------------ 第一卷 ------------ 2第一幕 “我回来了。”拖着俨然已经累垮了的身体,我转动钥匙将家门打开。 屋内并没有橙暖的光线照在我的身体上,家里黑漆漆的,一个人都没有。其实我也不知道每天的这句“我回来了”是说给谁听的――明明就是个独居的高中生,却每天用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来掩盖心里的脆弱――我是说,自从初中时亲眼目睹妈妈死在自己面前后我就一直觉得她其实还在,只是我看不见。 今天和以前的初中同学聚会,在沙滩烧烤,玩得不亦乐乎――事实上只有我一个人没有被那种热情高昂的气氛渲染,我对大海有某种程度上的惧怕,或者说我看到大量的水心里就没由来感到恐惧美女总裁俏佳人最新章节。 所以今天玩得并不尽兴,我只是在远处看着他们玩水、打排球,然后在被需要的时候去帮忙捡球或者搬饮料。可以说自从妈妈去世后我一直都在扮演这种劳动力的角色。 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然后打算好好睡一觉。 我将花洒开到最大,整个人呆呆地站在莲蓬头下,摸着空空如也的脖子,脑子一片空白。 指环不见了! 我几乎是以光速穿上了衣服,满身是水地冲了出去。我想我的脸现在一定很难看,因为我把我最宝贵的东西弄丢了――妈妈的结婚钻戒,自从她死后我就把它串成项链戴在了脖子上,四年来从未摘下过。 但是现在它不见了!我觉得我弄丢的不是钻戒,而是妈妈。 一定是丢在沙滩上了! 我想都没想就跨上机车一路飙到了沙滩。 晚上根本一个人都没有,天气不好,连月光都没有。 大海在黑夜里发出寂寥的声音,倒映在我的眼底犹如一片光滑的天然宝石。但愿我的指环没有被卷进去。 我开始疯了一样到处跑,回忆我今天所有去过的地方。 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线,我趴在沙子上焦急地翻找。清冷的空气灌进我的嘴里,像水银那样来势汹汹地扼紧了我的心脏。 没有……没有! 我紧皱着眉,拿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 就在我找了半天无果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我不经意地抬头,看见了海浪温柔地卷上来了一个什么东西,黑乎乎的看不真切,然后那个东西动了起来,接着我便听到了一阵类似呛水般剧烈的咳嗽声。 是个人!溺水者吗? 我被吓了一跳,想想还是救人要紧便连忙跑过去。 是个男生,看起来跟我一般大,肤色可以用惨白来形容。他趴在沙滩上,艰难而急促地喘息着,看起来很难受,睫毛像两片黑色羽毛那样纤长,现在正不断抖动着。 “喂!你没事吧!”我拍拍他的脸,知道他还存有意识,“醒醒,你能站起来吗?你――啊啊啊啊!!!!”我忽然不可抑制地尖叫起来,跌坐在水里,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少年。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现在眼前所见。 异形?畸形?或者说外星人?就在我脑子火树银花的时候我终于抓住点常识在大脑中搜索到了那个词――人鱼。 没错,在手机照过去的那一瞬间我看清楚了,这个少年还浸在海水里的下半身,是一条漂亮纤长的鱼尾。细密的暗蓝色鳞片有着宝石般瑰丽的质感,从他的腹部往下密集生长,形成一条目测大约1.6米长的鱼尾。 人鱼!人鱼啊! 这种只在电影和小说中存在的生物活生生出现在我面前,带来的震撼力差点把我掀翻在地――好吧我已经被掀翻了。 我原本就在颤抖的手这下抖得更厉害了,我心里慌得要命,下意识地要报警。 就在这个时候少年忽然睁开狭长漆黑的眼睛,猛地抓住了我的手,痛苦地断断续续道:“初代种人鱼袭击了研究站……博士死了……所有亚特人都死了……快、逃……”说完他就一头栽在了海水里晕厥了过去总裁有令,女人反抗无效。 他的指甲很长也很锋利,几乎就在抓住我手臂的一瞬间就划破了我的皮肤。 疼痛让我倏然清醒――我不能报警,说我在海边遇到了一条人鱼?不用想也知道警察只会把这通电话当成恶作剧,说不定还会在电话里教训我一顿。如果他们信了,带走这条人鱼,会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事来我完全不能想象。 他会说话,有智力,和人没有区别。 而且我很在意他刚才说的话,【亚特人】,我在我爸爸――我是说在妈妈还没死跟爸爸仍相信相爱的岁月里――我看到过这个词,它在爸爸很久之前的研究项目里出现过。 我一时理不清头绪来,但我决定把他带回去。 我将他拖上岸,发现他背部和颈部都有很严重的淤青,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安全起见,我只能放弃继续找我的指环,先将他弄回家――万一他因为我的迟疑而死了,这会让我很难过,我会觉得我杀了人。 我在心里庆幸还好是晚上,没有任何人发现我机车的后座正扛着一条人鱼――其实是我在扛着他,他的尾巴实在是太长了,直接扔在机车后座会拖到地上。 回到家后我将机车锁进库房,扛着他上楼。 放了满满一浴缸的水后将他扔在了里面。 说实话我还是怕得要死,尤其是我看到我手臂上被他抓出来的伤口后甚至从沙发上跳下来将浴室的门上了锁,这样我会安心点,如果他生性暴虐会吃人的话,至少在他开始砸门的时候我就可以开始逃跑了。 身为一个男人(虽然是个还在念高中的男人),我唾弃我的胆小。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开始处理我的伤口,然后各种坐立不安,度秒如年。 我仰躺在客厅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天花板,脑子一团乱麻。 该死!我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奋力跃起――我家的浴缸里正躺着一条虽说是半死不活但确实绝对珍稀的人鱼,为什么我还能这么淡定从容的躺在沙发上了发呆?! 郑寒光!你可真有出息! 我甚至有些气急败坏地打开浴室的门,在看到浴缸里安静的人鱼少年后,心绪莫名其妙地变得沉静下来。 他长得很好看,但却是那种死气沉沉犹如平面模特般的冷酷,加之他的肤色很白,将睫毛和头发衬托得犹如浓墨一般,整个人只有黑白两种颜色,显得特别不真实。哦,对不起,我忽略了他的暗蓝色鱼尾。我真不知道该拿什么词来形容这种我18年来从来都没见过的东西――我尽量不让自己去关注他的鱼尾,它让我觉得又神奇又惶恐。 但是人类的好奇心一直很强烈,so,在这种无法阻挡的好奇心驱使下,我的注意力理所当然的转移到了他的尾巴上。 他像具尸体一样躺在水中一动不动,只有胸口平缓而有规律地起伏着,我这才生出点安全感,蹲在浴缸旁慢慢伸出爪子在他的鳞片上摸了一把,然后马上回过头看他有没有醒。还好,他什么反映都没有。 于是我放心大胆地像个淫贼一样又摸了上去。 嗯,凉凉的,滑滑的,有种玻璃质感,我很想扯下来一片研究研究。 当我被我的想法吓到的时候,我发现我这个蠢货已经这样做了――全是出于潜意识,我才会抓住他腰侧的一片大鳞片使劲往外一拽,没拽动,我再拽无上霸业全文阅读!然后我清醒了…… “让你手贱!让你手贱!”我咬牙切齿并且恨铁不成钢地用右手狠狠拍打我拽过他鳞片的左手。 我都干了什么!万一把他弄醒,难保他不会用他锋利的指甲把我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吞进肚子里去! 人类对未知生物总是怀着莫大的恐惧,就像怕黑一样,因为看不见和不能控制而产生害怕的情绪。所以我害怕这条人鱼,也没什么不对。 我在心里默念无数声“阿弥陀佛”后退出了浴室,将门锁好,然后回房间打开电脑搜索人鱼的资料。百科里介绍人鱼学名儒艮,我皱了皱眉,图片里这种臃肿丑陋看起来又呆的生物跟浴缸里那种比起来真是差远了。 然后我发现我真蠢,在此之前人鱼压根就是不存在的生物,怎么可能会有资料。 白痴!我真心不想吐槽我自己的智商了。 最后搜索亚特人也没有结果,那个项目爸爸也一直研究到现在,也不知道进行得怎么样了。或许我可以问问他,这个想法刚生出就被我扼死在了脑子里――开什么玩笑,问那种衣冠禽兽,不如叫我去死! **** 我不知道我昨晚怎么睡过去的,醒来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到浴室去看看人鱼,我觉得他压根就是我做的一个梦。 而现在,我的梦就活生生地摆在眼前……的浴缸里。 他还没有醒,夜里可能醒来过也说不定,我看到他的姿势换了,身体侧躺在浴缸里往下沉了些,现在半张脸都沉浸在水里。幸好他是人鱼,不然人这样睡一夜早淹死了。 经过一夜的沉淀我没再表现出昨晚那种新奇感。 我打了个呵欠,开始淡定地刷牙,但是心里却担心着他什么时候醒过来。 洗脸的时候我清醒不少,清凉的水让我想起昨晚上在他身上看到的伤口。该死,我忘了,他根本不是睡着,而是昏迷。 我把他从水里捞出来,让他伏在我的肩上。我撩开他的头发,查看他后颈的伤口,应该是被什么钝物撞的,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后背的淤青面积更大,我想起他昨晚说的,什么研究室被袭击,不知道会不会是建筑物坍塌下的石头砸的。 放任他昏迷下去不知道会怎样,但是又不能送他去医院,这可麻烦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联想到电视剧里情急之下的救人手段,然后毫不犹豫地扬起巴掌狠狠甩了他一耳光。 声音清脆得让我胆寒,打在这种精致的脸上我都担心他的脸会被我打碎。像玻璃制品那样碎掉,他给我的感觉就是一尊精致毫无瑕疵的瓷器。 “喂!醒醒!你死了啊!”打人原来真的很爽,我抽了他一下他没醒,我都有点高兴了,这样我就能再抽他一下了(……)。 阻止我这种变态行为的是他锋利冷漠的眼神,他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我都怀疑会有墨汁从他的瞳孔里溢出来,两只眼睛就像在上好的墨水里滚过一圈一样,黑得吓人。 他冷冷地盯着我,眼神里犹如夹杂着刀片般危险,“你在干什么?”他的声音清越没有一丝虚弱之态,清澈得犹如最动听的音节,但是混在声音里语气就像买冰淇淋附赠的干冰一样,冷得直冒白气。 我尴尬了,冷汗唰地就冲脑门冲了下来,而我的手还扬在半空,本来打算再给他来一耳刮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 ------------ 3第二幕 我被他的眼神吓退了,意识到对方是个不明物种后我立刻捂着胸口(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捂着胸口)退到了门边,警惕地看着他。 人鱼君皱着精心修剪过般的长眉撑起身体,背后传来的疼痛让他暗暗咬紧了牙齿大桃源全文阅读。他仰着头狐疑地打量了一圈我家的浴室,然后用手心捞了一点水放在嘴里,眼里似乎有点惊慌,“淡水……”他又看了看我,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是不是渴了?”我扒着门小心翼翼地问他,但愿他是个好相处的生物。 “这气息……”他的呼吸有些不均匀,我能感觉到他的紧张。 然后他似乎是为了验证什么,不顾背后的伤痛撑起身体从浴缸跌了下来,巨大又华丽的尾鳍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重重拍在了洗手台上,于是我放在那里的洗手液牙刷等物品立刻七零八落被他一扫而空。 “这是陆地!为什么我会在陆地!”他震惊得瞳孔都在剧烈颤抖,扭着头到处乱看。 我弱弱地举起了手,“是、是我把你捡回来的。” 他将视线重新放在我的身上,目光有那么一点变得柔软了些,但仍然像刀剑那样带着森然的冷漠,“亚特人,这里是哪?你是隶属哪座研究站的?” “这里是我家!”我被他的问题有点弄糊涂了,难道他看不出来我跟他压根就不是同一个物种吗?拜托不要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好么! 人鱼君陷入了沉思,他不再理睬我,而是扯过架子上我的毛巾低着头认真擦着自己的鱼尾。 我刚想嘲讽他‘反正等下还要把你塞回水里,擦干有什么用’,然后我的下巴就脱了臼,我惊讶得说不出一句话——原本还是条暗蓝色的华丽鱼尾,在出水后他仔细地擦拭下慢慢蜕变成了一双纤长光洁的人腿!而我的眼前,自然就是一个浑身赤\裸的美男子。 我简直想自戳双目!这不科学!谁来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 “你、啊、你你的尾巴!”我惊讶得合不拢嘴,指着他目瞪口呆,我发誓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蠢。 他淡漠地投过来一束冰棱般的视线,“拿衣服来?” 为什么他可以摆出那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指示我去拿衣服!他不是条人鱼吗!为什么可以表现得似乎在陆地上生活了许多年的嘴脸来! 我气愤填膺着没出息的没敢说一句话到卧室拿了一身我的衣服丢给他。 看着他从容而淡定地在我面前穿衣服,我第二次想要自戳双目。 之前说了,他真的很白,把他头发拔光然后往墙上一摁保证别人看不出来的那种惨白。他的每一寸肌肉都在细嫩的皮肤下分布得恰到好处,是那种年轻男孩的健美,全身的线条完美而精致,像泡沫那样极致美好。 我还是没从他鱼尾变成人腿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仍然像个痴呆那个样张着嘴做惊讶状看着他的腿。很健康的一双腿,被我的紧身牛仔裤包裹着,修长笔直得犹如竹竿。 他比我还要略高一点,还是在没有穿鞋而我穿着三厘米的松糕底人字拖的情况下。 “亚特人,我来自第三研究站,编号sat002361,不过研究站已经被初代种摧毁了,所有亚特人除了我以外全部死亡。”他站到我面前,刀削般的嘴唇一张一合,说着我听不懂的,莫名其妙的话,“你为什么会在陆地生活?” 我为什么不能在陆地生活!你他妈一条人鱼还长出了一双腿来了呢! 当然这句话我没敢说,他一靠近我就立刻后退了一步,“说实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是人,不是什么亚特人。人就是生活在陆地上的啊,到海里的话会被淹死的。” 他不解地皱了皱眉,“亚特人在水中是可以呼吸的,血统超过一定比例的亚特人入水便会生出鱼尾,出水则会呈现人类的形态都市之最强纨绔最新章节。你身上没有海洋的气息,但你的确是亚特人。” “哦哦。”我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你的尾巴不见了。呃但是!我真的不是什么亚特人,我泡澡的时候也没有鱼尾巴啊!……喂,你拉我干什么松手!” 在我否认我是亚特人后他不等我把话说完就一脸愠色地冲过来,拽着我的手就把我往浴室拖,然后以压倒性的力量将我摁在了浴缸的水里。 我挣扎着,哇啦哇啦乱叫,呛了好几口水。摁着我后脑勺的手犹如钢铁浇铸那般半分都没有因为我的挣扎而撼动。 “呼吸!亚特人在水中是可以呼吸的!”他淡然却带着严肃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我完全没有听进去,心里恐慌到了极点。 我会死!我会死! 这三个字以黑体加粗的样式在我眼前来回滚动。我肺里的空气在挣扎中慢慢消失殆尽,他仍然没有松手的意思,心底的恐惧像破土而出的钢针那样穿刺出来暴露在空气里。妈的!老子救你一命,你却要害老子!我无声怒骂着,崩溃地想要不要呼吸看看,结果就是气管呛进了一大口水,接下来的咳嗽则直接将我身体里仅存的空气消耗干净。 脑袋开始眩晕,我放弃了挣扎,等死。 在我意识即将泯没前,他终于将我捞了上来。 我感受到光线重新笼罩在我的眼皮上,形成暖红色的光斑。我喘着气,懒懒的不想动。 人鱼君似乎以为我昏了过去,拍了拍我的脸,我当然没做任何反映——尼玛!你差点淹死老子!老子就装死吓死你——然后我听到他的喃喃声:“怎么会这样,他的确是亚特人啊!” 你亚特人!你全家都亚特人!话说回来亚特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就在我无尽腹诽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唇片贴上了一个凉凉的又很柔软的东西,同时脸上的皮肤也感觉到一层薄薄的呼吸。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唰地睁开了眼睛,映进瞳孔的就是人鱼君那张放大了的美得能夺人呼吸的脸。 “你、你干什么啊!”我慌忙推开他,手脚并用地往后退,靠着墙坐起来。 他很认真地看着我,面无表情道:“人工呼吸。” 我气急败坏地擦着嘴,彻底没脾气了,“人工呼吸不是这样贴着就行了!是要往里吹气的!哎,算了,我不跟啰嗦了!” “哦,我看到博士救人时就是这样贴着的,不知道要往里吹气,下次注意。” “你还打算淹我第二次?!!”我瞪圆了眼睛盯着他。 他摇了摇头,还是那副面瘫相,“你看起来在水中的确不会呼吸。” “废话!老子根本就不是什么亚特人!”我几乎抓狂地尖叫,然后我发觉这样的语气好像一个女人在被强\奸一样,于是我尽量平缓地说:“我爹妈都是人,我也是人!还有亚特人究竟是什么?” “人和人鱼的混血种。”他冷睿的目光里像是塞满了冰渣,我脑子里忽然叮地响起一声‘科普时间到’,果然他继续面无表情地说道:“现代人和纯血人鱼产生的后代被称为亚特人,像我这样,还有你。纯血人鱼和亚特人产生的后代被称为次代种。次代种没有活着的必要,几乎还在母体孕育时就被扼杀。” 我只觉的呵呵的气息扑面而来,“我爹妈可都是长着一双腿会到处乱跑的人类,不是人鱼。” 他依然坚持道:“也有可能是你父母都是亚特人召唤神兵。” 我无奈地朝他翻了个硕大的白眼,打算不再跟他在这个问题上耗着。我跟他浑身都是湿漉漉的,整个浴室也被搞得一塌糊涂……真是够了! “人鱼君,你要回到海里吗?”我一边将浴缸里的水放干净一边头也不回地问他。短暂相处后我发现他对我也并没有什么恶意,但也并非没有威胁性——这货真不愧是条鱼,他完全没有人类的常识,刚刚他看到电视里的人影后立刻表现出野兽一样的攻击姿势——真是吓得我小心肝儿都在乱颤——说真的他刚刚比猎豹还要凶猛的低吼真的让我毛骨悚然。 接下来的时间我近乎抓狂地跟他解释电视这种东西的作用,他仍然听得似懂非懂、面色严峻地鼓捣着遥控器。然后我为了不吓着他就尽早跟他讲解旁边座机的用途,生怕它突然响起来又刺激到这位……这条鱼,结果对方眯起狭长漆黑的眼睛冷冷地说了一句:“这种早在30年前就被研究站淘汰的通讯设备用不着你介绍。” 我当时差点没忍住喷他一脸血! “不,研究站被袭击海底没有我容身之所,我需要在陆地上寻找其他研究站的亚特人。”他在客厅里大声地回答我。 意思就是说要暂时住在我家了呗?想到这里我立刻眉头紧锁起来——我妈死了,我爸不管我,就连我自己的学费都是平时勤工俭学赚来的,我没有信心能再养活一个人,或者一条鱼。 我走到客厅,他正在盘着腿坐在沙发全神贯注地看一条治疗不孕不育的广告(……),他的侧脸从我的角度看过去显出神迹一样的美感来。他穿着我的衬衫,上身充满男性魅力的年轻肌体就包裹在一层薄薄的人造纤维下。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他的头发其实很长,完全遮住了白皙的脖颈,像日漫里那些温柔的少年一样,黑色的头发将他眼里的那种认真衬托得有些像孩子般的明朗。 “哎,人鱼君。”我到他身边坐下,发现他的眉毛不动声色地挑了起来——他似乎不太喜欢我叫他人鱼君,然后我转移了话题,笑着抢走了遥控器,“你神经病啊,看这种广告,你看得懂么?” 他冷漠地转过脸,用一种极具压迫感的眼神欺压过来,“神经病是什么意思?” “呃,”我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也许他一直生活在很高端极有水准的环境里,没听过什么骂人的词,“就是……就是说不正常,或者说用这个词来表达自己的愤怒。”原谅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神经病。 他轻轻哦了一声,转过头继续看电视,似乎接受了我的解释。 我没想到他记住了这句话,他可能在适应陆地的生活方式并且在拼命学习—— 当我扫地路过客厅直接挡住了电视后他马上抛来一句:“你神经病啊!走开点!” 当我在一旁看书时忽略了他的问题他立刻扬起冷漠的声音:“你神经病啊!问你话呢!” 当吃午饭时他面对晶莹的米粒时严肃地放下了碗筷:“你神经病啊!让我吃这种东西!” 我的小宇宙终于爆发迅速还击:“这就是人类吃的东西!你要在陆地生活就得照陆地的规矩来!” 然后他用他那双漆黑冰冷犹如浸在冬日风雪中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我:“我告诉你,我现在很神经病!特别神经病!” “噗……我、我知道你是个神经病,噗哈哈哈!”我终于没忍住在他匪夷所思的视线里捧着肚子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先别急着对鱼尾下定论。。。。~~~ ------------ 4第三幕 一整个下午我都在他冷冷抛来的‘你神经病啊’攻势中迅速崩溃,然后我抱着他的大腿用一种几乎要哭了的声音尖叫道:“我神经病!我全家都神经病!拜托大爷你能正常说话么!你要不爽你就说不爽,别拿神经病出气成么!” 人鱼君高傲地瞥来一束视线,“人类的对话模式真奇怪,生气的话就说生气不就好了,为什么要用神经病来表达?” 我道歉!我该死!我不该信口胡诌! “是是是,您说的对。”我连忙点头哈腰,能敷衍就敷衍。 良久他终于沉默下来,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电视上。 一天就这么悄无声息的不见了,我看着时间呈扎着翅膀的人民币方式哗啦啦没了,顿觉一阵心绞痛――今天白白浪费了一天!我昨天就打算好聚会完了后第二天找兼职的,暑假已经过去了一半,好不容易花大量时间把作业和各种琐事解决,结果半路杀出一条美男鱼。 怎么办,把他赶走的话似乎有点不太可能,但是放在我家也有点略玄乎。按照以前的打工计划来执行,那家里不过就是添一双筷子的事,可这货是个刚接触陆地的人鱼啊!把他留在家里真的好吗? 而且他的智商也让我颇为担忧。 就在我心中天人交战的时候,人鱼君挑着一根纤长的眉毛,冷漠的对我慢吞吞道:“喂,我饿了,陆地上有旗鱼吃吗?” 旗鱼?那种听说是海洋中游动最快的鱼类? 他敢不敢说想吃鲸鱼! 这家伙真是没有一点寄人篱下的自觉!老子在你身上浪费的时间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你什么事都不帮忙还吐槽了我一下午,现在居然还用那种理所当然要吃白饭的口气说话!别以为是条鱼我就让着你了最强忍者海军史! 我霎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气冲冲进了厨房撕了三包泡面。 晚餐就是煮泡面这种方便又没有营养的食物――中途我看了看他那苍白的皮肤,还是略发善心在面汤里放了一个鸡蛋。 我将两碗热腾腾的面掼在餐桌上,“喂,你不是饿了吗!吃饭啦!” 他慢腾腾地走过来,身上裹挟着狂野大海的气息。他坐下来,直勾勾地盯着汤碗里的泡面,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你要我吃这种恶心的东西?你确定这一坨看起来像是双髻鲨粪便似的玩意能吃?” 我的瞳孔剧烈地一抖,恨不得掐着他的脖子让他跟我一起抖。 “你爱吃不吃,饿死你!”我被他的言辞激怒了,大手一挥决定懒得鸟他,兀自抄起筷子吃起来,我从来都没觉得泡面有多难吃,明明很好吃! 我不经意抬头,忽然注意到他正用一副快死了的样子看着我,然后他轻轻捏着鼻尖,长眉忽然皱起来,嫌弃道:“原来不是一坨的,这玩意现在看起来就像巨型水母的卵。” 我发誓我真的有种想掐死他的冲动。 他在嫌弃完我的晚餐后当真连筷子都没动一下就迈着优雅的步子重新窝回沙发上,看他的不孕不育广告! 真难伺候!我到底捡回来了一个什么破玩意啊! 我黑着脸独自吃完默默收拾碗筷,在厨房洗完碗后走到客厅发现他终于放弃了‘不孕不育’调到了一个正在播放狗血偶像剧的台。他面无表情地拍了拍沙发旁边的位置,问我要不要一起看,我呵呵一声翻着白眼走过去到卧室拿了衣服去洗澡。 “我先洗澡,你等下洗。”我顿了一下脚步,又问他,“你要泡澡吗?你是不是沾了水鱼尾就甩出来了?” “我不需要洗澡,淡水和海水不同,经常用淡水清洗身体对我没好处。”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里那对正在吵架的狗男女,冷漠地回答我。 “哦。”我应了一声后跨进浴室。说起来他要是需要经常洗澡我应该头疼才对,每天都要放那么一大池的水,一个月下来那得多少水费啊。 我一边暗自庆幸地在花洒下哼哼,一边觉得自己就像个可恶的守财奴。 不过不管怎样,细水长流才是真理。开学后交完学杂费卡里的钱就剩不了多少钱了,如果我下定决心要将这条傲娇的人鱼收留在家,那就势必从现在开始每一秒都该精打细算,不然就等着一人一鱼在家饿死吧。 不,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我还是将他赶回海里算了。 不不,似乎也不好…… **** 清洗完身上的泡沫,我用毛巾擦去镜子上的雾气,愣愣地看着镜子里自己不算健壮的身材,心情又难免低落了下去。 是的,因为那枚指环。 它承载了妈妈所有美好的记忆,也记录了我这四年来无人问津的凄惨生活。 就这么没了,真是让我不甘心又无可奈何。 客厅里电视的声音还在吵吵嚷嚷的聒噪着,人鱼君低眉认真的样子不像之前那么凌厉了,有点温柔的剪影落在他的瞳仁里。 “那个女的并没有溺水,那男的为什么要给她做人工呼吸?”他看着电视,忽然疑惑地拔高声音问我。 我望向屏幕,发现只不过是破镜重圆的男女主角在忘情地接吻而已剑逆苍穹全文阅读。 “那不是人工呼吸。”我擦着头发在他身边坐下来,“接吻,情不自禁的一种行为而已,你可以理解为是一种示好的方式。你看吧,刚才他们不是在吵架嘛,这男的一吻她,女的就不生气了。” “哦,你心情不好?”他漫不经心问道。 “有点。”电视里的男主角单膝下跪,从口袋里掏出的一枚闪亮钻戒将剧情推向了高潮,女主角惊喜又惊讶地叫出声,眼泪唰唰落下。钻戒的光芒像是在我眼里撒下了一把针,刺得我眼疼。 妈,你不在了,叫我怎么办! 我看着电视,眼泪毫无征兆地砸了下来。女主角幸福地抱着男主角哭泣,而我,就只能呼吸着一腔冰冷的空气,拼命抑制那些炸雷般反复出现的画面。 人鱼君面无表情地转过脸,看了看我以及我的眼泪后,便淡然地别过视线,专注地看电视。 我不甘心! 我颤抖着深呼吸一次,抓起机车的钥匙便往外冲。 “你干什么去?”他叫住我。 “去沙滩。”我用力地擦着眼泪,冷静地在玄关换鞋。 “去干什么?” 我瞪着一双几乎像兔子般的通红双眼看着他,冷冷道:“跟你无关!”然后我恶狠狠地摔上了门,迅速下楼将机车推出库房冲着沙滩疾驰而去。 我想将钻戒找回来,将我那些黑暗的岁月找回来,还有妈妈的恨。 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有可能它已经被别人捡走了,有可能被卷进大海中了,但是我不想就这么放弃,即使要淹死在海里我也要将它找回来! 我几乎是带着恨意去的。 这里的沙滩禁止晚间的篝火派对,所以一到晚上海边几乎就没什么人,静谧得天地间似乎只剩下海浪与沙滩的摩挲呢喃。 夜间的海风吹在身上让人顿生凉意,我控制不住自己,18年来第一次如此狼狈的泪流满面。我踏上柔软潮湿的沙滩,茫然地望着黑色的海面,翻滚在喉咙里的嘶哑让我说不出一句话。 我不明白,妈――明明最恐高的你,明明最惧怕死亡的你,明明最不希望我承受一点痛苦的你,为什么要当着我的面从20楼跳下去!妈,你告诉我啊―― “妈――你知道我是恨你的吧――”我扯着发痛的嗓子冲无界的海面嘶喊,声音霎时扰乱了汪洋上的一轮圆月。 我扑进冰冷的海水里,慢慢地从边缘开始摸索,不断探进。 冰冷的凉意贯穿全身,我哽咽得喉咙痉挛。海水已经没过了我的胸部,我每次都要深呼吸一次弯下腰沉下去搅浑那些静静的沉沙。 又恨又痛苦的情绪支配着我。 当我又一次沉下身体时,双手还没触碰到那些沙子,一股近乎偏执的力量将我的身体猛地提了上去。 “你找什么?”是他冷漠高傲地声音。 我抹去脸上的海水,没空想他怎么会在这里,兀自瑟瑟发抖着,“钻戒,我妈妈的结婚戒指。” “你在这等着。”他波澜不惊地一手拦着我的身体游向岸边,然后自己折回去,纵身跃进海中,瑰丽的暗蓝色鱼尾在月光下闪着细碎的光,于海面稍纵即逝终极狂徒。 他不见了,海面趋于平静,我站在岸边的浅水处,海水只淹没过我的腰部,眼眶被海水浸得发疼。 我有点懊恼一时的脑子发热。 没多久银月下的海面快速掠过一道暗蓝色的影子,他破水而出,手中捏着一枚光泽湿润的钻戒递给我,漠然道:“找到了。” 就算不借着月光,只放在掌心掂量我也能清楚这枚不是我的戒指,“不是它,我的那个要略……喂!”我话还没说完他就重新一个猛子扎进海里,无影无踪。 我捻那枚不属于我的戒指,放在月光下,看着它阴冷的微光,忽然联想到他的鱼尾上那一片犹如星空的潋滟光芒。 第二次,他找回的戒指仍旧不是我的。 第三次,依旧不是。 第四次,不是,“好了,是这个,你别找了。”我看着他苍白的脸以及背过身去时裸/露在银色光辉下的瘀伤,实在不忍心让他为了我的私事操劳。明明,我还一直以为他会是那种不近人情的冷血怪兽――这不能怪我,实在是他的表现太差劲了。 “你撒谎。”他漠然和我对视一眼,甩着尾巴仰头跃进海中。 暗蓝色的鱼尾在我眼前掀起一道珍珠般的水线,我动了动嘴,眼里始终被泪水模糊着:“我不想欠你的!”我大喊,感觉到嘴角咸咸的。 我这个人没什么好胜心,也没什么主心骨,不坏,也不算太善良。我守着自己的一处地方安静成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对我来说最受不了的就是欠人家人情,这简直就像在要我的命,好像是自己的什么把柄被人抓在手里,随时都有被打断脊梁骨的可能。 尤其是,在我还犹豫着要不要将他赶回海里的时候。 我退回岸边,打算他这次回来就将他拖上岸。 第五次,他冒出头来慢慢游到我身边,纤长优美的鱼尾搁浅在浅水处,我伸出魔爪正要大吼一声奋力将他拖上来,动作就这么硬生生地僵住了。 他指尖的戒指是一朵精致的百合花造型,指环外圈有着一个大写字母j,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爸爸特意在法国订做用来向妈妈求婚的钻戒。 他找到了。 “是这个了,上面有你的味道。”他轻轻一弹,像弹指甲里的脏东西一样将钻戒甩给我。 我刹那哑了声,觉得眼泪的温度急剧上升,犹如岩浆那样滚了下来,烫得我想跳脚。 他冷漠地看了我一会,抬手时带出了细微的水声,他忽然箍住我的后颈,将我拉近他,接着他冰冷的薄唇就这么吻了上来。 圆月汪洋,大海就在这一瞬间变得绵柔起来。 我愣了多久,他就吻了多久,与之前那次‘人工呼吸’不一样,他细细在我的唇片上辗转,用战神般毋庸置疑的力道将我禁锢在他的怀中。 “唔!”我反应过来后霍地张大了眼睛,他感觉到我的挣扎,立刻松开了我,“你干什么!”我气急败坏地吼过去。 他看着我的眼睛,漠然道:“向你示好。” “……”又是因为我的误导吗!? 作者有话要说: ------------ 5第四幕 我们浸泡在海水中对视,他永远一种泰山崩于前我自岿然不动的从容,甚至可以说是冷漠。但是我可不是他那种厚脸皮、仗着自己什么都不清楚就为所欲为的生物。 于是我脸红了(……)。 好在是晚上,也许他看不出来。 我觉得他是过分理解我那个‘示好’的意思了。 “你干嘛跟我示好,我又没生气。”我无可奈何地叹气。 他扬起手,擦去我脸上的眼泪,淡淡道:“原本我所隶属的研究站负责博士是一名在大陆生活过的亚特人,血统不纯,只有20%,人类基因占80%。他曾经跟我说过,人类和血统低的亚特人在悲伤、气愤时眼里会流出液体,叫做眼泪。这是我办不到的,所以我并不理解,甚至不相信。直到博士的妻儿死于海难,他得知这个消息时,我第一次看到了眼泪这种东西。”他停下话语,指尖轻轻揩过我的眼角,拭下一滴泪来,“这是第二次,我知道你不是愤怒的,因为我能感觉到你血液里的哀伤。”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重重拍了他一巴掌,“喂,你手上的沙子全糊到我脸上了,你故意的吧!” 他冷着脸将手洗干净,然后捧起一捧海水照着我的脸就泼了过来。 “……” 我面目狰狞地将他拖上岸,他纤长的鱼尾在离开时狠狠拍了一下海面,巨响犹如炸雷。我被吓了一跳,问他:“你尾巴不疼?” 他淡然地摇头,开始在沙滩上打滚,干净的细沙立刻裹上了他的尾巴,让他看起来整个人就像一个泥塑。我乐不可支的在旁边看着,很费解他的动作。然后他停下来,面无表情地揩去鳞片上的细沙,水分被细沙吸附走,他的双腿在干燥中现形。 这也算是个办法,我嘴角抽抽着,不过这也太破坏形象了吧。 他灰头土脸地朝我走过来,头发脸上胸膛都沾满了细沙,一双眼睛却是美得惊人。 我捧腹大笑,笑得胃疼。 **** 回家后我报复性地将他按在浴缸里好一顿洗涮。 他的腿因为没在水中的关系堂而皇之地变换成了鱼尾,那个过程我有点难以形容,总之就是各种瞠目结舌,感觉好像穿越到了科幻电影中。暗蓝色的鳞片有着阴鸷的光芒,一圈拳头大小的鳞片围绕着他的腰腹往下细密生长,尾鳍那里的鳞片几乎和我小指的指甲差不多大小。 不得不说他的确是个神奇的生物。 “话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诶。”他泡在浴缸里,我拿着花洒站在一边朝他的身体浇下去。 “编号sat002361。”他躺在浴缸里闭着眼睛淡漠答道。 “我是说名字!那么大一串编号谁记得住啊!”我愤怒地把花洒举到他的头顶,水流哗啦啦全照着他的脸冲了下去。 他倏地躺到浴缸底部,脸沉在水里,原本就放不下的鱼尾唰地甩过来,拍了我一个踉跄最强忍者海军史。 “游息,博士是这样叫我的,这算名字吗?”他在水中吐出一串气泡,重新冒出来。 “游息?唔,像个美少年的名字。”说罢我偷偷打量他,发现他也在直勾勾地看着我,视线坦坦荡荡,不像我那样躲躲藏藏。 切,奇怪,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我挤了一手洗发水蹲在旁边帮他洗头发,恶狠狠地用指甲挠他的头皮。话说我一直都觉得他其实是戴了一顶假发,黑得太不正常了。我头发从来都没染过色,跟他一比颜色都显得发浅。 “你后背的瘀伤咋没了?”我看着他光洁的后背吓了一跳,昨天还存在的一大片瘀伤今天就忽然不见了,难道是人鱼所谓的自愈能力?忒神奇了吧。 “瘀伤?”他顶着一头泡沫疑惑地问我,似乎还不知道受过伤。顿了一会他眉头松开,道:“想起来了,我在离开研究站后遭到初代种的群攻,后背的整条脊椎都被抽出来了,大概是那个时候造成的。”他淡然得好像在说我今早忘记吃早饭了一样。 我差点被吓尿了,“开完喜呐你!抽脊椎你以为是拔头发啊!”然后我低下头去摸他的背,马上就摸到了脊椎。日,这丫在水我么! 游息悠闲地甩着尾巴,朝自己身上撩了一大捧水,漫不经心道:“你别找了,在海水中人鱼有超凡的自愈能力,我在海里不知道漂了多久,脊椎早重新长好了。被冲上岸时只剩下一点淤青了,刚才海里游了那么几圈这种程度的伤立刻就能痊愈。” 你能想象一个人,呃,一条人鱼脊椎被抽了,然后血肉模糊地飘荡在水中的画面么?反正我不能。我迅速地将他的头发冲洗干净,干巴巴的问:“你咋还没死捏?” 我愣了,觉得这样问似乎不太好,于是我又重新问一遍,“我是说人鱼是不死身吗?” 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我心里猛地咯噔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问了什么禁忌——接着他沉默了一会,回答道:“杀死人鱼的方法有三种。破坏人鱼肌体,像拦腰一切为二那种(听到这里我立刻打了个冷颤),或者破坏脑组织,比如将头颅整颗粉碎,剩下一种就是截出心脏。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有杀死我的意图,我会在此之前捏碎你的头盖骨!” 他最后一句话加上了恶狠狠的语调,之前他都是用一种‘我认识你老几’的口气跟我说话,既淡然又高傲的那种。 我一哆嗦,差点没忍住插爆他的眼! 尼玛!真是个不友好的家伙!老子不就是随便问了一下嘛!你随便说不就好了!还威胁老子!你再敢威胁试试,老子以后成天煮泡面你吃! 于是我脸绷得跟一张牛皮鼓似的走了,将他自己丢在浴室清理身上的沙子。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挺感激他的,我摸着脖子上失而复得的戒指,觉得游息就是一碉堡。没想到他找东西还有点本领,下次我也许可以试试学着公园里那些扔飞碟叫狗狗叼回来的人那样,把什么东西扔海里,然后叫游息汪汪地去找回来——哈哈哈,人家逗狗玩,我逗人鱼玩,一听就特别高端。 我异想天开地走到房间,用小皮绳扎紧戒指,将它绑在我的手腕上,以便我随时都能看到。然后我对着桌子上四枚亮晶晶的戒指傻眼了。不知道是不是钻石的,如果是真钻的话值不少钱啊,发财了不是! 我对宝石之类的东西不甚了解,于是我把四枚戒指攥手心里蹦跶到浴室去问游息。 他捏起一枚,眼睛眨也不眨地丢到了嘴里,然后我听见喀嚓一声,清脆到让我牙酸。他伸出手,吐出了一些亮晶晶的碎渣子,面无表情地说:“这枚是未分析晶体,玻璃。” “……”我觉得我的牙龈生疼生疼的终极狂徒全文阅读。 接着又捻起另外一枚,喀嚓咬碎了,吐出来后板着死鱼眼淡然道:“单质晶体,钻石。” “钻石你丫也能咬碎啊!你这什么牙齿啊!”我震惊地吐槽完后好半天我才反应过来,立刻龇牙咧嘴地扑上去掐他的脖子,“尼玛啊!尼玛啊!你咬碎的可是钻石啊!你知不知道那么大一颗能值多少钱啊!” 我的心在滴血。 剩下的两枚我警告游息不准用牙齿咬,他看了一会后告诉我俩都是玻璃。 我的心哗啦一下全碎成饺子馅了。 我在一种受了屈辱的愤慨情绪中爬到床上,旁边书桌上一团皱巴巴的卫生纸里放着那枚碎钻,差点被游息咬成渣了,有个碎块差不多有半个米粒大小,丢掉有点可惜了,不知道能卖掉不。哎,之前跟黄豆似的,大得离谱,我还以为不是呐,结果还真就中奖了。 游息在外面客厅的沙发上睡觉,他长手长脚,只能勉强窝在沙发上,我还听见好几次他因为翻身而从沙发上滚下来的声音。 我趴在床上心疼那颗钻石难以入眠,过了好久我忽然想起来一个人。我麻溜地爬起来打开电脑,登上qq,看到那个人的头像还亮着果断点开窗口,在电脑前斟酌半天用词后我输入信息。 我说:【姐,你在吗?】 对方很快发来信息:【小屁孩什么事xd】 她叫林姗,是个二十八岁的女人,我去年暑假在她的咖啡店里当过服务生。她看上了我的戒指,曾经问我要不要卖给她,并且出了一个很好的价格。我自然没答应,说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她一笑置之,说哪天想卖了就告诉她。我辞职后还跟她一直有联系,她是个性格很好的女人,成天弟弟妹妹(是的,她有时候抽风了也叫我妹妹)的叫我。 我说:【我这里有一颗碎钻你要吗?差不多米粒那么大。原本跟颗黄豆似的,哎。】 林姗:【我操,怎么碎掉的啊!】 我劈里啪啦地打字:【小孩没娘,说来话长,被我一朋友弄碎的,现在碎成好几块了。你要的话我把另外那些细碎的也给你。】 林姗:【你朋友天生神力呀,真牛逼。成,我正好想换个耳钉,出个价。】 她对自己喜欢的东西从来都这么豪爽,我以前打工时她多给我五百块薪水,原因是她看着我顺眼,搞得其他服务员都对我有意见。 我连忙回话:【不用钱,送给你的,反正我留着也没什么用。】 林姗:【没爹没娘的小屁孩说什么胡话呢,揍你哟。我出五千吧,明儿有空没得?来我店里拿钱,顺便跟你叙叙旧,姐姐我可想死你了=3=】 目的达成!我一看大喜过望,【不用啦姐,你已经够照顾我了。】我假惺惺推辞。 林姗:【不跟你嘚啵了,我明儿在店里等你,下了啊,洗澡去了。】 说着就下线了,我好一激动,喜滋滋的找了一个标本袋把那些碎钻还有扭曲了的指环放进去,打算明天过去找她。 五千块啊!平白无故捡了五千块啊!看来我闲着没事就得拉着游息去海里溜达一圈,让他再捡几个钻戒出来。金的银的都来几样。 那爽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 6第五幕 我一晚上都在床上乐得直哆嗦,时不时就能听见游息从沙发上滚下来的咕咚声,贼爽。 翌日早上我一出房门就看到游息趴在地板上睡得昏天黑地,一条腿还搭在沙发上,活像只螃蟹。他脸上有数道红印子,估计是昨晚上摔的。 我叹了口气,走过去把他踹醒,他就像头野兽那样倏地翻身跃起低吼着瞪我。我被他吓了一跳,在看清我的脸后他才平缓下满脸的戾气。我就郁闷了,这货到底是条鱼还是头豹子,反映咋这么大捏。 “你搞什么啊,一惊一乍的!”我忍不住喷他。 他冷冰冰地看着我,脸上没有一丝倦怠之意,“你这里的设备太简陋,万一有敌袭几条命都不够死的。” 敌袭你个卵!这孩子究竟是在什么环境下长大的啊,内心有够蹉跎的啊! 我冲他翻了个乒乓球大的白眼,翻得太使劲,我眼睛都生疼的。我将他摁在沙发上,对他谆谆教诲,告诉他咱们大天朝的安全等级绝不像他想象中那样,随时都有可能来个恐怖分子光天化日下入室抢劫。我刚说完游息就打开电视,好死不死早间新闻就在播报某某地区一户人家遭入室抢劫一家三口都被杀害。 游息转头看着我,眼神特复杂,愣是叫我从他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看出些得意神色。 “人渣猎食都市全文阅读!”我立马对电视呸了一口。 “你放心,如果有人意图杀害你的话,我就帮你咬死他。”游息爬到沙发上盘腿坐下,整张脸就跟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一样,还带着霜花。 我一个哆嗦,撒丫子跑进浴室洗刷刷。 我帮你咬死他我帮你咬死他我帮你咬死他…… 我满脑子都在无限循环这句话。游息危险等级+20! 这货满脑子都是什么啊!成天发表这种惊悚宣言是在挑战的我胆量么!事实上我完全不怀疑他的话,他对我的确没什么恶意,但是他所表现出来的对这个世界不信任感让我有点恐惧。他如果要长期在陆地居住的话,以这种状态早晚会出事。 而且我还有不到一个月就开学了,在我开学后他还不回到海里的话势必得一个人在家。我得在这二十多天里教会他作为一个人类的必须常识。 听起来好像是个很艰巨的任务…… 我把游息赶到卫生间洗脸,等下还得去超市给他买洗漱用具,正好借此机会带他到外面溜达一圈。 “我警告你哦,外面很多像我这样的人类,你别动不动就作势攻击别人,会惹麻烦的。”临出门前我第四遍提醒游息别冲动,冲动是魔鬼。 他每次都是冷淡的哦一声,倔强得不肯说个嗯,却提醒我他有在听。 我很少这样跟人肩并肩地走在一起,基本上我不是在学校就是在打工要么就在家。旁边站着游息这个发光体,走哪哪就有尖叫声,搞得我觉得我就是他的随从。 游息有个很像人类的习惯,他喜欢把手插在裤兜里,面无表情的看着强烈光线下来来往往的人,表情有点怪。我笑了,小样儿,没见过这么多长着两条腿的生物搁大街上瞎晃吧。 过了会儿游息忽然道:“人类怎么都长这样啊,真丑。”那表情哪里是怪,分明就是一副二世祖一样的高傲。 我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厥过去。嘿!这小畜生,胆儿挺肥啊!我刚要张嘴喷他,他看看我又说,“你不一样,你很好看。” “啊?”我一时没能理解,游息没鸟我,径自往前走。 原来这货也会夸人啊。我勾了勾唇角,颇有点自嘲。我跟我们学校那成天画眼线涂睫毛的校草比起来差远了――当然他跟游息比起来也差远了――不过我长得不算太差吧。以前我们班女生还拿我跟校草比过,说校草那种男人适合偷情,郑寒光就适合嫁,如果跟郑寒光交往的话他一定会最好的男朋友。 然后我就笑得跟一大尾巴狼似的。最后我当然没有任何女朋友,我觉得谈恋爱是件超级麻烦的事,都不明白那些男的女的还有校草那种不男不女的怎么都这么喜欢谈恋爱。 今天店里的客人不怎么多,我远远就隔着玻璃看到林姗在一座位叼着吸管朝果汁里吹气,这是她一个诡异的习惯,每次做出这种举动都证明她有心事。 我推门进去,店里的服务生又换了一轮,没一个我认识的。 林姗马上就看到我了,乐呵呵地冲我招手,然后她看到我身后冷冰冰的游息后,那双眼睛噌的跟涨了十万伏特电压似的直蹦火星子,冷不丁丢了句让我很想去死的话,“哟,这小哥真俊呐,你男朋友?” 这条杀千刀的鱼居然还好不死的嗯了一声。 然后林姗立马正襟危坐,冲我摆出一副蒙娜丽莎的微笑来,“你魅力不小哟,这小哥能拿出去当艺术品展览了。” 我心中犹如十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我尴尬地坐到她对面,“又没人捏着你嗓子,好好说话无限之动漫召唤最新章节!”游息在我身边坐下来,表情依旧酷酷的,我连忙解释道:“他是我一远方亲戚,家里出了点事到我家来住一段时间,你别开玩笑,人家脸皮薄呢。”呵呵,我估计游息那脸皮厚得拿个冲击钻照着划拉都没用。 林姗也不跟我贫了,叫一女生去柜台将她包拿来,然后财大气粗地抽出一叠毛爷爷推给我,“货呢?货呢?快给我瞅瞅。” 我不舒服地清了清嗓子,“姐,你别整的咱俩跟交易毒品似的成嘛。” 我将那标本袋掏出来给她,指环上还有游息整齐的牙印,我明显看到林姗表情一僵,“额滴神啊,你别告诉我这是被你咬碎的啊!” 她用眉镊子夹出那颗碎渣里比较大的那一颗,举起来透过光去看,表情忽然就沉下来了。 我立马紧张起来,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是不是游息又水我,这该不会是颗玻璃吧!在我不断心内嚎叫的时候林姗忽然拎着包站起来,皱着眉对我说:“在这等着。” 然后她几乎是用跑的推开门走了。 我傻了,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 “喂喂!你没骗我吧?这该不会不是钻石吧!”我紧张地戳了戳游息。 游息淡淡扫了我一眼,“d级单质晶体,的确是钻石。” d级?一听就不是什么拉风的等级,是钻石中的下等品?在我印象里好货都应该是什么s级或者a级之类的。 没多久林姗回来了,啪地在桌子上甩下一叠整齐崭新的毛爷爷,好像刚从银行取出来的,约有一万。然后她兴奋道:“你可没说你手里是这种高级货啊!五千就愿意卖给我,我可不敢占这么大的便宜。” “啥?”我懵了。 林姗道:“成色好,火彩明显,是上等货,虽说是裸钻但是有重塑性,我可以托人切割成我想要形状。加上剩下这些碎钻,一万五千块都有点委屈你了。” 一万五千块!我一听这话血压噌的就上去了。 我觉得我听觉有点问题了,“姐,你没开玩笑吧,钻石有这么值钱吗?” “啧,把你卖了都比上不这颗钻石,门外汉哪凉快哪呆着去。”林姗看都不看我一眼,唤了服务生拿菜单过来,叫我随便点,她请客。 我乐了,各种刨冰圣代点了一溜,什么贵我点什么,林姗直斜眼鄙视我,我心说小样吧,你菜单上得亏没有鱼翅燕窝大闸蟹,不然我照点不误。 服务员在旁边都傻眼了,我点完把菜单递给游息,叫他随便点,然后对服务员说:“没记住?没关系,你就把菜单上有的都上一遍就成。” 游息接过菜单看都没看就扔给服务员,冷冷道:“冰拿铁。” 呵,这货还知道拿铁?! 他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博士喜欢喝咖啡,经常请我过去。” 我期待着我的刨冰,懒得理他。 林姗忽然说:“吃不完的都要付钱哦。” “……” **** 我们在店里跟林姗边吃边说笑的时候店里不知不觉因为游息而吸引了很多客人,一眼扫过去几乎都是年轻女孩子潜龙重生最新章节。 临走时林姗还拉着我的手,叫我一定要拉着游息经常到她店里坐坐。 我觉得要不是当着游息的面儿,她可能都会问我能不能把游息敲晕了摆在店门口招揽生意。我当时心里只有呵呵俩字,心想把游息惹急了小心他咬死你。 然后我就吃饱喝足拿着钱屁颠屁颠地走了。 其实拿着这么多钱我心虚得很,那戒指又不是我的,都被游息咬成那样了都能卖个一万五,没碎的时候那得值多少钱呐。 我到银行存了一万三,留了两千块家用,还得去给游息买一些生活用品,衣服也不能老穿我的。 游息在外面等我,站在一抹光中犹如年轻的死神,英俊的脸上是一种咄咄逼人的寒冷。他穿着我的白色衬衫,领口垂直未扣,露出几寸白皙的胸膛,下身穿着深色窄腿牛仔裤,造型随意简洁,简直就是活生生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少年。 我想起刚才林姗说的话,莫名觉得脸上发烫。 “喂,我饿了。”游息看到我出来,冷声道。 我这才想起来他从昨晚就没吃饭。 “走,哥带你下馆子去。”我财大气粗地朝他甩了甩一叠钞票,这个时候一个人迅速冲过来撞了我一下,然后我手里的钞票就没了。抢、抢劫!“我操啊!” 我骂完刚要撒丫子去追游息已经冲出去了,这货到底是腿长嘿,人家就跑那么两步就拽着那人的头发朝我甩了过来。要不怎么说他力气大呢,那劫匪目测也有一百五十斤了,结果被游息抓着头发就拎起来了。 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觉得天灵感都要碎了――劫匪整个人被游息扔到了我身上,差点把我砸晕了。 银行里的保安立刻过来制服劫匪,然后报警。 游息在边上扬了扬手里的钞票,冷傲地一挑眉,“你好像很想要这些纸。” “纸你妹!这是钱!以后咱俩的柴米油盐都得靠它!”我捂着脑袋抓狂地大吼。 游息哦了一声,道:“你要是再给我吃昨晚上那种玩意,我就扔了这些钱。” 啥!这小混蛋在说啥!我瞪直了眼,恨不得把眼珠子抠出来甩到他身上滚一圈,“你扔个试试,你敢扔我连那种玩意都不给你吃!” 游息把钱还给我,双手插在口袋里漠然道:“我要吃旗鱼。” 合着这货刚才压根就没听见我说什么!尼玛呀! “太过分了!他居然不给帅哥吃饭!” “怎么有这种人呀!竟然让帅哥饿肚子!” “天杀的!嗨,帅哥,我们请你吃饭吧,请你吃旗鱼哦。” 刚刚目睹游息英勇一幕的女生们原本只是在远处发花痴,听完我们的对话居然齐刷刷围了上来,一个个都在指责我的不是,一群外貌协会!切! 那种属于野兽的低吼又从游息喉咙里滚出来了,他很稀罕地皱着眉,漆黑的眼睛氤氲上一层薄怒,像头被激怒的豹子作势就要对那群惊呆了的女生挥出一爪子。 我一看就吓傻了,这货一出手就得见血啊,于是我连忙抱着他的胳膊把他拖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 7第六幕 说起来这钱应该是属于游息的,毕竟戒指是他捡的,我只是捡了个便宜,而且他还帮我找回了妈妈的戒指,怎么说我都不该对他苛刻。 于是我准备带游息去吃自助日本料理,挑了家比较高档的,人均230。 付完钱我肉疼了一下午。 里面的服务员特别热情,围着游息帮他点菜介绍各种刺身拼盘,我在一旁直冷笑,一群没出息的花痴,人家来这就是奔着旗鱼来的,最该需要介绍的是我才对好么!呼,跟游息出来一趟我觉得我都有点心理不平衡了。 我找了个有隔间的位置坐下,游息端着一大盘白色的旗鱼走过来开吃。我没自己点,单点让服务员给我配菜,上了一盘刺身拼盘,各色生鱼片并不是都好吃。我就不喜欢吃金枪鱼,深红色看着很恐怖,我夹给游息,结果他又扔回给我。 他只吃旗鱼,连三文鱼都不吃,更别提蒸蛋和其他烤鱼了重生之王爷的奋斗。 后来上了盘活杀黑雕鱼刺身,端上来的时候鱼尾还在乱动,吓得我愣是不敢吃。我叫游息吃,游息跟那吃旗鱼跟表演似的,优雅又好看,不像我,吃相太不雅观了。 “那种低级鱼类我不喜欢吃。”他头也不抬地回答我。 你低级鱼类!你全家都低级鱼类!我超看不惯他那副傲慢的样子,整得跟自己是哪国太子似的,“你看它都被杀了,不吃多可惜,你吃嘛吃嘛。”我尽量放软语气,不跟他呛。 结果他无声无息地瞅了我一眼,面无表情道:“撒娇也是没用的。” 谁、谁撒娇了!!! 这一什么熊孩子啊!我被堵了个瓷实,决定不鸟他。尼玛这货性格实在是太恶劣了,早知道就不该带他来吃了! 游息的旗鱼是吃完一盘又一盘,不光是我,人家小服务员都呆了。 我心想不能把他喂叼了,于是去端了一小盘三文鱼寿司过来,语重心长地跟他说:“游息,你要不要尝尝咱陆地的特产啊?” “不。” “我告诉你啊,我不可能每天都带你来吃旗鱼的。你要是在我家住的话,以后就必须吃米饭,当然我会给你准备荤菜的,但是像这种高级料理顶多一个月吃一次,我真的没有那么多钱。”说实话一个月一次对我来说都觉得有点奢侈了。 游息听完也没什么反映,继续埋头吃他的旗鱼,也不知道我的话他听进去没有。 等吃完出了餐厅,游息才慢悠悠说,“不好吃。” 我立马就火了,“不好吃您还吃那么多!” 他没跟我呛(事实上他从来都没跟我呛,一直都是我被他一句话就堵瓷实了),往前走了几步他回过头来说,“下次不来了。” 我愣了一下,心里的火气忽然就消了,看着他秀逸的背影心想我以后得对他好点。 吃完饭我就拉着游息一头扎进商场,瞅着顺眼的衣服就往他身上比划。人长得好看就是不一样嘿,那种俗毙毙的花衬衫游息穿着就跟驾着游艇出海兜风的豪门少爷一样。在他这种气质的衬托下,我自己都觉得我就一随从。 出来后算算,今天可花了不少钱,家里的食材和游息的生活用品还没买就消费了一千多,你说说你说说,党和人民怎么就养出了这么条败家的人鱼来。 我拎着大包小包又拉着游息去超市买了一堆洗漱用具和食材,回到家累得直喘粗气,觉得自己休息了半个暑假体力就下降了,想当年最初跟家里决裂的时候为了争口气直到现在我都没跟任何人伸手要过钱――除了这套房子,是我爸买来送给我的,房产证上是我妈的名字――为了报复我爸有段时间我一天打两份工,每天睡一两个小时都没觉得累,心里全是满当当的复仇快感。 “晚上要吃巨型水母的卵吗?”我在厨房洗排骨准备晚上用的时候游息不声不响地飘了过来,怨气冲天地看着我。 我一哆嗦,给他凑过来的脸吓着了,“不吃!晚上吃红烧排骨,你至少得给我吃下一碗米饭!” “哦。”他不爱吃米饭,但是没表现出对泡面那样的抗拒,至少他没给米粒起什么‘鲨鱼粪便’、‘水母卵’之类的恶心外号。 我将排骨放在冰箱里后顺便掏出了根雪糕来吃,游息对这种很甜的冰块有强烈的好奇心,甚至放弃了他的不孕不育广告专门蹲在冰箱旁去研究。我看了只觉得好笑,心说这孩子真可怜,在海底生活了十多年连块雪糕都没见过世外桃源空间最新章节。 后来他又很好奇我拿来的星球杯,抢过去研究,我就随口堵了他一句,结果他连珠炮似的发来一串问题,“你见过战戟鲸吗?”、“你见过锥齿鲨吗?”、“你见过深海荧光乌贼吗?” 我愣头青似的摇摇头。 然后他就以一副欠扁的姿态翻着白眼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小样儿的,这白眼翻得略得我精髓呀。我刚要笑忽然就明白过来了,我嘲笑他没见过星球杯,结果他列出了一大堆什么破玩意啊!尼玛啊!老子又没生活在海洋里,怎么可能见过那些稀奇古怪的生物!腹诽完我就开始心虚了,游息也没在陆地上生活过呀。 下午将游息换下来的衣服洗了,然后跟他一起看电视。游息看电视时特别认真,不管是广告还是综艺节目或者电视剧,他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看,但是依旧面瘫,我都怀疑他看没看懂。 进广告了也不知道换台,我要抢遥控器他还不给,只能跟他一起看广告。这大热天的,看着看着我就困了,把腿搬上沙发,枕着游息的腿打算眯一会。他的腿很凉――应该说他全身都很凉――摸起来很舒服,可能因为人鱼的体温不高,刚才在外面溜达那么一圈都没见他出过汗,而我就跟洗了衣服直接拿来穿一样。 中午易乏,我很快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时候觉得有人摸我的头发,整个人就像泡在水里一样清凉。 醒来时看见游息那张贴得极近的脸我险些抽过去,他睡着和醒着的时候其实没多大区别,一样冷冰冰的显得很凌厉。睫毛像假的一样,特别长,整张脸都不太真实。我一时手贱就拽了拽他的睫毛,他眉心一皱,醒了,口气森冷道:“别乱动。”然后又闭上眼收了收手臂继续睡。 我一时被他那个眼神吓退了,没注意到其实我是被他搂在怀里的――他的腿甚至搭在我的身上,怪不得我睡梦时觉得凉爽得不得了――等我清醒过来,顿时心里一阵恶寒,俩男的这么搂在一起睡觉够恶心的。 于是我飞起一脚打算将他踹下沙发,没想到他反映特快,腿上一用力我双腿就被压抑住动也动不了。 “你干嘛非要跟我挤一块!”我嗷一声就吼了过去。说实话我都被我那一嗓子给吓着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情绪特别激动,而且声音里还掺杂着莫名的窘迫。 “你神经病了?”他睁开漆黑如夜的眼睛,冷冷地盯着我。 我一开始还以为他在骂我,晃了个神后明白过来他嘴里的神经病意思不同,他在问我是不是生气了。 结果我刚要回答,他就一个翻身骑在我身上,俯下身就吻了上来。 我瞬间像被雷劈中了一样,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躺在沙发上整个人都僵硬了。 游息的嘴唇很软,口腔里很干净也没什么热度,特清新,是那种来自他海洋般体魄的荷尔蒙的味道。哦,你问我怎么知道?因为把他舌头都伸进来了!! 在他至尊般的力量面前我的反抗压根不起任何作用,他轻轻松松就将我的双手桎梏住,用一种霸道不容反抗的力度侵犯我的唇舌。我口中的空气几乎被他挖空,他的舌尖温柔地一一扫过我的牙齿,卷过我的舌尖吮吸。 我连女生都没吻过,所以我几乎要在他这样的对待下昏厥了。 他不是条人鱼吗!这种娴熟的吻技他从哪练出来了!我的头脑短暂的风暴了一下,忽然想起这货没事就在看那些狗血的偶像剧,指定就是跟电视学的! 我操啊!当年日本鬼子什么样啊!瞅着女人估计也就游息现在一个德行吧!跟头狼似的!但尼玛老子是男人啊!你逮着一个男人有什么好亲的啊全职斗神!我在心里抓狂地嚎叫,嚎完我就想到游息根本就不知道接吻到底代表了什么,他只是以为我生气了,在向我示好。 我感觉我这次算是栽自己个儿手里了。 与此同时我心里也略感到一丝微妙的不爽,就跟以前看过的一笑话似的,话说一女的深夜被歹徒抢劫,大呼钱都给你不要劫色!结果歹徒上下看了看那女的,说你想得美! 敢情我这又惊又诈的全是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游息的亲吻既温柔又霸道,温柔在于他一点都没弄疼我,霸道在于他几乎不给我喘口气的机会。我艰难地侧过头,磕磕巴巴道:“行了、行了,我不生气了还不成嘛……你别亲了、老子要憋死了……” 他重新堵住我的嘴,像是意犹未尽那样又吻了我一会儿才松开,从我身上下来,盘踞在沙发一角又开始翻电视,脸不红气不喘,倒是我脸红得跟一交通灯似的。 “你以后可以经常生气。”他忽然说。 “啊?”我捂着嘴尴尬地缩起双腿。 他转过脸来,不再是那种冷冰冰的样子,眼里多出了一些温和的笑意,他说:“我觉得亲吻你是件很舒服的事,你以后要多多生气。” 我没听错吧,他用的是‘亲吻’而不是‘示好’!这货晓得刚才那个举动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他漂亮的眼睛,觉得舌头被猫叼走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过了很久,我脸上的潮红慢慢褪去,接着鬼使神差地来了句:“其实……接吻这种事,不用生气时也可以做的。” 我、我说了什么!我说了什么!! 不等我痛快地给自己一耳刮子,游息就破天荒地嗯了一声,然后他轻轻笑了,唇角的弧度清澈得让我看傻了。 那天之后我就再也不敢当着游息的面儿轻易发脾气了,我怕他又非礼我。 但是天性使然,脾气上来是控制不住的―― 有时候跟邻居吵架,回家后继续接着骂,游息就会把我摁墙上吻我。 他嗑瓜子结果瓜子壳乱扔,卡地板缝里我扫起来麻烦就骂他,接着他就把我拖沙发上吻我。 渐渐的,亲吻这种事在我好端端的时候他也会做。 有一次我记得特清楚,他正在对着电视挖冰淇淋,我在旁边餐桌上算账,他忽然问我:“你最近怎么都没生气啊?” 我在劈里啪啦地摁计算机,刚抬起头就看到他跑过来弯腰在我唇上亲了一口后就一脸满足的重新窝回去看电视。当时我觉得我满嘴都是冰淇淋的柠檬味。 而且我最近要疯了,原因是我发现自己越来越习惯游息的亲吻了,有时候他被另外一件东西吸引住没空鸟我,要是在我身旁我就踹他一脚,要是离我有点远我就拿东西扔他,然后凶巴巴骂道:“死狗,过来吻我!” 然后他就会像条大型犬一样跑过来跟我接吻。 一定有哪里不对! 我觉得自从他强吻我之后,我就跟一少女模式全开的高中女生一样,成天就知道垂涎游息的美色。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8第七幕 事实上自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游息笑了,他大部分时候都是面无表情的,对什么表现得都很淡然,偶尔出现点表情要么就是对我准备的饭不满意而蹙眉,要么就是出门遇到试图接近他的人而生气地发怒。 并且他吻我越来越肆无忌惮了,有时候睡觉我都会被他吻醒,于是我发觉了事情的严重性,我跟他说:“我警告你啊,在家没关系,出门在外你绝对不能吻我!也不能随随便便吻别人,不然人家一个电话就把你送局子里去了。” 他当然不知道局子是什么地方,对我的话也不屑一顾,听我说完就板着脸漠然道:“其他人还不配让我碰。” 我一时脑子没转过弯来,点了点头就走了。后来才回想起来,游息到陆地大半个月来的确就只接受我一人的碰触,别人但凡想走近他身边就会被他一个凶恶的眼神吓退了。 经常一个人久了,是会寂寞的吧,我觉得我就是寂寞了,所以才对游息不那么抗拒,我一直都没喜欢过女生,可能我是个同性恋――这没什么好自卑的,我很大方的在心底承认自己的性向。 我记得小时候我妈特幼稚地拉我出去算命,识好歹的看见我妈一身珠光宝气就可劲儿地夸我,直到有次在座庙里人家说我长大后可能会和男人牵扯在一起,我妈那张脸立刻就黑了,跟一女金刚似的,踹烂人家的摊子拉着我就走了。 我当时还小,不明白什么意思,我妈也不给我解释,过了很久她才幽幽地说:“回家得跟你爸加把劲儿,给你生一哥哥保护你,哪个男的要欺负你就让你哥揍他。” 半年后我妈就怀孕了,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两个月后她就跳楼自杀了。我爸说是产前抑郁,我不信,我觉得是他害死我妈的。 想到我妈那张永远欢乐的脸,我心里就跟刀割一样疼起来。 “游息!游息!”我心情不好就喜欢虐待游息,于是扯直了嗓子冲客厅喊。 几秒后游息就光着脚来了,吭也不吭一声地瞅着我,浑身都在散发阴森森的寒气,跟一移动大冰块似的。 跟他相处这大半个月我早习惯他这副德行了,甩手给了他一张票子,说:“家里没盐了,快去买盐,就上次跟你买冰淇淋的那超市。” 我之前次次出门买东西都跟游息一起,想来就出去买袋盐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超市又不远。 “哦。”游息看起来很不情愿地去穿鞋又不拒绝我,拧着眉毛就出门了。 我探头一看,电视里正在播台湾的某部偶像剧,心说这货还真是有少女情怀。 等游息走了我发现我根本不能专注干别的事了,我将切了一半的西红柿扔一边,拿着菜刀趴厨房的窗台边往外看看游息回来没,外面黑灯瞎火的,啥都看不清楚。 都十分钟了他还没回来,我隐约有点担心,不知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于是我像个操心的爹一样决定去找他。 刚出厨房就听见游息敲门的声音,他没带钥匙,我一开门他就结结实实吓了一跳,因为我手里拿着菜刀,他还以为我要操刀砍他。 “我操啊!你脸怎么回事!”走到灯光下我才看到游息鼻梁上破了道小口子,在他苍白的肤色衬托下特别显眼。我一看就知道是被什么砸的,当即就火了。 游息摸着伤口慢条斯理道:“在路上遇到一群不认识的人,踩着些奇怪的东西滚来滚去,他们说我挡路了,叫我滚远点,我没听。” “然后你就被砸了?”我眉毛不受控制地挑了起来,几乎能想象到那个画面官德。那家24小时营业的超市旁有个长斜坡,晚上有很多不良少年在那里练习轮滑之类的,估摸着游息就是惹了那些人。 他点点头,将盐递给我,一副没事人似的还打算窝回沙发看电视。 我怒了,咣当将菜刀撂回厨房拉着游息就下楼。 他妈的,欺负到我郑寒光的头上那还得了!我真不知道游息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居然还能气定神闲的回来看电视! 到了‘案发现场’后我才知道为什么――游息把这群小脑残们打得很惨,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虚弱地哼哼,一看到我拉着游息又折回来一个个跟见了鬼一样爬起来撒丫子就跑,一边跑一边鬼叫:“郑寒光来啦!快跑啊!” 我这才发现我的担心有够多余,游息连我都能欺负,对付这几个烂番薯臭鸟蛋还不是捏死只蚂蚁的事儿么。况且,郑寒光可是从小生活在一群退伍特种兵间长大的食肉小白兔。 “你又拉我来干什么,那个电视剧今晚上大结局。”游息压根没察觉到我心底的怒气,还在心心念念着他的偶像剧。 得得得,算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我挥挥手,跟他一起回家,路上闲聊道:“你打架咋那么费时间,以后打架照着对方胯/下一脚,一招秒杀。” “为什么?”他很天真地问我。 “因为疼呀,像这样!”我这个人形容起什么事来就喜欢比划比划,所以我飞起一脚照着游息的胯/下就踢了过去。 然后我就懵了。 “……”游息面不改色地看着我。 我讪讪地缩回脚,还想说他是不是不疼,结果刚要开口游息就慢慢走到一边,扶着墙,一手捂着被我踢到的地方蹲了下去。 这个时候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觉得游息一定会掐死我,我的脑内小剧场甚至已经开始放走马灯画面了。 果不其然,静了一会游息估计是缓过劲儿来了,他在黑暗里慢慢抬起头,眸子像野兽那样泛着森然寒光,冲我咬牙切齿道:“我要掐死你!” 我顿时五雷轰顶,撒丫子跑得比兔子还快。 回到家游息将我摁在沙发上一通臭揍,我拿着抱枕使劲砸他,一开始还是两人在闹腾,后边估计他被我砸急了,大吼道:“再打!我就发神经病了!” “擦!你哪天没发神经病!”我最后扔了一个枕头过去,砸在他被我蹂躏得犹如被绿巨人强\暴过似的头发上。 他现在的样子特滑稽,一脸正经,头发却跟鸡窝似的,衣衫凌乱,鼻梁上还被我贴了个创可贴。我刚要哈哈大笑他就扑了过来,估计是真被我惹急了,脸黑得跟一什么似的,抓住我的双手就桎梏在上方欺身压住我,然后自然而然的他挑起我的下巴与我接吻。 切,小样儿,你以为老子怕你啊!我莫名的觉得兴奋,第一次回吻他。 之前都是我任他予取予求,他也没想到我今天有反映,便放开了我的手。我搂住他的脖颈,沉溺在他这一刻化不开的温柔里。 良久,游息放我喘口气,趴在我脑袋上方幽幽说:“快到交/配季了。” 我被他压在身下听完就直哆嗦,连忙推开他站到一边,嚷道:“您跟我说什么呀,我又不是母的,你滚海里找母人鱼去。” 游息趴沙发上拿眼直横我,我心说你尽管横,有本事你丫把眼珠子给我横出来皇陵宝藏。 开玩笑,平时接个吻就算了,还真把老子当女的使了不成! 不对不对,我太把游息当个人看了,似乎忘记他是条人鱼,他就算再怎么没智商,凭着动物本能也不能跟我交/配的嘛,啊哈哈,老子又不会生小鱼。 到时候就把他赶回海里找别的人鱼自行交尾算了。 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形容我跟游息目前的关系了,我不爱他,他肯定也不爱我,但是很奇怪,我们俩每天就是会抱在一起睡觉、接吻,但是却没有爱情的维系。就连睡一张床上都是因为我觉得抱着他睡觉就跟旁边躺一冰块似的,大热天的特爽。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吧。我顿时忧愁了。 **** 清早还没醒来就听见敲门声,我果断将游息踹下床去开门,自己则继续睡。 一分钟后游息就回来了,毫不客气地将我拽下来,“小光,有人找你。” 我不爽地摸着磕得生疼的后脑勺,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 客厅里站着一个很清秀的男生,他拘束地低着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听见我的脚步声后就像受到惊吓的小鹿那样忽地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神有点胆怯。 我就郁闷了,我长得是有多恐怖。 “你是郑寒光吗?”没等我说话他就先开口了,像个女生一样绞着手指,声音细得犹如猫叫。 “对,你是谁啊?”我抓抓自己的头发。 “我叫孟北音。”他小声的自我介绍,不知道在怕什么,结结巴巴道:“我、我是来租房子的……那个、我在网站上看到你的帖子……” 他的目光很安静,也很空洞。 我总算明白过来――前两天我在本市人才网上发了个房屋出租的帖子,打算把楼下都租出去,这货是来租房子的。我住的这栋房子有点略奢侈,上下三层,我住二楼,三楼是三间客房,楼下是两室一厅,一卫一厨。 开学后我就要奔进高三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了,基本算是什么时间打工了,而且家里又有游息这个好吃懒做的生物,想着不能坐吃山空,我决定利用资源把楼下租出去,这样每个月也算有点生活来源。 “你自己吗?”我请他坐下,去拿了听可乐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孟北音拘束地将两手放在膝盖上,看着自己的脚尖点了点头。他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可能要小那么一两岁,脸上稚气未退。我心里琢磨要是叫游息出来,往他身边一放,那敢情好,拍张照片下来就能去参加小一小零的比赛了。 “你自己住的话会吃亏的哦,毕竟空间那么大我不可能把价格压得很低,而且水电要平摊……你要不要找人合租?”我这个人还是良心未泯,瞅着对方那张人畜无害的小脸也下不去手摧残他。 结果人家倒好,直接把背上的双肩包甩在茶几上,然后认真地说:“这些,可以够我住多久?” 他背包里是成捆的粉色钞票,整整一包,我被吓了惨,一时说不出话来,孟北音的眼眶在我的沉默中迅速红起来,他站起身颤抖着声音说:“求你让我住在这里。” 我当时心里就一想法:我操,碰上个离家出走的小少爷了。 作者有话要说: ------------ 9第八幕 生活朝着一个越来越简单的节奏蔓延着,一个暑假过去了,我家多了两个人。哦,应该说的一个人加一条鱼。 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我觉得孟北音并不像我想的那样是个娇惯的少爷。他特别有礼貌,有很乖巧的作息时间,开学后我发现他居然和我一个学校,不过比我低一个年级。 慢慢熟络后他偶尔会到二楼跟我们一起吃饭,有时候早上他起得早会出去买早餐,每次都会多买两份送到二楼。 于是游息又多了一种可以吐槽的食物。 记得第一次孟北音买了早餐到二楼跟我们一起吃的时候,游息就夹着一个小笼包震惊地说:“这完全就是[哔——]一样的玩意居然也能吃仙侠世界之天才掌门全文阅读!为什么人类的食物不是跟[哔——]一样,就是跟[哔——]差不多?”(哔——那里是什么我就不说了,太恶心了。) 然后孟北音的表情就跟生吞了一腐烂好几天的咸鱼一样,惨不忍睹。 “你别理他,他这里——有点问题。”我尴尬地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孟北音一脸受到惊吓的样子小口咬着包子,没说话,后来他就再也没有买过包子了。 **** 这天晚自习结束,我刚出教室就看到了像只忧伤的绵羊似的孟北音,“你不是早下课了吗?”我问他,不知道大晚上的他不回去在这里干什么。 “我、我等你一起回去。”他眨眨眼睛,借着灯光,我好像看到他的睫毛湿漉漉的。 他看起来很不正常,走在我身边也不说话,低垂着头,偶尔会左右看看,注意到我跟他拉开一点距离后又马上追上来。 今晚闷热得很,在教室泡了一天我脑子都要炸了。出了校门到路边的快餐店买了肉丸子汤打包,然后对身边的孟北音说:“等下上来吃宵夜吧?” 肉丸子汤是游息要吃的,我上次回去晚了饿得胃疼,就在路边买了份回家吃,当然,这份可爱的肉丸子也没躲过游息的摧残,他给它起了个很匪夷所思的外号后试着尝了一口,然后就要求我每天都带一份回家。这贱人。 孟北音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我注意到他频频往后看,脚步虚浮,好像后面有恶鬼追他一样。于是我回过头,空荡荡的大街上,我们身后只有一个染着黄头发走路玩手机的青年,还有就是两排光线昏黄的路灯。 我疑惑地看了看比我矮15公分的孟北音,皱起了眉毛,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之间变得神经兮兮,脸色苍白得快赶上游息了。 “寒光,那个、你先回去吧……”快到家的时候孟北音忽然顿住脚步,声音急促道。 我听得出他嗓音里的颤抖,转过头来,我看不见他的脸——这条路上有盏路灯上次被游息一脚给踹断了,我当时立马撒丫子拉着他就窜——他陷进一团黑暗里,可能在哭,我就郁闷了,刚要问他原因我就忽然发现在不远处的灯光下,那个染黄色头发的人还在。 这让我马上警惕起来——这附近的住户我差不多都混了个脸熟,但从来没见过他,我怀疑他从我们刚出校门就在跟踪。 我冷冷地注视着那个人,他似乎察觉到我在看他,抬头跟我对视了一会儿后便移开了视线。 “那个人你认识吗?”我指指他,“他好像一直在跟着我们。” 四下静悄悄的,我又故意大声说话,让两个人都听见我的声音。 “北音,你在这儿啊。”那人一听立马笑着小跑过来。我心说去你大爷的,丫真会装孙子,跟了这么久现在才认出来?鬼才信! “寒光,寒光你快走吧,你快走!”这个时候孟北音几乎是哭着推搡着我,那眼泪哗哗的,把我吓了一跳。 这一什么情况啊!我困惑的时候忽然想起孟北音当时来租房子的情景,心说不知道那人是不是他的哥哥之类的家属,来逮他回去了。 人家家事我哪有资格管,当即我就不再多说了,打算回去,但是那个人似乎不太愿意让我走,因为我看到他手里明晃晃的匕首了。像一束尖锐的光芒似的,猛地戳进我的眼里。 “喂!你他妈有病啊!”我立刻大吼一声把孟北音拽了过来,转身一腿扫过去,踢掉对方的匕首,然后抓住他的领口一脚将他踹出两米外官德。我怒不可遏道:“他不就是离家出走么!至于捅刀子么!你们家人脑子有问题吧!” 那人擦着下巴爬起来,目光阴冷地盯着我,不过对我来说一点震慑效果都没有,跟游息那藏着冰片似的目光比,我都觉得这货其实在温柔的凝望我(……)。 “我不认识他。寒光,你小心……他是想杀我。”孟北音在旁边急得直掉眼泪。 我立刻充满警戒地倒退一米,没空去想其中缘由,架好战斗姿势全神贯注盯着他,脚下丁字步稳稳当当,以便重心可以随时切换。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孟北音慢慢由嚅嗫变成大声地痛哭。 那人的眼里也有泪水,他吼道:“对不起有什么用!我现在就在这里杀了你然后也说对不起行不行!” 孟北音被他吼得没了声音,我被眼前的变化搞糊涂了,视线在两人的身上来回转。 “你们认识啊?”我刚说完那人就飞快举起匕首扑向孟北音,我一看那样子是来真的了,马上反应过来冲上去一记手刀敲在他侧颈,然后弹中他的麻筋,匕首再次掉落,他捂着手臂整张脸都痛得扭曲在一起。 我心说这下手也不重啊,咋就疼成这样了。 “有话好好说,怎么还打打杀杀的。”我心虚地在一边劝,这话音还没落地我身边就刮过一阵冷风,游息白冽的影子倏然闪过,他下手更重,直接将那人踹得滚了好几米后就晕了过去。 孟北音在旁边哭得要断了气似的,“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游息看也没看他,皱着眉目光来回扫我上下三路,冷冷道:“你受伤没?我帮他咬死他。” 说着他就转身冲那人走,我立刻一个头两个大,连忙拉着他,“您说您跑出来添什么乱啊!万一真错手打死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叹了口气,看了看孟北音,也没说什么,叫游息把那人先扛回家再说,搁大街上也不是个事儿啊。一开始游息还不乐意,特傲娇地说了句:“黄头发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我一听就乐了,结结实实拍了他一巴掌:“瞅你那德行,好像自己是什么好人似的。” 然后他转过脸,表情特牛掰:“是好鱼。” 我:“……” 孟北音:“?” **** 回家后我总算实在孟北音的哭哭啼啼中听了个大概。 他并不是离家出走,父亲原本跟人家合伙做生意,但是前段时间卷款潜逃了,合作人立刻报了警,但是这种案子一般破不了,合作人一时想不开割腕自杀,后来虽被救起但是一直陷入昏迷中。不久后孟北音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短信:最好把你爸爸藏身的地方告诉我,不然我就杀了你,我知道你家住哪。 孟北音知道这不是玩笑,于是匆匆托人卖了房子,偷跑到我家来了。 我顿时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他为什么身上有那么多现金,而今晚又特意等我一起回家,他可能早就察觉有人跟踪他了。 我听完就陷入了沉默,游息也沉默着,不过他的原因是刚才在打斗时我不小心弄洒了他的肉丸子汤。 “你是说,他是你爸那个合作人的儿子?”我指指躺在我家地板上挺尸的人。 “我可以捏碎他的脑壳吗?他居然打翻了我的肉丸子汤皇陵宝藏!”游息在旁边面无表情的气愤填膺,孟北音就经常被他这种表里不一的样子搞得精神崩溃,幸好我就早习惯无视了。 我跟孟北音都默契地无视了游息,他难过地说:“对。” “你干嘛不报警?又不是你的错!你干嘛搞得就跟你卷款潜逃了一样?”我挥舞着鸡爪子数落他。 “我可以捏碎他的脑壳吗?我看他长得这么奇形怪状很神经病!” “你闭嘴!”我拿着一个抱枕,正在纠结要不要用它来捂死游息。 孟北音不说话,低着头,眼泪一颗颗砸在他的手背上,我继续说:“要非说些不痛不痒的话,谁都反驳不了,你是无辜的,该死的人是你爸才对!”我顿了一下,觉得这样说有点不对,于是改口道:“我是说,错是你爸犯的,不应该由你承担惩罚,况且他老爸不是还没死嘛。” “你是说,如果我爸死了,我就该杀了他,对吗?”那人慢腾腾爬了起来,声音特悲怆。 我看着他刚才被游息踹倒,在地上滚得头破血流的,生怕出个什么事,于是连忙过去扶他。 “谢谢。”他看着我的目光很和善,我完全想象不到这样一个会对我说谢谢的人能对孟北音下杀手。 他真的会杀孟北音吗? “不,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逻辑错误,一个命题是真命题时,它的假命题未必成立。”游息趴在沙发上淡漠道,然后他又对我说:“我可以捏碎他的脑壳吗?” 我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喷他,“你今儿晚上就打定主意要跟人家的脑壳死磕上了是吧!” 那人沉默着,他跪坐在地板上,我站在他旁边,觉得他就像我养的一只金毛。 “你觉得孟北音不难受吗?”我说,“因为你的威胁从住了十几年的家里搬出来租住,还要因为你的跟踪而提心吊胆,你看看他,他只不过是个普通的高中生而已,你真的能下得了手吗?”我很少对别人这么有耐心,不是因为我想帮孟北音,而是觉得最应该帮助的是眼前这个人。 “那我爸爸呢?我爸爸就活该吗?!”他几乎是吼了出来。 游息立刻被他提高的声音激怒,像只领地被侵犯的猛兽那样死死盯着他,喉咙里翻滚着隐约的低吼,他很久没有出现这样的反应了,看来他仍对今晚喝不到肉丸子汤耿耿于怀。 我不太会控制场面,耐心也快要被这人给磨光了。而且我担心游息随时会暴走,万一他真发起怒来一爪子就能把我拍飞,到那时候血肉横飞,就真控制不了了。 就在我烦躁地想报警的时候,孟北音擦着眼泪走了过来,他轻轻蹲在那人的面前,将匕首放在他的手心里,颤抖着声音说:“我也没想到我爸爸会做出这种事,很抱歉,你想杀我就动手吧。”我看得出他在逞强。 游息冷漠地板着死鱼眼,他现在一定会眼前的画面感到匪夷所思。 不止是他,连我都有点莫名其妙。 我很早就对【我爸爸】这个词觉得陌生了,并且对他那个人也不想发表任何看法,但是我一直坚定的认为他是种衣冠禽兽。所以我不太能理解孟北音的行为,如果换作是我,别说是替父亲道歉,我很有可能会举着匕首杀光一切想要伤害我的人,并且还能肆无忌惮地顶着未成年的光环嚷嚷正当防卫。 作者有话要说:  ╮(╯▽╰)╭看起来像是过渡的一章,为了后面的梗,先凑合看吧哦呵呵呵【端庄笑 ------------ 10第九幕 我摁着太阳穴一边哼哼一边架着腿痞子似的抖啊抖,距离刚才那狗血的一幕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我说你洗完了没啊!赶紧的!”我嗷的一声冲浴室嚷嚷。游息在里面洗澡,都洗了一个多小时了还没洗完。我明儿还得上课,早知道就先洗澡了。 里面静悄悄的,隐约能听见哗啦啦的水声。我烦躁地摁着电视频道,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已经超过十二点了,我简直想把我的太阳穴扯出来! 过了十分钟他还是没有出来的迹象,我啪地丢掉遥控器,拿了换洗衣物怒气冲冲地进了浴室。心说里面就是一条鱼而已,我就站他身边洗澡,速战速决。 里面水雾缭绕,我就好奇了,他以前都是用冷水洗澡的,今儿怎么用热水了?我往前走了两步,刚想开口喷他,眼前的雾气中就倏地甩过一道暗蓝色的影子――我迎面被游息的纤长尾鳍甩了踉跄,接着就感到鼻梁一阵剧痛。 “我擦!你干什么!”疼痛让我立刻弯下了腰,我两手叠在一起捂着鼻子,疼得我眼泪差点都出来了。 由于门被我打开了,室内的雾气很快被驱散,游息靠在浴缸边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翻着白眼道:“是你啊。我刚才在烟雾里看到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吓了一跳,我还以为敌袭呢。” 他在说‘什么玩意的东西’的时候还特意指了指我。 我愤怒地揉着鼻子,心说滚你丫的,恐怕就是真有什么玩意儿钻进来了也吓不到你,然后我就发现我揉了一手的血,于是我更愤怒了,甩手把鼻血糊了他一脸大吼道:“我操啊!咱好歹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你下手要不要那么重啊!” 游息冷静地洗脸,“你进来的时候应该说一声。” “谁知道你今儿放了一池的热水!”我面目狰狞地扑过去把他掐得花里胡哨的后才稍微解了气。 “我在清洗鳞片。”他淡漠道。 我一听是个新鲜词儿,就扭过头去看,想知道他是怎么清洗的。目光接触到那一池子淡蓝色的水后我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你的鳞片……会掉色?” 游息冷冷瞪了我一眼,没有鸟我。 我家浴缸窝个人倒是没问题,但是游息的尾巴实在太长了,又不能像蟒蛇那样蜷缩起来,所以还有一大截搭在外面泡不到水,“要不要我帮忙啊?”我说。 他眉间有些忧郁地摇摇头,“我发现没什么效果,得用海水。明天再说吧,你明天不用回来做饭了,我顺便去海里找一下其他研究站的脉冲讯号。” 我哦了一声,伸出手放在浴缸里乱搅,借此洗掉手上的血。我抬头问他,“话说你们那研究站什么的,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研究什么的?人鱼?你是试验品?” 然后他说了一句让我差点吐血的话,“以你的智商是不会理解的。” 天知道他当时的表情有多贱。 于是我愤怒了,吧唧丢过去一句:“你今后再也别想喝肉丸子汤了!” 如果说这个世界有什么能令游息那张犹如白纸般永远波澜不惊的脸起什么变化的话,那就只有肉丸子汤了,我估计现在就算我死在他面前他都不会摆出这种受到惊吓的表情来总裁有令,女人反抗无效。 于是我更加愤怒了。 “你想看看吗?初代种的纯血人鱼。”估摸着游息被我那一脸风雨欲来的脸色给吓着了(他一定是怕我真的不给他买肉丸子汤了)。 十分钟后我连澡也没洗,就将游息拖了出来,扔在了我的书桌前。 他打开我的电脑,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跳跃,速度比我打字都快,看来在海底是经常做类似的事。我看到他打开了一个网页,漆黑的背景色,几根墨绿的线条构成简单的版面,扑面而来的感觉具有很浓的神秘和宗教气息。 “我忘记了,没有u盘密保验证,可能没有很高的权限。”他劈里啪啦输入自己的编号,网页缓慢的刷新出一张让我觉得有点惊悚的照片来。 “这什么啊!”我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照片上的生物看起来是个人,跟游息一样有一条鱼尾,但是鳞片要细密很多。因为是长头发我一开始以为是女性,但胸部是平的。 他平躺在某个地方,闭着眼睛。我本来以为是游息的同伴什么的,但是我觉得有哪里不对――游息虽然容貌出众可往大街上一扔没人会怀疑他不是人,而照片上的这条人鱼长得就并非那么正常,他的脸看起来就像是外星人,有种奇异的扭曲感。并且他的鱼尾是银色的,两侧有一排细长的半透明的鳍,指甲很尖,五指间还有鸭蹼似的粘连。 “纯血人鱼的尸体。”游息淡淡道,他又敲了几下键盘,照片切换为一个巨大的鱼缸,里面除了有几根锁链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 “这是水族缸嘛,够大的。” “仔细看。”游息将指甲滑到屏幕上,指着锁链那里对我说。 他放大了照片,我慢慢注意到,那些锁链并非空置着,而是锁着一个什么透明的东西,不是百分百透明,所以我能认出来,是一条人鱼的影子,“你们人鱼种类这么多吗?咋还有透明的?” 游息摇摇头道:“不,这是纯血人鱼,跟我无关,我只有65%的人鱼血统。纯血人鱼是一种凶残的深海生物,透明是它们的保护色,他们只有死了保护色才会消失,变成之前那张照片一样。” “你就是被这种东西把脊椎抽出来的?”想起那个画面我就有点胆寒。 他点头道:“对,当时研究站被摧毁,我保护博士逃生,刚出去就碰上了一群的纯血人鱼。” “呵呵呵呵,你的血统只有65%,跟人家比差远了嘛,怪不得连脊椎都被抽了。” 游息回过头,皱着眉冷冷地看了我一会,似乎想说什么,却始终没说,继续翻照片给我看讲深海的一些事。我这才知道,游息并非是纯正的深海生物,他是被制造出来的产物,也可以说是个成功的实验品。深海研究站里的亚特人鱼并非所有都像游息一样,拥有在两栖生存的能力。大部分是人鱼化,上了岸就嗝屁,小部分是以人类形态生存,而游息这种整个海洋是少之又少。 我了解了个大概,觉得有点难以接受,“这算是机密了吧,你跟我讲没关系吗?” 他头也不回地说:“你也是亚特人,所以没事。” ……我彻底无言了,搭在他的肩膀上看他翻照片懒得跟他争论。 眼里倏地闪过一张凝红的照片,只是一瞬间就被游息翻了过去。 “我们的存在是为了猎杀初代种……” “上一张美女总裁俏佳人全文阅读!倒回去!上一张照片!”我几乎是吼着打断游息,瞳孔愕然尽收,紧紧抓着他的肩膀。 游息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倒回了上一张照片。 我的呼吸猛然间一窒,觉得心跳都停止了。 照片里的背景是深蓝的海洋深处,巨大的沙丁鱼风暴犹如无数银色锐叶在海水中卷席。一个穿着一身红色礼服的美艳女人,在没有任何潜水装备的情况下,出现在深海。她微笑着,犹如妖冶的女神,漫步在银色的鱼群中。 “乔薇尼。”我失魂落魄地喃喃着,“妈妈。” 这怎么可能!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且不说我妈妈早就逝世近乎五年,就算是活着,也不可能以这样的方式在深海中闲庭信步!人怎么可能做得到! “乔薇尼,编号aat000792。不过已经死亡一年有余。”游息说,显然他认识我妈妈。 但是…… “开什么玩笑,我妈妈已经死了快五年了!”我控制不住地狂吼。 游息仍然波澜不惊,口气淡然道:“这张照片是我在两年前亲自拍摄,是为了训练乔薇尼的感应能力,你看,她周身是沙丁鱼群,但事实上沙丁鱼是不可能出现在深海两千米中的。” 我没有细想游息的话,只是觉得五雷轰顶,我坚持了这么久的事,是真的。 妈妈的死果然有蹊跷!尤塔铭骗了我,他说过是他亲眼看见妈妈的遗体焚毁的! 游息,人鱼,妈妈,亚特人,海洋,研究站,初代种……这些,一定和他有关!他骗了所有人! 尤塔铭! 我只觉一股灼热直冲脑门,伴随着心脏被挤压般的崩溃,我快速的将照片截了下来存到手机,然后一言不发地冲出了家门。 “小光?!”游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记得上次我去沙滩找戒指也是这样的情景――我毫不犹豫地将他关在了里面,在我无助的时候他又神奇的出现。 “我现在没办法冷静,游息,我妈妈……在我哭天抢地的时候,在我跟尤塔铭决裂的时候,在我过去无数个想念她的时候,她还活着……可是这一切都是我爸爸在骗我!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我疯狂地在门边哭喊,眼里几乎模糊了视线里所有的一切。 我只看到游息慢慢走过来,轻轻在我耳边说,“你现在很混乱。小光,不要相信眼前所见,耳中所听,用你的理性,仔细想想,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直到最后我都没有明白他所说的意思,我没有沉静的性格,我所贯彻的信念即是惟我独尊。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以及我的生活! 楼下的灯还亮着,孟北音和那个黄头发在吵架,我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心思管他们了。 我要去找尤塔铭问个清楚,他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否则,我就杀了他! 这个时候我终于理解了游息经常挂在嘴边的惊悚发言,我不怀疑他真的会做是因为他野性难训,而且不明白杀人的后果和意义。但是我错了,当一个人被愤怒冲昏了头,实际上他是特别清醒的,就像此时在深夜驾着机车一路飞驰的我。 我心里装着的只有对尤塔铭的恨! 积攒了四年多的仇恨! 作者有话要说: ------------ 11第十幕 到了大宅前我试着推了推铁门。没用,已经锁上了。 于是我顺着铁门攀爬了进去,过程触动了警报系统,前院立刻亮起刺眼的灯光,以及响彻夜空的警报声。 我从门上跳下来,迎面冲来一排警卫穿越之大炼丹师。 “寒光少爷?”看见我后所有人明显愣住了。 呵,真为难这个大叔,我离开这么多年还能记得我的样子。 我冷着脸径自往里走,没有理任何人。 “寒光少爷,您这是做什么?” 他们开始拦我,却并不敢靠得太近,事实上如果真动起手来指不定是谁揍谁。郑寒光好歹在这里生活过十几年,食肉小白兔的属性几乎让所有人都吃过亏。 “尤塔铭!”我冲进去愤怒地乱吼,灯光四处亮起。 一对人面面相觑地看着我,默不做声。 这个时间他不是在书房就是在卧室,我很恶心自己居然还记得他的习性。 我跑上二楼,他书房的灯还亮着,我几乎想也没想地就踹开了门。戴着金边眼睛一副斯文样子的尤塔铭在一堆书中抬起头,看着我的视线充满了惊讶,“寒光?” 我一点都不想拐弯抹角,直接把照片调出来摔到他面前,“你他妈倒是给我解释一下啊!” 尤塔铭的目光从最初的疑惑到惊慌我看得一清二楚,“你哪来的相片?!” “妈妈究竟是怎么死的?尤塔铭,你今天不给我解释清楚,信不信我杀了你!”我抓过他桌上的一只钢笔,跳到桌子上用尖锐的笔尖抵着他的咽喉。 我极端的行为或多或少有些激怒了尤塔铭,他抬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我听到身后响起齐刷刷的诡异声音,回过头,面对的是十数个黑洞洞的枪口。尤塔铭的手势让那几个人顺从地放下枪,退出了房间,他薄怒地盯着我的眼睛,“你知不知道你如此莽撞的行为差点害死自己?” 我轻蔑地笑起来,“又是新一批的特种兵?尤塔铭,你该不会是在干什么卖国求荣的事吧?”我在刚刚的一群杀手里,看到了以前训练我的导师,他的眼中没有任何涟漪,如果不是尤塔铭恐怕他眼都不眨就会开枪射穿我的头颅。 “寒光,你需要冷静。”没错,直到现在我的手都没有放下来,笔尖已经没入了尤塔铭的皮肤。 “冷静个屁!我没在跟你开玩笑!”我咬牙切齿地又用上一些力气,血液开始顺着钢笔流向我的指尖,“你别想再糊弄我!我不管你和深海研究站有什么关系,我只想知道妈妈的死因!” 尤塔铭的眼里堆上了一层惊愕,“你究竟是从哪知道这些的!” “回答我的问题!”我怒吼。 “这些事你不应该知道!寒光,听爸爸的话,把你知道的都忘记。”他现在居然还摆出这么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来,我胃里一阵恶心。 “你少自以为是!尤塔铭,你觉得我不敢杀你是吗?你是不是忘记了,从小是谁将我丢在一群铁血怪物里长大的!”如果现在尤塔铭敢表现出一点拒绝的意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钢笔插/进他的喉咙,而他也是深知我的脾性,暂时没敢轻举妄动。 “你想知道的,事关国家机密,这不是你一个孩子能承受的!”他愤然地看着我,眼里似乎还有那么一点失望。 我在心底冷笑,且不说我已经年满十八周岁,事实上在妈妈死的那一天我就已经被迫长大了。“切,国家机密什么时候轮到你这种人渣来守口如瓶?你少跟我打太极!妈妈究竟是怎么死的!” “寒光!”他终于被我彻底激怒,“你到底想干什么术师大陆全文阅读!乔薇尼已经死了四年了!你已经长大了,难道就没有自己的生活重心吗?一直纠缠在乔薇尼的死亡中没有一点意义!你就算知道她的死因又能怎么样!她已经死了!” 他究竟为什么可以那么冷漠地念出妈妈的名字! “你懂什么!你这种人渣懂什么!你心里只有你的科研你的事业,你有关心过她吗?就在她自杀的前一天,你甚至还和怀着身孕的她大打出手!你以为我什么都不记得吗?什么产前抑郁!妈妈就是被你逼死的!”