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全书人物一览 ------------ 第一集 一房四祧 ------------ 楔子 河山只在我梦萦 楔子 河山只在我梦萦(本章免费) 江苏泰州姜堰桥头镇状元村。 这一天异常的热闹，因为在49年去了台湾的四太爷的儿子归乡省亲，身边还带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半大小子。 状元村是典型的农村，但在整个苏北地区，却是赫赫有名。 原因是因为这里有一个刘氏家族、两幅对联。 一幅对联名为：一门五都督，三科两状元。 一幅对联名为：五百年衣冠及第，十七世弓马名家。 由明到清，刘氏家族出过无数的举人、进士、高官、名流、状元、探花、传胪……显赫乡里五百年之久，绝非是那些近年来自诩标榜为贵族的暴发户们可比拟的。 这其中，尤以刘荣庆、刘国庆兄弟二人最为有名，千年科举史上独一无二的兄弟武状元。 刘荣庆，字崇碧，乾隆四十九年武进士，殿试一甲一名，授头等侍卫，功迁总兵，道光元年升贵州提督。刘国庆，字沐园，乾隆五十四年会试中得第一，殿试中一甲一名，状元及第，累积战功，官至总兵。 兄弟二人先后高中武状元，其间只隔一科，这就是对联中的“三科两状元”。这在中国科举史上绝无仅有，在当时更是传为美谈，《履园丛话》中就这样说：“泰州刘荣庆、刘国庆同胞兄弟为武状元，古今未闻，亦为熙朝盛事。” 说到这里，不得不说一下刘家的传统和规矩，刘家其实就是一个武术世家，过去老派武侠小说里面说苏北五虎断门刀，说的其实就是这个刘家。 和武侠小说不同的是，这个五虎门刘家，绝非只是出一些跑龙套的角色，可以说是老牌武功门第，几百年享有盛誉，每一代五虎都是功夫精湛的高手。 时间缓慢走到了近代，日军侵华，战火弥漫神州大地，刘家在泰州是名门望族，当时气血方刚的刘家五虎各自走上了抗日救国的道路，大虎刘宗吾、二虎刘义吾、三虎刘裴吾、四虎刘金吾、五虎刘炎吾各自加入了国、共两方。 1938年，徐州会战台儿庄一役，时为国民党某部营长的二虎刘义吾参加敢死队，用大刀砍死十八个鬼子兵后，拉响了身上最后一颗手榴弹，把满腔热血浇灌在了多灾多难祖国母亲的土地上。 1941年1月，皖南事变，五虎刘炎吾十七岁，却已经是新四军叶挺军长手下的突击排排长，而他的四哥刘金吾正是负责围剿新四军的国民党某部团长，新四军直属上万人的部队最后只有不到两千人突围，其中，就有被四哥一枪打掉半个耳朵的刘炎吾。 刘炎吾突围而出后，成了新四军苏北游击纵队的大队长，摸哨岗炸炮楼干了无数孤胆英雄的事情，日伪军们闻半耳虎之名而胆丧。 1942年，四虎刘金吾因在第三次长沙会战中所部英勇表现被授宝鼎勋章，司令长官薛岳连连夸奖：［果敢报国，年轻有为，真乃军人之表率，党国之虎将。］ 1943年，蒋总统电令鲁苏战区副总司令兼江苏省主席韩德勤所部［南下原防，收复失地。］，韩德勤率部渡过运河，进入了新四军抗日根据地，两军冲突，新四军在山子头(今江苏省泗洪县境内)把韩德勤部团团围住，深夜，五虎刘炎吾奇袭山子头，生擒韩德勤。 韩德勤被释后大骂［半耳虎不除，苏北不安。］，刘炎吾声名一时无两，延安和重庆都注意到了这位十九岁的大队长。 年底，新四军政治委员、华中局刘书记回延安担任军委副主席，刘副主席调任刘炎吾供职中央警卫团，在刘炎吾担任警卫工作一年多期间，被同事和上下级戏称为［警卫第一虎］。 1943年10月，常德会战，刘金吾部再建奇功，奇袭被日军占领的常德，被授国光勋章，司令长官陈诚说：［伯陵（薛岳）说你是虎将，我看不对，飞虎将才配得上你。］ 1945年，抗战胜利，主席赴重庆和国方谈判，刘炎吾担任警卫工作，三虎刘裴吾、四虎刘金吾这两位国方大将恐怕也没意识到，这是他们和五弟最后一次见面。 1948年，身居高位的大虎、三虎在淮海战役中兵戎相见，同室操戈，骨肉相残，国方中将军长三虎刘裴吾兵败吞枪自尽，完成了自己心目中封建儒家的忠君道德规范，［文死谏，武死战。］ 1949年初，四虎刘金吾黯然去了台湾，从此郁郁寡欢，直到去世再也没能踏上故乡的土地。 1950年10月，抗美援朝，大虎、五虎奔赴朝鲜，值得一提的是，在一百万赴朝志愿军中，五虎是侦察作战部队军衔最高的将领。 1952年，大虎刘宗吾因旧伤复发不得不归国疗养，1956年，五虎携一级战斗英雄称号和多枚勋章归国，在和装备精良的美军多次交锋中，他深感军械装备的不足之处，结合当年抗日游击纵队和在朝期间多次奔袭、偷袭美军和南韩王牌部队的经验，开始构想并书写《论特种侦察作战》一书。 1966年，刘副主席遭受错误批判并于三年后病逝，刘炎吾受牵连归家致休。 1980年，刘炎吾复少将衔，同年，其手稿《论特种侦察作战》经过军委审核后成了各大军区侦察部队必读手册。 1982年，国家成立特种反恐怖劫机警察部队，刘炎吾因其特殊经历，成为第一任反恐首长，这就是后来蜚声国际、在世界反恐怖特警部队竞技中摘金夺银为国争光的spc（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特种警察学院）的前身，这是一支没有一个兵，每一个人都是少尉以上军衔的特殊警察部队。 1987年，大虎刘宗吾病逝于北京，这位早年留洋一生戎马的老将军在弥留之际喃喃喊着兄弟几人的名字，半耳虎刘炎吾握着大哥瘦骨伶仃的双手老泪纵横，直至那双手冰凉。 同年，海峡两岸开放探亲，身为国民党上将的四虎因为身份特殊，并不那么容易回乡，年底，郁郁寡欢的刘金吾在台北阳明山官邸中撒手人寰，临死的时候口中喃喃，让儿子刘羽林一定要把自己的骨灰带回老家祖坟安葬。 这位将军至死都没能闭上眼睛，仍然看着海峡对岸，那里，有他魂牵梦绕的家乡，有他的大哥、二哥、三哥、五弟、族人和许许多多同样流淌着华夏血脉的同胞。 刘羽林是刘金吾的老来子，生性温良敦厚，并未学到其父一身精湛的刘家家传功夫，早些年做过教师，后来投身商界颇有成绩，温文尔雅一派儒商做派，更像一个书生而不是一个有［飞虎将］之称的将军的儿子。89年，他和感情不合的演员妻子离婚，这年年底，毅然带着父亲的骨灰盒和年仅七岁的儿子踏上故土。 回到老家的第一件大事自然就是拜见刘家村的五太爷，当年的苏北游击纵队大队长、警卫第一虎，现今刘家村最威严的五太爷，半耳虎刘炎吾。 这位五太爷在刘家村威严极盛，在村长带领下，上百刘姓后裔围观，刘羽林一步一步走到了他五叔刘炎吾的屋前，捧着他老子刘金吾的骨灰盒跪了下去。 老宅子的大门缓缓打开，老头子刘炎吾一身中山装，虽说年过花甲，身体却异常健硕，背脊直如枪杆，尤其一双眼睛，锐利有神，和他对视，你会有一种在深山中碰上一只吊睛白额虎的感觉。 几十年亲情相认，自然有感人的场面，大半刘氏后裔眼眶都是红红的，只有老太爷养气功夫极好，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只是袖子下面手上青筋冒出。 “你就是四哥的儿子羽林？起来罢！”老头看刘羽林相貌五成肖似四哥，外表镇定其实心如刀割，半个世纪，整整半个世纪，他和四哥天各一方，如今四哥的儿子带着四哥的骨灰回来了，你叫他如何不心如刀绞。 刘羽林从身后拽出一个胖小子来，圆溜溜的大眼睛正盯着五太爷看。 “五叔，这是犬子沐白……沐白，给五爷爷磕头……” 在台北长大的胖小子刘沐白老老实实在院子中间跪了下去，给刘炎吾磕了个头，抬起头来使劲叫了一声，“五爷爷。” 刹那间，刘炎吾手足冰凉，眼前的胖小子……圆溜溜的大眼睛，胖嘟嘟的脸颊，虽然稚嫩可喊起人来中气十足，活脱脱半个多世纪以前四哥刘金吾的翻版。 一瞬间，五兄弟之间几十年的兄弟情仇，血泪纠葛……一幕幕从脑海中闪过，最后定格在当年四哥举枪向他开枪的那一刹那。 就是他的四哥，一枪打飞了他半个耳朵，当时他血溅满面，心里面却很清楚，四哥这是手下留情，分明是叫他快走。 老头仰首向天，眼眶中顿时温热潮湿起来，许多年没有过的感觉，那温热潮湿便宛如手下游击纵队的兵一般发起冲锋…… 虚空中，模糊中，小胖胖刘沐白在刘炎吾眼中快速长大，高大健硕的身体，一身挺括的呢子料美式将官服，肩膀上的将星闪闪发光，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老五，四哥回来了……” ------------ 第一章 子不教，爷之过（上） 第一章 子不教，爷之过（上）(本章免费) 状元村，刘家老宅。 “老子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你是想把我活活气死啊！”随着一声怒骂，一只青花瓷杯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曲线，［乓啷］一声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一块碎瓷片飞起，撞在了跪在堂前的年轻人额头上，顿时豁了一道血口子来。 跪在地上的年轻人动也不敢动一下，旁边站着的几位面面相觑，看着年轻人跪在那儿心疼得要命，可偏偏不敢开口相劝。 虎老余威在，刘老虎发威的时候敢于相劝的一个巴掌数也没有。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面只有刘老虎喘气的声音。 半晌，还是跟随刘老虎数十年的警卫官夏孟开口了，“这事儿也不能全怪沐白……” “闭嘴，这小兔崽子就是被你们宠坏的。”刘炎吾狠狠一拍桌子，蚬木桌发出似乎要散架的声音，桌子是当年大状元在贵州当提督的时候下面人孝敬的，刀砍不入坚硬无比，当然，坚硬不是问题，若不是这张桌子有历史，怕已经被刘老虎拍碎了。 夏孟身材高大，头发花白，腰杆也如枪一般笔直，像是刘老虎的影子，他给刘老虎当了一辈子警卫官，为了保护刘老虎还被打瘸了一条腿，除了不姓刘外，其余的跟刘老虎的儿子也没啥区别了。 夏孟三十岁的时候刘老虎在村里面给他说了一房漂亮媳妇，是刘老虎的一个本家侄女，除了不识字外，当真是贤良淑德青春美貌，欢喜得他几夜没睡着觉，自此他便成了刘家的上门女婿。只可惜夫妻两个结婚几十年连蛋都没生下一个，自从沐白到了刘家村，倒是把沐白看得比亲生儿子还亲。 刘春兰是女人家，地位不高，哪儿敢开口，只好冲自家男人使眼色，可惜，丈夫开口还是吃了瘪。 这时候跪在地上的沐白额头上鲜血流到了眼角，看得刘春兰心疼，直仿佛一把刀在心口搅来搅去一般，一时间，也不管不顾了，一下便扑到沐白身边跪下，泪眼婆娑地哭诉道：“五叔，您不看沐白也看过世的二伯三伯四伯他们的面子罢……他那没脸皮的妈心比后妈还毒啊！让沐白五岁就没了娘……我可怜的孩子呐……” 看着本家侄女拿出农村妇女撒泼那一招跪在地上前言不搭后语哭诉，刘老虎也有些啼笑皆非，狠狠瞪了夏孟一眼，“把你女人拉一边去，瞧把她惯成什么模样了？” 夏孟有些尴尬，他大刘春兰整整一转（十二属相），自然是有些疼过头的，当下走过去弯腰拽老婆起身，刘春兰抱着沐白赖在地上犹自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喊［我的乖乖啊］不肯起身。 刘老虎一板面孔狠狠喝了一句闭嘴，这才把刘春兰吓住，沐白也低声说：“大妈，我没事。” 恶狠狠喘了几口气，刘老虎瞪着跪在那儿的沐白，脑子里面飞快转了起来。 要说呢，孙子其实是很不错的…… 只是，刚给送到南京军区没多久就被他大哥的老部下给送回来了，你叫他刘老虎的面子往哪儿搁？ 沐白年纪渐长，刘炎吾又是一言堂的老式家长作风，很多事情便不大听他安排了。 话说沐白十九岁的时候，有一位在海外的刘氏后裔，英格兰皇家研究院的研究员，做了一个关于祖上两位状元公的研究报告，结果这份报告七转八转，不知道怎么转到了英女皇的手上。也不知道英女皇怎么想的，居然对这份东西大加赞赏，认为这简直就是典型的欧洲骑士精神，居然给了这位刘研究员一个爵士的爵位。当然，这也契合英国风俗，英国每年颁发不少爵士爵位给在各界的成功人士，譬如香港船王包玉刚就得到过类似荣耀。 这位刘研究员一生两袖清风只晓得做学问，突然得了爵士爵位，自然回家风光祭祖，也是典型的华人心思――衣锦还乡。 结果他回到泰州老家，恰好看见沐白在马道（刘家祖上习练马上功夫的地方，现为旅游景点）上骑着马穿一身几十斤重的铁甲挥舞着重九九八十一斤的偃月刀，正在练刘老头给他的的特别加菜――马上功夫。 其实这种功夫现在已经完全不实用了，也就是刘老头这种老古板才想得出来，没想到刘研究员一见之下惊为天人，立马认为是祖上状元公转世，要死要活拉着沐白一定要去英国，刘炎吾被他纠缠不过，于是就让沐白跟他走了一趟。 英国是一个崇尚骑马的国家，赛马比赛风行，有钱人和贵族们以养马为身份的象征。 沐白去了英国后露了一手马上功夫，还别说，凡是看见的人都纷纷惊讶，认为是骑士精神的现代复苏，连英女皇也降尊看了一次。 这一次沐白存心卖弄，或许是少年心性，或许是想扬威海外，反正不管怎么想，他快马奔驰中一枪挑飞地上一根足有一人合抱这么粗三米多长的原木，接着抽出弓箭拉弓连射十箭，箭箭射中红心，结果让英女皇高兴得合不拢嘴连声赞叹誉为现代骑士。 女皇一高兴，自然就有好处，结果沐白不费吹灰之力，就得了别人花上百万英镑才能捐到的大英帝国爵士头衔，还顺带弄了个骑士勋章，刘研究员则成了刘院士，很是让英国报纸报道了一番。 沐白因此成了英皇室的马术教官，少年得志，又到了知好色则慕少艾的年纪，未免便有些不老成，不知怎么，就和某位有顺位继承权的英皇室公主有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而这时候，刘家村一些沐白的老长辈在刘老虎的关照下已经开始操心沐白的婚事了，别说沐白十九岁年轻，在状元村，在苏北，乡下20岁做爸爸40岁做爷爷一点儿都不稀奇，这么说罢，20岁的爹妈满地跑，一点都不稀罕的。 一封来自状元村的信让沐白心底凉了半截，信中提起一个女孩的名字。 姑娘叫王小丫，王家也是泰州望族，祖上王艮，大名鼎鼎的儒学泰州学派创始人，王艮出身泰州灶户，说白了，贩私盐的，江湖草莽成为开创学派的一代大儒，在几百年前也是一件震惊天下的异事。其师王守仁，字伯安，号阳明，便是史书上记载在军中炼气导致夜半长啸［声震三军而绵延竟夜］的大贤阳明先生。 按道理来说，刘家和王家都是本地望族，正是门当户对，要命的是，沐白依稀记得那个叫王小丫的女孩，那就是一个爱流鼻涕的小丫头片子，老是一呲溜把两条鼻涕吸回去，然后说，“刘小胖，买糖去……” 一想到自己将来的媳妇在新婚之夜还呲溜一声吸回两条鼻涕，沐白巨寒，浑身冷汗，寻思了好几夜，鼓足勇气，写了一封之乎者也的信回去给爷爷。 信上说什么：“迩来触绪善感，欢寡悉殷，怀抱剧有秋气。每揽镜自照，神寒形削，清癯非寿者相。窃恐我躬不阅，王小姐或将贻误终身。尚望大人垂体下情，善为解铃，毋小不忍而成终天恨。”（此段完全照搬钱钟书先生《围城》，以此向先生致敬。） 沐白的国文水平是好的，说得很得体，可惜，已经长成的王小丫小姐之前也给刘家的这位五大人写了一封信，大体跟沐白一个意思，总的来说，王小丫是个新时代的新女性，正在求学中，哪里肯回家嫁给自己记忆中胖乎乎的刘沐白，小时候亲热地叫刘小胖是没错，可不代表本小姐长大了要嫁给他啊！ 五大人刘老虎一想到照片上那长相面若银盘、巧笑嫣然颇有少奶奶富贵相的王家丫头做不成自己的孙媳妇，满肚子的不快活，多好的姑娘，正好比沐白大三岁，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 好在五大人还算的通情达理，想想，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我们家沐白还怕找不到媳妇么？当然了，后面还得加上一句，这媳妇得是他刘老虎看顺眼的。 结果，沐白的来信狠狠刺激了刘老虎，感情这些小的都翅膀长硬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嘛！老子忙活好一阵子，你们一个个不肯，跟老子摆起臭架子来了。 王家丫头就算了，现在连孙子都敢于挑战自己的权威，那还了得？于是，老头立马一个越洋电话打了过去，在电话里面把沐白一通臭骂。 那意思无非就是，小兔崽子翻天啦！告诉你，老子让你结婚就结婚，想自由恋爱？除非明儿爷爷我挺尸（古代白话，江淮方言睡觉的意思，有时候也被老年人拿来自嘲去世。）了。 沐白自小在刘老虎淫威之下长大，被一通臭骂加威胁后顿时矮了半截，乖乖地从英国回来了。 回来自然是要结婚的，只是，人家王小丫在外地上大学，死活不肯回来，弄得王家人也挺尴尬，自然，沐白是巴不得的。 这件事让刘老虎心里面有了压力，孙子长大了，翅膀硬了想飞了，于是又狠狠给他加菜了两年，练得沐白苦不堪言。 刘老虎也是有想法的，他一辈子老光棍，几个哥哥除了大哥刘宗吾膝下颇丰，其余的都是没了后人，他当然要想方设法把几位哥哥的宗嗣给继承下去。 他不像刘宗吾一般是留过洋的，所以他虽然官至中将，可到底还是封建家长作风，有了这个念头，当然要贯彻到底。 孙子不听话怎么办？当然是鞭子伺候，他历来信奉［慈母多败儿，棒打出孝子］的。 不过，光打也不是办法，懒驴上磨也得喂几根胡萝卜呢！何况是让孙子做种马呼！ 有一句成语叫老奸巨猾，其实，这未必便是贬义词，人老了阅历多了，自然手段也比较高。 于是老头亲自把沐白送到了南京军区，进了那个有［中国陆军窗口］之称的特战十九旅。 刘老虎是早就料到这个结局的，自己那么大排场把孙子送去十九旅，他肯定会被视为新兵蛋子、镀金的、国家的米蛀虫，不起冲突才怪呢！而他的亲妈抛夫弃子去做大明星，导致他听不得类似［操你妈］这等粗口，也就是说，估计还得背上一个［超级刺头］，这里面的算计早就被刘老虎料得一清二楚了。 孙子的脾气他是清楚的很，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刘炎吾的孙子一巴掌把特战十九旅的格斗教官给打休克半小时、顺手还撂翻了十几个大兵的消息就会传遍七大军区和八十万武装警察部队罢！ 这小子，下手真够狠的，倒是跟老子当年差不多，刘老虎看着跪在地上的沐白心里面想到。 若是乱世，用超级武勇搏出位很正常，他刘老虎就是这么干的，当年也有许多人这么干过，可，眼下太平盛世，所以说，部队是容不下孙子的，即便后台再硬也不行。 哎！孙子只是万人敌，自己教了他［勇］，却没教他［忍］啊！ 刘老虎其实从头到尾压根儿就没觉得孙子错了，他只是借题发挥好让孙子做种马给刘家传宗接代罢了。 “你自己说说，你让爷爷一张老脸往哪儿搁？”刘老虎一边重复着没营养的训话一边拿眼角的余光瞅着门外，心说那老东西怎么还没来？ 他正在望眼欲穿的时候，唱白脸的进来了，“老家伙敢欺负我徒弟，沐白，别怕他，蔡爷爷给你撑腰。” 进来的老人胖乎乎一张脸蛋，光秃秃的脑门上数得过来的稀疏头发，五短身材还挺着大肚子，看这位进来，屋子里面包括刘老虎在内的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 第一章 子不教，爷之过（下） 第一章 子不教，爷之过（下）(本章免费) 弥勒佛模样的老头叫蔡闻达，用来印证［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夫］这句话的最佳写照，号称是少林素斋的嫡传人，祖上出过两位御厨，不过他最能卖弄的成绩也不过就是在朝鲜战场上做炊事班班长而已，他常常在沐白跟前吹嘘自己曾经把刘老虎从死亡线上背下来，而刘老虎是素来不承认的，不过两人的确是生死之交。 蔡闻达在刘老虎家住了起码十年了，打小就哄着沐白跟他学烧菜，几年下来，沐白烧素菜的本事倒真有些像模像样，饱了两个老家伙的口腹之欲。 “蔡爷爷早就跟你说过，听他这老家伙的话没出息，这年头又不打台湾又不打越南的，当兵有啥出息。”蔡闻达胡言乱语，“沐白，听蔡爷爷的，去开一家少林素斋馆，蔡爷爷给你做总经理，咱把连锁店开满全球，拳打肯德基，脚踢麦当劳，法国大餐算个毛……” 刘老虎一瞧，得，这老东西又胡言乱语忘记正事了，赶紧打断他，“放屁，你个老东西又想骗我孙子去做厨子，我刘家的规矩，一不能坑蒙拐骗，二不能保镖护院，三不能……总之，我刘炎吾的孙子要行得正坐得端，想让我孙子去做厨子，没门。” “得了罢！你年轻那会子偷鸡摸狗敲小寡妇门的破事儿我都懒得说，自个儿当年就是一纨绔子弟，这会子倒端起架子教训孙子了。”蔡闻达不屑一顾。 看刘老虎涨红了脸皮要发飙，蔡老头挥了挥手，“再说了，沐白怎么丢你的脸面了？我看是给你涨了脸才对，这七大军区里面看不起特警的少了？” 这一下倒是当真戳到刘老虎的软肋了。 目前的确有不少类似的说法，譬如某某首长说［我手底下一个兵拉到特警去就是一个教官，特警的教官到我手底下最多算个合格的兵。］这类也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的说法。 国内有八十万武装警察部队，可敢于在警察内部打特警旗号的，只有刘老虎手底下特警学院这一家，这种说法自然削了刘老虎的面子。 他刘老虎是什么人？当年的苏北游击纵队的大队长，敌占区的小鬼子和伪军听见［半耳虎］这个名字都要打一个寒噤，曾经的中央警卫第一虎，国共会谈的时候连蒋总统都要操着奉化口音说上一句［你就是那个苏北半耳虎？后生可畏啊！］，甚至七大军区侦察部队都是读着他写的《论特种侦察作战》一书起家的。 老蔡说的也没错，特战十九旅号称中国陆军的窗口，他们的擒拿格斗教官在全军内部总在前三名上下浮动。 不是都说特警不行么？行不行，空口无凭不行，总要手底下见真章，我刘老虎的孙子一巴掌把你全军擒拿格斗前三的教官给打休克半小时，你说行不行？ 沐白出手虽然狠了些，可……错也不全部在他。 这时候，刘炎吾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旁边蔡闻达嘿嘿笑了起来，用脚尖踢了踢跪在地上的沐白，“还不去给这老家伙泡一杯茅山青峰来。” 沐白抬头偷眼看了看爷爷，嗯，似乎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赶紧起身，旁边刘春兰立刻拿杯子拿水，沐白泡了一杯热气腾腾茅山茶，老老实实跪在刘老虎跟前把茶递了上去，“爷爷……” 刘老虎拿腔作势哼了一声，接过茶来嗅了嗅茶香，心里面颇为感慨，当年他和新四军苏中军区挺进纵队的队长关系很铁杆，这产自苏中地区丹阳茅山的茅山茶便成了他的最爱。 半个世纪过去了，物是人非，曾经被国方鲁苏战区副总司令兼江苏省主席韩德勤大骂为［刘炎吾不除苏北不安］的厉害人物却老是听见一些风言风语说自己手底下的兵不行，他心里面能舒服么？ 虽然他也有不少弟子迄今在军队任职，他大哥一脉在军队中更是门生故旧极多，但是，他毕竟是spc特警学院的第一任校长，自己的兵、自己的一番心血被别人说不行，当然是很不舒服的。 打个比方，如果在早几十年前有人说［黄埔军校，吾视之为土鸡瓦狗耳。］那么，蒋中正先生听了这个说法会不会暴跳如雷大骂娘西皮？ 再次拿鼻腔出气哼了一声，刘炎吾把茶杯往旁边蚬木方桌上一放，看着眼前低眉顺眼的孙子，当真是又爱又怜又恼又气。 “起来罢！别装得跟小媳妇似的，爷爷我还没死呢！春兰，去拿点药来给这小兔崽子擦擦。” 沐白的相貌应该说是结合了他老子刘羽林和他那个亲妈的优点，在刘春兰的眼中是状元村第一俊，妇人一边给沐白额头上伤口擦药一边流泪嘀咕，“万一破相了，以后可还怎么娶媳妇……” “大妈，没事，再说有点伤疤还英伟些呢！”沐白柔声安慰着妇人。 蔡闻达笑眯眯不吭声，刘老虎闷声道：“这还像我刘炎吾的孙子说的话，想当年爷爷我……”他又开始不屈不挠给孙子洗脑，总之一句话，严师出高徒，爷爷我揍你就是爱你。 半晌，刘炎吾叹了一口气，“爷爷我老了，指不定哪一天一觉睡下去就醒不来了，很多事情也管不了你了，你老子打了好几个电话来说让你去他的学校做老师，老师就老师罢！育人子弟，也不违背我刘家的祖训，不过，爷爷我得给你定下个章程……” 戏肉来了，刘老虎演戏演了半天，下面这番话才是真正的目的。 长吁短叹中，刘老虎挤出了几颗眼泪，“你二爷爷在徐州会战的时候牺牲了，你三爷爷在淮海战役中吞枪自尽了，四哥这一房就你老子一个独子，爷爷我一辈子光棍，新社会了，我也不指望你多娶妻妾开枝散叶，起码，不能让你三位爷爷和我断子绝孙罢？”他说完后看着沐白眼睛眨也不眨。 刘沐白目瞪口呆，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进了爷爷下的套子。 讷讷中，沐白结结巴巴说道：“爷爷，您这不是强人所难么，您也说了，都新社会了，生四个儿子，这……难度太高了……” 老头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新社会有说让人断子绝孙的么？小兔崽子还跟爷爷顶嘴了，老子让你生你就生，没得讨价还价的余地。” 刘老虎顶级boss王霸之气一散，余威四溢，吓得沐白顿时低下头去，当然，低声嘀咕还是免不了的，“就算我找一头母猪一窝一窝的生也来不及啊！难不成要我找四个老婆……您自个儿不也打一辈子光棍么，尽把责任甩给我了，还中将呢！蛮不讲……” “你说什么？”刘老虎耳朵贼灵，顿时眉毛就竖了起来。 沐白身边的刘春兰赶紧拿手指头暗底下戳自己的心头肉，这会子跟老爷子顶嘴，得不偿失，万一老爷子来个家法伺候，那鞭子可不吃少林素斋。 “哼！三年之内，你要是让爷爷我连个龟蛋都没看见，不要怪爷爷心狠手辣。”刘老虎作为封建家长，当然有资格跟沐白蛮不讲理，最后的章程出来了，三年之内，一房四祧。 “支队长阁下，能不能通融通融啊？”沐白拿出了最后一招，他也不是笨蛋，平时他也挺会拍长辈马屁的。 刘老虎又气又笑，这混小子，每次说这句话时候脸上的表情都想让人狠狠揍他一顿。 这是一个由来已久的典故，当年刘炎吾生擒小鬼子一个少将支队长，那位姓渡边的年轻支队长自恃是空手道松涛馆流（现代空手道的始祖船越义珍［1870－1957］为其创立者，松涛馆迄今为止依然是全世界最大的空手道流派。）的高手，要求堂堂正正一战，结果被刘炎吾三两下打了个屁滚尿流。 不得不说，日本这个民族很奇怪，以德服人对他们根本不管用，只有当你展示出强大力量后，他才会对你高山仰之，那位被打得惨兮兮的渡边支队长以自己毕生以来最标准的敬姿向刘老虎鞠躬，并想当然耳称刘老虎为支队长阁下。 从那以后，［支队长阁下］这个玩笑般的称呼伴随刘老虎一生，当然，只有刘老虎的老部下和一些老朋友才会这么玩笑着称呼他。 “通融？没得通融，你只能说保证完成任务。”刘老虎身上还有着深深的军人烙印，当然，更加深的是封建家长的作风，“你要是完不成任务，我会以不孝的罪名把你从刘氏一族除名，从你老子开始，不得进刘氏家谱排名，不得进祠堂祭拜祖宗，死了也没资格进刘氏祖坟安葬，哼！连扫墓的资格都没，你就等着爷爷们的坟头长草罢！” 很显然，刘老虎打的是悲情牌，他相信孙子还是很孝顺的，这一点，他有强烈的自信心。 大眼瞪小眼，刘老虎此刻恶狠狠看着孙子，不过，沐白从爷爷眼神中分明看到了一丝哀求，本来还想再说几句硬话试试的，顿时便软了下来。 刘老虎的教育不可谓不成功，的确，沐白是大孝子，被刘老虎棍棒教育出来的大孝子。 他看着满头华发、腰杆笔直的刘老虎，默然，虽然五大人一顿饭还能吃上两斤肉，院子口三百多斤的试功石一举就起，八十一斤的大刀挥舞得虎虎生风，可毕竟，年过八十，不由让人升起［廉颇老矣］的垂息。 爷爷真的老了，他心中如是想到。 沉寂中，沐白心中哀嚎，这个难度不是一般的高啊！ 随便找几个女孩子凑合一下做一次刘家种马？别逗了，且不说古代就有［路边妻］这种定义，也就是说租来生儿子的老婆，生完了两不相欠，问题是，这种路边妻生的儿子在族谱上是用蓝色粗线标识的，隔了几代被别人指着鼻子骂［你这路边野种］都没办法分辨顶嘴。 或许很多人没看过族谱，没在祠堂祭拜过祖先，沐白生在这有五百年传奇历史的大家族，族谱可是切切实实瞧见过的，在祠堂祭拜祖先也是有过好多经验的，在这个上面弄虚作假，难度比侵入美国中情局放炸弹低不了多少。 作为刘氏一族最威严的家长，刘老虎三年之内一房四祧的章程，也就是说，起码，沐白得有一个二房媳妇，一个三房媳妇，一个本房媳妇，一个末房媳妇，这四个老婆和沐白有没有国家开具的结婚证没关系，关键是，刘家一族要能瞧见事实，继承宗祧的事实，四个屁股大能生养的漂亮媳妇。 这可是四个要老老实实给沐白生儿子的，随便找几个？刘老虎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么？ “爷爷再问你一次，能不能完成任务？” 咽了一大泡口水，沐白违心低声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大声一点。” 沐白腾一下站了起来，“是，支队长阁下，保证完成任务。” 一屋子人全笑了，包括门外几个偷偷张望的医护人员和警卫员，刘老虎也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兔崽子，还跟我玩抵触情绪。 “这还像我的孙子。”刘老虎慢条斯理喝了一口茶，嘿！进了老子的圈套你还想溜么？跟爷爷我斗？你还嫩了点，“还有个章程……” “啊！还有？”沐白吓了一跳。 “你出手太重，从今天开始，爷爷给你个章程，除非你的生命受到威胁，或者事关我们刘家的尊严，否则，不许你用咱们刘家的武功，你要是不遵守的话……这一代五虎你也别想了。”老头一边眯着眼睛享受封建家长的威严一边用鼻子出气。 ［咝］沐白倒吸了一口凉气，刘家每一代五虎，那对于刘氏族人来说是多么光荣的事情，尤其他是最厉害的第五虎，如果……被爷爷给拽下来，以后也不要出门见人了，岂不是比小时候被素贞姐姐一枪挑破裤裆走光还难为情？ ------------ 第二章 教不严，兄之惰（上） 第二章 教不严，兄之惰（上）(本章免费) 出主意让沐白做老师的是章嫣嫣，蔡闻达给这女人的评语是［我看她下巴精瘦两眼深凹，可不是大方的人。］愣是把人家大眼睛尖下巴的美人相貌说成尖酸刻薄的后妈脸。 这个女人倒真不是蔡老头说的那般坏得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后妈，她是海外大户人家出生，深知后妈难做，丈夫十几年没把儿子带来这个家里面，她心里面还是很喜欢丈夫的这份小心翼翼的体贴的，当然，她不知道那是刘老虎硬把沐白抢过去做孙子的。 刘家村她也去过，可惜，去的那一次没能上桌子吃饭，这倒也不是刘老虎故意为难她，的确是刘家的规矩大，吃饭时有长辈在则女子不得入席。 作为一个悬挂上联［兄弟状元天下少］下联［公孙宰相世间稀］横批［奉旨状元及第］的老式大家族，公公和媳妇不能同席，老子和儿子不能同席……这些早就落伍的规矩依然有它的生命力。 任凭丈夫如何解释，章嫣嫣是气得再也不肯去了，在她心里面，总归认为丈夫前妻生的儿子在农村这么多年，怕也是农村人气质，上不得台面，就好比狗肉虽然好吃却不能上酒席。 不过，不管怎么样，她好歹算那刘沐白的妈，虽然这个［妈］字前面还得加上一个［后］字。她是准备先让沐白做几年老师，熟悉熟悉学校运作，以后再挂一个校董，也算仁至义尽了罢，于是就跟丈夫说起了这事情。 刘羽林对于老婆能这样打算，心里面倒是有点儿感激的。 他在大陆这么多年，早非昔日和前妻刚刚离婚那时候的颓丧，他在昆山创立的博爱中学现下也是华东六省一市最好的私立中学之一，这种身份，也颇像旧社会的士绅清流，起码，名声是很好的。 老婆这么一商议，他先是连接点头称是，接着又有些犹豫，儿子的事情老婆不知道他是知道的，恐怕，不见得肯听自己的话来做这个老师罢！ 那是自己的儿子么？那是五叔的宝贝孙子，心头肉呐！来不来，哪儿轮得到自己说话啊！ 他未免有些苦笑，表情就有些支支吾吾，章嫣嫣误会丈夫亏待了他儿子，漂亮的脸蛋就拉了下来。当然，她是有资格傲气的，她刚嫁给刘羽林的时候，可不是贪图刘羽林什么钱财，纯粹就是火山爆发一般爱上了这个温文儒雅的中年人。她老爹章子荃，法籍，经历和刘羽林有颇多相似之处，也是祖上一份偌大的家业，先做老师，后来从商，是改革后首批来华投资的华裔商人，对博爱在创立之初颇多照益，她自己更加是风风火火付出心血的。 “好好好，我的章大校长，我知道这是你为沐白好，是我错了，为夫这就去打电话还不行么。”刘羽林看老婆发火，立刻没了底气，乖乖去打了电话。 章嫣嫣嫁给他的时候才十九岁，正在就读巴黎大学，和父亲来华考察的时候热切地爱上了刘羽林并闪电般的结婚，这十几年来为他付出颇多助益良多，加之她老子以前也是教书出身，刘羽林怕老婆，更多的是对老婆和岳家的知识层面上的认同。 当然，这里面恐怕还有个计较，他前妻为了当大明星抛夫弃子，而现在这个太太却为了他的事业一心一意，两相比较，他又怎能不娇惯不疼爱甚至不惧怕一些呢！ 沐白对父亲的感情很是淡然，毕竟，他是跟刘老虎长大的，生亲不如养亲，何况只是小时候见过一面的后妈呼！要说亲，当然是封建家长刘老虎炎吾阁下亲，溺爱他的农村妇女刘春兰大妈亲，一起长大的素贞姐姐亲……连整天喊着［拳打肯德基，脚踢麦当劳］想哄他去做厨子的蔡老头也比后妈亲一百倍。 沐白到了昆山家中，初始几天的正常让章嫣嫣都有些吃惊，好像这个儿子是自小就在这个家庭中长大的一般，却不知沐白自小是读过［孝于亲、所当执］的，对他的后妈虽然谈不上很亲热，可礼却是做的滴水不漏，谈不上马屁，纯就是习惯。 譬如说，后妈到了家，人高马大的英俊儿子很自然地起身喊一句［小妈］，接着很自然地在鞋橱内拿出拖鞋来放在章嫣嫣脚下，让从没享受过这种待遇的章嫣嫣甚至有些局促。 相比较十五岁到了逆反心理期的大眼睛尖下巴小美女刘芸芸，哼一声，从沐白身边擦过，自顾自上了楼梯，接着，开门声，再接着，［砰］一声甩上门这种举动，足以让书香门第家教甚好的后妈章嫣嫣脸上一阵发热。 沐白也略有些尴尬，难道自己长得很像是乡下来的穷亲戚去攀城里的富亲戚高枝准备分家产的坏蛋么？ 虽然说他当初刚到状元村的头一年老被同村的孩子们讥笑为［特务］，可后来，他却不择不扣是状元村的孩子王，肚子里面的货色足以让同龄的孩子们心甘情愿奉他为首，到后来他成了刘家这一代五虎之一，更加了不得，长辈、同辈、晚辈们谁不高看他一眼？在规矩甚大的状元村，有很多三四十岁的人看见沐白都要喊一声小叔然后规规矩矩给他让道呢！ 被妹妹这么歧视，可真有些挂不住脸面。 ［死小孩，迟早有一天让你知道什么叫长幼有序。］，［兄友弟恭］那是对好孩子说的，刘芸芸显然不算好孩子，沐白也不是没脾气的，肚子里面自然要腹诽几句，十五岁的小姑娘整天尾巴翘到天上去，还翻了天了你。 不过呢！很显然女人都是滥心肠的溺爱专家，章嫣嫣溺爱刘芸芸并不比刘春兰溺爱沐白来得差，沐白也不打算当着后妈的面教育妹妹，他刘沐白在这个家里面算哪根葱啊！［养不教，父之过］，刘羽林不管教他也懒得去管。 况且，他也没精神去烦这点鸡毛蒜皮的事，被爷爷下了圈套的沐白同学在烦恼背负种马宿命的问题，从家里面出发的时候，整个刘家村似乎都在很热心地给他做媒。 一想到自己即将成为血统高贵的种马，任由别人牵来一匹匹漂亮的、大眼睛含情脉脉的小母马，然后，小母马露出牝，再然后，交配……就算孝顺如沐白，也会激灵灵打个冷战的。 人老精，鬼老灵，支队长阁下实在是……太狡猾了，沐白不得不哀叹。人性就是如此，或许沐白以后会喜欢上好几个漂亮姑娘，可让别人牵着鼻子走，所有的一切都被安排好，再听话再孝顺的孩子，也都会有点儿意见的。 更加要命的是，他在刘老虎棍棒教育下对［不娶无子，绝先祖祀，大不孝也。］那一套学说深入骨髓，用现代流行词汇来说，他被刘老虎洗脑洗得很彻底，虽然有闹情绪，可根本没有敢于反抗的念头，为今之计，只好躲一时算一时了。 刘羽林和章嫣嫣虽然没管教好女儿，不过，夫妻两人还是格守着读书人的那份清高的，譬如刘家的配车只是很普通的法国标志而已。 开车的司机大李三十多岁，本地农村人，军队汽车排出身，退伍回家后就给刘家开车了，是个很本分很敦厚的男人。 大李很喜欢刘家刚来的这位沐白少爷，一见面就露出雪白的牙齿一口一个李哥，比较起那个眼神老是往天上飘的刘芸芸，大李甚至怀疑刘芸芸是不是刘羽林和章校长捡来的孩子。 不过，这位沐白少爷似乎……似乎有点笨，他好心教对方开车，结果学了一个礼拜，标志车进厂修了七次前后杠，看着沐白少爷挠着乱糟糟的头发笑着说抱歉，而且看对方那个眼神似乎也不是很热心学，他也只好放弃了。 “李哥，早。”沐白坐在了大李旁边副驾驶座上。 在路上的时候，刘羽林觉得应该给儿子买一辆车代步，想到儿子来了以后自己都没怎么和儿子仔细沟通过未来的打算，脸上未免有些歉意，便柔声问坐在前面的沐白，“沐白，过阵子我给你买辆车，这几天你先跟大李学学，你喜欢什么牌子的车？你们年轻人喜欢张扬，宝马怎么样？” 刘羽林身边的章嫣嫣听丈夫开口就要给乡下儿子买宝马轿车，未免有些酸溜溜，拿纤纤秀指推了推眼镜后说：“女儿问你要了一个暑假的宝马摩托你都没舍得买给她……” 或许是觉得妻子在司机和儿子面前让自己小小丢了一把脸，再联想到女儿平时，刘羽林有些恼火，俊朗成熟的脸便拉了些下来，先瞪了一眼身边的刘芸芸，然后看着章嫣嫣说道：“你就宠着她罢！那种大排量的摩托是她一个女孩子应该骑的么？现在就这样以后还得了……” 坐在前排的沐白从后车镜中看到后妈脸色越来越难看，而刘芸芸则板着小脸蛋不说话，不由轻微耸了耸肩膀，接着侧过身子笑着打断了刘羽林的话，“爸，您这就不对了，妹妹喜欢大排量的摩托证明她青春活泼啊，我看妹妹还是挺懂事的……” ------------ 第二章 教不严，兄之惰（下） 第二章 教不严，兄之惰（下）(本章免费) 看章嫣嫣脸色好转，沐白口风一转，“要我说啊！爸，您这标志可有点儿老，您节俭是一回事，也总不能让小妈跟您一道儿委屈罢！要不，我送您一辆罢！太好的车我可送不起，爷爷会骂我乱花钱的，您看普通款的奔驰600好不好？” 他虽然跟刘羽林说话，可眼光却是看着章嫣嫣，意思显然是：老爸，您自个儿开这标志让小妈用奔驰罢！ 标志车内的几位脸上同时呆滞，驾驶技术精湛的大李第一次把车开得抖了一下，他看了看旁边的沐白，眼神显然很惊讶。 两百多万或许不多，不过，刘家这样的书香门第，儿子要送老子两百多万的车，可就有些稀奇了，要知道刘羽林夫妇在金钱方面还是很节俭的，刘章两家都不是暴发户而是比较内敛的书香门第，没有那种凡事都要最好的炫耀心理。 想不通的大李不免轻微摇了摇头。 刘羽林脸上苦笑，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的老子刘金吾在遗嘱上写得清清楚楚：子羽林不孝，不能克尽祖业，孙沐白若日后能成刘家五虎，当继承所有家产，否则，全部捐与慈善机构…… ［这臭小子，比我有钱多了。］刘羽林想起好几年前五叔刘炎吾给他说沐白已经是这一代五虎的事情来了，温文尔雅如他，也不免在心里面骂了沐白一句臭小子。 的确，沐白继承了亲爷爷刘金吾的大部分遗产，在台北，刘金吾的副官刘德培忠心耿耿地给小少爷打理着家产。 刘羽林十几年前来大陆创业的那点钱……只能说，这位可怜的儿子的确只是继承了上将老爹九牛一毛的遗产。 或许，刘羽林的前妻和他离婚也有这个原因在内，老公公明明有那么多钱，可丈夫名下的财产却少得可怜，于是，协议离婚后沐白的亲妈带着刘羽林一半的财产专心致志去圆自己的大明星梦了。 不过，这又能怨谁呢！刘金吾的愿望是子孙能成为刘家五虎，威名赫赫传儌天下，不然，财产还真不如捐献给慈善机构，作为一个守旧派人士，他显然认为如果儿子没本事是没资格继承家产的。 或许，刘金吾还可能认为：老子不指望你像老子一样官至上将威名赫赫，你好歹别在族人面前丢我的脸面罢，连这么一点都做不到，老子的钱你一毛都不要想。 老式教育的悲哀就在于此，父母希望操纵子女未来成长的方向，在刘金吾看来，一个五百年弓马名家的子弟，一个有飞虎将之称的上将军的儿子，若不能一身精湛武功成为刘氏五虎，那就是没本事，就是不孝。 要命的是，刘羽林则认为学家传的武功跟什么都不会没区别，父子之间的代沟太大。 沐白若不是被刘炎吾养大，在刘老虎棍棒下被塑造成刘氏五虎，恐怕就会成为另外一个刘羽林。 很显然，刘羽林没好意思在妻子面前提这件事，而章家或许也以为一个前国民党上将的儿子并不可能仆奴如云、债券如雨、金条满仓。 不过，似乎没多少人知道，刘金吾虽然是有［飞虎将］绰号的抗日名将，但是他索要军饷捞好处，动辄抢友军的功劳的本事也足以当得上［飞虎将］的称号，譬如刘金吾最出名的战役之一奇袭常德，以精锐之师以逸待劳，索要了无数军械军饷和开拨费后突袭被数支友军打残了的日军。 这时候，章嫣嫣呆滞了一下后居然很是生气，他是在嘲笑我么？他哪儿来那么多钱的？乡下那个中将五叔给的？ 后妈毕竟是大家出身，很快就掩饰了情绪，装作若无其事说道：“沐白，你可不能大手大脚花你五爷爷的钱啊！我和你爸都节俭惯了，再说做老师的开太好的车也不合适。” 沐白顿时知道后妈误会了，不过，他也不想解释，总不能告诉对方，我在英国还有两个纯血马马场的股份呢！当下笑了笑。 正准备回过身去，突然想起临走时蔡爷爷的话来，“你那后妈啊我给她看过相，心胸狭窄，有些事儿可不能告诉她，但是呢，有些也要隐隐约约透露些，省得她以为你是谋家产去的，你爸那点钱，连蔡爷爷我都瞧不上……沐白，你别看着我啊！不是我故意背后说你后妈坏话，实在是啊！现在这社会太多人以为自己很有钱，还什么贵族不贵族的，然后把八点档电视剧上那一套搬到现实中去。” 想起蔡爷爷那老不修，沐白心中一阵温暖，在刘家村，每个人，都对他太好了。 想到这儿，他决定还是说一点比较好，“小妈，这段时间我一直没时间跟您说，其实我几年前在伦敦自己也赚了点钱的，我爸他是儒商，又商业兴学，我应该也学到他一点本事对不对。” 章嫣嫣愣了一下，她一直以为沐白从小在泰州乡下长大没见过市面，怎么还…… “是这样，有个在英格兰皇家研究院的刘德林伯伯，带我去伦敦参加马术比赛，然后呢，我不小心得了个冠军，再然后呢，认识了一个叫芬格丽丝的女孩，结果一不小心……” 他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脸上有些尴尬，正当章嫣嫣和大李以为是那个什么的时候，沐白继续说道：“……发现芬格丽丝是英皇室的公主，还硬要让我做她的老师学马术，接着呢，我就借这机会养了几匹纯血马，小妈您也知道，纯血马在国际市场上价格还是很高的，所以我就赚了点钱。” 这个被沐白改版了的故事刘羽林是知道的，当初因为这件事情他还被刘老虎在电话里面骂过，说沐白小小年纪就想自由恋爱肯定是遗传自老子，搞得刘羽林哭笑不得，心说五叔的脾气跟爸爸一样，都是一言堂，儿子青春期喜欢女孩这也怪我啊！ 别说大李了，连章嫣嫣都呆了，毕竟，她虽然是海外大族出身，可英格兰皇室，还是距离她太遥远了，乡下儿子一下子变成了什么什么公主的马术老师，这显然有点太传奇了。 大李瞅了瞅沐白，愈发高看沐白几分，他虽然敦厚，可并不是笨蛋，反而章嫣嫣迷糊了，羽林的儿子这么能耐？ 一时间，车厢里面有点沉默，刘羽林怕妻子芥蒂，便解释道：“嫣嫣，这事情我也不太清楚……” 一直板着小脸蛋不说话的刘芸芸突然开口，“哼！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吃软饭么，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故事的本质一下子被揭穿了，休养好如沐白，脸色也难看了。 “芸芸。”刘羽林和章嫣嫣同时怒喝。 沐白心里面郁闷坏了，靠，死小孩，不懂就算了，还乱说话。 他勉强笑了笑，“爸，小妈，没事，爷爷也是打电话骂我小屁孩子不懂感情，把我骂回来的。” 刘芸芸可不是笨蛋，顿时反唇相讥，“那更加恶劣，玩弄感情的骗子……” “你怎么跟哥哥说话呢？给哥哥道歉。”章嫣嫣脸上也挂不住了，坏嘴巴的小女生显然很狡猾，反正达到目的了，便死死咬着唇不开口了。 靠！有代沟，跟你这种死小孩显然没法沟通什么叫发乎情止乎礼，什么叫志同道合，什么叫优势互补，什么叫理智，什么叫克制……沐白干脆不说话了，不过脸上火辣辣的。 “看看，这就是你管教的女儿。”有知识有水平如刘羽林，发怒的时候和普通父母也一样，子女优秀的时候是志得意满，［瞧瞧我女儿］，子女不好的时候是气急败坏，［看看你女儿］。 章嫣嫣狠狠瞪了一眼有些得意的刘芸芸，“下次再这样没礼貌就扣你的零用钱。” 前排的沐白绝倒，啊嘞！不会罢！只是扣零用钱？还下次？我九岁的时候无意中跟别人学着说了一句以生殖器开头的粗口，被爷爷一巴掌打得趴在地上，屁股上吃了两皮鞭家法，还被罚跪整整一天没吃东西，导致现在二十来岁了最粗的粗口也不过是一个［靠］字，还是摆在心里面说。 ［严是爱，松是害，爷爷我打你就是爱你。］沐白突然想起爷爷常常挂在嘴边的话来，不由笑了起来。 “爸！小妈，没事，芸芸能从我短短几句话里面就分析出关键来，证明她很聪明……”沐白无所谓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罢！反正我不在乎。 “金庸不是说么，越漂亮的男人越会骗人。”沐白笑了笑，转身坐好。 后面的三人都愣住了，刘羽林叹了口气，突然想起前妻来，低声喃喃，这孩子…… “明明是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刘芸芸说到一半，突然觉得自己被这个讨厌的家伙耍了。 而章嫣嫣看沐白那宽容一笑，发现这乡下儿子笑起来跟十几年前丈夫由着自己任性的模样差不多，不由也有些陷入回忆。 沉默中，车很快就到了博爱中学，那高高的教学楼上，［孝悌忠信礼义廉耻］八个字在清晨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 第三章 苟不教，性乃迁（上） 第三章 苟不教，性乃迁（上）(本章免费) 博爱中学从草创到现在十几年，刘羽林和章嫣嫣都付出了极大的心血，现如今，博爱已经是华东地区最好的中学之一，师资力量极其雄厚，其中两岸教师和外籍教师的比例是1：1：1，每年的生源一千多，这其中，台商子弟占一半。 博爱的课程相对于普通中学来说略显驳杂，甚至有上海话课程，只不过，刘羽林在给儿子安排任教课程的时候，却实在是难住了。 让沐白来做老师本就不是他的意思，他这十来天没找儿子深谈，说实话还真有些躲着的意思，儿子的情况他又不是不清楚，可又却不过妻子的好意。 你总不能让刘羽林给妻子说：你就别操那份心了，沐白他身家巨万，爸爸的遗产90%是他的，你老公我这点钱他根本不稀罕。 其实，刘羽林的潜意识中，恐怕也未尝不想拿妻子当枪使，把儿子哄过来当老师日后继承家业。 就如同刘金吾认为儿子没一身精湛的刘家功夫就是什么都不会的草包，在他眼里面，沐白的那个什么刘氏五虎头衔，跟什么都不会也没什么区别。 眼下，他就为难这个，儿子什么都不会，教什么？ 难道让儿子去教［五虎群狼拳］［五虎群羊棍］［五虎断门刀］［五虎截户枪］不成？ 若真那样，他刘羽林立刻就会成为华东六省一市教育圈的天大笑谈。 拿眼角瞟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妻子，他有些挠头。 看着温文尔雅的丈夫挠头，章嫣嫣突然想笑，这父子两个都这样，挠头的时候拿个食指在那儿勾啊勾的，难道遗传学连生活习惯也会遗传么？ 她又想到女儿，眼神有些黯然了，这孩子，怎么我跟羽林的优点都没遗传到呢！光长一张漂亮小脸蛋了。 “这个……嫣嫣，还是你给沐白安排一下罢，我还得去教育局开个会议……”刘羽林找了一个非常蹩脚的借口离开了校长办公室，他相信聪明能干的妻子能安排好的。 又不是我亲生儿子，你倒好，做了甩手掌柜，章嫣嫣狠狠剐了丈夫的背影一眼。 “小妈……不，校长，您给随便安排一个罢，我任凭差遣，我有英国白金汉大学的学位证书。”沐白倒是绝不妄自菲薄，不过也不愿意丢了父亲的颜面，还是老老实实在后面加了一句，“不过……是荣誉证书，校长，您别笑啊！走后门来的。” 聪明如他，怎么不明白老爸的心思，只是嘴上不说破罢了。 章嫣嫣失笑，这孩子还真老实，白金汉私立大学虽然是英国名校之一，不过最大的股东却是英皇室，对比沐白在车上说的故事，这倒是容易理解了，“要不，沐白，你先做个体育老师罢，等过阵子我再给你拨一份股份，到时候你愿意教就教，不愿意的话就挂个校董……” 从后妈的角度来看，章嫣嫣还是很厚道的，并不刻意为难沐白，还很体贴地想到对方既然从小学丈夫家传的什么武功，那么，和体育应该有一些共同点的。 “保证完成校长的任务。”沐白挺胸站了起来，这举动让章嫣嫣又是一笑，怎么……看起来像是电视上某位黄浦毕业生对委员长立军令状呢！ “你……会游泳么？”章嫣嫣坐在丈夫的办公椅上，一手抱胸，一手撑着尖尖的美人颌。 “报告校长，蛙泳蝶泳自由泳样样精通，绝对胜任游泳老师。”沐白说完，下意识用食指勾了勾眉梢，略微尴尬接着说道：“小时候我怕水，后来下苦功学过，不过……我只能在游泳池里面游，下了河里面还是一样往下沉。” 章嫣嫣先是一愣，三秒钟后，很没有风度地捂着嘴巴大笑了起来，沐白只能尴尬地笑，“我只是实话实说。” “那好……就教游泳罢！”章嫣嫣笑了许久，这才停了下来，看着沐白突然说道：“沐白，对不起，别怪芸芸，她不大懂事，都是被我宠坏了。” 看着后妈眼神很诚恳地道歉，沐白心头升起一阵暖意，蔡爷爷说的话，也不全部对的，“小妈，她是我妹妹啊！我怎么会怪她呢！” 犹豫了一下，章嫣嫣有些不确定地低声说：“你……能不能把小字去掉？” 说话的时候她低着头看着办公桌，半晌无声，有些失望，她抬起头来，正好和沐白的眼神相撞。 眼神有些尴尬，还有许多怨恨，又有一丝丝喜欢，种种滋味难以咀嚼。 聪慧且深知丈夫往事的她明白了，这个儿子很恨他亲妈，但是，亲妈在他心里面的地位恐怕又是别人难以替代的。 许多聪明的父母教育不好自己的子女，无他，身在局中关心则乱，桃李满天下的名师自己的儿女一事无成甚至叛逆不堪的，这种事情屡见不鲜，太正常了。 “……妈……这种事情……能不能回家说啦！在学校……很难为情耶！”沐白声音都小了许多，他到底受刘老虎孝道洗脑甚重，从道理上来说，叫章嫣嫣小妈，的确有些不尊重了，但是，把小字去掉的话，章嫣嫣实在是……太年轻了些，也不怪沐白尴尬无比了。 章嫣嫣一喜，顿时嫣然一笑，三十六岁的她浑身洋溢着知识女性的美，若不是那一副为了让她显得更加成熟更加有为人师表外貌的眼镜，说她是沐白的姐姐怕也不为过。 “那好，在学校就叫校长罢！”章嫣嫣是真心欢喜，和丈夫前妻的儿子能保持融洽和睦的关系，丈夫心中也会好过罢！ 如何对待爱人以前的子女，这是再婚家庭最困难的问题，在这一点上，章嫣嫣很聪明。 唉！他要真是自己儿子，倒好了。 不知怎么，章嫣嫣略微遗憾，这段时间，尤其是今天，沐白给她的印象的确很好很好。 想到这里，她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来，顿时嘴角上撇微微露出一个狡狯的微笑。 沐白微觉不妙，刚才在车里面妹妹刘芸芸挖苦讽刺阴谋得逞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笑的 “你先坐会儿，我给你安排办公室。” 半小时后，她带着微笑进来，不过，沐白看章嫣嫣的笑容怎么都觉得有一股子阴谋的味道在里面。 “走罢！我带你去办公室介绍一下同事。”穿着米色套裙的章嫣嫣走在前面像是一条刚刚偷吃了一只鸡的狐狸。 待到进了二楼的办公室，沐白顿时明白，自己被狡猾的小妈摆了一道。 这一间办公室里面，八张办公桌，坐着七位女老师，而靠窗那张办公桌，显然是给他的，最要命的是，沐白眼神一扫之下，这七位女老师似乎都正当妙龄。 “校长。”一声校长，莺莺燕燕，沐白头晕了。 “给大家介绍一下新同事，刘沐白老师……” 沐白待人接物绝对不小家子气，可是，骤然知道自己以后要和七个妙龄女老师在一个封闭的办公室长期相处，他也很头大的。 迷迷糊糊跟七位女老师打过招呼，他甚至没仔细看人家长什么样子，这样一来，这些女老师们对沐白好感大生。 一个女生空间被领导硬塞进一位男士，既然没法抗拒，那么，第一眼就有些脸红且看起来很嫩的小男生老师还是比较容易让人接受的，起码，比塞进来一个老古板的老头或者满脸横肉的粗豪男子要强罢！ “那……沐白，我走了，别忘记看课程表，你下午有一节游泳课……”章嫣嫣看似很随意地伸出纤纤秀指给沐白撩了一下散落在额头的碎发，这个举止，引发了轩然大波。 呃！ 可怜的沐白又被狡猾的小妈摆了第二道。 这个举动实在是太亲密了，妈妈给儿子，姐姐给弟弟，随便这么一下都很自然，问题是，天生有八卦心理的女生会怎么看？ “小刘老师，章校长是你什么人啊？”章嫣嫣刚出门，好奇心最重的女老师就问了，而且，旁边似乎顿时竖起了许多高高的驴耳朵。 这位叫温秀苹的女老师有着一张苹果一般的脸颊和圆溜溜充满好奇心的大眼睛，一看就是一位天生的八卦众。 沐白顿时讷讷，难道告诉别人她是我小妈？不行，打死不能说，坚决不能说，那会丢人丢到英格兰岛去的。 看他渐渐脸红，温秀苹撅了一下嘴巴，“不说就算了……” 灵机一动，沐白脱口而出，“我是巴黎大学毕业的。” 温秀苹愣了一下，半晌没回味过来，倒是对面的女生开口了，“章校长也是巴黎大学的。”沐白下意识看了一眼。 咦！栗色的短碎发，湛蓝色的眼珠，挺直的鼻梁两侧有几颗小雀斑，是一个典型的北欧美女。不过，对方似乎很不喜欢他，只是用眼角余光看了他一眼后就起身出了办公室，而且临到门口的时候似乎还鼻腔出气哼了一声。 “哦！学姐啊！”温秀苹这才反应过来，不过看她脸上的表情，显然不太相信这个说法。 ------------ 第三章 苟不教，性乃迁（下） 第三章 苟不教，性乃迁（下）(本章免费) 虽然说，女生都是八卦众，好在，这一屋子都是老师，且还不是幼稚园老师，仔细追问不但没多大意思且显得太幼稚，就算是铁杆八卦众也不会那么做的。 “那位……沙文老师……”沐白记起了方才的介绍，“好像对我有意见啊！她是瑞典人还是丹麦人？” “哈！小刘老师很敏感啊！”温秀苹很是乐为人师为人解惑，“果然是在国外呆过的，在我眼中白种人都是一个模样，不过，沙文可是咱们博爱三美人之一哦！她是瑞典人，运动健将，空手道黑带两段，教体育和英文，她最反感看起来文静柔弱的男生，小刘老师，你可是没戏喽！” 文静？柔弱？说我么？沐白有些哭笑不得，“我看起来很柔弱么？” 暑假结束没多久，还是单衫，温秀苹若有其事地上下看看沐白，“教游泳的怎么也不会很柔弱罢！不过，小刘老师，你看起来的确很文静耶，刚进门还脸红。” 啊嘞！把你放进一个有七个男生的封闭空间你脸红不脸红？沐白觉得很郁闷，堂堂苏北五虎之一，居然被人说文静柔弱。 “安啦！老外骨架大，看你文静也正常嘛！”温秀苹大大咧咧拍了拍他的肩膀，沐白顿时知道自己判断错误了，这位温秀苹老师就算去了有七个男生的封闭空间也绝不会脸红的。 算了算了，被小妈耍了，捏鼻子忍了。 中午的时候，沐白很是发挥了男士的礼貌，请同事们在食堂开了个小灶，博爱的食堂说是食堂不如说是个有高品味的自选式饭店，厨师不错，小灶颇有几分滋味，就是有个叫静官的厨子不大敬业，烧菜之余整天拿个破笔记本电脑敲字，据说是想当作家，而且这厮眼神很猥琐，沐白总觉得他看女生的时候老是往别人下三路招呼，估计有恋臀癖。 那位北欧姑娘沙文老师很自然地没出现，其余几位老师倒是很给了面子，这年头，请别人吃饭也要看别人给不给面子的。 和同事搞好关系是很必须的，沐白到底是在英格兰上流社会熏陶过的，算得上长袖善舞四个字，怎么都会给别人留下一个好印象：一个年轻的、帅气的、彬彬有礼的、而且看起来还挺大方的男老师。一忽儿下来，几位女老师对沐白的好感度噌噌往上窜，当然，不至于花痴到问沐白今年多大有没女朋友这类问题。 七嘴八舌谈论下来，沐白对博爱的大体状况便了解了七七八八了。 从学校大结构上来说，自己老爸这个创始人、名誉校长兼董事会最高董事是不怎么露面的，小妈这个执行校长才是说话的人，接下来是训导主任章建畑，好像也是学校董事会成员。 章建畑？不会是小妈的亲戚罢？ 沐白只是疑问了一下就忽略了，自己只是来应应景儿的，可没打算把青春奉献给教育。 再就是许多八卦了，譬如说，名声极盛的博爱三美人，［鲁瑕沙文越夫人］，这三位老师都是艳名远播，据说追求者没一个团也得有一个加强排。 那位对沐白不屑一顾的北欧姑娘沙文就是三美人之一，听说有意在国内安家，择偶条件很苛刻，必须要省一级空手道冠军水平还必须能打败她才有资格。 听到这里，原本对北欧姑娘有些好奇的沐白顿时失去兴趣，这种要求，典型的故作清高心理，你真能打干脆比武招亲去得了，沽名钓誉。 “温姐姐，难道没有校花么？譬如什么四大校花之类？”沐白很擅长与打蛇随棍上，已经很亲热地叫温秀苹温姐姐了。 “啊嘞！那些死小孩哪里有资格竞争美女，都是一些没有发育完全的小屁孩子啦！”温秀苹一挺胸，t恤里面居然颇有胸怀，很大路地拍了拍沐白的肩膀，眼神中便带着些看小白的味道，“你会不会是网路小说看多了？” 呃！这位温姐姐还真是豪爽啊！沐白有些尴尬，他原本就是随口一问罢了，“小弟不应该打断姐姐的说话，您继续。”旁边几位女老师噗哧噗哧娇笑，这个小刘老师还真不错，很让人有亲切感。 温秀苹露出算你识相的表情，“沐白弟弟，看在你这么上道的份上，姐姐我就把在博爱三年的经验全部传授给你罢！”这个新来的小刘老师还真的很上道，让她温秀苹狠狠过了一把大姐头的瘾，平时太多的时间要和学生们在一起，哪里有这么放纵、放松的，老师也是人嘛！ 又比如说，对某些学生的某些不合规矩的举止要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尤其是各年纪的一班学生，这些学生要么是天才横溢要么是父母背景深厚。 这年头，债权关系双方欠债的是大爷，师生关系也是，缴纳了足够高昂学费的学生才是大爷。 沐白很囧，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对比一下老爸和小妈教育出来的妹妹刘芸芸，他现在有些怀疑了，老爸水平一般嘛！就这还华东六省一市最好的中学之一？别是自封的罢？ “这个……万一发生学生作弄老师的事情怎么办？”沐白觉得还是请教一下比较好。 “这种情况，或许有，不过，很罕见啦！”几位女老师似乎对博爱都很有归属感。 “多谢各位姐姐耳提面命。”沐白笑着说客气话，这一顿可说是宾主俱欢。 或许老天注定要沐白做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老师，就在第一天任教便给他出了一个题目。 博爱是一所私立中学，私立这两个字，说明他是股份制民办中学，她坐落在淀山湖畔，占地面积数百亩，游泳馆、篮球馆、图书馆……甚至科技馆应有尽有，学生公寓和教师公寓背后就是美丽的淀山湖，种种一切显示，她其实就是被定义为贵族学校的高收费学校。 不得不说，这其中沐白的小妈居功甚伟，博爱在许多方面可以说是和国际接轨的，只是，由于她坐落在国内，注定了她要符合国情。 或许上一辈的人在那个年代吃尽了苦，便再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去吃苦，尤其是花大把的钱把孩子送入私立学校的家长，或许其中有不少家长本意是好的，但是，在这么一个大环境下，又导致了学生之间的攀比心理。 博爱的师资条件是好，数届国际奥林匹克中学生数学、物理竞赛成绩不俗，甚至还出过冠军，在体育方面也颇为可观，这让家长们觉得物有所值的时候，也出现了很多弊病，譬如说，优秀的孩子成了掌中宝。 一个学生，不管具备什么特殊才能，只要成绩不够好，都会被认为［不守本分］的坏学生，反之，一个成绩足够好的学生，只要在其他方面稍微突出一点，就会被老师家长们认为［实在是太优秀了］，放在手掌心疼惜，而缺点，却被自动忽视掉了。 显然，这是应试教育下的特殊现状，鼓励式教学更加是助长了这种风气。 由此看来，从国外拿来的，并不见得是最好的，而国家提倡的［德育、智育、体育、美育、劳动技术教育］口号，首位的德育显然是大环境下最被忽视的。 当然，沐白此刻还体会不到这些，只是很郁闷的想：要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我这个老师岂不是很没尊严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往游泳馆走去。 游泳馆的吴老师是个和蔼的三十多岁中年人，据说是省游泳队退役的，热情地帮沐白介绍了环境，又给他安排的更衣室。 沐白不是没做过老师，别忘记了，他做过马术教官，虽然两者没太大的可比性。 不过，一想到要在几十个学生跟前穿着游泳裤、裤裆鼓鼓［大部分全裸］执教，他还是感觉到一阵膀胱发胀，忍不住拎了拎裤子。 “靠！这个坏习惯到现在都改不掉。”沐白有些苦恼。 这个紧张的坏习惯原因在于，许多年前沐白和刘素贞对练五虎断门截户对扎枪的时候，刘素贞一枪挑破了沐白的灯笼裤，偏巧那天沐白刚洗过澡忘记了拿内裤，里面光溜溜一片，让刘素贞瞧了个一干二净。 那时候沐白已经开始长细微的毛毛了，刘素贞羞红着脸跑了，而他，自此养成了一个坏习惯，稍微有些紧张便忍不住要拎一下裤子。 当年刘素贞的村长老爹带着一班刘家子弟参加全国武术大赛，刘素贞凭借五虎断门刀五虎群羊棍五虎截户枪五虎恶狼拳拿了刀、枪、棍、拳四项青年组冠军，一下子就成了女状元一般的风云人物，其他几个刘家弟子成绩也都不俗，唯独十四岁的沐白，光溜溜来，光溜溜走，回去后被笑为拎裤大将军，说他比祖上状元公还来得出风头，让他足足一个礼拜没好意思出门，自此他再也没参加过任何武术比赛。 他光溜溜成绩糟糕的原因就是每一次都拎一下裤子导致被裁判大扣印象分，还好，刘老虎倒是没责怪他，只是淡淡说了一句［那些花拳绣腿的比赛本来就没有参加的必要］。 ------------ 第四章 兄不友，妹不恭（上） 第四章 兄不友，妹不恭（上）(本章免费) 沐白往厕所跑去，到了男厕门口，突然听到女厕里面一声轻微的女子叫声，那声音，显得很害怕。 “不要……” 男老师闯女厕所显然很不妥当，但是，沐白毫不犹豫的推开了门。 一个穿着淡蓝色比基尼的小女孩缩在一角，脸蛋上全是害怕，旁边，一个穿着三色比基尼的高挑女孩正拿着一个塑料桶往女孩身上倒碎冰块，“你不是很热情么，给你降降温啦！” 旁边还站着好几个女孩子，都是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沐白的心往下一沉，因为，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刘芸芸正站在那高挑女孩旁边，手上拎着一桶水准备浇下去。 “刘－芸－芸。”沐白真是气坏了，这个毛丫头，居然学别人在学校拉帮结派欺负人了？ 所有的女孩一愣，都看着这个闯进女厕所的大男生。 高挑女孩显然是个胆大的主儿，居然很嚣张地伸出手指指着沐白，“喂！你是哪个班的？警告你不要管我们博爱七仙女的闲事哦！” 刘芸芸看见哥哥，虽然她并不怕、甚至还很鄙视对方，可毕竟还是怕他到父母跟前告状，手一滑，手上的捅掉了下来，正好砸在缩在墙角那被欺负的女孩腿上，女孩又叫了一声，眼眶里面顿时滚出泪水来。 靠！这帮死小孩。沐白还没这么被人指着鼻子威胁过呢，何况其中还有自己的妹妹，怎么不怒气滔天。 他大踏步走过去，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 ［啪］一声脆响，所有女孩都愣住了。 刘芸芸漂亮的小脸蛋上顿时浮现五条指印来。 这一巴掌把刘芸芸打得愣在当场，“你……你打我？” ［啪］ 回答她的是又一声脆响。 “现在，道歉。”沐白的眉毛竖了起来，眼神中的杀气绝对可以和刘老虎媲美，死小孩，把我们刘家的脸都丢光了，不打你你还真翻天了。 姑娘们都被吓住了，还从来没有人敢在她们面前如此嚣张，而且，这个穿着游泳短裤的男生眼神真的很……很有杀气，连最胆大的高挑女孩都往后退了一步。 “你……你打我耳光。”刘芸芸眼眶里面潮湿起来，“连爸妈都没打过我……”她捂着脸冲了出去。 “芸芸，芸芸。”剩下的女孩也借机追了出去，倒是那个高挑女孩到了门口还不忘回头说一句场面话，“你惨了，敢得罪我们博爱七仙女……” 沐白一挑双眉，手掌只是微微抬了一下，吓得高挑女孩啊得一声落荒而逃。 呸！狠狠吐了一口唾沫，他现在真的很想扁人，这就是所谓的华东六省一市最好的中学之一？ “你没事罢！”他弯腰去拉那缩在墙角的女孩，触手冰凉，皱了皱眉，伸出手去在女孩小腿上摸了一下，女孩吓得双腿一缩，浑身瑟瑟发抖缩成一团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靠！刘芸芸，你惨了，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他在心里面狠狠骂了一句，这个毛丫头，刚才手上拎的那一桶水居然是冰水。 他咧开嘴巴让自己显得很温柔笑了笑，“我是新来的游泳老师，我叫刘沐白，你别怕啊！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毛巾来。” 等他回到更衣室拿了一块大毛巾匆匆再回到女厕所。 呀！ 一声惊叫，接着一个白乎乎的东西迎头砸了过来，啪一声湿淋淋地拍在了他脸上。 按道理来说，以沐白的身手是不会就这么被人扔东西砸在脸上的，实在是因为……他推门进去的时候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一个穿着蓝色洒满小碎花比基尼的女生正坐在抽水马桶上……三角形泳裤褪至脚踝，炫目的肉色大腿让沐白感觉鼻腔温热…… “对不起对不起……”沐白面红耳赤赶紧退了出去，鼻翼一阵馨香，伸手拿下，是一块湿毛巾。 靠，真逊，这下丢人丢到英格兰去了，他脸上一阵火辣辣，只不过，刚才那一幕却是在脑海中一闪，浑身居然生出一些燥热来。 无奈之下，沐白只能站在门口解释，“你好，对不起，我是新来的老师，实在是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嗨！这怎么解释啊？他真是郁闷到家了，站在女厕门口团团转。 还好，三分钟后，蓝色小碎花比基尼出来了，脸上还带着三分羞红薄怒。 沐白眼前一亮。 女生大约身高一米六六，身材匀亭修长，赤足，臀线弯曲无暇，腰肢白皙毫无一丝赘肉，美丽的锁骨漂亮的叫人窒息，脖子优美如天鹅，秀发挽在头顶束着，脸颊颧骨处渲染了两陀嫣红，顿时让这份薄怒活色生香起来，一个杏眼桃腮、很惊艳的美人。 呃！我什么时候开始从下往上打量女生的？沐白想了大约1/2秒，最后归结与刚才那三角形泳裤褪在脚踝的影像太深刻。 “好罢！我给你一分钟时间解释。”生气的女生狠狠瞪了沐白一眼。 身高大约一米八不到，头发有些乱糟糟，脸色似乎很尴尬，背扩肌很发达，手上拿着自己的毛巾和一块干燥的大毛巾……应该没说谎，挺像是新来的老师的，就是看起来太年轻了些，高年级一些同学长相都比他老成。女生在心里面盘恒了一下。 想到刚才那一幕，女生脸上热辣辣起来，忍不住又瞪了对方一眼，一把抢过自己的毛巾。 这时候的沐白真是尴尬到家了，只好红着脸蛋把刚才的事情大略说了说，当然，他绝不会自承是刘芸芸的哥哥的。 女生脸色变幻，顿时想起自己刚上洗手间在拐弯处碰到的那个神色惊慌的女同学……已经大致确定对方没有说谎了，只是，被对方看到自己那么尴尬的样子，她还是很生气，很生气。 轻轻咬了咬唇，她又瞪了沐白一眼，“刘老师，您真厉害，第一天就敢于闯女厕所，第一天就敢于怒斥七仙女，第一天就敢偷窥女老师上洗手间……”她说着，倒是自己脸上先红了起来，真是自己这辈子最尴尬的事情。 沐白磕磕巴巴解释，“也不能全怪我啊！您……您为什么不关上里间的门呢！” “你……”女生被沐白的解释气坏了，忍不住横了他一眼，“你以为谁都没事就闯女厕所玩儿啊？” “呃！是我不好，实在对不起……”沐白突然回醒，咦？偷窥女老师上洗手间？这个帽子扣的可太冤枉了，“这位老师，您可不能乱说，我哪儿偷窥了？” “不是偷窥那是什么？”女生恨恨，薄怒的样子别有滋味，实在是顶级的美人，连沐白都忍不住目眩。 “看什么看？还没看够么？”女生脱口而出，话说出来，才觉得太不对劲，这话……太像是情人之间打情骂俏了，顿时，红晕渲染了修长白皙的脖颈。 美人就是赏心悦目啊！这位女老师，怎么也得是博爱三美人级别的罢。 “真的很对不起，鲁瑕老师，要不，我请您晚上吃饭当是赔礼道歉行么。” “你怎么知道我是鲁瑕？”女生睁大了杏眼。 沐白挠了挠头，“沙文老师的办公桌就在我对面，越夫人这个名字跟您不像啊！再说了，鲁瑕沙文越夫人，您这么让人目眩，应该就是榜首了，我又不是瞎子。” “哼！拍马屁，才第一天就去打探什么三美人七仙女，一看就知道没安好心眼……”鲁瑕美则美亦，可也不是不食人间的仙子，听见对方很巧妙的恭维自己，还是有些喜欢的。 “啊！完了完了。”沐白抬手看了看表，顿时转身就走，“要上课了，我得走了，鲁瑕老师，真的对不起啊！” “喂！你不是说要赔礼道歉的么。”鲁瑕看对方扭头就走，气得鼓起了双颊，这家伙，太没诚意了，刚才还说请吃饭赔礼道歉，一转眼就溜走了。 虽然说对方真请她可不会去，可别人忘记了又另当别论了，这可是面子问题。 “可恶，看完了就跑，你等着。”她恨恨捏拳，说罢追了过去。 初级的游泳课无非就是教一些［闷气、漂浮、划手、打脚、换气］之类，高级些也就是［蛙手、蛙脚、蛙泳换气］之类，沐白虽然真的如他所说在河里面就往下沉，但是在游泳池教教中学生还是绰绰有余的，又不是去做国家游泳队的教练。 沐白脖子上担着大围巾站在游泳池边指导那些学生，眼神却颇为不善。 在泳池上课的有刚才那一帮自称博爱七仙女的女孩子，不过不见刘芸芸，也不见那个被欺负的小女孩。 他找准机会走到带头欺负人的那高挑女孩身边，压低了嗓音说道：“刘芸芸和那个被你们欺负的女同学呢？” 高挑女孩眼神中露出一丝惊慌，不过，沐白看到的更多却是狡猾。 “老师了不起啊？就不告诉你。”她低声说了一句，转身优美一跃，美人鱼一般入水，在水中转首大声说：“老师，我们高年级的学生可不学那些简单的东西哦！”说完就往对面游去。 游泳课的安排是几个班共同上课，而且不是一个年级，比较起那些还在浅水区学闷气漂浮的低年级学生，她的姿势算很标准甚至有些专业味道，而且，这姑娘似乎在学生中人气很高，如此挑衅老师居然有学生帮她起哄。 ------------ 第四章 兄不友，妹不恭（下） 第四章 兄不友，妹不恭（下）(本章免费) 臭屁的、自以为是的小女孩，沐白在心里面忍不住骂了一句，双手一撑，脖子上的毛巾落地，一个鱼跃已经窜入水中，他虽然是属秤砣的下河就沉，但是在清澈见底的游泳池里面却是毫无一丝心理障碍，入水的时候水花压得极小，让好多学生忍不住喝彩，连在水里面指导低年级学生的鲁瑕都眼睛一亮。 不过，没十几秒钟，鲁瑕就鼓起了双颊，低声自语道：“就知道不是好人。” 那些学生不懂，可鲁瑕懂，这个偷窥自己上洗手间的家伙用的是早就被国际游泳协会禁止的潜水蛙泳，而高挑女孩薛亚楠不过是学了蛙泳没多久的学生，这摆明就是欺负小孩子嘛！ “楠楠加油，楠楠加油。”人气很高的高挑女孩有不少男生拉拉队，可惜，人气高并不能挽回败局。 胜负很显然，高挑女孩咬牙切齿在后面追赶，沐白已经很轻松地游了一个来回，［哗］一下出水，双手在泳池岸边一撑就跳了上来。 他双手把湿漉漉的头发往后一撸，露出白玉般宽广的额头，漂亮的眼睛中露出一丝嘲笑，还在水里面的高挑女孩薛亚楠气呼呼地一巴掌拍在水面上，水花四溅。 这家伙，还蛮帅的，鲁瑕看他那撸头发的动作后也有些发呆，原本乱糟糟挡着额头和眉毛的头发被他一撸后顿时整个人气质就变了，感觉不大好说，如果真要形容的话，倒是用武侠小说里面形容男主角的词来得合适：剑眉星目器宇轩昂。 “老师欺负学生，有什么了不起。”高挑女孩在池边恨恨嘀咕，沐白把毛巾盖在头上蹲了下去，“那么，你这个高年级学生带着一帮同学欺负人家小女孩又算什么？” 呃！薛亚楠顿时张口结舌，但，被家长和老师们宠坏了的她很不服气，干脆扭过头去，就是不开口。 沐白冷笑，“好罢！死小孩，老师会慢慢教你们什么叫尊师重道的。”说完就起身再也不理她，一句话把薛亚楠气得俏脸发白，不就是一个游泳老师么，这么龟毛。 其余几个七仙女围了过来，“楠楠，你没事罢……楠楠，别气啦，他是游泳老师，输给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楠楠，刚才他对你说什么？” “他说，要让我们博爱七仙女好看。”薛亚楠咬牙切齿。 “kuso（日语［粪］的发音）……这家伙好龟毛……敢向我们七仙女挑衅，这家伙很白目耶！”七仙女七嘴八舌表示着愤慨，“楠楠，你说要怎么整他。” 薛亚楠犹豫了一下，恨恨咬唇，“下课后到芸芸房间集合。”说完身体往后一倾，向深水区游去，几个姑娘面面相觑，不就是一个刚来的游泳老师么，值得这么慎重么？ 游泳课结束后七仙女就集体跷课往学生公寓区而去，博爱是住校制，两个学生一个房间，七仙女非富即贵，成绩都是一流，要命的是，还都是漂亮女孩，里面还有个号称iq160的天才少女樊佳音，典型的师长掌中宝，这七个女孩都是一人一个房间的。 此刻的刘芸芸正躲在自己房间发脾气呢！铁杆姐妹们在外面敲了半天门，她才把门打开。 女孩们一看刘芸芸的样子，顿时大笑了起来，刘芸芸恨恨一跺脚，“你们还笑，气死了。” “老七，覆什么面膜啦！哪儿有那么夸张。”薛亚楠一伸手揭开刘芸芸脸上的面膜，刘芸芸［呀］一声，赶紧捂住双颊，可七仙女还是瞧见了刘芸芸脸上的指印。 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常年眼睛眯眯像月牙儿的老五蓝夭夭都瞪大了眼睛，“哇！还没消掉啊！” 刘芸芸眼眶一红，一转身扑在了床上使劲拿拳头捶着，“出去啦！好丢脸……呜呜呜！” 几个女孩互相看了看，蓝夭夭走过去坐到床边，“芸芸，我们是姐妹耶！别这样啦！” 薛亚楠却有些疑问，“芸芸，你当时怎么不躲开？你的空手道水平马上都要考黑带了，咱们七姐妹里面你水准也能进前三呢！” 刘芸芸腾一下坐了起来，挺了挺小鸽子胸脯，可随即又泄气了，“当时……被吓住了嘛！” “当时两巴掌把我们都吓住了，谁都没反应过来，而且当时他好凶，眼神里面真有杀气哦！”老四古茱莉是个洋娃娃一般的少女，说话的时候很脸部表情很夸张。 “连二姐都被吓住了，我追你出去的时候听见二姐尖叫了一声。”接话的是老三卢洋洋，个子不高，腰也很细，可胸前却非常有货色，人称迷死人不偿命海咪咪，要命的是，她还每天雷打不动喝木瓜奶，不知道以后会发展到如何恐怖的地步。 这话一说，薛亚楠脸上一红，她可是准黑带，可当时被对方一瞪眼抬手居然就吓跑了，实在是第一次，后来回想起来都觉得很丢脸，“老三，几天没抓你胸你皮痒痒了是不是……芸芸，让你妈把他辞退掉。” 刘芸芸愣了一下，脸上表情有些古怪。 女孩们本来就觉得当时有些奇怪，为什么那个刘老师能叫出七妹的名字，而且毫不犹豫走过去就打了两耳光，这时候看她脸上表情，更加疑惑，都目不转睛看着她。 “好啦好啦！我说啦！”刘芸芸知道估计瞒不住，只得跟姐妹们坦白，“他……他是我哥啦！从小在乡下长大的。” 女孩们面面相觑，半晌，眯眯眼蓝夭夭噗哧一笑，“怪不得，芸芸，你不知道，刚才上游泳课的时候你哥跟二姐比游泳把二姐拉下一大截，他上岸的时候那个动作好帅哦！” 她说着就站起来学了一个双手撸头发的姿势，“当时我就在旁边，哇！真的好帅，现在想想，原来是你老哥，怪不得。” “你发花痴啊！”薛亚楠恼羞成怒，走过去狠狠戳了她脑门一下，眯眯眼吐了吐舌头。 “那怎么办？”老六胡娜娜老喜欢抿着嘴巴，两个酒窝特别可爱。 众女有些泄气，是哦！芸芸的老哥啊！难不成真找人k他啊！ 薛亚楠想起对方那挑衅的眼神，实在忍不住，“难道就这么算了？他刚才游泳课的时候可是威胁我说要我们七仙女好看呢，还说我们是死小孩。” 不得不说，青春期的孩子是最恨别人说她们是小孩子的，这几乎是一个放之四海皆准的定律，顿时，女孩们又同仇敌忾了。 “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刘芸芸捂着脸，委屈死了，“爸妈都没打过我，恨死我了，你们以为我不想啊！可是，跟爸妈告状的话说不定最后还要我倒霉，打又打不过他，真的，就算大姐回来了也没指望，我乡下的五爷爷几十年前是中央警卫官，很厉害很厉害的。” 虽然说刘芸芸对沐白的敌视大多还是出于小孩子被抢去父母之爱的一种心理，类似与被抢走口中舔得正香的棒棒糖，可不得不说，刘芸芸对刘家还是很有自豪感的，不过，对于刘炎吾，却只局限于这位五爷爷以前做过中央警卫官，其余的就一无所知了。 呃！中央警卫官？听起来似乎就很强悍的样子，众女没辙了，软的不行，硬的也不行，眯眯眼蓝夭夭甚至有些崇拜了，“哇！是不是像传说中的中南海保镖那样？或者就像是国外那些总统的保镖之类？芸芸，你老哥肯定好厉害罢！” “花痴。”众女孩齐齐对眯眯眼竖起娇嫩白皙的中指。 薛亚楠看向卢洋洋，“老三，你鬼主意多，想想看。”卢洋洋虽然号称海咪咪，可绝对不是胸大无脑的那种女孩，事实上，七个女孩中除了大姐樊佳音就她的成绩最好。 “这个……有点难办啊！”七仙女纵横博爱几年，的确没碰上过这么棘手的，一帮非富即贵、背景深厚、成绩优秀、七妹又是校长女儿的娇娇女，整个博爱中学谁敢得罪她们。 卢洋洋挺着在她这个年纪来说硕大无比的海咪咪在房间转了两圈，突然眼神一亮，“有了。” “有了就赶紧生下来。”蓝夭夭一顿呵她痒。 “别闹了。”薛亚楠狠狠一跺小蛮靴，“不然大姐回来咱们可就脸上难看了，快说。” “有是有了，不过……要是我理论推断全部成功的话，芸芸，你老哥会死的很难看的。”卢洋洋看了刘芸芸一眼。 刘芸芸摸着还有点火辣辣的双颊，想起那羞辱的两个耳光，狠狠咬了咬唇，“你先说。” 卢洋洋嘻嘻一笑，“咱们先挑唆沙文老师，说你老哥瞧不起空手道，沙文老师的脾气大家都知道，肯定会找你哥麻烦的，沙文老师是黑带两段哦！要是打输你哥的话，肯定会让他很没面子罢！” “而且……如果沙文老师打不过你哥，咱们还可以制造机会让他们两个恋爱……” “你这是什么鬼主意啊！”薛亚楠愤愤然，“干脆直接把沙文老师介绍给他得了。” “二姐，你听我说完嘛！”卢洋洋得意一笑，“等他们关系稳定后，咱们可以再制造误会啊！沙文老师可是很女权的，有点什么风言风语，肯定会很干脆把芸芸的老哥甩掉，这可是从心理上打击男生的最狠毒的计策，怎么样？这个计中计厉害罢！” 不得不说，这个所谓计中计充满了小女孩的无聊幻想，不过，你能指望一帮娇生惯养的十五六岁小女孩想出什么断子绝孙的绝户计来？何况，她们要对付的毕竟是七妹刘芸芸的哥哥，又不是街头小混混打群架捅西瓜刀。 “大家觉得怎么样？” 七仙女互相看了看，最后齐齐看着刘芸芸，小美女再次摸了摸脸颊，然后把怀里面抱着的kitty猫公仔狠狠惯在床上。 ------------ 第五章 耄耋寿，献勋章 （上） 第五章 耄耋寿，献勋章（上）(本章免费) 章嫣嫣给沐白一串钥匙的时候，沐白愣了一下，章嫣嫣笑着解释，“这是教师公寓的钥匙，记得，每周五晚上要回家……” “不要了罢！”沐白有些挠头，他从来都认为父母健在却出去住是不孝的表现，［亲在不远游］，这是刘老虎给他灌输过无数次的道理，“我还想每天伺候爸妈呢！我素菜烧的很好的，都还没机会给爸妈烧了尝尝呢！” 章嫣嫣看着他低着头拿手指挠动额前的碎发，这孩子，比芸芸好太多了，芸芸哪里懂得这样的道理，只知道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傻瓜，哪儿有整天跟爸妈住在一起的道理。”她无意识地伸手给沐白抚了抚衣角上的皱褶，突然觉得眼眶有点湿润。 气氛有点尴尬，沐白想了想，还是接过了钥匙，不想拂了后妈的好意，“校长，我要是天天回去，你可不能怪我扰了你和爸爸的二人世界啊！” “这孩子。”章嫣嫣嗔怪道，脸上倒是有些羞色，被大儿子这么说，到底有些难为情，“对了，还得跟你说一件事情，你爸爸说礼拜六在上海有个酒会，要你去呢！你没礼服罢！我帮你买一套。” “酒会？我不要去了罢！爸爸那些朋友我又不认识。”沐白认为父亲的朋友无非就是些商界或者政界的人，自己去了干嘛，没兴趣。 “你爸说你一定要去，酒会的主人叫周振华。” “简夫伯伯？”沐白愣了一下。 章嫣嫣随手玩弄着一支派克金笔，“这是一个没什么功利色彩的酒会，去看看罢！据说是给周睿乔老先生庆贺九十五岁生辰的酒会。” 沐白哦了一声，有些陷入回忆，以前他虽然小，可很多事情却记得很深很清楚。 周睿乔，字克用，西元1912年生，浙江余姚人，黄浦毕业生，官至上将。周家的官邸和刘家紧紧靠着，他是正宗黄浦出身，官却升的没刘金吾快，加之后来年纪大了老小孩脾气，沐白一点点大，他就硬逼着沐白叫他周睿乔上将爷爷，少一个字都不行。 他儿子周振华，字简夫，生于西元1942年，毕业与台湾大学，历任多个政界要职，近年淡出政坛，同时，他还是一位北少林拳大师，其师韩庆堂先生，中央国术馆第一期第一名毕业的武状元，人称千手擒拿，是民国初年的高手。 “乔爷爷九十五岁，我当然要去，不过，礼服我有呢！”沐白挺了挺胸，穿西服打领结？得了罢！去周简夫伯伯的酒会，自然要穿刘家五虎的传统着装，别人不懂，可简夫伯伯肯定会很喜欢的，他可是北少林拳大师。 章嫣嫣看他有了计较，也就不追问了，笑了笑，说：“第一天上课的感觉怎么样？和同事相处的不错罢！” 沐白顿时一滞，脸上便有些微红，“校长，能不能换个办公室啊？” 看着他窘迫的样子，章嫣嫣狡狯一笑，“沐白，你也不小了，二十三了罢！多好的机会啊！你也要学着和女孩子来往来往嘛！而且，你对面那个沙文老师可是咱们学校的三美人之一，而且，她应该很符合你的审美观啊！”她脸上的神情似乎在说：你应该谢谢我才对。 被后妈这么明目张胆地摆一道，沐白还真是无话可说了，人家章大校长这么安排也是好心一片，再往下说未免生分了。 从这天开始，沐白便正儿八经在博爱做起了老师，跨出了自己传奇老师的第一步。 几天下来，沐白和同一个办公室的女老师们相处的不错，当然，那位北欧姑娘沙文老师例外。 教师公寓他只住过一晚，同一室的室友却没机会见着，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人。 他的游泳课还是很轻松的，博爱七仙女这几天也很安分，只不过，刘芸芸看见他还是一脸很臭屁的模样，似乎很记仇那两个巴掌，好在，他并不是那种什么事情都要立刻办得完美无缺的人，凡事循序渐进，这也是刘老虎教他的。 他想在父母都不伤面子的情况之下教育好妹妹，如果用强烈的手段，就不是他的本意了，所以说，要找机会，遗憾的是，那个被七仙女欺负的小女孩他迄今都没见着，不知道是哪一个班的学生。 其实，七仙女并非没举动，只是，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沙文又不是笨蛋，被学生随便挑唆一下就找别人比武，何况沐白就坐她对面，要是真有什么，她眼睛也不瞎，怎么看不出来。 爷爷曾经是中央警卫官？那又怎么样？看他那文弱的样子，不过是纨绔子弟罢了。沙文老师曾经很仔细偷偷看沐白的双手，手指修长，手背细腻，跟女孩子差不多，哪儿有练过的痕迹。 沐白任教的第一个礼拜，淡然无波，倒是因为和三美人之一的鲁瑕老师同时任教的原因，让颇多适龄男老师眼红，哦！几乎每天都可以和穿着比基尼的鲁美人同一个游泳池，真是幸福的天堂啊！ 对于那位不小心看到露点的鲁瑕老师，沐白倒是颇有好感的，只是老派家教甚严的他可干不出送花之类的事情来，事实上，他从没给任何人送过花，包括他那位神秘的前任女友芬格丽丝公主殿下。 更进一步，其实他没有任何搭讪的经验，让他恬着脸儿主动去找鲁美人说话，嗯！有点难度，刘大少很傲气的。 至于鲁美人，因为沐白忘记了道歉请吃饭的说话，让她很生气，最可恶的男生是哪一种？很显然，是言不由衷的那一种，而沐白老师，一不小心就被规划到其中去了。 所以，鲁美人从没给沐白一个好脸色看，但凡美人，都是有傲气的，而且，大多很严重。 这样一来，在游泳课上两人如同两条平行线，虽然互相欣赏，但是，谁也没率先开口深入聊起任何一个话题。 为什么［俊男美女］的组合越来越少？无它，俊男也傲美女也傲，谁也不肯拉下面子罢了。 周六，刘家一家去了上海，沐白没有忘记自己说要送车给老爸的诺言，在答应酒会会准时出现后，拖着大李先跑去了上海，当场足款给付，买了一辆奔驰600，让接待他的售车小姐很是幸福，看着他的眼神就有些含情脉脉了，连脸上几颗青春痘都洋溢着遮挡不住的好感。 年轻，英俊，多金，说话彬彬有礼，简直是钻石级金龟婿啊！ 说实话那位售车小姐倒是一个大众级美女，就连几颗青春痘恐怕也是因为没有男友的阴阳调和而导致的，可惜，沐白并不是博爱里面那个烧小灶、看见美女眼睛冒绿光爱往别人下三路招呼的色厨子静官，当沐白和大李离开的时候，售车小姐满眼眶的失望。 大李在路上倒是开了沐白一句玩笑，说那位漂亮的售车小姐今晚恐怕要睡不着觉了，沐白在后座哑然，“李哥，我看你平时不苟言笑，还以为你是天生老夫子呢！” 大李看着前面的路，笑了，沐白的平易近人能看出来不是装的，那他又何必老是不言不笑呢！偶尔说一点笑话无伤大雅，却能促进感情，他又不是笨蛋，更不是只有一句台词的路人甲，这点分寸还是能拿捏的。 沐白换上了麻质的黑色宽臀缩脚裤、特制的小牛皮底布鞋，雪白的对襟绸褂，外面一件长至脚面的海青色长衫，一头斑斓猛虎纹绣在上面，从肩膀一直延伸到胳膊弯，加之来之前头发撸了一点发蜡，明亮如水的眼瞳，光洁的额前几根零碎的发丝轻动。 从后车镜里面看着，大李忍不住夸了一句，“沐白少爷，你这一身真是帅气，感觉……怎么说，好像你特别适合穿这种老式的衣服。” “李哥，你可真会夸人。”沐白把雪白绸袖挽出，一笑，牙齿雪白。 大李正色道：“我大李可不随便夸人，真的，沐白少爷，你这一身打扮给我的感觉就是……嗯！用武侠小说里面的词最好形容，剑眉星目器宇轩昂。” 当沐白走进那见证过百年沧桑变幻的外滩和平饭店的时候，就无数人在打量他，看着这个老式打扮的年轻人走进了酒会大厅。 剑眉星目器宇轩昂这八个字果然是最好形容沐白外表和气质的，沐白出现在酒会大厅内的时候，四周原本低微的交谈声顿时消失，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交谈看着这位仰首走进来的年轻人，甚至顿时有闪光灯闪了好多下。 章嫣嫣虽然说这是一个没什么功利色彩的酒会，不过，依然有很多新闻界的记者来了，毕竟，周振华的身份不平凡，来客中很多都是政界高官，而且，背后真正的主人周睿乔更是有新闻价值，前国民党上将周睿乔先生，很多记者甚至已经开始考虑明天一整个版面的主标题了。 穿着晚礼服的章嫣嫣眼神一亮，刘羽林却是认出来了，这一身正是代表着刘家五虎门五虎身份的打扮，当年他老子刘金吾在官邸中就喜欢穿这一身。 或许，在爸爸心里面，我真是一个不孝之子罢！刘羽林有些黯然。 小美女刘芸芸先是瞪大了眼睛，三秒钟后，不屑地转过头去，低声说了一句，“哗众取宠。” 声音虽低，可紧贴着她的章嫣嫣还是听见了，不免转首瞪了她一眼。 看见父亲后，沐白大步走了过去，“爸……妈，简夫伯伯。” 周振华六十出头，双眉如刀眼神却极为温和，因为自小跟韩庆堂先生学武，气质又极是英武不凡，看起来不过五十出头模样，和刘羽林的温文儒雅又不相同，看见沐白后笑了起来，“小白，居然还认得你简夫伯伯，看你这一身打扮，已经是刘家五虎之一了罢！” 他说着转首对刘羽林笑道：“羽林，金吾叔后继有人啊！”他比刘羽林大十多岁，对刘羽林有兄弟般的感情。 呃！沐白顿时被打击了，脸上有些尴尬，居然还叫我小白…… “小白。”刘芸芸噗哧一笑，章嫣嫣一只手躲在下面狠狠打了她一下。 ------------ 第五章 耄耋寿，献勋章 （下） 第五章 耄耋寿，献勋章（下）(本章免费) 这个酒会其实是庆贺周睿乔九十五岁生日的，周睿乔在儿孙陪同下回余姚省亲扫墓后，便在上海住了下来，他当年是参加过淞沪会战的，对上海有着一份别样的情怀，老人家这几天住在和平饭店，常常临窗眺望黄浦江水，想起那场惨烈无比的战争，想流泪，却发现自己已经老得无泪可流了。 或许人老了都这样，上床睡不着，躺在椅子上却睡着了，伤心的时候没眼泪，笑的时候却眼泪不止。 沐白在周振华和刘羽林带领下和许多来客杯酒交觥，没一刻钟便有些烦了，他不是没经历过这种应酬，对答也极为得体，只是，要怪就怪他今晚太耀眼出色，搞得那些穿着各色晚礼服的太太们老是反复问起他有没有女朋友这样的话题，被问多了，换谁都有些郁闷。 他总不能说：对不起，我爷爷说我要娶四个老婆生四个儿子，您的女儿愿意做四姨太么！ 正在他有些厌烦的时候，就听见一个老人在喊：小白，小白在哪儿呢？小白…… 沐白脸色顿时变了，这下……真是逊到英格兰去了，旁边章嫣嫣掩着嘴微笑，这下，又有可以作弄大儿子的话题了。 随着声音，一个穿白色晚礼服的女孩推着轮椅走了过来，轮椅上的老人满脸的老人斑，穿着老式的锦缎长袍马褂，从脸部轮廓上依稀能瞧见和周振华的相似。 老寿星出来，自然有无数人说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恭贺话，只是，老人显然顾不得了，连连顿着手上的拐杖催嘱推轮椅的女孩，婉琳，快点。 既然被老人家点名了，沐白无奈，只能大踏步迎了上去，“乔爷爷，沐白祝您……” “咳……”老人使劲咳嗽了一声，“你叫啥？你是谁啊！” 众人以为老人年岁大了，周振华走过去弯腰在老人耳边低声说：“爸爸，他是沐白啊！金吾叔的孙子沐白。” “刘金吾是哪个？我不认得。”老头仰首向天。 沐白啼笑皆非，别人不知道，他清楚得很，老头这是等自己还像以前那样叫他呢！ 老头看似问话糊涂，不过，明眼人不少，也看出来了，周振华说的是金吾叔三个字，可老人说的却是刘金吾。 “周睿乔上将爷爷，小白给您磕头了。”沐白一掀长衫前摆，推金山倒玉柱，依足了老式规矩给老头磕头，“祝周睿乔上将爷爷活到一百二十岁。” 大厅内众人先是一愣，接着笑了起来，纷纷鼓掌，闪光灯更是闪个不停。 推周睿乔出来的是周振华的孙女周婉琳，年方十九，眉目如画，是个不可多得的美女，看见眼前这一出，虽然知道太爷爷老小孩脾气，可也忍不住低笑。 老头这才眉开眼笑，“小白啊！乔爷爷我以为你忘记咱们以前的约定呢！你爷爷虽然升官比我快，不过，福禄寿他只占前两样，我却三样齐全，哈哈！” “乔爷爷，这是小白给您的礼物。”沐白拿出一枚勋章来。 周睿乔愣了愣，这是一枚国光勋章，三军最高勋章，他如何不认得。 “爷爷在遗笔里面说，他当年在常德会战的时候抢了您的功劳，这枚勋章其实最应该得的人是您……” 巍颤颤伸出满是老人斑的双手接过，一瞬间，周睿乔似乎又回到了半个多世纪之前炮火纷飞的抗日战场。 当年他是中央军嫡系，最后常德反击战的时候他和日军拼得几乎把部队打残，而刘金吾部却以逸待劳，趁机突入常德，取得了最大的战果。 飞虎将之称果然不是盖的，从战术上来说，刘金吾也毫无错误，不过，刘金吾对于老朋友周睿乔还是有歉疚的，沐白成了刘家五虎之后，刘金吾的副官刘德培飞抵大陆，把老长官的遗书笔记和全数财产给了沐白，才有今日之事。 闪光灯频闪，周睿乔低头看着掌内勋章，滚下两串老泪，“这个爱抢战功爱出风头的家伙，他以前死也不肯承认……老家伙，你死都死了，却还来赚我的眼泪……” 章嫣嫣看了一眼丈夫，刘羽林苦笑，“我是爸爸眼中的不孝之子，哪里会告诉我这些，这些怕都是爸爸给沐白的遗书。” 显然，这是酒会的高潮时间。 周睿乔到底年纪大了，情绪太激动，周振华便把老爷子劝回去休息。 因为刚才那一幕，很多记者过来想采访沐白，但是沐白却不大愿意出这个风头，今天已经够逊了，被老头当着那么多人小白小白的叫。 躲避的时候，他倒是看到认识的人了，七仙女中的卢洋洋。 “小白老师，原来你是校长的儿子啊！”卢洋洋装傻，而且这一声小白老师让沐白感觉脸上隐隐发烧。 看着小女孩穿着晚礼服挤出深邃的乳沟，沐白有些啼笑皆非，卢洋洋才十几岁啊！按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以后的胸怀肯定很伟大。 “卢洋洋同学，要好好学习啊！”沐白装着很老成的口吻，一副为人师表悲天悯人的表情，伸手拍了拍海咪咪的头。 卢洋洋一缩脖子，很不喜欢对方这个动作，脸上有些生气，“刘老师，你很过份耶！我又不是小孩子。” 沐白一笑，“你看过有大人整天强调自己不是小孩么？再说了，在师长的眼中，学生和子女永远是小孩子，等你到了三十岁的时候，难道你能否认你不是你父母的小孩？” “谬论。”卢洋洋生气地皱起了鼻子。 “等你学会不欺负同学的时候，老师或许会不把你当小孩看待。”沐白说完扭头就走，对所谓的博爱七仙女，他实在没什么好感，包括他的妹妹刘芸芸，至于被知晓身份的问题，不就是有个三十六岁的后妈么，迟早的事情，还能捂一辈子么？ 看着他的背影，卢洋洋恨恨跺脚，“龟毛老师，有什么了不起，你等着。” 为了躲避那些记者，沐白过去和父母说了一下，说自己有些气闷想出去透透气，不知道刘芸芸怎么想的，居然也说要去，看着父亲和小妈的眼神，沐白无奈带着拖油瓶走出了大厅。 跟在他身旁，小美女一直不吭声，兄妹两人慢慢踱步，一直走到了外滩。 这个东方大都会的外滩的确有她无与伦比的魅力，［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她见证了旧中国百年的岁月流淌，沧海桑田，无数传奇人物，都在黄浦江水的滔滔间消失。 江风徐来，沐白宽广如玉石般的额前碎发飘动，就算刘芸芸极度讨厌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乡下长大的老哥穿这一身的确很帅，尤其是斜飞入鬓的剑眉下那双双眼皮褶子深凹、眼瞳明亮如水的眼睛，可以说帅得有资格上《时尚先生》杂志的封面。 “芸芸，我知道你很不喜欢我，不过，我不妨告诉你，我也很不喜欢你，你那天和你们那个所谓的博爱七仙女欺负同学的行径让我对你连一点点好感都没有，不过，你很聪明，已经学会在爸妈跟前掩饰了。” 沐白转身看着她，“这样也好，我也不希望爸妈认为我们兄妹关系紧张到不能容与一室，我相信，你们七仙女肯定在想法子对付我罢！不过，我坦白跟你说，我也在想法子要好好教育你，当然，前提是不让爸妈生气。” 刘芸芸哼了一声，“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我为什么要喜欢你？马屁精。” 沐白笑了笑，天下没有捷径，就算是刘老虎，也从来没指望他从小就一下子变成武林高手，何况教育妹妹呢！ 不管怎么说，能让父母觉得他们兄妹关系不是那么恶劣已经是一个进步了。 “strictis love，harming is loose，strict 我dium from have genuine feelin gat。（严是爱，松是害，严中自有真情在。）”沐白掉头不去看她。 刘芸芸一听就生气了，再联想到他当着自己姐妹打了自己两耳光，顿时把沐白从［马屁精］上升到［大男子沙文主义猪，大老师沙文主义猪］，忍不住就骂了出来。 呵呵笑了笑，沐白说道：“我打你两个耳光你记恨到现在，你们那么欺负人家一个小女孩，把冰水和冰块浇在人家身上，你说人家会如何记恨你们？” 被责问后，刘芸芸一翘下巴，显然很不服气，“米珊珊又不是什么好人，她抢二姐的男……”说到一半，顿时觉得说漏了嘴。 “嘿！还准备学人家早恋？”沐白如何听不出来，这时候才知道那个被欺负的女孩叫米珊珊。 “其实，要不是因为我是你哥哥，我根本不想管你，你欺负人也好，早恋也罢，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你要知道，我本意也不想做老师，是爸妈硬把我从乡下老家叫来的。” 他接着抛出了一个谬论，“比如说，咱们家养了一条狗，随地大小便还乱啃鞋子，你会不会很生气？可是，这条狗如果是别人家的，你值得生气么？” “你说我是狗？”刘芸芸瞪大了眼睛。 “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他偷笑，心说［小丫头，你跟我斗，还嫩了点。］如同刘老虎说［臭小子你想跟爷爷斗还嫩了点］一个境界。 刘芸芸没有机会跟老哥斗法了，因为，有人打断了他们。 “请问，您是刘金吾将军的孙子么？” 沐白转身，说话的是一个十六七岁模样的女孩，头发乌黑油亮，长得超过了臀部，个头很娇小，刘海下一双大得有些过份的双眼中甚至有些怯怯神色。 小女孩穿着上白下黑的和服，或者叫武士服，白色代表［义］，黑色代表［智］，而小女孩腰间扎着漂亮结翅的红色带子则代表［礼］，由于红色一度是日本皇室御用色，那么，小女孩说不准还有贵族血统，实际上，现代负责日本皇室日常事务的宫内厅中就有不少贵族，其中不乏德川幕府的后裔。 沐白皱眉，“我是，请问你是……” ------------ 第六章 挑五虎，枪棒一（上） 第六章 挑五虎，枪棒一（上）(本章免费) “对不起，我是德川御尾张绘。”女孩一个九十度的鞠躬，“我的曾祖父德川一贯斋隆重在大东亚圣战期间来华，是您的祖父刘金吾将军的手下败将。” 沐白剑眉一挑，“德川小姐，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情，那场战争叫做侵华战争。” 女孩连连鞠躬用日语说着对不起，脸上的紧张和红晕让沐白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皱眉说道：“德川小姐，你有事么？” 常德会战，日军攻陷常德，常德沦陷6天，随即，被国军克复，日军逃窜，逃窜中的日军部队便有德川隆重的联队，这位联队长是德川阴流枪术的当代宗家，在所属师团中素有［青鬼德川］之称，是整个日本陆军中都很有名气的勇将。 很显然，当年的刘金吾还有着［两军阵前取敌酋］的思想，追击德川联队到最后的时候，对着青鬼德川最后的疯狂挑衅，轻蔑地从身边警卫员手上拿过一把大刀上去肉搏。 不得不说，当年的刘金吾鼓舞士气很有自己的一套，当兵的谁不服气自己的长官是一位勇武无双之士，所以，追击战到最后演变成了五虎断门刀对德川阴流枪术，五虎断门刀只用了两招，德川隆重血溅当场，残余的士兵成了俘虏。 德川联队有一些士兵活到了战后回国，把消息告诉了联队长的家人，从此以后，德川家有了一条家训，打败刘家五虎断门刀。 德川家之前不是没找过刘金吾，只是，德川绘的祖父去台湾挑战刘金吾的时候，以壮年之躯惨败于老年的刘金吾之手，而德川绘的父亲似乎是一个碌碌无为之辈，直到德川绘长大，她祖父觉得孙女是武学奇才，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了孙女身上。 直到今天，德川绘才因为周睿乔的生日酒会找到刘家的嫡传人，刘沐白。 听对方大略说完，刘芸芸在心里面惋惜生得晚没见过爷爷，而沐白则有些嗤笑，怎么？是准备［卧薪尝胆五十年，子克父业报祖仇］呢？还是准备［德川大破五虎日，家祭无望告乃翁］？ 德川绘又深深鞠躬，“希望您给我一个挑战的机会。”说话之间，从怀中抽出一根红绳把袖子绑了起来，接着，不知从哪儿摸出好几截短棍拼接，顿时成了日本式长枪。 双手执枪，小姑娘大喝了一声，刚才那个紧张且容易害羞的女孩顿时消失，眼神沉静如水，已经颇见大师功底了。 武林界俗谚道［枪是百兵之王，棍是百兵之祖］，早年前民间演义故事中说某某好汉，定然是枪棒了得、打遍某地无敌手，譬如《水浒传》里面赫赫有名的河北枪棒第一玉麒麟卢俊义。 同样，在日本，枪也是倍受推崇的武器，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在战争中，无数有名的武士其实是用枪的，比如上野十六枪，贱之岳七本枪……剑，在个人战和小规模战斗中则更加好用，这便好比现代战争，阵地战当然是射程远威力大的突击步枪好用，不过巷战的时候自然是短小轻便射速高火力猛的冲锋枪好。 值得一提的是，那位号称剑圣的新阴流开山鼻祖上泉伊势守信纲，正是上野十六枪的笔头，后来才转而追求剑道最高境界，从他能指导宝藏院胤荣导致有宝藏院流枪术传世来看，就能知道，他其实还是一位枪术达人。 日本枪其实和中国枪有很大的区别，如果硬要比较的话，日本枪应该叫做长矛，比枪更加长，一般超过三米，威力较大，当然，也更加不灵活。 古武流枪法（古武，主要指日本明治维新以前自古传承下来的古代武术，［古武］这个词是舶来品。）是铳剑道（即步枪刺刀劈刺技术）的始祖，半个多世纪以前的那场中日战争中，有不少日本枪术流派宗家在军队任职，当年日本叫嚣陆军天下第一虽然可笑，但，日军白刃战拼刺刀的确很强。 从小姑娘双手握枪的姿势来看，加之她说她曾祖父叫德川［一贯斋］隆重，沐白便估计她大约是日本尾张贯流枪术支流传承，尾张贯流，日本江户时期崛起的枪术流派，尾张德川藩领秘传流派。 不过，德川绘家传枪术其实是柳生新阴流的一个支派，叫做德川阴流，开山祖师是江户幕府中期尾张德川家的一位爵爷，是一种在柳生新阴流枪术基础上结合了古阴流枪术和贯流枪术传承的一种枪术。 刘老虎是以古代武状元的要求来培养沐白的，在这种强力监督压迫下，他是上马能骑射下马能刺杀，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全能型选手，绝非什么国家级搏击冠军之类可比的，若他早生几百年，说不准便有［淮左枪棒第一］的名头。 加之现代网络发达消息畅通，沐白在老家的时候闲来无事便上网查找了解全世界各种武术，某种意义上来说，沐白本身等于一本全世界武术大百科全书，当然，即便是百科全书，也不可能事无巨细什么都一清二楚。 “站远点。”沐白看了看对方，略一犹豫便伸手把刘芸芸拨开，若是不应战岂不是丢了我苏北五虎门的面子，他在心中随便找了一个借口便把刘老虎不允许他随便动手的章程给抛一边去了。 日本枪分很多种，小姑娘的流派显然是素枪流派，所谓素枪，枪头和现代步枪上的刺刀差不多。当然，小姑娘手上的枪是没枪头的，数根钢管巧妙的拼接罢了。 ［拔突。］小姑娘娇喝一声，她的声音很甜，足以去做声优，而且是那种专门给萝莉型角色配音的声优，但是她的招式却异常老道，左前手虎口微张，右手在后狠狠往前一抖，长枪枪头一颤，便往沐白胸前刺去。 这一招喊得是威风凛凛，其实无非就是步枪拼刺的一个进步刺杀动作罢了，不过威力倒是要大很多，沐白只是脚下微微一跳，便跃上半人高的栏杆。 ------------ 第六章 挑五虎，枪棒一（中） 第六章 挑五虎，枪棒一（中）(本章免费) ［追落拔突］，小姑娘又是一声娇喝，脚下一跳，后手一抽一抖下，又是一枪扎去，沐白看也不看，轻轻往后一跃，脚尖落在了另一根栏杆上。 原来日本电玩和漫画里面那些角色发大招之前要喊出招式名称是有渊源的啊！沐白恰好懂一点日语，听见小姑娘娇喝，心中直乐。 其实，在沐白等三人聚在一起说话的时候，便有很多人在围观了，毕竟，夜晚的外滩人很多，而且三人穿的衣服实在显眼，刘芸芸穿的晚礼服，沐白是一身老式长衫，肩膀上金线纹绣的斑斓猛虎老远便耀眼得很，而德川绘的和服更是显眼，更何况，德川绘还拿出一根长家伙来。 不过，绝大多数人以为她们在拍戏，一部名为《风云上海滩》的连续剧正在上海开镜，据说有人气偶像金玥玥和台湾第一美人林清雪加盟，近几天正在外滩火热开拍中。 事实上，《风云上海滩》剧组正在离沐白他们不远的地方，而那位人气偶像金玥玥此刻穿着旗袍正坐在一把折椅上休息。 不得不说，大多数摄影师都很敏锐，休息中的摄影师看见不远处三人后便已经把摄像机对准了他们，沐白和德川绘打起来的那一刹那，摄影师更是果断地进入摄影状态。 没一忽儿，连金玥玥都发现了不远处的热闹，可惜，人太多，她看不见，而坐在高处摄影的摄影师却很兴奋，“哇噻！导演，快来看，这打得比咱们组的武师还生猛，那个男生太有型了，比咱们的主演王尧明穿长袍帅多了，那个穿和服的小女生漂亮程度跟玥格格有一拼……” 留着导演式络腮胡的中年男子闻言爬上高架凑过去看摄像机屏幕，男主角今晚没戏不在，金玥玥却不服气了。 这位人气爆棚的偶像全名爱新觉罗.曼珠沙华，当然，平时叫金玥玥，满族，谣传为前清八大铁帽子王之首——和硕礼烈亲王的直系后人，从海外回国后靠着和硕格格的吓人名头以及漂亮的脸蛋顿时窜红，不过两年时间，便红遍整个大陆和港台地区了。 “靠。”络腮胡导演狠狠一拍大腿面，差一点掉下去，“这小子肯定是京剧武行出身，没吊钢丝都能在栏杆上跃来跃去，身手太灵活了，那个穿和服的小女孩，光瞧脸蛋就有偶像级的潜质……” 金玥玥动了好奇心，想去看看那个能跟自己拼一拼漂亮程度的小女生，女人的媲美心理是难以理解的，顿时站起来就往那边走去，她的生活助理马丽立刻追了过去。 沐白和德川绘已经动了好多招了，小姑娘信心不足，沐白空手她就出手了，这会子扎了好多枪连沐白的毛都没碰到一根，情绪更加低落，出手威力和速度都慢了好多，而沐白只是气定神闲地躲避。 围观人越来越多，沐白有些不愿意纠缠了，一个后空翻躲过德川绘刺来的一枪，轻轻落在栏杆上一足独立，单膝提起，大腿面已经贴上了胸脯，光看这个姿势就知道非数年之功，双手偋指如刀一展，简简单单一个［金鸡独立］，宛然绝代大侠风范，“德川小姐，如果你就这点程度的话，恐怕需要回去再练十年了。”在武术上面，沐白很自傲，现如今这个时代，谁还有武状元的水平？恐怕也就他刘沐白了。 四周轰然叫好，此情此景，的确很刺激人的爱国心理，不远处刘芸芸心里面有些酸溜溜的，低声嘀咕了一句，“好臭屁，真爱现。” 德川绘脸上一红，“秘技，相位竹。”身体迅速往横移动了两步，后手一抖之下，枪头颤出一个品字宛如竹梢，唰唰唰往沐白身上扎去，光是这一手，没数年苦练便使不出来。 轻轻一个空中侧翻，沐白从栏杆上翻落下来，小姑娘使劲摇了摇牙，粉嫩的双腮鼓了鼓，“秘技，卷枪。” 长及臀部的秀发被红绳子绑在中间，小蛮腰一拧，发丝甩出，彷如在空中轻快地舞蹈，划出靓丽的曲线，长枪一卷之下，带出呼呼风声，横扫沐白的腰部。 腾腾腾，沐白脚下似乎装了滑轮，一个小碎步往后退了足足一米多，背后一软，似乎撞到了人，接着一声娇呼，“哎呦！” “奥义，飞鸟。”德川绘脚下踩出无数小碎步，双手连转，身子已经转了三圈，飘逸的长发在空气中欢快旋转着。 宛如踏着舞步前进，便在这时候，德川绘后手一滑，已经握在枪根部，左脚前右脚后，狠狠一枪往身后刺了过去，这一枪利用转圈和拧腰的力度，速度和力道都无与伦比，长枪如毒蛇出洞。 众人眼花，沐白下意识反手把撞着的人揽入怀中，脚下一旋，不退反进，身子轻侧，单臂一展之下便夹住了长枪。 微香扑面，又是轻轻一声尖叫，而对面的德川绘看枪被对方夹住，一抖枪身，拧腰往回抽抖，由于她此刻还保持着拧腰的姿势，利用回身转腰的力气回抽，力道又大上了数份。 沐白不假思索，一掌便拍在了枪身上，德川绘顿时觉得一股大力震动，双手虎口发麻，竟是连枪都握不住了。 ［当啷］一声，钢管制成的长枪跌落在地。 英雄美人的故事自古便受人喜欢，三秒钟后，四周轰然叫好，接着掌声如雷。 德川绘脸色惨白，而沐白这时候才想起自己抱了一个人，转首一看，一个有着圆圆脸颊的漂亮女孩，一身修长的旗袍，锦缎翻领衬出雪白的颈项，只是，脸上的妆浓了些，不是沐白喜欢的清水芙蓉素面，当下微微一笑，放开了手，“对不起。” 浓妆的旗袍美人自然是玥格格，沐白和德川绘方才的比武太精彩，四周众人没留意到，这时候，却是很多人注意到了。 “是玥格格……”已经有女性粉丝尖叫了，还好，《风云上海滩》剧组的场务赶过来维持秩序了，金玥玥倒是天生有明星气质，虽然刚才被吓得一颗心怦怦乱跳，却能够微笑着面对影迷。 她拿着麦克笔给涌上来的粉丝签名，眼神却留意着不远处的男生。 刚才那穿着海青色长衫的年轻人站在栏杆上摆出一个金鸡独立的造型，那一刻，她感觉心跳加速。剑眉星目额如玉石的年轻人双手展动，如天鹅在湖面挥动翅膀优雅无比，居高临下宛如猛虎在看着绵羊，眼神中充斥着无匹的自信和傲气。 一瞬间，金玥玥觉得芳心乱跳…… 曾经有粉丝在她的博客问她：你选择男朋友的首要条件是什么？ 她的回答是：要帅，帅到掉渣的那种，^@^。 或许有些肤浅，不过，白马王子不正是无数女生的梦想么？ 很显然，这个穿着猛虎长衫的男生很帅，极度帅，简直帅到掉渣，尤其是那一双漂亮的眼睛，明亮如水，当他反手把自己揽入怀中的时候，自己甚至觉得挨着他的半边身体都酥了。 从这一刻开始，她决定：本格格要追他。 ------------ 第六章 挑五虎，枪棒一（下） 第六章 挑五虎，枪棒一（下）(本章免费) “德川小姐，恐怕让你失望了。”沐白有着很强的自信心，因为，他是苏北五虎门当代五虎，有着武状元实力的人。 德川绘捏着拳，身体因为激动而颤抖，眼眶里面甚至有泪水在滚动，牙齿死死咬着唇，她怕自己会当场哭出来。 她被祖父寄予厚望，从小就苦练家传枪术，没想到，刘家的人空手就轻而易举打败了她。 一瞬间，她甚至觉得整个人生观都崩塌了。 看着她的模样，沐白倒是生出些同情心来了，一个本应该上高中，正在享受青春花季的女孩子倒是要背负着为祖先复仇的宿命。 唉！自己不也是被爷爷逼着要生四个儿子么。 一瞬间，他觉得有些同病相怜，“德川小姐，你可以随时来找我切磋，如果你能逼着我用刀的话，就算你赢好了。” 他倒是真觉得对方可怜，想放水来着，潜台词就是［算你赢一次，回去上学罢！］不过，德川绘却觉得遭到了极大的羞辱。 涨红着脸蛋，她抬头看着对方，眼前这男生额如白玉剑眉星目，漂亮的双眼中流露出怜悯。 “ばがやる！” 眼泪终于控制不住滚滚而下，她一捂脸颊，转身挤出人群飞奔而去，连枪都不要了。 靠，给你放水还骂人？ 沐白有些哭笑不得，搞得自己像是欺负小女生一样。 弯腰捡起对方留下的枪，他略一摸，就随手拆开了，耸了耸肩，往刘芸芸走去。 说实话，若不是因为那两个巴掌，刘芸芸这时候肯定是飞扑过去一把抱住沐白大喊：老哥，你好厉害耶！ 可惜，那两个耳光让刘芸芸记恨死他了。 哼！真臭屁，有什么了不起，迟早让你好看。 刘芸芸坚定要跟老哥作对到底了。 “走罢！”沐白招呼妹妹。 两人正要离去，后面金玥玥急了，“喂！”她快步走了过去。 若不是因为沐白在，刘芸芸此刻肯定也会找金玥玥要签名的，不过，她觉得自己要是像那些女生一样围上去索要签名的话，肯定会被自己这个臭屁的老哥在心底里面笑为无聊的小孩子，所以，她很冷静。 青春期小孩子的逆反心理有时候是很……恐怖，或者说，很有力量的。 而这个时候，那位络腮胡导演也追了过来，“请等一下。” 络腮胡率先开口，“鄙人姓吴，吴立人。”说着递了一张名片过去。 沐白接过来一看，哦！某某导演，似乎还有点名气，当下也客气寒暄，“刘沐白，吴导演你好。” “有没有兴趣来影视圈发展啊！”吴立人直奔主题，嗬！小伙子有偶像剧男主角的潜质啊！身手又那么好，捡到宝了。 他甚至已经在脑海中想到了给沐白安排的角色，一个乡下男孩子来上海滩闯荡，在主角手下谋事，最后为了救女主角而死，戏份颇重，类似与马永贞的角色，只不过不是主角罢了。 可惜，沐白从来没想过去做演员，他们刘家是苏北大族，规矩甚重，绝对不会允许当代五虎去做戏子的。 当然，沐白不会那么没礼貌直接拒绝，所以笑了笑，“吴导演太客气了，这样罢！我考虑一下。” “有什么可以考虑的。”金玥玥插话了，她的脾气有些急，自然希望这位剑眉星目帅到掉渣的男生立刻进入剧组。 而且，金玥玥很聪明，甚至已经能跟随上导演的思路了，“我想，吴导给你安排的角色肯定是男四号，可不是那些只有一句台词的路人甲。” 吴立人倒是愣了愣，没想到这位玥格格居然这么聪明，当下也配合点头微笑，“玥格格说的不错，男四号，对了，给你介绍一下，金玥玥，眼下网络最红的偶像，我们剧组的女一号，你和她会有很多对手戏的。” 沐白皱了皱眉，自己话语中婉拒的意思这两位难道听不出来么？ “吴导演，金小姐，我的职业是老师，所以，恐怕抽不出多少时间来，要不，让我仔细考虑一下好么。” 就算吴导演在兴奋状态中，人家的拒绝意思这么明了，当然也明白了，当下大叹可惜，甚至连旁边没开口的刘芸芸都有些可惜了，男四号耶！又和偶像金玥玥有许多对手戏，可惜，我不是他。 “实在很抱歉，搅了吴导演的好意。”沐白笑起来可算彬彬有礼，“我和妹妹还有一点事情，再见。” 金玥玥愣住了，这么好的机会，大制作，男四号，他居然就这么拒绝了？要知道，无数年轻人打破了头想进入影视圈发展啊！何况是这么好的机遇。 她很想一把拉住对方追问，可惜，又拉不下脸来。 “芸芸，走罢！” 金玥玥真着急了，这一走，人海茫茫，哪里还碰得上？ “喂！刘沐白，你刚才撞了我，难道不准备道歉么？” 沐白转身，而刘芸芸脸上表情有些古怪，这种状况，瞎子也看得出来，金玥玥对自己这个乡下老哥有好感。 因为那两个火辣辣的耳光的缘故，恨屋及乌，刘芸芸居然对偶像有些鄙视了。 他不就是长得帅一点么，原来红透半边天的金玥玥也这么肤浅。 “金小姐希望我怎么道歉？”沐白笑了笑。 怪只怪金玥玥脸上的妆太厚了，厚得掩盖了本身姿色，不得不说，有些美女不化妆比化妆要漂亮得多，而金玥玥就是这种类型。 金玥玥脸上一红，幸好，脸上的化妆掩盖了，“你刚才撞得我好疼，起码……要请我吃饭赔礼道歉罢！” 她说着，故意捂着肩膀皱起眉头。 啊嘞，我撞上去的时候感觉软绵绵的，似乎不是肩膀罢！ 不过，沐白总不能说：我撞的明明是你的咪咪，怎么会肩膀痛呢！ “那……好罢！金小姐有电话么？” 金玥玥转头，还好，助理马丽就在身后，已经递上手机了。 旁边吴立人看着沐白接过电话按号码，心里面有些想笑，这位玥格格何曾肯给过别人电话号码。 沐白把电话还了过去，“金小姐有时间的话给我电话好了，不过，周一到周五我肯定是没空的，周六也不行，我要陪父母，或许……”他耸了耸肩，“星期天下午罢！” 连刘芸芸都看不下去了，你以为你是谁啊？ “哥，你也太了罢！人家……” 沐白双眉一挑，手掌就竖了起来，刘芸芸吃过他两巴掌，下意识就捂着脸往后退了两步。 “你刚才说什么？”沐白恶狠狠看着她。 “我……我说什么啦！”小美女被他吓住了，这眼神她太熟悉了，在女厕所打她耳光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 “下次再敢说脏话，我让你戴一个月的口罩。”沐白语气中的威胁很明显，把你脸颊打肿一个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字还真不算脏话，经过网络的衍生，做为形容词来形容很强大很厉害，汉语词典都有这样的注脚了，何止刘芸芸一个人说，说这个字的女生恐怕数也数不清。 不过，沐白才不会仔细去追述源流，靠！死小孩，敢说脏字，瞧我不狠狠揍你。 “玥姐姐，你的电话是多少？”小美女被老哥用眼神威胁，突然想帮一把金玥玥，其实也不是真心实意想帮，不过，有金玥玥的电话号码，是不是很炫？说不准，还可以捣捣乱…… 刘芸芸小脸蛋上偷笑，而金玥玥，则大喜过望。 ------------ 第七章 执文修，师生斗（上） 第七章 执文修，师生斗（上）(本章免费) 严格来说，沐白迄今还没有作为一个老师的觉悟，实在是颇为懒散，不过，考虑到要教育好妹妹，他还是跟章嫣嫣要求让自己再兼一个别的课程老师。 不得不说，沐白一手素斋功夫帮了很大的忙，两次素菜吃得全家口涎横流，到底是前炊事班长兼少林素斋传人蔡闻达的得意弟子，甚至让专门做菜的钱嫂有些难为情了，这位沐白少爷要是再这么下去，自己怕是要失业了。 幸好，沐白并不打算转业做厨子，章嫣嫣也答应让他试着先兼一个文修课程，试点高中一年级一班，这是一个冷门的课程，全称历史与文学修养，虽然专业性比较强，可专业的另外一个含义是大多数人都不懂，以前都是一些老学究兼课，所以，让沐白去，也未尝不可。 为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堂课，沐白特意在头发上抹了一点发蜡，露出光洁的额头后，显得成熟了些。 他拿着一本新版的汉语词典，很轻松走进了一年级一班的教室。 显然，博爱七仙女看见他走进来后都有些吃惊，其余的学生也对这位年轻帅气的游泳老师突然跑来任教文修课有些惊讶。 沐白的随意教学风格或许便是从这时候养成的，对着下面二十多个学生，他笑了笑。 “首先，我要对刘芸芸同学道歉。”他举了举手上簇新的汉语词典，“前几天，刘芸芸同学在我面前说了一个字，当时我勃然大怒，威胁她说要找她的家长谈话……” 坐在下面的小美女翻了下白眼，真虚伪，你哪一天不跟我家长谈话啊！她显然还没意识到接踵而来的尴尬。 “昨天呢！卢洋洋同学私下找了我，并且送了一本新的现代汉语词典给我，我看了一下，大吃一惊……” 他说着拿了一支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一个字。 下面大哗，明目张胆讨论这个字，沐白也算头一号人物了。 沐白指了指那个大大的［］字，慢条斯理说道：“看来我是落伍了，原来这个字可以作形容词，并且，用途如此广泛，甚至已经广泛到一个女生可以堂而皇之把这个字挂在嘴边而不自觉。” 这句话的含义是如此浅白，所有的学生都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刘芸芸小脸蛋上血红一片，当真恨不得拿一个臭鸡蛋扔在他脸上。 “我纳闷之下，又上网查了查，发现这个字还可以做动词。”他转身，随手在黑板上写下［我都不屑于他］，然后，似笑非笑看着下面的刘芸芸说：“刘芸芸同学，你现在恐怕就是这么想的罢！” 十五岁的刘芸芸脸上哪里还挂得住，眼眶一红，就抱着胳膊趴在了课桌上，海咪咪就坐在她身后，顿时腾一下站了起来，“小白老师，你很过份耶！” 看妹妹趴在课桌上呜咽，沐白觉得自己好像是有点过份了，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做错事就要受到惩罚，“卢洋洋同学，你昨天不是振振有辞跟我讨论这个问题么？” 卢洋洋一滞，恨恨坐了下去。 他说着把汉语词典扔在了教课桌上，唰唰唰在黑板上又写了几个字，［老师，你超］。 “我只是希望同学们以后不要用这种口吻跟我说话。” 显然，这是刘沐白的下马威，七仙女互相看了几眼，眼神中都很愤愤。 “好了，我道歉完了，不过，我还是建议，女生最好不要说这个字，实在太不文雅了。”他说着转身去把黑板上的字擦掉，一边擦一边说：“就算它用在形容词的时候不算脏话，可到底还是粗俗的俚语。” 他说着又在黑板上写下［suck］，然后说道：“其实呢！这个字就好像英文中的suck，很显然，这种英文中的粗俗俚语在一定范围内甚至代表着你的口语好与不好，但是，在正式的场合或者在和长辈说话的时候，你这么说显然是不妥的。” “如果大家经常看荷里活喜剧片或者美剧的话，应该经常听见这些词，比如说，yousuck，你很废柴，你很烂，thiamsucks，这破考试太难了，hesucksatsoccer，他踢球好逊，尤其是年轻人，用这个词的频率之高，可以和我刚才写的那个汉字相提并论，甚至，很多小孩都用这个词。” “在这个时候，suck这个词当中不雅的含义就淡化了，但是……” 他笑了笑，随手一扔，手上半截粉笔很优雅地在空中划了一个曲线落进了粉笔盒中，“如果你敢于在自己父母面前说这个词，我保证，你的父母会让你去漱口，因为年轻人用这个词，表示着，烂、逊、废柴、糟糕、差劲、没出息，而年纪大一些的人则认为suck这个词的语气很重，代表着。” 他这番话，颇有《围城》里面方鸿渐留学回国后在老家做演讲大谈梅毒鸦片的意境和味道，下面的确有几个女同学脸上红了起来，连刘芸芸都止住了抽泣，几乎所有的同学都在认真听他这个新鲜的论调。 “今天我为什么要讨论这个问题呢？”他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然后耸了耸肩膀，“因为咱们这个课程叫历史与文学修养，咱们的老祖宗提倡，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任何基础都建立在修身二字，连流氓皇帝刘邦都会做一首［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这，就是文学修养。” 其实，他进了教室后章大校长就一直躲在外面偷看，当沐白大谈特谈［］的时候，她实在是很想冲进去阻止沐白，并且对女儿曾经说出这个字感觉到骨子里面的羞耻。 咬了好几次唇，她才克制住自己不冲进去，毕竟，她也想给这个儿子留一点面子。不过，当时她的确已经决定了就让沐白上完这一节课，然后再狠狠教训他，并且不再让他执教任何课程。 不过，等到后来，章嫣嫣却觉得儿子讲的还是不错的，虽然……有些太……太……太冲动，对，就是太冲动，为师之道，在于潜移默化，怎么能这么浅显直白呢！ 而最后的时候，章嫣嫣已经觉得，嗯！儿子还是有能力执教的，不过，等他上完这堂课，还是得找他谈一谈，要把握好方式和尺度。 她犹豫了一下，转身离开。 “好了，关于粗口的问题咱们今天就说到这里，希望同学们注意一下，看清楚说话的场合、地点和对象，其实……”他略一犹豫，还是决定自爆其短，“我小时候也无意中说过这个字，当时就被我爷爷扇了一巴掌，并且，罚跪整整一天没吃东西，当时，我九岁，还被狠狠抽了两鞭子。” “超白目的家庭。”卢洋洋趴在课桌上低声嘀咕了一句，而薛亚楠则脸色很不好看。 “现在，咱们正式上课，今天的内容呢！是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 ------------ 第七章 执文修，师生斗（中） 第七章 执文修，师生斗（中）(本章免费) 众同学绝倒，啊嘞！搞什么飞机啊！三字经…… 海咪咪在薛亚楠眼色指使下又首先发难，“小白老师，我们不是小学生。” 沐白皱了皱眉，靠！死小孩，居然还叫我小白老师。 “卢洋洋同学，你说你不是小学生，那么，你能把三字经全部背诵出来么？” 卢洋洋语塞，不过还是嘴硬了一句，“谁去背小孩子的东西啊！” 沐白笑笑，“不错，三字经是启蒙读物，不过，卢洋洋同学，如果你连加减乘除都没搞明白，你能去学方程式微积分么？三字经把历朝历代、历史大事件、天文地理以及人文修养用数百字简单地囊括在内，谈历史和文学修养，首先，必谈三字经。现在，卢洋洋同学，请坐下，还有，以后问问题麻烦先举手，这是最起码的师生之间礼貌问题。” 众同学面面相觑，哇嘞！刘老师好龟毛哦！ 卢洋洋恨恨坐下，而沐白，则把椅子拉了过来，很安逸地坐了上去，一支胳膊撑在了教课桌上，“人之初，性本善……” 薛亚楠黑着脸站了起来，“请问老师，你就准备这么坐着跟我们讲课么？” 沐白被打断，很不爽，“不坐着那该怎样？” “老师都是站着讲课的……”七仙女异口同声，不过，刘芸芸经过刚才的事情，显然声音小了很多，她现在觉得自己这个乡下老哥有些可怕了。 嘴角轻微的撇了撇，沐白有些冷笑，这七仙女是铁心跟我唱对台戏了，好罢！死小孩，不给你们一点厉害你们就不知道马王爷长三只眼。 伸手拿了一支粉笔起身，他在黑板上写下孝悌忠信礼义廉耻八个字，然后，再次施施然坐下。 “这八个字同学们每天都看见，不过，我看大家都不明白里面的意思啊！孝悌忠信礼义廉耻，第一个字就是孝，我是你们的老师耶，难道我站着你们坐着？今天我站着讲你们坐着听，听不听进去还两说，难道以后我得跪着讲你们这些学生躺着听？” 他说到这里，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而且，我刚才就说过了，问问题之前请先举手，现在，薛亚楠同学，出去……” 下面的一众学生哗然，叫博爱七仙女中脾气最火爆的薛亚楠出去？刘老师实在是……太拽了。 薛亚楠双手按在课桌上，觉得自己浑身在发抖。 是的，她气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从来就是老师们最娇惯的对象的她，居然被这个家伙呵斥离开课堂，她怎么能不气呢！ “我再说一次，出去。”沐白脸色沉了下来，要是不给点厉害，以后这课也没法上了。 狠狠咬了咬唇，薛亚楠一甩头发，大步走到了教室后门，然后转身看了一眼。 看着其余几个女孩蠢蠢欲动，沐白添了一句，“谁要是再连基本的礼貌都做不到的话，我不介意给她几个零分，并且，建议校长和她的父母谈一谈。” 这话是冲着博爱七仙女而去的，目前来说，还只有七仙女知道沐白是刘芸芸的哥哥，校长的儿子，很赤裸裸的威胁。 女孩们原本还想集体离开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闻言却退缩了，再怎么样，人家是校长的儿子，说不定真的会找家长哦！捅到父母跟前的话，恐怕真的会有麻烦。 薛亚楠看着那个该死的老师坐在那儿冷笑，再看看姐妹们的犹豫，气得狠狠跺了跺脚，从教室后门出去了。 “我们中国是礼仪之邦，我们现在上的是历史与文学修养课，希望同学们首先把［孝悌忠信礼义廉耻］这八个字牢牢记住，好了，请大家拿出笔记记录，人之初，性本善……”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生育子女，如果只知道养活他们，而不去教育，那是作父母的失职。老师教导学生，不只是知识、技艺的传授，更重要的是教导学生做人处世的道理，使学生能够与人相处融洽，做事有方法，懂得生活的意义。因此对于学生的要求一定要认真严格，不能偷懒怠惰，才能教出好学生……” “小白老师，我有问题。”海咪咪举手了。 沐白摸了摸下巴，嘿！知道举手了，不过，居然还叫小白老师，我真的会翻脸。 “卢洋洋同学，以后请叫我刘老师，好了，有什么问题，说罢！” “难道父母师长错了子女学生也要听从么?”卢洋洋还是很狡猾的姑娘，已经会兜圈子曲线救国了。 “《十三经注疏》有云：于礼有不孝者三，事谓阿意曲从，陷亲不义，一不孝也。家贫亲老，不为禄仕，二不孝也。不娶无子，绝先祖祀，三不孝也。三者之中无后为大。” “也就是说，一味顺从，见父母有过错而不劝说，使他们陷入不义之中，这是第一种不孝……”沐白的国文功底还是很深厚的，甚至连教材都不需要。 “那么，刘老师你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在很多看法上面和我们有代沟，就好像刚才那个汉字的解释一样，这，到底算谁对谁错？” 沐白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卢洋洋，还真狡猾啊！ “嗯……我刚进教室不已经给刘芸芸道歉了么，不过，刘芸芸同学也有过错，我不是说了么，说话要注意场合和对象……” “但是，你刚才也说了，你说你威胁刘芸芸说要找她的家长，又威胁薛亚楠说要找家长，在我们学生的眼中，找家长比体罚还严重，因为，这严重伤害了我们的自尊心，为什么老师就喜欢找家长呢？这就是教导我们为人处世的道理么？老师没办法解决的问题就找家长，这难道不是偷懒怠惰的一种表现么？”卢洋洋骄傲得像一只小母鸡，硕大的胸挺得格外地高。 不愧是全年级成绩前三名的学生啊！几个男同学在桌子下面悄悄竖起大拇指，大家都不笨，已经看出这位刘老师和七仙女的矛盾了，而且，卢洋洋说出了几乎所有学生的心声，的确，不管是优等生还是差生，最痛恨的就是老师找家长。 靠！这个死小孩！沐白有些头疼，卢洋洋虽然胸大却有脑，棘手啊！ ------------ 第七章 执文修，师生斗（下） 第七章 执文修，师生斗（下）(本章免费) 略一犹豫，沐白说：“事实上，没有老师愿意没事去找学生的家长说坏话，但是，这四句话中，卢洋洋同学你单单只注意下半句而没有连贯起来看，严这个字代表着认真而一丝不苟，而卢洋洋同学你理解成了严厉，首先出发点就有问题。” “养不教，父之过。首先，父母是子女第一个老师，也就是说，父母和老师要配合，才能教育好子女，也就是说，家庭教育和学校教育要配合，比如说，有些问题老师没有办法解决，就好像刚才我跟大家讨论男子生殖器这个汉字到底算不算脏话，严格来说，这种问题实在不应该由我这个老师来说，但是，我把大家都当作有理解能力的成年人，和大家讨论了这个问题……” 沐白无意识地拍了所有的学生一个马屁，青春期的学生最希望的是什么？最希望父母老师把自己当成一个平等的对象，一个成年人，而沐白这句话顿时讨了大家的喜欢。 是啊！以前没老师这么跟我们讲过，甚至家长也不会这么坐下来跟我们谈论。 连卢洋洋都有些意动了，的确，这个小白老师虽然有点白目有点龟毛，但是，比起其他的老师来，还真的算蛮能沟通的。 但是，沐白下面一句话把卢洋洋气了个半死。 “就好比你们家隔壁养了一条狗，老是跑到你们家院子里面大小便，你会怎么办呢？理想的办法当然是找隔壁的主人谈一谈……” 下面哄笑，卢洋洋有些跳脚，该死的白目老师，太过份了，“刘老师，你这个比喻很恶心。” 沐白坐在那儿笑了笑，“我只是打个比方。”心里面却充满了邪恶的快感，死小孩，我已经很客气了，有机会我要让你尝尝什么叫揍你就是爱你。 “好了，卢洋洋同学，你的这种探讨问题的态度还是值得表扬的，坐下罢！” 卢洋洋恨恨坐下，有一种被挫败的挫折感，她隔壁的蓝夭夭对她挤了挤眼睛，趴在桌子上凑了过去低声说：“受打击了罢？人家刘老师很帅啦！口才又好……” “花痴。”卢洋洋在桌子下面对她比了比雪白细嫩的中指。 而台前的沐白，悠然自得坐着，继续着他随意的风格，“就好像农谚所说：做天难做四月天，蚕要温和麦要寒，出门望晴农望雨，采桑娘子望阴天。你们瞧瞧，老天都这么难做，老师比老天档次低多了，家长说，成绩要好，校长说，升学率要高，社会说，学杂费要低，孩子们说，考试和作业要少……” 下面学生低声哄笑起来。 沐白也笑了笑，双手一摊道：“所以俗谚说：家有三斗粮，不做孩子王。老师，不好当啊！我就说了一句要找薛亚楠同学的家长谈心，你看，到现在大家还看我跟阶级仇人一样……” 这次，下面是大笑。 这个刘老师，虽然有点白目有点龟毛，但是，倒还蛮风趣的，比以前那个老古板强多了。大多数学生如是想。 事实上，整个一班的学生都蛮龟毛的，所谓的历史与文学修养课，大多是自修，整个博爱有一句口号，［没有三分三，不敢教一班］，今天作为沐白正式任教第一课，一班如此安静，还靠沐白给他们上过几节游泳课有些熟的原因。 “哎！刚才我说到哪儿了？对了，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咱们中国的中小学教育在全世界也是名列前茅的，就因为这十二个字，换一句大家熟悉的诗词来说就是……”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下面很多学生齐声说了出来。 “连搞传销的都知道打起［三十岁前努力赚钱，三十岁后享受人生］的幌子，大家说说，我这个老师怎么能不跟大家唠叨［幼不学，老何为］呢？” 哄堂大笑。 外面恰好两位老师经过，“今天一班的课堂气氛很活跃啊！真罕见……” 七仙女中的老二薛亚楠在新来的刘沐白老师那儿吃了憋的消息流传的很快，没到放学，已经在好几个班级流传开了。 许多同学啧啧称奇，甚至有很多同学颇为幸灾乐祸，薛亚楠有个绰号叫一丈青，一是说她个头高，二么，自然是这个绰号曾经属于水浒一百零八将里面的女将扈三娘，属于人间凶器级别的女中豪强，很多女生甚至男生都被她欺负过。 蜚短流长在所有的地方都是很有生命力的。 当天晚上，薛亚楠在公寓气得跳脚，发誓一定要让刘沐白好看，众姐妹相劝，刘芸芸出乎意料地没吱声。 “安啦安啦！我把他在上海跟人家比武的消息告诉沙文老师了，沙文老师有些意动了，我看就这几天会找他麻烦。”卢洋洋安慰着二姐。 “我看沙文老师不一定是刘老师的对手哦！”蓝夭夭最近颇迷沐白老师，尤其是礼拜一的时候刘芸芸把酒会那天比武的事情说出来后。 蓝夭夭弯弯的月牙眼有些放电，“芸芸，你老哥真的好厉害，居然空手跟人家拿家伙的比，是不是就这么一掌把人家的铁棍给打落的？”她一边［嗨嗨哈嘿］一边还挥舞着雪白的小手，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我也觉得有点悬耶！”古茱莉夸张地睁大了眼睛，长长的眼睫毛扑哧扑哧扇了几下。 薛亚楠咬牙切齿，“难道就这么算了？不可能。”她看刘芸芸不说话，就问道：“芸芸，你是不是后悔了？” 刘芸芸摇了摇头，“不是啦！但是，我真觉得没什么胜算，你们当时是没看到……”她摇了摇头，当时沐白和德川御尾张绘的比武，简直可以和动作大片里面的镜头媲美，自己老哥的英姿的确有些深刻地留在了他的心里面，要说沙文老师找他比武，恐怕没戏。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办？”薛亚楠皱起了鼻翼露出小虎牙，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今天丢人死了，肯定会被仲达海知道的，薛亚楠只觉得脸上发烧。 “要不，找沙西门罢！他不是吹嘘自己家是什么查拳世家么。”老六胡娜娜话不多，但是只要开口都有主意。 “不行。”薛亚楠一下跳了起来。沙西门是高三的学生，据说出自查拳世家，在博爱是极不老实的学生之一，不过，他成绩不差，而且还给学校拿过华东六省一市中学生跆拳道冠军，虽然他的打法根本不是跆拳道。 这也是近年来诸多比赛黑幕之一，从别的运动项目里面拉选手，譬如说拉那些学散手的去打空手道比赛，拉学摔跤的去参加柔道比赛，当然，不是全运会这种正规赛事而大多是地方性质的赛事。 “娜娜，你是找楠楠骂哦！”蓝夭夭笑着搂住胡娜娜，“明明知道她喜欢仲达海，沙西门只是一厢情愿喜欢楠楠而已。” “要死啦！”薛亚楠固然颇凶悍，可说到自己喜欢的男孩子，还是免不了脸红，毕竟，才十六岁的小女孩罢了。 仲达海，南京人，十八岁，转校来博爱之前得过全国少年组柔道冠军，后来在一次比赛中被合气道九段师范、《黑带》杂志评选合气道世界第一人珑本光一看中，从此告别柔道比赛，成为珑本光一的弟子。 珑本光一是日本名古屋帝国大学（1945年以前，日本有9所帝国大学，二战以后变为7所，所以沿用了以前的发音きゅうていだい，台湾大学和汉城大学的前身都是九所帝国大学之一。）的教授，而名古屋帝国大学附属中学和博爱恰好是友好学校。 因此，仲达海到博爱后因为不俗的相貌、以前骄人的成绩和显然不可限量的未来而成为人气极高的学生，拥有暗恋者无数，据说其在2月14号收到的巧克力足以让任何一个女孩子吃整整一个礼拜。 那个在女厕所被七仙女欺负的女生米珊珊，正是因为被传闻和仲达海有过几次亲密接触而导致在女厕所被七仙女堵住。 “要是仲达海的话，芸芸，你老哥肯定不是人家的对手，可是，仲达海不见得肯为楠楠出头哦！”古茱莉眨巴眨巴大眼睛，薛亚楠脸色立刻就有点黯然了。 刘芸芸似乎也觉得自己讨厌的哥哥不见得是仲达海的对手，人家以前可是拿过全国少年组柔道冠军的人，便宜老哥么，哼！最了不起的成绩也不过就是有个英格兰公主女友罢了，而且还是［前］女友。 ------------ 第八章 出计谋，师生争（上） 第八章 出计谋，师生争（上）(本章免费) 此刻，被抨击为最好成绩不过有一个前英国公主女友的沐白正从厨房出来，“来啦！青菜豆腐，请爸妈品尝。” “嗯！青菜豆腐也能做到这么好吃，有几分功力。”章嫣嫣倒是没吝啬自己的赞扬，而刘羽林，则有一个坏毛病，吃饭的时候看报纸。 章嫣嫣一边吃一边斟酌，吃了几口后，便低声对沐白说：“沐白，芸芸是不是对你说……说那个字？” 她到底不是刘芸芸，不好意思把［］字挂在嘴边，年轻人和年纪大一些的人之间到底还是有代沟的，刘芸芸或许觉得这个字就是一个语气形容词，可章嫣嫣只会认为这是一个粗鲁下流的名词。 呃！沐白被一口大米饭噎在了嗓子眼，很是咳嗽了几声，刘爸爸翻了一页报纸，伸出筷子，根本没注意自己夹的是什么菜，只晓得味道不错，“嗯！菜不错，又是沐白烧的罢！不过，君子远庖厨……” “吃你的罢！”章嫣嫣恨恨给丈夫夹了一筷子菜，说起来，女儿的不懂事，跟两人的职业的确有关系，两人都没什么时间教育女儿，丈夫虽然不是迂腐之人，可是，还是有不少读书人的毛病，譬如说教育自己的女儿只会空泛其谈，用来做生意或者教育学生或许不错，可教育女儿，未免就少了许多亲热。 刘芸芸对沐白的愤慨一是基于那两个不可饶恕的耳光，二来，的确是沐白讨了父母的欢喜，譬如说，老妈从外面回来，你屁颠颠的拿拖鞋放在老妈脚下，拍马屁拍到这种地步，未免太没品太龌龊了罢！ “我做菜只是被蔡爷爷培养出来的爱好，不会去做厨子啦！”沐白好不容易把一口大米饭给咽下去，“对了，爸，新车的牌照弄好了没有啊？我还等着蹭老妈的车坐呢！” 刘羽林嗯嗯了两声，让章嫣嫣白了两眼，丈夫就这个不好，吃饭看报纸根本就是个很不好的习惯。 沐白到底不大好意思叫章嫣嫣妈妈，就学了刘芸芸的叫法叫老妈，不过，从小妈变成老妈，三十六岁的章嫣嫣似乎还挺高兴。 “什么蹭不蹭的，本来就是你的车。”章校长笑着回答，不得不说，沐白拍长辈的马屁很有一套，来之前蔡闻达还担心他吃后妈的亏，现在看来，倒是后妈被他哄得团团转了。 “我又不会开车，当然只能蹭车坐了。”沐白若无其事夹了一筷子油烩鲜蘑给章嫣嫣，“妹妹挺好，至于那件事，只是意外。” 人有的时候总喜欢掩耳盗铃，其实章嫣嫣明知道刘芸芸肯定在某个时间跟沐白说过那个字了，但是，这会子被确定后，依然脸色有些变，“死芸芸，后天回来瞧我不给她好看。” “老妈，我可不建议你那么做，拿时过境迁的事情来说事儿，效果肯定不好，小时候爷爷跟我说，狗狗在随地大小便或者乱啃东西的当时你可以惩罚它，而隔半小时以后，这个惩罚就没效果了。” 章嫣嫣闻言啼笑皆非，这个比喻……她有些没好气，“人怎么能跟狗比呢？” “那，如果爸爸突然拿您十八年前的错事来说事儿，您会不会觉得很委屈？然后就很想和他吵架？”沐白喝了一口八珍汤，嗯！味道鲜美，就比蔡爷爷的本事差那么一点而已。 章校长看了看便宜儿子，有些若有所思，难不成……芸芸是因为自己没教育好？ 她显然有些不服气，一个成功的私立中学的校长，难道还不如乡下的五叔？就算五叔是中将，可带兵和教育孩子是两码事啊！ 电话铃声打断了章校长的思路，钱嫂接电话询问了一句后说：“太太，找芸芸小姐的。” 章嫣嫣突然想了解一下自己女儿到底交的哪一些朋友，为什么会说那么粗俗下流的字，于是起身走了过去。 当然，对话的结果不尽如人意，她认为的粗俗下流其实早成了年轻社会的主流，这根本和她女儿交什么样子的朋友没关系，而且，来电话的女生说话很得体，显然受过良好的家教。 “谁找芸芸？”刘老爸其实也颇为关心女儿，他也一直自认为在教育方面颇有一手，可惜女儿总是有让他不满意的地方，他虽然明白有一个叫做［代沟］的东西，可最近的确有一些想不通，为什么儿子比女儿要懂事得多？难道，五叔和沐白就没有代沟？ 他并不明白，他儿子根本不敢跟刘老虎有代沟，这凡事么，都要急刘老虎所急，想刘老虎所想，比如刘老虎说俺要孙子，四个，他刘沐白敢说个不字么？ “一个叫金玥玥的女孩子，说话挺有礼貌的。”章校长很娴雅地坐下，而沐白则埋头苦吃，根本没听清楚。 “对了，沐白，我想，有一些教学经验我们可以讨论讨论……”章校长很委婉地和儿子说起教学方式问题，作为一个老师，和学生讨论［］或者［shuk］到底是形容词还是名词，到底，有些惊世骇俗，她可不想接到家长的投诉。 电话当然是玥格格打的，说起来，她能憋到今天才打来，当真有些不容易，这几天来，沐白的身影老是在金玥玥脑海中晃来晃去，甚至已经影响到了拍摄进度，男一号王尧明已经不止一次抱怨过玥格格的走神了。 幸好，她还认识了刘沐白先生的妹妹，从章校长处得知刘芸芸的手机号码后，金玥玥窃喜地拨通了刘芸芸的电话。 刘芸芸显然是因为老哥的强势而忘记了一件原本应该很兴奋的大事，玥格格耶！超红的人气偶像。 从开头一两句的疑惑到后面的小女生兴奋是必然的，学生公寓内的刘芸芸此刻骄傲得像是一只小孔雀。 当然，金玥玥接近刘芸芸自然是有目的的，等刘芸芸带着兴奋的娇红脸色放下手机，顿时被旁边的女孩们一扑而上。 只是，当女孩们弄明白自己心目中的偶像原来是想和那个超讨厌、超白目的老师约会，顿时，一个个如同泄气的小母鸡。 “芸芸，你老哥的魅力真的是无法挡哦！”蓝夭夭的口吻居然有些酸溜溜的，刘芸芸则默不开口，说实话，当时那一幕，如果不是老哥扇了自己两个耳光在先的话，恐怕自己也要把老哥当偶像来崇拜了。 半晌，卢洋洋挺了挺很海的咪咪说道：“芸芸，你老哥跟金玥玥约会的时候记得叫上我。” “对，搅黄他们。”女孩们咬牙切齿，而刘芸芸似乎也忘记了一点，自己那个超白目的老哥是否愿意和玥格格约会还两说呢！ ------------ 第八章 出计谋，师生争（中） 第八章 出计谋，师生争（中）(本章免费) 自然，沐白还不清楚妹妹的诡计，倒是很舒心地继续着做老师的快乐。 说起来，做老师还真不错，从一个事事都会被大家长刘老虎指指点点的孙子到一个对学生指指点点的老师，啧啧！颇有［翻身农奴把歌唱］［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咸鱼翻身孙子做爷爷］的味道。 做爷爷和做孙子，区别太大了，沐白发现自己已经有点爱上了做老师，要不是讨厌的七仙女，他会觉得更加快乐，说不准，一不小心做一辈子老师也不错哦！ 他已经有点体会到刘老虎一般的快乐了，此刻，他穿着四角泳裤，肩膀上围着大毛巾，正站在泳池边上指手画脚，“你，陈彬，动作严重走型，重新来过……徐震，上课的时候注意力集中，不许跟女同学交头接耳……” 鲁瑕看他那副似乎在指点江山的模样，忍不住低笑，离她最近的一个小男生正在练习漂浮，看见鲁老师灿烂的笑容顿时一口气没换好沉了下去，扑腾了好几下还喝了两大口水，鲁瑕赶紧游了过去拽住他，“张威，你没事罢！”得到鲁老师垂青的小男生幸福得两颊都红了起来。 鲁美人的魅力果然无法抵挡，怪不得温秀苹老师说［那些死小孩哪里有资格竞争美女，都是一些没有发育完全的小屁孩子啦！］，的确，即便是七仙女中最漂亮、有小美人之称的刘芸芸，跟鲁瑕比起来也只是生涩的小花骨朵儿。 不过，当沐白视线转了过去后，鲁瑕顿时板了脸蛋下去，这个言不由衷的刘沐白，说请吃饭赔礼道歉结果到现在提也不提了，实在太没礼貌了。 本姑娘很在乎你一顿饭么？哼！你想请我还不去呢！但是，你居然敢说话不算不请我，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起自己上洗手间被对方看见，鲁瑕脸颊上浮起一层带着淡淡羞涩的薄怒，忍不住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沐白愣了愣，这个鲁瑕老师怎么没事老是瞪我啊？ 两人的眼神被学生发现，刚才被沐白呵斥为和女同学交头接耳的徐震同学大声喊道：“鲁老师，刘老师，你们能不能上课时间不要眉目传情……” 大胆的男生哪里都能见到，自然，也有起哄的，鲁瑕一愣之后脸上的红晕迅速渲染到了修长白皙的脖子上。 当然，在她心目中最终的罪魁祸首还是刘沐白老师，所以鲁瑕老师又狠狠瞪了沐白一眼。 只是，鲁瑕老师满面红晕后的狠狠一瞪眼在同学们眼中未免有眉目流转的味道，实在是说不尽软玉温香、娇柔旖ni，小男生张威看在眼中心头沮丧，而男同学未免起哄得更加厉害。 鲁瑕本就不是那种很有威严的老师而是亲切感十足的老师，大多数学生看待她颇有自家姐姐的感觉，当然，也不乏如张威同学一般小男生情窦初开的。 沐白握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一声，“咳！徐震同学，下课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当然，去老师办公室是吓不倒那些调皮的学生的，只不过，这位沐白老师这几天风头正盛，所以徐震同学吐了吐舌头顿时老实了。 薛亚楠在不远处对着徐震狠狠比了比小指，那意思很明显，［你真逊。］用沐白老师第一堂文修课上所说的形容词名词解释来说就是yousuck。 “好了，高年级的学生做蛙泳换气训练，薛亚楠同学，从你开始。” 薛亚楠愣了愣神，不过，她是一班的游泳课代表，所以，她也没奈何。 何况，由于七仙女的大姐头樊佳音不在，暂时的狗头军师卢洋洋是建议不要直接和这位白目老师发生冲突的，用卢洋洋的原话来说，就是斗智不斗勇。 她们欺负欺负同学还行，可是欺负有功夫还有背景的刘老师，未免有些不够瞧，再怎么样，人家是校长的儿子。 既然没有直接开除人家的本事，那么，暂时从对抗战转为冷战还是有必要的。 一节游泳课上完后，沐白施施然带着徐震同学去办公室，小男生在沐白身后眼珠子骨碌碌直转，“刘老师，你跟鲁老师是不是，那个那个啊！” 沐白转头看他，这小子眼睛很漂亮，看起来有点像是混血儿，据说家里面老爷子是少将，平素胆子挺大，当然，成绩绝对不差，一班几乎没几个成绩差的。 “徐震同学平时很爱看王小波的书罢！”沐白没回答他的问题。 徐震同学虽然胆儿大还有些小聪明，可还是被沐白问愣住了。 “据说，有一个叫做王小波门下走狗的团体很有名……”沐白自顾自往前走去。 三秒钟后，徐震的小聪明醒觉过来，顿时涨红了脸蛋，啊嘞！这个超白目的老师，讽刺我是七仙女门下走狗，他追了上去，“刘老师，我抗议，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沐白似笑非笑，“看你应该是很聪明的人，为什么那么容易被她们挑唆呢？” 徐震顿时讷讷，“谁……谁被七仙女挑唆了。” 哈！沐白嘴角一撇，不打自招了罢，“难道，中文也分she和he么？我只是说她们，可没说七仙女（英文的‘她’和‘他’一听便能分辨出来，而中文则是分辨不出来的。）啊！” 呃！徐震哑口无言，刘老师实在是太狡猾了。 “你看，你学习成绩很好，你平时很会说话，你不觉得很多女生都喜欢接近你么？你都已经这么优秀了，七仙女只不过是七个会捣蛋的小女孩罢了，把她们七个分开了，她们都没你优秀，当然，如果你硬要跟她们比谁的男生仰慕者多那我也没办法。”沐白这番话怎么看怎么听都像是在拍马屁，那意思就是：跟她们混迹在一起你不觉得很掉份么？ 眨巴眨巴眼睛，徐震听明白了，刘老师这是分而化之的手段啊！不过，自己听了很舒服，就是，七仙女中除了樊佳音谁的成绩有我好啊！ 两人一路走去，到了办公室门口，沐白已经大略表达完了自己的意思，那么多话总结起来，无非就是：徐震同学，老师我很看好你，不要辜负老师的期望哦！ 这种套路其实真蛮老掉牙的，但是，沐白自有自己的亲和力，这会子徐震已经对这位刘老师感觉很好了。 其实，，沐白这一套还是学自爷爷刘老虎，刘老虎常常拿刘素贞来鞭策沐白，用的就是这种手段，刘素贞在年轻的刘氏子弟中威望和功夫都是最高的，可就是刘老虎时常的洗脑，到沐白十四岁的时候，十九岁的刘素贞已经完全不是沐白的对手了。 当然，由于素贞姐姐在沐白心目中有特殊的地位，所以沐白常常相让，总是以一招之差输给刘素贞，刘老虎老奸巨猾，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姐弟二人尚未出五服，蹦达不出什么花样来，何况，一招之差输给别人也是一种本事。 打个比方，两个围棋高手下棋，你每次赢对方十目八目的不稀奇，每次都输且从来都只输一目，这才稀奇。 ------------ 第八章 出计谋，师生争（下） 第八章 出计谋，师生争（下）(本章免费) 推开办公室门进去，办公室内只有两人，温秀苹老师在，意外的是，那位很忙且常常看不到人的沙文也在。 “好了，徐震同学，你可以走了。”沐白坐了下去，而徐震愣了一下，叫我来办公室看一眼就走？ 沐白看着他，“不会是还想老师夸奖你几句罢！好罢！徐震同学，你的眼睛挺漂亮的，回去罢！” 徐震颇不好意思，当然，这小子素来胆大，倒是回了一句，“哪儿有刘老师你漂亮啊！连鲁老师都常常偷看你呢！” 温秀苹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连沙文都嘴角往上翘了翘。 呃！沐白无语了，居然被这臭小子给摆了一道，不过，女生在场，他不好多说，只好拿眼神示意：小子，赶紧走人。 徐震刚转头离开，温秀苹正要和沐白说话，徐震又推开门露出半截脑袋，“刘老师，我说的是实话哦！鲁瑕老师真的常常偷看你……” 沐白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吐了吐舌尖，［砰］一身带上了门。 温秀苹坐在椅子上跌足大笑，沐白很是尴尬，“现在的学生……” “安啦！小刘老师，别狡辩了。”温秀苹老气横秋装着大姐姐模样笑着拍他肩膀，“人家说的没错嘛！剑眉星目，眼睫毛超长，你的眼睛的确比他的漂亮，果然不简单，连鲁美人都对你有意思，加油哦！我看好你，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吃糖。” 啊嘞！这都哪跟哪啊！沐白啼笑皆非，赶紧告饶，“温老师，温女侠，温姐姐，饶了我罢！我和鲁老师可是半点关系都没有……” “真的？” “真的。”沐白眼神很诚实，温秀苹盯着他看了许久，大感惋惜，哎！多好的八卦啊！居然子虚乌有，“好罢！信你一次，不过，我建议你追她，起码人家对你有好感，这应该是事实罢！” 有好感？别逗了，每天瞪着我。 “刘老师，听说你们家是武术世家？”对面的沙文突然开口。 沐白愣了愣，沙文不待他开口，继续说道：“明天来空手道社，我们切磋一下。” “这个……”沐白略一犹豫便拒绝了，“我手重，我爷爷怕我伤人，所以不许我跟人比武。” 温秀苹瞪大了眼睛，咦！有八卦。 而沙文则有些生气，冷笑着说：“放心罢！我是黑带两段，没那么容易受伤的。” 说起来，沙文这句话的口吻还挺客气，并没说沐白妄自尊大啊骄傲啊之类，不过，沐白的确不想跟她比试，所以微笑着继续回绝，“沙文老师，真的不好意思。” 看了看沐白修长且白皙的双手，沙文冷哼，“也是，中国武术花架子居多，算了。” 沐白闻言笑了笑，并不搭腔，泡了一杯冻顶乌龙后怡然坐着，心说我跟你一个不过学了几年空手道的女生计较什么。 他不着急，温秀苹却是有些着急了，“小刘老师，试一试嘛！沙文老师虽然厉害，但是出手还是很有轻重的。” 她倒不是故意这样说，不过，沙文和她毕竟同事几年，空手道黑带两段听起来就比较厉害，而且沙文的确没输过，或许这和沙文长得漂亮有关系，可刘沐白……只是才听说他会武术而已。 沐白皱了皱眉，沙文这么说他或许不在乎，但是温秀苹和他走得蛮近，他倒不愿意给对方留下自己很弱的的印象。 想了想，他从口袋中摸出一枚五角的硬币，在沙文和温秀苹惊讶的眼光中用三根手指把硬币硬生生拗弯，然后放在了桌子上面，“沙文老师要是也能做到的话，我们就比一下好了。” 沙文一滞，这种指力，简直恐怖啊！她呆呆看着沐白那修长白皙的手指，而温秀苹则大呼小叫地抢过那枚被拗弯的硬币，“哇！你好厉害，不会是变魔术罢！” 沐白很囧，纯正的指力被说成魔术……温秀苹接下来的举止更加让他哭笑不得。 “拈花指？多罗叶指？无相劫指？还是大力金刚指？”温秀苹双手捧着沐白的手左瞧右看。 “温女侠，我不是少林派的。”沐白板着脸，“其实我练的是失传已久的九阴真经……” 温秀苹［切］了一声，放开了他的手，“当我傻啊！你干脆直接说九阴白骨爪好了。” 嘿嘿一笑，沐白挠了挠头，他的脾气就是你跟他投缘话多他便话多，你不爱说话搭理人他也不搭理你的那种，对温秀苹，他倒是愿意开开玩笑的，至于沙文么？博爱三美人又怎样？刘大少又怎肯去做那种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事情。 看沐白露了一手绝活，温秀苹来了兴趣，作为一个合格的八卦众，她又怎么能不打听呢！ 她意图深入了解，不过，从震惊中回复过来的沙文打断了她，“刘老师，我承认你指力很厉害，不过，这只能算表演，格斗和表演是两回事，据我了解，很多所谓的武术大师能一掌拍断石碑，用手指捏碎石头，可是，格斗的时候对手是活的，这一点早有明证，比如说，1921年鹰爪王去泰国不就是被泰拳手一腿踢休克了么。” “空手道不也有掌劈冰块之类的功夫么？”沐白笑了笑。 “我练的是美式全接触空手道。”沙文板着脸，心里面已经坚决了要和沐白比一比了。 哦！沐白顿时收起了看不起人家的心思，空手道黑带两段不稀奇，找一家道场混个五六年，大多都能拿到段位，但是美国自由式全接触空手道说白了就是自由搏击，这可是看实战的。 一念至此，沐白倒是真心诚意给沙文道歉了，“沙文老师，对不起，原来我一直以为你哗众取宠……” 他脸色有些惭愧，“我是诚心道歉，我的确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倒不是觉得沙文厉害，而是自己误会了人家，不好意思。 沙文表情有些苦涩，恐怕每个人都是这么认为的罢！谁让自己放出风声说要做自己男朋友就得有空手道冠军水平还得打败自己的呢！ “这样罢！晚上我请你吃饭，算是赔礼道歉。”沐白又祭出道歉请客吃饭的法宝。 旁边温秀苹扑哧一声笑了，“我说，你这算是道歉还是借机追沙文老师啊？” 两人脸上都红了起来，沐白讪笑，赶紧岔开话题说：“温女侠一定要作陪的，赏脸赏脸，不然我都不好意思，我真是以为……哎！不说了，实在惭愧啊！沙文老师，你一定要接受我的道歉啊！” 这人倒不是一无是处，北欧姑娘看着沐白心中想到。 由于沐白的率直，让沙文感觉到被理解的快乐，居然忘记了自己的初衷，也忘记了七仙女的挑唆，更忘记了自己数分钟之前还坚决想要和对方比试一番的念头。 她忘记了挑战不代表别人也忘记了。 三人离开办公楼，沐白陪同两位女士回教师公寓，走到公寓区拐弯处，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把三人拦了下来。 一米九十几的个头，唇边和下颌有一些焦黄色的稚嫩胡须，嘴边叼着一根山东产金将军卷烟。 “刘沐白老师罢！”男生若无其事把烟扔在地上踩灭，毫无被老师逮着抽烟的窘迫，咧嘴一笑，牙齿的颜色显示他起码有三年的烟龄。 现在的死小孩还真不知所谓啊！温秀苹看着这个长相比刘沐白还老成的男生，“同学，知不知道学校内不准抽烟啊！” 高大的男生双手插在裤子口袋中若无其事耸了耸肩，没理会温秀苹，只是居高临下用挑衅的眼神看着沐白，“我是沙西门，查拳冠县沙家的，听说刘老师是苏北刘家五虎之一，想跟刘老师切磋切磋……” 北欧姑娘没说话，沐白皱着眉，温秀苹则瞪大了眼睛，“你就是沙西门？”显然这位沙西门同学在博爱还颇有名气。 