我怒不可遏地将胸腔里的愤怒喷薄出来,心里升腾起一股尘埃落定的无奈感,“尤塔铭!最不该活着的就是你!为什么你不去死?”我紧紧攥着钢笔,在他惊愕的视线里狠狠照着他的眼睛捅下去,“去死吧尤塔铭!” 我从来就不是什么纯良的好人,也不清楚我血液里的冷漠从何而来。事实上我从小就是那种表里不一的人,我看起来活泼又爱热闹,其实只有我自己清楚,我在跟别人笑闹的时候,心底全是冰冷的嘲讽。我恶毒,我凶残,却没有任何人发现。 尤塔铭根本躲不过我的攻击,我是说,如果不是有人在后面抓住我的手的话,尤塔铭现在就是一具横陈的尸体了。 “你疯了吗寒光!”尤塔铭这才从惊讶里回过神来,他唰地从椅子里站起来,惊魂未定地急促呼吸着。 我缓缓转过头,看见了一张我现在最不想看见的脸――游息。 他怎么阴魂不散! “放开!”我挣不开他,只能瞪过去。 游息将我拉下书桌,等我跟尤塔铭保持了一段安全的距离后他才松开我的手,冷冷道:“我不能让你伤害尤塔铭教授。” 我被愤怒冲昏了头,一时没注意到他话中对尤塔铭的敬称,我本以为他阻拦我的出发点是为了我好…… “游息?!”尤塔铭惊讶的看着游息,“你……居然没死?难怪,难怪海中搜寻不到你的超声波脉冲……” 我们都没注意到,他用的是‘居然’这个词。 “是的,我被冲上了岸,出事后的这段时间一直居住在陆地,在小光的家里。”游息冷漠的看着尤塔铭。其实我一直都分不出他的冷漠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他在任何时间,几乎都是一副面瘫状。 尤塔铭看着我,眼里有巨大的惊恐,“寒光,你都知道了什么?” “知道什么?”我冷冷挑眉,“比如说游息是条人鱼?比如说妈妈其实在去年才真正辞世?比如你欺骗我和妈妈的亲属以及警方?” “你不该对寒光透露这些!”尤塔铭愤怒地对游息说。 游息仍面无表情,“小光是乔薇尼的儿子,他身上继承了乔薇尼的优秀血统,我认为他有权利知道这些。” “你是在害他!” “都闭嘴!”我大吼,用沾着血的笔尖指着尤塔铭,“我不管你们之间乱七八糟的关系,尤塔铭,妈妈为什么会出现在深海?你是不是把妈妈当成什么试验品?” 尤塔铭气得发抖,“不许胡说,乔薇尼的死亡原因我不能透露给你!寒光,我知道你恨我,你尽管恨吧!” 十分钟后我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尤塔铭的宅院,腿疼得让我怀疑是骨裂。 我记得我在哪本书上看到过这样一段话,就像游息所说的:不要相信眼前所见,耳中所听,不要相信看似最信赖的人,不要相信看似稳定如常的一切,因为一切都在变化,一切都可以作假。唯一可以相信的就是自己的理性分析,洞察所有动机背后,事实与事实间的联系,永远不要妄下结论,只判断自己该怎么做[海贼王]最强忍者海军史。 我茫然地沉默在一片黑暗中,回想刚才发生的那一幕,牙齿就恨得直痒痒。可能我智商真的太低了,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十分钟前,当我被尤塔铭的态度又一次激怒时,我愤然咬牙想要挥拳揍他,结果是再次被游息拦下。他抓住我的手腕,用了很大的力气,我感觉我手腕的筋腱都错位了。疼痛让我愤怒,于是我全然不顾地朝游息踹过去。 我一直都觉得如果我和游息对打,那就是纯属找死,没错,就像现在,我在找死。 他的本能反映应该是在我踹向他的时候就弄死我,但是他没有,他只是冷漠地注视着我,用一种让人绝望的力道踢中了我的膝盖。 我顿时跪在地上,感到由膝盖传来的一股撕心的疼痛。我倔强地咬着牙,发现自己竟有点站不起来。 太狼狈了!太丢脸了! 自尊心让我不敢去看尤塔铭。羞愤让我想逃离这里――我以为游息是站在我这边的! 可他永远都在用冷漠的口气跟我说:我不能让你伤害尤塔铭教授。 该死的!能不能别用这种方式让我知道自己有多自作多情! 我咬着牙勉强站起来,看着游息慢慢往后退,我知道我眼里一定有什么东西让他觉得陌生。游息松开了我的手,欲言又止,他冷漠的面具被我的目光打碎,有些细微的惊慌在他的眼瞳里稍纵即逝。 膝盖疼得让我觉得那里的骨头一定碎掉了。我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拖着疼到极点的腿慢慢朝门外去挪动。 尤塔铭担忧的叫声被我甩在了身后,我望着眼前一层台阶,不知道该怎么下去――我的右腿完全不能弯曲,哪怕是在平地走一步都会传来能让我昏厥的疼痛感。 但是很好,游息帮了我一把。 他从后面追过来扶我,我迫不及地吼回去:“你要真关心我,就替我杀了尤塔铭!” 我当然不是认真的――我清楚的知道游息不可能执行我的话,就是凭着一口气,我想在他面前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我暗骂自己没出息,刚被人踢得连路都走不了,现在就忙不迭示弱了――但是游息显然很大方,他给了我十五级的台阶下。 “我不会伤害教授的,谁都不能!”说完他甩开了我的手,他明显忘了我身前的一排台阶,于是我一脚踩空,像个欢快地陀螺那样滚了下去。 “小光!”游息愣了一下,连忙像被火烧了尾巴那样跳下来。 “别过来!”我尖着嗓子冲他大吼,然后艰难地爬起来。 原本就疼痛的腿又在台阶上磕了好几下,脑袋也被撞了,浑身疼得我差点抽过去。 游息站在台阶上看着我,我心里仅存的一点柔软都被这么一摔给摔没了,临走的时候我转头看着游息,冷冷地骂了一句:“游息,你他妈的白眼儿狼!” 我也不管他理不理解什么意思,带着满心的恶毒,拖着浑身俨然要散架的骨头走了。 没出息!没出息!! 我跟自己较劲儿地咬着牙,游息没再追上来,我很感谢他没追上来。这么说有点矫情,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我现在心里满满的都是对他和尤塔铭的仇恨! 作者有话要说: ------------ 12第十一幕 我在夜色里默默地走,心想我多牛逼啊,捡了条人鱼结果又被对方一脚踢碎了膝盖不说,还被人家从楼梯上推了下来,这种光荣事迹恐怕天下就我一人做到了。 当年英勇的抗日战士什么样儿啊,把我丢进去那也是一坚/挺的碉堡。 事实证明我压根没那么坚强,那碉堡就是用来形容游息那种技能强大的生物,我就一普通小老百姓。我就心里堵着一口气,骄傲地远离了尤家大宅后终于支撑不住,往路边一挺,疼得晕了过去。 昏死过去之前我还特意留心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我怕路上有哪个饥渴女色狼侵犯我。 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太阳火辣辣的挂着,我就跟一咸鱼似的躺着被暴晒。我挣扎起来,看着路边用一种惊奇目光看着我的人,我那心里是相当的忧愁。 怎么能不忧愁啊,您说一孩子不知是死是活地躺在路边,您不来帮一下忙给整到医院去就算了,那您也给报一下警,您就跟旁边看着算几个意思啊! 我一边在心里感叹大天朝真是世风日下,一边龇牙咧嘴找了根棍子当拐杖用,然后一瘸一拐地朝家走。 经过了一夜的沉淀,身上的疼痛更加激化,尤其是膝盖和脚,那疼得叫一个轰轰烈烈,我都有点后悔醒过来了,就那么躺着多好,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用在这伤春悲秋了。 路上遇到一小孩子,他好奇地跟了我一段路,然后轻轻扯了一下我的衣服,奶声奶气地问我:“哥哥你是不是脚疼啊?” 我说:“不疼,就搁楼梯摔了一下。”其实疼得要命,先前自己忍着就算了,一有人关心就来劲儿了。 那小孩说:“哥哥你骗人,你眼睛都红了。” 他刚说完我就烦躁地吼了过去:“你谁家小孩啊!这烦人的!” 小男孩被我吓哭了,一边喊妈妈一边跑远了,我看着他忧伤的小背影心想自己真该被吊起来毒打! 其实自从妈妈死后我一直都觉得心里被扣上了一玻璃杯,透明的,别人看不见,但是能摸得到,它就不冷不热的横亘在我心里,替我隔绝着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冷暖,让我活在自己的莫名其妙的原则里。但是这个玻璃杯被摔碎了,我心疼得想哭。 谁他妈受欺负了不想哭啊!我也想哭啊!我也想找妈妈啊! 我想起了游息那张冷漠的脸,抬起眼迷茫地看了看热闹的四周,心说不能哭,要向碉堡学习,党和人民把我养这么大不是叫我跟大街上丢人现眼的!于是我跟谁怄气似的,继续忍着眼泪往家里挪。 走了没多久我就那个后悔,我当时怎么就不打个车呢!结果遭了一群小王八蛋的暗算! 就是那天叫游息去买盐遇上的那几个不良少年,被我教训过无数次了,后来次次看见我就跟见了鬼一样撒腿就跑。不过他们这次很幸运,因为我两条腿都受了伤,裸\露的手臂上和脸还有一些青紫的瘀痕。我当时心里就咯噔一声――完了,这次可真栽了。 我郑寒光从来就没受过这种比吃了屎还要忍受不了的侮辱! 等我想要不要向路人求救的时候,那几个混蛋已经把我拖进了暗巷,后面自然是对我一顿狂扁。 “郑寒光,你也有今天啊!” “操,有种你们就他妈弄死老子!不然等老子好了非把你们的腿一个个都敲断!”我话刚说完不知是谁的手掌就猛地拍在了我的脑门上,我的后脑勺重重磕在坚硬的地上,瞬间觉得满眼流星,头昏脑胀穿越之大炼丹师。 我真的有点小看他们了,在我捂着被踢得几乎断掉的肋骨时,我看见了一个人拎着一根铁棍邪笑着冲我走来。“郑寒光,你觉得我们会留给你痊愈的机会吗?”他恶狠狠的一脚踩在了我受伤的腿上。 我霎时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遍体鳞伤的身躯没有一点能力去阻止。 他就在我慌张的视线里举起棍子,狠狠地挥下来,砸中了我被游息踢过的膝盖。 “啊――!!”巷子里立刻响起了我的惨叫。 过大的疼痛蔓延了四肢百骸,口腔里充满了浓重的血腥味,全身都在弥漫着支离破碎的痛觉,我最终一口气没提上来,翻着白眼再度昏死过去。 **** 月亮映在的我瞳孔里显得特别刺眼,我的眼前很模糊,只能看到上方一个明亮的东西在晃,我知道这又是一个晚上,因为我看到了月亮。 几天前游息还趴在阳台上感叹:月亮像个肉丸子。 我在他旁边捏着嗓子,用尖细怪异的声音代替月亮说话:你肉丸子,你全家都肉丸子。 现在我觉得月亮的确像肉丸子,我一定是饿了,我艰难地抬起手摸了摸肚子。 我躺在冰冷的地上,呼吸微弱,有种随时会死去的感觉。动一下全身都在疼,是那种犹如看不见的幽灵拿着刀在我身上乱砍的那种疼,这比我小时候被导师揍的疼还要难以忍受,那群该死的混蛋一定是在我晕了之后还在群体痛殴我。 我忍着胸腔里鼓动的疼痛支起身体去看我的腿,但愿没有断掉。 地上都是血,我只是觉得全身都在疼,头疼,脊背疼,胸腔疼,腿疼,脚疼,却分辨不出身体到底是什么情况。我试着动了动右腿,不太能控制,而且骨子里传来的疼痛让我不敢尝试第二次。我摸了摸口袋――妈的,那几个杂种把我的手机也抢走了。 口袋里只剩下几枚硬币,是昨天给游息买肉丸子汤剩下的。 不管怎样,我现在的情况有点太糟了,得想办法自救。 我记得附近有个电话亭,正好身上有硬币,但是我得爬出去――是的,爬出去,我这次是真的站不起来了,如果不是撕心裂肺的疼,我都要怀疑我的腿不在了。 艰难地爬了很久终于爬出去了,远处路灯下远远走来一花枝招展的女人,我忙不迭苦着脸挥挥手,虚弱地说:“嘿……” 那女的睁大眼看了我很久,忽然惊叫一声撒丫子跑了。 真没有爱心,党和人民怎么就养了这么个女的。 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大街上连个鬼影都没有,我自认命苦继续爬,在路上拖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我费力地挪到电话亭旁边才想起来这压根就不是投币的,想了半天只能选择让对方付费,我拼命回想那个电话,颤颤巍巍地拨了过去。 “喂?”孟北音的声音小心翼翼地传过来,真感谢他没有被那个黄头发杀掉。 “我是寒光……”我一说话就觉得胸腔和腹部一阵撕裂似的疼痛,心想八成是肋骨断了。 “唔,寒光你们去哪了啊?”他说。你们?这么说游息也没回去咯? 奇怪!我还在想那个白眼狼干什么!他最好永远都别回来了! “听我说,我、现在情况有点不妙……北音,你去我房间把书桌、抽屉里……电话薄拿来……我在新陆北街的电话亭里……”我说完简直快要咽气了[海贼王]最强忍者海军史最新章节。 孟北音许是听出我声音里的虚弱,焦急道:“你怎么了啊寒光?出什么事了?” 我听见他踏在楼梯上的声音,稍稍安心了,“小孩没娘……说来话长……” 挂了电话后我虚脱的维持呼吸,眼前阵阵发黑。 孟北音很快就来了,拿着我上面只写了一个号码的电话簿。他看着我的惨状忍不住倒退了一步,然后一手捂着嘴,眼泪刷地就冲了下来。 拜托,我又不是死了。 “寒光、寒光你怎么了啊?”他小心地蹲在我身边,跟女生似的漂亮脸蛋上全是泪水。 我直接拿过电话簿翻开,对他说:“手机带了吗?借我、用一下……” 他连忙点头抽泣着将手机递给我。 我手指颤抖着拨了那个四年都不曾联系过的电话,但愿他没有换号码。 “你好,我是郑幼伦先生的助理。”电话通了,响起一个客服般疏离的女性声音。 “我要和郑幼伦说话。”我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那么狼狈。 “郑幼伦先生正在和他的朋友下飞行棋,请问你是谁,找郑幼伦先生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转达巴拉巴拉……” 这女的在说什么玩意儿?老子在这边快死了,说一句话就跟下油锅似的折磨结果她在唧唧歪歪什么? 我顿时火了,用尽全身力气吼过去:“少他妈废话!老子是郑寒光!”尽管代价是我话音刚落喉咙就涌上了一股腥甜,一口血就那么华丽丽地喷了出来,吓得孟北音大呼小叫。我以前在电视上看古装剧,里面大侠一口血吐来吐去别提多好玩了,轮到自己吐血咋就这么难受,我觉得整颗脑袋都要炸了。 如果现在那女的再上来说一句‘郑寒光是谁?’,我保证直接死过去。 还好她没有,严肃地说了一句请稍等,没多久电话里就响起了我亲爱的哥哥郑幼伦的声音:“寒光?” 我发现我说不出话了,并且出气多进气少,我连忙将手机递给孟北音后直接躺地上了。我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了,就听见孟北音结结巴巴报了地址后蹲在我身边哭。我多想说我没死呐,但是意识慢慢被抽离,我特想睡一觉。 迷迷糊糊间我感觉我被人抱起来,还有耳中听到一段郑幼伦和孟北音的模糊对话。 这下我终于彻底安心了。 郑幼伦是从小陪我一起长大的哥哥,尤塔铭跟他老爸是兄弟,这两个变态兄弟打从自己儿子出生就将我们丢在一群迅猛龙里消耗着童年。所以我跟郑幼伦的童年其实就是一场天下第一武道大会’,并且随着我们长大慢慢升级为‘超级赛亚人大战’,最后由妈妈的死而结束。 我敢打赌这天杀的郑幼伦一定用公主抱的姿势抱着我,就算我现在意识不清醒,我也能感觉到膝盖因为弯曲而产生的疼痛。 就在我想腾空而起骂他一两句的时候,就听见他在我耳边说:“寒光,没事了,谁打的你,哥给你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啊哈哈,啊哈哈哈,我该说点什么吗 表示木有游息的一章。。。 ------------ 13第十二幕 我醒来的时候呆呆傻傻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愣了很久,郑幼伦在旁边嚼着口香糖,跷着二郎腿看报纸,一副暴发户的死德行。 我眨了眨眼,看着旁边的点滴瓶里的透明药水一点一滴流进我的血液里,觉得特悲哀。我两腿都被上了石膏,左臂缠了厚厚一层绷带,胸膛也是左一层右一层的纱布,头上也缠了一些,被扔在郑幼伦宽大的床上动都不能动一下,怎么能不悲哀啊! 感觉视线有点别扭,左眼完全看不见东西,我又眨了眨眼,发现左眼也被缠了纱布。 “我操啊大道独行!我不会是瞎了吧!”我嗷一嗓子吼了出来,郑幼伦被吓了一跳,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你醒了怎么不早说!”他连忙爬起来,毫不客气地照着我脑袋就是一巴掌。 他手上没轻没重,我顿时觉得眼前的画面有点花,而且很恶心,“郑幼伦……我……我有点想吐……” 郑幼伦被我直翻白眼儿的样子吓着了,忙去拽了医生过来。 “哎呀,他头上有伤,您怎么能推他的头呢!”我听见一把子娘娘腔的声音响起在耳边,然后是郑幼伦慌忙的声音。 我那个气啊,接着我就重新回到了黑暗中,带着对郑幼伦的诅咒。 重新醒过来后我看到郑幼伦睁大了眼睛瞅着我,英俊的脸孔上满是亮晶晶地细汗,我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地来了句:“你多久没洗脸了,脸上都冒油了。” 他长吁了口气,跌坐回椅子里,“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就这么歇菜了。” “我睡多久了?”我发现现在说话胸腔没那么疼了,而且还精神奕奕的。 郑幼伦扒着手指说:“一开始睡了四天,然后被我推……呃然后因为体力不支又昏了三天,你睡了差不多一周。” “滚吧你!”我拿眼横他,“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把我打晕的!你奶奶的!” “我奶奶也是你奶奶!”他提醒我。 接下来的谈话异常简单。 我:“呵呵呵呵呵呵。” 郑幼伦:“哈哈哈哈哈哈。” 医生过来给我换药,我“嘻嘻嘻嘻嘻嘻”。 孟北音拿着各科卷子替我捎过来,郑幼伦“嘿嘿嘿嘿嘿嘿”。 在我负伤躺在床上的十多天里,孟北音经常过来看我,我问他那黄头发的事怎么解决的,他只字不提,说都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我也不勉强他,其实我就是无聊找个话题而已,成天躺在床上我觉得我都要发霉了。 事实上我伤得特别严重,腿倒是没断,双腿骨裂,肋骨断了三根,左臂骨裂,轻微脑震荡,并且左眼视网膜脱落,全身软组织挫伤无数。 孟北音说当时看到我那样就跟在血水里捞出来似的,他很怕我会死。 我无所谓地摆摆手,说现在这不是好好的嘛。 然后他又问我:“游息去哪了啊?他这段时间也没回来呢。” 我当即一愣,心里莫名其妙抽痛了一下,“他回家了。”我随口瞎掰,孟北音点点头不再问什么,跟我讲了一些学校里发生的趣事后就回去了。 我没想到当时随口乱讲的话成为了现实,游息真的回家了。 在我负伤二十天后,尤塔铭来了。我自然很不待见他,但这毕竟是郑幼伦的家,他将尤塔铭带了过来,无视我仇恨的视线,他咳嗽了一声后窝在旁边的椅子上玩掌机。于是我躺在床上装睡,希望尤塔铭有点自知之明赶紧滚。 可他没有,他坐在床边,像个慈爱的父亲那样摸了摸我的脸,轻声说:“寒光,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爸爸这是在保护你……不,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明白……” 我立马火了,“滚你丫的,少跟老子在这嘚啵召唤神兵!” 他知道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恨他,并不因为我的粗口而生气,“仇恨能作为你活下去的动力也是好的,寒光,我的儿子……”他趁着我不能动拥抱了我一下,我不知道他声音里的悲怆是哪来的,“你在幼伦这里养伤,爸爸先回去了。” 我略有点不甘心,急急叫住他,“等下!”他回过身慈爱地看着我,我将视线挪到别处,问道:“游息呢?” 我没注意到尤塔铭眼里翻涌的惊涛骇浪,他平静道:“游息回深海了。” 刹那间喧嚣长安。 我不敢相信,游息就这么回去了……仔细想想也对,他住在我家的理由就是寻找其他的亚特人联系研究站,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了,于是……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了?他甚至,不需要我和道别吗? 那个混蛋! 我并没有意识到我的眼中积满了泪水,直到它们嚣张地流淌下来,我才如梦初醒。奇怪,明明被揍得奄奄一息时,我都没流过泪,这是怎么了…… “他、不会再回来了吗?”我颤抖着声音问。 “寒光。”尤塔铭重新坐回来,认真地看着我,“就算游息以后会回来,你也必须远离他!” “为什么?” 尤塔铭沉默良久,“他总有一天会害死你!” 我不能接受他这样的解释,尤塔铭叹了口气,道:“游息是整个海洋唯一的s级亚特人鱼,血统纯度高达65%,他本来就不应该存在!你得知道,一般来说血统超过50%的亚特人鱼就会被研究站高层销毁,这是为了防止人鱼血统催化而暴走。所以,游息的血统实在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跟他相处。况且他是人鱼,他有自己的使命,他本就不该生活在陆地。” 尤塔铭的话我多多少少没听进去,我满脑子都是游息再也不会出现了,老子养了他一个多月,换来的就是他踢了我一脚,并且把我推下楼梯后,屁都没放一个就走了!真他妈不愧是白眼狼啊! “爸爸本来不想让你知道深海里这些事的,却没想到你居然救了游息。” 我往被子里缩了缩,将眼泪全擦在郑幼伦的被子上,并且痛骂自己没出息,我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悲伤得忘乎所以。等我想起要追问尤塔铭妈妈的死因时,他已经走了。我叹了口气,垂下眼睛,瞥见了边上悠闲的郑幼伦。 我很奇怪,他现在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正常的不得了——所以我很奇怪!正常人听到我跟尤塔铭的对话后都应该是目瞪口呆或者看见神经病的样子,他怎么…… “没错,我早在很久以前就知道有人鱼这种生物了——我爸和你爸都是研究站的高层负责人,并且现在我也参与在其中。”他头也不抬地解答了我的疑问。 我就跟吃了俩水煮蛋没捞着水喝一样,堵了一下午。 晚上吃完饭,我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天花板,想到又要过回以前那种平淡的生活心里就一阵沮丧,于是我越沮丧越仇恨游息,巴不得捏个稻草人拿针扎。 这种情绪持续了一段时间后就慢慢淡却了,我偶尔会想到游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以及他的吻。在喝水的时候,吃饭的时候,躺在床上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他。 我觉得自己特没出息,成天整得自己跟一怨妇似的。 **** 从我差点被打残到痊愈拆石膏那天,跨越了一个季节都市之最强纨绔。我这才发现,我拥有游息的时间和失去他的时间一样多了。 “嗨,今儿送你个伤后大礼包。”我刚开始活动活动筋骨郑幼伦就晃过来了。 “什么?”我心不在焉地回复他,跳下床到处蹦跶,觉得那条先是被游息踢完又摔下楼梯最后还被敲了一棍子的腿有点不灵活,还是有点隐约的疼。医生叫我不用担心,说只是伤得比较重,过段时间就好了,但是想恢复到以前那样是不可能的了。 人家伤筋动骨还得养一百天呢,我就跟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就能飞檐走壁了。 郑幼伦过来把我拖走,柔软的黑色头发散在耳际,活像个贵族流氓。 之前我就在寻思他怎么不问是谁把我打成这样的,当他将我拖到一个房间我才恍然大悟——那几个王八羔子正被五花大绑丢在房间里,旁边还有俩标枪似的看守着他们的人。 他们见了我立马跟耗子似的吱吱乱叫,嘴巴全被堵上了又哭喊不出来。 “嗬,你怎么知道是他们?”我一看就兴奋了,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对这个踹一脚那个掐一把。 “追踪你手机讯号,当天就抓到了。”郑幼伦打了个响指。 “不是吧,你把他们关这里一个多月了?!” 郑幼伦没说话,用一种‘有什么不可以吗’的表情看着我。 我心说这也够狠的,把人这样绑着一个多月会死人的! “算了,把他们放了吧,你这都是非法绑架了。”郑幼伦就特看不惯我这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样子,当即对我这句话嗤之以鼻,最后又拗不过我,只能放了他们。 几个人立马对我感恩戴德夸我就一活菩萨,郑幼伦在旁边听得都快吐白沫了,我也有点听不下去了,这高帽子都快顶天花板上了。我不由心里呐喊,这年头做人真虚伪。 我看着他们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其中一个还回头看了我一眼,就是那个打算敲断我一条腿的人,他看着我的眼神特惊恐,就像当初活活把我打死了,现在我又出现了一样。 “郑寒光的腿不是断了吗?这怎么好好的!” “不知道啊,我当还特意去看了的,是真断了!” “不管了,总之以后别惹郑寒光了” 我没听清他们滚出郑幼伦家之前嘀咕的一段话。 “寒光,我觉得你变了。”我刚转过身郑幼伦就给了我一特真诚的拥抱,“如果是以前,你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还记得导师说,要是被打了,就得用十倍的愤怒和力量打回去吗?” 我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人都是会变的,哥,你得看开点。我就一普通老百姓,不能跟你比。” 郑幼伦满足地叹了口气,拼命把脸往我的颈窝埋,“听你叫声哥哥真舒坦啊,再叫一声。” 他现在的样子就跟一小猫似的,我摸了摸他的脑袋,轻轻道:“哥哥。” “再叫一声。” “哥哥。” “再一次。” “……滚你丫的,操!”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木有游息的一章,哦呵呵呵呵 ------------ 14第十三幕 郑幼伦本来还打算留我在他家住几天,我连忙推辞,心说再住几天就要养一身王子病出来了。我就一穷苦命,享受那种贵族生活早晚折寿。 回去后我面对倒下来都能砸死的我一摞考试卷想死的心都有了。 在高三这种杀人不见血的阶段一个多月没去上课,我几乎都能预见一片红灯即将照亮我惨淡的学业前程。 还好家里有个孟北音,把我落下的课程全问了同学后标了下来,并且带回了所有我未完成的作业。星期天他在厨房帮忙做饭,我就在房间里奋笔疾书,忙得四脚朝天,我觉得抓着头发我都能烦躁地把自己从地上拽起来了。 晚上洗澡的时候我去房间拿衣服,看着衣柜里一排游息的衣服瞬间哑声了。 不用仔细去记忆深处寻找,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他那张苍白又令人心折的面庞。他生气炸毛时的样子,他看电视面瘫时的样子,他恶心泡面时的样子,他叫我小光时的样子…… 当然,还有他跟我打架时的样子!踢我膝盖时的样子!把我推下楼梯时的样子! 我的心情迅速从低落的谷底燃起烈烈冲天火焰,想到他忘恩负义差点害我被人家打死我就忍不住牙痒痒,当然我最介意的就是他可以冷漠到连个手都不跟我挥一下就走了! 我越想越气,大手一挥把游息的衣服全拽了下来,找了个塑料袋一股脑都塞进去,然后扔到角落里,又踩了两脚才解气。然后我冲进浴室,将所有属于游息的东西都扔进了垃圾桶里――我觉得我现在特矫情。 诗人总说时光飞逝,日夜就在眨眼间,那可不,人家某小品演员不也说了么,眼睛一闭一睁,一天就过去了。可我躺在床上,死活就是闭不上眼。 我还记得上次像这样失眠时游息还睡在我身边,他这种没心没肺的睡得特快,我见他睡着了就拿脚踹他,装成梦游那样――要是被游息发现我是故意的他肯定抽我,他比较激烈,是个动手的主儿。 一开始他嫌我乱动会躲远点,后来可能因为床上大部分空间都被我占据了,他心里不平衡,我再乱动他就直接抱了床被子来砸我身上,然后隔着被子抱着我再睡觉。多数我都是热了一身汗,然后继续踹他,结果一般都是他不耐烦地去睡沙发一边嘀咕:白天好好的一人,到了晚上怎么跟一剥了皮的海蛞蝓似的。 那时候我就被游息这种出神入化的比喻能力给雷住了,他不管看到什么永远都会拿一你没听过的海底生物来比喻,我一听他开始贫我就想吐血。 没想多久我就寻思什么时候变得跟一多愁善感的小女生一样了。 没出息!我最近越来越没出息了! 我握紧了拳头恨恨砸向摆在床边的书桌,黑暗里我听见圆珠笔因为这一拳的震动而掉下来的声音,然后一束光倏然亮起,伴随着一声震动――是我放在书桌上的手机,提示有短信进来。 我懒得起来,伸手去乱摸。 是条彩信,发件人是陌生的号码,我以为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广告之类的,点开之后刹那间我全身的血液都似乎停止流动了。 “尤塔铭!”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狂涌而出,我几乎是低吼着,喉咙里翻滚着剧烈的愤怒,“你他妈的又骗我!” 郑寒光!你怎么这么蠢!为什么尤塔铭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终极狂徒最新章节! 我翻身从床上跳下来,攥着手机,大颗的眼泪在我的眼眶里打转,心里强烈的屈辱感几乎要将我推向愤怒的最巅峰。 不,我不能在这种情况下丧失意志。我开始急促呼吸,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思考,如果我现在冲到尤塔铭家里质问他,若他矢口否认,我也没有办法! 怎么办!怎么办! 我第一次感觉到这么无助。 那条彩信只有一张照片,没有任何文字说明,事实上如果再加上几句话来解释那个画面的话,我可能会在理解的那一瞬间发疯。 ――照片里的背景看起来像个密室,视线所及是一片刺眼的鲜血,而游息就在那片血泊中,胸膛被一根婴儿手腕粗的金属棍贯穿,将他整个人钉在了墙壁上,并且有粗壮的锁链延伸下来禁锢住他的手脚。 他垂着头颅,我看不见他的脸,更无从判断他是死是活,他全身都是大小不一的伤口!我不知道这段时间里他经历了什么――在我不断埋怨他的时候,他都受到了什么样的虐待! 他不会死的!看嘛,他四肢健全,脑袋也还好好的,看起来最致命的就是那根金属管,但是……应该没有伤及心脏的吧……他是人鱼,不会那么轻易死的……我竭力安慰自己,但是牙齿在控制不住地打颤,心中涌起千万种情绪不知如何表述。 我颤抖着回拨发件人的号码,提示为关机。我没空去想到底是谁给我发的短信,满脑子都是想办法见到游息,我得救他! 对了!郑幼伦!他也知道深海的内/幕,甚至比我更清楚――我不能这么堂而皇之的去找尤塔铭――现在只有郑幼伦能帮我了! 我对除了自己以外的人总是保持着很高的戒备,即使是孟北音,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把他当成真正的朋友――游息不一样,他压根不是人――而在我的意识里,郑幼伦也是个例外,他是独特的,是划到‘可以信赖’的分类中的。 于是我胡乱打好主意,连眼泪都没心思去擦一下就冲进了夜色里。 我几乎是一路跑过去的,还未痊愈的右脚立刻在这种剧烈的运动下隐隐抽疼,但是我顾不了那么多了,现在我满脑子都是游息的惨状。 “郑幼伦!郑幼伦你出来!”我大口喘气着砸门。 没多久郑幼伦就顶着一头乱发睡眼惺忪的出现在门内,他看着我,估计还没睡醒,懵懂道:“你欠了黑社会多少钱?” 妈的!老子现在没心思跟你开玩笑!我一巴掌照着他脑门就拍了过去,他整个人立刻往后仰,然后摔在地板上――这下该清醒了吧!我往前跨了一步,红着眼睛大吼:“尤塔铭就他妈一孙子!郑幼伦,我要你帮我!你必须得帮我!” 估摸着郑幼伦被我发神经似的样子吓着了,呃了好半天才晓得爬起来,“什么情况?” 我将他拖进卧室,哆嗦着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郑幼伦显然比我冷静多了,听完后他看着窗外的夜色一言不发,目光深邃犹如古镜。过了会他忽然起身――去盥洗室洗了把脸,然后又折回来仰着湿漉漉的脸跟我说:“你刚才说了什么?能再说一遍么?我刚没睡醒。” 然后我把他揍了一顿。 **** 两天后。 我对着巨大的落地镜,别扭地整理束在领口的黑色领结。 我的姐姐郑幼影正背对着我在她高贵的晚礼服下穿一条牛仔热裤,姿势既不雅观又充满男人味剑逆苍穹。 “我说你们两个,好了没有?我们得赶紧走了。”我在不耐烦胡乱绑领结的时候郑幼伦推门进来,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活像个黑社会杀手。 “那个,我这个领结有点问题,我怎么绑都不对。”该死的,凭什么我就一定要绑领结! 我刚说完郑幼影也虚弱地吐出一口气,“哥哥,你快来帮我一下,我的礼服塞到热裤里卡住上面的水钻了。” 郑幼伦不耐烦地走过来在我们的脑袋上分别敲了一个爆栗,然后一脸风雨欲来的神色帮我绑好了领结,又像个忠诚的管家那样过去给郑幼影整理好礼服。 ――今晚7点30分,尤塔铭和叔叔那个不知道什么的公司将在行政楼宴会厅举办不知道成立多少周年的庆典“饕餮之宴”,我的姐姐也就是郑幼伦的孪生妹妹郑幼影将是我的女伴,掩护我进入内部,而郑幼伦则是可以顶着未来接班人的光环横冲直撞。 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救回我的人鱼! 经郑幼伦辨认已经确定囚禁游息的地方就是行政楼顶楼密室,我们要做的,就是冲破层层警卫突入密室。 届时可能还需要郑幼影牺牲一下女色,或者我们三个“超级赛亚人”合伙将整个宴会捣毁――这一点郑幼伦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怎么说他也算是公司高层,他主张将风险降到最低,我们三个在不伤害任何人的前提下将游息偷出来――切,这怎么可能!他只是怕被自己老爸杀了而已。 晚7点15分,“超级赛亚人组合”乘坐豪华跑车驶入一片璀璨的城市之光里。 我不知道现在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但是内心很忐忑――我很怕游息会死,虽然郑家兄妹俩在行动之前已经无数次告诉我,游息是高血统的人鱼,那点伤是不致命的,可我就是没由来的心慌,我觉得在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游息就已经没有气息了。 “喂!又不需要杀人!不是你说不能随便伤人的吗!”我无意中瞥见郑幼伦正拿着把手枪貌似在装消音器,立刻吓了一跳,这搞得我们好像是外国间谍来窃取国家机密一样。 郑幼伦白了我一眼,“拜托,你眼睛是还没有恢复吗?这是麻醉枪好吗?你没去过顶楼,那里的警卫都是彪悍的大叔,如果到时候跟我们打起来一定会惊动更多人,那就麻烦了。” 好吧,的确是这样。我也曾提出‘既然确定了游息在哪直接去找尤塔铭要人不就行了’这种建议,但马上就被驳回,原因自然是尤塔铭一旦否认,我们连夜潜的机会都没了。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别让你的焦躁坏了事。”前座的郑幼影转过头冲我做了个握拳状,然后三人对时间,她抬起亮晶晶的眸子,眼底闪过兴奋的神色,“马上要到了,现在,整理好各自的表情。特别是你,寒光,等会到了会场千万别冲动,‘s级’能不能救出来就看今晚了!” 我咬牙点了点头,看向窗外繁华,努力平定下心里不断涌动的不安和躁动。 大楼前豪车如云,金纽扣白手套的侍者立刻过来替我们开门。 晚7点25分,“超级赛亚人组合”下车,郑幼影马上亲昵地挽上我的手臂,脸上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没那么远、几百里吧――那种疏远而高贵的笑容。 我们踏上从内部一路延伸下来的红毯,走在月辉般清冷幽静的灯光中,踏进会场。 很好,尤塔铭,所有的敌人们,战争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看起来又像是过渡的一章orz ------------ 15第十四幕 流动的华衣锦服中走来一个娇小可爱的女孩,她一言不发地走到郑幼伦身边,然后郑幼伦熟练地弯臂让她挽着,全程没有人说一句话,我皱了皱眉,不知道这个突然冒出的女生是谁,让她跟着会牵制我们的行动的无上霸业最新章节! 在迎宾小姐殷勤地带领下我们进入电梯,到九楼的宴会厅。 这个时候郑幼影才拉了一下我的袖子,说道:“你不用在意那个女的,里面全都是成双成对的宾客,她是哥哥用来打掩护的路人甲。你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绪,马上到了。” 我心说人家女生就在旁边,你要不要把路人甲三个字说得这么大声啊。 所有人都沉默着,电梯里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气氛,郑幼伦的嘴角抿得紧紧地正视前方,我调整呼吸――电梯打开,在我的瞳孔内展现出一派上流社会腐败的奢华隆重画面。 耀眼的灯光倾泄下来,我面无表情地陪在郑幼影的身边,看着那些所谓的‘名流’心里只有墨汁一样冰冷的嘲讽。 郑家兄妹作为公司未来的接班人总是有很多人想趁机拉近关系,一路走过去我总能听到这两兄妹不耐烦的敷衍调调―― ――不好意思这是我女朋友。 ――介绍一下这我是男朋友。 “万一等会儿我被人认出来不够你死的,拿自己弟弟当男朋友使,亏你想得出来。”我立刻在郑幼影的腰上不动声色地拧了一把,她眉毛剧烈地抖了抖,呵呵笑着掩饰过去。 尤塔铭穿得人模狗样在杯盏交错中对每个人都笑得彬彬有礼,我的叔叔郑泓易也在他的身边,正端着香槟在同某位大人物谈笑。 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这些大人要给自己取个代号――我是说泓易并不是我叔叔的真名,当然尤塔铭和妈妈的乔薇尼也不是,这代号也许从年轻时就跟着他们了,我和郑家兄妹都不知道他们的真名。 郑幼伦和那陌生的女孩过去打招呼,随手往郑幼影这里指了一下,示意兄妹都来了。尤塔铭和叔叔的视线随意扫过来,我立刻躲到郑幼影的身后,防止被尤塔铭看到。 其实就算他看到也不一定能认出我――在此之前郑幼影拿着她那堆名贵的化妆品在我脸上鼓捣了一个小时,眼线浓得连我自己都差点认不出了。 “ok,准备就绪!”郑幼伦走过来压低声音道,他的女伴已经不见了――她被派去切断总电源,给我们制造五分钟的黑暗,我们必须在这段时间里窜到十楼去。 我们开始悄悄往消防甬道那里移动,就等着整栋大楼融进黑夜中的那一刻。 没有任何预兆,当耳边响起慌乱的尖叫以及此起彼伏的碰撞声后,我们的主场终于到了。 黑暗降临的刹那会场里甚至还响起几声清脆穿透的“噼啪”声,那是唯恐天下不乱的郑幼影塞在角落里的小鞭炮。这类似开枪的声音立刻让这些‘名流’吓破了胆,‘饕餮之宴’在这一刻便成了群狗乱吠现场。 “抓紧时间,我们只有五分钟!”我拽着郑幼影的左手,郑幼伦拽着她的右手,于黑暗中我们飞快朝楼上跑。 郑幼影脱掉她的晚礼服,为了方便行动她早就在晚礼服中穿上了运动背心和热裤。 不久后宴会厅恢复电力,没有人发现我们不见了,尤塔铭和郑泓易一定在安抚那些在温室里还套着防风塑料袋生长的大人物们的情绪。 郑幼伦掏出门卡刷开大门,郑幼影在后面一边跑一边担忧道:“这样会留下出入记录,等老爸查起来你就死定了!” “所以,”郑幼伦得意洋洋地挥了挥手上的门匙卡,“我刷的是你的卡。” “去你妈的猎食都市全文阅读!”郑幼影飞起一脚踹过去,兄妹俩在我身后很没素质地扭打在一起。 我怒了,这种关键时刻他们是想把警卫都引过来吗! “都住手!”我冲过去两记手刀将他们敲老实了。 两人彼此仇视着衣衫不整重新归队,为了避开警卫免去不必要的打斗,我们纷纷钻进电梯里,直飚20楼,闪进走廊。 密室在22楼,但是20楼以上是需要自己爬上去的,电梯在内部,如果我们在20楼破解办公室密码就为了搭电梯的话未免太浪费时间了,简直就是白痴行为――但是爬楼梯是有风险的,那里是郑幼伦都没有权限进入的地方,警卫彪悍。 “嗨嗨,兄弟们,觉不觉得我们现在就像间谍小偷,而且偷的还是自己父亲的科研项目。”鬼气森森的走廊里郑幼影忽然兴奋起来。 “闭嘴!你是想我们现在就被发现吗!”我和郑幼伦一人给了她一脚。 自动感应门后就是泛着金属光泽的扶手和冰冷的楼梯,我心里紧张得要命。 我们一起往上跑,一层,两层,感应门打开后耸立眼前的就是四扇金属质地的银色大门,和六位穿着制服仍能看到嶙峋肌肉的警卫猛男们。 郑幼伦先是一枪放倒了一个,我想到游息就在某扇门背后独自痛苦着就控制不住地发抖、愤怒,压抑这么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可以爆发出来。我咬牙切齿地冲上去翻身跃起,一脚踢中了一个警卫的后颈,像郑幼伦说的那样,他们的确很彪悍,那个人在我全力一击下并没有昏厥,而是大吼一声反身想抓住我。 “寒光,你怎么弱了这么多!速战速决好吗?破译密码也需要时间的!”另一边的郑幼影已经迅速麻利地锁住了一个人,绕到他身后在对方的后脑勺上重重一击。 “我的脚伤还没好成吗!”等我发觉我的右脚又开始痛的时候才后悔,刚才为什么要用使不上什么劲的右脚呢! 携带麻醉枪的郑幼伦显然比我们轻松多了,又是一枪,将被我袭击还清醒着的警卫秒杀后,局势瞬间变成了3对3。 “听着,我们只是想知道那条‘s级’人鱼关在哪间密室!你们都是优秀的下属,没必要跟我们起冲突!”郑幼伦开始拿出高层架子对那几个金刚循循善诱。 “经理,你没有权限进入这里!”看起来面目稍微温驯点的金刚一号说。 “等过个几年我不就有权限了,你们要把目光往远了放。” “你们不应该对我们出手,这违反了尤塔铭教授的规定。”金刚二号说。 我就奇怪了,这年头怎么谁都能欺负我一把,“有完没完!要打就赶紧!” 他们虽然不认识我,但郑家的兄妹在这里,管他们是什么忠诚的彪悍金刚也不敢随便动手。在郑幼伦目光胁迫下,我们僵持了近十分钟后,金刚队输给了超级赛亚人组合。他们没胆子动手,一人扛着一个同伴匆匆下楼了。 “他们应该是通知老爸来修理我们,哥哥你快点!”郑幼影在一边催促道。 “该死!到底在哪间密室啊!”郑幼伦在四扇门面前团团转,我也不太敢拿主意,最后他按照回顾尤塔铭的习惯推断是三号密室。 郑幼影过去娴熟地拆开电子锁表盘,他站在我身边,从西装里掏出一个掌上电脑般的轻巧设备,“又是枪又是电脑的,你衣服里还藏了什么啊?”我好奇地过去胡乱翻了翻,他不耐烦地推开我,结果在我们推搡的时候他的衣服里又掉出了一根香蕉。 一时间我们三个看着地上的香蕉都沉默了无限之动漫召唤。 我立刻后退了一步,哆嗦着问:“这、你本来塞在哪里的?” 郑幼影马上转过身继续拆表盘。 “这香蕉是用来吃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郑幼伦知道我们此刻一定是满脑子豆腐渣的画面,不由地气急败坏乱喊一气。 “我们什么都没想啊,厚,寒光。”不怕死的郑幼影又吱了一声,结果被郑幼伦一巴掌拍飞。他红着脸破坏了表盘,接驳电脑联线,准备破译密码。 郑幼影哎哟哎哟地从地上爬起来。 时间慢慢流失,心脏变得越发不可控制地狂跳着,我感觉到我血脉里无法镇定的沸腾,默守时间,直到大门缓缓开启的那一刻,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的时候,我发了狂般冲进去。 ――游息,他就在我的面前,浸在鲜血中垂着头颅,上方延伸下来的锁链吊着他的双手,粗壮的金属管贯穿了他的胸膛嵌进墙壁中,将照片中的血腥放大了无数倍的画面冲击而来,几乎令我精神崩溃。 “天哪,怎么会这样……”郑幼影轻轻捂住了嘴。 “游息……”我再也顾不得其他人,精神恍惚地走上去。 从我们分开到现在,一个多月……我不敢去想他究竟经历了怎样的一个月,在我埋怨他忘恩负义,在我仇恨他冷漠无情的时候……就在这么近的距离,他在倍受折磨――明明就在离我这么近的地方…… “游息――游息你醒醒啊――我是小光,我来救你了啊――拜托你醒过来啊――”我声音在发抖,他全身都是伤,我不敢乱动,只能捧着他的脸徒劳地擦去他脸上的血迹。我声嘶力竭地呼唤着他,可是他一点反映都没有。 我越来越心慌,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的身体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冰冷,连接的答案让我没胆量去触碰。 郑幼伦慢慢走过来,指尖滑过游息苍白的皮肤,声音像我一样颤抖起来:“推测死亡时间……就在前两天……” 死亡?游息死了?不会啊……不会这样的…… 我魂不守舍地看着郑幼伦,“怎么会呢,他不是人鱼吗……他怎么会死呢……” “寒光……”郑幼影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声色沙哑道:“血液流干净了……不管多强大的生物都会死的,你接受现实好吗?” 我倏然愤怒,瞪着血红的眼睛狠狠向郑幼伦俊美的脸挥出一拳,我怒吼着,几乎要跌进仇恨的深渊里,“你们不是告诉我游息不会死吗!说话啊!为什么两天前要阻拦我!那个时候游息还活着……他还活着!你们却一定要等到今天,为什么!郑幼伦,郑幼影,是你们杀死游息的!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冷静点好吗!这也不是我和哥哥想看到的啊!……唔,妈的!郑寒光你敢打我!” 我们三个在这种令人崩溃的时刻反目成仇,倒在血泊里,扭打着,不知是谁的拳头落在我身上,一点都不痛,我知道他们压根舍不得打我,这让我更加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16第十五幕 我呆呆望着安静的游息,忽然就崩溃了,无助地跪在地上,疯狂而凄厉地大哭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什么都还没做,为什么就已经来不及了…… “你有点出息好吗!”郑幼伦一边擦鼻血一边走过来,“我刚才只是……” 我抡圆了胳膊,照着他的脸又砸了一拳过去,“我不想再看到你!你滚啊!” 郑幼伦咬着牙看着我,也不说话,借着郑幼影的手站起来。 我呆望着游息好一会儿,感觉全身坠入深渊一般冰冷。我擦干眼泪,想把游息放下来,可是走到他身边才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白眼儿狼!你怎么能连句道歉都不跟我说就死了……那边又没有旗鱼吃!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你都不等我过来……”我抱着他冰冷的身体悲怆痛哭,冰冷的血腥味水银般往我嘴里灌。 等我哭得嗓子都哑了,耳边忽然就响起那么一句冰凉又虚弱的话,“你干嘛一直老骂我白眼儿狼啊……白眼儿狼到底什么意思啊……” 我惊讶地松开游息,他正平淡地看着我,漆黑的眼睛一如既往塞了冰渣一样冷漠。 “你、你没死!?”我心里的惊愕转瞬变成了惊喜。 “他当然没死!我刚才就跟你开个玩笑!结果你二话不说就过来打人!”郑幼伦捂着不断喷血的鼻子冲我嚷嚷。 “你活该!”郑幼影也被骗了,立刻朝她老哥踹了一脚,“开玩笑也不会挑时候!怎么没打死你!” “你怎么跟你哥说话的!” 两个人又在我身后没品没技术地打了起来,我已经懒得去管他们了,只是安静地看着游息,眼泪刷刷地冲下来。 “过来,再抱着我。”游息的声音轻不可闻在耳边萦绕,“我不会死的……” 我又收紧手臂抱紧了他,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忍不住哽咽着。 “小光,等会你就走吧……这里不该是你来的地方。”他也趴在我的肩头上,声音虚弱得好像随时会死。 我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今儿要是我郑寒光被人钉在这里,你也能头也不回地就走吗?” 游息不说话了,我担心他是说不出话了。 我觉得我废话真多,有什么话回家不能说么,非要在这里嘚啵! “过来帮忙啊!”我回头去叫那两兄妹,三人头碰头凑在一起商量怎么把游息放下来。 郑幼影去旁边的金属柜里找了锁链钥匙,正要去解游息手腕上的锁链,就被郑幼伦拦下了:“这镣铐一解开游息全身重量都移到这根钢管上了,太危险,得先把这根钢管从他胸膛里拔/出来!” 我一手抓着锁链一手揽着游息的腰腹,在他耳边轻声说,“游息,你撑住啊,马上就好了!”我抱着他,一脚蹬在墙上,冲力马上让他的身体前倾脱离了那根钢管,我手上拽着锁链同时用力,将我们两个人的重量提起来,为了不伤到游息的手腕——事实上他的两手手腕早就已经脱臼了。 游息在我耳边闷哼了一声,我的肩膀和胸前立刻感到了大片温热的液体漫下来大刁民最新章节。 “钥匙!钥匙!”我大喊起来,将游息抱得更紧。 我们迅速将游息放下来,我将他上半身揽在怀里,满眼血腥地查看他的伤势,他的嘴角在不断溢血,胸膛上的伤口更令我不敢轻易触碰。 “他需要海水!”郑幼伦说,“抓紧时间,我们得赶紧离开!” 但是已经晚了,尤塔铭和郑泓易已经和楼中大部分的警卫堵上来了。 我将昏厥的游息打横抱起,转过身,目光凶狠地看着尤塔铭,“你不是说他回海里了吗?” “寒光,你要相信爸爸,游息会害死你的!你不能带走他!”尤塔铭愤然长叹一口气,眸子带着绝不屈服的坚毅看着我。 “你他妈的不是告诉我他回海里了吗!”我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卑鄙下流无耻的混蛋!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游息!” “寒光!”郑泓易突然出声,以长辈的口气朝我喷吐着威严,“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你不懂,过于危险的血统本就不应该存在。高比例血统会让他产生很强的攻击性,甚至会完全失控暴走,你以为第三研究站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爆炸?”他慢慢踱过来,然后一耳光抽在了郑幼伦的脸上,厉声呵斥道:“寒光不懂这些,你也不懂吗?简直就是胡闹!” “爸爸!我不明白,当初培育游息时你们明知道他的血统过于危险,为什么一开始不销毁他?搞成现在这样你们也有责任!”郑幼影在旁边尖叫。 “你给我闭嘴!”于是郑幼影又挨了一巴掌。 游息的血液在大量流失,这样下去他一定会死,我跟他们耗不起时间,“游息是我的朋友,我一定会带他走。尤塔铭,你口口声声说游息会害死我是吗……” 他看着我,目光深沉地点了点头。 “你这个变态!”我轻蔑一笑,“既然如此,你信不信我现在就从窗户上跳下去,省得你老害怕某天游息会害死我。” 尤塔铭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我眉毛一挑,又补了一刀:“不对,也许我该下去,从20楼往下跳,让你永远记住那里。你先是逼死了自己的老婆,后来又逼死了自己的儿子!” 然后我也挨了郑泓易的一巴掌。 “你这臭小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郑泓易怒喝道。 我没理他,吞下嘴里的血冷冷盯着尤塔铭,“现在,你是想让我跳下去,还是放我们走?给你三秒钟的时间!” **** 血洒了一路,我抱着游息在一群人惊慌失措的尖叫里迅速穿过大厅,郑幼影冲在前面替我打开车门,郑幼伦开车,在公路上狂飚。 “快点!再快点!”我紧紧将游息冰冷的身体揽在怀里催促道。 “去海边来不及了,去我家吧,我家有个很大的水族缸,里面都是海水。”郑幼伦急速转弯切进车流中,“郑幼影,你马上打电话叫我助手把浴缸里的鱼全捞出来,十分钟内将水族缸清理干净换上全新的海水!提醒她务必是海水!” 这两兄妹就像男女特务似的一个吩咐一个行动。 我能做的只有抱着游息,在他耳边焦急地念叨:别死啊别死啊。 别死啊游息! 作者有话要说: ------------ 17第十六幕 到了郑幼伦家,我们飞快下车,他家里的佣人和那位曾经和我通话过的女助理看见我们三个鼻青脸肿的样子明显被吓到了,更别提我怀里还有一个满身是血的人。 “你们都出去。”为了防止等会游息的尾巴再次吓着他们,郑幼伦到了房间马上将他们赶走。 这个房间我没有来过――养伤的那段时间我一直穿梭在卧室和餐厅――房间里满是大大小小的水族箱,装着各种稀奇古怪的鱼类,其中有一面贴着墙而建的玻璃,仔细看才发现那只是过于巨大的水族缸,里面充盈着湛蓝的海水,却空无一物,上头照着瑰丽的蓝色灯光――我怀疑之前郑幼伦在这里养了条鲨鱼。 我踩着透明的阶梯走上去,将游息轻轻放在海水里,然后马上跳下来趴在玻璃前看着他。当初他整条脊椎都被抽了也没死,现在也不可能轻易死的,不是都说人鱼在海水里有超凡的自愈能力嘛。 但是眼前的发生的这一幕让我惊呆了。 血液迅速在海水中弥漫开,游息闭着眼睛,像具尸体那样慢慢沉到水底,他的鱼尾并没有出现。平常洗个澡用淡水鱼尾都会甩出来的,为什么现在一点变化都没有! “他的尾巴呢!”我惊讶地喊起来。 “该死!”郑幼伦低咒一声,从旁边取了个喂鱼食小勺,跃上阶梯,舀了一勺血水后就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哥哥应该是去检测他的血液了。”郑幼影抱着右臂解释,并没有多说些安慰之类的无用的话。 我点点头,疲惫地蹲在玻璃边上,隔着玻璃看着游息苍白又俊美异常的脸,心脏就一阵阵地抽痛。 郑幼影出去又抱了医药箱进来,简单清理了一下我们脸上的伤口,又指着眼角的淤青说:“你看这里,就是被你打的!嘴巴这里是被哥哥打的,我肚子也疼,你们谁踹的我?脸也好疼,真是的,我到底是女孩,爸爸下手也这么狠!” “女孩?请你不要擅自离开女金刚的行列。”我趴在玻璃上看着游息,随口应她一句。 她毫不留情地在我腰上拧了一把。 郑幼伦很久后回来了,脸色有点不好看。他跟我一起蹲在玻璃边上,看着游息,在我耳边轻声说:“游息被换血了,他现在的血统比例只有3%多一点。他的血液至少被洗了五次,高纯度血统才会变得这么低劣!” 我怔怔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我不清楚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现在,游息的血统比例很低,短时间内他的骨骼造不出足够纯度的新血,这说明他失去超高自愈能力了。”郑幼伦沉默良久,“寒光,你要有心理准备,游息很可能会死。” 很久以后我都再也没法回味当时的心情,也许那时候应该是一种尘埃落定的荒唐感,谁都好,赶快把我拖回现实世界中吧。 我能听见心里的呐喊。 这段时间的生活简直就是在扯淡! 静谧中我格外淡定,我将额头抵在玻璃上,视线穿过海水落在游息平静的脸上,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笑了起来。 郑幼伦以为我受打击过度,精神断裂了,吓得脸都白了,忙过来把我拽起来逮着我肩膀就死命摇:“弟啊召唤神兵最新章节!你想开点!我只是说有可能!没对他判死刑呢!你别瞎想啊!” 我苦笑着推开他,理了理被他晃乱的刘海,说:“你说什么呢,我什么都没想啊。游息要是真死了,我也没办法不是?反正我都尽力了,死就死了吧。” 说着说着,郑幼影的眼眶就红了,也跑过来摇我,“寒光,你难受的话就哭吧,你别憋着啊!”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无奈道:“我没难受啊,我也不想哭,你们干嘛干嘛,搞得跟什么一样。”我以一种无奈而平静的声音说。 “我饿了,有东西吃吗?”我挠挠头,走出了房间。 晚饭后我在水族缸边铺了毯子,打算晚上睡在这里,可我其实一直都在盘着腿长久地凝望着他奄奄一息的样子。我睡不着,怎么可能睡得着!可是我心里很平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发生让我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弥补的事时,我都是这个反映。 妈妈死时,也是这样。 一层瑰丽的蓝光笼罩着巨大的水族缸,透明的涟漪晕光反射在我的脸上,照出游息伤痕遍布的身体,几乎都是枪伤。 郑幼伦洗过澡后擦着头发推门进来,并没有说话,沉默着在我身边坐下。 我看着游息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呢?” “人不只有一种性格,有内在的,有外在的。”郑幼伦拍了拍我的肩,“比如你,外在看起来随和又有些优柔寡断,但其实你的内在是冷漠的,你不轻易相信任何人。当你身边的人所做出的事伤及你的利益,不管对方是谁你都会马上开始反击,就像你曾经说的,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以及你的生活。” 我赞同地点点头,等着他继续说。 “包括我在内。”郑幼伦指了指脸上被我打出来的淤青,嘲讽地笑了笑,“当你知道游息死亡的那一刻,你的手上有把枪的话可能都会对着我来一发子弹。” “对不起,郑幼伦,你知道的我很容易冲动。”这个时候我只好惭愧地低下头。 郑幼伦仰头深呼吸,“无论什么时候你都应该是冷静的,你之所以会打我,是因为你把游息看成了自己生活中的一部分,而我恰好‘伤害’了你的生活。” “游息的血统很特殊,我以前接触过他,他给我一种感觉就像具尸体,一点人味儿都没有。”见我不说话,郑幼伦终于讲到正题上,“他外表冷漠,但是内心可能异常凶残,他的外在人格本就棘手,让人从心底觉得无法控制他。” “这也不能作为杀他的理由啊!”我暴躁地打断他。 郑幼伦皱着眉让我稍安勿躁,“所谓的第二人格一直沉睡在精神世界内部,当他的外在人格压抑不住,或者在特殊情况下第一人格保护不了自己的时候,第二人格便会苏醒,这会让他陷入一定时间的丧失自己。就在这段时间里,他会打碎平时的形象拥有很强的摧毁力,而这股力量的强弱取决与游息的血统――” 水族缸里的水早就已经不清澈了,混着淡淡的红色,或多或少是因为海水的关系,游息已经不再出血了。 “‘s’是个特殊的阶级,整个海洋只有游息是‘s’级亚特人鱼,他的特殊就在于高比例的血统,他应该完美的继承了初代种的残虐属性。当他的第二人格蠢蠢欲动的时候,内心同步率也会同时飙升,这种情况,就叫做暴走!”郑幼伦认真的看着我,样子颇有点要说服我的味道:“第三研究站的失事或多或少都和游息失去控制有关,他的血统的确危险,站在客观角度上来说,游息的确应该死。” 作者有话要说: ------------ 18第十七幕 你他妈才该死! 在那一瞬间,我几乎要将这句话脱口而出。 我惊讶于内心强烈的反驳,看着郑幼伦犹如战神般纯阳英俊的脸孔,羞愧之意慢慢在心底滋生失心前夫,求宠爱。我怎么能这么想呢!他是郑幼伦,是我的哥哥啊! 郑寒光你清醒点! 自那之后我就不再怎么跟郑家兄妹说话了,我开始花大量时间学习,余下的时间几乎就是看着游息然后吃饭睡觉。我并不想了解深海的事,但是也绝不可能允许尤塔铭再伤害游息!谁也不能! 当然,如果游息死了,我所要改变的就是将生活的地方从郑幼伦家的水族缸旁搬回自己家。这些天我从没设想过游息会死,我不信他会死。 他不会死的。我几乎是自我催眠的每天都反复念叨着这句话。 “寒光?”我躺在一边摸着玻璃想象是摸着游息在碎碎念的时候,郑幼伦推门探进半个身子。 “什么事啊?”我问他。 他走过来,将一台笔记本交给我,脸色有些沉重道:“郑幼影入侵了叔叔家的监控系统,剪了那天发生的事,你想看的话就打开。” 我一愣,有些悚然,又是那种莫名的。我打开笔记本,亮起的屏幕上已经暂停的画面正是那天我离开后情景。我点开播放,画面里出现我和游息的争执。 那天我走之后,游息在原地站了好久,他应该是想追出来的,但是尤塔铭出来叫住了他。游息最终没去管我,他去了尤塔铭的书房。没有声音,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依照画面还是能看得出来他们在吵架。尤塔铭面红耳赤冲游息吼着什么,游息岿然不动站在他的桌子前挑衅般地阴着表情。 “你看着吧,我先出去了。”郑幼伦起身离开。 我没应声,继续看着电脑――画面上已经不再是游息和尤塔铭的对恃――我不知道尤塔铭说了什么,但他激怒了游息,那种愤怒的表情是我从未在游息脸上见过。他甩开尤塔铭,想要离开的时候,胸前忽然爆出了一朵血花。 我的手指剧烈一抖。 游息中枪了,是尤塔铭在身后开的枪。游息似乎没想到他会开枪想要射杀自己,一时有些愣住。 枪声引来的宅子里的警卫,他们蜂拥而上,游息奋力挣扎,打伤了很多人,他在大喊,可是口型只有两个字:小光! 我原本还跟他抗议过,叫他别叫我小光,矫情又恶心的。但是他就是死倔着不肯喊我一声寒光,说别人都叫我寒光,所以他才要叫我小光,以后谁喊我小光他就咬死谁。 我努力睁大双眼不让眼泪过度涌出而花了屏幕。 在他反抗的那一刻的同时,密集而暴戾的子弹如同狂风骤雨般在游息的身体上射穿出无数血洞,他倒在一片血泊中,被我的导师抓着手腕提起来,扔到了楼下。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我愤恨地关掉笔记本,捶打着水族缸的玻璃,“你有病啊你!你逃跑的速度不是很快吗!看到有人来了你不会逃吗!你跟人家打什么呀!这不是在深海你以为你还有优势吗!你这个白痴!”我嘶吼着,直到到双拳八个骨节打出腥红血痕才无力地趴在一边痛哭。 我以为心里再也不会引起波澜了,可是看到那几乎能闻到血腥味的画面才如梦初醒。 咚咚――咚咚咚―― 耳边忽然响起闷闷的敲打声,我喉咙一抽,猛地抬起头。 游息正支着身体一手贴着玻璃,一手握拳状轻轻敲着玻璃以引起我的注意。 “你终于舍得醒了啊你!”眼泪又哗啦涌了出来,我终于知道喜极而泣是个啥感觉了穿越之大炼丹师全文阅读。 游息的嘴巴动了动,那是一句无声的‘小光’,因为他在水中,所以眼前只冒出一大串气泡。于是他朝上指了指,我连忙跑到水晶般的台阶上,他游上来,没等我说一句话,出了水面就像个淹死鬼那样搂着我的脖子就将我拖进了水里。 我奇异的不再怕水,紧紧抱着他。 游息近乎贪婪地吻着我,双手在我的腰后用力交握,让我的身体紧紧贴着他,我搂着他的脖颈,以同样的热情回应着他,我们抱在一起慢慢往下沉。 就像劫后余生那样迫切的喜悦,我没办法形容我现在心情,就像我们理不清的关系。但是在水中的这次接吻,会永远烙进我的记忆里,回忆起来每次都能想起那种山泉般清澈又有些甜腻的触觉。 唇舌紧贴在一起的缠绵,让我想溺毙在此刻。 很快我就意识到,我不能呼吸了!我不想溺毙了! 游息将在压在身下温柔而略有侵占意味地吻着我,我睁大了眼睛,死命去掐他的脖子。他张开漆黑清澈的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我踹不开他,只能捂着自己口鼻使劲指了指上面,希望他能意识到我在水中不能呼吸这个事实。 他眉心一皱,臂弯立刻揽着我的腰往上快速游去。 “噗啊――”一出水面我就像出来透气的鲸鱼一样充分展现了自己的肺活量。 “啧啧,为什么你不能在水下呼吸呢?”游息站着说话不腰疼地看着我。 我立刻喷他一脸毒液,“谁跟你这牲口似的!老子是个人好伐!” “你是乔薇尼的儿子。”他淡淡道,又过来吻了我一下后缓缓沉到了水底吐泡泡玩。 妈妈?对了,据说妈妈也是高比例血统的亚特人,郑幼伦和游息都曾说过我应该继承了妈妈的血统。妈妈在水下能呼吸,没有鱼尾,可我没有鱼尾也不能呼吸。 **** 妈妈的死因我终究没弄明白,被游息受伤的事打了岔子,改天也许该问问游息,他和妈妈相处过,一定知道。 是的,游息又昏睡了。自从他醒来后总是睡睡醒醒,郑幼伦说是血液纯度的关系,他的骨骼在制造高纯度的新血,加上身躯上的大小伤口没有愈合,这种状况是正常的。 可我在那天之后就感冒了,成天咳嗽流鼻涕,该死的游息还没有一点愧疚,总是睁大眼睛在水底吐泡泡。 郑幼伦去帮我请了假,我依旧窝在水族缸边陪着游息,晚上整个人缩在被子里睡得咕咕咕。感冒并不严重,只是一整天一整天的没有精神,很想睡觉,晚上就是可以避免游息的骚扰理直气壮地睡觉时间。 午夜时分,游息在清澈的水底沉沉睡着,而我则被一阵细微地开门声吵醒,如果来人是大刺刺地开门我可能还不会醒来――但这个开门声显得特别谨慎,透着窃贼般小心翼翼。 于是我醒来,就在我转身的刹那,一个鬼魅般地人影倏地飞窜进来,一只冰凉的大手就不紧不松以压制的目的扼住了我的喉咙,那人的力气很大,迫使我往后仰,头撞在了水族缸的玻璃上,发出并不明显的一声“咚――”,游息就在我身后睡着。 那个人蒙着脸,我只能看到一双琉璃般透彻的碧蓝色眸子,带着杀气。 我不知道他是谁以及他的目的,也完全不敢反抗,因为他以绝对的力量捏开了我的下颌,将手枪塞进了我的嘴里。 作者有话要说: ------------ 19第十八幕 “你就是郑寒光?”对方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那双慑人的蓝色眸子冷冽地盯着我。 我点点头,没有办法说话,面对手枪这种冷兵器我的牙齿都在打颤。 那人的眼神在瞬间变得凶恶起来,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在扳机上慢慢用上了力气!怎么办!怎么办!他是谁?他真的会开枪杀我吗?我郑寒光虽然结仇无数但至少还没能耐让人雇佣杀手来取我性命吧! 就在我脑中一团风暴不知所措时,游息的手臂犹如电光般迅疾地贯穿了玻璃,伴随着哗啦一声他湿淋淋的手猛地扼住了对方,然后他整个人破水而出。 巨大的水族缸在我的身后轰然倒塌,海水立刻汹涌漫溢,将玻璃碎片冲得满房间都是天墨仙城全文阅读。 游息把我拎起来,免得被玻璃伤到。 他眼神不带任何温度地看着对方。 那人也收了攻势,退到窗边,两人无声地对恃。 我就像只小鸡一样被游息抓在怀里,来回看着他们两个人,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一地的玻璃碎片在反射着莹莹蓝光,他们两人动也不动,仿佛在演绎高手过招,先出手必败。 其实我心里很紧张,对方的手里有枪,游息手里有……有我(……)。 “出什么事了!”外面忽然传来郑幼伦乱糟糟的声音。 那人立刻警觉,一个肘击打碎了玻璃跳窗而逃,于此同时郑幼伦也啊哒哒一脚踹开了门,看着狼藉的房间惊呆了。 游息将我放下来,吭都没吭一声也跳下窗追了过去。 我也跟郑幼伦一块惊呆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立刻跑到窗边往外张望――外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妈的!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游息很久都没有回来,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只能像无头苍蝇似的在大街上乱转。他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子弹全部取出,所有枪伤都恢复成点点类似吻痕一样的淤青,但是在水中他的鱼尾一直没有显形,让我总觉得他现在依旧弱不禁风。 我焦躁地奔跑在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远处忽然传来游息的声音,严肃得像是一声命令:“有棠,站住。” 那道没有起伏的声音随之飘渺响起:“你还真是惨啊,游息。” 我下意识地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慌张。好像游息在和对方交易毒品,恰好被我撞见一样―― 这个要杀我的人,游息认识,应该是这点让我慌张…… “我没接到过逮捕你的命令,所以你没有理由杀小光。”游息说。 “我什么时候说要杀他了?是你反应太激烈。伤好了回‘深蓝’一趟吧,弥赛亚想见你,再见。” 你他妈手枪都塞到老子嘴里了还狡辩! “等等!”游息叫住对方,“我需要有关乔薇尼的资料,小光是她的儿子,他一直很在意乔薇尼的死因。” 游息会这么说,证明他压根不知道妈妈的死因,我眉毛一挑,觉得事情越来越像个巨大的谜团了。 那人冷笑一声,“直系血亲又怎么样?乔薇尼对我们来说是神圣的,他想知道,就让他亲自到‘深蓝’来。” “小光在水中不能呼吸。” “看来他倒是完美的复制了人类的基因嘛。游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你会死在陆地。你以为尤塔铭会就这样算了吗?我本来也打算在‘饕餮之宴’中救你回‘深蓝’的,可惜被郑寒光先行一步。” 靠!那我要是晚一步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游息了! “你和弥赛亚的叛乱不要拉上我,以后也别找小光的麻烦,否则,我就咬死你们所有亚特人!” 咬死你们咬死你们……我莫名地觉得游息说这种话好萌……噗…… 游息没有动,我心里默念敌不动我不动,于是我也跟那儿躲着仙侠世界之天才掌门。不过,这一次,游息是站在我这边的吧――我忽然想到当初他踢我那一脚,脑中霎时涌起千万种难以述说的情绪。 我不得不承认我一点都不了解游息,哦对了,我连他多少岁都不知道。 “你别忘了你也是亚特人!”那人口气森森说完就一猛子扎进黑暗里消失了。 我们就一前一后站着,各怀鬼胎,我想事情想得出神,在游息回过身的时候都没发现。 “小光?”他忽然看到我。 他往前走一步,我立刻往后退一步,他一怔我也有点愣住。 我追出来是因为担心游息的身体状况,我怕他又给人一枪秒了。现在他安然无恙,我出口的第一句话既不是担忧的‘你没事吧?’也不是惊讶的‘你们认识?’。 “追啊!他知道我妈妈的死因!你干嘛不追啊!”一张嘴就是压抑不住的怒吼,我被我的气急败坏震住了。 游息面无表情地回过头,目测了一下距离才转过脸对我说:“追不上了。” **** 翌日,我揉着发痛的眼睛在自己家的床上醒来,环首四顾,当场懵了。 奇怪!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昨晚跟游息回去后我明明是去郑幼伦的房间跟他睡了,游息在外面睡沙发……对了,游息呢! “游息!”我掀开被子大喊。 刚穿上拖鞋房门就被打开了,游息端着一杯水站在门外,漠然看着我:“喊我做什么?” “这怎么回事?!我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他淡淡说道,一边喝水一边转身到客厅沙发上窝着。 “什么?!”我拖鞋都顾不上穿了,光着脚就追了出去,“我怎么记得昨晚是回郑幼伦家里了?难道我失忆了?” 他淡定地瞅了我一眼,“昨晚我拎你回来的,反正我痊愈得差不多了,为什么还要待在那里。” 我立刻咬牙切齿:“什么叫‘拎’我回来的!” “就是拎你回来的。”他将杯子放在茶几上,走过来一把又将我提了起来,“像这样。” “……” 我狠狠踢了他一脚,让他放我下来,然后胸中一腔热火地去洗漱,转身后就听见游息在后面嘀咕:“在那里又没有肉丸子吃……” 这货究竟是对肉丸子有多执着啊! 回来后我就得扑进学校了,话说我都想不起来我多久没去上课了,今天周几来着?我看看手机,恩,周末,明天该去学校了。 “北音,孟北音!”我趴在阳台往下喊。 没有多孟北音就穿着一身鹅黄色运动套装跑出来了,惊喜地仰头看着我:“寒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游息也在呢,等下上来吃早饭吧?”我说。 “好啊!我上去帮忙。”说着他就蹬蹬蹬踩着楼梯上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嗷!!!这几章写得快断气了,下一章转欢乐向~~~ ------------ 20第十九幕 吃饭的时候我跟游息坐一起,他在旁边认真吃饭,一点都没觉得氛围有什么不对。只有我时不时挑高眉毛略有点贼眉鼠眼的味道看着对面。 我面前的座位上是孟北音,而他旁边就是那个黄头发——没记错的话这货曾经还想杀孟北音来着——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他会跟我们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我在桌子下面踢了踢孟北音,结果游息在旁边忽然道:“你踢我干嘛?” 一桌子人都在看我。 “你脚伸那么长干什么!缩回去!”我一筷子摔在他碗沿上掩饰我的尴尬。 “我叫林森。”黄头发——哦,林森说,估摸着他也知道我那点小九九,就率先说话了,“你说的话我都认真想过了,是我太过冲动,我不会伤害北音的。” “恩恩,我们现在是好朋友!”孟北音似乎是为了使我相信又特意说。 这是什么神发展?前一天还要嚷嚷着杀你的人今儿就跟你把手言欢了,好一个见鬼的恶俗情节!我不由自主吐槽道:“哇,你们不是吧,我估计孟北音要是女的,你们就该上演一场琼瑶式言情剧了。” 我就这么随口一说,没想到孟北音脸就红了,迅速低下头扒饭,我心下了然,又一对基佬——奇怪,什么叫‘又’? “什么是言情剧?”游息忽然转过头认真的问我。 我马上飚了一头黑线,“你不是偶像剧党么,言情剧跟你没关系!” “对了,今天阳光充足,水应该不会太凉的,我们去沙滩玩吧?”孟北音忽然精神奕奕。 如果在家里的话我就该面对一大摞的习题,想到这个就胃疼,还不如去沙滩逛逛海风小店呢,于是就随口答应了。 饭后孟北音和林森下去收拾东西,我到厨房洗碗,游息则四仰八叉倒在沙发上看电视。 这个好吃懒做的废物! **** 等我们四人站在柔软的沙滩上,我望着水天一线的尽头,恍然觉得日子这是要显而易见的平淡起来了。 但愿吧,我也不想找尤塔铭的麻烦了,毕竟游息怎么说也算是他所制造的产物,深海的事我只是略知一二,况且妈妈的秘密埋藏在我触碰不到的地方,任我怎么死缠烂打也无济于事吧。不如一切顺其自然算了——我简直没意识到我已经开始自暴自弃了。 不过,那个什么‘深蓝’究竟是什么地方呢,海底宫殿?听着好高端的感觉,妈妈葬在那里吗?那个蓝眼睛的人究竟是谁呢?话说当时我为什么没冲出去质问他啊! 可恶,好后悔! “寒光……寒光!”我一个晃神,发现孟北音抱着一个饱满的游泳圈跑过来喊我。 “怎么了?”不会是要拖我去游泳吧,别啊!老子怕水啊!看着大海就小腿抽抽好么! “那个,你快去看看游息吧。”他弯腰在我身边大口喘气。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穿着一条蓝色沙滩裤赤/裸的上身均是点点“吻痕”的游息正虚脱般地倒在沙滩上。 出什么事了!这刚来没半个小时这货又搞出什么乱子了房术!不会是有什么内伤吧!我忙不迭跑过去,拍了拍他冰凉苍白的脸,“游息?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他嗷了一声,张开眼睛看了看我,虚弱道:“我……有点头晕,我睡一下就好了……” 头晕?怎么会这样? 在我急得想把他扛回家时孟北音跑过来了,抓着游泳圈轻轻咬着下唇小声道:“其实我不太会游泳,所以带了游泳圈但是忘记带充气筒了,想去小店去借的时候游息说可以帮我吹满……” “所以吹完他就这德行了……”我恍然大悟,顿时有种想操刀砍死游息的冲动。 孟北音点点头。我一头黑线地站起来,决定不管这条弱智的人鱼了!靠!谁三叉神经抽了才会用嘴巴去吹游泳圈啊!我估计游息压根就没有三叉神经,所以丫成天一副面瘫相! “别管了,让他躺着吧,林森呢?”我大手一挥。 “他换衣服还没出来——哦,来了!”孟北音冲远处走过来的林森招手。 话说今儿海边人还挺多的——但是其实好多都是我们学校的人! 我走两步就能听到扎堆在一起的女生在讨论校草的八卦,要么就是接下来即将举办的运动会相关事项。 说起运动会我就脑子疼,我原本运动神经就发达倒是占尽了优势,去年的赛中广播几乎都是“郑寒光打破了他的百米纪录!”、“郑寒光创下了释私男子八千米最高纪录!”等等等……但是我的一世英名就硬生生毁在了校草夏孔锡的手里——不对!是毁在了我们学校无孔不入的腐女大军的口水里! 当时是一项4x100的男子接力赛,我是第三棒,校草大人是第二棒——高二时我们是同班同学——当另一队的第三棒已经开跑的时候校草才握着接力棒姗姗来迟,我急了,大吼道:“棒子给我!给我!快给我!” 我们班女生也特配合,一起红着脸尖叫:“夏孔锡给他!快给他!” 交接后她们更是得寸进尺忘我呐喊:“快看!郑寒光跑得多快!这就是爱的力量啊!呀——!” 我当时也没多想,接了棒就冲,途中还不知道这群女生在“呀”个什么,直到第四棒跑完,我们班略胜一筹拿了第一,我和执第四棒的同学兴奋地抱在一起,转身就看到了一脸怨气的校草大人眼含热泪地看着我,吧唧丢过来一句:“臭男人!”然后迈着小内八哒哒哒地跑开了。 后来我和夏孔锡被伟大的花季腐女们集体意淫了一年。 在这一年里我受尽了夏孔锡的白眼,也被他无数次警告不要打他的主意,他对臭男人没兴趣,我当时那囧啊,那是真心想扒了他衣服验证一下丫到底男的女的。 “寒光,一起来游泳吧!”孟北音抱着游泳圈在海水里扑腾。 我正呆在浅水滩上,被他叫了回神。身边游息不见了,他也跑过去游泳了,想想也好,他本来就应该泡在海水里的,但是我对这大面积的水实在消化不了,于是摆摆手,“嘛,在这里也挺好的啊!”我做了个假意游泳的姿势,“水温正好,深水会有点凉吧!” 这个时候一个拎着小水桶的孩子在我身边站起来,没好气地对我说:“你能别在这么吗?”我被嫌弃了!我意识到后还没来得及悲伤,就又被这死小孩重重射了一箭:“大叔,这里的水都被你搅混啦,我怎么玩啊!” 大、大叔?应该不是叫我的吧,话说我才18岁诶!我长得有那么沧桑么!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话说断更两天,原因不想说可不可以tt两天后正常更新【鞠躬tt ------------ 21第二十幕 “啊――!别拽啦!再拽我裤子就掉了――!”我趴在沙滩上一手提着裤腰一手拽着一个陌生男人的腿,死命尖叫。 那男人瞅着我这样似乎也被吓了个够呛,使劲抖着腿想甩开我,叫得比我还凄惨就跟我侵犯了他似的。拜托,您这茂盛的腿毛刮下来就能拧一根麻绳了,要不要叫得比女生还娇弱啊! “你下来游嘛!”孟北音还在不依不饶,跟林森一人拉着我一条腿就想把我往水里拖,“游泳很简单的,你来试试啊。” 简单你他妈还抱着游泳圈!我不要!我绝对不要! 就在我无比怨念的时候,那个男人终于踹开了我,捂着脸跑开了,于此同时我右脚踝一凉,一股大力就猛地把我拖进了水里。我刚发出一点叫声就立刻淹进了海里,令人恐惧的海水四面八方涌来往我嘴里灌,我在水中下意识地抱紧了身边的人。 慢慢冒出水面后我喷了一口气,急得眼都红了,“你干什么!老子不会游泳!” 当然是游息这货,除了他还有谁能有这么大力气! 我八爪鱼一样缠在游息身上,死命掐他的脖子,“游回去!快点!” 他脑袋湿漉漉的,额发贴下来有点遮住了眉眼。他一手揽着我的腰,似乎还有往更深处游的意思,“你什么时候这么怕水?上次不是还直往海里冲吗。” “那是因为我要找妈妈的戒指!”我扬起手在游息眼前使劲晃了晃,然后我愣了。 原本用皮绳绑在我手腕的戒指又不见了!刚刚还在的! “戒戒戒戒戒戒戒……”我语无伦次,慌张得都磕巴了。 “又弄丢了?”游息鄙视地看着我。 我一巴掌抽过去,咆哮道:“刚才还在的!肯定就是你刚来拖我的时候弄丢的!” “你等着。”游息松开我,然后一猛子扎水里不见了。 然后我就开始往下沉!尼玛啊!你要下去找至少也把我送回按上吧!“游息……你#¥%大爷的咕噜咕噜……”我在水里乱扑腾,喝了好几口水,愣是没人注意到这里有个人要溺水了,我说全沙滩的人都是弱视吗! 我记得特清楚,当我被救起时那种柔软的感觉。一女的将我从水里拽出来,伏在我身上,胸前两团软软的的东西抵在我身上,立刻让我精神百倍,我心说这福利也太好了吧,然后耳边响起关切温柔的声音,“寒光?” 我大口喘气着,拂去脸上的海水,“哦!你是隔壁班的!那个谁来着……” 这是一张熟悉的脸,女孩的笑靥在阳光下有着水淋淋的温柔,我记得她,上次在校运会上合作过,当时她还是夏孔锡的女朋友来着。 “你这么快就忘啦,我是宇杏啊。”哦对,似乎就是这个名字,我恍然大悟,她环视了一下四周问道:“你怎么一个人游这么远啊?我记得你不会游泳啊。” “哎,说来话长,你能把我送上岸么?”我欲哭无泪道。 宇杏笑了笑,露出尖尖又可爱的小虎牙,她还没说话就脸色一变,然后惊叫一声忽然沉到了水里,那不是正常沉水的速度,似乎水里有什么将她拽下去了一样。 我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名字就是游息! 我刚挣扎了几下,还没呛到水,立刻有双冰凉的手从后面抱住我,迅速往海中游去,并且耳边还荡开一声宛若日漫里的元气少女一样的声音,“哈哈,终于被我抓住咯头牌特工全文阅读!” 水中若隐若现的,一条金色的鱼尾。 是条人鱼!我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你是谁!”游到深水边界,那条陌生的人鱼终于停下来放开了我,我战战兢兢地抓着拦鲨网的缆绳,看着沉在水中的一团金色大声问。 “surprise――!”那团金色忽然破水而出,在阳光下扬起一串串折射着光芒的水线。 我一时呆住了。水里是个笑容灿烂的女孩子,金色的短发,金色睫毛,眼瞳的颜色也有着淡淡的金色,像极了通透的琉璃,白皙的皮肤牛奶般细嫩,活脱脱就是从漫画里蹦出来的少女!好养眼! “诶,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嘛,”她可爱地撅着嘴,围着我游来游去,“不过是长得好看点,为什么小游息和小棠棠对你都有兴趣捏。”她游了一会在拦鲨网外停下来,吐了吐舌头,眯着眼笑道:“嘛嘛,不想了,反正也想不明白那两个变态脑子都装了什么。” 即使她在贬低我也无所谓了,我真的超想喊一句:妈呀!这女孩子也太可爱了吧! 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眼睛大得离谱,笑起来的样子让我觉得全世界都充满了爱啊!可恶,这张脸,好想捏捏看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啊!她是怎么长得啊! “弥赛亚!你离小光远点!”游息冰片般的声音刷刷切爆了我脑子里的粉红色泡泡,我扭过头,看见他正冷着脸往这里游过来。 “哎呀,被小游息发现了哟。”金色的小人鱼笑眯眯道。 她叫弥赛亚?弥赛亚!我想起昨晚那个蓝色眼睛的男人,他曾对游息说‘弥赛亚想见你’,就是她吗?她和那个想杀我的男人是一伙的?! “哈哈抓不到我抓不到我,”弥赛亚愉快地游来游去,金色的鱼尾偶尔跃出水面,还好这附近没有人,“呀,小游息怎么变弱啦,啊啊!好害羞!小游息的身上怎么这么多让人难为情的痕迹!”她忽然一手指着游息一手捂住眼睛大呼小叫起来。 喂!那是枪伤好吗!可恶,这个样子也好可爱(……)! “你怎么会在这里?”游息游到我身边看着她说。 弥赛亚没有回答他,而是像没有抢到糖果的小朋友那样扑打着海水,指着游息用一种要哭了一样的声音喊道:“是小光光弄出来的吧!啊啊,好讨厌啊,怪不得小游息不愿意来海底陪我了,原来是移情别恋啦,怎么可以这样!”她忽然气鼓鼓地扑上来,抱着游息就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弥赛亚!”游息怒不可遏地推开她。 什么啊,移情别恋?她是……游息在深海的情人吗?游息的情人?我愣愣地看着游息英俊冷冽的侧面,海水淹没过我的胸膛,让我觉得有点喘不上气。 “哭得很假吗?哎,如果我能流出眼泪来的话就好了。”弥赛亚兀自在水中转圈圈。 “你为什么在这里?有棠应该已经回去了!”游息越过拦鲨网去追弥赛亚。 弥赛亚游泳的速度很快,游息因为失去鱼尾的关系根本追不上她,“当然是来把你从小光光身边抢回来啦,哈哈,小游息生气的样子真可爱。”弥赛亚大笑着往深海游去,金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游息潜到水中去追她,两人纷纷在海面上消失,独留我一人冲着远方大喊:“喂!你们要打情骂俏至少先把我送回岸上去好吗!老子不会游泳啊!” 作者有话要说: ------------ 22第二十一幕 “寒光你是怎么游到那里的啊?说起来游息怎么不见了?”孟北音抱着游泳圈站在沙滩上一手放在额前遮着阳光,往海中眺望。 林森将我带了回来,我躺在沙滩上闭着眼睛大口喘气,几乎要虚脱了。 “他死海里了!”我不知道游息是真没常识还是故意的,他明知道我不会游泳还三番两次把我丢水里不管,总之加上突然出现的弥赛亚,导致我现在心情很恶劣! “你们吵架了?”林森在边上说。 “我不会游泳,不想下水了,先去寄物室换衣服,你们玩吧。”我没有回答林森,懒洋洋地爬起来去换衣服。回来后就蹲在沙滩上看着广阔的海面出神。 说起来,我和游息之间到底算什么呢?我是无耻的小三吗?因为和游息太过亲密所以人家的正牌女友找上门来了?话说弥赛亚真的很可爱啊,游息很喜欢她吧,那样的女孩换成我那也必须是放嘴里怕闷着捧手里怕被吹出雀斑的心疼着啊,况且……我和游息原本就没什么吧,不过是闲来无事接个吻而已,他没说喜欢我,我也没说喜欢他…… 喜欢一个人什么的,太麻烦了。 我拼命将脸埋在埋在膝盖里,后颈被太阳晒得发热。 “嗨。”一个女孩子在我身边坐了下来,递过来一瓶冰镇饮料。 “谢谢。”是宇杏,我接过来随手拧开,喝了一口就放在旁边不动了。 “你心情不太好哦?”宇杏问,声音轻轻的,特温柔。 我觉得我要融化在她声音里了,“没有啊,就是刚才被吓到了,话说你之前怎么了?”我明知故问,不然太尴尬了。 宇杏笑了笑,并没表现出有多惊恐,“不知道诶,就是感觉脚被什么缠住了,然后把我往海里拖,我还以为是海怪什么呢。” “呵、呵呵呵呵,说、说不定是人鱼哦,人鱼喜欢恶作剧嘛。”我干笑了几声。 “说什么傻话呢,怎么可能有人鱼啊。”宇杏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有种细腻的温柔。 怎么没有,刚才就有两条!“那也没有海怪吧,说不定是别的同学故意吓你的。”别的同学在哪里!我要去找你道歉! “也许吧,我出水的时候都找不到你了,吓了我一跳,还以为你沉下去了,又找了你好一会儿才回去,然后就看到你坐在这里了。” 那是因为弥赛亚游得够快…… “谢啦。”不过听她这么说还是挺感动的,如果没有弥赛亚的话宇杏可以说是救了我一命吧。 我跟宇杏坐在沙滩上聊了很久,其实我脑子里乱糟糟的,看着海面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直到宇杏说:“别这么客气啦,其实,我从以前就很喜欢你了。” “……诶!?”我惊讶地看着她,宇杏只是笑了笑,没有脸红,眼中也没有小女生般地羞涩,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我磕巴道:“你、你不是在和夏孔锡谈恋爱吗?” 宇杏说:“都是大家瞎说的啦,夏孔锡和我都没有承认过吧。” 好像确是这样,我呵呵干笑着,觉得尴尬得快要原地裂开了世外桃源空间。在这种时候被人表白了,该哭还是该笑…… “怎么办,寒光,我到处都找不到游息。”孟北音恰好跑过来。 “啊,不用管他啦。”那个没心没肺的混蛋,反正在海里他又不会淹死,深海可是人家的主场呢,估计现在正跟弥赛亚你侬我侬了,才不会想要我们去找他。 我看着宇杏,几乎要说出‘那我们交往吧’这种话了。最后咽回肚子里是因为觉得很可笑,我就这么想拉着宇杏到游息面前不甘示弱地宣布你有女朋友我也有吗?我在报复谁啊!明明和游息之间……什么都没有嘛…… “那明天学校见,寒光。”不等我回答她,宇杏就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细沙,柔顺的马尾垂在肩上,笑着对我们挥挥手后走远了。也许她根本就不是想要我的答复才表白的吧,只是说一声而已,告诉我,有个人在喜欢我。 那为什么要说呢,根本就不期待答案的话何必说出来呢。喜欢一个人,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吗! “寒光你认识学生会长啊?”孟北音看着宇杏的背影说。 “啊?这家伙是会长?”我刚知道呢……宇杏这么厉害吗? **** 我们没有等到游息就回去了,实在是饿得不行了,就和孟北音他们直接回去了,游息又不是找不到家,他想回来的话自然就回来了吧。 在餐厅吃过饭后,林森就带着孟北音出去玩了,我这个硕大的电灯泡特别识趣的留了下来,回家写习题――因为游息我已经落下很多课程了,在未来的测试中我的前程一定红光闪烁。 **** 游息直到晚上也没回来,我也懒得去找他了,我又不是他妈,凭什么他一出事我就要那么担心――啊,因为我是他的朋友嘛,所以站在朋友的立场,他和女朋友在外面过夜的话,我应该瞎起哄才对,找他干嘛,小心被弥赛亚咬死哦。 宇杏倒是来了一趟,本来约我出来吃饭的,结果我趴在书桌上特不解风情地对她抱怨了一通学习上的枯燥,然后十分钟后她就拿着各科笔记给我送来了。我对她的这种热情有点不习惯,我不太喜欢别人这样随便入侵我的生活,但是看着宇杏温柔的神情又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我能拒绝什么啊,人家一个女孩子大晚上来给我送笔记,给我讲解课程,我要是把人家轰走的话简直就是作死的节奏嘛! 一直到九点半,大体赶上学校授课进度后宇杏才松了口气,“说起来你为什么会那么久都没去学校啊?高三是很重要的哦。” 我有气无力道:“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啦。”我实在掰不出理由,于是转移话题道:“对了,你吃饭没有,要不要在我家吃?我也刚好还没吃晚饭。” 然后就想某岛偶像剧中经常出现的狗血桥段一样,宇杏留在了我家,男主角觉得女主角做饭时的认真样子很可爱,于是情窦初开巴拉巴拉的……不过宇杏不会做菜,于是狗血桥段变成我做菜宇杏做饭。 晚餐后我把宇杏送回家,自己个儿落寞地走在夜幕下,呼吸满腔微凉的空气,忽然迷茫了,不知该往哪儿走。 当晚我做了个梦,有关妈妈的梦,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梦里总是‘乔薇尼乔薇尼’地喊她,她浸在海水里,让我永远都不要到海里去。无论我说什么她都没有听进去,面庞还是像记忆中那样美艳,发丝如烟雾般飘动在海水中,一遍一遍地告诉我:寒光,深海不是你该染指的地方,要在陆地过完你的一辈子。 ――乔薇尼,我很想你啊!你究竟在哪里啊! ――乔薇尼,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啊!你为什么和尤塔铭联合起来骗我! ――乔薇尼全职斗神最新章节!乔薇尼!我对你来说就是个累赘吗! ――乔薇尼! 梦里的泪水截止在我张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我捂着眩晕欲裂的头撑起身体,走出房门发现家里静悄悄的,一晚上游息都没有回来。 我洗漱完简单收拾了一下挎包就出门了,连早饭都没心情吃。 “寒光!”孟北音从背后追上我,递给我一杯温热的奶茶。 “谢啦,刚好饿了。”我戳下吸管,面无表情地跟孟北音一起走。 “游息没有回来吗?不会是被人贩子拐卖了吧,哈哈,游息长得那么好看一定能卖不少钱的。”孟北音兀自笑哈哈说着。他大概也看出我心情不好,笑了几声后就闭嘴了。 我真不知道我在心情不好什么。 一上午课也没听进去多少,午饭也没吃,跑天台上躺到午休时间结束又继续回去上课,只是中间多了点小插曲――我在天台遇到了正在看书的夏孔锡。 “听说昨晚宇杏去你家了?”一张嘴就是能熏死人的醋味。 我盯着他足有两厘米长的假睫毛,说:“昨晚的事您今儿就听说了啊,您是在我们家附近布了探子啊还是在宇杏的身上装了窃听器啊?”我本来心情就不好,一见夏孔锡这没事找事的样儿就来气,心中的粗口简直都能谱出一首交响曲来。 夏孔锡显然没想到在学校一向与世无争能忍则忍的我会这么说,当即脸色就不好看了,合上书走到我面前翘着兰花指特傲娇地说:“告诉你郑寒光,我不是同性恋,永远都不会喜欢你的,所以你对我还是死了这条心吧,用不着煞费苦心地接近宇杏。” 说完人家就昂首阔步地吧嗒吧嗒走了。 剩我一个人在天台跟剪了舌头一样,一字都骂不出来了。 以前咋没怎么发现啊,我们校草大人自恋程度都高达如此数值了,尼玛我差点想把肠子扯出来勒死自己算了! 真是倒胃口!谁他妈会喜欢你这种娘娘腔啊! 下午的课程就在对夏孔锡的无尽谩骂里度过了,饿得胃疼,但是仍然不想吃晚饭,总觉得吃了一定会吐出来的。直到晚自习结束,我实在是饿得受不了,鬼使神差地买了一份肉丸子汤。孟北音跟我一起回去,一路都在抱怨今天有多累多累。 远远的就看到二楼的灯亮了,游息回来了,我莫名觉得有点小激动。 “上来吃宵夜吗?”孟北音在下面开门的时候我问他。 他哭丧着脸,“不了,我还有几张卷子没做完呢。” “好吧,那晚安啦。”我的心情总算好转了点,我这人就是比较容易满足,看见人家过得比我水深火热我就爽。 于是我欢快地上楼了,今天的致命一击也随之降临。 “surprise――!”金色的影子在我开门的瞬间就冒了出来,正是弥赛亚这个可爱的女孩子。 天真无邪的笑脸在灯光下纤毫毕现。 我猛地将门关上,心里念着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于是我颤抖着手一边紧张地吞咽口水,一边重新开门,门内的弥赛亚正歪着头好奇地看着我,“小光光你在干嘛?” 作者有话要说: ------------ 23第二十二幕 游息……把他的女朋友带到我家来了――! 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好么! 我看了弥赛亚似乎永远灿烂的笑脸一眼,没说话,气势汹汹地走到餐桌旁的游息旁边,“你昨晚去哪了?喏,给你带的肉丸子汤。”我将晚饭放到游息面前,一张嘴心里的火气就泄干净了。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有点低声下气了!看到弥赛亚的那一瞬间我真的想喷火来着,但是总觉得底气不足,没有足够的理由。 游息的手肘下压着一本写满我看不懂的术语的笔记本,右手拿着一根铅笔在刷刷写着什么,眉毛拧得很紧。他随便抬头看了我一眼,冷冷道:“我吃过了。”接着又低头继续写。 搞得我跟个傻逼一样! “哦,那倒掉好了。”我转身就走,牙齿咬得几乎要碎了。弥赛亚一直黏在游息身边眨巴着淡金色的大眼睛看着我,时不时会笑眯眯地和游息耳语什么。我拿了衣服随便洗了澡就狠狠将门摔上了。 啊,好沮丧。我瘫倒在床上,抱着枕头翻来覆去。 游息压根就没鸟我,不知道他在写什么东西。我饿得睡不着,又爬起来上网,林姗那个黑头发黑眼睛的性感女人头像马上就在右下角闪起来。 我有气无力地点开,弹出她的消息框:【外星人又回来了!】 外星人是我给她前夫起的外号,他们离婚前一直都不和睦,有时候甚至会打架,我对那男的没什么好印象,于是回她:【他要是再跟你要钱什么的就报警,你又不是他妈。】 【他想跟我复婚。】 我眉毛挑了挑:【你要是不想跟他复婚就不会来问我了。】 林姗过了很久都没回消息,我心情不好可能口气冲了点,但是也没心思解释了。