当然，温女侠更加在意的是那个什么冠县沙家、苏北刘家，听起来很像是武侠小说里面的武林世家，不过，刘家、沙家，听起来似乎没什么南宫世家慕容世家皇甫世家来得拉风哦！ 查拳山东冠县沙家？雍、乾两朝有［飞腿］美誉的武进士、陕西左标游击将军沙智公的后人么？ 沐白略一犹豫，笑了起来，“拳脚、兵刃，你想比哪一个？” 他身边温秀苹张大了嘴巴，不会罢！刚才沙文说了老半天他也没肯比，这会子就一个学生随口一说他就要跟人家比了？ 温秀苹自然不知道沐白的想法，沙西门的出身可以说是正经八百的武林中人，人家都点名苏北刘家了，他要是不应战，岂不是弱了五虎门的名头？ 沙西门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一笑，无所谓道：“比什么都行啊！不过，刘老师，咱们打个商量，能不能让七仙女观战？” 沐白笑了起来，又是一个被七仙女挑唆的傻蛋啊！而且还挺自信的。 “可以，时间、地点，公开还是私下，你说了算，不过，要是你输了……”沐白露出雪白的牙齿一笑，说了半截便停下不说，只是看着对方。 “任凭刘老师处置。”沙西门拱了拱手，口气极为傲慢，颇有当年一代查拳大师马永贞［拳打南北二京，脚踢五湖四海］的豪气和架势。 ------------ 第九章 沐白和刘素贞 第九章 沐白和刘素贞(本章免费) 刘炎吾虽然一把年纪，身体却健康得像头公牛，辈分高脾气又大，是出名的刘老虎，很是有些儿恶名在外的味道。 他把刘沐白当亲孙子一般，刘沐白虽然因为打扮习惯让村里面的同龄孩子不太顺眼，到底因为有刘老头罩着，几乎没吃什么亏。 只是一个城市长大的孩子在一帮农村孩子当中总归是那么的不合群，他怕黑，不像那些本地孩子能夜里光着脚丫下水稻田叉青蛙，又生性怕水不像农村孩子光着屁股能下河摸鱼，自然就没什么合得来的玩耍小朋友，常常被同龄孩童讥笑为国民党特务，让他十分没有面子。 这天他穿着西装短裤白t恤真皮运动鞋，跟老头子练了个把小时的功夫，老头看他小脑袋瓜子上的汗珠，倒也没苛求孙子立马儿变成高手，便挥手让他歇会子，练武也不是傻练就能练成高手的。 “去，到村东头卫吾爷爷店里面买酒去。”刘老虎笑着哄孙子跑腿，自得其乐，“要他藏在后院树底下那状元窖勾兑的，他要不肯卖你就拔他的胡子……” “爸爸送您的拿破仑不好喝么？”沐白小脸蛋红扑扑的，正拿肥嘟嘟的手擦汗。 刘老虎嗤之以鼻，这位一辈子整身童男正在心底抨击他四哥不会教育儿子，羽林这小子不肯习武便罢了，连做人也不大灵光，居然给老子送什么洋酒。 四哥，你放心罢！我一定把咱俩的孙子培育成如祖先崇碧公（大状元刘荣庆）一般的状元之才。 刘老虎心底如是说，笑着把一张十元纸币放在沐白手中，“咱们状元村的自然要喝状元窖，去罢！记得，他不肯就拔他的胡子。” 沐白去村头小店，必经之路上有一条小河，河里面一帮男孩子正光着屁股嘻笑嬉水追逐玩耍，看见他一身正经打扮，习惯性地又嘲笑他，他的确生性有些儿胆小，低着头匆匆快步，没想到脚下一崴，一头栽进了水稻田里面，好不容易才狼狈地爬了上来。 看着那些男孩子更加大声嘲笑，八岁的他忍不住哭了起来，河里面的男孩子大声哄笑，“耶！国民党特务真没用，又哭喽！” 小孩子不知道责怪谁，想来想去只能怪到自己老子刘羽林头上，若不是他老子，他这时候安安静静在台北上国小，怎么会有这番遭遇呢！ 正哭着，一条洁白的手帕递到了眼前，抬头一看，一张鹅蛋脸，一双明亮的眼睛，两条麻花辫子从后面绕过肩头垂下，这女孩他认识，是住在村头的村长家的小女儿，今年十三岁，人漂亮，功夫又出奇的好，整个状元村的男孩子没一个是她对手的，那些孩子王也有些惧怕这位，老老实实游远处去了。 “沐白，男孩子怎么能哭呢？”女孩笑着，嘴角泛起两个梨窝，却一点儿嘲笑的味道都没，“咱们刘家的男孩子可都是只流血不流泪的。” 刘沐白红着脸伸手，拿手帕在脸上胡乱擦了几下，再要还回去，看看原本雪白的手帕黑漆漆满是泥巴，又有些不好意思了，“素贞姐姐，手帕我擦脏了……” 女孩刘素贞倒没在意，只是笑嘻嘻看着他说：“还赖在地上不起来么？大城市的孩子就是娇气。” 这话一说，沐白虽然小，好歹知道脸面的，“谁说大城市的孩子都娇气的？”说着就挣扎起身，没想到哎哟一声，一屁股又坐了下去。 刘素贞蹲下来去看，这才发现他脚踝上的淤青，“扭了脚了，你可真是，走路也能栽田里面去，我背你……”说着就转身过来，“趴上来。” “那怎么行！”沐白扭扭捏捏，“我身上都是泥巴，再说你是女孩子……” “呵！”刘素贞转过头来一笑，“小孩子家家的，倒异怪，是不是五爷爷把那套男尊女卑的思想灌输给你了？叫你上来你就上来罢！” “你不也只比我大五岁么！”沐白低声嘀咕，但也心里面感激刘素贞，慢慢趴过去伸手搂住了她的脖子，一时间有些恍惚，似乎搂着自己早就过世的妈妈一般，连眼眶都有些红了。 女孩身上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他嗅了嗅，低声说：“素贞姐姐，你身上好香。” “哼！果然，城里人都会花言巧语的，连你这么个小鬼也会来这套。”刘素贞转头笑着看了他一眼，“不过别老是素贞姐姐素贞姐姐的，直接叫我姐不就好了，还省三个字，多顺口。” “那好！”沐白大喜过望，典型的独生子女反应，“呐！可是你说的，以后你就是我的好姐姐亲姐姐。” “呸！”刘素贞有些害羞，这里面倒是有个缘故，这时候的内地刚刚开放不久，电视上正在热播连续剧红楼梦，那里面的贾宝玉不就是逮着漂亮女孩子就好姐姐亲姐姐叫个不停么，虽然沐白还小，但是刘素贞依然有些儿难为情了，毕竟，女生发育早懂事早，十三岁的花季少女，已经情窦初开了。 女孩背着沐白慢慢走着，沐白不知道她的心思，还在使劲讨好对方，“姐姐，我让我爸爸给你买漂亮的衣服好不好，要不，买玩具……” “不稀罕……” 沐白愣了愣，他一个城市孩子，说到底还小，只晓得跟好朋友分享玩具，给对方买东西就是最好了，这会儿听刘素贞口气有点儿生硬，实在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一个准小孩一个半大女孩，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刘素贞终究生性善良，噗哧一声笑了笑，“你要真喜欢姐姐啊就好好练功夫，姐姐可不喜欢有个功夫不好还爱哭的弟弟。” “好！”沐白很是爽快的答应，“我以后保证跟五爷爷苦练功夫，也保证不哭了，不过……” 刘素贞听他口气有些儿奇怪，转头问他，“怎么了？” “村里面孩子都不跟我玩，还骂我是特务……”沐白小小年纪，这时候口气居然有点意兴阑珊的味道。 刘素贞笑了笑，“这也不能怪他们啊！咱们农村孩子可没你那么命好，从小就有玩具玩，最多玩玩捉迷藏，我们管捉迷藏就叫抓特务，没叫你日本特务已经算好了。” “为什么呀？” 刘素贞再怎么聪慧美丽功夫好，毕竟十三岁小女孩哪儿懂得政治上的问题，她摇了摇头，胸前两条乌黑油亮的大辫子晃了晃，“我怎么知道，反正我小时候就已经这么叫了。” “不过你要是想不被大伙儿瞧不起的话，可得先学会脱了你那双雪白的鞋子光脚丫子……”素贞显然很懂得和人民打成一片的道理，沐白似懂非懂，光脚丫子，这个，这个……地上可脏得很。 不过，想要小伙伴的念头到底还是占了上风，于是，他使劲儿点了点头，“我听姐姐的。”刘素贞回首一笑，梨涡绽放，继续往前面走去。 “去哪儿？” “爷爷说要买卫吾爷爷窖藏的酒，还说不肯卖就拔他胡子。” 刘素贞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午后的阳光暖暖照在两小身上，趴在刘素贞背上的沐白看着眼前那雪白细腻的耳轮，在阳光照射下甚至能清晰地瞧见毛细血管和可爱的茸毛，忍不住便探首狠狠亲吻了一下，把素贞吓了一跳，接着脸上顿时绯红起来。 她刚想发火，背后的男孩紧紧搂住她喃喃：“姐，你真香，身上的香味像妈妈一样……” 他的身世刘素贞在自己的村长老爸那儿也听说过一些，据说四爷爷的儿子在台湾那边的妻子为了成名抛夫弃子……用她老爸的话来说就是［这种女人，应该浸猪笼的。］ 一念至此，女孩的心顿时软了，回头柔柔笑道：“傻瓜……” 两个孩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居然说不出的投缘，沐白使劲搂着女孩脖子，低声说：“你要是我亲姐姐多好。” 刘素贞噗哧一笑，“我不就是你亲姐姐么？一笔能写出两个刘字来么？” 沐白有点儿鼻子发酸，扒在女孩背上使劲把脸颊贴着女孩的脖颈，“姐，等我长大了赚好多钱，养你一辈子。” “笨蛋，姐姐有手有脚，干吗要你养啊！我可事先声明，你要不好好练功，瞧我不打你屁股。” “哎哟！别打我屁股，我是男生。” “哼！才跟五爷爷几个月啊？就把男尊女卑那套都学会了？” “哪儿啊！”沐白有些不服气，不过，他也知道，爷爷对自己是很好的，但是对别人似乎都很威严的样子，比如说吃饭的时候只有自己可以陪着爷爷一起，夏孟伯伯偶尔会在爷爷吩咐下一起吃几口，但是，刘春兰大妈从未上过桌子。 可惜，他不懂刘老虎的教育手段，也没读过苏东坡的《夜梦》：夜梦嬉戏童子如，父师检责惊走书。计功当毕春秋余，今乃沮及桓庄初。坦然悸悟心不舒，起坐有如挂钩鱼。 这首诗说苏东坡六十岁的时候夜里梦见自己小时候读书，有一天贪玩，结果《春秋》才看了一点点，看见自己老子苏洵后吓得坐立不安好像一条咬了钩的鱼儿一般。 虽说一个学文一个学武，不过，很多年后，事实证明刘炎吾这个［爷师］比苏洵这个［父师］严厉得多，沐白每每梦到被爷爷监督练武的情景，就像是看《午夜凶铃》里面的贞子披头散发从电视里面爬出来一般浑身冷汗。 午后，江南，水稻田。 男孩，女孩，阡陌间。 （泰州在淮河以南，属江南省，江南省前身为南直隶，后一分为二，清康熙六年，取“江宁”和“苏州”二府首字的合成，建“江苏省”，始有苏南苏北一说，但苏南苏北绝不是江南江北，泰州虽是苏北，确为江南鱼米之乡。） 一大一小，两人人影叠在一处，往村头小店而去。 ------------ 第二集 老师之怒 ------------ 第一章 克查拳，显身手（上） 第一章 克查拳，显身手（上） “择日不如撞日……”沙西门转了转眼珠子，却被沐白笑着打断了，“行，就现在罢！这就去体育馆。” 聪明如他，听了半句业已料到，恐怕自己妹妹和那几个小p姑娘都已经在体育馆候着了。 温秀苹有些犹豫，总觉得就这样被一个学生叫走，很是失了身为老师的面子，低声劝说了两句，在她看来，这种坏学生，最好用校规仔细衡量衡量，而不是私底下跟学生去搞私斗。 沐白温文一笑，“温老师和沙文老师先回宿舍换衣服好了，我去去就来。” 他笑起来卓尔不群，温秀苹当下一股怒意从小腹生起，“笑什么笑，你以为你是关羽温酒斩华雄呢？还去去就来，老师和学生私斗，你知不知道这要是被章主任知道，会被……” “我陪刘老师一起去罢！”沙文突然开口打断了温秀苹的说话。 在国外的道场，学生要求和老师比试一下是很正常的，道馆和道馆之间互相踢来踢去也是正常的，这就是传说中一种叫做［踢馆］的名目了，而在国内，近几十年来开始讲武德，大家好兄弟讲义气，嘴巴说说就好了，动手是万万不能的。 沙西门虽然是个被七仙女挑唆的傻蛋，可实际上，这人并不笨，只是，他业已到了青春期萌动最厉害的年纪，说好听了，叫知好色则慕少艾，说难听了，邪火上来了压不住哇！ 他就好像《少年维特之烦恼》里面的维特《倚天屠龙记》里面的张无忌，看见薛楠紫，就会觉得连喘息都是甜蜜的。 此刻，他就挺会做人的，咧开略微泛黄的牙齿一笑，“温老师，你不是我们这个圈子里面的人，不懂我们的规矩，如果刘老师拒绝我的邀战，他以后在这个圈子里面会很难做人的……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聪明的女人只站在男人身后不说话。” 温秀苹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是啊！我着什么急。而由于沙西门这句［聪明的女人］说的太直白，她甚至不太好意思去反驳，讷讷说不出话来。 “刘老师好气魄。”沙西门啧啧赞了几声算是拍马屁，转身带头往体育馆走去。 游泳馆是体育馆的分馆，路，沐白自然是认识的，不过，让沐白没想到的是，在场的人居然不少，不由愕然。 鲁美人穿着一身淡色小碎花的普通裙子，游泳课结束不久，长发还湿漉漉的只是随便卷束在脑后，她本来还在奇怪几个小姑娘拉自己来干什么，卢洋洋会说话，甜甜几句就让鲁瑕打消疑虑。 一帮女生说了一会子话，馆里面陆续又进来几个人，鲁美人虽然有些迷糊，可看见这几个，也知道有些不对了。 王晓东，郭北平，仲达海，南牧野，都是学生中的知名人物啊！ 正在迟疑，从馆外走进来几个人，为首的正是［东西南北中］里面的沙西门，再后面…… 在五颜六色的七仙女中的鲁瑕一身素雅，让沐白眼神一亮，看来，人和人还是要比较比较的，这一比较才会发现博爱三美人名不虚传，七仙女，咳！一帮小p孩子。 ［鲁老师穿起衣服来的确很漂亮啊！］沐白内心这个想法似乎很邪恶，的确，他平时看的都是人家鲁老师不穿衣服穿泳装的模样。 两人眼神一撞，鲁瑕脸颊顿时红晕了一圈，对于这个撞见自己上洗手间的男生，鲁瑕实在是说不出的感觉，反正事后想起，总要咬牙切齿，可为什么自己跟他对视老要躲躲闪闪的？还搞得让学生们以为是眉目传情，真是丢死人。 她想到这儿，狠狠瞪了一眼过去，这才发现对方身边还站着一个蓝眼雪肤的姑娘。 胸口突然觉得微涨，鲁瑕低下螓首躲过对方视线。 哈！沐白看了看周遭便大约明白了，感情来助拳的不少，自己这个妹妹能量不小啊！ 可惜，都是些孩子，他心里面冷笑。 说起来沐白比他们也大不了多少，可实际上，他说对方都是孩子也没错，孔子曰：二十而冠，三十而立，四十而知天命。 他现下身体素质正是往巅峰走的黄金阶段，一身功夫行云流水，不是一方大师人物在他眼中根本没什么出手的意义，因此他觉得自己是在欺负小孩子。 好罢！我倒要看看一帮小p孩子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干咳一声，沙西门率先开口，“几位同学，咱们平时虽然不怎么说话，可还是比较熟悉的，今天请几位只是做个见证，见证下我和刘沐白刘老师的切磋……” “二姐，你不是说打车轮战的么？”蓝夭夭扭头凑在薛楠紫耳边低声说道。 薛楠紫脸上一红，“笨蛋，他们都自傲得很，见机行事。”狗头军师卢洋洋在旁边一敲蓝夭夭的脑袋，“让你好好学习不学，不知道见猎心喜这个词么？” 卢洋洋打的如意好算盘，这武侠书里面不都是说高手看见高手就会见猎心喜上去挑战的么。 那边沙西门说了些客套话后，转身面对刘沐白，“刘老师，查拳沙西门，请教了。” 查拳，流传在北方中的优秀拳种，出过无数高手，这其中被广为流传的尤以号称［山东双侠］的马永贞、马素贞兄妹为最。 马永贞，，精擅查拳，流浪江湖的时候常常摆擂台挑战当地豪杰，并喜欢张贴对联［拳打南北二京，脚踢五湖四海］，后去沪，以骑术战胜外国骑士轰动沪上。光绪五年三月二十二日（4月13日）在南京路［一洞天］茶馆吃讲茶（吃讲茶，过去民间纠纷调停的一种手段，具体形象可参考香港黑社会电影双方大佬坐下来喝茶谈条件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场景，在清末和民初，大多数茶馆会悬挂［奉谕禁止讲茶］的木牌。），被对手先用石灰粉撒眼，再用刀砍伤，当夜，伤重致死。其妹马素贞闻兄被害，只身来沪，手刃兄仇而归。 沙文微笑鼓励，在北欧姑娘看来，男人就要这样敢于面对挑战才算男人，而温秀苹则有些担心，她这个平常爱八卦的老师怎么不认识其余几人，都是学生中的刺儿头，小白打得过人家么？虽然他用手指拗弯硬币的功夫很吓唬人，只是，那个看起来更像是魔术而不是搏击啊！ 沐白一笑，慢慢走了过去，对面站在七仙女中的鲁美人偷偷看了一眼，轻轻咬了咬唇，突然开口，“沙西门，你这样公然向老师叫嚣是违反校规的……” ------------ 第一章 克查拳，显身手（中） 第一章 克查拳，显身手（中） 只可惜，咱们的小白老师没领她的情，“鲁老师，沙西门同学是一位好同学啊！知道自己的不足，还晓得向老师请教，这是好事，别误会了。沙同学，是不是啊！” 沙西门讪笑连连点头，若是博爱三美人之首的鲁瑕老师作证向教导处告发自己，未免还是很麻烦的。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了，鲁瑕气得差点咬破樱唇，心里面发狠，干我什么事了，却让我热脸去贴他冷屁股……呸呸呸…… 想到这儿，鲁美人顿时烧红了双颊，她老家河北邯郸，古代大名府的所在，祖上据说有些白鲜卑的血统，这肌肤是出奇的白皙细腻，被两团殷红一染，相映妖娆，让人不禁有鼻孔发热的感觉。 看她两颊红晕，沐白鬼使神差一般想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鲁瑕坐在抽水马桶上，蓝色小碎花的高叉泳裤落在香踝上，记得当时眼角余光处阴影颇淡，果然，是要那种毛色才配得上这如酪似酥的奶色肌肤。 曾经有人这么说过，男人都一样，邪火上来了压不住的。其实这句话有失公允，这胡思乱想的念头的确会莫名其妙冒上来，可并不代表每个人都克制不住。这种东西往抽象了讲就叫心魔、业障、余习，并不是说天生淫邪就会想，正人君子他就不想，大家都一样会想的。 愣了一下，小白老师干咳了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失态，心里面不由恼火，人都会有迁怒的心理，沙西门同学自然就成了迁怒的对象。 “沙同学，你要是再参加什么跆拳道比赛，你从小苦练的功夫也就废了。” 他这话有些危言耸听，沙西门愣了一下，沐白不待他开口，接着问了一个问题，“知道《雪山飞狐》里面胡斐那一刀最后砍下去没有么？” 沙西门愣了下，在场的人也几乎都愣了一下，可惜的是，沐白这句话还是俏媚眼做给瞎子看了，这些人中懂这句话意思的只有温秀苹一个，或者说只有温秀苹看过那本书。 大家愣了一下只是因为觉得这位小白老师怎么好端端的说起一本书做什么。 “我来告诉你罢！”沐白笑着往前走，“那一刀……” 沙西门到底也是武术世家出身，下意识地就觉得浑身汗毛一竖，只是，还没等他来得及做反应动作，一个大大的脚板底就出现在他眼前，“当然砍下去了。” ［砰］一声，沐白一脚脆生生就踢在了沙西门的脸上，这一脚的力量说大不大，小白老师可没想过要一脚把学生给踢死，可说小也不小了，一秒钟后，沙西门整个身子从空中惯在了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刘芸芸双手使劲捂住了嘴巴，薛楠紫脸色发青，蓝夭夭眼睛放光……而其余几个男生，则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惊讶和忌惮。 血迹从鼻腔里面缓缓涌出，沙西门只觉得脑袋里面嗡嗡作响，那个小白老师的影子在眼前模糊晃动，他使劲摇了摇头，可惜，人影依然不清晰。 “知道为什么嘛？那么大一个破绽，就算傻子都瞧出来了，作为一个练武多年的高手，就算心里面不想动手，可下意识的身体反应也出手了……”沐白慢条斯理蹲下来。 《雪山飞狐》中苗人凤的提撩剑白鹤舒翅这招中的大破绽且不去说他，沐白这么说也自有他的理由。 为什么沙西门玩跆拳道功夫就废掉了呢？ 看过跆拳道正规赛事的想必便能隐约猜到一些了。 跆拳道比赛训练养成的习惯在实战中会被大多数格斗技当做破绽。 可想而知，一个用腿法击中头部得两分，偏偏却不允许用拳击打头部的格斗技，对头部的防御是什么样子的。 百分之九十的跆拳道选手在格斗的时候双手下垂在寻思如何用脚踢别人的头部，在瞄准别人头部做靶子的时候，自己的头部也是一个大大的靶子。 比如说，不管是wtf（worldtaek wondofederation世界跆拳道联盟）还是itf（international taekwondo federation国际跆拳道联盟），正弹踢都是比赛禁止腿法，可实际上呢？正面弹踢是几乎所有格斗技的基本腿法，这其中也包括跆拳道自身。 也就是说，明明你可以用0.3秒的正弹踢踢中对手的下巴，可实际上，你只能用0.9秒的侧踢去踢对手的脸颊。 刚刚沐白用的就是这种腿法，当然，在刘家五虎门这种腿法另有名堂，叫做袖底腿，讲究上身不动起腿如电，对腰腿的柔韧性和瞬间的爆发力极为严格，为什么叫袖底腿？古人的袖子大，脸上笑着的时候，一腿已经无声无息从袖底穿出蹬断了你的脖子。 大多数的武术流派都讲究腿法的隐蔽性，拳偐里面说［好腿不过腰］，并不是说没有过腰的腿法，只是过腰的腿法更加的苛刻严格，比如刘家的袖底腿就要求在和对手一臂（伸手，从胳膊到拳为一臂）的距离内出腿，而上身则必须纹丝不动，这么短的距离内踢出如电般的一腿，可想而知对腰腿柔韧性和瞬间爆发力的要求有多严格。 不能说沐白耍赖，你跟别人打架还能要求别人按照你制定的规矩来么？ 这未免就像是无厘头电影了，［呐！说好了，不准打脸啊！］［砰！］［呃！都说不准打脸……］ 不过，还是会有人出头的，“小白老师，你耍赖。”出头跳脚的是狗头军师卢洋洋，“还没喊开始呢！偷袭，偷袭，一点身为老师的自觉性都没有……” 卢洋洋跳脚跳得胸前双丸跌宕，沐白慢慢起身，卓然一笑，“这样啊！那……重新来过好了，我让三招。” 这时候，温秀苹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小白弟弟是个大高手，今天这一幕简直是一个闹剧，小白弟弟根本没把在场的几个人看在眼里面。 躺在地上的沙西门使劲摇了摇头，宛如拳台上被ko的拳击手在做最后的挣扎。 ------------ 第一章 克查拳，显身手（下） 第一章 克查拳，显身手（下） 馆内气氛很古怪，薛楠紫甚至在想：谁现在给我找回面子我就嫁给他。 只可惜，王晓东、郭北平、仲达海、南牧野四人都没有上去给她找回面子的意思。 这四人中郭北平高大英俊，在加利福尼亚长大，近些年才随家人回到上海，是正经八百练美式空手道出身，甚至可说是沙文老师手下空手道社第一健将，本就没想趟这次的浑水，只是他们五人常常被人相提并论有些交情，却不过面子罢了，看见刘沐白和沙文老师一起进来的时候他就后悔了。 南牧野长着一副典型的温州人面孔，他的确也是温州平阳人，耍得一手好双截棍，虽然相貌不算英俊可凭借着一手花里胡哨的双截棍功夫在女生中也颇有人气，可惜，最不能打的恐怕也是他，他甚至连一次打架的经验都没。 王晓东是北方人，跟做生意的父母习惯了东奔西走，性子很野，实际上，他也是唯一一个野路子出身，没学过任何格斗技，本事都是街头打架锻炼出来的。 不要小看街头打架，过去有一种说法，三年学拳不如一年练跤，一年练跤不如一个月的白烂架。 仲达海则城府有些深，况且他参加过无数赛事，眼光也很毒辣。 反正四人都觉得眼前这位小白老师不简单。 沉默中，谁也没料到，鲁瑕快步走到中间，接着，一方不知道藏在身体什么地方的雪白手帕就覆盖在了沙西门的口鼻之间。 鲁美人蹲在地上一手很优雅按着裙边一手小心翼翼地给沙西门擦拭着鼻血，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刘老师，你怎么说也是为人师表，怎么下得了这么狠的手？他再怎么调皮捣蛋，也是学校的学生罢！你身为老师却……”下面的话虽然打住，可什么意思恐怕大家都明白。 呃！沐白有些抑郁了，感情学生欺负老师是正常的，老师教训一下捣蛋的学生就罪大恶极了？我怎么记得我小时候被老师打手心也没人说什么啊！ 他倒是有些不服气了，何况看着鲁瑕柔白细腻如羊脂白玉般的小手捏着雪白的手帕给沙西门擦拭，怎么看怎么不痛快。 沙西门虽然喜欢薛楠紫，可博爱三美人之首给自己擦鼻血……顿时轻飘飘起来，浑身骨头都轻了三两，浑然忘记了自己刚被小白老师一脚踢飞。 这臭小子脸上的表情倒是很享受啊！沐白老师很不爽。 于是，沐白决定不理会鲁瑕的指责，“这几位同学想必也是格斗技的爱好者罢！老师今天兴致很高，要不……” 顿了顿，他一笑，双瞳如水，只是，那水里面透着寒意。 这些小子，不教训教训，怕是不知道［天地君亲师］这五个字怎么写的。 “老师我虽然很喜欢你们这种孜孜不倦努力学习的劲头，不过呢！老师也是有私生活的，一会儿我还得跟沙文老师和温老师一起出去吃饭，干脆，一起来罢！老师给你们示范一下正规赛事以外的混战，事实上，任何突发事件你的对手都不会给你单挑的机会的。” 捧着双臂，沐白轻轻揉了揉下巴，眼神中的挑衅，连胆子最小的南牧野都有些吃不消了。 老师怒了。 帝王之怒，伏尸百万，匹夫之怒，血溅五步，老师要是怒了呢？ 当然，怒的是鲁瑕老师。 好嘛！说请本姑娘吃饭一转脸子就忘记了一干二净，跟别人吃饭倒是惦记的很清楚。 鲁瑕怒了，腾一下就站了起来，柳眉倒竖，杏眼圆睁…… 刘沐白，你这个混蛋。 她很想就这样指着眼前男生的鼻子就这样大骂，可惜，有些人就算发怒，也骂不出什么经典的话来。 “刘沐白，你……”鲁美人你了好几声，最后变成，“你无聊不无聊啊？跟自己的学生叫板很有趣么？” 呃！还躺在地板上的沙西门觉得鼻腔内似乎又要流血，鲁老师穿的是小草莓图案的淡黄色内裤…… 他睁大眼睛刚要去数一数到底有多少个草莓，就看见同一只脚板底又踩了过来。 铁青着脸的沐白一脚踩在沙西门脸颊上，“眼睛乱瞄是会长针眼的。” 鲁瑕一愣，接着顿时反应过来，脸上咣当一下开起了染布铺子，从额际一直红到脖子下面锁骨，一下便跳到了小刘老师身后。 人的迁怒可以说是一种本能，同样，每个人都有指挥别人的先天yu望，这时候沐白不知怎的就觉得一肚子的气，再看看对面自己的妹妹，愈发觉得来气。 “刘芸芸，请你现在，马上，离开这里，不然的话，我不介意跟章校长谈一谈取消你住校的权力，还有，以后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和薛楠紫同学在一起，薛楠紫同学，你也不用脸红，你脸上的化妆品厚得足以掩盖任何神色了……” 当然，他的冷嘲热讽适得其反，实际上，他觉得刘芸芸给他丢人，刘芸芸也觉得自己这个便宜哥哥给自己丢人。 这并非沐白的本意，只是，刚才看见沙西门眼睛珠子骨碌碌乱瞄的那会子，他突然就克制不住想把眼前这些人一个个骂一遍。 “你凭什么管我？”刘芸芸觉得自己在姐妹面前丢了面子，梗直了脖颈，漂亮且细腻的脖子上甚至青色的血管。 “凭什么？”沐白冷笑，“你以为我很想管你么？要不是因为你姓刘，我连搭理都不愿意搭理你……” 仲达海几个人面面相觑，本来他们还在为要不要上去争个面子考虑，可一转眼，顿时上演吵相骂了。 兄妹二人互相挖苦，刘芸芸气急败坏小狗跳墙，说刘沐白是因为被女生甩导致心理变态，小白老师则冷笑说你都还没发育，懂什么甩和不甩。 郭北平首先看了看身边几位，那眼神很显然，“咱们白痴了罢！被人利用了罢！” 兄妹二人越吵越厉害，只苦了沐白脚下的沙西门，而这时候刘芸芸被自己老哥气得接近暴走边缘。 “好，你说我没发育？”刘芸芸咬牙切齿，突然做出一个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举止。 她大步走到沐白跟前，拽过老哥的手按在自己胸前，然后骄傲地翘起下巴，“有没有？” 体育馆内众人目瞪口呆，沐白大惊失色，“你疯啦！”一抽手给老妹一个耳光。 ------------ 第二章 萝莉心，御姐控（上） 第二章 萝莉心，御姐控（上） 刘芸芸第二次被老哥扇耳光，哭哭啼啼跑了，体育馆内顿时树倒猢狲散，蓝夭夭第一个追了出去，而薛楠紫，脸色很难看，连类似［你等着瞧］之类的场面话都没得说了，倒是狗头军师卢洋洋远远不忘说一句，“小白老师，我要到训导处告你体罚学生……” 看着眼前不欢而散，沐白内心苦笑，自己被五大人打过无数次，也没哭过一次啊！ 事实上，他还沉浸在那种老式的教育氛围内，觉得师长教训子弟天经地义，只可惜，那一套也就在状元村行得通。 沉着脸不说话，他似乎也觉得刚才未免太不够冷静，再用推理法推断一下，罪魁祸首似乎是鲁瑕老师。 嗯！也不能怪鲁瑕老师，再往前推理一下。 可怜的沙西门同学成了最终的罪魁祸首，此刻的他还被沐白踩在脚下。 把脚挪开后铁青着脸蹲下，他看着沙西门，“来之前我记得沙同学说什么来着？” 沙西门倒是很光棍，“任凭刘老师处置。” “写一份一万字的检讨送到我办公室，还有，给鲁瑕老师道歉。” 旁边鲁瑕顿时红晕满面，今天真是糗大了，她甚至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穿裙子了。 “怎么？这几位同学还等我请客吃饭么？”沐白脸色不善。 沙西门一骨碌爬了起来，头部被击中后由于脑颅内的脑浆晃动，会造成数秒钟的眩晕，这时候的他早没事了，“大家都走啦！别妨碍刘老师跟人约会。” 快步到了体育馆大门他才转头大声道歉，“鲁瑕老师，对不起，刚才我什么都没看见。” 鲁美人闻言脸上红晕更甚，而小刘老师则黑着脸，博爱三美人互相都不是很亲近，鲁瑕和沙文甚至没怎么说过话，因此沙文老师对此毫无任何反应，倒是温秀苹，扑哧一下笑了一声，导致鲁美人脸上红晕晚消褪三十秒以上。 眼下的小刘老师虽然很不爽，但是，东道还是要做的，还在盛怒中的他说了一句我们走罢便首先走了出去，却忘记了某老师此刻正是［自怜幽独，伤心人别有怀抱。］ 温女侠的豪爽大路且不去说她，或许有一天她会为一个男人细腻起来，可眼下她绝不会体会到鲁瑕老师的尴尬，而沙文老师一则两人不熟，二来么，恐怕下意识也不愿意跟紧紧压在自己头上的另外一位美人一起活动。 人家三个人一道来的，我凭什么跟过去啊！ 因此，当三人走在前面，鲁瑕眼眶一下便红了起来，一转身，从体育馆旁边的侧门奔了出去。 两人迄今为止，都是互相颇有好感，但那一层窗户纸还没捅开，这时候未免患得患失容易乱想，鲁美人的矜持完全是很正常的反应，怪只怪刘沐白老师有时候的确有些小白。 实际上，大多数单亲家庭的小孩或者由祖辈抚养长大的小孩都有类似的问题，他们迫切需要的往往更是一个能像母亲和姐姐一般照顾他们的女性，御姐控由此而来，如果他们曾经有过一个以上御姐类的女友，那么，症状会更加严重。 当然，这种情况并非不可改变，只是，让一头吃肉长大的老虎改吃素，总得需要时间罢！ 沙文首先提议在学校餐厅二楼小聚，说起来，博爱的餐厅其实比外面大多数酒店到好，而刘沐白看鲁瑕老师没一起跟过来，略微失望，却不知道人家是被他活活气跑的。 小灶厨师静官师傅看沐白过来，尤其是还有学校三美人之一的沙文老师在，更可以大饱眼福，屁颠颠忙前忙后，沐白虽然余怒未消，但和女生吃饭也没板着脸的道理啊！便打趣他说要不要打赏啊！ 俗话说不想做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由此衍生，可见不想做厨师长的厨子不是好厨子。 而静厨子的理想绝对不是厨师长，虽然看女生的时候眼神咸湿了些，谈吐却颇有丘壑，所以沐白倒和他蛮谈得来比较熟悉。 “您要打赏，多少我都收着。”静厨子笑着应景，当然，他绝对不会放过偷看博爱三美人之一的机会。 “我说静官，你能不能改一改你看女生的眼神啊？我怎么觉得你看女生的时候眼光是绿色的？” “这你就不懂了罢！”静官一本正经回答，“别认为我看每个女生的眼光都是垂涎欲滴似乎不好，其实，大多数女生被我看的时候就会想，哦！原来，我也可以像博爱三美人一样被男人垂涎，瞧，眼前这个胖子就是其中一个。” “靠！”沐白被他说得啼笑皆非，狠狠对他比了比中指。还别说，被这家伙一打岔，心情似乎都好了起来。 三人随意吃饭的时候，沙文老师作为一个比较狂热的搏击爱好者，就问他刚才踢飞沙西门的那个正弹踢为什么能踢出去的时候上身不动。 “大多数的武术流派都讲究长拳短腿，而大多数的国外格斗技用腿是为了踢得更加远更加高……” “什么叫长拳短腿？”沙文老师显然是门外汉。 沐白只好给她仔细解释，“绝大多数武术流派练踢腿的时候都讲究脚尖内勾往自己的脑门儿踢，有些腿功好的甚至能用口去叼鞋尖，很多人认为腿法应该凶狠暴烈，的确，腿法都很凶猛暴烈，大多数专习腿法的流派都要求能用脚尖点碎砖头，脚掌舔断起码胳膊粗的木桩，这是基本功，可问题是，腿法更加讲究出其不意，被人看穿的腿法不是好腿法……” “等一等。”沙文睁大了漂亮的眼睛打断了他的话，“我是不是听错了？你刚才说用脚掌［舔］断木桩？” 呃！沐白想起来似乎任何一个国外格斗技都没有［舔］这个发力，只好给她换了一个字来形容，“你可以理解成铲这个字。” 哦！沙文似懂非懂点头。 “两位，你们有共同语言也别把我一个人晾着啊！”温女侠笑着说道，实际上，她听得也很有趣。 一餐小聚整整两个多小时，大多数是沙文在提问题，似乎沐白就是一本或者的武术大辞典，只要是她听说过的，沐白都能说个七七八八。 “刘老师，你功夫这么好，为什么不参加世界范围内的格斗赛事呢？”沙文问他，“你知不知道，在很多人心目中，武术是不能打的。” ------------ 第二章 萝莉心，御姐控（中） 第二章 萝莉心，御姐控（中） 沐白微笑着提了一个问题，“沙文老师，从你了解的角度来看，你觉得我比较擅长什么？” 不得不说，北欧姑娘很聪明，闻弦歌而知雅意，顿时就想到了对方用手指把硬币生生拗弯的恐怖指力，这种人，更适合杀人而不是比赛。 耸了耸肩，她说：“我明白了，但是……” 略一犹豫，她还是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为什么？中国的擒拿不能像日本的合气道那样，我的意思是，不需要那么太凶狠，演变成一种温和一点的竞技，进而向世界范围内推广，那样不好么。” “擒拿讲究分筋错骨，如果温柔了，就不叫擒拿了，至于合气道。”沐白表情有些不屑。 合气道开祖植芝盛平和臭名昭着的川岛芳子一样出自日本关东军特务机关，此人后来还是关东军的总教官，阴狠毒辣的招数没少教，而合气道对外的宣传是什么？慈悲，贵和不贵争，不伤害对手等等，刻薄一点来说，绝对是做了婊子还立牌坊。 事实上，沐白和五大人一样，很看不起日本武术，而五大人的很多老部下也津津乐道与当初五大人是如何教训小鬼子的逸闻。 不过，这种态度还是要收敛一些好，北欧姑娘可是练空手道的，虽然是美式空手道，可全球大多数空手道流派讲的都是日本空手道的理念。 所以，沐白只是笑了笑，“我们中国的文化，更加讲究培养精英，以孔夫子的能耐，也不过七十二圣人子弟……”他的意思就是，我们刘家的功夫并不需要像合气道那样去推广。 旁边温秀苹扑哧一笑，这可是往自己脸上贴金，摆明说自己就是那个精英嘛！ “太可惜了。”沙文叹息，“你不觉得这样太保守了么？” “这方面我说了不算。”沐白嘿嘿一笑，脑海中顿时闪过五大人的身影，“在我们刘家，一切都是我爷爷说了算。” “如果你爷爷让你娶一个你不喜欢的女孩子做妻子怎么办？”温秀苹突然想逗逗他。 沐白顿时苦笑，心说在这上面我没有任何发言权的。当然了，出于男人的某种自尊，小白老师支支吾吾打马虎眼把温女侠给糊弄了过去。 看看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沐白提议结束，起身的时候，北欧姑娘对赶来相送的静厨子客气了一番，静厨子受宠若惊，赶紧把自己胖乎乎的手在裤腿上使劲擦了两下，伸手过去和沙文老师一握手，啧啧！十秒钟了还没松开，“沙文老师有机会常来……” 大多数美女都会被男人意淫，这是没办法的事实，即便是再冰清玉洁的美人，你敢说没被人意淫过么，你有天大的能耐也不能管到别人的思想。 蓝眼雪肤的姑娘有些尴尬，她只是看静厨子和小白老师颇为相熟，却也没想到这胖子拉着自己手不松。 “我说静胖，你有完没完了？”沐白伸手把他推开，“沙文老师，别理会他。” 胸怀丘壑的胖子嘿嘿笑着说我只是太仰慕沙文老师有些激动，沐白伸手对他虚晃了一拳，“少来这套，走了啊！” 走在路上温秀苹有些奇怪，问他说你怎么跟餐厅的厨师这么熟？ “啊！我忘记介绍了，请容许本人自我介绍一下，刘沐白，少林素斋嫡传人，也就是说，我也是一个厨子。” 扑哧！ 连沙文都笑了。 当然，有时候，你说真话的时候，别人以为你在开玩笑。 三人在教师宿舍楼分手，沐白有心不回去，准备第一次在教师宿舍过夜，不过想了想，也没跟爸妈说一声就不回去，没这个道理，再说了，自己要不回去，刘芸芸还一以为自己怕了她了呢！ 回到家中，钱嫂很客气告诉他，太太在书房等他。 他轻手轻脚上楼走到书房门口，门开着，章嫣嫣穿着睡袍正坐在立式台灯下看书，朦胧的光晕里面，小妈以手支颌，眼帘轻垂，旁边墙壁上被扩大了一个美人阴影，眼睫毛的剪影轻轻扇动……此刻的小妈浑身洋溢着成熟女性的知性美。 沐白不由挑了挑眉，瞧瞧，这才像是刘家的女人嘛！刘芸芸该不会是捡回来的罢！又不像老爸又不像小妈，我怎么这么背呢！摊上这么一个妹妹，真不知道该如何管教她才好。 也不知道小妈会不会护短，沐白有些头疼，不过，该来的总是要去面对的。 站在门口，他轻咳了一声。 章嫣嫣闻声抬头，看见沐白后脸上有些严肃，“回来啦！我想跟你说些事情。” 沐白心情忐忑，好个刘芸芸，就知道跟小妈告状。 “坐罢！你爸爸去杭州开会，是关于私立学校的大方向问题的官方会议，估计会开个十天半个月，过两天咱们学校有一位新老师要来，他的课我建议你……” 呃！这个角度很不好啊！ 沐白突然发现自己坐的位置眼光正好能看见小妈双腿交叉的地方。 简直糟糕透顶了，眼光都没地方放。 小白老师并没有任何淫亵的想法，可是有时候有些尴尬的局面的确会让最单纯的男生手足无措。 看他似乎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章嫣嫣有些奇怪，“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啊？”沐白愣了愣，眼神终于不小心在那个地方滑了一下，章校长低头，顿时脸上飞起两朵红云，立刻伸手把滑落的睡袍一角给拽了拽遮盖住漂亮的蕾丝花边。 当然，身为博爱的执行校长，章嫣嫣绝对不会因为些许小尴尬便手足无措的：“过两天咱们学校要来一位北师大毕业的高材生，人家虽然年轻，但去年得过北方某省十大青年优秀老师的称号，我想你对授课这一块毕竟有些欠缺，去听一听或许有所帮助……” 沐白倒是从这番话中摆脱了尴尬，啊？刘芸芸这小丫头居然没在小妈跟前告状？ ------------ 第二章 萝莉心，御姐控（下） 第二章 萝莉心，御姐控（下） 到底太年轻，沐白还不善作伪，脸上的错愕让精明的小妈察觉到了什么，“怎么了？” 听小妈的口气，显然刘芸芸同学还没有来告状，沐白倒是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兄妹之间的争执若是牵扯出小妈未免就有些麻烦了，看来，今后自己还需要冷静些，遮掩些。 用手指轻轻抚眉，他略微迟疑，瞒上不瞒下不就成了妹妹的共犯了么。 他这么一出神，章嫣嫣未免误会。 ［是不是因为……］小妈觉得自己刚才睡袍滑落一角让儿子觉得自己轻浮了。 章嫣嫣这时候才想起来，这个看起来很听话、很懂事，甚至可以用很会奉承长辈来形容的儿子跟自己相处时间还极短。 ［看来自己的确是轻浮了，怎么能在沐白面前穿睡袍呢！］章嫣嫣有些自责。 其实，章嫣嫣倒是有些冤枉，怪只怪沐白的确太会奉承长辈，也不能叫奉承，他只是被五大人的棍棒教育的很好。 各位可以设身处地替章校长想一想。 可以肯定的是，章校长很累，学校一堆事情，女儿正在青春叛逆期，丈夫不大问事…… 而这时候，家里面突然多了一个儿子，晚上回来，穿了一天的高跟鞋正感觉脚脖子要断掉的时候，带着一脸温和微笑的儿子弯腰放到脚跟前一双软绵的拖鞋……饥肠辘辘的时候，一脸温和微笑的儿子弄了一桌好菜…… 人，是最怕有对比的，不然也不会有［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的俗话了，对比起女儿，她自然对儿子大生好感。 在这种潜移默化之下，她下意识便觉得沐白似乎在这个家生活了十几年一样，根本没有避嫌这样的心理。 不过，由于刚才睡袍滑落事件，章嫣嫣这才提醒自己，别忘记了，沐白是那个古板的五叔抚养长大的，看来自己是要注意些了。 一时间，书房倒是出奇地静，直到沐白还魂，咦？刚才小妈说什么来着？ “老妈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他有些不好意思，讪笑着挠头。 人一旦起了某一种念头，便会克制不住，这是人的一种本能，譬如说和尚修佛，心里面念叨我要静坐不能胡思乱想，越是这样杂乱的念头越是蜂拥而至，又譬如男生不小心看见美女走光，心里面念叨偷看不地道我不能偷看，可邪火上来了压不住眼光使劲儿往那儿瞧…… 而章校长乱了心思后，便觉得沐白心里面生出了瞧自己不懂规矩的心思所以没听进去自己说话，原本看起来极为顺眼的微笑，这时候看起来，嘴角的弧度似乎也带着一丝讥讽。 下意识拉了拉睡袍，章校长觉得自己脸上发烧，“啊！没什么，我似乎有些累了，有事明天再说罢！” 说罢，匆匆起身，慌乱之下，额头［砰］一下碰在了立式台灯的琉璃灯罩上。 整个书房的格调以儒雅为主，家具和书柜都是暗色调的，这立式台灯也是铜铸的，上面罩着老式的琉璃灯罩，这一碰之下，谁更加硬一些立刻便瞧出来了。很显然，琉璃灯罩到底有些年头，老前辈们也不太造假，立马儿以刚克柔把章校长的额头给磕出一个大包来。 倒吸了一口凉气，章校长皱着娥眉就蹲了下去。 她觉得眼泪都下来了。 这无关年纪大小和男女老幼，绝非章校长故意矫揉造作，换谁都一样。 章嫣嫣在地上蹲了足足半分钟，拿手指轻轻摸了摸，顿时咝咝吸起了凉气，哎呀！好疼。 半晌抬头，这才发现沐白已经不在书房内，她略微苦笑，果然，自己太出格了，看来他很反感。 双腿外撇，她干脆一屁股跪坐了下来，一点儿美女形象都没有就那么拿手揉着额头，由于疼得比较厉害，五官都堆在了一起，看起来似乎在做鬼脸一般，毫无观瞻可言。 正在这时，沐白急冲冲进来，右手手指上不知道什么东西，看起来白白的、湿乎乎的黏在手指上。 蹲下身子，他把手上的玩意儿便要往章嫣嫣额头上抹。 章嫣嫣皱眉躲过，鼻腔内闻到一股子腥腥的味道，“什么东西啊？” “别动。”他双手掌根稳住了章嫣嫣两颊，手指便抹在了那额头大包上。 垂着眼帘，他专注与仔细涂抹，而章校长内心有鬼，却不好意思乱动了，由于沐白双手掌根稳住了她的脸颊，她被迫视线停留了在了沐白的脸上。 斜飞入鬓的双眉下是专注的眼神，挺直的鼻梁和薄而有型的嘴唇。 自己似乎还没仔细看过他，他和年轻时候的羽林却也不太像……羽林太儒雅……而他，虽然和羽林一样爱微笑，可现在仔细看来，却带着罕见的英气…… 她莫名其妙研究起父子二人的不同来了。 刘羽林从母，而沐白，用五大人的话来说，那就是和四哥简直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好了。”沐白笑着松手，章嫣嫣和他眼神一撞，慌乱躲过，顾左右而言他，幸好有绝佳的话题等着她去问。 “你给我擦的是什么？”她伸指去摸。 “哎！别去乱动。”沐白伸手挡住，“绝对绿色无污染，老妈，你就当什么都没有好了，回去睡一觉，我保证您明儿起来就会发现额头上光滑如昔……” 事实证明，某哲人说的［邪火上来了压不住］这句话是多么的睿智，心中有鬼的章校长对比刚才所见黏糊糊的物质和那淡淡腥味……脸上顿时变色。 羞怒交加，她抬起玉掌，一巴掌就往沐白脸上扇去。 当然，这时候的沐白可不是下午时候和刘芸芸吵架吵得失去理智连妹妹拿手按在对方胸脯上都迟半刻才反应。 记得某武侠小说里面说一位绝代高人因为妻子偷情而心神恍惚被几个农夫用石头砸死，却也有些道理。 一把捉住章校长玉腕，沐白一脸的诧异，好端端的突然要打我耳光做什么，难不成这就是因果报应，扇了妹妹耳光这会子要被她妈扇回去？ 气急败坏的章嫣嫣使劲抽手，手忙脚乱地把额头上东西抹掉，“你……你……到底把什么抹在我额上？”说着，觉得委屈，眼泪便滚了出来。 沐白苦笑，这是很灵验的状元村土方啊！ 其实，明清朝有无数名医喜欢拿这个做药引子，并且给它起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凤凰衣。 ------------ 第三章 （上） 第三章 （上） 从根本上来说，我们不能把章校长的无知看成笑话，事实上，现在的孩子又有几个分得清韭菜和麦子的，即便是专业对口的譬如农业大学的学生，把麦子当成韭菜的也不在少数，既然这样，又怎么能苛求没下过厨房的章校长呢！ 同样，佛洛依德说人类的进步由性心理推动，也不能因为章校长一时的心怀鬼胎便认为章校长是个不正经的女人。 我们现在知道，几乎每个人都会有性幻想，比如说你的女朋友在和你圈圈叉叉的时候或许会把你想象成自己喜欢的某个男明星，又或者，你把灯一关，把女朋友当成自己暗恋许久的某个女性，这些，都是很正常的心理。 人和禽兽的最大区别，人知道用礼义廉耻来束缚本能。 所以，我们认定，章校长依然是个好女人。 只是，好女人有时候是和蠢女人划等号的。 所以，沐白哭笑不得，“这是蛋清糊着蛋壳里面的那一层膜，不脏的……” 啊！ 章嫣嫣愕然，顿时羞红了脸颊，即为自己胡思乱想而羞愧，也为自己的无知觉得丢人。 女人由于天性方面生孩子的生理需要，可以不用任何的训练毫无困难的把小腿外撇分得很开坐在地上，而男人的跪坐只能把屁股坐在小腿上，至于把小腿分开让屁股坐到地上去，则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事实上，大多数女人这样跪坐着的时候很性感，因为这时候腰臀的曲线包括小腿的弧度都很明显，这是很容易刺激男生的感官的。 所以，这时候小白老师因为章校长脸上的羞愧神色而垂落视线，视线落到章嫣嫣的腰臀和小腿的时候，就觉得有些挪不开眼神了。 成熟女性的丰腴是和少女的青涩完全不一样的一种美感。 要命的是，章校长的丝质睡袍又滑落了一角，里面的蕾丝边似乎在视线内跳舞。 干咳了一下，沐白觉得自己似乎不合适继续蹲在书房了。 他有些慌张起身，拉起还坐在地上的章嫣嫣后便低声说自己先回房了，而章嫣嫣则捂着滚烫的脸颊，觉得这是自己三十六年生命中最丢脸的一天。 两人各怀鬼胎，一夜无话。 到了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由于昨儿的凤凰衣事件，章校长未免有些遮遮掩掩，眼神躲躲闪闪，刘沐白虽然装得若无其事，心里面却也清楚，这份尴尬一两天内是没法消除的。 人在慌乱的时候总会有些无意识的举止，甚至自己都觉察不到，譬如有些女生在说话的时候会无意识地拿手去摸手边任何一件东西，所以，章嫣嫣吃早餐未免有些挑挑拣拣。 不得不说，刘芸芸是个鬼机灵，顿时看出了其中的不和谐，拿眼神挑衅地看着自己老哥，“我不要吃这个，我要喝木瓜奶，我要吃奶酪。” 小丫头片子，眼光倒毒辣，典型的狗仗人势。沐白挑了挑眉毛，伸手过去拍了拍她脑袋，笑眯眯慢条斯理说：“好孩子是不挑食的……” 刘芸芸瞪大了眼睛，一抬手拨开了他的爪子，刚要反驳，章嫣嫣阻止了她，“好了，沐白做的早餐不是很好么，至于木瓜奶，你小小年纪吃那个干嘛！”说着把吃了一半的粥碗推开，“你们慢慢吃罢！学校这段时间有点忙，我得早点去，一会儿让大李送你们兄妹两个去学校。” 章校长匆匆离开，显然是怕和沐白同坐一辆车的尴尬。 旁边钱嫂把章嫣嫣送出门，刘芸芸趁机奚落，“就知道粥，粥，粥，到底是乡下长大的，就不能换换口味么，我－明－天－要－吃－木－瓜－奶－”她一字一顿说道。 “那东西只适合卢洋洋而不适合你。”沐白正襟危坐纹丝不动，抬手慢慢把调羹送到嘴边，只是拿眼白瞄了她一眼。 而且，小白的眼白瞄的是某一个部位，那意思显然就是，该长地瓜的地方不会长出木瓜的。 很显然，刘芸芸正处在青春期的一个特殊阶段，这个阶段的女生往往看别的女生的大咪咪很不爽，而私底下却又希望自己能发育得再大一些，如果恰巧碰到某些很白目的家伙说起比如［太平公主］这一类的词，更是会勃然大怒。 “刘－沐－白。”她腾一下站了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老哥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碗扔在他的脸上，“你知道不知道你很讨厌。” “那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很三八？”沐白甚至连眉毛都懒得抬，小丫头穿着睡衣一手叉腰的样子简直就是个经典的大茶壶姿势，这种女性通称三八。 呃！刘芸芸觉得一股怒意从小腹升起，然后在胸口散开，刺激得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在家的时候，跟我说话前面请加前缀，哥哥，在学校跟我说话前面也请加前缀，老师。”沐白慢慢吃完最后一口粥。 刘芸芸被他气得要吐血，偏偏沐白又接了一句，“成年人之间的游戏要懂得适可而止，而不是在任何时候撒泼胡闹，好了，亲爱的妹妹，麻烦你回房间换衣服，该上学了。” 他起身，拍了拍刘芸芸的脑袋，“只要老妈不在，你尽管放马过来。”心里面直得意，果然，教训人真的很爽啊！怪不得爷爷喜欢一训我就训个把小时，的确是有道理的。 刘芸芸恨恨咬唇，这时候钱嫂回来，正好看见沐白少爷拿手揉着芸芸小姐的脑袋，一脸的微笑，真是兄友妹恭一付温馨啊！ 大李把兄妹二人送到学校，沐白离学校不远下车，刘芸芸黑着小脸跟了下去，打入敌人内部才能了解敌人的致命弱点嘛！ 不过，小姑娘看老哥在旁边小巷巷头又买了一份早餐甩开嘴巴大吃，还是忍不住奚落，“猪啊你，在家吃不饱出来还吃。” 沐白一边大口咀嚼一边嘀咕，“废话，像你那样吃猫食一样，早饿得风一吹就跑了，老师我是练武之人，能吃有什么稀奇的。” 这兄妹两人都有点白目，一边斗得不亦乐乎一边偏偏还要遮遮掩掩。 清晨的阳光撒下，不远处教学楼上孝悌忠信礼义廉耻的金字闪闪发光。 “你每天都能看见这八个大字，能不能真正明白这八个字的意思啊！这孝就是学生对老师，这悌就是妹妹对哥哥……”沐白顺手把自己的单肩包挂到了刘芸芸的脖子上，施施然就往前面走去。 你要跟着我，自然要懂些规矩。小白似乎脑后生眼看见了背后妹妹小脸蛋发青，心里面暗笑。 而这时候，博爱的门口，有一位出众的年轻人打东面过来，腰间斜背着单肩包，有一位漂亮的姑娘打西边过来，怀里抱着个文件包。 ------------ 第三章 （中） 第三章 （中） 而此刻的沐白，带着个小跟屁虫也正往校门走去，套用某些书的话来说，车轮在此刻转动，蝴蝶扇动了翅膀…… 因为，从斜对面的巷子里面突然冲出一匹脱缰的铁马，呼啸着，横冲直撞着，也往校门口冲去，驾车的是一个一脸稚气却强作镇定的男孩，大声喊着［快让开］，后面坐着的女孩双手紧紧搂住前面男孩的腰，脸色紧张得毫无血色。 这东西俗称［公路赛］，一度有许多年轻人甚至大叔喜欢玩，这些玩意儿大多是日本走私来的，当然，也有部分欧美货色。 冲过来的这辆摩托旧得可以，恐怕刹车也有些不牢靠，在巷子里面横冲直撞之际，无数人躲闪着在后面大骂。 这车速之快，一眨眼，就冲到了学校门口，学生们纷纷躲闪，站在门口的门卫大叔很机灵，挥舞着双手让两边的学生躲开。 抱着文件包的姑娘正好走到校门口往里面走去，姑娘似乎有些迷糊，老旧的引擎发出刺耳的轰鸣声，比几十年老支气管炎的咳嗽声大上足足一千倍，比传说中某个作家的呼噜声大上一百倍，可她却才扭头去看，待到看清楚，却似乎吓住了，定定站在那儿不动。 姑娘低着头抱着文件包走路的时候，斜背着单肩包从东面走来的年轻人就已经发现对面这位女生的身材之婀娜多姿，及至此刻，他正走到校门旁，姑娘回头之际，娇靥在他眼前一晃而过，他愣了愣，心脏强烈的、不可抑制的加快速度，剧烈跳动起来。 太漂亮的姑娘大多比较有压迫感，譬如很多作者写美人喜欢用［美得叫人窒息］来形容，可眼前的姑娘，黛眉杏目瑶鼻桃腮……完全是一个符合大多数国人审美观念的古典美人，毫无咄咄逼人之感，只会生出亲近来。 此刻，年轻人双耳失聪，眼前，只有姑娘扭头秀发飞扬的模样，脑海中响起的是那位才高八斗的老祖宗写的一首木兰词：人生若只如初见…… 而小白老师则毫不犹豫地窜了出去，身形之快，在这混乱的当口只有他的跟屁虫妹妹刘芸芸仔细瞧见了，甚至还在怀疑自己的眼花。 一把扑倒女生，沐白抱着她在地上打了两个滚，老旧的摩托擦身而过，一下便撞进学校里面的大花圃，车上两人被甩了出去，砰砰两声摔进花圃中间的水池，溅起老高的水花。 门卫大叔挥舞着拳头过去大骂，“小鬼不要命啦！”男孩浑身湿漉漉地从水池里面爬上来，又伸手去拉女孩，“姐，没事罢！” 女孩脸色惨白打着哆嗦被拉了上来，“这下完蛋了，又闯祸了。”不顾浑身湿淋淋的，快步奔向校门口，“鲁老师……”男孩却对门卫做了个鬼脸，弯腰去扶自己的摩托。 懵懂的鲁瑕只觉得自己被大力扑倒，接着天地旋转，再然后，感觉脑袋发晕，使劲摇了摇，双手撑起身子，眼前一张很模糊的脸庞，接着慢慢清晰……双眉斜飞入鬓，眼神清澈如水。 吓！是那个混蛋的刘沐白，居然还在笑，依然是一副笑起来温润如玉的感觉，鲁瑕顿时忘记了方才的危险，很生气道：“你……你干什么？” 小白老师很无奈，被一个大美人骑在身上责问自己干什么，不无奈才怪呢！ “这个……能先起来再说么？” 鲁瑕一愕，这才发现自己很暧我i地骑在人家身上，双手还撑在对方胸膛上，而旁边，无数学生似乎有聚集的迹象。 顿时，从眼所能及的锁骨往上全部大红起来，至于锁骨以下红了没有，却非人所能见了。 “鲁老师，鲁老师。”女孩跌跌撞撞跑过来，脸色雪白，眼眶里面甚至急得有眼泪水在打转。 一声大喝，沐白老师的妹妹跳了出来，“米珊珊，又是你。” 女孩正是那天在女厕所被七仙女欺负的米珊珊，而这时候，羞红了脸蛋的鲁美人发现自己居然浑身发软站不起来。 要命了，这么多学生，以后怎么做人啊！ 鲁瑕也急得想哭了。 幸好，这时候，一个浓眉大眼但是脸色却有些古怪的年轻人伸出了手来，鲁瑕宛若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那伸过来的手。 年轻人把鲁瑕拽了起来，很关切问：“你没事罢！” 鲁瑕双颊鲜红欲滴，摇了摇头抽出自己被年轻人握着的手，幸好，旁边有一个可以化解尴尬的人，她伸手去摸了摸旁边一脸焦急的米珊珊，“老师没事的，你也没事罢！” 米珊珊松了口气，眼眶里面泪水滑了下来，哽咽着摇了摇头，“鲁老师，对不起……” 不远处就听见门卫大叔的怒喊，“臭小子，别跑。”可惜这位大叔腿脚不灵便，那唇上已经有一抹黑绒绒汗毛的男孩嘿嘿笑着推着摩托拼命跑，一边跑一边扭头大喊：“姐，我先走啦！” 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刘芸芸伸出雪白的手指指着女孩，“米珊珊，你损坏学校花花草草，还差一点撞伤了鲁老师和……哼……” 鲁瑕闻言才想起来，救自己的人还躺地上呢！红着脸低头看去，那家伙居然还赖在地上，只犹豫了0.01秒，她弯腰伸出柔荑。 不过，有一个人比她更快了一步，那浓眉大眼的年轻人业已伸出手去。 有时候人太虚伪不好，沐白看着两只手，显然，去拉鲁美人的手未免有色色的嫌疑，道了声谢，伸手去拉年轻人厚实的手掌。 手还没碰到年轻人的手掌，沐白心里面就生出了一些微妙的感觉。 这人对自己很有敌意？ 手拽住对方的手掌后，沐白顿时断定，这家伙是个练家子出身，虎口处有老茧。 沐白记得方才那电光石火的刹那间，这年轻人和鲁瑕的距离比自己还近许多，按道理来说，也是有机会救鲁瑕的。 有人会以为，武功高代表着反应快，武功越高肯定反应越快，其实，这是错误的想法，人的神经反应系统跟功夫高不高完全没任何关系。 事实也证明，历史上有几位大师是被车撞死的，你能说人家武功不高么？ 有一位喜好格斗技的美国人在他的求学游记里面写到：那辆车向她冲去，我虽然平时反应很灵敏，可当时脚下好像生了根一样，事后我们知道，那个日本人反应更加灵敏，可当时显然也没采取行动…… 写书的美国人拥有多个东方格斗技的段位，书中写的［她］是一位日本大师的女儿，而最后用一个飞扑加一个漂亮的前滚翻救了小姑娘的是一个在述说者眼中不管是学柔道还是空手道剑道都一事无成平时软绵绵的同伴，而后来他们得知，那日本人居然是一位忍术大师，为了感谢他们，日本人专门传授了几招绝活。 话题有点扯远，骨骼清奇天赋异禀武学奇才……的沐白老师只是在想，或许，这人觉得自己没来得及帮忙很惭愧然后看我有些不对劲罢！ ------------ 第三章 （下） 第三章 （下） 任何人都会想当然耳，沐白自然也会，不过他也没把心思放在年轻人身上，却注意起那个和自己有一面之缘的女孩子来，若不是她，自己也不可能第一天来博爱就闯女厕，也不会碰到鲁美人上洗手间了。 想到这儿，他下意识瞄了鲁瑕一眼，巧的是，鲁美人也正在偷偷用眼神扫过来，李商隐的一句［心有灵犀一点通］果然是妙，两人眼神相撞，顿时立刻又转开，当然，小白老师很厚脸皮地装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鲁美人则继续开染布坊，甚至，还略微窃喜。 正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两人的微妙，他们自己自以为没什么，可别人总能瞧出来些，旁观者清嘛！ “这位是……”那年轻人主动伸出手来，“我叫纳兰克，北师大体育学院毕业，后来又自修了社会学……” 自称纳兰克的年轻人自觉很得体，可惜，被小白老师的妹妹打断了，别忘记了，刘芸芸是章大校长的爱女，闲来无事偷看下什么资料也是很正常的。 平时的时候，沐白总是温文尔雅，不显山不露水，常常就一身白色运动衫了事，头发也自然散落遮在眼睛上面，这就好像一位大美人不修边幅大大咧咧，自然掩盖了无数的魅力，而这位纳兰克显然是属于那种很注重自身仪表的人，两者想比拟，此刻的纳兰克老师自然就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这也不能怪，博爱三美人之首当前，年轻人嘛！总会容易冲动些。 而刘芸芸虽然处处和老哥作对，可别忘记了，再怎么样，他们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兄妹，打个最简单的比方，自己的小孩自己怎么教训都可以，若是被别人教训了，大多数父母恐怕会不爽罢！正所谓打了孩子娘出来。 什么时候轮到你在我们家门口招摇了？刘芸芸如是想，她这么想也没错，博爱的确算是她们家的。 “北京师范大学体育学院体育学博士，社会学硕士，剑道三段，北京市西洋重剑冠军，还是秦皇岛市十大青年优秀教师，头衔无数哦！纳兰老师，你好厉害哦！什么时候正式开始上课啊？”刘芸芸同学假装露出很崇拜的表情，甚至，眼神里面都有小星星。 纳兰克愣了一下，随即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他不是那种脑袋里面全是肌肉的体育特长生，一个能把还没正式任教的老师的资料了解的一清二楚的女学生，说她是这个学校的普通学生，你信么？ “小刘老师就不行喽！”刘芸芸故意叹气，“什么学位都没有……” “不不不，这位同学。”纳兰克很是和蔼打断了刘芸芸的话，“学位并不代表什么，我一直倡导学生不要把考试成绩看得太重，因为走上社会后你在学校的成绩再好，学位再多，不能学以致用，始终是不行的。” 虚伪，刘芸芸腹诽。 “刘老师，听见没有，就算我们成绩不好，你也不需要整天威胁我们要见家长。”刘芸芸这时候也没忘记讽刺一下老哥，接着就去拉鲁瑕的手，“鲁老师，我们走罢！” 兄妹两人虽然又打又吵，可不得不说，两人感情在慢慢熟悉，突然多了一个十几年没见过面的哥哥妹妹，总要有一个过程的。 刘芸芸曾经说要把沙文老师介绍给哥哥，然后再让沙文老师甩掉老哥，可眼下，她几乎是在下意识地维护老哥，可见血缘关系是了不得的，再打再吵，终究是怎么都割舍不掉的。 当然，以刘芸芸的傲慢，临走也没忘记威胁一下那个叫做米珊珊的女孩，“损坏公物，等着赔钱罢你。” 鲁瑕只来得及对这位还没上任的纳兰老师歉然笑笑，就被刘芸芸拽走了，而沐白，下意识去摸米珊珊的头发，这位米珊珊同学似乎戒心很重，顿时往后缩了缩。 沐白也不强求，“自己去换一下衣服，不然容易感冒，再到校医处检查一下，对了，那天怎么你就突然不见了？” 被提起糗事，米珊珊脸上一红，被七仙女欺负，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她甚至一度赖学了几天，可架不住母亲的说。 为什么博爱要有七仙女？她有时候很苦恼，这些眼高于顶的女生真的很讨厌，家世好就了不起么？就可以欺负人么？有男生喜欢我怎么了？你以为我很乐意么？ 总之，女孩子之间的矛盾还不是小白老师之流可以深刻了解的，米珊珊突然转身跑开，留下小白老师一脸错愕的表情。 这女孩，怎么老是说跑就跑啊！ 不远处门卫大叔依然在嘀咕着那溜掉的小鬼，然后就大声提醒进门的学生要小心安全，很是忠于职守，小白老师则觉得跟体育学博士很有距离，客套笑笑，“纳兰老师，以后有机会多交流，我一会儿还有课，先走了。” 这个纳兰老师恐怕就是昨儿小妈说的那一位罢！沐白转身的时候心里面嘀咕，体育学也有博士？至于击剑么，沐白略知道些，倒不会闹出［花剑太花，重剑太重］这样的笑话，只不过也向来瞧不起，不为别的，他见过好多所谓击剑冠军被芬格丽丝刺中，而芬格丽丝学击剑纯粹就是应景儿，既然这样，自然也就被他所不屑。 其实，这不过是竞技比赛很常见的情况，社会日新月异，竞技比赛大多以点数来衡量，合理利用规则更是每一个运动员所必须学习的，哪里还会像他们刘家五虎门那般，输了一招是要不给吃饭的，更不会跟过去一般，两个武林中人比试要先签下生死状。 沐白追上前面的妹妹，新来的则若有所思，半晌，很客气走到门卫大叔跟前，“麻烦大叔，刚才那位女老师是……” 门卫大叔恐怕已经习惯了被人打听博爱三美人，不屑道：“鲁瑕鲁老师，年轻人，劝你不要打歪主意。” 歪主意？新来的傲然一笑，追女生，当然要堂堂正正去追，“大叔，你误会了，我是新来的老师……” “新来的？”门卫大叔疑惑看了看他，嘀咕道：“是不是新来的我可管不着，不过，追鲁瑕老师的年轻人我见过的起码能从教务处排到市中心去，可惜没一个成功的。不过这个小刘老师似乎看起来倒是很有机会……” 门卫大叔嘀嘀咕咕，人老了，话总是多些，而新来的则燃烧起强大的斗志，似乎又回到上学那会子橇别人马子的时代。 ------------ 第四章 孔夫子，鲁美人（上） 第四章 孔夫子，鲁美人（上） 自从小白老师开创在一年一班坐着椅子上课，学生们倒也慢慢习惯了小白老师的龟毛，其中有些女生譬如蓝夭夭这样的甚至开始觉得小白老师一只手撑着下巴慢条斯理讲课的样子很帅。 “作中庸，乃孔伋，中不偏，庸不易。作大学，乃曾子，自修齐，至平治。”小白老师念起句子来抑扬顿挫，很有美感，刘老虎是念私塾出身的，他小时候虽然顽劣，可临老了依然把当年自己夫子的那一套学来教孙子，现如今，又轮到沐白了。 很多影视作品里面对过去私塾先生的表现手法基本是贬低居多，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 其实，古文古韵，纵观整个影视界怕也没一个导演懂，恁是糟蹋了无数先贤。 “这一段是说，《中庸》这一本书是孔夫子的孙子孔伋，孔伋字子思，中庸呢就是子思写的，中庸讲的是不偏、不倚、不易的天下至理，而《大学》这本书则是孔夫子的学生曾子写的，讲述的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道理……” “中庸和大学不是孔子写的？”举手的是陈彬同学。这些学生都是机灵鬼，几天下来就摸透了小白老师的脾气，你讲话的时候举一下手，不需要他点头点名，他根本不会故意找碴，但你要是像薛楠紫那样不举手腾一下站起来气势汹汹咄咄逼人，小白老师会很高兴让你去罚站的。 沐白笑了笑，“说到中庸，就算学术界，大多也都会说，孔子的中庸思想……” “我明白了。”陈彬很不客气打断了小白老师的话，当然，他举手了，而沐白也不在乎，老师的架子是要端的，但是你端的太过份，就讨嫌了，整个博爱又有谁像他刘沐白这样悠闲坐着讲课的？老师和学生之间也要互相通融嘛！ 沐白笑着看这小子，眼神中的意思就是，你明白什么了？ 陈彬同学露出两颗雪白的兔子牙狡狯一笑，“这就好像现在的那些大学导师们给学生布置一个课题，学生把课题搞好了，拿到学位了，而导师也顺理成章地把课题申请专利了……” 呃！ 沐白大汗，而下面哄堂大笑，“原来孔老先生是这股歪风邪气的老祖宗啊！” 干咳了一声，沐白很严肃说：“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夫子之腹，何况，老师跟你们说过似乎不少次罢！咱们这个课程叫什么？历史文学修养，中国士子讲究为师长讳为尊者讳……” “事谓阿意曲从，陷亲不义，一不孝也。小白老师，这句话是你第一堂课教给我们的。”替陈彬打掩护的徐震记忆力非凡，一字不差，而且他察言观色的本事也不小，看小白老师似乎有沉下脸的迹象，顿时在后面接了一句，“要是我老爸包二奶，我肯定会反对的，这也是孝道的一种表现，不是么小白老师。” 哈哈哈……下面学生笑喷了。 沐白哭笑不得，拿指节使劲敲了敲桌子，“严肃点，任何传统，肯定有他的意义，难道历史能够从原始社会一下跨入现代？你们长这么大不也是一碗米饭一碗米饭吃着长大的，你们可曾回过头来嘲笑自己小时候尿床拖鼻涕……” “我们要否定自我，创造市场，赶在别人之前否定自己。”陈彬趴在自己的胳膊上举起了另外一只手。 ［咻］一声，他脑门正中被半支粉笔头给弹中，［哎呦］一声，他立刻捂住了脑门，而小刘老师则轻轻拍了拍手，“坐要有点坐像，别跟鼻涕虫似的，还有，你不是海尔集团的ceo。” “今儿老师就好好给你们讲讲道理。”沐白的确有些恼怒，撸了撸袖子，然后发现自己这个动作似乎太粗鲁，又把袖子放了下来。 “我想请问一下同学们，你们的知识是哪儿来的？”沐白右手抱着左手手肘，左手手背撑住下巴。 众同学有些不明白，互相看了看，稀稀拉拉有先有后说道：“学来的呗！” 啪一声，沐白一巴掌拍在旁边桌子上，“原来你们还懂这个道理啊！那么，上述二十年，你们连胚胎还没有形成的时候，知识是哪儿来的？难不成是你们发明的？牛顿还知道说一句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你们呢？别忘记了，你们的知识全部是别人的，没一样是你们自己的……” “做人先要学会敬畏之心，好了，谁再敢提他老爸的二奶，我就让他跟我去办公室抄上一百遍三字经。”沐白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使劲盯着陈彬和徐震，要不是这两小子捣蛋，这课堂能乱么。 陈彬揉着脑门，而徐震吐了吐舌头，往椅子上缩了缩，小白老师发飙的时候还是别去触霉头比较好。 “好了，继续上课，孝经通，四书熟，如六经，始可读。这句是说，首先，要把孝经读通了，才有资格去念四书，去明白为人处世的道理，这是一切学问的基础。比如说，古代皇帝要是做了什么荒唐事，下面大臣要诤谏皇帝，给皇帝上表，就首先会在前面加上一句，自古圣天子以孝治天下。” “为什么要加这一句？隐含在里面的潜意思是说，皇上，您也是读孝经长大的，这为人处世的道理您也应该明白了，这件事儿，您办得可有点儿不地道……” 其实，小白老师讲课，还是很有味道的，说他博闻强记绝对不夸张，只是总有人喜欢在他没发飙之前去触触他的霉头，及至后来，甚至有些女生觉得小白老师发飙的时候帅得不行，尤其是弹粉笔头的功夫，简直是小李飞刀例无虚发指哪打哪……因此而去故意找找茬。 及至要下课的时候，沐白看了看表，他毕竟为师尚短，还没学到那种讲到某一节正好一堂课结束的本事。 撸起袖子看表，下面有些骚乱，挑了挑眉，他往下瞧去，正好瞧见徐震对他挤眉弄眼，然后把手放在胸口往教室外面指了指。 心中若有所动，他扭头看去，外面走道上，一位黛眉杏目瑶鼻桃腮的美人正站在窗口，瞧见小白老师注视过来的视线，脸上顿时微微红晕。 她来干嘛？ 沐白有些诧异，这时候正好下课铃声响起，与此同时的一刹那间，整个教室大多数学生很有默契地［轰］一下起哄。 鲁瑕脸上顿时愈发红了。 ------------ 第四章 孔夫子，鲁美人（中） 第四章 孔夫子，鲁美人（中） 这些学生，越来越没规矩了，小白老师端足了夫子架子大声咳嗽一声，眼神就飘向卢洋洋。 “起立。”海咪咪有气无力喊道，“敬礼。” “谢谢老师。” 沐白享受完夫子的待遇，这才慢悠悠起身，并且大声说道：“卢洋洋同学？看你似乎身体不适，是不是生理期？要跟老师说哦！下午还有游泳课，生理期下水的话，对身体不是很好……” 这话，按道理来说，有些逾越了，但是再想想，似乎也正常，陈彬和徐震对视了一眼，心有默契，同时吹了一声口哨，海咪咪当下就脸红起来，狠狠白了小白老师一眼。 小白老师在五大人熏陶影响下笃信［老师以胡萝卜加大棒治课堂］，对这些学生，大多数情况下他只是懒得计较，但真要计较起来，他也是很睚眦必报的。 小丫头片子，胸大就了不起么？还真以为老师治不了你了。 沐白低声哼了一声，施施然往门外走去，这时候，卢洋洋忍不住对着他背影比了比中指，随即意识到鲁瑕老师就在外面，赶紧又缩了回去。 小白走到外面走廊，看着鲁瑕笑了笑，而鲁美人看他若无其事的样子，依然是那一副天塌下来也无关紧要的笑容，温润如玉，忍不住又要生气。 “你……你干嘛非得让我在你上课的时候过来？”鲁瑕咬唇，却没意识到，人家叫你过来你就过来么？ 嗯？ 沐白听人家这口气，不对啊！我什么时候叫您过来了？眼眉一挑，顿时明白了，转身在窗户往里面看了看，果然，自己妹妹和卢洋洋她们正聚集在一起，看自己老妹那表情，一副刚偷吃了一只鸡的狐狸模样。 咳嗬！ 他干咳了一下，想解释罢，觉得不妥，那样说岂不是伤了人家的面子，不过他素有来急智，笑了笑就说：“这不是想请鲁老师你看一看我上课么，帮我参谋参谋，你也知道……” 他故意苦笑了下，却不往下说了，当然，这一年级一班的厉害在博爱那也是出名的，换谁也能明白下面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两人并排慢慢行走，无数脑袋从教室门和窗户探出来。 “小白老师跟鲁老师走在一起很般配的说。”徐震嘿嘿低笑，他虽然没事也别一别小白老师的苗头，不过这并不代表小白老师做什么他都要去唱反调，再说，以鲁老师的魅力，换了别人，他还真不服气，小白老师么，就算了，起码，目前博爱没人比小白老师帅。 旁边卢洋洋闻言忍不住讽刺他，“徐震，你真没出息，才几天啊？就屈服了……” 徐震脸色一板，稚气的脸蛋上顿时有了些威严，“卢洋洋，你只不过是代班长，等你把那个代字去掉，再跟我抖班长威风罢！”说着对陈彬使了个眼色，两人吹着口哨勾肩搭背出门，一边走一边阴阳怪气一吹一唱说：“女生跟咱们就是不一样啊！太不公平了，说不上体育课就不上体育课……” 卢洋洋被两人气得小脸蛋发白，“叛徒……” “果然，来那个的女生是不可理喻的。”陈彬的嘴巴更坏，和迪斯尼的兔八哥有一比，把卢洋洋气得随手操起一个铅笔盒砸了过去，“陈小五，你这个万年老二……”旁边蓝夭夭一把抱住她，“洋洋，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当日沐白种下的种子果然发芽了。 不说徐老大和陈老二去上男厕，沐白和鲁瑕慢慢走着，两人各怀心思，一时间居然都找不到话题。 以鲁瑕来看，沐白到底太年轻了，经验不足，而一年级一班的确也太难管。 刚下楼，两人被拦住了，来人身高一米九十几，唇边和下颌有着稚嫩的焦黄胡须，正是沙西门同学。 看着他谄笑却又不说话的样子，沐白皱眉，而鲁瑕想起昨日那一幕，忍不住脸红。 “沙西门同学，是不是还想切磋切磋啊？” “嘿嘿！刘老师您误会了。”沙西门放下架子，居然用起了敬语，被别人看见肯定跌碎眼镜，“我是……我是……” 他吞吞吐吐，沐白抱着胳膊，“不想说别挡着老师的路。”说着一伸胳膊就把他拨得老远。 以沙西门的身高体格，绝对不是那么一伸手就会被人拨开的，不过，沐白功夫厉害，沾衣十八跌火候十足，沙西门这种华东六省一市中学生跆拳道冠军的水平根本不是他一合之敌。 很多书把沾衣十八跌写得神乎其神，又是运气又是吐纳又是采阴补阳的，而刘家的这套没那么玄乎，就是把一堆弹性十足的白蜡竿子捆在一起，然后伸出胳膊去分开，日积月累，几百斤的大青石一弹胳膊也拨开了，最后再配合一些类似与摔跤的招式。 现今社会对武术一般两种态度，一种神话，越吹越神，一种贬低，一文不值，其实两种都不对，真正的功夫就像是沐白这种，小白老师可不是神仙，来上十几个带枪的他也得站避锋芒，但是教训下什么中学生跆拳道冠军自然轻而易举。 至于诀窍，就一个字，练，功夫么，顾名思义，你下得功夫越足，功夫越深。 “刘老师，我……我想拜你为师。”沙西门终于吐露来意，说完，脸色有些尴尬。 沐白皱了皱眉，“不行。” 沙西门急了，“为什么啊？” “我们刘家的功夫不传外姓。” “那我改名叫刘西门好了……”沙西门口没遮拦，说出来后自己都一愣，呃！刘西门？ 鲁瑕低头微笑，沐白也有些好笑，“沙西门同学，你们沙家的查拳也是很厉害的功夫，好了，老师我还有事。”说罢和鲁瑕往前走去把想改名刘西门的沙同学扔下发呆。 不过，由于沙西门的出现，让鲁瑕想起了昨天的尴尬，沐白看她不说话，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两人就这么默默走着。 沉默了一会儿，沐白没话找话说，“鲁老师，时间也不早了，不如，一起去餐厅吃饭……” 他带着询问的口气，鲁瑕愣了愣后，突然心里面一酸，就想到了正是这个家伙，在自己上洗手间的时候闯了进去，让自己一辈子也没那么尴尬过，说赔礼道歉，也一点都不诚心忘得一干二净，就在昨天，他还带着沙文老师去吃饭，对自己视若无睹…… 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不就是看……看到那儿了么，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啊！ 女人的妒忌心总是来得莫名其妙，前后相差不过几秒钟，鲁美人已经忘记了自己早晨趴在人家身上芳心狂跳站也站不起来，几分钟前还羞羞答答破天荒第一次主动去找一个男老师…… 看对方停下脚步，脸色有些古怪，沐白有些纳闷，还没开口，就听人家鲁美人说：“我……我突然有些不舒服，对不起。” 说完，鲁瑕转身匆匆离去，让沐白一头雾水。 ------------ 第四章 孔夫子，鲁美人（下） 第四章 孔夫子，鲁美人（下） 耸了耸肩，他也不去研究鲁美人的心思，回办公室喝咖啡去了，或许有些没心没肺，却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他虽然是老师，可不管从心理还是年龄来看，他还是一个大男孩，此刻的他需要的是一个又能当妈妈又能当姐姐又能当女友的女生。 “现在的女生怎么都有点莫名其妙的？”他边走边挠头。 一个人的成长环境和经历都会对他日后的一生有很大的影响，回过头来看看沐白的家庭和成长环境以及经历就能知道他为何会这样了。 到下午游泳课的时候，鲁美人看他一无所觉带着学生在游泳池边热身，依旧笑笑的表情，没心没肺得很，心头气苦，扭过头去不看他，可惜的是，小白老师把博爱三美人之首当空气。 一直到游泳课结束，他也没留意到鲁美人的异常，自顾自往更衣室而去，把鲁瑕气得双手手指在那儿绞来绞去，差一点绞断了手指头。 他穿好衣服拿块大毛巾往湿漉漉的头发上一搭就往外面走去，刚出更衣室的门就看见老妹双手背在身后，正站在过道口，瞧样子似乎在等人。 不得不说，刘芸芸继承了老爸老妈血统方面的优点，肌肤嫩得能掐出水来，百褶裙下修长的双腿足以让无数小男生炫目，青春在她身上，就宛如烧滚的牛奶一般不停往外溢，阳光、清纯、活泼、可爱……这些词都赋予给她也没什么不可以。 拿大毛巾擦着头发，他走过去，皱了皱眉，“麻烦你以后穿裙子长一点，知不知道这条裙子短得有点过份。” 刘芸芸侧过身子，漂亮的大眼睛狠狠白了他一眼，“拜托，麻烦小白老师您看清楚，这是校服好不好，嫌短啊！跟校长说去。” 还抖起来了。沐白最讨厌这种观点，好像很多人去做的事情就肯定是对的，很多人都穿的衣服就肯定是美的。不过他此刻不屑于跟妹妹斗嘴，笑笑，擦身而过。 “哎！等一下。”刘芸芸追了出去，沐白停下来，双眉轻轻往上翘了翘，“刘芸芸同学，我可没觉得现在我们之间有什么可以交流的。”小丫头片子，上午哄鲁瑕鲁老师跑到教室让我很没面子，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撇了撇嘴巴，刘芸芸不屑一顾，“你以为我愿意找你么？我只不过受人所托罢了。” 沐白笑了起来，“还受人所托……直说校长找我不就得了。” “谁说老妈找你了。”她倒是拿跷了，“你要不来，可别后悔。” 很多时候，很多小孩，甚至可以说很多人，都喜欢用这种口吻跟人说话，这种感觉就是，自以为手上筹码很多的自我良好。 果然，沐白扭头就走，跟你个小毛丫头有什么好后悔的。 刘芸芸在后面大喊，看他头也不回，这才着急了，“哎！我说真的啦！“说着追了上去。 哥哥在前面走，妹妹在后面追。 “真的？”沐白听刘芸芸说完，有些怀疑。 “我可不敢哄骗老师，现在整个博爱谁不知道小白老师厉害啊！”刘芸芸故意翻了翻白眼，“不过……别想甩开我，我也要去。” 略一沉吟，他点了点头，要是老妹不去，还真不知道跟人家说什么呢！ 当金玥玥透过玻璃瞧见正角儿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坐立不安的忐忑这才消退，不管怎么说，女生约男生，要是男生不来……那可就…… 她打电话给刘芸芸的时候，当真是一点把握都没，不过现在，终于安下心了。 安定下来后，她下意识摘下一直戴着的宽檐帽子，先拿出包包里面的小圆镜照了照，然后才起身向兄妹两人招了招手，她旁边的助理马丽看了想笑，从来没见这位小姐这么紧张过。 客气的寒暄后，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跟人家说什么了，眼前的男生依然是那副淡淡而温和的笑容，自己却讷讷说不出话来。 “金玥玥，你这个大笨蛋，平时不是很聪明的么？怎么碰到自己喜欢的男生都不会表白了。”她在心里面骂自己。 女生男生约会，一个带着助理一个带着妹妹，这个……还真不知道怪谁好。 不过，她们马上就会有话题了。 金玥玥出来的时候戴着有色的隐形眼睛，而且她也懂得如何靠化妆来让自己看起来和屏幕上不一样。 每个人的审美观点是不一样的，像沐白，他喜欢女生素面朝天，脸上略有化妆的痕迹他便不屑一顾，再淡雅的妆容，也不会毫无痕迹可寻，尤其是沐白这种眼神好到可以去做飞行员的家伙。 但是不得不说，这天底下，没几个不喜欢化妆的女人，同样，男人没几个不喜欢看美女的。 当金玥玥把帽子摘掉后，坐在她们斜对面的两个年轻人眼神顿时一亮。 当四人坐在那儿感觉无话可说的时候，这两位提供了很好的话题。 其中一个在大声吹嘘自己的实力，另外一个开始拍马屁。 老祖宗曾经有一句话来形容人的形形色色，那就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真的会有这种人，他觉得这样很豪侠很威风，然后，会很吸引女生。 沐白撑在桌子上的手捂着嘴巴，眼神里面全是笑意，这两位的吹捧傻子都能听出来是针对她们这一桌的，金玥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而刘芸芸则是一副惟恐天下不乱的好奇，少年本就无惧，何况她旁边坐着的人虽然很讨厌，可她很清楚，也很厉害，至于厉害到什么地步，不知道，反正那天全国少年组柔道冠军没敢出手。 脸色发黑的金玥玥实在听不下去了，沐白虽然不会哄女生，可是，他懂得做人的道理，所以，站了起来，提议说：“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坐坐。” 他的提议立刻得到赞同，刘芸芸觉得可惜，不过，到底是章校长的女儿，还不至于无聊弱智到上去挑衅人家然后让老哥非得去教训人家一顿的份上。 不过，有时候，你不想挑衅别人别人也会挑衅你的。 还没走出两步，其中一个刀条脸的年轻人骂了一句，“操他妈的小白脸。” 迈出去的脚顿时凝固了，沐白黑着脸转身就走到了两人跟前。 这两人都以为眼前这个故作硬气的小白脸会来一句［你刚才说什么］，可绝对没想到小白脸手黑得很。 一只手疾如闪电，一下就按在了刀条脸年轻人的头上，接着，狠狠往下一按，一股大力直接让他的面孔和地板来了个最亲密的接触。 砰一声闷响，飞溅起来的鲜血甚至沾到了小白老师雪白的裤管上。 ------------ 第五章 教官早，教官好（上） 第五章 教官早，教官好（上） 王彤翘着二郎腿穷极无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姿势极为不雅，和他的身份大相径庭。 市武警支队防暴大队的队长像一个坐在家里面等待华装出门半夜不归的妻子的小男子一样满怀心事翘着二郎腿喝茶，一脸的幽怨郁闷，怎么看怎么别扭。 要怪只能怪他运气不好，为什么会分到苏州武警支队来，苏州人的儒雅全国皆知，曾经有个笑话说：有人外地人在苏州街头看两个男人说话，口吻酥糯发嗲，还竖起兰花指互相指戳，心说现在男同还真是不少啊！大街上都这么打情骂俏的。结果他在旁边瞧热闹瞧了半小时才弄明白，感情他以为是一对相好的男人打情骂俏居然是两个出租车司机在吵架，都打起来了。 在这个城市当队长，从小就立志当警察抓坏蛋的热血青年王彤王大队长怎么会不幽怨不郁闷呢！ 他正如深闺怨妇一般叹气，外面冲进来一个年轻小伙子，居然也是一脸的兴奋表情，“王队，有活儿啦！有人报案，昆山一死一伤……” “昆山不是有法警大队110么？”王大队长先一愣，接着一跳而起，管那么多，不管肥老鼠瘦老鼠，能给猫抓就不错了，哪儿还顾得上挑三拣四啊！ “他们法警哪儿能跟咱们比啊！”小伙子一边追赶他们王大队长一边汇报，“据报案的人说，杀人的嫌疑人气焰嚣张，迄今还坐在案发现场不肯走。” “两分钟集合，二十分钟赶到现场……”王彤直如打了兴奋剂，一个身怀绝技的热血青年天天坐冷板凳坐了两年，换谁都会变成这样。 他没夸张，二十一分钟后他们就赶到了案发现场，老百姓总是喜欢看热闹的，顿时围了好多人指指点点低声议论，他首先四下打量地形环境。 这家咖啡厅地处闹市街头，四周根本没有高建筑物，没法安排狙击手，门面和落地窗虽然很轻松就可以一破而入，可这也表示里面的嫌疑人随时可以反过来冲出来，甚至挟持围观群众，而且里面还有多少人并不清楚，由于是老市区街道，这里宽敞的街道背后是大片的老式民宅，嫌犯完全可以从后面逃窜…… 他是以上学那会子学到的对付恐怖分子的方式来分析的，事实上，嫌犯就坐在里面悠闲喝着咖啡。 “哥……”刘芸芸听见警车鸣笛就紧张起来了，下意识就抓住了刘沐白的手，而金玥玥，则还花痴中，从半小时前沐白干净利索地解决了两个年轻人就开始了，眼神就那么水汪汪地看着小白老师，至于助理马丽小姐，早不知所措了。 “打了人，就要勇于认错，这是法治社会。”小白老师不忘教育妹妹，不过，这警察叔叔来的未免太慢了罢！ 他当然不知道，由于他出手太快太狠，报警的咖啡店老板直接把武警招来了。 全副武装荷枪实弹的武警一下冲进来，连小白老师都愣了。 老师我不就是打了两个人么？我也没想逃窜啊！这不是老老实实在等着警民合作么？有这个必要搞这么大场面么？ 英武神勇的王大队长进来后也是一愣，首先的感觉就是，怎么像是一家子在吃饭？而且，那个背对着他的白色身影他看起来觉得……怎么这么熟悉啊？ 待到沐白转身准备向警察同志老实交代自己太冲动的时候，王彤只觉得头皮一麻，当下不假思索，身体下意识地在0.3秒内做了一个最标准的敬礼，“敬礼，中国人民武装警察特种警察学院第十九届学员王彤，编号19528，教官好。” 一瞬间，四周空气似乎凝固了，躲在后面的咖啡店老板嘴巴张大得足以塞进去十个鸡蛋，而王大队长手下的警察们也愣住了，这是咱们大队长么？这态度，可没见过他对谁这么恭敬啊！市局的范局长恐怕都没享受过这待遇。 “撤了撤了，小陈，去看看人死没，没死先送医院。”他挥挥手，接着带着让别人看起来是讪笑的恭敬态度小心翼翼走了过去。 热血青年总是到哪儿都有的，王大队长手底下有几个就开始猜测了，然后用眼神互相问答： 杀人完事还让王大队长屁颠颠拍马屁，这得是什么后台的？ 我估摸着怎么也得是市长公子罢？ 市长？起码省级起，还得是前三把手的，一个不好就得是中央的。 你要研究队长的心理，不是足够粗的大腿他肯放下身段去抱么？ 事实证明，这种心理对白只能出现在搞笑电影中，他们王彤王大队长也不是那种人。 “队长，一个休克，一个被卸了下巴没法说话。”检查的武警大声说道。 众人切了一声，没死啊！感情是摆了一个大乌龙啊！那第一个给王大队长报信的年轻人更是一脸丧气，这种事情值得我们市武警支队防暴大队出动么？后面报警的老板拿纸巾擦着额头的汗，心里面悔死了：我也见过不少市面，怎么就会搞这么大的误会呢？ “教官。”王彤嘿嘿笑着凑过去，“你怎么上苏州来了？我一看见是你就知道没事，依教官你的身手，出手怎么会分不出轻重呢！肯定是这两个小流氓调戏妇女教官你义愤填膺见义勇为……” 刘芸芸直愣愣看着她老哥，显然还没从惊诧中回魂，她老哥似乎也跟人家武警同志很熟，“分到苏州来做队长啦！小子混的不错嘛！这两人调戏妇女倒算不上，就是骂了我妈，然后我决定教训他们一顿让他们永远不敢去问候别人的妈，这不是，打完了坐这儿等配合警察同志呢！” 沐白口气很淡然，王彤赔笑，暗底下咽了一口唾沫，看这个动作就知道，显然当年他或者他的同学肯定也在这方面吃过苦头。 “教官，听说你把特战十七旅的郭铁手一巴掌给打休克了？” 沐白点头，“可不是，然后被军区司令给送回去了，我爷爷觉得我丢了他的脸，把我一顿胖揍，差一点打成猪头。”他显然和这位王大队长和熟。 “打得好。”王彤伸手一拍大腿面，“这姓郭的整天牛死了，不就是全军格斗第二么，赢了我们武警几次就以为我们八十万武装警察部队没高人了，让他尝尝咱们八十万禁军总教头的厉害，这下看他以后怎么做人，现在七大军区和八十万武装警察谁不知道他被老校长的孙子一巴掌给打休克的事情！老校长看来身体还是很强壮啊！都能把教官你揍成猪头。” “去，少来这一套，我可不是你们警察学院编制内的教官。”沐白笑了，他老妹看出来了，这个笑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而平常，自己老哥的笑都是一种很客气的温和微笑，说是外交官的笑容也未尝不可。 “警察叔叔，我哥他很厉害么？”刘芸芸拿出少女杀手锏，眨了眨大眼睛装着很清纯和好奇的样子去问王大队长，至于金玥玥，虽然没说话，可对心目中心仪对象的过去，自然是很想很想去深入了解的。 “教官，这是你妹妹啊！长得好漂亮……叫我叔叔可不敢当，那不是乱了辈分了，再说我有那么老么？才比教官大三岁罢了，叫我王彤哥哥。”王大队长拍着胸脯很豪气说道。 ------------ 第五章 教官早，教官好（下） 第五章 教官早，教官好（下） 这时候满头汗水的老板点头哈腰过来，“警察同志，实在是对不起……当时我慌了神，店里面服务生也都吓到了，还是我妻子建议打110，只是没想到……所以那个……” 他尴尬赔笑着，沐白对他笑笑，用台语安慰了他几句，老板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自己以为是杀人犯可眼下看起来估摸着是的年轻人居然还是同乡，当下又惊又喜，王彤王大队长觉得要不是摆了个大乌龙也见不着教官，便也懒得计较了，不然谎报案情怎么也得好好教育教育他，还得罚款。 老板颇有些受宠若惊，不过他倒也知道人情世故，眼前人家很显然不希望自己留下来打搅，知趣的退开，然后让服务员送上酒水咖啡。 “那个谁，小陈，过来。”王彤把手底下一个武警叫了过来，然后把外套一脱，钢盔一摘配枪塞到钢盔内就送到对方手里面。 年轻的武警其实很想留下来听听八卦，怎么这个看起来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居然是大队长的教官呢？ “你们收队罢！我跟我们教官好好聊聊，你给古副队打个电话，让他帮我顶一个晚上。”他连亲自打电话都懒得去了，挥了挥手，一撸袖子坐在沐白身边，“我说教官妹妹……” “王彤哥哥，我叫刘芸芸。”刘芸芸声音甜得像麦芽糖沾了牙，旁边沐白一阵恶寒，接着只好苦笑，自己这个哥哥混的实在是…… 王大队长闻言浑身酥了半截，“啧啧！教官，你妹妹可真懂事，我那个妹妹，好嘛！就差爬到我头顶上拉屎拉……” 他说了半截，想起来还有女生呢！顿时收口，尴尬笑笑，“不好意思，对了，这位是……教官的女朋友罢！还没请教教官女朋友名字呢！” 沐白闻言眉头抽了抽，这个王大嘴巴，跟以前一模一样，对面的金玥玥心里面可就乐开了花了，落落大方伸出芊芊玉手，“王大哥太客气了，我叫金玥玥。” “这个名字好，跟那位当红偶像玥格格一模一样，话说，我也是她的粉丝来着。”王彤在特警学院的时候就是出名的大嘴巴，到了苏州两年可是把他给憋死了，跟手下开玩笑罢，显得轻佻不合适，跟领导开玩笑罢，怕倒是不怕，可那也得领导肯陪你玩才行啊！ 他王彤虽然觉得无用武之地郁郁不得志，但怎么也算混得不错，二十多岁连老婆都没呢就二级警督级别了，跟他一个行政级别的基本年纪都比他大，搞得他很郁闷，连个玩儿的人都没有，他总不能跑去市局跟五十多岁的局长说，范局，晚上夜总会［黑皮］一下？ 这会子他可算是逮着人了，教官虽然揍人的时候下手又黑又狠，可平时还是很和蔼的，看来以后出去［黑皮］有伴儿了。 金玥玥闻言一愣，接着笑了起来，这一笑，可就露馅儿了，顿时在嘴角两侧各自形成一个浅浅的梨涡，这可是招牌笑容，网络评比十大最具有亲和力明星微笑排名第三。 王彤瞪大了眼睛，“你……你……”旁边刘芸芸从沐白身边挤出脑袋来，“王彤哥哥，这是我哥哥的女朋友金玥玥。” 沐白啼笑皆非，这才觉得自己上了贼船，感情人家已经把自己的妹妹收买好了的，王彤也是聪明人，眉毛挑了挑，打了个哈哈，“啊（第二声）啊（第四声）！嘿嘿嘿！” 他冲着沐白直乐，那眼神，意思就是：教官，行啊！要么不泡，要泡就是全民偶像…… 故意摇了摇头，叹气，“唉！人跟人的差距太大了，我长相也不比教官差啊！可教官在任何地方都压我不止一头，想当初我们特警学院第一霸王花……” 沐白突然重重咳嗽了一声，王彤的话顿时犹如打鸣的公鸡突然被斩掉了鸡头，下半截愣生生截住了。 刘芸芸听出来里面有戏，自然不答应，“王彤哥哥，说话说一半留一半会被割小jj进宫服侍老太后的。” “嘣”一声脆响，却是沐白狠狠在她脑袋上弹了一下，“你是不打不做记是罢？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说话呢？” 小丫头疼得眼泪水都出来了，却不敢翻脸，而王彤则尴尬笑笑，“没什么没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了……教官，来苏州是常住还是办事啊？” “你们的老校长，我爷爷，说让我三年内给他弄4个重孙子抱抱，不然就打断我的狗腿，我算是出来避避风头，博爱中学知道罢！我现在是博爱的老师。”沐白现在说话越来越像五大人了，拐弯抹角点人家金玥玥，可惜，金玥玥正在想刚才王彤说的霸王花，没听进去，不然应该明白三年弄4个孙子出来不是一个女人能解决的。 “那感情好，以后没事找教官切磋切磋去，我打遍苏州无敌手都两年了，很寂寞啊！”王彤嘿嘿笑了起来，不过怎么都觉得有一股子掩饰的味道。 这时候服务生小姐送上酒水，王彤则充分发挥了王大嘴巴的天赋，长袖善舞一个不落，连金玥玥的助理马丽他都要跟人家有事没事说几句。 酒逢知己千杯少，结束的时候，王大队长已经发挥出两瓶威士忌的酒量，街边风一吹觉得脑仁生疼，不过说话却还利索，“教官，我就不打搅你和女朋友约会了，你手机呢？留个电话我。” 小白老师的脾气很老派名士，何谓老派名士？平时很收敛，只有跟朋友在一起才放纵，所以他也喝了不少，俊脸通红，刚要张嘴说老师我不用手机，旁边金玥玥递上一只钛合金机身的手机。 拨通自己手机后他还回电话，还对金玥玥很憨厚地笑，“想叫偶像的名字罢，还不敢，教官夫人你是不知道，我们那一届多少精英啊！瞧见教官就好像老鼠见了猫，连他名字都不敢提起，后来才发现教官是怕我们欺负他年轻，故意往死了揍我们，等大家熟悉了罢，居然叫教官叫得改不了口了。” 金玥玥到底还不是久经沙场的，被王彤一句教官夫人弄得有些脸红，但却也窃喜，“王大哥你太客气了，就叫我名字罢！下一次我一定陪王大哥你多喝几杯，我可以留王大哥你的电话号码么？” 瞧瞧，男生追女生花心思，可女生倒追男生，一样花心思啊！一句话，几个伏笔就埋下去了。 王大队长打了辆车走了，刘芸芸则在把玩那只手机，“玥玥姐，送我哥的这只电话哪儿买的？我也要一只。” 金玥玥笑了笑，从她手上拿了过来，“上次看你哥戴的腕表颜色和这款电话很配，所以就买了一只，你要喜欢我过几天送你一只好了。” 沐白愣了一下，他手上戴的是一支劳力士手表，款式很普通甚至有些老气，却非常有纪念价值，这是他爷爷当年缴获的美军王牌骑一师第五团团长劳力士.w.伍德沃德佩戴过的手表。 能从小细节上面拍马屁的都是聪明人，小白老师一时间开不了口把手机还回去，而且说实话，也有些感动的，所以，金玥玥把电话递过来的时候下意识便接了下来。 刘芸芸和金玥玥大小两个美人眼神对视了一下，互相露出一个心知肚明的笑来，可惜小白老师小酒偏高，没注意到。 而我们的王彤王大队长此刻坐在出租车内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几秒钟的等待后，电话接通了，然后那边人不等王彤开口就凶恶地说道：“王彤，你是不是整天闲得慌啊！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老娘手上案子堆积如山，没空搭理你，手痒痒回去拿拳头捶墙去。” “今天我见着教官了，我们刚刚分开。”王彤神色如常，“大家兄弟一场，可别怪我没提前告诉你。” ------------ 第六章 白小白，很小白（上） 第六章 白小白，很小白（上） 和王大队长的悠闲不一样，左边绝对是整天忙得昏天黑地。 对身为上海市警察局重大案件调查科科长的左边来说，已经快忘记了逛街、约会、撒娇……等等等等这些和女孩子能够拉扯上关系的字眼。 短发、常年制服、抽烟、忙起来抽得格外凶……这些综合起来才是重大案件调查科左科长。 只有一些多年老朋友譬如王彤这样的才知道，左边曾经上过《人民警察》的封面，正宗了不能再正宗的警花，也算是封面女郎出身了，刚到特警学院那会子，多少人打破脑袋想得到左边的青睐啊！能进学院的都是警界精英，可左大小姐愣是一个没瞧上。 至于左边和教官的孽缘，他们那一届的大多很清楚，第十九届院花左边同学狂追教官，根本不是什么新闻了，可惜人教官就是不拽她，后来有小道消息说教官对十九届院花的评价是：长得还行，就是没胸，跟个男生似的。 连左边这等花容月貌都勉强叫长得还行，大多数学员只能私底下感叹教官估计是太年轻还不懂欣赏女性美，不过，还有一种说法是教官估计是控。 不管怎么说，反正教官不控左边，很多人又看到了希望，可惜，左同学申请联合国维和，跑国外去整整一年，回来以后整个人都变了，精明干练四个字就写在她的脸上。 反正，大多数学员认为教官毁了一个美女，但是几年后回头再看，十九届院花做到的成绩没几个同学比得上，已经是真真正正的霸王花而不是花瓶女警花了。 不过，这会子左边听见王彤说起教官，沉默了大约十几秒钟，她下意识点了一支烟，然后很豪爽很大声说：“行，知道了，下次你们碰头记得叫上老娘。”说完就挂上了电话，烟雾缭绕中，左边眼眶中水光致然，老烟枪也会被烟熏出眼泪来的。 而出租车内的王大队长则喃喃叹气，“唉！” 当某些人站在某一个行业的巅峰，他的魅力是无穷大的，这一点，当年教官强势登场从枪法到格斗把整个特种警察学院刷了一遍后，他王彤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王者之气，狮王有一群母狮子，只因为他是狮王，流浪狮是没资格拥有一群母狮子的，母狮子也看不上。 这个时候，我们的狮子王小白，正在考虑怎么把金玥玥送走，“我帮你叫一辆车罢！” 他老妹刘芸芸闻言嘟嘴抱打不平，“老哥，你知不知道你很白？现在几点了？你放心让玥玥姐就这么走啊？怎么也得去家里面坐坐罢！就算你觉得婚前性行为不好，那让大李送一送是最起码的罢！” 现在的小孩子……沐白实在很想在刘芸芸脑袋上狠狠拍一巴掌，金玥玥脸上微红，她的助理马丽则捂着嘴巴偷笑，这对兄妹实在是…… 昆山离苏州市区二十分钟车程，离上海市区半小时车程，江浙两省和上海形成一个治安良好的、非常稳定的大经济区，若说不安全，还真说不过去，可，深更半夜的，刚收了人家的礼物送也不送让人家女生就这么回去，更说不过去。 沐白已经懒得生气了，被酒精侵蚀的脑子也隐约明白了，估摸着自己这个妹妹已经被收买了，当下就很壮烈地把金玥玥领回了家。 刘芸芸的心思是最好能撞上老妈，这样添油加醋下金玥玥的老哥女朋友身份就跑不掉了，可惜她并不清楚她妈正小心躲着儿子。 所以，这戏只好她自己来唱了，“玥玥姐，今晚你跟我睡觉，省得某些人……哼！”说完拉着金玥玥就往楼上自己房间跑，连给沐白开口的机会都没。 金玥玥感动了，想想也是，多好的、未来的小姑子啊！给了自己这么一个理直气壮留下来的理由。 旁边钱嫂领马丽去客房休息，沐白回房后往床上一倒，虽然酒醉，可脑子里面却乱得很。 一些人，一些事，总是会引起回忆的，和特种警察学院那帮比自己大的学员们混迹在一起的日子不停在脑海中闪过…… 正当他迷迷糊糊的时候，外面响起轻轻敲门声，他昏昏沉沉去开门。 眼前素面无瑕，圆润润的脸蛋上还带着苹果般的红润，手里面捧着一杯水递了过来，“喝点水罢！” 接过杯子一口气喝完，他傻乎乎问：“你是？” 花了足足十秒钟，沐白才确定眼前这位穿着妹妹的睡衣、不施粉黛的女生是金玥玥。 “脱了衣服卸了妆差一点认不出你。”沐白随口说了一句，心里面却泛起一缕涟漪，女生追男生和男生追女生一个道理，能在男生醉酒的时候送上一杯水，也会拨动男生心中某一根弦的，谁说男生就不会为某一个细节所感动。 金玥玥眼睑下轻轻泛起一抹红晕来，一时间，却不知道该生气好还是高兴好。 感情自己今天精心的衣着化妆打扮他一点都没放在心里。 一时间两人沉默在房门口不知道说什么好。 半晌，沐白嘴巴被撬开了，“明天白天你有空么？我正好想买几件衣服，你陪我一起去罢，帮我参考一下。” 金玥玥恐怕也是生平第一次听见有男生用这样的借口来约女孩子的，躲在后面的刘芸芸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大笑起来，“好逊的借口，烂得不能再烂了，谁要是敢这么约我，我保证把书包砸在他脸上。” 事实证明，这绝对不是借口，第二天，刘大少一本正经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面走在人潮汹涌的商场内的时候，在后面拎了好几个袋子的刘芸芸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刘－沐－白。” 她指着身边经过的各色男女大声道：“你自己看看，有你这样了么？让女朋友和妹妹大包小包拎着，自己却抄手当甩手掌柜的。” 小美女的声音很大，因此，四周射来无数鄙夷的眼光，一身雪白运动装戴着墨镜的小白老师停了下来，转头看着自己的妹妹，墨镜下小白老师的眼神看不出深浅，只是他的话却很让人生气，“那好罢！花钱找个人拎着。” 刘芸芸气惨了，嘴巴嘟起来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可偏生却很可爱，“你知不知道绅士这两个字怎么写？” “绅士？”沐白奇怪，“绅士跟拎包有什么关系？” 旁边好多人以为他装傻，金玥玥看许多人瞧热闹，伸手扯了扯刘芸芸，可惜小姑娘来劲儿了，不肯罢休，“你知不知道这种体力活应该男生来做？” 道理或许没错，可惜她忘记了他老哥是在什么地方长大的，譬如说，扛煤气罐这种活儿，他从来都只看见他大妈刘春兰扛过，夏孟夏伯伯么，自然首要任务是陪好五大人刘炎吾，用他大妈的话来说，就是［这些粗活都应该我们女人来做的，哪儿能让男人来做这个。］ 有好吃的，先尽男人吃，好穿的，先尽男人穿，这种风俗并不是苏北农村特有。 譬如过去条件艰苦的时候，长辈可以吃面条和鸡蛋，孩子自然也能分享到，家里面的男人则可以吃饭，而女人，则最后吃那稀溜溜得跟一锅水差不多的粥。 所以小白老师很小白的说：“谁说的？”连［绅士］一词的起源国度英格兰的公主芬格丽丝殿下都没享受过小白老师给拎包的待遇，她刘芸芸怎么可能享受到？ 人的习惯由环境造就，当年他帮他的素贞姐姐拎了一下东西，立刻被刘春兰大妈抢过接着教训了两个孩子好久，［刘家的男人怎么能给女人拎东西……他是你堂弟，是刘家的男丁，你怎么能让他给你拎东西？］ 读书练武考功名，修书打仗杀敌酋，这些才是刘家的男人应该干的事情，至于洗锅刷碗做家务生孩子这些，自然是女人的事情。 ------------ 第六章 白小白，很小白（中） 第六章 白小白，很小白（中） 当然，刘芸芸以为她老哥是故意的，气得上去要跟小白老师拼命，怎么也得狠狠踩他几脚罢！ 不过，金玥玥拉住了她，从她手上拎过来几个纸袋，然后露出两个梨涡甜甜一笑，“好了好了，我来拎……” 小白老师已经很没心没肺地往前面走去，当这么多人跟个小毛丫头争辩，多丢人啊！ “让着他以后会被他欺负死的。”刘芸芸虽然帮金玥玥是另有目的，可看见金玥玥这么没脾气，还是忍不住跺脚替她着急。 “以前我的小姑母跟我说过一句话。”金玥玥微笑着说：“她说，中国男人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说完，不待发愣的刘芸芸回味，事实上小毛丫头也不懂回味，她就拉着刘芸芸往前面追了过去。 ［多好的姑娘，漂亮不说，这种态度，简直极品啊！］旁观的很多男人心里面免不得这么想，眼神也未免不一样，可惜大多数被女朋友或者妻子瞪上两眼顿时什么想法都没了。 这句话不止金玥玥的小姑母说过，事实上，很多有阅历的聪明女人都有过类似的说法，因为，就算在女权最高涨的国家譬如美国瑞典，基本也都是女人做家务的。 譬如说，有哪一部外国片会描写一个大男人穿着围裙在厨房兴高采烈给老婆煮饭的？而类似的镜头在国内的片子出现有多频繁？ 影视作品不是现实生活，可永远都是现实生活的映照。 中国、尤其是沿海发达地区譬如上海这样的城市的女权运动的畸形，完全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变态。 当然，小白老师今天的所作所为，也很变态。 有一句话形容男人和女人很贴切，［男人和女人相处就好像玩跷跷板。］ 当变态的遇到更加变态的譬如小白老师这种，高下立判。 以小白老师的耳灵目清，自然把金玥玥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对这姑娘的好感又上升许多。 下意识叹了口气，他也有些犹豫，脚步很自然就慢了下来，两人从后面追上，金玥玥大墨镜下眼神如何不知道，但嘴角的梨涡很明显，而刘芸芸，则气呼呼地瞪着她老哥。 可惜，她要不是做演员的就好了。 做什么，都别做演员，这句话是五老爷刘炎吾说的。 一边走一边用眼角余光看着她，沐白觉得金玥玥不似作伪，心情有些矛盾，但下意思地，抄在裤子口袋里面的手却拿了出来，人也走到了金玥玥身边。 她壮起胆子伸手过去轻轻拉住了小白老师的手。 手掌宽厚且柔软，小白老师脸色一波如水，一点反应都没，只是手指却轻轻回握把四根玉葱般的手指藏入掌内，金玥玥只觉得一颗心狂跳，一股欢喜似乎要炸开了一般，又感觉左右所有的行人似乎都在注视自己，脸上顿时涨红了。 金玥玥脸红的时候眼睑下面会浮起一层淡淡的胭脂色，不过她的墨镜足够大，遮盖了快半张脸，所以倒也瞧不出什么。 不过，她也不好意思再进一步去抱着小白老师的胳膊去小鸟依人了，事实上，现在这样她已经很满足了。 刘芸芸很生气，眼前这一幕，分明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己却像是多管闲事的狗去拿耗子。 咦？ 她突然反省，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像白目老哥一般喜欢拿狗来打比方了？ 看着两人并排走着，虽然身体之间有很大的空挡，可两只手却握在一起，她突然觉得心口有些酸酸的。 “要拿你自己拿，没人给你当保姆。”她气冲冲快步走过去把两个纸袋狠狠塞到沐白手上，然后就甩头很潇洒地离去，可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 凭什么啊！哼！我就要做个两千瓦的大电灯泡。 于是，她又扭头回来，接着，胸前飞机场慢慢鼓起小山丘，却是差一点气炸了肺。 这个肤浅的金玥玥真是烂泥上不了墙、狗肉上不了席，居然抢着把纸袋又拎在了手上，真是不可救药了。 …… 礼拜天购物计划让刘芸芸憋了一肚子的气，回到家中气呼呼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然后决定，不帮金玥玥这个肤浅的、毫无内涵的偶像明星了，看见自己帅气的老哥路也走不动，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 “刘沐白，你这个超白目的超级软饭王。”她趴在床上大喊了一句来发泄心头的愤怒，然后拿枕头捂住了脑袋。 软饭王小白老师在跟肤浅的偶像说话。 “下个礼拜我们剧组有个餐会，你……能不能来啊？”金玥玥脸色有些忸怩，她还没从和自己的表白对象约会逛街的兴奋状态中走出来。 “餐会？”沐白眉梢轻轻挑了挑，他是很厌烦这类活动的，可看看金玥玥眼神中的羞涩和有些紧张的表情，却又有些不忍心拒绝。 她虽然是个演员，虽然化妆后的面孔很……很让人没兴趣，可…… 想起昨夜眼前这姑娘端着一杯水站在自己房门口的模样，他点了点头，算了，不管怎么说，先交往了试试看。 看他点头答应，金玥玥脸色顿时一松，很想雀跃一下，可当着他的面又不好意思。 两人的关系还很尴尬，说情侣罢还早，但是又有那么一点儿意思了，这种阶段反而会不知道说什么，甜言蜜语怎么听也不厌烦的情话显然还不合适，客套话罢很快就会说完，所以，两人一下子都有些尴尬。 小白和妹妹的房间毗邻，这时候从隔壁传来妹妹愤怒的大喊：刘沐白，你这个超白目的超级软饭王。 金玥玥掩嘴轻笑，小白脸色很尴尬，靠，死小孩又开始不知规矩了。 还没等小白暴走，隔壁又传来一声大喊：金玥玥你这个肤浅的、只知道喜欢帅哥的偶像派。 这次轮到金玥玥尴尬了，脸上顿时浮起淡淡红晕来，小白老师很恼怒，很想现在就去扇老妹二十个屁股。 沉着脸，他往门口走去，不过被金玥玥拉住了。 “她才十五岁……”金玥玥低声给刘芸芸说好话。 特警学院十九届学员大多认为教官是控所以不喜欢左边，其实，小白不控，他只是比较迷恋通情达理且温柔的御姐类女生。 这时候的金玥玥显然很通情达理，甚至，小白可以从金玥玥羞涩的表情中看到某种母性的光辉，所以，他对金玥玥的防御指数顿时下跌到负一千。 当小白老师的手指轻轻勾起金玥玥的下巴的时候，金玥玥也吓到了，不是害怕，而是被突如其来的幸福一下冲击到了。 诚然，金玥玥拍过吻戏，可现在，她面红耳赤不知所措，双手呆滞垂在大腿两侧。 热辣辣的男性气息喷到她脸上，怀里面像是揣了一只小兔子，她甚至不知道该去迎合还是去拒绝。 ------------ 第六章 白小白，很小白（下） 第六章 白小白，很小白（下） 小白老师绝对不是故作清高的人，难道家世好武功高就不是人了？他也有每个男人的正常需要，青春期的时候也梦到过某个女性然后半夜偷偷去洗内裤，事非寻常必有妖孽，如果一个男人没正常男人的爱好，那么你完全可以去怀疑他是gay是太监是那美克星人…… 所以此刻沐白的举止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过金玥玥可就吃了苦头了，心仪对象的手从下面轻轻穿过，一下便覆盖在胸前的饱满上，她只觉得一颗心突然蹦了出来，差一点从嗓子眼跳出去，然后，殷红便从眼睑下开始蔓延，快速往脖子上渲染而去。 大多数男生都认为饱满上的葡萄是女性的敏感点，当然，这种观点也没错，如果说这种事情好比喝粥的话，敏感点便好像是腌渍的咸菜，吃粥的时候配上腌渍的咸菜自然是好的，但是…… 你有见过谁不喝粥光吃咸菜的么？所以说，认为一直刺激敏感点的观念完全是大谬特谬，属于生理卫生课不及格的水平，任何敏感点都是咸菜，任何一个空口白牙吃咸菜的都是饥不择食的俗夫，应该再去好好学习学习生理卫生。 小白老师的生理卫生成绩绝对是一流的，老祖宗留下的东西的确有糟粕，可更多是精华，譬如说他自小背得滚花烂熟的《穴解铜人真解篇》上就说：大包穴，出九肋间，脾之大络，总统阴阳诸脉，滋润肌肤灌溉五脏，禁指，盖能令贞洁妇人失贞…… 这句话什么意思？翻译成白话就是：大包穴在乳房外侧，能丰胸美白润泽肌肤，禁止指压，为什么呢？因为大包穴总统阴阳诸脉，你按了就会让贞洁妇人从乳房酥麻到脚后根浑身发软站也站不住…… 中国的道士绝对是医药化学炼金生物等很多学科的先行者。 《素问.五常政大论》：［太阴司天，倮虫静，鳞虫育，羽虫不成。］《礼记.月令》：［其虫倮。］孙希旦集解：凡物之无羽、毛、鳞、介，若鼃（蛙）、螾（蚓）之属，皆倮虫也，而人则倮虫之最灵者。 这就是几千年前老祖宗们提出的论点，动物生命里首先诞生鳞虫，其次是羽虫，其次是毛虫，其次是介虫，最后是倮虫，倮，即裸，泛指人。 这和现代科学研究进化的结果完全一样，糟粕呼？精华呼？ 所以，很精华的小白老师手掌从下而上轻轻托上，修长的手指顺着饱满边缘忽轻忽重爱抚的时候，金玥玥脸色滚烫，然后便觉得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胸口炸开，顺着一条曲线迅速往下身窜去，一眨眼就到了脚后根，顿时，全身的力气好像被抽空了一般，软绵绵就瘫软在了小白老师的怀中，情不自禁去求索在自己唇边喷出热热男人气息的那张嘴唇…… 这种情况用文学语言来形容就是［天雷动地火。］ ［煞风景］这个词从创造出来开始就是为了在这种情况下用的，小白老师的房门突然被推开，章校长一头闯了进来，“沐白，明天的课……” 美艳妇人一下就愣在了原地，接着，两颊烧红芳心乱跳…… 沐白和金玥玥触电般分开，金玥玥甚至恨不得把头像鸵鸟一般钻到地下去才好。 “我老妈。”小白也只好厚一厚老脸皮了，金玥玥到底见过世面的姑娘，很快调整了自己的心态，落落大方过去伸手，“阿姨好，我叫金玥玥，上一次我和阿姨通过电话的。” 章校长呆滞地和金玥玥握了握手，儿子和这姑娘亲热的镜头还在眼前乱晃，“你看……我真是太失礼了，你们继续……” 平日精明过人的章嫣嫣此刻昏了头脑，说了一句不合适的话扭头就出门而去，还顺手把房门给带上了。 到了门外，章嫣嫣依旧觉得一颗心狂跳不已，深呼吸了十几次才略微好些，要命的是，沐白的一只手掌掀开金玥玥上衣覆盖在那胸前雪白饱满上的镜头死活占据脑海不走。 原本想缓和一下自己和沐白之间尴尬的章嫣嫣觉得更加尴尬了，她这时候才清楚意识到，沐白就算是她儿子，可也二十三岁了，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和十五岁的刘芸芸是两回事，自己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进他的房间呢？ ［章嫣嫣，这下你糗大了。］章校长捂着脸快步跑开，连让沐白明天去观摩新老师讲课的事情都忘记说了。 房间里面的沐白和金玥玥自然也很尴尬，沐白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面装酷，金玥玥咬着唇，半晌，才低声说：“你妈好美，她是我见过的最有气质的女性之一，而且，她好年轻，看起来像是你姐姐。” 小白老师挠了挠头，想了想，决定还是别去解释的好，不然解释起来会花费很多时间，干笑了两声说：“要不然怎么会生出刘芸芸这样的小美人。” 金玥玥没听出话语中的歧义，和心仪对象亲热了那么一小会儿，感觉距离顿时飞跃般拉近了一大段，“我要是到那个年纪还能保持那样的身材和肌肤的话就满足了。” 几乎每个女人都想青春永驻，在金玥玥看来，沐白的母亲怎么也得小四十了罢，可看起来却还三十不到，她如何能不羡慕呢！ “我们剧组这次有号称台湾第一美人的林清雪加盟，她看起来也不过三十的样子，可在我记忆里面还是孩子的时候她就已经是台湾第一美人了。”金玥玥只是随口说起剧组的事情，却没发现刘沐白闻言脸色大变。 林－清－雪。 他有些咬牙切齿，这个女人居然在上海。 ------------ 第七章 生理课（上） 第七章 生理课（上） “怎么了？”金玥玥抬头看见沐白脸色很难看，吓了一跳。 “没什么，我们下去坐坐罢！” 金玥玥也觉得亲热的时候被人家的妈妈逮着很尴尬，继续在房间的话，未免脸面上太难看。 “我去看下马丽。”她的助理给她创造了如此大好的机会，她总要私底下谢谢人家，毕竟，马丽是她公司的人而不是她的佣人，以她的聪明，上街的时候早给马丽买了礼物，这时候去客厅坐坐不是不好，可，看见人家的妈妈总会尴尬的，虽然终究要碰面，但，能躲一会儿算一会儿罢！ 沐白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晚间，金玥玥和章嫣嫣不可避免的还是碰面了，吃饭的时候不免尴尬，不过金玥玥倒是小心翼翼，一直露出一副很具有亲和力的笑容。 送金玥玥走的时候，沐白对欲言又止的她笑了笑，“放心罢！你说的那个餐会我肯定去。” 得到沐白的肯定，金玥玥大喜，红着脸踮起脚尖快速在沐白脸颊上吻了下，随后钻进了小白老师送给老妈的奔驰车内。 “李哥，麻烦你了。”沐白对大李说道，大李温厚笑笑，“放心。” 看着车离去，沐白一直微笑着的脸慢慢沉了下来，他老妹说的没错，小白老师最叫人厌烦的就是整天一副温润如玉的笑容，甚至比那种鼻孔朝天的所谓世家弟子更加讨厌。 腹有诗书气自华，一个人本事太大，其实也不是太好的事情，会让人觉得太有距离感。 回房后倒头就睡，可脑海里面却是小时候从黑暗中惊醒然后再也睡不着的经历，迄今为止，他睡觉都要开着灯，他讨厌甚至可以说惧怕黑暗。 第二天，小白老师第一次迟到，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温秀苹老师沙文老师等都能感觉到他很不高兴。 “小白弟弟，怎么黑着一张脸看起来很有杀气的样子？”温秀苹转过身大大咧咧问道：“而且居然公然迟到，不怕你学姐找你训话么？” 沐白头上那顶［小白老师］的帽子估计是再也摘不掉了。 “昨夜做噩梦，没睡好。”沐白勉强笑笑，他对桌的北欧姑娘听见做梦这个词，脸上微微红了红，昨夜她不知怎么的，居然梦见和刘老师摔角，小刘老师穿上雪白的道服实在很帅，而且，小刘老师的技术也很好，最后小刘老师用一个地面勒颈技术直接昏迷了她。 要命的是，北欧姑娘起床后发现内裤上有斑浊，然后就很羞耻，继而引发出一个很技术性的问题，为什么梦见摔角会引起斑浊？ 不提沙文的内心活动，因为温秀苹老师接下来做惊人之语。 “噩梦？切，当姐姐我小孩子么？”温秀苹一巴掌拍在沐白肩膀上，“梦遗就梦遗嘛！我说弟弟，你应该找个女朋友了，譬如说鲁瑕老师啊沙文老师啊！都是很不错的选择嘛！” 真是一鸣惊人啊！幸好，办公室此刻就沙文和温秀苹，不然加上其余几位女老师这么一八卦，估计五十五分钟就足以把［小白老师梦遗且梦遗对象还是鲁瑕老师或者是沙文老师］这种猛料抖得整个博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内心有鬼的沙文白皙的肌肤上顿时染上一层红缎子，配上鼻翼两侧几颗隐约的小雀斑，宛然一副金发碧眼异国风情，而且沙文老师的胸很有料，基本符合小白老师的审美观，问题是，五大人那儿估摸着过不了关。 有的时候，沐白也考虑过类似的问题，到底是我讨老婆还是爷爷讨老婆？可惜，他万万不敢在五大人跟前讨论这个问题。 此刻沐白被温女侠一语说得是颇为尴尬啼笑皆非，“我说温姐姐，您这生冷不忌的嘴……就饶了我罢！” “哟嗬！还跟姐姐牛上了。”温秀苹瞪着大眼睛，“你说你做噩梦谁信？一脚踢翻华东六省一市跆拳道冠军的猛人会做噩梦？做春梦我信，做噩梦打死我都不信。” 沐白没脾气了，“中午四菜一汤，学校餐厅二楼小灶，温女侠您高抬贵手，饶了小弟罢！”真被她这么宣扬一下，得，别做人了。 温秀苹得意一笑，“做春梦也没什么丢人的嘛！别忘记姐姐我教生理卫生的，精满自溢，正常的生理现象，懂么？” “再加四个菜。”沐白恶寒。 温老师这才满意，沐白赶紧起身溜走，温女侠太凶悍了，指不定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还是眼不见为净了，而且他马上也就要上课了。 沐白开溜后，沙文老师一直脸膛红红的，按道理来说，瑞典姑娘的生理卫生知识不应该很差，可事实上沙文老师除了练空手道对别的事情有点迷糊，所以…… “温老师，你……说的那个，女生会……会不会啊？”沙文实在很不好意思。 温秀苹的眼珠子立刻瞪圆了，这里面有八卦啊！ “会，当然会。”温女侠历来是好为人师的，起身就跨坐在沐白的椅子上，然后双臂搁在了椅子背上，一脸很认真的表情，“你看，就和哺乳期的女性会溢奶一样，我们女性的那个叫做痕迹器官，自然会留下痕迹来……” 沙文老师放心了，还好还好，原来是正常情况。 可惜，温女侠下面的语言让她抓狂了。 “但是，这种情况很罕见，必须在做很强烈的春梦的时候才会出现，日本人给这个现象起了一个专用词叫做，欧美则叫做femaleejaculation女性。”她一脸的八卦精神，“沙文老师的生理卫生知识似乎……” 很强烈的春梦？沙文老师抓狂了，自己只是梦到和小刘老师摔角而已啊！ 看着沙文越来越红的脸颊，温女侠充分发挥了生理卫生课老师的特质，开始大谈特谈生理卫生，“其实也不算很稀奇啦！尿道周围有一圈叫做尿道海绵体，尿道海绵体环绕尿道，组成30多个腺体，在性兴奋状态时就会，然后分泌出液体，和男人的前列腺液一样呈碱性，这些液体就是femaleejaculation时排出的体液……” 完了完了，沙文老师捂着脸，“我……我只是梦到和小刘老师摔角。” 哈！终于把话给套出来了，温女侠得意，不过，再看看沙文老师的表情，她突然有些可怜对方了。 “安啦！这也不算什么，只是潜意识的一种性心理转达。”她伸手轻轻拍了拍沙文的肩膀，然后就责怪小白老师了，“要说罢！还是小白老师不好，帅哥满大街都是，可帅得祸国殃民的就太过份了。” ------------ 第七章 生理课（中） 第七章 生理课（中） 至于祸国殃民的小白老师，拿着讲义在学校里面转了一圈，鬼使神差地跑去了游泳馆，远远看着鲁美人上课。 鲁瑕今天穿着一身黄色的泳装，正在教自由泳，曼妙的身体翻起浪花，阳光透过全透明墙体射进去，溅起彩虹片片……简直就是一尾美人鱼。 这姑娘身上有着一股子别样的气质，虽然美得不像话却不会给人压抑的感觉，此刻，沐白显然就感觉到了。 安心，对，就是安心。沐白看着鲁瑕，然后嘴角轻轻延展，露出了让温秀苹老师评价为祸国殃民的笑容。 他转身离去的时候，有学生看见了他的身影，小白老师和鲁瑕老师据说互相有一点意思这已经不算新闻了，连看门的老大伯都知道了，学生们能不知道么？ “鲁老师，小刘老师在外面偷瞧你呢！”几个大胆的女孩子大声嬉笑，她们不是一年级一班的学生，对小白老师的［白］没有切身体会，距离产生美感，反而为小刘老师不是教自己的老师而遗憾。 蓦然回首，鲁瑕眼帘内的小白老师轻轻闪了下就消失在花圃内。 只一眼就够了，此刻的沐白绝对是化成灰鲁美人也不会认错。 含羞带俏，鲁瑕老师的小小自尊心一下就满足了。 ［原来他只是不善以表达。］恋爱中的姑娘果然智商只得20，小白老师真那么好早成圣人了。 看了看手腕上的劳力士，他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高年级教学楼，还一分多钟这节课就结束了，下面一节课就是他刘沐白老师的天下。 从一年级一班后门走过，他眉头皱了皱。 靠，这老师是谁啊？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个道理懂不懂？一屁股坐在学生桌子上，成何体统。 缓缓迈步，第二扇窗户擦身而过。 看清楚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穿着中山服，长相貌似很欧吉桑，坐的桌子似乎是卢洋洋的。 第三扇窗户…… 小白老师的胸肌慢慢鼓了起来，［胸肌鼓鼓不一定会武］这句话在沐白身上绝对不适用。 卢洋洋上身穿着浅粉色的短上衣，外面是一件淡色带兜帽的马甲，下身一条淡黄色格子百褶裙，趴在桌子上啃着自来水笔笔杆。 她趴得很深，胸前衣领的领口形成一个半圆，从上面的角度显然是能看见一些什么的。 要命的是，卢洋洋这死丫头居然里面没穿胸衣，她身上那件马甲本来就是美观性大于实用性，也就是说，根本对扣不起来，只能挡住两边半个胸脯。 以小白老师从小练暗器的眼力，公苍蝇只要进入他身边五米之内他能给苍蝇做变性手术，怎能看不清楚？马甲显然滑落半边，浅粉色短上衣上凸起一点小小蓓蕾。 而那位穿着中山服的欧吉桑则半个屁股坐在卢洋洋的桌子上，看起来似乎很热心在辅导卢洋洋同学。 抬头看去，黑板上写着：古人常用凤头猪肚豹尾来形容写作，意思是开头要精彩亮丽，中间要充实丰富，结尾要响亮有力，小到学习生活，大到事业人生何尝不是如此，以此为话题，写篇800字以内的文章，题目自拟，不要写成诗歌或剧本，文体不限。 干，凤头豹尾不好说，猪肚绝对就是了，沐白腹中谩骂，然后大踏步走到教室门前，砰一下推开了门。 作为博爱风头正盛的年轻老师，沐白不认识这位欧吉桑老师，可人家认识他。 深度眼镜下的眼睛眨了眨，或许有些心虚，他站起身，干咳了一声然后下意识拽了拽中山服的衣角，干笑道：“小刘老师真勤快啊！这么快就来上课，不过……我的作文课还没下课呢！” 仿佛约定好的，下课铃恰好就在他的［呢］字音上响了起来，他尴尬笑笑，走到前面大声说：“同学们把作文好好体会，卢洋洋同学，一会儿把讲义收好送到我办公室。” 这位欧吉桑侃侃而谈一点没有被捉奸在床的胆怯，可见是此道老手了。 沐白冷着脸不吭声，直到那位欧吉桑出教室门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他才冷冷说了一句，“衣冠禽兽。” “你……你说什么？”衣冠禽兽也要脸面的。 沐白没搭理他，直接走到讲台前把讲义往桌子上一摔，然后看着下面卢洋洋恶狠狠说道：“卢洋洋同学，你们家卢秘书长被双规了？穷得连校服都穿不起了？” 脸上肥肉抖了抖，欧吉桑也是有眼力的人，敢于直斥代班长卢洋洋甚至挖苦讽刺她老子的老师，要么是背景极深要么是涉世未深，不管怎么说，他留下来再去纠缠衣冠禽兽的问题显然不好，因此哼了一声低声骂道：“有辱斯文。” 欧吉桑可算拂袖而去，小白老师继续龟毛中，“你瞧瞧你，有学生的样子么？你们家卢秘书长不会管教女儿老子替他管，下次再敢不穿胸罩上学老子直接让你退学……” 卢洋洋再怎么狗头军师，到底还是个十六岁的女生，扛不住小白老师的斥责了，眼圈一红，往桌子上一趴哭开了。 他是火大了，口气顿时和五大人一模一样，而下面学生大哗，不穿胸罩也碍着小白老师您啦！而且还自称老子？ 徐震同学忍不住带头发难，“小白老师……” “你给老子闭嘴。”沐白一掌拍在讲台上，讲台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差一点散架。 此刻沐白绝对可用四个字形容，俊面狰狞。 “你跟陈彬、张威三个人不是平时很牛的自称一班三剑客么？自己的班长被一个衣冠禽兽猥亵，你居然无动于衷，平时跟老子顶嘴的劲儿上哪儿去了？”沐白站在那儿乾指大骂，把三剑客骂了个狗血淋头。 好不容易歇了口气，这时候张威同学站起来怯怯说了一句，“刘老师……” “说。”沐白没好气。 “张老师是特级教师，而且，张老师他也没怎么……” 沐白顿时宛如被浇了一桶火油，一下就烧上了屋顶，“什么叫没什么？身为人师居然那么猥琐地一屁股坐在女学生的桌子上光明正大看某些没家教孩子的乳房，你们还有没有好恶观念？孝悌忠信礼义廉耻都读到鼻孔里面去了？” 满脸的怒其不争，沐白觉得这些学生平时跟自己顶嘴的时候还颇有灵性，可现在一眼看去，简直就是一教室都是猪。 ------------ 第七章 生理课（下） 第七章 生理课（下） 他沉着脸，颇想甩手而去，这帮小屁孩子，尤其是卢洋洋，穿着打扮哪儿像是学生的样子，用他们家五大人的话来说，一看就是招蜂引蝶的货色。 可再回头想想，虽然相处日短，跟这些学生还真生出了些感情，他们才多点儿大，十五六岁罢了。自己那么大的时候，还梦到素贞姐姐露出白花花耀眼的胸脯含羞说要给自己喂奶然后自己一惊而醒，羞愧地深更半夜去洗内裤。 道理是能够想通，可气却不容易消，于是，小白老师胸脯一鼓一涨起伏了十几下，这才缓缓开口，“好罢！是我口不择言，我向卢洋洋同学道歉，也向大家道歉，但是……” 骄傲如刘大少怎么可能就这么简简单单道歉呢？ “一个中年大叔很猥亵地一屁股坐在女同学的桌子上往她领口里面看，你们居然觉得这很正常？”他实在觉得自己和这些学生代沟颇深，忍不住又反问。 下面学生互相看看，不知道说什么好。 “又或者是，卢洋洋同学觉得被看一看坐一坐也无妨？”他看见卢洋洋那副衣着打扮，又来气了，这死孩子，到底有没有家教啊？自己妹妹肯定是被她带坏的。 这，就是典型的家长心理了，自家的孩子本质肯定是好的，学坏了肯定是被别的坏孩子带坏的。绝大多数家长都如此。 “张老师四五十岁了都，要是小白老师你坐，才不正常呢！”说话的是古茱莉，大眼睛眨啊眨，看起来一副可爱表情，当然，她是为三姐出头的。 虾米？沐白气疯了，这什么狗屁理论？ 对于这种严重挑战自己尊严的话，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就你们这帮小屁孩子，老师我会看得上你们？ 实际上，下面同学都不是傻瓜，怎么不知道那位欧吉桑张老师心怀鬼胎，身为老师，毫无仪表一屁股坐在女同学的桌子上居高临下，这还需要解释么？私底下这位张老师有怪大叔一号的美誉，三贱客平时也商量过要不要给他套麻袋打闷棍。 可问题是，博爱虽然有些捣蛋的学生，整体学风却无愧于华东六省一市最好的中学之一，绝非一些野鸡中学、技校之类可比，学生真人pk老师？还真没几个学生敢于做得出来。 而且那位张老师也是此道老手，也没达到沐白所说的猥亵女学生的地步，顶多算作风不端正有辱特级教师这个称号。 所以，古茱莉的胡搅蛮缠也不算没道理，人家张大叔也就看两眼没啥威慑力，你小白老师年富力强，才真正危险。 沐白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就那个偷看女生胸脯的死老头欧吉桑能跟老师我比么？ 所以他被古茱莉又气着了，看了看下面默不作声的妹妹，他打定主意，怎么也不能再让妹妹跟这几个女孩子厮混在一起了，尤其是卢洋洋，这个代班长也不要干了，成绩好就了不起么？就可以公然不穿校服就可以擦口红…… 决定不再为七仙女生气，他呼出一口气，然后缓缓说：“卢洋洋同学，鉴于你不穿校服擦口红违反校规，显然不适合继续做代班长了，徐震，从现在开始你是代班长了。” 学生顿时大哗，尤其以七仙女为最，“你又不是我们的班主任老师，凭什么说不让卢洋洋不做班长就不做班长啊？” “凭什么？”沐白冷笑，“你们很快就会知道凭什么的，徐震，维持教室秩序，本节课，自习。” 他说完转身就走，眼不见为净，省得看着来气。 他是做了甩手大掌柜，学生可激动了，小白老师又龟毛了一次，身为副课老师居然说让卢洋洋不要当代班长了，谁给他的权力？ 七仙女虽然责问凭什么，可心知肚明，七妹的老哥，博爱就是人家的，你说凭什么。 卢洋洋早停止了低声抽泣，徐震挠了挠头，扭头看看两个死党，张威这个暗恋鲁瑕老师的纯情小男生指望不上他，整一个三贱客的吊油瓶，于是对陈彬挤了挤眼睛，陈彬同学用眼神跟他说道：走一步算一步呗！当代班长也没什么不好。 任何一个团体都是遇到外来阻力的时候自动抱成团，而一旦没了外来阻力，团体中就会自动产生更加小的团地互相对抗拆台，这道理大到国家政治小到学校班级，无不如此。 看了看眼睛还微微红着的卢洋洋，徐震也略微有些尴尬，干咳了一声，拿起讲义假装看起来。 这一节课，学生们在不一样的心情中渡过，下课铃响了以后，顿时自动分散成几个小团体聚集在一起议论。 “怎么办？二姐刚被气得请了一个礼拜假都不来上课了，这下洋洋又……”洋娃娃古茱莉嘟着红艳艳的嘴巴问道。 “怎么办？凉拌呗！”蓝夭夭有些沮丧，她最近超迷小白老师，可眼看自己这个小团体和小白老师的矛盾越来越大，心里面实在有些左右摇摆，而且今天被小白老师一说，她也觉得洋洋有些过于嚣张了。 这个年纪的女生又好奇又爱漂亮又爱攀比，私底下偷偷摸摸用点粉色的润唇膏化点淡淡的妆之类的这是公开的秘密，可洋洋把嘴巴画的明艳艳的像封面女郎，这不是给小白老师制造借口么。 “芸芸。”老六胡娜娜想询问七妹，可刘芸芸垂着眼皮不吭声，她可没自信能说动自己的老妈，自己那个很白目的老哥最后用的可是洋洋不穿校服还化妆的借口。 卢洋洋黑着小脸蛋，她平时再怎么成绩好再怎么装得很狗头军师，到底还是小女生一个。 议论无果，而下一节课马上要开始了，上课铃叮铃铃响个不停。 第一个进来的是校长章嫣嫣，就在这个时候，教室里面想起一男一女两个声音，“起立……” 章嫣嫣愣了下，徐震和卢洋洋两人互相尴尬看看，最后还是卢洋洋不得不承认现实，怏怏坐下。 当然，章校长不会去在意这种小细节，满面笑容给学生介绍新来的老师，接着，那位纳兰克老师强势登场。 “同学们好，我是新来的社会学老师……”纳兰克展示自己很阳光的笑容，然后把书和讲义放在了讲桌上。 ［哗啦］一声，讲桌分崩离析，化为一堆碎木。 这种事情谁也没碰上过，从校长到学生，个个目瞪口呆，足足三秒钟后，蓝夭夭突然大声说道：“上一节课的时候小白老师狠狠拍了桌子一巴掌……” ------------ 第八章 化骨掌，xx脸（上） 第八章 化骨掌，xx脸（上） 可想而知小白老师的这一巴掌给一年级一班留下了多大的震撼，用目前的代班长徐震的话就是，很李察很震撼很刘。 七仙女以前虽然知道小白老师的厉害，可没一个具体的衡量标准，即便是那位华东六省一市中学生跆拳道冠军沙西门同学被小白老师一脚踢翻，可毕竟没看出精彩来，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那一脚很不热闹，你能指望有几个内行看出来？ 眼下就不一样了，一张讲桌被小白老师一巴掌拍碎了啊！而且还是拍了一巴掌四十分钟以后往上面放了几本书以后轰然碎裂的，颇有［化骨绵掌］的视觉效果。 其实这一巴掌比起沐白踢沙西门的那一脚从功夫上说差远了，他们刘家弟子只要肯下功夫，三五年基本都能做到，可想把华东六省一市中学生跆拳道冠军一脚踢翻，三五年恐怕做不到，毕竟，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 当然了，十大优秀青年教师纳兰克老师也很震撼，不过此人颇有急智，弯腰把书本和讲义捡起来后随即笑着转移了话题。不得不说，纳兰老师的十大青年老师不是吹嘘出来的，人家上课，论音色，魅力的男低音，论内容，深入浅出，到底是科班出身，绝非小白老师之流可比。 可问题是，大多数学生的心思还在刚在碎掉的讲桌上，连前代班长卢洋洋和现代班长徐震都在走神，更勿论别的学生了。 所以，原本应该津津有味的社会学课程让纳兰克感觉像是便秘了，干巴巴且还涨疼。 一节课结束，以为自己涵养极好的纳兰克脸色有些不好看，原本打算课后和学生们交流一下的，却只是跟听课的校长微笑致意然后转身离去。 整个班级谁也没敢吭声，静悄悄的，校长就站在教室后门。 章校长脸色就不好看了，看新来的走了以后，抱着双臂黑着脸喊道：“刘芸芸。” 刘芸芸善于察言观色，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老实，怯怯起身走过去，“妈妈。” “这里是学校，叫我校长。”章嫣嫣现在很生气，整个一节课她看见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在走神，你叫她怎么能不生气，“说，怎么回事？” “刘老师他……”刘芸芸低头向老妈交待全部过程。 听完后，章嫣嫣也很生气，那个张什么的老师，看起来倒是一脸的忠厚老实，没想到居然如此龌龊，可更加生气沐白，居然跟女学生说什么戴不戴乳罩…… 她不由自主喊道：“卢洋洋。” 海咪咪起身走过去，章嫣嫣看看，真是……唉！说什么好，不带乳罩确实没错，可是卢洋洋同学的实在是…… 她想发火，却不知道该向谁撒气，叹了口气，她摸了摸卢洋洋的头发，然后把七仙女和三贱客全部点名，“跟我到校长办公室。” 人刚一走，教室就跟炸了锅一般，都在说那碎掉的桌子，一个个都过去验证了一下，一堆碎木有什么好验证的，不由个个咂舌。 虽然现代的桌子不比过去大多原木制造，可那么大一张桌子，即便是合成木材，想一巴掌把桌子拍烂了，那得多大的力气啊！ 怪不得小白老师平时那么龟毛，原来是一个隐藏的大高手啊！ 几乎所有的学生都这么认为。 三贱客很快就回来了，章校长主要只是勉励了几句，徐震回到教室，他虽然觉得自己是不稀罕做班长的，但，还是未免有些得意。 而七仙女在校长办公室就未免受到章嫣嫣呵斥了，她们跟刘芸芸相熟，自然对七妹的妈妈不陌生，以前也去校长家做客，所以，章校长觉得自己应该给这些女孩子们上上课。 现代社会这么复杂，你们是女生，爱美是没错，可你们也要学会保护自己啊！ 章校长苦口婆心，其实还是在给小白老师擦屁股。 卢洋洋极度沮丧郁闷，不戴乳罩又怎么了嘛！社会上哪儿有那么多色狼。 女生炫耀美丽和一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炫耀钞票一样，其实是一件危险的事情，的确，这是法制社会，可法制社会就没有犯罪了么。 至于那个张老师，章嫣嫣心里面叹气，人家学问是好的，平时也算勤勉，这种老师并不好找。 可她看了看卢洋洋硕大的已经赶上自己的胸怀，她还是咬牙下定决心。 这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让他滚蛋，我要对学生负责。 “好了，你们去上课罢！”章嫣嫣觉得有些心力憔悴。 七仙女鱼贯出门，刘芸芸走到门口又转身问道：“妈妈，五爷爷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啊？” 章嫣嫣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来自己去状元村居然连一口热饭都没吃着，那个古板的老头，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不让女人上桌子吃饭。 女人总是很记仇了，所以她皱了皱秀眉，“等你爸爸回来你问你爸爸去。” 刘芸芸吐了吐香舌，转身带上了校长室的门。 卢洋洋这时候才确定，自己已经不是代班长了，校长连提也没提这事，狠狠跺了跺脚，眼泪就汪汪流出来了。 “三姐，别哭啦！“刘芸芸上去劝说，可卢洋洋这时候突然连自家七妹都恨上了，都怪你那个超白目的哥哥。 她捂着脸跑去，余人追上，而蓝夭夭则拽了拽刘芸芸，学着大人一般叹了口气，“走罢！” 一场风波如此收场，不过一年级一班的格局却变了，男生上台，翻身农奴把歌唱，有了和七仙女唱对台戏的资本。 而关于小白老师化骨绵掌的流言则在数天内已经是整个博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用静厨子的话来说就是，靠，哥们你居然还有这一手啊！什么时候教教我。 沐白懒于去解释流言，温秀苹老师却是亲眼看见过小白老师拗弯一枚硬币的，根本没觉得稀奇，因此就嘲笑静厨子，你学了不就变成化骨猪手了么。 静厨子托着一碗黄豆猪蹄汤很郁闷，“老天太不公平了，这家伙长一张婊子脸，泡妞已经很轻松了，居然还会化骨绵掌，让不让别人活了啊！” 沐白［噗］一口，嘴巴里面的菜喷得到处都是，沙文老师不知道为什么，有小白老师在场居然都很恬静文雅北欧姑娘成了大家闺秀，温秀苹则红着脸狠狠踩了静厨子一脚。 “你说的是人话么？小白脸就小白脸，什么xx脸。”以温秀苹的豪爽大路，还是没好意思大声嚷嚷把那两个字说出来。 ------------ 第八章 化骨掌，xx脸（中） 第八章 化骨掌，xx脸（中） 以静厨子的厚颜无耻，自然是笑着说：“咱是粗人，其实婊子脸就是说他一张花魁脸，就是《卖油郎独占花魁》那个花魁……” 干，绕来绕去，还是婊子，这厮一张臭嘴。 “最终，说明沐白长得帅啊！嘿嘿”静厨子把黄豆猪蹄汤放在了桌子上，沐白觉得自己在嘴巴上不是他对手，只得把手放在腿侧狠狠比了一个中指。 这厮虽然粗鲁，可也制造了不少笑料，很多话不乏经典，最重要的是，二楼小灶价钱不低，平时温秀苹可舍不得上来吃，所以这几天已经开始喜欢扯着沙文老师一起来蹭小白老师的饭了。 “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要不是小白弟弟，姐姐我哪儿有机会每天吃小灶啊！”温秀苹很安逸喝着猪蹄汤感叹。 她这番话并非无的放矢，实际上是在探沐白的底。 沐白闻言愣了愣，“什么有钱人家孩子？” “还跟姐姐装呢！”温秀苹指了指周围，“咱们博爱的薪水虽然高，可老师们谁会把一个月的薪水花在吃饭上？” 二楼装修不以豪华出彩，却异常别致，以全立体玻璃隔开一间间大小包间，可以看见别人吃饭但看不见别人说什么，既取了热闹又得了安静，整个装饰很有超时代的外太空风格。 沐白这才明白，感情在二楼吃饭很贵，可他吃东西还真不挑剔，一般点几个菜吃完就走，而且从不付钱，哪儿去研究这种小细节啊！ “现在整个博爱都在传，刘沐白老师是苏黄米蔡之后，自小在国外念书，然后碰到了一位流落在海外的大师，学了一身早就失传的了不得的功夫，回国以后不屑于家族的权力争夺，只愿意做个老师……年少多金，又帅又有本事，还清高……你不觉得现在很多女老师看你的眼光不对劲么？” 听了温秀苹的话，沐白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嘛！ “苏黄米蔡是什么意思？”静厨子在旁边很好学问到，温秀苹白了厨子一眼，“北宋四大家不知道啊？暗指传说中的四大世家嘛！” 哦了一声，静厨子出乎意料掏出纸笔来，居然一边嘀咕一边记了下来，倒是颇为三人行必有吾师的味道。 “好了别旁敲侧击了。”沐白苦笑，越传越玄乎了，“我承认是瞒着温姐姐你一些事情，刘芸芸是我妹妹。” “刘芸芸？”温秀苹先愣了一下，然后眼睛圆睁嘴巴大张，“章校长是你妈妈？” 呃！沐白只好挠头了。 满足了八卦探奇的温秀苹一伸手，“怪不得，反正是你家的，再来一份……再来一份什么好呢！” “红烧猪手温女侠您看如何。”旁边静厨子看着温秀苹略丰白的手故意逗她，这家伙很聪明，从章校长亲自带沐白到餐厅找餐厅负责人的时候就隐约猜到了点什么，现在看来，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没什么稀奇的，而且沐白这人没架子，跟自己关系蛮好，校长儿子就校长儿子呗！ “去死。”温秀苹拨开他的手，“算了，姐姐我现在吃饱了。” “温姐姐，知道您是博爱八卦界的女王，小弟请您高抬贵手。”沐白拍了拍温秀苹的马屁，温秀苹大大咧咧挥了挥手，可说出来的话却让沐白脸都黑了，“没听说过想让女人保守秘密比让猪上树还难么？” 看着愁眉苦脸的沐白，温秀苹狡狯一笑，“不过呢！小白弟弟你一进学校就那么乖，就……算啦！” 沐白舒了一口气，这个温秀苹，总是一惊一乍的，但是，还得装样子表示感谢，“就知道温姐姐体贴下情。” 三人起身离开，沐白狠狠一巴掌拍在静厨子肩膀上，“静胖，走了啊！” “我靠，会化骨绵掌也不能这么欺负人罢！”静厨子疼得龇牙咧嘴，沐白回头嘿嘿笑，“我这一掌也是化骨绵掌。” 温秀苹看着得意的沐白，不由嘀咕，“小白弟弟你可真是与众不同，明明是校长的儿子，偏偏不吭声，还跟一个色迷迷的厨师做朋友。” 沐白笑笑，又强调了一次，我也是个厨子。 温秀苹自然再一次不信，三人在校园里面溜达散步，饭后百步走嘛！ 温老师和沙文老师故意落在后面些，然后温老师扯了扯沙文老师，低声说：“趁这个机会，跟他去说。” 北欧姑娘雪肤顿时殷红地要滴出血来，讷讷不说话。 温秀苹急了，“笨，你的这种情况只有他能帮你。”可有一句俗话说的好，皇帝不急太监急，温秀苹着急半天，沙文死活开不了口。 “好好好，算我多事，你就天天做梦跟他摔角然后起来洗内裤罢！”温秀苹有点甩脸子了。 自从那天她套出沙文老师做梦和沐白摔角的话，两人关系一下就亲密得不得了，这种秘密，不是闺阁好姐妹，能说么！当然，沙文老师是在一个错误的地点说了错误的话硬被温秀苹套了话去的。 不管怎么说，两人一下关系极好了，而也从那天开始，沙文老师这种情况或者叫病情，愈发严重了，每天都会梦到和沐白老师切磋武功然后被他用各种方式窒息，再然后就醒过来羞红着脸去洗内裤。 温秀苹老师不愧是生理卫生课老师，就跟好姐妹沙文说，你这个啊！叫做原发性性心理转移症状，想治好，简单，找小白老师真正来一次。 雪肤蓝睛的姑娘以为［来一次］是那个什么，然后就被温秀苹嘲笑她发春，来一次就是跟你梦里面一样，穿上道服和他真正打一次。 姑娘们之间的笑闹就不去说她，这时候温老师建议沙文老师拉沐白去体育馆切磋切磋，可沙文老师不好意思。 沐白耳朵尖，听出来有点事情，但也不好意思去主动问，而沙文则被温秀苹甩脸子以后半强迫半羞涩地快走了几步追上去，“小刘老师……” 她肌肤殷红，温秀苹就替她着急了，“沙文想跟你比试比试，你就不赏脸？” 沐白看了看两人，略一犹豫，爽快答应，“行，现在么？” 三人到了体育馆，温秀苹嬉笑着说自己有事，冲沙文眨眼做手势，然后跑了。 中午的体育馆无人，这里也是沙文老师上空手道课的地方。 沙文红着脸要求沐白换上道服，沐白看了看她，还是答应了，他在学校没认识几个朋友，沙文显然是其中一个，而且还是颇得好感的那种。 两人换上雪白的空手道服，沙文到底是黑带两段，穿上道服后自信心大涨，鞠躬后娇喝一声，一个上段蹴踢出。 这一脚和沐白当初踢翻沙西门的那一脚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对腰胯的要求没那么变态。 雪白如玉的纤足一下就到了沐白眼前。 ------------ 第八章 化骨掌，xx脸（下） 第八章 化骨掌，xx脸（下） 沐白是带着玩耍的心态和沙文比试的，或许有人要说什么［武道是值得人花一生去追求的艺术］云云来看不起沐白，可沐白只知道，小时候五大人问他，什么是武术？ 然后五大人抱着双臂告诉他：武术，止戈的艺术，什么叫止戈？就是别人抢你手上的饼干的时候你飞起一脚踢在他鼻子上让他鼻血长流然后永远不敢抢你的饼干。 其时小沐白正在吃着饼干，然后似懂非懂点头。凭良心说，五大人这个理论恐怕让大多数大人听见会嗤之以鼻，怎么教孩子呢？ 那么，换文雅的说法：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这就是五大人口中的真谛，很简单，你敢来侵犯我，我要揍得你喊妈妈。 但，任何东西一旦上升到艺术的高度，总要有很多讲究的。 什么时候你练出乐趣来，就初窥门径了，五大人如是说。 这并不难解释，孔子曾经说过［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就是这个意思。 这就是泱泱上国的气度，这才是艺术的极致，至于那种［赌上一生追求武道极致］这种观点，危机感四伏的小国寡民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沐白在五大人给他最严酷的训练那会子也还是觉得练武是很好玩的事情。 所以，沐白在跟眼前这位雪肤蓝睛的北欧美女切磋的时候，心态很放松，感觉就好像以前跟素贞姐姐喂招差不多。 只微微一后仰头，嗖一下，雪白的纤足擦着鼻尖踢了过去，带起了一股香风。 沐白甚至鼻翼翕张还嗅了嗅，嗯！这姑娘还挺内秀，看着不化妆用的脚部护理香氛还挺上档次的。 沙文老师到底是黑带两段的高手，踢出的腿肌肉一紧绷，顿时用了一个连续技，［上段前蹴］变［踵落］，脚跟狠狠砸下，为了增加威力，双手也随着脚的甩压往下压去，整个身体重心此刻全部压了过去。 轻轻抬手一架，沙文老师的脚踵落在了小白老师的掌根上，小白老师甚至还来得及对沙文老师咧嘴笑笑。 沙文老师的腰腿很柔软，一只脚压在沐白的手上，一只脚在地上站得还是很稳，沐白看着眼前的美人足，果然连一丝茧子都看不见，简直可以用晶莹剔透来形容，而且脚趾头很漂亮，一个个如酥似酪。 当然，沙文明白沐白在让着她，不然沐白此刻轻轻一拨自己就摔倒了，这才明白自己和沐白之间的差距有多大，不过…… 让我就让我，为什么要那样笑？ 沙文此刻也觉得沐白笑起来很讨厌，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掌握中的那种居高临下。 一咬牙，她一条腿在地上一跺，腰肢用力一拧之下，整个身体往后翻起，甚至后脚还借翻身之力去踢沐白的下巴。 空手道的舍身技很有名气，什么叫舍身技？就是放弃自己的应战体势去进攻对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舍身技有很多中，这也是其中的一种，不过显然是威力大破绽也大，沐白往后滑了一步，轻松躲过。 一落在地上，沙文就随即一个回蹴。 这一招和散打运动的鞭踢、泰拳的扫踢、跆拳道的横踢差不多，威力以跆拳道最次，只能得点根本没杀伤力，但速度也是最快的，散打和泰拳则力量和速度兼具，散打略侧重与速度泰拳略侧重与力量，若论威力，倒是空手道最大，但，速度也是最慢的。 它需要把膝盖提高到一定程度后再拧腰、放胯、弹出小腿，瞬间释放力量威力无与伦比，具有直接ko的力量，而沙文用的就是上段前回蹴。 ［啪］一声响，沙文的脚背踢在了沐白的脖子上，那一瞬间，沙文甚至忘记了自己的目的，只是在想：我居然赢了？ 1秒钟以后，沐白眨了眨眼睛，然后，又眨了眨，沙文愣了，我这一脚居然没踢晕他？ 可脚背上传来的触感分明告诉她，这一脚实实在在就是踢到对方了。 一瞬间，北欧姑娘的倔劲儿上来了，一收腿再次出腿，这一次显然更加快了，膝盖提到胸前后一翻胯，折叠着的小腿嗖一下从上往下弹了出去，小腿胫骨宛如一把锋利的剃刀狠狠砍向沐白，从提腿到踢出，只用了0.2秒。 这一腿若用武侠小说的说法，诡异、匪夷所思，绝对是属于邪派或者魔教武功。 这招由空手道极真会馆巴西分部发明的诡异腿法叫做边线踢，俗称巴西踢，当然，在这个资讯大爆炸的时代，据说天底下毫无秘密，所以北欧姑娘会巴西踢倒是没什么稀奇的。 ［砰］一声，沙文一脚结结实实又踢在了沐白的脖子上。 让沙文抓狂的是，小白老师这次居然嘴角延伸两侧对他笑了笑。 “沙文，你的力量太小了。”沐白想逗逗北欧姑娘，说实话沙文不容易，女孩子能练到这个地步，很可以了，这一脚要是换了一个体重上百公斤的空手道选手，就算沐白有秘传铁布衫在身也不敢去硬抗的，身大力不亏嘛！而沙文在白种人中算很娇小的，被她踢两脚沐白还真不在乎。 不过沙文却有点翻脸了，练那么多年居然被他当小孩子一般玩耍…… “刘沐白，你……”北欧姑娘一下就扑到沐白跟前，前腿一勾沐白一条腿膝弯，双手交叉揪住了沐白胸前道服往前使劲推去。 ［砰］ 推倒。 被推倒。 两人倒在了地板上，沙文咬牙切齿，“叫你欺负人……” 被他欺负不是一天两天了。沙文是把梦境里面也算了进去。 空手道服的前领都很厚，沙文交叉的双手紧紧拽住领口往回一扯，用上了柔术的窒息技。 连她那两腿都生受了，怎么会怕她窒息呢！只是沐白看她发怒的样子颇可爱，抗拒了十几秒以后很装模作样的晕了过去，而沙文则满脸涨红累得气喘吁吁。 她大口喘息了十几秒，沐白原本想继续装下去的，但是，沙文分开双腿跨坐在他身上，然后，他很丢脸的发现，自己起生理反应了，只好有些尴尬地睁开了眼睛。 一睁眼，就看见雪肤蓝瞳的姑娘脸颊上的两抹殷红。 干笑了两声，沐白低声道歉，“对不起，不是故意的……呜……” 他原本有些不好意思眯起的眼睛顿时放大，柔软芬芳堵上他的嘴巴后，更加柔软且香甜的舌头轻轻钻了进来。 两条手臂从脖子后面一绕紧紧搂住了他，没一会儿，他的手也放在了北欧姑娘的腰肢上。 体育馆拐角处，从头至尾看得一清二楚的鲁瑕只觉得从胸口窜出一条火线，就好像小时候被姑奶奶哄着喝了一杯白酒，火辣辣的火线直冲而下，在小腹打了一个回旋，又冲了上来，砰一下在胸口散开，刺痛刺痛的…… 捂着嘴，她尽量想让自己坚强些，可眼泪还是从漂亮的大眼睛中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 刘沐白，你这个大混蛋…… ------------ 第九章 人之初，夜之店（上） 第九章 人之初，夜之店（上） 太多人以为天底下只有男人想女人，甚至已经忘记了女人也想男人。 无数自以为聪明的男人临老了还喜欢喋喋不休自己年轻那会子泡上谁泡过谁，正经一些的就跟儿女说当年啊我追你妈那会子如何如何…… 聪明的女人会在旁边偷笑的。 天底下哪儿有一个巴掌能拍得响的道理？怎么可能只有男人想女人女人就不想男人？绝无是理。 就好像禅宗公案［只手声音］所云［两掌相拍有声，如何是只手声音？］你若以为一个巴掌拍得响，只有男人想女人…… 阿弥陀佛，恭喜施主，你有成佛作祖的资质，应该去做和尚。 明白了这个道理，再回过头来看沙文老师，便会发现，北欧姑娘虽然有些迷糊，可迷糊不是傻瓜啊！ 沙文老师双眼迷离，喘息着使劲吐出香舌……已经到了窒息的边缘。 沐白搂着那如水纤腰，指腹突然就感觉到了两条背肌，接着，怀里面姑娘拼命送上香舌，两条胳膊也越搂越紧，整个人如水凝冰……数秒钟后，坚冰大震，然后又瞬间融化成了一滩水。 呃！ 沐白搂着瘫软如泥的沙文老师，有些苦笑，没想到北欧姑娘如此敏感，只是有些意外的一个吻，怎么就演变成这样了。 当然，小白老师绝不是过河拆桥之辈，所以，博爱中学的师生们很快发现，原本觉得这小白老师和鲁瑕老师有些郎情妾意的味道的，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小白老师和沙文老师呢！ 基于沙文老师的人种，颇有些喜欢八卦的老师觉得［鲁瑕沙文越夫人］应该是［沙文鲁瑕越夫人］才是。辛苦一天，闲暇八卦一番，不失为一种调剂，于是，鲁瑕沙文争小白便隐约流传，人其实天生都有八卦精神，不然网路上各大论坛怎会如火如荼。 而身为八卦主人公的两女一男，却同时很沉默，毫无任何反应，唯一的变数就是新来的纳兰老师似乎在追鲁瑕老师，鲁美人和纳兰老师似乎在餐厅吃过两次饭，但，态度却依然淡淡然保持着同事的距离感。 而沐白，则很小孩子脾气地继续和一年级一班的学生在怄气，上游泳课板着一张脸，上历史人文修养课则很夫子化地往椅子上一坐还是板着脸，开始了师生冷战。 温秀苹老师气呼呼推开们走进办公室，“死小孩，居然敢调戏老娘。”趴在办公桌前撰写小语种课程申报的沙文老师抬起头来，“怎么了？” “气死老娘了，今天上课的时候有个死小孩居然问我说，老师你有没有femaleejaculation（）过。”温秀苹皱着鼻翼呼呼喘气，看起来却像是猫发出呼噜声讨主人的喜欢。 “跟小孩子有什么好气的。”沙文劝说她，她鼓起两腮，犹自生气，“那你怎么不劝劝你的小白老师，上课板着一张脸好像所有的学生欠他一百万。” 沙文顿时有些难为情，旁边一位女老师就插嘴说，沙文老师，可要把你的小白老师管好哦！ 就是，你的小白老师整天和鲁美人一同任教，小心人家近水楼台先得月哦！另外一位女老师也开口逗沙文。 温秀苹顿时忘记了自己的femaleejaculation，很大无畏地一手叉腰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派头，“沙文如此多娇，引小白老师竟折腰……”然后低头去问脸色绯红的沙文，“推倒了没？” 沙文顿时忆起自己femaleejaculation然后差一点窒息在沐白怀中的一幕来，想到这里，嗖一下，汗毛激起，然后红晕星火燎原一般染开，连裸露在外的胳膊似乎都隐隐泛起一层淡淡殷红。 “哈！”温秀苹对她挤了挤眉然后嘿嘿一阵诡异地笑，笑得沙文愈发尴尬。 “是你推他还是他推你？什么感觉？happy不happy？有来femaleejaculation么？”她拉过椅子跨坐在上，然后把胳膊往椅子背上一搁看着沙文，一副非要得到答案的表情。 女人们在没有男人在的情况下绝对也很疯，哪怕她们是老师。 旁边女老师们偷笑，沙文如何肯去回答，死死咬住唇就是不说，温秀苹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叹了一口气，“老娘堂堂博爱中学生理卫生课最优秀老师，居然要去问别人femaleejaculation是什么感觉，上天啊！赐给我一个精壮的男人罢！” 仿佛上天答应了温老师的请求，办公室门一下被推开了，然后，小白老师一身白色运动服头上披着白色大毛巾走了进来。 “温老师，很显然老天爷听见了你的祈祷。”一帮女老师爆笑起来。 沐白莫名其妙，不过却也习以为常了，在有着七个年轻女老师的办公室内打熬了一阵的他已经开始有一点免疫能力。 “唉！我太胖，他肯定瞧不上我。”温秀苹可不是吃素的主儿，怎么可能被别的女老师吃住，“不然我倒是不介意。” 这时候沐白咀嚼出一点味道来了，感情是在拿自己当话题呢！当下笑了笑，人嘛！