随便浏览了一会论坛后觉得没意思,刚想下线林姗的消息就来了:【我爱他。】 我盯着那句话良久都没出声,心脏就像被人当成抹布那样狠狠拧了一把似的抽痛。 【可他那么对你召唤神兵时代最新章节。】我颤颤巍巍地打字。其实我心里清楚,不管他们之前是打得头破血流还是吵得昏天黑地,只要那个男人说一句‘我爱你’就够了,为了这句话林姗就能什么都不管,重新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要这么糟践自己呢,那种伤害过自己的人应该一脚踹得远远的才对!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这么低声下气,好像要求人家施舍一点爱似的!爱什么的,就这么重要吗! 林姗说:【你还小,或者,等你喜欢一个人以后就懂了xd】 那个颜文字真的代表了她现在的心情吗?我好想撕烂那个表情! “管你去死!”我气得浑身哆嗦,摔了鼠标就趴在书桌上嘴里恶狠狠地骂了许久,也不知道是在骂林姗还是我自己。 总之不管是林姗还是游息,都让我很火大!我觉得我就跟一个小丑似的多管闲事! “小光?你睡着了吗?”游息在外面敲门,我关了电脑懒懒站起来去开门。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游息,他也以同样的表情看着我。 “给。”他抬起我的手,低下头像个温柔的王子那样将钻戒慢慢套在我的无名指上,“还好是丢在海里了,下次注意点,要是丢在陆地我就不知道该怎么找了。” 我没仔细听他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将戒指套在我手指上的那个动作,直到结束,然后我哦了声猛地把门摔上了。 游息被我关在外面,他敲了很久叫我开门,他要睡觉,我背靠着门慢慢滑到地板上,将戒指摘了下来,大声道:“你跟弥赛亚睡沙发吧。” 他敲了一会儿就消停了,外面响起弥赛亚天真烂漫的嘻嘻哈哈声。 我仰头看着天花板,将戒指捏在指尖,透过灯光观察它折射的火彩,觉得眼眶发热。 郑寒光,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外面那头牲口了吧? 我喜欢游息吗?我不喜欢游息吗? **** 早上一出来就看到游息趴在沙发上睡,弥赛亚趴在游息的背上睡,蜷缩着身体,像只金灿灿的小猫那样享受着清晨的睡眠。她真的很小只,站起来似乎就到我下巴那里。 你看啊,他有女朋友诶,你喜欢他干嘛啊。 我勾着冷笑进卫生间洗漱,可能是水声吵醒了游息,我听见弥赛亚哎哟了一声跌到地板上,然后游息就出现在卫生间的门外。 我弯下腰洗脸,没去看他。 “你干嘛?”他靠在门边冷冷地说。 “我在洗脸啊,你看不到么?”我头也不抬地回答。 “你有点不对劲。”他扬声说。 我一把将毛巾摔进水里:“就许你不对劲!我就不能不对劲了!?” “早上好哟,小光光。”弥赛亚一脸灿烂地挤进来,挥手冲我打招呼。她应该具有和游息一样的两栖生存能力,金色的鱼尾不见了,此刻正吧嗒着两条腿满屋子乱跑。 “早。”我对她笑了一下。 我对弥赛亚始终讨厌不起来,她身上的影子天真得让人觉得美好,不过后来我才发现真正天真的是我这个大傻逼才对!嘛,后话不提。 那天游息看了我很久,眼神锋利,最终他也没说什么,转身出去了我的女神校花最新章节。 切,我也没期许他能说什么吧。 **** 自从弥赛亚到我家来后游息就有点微妙的小变化――他不许我接近弥赛亚,也不会让我和弥赛亚独处。吃饭的时候会特意隔开我和弥赛亚,我也自知自觉每天就活动在卧室,连电视都不看了――弥赛亚跟游息一样很喜欢看电视,几乎全天都窝在沙发上对着电视。 而游息,几乎每天都寸步不离地呆在弥赛亚的身边。 他是怕我跟他抢弥赛亚吗?那两人干嘛不滚回海里去! 我意识到一种不该有的情绪慢慢在我心底滋生,我是真的巴不得游息现在带着弥赛亚回深海,再也不要回来了!每天成双成对我在眼前瞎晃真的让我很不爽!我也不知道这种伪装出来的绅士风度能维持多久,早晚我就要被他们逼疯了! 那晚我跟自己承认对游息的想法后,整个人都乱套了。上课的时候吃饭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游息和弥赛亚!我觉得,如果他们不回去的话,总有一天我会受不了而下逐客令! 滚吧!滚回海里去!明明是人鱼为什么要赖在我家里! 这周过后校运会就要开始了,马上就能听到我们班女孩子因为拒参而鬼哭狼嚎的声音了,这点倒是能让我心情好点(……)。 我状似奄奄一息地趴在桌子上,拿着笔有气无力地在笔记本上戳出一个个小黑点。 身后忽然响起开门的声音,我转过身,看到了脸上挂着贼兮兮笑容的弥赛亚。 “我来找你玩了哟,小光光。” 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她每叫别人的名字之前都要加个小字,一种卖萌的方式吗? “哦,弥赛亚,我要睡了,你有什么事吗?”我一手搭在椅背上,一手无聊地转笔。听见浴室的水声,估计游息在洗澡,所以才没把弥赛亚揪出去。 “呐呐!小光光。你喜欢小游息,对吧?哎哟,脸红什么,承认好了嘛~” 碳素笔啪嗒从我指尖掉落在地上滚了两圈,我连忙弯下腰去捡,苍白解释道:“怎、怎么可能!”我想说像游息那种自大又冷感的生物谁会喜欢,后来觉得在弥赛亚面前这么说似乎不太好,又有点欲盖弥彰,就改口道:“大家都是朋友啦,你不要误会。” 弥赛亚笑眯眯地抓了抓金色蓬松的头发,“那他身上那些青青紫紫是哪来的?” “那原本是枪伤!游息上次差点死掉了!”我忽然失控吼起来。我一直都不太愿意提这件事,我那么担心游息,在他受伤的那段时间我几乎就没睡过一个安稳的觉,好不容易终于熬到他度过危险期,却又冒出了一个弥赛亚―― 就好像,幼儿园老师发的糖被其他小朋友抢走了。 我知道我不该有怨言,因为游息这颗糖本来就不是我的。 弥赛亚笑了笑没说话,她拿起我放在旁边的手机翻起来,然后找出了那条彩信,“那说点正经的吧,小光光有没有想过这条信息是谁发给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嗷,我发现我要断气了 这几章会推进寒光和游息的感情进展 本来就是科幻流,瑕疵神马的请多包涵,吾辈的故事叙述方面不太入流tt【鞠躬,万分感谢坚持看到这里的大大们 ------------ 24第二十三幕 “这个重要吗?”我看着弥赛亚。 弥赛亚苦恼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你们怎么都这么笨哦!尤塔铭的密室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还拍一张照片下来发给你,本身就很可疑好吗!” 我立刻愣住了,如中雷殛。这件事我原本想过,后来救出游息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游息应该是听见我之前喊地那一嗓子了,浑身湿淋淋地就冲了出来,看了我一眼,抓住弥赛亚就走。 “等一下!”我追出去,“你知道是谁发来的?” 弥赛亚坦荡地摇摇头,“不知道呀。” “你们在说什么?”游息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将弥赛亚按在沙发另一端,他自己坐在中间,然后拍拍了左边叫我过去坐。 我将手机甩给他叫他自己看,继续问弥赛亚,“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尤塔铭自导自演吗?说起来你们跟尤塔铭到底什么关系?” “我只是提醒你呀,让你防着点身边的人。”弥赛亚像小偷猫那样笑着,“比如说,郑家的两位双生子……” “郑幼伦和郑幼影?呵,一个是我哥哥一个是我姐姐,防什么?上次如果没有他们帮我,游息很可能就死在密室了。” “嗯,密室!”弥赛亚竖起一根手指,“天晓得郑幼伦那个家伙怎么会一击即中,马上就知道游息关在什么地方。哎,你啊你,都不知道自己是块什么样的珍宝,你可是乔薇尼的直系血亲诶。” 她到底在说什么!郑幼伦当初也只是巧合而已吧!这一点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我说过你不要跟小光说这些!”游息充满杀气地看着弥赛亚。 弥赛亚耸肩说,“有什么关系,总有一天小光光会知道的嘛。” “你们都在说什么玩意儿?”我扬声说,“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提起妈妈,妈妈在海底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关于乔薇尼的事,具体资料都掌握在有棠手里。”游息面不改色说。 有棠?哦,就是想杀我的那个蓝色眼睛男人。游息之前也替我问过,不过听人家那口气,要是我不去那什么‘深蓝’就不会告诉我的吧――“你们说的‘深蓝’,我真的没有办法过去吗?” 游息看着我,“你不具有人鱼的能力,贸然下潜会死的。” 好吧,这点可真够让人沮丧的。 “你总有一天会去的啦,我们会在‘深蓝’等你的。”弥赛亚伏在游息的膝盖上,眸子亮晶晶地看着我。 我们?她……和游息吗?游息要回深海了? 哈、哈哈,回去好啊,我不是巴不得他们滚回去嘛。 我嘴角抽抽着,咬着牙站起来,完全忘记跑出来的初衷,“算了,你们聊吧,我去睡觉了。”从现在开始要杜绝和游息的一切接触!最好看也也不要看到! 不过很明显这家伙不打算让我如意,我刚回房间他就进来了,轻轻从身后抱着我,两手在我腹部交叠握在一起,下巴放在我的肩上,在我耳边轻声道:“你最近怎么了?怪怪的。” 我无奈地翻着白眼儿想推开他,“你干嘛啊,弥赛亚就在外面。”他是想公然出轨吗?!拜托别找我啊!“我们学校下周要开运动会,我好累啊你别粘着我召唤神兵时代。” “下周开始,你现在累什么?” “……” 游息一脚将门踹上,把弥赛亚的笑声关在门外,然后把我抱起来甩在了床上。 “你干什么!”我对他这种会让人误会的动作警惕起来,立马滚到里面做了个防备的格斗姿势。 他漠然看了我一眼,“睡觉啊!每天都和弥赛亚抢沙发很难受!” 他把我拉到怀里抱着,关了灯,均匀的呼吸在我耳边轻柔地蔓延。 “小光。”游息忽然出声喊我,我背靠着他,因为贴得很近所以能感觉到他胸腔的鸣颤。 “干什么。”我闭着眼睛尽量稳定自己的情绪,没什么嘛,以前不是也经常这样抱着睡觉么,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小光、小光……”他不断念着我的名字,紧紧抱着我,好像生离死别似的。 “你要勒死我了。”我说。 “你是不是……嗯、你该不会……嗯……” 游息吞吞吐吐,不知道要说什么,我不耐烦地转过身看着他,“有什么话就说吧。”来吧,是要跟我道别吗,大大方方说嘛,小爷我一定笑脸相送。 “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你最近有点变了,哪里变了我又说不上来……”他将清凉光洁的额头抵在我的额头上,声音细沙般软绵绵的,“你好像、有点不太想理我的样子。” 亏得你这个自大狂能感觉出来。 我看着游息漆黑的眼瞳,明明想笑的,却轻轻抬起头吻住了他。 当游息开始回应我的时候,主导权完全落入他手里的时候,我有一瞬间想紧紧拥抱他,想把他从弥赛亚那里抢回来占为己有! ――我养了游息这么久,像个老妈子一样给他做饭洗衣服,除了被他欺负,还差点被他抓去满足□!又“出生入死”地去救他!为什么弥赛亚来了我就要让步了!她弥赛亚究竟是凭什么从我郑寒光的手里抢东西! 我又忽然想到游息和弥赛亚之间的情人关系,游息这柔软的唇瓣在过去我不知道的时候被弥赛亚亲吻过,他的胸膛也被弥赛亚靠过,这双手臂也一定抱过弥赛亚…… 我觉得一阵恶心,连忙推开了游息,不顾他的疑惑下床走到客厅,对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弥赛亚说:“你回房间和游息睡,今晚我睡沙发!” 弥赛亚眨了眨大眼睛,委屈的看着我,“可是我电视还没看完……” 于是我找来遥控器啪嗒把电视关了,又重复了一边,“今晚我睡沙发!房间里有电脑,你用电脑看吧。” 弥赛亚嘟着嘴嘀嘀咕咕地抱怨着什么,慢腾腾挪到房间去,大声说:“小光光叫我来跟你睡觉!” “……”我一头栽到一堆抱枕中。 “郑寒光!”我听见游息怒不可遏的吼声。 他最近越来越不淡定了,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多了。 我烦躁地挠着头发,把一个抱枕扣在脸上,瓮声瓮气地大喊:“你好烦啊!我明天要早起,拜托你让我睡觉吧!” 我一定是疯了! 人家天造地设的一对人鱼,我要抢我的女神校花!我拿什么抢啊!我要真把游息这颗糖抢来了能心安理得地吃下去么!还是从弥赛亚那么可爱的女孩子手里抢!郑寒光你丫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一整晚我都在重复一件事――从沙发上滚到地板上,又爬起来又滚下去,到了早上简直都是浑身酸痛! 真要命,难怪游息死活不肯睡沙发了。 早上孟北音买了早餐过来跟我们一块吃,这可怜的孩子,自从住进来,咱二楼的早餐他几乎全都包了,现在又多了个弥赛亚。 难得孟北音今天买了包子,游息一出来,看到包子立刻就掐着自己的脖子干呕起来。我就好奇了,这包子的杀伤力就这么大么。 弥赛亚倒是跟游息不一样,她什么都吃,还跟我一样喜欢吃泡面,并且她也没游息那么“弱智”!她对一切都表现得很淡然,标准的一副陆地居民的样子。你说说你说说,同是人鱼,差距咋就这么大捏。 “话说我在长跑竞技名单里看到你名字了,你也要参加?小心被踩死哦。”我们校运会有个变态的项目就是最开始的长跑竞技,不分男女,不分跑道,一大堆人轰轰烈烈地你追我赶,一个不小心还会发生踩踏事件。 孟北音哭丧着脸,坐在弥赛亚的身边,俩人活像一组洋娃娃,“老师说了不准拒参嘛。” “可以代跑的,下周我帮你跑吧。”我说,只是八公里而已,到时候那么多人,混在人群里裁判应该看不到的,只是拿不了名次。 “太好了,那拜托你啦,要我跑八公里简直就是在要我的命。”孟北音欣喜若狂,这个运动低能儿。 “什么什么!你们在说什么?”弥赛亚兴奋地说。 “运动会,下周的运动会。”孟北音说,“对了,游息和弥赛亚,下周你们来吗?可以让寒光搞两张入校许可证哦。” 我瞪他:“我去哪搞!” “你不是认识学生会长嘛。” 对哦,我差点把宇杏忘了。 我看了看游息,他被包子吓了够呛,正脸色苍白地盘腿在沙发上睡觉。他应该不会去的吧,游息一向讨厌人多的地方,到时候推推搡搡别搞出什么血案来。 “我不去。”果不其然,他这样说道。 “我去!我去!我要去!”弥赛亚咬着吸管特兴奋地举手。 “那我也去!”游息马上支起身体看过来。 他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阻挠我和弥赛亚相处的机会啊……占有欲就这么强吗?切,我又不会去勾搭你的弥赛亚,看得这么紧,搞得我有多猥琐似的。 我不爽地吞完早饭,跟孟北音上课的路上拨了宇杏电话,说一声要两张入校许可证。她马上就答应了,说是午休时给我送去。挂了电话我心里一阵茫然若失,总觉得自己要死了。 “你说活着的人老是纠结一些早就过去的事,有意义吗?” 孟北音被我这个问题问住了,好半天没答上来。 我也没指望他能说什么,不管他的回答是与否都不会动摇我心里的坚毅。我一定,一定要知道妈妈的死因!既然所有人都说我继承了妈妈的血统,就总有苏醒的一天,也许我只是需要感悟血统的时间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我越来越讨厌游息了tt如何是好 ------------ 25第二十四幕 天气热,我借了我们班女生的发卡将刘海别在上面,穿着一身运动套装往登记台那里走,“二年级七班,孟北音。” 负责登记的女生恰好是我们班的,一边写一边语气怪异地说:“我们都打赌你是来帮夏孔锡代跑的呢,你害我输了五块钱。” “你们女生真无聊。”我以手做扇朝自己脸上扇风,等她登记完便到跑道就位,已经有十多个人在那边等着了,再过十多分钟就要开跑了,没来的负责运动会结束后打扫操场。 校运会的第一天,来了很多外校的人,看台上放眼望去花花绿绿间夹杂着我们学校的制服,气氛很好,热热闹闹的,让游息那张脸黑得跟家里的锅底似的。活该!我在心里暗爽,谁让你要过来!当然,在此之前我拉住弥赛亚让她一定要看好游息,别整出什么乱子,我除了帮孟北音代跑还有别的项目要参赛,没闲工夫看着他。 “小光光加油!”我扭头就看见看台上弥赛亚兴奋地蹦跶,将手圈在嘴边冲我大喊。 我冲她竖起大拇指,咧开一嘴小白牙。 游息人高马大地站在弥赛亚和孟北音的中间,神色冰冷地警惕着四周,他讨厌陌生人,所以用俩活洋娃娃隔开自己。切,这傲娇的。 “咳咳,麦克风测试,运动员各就位啊,长跑竞技马上开始了——”主席台上副会长令人昏昏欲睡的懒惰声调从广播出来。 其实这项比赛压根就没有什么人期待,大家的热情都堆在后面清晰而充满班级荣誉的比赛中,就校长那个顽固一定坚持,好像要树立咱学校的特色似的。我们学校的子弟又特多,个个都养尊处优,一到这种要靠体力取胜的时候就只会扎堆吐槽。 所以现在我身边是左一堆右一堆的少爷小姐们。 “寒光?你怎么在这儿?我没看到你的名字啊!”我转头,看到宇杏姗姗来迟,诧异地望着我。 “哦,我帮一朋友代跑,他体力不太好智能王全文阅读。”呵呵,这浩浩荡荡的一堆人估计就找不到几个体力好的。“在那。”我指了指孟北音的方向,弥赛亚立刻欢天喜地地跟我招手。 宇杏苦涩地笑笑,“真好啊,我本来也想找代跑来着,但是我们班的男生体能强点的后面都有比赛,我就只能自己来了。” 长跑竞技就是每个班随机抽几个学生参加,像开幕仪式那样,不准拒参,我一次都没抽到过所以也是第一次跑。以前也没关注过宇杏,不知道她体能怎么样,不过毕竟是女生前两天又帮了我的忙,于是道:“没事儿,咱俩慢慢跑吧。”如果不是不能让校外的人代跑,我就把游息拉下来帮宇杏了。 宇杏恬静地笑了笑,点点头。我心里一阵尴尬。 人越来越多,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各班学生几乎都到齐了,看台上一片人浪,吵吵嚷嚷,但是弥赛亚元气十足的声音仍旧能清晰地传过来,也不知道她累不累,我听得都累,简直都想冲出去给她买两盒西瓜霜了。 “各就位——”人齐了,充当裁判的主任举枪朝天。 砰的一声枪响后,各班学生跟打了鸡血似的呐喊加油,有几个人认真的一马当先蹿出去了,后面一大窝人说说笑笑跟漫步似的,我和宇杏就夹杂在这群人里浑水摸鱼。 “哎哟我好热啊。” “谁不是啊,等下跑完我一定爬墙回家。” 诸如此类没有上进心的声音在周围乱哄哄响起。 “没吃饭吗!给我认真点!倒数十名内照样得打扫操场!”我们班体育老师在内围嗷一嗓子喊出来,炸雷般丢到我们耳中,立刻有人精神抖擞或叫苦不迭的拼命追上去。 “真点背啊。”一个又一个从我们身后窜上来,宇杏不得不加快速度,抱怨道。 “早死早托生,加油啊。”我在她身旁催促她。 宇杏是去年女子组百米冲刺冠军,估计耐力不怎么好,没跑到两公里就在大喘气,脸色煞白煞白的。 “寒光……你、自己跑吧,我追、不上去了……”宇杏一手撑着腰,有气无力地跟我说。 我混在人群里,宇杏速度一慢马上就融进后面的拖拉大部队里。我热得要死,心里烦躁不堪,也觉得自己没必要陪她耗,早点跑完早点完事,可是我刚想朝前跑宇杏就一头栽下去了,后面的人没注意已经有几个人踩到她了。 “有人摔倒了,别踩!别踩!——叫你他妈的别踩耳聋了吗!”我一把推开一个晕头转向的男生,抱起宇杏就跑到内围。 “那边怎么回事?”附近的老师马上跑过来。 “她摔倒了。”我将宇杏放在草坪上,单膝跪在她身边,“脚踝被踩了,疼吗?能不能走?” 宇杏咬着下唇,眼里翻涌起泪花摇了摇头,“你扶我起来吧,还没跑完呢。” “还跑什么!”老师看了看宇杏的脚马上道:“你们哪个班的?别跑了,你送她去医务室。” “三年级九班,宇杏。” “二年级七班,孟北音。”我们报上班级后老师马上去取消了我们的比赛权。 我扶起宇杏:“能走吗?你也太不小心了!” “对不起。”宇杏小声地低下头。 我连忙解释:“我不是怪你……哎算了无限之幽灵战舰全文阅读。”我犹豫了一下,估计宇杏要是扶着我走到医务室说不定脚会肿起来,现在也顾不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了——我在宇杏的惊呼下打横将她抱起来,大步朝医务室走。 身后响起热烈怪诞的讨论声。 ——我靠!郑寒光公然调戏夏孔锡的女人! ——郑寒光不是跟夏孔锡在一起的嘛!宇杏凭什么第三者插足啊! ——夏孔锡这下悲哀了,他男人跟女人都跑了。 我真想拿瓶敌敌畏对着这群害虫喷过去! 我抓头朝热闹的人群看了一眼,看台上游息、弥赛亚和孟北音正在往楼梯走。心想反正孟北音能找到医务室,就懒得去管他们了,抱着宇杏赶忙朝医务室跑。 我刻意忽略了宇杏脸上因为在我怀里而露出的一片潮红,将她放在单板床上就去找校医,“她脚被踩了,您给看看严不严重?” 校医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样子看起来很年轻,略检查了一下说道:“不碍事,扭到筋了,注意这两天少走动。”说完在宇杏脚踝上贴了张药膏就去忙别的事了。 “听到了吧,我去帮你拿电话,打给家人叫他们来接你吧,别瞎跑,明天别来学校了。”我说。 宇杏点点头,一颗硕大的眼泪忽然就砸下来了。 我一愣,烦恼地皱起眉,“很疼吗?” 她摇摇头,压低了声音说:“太丢脸了。” 一女的在我面前簌簌掉泪,我尴尬得很,也不知道该说啥,于是摸了下鼻子道:“有什么丢脸的,哎……肩膀要不要借你靠一下?” “寒光,真的很谢谢你。”宇杏的声音轻轻的,像棉花糖一样,她勉强擦干眼泪笑起来。 “谢什么,你帮了我那么多,我还没谢……”我的声音嘎然而止,瞳孔急速收缩,因为宇杏忽然靠过来把她的吻献给了我。不算是吻,不是游息那么霸道,只是单纯地将唇瓣贴在我的肌肤上,我不知作何反映,总之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孟北音在我的身后傻愣愣地看着,弥赛亚正拿着他手机兴高采烈地嚷嚷要拍照。我反应过来后立刻推开了宇杏,于此同时一股大力也将我往外扯过去。 是游息,他跟一黑脸金刚似的,满眼都是杀气腾腾,二话不说拉着我就走。 “你干什么!”我在门外甩开他,有点不太敢看他的脸。我不知道我在心虚什么。 游息看着我,愣是不说话,眼神跟刀子似的,就跟我是杀他全家的凶手一样。 周围路过的学生好奇得将视线投过来,我听见几声细微的惊喜声,估计那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害虫瞅着我跟游息又在意淫什么。 我真不知道我是哪儿出了问题,难道我全身写满了‘我空虚我寂寞我冷’的字样么?为什么一个个都可以不顾我愿不愿意上来就要亲我一口,先是游息,后来是宇杏,现在又是游息! 当他忽然将我拉到怀里当众地俯身亲吻我的时候,我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没多久游息嫌旁边围着的人烦,看都不看我一眼就拖我回家,我愣愣地看着他的后背,能深切感受到他身上不可抗拒的狂浪般的怒气,下意识觉得,要出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  嗯,出事儿了,话说下面两张估计会被发小黄牌,被锁了的话我会在文案上贴个传送门或链接。 ------------ 26第二十五幕 “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回到家我几乎是关上门就清醒了,心中塞满了句句国骂,指着游息的鼻子就吼起来,“我有没有说过在外面你不能随便碰我!我他妈现在就算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你让我以后怎么回学校!” “她能碰,我怎么就不行?”游息不为所动,双手环胸抱在一起冷傲地看着我。 “她不一样!至少她是女的!”我红了眼,怒喊道:“这下好了!不用到明天全校都知道了!你看没看见人家都拍照了!等下bbs上得传得到处都是!把我摁海里涮几遍都洗不清了!” 游息忽然一改淡定跟一狮子似的炸毛了,也冲我吼:“怎么了阳光大宋最新章节!我跟你之间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了你要这么掖着藏着!” 我忽然哑口无言,瞪他好半天才说:“我们都是男的!” “又怎样?”游息忽然促狭一笑,是那种冷冰冰的笑容,“你真是没有一点身为亚特人的自觉,我今天就教教你,人类和亚特人之间的区别。” 说着他忽然上前一步迅捷无声地把我抓起来,身上传来狂野大海般的气味。与上次的动作一样,他把我扔到床上,可那时他只是单纯地抱着我睡觉而已,但现在我毫不怀疑他是想抱着我,跟我睡觉! “喂!你够了!这样一点都没意思!”游息欺身压过来,我慌乱地推搡他。 我比谁都清楚,如果他真的想做,我根本就逃不掉。 游息不鸟我,将我压在身下一通乱啃,他一手揽着我的腰一手把我的手双桎梏在上方,撬开我的唇齿霸道狂野地吻着我。 我力气比不过他,也不敢随便挣扎,因为只要动一动就能清晰地感觉到他那里正顶着我。他这是要来真的!游息开始剥我的衣服,在我的颈项和胸膛前留下一串暧昧的吻痕,我惶恐地睁大了眼,急得想掉眼泪,“游息,你别这样,你清醒点行不行!你再做下去我真的要生气了!” 他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很轻易就将我的衣服全解开了,然后直起腰,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为什么生气?能和我交尾你应该倍感荣幸才对。”他用一种皇帝赏赐小太监般的高傲声音说。 我差点被气笑了,“你这个中二病放开我!我保证你敢做下去我就敢阉了你!” “我又淹不死。”他完全错误理解了我的话,再次俯下身摩挲我的身体,轻轻呼出几口气。他将手伸到我的内裤里,我立马战栗起来,喉咙咯咯地紧收。 别玩了!别玩了!别玩了! 我在内心咆哮,但其实欲望就是那么回事,我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在游息的抚摸下,身体的确有了那么点感觉,很惬意,很舒服。 游息开始脱衣服,他双腿分开跪在我身体两侧,从我的角度看上去,他倨傲而冷漠的脸犹如刀锋般锐利,俊美不可言说,有那么一瞬间让我想就此沦陷。我愣了愣神,想趁他脱衣服的空档爬起来逃走,可是刚弯膝盖他马上就察觉到了,冷冷说:“你大可以跑,我也不介意在外面做。” 这混蛋! 我咬着牙,瞪着他:“你到底想怎样!” “看不出来么?”他剥干净自己,又压下来吻住我,微凉的手指充满引诱味道地慢慢滑过我的喉颈、锁骨,轻轻揉捏了我胸前的凸起一会后继续往下,最后落在我微硬的分\身上,上下抚摸起来。 那里的皮肤很敏感,我脑中一阵大风刮过,快感像浪潮般慢慢充满我的四肢百骸。我搂着游息的脖颈,小腹一阵阵诡异的痉挛,差点呻\吟出声。 直到他的手指游走到后面,慢慢捅开我难以启齿的后\穴时,疼痛霎时袭来。我猛地睁开了眼,始终接受不了,“别玩了……游息,适可而止吧……你、你想做的话我可以帮你,用、用手成不……” 我期期艾艾地看着他,哆嗦着伸出手企图往他身下摸去。 游息在这个时候抽出了手指,我默默松了一口气,却看到他将刚刚搅过我后面的手指放进了嘴里。 “!!!”我愕然看着他。 游息面无表情的湿润着手指,而后抬起我的腿,这次有些凶戾地捅了两根手指进来剑逆苍穹全文阅读。 “啊!”我疼得忍不住惊叫一声,他扯过枕头垫在我的腰下,并不打算放过我。 “游息、我、我操\你大爷的!”我疼得脸色苍白,连句话都说不完整。 他俯下身亲吻我,揉摸我的乳/尖我腰腹一带敏感处试图转移我的注意力,另一只手仍然轻轻在我身体里搅动,努力拓软那里,以便等下他的“作案工具”可以顺利插\进\来。 一股庞大的、备受屈辱的情绪纠缠在我的胸腔里。 我咬牙忍着疼痛,闭上眼睛,心想反正逃不掉,他要做就做吧,我就全当被狗咬了一口。 可是感觉到游息将我的双腿折在胸前,他灼热的性\器慢慢推进我的身体后,我还是接受不了,“唔唔……啊――!”撕裂般的痛感几乎使我眼前发黑,我再也控制不住地哭起来,一耳光清脆地甩在了他的脸上。 游息没有停下侵犯我,他轻轻顶了顶,低头吻去我的眼泪的,轻声道:“放轻松……忍一会就好了。” 好你妹妹! 我充满恨意地瞪着他,又一耳光甩过去,看起来很重,其实应该一点都不痛,我崩溃地发现我居然舍不得打他。 “你知不知道你让我觉得自己跟个笨蛋白痴一样!”我带着哭腔喊起来。 游息一愣,停下了动作看着我。 我在他身下痛哭流涕:“打从你住进来你就没安分过……不断招惹我,你成功啦……我喜欢你,游息,我真的很喜欢你……当初看到你在尤塔铭那里受伤时,我恨不得去撕了尤塔铭,要是你出什么事、我一定让尤塔铭偿命……可是后来,我本以为我们能平静生活下去时弥赛亚就来了……我好不甘心,我甚至动过、想把你从弥赛亚那样天真的女孩手里抢过来的无耻念头……” 我越哭越凶,连话都有点说不出来了。游息退出我的身体,抱着我,将我拥在他怀里。 他的温柔对现在的我来说就是一种狡猾。我压抑不住心底的感情,紧紧抱着他,放声大哭:“你爱她,保护她……你明明已经有弥赛亚了啊,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我求你了游息,你放过我吧,和弥赛亚回深海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我真的受不了这样……” “你还真的是笨蛋啊。”游息吻着我的耳垂轻声道:“你是眼睛有问题吗?弥赛亚……明明是个雄性啊。” 我哭着哭着就傻了,“……你刚才说啥?” 他擦着我的眼泪皱眉道:“还有我什么时候说我爱弥赛亚了?他会来这里,是想把你从我身边带走,我不清楚有棠的目的,所以我警惕弥赛亚,不让他靠近你。弥赛亚是有棠的伴侣,他们目的是相同的,我必须保护你。” 慢着慢着……我咋听不懂他在说啥呢? “你脑子瓦特了?”我情绪一时收不住,眼泪还在流,不断抽着鼻子。 游息面无表情,他忽然紧紧箍住我的脑袋,啃吻我的唇舌,好一会后他才松开我,眼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柔情――我觉得他有些变了,没有以前那么冷硬像个机械了…… “我不懂爱是什么,可我清楚我想和你在一起,小光,这个世界上我只想要你。” 我鸡皮疙瘩飙了满身,不敢相信游息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  卡h!卡h!居然卡h!快把作者拉出去踹jj踹到死!!!! ------------ 27第二十七幕 我在一阵淡淡的腹痛中醒来,腰痛得要死,游息抱着我手臂压在我身上在旁边睡着了。我咬咬牙,肚子很不舒服。 “你起开!”我打算踹他一脚,结果腿上刚用了点力气就牵扯到了某个部位,然后就是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我隐约觉得有股温热的东西要从里面溢出来了。 我瞳孔瞬间紧缩,脸上涨红。 “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游息撑起身体光溜溜坐起来,身体上处处是我留下的暧昧痕迹。 我火气忽然就消了,挣扎起来叹了口气,想着先清洗一下身体,他的东西留在里面很难受,而且动一动就能感觉要流出来。 这让我觉得很羞愤!我不敢去看游息的脸。 天国的妈妈,对不起,你的儿子步入歧途了…… “我去洗澡。”不知是不是先前叫得太忘情,我现在的嗓音都有些沙哑。 “我抱你去。”游息漠然道。 “不用!不用!”我连忙摆手,跳下床跟个软胶虾似的哆哆嗦嗦往门边挪,途中不忘拿衣服遮住身体。我在开门两秒后又把门摔上了,满脸通红地麻溜穿衣服,也不顾腰部有多疼了……因为我在外面看到了弥赛亚。 她――哦,他正在看电视,看到我开门还笑眯眯地冲我挥了挥手,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欲哭无泪地低着头快步窜进浴室,这才开始颤颤巍巍地脱衣服,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大腿内侧有温热的东西滑下来。 我脱衣服的时候游息也从房间里出来,我听到他跟弥赛亚交谈的声音,混着电视声听不真切,只听到最后弥赛亚大声的说:“你们下次爱爱的时候能不能小点声音,我电视声都听不到啦。” 那一瞬间我真的想把自己的脸像用过的餐巾纸那样丢到垃圾桶里!我胸前起伏着用力把莲蓬头打开,将自己的脸放到冷水下冲洗,借此消除那股抑制不了的潮热。 腹痛并不是很强烈,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游息留下的白浊随着我站立的动作慢慢流淌下来,我握紧了拳头,扶住墙勉力站着。我现在真的是腰酸背痛腿抽筋,一口气爬五楼那绝对费劲,似乎之前不是跟游息做/爱,而是被绿巨人强\暴过一样! 腰疼得我有点站不住,我转头看了一眼浴缸――游息的地盘,我几乎不怎么用,之前都是游息会泡在里面,偶尔他还会在水里睡着,瑰丽的蓝色鱼尾甩来甩去。 好吧,我就泡一次澡好了,持续站着真有点受不了。 我惬意地躺在浴缸里,温水逐渐漫过我的皮肤,我闭着眼睛,感觉水里随着我的动作而微漾到皮肤上的水波像按摩一样舒服。 我刚躺了没多久浴室的门就被游息打开了,我下意识地把身体往水里沉了沉,“干什么?我还没洗完呢,你等下再进来。” 游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起来。” “浴缸借我躺一下又不会死!”我抓狂地喊。 游息不再说话,双手穿过我的腋下将我从水里抱起来,他让我伏在他的肩上,一手绕到我后面,纤长的手指轻轻揉着戳了进去豪门童养媳最新章节。 “唔……你、你做什么……”那里还很敏感,被游息这么一弄有些异样的感觉传来。 “弥赛亚说留在里面你会肚子疼,我下次会注意。”游息这样说着,手指温柔地刮过我的肠壁,将那些残存的精\液挖出来。 “你都和他聊些什么啊……”我脸上发烫,无有气无力地趴在他身上,温暖的感觉像漫天的云团一样弥漫过来包裹着我。 好舒服,好想这样永远和他在一起。 打碎我少女模式全开的是游息接下来的一句话,他看着掌心的黏稠,在我耳边叹道:“如果你有鱼尾的话,这些量就能让你受孕了,真可惜。” 我立刻咆哮:“你去死啊傻逼!” 后来游息告诉我,深海中的人鱼都是雄性和雄性间繁殖,他们中因为血统的关系没有雌性,在鱼尾的形态下交尾受方会受孕,只有我妈妈不一样,妈妈是独特的存在。高比列的完美血统,在水下拥有和人鱼一样的速度和力量,只是没有鱼尾而已。 也许称呼我妈妈为鱼人比较合适,她能下潜到海底,这是低血统只会在水中呼吸的亚特人做不到的。水具有强大的压力,在万米海沟中,仅仅一片指甲盖大小的面积就要承受一吨的重压。所以,如果没有深潜装备,单凭在水中呼吸是远远不够的――会在水中被挤压成碎片。 但是人鱼不一样,他们可以精准地控制身体协调性,直接将海水纳入身体分离氧气,将身体内部充满海水致使体内和体外的压强相等。人鱼进入海洋后身体会做出细密的调整,他们的骨骼会变得异常柔韧,肌肉变薄,当然最夸张的就是那条巨大而华丽的鱼尾。 妈妈也只有这一点和人鱼不一样。她没有鱼尾,却拥有甚至比人鱼还要精密的身体调控系统。 弥赛亚说:“乔薇尼就是我们的神!”他简直要溢出光芒来的脸上忽然暗淡了下去,眼帘低垂,“可是……我们的神死了。” 游息毫不留情地抽了他脑袋一巴掌,声音森然道:“跟你说过多少次,在小光面前别提乔薇尼!” 弥赛亚嗷嗷叫着,扑过去,两条人鱼没技术地扭打在一起,搞出惊天动地的声响。 我端着杯水懒得去管他们,靠在沙发上,脸上挂着没心没肺的笑意。我一直很在意妈妈的死,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几乎是靠着仇恨的动力存活下来的。 妈妈的确是当着我的面自己跳楼自杀,但是原因我一直不知道,所以我憎恨尤塔铭,因为在妈妈跳楼的前一天晚上我听见了他们的吵架声,特别激烈,那天我推门进去想去劝架,看到的画面就是尤塔铭将妈妈摁在墙上,让她动弹不得。 第二天妈妈就死了。不对,只是在我眼里死了。 之后她在海底生存了两年多,期间一次都没有找过我,明知道我很痛苦却从未跟我透露过她还活着。 “妈妈跳楼的时候怀了四个多月的身孕……那胚胎呢?”我脑中有个荒诞的猜想。 “培养在‘深蓝’,没死,但是一直处于沉眠状态,成长很缓慢。血统经过检测只有乔薇尼的一小半,你是次代种所以完全继承了她的血统,那孩子是中间种,血统被混淆了所以很低劣,到现在都没有醒来。”弥赛亚百无聊赖地按着遥控器。 我紧紧握着杯子,知道自己猜对了。妈妈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都没死,胚胎很有可能也存活了下来,而弥赛亚这样回答,无疑是证明我还有个弟弟或者妹妹!这足够让我兴奋一阵子了! “男生还是女生?”我问他抗战老兵之不死传奇全文阅读。 “小棠棠不告诉我,”弥赛亚受委屈似的撅着嘴巴,“他说无论你想知道什么,只要亲自到‘深蓝’就行。” 又是这种话,我不耐烦地眯起眼,“我要是能去我还不去么?” “小光不会去的。”游息在我身边坐下,揽着我的肩膀,神色有些危险地看着弥赛亚,“你到底什么时候走?你在陆地上很危险还需我提醒吗?” “啊,真讨厌,这么快就下逐客令吗?我可是难得才到陆地上一次,还没玩够呢。”弥赛亚的脸上永远挂着灿烂天真的笑容。 我不禁怀疑他真的是男的吗?不会是游息骗我的吧?我的目光扫向他的胸部,虽然是平的,但是他个子娇小平得理所当然,要不要摸摸看?哎,不行,万一是女的,我摸人家胸部不是太流氓了嘛,还是摸下面算了……操!这不是更流氓么! “而且,我还没说服小光光跟我回‘深蓝’呢。” “他不会去的!”游息冷漠的重复了一遍。 我马上拆了他的台,“不是我不想去,我是去不了啊,我在水里不会呼吸你又不是不知道。”游息立刻转头看着我,我想了想继续说,“你们都说我血统怎么怎么牛逼,血统这玩意是不是还存在觉醒一说?我现在只是没觉醒?在危急时刻千钧一发之际忽然爆发,变身超级赛亚人啥的。” 弥赛亚茫然地摇摇头,“不晓得,我们从出生就具备这样的能力了。” 游息漠然:“没听过。” “……”切,算我一时脑烧了才问出这样的话。 我看了看挂钟,已经五点半了,跟游息在床上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又睡了很长时间,估计现在校运会今天的比赛已经差不多了。我下意识地去摸手机,才想起来换了衣服,而且手机之类的物件都放在了学校孟北音的储物柜里。 擅自离校,也不知道学校里咋样了,“游息,你能背下来孟北音的手机号么?” “你猜。” “滚!”我没好气地吼了他一声,扶着酸软的腰去用座机打电话。不知道孟北音的号码,只能打我手机了,这个时候他应该拿走了才对。 果然响了没多久听筒里就响起了孟北音崩溃的声音:“寒光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啊!” “哎,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你怎么还没回来?” “我在替你干活啊!你擅自离校下午的比赛视为弃权,全输了,你们老师鼻子都气歪了!罚你打扫露天篮球场和东区看台,找不到你人,我就来替你受罚了。” 我一听就一个头两个大,也跟着他一起哀嚎,“这造孽啊!那你等着,我马上过去,咱一块儿扫吧,我觉得我们班主任会撕了我的皮!” 说着我撂了电话,跟游息说一声就打算去学校。 “不准去!”游息忽然冷着脸吼了一声。 我怔了一下,“你抽什么疯呢?” 游息马上从沙发上跳下来怒道:“你想过去找那个女的吗?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我不准你去!” “你看出来什么了!”我忍无可忍地扶着腰吼过去,一个气沉丹田结果牵扯到腰部疼得我忍不住抽冷气,“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拉我回来我至于再过去扫操场吗!”说起来我就气得慌,心里直发堵,又有点因为游息吃宇杏的醋略感到快意。 ------------ 28第二十八幕 解释完我到底去学校干什么后游息就收敛了火气,面无表情地靠沙发上看电视,情绪收放自如,就我还脸红脖子粗地杵在一边。 都是游息的错!我暗暗咬牙,决定把游息带学校去帮着打扫,反正他手上的入校许可证要到下周才失效。 “天呐!到底关我什么事啊!为什么我也要来干活!”空旷的篮球场上弥赛亚抱着扫把欲哭无泪地大喊[海贼王]最强忍者海军史。 “因为你是吃白食的。”游息完全忘了他自己也是吃白食的。 “你少罗嗦,你和弥赛亚去打扫看台。”我指着满是垃圾的看台把游息和弥赛亚指使过去,留下自己和孟北音打扫篮球场。其实这里已经被孟北音清理得差不多了,原本就比较干净,只是我懒得动,腰杆儿有点挺不起来。 游息面无表情地拎着不情不愿的弥赛亚拖着扫把过去,他还算有点自知之明,清楚现在万事得顺着我,不然没饭吃!没觉睡! “寒光,你和游息……你们、在交往吗?”孟北音在我旁边支支唔唔的。 我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脸上有两片不自然的潮红,这才想到自己裸\露的脖子和锁骨处应该留下很多吻痕,游息也是,他皮肤比我白很多,更加明显。 “啊哈哈……是、是啊……”我尴尬得挠挠头,并没有觉得窘迫,我永远都不会因为和游息之间是恋人关系而感到自卑或无地自容。 如果说之前他当众亲吻我,我的愤怒是因为中间误会了弥赛亚这一层的话,那现在我的心境是巴不得到处炫耀游息跟我的关系,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我的人。游息的美貌是我的骄傲,也是我的命门,我不许任何人觊觎他。 孟北音似乎要说什么,一抬头脸上的潮红倏地就退下去了,紧张道:“你身后!你们班主任来了!” 我立刻瞪大了眼,低头装作很忙的样子,把扫把挥舞得格外起劲,妄想着他没注意到我,但终究是妄想,我马上就听见了他的怒吼,“郑寒光!你给我过来!” 我耷拉着脑袋,挪到班主任的面前,“老师。” “为什么擅自离校?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严重影响了我们班级的整体水准!你知不知道你拖了我们班级比赛上的后腿!你知不知道巴拉巴拉……”班主任对着我吹胡子瞪眼,我想象他现在就是一只乱喷口水的公鸡,差点笑出来。 但是很快我就怕了――我看到游息正从看台那里一脸愠色地往这边走,心里咯噔一下,禁不住脑补班主任被游息一爪子拍上天空,鼻血长流的惨烈场面。幸好弥赛亚及时扑过去哇哇大叫着什么抱住了游息的大腿,拖住他。 我赶紧在心里祈祷“老师你快走吧,不然等下就要发生流血事件了”。 在班主任黑着脸说了无数个“你知不知道xxx”句型后,又警告我明天准时到校,就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继续溜达了。 我松了一口气,游息走过来冰冷地问我那是谁,我解释了一下后禁不住对弥赛亚竖起大拇指:“干得好!” 弥赛亚也颇无奈地耸肩,“哎,小游息不懂人情世故,刚才要不是我拦着,你们老师就要一命呜呼了。” 我心说这样太夸张了点,刚才游息要是过来顶多踹我们班主任一脚,但是不得不承认游息对不熟悉的人都抱有一定的敌意,又特中二,有些事跟他交流起来就是比较费劲,同是生活在大海里,弥赛亚就特别不一样,他什么都懂。 “我饿了。”游息忽然说。 我也饿了,我跟他中午都没吃饭,于是道:“我早饿啦,快点扫,扫完回家吃饭。” “这才几点啊,你们中午没吃饭么?”孟北音诧异道。 我说:“没有,哎,估计弥赛亚也没吃吧。” “我跟弥赛亚今天中午在学校食堂吃的。”孟北音说着自发往东走,“那我和游息打扫看台,你们一个肚子饿的一个力气小的清理这里吧,马上完事儿了穿越之大炼丹师。” 我嘴角直抽抽,他完全被弥赛亚的外表骗了,我估计叫弥赛亚把我们学校拆了都没问题。 “小光光,我想吃旗鱼。”弥赛亚睁大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 如果是游息我可能就一巴掌抽过去了,因为他永远都在说“我要吃什么什么”跟下命令似的,可是弥赛亚的纯真外表和眼中的期待瞬间激发了我心中的大男子主义,让我觉得我是被依赖被需要的,“成!咱晚上去吃日本料理!” 趁着心情好我就答应了,前阵子新陆街有家新开的日本料理店,我路过时偶然看到的,人均消费138左右,加上孟北音,四个人顶多吃个五百块,上次跟游息两个人去就吃了四百多。新店的价格还能接受,偶尔还是消费得起的。 弥赛亚立刻笑逐颜开,小跑着过去跟游息来了个掌击。 “……”我瞬间无语了,合着这俩货早撺掇好了! 游息和孟北音去打扫看台,篮球场很快就清理干净了,我和弥赛亚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他们两个随口闲聊。 “小光光,你和游息在一起辛不辛苦啊?”弥赛亚仰头看天,忽然说。 “你指哪方面?”要是床上的话,那是相当辛苦滴。 “陆地上的规则他完全不懂呀!”弥赛亚煞有介事地指着游息的背影嚷道:“跟有棠一模一样,死板!中二!不近人情!时不时发神经病!没法交流!他们俩就是个傻逼!” 他不自觉将那个小字在人名前抹掉,但叫我的名字还是不变,我说:“那你觉得他们谁更傻逼呢?”在我的意识里有棠就是个危险的存在,因为一开始他想杀我,那双蓝色眼睛我永远也忘不掉。光芒阴鸷,具有很强的压迫性,跟游息很不一样,游息的眼神虽然冰冷但是在不发怒时是没有任何危险信息的。 弥赛亚想了一会后,说:“我觉得不相上下,我就没见过比他们还要傻逼的人鱼。” “你对傻逼成见咋这么大。”我说。我们就在太阳落幕的浅淡余晖中高声谈论自己的男人有多傻逼,幸好游息离得远听不到,不然准过来揍我们一顿。 弥赛亚嘿嘿笑着,抱着手臂不说话,眼神有点不一样。 “你……和有棠在一起很辛苦?”我试着问了问,他会这样抱怨大概是因为跟有棠之间不太和谐吧。我完全不觉得我和游息也有那么一天,因为我现在就像个满脑子火树银花的新婚小媳妇似的。 “那相当滴。”弥赛亚苦哈哈笑了一下,“我很爱他,可我不想和他在一起,我喜欢陆地,喜欢小光光和小北音,像游息和有棠这样的傻逼都应该永远生活在海里。” “……”我匪夷所思地看着他。 “其实有棠早就催我回去了,我的任务结束了,可是想赖在这里,我一点也不想回深海。小光光你不许赶我走啊。” “你的任务是什么?”我想起游息之前说过的话,似乎是跟我有关。 弥赛亚冲我灿烂一笑,淡金色眼瞳里的落寞马上就被掩饰掉了,他真是个很好的演员,“来跟你套近乎啊,有棠让我带你回‘深蓝’,我们很需要游息,但是他要陪在你身边死活不肯回海里,所以有棠让我来把你绑架到‘深蓝’去,以此威胁游息,所以这之前游息根本就不让我接近你,把我看得死死的。” “!!!”我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我居然忘记更新了!!!!我该死!!!!!我该死!!!!!! ------------ 29第二十九幕 其实在知道弥赛亚和有棠之间的关系时,我对弥赛亚就应该抱有敌意的,但是因为弥赛亚活泼开朗一开始我又误会他是女孩子――不能怪我!那时候游息根本不让我接近他――就不由自主淡却了警惕。 “不过我改变主意啦。”弥赛亚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眯眯的样子很可爱,“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游息喜欢你了。” “为什么?”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我为什么喜欢游息,我也说不出来。 “因为你跟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 “这是什么见鬼的理由!”我咆哮,“你改变理由的原因是因为我压根不能在水中呼吸吧!” 弥赛亚不再鸟我,站起来兴高采烈地指挥游息打扫卫生:“那里!还有一张废纸呐!你扫漏了,还有左边左边,哎哟你眼睛是瞎掉了哦!那么大一个饮料瓶都看不到啊!你们两个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诶!” 游息被骂得终于忍无可忍,遥遥站在看台上吼过来,“你他妈的给老子闭嘴!” “……”我愣住了。 弥赛亚乐不可支地笑起来:“小光光你都把游息带坏了,他居然会用这种话骂人了。” “我也第一次听到呢……”我刮刮鼻子,觉得有点惊喜还是什么呢,感觉这样的游息还挺亲切的,至少像个人了。 “这样真好啊……”弥赛亚忽然沉静下来望着夕阳,精致的脸庞融进一片暗金色的光线里,唇角的笑很安静,不像平常那样夸张,“我觉得游息变了很多啊,他以前脸上从来都没有表情的,不会笑也不会生气,那时候我们都叫他和有棠是‘面瘫终结者’哈哈哈,很好笑吧……其实游息面瘫比有棠要厉害很多,无悲无喜,像个冷血的初代种。没想到他会栽你手里,真该感谢你啊,小光光。” 我眯起眼,“什么叫栽我手里,你这什么烂比喻。” 弥赛亚和我的谈话一直漂浮在浅浅的层面上,我通常都是被他牵着鼻子走,不过原本我也不打算问他什么。他总是在说“有棠不告诉我”,其实我差不多都猜到了,应该是有棠不允许他说出来。 如果说有棠的目的是想利用我威胁游息什么的话,那他完全没有希望了,因为我压根就不会在水中呼吸,永远都不可能到‘深蓝’。这也等同于破灭了我的希望,我这辈子都没机会知道妈妈的死因了吗?我永远都见不到那个沉眠在深海的弟弟或妹妹了吗…… **** 事后孟北音因为已经和林森约好一起吃晚饭就没有跟我们去,游息双手插在兜里目光冷漠地平视前方,弥赛亚嘴里叼着根棒棒糖显得很兴奋,可是到还没到餐厅他忽然拉住我,说:“我忘记了,还有点事情没做,小光光我先走了啊。”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向后跑去。 “他能有什么事情要做?”我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莫名其妙。 游息淡淡道:“不知道少年侦探之谜云最新章节。” 我耸耸肩,打算等下跟游息吃完带份披萨回去给弥赛亚,我们没走两步,就在前方看见了郑家兄妹。 “嗨嗨嗨!寒光!”郑幼伦穿着一身白色西装,夸张地冲我挥手,嘴里嗨个不停。 “哥哥,那我先过去了。”他身旁的郑幼影妆容精致,向我跑过来,笑嘻嘻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后跟我擦身而过,消失在后方的人流中。 “干什么?你们要去哪里?”我问郑幼伦。 郑幼伦挑着眉目光暧昧地扫了我跟游息两眼,摸着下巴道:“我打扰你们的约会了吗?” 游息一声不吭,看都不看郑幼伦一眼,倨傲犹如王者,压根不拿郑幼伦当自己的救命恩人。我扶额道:“不是,我们正要去吃饭。你呢?怎么会在这里,穿得人模狗样是要去哪?” 郑幼伦面有愁容地戳着自己的太阳穴,“去参加某位高官千金的生日晚宴啊,我最烦这个了,我跟你们一起吃饭吧!那里郑幼影去了就行。” 然后随行的人由弥赛亚换成了郑幼伦,说起来,自此那次被游息拎回来后我就没再跟郑幼伦联系了,倒不是说很想念他,只是我心底一直觉得没有好好谢过郑幼伦是个纰漏。 游息专注吃旗鱼三十年,有点狼吞虎咽,似乎要把弥赛亚的那份也要吃了。 我们在用餐的过程中,郑幼伦告诉了我一个让我不知道该拿什么表情面对的事情――尤塔铭在昨天出了一场车祸,不过已经度过了危险期,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在医院治疗。 “我觉得你应该去医院去看望一下叔叔,寒光你别太无情了,他说到底是你父亲。”郑幼伦一副苦口婆心的嘴脸在我的对面说。 游息坐在我身边,完全没有理会我们的谈话,静静地吃生鱼片。 “我没他这样的父亲。”我口气冷硬道。 “寒光!” “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是谁差点把游息杀了!就算不是因为游息,我也永远不会原谅他对妈妈所做的事!”我气急攻心差点把筷子摔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郑幼伦也有些气急败坏地吼我,“这都几年了你气还没消么!你究竟有没有把叔叔当成父亲?我问你,如果当初是死的是叔叔,你也能像现在这样恨乔薇尼吗?” 我愣住了,一时被他堵得掩口无言。这种事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怎么可能会去想!这些年我满脑子都是对尤塔铭的憎恨,恨得几欲疯狂!但是在我心底一瞬间就有了答案――我不会,不管妈妈对尤塔铭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恨妈妈,这是一种近乎偏执的袒护,我明白这对尤塔铭来说不公平。 “我去下洗手间。”游息在这个时候起身,淡漠地说了一句后转身开门离去。 他走了郑幼伦训我就更加没有顾忌了,“站在客观角度来说叔叔并没有错,是你心里给乔薇尼加上的感情分太多!你从来都在偏袒乔薇尼!” 我的内心被郑幼伦一语道破,这让我察觉到他的情绪有点微妙。我隔着桌子看向他的眼睛,冷冷道:“你跟我难道不一样吗?你也在偏袒尤塔铭不是吗!一口一个乔薇尼的,你难道不该称呼我妈妈为婶婶吗!” “我……” 郑幼伦的话被我的手机铃声打断,他闭上嘴,示意我先接电话。我也意识到刚才不该用那种忤逆的语气和郑幼伦吵,一时也觉得有些尴尬,便低头掏手机。是家里座机的号码,应该是弥赛亚,我接通放在耳边里面果然是弥赛亚的声音,“小光光,能让游息接下电话么?” “他去洗手间了,你找他有事么?我帮你转达悠然军师全文阅读。”我说,郑幼伦开始闷头喝清酒。 弥赛亚唔了一阵,道:“你告诉他让他现在就回来,我有点事。” 说完他就挂了,我收起手机看了郑幼伦一眼,尴尬道:“我去找一下游息,等会回来。” 郑幼伦点点头没说话,闹别扭似的侧过头。 我出门问了服务员洗手间的方向后匆忙跑过去,推开门就看到游息在洗手台前,手指沾着水在镜子上用水痕画了个巨丑的人,旁边还写着小光字样。 “你真幼稚!”我立马冲过去往镜子上泼了一捧水,把那图案给弄花了。 “你跟他吵完了?”游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心说这货什么时候这么善解人意了。 “你别管了,弥赛亚找你,叫你现在回家。”我催促他。 他脸色马上黑了,“我还没吃完!” “哎呀行啦!我回去的时候给你们带披萨!”我把他往外推。其实我也不希望游息留在这里,他在的话有些话跟郑幼伦就说不开,而且我跟郑幼伦的相处模式基本都是拳打脚踢,但其实都是闹着玩的,游息要是看到郑幼伦打我,指不定他就发飙把郑幼伦给咬死了。 “我要肉丸子汤。” “行行行,你赶紧回去看看吧。” 要买那玩意儿我还得折回去,费事!但是为了弄走游息就胡乱答应了。 游息拗不过我,一脸愠色地走了,末了还补上一句:“你小心点他。” 小心什么,他是我哥!我懒得鸟他了,转身往二楼包间走。 之后我跟郑幼伦也是不欢而散,因为我们的谈话总是能牵扯到妈妈那里。我和他是敌对的,他偏袒尤塔铭,而我则永远维护妈妈,所以我们在楼上又是吵又是打,差点惊动店家报警了。 “你真是冥顽不灵!”郑幼伦扯了扯被我抓歪的领结,随手把西装脱了扔在一边。 “彼此!”我没好气地瞪着他。我右侧肋骨被他揍了一拳,正隐隐发痛。 “你知不知道叔叔是为了去找你才在路上出了车祸!” “这也能怪我?是我叫他来找我的么!” 郑幼伦一怔,立刻坐直了身体对我谆谆教诲,“你看,你既然这么说那也应该能明白,当初又不是叔叔叫她去跳楼的,她对自己生命不负责,不能牵连到叔叔头上……啊――!” 他话没说完我就忍无可忍地端起旁边的一盘烤鱼照着他的脸就砸了过去,“你够了郑幼伦!再说这种话信不信我杀了你!” 我发了疯似的不断把矮桌上的餐盘酱汁之类的东西砸过去,郑幼伦拼命闪躲,要死了般尖叫:“寒光!冷静!别冲动!我今天穿的礼服――非――常――贵!” “……”我真不知道我该说点什么来吐槽他。 出了这家料理店后天已经完全黑了,郑幼伦差人给我买了披萨过来,又揉乱了我的头发,嚣张地哈哈大笑,“今天没讨着便宜吧!你的腰很疼吧,啊哈哈哈,晚上回去记得让游息跟你道歉!” 我迅速飞起一脚在他白西装裤上踹上一个黑脚印,“哈,现在讨着便宜了五杀联盟最新章节。” 郑幼伦灰头土脸地爬起来,钻进车里,说送我回家,结果我一进车他就把我掐得花里胡哨的,他的女助手开车,完全无视我们。 我跟郑幼伦在后座打得气喘吁吁,就跟刚嘿咻完似的。 “晚安啊,我回去了。”到了楼下,郑幼伦把我踹下车,扬长而去。 我对着他的车尾灯比了个中指,拎着披萨整理好凌乱的衣服,幸好脸上没受伤,我估计郑幼伦也是怕被游息发现遭打击报复,所以没敢在我脸上抽出淤青来。不过别的地方就难说了,下手忒狠了点,我胸口跟肋骨现在还在疼。 当然我也没让他好过,毁了他一身昂贵的西装不说,鼻子也差点被我揍歪了。 不过这都是闹着玩的(……),从小到大都这样,加上郑幼影,打架受伤是家常便饭,小时候郑幼影还被我和郑幼伦合伙揍得骨折,我也吃过不少亏,被他们兄妹围攻一板砖差点被拍成白痴,最惨的还是郑幼伦,他骨折次数最多,晕倒次数最多,进医院次数最多。 那时候妈妈还在,她一直都担心,我们三个早晚有一天会死在彼此手里。 孟北音这个乖孩子已经睡了,我没去吵他,爬楼梯上了二楼,刚打开门就听见弥赛亚的一声尖叫:“你能不能轻点!” 我一哆嗦,探头朝里看,发现游息正蹲在弥赛亚身前,而弥赛亚靠在椅子上背对着我,正不适地呻\吟着。 “干嘛?公然出轨哦?”我轻轻关上门,随口开玩笑道。 “小光光你回来啦。”弥赛亚元气的声音传来,他并没有回头,游息也没鸟我。 我放下披萨,刚走过去就看到震惊的一幕。 弥赛亚浑身是血,赤\裸着上身,脸色苍白,游息正单膝跪在他面前手指探进他腹部的伤口里挖取着什么,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还响着一阵阵令我头皮发麻的血肉搅动的声音。 “你你你你在干什么!”我慌张大叫。 “他中枪了,我在帮他取子弹。”游息淡然回答我。 “什么?中枪?又是尤塔铭吗!”我看着弥赛亚苍白直冒冷汗的脸怒从心中起,“会伤及性命吗?应该送弥赛亚去医院!还有,哪有你这种取子弹的!他会疼死的!” “没关系。”弥赛亚微笑着出声打断我,“就两枪,我死不了哒。” “开什么玩笑!上次游息就是中枪差点死了!”我咬了咬嘴唇,一时又回忆起那种绝望的感觉,“游息你放开他!送他去医院!” “哈哈!”弥赛亚这个时候居然能乐呵呵地笑起来,“那时候游息都被打成筛子了!心脏还中了三颗子弹,当然会危及性命啦。我就中了两枪,只要没打中脑袋就不会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是不是觉得小光和郑家兄妹之间的相处模式有点夸张。。。其实大部分家庭的兄妹/兄弟间差不多都这样啦。 我和我哥哥也是这样从小打到大,小时候还被他打晕过,我也曾经拿剪刀捅过他,不过家里闹得越凶在外面就越团结,我在外面被打了我哥一定就帮我去打回来,我哥跟别人打架我也一定拼命去帮他。 乃们身边一定也有这样的,所以对文里的三个奇葩就不要惊讶了~~~ ------------ 30第三十幕 人鱼在海水中有超高的自愈能力,大概就因为这点,所以弥赛亚不太惜命。他肩部和腹部中枪,血液滴在地板上殷红一片。就算他们生命力很强,但是该有的痛觉还是有的,游息用这样粗暴的方式取子弹,我看着就觉得肉疼。 “你能不能温柔点。”在弥赛亚的腹部子弹取出来后我忍不住插嘴。 “你能指望这傻逼温柔不如指望我早点昏过去。”弥赛亚的脸色虽然苍白倒也显得不甚虚弱,至少他还能嘻嘻哈哈的跟我斗嘴。 游息没理我们,直起身看了看弥赛亚肩部伤口后道:“小光,去拿刀来。” “哦哦。”我恍惚了一下,回房间翻出一把单功能瑞士军刀交给游息。 他掂量片刻,冷眼看着我,“转过去,别看。” 我吞了下口水,立刻听话地转身,然后便听见利刃刺入血肉中的模糊声,弥赛亚忍着巨大的疼痛闷哼起来,我听着他的急喘,心里不住发麻。 “子弹卡在大翼蝴蝶骨里了。”游息冷漠的声音响起。 弥赛亚尖叫道:“我不管!你快点取出来!疼死我啦!” 我咬着牙转过身,抢过游息手里的军刀壮胆大吼一声:“让我来!” 拜尤塔铭所赐,小时候受尽魔鬼训练,人体构造熟到不行,206根骨头、639块肌肉、4000毫升血液、五万公里的毛细血管……这些到现在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就算是梦游我也能随便画出一副大致人体解剖图来!没什么!取子弹嘛! 我在心里不住安慰自己,可在看到弥赛亚的惨状后还是禁不住呆了一下天墨仙城。 游息几乎把他整个肩膀都拆了,血肉模糊,鲜血崩了两人一身,弥赛亚肩上的筋腱外翻,白骨森森,看起来很恐怖。此刻他茫然的看着我,煞白的脸上有着刺眼的鲜红血珠,眼睛此时显得异常空洞。弥赛亚没有瞳孔,至少我看不到,他的眼睛就像是镶嵌进一颗淡金色的透明琉璃珠,很漂亮。大概人鱼都是这样,游息也没有瞳孔,眼睛漆黑一片。 “别怕,弥赛亚,只是有一点疼。”我颤颤巍巍地单膝跪在他身前,用幼细的刀尖挑开他的血肉,血不断涌出妨碍我的视线,我看弥赛亚痛苦的表情急得满头大汗。 按游息所说,弹头卡在大翼蝴蝶骨偏右的位置,那里纤薄的肌肉早就被游息给割开了,隐约露出银色闪光的子弹,死死卡在肽骨和蝴蝶骨支点处。我懊恼地看了游息一眼,“位置有点微妙,不太好取,还是送医院吧。” “我去拿锤子,把骨头敲碎!”游息作势就要去找工具箱。 弥赛亚大惊失色,“我会疼死的!!” “弥赛亚,你左手能动么?”我没去管游息,他要真敢敲碎弥赛亚的骨头我就把军刀戳进他的菊花里! “能。” “那你稍微往前抬一抬,不要这么高,低一点……很好。”我放低身体,让弥赛亚的手搭在我的肩上,心底暗暗赞叹弥赛亚的毅力,他左肩差不多被游息拆碎了还能行动自如,如果换成我估计早晕过去了。 手臂抬高肩胛骨会相应作出调整,锁骨锥也不会靠得很近,尽量放宽骨缝会让子弹容易取一些,但不代表会很顺利。 子弹是我没见过的型号,我用刀尖细细挑干蝴蝶骨处的钙质骨渣,狠下心猛地将刀尖插/进裂缝里大喊一声:“走你!”同时手上使劲借着弥赛亚的锁骨,硬生生将子弹撬了出去。 银色的子弹在地板上蹦跶两下后滚到了角落,这对弥赛亚的伤害很大,至少他现在整片大翼蝴蝶骨都应该裂开了。 “你咋比游息还狠捏。”弥赛亚龇牙咧嘴地捂着肩膀,鲜血不断从他指缝溢出。 “来了!”游息拎着锤子窜出来,立刻被弥赛亚踹了一脚。 我从地上捡起那枚子弹细细端详,眉头不经意蹙起。看起来像格洛克的特配子弹,但是有点太过细长了,而且弹头还是诡异通透的深红色,并不是弥赛亚的血染的。它在我手中就像一件艺术品,顶端似是镶嵌着打磨过的深红晶石。 这不是子弹!不可能有子弹长这副样子的! 同一时间,游息和弥赛亚看着我手上的精巧东西,都沉默了。 “两个人?”游息捻起另一枚正常的铜色子弹漠然道。 “不,一个人,应该是中途换了枪。”弥赛亚要走我手上的怪异子弹,喃喃道:“奇怪,为什么没有爆炸呢?” “失去了深海的技术,他们的炼银子弹应该没有那么精确了,这颗是失败品,你应该感谢你的运气好,否则你早死了!”游息痞子似的将子弹弹到弥赛亚苍白的脸上,漆黑的眼中冷光急闪,“你该滚回去了,不然早晚死在陆地!” 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全是我觉得陌生的词。 游息抓起弥赛亚将他扔进浴缸里,第一次见面时那金色的华丽鱼尾倏然显形。浴缸里应该是取子弹前就准备好的海水,用来给弥赛亚治疗伤口。血液马上扩散,弥赛亚就像躺在一池鲜血中似的。 “好了,他没事了。”游息不再让我看弥赛亚,将我拖出来后就把浴室的门关上了开艘航母去抗日最新章节。 “谁伤的弥赛亚?”我皱眉问道,“那枚子弹又是怎么回事?” “炼银子弹,用来猎杀人鱼的,弹头的深红色晶石内有针对人鱼血统而研发的致命毒素,会在子弹爆炸后融进血液里。幸亏对方的技术很烂,这颗子弹没有爆炸,否则弥赛亚当场就死亡了。”游息回答我,声音冷漠无情。 我能感觉他内心有很明显的变化,是一股冲动,想杀人的冲动,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就是知道! “我越来越觉得莫名其妙了!”我无奈地摊手,“到底是谁想杀弥赛亚?陆地上除了尤塔铭还有别人知道亚特人的存在吗?尤塔铭想杀你是因为忌惮你的血统,弥赛亚中枪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这件事跟尤塔铭无关,他手上没有掌握炼银子弹的技术。相信我小光,你不会想知道真相的。” 他总是这样!不想让我知道就用这样的理由搪塞我!到底是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 我不满地瞪着游息,心里默念我用眼神杀死你。 夜间弥赛亚在水中睡过去了,伤口已经在缓慢愈合,估计明天早上就没事了。我跟游息简单清洗了一下身体后也回房间了,他叼着一块披萨躺在床上抱着我的手机看小说,我则烦躁地左脚搭在右膝上在电脑前打网游,把鼠标按得噼啪响。 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烦!真烦! 我的角色在被boss狠抽,血槽马上就空了,角色死亡,游戏结束。 我更烦了! “小光。”游息忽然喊我,一手支着脑袋侧躺在一边,面无表情地拍拍了旁边的位置,“过来睡觉。” 他上身衬衫未扣,几寸白皙的胸膛若隐若现,以一种撩人的姿态侧躺在床上,精美得就像一尊完美的冰雕。我虚了虚眼睛,危险地看着他,“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 他好奇地看着我。 我开始抖腿,“你摆出这种姿势是邀请我上/你吗?亲?” 游息把手机一扔,吼道:“来啊!” “来啊!”我攥紧了拳头 “来啊!” “来就来!”我扑过去压倒游息,啃吻他微凉的唇瓣。 我们拥抱在床上翻滚着,结果一个小时后就变成了我被游息压在身下不住喘息求饶。 “哈啊……嗯、嗯、啊……”游息每一次的深入都让我忍不住惬意地呻/吟出声。 我跪趴在床上,游息一手捞着我的腰从后面进入我的身体,不住律动。我是很想竭力配合他来着,但是白天刚做过,还没缓过劲儿来,以至于我现在腰酸的完全抬不起来。 “你还想上/我吗?”游息恶意地一个猛然挺进。 “唔……”我捂住嘴拼命摇头,眼里慢慢浸出潮湿的雾气,“我没力气了……游息、啊……慢一点、我求你……” 在这个夜晚即将结束的时候,我在浑身酸痛中猛然想起—— 我、他、妈、的、明、天、还、要、参、加、好、几、项、比、赛!! 作者有话要说:  小光的隐藏技能。。。 ------------ 31第三十一幕 翌日清早,我起床后就看到弥赛亚在客厅已经活蹦乱跳了,在和孟北音围在餐桌旁吃早餐。仔细想想还是挺惊悚的,昨晚看着都快死了的人今儿一早就安然无恙的能吃能喝了。 “游息呢?”孟北音随手递了杯奶茶给我。 我坐到他身边道:“他还在睡觉。” 弥赛亚小口小口咬着鸡肉卷,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笑意,“昨晚操劳过度。” 我的手一哆嗦,恶狠狠地瞪向他。 弥赛亚抓起桌上的一个鸡肉卷忙不迭逃了,“我去给游息送吃的!” “呃,他们今天也去学校吗?”孟北音满脸通红的转移话题。 这弄得我很尴尬!亲爱的!我都没脸红你脸红什么啊!拜托你能不能坚强一点! “应该不会吧。”弥赛亚昨天中枪,他们难道不该针对这件事复仇啊或者追杀凶手啊啥的?不过看昨晚游息的态度我估计没戏,他们彼此心知肚明凶手是谁,就是不告诉我。大概是因为牵扯到深海的一些事,不方便跟我透露,我也懒得问了。 “那多可惜啊,今天有你的比赛诶。”孟北音面露惋惜。 说起这个我就头疼,我觉得我今天一定会死在运动场上。 “游息!你起来没啊!”吃过饭后孟北音帮忙收拾餐桌,我拖着这里酸那里疼的身体挪到房间去叫游息起床。 房间里游息早就醒了,正盘腿靠在枕头上,手机捏着那颗银色的子弹端详。弥赛亚趴在我的书桌上劈里啪啦地用键盘打字,电脑屏幕中是背景漆黑版面由墨绿色线条构成的网页,就是上次游息登陆上去结果被我发现妈妈的照片的那个网页。 “你在干嘛啊弥赛亚?”我说。 弥赛亚头也不回地回答我:“在给有棠做报告,我得告诉他昨天发生的事,事情有点严重,他们已经开始着手研发炼银子弹了,这对我们很不利。” “bug太多,你们其实不用太过担心。”游息冷漠地驳斥他。 弥赛亚一改常态,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对游息吼了起来,犹如炸毛了的小狮子,“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棠也不能确定当初资料是不是全毁了,如果他们真的研发成功我们就完了!” 游息扭头看我,“小光,你腰疼不?” “去死!”我马上喷他。 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不过听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生活明明风平浪静,我不知道在这份平静下到底酝酿着怎么样的风暴。 “你真是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弥赛亚显然意识到跟游息没办法交流,气呼呼地转身继续作报告。 “你们就算死光了也跟我无关,我为什么要替你们担心?”游息冷冷地看着弥赛亚,我能清楚的感觉到由他释放出来的如刀割面的杀机。 他和弥赛亚之间忽然就剑拔弩张了。 弥赛亚横眉怒目:“你别想置身事外!你是所有亚特人中血统最优秀的,想永远在陆地生活简直就是做梦!” “弥赛亚,我同意你跟小光相处不是让你说这些废话的。”游息用一种不温不火的警告语气说末世游戏场。弥赛亚这边烈火燎原,游息则是风轻云淡,如果换成是我,我一定被他这种态度气死。 “你少假惺惺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如果小光光在水里能呼吸的话,你会同意让我过来吗!你这个自私鬼!” “你们一心只想带小光到‘深蓝’难道你们就不自私吗?甚至用乔薇尼来诱惑他,你们不是自私,是卑鄙!”游息说。 “你们、别吵架啊……”我蚊子般的声音根本引不起他们俩的注意。 弥赛亚咬紧了牙齿,淡金色的眼眸中燃起熊熊大火。他攥着拳头站起来,恶狠狠道:“我们怎么就卑鄙了?小光光他自己也想知道乔薇尼的死因,他也想见见那个还在血殖瓶中植物人一样活着的弟弟\妹妹,不是吗?!你才是最卑鄙的!你不想回深海,就不许小光光去,你恐怕早就忘了自己是谁了吧!你原本就应该跟我们站在统一战线的!” “你闭嘴!”游息怒不可遏地驳斥他,“深海现在有多危险你比我清楚!小光只适合在陆地生存!” “别吵架啊……” “他身上的血统早晚有复苏的一天!你就是怕他到时候放血喂养cat064772有危险才不让有棠采集他的血样!根本原因就是因为你懦弱!你这个胆小鬼!第三研究站失事后你就再也没有回过深海,你就是怕了!” 游息沉默了很久,当他抬起头,慢慢注视弥赛亚的脸时,眼中没有任何感情可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有棠在我身上做过什么。” 弥赛亚怔住,好半天才哼了一声推开门跑了出去。 我看到门外的孟北音都傻了。 他应该听不懂刚才的话吧,连我都没听懂。 我轻轻关上门,爬到床上跪坐在游息身边,揉着他的头发低笑道:“你说的话好暧昧啊,有棠在你身上做过什么?嗯哼?他上过你吗?” “你不会想知道的。”游息抓住我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接着似乎是怕我继续问什么伸手勾住了我的后颈,仰头吻住我。 他不愿说我也懒得问了,幸亏我还能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否则每天都浸泡在他和弥赛亚莫名其妙的对话里早就疯了——其实我是觉得,那些疑问,我总会知道的,不急于一时。 “寒光,我们该走……”孟北音推门进来,看到我和游息在接吻后默默把门关了。 他一定又脸红了,我就奇了,这些事他难道没和林森做过么! “我该去学校了,今天你们还去吗?”我看着游息,视线忽然一花,大脑闪过两秒空白马上正常了,就没怎么注意。 “你要去找那个女的?!” “找你妹!” 校运会的第二天,一切都轰轰烈烈的正常进行,拜游息所赐,我被我们学校那群腐女大军围攻得片甲不留,比赛也没拿到好成绩,宇杏隔着很远的距离看着我,温柔的脸在阳光下显得苍白无色,她的身后是买了两瓶冰饮正用小碎步跑过来的夏孔锡。 400米短跑我只拿了第三名,休息区宇杏一瘸一拐的过来送饮料给我。 我抬头冲她微笑:“谢啦。”心道幸亏今天游息没跟上来,不然回家又得掐一顿。 “寒光,你身体不舒服吗?”宇杏将打湿的手帕递给我,我看到她身后默默咬着下唇仇恨地瞪着我的夏孔锡愣是没敢接。 “没事……”我扯扯嘴角魔武系统全文阅读。 宇杏尴尬地收回帕子擦拭了手两下,她沉默了很久,支支吾吾道:“寒光……论坛上的那帖子是真的吗?” “什么帖子?”我大口大口地灌水,遥遥看到孟北音和林森正往这边跑来。游息和弥赛亚都没来,孟北音早上要走了弥赛亚的入校许可证,估计是给了林森。 宇杏没说话,她眼里有一层淡薄的忧伤,低着头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后递到我面前。是学校的bbs论坛,昨天发布的一个贴图帖子被迅速置顶,张牙舞爪地挂在首页。图片当然就是昨天下午我和游息亲吻被抓拍下的画面。 可能是哪个腐女写的,甚至编了个我和游息加上夏孔锡的三角爱情小段子。 我迅速看了一眼,漫不经心道:“是啊,游息是我男朋友。” 宇杏眼眶淡淡红了一圈,我马上移开视线不再看她。 她轻轻哦了一声后在我身边坐下来,我顿觉一阵尴尬,心说这女的反应是不是不太正常。“祝你幸福,要小心老师哦。”宇杏忽然出声。 “谢谢。” “寒光!寒光!”孟北音像只兔子一样蹦跶过来,“你今天状态不好诶,等下的两千米要加油哦!林森说你拿了第一名就请我们吃大餐!” 我眯起眼,牵着一抹笑容看向林森的黄头发,“你要请孟北音吃饭也用不着兜这么大的圈子吧。” 林森腼腆地刮了下鼻子,“你加油。” 我默默叹了一口气,校运会就在此起彼伏的喝彩中缓慢落幕。 校运会结束后发生了很多事,首先是弥赛亚走了,数天后的傍晚游息出去替我跑腿买学习资料,弥赛亚趴到我书桌前,以他一贯的灿烂笑容道:“小光光,我要走啦,有棠来接我了。” “有棠来了?”我吓了一跳,偏偏游息这个时候不在。 弥赛亚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笑道:“他没在这里,你放心啦,有棠也没有敌意的。我该走啦,小光光,你可不可以让我抽一点血?500cc就好了!” “500cc也叫一点!?你抽我血干什么?” 弥赛亚手里拿着不知哪来的采血袋,“有棠一直想分析你的血样,看看到底什么原因导致你不具有亚特人的能力,而且想用你的血液试试能不能唤醒血殖瓶里的cat064772。之前都是乔薇尼用自己的血喂养,成长得很迅速,但是血液一断就几乎陷入沉眠了。”弥赛亚边说边自顾自将采血针扎进了我的血管里,我并没有拒绝,抽点血也没什么所谓。 而且听起来用途都对我无害。 弥赛亚看着采血袋慢慢鼓胀起来,悠悠道:“对不起啊小光光,你不要告诉游息我抽了你的血哦,嘛,不过没关系,等他回来我就走了。” “好。”我笑着摸摸他金色的柔软头发,“那再见啦,还回来吗?” 弥赛亚僵了一下,忽然变得有些伤感,他垂着头,似乎是在哭泣的声音低低从底下传来,“真的很对不起!郑寒光,不管以后发生什么请你一定要原谅我!我们真的很需要游息!” 他走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郑寒光,我们‘深蓝’见。 作者有话要说:  别问!!什么都别问!!!!疑团神马的很快就会写粗来了!!! 顺道说明儿不更了~后天继续更新。 ------------ 32第三十二幕 游息在知道弥赛亚临走前抽走了我500cc的血液后整个人就陷入了一种烦躁状态,睡觉前总是辗转反侧,半夜睡醒一定要摸摸我的脸或者抱抱我才转身继续睡。在家里也没有之前的波澜不惊,他现在毛躁得就像个一点就炸的小炮仗。还很幼稚,只要我没跟他打声招呼消失不见他就跟我闹别扭,搞得我上个厕所也要跟他报备。 深秋天气转凉,尤塔铭直到出院我都没有去看过他,郑家兄妹为了这事还跟我吵过好几次。孟北音现在偶尔会去林森家过夜,好在林森的父亲醒来后心态慢慢调整好了,但是孟北音的父亲则一直没个声响,警察那边也没有消息。 一切都似乎在平淡中慢慢有条不紊地进行。 偶尔掺夹些校园暴力的高中生活犹一摊死水,这几天因为高三年级的某班女生不堪学业重负跳楼自杀而掀起小股沸腾。听说还是宇杏的朋友,她哭了很长时间,夏孔锡在教室陪了她一天。 放学后意外的没在校门口看见游息――自从弥赛亚走后游息不管干什么都得把我放在视线里,好像他一个没看着就会有怪兽来把我抓走似的,我不可能让他到学校里来,于是他就每天在我放学时来找我,跟我一起回家。这天他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尤塔铭。 他手上拿着一个牛皮纸袋,站在我对面,鸭舌帽下一双布满沧桑的眸子带着漂洋过海般的忧伤轻轻望着我。他看起来很颓唐,整个人比之前见到时瘦了一圈,一身低调到有些狼狈的装扮让我觉得喉咙一阵紧缩,似乎是要哽咽。他从来没有过这种落魄的样子,他应该……他、他应该是精神矍铄并且具有威严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场车祸后就成了这个样子,身后没有豪车没有西装笔挺的助手,此时就这么孤零零的站在我的眼里,像一个被嫌弃的流浪汉。 我别开视线,抓着挎包带脚步匆匆离开。 “寒光!”他出声叫住我,声音沙哑。 我脚步一顿,转过身挺直了腰杆儿,口气比之前缓和了很多,“你叫我?” “爸爸有些事想跟你谈谈。” 林姗是第一次见到尤塔铭,在她知道这个看起来就像刚被老板炒了鱿鱼的男人是我爸爸后,马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因为之前我说过我爸爸死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答应他的要求,顺从他的意思找个地方坐下来谈一谈。郑幼伦的话不断不断在我脑子里嗡嗡乱响,我真的有那一瞬间觉得我对不起尤塔铭。 我的确太偏执了,但是这种歉意在想起妈妈死在冰冷的深海后马上荡然无存。 “有什么事说吧。”我靠在沙发靠背上,冷漠地看着对面的尤塔铭。 林姗作为老板亲自端了咖啡过了,反复要我态度好点。 尤塔铭将牛皮纸袋打开,从里面拿出几分文件推到我面前,说:“把这些都签了吧。” “这什么玩意?”我不信任的看着他。 我的眼神明显让尤塔铭很伤心,他叹了口气,默默将文件一次排开,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交给我,“这是公司在爸爸名下的股份所有权,以及爸爸一切不动产所有权证明,你签了,明天爸爸将这些都过户到你的名下,那栋房子和公司的50%都是你的了田园闺事最新章节。” “哈。”我不屑地翻了翻,“你把公司这么多股份都给我,郑泓易没意见?你们不是早就商量好了,郑幼伦和郑幼影是接班人么。” “寒光,你才是我的儿子。”尤塔铭笃定道。 我闲散地转笔,瞅着他,“我不稀罕这些,你拿走吧,让郑泓易知道指不定就要跟你掐一顿了。”我掏出手机开始打家里的电话,想要告诉游息一声我在林姗这里,可是没人接。不知道是不是跟我走岔了。 “别打了,游息被我派人支走了。”尤塔铭说。 我的手顿了一下,轻轻喘着,“你到底想怎样!你能不能消停点别三番两次得搅乱我的生活!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伤害游息的话,你清楚的,我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寒光。”尤塔铭迟缓地说:“你不该跟游息走这么近,很危险。” “我告诉你!如果我是女的,我就跟游息结婚!替他生孩子!你懂不懂!”我瞬间炸了,马上将和游息间的关系开诚布公。 尤塔铭怔住,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良久,他放弃了自己的坚持,叹道:“好,爸爸马上安排人给游息洗血。” “尤塔铭!”我怒不可遏地吼:“你就这么想激怒我吗!” “你不懂!寒光,游息一旦暴走他会杀了你的!爸爸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你逼死了妈妈这叫为了我好?你上次差点把游息弄死这叫为了我好?”我直冷笑,差点没忍住把咖啡泼过去。 尤塔铭登时哑声了,看着我的眼神颇为无力,“你恨我是应该的,很抱歉,寒光,爸爸从未跟你解释过什么,恐怕也没机会了,你是爸爸的儿子,爸爸永远都不会害你的。” 他临走前按着我的手,郑重地说:“寒光,别相信任何人。”说完便压低帽檐匆匆走了,似乎在躲避什么人。 文件被他强行留了下来,让我一定要签,并且留了个新电话给我,签完打电话给他,并且不许我去公司或者家里找他。我隐约觉得出什么事了,不过这种捕风捉影的担忧马上就被尤塔铭之前在我心里留下的炸弹给驱逐干净。 我一路垂着头,如同丧尸,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有11点了吧,家里上下两层的灯都亮着。游息一脸愠色的抱着手臂靠在楼梯边,脸上有明显跟人打斗过的血痕,孟北音正局促不安地站在他旁边,见我回来了才松了口气。 游息看到我,一声不吭地赌气般转身上楼。 “寒光你去哪了啊!游息急得到处找你,还跟人打架,我打电话你怎么也不接?” 我轻轻推开孟北音,疲惫道:“没事儿,跟我爸聊天来着。你睡吧,我上去了。” 游息卧室的门没关,他躺在床上背对着我,不说话,我知道他生气了,但是没去理他。我将卧室的门关上后走到客厅,蜷缩在沙发上,文件被我甩在旁边,我就像只鸵鸟一样拼命把头往抱枕里藏。 家里没开灯,静悄悄的。 我疲惫得连喘气都觉得有些费劲。 夜里我闭着眼睛缩在沙发上,脑子乱糟糟一片,久久不能入睡。卧室的门被打开,我听见游息从里面走出来,驻足在我身边。他一定以为我睡着了,轻手轻脚拿开我身上的抱枕,一手穿过我的后颈一手绕到我膝下,将我抱起来往卧室走。 “我不是尤塔铭的儿子……”我顺势抱着游息的脖颈,将脸埋在他颈窝间,闷声道美女的贴身神医。 “我知道。”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我惊讶地抬头看他。如果不是尤塔铭之前告诉我,我估计这辈子我都不会知道。 那个在‘深蓝’的孩子才是尤塔铭真正的儿子/女儿!我跟尤塔铭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没有生父,他说,妈妈和他结婚的时候已经怀了我了。我有点……不太能接受这件事,我爸爸居然不是我爸爸!这是什么神逆转! 游息将我放在床上,侧身躺在我身边,淡漠道:“尤塔铭的血统比列不高,所以你如果是他的后代就不会有这么高纯度的血统。” “尤塔铭话里意思是,如果妈妈是普通人我就不会对她的死表现出这种偏执的愤怒,原话怎么说来着……”我努力回想一个小时前尤塔铭对我说的话,“血亲间独有的联系?” “是孤独感。”游息淡淡道:“血统偏高的亚特人在人类中会有很强烈的疏离感,你平时就不怎么喜欢跟别人相处。在乔薇尼死后,血统带来的孤独感马上让你开始排斥这个找不到同类的环境,尤塔铭就在你的排斥范围内。” “怪不得你这么死傲娇,别人碰你一下就跟要你命似的。”我缓缓睁大眼睛,忽然意识到什么,“那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因为我是你同类!说!”我假意掐着他的脖子威胁道。 游息看着我不说话,眼神有点复杂,他沉默很久,“我也不知道。” 我松了手,傻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对这个答案有点不太满意。游息从不懂得隐藏自己的内心,要说同类,那弥赛亚不也是他同类嘛,可是他对弥赛亚的态度还挺恶劣……啊,好烦,我觉得我的脑袋瓜子不适合想这些。 “你跟谁打架了?”我摸着他脸上浅浅的伤口问,“没杀人吧?和尤塔铭的人?” “我不能杀人吗?”他倨傲地反问我。 “当然不能!来来来,哥哥跟你说明一下,在陆地杀人跟在海里宰条鱼是不一样的,懂不懂?杀人是要负刑事责任的,情节严重还得挨枪子儿!总之,这里没人把你当成什么高贵的‘s’级人鱼,你给我老实点!” 游息似懂非懂地摇头晃脑,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算了,我也懒得絮叨了,游息本身就不是爱没事找事的性子,风平浪静在陆地过了几个月,以后也不会出什么事的……吧。 这样想着,我的担忧慢慢淡却了。 困意袭来,我翻过身背对着游息睡觉,他一手捞过我的腰,将胸膛贴上来,冰凉的皮肤贴在我身上,我当时就在寻思,冬天一定得跟游息分开睡,不然得冻死。 家里没有了弥赛亚的聒噪,我学习的时候游息就躺在床上抱着我手机看小说,我出去上厕所他也一定挪出来在卫生间外等着,除了在学校的时候,他一定要把我抓在视线里。 我的成绩一落千丈,在高三这种关键时刻之前两个月的空白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补上的,虽然宇杏依旧会帮我做详细的笔记,可其实帮助不大,我在学校还要每天提心吊胆堤防夏孔锡对我投毒。 他喜欢宇杏,宇杏喜欢我,我又曾经是夏孔锡的“男朋友”,一时间什么都乱套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想打我么~来呀来呀~ 这段时间隔日更哟~ 来打我吧~好基友要结婚了,会有点忙~ 打我吧~【滚 ------------ 33第三十三幕 “我好想去死啊。”强劲微凉的逆风吹得我眯起眼。 周末一过,想起学校里等着我的千万题海我就觉得天塌了。 孟北音抱着我的腰尖叫:“寒光――!你骑慢点!会出事的!” 他的尾音迎风凌乱地飘荡在秋风里。听着怪吓人的。 今天早上跟孟北音都起晚了,去车站已经来不及了,不想迟到只能骑机车去,我把唯一的头盔给了孟北音。这货显然没见过飙车的,坐在我的后座抱着我紧张得差点把我肋骨勒断了。 “三年十班郑寒光,扣五分。”站在校外戴着风纪委员袖章的夏孔锡一边记下我的名字一边头也不抬地说。 “喂,我貌似没迟到吧。”我跨坐在机车上,看了看手机,明明还有五分钟才到点名时间。夏孔锡这家伙是想公报私仇么。 “寒光,骑机车违反校规的。”孟北音戳了戳我的后腰。 哦,我把这茬忘了。算了,扣吧扣吧,马上就要毕业了,一点点学分就当还给学校了。 我没再理夏孔锡,停好车后就甩着挎包走了,孟北音小鸡一样畏畏缩缩地抱着头盔跟在我身后,把我衬托得就像校园小说里的不良少年一样。 “郑寒光!”夏孔锡忽然叫住我。 我转过头,没好气道:“干嘛?” “中午来场比赛吧。”夏孔锡也没拿正眼瞧我。 我蹙了蹙眉,没打算理他。比赛?什么比赛,你打又打不过我,跑又跑不过我,你有什么能拿得出手跟我比的?我切了一声,一副傲慢的样子扭头走了。 上午的课没有一点听进去的,我真的很烦,满脑子都是昨天的尤塔铭,我觉得我的反应很不对劲,我不该是这个反应!我难道不应该吵着去找自己的亲生父亲吗?可是事实上我表面上淡定到不行。心里的无力感很强,都是这莫名其妙的血统――我看着自己的手掌,很想割开看看,我的血到底和别人的有什么不一样! 尤塔铭不是我爸爸,那我爸爸到底是谁? 按理说我这么恨尤塔铭,知道他不是我爸爸我应该高兴才对,可是……原本认定的血亲忽然就断了……我还是挺难受的。 仔细想想,尤塔铭对我的确很好,我们之间的决裂只是因为我对妈妈的偏袒。他从始至终都知道我不是他的儿子,可是却万般纵容我,尽管小时候过得磕磕绊绊,可是只要我一出事他几乎就第一时间来陪着我,直到我痊愈。 郑幼伦是对的,我对不起尤塔铭。 我趴在课桌上,烦躁得直挠头,台上老师扔了好几个粉笔头,都被我躲过了,引来哄堂大笑。这群人真无聊。 饭后我跑到天台打算眯一会,没多久就上来一夏孔锡班的男生,人高马大的,踢了踢我的脚,“郑寒光,你怎么在这啊,夏孔锡到处找你呢。” 我不耐烦地睁开眼,“没空鸟他,你谁啊?跟你不熟呢!” 说完我又准备闭上眼,倏地就听见那男生打电话:“郑寒光害怕了,不比了,都撤了吧。” “激将法是吧?”我看着他,心里原本就窝着的一团火马上点着了,“比什么?” 我站起来,跟他一块下去官德最新章节。 “排球。”那男生说。 “……”我是真心想把脑子里的一串省略号掏出来甩他头上! 比什么不好!比排球!那种团体竞技项目比了有意义吗?他怎么不说比摔跤!看老子弄不死他! 我一路腹诽,到了室内排球场,周遭零零散散围了几个人,其中就有宇杏和孟北音。 “分我队员。”我说。孟北音笑着朝我直挥手,他还真是热情。 夏孔锡娘娘兰花指一翘,我这边过来几个男生,两队站好阵地,准备就绪。 “寒光加油!”孟北音大喊。 哨响,球飞过来,直照着我脸砸。我右脚来个漂移,救球,朝前猛扣。 夏孔锡娘娘的身体猛然在网前跃起,一个扣杀,一颗排球直飞过来。 我左边的高个子副攻忽然后退垫球,排球飞上高空,二传接起将球垫到网前,我快速几步奔跑,跳起朝网前扣杀,还娘娘刚才的杀球! 不曾想对方一员忽然在网前出现拦球,我冷不妨被他膝盖顶中腹部,整个人朝后摔去,我后面高个子的队员没想过要接着我,反而想半空中再给我补一脚。 我霎时铁青了脸,反应过来了――夏孔锡压根就不是想跟我打什么排球,他就是想趁机修理我!这场上全都是他的人!靠! “滚!”我错身抓住后方队员的脚踝,使劲一拧,一脚蹬在他后腰将他整个人踹飞出去。 场内哗然,围观的人都炸了。 糟了!我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心道不好,一时冲动没忍住,这下成了我先动手的了。 “郑寒光,你输了球就打人算什么意思!”人群里吵吵嚷嚷。 “我要验伤!”那被我踹的男生捂着后腰,半天没爬起来。我清楚我刚才用了多少劲,他也许是真的爬不起来了。这下可糟了! 妈的!都是夏孔锡惹出来的幺蛾子!我怒瞪着夏孔锡,他压根不看我,拿来手机就开始报警。 “他报警了……怎么办寒光?要、要不要告诉游息?”孟北音战战兢兢地小跑着过来,手足无措地看着我。 “千万别!那祖宗要是来了就不是打人这么简单了。”我焦躁地抓抓头发,“别告诉游息啊,没事的,顶多让我道个歉就完了。” 学生纠纷本来就不是什么多大的事,问题就在于……夏孔锡是市政府高官的公子,他要是拿这事整我,可就真糟了! 宇杏远远看着我,咬着下唇,没靠上来。 没多久三个警察就来了。 “我们打球打得好好的,他忽然就一脚踹过来了!我腰到现在都直不起来,我要验伤!”那高个子挣扎半天才爬起来,额头上都是汗珠,冲警察大声嚷嚷。 “你听着底气挺足啊。”警察漫不经心道。 那高个子愣是被堵了个瓷实。 “是他们先找茬的,寒光只是正当防卫仙侠世界之天才掌门全文阅读!”孟北音咬着小白牙替我解释。 “安静点!”一警察喝道,指了指我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打人?” 我耸了耸肩,“正当防卫咯。” “妈的!是郑寒光先动手的!我们的眼睛是雪亮的!”夏孔锡那伙人异口同声。 没差点把我笑抽过去。 “是你们先暗算寒光的!黑白颠倒!不要脸!”孟北音喊,我立刻让他住嘴。我就算了,夏孔锡平时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孟北音不同,他招呼不了这些人。 我们班主任也来了,跟警察嘀嘀咕咕了几句后,一警察说:“年轻人磕磕碰碰免不了,你,叫郑寒光是吧,道个歉,这事就算了。” “哦,对不起。”我面无表情的瞅着那个高个子。 “可是、我才是被打的那个!”高个子急道。 夏孔锡皱了皱眉,显然事情没有照着他预料的那样上演。 “不是都叫他道歉了么,你不也没事嘛。”警察匆匆记录几笔,这事儿就翻篇了。 我得意地扬了扬眉毛,心道咱大天朝的警察可算靠谱了一回。 “不能就这么算了!”夏孔锡忽然炸毛了,迈着小内八吧嗒吧嗒过来,“你们说的不算数!被害人要求验伤!” 你个臭娘娘腔!老子都道歉了还不依不饶! 我拳头一阵紧收,几乎要忍不住暴走了! “我弟弟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送他去坐牢吗?那要看看你这一双小胳膊能不能掰过我的大腿了。”一道骄傲到欠扁的女声清朗响起,我诧异地转过头,看到了往这走过来,穿着一身dior小西装的郑幼影。 这女金刚咋来了。我又惊又喜。 “哎!”郑幼影朝我得意地扯了扯嘴角,拿出嘴里叼着的棒棒糖,“我们家的小白兔,吓坏了吧?” “滚!”我作势要往郑幼影身上踹。 她笑哈哈地跳到一边,采花盗似的摸了摸夏孔锡一阵红一阵白的脸,“你想整我弟弟啊?你信不信,我先把你爸爸整下台?” 场内人又是一片哗然。 谁不知道夏孔锡的老爸有权有势,郑幼影这一番说辞听进耳里搞笑得很。 我也不知道郑幼影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能力,毕竟郑家是商界名流,跟政界高官扯不上关系吧。 “喂,女流氓,你少得瑟。”我过去踢踢她的脚跟,让她别太嚣张。 “哎,我哥哥叫我来找你,没想到给我这么一出风头的机会,学校真好玩。”郑幼影看着夏孔锡自言自语,边说边把一牛皮纸袋扔给我,“哥哥叫你把这些签了。这里我来处理,你去外面等我。” 我打开文件袋一看,跟尤塔铭给我的那份文件一模一样。 股权转让。 作者有话要说:  看起来像是过渡的一章。。。orz【乃们裤子都脱了我就让乃们看这个!想打我吧!啊哈哈 明天会再更一章的啦~ ------------ 34第三十四幕 “你们一个个的到底什么意思?”我也没心思管学校那点破事了,课也不上,拉着郑幼影就出来找了家咖啡店坐下打算问问清楚,“郑家是不是要倒了?惹了法律上什么事儿了,就把乱七八糟的都推给我?” “哇!”郑幼影唏嘘一声,在吸管里堵了一口奶茶朝我喷过来,“你真是丧心病狂、火树银花,这种话也能讲得出来。” “成语不是这么用的好么。”我一听她糟蹋成语我血压就飚了。 “又不是哥哥的股权转让给你,这些都是你应得的。”郑幼影催道:“快点签吧,你签完了后面的手续才能办。” “我没什么应得的。”我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我根本就不是尤塔铭的儿子!郑家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也不是我姐姐!” 郑幼影愣住了,“天呐,哪个王八羔子把这事告诉你的!” “是尤塔铭。” 我说完郑幼影浑身的炸毛就倒下去了,嘿嘿干笑着:“哦哦,叔叔把这事儿告诉你干嘛?” “这么说你也早就知道了?” “你不是叔叔的儿子又不是什么秘密,我们都知道悠然军师。”