总要慢慢融合进大团体的，哪怕是七个女老师的团体，他也得融合进去，“温姐姐体态丰盈，要是一个闪电把您劈回唐朝，唐玄宗肯定看不上杨玉环就看上您了。” “吓！敢调戏老娘。”温秀苹狠狠对他比划了一下粉拳，接着又怏怏收手，“小女子手无缚鸡之力，算了。” “不过。”她声音一下高了起来，“鉴于你来没多久就推倒了咱们办公室最漂亮的沙文老师，你不考虑收买一下我们？” 就是就是，旁边的女老师们也跟着起哄。 看沐白要开口，温秀苹又伸手制止，“哎！等一下，先说好，别指望在餐厅请我们吃一顿就把我们打发了，要说……” 她突然一转身，对所有女老师说道：“晚上去钱柜，大家说好不好。” 耶！赞同！ 数个青春洋溢的年轻女老师的起哄简直就是一副动态的唯美画面。 沐白觉得很冤，我什么时候推倒沙文了？但是，他怎么可能拒绝呢？ “行，小弟舍命陪淑女。”沐白笑笑，而沙文的眼神则轻轻扫了过来，两人眼神相撞，都有些夹杂着暧我i味道的尴尬。两人若是就那么淡淡相处，想必进展会很快，但是在办公室同事们的大力起哄下，反而两人都觉得有些难为情。 ------------ 第九章 人之初，夜之店（中） 第九章 人之初，夜之店（中） 接下来温秀苹老师大包大揽，用小白老师的话来形容就是那丰盈肥美的手一挥，就已经给大家指明了方向，简直是漆黑里的一盏明灯，“咱们晚上杀向复兴公园。” 温秀苹眼光很毒辣，复兴公园周围拥有锦江饭店、新天地、钱柜卢湾店、官邸酒吧等等，据说是大魔都上海的夜间圣地。 “要不要小弟再找个护花使者？”沐白看着温秀苹的意气风发笑着问到，能和同事们相处融洽总是感觉不错的。 “行啊！要有好的介绍给姐姐，不过别太好，像你这样的不敢要，有压力……”温秀苹笑嘻嘻。 笑了笑，沐白拿出软饭牌手机，随即给王彤王大队长拨了个电话。 王大队长正在穷极无聊，教官来电顿时喜出望外，听沐白一说，立马满口答应，“行啊！我晚上6点来接你们，红色的福特路星。” “找了个免费司机兼保镖。”沐白合上手机。 耶！办公室欢呼起来，这时候小白老师发现，七个年轻女老师在一起就是一台青春剧啊！ 只是，沐白老师带着七位美女招摇过学校的时候迎面碰上了鲁瑕老师。 鲁美人今儿穿着乳白色的衬衫，一条长度至膝盖上面的合体裙子，身上还套着一件似乎是手织的毛线背心，美丽得体却不毫不张扬。或许，这就是她能够成为博爱三美人之首的缘故，中国文化喜欢内敛，沙文和她比较起来，显然就太扎眼了。 沐白略一犹豫，还是迎了上去，“鲁老师……” 鲁老师内心活动如何此刻尚不得而知，不过抱着讲义的双臂显然紧了紧，以沐白的眼力，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温秀苹冲沙文老师挤了挤眼睛，那意思就是，瞧，你的情敌。 沐白有些讷讷，挠了挠头，“我们大伙儿约好了去唱歌，鲁老师你……” “一起去罢！”北欧姑娘难得机灵一次，开口盛情相邀。 很显然，女老师们没一个笨蛋，都瞧出气氛有些尴尬。 还没等鲁美人表态，一个声音打断了八个女老师一个男老师的尴尬，“鲁瑕，鲁瑕……” 一路跑过来的正是那位有点小帅的纳兰老师，沐白突然发现自己有点妒忌了，这位新来的纳兰老师什么时候已经跟鲁老师熟悉得叫名字了？ 在博爱来说，一般老师之间碰上，互相打招呼都是［张老师早啊，王老师好啊！李老师吃饭去啊！赵老师下课啦！］这样，互相直接称呼名字的话，要么关系很亲密，要么就是很私下，走在校园内路上就这么叫名字还真有些稀罕。 这位纳兰老师从后面追上来，还有闲心跟沐白打招呼，“刘老师啊！怎么，和沙文老师出去玩么？” 人家很客气打招呼，沐白不好意思不搭理，于是客套了一下，“我们办公室约了一起出去唱歌，纳兰老师没事的话一起罢！” “我和鲁瑕一起去的话，不知道方便不方便啊！”纳兰老师笑着站在了鲁美人身边。 沐白双眉轻轻挑了挑，温秀苹从后面挤上来，“人多了热闹嘛！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呢！欢迎欢迎。” 鲁美人脸色有些白，“我……还有点事情，不好意思。”说完转身匆匆离去，纳兰老师看鲁美人转身疾走，便对沐白笑了笑说：“不好意思，鲁瑕今天好像身体有些不舒服，那……我就不打扰各位老师了。”说着转身追了上去。 小白老师被他的自说自话弄得脸色有点难看，明眼人温秀苹在旁边叹气，“烈女怕缠郎啊！这位纳兰老师……” 如果说沙文老师在旁边不窃喜的话，那她就没资格做女人了，连女人吃醋的天性都没有，哪里还有资格做女人。 所以，沙文老师挨着沐白身边，轻轻抿唇，嘴角显然带着一丝笑意，“我们走罢！” 八人走出博爱，王彤王大队长穿着一件意大利版的蓝色休闲西服坐在车内抽烟，一眼就瞧见了大队伍，顿时按了按喇叭，“教官，这儿。” 大伙儿上了车，自然是由温秀苹挑头介绍了一番，王彤就笑了，“教官，感情你办公室全是女老师啊！”沐白就甩了一个白眼给他，意思是好好开车别多话。 “王先生怎么叫他教官呢？”惯例，温秀苹来问。 王彤打了个哈哈，“这个啊！说起来话就长了，以前上学那会子，年轻嘛！爱逃课去玩街机，罪过罪过，在这么多老师跟前说逃课，话说我那时候玩拳皇算得一把好手，打遍三条街无敌手啊！结果，有一天撞在教官手上了，教官很酷地用任何人物把我挨个切了一个遍，打击了我幼小的心灵，从此我改邪归正再也不玩游戏了，而且心甘情愿叫他教官……” “是真人pk了一番罢！”温秀苹大笑，“咱们办公室谁不知道啊！小刘老师是武术世家出身，咱们沙文老师可是正经空手道黑带两段，被小刘老师一根手指轻轻一下就推倒了。” 王彤的话听起来真真假假，温秀苹温女侠都赶上人精了，自然也是一番话真真假假，还弄得沙文颇不好意思。 “教官，你说人跟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王彤在用眼神跟沐白说话，“这么惹眼漂亮的金发女老师都被你把到了。” 年轻人之间总是有话题的，一路上说说笑笑，半小时就到了上海，沐白倒是很想请大伙儿先吃饭破费一番的，没曾想温女侠给他省钱，“钱柜的自助餐很好吃的嘞！”直接带着大家浩浩荡荡杀向钱柜卢湾店。 总得来说，钱柜是个比较纯粹的ktv，在这里你绝对不会看见什么小姐啊妈咪啊之类的事物，就是很干净的唱歌，而且钱柜供应的自助餐的确颇有特色，实际上，颇有很多人类似温女侠这般，冲着钱柜的自助餐去的。 身为地主的沐白点了拉菲，这玩意儿据说十八世纪是英国海盗的最爱，想想也是，杀人越货喝红酒，然后胡子上面殷红如血，总是有些意境的，至于多么高档，其实很难说。说白了，喝的还是一个情调，换个爱二锅头不欣赏它的，说不定来一句［你才喝拉菲，你们全家喝拉菲］。 沙文挨着小白老师身边坐，旁边依次是温女侠和诸位女老师，王彤腆着脸坐在沐白另一边，“教官，你说我都二十好几了，迄今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您老学校这么多女老师也不考虑给我介绍一个？” 旁边温女侠顿时撅了撅屁股半俯着身体探首看着他，“想找女朋友？找我啊！本女侠号称博爱第一媒婆，说说，想找什么样子的？不过，先叫一声姐姐来听听。” 众人嬉笑，心情顿时放松，开始抢麦k歌，连沐白都凑热闹来了一首［onlylove］，顿时博得掌声一片，然后开始起哄让他和沙文合唱，结果挑了几首男女合唱的不是沐白不会就是沙文不会。 幸好，沙文很落落大方挑了一首辣妹的歌，温秀苹在旁边加油，“这可是维多利亚唱维多利亚，别错过了。” 后知后觉的小白老师这时候才知道，感情沙文全名叫维多利亚.沙文，待她唱完，才笑着跟她说：“没想到你居然跟你们的女王储叫一个名字。” 看罢！小白老师又白了，换谁都会不高兴的，虽然两人没那个什么，但是好歹也那个什么了，你居然不知道人家的名字，还很白地去说，哦！原来你叫什么什么啊！ 所以，沙文老师的脸色就有些难看，这时候，不得不说温女侠的长处了，立刻说道：“我帮你们点一首中文歌，纤夫的爱。” 坦白说，这首歌很俗，但，很红，即便小白也不敢说自己不会唱，于是接过了温秀苹递过来的话筒。 两人唱完这首歌，沙文的脸色这才好看些，温秀苹逮着空挡拉着她上洗手间，就跟她说了，你这个傻姑娘啊！怎么就没有危机感呢！我帮你出个主意，自己把自己灌醉…… 她看着脸红的沙文一脸坏笑，“醉了以后该干什么不需要我说了罢？”然后握拳道：“姑娘们，我们要逆推所有帅哥……” 沙文红着脸追打她，两人回到包厢后，傻姑娘果然很豪爽地开始喝酒，喝酒一个人喝显然不符合国情，所以，得找对手，于是，王大队长倒霉了。 问题是，得喝多少拉菲才能把自己灌醉啊！这并不是能把人灌醉的酒。 幸好，有温女侠在，眼珠一转，就帮沙文出了个主意，“咱们去酒吧玩儿罢！” 官邸这家酒吧贵气十足，据说这里是明星最喜欢光顾的酒吧，记者们也极为喜欢在官邸外面架起相机捕捉任何大小明星，而且官邸才刚刚开始取消vip制度，虽然给予了更多人享受时尚的机会，但是总体来说依然很豪门。 有人说，真正的男人喝马天尼，这其中尤以大名鼎鼎的占士邦为最，不过小白老师点的是苏格兰纯威士忌，而且在举杯的时候下意识说了一句，为女王的健康干杯。 这句话好比［fortheking］之对骑士小说，［ismylord］之对星球大战三部曲，是欧洲人尤其是英国人耳熟能详的祝酒词。 看着女老师们射来的不解目光，沐白尴尬笑笑，没办法，带着一帮女孩子混迹酒吧，一瞬间他简直以为这是在白金汉，身边是芬格丽丝和一帮喜欢叫他［沐］喜欢吃他豆腐的英格兰女孩。 北欧姑娘有些疑惑，不过比较单线条的她显然还没有那种丰富的联想能力，所以，很干脆一口喝掉了杯中的威士忌。 王大队长很爽很黑皮（happy），拉着两位女老师挤进人群撅起屁股扭黑泡泡（hip－hop）居然小有味道显然自得其乐，温秀苹笑着拉其余的女老师们凑了上去，临去之际还给了沙文一个飞眼，那意思很明白，姑娘，把握机会啊！ 女人在没人的时候总是胆子会大一些，所以，喝了不少酒的沙文老师颇有些媚眼如丝拉着沐白也往人群里面挤。 扭了一会儿，沙文觉得身体软绵绵，也不知道是威士忌醉人还是刘沐白醉人，幸好，这家伙就在身边，拉着他修长柔软的手，维多利亚.沙文感觉很幸福。 只是，正在她晕滔滔的时候，手一紧，接着，他的手宛如铁箍，越来越紧，即便她是空手道黑带两段，也吃不消了。 “你捏疼我了。”她抬头看去，小白的双眉紧紧绞在一起，眼神冷的有些吓人。 从酒吧外面进来一群人，首先是两个身高一米九十几的外国男子，接着，一位戴着墨镜的中国男子，再接着，一位戴着墨镜的漂亮女子，又接着，还是一位带着墨镜的漂亮女子…… 鱼贯进来的这群人大约十多个，领位员把他们带到13号桌，正好是在沐白他们的旁边。 “怎么了？”单线条的姑娘都能发现小白老师的异常。 沐白勉强笑笑，只是脸色显然很难看，“没事。” 看着沙文老师眼中射出的关心，他有些感动，像小白老师这种男人，总是喜欢被女人关怀的，所以，猿臂轻舒，他把沙文老师往怀中带了带，沙文老师立刻满足了，忘记了心头的一丝疑惑。 但是，幸福的时光据说总是比较短的，王子和公主一起快乐的生活也不过一句话的长度，所以，沙文老师觉得自己怎么才在他怀里面赖了几秒钟就结束了啊！ “来，教官，各位姐姐，咱们走一个。”王彤把手上的杯子在桌子上敲了敲。 在酒吧喝酒几乎不会出现酒桌上那种赖酒躲酒的现象，平素很文雅的女老师们此刻都很干脆，豪气冲天纷纷和王彤碰一碰后一饮而尽，今晚显然大家都很尽兴。 不过，尽兴处必有曲折，不然，故事就不是故事了。 ------------ 第九章 人之初，夜之店（下） 第九章 人之初，夜之店（下） 首先挑事儿的人出乎意料，是王彤王大队长。 这位爷们别看做到了武警支队大队长的份上，可骨子里面还有着中国传统的侠义精神。 侠义这个词听起来很热血激昂，何谓侠义？ 关云长千里走单骑。 王队长官邸砸酒杯。 他一口闷掉酒杯里面浅浅一层威士忌，姿势很豪迈，一昂头一甩手，似乎喝掉的是滚滚不尽长江水而不是来自岛国的烟褐色液体。 当他放下酒杯正准备笑着和众位女老师再来一个的时候，眼睛一不小心撇到了某人很绅士伸手去扶某女士的腰肢。 他的眼瞳一瞬间就膨胀了六倍，接着又骤然缩小如针尖，手上的酒杯［嗖］一下就飞了出去。 香港丁氏集团下属子公司兆伦地产的老总丁兆伦绝对是钻石王老五级别的年轻才俊，年不过三十，身家亿万，在上海开发过两个颇有口碑的楼盘集群，虽然有家族势力的支持，可谁也不能否认他本身的才具。 不过此人也有个毛病，是八卦报纸周刊的常客，这一次他的叔叔丁氏集团副总裁丁度山来上海巡视自己投资拍摄的大型电视剧，他相陪而去，顿时就瞄中了女一号。 可惜，女一号是一个比较肤浅的、只晓得喜欢帅哥的偶像派，对他的奉承不冷不热。 不得不说，男人有时候的确很贱格，人家越是这样，他越是抓耳挠腮心痒难搔，今天好不容易才借着他叔叔请几位主角出来的机会去套近乎，不然平时人家哪里给他单独相处的机会。 “玥格格，这里的djpeter是本年度世界dj大赛亚军得主，音乐很不错的。”丁兆伦笑着伸出手去邀请女一号扭一扭，手甫一接触纤腰，细滑弹手销魂蚀骨，差一点忘乎所以。 女一号墨镜下的眼神有些厌恶，但嘴角还是微微咧出一个笑容来，微笑着准备伸手去拨开那禄山之爪，这时候咻一下飞来一个酒杯，正中丁兆伦额头，顿时鲜血长流。 说时迟那时快，有一人如猛虎下山一下扑到跟前，一把扯住捂着额头不知所措的丁兆伦，“，你丫活腻味了，敢调戏我嫂子，小样儿，还是左撇子……” 王彤可以说学到了他的教官刘沐白、或者说间接学到了他们老校长五大人手狠的本事，眼睛一扫，直接捏上了丁兆伦的左手，一抖之下就把胳膊给卸了下来，丁兆伦发出如被阉割一般的尖利叫声。 关二哥千里走单骑护嫂，他王队长酒吧砸酒杯也是为了护嫂。 金玥玥先是发出一声尖叫，然后就认出了王彤来，惶急之下，一把抱住王彤，“王大哥，不要……” 而这时候，丁度山丁兆伦一行人带着的两个外国保镖也动手了，其中一个眉间有着深深悬针纹的白人男子一个虎跳扑到王彤跟前，一脚就踢了出去。 王彤考虑到金玥玥抱着自己，不敢躲避怕伤到金玥玥，抬手去挡，砰一下，一股大力震得单手麻痹，脚尖甚至隔着他的胳膊点在了他脸颊上，牙齿一震之下，满口腥咸。 而另外一个身材高大如北极熊一般的保镖有着典型的俄罗斯人特征，立刻把丁度山等人护在了身后。 短短一瞬间，酒吧内乱成一团。 记者永远是嗅觉最好的动物，酒吧内刚开始乱，外面就有反应了，顿时一架架相机纷纷隔着玻璃墙体对准里面狂拍。 “jj，快一点。”王小丫看着拿着相机吃力往里面挤的小男生，不由抱怨她们主编，给自己配的助手jj身高才一米七还差一点儿，嘴唇上还带着稚嫩的绒毛，简直就是个童工，哪里配得上自己这个八卦周刊王牌记者的身份啊！ 哈！香港十大富豪之一的丁度山，然后是他侄子丁兆伦，还有台湾第一美人林清雪，人气偶像金玥玥……戴墨镜就能掩盖么？没用的，躲躲平民百姓还行，躲她们这些专业记者，戴人皮面具都没用。 “就知道今天会有好戏。”王小丫狠狠捏起粉拳。 法国踢腿术，王彤伸手擦了擦嘴角渗出来的血迹。 刚才他一冲而上，根本没考虑后果也没看清局势，这时候看去，对方显然财雄势大，带着两个外国籍保镖。 踢了王彤一脚的布尔热－莫努里是连续三年的法国自由搏击第三名，刚转行做职业保镖。 “要么不打，要打就给我打趴下。”小白老师突然来了一句，他甚至还好整以暇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旁边女老师们有些惊惶，温秀苹给大家打气，“怕什么，咱们的小白弟弟是一脚踢翻华东六省一市跆拳道冠军的牛人……” 当然了，她还是有点不放心，有些担忧凑到沐白耳边低声说：“人家看起来有钱有势……” “有钱就了不起么？”沐白冷笑，一口喝掉了杯子里面的酒，年轻人向来不缺乏傲气，何况是他刘大少。 “别打了好不好。”金玥玥这时候看见了沐白，以为沐白是看见丁兆伦吃自己豆腐所以争风吃醋指使王彤的。 “男人做事的时候女人坐一边去。”沐白皱了皱眉，这句话虽然有些不客气，可实际上，却也是另类的关爱妇女同胞的一种表现手法，你看《动物世界》里面两头公狮子打得头破血流的时候有母狮子上去劝架的么？而且他们家五大人向来这个口气，用文雅的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用苏北农村的俗话，［汤罐里面的水，带也带热了］（农村烧饭的灶台上有个汤罐，是砌在灶台内的，虽然下面没有明火，但灶台的热度足以把汤罐内的水煮热，这句话一般形容一个人影响了另外一个人）。 套用某些武侠小说的套路来说，这时候的金玥玥看见沐白虎躯一震，眼中精光四射，王霸之气四溢，顿时心神迷醉，乖乖坐到了一边。 对面那位蝉联台湾第一美人二十年之久的林清雪有些好奇，摘下墨镜看了沐白一眼，正好沐白眼神扫过来，两人眼神相撞，林清雪吓了一跳，赶紧把墨镜戴上，心说这个很帅很英气的年轻人眼神好凶，应该是金玥玥的男朋友罢！男人啊！都喜欢争风吃醋。 她不会想到，对方为的根本就是她。 “给我狠狠打。”丁兆伦脸色扭曲，声音在疼痛刺激下也扭曲变音，听起来像是两片玻璃在互相刮擦。 布尔热－莫努里右脚一抬，酒吧内众人只觉得眼睛一花，那只脚高度已经超过了头顶，接着脚跟狠狠往下砸去。 他身高腿长比王彤高了足足十几公分，顿时就用了一个斧腿。 脚踵如斧头劈落，砸向王彤的胸膛。 王大队长本来就不是怕事的主儿，刚才的迟疑只是因为身在其位日久，堂堂大队长跟人打群架，传出去怕要背处分的。 不过，男人热血起来，什么都不管不顾的。 看布尔热－莫努里很嚣张居高临下一脚砸来，他冷笑，一脚踢了出去，角度异常刁钻，对准的是布尔热－莫努里的脚筋。 ------------ 第三集 王牌娱记 ------------ 第一章 以彼道，还彼身（上） 第一章 以彼道，还彼身（上） 这个世界上的格斗技绝非只有东方武学系统，大多数民族都有其独有的自卫防身技。 法国踢腿术则例外，它的形成据说是法国国王路易十四发布［黑法］允许买卖奴隶，民间盗匪横行。 踢腿术最先产生于盗匪团中，据说盗匪们闲得无聊的时候会玩掌掴耳光的游戏，慢慢形成了匪徒和匪徒之间的格斗比赛并且产生了独特的风格。 总之，传说中这是一种盗匪传授给歹徒，歹徒传授给流氓的凶狠格斗技，在十九世纪，掌握踢腿术的大多都是歹徒。 这种歹徒格斗技几乎没什么防御特色，腿法是其特色，几乎不用拳头，但是可以用手掌扇耳光。 布尔热－莫努里是一个纯粹的法国踢腿术习练者，他可以轻松一脚踢飞别人叼在嘴边的香烟的烟头，而香烟纹丝不动。 不过，王彤也不是普通人，怎么着也是被小白老师调教过的特警学院精英，眼光狠辣已经颇有小白的风格，看布尔热－莫努里一个斧腿劈向自己的胸膛，不但不躲避反而飞起一脚向布尔热－莫努里的脚筋铲去。 法国佬眼睛一眯，劈在空中的腿硬生生往旁边滑去，动作之快，连小白都有些赞叹：都说法国踢腿术可以在一秒钟之内连接三次踢中站在面前的人的耳垂，果然有些门道。 布尔热－莫努里的脚甫一落下，在地上轻轻一弹而起，［啪］一腿踢在了王彤的胳膊上。 王大队长绝对是属于硬抗型选手，用小白老师的话来说，就是有点愣头青，一个铲脚落空，不躲不闪，脚一落地，顿时抬膝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一个狠辣的鞭踢对着法国佬的脑袋狠狠抽了出去。 而法国佬出腿极快，踢中王彤一脚后借力反弹又是一脚，且还有后发先至的趋势，这一脚高度更高，也是对着王彤的脑袋。 几乎是在同时发出两声闷响，两人一先一后都踢中了对方的脑袋。 王大队长脚下一个踉跄，温秀苹老师捂着嘴巴发出一声低呼，而小白似乎早就料到，挑了挑眉头，低声骂了一句，“这家伙，还是这副硬吃硬的脾气，一点长进都没有……” 而随着沐白一声低骂，法国佬轰然倒地，双腿的肌肉还神经性抽搐了几下，四周的人群［哗］一声，似乎没料到卖相那么好的法国佬如此不经打。 “靠，腿快就了不起啊！”王彤恶狠狠擦了擦嘴巴的血迹，一口血沫子吐在了地上，心中非常痛快，男人打架的时候都会很爽，哪怕他是一个优秀的警察叔叔。 丁兆伦脸色难看，而那位十大富豪之一的丁度山，看起来也不过四十岁的样子，略有些胖，气度倒还是很稳健，坐在那儿依然不动，“弗朗西斯科。”俄罗斯保镖凑了过去，用很不熟练的粤语对他说道：“那个坐着的男子是个高手，一对二，我把握不大。” 丁度山皱了皱眉，而他对面的小白老师也有人在打圆场。 “别打了好不好。”金玥玥软语哀求，而沙文老师这时候在他耳边低声说：“那个家伙叫弗朗西斯科.伊万洛夫，是国际空手道联盟极真会馆俄罗斯本部的高手，得过两届空手道世界冠军，是个很厉害的家伙，算了罢！” 可惜，小白老师已经起了惹事的心，哪里肯就此罢休。 冷笑了笑，他突然站了起来，大踏步走了过去，对面的伊万洛夫愣了一下，随即挡在了丁氏叔侄跟前。 可惜，沐白根本就不是冲他们去的，只是走到林清雪跟前，然后一伸手拉住她手腕就把她拽了起来。 到底是二十年第一美人，居然很镇定，一张嘴，嗓音酥糯甜美，“你干什么？” 一瞬间，沐白甚至有点想流泪，自己有多少年没听见她说话了？ 只是，他对这个女人实在是又爱又恨，如果此刻四周无人，他说不准一下子会软弱起来，但是，男人实在是一种很要面子的动物，所以，他眨了眨眼睛，只是嗓音听起来有些干涩，“跟这种人在一起你不觉得很丢脸么？” 他言下之意，就是说这种人除了有钱屁都不是，有钱很了不起么？我刘大少有的是钱…… 当然，这纯粹属于小白老师的心理活动，别人哪里猜得出来，只会认为这漂亮的小伙子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要去抢别人的马子，尤其是酒吧外面那些八卦报纸周刊的记者，丁度山追求林清雪不是新鲜事，据说这次林清雪拍的戏就是丁度山专门为了她而投资的。 即便是丁度山，恐怕也这么认为，坐在那儿脸色就有些难看，和人起冲突不丢人，保镖被人打败了也不丢人，可要是自己追求的女人被人当面拉走，那可就丢人丢到维多利亚港去了。 “丢你老母……”丁兆伦破口大骂，小白老师脸色一黑，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啪］一声脆响，然后就看漂亮的小伙子若无其事握着大美人的手，而丁兆伦脸上迅速坟起，半秒钟后，眼睛一下睁大，双手捂着脸颊就蹲了下去，［噗］吐出一口夹杂着数颗牙齿的血来。 他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样的憋，怒急又要骂，突然觉得脸颊剧痛，痛得甚至克制不住，一下就跪在了地上，捂着嘴巴满地打滚发出嗷嗷惨烈的呻吟。 有个笑话说一群贵妇人聚在花园里面说什么最痛，有说第一次来月经最痛，有说生孩子最痛，一个临时园丁听了忍不住了，说：对不起，女士们，你们有试过老二被人狠狠踢一脚的滋味么？ 实际上，被猴子偷桃也不是最痛的，科学研究表示，瞬间的剧烈疼痛以面部三叉神经痛最剧烈，比女人生孩子的阵痛强烈一点五倍。 小白这一巴掌就是攻击的面部神经，面部三叉神经痛足以使人痛的发狂，不怪小白出手狠，你当着人家的面要丢人家的老母，尤其是小白这种孩提时候失去母爱内心受过创伤的，如何不勃然大怒。 这下丁度山脸上更加挂不住了，而小白才不管他，只想把林清雪带走。 “弗朗西斯科，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丁度山脸色扭曲。 不管用什么方法？沐白耳朵尖，听了顿时笑了，对沙文喊了一声，“维多利亚。”沙文老师第一次被他直接叫名字，虽然场合有些不对，可还是心里面一甜，到底是空手道黑带两段的姑娘胆子大，就走到了沐白身边。 “帮我照顾她，我来试试跟你学的几下空手道。”沐白把林清雪推向沙文后转过身去看着前面。 ------------ 第一章 以彼道，还彼身（中） 第一章 以彼道，还彼身（中） 极真流空手道在三个国家很好很强大，很广很暴力，日本，俄罗斯，巴西，弗朗西斯科.伊万洛夫作为极真会馆俄罗斯本部的有数高手之一，即便是在世界范围内也是能排得上号的。 只是，他看着眼前这位抿着薄唇冷笑的年轻人，突然有些心慌慌的。 当然，他参加过无数世界级的赛事，很会控制内心情绪，一米九十几的身高和冷静的脸部表情更是让不少围观的女人迷醉，整个一对抗外星怪物的孤胆英雄形象，谁叫这年头流行很cool很man的男人呢！ 至于春衫少年小白同学，似乎有些退流行，居然没美女给他打气加油。 随手把身上的休闲西服脱下，里面贴身的紧身背心勾勒出一块块肌肉，弗朗西斯科扭了扭脖子，稍微活动了一下全身，周身骨骼［劈劈啪啪］不绝发出轻微的爆响之声（注：这一句我不是抄袭），几个见不得强壮男人的肤浅女人低声尖叫起来。 “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很可能是唐僧。长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很可能是鸟人。”王彤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来了几句。 温秀苹颇紧张甩了他一下，“别嘀嘀咕咕的。” “浑身骨骼一阵脆响的不一定是少林派金刚伏魔神通，很可能是空手道极真……”王彤拿手指勾了勾唇角，“靠，嘴巴里面破皮了。” 温秀苹扑哧一下就笑了，这家伙还真有些逗，接着就想起小时候躲在被子里面用手电照着看《倚天屠龙记》的往事，心里面童趣顿生，丰盈肥美的双手往唇边一裹就给小白老师加油，“沐白弟弟，扁这个阿三。” 沐白？ 一直很冷静的林清雪脑子里面嗡嗡一阵响，几乎在瞬间失聪。他叫沐白？看着年轻人的背影，他叫沐白？然后这个背影慢慢和一个高大阴森的背影重叠……他叫沐白？ 怪不得刚才他使劲拉自己的时候自己一点反抗的念头都没起，怪不得自己看他觉得很亲切……她突然觉得眼眶发热，一股热流似乎要从泪腺里面冲出来，纤细修长温腻如玉的双手便紧紧捂住了樱唇…… 沐白自然看不到林清雪的动作表情，反而饶有兴趣看着弗朗西斯科，“要不要给你三分钟时间来一套《最破》或者《转掌》？” 不明所以的人会觉得沐白很白很废话，可弗朗西斯科几乎是在一瞬间勃然大怒。 最破和转掌都是极真流空手道的［型］，换成通俗的说法就是套路，这两套型据说是极真开祖大山倍达生前最喜爱的型，最破意味着忍耐、决心与毅力，人必将克服困境。转掌则代表由点及圆循环不息的东方武术的哲学思想。 眼前这个年轻人是在拿自己当猴子耍，弗朗西斯科双眉深深压下，大吼一声，一拳向沐白捣去。 钵大的拳头还没挨到年轻人身上，他就发现，对方右膝突然斜斜抬了起来，大腿和小腿折叠在一起，然后膝盖往下面压去，小腿似乎随时会像是剃刀一般弹出来…… braziliankick？弗朗西斯科吓了一跳，顾不得别的，顿时把下巴往下一压，双手抱头紧紧护住了头部，以求最大限度保护自己。 braziliankick，俗称巴西踢，正式名称巴西极真蹴，首创与极真会馆巴西分部，巴西极真蹴隐蔽性极强，当你抬起膝盖的时候，对手无法判定，你到底是上段蹴、中段蹴还是下段蹴，而且威力极大，几乎是踢上就ko，自从巴西极真蹴创造以来，倒在巴西蹴下的强者无数。 0.5秒后，原本预料到的一腿并没有落下来，弗朗西斯科有些失措，抬眼看去，对手单脚独立，膝盖提在半空纹丝不动，嘴角全是讥讽的笑意。 沐白跟沙文说过，现代的格斗技都是竞技类运动，既然是竞技类运动，则都有规则可循，也就是说合理利用规则。 譬如说，拳套是巨大的，可以基本护住头部，又譬如说大多数格斗不允许击打后脑，也就是说你可以下巴往下一压双手抱头去紧紧缠住对手不必要考虑是否看得见对手，自己的后脑是否暴露给对手等等细节。 以拳击运动来举例，三冠王伊万德.霍利菲尔德合理利用规则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人称缠斗王，和48岁的老将福尔曼对垒，一次又一次搂抱引来台下嘘声无数，打满12回合才以点数获胜，被戏称和福尔曼搂抱了整场拳赛宛如华尔兹，和泰森对垒一个接一个的搂抱让泰森大怒，一口咬上了老霍的耳朵…… 所以，或许在别人眼中弗朗西斯科含金量极高，毕竟是数届空手道冠军，可在沐白眼中，充其量也就是几个回合的对手，至于小白每一次都先激怒对手的行径，则是被五大人调教的下意识使然，在五大人眼中，每一次切磋比斗都是一场猎杀。 看见沐白的讥笑，弗朗西斯科恼羞成怒，一拧腰，右腿狠狠甩出，用的也是巴西蹴。 只是，沐白就是比他快了那么一点，右脚一伸就轻轻踩在了他的大腿内侧，顿时破坏了他的身体平衡。 北极熊一个踉跄，还没来得及调整姿势，小白老师左膝盖抬了起来，只用了1/10秒，一腿就踢在了弗朗西斯科的脖子上，这一脚小腿折叠后突然如剃刀般从凹槽中诡异弹出，正是正宗了不能再正宗的巴西蹴。 沙文一声惊呼，可还没来得及让她感叹，小白突然一个转身，身体腾空后腿在空中划出一个圆弧，脚掌砰一下就扇在了弗朗西斯科的脸上，与此同时一只手在地上轻轻一撑，点尘不沾气定神闲就站在了原地。 ［极真舍身踢］，酒吧里面居然有识货的人，不过这一脚的确比较招牌，有格斗爱好者能认出来倒也不稀奇。 沐白并不想置人于死地，虽然有威力但绝没有他们刘家功夫那种一击必杀，这两脚让弗朗西斯科脑壳里面脑浆乱晃，顿时昏迷，用术语来说就是被直接ko了，北极熊轰然倒地，诺大酒吧内都能听见他倒地砸在地板上的声音，一时间，鸦雀无声。 这小白脸实在太狠了，很多人如是想，王彤同学则悄悄摸出手机来，看来要找左边同学帮忙才好，不然的话处分肯定背定了。 而温秀苹则拽了拽目瞪口呆的沙文，“他什么时候会空手道了？” ------------ 第一章 以彼道，还彼身（下） 第一章 以彼道，还彼身（下） 躲在后面不太想出头的酒吧经理和丁兆伦也算有些交情，只是这架打得太突然，措手不及，内保们都在看他的眼色，他先前倒是想去认识一下丁度山，毕竟，港岛十大之一，对他来说仰慕已久，认识一下总是没坏处的。 可事态发展出乎他意料，和二丁叫劲儿的一群年轻人看势头不太好惹，出来打架的两个年轻人且先不说身手好，敢于在官邸出手，看人家样子不像愣头青啊！ 及至那双眉飞扬的年轻人走过去把那最漂亮的女人拉走，他这才感觉，这些年轻人或许根本就对二丁的身份不屑一顾，这里不是香港，在大魔都上海敢于这样的年轻人，几乎可以肯定绝对不是有俩钱就胆儿肥的。 所以，他认为这两位很贵，贵不可言，不然怎么敢跟二丁抢女人呢！ 冲内保们使了使眼色，他又往人群里面缩了几步。 被认定贵不可言的王彤同学拨通了左边同学的电话，遮着掩着捂着盖着低声道：“左大，江湖救急，我在上海跟人打架了，这儿……”他四周瞄了一眼，“什么路不大清楚，复兴公园一家叫官邸的酒吧。” “老娘管你去死。”左边愣了一下后破口大骂，“堂堂二级警督你跟人去打架？你平时都怎么学习文件精神的？组织上对你白培养啦……” “别啊姐姐。”王彤也着急了，他倒没后悔帮教官打架，问题是这要捅到相关领导部门，怎么也得背个处分罢！脸面上不好看，“在学校那会子哥们几个没少为你打架罢……” 电话那头左边一滞，当年包括王彤在内的七个男生为了替她抱打不平，居然去找某教官的麻烦，当然了，下场是被某教官揍得鼻青脸肿还关了一个礼拜禁闭，就这丢人的丑事也好意思说。 “……而且教官也在。”王彤犹豫了两秒钟，还是把沐白给卖了，死道友不死贫道，左大小姐那脾气，一般人制服不了，也只有教官了。 “……” “哎哟喂！我说左大小姐，左姑奶奶，你倒是说句话啊！” “等着，我给卢湾区分局打个电话，我一会儿就到。”左边的声音不冷不淡，说完径直挂掉了电话。 这位脾气越来越大，估摸着以后嫁不掉了。王彤嘀咕着把手机往裤兜里一塞。 而这时候他的教官浑然不知，还在挑衅着丁胖子，其实丁度山也不算很胖只是人到中年的正常发福罢了。 “我说，还有什么方法啊？”沐白此刻很嚣张，《鹿鼎记》里面的少年康熙听见太后寝宫藏着个男人能拿把刀把那男尸砍得稀巴烂，沐白此刻也很想拿把刀把眼前这胖子砍个稀巴烂，不过，他的涵养显然比康熙好点。 丁度山气得浑身发抖，怒火烧心之下，冲着还几个一道来的人使了个眼色，混到他这种身份地位，身边有几个持枪保镖实在太正常了。 显然，弗朗西斯科和那个法国佬都是明面上的保镖，真要发生点事情，还是得靠枪，这年头，武功再高也低不了一颗子弹。 若是普通的民间高手，恐怕得命丧当场，可沐白不同，他几个爷爷都是枪林弹雨滚出来的，他本人在五大人的调教下玩枪也是一把好手，一看对方几个人抬手的位置就明白了。 靠，这死胖子……沐白只觉得天灵盖一阵发麻，凉飕飕的感觉，更加恼火了，要知道国内是禁枪的。 可他同样知道，持枪证并不是办不到，他更知道让自己当街杀人也办不到。 他并不是刘老虎，他只是在和平年代长大，不像五大人那般尸山血海里面滚出来能视人命如草芥。 其实丁度山平时还算得有涵养，可是，有些事情当着女人的面，尤其是当着超级大美人的面，会让男人的自尊如同鸡蛋般易碎，进而怒火攻心失去理智，毫无疑问，林清雪就是这样能让男人失去理智的超级大美人。 我苦追年载都还没得手的女人让这小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拽了就跑……丁度山怒火攻心。 很多令人发指的血案都是普通人在怒火攻心失去理智下干出来的。 “玩游戏要遵守游戏的规则，不然很容易让制定规则的人抹去……”沐白脸色发冷，同时几枚硬币滚落到了掌内，这种距离下，他有把握自己不受伤，可难免伤及无辜。 暗器再快哪儿有枪快，就算他是不世出的武学天才，神经元系统反应之快超越了人体极限，热兵器代替冷兵器也是他抵挡不住的历史大洪流，他只能做到躲避两个击倒两个再寻找机会，可对方是职业枪手，一旦开枪，自己躲避了也肯定伤及无辜。 这句话宛如一盆激灵灵的凉水泼在了丁度山的头上，到了他这个位置哪里不懂得利害关系，贸然开枪的后果……待会儿最大的组织一到，别说他是香港十大富豪之一，就算他是世界首富都没用。 看了看已经疼得叫不出声音的侄子，再看看两个依然休克的保镖，又看看对面那个让自己神魂颠倒的女人，他只觉得自己咬碎了满口钢牙，当然，只是牙齿咯咯响罢了。 沐白不想逼人太甚，他既不是超人也不是蜘蛛侠，在这种环境下和四个有枪的人缠斗，即便他做过特警学院的编外教官也不认为自己有把握让对方不伤及无辜。 所以，他回到了座位上，然后对身边的金玥玥说：“帮我倒杯酒。”手掌内，一直紧紧扣着几枚硬币，眼角的余光也放在对方那边。 “啊？”金玥玥愣了愣，她还迷醉在沐白刚才帅到掉渣的那个极真舍身踢上。 而那位聪明的酒吧经理则接到两个电话，一个是酒吧最大股东的一个是本地警察局的，然后赶紧去维持秩序，“各位尊敬的客人，没事没事，一点小小误会……” 外面的记者乱成一团，有给自己报社打电话的有四处打听消息的有想往里面挤的……里面倒是瞬间恢复正常，这年头出来玩谁没见过点争风吃醋的事情啊！只是都有些好奇打了人若无其事留那儿喝酒的年轻人的来历。 温秀苹等女老师这时候才觉得自己紧张得小心扑通扑通的，当然，紧张会带来刺激，以她们老师的身份，一辈子也难得碰上几回这样的事情…… 没一会儿，酒吧外肆无忌惮冲进来一辆宝马摩托，车上的人一身警察制服，连头盔都没戴，王彤隔着玻璃墙体看去，“靠，这小妞也太肆无忌惮了罢！穿着短裙都敢开摩托。” 沐白正黑着脸寻思如何跟林清雪答话，转首看去，脸色更黑了，“王彤，是你把她叫来的？” ------------ 第二章 霸王花，霸王龙（上） 第二章 霸王花，霸王龙（上） 不得不说，左边同学下车的姿势有些不雅，直接用右手把短裙往上面一拎，修长的大腿一甩，里面的高筒连裤袜一隐而现，顿时，起码有十几个男记者感觉鼻腔发热，有一位胆大的甚至闪光灯一闪，拍了下来。 “得，居然有人敢拍上海滩第一霸王龙……” “估计是对岸的同行，要么就是港岛的，不知道深浅厉害……” 记者们顿时交头接耳，没办法，左边同学名气太大，传说中在日本国驻上海总领事馆门前暴打过人家的首席大使武官，因此轰动沪上，被赞为上海滩第一霸王花，可惜，没多久霸王花就变霸王龙了，至于为什么霸王花变霸王龙，待会儿左边同学的行为就会给下个最好的注脚。 轻轻扯了扯裙角，左边窈窈窕窕走到那位记者面前，面无表情一伸手，“相机……” 记者愣了下，接着嬉皮笑脸道：“警察同志……” “猜猜这次会用什么借口。”不远处的记者们似乎早猜到了这一幕，已经开始预料下一幕了。 “还能什么，涉嫌猥亵女警务人员呗！”一个三十多岁有些谢顶的记者撇了撇嘴巴，果不其然，还没等他说完，左边一个小擒拿手反扭过那记者的胳膊，狠狠把人家按在了酒吧的玻璃墙体上，“我现在怀疑你涉嫌猥亵女警务人员……” 王彤在里面看得清楚，啧啧有声，“这小妞的小擒拿手是越练越炉火纯青的。”旁边沐白黑着脸，左边的小擒拿手还是他教的呢！ 里面王彤正在嘀咕，外面的左边同学一把扯下那记者的相机，随手往脑袋后面一抛，然后飞起一脚往后踢去，［啪］一声相机在空中碎裂，在夜空中划出一个弧度落进酒吧门口的喷水池中。 “看你认错态度好，这次批评教育……”左同学自说自话，松开那记者往酒吧里面走去，“下次再犯就是治安拘留。” 待到左同学走进酒吧，一帮记者呼啦一下围了上去，一个个幸灾乐祸的表情，有个厚道的上去拍了拍惊魂未定的猥亵女警务人员嫌犯，“新来的罢！连上海滩第一霸王龙都不认识？做咱们娱乐记者的就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有些人是无论如何都要认识，譬如刚刚进去的那位，这次算你走运，不过被踢坏一个相机……” “走运是被踢坏相机，那最惨是怎样？”猥亵女警务人员嫌犯果然是一口港岛国语腔调。 啊！哈！ 众人打了个哈哈，依然是那个厚道的语重心长，可谓教育后辈的楷模，“就好像日本驻上海总领事馆的那位首席大使武官成赖川一样，在医院躺三个月……据说后来回国接受心理治疗去了。” 猥亵女警务人员嫌犯打了一个寒噤。 王彤起身对站在门口的左边招了招手，左边顿时一眼就瞧见了某教官，心头也不知道什么滋味，深深呼吸了几次，然后走了过去。 “还是你行，穿着制服就敢进酒吧。”王彤对她挑了挑大拇指。 左边横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只是看着沐白，“沐白……” 小白老师拿手指揉着鼻子，一副负心郎瞧见痴心女的尴尬样子，嗯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温秀苹隔着林清雪给沙文使了个眼色，沙文老师顿时聪明了，挪了挪香臀往沐白身边又靠了靠，俨然自居为新一任女友的样子，而另一边的金玥玥也感觉到了美丽女警的压力，下意识也往沐白身边挪了挪。 左同学今非昔比，已经不是特警学院那个傻傻的女警花了，没说话，只是挑了挑秀气的眉毛，“我去问一下这里的负责人……” 她转身离去，温秀苹顿时弯腰去问小白老师，“我说沐白弟弟，这位警察同志挑眉的样子跟你很像啊！” 她不说便罢，一说，众人回味，果然如此，沐白尴尬不堪，还是王彤够义气帮教官解围，“我们以前好朋友嘛，不是有一句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么。” 默默不语的林清雪一直在偷看沐白，此刻闻言，下意识苦笑，跟他爸爸一样，走哪儿都一堆女孩子争风吃醋…… “不对罢！这好像是长时间生活在一起养成的习惯……”温秀苹自然不相信王彤的话，王彤到底是曾经的特警学院十九届名嘴，可堪为温秀苹的对手，“这有什么不对的，人家说夫妻长时间生活在一起就有夫妻相，可你看咱俩，不也挺有夫妻相的么。” 他说着把脑袋凑到了温秀苹旁边，温秀苹不肯认输，可看看他凑过来的一张脸，又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好嘴硬道：“一边去，小毛头敢调戏姐姐我。” 只不过两分钟，左边就在酒吧经理陪同下过来了，径直向丁度山那一桌走去。 “证件。”左边敬了个礼。 其实，小白老师看起来出手狠辣，可他再怎么狠辣，跟五大人都没法比较的，譬如说，他一巴掌扇得丁兆伦吐出三颗牙齿还疼得满地打滚，可毕竟疼一会儿就不疼了，至于两位被ko的保镖也醒了，但如果五大人出手，首先那一巴掌绝对不是打落几颗牙齿的事情，最起码，丁兆伦得去找最好的医院来治疗坏死的内耳神经，最严重，一巴掌直接挂掉。 所以，有了些精神的丁兆伦看左边这么明显的偏袒行为，顿时捂着嘴巴又跳了起来。 “快看，风liu丁惹上霸王龙了。”酒吧外面的记者们呼啦一下拥了过去。 “丁度山先生，你的侄子现在在威胁办案警务人员。”左边根本没把丁兆伦当一盘菜，用那位很厚道的娱乐记者前辈的话来说，人家敢把日本驻上海总领事馆首席大使武官揍得进医院并且什么处分都没有，你香港丁氏集团的一个下属子公司老总算什么？什么都不是。 “这位警察同志，我们才是受害者，另外，我可以看一下你的证件么。”丁度山把丁兆伦拉坐下，他其实已经预料到今晚自己讨不到好了，只是，看着林清雪就那么坐在对方那边，实在咽不下那口气。 左边办案什么时候给人家看过证件的？不过人家既然说了，她还是把自己的证件给丁度山瞧了瞧，“最近我们正在调查境外黑社会通过合法途径洗黑钱，丁先生，你的丁氏集团据说是家族式管理，树大有枯枝，族大有败类……” 丁度山脸色一变，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 第二章 霸王花，霸王龙（中） 第二章 霸王花，霸王龙（中） 不过，丁度山能成为资产数十亿的超级富豪，自然有其出色之处，有时候，该忍的还是得忍一忍。 铁青着脸，他朝着林清雪看去，对方看起来有些呆呆的，可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却能看得清清楚楚，她墨镜下的瞳孔分明聚焦在那个年轻人身上。 气血一阵翻涌，这感觉就好像江湖兵器谱排名前十的大侠客被某一个初闯江湖却偏偏拥有两个甲子深厚内力的后辈给一掌震伤了，又好像纵横文坛十数年人称对穿肠结果碰上个除了脸蛋一无是处小蒙童互拼对联落下风被气得呕血三升，这种感觉，糟透了。 小喇叭。 他在心里面恶狠狠咒骂了一句，当然，他不知道他自己本来就是一门心思在想着丢对方的老母。 今夜他输了一塌糊涂，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输，可愿赌服输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深深吸了口气，他站了起来，“左警督，我们可以走了么。”说话的时候他甚至还能礼貌微笑。 左边微微转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uncle。”丁兆伦急了，丁度山哼了一声，“走。”说完带头离去。 他们出了酒吧，外面的记者呼啦一下就围了上来，“丁先生，请问……” 酒吧内左边抱着双臂看着外面，旁边那位经理陪着笑，结果他看见美丽的女警督一只手从胳膊弯抽出来比了一个很不文雅的手势，立刻脸上的笑容就呆滞了。 果然是上海滩第一霸王龙，就是不知道她和那两个年轻人什么关系。 他正在寻思，左边对他挥了挥手，“以后像这种为富不仁且还容易惹是生非的家伙就不要放进来了，娱乐场所也要注意安定和谐。”说完扭头往沐白他们走去。 经理彻底无语，而外面，二丁在保镖陪同下离去，丁兆伦心理压抑很不服气，临上车了还捂着嘴巴脑袋探在外面留了一句，“各位记者朋友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我想待会儿林清雪小姐和金玥玥小姐出来了会很乐意回答大家的问题的。” 兆伦还是不够稳辣啊！这句话说的多此一举。旁边闭目的丁度山心中想到。 左边刚走了几步，又转头回来，经理赶紧脸上堆出笑。 “你这儿有后门的么？”左边问他。 “有有。” “行，跟我来罢！” 她走到小白老师跟前，“沐白，我们走罢！” 小白老师嗯了一声，起身后一伸手，结果还要拽着林清雪，沙文老师和金玥玥脸色都变了变，其余几位女老师也私底下纳闷，小刘老师的魅力已经大到这种地步了？ 从后门出来后，原以为没人的，结果众人居然被人堵了个正着。 “这位先生，我是八卦周刊的记者，我想请问你……”王小丫心里面那个得意啊！瞧瞧，一堆笨蛋在前门候着，本大小姐堵后门，再说了，采访什么丁度山啊林清雪啊！读者们早看腻味了，要采访就采访这个看起来很小白脸可身手却好得不得了的年轻人。 小白老师正在火头上，被记者一下堵住还喋喋不休问个不停，下意思就一挥胳膊，“让开……” 呀！ 王小丫一声尖叫，娇躯腾云驾雾一般飞了出去，她的小跟班jj这时候挺机灵，冲过去想接住她，结果甫一伸手去接，一股大力直接把他压倒在草地上。 灰头土脸爬起来，王小丫惊魂未定，上下看看自己，居然一点伤都没受，玉手在胸口一阵拍，“吓死我了。” 即便是这样，她的职业嗅觉仍在，就看见那年轻人拽着林清雪往拐角僻静处走去，似乎金玥玥和那个金发姑娘要追过去，却被另外一个年轻人拦住了。 一甩挎包，她赶紧冲了过去，跑了没两步，又停了下来，不行，人家显然不待见记者，何况那个年轻人看起来文雅内里跟个狮子似的，一股子蛮力，本大小姐细皮嫩肉的经不起他糟蹋，呸呸呸！乌鸦嘴…… 她眼珠子一转，四下大量了下，咦！那儿有座小假山，翻过去应该能偷看见，顿时心喜，一甩挎包奔了过去。 到了假山跟前，她伸手去攀假山，说是假山，其实就是一块怪石矗立在一堵墙边。 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她也没爬上去，四周再看看，不远处自己的助理jj正死乞白赖坐在地上，不由大怒，挥手低声喊道：“jj，过来。” 小童工忍痛过去，王小丫伸出玉指一指，“蹲在这儿。” 她踩着助理的肩膀就往上爬去，“慢点，站起来，站起来，你有没有吃饭啊！” 香汗出了一身，终于爬上来了，放眼看去，吓！ 爆炸性大新闻啊！那年轻人是林清雪的小情人。 只见林清雪抱着那年轻人，吻如雨点就在人家脸上一顿亲，看得王小丫心头激荡，发了发了，这新闻比火星撞地球还有威慑力。 “jj，死jj，快点，相机。”她又喜又急，压低了嗓子冲下面小童工喊。 等下面可怜的jj又蹦又跳把相机递上来，她很郁闷地发现，两人已经不抱在一起了，而是开始在争执什么。原本还小声争执，可声音越来越大，接着，啪一声脆响，却是林清雪狠狠甩了那年轻人一个耳光。 “你们刘家的人都一样，自私自大，刻板刻薄，冷血冷酷……”林清雪捂着脸转身跑去。 咦！里面有八卦。 王小丫的脑筋顿时开动，按照眼下所见和林清雪的话来分析，几乎就是民国那些鸳鸯蝴蝶派小说的套路，豪门恩怨，老子娶了个小妈，然后小妈和大儿子相恋…… 可惜啊！没能从头看到尾，没能听清楚到底说什么，更没能拍下两人相拥的镜头。 想到这儿，她一顿迁怒自己的助理，“你个死jj，笨jj，手脚不知道机灵点么，天啊！超级大新闻就从我的手边溜走了。”可怜的jj在下面欲哭无泪。 脸色难看的沐白从墙角处走出来，众位女老师分明就看见小刘老师脸上那个火辣辣的巴掌印子。 “玥玥，我拜托你，请求你，跟着她，别让她出任何意外，好么？总之这件事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的……”沐白眼下只能放低姿态求金玥玥了。 ------------ 第二章 霸王花，霸王龙（下） 第二章 霸王花，霸王龙（下） 看着小白老师那可堪比琼瑶偶像剧男主角的忧郁眼神，金玥玥的智商立马跌成负100，使劲点了点头就追了过去。 看着小白老师那可堪比琼瑶偶像剧男主角的忧郁眼神，沙文老师的情商跌到负1000，很想把小白老师搂在怀里面然后用体温去温暖他冰凉的小脸。 靠，教官还是如此祸国殃民，女人为什么都喜欢这种男人啊！王彤看了看眼神显然有些不对的左边，很郁闷。 原本很闹腾很开心的聚会有些不欢而散，沐白坐在王彤的福特路星副驾驶座上一言不发，女老师们也有些沉默，没一会儿，左边骑着摩托追了上来。 “这白马不错，咱们换了玩玩。”王彤把胳膊搁在车窗上看着她。 左边面无表情，“借楼下交警的，要还的。” 沐白心里一热，可想而知人家左边肯定是逮住不知道谁的摩托跨了就跑匆匆赶来的，于是很诚恳说：“左边，谢谢。” “有什么好谢的，我局里面还有点事情，先走了。”左边说着一扭摩托车头，白马嗖一下蹿了出去，夜风中短发飞扬。 她原本以为时间可以淡忘一切，她甚至以为自己看见他能很冷静当好朋友相处，可现在她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看着他身边的女孩子，自己依然会吃醋，而且很厉害，再不走恐怕就要失态了。 这些人中眼光最毒的非温秀苹莫属，自然猜到了左边应该就是王彤口中的特警学院第一警花，甚至还隐约猜到了林清雪的身份。 她坐在最左手边的位置，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瞧见沐白的半侧面，阴影下剑眉飞扬，眼睫毛如同电影里面的拒马足以刺死骑兵，挺直的鼻梁下薄唇紧紧抿着…… 打死都不能找太帅的男朋友，男朋友再帅都不能当饭吃，何况还会被无数女人惦记，太危险了。 可怜的沙文老师啊！她有些怜悯看了一眼身边的沙文，北欧姑娘的确把自己灌醉了，此刻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中。 回到家中的沐白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憋在胸口难受，简直比老处男突然生平第一次看毛片的感觉还难受。 几分钟后，他忍不住给自己老爸打了个电话。 显然，在外地开会的刘校长已经入睡，只不过，当沐白说［我今夜看见那个女人了］，电话那头沉默了下来。 “她……还好么？”刘校长口气很奇怪。 “当然好。”小白老师冷笑，“当了二十年玉女掌门人，临到灭绝师太的年纪了还去酒吧玩。” 其实，他的潜台词并不是说林清雪不能去酒吧玩，而是居然跟一个猪一起。可怜那为了他智商跌倒负100的金玥玥则根本没进入他吃醋的范围内。 “你妈她……是个好女孩……”话说到这儿，刘校长突然发觉自己有语病，自嘲笑了笑，都过去很多年了，儿子都二十多岁了。 “我只看见了不自爱。”沐白口气跟十岁小男孩发现妈妈把蛋糕给弟弟吃自己没分到一样。 电话那头的刘校长突然发火了，“不许你这么说你妈……” 或许觉得儿子大了，他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口气，叹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婉和下来，“当年的事情并不完全是你想象的那样，有机会我会慢慢告诉你的，但是，现在太晚了。” 刘校长说完挂掉了电话，要命的是，刘校长给儿子透露的那一点点信息让他更加烦闷了。 他一脚踹翻了床头柜，然后气闷地抱头坐在床边。 没一会儿，门把手慢慢压开，接着，一颗小脑袋探了进来。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小白老师看见妹妹兼学生刘芸芸，一头火，大声呵斥。 “拜托，你以为我很稀罕么？”刘芸芸甩了甩头发很不屑，“你深更半夜在房间摔东西，别人还以为我们家拆房子呢！” “这里是高尚别墅区，不是苏北农村。”刘芸芸骄傲地挺着胸，来回踱步，打击她老哥，“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小白老师脸色铁青，单掌偋指如刀慢慢竖了起来，刘芸芸双手背在身后，光着脚板在他跟前来回晃，“干嘛？还想动手打我？你打啊！你打啊！告诉你，这叫家庭暴力，别以为你有钱，我告到你破产……” 自以为是的小屁孩子，沐白本来就怒火中烧，哪里还经得起刘芸芸刺激，腾一下站了起来，把刘芸芸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可惜，小姑娘不懂见好就收的道理，或许觉得自己吓得后退了几步很没面子，又往前走了几步，不示弱地看着他。 早就躲在外面的章校长忍不住出来做和事佬，“好了好了，芸芸，不许这么跟哥哥说话。沐白，今天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小白老师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章嫣嫣碰了一鼻子灰，有些诧异，沐白平时不是这样的啊！ 是不是生病了？ 章嫣嫣往前几步，伸手去探沐白的脑门，可惜小白没领情，闪身躲开了，虽然没说话，可眼神却让章嫣嫣感觉到一种［请自爱］的责问。 满脸红晕，章嫣嫣有些不知所措。 到底是从小被灌输［孝悌忠信］的孩子，不忍心看章校长如此，沐白沙哑着嗓子说：“小妈，我身体有些不舒服。”这句话已经是明显下逐客令了。 章嫣嫣心头一黯。 “那……好罢！你早点休息。”章嫣嫣强忍黯然的心情，拽着刘芸芸出了沐白的房间。 回到卧室，章校长忍不住捂着脸蛋低声抽泣起来，好不容易相处融洽的家庭关系，怎么自己越搞越糟了？ 这一夜，小白老师和章校长都渡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临到外面天色微亮，沐白才在迷迷糊糊中睡着，没睡几个小时，就因为一个噩梦惊醒了。 他迷迷糊糊下楼，钱嫂看见他下来，走到他身边说：“有个姑娘在咱们家门口站了好久了，怎么说都不肯走，可也不肯开口说话。” 沐白愣了下，“小妈呢？” “带着芸芸小姐回娘家了。” 沐白知道章嫣嫣的父亲在上海有地产，由于昨夜的事情，他还余怒未消，冷不住哼了一声，连野狗受伤了都知道回自己的窝去舔伤口，何况人，不过，这里难道不是你的家么？ 他皱着眉头往外面走去，院子里面站着一个年纪和刘芸芸差不多大的女孩，刘海齐齐剪在眉毛位置，下面是一双黑白分明大得有些天怒人怨的漂亮眼睛。 女孩往下一跪，把钱嫂吓了一跳，小白老师的眉毛则紧紧纠在了一起。 忘记给哥们广告了，补上一个，开玩笑的《鸡神传说》看书名估计是说鸡中之神的意思或者主角搞上鸡中之神…… ------------ 第三章 名师调，名师教（上） 第三章 名师调，名师教（上） 德川御尾张绘出乎意料跪在沐白面前，大眼睛里面水汪汪的蒸腾起雾气一片。 她受够了，理念彻底崩溃了，再也不想这样下去了。 什么大日本武术天下无敌，什么振兴流派声名，原来全是祖父欺骗自己，欺骗了整整十五年。 小姑娘被沐白打败了不服气，跑去了状元村，五大人是肯定不会见她的，不管是从那个角度，江湖也好庙堂也罢，她都没有拜会并挑战五大人的资格。 但是，我们目前对日本的外交语言还是［中日友好邦交］的，所以，村长老爹叫了几个年纪差不多的和德川绘比试了下。 村长老爹看输了数次的德川绘面无人色，说了一番话，于是给沐白惹麻烦了。 “我说姑娘，你们门派的功夫……这么长的枪只会捅人，先天缺陷太大了，你的天资不错，可惜啊！没名师调教……” 当时德川绘福至心灵，想拜村长老爹为师，村长老爹就笑了：我年纪大了，再说，在刘家，只有五虎才有资格传授。 其实村长老爹这句话就是婉拒了，但，德川绘却觉得眼前一亮，“请问，刘沐白先生是刘家五虎么？” 正因为有此一问，才有了今天这一跪。 沐白双眉越绞越紧，“说中国话。” “ごめんなさい……啊！对不起。”德川御尾张绘脸上红晕欲滴，看起来就想让人欺负的样子，“先生，请收我为徒调教我罢！” 德川绘跪在地上大眼睛内噙着泪花一脸认真的表情，沐白抱着胳膊，居高临下乜眼看着她，“我凭什么要收你为徒？给我一个理由先。” 或许没想到会有这个问题，德川绘一下就被问傻掉了。 “钱嫂，别管她。”沐白觉得一口气终于找到发泄的地方了，扭头就走。 “少少お待ちください。”任何人一急都会下意识用母语的。 “说中国话。”沐白背对着她再次强调，吓得德川绘说了一半的ごめんなさい硬是咽了回去。 “当年剑豪宫本武藏也收过仇敌青木丹左卫门的儿子条太郎为徒啊！”德川绘终于想出来一个。 沐白嗤之以鼻，“就那个被两个八十多岁老头吓跑的家伙？嘿！”头也不回直接进屋。 被两个八十多岁老头吓跑？ 德川绘也愣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说的应该是宝藏院法印胤荣和丸目彻斋长惠，胤荣是宝藏院枪术始祖，长惠号称九州剑术第一，武藏有点名气四处找人挑战的时候两人都老了，以开垦荒田为乐。 武藏找到宝藏院胤荣，老家伙在锄地，武藏看了半天，觉得老家伙是个高手，没敢吭声提挑战的事，后来又去找丸目长惠，丸目长惠也锄地，听明来意后就把剑抽了出来，武藏看老头抽剑的姿势，大约觉得没把握，又跑了。 但此人在日本影响极大，尤其是其兵法思想［人，当有畏惧之心，当有眼力，鉴别力，务必认清物事之得失］，在日本军人心目中很有地位，当年海军大将山本五十六偷袭珍珠港可说是武藏兵法的纯粹体现。 当然，你也可以换一个角度来看，四个字总结，欺软怕硬。 或许，沐白在想：我要在四百年前，怎么也得是淮左枪棒第一，那家伙能跟我比么，差老鼻子了，小姑娘真不会说话。 德川绘抽泣着跪在外面，村长老爹的话给她打击很大，没有名师调教如何成得大气？ 别看家传的德川阴流号称结合了古阴流、柳生新阴流、贯流等流派之长，可现在她知道了，在五虎门眼中，自己的流派什么都不是，就算自己练到了当年曾祖父一贯斋的地步又如何？就像村长老爹说的，先天缺陷太大了。 两人别上了苗头，一个理念破灭死活要拜师，一个正在气头上死活不肯收。 到了下午，沐白站在楼上窗口往下瞧，德川绘依旧跪在那儿，看来是不达目的不肯罢休了。 钱嫂倒是挺可怜小姑娘，看起来也就跟芸芸小姐一般大，从上午跪到现在了，这院子里面可都是鹅卵石铺的，娇嫩的腿怎么吃得消？ 她去劝了几次，德川绘死活不肯起来，只好叹了口气，帮德川绘准备了点吃的，德川绘眼眶顿时就红了，“どうも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 到了晚上，刘大少大模大样一个人霸占餐厅吃饭，钱嫂又给德川绘装了饭菜，到门口却发现下午自己端给小姑娘的饭菜根本没动。 待到章嫣嫣回家，车灯照耀下发现家门口跪着一个人，吓了一跳，刘芸芸直接跳下车蹲在人家看了看，大呼小叫，“你是……上次那个德川什么什么绘。” 待钱嫂和章嫣嫣说明，章校长脸色古怪，劝说小姑娘罢，人家偏生很执拗，就是不肯起来。 她无奈，就跟刘芸芸说：“去，问下你哥哥，总不能让人家就这么一夜跪这儿罢！” “我才不去呐！”刘芸芸扭头，“那个臭屁王。” “小妈，别管她。”沐白站在窗口说了一句，章嫣嫣抬头，二楼灯光映射下，沐白脸上和一张扑克牌差不多，刻板且毫无表情，完全没有以前的微笑。 心里面有些难受，在关系没有紧张之前，沐白虽然也叫自己小妈，可这时候已经笑着迎出来了。想到这里，章嫣嫣胸口隐隐酸胀，拉了拉刘芸芸，“芸芸，进去罢！” 这一夜，德川绘在刘家大门口跪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章嫣嫣载着刘芸芸上学的时候，德川绘依然跪在刘家大门口，只是脸色奇差。 “钱嫂，给她吃点东西罢！沐白呢？” “她不肯吃啊！”钱嫂也很为难，“沐白少爷一早就去学校了。” 德川御尾张绘同学迷迷糊糊跪在那儿，心里面只有一个声音：无名师调教何以成大气……拜刘沐白为师…… 章嫣嫣拧动车钥匙，这时候回想，自从沐白进了这个家，发生了很多事情…… 从后车镜里面看了看无忧无虑的刘芸芸，再看看德川绘跪在那儿小小的身影，又想想沐白，忍不住，叹了口气。 ------------ 第三章 名师调，名师教（中） 第三章 名师调，名师教（中） 我们的小白老师其实大多数时间是在混日子，譬如说礼拜一整个上午他一节课都没上，就在办公室趴在办公桌上打瞌睡。 “人心散了，不好带了啊！”温秀苹推门进来，然后就大声抱怨，现在的孩子礼拜一上课了还在礼拜天状态中，到了礼拜五罢又直接跳进礼拜六状态。 她意思无非就是心玩散了，礼拜一还没收心，到了礼拜五则心又提前开始散了。 “小白，小白……”温秀苹揪着沐白的耳朵，“你有没听姐姐我说话啊！我说话很没逻辑么？你连听一听都欠奉？” “别闹，让我再睡会儿。”沐白伸手拨开，然后换了个姿势趴着，后面沙文老师扯了扯温秀苹，然后总觉得沐白这样打瞌睡会感冒，又把自己的衣服给披在他背上。 “哎呦！维多利亚你这傻姑娘啊！”温秀苹拽过沙文，低声咬耳朵说：“你就没问问前天晚上是怎么一回事？” “他要是想告诉我，自然会告诉我的。”沙文笑了笑，虽然是来自瑞典的姑娘，可女权是一回事，尊重别人的隐私又是一回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即便拥有隐私的是你的丈夫。 温秀苹故意揉着下巴，“嗨！姑娘，我怎么看你浑身散发母性光辉啊！” 两人轻声打闹，小白老师继续趴在办公桌上幸福地打瞌睡。 到下午他和鲁瑕老师一起上了一节游泳课，鲁美人看见他就生气，可这家伙依然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气得你啊咬牙切齿的。 游泳课结束后，纳兰老师阴魂不散般就出现了，鲁美人看他笑得春guang灿烂走过来，下意识就皱了皱眉想躲避，可再看看旁边的小白老师，怒火又上来了。 “纳兰老师。”鲁瑕破天荒主动跟纳兰克打了一声招呼，纳兰老师心里面顿时乐开了花，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小白老师从薛楠紫身边游过，很得意打了个小水花，一丈青看自己请假一个礼拜回来还是得整天看着这个嚣张小人的脸，气得狠狠皱起了鼻翼，一巴掌拍起一蓬水花来。 “刘老师。”徐震游到沐白身边，上一次海咪咪事件，得利最大的就是这位三贱客老大了，所以，他在努力修复和小白老师的关系，好歹也是代班长了嘛！ 沐白扭头看了看他，“怎么？” 徐震冲纳兰克嘟了嘟嘴巴，“纳兰老师在狂追鲁老师呢！” 沐白看他的眼神显然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的样子，徐震就觉得很郁闷，感情小刘老师和鲁老师之间根本没什么啊！ “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沐白意思是说，小子，别整天注意这些，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懂么！ 他说完双手一撑池壁跃出水面，水珠在健壮一如猫科动物的身躯上滑落，肌肤下隐藏着无穷的力量。 “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卢洋洋游过来，满脸的嘲笑，徐震同学立马鼻孔出气打起了官腔，“卢洋洋同学，跟班长说话要注意语气。” 卢洋洋不屑道：“是［代］班长。”说完自顾美人鱼一般游去。 把大毛巾往肩膀上一围，小白老师看也没看那位［人生若只如初见］的纳兰老师，径直往更衣室走去，鲁美人气得够呛，差一点咬破了樱唇。 蓝夭夭看着小白老师的背影，眼睛里面全是小星星，“天呐！芸芸，你老哥简直是帅呆了酷毙了，我要是能找一个像这样的男朋友，少活十年都愿意……” “说话小声点。”胡娜娜使劲拧了她一把，“二姐刚回来上课，你别刺激她了。” “夭夭，你真肤浅，瞧你那流口水的花痴模样。”刘芸芸看老哥的背影就来气，你说你是谁不行非得是我哥，是我哥就我哥罢！起码哄着我宠着我罢！整天就知道摆个老师和哥哥的臭架子。 或许刘芸芸早就不恨她哥那两巴掌了，哪个妹妹不希望自己的哥哥又帅本事又大？只是，被宠坏的女生没法下台，凭什么要我刘芸芸什么都听你刘沐白的？ ［孝悌忠信礼义廉耻］八个大字在夕阳下璀璨瑰丽，沐白依旧是一身白色运动服，头发乱糟糟垂在眉前，旁边的沙文老师一脸满足在他身边慢慢走着。 学生们呼朋唤友，叫着要好同学的名字去餐厅吃饭，老师们三三两两去餐厅的去餐厅去教师公寓的去教师公寓，只要看见小白老师和沙文老师，大抵都要羡慕一番，瞧瞧，什么叫能耐，这就叫能耐，原本风言风语传小刘老师和鲁老师，这才几天，哗！人小刘老师直接把鲁老师甩了换沙文老师了，想来也是，沙文老师蓝瞳金发雪肤，到底稀罕些。 传言在传播途径中肯定会变种，瞧，眼下已经讹变到小刘老师甩掉鲁老师换沙文老师了，至于那位［人生若只如初见］眼下狂追鲁老师，说不准会追上罢！毕竟鲁老师刚被甩，情感上比较空虚。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说法，说他根本追不上反而会被鲁老师玩弄，刚被男人甩掉的女人那是多么可怕的存在啊！玩弄个把男人的情感算什么，尤其是鲁老师这种大美人。 总之，谣言比电脑病毒的变种还多。 “维多利亚。”沐白欲言又止，挠了挠头，不知道如何开口，这一开口，肯定得一股脑儿全部托盘而出。 “可以借你的胳膊用一下么？”沙文老师虽然是询问的口气，可却主动伸手挽住了沐白，金发雪肤且还是空手道黑带两段的姑娘做小鸟依人状，让某老师很有成就感。 很幸福靠在沐白肩上，沙文老师低声说：“如果有一天你想告诉我的时候，我会很认真去聆听的，现在，我只想这样陪着你在夕阳下走走。” 某老师瞬间被幸福感击倒了，多好的姑娘啊！ 这一瞬间他甚至忘记了林清雪给自己带来的尴尬和恼怒。 有人说，母亲花了五年时间教会了儿子穿裤子，可老婆却用五秒钟让儿子把裤子脱下来。从这个道理上衍伸，林清雪花十几年时间伤害了儿子，沙文只用了一句话，就让沐白忘记了这伤害，虽然只是暂时的。 一直到家门口的时候，沐白的心情都还是很好的，只是看见德川御尾张绘还跪在自己家门口有些皱眉。 把挎包交给钱嫂，他双手插在裤袋里面走过去看着对方。 这都两天一夜了，这姑娘还真有毅力啊！沐白由于好心情，此刻开始可怜德川绘了。 老是跪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他挑了挑眉头，倒是想到了个主意。 “起来罢！跟钱嫂去洗个澡吃点东西，我会给你一次机会的。”沐白对德川绘说道。 小姑娘意识已经有点迷糊了，可分明听到了［机会］二字，原本黯淡的大眼睛一下明亮起来，“真……真的么？” 耸了耸肩，沐白笑笑，“当然，我好歹也是刘氏当代五虎，有必要骗你这个小姑娘么？骗钱还是骗色？” 他的意思是瞧你这身板还没发育呢有什么值得骗的啊！但德川绘却一下脸色绯红起来。 沐白伸手把她一拽而起，德川绘顿时一阵头晕眼花，双腿也失去了知觉，钱嫂一把就抱住了她，然后伸手帮她去揉膝盖，“这姑娘可真倔犟啊！” 钱嫂扶着德川绘去洗澡，小白老师突然顽皮心起，高声吹了几声口哨，德川绘顿时双颊殷红欲滴，“对不起。”双手一捂小腹挣开钱嫂冲向卫生间。 半小时后，德川绘梳洗干净也吃饱了饭，虽然跪了两天一夜，可由于沐白说给她一次机会，她此刻看起来只是有些虚弱，精神却很旺盛。 “跟我来罢！”沐白手上拿着一个布裹的长条形物体。 到了后院，他解开包裹，露出里面的东西，是一把通体古朴修长的唐刀。 “这叫御刀。”沐白轻抚着刀鞘，“隋唐时候只有皇帝的禁卫才可以佩戴。”（注：不仔细描述御刀了，解释起来几万字都不够，日本刀的原型。） “这把刀是我小时候练刀法用的，跟了我十几年，我们刘家这个门派叫五虎门，最出名的就是五虎断门刀，当年，你曾祖父也是死在我爷爷的刀下的，先辈们的恩恩怨怨我就不去说了，看好了。” 他眼神一亮，手上御刀刀光一闪，一声低沉的金铁交鸣声，三指粗的铁栏杆就被削断了一根。 手，依然按在刀柄上，刀，依然在刀鞘中。 “ばっとうじゅつ（拔刀术）？”德川绘张大了嘴巴，原本就大的有些过份的眼睛更是睁得圆溜溜的。 小白老师不乐意了，“什么拔刀术？这是我们刘家五虎断门刀的起手式，一刀两断，我们刘家的五虎断门刀法有一千多年流传渊源，你们的拔刀术才多久？天底下哪儿有说爷爷长相像孙子的道理？。” 他把手上的刀抛给德川绘，“这一招我也演示给你看了，明天早晨我起床的时候，如果你也能像我这样一刀削断铁栏杆，我就收你为徒，把你调教成五虎断门刀法的高手……” 德川绘抱着御刀看着那被削断的铁栏杆发呆，沐白心里面得意，你要能一刀削断铁栏杆，嘿嘿！ ------------ 第三章 名师调，名师教（下） 第三章 名师调，名师教（下） 三指粗的铁栏杆要一刀砍断，别说沐白给德川绘的御刀不是什么吹毛断发的稀世之珍，就算是，也不可能。 实际上，吹毛断发的宝刀一刀挥下，能砍断胳膊粗细的木头就算不错了，而且，铁栏杆是竖着的，而不管是日本试刀斩尸体还是中国试刀斩铜钱，可都是平放着的。 也就是说，即便这是一把吹毛断发的宝刀，德川绘也不可能一刀两断削断三指粗的铁栏杆，除非…… “除非你能从这一招一刀两断起手式悟出些什么来……”沐白嘿嘿笑。 可问题是，《倚天屠龙记》里面的火工头陀在少林寺偷师几十年才蔚然大成开创西域少林金刚门，要德川绘看沐白耍了一招一刀两断就悟出些什么，实在是，太难了。 这个难度大约等于给从来没学过枪法的人一把精度奇差的五四手枪，然后指着十米外的靶子说，你给我射十次满环。 小白老师还是很狡猾的，你要真能砍断铁栏杆，那就是天赋异禀骨骼清奇的练武奇才，老师我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你要砍不断，老师我可是给了你机会的只怪你没把握好…… 夜浓如水，小白老师站在窗口看着院子里面的德川绘，摸着下巴嘿嘿笑，那姑娘抱着御刀一动不动，看起来像是中了石化魔法。 “她在干嘛？”刘芸芸凑到沐白身边，身上穿着一件米黄色卡通大t恤，光着脚丫裸露着修长健康的大腿和半个包裹在棉质卡通小内裤内的光洁的小屁股。 “乱跑之前把你的屁股收起来，成何体统。”小白老师又教训妹妹。 “脑子里面只装着的人才会这样跟妹妹说话。”刘芸芸和沐白斗嘴功力越来越深厚了，而且似乎有向生理卫生课温秀苹老师靠拢的迹象。 沐白被她一句话呛得不轻，然后觉得自己没法反驳她，只好鼻腔出气哼了一声，双手抱胸看着楼下。 “她在干嘛？”刘芸芸又问了一次。 沐白没好气，“人家在向你哥哥我、刘氏五虎刘沐白先生请教一个困惑了她十几年的武学方面的难题，她问我‘铅汞谨收藏’何解？我就告诉她‘铅体沉坠，以比肾水，汞性流动，而拟心火。’铅汞谨收藏就是说当固肾水，息心火，修息静功方得有成。” 刘芸芸切了一声，显然不相信他的胡吹大气。 沐白觉得自己简直俏媚眼做给瞎子看，刘芸芸懂个屁铅汞谨收藏啊！干脆扭头不理她，而刘芸芸大约觉得自己被鄙视了，很愤愤转身离开。 不过，他显然忽略了有一个大神叫谷歌，还有个大神叫百度，没一会儿，刘芸芸再一次光着脚丫露出健康修长的大腿和半个光洁小香臀冲了进来，“不就是《射雕英雄传》里面梅超风和马钰说的台词么，还来糊弄我，你知道不知道你很台？” 显然，在刘芸芸这一代孩子眼中，拿几十年前的武侠小说片段来说事儿，就是很台（台客，台妹，泛指没有见过世面、土里土气。）。 说别人很台大约等于当着黑人的面说nigger（黑鬼），沐白因此很不爽，死小孩真是不知所谓。 他刚想讽刺刘芸芸几句，突然发现楼下德川绘动了。 黑夜中刀光一闪。 沐白顿时跌破了下巴。 虾米？ 她居然就凭看了一次的起手式［一刀两断］直接悟出第一招［抽刀断水］前半招？ 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睛，一点没错，的确是［抽刀断水］，御刀刀鞘横在德川绘背后，右手倒握着刀柄，刀刃下压刀尖顺着手肘延伸而去，这招［抽刀断水］利用反手抽刀的速度加上拔刀的弧度和出刀后拧腰的力道一刀斜斜劈下，极为快速凶悍。 因为是反手刀，因此更加隐蔽，而且刀携带的位置会给人造成一种假象以为你是左手用刀的左撇子。 虽然只是半招，她还没明白抽刀断水要加上收势回鞘才能算完整的一招抽刀断水。不过，能悟出抽刀断水前半招，也就是说德川绘把握了其中发力的诀窍，眼下她还没砍铁栏杆，但沐白知道，砍断只是迟早的事情，就算他能以此为借口来拒绝，因为德川绘还没演练熟练，到第二天早晨想砍断铁栏杆还是不行。 可是，得天下奇才而调教之，不也是一种乐趣么。 当初我可是整整花了半个多小时啊！爷爷还说我是天赋异禀武学奇才来着。 小白老师受打击了，这就好像一个学生每学期都是考第一名，然后突然发现有个转学来的成绩紧紧跟在自己后面。 看了看手上的劳力士，沐白喃喃，“她只用了三个多小时……” “发痴啦？”刘芸芸伸手去摸他脑门，丝毫没发现自己虽然和沐白斗口斗得凶，却越来越黏对方了。 沐白没搭理她，转身快步下楼，然后走到了德川绘旁边，“你为什么会反手出刀？” 德川绘正沉迷在反手拔刀劈下的境界中，被他突然一问，愣住了，“我……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自己力气太小砍不断铁栏杆，反手抽刀可以借用拧腰的力气和出刀后身体压上去的体重，而且那样抽刀感觉更快些，说不定可以砍断铁栏杆……” 看着她涨红的小脸蛋，沐白很郁闷，原本是想为难一下人家小姑娘的，结果…… 目不转睛看着德川绘，小白把人家都看得面红耳赤了这才罢休。 叹了口气，他转身，“算了，你先跟我进来。” 到客厅后沐白让她坐下，然后一手抱胸一手摸下巴道：“我考虑下到底要不要收你这个弟子。” 德川绘顿时把双手平平放在大腿上，甚至把胸脯都挺了起来。 来回踱步，刘芸芸趴在楼梯扶手上看着他，德川绘更是紧张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半晌，他还是拿不定主意，觉得还是请示下五大人比较好，于是丢下一句［你等一会儿］就上楼回到房间给爷爷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一个医护人员，犹豫了下，“首长这段时间睡眠不好，刚睡下……” 话音还没落，里间传来刘老虎的声音，“谁的电话？” “哦！首长，是您孙子。” “小兔崽子居然还知道惦记爷爷啊！”五大人接过电话，心里面其实很高兴，但嘴巴上是绝对不会客气的。 “爷爷，我想跟您说个事情。”接着沐白直奔主题，把自己给德川绘演示了一招［一刀两断］结果德川绘自己居然悟出第二招［抽刀断水］的事情说了。 五大人在电话里面沉默了。 “爷爷，您看怎么办？”沐白实在有些拿不定主意，天分高的弟子谁都会喜欢的，要命的是，德川御尾张绘是日本人，而且还是一个当年参加过侵华战争的日本联队长的曾孙女，而五大人生平最恨日本鬼子。 “当年你学断门刀法从一刀两断悟出抽刀断水花了多长时间？”五大人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呃！好像是半个多小时罢！”沐白老老实实说道。 “当时爷爷我从旁诱导，你都花了半个多小时，那个叫德川绘的小姑娘用了多长时间？” 沐白汗颜，“这个……三个多小时。” “那，人家的天资跟你比起来怎么样？”五大人用了一个问句，当然，沐白绝对不好意思用肯定句，就含含糊糊说：“差也差的不多罢！” “既然天资好，就把五虎断门刀法传授给她好了。”刘老虎的口气意外地平静，话筒那边的沐白差一点跌破了下巴壳，结结巴巴说：“但是……她……她是日本人……” “她是日本女人。”五大人电话中的口气很淡然，但，沐白听了未免就觉得五大人在［女］字上咬音似乎略重。 “别忘记了，你生活在一个父系结构社会，女人不算人口，算资源。”五大人教育孩子的理论绝对会惊掉大多数人的眼珠子，“你以为现在日本有母系中国血统的人少么？” 沐白满头冷汗，“那……那……” “什么这啊那的，不就是个日本小姑娘么，这点破事儿也来打搅爷爷睡觉，自己瞧着办。”五大人突然老虎发威，［嘎哒］就把电话给挂掉了。 擦了擦额头汗水，沐白挂断电话，总觉得爷爷话中有话。 他来回踱步，半晌，一咬牙，靠，不就是个日本小姑娘么，资质比起当年自己差远了，虽然说自己要爷爷提点诱导花了半小时才悟出抽刀断水，可当时自己才十岁啊！ “怎么说本老师也是淮左枪棒第一，本老师能教她武功，自然，也能废她武功。”小白老师自言自语，打定主意要是德川绘以后敢不听话自己就来个清理门户。 他决定后就下了楼，德川绘老老实实坐在那儿等待最后的结果，紧张得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咳嗽了两声，沐白往那儿一坐，拽了拽衣服，努力学出五大人的派头来，“我决定，收你做我们刘氏五虎门的记名弟子，给老师我敬茶罢！” 或许是欢喜过头了，德川绘一瞬间呆在了那儿，小脸蛋上的表情又像是哭又像是笑。 沐白不得以，又咳嗽了几声，然后德川绘一下就扑倒在沐白脚下抱住他的双腿，眼泪鼻涕弄得他一裤。 汗，怎么感觉跟收养了一只流浪小猫似的，沐白看德川绘拿自己的裤子当手帕擦眼泪鼻涕，满头大汗，隐隐觉得自己收个女徒弟有点不妥。 “我可是要事先强调，有事弟子服其劳，老师我以后在家里面所有的事情，你都要包圆掉，不然，我会随时把记名弟子这四个字抹掉。”他决定高调为师。 “はい（哈咿）！”德川绘的声音清脆柔媚，终于可以拜在刘沐白老师的门下了。 “我说老哥，我怎么觉得你不是收徒弟而是收女仆啊！”刘芸芸趴在楼梯扶手上阴阳怪气说道。 ------------ 第四章 童养媳，未婚妻（上） 第四章 童养媳，未婚妻（上） 整个图书馆资料室弥漫着浓郁的墨香，王小丫同学的助理jj同学把一大叠报纸放在桌上后转身正准备再去寻找，啪一声响，惊了他一跳，也让好几个在查资料的人不满抬头。 “不会罢！她居然是桂系军阀林立芝的外孙女？”王小丫一巴掌拍在报纸上，随即就感觉了自己的失态，双掌合十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四处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她合十低声道歉后，随即来了个川剧大变脸的绝活对自己的助理瞪大了眼睛凶巴巴低声道：“发什么呆？快去找资料啊！” jj被她一瞪，不知是十九岁少年的情窦初开还是被她吼太久已经习惯，脸上一红，赶紧转身又去故纸堆中寻找。 王小丫这才低下头继续寻找着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别的纸媒网媒都已经开始八卦林清雪在官邸引起丁度山和一来历不明争风吃醋，王小丫却毫无动静，惹得她们总编大发雷霆把她叫到自己办公室训斥。 大多数同事都有些幸灾乐祸，一个漂亮的姑娘用了两年不到的地步就做到王牌记者还配发助理，引起同事的妒忌实在太正常了。 只不过，王小丫几句话就打消了总编的怒火和疑虑，“这种绯闻对稳坐玉女掌门人二十年的林清雪来说有什么价值？我手上有第一手资料，关于那个神秘的，而且我亲眼看见……嗨！现在跟你说也说不明白，反正总编你就瞧好罢！” 她拍着香胸豪气冲天，意思说总编你放心，我保证给你弄一份惊天地泣鬼神的报道出来，当月销量不上涨30%唯我是问好了。 这种30%销量保证也只有王小丫敢跟总编拍板吹牛，不然怎么是王牌娱乐记者呢！总编立马换上一副笑脸，还得客客气气跟王小丫说几句好听的。 她也算手眼通天，找了朋友直接去上海图书馆内参资料室，那里有大量来自台湾的繁体报纸，不过工作量也大得恐怖，幸好，她向来有压榨童工的坏习惯，只可怜的她的助理jj。 不过，深挖之下，王小丫还真挖到了不少林清雪的资料，几乎没怎么见诸与国内报道，譬如说，林清雪这位台湾第一美人居然是桂系军阀林立芝的外孙女。 这位桂系军阀全名林伏字立芝，绰号常败将军。可就是这位打仗经常输的军阀，官却是越做越大，而且在军中人缘极好，据说曾经有过卖掉豪宅招待老友的佳话，人称林孟尝，可说是个传奇人物。 不过这位林立芝结局不太好，传说中和桂系大佬白崇禧一个死法，牡丹花下。 但由于他身前交游广阔，妻女得老友照拂颇多，后来其女儿女婿出了车祸，唯独留下个外孙女，据说后来被某上将收养了，就是林清雪。 但是要寻找被谁收养，却实在找不到了，不过即便这样也收获颇丰，接下来，就该去找那位会耍帅帅的极真舍身踢的年轻人了。 其实，娱乐记者写八卦和和厕所文学作者写书是一个道理，说白了就是［道人所未尽］，你得写别人想知道而不知道的，一窝蜂跟大潮，永远当不上王牌娱乐记者。 就像爆那种争风吃醋的八卦，读者也就是看看就算，人家二十年玉女掌门人是假的么？即便是丁度山这种十大富豪之一狂追，在无数人眼中或许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罢了。 你要知道，粉丝是世界上最不讲理的事物，你说二十年玉女掌门人和一个才二十岁模样的年轻人幽会，这个可信度比灭绝师太和张无忌结婚还低。 要是那天夜里能拍到照片就好了。 王小丫想起这个就恨得牙痒痒，忍不住瞪了一眼助理jj同学，眼神中尽是杀气，jj被她一瞪，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刷！全身寒毛炸起，皮肤上起了密密麻麻一层鸡皮疙瘩。 怎么才能采访到那个年轻人呢？王小丫有点头疼。 她这两年在这个圈子锻炼下来，眼光也算得毒辣无比了，那年轻人一看就属于无欲则刚的人，什么叫无欲则刚？不是没有yu望，而是什么都不缺。 这种人是最难以相处的。 而且很要命的是，她托了关系也没找到那天人家的案底，也就是说，那天打架闹那么大的动静人家根本没走司法程序。 这得多大的能量啊？ 市里面的？ 不像，市里面那些大佬家的公子不至于和丁度山怄气怄到动手的地步。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王小丫成功的秘诀其实很简单，任何可能都去尝试一下，她找不到人家的背景资料，可以用笨办法去找。 那种做了二十年玉女掌门的人就别去招惹人家的，人家应付媒体的经验是她的十倍，根本不可能套出话来，不过，那位刚红了两年的玥格格，恐怕没那么老辣罢！ 带着助理jj杀向《风云上海滩》剧组，可惜，她还是低估了金玥玥的警惕性，一听是记者掉头就走。 不过，这世界上有一句话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老天爷似乎不想让刘沐白老师太痛快，所以通过金玥玥的助理马丽一不小心漏出来一句［博爱中学］。 找到了庙子，还怕找不到和尚？ 博爱中学嘛！华东地区最好的私立中学之一，离上海市区不过半小时车程。 于是她带着助理jj又匆匆杀向博爱。 连老天爷都在帮她，到博爱随便找个学生形容了一下那年轻人的长相，那学生就说了，小白老师是我们学校的名人…… 正说着，那学生指了指从餐厅方向过来的一群人，“呐！那位就是小白老师。” 她转首顺着学生手指方向看去，那一瞬间，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 沐白依然是一身很普通的白色运动服，旁边是金发雪肤的沙文老师，明眸皓齿的德川绘紧紧跟在他屁股后面，而一位穿着校服的男同学正宛如螃蟹一般横着走在沐白老师身边。 “刘老师，为什么不能收我做徒弟啊！”沙西门弯着腰横着走，一脸的不屈不挠，他几乎是隔一天就来纠缠一次，尤其是这两天，一天得纠缠数次，简直阴魂不散。 “你们沙家查拳自有数不尽的奥妙，出过无数大师，为什么非得拜我为师？”沐白看他那么高个头偻着腰，怎么看怎么别扭。 沙西门心说我难道不知道查拳出过大师无数啊！可武术向来讲究名师出高徒，无名师传授哪儿能练出东西啊！眼下别说我们沙家了，自从查拳大师马大顺被一个姓戴的形意拳年轻人失手打死后，查拳系统几乎没名师了。 “这不公平，你都能收一个日本女孩做徒弟。”沙西门一脸不服气。 “你怎么就知道我收她做徒弟乜？”沐白停下脚步反问，德川绘被安排进一年级一班插班，这种事情对他这位校长公子来说实在是小事一桩，此刻他可是德川绘合情合理的老师了。 “刘老师，别玩我了好不好！”沙西门打躬作揖，“我知道我被七仙女挑唆不诚实，我知道我偷看鲁瑕老师的内裤不规矩，我知道我为了玩h游戏学日语不像话……可你不能怀疑我的智商罢！” 看来还是德川绘说话口气泄露了，沐白双手抱胸，来了一招老套路，“给我一个收你做徒弟的理由先。” 沙西门立马满脸谄笑，“有事弟子服其劳，我会……” “我现在内裤都有人洗了，你能服什么劳啊？”沐白虽然身高没沙西门高，可眼下沙西门弯腰驼背低姿态，所以他可以居高临下用很不屑的眼光看沙西门。 沐白身后的德川绘苹果般的双颊上顿时泛起一层橘色来。 呃！沙西门语塞，顿时郁闷了。 人家小姑娘一双青葱玉手搓洗内裤和他一双骨节有老茧的大手搓洗内裤绝对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没法比。 “刘沐白老师，这……这没法比较啊！我没那个功能啊！”沙西门哭丧着脸，似乎很想有那个功能。 这句话很歧义，德川绘还未消褪红晕的脸颊上颜色又深了几分。 沙文眯眼偷笑，沐白则勃然大怒，伸手就给沙西门脑壳一巴掌，“臭小子，你脑子里面整天都想的什么东西？” 刘沐白？ 王小丫顿时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 三秒钟后，她试探地大声喊了一句，“刘小胖……” 沐白正要教训沙西门，突然听人叫自己十几年前的绰号，下意识地，就去寻找声音来源。 眼神相撞，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头人型暴龙腾腾腾过来。 此刻的王小丫绝对是恶向胆边生，伸出食指中指两根玉指，用一个熟稔了不能再熟稔的姿势就夹住了沐白的耳朵。 “刘小胖，把身上全部的零花钱都交出来……” 耳朵一疼，下意识地，沐白伸手把钱包掏了出来，掏到一半，就愣住了。 愣住的还包括沙文老师，德川绘同学和沙西门同学，以及王小丫背后的助理jj。 ------------ 第四章 童养媳，未婚妻（下） 第四章 童养媳，未婚妻（下） 王小丫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瞧这个家伙一脸无欲则刚了，状元村千里田地独苗苗，喊一声我想嘘嘘会有一堆人送上痰盂的主儿，就好像他的小鸡鸡是金子打造镶嵌钻石的，就算自己榨干了他口袋里面最后一分钱，他依然可以四处白吃白喝，包括她自己家，这种人自然无欲则刚。 那时候的王小丫曾经很不服气地跟爸爸妈妈抗议过、哭过、闹过。 凭什么啊？他不就是比我多一个小鸡鸡么？可结果是，如果，她从刘小胖身上讹诈来五十块，她的爸爸妈妈会全部没收去然后再添上五十块给刘小胖。 不就是比我多个小鸡鸡么，有什么了不起，等我长大了，想要多少有多少。 王小丫只能用啊q精神来安慰自己，然后，变本加厉欺负刘小胖，譬如往他被子里面塞几只青蛙之类。 她的阴暗心理实在不足以为外人道，譬如可怜的助理jj，你说你叫什么不好非得叫jj，王大记者怎能不欺负你呢！ 至于后来的订婚拒婚，且先不说王小丫考上优秀中学离开泰州的时候沐白还是没发育的小胖子，五大人又如何肯放沐白离开身边半步，所以，别说那时候王小丫不知道刘小胖变成了刘大帅哥，即便是现在瞧见那所谓祸国殃民的帅气，也没打算改变心思嫁给他。 开什么玩笑，谁嫁给他谁倒霉，他需要的是能照顾他的奶妈、阿姨、姐姐……反正绝对不是妻子。 果然是青梅竹马，最了解沐白的显然就是王小丫了。 不过，该利用的还是要利用起来的，作为新闻传播专业硕士的王小丫怎么可能会放弃资源不利用呢！ 于是，她似笑非笑，依然揪着小白老师的耳朵，“不给我介绍下你的朋友？” 她一副熟人口气，所以小白老师身边的人有点拿不定主意，尤其是沙文老师。 沐白保持着很古怪的姿势，也认出来了，那天被自己一膀子掀飞的女记者，只是，这动作口气怎么如此熟悉？而且能轻易扭到我的耳朵我居然一点反应都没。 能揪自己耳朵而自己一点不反抗的人屈指可数，素贞姐姐算一个，但素贞姐姐绝对不会那么泼妇，王小丫那嫁不出去的凶丫头倒是……王小丫？ 那个唇上老是挂着两条鼻涕还爱［跐溜］一下把鼻涕吸回去的凶丫头？ 他保持着被拽耳朵后弯腰扭脑袋的姿势呆滞看着王小丫，“你……你……你的鼻涕呢？” 王小丫顿时两颊飞红，“你……”然后用老姿势狠狠一脚踢在沐白的小腿迎面骨上，可惜，她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主儿，从小开始不知道踢过沐白多少脚，每一次都是自己的脚被震得生疼，可最后还是不长记性，一生气就下意识一脚。 果不其然，她一下就疼得蹲了下去，五官都挤到了一起去了，“刘小胖，你欺负人。” 呃！果然是这丫头，每次都这样，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还好像自己亏欠她几百块一样。 当初王小丫考上外地中学沐白甚至很是庆幸了一阵子，这丫头太会欺负人了，不就依仗着自己大两岁（王小丫比沐白大三岁，但是沐白在状元村长大，用词方面不可避免受到习俗影响，在苏北农村两岁和几岁、数岁是一个概念。）么，什么缺德事都干。 这个鼻涕王绝对是无恶不作，从刚认识她就扒自己的裤子看小鸡鸡开始，后来什么捉癞蛤蟆放进自己书包，逮到一窝老鼠当着自己面得意洋洋用脚一个一个踩爆，用针筒往青蛙肚子里面打酒精然后点火去烧，把汽油倒进学校茅坑，深更半夜装鬼……反正，只要孩子们能想到的缺德事，王小丫一样没拉都干过。 一想到这儿，沐白打了个寒噤，赶紧伸手拉她起来，“你没事罢！” 沙西门察言观色水准颇高，居然看出了小白老师脸上忽青忽白，心说乖乖这个女生居然敢打劫小白老师，似乎功夫比小白老师还好的样子嘛！可仔细打量，偏偏又看不出王小丫有什么自小习武的特征，不由一头雾水。 借势拽着沐白的手起来，王小丫嫣然一笑，这个白人女孩那天就在刘小胖身边似乎很亲昵的样子，便朝沙文老师伸出手去，“你好，我叫王小丫，是沐白的未婚妻……” 脸色变的绝对不止沙文老师一个，连王小丫后面不远处的助理jj脸色都变了。 当然，沐白现在长大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刘小胖了，立刻反驳，“鼻……那个，王小丫，别乱说啊！你什么时候成我未婚妻了？” “五爷爷给我们家下的聘礼，我怎么就不是？” 一说这个沐白就来火了，冷哼了一声，“好像当时某个小时候爱流鼻涕绰号鼻涕王的姑娘说什么负笈千里无心他顾，这种姑娘我们刘家可不敢娶。” 他有怨气是正常的，要不是因为王小丫也给五大人写了一封信，他何至于被怒骂一番乖乖地从伦敦跑回去。 被当众说出小时候的绰号，王小丫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忍不住挖苦他，“长大了会甩脸子啦！有本事去跟五爷爷甩脸子啊！还不是被五爷爷一通臭骂乖乖丢下那个什么英国公主跑回来？哪个女孩子喜欢你才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即便后来没见过沐白，王小丫也知道沐白的事情，家里面老头老太太整天在电话里面嘀咕这位好几年，想不知道都难。 沐白最恨别人提这件事了，俊脸憋得通红，眼看就要暴走，不知怎么，突然深深吸气，在沙西门崇拜的眼神中就冷静了下来。 老子现在长大了，不是小时候那个被你一威胁一诈就骗去全部零花钱的小胖子了。 他冷笑，然后用和五大人一般冷静的口吻说：“如果爷爷在，肯定会说，一个姑娘家，就算读到通天博学士，最后还得回来生孩子……想做我们刘家的媳妇不看什么硕士博士，只看屁股够不够大，能不能生养……所以，在你没给刘家生出孩子之前，请不要在我的朋友面前说什么未婚妻不未婚妻的。” “你……”王小丫嘴都气歪了，心说老娘还是处女呢！谁稀罕嫁给你啊！ 这时候沙西门目瞪口结，感情小白老师这么牛气冲天啊！崇拜的眼神又变了，恨不得去顶礼膜拜才好。 而这时候，说完这句狠话的沐白随即后悔了，王小丫是谁？是往你被子里面塞几只青蛙，往你书包里面扔几只蛤蟆，说不定还会往你的裤子里面丢几条蚂蟥的主儿……小时候都那样，长大了还了得？顿时，又有些后怕。 强作镇定，他一拉沙文的手，然后招呼美少女学生，“阿绘，走了。” “哈咿！”美少女脆生生答应，擦肩而过的时候看了王小丫一眼，眼神里面有一丝杀气闪过。 倒不是说德川绘真想杀人，她这种武家少女自小接触的就是［主忧臣辱，主辱臣死］的思想，眼下千辛万苦才拜在五虎门下，却有人敢于侮辱她的老师，她自然眼神中有杀气。 这带有杀气的目光把气得七荤八素的王小丫倒是惊醒了。 我跟他怄什么气啊！把第一手资料骗到手才是真的。 心思一转，她立刻施展变脸大绝活，“小白，小白，别生气啊！” 她撒开腿追去，一把拽住的却是沙文老师，“我叫王小丫，跟她姐姐刘素贞是好姐妹，我们从小长大的，开玩笑闹惯了，你别介意啊！” 呃！还是那么狡猾。 但是，她都提到素贞姐姐了，怎么也得给人家一个台阶下，算了算了。小白老师无奈下不得不得配合王小丫，嘿嘿干笑了几声。 沙文不是笨蛋，大约听明白了些，心里面到底有些酸溜溜甚至进而感觉到了一丝危险信号，但依然面带笑容和王小丫说话，恐怕温秀苹在又得骂她傻姑娘了。 其实这倒不奇怪，瑞典虽然是世界上最女权的国家之一，可同时也是最多女性放弃工作安心在家相夫教子的国度之一。 “不准备请姐姐我喝杯咖啡什么的？”王小丫似乎把刚才的事情忘记了一干二净。 沐白无可奈何，王小丫到底淫威依旧在，如果不是她提起未婚妻这档子事情进而多米诺骨牌一般让沐白联想到好几件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不愉快，甚至都不敢跟她翻脸。 从小被欺负的习惯哪儿是说一句［老子长大了不怕］就能改掉的，如果真那样，沐白就不会有怕黑、畏水、对恐怖片敬而远之这些从孩提时代带来的毛病了。 “我知道学校旁边有一家不错的咖啡厅。”沙西门屁颠颠凑过来，有如此亲近小白老师的机会怎能不把握呢！不光是把妹需要脸皮厚，拜师，也是需要脸皮厚的。 好师傅和好姑娘一个道理，你不死缠烂打，人家根本不鸟你。 “jj，跟紧了，都那么大人了，畏畏缩缩的干什么。”王小丫转头呵斥远远站着的小助理。 沐白眼神古怪看着王小丫，这人，居然找个助理叫鸡鸡？ 似乎察觉到了沐白已经戳破自己的心机，王小丫脸色一红，“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 第五章 大乌龙，绑架案（上） 第五章 大乌龙，绑架案（上） 堂堂小白老师也有缩在角落喝咖啡不敢吱声的时候，沙西门看得那叫一个偷着乐啊！ 能把小白老师吓得这样，肯定武艺了得，这位师娘估摸着怎么也得是华山宁中则宁女侠那个境界的高手罢！要是跟这位师娘学个一招半式的，估计受用不尽啊！ 又转念一想，不对，那小白老师不成君子剑那混蛋了？再则说了，以后朋友问起来，你跟谁学的功夫啊？ 难道我老老实实交代？我跟师娘学的功夫，丢死人了。 干咳了一声，沙西门赶紧挺直了腰杆，巴结师娘没前途，还是紧紧抱住老师的大腿比较好。 而美少女德川绘同学则睁着大大的眼睛一脸的不友善，看着王小丫腹诽，“这个群马女人……” 日本群马县，母天下之乡，这里盛产全日本知名的悍妻。 譬如说，德川绘对小白老师说［私を弟子にして教えてくださいませんか。］这是很有礼貌的口气，如果是沙西门这种男生也会日语，恐怕就会说［僕を弟子にして教えてくださいませんか］甚至［俺を弟子にして教えてくださいませんか］ 简单来说，日语女性用语基本都温柔谦恭，但是群马县方言则没有专门的女性用语，所以如果有凶悍一些的女性，就会得到［群马女人］这种明显带着地域歧视的贬义称呼。 当然，得到了群马女人绰号的王小丫同学并不清楚，还在很亲热和沙文老师说话。 以她的狡猾，谁跟小白近，看看自然就知道了。 连写出《菜根潭》这种传世佳作的儒者洪应明都说“悍妻诟谇，真不若耳聋也。”而苏格拉底曾经说：如果你妻子贤惠，你会幸福，反之，你会成为哲学家。 由此可见，小白忌惮王小丫实在没什么稀罕的，不过，忌惮归忌惮，他不认为王小丫真能进他们刘家的门。 只是，看王小丫拉着沙文嘀咕，他心里面还是有点犯嘀咕，捧着咖啡杯缩在沙发一角心说这人得敬而远之，她怎么这么不自觉？还不走。 待到天色擦黑，小白老师灌下肚三杯咖啡，实在忍不住了，“维多利亚……” 沙文大约也厌烦了王小丫东一榔头西一棒的客套，微笑着起身告辞并且走去前台把账单都结掉了。 看着悠然自得丝毫不知羞愧为何物的小白老师起身，王小丫忍不住说了一句，“没想到你还是那副德性，走到哪儿都是白吃白喝。” 沐白看着他的眼神分明就是［请问有什么问题么］的样子，王小丫不想跟他争辩，这就是个被人宠坏的孩子，好像别人对他好是天经地义的，整天挂着一脸欠扁的微笑还自认为很有世家弟子的修养，看上他的女人全是瞎了眼。 跟这种人有什么好生气的，想办法把第一手资料骗到手最关键。 她把一串钥匙抛给助理，“jj，你先回去罢！”说着就走到了沐白身边，打定了主意跟定他。 小白很郁闷，呃！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我这么明显的端茶送客，她居然看不明白？ “我要跟女朋友约会，我要教学生练武，我还得回家吃饭，我还要为明天的课程备课……”沐白一脸我很忙的表情。 “我去你家吃饭，我们两家也算通家之好罢！”王小丫死活赖着他。 碰上这种人，他还真一点办法都没，沙西门还想凑近乎，“刘老师……”结果被他迁怒，“该干嘛干嘛去，老师我很忙。” “沙文老师，再见啦！”王小丫一副窃喜的嘴脸。 “沙文老师。”沙西门向沙文套近乎，“你看咱们都姓沙，别怪我没说啊！人家可以去小刘老师家里面吃饭，你跟小刘老师关系似乎还不够近哦！” 沙文看了他一眼，“小孩子不要管老师的事情，而且我不姓沙。” 呃！沙西门觉得自己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刘爸爸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瞧见儿子领回来一个姑娘，愣了愣，心说这女孩子怎么看起来有点面熟。 “我爸。”沐白对王小丫实在没脾气，要命的是，自己还真的跟她很熟，熟到根本拉不下脸面来的地步。 “刘伯伯，我是王小丫，就是状元村三十里外王家村的，您还来我们家吃过饭。”王小丫变脸神功臻至大成境界，嘴巴像是抹了蜜糖，然后变戏法一样从包包里面摸出一盒茶叶，“这盒茅山青峰是我上次去茅山采访的时候买的……” 刘羽林顿时想起来了，啊！王家那个据说读新闻传播的闺女，五叔说要定给沐白做未婚妻的，小时候是见过。 沐白的事情基本轮不到他说话，所以，具体的情况他也不算熟，不过王小丫如此客气，他刘大校长又如何能不客气一番呢！ “啊！没想到，当年还挂着两条鼻涕的小姑娘现在已经成大美人了。”刘羽林站了起来，“上伯伯家来还带礼物，太生分了……” 刘校长到底是儒商，客套话绝对不逊色天纵奇才的王小丫，只是王小丫被他又提起两条鼻涕，内心颇为幽怨，怎么每个人都要说一下我小时候流鼻涕，旁边沐白幸灾乐祸。 章大校长正在帮钱嫂烧菜，自从沐白进了这个家门，章嫣嫣慢慢觉得女人不会做菜好像很丢脸的样子，所以有时候会学着做个炒鸡蛋什么的，刘校长当然是乐见其成的。 穿着围裙出来喊吃饭的章嫣嫣一愣，刘校长就介绍了下，王小丫一脸笑，沐白抄着裤袋说了一句我带阿绘去练功就想逃跑，被刘羽林叫了回来，“吃饭了往哪儿跑。” 声音甜蜜柔媚的德川绘说了一句我去帮忙钻进餐厅，刘羽林摇了摇头，他一回来家里面就多了个女孩子，而且还是五叔同意的沐白的学生，难道沐白的功夫已经好到可以收徒弟的地步了么？ “芸芸这孩子，又不回家。”章嫣嫣有点生气，刘羽林倒是想得开，“算了，她好朋友多嘛！” “每次都是你放纵她，最后又说我没管教好。”章嫣嫣没好气，说了一半觉得当人家客人的面很不礼貌，就跟王小丫抱歉，王小丫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阿姨，我又不是外人。” 沐白闻言一个踉跄，幸好旁边阿绘给他拉椅子，他顺势一屁股坐了下来。 刘羽林觉得自己应该说一说儿子，即便人家是你的学生，你也不应该这么大喇喇坐下来，于是皱起了川字眉，“沐白……” 弯了弯腰，沐白脸上堆笑，“谢谢！” 老爸教训，还是要给面子的。 这一顿的确是家常便饭，章校长的炒鸡蛋甚至炒得有些糊掉了，吃到一半的时候，王小丫突然开口，“沐白，上次跟你约会的那个林清雪……” ［噗］ 沐白正在喝汤，一口汤直接从鼻腔里面呛了出来，他的美少女徒弟赶紧起身站在他身后一阵轻拍，然后递了几张纸巾给他。 而刘羽林和章嫣嫣脸色都有些怪异。 林清雪是沐白的生身母亲，即便在状元村，知道的人也不多。 有些恼怒，沐白心说你就是为了来套话的啊！ “她是我……” 话说了半截，电话响了，狠狠瞪了王小丫一眼，沐白按下了接听键。 “教官。”王彤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我现在在你们家门外二十米，你妹妹刘芸芸和你们博爱的几个学生现在……” 章嫣嫣耳朵尖，听到了女儿的名字，“芸芸怎么了？” 沐白挂掉电话，然后笑了一下，“没事，芸芸和几个学生好像喝了点酒闯红灯，被交警队扣了。” 刘羽林脸色铁青一摔筷子，“胡闹，越来越不像话了，你瞧瞧你女儿……”他刚才还在轻松纵容女儿的不归家，现在果然被章嫣嫣说中了。 “小妈，你劝下爸爸，我去就好了。”他起身，然后冲德川绘使了个眼色，结果，被王小丫看见了，“我也去。” 小白老师一屁股坐进王彤的福特路星，王彤一踩油门车就窜了出去。 “刘芸芸和另外几个同学被人绑架了，我们初步认为绑匪的目标应该是温州实业老总薛立人的女儿薛楠紫……”王彤给沐白介绍情况，“这伙绑匪应该来自东南亚，具体情况是一个境外涉黑社团想跟薛立人合作洗黑钱，不过薛立人发迹之前似乎也有一定的黑道背景，我猜测不是他没买别人的帐就是利润分配没谈拢，估计人家就想绑架他女儿威胁他，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报警了。” 王彤给沐白解释整个事件的情况，那边王小丫已经按下了录音笔，暗自庆幸自己居然误打误撞得到了这么大案件的第一手资料。 “我早就跟她说不要跟那个薛楠紫玩。”沐白脸色难看，此刻的心情和绝大多数普通父母一般，毕竟，刘芸芸是他妹妹。 “这案子属于境外涉黑团体和境内地下钱庄合作洗黑钱，左边目前正在调查江、浙、沪黄金三角地区地下钱庄和境外黑社会团体合作洗黑钱的案子，归她管，估计她也快到了，初步断定对方有十几个人，有枪械……” ------------ 第五章 大乌龙，绑架案（下） 第五章 大乌龙，绑架案（下） 没一忽儿，车就拐进一个大院停了下来，一个武警跑过来开门，还是上次沐白打架时候的熟人。 “大队长，他们上海武警总队猎豹分队的人也跑来了。”那年轻武警跟王彤咬耳朵。 他这才发现，大院内停着两辆不是自己队里面的警用大面包，一个三十岁模样穿着防弹衣的家伙靠在车门边双手展开着一张地图仔细端详着。 王大队长立马火冒三丈，“白嫩宁，你有病啊！我们苏州辖区的案子要你们猎豹分队来干毛啊！” 那人抬头，一副慈眉善目模样，丝毫不像是一个特警，皮肤在男子中来说的确白皙得有点过份，嘴巴咧了咧，“我说王彤，这么大案子你们小胳膊小腿的背得动么？再说了，这件案件涉嫌近年来上海最大的洗黑钱案件……” “滚你的蛋，就算是，跟你们猎豹分队有什么关系？” “给老子闭嘴，地图。”沐白铁青着脸一声呵斥，王彤悻悻收口，“这家伙长着一张a片贩子的脸，脾气却跟狗一样看见骨头就扑。” 满院子的武警和特警，都被沐白一声呵斥吓住了，这穿着一身运动服除了帅什么特征都没的年轻人居然这种口气？王大队长居然还不敢吭气？ 慈眉善目的白嫩宁都有些好奇了，王彤这家伙可是出名的刺儿头，居然被这年轻人骂得不敢吭气，不简单。 他踱步过去，递上自己的地图，“我这幅更精确，今年的建筑物都有标注。” 沐白接过地图，呼啦一下展在奔驰车的前车盖上，“嫌犯相貌、人数、有多少枪械，有没有大规模杀伤武器……全部的具体资料都给我。” “这儿，丽晶大酒店，十八层，台商投资，就在这条街的街尾，绑匪具体人数还不清楚，初步估计十个左右，持械，还不清楚有没有大规模杀伤武器，可以肯定的头目是个华裔，名字叫陈阳，绰号五哥，29岁，身高1米86，面部明显特征是……” 他看了看沐白，顿了下还是说道：“……面部特征是跟教官你差不多，别瞪我啊！我是说，这家伙跟教官你一样就是那种剑眉星目的帅哥脸……” “此人心狠手辣，是海外青帮的一个堂主，前几年高调进入东南亚，这两年来开始把目标瞄准国内尤其是长江三角洲地区。我感觉咱们目前最大的难度是，酒店后面不远就是淀山湖，右边不远就是闹市区，左边是老城区，地理位置比较复杂……”王彤手指在地图上指点。 “这种挺聪明的人怎么会直接干出绑架的事情？”沐白双眉紧凑，“绑匪目前提什么要求了么？” “薛立人跟左大在一起，应该很快就会到了，要求，应该还没有罢！绑匪应该暂时还不知道薛立人报警，要不我打电话先问问。” “不用了。”小白老师趴在车盖上看地图思索了下，站直了身子淡淡说道：“我先去踩踩情况。” “我准备好了，瓦尔特p99，教官你的最爱。”王彤把一把半自动加装消音器的手枪放在前车盖上，然后又给沐白耳朵里面塞上隐形对讲机，接着挥了挥手让手下拿一件防弹衣。 沐白把运动服脱掉后穿上防弹衣又把衣服穿上，手枪往屁股后面一塞，然后摸出手机递给德川绘，“在这儿，别乱跑，要是我爸妈电话打来，就说我在帮芸芸抄交通法规，明白了么。” 武家美少女使劲点了点头，小脸蛋上不可避免带着担忧，“老师，请小心。” 哈哈笑了笑，他伸手拍了拍德川绘的肩膀，“说中文在这里不需要用请字，安啦！你老师我可是淮左枪棒第一，不管是古代的枪还是现代的枪。” 说这句话的他双眉飞扬豪气干云，武家美少女眼神中全是崇拜。 他说完转身往大院外面走去，王小丫背着包想跟上，沐白瞪了她一眼，“你凑什么热闹啊！” “我帮你跑跑腿嘛！”她使劲让自己露出一个亲切的微笑，可小白老师不买账，直接对王大队长说道：“王彤，把她扣这儿，不许她乱跑，记者就会添乱。” “刘沐白，刘小胖，你这个坏蛋……放我下来。”王小丫使劲在两个武警中间挣扎。 看沐白背影在大院门口消失，上海武警总队猎豹分队那位白嫩宁走到王彤身边拱了拱他，“我说，这你们市局的？” 横了他一眼，王彤没搭理。 “不就分你点功劳么！至于么！咱们好歹可是一起［黑皮］的好兄弟罢！而且我们猎豹分队的狙击手是全国最好的，这你得承认罢！大家都是为人民服务，别小气……” “白嫩宁，瞧你这腐败的小肚子，还想捞着功劳？”王彤大言炎炎，“我们教官出马，你捞个屁的功劳，捞毛罢！” 宁致远脸色一变，“什么？他想一个人行动？这……这也太无组织无纪律了，他以为他是谁？超人啊！” 使劲拍了拍宁致远的肩膀，他手上用上了吃奶的劲儿，拍得白嫩宁龇牙咧嘴，“知道咱们特警谁创立的么？知道谁是第一任反恐首长么？” 一说这个，白嫩宁立马精神抖擞，“干咱们特警的谁不知道，老校长呗！” “知道就好，别看你是早我几届毕业的师兄，没用。”王彤得意洋洋，完全忘记了当年他是如何评价第一眼看见教官的形象的，整一个让人想在他脸上捶一拳的超级小白脸嘛！ “一巴掌把特战十九旅的郭铁手扇休克的就是我们教官……”王大队长得意，似乎那一巴掌是他扇的。 “老校长的孙子？”白嫩宁眼睛睁得圆圆的。 五大人的孙子被送去陆军窗口特战十九旅，结果没一个礼拜，把全军擒拿格斗排名第二、特战十九旅格斗教官郭铁手一巴掌扇休克顺便还撂翻了十几个大兵，这事情早传得七大军区和八十万武装警察部队沸沸扬扬的了。 王彤看白嫩宁那副呆滞的嘴脸，心里乐开了花，恨不得立马哼几句小曲儿来怄怄他。 不过，这位已经有了小肚子的白嫩宁也是特警学院地面反恐怖专业毕业的佼佼者，还真没怄气，甚至对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都没表态，他并非相信小白老师，而是相信五大人刘炎吾，特警的缔造者，八十万武装警察的偶像。 老校长呕心沥血培养出来的人，怎么会无组织无纪律去鲁莽行事显示个人英雄主义呢！ 干咳了一声，他拽了拽身上的防弹衣，“待会儿左大就到了，这件kass不出意外就是左大负责，我只不过小打小闹帮帮忙。” 反而王彤闻言愣了下，这厮居然这么好说话？打什么主意呢？不会又想我请客破费罢！ 大约五分钟内，沐白从对讲机里面不断传来有用的消息，“八点位置和十一点位置两座楼都可以安排狙击手，最好三人一组……发现一个疑似嫌犯目标，黄种人，身穿青色休闲夹克，腰间藏有武器，身高一米七五，浓眉，青色胡渣，右耳下有明显黑痣，现在进入丽晶大酒店前面不远一家［正宗万三猪蹄店］，暂时不要惊动……” 王彤身边的警察紧张的把所有情报记录下来，正在这时候，几辆车慢慢驶进了大院。 左边从车内出来，随手撸了撸凌乱的头发。上海滩警界第一美人的绰号果然不是白叫的，只是随便一举手，就让有小肚子的白嫩宁看直了眼。 这小师妹，厉害啊！白嫩宁不得不承认人家有本事有背景，要命的是，还如此漂亮。 “根据两市市局决定，王彤，宁致远，现在我宣布，这件kass由我正式接手……这小姑娘是谁？”左边看着德川御尾张绘愣了愣。 “是教官……的学生。”王彤声音越来越小，明显他因为察觉到了左边左大姑奶奶的怒气了。 左边美丽且英气的脸上顿时像是凝结了一层万年玄冰，柳眉慢慢就竖了起来，“王彤，你搞什么？他人呢？” “去……去踩情况了。” “你……你有没有组织性纪律性？他是武警编制的人么？”左边狠狠一拍奔驰车的前车盖。 王大队长耷拉着脑袋，旁边车里面一脸沮丧和老态的薛立人从车窗看着他们，似乎已经听天由命。 “左大，算我错了好不好，刚才教官就怀疑，为什么以那个陈阳的智商会干出这么笨的事情，咱们还是先问一问薛先生罢！”王彤还颇懂得转移视线的。 五十多岁的薛立人平时风度翩翩，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农民企业家出身，此刻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普通的六十多岁老人。 “他不会放过楠楠的，他不会放过楠楠的。”薛立人眼神呆滞，“我是他的继父，我知道，他肯定不会放过楠楠的。” 王彤和宁致远互相对视了一眼，心说感情这里面还有纠葛啊！怪不得以薛立人这种当初有灰色背景起家的人也选择了报警。 “他是陈周同的后人……”薛立人喃喃道，“当年我娶了他母亲，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县城小老板……” 陈周同是谁？两人有些纳闷。 如果沐白在，肯定就能听明白。 温州陈周同，传说中的内家拳三祖之一，和张三丰、王宗并称内家拳三祖。陈周同后来收了个弟子张松溪，大大的有名，张松溪，明正德年间生于温州，武当松溪派内家拳创始人，一代内家拳大师，自此以后内家拳蔚然大观，武林界正式开始分内家和外家。 ------------ 第六章 三番虎，王对王（上） 第六章 三番虎，王对王（上） 绝大多数人认为，练内家功夫的手伸出来肯定很修长白皙，而练外家功夫的手伸出来肯定粗短且布满老茧。 可实际上，大多数内家高手把手伸出来未免显得骨节粗大，而外家拳高手伸手出来却颇多白皙修长。 譬如说，外家拳大多会用秘传药水锻洗，就好像富家小姐太太每礼拜固定去做美容。而内家拳则好比丽质天生的姑娘，但问题是，保养才是王道。 内家拳大多以站桩入门，如果一个女孩子学内家拳站了三年桩，绝对禆肉厚实骨节粗壮，为什么呢？因为站桩的时候气机流淌，便会肌肉结实骨骼健壮，而若是练三年外家拳基本功，大多则会丰臀细腰长腿修足，因为外家以伸筋活络为基本入门功夫。 实际上，从拳分内外家以来，若以比例来算，练外家拳得以长寿的比练内家拳的人多，若无名师传授，甚至有许多内家拳习练者在四五十岁壮年暴毙。 这就是传说中的［原本想练半仙之体，结果练个半身不遂］的由来。 陈阳很年轻，手很稳，当然，手指骨节也很粗大。 初到三藩市的时候，他常常在海边站一个古怪的姿势保持数小时，后来有一些老人就说，这似乎叫内家桩功。 他的站姿很古怪，脚下不丁不八，一只手成爪扣在腰间，一只手与眉际平行，掌心朝前亦成爪状。 在海边平静站了几个月，直到有一天，一群脖子上挂着粗大金链子的黑人嬉笑着围住了他。 从那一天开始，他开始露出狰狞的爪牙。 每一个人轻轻打了一拳而已，然后，对那些称呼他［黄皮小子］，眼下全部躺在地上的家伙每人脸上唾了一口唾沫，骂了一句黑鬼转身离去。 这件事情在华人社区闹出了不大不小的风波，因为，他把每一个黑鬼的内脏都打破裂了。 三天后，他正式成了美国华人社团青帮的成员，再然后，用了两年的时间坐上了堂主的位置，成了无数人眼中的五哥。 他不但是青帮的堂主，还击败了美国无差别格斗大联盟西部总冠军黑虎拳东尼，从此，三番之虎这个名头就归他陈阳专用了，有些人叫他小五，有些人叫他五哥，还有些人叫他虎哥。 在他最风光的时候，他做了一件让无数人跌破眼镜的事情，主动提出去东南亚开发新市场。 大多数人认为他有病，青帮最年轻的堂主，三番之虎，随便走到哪里身后起码十几个合法持械的小弟，招一招手，无数金发美女哭着喊着，不用他挥洒美金甚至倒贴钱也要跟三番之虎睡一睡……东南亚有什么好的？能跟旧金山比么？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分歧，自然，也有人心底巴不得他滚出旧金山。 不得不说，有些人不管走到哪里，天生就会发光，他陈阳再一次让美国青帮总部跌碎了无数眼镜，愣是在东南亚打出了一片天地。 就这么一个心狠手辣且不乏敏锐眼光的年轻人，人称三番之虎的年轻人，此刻，正目不转睛看着几个女孩，其中，自然有刘家第五虎的老妹刘芸芸。 整个身体舒适地在沙发内展开，一支胳膊支撑在沙发扶手上，整个手掌捂着下巴，从薛楠紫看到卢洋洋，再看向蓝夭夭……每个女孩都在颤抖。 由于灯光的效果，陈阳坐在沙发上造成一个巨大的阴影，正好落在女孩子们的脚前。 胡娜娜已经低声抽泣起来，这不是闹着玩，这是绑架，而且还是持械绑架。七仙女再调皮捣蛋再嚣张跋扈，终究是一帮小孩子。 “楠楠，你很好，居然长这么高了，我最后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九岁罢？时间可真快啊！一转眼，没想到我的妹妹已经长成大姑娘了。”他嗓音略微沙哑，此刻还笑一笑，露出两排雪亮的牙齿，可给女孩们的感觉未免白森森有些可怕。 “你想干什么？”薛楠紫强作镇定，其实小腿肚子在发抖。 “哈！干什么，这个问题很好。”陈阳大笑，身体从沙发里面站了起来，地上的阴影一下就拉长，覆盖了女孩们，吓得她们往后退了几步。 实际上，陈阳就如王彤所说，拥有一张剑眉星目的帅哥脸，不过，他也有温州人的明显面部特征，鼻梁骨较低，因此帅的程度和小刘老师比起来顿时下降了两筹。 穿着手工缝制的精致西服，里面是宝蓝色的衬衫，下面一条修长的黑色裤子，陈阳长身而立颇有男模架势，“听过一首歌么？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他扭动屁股，沙哑的嗓音回荡，手上的镶钻名表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今天，我是来收账的，姓薛的占了我的钱，我要他乖乖吐出来。”陈阳一笑，黄棕色的瞳仁带着阴寒的味道。 “这关我什么事。”在紧张的压力下，薛楠紫尖叫起来，陈阳使了个眼色，旁边一个大汉把枪往裤腰带上一塞，走过去左右开弓扇了她几个耳光。 啧啧啧！ 他啧啧有声，走到薛楠紫跟前，伸出手指在薛楠紫唇边轻擦，“我的妹妹流血了，我会心疼的，不过，想必那老东西更加心疼罢！” 薛楠紫张嘴狠狠就在他手指上咬了一口。 “还是那个脾气，我是你的哥哥啊！”陈阳脸上带着笑，可下手却狠，反手就扇了薛楠紫一个耳光，把她扇得跌倒在地，然后一只油光噌亮的皮鞋就踩了过去。 刘芸芸到底是刘氏后人，此刻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下就扑了过去抱住了陈阳的腿。 只是，对方和她老哥一样拥有［虎］的头衔，匹夫之勇对这种人一点用处都没，何况是个小女孩。 一脚就被踢得在地上滚了两圈，小嘴一张，一口血吐在了地毯上，蓝夭夭扑过去抱住她，带着哭腔喊道：“芸芸……” 没理会刘芸芸，陈阳拿起沙发旁边茶几上的手枪，蹲在了薛楠紫跟前玩弄着，“楠楠，你依然是一副县城小老板女儿的脾气，我跟你说过，要有格调，要有内涵，可惜，你跟姓薛的一样，身上流淌的是下贱的血……” “放了她们。”薛楠紫还是显露出了些［一丈青］绰号的气度，虽然心里面怕得要死，“你不就是要钱么。” “钱？钱我有的是。”陈阳慢条斯理，把手上左轮手枪弹仓内的子弹倒出来，又一颗颗推了进去，“我只想等他带着钱来赎女儿的时候，把这些子弹一颗颗当着他的面射进他女儿的身体里面……我得想一想，是先射左腿呢！还是先射右腿……” 语气淡淡然，却分明散发出凉意，让女孩们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 第六章 三番虎，王对王（中） 第六章 三番虎，王对王（中） 这句话像是压垮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女孩们瑟瑟发抖，然后眼泪不由自主滚了下来。 三番之虎心中莫名的快感，太爽了，这比招招手过来一个穿比基尼的金发妞还爽，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我哥会来救我的……”刘芸芸小脸蛋上满是眼泪鼻涕，嘴角还有一丝血迹，可脸上却写满了倔犟。 陈阳歪着脖子看她，很有趣，这个年纪的小女孩…… “小妹妹，你哥哥叫什么名字啊？”他蹲在刘芸芸跟前，双手抱着膝盖，满脸的笑，“说给我听听。” 死死咬着唇，刘芸芸瞪着他，就是不说话。 我难道不够帅么？连哄个小妹妹说真话都哄不出来，颇有些恼怒，他站了起来，吩咐手下把女孩们分开房间，然后带着几个手下出门而去。 “我带你们去尝尝万三猪蹄，当年明朝第一富豪沈万三家的招牌菜。”他对手下不错，但是，这绝对不能说明他不够心狠手辣，譬如那个霸占了他们陈家家产又霸占了他母亲的薛某人，一定要死，他的唯一的女儿，也得死。 当着他的面，在他女儿左腿上射三枪，右腿上射三枪，他一定会像一条狗一样跪在我的跟前求饶的罢！然后，把他女儿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断…… 他仰首望着过道的天花板，嘴角慢慢往两边拉扯，［叮］一声，电梯门开了，迈步走了进去。 电梯里面站着一个穿白色运动服、剑眉星目的年轻人，三番之虎愣了愣，对方冲他友善地笑了笑。 妈的，比我还帅。 三番之虎冷哼，双手抄进裤袋，眼神转了过去，他的三个手下用威胁的眼神看着那小白脸，不过心里面也在嘀咕：这年轻人长得居然比虎哥还帅几分。 电梯门刚开，他率先走了出去，迎面匆匆走来一个漂亮的姑娘，短发，漂亮，英气飞扬。 这姑娘身上一股子条子的味道，陈阳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下意识伸手摸住了手枪。 漂亮姑娘冲了过来，陈阳手一紧。 擦身而过。 接着后面响起一声清脆的耳光声，然后，是哭泣和怒骂，“你这个混蛋，混蛋，我堂堂警花难道还不如那个酒店服务生么……” 漂亮姑娘哭泣大骂，陈阳手慢慢松开，然后，想起自己见过的那一层楼面的服务生，其中一个娇小玲珑，给人小鸟依人的感觉。 他邪邪一笑，突然转身。 “警察小姐，男人都不喜欢泼妇的，我认为，那位服务生小姐显然比你强很多，而你，像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县城小老板的女儿……” 穿白色运动衫的年轻人脸上神色带着几分感激几分尴尬，甚至还带着几分［你多管闲事］的迁怒，幸好，酒店大堂人其实并不多，而陈阳却大声笑笑，扭头就走。 看三番之虎离开酒店大堂，沐白这才淡淡低声说：“如果我依然是你的教官，刚才那一幕，我最多给你五十分，而且你知道么，你现在根本不合适便衣，你的脸上几乎写着我是警察四个字。” 左边忍不住要顶嘴，“难道我的急智不够么？刚才……” 沐白打断了她的话，“就是这份急智，我才给你五十分。” 左边薄怒，忘记了自己的任务，就要和沐白扳一扳道理，不过，小白老师并不给她机会，“十二个人，每人都有枪械，没发现重武器，现在有五个人在外面，六个女孩，分在了三个房间。” “那……是等他们上楼以后一网打尽还是……”她低声说话，半是询问半是自言自语，然后，突然察觉自己居然还紧紧抱着他。 脸上飞红，不过，她却没打算松手。 “让狙击手就位，可以便衣混过来的尽量混到酒店四周，然后，以电力局的名义给酒店停止供电。”他伸出手腕看了看表，“这些事情大约需要五到八分钟，刚才出去的几个人没有十分钟以上回不来。” “王彤，让人给电力局电话，嗯！现在是八点零一分……八分钟后准时给丽晶大酒店断电，你让你的手下尽量便衣混到酒店四周，记住，挑机灵的，宁致远，把你们猎豹最好的狙击手挑出来，上狙击点，一号嫌犯身高……” 左边搂着沐白，说话的时候脸颊甚至还贴着他的脸颊。 小白老师鼻际淡淡的香，待到左边说完，他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还用木兰香？” 也不知道是甜蜜还是酸楚，她没说话，只是手臂紧了紧，然后小白老师就觉着温香软玉使劲往自己怀中挤着，有些尴尬。 小白当初做教官其实颇有一手，谁表现好，他会以学院的名义发个奖品，其实也就是偷师的早期革命先烈电影，发一本笔记本一支钢笔都能让人乐嗬几天的，纯粹的惠而不费。 当初左边争强好胜要死要活终于争到一次第一名，出乎所有特警学院第十九届学员意料，教官当着所有人的面，褒奖了左边几句，然后奖品是――一瓶廉价的香水，木兰香。 谁说女子不如男，左边同学用事实证明，女同学也可以比男同学做的优秀。当时他是这么说的，把警花左边欢喜得没边没际，甚至后来都没听清楚教官说什么。 等教官转头走了，以王彤为首的几人就打击左边了，傻姑娘，你乐什么？教官这是说你花木兰从军――男人婆，你啊！还是没戏。 一晃数年过去了，沐白没想到，左边居然还在用这种香水。 单手绕过左边的脖颈，他用手指揉了揉鼻子，“时间差不多了，上楼。” 而这时候的三番之虎，伸手把皮质酱红肉质酥烂的万三猪蹄中那根细骨头抽了出来，接着用手上的细骨头轻轻滑了几下，猪蹄顿时分成几分。 手下喜笑颜开，其中一个嘀咕了一句，“哎呀，这猪蹄在旧金山哪儿吃的着，话说，居然坐个电梯都能碰上个比虎哥还帅的年轻人……” 他的意思大约是想表达国内好，但陈阳闻言，脑中灵光一闪，厉声说道：“你说什么？” 另外一个人一巴掌扇了那快嘴的家伙后脑勺一下，然后陪着笑脸，“虎哥……” 陈阳把手一竖制止他说话。 这她妈又不是荷里活拍电影满大街的帅哥美女，的确有些巧了，那年轻人帅得有点过份，下楼后还碰上个女警花…… 三秒钟后，刘芸芸倔犟的小脸蛋和那年轻人的脸重叠了起来，他脸上怒气一闪。 ［扑］一声，他狠狠把手上细细的猪骨往下戳去，猪骨穿透了桌子。 “她妈的，我上当了。” 这时候，远处整栋丽晶大酒店灯光闪了两下，趋于黑暗中。 ------------ 第六章 三番虎，王对王（下） 第六章 三番虎，王对王（下） 而在三番之虎还没醒悟之前，左边同学已经敲响了某一间房间的门。 博爱中学一年级一班的前代班长卢洋洋和七仙女老四古茱莉两人被绑在椅子上，嘴巴上封着快粘胶布，旁边一个大汉坐在沙发上玩弄着手上的左轮手枪，另外一个大汉捏着一瓶啤酒跨坐在沙发旁的几柜上。 喝了一口啤酒后瞄着卢洋洋丰硕的胸脯调侃乳房，满脸的淫笑，“你说这小姑娘是吃什么长大的？奶子和三版女郎有一比。” 卢洋洋和古茱莉浑身发抖，羞耻和恐惧让两个女孩眼泪不停往下滚落，尤其是卢洋洋，［奶子］两个字钻进耳朵，身体颤抖地更加厉害，似乎这两个字已经强奸了她的身体一样，却忘记了自己平时在学校是如何自豪地昂首挺胸。 美丽，在暴力面前比卫生纸还柔软。 我以后一定穿校服，我以后一定戴乳罩，我以后一定不化妆，我以后再也不喝木瓜奶……卢洋洋眼泪喷薄而出，心里面已经说了无数个以后。 “看你这骚像，要不要泻泻火啊！”坐在沙发上的大汉做了一个很猥亵的手势。 他刚把左轮手枪的枪管伸进左手拇指食指围成的圈圈里面chou插了两下，门外恰到好处地响起娇滴滴的声音，“老板，需要服务么？” 两人很男人地会意一笑，打瞌睡居然有人送枕头来了。 攥着啤酒瓶，那大汉走到外间门前窥孔往房间外面看去，只0.5秒就兴奋转头对同伴挑起大拇指，意思是说：上等货色。 干咳了一下，他装模作样问道：“都有什么服务啊！” 门外的左边故作羞涩用手指撩了撩额前滑落的碎发，虽然做作了点儿，却误打误撞进入其中高级境界，这年头男人都喜欢这调调，就算做服务，你也得含羞带怯，老板付起小费来才爽快，“波。推、漫游、毒龙、冰火、水晶之恋、蚂蚁上树、沙漠风暴……” 蹲在她身后的小白老师差一点吐血，虽然不懂什么意思，可左边这一连串术语……他感觉额头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来了。 “ju花行不行？二打一呢！”里面的大汉淫笑。 左边一愣，心里面发誓待会儿要把这两个家伙的双黄蛋给踩爆，但脸上还得装着不好意思的样子，“老板，我不是那种人，不过……” 臭女人还装纯，靠。 大汉心里面骂着，打开了房门。 “不许动……”左边双手从背后伸出来。 两个大汉都是亡命之徒，瞬间就明白上当了，门口的大汉一个侧身翻滚，手上的啤酒瓶向左边砸去，另外一只手就去摸腰间的枪，而里间坐在沙发上的大汉也跳了起来，他第一反应却是去抢人质，两人配合默契动作老辣，绝对不是刚入行的雏儿。 就在那电光石火的瞬间，沐白从左边两腿中间窜了进去，人擦着地面横在空中的时候，瓦尔特p99已经握在了左手上，而眼神一扫之下，右手掌内如电般飞出两枚硬币。 ［扑］一声闷响，加装了消音器的瓦尔特p99直接在门口大汉的下巴上开了一个洞钻了进去，把头盖骨都掀翻了，白色的脑浆和鲜红的血浆一下挥洒在空中，大汉哼也没哼一声立时毙命。 而两枚硬币一枚打飞了里间大汉手上的左轮手枪，一枚割断了他脚踝后面的筋腱。大汉一个踉跄，就扑倒在卢洋洋和古茱莉脚下，吓得两个女孩子身子乱扭嘴巴里面发出呜呜呜的闷叫。 而左边同学只是拨飞了啤酒瓶，脸上居然还被洒了点啤酒。 走过去啪啪啪踢断了那扑在地上犹自挣扎的大汉的双腿脚踝骨和双手腕骨，还没等大汉发出凄厉的惨叫，脚尖一下点在了大汉耳根下腮帮子上，下巴顿时就被踢掉了下来，连说话的能力都失去了，痛苦地如一只被抽出背筋的虾一般在地上抽搐。 “我跟你们说过多少次？要敢于开枪，敢于开枪。”沐白皱着眉，走过去解卢洋洋和古茱莉身上的绳子，“你们是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特种警察学院出来的学生，不是派出所的户籍警，更加不是居委会的保安，看看你幼稚的举止和迟缓的身手，我教你的东西恐怕都忘到了九霄云外了，给你0分都是一种奢侈。” 他一边给自己两个学生解绳子一边教训左边，左边觉得委屈的慌，这能怪自己么？自己现在是重大案件调查科的科长，不是穿着特警制服的特警，两者根本不能比较嘛！何况，国内警界的行情他又不是不知道，故意刁难我…… 她丝毫没发现自己在教官的身边智商下降了起码50，果敢决断和身手也下降了起码50，如果教官不在，其实她也能做的很好。 “小白老师。”两人被撕开嘴巴上的胶布后一下扑在了沐白怀中，死里逃生的感觉……两人眼中的泪水就跟爆裂了的自来水管往外喷涌一般。 这时候，酒店内所有的灯闪了闪，然后一切归于黑暗。 “不要往外面跑，楼下还有别的绑匪，也不要惊慌乱叫，那样会惊动别的绑匪，你们的同学兼好姐妹还在他们手上，不要害怕，无数的警察已经把这里围住了，现在，你们乖乖地躲在房间里面。” “好了，老师要跟这位警察姐姐去救芸芸和夭夭她们……”沐白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光，然后，卢洋洋觉得自己手上被塞进一个东西，“你们两个可不能给老师丢脸啊！尤其是你卢洋洋，你是她们的三姐，以前还是班长……” 黑暗中只有小白老师的幽淡的眼睛，卢洋洋紧紧握住左轮手枪的手柄，小白老师的话似乎有迷惑心智的镇定能力……她在黑暗中使劲点了点头。 沐白走到了门前，卢洋洋一只手紧紧握住古茱莉冰凉的手，一只手紧紧握住左轮手枪。 不说她会不会开枪，敢不敢开枪，沐白给她左轮手枪，更大的作用只是壮胆而已。 酒店自备的发电机组这时候启动了，灯光亮了起来，但是极不稳定，不停的在闪抖着。 扭头看了看两个女孩，小白老师露出一个鼓励的笑意，没说话，转身出门后随手锁上了房间的门。 外间有死尸，里间那个被废了四肢的家伙还在抽搐，喉咙里面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古茱莉紧紧握住卢洋洋的手，心里面直打寒战，“三姐……” “别怕。”卢洋洋紧紧握着左轮手枪，拉着古茱莉往后退了两步，两人坐在了床上，“芸芸说的没错，老师会救我们的，现在老师去救芸芸楠楠她们了，我们要坚强点……” 此刻，出手狠辣的小白和老板需要服务么的左边敲响了另外一间房间的门…… ------------ 第七章 枪声起，乐中出（上） 第七章 枪声起，乐中出（上） 三番之虎沉着脸，第一个出酒店被沐白发现穿着青色夹克的绑匪递过去一张湿纸巾，“五哥，现在怎么办？” 冷笑，他也没想到薛立人居然敢直接报警，眼瞳中不由一丝厉芒闪过 用纸巾擦着手，他却也并不慌张，很镇定起身用正常人的步伐往外面走去，几个大汉赶紧跟上。 猪蹄店内的服务员去收拾残留的桌子，然后发现一根细细的猪小骨插在桌子上，也没多想，随手去拿却发现牢牢不动，愣了下，伸手去拔，还是纹丝不动，于是多了一个心眼，蹲下身子往桌子下面看去，只见半截猪小骨刺过两指厚的预制木板透下来，顿时长大了嘴巴。 拽了拽翻在衣服外面的宝蓝色缎子衬衫的领子，陈阳发现，该死的夜，起风了。 几个大汉发现自己的大哥突然就那么停下来，仰首看天，好像夜空中会掉下一个金发碧眼全身赤裸的美女，不由面面相觑。 数秒后，陈阳收回目光，淡淡说了一句，“上楼。” 五人快步往丽晶走去。 刚要到丽晶大酒店门口，从街边跑来一个美女，红棕色的中短发在脑袋后面扎了两个小辫子，跑得气喘吁吁面色惨白。 以三番之虎毒辣的眼光，美女身后显然有几个人在追，看见他们几人后，骤然收慢脚步，装作若无其事四散走开。 陈阳停下脚步，只思索了0.5秒，伸手在身侧做了一个手势，手下几个大汉心领神会，头也不抬直接往酒店里面走去。 王小丫看追自己的几个便衣终于不追了，这才觉得胸口火辣辣的疼，不由双手撑住膝盖大喘息。 她贪婪地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心说这才跑了几步居然喘成这样，看来以后要锻炼身体了。 “小姐，需要帮忙么？”声音略微沙哑，但是或许也会有许多人认为是磁性。 王小丫抬头，眼前一位身高一米八十多的男士，穿着得体的西服，头发打理得很整齐，皮肤微黑剑眉星目，伸过来的手里面居然捏着一块雪白的手帕。 这年头居然还有用手帕的男人？ 到底是娱乐记者，生冷不忌，倒是很爽快接过来，道了一声谢，就拿手帕在额上一阵擦。 把一头说不出是香还是臭的汗擦去，王小丫这才发现对方的姿势和神态。这位男士长身而立双手抄在裤袋中，脸上带着几分好奇几分笑意看着她。 略微尴尬，她甩了甩发，“不好意思，把你手帕脏了……” 而这时候，几个便衣正通过无线对讲机向王彤汇报，“王队，那个记者跑了，现在正和匪首说话。” 王彤已经进了丽晶，正从楼梯往楼上而去，闻言火冒三丈，在哪儿一阵大骂，“你们怎么做事的？连个女记者都看不住？白嫩宁，白嫩宁，让你坐镇你就坐那儿什么事情都不干啊？” “呃！这不管我事，谁知道她是谁啊！”猎豹分队的宁致远宁队长觉得自己很委屈，谁也没吩咐要特别照顾一个女记者啊！ “王队，她说要上厕所，突然踩了我脚，撒腿就跑……”那个被王小丫踩了一脚的警察同志觉得很冤枉。 狠狠往楼道吐了一口唾沫，王彤心里面大骂，这记者就没一个省油的灯。 “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效劳的么！”陈阳脸上带着笑，并没有要求王小丫还回自己的手帕。 王小丫此刻恨不得揪着刘小胖的耳朵让他来观摩观摩人家，瞧瞧，瞧瞧，人家衣着得体，人家谈吐得体，人家温文尔雅，人家用手帕…… 刘小胖当然听不见她内心的声音，此刻正跟在左边同学身后故技重施诈门，可这次里面的人不知道是不懂行话还是怎么，和左边扯了好一会儿，那意思颇有先把价钱谈拢的架势，气得左警花恨不得上去一脚踹门。 “砰” 一声枪响顿时让局势大变。 “瞄准镜一队二队三队请注意，绑匪开枪了……” “所有人员向酒店迅速靠拢……注意人质安全……” 街边的王小丫听见枪声，下意识抱头往地上一蹲，三番之虎也顺势蹲了下来，“怎么会有枪声？” “天，这些绑匪居然真开枪。”王小丫嘀咕着，摸出相机，然后对身边的陈阳说道：“这位先生，酒店里面有绑匪，你还是先躲避一下罢！流弹可不长眼睛。” “那你呢！” “我？我是记者，记者有向公众报道事实真相的权力。”王小丫一笑，灿烂如兰，这瞬间简直有惊人的美感，可惜，她忘记了，她只是一个娱乐记者，用不好听的话来形容，狗仔队。 王小丫看着他，他似乎咬了咬牙，“小姐，这怎么行，太危险了，而且，你说的很对，记者有向公众报道事实真相的权力，我是退伍军人，放心，我来保护你。” 我？这人说话怎么连主宾都搞不清楚？王小丫愣了愣。 不过，一句［我保护你］还是让王小丫觉得很舒服，很窝心。 就好像男人甩掉哪怕几十个前女友，下意识还是会希望这几十个前女友不会喜欢上别人心里还装着他，同样，女人再强悍，也会下意识希望听见有男人说［我来保护你］。 枪响到底有多响？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但是，左边和沐白显然都听见了，房间内的绑匪似乎也听见了。 在枪响的瞬间，两人连眼神对视都不需要，很默契做出下列一气呵成的动作…… 沐白一个铲腿，嘭一脚就踢开了门，门后面的绑匪被门撞飞，左边瞬间开枪，而沐白则一个翻滚滚了进去。 还有一个绑匪是个年纪不大却经验老到的家伙，门一被撞开，他一伸手就摸到了枪，甩手就对着门砰砰砰来了几枪。 只是，当他第四次扣动扳机的时候，只觉得喉咙处一痛，下意识伸手去捂，浓稠喷了他一手。 鲜血这玩意儿喷出来居然这么浓啊！ 他想起来在旧金山泡马子跟人家美眉掉文［乐由中出，礼自外作。乐由中出故静，礼自外作故文］ 美眉问他什么意思。 他告诉美眉说：如果要行欢作乐呢！就要中出，但从在外面出来，才算是有礼貌。而因为要做就要中出，所以要安静的做才会有趣味，要有礼貌地在外面出来，才算是很斯文。 美眉并非省油的灯，见他把［中出］解释的如此强悍，忍不住让他中出了两次，然后媚眼如丝夸他是新一代有文化的黑社会。 干，那小妞以后也不知道会跟谁，会不会常常想起一个跟她解释［乐由中出］的帅哥。年轻的绑匪弥留之际如是想到。 ------------ 第七章 枪声起，乐中出（中） 第七章 枪声起，乐中出（中） 任何女生看见这一幕大约都会惊声尖叫罢！本来就是心悬在嗓子眼的状态，看见一个人就在旁边捂着喉咙，发出如杀鸡般的咯咯声，鲜血飙撒在空中，然后如同被拧上了自来水龙头，鲜血喷涌的力度减弱，从指缝间往外渗透，再然后，看着那人轰然倒地，在地上犹自抽搐，和一只被拔毛放血的鸡差不多。 沐白去解薛楠紫和胡娜娜身上的绳索时候，两个女孩子想必是惊吓过度，伸手甫一接触，惊恐的大眼睛失去了灵动，身体拼命挣扎，被胶布封着的嘴巴也发出呜呜呜的叫声。 当初他初到博爱，在女厕所碰上七仙女欺负米珊珊，不也是这样么，他伸手去扶米珊珊，对方吓得缩了起来。这时候小白老师很想和薛楠紫去说一说，你知道么，当初你欺负别人，别人也是你眼下这个样子，惊恐万分。 但是，看看两个女孩，他犹豫，还真做不出来那么决绝的事情。 算了算了，我怎么说也是她们的老师，以后慢慢教育罢！他如是想。 其实，这主要是因为他潜意识总觉得这样是乘人之危，非好汉所为。 但是，这时候由不得他去柔声安慰了，他老妹刘芸芸和那个明眸善眯的蓝夭夭还等着他去救。 相比较而言，刘芸芸虽然捣蛋且常常叫人恨得牙痒痒，但不管怎么说，始终是他妹妹，而薛楠紫只是他一个不得好感的学生。 这天底下的事情，别指望能一视同仁，所以，他很直接、甚至很不客气说：“我现在还得去救芸芸，别尖叫，别乱跑，在房间等警察叔叔。” 旁边的左边同学看沐白伸手一下撕去两个女孩嘴巴上的胶布，明显，两个女孩都被吓坏了，想扑在他怀里面，但，沐白衣白如雪，上面溅开数朵梅花，那梅花浓重、浓厚甚至狰狞，散发着死亡气息。 毕竟，沐白刚刚当着她们俩的面杀了一个人，这不是演戏，这是活生生的生活，所以，竟然被吓住了。 不过，那一句［在房间等警察叔叔］让左边想笑。 这说话加上左边同学的心理活动前后也不到一分钟罢！小白老师转身向门外疾步走去。 “老师……”胡娜娜突然低呼，“小心啊！” 小白老师闻言心里面很暖，不管如何，这是他的学生，被学生关心，总归让人心里面很暖。 不过，两人刚要出房门，就被一阵扫射射得缩了回去，薛楠紫和胡娜娜一下跳上床抱在一起尖叫起来。 “她妈的，是glock18型冲锋手枪，这帮家伙以为这里是美国么……”左边坐在地上双手握着自己的92式手枪怒吼，随即反应，自己在他面前这样太不淑女了，顿时闭嘴收声。 原产奥地利的glock18型9毫米全自动手枪，当然，也有人像左边这样叫它冲锋手枪，当选择自动射击时，射速高达每分钟1200发，完全可以和冲锋枪相媲美，绝对是美国警察和黑社会都爱到死的手枪，随便找一些荷里活警匪片都能找到警匪双方用glock18型对扫的镜头。 在这种走廊地形下，glock18型可以说比冲锋枪和突击步枪更能发挥出威力来，以小白老师这种淮左枪棒第一的水准，也只能被压制得缩在门内，他毕竟不是子弹扫射在身上［叮叮当当］作响的超人。 但不管如何，他到底曾经做过特警学院的教官，一手速射曾经让警花左边惊艳，对各国枪械的了解很内行很专家，蹲在墙内默默数着匪徒射出的子弹数字。 两把glock18型交叉火力下，六秒钟不到后，枪声略一停顿，沐白和左边一前一后相差了0.5秒翻滚了出去。 左手瓦尔特p99，右手扣着硬币，沐白在走廊一个翻滚，眼角余光就看见了一个大汉左胳膊勒着自己的妹妹消失在拐角楼道，另外一人手上拿着一把枪指着脸色惨白眼泪犹自滚滚的蓝夭夭的太阳穴，正拽着她往拐角去。 “呜……呜……”蓝夭夭不停挣扎着，她甚至看见了小白老师，眼角泪水滚得更急。 最前面一个家伙手持两把glock18型自动手枪，正在换弹夹，动作老练快捷，再过0.5秒就可以再一次扫射，可惜，他运气不好，碰上了比银幕上那位风骚的特工占士邦枪法还快速准确的家伙。 ［噗］一声轻微的低沉闷响，一颗子弹从他的眉心钻了进去，一瞬间就蒙主召唤了，还没等尸身倒地，［叮］，电梯门开了。 ［砰］一声巨响，显然是带有强大后座力的手枪声响，左边挡在了沐白前面，一下就被一股大力撞得往后飞去，砸在了沐白身上。 沐白抱着左边倒在地上，手上的瓦尔特p99指向电梯内，电梯门合拢，只看见那个刚才在电梯内和自己迎面相撞的年轻人一脸微笑，手上握着一把斯密斯维森大口径左轮手枪，身体前面挡着一个小时候绰号鼻涕王的姑娘。 伸手按了上一层按钮，陈阳很拽很潇洒吹了吹枪口的硝烟，这玩意儿后坐力太大，浓烟也大，绰号手炮，沙漠之鹰跟它比简直就好像蛮横的姑娘碰上了体重三百斤的蛮横大汉，一般人双手玩都会被震得双臂发麻，也只有他这种从小站内家桩功长大的家伙能单手玩得如此顺溜。 “忘记介绍，我叫陈阳，绰号三番之虎，别人都叫我五哥。”他剑眉微挑，脸上带着邪笑，拿左轮手枪枪管抚mo着王小丫的脸蛋，“我喜欢大口径的左轮手枪，我喜欢豪爽的姑娘，记者小姐，我觉得你就很豪爽……” 王小丫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条咝咝作响的响尾蛇喷吐着舌尖舔在脸颊上，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左边，左边……”沐白抱着女警花，声音带着哭腔，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暗恋了他数年的女生，虽然他一直躲着左边，可真论感情，他妹妹刘芸芸之流根本没法和人家左边比较。 “教官。”王彤王大队长这时候带着数个警察赶到，他走的楼梯，或许是为了防止绑匪逃窜，可眼下却是姗姗来迟。 “穿着防弹衣呢！我没事。”左边声音很虚弱，“好像断了一根肋骨……教官，你的眼泪转来转去怎么不落下来啊！我好想你为我哭一次。” 呃！王彤觉得好像吃了两斤还没熟的酸葡萄，彻底被酸倒了，心说这位姐姐都成花痴了，这时候居然还惦记着这个。 “教官，帮我把这件案子搞定罢！不然……我会被批评的。”左边脸上带笑，怎么看怎么像撒娇。 ------------ 第七章 枪声起，乐中出（下） 第七章 枪声起，乐中出（下） 王彤和手下们面面相觑，这……这个娇滴滴的声音，还是重大案件调查科的科长么？还是在日本驻上海总领事馆门前暴打人家首席大使武官的霸王龙么？ 不过，即便是王大队长也不好意思去煞风景，只好干咳了两声提醒两位一下。 沐白本就不是脸皮很厚的人，再被王彤干咳两声，脸上未免挂不住，配合王大队长也咳了两声，“房间里面我的几个学生就交给你们了。” 他起身握着瓦尔特p99追了过去，在拐道处探首张了张，身形消失不见。 勉力用手臂撑着身体，左边眼神有些朦胧，“王彤，你说……我在教官心里占多少位置？” 王大队长苦笑，“这可是在办案呢！您就不能以后想这个问题么？” 狠狠瞪了他一眼，左边顿时又变回重大案件调查科的科长，“那你还不过去跟教官一起行动？” “得，姐姐我怕了你了。”王彤觉得自己冤死了，比窦娥还冤啊！挥手对手下示意了下，起身就往楼上跑去。 不得不说陈阳很有手段，他让手下在楼下开枪配合骚乱，自己却孤身和王小丫乘电梯上楼，果然就一枪放倒了左边同学，如果不是防弹衣，恐怕左边同学美丽的身体会被开一个大洞。 而他也颇有古代那种绝世刺客的风范，一击即走，连小白老师这种快枪手都没找着机会开枪，当然了，王小丫被挡在前面也是一个原因所在。 不过，这时候王小丫死活不肯配合他了。 到底是小时候敢于一脚一只去踩癞蛤蟆的女霸王，她死死伸手拽住电梯门，死活就是赖在原地。 拽了两下，陈阳有些不耐烦了，伸手拿斯密斯维森的枪柄狠狠在她脑门上敲了一记，顿时，鲜血长流头昏脑胀，紧紧扣住电梯门的手松了下来。 “我很喜欢你这样有胆识够味道的女孩子，不过，我现在心情不太好，所以就要做一些辣手摧花的事情了。”他一只手从王小丫腋下抄了过去，半扶半抱着她往楼顶走去。 而这时候，宁致远给手底下人下达指令了，“各队瞄准镜注意，紧紧锁定目标，发现匪首后盯死对方……” “瞄准镜一号，已经锁定……” “瞄准镜二号，已经锁定……” …… 时间往前面逆推十几分钟，沐白踩好情况后随手就摘下了耳机，这也是陈阳和沐白在电梯内打了一个照面没被察觉的原因，不然，耳朵里面塞一个微型耳机，在电梯这个狭小空间明亮灯光下，怎么可能不被陈阳锐利的眼神发现呢！ 沐白的暴露，说白了，要怪得怪刘芸芸那一句［我哥会来救我的］，兄妹两个面部轮廓眼眉等地方仔细对照还是能找到相似感觉的。 提前行动只因为左边在酒店大堂和小白老师的相遇，两人当着陈阳的面演了一出戏，匪首不在，怎能不把握机会先救下人质呢！ 不过，就好像陈阳没想到薛立人会报案一样，左边也没想到这帮绑匪真的敢于在国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格洛克冲锋手枪、斯密斯维森大口径左轮、在闹市区开枪，这些都是出乎左边意料的。 严格来说，左边要负一定的责任，换上任何一个领导来指挥，肯定会说左边太莽撞的，别看左边刚到的时候因为沐白去踩情况而把王彤训了一通，可当她顺利和教官会师，何尝不是信心爆棚认为自己和教官配合能够轻松解决问题。 警和匪，匪有匪的优势，警也有警的优势，现在，警的优势在狙击手，基本锁住了楼上下所有的匪徒，而匪的优势依然在人质。 猎豹大队的宁队长跟王彤吹嘘说他们猎豹大队的狙击手是全国最好的，这句话还真不是夸张。 楼下骚乱的四个大汉和楼顶还绑架着刘芸芸跟蓝夭夭的两个绑匪都已经被猎豹的狙击手死死锁定，现在，只等匪首。 陈阳拖着王小丫出现在楼道尽头，外面就是顶层了，两个绑匪看见陈阳上来，松了一口气，“虎哥……” “匪首出现……” 异变骤生，陈阳心头一凝，曾经救了他无数次的感觉又来了。 到底是从小修习内家拳的牛人，不愧是海外青帮的堂主，他瞬间就把王小丫推了出去，自己也借势一个翻滚，就往楼顶一堵废弃的墙体后翻去。 红色的鲜血和白色的脑浆四溅。 刘芸芸和蓝夭夭紧紧闭上眼睛尖叫，虽然嘴巴被胶布粘着根本发不出多大的声音。 楼下街上准备借势骚乱接引他们虎哥的四个匪徒连吭气都没来得及，直接被击毙，而拽着蓝夭夭和刘芸芸的两个匪徒半个脑袋被打得稀烂…… 只有猎豹大队副队长、王牌狙击手之一的王超愣了。 这位和法国国家宪兵干预队、美国三角洲人质救援队最强狙击手切磋过的高手居然失手了？ 咽了一口唾沫，他拉出耳麦，“队长，我……我好像没打中……” “什么？”宁致远暴跳如雷，“王超，你……你……你是不是昨天把精力都放在给老婆缴公粮上了？居然没打中？你居然没打中？” 猎豹分队的宁队长觉得自己要暴走，幸好，别的狙击手纷纷汇报完成任务，而且大家都没有松懈，标准镜依然瞄着楼顶。 “队长，王副队打中了，但是，匪首好像没死。” 此刻的陈阳正躲在半堵墙体后喘息，一颗心蹦得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那一枪还是打中了，只是，陈阳那鬼魅般的第六感救了他，相比较被一枪击毙，眼下被打穿了肩膀简直就是奇迹了。 咳了一声，他大声喊道：“我知道你在外面，慢慢走出来罢！我现在依然可以射杀人质……” 沐白黑着脸，慢慢从楼道走了出来。 刘芸芸看见老哥，呜呜两声，就要往他这边奔去，才跑了两步，［砰］一枪射在了她脚下，碎块四溅，吓得她立刻停了下来，眼泪水止不住往下流。 “站在那里别动，别怕，老师会救你们的。”沐白举手示意自己妹妹和蓝夭夭，然后挥手让身后楼道内的王彤慢慢从旁边兜过去。 “没人能瞄准匪首么？”宁致远在通话频道里面大喊，手下队员无奈，“队长，这个家伙运气好到爆棚，王队副都没打死他，而且他现在躲在一堵废弃墙体后面，那是用来拉水塔的墙，反器材枪都不可能一枪射透过去，更别说咱们手上这些狙人的枪了……” 小白老师先是指了指目标，然后把手举到头上，弯曲手肘掌心盖住天灵盖做了一个［掩护我］的手势，然后又做了一个［诱饵］的手势。 所有的狙击手全部看明白了。 “队长，他用我们特警专用手势说他做诱饵把匪首诱出来击毙……” 宁致远皱眉，危险性很大，但是，在人质还没安全之前，这不失为一个办法。 而三番之虎陈阳，也是要以身为饵，想找机会把沐白一枪击毙，至于退路，他没上楼之前看天空不是白看的，漂浮在半空的气球广告就是他的退路…… ------------ 第八章 金钟罩，铁布衫（上） 第八章 金钟罩，铁布衫（上） “我的枪里面还有三颗子弹……”陈阳捂着伤口，眼神却格外锐利，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用通俗说法来形容，五哥是人来疯，不过最近的科学研究表示，人来疯的孩子更聪明且优点多，当然，也可以换一个说法来形容，一见血就兴奋的变态型。 沐白很清楚，大口径斯密斯维森左轮有五发子弹，对方射了两发，而现在，楼顶上刘芸芸、蓝夭夭都在他视线内，倒卧在地的王小丫也不过是随手一枪的事情。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沐白不语，王彤绕过一边后对他打手势告诉他没法绕过去，这是一个三角形水塔墙。 看着妹妹和蓝夭夭满脸惊惶神色眼泪滚滚，再看看趴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王小丫，他往前踏了一步，然后，把手上的瓦尔特p99扔了出去，恰好扔在了对方能看见的地方，“好罢！我们来谈一谈，你有什么条件？” 墙体后面传来一阵笑声，“这位警官想必是那小妹妹的哥哥罢！果然智勇双全手段了得，怪不得她翻来覆去一直说一句她的哥哥会来救她，不过，警官，你的诚意不足啊！” 挥了挥手，沐白示意王彤退出楼顶，然后说：“好了，现在没人了，就我手无寸铁站在这里。” 小白老师很不老实，他只要一翻掌随时都能多出几枚硬币来，怎么能说手无寸铁呢！ 墙体后一阵咳嗽，三番之虎似乎忘记了狙击手的问题，沐白也没吱声，“说罢！要钱？多少钱？交通工具需要什么？我只希望你让两个女孩子过来，她们还是孩子……” 陈阳大笑起来，“警官，你很有诚意，不过，我可不想一露头被打成烂西瓜……慢慢走过来，别乱动，我的枪很容易走火……” 掌内扣着硬币，沐白慢慢往前走去。 上顶楼的楼道的门出来的方向和那一堵墙体呈三角形视角，视野很开阔，沐白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楼道内的王彤急得翻白眼，而陈阳却紧紧靠着墙闭上眼睛大口呼吸，静静听着沐白的脚步声。 刘芸芸和蓝夭夭的低泣，狙击手们悠长的呼吸声，夜色中的风声……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三番之虎和小白老师一起出手了。 小白身形一窜，人在空中，掌内扣着的硬币快如电光石火弹出一枚，陈阳一拧腰，手工缝制的西服一角甩了一个优美的弧度，宛如暴力美学中的枪神，［砰砰砰］连射三枪，枪焰在夜色中宛如火龙。 ［叮］一声，陈阳只觉得手掌一麻，斯密斯维森大左轮就掉在了地上，而小白则感觉大腿一麻，好像被什么咬了一口一样，顿时心知中弹了。 眼下顾不得这些，他在空中如虎般扑去，陈阳脚下腾腾腾连退三步，待他甫一落地，却又不退反进，往前跨了一大步，一抬膝左腿横扫沐白大腿外侧。 他眼光毒辣经验丰富，知道自己刚才那一枪只是擦着沐白大腿而过，小伤而已，因此飞起一脚踢向对方伤口。 再小的伤口都会变成致命的伤口的，这是陈阳的理论。 焉知沐白根本没躲，硬碰硬的愣头青风格是王大队长的风格而不是他的风格，可他现在需要快速解决对方，他的身后侧是他的学生他的妹妹。 前脚不动，整个脚掌稳稳支撑在地上，后脚一个内侧踢对着对方的裤裆狠狠踩去。 或许是两人绰号里面都有［虎］字，两人打算差不多，都想快速解决对方。 内侧踢是为数不多的能够近距离起腿踢中侧身防御的对手的小鸡鸡的腿法，腿法简单却充满了东方哲学，用得好，兵行险着一战可定乾坤，用不好，因为威力小重心不稳，很容易被对手一拳打倒，可说是一把双刃剑。 内侧踢快捷迅速，后发先至，一脚就踩在了陈阳裤裆上。 由于沐白起了一个低腿内侧踢，陈阳原本用脚背踢向沐白大腿外侧伤口，踢中的时候却变成小腿迎面骨，这一来，威力更甚。 咦？ 脚下感觉不对，对方的小鸡鸡呢？ 与此同时，沐白只觉得伤口上被对方狠狠踢了一腿，顿时剧痛，痛感神经一下把疼痛的感觉弥漫到整条腿上，脚下一个踉跄，差一点摔倒。 缩阳入腹？沐白眼瞳一缩。 陈阳狞笑，腿一收一弹，膝盖提到最高处后小腿翻弹而出，速度之快宛如闪出了三条腿。 世人皆知武当有［沾衣十八跌］，焉知最早的时候只有［九滚十八跌］，是十分注重腿法的内家拳法。 甚至，类似空手道巴西蹴这种在当代出现没多少年的诡异腿法，在九滚十八跌中就有类似踢法。 小白老师虽然也会武当内壮铁布衫，虽然也练到了缩阳入腹的地步，但根本无缘得见过［九滚十八跌］，更是第一次碰到个会缩阳入腹的家伙，所以，当陈阳这一脚踢过来，虽然上身一晃躲过去了，脸色一变，却也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 “极真巴西蹴。”他脱口而出，以为对方也想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仆你阿姆，你才巴西蹴，你们全家巴西蹴……”陈阳平生最恨别人把他当成小日本。 他嘴上怒骂，脚下去不停，再一甩腿，膝盖就尥了出去，小腿借着甩力一折，到了最高点后刷一下如剃刀一般弹了出去。 这招其实是古内家拳［九滚十八跌］中的一招，叫做［晒衣］，是他先祖、内家拳三祖之一的温州陈周同所创。 陈周同有一次看一个漂亮女孩晒衣服，每一次抖衣服的时候，都是腰肢带动大臂，大臂带动小臂，小臂催动手腕，手腕再抖动衣服，然后湿漉漉的衣服会甩出清脆的［啪］一声响。 他因此而悟，创了新手法在［九滚十八跌］里面，为了纪念那个给自己灵感的美丽姑娘，招式就起名叫［晒衣］，而且这一招好像武侠小说里面所谓一招数势，并非局限于手法，以这种劲道运用的腿法也叫［晒衣］。 这一招的奥妙所在，就在于［手腿如棉腰如铁，顺步送臀催梢节］，把一节一节的力量依次抖递出去，最后聚集在身体末梢譬如拳脚上，如野火燎原般瞬间击垮对手。 砰一声低沉的闷响，陈阳的一招［晒衣］踢在了沐白支起的胳膊肘上。 宛如一脚踢在了合金钢板上，他脸色瞬间就变了，一脚落地后，垫着脚尖在地上瘸了好几下，剧痛从脚踝往上窜去，整条腿都疼了起来，勉力摆了一个防御姿势。 两人此刻防御的姿势很相似，都是高桩步以利速度，前手弯曲形成一个三角，后手扣在胸前。 陈阳眼神变得惊疑不定，“你怎么会武当金钟罩？” ------------ 第八章 金钟罩，铁布衫（中） 第八章 金钟罩，铁布衫（中） 小白老师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沉声喝道：“芸芸，夭夭，傻站着干什么，走啊！” 两人女孩都被吓傻了，被刘老师这一叫还未反应过来，楼道内的王彤看不见墙后面，干着急，这时候听见教官的声音，一下就跑了出去要抢救人质。 到底是三番之虎，果敢狠辣，只一瞬间，就知道今天是杀不了眼前这小白脸了，顿时下了决断。 “说走就走了？”陈阳狞笑，一反脚踢在了数米高的水塔支撑架上，［嗵］一声响，支撑架发出让人牙酸的吱吱声。 