郑幼影在我刀片一样的目光里心虚地低头咬吸管,含糊道:“血缘嘛,不就那么回事,你没我们郑家的血又有什么大不了。咱姐弟照样做!” 我皱着眉不说话,一手托着下巴,指甲快速而不耐烦地敲击着桌面。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郑幼影问。 我头也不抬地说:“昨天,尤塔铭也给了份这样的文件来让我签,是他的所有家产。” “那你签了吗?”郑幼影虚了一下眼睛。 “没签,你们爱怎么玩怎么玩,别扯上我。”挑起这个话题我就不知道该拿什么表情去面对郑幼影,只好转头看着窗外,明净的玻璃映出我浅淡的影子。我看着倒影里自己大雨冲刷过的般的瞳孔,隐约觉得生活要大乱了。 “你下次再见到叔叔或者他跟你联系马上通知我一声,叔叔不见了,我们在到处找他。”郑幼影忽然神色凝重地看着我。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我错愕道:“是不是被绑票了?”我想起昨天尤塔铭那一副落魄样子,不禁暗暗担心起来。 “你激动什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有些事跟你解释不清楚,总是现在公司一团乱,等着叔叔处理呢。你知道叔叔在哪儿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我忽然想起尤塔铭之前留给我的号码,便翻出来给郑幼影看:“他换了号码,叫我签完打这个电话给他。” 我脑子里闪过尤塔铭临走前叮嘱我的别相信任何人,微微迟疑了下,这个念头就泯下去了。郑家兄妹是可以信任的,我没什么好顾忌。 郑幼影的眸子明显亮了起来,把号码存起来后发给了郑幼伦,然后忽地像解决了什么天大的事一样心情大好起来,一下我都在跟我巴拉巴拉讨论我亲生父亲到底是谁。目前这个问题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我陷在想知道又不想知道的情绪里挣扎,矛盾在心底爆炸开。 妈,你年轻时到底都干了啥啊! 我翘了一下午的课,下午放课的时候孟北音把我挎包拿来找我,郑幼影说有事就撤了,我大喊:“回来!先把单买了!” 她抽抽嘴角结完帐,拍拍孟北音的头走了。 “寒光,你等会还回学校么?夏孔锡那些人在学校门口等你呢,你别回去了。”孟北音坐到之前郑幼影的位置上,把挎包递给我。 “我车还在学校呢。”我说,“没什么事,我跟游息说今天别来了。娘娘就是想替宇杏出口气呗,他爱折腾就让他折腾去,谁理他。” “你别打架了,你们班主任今天下午都要气死了……幸亏今天打的不是夏孔锡……”孟北音嘀嘀咕咕。 我在咖啡厅又愣了很久,精神恍惚。天渐渐暗了我才反应过来,“你怎么不去吃饭?不上晚自习?” 孟北音趴在我对面默默写卷子,抬头看了我一眼,“不上了,陪你翘课吧。” ****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一个人站在空旷的街边,四下无人,孟北音呢?哦,对了,我们出来后孟北音手机忘在学校,他去拿了,我在对街的路灯下等他。满脑子冗杂的事情扯得我头疼,我双手揣在口袋里盯着脚尖,想事情想得出神。 没注意到身后那个慢慢靠近的影子,等我被人家一棍子敲后脑勺上晕过去后,耳中凄厉传来孟北音的尖叫,“寒光——你身后!” 我想说我发现了,可是晚了,我已经晕过去了演化洪荒。 **** 我是被痛醒的,头痛欲裂,我皱着眉晃着脑袋慢慢爬起来,一时有点懵。 “寒光,你终于醒了。”孟北音带着哭腔的声音在我旁边响起,我转过头,他哭得两眼通红抱着膝盖缩在我身边,见我醒了又忍不住扑过来抱着我大哭。 “怎么回事?”我拍拍他的后背安抚他,眯着眼打量四周。 光线很暗,我不能确定这是什么地方,只知道我现在和孟北音被关一个巨大的铁笼子里,那铁柱粗得直径大概有五厘米的样子。我摸了摸,心里寻思这该不会是狗笼子吧。不过也忒大了点,让我在里面翻跟头都绰绰有余。 “我也不知道……之前我回来就看到有人拿着铁棍要敲你……我叫你了,可是叫晚了。”孟北音抽泣着,眼泪哗啦啦地淌。 我又摸摸后脑,已经被包扎好了,只有点疼。 “该不会是要把我们卖到深山吧?”我想起之前网上巨红的帖子,全是把小孩子或者女生贩卖到深山给人当儿子或媳妇儿的——不过我跟孟北音也不小了,又不是女的……绑匪的意图大概是想绑票勒索吧。 要不是孟北音还挂我身上,我真心想站起来跺脚直骂我大天朝真是世风日下—— “有人吗!都给我出来!”我气得直骂尼玛。 没多久房间的门开了,走进来一个戴着墨镜还捂着口罩的男人,探头看了一眼后又砰地把门摔上了。 “我日你妈耶!”我瞪直了眼,被那小子气得肺差点炸了,“给我出来!把老子绑过来几个意思啊!找个能做主的跟老子来谈!” “寒光……你冷静点……”孟北音给吓坏了,生怕我把对方惹怒又来给我一棍子。 “才一个小时就醒了?不会吧?”我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朝这里走来,破旧的门被一脚踹开,走进来三个统一带着墨镜捂着口罩的男人,其中一个蹲到笼子前看了看我,摸着下巴道:“哟,还真醒了,小畜生挺顽强的嘿。” “小畜生骂谁?”我危险地看着他。 “小畜生骂你!”那男人得意洋洋道,分秒后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直喘气。 “你们是什么人!什么目的!?”我开门见山,不打算跟他们呈口舌之快。那男人离得我很近,我迅捷无声地探出手,猛地将他的手臂拉进笼子里,他肩膀卡在笼外痛得大声惨叫。我拇指指尖狠狠掐着他的脉搏,“说!信不信我把你胳膊扯下来!” “放开他!”另外两个人立刻警觉。 我立刻松了手,因为他们两个正举着黑洞洞的枪口对我。 他们不是一般的匪徒! 我认的枪械不少,他们手里的是明显经过改造的glock,格洛克。这让我不禁想起从弥赛亚身体里取出来那枚炼银弹,当初我就怀疑过是格洛克的特配子弹……不知道是不是就从这种手枪里射击出来的…… 那这么说!他们也和深海有关! 我瞬间清醒,果然,那男人一边揉着肩膀一边凶神恶煞道:“这小畜生的脾性还真是跟乔薇尼一模一样!操!” 作者有话要说:  游息你死哪去了!!你的小受要遭罪了啊!!!蠢货快来救你的小受啊!!! ------------ 35第三十五幕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我抓着笼子冲他们怒喊。 不知道尤塔铭的失踪是不是也和这些人有关。 “提前醒了……动手不?那还等不等阿卡曼了?”三人收了枪,头碰头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一人道:“要不请示一下?” 另两个人似是有点颇不耐烦,片刻后摘了口罩墨镜,喷道:“请示啥啊!不就抽这小子血嘛,采血袋拿来,拿来拿来,抽完揍他一顿打道回府!” 抽、抽我血?! 我惊怔地往后退了一步,隔着铁笼仔细辨认他们的脸。 不认识,也没有熟悉感,是完全陌生的三个人! 他们商量完便凑过来一人,晃着枪凶狠道:“手伸出来!抽完就放你走。” 这么简单?我狐疑地后退,看着对方,打死也不就范!如果真的是想抽我的血,在我昏厥的那段时间为什么没有动手,等我醒了再动手是觉得看着我反抗很好玩么! “让你把手伸出来演化洪荒!”那人怒极,凶神恶煞地敲了一下铁笼警告我。 “开玩笑!打死也不伸出去!”谁鸟你们!我在心里破口大骂,上上下下把他们十八辈问候了一遍!孟北音缩在我身后瑟瑟发抖,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尽可能拖延时间……等着谁来救我吗……游息?他又不是狗,怎么可能会找得到这里,话说这里到底是哪里啊! 我得自救!我心绪难平的想,导师教导过,遇事冷静万事莫慌,危险中要发挥最大的能力进行自救,指望着谁来解救自己跟等死差不多个意思…… 自救……自救…… 我看了看这笼子,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说得轻松……把我关在这种地方啷个自救!作死哦! 脑袋正急速运转的时候俩浓眉大眼的男人便过来开了锁,可能是见我不配合,其中一人靠过来要过来把我扯出去,“出来出来!”他拿枪指着我瞎晃。 我双手低举,权衡对策,觉得脑门上的冷汗都要滴下来了! 他用枪口瞄着我的心脏位置,有点心不在焉,似乎不觉得我会反抗。 “让你出来!”他不耐烦地伸手过来拉我。 我一见射击方向偏离,立刻急速后退一步,脚下重心转移,侧身快速抓住他的左手遏制住扣在扳机上的手指,紧接着另一手配合使力推枪,两秒内一把格洛克就堂而皇之地落到了我的手里。 “别动!”我一把勾住他的脖子,用枪抵在他太阳穴上,威胁道。 我的举动瞬间让局势剑拔弩张起来。 另外两个人不言语,只是沉默着举枪瞄准我,射击方向……大概是我手臂和腿脚的方向――他们并不敢杀我! 打扮得跟黑社会杀手似的,倒挺面啊。 我皱着眉随手往地上放了一枪,砰然炸开的巨响吓得孟北音大叫,我看了看嵌在地上的子弹,银色的,应该是当初射中弥赛亚的那种子弹。 “你们替谁工作?”我冷面冷声,手枪使劲戳了戳男人的太阳穴,问前方他的同伴。 这句台词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个装逼犯,搞得我自己也跟什么杀手组织似的。 我并不想马上离开这里,他们的出现已经直接伤害到我的生活了,我必须把所有事情搞清楚!以绝后患!……不过看起来现在不是时候,这里还有个孟北音。 当我专心质问他们的时候,完全把孟北音忘记了,之前的夺枪又稍微跟他拉开了一段距离,以至于他完全处于我保护不到的范围内。等我听见他一声惊叫,反应过来后,笼中的另一个人已经像提小鸡似的将他抓了过去――并且学着我的姿势,勒住他的脖子,手枪抵在他的太阳穴处,冷眼看着我:“你不配合,我就打碎他的脑袋。” 孟北音闭着眼睛不敢看我,我明白他在害怕,也在害怕我放弃他,却闭着嘴不说一句话…… 我咬紧了牙,手上的力气并没有松懈。 孟北音!孟北音你说话啊!你哪怕求饶一句也行!睁开你的眼睛看着我啊!拜托!求我吧! 我的牙齿几乎要被我咬碎了!我很清楚我心里所想,照目前这个情况,我可能真的会弃孟北音于不顾一意孤行!拜托别那么善解人意拿出那种视死如归的表情好么!孟北音,你就求饶一句吧!只要你开口……我一定、一定会动摇的!你他妈的倒是说话啊! 我们僵持着,对方显然惊讶于我这种不为所动的态度,但是我心里着急,全写在脸上了悠然军师。他猖笑道:“我们不杀你,因为你是主要目标,受保护,他可不一样。” 说着他面上一冷,枪口下移。 砰―― 一声枪响,孟北音小腿被射中,他终于发出一点悲怆的声音。 我不等对方警告立刻扔了枪双手高举,心脏几乎快要爆炸了!“别动他!” 危险解除,那人把孟北音带了出去,子弹贯穿而出并没有卡在他的血肉里。那个刚才被我挟持的男人转过身,抽了抽嘴角,一拳挥过来打在我鼻梁上。我霎时鼻血长流,眼角抽搐着,拼命扼住动手的冲动。 “白痴!别让他流血!”笼外一男人喊。 这货便丢给我一包纸巾,“堵上。” 我愤怒地擦着鼻血,恶狠狠瞪回去。 他大怒,“叫你堵上!不是叫你擦!” “……”我动作僵了一会,看了看面色苍白的孟北音,照做了。 这下完了,情况比一开始更糟了。 我鼻孔里塞着两团卫生纸巾,沮丧地蹲在笼子前往外张望。还算这些人有良心,知道给孟北音包扎一下,草草处理完孟北音的伤口就轮到我了。一人推着工具车走过来,摊开医药箱,和另一个白色箱子,冰块的冷气氤氲从里面升起。 “手伸出来。” 这次我老实了,叫干嘛干嘛。 冰凉的针管刺进我血管里,鲜红顺着软管延伸出来汇聚在采血袋中。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啊……我想起当初弥赛亚抽了我500cc的血液,之后我有一段时间几乎是跑两步就觉得眩晕,养了很久身体才恢复……不知道这帮家伙抽我的血到底干什么用。 我盘腿席地而坐,手臂伸出笼外,感受血液一点一点在我身体里流失。 “你们……到底要抽多少?!”被抽了400cc后他们没有要停手的意思,我下意识觉得有些危险。他们该不会是想就这样把我抽干吧…… “快了快了。”一男人瞥过来一眼,敷衍道。 我悻悻闭上嘴,换了新的采血袋后我眼前已经有些微的重影了,被抽了多少血……快800cc了吧……我头晕目眩,脸上苍白无色,抓着铁柱脑袋抵在缝隙间不让自己倒下去。 这样下去我会死的……我勉强睁开眼,视线像近视者被摘掉眼镜一样模糊。我伸手想拔掉针头,马上就有人出来将我的手臂拽出去,抑制我的行动。 “已经将近900cc了!别抽了!寒光会死的!”我迷糊听见孟北音的尖叫,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血液还在继续流失,好难受……我会死吗……我会死在这里嘛…… “寒光!”孟北音拖着受伤的腿扑过来,痛哭流涕地拍着铁笼哭喊着:“寒光你别睡啊!醒醒!你们快住手,真的会死人的!――唔!” 孟北音被人一脚踹开,我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睁开眼,抬起头来野兽般低吼着:“你们再动他一下试试!” 近旁的男人马上被我的目光激怒,手指哆嗦着,怒喊:“抽!给我把他的血抽干净!” 作者有话要说: ------------ 36第三十六幕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觉得呼吸都有点使不上劲儿,眼前阵阵发黑。我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浑浑噩噩地看着软管里流淌过我的血液。 “寒光你别睡啊……寒光……”耳边是孟北音朦胧的呼喊声,一切都离得我越来越远欢乐神农。 意识模糊中,似乎有人拔走了针管,皮肤又是一点细微的刺痛,我微微张开眼睛,惊愕的看到一人正将一管碧绿的液体借由注射器慢慢推进了我的身体里。 “你们做什么!”我刹那大惊!想要挣扎起身,浑身却一点力气都用不上,被人轻轻一扯便贴在了笼子上,眼睁睁看着那一管令我恐慌的液体消失在血液里。 化学药剂?毒品?还是说科幻电影中类似基因改良药水之类的东西? 刹那间我脑中闪过很多离奇荒诞的画面,我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这一剂液体会给我带来什么灾难。我抽回手臂,抱着膝盖蜷缩在笼子最里侧瑟瑟发抖,远远看着他们,心里莫大的恐惧险些将我溺毙。 几分钟后我脑内涌上一阵阵的眩晕,眼中一刻清朗一刻漆黑,一切在我眼里都犹如跳转的电视屏幕般恍惚起来。 一人蹲在笼前看着我:“没效果?” 我呼吸有些微喘,浑身冰冷,指尖在忍不住地发抖。 “不清楚,再等等看。”另一人道。 “你们做了什么……”我喘息着,喉咙在渐渐痉挛,险些说不出话来。 孟北音贴在我身边,手伸进来想要触碰我,我却忽然逃开,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孟北音怔住的神情,脑中冗杂,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心底有种冲动,好像他一旦靠近,我就会像只野兽那样将他的脖子掰断! “寒光,你没事吧?”孟北音小声地说。 我哆哆嗦嗦地抱紧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 半个小时后,我彻底失明了。世界在我眼里一瞬间犹如断电般暗了下去,我陷入无边的黑暗中,挣扎无果,像只濒死的动物般只留有喘息的力气。 在我俨然以为自己快要昏死过去时,一声巨响忽然沿着空气传来。 然后,便是游息的声音―― “小光――!” 游息……是游息! 我倏然被这份惊喜冲击得呜咽了一声。 “游息……”我看不到他只能摸索着边缘寻着记忆爬到笼子边缘。 耳中枪声乱响,那些人的辱骂声,孟北音的尖叫声,一切的一切都渐次低了下去,我脑中只有游息那一声充满惶恐的小光。 所有杂乱的声音消失后,我在黑暗里接触到了游息的肌肤,清凉的皮肤上有些血腥的味道,黏黏的,是人血。 “你……把他们怎么了?”周围静悄悄的,我意识到了什么,虚弱道。游息应该是扯开了笼子,他将我从里面抱出来。 “他们该死!”游息在我耳边咬牙切齿。 我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恐惧,紧紧抱着游息,抱着我唯一的光源,不想去思考任何事情。耳中嗡嗡作响,失血过多带来的眩晕比之前加重了很多。我脑袋歪在游息的颈窝间,鼻腔里充满了浓重的血腥味。 “小光,你怎么了?”我听见游息担忧的声音,便轻轻收紧了一下勾住他脖颈的手臂,示意没事。 孟北音战战兢兢道:“他们、他们抽了寒光好多血……之前还给寒光注射了奇怪的东西……” 我看不见游息此刻的神情,但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起伏的胸膛下藏着的隐隐怒气奉系江山。我抚上他的脸,像只猫一样蹭着他,声音断断续续道:“我们走吧……游息……带我走……” 游息轻轻嗯了一声,将我打横抱起,我靠在他的肩上,两人一路默默无话。游息抱着我走了很久,我能听见后面孟北音踉跄跟上来的脚步声,夜风清凉,吹来很多复杂的情绪堆积在我心底。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瞎了。 “小光,别睡。”游息蹭了一下我的额头。 “没有……没睡呢……”我声音打着颤,轻不可闻,“你怎么找来的……” “你很久没回来,我去学校找你,别人说你晚上根本没去上课。我担心和你走岔了路,回家的时候看到有个人在翻箱倒柜,在找尤塔铭交给你的文件。我就抓着他,让他一路带过来了。”游息说着,又轻轻收紧了手臂,低声道:“小光,别睡。” “尤塔铭失踪了……”我说,“他在躲什么……这些人,一定和尤塔铭的失踪有关……他们、在阻碍我继承尤塔铭的资产……” 如果我放弃继承权,受益的……是郑泓易!可是没道理,郑幼伦知道我根本不想跟他们公司扯上什么关系,文件我是不会签的!而且那些人使用的子弹,是当初射杀弥赛亚的,郑家不可能和他们有关系……至少郑幼伦不会伤害我。 “你别想这些,我会去查的,我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游息冷酷的声音在上方冷冷响起。 我心里悚然,忽然闻到他身上的血腥气,“对了……你该不会是杀人了吧……你把他杀了?” “嗯。”游息淡淡应声,脚下有踩在阶梯上的清脆声。 到家了么?我睁开眼想看看周遭的环境,接触到一片漆黑后这才想起我眼睛看不见了。 真是……祸不单行!我无力又无奈地趴在游息身上,“去联系郑幼伦……把事情都告诉他……那些尸体让他去解决……” “还管他们做什么!”游息的语气怒冲冲的。 我有气无力道:“你不懂……”我喉头一阵干涩,竟然哽咽了一声,眼角倏然冲刷下温热的眼泪。我不敢去想游息会不会有事,虽然那些人绑架在先,可是,游息把他们全杀了,这一点太过了…… 如果郑幼伦处理不好,游息该怎么办!我不能失去游息!绝对不能! “小光,我们到家了,别睡。”游息踹开门,径自将我抱进卧室放在床上,却仍不肯放开我,一手捞着我的腰把我束缚在他怀里。 他很怕我会死。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满足地窝在他怀里,“你身上……好腥啊……” “我去洗一下。”游息说着便放开我,打算起身去浴室。 我连忙拉住他,惊叫起来:“别走!你别走!”黑暗让我恐慌,我为了抓住游息险些从床上摔下来。我强忍着头晕目眩胡乱抱着游息的脖子,急喘着,声音忍不住带上了绵绵哭腔:“别走啊……游息……” 我看不见你!我看不见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断更这些天真是对不起qaq请随便鞭打,之前u盘被烧了,稿子全没了,木有心情写文,后来终于鼓捣好了tt会恢复更新的。。。。。下面章节要开始撒狗血了。。。。求别喷tt ------------ 37第三十七幕 “小光?”游息揽着我的腰,轻轻揉着我的头发。 “你别走……”我拼命吞咽自己的哭声,也不管这样是否矫情,只想触碰他。 我害怕游息离开我,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眼睛是不是看不见了?”游息忽然说。 我一怔,抽咽道:“你怎么知道?” 游息略微用力抱紧了我,声音在我耳边摩挲道:“别担心,很快就会好的,那只是催化血统的一种药剂。” “什么意思?”我说。 “被有棠销毁的一种技术,曾经我就是被有棠注射过这种药剂,所以陷入暴走,摧毁了研究站。起初是会引起短暂失明的。”游息说,“深海的事,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的。” 我惊讶道:“你当初不是说是什么初代种……” “暴走是一种无意识行为,我清醒的时候,研究站已经毁了。接着遇上大批初代种,就被直接误导了。” “你这坑爹的……原来你真的会暴走啊。”我想起尤塔铭前前后后的提醒,不由得开始想象游息暴走时候的样子。究竟得有多大的破坏力才能单枪匹马地摧毁一座研究站啊。我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我呢?我已经开始失明了,我会暴走吗?” “有棠摧毁了深海的所有技术,与陆地的统治决裂,所以你血液里的药剂和深海无关,应该有bug,不会发生暴走的,就像当初弥赛亚体内取出来的子弹一样古墓玄踪。”说着游息的语气里竟然染上了一点笑意,“就算你暴走,也没关系,我会抱着你,不让你乱动的。” “……”哦,说得我很无能似的。我懒懒叹了口气,“那我……什么时候能看得见?” “不知道。”游息如实说,“我当时是失明时暴走的,大概药效过了就好了。” 我说:“有棠为什么对你做这种事?你们难道不是同伴吗?”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但也不是敌对的。”游息边说着,以指腹温柔地揩去我眼角的泪水,轻声道:“我本来以为我属于中立阵营,但是很显然,他们把你扯进去了。我会去,杀光他们所有人!” 我看不见游息的表情,只觉得他阴森的口气太过陌生,如果是他指尖上停留着明显的温柔,我简直要怀疑他把我当成杀父仇敌了。 “‘他们’是谁?”我问道。 “可能是有棠,可能是郑鸿易,可能是一波我不知道的势力。总之尤塔铭一定知道什么,他是最不愿意伤害你的。” “郑家?应该、不会吧……”我哆嗦道,渐渐发觉越来越冷了,于是戳了游息一下,“你再抱紧点啊!” 游息哦了一声后收了收手臂,说:“眼睛看到的是最直接的,看不到的,是最复杂的。那些复杂的,交给我就好。” “你不该把那几个人杀了。”我担忧道:“这有点……太离谱了。” 我趴在游息的胸口,脑子昏昏沉沉,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缄默着。我还是有点不太能接受这短短几个小时内发生的事,先是被打晕,再是莫名其妙差点被抽干了血,又给人注射一针奇奇怪怪会令人发狂的药剂,然后救我的大英雄把那些犯罪分子全灭了……拍电影么这是! “小光,别睡。”游息把我从他怀里挖出来,我刚要说话他便俯身吻了下来,唇舌纠缠的温度我再熟悉不过了。 他将我压在床上,整个人欺压上来,以近乎掠夺的力量吻着我。 “游息……你干什么……”我在他身下堪堪挣扎,没想到他忽然会这样。 话说老子都变成这样了真亏的你能下得去手啊喂!放开老子啊喂! 游息的呼吸扑打在我脸上,“你别睡,小光。” 我压根没力气挣扎,只能堪堪别过头,躲过他,喘息道:“你不让我睡就是想和我做这种事吗……拜托你能不能挑别的时候……正常来说我现在、的确该睡觉了好么。现在都几点了,而且啊……老大,我现在失血过多诶!” “哦。”游息失望地哀嚎一声,乖乖躺在我身边抱着我,以受了委屈似的声音在我耳边嘟囔:“我怕你睡了,醒来就不是小光了。” “毛意思?”我手指不老实地在他胸口画圈圈。 “没什么,你睡吧,我守着你。” 游息的声音软绵绵的,像刚睡醒那样软糯,一点都不符合他平常的风格。他一定很怕我会死,在他眼里我究竟是有多脆弱? 我还记得小时候跟郑幼影打架,结果被她扔来一剪刀,切断了腿上的动脉,当时也是失血过多,意识模糊一阵子后就直接休克了,福大命大没死。这次出血量虽然多,但是身体素质远比小时候强多了,怎么都不可能会一觉不醒的,况且除去眩晕感,我觉得我是真的困了田园闺事。 之前精神持续高度紧张,忽然松懈下来,换谁都想好好睡一觉吧。 我感到游息的唇贴了过来,不再像之前那么霸道,而是温柔又充满小心翼翼,加之我异常头晕,陷在他怀里好像在做一个无边的春梦。 我也不知一觉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酸痛,呼吸使不上力气。头晕的症状有所减轻,我习惯性地朝游息地位置翻身扑过去,却扑了个空。他不在。 眼睛仍然没有恢复,我忽然惊叫起来:“游息!” “我滴妈啊!你这是要吓死人啊!醒了怎么不早说!” 一声怒吼忽然在我近旁响起,我吓得一个哆嗦,“郑、郑幼伦?” “是啊是啊!你个没良心的,你哥我守了你两天,你丫上来就找游息,游息游息游息,游息你妹啊!”我可以想象得到郑幼伦一脸毛躁的样子,他伸手过来抓了抓我的头发,扯直了嗓子朝外面大吼:“游息!你这个傻逼老婆醒了!” 我浑浑噩噩爬起来,刚才起猛了,眩晕忽然涌上来让我有种干呕的冲动。我四处乱摸,抓到游息冰凉的小臂,他靠过来摸着我的头发轻声道:“眼睛还没好?” 我摇摇头。 郑幼伦大呼小叫,“眼睛怎么了?!” “瞎了,看不出来么?”我没好气道,“我睡了多久?” 游息说:“两天。” “什么叫瞎了!谁干的!哥给你报仇去!”郑幼伦掰过我的头在我脸上乱捏。 谁干的?我想起被游息杀掉的那些人,紧张地拽着郑幼伦:“游息没跟你说吗?绑架我的那几个人都被游息给灭了啊!我正愁着这件事呢……” 我还没说完郑幼伦就打断我,“那个你别担心,我都处理好了。过程游息没跟我说,人都死透了,也问不出个什么来。那些人来历不明,总之你以后小心点。” 游息一向不爱跟别人说话,我几乎能脑补出来他是怎么板着死鱼眼指使郑幼伦的。 在我昏迷的时间里郑幼伦给我输了血浆,除了脚步发虚身体还处于羸弱状态外,下床走两步倒没什么问题。郑幼伦去学校给我请了十天病假,按照他的意思是,十天后身体还没恢复的话就直接给我办休学。 我想想也是,这一学期请的假都比上课的时间多了,课程早就跟不上了,不如直接休学。 这几天郑幼伦就跟我爹似得每天都过来话痨半天,问及尤塔铭的情况,他只说不知道。郑幼影不见人,他弟弟我都差点死了这货也不知道来看我一下。宇杏来过一次,说了点孟北音早就跟我说过的学校近况就被游息那一身的冷气给吓跑了。 看不见让我很烦躁,游息在我醒来后更多的时间都在沉默,也不陪我说话,无聊得我要抓狂了。这几天我情绪最激动的一次是孟北音跟我叙述游息杀人时的情况,据说他没借助任何工具,单以手指就捏碎了人家的喉咙。 他一边说一边心有余悸的喘粗气,想起他当时的尖叫,明显是被游息的战斗方式吓着了。 换成是我我可能也会吓着,我很难想象游息究竟是怎么杀人的。 然后我很‘幸运’,在接下里的几天里,我见识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 38第三十八幕 “话说你几岁了?人鱼的寿命是不是特别长?科幻电影里那都是几百岁几百岁的……”可能是因为看不见,这让我变得很聒噪,以前好奇的问题全被我翻了出来。 游息在院子里种向日葵,我蹲在他旁边听着他铲土挖坑的声音。 “已使用寿命二十一年,剩余寿命二十九年。”游息说。 我愣住了,“什么意思……” 游息的声音听不出有什么情绪,特别平静,“人鱼的寿命只有五十年,并不精确,大概是45―55这样。” “也、也就是说,你最多只能活三十年了?”我声音不可抑制的颤抖着。 游息淡淡的嗯了一声,好像没事人一样继续种向日葵。 “那你知不知道……人类的寿命将近一百年?我最少都可以活六十年!”我激动地握紧了双拳,觉得游息一定在和我开玩笑,人鱼的寿命怎么可能这么短! “我知道啊。” 我这边烈火燎原,他那边云淡风轻,一股莫大的无力感涌上来,死死堵在心口。 “……你都不想说点什么吗?你会比我早死,你死了我怎么办?”没有你的三十年,很漫长的,你知不知道啊…… “谁说我会比你早死。”游息拿小铁锹把泥土拍严实,虽然看不见,但是想都不用想他那张死人脸上一定一点表情都没有,“等我快死了,我就先把你杀掉,我要你陪我一起死。” “……”我干笑一声,伸手打了他一巴掌,“哇,你这牲口怎么这么狠心啊!你怎么知道我想跟你一起死?我还没活够呢。”话是这么说,可我对这个答案明显很满意,反正没了游息,我也一定活不下去。 他磨光了我的铁石心肠,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牵挂。 “你以为,我死了,就能容忍你和别人做这种事吗?”游息的声音忽然邪魅起来,他靠近我,潮湿的气息倏然扑我在的皮肤上,轻轻吻着我颈项,“让你和别人交尾?生别人的小鱼?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所以,我要你和我一起死。” “你好自私。”我说,双手却不由自主地勾上他的脖颈。 “没关系,我是可以很卑鄙的。” “你把我当女的使么?我又不会生官德最新章节。”我嘀咕着,声音因为游息的亲吻而有些变调。他俯身压下来,一手不老实地伸进我的衣服里乱摸。 “你想要的话,我来生。”他忽然这样说,语气认真又诚恳。 我茫然了一会,接着想明白了什么,怪笑起来,“亲,你这是在邀请我上/你吗?”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可以――先做做梦。” 有了这句话,反攻之时,指日可待!呜哈哈哈哈! 我在心里狂笑不止,全然忘记游息爪子还在我身上肆虐,等我被他压倒后背接触到地面后才如梦初醒――这是在院子里! “喂!你真是、你真是一点做攻的自觉都没有!”我手忙脚乱地推开游息,爬起来撒腿就跑,反正院子里也没什么遮挡物,不怕撞着。 “你小心点!”游息在我身后遥遥喊。 我胡乱应了一声,摸着黑爬楼梯。 爬上楼后,我蜷缩起身体窝在沙发上,心里五味杂陈。今天这一番对话让我措手不及,我没想到游息只有那么短的寿命,我今年才十八岁,游息只有二十一岁,可我们只剩下短短三十年的时间相处了。 游息种完向日葵就上了楼,到卫生间去洗手,大声问我:“什么时候能长出来?” “要到明年三月吧。”我说,“话说我眼睛什么时候能好?这都快一周了!” 游息扑过来把我头发揉得一团乱,“长出来是什么样子的?好看吗?” “还成,像一朵操劳过度的大菊花……哎,我在说我眼睛啊,我眼睛什么时候能好?” “菊花?菊花是什么样的?” “我、我眼睛啊……” 游息次次避而不答,弄得我怒从心中起,刚要大喊一声去掐他外面就响起了一串敲门声,游息逮着机会,从沙发上腾空而起,巴巴跑去开门。 “哇,寒光,你这造型够狂野的啊。”郑幼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连忙理了理被游息抓乱的头发。 “你上午不是刚来过嘛。”我说着往旁边让了让,感觉郑幼伦坐到了我的身边,他身上有着淡淡的酒香,可能刚从哪处宴会回来。 “找你有点事。”郑幼伦说,一手揽着我的肩膀,旁边立马响起游息充满警告味道的咳嗽声。郑幼伦一哆嗦,立刻把手缩了回去。 我忍着笑,说:“什么事?查出什么来了?” 郑幼伦清了清嗓子,“叔叔给你的文件你签了吗?” “没有。”我说,一想起尤塔铭下落不明我就干着急。 “今天把它签了,我回去给你办理相关手续。还有我让郑幼影给你的那一份,也签了。”说着他起身开始乱翻,“你放哪了啊?” 放哪了我也忘了,我压根就没在这上面留过心思。 “尤塔铭又不是死了!你这么着急让我继承几个意思啊!”我忽然恼了,说话声音也高了点。 “你就没有想过,叔叔万一已经死了呢?”郑幼伦也跟我呛了起来。 我忽然一阵心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谁能不能跟我说清楚皇陵宝藏!尤塔铭到底跑哪去了!” “事情我也不太清楚。”郑幼伦过来摁着我的手,急道:“你到底放哪了?” 我哑声时,游息忽然冷冷道:“别找了,文件早就被我扔了。” 我和郑幼伦一阵沉默。我倒是无所谓,原本也就没打算签,郑幼伦倒是颇受打击,在我身边直喘粗气。 他的反映是不是有点略奇怪了。我暗暗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郑幼伦脸红脖子粗地走后游息就陷入一阵沉默,我说话他也不鸟我。说起尤塔铭我心情也变得很差,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发呆。 “小光。”很久后游息轻轻叫了我一声。 我躺着装睡,心说老子喊你的时候你丫给我装大爷,才懒得鸟你。 游息见我没反应,慢腾腾挪过来,单膝跪在地板上,沉默地看着我,一手不断轻柔地摩挲着我的脸,唉声叹气的。 “您啥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了?还叹气咧。”我被他摸得想笑,忍不住出声道。 “你装睡?”游息冷冰冰的。 “啊,怎么着!”我眉毛一扬,游息忽然将我拽起来摁在怀里。“你怎么了?”我伏在他肩上,轻轻揽着他的后腰。 游息嗓音有些沙哑,他的下巴搁在我肩上,像抚摸自己的宠物那样摸着我后脑的头发,“我必须回深海一趟。” “去多久?”我不关心他去干什么,只想知道他要离开我多久。 游息沉默着抱紧了我,似乎拿不定主意。我大概想到他在担心什么,道:“我没关系的,等我眼睛好了你再走吧,你要快点回来。” 游息不说话,我明白他在担心我的安危。他这个人就有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毛病,我被人偷袭一次,他就一直保持警惕担心有人再偷袭我一次。自从我能下床走动他就绝对不允许我随便出门,除了郑幼伦和孟北音,也不让其他人随便接近我,上次孟北音还跟我抱怨说要不是郑幼伦拦着,宇杏就差点被游息扔楼下去了。 “你在陆地不安全。”游息说。 “上次那是我一时粗心大意,何况就算您在我身边还能成天把我拴裤腰上不成?等我眼睛好了还得继续回学校念书。”游息这么一说我也有点担心,那些人身份不明,手里有枪,再来偷袭我一次我也不确定能不能逃得掉。 游息怒道:“你不准去,老实呆在家里!” 我苦哈哈笑起来,“那不然您还想把我揣口袋里?遇到啥情况还能把我扔出去再喊一声‘去吧!皮卡丘’不成?” “我不放心。”游息道。 我想了想说:“你必须回去吗?” 他点点头,我松开他直起身体捧着他的脸认真道:“那你就去嘛,早去早回,我没你想得那么弱,能保护自己的。何况不是还有郑幼伦呢嘛。” 游息沉默良久,“好,我会尽快回来的。” 我重新抱紧了游息,心底涌起一股迷茫。 那天后我和他说定,等我眼睛好了他就回深海。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写完忘记贴上来了tt对不起!!!!!明天继续更新!!!!!!! ------------ 39第三十九章 “我不会一直瞎下去吧!”我烦躁地在客厅走来走去,膝盖时不时要撞到什么东西一下。 “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孟北音的声音沿着空气传来,他在厨房切瓜砍菜帮忙料理午饭。没有孟北音我估计我和游息早饿死在家里了。 “不准去!”游息在楼下大喊,他在精心“呵护”他的向日葵,半夜醒了也要跑出去浇水全职斗神。 我想想也是,去医院不太方便,人家问起病因或者检查出什么就不太好说了。 可是我也不能一直这样吧! 吃饭的时候接到了我们班主任的电话,建议我休学,学校会为我保留学籍,让我提交一份书面申请,准备相关材料,审批后会通知我去签字拿离校通知之类的。 我一听就乐了,不用念书那敢情好啊! 然后缠着孟北音一下午让他帮我写那些官方申请言辞,不过要由本人当面提交上去,意思就是说,我得回学校一趟。 “你陪我去。”晚上我躺在床上跟游息一个人一只耳机听音乐。 游息听完就拽掉了我的耳机,问道:“为什么要出去?” “办休学啊!等你走后我就不用去学校上课了,话说你到底会去多久?”我皱眉问。 游息唔了一会,“不会超过两周,我去找有棠,有些事我需要了解一下。” “好吧,你要是敢超过两周没回来,我就把你的向日葵给铲出来喂鸡!”我闭着眼睛懒懒道:“会有危险吗?你跟有棠的关系不是挺差的么?” 游息的脑袋凑过来在我颈窝间摇了摇,柔软的头发搔得我皮肤发痒,“我对他而言,有很大的利用价值,他不会伤我的,也没有能力伤我。你有空担心我,不如想想在我走后怎么保护自己。” 我咬着牙说:“哦,说得我没了你就活不下去了似的。” “可我没了你……会真的活不下去。”游息的语气迅速低迷,掺杂着无数忧伤萦绕在我耳畔,他轻轻搂着我,将脑袋像小动物一样往我怀里埋,声音里的脆弱霎时让我愣住了。 我闷了很久,假意嫌弃道:“这种标准的琼瑶腔你哪学来的?你是不是偷看还珠格格了?” 游息不说话,我也不说话,彼此的呼吸都很轻。 “游息。”我学着他平时抱着我的姿势抱着他,轻轻唤了他一声。 他的脸埋在我的胸口,闷闷地嗯了一句。我说:“你知不知道你身体很软啊。” “什么?”他动也不动的问。 我收紧手臂,防止他掐我,快速道:“让我感觉怀里抱着个女人一样。” “那你就……”游息缓缓吐出气息,慢慢抬头吻着我,我力量不够压根束缚不了他,“把我当成雌性试试啊……”他双臂忽然用上力气,圈住我翻了个身让我跨坐他在身上,一条腿微微屈起恶意地顶了顶,“小光,你硬了。” “那你看着办啊!”我气急败坏地喊了一声。 “为什么是我看着办?”他故意慢条斯理地解开我的腰带,微凉的手探进我的衣服轻轻抚弄,声音染着淡淡的笑意。 “你少在那边自说其话啊……”我呼吸渐渐急促起来,“要做就做,不做就滚蛋……啊……你轻点……” 我忍不住呻/吟一声,放下身体伏在游息的胸膛上喘息着。 游息的手慢慢往后游走,等我感觉他的手指意图探进后面时,我们家的大门忽然传来一阵狂砸门声。 “……”我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摸了摸游息的脸,“有人在敲门。” 游息的动作从未停止,手指在我身体上肆虐,漫不经心道:“无视重生之王爷的奋斗。” “无、无视你个头啊!”我压低声音七手八脚地从他身上爬下来,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摸着黑踹了踹游息,“快去开门。” 游息凑过来吻我,很显然并不在意那一阵敲门声,他大手箍着我的后脑根本不给我说话亦或是躲避的余地。 “郑寒光!你丫是不是想当一辈子瞎子啊!快点开门!”是郑幼伦扰民的声音。 我慌忙推开游息,“是郑幼伦……你赶紧放开我。” “把衣服穿好!”游息终于松开我,声音却忽然降至冰点,冷冷地命令我。 我上下把自己摸了一遍,道:“我没穿好么?” 他重新靠过来,将我的腰带解开重新扣好,“你扣错了。”然后手指弹了弹我‘性致勃勃’的□,阴测测道:“尤其是这里,给我软下去!对着姓郑的扬得这么高,你想干什么?” 我的脸瞬间涨红,怒道:“你妈叉!这里是能收放自如的吗!” 游息不再鸟我,起身去开门。我摸着黑穿好拖鞋蹬蹬蹬跑了出去,客厅里有郑幼伦清朗的笑声,“那就是我弟弟,你别看他现在一副败家犬的样子,打起人来凶着呢。” “你说谁呢!”我嗷一嗓子吼过去,猜到郑幼伦应该是带了别人过来,可能是医生。 郑幼伦哈哈大笑,过来把我扯到沙发上,我挨过去悄悄道:“什么情况?” “公司专业的血统鉴别医师,我带来给你看看眼睛。”郑幼伦说着,他身旁立刻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讲得话我听不懂,貌似是捷克语。郑幼伦介绍道:“这位是ackerman,俄国的精英。人家在跟你问好。” 哦,俄国人,取个英文名字,嘴里讲捷克语。我立刻笑眯眯道:“呵呵呵呵呵呵,你好啊奇葩,我叫郑寒光。郑幼伦你翻译一下。” 我看不见郑幼伦的表情,但是现在大家都在沉默,我正好奇时ackerman忽然用结结巴巴的中文说:“郑,寒光,先生,我,听得懂,中文。” “……”那你他妈还跟老子拽毛子捷克语! “你最好是精英。”一直没发声的游息一张嘴就是能把人冻死的口气,他站在离我有点远的地方,声音有些飘渺,犹如狂怒的大海,“能有这种令人恶心的眼神,你,杀过不少人。” “一旦让我察觉你意图对小光做什么,小心我掰折你的脖子。”我不知道游息为什么能这都笃定地说出这番话,他轻飘飘两句就让气氛立马尴尬了起来。 郑幼伦敲了敲茶几的玻璃,说:“ackerman是我的人,游息,你连我也信不过吗?” “我从来就没有信过你。”冷冰冰的声音。 我夹在游息和郑幼伦的中间,觉得自己两面不是人。 作者有话要说:  嗷,这章很短,也不是精华,但是看在我顶着高烧39+的情况下写粗来的大家就别打我了tt 这周编辑给了这篇文很好的榜单,并且下午接到入v通知,周三入v,当日要连更三章,可是伦家咩有存稿tt伦家就剩今晚和明天一天的时间了tt榜单也没赶完,好痛苦,满身都是虚汗,乃们凑合看吧。 顺便剧透一下,下一章小光的眼睛就好了,你们猜他一睁眼就看到了啥~我才不不告诉泥萌~ ------------ 40第四十幕 “不好意思,我听不懂捷克语,你要么用英文要么用中文。”我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决定不接游息和郑幼伦的话茬,万一他俩吵起来,那我就是等于在六管连发机关枪和聚光加农炮间当炮灰了。 ackerman不理我,而是用捷克语和郑幼伦说了几句话,郑幼伦显然被游息给气着了,语气平板地用捷克语回了几句,我耳中立刻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在干嘛?”我扯了扯郑幼伦的衣角。 “给你治眼睛。”郑幼伦说。 “话说你之前说他是什么?血统鉴别医师?给人家鉴别血统的,怎么治我眼睛?”我嫌弃道,隐约觉得ackerman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又实在想不起来,大概是以前看过的哪部动漫里的。 “你的眼睛是血液融合的药剂导致的,问题并非出在你的眼睛上媚君侧,皇后撩人。血液是关键,你懂吗?我讲了你又不懂。”郑幼伦说着拉过我的手,手背立刻感觉到一片凉凉的东西在摩擦。 “你做什么?”游息忽然说,他话音刚落我就感觉到手背传来一点细微的刺痛。 这种感觉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啊!你干了什么!”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惊叫起来,用力抽回手往沙发的角落里缩去。 郑幼伦错愕的声音:“你这什么反应,抽你点血而已诶。” 抽血!又是这个词! 我惊吓过度般大喘气,拇指摩挲着刚刚被针管扎穿的小伤口。 “小光?你没事吧?”游息过来摸了摸我的脑袋。 我浑浑噩噩地摇了摇头,将那些噩梦般的情绪压抑下去,说:“我长点血容易吗?你们怎么谁都想抽点?” 郑幼伦恍然大悟:“我是你哥不是那群土匪好吗!不采点你的血样怎么对症下药?赶紧过来!别跟个女的似的,你还莫跟我说就上次那点破事导致你留下心理阴影了!” “怎么的!不行么!我上次可是差点就死了!正常人都会有点心理阴影的好么!”我理直气壮地跟郑幼伦叫板。 郑幼伦不耐烦道:“你丫小时候‘差点死’的次数还少了?少唧唧歪歪,赶紧过来!啧!让你过来没听见?你还躲!想一直失明吗!”郑幼伦凶巴巴地把我逮了过去,摁着我的手让ackerman抽了一会血就松开我了。 接着又是一阵捷克语交谈,乒乒乓乓玻璃器皿碰撞的声音。 “手再伸出来。”郑幼伦跟我说。 我立刻把两只爪子别到身后,“你不是都抽完了么!” “给你注射药剂!你配合点行不行!”郑幼伦气急败坏地吼起来。 “等等。”游息说,“我先试试。” 闻言我立刻皱了皱眉,“你别乱来啊,我不用你试药,万一对你身体有害呐!” 只听郑幼伦呵呵一声,干笑道:“你说晚了,游息都喝下去了。算了,让ackerman再配一剂。” “……”我知道游息这是信不过郑幼伦的表现,忍不住叹道:“都说是注射剂,您喝进胃里也没用啊。” 游息淡淡道:“只是尝尝药剂成分,万一和你血液里的药剂有冲突,和亚特血统引起反应就糟了。” 我听得似懂非懂,郑幼伦在旁边说:“ackerman是专业的医师,是不会遗漏这种问题的。呐,这里还有一颗药,给寒光口服的,你要不要也尝尝成分?不过我得提醒你,只有这一颗。” 游息一定是拿走了,因为我听到了他“吃豆子”的声音,就像平时我咬麦丽素时一样,然后静默了片刻,我觉得我该说点什么时下巴忽然被一只微凉的手挑起,游息柔软的唇片立刻贴了过来,他将药粉渡进我的嘴里,能夺人呼吸的苦涩瞬间麻痹了我的味蕾。 “唔!好苦……”我试图推开游息。 “吞下去!”他这样命令我。 我勉强吞咽那种令我作呕的味道,真不知道游息是怎么把它咬碎的,“快去给我倒杯水豪门童养媳!我要死了!”我推搡着游息,再不喝口水压一下我估计就要干呕了。 “哎,游息对你的保护是不是过了点啊?”趁着游息去厨房倒水的空档郑幼伦挨在我耳边悄悄说,“你真的打算就这样和游息一起生活了?” “那不然呢?游息又没有户口本身份证,不能结婚,就这样住在一起不是挺好么。话说你别招我说话了,我要呕你身上了,这什么药啊!黄连都不带这样的!” “嗬!”郑幼伦一惊一乍的,“你都想到结婚这一层了?你真的想好了?同性在一起不会有小寒光的哟。” “你是不是忘记游息是条人鱼了?”我现在要不是个瞎子我准拿眼横他,“小孩子什么的,现在言之过早,不过游息说以后我想要的话会替我生的。” 嘎嘣—— 我似乎听见了郑幼伦精神断裂的声音。 果然他哆哆嗦嗦道:“你、你是说那个冷感又骄傲的游息愿意被你压替你生小寒光?!我滴妈呀——这个世界太疯狂了!”他一顿,忽然道:“不过人鱼只有在人鱼形态下交尾才会受孕……你确定你对着一条鱼尾巴能有干劲儿?” “……”我无法想象那个画面,于是我茫然了。 游息将水杯放到我手里,冷冷一哼:“你对着我没干劲儿,还想对谁有干劲儿?” 我感觉到郑幼伦在那直哆嗦,于是我也跟着哆嗦。 ackerman重新配好了药剂给我注射,我连忙转移话题问道:“我眼睛什么时候能看得见?” 郑幼伦接话道:“最快一两小时,最慢的话,嗯——你可以现在就睡觉,明早醒来应该就能看得到了。差不多了,郑幼影还在公司等我,我跟ackerman就先撤了。” 我急道:“别‘应该’啊,‘应该’么子咧?就是说也不确定我真的能复明吧?” 郑幼伦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所以留了你的血样,万一明天没有复明ackerman会解析你的血样再行配制药剂的。放心吧寒光,你哥我就算倾家荡产也把你的眼睛治好。” “呸!”我立刻喷他,“这种恶心的句子你也能说出来,我血槽都被你恶心空了!” 郑幼伦哈哈大笑,跟ackerman一人一句捷克语朗声交谈着什么。 他们走后我总觉得有点心神不定,可能是因为药剂的关系,不久就出了一身的虚汗,精神也没有办法高度集中,有点昏昏欲睡。 游息关好门后回来把我扶到卧室,倒在床上我差点一闭眼就睡着了。 “你以后和郑幼伦接触要警惕点。”游息说。 我迷迷糊糊的听清了,不禁问道:“你干嘛这么说?话说回来你之前对郑幼伦那是什么态度?他好歹也算救过你的命好么?” “我的命是你救的。”他平静道,我正欲反驳,游息又继续说:“他身边的那个ackerman不是正常人。如果郑幼伦是你眼里的那种人的话,那么他身边就不该出现ackerman这样的人。那种眼神,还有浑身的血腥味,ackerman他根本就是个杀人工具。不对,应该是类似于下水道里的臭老鼠之流的生物。” “哪种眼神?我怎么没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我只觉得好笑,并没有多想,“你神经过敏了吧?人家还来帮我治眼睛,就一个照面你咋就对他意见这么大?” “我没在跟你开玩笑,小光,你认真听抗战老兵之不死传奇全文阅读!”游息捏了捏我的脸,试图让我清醒,“他们今天的对话你听懂了吗?” 我头昏脑胀地摇摇头,“我只能辨别出是捷克语,小时候尤塔铭逼着我和郑家兄妹学习各国语言,我没有语言天赋,就勉强能听得懂日语和英语。他们兄妹倒是精通各国语言。” “可是ackerman是俄罗斯人,郑幼伦也懂得俄语,却偏偏用捷克语交谈,而且ackerman的捷克语讲得并不是很精确,他并不熟练。所以,他们不用俄语交谈的理由就是对话内容不想让我和你知道,因为我懂得俄语。” 我完全忽视了重点,愣笑道:“哟,没看出来,您还会外语呐。” “小光,你别……你,哎,你很困吗?”游息用拇指扫了扫我的眼睫毛,我如获大赦般点点头,打了个哈欠扑在他胸口想要睡觉,药效上来了,我真的很困。 “……那我们睡觉。”他轻轻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声音飘渺响起在我的梦境里,“你不知道也没关系,有我在……” 翌日 我傻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又伸出手来反复的看,上下的看,左右的看,最后使劲掐了自己一把才确定这不是梦。 “光啊——光啊——我看到光了——!我眼睛好了!”我一个咸鱼翻身从床上蹦起来,一个不小心踩到了游息的身上,在他掐我之前我连忙撒丫子跑了。 我的客厅!我的电视!我的厨房!我拉开窗帘往下俯瞰我的院子! “小光!”游息一脸毛躁地从卧室追了出来,“你是想从窗户上直接蹦下去么?” 当然,还有我的游息。 “游息!”我蹦跶两步跳上他的后背,兴奋地揉着他漆黑的头发,“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你看见什么了?”游息满脸的愠色。 “看见你,我可以重新看见你了。” 游息摸摸我的头,让我下来。他进去洗漱,我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上蹿下跳,明明是再也熟悉不过的环境,忽然映进眼瞳里还是让我倍感惊喜。 **** “我有一只小游息,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他去搞基……” “那个,寒光你可以不要唱了吗?”孟北音期期艾艾的声音。 “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真得意,不知怎么噼啪一下抽到我自己……” “寒光……你能不能小点声音?” 我哼哼着把煎蛋端到餐桌上,挑衅般看着孟北音涨红的脸:“干嘛?我眼睛复明你还不准我开心啊?” 游息压根没听懂我在唱什么,一脸淡漠地吃早餐。 “那你换首别的唱嘛……”他低着头嘀嘀咕咕。 “我等下跟你一起去学校。”我转头问游息,“那张休学申请书,你放哪了?” 游息起身去电视柜旁拉开抽屉那申请书拿出来交给我。 我用手指掸了掸纸页,忽然有点不想休学了。 游息要回深海了,我现在除了身体还有点发虚之外也没什么不适,眼睛也好了,没有休学的必要了吧…… ------------ 41第四十一幕 “你发什么呆?”游息冷冷撇来一束视线。 我说:“其实我现在好好的,也不一定非要休学吧。” “唔,我也建议你休学。”孟北音打断我,“你之前请假时间太长,耽误的课程过多,硬着头皮继续念的话不可能考出好成绩的,不如明年再念啊。说不定到时候我们还能同班呢。” 我想了想,又考虑到游息对我去学校很抵触,心说反正是老师的建议,休就休了吧。 吃过饭后草草收拾了一下桌子就准备和游息去学校。 在公车上借孟北音的手机给郑幼伦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眼睛已经好了。同时我心里也决定今后的计划,等游息走后,我必须去找尤塔铭召唤神兵。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不知道郑幼伦在忌讳什么,究竟为什么不报警,不过看尤塔铭那天找我的态度,他应该是自己走掉的。他在躲什么?躲郑泓易吗?他们兄弟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才会波及到我呢? 太多的疑问在我的脑子里飞快的一遍遍过滤,没有一个是我能想明白的。 我扭头茫然地看着窗外飞闪的景色,脑子里一团浆糊。 到了学校跟班主任碰了面儿,他短暂询问了一下我的身体情况后就切入主题,在我看材料的时候还在一边喋喋不休地跟我分析休学的利弊。我就在一边嗯嗯啊啊的含糊应声,游息站在我身侧像一块会吐息的冰山。 我估摸着老师可能也看了那贴子,知道我和游息间的关系,他看游息跟我的眼神都不太对劲儿。 我们班主任特能啰嗦,一切手续办完就等上头审批后他又在办公室跟我嘚啵嘚啵一上午,我手机在之前被绑架那晚就丢了,也不知道出办公室时都什么时候了。 “你刚怎么不把我拉走,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我朝游息抱怨,出校门时趴到警卫室跟里面的大爷问了一下时间。 还差十分钟就要下课了(……),我忽然觉得嘴干得要死。 “你又没说你要走。”游息淡漠道。 真是跟他没共同语言!我倚着玻璃说:“马上下课了,等孟北音一起吃饭吧?” “随你喜欢。” 我点点头,打算等铃声响了就去找孟北音,他一定很惊讶我还在学校里,然后我就能跟他吐槽我们班主任是怎么把我摧残一上午并且游息全程都在冷眼旁观的。 “寒光?”宇杏温柔的掺杂着点惊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一怔,转身看到她正抱着一叠文件夹站在我们旁边,“你怎么没在学校里?” 游息目光一冷,立刻牵起我的手想我把我扯到身后去,我很不理解他的逻辑,他总是觉得一旦出门我身边就处处是危险。 “她没关系的。”我压低声音,胡乱抖开游息的手,朝宇杏尴尬地笑了笑。 “我出来帮老师半点事情。”宇杏毫不在意游息,惊喜地走上来,“你的眼睛好了吗?” “啊,是啊,今天早上能看见的,来学校办理休学手续。”我说。这时放学铃响了,我碰了碰游息让他进去找孟北音,他显然很不乐意,非要杵在这里生怕我出轨。“你快点!等会孟北音就去食堂了,我就在这儿等你。他在刚才那栋楼的第三层,七班来着。” 游息拗不过我,使劲瞪了我一眼,转身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学校,跟匹狼似的。 “寒光,其实老师的建议你可以不用在意的,只要你不想休学,一切都好说,我可以去和校长帮你驳回老师的建议的……”宇杏不知为什么急了起来,眼圈蓦地就红了。 “没有啊,我自己也是打算休学的。”我坦然说,“我的脑子跟不上教学进度了,想想还是休学比较好,明年再念也是一样的。” 宇杏晃神了片刻,咬了咬下唇点头道:“这样啊……也是呢,你近来身体好像不是很好。” 很多学生陆陆续续从我们身边走过去,周围噪杂起来,我看着宇杏一时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对她说点什么希灵帝国最新章节。这时候尴尬得紧,我开始后悔刚才怎么没跟游息一起去找孟北音,我留下来干嘛啊我! “嗨,郑寒光,来办理休学啊。”我正绞尽脑汁找话题时夏孔锡娘娘就踢着小正步笑吟吟地走过来了。 宇杏是学生会主席,我被校方建议休学的事她知道也不奇怪,可是娘娘是怎么知道的?我微微眯起眼看着娘娘脸上明显不怀好意的笑容,以及他身后的两个人高马大的跟班——俗称狗腿子。 上次的事还没有彻底解决,我就消失了十多天,不知道夏孔锡娘娘是不是还想纠缠下去。 “跟你有关系吗?”我一看到他就实在提不起好的情绪。 “怎么没关系哦,如果没有我,你怎么被劝休学呢。”夏孔锡桀桀一笑。 我微微有些错愕,看着宇杏欲言又止眼圈通红的模样一时心下了然,学校劝我休学大概是夏孔锡从中作梗,宇杏也是知道的,但她阻止不了。 我就这么轻飘飘的,被夏孔锡踢出学校了。等我回来的时候,他和宇杏早就念大学去了。 “对不起寒光!真的很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宇杏蓦然哭了出来。 “小杏,跟你无关,你用不着跟这种人道歉!”夏孔锡一副心疼老婆的模样走过去想帮宇杏擦掉眼泪,结果被宇杏躲开。 我看在眼里差点当场笑出声来,“是啊,不用跟我道歉,这也恰好是我的意思罢了,刚才不是都跟你说了么,我也刚好想休学来着。谢了啊,夏孔锡——娘——娘。”我学着丫鬟的口气嘲讽夏孔锡。 “郑寒光!你别太嚣张了!”夏孔锡一生气就喜欢尖着嗓子,配上那张浓妆艳抹的脸就更像个女的了,“你信不信我可以直接让学校开除你!” 我莞尔一笑,“你觉得我会信?你会有那么好心让校方劝我休学,还不是因为根本就没权力让学校开除我嘛。你爸是高官,又不代表你是,你以为你爸会陪你玩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吗?”我余光看到游息和孟北音往这过来了,便说:“夏孔锡,我没空跟你胡闹了,请你把自己想象成一颗球,赶紧滚吧!” “我要整死你,办法多得是!”夏孔锡咬牙切齿地瞪着我。 我无奈投降道:“是是是,所以你现在可以滚了么?” “夏孔锡!你还想干什么!”孟北音一猛子扎了过来,他还记得上次夏孔锡一帮人陷害我的事。 周围的人很多,这让游息显得很烦躁,他冰凉的手轻轻搭在我肩上,“我们走吧,小光。” “嗯。北音,走啦,别跟他瞎搅和了。”我弹了孟北音的脑门一下,猜想夏孔锡现在一定气得快要升仙了。 下一秒,我为我的幼稚后悔了。 我明知道游息现在处于敏感阶段,却还这样去激怒夏孔锡—— “郑寒光!你去死吧!”这是夏孔锡怒极时骂人的一贯词句,大多数人也经常把类似的话挂在嘴边用来打口水战,可是游息不懂。 夏孔锡在我转身时抓住了我的手,一拳照着我的脸打过来,我听见风声快速反应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腕,可是下一秒我眼前一红,鲜血飞溅。 周围无数的尖叫疯狂响起。 宇杏站在附近脸色白得犹如涂抹了面粉,她惊恐地看着这里,臂弯抱着的文件夹哗啦啦散了一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叫我说什么好……想什么好……体会什么好…… “寒光……”孟北音在那一瞬间几乎哭了出来,他一手捂着嘴,眼泪大颗大颗滚下来大桃源。 我松开了夏孔锡,他的手立刻软软地垂了下去,他说不定已经死了。 就在夏孔锡想要挥拳打过来的同时,游息的手已经刺穿了他的身体。在我的眼前,游息的手掌活生生穿插/进了一个人的胸膛中!他□在面的手腕动了动,我立刻听到了细微却令我头皮发麻的血肉搅动的声音。 游息面无表情地将染满鲜血还沾着些许肉末的手抽了出来,使劲甩了甩。他不喜欢这种恶心的血腥味道,所以厌恶地皱起了眉,完全没有对自己所做的事有所表达。 夏孔锡唇角溢血,直挺挺倒了下去,胸口那个被游息亲手挖出来的洞鲜血狂涌。 周围报警或拨打120的声音络绎不绝,我满眼惊恐地环视一圈,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得把游息藏起来! 我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拉着游息转身就跑,将那些人的叫喊声统统甩在身后。只能说我现在脑子一片空白,我只想把游息带到没有人能找得到的地方。 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我将不情愿的游息塞进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叫司机随便开。 “你做什么?”游息很没有公德心地将手上的血擦在后座上,冷冷地看着我。 我怒不可遏地吼道:“我才要问你做什么!我眼睛刚刚复明你就让我看这个?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他企图伤害你。”司机被游息冰冷的眼神吓退了,连忙正襟危坐开车。 “他只是说着玩的!”我懊恼地扯着自己的头发,脑中忽然闪过蔚蓝的大海…… 对啊!大海!游息本来就属于大海!只有那里是不会被人发现的! “师傅!麻烦去海边!” “好嘞。” 到了海岸我几乎是拽着游息恨不得直接将他甩进海里。 快要入冬了,这种季节海岸边根本就没有人。 海浪温柔的冲卷着我们的脚踝,我踏进海水里,喉咙哽得近乎痉挛。 “小光!”游息忽然站定,不理解地看着我。 “弥赛亚说的对,你果然不适合在陆地生存,你给我滚回海里去,永远都别再上岸了。”我沙哑着嗓子,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像个机械般只懂得把游息往海里塞。 再往前走,游息的鱼尾恐怕就要显形了,我也好久没看到了……那种瑰丽的蓝色。 他一把甩开我,漠然道:“你发什么神经病!我不回去!” 我红着眼看了他一会,情绪终于达到失控的边缘,忍无可忍地冲过去给了他一巴掌,扇得他一个踉跄,“你杀人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轻易动手!这下麻烦了,你知不知道你杀的是谁!市政府高官的儿子被你弄死了,你以为你在陆地还有生存的机会吗!你为什么就是听不进我说的话!!”我喊得声嘶力竭,身体里好像有一团纠结的沸火在燃烧,“你不是正好要回深海嘛,你先回去,你只能回去了啊!” 除了让游息回深海,我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那么多人的有目共睹,就算是郑幼伦也不会有办法了。 ------------ 42第四十二幕 我的喉咙涌上来一阵控制不住的哽咽, 碧空下的大海波澜壮阔,隐隐海浪声悠扬拂过来横亘在我和游息沉默的对望里少年侦探之谜云全文阅读。 我的错,是我没有正确给游息引导人与人之间所必须具有的相关常识。发生今天这种事我有绝大部分不可推脱的责任。游息的偏激是与生俱来的,尤其是在这种敏感时期,我明明知道这一点的! “走!”我的目光甚至比他的要冰冷上几分。我没心情跟他解释那么多了,在心里默默掐算着时间,祈祷在我把游息弄回深海之前警察千万不要找到这里来。 “求你,游息,回去吧!”我软下口气来求他。 游息很明显并不认为他杀了夏孔锡是一件错事,他那张脸臭得分明就是在怪我“不分青红皂白”骂他一通,还甩了他一耳光。 我见他不为所动,又恼又急,怒道:“我让你回去啊!” “你就这么急着让我走吗?”他忽然皱眉吼起来。 我毫不犹豫道:“是啊!你最好永远都别回来了!” 游息眉间一松,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向前跑了两步纵身跃进水里,暗蓝色的光影在我的眼瞳里一闪而过。 他在远处冒出水,我怕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嗓子涌着干哑苦涩。我们没有再说一句话,游息重新跃入海平面下,颜色瑰丽的鱼尾在金灿灿的阳光下扬起了一道闪亮的水线。 我追着游息消失的方向下意识地走了几步。 当我意识到游息走了,整片海滩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才发现我的心脏鼓动得几乎要爆炸了。 海水漫过我的腰腹,冷得让我不由得发抖起来。阳光下的海面特别美,在我眸子里闪成一片。过了很久,我浸泡在彻骨冰凉的海水里终于情绪崩溃。 “游息――!!” 我克制不住的悲伤疯狂上涌,张开嘴大哭,痛苦地弯下腰在海水里哽咽。 游息这一走大概就再也见不到了吧……明明我们只剩下三十年的时间了,我一点都不想因为这种而使我离开他一分一秒。我不是圣人,我没有办法泯灭心底的自私! 我错了! 我错了! 这一刻我丧失了理智,我脑中有一种冲动,我什么都不想管了,将所有责任抛到身后,只想把游息找回来。哪怕从此浪迹天涯也好,我只想跟他在一起。 我茫然地看着平静的海面,心里堵得一堆说不出的难受。我小声喃喃着游息的名字,继而绝望地叫喊:“游息――带我走――别丢下我一个人――!” “你别走――!”眼泪模糊了我整个世界,我不断想要追着那个方向泅过去,海水漫过我的胸膛使我呼吸艰难起来。 我哭喊着,忽然脚下一崴,整个人扑进海里,冰冷的水灌进我的口鼻,窒息感涌上来。我沉进水里,错愕而清清楚楚得看到游息就在我不远处抱着手臂看过来,见我跌进水里他终于快速游过来,一把将我托起。 “我没走。”他轻轻说。 我没有任何惊喜感,只是抱着他悲怆地大哭,嚎啕到嗓子沙哑。 等我发泄够了,才抽噎着松开游息,脸上明明还全是眼泪却面无表情说:“好了,你可以走了。” 我简直觉得我就是个神经病! “你又要赶我走!”游息怒不可遏悠然军师。 回过神来那些被我抛弃的种种将我的冲动吞噬干净,我认真地捧着他的脸庞说:“听着,我没时间跟你解释某些事情。你必须走,而且你不是也要回深海嘛,我现在眼睛也好了,你可以放心地走了吧。我能保护好我自己。” 就算我保护不了自己,警察也能的吧――我大概要进监狱了,也好,吃牢饭的同时还能保证人身安全。 游息不知道我脑子在想什么,他说:“我很快就回来,小光,你等我。” 你再也别回来了!这种话我再也说不出口了,我不能想象接下来没有游息的余生。 “要悄悄的,悄悄的回来,悄悄的你懂吗?”我说,“别直接回家,上了岸先去找郑幼伦。” 游息刹那色变,揽着我后腰的手臂倏然收紧了一下,他蹙眉道:“我跟你说的你都没往心里去吗?在我回来之前你必须离他远点!离任何人都远点!” “好好好,我知道了知道了。”我没心情再去反驳游息,低下头深深吻了他片刻,催促道:“你可以走了,回来后保证让你看到我好好的。” “嗯,记得给我的向日葵浇水。”游息放下我的身体,将我后背湿透了的兜帽扣到我脑袋上,然后说了一句‘你刚才哭的样子蠢透了’后转身离去。 我看着他游远,一个深呼吸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 我一个人又在海滩静了很久,居然没有警察找过来,最后在太阳快落山时实在是饿得受不了才一边冷得发抖一边回家。 回家的路很长,我也没有乘搭任何交通工具的意思。在路上买了条鸡肉卷啃,脑补回家时的惨烈场面。现在我家一定围满了警察,我只身回去他们一定会认定我包庇罪犯把我带回警局去。好嘛,去就去呗,小时候就三天两头往那里跑。 问题是我怎么脱身,或者说我能不能脱身。这比小时候把人打进医院的情节严重多了! 我只能祈祷夏孔锡没死,不过这几乎不太可能,按照游息的战斗方式,他当时一定是直接捏爆了夏孔锡的心脏……想到这里我就一阵毛躁。夏孔锡的老爸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我惨了!包庇罪能判个几年?万一游息回来直接寻到警局去怎么办?然后他大闹警局咬死值班警察,人家再调集武警援兵,他寡不敌众被擒住……然后又发现他是条人鱼,被抓去解剖…… 我被自己吓得一个寒颤,清醒了。 哦!对了对了!在这个凡事讲究证据的年代……我只能赖账不承认了! 打死都不承认! 打定主意后我战战兢兢地往家里走。 一切都按照我脑补中的发展,我们家门口的确围了一堆警察和无关人群。 孟北音被围在中间问东问西,许久不见的林森也在,他护在孟北音周围帮他抵挡那些“凶残”的警察,偶尔会回答一些问题。中午的时候孟北音就被吓了个惨,这是他第二次看到游息杀人了。 我一出现众人的焦点立刻聚集到我身上来。 我很想知道孟北音和林森和警察说了什么,见我过来几名警服威武的警察立刻迎了上来。我只看着错愕的孟北音和林森。 林森抿着唇小心地冲我摇了摇头,示意他什么都没有透露。我不知道我之前在膈应什么,他们所了解游息的一切信息都是我胡诌的,就算是说了也没关系。现在看到林森他们够仗义,却还是松了口气。 如果他们把我胡诌的那些信息全告诉了警察,我估计我会和他们断交五杀联盟!这确实有点不理智。 “郑寒光先生。”一手持纸笔的警察定定看着我,“请问在今天中午十二点十分至下午五点四十分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据案发现场的目击证人所述,当时是你将犯罪嫌疑人带离案发现场,请问嫌疑人现在在什么地方?案情严重,希望你配合。” 我脸上的难过并不是装出来的,我甚至都没咒过夏孔锡夭寿,“他在哪里我不知道。”我疲惫且无力的看着正义化身的警察叔叔,指了指嘴角在路上我自己弄出来的淤青,缓缓道:“我本来想拉着他去自首的,可是他把我打晕了,逃了。一下午我都在巷子里昏迷。” “有证人证明你的言辞吗?”警察低头刷刷在记录什么。 我摇了摇头,“如果有证人,我会昏迷这么久吗?” 录音笔开着,几名警察神色淡定的对望一眼,说:“郑寒光先生,可能需要你和我们走一趟了。” 我就知道是这样。 “好,没问题。”我淡然回答。反正到了警局无非就是“你和被害人什么关系、你和犯罪嫌疑人什么关系”以及旁敲侧击犯罪嫌疑人的杀人动机之类的问题。人不是我杀的,我死不承认应该问题不大,虽然很冒险,但是我说杀人犯现在在深海也没有人会信呐。 横竖都是死,晚死一会是一会! 何况我还有个够结实的后盾,我的哥哥郑幼伦,如果我被定罪,他会把我保出来的。 我意识到我近来的确是太依赖郑幼伦了。 这个习惯很危险。 我提出上楼换身干净衣物的要求被警察蜀黍拒绝了,不由当街怒道:“就算人是我杀的你们也没有权利对我这么苛刻!你们不知道现在天气很冷么!我现在浑身都湿透了,冻死了!” 他们漠然地看着我,我立刻愣住了,意识到我话里的漏洞。 我身上的水是哪来的……一身的咸腥味,不用闻都知道是海水…… 我收了声,暗暗咬紧了牙齿,恨自己偏偏把这一身的水给忘记了。 “现在可以跟我们走了吗?” “是的,警官。”我耷拉着脑袋,湿漉漉的兜帽扣在我头上,让我很赞同游息的话,我真的蠢透了! 我跟目光担心的孟北音和林森挥挥手,不知道是第几次上了警车,驶向一个我曾经异常熟悉的方向。 警局里夏孔锡的姐姐和妈妈在哭天抢地,她姐姐一头长发乱蓬蓬披在肩上,哭得跟个女鬼似的,还以为是我杀了他弟弟,鬼吼着扑过来就要挠我的脸。 我完全是出于本能飞起一脚将她踹开,踹完就后悔了。 高官的家属,这群小警察自然很紧张,看我一出手立刻就咋呼起来了。 我大吼:“人又不是我杀的!信不信我告你们侵犯人权啊!” 只有那个几个带我过来的警察荣辱不惊,似乎也没把夏孔锡的妈妈和姐姐放在眼里,对她们说话也异常官方,甚至出口警告夏孔锡姐姐不能控制情绪就请离开这里。 我心说好一条不畏权贵的国家忠犬,然后就被这条忠犬一巴掌打进了男监,先关起来,等会审我。 里面还关着三个刚嗑完药的摇滚青年。 ------------ 43第四十三幕 一份脱氧核糖核酸检验分析报告轻轻叠放在郑幼伦正在处理的文件上面,他俊美的脸上横亘着清雪般的冷冽,犹如年轻的死神。 “这份dna报告的针对人物是寒光。”郑幼影一身职业正装,踩着十几公分的高跟鞋站在旁边,嚼着泡泡糖说。 “我已经看过了。”郑幼伦说着随手将报告拂开。 “我觉得你应该再看一遍。”郑幼影耸耸肩用一贯顽皮的口气道,顺便吹了个巨大的泡泡,结果被郑幼伦扔了一支笔给戳爆了。 郑幼伦的长眉忽然皱在一起,声音里有着隐隐的怒火:“这份报告是谁做的?” “当然是ackerman。”郑幼影七手八脚地把粘在脸上的泡泡糖撕下来。 “把他给我叫来。” “我就知道你要找他,所以早带来了。”说着郑幼影踢着高跟鞋跑过去将办公室的门打开,一个俄罗斯血统的亚特血裔正侯在门外,郑幼影将他拉进来把球给我。 “七个小时前,一份证明寒光的血统只是复制乔薇尼的报告也是你交给我的。”郑幼伦神情冷漠地注视着ackerman,将报告甩到他脚边,用俄语怒斥他:“现在是怎么回事?无限接近初代种的一套基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种基因碱基排列顺序意味着什么!” “是的老板,我从郑寒光先生身体抽取的血样将异血分离后检验结果的确和乔薇尼的一模一样。但是您是否还记得几天前您曾经给他输过其他的血浆?现在产生了点变化,完全是出于好奇,我重新分析了一遍,结果得出这样的事实。”ackerman望着他的眼睛用流利的俄语缓缓道。 “哥哥,我也去看了,变得像可乐一样,完全具有初代种的特征。不过我很好奇的是,寒光居然一点变化都没有。”郑幼影在一旁说。 “他的骨骼在制造新血,那些外来血浆会被洗干净。”郑幼伦忧愁染面,十指交叉放在唇间,“现在几点了?郑幼影你去把寒光接回来,我们弟弟的,只有我们可以扁!你派人去和夏铭庭交涉,他愿意私了那就私了,多少钱都赔。” “人家可是死了儿子,是钱能赔的吗?”郑幼影哈哈大笑,“哥哥,你太紧张了,人又不是寒光杀的。只要寒光不承认他包庇游息,警察也没办法。” “我要的,是恢复游息在陆地上的自由!”郑幼伦压低声线,冷冷地盯着郑幼影,“夏铭庭要是不愿意私了,就只能来硬的了。” 郑幼影认真道:“哥哥,你做事要是太嚣张寒光会起疑的。而且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一晚上都没看到游息,他该不会是……回深海了吧?” 郑幼伦蹙眉道:“……寒光被关在警局,游息会无动无衷么?按照他的性格,他应该把警局都拆了才对。” “但是现在风平浪静哦。”郑幼影嬉笑起来。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寒光接回来问清楚!”郑幼伦抄起笔筒往自己妹妹的脑袋上砸去,郑幼影哈哈一笑闪身躲过。 “副总,您的电话。”外间女秘书拿着郑幼影的电话站在门外。 “哦,拿过来给我。”她勾勾手指,接过电话放在耳边,静默了片刻然后抓狂的尖叫:“你们这帮废物――!!!!!!!!!!!” “……”郑幼伦一脸惊悚地看着她。 “把他给我控制住!不能伤害他,也不准任何人把他带走!我马上就过去!”她对着手机乱喊一气,似乎是受了不小的刺激,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发疯状态,捏着电话泪目望着郑幼伦崩溃地大吼:“哥哥!你这个坑爹的货!你不是说药剂无效么!” “发生什么事了?”郑幼伦蹙眉冷冷道。 “寒光暴走啦!我去把他逮回来!”说完郑幼影哭天抢地把手机朝郑幼伦脑袋上一砸,逃了。 郑幼伦被打蒙了,茫然地看着ackerman:“不是说药剂无效么?” ackerman平静道:“应该是药效不稳定的关系,老板。” **** “杀光你们……”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亦或是说了什么。双目失焦地平躺在一处,怔怔地看着上方那一片模糊的白色。身体里好像被入侵了一条陌生的幽灵,它支配着我的身体,用我的身体肆意妄为。 “这熊孩子说什么胡话呢!”一道清脆透亮的女声在我耳边响起,我蓦地眨了眨眼睛,回过神了。 这是哪?我茫然四顾,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陌生且豪华的房间里,床边窝着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性感女人,“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我脑中一阵钝痛,想抬手揉动自己的太阳穴时才发现我的手脚都被手铐束缚在了床上开艘航母去抗日。 我挣扎了两下,愤怒起来:“谁干的!你们是什么人!赶快把我放开!” 那女人脸色由惊讶变得稀奇,二话不说上来就照着我脑袋打了个巴掌,疼得我直咧嘴,她骂道:“你个小崽子睡了几天连老子都不认识了!?别跟我说你失忆了!恶俗不恶俗!” 失忆?我愣住了,惊觉脑中一片空白,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我战战兢兢地扭过头,看着那女人说:“那……我是谁?” 女人张大了嘴,“妈呀,你不会是真的失忆了吧――哥哥!哥哥!寒光失忆啦――!”她忽然扯直了嗓子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刚刚那个逃出去的女人……是郑幼影?我模模糊糊想起这个名字,下一秒所有的记忆潮水般涌过来,我什么都想起来了――我叫郑寒光,男,18岁,未婚。 我也不知道刚才那短暂的失忆是怎么回事,也没心思去管了,房间中就剩下我一个人徒劳地拽着手铐。奇怪,我现在应该在警局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郑幼影把我弄出来的吗?可是为什么我一点记忆都没有!最后在我脑子里闪现过的一幕,是当时在警局男监几个跟我关一起的男青年扑过来掐我喉咙的画面…… 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大脑短路么?我拽了半天无果,只能像条丧家犬一样懊丧地躺在床上。 没多久外面就传来一串匆忙的脚步声,应该是郑家兄妹过来了。 果然,门被谁猛地推开继而在墙上撞出一声巨响,我板着死鱼眼侧过头,看到了逆光中上身赤/裸,整个人湿漉漉的郑幼伦。他墨色的微长短发散在脖子周围,发梢在不断滴水,湿透了的刘海被他随手往后拢去。胸膛上的水珠在光线下折射着奇异的闪耀,理石般光洁无瑕的面孔俊美得让人过目难忘。 “嗨,哥哥,能把我先放开么?”我面无表情地晃了晃我手上的镣铐。 郑幼伦一怔,冲身后的郑幼影咆哮:“你不是说他失忆了么!吓我一跳!” 郑幼影赤着脚无声地跑过来又照着我脑袋钳了一巴掌:“你个熊孩子!你敢耍老子!” “别耍宝了成不,快给我解开啊!”我一连挨了两下不由怒从心中起,膝盖直接朝郑幼影的腹部捣去。她立马哎哟一声抱着肚子滚床下去了。 “你没事了吧?”郑幼伦说,每走一步都会在地毯上留下一个湿漉漉的脚印。 “什么叫‘我没事了吧’?你们把我锁着干什么?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双手合拢伸到郑幼伦面前,让他帮我解开手铐。 “你昏迷快一周了。”郑幼伦拉开旁边的抽屉找到钥匙帮我开锁。 我的胸口发闷,一种因为麻醉剂而产生的呕吐感在我胃里翻转。等郑幼伦解了我脚上的镣铐后我忍不住跳起来大喊:“厕所!厕所在哪里?!”他说完我就意识到,我可能一周都没上厕所了,这个概念有点恐怖。 郑幼影随手指了指里侧的一道门,我立刻火急火燎地冲过去。 “你还记不记得你在警局里干了什么?”我对着马桶泄洪的时候郑幼影毫不避讳一巴掌把门拍开。 我立刻哆嗦着提上裤子,简直要抓狂了:“我好歹是一男的!你能不能尊重我点!” “我是你姐天墨仙城全文阅读!” “了不起啊!谁跟你说姐姐就有观摩弟弟上厕所的权利了!你赶紧给我滚开!” 郑幼影瞪直了眼,正欲再跟我吼什么,就从后面被郑幼伦拎着领子给提走了,“寒光,好了快点出来,我们有事问你。” 我胡乱含糊几声,过去把门反锁上才放下心。 事后等我出去房间里已经没人了,空荡荡的充斥着酒店般陌生的气息,只有地上郑幼伦留下的一滩水。 我打开门,过道上静悄悄的,有点怪异。我探头探脑,身上一身白色病服一样的衣服,光着脚,贴着墙走在边上,像个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小疯子。 “寒光少爷,能请您让一下么?”身后忽然有人说话。 我转身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空鱼缸,四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一人抬一个角往我的方向走来。 “你们认识我?”叫我少爷,难道是尤塔铭的人么? 几个人面面相觑,很显然我问了个白痴级问题。 我下意识地往边上靠了靠,他们抬着鱼缸仍然过不去,我只能弯下腰从底下爬了过去。 我一个人在走道里摸索了很久,直到电梯门打开,问了几个人后,寻到出路,一股咸腥的海风迎面扑来,让我赫然明白这是在海上,郑幼伦的游轮上! 这货居然有一条游轮! 我跑到后尾的甲板上,风很大,直接吹开了我胸前的一处扣子,冷风鼓涨满我的衣服,我冷得抱着手臂走上前。郑幼伦好像感觉不到冷似的,在即将入冬的天气里赤/裸上身,站在海风最为肆虐的船头往前眺望,一片无垠的蓝海。 “喂!我要冷死了!”我朝他大喊。 “过来。”郑幼伦转身朝我笑着勾勾手指。 我极不耐烦地走过去,郑幼伦拿起旁边椅背上的毯子把我包起来,然后从背后抱着我,下巴搁在我的肩上,指着下方的海面说:“你看那里。” “看什么?”我被他这种酷似游息的动作整得浑身别扭,挣了一下居然没挣开,郑幼伦更加用力地抱紧了我,险些让我喘不上气。 我话音刚落郑幼伦指着的那一处海面忽然涌动起来,郑幼影破水而出,湿漉漉的长发披肩,犹如电影里魅惑人心的美人鱼。 这么冷的天!她神经了!跑水里干什么!不怕被鲨鱼吃了么! 我震惊得忘记了挣开郑幼伦。 “多少米?”郑幼伦抱着我,冲海里的郑幼影喊。 郑幼影抹去脸上的海水,看了看手腕上绑着的精巧的仪器,爆发出一串嚣张地大笑:“两千八百米!破记录了!” “什么?搞什么玩意?”我看着郑幼影游远疑问道。她游泳的速度好快,几乎和游息差不多了…… “她的下潜深度,之前还停留在两千五百米左右。”郑幼伦回答我,一点也没有要松开我的意思。 “就这样下潜?”我震惊地转头看着郑幼伦,“你别告诉我……你和郑幼影可以在水中呼吸啊。” 郑幼伦在我耳边笑得狷狂:“我们都是优秀的亚特血裔,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 44第四十四幕 没多久郑幼影就浑身是水地走过来了。郑幼伦随便扔了条毛毯过去,慵懒道:“弄一地的水,擦干净。” “……”我哑口无言,还以为他是要拿去给郑幼影擦身体。 郑幼影面目狰狞地冲他比了个中指,接过一旁侍者送上来的毛巾胡乱擦着头发。她真的一点都不像个女人,把头发一剪其实就是第二个郑幼伦,得迷死一海票女生,行动起来简直就是个变形金刚。 “我们现在在哪啊?”我被风吹得直哆嗦,忍不住裹紧了身上的毛毯,仔细瞧了瞧,靠!hermes的! “公海。”郑幼伦淡淡地回答,他松开我,撩起毯子的一角去擦他头上的水。 我立马扯着毯子跳到一边:“一万多块的毛毯你拿来擦头发长生鬼书最新章节!奢侈!浪费!” 郑幼伦愣了一下,片刻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我总觉得他眼里有种与平时不一样的情绪,搞得我很别扭,又说不出来别扭在什么地方。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郑幼伦过来牵着我的手拉我下去,转了好几处 “你不饿吗?带你吃饭啊,吃完饭我们一起出去看星星,海上的星星是最美的,可以找到很多星座,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三个一起爬到飞鸟海灯塔上去看星星?当时你还差点掉下去……”郑幼伦喋喋不休地将我按到一处缎面座位上,这里目测是间餐厅,一切都豪华得犹如一场梦境。 餐厅里的侍者对郑幼伦表现得既恭敬又谦卑,好像他是这里的王者。 我摸着桌面上铺着的一层天鹅绒缎面,看着盘子里的法式焗蜗牛,脑子有点晕:“我是问为什么我们在海上?” “真遗憾,郑寒光先生,你忘了你这辈子最伟大的事迹了。”郑幼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擦着头发走进来,嬉皮笑脸地坐在我身边毫不客气端走了我面前的红酒,用喝白酒的气势豪气干云一饮而尽。 我对这一切都莫名其妙,“小美铝,哩在说啥子哟?” “小帅锅,你真不记得咯?你在警局里杀了人嗦,所以锅锅才带你到公海噻,免得遭那些人骚扰。多好耍。”郑幼影马上正儿八经的用乱糟糟的方言回答我。 我手里的勺子咣当一声掉在了餐桌上,愣了半天我才勉强扯着嘴角干笑起来:“我、我杀人了?郑幼影,你别开玩笑了。” “我以前和你说过的。”郑幼伦抬手看我,他的目光很平静,嘴唇轻启,“暴走。” “唔唔!”郑幼影连连点头,塞得满嘴都是食物,也不知道是在赞同郑幼伦的话还是觉得东西好吃。 “这怎么可能呢!”我慌忙乱叫。 郑幼伦示意我稍安勿躁,“寒光,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我会替你解决一切。”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皱着眉说:“我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我怎么可能会杀人呢!” 郑幼影淡定地说:“暴走状态中的记忆潜存在你的第二人格中,你当然不会记得。你仔细想想你昏迷前干了什么,总之我赶过去的时候你已经把男监里的其他犯人杀光了,你还想杀我来着。” 我如中雷击,晴天霹雳就这效果。我杀人了?我真的杀人了?晃了半天神我才慢慢回过神,断断续续道:“我只记得当时跟另外三个人吵架……他们先找茬,我当时心情不好就骂了回去……然后他们有人扑过来要跟我掐架,我踹飞了一个人……我有点想不起来了,总之我们就这么打起来了……后来、后来我就在这里了……” 郑幼影打了个响指,嬉笑道:“这大概就是你暴走的契机,哥哥应该跟你解释过的,当你的第一人格保护不了自己的时候……” “开什么玩笑!”我猛地拍案而起,“我保护不了自己?就那种磕完药的臭鸟蛋再来三个都不是老子对手好伐姐姐!” “那就是药剂问题了,你之前被绑架,那些人不是给你注射过k3-dgl药剂嘛,那本来就是催化血统的,可能是延迟了。你的愤怒作为契机。”郑幼影掰着手里的小面包,漫不经心道。 “啊——啊——!”我懊丧地跌回位子里,用力扯自己的头发,“怎么会这样!这太离谱了吧!” “对了,游息呢?”郑幼伦优雅地垂着眼眸,晃动这手里的酒杯。 我恹恹道:“回海里了,说是两周后回来……不对,我都睡了一周了,他很快就会来回了全职斗神。我们这是要去哪?”我意识到自己在游轮上不知道去向何处,一周后如果我没有回去,正好会和游息走岔了路。咋办,又不可能让游轮掉头…… “你想回去,随时可以啊,不过要接受警察盘问啥的,哥哥怕你烦这些所以才把你弄出来。”郑幼影在认真地用勺子挖蜗牛。 我一直对她的吃相深感恐怖,于是转头问郑幼伦,“能回去?会借给我们小艇之类的?我们自己划回去?遇上鲨鱼咋办?” 郑幼伦笑得颇为无奈,伸手过来揉了揉我脑袋。 郑幼影哈哈大笑道:“你个二愣子,这是哥哥的游轮,你想回去还不简单。” 我大脑一瞬间死机,半天才缓过劲来,“我滴妈啊!你居然真的有一条游轮!”起初我还只是猜测而已……后来想想郑幼伦还未真正接手公司,这家伙何德何能居然拥有一条游轮!难怪碰上的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跟太监侍奉皇上似的…… 这一顿晚餐,让郑幼伦在我心里的形象刷新无数次。 夜空真的像郑幼伦说的那样美,细密的星河和粼光闪耀的海面连成一片,犹如密不可分的渔网,交织在整个天地间。 我盘腿窝在甲板的软椅上仰头看着天空出神,我所处的是最接近海面的底层甲板,上面还叠加着三四层的舱室和甲板,整条游轮具有相当的规模。切,我还一直以为郑幼伦就是个给郑泓易打工的“穷经理”,没想到人家早就是个大老板了,话说回来,郑家到底是做什么的…… “跑过来吹风,你不冷啊?”郑幼伦手臂上搭着一条毛毯走过来,单膝在我面前跪下,小心地将毛毯盖在我腿上。 “郑幼影呢?”我说,顺便把肩膀朝裹在身上的毛毯里缩了缩。 我觉得从最开始他对我的态度就有点变了,不会跟我像平常那样打闹,一举一动都充满令人折服的王者之风,尊贵而优雅,和报纸、杂志上介绍的那个郑家大公子一模一样。一点都不是我熟悉的郑幼伦,并且他的眼神,哪里还有嚣张毛躁的影子……温柔得简直都让我觉得他在照顾病患的娇妻…… 这真的是郑幼伦吗?!!我不禁在心底咆哮。 “早睡着了,她今天下潜了好几次,累坏了。”郑幼伦笑了笑,唇角的弧度好像夜空的一丝妖娆雾气。 我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整个人都缩在软椅里,“郑幼伦……我有点不舒服。”我用手捂着口鼻,发现呼吸滚烫,可是额头却没什么温度,并没有发烧,但头很晕,胸腔一阵一阵的发疼。 郑幼伦站起来弯着腰以额头贴着我的额头试体温。我下意识地躲开他,双手在控制不住地发抖。 “你昏睡的时候,我给你注射过百白破三联疫苗,10个小时内体温会飙升的,别担心。” “什么?你搞什么?”我迷瞪瞪地看着他,心里清楚大概在三个小时后我的体温会飙升到40度以上,会烧得连妈都不认得…… “郑幼影在制服你的时候,很小心很小心,一点都没有弄伤你。”郑幼伦绅士般温柔笑着,指尖摩挲着我耳畔的发丝。他大手托起我的脸颊,倾身上来在我轻轻亲在了我的唇边,声音听在耳中有种蛊惑的意味:“她知道,我想要你。” 我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不知做何反应。 海风冷冽,呜呜地吹过来,卷着我的一头碎发兀自凌乱。我怔怔地看着郑幼伦那一抹说不出是心疼亦或者快意的笑容,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的手倏地用上力气,用一种让我恐惧的力道捏开了我的牙关,他的唇舌侵犯进我的口腔,粘腻的感觉让我瞬间清醒世外桃源空间最新章节。“郑幼伦!你看不见我是谁吗!”我用力推开他,挣扎中我从软椅跌落在甲板上,手臂碰翻了矮桌上的一盘水果。 “寒光,我不会再陪你闹了。所以,不要反抗我,否则我会把你的骨头一根根都掰断!”他像魔鬼般将我压在甲板上,一手以一种令我窒息为目的的力量掐着我的脖子。 他想杀我!他想杀我! 我愕然惊觉到这一点,没有功夫去想种种原因,本能让我去挣扎。这种情景以前导师曾经解析过,弱点就在敌方的拇指上,我只要寻到郑幼伦拇指间的空隙然后用力往反方向掰开就好了! “你不听话,你从来就不听我的话。”可是郑幼伦的反应超乎我的意料,他几乎是同一时间察觉到我的意图,抓过我的左手,狠狠往后折去。 “唔——!”一阵剧痛袭来,我甚至清晰得听见我骨头断裂的咔嚓声,我毫不怀疑前一秒郑幼伦面不改色地折断了我的手骨! 他到底是谁!我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一脸疼惜的郑幼伦。我不相信这是他,这怎么可能!我最亲爱的哥哥要杀我!这种震撼比当初看到游息杀娘娘时还让我不能接受! “你知不知道郑幼影之前说你失忆时我有多开心?你为什么想起来?”郑幼伦一点一点松开了手,我不再反抗他,百白破三联疫苗的作用开始让我的体温迅速升高,我现在就像一只浑身滚烫的软脚虾。 一串俄语在后方响起,打断了郑幼伦的话,他不悦地皱着眉,抬头看去,“ackerman,你没看到我在做什么吗?” ackerman的声音有些敬畏,他用俄语说了些什么,郑幼伦显得颇不耐烦,他从我身上起来,蹙眉理了有些凌乱的衣襟,道:“把郑寒光带下去。” 我大口地喘气,强忍着手骨折断的疼痛勉强撑起自己的身体。一双光可鉴人的皮鞋出现在我眼前五十厘米处,我太头往上看去,是个一身漆黑西装的西方男人,脸上架着一副宽边墨镜……很熟悉的打扮,杀手?不对,是当初绑架我的那些人! ackerman!谐音阿卡曼!该死的!我当初就觉得在哪里听过!为什么没有想到! “你到底是谁!?”ackerman过来一把将我拎起来,我发疯般甩开他,冲正欲离开的郑幼伦叫喊。 我不承认!我不接受! 他优雅地转过身,走过来温柔得揉了揉我的头发,“亲爱的光,我当然是你的哥哥。” “你放屁!”我毫不犹豫挥拳照着他那张精致的脸打过去,妄想打出蜘蛛网般的裂痕! “这只手,也想断掉吗?”郑幼伦轻飘飘握紧了我的拳头,他只是稍微用点力气,传来的疼痛却让我觉得下一秒我的右手会直接粉碎在他手里。 “为什么?当初绑架我的那些人是你指使的,还有什么是你做的?你到底都伪装了什么!” “我还做了什么?”郑幼伦佯装苦恼的皱着眉,似乎在努力回想什么,“比如杀了你的母亲?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乔薇尼的死因吗,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告诉你——乔薇尼的心脏是我亲手挖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买v的孩子,泪目鞠躬 猜到大反派是郑家的孩子抱上来亲一口 咩,防盗章神马的不要介意,写得死去活来结果被秒到的作者心情希望大家理解,放上防盗章后很快我就会换回正文的,不用担心买错了 ------------ 45第四十五章 我强迫自己冷静,刻意忽略了手腕传来的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僵硬地朝郑幼伦扯起唇角,“这一点都不好笑!哥哥,别玩我了!” 他在开玩笑吗? 我已经被折断的手骨在不断的推翻我心底的疑问…… 不对,他是认真的!我亲爱的哥哥,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这样毫不留情地折断我的手! 郑幼伦悠然而笑,静静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不知是因为疫苗的关系亦或者其他什么别的,总觉得心中堵塞了一团棉花般阻碍我胸腔的空气流通,使我感到一阵阵窒息。 “哦,意料之外的反应嘛。”郑幼伦勾唇一笑,“我还以为,你听到乔薇尼的死因时,会用袖子里的小刀朝我扎过来。” 他早就洞穿了我的意图,早在之前摔倒时我慌乱中摸到这把水果刀,完全是处于自我保护意识我才把它收进袖子里……可我从来就没想过要用它捅进郑幼伦的血肉里。 “为什么?”我颤声发问,心底的惊涛骇浪不断撕扯着我,几乎使我站不住脚。“我是你的弟弟!” “弟弟?因为游息,你再也不是我弟弟了!”郑幼伦厉声打断我,他眼中的阴历扭曲了完美的外观,在甲板并不强烈的灯光下脸上有种深沉的阴影,“寒光,你知不知我有多舍不得杀你?可是你真的令我太失望了!游息回深海,让我不得不杀了你!” “你真的会杀我?”真可笑,在他朝我举起手枪的时候我居然还不相信自己眼前所见。 我的背后是一片巨大的墨蓝色天空,隐约的星辰如天神随手洒下的钻石在庞大的空间里泛着微光,映衬着郑幼伦的一身白衣格外耀眼,身前是甲板上的灯光,他在这样的两重光线里隐隐而笑。 “为了我的利益,亲爱的弟弟,请你去死吧。”他微微扬着眉,唇边悄然勾起一丝轻挑的弧度。砰然一声枪响,子弹贯穿了我腹部。 疼痛在一瞬间袭来,我微微张着嘴,缓慢低下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正泊泊出血的伤口。 “为什么?我的存在……和你的利益有什么冲突吗?”我声音低低,小心翼翼地捂上自己的伤口,并不是什么致命伤,可是我内心已经在开始缓慢崩塌了。我像只野兽般冲过去,想要用我的双手去扯烂郑幼伦的面具,“我已经放弃继承权了!我压根就不会侵害到你的生活!为什么!我这么信任你!可是你在做什么!”我嘶吼着,ackerman快速将我的手臂扭到身后,一脚踹在我的膝弯,强迫我跪下。 “松开他。”郑幼伦淡淡挥了挥手,ackerman立刻松开我,走过去站到郑幼伦的身后。 我连声咳嗽,捂着伤口从地上站起来。 “信任?”郑幼伦笑着挑起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那不叫信任。你只是将我对你的好归类到了理所当然那一栏里而已。从小你就这样,闯了什么祸,我都给你担着,你已经习惯由我给你收拾烂摊子了,你凭什么觉得我就该理所当然的对你好?我欠你的吗?我在你这里得不到回报,所以,我决定把我对你的好统统收回终极狂徒最新章节。看清楚了,寒光,这才是真正的我,一个会为了自身利益将你抛尸大海的哥哥!” “不止一个人提醒过我,要小心你,在游息离开的前一天他还在警告我……要我远离你……” “是你太笨。”郑幼伦温柔地抚摸我的脸颊,嘴里喷吐着冰冷的语言,“你们都太蠢。乔薇尼,郑泓易还有尤塔铭,他们都是被自己的愚蠢害死的。” “你杀了尤塔铭?!”我震惊地拽上他的衣领,怒目而视。 “弥赛亚还算幸运,听说你帮他取了子弹放他回去了。”郑幼伦不理会我的话,他大力握上我的手,以疼惜地目光注视着我,“我一直都舍不得杀你,寒光,你既冲动又无知,要欺骗你简直易如反掌。可是你为什么要让游息回深海?当他从有棠那里获得我的一切消息后,我就再也没办法同你保持良好的兄弟关系了……我宁愿在这里杀了你。你再也不值得我去为你冒任何风险了……” 他用枪抵住我的下颌,微微用力,迫使我仰着头,于此同时他低下头薄唇与我交合在一起。他的舌尖细细舔开我的牙齿,在我口腔内辗转缠绵。我没有任何反抗,良久,他松开我,我双眼失焦地看着他的方向,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生活变成了你的设计?” “从你为了一张照片冒冒失失闯进尤塔铭的书房时,游息会被抓,都是我安排的。”他贪婪地吻着我的唇角,笑意漾出,“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求我,所以才没有杀了他。这是我做的,唯一后悔的事。我当时应该杀了他,免得给你们后来那么多相处的机会。” 我失笑:“……你可别说,你喜欢我。哥哥,我会笑死你的。” 郑幼伦扬着眉毛摇了摇头,“我不是喜欢你,而是爱你,不过很可惜,我发现你不配。你身上流着乔薇尼珍贵又肮脏的血液,我抽了你那么多的血,如果不是被游息打断,我会把你的血液洗得比新生儿更干净。你放心,寒光,你死了以后,我会尽快抓到游息,送他下去和你团聚。” “你想要的,是什么……”我眸中燃着强烈的恨意,大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极力让自己镇定,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和郑幼伦真正的站在敌对的位置上彼此仇视。 他说的一切我都赞同,我容易冲动,做事不计后果,但其实只有我自己清楚,种种原因不过就是因为我相信不管发生什么,我的哥哥郑幼伦都会站在我的身后张开羽翼保护我。可是当我得罪了全世界,缩进他的羽翼中寻求保护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的每一根羽毛背后都是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他不欠我的,我不怪他。 可是,我决不能原谅,他手上沾了妈妈的血! “这眼泪是因为我吗?”郑幼伦轻轻用指腹揩去我眼角的温热放进嘴里,“乔薇尼以前也曾经因为你在我面前流过泪,不愧是母子,味道都是一样的。” 我闭上眼睛,将脸埋进郑幼伦的肩上,眼泪悄然滑落的同时,我手中的小刀也刺进了他的第三和第四节肋骨中间,如果这把刀再长一点,我会直接切断他心脏的上腔静脉。 “我会让游息替你偿还这一刀,你扎我一刀,我就扎他两刀。你扎我两刀,我就扎他四刀。作为你伤害我,以及他将你从我身边抢走的惩罚。”他笑得很无所谓,抱着我低声耳语,“等他上岸的时候,我会把这一切亲自还给他。” “混账……混账!”我终于被彻底激怒,所有积压在心底的恨意在这一瞬间爆发,突破了疫苗对我的束缚,我飞快地将刀抽出,鲜血飞溅了我一身。 我急促喘着气,持刀瞄准郑幼伦的左心室,我要切碎他的心脏! 一种堪比疯狂的烈焰燃烧着我的五脏六腑魔武系统最新章节!那是一种强烈的屈辱感!以及,绝望。 ackerman面无表情地上前一步,我手里的水果刀准确地扎在了他的手臂上。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似乎在考虑要不要一脚把我踹海里。 “多事!”郑幼伦在身后怒斥一声。 ackerman立刻退了下去,郑幼伦的肋下被我切开了一道不小的口子,血液喷涌而出,渗透他上身昂贵的布料。他冲我张开手臂,温柔的笑容像蜜糖般融化在夜色下,“来吧,寒光,你还想扎什么地方,趁我反悔之前,想扎几刀都没关系。从小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这次你想要我的命,我也给你。” 他话音刚落,ackerman便将深深插在血肉里的刀拔了下来,他走近我,将刀柄放进我的手里,重新退下。 我无言地看着这荒唐的一幕,身体在疫苗的作用下犹如沸腾了般。在这一刻,我和我的哥哥成为了仇敌,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什么,亦或做什么好。 “蠢货,以他对乔薇尼的偏执,真的会杀了你的。”我浑浑噩噩地抬起头,顺着这道声音看过去――郑幼影裹挟着令我陌生的冷冽气质,犹如谍战中英姿飒爽的女特务。 她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我,我有一瞬间的失神,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她却眼睛一虚,扣动了扳机。 子弹在巨响之下洞穿了我的胸膛,创口迅速溅出血液。我半茫然半吃惊地看着这对兄妹,戚戚扯起唇角,心中牵出千万种难以述说的情绪。 “该做的实验已经在你身上得到答案了,你不再对我们具有用途了,肮脏的血统,都该消失掉。”郑幼影平静说完,眼睛眨都不眨地对我连续扣动扳机。 狂风骤雨般的子弹侵袭而来。 9发子弹,准确无误地射中我身体的各处致命点,其中有一发直接射穿了我的喉咙。我开始大口地吐血,再也支撑不住这幅残破的身躯倒在甲板上。遍布全身的疼痛并没有持续多久,我的意识以及视线都在迅速模糊。 “把他扔下去喂鲨鱼。”郑幼影将打空的手枪扔给一旁的侍者,冷冷吩咐道。 我漾出意识迷离前的最后一口血液,感觉有人抓着我的双臂和腿,将我扔进了冰冷的大海。 “你就这么心急着杀他?”郑幼伦看着地上那一滩血迹冷冷笑起来。 “我心急?”郑幼影大喊,“你是不是忘记你刚才在干什么了?我要是再不杀了寒光,你就要被他一刀捅死了!” “寒光……”郑幼伦失魂落魄般喃喃着,浓烈的血腥斥满他的鼻腔,唇边似乎还残留着郑寒光口中的温度。他内心忽然涌上一股要下令将郑寒光捞上来救活的冲动,然而这个念头最终泯灭了下去。 片刻后,郑幼伦恢复了平静而睿智的一面,他脱掉了早就被鲜血染透了的上衣,随便丢在地上,漠然道:“由于你的关系,我们错失了猎杀游息的机会。把地面清理干净,明天早上我不想闻见一丝这种肮脏血液的味道。” 说毕,他任凭伤口流血,一步一个血脚印地离开了甲板。 郑幼影不爽地冲他的背影比了个中指,兀自嘟囔,“神马玩意,要是再和寒光相处一周,不等游息上岸恐怕你就要心甘情愿为寒光放弃一切了。什么呀,双重标准!臭不要脸!” 作者有话要说:木有英雄救美。。。诶嘿嘿嘿 话说下面那一章是我个二逼操作失误tt搞错章节了 ,不过买了也没关系,明天我会改回四十六章正文的 ------------ 46第四十六幕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视线内是一片毫无瑕疵的纯黑。 周围安静而诡异,这种感觉,好像整个世界只有我一个生命。 我的咽喉和肺部此刻充满了海水,胸口仍在起伏,可是窒息感却依旧存在。 这是……海洋,我为什么会在海洋中……对了,在我亲爱的哥哥郑幼伦毫不留情地折断我的手骨并朝我开了一枪后,从小伴我长大的姐姐郑幼影也迫不及待地在我身体上补了九枪。我被我赖以胡闹的后盾抛下了大海。 我一定是快死了。 这就是死亡前的感觉吗?我能明显得感觉到自己在缓慢下沉,身体在冰冷异常的深海中早已麻木,感受不到任何痛楚,包裹我全身的海水似乎只是变得醇厚了的空气。强大的水压令我瞳孔晶体变形,我隐约能看到一些会发光的深海生物从我身边游过。 寒光。 寒光。 谁,谁在叫我? 低柔的女声飘渺传进我的耳中,将我从呆滞中唤醒,我茫然四顾,在身后的黑暗中看见了那一抹魂牵梦萦的艳红身影。 乔薇尼…… 我刹那间眼泪涌出,也不知在深海是否能真正流出来。 乔薇尼游到我身边,爱怜而疼惜地抚摸着我的头发,轻轻将我护在怀里,声音清新得让我愿意抛弃所有换她展颜,“我的儿子,寒光,你有没有恨过妈妈?” 我拼命摇头,又点头,想要放肆扑在她怀里大哭,“你不在了,知不知道我有多痛苦?我恨死你了,你明明活着为什么不找我,我对不起尤塔铭……我好后悔,乔薇尼,是我害死了尤塔铭,是我太无知太没用……”我情绪崩溃地在乔薇尼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每说一个字,那些悔恨和自责都化成成千上万的针刺扎进我的血肉中医香。 “寒光,妈妈的本意是想保护你,不管你成长为什么样子,你都是令我骄傲的儿子。”乔薇尼美得令人心颤的面庞有着圣洁无暇的光辉,她轻轻捧起我的脸,像小时候那样亲昵地哄着我,“即使有一天,剧变逼迫你成为恶魔,妈妈也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剧变……逼迫我、成为恶魔…… 我怔怔地看着乔薇尼,她纤细洁白的指尖轻轻在我被数发子弹射穿的胸膛上滑动,最后停留在我的左心房,微微用力戳了一下,“虽然我已经死了,可妈妈就在这里,儿子,你看清楚,妈妈才是你真正的后盾。” 刹那间,一股无法言说的冲动塞满了我的心房。 我怎么能忘记,我的乔薇尼,已经惨死在了郑幼伦的手里! 怎么可以忘记! “记住现在的心情,寒光,我的儿子。”乔薇尼最后摸了摸我的头发,轻轻笑着,借着水波荡离我的身边,艳红的身影渐渐要隐没在黑暗的海水里。 “不要,乔薇尼你别走……”我哭喊着伸出手,徒劳地想抓住她的衣角。 “妈妈永远都在你的身边,哪都不去。”她的声音缓缓传来,艳红的身影在我眼里消失不见,“醒来吧,儿子,用你的血统,去征服这片嚣张狂妄的海洋。” 乔薇尼――妈妈――! 我倏然惊醒,咳出一大口血液如烟雾般溃散在海水里。 回到现实后全身一瞬间涌上来的疼痛险些让我当场昏死过去,遍布四肢百骸的惊慌冰冻了我的全身。我在漆黑寒冷的海水中挣扎,整个人像一只被扎破的水袋,不断有血液从我身上的伤口中溢出来。 我扼紧了自己的喉咙,不想浪费胸腔里任何一点空气。 可是,天呐,我到底在哪儿?我为什么会沉到这么深的地方来! 逼近的窒息感让我陷入疯狂的惊惶和恐惧,我的各处内脏都被子弹赏了一个洞,疼痛也让我渐渐丧失了挣扎的力气,唯一支撑我清醒下去的理由便是心中即使是死也无法消磨的仇恨! 我不能死!我绝不可以死! 我要替乔薇尼,我的妈妈,以及我自己报仇! 哪怕黑暗无边,我也一定要让郑氏兄妹血债血偿!这就是我对乔薇尼的爱! **** “麻麻!” 原本在玩具房中正兴高采烈搭积木的蓝头发小男孩忽然惊呼一声,他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的样子,稚嫩的孩童脸上不见一丝血色。 “麻麻!”他站起来,堆了半天的积木城堡轰然倒塌也全不在意。费力地推开门小跑着出去,他快步跑过时空隧道般冷光四溢的走廊,小手使劲敲打着一扇银白金属质地的大门,口中不断惊慌地喊着“麻麻”。妈妈。 “亲爱的宝贝,说了多少次了,我不是你的妈妈。”大门打开,一颗金灿灿的小脑袋冒了出来。弥赛亚没睡醒般打了个呵欠,弯腰将小男孩抱了起来,嘟囔着转身入内,“积木这么快就玩腻了么……好讨厌,明明就是个智商小于零的小鬼。” 小男孩很明显不领弥赛亚的情,在他怀里像只兔子般蠕动着挣扎着大刁民。 “小家伙怎么了?”实验室里充斥着一股腥浓的血液味道,有棠满手是血,并不做任何保护措施,修长的身体外罩着一件医用白大褂,他身前的实验台上正躺着一具刚被他开膛破肚完的初代种人鱼尸体。 站在一边鼓捣药剂的游息懒懒投过去一束视线,漠然道:“踹他一脚,他就安静了。” 弥赛亚气急败坏地怒吼:“那是,您一脚都能把他踹死了,能不安静吗!” “你别乱碰那些东西。”有棠提醒游息,又转身朝弥赛亚道:“要尽快教他说话,身体已经发育完善了,怎么每天只知道喊妈妈。” “他平时很乖的,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哎呀,亲爱的你能别动了吗!”弥赛亚干脆席地而坐把手脚都缠在小男孩的身上,不让他乱动。 “麻麻!麻麻!”小男孩仍然倔强地扭来扭去,嘴里的叫声像只受伤的小兽嘶鸣。 游息放下颜色各异的试管,危险地虚着眼睛朝小男孩走过去。 “你、你该不会真的要踹他吧!喂!他可是小光光的亲弟弟啊!”弥赛亚立刻把小男孩抱在怀里死死护住。 “他嘴里的妈妈到底是谁?”游息蹲下来,认真的看着眉眼均和郑寒光有些相像的小男孩,盯着他的乌黑眼瞳问。 “麻麻。”小男孩怯怯的发出一丝叫声,小心翼翼地朝游息伸出手,游息也不耍架子,马上握住他的小手将他从弥赛亚的怀里抱起来。 “他只会叫妈妈嘛,没有特意指谁,平时要尿尿也喊妈妈。”弥赛亚耸耸肩说。 游息皱着眉,小男孩抱抱他的脖子,又松开,指了指门外,又抱抱他的脖子。游息不为所动,他的眼圈蓦地就红了,眼泪汹涌冲刷下,两片黑羽般的睫毛瞬间被浸湿,一边哇哇大哭一边哽咽着指着外面喊妈妈。 怀里抱着的,好像年幼的小光。 小光,在哭。 **** 巨大的水族缸被注满淡碧色海水,郑幼伦年轻的肌体沉在底部一动不动,肋下被郑寒光用水果刀切开了将近六厘米的伤口,血液悠然扩散进海水中,像是血色的烟雾。 郑幼影推门进来的时候,正瞧见自己的哥哥倚在玻璃上出神的样子。浓黑的短发被浸润海植物般翩然散在水中,刀削般英俊的脸孔上挂着残酷而孤傲的冰冷神情,就是这样神色,每每都让她着迷不能自拔。 “哥哥。”郑幼影小心敲了敲玻璃。 郑幼伦缓慢地移过视线,在水中目光森然的看着郑幼影。 郑幼影将一张布满波纹的纸贴在玻璃上,说:“不久前搜寻到游息的声呐脉冲,他在寻找寒光,照这个速度,估计很快就要找到他的尸体了。哦,想想真可怕,游息一定会因为寒光的死而报复社会。哈哈,你说他会不会冲上岸杀光所有姓郑的人。” 那些声纹的排列顺序只要看一眼,郑幼伦就能准确读出上面记载的信息,满页的‘小光’。 小光。他冷漠地闭上眼睛,这是小时候,他对寒光的称呼,连乔薇尼都没有叫过的称呼。 哗啦的水声,郑幼伦从缸底站起来,浑身湿淋淋地从台阶上走下去。身上的水珠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芒。 他冷酷得犹如一匹孤狼头牌特工。“准备猎杀游息。” 郑幼影蹙眉道:“你的伤口还没好,出来干什么?” “死不了。”他淡淡道,兀自取了毛巾擦拭头发,并未愈合的伤口因为他的动作再次撕裂,血液殷殷顺着他的肋下流出。 郑幼影好像明白了什么,不安道:“哥哥,你该不会是想亲自下海吧?” “如果能亲手杀了游息,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凌晨五点,黎明前的黑暗时刻,星光和月影全部隐没,冰凉的海风悄然吹过海面。 郑幼伦身上裹挟着寒湿的气息走上甲板,ackerman看到他还未愈合的伤口似乎想上前一步提醒他,却被郑幼伦一记冷峻的眼神吓退了。 “哥哥!你知不知自寒光死后已经过了多久?尽管我们的速度下降了11节,但那已经是六个小时前的事了!他已经死了!说不定已经葬身鲨口了!哥哥,你找不到他的!”郑幼影匆匆从后方追上来。 郑幼伦像是没有听到般面无表情地踩上栏杆,纵身从高高的甲板上跃入海中。 “哥哥!”郑幼影焦急地趴过去看着漆黑的海面。她咬了咬牙,开始脱掉身上的衣服,同时以冷漠的声音吩咐:“ackerman,哥哥最后的命令是猎杀游息,你马上带其他人下潜,找到寒光的尸首,总能找到游息的!哥哥现在情绪不太稳定,在深海控制好你们的超声脉冲!发生什么情况先派人来跟我报备!否则一旦激怒了哥哥,后果不敢设想。懂了吗!” ackerman神色凝重地点点头。 紧随着郑幼伦跃入海中后,郑幼影隐约知道,她的哥哥并不是想找寒光的尸首,他比任何人都理智并清楚的知道寒光不可能活着,此时此刻他的尸体也可能早就被深海鱼类啃噬干净了! 海水随着呼吸进入肺部马上会抽离出一口新鲜氧气供给躯体,郑幼影自身的声呐系统每一秒钟都会向前方海域发射20-30次超声波脉冲,借由“脑突触”回收反射声波以此判断前方扇形局域的水中生物及地形。 “哥哥――!”郑幼影马上察觉到了正疯狂下潜的郑幼伦,情绪一阵激动,喉部的声呐没控制住泄露了一丝声波脉冲。 她很快追过去,□的皮肤上闪过暗暗银光,那是体内自动分泌帮助她可以在水中减少阻力更快更迅捷的油脂。 郑幼伦冷冷看着她,“回去,我要去的深度,你还承受不了。” 声波冲脉帮助他们无声对话,郑幼影在漆黑的海中摇了摇头,以坚定的目光看着她的哥哥,“我不是只能下潜两千八百米的,只要跟随你,海有多深,我就可以下潜多深!” 郑幼伦的伤口在纯粹的海水中迅速愈合,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郑幼影,察觉到一群这个世界上全新的物种惊扰了这片海洋。 “把郑幼影带回去。”郑幼伦“看”着后方的ackerman,以王者的姿态吩咐道。 ackerman直接听从郑幼伦的命令,马上游过来揽住郑幼影柔软的腰肢。 郑幼伦转身迅速下潜,一个眨眼间他秀逸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脚下的黑暗中。 “哥哥!” 他不允许任何人违背自己的命令,郑幼影深知这一点,便放弃了挣扎。 她跟随ackerman重新游上海面。 黎明将至。 ------------ 47第四十七幕 密不透风的巨大房间盈满了冰凉的海水,血液在飞快流逝,海水争先恐后地从刚刚曝露的伤口涌进来,流向身体的每一处空隙。 幽蓝的环境里,只有前方的宽1米长1.8米的玻璃片外闪进阴冷的光线。 我看着那片光芒好久,始终没有搞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还活着,并且还在思考自己的处地!吸进肺里的海水神奇的没有让我窒息,反而能提供给我足够的氧气,让我的大脑慢慢清晰起来。 我的手腕和脚踝都被金属扣拷住,整个人呈大字型被锁在墙上。身前还有两个人带着单面护目镜用尖锐的东西在我身体上切割,我能感到明显的疼痛,恐慌在一瞬间攥紧了我,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下意识的一挣,右手的金属扣便被我挣断,我掐住离我最近的那个人想也不想地抬脚踹过去,右脚的镣铐应声断开,那人被我直踹到对面墙上,闷哼一声缓缓朝下面沉去。 在水下呼吸的过程极其缓慢,我这一套动作几乎耗光了我胸腔内储存的空气,窒息感再度袭来,我挣扎两下却怎么也挣不开左手和左脚的镣铐。 另一个人在同伴我被击晕后果断游离我身边,手里还捻着明晃晃的手术刀,“寒光先生,请你冷静一下,我们在为你进行手术,没有恶意。” 他明明没有张嘴,我却能清晰地听到这串话……不,不对,这似乎并不是声音。 这里的水不是死的,我看到身体里流出的血液在朝着右边流动…… 这到底是哪里!我想要怒喊,口中却只是冒出一大串气泡,接踵而至的是第二波窒息感,我识相地闭上了嘴,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缓缓吞吐海水。可心底隐匿的恐惧感在不断叫嚣,这种阴暗的环境让我恐惧,这里的海水让我恐惧,锁住手腕的镣铐更让我恐惧!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落到郑幼伦手里了! 在我轻轻挣扎的时候,明亮的玻璃片外倏地闪过一道人影,然后一个蓝头发的孩子双手贴在玻璃上,泪流满面地看着我。他的身后站着的……是弥赛亚!我认出那颗金灿灿的脑袋,弥赛亚在这里,那么,这里是深蓝吗? 我惊怔得不知作何反应,弥赛亚的身边除了那个孩子,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他微微蹙着眉隔着玻璃看向我,一双湛蓝眼睛冷冽而充满危险,是个我永远都不会忘却的眼神――有棠! 这里真的是深蓝! 顶上忽然光芒强烈起来,让我下意识地低头闭上眼去躲避那片耀眼的光线。扑通的入水声响起,水波漾在我的皮肤上,我感觉到一双冰凉的手轻轻抚上我的脸颊,即使冰冷,那也是令我熟悉而倍感安心的温度。 是游息! 我激动地几乎打了个哆嗦,看着他近在咫尺完美得犹如魔都的妖孽的脸,心底的感情在这一瞬间爆发,不管是悲伤、自责、悔恨亦或遭受背叛过后的愤怒,在他的面前我永远都不必隐藏,可以尽情发泄寂寞撒的谎。我再也遏制不住那些负面情绪,单手抱着他大哭,无数气泡在我嘴里咕噜噜滚上去。 “小光,你再哭下去会窒息的。”游息轻轻抚摸我的后背。 浅呼吸一次的海水在我体内剥离氧气提供给我的循环系统差不多能维持30秒左右,但是这个过程要耗费的时间更多,所以浅呼吸一次所得到的氧气弥足珍贵。我很快就喘不上气,意识到自己还在水下,一时情绪失控浪费了太多氧气。 “继续。”游息半抱着我,冲那角落里警惕我的人说。 他也没张嘴,声音是哪来的?我将将接上一口气,竭力稳定自己的情绪,胸膛之前被切开的伤口可能因为局部麻醉的关系,只能感到一点点疼。 “没事的,小光,只是一个小手术,你睡一下,醒来后一切都结束了。” 手术刀再次切进我的血肉里,这个人在替我取子弹。我松开游息抓住他的手,禁止让他给我打麻醉。我说不出话,只能以眼神告诉他药效未过,不需要给我打麻醉。 那人以询问的眼光看向游息,游息接过注射器,亲自将麻醉剂推进我的身体里。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也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你以为你都伤在什么地方?不麻醉,你是想痛死吗?已经没事了,安心睡吧。”这个画面其实很滑稽,我们在“深情”地对望,游息的话就像画外音似的。 **** 我昏迷过去时这场怪异的深海手术还没有结束,如游息所言,等我醒来的时候,一切都落幕了。 我在一阵头痛欲裂中撑起身体,环视这个房间,很简洁,墙摸上去有种金属磁的感觉,却又不是,上面有着深刻而整齐的斜纹,偶尔斜纹中会流过淡淡的银光。房间里几乎没有什么摆设,空间很大,所以显得特别空荡。除了我身下的一张床,就剩下对面大到夸张的巨型水族缸,空的,里面只有海水。 由于麻醉剂的关系我胃里一阵恶心,我扒开衣服在身上胡乱摸了摸,伤口已经完全好了,这可真是神奇! 我下床走动,绕过那个巨型水族缸,终于发现了一扇门。和传统的门不太一样,没有把手,通体银色和房间墙壁的颜色连成一片,如果不是旁边有一个凹陷下去的屏幕闪着蓝光,我压根发现不了。 是密码锁,四排金属按键透着冷漠的光,旁边还有一个光滑的小屏幕,两平方厘米大小,这让我想起外国电影中的指纹鉴别仪器。我舔了舔下唇,试着把拇指按上去……没用。 不知道是这房间的隔音效果好还是本身就很安静,静谧里我都能数清自己的心跳了。 蓝色巴掌大的屏幕上滚动着一串字母数字组合:sat002361。我记得这是游息的编号。 这么说,这里是游息的房间?我有转头环视一圈,怎不住嘴里啧啧两声,以表嫌弃,这种简洁的和风格还真的跟他二缺性格一模一样。 “有人吗?”我的嗓音出奇的沙哑,并且有气无力,我是真的心力憔悴。 拍了两下没人应,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倚着冰冷的金属门缓缓滑落到地上。心里五味杂陈,并没有对自己大难未死产生过多的喜悦,相反,我眼前总是在不断滚动郑氏兄妹以前跟我打打闹闹时的脸来。 真不敢相信。 “小光光!你醒了吗!”弥赛亚高亢的声音忽然传过来,我四处看了看,确定声音是由旁边这个密码锁边上几个小窟窿里传过来的。 “哦,我醒了,拜托快点放我出去好么?”我有气无力道豪门童养媳。 “你等下哦,我马上过去!” 咔哒一声,电流被切断了,我滚到一边,败家犬什么样儿我就什么样儿。 这扇门比我想象中还要厚重,厚度和墙壁一样,用来锁金库似的。 弥赛亚在外面笑得星光灿烂桃花开,张开手臂要来给我一个结实的拥抱,“欢迎小光光嫁到我们深蓝来――!” 我干笑一声,“一点都不好笑好么。” “你怎么无精打采的?”弥赛亚嘟着嘴,踮起脚尖要来揉我的头发。 “不久前我被我的哥哥差点弄死,你觉得我能开心得起来?”我不经意地躲开他,刚走两步就怔住。 廊道由全金属构成,银光流溢,光芒强盛得犹如有千万闪电碎片在闪耀。这种……美国大片的即视感啊……我简直觉得我穿越到未来了…… “我就知道你会怪我。”弥赛亚在我身后垂头丧气的。 一望无尽的长廊充斥满冰凉的白光,我不知道这些光是哪来的,好像墙壁本身就是某种发光体,房间右侧不远处就是转角,我往长廊相反的方向走去,折过转角,视线顿时开阔起来。 “我的妈啊……”我当场愣住。 我眼前的道路岔开,形成一个环形靠壁圆台,中间圈住的是庞大的圆柱形透明水族……箱?嗯,缸?总之这玩意的直径目测绝对超过十米了,高度嘛,似乎贯穿了整栋楼层的样子。里面全是淡蓝的海水,养着无数条……尾巴花花绿绿的人鱼。 “这里就是深蓝呐……”我靠上去摸了摸,立刻有一条黑尾人鱼贴过来睁大眼观察我。“我怎么会在这里的?”还以为会死在海里呢。 弥赛亚绞着手指怏怏不乐道:“游息把你扛回来的,当时你压根就没气息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后来检查后发现你身体里有九枚子弹,立刻给你准备深海手术,然后你就醒啦,还踹晕了我们一位优秀的医师。” 游息是怎么找到我的?我皱了皱眉,“游息呢?” “在血殖室,我带你过去。”弥赛亚笑眯眯地走到前头带路。 越来越多的人鱼靠上来观察我,那些或震惊或好奇或期待的视线盯得我浑身难受。我贴着墙走,离这些五颜六色的人鱼们远点。他们在水中随着我的脚步移动,这巨大的透明柱子的确像我想的那样贯穿楼层。我们从电梯出来时他们几乎像乞丐等着施粥似的一窝蜂聚在一起等着我出来。 “看什么看!揍你们哟!”弥赛亚隔着玻璃凶巴巴地扬了扬小拳头,在我看来一点威慑力都没有,那些人鱼却受到惊吓般立刻作鸟兽散。 “弥赛亚。”我叫住他,弥赛亚转过身,淡金色的眼瞳充满笑意地看着我。我说:“我们不是敌人吧?” 他怔了一笑,马上笑起来:“从来就不是!以前是朋友,现在起我们是同伴!” “没错。”我挑起眉,勾唇一笑,“朋友就是拿来背叛的嘛。” “小光光,你别怪我了嘛。”弥赛亚像个小女孩似的嘟起嘴,握着我的小指撒娇地摇来摇去。“你要真生气,那我给你打两下出出气好不好?你别欺负我哭不出来,你信不信我真的哭给你看哦。” 说着作势就要嚎起来,我知道人鱼是没有眼泪的,但是正常的情绪还是有的,我也不能否定弥赛亚向我道歉的心情,只能道:“算了 ,我没生气,是我自己心情不好。” 说起来,我有什么资格去怪罪弥赛亚抗战老兵之不死传奇最新章节。 “那你怎样才会心情好哦?”弥赛亚掀起一根金色长眉苦恼地努着嘴,忽然眼睛一亮,拍手道:“我带你去见乔薇尼吧!” 我霎时脑中一片空白,任由弥赛亚拖着我在陌生的环境里飞奔。 他带我来到一个扇形门厅,前方静默矗立着金属质地的大门,弥赛亚翘着唇角飞快输入密码,大门开启,更亮更冷漠的光透出来,扑在我脸上。 里面的空间异常空旷,一眼扫过去,唯一存在的就是房间中央竖立的直抵天花板的标本瓶,炫白的冷光中,标本瓶里悬浮不动的,正是乔薇尼,我的妈妈。 我走进去,仰头望着巨型标本瓶里的乔薇尼,眼泪在我毫无察觉中落下。 乔薇尼犹如一颗精致的琥珀,整个人浸泡在淡黄色的液体中,面孔带着女神般亲切而至高无上的神圣感。我从没想过还能和妈妈再见面,特别是以这样的方式!她浑身赤\裸,唇边似乎凝着一丝微笑,一头黑色长发以一个上扬的角度凝固在福尔马林中,细致的皮肤上还沾着幼圆小气泡。并且,她的胸前有一道可怖的切口,那是心脏的位置! 这是我第一次直接面对乔薇尼的死亡! “乔薇尼――”这样具有冲击性的画面,几乎在一瞬间摧垮了我的理智,我精神几近崩溃,踉跄着奔到瓶边哭喊着,原本就沙哑的嗓子竟是直接让我哭得没声了。 “我有点后悔带你来了……”弥赛亚显然是被我吓着了,在我身后局促不安道:“小光光,我原本以为,你见到乔薇尼会很开心的。” 我全身遏制不住的颤抖,这时外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怎么回事?弥赛亚,你怎么带他来这里?”有棠的声音,我的眼泪疯狂而汹涌,模糊了我仰面看着乔薇尼的视线。 “为什么这样安置她!”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残忍的对待乔薇尼!像博物馆里展示的鱼类标本一样残酷的安置!我嘶吼着,握紧了拳头对着瓶壁打过去,这一击累积了我所有的怒焰,愤怒让我冲昏了头。 “他想干什么!拦住他!”有棠在我身后震惊地大喊。 “小光!你冷静点!”不等他话音落地,游息已经冲过来将我紧紧圈在怀里,那种熟悉的温度包裹着我,让我奇异地安静下来,我抱着游息的脖颈跪在地上颤抖得难以自控,悲恸痛哭。我心里清楚,就算我将标本瓶打碎又能怎么样……如果说之前我还有一丝侥幸的话,那么眼前这令我不堪忍受的画面则彻底摧毁了我内心所有希冀。 妈妈,我的乔薇尼,彻底离开我了。 “快把郑寒光带出去!”有棠冷酷的命令道。 “你闭嘴!”游息抱紧了我,不为所动。 弥赛亚蹲在我身边,伸手摸着我的头发,轻声道:“让他哭吧,他和乔薇尼之前的羁绊不是我们能懂的……小光光你放心,我们没有对乔薇尼不敬,还记得你指环上的字母吗?j,代表女神,乔薇尼是我们的女神,我们这里所有的亚特人都对她抱有最崇高的敬意。” 标本瓶底部的金属圈上的确刻着一个清晰的大写字母:j。 有棠忍着怒气深呼吸,站在后面冷冷道:“郑寒光先生,如果你除了哭还有其他能力的话,请情绪稳定后到我的研究室来,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谈谈。” “很好。”我快速擦干眼泪,低着头竭力忍住喉咙里的哽咽,目光冰片般望向有棠:“我也觉得,我们有必要谈一谈!” ------------ 48第四十八章 我红着眼睛拖着重伤刚愈的身体站在有棠所谓的研究室内间里,这里的空间很大,摆满了书架,上面全是深涩难懂的书籍。刚刚路过外间我也有稍微注意到,好像来到化学实验室般,一眼扫过去几乎全是各种试管,金属架上摆着稀奇古怪的标本。 这样的环境以及那一身白大褂,让我觉得有棠其实就是个科学狂人。 “我有话直说,郑寒光先生,我非常不喜欢甚至是厌恶你的行事作风。”有棠一袭白衣在书桌后冷目望着我,湛蓝的瞳孔释放出无形杀机,看得出来,他是打从心底讨厌我。 “我自认为比起你,无知也要比卑鄙来得好!”我上前一步猛地一拳砸在他的桌子上,虎视眈眈地瞪着他,“你根本就是从一开始就在利用我!你早就知道郑幼伦才是幕后黑手,却禁止弥赛亚向我透露任何消息,不就是为了今天?在某种意义上,难道不能说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的目的无非就是让游息加入你的阵营,为了一己私利,你险些让我命丧大海!不对,我猜你压根就没料到我能活下来吧!你的敌人是郑幼伦,一旦我死在郑幼伦手里,游息势必为替我报仇,这样,刚好你们就站在统一战线了!” 有棠冷哼一声,“我没有将郑幼伦的真实面目告诉你就是卑鄙了?郑寒光先生,你是不是有点太好笑了!我所知晓的每一条准确消息对我而言都具有相当珍贵的价值。你何德何能可以来要求我做你的报警器?我没有义务也没有必要告诉你!因为你不配!在我眼里,你只不过是一个垃圾!”他毫不吝啬他的刻薄,不断激怒我,“今天这样的局面,绝大部分都是因为你的无知!你的愚蠢!你的冲动!以及没有任何作用的判断力造成的!如果你不是乔薇尼的儿子,如果你不是游息的爱人,我是绝对不会让人去救你的!像你这样的废物!沉尸大海也是个不错的死法!” “你说完了没有!”我险些克制不住将他从桌子那头揪过来摁在地上扁一顿。 “一分四十二秒天墨仙城最新章节。”有棠看了看桌面的电子板忽然说,“你进来这里,加上我们沉默的时间不到两分钟,你就已经动了怒。我说过了,郑寒光先生,我真的非常不喜欢你的行事作风。你太容易被激怒了,不过是言辞间的一种攻击都可以让你愤怒到这种程度,你难道不觉得你应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么?” 有棠的话犹如给我当头浇下一盆凉水。 他神情寡淡地拉开抽屉扔给我一份文件夹,“斯科特,也就是郑幼伦的资料,不看也无所谓,不过我觉得你还是详细了解他一下比较好。另外,郑寒光先生,我对你并没有敌意,我希望在接下来的时间你可以学会怎么隐藏自己的情绪,你的冲动太容易坏事了!” 我接过文件粗劣翻阅了一下,是郑幼伦的详细资料,姓名标注的却是‘斯科特’,我不记得他有这样的英文名。 “我很抱歉。”不得不承认尽管觉得屈辱,可他说的都是事实,我一直以来都没有理智地横冲直撞,结果这次撞上钢板差点把自己撞死了。 “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是另一回事。”有棠说,眼里闪着睿智的光,“我不管你和乔薇尼之间的感情是怎么一回事,在我看来,乔薇尼是乔薇尼,你是你。乔薇尼因为你而死,你想活着,就要靠自己的能力去保护自己,我不会因为你是乔薇尼的血亲而牺牲什么去保证你的生命。” 我内瞳缓缓涨大了一圈,说到乔薇尼的名字心脏总是不由自主的抽痛,“乔薇尼因为我而死?你在说什么?她明明在我面前造成死亡假象回到深海的!郑幼伦曾向我承认是他亲手杀了乔薇尼!” “在水下是没有任何生物能战胜乔薇尼的,尽管是斯科特也没有那种能耐,如果不是因为你在陆地,斯科特可以随时下令杀掉你,乔薇尼就不会死。”有棠沉默了好一会,谈话似乎触动了他心底的什么,“她曾经为了海洋抛弃你,最后却还是因为你抛弃了海洋,抛弃了海洋内的所有亚特人。” 我苦苦追寻的妈妈的死因,追根究底竟然是因为我! 郑幼伦曾经拿我的生命去威胁妈妈!可当时我在干什么!我在憎恨无辜的尤塔铭,却向真正的凶手笑逐颜开! 郑寒光!你为什么这么愚蠢! 你害死了乔薇尼!你害死了尤塔铭!你怎么不去死!你才是最该死的! 有棠出声打断我内心的挣扎,漠然道:“你用不着自责。你和乔薇尼之间是特殊的,这种血亲联系本来就很可怕。虽然乔薇尼叮嘱过我不要让你陷入仇恨里,但这显然不是我能控制的。我只问你,你要不要,想不想,给乔薇尼报仇?” 我眼瞳里被心底纠结上涌的恨意刷上一层血色,口气几乎是恶狠狠的豺狼一般,“我要――亲手宰了郑幼伦!” “但是你的能力有限。”有棠面无表情地打了个响指,“乔薇尼没有和我提过你血统觉醒的关键,不过这次歪打正着,你的血统在深海复苏,虽然很缓慢,但是你已经具有在海水中的自愈能力,这就够了。我会把训练场空出来单独给你使用,并给你指派一名教练,这个冬天,你就尽可能的提升自己吧。” 他忽然站起来向我伸出手,礼貌而庄重地勾起唇角,“郑寒光先生,欢迎你加入深蓝,现在开始,我们就是统一战线的盟友了。以后如有需要,也请你配合我。” 我愣了片刻,刚才还极尽尖酸刻薄之能的贬低我挖苦我,忽然之间又转变得对我郑而重之,有点不太习惯他这种反应――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希望他继续贬低我挖苦我。 “多谢。” 我苦涩笑了一下,刚要握上他的手,弥赛亚就闯了进来,一头金色乱蓬蓬的,额头还有一个明显被打出来的红印子,“你们还没聊完?”他捂着额头眨巴着眼睛看着我们官德全文阅读。 “刚聊完。”我说,顺便把手收回来。我对有棠还是有那么点戒心,当初他把手枪塞我嘴里的那一幕我到现在都记得。 “是吧,小棠欺负你了吧,你看你眼睛都气红了。小光光你别往心里去,他就是这德行,闷骚的很。”弥赛亚毫无顾忌地败坏有棠的面子,有棠倒是也没生气,将他拉到自己身边查看他额头上的红印子。哦,我差点忘了弥赛亚和有棠之间的关系了。 有棠低声问:“他们又打起来了?” “嗯,我都被误伤了,小雪发起狂来谁都拦不住。”弥赛亚委屈道,“都怪游息手贱,把小雪搭了好几天的扑克塔给戳塌了。” 见我莫名其妙,有棠冲我说:“你去看看吧,小心点,别被误伤了。” “出门就能见到了!”弥赛亚指指门外。 我莫名其妙地走出去,廊道有明显的男人的怒吼声,我刚出去就看到游息从转角跑出来,面无表情地往我这里冲。一架钢琴轰地从转角飞来砸在对面墙上,在游息的身后碎成无数碎片。我惊得张大了嘴,游息跑到我面前减速――原地踏步――目光上下扫了我两眼,然后一把捞起我的腰带着我继续往前跑。 “啊――你干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还在惊愕游息的举动时对面转角倏地窜出来一道黑影,速度之快直追游息,只瞧见黑影中露出一双血红的眼睛犹豫鬼魅,吓得我大叫。 “雪悄,冷静点。”有棠拦住那道黑影,停下来后我才看清,那是个一袭黑衣,黑发红瞳异常英俊的男人。 “就是!小雪你要淡定!”弥赛亚连忙抱住那人的脖子,像个秤砣似的挂在他身上。 “别拦着我!我今天一定要宰了游息这个王八蛋!!”他怒吼着,在拼命想把弥赛亚从身上扯下来。 游息带着我跑过转角,不知道他有没有再追上来。 “你仇人?”我说:“你干了什么?” 游息跑了很久依旧脸不红气不喘,速度从未减弱,“没什么,不小心把他一万多张扑克搭成的扑克塔戳倒了。” “你怎么这么手贱啊!怪不得人家要宰了你!”我忍不住喷他。 游息说:“有棠和你说了什么?你要是不愿意留下来我马上带你走。” 他带着我蹬蹬蹬跳上楼梯往楼上跑,我沉默了一会,看着金属地面流过的银光咬牙道:“我需要留下来,有棠说的没错,我自身缺点太多,以现在的状态想要替乔薇尼报仇简直是痴心妄想。” “你要留下来?” “我必须留下来!你不懂,郑幼伦向我开枪的那一瞬间我是什么心情!”以及看到乔薇尼时,那种世界以我为中心迅速变得灰白无色的绝望感。 我对乔薇尼有着太多的执念,我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那种偏执的感觉很奇怪,我几乎可以确定为了乔薇尼我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即使她要我杀掉游息,我大概都能下得去手。 想到这里我心里涌上一股愧疚,忍不住摸了摸游息的头。 游息终于停下来,牵着我的手把我带到一处水池前――不对,这似乎不是水池,我看不到底,湛蓝的水下呼啦啦冒出一些脑袋来,是那些人鱼。 这里是那根透明玻璃水柱的顶端。 “小光,不要把仇恨挂在心上,乔薇尼并不希望你去为她复仇仙侠世界之天才掌门最新章节。”游息拉着我在台阶上坐下,我们双脚浸在水里,不断有人鱼冒出来好奇地趴在一边看着过来,并不敢靠近。“以前和她谈到你,她总是忍不住笑出来,你是她的骄傲,她只希望你快乐简单的活着。” “你觉得我现在还能简单起来吗?”我靠在他肩上,叹气道:“说这种话是没用的,如有我当初真的死在深海,你会平心静气的活在某一处直到死吗?” “不,我会去杀光陆地上所有姓郑的人!”他信誓旦旦。 “你会有报应的。”我这样说,却忍不住握紧了他的手。虽然冰凉,但是我又觉得温暖,我爱他爱得疯狂,这一刻忽然又想什么都不管,想这样和他腻歪在这里天荒地老。 我终于能体会林姗的心情了,爱是可以杀人的。 “他们在干嘛?会说话吗?”我被这无数双眼睛盯得别扭。 “在陆地上的话,有的会,有的只能在水下通过声波脉冲对话。” 我点点头,这才明白之前在水下为什么那医师和游息没张嘴我却能“听”到他们说话了。不过奇怪,为什么我能接收他们的脉冲,却不能放射,我的血统什么的,不是已经复苏了么。 “你要和他们说话?”不得我回答游息就颐指气使地以冷漠的声音命令道:“k3列会说话的都过来!” 我:“……” 话音一落立刻有数条人鱼游过来,之前见过的那条黑尾人鱼游到我脚边,好奇地看着我:“我可以摸摸你吗?” “摸哪里?”游息释放一身杀气。 黑尾人鱼立刻吓得远离他,我伸出手,笑道:“摸吧。” 人鱼的体温都不高,这条黑尾人鱼也一样,手覆盖在我的手上,冰凉的。 “哦!热热的!”他惊喜道,后面几条人鱼立刻不约而同的靠上来摸我的手。 我无奈笑道:“当然是热的啊,我是人诶。” “你才不是。”游息提醒我。 “乔薇尼的手也是热热的。” “笨,他就是乔薇尼的儿子啊。” 七嘴八舌的声音,我想把手抽回来又不好意思,还是有人鱼在摸来摸去,我笑得更无奈了。 “你的黑尾很酷哦。”真的很酷,这条人鱼长得很清秀,年纪应该跟我差不多大样子,裸/露在水面的身体很白皙,腰身下则是条墨黑色的鱼尾,缓缓地在水下甩来甩去。 “谢谢。”他冲我一笑。 反射弧过长的游息忽然问我:“王八蛋是什么?” 好像刚才那个男人这样骂过他来着,我就奇怪了,弥赛亚和有棠都三观正常,海洋里怎么就出了游息这奇葩。 “乌龟的蛋。”那人鱼回答。 看吧!只有游息是奇葩! “麻麻!”轻浅的孩童声音在身后传来,我转过身,看到一个蓝头发的小男孩招着小手臂兴冲冲地向我跑过来。 他的长相跟我很相似…… 我缓缓睁大眼睛,顿时知道他是谁了! ------------ 49第四十九幕 “麻麻!”小男孩蹒跚跑过来,穿着橙色卡通背带裤,不给我惊怔的时间一头扎在我怀里。 “这这……这我……我我我我……这这……”我僵得一动不敢动,睁大眼睛语无伦次。 “你弟弟。”游息面无表情的说,“好像叫闪光吧,乔薇尼给取的,蓝色的闪光,头发是弥赛亚给染的。” 说着弥赛亚就追来了,跑到我们身边弯下腰气喘吁吁,“小鬼吓死我了,一眨眼就不见了。” “闪光……”我喃喃着,将这颗蓝色小脑袋从怀里挖出来,一手捧着他的脸,小心翼翼得甚至不敢呼吸。 他的眼睛很黑很亮,澄澈而干净,盛着一些和我眼里相同的某种情绪,就像我见到乔薇尼时…… “麻麻。”他挣开我的手,重新扑在我怀里,小手臂紧紧抱着我的脖子,好像怕我扔掉他。 “我弟弟……为嘛叫我妈妈!”我总算回过神来。闪光软糯的小身体整个缩在我怀里,我也不想放开他,闻着他身上的奶香味,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被塞得满满的。 “他逮谁都叫妈妈。”游息漠然:“来,叫声爸爸听听。” “哎呀,不要在意这种细节嘛亲。”弥赛亚笑嘻嘻道:“你也知道闪光之前都在血殖瓶里培养,要不是你的血他现在还在血殖瓶呢。他就和新生儿差不多,恩,不过学习能力会很强的,脑突触发育很完全。说起来你出事那天闪光就一直哭喊不停,游息觉得异样才去找你的,闪光救了你的命捏。” 我抱着闪光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闪光叫你妈妈也没什么错啊。”弥赛亚说,“你是乔薇尼‘孤雌生殖’的后代,你完全复制了乔薇尼的dna,可以说你就是全新的乔薇尼。” 我怔住,“孤雌生殖?人类孤雌生殖你开玩笑吧!” 这字眼对我来说并不陌生,“孤雌生殖”顾名思意就是单性繁殖,也被称作处女生育,嗯,举个最伟大的例子,耶稣他老妈圣母玛利亚就是未经男性染指而孕育出耶稣的。不过这毕竟不是现实,真正的孤雌生殖只存在与植物、昆虫以及小型生物间的繁殖方式。 鲨鱼中也出现过孤雌生殖的例子,可妈妈身为高等生物的人类,怎么可能会孤雌生殖?听起来太可笑了! 弥赛亚摇摇头,很认真地看着我,“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吧,毕竟只有低等生物才会采取自身细胞分裂达到繁殖目的。但是这是事实,你的dna与乔薇尼完全一样,并且乔薇尼本身也是经由上一代孤雌生殖而来的,乔薇尼的妈妈也是,姥姥也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我们拥有相同的dna。”我懵懂道。 “对!”弥赛亚说:“这说明你的dna碱基排列异常古老。让我们来假设第一位孤雌生殖的你和乔薇尼的先辈是史前生物,那就等于,你现在就是个活生生的史前生物,就像金蝉层层脱壳,在每一个世纪孤雌生殖孕育出的下一代都在不断进化,但dna始终如一。所以你对乔薇尼会表现的那么执着,大概就是血统间的一种呼唤吧官德。” “可是,不是说我是亚特人吗?”我始终不敢相信,“亚特人不就是人类和人鱼的混血种么?如果真照你所说,第一位孤雌生殖的先辈也应该是混血种咯?”那我的dna还古老个屁啊!还史前生物咧! 游息这时插话说:“亚特人只是对有初代种血统的生物一致统称,具体并不只是指人类混种,但是目前的确只有人类混种。” “那你什么意思?”我控制不住喊起来,吓得怀里的闪光不禁抬头看我,“我有一半人鱼血统,另一半是未知生物的?” “你恐慌什么?你要把闪光勒死了!”弥赛亚嗔我一声,伸手要把闪光抱走,闪光立刻大喊大叫地抓紧了我不肯放开。“小白眼儿狼!我陪你玩了这么久,你妈一来你就不要我了!” “你别瞎说。”我蹙眉道,“他是我弟弟!”我摸了摸闪光柔软的头发,安抚他的情绪。 弥赛亚抓狂道:“我之前说的你都听驴肚子里了么!闪光叫你妈妈也没错啊!” “……”我抱着闪光沉默不语,事实上我现在脑子一团风暴。如果弥赛亚说的是真的……他说的肯定是真的……其实这说明,我压根没有父亲! “我们不应该叫你亚特人,因为你不是混种,你是纯血人鱼。人鱼只是俗称,真正的名字叫:叙亚那。”弥赛亚又朝我丢了一枚炸弹,炸得我外焦里嫩。 “1755年在葡萄牙里斯本的超级大海啸你还记得吗……哦对,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当时死了超过五位数的人,也因为那次大海啸,曾经有一条初代种被冲上了岸直接被巨浪拍死在陆地上,由此人类发现了人鱼这种生物。消息传出去后马上得到当地政府的重视,消息的扩散被控制住,所以知道人鱼并非传说的人很少。” “然后呢?”我像是听故事一样慢慢消化。 “然后?”弥赛亚好笑得挑起眉,“然后像我们这样的亚特人就在不断实验中诞生啦。人类在牺牲无数后终于知道了初代种的恐怖,它们就像是深海中的魔鬼,冷血而残暴,人类触怒了它们,有一段时间各地渔船与海中游客频频失踪或遭受攻击,那些缺胳膊断腿侥幸活着的人还以为自己被鲨鱼咬了,鲨鱼真可怜,哎。在过去的一百年里,像我们这样的亚特人在不断猎杀初代种,海难事故减少,初代种也在濒临灭绝。” 我说,“尤塔铭跟我说过这是国家机密来着。” 弥赛亚哈哈大笑,“国家知道个屁!事情早就变质了!现在完全就是种族斗争!” “啥?”我惊道。 “你以后会慢慢了解的,游息!我警告你!你不准给小光光灌输你那种奇怪的思想!否则,我就每天把小雪的模型打碎一个栽赃嫁祸到你头上!”弥赛亚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对着游息把小拳头捏得咔咔响。 游息板着死鱼眼,声色冷漠道:“我尊重小光的决定。我不阻拦你们,但是你们也别想让我加入,如果有需要猎杀初代种倒是没有问题。” 我听得一头雾水,“你们又在说什么废话?为什么我忽然间成了纯血人鱼了?!” 弥赛亚一拍脑袋,显然是忘了跟我解释了,“因为你的dna太过古老啊,之前有棠和乔薇尼的谈话我没仔细听,但差不多就那么个意思。人鱼在几百几千甚至几万年前就已经存在了,其中有一条人鱼身体产生异样在未交\配情况下腹中孕育了下一代,代代相传,无数日夜的洗礼下慢慢随着陆地的变化而进化着。人类的形态是本身的保护意识,就像初代种透明的保护色一样。” 游息问:“有根据吗?” “有棠那里应该有,这也是乔薇尼亲口承认的皇陵宝藏最新章节。纯血人鱼拥有和人类无二的身体以及智慧,也并无道理,毕竟在数百万年前的陆地上古猿人曾因为迁徙反复涉水,在进化的过程中有一批选择在水中生存也说不定。人类不是有那个谁提出过《水猿理论》嘛。” 是个名叫埃莱娜・摩根的女学者。 弥赛亚一顿,朝我笑了起来,“不过都有一个共同点,脾气和初代种一样都很暴躁,小光光你的脾气差是出了名的,乔薇尼也不例外。” 我赞同地点点头,妈妈的脾气在我印象里的确很差,尤塔铭还曾经偷偷在我面前叫她女暴君,不过她从来都没对我发过脾气。 “那,闪光他……也是?”我抚摸着闪光的背犹豫道。 “不,闪光是乔薇尼和尤塔铭的儿子,不过也可以在水下呼吸,血统纯度有43%,不算低也不算高。”弥赛亚说。 水下的人鱼们沉默的听着我们的谈话,闪光趴在我怀里,手伸到我的后背和那条黑尾人鱼玩,嘴里笑哈哈的。 闪光应该快五岁了,可身形比同龄小孩要娇小很多,差不多三岁孩童大小。眼睛又黑又大,皮肤白白嫩嫩跟游息有的一拼,像个纯洁的小天使。他的到来让我措手不及却又将我心里那份对乔薇尼的绝望冲刷得一干二净。 “啊!”游息忽然叫了一声,吓了我一条,他一本正经道,“既然是这样,那小光不是也能自身分裂细胞进行繁殖?” “……”怎么办,我好想掐死他! 弥赛亚咬着手指想了一会道:“理论上来讲,不太可能,毕竟小光光是雄性嘛,身体内部也没有孕育后代的器官。干嘛,你想要孩子啊?自己生嘛,而且现在不是有闪光嘛。” 游息失望极了,恹恹地捏过闪光的小下巴,说:“来,叫爸爸。” “滚!”我大吼:“别打我弟弟的主意!” 我没想到闪光能听懂,笑着清脆地喊了一声:“粑粑!” “我都说了他学习能力很强的嘛!哈哈哈哈哈哈哈粑粑!”弥赛亚捧腹大笑,脚下没踩稳一头扎水里了,金色的鱼尾在水下摇摆。他整个人都沉在水里,还在笑个不停,空气咕噜噜呈泡泡的方式冒出来在水面炸开。 游息还颇为满意,勾着唇角捏了捏闪光的脸颊。 我唇角直抽抽,“你笑个啥,粑粑就是屎意思!” 游息:“……” 闪光勾着我的脖子笑眯眯。 人鱼群里爆发出震天响的笑声,游息跃进水里去揍弥赛亚,我怀里抱着柔软的孩童,看着这欢腾的一幕,心里纠结许久的阴霾一扫而空。 “寒光先生是游息的媳妇儿啊?” “是不是啊?寒光先生跟游息是什么关系啊?” 游息一走这些人鱼便大胆起来纷纷朝我这里靠拢,七嘴八舌地问东问西。 我骄傲地抬头挺胸,宣布道:“游息是我媳妇儿!” 哗啦一下,人鱼群炸开了锅,我心里得意洋洋,心想当攻真威风呀。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吐槽闪光的名字,只有乔薇尼这奇葩能取得出来 郑寒光郑闪光,齐活了~ ------------ 50第五十幕 水猿只是假说,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科学根据。不过不管有没有所谓的根据了,当真正的初代种人鱼出现在我面前时,他们的存在就是最大的证据。我贴着玻璃看着水中犹如醇厚的空气般显出微微透明轮廓的人鱼,心想也许早期真的有在水边生活的猿类在进化的过程中进入水中生活也说不定。 不过这暴虐的性子是哪来的?我随手敲了敲玻璃,那锁链立刻像活了般舞动起来,其实只是中间透明的人鱼在张牙舞爪地向我扑过来而已。 人类从未发现过水猿的化石之类,应该是因为水中活动有限制,再加上海水具有腐蚀性,过了一两百年就无迹可寻了。我不由感叹科学家们的自私,如果人鱼的发现开诚布公,说不定我今天就不会遭此大劫,身处深海九千米,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你看什么呐?”弥赛亚回去换了一身衣服后小跑着过来,凑到玻璃前看,随即露出一脸厌恶道:“啊,这个是前不久抓到的初代种,好恶心,我们去餐厅吧,你好久都没吃东西了,别看啦。” 过道两侧都是充盈满海水的玻璃水壁,每隔五六米就锁着一条透明的人鱼。 闪光伏在我肩上睡着了,我抱着他小声说:“闪光的房间在哪里?我送他去睡觉。” “他今天都没吃饭呢!”弥赛亚鼓着脸颊道:“现在睡,等我们睡觉时他肯定又睡不着了!把他弄醒。”说着就开始揉闪光的头发,直到闪光唔唔揉着眼睛醒来。 “游息呢?”之前那个叫雪悄的男人追到了顶楼,游息看他到撒丫子就跑,一眨眼就跑没影了。 “可能在和小雪打架,他们俩本来都隶属第三研究站,游息暴走那段时间差点把小雪杀了。”弥赛亚跟我并肩走进电梯,随手戳了一个楼层继续道:“不过小雪不是那种爱记仇的人,他就是脾气不好,比你脾气还差,一发狂就到处破坏东西。小雪喜欢收藏各种艺术玩意,前些天日夜不休搭扑克塔,结果被游息一个手贱戳塌了,气得要死。” 我已经见识过了,他看到游息时那种暴怒的眼神,以及随手就能抄起一架钢琴砸过来的爆发力……太恐怖了,而且弥赛亚居然叫这种恐怖的人为‘小雪’…… 电梯门开了,深蓝这地方真是跟名字一点关联都没有,到处都是白莹莹的,餐厅也一样。 银色的桌椅、地面、墙壁,就只有在这里吃饭的人衣着和食物有些色彩。 太单调了,有种无尘室的感觉。 我本来以为餐厅会是学校食堂那种性质,到了之后才发现根本就是自助主题餐厅,什么食物都有,随便点,尤其是因为在深海,各种海鲜都能吃到。 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餐厅里的人不是很多,加上我们零零散散就十来个,大概都是血统偏低的人类混种兼研究人员。 “深蓝不分昼夜,每个人的生物钟都不一样,所以餐厅24小时提供服务,随时来都可以的。”弥赛亚说,垫着脚尖——他太矮了——趴到点餐台上满脸期待,“今天的鸡中翅还有吗?” “有,给你留着呐,先去坐吧,马上给你端过去欢乐神农。”台内是个二十多岁的亚裔女人,汉语说得很流利但是怪里怪气的,长相目测是日本人,看着弥赛亚的眼神就像一个温柔的大姐姐。 “闪光的餐饭还是照旧,小光光你吃什么?陆地上有的都可以点。” 那女人微怔,转头看向我,忽然伸出手道:“郑寒光先生是吗?很荣幸认识你!我叫冲野胜美。” 果然是日本人。这反倒让我局促起来,我干笑着轻握了她的手一下,“啊……谢、谢谢……那个,有拉面吗?” “有的,请您稍等!”她几乎是兴冲冲的。 到位子上后我把闪光放在旁边,几乎是搓着手臂上鸡皮疙瘩直打冷颤,“她干嘛对我用敬称!怪别扭的!” “你是乔薇尼的儿子嘛。”弥赛亚漫不经心道。 很快餐饮就上来了,我的居然还是日式拉面,鱼板筋道又新鲜,“说起来,海底为什么有这些东西?我以为你们都吃鱼……或者饲料!” 闪光的是一套儿童餐的样子,主食是鱼肉粥,小孩子吃这个很容易消化,搭配的还有土豆泥、蓝莓松饼一只,还有一小碗牛奶。在海底见到这种东西还真是惊讶。 “深蓝的研究生活很无聊的,人家将自己的一生奉献在这里,别的不说餐饮上总得尽可能满足吧,至少那些人每天来吃饭的时候都很开心。”弥赛亚在专注啃鸡中翅,弄的满手油腻。 他说的也是,一天三餐能随便点,想吃什么吃什么,换成谁那也高兴啊! “我去拿饮料,你喝什么。”弥赛亚吮吸着手指站起来。 “随便。”我说。 这里都是圆桌,大小不一,有的有四个位子,有的有六个,颇有点周末叫上朋友出来喝翻咖啡聊天的氛围。 “粑粑!”闪光咬着金属小勺忽然口齿不清道。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游息和一身白大褂的有棠正并肩走进来。 我一个深呼吸,纠正他,“闪光,那不是你爸爸,你可以叫他哥哥,恩,或者叫他嫂子也行。” “你别教坏小孩。”游息拉开我旁边的位子坐下,随手将我吃剩一半的拉面拖过去开吃。 弥赛亚可能是看到他们来了,回来时端了两盘旗鱼放到桌子上,笑道:“小雪呢?” “别提了。”有棠蹙眉道:“他追游息时又砸碎了一处水壁,正好被李先生看到,挨训呢。” “那可真惨,游息怎么没被那魔鬼逮到?” 不知那李先生是何方妖孽,游息听到这三个字时手都明显抖了一下,冷冰冰道:“我跑得快,不然也被逮到了。” “谁啊?”我好奇道。 有棠慢条斯理地嚼着鱼肉,道:“你的教练,饭后正式见一面吧。” “什么!”游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让他训练小光?!他会把小光搞死的!” 有棠面上波澜不惊,“是我向他提出请求的,你可以反对,不过自己去和李先生说吧。” 游息愣了片刻,握着我的手认真道:“小光,我跟你一起死!” “……” **** 这位让游息吓破胆的李先生名叫李赢,是位人类混种,血统在35%左右巅峰权贵。有种特种部队教官的硬汉气质,比我高半个头,英俊而严肃的一个人。 “李先生,郑寒光以后就麻烦你了,他血统的觉醒速度有点缓慢。”有棠对这个人也是相当恭敬。 饭后游息一听说要见李赢就抓着闪光跑了,也不管我的死活了。 有棠将我带到训练场,一目了然的空旷,犹如小型的室内足球场地,周围是斥满蓝盈盈海水的超大水族缸,目测里面没有人鱼。 “你好,我是郑寒光。”他那种凌厉而强势的眼神让我不自觉感到膝盖发软,有棠简单介绍一下后就走了。 李赢穿着一身黑衣,裤脚塞在中邦靴里,活像个铁血教官。 “向我攻过来。”他没有回答我,直接朝我勾了勾手指。 “啊?”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微微拉开一个拳势,又冷酷地重复了一遍:“向我攻过来,用你最大的力量。” 虽然不明白,但是他那种命令的口气让我无从拒绝。我哦了一声,攥了攥拳头,酝酿一下后猛地后蹬一拳打过去,他脚下一动不动,拳风袭来直接对上了我的拳头。 那一瞬间八个骨节传来的疼痛让我回味起当初手骨被郑幼伦折断时的痛苦。 我忍不住叫喊了一声,收回拳势不住地甩手,疼得龇牙咧嘴。 李赢皱起长眉:“啧,你最初的爆发力哪去了?” 我抬眼看他,无奈道:“这已经是我的爆发力了好么!我真的用尽全力了!” “小光光,你最初醒来的时候可是直接挣断了钛合金镣铐,在水下都能一脚把人踹飞呢。”弥赛亚兴致缺缺地扒在门上恹恹道:“那个医师肋骨直接断了。” “……我也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我依稀还能记得当时头脑不是很清醒,心里满是恐惧,就是想着要离开那个鬼地方,手脚一挣就断了。 “虽然是本能反映,但还是证明了你的潜力。”李赢向我伸出手,我以为他是要和我握手,就颤颤巍巍地伸出处于急剧疼痛中的右手握了上去,他却道:“握紧,有多少力气就用多少。” 我右手疼得实在用不上力气,就换了一只手,几乎是报复性的使劲去捏他的手。 “握力在56左右。”他面无表情道:“明天九点准时到这里来。”说着就自顾自转身走了。他的冰冷跟游息那种透着浓浓中二味道的冰冷不同,有种在战场上折戟沉沙的锋利,给我的感觉很奇特。 “小李,小光光才刚刚伤好,明天就要开始吗?我还打算明天带他到处参观参观呢。”弥赛亚扁着嘴说。 “随你的便,想参观就去吧,我没有时间陪你浪费。”李赢冷漠说道,目不斜视地和弥赛亚擦肩而过。 “我明天会准时来的!”我冲他的背影喊。 待他完全看不见了我才嗷嗷抱着受伤的右手痛呼。 “哎,真可惜,你要遭殃咯,这下没人能救你了,小光光,你自求多福吧。”弥赛亚蹦跳着把我拽起来。 “他有那么恐怖吗?”我嘀嘀咕咕,“握力56什么意思?你的握力是多少?” “我的在一千六百左右,游息的飚两千,小雪的最恐怖,发狂的时候大概是我的两倍奉系江山。” 我一脸血地看着他,“所以,我的两位数是什么意思……” 弥赛亚笑哈哈道:“别在意这些嘛,等你的血统彻底觉醒,游息还不是被你一巴掌拍死的份儿。” “真的吗?” “当然假的了。” “……” 一路上我都在试着将右手攥紧又放开,我担心拧到筋了,骨节越来越痛手背红成一片。 弥赛亚带我去了下面楼层的玩具房,据说是闪光醒来的时候他特意准备的,有时候我真的无法相信弥赛亚是个男人,除去外形娇小又甜美,他的内在也特别细致,某些女汉子真的要去死一死了(……)。 之前看了时间,现在大概晚上十点多左右,玩具房跟名字一样,偌大的房间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大小型玩具,地上铺着两层厚厚的彩色泡沫垫,中间又铺着一层羊绒捻纱地毯,游息正抱着闪光躺在地毯上睡着了。 看到这种画面我觉得我应该有什么感触的,但是我却什么感觉也没有,就是稍微有那么一丁点感到温暖。 “哦,睡着了,需要我打醒游息吗?”弥赛亚说。 游息的睡眠向来很轻浅,弥赛亚一说话他就醒了,冷漠的眸子扫了我一眼招手让我过去。 “那我先走啦,小光光你认识路了吧?” 我点点头,弥赛亚笑着蹦跶出去了。 “很辛苦吧!”游息像只野狗一样蹭过来。 “还好。”我把手伸到他面前,“跟他对了一拳,我手就这样了。话说你今天跑得够快啊!现在假惺惺什么。”我嘟囔着过去把闪光抱起来放到角落里的小床上。 “我有心理阴影!”游息理直气壮,过来把我拖到地毯上推倒。 “哟喂!您不给别人制造心理阴影就成了!”我气乐了。 游息把我搂在怀里声音嗡嗡嗡:“总是他就是个魔鬼,你要小心。” 我轻轻嗯了一声,疲惫地往游息怀里钻了钻,他冰凉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倾身压过来吻我。 “咕唔……”游息一只手探进我的衣服里,纤细的手指轻轻骚着我的乳/尖,让我忍不住呻/吟了一声,他灵活的舌头还在进一步侵/犯我的口腔。 “等等……游息,闪光还在这里……”他转移阵地舔/舐着我的耳侧时,我压低早就在的抚摸下变了强调的声音堪堪道。 “那你就小点声音,别吵醒他。”游息的手指挑开我裤腰上的扣子,恶意缓慢地拉开拉链,手指隔着布料摩挲我已经有些反应的分/身。 大概有一个月没做了,被他抚摸得我也有些情动,便轻轻咬着牙在断续道:“灯……至少先把灯关上……啊……轻点……” 这里空间太大又过于明亮,而且闪光又在旁边,或多或少会让我萌生一些羞耻来。 游息随手拿过一块积木看也不看往后扔去,不知砸到了什么,明亮的房间啪地就陷入了黑暗。 ------------ 51第五十一幕 “啊……”游息将我抱起来跨在他腿上,一边吻着我一边伸手解开我的衣服,在我胸前揉揉捏捏。他隔着布料硬起的欲\\望顶着我的下\\体,摩挲着有种酥麻的惬意。 “帮我脱衣服。”他轻轻咬了咬我的耳垂,一手探进我的内裤里,纤细的手指顺着股沟慢慢往下摩挲。 我满脸涨红,微微喘息着直起腰,伸手去解他衣裤上的扣子。 游息的手绕到前面,拇指恶意地在我硬\\挺上的铃口抚摸,口中湿气喷在我的脖颈处,轻柔而煽情。“唔唔……”轻微的呻\\吟从我唇角泄出,我双手颤抖着,几乎没有力气去解开他裤腰上的扣子。 他指尖忽然用上了几分力气,握着我的分\\身大力套\\弄了几下不灭召唤。 “啊……游息,别弄了……”我忍不住伏在他肩上急喘起来,腹中一阵电流般的快感呼呼上窜,游息完全不理会我,伸手揽着我的后腰,认真专注地给我套\\弄前面,手法没有技巧可言,却能给我最大的刺激和舒适感。 他从来都不在这方面玩弄我,总是直白而迫切的去满足我。 “游息……啊啊啊……我……”我一直在断断续续呻\\吟着,莫大的快感涌上来,我失控地用指甲挠他的后背。精潮接踵而至,却硬生生被游息用手指堵住。 我唔了两声,紧紧咬着牙,缓了一会,眼中蒙着一层湿漉漉的雾气,“你做什么……” “我知道,小光,陆地上居民管你这样的叫‘打快枪’!”游息松开指尖,手指沾着点我微微渗出的前列腺液。 “要、要你管!”我脸上发烫,趴在他肩上闷声道,“只是太久没做了而已嘛!” 游息嗯了一声,脱去我上衣,凑在我胸前吻了两下。我掩着脸上的红潮,支吾着:“我又不是女的……胸口有什么好亲的……” “……”游息板着死鱼眼伸手在我脑门弹了一下,忽然道,“哦,是哦,那我亲下面。”说着就粗暴地扯下的我裤子,低头要给我那个什么。 我慌了,连忙推开他退到一边,还给裤子绊了一跤摔在地毯上,“你别太过分了!我……不习惯那种事……”我们在一起做过的每场性\\事都没有口\\交过,游息不懂那些,但只要能让我满足的事他都会去做,可我忍受不了,并不是对性\\爱这种事放不开,只是单纯的不能接受而已。 我不舍得让游息做这种事。 “知道了。”游息闷闷爬过来,双手撑在我两耳边,“给我脱衣服。” “嗯。”我应了一声,躺在他身下双手摸索上去继续解他的衣扣,游息低下头吻我,温柔地吮吸我的舌尖,唇分时牵出一条淫靡的银丝在房间幽暗的蓝光下隐隐可见。 游息的呼吸有些发热,我们都能清晰的感觉到那种来自对方浓烈的爱意。 “我爱你,你呢?别说你也爱我。”游息的衣服被我弄得乱七八糟,我被他吻得意乱情迷,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 游息双膝分开跪在我身体两侧,忽然直起身,脱去衣物,白皙却并不显瘦弱的身体赤\\裸\\裸映进我眼中。他重新俯□,在我唇上流连了片刻,声色动人道:“我更爱你。” 我傻呵呵笑起来,“哟,您知道爱是什么意思了?” “你是我唯一的光源。”他看着我,眼眸在黑暗里闪着眸中炽烈的执念。 我一时怔住,因为这是我曾经对乔薇尼说过的话。那时候我说出这句话抱有的是一种疯狂又不顾一切的心情,只要是为了乔薇尼,我什么都愿意做。现在,游息是不是也和我当时的心情一样呢? “游息……”我眼眶发热,抚摸着他的脸颊吸吸鼻子,道:“抱我。” 游息不再说话,他专心地吻着我,像一只憨厚听话的大狗。 “会痛吗?”游息的手指在我后\\穴处揉着,轻轻刺进一段手指,刮滑着内壁。 我呼吸一窒,摇了摇头,生怕一开口胸腔内的呻\\吟就会泄出来。 “小光,你里面很热。”游息缓缓刺进第二根手指,试着搅动了一下,慢慢拓软那里。 “有段时间没做了……你、等下别太进去……”我喘息着,游息的手指做这种事时总是显得很灵活,以前做得多了,他很清楚怎样弄会让我容易有快感长生鬼书全文阅读。 “好。”他应我一声,手指开始模仿性\\器在我后面抽动起来。 “啊……咕唔……慢点、等……啊啊……”他的手指本来就又嫩又长,几乎次次都能刮到我敏感的地方,舒服得使我乱喊一气。 游息面无表情道:“小光,你声音太大了,会把闪光吵醒的,你想让小孩子观摩?” “唔……”我立刻用手背捂上嘴,眼眸内的雾气越来越重,险些将睡在一边的闪光给忘了。我吞咽了一下口水,将那些充满情\\欲的呻\\吟声一并吞下去,喘息道:“所以让你慢点啊……唔啊……我求你游息……慢一点……” 他手指越是在我体内抽动,我胸中鸣颤的暧昧声音就越多,不管我怎么求他,他都不肯停下手。我几乎抓狂地咬着牙,抓着他的手臂唔唔隐忍。 “小光,你反应太大了,我还没有进去呢。”游息拿开我的手,用微凉的薄唇将我的呻\\吟堵回去。 下\\身硬得有些发疼,尤其是在游息尽可能拓软后面时,他触碰到了我太多地方,精潮涌上来。游息察觉到我肠壁的收缩,轻轻将手指抽出来,抚上我硬\\翘的分\\身,我以为他要再堵一次,忍不住勾上他的脖颈哀声央求道:“别……游息、求你让我射吧……” “你想太多。”他悠然道,却是在给我上下抚弄。 “咕唔……啊――啊啊……”我气息微窒后,忍不住抱紧了他小声叫出来,一股温热射在游息手上。 “……”游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快枪手。” 我大口喘息着捂脸,在他身下哭丧道:“因为太久没做了嘛。”好吧,我也承认很丢脸就是了。 游息轻笑一声,将精\\液涂抹在自己分\\身上,于我耳边道:“小光,我要进去了。” “嗯……”我尽量打开脚,让他能更方便地进入我的身体。游息灼热的性\\器抵在我的穴口,我莫名有些紧张,明明不是第一次做却忍不住脸上涨红。待我稍稍屏息,他已经缓缓顶了进来。 □涨满的感觉渐次袭来,我喉咙发出一些莫名的声音,微微咬紧了牙。 以前做/爱时每次刚我射完游息总会停上一点时间,因为跟他第一次做的时候我就说过刚射完顶弄起来会很难受,他一直都记得,再怎么欲火焚身也不会不管我的死活,都会耐心等我慢慢适应再抽动起来。 “啊……”这种睽违已久的满足感让我隐约有些哭腔溢出来。 游息插/入的动作稍微一滞,轻声问我:“怎么了?很疼吗?” 我摇摇头,勾着他的脖颈说,“可以了,你、动吧。” 游息低头下在我唇上轻轻撕咬,一个勇猛地挺身,灼热的欲/望便全根没入我的后/穴。过大的刺激让我忍不住要惊叫起来,牙关刚启游息的唇舌便堵了上来,贪婪地吮吻着我的唇舌,□保持着一个缓慢的频率浅浅抽动着。 最初的呻/吟被游息吞下,他也是怕我吵醒闪光,他是无所谓,到时候我肯定是要无地自容了。他这个贴心的小举动让我霎时有种要融化了的感觉。 “唔啊……啊……”游息的抽/插的幅度很小,他担心我一时不能适应。我喘息着,全身绵软无力,只能随着游息的节奏摇晃着,尽力配合他。 游息的呼吸声也在加重,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肉根在我体内随着摩擦越来越热,触过腺体顶到我更深的地方,带来一股让我想要哭泣的快感来,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贴上游息的专属标签,只有他才能给我世外桃源空间全文阅读。 “小光……我要动了哦。”游息吻了吻我,嗓音里的沙哑有种说不出的迷人。 “你不是已经……诶?啊啊啊……唔……哈……游息、等……啊啊……”他忽然大幅度抽动起来,我忍不住抱紧了,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堪堪呻/吟着。 游息的律动温柔而又霸道,温柔在于他几乎没有弄疼我,霸道在于维持这种频率将近半个小时他都没有停下来过。我却已然有些吃不消了,在他轮番顶弄下逐渐连抱着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躺在地毯上,小声哼哼,被他顶得几乎失神。 “唔啊……”我弱弱喘息一声,吞咽不下的口水顺着唇角滑下一道透明的印记,“不要……游息等、一下……啊啊……你已经把我塞满了……不要再进来了……” 眼泪猝不及防涌出来,我恐惧这种即将要失控的感觉。 游息一怔,“疼?” 我哽咽一声,抬手抱紧了他,并不说话。 游息最后又抽动一下,恰好顶在容易令我抓狂的一点上,我忍不住缩起身体,双腿环在他的腰上,像猫一样呜呜起来:“啊……那里……” “这里?”他托起我的后腰,半抱着我,故意去磨我的g点,有一下没一下地撞着。 “啊――游息,别玩了……我要……我……”我的胸膛贴上他微凉的身体,高/潮在他的抽顶下汹涌而至,游息放下手快速在我的分/身上撸动几下,精潮/喷射出来,我整个人都瘫软在了他身上。 游息将我抱起,让我跨坐在他身上,我一个晃神,别扭道:“别……这种姿势……”游息只要一躺下来就是乘骑了……这个姿势只在第一次的时候在做过,当时持续了还不到两分钟,我也不太喜欢这种姿势,太难为情了! “小光,我还没射。”下一秒游息就躺下来了,我一个深呼吸连忙伏在他身上,习惯性地将脸埋在他颈窝处。 “我很累,休息一下嘛。”我的确很累,科学研究表明(……)做下面的最容易消耗体力。 游息的硬/挺还插在我的后/穴,刚射完他也不会乱动。他的大手轻轻摩挲着我的后脑头发,转头吻着我的耳畔,温声道:“小光,你射了两次吧。” “知道还问。”我急促喘息着,还没有从刚刚的性/爱中缓过来。 “哦,明白了,小光你的体力只能做两次。” “我……”我是真的哑口无言。 游息轻轻笑着,“亲吻的力气总有吧,小光,吻我。” 我吞咽了一下口水,喘息着别过脑袋,看着他漆黑而温柔的眼瞳,忍不住笑起来,将双唇贴过去细细在他唇上辗转。 良久,我被他吻地险些喘不上气,游息双目灼灼地看着我,“小光,可以了吗?还能再来一次吗?” 我被他吻得动情,低声道:“要轻一点……你刚刚好恐怖……” “好……” ―完― 【没了!你们还想看几次啊!】 第一人称写h果然好爽诶嘿嘿嘿。 ------------ 52第五十二幕 游息知道我明早要去训练场,折腾了我两个小时,射过一次后就算了演化洪荒。 我筋疲力尽地抱着他睡过去,第二天醒来发现身体早就被清理过了,只穿着一条干净的小四角裤,身上盖着厚厚的毛毯,游息就躺在我身边,手臂给我当枕头枕了一夜。 “麻不麻啊?”我小心捏了捏他手臂,拿下来放到毯子里给他揉着。 “还好。”游息淡淡道,伸手把我搂在怀里似乎还想再睡一会。 我眼睛滴溜溜转,看着昏暗的四周说:“现在几点了啊?怎么也没个挂钟。” 游息唔了一声,手伸到外面将自己的衣服拽过来,把原本衬衫上别着的一枚银色世界树模样的徽章扯下来,调了几秒,忽然对着徽章说:“弥赛亚,现在几点了?” “!!!”我一阵惊讶,没想到这玩意还有对讲功能。 那边没声音,游息有点轻微的起床气,没睡饱就会表现得很烦躁,下一秒他就对着徽章大吼起来,“你睡死了啊!现在几点了!” “麻麻。”闪光揉着眼睛趴在床边睡眼惺忪地喊我。 “你把闪光都吵醒了。”我起身去抱起闪光,原本他还有点惊慌的小脸看到我后立刻换了安心的表情,小手攀上我的脖子,趴在我胸前又要睡去。 小孩子一般都起得很早,闪光看起来都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就表示时间还早吧。 果然,弥赛亚的声音响起来,他被游息吵醒也显得很抓狂,“啊啊啊――!才刚刚五点!你在作死啊!人家还在做美梦好吗!” “你没把终端机给他吗?”那头隐约响起有棠飘渺的声音,让我有点觉得神奇的是不管什么时候有棠的声音都能保持谈判般的冷静沉稳。 弥赛亚嚷道:“你的终端机我就放在抽屉里!你自己看嘛!讨厌!” 游息冷漠道:“哪个抽屉?这里的抽屉全是玩具。” 那边沉默了一会,“你们没在房间?在闪光的玩具房?” “嗯,昨晚在这里睡着了。”游息说。 弥赛亚哈欠连天的声音:“切,浪费我的一番心意。小光光的所有用品我都准备好放在你们房间了,自己找去,不要打扰人家睡觉,再见!” “还有四个小时。”游息扔掉徽章,漠然地看着我,“跑那里去干什么?过来。” 我抱着闪光走过去,重新钻到温暖的毛毯里,游息伸手揽着我,我说:“怎么觉得弥赛亚像这里的女主人似的,什么事都亲自操办。” 游息毛躁道:“差不多,这里的人都以有棠为中心,他是这里的boss,弥赛亚自然算是半个主人了。” “那你算什么,客人吗?” “如果你不在这里,我就不会在这里。”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回想以前游息和有棠的对话,似乎有棠想让游息做什么,但是游息一直不肯,游息表现的很抗拒,我也不好问,暗自心里决定等下去问弥赛亚,反正他什么都愿意告诉我。 闪光换了个地方睡就有点不安分,在我怀里拱来拱去。 游息作死道:“不会是在找奶吧,他可是哺乳动物。” “找你妹!”我恶狠狠磨牙道,看着他摸闪光脑袋的样子忽然忍不住笑起来,美得冒泡,傻呵呵道:“好像一家三口哦恐怖幽灵船全文阅读。” “本来就是。”游息嫌弃地白我一眼,指着我说:“妈妈。”然后又指着自己:“爸爸。”最后摸摸闪光的小脑袋:“儿子。” 我抓狂了,“闪光是我弟弟!” “他又不知道你是他哥哥,等闪光长大了就告诉说他是你生的,他要是不信就做dna鉴定。”游息厚脸皮道。他这算盘打得好啊,我的dna和乔薇尼完全一致,要真鉴定起来,我还真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你、你干嘛这么执着非要让闪光当你儿子!关你什么事!他是尤塔铭的儿子!”我心尖一痛,甩甩头不去想尤塔铭。 游息漫不经心道:“有你当伴侣,还赠送一儿子,多划算。你看,他也很喜欢我。” 这不要脸的牲口终于把闪光彻底弄醒了,闪光很听话,醒了之后不哭不闹,躺在我和游息中间白嫩嫩的小手去抓游息的手指,游息一手支着脑袋侧躺着,逗闪光玩。 “啊啊――!!!!”我满头黑线的用毛毯捂着脸烦躁的闷声大喊大叫了几声。 当初的事我隐约也想明白了,尤塔铭如果真的死了,就是我直接害的。他一开始就察觉到了什么,他在躲郑幼伦,唯独将自己破绽告诉了我,就是那个号码,可我却告诉了郑幼影,只要电话一通郑家的终端计算机马上就能显示他所在的位置。 他不想告诉我那些事,所以提醒我不要相信任何人,想自己力挽狂澜,可是偏偏出了我这么一祸害…… 想着尤塔铭以前对我的纵容和疼爱以及我的任性,心情变得越来越沉重,眼眶渐渐热了起来。我觉得我真就一祸害。 “小光。”游息忽然把我捂在脸上的毯子扯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眼神却盛着满满的温柔,“你看得到我吗?” 我莫名其妙地看他,“看得到啊。” “恩,你还有我。”他指尖轻轻揩去我眼角的泪光。 我怔住,这一幕游息的变化才在我心里深刻起来,比起刚认识时他那种锋利的冷漠,现在完全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至少他以前绝对不会说这种话。 我在心里狂吼:郑寒光!为了乔薇尼,为了游息,为了闪光,要加油! 放眼现在,我已经完全不能控制我的生活了,我要做的,就是往前冲。 六点多的时候游息出去帮我拿衣服,回来时一惊一乍道:“弥赛亚把房间整得跟你以前的卧室一模一样,我还以为回家了。” 他丢给我一身衣服,以及一枚银色世界树徽章,还有一部手机。嗯,应该不是手机,他们叫终端机,只是外形和触屏手机差不多,主要功能类似psp……有定位系统,查询系统,深蓝内部可以公开的资料都可以查询到,随身的资料库。 “你的这个弥赛亚给改装过,怕你无聊,加了很多游戏进去。”游息边说边七手八脚给我穿衣服,大v领薄毛线开衫,里头衬着白衬衫,下面一条窄腿牛仔裤。 我随手点开,发现了一款经典单机游戏:超级马里奥。 好吧,这玩意对我来说用途就是个手表而已。 简单收拾一下后游息牵着我的手,我怀里抱着闪光,三人一起去餐厅。醒得太早,之前还不觉得,等餐的时候困意就涌上来了,趴在桌子上直打瞌睡。 “你这种精神状态待会可别表现出来,会被小李拽着头发扔出去的。”弥赛亚像个秤砣一样挂在有棠的背上,哈欠连天地看过来媚君侧,皇后撩人。 有棠脸上酷酷的,将弥赛亚放在座位上就起身去吧台点餐。弥赛亚跟我一样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像一条蛞蝓,一点也没有平时活力四射的样子。 “哎。”我叹息。 “哎。”弥赛亚也叹气,从口袋掏出一个橙子,在桌子上滚来滚去。 “李先生有多恐怖?”我伸手把橙子抓过来,闻了闻,递给闪光玩。 弥赛亚又掏出一个橙子,在桌子上滚,咿呀道:“你觉得小雪恐怖吗?觉得游息恐怖吗?” “那个男人,有点吧,正常人谁能随便把钢琴举起来砸人?”我有气无力道。 “恩,连小雪那样的都很……诶!别冲动!”弥赛亚忽然睁大眼睛看着大门。 说曹操曹操就到,那个叫雪悄的男人正一边翻书一边走进来,一抬头看到游息,瞬间变身超级赛亚人,怒吼着:“游――息――”叮地一声切换狂暴模式,他怒发冲冠一手抄起近旁的餐桌,朝着我们这里就要扔。 游息:“!!!!” “小雪别冲动!”弥赛亚大叫。 我吓了一跳,连忙护住玩橙子的闪光,刹那判断出逃是来不及了,便直接把闪光抱在怀里死死护住。 “雪悄。”有棠端着托盘面无表情走过来,波澜不惊道:“郑寒光现在是李先生的学生,你可要小心点别误伤了他。否则,李先生那里要你自己去交代了。” 雪悄明显一怔,修长的眉毛剧烈抖动了一会,讪讪放下了桌子了。 “别整天吃鸡翅,今天的蔬菜要吃完。”有棠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把早餐放在弥赛亚面前,叮嘱道。 我一个惊吓后的大喘气,冲游息吼道:“你到底有没有跟人家好好道歉啊!!!” “我为什么要道歉?”游息反问道。 我终于知道雪悄到底为什么这么生气了!绝大原因大概就是被游息这种做错事还一副‘你的扑克塔理所当然就该被我戳’的态度给气的!他妈的!换了我我也生气啊! 有时候游息真的很作死!让人很想掐死他! “你没看到小光在这里吗?想出来单挑?”游息对雪悄刚才差点误伤我表示很介意,微微眯着眼睛阴测测看着雪悄。 雪悄顿时光火不已要冲过来,我一个头两个大,连忙把闪光放在一边,起身去拦住他,匆忙道:“这个……真的很对不起!我替游息向你道歉!你们一直闹下去也没有意义嘛,别打了,大家和平共处嘛……” 天,我居然有一天会说出这种话。 “就是诶!打来打去的破坏这又破坏那!小心我告到小李那里去!”弥赛亚气鼓鼓嚷道。 餐厅里其他落座在我们旁边的人早就以雪悄为中心迅速撤开了,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唯有有棠一脸淡定,从容不迫地用早餐。 “你就是郑寒光?”雪悄停下脚步,我点点头,他皱着眉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打量我许久,片刻后心不甘情不愿道:“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就算了。欢迎你加入我们。”他的赤瞳像远古而神秘的某种异火,凝固成珠嵌在他的眼眶里,冷漠又炽烈。 “谢谢。”我真不知道我有啥面子能让这种偏激的人让步,不过算了,消停了就好抗战老兵之不死传奇最新章节。 游息依旧一脸欠扁的傲娇神色,把闪光抱在自己腿上垫来垫去。 “做得很好。”在我重新回到座位后有棠忽然出声。 “什么?”我莫名其妙。 有棠没再理我,吃完后就自己离开了。 弥赛亚塞了满嘴的食物,口齿不清解释道:“他在说你刚刚的表现,话说我也很奇怪啊,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当和事老了?我还以为你会和游息一起跟小雪掐起来。”他顿了一下,冲吧台的雪悄喊:“小雪,顺便给我拿杯果汁,要冰的。” 雪悄远远哦了一声。 我皱皱眉,“毕竟是游息有错在先嘛。” “我有什么错?”游息冷冷道。 “你闭嘴!”我和弥赛亚异口同声。 弥赛亚道:“小光光你也不要介意,小雪人还是很善良热心的,以后慢慢相处就知道了。他就是性子直,嗯,不对,他是脑筋有问题!” 我连忙点头,“游息脑子也有问题!” 游息:=皿=。 “背后说别人坏话也别说那么大声好么?”雪悄一脸不爽地把果汁放在弥赛亚手边,坐在之前有棠的位置上,和游息虎视眈眈的面对面。 两个人的气压都低着要命,这种剑拔弩张的感觉好像下一秒桌子就要从中间爆裂,然后两个人厮打在一起了。 “我在夸你嘛,你们看小雪多可爱,还会帮我拿果汁。”弥赛亚笑哈哈地用力拍他的肩膀。 雪悄咆哮:“不是你让我拿的么!” ―― 这场怪异的早餐结束后我就要迎接新生活的主题了。 游息把我送到训练场门口就忙不迭跑了,搞得我有种之前要为了我跟雪悄掐架的人不是他的错觉。闪光交给弥赛亚照顾,我输入密码,厚重的金属大门缓缓朝两侧推开,映入眼帘是增加了很多金属障碍物的训练场,李先生盘腿坐在靠墙的一处拔地而起的正方形金属柱上,约摸1.5米的高度。 他前面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仍旧是昨天那般一身墨黑色服装,中邦靴子,胸前别着银色徽章,头发尽数掩盖在黑色贝雷帽中,硬汉气质尽显,更有种特种兵教官的风采。 “你提前了半个小时。”他头也没抬就察觉到是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淡漠道。 “醒早了,来到这种环境有点不太适应。”我说,绕过那些障碍物随便寻了一处坐下来。 他看我一眼,神色虽然淡漠,唇边却有道轻微的弧度,“是不是有种初中时军训前一天的心情?” 我讶异他会接这种话,仰头看着他,“说不清呢。”其实我念初中时对军训完全无感,比起从小接受的那些训练折磨,军训对我而言简直就是在玩。“李先生以前是当兵吗?”我问。 “叫我名字就行。”他淡淡道,指尖在触摸板上滑动,“以前是,也不算是。我原本是第三研究站的‘叙亚那血裔’特别教官,以前归乔薇尼管,现在的身份其实有些微妙。” “教官你真相了。”我终于知道游息和雪悄为什么怕他了。 “什么?”他微微看我一眼,又转头专注地盯着电脑豪门童养媳。 我说:“游息和雪悄听到你的名字就吓得要死,游息说他有心理阴影。” “他们俩,曾经在我手底下受过训。” “所以说你真相了嘛,哎。”他态度不像之前那么冷硬,我不知不觉就随意起来了,双手抱在脑后晃着腿,“李赢教官……” 他打断我:“我的名字其实是路振风。” “哦,路振风。”我不知怎么一时脑子抽,忽然来了这么一句:“一听这名字就是个攻。” 路振风:“……” 我意识到自己实在是太放肆了,连忙站起来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很对不起:!”又不是天下所有人都是同性恋!我真是……我真是……太欠了啊!我对攻究竟是有多少怨念啊!我是想反攻想疯了么!郑寒光去死啊你这傻逼! 一声轻笑,爽朗而充满男儿的气魄,路振风道:“你跟我想象中以及资料中的不太一样。” 我掀着眉毛,见他没生气才放下心来,问道:“哦,你想象中的我是哪样?你的资料肯定是有棠给的吧。” 路振风点点头,“我本来以为你有多狂妄,只有一腔热血,有勇无谋。有棠的资料上更简单,只有两个字:垃圾。” 他每说一个字我头上的黑线就多一根,‘垃圾’两个字则直接化成华丽大招一击破空我的血槽,“哦。”我垂头丧气。 “哦,哦什么哦。”路振风面无表情:“你本性善良,只是性格强硬,太容易被乔薇尼的死亡事件牵着鼻子走,但凡扯上她,你的脑子就什么都分不清。这是你和她血亲间的特殊,我们外人也没办法,只是从今以后我希望你保持清醒,以前做过的蠢事,今后不要再犯了。” “是,教官。”我也面无表情,其实我很想呵呵直笑。 “不用喊我教官,叫我名字就行。” 我眼睛转了两圈,道:“为什么大家都叫你李赢?” 路振风说:“代号罢了,乔薇尼给取的,‘赢’就是表面意思,我只输给过乔薇尼。” 我问道:“那为什么姓李?” “她随便想的。” 我愣了愣,想到了指环上的那个大写字母‘j’忍不住问道:“我妈妈到底叫什么名字?能告诉我吗?” 路振风将笔记本放到一边,和我面对面,居高临下地微垂着头,声音在一瞬间变得沙哑而郑重,“你的妈妈,姓景。” 景……所以那个大写的j是她姓氏的缩写。 路振风道:“严格来说她没有姓氏,乔薇尼的养父姓景。而你跟尤塔铭其实没有任何关系,你应该随乔薇尼姓景,你叫景寒光。尤塔铭很爱你的妈妈,所以用她的名字直接给你取了名字。乔薇尼原名叫做景寒光,你,也是景寒光。” 寒光,乔薇尼的真名居然也叫寒光! 我的心情说不上是惊讶还是惊喜,感觉心口的位置忽然呼啦啦吹来一些暖流。 “九点了,时间到。”路振风话音刚落大门就再次缓缓打开,训练场走进两个带着露指手套的男人。 “准备好了吗?寒光,待会你可能要流点血了。” ------------ 53五十三幕 路振风问:“会用枪吗?” “以前用过……”我点点头,话还没说完他就往身后一抓,朝我甩过来一把黑长的东西。 我一个踉跄接住,一看,靠!狙击枪! 没等我回过神身后立刻响起清脆的手枪上弹声音,我转过头,那两个刚进来的男人分别用手枪指着我,腰间至少别了三盒弹匣! “郑寒光还没有快速愈合伤口的能力,别瞄准头部和心脏,现在注意,郑寒光你有一分钟的时间选择阵地,他们会在这里等你一分钟,之后你需要用你手里的狙击枪射杀他们。不限时,双方有一方死伤殆尽才算结束。”路振风淡定地看着电脑屏幕。 “不是玩真的吧!”他们手里的可是真枪啊!我大叫:“我不会用狙击枪啊大哥!” 路振风不理会我的错愕:“倒计时开始。你可以不用顾忌他们的性命,死不了。” 我拖着枪立刻撒腿就跑,心里大骂疯子!真是疯子! 训练场的面积本来就很大,加上这些障碍物,给我一定距离的话我还是有胜算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我在快速奔跑的过程中疯狂回想以前学过的枪械常识,狙击枪的弹匣容量一般只能容纳20发左右的子弹,用于暗杀的枪械火力密集度低得不能再低了!不能乱放枪,如果我不在20枪内封掉两个人的行动力,我该任人宰割了! 距离!我现在需要的是距离! 我心里算着一分钟差不多要到了,跑到临近墙壁五六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躲到一处突起的金属块后面藏好,开始摸索手里的枪械清宫熹妃传全文阅读。我不认得型号,修长笔直的枪管漆黑慑人,整把枪拿在手里的感觉拉风到不行。 扯掉锁销后我在想要不要试试放一枪,没用过这玩意,也不知道效果到底咋样。 一分钟到了,我应该跟他们扯开了将近两百米的距离。这里到处都是银色,我一旦开枪马上就会暴露位置,甚至在没开枪的时候都有可能被发现,这种训练真的有意义么! 我心里乱七八糟,耳中听见一阵细微的脚步声迅速警惕起来。怎么看都不像是玩,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他们是亚特人,游息当初全身都是子弹孔都没死,扔海水里就没事了,我不一样,我暂时还没有那种超强的能力,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我判断脚步声的位置,加上之前跑过来时的路线,猛地朝前跨出一步看到人影也没有时间去看瞄准镜了,全凭感觉朝那人开了一枪,那一瞬间几乎是枪声乱响,对面的子弹擦着我的肩膀飞过,我不管有没有打中,先撤再说! 肩上受了点伤,没什么大碍,就是一直流血有点碍事。 我迅速钻进右边金属块林立的场地,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默默躲开两个人。 心脏跳动得几乎要爆炸了。 狙击枪没有连射性,打一发上一发,加上这种场地,对我太不利了。 “郑寒光,受伤严重的话要说出来。”路振风威严十足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我心里说去你妈的,巴不得现在跑到哪里一枪打爆路振风的头! 肩上血流不断,已经染红我大半个身子了,我没办法止血,再这样下去会滴到地面的。 有那么一瞬间我烦躁得想摔了枪破口大骂两声泄愤。 我失去了最开始的优势,一通瞎跑让我不能辨别自己的所在方向。这边的金属块没有之前密集,但是高度上目测超过两米了,如果我能爬上去的话差不多就能看清全局了。 “小光,在你身后三米处有个人,剩下一个距离有五十米先别管。”口袋里的徽章忽然响起游息刻意压低的声音。 “!!!!”我惊讶地瞪圆了眼睛,慌忙把徽章掏出来放在嘴边小声道:“你怎么知道的啊?” “这里的终端电脑有训练室的监视影像,尽量别说话,被教官发现就死定了。” 作弊啊!开外挂啊! 我下意识地往前走几步探出脑袋去看了看路振风,他正专注地盯着电脑,偶尔指尖会在键盘上敲几下。 见他没注意这里我就放心了,按照游息所说,身后三米的话,相隔了两块障碍物,对方应该也不知道我在里。“他脸朝哪里啊?现在什么动作?”我小声问。 “面朝左侧九十度,蹲下来在判断你的位置。” 游息说完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枪,装着胆子从右边猫腰过去,橡胶质的鞋底与地面的金属几乎摩擦不出任何声响。我小心翼翼绕道那人的背后,抓着枪管在他没有任何察觉的时候一枪抡过去。 巨响后,那人被我砸中后脑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是晕过去了。 “k.o!”我怪叫一声,上去抢了他的手枪和一盒弹匣撒腿就跑。 游息道:“另外一个正在往这里走,小光你可以躲起来。” 哦对财色无边!我跑什么! 我马上撤回脚步,躲在附近的障碍物后面,迅速把狙击枪拆了扔到一旁,换上熟悉的手枪顿时信心倍增。 来吧来吧!现在一对一,就当是玩一场真人cs,何况老子还有外挂在手,怕你啊! “二十米。” “十米。” “五米……他停下来了,等等。” 停下来了什么意思?不过来看看受伤的同伴吗? 不过我也没下重手吧,专挑了后脑勺打的,一击指定晕过去,醒来顶多疼两天。 “什么情况?”我压低声音说,扣在扳机上的食指不住哆嗦。 “左边!他在朝左边快速移动!”游息似乎也不怕被路振风发现了,一激动嗓门就大了点,好在我把徽章别在里面的衬衣里,隔了层布料,声音应该传不远。 游息话音刚落我旁边的障碍物间隙中立刻闪过一道灰色影子,靠!速度好快!而且我完全没有听到他奔跑的声音! 几乎不用游息提醒,我立刻反应过来旋身转到障碍物后面,下一秒枪声响起,我刚刚站过的地方马上被子弹崩出星点火花。 我心里直骂娘!还他妈真开枪啊! 我咬着牙探出半个身体,朝对面开了两枪,灰色的影子迅速消失在障碍物的遮挡下,两击落空,这种枪战电影似的紧张感果断淹没了我,让我气息都有些不匀。小时候玩枪那都是对着靶子的,打架也是赤手空拳,还从来没有这样荷枪实弹一对一的枪挑过。 这算什么!训练我的反应能力吗! 什么见鬼的训练!这样真的有用么! 时间越久肩上的疼痛感就越重,血止不住,我心里的紧张感慢慢变质成了烦躁。 “他在往上爬,在你头上,小光你绕到他身后去。”游息说。 弥赛亚欢天喜地的声音□来,“什么呀,应该正面反击!哔涌——秒了他!” “你别怂恿他!” 这两个人居然在里面吵起来了! 我又紧张又心烦意乱,上头想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心里烦躁不堪,一时冲动,转身一脚蹬在金属块上快速撤出身体,让自己曝/露出来。与此同时那道灰色的人影出现在我上方,他朝我举起枪,我在身体还未落地的瞬间瞄准他扣下了扳机。 “小光——!” 枪声炸起,我的胸膛被子弹击中,整个人拖着一道血线滚在一边,那个人也被我一枪轰了下来,从两米多的高度直接坠落,却不像我这样倒地不起,而是没事人一样跑过来看了看我的伤口,冲路振风喊:“郑寒光中枪,丧失行动能力!” “把他带过来。”路振风平淡的声音。 中弹的地方应该在右肺叶,我看着眼前蔓延出来的血液,头脑一阵眩晕,疼痛感竟是不大,这不该是中枪后的感觉。 那人将我扛在肩上往前走,他胸前也被我轰了个洞,正泊泊往外冒血。 “扔进去。”路振风面无表情地说完那人就托着我的腰,一个用力将我扔进了旁边的巨型水族缸里。 冰凉的海水刺激着我全身,我慌了,惊惶地在水下挣扎我姐姐叫妲己。即使知道拥有在水下呼吸的能力,我也一时也不能适应,出于本能地屏住呼吸,双手扒住边缘想破水而出。路振风起身直接从金属块上跃进水里,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将我摁回去,又一脚踹在我身上,将我胸腔里的空气尽数踹了出来。 “你要尽早习惯身体在水下的循环系统。”路振风无声‘说’道。 我睁大眼睛,被他踹得脑子空白一片,很久后缓过神来时,肺部和咽喉已经全是海水了。 “小光!”游息长眉紧蹙地闯了进来,身后紧紧跟着弥赛亚。 “不用担心,使用的是q-2子弹。”路振风冷目看着游息,浑身是水地从水族缸里翻身跃出,走过去将笔记本取下来,又噼里啪啦地敲打着什么,漠然道:“郑寒光的恢复能力缓慢,大概需要两个小时左右,两个小时候我会再过来。” 我原本沉在水底,见游息来了才颤颤巍巍伸出来抓着边缘探出身体,看看他又看看路振风,道:“等会还要玩枪战吗?这种训练的意义是什么?” 游息靠过来摸了摸我湿漉漉的脑袋,他呼吸急促,眼神有些危险。 “至少可以让我得出结论,你太没有服从性了。刚刚如果你听从游息的指示,就不会中枪。”路振风说,我跟游息均是颤栗一抖!原来这货早就知道我刚刚作弊了! 游息绕到水族缸后面,离路振风远点。 “好嘛,对不起。”我沮丧道。 路振风说:“你的身体素质不合适太严苛的训练,至少现在还不能把你当成亚特人看待。先在海水里呆着,两个小时候我再过来。”说罢被我打伤的那个人收好他的电脑,又去扛起昏迷的同伴跟在路振风身后走出了训练场。 “哎,还好用的是q-2子弹,吓死我了。”弥赛亚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 我挑眉看着他:“什么意思?” “q-2不是杀伤性子弹,跟麻醉剂差不多吧。”弥赛亚说,“子弹会融进血液里,有局部麻醉的效果,而且造成的伤害也比不上实弹,不信自己看看嘛,伤口很浅的。” 他这么一说倒也是,我完全没有中弹后的疼痛感。 “第一天就负伤什么的,好丢脸。”我哀嚎着沉进水里。 弥赛亚哈哈大笑,“小李已经很温柔了好么!当初游息和小雪可是真的差点被他整死了!小雪现在一看到小李就直哆嗦,哈哈哈。” 是么,路振风虽然冷酷,但是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真的那么恐怖么? 我重新冒出水,见游息双眼有些发红,心里一软,说:“我没事。” “不想在这里,我马上带你走。”游息握着我的手,目光炽热。 “你别动不动就激动嘛!”弥赛亚大呼小叫,“你是怎么了!你以前从来都不会这样的!” 他话音刚落一身白大褂翩若惊鸿的有棠就面色冷峻地走了进来。 “游息!”