脸色突变，沐白抬头看去，数米高的水塔庞大无匹，再回首看自己妹妹和蓝夭夭站立的位置，这水塔若是倒下来，正好砸向那个方向，刘芸芸和蓝夭夭就会被砸成肉饼。 一瞬间，他也有了明断，一弯腰翻身向后滚去，至于这个三番之虎，现在来不及收拾他了。 “王彤，后退。”他大喝，而陈阳此刻又是两脚狠狠踢在了水塔的支撑架上，支撑架被这三脚踢弯，顿时失去了三角平衡，十数吨重的水塔一倾斜，一下就把本来略微弯曲的支撑架给压断了，轰然向刘芸芸和蓝夭夭站立的方向倒去。 两个女孩眼瞳内水塔越来越大，被压抑在喉咙间的尖叫…… 身上突然有个东西压了过来，刘芸芸和蓝夭夭看见一个黑影把自己扑倒了，然后一个失重…… 三人翻滚着从楼顶落了下去。 死生之间。 或许是血脉之间的冥冥联系，刘芸芸几乎是在跌落楼顶的那一刹那就把自己紧紧埋在了老哥怀内。 人在空中，毫无借力，怀里面还有两个女孩，就算沐白自恃淮左枪棒第一武力值超越100，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轰然巨响，水塔砸在了刚才女孩们所站的位置，水流哗一下从上淋落。 而这时候的三番之虎一个跳跃，人跃在了夜空中，身形一荡，紧紧握住了氢气球广告下面的缆绳。 由于角度问题，狙击手们根本无法瞄准到陈阳现在所在的位置，而沐白人在空中却是看得清楚，灵机一动，死中求活。 脚尖狠狠踢出，［乓啷］一脚就踢碎了酒店玻璃墙体，一痛之下，身体下落的速度也被减缓了。 “教官。”王彤扑倒在楼顶上，接着就看见教官抱着两个女孩头下脚上，脚一弹就踢破了一个房间的落地玻璃墙，身体下落的速度顿时一缓，甚至借着这股力道往旁边翻了两米，然后一把抓住了酒店宣传中秋的布幅。 手指如铁钩，他紧紧抓住布幅像是一个大蝙蝠一样倒挂着，怀里还搂着两个女孩，三个人挂在布幅上往下坠落，楼顶水塔内的水如水帘一般往下倾泻。 呼！王彤把脑袋往地上一搁，脸颊感觉到了冰凉的水，但一颗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下去了。 布幅离地面也还有两三层楼那么高的高度，但这个高度对于沐白这样的人来说就不算什么了，三人重量往下一顿后，他借着布幅的一荡一甩往下落去，临要接触地面，一翻身，肩膀首先着地，接着肩膀顿时感觉到了一股大力的压迫冲击，一拧腰，连接翻了好几个滚把坠落的力道化去，三人平安落地。 怀中一左一右搂着两个女孩，他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水哗啦哗啦倾泻下来，淋得三人满身满脸。 死里逃生的感觉，真好。 尖叫声，警车的警笛声，救护车……街上乱成一团，沐白只是静静躺着。 这时候他都懒得去关心那个三番之虎了，能救回妹妹，而且几个学生丝毫未伤，他已经很满足了。 至于别的，他是博爱中学的老师而不是警察叔叔，让左边和王彤去头疼罢！ 一辆警车疾驰而来，在不远处一个甩尾停了下来，宁队长步出，快步走到三人旁边。 他蹲下去解开了刘芸芸和蓝夭夭身上的绳索，然后揭开两个女孩嘴巴上的胶布，“哥，老师……”两人紧紧抱住沐白。 沐白被他老妹压到了腿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额头直渗冷汗，幸好，宁队长解围，“小妹妹，他的腿受伤了，不能压住这里。” 检查了下他的伤势，宁致远笑笑，“没什么大碍，不过，肯定要住院修养几天……”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匪首……” “跑了，你不会指望我还能把他捉住罢？”小白老师说话有些有气无力。 宁队长尴尬笑笑，能把人质安全救回来可几乎都是他的功劳，他的要求的确是太高了。 这到也不怪宁队长私心重或者求功心切，主要沐白家五大人名头太响，这老校长一手调教出来的就算不是红裤头穿在外面的超人，起码也得是红裤头穿在里面的小超人罢！ 案件终于划上了句号，虽然句号不太完美，匪首居然跑掉了，但，不管怎么说，人质毫发无伤，这让两市市局领导很高兴。 小白老师住进了医院，左边同学在他对床。 好不容易把刘、章两位校长大人给哄走，沐白叹了口气，对王彤说道：“给本教官削个苹果。” 旁边左边微笑，“我也要一个。” 王彤顿时苦着脸，“我说，教官，左姐姐，这也太欺负人了罢！” “让你削苹果已经很客气了，人家宁致远这次立了大功，你呢？寸功未立，这不是给我丢人么！”沐白骨子里面有很多五大人的毛病，譬如训人的时候把人当孙子训。 “教官，这可不公平，我们大队跟他的编制没法比啊！他们猎豹分队那是常常拉到国外跟美国霹雳小组、俄罗斯阿尔法、德国第九反恐大队去较量比试切磋的，尤其是狙击手，能进世界排名前五……”王彤郁闷死了。 沐白嗯了一声，脑子里面三番之虎狞笑的模样一闪而过，这个人不简单啊！ “教官，那个陈阳你给估计估计，我总觉得这家伙这次吃了大亏以后会找我跟左边的麻烦。”王彤一边削苹果一边问道。 “哎呀！王大队长也有害怕的时候？”左边此刻完全没了上海滩第一霸王龙的风范，满脸的巧笑嫣然。 梗着脖子，王彤说：“我怕毛，只是，教官不是说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么。”他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沐白，满脸笑，“教官你说是不是。” “马屁精。”左边啐了他一口，不过她也知道，当初王彤他们几个男生为了给自己出头去找沐白，真是给沐白打怕了。 恐怕从那个时候开始王彤他们几个就以为教官是铁打的金刚无所不能罢！ “我琢磨了一个晚上，觉得那家伙是内家拳传人……”沐白咬了一口苹果若有所思。 “不会罢！那家伙几脚踢断了水塔铸铁撑架，虽然他踢的是焊接口……” “你以为内家拳就是软绵绵的？”沐白瞪了他一眼。 ------------ 第八章 金钟罩，铁布衫（下） 第八章 金钟罩，铁布衫（下） 小白老师正在训话，病房外面传来争执之声。 皱了皱眉头，他让王彤去瞧瞧，王队长刚打开门，一个女生就用力挤了进来。 “老师，这个人蛮不讲理说一定要见你……”武家美少女嘟着嘴巴一脸生气，这人太不自觉了，在医院也大声喧哗。 头上还裹着纱布的王小丫尴尬笑笑，“嘿！刘小……啊！沐白，给我一个小小的面子嘛！你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还是你的未……” 沐白使劲咳了一声，脸部长度转眼有向马脸发展的趋势，王小丫察言观色的本事不小，硬是刹车停下并且用了三分之一秒拐了一个弯，“……你的素贞姐姐的好朋友，我只是想来看看你，陪陪你，就坐一会儿好不好？” 看着王小丫脑袋上缠着纱布还一脸赔笑的样子，沐白心中叹气，算了。 “阿绘，你也不用守在门口了，在老师床边坐一会儿。”他开口让自己的学生把床边位置给占下来，省得王小丫万一得寸进尺一屁股坐他床边。 “哈咿。”德川绘大眼睛轻轻眯起，一脸高兴的样子，不过王小丫似乎没打算坐到他身边来，很规矩拖了一张凳子坐下。 小白老师不再去理会王小丫，转头看着王彤继续刚才的话题，“为什么我说对方是内家拳传人，一，他是温州陈周同的后人，陈周同可是内家拳三祖之一。” “靠，这么牛？还是名人之后。”王彤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了左边。 “什么叫内家？侧重点略有不同罢了，我这么举例，空手道也有以柔克刚生生不息的拳理，所以，内家拳有坚不可摧的拳法有什么好奇怪的……喀兹……”他说着，咬了一口苹果，眼神看向天花板。 喃喃道：“我们刘家从两位状元公先祖开始就有武当铁布衫流传，但是我知道，内家拳还有另外一种类似的功法，天罡内壮铁布衫和地煞外壮金钟罩是齐名的，铁布衫侧重调息，金钟罩侧重排打，两种功夫到最后都讲究缩阳入腹……” 讲到缩阳入腹，他才想起来自己似乎说的太多，而且在场的女士也太多，于是尴尬打了一个哈哈。 左边同学脸上微微一红，眼下教官在前终归有些不好意思，王小丫若无其事，娱乐记者还怕这个话题？只有德川绘睁大了眼睛，“老师，请问什么叫缩阳入腹？” 呃！他看着自己的学生睁大了一双占据脸部三分之一的眼睛，解释罢，越解释越麻烦，不解释罢，挺打击学生的学习积极性的。 “缩阳入腹就是……在经络学说中呼吸和男性生殖器的睾丸是有联系的，而呼吸也是力量的一种来源，当能够把睾丸缩进腹腔，表示武功练到了一定的境界，拥有缩阳入腹表示他有超人的力量……” 小白老师解释起来干巴巴的，德川绘虽然听见［男性生殖器］这个词后脸上红彤彤的，但，到底是骨骼清奇的练武奇才，这种话题对她有不可抗拒的吸引力，“那……请问老师，您的境界也到了缩阳入腹么？” ［噗］ 左边笑喷了，但是她伤了肋骨，大笑之下顿时牵动伤口，疼得柳眉纠集在了一起。 看看房间内每个人脸上隐含的笑意，沐白很无奈，很想学五大人一般骂娘。 悻悻然点头，还没等他想转移话题，德川绘又问了一个问题，“那……男子有缩阳入腹的境界，女子呢？” 沐白只觉得额头冷汗渗出来，这个……看来收个弟子太聪明不是好事啊！ “等你到了那个境界自然会懂的。”他只好打马虎眼了，“现在你专心学五虎断门刀就好。” 武家美少女使劲点头，“哈咿！阿绘知道了，武艺要一步一个脚印，不能存有怠慢和侥幸。” 擦了擦额头冷汗，沐白松了一口气，再也不想说这个话题了，不过，他看王小丫那么老实坐那儿，总觉得心慌慌的。 这家伙不会又想什么鬼主意罢？ 沐白想起王小丫小时候拔人家自行车的气门芯，然后把气门芯塞进青蛙的屁眼，用打气筒夹住露在外面的气门芯嘴儿，使劲打气，可怜的青蛙就鼓胀起来，最后，啪！ 肝肠寸断啊！这家伙是魔王级别的姑娘。 但，王小丫还真就没吱声。 奇怪，转性了？不能罢！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他一肚子心思，念头电转。 正在这时候，病房的门一下被推开，一位美人俏生生站在门口，两眼红肿如桃，看见小白老师卧在病床上，一条腿被高高搁着，顿时，眼泪珠子断了线一般。 沐白愣了。 王大队长到底受教官亲灸，眼力劲儿不小，起身拉了德川绘出去，顺便把王小丫也给赶了出去。 坐在床边看着沐白略微苍白的脸颊，林清雪拉着他的手，眼泪水大颗大颗［啪嗒啪嗒］往下滴，抽泣着低声说：“我看新闻了，你不要命了，那么高的楼往下跳，你现在是老师不是警察。” 那么高楼往下跳？沐白有些汗，心说我又不是自己想往下跳。 不过，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小白老师心里面很难受，但是，又不肯拉下面子，“爷爷说，打击罪恶，责无旁贷。” 他脸上表情很认真，林清雪扑哧一下笑了，接着又板起俏脸来，“你们刘家的男人，一个比一个蛮不讲理。” 两人说话口气在别人耳中未免暧我i，另外一张病床上的左边同学顿时就吃醋了，“沐白。” 她这个口气，颇有妻子喊住丈夫眼光却看着丈夫身边妖娆小秘的架势。 林清雪转首看她，想起来上次见过这女孩，是个警察来着。 对方的眼神她如何读不懂？于是她笑了。 自己儿子的……嗯！暂且叫女朋友罢！居然来吃自己的醋了？这也太没天理了。 想勾勾手指就把我儿子从身边勾走？门都没有。 当下故意娇声问道：“沐白，她是谁？” 两位如同斗鸡，各不相让，小白老师尴尬不堪。 左边上次见过林清雪，但，上次她和教官数年未见，这一次不一样啊！两人好歹算同生共死了一把，所以，左边觉得可以旧情复燃，自然要看教官身边的女人如大敌了。 而小白对林清雪当年和老爸离婚也颇有怨言，无论如何也不肯落了刘家男丁的面子，自然也叫不出一声［妈］来。 “他的女朋友，我要不肯，谁也别想进这个门。”林清雪捧着沐白的脸蛋，探首去亲了他额头一下。 沐白脸红如血，而玉女掌门则示威看着警花。 其实这语气已经很明显了，我是他老娘，想做他女朋友先过老娘这一关，只是，左边同学却是想岔了。 ------------ 第九章 荤段子，大妖风（上） 第九章 荤段子，大妖风（上） 小白老师脸上殷红如血，有些恼，伸手拨开了玉女掌门的玉手。 两人的关系毕竟还没改善，只不过沐白的受伤和林清雪的哭红了眼让双方血脉相连的一些东西浮出了水面而已。 左边扭头过去，气得伤口疼，林清雪二十年玉女掌门不是白当了，儿子的脸色一看就清楚了，也沉默了，只是坐在床边握着他手，眼神中尽是心疼，眼泪水又汪在了大眼睛内。 沐白还想说几句硬话来着，但，看着她柔情似水的眼瞳和汩汩的眼泪，又不忍心，心里面未免酸胀。 虽然记恨她，可，骨肉亲情岂是一句记恨就能抹去的。 房间内沉默半晌，沐白咳了咳说：“医生说没什么大碍的，养个把礼拜就好了。” 林清雪伸出玉葱般的手在眼睑下擦拭，沐白看看，从旁边抽了两张纸巾给她。 她顿时有些欢喜，接过纸巾擦了擦后，突然跳了起来，“咿呀！忘了一个人。” 小白还有些纳闷，只看玉女掌门老娘起身匆匆走到病房门口拉开门，站在门口招了招手，然后拉着某姑娘的手进来。 “我出去一会。”玉女掌门故弄玄虚，小白看着顶着两个大眼袋的金玥玥，不知道老娘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金玥玥穿着两人初次见面的高领旗袍，脸上还化着浓妆，不过眼周的妆却是被泪水弄得一塌糊涂，看起来有些狼狈，好像被人抛弃的怨妇一般。 看对方模样就知道是从剧组匆匆赶来，连服装都没来得及换，妆也没来得及卸。 男人其实也爱慕虚荣，小白老师不是外星人，自然不能免俗。 他笑笑，“坐啊！我可站不起来招呼你。” 因为病房还有一位警花姐姐，她可不像林清雪那般老神在在，儿子再怎么都是身上掉下的一块肉，血脉中流淌的一样的血，所以，她拉了凳子坐在他床边。 沐白递过纸巾去，“怎么都哭得大花猫脸蛋，我又没事。” 他不说还好，本来金玥玥只是眼睛哭得有些眼袋，而且有人在侧也不好意思进来看见他就泪水哗啦啦，被他这一说，眼眶里面噙满的泪水晃啊晃得，似乎随时都有水库崩溃的迹象。 “哎！别哭别哭，我这儿都成磨坊了，来一个就磨麻油。”沐白吓一跳。 金玥玥吸了吸鼻涕，“什么？” “不懂啊？我们老家状元村的磨坊啊！只磨麻油，麻油知道嘛！”他拿手指在眼睑下比划，意思说，磨麻油就是掉眼泪。 金玥玥扑哧一笑，“讨厌，上午我还在拍戏，林姐……阿姨突然来告诉我说你跟匪徒搏斗中枪了，我都吓死了。” 沐白需要人家随时汇报老娘的情况，两人这数天来每天起码通两次电话，距离拉近了很多，金玥玥说话的口气便也亲昵了不少。 不过，小白老师从金玥玥的话中听出状况了，［林姐］［阿姨］这个转变未免有点快，老娘这种玉女掌门人怎么可能肯做别人的阿姨？除非…… “你……都知道了？”他带着疑问口气，在［都］字上还特意咬重了口气。 金玥玥这姑娘罢！碰上沐白智商直线下降，此刻居然没听出来沐白这个问句的含义，“知道什么？” 呃！这傻姑娘，沐白无语，不过基本明白了老娘出门临去秋波那一转。 有老娘保驾，还有什么可说的，不过……恐怕还是过不了爷爷那一关啊！ “那两个姓丁的有没找麻烦啊？”沐白试探了问了一句。 “不会。”金玥玥低首给沐白削苹果，“阿姨说他们不敢……” 不敢？这个词值得推敲斟酌，沐白揉着下巴，未免往歪处想，脸色就有些黑。 毕竟，这十多年来在他面前提起他老娘的人基本都是告诉他［你妈不是个好女人］这种论点。 神雕大侠杨过希望自己的父亲是大英雄大侠客，可杨康不是。 小白老师希望自己的母亲是天底下最美、最善良的母亲，事实真相……还未知，他们家老子老是跟他打马虎眼。 不过，刘校长跟他说过［你妈是个好女孩］这句语句错误的话，所以，他依然希望老娘是个好女孩。 老娘看上的女孩也应该是好女孩罢！可惜，是演员。 沐白很头疼。 “阿姨说，总统看见她都要握手，那两个姓丁的不足挂齿。”金玥玥削苹果居然很有一手，笑着托过来的是个完整的苹果，然后伸指捏住苹果蒂，轻轻一拉，果肉光洁果皮一丝不断。 “那还跟那两个姓丁的去酒吧。”沐白狠狠啃了一口苹果，老娘口气很狂妄啊！我不会继承这一点罢！ 金玥玥本来卖弄完削苹果的艺术等夸奖的，结果看沐白双眉如剑斜斜往鬓边刺去，剑尖往上挑啊挑的。 “那也是正常的社交往来应酬啊！总不能整天关在房间不食人间烟火罢！我们是公众人物，总要有很多推不掉的应酬的。”金玥玥解释给他听。 他想跟对方争辩下，不过，看看金玥玥的花猫脸，又觉得人家巴巴跑来，自己凶巴巴的未免不厚道。 算了，换个话题。 旁边病床上脸蛋扭向里面的左边耳朵竖得老高，气得牙都酸疼酸疼的。 两人说了十几分钟的话，林清雪从外面进来，王小丫同学又跟在后面探头探脑的，玉女掌门颇有灭绝师太的气度，反手就把门关上了。 “那女孩是你小时候的玩伴？”她皱着黛眉。 小白大惊失色，“她可是个记者，还是娱乐记者，你别乱说啊！她真敢乱报道的。” 掌门嗤之以鼻，“十二年前我就能用鼻子闻出记者的味道。”这口气仿佛绝世高手说［十二年前我已经到了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的境界。］ 沐白算看出来了，老娘是外柔内刚型女人。 我要是生在一个普通家庭就好了。 他看着林清雪，老娘外表不过二十七八岁，眼瞳如水，黛眉清婉，说话的时候春菱般的嘴唇轻微往一边斜去带着一丝不屑。 眼眶突然有些发酸，他很想这时候喊对方一声妈，然后紧紧抱着她。 “怎么啦！”林清雪走到他床边，温柔坐下然后伸手在他肩头轻抚。 淡雅清幽的女人香。 他觉得自己的自制能力快要控制不住了。 总有些人是专门为煞风景而生的，譬如，温秀苹温女侠。 门还没开，外面就响起了她的嗓音，“小白弟弟，我们办公室全体娘子军可都来了，你的面子够大罢！” ------------ 第九章 荤段子，大妖风（中） 第九章 荤段子，大妖风（中） 王大队长挡驾，“温姐姐，咱们教官现在那什么……”温女侠绝对有高人侠士的风范，自恃身高腿长一垫脚尖伸臂过去搂住了王彤的肩膀，“小王弟弟，你这个人够义气值得交往……” 她就这么和王彤勾肩搭背推开了病房的门，抬眼就看见了林清雪和金玥玥，后面莺莺燕燕的小白后援团就好像下雪天公路上汽车追尾，砰，砰，砰，一个撞上了一个。 老师们绝对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一个群体，事实上，严谨教学的老师平时同样也看八点档电视剧。 那一天酒吧风波林清雪和金玥玥都戴着墨镜，可毕竟靠那么近，女老师们当时没反应过来，事后就隐约知道了，不过沐白和办公室女老师们关系渐佳，何况还有个沙文老师跟小白越走越近眼看就一层窗户纸的关系，大家却也不愿意在这上面八卦。 只是，眼下亲眼瞧见，女老师们还是震惊了。 那蓦然回首的大美人分明就是二十年玉女掌门林清雪，床边凳子上坐着的是新晋红极一时的偶像金玥玥，要命的是，两人眼睛都肿得和桃子一般，别人看了怎么想？ 如果，这是迪斯尼的动画片，七位女老师的下巴肯定就［当啷当啷当啷］全部砸在地上。 一时间，异常的静，躲在后面的王小丫同学趁机在人群缝隙中咔嚓咔嚓抓拍了几张照片，不过这时候谁也没把她当回事。 王彤苦笑看着教官，心说：教官，这不是学生我无能，实在是，温女侠太狡猾。 左边躺在病床上冷笑，“教官，你的后援团不小啊！” “那是，我们尼姑庵就他一个和尚。”温女侠随口接了一句，沙文在旁边使劲拱了拱她胳膊，这么多人，乱说什么啊！这不是办公室里面，开玩笑也得看看场合罢！ 不过，她看着两位东方美人坐在沐白身边，心里面未免吃味，酸溜溜不是滋味。 玉女掌门看人一下来了这么多，也不好继续再留下来，伸出玉手给他扯了扯被子，低声叮咛道：“你都大人了，做事别脑袋一热就冲动，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她起身后金玥玥赶紧也跟着站了起来跟在她身后。 走到门口，女老师们呼啦一下自动让出一条道，林清雪微笑，宛如雪莲绽放，“沐白让你们费心了。” 不得不说掌门的气度的确非同小可，二十年掌门不是白当的，她的美貌，她的气质，她的微笑，让女老师们讷讷，连嘴巴最能说会道的温秀苹都不得不服气。 大小两位美人回头看看沐白，眼神中各自滋味不同，这才袅袅而去。 两人离开后温秀苹吐了吐舌尖，“妈呀！我要二十年后有她一半的美丽和气质，少活十年都愿意。” 她拱了拱沙文，低声说：“我说傻姑娘，这就是传说中一品诰命夫人的气度，你啊！唉！不努力就没戏喽！” 耳朵尖的沐白躺在病床上听见这话未免又好气又好笑，这都什么跟什么嘛！ 不过，温女侠向来也颇为打哈哈调节气氛，呵呵笑了两声，快步走到床前，“刘少侠，真乃为国为民侠之大者，妾身等仰慕大名已久……” 哭笑不得，沐白拱手，“好啦！温姐姐您就别逗我了，谢谢大家来看我。” 女老师们嘻嘻笑着，把慰问品放在了桌子上，莺莺燕燕呼啦一下全部挤在了小白老师的床边，凳子不多，床边一下坐上去四个丰臀，当然，沙文老师坐在最靠前面。 左边同学扭过头去眼不见为净，本来气得牙疼，这会子心肺都疼起来了。 “我这又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势，让各位姐姐破费了。”沐白总要客气下，他看见沙文很高兴，因为这姑娘单纯，当然，单纯有时候和傻是划等号的。 “什么破费不破费的，咱们办公室就你一个男生，以后要是有姐妹受欺负，还要刘少侠你援手啊！”温秀苹牙尖嘴利，“这不是，都来陪你了，你要对我们大家负责啊！” 她调戏起人来没边没际，沐白当下就脸红了，北欧姑娘看不得小白老师吃亏，就踩了温秀苹一脚，“别乱说啦！” “什么乱说？咱们办公室七个妙龄女郎，他不负责谁负责？小白弟弟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说实话沐白有点不敢搭腔，但，再退缩面子上过不去，就干咳了一声，说：“我说……温姐姐……” 王彤要给教官解围，于是打岔说：“各位姐姐想必还不知道教官和匪首的较量罢！我给大家伙儿说说……” 他一撸袖子，就把刚才沐白分析出来的格斗场景添油加醋说了一番，正说到缩阳入腹，温秀苹插嘴了，“缩阳入腹？别是疝气罢！” 王彤被他打断，颇为尴尬，“温姐姐，要注意影响啊！” “怕什么，大家都是文化人。”温秀苹其实也有点人来疯，人越多越诈唬，“我来给大家说个文化人的典故，就是那个写［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号称中唐七律第一的刘长卿刘老师……” 这话明显是暗指刘老师了。 “话说刘长卿刘老师得了疝气，要用兜子把小弟弟托起来才舒服。刘老师这个毛病罢！被女道士李治听了去，于是这位女道士就在酒桌上拿刘老师这见不得人的毛病开玩笑，吟了句五柳先生陶渊明的诗［山气（疝气）日夕佳］……” 好一个泼辣温女侠，在场的女老师们脸上都微红了起来，“要死了……呸呸呸，又乱编八卦……” “吓！我可没乱编，这可是国学入门必读《唐才子传》上写的。”温秀苹看沐白脸色发白，得意洋洋。 小白老师为何脸色发白？因为缩阳入腹和疝气症状差不多，区别只在于缩阳入腹是自己控制，别人一脚踢过来，一吸气，嗖一下，进去了。而疝气则并非自己控制，属于病态。缩阳入腹他也会啊！被说成疝气，脸上怎么挂得住？ “知道下面刘老师是怎么回答的么？”温秀苹甩了甩发，看着王大队长，王队苦着脸，“姐姐，我不是文化人。” “哼！算你识趣。刘老师到底是才子，用五柳先生另外一句诗回了，［众鸟欣有托］……” 看着捂着嘴巴忍着笑的女老师们，小白老师只得苦笑，“温姐姐，说荤段子要看场合罢！我的学生还在呢！” 结果德川绘接了一句，“老师，什么是是疝气？” 扑哧。 这下，整个病房笑喷了，连左边和王小丫都不例外。 总之，住院数天，小白老师就这样痛并快乐着。 他老娘玉女掌门阁下几乎每天来，总要坐在床边说一会儿话，金玥玥身为女一号显然比较忙，但也是隔一天出现一次，而北欧姑娘出现的频率也居高不下，这么一来，整个病房就有点酸气冲天。 幸好，他很快就出院了。 ------------ 第九章 荤段子，大妖风（下） 第九章 荤段子，大妖风（下） 虽然能感觉到左边哀怨甚至可说是忿恨的眼神，但小白老师不敢搭腔，以前就能感觉到这姑娘的好强，现在他奉旨泡妞，更加不敢招惹了，换句话说，他挺欺软怕硬，不敢欺负好强任性醋劲大的姑娘。 看他义无反顾出了病房，左边气得眼泪水差一点滚出来，“刘沐白，你这个胆小鬼，懦夫。” 送教官出院的王彤在外面直笑，来接他的大李听见病房里面的娇声怒喝，心说这病房怎么还有女人？ 大李把沐白接到家后，刘校长把儿子召到书房问话。 “你妈她……”刘老爸欲言又止，他携夫人女儿后来又去了两次探望儿子，偏巧，两次林清雪都在，也不知道刘老爸怕什么，愣是不敢进去和前妻见上一面。 小白老师站在那儿不说话，他也不是笨蛋，这两天玉女掌门阁下天天泡在他身边，眼神中浓浓的母爱已经让他隐约感觉到了当年父母离婚恐怕并非长辈们所说的老妈抛夫弃子只为了当大明星的说法了。 其实早远之前他隐约就有这个想法了，但是，却不敢继续想下去，毕竟，当年能以强势力量分开父母的，怕只有亲生爷爷能做到，而爷爷在他心目中是英雄，他不敢也不愿那么想下去。 看儿子不说话，校长叹了口气，把身体深深埋进书桌后面的椅子内，阴影下显得有些佝偻。 看着老爸苍老疲倦的模样，沐白忍不住问：“爸，你就不能告诉我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么？” 刘校长苦笑，心说告诉你什么，谁都没错，谁都没错啊！ 看老爸不说话，沐白一冲动，直接说：“是不是爷爷想让您……让您多生几个儿子，而，她却不肯？” 这么问其实很正常，五大人舍不得几位哥哥们无后、断子绝孙，所以要沐白弄几房孙子出来，那么，当年四老爷何尝舍得？老人们会这么要求，完全合乎情理，即便是现在，很多人也还是认为，家中没有男丁是断子绝孙。 刘校长不说话，只是，看着儿子的眼神带着怜悯，“早点休息罢！明天还得上课。” 虽然没得到老爸的答案，但是，沐白估计，八九不离十，一时间，却也丧气了。 他联想到自己，再仔细想一想，如果自己以后的女朋友也是这般，怎么办？ 为了爱情毅然脱离家族这种事情他自问做不到，那样会把爷爷活活气死的。 他发现这个问题最后绕来绕去，还是绕到了他的头上。 默不作声，他转身离去。 “哥，你出院啦！我想去看你爸都不准我去，爸爸跟你在书房说什么了？”他才出书房，刘芸芸冒了出来。 小丫头这一声［哥］叫得那是一个甜，话还没说完，已经搂住了他的胳膊。 “怎么不在房间看书？这几天我不在学校还有没有跟那个薛楠紫玩？”沐白虎着脸，小姑娘挺倒霉的，正好撞在枪口上。 刘芸芸顿时下不来台，小脸蛋就僵了下来，“凶什么凶，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救了我一次么，我欠你一条命好了。” 她气呼呼的，眼眶里面甚至还噙着泪水，甩头就走，沐白苦笑，妹妹突然对自己亲热，兄妹关系改善，这是好事，可，看见她就想到若不是她和薛楠紫整日一道，也不会卷进这事情，也不会惹得爸爸和小妈担心，加上刚才和老爸的话题很沉重，忍不住就训她了。 但是，再去给妹妹赔礼道歉，他似乎也拉不下这个面子，而这时候，德川绘在楼下厨房帮钱嫂弄好了饭菜，脆生生喊，“老师，请吃饭了。” 摇了摇头，他下楼，错过了和妹妹重归于好的机会，而刘芸芸听见钱嫂和妈妈喊吃饭的声音，却不肯下楼，在房间内把等人高的抱枕玩具一阵摔来惯去，“臭刘沐白，有什么了不起，我让你凶，我让你凶……”仿佛那诺大的抱枕就是她老哥。 第二天，他站在博爱中学门口，心说，我刘老师又回来了。 进了办公室，自然有一番庆贺，女老师们一起上阵，莺莺燕燕让他大感吃不消，最后不得不投降，说，各位姐姐，小弟刚出院身子虚弱，各位姐姐开恩，老规矩中午餐厅二楼小灶。这才让女老师们饶过他。 沙文等大家闹完了帮他煮了一杯咖啡，递给他后低声问：“伤口还疼么？” 接过咖啡浅酌一口，很香浓，小白随口回了一句，没什么大碍，不过估计还得有一段时间不能做剧烈运动。 他说完后愣了一下，觉得自己和沙文说话的口气越来越像是……只有妻子才有义务给丈夫煮咖啡，我凭什么享受这个待遇啊？ 看了一眼北欧姑娘，他心里面叹气，说实话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真觉得维多利亚是个好姑娘，漂亮不说，身上的优点可说是集中外之长。 “我说小白弟弟，你有没有想我们沙文老师啊！”温秀苹笑着开两人玩笑，其实，两人几乎天天见面，真要说想，恐怕是维多利亚这个傻姑娘每夜想小白老师。 没心没肺的小白老师这时候偏偏想起了另一个人，一个彩虹下的美人鱼身影。 他捧着咖啡杯，眼神从窗户眺望了出去，视线中的那个角度，是游泳馆。 有着先天八卦嘴，七窍玲珑心的温老师顿时看穿了小白老师的心思，感情人家突然想鲁瑕老师了。 看着尚无所觉的沙文老师，她心里面叹气：维多利亚你这个傻姑娘啊！算了算了，这个恶人还是我来做罢！ 故意清了清喉咙，她大声说，“哎呀！刘老师你不知道，这段时间那位纳兰老师和鲁瑕老师走的很近啊！俗话说，庙小妖风大，这位纳兰老师，还真有些能量……” 可惜，向来耳朵尖的沐白此刻脑子里面在想着鲁瑕老师带领着一帮学生在游泳池内的情景，居然没听见温秀苹的话。 一位女老师拿眼神示意温秀苹：您别枉做仇人了，看看人家沙文老师的眼神。 温秀苹愣了下后扭头看去，北欧姑娘正痴迷看着小白老师的背影。 嗐！怎么现在还有这种极品笨的女孩，算了算了，皇帝不急太监急，我多的哪门子的事情啊！ 跺了跺脚，她捧起讲义，“上课去了。” 旁边一位女老师看不下去，走过去说：“刘老师，既然回学校了，也应该给学生们考考试了。” “啊？”沐白愣了愣。 按道理来说，老师单枪匹马救学生这么大的事情，学校应该大大宣扬一番再搞几个报告会之类的活动的，但是，刘校长是小白老师他爸，章校长是小白老师他小妈，两位校长都觉得，这样对孩子来说未必是好事，所以决定低调处理。 只是，两位校长愿意低调，一年级一班的学生们不愿意低调，一条［欢迎我们的英雄小白老师健康出院回校］横幅就嚣张地悬挂在二楼栏杆上，简直人人侧目。 沐白捧着讲义走到楼下，看着这横幅，脸上露出苦笑，看来我这个小白老师的名字是逃不掉了，真郁闷，我很小白么？ 他推开一年级一班的教室门，代班长徐震同学大喝一声：起立…… 然后，啪啦啪啦一阵鼓掌声，有几个女生拍得尤其用力，他老妹则嘟着嘴巴，不过小手倒也在拍着。 小白老师笑笑，把讲义放在了已经新换掉的桌子上，“同学们辛苦了……” “为老师服务。”三声响亮的声音，沐白抬头看去，果不其然，三贱客。 他似笑非笑，“徐震同学请上来把考卷发下去，今天摸底小考。” “啊！”下面的学生齐齐哀叹，本来是准备欢迎小白老师的，怎么突然变摸底小考了？最恨考试了。 一教室的学生好像被淋了一盆凉水。 沐白好整以暇坐在椅子上，依然是他一贯的夫子作风，“自从我教这门课以来，一直以讲课为主，基本没什么作业，也还没考试过，不过，老师我刚刚听到一些不好的说话，然后觉得自己上对不起国家下对不起你们，一个好的老师怎么能够不考试呢！太不象话了，所以，今天考一考。” 是谁的嘴巴那么贱格，下面学生心里面开骂了。 看着徐震和两个组长懒洋洋把试卷发下去，他大声宣布，“好了，开始考试了，徐震，过来下。” “薛楠紫怎么又没来？”他坐在椅子上对弯腰凝听老师教诲的徐震低声问道。 “好像是说有了心理障碍，所以在家修养，不过，我估计是不好意思……”徐震把情况汇报给小白老师。 心理障碍？沐白揉了揉下巴，没多想，“去罢！” 徐震做回位置上，沐白站了起来，“咦？你们怎么都把书和讲义收起来了？我难道没说这是开卷考试么？” 呃！学生们顿时觉得被小白老师摆了一道，拿我们逗着玩儿呢！接着，又低声欢呼，耶！ 他回到博爱的第一天就这么平静却又不平静地过去了。 到放学的时候，他准备回教师公寓一趟拿些东西，虽然他没住过几次公寓。 走到拐弯处，上一次沙西门就是在这里拦住了他。 旁边是一片草地，此刻，有一位老太太在草地上耍着一杆枪。 原本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可这一眼看了以后，他的眼光就移不开了。 以沐白的眼力，自然看出来了，这位穿着斜襟布褂精神抖擞的老太太耍的是杨家枪，那个［枪法之传，始于杨氏，谓之梨花，天下咸尚之……而天下无敌者，惟杨家梨花枪法也……二十年梨花枪，天下无敌手，信其然也。］的杨家梨花枪。 只见老太太耍得是枪花乱散，眼花缭乱，当真是：浮光霭霭，领浸溶溶月。人间天上，烂银霞照通彻。 旁边经过的一位年轻人也停了下来，站在沐白身边目不转睛看着草地上老太太耍梨花枪。 草地上那老太太身子一窜而起，手中长枪随身抡起，左右双花在空中带出一溜影子，搂头劈下，双脚还没着地，枪身已经如霹雳般落了下来，噗一声闷响，狠狠砸在草地上，碎草泥块乱溅…… 沐白也是枪术高手，五虎断门截户枪可是他刘家五虎门不传之秘，看了刚要诧异怎么枪法还有这种棍法的抡砸功夫，只见地上的枪身突然如一条毒蛇一般爆起，枪身甚至诡异地扭曲起来，一个［毒蛇吐信］就戳了出去。 好歹毒的枪法。 沐白自恃淮左枪棒第一，也觉得这一枪若是戳自己，怕也不容易躲。 那老太太随势前腿在地上一扫，起身举枪在头顶舞了个［雪花盖顶］的花，只见梨花朵朵，枪随身走，在身前身后如风车般转动。 眼花缭乱中，老太太脚下一跺地，身体一个侧翻，手上的枪却从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戳了出去，枪头抖颤之下点出漫天繁星来，随即身体翻落，快速一收枪，［夺］一下把枪柄戳在了地上，缓缓收势。 “好个梨花枪法。”旁边的年轻人轻轻吐出几个字来，声音带着磁性，居然分不大清楚到底是男声还是女声。 沐白转首看去，旁边这位年轻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学生服，身高比自己略矮略瘦弱，眼前垂散着数缕头发，和自己差不多的短发居然也有点乱糟糟的。 不过，人家长得比他帅，怕许多女孩子也要妒忌那白皙柔腻的肌肤、灿若晨星的眼神、菱角般红润的双唇…… 沐白好奇看着对方，觉得这家伙居然漂亮得和沙文跟鲁瑕有一比，可惜，是个男的，“这位同学也练过枪法么？” 对方一笑，露出一排碎玉般的牙齿，接着伸出显得格外修长的右手来，“越夫人，你好。” 越夫人？鲁瑕沙文越夫人的越夫人？这家伙居然是老师？这家伙居然是男生？ ------------ 第四集 尊老爱幼 ------------ 第一章 越夫人，纯阳剑（上） 第一章 越夫人，纯阳剑（上） 越夫人？鲁瑕沙文越夫人的越夫人？这家伙居然是老师？这家伙居然是男生？ 小白老师被这几个问题砸得脑子有点蒙蒙然，伸手过去跟人家握着，小半会儿都没放手。 一缕红晕从越夫人眼睑下缓缓渲染，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他脸颊上慢慢涂抹胭脂。 傍晚的夕阳刚好帮他打了一个金色的轮廓，朦朦胧胧，似金似粉，连脸颊侧面晚霞映照下的细微绒毛都带着柔嫩。 碰一下不知道会不会破。小白看着对方的脸颊，突然想起一个词来，吹弹可破。 还是越夫人咳嗽了几声，他这才醒转，啊了一声，触电般收回手来。 靠！沐白被自己的心思吓一跳，这家伙虽然是博爱三美人之一，可人家是男生，怎么能用吹弹可破？呃！ 他觉得浑身寒毛一下竖了起来。 打了个哈哈掩饰窘迫，“抱歉抱歉……” 越夫人虽然脸上有一些红晕，态度却淡淡然，想来是被误会习惯了。 “我是刘沐白……”小白老师伸手在脑后挠了挠，然后，突然想起来方才握手之际，分明感觉到对方虎口内侧细细的茧子。 眼前这个一身白色运动服，剑眉星目脸上带着些尴尬笑容的人就是那个公子小白？越夫人也有些诧异。 博爱是一间很大很大的学校，沐白到博爱也不过一个多月，老师和老师之间不认识也很正常。 越夫人虽然是博爱三美人之一，只是，此人性子古怪，用一个词来形容最妥切，深居简出。 上课的时候你总能见到他，可没课的时候你总是见不到他，不过，人家历史人物功底很深厚，绝非小白这种半吊子可比，教历史课可说不温不火，信手拈来，言行举止深得儒家真谛，他的历史课可以说是博爱最好的课之一。 而沐白最近名声不大好，无它，鲁美人之故耳。 你教的课再好，你背景再厚，你再为学生出生入死，可是，若你换女朋友速度比较快，总要被扣上生活作风不好的大帽子，尤其是在有心人推波助澜之下。 所以，自从七仙女出事沐白住院后，博爱师生中就开始流传公子小白这个绰号了。 你看人家鲁瑕老师多可怜，很多人都这么认为。 当然，沐白是不知道的，他正在寻思越夫人手上细细的茧子。 那茧子绝对是长年累月握剑握出来的，这人，是武林中人，而且是一个以剑闻名的门派出来的弟子。 想到这里，他咧嘴笑笑，再一次伸出了手，“刘沐白，苏北五虎门。” 可能没想到他这么坦率，越夫人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过去，“越夫人，龙虎山青萍纯阳剑派。” 两只手握在一起，沐白有些震动。 并非越夫人武功高到了能够用内力震伤他的地步，而是越夫人的门派让他有些吃惊。 若一种拳法用［纯阳］做后缀，大多是说明这种拳法为秘传拳法，一个剑派用［纯阳］做后缀，那证明这个门派为秘传门派。 历史上，和秘传搭上关系的，往往会惹出许多是非，早远的所谓秘籍争夺就不去说它了，举一个近代的例子来说明下。 1911年，在同盟会倡导下，华北武林界成立中华武士会，名家云集，1914年，形意名家郝恩光率队东渡日本，建立了中华武士会东京分会开馆授徒。 郝恩光此人是形意大师李存义的得意弟子，武士会顶尖高手之一，到了东京后和很多日本名家动过手，没输过，日本这个民族就这样，你打败他，他就敬重你，当时日本皇家就很重视郝恩光。 坏就坏在郝恩光说了一句，我用的是秘传形意纯阳剑法。 后来，就有一位日本皇族子弟，冒充华裔拜在郝恩光门下，郝恩光见此人资质出众，就把形意纯阳剑法传了给他。 数年后，这位日本皇族子弟剑法大成，才自揭身份，乃是皇族宫家，持有无住心剑流免许皆传的高手。 郝恩光大怒，当下就拔剑和自己的学生动手，一个使用形意纯阳剑，一个使用形意纯阳剑.改，师徒动手后，师不胜。他觉得自己栽了面子，羞愧之下，离开日本远赴东北，后来在吉林战场上中弹身亡。 秘传二字，有很多名家大师曾经抨击为陋习，当然，有更多的名家大师奉为金科玉律身体力行，其中对错与否，古来争执不休。 譬如宋朝少林寺主持福居大和尚先后三次邀请天下名家入少林传授绝技，名家们无一敝帚自珍，纷纷拿出自己的绝学，慢慢汇编成七十二绝技，那时可说是武术的巅峰时期，可后来，七十二绝技也成了秘传，寻常人那得一见。 这世界上的事情，总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反正，秘传是一个既成事实，沐白家的五虎断门截户枪也是秘传。 沐白在寻思秘传的问题，结果握着人家的手又走神了，还是越夫人把手从他掌中缓缓抽出，他这才醒转。 希望人家别误会我有什么特殊爱好才好，沐白很尴尬。 “没想到刘老师是五虎门的。”越夫人大约也有些窘迫，所以没话找话说，若是熟悉他的肯定很意外，怎么冷美人也会解冻？ “有机会的话，一定要讨教讨教。”他其实倒是没话找话的客气，可［讨教］这个词对武林中人来说，往往含着另外一层意思，所以，沐白误会了，以为自己的行为让对方误会自己吃豆腐，所以恼羞成怒要讨教一番。 “呃！讨教的话？现在不行，要不，明儿早晨五点咱们就在这草地上见？”沐白是断不肯落了五虎门的面子的，当初爷爷虽然交代不能随便用家传功夫，不过，人家都说当面讨教了，不肯的话，岂不是抹了面子？ 越夫人一愣，眼神中便有些疑惑，自己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这人，居然当真了？ 他看看小白老师，对方眼神清澈如水，显然是很认真。 哭笑不得，他心说我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 但，他也不好意思说，我是开玩笑的。 所以，他点了点头，“好，不过，在这里太显眼，你看那儿如何？” 他伸手指了指教学楼的楼顶，“我常常在那儿练剑，地方开阔，也没什么人上去。” 扭头看了看，沐白点头，“行，明天早晨五点。” 两人相视一笑，不管如何，同为武林中人，又在一个学校做老师，还是很有缘的。 这时候草地上的老太太已经离开，两人于是边走边说话，“刚才那位老太太很厉害啊！我看在枪法上起码淫浸了几十年功夫。” 越夫人点头，他不太爱说话，今天跟沐白说了几句话已经很特殊了。 “咱们学校什么时候多了一位枪术大家的？奇怪。”沐白挠了挠头，没听说学校有教武术的啊！ “老人家似乎是鲁老师的亲戚。”越夫人淡淡说，“这两天来探望鲁老师的，就住在教师公寓。” 鲁老师？ “鲁瑕？”沐白试探的口气。 嗯了一声，越夫人点头。 沐白汗颜，心说鲁瑕居然还有个这么厉害的亲戚？没看鲁瑕有什么练武的征兆啊！ 进楼后，两人同时摸了摸钥匙，然后，同时在一间房门口停了下来。 “你也住这间？”两人同时开口，接着，沐白有些不好意思，往后退了一步示意越夫人先请。 进了房后，沐白很尴尬说：“居然都不知道咱们还是室友，我几乎没回来住过，就放一些杂物什么的。” 公寓是两室一厅结构，一般单身的老师们都是两人合住，当然，校方也允许老师们以加付租金的形式一个人租下，你同居也好结婚也罢，校方是不管的。 越夫人笑笑，人家既然叫公子小白，肯定家底深厚，不来公寓住也很正常，而沐白则对小妈章嫣嫣有些无可奈何甚至啼笑皆非，当初把自己弄进一个有七位女老师的办公室不说，居然还让自己和博爱三美人之一同处一间屋檐下。 沐白取了东西后发现那位三美人之一的房间门紧闭，抓了抓头发，想想还是别去敲门打招呼告别的好，万一人家误会自己有什么特殊企图。 其实，本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只是，室友是博爱三美人之一，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他轻手轻脚出了门，站在公寓门口，摇了摇头，笑笑。 回到家中，晚餐的时候他想问问章嫣嫣关于室友为何是博爱三美人之一的事情，但再想想，算了，没什么问的必要，自己几乎没住过，何必呢！ 他欲言又止，刘爸爸依然是老毛病，一边吃饭一边看报纸，章嫣嫣瞧他似乎要说什么，但是又没说，就看着他道：“怎么了？” “啊！”沐白抬头，碰上章校长的眼光。 两人同时低头，沐白觉得最近小妈对自己似乎有些芥蒂，想想，还是找点话说说罢！ “没什么，明天我跟别人切磋，想让阿绘去见识见识，不过，怕某些同学捣蛋。”他这个太极推手玩得好，一下把大半责任推到了刘芸芸身上。 “哼！谁稀罕。”小美人扭头嗤之以鼻，其实已经把耳朵竖了起来。 而章校长眼神则有些焦急，“你怎么……才刚出院，又折腾什么。” 武家美少女眼神中却全是期待，“老师，真的可以么？” ------------ 第一章 越夫人，纯阳剑（下） 第一章 越夫人，纯阳剑（下） “当然，记得把老师的刀带上。”沐白伸手轻轻拍了拍身边阿绘的脑袋，他左边的刘芸芸冷不丁说：“你摸阿绘的样子像摸宠物。” “芸芸。”刘、章两位校长同时呵斥了一声，刘校长挪开报纸，先瞪了女儿一眼，接着看着沐白淡淡说：“以后这种事情自己拿主意就好，别在家里面说，省得我跟你妈担心……” “羽林。”章校长觉得丈夫未免撒手撒的太宽了，“沐白才刚出院，再说，整天跟人动刀动枪的……” “他是刘家五虎，我们是普通人。”刘校长打断了章嫣嫣的话，然后又用报纸挡住了视线。 ［啪］一声，章嫣嫣狠狠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知性美女发火也一样是脸蛋拉得老长，“好，以后我不管你们姓刘的了。” 她腾一下站了起来，转身快步出了餐厅上楼而去，刘芸芸嘀咕了一句，“怎么又拉上我，我姓刘又不跟他一路的。” 刘羽林内心苦笑，把报纸放了下来，“吃饭罢！别管你妈。” “老爸，你说妈最近是不是更年期啦！”刘芸芸口没遮拦，刘爸爸狠狠剐了她一眼，“乱说，你妈才三十五。” 晚饭后，沐白想去给小妈道个歉的，不过经过主卧室的时候，没敢进去。 一夜无话。 沐白其实不适合早起，他有轻微的低血压症状，起床太早就会魂不守舍两眼呆滞，以前在状元村别人都早早起来练武，只有他刘大少是不肯起来的。 一米五九身高的扶着一米七九身高的，还得去给对方刷牙，德川绘扶着自己的老师，垫着脚尖去给他刷牙，电动牙刷嗡嗡响着，镜子里面的沐白耷拉着眼皮，一副半梦半醒的模样。 这时候德川绘用脚勾了一张小凳子过来，把刘沐白拽到洗脸盆旁，然后自己站了上去，“老师，请把头低下来。” 躲在外面偷看的刘芸芸偷笑，然后就觉得老哥这个学生收得划算，比女仆还女仆。 “呃！为什么约五点啊！约九点就好了。”沐白还闭着眼睛，嘴巴里面嘀咕着低下脑袋，阿绘同学就用心去给老师洗发。 黎明，淡淡的雾，鸟鸣，虫鸣，还有远处隐约的车鸣。 沐白双手抄在裤袋中，阿绘跟在后面帮他背着包包，怀里还抱着御刀，两人徒步往学校而去，没一会儿，刘芸芸嘴巴里面叼着一片面包从屋中冲了出来，一溜烟追了上去，钱嫂在后面追着，“奶，奶……” “不喝了。”刘芸芸已经跑没影了。 博爱的门卫大叔看见沐白，还挺奇怪，咦！今天怎么小刘老师来这么早？ “大叔，早。”沐白笑着跟老头打招呼。 “门卫爷爷，您早。”阿绘匆匆对老头鞠躬，然后抱着御刀追上去。 老家伙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老人和孩子差不多，需要存在感，而绝大多数老师和学生几乎忽视了这位老校工。 过了几分钟，跑得气喘吁吁的刘芸芸到了校门口，双手撑着膝盖喘息了一会儿，一呲溜又追了进去。 门卫大叔摇头，现在的孩子啊！没几个懂尊老爱幼了，还是小刘老师好啊！ 教学楼高五层，楼顶很开阔，视野也好，可以极目远眺淀山湖，沐白上来后，深吸了一口气，空气很清新。 整栋教学楼呈l型，越夫人坐在l字母的顶端斜坡顶边上，抱着剑，看着远处淀山湖发呆。 这个角度很好，前面鸟瞰校园，右边是路，左边是淀山湖。 远处湖面上雾气缭绕，路上隐约有早起的人，教学楼前和楼等高的旗杆上旗帜猎猎轻舞，这是一个很美丽的早晨。 走过去在越夫人旁边坐下，他没说话，阿绘抱着御刀远远站着。 半晌，越夫人突然开口，“你说人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不待沐白接口，他继续说道：“我小时候学习成绩很好，但很孤僻，直到有一天，有个老头站在我跟前对我说，你骨骼清奇是个武学奇才，拜我为师罢！” “当时也是这样的早晨，有淡淡的雾，我很想对他说，阿公，你是不是从青山精神病院出来的……我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动了一下，然后我觉得眼一花，一片树叶变成了十几片轻轻落在地上。” “后来，我就成了龙虎山青萍纯阳剑的秘传人……老师死的时候告诉我，等我老了，再找一个天资高的学生把剑法传授下去……” “等我老了，也会站在一个小孩子的面前说：你骨骼清奇是个武学奇才，拜我为师罢！” 这个薄雾的早晨可能激起了越夫人孩童时代的回忆，沐白没插口，只是静静听着。 “普通青萍剑法只有三百六十路，但我的青萍纯阳剑法有三百六十四路，最后的四路招式和前面三百六十路大相径庭，叫抹剑、刺剑、钻剑、折剑……” “我练了十几年才知道，原来自己练的是刺客的剑法，好像《唐传奇》中空空儿、精精子那般雷霆一击、出手必杀、一击不中、远遁千里的刺客剑法……” 薄雾有渐渐淡去的迹象。 沐白直觉一懔，接着浑身汗毛唰一下就竖了起来，下意识一个翻滚，然后，剑光一闪，如附骨之蛆一般追了上来。 退，再退，退无可退。 越夫人这一剑太可怕了，就如他所说一般，雷霆一击，出手必杀。 “老师，刀。” 沐白甚至不是在听，阿绘的声音似乎直接响在脑海中，然后，御刀抛了过来。 阿绘就是武学奇才，她的眼力也很高，在越夫人乍动的时候，她也生出了危险的感觉。 刀甫一在手，沐白拎起来的心才放下去一半。 而剑也到了眼前，就像一阵风。 ［刀如猛虎，剑如百风］的风。 剑由剑尖、剑刃、剑脊、剑格、握柄、剑墩六个部分组成，这一剑，用的是剑刃。 抹剑。 沐白手上的御刀只来得及弹出一小半，将将好，竖在了脖子前面。 ［叮］一声，金铁交鸣。 剑意入体，沐白觉得脖子上似乎真的被狠狠抹了一剑。 ［嚐］一声，御刀借着格挡的力道出鞘，一刀就直直劈了出去，旁边观战的阿绘眼神一亮。 这一刀，正是五虎断门刀法的起手式，［一刀两断］， 这一刀，有虎虎箫杀之意，甚至把空气都劈开了，［呼］。 ［剑如百风，刀如猛虎］的虎。 刀下劈速度之快，带起的刀风把越夫人的额发刮起，原本一直遮着额头的碎发顿时往两边刮去，两条黛眉笔直，眉梢如剑般往两鬓斜斜刺去。 越夫人不退，脚上似乎装着滑轮，嗖一下，身躯很诡异扭动了一下，滑到了沐白的右侧。 御刀几乎是贴着他的身体劈下去的。 越夫人手上的剑再动。 这一剑，连他的身体都扭动起来，身随剑走，一下就弹了出来，宛如草丛中突然钻出的毒蛇。 这一剑，用的是剑尖。 钻剑。 沐白这一刀劈下，正是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当口，而剑已到。 一吸气，沐白硬生生一个铁板桥，腰如折断一般，弯曲出匪夷所思的角度，越夫人连人带剑嗖一下擦着他的身子射了过去。 手在地上轻轻一掸，沐白刚要借力起身，眼角看见越夫人窜出楼顶，一眨眼，人在空中，前面是旗杆。 越夫人身躯如蛇，在旗杆上一扭，一只手又在旗杆上拍了一掌，来势更急。 这力道就好像是小孩子玩绳索，绳索一头绑着一块石头在头顶绕圈，然后一下脱手，用的是惯性的力道。 一低头，一扭腰，沐白整个人就趴在了地上，力如反掌，一剑刺过后，身躯一弹而起，御刀划了一个圈…… 两人切磋正到了酣然之际，越夫人的剑刺过了头，前面是上楼顶的消防梯。 ［啊］一声惊叫，爬上来的刘芸芸刚露头，就看见一把剑刺了过来，吓得一撒手…… 不好，两人同时一惊。 越夫人在前，身形不停反进，一下就翻出去，伸手一抓，恰好拽住了刘芸芸的手腕。 抓住了。 他心一松，反手去抓消防梯，却觉得手上一空。 说时迟那时快，沐白脚在消防梯上一勾，整个人一个倒挂金钩就翻了下去，一下握住了越夫人的脚踝。 三个人如同冬天挂在屋檐下的风鸡，又有如风铃，一串挂在空中。 越老师居然穿卡通袜子。 沐白看着自己紧紧抓住的越夫人的脚踝，上面有两个可爱造型的卡通图案，有些冷汗。 等阿绘奋力把刘芸芸拽上来后，小白喘了口气，越老师这种自幼练习刺客剑法的人对高度根本没什么概念，他的剑法本身就是上蹿下跳如猿猴般的剑法，伸手一拽消防梯就翻过身来，手脚并用爬了上去。 沐白一拗腰力翻身上楼，刚要劈头盖脸臭骂刘芸芸，结果刘芸芸小脑袋一低，首先认错了。 “哥，对不起，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沐白看着老妹，真想反掌过去狠狠抽她一个耳光，只是，举着的手却落不下去，“你知道不知道你差一点摔死？你要出事了你让我跟爸妈怎么说？” “我也不知道会有一把剑刺过来嘛！又不全是我的错。”刘芸芸低头看着脚背，低声嘀咕着。 “你……”沐白举着的右手手指弹了弹，这小屁孩子怎么就不知道深浅呢！ 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握住了他的手腕，“她还是小孩子，惊吓之下一撒手是很正常的反应，的确也怪我不好。” 越夫人淡淡解围，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位公子小白是刘芸芸的哥哥，校长的儿子。 或许有一部分老师和学生不知道刘芸芸是谁，但越老师不在此列。 哼了一声，其实沐白也舍不得真打她，不管怎么说，老妹上一次刚从十八层楼顶掉下来，今天又掉一次，对没练过武的普通人来说，的确是有些惊吓过度了。 “没事罢！”他弯腰捡起御刀缓缓纳入刀鞘，结果刘芸芸一抬头，小脸蛋上全是兴奋，说：“哇！好刺激，越老师，原来你跟我哥哥一样是大高手啊……” 呃！沐白只觉得眉头抽搐，真的很想一把拽过刘芸芸拉在腿上然后狠狠对着她的小屁股打上十巴掌，当初爷爷也经常这么打他。 “老师，你脖子上流血了。”阿绘满脸的惊惶，低头去翻包找创可贴。 沐白闻言，伸手一摸，果然。 “没事，被剑风刮的……越老师，你的剑法果然很厉害……” 越夫人看着他笑了笑，“四招刺死你，我一点把握都没有，四招一过，我就是你砧板上的鱼肉了。” 两人眼神互相对视，都有些惋惜，这种切磋的机会不多的，甚至可以说，若不是今天越夫人想起了过往，或许都不会真的动手使出真正的刺客剑法。 英雄惜英雄，惺惺相惜，这种棋逢敌手将遇良才的感觉，两人都是第一次，毕竟，这天底下虽然有上亿的各种格斗技练习者，但，这种古传的杀人剑法杀人刀法，已经濒临灭绝。 下意识地，两人同时一伸手，握了一下，然后同时展眉一笑。 ------------ 第二章 考拉熊，珠泪垂（上） 第二章 考拉熊，珠泪垂（上） 大家下楼后，越老师飘然而去，颇有古之剑侠风范，阿绘给老师脖子上贴好创可贴，突然问了一句，“老师，如果……” 她欲言又止，不过，沐白明白她的意思，揉了揉她的脑袋，就笑着说：“他的剑法十招之内如龙在天，如果我空手，最好的办法是暂避锋芒，如果我手上有刀，可一战，但前面几招肯定是落下风的，如果手上有枪，老师我有把握把他留下来……” “哥，用热兵器对冷兵器是不道德的行为。”刘芸芸插嘴道。 拿眼白剐了她一记，沐白淡然说：“我知道，小孩子存在感差，需要时不时做出一些自以为是的惊人之举提醒大人自己的存在，不过，想插入别人的话题，先自问下了解不了解，我说的是我们刘家秘传五虎断门截户枪，不懂就不要乱插嘴。” 白目，很白目，他明知老妹只是故意说话抢白他，偏偏点破不说，还以此为理由教训人家一番。 刘芸芸气得嘴巴撅起来，能拴一头驴，“我也姓刘。” “以后嫁了人就不姓刘啦！”沐白嘴角往两边延展，笑得有点幸灾乐祸，不再理会她，却是要仔细调教自己的学生，“阿绘，你觉得这天底下有无敌的人么？” 武家美少女愣了一下，不太敢确定，“老师应该……” 沐白是打破她十数年信仰的人，在她心目中，自己的老师应该就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只是，说了一半，想起来老师上面还有师公。 看着她窘迫，沐白笑了，“咱们五虎门以虎为尊，若老虎掉进河里面，然后河中心游过来一条铁脊鳄鱼，你倒是说说，谁会吃了谁？” 这个……小姑娘讷讷。 “老师我虽然从小练武，但还没练到脑袋坏掉，怎么可能自以为天下无敌，人力有时而穷，一颗子弹射进脑袋，老师我这样的也得一命呜呼。” “老师，对不起。”小姑娘觉得自己的问题引起老师说出不吉利的话来，很内疚，眼泪水一下就涌了出来，在眼眶里面转啊转的。 小白老师哈哈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发，“这有什么对不起的，以后你要记住，我们五虎门的功夫，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这天底下没有绝对公平的比武……” “这就是你上次为什么一脚踢晕沙西门的原因？”刘芸芸还是忍不住。 心中暗许，沐白心说自己这个妹妹倒也不是光长着一张漂亮脸蛋，还是遗传了一点老爸小妈的优点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难道我踢他之前还要告诉他，小心，我要踢你下巴了。” 刘芸芸鼓起嘴巴，“那你就不能表现出一点大高手风范来么？比如说不战而屈人之兵。” 小白愣了下，“怎么个不战而屈人之兵法？” 刘芸芸洋洋得意，“比如说堂堂正正往那儿一站，把沙西门吓得手足酸软动弹不得。” 呃！沐白啼笑皆非，“你这样一说，倒是让我想起两条狗打架……” 秀眉微皱，刘芸芸很不高兴，老哥每次都喜欢拿狗来打比方。 “……凶悍的狗瞪上一眼，对面的狗吓得夹住尾巴［昂嗯，昂嗯］哼哼着就跑了，是不是这样不战而屈人之兵？”小白老师眼中全是笑意，“阿绘，走了，老师带你吃早点去，让刘女侠站在这里不战而屈人之兵罢！” “你……讨厌。”妹妹被哥哥气得不轻，张牙舞爪一下扑在背转过去的小白身上，“我要是小狗，你也是小狗。” “我什么时候说你是狗了？咝……别咬我耳朵……” “教我功夫。” “刘家功夫传男不传女……” “骗人，你都收了阿绘做学生。” “当然是借口，她天资好又肯吃苦，你肯吃苦么？” “……我不管，反正你要教我，不然我就去告诉爸爸，说你摸我胸……” “谁……谁摸你胸了。”沐白差一点一个倒摔把背上的刘芸芸摔出去。 刘芸芸八爪鱼一般双手双脚缠住老哥，“就是上次你打沙西门那天……” 薄雾愈发淡了，校园内业已有三三两两的老师学生，兄妹两人打闹，德川绘背着包抱着刀站在旁边，眼睛微微眯起，笑容很灿烂。 鲁瑕老师如精灵一般从薄雾中走来，刚一拐弯，就看见了小白老师弯着腰，用一个非常古怪的姿势甩着屁股，看起来像是在扭秧歌，而他背上的刘芸芸同学被甩来甩去，可怎么甩就是甩不下来。 “你有胸么，没发育的小屁孩子，下次再乱说给你考卷全部大鸭蛋。”小白恼火死了，一阵扭腰扭屁股，结果背上的刘芸芸跟牛皮糖一样，居然甩不掉。 或许是小白扭屁股的姿势太搞笑，鲁瑕扑哧一下低笑起来。 啊！ 兄妹两个仿佛中了［时间暂停］的魔法，一个古怪地撅着屁股，一个双足双手吊在那儿，像树上的考拉。 三秒钟后，刘芸芸一下从老哥身上跳下来，小脸蛋上全是红晕，“鲁老师，我……我不喜欢刘老师的……” 沐白闻言，脑袋好像铜钟被和尚撞了一记，嗡嗡乱响。 果然是小妈生的，没错，一点没错，跟小妈一样狡猾。 他脸上颜色先红，后白，再慢慢转青，恨恨瞪了老妹一眼，可人家刘芸芸不看他，只是双手手指紧紧绞扭着，眼光看着自己的脚面，似乎地上有五百万。 干咳了一声，他一挺胸，下意识把双手抄进了裤子口袋中。 还是美少女学生贴心，说了一句［对不起］后拉着刘芸芸就跑，好歹解决了尴尬。 “待会儿再跟你算账。”他恨恨低声说了一句，居然敢摆我一道。 两女孩一跑，剩下两人却显得有些尴尬了，半晌，还是身为男性的自觉让小白老师开口了，“那个……鲁老师早，吃了么。” 听他这么一说，鲁美人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你除了问人吃饭就不会说别的么？ 咽了一口唾沫，小白看默不作声的鲁美人继续补充了一句，“校门口拐角有一家店虾饺烧卖很好，鲁老师……咳……” 鲁美人还是默不作声，然后沐白觉得自己被晾得很可怜，抓了抓后脑勺，尴尬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话题。 “你……伤口好了么？”鲁瑕终究还是开口了。 呼！沐白长长吐了一口气，“没事，全好了。” 他为了加强可信度，还一抬右膝划了一个圈，放下来后，却觉得隐隐作痛，刚才和越老师切磋，加上最后倒挂金钩抓住越夫人和刘芸芸，刚出院的人，哪里经得住如此剧烈的运动。 不知是谁先迈出第一步的，两人并排慢慢走着，鲁瑕走在他身边，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说，但却又感觉没一句话合适自己说。 “沙文老师最近在学校来去匆匆，肯定每天都去医院罢！”半晌，她憋出一句话来，然后就觉得自己这句话莫名其妙的，甚至隐隐有陈年老醋的味道，有些羞涩，又有些生自己的气，两陀殷红顿时从眼睑下开始往两腮渲染，然后有往脖子上蔓延的迹象。 三分羞红，三分薄怒，剩下的，净是惊艳了。 沐白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见鲁瑕的那一刻，也是这般几分羞涩几分薄怒几分惊艳。 鬼使神差一般，他轻叹了一口气。 他心里面肯定在笑我。鲁瑕心中说道。 接下来，公子小白说了一句话，“其实，我住院的时候，一直在想，怎么鲁瑕老师也不来看我……” 鲁瑕心里面微微一痛，脚步停了下来。 沐白其实下面还有话，［我们怎么也是一同执教游泳课程的同事，难道这点同事的情分都没有么，看来我这个人做老师做的很失败］，可，他没机会说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去？”鲁美人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委屈，眼睛一酸，就觉得某种液体有往外滚落的趋势。 心中一怔，小白停了下来，鲁瑕老师双手抱着讲义站在那儿，一瞬间，小白觉得，让这么一个美人如此楚楚可怜，当真是一种莫大的罪过。 “你怎么知道我没去！”鲁瑕又重复了一次，杏目中的泪水就滚落下来，一颗、两颗、三颗、四颗、无数颗…… 美人垂泪，据说是这天底下最厉害的武器，小白顿时慌了手脚，可他不是三番之虎陈阳，又没手帕掏出来递给女生的。 而鲁瑕满肚子的委屈，却说不出口，我去又怎样？难不成要厚着脸皮坐在那儿看你和别的女生亲热地说话么？ 也是，那时候小白的病房里面有玉女掌门阁下，有警花，有明星，还有博爱三美人之一的沙文老师，他自己不觉得如何，可别人看来，去自讨没趣么？ 珠泪滚滚，旁边小白急得冒冷汗，然后就祈祷，老天爷，赐予我一块手帕罢！ 这时候，老天爷伸出手，递了一块手帕给他。 “谢谢。”他接过手帕后转手借花献佛送到了鲁瑕面前，接着一愣，转头看去…… 鲁瑕接过手帕，使劲擦了擦眼泪，幽香淡淡。 女人即便是在这个时候，第六感也敏锐得可怕。 她羞愤欲死，狠狠把手帕塞给了小白，抱着讲义扭头就跑。 ------------ 第二章 考拉熊，珠泪垂（下） 第二章 考拉熊，珠泪垂（下） 章校长那修长且肉光致致的双腿完全被黑色连体丝袜掩藏了起来，一条得体合身长度至膝上十公分的连身裙裹着娇躯，上身套着一件淡雅的女式外套，鼻梁上架着一副细黑框眼睛，头发盘在脑后，但还是有几缕不服管教很调皮地跳在外面。 “小妈。”小白很尴尬，上次在房间和金玥玥拥抱了下就被小妈撞见过，这次又…… “走走么。”章嫣嫣用了一个问句，但口气却是肯定句。 点了点头，他跟在了校长身侧。 走了一会儿，两人都没说话，沐白觉得气氛很压抑，率先开口，“小……校长，我想，开一个防身术的课程。” 嗯了一声，章嫣嫣不置可否，小白就把自己的构思说了出来，如果女孩子们有一定的防身技巧，碰上突发情况的话，说不定…… “沙文老师的空手道课不是开的挺好的么。”章嫣嫣似笑非笑，沐白看小妈的表情，以为她调侃自己，有些脸红，挠了挠头。 叹了口气，章校长说：“芸芸的事情我还没单独谢你……” “小妈，芸芸再怎么样，始终是我妹妹，我有责任保护她，当然，也有责任教育她。”沐白很诚恳。 章校长这种女强人怎么会没听明白话中的两层意思呢！嘴角轻动了一下，她似乎想微笑，但随即就收拢了泄露出来的笑意，“沐白，我知道，你……对学校的一些情况很看不过眼，但是，你也要知道，对付歹徒不是靠一两下防身术可以解决问题的，教育孩子，也不是批评对方不穿乳罩撤掉对方的班干部就能解决问题的，我的意思，你明白么？” 小妈的这个答案是如此干脆，沐白心里面叹气，这才明白为什么会有［得天下英才而教之，幸事也］和［若有水田三百亩，来年不做孩子王］这两句意义截然相反的话流传。 老师不好当啊！ 低着头，他说：“那，校长，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沐白。”章校长叫住了他，接着低头从包里面拿出一个很漂亮的便当盒子，“钱嫂说你没吃早点……” 呃！小白老师看着便当盒，再看看小妈，没吱声，伸手接了过来。 “沐白。”章校长又叫住了他。 小白不明所以，直到小妈脸上微红伸出手来，才恍然大悟，赶紧把手帕还了回去。 “沐白。”章校长再一次叫住了他。 “把你想开的课程写一份申请报告，然后送到校长室，我会仔细考虑的。”章嫣嫣菱唇微微往两边轻扯，接着眼眉慢慢舒展开来。 母女两个的笑容都差不多，笑得跟偷吃了三只老母鸡的狐狸差不多。沐白腹诽小妈的不厚道，但嘴巴上万万不敢说出来，点了点头，快步离去，生怕又被叫住。 看沐白身影渐远，章嫣嫣这才收起笑容。 美人微微叹气，本来想仔细说一下他的生活作风问题的，可，话到嘴边，始终不好意思说出来。 要怎么开口？难道直接跟他说，虽然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肥水不流外人田］，可你也不能公然和博爱三美人之二谈恋爱罢！ 鲁瑕老师倒是有些可怜。她想起方才鲁瑕梨花带雨的娇俏模样，有些惋惜。 然后，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帕刚才被沐白攥在手中，似乎现在还带着他的温度。 咝！ 手帕似乎变得很烫手一般，随着她手一松，掉落在地上。 脸上微红，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然后警告自己说：章嫣嫣，你到底在乱想什么。 深呼吸了几下，她弯腰捡起手帕，放进了包中。 小白老师带着校长小妈的便当走进办公室，时间还早，尚无一人。 解开便当盒外面的手帕，便当盒当中是hello kitty的图案，他不由一笑，这个图案他如此熟悉，刘芸芸房间全是各种大大小小的凯蒂猫。 只是，他不知道，这个便当盒却是章校长专用的。 里面的早餐只是简单的鸡蛋三文治，不过份量很足，还有切好的橙子和鲜榨的果汁。 和越老师过了两招而已，可实际上耗费的体力不小，他当真有些饿了，抓起鸡蛋三文治狠狠啃了一口，才嚼了两下，顿时皱眉。 慢慢把一小片鸡蛋壳吐了出来，他苦笑，这蛋煎得老不说，居然还有鸡蛋壳在里面。 “我老爸和一个不懂厨艺的女人过了十几年。”他耸了耸肩膀，自言自语，然后又啃了一口三文治。 再回过来说可怜的鲁瑕老师。 受伤的狗会回到自己的狗窝舔伤口，其实，人也一样。 鲁老师快步跑回公寓钻进自己的房间，然后觉得自己委屈极了，而且，居然还被校长看见了，只觉得自尊如同如狗啃过的碎布，残破不堪且上面全是洞洞眼眼，而一颗心也好像装满水的袋子被戳了几个窟窿。 卧倒在床上，她抱着双肩蜷着，珠泪滚滚而下，恨不能倾尽长江之水。 “早晨。”外面响起一声带着迈阿密口音的女子问候声，接着是鲁瑕室友的声音，“鲁奶奶，您晨练回来啦！” 鲁瑕赶紧起身，快速扯了几张纸巾擦掉泪水，随手把纸巾扔进了床肚底下，接着坐在镜子前面伸手去拿粉饼。 门被推开，外表五十多岁穿着花布斜襟褂的华裔女子走进来，正是在草地上练梨花枪被刘老师和越老师夸奖的老太太。 “咦！我们家鲁瑕怎么开窍了？居然知道化妆了，是不是因为上次我见着的那个纳兰老师啊？”老太太看鲁美人化妆，大为惊讶。 鲁瑕没说话，只是快速往脸上打着粉。 她这位姑奶奶，是当年保定跤王鲁连山的亲侄女，出生在海外，但却一身正宗家传两翼通背，擅酒、擅拳脚和枪法，后来嫁给了一位美国人，随夫定居美国迈阿密后开了一家武馆。 据说迈阿密是美国黑帮最猖獗的城市之一，但两翼武馆无人敢惹，传说中武馆草创之初，这位姑奶奶因为被某黑帮收保护费不成砸了武馆，她拖着一杆钢枪一个人挑了人家黑帮，最后被判了个自卫，无罪释放，从此两翼武馆在迈阿密屹立不倒，门徒无数。 国内开放改革之初，她就带着丈夫万里迢迢回了一趟娘家，虽然娘家已经没有直系亲属。不过鲁瑕家却算是最近的亲属，上溯三代也是一家人。 她刚进门，哇一声啼哭，鲁美人被生了下来，连名字都是她这位姑奶奶起的，取义白璧微瑕，说太完美不好，从那时开始，她几乎每年都要回国内一趟。 “那个小伙子看样子倒是不错……”鲁姑奶奶笑着坐到床边，还想继续说下去，可随即就看出了鲁瑕脸上的破绽。 哭肿的眼泡是无法遮盖的，鲁姑奶奶两条眉毛如柳叶，一双丹凤眼，看得出年轻时候是个美人，但，皱眉的时候柳眉慢慢倒竖，顿时就让人感觉有股子凶煞。 “谁欺负你了？告诉姑奶奶，是不是那个纳兰克的老师？”纳兰老师要是听见这话，估计得哭笑不得，怎么好的坏的都是我。 “都跟您说了好几次了，我跟纳兰老师没什么。”鲁瑕原本还想伪装，可连续几次被姑奶奶提起纳兰老师，气得眼泪又掉下来了。 “好好好，姑奶奶不好，姑奶奶错了，那，能告诉姑奶奶是谁惹我们家小鲁瑕生气了么？”鲁姑奶奶走到鲁瑕身边轻轻搂着她，“姑奶奶替你作主。” 鲁瑕被亲人柔声安慰，委屈一下又涌了上来，反身抱住姑奶奶，哭得眼泪鼻涕一脸。 良久，等她哭得差不多了，鲁姑奶奶弯腰，笑着伸手用指腹去擦她的眼泪，“哭得跟小花猫一样，咱们鲁家的优秀血统全聚集到你身上了，瞧，这么漂亮的姑娘，是哪个瞎了眼的小子？让咱们家鲁瑕哭成这样，那小子得多优秀，容姑奶奶我想想……他是不是穿s型号的内衣，红裤衩穿在外面还穿着披风？” 鲁瑕被姑奶奶逗得一笑，扑哧一下，鼻涕居然还吹了一个大泡泡，形象全无，可不得不说，即便是这个时候，鲁瑕依然是一个让人见了心动的大美人。 “来，给姑奶奶说说。”她拉着鲁瑕坐在了床边。 揉了揉眼睛，她犹豫了一下，到底憋在心中不舒服，于是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说了出来。 “吓！就为这个？”鲁姑奶奶笑了起来，“不就是你上洗手间的时候被他看了一眼么，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还以为这是过去三从四德的时代？好男孩满大街都是，换一个。” “姑奶奶。”鲁瑕摇着她的胳膊撒娇，说完后心里面虽然舒服了点，可，却也后悔了。 她这位姑奶奶，她才三岁的时候就敢于哄她喝白酒，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脾气，恐怕会惹出麻烦来。 “真的很喜欢那小子？” 鲁美人脸上微红，没说话。 “那你就直接去约他出来喝点东西，酒最好，然后就对他说，你想跟他做爱，想给他生孩子……多简单，这不就得了。” 娇靥唰一下就大红起来，鲁瑕又羞又气，一下站了起来，“不跟您说了。” 她抓起讲义扭头就出门而去，却没发现从讲义里面漏出一张纸来。 弯腰捡起地上的纸，这是一个男子踢膝展臂单脚立地的全身素描，乱发垂散在额前，剑眉星目，鼻准高隆，薄薄的嘴唇线条分明，身上是一件长衫，双臂如鹤伸展，肩头有一只斑斓猛虎。 素描旁边有她们鲁家宝贝鲁瑕柔丽纤秀的字迹。 这是鲁瑕老师从刘芸芸口中旁敲侧击问来的形象，自然是出自那日黄浦江边沐白大战德川御尾张绘的模样。 “刘沐白。”鲁姑奶奶念道，然后看着纸上那衣衫上的猛虎笑笑，“看样子很年轻嘛！居然还是刘家五虎门的当代五虎，怪不得……” “不过……”她自言自语道：“看来我老人家有必要教教你什么是尊老爱幼，什么是尊敬女性。” 此刻尚不知情的小白老师正在舔手指，觉得吃的意犹未尽，丝毫不知道有一位老人家正惦记着用钢枪抽他的屁股。 ------------ 第三章 刘抄抄，钱晓晓（上） 第三章 刘抄抄，钱晓晓（上） 由于小白老师腿上的伤势，所以，他暂时还不能恢复游泳课，只能继续教他那可有可无的文修课。 进教室的时候，他发觉腿上伤口隐隐作疼，跟越老师切磋到底还是对伤势复原有妨碍的。 ［起立，敬礼］徐震同学这段时间这代班长干得有声有色，从开始不大愿意干领导工作到现在觉得当领导很有成就，也算不小的改变。 挥了挥手，他坐了下来，干咳了一声，翻开讲义道：“今天咱们继续讲《孝经》，上次班长徐震同学说《孝经》是伪经，因为时间的问题，没来得及讲。” “其实，这个观点从南宋开始就有人提出来了，并不是什么很稀罕的见解，一本伪经，为什么还有这么高的地位，甚至成为十三经之一……” 代班长后桌的陈彬同学举起了手，沐白把右腿伸直让自己坐得更加舒服些，然后点了点头，“陈彬，说罢！” “应该和政府喉舌差不多，封建统治者需要一个完善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纲常体制。” 木白出院后就感觉一年级一班的学生们乖巧了许多，倒也满意这样的态度，这证明自己这个老师的地位在逐渐升高啊！ 他刚有些得意，结果陈彬同学回答完问题后又接了一句，“小白老师，你坐的姿势怎么怪怪的，是不是痔疮啊！” 呃！沐白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决定收回这些小屁孩子变乖巧的话。 教室里面一阵低笑。 “坐下，以后跟老师说话注意，哪些问题该问，哪些问题不该问……”小白老师说着，从手指中［咻］一下弹出一个粉笔头，故意没弹他的人，只是弹在他文具盒上，扑一声溅得粉尘四射，把他吓得往后一缩。 挟一粉笔之威，他眼神一圈巡视下来，看到哪儿哪儿的笑声就停止了，尤其是扫过七仙女，倒真是比较乖巧了。 只是，他眼神扫过蓝夭夭同学的时候，觉得对方眼神躲躲闪闪的，就有点奇怪，以前这姑娘不是这样啊！ 一时间也没多想，他拍了拍讲义，慢慢说：“陈彬同学说的有一点道理，但是，比较偏颇，以前我给大家讲《三字经》就说过，《中庸》和《大学》都不是孔子写的，为什么说到中正不易，说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都认为是孔子的思想呢？” “我知道。”刘芸芸举起了手，腾一下站起来，“以前人喜欢吹牛，但是脸皮薄，著书立说就要借名人的名字，现在人也喜欢吹牛，但是脸皮厚，东抄抄西抄抄，就著书立说了。” 沐白脸色一沉，“刘抄抄同学，以后不要随便抄刘羽林校长的读书笔记后再自己添油加醋胡言乱语，就以为可以回答问题了。” 刘抄抄？三贱客低头捂着嘴巴笑。 “为什么要讲《孝经》？就是要告诉你们，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古人比较质朴，不像现在物欲横流，女同学可以……” 他本来还想讽刺下卢洋洋的，不过，随即想到了早晨小妈的训话，硬生生咽了下去，方向一变，矛头指向老妹，“……抄抄自己老爸的读书笔记就敢冒充自己的论点。” “从这点上来说，某些同学脸皮和她所说的一样，蛮厚的。先人们讲究孝道，即便著书立说了，觉得自己受到师长的教诲才有如此成就……” 刘芸芸本想煞一煞老哥的气势，其实，说白了，早晨沐白说她存在感差，就是这个道理。小孩子、尤其是刘芸芸这样的小孩，总喜欢做点让别人侧目的事情，说点让别人侧目的论点，似乎这样才能标榜自己的与众不同，才能让别人注意到自己的优秀。 被老哥说脸皮厚，她顿时觉得很委屈，往桌上一趴，眼泪水吧嗒吧嗒就滚了下来，旁边蓝夭夭推推她，把手帕塞给了她，前面刘沐白老师干咳了一声，吓了她一跳，一抬眼，老师的眼神就扫了过来，脸上顿时飞起两朵红晕，赶紧躲开对方的眼神坐直了身体。 “……夫孝，立身行道……罪，莫大与不孝……这些观点，上至士大夫，下至贩夫走卒，无一不身体力行，连修道，也有一句［世上无不孝的神仙］，佛祖释迦摩尼也是结婚生子完成人伦后这才出家，这就是孝为诸德之本，人之行莫大与孝。” “孝经，从春秋战国已降，影响着整个社会，茅焦就曾经说秦始皇幽禁生母、车裂假父、囊扑二弟，可谓狂悖而不孝不慈，汉武帝开始，执行举孝廉制度，事实上，汉朝从惠帝开始，死后谥号都加［孝］字，孝惠、孝文、孝景、孝武、孝昭、孝宣……从此开始了孝道治天下这个大命题。” “何谓孝？皇帝是天下之主，看见老娘要磕头，看见老师要行礼……” 下面低笑起来，小刘老师再一次挪了挪屁股，好让腿更加舒服些，享受着老师教育学生的乐趣，“所以，大家记好了，以后看见老师要有礼貌……” “老师。”一位扎着马尾辫、鼻翼两侧有几颗小雀斑的女生举起了手，小白老师大大咧咧靠在椅子背上，“钱晓晓同学，说罢！” “我妈妈说，学生和学校是供求关系，因为我们缴了很多钱……”女生站了起来，说了一半，却有点怯怯了，因为她发现小白老师帅气的脸蛋有往马脸发展的趋势。 “你妈是不是还跟你说，给钱的就是上帝？有钱可以做任何事？”小白老师黑着脸。 钱晓晓同学被小白吓着了，讷讷不敢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反正她妈妈讲的意思差不多。 靠！小白想一巴掌把桌子再拍成碎片，不过，看看那怯怯的女生，压住了动粗的冲动，“有空打个电话告诉你妈妈，就说是老师说的，她的理论是狗屁，顺便让她到学校来一趟，这个星期内，不然她的宝贝女儿会被退学……徐震，把《孝经.开宗明义章第一》读一遍。” 这绝对不是小白第一次骂学生，下面同学个个噤口，钱晓晓同学被一句［退学］吓住了，眼眶里面滚动着泪花，却不敢哭出来 “仲尼居，曾子持。子曰：先王有至德要道，以训天下，民用和睦，上下无怨，汝知之乎？……”代班长徐震站起来捧着讲义朗读，却斜眼看了看依旧站在那儿不敢动的钱晓晓，心说晓晓真可怜，居然敢捅小白老师的马蜂窝。 下课后，一年级一班的暂读生阿绘同学第一个冲到前面，把老师扶了起来，“老师，你没事罢！” “没事，待会儿在办公室擦点药就好。” 师生二人走出教室，学生们呼啦一下分成几个小圈子，七仙女聚在一起，都有些沮丧，小圈子隐约有分崩离析的的架势。