有棠冷眼看着游息,“控制好你的情绪,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李先生自有分寸,你不需要担心郑寒光的安全!”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 我受伤了,游息担心一下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有棠和弥赛亚在紧张什么? ------------ 53第五十四幕 游息闭着眼睛深呼吸,好像在努力制怒。 “晚上再过来检测一次。”有棠面色严峻地翻着手中的终端机,之后双手放在白大褂的口袋里,像个冷硬的机器一样转身走了。 “不过是一发子弹,小光光的血统比我们还要优秀,你根本就用不着担心!”弥赛亚淡金色的眼瞳里满是阴郁的积云,“还是说,你想亲手杀了他?” “闭嘴!”游烦躁的吼他。 我吓了一跳,“你们在说什么啊?” “没什么。我晚上来接你。”游息不等我回答就匆匆走了。 “他干嘛!”我看着他的背影不爽道,他一定有什么瞒着我!表现得那么明显,切!等我晚上回去再治你!我转头看弥赛亚:“你在这里,闪光呢?” “小鬼睡觉啦。”弥赛亚抱着手臂嗡嗡嗡。 他今早被游息弄醒了。我口鼻沉在水里,咕嘟咕嘟吐息片刻,道:“弥赛亚,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别蒙我,你刚刚什么意思?” “真的没什么。”弥赛亚脸上写着此地无银三百两,又恢复笑哈哈的模样试图转移话题,我眯起眼睛看着他,过了好久他才支吾道:“哎,你现在变得一点都不好骗了,以前明明都不会追问人家的。” “……”我真想甩他一脸血,“有棠说检测,检测什么?游息怎么了吗?” “本来没怎么,因为你,就开始怎么了。”弥赛亚耸耸肩,“有棠本来不让我告诉你的,不过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而且你现在是我们的同伴,至少我把你当成同伴。” “你不用强调这些。”我打断他,隐隐嗅到一些不好的味道。 “每条人鱼在培养槽成形后都会有一次血统评级,顶级是水陆两栖的a级,比如我和有棠还有小雪,然后是水生b级,在水下有近乎初代种的战斗力,就是上次你看到的那些人鱼,最后是陆生c级,有一部分连在水下呼吸的能力都没有,他们属于残次品。” “我记得游息是‘s’级。”我说。 海水冰凉,弥赛亚声音的温度就像这些包围我的海水一样,“对,‘s’是凌驾在a级之上的等级,但代表的是特殊。整个海洋只有游息是‘s’级,他的血统太接近于初代种了,本来最开始游息的血统评级出来后他就应该被立刻销毁的。” 我垂下睫毛,静静听弥赛亚说着。 “据你所知道的,游息的血统比列是多少?”弥赛亚眨巴着淡金色的眼睛问。 我说:“65%吧,好像是。” “嗯。”弥赛亚点点头,“你知不知道在你昏迷的那段时间,深蓝的损失有多惨重?八十名精锐战斗种,全被游息杀光了。如果不是小李出手及时,我们大概也活不成了。”他脸上有深刻而恐惧的阴影,我从未见过弥赛亚露出这样惧怕的表情,“当时我差点以为,深蓝也要像当初的第三研究站一样了。” “怎、怎么会……”我惊怔地吸气,“怎么可能呢财色无边最新章节!” “你受伤给游息的刺激太大了,他控制不住暴怒的情绪,陷入暴走,也就是他残虐的第二人格。”弥赛亚顿了顿,用手指沾了点海水滴在眼睛里,眨了眨,水滴像眼泪那样流下来,他没心没肺地笑道:“我这样讲比较带感吧。” “……你莫顽皮。”我哭笑不得。 弥赛亚收敛笑色,继续道:“游息打从出生,他的血统比例就很高,超高的血统会很危险,但是当时高层把游息保了下来,他们觉得游息能得到控制的话将会是猎杀初代种的最强武器。后来资料显示,游息在成长的过程中性格造就得极其冷淡,而且他很忠诚于高层,比如尤塔铭和郑泓易。他对什么都不在乎,这个结果让所有人都很欣慰。” “我一开始也觉得游息对尤塔铭忠犬得很,当时他还踢了我一脚来着。”我恹恹道,“靠!忘记找他算账了!白挨他一脚!” “嗯呐嗯呐,即使现在深海和陆地掰了,游息也不愿意加入深蓝,就是因为他这忠犬性格,不想和曾经的高层作对。”弥赛亚安慰似的拍拍我的头,好像我是他的宠物犬,“你应该也知道的,原本游息特别冷漠,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浑身冷冰冰得跟个死人似的。” “恩,我有印象。”刚认识游息那会我也有这种感觉。 “所以,超高比例的血统,加上淡漠冷酷的性格,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 “合适什么?”我问。 弥赛亚说:“利用的对象呀。第三研究站的毁灭是因为游息的暴走,可游息的暴走,是因为有棠给他注射了k3-dgl,某种催化血统的禁药。游息的血统本来就高,所以,第三研究站被游息给毁了,深海和陆地彻底决裂。” “游息跟我说过。”我眼瞳闪烁,“有棠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初代种要灭亡了,陆地,打算把我们这些亚特人也全部杀掉。乔薇尼发现后放弃了你回到深海,她曾经和尤塔铭交谈过,亚特人也是一个种族,当我们对他们再无用处的时候,可以选择将亚特人放入深海,任我们建立自己的族群。这个提议被拒绝了,他们认为我们危险性不定,而且和人类拥有同等的智慧,这是一种无形的威胁。于是乔薇尼回来了,她扔掉了本来应该幸福美满的生活,重新涉入深海,来捍卫亚特人的尊严。你的妈妈,是个很伟大的人哟。不管是作为我们的首领,还是你的母亲,她都值得所有人敬佩。” 我无话可说,心内的震惊已经完全由脸上的愕然表现出来了。其实小时候我看到的尤塔铭对乔薇尼的‘家暴’只是他们产生了点争执而已,也许、也许尤塔铭只是想阻止乔薇尼什么的……我却就那样因此固执的恨了他那么久。 “好像说跑题了。”弥赛亚皱皱眉头,声音细细的,异常清晰,“有棠的本意只是想利用游息去摧毁那些囤积在第三研究站的数据而已,但是自从那次游息暴走,他的血统比例就从65%飚到了67%,你懂吗?血统比例值增长,这是个很可怕的概念,游息的血统在自行催化。这说明,也许有一天,高比例的血统会把他同化为凶残的初代种。” “那你们会怎么做?”我的声音在发抖。 “刚发现的问题,有棠也觉得很棘手。”弥赛亚摇摇头,“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出现了意外,那就是你,游息因为你改变了太多,他冷漠的性格正在瓦解。前几天的暴走也是因为你受伤濒死,游息的情绪产生太过激烈的变化,不用药剂整个人就狂化了。等小李制服他后,有棠又对他的血液进行检测,结果显示游息的血统比例已经高达74%了。” 弥赛亚的话准确地命中我内心的弱点,人鱼的寿命本来就不高,如果有一天游息真的被同化成那种透明的生物,我该怎么办…… 我刚刚从失去乔薇尼的噩梦里走出来,就要失去游息吗! “所以,有棠现在很紧张游息的情绪波动,他每次过于愤怒就会激化血统,照这样的速度,两三年内被同化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我姐姐叫妲己全文阅读。” 训练场内静悄悄的,我呼吸微窒,喉咙一阵抑制不住的痉挛,“没有办法阻止吗?游息他……现在不是好好的嘛……还有我啊!我不是纯血的人鱼么!我还不是好好的!” “你跟游息不一样,你们的生命是两种不同的概念。游息是制造出来的,而你是演化而来的。”弥赛亚苦恼地皱着精致的鼻子,叹气道,“别激动,办法还是有的。给游息洗血就好了,虽然对他的身体有些伤害,但是我想你会愿意的。” 我急切道:“洗血的话,他会有什么不适吗?” “副效果肯定是会有的,比较明显的就是他会失去亚特人具有的力量,只能保证可以在水下呼吸而已。”弥赛亚顿了一下,“至于其他的……反复洗血没有任何人试过,会有什么后果,我也不能确定,也许到时候你可能会觉得他还是同化为初代种比较好。” 我浑身都在止不住的哆嗦,好像海水中的温度尽数从毛孔侵进了骨髓深处。 “我不是恐吓你,预防针好嘛!小光光,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现在事情还没那么糟嘛。”弥赛亚强颜欢笑着,“打起精神来,乔薇尼可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我松开手,倚着玻璃静静地沉在水底。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一种完全燃不起生存希冀的绝望感迅速在我心底流窜。 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我身上的伤口在不知不觉间完全愈合,完全看不出受过伤的痕迹。路振风换了一身衣服,把我从水里提起来,我浑身湿淋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很复杂的眼神嘛。”路振风看了弥赛亚一眼,一把将我摔在地上,冷酷道:“去换身衣服,再回来,需要的话就去吃点东西,下午需要消耗你很多体力。弥赛亚,带他滚出去。” “哦。”弥赛亚心情也不是很好,慢吞吞地挪过来。 我被摔得肋骨生疼,咳嗽两声后自己爬了起来,擦了擦眼睛低头径自走了出去。 廊道上弥赛亚小跑着追上来,在我身边默不作声,我沙哑问道:“游息在哪里?” 弥赛亚调了调徽章,问:“游息,你哪去了?小光光在找你。” “在房间。”游息淡然道。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凭着记忆快步往最初醒来的那个房间走去。到处都是白晃晃的银色,让我有些睁不开眼。 “密码是游息的编号。”弥赛亚在我身后小声说完就一溜烟跑没了。 我输入密码,厚重的金属大门无声开启,映入眼帘的是家里一模一样的摆设,墙上甚至还有一张最终幻想的巨幅海报,完全还原了我家的面貌。只不过多出了一个超大水族缸,因为这里的空间很大,所以看起来没有阻隔的卧室和客厅连在一起很奇怪。 游息正以以前一贯的姿势窝在沙发上看书,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冲我钩钩手指。 这让我有种发生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幻想,其实生活风平浪静的错觉,好像我只是刚下课,游息在家闲散了一天催促我赶紧去做饭一样。 我唇线一抖,眼泪倏地滚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还是这个时候更新吧,恩,应该在两三点左右。。。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 54第五十五幕 我走过去搂住游息的脖颈,紧紧抱着他,唇线不住地发抖。 “伤口好了吗?”游息淡然道,他一手轻轻放在我的后腰上揽着我,一手举着书还在看。 是晦涩难懂的生物学。我身上的水蹭在他衣服上,吸了吸鼻子在他颈窝间点点头。 游息放下书,把我抱起来放在床上,七手八脚地扒我的衣服,又取了毛巾像擦小狗那样去擦我的头发,我低着头,闷声道:“弥赛亚都告诉我了。” “哦。”游息的手顿了一下,也没有其他反应。 “真的会吗?”我看着他漠然的神色,胸口刺痛一片。 “嗯。”他轻飘飘应声。 我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制止他给我擦头发的举动,眼泪大颗大颗涌出来。游息用指尖轻轻揩过我的眼角,轻声道:“别担心,有棠会想办法的。” “什么办法?想出来了吗?”我冷冷道:“我现在已经开始怀疑我们现在的处境了,有棠真的可以信任吗?如果当初不是有棠,你根本就不会面临这种危险!”我激动得握紧了拳头,恨不得现在就去将有棠碎尸万段! “即使有棠不动手,我也是危险的存在。小光,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是你无能为力的,不要太介意。”事已至此,他居然还能摆出那么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来! 我抽着冷气甩开他,“不介意!我一点都不介意!”我失去理智地怒喊,却又在下一秒柔软下来,抱着游息痛哭。 “小光,你哭的样子真的很蠢,别哭了。”游息用安慰的语气摩挲着我的后背。 我大吼:“一点都不好笑好么!” “神经病。”游息起身去拽了纸巾帮我擦眼泪。 我抽抽鼻子,竭力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弥赛亚说,你情绪波动太过强烈的话才会激化血统比例值,对对对!从现在开始,你要学会制怒,制怒懂吗!” 游息白我一眼,“这句话你应该说给自己听。” “至少我他妈发火的时候不会乱杀人!不会失去意识!”我舌头一闪,忽然想起当初在警局的时候是不是也失控过,不过也不排除都是郑幼伦瞎掰出来唬我的。 游息淡淡应我一声,面无表情地帮我换衣服,我去抓他的手,他麻利地躲开,绕道我后面去帮我扣扣子,我扑了个空。游息从背后抱住我,在我耳边轻声说:“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放开你的,你一定要属于我,永远在我身边。” 我听进去了,心下清明起来。事已至此,我无理取闹又有什么用,不过是浪费时间见面就赤果果 闹哪样!最新章节。三年吗……三年的时间内,我可以给乔薇尼报仇了吧……我要想办法在三年内杀掉陆地宗族,杀掉郑幼伦……剩余的,到时候再说吧…… 我转过身和游息相拥在一起,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忍不住暗暗叹息,我们只有三年了啊…… 磨蹭了半个小时后,游息送我去训练场,据说人鱼血统在缓慢苏醒的时间段某些训练对我日后的成长很有益。 我走进去时,那些庞大冗杂的金属块不见了,几百平米的空间内银光泛滥,空无一物,除了盘腿坐在一边对着笔记本打字的路振风以及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怎么一直在抱着电脑打字,不会是在上网吧?深海有网络么? 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糟,双眼通红,因为哭过还有些微肿,乱发乱七八糟,整个人颓唐得像个流浪汉。于是路振风抬头看了我一眼,冷冷道:“收起你那副败家犬的模样,游息还死不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别随便斥责别人!你懂什么!”我怒了,上前一步对着路振风骂道:“你爱过人吗!你这种人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 路振风微微蹙眉,将笔记本猛然合上,鹰目冷冷的看着我,那眼神让我觉得在近距离的凝视刀尖。 我明白我不该这样乱发脾气,只是我的心情真的差透了,我控制不住那些泛滥的悲伤。 “我想你现在也没心情配合我,希望24小时的禁闭能让你稍微理智一点。”路振风身边的男人马上接过他的电脑,他负手而立,英俊挺拔的身姿犹如烈风中的一杆标枪,“明天见。”他漠然开口,眸子清冷得发亮,转身重设密码,将训练场的大门带上,把我关在了里面。 我懵了一会,冲过去砸门,一边砸一边大吼:“路振风!你什么意思!你回来!”在我大吼的时候,训练场的光线咔哒暗了下去,一片漆黑,唯有门边的小屏幕上闪着幽幽蓝光,“搞毛啊!喂!”我气急败坏地过去输入密码,错误,重新输,错误!错误!满屏幕的错误指令! 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我喊得声嘶力竭,累成狗似的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又饿又渴。这里的隔音效果是不是也忒好了点,静谧得有点恐怖,我爬过去缩在角落里,耷拉着脑袋直叹气。 好吧,我认识到自己不该随便迁怒路振风的,但是也不至于把我关禁闭24小时吧!老子会饿死的!早知道中午就去吃点东西了,我欲哭无泪地追悔莫及。 我饿得自我催眠,一觉醒来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更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小光,你在哪?”我迷迷糊糊中好像听见了游息的声音。 一个晃神,才反应过来应该徽章发出的声音。我有气无力地倚着墙,从口袋里把徽章掏出来,嗳了一口气,“我在训练场啊,路振风把我关禁闭。” “我知道,我是问你现在的位置,在什么地方?”游息说。 我说:“你们的摄像头没有夜视功能吗?我现在就像一只狼狈的耗子!” “我没在主控室,在训练场的门口,你在哪?” 我一怔,摸索着门站起来,轻声道:“我就在门这里啊。” “我也在,小光,你就在我身后。”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我倚着冰凉的大门缓缓滑到地上,盘腿而坐,想着和游息仅仅一墙之隔,之前心里的阴郁立刻荡然无存。 “过来陪你,对不起小光,我不能把你放出来。”游息的声音显得又是自责又是心疼,我听着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红楼之穿成皇帝最新章节。 “是我自己有错在先,我好像说了很无礼的话。”我努力回想之前痛骂路振风时的言辞,当时情绪有点太激动,我也记不太清到底说了什么,“骂他没人情不懂的爱情之类的,恩?好像是吧。” 游息缥缈的声音里有些笑意,“教官他啊,曾经很爱很爱乔薇尼。” “……”我、我去啊!那个冷酷的男人喜欢我妈!? 游息:“……” “你在开玩笑吗!”愣了许久,我炸雷般惊叫起来。 “没有,雪悄说的,据说在以前乔薇尼和教官是情人关系,后来尤塔铭横刀夺爱还是怎么着了,他们分开了,乔薇尼跟尤塔铭去了陆地生活。” 我一脸震惊,哆嗦道:“游息啊……你觉得,我该不会是路振风的儿子吧……啊哈哈、毕竟人类孤雌繁殖啥的,有点太狗扯了吧……” “少年,你想多了。”游息很是无语。 我脑袋朝大门上一磕,懊恼不已,我怎么会这么想呢!这简直就是对乔薇尼的侮辱! 哎,算咯,算咯,上一辈的事,关系再乱也跟我无关。 我哀嚎道:“我好饿啊,游息,现在几点了?” “七点十五分,你等着,我去给你拿些吃的。”那头响起窸窸窣窣起身的声音。 “别!要是被路振风知道了指不定他又要怎么搞你呢。”我连忙叫住他,哭丧着脸摸着饿得发疼的胃部叫嚷,“游息,你唱歌我听吧,给我转移一下注意力。” “我不会。”游息说。 我就知道…… 时间慢慢推移,游息一直陪着我到深夜,我伏在冰凉的地上,耳边是游息清冷又温柔的声音,就这样在迷迷糊糊中说了一夜的情话。 三年吗……我神志不清的想……三年就三年,在有生之年把该做的都做完,能和游息在一起,陪他去死我也愿意…… 翌日中午,路振风终于来放我出去了。 在封闭的环境里被关了24小时,把我什么脾气都耗没了。 “郑寒光,对我还有什么异议吗?”路振风什么时候都穿着一身拽到爆的黑衣,三十多岁的男人,身材正处于巅峰,那身英雄般的强硬气质硬生生把游息都给比了下去。 他和乔薇尼曾经在一起过的事让我看见他有些尴尬,吞咽了一下口水道,“没、没了。昨天我的心情实在是糟透了,很对不起。” 路振风眼珠淡漠,“明天九点准时过来,剩下的时间自己随意支配吧。” 他转身走了,我吁了一口气,苦笑着摸摸游息苍白的脸,“这么怕他?看你脸都吓白了。” 游息一夜都没睡,我中途还睡过去一次,醒来时发现他还在跟我说话,明明我都没应声,他就在那边自言自语,说了很多有的没的。 “走,带你吃旗鱼。”游息不正面回答我,背对着我,我跳在他背上让他背着。 我晃着两条腿,趴在游息背上,嗳道:“我才不喜欢吃那玩意。”饿过头了,反倒有些感觉不到饿了,就是困得慌,四肢乏力,我说:“我们回去吧,我好困。” 游息应了一声,把我背回房间逼婚(军旅)最新章节。 这里的格局真的跟我家差不多,旁边有隔间,墙上是生化感应器,采一下指纹就能打开隔间,颇有种未来世界的模式。不过我现在满脑袋都是浆糊,没有兴致去研究这些乱七八糟的了,走进里面的卫生间,游息就手脚麻利地把我扒了个净光,抱进浴缸里,他蹲在浴缸边帮我洗身体,又把我抱出来,擦干,给我穿衣服,一条龙服务。 我很享受他这种热心,弯下腰抱着他轻轻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想要吗?”游息单膝蹲着,给我系好睡衣上的扣子,抬起头目光染着绯红。 “你是想要吧……”我有些红了脸。 游息站起来将我拉进怀里,低头几乎凶狠地吻着我,唇片被他啃吻得有些发痛,他揽着我的手臂几乎要把我的腰给折断了。 “我去清洗身体,先等我。”游息把我抱起来放在床上,微微松开我,嘴唇嗡动,在我的唇片上摩挲。 “嗯。”我手心全是汗,被他吻得有些意乱情迷,含糊地应着他。 游息连衣服都不拿直接转进了浴室,我脸上通红,脑补着待会游息光着身子出来的画面,觉得鼻腔内热热的。 “啊……”他进入我身体时,随着炽热的顶入,我压抑在身体里的呻/吟也慢慢溢出来。 游息抽动缓慢,轻轻顶进来,温柔得让我想落泪。 一场并不激烈的性/爱过后我偎在游息身边,枕着他的手臂睡得昏昏沉沉。 游息也困得很,抱着我很快就睡着了。 一声刺耳的尖锐声忽然响起,我猛然被惊醒,游息也是,他明显很烦躁,抓着头发一脸神烦的表情扯过衣服把徽章取下来,调试几秒后,说:“发生什么事了?” 我揉着惺忪睡眼凑过去,趴在游息的肩上。 那边传来很清晰的水声,以及惶恐的尖叫和玻璃碎裂的声音。听到这里,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那条黑尾人鱼所在的透明水柱。 “k3列培养槽遭到初代种的袭击,弥赛亚不小心触动了警报。”是有棠的声音,还是第一次听见他有些轻微的不淡定。 “什么。”游息漠然道:“初代种怎么会到那里去?” 徽章里传来弥赛亚遥遥的呐喊声:“别去顶层!培养槽已经从六层断裂了!叫他们下来!” “什么情况啊?”我小声说,听着很惨烈的样子。 “雪悄砸碎的水壁没有及时修复,初代种在转移过程中逃脱了两条,然后c栋水壁的十六条初代种都莫名其妙的出现在k3列。”有棠说。 “把警报关掉!吵死了!”游息说完就甩掉了徽章。 我挑眉看着他,“不去看看吗?现在什么情况啊?” “你想去?” “去看看吧,好像很严重的样子。”我说,“那些人鱼应该不会有事的吧?弥赛亚说过他们在水下很强来着。” “再过段时间他们才算得上很强。”游息面无表情地把我的衣服丢过来,说道:“目前为止,他们只能算得上是幼崽,正面碰上十六条成年的初代种,死定了。” “!!!” ------------ 55第五十六幕 整条甬道都充斥着浓浓的海水腥气,以及,血液的味道。 掺杂着鲜血的海水在地上溢了浅浅一层,惶恐的声音远远传来,我和游息对视一眼,加快了脚步。 等我们赶到时,五层的玻璃已经开始断裂了,巨大的玻璃柱残缺不堪,里面的海水早就被染得鲜红,剧烈翻腾着,激起血色的水花溅出来。 有棠远远站着,身上沾着一些污水微微仰着头颅,目光冷凝盯着不知何时会完全崩塌的玻璃外圈。 我惊讶地看着眼前这恐怖片般的场景,玻璃内好像是盛满的鲜血,沸腾的鲜血,地上甚至有几只残缺不全的人鱼尸体,或是喉颈严重断裂,或是身上血肉模糊。 周围有很多人,全都惊恐的盯着那一汪不断涌动的血水。 “什么情况?”游息淡漠地看了几眼现状,牵着我的手走过去,问有棠:“谁在里面?为什么不撤水?” 有棠目不转睛道:“雪悄和执行部六位专员在里面,弥赛亚刚刚也跳进去了,贸然撤水太危险。” 里面有十六条那种透明的危险生物吧…… 我看了看那翻腾不休的艳红色,隐约能听到一些沙哑的啸叫,忍不住说:“你让弥赛亚去那种危险的地方?” “我很感谢你担心弥赛亚的安危,但是……”有棠碧蓝的眼珠转过来,冷冷凝视着我,嘲讽道:“弥赛亚的战斗力是你的几百倍,他暂时还不需要你来担心!” “你一定要这么说话吗?”我不爽地皱起眉,心说你对游息做的事老子都没找你算账,你这冷嘲热讽的,真傲娇! 我总是有种隐隐的感觉,我和有棠,早晚有一天会成为敌人。 “小心,这层的水壁也要崩塌了。”游息握紧了我的手,揽着我退到一边。 巨大的玻璃外域因为里面的强烈撞击慢慢生出了明显裂痕,接着是骤然遍布各处的蜘蛛纹,随着一声细碎的巨响,千万颗碎裂的玻璃颗粒轰然倒塌!血水失去原本的禁锢在一瞬间犹如爆破般炸开四处涌散! “我靠!”我裸/露的小腿被夹在的水流里的玻璃碎片划出好几道小口子,淡淡的疼痛感却是完全被眼前这美国大片般的震撼视觉感受淹没。 更多受伤或是已经死亡的人鱼被冲了出来,在水柱崩塌的刹那金色的闪光虚现,弥赛亚浑身血淋淋的钳制着一条不断挣扎啸叫的初代种,怒喝着被水流冲了出来。 一种类似蜂鸣般的颤音回荡在偌大的空间。 “愣着干什么!检查伤亡情况!”有棠冷冷喝了一声,惊醒了所有愣住的人。他快步朝弥赛亚跑过去,以凶狠之姿一手贯穿那条初代种的下颚,抓着它的颚骨猛地将整条人鱼摔砸在对面的墙上,溅出大片鲜血。 “有受伤吗?”有棠抹去弥赛亚脸上的水,将他打横抱起来。 “没有,初代种还剩七条,我们这里暂无伤亡,但是k3的折损情况特别严重红楼之林海。”金色的鱼尾悠闲地甩着,弥赛亚望过来,笑容灿烂地冲我招手,“小光光你怎么也来了?” “你还有心情笑。”我说。 血液的腥气越来越重了,地上那条初代种胸前心脏位置有一个血洞,被有棠摔在墙上后就不怎么动弹了,透明色渐渐褪去,显现出纤细略有些怪异的身体,尾部的鳞片和之前照片中见过的如出一辙,比起游息和弥赛亚的要细密很多。 怪恶心的。 “什么时候发现的?”游息牵着我的手蹙眉走过去。 弥赛亚说:“顶层培养槽断裂后水漫出来才发现的,这里没有设防,发现得太晚了。” “这么说,k3基本已经没有存活的可能了,把雪悄和各专员都叫上来吧,准备撤水。”游息边说边环首四顾。 “不必了,只剩下七条,何况还有小雪呢,k3能救一个是一个吧。”弥赛亚说,“把我放下去吧,我去帮小雪。” “情况一团糟吗?”有棠喃喃着,转身把弥赛亚塞我怀里,“照顾弥赛亚,我亲自下去确认一下。”他冷峻的脸上有凝结的血珠,快步走了几步,纵身跃进血池里。 我像抱着一大束玫瑰似的抱着弥赛亚,所幸他身材娇小,不怎么重,就是鱼尾好长,直接拖到地上了。 “这是装备部的过失,他们人呢,居然叫执行部来收拾烂摊子。”游息冷冷道。 “装备部研发了新型的炼金弹,正好出了这件事,就交给执行部来实战一下,他们在后面测试数据。”弥赛亚指着刚刚被有棠摔死的初代种,说:“那个伤口就是炼金弹造成的,杀伤力倒是很乐观,不过也把水壁轰塌了。” “所以你们不立刻解决现状就是为了测试一下武器?”我听着只觉得好笑。 “这不是我们的意思,k3是有棠的心血,我们是不会拿他们做实验的。”弥赛亚眼瞳闪烁着不能言喻的难过。 游息忽然说:“他们就是一帮疯子,有棠太纵容他们了,有时候必要的教训可能会起点作用。” “谁们?”我说。 “装备执行两部自从乔薇尼死后就渐渐没有服从性。”游息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如果是小光的话……他们也许会听?” “你这什么眼神啊?”我还不了解深蓝内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结构,大概能猜到,这里以前是属于妈妈的领地,妈妈死后,就由有棠这个科学怪才接管,短短两三年,他还没有驯服这些妈妈曾经的下属也不奇怪。 “小棠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两部一直都由小李管制。”弥赛亚说:“真要制服两部的话也不是没办法,就是太伤感情了,保持这样就挺好,真正有失控的一天,小棠会自己去解决的。” 游息点点头不再说话。 有棠很快就出水了,抓着锋利的断面,甩手将一条透明色早就褪去的初代种扔上了岸。 “杀光了?”游息问。 有棠道:“恩,k3剩余八条健全中间种,伤亡统计还没出来。” 我面无表情的靠过去,手一松,弥赛亚立刻惊叫一声跌水里了。 有棠不满地看了我一眼,倒也没说话。 我依旧对他抱有星点敌意,不过让我觉得欣慰的是他虽然时时刻刻保持着扑克脸,但至少对弥赛亚很在意静逅佳姻。 水面纷纷冒出一些脑袋上来,陌生的,熟悉的。雪悄在对面上岸,他是酷毙了的黑尾,而且值得高兴的是之前跟我说过话的那条小黑尾人鱼也好好的。那些所谓的执行部专员陆续上岸,都是人类混种,并没有鱼尾。 我好奇的伸长脖子瞅了瞅,可恶,看不到有棠的鱼尾到底是啥颜色的。 “话说你们人鱼的尾巴为啥都花花绿绿的?”我歪着头问游息。 游息漠然道:“你这等于在问我为什么人类长得不一样。” “……”我无言地看着他,“你在敷衍我对吧!你肯定在敷衍我!” 里面的活物都纷纷上了岸,“撤水!”有棠下了命令。 游息重新握着我的手拉我回去,“走吧。” “诶?这就完了?”我踉跄了一步跟上他。 “完了,k3损失惨重,下面一定堆了很多尸体。”游息自顾自拉着我往前走,“接下来就是有棠对装备部发飙的时间,你想留下来看他怎么训话吗?” “有棠生气什么的,听起来还挺有趣的。”我哈哈笑着,跳上游息的背。 游息手绕到后面去揉我的头发,声音清朗,“有什么好看的,不如去看儿子。” “那是我弟弟!” “是我儿子。” “你个神经病,你想当爹想疯了吧。”我龇牙咧嘴地去勒游息的咽喉,游息背着我一路狂奔。 闪光不知道是懂事还是已经习惯自己一个人了,被孤零零丢在玩具房,还能嘻嘻哈哈地到处玩,一双懵懂的眼睛看到我立刻‘麻麻麻麻’地向我小跑过来,一头扎进我怀里不愿出来。 我摸着闪光蓝色的小脑袋,心想他对我抱有的感情,是不是也像我对乔薇尼那样执着又莫名其妙。 游息一身杀气,冷冷道:“没看到你爸么?” 闪光一点都不怕游息,清脆地喊了一声:“粑粑。” “你真是够了!说了闪光是我弟弟!”我抱起闪光到地毯上坐好,他在堆积木,按照示例图片竟搭得有模有样。 “他真的好聪明。”我不禁夸道,理论上来说他现在的智商不应该这么高的。 游息走到一边把一张半米高的大拼图抽出来,“这是之前他自己拼出来的。” 我震惊了!上面是植物大战僵尸的花色,细细碎碎的很复杂,说实话,打乱的话我都没有信心能拼出来!闪光这么点个孩子是怎么做到的! “闪光一直都睡在哪里啊?不如把他带回去跟我们一起啊?” “不行!”游息马上拒绝,我刚要说话,他又忽然挑眉说:“也可以,以后做的时候你喜欢闪光在旁边观摩,我没什么意见。” 我牙一咬,心一橫,怒道:“大不了以后不做了!” 游息冷冷哼了一声,“好啊,以后不做,现在做。”说着就要欺身压过来。 我连忙叫喊:“开玩笑!开玩笑的!”游息这才满意地勾着唇角退回去,我嘟囔着说:“我觉得你变了,你以前从来都不这样的重生之女配,女主全文阅读。” 游息淡淡哦了一声,“你不喜欢?” 我怔怔道:“怎么会。”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一如既往的爱你。 这件事惨淡收场,k3上百条人鱼只存活了11条,c栋的气氛明显很压抑,连餐厅的人都减少了大半,也不知道是我来的时间不对还是那些人压根没心情吃东西。有棠一怒之下把c栋所有残存的初代种都斩杀了,这让我颇有点膈应,如果有一天游息真的被同化,有棠是不是也会动用深蓝的力量绞杀游息。 冲野胜美很好相处,在弥赛亚协助有棠整理k3列的时间里闪光都交给她来照顾。惊喜的是她原本也隶属第三研究站,很了解游息,当晚我跟她用日语说了游息一晚上的坏话,游息还懵然不觉,不然他肯定想咬死我跟冲野胜美。 翌日去训练场,路振风打量了我片刻,满意到:“还不错,没有发烧感冒。” 我炸毛道:“你把我关禁闭就是为了测试我的身体抗性么!” “顺便让你意识到你这狗脾气该改一改。”他同我说话的同时手指轻轻勾了一下,站在他身后的男人立刻上前来在我的四肢以及后颈贴上凉凉的银片。 “这什么啊?”我不舒服的扭动。 “不用在意这些,现在,给我看看你所拥有的力量。”路振风转身坐在一边,开始了目不转睛地盯电脑,“这应该是你比较擅长的,和卢卡斯打一架我看看。” 这个叫卢卡斯的男人在他话音落地时拉开了拳势,我惊得一个哆嗦,“你让我跟他打!他会把我打死吧!” “卢卡斯是纯血人类。”路振风说,“哦,不错的自信眼神。” 对方不是亚特人的话对我来说倒没什么危险性,他看起来其实挺瘦弱,身高跟我差不多,我的胜算很大。但是当我被卢卡斯一巴掌拍到一边时我直接破口大骂:“路振风……你他妈的骗我……” “对、对不起。”卢卡斯连忙把我扶起来。 路振风冷冷道:“你太大意了,你以为,人类中就属你最强吗?” “知道了知道了,你可以不用时时刻刻的教训我!”我气急败坏地跳起来擦了擦唇角的血丝,对卢卡斯说:“再来吧。” 卢卡斯的臂力很强,打在身上有种骨头都要被他轰碎的感觉。看着挺谦卑的一孩子,下手咋这么狠! 半个小时后我浑身疼痛,气喘吁吁的倒在地上,打死都起不来了。 卢卡斯脸上也被我揍得青青紫紫,正弯着腰在一边直喘气。 “你的格斗方式偏技巧性,力量在亚特人中几乎起不到什么作用,如果卢卡斯不是人类,你现在早就死了。”路振风说,“你对枪械的操作能力偏差,血统的觉醒速度比我想象中缓慢。” 我抬起手臂看了看臂弯贴着的银片,大喘气道:“你……这是在测试我的各项能力数据吗?”我霎时明白了,这两天根本就不是什么训练,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了解我。 “没错。”路振风道,“会游泳吗?我需要……” 我立刻叫喊着打断他,“不会!” 路振风沉默着盯着我一会,挑眉道:“看起来你还需要关一次禁闭,这次我会把训练场注满水。”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 56第五十七幕 接下来的日子里,路振风总是变着法子的折磨我。 有一天格斗练习结束后我缩在海水里闭目养神,去恢复身上那些青紫的淤痕,他从电脑后面抬起头,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说:“我似乎窥见了某些秘密啊。” 我在水下睁大眼睛看着他,站起来钻出水面,“你刚说什么?” 路振风缓缓道:“你每次骨折,伤势在海水中恢复的速度都比上次快,外伤也不例外,握力同样在慢慢增强。” “你么子意思啊……”我抱着手臂后退一步,从心底激起一阵寒意。 “我决定,每天打断你的一根骨头,直到你有能力反抗我为止。”路振风唇角勾着轻佻的弧度,慢悠悠地说出了无比恐怖的话。 “你开玩笑的吧!” 玩笑这种无聊的话路振风从来不会讲,那天之后他就说到做到的折腾了我一个月新宋英烈全文阅读。 这一个月以来生活,他不仅折磨我的肉体还折磨我的灵魂! 说多了都是泪。 并且他还变态到在我刚学会游泳的时候直接把我一脚踹进了深池里,还是在水中沉着一条初代种的情况下!差点让我命丧池底!这件事完全激发了游息的愤怒,于是训练场就上演了路振风一记冷冽的眼神就吓退了一条‘s’级人鱼的一幕。 我看着游息狼狈逃窜背影忍不住面目狰狞地大喊:“喂!说好的找路振风掐一架呢!” “话说教官,你不是人类混种嘛,血统还偏低,为什么这么厉害?”我嘴角挂着一道血丝,一边闪躲路振风的拳头,一边伺机进攻。托这位魔鬼的福,我的血统在他变态的折磨下觉醒了大半,单单一个月下来就可以和弥赛亚掰手腕玩了,用弥赛亚的话来说那就是我这纯属抖m体质。 “你的注意力不该放在这上面。”路振风冷冷哼了一声,似乎是为了惩罚我,一拳袭来狠狠轰在我脸上。 “是,对不起。”我擦着下巴从地上爬起来。 路振风站定朝我勾勾手指,“向我攻过来,我需要你更专注。” “是。”我抛除杂念,认真并且尽全力地冲上前。 不能说我已经有能力和路振风直接对打了,接上一两招倒是没问题,以路振风的实力要弄死我那分分钟的事。他太出类拔萃了,除了他和游息之流,深蓝原本给我准备的陪练已经起不到牵制我的作用了,现在能弄伤我的只有路振风。以前打过一架的卢卡斯在半个月前也被我三十秒k.o了。 我的成长速度让路振风很满意,闪光的成长速度让我很满意,他现在能慢慢听懂我说的话了,在我纠正无数次后他终于开始叫我哥哥,只是有时不开心还是会固执的喊我‘麻麻’,闪光的变化让游息很沮丧,因为在我的教唆下闪光改口叫他嫂子了。 “小光光,你被小李调\教得好忠犬啊。”弥赛亚在旁边打游戏,偶尔抬头朝这里看一眼。 “什么见鬼的措词。”我筋疲力尽地弯着腰喘粗气,在极度疲劳的情况下路振风不允许我马上躺下来,必须等呼吸平稳后才让我随意休息。 我的目标只是杀掉郑幼伦,行动地点在陆路,所以路振风并不以水族战斗模式训练我,只是偶尔也让我熟悉水性,能在水中保护自己就行,因为斯科特也就是郑幼伦,似乎也有下潜至海底的能力。 “今天就到这里吧。”路振风看了看时间说,同样是运动了一下午,他倒是脸不红气不喘,额头连滴汗都没有。 什么游息是深海的最强武器,那最强是路振风才对吧!至少游息跟我上次床也会觉得累(……),这路振风到底是不是人! “等等,教官!”我叫住他,路振风转身直接拽着我的衣襟将我甩进了水族缸里。 鉴于他次次都对我这么粗暴,终于摧毁了我心里对于他是我爹的怀疑。 身上被他揍得疼成一片,小伤口浸在海水中虽然能快速愈合,但是疼还是能感觉到的,尤其是碰到咸涩的海水,好像包裹全身的是恐怖的双氧水。 “什么事?”路振风冷眼看着我。 “我现在还不行吗?”我说。 路振风说:“你自我感觉还算良好?” 我犹豫着点了点头,以我现在的能力,杀郑幼伦还不够么?郑幼伦当初随随便便就能折断我的手骨,现在的我也可以做到这一点光灵行传最新章节! “你现在的状态也只能算得上良好。”路振风冷笑道:“你所了解的斯科特,只是他让你了解的而已,你们从小长大,他知晓你的一切,你却连他真正的身份都不知道。如果斯科特真的这么好对付,他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我沮丧地低下头,原本还挺自信的。 路振风很热衷于打击我,他绝不允许我这样盲目自信,为了给我正在一点点瓦解的自信心致命一击,他说:“不相信的话,明天和成年初代种较量一下试试吧。” 我一个战栗,缩进水里。 当初差点被纯血人鱼咬死的恐惧还在,而且还只是条未成年的小家伙,不过加上尾长身高其实跟我差不多,在水下对方可比我灵活多了。 “害怕了?” “两者不能比的吧……”我支吾道。 路振风面无表情说:“凭斯科特的战斗力,完全可以在海中和初代种厮杀,你要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怎么去杀斯科特?” 我沉默了一会,“对不起,是我太轻狂了……” 路振风难得没有斥责我,只是走过来靠在玻璃边上淡漠道:“持续这样的生活的确会让你觉得枯燥乏味,你这个年纪,不能圈养,适合放养。” “……教官,你是在讲笑话吗?”他的确是说出了我心底的想法,一个多月都在持续这样枯燥又倍受煎熬折磨的生活,我真的很烦躁! “你的血统完全觉醒预计就在下个月,这段时间中午过来就可以了,下午的时间自由支配吧。”路振风说,脸上表情酷酷的,走到一边拿了外套就打算离开。 我扁扁嘴,自由支配,还不是在这鬼地方瞎转悠,到处都是冷冰冰的金属色。 路振风忽然停下脚步,转头对我说:“明天放你一天假,你可以让游息带你到附近海域转转,记住不要上岸。” “!!!” “我也要去!”弥赛亚扔了终端机高呼。 晚饭后我从玩具房把闪光抱回来,回到房间让他自己玩。 沙发旁摆了一台由装备部改装过的跑步机,这是自从正式接受训练以来路振风留给我的课后作业——回来后不跑满两小时他就要抽我。 游息懒洋洋地上前把氧气罩扯过来给我固定好,调整好档速就重新窝回沙发上揽着闪光看电视,放的是动物界的纪录片,弥赛亚说对闪光的成长有帮助就给翻出来了。 “教官说明天放我的假。”我一边跑步一边说,声音在氧气罩里嗡嗡的,以前试过不戴这玩意,结果就是两个小时下来肺部和喉咙简直都要燃烧了。 “那很好,可以抱着你睡觉了。”游息应我一声,然后凑在闪光耳边用一种向往的声音说:“长颈鹿的脖子一定特别好吃!” “好吃!”闪光伸着小手朝电视凌空抓了抓,像只笨拙的小熊。 “……”我风中凌乱地大喘气。 “嗨!我来找你们玩了!”弥赛亚元气十足的声音传进来,他叼着棒棒糖蹦跶到我们房间,趴在沙发后面去揪闪光蓝色的头发。 “你又从有棠那里偷看密码诸天神探最新章节!话说你敲门会死啊!”我对弥赛亚吼,自从上次和游息亲热被弥赛亚撞见后我就有点不能直视他了。 弥赛亚不甚在意,掀着金色的眉毛委屈道:“吼什么嘛!不要破坏人家的好心情!诶诶!明天去哪里玩?要不我们偷偷去岸上吧!小李不会发现的!我好想去吃泡面啊!!!” 游息脸上带着疑惑看向我。 我说:“你死心吧,教官之前在我的臼齿里植入过信号源,上岸的话会被他拖回来碎尸万段的吧,想都不敢想好么!” 弥赛亚立刻一副死了爹妈一样的样子倒在沙发背上直叹气,“我好想去外面玩啊,深蓝好无聊啊,没有泡面的鱼生简直就是就是煎熬!” 我赞同的点点头,不能随心所欲的吃泡面的人生是不圆满的! “泡面没有长颈鹿的脖子好吃!”游息说。 “你吃过这玩意?!”弥赛亚震惊了。 游息淡漠的摇摇头,“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会喜欢吃那种类似鲨鱼粪便似的玩意,不如去猎杀长颈鹿来吃啊。” “仔非奏、大炒圆!”闪光不安分的在游息怀里动来动去,指着电视屏幕咬字不清的说。 “他在说什么?儿子,讲话要讲清楚,再说一遍。”游息掰过闪光的小脑袋,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 我几乎想也没想地回答:“他说长颈鹿在非洲大草原。” 弥赛亚的眼睛腾地亮起来:“喔喔喔!我都没听懂!不愧是母子啊!” “……”我一头黑线,觉得再被这样气下去氧气就要不够用了,“是弟弟!哎,我不跟你们啰嗦了。” “哈哈哈,害羞什么。”弥赛亚娇羞地拍了我后脑勺一下,我差点从跑步机上摔下去。 “揍你哦!”我扬了扬拳头,现在欺负弥赛亚游刃有余,不过也不排除他跟着闹着玩的可能。 “难得小李担心你压力大,还放假给你,明天去找装备部借点好玩的出去探险吧!”弥赛亚提议,“初代种现在已经很少了,而且以小光光你现在的实力,应该没什么危险……” 游息说:“小光已经可以猎杀初代种了?” 弥赛亚:“……的吧。” “……” 啊哈哈哈,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啊。 说好明天出去转转后弥赛亚就把闪光抱走了,我见游息一副颇不乐意的样子,看看时间,两个小时也跑完了,就摘了氧气罩,浑身大汗淋漓地去戳他的眉心,“干嘛?不想陪我出去啊?” 游息面无表情道:“没有,海底温度很低,我怕你受不了。” “妈妈之前不是也可以在海中畅游?而且我的血统恢复得跟你有一拼了好么!”我气愤填膺地搬了矮桌过来,“来!掰手腕试试!” 一分钟后我捂着被游息无数次掰倒的右手,脸崩得跟牛皮鼓似的出门了。 比不过游息,我去欺负弥赛亚!找点安慰! 作者有话要说:啊哈哈,我的眼泪也在止不住地流啊┭┮﹏┭┮ 下一章来发鱼尾h找点治愈吧啊哈哈。。。 ------------ 57第五十八幕 “郑寒光!我要扒了你的皮!” 我飞快地跑进来死死顶住门把弥赛亚的尖叫关在外面。 游息又在看书,淡淡朝这里看了一眼,“你欠了弥赛亚多少钱?” “我刚刚不小心把雪悄的模型撞碎了。”我被一路追杀过来气喘吁吁得要命。 “雪悄怎么没打死你?” 我说:“因为我说是弥赛亚撞碎的,所以弥赛亚在追杀我。” 游息沉默了半天,冲我竖起了大拇指:“干得好!” “一般般啦,啊哈哈哈,说起来雪悄真的好恐怖啊。”我恬不知耻地咧开嘴,下一秒察觉到大门有些震颤立刻惊恐地叫嚷起来:“喔喔喔喔喔——!要被推开了!你快过来帮我!” “给我出来!我一定要撕了你的皮!”弥赛亚在外面张牙舞爪。 游息走过来一手随便往外一推,大门就咔哒合上了,弥赛亚的声音彻底被隔绝在了外面。 我抹了一把虚汗,嗳出一口气滚去洗澡。 说起来我压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哪里,当初落水的地方是在公海吧,现在在深海将近一万米的地方,中国有这么深的海么? 浴室氤氲满湿热的雾气,我简单洗了个澡就在腰间围了条浴巾出去了。 游息最近经常在看一些有关生物学的书籍,每周都固定时间去有棠那里检测一下血液,比起最初,血统比例并没有增长,这大概真的和游息的暴走有关,如果游息一直维持这种状态的话,那倒也没什么了。 只是他偶尔也会显得很烦躁,会表现出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情绪。 “现在岸上应该是冬天了吧。”我擦着头发到沙发边坐下。 游息往旁边让了让,把书放在一边,盘腿在沙发上接过毛巾帮我擦头发,“想上去看看么?” 我讪笑道:“上去会被冻死的吧,而且回来一定会被路振风打死!” “嗯,知道你闷坏了。”游息轻轻蹭了蹭我的脖颈。 我说:“不知道孟北音是不是还在家,你说他老爸抓到没有?” “你想这些干什么?” “就是忽然想到了嘛巫师书。”我抓抓湿漉漉的头,就是这一瞬间,忽然很想念岸上的一切,明明我什么都没留下。 是我的觉悟不够吧。 “我不太想让闪光在深蓝生活。”我一直很在意闪光的喜怒哀乐,偏偏不能给他一个好的生活环境,虽然在深蓝闪光要什么有什么,但是这到处白莹莹的一切我自己看着都膈应。 “他是喜欢海洋的。”游息在我耳边说,“只要血统有一定比例的亚特人,都无法抑制热爱海洋的心情。闪光的血统算高的了,尽管他没表现出来,但是你总有一天会发现的。” “你也是吗?”我抚摸着游息的侧脸。 他轻轻勾起唇角,“不,我只喜欢你,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海洋。” 翌日 弥赛亚热情高涨地往我的餐盘里叉食物。 “你吃不下就不要拿这么多嘛!”我仇恨的视线在他脸上转了一圈,想想昨晚栽赃嫁祸给他一个罪名,还是尽量把他吃不完的东西都吃下去了。 “我想到等下可以出去玩就激动得吃不下饭!”弥赛亚握着叉子笑得合不拢嘴。 “我只是去附近海域游一圈。”我说,其实路振风哪里是放的我假,他只是要我的身体习惯一下水下压强而已。 “能出去就好嘛,我之前在靠近废弃的研究站的地方发现了一条大海沟,下去玩吧!说不定能逮到初代种也说不定。” “你找装备部要了什么?”游息用叉子卷起我盘子里的意面,喂到闪光嘴里。 “哦!我忘记了!等下去看看他们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弥赛亚说:“把小雪也叫上吧!” “你确定他不会杀了我么!”鉴于我昨晚犯下的罪行,我觉得雪悄没有趁夜来把我灭口就算我福大命大了。 弥赛亚说:“他才不敢,你是小李的学生,动你一根头发小李真的会把他宰了的。” “我可没觉得教官会这么护着我,成天不是踹我就是变着法儿的折磨我。”我恹恹灌了一口水,话虽是这么说,其实我内心是很感谢路振风的。 早饭后弥赛亚就蹦跶到装备部去了,难得清闲一天,我领着闪光瞎转悠。在这地方闪光比我了解多了,走迷路了他还能把我带回去。不知不觉转到之前完全崩塌的k3培养槽边上,现在已经彻底修复了,可是里面的人鱼少之又少,清冷得很。 “你们出去过吗?”我小腿浸在水里晃荡着,每次来这里那条小黑尾人鱼都会冒上水来跟我说话。 他只有一长串的编号,没有名字,闪光每次都叫他灰灰,我也实在是记不住他那串编号,也就跟着闪光一起叫了。 灰灰懵懂地摇摇头,“一出生就在这里了,寒光先生是从外面来的吧,外面也像深蓝一样吗?” 我觉得这个问题该谨慎点回答比较好,想了半天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对我来说,外面应该是一场噩梦才对。 “有大炒圆!”闪光忽然代我回答了这个问题,神色很是认真,那小模样不禁让我兀自发笑,“粑粑嗦、大炒圆的长紧雾……很好吃!”闪光现在已经能和人进行基本交流了,就是有些咬字不清,而且太长的句子说起来总是断断续续逆杀神魔。 灰灰:“?” “哈哈哈哈。”我溺爱地揉了揉闪光的头发,解说道:“他说外面有大草原,爸爸说大草原上的长颈鹿很好吃。嗯,不对,闪光我跟你说过了,要叫他嫂子!不是爸爸!” 闪光扭过头委屈地看了我一眼,伸手攀上我的脖子往我怀里钻:“粑粑嗦……不尊叫……不然要打屁股……” 我腾地火了:“他敢!他打你了吗?” 闪光摇了摇头。 灰灰笑起来,“他很喜欢你呢,以前这小家伙都不愿意和别人说话。” 我脸色这才好看了点,料想游息也不会这么没品打小孩子吧,不过他居然在背地里威胁闪光! “我是他哥哥嘛。”我抱着闪光说,只要跟我在一起,他就一定要黏在我身上。 “小光,要走了。”胸前别着的徽章响起游息的声音,“你跑去k3干什么?我跟弥赛亚在下面等你。” 我哦了一声,跟灰灰手:“我要走啦,今天教官放我的假,去附近海域玩一圈。” “真好啊。”灰灰趴在一边羡慕地看着我。 我笑道:“别沮丧嘛,等你成年了就可以出去了,外面很危险的嘛。” “嗯,那寒光先生你自己小心点啊。”灰灰跟我挥手。 “灰灰债见!”闪光立刻跟他摆手,我笑着点点头,抱着闪光原路返回。 “话说下面是哪里啊?你们到底在哪啊?”我叼着徽章把闪光安置好,跟他啰嗦一边要出去一趟晚点回来接他后就到处瞎转。 “先去底层。”游息说,我懵懵懂懂地钻进电梯照办,他一直在指挥我怎么走,“左转,大门密码和训练场一样,直接走过来就行了。”我身上没带终端机,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臼齿里的信号源,所在地会在游息的终端机上显示。 我切断了通信,走了约十分钟转个弯就到了一个比训练场面积要小上一点的地方,中间是直径目测约上百米的超大水池,游息正手肘搭在边缘专注的盯着终端机,弥赛亚也在旁边凑着。我走过去说:“你们在干嘛?” 弥赛亚无奈地抬起头:“游息玩游戏,游息嫌游戏不好玩,游戏嫌游息不会玩。哎,你终于来了,下面的闸口都开了两层了,快走吧。” 我哈哈大笑:“你这绕口令编得挺溜啊。” 一蓝一金的颜色在水底甩动,游息在玩超级马里奥,玩到第三关就过不去了,还不准别人帮忙。 我拖了鞋跳进水中,海水冰凉,激得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别玩了,走吧走吧。”我去抢游息的终端机扔到一边,游息看了我一眼,巨大华丽的尾鳍甩过来,带起的海水淋了我满头。 深蓝的入口是这种地方么?好奇怪啊。 游息拉着我下潜,接近水下六米的地方就没路了,这里采用的也是生化密码,弥赛亚游到一边采了一下指纹,厚重的金属闸门缓缓开启,于此同时我们头上的闸门也在闭合,每隔三米就是一层,真够严密的。 “好了,小棠会在主控室把所有闸口都都打开的。撒~一狗~”弥赛亚显得很兴奋,活像个组队出游的小学生。 “神经病噬龙帝最新章节。”游息吐槽。我还不太习惯在水下使用超声脉冲说话,尽量不开口。 出来后才发现,海底比起我想象中的……实在是差太多了。 游出深蓝后,因为水下压强的关系,致使我眼瞳晶体变形,充满肺部的海水让胸膛有种涨涨的感觉,过了很久才慢慢适应。等我睁开眼视线内是一片漆黑,黑得不能再黑了,什么都看不见,周围很静,加上包裹全身的醇厚海水,仿佛自己凝固在了某处与世隔绝的地方。 “我抓到了一只龙虾!哈哈哈!”弥赛亚永远欢快的‘声音’传过来。 这么深的海居然会有龙虾?!怎么存活的?这里的压强连坦克都能直接压碎吧! “小光看不见!”游息用恶狠狠的口气提醒弥赛亚。 “我忘了。”弥赛亚游到我身边,应该是把龙虾交给游息了,“帮我先拿着,我这里有个装备部的好东西。” 我正好奇是什么,就看到眼前一亮,弥赛亚手里拿着一个闪闪发光的什么,他迅速游远,手中的光竟像是一条丝带般顺着他的轨迹延伸了一路,“像奇迹吧!可以和海水产生反应,能照亮大范围海域,坚持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你在说什么玩意?”游息淡淡问道。 弥赛亚游泳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简直就像是高速公路上迅疾如风的汽车。 暗淡却显得很浓厚的‘丝带’随着弥赛亚的游动到处遍布,不到两三分钟,慢慢融进了海水里,周围的海域开始大范围地产生灯光一样强烈的光线,犹如海水在自行发光。这是什么原理!忒神奇了吧! 我下意识地捂着口鼻,“操!我们在呼吸海水好么!你确定这化学玩意不会残害身体?” “安全的啦,把我的龙虾给我!” 我转过身,看到游息手里巨大的龙虾差点抽过去!长得好恐怖,螯钳看着就很有威胁性,不过很大只,烤来吃应该味道不错。 “我去挖个坑把他埋起来,等回去的时候带回深蓝养着。”弥赛亚笑嘻嘻着往下游去。 在我的身后,是收不进眼底的庞然银色建筑,我迅速往上游,居高临下的俯瞰深蓝真正的模样。可惜光线的范围不能照亮全部,但曝/露在视线里的一部分依然带给我绝对的震撼。这个时候我才明白,我一直生活的c栋不过是深蓝的一角,深蓝真正的占地面积,几乎等同于这个海沟的平均面积。 “话说……这玩意到底是谁在海底造出来的?”简直就是深海的钢铁城堡啊! “据说以前这里是什么遗迹,谁知道呢。”游息悠然游上来,“你别离我太远。” 我好久没看到他甩着鱼尾的样子了,每次洗澡都不给我进去,活像我会侵/犯他似的。 如果现在人类潜艇之类的下潜到这里,看到一条面瘫人鱼和一个任何潜水设备都没有的人在交谈,估计会吓得抽过去。 我也从来没想过这么惧怕海洋的我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海底,而一直生存的陆地上,现在全都是我的敌人。 作者有话要说:说好的鱼尾h呢┭┮﹏┭┮木想到这一章没写到 写了估计也是被锁的节奏,所以不要太期待,会写得比较清淡吧,说不定我一个心血来潮写得多点贴到博客里去,到时候写了的话会在下面说的,戳文案上的传送门吧 这几章时间上会过得比较快,小光暴力值直飙,不过性子收敛很多 ------------ 58第五十九幕 这就是海底啊…… 海底的海水和一千米以上的海水不同,因为压力关系要醇厚很多。 脚下是坚硬乌黑的礁石,细沙遍布,暗沙下藏着很多稀奇古怪的深海生物,说起来一脚踩上去有可能被什么蛰一下还挺恐怖的。 “再往上两千米有荧光生物哦,上次一大片的殖民蓝光水母游过,漂亮得要死。”弥赛亚一边说一边在做一件很无聊的事——他吐出肺里的空气,在水中形成一个不断推进的空气圈,又游上去吸回肺里,反反复复,我都要怀疑他会不会二氧化碳中毒了。 我们游出了深蓝所在的海沟,据弥赛亚所说那所废弃的研究站距离深蓝大概两万米左右,整体海沟高度推进了一千米。 “为什么我们就非要游那么远不可呢?”海底的温度超乎想象的冰冷,有种阴寒不断从毛孔中渗入骨髓中的感觉。我本来打算看看附近的海域就算了的,偏偏弥赛亚非要不依不饶地去那边的海沟探险,探你妹的险啊! “就当活动筋骨嘛。”弥赛亚说,忽然在前方发现了什么嘻嘻哈哈地追了上去。 我皱了皱眉,隐约能探知到是条不足二十厘米长的小鱼。 在水下其实我们压根就不需要什么照明设备,光线对于导航没有任何作用,人鱼本身就拥有一套非常完美的水下调控系统,类似海豚的声呐会通过喉部向前方扇形区域发射超声脉冲,回收的信息则可以让释放者本身在脑中形成2.5公里内的地形状态,以及区域内的大型海洋生物。有灵敏的声呐系统也不必担心会有什么生物在身后张开血盆大口,且不说人鱼在水下的速度无与伦比,在超声脉冲的十米范围内,就算是细小的浮游生物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只不过我还不太习惯身体的这种微妙的变化,而且有光线的话也能更方便的观察海洋生物,虽然在这么深的海域生物都巨丑。 “弥赛亚,那玩意你还有么?”我说,现在我们完全处于一片黑暗中,早就游离了那片光线明朗的海域,正快速向那所废弃的研究站移动。 “我就拿了一颗。”弥赛亚拽着一条不断挣扎的小鱼游过来,“不过研究站内部应该有些剩余能源的吧,待会看看,这就快到了。” “荒芜到什么程度了?”游息问。 弥赛亚说:“撤离的时候其实一切都在运转,所有闸口都封闭了,只是没人而已。”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不知过了多久,感知范围内出现一座比深蓝规模小很多的钢铁建筑,弥赛亚游到上面探了探,遗憾道:“一层已经进水了。” “里面没有空气了吗?我快冻死了!”我炸毛道。 游息拉着我的手把我拽到一边,“到这里来。”约摸游了五十米左右,在这研究站的最底层,有扇很小顶多两平米的闸门,“是生化密码,弥赛亚,过来假面少女和她们的战争。” “不太安全吧,毕竟都废弃很久了,万一卡在中间咋办?”弥赛亚用指尖抠掉海锈,嘴里说着疑虑的话行动上却毫不停滞,采了指纹后闸门缓缓开启,里面充盈着海水,我们游进去,闸门又在身后闭合。 和之前在深蓝出来时差不多的程序,一条接连内里和外间的甬道中设立上十道闸口,只不过这里要比深蓝小很多,三个人就有点挤了。 深入腹地后,情况就来了,弥赛亚采完指纹后一股不可抗拒的吸力猛地卷起我们的身体坠进下面,闸口在上面轰然闭合。 我吐出一口水,摔得头晕眼花。 “怎么会这样!”弥赛亚尖锐的叫声在漆黑封闭的空间显得很惊悚。 这里没有海水,我摸着墙壁站起来,刚刚直接从上面摔下来,涌进来的海水只积了十厘米左右的高度。 我意识到我们大概被困住了。 这坑爹呢!我在心里狂吼,旁边响起游息淡然的声音,“你踩我尾巴了。” “哦,对不起。” 我往左边跳了一下,弥赛亚立刻尖叫起来:“你又踩到我了!尾巴要折啦!” “……”我小心翼翼地用脚往旁边挪了点地方,因为没穿鞋还是能辨别出地面和鳞片的区别。 没有海水就失去了一切优势,我哭丧着脸摸到游息身边坐下,哀叹道:“怎么个情况啊?” “谁知道下面怎么会是空气。”弥赛亚恹恹地抱怨着,“快找找密码锁在哪儿。” 这里只有我活动自如,搁了浅这俩深海战斗怪物就变成了废物,我只能站起来到处摸,时不时还要再踩一下游息的尾巴。 “下面都是空旷的么?等一下我们该不会还要再摔一次吧?”我像只八爪鱼一样趴在墙上摸来摸去。其实刚刚并没有直接摔在地上,游息第一时间把我扯在怀里护着,落地的时候脑门磕在他下巴上了。 不过这种痛感跟被路振风折断骨头时简直没法比。 “应该是吧,这里我就来过几次,也不是特熟悉。”弥赛亚的鱼尾甩来甩去,溅起的水声很空荡。 “找到了!”我垫着脚尖将将够到密码锁,可是需要弥赛亚的指纹…… 十分钟后我抱着弥赛亚拼命踮起脚尖,他后腰下方的鳞片磨得我脸颊生疼。 “好了没?”游息冷冷地催促。 “再高点……还差一点……”弥赛亚细细的声音从齿缝中磨出来。 我叹息一声,怎么会够不到呢,我记得没有那么高的啊! “小光光你再抬高点嘛。” “你尾巴太长,我不太方便啊。”我在下面折腾来折腾去,游息的尾鳍还故意扫在我腿上。 “马上——”弥赛亚伸长了手臂,猛地朝前一拍,淡蓝的光晕闪烁一下。 “小光,过来。”游息说。 我还没来得及放下弥赛亚,就感觉脚下动荡,光线在闸门开启的一瞬间涌进来,两条鱼和一个人就这么一头栽了下去。 “啊啊啊——”弥赛亚一路尖叫,最后咕嘟咕嘟淹在水里无上道火。 这里灯火通明,还好下面是水池。 游息提着我的腰把我从水里捞上来,环首四顾,这里是间不大的房间,应该是第二层,下面的海水都在地面上溢了浅浅一层。 “这是什么见鬼的设计!”我看了看上面封闭的闸门,一边吐槽一边爬出水池,地面的海水直接没过了我的脚踝,“这里原本是干什么的?” 游息和弥赛亚活动不便,只能呆在水池里,我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浑身湿漉漉地走到门边,又是生化密码。弥赛亚仰着脸到处看:“以前是四站所有装备部的大本营,第一研究站被立为深蓝后这里就废弃了,因为大多数的精英都在深蓝。我也很少来这里,以前每次过来小棠都不让我乱跑,所以这次来看看嘛,附近还有一条很深的沟峡哦。” “我们是不是应该想想怎么出去?”游息一语命中红心。 我指着密码锁说:“弥赛亚,来过来按一下指纹,外面有出路的吧。” “那你过来抱我嘛。”弥赛亚笑容灿烂地冲我张开手臂,游息神色一变,明显想把弥赛亚直接摁水里。 我把弥赛亚从水里提起来,打横抱在怀里,他戳完指纹,我就把他扔回去了,气得他在后面直骂我没人性,算了,反正我本来就不是人。 “别跑太远。”游息说一声就沉水里去了。 我点点头,外面廊道很整洁,银晃晃的,感觉上像是深蓝的缩小版。 这里的光线不知道维持多久了,深蓝建立也五年多了吧,到底是什么能源支撑这么庞大的电力输出啊。 走了十几分钟我就惊悚了,转角的水壁已经完全干涸了,里面锁着好几条已经腐烂成枯骨的初代种,上面是正常人的骨骼,从腰际开始延伸下来的则是细长类似脊椎的鱼骨,诡异的画面看得我直起鸡皮疙瘩。 一时间我觉得脚下的海水都有种浸了尸水的感觉。 这感觉真不好,我扭过头快步往前走寻找出路,腹地采用的不再是生化密码了,我直接掉头,路过水壁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似的。 我回到水池那里,弥赛亚和游息在打架,他打不过游息,就朝游息吐口水。我过去敲了两人一下,说:“后面是数字编码,你知道密码么?” 游息的头发被弥赛亚揪得呆毛直立,一副面瘫相的看着我。 弥赛亚傲娇的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金毛,骄傲道:“哦吼吼,那么多密码,早就忘了。” “……”我无奈的蹲在池边。 “小光光,把你衬衫脱给我。”弥赛亚忽然说。 “干嘛?” “我记得下面应该有个闸口才对,我去第一层主控室看看。”弥赛亚说。 我嘟囔着,把湿透了的衬衫脱下来丢给他,“要衬衫干什么?需要陪你去吗?” “不用了。”弥赛亚接过我的衣服一猛子扎进去,金色的影子慢慢消失在水下。 剩下我和游息大眼瞪小眼。 “哎,人鱼何苦为难人鱼啊。”我想起那些骨骸直叹息。 “什么?” “那里霜暖。”我指指大门后,“好多的初代种骨架,话说都是人鱼,为什么就一定要猎杀初代种不可呢?”杀了就杀,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对待他们呢?深蓝内部也是,有棠有什么突发奇想都会先拿初代种开刀。 游息目光冷淡:“你知道以前每年多少人葬身大海被初代种撕咬么?” “那鲨鱼不也是!鲨鱼还是保护动物呢!” “不一样。”游息说,“鲨鱼可没有初代种这样的智慧。你现在想这些干什么?初代种都死得差不多了。” 我直砸嘴,想想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当初k3几百条的人鱼就被十几条初代种杀的精光,这种战斗力,即使是在深海对人类也算是一种威胁吧,而且还有那种透明的保护色。 游息揉了揉我的头发,我凑过去,默契地和他接了个吻。 弥赛亚很快就出来了,不过不是从池底,而是从我身后的大门里走出来的,腰上围着我的被拧干的衬衫。 “这些人,太不负责了吧!居然把初代种的尸骸大大方方地摆在这里。”弥赛亚叉着腰气呼呼地走过来,“这里只有七千多米,研究所被发现倒无所谓,万一这些尸骸被发现怎么办!” “你怎么冒上来的!”我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浑身白白嫩嫩,跟牛奶里捞出来的小王子一样。 “下面主控室没有浸水,擦干就上来了呗。”弥赛亚走得小心翼翼,这里地面上的海水还是有一定高度的,万一动作太大水又过多的溅在腿上,鱼尾就要显形……不得不说当这样的一条人鱼真的有够麻烦的。我忽然觉得我高档多了。 “我现在得回去一趟。”弥赛亚说,“下面一层有个中群初代种,被封死在研究所里,刚刚真的吓我一跳。” “现在还有中群的初代种出没吗?”游息蹙眉道。 弥赛亚摇摇头说:“看样子是一直被关在这里的,相互为食,一层地面堆了厚厚的骨骸。我试着调出五年前的资料,被人故意删除了,得回深蓝问问装备部的人,这里的情况也得和小棠说。我先回去,你和小光光留在这里吧,你是深蓝最强的战斗力,等会又得折回来。” “可以。”游息说,“你怎么回去?” “我刚刚把所有入口的密码都重置了,生化密码没办法,四层有其他出口,我直接回去了,等会再见。”弥赛亚转身走开,“下面的入口被我封死了,别随便下去啊。” 说完就哒哒哒踩着海水走远了。 我说:“中群是个什么样的规模?” 游息道:“30-60只这样,现在基本已经见不到这种规模的初代种了。” 我一阵恶寒,连忙把游息拖上来,生怕下面忽然冒出一条初代种把游息拽下去,呆在岸上心里还好受些。 游息知道我在想什么,勾唇一笑,按着我的后颈将我拉近他,低头吻我。 有些微凉意的吻,他不断在我的口腔内索取,原本冰凉的身体在他怀中慢慢变得炙热。我挣扎了一下,担心引起游息的情/欲,在这种地方怎么可能做啊! “小光。”游息更加抱紧了我,舔允着我的唇片,轻轻下移亲吻着我的颈侧,一手在我腰腹一带揉捏,最后探进我的短裤里,在我耳边轻笑道:“你硬了哦。” 我微微曲起腿,搂着游息的脖子蜷缩一下,“被你这么弄当然会硬啊绝代星光全文阅读!啊……你手别动啦……你不会是想在这种地方做吧!你好恶趣味啊!” “这种地方又怎样?”游息一副上/你就是一种赏赐的态度,右手揉弄我下面都不带停的。 “深蓝的执行部专员很快就会来的吧……你是想让他们围观么……”我一手撑在地上,轻轻喘息着,脸上晕出淡淡的潮红。 “弥赛亚一个来回加上向有棠报告细节至少也需要三个小时。” 我深吸一口气,干笑着用脚心磨蹭着游息颜色瑰丽的鱼尾,“亲,你这个样子,要怎么做?这里到处是水,弄不干的吧。” 游息一怔,这傻逼显然刚意识到这个问题。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缩回手脚,转身背过游息,“算了,你别看啊,我自己弄出来好了。” 游息在我身后沉默着,我悄悄回头看了他一眼,妈呀,脸好黑…… “干、干嘛!不能满足我就让你这么气急败坏吗?!” 我涨红着脸大吼一声,本是开玩笑的,游息却是非常认真地看着我,“那,这次换你上吧。” 啥?他说啥? 我手上一顿,眉毛剧烈的抖三抖,“真、真的啊?你愿意啊?!” “你不愿意?” “愿意愿意愿意!”我连忙狗腿子似的点头如捣蒜。 游息躺下,一尾巴甩过来,直接把我拍趴下了。 “作为受方,你能不能别表现得这么强势!”我趴在游息的胸口揉着被他拍痛的背心,轻轻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这里……”游息不理会我,握住我的手往下牵引。 那里的一处鳞片很柔软,轻揉着会渐渐避让,下面更是温热,肉肉的,很绵软。 我眸子氤氲起一层薄雾,看着游息有些不自在的表情,下腹慢慢涌起一股热潮。我试着轻轻刺进去一段手指,游息立刻眉头一皱,又旋即松开,我低头亲吻着他,问道:“会疼吗?”我记得我第一次和游息做的时候就疼得死去活来,所幸后面渐渐习惯后感觉还挺微妙的。 “没关系。”游息憋着一口气,“这里跟你不一样,本来就是用来交/配的地方,你直接进来吧。” “别用那种字眼好么?”我无奈道,双膝分开跪在他身体两侧,将欲望抵在他入口,“那……我、我进去了啊。” 游息应声后,我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缓缓推进他体内。 “啊……”我下意识地发出声音,游息也有些不适应,尾鳍轻轻拍打着水面。 “舒服吗?”游息揽着我的后腰,轻声问。 我点点头,附在他耳畔,“你里面好紧致……热热的……” “动一动吧,你一直这样插在里面,不舒服。”游息在唇边舔了一下。 我看着他竭力想要满足我的样子,情不自禁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自己脑补三个傻逼被困在甬道里的画面快笑尿了好么2333333333 ╮(╯▽╰)╭一点点肉渣,塞牙缝吧 ------------ 59第六十章 一切暧昧声止于我的喘息中。 游息瞪大漆黑的眸子看着我,眼中有些震惊,“你……射在里面了?” “好像是啊……”我从游息身上退下来,捂着嘴,忽然想到游息雌性同体的属性……该不会怀孕吧…… 游息撑起身体,鱼尾一甩跃进水中,我愣了一会,连忙跳下去。 水下的光线有点暗,我游过去攀上他的脖颈,游息有些负气道:“弄不出来。” “不会一发就中的吧。”我心虚道。 “万一呢?” 我吞咽了一下口水,不太敢去想那个万一恋战星梦。其实游息要是真的怀孕了我就能一攻到底了,但是现在的情况适合孕育小孩么。 “我们想得是不是有点太远了?这才刚做完好么?”我从背后抱着游息,将脸埋在他后背:“万一真的造出条小鱼出来,就生下来吧,你之前不是说愿意给我生的嘛。” “已经有闪光了,有他就够了!”游息有点情绪失控。 “制怒!制怒!”我连忙说:“到时候再说吧,哪有这么神奇一发就中的。” 游息转过身来看着我,眸子很冷漠:“如果有的话,我就拿掉它!” “再议再议。”我安抚他的情绪,心说真冷血,不过如果真有的话游息应该也舍不得吧,他平时对闪光就不错啊。 后来我发现我真是太不了解游息了,后话不提。 执行部专员来了十五位,全是水生b级亚特人鱼,再加上游息、雪悄和弥赛亚,简直是个破坏力爆表的战斗团队。 初代种根据声波判断大概有四十条的样子。如游息所言,执行部都是一帮疯子,二话不说直接使用暴力拆了满是海锈的闸门。 因为在水下有超高的自愈能力,所以亚特人鱼的战斗方式有点不太惜命,他们直接冲进初代种鱼群中,血红的颜色一瞬间在深海炸开。初代种的血液也是透明的,在溢出体外十分钟后才会慢慢变成鲜红色,所以现在映入我眼睛的这些血液全都是执行部专员的。 究竟是伤成什么样子了才会晕染出这么一大片的鲜血。 初代种尖锐的声波啸叫中,我眼前渐渐蒙上浓厚的血红大雾。 游息说:“需要给有棠留下活口实验体吗?” “不用,这些家伙被关在这里这么多年,戾性恐怕也要没了,抓回去也没用。”雪悄说完便和弥赛亚冲进了战团,初代种更尖锐更凶残的啸叫随之响起。 我和游息在有些远的地方旁观,边上还有一名银尾的技术人员,负责记录整场战斗过程。 约摸两分钟后,那银尾说:“执行部死伤各一人,初代种剩余二十一条,正在大范围逃窜,游息,拜托你顶上了。” 我古怪地看着他,心说这家伙眼睛是什么探测光线么?虽然研究站的灯光照亮了足够范围的海域,但是被血染得鲜红一片,由声波回收的信息在我脑子里乱糟糟一团,根本就分不清随时都在变化的战场,他是怎么做到的! “你自己去。”游息冷冷地看着他。 “啊?”银尾技术种惊愕了一下,随即道:“我会保护郑寒光的,请速战速决吧!” 我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在傲娇什么……你腰痛吗?” 游息恶狠狠瞪了我一眼,又叮嘱我小心点便冲进了那一大片血雾里。 “我们离得太近,被误伤就不好了,请跟我来。”技术种不由分说拉着我的手朝漆黑的海域游去。 “才两分钟就死了一半吗?好夸张的战斗力。”我说。深蓝这边的人数还不足初代种一半呢。 “因为是在室内,初代种一开始没有逃窜的方向,战场能控制在一定范围内。等他们游出研究所,就只能一对一的追捕了。” 我点点,懵懵懂懂道:“现在什么情况?” 他说:“执行部专员折损两人,重伤一人,初代种剩余十七条逆杀神魔。” 短短几分钟已经死了两个人了吗。 专员原本有十五人,加上游息他们,现在我们这里还剩十五人。既然如此……我说:“一对一的话,加上我们数量上刚好。” 他失笑道:“我是装备部的外编人员,并非战斗种。”他的声波脉冲在很低的一个频率上,简单来讲就像是刻意压低了声音,只让我能听到,下一秒,他说:“不过对付你,应该绰绰有余吧。” 我意识到他话里的敌意,在我惊愕的时间里,他快速出手以斩切的姿势用手刀割向我的脖颈。我离得他太近,堪堪闪躲后仍然被他锋利的指甲划伤了脖侧,依传来疼痛感判断,伤势应该不太理想。 “有棠让你这么做的吗!”我几乎是吼了出来发出疯狂的脉冲喊声。 “我不驳回你这样的理解。”他悠然勾起唇角,像深海令人发指的幽灵。 在我想要往光明的地方逃去时他迅速抓住了我的脚踝,猛地把我往后扯动,指甲陷进我的血肉里,划开了我的右脚跟腱。 我吃痛地皱紧双眉,顺势一脚踹在他胸口,反身以手掌瞄准他的心脏刺过去,就算手指骨折也无所谓,总之我不能死! 他的反应很迅速,几乎在我手指没入他血肉不到一厘米的时候就以鱼尾借力往后撤去,我在同一时间快速横切,在他胸膛上留下一道粗深的伤口。他似乎没想到我会反抗,或者说他压根不知道我具有什么等级的战斗力。 这打消了我的疑虑,我的脑子在这一瞬间快速运转,如果是有棠下的命令要杀我,那么在他熟知我受训过程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派这种没有绝对斩杀我的能力的人来执行,要杀我的,只有陆地上的那个人! “你,该不会是郑幼伦的间谍吧?”我和他四目对视。 他沉默了很久,轻笑起来:“合格了。” “什么?”我眉毛剧烈的抖了抖,一个很幼稚的答案浮现在大脑里。 “李先生的命令,说是作为你的假期作业,你的表现很好,郑寒光,李先生应该会觉得很满意。”他咧着一嘴小白牙。 我风中凌乱了,“教官的……测试?” “对。”他笑着点点头,“你没有以前那么冲动了,可以保持冷静,理智的思考,这是我等会要跟李先生做的报告。” “……”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小光――!”游息的吼声逼近这里。 技术种在一瞬间大惊失色,连忙抱头窜了。 游息随后赶到,裹挟着一身戾气,察觉到我的伤口后立刻变得愤怒起来:“怎么回事!谁做的!” “制怒!制怒!”我抱着他防止他黑化,“一个误会!一个乌龙而已!一点点小伤口很快就会好了!” 弥赛亚说,历经上百年,深海已经变成了一个被遗忘的战场。 没有人知晓,但是厮杀仍在继续。 这里的所有尸骸都会在几百年内被海水腐蚀干净,或者随着地壳运动埋进更深的地方,即使是活物也一样,短短几十年的寿命,一旦死亡,也就只能像这些初代种的尸骸一样一点一点被海水腐蚀掉。 总觉得,深海的腥气透着一股浓浓的悲怆来。 回到深蓝后我才知道,执行部专员只有四位受了伤,并无人员死亡,那技术种诓我的来着,就是为了把游息糊弄走和老师同居:风流学生。 不得不说,有时候路振风真的挺变态的。 那技术种下手也狠,我连饭都没吃,蹲海里好几个小时两处的伤口才愈合。晚上回去后跑步,运动不到一分钟右脚就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于是游息端了水来,让我右脚泡在水里,跟他依偎在沙发上看电视。 闪光不知道因为什么见到我也不怎么开心,整个人恹恹的,趴在游息的胸口趁我不注意就直勾勾地瞅着我,一旦我转头看他,就立刻转移视线或者直接把脸埋在游息胸膛的衣服里。 “?”我莫名其妙去揉他的头发,让他看着我:“今天怎么了?不开心要说出来,不知道怎么表达吗?被欺负?还是肚子饿了?” “麻麻……”闪光可怜兮兮地瞅着我。 我习惯性地纠正他:“要叫哥哥。” 闪光嘴唇抿了抿,轻轻哦了一声,“哥哥……” 我一怔,没想到这次闪光改口了,之前他死活都不愿意叫我哥哥,非得我逼着才肯开口。 一阵沉默,闪光和我都不说话了,他扭过头,趴在游息怀里用后脑勺对着我。 我挠挠头,不知道为啥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的感觉。 过了一会,专注看电视的游息忽然面无表情说:“要哭。” “什么?”我还没明白他的意思,就看到闪光肩膀耸动了几下,缩在游息怀里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游息道:“看吧,你把儿子弄哭了。” “怎么了这是!”我没空理游息,手忙脚乱地把闪光抱回来,小家伙蹲在我腿上直抽噎。 “麻麻是不是不喜欢我……”闪光哭得很伤心,低着头不敢看我。 “怎么会呢?你到底是从哪看出来我不喜欢你的?”我捧着他的脸把温热的眼泪抹掉,不知道他怎么忽然这么多愁善感了。 闪光一边哭一边说:“麻麻和哥哥……不一样。” “啥?” 游息说:“他在血殖瓶呆了四年多,对乔薇尼根本就没有印象,况且在他醒来之前乔薇尼就已经死了。对他来说,你就是乔薇尼,这种血亲间的固执你应该最有体会的。应该是好奇你为什么一直纠正他的称呼才去问别人的吧。嗯……比如乔薇尼还活着,却对你说我不是你妈妈,我是你姐姐,你什么心情,他现在也应该是那种心情。”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听得懵懵懂懂,大致能理解游息想要表达的意思。如果乔薇尼真的对我这么说,那么我能感受到的,绝对是种无法想象的感觉。那应该是一种庞大的负面情绪。 现在我在让闪光承受这些吗? “不哭了啊。”我摸摸他的小脑袋,心里乱成一团。不是我在矜持,只是闪光和我之间的身份实在是太尴尬了,说我是闪光的哥哥,可是我却拥有和乔薇尼一模一样的dna。闪光是尤塔铭的亲生儿,可我压根跟尤塔铭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游息忽然说。 我一笑置之,游息说得对,不过是一声称呼我也没必要这么在意,等闪光长大再说吧,现在照顾他的情绪最重要,爱叫什么叫什么吧。 “走啊,儿子,带你去吃东西巫师书。”我穿上拖鞋把闪光拎起来。 他立刻像只小八爪鱼一样扒在我身上,“一狗~” 我哈哈大笑,把他举过头顶让他骑在我脖子上,“你又跟弥赛亚学些乱七八糟的中式日语,麻麻以后教你正宗的。” “我也去。”游息从沙发上跳下来,追上我们。 “闪光的头发长得好慢,当初怎么就染成蓝色的了。” “把他剃成小秃子,新长出来的肯定是黑色的。” “滚。” ――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飞速流逝,自那之后过了四个月,让我激动的一刻终于来了。 我们要上岸了。 我在潜艇舱室抱着枪杆不住哆嗦,弥赛亚在旁边和闪光玩拼图,嘻嘻哈哈的声音更加衬托出我的不自然。 “我……我得去厕所。”我把狙击枪交给躺在旁边看书的游息。 游息一把将我拉回来,摁在舱壁上吻我。片刻后稍微松开我,说:“还想去吗?” 我脸上有些潮红,支吾道:“有点。” 游息重新吻住我,更深更黏腻更温柔的吻,“现在呢?” “嗯……好、好多了。”我两腿发软,我们所在的潜艇在以每分钟55米的速度上潜,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深海五千米左右,随行的人很多,有棠和路振风也在。 “你不是想去厕所,你就是紧张。”游息最后在我唇角啄了一下,又躺回去看书。 “我当然紧张了!” “咱这是去无人岛,又不是去城市,你紧张个啥。小鬼,这里的眼睛拼错了,应该是左眼,你看这都斗鸡眼了。”弥赛亚边说边把拼图抠下来。 闪光嘟囔着:“明明是你自己拼错的。” 我说:“我也不知道我紧张啥,我就是紧张,小腿直抽抽,这该不会是深海反应吧?” “你这反映也忒迟钝了吧。”弥赛亚说,“你这样不行,等上了岸,第一个被秒的就是你,到时候小李又要想办法整你了。” “对对对,淡定,我得淡定。”我一边嘴里鬼打墙,一边在舱室踩着毛毯转来转去。 “弥赛亚,有棠找……”雪悄忽然从外面打开门,直接撞在我面门,刹那间我鼻血长流贴在墙上。 “你妈叉!”游息骂了一句脏话,把书猛地朝雪悄扔过去,同时扑过来两个人厮打在一起。 弥赛亚:“你们两个死货!!” 闪光抓狂地大喊:“粑粑!你把拼图都踩乱了!” 作者有话要说:嗷,妹纸们~汉纸们~中秋节快乐~盗文的孩纸也快乐~ 表示已经二十万字了……说好的二十万字完结呢!!!!果然大纲什么的简直就是摆设tt 这章跳跃度不知道会不会有点大,反正你们差不多能猜出来我下面要写啥了~猜不出来的再看一边就能猜出来了~ ------------ 60第六十一幕 游息拆开一包可乐小熊的软糖包装袋,把糖果倾倒在小桌上,闪光立刻抓了几颗跑过来塞进我嘴里,然后又跑回去,开心地吃糖果,一点都不对岸上的一切有所好奇。 我抱着狙击枪盘腿坐在甲板上,眺望着一望无尽的海平线。初夏海风和煦,阳光明媚的中午,我们从深蓝抵达目的地。阳光直射在皮肤上的感觉暖暖的,暌违已久的舒适。 远处的岛屿像一株从深海冒出来的绿色蘑菇,在我们缓缓靠近的同时,隐约的海鸥鸣叫划过头顶。 长空静谧,这种感觉真好。 “这岛屿上有动物吗?”我看着不断在眼前放大的那片绿色说。 游息说:“有棠已经事先勘察过了,不存在有危险性的动物,飞鸟是一定有的,那里的树林也挺密。” “会有长颈鹿吗?”闪光说着,一口咬掉小熊软糖的头,把身体送到游息的口中。 “这里可不是非洲大草原,儿子,这是海岛。”游息说:“等会你妈要过去打仗。” 闪光眨巴着水润的大眼睛问:“打谁?” 游息指着自己的鼻子,“打我。” 我在边上哈哈大笑。 没错,我们的终点就是位于大西洋东段的无人岛,在上面玩一场真人cs,大boss就是游息。这当然还是路振风的主意,我之前死乞白赖的求他才把弥赛亚求来和我组队,不过敌对一方雪悄也被路振风划了进去。 也就是说,我和弥赛亚必须干掉游息和雪悄这个超级赛亚人组合,反之如果我和弥赛亚□掉了,我简直不敢去想路振风会怎么折磨我。 枪械里填充的都是q-2子弹,经由装备部重新改造过,排除了杀伤性,击中目标时会迅速粉碎汽化,弹头会爆开血雾在目标身上留下痕迹,同时掺杂的麻醉剂会立刻生效,让目标进入昏迷状态。不会在人身上留下创伤,所以这次就算照着头部开枪都没有危险。 整个岛屿都是战场。 上岸后脚下踩着柔软的细沙,前方树林吹来过隙凉风,全是清新的草木香气。 有棠还是一身不染尘埃的大白大褂:“昨晚85号和156号摄像设备夜间的画面不清晰,装备部马上去检查。” 他话音一落立刻有三人一对的两小队冲进树林里,惊起几只飞鸟。 “那些好吃吗?”闪光仰头看着飞鸟说。 我随手一枪崩了一只下来,咧嘴笑道:“烤给你尝尝风骚重生传。” “你好残忍!”弥赛亚鼓着脸颊,欢天喜地地跑远了:“我去给你拿盐,我也要尝尝!” 二十分钟后装备部的人还没回来,出问题的监视装置几乎在岛的另一端,等他们一个来回至少也得一个小时吧,还得加上修理装置的时间。 我们几个蹲在一边烤海鸟的烤海鸟,烤鱼的烤鱼,有棠在我们身后屈着一条腿目不转睛地敲打着键盘,时不时通过对讲机对装备部吩咐什么。 “教官,过来一起吗?”我冲架着一副墨镜刚刚上岸的路振风喊。 游息和雪悄立刻朝我瞪眼睛,所幸路振风只是朝我摆摆手,执行部随着他的脚步全员到齐,列队站在一边听他训话。 酷的要死。我撇撇嘴,转动着手里插着一只海鸟的树枝,心想路振风成天都这副严肃冷酷的模样一定是内分泌失调。 “小李不喜欢群聚。”弥赛亚说。 我们围着火堆蹲成一个圆圈,面面相觑。 “嗯,教官是个独行侠。”雪悄说,指尖捻了一点盐细细洒在烤鱼上。 我觉得有棠也是个独行侠,就连弥赛亚都不太和他相处。 “你的刀我用用。”我说,雪悄立刻把腰间锋利的军刀抽出来给我,我随便在烤得差不多的海鸟上划了几刀,凑到他面前,“给撒点盐。” 游息说:“晚上烤比较好,有气氛。” “今天晚上有的吃就不错了,哎,速战速决吧,要不趁小李不注意,你们晚上走出来给我们秒了吧!”弥赛亚先是沮丧后是兴奋道。 “你做梦。”游息和雪悄几乎是异口同声。 我说:“教官就是防止游息放水才让雪悄加入的。而且树林里几百处的监视装置摆着玩的么?” 弥赛亚讪笑起来:“如果小棠加入我们这一队就好了。” 有棠听见了,头也没抬道:“你做梦。” “粑粑,我的糖豆。”闪光拽了拽游息的衣摆。 游息往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一包小熊软糖递给他:“只剩下这一包了。” “少吃点,会有蛀牙的。”我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四个半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凑在一起,手里拿着树枝看路振风训人的英姿当消遣。 “这个不好吃。”鸟翅闪光咬了一口就不吃了,这奇怪的东西也确实不好吃,鸟肉一点都不细致,还酸酸的,加了盐味道就更奇怪了。 我抢了游息的烤鱼给他,说:“这个好吃,小心刺。” “咱们应该多吃点才对,晚上就没得吃了。闪光的糖豆船舱多的是。”弥赛亚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到处张望。 “吃这个也吃不饱啊。”要不是之前在船上晃得我直恶心,现在哪里还用的着吃这玩意,虽然挺好吃的,“我回船上找点别的来吃。” 我刚站起来转身就差点撞上走过来的路振风,他冷冷扫了我一眼,绕过我,“你们俩,为什么还在这里?” 游息二话不说,立马掉头冲进树林里盛唐夜唱。我就奇了,不是说雪悄也怕路振风么,他怎么还能淡定自若地蹲在这里? 路振风危险地眯起眼睛看着雪悄,雪悄一脸苍白,唇线都在发抖:“蹲的时间太久……腿麻了……” “……” 路振风作势要踹,雪悄立刻姿势怪异地连滚带爬沿着游息的脚步冲进树林。 “你们俩,准备时间有半个小时,郑寒光,去吃点东西吧,这小家伙跟我走。” 我点点头,闪光听话地过去让路振风牵着手,冲我举起树枝:“麻麻,煎油!” “是加——油——”我弯下腰宠溺地摸摸他的头。 弥赛亚说:“你干嘛总是纠正他的发音?小孩子咬字不清是萌点好么!” 执行部专员各队有四十名,所有人都统一装备。我方是深红色作战服,对方是深蓝色作战服,人手两把格洛克,三盒弹匣,一把m4。两队各有三名狙击手。身上都带有对讲机和信号源。说起来我是我们队的狙击手,但是我身上的信号源太强烈了,我的臼齿里还有一个呢。 随着路振风一声令下,平静的无人岛变成了北非战场。 深红队潮水般掩杀冲进树林,执行部的人几乎是见人就毫不留情地抬枪扫射,特种兵般魁梧身躯都在纷纷倒下。枪声震耳欲聋,很多人都是在露面的第一时间中枪。 “隐蔽!他们早就有埋伏了!”我大吼着迅速攀上附近的一颗大树,透过瞄准镜以手枪点射,解决附近的几名深蓝队员。 “定位!定位!”电流里是弥赛亚的声音:“对方还剩余三十一人,大boss未能定位!” 到处都是枪声,我没想到就这样简单地打了起来,简直就是双方拼火力!太直白的打法了,我们相隔了半个小时才进来,优势都被他们占尽了。 “对方剩余二十六人!狙击手击毙一名!boss郑寒光定位成功!” 双方大吼着,持续射击,我翻身从树上跳下来,一个点射干掉一名深蓝队员,子弹擦着我的头顶掠过,咻地一声击中我身后的深红队员。双方均折损近半,我们这边已经有狙击手□掉了。 装备部怎么就没研发q-2的炸药!扔一个过去不就全解决了么! 弥赛亚一个利落的旋身闪到我身边,手中m4从前方扫过一排子弹,落叶纷飞,打着旋儿飘下来。 枪声变得稀稀落落,四面八方都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弥赛亚道:“你身上的信号源太强烈了吧!简直就是在说‘我在这里快来干掉我吧’!他们的炮火焦点几乎都在瞄准你这里!” 我和他闪进草丛中,拖着枪迅速移动,“我也没办法,教官在我臼齿里植入的信号源跟这次使用的终端不太相符,只能再携带一个了。”我攀上树,用瞄准镜望过去,雪悄的身影在准星内一闪而过。“那边!boss雪悄定位!查看终端!”我大吼,命令清晰地传达到深红队每个人的耳朵里。 枪声四起,硝烟弥漫,林中鸟叫响成一片。 “定位!对方剩余十八人!狙击手击毙一名!” 弥赛亚在我身边说:“我们还剩下十名,狙击手两名,boss都在。” “他们也是!游息到现在都没露面。”我说,“不会是□掉了吧?” 腹地意外的树木稀疏,只有参天粗壮的大树林立,没有足够的遮蔽物,我们暴露在弹幕下很容易中弹不爱我就滚。我咬着格洛克手枪,肩上背着狙击枪手脚并用爬上五米高的树干,蹲在粗壮的枝桠上,和弥赛亚配合,连环枪声过后对面树上掉下一个身穿深蓝作战服的狙击手,树下倒了两个被弥赛亚命中眉心的深蓝队员。 “定位,对方剩余十二人,狙击手仅剩一名,把他找出来解决掉。”我淡然道,迅速从树上撤下来。 这根本就是混战,压根就没有战术意图,这样来干一架,其实还挺爽。 终端上显示我们这边加上我和弥赛亚还有九人,其中加上我还有两名狙击手,优势还是有的。 双方的人数都越来越少,作战没有一开始那么直白简单了。 我和弥赛亚不断穿梭在树林里,仍然有人断断续续地倒下,我们这边的一名狙击手在击毙对方四个人后也光荣牺牲了。 “我觉得照这样下去情况会变成我们两方boss对boss。”弥赛亚一边跑一边说。 我赞同他的说法,刚要点头,视线里闪过一个倒在地上的深红队员身体,我觉得有点不对劲。“等等!”我叫住弥赛亚,看着地上的人,眼睛闪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咋啦?”弥赛亚顺着我的视线望过去,一时也傻了:“他……咽喉那里的是伤口么?” 两人均是静了一下,我飞扑过去,那人喉部的伤口正血流不止,但是整个人已经没有气息了。我颤抖着,两指探进他的伤口里,挖出了一枚弹头已经裂开的修长子弹。 弥赛亚大惊失色:“炼银弹!” “怎么可能!”我连忙检查自己的弹夹:“我的是q-2!” 弥赛亚也检查了一下:“我的也是!”他怒不可遏地站起来,大喊:“都出来!谁用了炼银弹!” 草丛忽然闪出一个深蓝身影,砰然一声枪响,弥赛亚被击中,娇小的身体被轰出一米,血雾炸开,麻醉剂生效,弥赛亚立刻倒地不起昏迷过去。 “都出人命了!还打!”我红着眼睛举起枪顶在那个人的脑门。 对方是游息那边的人,高举着双手看着我:“我投降!别让我昏过去,我还想知道哪边会赢呢,要不你把我捆起来?” 弥赛亚中的是q-2子弹,凶手不是这个人,我收了枪,“你是执行部的专员吧,这怎么回事?”我指指地上的尸体,把炼银弹甩给他。 他莫名其妙的上前看了一下,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他单膝跪在尸体边上,对着银色对讲机说:“出现死亡者,有人用了炼银弹!马上检查近旁的‘伤亡’人员!” 我的对讲机传出游息的喊声:“小光!你没事吧?!” “我没事,放心吧。我先通知教官。”那边应声后我默默切换了音频波段,沙哑道:“教官,出事了,有人使用了炼银弹,我们在北段82号监视器这里,死亡人数未能确定。” “我马上过去。”那边是路振风沉雄有力的声音。 我切断了电流,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想起还有故意杀人的人混在周围,立刻警觉地扔掉了波段强烈的信号源,攀上树,架着狙击枪伺机守着。 作者有话要说:才木有包子,泥萌这群思想不良的 表示我觉得我的码字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哎,追到这里的妹纸有木有觉得我写的跟不上你们看的节奏? ------------ 61第六十二幕 四周都是窸窸窣窣的声音,我专注地盯着瞄准镜,准星里闪过有棠快速奔过来的身影。 “弥赛亚!”他紧张地抱起弥赛亚。 我跳下树:“只是昏迷,放心吧,死者在这里。” 他的身后,医疗队提着印有银色世界树图样的手提箱蜂拥而来,散进树林。游息和雪悄马上赶了过来,路振风沉默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气场冷凝。 医疗人员马上给弥赛亚注射了一针,解除了q-2的药效,那些倒在地上的‘死尸’都悠悠转醒。弥赛亚金色的睫毛忽闪着,他醒了的第一件事就是抽出腰间的两把格洛克,瞄准游息和雪悄一人开了一枪。 游息和雪悄应声倒地,弥赛亚欢呼起来:“耶耶耶!我们赢了!” “……”我无语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脑子里都装了什么,现在这种情况哪方胜利还有意义么。 “给他们打一针。”有棠颇为无奈地没收了弥赛亚的枪械,吩咐医疗队。 一个小时后,树林里所有中q-2而倒地的人都一身血地爬了起来,面面相觑或者交头接耳,猜测着到底是哪一方赢了,当他们看到游息和雪悄胸前都分别有一块血迹后,所有身穿深蓝色队服的人都沮丧了。 死亡统计马上出来了,多达九个人,这些人都是执行部的精英,一场混战折损了九个人,是个不小的损失。 炼银弹本来就是针对亚特人的血统研发出来的,弹头的深红色晶石一旦破裂,里面的毒素会在十秒内夺取中弹者的性命。这些都是从深蓝带出来的装备,不会再像上次弥赛亚那样存在bug的。 路振风负手而立,喝道:“全体,交换枪械!检查子弹!” 红蓝冗杂的人立刻和身边的人交换了枪械,拉开弹匣检查。 没有发现填充炼银弹的人。 是不是陷入僵局了,我刚要觉得沮丧,路振风忽然道:“少了两个人。” 根据九处死亡现场推测,凶手应该是1-3个人,本应站在这里的人少了两个,结果显而易见。路振风没有武断地命令剩下的人检查小岛,其实查了也没用,对方很有可能已经潜入海中逃了。 路振风将所有人都关了起来,事情没明朗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植祖最新章节。 没人敢有怨言,均是一身血的回船舱关禁闭。 晚上我洗过澡,抱着闪光到甲板上吹海风,海上星星密集,闪光都看傻了。这个世界上的所有景色他之前都是从图片上看到过而已。 上面一层舱室灯光大亮,是路振风和有棠在商议什么。 游息擦着头发走出来,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我:“在这里干什么?” “吹吹风。”我说,闪光在甲板上乱跑,趴在边侧板上差点一头栽下去。 游息把他拎起来,并且警告他老实点,不然要打屁股。 我努努嘴,叹了口气道:“为什么会出这种事情?这算是出现叛徒了还是单纯的杀人狂?不会是间谍吧?” “深蓝从未收容过外来人员,如果是奸细的话,那么凶手应该是打从五年前就一直潜伏在深蓝了。你在怀疑郑幼伦?”游息顶着湿嗒嗒的毛巾在我身边坐下来。 我说:“跟咱们敌对的难道不是只有他么?但是为什么不是杀我,我觉得如果真的是郑幼伦的人的话,他知道我还活着,一定会再杀我一次的。” “今天那些射向你的子弹,可都是要杀你的,只是你躲过了而已,表现不错,奖励一下。”说着他捧着我的脸低头在我唇上亲了一口。 “别闹。”我推开他:“树林里不是有监视器嘛!看看不就知道了?” 游息说:“监视设备损坏不少,不能确定是不是人为的。已有的影像教官和有棠已经在分析了。”他指指上面的一层舱室。 弥赛亚忽然从上面冒出头来:“小光光,小李说郑氏兄妹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你没死了,要小心点哟,不要在那么显眼的地方瞎晃啦,上来吃东西吧。” 果然,路振风也这样想。 凡事别太乐观了,如果真的是郑幼伦的奸细的话,也正合我意,总有一天我要亲手宰了郑幼伦,我倒是想看看,他知道我没死后还会干出什么来。 弥赛亚在上面啃橙子,随手扔了一个下来,我说:“你就不能扔个切好的吗?这怎么吃啊?” “你们上来嘛,我好无聊啊,小雪被小李吓得都不敢跟我玩了。” 我指指旁边一脸面瘫的游息说:“你们下来不就行了?游息上去不也是跟雪悄一个德行。” 弥赛亚一拍脑门说:“对哦,那你们等一下。”说完就没影了。 我躺下来枕在游息腿上:“路振风到底是干了啥,你们两个会吓成这样?”我跟着路振风受训也差不多要半年了,他严格归严格,但是我也没跟这俩暴力狂似的吓成这德行啊。 一提到路振风,游息的神色就变得恐惧起来:“他把你当人类来训练,亚特人的训练方式你又没领教过,你懂什么!” “就是,你懂什么!”雪悄跟弥赛亚下来了,他脸色苍白,明显在上面被吓得不轻。 弥赛亚从里面搬了一张小桌子过来,我们团团围在一起等他切橙子。 我说:“中午还是烤鱼呢,晚上咋就只有水果了?” “这个也好吃。”闪光抓着一个橙子捏来捏去。 “你晚饭不都已经吃过了么?”弥赛亚边说边把一橙子切开泡妞大宗师。 酸酸甜甜的味道弥散开,游息忽然掐着脖子干呕起来。 我吓了一跳:“这又不是包子!你恶心个啥!” “酸气好重,赶快拿走!”游息吐得眼角发红,抓狂道,最后实在忍不了站起来跑进去了。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过了很久,雪悄呈痴呆状说:“该不会是……孕吐吧?” 话音一落他和弥赛亚忽然一起看着我。 “……不、不会吧,你们别这么看着我啊……人鱼怀孕也会孕吐的吗?” 雪悄立刻头上闪着智慧星,给我科普道:“亚特人也是人,怀孕早期绒毛膜促性腺激素会在短时间内飙升,直接导致母体恶心呕吐,嗅觉味觉都会提高无数倍。比如这个橙子,在我们的味觉里是甜的,可是游息光闻一下就是觉得是酸的。另外,孕吐也是母体对受精卵周围的绒毛所引起的必然反应。” “别说得跟他真的怀孕了一样喂!他看到包子都会呕吐的好么!”我慌慌张张地站起来去追游息。 他在里面狂灌水,我吞咽了一下口水,支吾道:“那个啥……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游息喝水的动作一顿,茫然地看着我。 此刻我也很茫然。游息怀孕啥的完全没想到啊!这不能够啊!一发就中我的生殖能力这么强悍么!以前跟游息做那么多次我也没怀孕啊……哦对,我没有那种功能…… 不过这都四个月了,如果真的怀孕的话也不该是现在孕吐啊,而且四个月已经显怀了好么! “小棠!小棠!”弥赛亚在外面一边跳一边冲上面大叫:“游息怀孕啦!你快来给他检查一下,哈哈哈哈哈。”他喊完就跟雪悄在外面笑成一团。 闪光抱着橙子跑进来,“麻麻,什么是怀孕?” “别过来!把橙子扔掉!”游息大吼一声,又忽然弯着腰干呕起来。 “啊嘞……来真的啊?”我把闪光的橙子拿过来,撕开,在游息直起腰地时候猛地凑到他鼻子前,游息面部抽搐一下,忍无可忍地推开我,冲进卫生间大口干呕着。 “妈呀,你个坑爹的真的怀了啊……”我风中凌乱地呆了半晌,心情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苦恼,总之挺激动的。 有棠和路振风听见弥赛亚的喊叫声后果断下来了。 游息捂着口鼻从卫生间出来,整个人都被橙子刺激得快要枯萎了,我看着他发红的眼角和苍白脸色,连忙把橙子扔了出去。 有棠湛蓝的眸子上下打量着游息:“不会吧……” 我觉得游息应该也是想说这句话来着,这里所有人大概都认为怀孕的一方不该是游息而是我吧。 游息说:“只做过一次,受孕率有这么高?” “你跟我上来。”有棠阴沉着脸色,转身走了。 游息依然捂着口鼻,小心翼翼地绕过路振风,跟着有棠到上层舱室去。 弥赛亚和雪悄嘻嘻哈哈的撞进来,一看到路振风雪悄立刻老实了,规规矩矩地站到一边。 “很好笑吗?”路振风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个人。 “一点都不好笑史诗传奇征战记!”雪悄连忙摇头。 弥赛亚还在笑个不停,不怕死道:“当然好笑啦!说游息怀孕,简直就是在说小李你怀孕一样啊,哈哈哈哈!” “……”我一头黑线地倒在椅子上。 路振风说:“你知不知道游息如果真的怀孕意味着什么?” 弥赛亚笑着笑着就安静下来了,小声道:“知道啦,我不笑就是了。” 我紧张起来:“这话什么意思啊?” 路振风看我一眼,淡漠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罢,转身上去了。 我们一起去了二层舱室,游息和有棠在里间,我们在外面规规矩矩地坐好,闪光和弥赛亚在玩猜拳。过了半个钟头有棠一脸阴沉的出来了,盯着我的目光严肃地让我有些悚然。 “怎样?”路振风道。 “已受孕四个月了!”有棠重重把文件摔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我靠……”我原本还将信将疑的来着。 弥赛亚道:“看吧,我就说咯。” “必须拿掉!”游息从后面出来,几乎是和有棠异口同声地吼了一句。 我蹙眉,一拍桌子站起来:“为什么!那是我的孩子,你有什么资格发表意见!”我又指着游息:“是不是拿掉也该问问我的意见吧!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小孩!” 有棠冷冷道:“郑寒光,你不要装傻!你和游息一个是纯血初代种,一个是血统最接近初代种的‘s’级,你们的后代,很有可能是一条冰冷残暴的初代种!” “哦,我没想过这一点。”游息说:“我只是单纯的不想生,我讨厌有个东西在我的身体里,并且还会不断长大,这种感觉烂透了。” “我觉得这是要打架的前奏啊,我们还是撤吧。”弥赛亚小声说,雪悄赞同地点点头,两人掳走闪光一溜烟跑了。 有棠的一番话让我始料未及,我没想过还存在这种危险因素,他继续道:“就算是我和弥赛亚,都没有想过要留有后代,我和弥赛亚的血统也都超过了50%,我们同样有一定的可能会生下纯血的异类,何况是你和游息。” 我的呼吸在发抖,双拳紧握,“只是有可能而已啊。”我说,抬起头双眼有些发红地盯着有棠:“一定要用这么冷血的办法吗?那只是一个还没有成型的生命!并且我是孩子的父亲,是不是要留下他,我有资格也有权利维护他的安全吧!就为了一个‘有可能’你就要杀掉我的孩子?你和弥赛亚之间我管不着,现在,我的孩子就在游息的身体里发育,我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难道你要等他出生时再杀掉他吗?你知不知你这个决定也许会害死优秀的医疗医师!”有棠吼道。 我沉默着,游息也沉默的回望着我,我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应该不会再拿不想生这种借口来抵抗了。我权衡良久,镇静而诚恳地看着有棠:“我可以从现在学习有关一切生产方面的护理知识,等到那一天,你们只需要把我和游息关在一起,我自己迎接这孩子的到来,如果他真是一条残暴的异类,我会亲手杀死这孩子,绝不妄私!在此之前,你们任何人都不许伤害他,如果他是个正常的人类,我要求你向他/她道歉!” 站在我身后的路振风忽然轻轻笑了出来,走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淡淡道:“说得好,我比较支持你的这个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包子粗来了。。 ------------ 62第六十三幕 我的态度就摆在那里,加上路振风的一句话,有棠最终选择妥协。 关上门,这一天的闹剧彻底结束了。 我双手环胸抱在一起,黑着脸看着躺在床上一脸淡然地看书的游息,“从现在开始,你不许有任何小动作!你敢伤害我的孩子,我就跟你离婚!” “我们什么时候结婚了?”游息淡漠地瞅着我主神最新章节。 “那就分手!”我说。 游息摆摆手,不愿跟我多说,翻了个身背对着我继续看书。 我爬上床,从背后抱住游息,右手抚摸着他平坦的腹部,不知道为什么一点鼓胀的迹象都没有,正常来说四个月腹部应该有明显的隆起才对。 “你不想说点什么吗?”游息平淡的声音响起。 我在床上跪坐起来,游息翻过身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他白皙细致的腰肢正好对着我,我微微弯下腰,摸着他的腹部,憋了半天,说:“嗨,孩子,住得还习惯吧?” “……”游息无可奈何地用书敲了我脑袋一下,“压根都没成形,你说话他也听不到。” “都四个月了诶,为什么你肚子还是平平的?”我轻柔地用指腹在他腹部游移,心想这里面是我的儿子或者女儿,心尖就幸福得要死。啊哈哈,真没想到我郑寒光19岁就当爹了。 “孕期长达16个月,这才四个月,你急什么。” “啊?”我惊讶了一下,想想也是,游息又不是纯人类,据说鲨鱼的孕期有两年呢,“要这么久啊……老婆你辛苦了。” 游息抓着我的衣襟,阴测测地笑着,“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 “你干什么?唔……”我抓狂地乱叫,刚要跑游息就一把将我逮回去,摁在床上一边吻我一边扯我的衣服。 “啊啊……嗯……要、要出来了……”我躺在游息身下,断断续续地□,腹中被他顶弄得一阵酸麻。 温热的白浊喷溅出来,我无力地放开圈在游息脖颈上的双臂,躺倒在床上大口喘息着。 我忽然想起什么,胡乱抓过游息的衬衫把沾到他腹部的精/液擦干净,这才满意。 游息眉头一蹙,双手撑在我脖颈两侧,忽然猛地顶入,抽动了一下。 “啊!”我惊叫了一声,看着他,“干什么?现在不要动,很难受。” 游息的情绪在一瞬间变得很激动,甚至有些暴躁,“我不喜欢这孩子!我要拿掉他!” “你现在又说什么?!我不准!”我跟他怒目而视。 “我讨厌你更关注他!他比我好吗!”游息目光冰冷。 我蒙了一会,懂了。游息没有正常人类的情感,对孕育生命这种事的观念也和人类不一样,他本来就是冷血的,眼里只有我,可是,我支吾道:“你明明很喜欢闪光的啊?” “那是因为你喜欢他!”游息吼道:“所以我才说,有闪光就够了!为什么还要再增加一个!你已经够关注闪光了!我不想你再把注意力分走!” “你这么说,宝宝听到会难过的。”我下意识地去抚摸游息的腹部。 游息的脸色难看得近乎可怕,他从我身体里退出,随便穿上衣服要走,“我现在就去把他拿掉!” “不行!”我一个熊扑从背后抱住他,“你拿掉他的话我会很难过很难过超级难过的!我很想要他,求你了游息,把他生下来吧。” 游息岿然不动,无动于衷。 我说:“我爱你的,你明知道。我关注他和爱你明明是两种不同的感情啊,他又不是别人,是我跟你的孩子啊,身为他的父亲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呢一个人的时空走私帝国全文阅读!” “我讨厌有个东西在我身体里。”游息说,情绪稍微平复了。 有个东西……你竟敢这样形容我的孩子!我唇角抽搐着:“你平时进入我身体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会不会讨厌?” 游息怒道:“至少我不会呆在你身体里一年多!而且你自己不是也爽么!” 我也吼起来:“到底我爽还是你更爽!哪次不做个两三个小时!我叫你停你又不停!现在我要这个孩子,你也不准有异议!” “没得商量!我不要他!” “那我也不要你了!”我气急败坏地乱喊一气,抓了衣服把游息丢在原地。 真不知道我们俩在吵什么,明明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孩子已经存在了,生下来不就好了,为什么就要为了那种可笑的理由把他抹消掉!虽然,其实游息的意愿应该是排在前面的,他不想生,我也不能强迫他,可我就是接受不了。 甲板上路振风潇洒的背影在海风中沉默着,我擦了擦眼睛,走上去,“教官,你怎么还没睡?” 路振风望着漆黑的海面出神,没有理我。 我也没心思跟他聊天,赤/裸着上身跟路振风杵一块发呆。 “没发现吗?”路振风忽然轻声说。 “什么?”他的声音在海风中吹散,我来得及听清楚,另一边尾楼传来的脚步移动生确实倍为清晰,鬼鬼祟祟的。 我瞬间清醒,几乎不用路振风动手,我蹬着边侧板一个翔跃抓住小舷梯上的缆绳荡了过去,在那个深红色身影即将跃入水中时一脚将他踹翻。是执行部的人,还穿着染有血迹的深红色队服,他挣扎着向我踢过来,我迅速侧身躲过,一手抓住他的脚踝拧崴了他的筋腱。 对方一声痛呼,我钳制住他的双手,一脚踩在他的脸上,冷声道:“你是什么人?” “别弄死他。”路振风淡淡说着,缓缓走过来,看了看我脚下的这个人,“罗赫?” 我哦了一声,松了手退到路振风身边。那人咳嗽两声爬了起来,还未说一句话,路振风忽然面无表情地飞起一脚踹在他的脖颈处,将他整个人踹飞,坠进海中。 “找人把他捞上来,送到有棠那里去。”他冷漠地说着,转身离开。 “教官,你傲娇了。”我唇角抽搐着。 “我教训我的下属,有什么可傲娇的。”路振风冷冷回了我一句。 我叹了口去,心说大家都睡着了,找谁下去捞啊。 “小光!”游息焦急的喊声远远响起。 我说:“我在这里。” 游息面色苍白的跑过来,我躲开他的目光,把一边的绳梯拉出来一头抛进海中,“等会把我拉上去,我下去捞个人。” 游息懵懵懂懂地点头。 我跳进海中,找到被路振风踹晕的那个人,揪着他衣襟游上水面,游息在上头死死瞅着我,见我上来了眼神才松懈些。我心尖有点痛痛的,抓着绳梯,缓缓上升时,我心说算了,这孩子游息真不想要就不要了吧。虽然很难受,但是我应该更多的站在游息的立场去考虑。 他抗拒生育这种事,我也不能自私的去逼迫他金牌毒妃全文阅读。人类孕期10个月已经够辛苦的了,何况游息还得再忍受一年,他原本就没有生育的打算,果然,孩子还得是在有准备的情况下再要。现在的情况,我们也确实无法照顾好一个孩子。 “大概是那个奸细来着,我去把他丢给有棠。”我浑身湿淋淋地拖着那个人。 游息抓住我的手,声色有些沙哑,“别生气了小光,我会生下他的。” “没关系,你不用顾及我,想拿掉就拿掉吧,我会尊重你的意愿的。”我认真的看着他。 游息却是以为我还在生气,连忙说:“我保证我会生下他的,所以小光你别再生气了。” “我……我没生气啊大哥!”我抓狂道,“别再动摇我了好么!你再说下去我好不容下定决心又要崩溃了!” “拿掉他,你会难过吗?”游息上前一步伸手抱住我。 我在他怀中轻轻点点头,“会,但是要你忍受那些痛楚我会更难过。” 游息没再说话,我把这个人丢在上层舱室的门口敲了敲门就走了,反正有棠看到的话一定知道路振风的意思。 闹腾了半天,我又累又困,躺在黑暗里却怎么也睡不着。 “明天还会继续吗?”我说,旁边压根听不到游息的呼吸声,也不知道他睡没睡着。 “不会了吧,太危险,这波人里有很多不能确定因素,教官不会冒险的。”游息说着,轻轻翻过身来抱着我。 “那就这么回去吗?好可惜啊,难得出来一次,至少再玩一天再回去嘛。”我攀住游息的腰肢,双手在他后腰摩挲,摸着他的脊椎。其实我很想摸摸他的腹部,又怕他多想,再说出一些什么‘我讨厌你更关注他’的话来。 “看教官的意思吧。”游息说,“来给宝宝取名字吧。人类好像特别热衷这个。” “啊?”我怔怔地看着他,“你……不拿掉他了?” “嗯,我更讨厌让你难过。”游息的指腹轻轻在我脸颊上揉捏,“生下来就生下来吧,也没什么,但是你不准更加关注他!” “一定一定!”我连忙点头,心说等你生下来还能掐死他不成。 “叫肉丸子吧,还能让我有点好感。”游息说。 “滚!哪有这样取名字的!都不知道是男是女,要跟我的姓吗?话说你有没有姓?” “一定是雄性。”游息科普道:“只有血统偏低的亚特人后代才会出现雌性。” 我摸着他的腹部说:“哦,是个儿子,那跟我姓郑吧……啊不对,教官说我姓景,跟乔薇尼的姓吧。” 游息无所谓道:“随你喜欢,叫景肉丸子。” “你怎么这么执着肉丸子!这能是人名么!”我抓狂道,“你能不能想些正常的!比如……景小光,或者景小息?” “干嘛要用我们的名字?”游息恹恹道,“就叫肉丸子好了,你不会连取名字这种权利都不给我吧?” “我……”我真是被他一句话堵出一口血来,“你是有多讨厌这孩子啊?我拜托你啊,既然决定把他生下来,就请尊重他,喜欢他好么!取这种名字,儿子以后会恨你的。” 游息沉默着,我试探性地问:“你真的这么讨厌这孩子么?” “不是,我只是讨厌有个东西在我身体里江湖大反派。” “真的决定要生?有一年哦。”我提醒他,别一时脑子发热,后面想拿掉都不行,还不是苦了他自己。 没想到游息哼哼一声,“发什么神经病!谁能忍受他在我肚子里一年!过一段时间等胚胎发育完善后取出来放进血殖瓶培养不就好了,就像闪光那样。” “靠!”这让我说什么!有这种办法干嘛不早说! 所以之前我们在脸红脖子粗的争吵什么! “会像闪光那样一直昏迷好几年吗?”我担心道。 “闪光之前是因为受到重创。” “那就好。” ―― 翌日一大早,闪光揉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跑过来摇我。 “怎么啦?”我打着呵欠把他抱上床。 闪光不说话,钻到我们被窝里继续睡。 “是被谁弄醒了吧。”游息说:“他昨晚跟谁睡的来着?跟雪悄么?” 我嘴里嘟囔着下床说:“我都说让闪光跟我们睡,你偏不肯。” 外面海风很凉,吹在皮肤上舒服死了。 “中!”头上响起弥赛亚的声音,我一仰头,一把零碎的橙子皮兜头洒下来。 “一大早!你作死啊!”我捻起一块橙子皮往上扔去。 弥赛亚哈哈大笑着闪躲开:“你跟游息昨晚吵什么?” 我说:“没啥,已经解决了。” 弥赛亚说:“半夜吵架,还睡什么,不如看日出啊。海上的日出超级赞的,我还跟闪光拍了很多照片,等下吃饭的时候给你看看。” “怪不得闪光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你大晚上不睡觉跑上面看日出,你闲得慌吧!” “马上就要回去了,留点纪念嘛,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呢。” 我愣一下,“今天就要回去吗?这么大阵仗出来,不到24小时就回去,怎么感觉好坑爹。” “没有啦,我们现在在往中部航行,目标是冰岛,小李不知道要去干什么,跟那个罗赫有关吧,总之我们要去冰岛的雷克雅未克玩了!”弥赛亚在上面蹦蹦跳跳。 “冰……冰岛……那个据说可以看见极光的国家么?” “对!不过现在是夏季吧,可能看不到哦,温度应该和中国的北方城市差不多,不过有的玩就行了!” 我也赞成,有的玩就行了! “游息!游息!我们要去雷克雅未克了!” 作者有话要说:肉丸子你好,肉丸子债见! 肉丸子一脸血的看着你们! 嗷嗷去雷克雅未克玩了~不会有太多描述的,不过冰岛这个国家真的很美哟,有条件的孩纸空闲时间推荐去冰岛玩哦~ ------------ 63第六十四章 路振风就是个万能的存在。 当我觉得我们这算偷渡的时候――毕竟我们这一大帮子的人压根没有身份证明――路振风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把我们弄上了飞机。 我们从阿库雷里登岸,这个在北极圈最边缘靠海湾而建立城市简直是一处奇景。 可惜教官不准我们在这里停留,登岸后马上搭飞机前往首都雷克雅未克。 听说冰岛是地球的最顶部,这里的夏季全天都是白昼,全境75%的地域都是高原,八分之一的地域仍被万年冰川所覆盖,但因为北大西洋的暖流影响,冰岛冬天并不算严寒,夏天不会酷热,只是昼夜温差极大。 下了飞机后我们从rek步行至酒店,路振风把我们像货物一样一股脑塞进房间就不管我们了,以严厉的声音命令我不准乱跑,不准惹事,然后和有棠带着瑟瑟发抖的雪悄一脸严肃地走出了酒店。 我在房间里抓狂地大喊:“为什么只警告我!难道只有我不能出去吗?他什么意思!” “我们大概只是在停驻一下吧,等他们回来就好咯。”弥赛亚扑在毛茸茸的地毯上打滚。 这里是个异常奢华的套间,四间卧室,一个大客厅一个偏客厅,还有精致的小厨房。 “这里人讲什么语言?”我走到窗边往下眺望,感觉冰岛的房子都跟儿童画似的,好可爱。 游息懒懒地蜷缩在沙发里打呵欠,“冰岛语属于印欧语系――日耳曼语族北支,很古老的,据说到现在都保持着古挪威西部的方言特点,但是85%的人还是通用英语的吧。” 我走过去摸摸游息的额头,他此刻就像一只乖顺的小动物,温润地闭上眼睛享受我的抚摸。我说:“你要不要去睡一觉?你从之前在飞机上就在打瞌睡了。” “怀孕的人都比较嗜睡嘛。”弥赛亚说完连忙躲到单人沙发后面,防止游息一巴掌拍过去。 游息闭着眼睛喃喃着:“肚子饿了,睡不着。” 十分钟后我捧着内线电话烈火燎原地用英语和对面总台吵架:“你们这什么破酒店啊!还国际咧!怎么连个红烧排骨都没有!肉丸子也没有!什么破玩意啊,最次来碗米饭吧!什么都没有你们开什么酒店啊――我老婆怀着孕呢!谁要吃你们这半生不熟的西餐!” 我怒气冲冲地把电话摔了,回头一看,弥赛亚正和闪光张大嘴巴风中凌乱地看着我,游息已经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你好强悍。”弥赛亚不由自主对我翘起了大拇指。 我把游息抱到最里面的卧室,放在洁白的大床上让他睡最婵娟。我这才发现游息的身子真的好软,怀孕很累吧,这样都没醒。我弯腰在他脸颊蹭了片刻,给他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弥赛亚,你出去买些食材回来啦,我自己来做饭!”我皱着眉打断弥赛亚和闪光的嬉闹。 弥赛亚朝我一伸手:“给我钱,这里要用克朗的吧。” 我瞪眼道:“我哪来的钱!” “我也没钱啊!你让我去抢啊!”弥赛亚气鼓鼓道。 “那……”我思量片刻,“你就去抢试试吧,以你的速度,应该不会被警察抓到的。” “你心好黑啊!”弥赛亚一边小声尖叫一边跑到角落去翻有棠随意扔下的挎包,嘟囔着:“怎么都是乱七八糟的文件……” 我说:“你在有棠的包里还想翻到啥,女性杂志?” 弥赛亚果断放弃了有棠的包,转去翻雪悄的,结果翻出一堆花花绿绿面值上千的钞票,我对冰岛克朗没什么概念,但是上面这么多的零难免有些傻眼。 “原来小雪才是财政大臣啊。”弥赛亚嘀咕着,一张不留全把钞票揣进了自己兜兜里。 “喂喂,不问自取视为偷哦。”我在边上说, “我就是在偷呀。”弥赛亚眨眨金色的眼睛,“走啊小鬼,带你出去玩咯。”他欢呼一声,牵着闪光就要跑。 “哎!记得买食材回来!”我在后面喊他,路振风不许我出门,只能老实地呆在这里。 “知~道~啦~” 冰岛的基因技术出类拔萃,不知道路振风是不是因为这个才在冰岛停留,加上雪悄那一堆花花绿绿的冰岛克朗,明显是有备而来的吧。 游息总是睡睡醒醒,我开始抓狂地挂在网上寻找一切减缓孕吐的法子,不是国内的网路,总觉的冰岛人的某些办法有些恐怖,不就是个孕吐嘛!居然还能想到要喝生血,如果是我的话我宁愿吐死也不喝这玩意。 “游息,你想吃什么?”我在偏客厅朝外面喊,十分钟前游息睡醒一觉跑到外面来看电视。 “肉丸子。”游息淡淡道。 这里没有肉丸子吧……不过时间允许的话我可以自己动手做,希望弥赛亚买鲜肉回来吧。 我们应该会在冰岛停留几天,住得这么奢侈,明显是小住的节奏啊。说起来,医疗队和执行部专员都不知道哪去了。 中午的时候弥赛亚一手牵着闪光,一手抓着相机回来了。 “我叫你买的食材呢?”我惊愕的看着他。 “在后面啦。”弥赛亚指指后面。 可怜的雪悄身上挂着大包小包往房间移动,“弥赛亚……我一定要挑断你的手筋脚筋……” 我连忙过去把雪悄身上的东西卸下来,乱七八糟的,冰岛的一些特产,新鲜食材还有一些零食小孩子的玩具、图书之类的。 “你不是跟教官走了吗?怎么跟弥赛亚一起回来了?教官和有棠呢?”我把东西分好搬到小厨房去。 雪悄一脸苦逼相:“他们去冰岛基因中心了,和当地的亚特人分支碰了面,没我什么事,我就回来了,正好碰上弥赛亚。” “哦,你要碰上我,我也拿你当苦力使色相浑浊[黑篮]最新章节。”我低头检查弥赛亚买回来的食材,很遗憾,没有鲜肉,冰岛食物匮乏传统都食用羊肉和鱼类,不过羊肉膻味重,不知道游息能不能吃得下。他还买了银鳕鱼和三文鱼,我一边处理食材一边说:“这里没有旗鱼吗?” “我也想吃的来着,但是没看到,就买了三文鱼,一样啦一样。”弥赛亚漫不经心地回答我,他正和闪光在拆甜食的包装盒。 冰岛人的牛奶和甜食消费都很靠前,还好,游息也挺喜欢吃甜食。 “你为什么不打电话让酒店送餐上来?”雪悄到厨房来帮我的忙。 我说:“吃不惯西餐啦。”我把一些处理好的鱼肉按到砧板上让雪悄帮忙切片,“按照文理切哦,不然会破坏鱼肉味道。三文鱼的片不要切得太薄。” “哦。”雪悄像个笨拙的大熊。 “游息,你要不要到房间里去?等下做饭会有味道,你又要吐。”我捻了一片三文鱼走过去喂到游息嘴里。 游息在和弥赛亚抢甜食,口齿不清道:“反正我在房间里也闻得到。喂,你快点松手,这个巧克力是我的!” “不要脸!明明我买回来的!”弥赛亚大叫,死也不撒手。 一个眨眼的功夫,偌大的客厅就被两人整得乱七八糟,抱枕到处都是,闪光头上落了一堆的羽毛在旁边偷吃。 “你们好烦啊!跟小孩子一样!”我忍无可忍地大吼一声,把闪光抱起来,拨掉他头上的羽毛,懒得理这两个人。 “游息每次跟弥赛亚相处久了就一定会打起来。”雪悄说。 我把到厨房把闪光放下来,干笑一声:“他跟谁都能打起来,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在和游息打架。” 雪悄点点头道:“是啊,游息的性子太不讨人喜欢了,不过今年他变化很多,至少以前绝对不会跟弥赛亚这样争来争去。” “是哦。”我含糊应声。 闪光的小手忽然伸过来,拖走我手边的一小块羊肉,我连忙抢过来,“这个不能吃!这还是生的……哦,这羊肉好鲜啊。” “粑粑就吃生的。”闪光说。 我抹掉他嘴角的蛋糕渣,“有些是可以生吃的,这个不行,不过这羊肉也太鲜了吧。” 雪悄说:“特级的羊羔肉,算是冰岛人的传统食材了,这里的羊都吃新鲜嫩草的。” “你不是人鱼嘛,怎么懂这么多?”我嘀咕道:“还懂外语,你还懂料理,深海战斗种族真不容易啊。” 雪悄爽朗笑了几声,道:“只有我们几个a级的经过特训而已,b级和c级的亚特人只懂杀戮就行了。” 食材下锅激起一阵有些呛的味道,我把闪光赶出厨房,忽然听到游息在外面呕吐的声音,想起之前在网上想的法子,便道:“雪悄你帮我看着一下啊,我去榨点果汁。” “好。” 五分钟后我端着一杯苹果柠檬汁递给游息:“喝下去,据说可以缓解一下孕吐。” 游息的眼角有淡淡的绯红,如果他有眼泪的话,现在肯定都吐得飙泪了。 “很辛苦哦?”我跪坐在地毯上,看着游息喝果汁,伸手去轻轻拍他的后背末世重生之逆袭吧,少年!。 “你说呢?”游息白我一眼,乖乖把一杯果汁全喝了下去。因为柠檬太酸了,我怕他喝不下去就调了点苹果汁进去,希望有效吧。 “再过段时间就好了吧,不想孕吐的话,回去泡海水里就行了。”弥赛亚被游息抢了巧克力很不开心地在旁边戳盒子,“人鱼的身体结构和纯人类的身体结构还是有差别的。” “是哦,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我忽然一点也不想呆在雷克雅未克了。 “那也要等小李办完事的吧,关于郑幼伦的近况,你就不想知道?” 我懵懵懂懂地点点头,忽然觉得事情好复杂。原本教官是打算在这场真人cs结束后给我重新测一下数据,再考虑要不要让我上岸,现在中间被打了岔子,游息又怀孕了。我要不要等游息把胚胎取出来后再出去呢?还得看教官的意思,啊……好纠结。 事实上原本预测我会在前几个月就应该完全觉醒的血统不知为什么停滞不前了,卡在了80%那里,不进不退,就算路振风打断我再多的骨头也没有用。虽然我现在已经具有猎杀初代种的能力了,但是按照教官说的,这种力量要和斯科特对决完全不够。 这让我很沮丧,却又无可奈何,在教官没有找到办法之前,他的保留建议是,不支持我现在上岸――但是也不反对。 他这是让给我自己纠结。 我这一纠结就纠结了老半天,游息枕在我腿上睡着了,我摸着他的头发,忽然安心不少。我和游息能相处的时间已经很少了,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反正郑幼伦的命,早晚要取的。 “偷懒也不带你这样的啊!”雪悄愤怒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转过头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道:“游息睡着了。” 雪悄无奈的挑着眉,“把他弄醒吧,吃饭了。你真是……要我扛食材回来,还得我自己动手做饭。” “这是给你表现的机会嘛。”弥赛亚笑哈哈地跑到吧台边坐好,手里攥着餐具等着雪悄上菜。 我轻轻抚摸游息白皙的侧脸,低头在他耳边厮磨道:“老婆,起来吃饭啦,你不饿了吗?” 游息嚅嗫一声,翻了个身,将脸埋在我在腹部。 之前他也是渐渐变得嗜睡,我还没怎么在意,老是强迫他打起精神来跟我说话,现在他忽然变得这么疲惫,给我一种很脆弱的感觉。 “你们先吃吧,我送他到里面去睡。”我把游息抱起来,放到卧室的床上。 在我起身时他忽然搂着的脖子把我拖到床上,抱着我。 “你没睡着?”我躺在床上习惯性地去揉他的头发。 “被你弄醒了。”游息用慵懒的声音回答我。 我说:“还要睡吗?你不饿了?” 游息稍微收紧了手臂,闭着眼睛说:“很困,你不陪着我,很快就会醒的。” “你怎么变得跟女孩子一样。”我好笑道,却是费力把鞋子蹬掉,缩到被子下,让游息抱着睡觉。 …… “我爱你哦,游息。” 作者有话要说:有木有游息很病娇的赶脚,小光如此人气,你可以再病娇一点 ------------ 64第六十五幕 来到冰岛第三天,我们几个废物在房间里大吃特吃,路振风和有棠终于回来了――说实话之前我都在怀疑他俩是不是遭到伏击,光荣牺牲了,毕竟一点音信都没有。 游息和雪悄却是淡定地摇了摇,他们表示宁愿相信彗星撞地球也不会相信路振风会死于暗杀,至于弥赛亚,他则一点都没对这个话题表现出应有的担心。 好像有棠就是个路人甲。 这两天有点疾风骤雨,回深蓝的时候路振风特意找我谈过话,咱们这次出行的人中还有间谍这是毋庸置疑的,深蓝内部也不能排除存在隐患的可能。毕竟无从查起,都是五年前旧部。而且郑幼伦很有可能早在我被游息救回深蓝时就已经知道我没死了。 在深蓝他想要杀我这有点难度,毕竟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和路振风或者游息在一起。 出了这档子事,我觉得有棠也做不到继续静观其变了吧。 我不知道在冰岛停留三天的原因是什么,总之回到深蓝后有棠就闭门不见人了,就连弥赛亚都经常跑到我们这里来抱怨,说有棠不知道在实验室干什么,一连十多天没见到了。 “你不是知道实验室的密码么?”游息盘腿靠在沙发上打游戏。 “他说过不准进去,我知道又能怎么样。”|弥赛亚受了委屈般蹲在一边,看着电视屏幕里游息操控的角色死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忍不住把无线手柄抢走,一口气通了关。 我不爽道:“我也说过你不准不敲门就进我们房间,你听过吗?” “那不一样,随便进小棠搞化学的地方,他会发脾气的。”弥赛亚说。 我说:“哦,所以你是孤单寂寞冷了?” 弥赛亚瞪我一眼,用手指抠着地毯上的羊毛,“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闪光趴在一边捏着蜡笔画画,指着一个彩色人物说:“这个是粑粑……”说着又用灰色蜡笔在腹部描了一点阴影,爬起来去摸游息的肚子,垂着睫毛问:“粑粑的肚子里有什么?” “小怪兽。”游息面无表情地把他揪到怀里,“等生出来了给你玩。” 要是以前弥赛亚一定会闹腾一阵子,但是现在他看起来很不开心,我摘下氧气罩到他身边蹲下来,抓了抓他一头浓密的金发,说:“你是不是跟有棠吵架了。” 弥赛亚摇摇头,“不是这方面的事……我就是觉得小棠在做的事让我很不舒服。” “他做了什么?自打回来,你们不是一直都没见面么?” “小棠自己在研制一种可以破坏亚特人血红蛋白的药剂……” 我连忙打断他:“别用那些化学名称好么,我听不懂驸马在化妆。” “破坏血红蛋白……他想干什么?为什么针对亚特人?”游息忽然冷声道,见我一副迷惑的模样,他解释说:“简单来讲,这是针对亚特人基因的毒素,可以剥夺亚特人在水中呼吸的能力。” 我缓缓睁大眼睛,惊愕道:“有棠为什么要针对亚特人?” 弥赛亚烦恼的扯着头发,“我有问过小李,他对小棠这个行为不存在任何异议,而且基因毒素已经研制出来了,我是担心小棠拿自己做试验啊!” “那还愣着干什么!”我慌张站起来,“他把自己关起来都多少天了!说不定都死在里面了!我去找他!” “我跟你一起!”弥赛亚追上来,回头喊道:“游息你在家看孩子吧。” 有棠是深蓝的首领,他应该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吧。可是他研制这种东西干什么……他不是所有亚特人的boss么!他是想对自己的部下做什么! 我们没有经过有棠的同意就闯进了实验室,没有迎来意料中他阴阳怪气的斥责。 他在一片白光中背对着我们,低头在写什么,还好,没有死。 但是实验室的一切都糟透了,满地都是写满乱七八糟化学方式的纸页,外间的试剂有的已经倾倒,里面的东西洒在桌子上不知多久了,已经出现干涸的迹象。 “有棠,你还好吧?”我试探性问了一下,走进一片狼藉的里间。 这种感觉真不好,难怪弥赛亚不敢自己一个人来,拍恐怖片似的,好像面前那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一转头就是一具丧尸。 “滚出去,不要打扰我。”有棠冷冷的声音压得很低,甚至有些力不从心。 我皱了皱眉,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到底在干什么啊?”我过去一把抓住有棠的肩膀,强迫他转过身来。 “别打扰我!”有棠猛地撑着桌子站起来,转椅被他的膝弯顶出去好远。 我看到有丝鲜红滴落在地板上,瞳孔猛然尽收,“弥赛亚,去叫医师来!” 有棠的胸前是一大片被鲜血染红的衣物,他整个人的状态糟透了,脸上根本就没有一丝血色,唇角还在不断往外溢血。 “不用你多管闲事。”有棠推开我,他甚至虚弱得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踉跄着差点摔下去。 “你搞什么玩意啊!”我大喊着把他拽回来。 有棠那一双从来都冰冷而充满杀机的碧蓝眸子没有任何神采,他踉跄着想要推开我,扑在书桌上要去拿笔,“还差一点……还有一点就可以完成了,郑寒光你滚开!” “不用了,你放开他吧。”弥赛亚垂着金色的睫毛,转身走出了实验室,细细的声音最后说道:“他已经给自己注射过了,叫医师来也没用。” 我无言地看着有棠着魔般的模样,拉过转椅把他摁上去。 “为什么研制这种东西?”我站在旁边问。 有棠一边咳血一边认真地在纸上写一些我根本看不懂的东西,旁边的电子板上不断复制他写出的公式显示出来。 “你在想什么?我本来以为你是理智的,你现在在做什么?” 有棠冷漠道:“你们会第一时间在我这里拿到抗体疫苗,没有必要担心自己的处境(系统)大清女医。” “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玩自残么?你看没看到弥赛亚有多担心你!” 有棠的笔尖顿了一下,又继续写动起来,“我自己有分寸。” 我嘲讽道:“你的分寸就是没有任何交代,躲在这里折腾自己?还有,你研制这种破坏亚特人基因的东西到底想干什么?” “斯科特的从属官全都是亚特人,这一点,你是不是忘记了?”有棠说。 我怔住,似乎真的忘记这一点了……只有深海,才是有棠的领地,陆路上具有人鱼血统的亚特人,是敌方。 “那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试验啊!”我喊道,“你把你自己的命玩没了咋办!” “那么你是想让我拿谁来试验药性?游息?弥赛亚?还是你的儿子?”有棠冷哼了一声,“郑寒光,你的身份太尴尬了,我不希望你以乔薇尼生子的身份干涉我任何事。我们的目标是不一样的,对你来说,只是要杀了斯科特报仇。可在我身上的,是所有深海亚特人的尊严和存活的环境。” “你这是要挑起宗族战争么?”游息漠然的声音溜进来,他牵着闪光的手走进实验室,挑着眉到处看。 “任何政治都不是从正义的角度出发的。战争早就开始了,斯科特一定要为他玩弄亚特人而付出代价。”有棠的眼中,有着很强烈的愤恨。我不知道在过去我不了解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能清晰地感到有棠那种凌驾理智之上的仇恨。 “我从来都不干涉你的任何决定。”游息扫了两眼电子板说,“但是,你这样做,教官知道吗?他也同意?” 我心说弥赛亚不是已经告诉了路振风么? “这不关他的事。”有棠说。 “看来他不知道。”游息淡然地挑起一根眉毛,“有棠,你有点病变了。” “呵,如果当初郑寒光死在深海,我觉得你现在应该会支持我。”有棠虚弱地笑起来。 游息点点头,“所以我不打算干涉你,教官那里,也与我无关。小光,我们走吧。”游息过来拉着我的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带着我离开实验室。 “什么啊,什么啊,我有些话还没问完!”我踉跄着跟上游息的脚步,出了实验室他才松开我。 游息漠然道:“你想问什么?他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 “为啥?你俩眼神对上的一瞬间发生心电感应了?怎么有种你什么都知道的感觉?”我握着他的手嘀咕道。 闪光好奇地仰着头看着我们。 “那些复杂的基因式你看不懂,但是我看得懂。”游息意指那些乱七八糟纸页上的东西,“有棠已经不具有在水下行动的能力了,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将毒素制为核弹,大概是想等时机成熟在陆地投放吧,被攻击的亚特人会当场失去战斗力,没有抗体疫苗的话,就会变成有棠刚才的样子。” 我说:“听着像恐怖分子干的事啊,不过不是说只是剥夺在水下的呼吸能力么?为什么会咳血?我觉得有棠这样下去会死掉的。” 游息说:“你不用担心有棠的性命,他手中有疫苗,必要的时候会救自己的,他心中的仇恨,可不比你少,不会让自己轻易死的。他在拿自己当实验体不断进行改良,不过看那种排列方式,我总觉得不像是针对亚特人。” 我停住脚步,脑中有个恐怖的猜测,“那东西,会不会对人类有危害?你刚才也说了,有棠现在只是普通人吧,他还在继续试验,以人类的身体试验?” “不排除这个可能,在有棠的观念里,的确有些必要的牺牲三生池,三生缘最新章节。”游息淡然道。 “开什么玩笑啊!”我在廊道里大吼起来,“他是疯了吗!简直丧心病狂!我找他去。” 说着要掉头,游息一把将我拉回来,认真道:“这只是猜测,你别冲动,一切等有棠结束他的研制在说。” “我不是冲动。”我说,“游息,这种事一点玩笑都开不得,有棠想和郑幼伦争什么我管不着,但是绝对不能做出伤害陆地居民的事。他都拿自己当实验体了,也应该懂所谓的‘必要牺牲’根本就是瞎扯淡吧!” “小光,别做天真的事,有棠以自己当实验体不是因为他不忍心拿别人试药,是因为他必须亲尝药性。如果他真的要这么做,你就算去找他也没用的,真想阻止,只能杀掉他,你下得了手?” 我沉默地摇摇头。 游息说:“等结束再说吧,现在先别妄下定论。” 怎么这样…… 这个猜想对于我来说不亚于一枚核弹的爆炸。 我转头看了看实验室的方向,咬咬牙跟上游息的脚步。 只能等了啊,有棠也不一定会做这种事的吧,他并不恨人类啊,没有理由做那种事的……吧。 也许我应该提前把这种事跟路振风说一下,他统辖深蓝最重要的装备部和执行部,如果倒时候有棠真的这么丧心病狂的话,路振风多多少少能起到阻拦的作用吧。听刚才有棠和游息的谈话,有棠对路振风也是有所忌惮的。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让有棠以种族斗争的名义,去伤害人类。 ―― 我们原本说好的,在游息腹中的胚胎完全成型――大概在七个月左右――就把胚胎取出来放入人工子宫环境的血殖瓶中培养,但是在孕期五个多月的时候游息的腹部开始渐渐有明显的隆起。他不乐意了,没跟我商量一声就偷偷跑去找医师把胚胎取出来了。 为了这事我还跟他闹了一阵子,所幸胚胎发育很好,很健康,在血殖瓶中一点点成长。 借着不透光的血色玻璃我看不真切,只能隐约看到半米高的血殖瓶中透出一个小小的蜷缩着的婴孩影子。 应该是个很漂亮的男婴吧,最好遗传我,咱长得虽然不是惊天地泣鬼神的英俊潇洒,但至少也能混个中上等不是,总不能随游息那张扑克脸吧。 “长大了要给我玩玩啊,闪光现在都不好玩了。”弥赛在趴在我旁边往里瞅。 “滚你的蛋!这是我儿子!你自己生个来玩吧!”我对着他暴力一会,把他拖走。 医师不怎么让我们进血殖室,因为除了我儿子,还有其他胚胎在这里培养。 我儿子是个例外,他和其他胚胎用一面复合型玻璃隔开了,因为他具有不确定的危险性,是不是纯血的异类,还要等他真正苏醒的那一天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我写完忘记贴上来了tt我有罪_(:3∠)_ 大概能在25w左右完结吧,我尽量不会拖到30w的,马上就要大结局啦啦啦啦好开森~ ------------ 65第六十六幕 半年后 “我回……诶?”我打开门,没见到游息的影子,冲趴在地毯上画画的闪光问:“闪光,你爸呢?” “爸爸和弥赛亚姐姐走了。”随着这段时间的成长,闪光已经没有咬字不清的习惯了,所以他现在可以很清晰地叫我妈妈,搞得我很别扭。 “你在画什么啊?”我走过去把他抱起来放在膝上。 闪光给我看画:“是弥赛亚姐姐。” “是哥哥。”我纠正他。画上是一条很可爱的金色人鱼,可不就是弥赛亚么。 “不像。”闪光鼓着包子脸说,“一定是女孩子。” 我咧嘴笑道:“你应该这样想,弥赛亚这么可爱,一定是男孩子。” “可爱的都是男孩子吗?” “对啊,所以闪光就是男孩子。”我说。 闪光若有所思地看着画,他一定在纠结弥赛亚的性别。 “所以弟弟才是弟弟。”他忽然说。 “啥?” “弟弟不可爱吗?” “嗯,这个……”我挑起眉毛,“看不清楚,还有四个多月才能结束孕期呢。” 越是逼近那个时间我就越紧张,到底从血殖瓶中培养出来的,是亚特人还是纯血的异类,关系到我儿子的存亡。 游息明显对这个问题表现的不甚关心,自从他把胚胎从腹中取出来就没去看过,倒是弥赛亚比他热心多了网游之傲视群雄。我估计弥赛亚要是说‘把你儿子送给我玩吧’他都能同意。 “闪光,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哦。”我拿掉闪光手里的水彩笔,牵着六岁的孩童,去那个我一直都不怎么敢踏足的房间。 路上,闪光问我:“去看弟弟吗?” “不是,去看妈妈。”我说。 闪光语气里有些不高兴,恹恹道:“你就是我妈妈。” 我觉得闪光心里其实是明白的,他现在的智商大概在十岁孩童那里,甚至要更高。他应该清楚我是不可能生下他的,但是他一直都在抗拒,拒绝承认这个事实。 “是。”我笑着摸摸他的头,“带你去见我的妈妈。” 从一年前见过后我就再也没到这里来见乔薇尼,以前也想过,不过到了这里总是没有勇气去输入密码。 乔薇尼不管是在我的脑海里,还是在标本瓶里,那模样始终都没有变过。 “看,她漂亮吧。”我牵着闪光走近乔薇尼的身边,“是弥赛亚的女神哦。” “这是妈妈的妈妈吗?”闪光看着乔薇尼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他的眼神里甚至有些戒备。 “对,她是我的妈妈。”我本来是想让闪光认清自己的身份的,不过见他这个样子,还是算了吧,毕竟乔薇尼已经不可能活过来了。 “妈妈我们走吧,我不想呆在这里。”闪光抿着嘴,开始把我往外拽。 “为什么?”我拉住他,蹲下来捧着他的脸说:“心里难受吗?” 闪光点点头,又看了一眼乔薇尼,皱着眉说:“我不想看到她,我讨厌她。” “不能这么说话。”我眉间抽搐了一下,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点,“她可是很伟大的人,至少,她生下了我,知道嘛,没有她就没有我了。没有我,你就没有妈妈,没有爸爸,也没有弟弟。” 原谅我吧乔薇尼,我知道不该在你面前说这些。 “好吧。”闪光嘴上这么说,却是任性地攀上我的脖颈,要我抱着他。 “等你长大就明白了。”我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微微仰着脸去看标本瓶中悬浮不动的乔薇尼。 闪光负气道:“我已经长大了!爸爸昨天还让我帮他测数据。” “那是他自己懒!”我无奈道:“下次他再让你做什么,你就告诉路振风去,他最怕路振风了。” “爸爸不是最怕妈妈嘛?” “我很可怕吗?”我吐了吐火舌。 “有时很可怕,比如现在。”闪光搂紧了我的脖子。 我轻轻笑了起来,走到标本瓶前,用中指骨节轻轻敲了敲瓶身,“乔薇尼,等景小光出生的时候,我再来看你。” 我没想到闪光居然会对乔薇尼有所抵触,这不能够啊! 一阵风咻地从我眼前刮过。 我凌乱地站在门口,刚刚跑过去的游息回头冲我喊:“小光,帮我拦住他!”说完一个眨眼间就消失在转角了。 下一秒雪悄从后面追上来,在我面前原地踏步,怒气冲冲道:“游息哪去了?” “左边神之代言人。” “右边。”我和闪光异口同声地说出了两个答案。 我眯着眼睛说:“闪光,说谎不是好孩子。” 闪光面无表情地捏了捏我的脸:“不帮着老公不是好老婆,妈妈你不是好老婆。” “他才是我老婆呢!”我抓狂道,末了看了一眼呈吐血状的雪悄,“你们又搞什么玩意啊?成天打架。游息应该跑到上面去了,目测你追不上了。这个月你们都打多少次了?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我转身把门带上,雪悄说,“我好不容易排好的基因组数据,全被他弄乱了!气得搬桌子过去砸,结果砸到教官身上了。”说到最后雪悄的声音都开始发抖了。 “然后你就被路叔叔教训惨了。”闪光同情地摸摸雪悄的头。 “对!这全都是游息害的!” “你们俩。”我说:“一个不作死就会死,一个成天作死,神经病。” 雪悄烦躁地抓抓头发,“一起吃饭吧。” 我吐槽道:“你这什么神转折啊!” 路上雪悄说:“最近有棠整理遗留的基因组很奇怪。” “他不会还想跑到陆地上投放什么大片杀伤性基因核弹吧?”我无可奈何道:“他还真是不死心啊,我都要忍不住去告诉路振风了,你说要是路振风知道有棠在做什么,他会不会把有棠关禁闭?” 雪悄说:“不对,他只是在原本的基础上进行改良,最终型到底是什么现在不好说。你想告诉教官?万一教官支持他,你咋办?反正我们是无所谓哦。” “路振风怎么可能会支持他。”我讪笑道,不过也不排除路振风会支持有棠的可能,毕竟不管怎么样,路振风都算是有棠的下属吧。 算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我们到了餐厅,弥赛亚正耷拉着脑袋趴在吧台边上和冲野胜美聊天。 自从半年前弥赛亚从实验室离开后有棠就没怎么融入过我们的生活中,这半年我见过的有棠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弥赛亚更是如此。不对,他压根就没打算去见有棠,这两人处在一种不算冷战看似冷战的状态中。 总之弥赛亚生气了,气了半年,到现在都没消气。 “嗨,弥赛亚,你看起来像一只被穿过的袜子。”我抱着闪光走过去,把他放在旁边的位置上。 “照旧吗?”冲野胜美看着我微笑。 “是,照旧,谢谢你胜美姐。” 弥赛亚恹恹地歪着脑袋看我,“我看来很像袜子吗?我就这么袜子吗?” “不,也不是特别像。”雪悄一本正经道:“就是有那么一点像。” “去去去,别添乱,老子烦球滴很!”弥撒亚忽然爆粗口,吓了我一跳,心说这货是要黑化的模式啊。 “小光,你在哪呢?儿子不见了。”游息的声音从徽章里飘过来。 闪光玩着我的徽章,说:“我跟妈妈在餐厅,你来吗?雪悄哥哥在这里哦。” 雪悄摆摆手,意思是说懒得再和游息瞎折腾了娶个天师做老婆。 闪光说:“雪悄哥哥说饶了你。” “……”我无语地端着餐盘放到他面前。 “我还懒得跟他折腾呢。”游息冷冷道:“我马上过去,给我点好饭。” “爸爸吃旗鱼。”闪光收好徽章跟我说。 “知道啦。”我心说切,您不想折腾您跑什么呀。 我上次稍微表达了一下这个疑问,游息说那是因为怕跟雪悄打起来搞出太大动静被路振风逮到,雪悄要是把游息惹毛了也撒腿就跑,不得不说这俩人在某种意义上真的很值得别人去唾弃,太贱了! “哎,小鬼,你那个好吃不,给我吃一口。”弥赛亚挪过去,头上罩着一小朵乌云,他持续这种状态已经好几个月了。 游息过来了以后跟雪悄俩人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凑在一块纯聊天,我在旁边都快吐血了。 十五分钟后闪光吃完了,自己乖乖把餐盘送到清洗区,我说:“我刚刚带闪光去见乔薇尼了,他居然说他讨厌乔薇尼!” 游息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没鸟我。 雪悄接过话茬道:“他的血统所能感应到的血统只有你,乔薇尼已经死了,他感觉不到。” “你要他认清乔薇尼是谁?”游息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总之听到闪光那么说我心里挺膈应的。 “妈妈,你在说我的坏话吗?”闪光歪着唇角站在我背后,冷冷地看着我,那目光尽得游息真传。 我在心里咆哮,以前那个又天真又呆萌的小孩子多好玩啊!究竟是哪个环节出错了闪光才会成长这个样子!智商有时候显得比我都高啊!话说我还是纯血的人鱼啊! 弥赛亚准确地从我脸上的表情读出我的心内信息,说道:“你和游息一样,是暴力型,劳动力的命,小鬼就和小棠一样是智慧型,以后是脑力劳动者。” 我哭丧着脸冲闪光招招手,“好吧,儿子,我错了。” 这个时候光线猛地闪动一下,我眼前一黑,餐厅里暗了下去,下一秒又马上亮起来。 闪光皱着眉往上看:“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不会要停电了吧?”我也不知道刚才忽然黑暗的一下是怎么回事,回过神来的时候雪悄和弥赛亚脸上都有些阴郁,只有游息还在漠不关心的吃旗鱼。 “看那里。”游息指着门禁上的亮起的红灯说:“只有安全系统进入休眠时红灯才会亮。” “我记得原本是绿灯一直亮着的……”我缓缓道:“安全系统进入休眠是什么意思?”话说我还是刚知道深蓝还有这种系统啊。 “这说明整个深蓝都是一个巨大的破绽。”游息说。 雪悄马上做出反应,以终端机进行通话,“执行部,苏恩的安全系统进入休眠,马上去主控制查看一下情况!” “好像很严重的样子,你们不用去看看?”我说。 弥赛亚说:“苏恩的设计是个死循环,我不太相信有人能入侵苏恩的系统。” “苏恩是谁?” 闪光回答我:“苏恩是系统姐姐的名字植物大军逛末世。” “系统还有性别?话说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捏了捏他的脸。 闪光以他的眼神表示我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他拒绝回答我。 执行部马上有人回话:“没有发现入侵者的痕迹。” “很抱歉,先生们。”一个沉静的女声忽然响起来,在餐厅回荡:“我只是自行重启了一下系统,清扫冗杂数据,现在已经清除完毕,请不必担心。” 红灯转为绿灯。 游息冷冷道:“在你重启系统之前,你应该提前告知,休眠状态很危险。” “是的,下次重启时间设定在六年后。那么先生们,晚安。”女声静了下去。 “究竟有棠在这段时间堆积了多少垃圾数据,需要她在这种时间段重启系统。”雪悄蹙眉道。 “那就是苏恩?声音挺好听啊。” 弥赛亚说:“只是一个超级计算机终端系统,不过她有自己的意识哦,你就当做是乔薇尼的闺蜜吧。” “我妈的闺蜜是个电脑系统?”我面无表情地干笑起来。 “不要在意这种细节嘛亲!”弥赛亚哈哈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晚餐结束在弥赛亚的低气压中,我们在餐厅聊到很晚,夜十一点,闪光最终都忍无可忍自己跑回去睡觉了。 弥赛亚哈欠连天地吃完一瓣橙子,也起身道:“不跟你们聊了,我也要回去睡觉了。” “已经很晚了么?”雪悄疑惑地看了看终端,整个人被雷劈中了一样僵在原地。 “怎么了?”我说。 游息面无表情说:“教官之前让他晚上九点到a栋去。” “你知道你还不提醒我啊!”雪悄大吼一声,一个箭步跑了出去。 “我觉得雪悄一定很想哭。”我同情地看着他的背影直摇头,“我们也回去吧,快十二点了都。” “恩。” 之前吃橙子吃撑着了,跟游息慢慢走回去,全当消食。 路过血殖室我忽然发现大门是虚掩着的。 游息看了一眼说:“是换班的时候没注意吧。” “去看看。”我看着大门间的空隙,心头忽然一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妙。 血殖室里的光线阴惨惨的,我们轻轻推开厚重的金属大门走进去,闪光正顶着一头蓝发静静地站在里面。 “闪光?你怎么在这里?”我松了一口气。 闪光目光空洞洞地看着前方,声音有些惊惧,“妈妈……弟弟不见了……” 我惊愕地走进去往玻璃后看了一眼。 原本在宽敞的空间里单独放置的血殖瓶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苏恩姐姐是个叛徒好么! ------------ 66第六十七幕 一番彻查后发现,整个血殖室只有景小光不见了! c栋原本就个培养新生命的柔软地方,没什么警卫,战斗人员基本都编在执行部,但就算防卫不严谨,胚胎失窃还是头一遭。 我们聚在主控制,雪悄在想办法把各大区的闭路终端影像都调出来,上百台显示器从我最后一次离开血殖室的时间开始播放银晃晃的影像。 “苏恩‘倒垃圾’是在几点?”我牙齿在止不住地打颤。 路振风冷漠地注视着主屏幕上的血殖室的大门,“八点五十七分,雪悄,调到八点五十分宫女上位手册全文阅读。” “是。” “应该不会吧……”弥赛亚仰着头看向屏幕,“如果是苏恩的话,那就有点麻烦了。” “但是这也太巧了!她休眠后景小光就不见了!”我有些失控地低吼起来。 血殖室那么多的胚胎,为什么偏偏是景小光?!偷窃胚胎的人能做到这样神不知过不觉,只能是深蓝内部的人,但是把景小光偷走到底是什么目的! “妈妈,你冷静点,会没事的。”闪光轻轻从后面握着我的手,黑漆漆的眸子像染了墨一样。我弯腰把他抱起来,有那么一瞬间喉咙有些哽咽。 几分钟后,屏幕全体暗了下去,正是苏恩休眠的时间段。大概持续了几分钟左右,画面重新亮起,血殖室原本闭合的大门出现了一道明显的缝隙,这说明有人在苏恩休眠的时间段进入过血殖室。 我紧张地攥紧了五指。 雪悄调快了进度,一直到晚上十一点零五分,打着呵欠的闪光路过这里,看到血殖室的大门没关,便走了进去,三分钟后我和游息路过,发现景小光不见了。 “的确是苏恩休眠时间被盗窃的,但是苏恩是整个深蓝的安全系统,在她休眠的时间段,消失的影像是找不回来的。景小光被谁偷的,偷去了哪里,我们无从得知。”雪悄转过身,以遗憾地眼神告知我们。 “苏恩怎么会包庇对方?!这不可能吧!会不会是碰巧?”弥赛亚惊呼道。 闪光皱着眉说:“我上次估算过苏恩姐姐的冗余数据量,她大可以在一年后清扫垃圾,选在这个时候,说碰巧有点太牵强了。” “闪光说得对,的确是苏恩在包庇对方。”雪悄说。 “不是说她有自主意识么!让她出来!”我咬牙切齿道,胸口鼓动着兽一样的嘶鸣声。 “苏恩一旦否认,你也没办法。”路振风冷冷道:“装备部在各大区外侧都装有红点传感器,这个不归苏恩控制,可以调出来看看。但是不能保证一定会探测到,对方路过的话才有可能。” 雪悄开始连接装备部小型终端,抽调出那些腥红模糊的画面。 很快红点传感器就捕捉到一个穿着医师服臂弯抱着血殖瓶快速跑过c栋大厅的身影。 雪悄定格了画面,满屏幕像是刷了一层血一样的红色,对方的面容没人能认出来。 “太模糊了,连胸前的铭牌都看不到。”弥赛亚小声说。 “是他。”我怔怔地看着屏幕,口中喃喃着:“ackerman,是郑幼伦身边的人……怎么会是他……ackerman怎么会到深蓝来!” “深蓝就这么不安全吗!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竟然可以让敌人随便进出!”我愤怒而吃惊地吼着,心脏跳动得几乎要爆炸了。 “苏恩是深蓝的中枢,我们怎么可能想会是苏恩在包庇对方!”弥赛亚扑到雪悄身边,手指飞快在控制台上飞舞,“马上让装备部启用紧急系统,必须把苏恩卸掉!天呐!这都是怎么回事啊!苏恩竟然在帮助对方?!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弥赛亚的惊讶不在我之下,但是我内心更多的情绪是愤怒和恐慌,我不敢去想郑幼伦把景小光盗窃走是什么目的,他会伤害景小光吗?他会对景小光做出什么事来呢?这种疑虑,我想一秒就痛苦一秒。 “外壁不是苏恩的控制区,深蓝内部一定有人和外界配合修行生活录。”路振风说,他取下墨镜,雄鹰般的冷酷眸子转向传来一声巨响的出口。 游息踢着一个人走进来,面无表情地扫了我们一眼,走到我身边说:“抓到了。” 闪光伸出手,跟游息来了个掌击。 那个被游息踹进来的人是执行部的成员,此刻正一身狼狈地匍匐在地上艰难地喘息着,看起来被游息揍得不轻。 “老爸,你下手太重,妈妈还没问话。” 游息神情淡漠道:“没忍住。” “什么情况啊?”弥赛亚凑过来。 “小家伙干得好。”路振风微微翘着唇角。 闪光说:“上次路叔叔彻查执行部内部成员情况,把疑心的对象都列了出来,让我去黏了个‘耳蜗’在他们身上。控制终端在我手里。” “闪光第一时间就给我了。”游息说着从口袋里捻出一个栓着红绳的小录音笔样子的东西,前段时间闪光一直在玩这玩意,我以为是什么电子玩具来的。 游息把控制终端扔地上,里面清晰得传出一段提示ackerman怎么去血殖室的对话。 声音的主人,就是地上的这个人吗? 我把闪光放下来,走到那个人面前,揪着他的衣襟怒喊道:“你们把我儿子带去了哪里!说话啊!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妈妈,他说不出话的。”闪光走过来伸出小手捏开对方满是鲜血的下颌,“舌头已经断掉了。” 我马上回头瞪着游息,游息举手无奈道:“不是我干的,他自己咬的。” “我来吧,郑寒光你自己想想接下来怎么打算,一味愤怒是没用的。”路振风抓住对方的头发,淡定地将他拖出了主控室。 “胚胎暂时有血殖瓶护着,24小时内是安全的,我觉得斯科特的目的并不是要景小光的命,寒光你不要太担心了。”雪悄安慰道。 弥赛亚点点说:“我也这么认为,他只是想要带走景小光,不然的话直接让苏恩切断景小光的营养供给就好了。” 我跪坐在地上,气得浑身发抖,“我要上岸,我要把我儿子抢回来!” 原本,一直留在深蓝也只是为了迎接景小光的出生。 没想到郑幼伦竟然能从深蓝内部直接在我眼皮底下把景小光偷走了! “我也要去。”闪光静静地看着我。 “不可以!”我果断拒绝了他。 闪光咬着牙说:“为什么?” “儿子,上头很危险,我会保护你妈的。”游息蹲下来摸着闪光的蓝色头发。 闪光马上躲开他,站到离我们有些远的地方,小声地喊着:“既然很危险,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去?” “那是我们的儿子!他现在有危险,我们必须去!”我不知道闪光为什么这一瞬间变得有些激动,他不该在这个时候任性! “那他也是我的弟弟,我为什么不能去!” “很危险,会死人的!”我不得不这样说来抵消他的坚持。 闪光抿着唇,泪光一点一点在眼眶里流转起来,“万一你们死在上面怎么办,你们不要我了吗?” “你看吧,你又把儿子惹哭了都市古董大亨全文阅读。”游息过去把闪光抱起来,漫不经心道:“去就去啊,把他扔家里,交给那个谁……那个谁来着?” 游息死活想不起来,我无奈道:“你是想说孟北音么?” “对!”游息打了个响指,“交给他不就好了,厚,儿子。” “都一年多了,孟北音指不定早搬走了!”弥赛亚跳出来说,“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小鬼交给我就好了!小雪,你去吗?” “弥赛亚,我们不是去郊游。”我说。 “这个……问问教官的意思吧。”雪悄有些为难道:“我觉得人越少越好,又不是去和斯科特火拼,最好游息都不要去,寒光一个人行动比较方便。” “说什么废话呢!”游息冷冷看着雪悄,“我不去,难道要你去啊!” “你乱喷什么醋!想打架吗混蛋!”雪悄好心被游息当成驴肝肺,两人这就吵上了。 单单抢回景小光?我心里可不这么想。 郑幼伦对我的威胁性实在是太大了,这次,我要去一并算总账! “闪光,你知道我要去干什么的,你也知道到斯科特是谁对不对?”我抱着游息,也等同于抱着闪光。 “我不会碍事的,妈妈,带我去吧。”闪光擦了擦眼睛,仰着头说。 “都说了我会照顾小鬼的啊!”弥赛亚完全不把雪悄和我的话放在心里,兴冲冲的劲头就跟我们要去踏青一样。 我们几个各执己见互不相让,弥赛亚和闪光一定要坚持跟我上去,他们去不去游息是无所谓,雪悄认为我自己去比较好,结果就这样在主控室吵起来了。 凌晨三点,景小光被盗窃六个小时后。 我们聚在执行部的大厅里,路振风一袭黑衣,在长桌的尽头的位置上,架着腿,闪光随意坐在桌头上,跟路振风在交谈什么。我们几个在长桌的另一头,在路振风面前游息和雪悄表现得出奇安静。我心烦意乱地趴在桌子上,听着弥撒亚还在絮絮叨叨。 “哎,小光光。”弥赛亚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凑在我面前,跟我一起脸贴着桌子,睁大眼睛看着我,“我在陆地上的话,他们会比较安全哦。” “啥?”我皱起眉。 “你不是一直很忌惮小棠会对陆地居民做什么不好的事嘛。”弥赛亚偷笑起来,“你别忘了我也是亚特人哎,如果我在陆地上乱跑的话,小棠一定不会随便行动的,至少要把我抓回去。” 我恹恹道:“我只是不想让闪光跟我上去,太危险了。” “所以我才要跟上去嘛,我帮你们照顾他!” 雪悄投来一眼说:“你只是想上去玩吧,弥赛亚,你好歹看看现在的情况好么。” “谁说的!”弥赛亚气鼓鼓地瞪着雪悄,“斯科特那个贱人把我最喜欢的景小光偷走了,我当然也想去抢回来了!” “你们别吵了好么,我都快烦死了!”我把头上的兜帽扯下来,把整颗脑袋捂住。 闪光直接站在桌子上,从另一头走过来,蹲在我边上,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脑袋,说:“妈妈,路叔叔也说我可以去朱门嫡杀。”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抬起头看着遥远对面的路振风,“开什么玩笑!教官,你不知道我们要去干什么吗?” “你们要去干什么?”路振风冷冷地挑眉,“拯救世界?还是猎杀末世怪兽?” “抢儿子!”游息举手道。 “偷宝宝!”弥赛亚举手道。 “闪光去太危险了!”我说。 路振风充耳不闻,“你想怎么去?直接上岸,冲到斯科特的家里,逼他交出景小光?” 我被他问住了,说实话我还真没想好怎么把儿子抢回来。照路振风说的话,恐怕我刚露面就给人家一枪子儿给崩了。 “陆地上也有深蓝亚特人的分支,你上岸后可以得到他们的协助。闪光跟在你身边也可以帮得上忙,他可比你聪明多了。” 我绷着脸说:“教官,你一定要这么损我么?” “我说得是事实,你想赤手空拳去找斯科特单挑不成?带出去的装备,出了小问题,闪光可以帮你们解决。”路振风说。 “儿子,你都跟教官学坏了,以后想当个机械大师么?”我捏捏闪光的脸,“话说你真的只有六岁么?骗我的吧。” “他真的只有六岁。”游息面无表情说。 弥赛亚接口道:“但是智商比小光光你都要高。” 雪悄说,“没那么夸张,只是理解能力强。” “儿子,你好早熟啊,血统的原因?我小时候咋没觉得自己很聪明?”我说。 雪悄扶额:“这叫早慧,谢谢。” 闪光眼巴巴地瞅着我,“妈妈,你要不带我去,说不定等你回来,我又给人家偷走了。” “谁敢偷你啊!你成天不是黏着你爸就是黏着教官!”我咧了咧嘴,提着他的后领把他揪下来放在腿上,顺着他一头蓝毛,轻声说:“真的要跟着去?别后悔哦,说不定咱一家人都会死在岸上哦。” “瞎说什么。”游息不爽道。 “斯科特的近况我马上让执行部整理出来给你,仔细斟酌一下行动过程再出发吧”路振风酷酷地架着腿,“游息,郑寒光,闪光,弥赛亚,雪悄不去?” “我能去吗?”雪悄试探性地问。 “不想去?” “想!” “我去抢儿子,你们一个个都热心得跟什么似的。”我忍不住笑了。 弥赛亚说:“我去抢我的玩具,说好景小光要给我玩的。” “谁他妈跟你说好了!”我一口毒液喷过去。 事情商议完了,路振风摇摇头准备走人了,离开前让雪悄明早去a栋拿资料,然后宣布就地解散。 我们几个又凑在一起吵闹,一来二去我原本紧绷的神经松懈不少,雪悄和弥赛亚都是战斗力破表的a级,至少有他们在身边,要保护闪光的安全是没问题的。 希望明天一切顺利,景小光平平安安。 ------------ 67第六十八幕 我被冻得直哆嗦,在夜色中奋力把游息拖上岸就不管了。 “儿子,过来。”我浑身湿淋淋地跑到沙滩上,冲闪光招招手,“冷不冷?” 闪光松开弥赛亚过来我身边,“冷!比水里还冷!” 小家伙被冻得脸色苍白,我把他抱起来,吸了吸鼻子,转身对正在岸上挣扎的三条人鱼哆嗦道:“我跟闪光先走了啊,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该死,出来前完全忘记岸上已经是冬天,穿着单衣从水底潜上来,差点在半路冻死。 “喂!喂!你好歹把我们拖上去吧!”雪悄在后面抓狂地大叫。 圆月汪洋,沙滩上一片静谧。 我实在等不了游息他们把鱼尾弄干再一起回去了,我都快冻死了,何况是闪光。 “我回家等你们。”话往路上一撂,我抱着闪光撒腿就跑,丢下他们三个默默在沙滩上打滚,跟马戏团似的。 从沙滩到家还有好一段距离,我在寒风中几乎要绝望了,“儿子,你身上有钱么?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艳骨欢,邪帝硬上弓。”十块钱也行,至少能打车省一段路顺便吹吹空调。 “有一张冰岛克朗,雪悄哥哥给我的。”闪光说,他从兜里翻出一台微型终端,上面显示时间为晚上二十二点十六分。 “这里要用人民币的诶。”我跑到马路上张望,先打到车再说,不知道孟北音还在不在,反正家里有钱,到了再付就好了。 钻进车里报完地址后我就不住摩挲闪光的背心,生怕他冻出个所以然来。 是因为在深蓝生活太久原因吗,我总觉得以前这里冬天没这么冷的,海底的温度都比这上头暖和。 “你在干什么?”我问,上车后闪光就抱着我的脖子脑袋趴在我肩上,鼓捣那台微型终端电脑。 “路叔叔说,上岸后马上报备,通知接应我们的人。”闪光说。 “我怎么没看到接应的人。”我张望了一下,车窗外是久违的世界,不断后退的景象我再熟悉不过了…… 真的上岸了。 闪光说:“他们不会露面的,妈妈,只是在必要的时候帮我们一把。抢弟弟,得我们自己来。” 我点点头,汽车飞驰在夜色里,马上就到家了。 一楼的灯还亮着,我惊喜了一会,抱着闪光下车回身道:“师傅,麻烦你等一下啊。” “这是妈妈以前住的地方吗?”闪光仰着脸打量这栋陌生的建筑。 “是啊。”我走上去,原本空荡荡的庭院围墙多了一道铁门,已经上锁了。我找了半天没找到门铃,便拍着铁门往里大叫,“孟北音!你在吗?快出来开门!” “是谁?”闪光警惕地搂紧了我的脖子。 “妈妈以前的朋友。”说话间一楼的门已经打开了,一个黑发微长的少年从里面跑出来,站在门口愣了很久,我无奈笑道:“快点开门好么,我快冻死了。” “哦!”孟北音穿着一身暖色大衣,连忙跑过来,给我开了门,看着我愣是说不出话。 我也没心情跟他叙旧了,说道:“麻烦帮我付一下车钱,我先上去了。” 孟北音懵懵懂懂地点头,我抱着闪光直往二楼跑。 钥匙在旁边的花盆下有备用的,我开了门,径自到浴室去放热水。 “跟家里一样。”闪光眨着眼睛说。 我一边扒他湿漉漉的衣服一边笑道:“是啊,去深蓝后弥赛亚特意把房间弄成跟这里一样的。”刚才匆匆一撇,不过也是在深蓝看惯的摆设,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值得怀念感慨的。一年多没回来,还以为落满灰了呢。大概孟北音经常上来打扫吧,家里比我走的时候都干净。 “别玩了,自己先暖一下,我去开空调。”我把闪光放在热水里,拿走他的电脑放在一边,起身去开客厅的空调,等会他们三个回来说不定都冻成什么了。 灯光亮起,孟北音上来了,他把鬓角的头发绕到耳后去,样子很温柔。 “寒光……”他欲言又止,大概想是问我这一年多去哪了云云,又不知道怎么问。 我调好温度后就翻来吹风机放好,等会给闪光吹头发。 “我过得很好哟。”我说,绕到房间去换衣服,“你呢。” “嗯,我也很好狐女仙途。”一年不见他变得更加细声细气了,样子也有些变化,头发长了,把他原本的温柔衬托得更加明显。 我动作迅速地脱掉湿衣服,头也不回地问道:“我的哥哥郑幼伦在我离开期间有来过这里吗?” 孟北音道:“半年前来过几次,夏末后就再也没来过了。” “闪光,搜索一下这里有没有外来电子设备!”我乱七八糟的往身上套毛衣,扬声喊道。 闪光的声音从浴室传来,“已经检查完了,没有!” 好吧,他的警惕性的确比我高出很多。 “嗯……那孩子是谁?”孟北音支吾问道。 “我儿子,叫郑闪光,脾气有点古怪不太喜欢跟陌生人接触,你别见怪。”我换好衣服,狠狠打了个哆嗦,跑空调底下吹了一会才开始暖和起来。 孟北音一脸震惊地看着我,“你、你儿子?” 闪光又喊:“妈妈!衣服湿了不能穿了!” “干了也不能穿!”我回喊道,一时没法跟孟北音解释,到浴室用大浴巾把闪光包起来,抱到外面沙发上去擦他的身体。 完了,没有儿童穿的衣服,不知该给闪光穿什么。 “闪光,叫人。”我朝孟北音努努嘴。 “哥哥好。”闪光面无表情地看了孟北音一眼。 “啊、你、你好,我是孟……” 不等孟北音把话说完,闪光就扭头问我:“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孟北音已经风中凌乱了。 我蹲下来擦着他蓝色的小脑袋,蹙眉道:“不知道,你现在应该担心穿什么,家里可没有小孩子的衣服,孟北音,你有吗?” 孟北音神色呆滞地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又道:“林森有个差不多大的弟弟,可以让他送一身小孩子的衣服过来。” 我点点头道:“那麻烦你了。” “没关系。”孟北音脸色苍白地到一边去打电话。 我和林森并不算很熟络,所以并没有让孟北音把我回来的事告诉他。孟北音下去拿衣服时我关了灯,站在窗边往下看,林森把衣服交给孟北音,两人闲话了一会,林森就走了。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回来了。不过孟北音可以信赖的吧,而且郑幼伦虽然来过这里,但是没有留下任何监视类的装置。我们出来前隐瞒了苏恩,但是深蓝内部还是存在郑幼伦的奸细,他现在到底知不知道我上了岸也不能确定。 孟北音把纸袋递给我,里面是全套的儿童衣物,看着就暖暖的。 “陌生的味道。”闪光恹恹地抬平两只手,任我瞎折腾给他穿衣服。 “你想光着身体吗?”我笑着摸了摸他湿乎乎的脑袋,“妈妈明天给你买新的。” 孟北音又凌乱了。 我把闪光抱在腿间给他吹头发时外面响起有些急促的敲门声。 闪光漠然地看着终端电脑,“来了。” “我去开门重生之花样人生。”孟北音说着起身到玄关开门。 寒风呼啸进来,门外站着三个满身是沙的汉子。 “哟。”我伸出一只手,咧嘴笑道。 “小北音,又见面咯。”弥赛亚蹦进来给孟北音来了个大大的拥抱,海水和细沙全都蹭到了他身上。 “哦……弥赛亚!游息!”孟北音说不出是惊讶还是惊喜,轻轻和弥赛亚拥抱了一下,“你们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的啊?” 我指着浴室说:“有热水,去暖暖吧。” “没关系。”游息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温度还能接受。” “身上好脏。”闪光嫌弃道。 “郑寒光你也太没义气了!”雪悄扛着一个黑色的长形皮箱走进来放到沙发后面。 我说:“你们怎么不怕冷?” “比海底的温度又低不了多少。”雪悄瘫坐在地板上,嗳了口气。 “就算不需要暖身体,也把身上的沙子清理一下吧!都是海腥气。”我捏着鼻子把游息赶到远一点的地方,警告他不准往沙发上跳。 “儿子,来帮我洗背。”游息说着,从我怀里把闪光拎走。 我关了吹风机叫道:“你别把他淋湿了,没衣服换呢。” 弥赛亚夸张地笑着,把孟北音拉到一边,“呐!小北音会保密的吧?” “什么?”孟北音懵懂道。 客厅里雪悄打开箱子,动作迅速地将一把红点狙击枪组装好,靠到窗边试了试准星,漠然道:“是可以信赖的人么?” 我沉默地看着孟北音,他到底是不是可以信赖我已经不能确定了。郑幼伦都能对我下杀手,难保孟北音不会为了一己私利而报警,我可没忘记,我和游息在陆地上都是通缉犯。但是和他相处也并非一天两天,他胆小善良的性格,也不太可能在一年内有所变化吧。 “一个小时后再判断吧。”我说。之前孟北音和林森有单独接触,如果他想报警的话,应该跟林森说了,那么压根不用一个小时警察就会过来的吧。 这有点冒险了。 “我去外面装个东西。”雪悄把枪架在原地,蹲下来在箱子中拿了个热点传感装置出门了,不一会就像个蜘蛛般手中拽着一根钢丝荡在窗户外面,敲了敲玻璃。 我走过去把窗户打开,雪悄说:“到你之前住的地方来,有点太明目张胆了吧。” “我觉得无所谓,郑幼伦想杀过来的话,省得去逮他了不是。”我靠在窗边笑道。 雪悄摇了摇头,“我们应该隐藏起来,至少先摸清斯科特接下来的工作流程便于截杀。” “带着闪光怎么藏?” “好吧。”雪悄专注把热点传感器固定在墙上,“等斯科特自己找上门,虽然冒险了点,但也算是个法子。你去看一下电脑。” 我应了一声,把他巷子里电脑打开,接驳传感器的讯能,画面刷出前方千米内的热点信息,“信息传输ok,可以下来了。” 雪悄解了钢丝,直接从窗户跳进来网游之帝皇归来最新章节。 弥赛亚还是那种灿烂的虎式微笑,乍一看其实很惊悚,他威胁别人时基本都这样笑,“不会说出去的吧,要发誓哟。” “不会的……我发誓。”孟北音看到雪悄一系列的动作已经完全傻了,僵硬地摇了摇头。 我看了看时间,从林森离开已经快要一个小时了,孟北音是同伴。 “我不太方便说明现在的情况,以后在慢慢跟你解释吧。”我无奈的冲孟北音摊摊手,“很抱歉,把你平静的生活给搅了,不过我们在这里应该住不久的。” “还要走吗?”孟北音有些惊讶道。 游息擦着头发牵着闪光从浴室走出来,目光冷冷地在孟北音身上打量片刻,道:“你还在这里,你父亲有消息了?” 孟北音遗憾地垂下头,“不,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游息戳到别人的伤口也不负责安慰,点点头就抱着闪光坐到我身边,让我给他吹头发。 “好了,雪悄和弥赛亚去洗洗,都快十二点了,大家都休息吧。”我说。 孟北音明早还要上课,这就下楼了。 闪光和弥赛亚睡我的房间,雪悄睡沙发,我和游息在客厅打地铺。 三楼尘封太久不能用,而且我们还是聚在一起比较好。 关了灯,客厅除了月光就是雪悄笔记本上的光线,房间里偶尔传来弥赛亚和闪光的嬉闹声。 忽然就这么静了下来。 游息的脑袋枕在我的腹部,我看着窗外的月色,轻轻抓了抓他的头发,怔怔地看着天花板道:“游息,你有当妈妈的感觉吗?” “没有。”他很果断的回答我。 也许我不该这么问,我说:“那有当爸爸的感觉吗?” “没有。” “……”我手上用力了些,有种想把他头发薅下来的冲动,“我以为你至少是喜欢景小光的。” “你喜欢我自然就喜欢了,这有什么好纠结的。”游息从被窝里钻出来,把我搂在怀里,“儿子丢了我也很生气,你没看到么,要不要生气一次给你看看?”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我恹恹道:“我总觉得你没那么喜欢景小光,自从他取出来你就没去看过他。现在他丢了……” 游息用微凉的唇片堵住我的嘴,亲吻了片刻,他轻声道:“他还是只是胚胎,有什么好看的,只有你和弥赛亚才会叽叽喳喳个没完。” “真的只是这样?”我将信将疑的捏了捏他的脸。 “真的。”游息翻身将我压在身下,一手箍着我的后颈俯身同我接吻,口中的湿热纠缠在一起。 沉默依旧的雪悄猛地咳嗽了一声,敲着键盘道:“你们是忘了我的存在么?我要不要到浴室去,把客厅先借给你们?” 游息充耳不闻,该干嘛干嘛,他甚至把手往我下面伸过去。 “睡觉睡觉了!”我满脸通红,尴尬地推开游息,用被子把头蒙住。 游息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扔了枕头过去砸在雪悄身上。 ------------ 68第六十九幕 翌日早上,孟北音口中呵着氤氲热气上楼来送五人份的早餐。 我开门的时候都傻了,话说以前他都是自己起得老早然后买早餐送上来跟我们一起吃,现在居然还能想到这一层,我心里还挺过意不去的。 我不在的这一年里孟北音把我家整理得很好,游息那颗向日葵都长得老高,而且我之前随意放在抽屉里的现金他都一分没动修仙狂徒。 “啊~我想吃泡面。”弥赛亚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金毛被雪悄摁在餐桌上。 雪悄在深海吃生鱼片吃惯了,也不太喜欢这种标准的中式早餐。闪光倒是无所谓,以前在深蓝也经常跟我点这些东西吃,不过深蓝的食物要精致很多,味道上要更好一些。 “早上还是不要吃泡面的好。”孟北音在餐桌边撕开三明治的包装袋,给闪光问他要不要吃,又对弥赛亚说:“晚上煮给你吃吧。” 他不太敢直视对面的雪悄,赤红的眼睛让他觉得胆寒,我只能骗他说雪悄和弥赛亚一样有戴美瞳的嗜好。 “谢谢。”闪光完全遗传(?)了游息的面瘫,在很多时候都保持着面无表情。 游息戳了一杯奶茶放在闪光手边,蹙眉道:“房间里温度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好像确实是这样,穿着毛衣我都觉得有些热热的。室内室外温差太大的话,身体会变得很迟钝,我说:“闪光去把衣服穿上,我把温度调低点。” “哦。”闪光放下正在啃的食物,跑去穿上衣服,顺便帮我把温度调低了。 孟北音匆匆吃完早饭就急忙上课去了,剩我们几个还在慢条斯理地细嚼慢咽。 雪悄说:“昨晚大概调查了一下,近期我们就有一个刺杀斯科特的机会。” 我静静地听着,闪光头也不抬道:“公司年会。” 雪悄点点头,“年会晚宴斯科特作为掌柜的一定会出席,我们可以分头行动。弥赛亚去斯科特的住宅大致搜索一下,看看有没有血殖瓶的记录。” “好啊,行动时间是什么时候?小光光跟我组队吧!”弥赛亚显得很兴奋,我有点不能直视他的一头鸡窝似的金毛。 “不行,寒光得跟我行动,游息和闪光的目标是行政楼上层。主要目的是寻找景小光的下落,刺杀只是顺便。”雪悄说。 游息点点头,我惊道:“你开什么玩笑!让闪光也去?!” “有什么不可以吗?”雪悄一边喝奶茶一边瞅着我。 “当然不可以了!太危险了,怎么能让闪光去。”我回道,闪光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咧嘴笑了一下,又低头继续吃饭。 “情况不一样了。”弥赛亚眨巴着淡金色的眼睛,朝我脸上丢了个小笼包,“第一次去那里时是因为斯科特故意带你去的,你以为斯科特的地盘那么好闯么?游息自己靠蛮力是达不到顶层的,一些电子化的装置还得让闪光上。” 我狐疑地看着闪光,这孩子真的这么厉害么?我也不是没见识过闪光高于年龄的智商,尤其是他经常跟路振风和装备部的人厮混在一起,嘴里经常冒出一些我听不懂的术词,电子板的密码我一旦忘记,他要不了几分钟就破解了。 但是他在我眼里,从来都只是个六岁孩童而已,虽然快七岁了。 “我要跟老爸做搭档吗?”闪光问。 雪悄打了个响指,“对,我们的行动地点分别是宴会厅和行政楼20层以上。” “那我呢!我自己一个人行动吗?”弥赛亚终于意识到他被‘孤立’了。 “事实上的确是这样。”游息面无表情道。 我有点小小的疑惑,郑幼伦的大本营,真的是公司吗? 我们收拾完餐桌,到我和游息晚上睡觉的被褥上团团围在一起――主要是觉得暖和极品相师全文阅读。 雪悄把电脑摆在中间,分析利弊。 “混进宴会厅的话枪是不能带的,会被检查出来,人也很多,所以不太指望能在明天准确刺杀斯科特。我和寒光就尽量吧,游息的刀我也带来了,明天是要用枪还是用刀自己随便。”雪悄指尖飞快的在键盘上敲击,屏幕刷出一张别墅结构图来,“斯科特的真正住宅在有点远的地方,守卫没多少,内部话还得弥赛亚你自己刺探。目标是寻找景小光的血殖瓶,尽量夜潜,能不惊动其他人就不惊动。打斗起来的话要靠你自己逃脱,枪支都给你准备好了。” “了解。”弥赛亚说。 我瞄了瞄后面雪悄带来的那个黑色长条箱子,很好奇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好东西? 目前雪悄已经从里面掏出了一把狙击枪和两个热点传感装置。 雪悄还在喋喋不休的解说什么,我爬过去打开箱子,密密麻麻的枪支弹匣,大多数都是炼银弹,也有q-2子弹。如果不打中要害的,一般正常人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郑幼伦手底下的人,应该都是亚特人吧。 然后我翻着翻着,翻出了一把超长的刀…… “喔喔喔喔喔――!”我把刀抽出来,是一把美国军用猎刀,应该是特制的,目测这刀身都超过一米了,一般来说都是半米左右。黑色的刀身烙印着银色世界树的花纹,提着倒是不太重,造型酷毙了! “这谁的刀?好帅!”我垂延手里的长刀,两眼发直。 “我的。”游息淡淡道。 我惊讶道:“没听你说过啊,也没见你用过!” “不用出任务,干嘛还用它。”游息对这把刀倒是兴致欠缺。 “原来你以前都是用刀的啊……”我开始脑补游息提着刀上战场的样子,“哎不对,在海底用的上刀么?你不是都用手和指甲么。” 游息一脸面瘫,“指甲又不能伸缩,用刀的话,比指甲更方便切开初代种的身体。你小心点,很锋利的,别被割伤了。” 闪光很鄙视我一副色魔见到花姑娘的模样,“妈妈,你就这点出息吗?” “对!我就这点出息!”我冲他吐了吐火舌,抱着刀坐回游息身边,“你还用不用,送我吧!”虽然不怎么会用刀,但是摆着也好看啊! “明天用完就送你。”游息说。 “那好,队形就这么确定了。”雪悄合上电脑,“明晚八点,弥赛亚去斯科特的住宅,我和寒光去宴会厅,游息和闪光……嗯,估计你们不能从正门进去吧,闪光的头发太抢眼了。” 我说:“还不都是弥赛亚,长一点黑色就要染成蓝色。” “我喜欢蓝色。”闪光说。 “这个我来想办法。”游息起身蹲到箱子边,“你带得挺齐全啊,够用了,可以从顶楼倒吊下去。” “你别把儿子摔了啊。”我摸摸闪光的头,“要抱紧你爹,知道吗?” 闪光用力点点头,“放心吧妈妈,老爸虽然脑子经常抽抽,但是执行能力妥妥的。” “……”游息表示很无辜天灾。 弥赛亚捧腹大笑,我跟雪悄对视一眼,选择沉默不语。 反正闪光说得对,游息的脑子的确有点问题…… 剩下的时间弥赛亚就带着闪光外出随便玩,我把卡和现金都给他了,让他看着败吧,我对钱已经没有啥概念了。 我们三个潜过去熟悉一下地形。 雪悄站在寒风中拿着望远镜往对面眺望,没有发现郑幼伦的踪影。 我说:“公司虽然大,但真的就是郑幼伦的大本营吗?深蓝可是比整个公司大无数倍呢,何况只是上面几层。” “不,他们的大本营也在海底,小亚细亚半岛湾流底部,深海三千米左右。”游息带着口罩,声音显得有些朦胧。 他穿着一身单薄的春季衣物,神色冷峻,脸上带着可爱的小熊口罩,违和感好浓……这也没办法,我还不知道夏孔锡娘娘的那件事到底怎么收场的,不敢贸然让游息以真面目在大街上乱晃。惹来警察的话就太麻烦了。 “斯科特虽然是高阶亚特人,但是一直保持着陆地生活习性,他不怎么潜海,重要的事都在行政楼办,所以景小光在行政楼的概率很高。”雪悄放下望远镜,从顶楼的围墙上蹦下来,“我们现在还不确定斯科特是不是知道我们上岸了,但是明晚后我们就完全暴露了。” “家里会不安全。”游息说。 “在陆地上的话,他应该不会搞出太大动静的吧?而且我们家的所在区域住宅还是挺多的。”我说完冷汗就滴下来了,这样不对,在岸上郑幼伦想暗地里干出点什么来简直太容易了,如果我们回去的话说不定会牵连到孟北音。 “你在想什么?”雪悄看着我。 “没有。”我耸耸肩,“听你的。” “我跟游息去和分支碰个面,他们不认识你,下午自己看着办吧。”雪悄说,“晚上家里见。” 我点点头,游息过来弹了一下我的脑门,“别自己咋呼地跑到公司去,注意保护自己。” “知道啦大哥。”我无奈地跳上他的后背,懒得不想动,让他背我下楼。 一中午我们就简单的了解了一下附近地形而已,便于明天行动。到了楼下游息和雪悄闪了,我看了看时间,孟北音差不多要下课了。 “弥赛亚,你们在哪里?”我带上口罩,把徽章塞在脸颊边上,手揣在兜兜里漫无目的的瞎走。 控制中枢在家里,雪悄的箱子里,不跑太远的话,用徽章依然可以直接对话,就是没有隐蔽性,行动中完全不能用。 “在甜品屋,你们完事了?”弥赛亚的声音传过来。 我哦了一声说:“游息跟雪悄忙去了,我们去找孟北音吃饭吧?” “好啊,那在学校门口见。” “好。” 我转身往学校走去,反正原本的三年级早就毕业了,认识我的人应该没多少了。 到了的时候就看见弥赛亚拎着一袋的零食站在学校门口,跟闪光一人一个冰淇淋蛋筒舔来舔去。弥赛亚换了一身暖橙色的呢绒大衣,白色围巾衬得他温暖,闪光也换了身衣服,也是暖橙色的儿童呢绒服饰,跟弥赛亚站一起跟姐姐带着弟弟似的。 “你不是不怕冷嘛巅峰修神。”我走过去,咬了一口闪光的蛋筒。 弥赛亚傲娇道:“穿得那么薄,走大街上老被人看来看去很不舒服好么。” 闪光说:“你穿这样照样有人看来看去。” 我哈哈大笑,“是吧,弥赛亚太抢眼了。” “他们是在看你!蓝毛小鬼!” 我懒得理他们,刚刚下课,事先也没跟孟北音说,只能进去找了,“你们在这里等我,我进去找他。” “我去吧,你还是别露面的好。”弥赛亚舔着蛋筒说。 “你知道他在哪班?”我说。 弥赛亚看着我:“你知道?” “好吧,你去吧。”忘了孟北音现在念三年级了。 孟北音明显很惊喜我们来找他吃饭。 有陌生人在的话闪光就不怎么说话,面无表情的坐在位子上等餐,嗯,以后得教他把这个习性改改,不能成长成游息那德行。 “我还以为你们会很忙,想说中午回去给你们做饭呢。”孟北音在窗边的位子上笑道。 弥赛亚还在看菜谱,趴在桌子上说:“小北音好人/妻啊。” “没那回事。”孟北音的脸皮还是和以前一样薄,调侃两句就脸红了。 “妈妈,吃不下了。”闪光把剩下半支的蛋筒递给我。 我接过来两三下塞嘴里。 “啊~这家餐厅为什么没有泡面呢,好想吃泡面啊。”弥赛亚随便点了份意面就趴在桌子上哀嚎。 “你够了啊,晚上回去吃。”我可以想象得到晚上游息看着一桌泡面,那张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闪光没吃过泡面,但是在电视上见过,他对那种东西还是很有兴趣的。 我们在弥赛亚絮絮叨叨的哀嚎中吃完一顿午餐,不知道游息和雪悄是怎么解决的。 孟北音走后我把意思大致跟弥赛亚表达了一下,看看他有什么建议。 弥赛亚一直在惦记着他的泡面,倒是闪光听进去了,他脑子转得很快,马上就说:“我觉得没有必要换住地啊,当然这个要等老爸他们回来再商议一下。我们出来虽然是瞒着苏恩,但不见得斯科特就不知道我们上岸了,妈妈你也说过对方很了解你吧。他既然把弟弟偷走了,那就应该猜得到,你会第一时间上岸把弟弟抢回去的。” “……”我沉默地舀着奶汤。 弥赛亚也沉默了一会,“目前来说,我们已经平安度过一个晚上了。” 闪光点点头,从口袋里把微型终端电脑拿出来,点开一个墨绿色的区域地图画面,“上午我一直都在盯着,家里附近也一直没有亚特人靠近。斯科特说不定就是等你们去找他。” “人家肯定是有防备的。”我说,“晚上再说吧,总之明晚大家都小心点。闪光晚上把你的想法再跟他们说一遍。” 闪光打了个ok的手势,收了电脑,低头喝汤。 我怎么觉得我这儿子有点恐怖,聪明过头了…… ------------ 69第七十幕 翌日,晚,19:40。 云层压过了整个城市,忽然而来的变化让我心里颇有点压抑,上头一片黑压压的,这是要下暴雨的征兆,大冬天的,心里真不爽。 “要进去了,注意隐藏自己。”雪悄拽了拽我的袖子。 我点点头,和他稍微错开一点位置,踏上铺在阶梯上的红毯。 融进一片锦衣华服的人群里。 19:45,弥赛亚口中嚼着泡泡糖,双手揣在兜兜里踢着小正步在黑暗里摇头晃脑,五分钟后他发现了斯科特的住宅。 19:58.,漆黑高旷的夜空中出现一个高大的影子,肃杀的寒风里,那影子的背后有什么在蠕动,不一会便冒出了个蓝头发的小孩。 “20层以上的人数在一百人以内,战斗力不详。”闪光勾住游息的脖颈往上爬了爬,“这里好高。” “害怕的话就在这里等我。”漆黑的眼瞳望着下面渺小的一切。 “不要,这上面更可怕。”闪光抱紧了他。 20:06,弥赛亚吐出泡泡糖黏在鞋帮上,轻松一个跳跃,一手抓着铁门就翻了进去。 尖锐的警报声响起,弥赛亚犹如夜猫般迅速沿着墙根没入黑暗里。 20:10,年终总结结束。 我仇恨已久的面孔出现在视线内,郑幼伦和郑幼影一身雪色礼服从电梯走进来,笑容温良地和上前来下属打招呼。 那是我倍为熟悉的模样,温和而有点痞气,和当初在游轮上开枪射杀我的人根本不像是同一个。 我下意识地将藏在袖子里的金属制六节特制鱼枪拿出来在桌下把玩,没人注意到我的小动作。它现在只有手掌一般长,甩开的话大概有一米多,并且有三根六厘米左右的倒刺。 不能用枪械,只能试着用锐器了。 20:15,游息张开双臂放任自己的身体往下坠落。 “哇哦!有人跳楼!”20层的人明显看到一个影子一闪而过。 闪光抱紧了游息冰凉的脖颈,无奈道:“老爸,我们是要去21层,你降太多了,都到19层了。” 钢缆抽紧的锐声在高空倏然响起,游息抓着锁扣吊在半空中,他面无表情地往上看了一下,一滴雨水不偏不倚滴进他的眼瞳中。 用来速降的钢缆没有上升的余地,游息在高空抽出黑刀,反手朝19层的玻璃砍去。一道迅疾的光弧闪过,大雨倾盆而下,游息漠然道:“戳一下。” 闪光伸出手,轻轻戳在完好的玻璃上,下一秒,巨大的钢化玻璃轰然倒塌,细细碎碎地往下面坠落。 游息臂上用力,带着闪光荡进19层的过道。 闻声而来的保安们惊讶地看着手中提着无鞘长刀的男人,夜幕在他身后冲刷着雨水,一个蓝头发的小孩从他背上跳下来,站到一边,说:“老爸,我们还有14分钟的时间,下面的自由活动一开始妈妈和雪悄哥哥就要行动了。” “知道了,你到边上站好。”保安们惊恐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缓缓扬起了长刀傲世九重天最新章节。 游息和闪光入侵了19层。 保安们犹如被抽中了痛觉神经,有两个激怒地攥紧手里的电棍朝游息扑过去。 都是武术学校数一数二的优秀生,放在平时一个打三个完全不是问题,但是游息,并不能称为人。 走廊里的灯光惨白,映出黑刀上的银色花纹。游息在他们扑过来的同时轰然提速,银光一闪而过,先扑上来的保安撞在了一起,他们的目标消失了。游息在一瞬间已经身至四五米远,解决了四个在远处还没来得及动手的保安。 “别动哦。”角落里的蓝发小孩说。 两个保安对视一眼,眸中都有着惊惶,这个楼层只有六个保安,不足一个照面的功夫就被对方放倒了四个。 他们看了看角落里的孩子,都打定了注意,朝孩子扑过去,却在下一秒双双扑倒在地上。 “都叫你们别动了,脖子上有伤口没感觉到么?”闪光踩着其中一个人的后背朝游息跑过去,“老爸,还有13分钟扫荡上面的楼层。” 20:17,弥赛亚将一个刚刚被他弄晕过去的女人拖进转角里,在她身上乱翻。翻出了一张金属质感的卡片,他将刚刚把甜味嚼完的口香糖黏在女人的脸上,起身绕到别墅后面,从后窗侵入内部。 “呀,乌七八黑的呢。”细细碎碎的声音从他指尖传来,弥赛亚丢掉口香糖的包装纸,开始了新一轮的咀嚼。 他踏上楼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扯出一根白线丢在地上,然后继续往上面走。 大门猛地被踹开,身穿统一制服的十数人举着枪环顾四周,弥赛亚回过头,淡金色的漂亮眼瞳闪烁着山猫般的狡黠,他哎呀了一声,“这么就来啦。”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朝二楼跑过去。 护院队里马上有人追上去,踩到阶梯上的白线,一声巨响,一楼的楼梯都被毁了,强烈的冲击将他掀翻在地。 “笨——蛋——!”弥赛亚的呼声从楼二欢乐的传下来,“牙签炸药都防不住,一帮废物!” 队里立刻气愤填膺,叫嚷着要冲上去把入侵者揪下来鞭尸一百遍! “是弥赛亚。”为首的黑发女人收起枪支,让人把伤者抗走,“马上去准备炼银弹,正面交锋我们不是对手。” “她只有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女孩子!”新人刚被拨来值夜班就碰上这种事难免热血沸腾起来。 黑发女人抬眼看过去,不过是个血统偏高一点的小子,她冷冷道:“我不介意你以身犯险,没人会去救你,斯科特先生的护院队里不需要废物。” 所有人的撤了出去,被泼了一头冷水的小子不服气地拎着枪踩上被炸得乱七八糟的楼梯。在他看来,畏惧如此敌人的玛特领队才是废物! “哦,小孩子家家的,很热血嘛。”弥赛亚趴在三楼的扶手上往下看,唇边勾起一道玩味的笑意。他离开原来的地方,打算在那小子上来之前的时间搜寻一下血殖瓶的讯能,弥赛亚在黑暗里嘀咕道:“要是血殖瓶被换掉的话,就搜不到了啊……要我一个个房间找吗?”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弥赛亚就不再小心翼翼了。 他一脚踹开一间房门,手里拿着强光手电乱照,感叹这间类似研究室般的房间真无趣。 旁边有个泛着蓝光的大水族缸,里面有很多深海的好看鱼类。 “斯科特还喜欢养鱼,切,喜欢海洋生物,干嘛还要内战呢巅峰修神最新章节。”弥赛亚一边嘀咕一边伸手打算捞一条鱼上来玩玩,结果摸到了一把粘液,“咦!这什么玩意!”他恶心的惊叫了一声,不住地甩手。 水族缸里并非海水,而是略有些浓稠的透明粘液,像胶水,但里面的鱼却是活的,只是游动缓慢。 弥赛亚闻了闻手指,皱起淡金的眉毛,“生物复原液?看起来这些鱼也没受伤啊……”他又伸手搅合了一下,拎起一条蹦跶不太活跃的小鱼,直接扔到嘴里嚼碎。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偷鱼吃的吗?”少年的嘲笑在门口传来。 弥赛亚没有理会,腥浓的鱼类血液顺着他的嘴角滴落,他吐出一堆碎肉,眉头紧锁,“异血分离技术……斯科特这个疯子!” “喂!”少年被他的无视激怒,举起枪瞄准了弥赛亚的头部。 弥赛亚满脸愠色,直接掰下水族缸的一大块玻璃朝少年砸过去。 对方堪堪躲开的同时,弥赛亚已经来到了他身边,“没礼貌,我不叫喂,我叫弥赛亚!” “我管你叫什么!你入侵斯科特先生……”少年话还没说完就被弥赛亚一脚踹到对面的墙上。 “不自量力的小鬼,没人教过你,见到深海a级的亚特人就得抱着脑袋逃命吗?”弥赛亚掏出一条口香糖,拆开包装放进嘴里,借此除去那股咸腥的味道。 肋骨断了!少年惊讶的察觉到被对方踹中的地方,断裂的肋骨已经扎进了内脏里!明明已经看到动作了,却躲不开。少年咬了咬牙,打算去够丢落在一旁的枪械,里面是炼银弹,只要打中对方一枪就没事了…… 弥赛亚的口香糖吃完了,他吐出最后的橡胶糖果,抬起脚,重重踩在少年要去拿枪的手腕上,地毯下的瓷砖出现清脆的碎裂声,随着少年的痛呼,他的手骨在弥赛亚的脚下碎成粉末。 “呐,你的同伴大概在几分钟后就会赶上来了。”弥赛亚笑嘻嘻地蹲□,“看在我们都是亚特人的份上,告诉我,斯科特从深蓝偷回来的婴儿胚胎在什么地方好不好?” 少年最后抽搐了一下,彻底沉默了。 “这就晕了?真的是亚特人吗?”弥赛亚努努嘴,站起来脱掉了沾有血迹的鞋子,赤脚着脚走进黑暗的四楼。 20:25,游息扫荡完21层后没有发现血殖瓶,牵着闪光直奔22层。 楼梯间呼啦啦涌下来十几人,一个个龙精虎猛,已经不能和楼下的菜鸟们相提并论了。 “儿子,到转角躲起来,别崩了一身血。”游息皱着眉,有些厌烦地看着这些人,他们的出现会耽误自己的时间。 “要快点哦,还剩下几分钟了,妈妈说上层还有密室。”闪光说完一个人就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咽喉有一道细小却深刻的血痕,已经死了。 闪光咬着牙奋力把那个人往下拖,自己的老爸在上头跟人家浴血奋战,他在这里使劲把这个猛男叔叔往旁边拖。终于拖到转角后,闪光把对方的衣服扒了下来,擦干自己的头发,然后蹲到这具还温热的身体上。 他浑身都被淋湿了,冷得直发抖。 尖锐的枪声响起,大捧鲜血从楼梯间溅出来,闪光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地上的大片血迹,无动于衷地扭过头,盯着手里的终端电脑,计算着人数。 22层已经空了,在某个位置有个人在那里,一直一动不动。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她一直保持沉默地在原地天灾最新章节。知道有入侵者,不逃命也不来支援,是谁呢? 一个人从楼梯上滚下来,脑袋和身体只剩下一点粘连,脖颈是整齐的切痕。 看到那个伤口,闪光的心里忽然一紧,老爸从来都是速战速决,怎么会留下这样的伤口。 他收起电脑,从尸体上蹦下来,刚探出脑袋,一道流水般的银光就倏地削掉了他的一缕额发。 “哇啊——!”闪光惊叫一声,整个楼梯间血肉模糊,最后一个人在极近的距离被一刀贯穿心脏,从背后捅出来的长刀险些又捅进闪光的脑门里。 游息神色淡漠地转动刀柄,楼梯间响起血肉搅动的恐怖声音,在闪光放大的瞳孔里,他并没有把刀抽出来,而是直接横切,斩开了亡者的身体,然后,他发现了僵住的闪光。 陌生的气息让闪光后退了一步,惊惧地看着浑身是血的游息。 他的目光里是满满的杀意,闪光没能躲过去,他被完全陌生的游息拎了起来,在半空中挣扎。 “老爸你在做什么!”闪光被拎着后背的衣服行动不便,目光惊恐地看到游息已经缓缓的举起了刀,那是个斩切的姿势!闪光吓了一跳,情急之下猛地朝对方的脸上打了一巴掌,“老爸,你怎么了!我是闪光啊!” 游息的脸被闪光打得侧往一边,他愣了一会,将闪光甩到背上,往22层走去。 闪光的心脏跳个不停,扒着他的肩膀,道:“老爸,你刚刚是想杀我吗?” “大概吧。”游息漠然道,他抬起手,往后揉了揉闪光的头发,“吓到了吗?” 闪光闷闷地嗯了一声,又问:“你刚才怎么了?杀红眼了?” “我也不太清楚。”游息边走边说,“回去别告诉你妈,他会难过。” “可是你把我的头发砍豁了一块。”闪光郁闷的往上看,刘海缺了一大块,丑死了,“妈妈会问的。” “那等会我们瞎编个理由。” 22层的自动感应门矗立在面前,游息靠上去,它没有动。 “系统上锁了,我来吧。”闪光说着掏出一个激光手电般的东西,摁在钢化玻璃表面,电光闪过,高频振动下,两扇门的玻璃碎裂了。 空荡荡的一切,眼前是四扇金属质地的密室大门。 “这个,会不会是弟弟?”闪光把电脑递到游息眼前,指着上面一个墨绿色一动不动的小点点说。 “看看就知道了。”游息让他抱好自己,刚迈出一脚就觉得脚踝传来一阵刺痛。 他低下头,裤脚已经完全被切割开了,脚踝出现一道深刻的伤口。 游息收回脚,淡淡道:“伤到筋了。” “是红镭射。”闪光从他背上跳下来,丢下一枚很小的烟雾弹,错综复杂的红激光线络立刻出现在两人面前。 游息脚踝上的伤口就是被这些红色射线伤到,如果他反应慢点,整只脚就会被直接切掉。 “老爸,你的刀派不上用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都在黑化。。。 ------------ 70第七十一幕 “这里,小心切开就行了。”闪光在门壁上观察了片刻,指着一处缝隙说。 游息走过去,以刀尖插/进去,轻轻一个用力,门壁的夹层被翘了出来,里面是整齐有序的细缆。 “就是这个!”闪光笑起来,蹲在那些花花绿绿的金属丝前拆下两节接驳手中的电脑,侵入主控系统一个指令就让这些危险的红镭射消失了。 游息重新把闪光拎到背上,朝那间存有墨绿色讯号源的密室走去。 “老爸,你的脚没事吧?”闪光趴在他肩头问。 伤口明显切得很深,血流不断,走一步就是一个血脚印。 “暂时不会影响行动。”游息淡漠道。 闪光点点头,让游息拆了表盘,准备破译密码。 时间还有三分钟。 密室的大门开启,一目了然的空荡。中间是巨大的水族缸,里面静静沉睡着一个红色短发的男人。 “不是弟弟。”闪光看着那个男人说,“血殖瓶的讯能太微弱,搜不到,要么就是不在这栋楼里。” “可以准备撤退了。”游息淡淡道。 话音落地的同时,水族缸中的男人缓缓睁开了双眼,如他的头发般赤红的眸子冷冷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哟。”他从水族缸中站起来,容器内的粘液顺着细致的躯体滑落,英俊而狂野的脸上挑着不羁的笑容,“好久不见了,游息。” 20:30,自由活动时间开始。 原本静坐的人群开始攒动起来,郑幼伦向早就为他准备好的位子上走去。 明亮的吊灯暗了下来,灯光聚集在前方的空地上,有人要献舞了吗? 就趁着现在欢愉吧。 雪悄松开为了防止我一时冲动而按在我腿上的手,他低声道:“这里都是斯科特的人,我们制造混乱就成了,不用太认真,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给游息充足撤离的时间就行了。” “知道了。”我按捺住心底疯狂上涨的恨意,轻轻甩了甩手中的六节鱼枪。 他在同周围的人认真交谈着什么,丝毫没有注意到我。郑幼伦在微笑,那种笑容让我有点恍惚,他抬手轻轻点了一下郑幼影的额头。郑幼影去抓他的手,马上被他躲开,郑幼影扑了个空,赌气地看着他。 这种打闹的画面我本来以为再也看不到了异界超级搜索。 幽暗中,我迅捷地冲上去。 郑幼影扭着头在看郑幼伦,也许她的余光瞄到了一点不自然,危险的气息让她迅速起身挡在了郑幼伦的身前。 我虚了一下眼睛。 精钢锻造的锐器在一瞬间贯穿了郑幼影的胸口。 她表情痛苦地看着我,我知道倒刺已经弹了出来,只要我拉扯一下,贯穿她身体的鱼枪就会彻底绞碎她的心脏。 “寒光。”郑幼伦轻轻叫了一下我的名字。 雪悄从后面攻上来,一记手刀迅疾如电光般在郑幼伦的肩上留下一道血痕。 郑幼伦迅速躲了过去,只受了一点轻伤,雪悄一击落空,转而拉着我的手,“可以了,现在撤退。” 我冷冷看着郑幼伦,手上用力,一把将鱼枪从郑幼影的身体里拽了出来,断裂的肋骨和被绞伤的内脏由倒刺带出了体外。鲜血喷溅在她白色的礼服上,那惊愕的表情,是我最想看到的。 如果不是游息还在上面,我几乎忍不住心底的兴奋,想扑上去和郑幼伦厮杀一场! “这是还给你的,姐姐。”我将鱼枪丢在地上,同雪悄趁着人群还在惊惶时,迅速冲进黑暗中,破窗而逃。 钢缆在夜幕里抽紧,雪悄拉着我的手,十几秒后我们从九楼稳稳落地。 20:32,人群暴动。 “他回来了……”郑幼影被孪生哥哥抱在怀里,大口的吐血,“为什么瞒着我?哥哥……你不能这么做……” “你需要救治,别说话了。”郑幼伦按压住她的伤口,高声喝令下属马上去找医生,以温柔的声色对怀中的妹妹说:“别担心,会没事的。” “心脏……已经被破坏了……”郑幼影沾满鲜血的手抓着哥哥的衣袖,轻声道:“哥哥,我求你……不要再继续纵容他了……你必须为宗族负责……” “哥哥……你的弱点太致命了……” 郑幼伦沉默地拥着妹妹逐渐发冷的身体,当医生赶到时,怀中的躯体已经完全冰冷了。 他拇指轻轻擦拭着妹妹唇角的血液,眼前有些模糊,他低声耳语道:“宗族让我很累了,郑幼影,你应该明白的,我并不具有领袖之风。” 20:36,我将身上的晚礼服脱下来甩到雪悄的身上,要尽量防止他淋到雨,否则在被追杀的关头人鱼化就惨了。 “得找个地方避雨,你还撑得下去吧?”我们绕到公司后方,回头仰面去看高层,雨水笼罩着一切,什么都看不清。 “这不是我撑不撑得住的问题!我比较赞同找个地方避雨。”雪悄七手八脚的用衣服遮住身体,跟我奔跑在雨水中。 停车场的入口被分支的亚特人封锁住,车流完全堵在了东侧的道路上,两辆黑色轿车已经发动,只要我和雪悄上去马上就可以畅通无阻的逃走。另一辆,是给游息和闪光准备的。按照计划范围,我们赶到时,游息和闪光应该已经离开了,为什么车还在这里? 我站在雨幕中惊愕了一会,雪悄钻进车里,马上有人递给他一条毛毯擦拭身体。 “游息没回来吗?”我趴到车窗前问,驾驶座上是陆地的亚特人分支,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青年美女的贴身神医全文阅读。 他摇了摇头,“超出时间范围了。” 没错,现在已经八点三十八分了,按照原本计划,游息应该在八点半整准备撤离,一分钟后用速降钢缆带着闪光离开公司大楼,两分钟后到停车场先行离开。 东侧道路一片骂声,被堵在原地的车主纷纷按喇叭的按喇叭,叫骂的叫骂,有的甚至已经报了警。这无所谓,西侧道路一片红灯,我们马上可以逃离这里,但是问题是,游息出状况了。 他没回来! “现在在下大雨,不会是半路人鱼化了吧?”我蹙眉隔着雨幕望向模糊的高楼。 “不,游息的执行能力没有质疑的余地,闪光还在他身边,他不会随便冲进雨幕中的。而且他过往的记录,全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虽然有时候会脱离轨道,你知道的,他不懂得跟别人配合。”雪悄在车里耸肩道。 “电脑给我!”我伸出手,游息和闪光身上都有信号源。雪悄把微型终端递给我,上面显示着五个红点,扎堆不动的是我和雪悄,另外一个在远处的是弥赛亚。正在移动的是游息和闪光,但是有些不太协调。游息的信号源红点一直在高速闪动,而闪光,明显是在躲躲藏藏。 在脱离计划的八分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能联系上他们吗?”我开始紧张起来。 雪悄摇摇头,“保险起见,出来前没有带任何讯通设备。” “这算什么保险起见!”我蹙眉将电脑揣兜里,跟雪悄要了一切装备,打算掉头回去看看,“我去找他们,警察差不多也快来了,你行动不方便先撤,记得把道路疏通。” “这个带上,随时保持联系。”雪悄丢给我一枚通讯银弹,我嵌在牙齿里,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背上枪支重新冲进雨幕中。 20:42,郊区别墅,弥赛亚打着一把伞晃荡着两条腿坐在树上,瞅着浓浓的夜色发呆。他舔着手里的棒棒糖,有些发愁。 “没说今天会下雨啊……怎么办……”他兀自喃喃着,树下是所有护院队的尸体,在雨水的冲刷下迅速变得冰凉,“大冬天的怎么会下这么大的雨呢……” 他抬头瞅了瞅手上的雨伞,思索了片刻后将那些支架全部拆了,裹在身上,只露出一颗金灿灿的小脑袋,叼着棒棒糖从树上跳下来,小心翼翼地往回走。 20:45,我避开所有人,偷偷摸摸地撬开安全甬道的大门,上了发条般一口气冲到了九楼,宴会厅内部的混乱隔着好几层墙壁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摇了摇头,继续往上面跑,托那每天两小时的福,一口气爬个十几层楼梯也没觉得有什么劳累。 19层开始地面就布满了斑驳的血迹,很凌乱。 为什么19层会有血迹? 上面的楼层安全通道是不直达的,终端显示闪光就在21层,我现在的位置是20层安全通道门口。一打开门,说不定会蜂拥一帮肌肉纠结的猛男大叔们。我静默片刻,调整好战斗心态,推开了大门。 一瞬间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差点把我顶回去。 楼道内都是死人,血迹遍地,都是喉咙被一刀斩开的痕迹,处理得很干净。 我没功夫审视这些人,直接往楼梯跑。 差不多我也猜到了,游息那个二货,让他从21层入侵,他肯定搞错了,直接飚19层去了,白白浪费了时间都市桃花运。 想到这里我松了一口气,只是搞错楼层的话就没什么太大关系,不是出现什么严重状况就好。 21层的血腥气更重,死亡者比下面的楼层多了一倍,尸体的破损程度有点丧心病狂,大多数都残缺不全,杀人手法跟之前完全不同,总觉得这里是个屠杀现场。 我盯着终端电脑上闪光的位置,快速跑到转角,血泊中闪光正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闪光!”我的心脏在一瞬间被攥紧,冲过去将他的脸从膝盖中挖出来。 “妈妈?你怎么会来这里?”闪光睁大眼睛看着我,见我呼吸急促,忙道:“这不是我的血。” “我以为你们出事了,你吓死我了知道吗?”我摸摸他沾着血的头发,将他抱起来,“你爸呢?” “在楼上。”闪光说,神色有些黯然,“老爸在和别人拼刀。” “什么?”我有些难以理解闪光说的话。 等我抱着闪光踏上22层后,密室中乱闪的光影让我从敞开的门中窥得一清二楚。 透明的刀痕在空气中交错,游息的确如闪光所说在和别人拼刀,那是个上身赤/裸,头发与眼瞳都是赤红色的男人,手中拎着修长的日本刀,这俩神经病在肉搏! 地上满是粘液,我将闪光放下来,一边拿枪瞄准那个红发的男人,一边问:“怎么回事?那个男人是谁?” “不知道。”闪光摇摇头,“但是老爸好像跟他认识。” “认识?”我顿了一下,将视线从准星中移开。 那男人赤红的眼瞳往我这里瞥了一眼,我心中一窒,他眼睛里有某种东西让我觉得战栗。 红发的男人如利剑般朝游息扑杀过去,带着皇帝般威严赫赫的气势,犹如捕食猎鹰,挥刀的瞬间整个人模糊了一下,那是肉眼无法辨别的高速,让我觉得他手中的刀都隐形了! 我忍不住想让游息闪开,那一刀裹挟着的气压太过强硬,几乎是必杀的一击,我毫不怀疑如果他面前是铜墙铁壁也能给他砍出一道豁口来! 游息站定没动,我的呼吸都在这股无形的气压下暂停了。 必杀的一刀迫在眉睫,游息只是轻轻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些许空间,旋身以黑刀击挡过去,叮――地一声,细微得犹如蚊蝇之声响起,黑刀的刀尖以绝对的技巧性击打在对方的刀尖上,让对方犹如直接撞在一堵墙般,急速后退了几步。 游息的黑刀发出金属蜂鸣的急颤,对方之前的力量被他的黑刀化解。我看的见,并不是游息的黑刀有什么神奇的力量,那是偏技巧性的搏斗,他只是在对方真正发力的一瞬间做了截杀! 我的呼吸顿时顺畅了,但是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游息在之前半身一闪制敌的时候我看得清清楚楚,他的眼瞳,不知何时也变成了赤红色。 游息静了一瞬,猛地扑杀过去,做出致命的劈杀。 黑刀在游息的手中刚猛强硬,以超高的速度融进空气中在劈杀的瞬间忽闪忽现,银色的花纹闪着淡不可见的虚光,每次我辨认出游息的刀式都在他撤刀之后,我的视线压根跟不上游息挥斩的速度。 黑色和红色混在一起拆解不开。 “出什么事了?”雪悄的声音忽然在我牙齿中的银弹里荡开数码暴君。 我愣了一下,道:“不清楚,游息在这里被一个人拖住了,嗯……我不觉得他是个人。” “游息被拖住了?”雪悄讶异道:“是什么人?” “我不清楚,赤发赤瞳,身高目测……我目测不出来!他每一秒都在变换战斗姿态!”我懊丧道。 雪悄静了很久,我忽然听见那边淅淅沥沥的雨声,雪悄阴沉的声音传来:“我马上到。” 刀锋相撞的尖锐声中混着双方的怒吼。 我沉默地看着眼前的画面,同时注意身后的动向,拖得时间太久了,如果下面有更多的敌人涌上来,我不确定可以保护好闪光。 光是那个男人就把游息绊住了…… 我脑中电光闪过,猛地冲进战团。我想起游息不断飙升的血统比例,他继续这样愤怒下去,会被同化的! “妈妈!别过去!”闪光在我身后紧张地大喊。 “游息住手!别再打了!”我避开刀锋,去抓游息的手,却被他迅速躲过,下一秒,游息冷漠的举刀朝我的脖颈劈过来。 我看着他赤红的眼瞳,愣住了。 “呀,他要是死了,斯科特先生会恼火的。”红发的男人及时出手将游息的刀刃挑开,他转而一脚踹向我的胸口,打算把我踹出他们的战斗范围。 我猛地反应过来,迅速后翻,稳稳落在地上远离了他们。 “妈妈!”闪光跑过来,拉着我的手要把我拽出去,“爸爸谁都不认识了!别贸然靠近他,会被他杀掉的!” 我这才注意到闪光锁骨处有一道浅浅的刀痕,“这里,是怎么弄的?” 闪光咬着下唇良久,支吾道:“老爸砍的……” 我的瞳孔瞬间紧缩,抬手瞄准了那个红发男人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我要把他弄死!然后再把游息拖回去揍一顿! 他就像只灵活的耗子般乱窜,怪叫道:“呀!小白兔发火了!很可惜……你的大灰狼似乎不是站在你这边的哦。小白兔打算猎杀大灰狼的目标,得先把大灰狼解决掉才行,不然……会被大灰狼咬死的!” 游息的行动验证了他的话,在游息的眼里,也许我已经成为了阻碍他们打斗的必须铲除的存在!不然,他怎么可能挥刀向我砍来! “闪光,跑远点!找地方躲起来!雪悄会找你的!”游息朝我扑杀过来的瞬间我将闪光推了出去,同时消耗了我闪躲的时间,但是多亏长久以来路振风对我的‘折磨’形成的迅捷反应,半秒中内让我退避了一些,以至于原本应该贯穿心脏的黑刀只刺在了肩上。 游息的瞳孔有些微的变化,他在发愣,我趁着他愣神的功夫猛地以手枪击打在他手腕上,让他松了手,黑刀落入我的手里。 疼痛让游息眼中的微妙隐没,我在他冷漠的眼神中将黑刀拔了出来,迅速后退,同时一发子弹准确无误的射击在他胸前。 麻醉挥发作用,游息的赤瞳熄灭倒在我脚边。 还好当初不是拿了炼银弹,否则这场面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拾。 “真没想到你会这么做。”红发的男人幽灵般冲我笑着,他拎着修长的日本刀朝我缓缓走过来,“那么,你是想和我玩玩吗?” ------------ 71第七十二幕 如刀割面的杀机扑面而来。 游息就倒在我脚边,闪光一身是血,扶在门边紧张地看着我。 这种感觉就像十几米高的巨浪迎头砸下来,如果我在这里被这个男人制服,闪光和游息都逃不掉被屠杀的命运。 “小白兔,你可以认负。”红发的男人轻挑地笑着,他将日本刀横在左臂上,略做倾斜,刀身的血液顺着锋利的刃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莫名其妙,我甚至根本不知道你是谁!”我扔掉手枪,重新从腰间抽出一双格洛克,里面填充的是炼银弹,打中一发这货就死定了! 这么近的距离,就算面前是路振风我也有足够的信心能打中他! “名字不过是个代号,我是谁,有什么重要的吗?”他从容不迫地笑着。 我呼吸有些紊乱,如果现在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的话倒没什么,但是游息不省人事,而且我压根都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闪光也在!只要我一个疏忽大意,他们都要跟我折在这里了! “你的战斗力比起郑幼伦,谁更胜一筹?”我冷漠地看着他,拉开机簧,子弹滑入弹仓,手指慢慢扣紧了扳机。 “这个,要你自己来分辨了!”他话毕的瞬间猛地朝我挥斩。 几乎同时我俯身迅速跃到一边,猛然间冲力让我平移了半米,脚下全是那些黏糊糊的液体。撞针激发,细长的火焰在枪口一闪而灭,有着隐约的尖啸射入空气里。 一连贯的动作被对方察觉,我们总是同时行动,计算着对方下一秒的动作。红发的男人半蹲在地上,长刀驻地,他勾唇一笑:“好险好险,差点让你给爆头了。” “你输了!”我怒吼,漆黑的枪口指着他,“我手里的可不是刀!你已经没有时间再攻击我了!” “好像是这样。”他赤红的眼睛从始至终都带着笑意,接着,他稍微移了一下长刀,抵在游息的脖颈边:“你开枪的话,十秒钟后我可就死定了。但是呢,十秒钟内,要斩开游息的脖子,对我来说再简单不过了。” 一股灼热的气从心口直冲上来,我忍不住怒骂了一声:“你妈的!!!!!” 他桀桀而笑。 “红桧。”一声冷漠的唤声从出口传来,雪悄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端着一把巴雷特m82ai狙击步枪――0.5英寸大口径的‘狙击之王’,准星里出现红发男人的身影,他漠然道:“这里头填装的不是任何技术子弹,听话点,把刀扔掉倾世谋妃最新章节。” 雪悄的意思是枪械中填充的是正常弹药,这样距离,一枪打过来会把对方整个人崩成血污。 名唤红桧的男人扔掉了刀,慢慢举起了手,“好吧,我认输了,哥哥。” 哥哥?我惊愕地看着雪悄,他是这男人的哥哥?! 闪光一枪崩过去,手里拿的是我之前扔掉的手枪。一发q-2子弹准确命中对方的眉心,红桧唇角还有一道未成形的弧度,仰面倒下。 “谁是你哥哥。”雪悄冷漠地吐字,却是走过去检查他的伤势。 只是一些刀口而已,游息身上也有些少量小伤口。 “现在什么情况?搞出这么大动静都没人上来?”我抱起游息,让闪光跟紧我。 “你把郑幼影杀了,下面乱成一团,谁还注意上面。血殖瓶不在这里,我们撤退,你的伤口也需要处理。”雪悄背起红桧,在窗边固定好速降钢缆,拽着锁扣就跳了下去。 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弥赛亚那里了…… 我抱紧了游息冰凉的躯体,让闪光抱好我的脖颈,抓着锁扣跳下了窗。 21:23,郑幼伦来到遍地鲜血的21层,好像没有看见那些破损的尸体般径自走进一间空荡的房间。这里有一面巨大的屏幕,四周是樱桃木的酒柜,他随便挑出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抄着手缩到转椅里。 “很抱歉,斯科特先生。”一道沉静的女声凭空响起,屏幕淡蓝的光晕染在他的脸上,刻画出浓郁的阴影,“这是我最后一次为您服务了,胚胎失窃后有棠已经重制了深蓝的系统,我再也不能为您提供任何深蓝的情报了。” “没关系,你做的足够多了。”郑幼伦寂寥地看着淡蓝的屏幕,“不出来看看我吗?我总是要你在身边才觉得安心。” 淡蓝的屏幕暗了下去,整个房间漆黑一片,片刻后一束光从上方打照下来,光束的中央是个穿着白裙子的黑发女人,半透明的身影显示她只是一个虚拟影像。 郑幼伦向她伸出手,她也伸出手,碰在一起应有的触觉并没有产生,他却固执地弯曲手掌,仿佛真的握着她的手,“您总是这样,斯科特先生,明知道您只能触摸到一团空气罢了。” “不,你看苏恩,我正握着你的手。”郑幼伦失笑道。 “斯科特先生,您不该是这个样子。”苏恩悲伤地看着他。 “郑幼影死了。”他说,“寒光直接把鱼枪捅进了她的心脏里。我本来以为,我们再见面,他会哭闹一番,没想到下手还挺毫不犹豫的” 郑幼伦举杯,苏恩的手中也出现一杯虚拟的高脚杯,微微倾斜和他的酒杯碰在一起,郑幼伦自带配音:“叮――”然后便是苦涩的笑。 “在您‘杀’了他之后,这是他必然的变化。”苏恩说:“是您先违背了和乔薇尼的承诺。” “是啊,我终究没忍住。”郑幼伦将红酒一饮而尽,眼中有着悲怆,“可是乔薇尼并非始终都是对的,你看,你们都死了,现在连郑幼影也死了。” “可是我们仍然存在,斯科特先生,至少您还看得见我。”苏恩将半透明的手掌覆在他白皙的手背上。 郑幼伦沉默地看着她精致的脸庞,轻声道:“不,你只是一团空气,你们早就死了,乔薇尼更是身处千米之下的深海。你又在哪呢,苏恩?我直到现在都找不到你的遗体。” “您要开始自暴自弃了吗,斯科特先生?”苏恩柔声问道三嫁为妃,王爷耍心机全文阅读。 “我很烦,宗族真的让我烦透了!苏恩,为什么亚特人都不死光算了!为什么亚特人要存在!”他忽然摔碎手里的酒杯,懊丧地踹翻了转椅,“内战一旦打响,对宗族将会是致命的打击,所以说,我这么久以来的努力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的出现就让您这么焦躁吗?”苏恩静静地说。 郑幼伦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您这样烦躁,难道不是因为寒光的出现吗?”苏恩温柔地看着他英剧的脸孔,“您曾经为了宗族将他抛尸大海,现在做不到了吗?” 郑幼伦沉默着,苏恩道:“我知道的,斯科特先生,您从来就没想过要杀掉他。当初如果不是郑幼影出手,您是想将他软禁起来的吧,囚禁在自己身边,您就是这样疯狂的嫉妒游息,宁愿去选择伤害寒光。” “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郑幼伦垂着睫毛。 苏恩说:“您从小和他一起长大,感情是骗不了自己的。” 郑幼伦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宗族的人,为什么不全都死光了啊。” “斯科特先生。”苏恩轻声说:“这不该是您作为领袖而说出的话。” “如果我不再是领袖呢?” 苏恩沉默了,悲伤地看着他。 郑幼伦说“对你们来说,宗族到底意味着什么?亚特人的崛起,又能造成什么改变?这个星球遍布人类的脚印,这里早就属于人类了,为什么你们生存的好好的,还非要从人类手中争夺呢?结果就是,你们全死掉了。你,乔薇尼,爸爸和妈妈,还有无数的优秀血裔,都死在这场内战中了。” “如果放弃宗族能让您开心的话。”苏恩笑了笑,“那么您就放弃吧。您说的没错,我们已经不存在了,宗族是否崛起也与我们无关了。” “你真的这么想?”郑幼伦也跟着她笑起来,漠然的笑,“那么你锁在冰冷的虚拟世界里又有什么意义呢?不就是为了看到亚特人的崛起吗?” “不,斯科特先生,我只是为了服务于您,帮助您夺得宗族内完全的主控权。”苏恩说,“既然您想放弃,我也无条件的支持您。只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您是否放弃,都于事无补了。” 郑幼伦:“是啊,他恨我快要恨死了。我杀了他最爱的乔薇尼,然后又‘杀’了他,现在,又将他的儿子给偷了过来。呐,苏恩,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报复我呢?” 苏恩摇摇头,不愿谈这个话题,“斯科特先生,您为什么不告诉他那个婴儿的情况呢?” “我为什么要告诉他?”郑幼伦冷下神色,“我喜欢看到他愤怒无措的样子,这才是寒光。” “您不想挽回吗?” “为什么要挽回?” “斯科特先生,您有些病变了。”苏恩的声音很沉静,“爱而不得,真的让您这么痛苦吗?爱情比起宗族,更重要吗?” “有棠也许会是个好的领袖,你觉得呢?”郑幼伦淡漠地看着她。 “不,他和您一样,已经病变了。”苏恩颌首,“一切以您的意愿为先,那么您想怎么做呢?” “我想做的事,已经做完了。”郑幼伦忽然说:“你觉得我该死吗?” 苏恩毫不含糊地回答:“在某种意义上,您的确做了很多不应该的事,您没有必要折磨寒光树欲静而风不止最新章节。您会把景小光还给他吗?” “当然,我可是超级期待见到他那愤怒的表情。” “他会杀了您的。”苏恩说。 “我真的很烦,苏恩。” “我知道,斯科特先生,您想做什么便去做吧。我会安排路振风接手您未完成的宗族政务。只是您再也做不到囚禁寒光了,这反而会伤害到您自己。” “我可没想囚禁他。”郑幼伦耸耸肩,“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试试。” “那么,祝您好运。”苏恩的光影渐渐淡了下去,淡蓝的屏幕重新亮起。 郑幼伦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轻声说:“晚安,苏恩。” ―― 弥赛亚见到红桧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扯直了嗓子尖叫,“鬼啊――!” 我从房间里走出来,皱着眉道:“是活的!只是昏迷而已。” 见他两手空空我也猜到了,没找到景小光。 我烦躁不堪地到浴室将染血的毛巾放在洗脸台上清洗,探过身体往里看,“闪光,伤口好了吗?” 浴缸里是分支运过来的海水。 “差不多了。”哗啦啦的水声响起,闪光湿漉漉地钻出来,抱着我的腿取暖。 我蹲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担心道:“会不会发烧啊?快去把身体擦干净。” “弥赛亚,有受伤吗?”雪悄盘腿坐在地板上敲打着键盘。 我用毛毯裹着闪光,抱着他走到客厅,正瞧见弥赛亚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一道小口子,然后又指着被我们随便扔在沙发上的人叫喊道:“为什么红桧在这里?!他不是早死了吗!” 好吧,看起来他们都相互认识的样子。 “这要等他醒来的时候再问,我也在奇怪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雪悄头也没抬道,“你没事的话就找东西先把红桧绑起来,也差不多快醒了。” 弥赛亚懵懂地环视一圈,“你们怎么都伤痕累累的?小鬼居然也受伤了!游息呢?不会战死了吧?” 闪光=皿=:“爸爸在房间里。” 我把闪光放在被褥上,轻轻擦着他湿漉漉的头发,眼圈有些发热:“对不起儿子,没保护好你。” 闪光摇摇头,“现在应该担心老爸才对,我很怕他醒过来还是那样。” “应该不会,他只是情绪过于激化暂时丧失自主意识而已,醒来的时候应该已经安静了。”雪悄说,“你先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吧。” “已经止血了。”我说,“红瞳是怎么回事?在你来之前,游息的眼瞳是赤红色,跟你差不多,为什么会这样?” 雪悄敲打键盘的动作顿了一下,惊愕地看着我,“你没看错吗?” “没有,我也看到了。”闪光说。 雪悄缓缓道:“除非是天生,否则其他瞳色转变赤瞳是要被同化的征兆……” ------------ 72第七十三幕 “小红桧――!” 红桧醒来的后弥赛亚马上扑了过去,乱七八糟地揉着他的一头红发。 “呀,弥赛亚,好久不见啊。”红桧一成不变地笑着,耸了耸肩,“可以给我松绑么?亲爱的。” 弥撒亚遗憾地摇头,“小雪不许我放开你。” “啊,那可真是让人沮丧啊。”红桧笑着说。 我忍无可忍地打开门从房间里走出来,愤怒地把他从沙发上揪起来,一拳将他轰在地上,“为什么游息会变成这样!你家伙!你妈的!” “呀,呀,小白兔生气了啊,嗨弥赛亚,有相机吗?斯科特先生可是一直心心念念着这张愤怒的脸孔呢。”红桧毫不在意脸上的伤,冲我勾唇笑着。 “混帐!”我怒不可遏地抄起手枪瞄准了他的脑门,“敢动一下就杀了你!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小红桧,要老实点哦,小光光可是真的会开枪的。咻――你就挂了。”弥赛亚在边上笑嘻嘻的。 “你想问什么?”红桧挑着眉看向我,“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他就忽然发了狂朝我砍过来,我当然要保命咯。” 我咬了咬牙,大体情况闪光已经跟我说了一遍,游息只是被他侮辱我的言辞激怒了而已,这才跟他打起来。我虽然不知道他什么身份,但至少是郑幼伦的下属。 “景小光在哪?”我扣紧了扳机,他敢说不知道,我就敢打穿他的脑子! “嗯~在哪儿呢?”红桧毫无紧张感,“当然是在斯科特先生的手里了。” “位置!”我怒喊着。 红桧说:“在密室咯公主养成记全文阅读。” “你骗人!”闪光跳起来说:“老爸已经扫荡完上层楼层了,根本就没有!” “你们怎么就这么确定先生他不会换了血殖瓶?”红桧说,“当然了,你们现在再去的话,胚胎一定已经转移了,转移到了哪,我可就真不知道了。” “好狡猾的答案。”闪光皱着眉嫌弃红桧。 一股难以言喻的沮丧涌上来,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逼问红桧根本就没有意义。 我只是需要发泄一下,没找到景小光,还差点把游息折进去的那种无力感让我很恐慌。 我回到房间,游息还是静静地躺在床上,苍白的面容嵌在黑暗里,我忽然想起当初将游息从海边拖回家时的画面。当时他也是这样脸色苍白,一副文弱的样子被我扔在浴缸里。一眨眼已经要两年了。 “游息……游息……”我伏在他胸前,不住摩挲着他的脸,“你醒来啊,你能听得到我说话吗?” 我牵起游息微凉的手,趴在床边静静地陪着他。 雪悄已经出门想办法从分支那里得到阻止游息被同化的血素,但是他对这并不抱有希望,被血统同化,这是有棠都没办法的事。 虽然早就被告知这个消息,但是每天看到游息活生生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样子,我都觉得那不过是无稽之谈。他还好好的,每天都会小光小光地叫我,怎么会变成那种冰冷的生物,他不会抛弃我的……谁都有可能,可是游息不会,他绝对不会的! 想到最后我几乎是着魔般的在心底狂吼,不断安慰自己,平复慌张的心情。 下一刻,我感觉到游息的手指在我指尖动了一下。 “游息?”我连忙抬头去看他,意外地撞上了一双红瞳。 游息的手在下一秒扼紧了我的喉咙。 “!!!”我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仿佛不认识我般,冷漠地注视着我,手上快速用了力气,我能明显感觉到喉咙的筋腱在受到一定程度的损伤。再这样下去,我会被他活生生掐死! 游息起身,继而把我提得双脚离地,那双红瞳冰冷得犹如我是他的猎食对象。 我挣扎不开他,眼前阵阵发黑,最终沉进一片黑暗中。我试图顺着他的手臂,伸手去抚摸他的脸庞,眼泪不断滴落,摔在游息的手上。 你是在履行承诺吗? 你说过,当你快要死了,或者被同化后,第一件就是杀掉我,你不要我孤独…… 可是你真的已经不是游息了吗?明明之前还在亲昵的叫我小光,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吗? 游息扼住我喉咙的手松动了一下,然后以更强劲的力道将我横着甩出去。 我整个人被他直接摔到墙上,全身骨头疼成一片。 弥赛亚和闪光闻声闯进来。 “妈妈!”闪光吓了一跳,跑到我身边。 我咳嗽了很久,好半天视线才恢复过来。我伏在地上,呆呆地看着游息。 “我真是没见过比这种情况还糟糕的了!”弥赛亚受不了地大叫一声打算过来扶我起来逃离这里。 我推开他,站到游息面前,大口喘息着:“你不认识我了吗?” “小光光你在干什么无限之李帅西传奇全文阅读!他会杀了你的!”弥赛亚惊惶的叫喊起来。 游息淡漠地扫了我们一眼,转身朝书桌走去,那里放着他的刀。 “你不是游息。”我往前走了一步。 他看着我,举起手中的黑刀,横亘在我的脖颈边,手有些发抖。 “为什么不砍下去?”我一步一步靠近他,“你杀了我,游息不会放过你的,砍一下试试啊。” 之前被他摔在墙上扯裂了肩上的伤口,大片的血液晕了出来,很快就染红我半边身子。 游息瞳孔骤然紧缩,沉默地看着我,缓缓放下了手里的刀,“小……光……” 我扑上去,抱着他的腰放声痛哭起来。 他的红瞳转暗,却推开了我,急促道:“离我远点!” “游息?”我错愕地看着他,想要靠上去他却快速后退。 “别过来!”游息退无可退,猛地举起刀指着我,“你再上前,我真的会杀你的,小光,离我远点!” “你不会的。”我握上他的刀刃,缓缓道:“把刀给我,松手。你怎么会杀我呢……那不是你,游息,你看着我。” 我不知道游息在想什么,他的呼吸有些急促,看着我的目光全是恐慌,好像我才是要取他性命的人。我清楚,游息见不得我受伤,更何况,我的伤口还是他造成的。 “那是我!”游息猛然喊道:“我有记忆!如果你没有自救,我差一点就杀死你了!” 游息全身都在战栗,那是一幅我从未见过的颓败样子。他看了看我,眼眸仍然泛着淡淡的红色,最终他低吼一声,箭似飞去,破窗逃走。 我愣了一会,猛地冲到窗前,看着月夜下他快速逃走的身影,嘶声喊道:“游息!你再往前一步我就用这把刀捅穿自己喉咙!” 游息的身影站定,他转过身,红瞳悲伤地看着我,“把刀放下!” “我不要!”我痛苦地大喊,眼泪在寒风里飘零,“你以前说的都是屁话吗?你不是答应过,不会离开我!你不是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吗!” “我控制不住自己,小光,尤塔铭是正确的,和我在一起,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的。” “那些无所谓!”我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我不在乎!乔薇尼已经不在了,游息,你不能再离开我!就算你不杀我,没有你我也一样会死的!” 游息沉默地看着我良久,“闪光呢?还有景小光呢?你能忍受我杀掉他们吗?” “你不会的!” “我很清楚我会不会。”游息眼瞳的赤色越发浓郁起来,他最后看了我一眼,轻声道:“小光,把我忘记。” 那一瞬间仿佛重新被扔回了深海,一切都在破碎,身体和内心都遭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创,要死亡一样的窒息感笼罩下来。 “你不能这样――!游息!你回来!”我眼睁睁看着他从我眼前消失,无能为力的绝望让我不顾一切想跳下去追他。 “小光光,你追不上他的,先冷静点盛世妖妃!”弥赛亚冲上来抱着我的腰,防止我跌下楼。 “你放手!弥赛亚,放开我!”我奋力挣扎着,眼泪模糊了眼前的一切。我有一种感觉,如果我现在不去追游息,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砰然一声枪响,我背心有些微痛。 当我转过脸,看到的是闪光举着枪,枪口还袅娜冒着一缕轻烟。 重新醒来时我正置身于一片冰冷的海水里,肩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被游息摔折的骨头也完全修复了。我慢慢坐起身,在我家的浴室里,闪光正裹着毯子趴在浴缸边等我醒来,他已经睡着了。 我默默看了他一会,没有去管他,而是失神地爬起来扑出去。 客厅里弥赛亚转头看见我,“你醒咯。” “嗨,小白兔。”红桧仍然被绑着扔在沙发上,轻浮地朝我笑着。 雪悄抬起头,看着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扫视一圈没有找到游息的身影,接着开始到处找他,房间没有,厨房没有,啊,对了,还有三楼,他说不定跑到三楼去了! 这样想着,我浑身湿淋淋地推开门踏进寒风中往三楼爬去,我在铺天盖地的灰尘里到处翻找,每个尘封的房间都被我打开了,没有游息的影子。 我沾了浑身的灰尘走出来,到一楼去敲门,“孟北音,游息在你这里吗?” 现在刚刚天际放明,孟北音沉默地看着我,最后抿着唇摇了摇头,“昨晚你们发生什么事了?” 我精神恍惚道:“没有,游息跟我玩捉迷藏,我找不到他在哪了。” “妈妈,你别这样。”闪光追下来,拽了拽我的衣摆,眼眶有些发红。 我看了看他,弯腰把他抱起来,往二楼走。 “老爸会回来的。”闪光搂着我的脖颈。 “嗯。”我轻轻应了一声,慢慢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雪悄道:“放心吧,寒光,我们会把游息逮回来的,然后替你臭揍他一顿!” “嗯。”我把闪光放下来,脏兮兮地倒在被褥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一瞬间什么想法都没有了,什么都不想去做。 我翻了个身,弥赛亚跑过来躺在我身边,跟我面对面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别消极嘛,小光光,游息总会回来的,我们来想想怎么惩罚他好不好?啊!到时候就准备小笼包和泡面逼他吃下去!不吃就拔他的鳞片!” “你真变态啊,弥赛亚。”红桧的声音。 “哈哈哈――!”我忍不住笑起来,笑着笑着声音就变了调,眼泪疯狂涌出来,我趴在被褥上,痛苦地呜咽着。 我知道他不会回来了。他说了,把我忘记,不是任何让我有期待的词汇,是‘忘记’,他已经决定不再出现了。 弥赛亚沉默地伸手摸了摸我湿漉漉的头发。 游息离开后的第一天,我们在家不远处发现了原本黏在他身上的信号源。 他彻底融入了无形中,让我们无迹可寻。 他不见了。 ------------ 73第七十四幕 红桧是雪悄他们原本的同伴,但是据弥赛亚所言,他早就在几年前的一场任务里死亡了。虽然没有找到遗体,但是在深海中被其他鱼类吃掉的可能性很高,所以所有人都以为红桧死了。也许是人鱼的超高自愈力救了他,但是他却加入了敌对阵营。 雪悄质问过他为什么会替郑幼伦效力。 红桧只是淡淡笑着,他说:“斯科特先生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内战意识,比起有棠,我更相信先生他能更好的发展宗族。” 我这才慢慢意识到,深蓝和陆地,只不过是一场异类种族间的内战。游息始终不肯加入深蓝阵营,只是因为他两边都不支持,他不想看到亚特人之间的相互厮杀,所以选择中立。而我的身份最为尴尬,因为这场内战是我的妈妈乔薇尼引发的,我总是偏执的认为乔薇尼是对的。她为了保护那些高阶血统的亚特人,硬生生将一部分势力从整个亚特人宗族中剥离出来,于是深海和陆地,便站在对立的天平上。这场战争没有谁对谁错,都只是为了宗族。 什么狗屁宗族! 这些对我来说根本就不重要!我也不管我是人还是纯血异类,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游息和景小光的下落! “听着,不管游息现在什么情况,至少在他离开前,他还是能保持自己的意识的。”雪悄认真说,“所以我觉得他不会放弃寻找景小光,他在找,我们也在找,总会碰上的。” “如果他现在已经没有自己的意识了呢?”弥赛亚忽然说。 我抱着闪光的手臂僵了一下,低着头,始终没说话。 雪悄看了他一眼,弥赛亚又说:“瞪我干什么!必要的预防针还是需要打的!我觉得我们应该通知小李,游息真的被同化的话,本能会驱使他潜入海洋的,在海中可以让小李搜索他的超声脉冲。” “好吧,游息要是被教官抓住的话,估计又要挨踹了。”雪悄去取笔记本。 “于是呢,在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吧。”弥赛亚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消沉,别悲观,游息又不是死了。他在陆地上没有生存能力,必须回深海,只要在海中他就躲不了,总能找到他的。” 我有气无力地点点头,这段时间他们说什么我都乖乖顺从,让哭就哭,让笑就笑,让吃饭就吃饭,让撒欢就撒欢……但是心内仍旧荒芜一片。游息不在我身边,一想到这个我就想冲出去大吼两声,然后把所有东西都破坏掉。 但是我不能,闪光还在看着我。游息离开,他也很难过,我不能继续颓唐让他更加的难过。 “好,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弥赛亚拍了一下手,引起我们的注意,“我们该干什么干什么,游息就交给小李料理吧帝道至尊最新章节。” “需要我做什么吗?”我闷闷道。 雪悄说:“暂时不用,我和弥赛亚来就行了,你留在家帮忙看着红桧吧,别让他跑了。” “呀,你们把我这样绑着好几天,全身都僵硬了,怎么跑啊。”红桧哀嚎道。 “小鬼跟我一起,省得给你看添麻烦。”弥赛亚把闪光从我怀里拎走。 我仍然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他们就这样一揽子计划完成,风风火火的出门了。雪悄临走前看了红桧好一会,最后低声道:“这次乖一点,我会回来的。” 我直起身,放松身体趴在被褥上出神。 红桧总是掺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喂,小白兔,帮个忙吧,我想上厕所。” “没心情,你憋着吧。”我一动不动道。 “呀,真无情啊,憋着很痛苦的好么。”红桧嘻嘻笑着。 我没在搭理他,也没对周围有任何警惕。 就这样静默了很久,红桧说:“小白兔,就剩我们两个了哦,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你如果再不闭嘴的话,我就割掉你的舌头。”我的语气好无威胁性,但是我的确很烦躁,如果他在乱说什么废话,我真的有可能跳起来把他的舌头拽断! “呀,真可怕啊,希望我能憋到哥哥回来的时候吧。”红桧可怜巴巴道,“郑幼影说的没错啊,你果真是个食肉小白兔啊。” “郑幼影……”我喃喃着,回想前几天晚上她被我一枪贯穿心脏时的表情,暗暗握紧了拳头。那张跟郑幼伦相似的脸,差一点……当时就差一点就可以杀死郑幼伦了! “你们的感情不是好得不得了嘛。”红桧悠闲地说,“你杀了她,就真的一点惋惜的感觉就没有吗?” “当然有。”我毫不犹豫道:“很惋惜,惋惜为什么没能多刺她几下!” 红桧:“呀呀呀,真是报复心强烈啊,就因为她曾经向你射击过,你就完全抹消了你们以前相处时的感情吗?” 我闷声说:“这种话,在郑幼影朝我开枪后,你有没有跟她说过呢?” “当然没有,她可是我的上司,我没有必要得罪她。”红桧大方道。 我怒道:“那你跟我说个屁!” “呀,因为很无聊嘛,找个话题跟你聊聊咯。”红桧呵呵笑着。 我咬着牙,闭上眼睛,心说再跟他说话我就是傻逼! “别不吭声嘛,小白兔,她可是经常跟我提起你呢,小白兔还是他给你起的外号。”红桧不依不饶着,“来说话吧,我可是很久没这样跟别人聊天了。” 我不说话。 红桧:“别那么无情啊,不跟我说话的话就带我去厕所啊。” 我还是不说话。 红桧:“拜托转移一下我的注意力啦,不然会憋不住的,尿在你家沙发上了哦。” 我继续趴在被褥上装尸体重生之娱乐圈女帝。这烦人的,他给我的第一印象还以为会是像游息那样缄默冰冷的性子,没想到是个话痨。 红桧静了很久,忽然用悲怆的口气说:“游息离开就让你这么沮丧吗?你寻找景小光的执着就这点程度吗?” “是,我就是很沮丧。”我呆滞地看着墙壁,“他是我的全部。” “那么闪光和景小光对你来说算什么?” “我没有必要回答你这个问题。”我冷冷道。 红桧说:“别告诉我你没注意到,自从游息离开的那一晚,闪光那孩子有什么变化。” 我咬着牙,默不作声。闪光最近的确变了很多,不会经常来黏着我,总是低着头默默想事情,我也知道,我那天晚上的行为大概戳到他的伤口了。他总是怕我丢下他,这下好了,如果游息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应该觉得我真的会丢下他吧。 “你、伤、到、他、了、哟~”红桧用一种幸灾乐祸的声音说。 我忍无可忍地跳起来,骑到他身上,拽着他的衣襟吼道:“我看看你是不是长了两条舌头!你怎么这么烦啊!” 他的赤瞳显得热情,眼眸深处却是清冷的孤单。我怔了一下,松开了他,跌坐到沙发上。 “觉得抱歉吗?放心啦,你又不是第一个嫌我烦的人。”如果他活动自如的话,估计要狠狠拍两下我的肩膀了。 “是个人都会觉得你烦。”我毫不吝啬我的毒液。 “是哦,所以哥哥也觉得我烦,在我即将被一群初代种蚕食时,他都觉得我烦,没有来救我。”红桧面带微笑。 我怔怔地看着他,“你说雪悄?” “是啊,他没有和你说起过吧。我的事。”红桧仰面倒在沙发上,轻声道:“在你还不知道亚特人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我和哥哥总是搭档出任务。年纪小,不懂事,不知道怎么隐藏喜欢他的心情,总是在他外出的时候用各种理由把他叫回来缠着他。” “各种理由?”我皱眉。 “比如研究站被初代种攻击啦,或者我被初代种攻击啦等等等……”红桧笑道:“后来呢,我独自外出探索海域,情报出了错误,被小群的成年初代种围攻。我哭喊着让哥哥来救我,结果哥哥说,我很忙,红桧,没空理你!” 他模仿着雪悄的口气说话,最后忍不住自己笑了起来,“再后来我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醒来时已经在斯科特先生的治疗室里了。然后内战打响,我再也没有见过哥哥。” “他回去找过你。”我想起雪悄临走前对红桧说的话,“他一定回去找过你。” “可能吧,我不太纠结这个问题呢。”红桧好像在说笑话般讲着自己的伤心事,他到底为什么还能笑出来啊。 我问:“那么现在呢,你还喜欢雪悄吗?” “你会因为游息的消失,在见不到面的思念里慢慢将他淡忘吗?” 我坚定地摇头。 红桧道:“那么我也是。” 我把狼来了的故事给红桧讲了一遍,然后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说:“所以你别怪雪悄,换做是我的话,我大概都不会一遍又一遍地回去找你。” “呀,怎么说呢,毕竟现在我们阵营不同,必要的时候,哥哥还是会对我下杀手的吧吾家有妻骄养成。”红桧笑着说:“所以小白兔要替我保密哟,现在的相处模式还蛮好的,至少哥哥要杀掉我,他不会太难以下手。” “我也没打算管你们的事。”我耸耸肩。 “呀,怎么这么无情呢。”红桧露出委屈的表情。 我拿了个苹果把他的嘴巴塞上:“所以现在你可以闭上嘴了,我耳朵真是要长茧了。” 红桧唔唔了两声就妥协了,老实地窝在沙发里。 雪悄把红桧带来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切,总有种漫天狗血的感觉。 我恹恹地趴到阳台上,院子里游息去年种的向日葵还在那里,于寒风中摇摇晃晃。我心痛得难以复加,眼泪又忍不住慢慢溢出来。 那混蛋到底在哪啊…… 当初不是信誓旦旦会在自己出事前杀掉我的么,为什么现在又胆怯了……游息,你这个骗子! “呀,怎么说呢,小白兔,你对我的警惕是不是太低了?” 我惊愕地转过头,红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解开了复合型绳索,正大摇大摆地啃苹果。 “啊,真的全身都僵硬了诶!”他笑着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各处关节,然后拎起他的日本刀,冲我毫无保留地笑着。 “你这家伙……”我有气无力地看着他。他能和游息厮打,说明我压根不是他对手,还是在身边没有任何武器的情况下。 不过……我也没想过要反抗。 现在已经无所顾忌了,没有任何人在我身边,他应该,会把我抓去见郑幼伦吧。 “我是骗你的哟。”红桧桀桀笑道:“雪悄什么的,我是巴不得亲手将他砍了啊!可惜,得先料理你,斯科特先生估计也等急了。” “你这么说,雪悄会难过的。”我耸肩道。 “呀,出奇的镇定呢。”红桧挑高了唇角的弧度。 “说实话,我还蛮想去跟我哥哥叙叙旧的。”我虚伪地笑起来。 红桧举着刀,猛地冲上来照着我的身体就砍。我堪堪躲过去,怒喊道:“你妈叉!都说了会跟你去的!你还砍!” “呀,有点信不过你呢。”红桧道:“反正你也逃不掉,来乖乖给我砍一刀吧,不然你这活蹦乱跳的样子,我还真是不放心呢。” “……”我无言地看着他,“你只是想在这里留下血迹吧。” 红桧笑道:“呀,被你看穿了。” “老实说,我真的要反抗的话,你也不一定会得手吧,所以别激怒我。”我漠然地看着的对方。 红桧眯着眼睛肆无忌惮的微笑,长刀拖在地上,在我家地板上划出一道细小的刮痕。他出其不意地将丢在一边的枪支捡起来,瞄准了我,“呀,刀的速度始终比不上子弹呢,那么现在,你还有自信把刚才的话说一遍吗?” 我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到底是谁随便把枪扔在那种地方的! “喂!那里面是……”我上前一步,红桧扣动扳机,子弹直接崩进我的胸膛,我口中溢出血沫,断断续续补充未说完的话,“炼银弹啊……混帐……” “呀,你怎么不早说呢。” ------------ 75 第七十五幕 到现在为止,发生什么事我都再也不会感到奇怪或者大呼小叫了,跟一帮疯子牵扯在一起,我他妈早就习惯了! 我睁开眼睛,房间里充满了淡蓝的光晕,有种身处海洋中的错觉,如果我现在呼吸的不是空气的话。胸口积攒着麻醉过后的恶心不适感,我转过头,看到了一个半透明的女人正站在我床边的一束光里,满室淡蓝的光晕就是从她身上照射出来的。 是个长相很温柔的女人,很漂亮,正看着我,“你醒了。” “你是鬼吗?”我看着她半透明的影子试探开口,刚一说话胸中就有一阵血气涌上来。 “不,我只是一个人格程序而已,我是不存的。”那女人说,声音听着很熟悉,她继续道:“我的名字是苏恩。” 我瞳孔一紧,猛地撑起身体朝她扑过去,却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从床上摔了下去。 “你触碰不到我的,我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她的声音仍旧温柔而沉静,“寒光,请你不要乱动,斯科特先生并没有用海水治疗你,所幸炼银弹对你的纯粹血统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你刚接受完一场正常的手术,伤口还没愈合。” “景小光在哪!”我捂着胸口的伤艰难地爬起来,四肢都用不上力气,应该是麻醉还没过的原因。 “你不会想见到那孩子的。”苏恩静静地说,“你应该躺回去。” 我弯着腰,原本按着伤口的手掌沾上了一点血迹,“你为什么帮助郑幼伦?你这个叛徒!” 苏恩摇了摇头,“我从一开始就只效忠于斯科特先生,我会在深蓝,也是乔薇尼的意思,寒光,你看事情太片面了。你以为,你看到的,就是真实吗?” “妈妈?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惊讶道。 苏恩说:“没错,我和路振风,都是乔薇尼安排在深蓝的。乔薇尼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偏袒斯科特先生的,她只是太善良,不忍心看到那些血统高阶的亚特人死亡而已。” “教官也是?!” “是的,你应该也知道有棠在干什么了,他是个偏执的人,乔薇尼特意叮嘱过我们,要警惕有棠做出任何出格的行为,那么现在你也应该清楚了,他已经开始做了。我不得不将这些告诉斯科特先生,可是很可惜,斯科特先生已经没有战斗意识了。”苏恩悲伤地看着我,“这全是因为你。”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说的这些话,是想把郑幼伦洗白吗?”我冷漠道:“他伤害了我的生活!杀了妈妈,甚至又想杀了我!” 苏恩道:“是的,先生他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我也不想替他辩解,乔薇尼的确是死于先生的手中,但是对于你,先生从未想杀过你,他只是疯狂的嫉妒,想将你留在身边,你知道的,先生是很喜欢你的。你有过爱而不得的痛苦吗?当你误会游息和弥赛亚的时候,那种心情你还记得吗?先生他,一直都生活在这种负面情绪中,他始终放不下你。” 我无言地看着她。 “但是这场内战没有对错,有棠是为了保护高阶的亚特人,先生他是为整个宗族,他同样不想看到亚特人自相残杀,于是先生他夺取了郑泓易的性命,抹除了有棠的威胁。但是有棠仍然不肯妥协,他不愿意臣服于先生,他想将整个宗族的主控权从先生的手中夺取,当然,他会为这个野心付出代价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的脑子已经乱了,原本的阵营忽然逆转,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苏恩轻声说:“有些话,你要从乔薇尼的口中听到才相信吗?” “什么?”我有些懵。 一束光从上头打照下来,里面站着一个长发微卷的妩媚女人,同样是半透明的影子,她冲我微笑着,“寒光,我的儿子……” “乔薇尼……”我惊怔住,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跌坐在床上。 “妈妈从未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你怪妈妈吗?”光影中的人无声无息的落下泪来,泪水滴在地板上,溅出蓝盈盈的微光。 “……不对。”我怔怔道:“你不是乔薇尼……乔薇尼已经死了……” “儿子,不论是人格程序还是真实存在的躯体,我还是我。”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声音,温柔的抚过我的耳畔,“光与影的幻觉,让你觉得害怕吗?” “不是的!”我急急叫出口,“我只是……只是……有点难以接受,为什么?妈妈你为什么会做这些事?” 乔薇尼的声音很轻:“妈妈并不想让亚特人一脉消失……幼伦会是个好的领袖,所以我放了手,寒光,妈妈并不想让你给我报仇,不要去记恨他。” “可是他杀了你!”我匆忙喊。 “苏恩,不要玩这种无聊的游戏。”郑幼伦的声音忽然从后面传来。 苏恩微微低下头,“很抱歉,斯科特先生。” 乔薇尼的光影暗了下去,然后消失不见。 “妈妈……”我想伸手去抓,可是触摸到的永远只是空气。 “那不是乔薇尼,苏恩在骗你。”郑幼伦走到我身边,牵起我的手,“你看到的,也只不过是自己的记忆而已,她甚至不像苏恩一样拥有自己的人格,所以她说的一切你都可以不用去相信。” “斯科特先生,您不该让他继续仇恨下去。”苏恩轻声说。 “没关系,我喜欢看到他愤怒的样子。”郑幼伦无所谓地说,他蹲下来,替我穿鞋。 我沉默地看着他良久,最后伸出手,掐住了他的咽喉,用上了我所有的力气,但是没用,我浑身软绵绵没有任何可以威胁到他的力量。 郑幼伦轻轻抬起手,轻而易举地就将我的手拨开,然后继续给我穿鞋,抽紧绑带,但是跟以前那个会同我嘻嘻哈哈大吵大闹的哥哥一点都不一样了。 我扬起手,狠狠甩了他一耳光。 他仍然没有理会我,替我穿好鞋后站起来,牵着我的手,轻笑道:“来,跟我出去。” “你这个神经病!”我怒声斥骂道。 “不错的形容。”他漫不经心地笑着,轻轻弹了一下我的眉心,“站不起来吗?才过了几个小时,药效应该还没发挥作用才对。” 我怒道:“你又对我做了什么!” “你感觉不出来吗?应该很熟悉才对。”郑幼伦英俊又邪恶的面孔在淡蓝的光影中模糊不清。 我注意到手背上有张OK绷,连忙撕了下来,下面是个小小的针孔。 “我在你昏迷的时间里给你换洗了一遍血液,至少在半个月内,你的力量都不会恢复,现在给你一把枪估计你都没力气扣扳机了。”郑幼伦说,“怎么样,被注射百白破三联疫苗的感觉,还怀念吗?”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呵了一口气息,已经隐约有些滚烫了。 “不做什么,只是发现你觉醒的血统太碍事了。”他轻笑着,见我仍然坐在床上无动于衷,便弯腰将我打横抱了起来,低声道:“想见景小光的话,就老实点。” 我蓦地停止了挣扎,仇恨的看着他:“你到底想怎样!把我儿子还给我!” “会还给你的。”郑幼伦抱着我走出房间。 苏恩的声音在后面轻轻传来:“寒光,处于绝对下风时不要贸然抵抗,会伤害到你自己的。” 是的,这种道理你不说我也知道! 不仅仅是现在,疫苗的作用会让我在接下来将近一天的时间里都不会有反抗他的力量,如果真的如他所言我已经被洗血了的话,那么我只能期待别人来救我了。 不知道从我被红桧带来这里已经过去多久了,雪悄和弥赛亚肯定急坏了,闪光会怎样我更是不敢想。游息呢,他是不是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呢,他自己又在哪里啊…… “很悲伤的眼神嘛,在想念你的游息吗?”郑幼伦抱着我穿过走道。 “不关你的事。”我冷冷转过头看着地毯。 郑幼伦笑了笑不再说话,他带我来到奢华的餐厅,把我放在位子上,“先吃饭。” 我说:“景小光在哪!” 郑幼伦无视我的怒气,“你饿了很久了,需要先吃点东西,就算我把他现在放在你面前又能怎样,你能带他逃离这里吗?” “呀,小白兔穿病服的样子还不错。”红桧站在后面,抱着日本刀。 我瞪着他,拿起桌上的刀叉磨出惊悚的金属切割声,仿佛盘子里的羊排是他的肉!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环视了一下四周,没发现什么能让我辨认现状的事物。 “海上。”郑幼伦坐在我身边的位置上,看着我吃东西。 哼,又是船吗,没有一丝晃动,看来是条规模不小的游轮。 “还怀念这里吗?上次你在这里用餐的时候,可是相当乖巧。”郑幼伦说。 “谢谢,上次你是郑幼伦,现在你是斯科特。”我正专注地填饱肚子,反正他说的对,目前我没有任何力量保护景小光,太执着也没用。 “这么在意那些无谓的事吗?”郑幼伦轻笑着给我倒果汁,“我还是我,从一开始我的人格始终是我,不管怎么变化,深处只能是我。” “你是谁?”我偏头看了他一眼,“是我的仇人,你杀了我的父母,掳走了我的孩子!” “呀,小白兔,斯科特先生只处决了自己的父亲,尤塔铭教授可是活的好好的呢。”红桧说。 我怔住,半晌才反应过来,“你没杀尤塔铭?真的吗?他在哪里?” “没有杀他的必要,他也不赞成这样的内战,对高阶的亚特人不存在威胁。”郑幼伦说,“当初只是为了激怒你才这样说的,但是呢,想感谢我吗?别忘了乔薇尼可是真的被我杀掉了。” 我有点无法理解郑幼伦的思维,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在哪里?他好吗?”我急切道。 “他以为我杀了你,一整年都很痛苦。不过你暂时见不到他,他不在这里。”郑幼伦伸手以拇指擦了擦我的唇角,“吃饱了吗?” “谢谢你的晚餐,斯科特先生。”我咬牙切齿地放下餐具。其实并没有吃多少,药效让我有种想呕吐的,我拿着刀叉的手在不断发抖,胸前的伤口在阵阵发痛,已经没什么力气去切了。 郑幼伦把我的盘子拖过去,替我切下一小块羊肉喂我吃下去,温柔道:“我不喜欢你叫我这个名字,叫一声哥哥听听?” 我冷笑着,拿之前他说的话堵回去:“这么在意这些无谓的事干嘛?不管是斯科特还是郑幼伦,不都是你嘛。” “好,随你喜欢。”郑幼伦不愠不恼,继续给我切羊肉,“等下要出去看星星吗?上次没看成,这次补上。” 我别过头,“我不想吃了,我也不想看星星!”我心中满是‘尤塔铭还活着’的惊喜念头。 “是嘛,那可真是可惜。”郑幼伦放下刀叉,“雷达扫描发现,有东西一直在跟着游轮,很可能是雪悄,或者弥赛亚,又或者,是游息……站到甲板上的话,有可能会把对方引出来哦。” 我心头一跳,指尖僵硬地慢慢收紧。是谁都不重要,只要别出现就行,这里都是郑幼伦的人,上来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你不想看看吗?”郑幼伦挑眉笑着。 我恹恹道:“没错,我不想看!” “这样啊。”郑幼伦冷声吩咐道:“红桧,带人潜下去将那个不请自来的东西弄死。” “好的,先生。”红桧应了一声,马上要离开餐厅。 “等等!”我像是被点着的火药,脑子里轰地一声炸开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郑幼伦勾唇一笑,优雅地起身重新将我抱起来走出餐厅,“我喜欢你愤怒的样子,哦,体温已经这么高了么,你还能保持多久的清醒呢?” “你究竟想做什么?”我挣扎着让他放下我来,在走道中扶着墙壁急促喘息着,“一直这样装模作样有意思吗?你明知道我想杀你的吧!” “怎么这么说呢,我可是很努力的在还原以前的时光啊,是你太不配合了。”郑幼伦牵过我的手,“既然如此,那就带你去见见你的儿子吧。” 郑幼伦拉着步履踉跄的我走进他的卧室,没有开灯,走廊的光线在他关上门的瞬间全部屏蔽在外面。 我看不清房间的摆设,只有在不远处泛着微微蓝光的水族箱吸引我的视线。 “虽然还未结束孕期就将他强制取了出来,不过这小家伙很健康,已经发育完善了,你可以不必担心他的性命。”郑幼伦说着松开我的手,他将灯打开,房内的一切都从黑暗里跳了出来。 我跌跌撞撞地走到长形的水族箱前,里面并没色彩斑斓的深海游鱼,空荡荡的,角落里蜷缩着一条小小的人鱼。光线惊醒了他,他从角落游到我面前,睁着眼睛一边吐泡泡一边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跟游息一样暗蓝色的尾巴,头发和鱼尾的颜色一致,甚至连眼瞳都是瑰丽的暗蓝色,漂亮精致得就像一件艺术品。 “小光……”我双手贴上玻璃,眼泪迅速涌出来模糊了一切。 这只小不点人鱼只晓得睁大眼睛看着我,他忽然学着我的样子贴上来,伸出粉色的小舌头轻轻舔了一下我所触碰的玻璃,然后继续用他通透的暗蓝眼睛看着我。 “亚特人的外表,内在却是个纯粹的初代种,真是幸运。”郑幼伦走过来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搁在我的肩上,声音蓦地有些沙哑,“我本来在想,这孩子会不会是个小寒光,如果是的话,我就杀掉他,不过现在都无所谓了,真正的寒光就在我怀里。” 他轻轻吻了吻我的脖颈,我一门心思只放在景小光的身上,没有力气去反驳他。 初代种啊……为什么会是初代种呢……明明是这么健康漂亮的孩子…… 我踮起脚尖,想把景小光从水中抱出来。郑幼伦马上抓住我的手,厉声道:“你把手伸下去,马上会被他咬成碎片的。” “你放开我!”我忽然情绪失控惊叫起来,疯了般推开郑幼伦,痛哭着扑上去想把景小光抱出来,“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是初代种!不可能的!”水花溅出来,景小光受了惊忽然游到角落里,惊恐地看着我。 郑幼伦马上制止了我的行动,以绝对的力量揽上我的腰将我甩在床上,“他的血统早就在游息孕育他时就决定了的,你的豪言壮志呢?你不是说过,他如果是初代种就亲手杀掉他的吗?你能下得去手吗?” ------------ 76 76 ------------ 77 番外 奇怪!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昨晚跟游息回去后我明明是去郑幼伦的房间跟他睡了,游息在外面睡沙发……对了,游息呢! “游息!”我掀开被子大喊。 刚穿上拖鞋房门就被打开了,游息端着一杯水站在门外,漠然看着我:“喊我做什么?” “这怎么回事?!我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他淡淡说道,一边喝水一边转身到客厅沙发上窝着。 “什么?!”我拖鞋都顾不上穿了,光着脚就追了出去,“我怎么记得昨晚是回郑幼伦家里了?难道我失忆了?” 他淡定地瞅了我一眼,“昨晚我拎你回来的,反正我痊愈得差不多了,为什么还要待在那里。” 我立刻咬牙切齿:“什么叫‘拎’我回来的!” “就是拎你回来的。”他将杯子放在茶几上,走过来一把又将我提了起来,“像这样。” “……” 我狠狠踢了他一脚,让他放我下来,然后胸中一腔热火地去洗漱,转身后就听见游息在后面嘀咕:“在那里又没有肉丸子吃……” 这货究竟是对肉丸子有多执着啊! 回来后我就得扑进学校了,话说我都想不起来我多久没去上课了,今天周几来着?我看看手机,恩,周末,明天该去学校了。 “北音,孟北音!”我趴在阳台往下喊。 没有多孟北音就穿着一身鹅潢色运动套装跑出来了,惊喜地仰头看着我:“寒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游息也在呢,等下上来吃早饭吧?”我说。 “好啊!我上去帮忙。”说着他就蹬蹬蹬踩着楼梯上来了。 第十九幕·腐女是世界上最强的生物。 吃饭的时候我跟游息坐一起,他在旁边认真吃饭,一点都没觉得氛围有什么不对。只有我时不时挑高眉毛略有点贼眉鼠眼的味道看着对面。 我面前的座位上是孟北音,而他旁边就是那个黄头发——没记错的话这货曾经还想杀孟北音来着——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他会跟我们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我在桌子下面踢了踢孟北音,结果游息在旁边忽然道:“你踢我干嘛?” 一桌子人都在看我。 “你脚伸那么长干什么!缩回去!”我一筷子摔在他碗沿上掩饰我的尴尬。 “我叫林森。”黄头发——哦,林森说,估摸着他也知道我那点小九九,就率先说话了,“你说的话我都认真想过了,是我太过冲动,我不会伤害北音的。” “恩恩,我们现在是好朋友!”孟北音似乎是为了使我相信又特意说。 这是什么神发展?前一天还要嚷嚷着杀你的人今儿就跟你把手言欢了,好一个见鬼的恶俗情节!我不由自主吐槽道:“哇,你们不是吧,我估计孟北音要是女的,你们就该上演一场琼瑶式言情剧了。” 我就这么随口一说,没想到孟北音脸就红了,迅速低下头扒饭,我心下了然,又一对基佬——奇怪,什么叫‘又’? “什么是言情剧?”游息忽然转过头认真的问我。 我马上飚了一头黑线,“你不是偶像剧党么,言情剧跟你没关系!” “对了,今天阳光充足,水应该不会太凉的,我们去沙滩玩吧?”孟北音忽然精神奕奕。 如果在家里的话我就该面对一大摞的习题,想到这个就胃疼,还不如去沙滩逛逛海风小店呢,于是就随口答应了。 饭后孟北音和林森下去收拾东西,我到厨房洗碗,游息则四仰八叉倒在沙发上看电视。 这个好吃懒做的废物! **** 等我们四人站在柔软的沙滩上,我望着水天一线的尽头,恍然觉得日子这是要显而易见的平淡起来了。 但愿吧,我也不想找尤塔铭的麻烦了,毕竟游息怎么说也算是他所制造的产物,深海的事我只是略知一二,况且妈妈的秘密埋藏在我触碰不到的地方,任我怎么死缠烂打也无济于事吧。不如一切顺其自然算了——我简直没意识到我已经开始自暴自弃了。 不过,那个什么‘深蓝’究竟是什么地方呢,海底宫殿?听着好高端的感觉,妈妈葬在那里吗?那个蓝眼睛的人究竟是谁呢?话说当时我为什么没冲出去质问他啊! 可恶,好后悔! “寒光……寒光!”我一个晃神,发现孟北音抱着一个饱满的游泳圈跑过来喊我。 “怎么了?”不会是要拖我去游泳吧,别啊!老子怕水啊!看着大海就小腿抽抽好么! “那个,你快去看看游息吧。”他弯腰在我身边大口喘气。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穿着一条蓝色沙滩裤赤/裸的上身均是点点“吻痕”的游息正虚脱般地倒在沙滩上。 出什么事了!这刚来没半个小时这货又搞出什么乱子了!不会是有什么内伤吧!我忙不迭跑过去,拍了拍他冰凉苍白的脸,“游息?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他嗷了一声,张开眼睛看了看我,虚弱道:“我……有点头晕,我睡一下就好了……” 头晕?怎么会这样? 在我急得想把他扛回家时孟北音跑过来了,抓着游泳圈轻轻咬着下唇小声道:“其实我不太会游泳,所以带了游泳圈但是忘记带充气筒了,想去小店去借的时候游息说可以帮我吹满……” “所以吹完他就这德行了……”我恍然大悟,顿时有种想操刀砍死游息的冲动。 孟北音点点头。我一头黑线地站起来,决定不管这条弱智的人鱼了!靠!谁三叉神经抽了才会用嘴巴去吹游泳圈啊!我估计游息压根就没有三叉神经,所以丫成天一副面瘫相! “别管了,让他躺着吧,林森呢?”我大手一挥。 “他换衣服还没出来——哦,来了!”孟北音冲远处走过来的林森招手。 话说今儿海边人还挺多的——但是其实好多都是我们学校的人! 我走两步就能听到扎堆在一起的女生在讨论校草的八卦,要么就是接下来即将举办的运动会相关事项。 说起运动会我就脑子疼,我原本运动神经就发达倒是占尽了优势,去年的赛中广播几乎都是“郑寒光打破了他的百米纪录!”、“郑寒光创下了释私男子八千米最高纪录!”等等等……但是我的一世英名就硬生生毁在了校草夏孔锡的手里——不对!是毁在了我们学校无孔不入的腐女大军的口水里! 当时是一项4x100的男子接力赛,我是第三棒,校草大人是第二棒——高二时我们是同班同学——当另一队的第三棒已经开跑的时候校草才握着接力棒姗姗来迟,我急了,大吼道:“棒子给我!给我!快给我!” 我们班女生也特配合,一起红着脸尖叫:“夏孔锡给他!快给他!” 交接后她们更是得寸进尺忘我呐喊:“快看!郑寒光跑得多快!这就是爱的力量啊!呀——!” 我当时也没多想,接了棒就冲,途中还不知道这群女生在“呀”个什么,直到第四棒跑完,我们班略胜一筹拿了第一,我和执第四棒的同学兴奋地抱在一起,转身就看到了一脸怨气的校草大人眼含热泪地看着我,吧唧丢过来一句:“臭男人!”然后迈着小内八哒哒哒地跑开了。 后来我和夏孔锡被伟大的花季腐女们集体意淫了一年。 在这一年里我受尽了夏孔锡的白眼,也被他无数次警告不要打他的主意,他对臭男人没兴趣,我当时那囧啊,那是真心想扒了他衣服验证一下丫到底男的女的。 “寒光,一起来游泳吧!”孟北音抱着游泳圈在海水里扑腾。 我正呆在浅水滩上,被他叫了回神。身边游息不见了,他也跑过去游泳了,想想也好,他本来就应该泡在海水里的,但是我对这大面积的水实在消化不了,于是摆摆手,“嘛,在这里也挺好的啊!”我做了个假意游泳的姿势,“水温正好,深水会有点凉吧!” 这个时候一个拎着小水桶的孩子在我身边站起来,没好气地对我说:“你能别在这么吗?”我被嫌弃了!我意识到后还没来得及悲伤,就又被这死小孩重重射了一箭:“大叔,这里的水都被你搅混啦,我怎么玩啊!” 大、大叔?应该不是叫我的吧,话说我才18岁诶!我长得有那么沧桑么! 第二十幕·你怎么知道你的人鱼是不是单身。 “啊——!别拽啦!再拽我裤子就掉了——!”我趴在沙滩上一手提着裤腰一手拽着一个陌生男人的腿,死命尖叫。 那男人瞅着我这样似乎也被吓了个够呛,使劲抖着腿想甩开我,叫得比我还凄惨就跟我侵犯了他似的。拜托,您这茂盛的腿毛刮下来就能拧一根麻绳了,要不要叫得比女生还娇弱啊! “你下来游嘛!”孟北音还在不依不饶,跟林森一人拉着我一条腿就想把我往水里拖,“游泳很简单的,你来试试啊。” 简单你他妈还抱着游泳圈!我不要!我绝对不要! 就在我无比怨念的时候,那个男人终于踹开了我,捂着脸跑开了,于此同时我右脚踝一凉,一股大力就猛地把我拖进了水里。我刚发出一点叫声就立刻淹进了海里,令人恐惧的海水四面八方涌来往我嘴里灌,我在水中下意识地抱紧了身边的人。 慢慢冒出水面后我喷了一口气,急得眼都红了,“你干什么!老子不会游泳!” 当然是游息这货,除了他还有谁能有这么大力气! 我八爪鱼一样缠在游息身上,死命掐他的脖子,“游回去!快点!” 他脑袋湿漉漉的,额发贴下来有点遮住了眉眼。他一手揽着我的腰,似乎还有往更深处游的意思,“你什么时候这么怕水?上次不是还直往海里冲吗。” “那是因为我要找妈妈的戒指!”我扬起手在游息眼前使劲晃了晃,然后我愣了。 原本用皮绳绑在我手腕的戒指又不见了!刚刚还在的! “戒戒戒戒戒戒戒……”我语无伦次,慌张得都磕巴了。 “又弄丢了?”游息鄙视地看着我。 我一巴掌抽过去,咆哮道:“刚才还在的!肯定就是你刚来拖我的时候弄丢的!” “你等着。”游息松开我,然后一猛子扎水里不见了。 然后我就开始往下沉!尼玛啊!你要下去找至少也把我送回按上吧!“游息……你@#¥%大爷的咕噜咕噜……”我在水里乱扑腾,喝了好几口水,愣是没人注意到这里有个人要溺水了,我说全沙滩的人都是弱视吗! 我记得特清楚,当我被救起时那种柔软的感觉。一女的将我从水里拽出来,伏在我身上,胸前两团软软的的东西抵在我身上,立刻让我精神百倍,我心说这福利也太好了吧,然后耳边响起关切温柔的声音,“寒光?” 我大口喘气着,拂去脸上的海水,“哦!你是隔壁班的!那个谁来着……” 这是一张熟悉的脸,女孩的笑靥在阳光下有着水淋淋的温柔,我记得她,上次在校运会上合作过,当时她还是夏孔锡的女朋友来着。 “你这么快就忘啦,我是宇杏啊。”哦对,似乎就是这个名字,我恍然大悟,她环视了一下四周问道:“你怎么一个人游这么远啊?我记得你不会游泳啊。” “哎,说来话长,你能把我送上岸么?”我欲哭无泪道。 宇杏笑了笑,露出尖尖又可爱的小虎牙,她还没说话就脸色一变,然后惊叫一声忽然沉到了水里,那不是正常沉水的速度,似乎水里有什么将她拽下去了一样。 我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名字就是游息! 我刚挣扎了几下,还没呛到水,立刻有双冰凉的手从后面抱住我,迅速往海中游去,并且耳边还荡开一声宛若日漫里的元气少女一样的声音,“哈哈,终于被我抓住咯!” 水中若隐若现的,一条金色的鱼尾。 是条人鱼!我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你是谁!”游到深水边界,那条陌生的人鱼终于停下来放开了我,我战战兢兢地抓着拦鲨网的缆绳,看着沉在水中的一团金色大声问。 “Surprise——!”那团金色忽然破水而出,在阳光下扬起一串串折射着光芒的水线。 我一时呆住了。水里是个笑容灿烂的女孩子,金色的短发,金色睫毛,眼瞳的颜色也有着淡淡的金色,像极了通透的琉璃,白皙的皮肤牛奶般细嫩,活脱脱就是从漫画里蹦出来的少女!好养眼! “诶,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嘛,”她可爱地撅着嘴,围着我游来游去,“不过是长得好看点,为什么小游息和小棠棠对你都有兴趣捏。”她游了一会在拦鲨网外停下来,吐了吐舌头,眯着眼笑道:“嘛嘛,不想了,反正也想不明白那两个变态脑子都装了什么。” 即使她在贬低我也无所谓了,我真的超想喊一句:妈呀!这女孩子也太可爱了吧! 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眼睛大得离谱,笑起来的样子让我觉得全世界都充满了爱啊!可恶,这张脸,好想捏捏看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啊!她是怎么长得啊! “弥赛亚!你离小光远点!”游息冰片般的声音刷刷切爆了我脑子里的粉红色泡泡,我扭过头,看见他正冷着脸往这里游过来。 “哎呀,被小游息发现了哟。”金色的小人鱼笑眯眯道。 她叫弥赛亚?弥赛亚!我想起昨晚那个蓝色眼睛的男人,他曾对游息说‘弥赛亚想见你’,就是她吗?她和那个想杀我的男人是一伙的?! “哈哈抓不到我抓不到我,”弥赛亚愉快地游来游去,金色的鱼尾偶尔跃出水面,还好这附近没有人,“呀,小游息怎么变弱啦,啊啊!好害羞!小游息的身上怎么这么多让人难为情的痕迹!”她忽然一手指着游息一手捂住眼睛大呼小叫起来。 喂!那是枪伤好吗!可恶,这个样子也好可爱(……)! “你怎么会在这里?”游息游到我身边看着她说。 弥赛亚没有回答他,而是像没有抢到糖果的小朋友那样扑打着海水,指着游息用一种要哭了一样的声音喊道:“是小光光弄出来的吧!啊啊,好讨厌啊,怪不得小游息不愿意来海底陪我了,原来是移情别恋啦,怎么可以这样!”她忽然气鼓鼓地扑上来,抱着游息就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弥赛亚!”游息怒不可遏地推开她。 什么啊,移情别恋?她是……游息在深海的情人吗?游息的情人?我愣愣地看着游息英俊冷冽的侧面,海水淹没过我的胸膛,让我觉得有点喘不上气。 “哭得很假吗?哎,如果我能流出眼泪来的话就好了。”弥赛亚兀自在水中转圈圈。 “你为什么在这里?有棠应该已经回去了!”游息越过拦鲨网去追弥赛亚。 弥赛亚游泳的速度很快,游息因为失去鱼尾的关系根本追不上她,“当然是来把你从小光光身边抢回来啦,哈哈,小游息生气的样子真可爱。”弥赛亚大笑着往深海游去,金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游息潜到水中去追她,两人纷纷在海面上消失,独留我一人冲着远方大喊:“喂!你们要打情骂俏至少先把我送回岸上去好吗!老子不会游泳啊!” 第二十一幕·发现入侵者一名! “寒光你是怎么游到那里的啊?说起来游息怎么不见了?”孟北音抱着游泳圈站在沙滩上一手放在额前遮着阳光,往海中眺望。 林森将我带了回来,我躺在沙滩上闭着眼睛大口喘气,几乎要虚脱了。 “他死海里了!”我不知道游息是真没常识还是故意的,他明知道我不会游泳还三番两次把我丢水里不管,总之加上突然出现的弥赛亚,导致我现在心情很恶劣! “你们吵架了?”林森在边上说。 “我不会游泳,不想下水了,先去寄物室换衣服,你们玩吧。”我没有回答林森,懒洋洋地爬起来去换衣服。回来后就蹲在沙滩上看着广阔的海面出神。 说起来,我和游息之间到底算什么呢?我是无耻的小三吗?因为和游息太过亲密所以人家的正牌女友找上门来了?话说弥赛亚真的很可爱啊,游息很喜欢她吧,那样的女孩换成我那也必须是放嘴里怕闷着捧手里怕被吹出雀斑的心疼着啊,况且……我和游息原本就没什么吧,不过是闲来无事接个吻而已,他没说喜欢我,我也没说喜欢他…… 喜欢一个人什么的,太麻烦了。 我拼命将脸埋在埋在膝盖里,后颈被太阳晒得发热。 “嗨。”一个女孩子在我身边坐了下来,递过来一瓶冰镇饮料。 “谢谢。”是宇杏,我接过来随手拧开,喝了一口就放在旁边不动了。 “你心情不太好哦?”宇杏问,声音轻轻的,特温柔。 我觉得我要融化在她声音里了,“没有啊,就是刚才被吓到了,话说你之前怎么了?”我明知故问,不然太尴尬了。 宇杏笑了笑,并没表现出有多惊恐,“不知道诶,就是感觉脚被什么缠住了,然后把我往海里拖,我还以为是海怪什么呢。” “呵、呵呵呵呵,说、说不定是人鱼哦,人鱼喜欢恶作剧嘛。”我干笑了几声。 “说什么傻话呢,怎么可能有人鱼啊。”宇杏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有种细腻的温柔。 ------------ 78 番外2 奇怪!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昨晚跟游息回去后我明明是去郑幼伦的房间跟他睡了,游息在外面睡沙发……对了,游息呢! “游息!”我掀开被子大喊。 刚穿上拖鞋房门就被打开了,游息端着一杯水站在门外,漠然看着我:“喊我做什么?” “这怎么回事?!我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他淡淡说道,一边喝水一边转身到客厅沙发上窝着。 “什么?!”我拖鞋都顾不上穿了,光着脚就追了出去,“我怎么记得昨晚是回郑幼伦家里了?难道我失忆了?” 他淡定地瞅了我一眼,“昨晚我拎你回来的,反正我痊愈得差不多了,为什么还要待在那里。” 我立刻咬牙切齿:“什么叫‘拎’我回来的!” “就是拎你回来的。”他将杯子放在茶几上,走过来一把又将我提了起来,“像这样。” “……” 我狠狠踢了他一脚,让他放我下来,然后胸中一腔热火地去洗漱,转身后就听见游息在后面嘀咕:“在那里又没有肉丸子吃……” 这货究竟是对肉丸子有多执着啊! 回来后我就得扑进学校了,话说我都想不起来我多久没去上课了,今天周几来着?我看看手机,恩,周末,明天该去学校了。 “北音,孟北音!”我趴在阳台往下喊。 没有多孟北音就穿着一身鹅潢色运动套装跑出来了,惊喜地仰头看着我:“寒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游息也在呢,等下上来吃早饭吧?”我说。 “好啊!我上去帮忙。”说着他就蹬蹬蹬踩着楼梯上来了。 第十九幕·腐女是世界上最强的生物。 吃饭的时候我跟游息坐一起,他在旁边认真吃饭,一点都没觉得氛围有什么不对。只有我时不时挑高眉毛略有点贼眉鼠眼的味道看着对面。 我面前的座位上是孟北音,而他旁边就是那个黄头发——没记错的话这货曾经还想杀孟北音来着——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他会跟我们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我在桌子下面踢了踢孟北音,结果游息在旁边忽然道:“你踢我干嘛?” 一桌子人都在看我。 “你脚伸那么长干什么!缩回去!”我一筷子摔在他碗沿上掩饰我的尴尬。 “我叫林森。”黄头发——哦,林森说,估摸着他也知道我那点小九九,就率先说话了,“你说的话我都认真想过了,是我太过冲动,我不会伤害北音的。” “恩恩,我们现在是好朋友!”孟北音似乎是为了使我相信又特意说。 这是什么神发展?前一天还要嚷嚷着杀你的人今儿就跟你把手言欢了,好一个见鬼的恶俗情节!我不由自主吐槽道:“哇,你们不是吧,我估计孟北音要是女的,你们就该上演一场琼瑶式言情剧了。” 我就这么随口一说,没想到孟北音脸就红了,迅速低下头扒饭,我心下了然,又一对基佬——奇怪,什么叫‘又’? “什么是言情剧?”游息忽然转过头认真的问我。 我马上飚了一头黑线,“你不是偶像剧党么,言情剧跟你没关系!” “对了,今天阳光充足,水应该不会太凉的,我们去沙滩玩吧?”孟北音忽然精神奕奕。 如果在家里的话我就该面对一大摞的习题,想到这个就胃疼,还不如去沙滩逛逛海风小店呢,于是就随口答应了。 饭后孟北音和林森下去收拾东西,我到厨房洗碗,游息则四仰八叉倒在沙发上看电视。 这个好吃懒做的废物! **** 等我们四人站在柔软的沙滩上,我望着水天一线的尽头,恍然觉得日子这是要显而易见的平淡起来了。 但愿吧,我也不想找尤塔铭的麻烦了,毕竟游息怎么说也算是他所制造的产物,深海的事我只是略知一二,况且妈妈的秘密埋藏在我触碰不到的地方,任我怎么死缠烂打也无济于事吧。不如一切顺其自然算了——我简直没意识到我已经开始自暴自弃了。 不过,那个什么‘深蓝’究竟是什么地方呢,海底宫殿?听着好高端的感觉,妈妈葬在那里吗?那个蓝眼睛的人究竟是谁呢?话说当时我为什么没冲出去质问他啊! 可恶,好后悔! “寒光……寒光!”我一个晃神,发现孟北音抱着一个饱满的游泳圈跑过来喊我。 “怎么了?”不会是要拖我去游泳吧,别啊!老子怕水啊!看着大海就小腿抽抽好么! “那个,你快去看看游息吧。”他弯腰在我身边大口喘气。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穿着一条蓝色沙滩裤赤/裸的上身均是点点“吻痕”的游息正虚脱般地倒在沙滩上。 出什么事了!这刚来没半个小时这货又搞出什么乱子了!不会是有什么内伤吧!我忙不迭跑过去,拍了拍他冰凉苍白的脸,“游息?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他嗷了一声,张开眼睛看了看我,虚弱道:“我……有点头晕,我睡一下就好了……” 头晕?怎么会这样? 在我急得想把他扛回家时孟北音跑过来了,抓着游泳圈轻轻咬着下唇小声道:“其实我不太会游泳,所以带了游泳圈但是忘记带充气筒了,想去小店去借的时候游息说可以帮我吹满……” “所以吹完他就这德行了……”我恍然大悟,顿时有种想操刀砍死游息的冲动。 孟北音点点头。我一头黑线地站起来,决定不管这条弱智的人鱼了!靠!谁三叉神经抽了才会用嘴巴去吹游泳圈啊!我估计游息压根就没有三叉神经,所以丫成天一副面瘫相! “别管了,让他躺着吧,林森呢?”我大手一挥。 “他换衣服还没出来——哦,来了!”孟北音冲远处走过来的林森招手。 话说今儿海边人还挺多的——但是其实好多都是我们学校的人! 我走两步就能听到扎堆在一起的女生在讨论校草的八卦,要么就是接下来即将举办的运动会相关事项。 说起运动会我就脑子疼,我原本运动神经就发达倒是占尽了优势,去年的赛中广播几乎都是“郑寒光打破了他的百米纪录!”、“郑寒光创下了释私男子八千米最高纪录!”等等等……但是我的一世英名就硬生生毁在了校草夏孔锡的手里——不对!是毁在了我们学校无孔不入的腐女大军的口水里! 当时是一项4x100的男子接力赛,我是第三棒,校草大人是第二棒——高二时我们是同班同学——当另一队的第三棒已经开跑的时候校草才握着接力棒姗姗来迟,我急了,大吼道:“棒子给我!给我!快给我!” 我们班女生也特配合,一起红着脸尖叫:“夏孔锡给他!快给他!” 交接后她们更是得寸进尺忘我呐喊:“快看!郑寒光跑得多快!这就是爱的力量啊!呀——!” 我当时也没多想,接了棒就冲,途中还不知道这群女生在“呀”个什么,直到第四棒跑完,我们班略胜一筹拿了第一,我和执第四棒的同学兴奋地抱在一起,转身就看到了一脸怨气的校草大人眼含热泪地看着我,吧唧丢过来一句:“臭男人!”然后迈着小内八哒哒哒地跑开了。 后来我和夏孔锡被伟大的花季腐女们集体意淫了一年。 在这一年里我受尽了夏孔锡的白眼,也被他无数次警告不要打他的主意,他对臭男人没兴趣,我当时那囧啊,那是真心想扒了他衣服验证一下丫到底男的女的。 “寒光,一起来游泳吧!”孟北音抱着游泳圈在海水里扑腾。 我正呆在浅水滩上,被他叫了回神。身边游息不见了,他也跑过去游泳了,想想也好,他本来就应该泡在海水里的,但是我对这大面积的水实在消化不了,于是摆摆手,“嘛,在这里也挺好的啊!”我做了个假意游泳的姿势,“水温正好,深水会有点凉吧!” 这个时候一个拎着小水桶的孩子在我身边站起来,没好气地对我说:“你能别在这么吗?”我被嫌弃了!我意识到后还没来得及悲伤,就又被这死小孩重重射了一箭:“大叔,这里的水都被你搅混啦,我怎么玩啊!” 大、大叔?应该不是叫我的吧,话说我才18岁诶!我长得有那么沧桑么! 第二十幕·你怎么知道你的人鱼是不是单身。 “啊——!别拽啦!再拽我裤子就掉了——!”我趴在沙滩上一手提着裤腰一手拽着一个陌生男人的腿,死命尖叫。 那男人瞅着我这样似乎也被吓了个够呛,使劲抖着腿想甩开我,叫得比我还凄惨就跟我侵犯了他似的。拜托,您这茂盛的腿毛刮下来就能拧一根麻绳了,要不要叫得比女生还娇弱啊! “你下来游嘛!”孟北音还在不依不饶,跟林森一人拉着我一条腿就想把我往水里拖,“游泳很简单的,你来试试啊。” 简单你他妈还抱着游泳圈!我不要!我绝对不要! 就在我无比怨念的时候,那个男人终于踹开了我,捂着脸跑开了,于此同时我右脚踝一凉,一股大力就猛地把我拖进了水里。我刚发出一点叫声就立刻淹进了海里,令人恐惧的海水四面八方涌来往我嘴里灌,我在水中下意识地抱紧了身边的人。 慢慢冒出水面后我喷了一口气,急得眼都红了,“你干什么!老子不会游泳!” 当然是游息这货,除了他还有谁能有这么大力气! 我八爪鱼一样缠在游息身上,死命掐他的脖子,“游回去!快点!” 他脑袋湿漉漉的,额发贴下来有点遮住了眉眼。他一手揽着我的腰,似乎还有往更深处游的意思,“你什么时候这么怕水?上次不是还直往海里冲吗。” “那是因为我要找妈妈的戒指!”我扬起手在游息眼前使劲晃了晃,然后我愣了。 原本用皮绳绑在我手腕的戒指又不见了!刚刚还在的! “戒戒戒戒戒戒戒……”我语无伦次,慌张得都磕巴了。 “又弄丢了?”游息鄙视地看着我。 我一巴掌抽过去,咆哮道:“刚才还在的!肯定就是你刚来拖我的时候弄丢的!” “你等着。”游息松开我,然后一猛子扎水里不见了。 然后我就开始往下沉!尼玛啊!你要下去找至少也把我送回按上吧!“游息……你@#¥%大爷的咕噜咕噜……”我在水里乱扑腾,喝了好几口水,愣是没人注意到这里有个人要溺水了,我说全沙滩的人都是弱视吗! 我记得特清楚,当我被救起时那种柔软的感觉。一女的将我从水里拽出来,伏在我身上,胸前两团软软的的东西抵在我身上,立刻让我精神百倍,我心说这福利也太好了吧,然后耳边响起关切温柔的声音,“寒光?” 我大口喘气着,拂去脸上的海水,“哦!你是隔壁班的!那个谁来着……” 这是一张熟悉的脸,女孩的笑靥在阳光下有着水淋淋的温柔,我记得她,上次在校运会上合作过,当时她还是夏孔锡的女朋友来着。 “你这么快就忘啦,我是宇杏啊。”哦对,似乎就是这个名字,我恍然大悟,她环视了一下四周问道:“你怎么一个人游这么远啊?我记得你不会游泳啊。” “哎,说来话长,你能把我送上岸么?”我欲哭无泪道。 宇杏笑了笑,露出尖尖又可爱的小虎牙,她还没说话就脸色一变,然后惊叫一声忽然沉到了水里,那不是正常沉水的速度,似乎水里有什么将她拽下去了一样。 我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名字就是游息! 我刚挣扎了几下,还没呛到水,立刻有双冰凉的手从后面抱住我,迅速往海中游去,并且耳边还荡开一声宛若日漫里的元气少女一样的声音,“哈哈,终于被我抓住咯!” 水中若隐若现的,一条金色的鱼尾。 是条人鱼!我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你是谁!”游到深水边界,那条陌生的人鱼终于停下来放开了我,我战战兢兢地抓着拦鲨网的缆绳,看着沉在水中的一团金色大声问。 “Surprise——!”那团金色忽然破水而出,在阳光下扬起一串串折射着光芒的水线。 我一时呆住了。水里是个笑容灿烂的女孩子,金色的短发,金色睫毛,眼瞳的颜色也有着淡淡的金色,像极了通透的琉璃,白皙的皮肤牛奶般细嫩,活脱脱就是从漫画里蹦出来的少女!好养眼! “诶,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嘛,”她可爱地撅着嘴,围着我游来游去,“不过是长得好看点,为什么小游息和小棠棠对你都有兴趣捏。”她游了一会在拦鲨网外停下来,吐了吐舌头,眯着眼笑道:“嘛嘛,不想了,反正也想不明白那两个变态脑子都装了什么。” 即使她在贬低我也无所谓了,我真的超想喊一句:妈呀!这女孩子也太可爱了吧! 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眼睛大得离谱,笑起来的样子让我觉得全世界都充满了爱啊!可恶,这张脸,好想捏捏看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啊!她是怎么长得啊! “弥赛亚!你离小光远点!”游息冰片般的声音刷刷切爆了我脑子里的粉红色泡泡,我扭过头,看见他正冷着脸往这里游过来。 “哎呀,被小游息发现了哟。”金色的小人鱼笑眯眯道。 她叫弥赛亚?弥赛亚!我想起昨晚那个蓝色眼睛的男人,他曾对游息说‘弥赛亚想见你’,就是她吗?她和那个想杀我的男人是一伙的?! “哈哈抓不到我抓不到我,”弥赛亚愉快地游来游去,金色的鱼尾偶尔跃出水面,还好这附近没有人,“呀,小游息怎么变弱啦,啊啊!好害羞!小游息的身上怎么这么多让人难为情的痕迹!”她忽然一手指着游息一手捂住眼睛大呼小叫起来。 喂!那是枪伤好吗!可恶,这个样子也好可爱(……)! “你怎么会在这里?”游息游到我身边看着她说。 弥赛亚没有回答他,而是像没有抢到糖果的小朋友那样扑打着海水,指着游息用一种要哭了一样的声音喊道:“是小光光弄出来的吧!啊啊,好讨厌啊,怪不得小游息不愿意来海底陪我了,原来是移情别恋啦,怎么可以这样!”她忽然气鼓鼓地扑上来,抱着游息就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弥赛亚!”游息怒不可遏地推开她。 什么啊,移情别恋?她是……游息在深海的情人吗?游息的情人?我愣愣地看着游息英俊冷冽的侧面,海水淹没过我的胸膛,让我觉得有点喘不上气。 “哭得很假吗?哎,如果我能流出眼泪来的话就好了。”弥赛亚兀自在水中转圈圈。 “你为什么在这里?有棠应该已经回去了!”游息越过拦鲨网去追弥赛亚。 弥赛亚游泳的速度很快,游息因为失去鱼尾的关系根本追不上她,“当然是来把你从小光光身边抢回来啦,哈哈,小游息生气的样子真可爱。”弥赛亚大笑着往深海游去,金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游息潜到水中去追她,两人纷纷在海面上消失,独留我一人冲着远方大喊:“喂!你们要打情骂俏至少先把我送回岸上去好吗!老子不会游泳啊!” 第二十一幕·发现入侵者一名! “寒光你是怎么游到那里的啊?说起来游息怎么不见了?”孟北音抱着游泳圈站在沙滩上一手放在额前遮着阳光,往海中眺望。 林森将我带了回来,我躺在沙滩上闭着眼睛大口喘气,几乎要虚脱了。 “他死海里了!”我不知道游息是真没常识还是故意的,他明知道我不会游泳还三番两次把我丢水里不管,总之加上突然出现的弥赛亚,导致我现在心情很恶劣! “你们吵架了?”林森在边上说。 “我不会游泳,不想下水了,先去寄物室换衣服,你们玩吧。”我没有回答林森,懒洋洋地爬起来去换衣服。回来后就蹲在沙滩上看着广阔的海面出神。 说起来,我和游息之间到底算什么呢?我是无耻的小三吗?因为和游息太过亲密所以人家的正牌女友找上门来了?话说弥赛亚真的很可爱啊,游息很喜欢她吧,那样的女孩换成我那也必须是放嘴里怕闷着捧手里怕被吹出雀斑的心疼着啊,况且……我和游息原本就没什么吧,不过是闲来无事接个吻而已,他没说喜欢我,我也没说喜欢他…… 喜欢一个人什么的,太麻烦了。 我拼命将脸埋在埋在膝盖里,后颈被太阳晒得发热。 “嗨。”一个女孩子在我身边坐了下来,递过来一瓶冰镇饮料。 “谢谢。”是宇杏,我接过来随手拧开,喝了一口就放在旁边不动了。 “你心情不太好哦?”宇杏问,声音轻轻的,特温柔。 我觉得我要融化在她声音里了,“没有啊,就是刚才被吓到了,话说你之前怎么了?”我明知故问,不然太尴尬了。 宇杏笑了笑,并没表现出有多惊恐,“不知道诶,就是感觉脚被什么缠住了,然后把我往海里拖,我还以为是海怪什么呢。” “呵、呵呵呵呵,说、说不定是人鱼哦,人鱼喜欢恶作剧嘛。”我干笑了几声。 “说什么傻话呢,怎么可能有人鱼啊。”宇杏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有种细腻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