说白了，这不过是一帮漂亮、成绩好、家世好的女孩子聚在一起瞎胡闹罢了，没了胆大如薛楠紫，狗头军师卢洋洋又渐渐不太说话，刘芸芸也开始偏向自己的老哥，蓝夭夭同学甚至出现看见小白老师心跳加快还出冷汗的初恋症状，这个小团体又如何支撑下去？ 沐白慢慢走着，德川绘小心翼翼在旁边扶着他胳膊。 现在的教育……连一部分家长都不知所谓，居然跟小孩说什么学校和学生是供求关系，真是混账透顶了。沐白心中谩骂。 回到办公室，一个人都没有，别人都不如他清闲，他在椅子上坐下，拉开抽屉取出一小瓶药来，“没什么大碍，估计早晨跟越老师切磋那会子伤口崩裂了。” “老师，我帮你换药罢！” 呃！沐白有些尴尬，伤口在大腿上，必然要脱下裤子，不过，看看阿绘纯净的眼瞳，他又觉得自己多想了。 在中国的伦理规则中，师生和父子是一样的关系，虽然阿绘暂时还是记名弟子，可怎么说都是他刘沐白第一个学生。 嗯了一声，他拉下裤子坐了下来，还自我解嘲了一番，“老师我还没老，居然已经要人伺候了。” “哈咿。”阿绘很高兴，跪在沐白身前，小心翼翼替他解开大腿上纱布。 里面的伤口倒是好了，生出了嫩肉，只是估计早晨一个［倒挂金钩］用力太刚猛，伤口嫩肉有些裂开了，渗出了血迹来。 德川御尾张绘同学心疼得不行，嘟起嘴巴呼呼吹着…… “老师，这样舒服点么？” “啊！是舒服了些……咝！轻一点……” “啊！老师，对不起，阿绘太笨手笨脚了，都不懂把老师伺候好……” “笨蛋，说什么呢！阿绘做的很好，只是，刚才你刮了一下，有点疼……” 师生两个在里面对话的时候，外面站着两位老师，温秀苹老师和沙文老师。 胸中跳动着一颗八卦之心的温秀苹老师听见这［淫声浪语］，顿时在脑海中构建出一副淫荡的画面，一个女学生正跪在那个咸湿无耻的刘老师双腿间，然后刘老师还扶着女学生的脑袋，一脸满足的笑…… 呃！太邪恶太无耻太下流太龌龊太咸湿……了。 温秀苹怒气冲冲拉住沙文的手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如她所愿，果然有一个女学生低着头跪在小刘老师双胯间，小刘老师长裤脱至小腿部，果然略微低着头很咸湿地笑看着下面的女生，手在放在那女学生的脑袋上…… 一声怒喝，“刘沐白你这个……” ------------ 第三章 刘抄抄，钱晓晓（下） 第三章 刘抄抄，钱晓晓（下） 她怒气冲冲拽着沙文老师冲进去，小白一抬头，德川绘一扭头，师生二人愣了一下，而沙文已经看见了沐白大腿上伤口裂开，低声惊呼，快步走过去蹲在小白两腿间，从德川绘手上拿过纱布和药，“我来……” 轻轻擦拭掉渗出的血迹，然后慢慢把药撒了上去，伤口微疼，又有点清凉的舒适感，小白咝咝吸了一口凉气，脸上表情不知道是痛苦还是舒服。 一缕头发从耳后滑下，她伸手拢了拢头发，“怎么会裂开的？”语气有些心疼又有些责怪。 门被推开，又一个女老师走进来，恰好看见小白老师张开双腿坐着，嘴唇微张吸着凉气，一脸痛并快乐着的表情，而双腿间两个女生背对着她，跪着一个黑色长发女生，蹲着一个金色披肩发女生，那金发女生低着头，还伸手拢了一下头发…… 啊一声尖叫，她满脸通红退了出去。 小白老师和阿绘同学再一次重复了刚才的动作。 旁边温秀苹又好笑又好气，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句话了，甚至，有时间眼见都不为实。 她拉开门探首喊道：“进来啦！没事。” 那位女老师满脸红晕一探首，再探首看看，呼一声，香唇长长吐气，“吓死我了。” 哼了一声，温秀苹双手抱胸，“吓什么吓，我刚才进来的时候是单打，现在变成双飞了。” 沐白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单打双飞。” “拜托，下次不要做这么暧昧的动作，如果你推门就看见一个女生跪在一个男生两腿中间，你会怎样？” “就是。”另外一位女老师帮腔，“我进来的时候是两个女生跪在一个男生双腿之间……”她说着，脸上有些红，不好意思说下去了，毕竟她还没温秀苹那么生猛。 呃！沐白一脸的郁闷，谁叫自己跟七位女老师一个办公室呢！ 温秀苹忒眼看他，然后古怪地笑，“没想到小白老师还穿hello kitty的四角裤，真是很有独特地审美眼光啊！” 低头看去，他脸上一红，恨不得马上脱下来扔掉，可，这不现实，只好尴尬笑笑，“那什么，我只管穿不管买的……” “维多利亚，你给他买过这样的四角裤么？” 问题越来越刁钻，气氛有点尴尬，沐白到底也是聪明人，赶紧低头去从沙文手上抢过纱布，“我自己来……那个，阿绘啊！你去上课罢！老师我没事。” “老师请小心。”阿绘站起身，向温老师她们几个也微微鞠躬，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一定要找小妈调出这间办公室，沐白快速缠绕着纱布。 “这样不行。”沙文拨开他的手，然后拖过一张凳子，把沐白的腿搁在了上面，这才小心翼翼帮他慢慢裹纱布，而沐白一抽手，拽过一本书盖在两腿中间，正好挡住了hello kitty的图案。 扑哧，大家都笑了。 沐白拽过来挡在两腿中间的是一本杂志，温秀苹老师刚刚放在桌子上的。 这本杂志名叫《八卦周刊》，封面是一个病房背景，病床上躺着一位青年，床边坐着一位美人，然后，两人相握的手被一个红圈大大勾着。 沐白被笑得愣了下，低头看去，然后眼睛腾一下瞪得比月亮还圆，刷一下双手把杂志拿了起来。 没错，是他家老娘玉女掌门阁下握着他手的照片。 他腾一下就站了起来，四角裤上的凯蒂猫很可爱对着办公室门，裤子在膝盖间，双手握着杂志，一张俊面有向着马脸发展的趋势。 门被推开，又是两位女老师说笑着进来，然后看见了沐白摆着很酷的pose站在那儿，先一愣，接着捂着嘴巴笑了起来，“哟！小刘老师这是……摆超人造型么？超人不是穿三角红内裤的么，什么时候穿凯蒂四角裤了？” 沐白脸上一红，旁边沙文拽着他坐下来，然后语气便有些微微带着酸，“这么激动干什么，伤都还没好呢！” 很颓丧耷拉下脑袋，沐白尴尬说：“各位姐姐给小弟一个面子，别笑了。” “好了啦，都知道你是伤员，谁在乎看你白嫩的大腿啊！就是中间的凯蒂有点意思，扑哧……”女老师们半是安慰半是打趣，整个办公室就他一个男生，不拿他开玩笑拿谁开玩笑。 然后，温秀苹老师开始说刚才关于［单打，双飞］的话题，沙文老师红着脸，而他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没一会儿，话题从单打双飞变成了八卦杂志上面的照片。 很显然，只有王小丫有机会拍到这张照片，沐白气得牙痒痒，想找牛皮筋做弹弓打王小丫家的玻璃。 话说，王小丫最近很老实是因为绑架案一事被两市市局严重口头警告，但，王牌记者那一颗八卦之心怎可能如此容易被打压掉？ 她的总编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她甩出一张照片让总编顿时转怒为笑，接着总编让她撰写一篇稿子配套。 王小丫甩了很臭屁的一张脸给总编，然后问总编道：“什么叫遐想连篇？什么叫余味尤存？” 这位总编倒不是笨蛋，被她一点，顿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喊了一声，妙。 杂志出来后，读者从头到尾看完后，发现除了封面一张林清雪和一位帅气年轻人的合影外只字也无，当下破口大骂，那总编的先人被上溯了十八代通通骂了个干净。 不过，这张照片已经很稀罕，毕竟，那位玉女掌门数年来从未有过被拍到生活中和男人手牵手的，当下无数人猜测那躺在病床上的年轻人的身份。 聪明的读者嚼磨出味道来了，分明意犹未尽，下一期肯定还有更大的料要爆，这么一来，杂志的销量狂涨。 不过，俗话说［做人不能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伟人也曾经说过，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所以，绝对不能因为有了点成绩就翘起尾巴，要再接再厉，更挖新深，八卦，是无止境的。 所以，她带着助理jj同学又跑到了博爱中学。 “那小子怎么也得给我点面子罢？”在博爱门口她自言自语，不过又觉得机会不大，“万一他打我怎么办？” 看她转来转去，她的助理jj同学忍不住了，讷讷说了一句，“王姐，天底下哪儿有男人打女人的道理，再说你们不是青梅竹马么！” “放屁，你懂什么。”王小丫瞪了他一眼，“这次我把照片登在杂志上，他要是真火了，哪里还讲什么青梅竹马，再说……” 以王小丫变脸神功的造诣，也脸红了下。 那时候自己整天欺负他，曾经把蚂蟥扔进他短裤里面，吓得他小脸唰白跳大神一般把短裤脱了下来……如果这也算青梅竹马的话。 脑海中刘小胖同学的小鸡鸡一阵乱晃，然后她摇了摇脑袋把图像打散。 咬了咬银牙，她狠狠捏拳，“我们是娱乐记者，有八卦，就要上，总好过那些没八卦制造八卦也要上的，这是一个职业道德……jj，走。” 看门的大叔一脸警惕拦住了她，“你找谁？” “大叔您好，我是你们学校刘沐白老师的未婚妻……”她眯着眼让自己看起来笑得更加甜蜜一些。 “你？”看门大叔上下打量她，“姑娘，做人要实诚啊！你看你，没有鲁瑕老师漂亮，也没有沙文老师漂亮，甚至还不如越老师，小刘老师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你就直接说自己是记者就好了嘛！” 呃！王小丫觉得自己被狠狠扇了一个耳光，忍不住想跟这位大叔吵架，“喂！大叔，你说什么？他敢看不上我？他敢看不上我？我看是你老眼昏花了罢！” 啧啧啧啧！看门大叔摇头，“哲学家才找泼妇做老婆，小刘老师教游泳课的。” ［当］一声，王小丫觉得自己好像寺庙的铜钟被狠狠撞了一下，然后脑袋嗡嗡作响。 气得脸红脖子粗，她鼻翼翕张，两股白气隐约可见从鼻孔喷出来，有化身蛮牛的迹象，不过，看门大叔化身斗牛士，红布一抖就转移了她的方向。 “那不是小刘老师么，姑娘，去罢！不过，以后别冒充小刘老师的未婚妻了，他真不会瞧上你这样的。”看门大叔说着，拿手上杂志一晃，“看见没有。” 他手上的可不正是八卦周刊，看门大叔脸部表情有些颓丧又有些安慰，“二十年玉女掌门，我偶像了她整整二十年，她对男人不屑一顾，也只有小刘老师这样优秀的年轻人才配得上她，怪不得小刘老师都不喜欢鲁瑕老师来着……” 王小丫觉得自己被自己狠狠扇了一个耳光，瞪着看门大叔就有暴走的迹象，她后面的助理jj见势不妙，一把拉住她往校园内跑去，“王姐，新闻重要啦！” “欧吉桑，我跟你没玩……” 看门大叔把杂志往身后一背，冲着丫背影大声说：“姑娘，我看的记者比你看的男人还多。” 王小丫脚下一个踉跄。 而那边小刘老师和沙文老师一行离开教师楼还没走多远，被一个人拦了下来。 “你就是刘沐白？”鲁姑奶奶饶有兴趣看着他。 沐白顿时认出了这位耍梨花枪的老太太，“我就是，老人家……” ------------ 第四章 姑奶奶，回马枪（上） 第四章 姑奶奶，回马枪（上） 鲁姑奶奶站的姿势很奇怪，倒不是她做出了什么高难度姿势，而是她两腿分开很有些男子大大咧咧的豪气。 只是，沐白却并不这么认为，你说一个老太太提着一杆枪把你拦住，能有什么好事么？ 老太太双腿分开看似全身空门大开，可沐白家号称十七世弓马名家，他自己本身就是御马好手，如何看不出老太太这个姿势提着裆劲，枪尖朝下背在臂后，只要一拧腰，就能戳出力道无与伦比的一枪，正所谓，全身都是空门，反而没有空门了。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姿势，古装戏中武将骑马拎着枪都这个姿势，不过，有没功底，一目了然，老太太施施然站着，马都没有，可给沐白的感觉就是一位胯下万里驹，掌中梨花枪英姿飒飒的女将军。 所以，他客客气气摆足了后辈架势，“我就是刘沐白，老人家有什么训斥么！”说话的当口伸手把沙文往身后拨了拨。 老太太扑哧一笑，“小子倒是知道护着媳妇啊！怕什么？我又不拿她怎么的，这可是法治社会。” 法治社会您扛着一杆枪拦住我干嘛？沐白腹诽，而沙文听见［护着媳妇］几个字，倒是意外地高兴，连带着对老太太都起了好感。 “我叫鲁汤加丽，两翼通背门的，和你们五虎门么，有些渊源……”老太太柳叶眉一挑，缓缓说道。 她说有些渊源，还真不是为了鲁瑕而乱说，当年她叔叔保定跤王鲁连山干过一任地方团练使，也就是民团、保安队这样的地方势力，后来华北沦陷，这位跤王看时局居然颇有眼力，在沦陷之前就搞了关系带着家人躲到了重庆，45年转道香港漂流北美去了。 临出国之前，他以武林同道的名义和四老爷刘金吾见过一面，这，就是老太太口中的渊源。 这般指名道姓点清楚两家门派，沐白心中暗自警惕，“哦？前辈有什么指教么！” “指教倒没有。”老太太笑盈盈，其实她也算不得很老，不过五十罢了，只是，［男人三十一朵花，女人三十豆腐渣］这句不太合理的俗话流传的有点广，所以，她这位在老外眼中还很有东方魅力、若精通汉语说不准还得夸上几句［半老徐娘、风韵尤存］的女士只好做老太太了。 “不过么……”老太太虽然笑着，但柳眉却是慢慢往上竖去，“我是鲁瑕的姑奶奶，我的意思，懂？” 沐白闻言苦笑，很想说一句［不懂］，只是，就算老太太好说话，她手上的长枪恐怕不好说话。 略一犹豫，沐白拱了拱手，“长者有所教，晚辈怎敢辞，不过……” 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半老徐娘打断了他的话，“狭路相逢，勇者胜，别躲躲闪闪的像个姑娘，真碰上什么情况哪儿容得你回去拿家伙，要不，姑奶奶我先指点指点你，等你有暇，准备好家伙，再请姑奶奶我上你的一亩三分地去指点你好了。” 还真有些强词夺理，沐白有些恼，倒不为别的，只是，难道我们五虎门在你眼中就那么好欺负么？ 老太太其实倒也没故意欺负人，她叔叔鲁连山当年是闻名遐迩的一代大师，闯出保定跤王名头的时候，上一代厉害之极的五虎估计都还在吃奶，所以，她辈分极高，口气自然很托大。 中国的行情走到哪儿都一样，得论资排辈，以她这个辈分，兼之又出名能打，在北美武术界，打个哈哈也有大批人捧的，多年养出来的脾气，自然就眼高于顶了。 不过，人家要动手替侄孙女儿出头，沐白眼下真没办法，客气是一回事，可软语相求就另外一回事了，何况，刘大少是外表好脾气骨子里面一身傲的家伙，岂是好相与的？他可是自信淮左枪棒第一的，别说鲁汤加丽，就算她叔叔鲁连山复生亲至，这般不客气，恐怕他也不买账。 笑了笑，他手上带着一股子弹劲，反手一推沙文老师，轻轻巧巧把她推至三米外，“前辈请赐教。” 看他出手推开沙文的弹劲，鲁姑奶奶一笑，倒有些赞许，这一掌没十年苦功出不来。 枪，分很多种，五尺五寸称步下枪，七尺称花枪，八尺二寸称中平枪，一丈二尺为大枪，一丈六尺为大杆子，一丈八尺为矛。 杨家梨花枪长八尺二寸，是中平枪的长度，但枪法是梨花枪的路数。 以中平之长使花枪之法，这，就是［二十年梨花枪，天下无敌手］的杨家枪。 枪由枪尖、枪缨、枪杆三部分组成。枪尖大体分三种，一重三两五钱，长六寸，一重四两，长七寸，一重一两三钱，长三寸三分。前两种枪尖沉重锐利，利于破坚，后一种枪尖小巧使用轻便。 鲁姑奶奶用的乃是破坚之枪，枪缨为白色牦牛尾所制，枪杆倒是白蜡杆的而并非她常用的铁质枪杆。 由于她的枪法兼有棍棒之妙，使白蜡竿枪而不是铁枪，证明她也只是想给刘沐白一个下马威，教训教训他而已。 枪缨垂在地上，那白色牦牛尾不知何故，隐隐透出暗红色来，而沐白凝神精气，眼光似看非看盯着自己面前一段空间。 唰！白色牦牛尾枪缨如飞火流萤，一下就动了起来，待到看见枪缨动，枪尖业已到了面前。 随着维多利亚一声［小心］，沐白身形微动，一拧腰，闪过一枪。 对面的鲁姑奶奶脚下动也不动，只是腰肢扭动了几下，唰唰唰，又是几枪戳去。 她这几枪角度和位置刁钻，沐白躲无可躲，只能硬架了，一搓手，挑开了刺过来的枪。 老太太腰再一拧，枪身溜出数根影子来，横扫沐白上身。 一声闷响，沐白左臂架住了这一下，如击败革。 眼神一亮，鲁汤加丽喝了一声好，“小伙子居然还会铁布衫……” 但是，正因为这一下，老太太原本只是三分精神的，却是来了兴趣，一下又提了几分精神。 她前掌一翻，使了个搓字决，枪身一荡之下，硬生生把沐白拨动了一步。 脸上一沉，老太太有些挂不住面子了，她腰马合一，枪上力道何止数百，居然才荡开空手招架的刘沐白一步，前辈的面子往哪儿搁？ 而沐白脸色也是一沉，他们刘家试功石重三数百斤，每天都要举起来站马步的，居然给一个老太太拿枪拨动了一步，五虎面子何在？ 双臂一叫劲儿，老太太硬憾刘沐白，小白鼻腔出气哼了一声，攥住了枪身，却是往后一带，改变的力道的方向。 老太太措手不及，脚下一晃，顿时失去平衡，当下大惊。 不过，到底是凭借一杆枪单挑过迈阿密黑帮的一代英雌，脚下晃动后，她却是借势一脚往前跨去，吐气开声，双臂一震，腰马合一，枪身一颤，往上挑去。 一股大力顺着枪杆勃然而来，瞬间震上双手，身子几欲飞起，沐白大吃一惊，［挑滑车］？ 一吸气，他劲沉双臂，正要死死压住，要命的是，这时候腿上伤口却一痛。 他马步硬憾老太太腰马合一力道巨大的枪，腿上尚未完全恢复的伤口怎么吃得消？ 虽然只是轻微的一痛，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马步却顿时散了，哪里还架得住老太太一招挑滑车，嗖一下就被挑飞了起来。 不过，到底是五大人亲灸的杰出人物，他人在空中，却不慌乱，正要借势顺着枪杆滑下去近身抢攻，冷不防眼前白光一闪。 一惊之下，双目紧紧闭了起来。 靠，谁在用闪光灯？ 沐白心中大骂，说时迟那时快，人却已经被老太太挑飞，在空中划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半圆，到了老太太背后。 眼睛被闪了一下，他有刹那间是看不见的，身体甫一落地，顿觉浑身寒毛直竖，下意识就是一个铁板桥，腰肢往后硬生生一折，身体几乎和腿部呈九十度。 ［嗖］一声，枪尖贴着鼻尖擦了过去，而这时候耳中才听见维多利亚的惊呼，“小心。” 回马枪，沐白脑中顿时闪过这三个字。 紧接着，耳中就听见老太太一声喝，“给我趴下。” 鲁汤加丽女士前掌一搓，枪杆就大力往下压去，［嘭］一声闷响，枪身一抖，狠狠砸在沐白胸前。 就算沐白是淮左枪棒第一，就算他从小习练听风辨器，就算他身怀秘传内壮铁布衫，可是，暂时失去了视力，手上又没武器，还带伤，最重要的是，此刻的姿势失去平衡，如何还吃得消、抵得住鲁姑奶奶这种高手一砸。 一股大力顿时把沐白给砸得一屁股躺在了地上。 胸前震痛，他虽然有内壮铁布衫在身，可老太太这腰马合一的一砸岂是一般？ “沐白。”沙文老师立体感极强的小脸蛋一下失去了血色，匆匆扑了上去，一下就跪坐在地上，把小白老师抱起了半个身子。 与此同时，又有一个娇柔清丽的女声远远响起，声音中全是焦急，“老师。” 德川御尾张绘抱着御刀如飞一般跑过来，乌黑的长发在风中飘扬。 小白老师苦笑，一边揉眼一边低声说：“我没事我没事。” 当然，他内心是极不舒服的，堂堂苏北五虎之一，被一位老太太用枪给砸趴下了，面子何在。 枪杆往地上一戳，鲁姑奶奶这才觉得自己喘粗气了。 这小子一身本事还真不赖，要是他手上有家伙，恐怕一时半会儿奈何不得他。 老太太一不知沐白身上有伤，二来，有人在她身后拍照用闪光灯她当时心神全在沐白身上也没留意到。 “小子，身手不错，姑奶奶我也很多年没碰上你这样的硬手了。”鲁姑奶奶认为自己给对方的评价很高了，“不过，年轻人，要尊老，尊重女性，懂？” 紧紧咬着唇，一只手死死按在御刀刀柄上，德川绘认为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张素净的小脸蛋憋得红了起来。 正所谓，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她有这个觉悟，她是五虎门当代五虎之一刘沐白先生的记名弟子，她要替师门挣回这个面子，纵死，吾往矣。 武家美少女深深吸了一口气，“哇达西……”她下意识就用了母语，不过，顿时收口了。 “我是五虎门记名弟子德川绘，请指教。”她踏出一步，大眼睛死死盯在鲁姑奶奶身上，按在刀柄上的手指紧紧攥了起来，指骨毫无血色，指甲盖却艳红起来。 ------------ 第四章 姑奶奶，回马枪（下） 第四章 姑奶奶，回马枪（下） 鲁姑奶奶笑笑，这小孩子倒有趣，才多点儿大？就敢跟姑奶奶我叫板？ 她笑了笑，枪尖往地上一垂，准备说退小孩子，而沐白也觉得老太太一枪在手有万夫不当之勇，怕自己的学生吃亏，伸手阻拦，“阿绘……” 只是，两人都有些忽视了德川绘强烈的自尊心，鲁姑奶奶的笑声和沐白的说话都被武家美少女一刀斩断。 五虎断门刀有十八招，加上起手式，十九招，阿绘从［一刀两断］自己悟出［抽刀断水］，在沐白调教下，又学了［续凫断鹤］［断雁孤鸿］［断蛟刺虎］［雄鸡断尾］［逸尘断鞅］［豕分蛇断］等数招，她本身自小习武，素质极佳，悟性又强，加上此刻有赴死之心，招式使出来威力都不一样了。 阿绘微微一鞠躬，借着姿势拔刀，出刀，刀光一闪，一刀两断。 御刀出鞘，从左上往下斜斜劈去，刀风凌厉。 这小丫头倒有些傲气，鲁姑奶奶诧异，却也没放在心上，手一攥，枪尖指地，只单手握着枪把往上迎去。 眼看刀刃要和枪杆相撞，她单手一搓，使了一个［荡］字决，就想把小姑娘这一刀荡开。 一声闷响，鲁汤加丽女士只觉得单手一震，心中大诧，只见小姑娘一刀斩在枪杆上，一荡之下居然借势拖刀，刀刃在枪杆上一拖，招式业已用老，却不回转，只是单手很诡异地抬起几根手指头来，长刀顿时在空中画了一个圆，刀柄冲着虎口，形成反手握刀之姿。 咦！ 鲁女士心中大奇，这小姑娘不简单啊！倒要瞧瞧清楚。 她并未借势出枪，却是一攥之下双手握住了枪杆，好歹是多年的老前辈，连个小姑娘的刀都荡不开，却也有些没面子的。 ［咿呀］ 阿绘吐气开声，虽然听起来依然娇柔酥糯，怎么听都像是小女孩看见蛇而发出的尖叫，只有可爱无甚刚猛，可，到底声壮其势，刀如长虹，从日贯水，正是一招［抽刀断水］。 她一怒之下，要替老师找回面子，已经起了生死置之度外的心思，这一招［抽刀断水］使得格外快捷，为了增加威力，她的右小臂都贴在了刀脊上，左手也按在了刀柄上右手虎口处，双臂正好形成一个生生不息的圆形，腰肢一拧之下，长及臀部的黑色长发都被高高甩了起来，竟是连人带刀一往无前的架势，恐怕五大人见了这招也要叫一声好。 这大约有点武侠小说中［人刀合一］的味道，又好像格斗游戏所谓的怒气值满了使出杀招一般，阿绘这一招的确使出了十二分的威力，鲁姑奶奶双臂一架之下，刀刃刚压到枪杆上，她就后悔了。 枪杆被鲁姑奶奶一震，顿时失了弹性，纯以刚猛架之，再被阿绘这招抽刀断水一切…… 当初沐白演示一刀两断切断三指粗的铁栏杆，要求阿绘也能切断三指粗的铁栏杆才收她为徒，如果那时候阿绘有现在这一刀之威，也能切开。 ［咔嚓］一声，枪杆被从中切为两段，鲁汤加丽女士腾腾腾连退三步，即便退得快，那刀尖也似乎从鼻尖往下劈了一刀，刀风激得老太太的寒毛自然而然就竖了起来。 老太太的枪杆乃是新制，就是那种上万根起批，每年能生产出数十万甚至上百万根的白蜡杆。 当然，即便是这样的白蜡杆也是高温熏蒸盐水煮过的，正常情况下是万万砍不断的，可，阿绘这一刀已经得了五虎断门刀精髓所在，可谓龙断之登无往不利。 这一刀之威，连沐白都愣了下，更勿论阿绘自己了，而鲁姑奶奶却好像脸上被狠狠甩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红，柳眉一下就竖了起来。 “好一个五虎断门刀。”鲁姑奶奶一声喝，脚下突进，手上两截断枪一并，却是起了真火，已经把阿绘当作平等的对手，一下横扫阿绘腰部。 沐白心中大叫不好，脱口喊道：“阿绘，断雁孤鸿。” ［断雁孤鸿］原意是离了群的孤独大雁，比喻孤身独处，多指未婚的男子，五虎断门刀取未婚男子无忧之意，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是一招防守的招式。 听见老师一声喊，呆于自己一刀之威的阿绘下意识就动了起来，［唰］一下，反手刀晃了一个半圆，当啷一声，正好挡在两截扫来的断枪杆子上。 这一扫，十足腰马，却不是阿绘能挡得住得，只觉得劲风扑面而来，一股大力经由枪杆袭上御刀，顿时腾腾腾被逼退数步，胸中一滞，却是连呼吸都粗了起来。 鲁汤加丽冷笑，脚下一晃，双臂变扫为砸，直往阿绘头顶而去。 “断蛟刺虎……”沐白又是一声，阿绘闻言，下意识手指一转，右手刀交到左手，刀刃在面前横横一刀，正好拨开砸来的一对断枪杆子。 就好像火车飞驰而来，从正面相撞，定然耗力无比，可，从旁一横，却是改变了力道方向，内家所谓［四两拨千斤］，就是这个道理。 这半势只是［断蛟］，却还有［刺虎］的后手，阿绘一刀横开鲁姑奶奶的断枪杆子，脚下不停，左手一刀往前刺出，右手顺势推在左手小鱼际刀柄根部，唰，一刀往前刺去。 姑奶奶不发威，居然把姑奶奶当病猫了。鲁汤加丽看御刀如电刺来，胸中一涨，怒气愈发盛了。 只见老太太把两截断枪杆子往胸前一拦，而阿绘的一刀业已刺到。 ［兹］一声轻响，从刀上传来的感觉分明告诉阿绘，这一刀刺着东西了，可眼前却失去了老太太的踪迹。 阿绘到底年幼，当下大吃一惊，怎么回事？ 这时候，眼前一遮，光线暗了下来。 这正是鲁姑奶奶借力跃在空中，手上两截断枪一分为二，一招前戳一招横扫，正是她的杀手锏。 旁边的小白老师在鲁姑奶奶跃起的一刹那间就晓得不妙，虽然有师徒联手的嫌疑，可，眼下却是顾不得了，身形一动，就窜了过去。 果然，他料的没错，阿绘知道躲不开，一咬唇，双脚一错，前后分开跌倒，手上御刀一转，双手握刀居然向着自己的脖子吻去。 这一招五虎断门刀中的［雄鸡断尾］，双脚跌开，其实就是用良好的腰胯功夫扭腰让膝盖往后模拟鸡腿的反关节，而刀却如自刎，往自己脖子上抹去，然后脑袋一晃借势扭腰，顿时翻背为正，抹脖子的一刀能对身后的敌人造成威胁，还能化解自己上身的攻击，这一抹之后，刀式随即转落，更是能把自己身侧的敌人给解决掉。 只是，这一招难度极高，稍一不慎，当真会在自己脸上划一刀，说不准连耳朵鼻子之类都会割去。 这一招若是沐白来使，肯定是妙到颠毫，一下就能化解鲁汤加丽的招数，只是，阿绘功力却不够，很可能被老太太一下砸个半死不活，脸上还平白被自己的刀割上一刀毁容。 这一系列动作，其实也不过几眨眼功夫，沐白一下就窜到阿绘身边，一吸气，要以自己的背硬抗老太太扫来的一枪，右手一挂，左手同时抹了一下。 阿绘的［雄鸡断尾］使了半段，身体刚奇异地扭曲过来，形成了臀部冲着鲁姑奶奶的姿势，只是，招式果然不熟练，眼看着御刀的刀刃就要在左脸颊上划上一刀，说不准还要削掉半个耳朵。 一双修长如玉的手突然出现，右手一挂之下，抢过了御刀，小臂一沉，把阿绘给按在了地上，左手在刀脊上一抹，却是借着刀架住戳来的一枪后消力，捉住了枪头。 与此同时，另外半截枪杆狠狠砸在了沐白背上，［砰］，如击败革，顿时好像被飞驰的汽车给撞了一记，骨骼剧痛不止，差一点被扫趴下，硬是咬着牙关挺直了身躯。 时间静止，鲁汤加丽女士半截断枪被沐白捏住，另外半截枪杆砸在了沐白背上，而沐白手上的御刀指着老太太胸腹。 远处闪光灯连闪，鲁姑奶奶脸色阴晴不定。 这时候，沐白大腿上的伤口渗透的血隐隐从白色棉质长裤上映出来。 “你之前受过伤？” 沐白不想让老太太太难堪，哼哼哈哈也没肯定答复，不过，脸色却是让老太太看了出来，一时间，又羞又恼，“你先前怎么不说？姑奶奶我像是仗势欺人的人么？” 呃！沐白无言，心说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跟您动手来着。 而回过神来的德川绘趴在地上，看着老师的阴影挡在身前，好像一尊保护神，心里面默默叫了一声老师，然后眼眶便酸涩起来。 “算你小子运气。”鲁汤加丽到底有点前辈风范，把手上的两截枪往地上一扔，不过，这话还是有一层隐含的意思在里面的，那意思就是，你运气好，我没带铁枪。 沐白苦笑收刀，沙文赶紧跑了过来扶住他，看老太太的眼神未免敌视得很。 鲁姑奶奶笑笑，“我说小丫头，别这么看我，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女孩子家，要多长几个心眼，不然，被人骗了都不知道。”欺负了她们家小鲁瑕的男生，能是好人么。 拍了拍手，她转身离去，“等你养好伤，姑奶奶我再找你切磋切磋。” 这话已经很客气了，老太太开始说的可是［指点］，现在变［切磋］了，那是已经把沐白当成一个平等的对手了。 沐白拽起阿绘，看老太太离去后，脸色铁青，对着不远处花圃内大喝了一声，“王小丫，别躲了。” 这一声喝，吓跑了远处不少看热闹的，金牌八卦记者讪笑着，从花圃内钻了出来，“嗨！” 她身后背着包包和相机的助理jj也满头花花草草钻了出来。 ------------ 第五章 三条腿，紫水晶（上） 第五章 三条腿，紫水晶（上） 身怀铁布衫不代表被鲁姑奶奶这样的高手抽上一杆子不疼，所以，小白老师此刻背上火辣辣的疼。 但是，背上的疼却是抑制不住心头怒火，“我说王小丫你变态啊？小时候往我被子里面塞青蛙癞蛤蟆……” 他额头青筋暴起，把王小丫童年的诸般劣迹一一举出，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而王小丫的助理jj同学更是浑身寒毛竖了起来，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我们老刘家可不敢要你这样的女人，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你找谁不行，老缠着我干嘛……”温润如玉似沐白这般，也有出口伤人很恶毒的时候。 王小丫同学原本谄媚笑着不吭声，毕竟沐白说的都是事实，有些甚至没说，譬如往他短裤里面扔蚂蟥然后让他吓得脱掉短裤露出小鸡鸡跳舞……而她也确实需要和缓跟刘小胖的关系，不然新闻哪儿来。 只是，［三条腿的蛤蟆和三条腿的男人］这句话却宛如狠狠在她脸上掴了一掌，她的脸色一下就惨白惨白，嘴唇甚至颤抖起来，“你……你说什么？” 沐白骂得畅快，一时间没回味过来，“我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 呃！他说了一半，吞吞吐吐起来，这句话的确太伤人，只不过，说出口的话，泼出门的水，是收不回来的，只好哼了一声，“维多利亚，阿绘，咱们走。” 王小丫脸色惨白愣在原地不动，旁边的助理jj同学挠头半天，低声劝道：“王姐……” “走开。”她往地上一蹲，双手捂着脸蛋，眼泪水就滚滚流了下来。 半晌，旁边递来纸巾，接着小男生助理的声音讷讷响起，“王姐，他乱说的，我觉得你是一个好女人……” 狠狠抽过纸巾在脸上胡乱擦拭着，她带着鼻音说：“我是女孩，不是女人……哧……”却是重重吸了一下鼻子。 不管你是女孩还是女人，都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女性。蹲在她旁边的jj同学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心里面如是想到，随即就脸红起来，再不好意思仔细看她，把头埋进双膝之间，好像鸵鸟把脑袋扎进沙子。 北欧姑娘和武家美少女搀着小白老师，走了好远，沙文老师低声说：“刚才那句话有点……” 沐白一滞，但随即就想到这人把自己和老娘的照片登在八卦周刊上，还胡乱拍照结果闪光灯晃花了自己的眼睛，害得自己被一枪抽趴下，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幸好，阿绘找回场面了，他想起这个刚收了没多久的学生方才的举动，心头微暖，转头看着阿绘笑笑，“那招抽刀断水使得好，已经有老师我的水准了。” “真的么？”美少女惊喜交加，不过，随即又颓唐低首轻声说：“老师，对不起，阿绘不能保护你最后还需要你出手来救阿绘……啊！对不起……” 她面红耳赤，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老师那么厉害，怎么需要自己来保护呢！自己真是太幼稚了。 “傻瓜，你那招抽刀断水就已经赢了她一招了，她居然还动手，却也妄称前辈。”沐白忍不住好笑，伸手去揉她的长发，“不过，老师很喜欢阿绘你的保护。”这句话却是将错就错的说法。 前面赢了一招的说话美少女听了倒也没觉得如何，只是后面一句老师很喜欢阿绘你的保护，让美少女心里面欢喜得很，脸上却红得更加厉害，低着头不说话，两只粉嫩的小拳头却紧紧握了握。 “对了，维多利亚，晚上跟我回家吃饭，好么！”他转首看着沙文老师。 北欧姑娘先是一惊，接着又喜，只觉得幸福来的是如此之快，一下就被巨大的幸福感给冲击得两颊晕红，湛蓝色的眼瞳含情脉脉，一瞬间魅力四溢，漂亮得让男人看了想去撞墙。 沐白微笑，又问了一次，“好么？” 他做这个决定倒不是无的放矢，却是仔细考虑好几天了。 我们来分析，首先，小白老师潜意识中爱过谁还不清楚，但，第一任女友是金发雪肤的芬格丽丝，后来迫于五大人的压力回国，而沙文老师，同样金发雪肤。 而且沙文是全接触式空手道黑带两段，颇有身手，和小白老师也算志同道合，外刚内柔的脾气也颇合小白口味。 更重要的是，这姑娘身上有西方人的优点，还有东方人的优点，虽然偶尔也吃个小醋，但整体来说脾气好得简直没法说了。 曾经有一次，沐白进办公室看见她慌慌张张把正在看的书塞进抽屉，沐白问什么书，她红着脸怎么都不说，后来沐白逮机会偷偷打开她抽屉看了一下，却是《女诫》《女论语》《温氏母训》《闺训千字文》这样的合集。 一个北欧姑娘看没多少中国女孩知道的《女诫》《女论语》《温氏母训》《闺训千字文》，这样的女孩……当时的沐白微微摇头，心里面却是暖暖的。 使劲点了点头，沙文老师含情脉脉搂着他的胳膊，一瞬间连来自几位美人的威胁都忘记了。 要是学校的这条路走不完多好啊！沙文老师如是想，甜蜜地笑着。 到了沐白家门口，维多利亚双腿有些颤，但随即想起了温秀苹温女侠的一句话，“要想修成正果，得先进他们家的门，你连他们家的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那怎么行。” 暗中给自己打气，北欧姑娘深深吸了几口气，沐白反手握住她，笑了笑，“我们家不是吃人的怪屋。” 脸上一红，沙文白了他一眼，不过，却欢喜这样的气氛。 三人走进家门，客厅没人，沐白诧异了下，“阿绘，去楼上看看芸芸在不在。” 踮着脚四处张望。 章嫣嫣章大校长围着围裙正在学烧菜，锅放在灶上，点了火放了油，居然还在手忙脚乱的搅蛋。 油锅一热，呼一下着起火来，吓得她一声尖叫，一屁股往后坐去。 猿臂轻舒，某个人揽住了她，接着气定神闲往蛋浆中滴了几滴酱油，又抽出两双筷子伸进汤碗中，唰唰唰，四根筷子带着蛋浆绕起数圈，比电动搅蛋机搅的还好。 这些动作也不过几秒钟，眼看油锅的火要烧上吸油烟机，手一抖，汤碗就在油锅上晃了一圈，兹啦一下爆油声，单手拎起锅来，晃了一个圆圈，火星四溅，吓得章嫣嫣又往后缩了缩。 一伸手，单掌一抄，菜刀入手，只在砧板上一横一晃，就把切好的酸豇豆和木耳用菜刀铲在空中，不偏不倚落进锅里面，接着菜刀一晃扔进刀具屉，随手抄起锅铲，哗哗哗炒了起来，油火忽闪了几下，就没了。 放调料，起锅，一道酸豇豆木耳炒蛋业已好了，香气扑鼻，就是酸豇豆切的有点不够整齐，卖相未免略逊色了些。 家里面有这样的身手和炒菜功夫的，肯定是沐白了，章嫣嫣脸上晕红，“回来啦！我想给你们做几道菜，就是手有点笨……呃！” 她说话转身，却是看见沙文老师了，北欧姑娘脸上也微微一红，“校长好。” 有些疑惑，她看着沐白，沐白笑了笑，“我请维多利亚到家里面吃饭，小妈，我来罢！” 这可是第一次，居然把人领回家了，一刹那间，章嫣嫣看着他，再看看北欧姑娘，心里面有些怪怪的感觉。 伸手一撸袖子，沐白垫着脚尖走路，去准备饭菜，章嫣嫣看他走路古怪，不由关切，“腿怎么了？” 她探首一看，沐白腿上还有隐隐渗透出来的血迹，吓了她一跳，“是不是跟人动手，原来的伤口裂了？”却是一语中的。 “没事。”沐白转头笑笑，抬手举起两只光溜溜褪毛洗干净的鸽子，“我这不是活蹦乱跳的么，对了小妈，这鸽子怎么吃？煲汤恐怕来不及，要不来个简单的油淋鸽罢！” 章校长闻言脸上一红，却是因为觉得自己未免有点无知，这鸽子她的确是准备煲汤给沐白喝的，只是，她却不懂煲汤是很费时间的。 尴尬掩饰道：“刚才缺点调料，我让钱嫂去买了，一会儿让她帮你做，你看怎么合适就怎么做罢！” 她说着解开围裙，伸手过去，“把围裙系上。” “好嘞！”沐白一脸的笑，不用跟有代沟的学生们致气，不用看见从小喜欢欺负人的王小丫，在家烧好吃的给老爸小妈吃，当然，还得加上老妹和阿绘，现在还有维多利亚，他的心情却是大好。 他弯腰低头，章嫣嫣伸手给他套上围裙，然后伸臂给他从后面系上，只是，沐白身上的气息让她觉得有点难为情。 待到给沐白系上围裙，看他低头忙碌，愣了一小会儿，她这才反应家里面来了一个客人呢！ 自己怎么这么失礼？ 章嫣嫣红着脸转头看向北欧姑娘，“沙……维多利亚，你看我忙得有些头晕脑胀的，真不好意思。” 沙文老师正在尴尬，到男朋友家里面，男朋友的小妈却不理不睬……等等，小妈？ 她正在考虑这个问题，男朋友的小妈对她打招呼了，顿时答应，“校长，我来得仓促，是我不好意思才是……” 说着，她从包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来，“这是给校长的礼物，我……不太会挑东西。”脸上白皙的肌肤便有些红晕。 章嫣嫣洗了手去接了过来，“真是太客气了。”拆开一看，却是一根镶嵌紫水晶的发卡，以章嫣嫣的眼光来看，不算很贵，却也不便宜，初次上门就送这样的礼物，有点耐人寻味，她寻思着，转头就看了看沐白。 到底是校长，只是一瞬间，她就微笑起来，“维多利亚是怎么知道我是水瓶座的（紫水晶是水瓶座的守护石）？”一脸爱不释手的表情。 ------------ 第五章 三条腿，紫水晶（下） 第五章 三条腿，紫水晶（下） 沐白一边做菜一边冷眼旁观，他也没想到沙文会带着礼物，倒是更加觉得自己的决定没错，瞧，多懂事的女孩，只是，小妈的表情怎么有点怪怪的？似乎有些做作。 沙文老师红着脸坦诚，“我也不知道校长是水瓶座的……” 咦！ 章嫣嫣有点意外，她原本以为沙文是打听到自己的星座才特意挑选的紫水晶发卡，不过仔细看看对方的表情，倒不似作伪。 气氛有三秒钟的沉默，不过章校长随即哈了一声，抚了抚沙文老师的香肩，“到家里来就不要叫我校长了……” 伯父伯母，这个有点老，叔叔婶婶，这个有点过时，还是用海派称呼罢！ “叫我阿姨罢！你看沐白在学校也叫我校长，不过回家就要改口了。”章嫣嫣拉着沙文的手，满脸的笑。 沙文以为这是东方婆婆看媳妇的标准，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有些欢喜，一瞬间，居然心头泛起酸甜苦辣，眼眶有点微湿。 “怎么啦！沐白欺负你了？”章嫣嫣想当然耳，忍不住探首看了看沐白，小白正在忙碌，无暇他顾。 “没有，只是，追了他好久，在学校还惹得有些风言风语，他说带我回家吃饭，我就欢喜坏了，看见校长有些紧张，然后……”沙文老师挺老实交代感触，脸上泛起红晕来。 以前只听说她冷傲，没想到还挺老实，当然，身为［母亲］，虽然前面要加一个［后］字，怎么也得客气一下的，“沐白哪儿有那么好，你可别把他惯坏了，也要拿出点三美人的架子来嘛！不要太主动，女孩子要是没被男生追过，一辈子都会遗憾的，一会儿我帮你教训他……” 这番话出于好意，但，沙文老师却觉得校长的重点在［不要太主动］这五个字上，她也知道校长家书香门第，也知道东方讲究含蓄，以为校长对此略有微词，脸上红晕愈盛，心中不由忐忑起来。 婆媳关系，果然不好相处啊！这才刚见面…… 她小心应对，幸好章校长也还不是恶婆婆，说了一会儿话，刘芸芸和阿绘从楼上下来，武家美少女肯定是直接去帮老师做事的，刘芸芸却啃着苹果和章嫣嫣沙文凑热闹。 第一次和校长吃饭，沙文吃得颇小心翼翼，刘芸芸吃完后直接上楼，她是准备向金玥玥通风报信，老哥带沙文老师来家里面吃饭了，就是我们学校三美人之一的沙文老师，玥玥姐姐你要不抓紧，可就悬了。 和金玥玥呱啦呱啦说完，她挂掉电话，有些得意，不管如何，有这样的哥哥，总是让她很涨面子的。 嫂嫂进门，也要拍小姑子马屁的。小丫头得意地笑，有一种手握尚方宝剑的权力快感。 她裸露着光洁修长的腿，撅着小屁股露出棉质卡通内裤趴在窗口看着楼下院子里的阿绘在练刀，阿绘刻苦得很，每天晚上，她就会在院子里面练四小时，在刘芸芸看来，简直枯燥极了，就是拔刀、劈出、回鞘，天啊！重复这样的动作数小时，简直会把人逼疯掉。 “到底要不要跟老哥学功夫呢？”她学着沐白的样子用食指拇指揉下巴自言自语。 门被敲了敲，她头也不回，“进来。” 干咳了一声，沐白觉得非礼勿视，虽然这家伙是自己的妹妹，可，她怎么就不懂穿条裤子呢？ “刘芸芸同学，你已经是十五岁的大姑娘了，能不能以后麻烦穿上裤子把你性感的小屁股包起来？” 嘻嘻笑着，刘芸芸把内裤往两边拉了拉，沐白皱眉，觉得这个动作很不雅，但，又觉得这个动作很熟悉。 “刘老师有事么？”她垫着脚尖努力让自己显得更加高一点，站在老哥身边耍宝。 一伸手按在她脑袋上把她按下去，沐白这才想起来，似乎奥运会那些体操啊游泳啊女子排球啊之类女生较多的项目中女孩子都有这个动作，因为运动会导致三角裤往臀沟内滑，然后就需要伸手拉一拉…… 呃！算了。 他放弃教训老妹，然后拿出几条四角内裤抖了抖，“都是你给我买的？” 男式四角内裤上的凯蒂歪着脑袋一副可爱，刘芸芸扑哧一笑，接着摇头否认，“我才不给你买内裤叻！对了，哥你怎么带沙文老师回家吃饭了啊？难道……” 没得到答案，沐白很不爽，“以后在学校要叫沙文老师，回家就要改口叫维多利亚姐姐，ok？” “哗！你们准备同居？”刘芸芸一蹦三尺高，脸上表情似乎很兴奋。 “去，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管。”他伸手按在刘芸芸脸上，推开，然后带着凯蒂猫四角内裤和疑惑离开老妹的房间。 难不成，是小妈买的？ 他挠头，走进自己房间。 沙文老师正坐在小刘老师的床边，这可是大大的进步，看，可以上他的床了，虽然……目前还只是沾着边坐着。 “怎么不倒点东西喝。”他一无所得，只好把凯蒂猫四角裤塞进抽屉。 “以前我老在想，你房间会是什么样子。”沙文没回答他的问题，湛蓝色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含情脉脉，看得小白有点气血沸腾。 他虽然是老师，可，他还是一个二十三周岁体格正常甚至可以说更加强壮的男人，这个……是男人就会需要女人的，甚至有一种观点认为，越是英雄，在这方面的需求就越高。 干咳了下，他觉得直奔主题未免不好，太急色了，好歹也是受过老派教育的刘家子弟。 “那你想象中我的房间是什么样子的？”他走到沙文跟前。沙文老师仰首看着他，长长的眼睫毛一阵扇动，“不知道，反正，房间里面都有你……” 这句话说的妙，和男人那一句［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家］有异曲同工之妙，小白心头一暖，伸手把沙文拽了起来，右手揽在她腰肢上，“维多利亚，你真是个好姑娘。” 北欧姑娘微微闭上了眼睛，只是，颤动的眼睫毛和双颊上的红晕却出卖了她内心的紧张，手臂收拢在胸前盖在沐白肩膀上，看似可以推开拒绝，却偏偏让人觉得有欲盖弥彰的味道。 沐白有些好笑，居然连［半推半就］这个姿势都学会了。 好罢！既然维多利亚你这么热心好学，我也就配合一下罢！ 他低首吻下，如菱角般有型的双唇盖在了沙文老师湿润的嘴唇上，然后，沙文老师鼻翼翕张，倒抽了一口凉气的感觉，一瞬间就忘记了刚才未来的校长婆婆说的那一句［不要太主动］，顿时反客为主，双臂轻轻一滑，勾住了小白的脖颈，然后抬首尽力去吮吸亲吻…… 眼睑下尽是酡红，沙文老师已经化被动为主动，只觉娇躯内有一把火在熊熊烧着，连嗓子都觉得干燥，而小白老师的嘴巴显然是可以止渴的。 “jag alskar dig。”她红晕着脸蛋低声用母语表达着自己的爱意，一只手滑了下去。 咝！沐白吸了一口凉气。 然后房间里面只剩下北欧姑娘低声的喘息声。 “沐白……噢……”章校长刚推门进来，顿时发出一声尖叫，赶紧［乓］一下关上了门。 “妈，怎么了？”刘芸芸在房间听见老妈的尖叫，推开房门探出头来，却瞧见老妈满面酡红。 “没事。”章嫣嫣挥手，只是，现在的孩子都是人小鬼大，眼力也不比章嫣嫣差多少，“是不是哥哥在跟沙文老师亲热然后老妈你闯了进去？” 她说着就要闯刘沐白的房间，章嫣嫣一把拦住了她，“去，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情。” 玉腮微酡，她有些生自己的气，不过，这个瑞典姑娘也太主动了点罢！ 想起刚才自己闯进去结果看见沙文老师一只手伸在沐白裤子里面挪动，她大羞，娇靥又盖上一层红晕。 把刘芸芸赶进自己的房间，她双手按在太阳穴上低声暗示自己，“章嫣嫣，你什么都没看见，你什么都没看见……” 正在自言自语，沐白开门出来，一脸的窘迫，“小妈，有事么？” 啊！她脸上一红，“没事……”随即醒转，“不不，有事。” “到书房来一下。”她扭过娇躯走进书房，没奈何，沐白跟了进去。 在椅子上坐下，章校长很想学刘校长那般点一根雪茄，不然不知道怎么跟沐白开口。 还是沐白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小妈……” “啊！”她抬手撑在书桌上用手掌挡住了自己的视线，觉得这样说话的压力小一点，“是这样，你……上次那位叫金玥玥的……” 她很隐讳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你爸不在家，我得起到母亲的作用，孩子，你不能脚踏两条船啊！ 沐白挠头，上次金玥玥和自己在房间似乎也被小妈撞到过，怎么小妈就不长记性呢！ 看他不说话，章嫣嫣很头疼，总不能上去一巴掌然后大骂罢！ “好罢！你也不小了，自己拿主意就是了，我和你爸也只能从旁提醒你一下。”这种情况章嫣嫣也只能妥协，然后，觉得有必要跟儿子说一下避孕的常识，省得年纪轻轻的搞出不必要的麻烦，“你们……我是说……那个……要注意安全措施，尤其你是男孩子，更要负责，不能……我的意思你明白么？” 章嫣嫣娇靥薄晕，连说带比划表达着那个意思，却不知道刘家的五老爷巴不得出现这样的状况才好，而他的大儿子刘沐白先生更是身负刘家传宗接代的大任，天底下哪儿有种马穿雨衣的道理。 ------------ 第六章 鸽子汤，怎么卖（上） 第六章 鸽子汤，怎么卖（上） 回到自己的房间，小白老师有些哭笑不得，就好像歌词唱的，生活，她就像一团麻。 沙文老师双腿交叉着背对着他，双手也交叉在背后，在看着墙上的照片，不过，沐白觉得她是在掩饰害羞。 背影好美，他忍不住赞叹了一下。 不过，再继续刚才的亲热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决定自己要照顾一下维多利亚的心情。 “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准备的礼物。”走到沙文背后，他伸臂搂着对方，但没进一步的行动。 “我……很久之前就买了，一直放在包里面。”沙文老师很享受小白的拥抱，微红着脸颊，轻轻侧过脑袋，露出修长的脖颈，这样的话，可以让他的下巴贴在上面，很舒服。 果然，小白把下巴压下来，两人身高很配，这样用下巴压着颈侧锁骨窝，很温馨的感觉，“那你准备送我爸什么？” 虽然老爸不在家，可他很好奇，老爸会收到什么礼物呢！ “没有啊！我只是想……问校长要一份礼物。”沙文闭着眼睛，抱着沐白的双臂，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这是什么道理？不送礼物还倒过来要礼物？ 半晌，沙文给他揭晓谜底，“校长以前出过一本散文集，书在我包里面，我想要校长的签名。” 叹息，他真的……觉得沙文很用心在想如何和自己家人处好关系，连他这个做儿子的都不知道老爸曾经出过书。 他有一种冲动想说几句话，但，五大人的身影在脑海中一闪，立马什么冲动都没了。 “哥哥，电话。”门突然被推开，刘芸芸上身一件卡通式敞领衬衣，下面还是小内裤光着脚丫跑进来，把沐白和沙文都吓了一跳。 “出去，敲门。”他不敢跟小妈摆谱，但老妹么，怎么也得好好教训一下罢！ 伸指在门上敲了敲，刘芸芸嬉皮笑脸重复了一次刚才的话。 哼了一声，当着沙文的面，他还是给老妹留了点面子，走过去伸手接过妹妹手上的电话。 自己的手机关机，所以，他老妹进来的时候他就猜到估计是金玥玥的电话，但是，如果直接走出去接电话，这避嫌举止未免太明显，略一犹豫了下，站在房门口就把电话放在了耳边，“喂！” 出乎他意料，电话那头是他老娘玉女掌门阁下。 “听说，你带了一个白人女孩子回家吃饭？”掌门阁下声音暂时听不出什么喜怒哀乐来，“就是上次在酒吧看见的那个女孩子？” 嗯了一声，他原本还以为会有一番解释，可掌门阁下似乎就为了问这一句话，儿子肯定后，她哦了一下就转换话题了。 聊了一会儿，忍不住，他问起那八卦杂志的事情，玉女掌门嗤笑，浑然不当一回事，然后告诉他，你没听过一句话么？狗仔队靠得住，老母猪会上树。 感情她就没把那个当一回事啊？沐白很有些郁闷。 如果八卦杂志可以信，那演艺界有一大半人会被气死。掌门阁下轻描淡写解释了一下，然后告诉他，过几天有一个规模颇大的颁奖典礼，而自己需要一个男伴。 “你是准备公开我们的关系么？”小白倒是有些期待。 轻笑一声，电话那头说：“还有一句话你肯定也没听说过，［每一个男生的第一个情人都是自己的妈妈］，不管你肯不肯把这两个字叫出来，好了，我要挂电话了” 冷汗，玉女掌门阁下什么时候也看魔鬼词典了？原意似乎是说男孩之于母亲女孩之于父亲。 挂掉电话揉了揉脸蛋，他觉得生活很荒谬，正准备把电话扔给妹妹，就听见刘芸芸在跟沙文说：“维多利亚姐姐，你是要跟我哥哥同居么？” 沙文满脸红晕，沐白额头青筋暴起，“刘芸芸，现在，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有什么了不起，要不是看你是伤号，我才不来你房间叻！”盘腿坐着的刘芸芸同学跳下老哥的床，顺手又拉了拉棉质卡通小内裤，趾高气扬离开了房间。 沙文走到他面前，低声说：“我也该回公寓了。” 被章嫣嫣母女搞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沐白耸了耸肩，“我送你。” “你腿上的伤还没好……”沙文的声音很温柔，不过，看沐白似有坚持之意，垫脚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微笑着说：“好罢！送我下楼到门口。” …… 夺，夺夺。 门外响起敲门声。 沐白双腿搁在办公桌上，捧着一本闲书看得津津有味，“进来。” “刘少侠。”静厨子推开门，圆脸上全是笑，眼睛都眯起来了。 “咦！静公公怎么有空来我这儿小坐。”他看见静厨子手上拎着三个保温桶，觉得有点奇怪。 “刘少侠为民除害，小弟特来慰问啊！”静厨子脸上笑得古怪，把三个保温桶放在了办公桌上。 打开第一个保温桶，他指着微泛热气的靓汤，挤了挤眼睛，“清炖鸽子汤，章校长特意关照本厨师做的，小火炖了一个整整五小时。” 打开第二个保温桶，他指着微泛热气的靓汤，又挤了挤眼睛，“清炖鸽子汤，沙文老师特意关照本厨师做的，小火炖了一个整整五小时。” 打开第三个保温桶，他指着微泛热气的靓汤，再挤了挤眼睛，“清炖鸽子汤，鲁瑕老师特意关照本厨师做的，小火炖了一个整整五小时。” 拼命挤了挤眼睛，静厨子憋着笑，说：“校长关心你，人之常情，不过，刘少侠，脚踩两条船不好，很危险，会翻船的。 呃！ 沐白看着三个泛着热气的靓汤，满脸苦笑，“得，你帮我消灭点好了。” 双手连摇，脑袋也左右晃着，厨子很干脆拒绝了，“吃了校长的鸽子，我怕被炒鱿鱼，吃了沙文老师的，我怕空手道，吃了鲁瑕老师的，听说你跟鲁瑕老师的姑奶奶干了一架，能跟你这个会化骨绵掌的家伙打的，怎么也得是灭绝师太那种级别的高手罢！我更加惹不起。” 他奸猾如鱼，跐溜一下就跑了，临走还在门口探了下，满脸的幸灾乐祸，“自己慢慢吃罢！拜拜了您呐！” 沐白被他气得想踹人，狠狠对着办公室门比了一个中指。 这时候一位衣着火辣还戴墨镜的女性从门口走了进来，正好看见沐白的中指。 愣了一下，小白老师赶紧把中指收了回来，“你找谁？” 没回答他的问题，那火辣女子垫着猫步走到沐白办公桌旁，摘掉墨镜，往桌子上一扔，“果然，没出乎我的意料，能对学生喊放屁的老师，应该是个喜欢把腿搁在办公桌上看八卦杂志喜欢比中指的。” 这女人打扮入时，红棕色长卷发，一张鹅蛋脸，丹凤眼，皮肤尤其白皙，鼻翼还有几颗俏皮的小雀斑，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当然，也有人认为这是磁性。 沐白脸色一沉，这语气，分明是来找场子的啊！ “我是刘沐白，一年级一班的老师，您想必就是，钱晓晓同学的母亲罢！”他依然翘着腿，“我把腿搁在桌子上是因为我的腿前一段时间受伤了，现在还没完全好，我看八卦杂志是因为上面有我的照片，我比中指是因为刚才那个胖子给我送来三分清炖鸽子汤，如此而已。”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您跟自己的女儿灌输学生跟学校是供求关系这样的思想又出于什么目的呢？”他把肘部撑在了扶手上，看着这位学生家长。 拉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时髦女士从包里面摸出一包烟，还问了一句，老师需要么？沐白摇了摇头。 点燃香烟，她抽了一口，很老练吐出个烟圈，反问道：“那么，刘老师，学校和学生之间难道不是供求关系么？” 呃！沐白顿时被她问住了，严格来说，学校和学生之间的确算是供求关系。 沉默中，对方伸出手拽过八卦杂志，看了一眼，倒是眼神一亮，不得不说，当你和一个号称第一美人整整二十年的女人有绯闻的时候，别人终究要高看你几眼的。 很优雅把烟架在食中两指间，她笑了两声，“刘老师一般怎么收费的？” 愣了愣，沐白有些莫名其妙，对方把杂志放在他面前，然后，看着他笑。 一瞬间，他觉得有一股怒气从头冲到脚。 慢慢伸手把杂志抹开，他努力笑了笑，可怎么看，都只是嘴角扯动了两下。 “女士，你知道么，把烟夹在指根表示欲望强烈，而把烟夹在指尖表示假惺惺爱现……” “呵！这个说法我听说过，不过，我记得是说，把烟夹在指尖表示装逼。”时髦女性食中两指指尖夹着烟，吸了一口，然后很轻佻把烟雾向沐白吹了过去。 扭头让过，沐白脸色难看，这女人，还真是脸皮够厚的。 “对了，忘记介绍，我叫钱多多，是晓晓的母亲，单身。”她起身弯腰伸过手去，火辣辣地挤出了胸前两溢雪白粉腻的饱满之间的深沟，脸上也带着腻笑，“刘老师喜欢什么呢？名车怎么样？宝马？保时捷？法拉利？林保坚尼……” ------------ 第六章 鸽子汤，怎么卖（下） 第六章 鸽子汤，怎么卖（下） “钱夫人，钱，并不能买到一切的。”沐白把身体往椅背靠了靠，不然的话钱多多的伟岸胸怀就挤到他嘴边了快。 切了一声，钱夫人挥了挥手，燃着的香烟在空中划了几个小圈圈，满脸的不屑，“又是装正人君子这一套，拜托，这都什么年代了，刘老师，有没有新鲜点的创意啊！” “创意在以前叫馊主意，所以，我还是更加看好有历史底蕴的经典。”伸出一根手指，沐白点在钱夫人咽喉下，锁骨中间，使了一点点劲，把她推了回去。 很显然，钱夫人是属膏药的，毫不介怀，又贴了上来，“刘老师在暗示自己是经典男人？但是……刘老师，经典也是有价位的。” 这个女人，不跟她撕破脸看来她不肯罢休啊！ 沐白已经在暴走边缘了。 正在这时候，办公室门被敲响了，接着，一个很小声的声音，“我……可以进来么？” “啊！是蓝夭夭同学，进来罢！”沐白转头看去，小女生缩着肩膀站在门口，有点怯怯。 吐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小女孩给自己解围了，不然自己真会被眼前这个钱夫人气得一巴掌把桌子拍个稀巴烂。 这位七仙女的老五今天扎着双丫辫，额前的刘海盖在眉毛上，穿着百褶裙的校服，脸上表情很紧张，慢慢走过来，沐白注意到她双手拎着一个保温罐。 “老师，清炖鸽子汤。”蓝夭夭双手举起来，两个拇指勾着保温罐的提手，脸上泛起一层红晕，一句话说出来很吃力一般，额头甚至渗出冷汗来了。 呃！又是清炖鸽子汤。沐白觉得脑仁生疼。 不过，学生送来的，怎么也得给面子罢！他接了过来，然后打开，还泛着热气。 凑过去吸了吸，脸上全是笑，“很香……” 坐回椅子上的钱夫人不屑道：“虚伪，这汤有没有放盐都很成问题。” “我……我放了。”蓝夭夭瞪大了眼睛争辩，“我是看着烹饪书做的，所有的调料都用天平量过份量……” “不用搭理这位阿姨。”坐在椅子上的沐白伸手要去摸摸蓝夭夭的脑袋以示师长的关爱，蓝夭夭赶紧低下身子让小白老师好方便地拍到自己的脑袋。 这个动作有点古怪，颇像是主人去抚摸小狗，小狗把脑袋往主人手掌内使劲蹭…… 扑哧一声，钱夫人笑了起来，“刘老师还真是很得学生的爱戴啊！只是，为什么我家晓晓就得不到刘老师的宽容和关怀呢？” “……呼噜噜……蓝夭夭，自己拉一张椅子坐……”沐白一边喝汤一边说话，很明显是不愿意搭理这位钱夫人，“嗯！味道很不错，不过，下次记得，酒要少放，因为酒会加快血液循环，对伤口不好，还有就是，老师我不吃皮，所以最好先把皮剥掉。” 蓝夭夭使劲点头，然后微红着脸低声说：“我放酒的时候手抖了下……” “没关系，清炖放酒会提鲜味，而且老师我的伤口好的差不多了。” 脸上表情有点失望，可能她觉得这样自己以后就没什么机会给小白老师做汤喝了。 钱夫人冷眼旁观，有些诧异，这个老师和别动老师似乎还真的不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有点烦躁，又点了一根香烟，“刘老师，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钱夫人，你往你们家女儿脑子里面灌输的只有钱。”沐白冷淡地回答了一句。 “喜欢钱有错么？不赚钱，难道靠男人养？男人靠得住，老母猪都会上树。”钱夫人冷笑。 扑！鸽子汤一下从鼻腔中呛了出来，小白面红耳赤，咳了不停，蓝夭夭赶紧起身站到老师身后，伸出一双小手在老师背上拍着。 好不容易停止咳嗽，他伸手示意蓝夭夭，然后看着斜对面这位火辣辣的女士，很想对她说，我说钱夫人，您是不是被男人甩过所以愤世骇俗啊？ 当然，他不想那么直白，所以，转头对蓝夭夭笑了笑，“帮我把钱晓晓同学叫来。” 嗯了一声，蓝夭夭调头快步走出办公室，钱夫人冷眼看着他低头吃鸽子汤。 没一会儿，扎着马尾辫脸上有几颗淡淡小雀斑的钱晓晓同学跟蓝夭夭来了。 先怯怯叫了一声老师，然后才叫了妈妈，很显然，她上次被小白老师吓了一次后，长记性了。 “钱晓晓同学，过来。”沐白招了招手，然后指着对面的楼，对母女二人说道：“钱夫人，看见了么？孝悌忠信礼义廉耻……” 钱夫人嗤之以鼻，“还不是要钱。” 没接她的话茬，沐白继续说道：“《论语》上说，［自行束脩（脩，同修）以上，吾未尝无诲焉］，白话文意思就是说，孔子说，给我送十脡以上的肉，我没一个不教诲他们的。钱夫人，知道在春秋战国孔夫子那个时代，十脡以上的肉价值几何么？” 钱夫人也不是白痴，愣了一下，说：“那孔老二也不是好东西，就是从他开始腐败的。” 笑了笑，温润如玉，沐白伸手做了一个请字，“既然如此，钱夫人您觉得您的女儿还有上学的必要么？” 小女孩到底不抵钱夫人，不经吓，一听小白老师的口气是要勒令退学，吓得眼泪水就在眼眶里面打转了，伸手使劲扯着妈妈的裙子，“妈，我不要退学……” 钱夫人有些恼羞成怒，“刘老师，你好像只是一个副课老师罢！有什么资格让我女儿退学？我要见你们校长。” 笑了笑，沐白神色不变看着对方，请的动作也不变，“校长室认识么？不认识的话，我可以让蓝夭夭同学领你过去，不远，上一层楼，再拐一个弯就到了。” 自觉自己从未吃过这样的亏，钱夫人咬牙切齿恨恨跺脚，“不用。”当下拽着女儿就出门而去，高跟鞋踩得［圪垯圪垯］作响。 目送她离开办公室，沐白哼了一声，然后转首对蓝夭夭笑，“汤很好喝，谢谢你了。” 蓝夭夭忸怩，双手在背后绞着手指，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老师要是喜欢，我每天做给老师喝。” 以小白耳目之灵，都没听清楚蓝夭夭到底说的什么，“嗯？蓝夭夭同学你说什么？” 啊了一声，蓝夭夭满脸通红，使劲摇头，束在两侧的长发晃动，“没说什么。” 沐白知道她和自己老妹刘芸芸走得很近，在七仙女中两人关系恐怕算最好的，所以，伸手摸了摸她脑袋，“有机会让老师回请你一下，老师做菜可是很有一手的，芸芸经常吃我做的菜，你没觉得她最近胖了些么？我这个饲养员功不可没啊！” “真的么？”蓝夭夭惊喜交加，沐白微笑，“当然，子曰：人而无信……” “……不知其可也。大车无輗（音：尼。古代大车车辕与横木相连接的销钉），小车无軏（音：月。古代车辕与横木相连接的销钉），其何以行之哉！”她接着老师的话头，两人一道把下面的一段念了出来。 蓝夭夭能跩出一段论语，可见小白老师平时的课教的还是很不错了。 眼睛眯成了月牙儿，蓝夭夭快乐地心跳都加快了。 看着蓝夭夭离开，他开始对着三个保温罐发呆，怎么才能解决掉这三罐鸽子汤呢？ 好罢！我就勉强全部吃掉好了。 无奈之下，他大无畏地挺胸，然后伸手捧过一个保温罐来。 十分钟后，他脸色发白，打着饱嗝，觉得鸽子汤已经顶到了嗓子眼，稍微一不小心就会弥漫出来，拿手使劲在胸前往下抹着。 夺夺夺，办公室门被敲了几下，章校长满脸双手抱胸，脸上有几分愠色，他看小妈神色似乎不善，赶紧把办公桌上三个保温罐往旁边推了推，然后拉过一本书来放在前面。 “你怎么能跟学生家长那么说呢？”章嫣嫣走到沐白跟前。 “我……呕……”他刚说了一个字，就觉得鸽子汤从嗓子眼往上溢了出来，舌苔都尝到了带着肠胃酸味的鸽子汤的味道，赶紧使劲一口咽了下去，然后直翻白眼。 看他那模样，章嫣嫣赶紧弯腰伸出柔荑在他背后抹着，好不容易才顺过气来。 “吃什么了？噎成这样？” 他苦笑着指着办公桌上的几个保温罐，“校长你关照餐厅做的，然后这个是维多利亚关照餐厅做的，这个是鲁瑕老师关照餐厅做的，还这个，是班上的蓝夭夭同学亲自做的，都是清炖鸽子汤……” “你全部吃掉了？”章嫣嫣瞪大了眼睛，沐白捂着嗓子点头。 又好笑又好气，章嫣嫣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好，就很想拿东西敲他的脑袋，直接用手罢，似乎显得有些轻佻，于是，她伸手拿起办公桌上的杂志，狠狠在沐白脑袋上敲了几下，“你当自己是泔水桶么？” 这泔水桶三个字让沐白嗓子眼一阵发痒，要知道，混合了胃酸的鸽子汤味道实在不是很好闻，于是又呕了几声，章嫣嫣哭笑不得，伸手给他在背后轻拍着，“以后记住，和学生家长讨论问题要柔和，不要动不动就卖弄［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尝无诲焉］十脡肉价值几何，你总得给学生家长台阶下罢？” “她说她要包养我，还问我怎么收费，一辆保时捷够不够，我气不过。”沐白总要解释一下。 章嫣嫣一愣，再想想刚才那位钱夫人的衣着打扮，觉得大儿子没说谎，那种女人真可能说得出这样的话，不过，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说？ 看出了小妈的疑惑，沐白伸手指了指她手上的八卦杂志。 一看之下，她明白了，啼笑皆非，当然，也很生气，忍不住腹诽了一下那位钱夫人，我们家沐白是你包得起的么？ “好了，总之，以后不要再用退学来威胁学生家长，还有，你的那个防身术课程的申请我批准了。” “真的？嘿！小妈，您真是睿智。”小白赶紧拍章嫣嫣马屁。 ------------ 第七章 两手抓，都要硬（上） 第七章 两手抓，都要硬（上） 有了小妈的首肯，沐白动力十足，就开始编写防身术的教材，沙文目前身为他的正牌女友，肯定要嘘寒问暖，当然，她不可能去问，沐白，你冷么？你热么？而是说，沐白，我把空手道的课辞掉帮你好不好！ 瞧，多好的姑娘，不拿来当老婆，实在是没天理了，就怕五大人那儿过不了关。 不过，他眼下也有点底气，为何？因为他自认为抓住了五大人的弱点。 他觉得，英明神武的爷爷的要求总结起来，无非就两个词、四个字，臀圆、德昭，说白了，屁股够大，性格够好。 维多利亚从性格和生育要求上来说，无一不符合五大人的要求。 至于白种人的问题，这个，您让我生一堆孩子出来，孩子的老妈总得让我挑挑罢！不然的话，我要是不满意，心情不愉悦，也不利于优生优育是不是。 他以此来自我安慰，果然心情比较愉悦了。 当然，邓爷爷说过［两手抓，两手都要硬。］所以，他暂时还没有停止每天和金玥玥的例行电话，毕竟人家现在有玉女掌门阁下力保，那可是正牌老妈，婆婆和媳妇闹，儿子为难，这婆婆力保媳妇，应该无往而不利的。 目前的小白老师，要贯彻五大人在状元村关于传宗接代的讲话精神，找准着眼点，狠抓主要工作，做到围绕中心，服务大局，统筹兼顾，合理安排。 既必须注重［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处理好开展先进性教育活动和做好各项工作的关系，确保［两不误、两促进。］并且坚持高标准、严要求，统筹安排［学习实践三个代表。］妥善处理好人际矛盾，真正把学习教育活动作为推进工作、增长效率的契机和动力，要坚持关于［四个现代化同时并进。］的理论，争取［构建和谐社会。］ 当然，以上是演讲稿，理论上的东西，真要娶四房媳妇，还得和谐，这个……纯以技术难度来说，不比回到明朝当王爷轻松。 挠了挠头，他看看帮自己誊抄讲义的沙文，然后叹了口气。 “怎么了？”北欧姑娘抬头，迷人的小脸蛋上就差写上幸福两个字了。 白种人真有极品，比如沙文老师，说起来沙文比沐白还大一岁，可实际上，现在的沙文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你瞧，一米六三的身高，精致狭小立体感十足的脸颊看起来还带着些许稚气，光看脸蛋，你甚至把她扔到高年级做学生也没问题。 而且她确定了小白女友的身份后，这脸上的幸福感觉当真平添了两分姿色，湛蓝色的眼瞳整天水汪汪含情脉脉，傻子都能看出来她在热恋中。 温秀苹老师昨天甚至说了一句：如果现在重新投票选博爱三美人，我肯定提议［沙文鲁瑕越夫人］。 “没事。”他笑了笑，“只是今天阳光特别好，晒得我起了老人家的感慨，觉得这日子幸福得不像真的。” 当然，沙文知道沐白在哄她开心，甚至还知道他哄人的水平当真比较逊，可是，被自己喜欢的人哄，这种感觉终归是很好的。 红晕一下就很幸福很幸福地渲染在了脸颊上，然后，她就真的觉得这日子幸福得不像真的。 温秀苹老师正好推门进来，看见两人表情，顿时大声喧哗，“吓！两位能不能不要在办公室眉目传情？我抗议，你们总得照顾一下一位没有男朋友的生理课女老师的感受罢！” 沐白对温女侠实在没什么脾气，再说，她还算自己和沙文的媒人呢！ “温女侠，能不能帮忙啊！”他把编写的防身术课程讲义递了过去，“帮忙誊抄几页，这样维多利亚会轻松些。” “刘少侠太客气了，小女子乐意之至。”温秀苹笑着接过几张讲义，“不过……” 沐白心领神会，有数得很，“餐厅二楼小灶啦！” 敲到了竹杠，温秀苹得意挑眉，其实，女生爱贪小便宜是个无伤大雅的毛病，即便是男生，谁在上大学的时候没有在小便后或者抠完鼻孔后用别人的毛巾擦一擦手呢！这跟人的道德品质实在没多大关系。 “我说，小白弟弟，你的字……还有，英文太多，不知道姐姐我英文不好么？这个词组什么意思？”温秀苹看着手上讲义抱怨，“还有，我们帮忙誊抄，你自己做什么？难道跷起双腿做大爷？” “嘿！小弟字不好，见笑了，这个词，哦！手指小关节的反关节技巧。”他回答着温秀苹的问题，却有一瞬间的失神，厚达几十页的教材他两天就写出来了，不是厚积薄发，而是薄积厚发，都是以前一个叫芬格丽丝的姑娘缠着他要学慢慢弄出来的，这两天他不过把以前的东西全部在脑海中整理了一下然后写出来罢了。 “至于我自己么！”他举了举手上的笔，“我得画画，不然很多动作光靠语言是没法说清楚的。” 有人帮忙，速度更加快了，到了下午，一本数十页的《中学生防身术教材》就弄了出来，他赶紧拿着去找校长献宝。 章嫣嫣接过沐白递过来的讲义，一脸诧异，“这么快？”说罢伸指推了推眼镜，翻开了一页。 她原本只是想随便瞧瞧，结果一看不可收拾，花了半小时草草浏览全篇，长长舒了一口气，合上最后一页。 坐在沙发上伸直了腿的沐白赶紧问：“校长，觉得怎么样？” “真是没想到，原来，防身术教材也可以写的这么有趣。”章嫣嫣喃喃，看沐白的眼光有点异样。 挠了挠头，沐白笑了笑，“其实，只是普通的写法，在国外，这样的教材很多，大多数都采用讲故事的手法和幽默的语言深入浅出。” “很多？那为什么不直接采用一本呢？”章嫣嫣似笑非笑看着他。 “这个……”沐白尴尬，“我只是说这种编写教材的方式方法，里面的技巧很多都是我们刘家功夫。” 嗯了一声，章嫣嫣有些沉吟，“这样啊！那你爷……五叔会不会有意见啊！” 沐白懂她的意思，“小妈，我们刘家的功夫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密不外传，比如芸芸说要跟我学功夫，可我觉得她吃不了那个苦，像阿绘那样每天坚持练五六个小时，她哪里做得到，所以我要哄哄她，咱们刘家功夫传男不传女，又比如咱们学校的那个沙西门同学想跟我学功夫，可他学的是查拳，发劲跟我们区别很大，学了事倍功半，我只好跟他说，我们刘家功夫不传外姓，其实，除了五虎才能学的秘传五虎断门截户枪，大多数功夫都可以教的，只可惜现在肯学武术的人太少。” “这样啊！”章嫣嫣也是多长一个心眼，怕万一五叔来兴师问罪，她也知道那位老爷子难对付得很，那样自己这个小妈岂不是有失察之罪，会让羽林难做的。 “好。”她拍板，“就从一年级一班来试验好了，暂时算课外课。” “要不，一会儿就教？今天一班下午只有三节课。”沐白有些跃跃欲试，为人师的感觉，我喜欢。 “你的腿……”章嫣嫣有些犹豫。 沐白赶紧站了起来，“没事，这两天天天鸽子汤进补，再说，我不做高难度动作就是了。” 说到鸽子汤，他有点反胃，脸上表情古怪，似乎那带着胃酸味道的鸽子汤又到了嗓子眼。 章嫣嫣香肩轻微耸动，低笑起来，好一会儿，站了起来，“好罢！我也见识一下。” “校长请。”他赶紧走过去拉开办公室门，当然，这是因为章嫣嫣是他小妈，别人，可就享受不到这个待遇了。 一年级一班的学生们对于被校长带队到体育馆内感到纳闷，一个个都很好奇宝宝的样子。 体育馆和游泳馆是挨着的，所以，路上碰上了鲁瑕老师，然后，小白一惊，怎么鲁瑕老师看起来有点憔悴？ 他喝了人家一次鸽子汤，觉得有点亏欠人家，就主动打招呼，“鲁老师……” 鲁瑕正一边走一边拿大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看见沐白后眼神一亮，没两秒钟，又黯淡了下去，因为，看见校长了。 “校长。”她有些窘迫。 “鲁瑕老师啊！正好，我带你一起看看刘沐白老师的新课。”章嫣嫣看了看鲁瑕，不知道为什么，又看了看沐白，然后提出让鲁瑕一起过来。 犹豫了下，她点头。 转过游泳馆的透明玻璃墙体进了体育馆，有十几个高年级的学生在玩球，看见校长带队，一群学生跟在后面，以为有课，就要离开，却被章嫣嫣喊住了。 这是课下，而且现在只是试行，章嫣嫣觉得没必要搞得太正式，有些学生看看，也不错。 “同学们都知道前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章嫣嫣展开了话题，慢慢就绕到了沐白头上，最后就说了，小刘老师精心编撰了一套防身术教材，你们一年级一班是试行点，大家好好好学习，不要辜负老师殷期云云。 她觉得要跟同学们好好交代一番，其实，却有画蛇添足的味道，现如今整个博爱谁不知道化骨绵掌刘沐白的大名啊！一脚踢翻华东六省一市跆拳道冠军沙西门的超级牛人，一巴掌把讲课桌拍得粉身碎骨的超级牛人，和一群持械绑匪搏斗并救出七仙女的超级牛人。能跟小白老师学个一招半式的，求都求不来呢！尤其是冠军沙西门同学整天缠着要拜师学艺这件事闹得挺大，泰半学生倒也知道，人家小白老师都不肯收呢！ “下面，欢迎刘老师。”章嫣嫣率先鼓掌，沐白在一年级一班和不远处十几个高年级学生的掌声下，在鲁瑕老师微微低头却用眼角余光注视下，走到了前面。 ------------ 第七章 两手抓，都要硬（下） 第七章 两手抓，都要硬（下） 清了清喉咙，他看着自己的这些学生，说：“在没有向校长申请这个课之前，我很是自信满满，后来沙文老师跟我说了一些疑虑，说实话，很打击我的自信，但是，做事总要有始有终，而最终让我打定主意是因为想通了一个问题，格斗和防身是两回事。” 学生们有点纳闷，暂时还没明白小白老师的意思。 “刘芸芸同学，你是学过空手道的，可以告诉我是什么级别么？”他开口询问老妹，事实上，七仙女都学过，只是，问刘芸芸应该比较不伤感情罢！ “绿带，快考紫带了。”刘芸芸甩给老哥一个卫生球眼，虽然和老哥相处没多久，但，她觉得自己基本了解老哥的性格了，所以，下意识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有点低，还是初学者，有没有谁比较厉害点的？”沐白环顾四周，可惜，一个都没。 这时候不远处观望的十几个高年级学生中有人举了下手，“刘老师，我可不可以？” 举手的同学身高一米八三，上身穿着宽大的t恤，下面是一条嘻哈风格的齐膝裤，额头上束着运动发带，手上还玩着篮球，沐白觉得他有点眼熟。 这位正是博爱的五位男明星同学之一，当然，也有人称之为校草。 “郭北平，学校空手道社的第一健将。”章嫣嫣压低声音对沐白说，怕他不知道情况会吃亏。 哈，想起来了，上次教训沙西门那小子，这人也在的。 沐白笑笑，伸手招了招，“郭北平同学，请过来下。” 郭北平把篮球扔给身边的同学很大方走过来，首先向章嫣嫣问好，“校长好。”然后站到了沐白身前，“刘老师，我是空手道黑带一段。” “才一段？”沐白皱眉。 年轻人总是要面子的，他申辩道：“历届北美空手道冠军有很多都是黑带一段，就算《超级马里奥》里面的大反派空手道库巴也不过四段，刘老师，那种六七八九段没多少的，而且几乎每一个都是老阿伯。”他的意思很明显，像我这样年轻优秀的，到了那个年纪，说不定也会六七八九段哦！ 水管工马里奥作为游戏明星，诞生超过二十年，横跨多种游戏主机，出现在几百款电视游戏中，不过，沐白还真不知道里面的大反派库巴居然是空手道四段。 被学生用［你很无知］的眼光看着，沐白有些不好意思，打了一个哈哈，笑道：“那好罢！刘芸芸，请站到前面来。” “你打的过他么？”沐白问妹妹。 刘芸芸吓一跳，开什么玩笑，郭北平耶，人家以前拿过美国空手道西部少年组亚军的，“老……师，你开玩笑罢！郭北平是专业的空手道选手，沙文老师手下第一健将……” 郭北平闻言脸上露出一个笑来，沐白淡淡道：“哦！这样啊！郭同学学了多久了？” “九岁开始学，今年十七岁。” “学了八年，听起来似乎不错，好，现在站到刘芸芸同学身后，用胳膊勒住她的脖子，对，就是这样。” 指着用胳膊勒着刘芸芸的郭北平，他转身对一年级一班的学生说：“大家看好谁？” 切，这还要看么？大家虽然嘴上不说，可眼神分明都觉得这是高下立判不需要看的。 “好了，刘芸芸，现在，把你左手大拇指伸进他掌心，抓住他的小指，这样抓……”他伸手做出示范，“然后，把其余的手指放在他的小指根部，然后……记住，不要用太猛的力气，对，就这样，稳定住，我喊一二三，你手往下压，身体往右转。” 沐白喊到三，刘芸芸一转身，手往下压去，郭北平不是笨蛋，听沐白讲解的时候大约就清楚了，小指微微一痛之下，虽然很快地往地上蹲去，可手臂还是被压在右颈侧，不能动，也不敢动，因为刘芸芸伸直了手臂，左手抉住了他的小指。 哗然，交头接耳，低声嗡嗡声。 咳了一下，沐白拍了拍刘芸芸示意她松开，“刚才刘芸芸和郭北平演示大家都看清楚了，这个技巧呢叫做手指小关节的反关节技巧，咱们班上每一个女同学，只要掌握正确掌握，别说是一段，十段都能制服，为什么呢？因为没有人能够把手小指练到能抵抗哪怕最虚弱的女孩子的体力，如果用科学的方法来解释，就叫给我一根杠杆我能跷起地球……” “这种技巧，就叫防身术。”沐白抱起胳膊。 “刘老师，我觉得不公平。”郭北平有些脸红抗议道：“我只是没注意，我要求再试一次。” 耸了耸肩膀，沐白点头，刘芸芸一脸兴奋，她只是有点懒而已，悟性却不错，郭北平刚伸臂夹住她脖子，她左手就一下揪住了对方的小指，为了保险起见，她甚至下意识地用右手抓住了郭北平的手腕。 郭北平想把小指紧紧捏拳稳固住，然后靠手腕力气反制刘芸芸，可他出发点就有问题，就像沐白说的，没有谁能把小指练得能够抵抗哪怕最虚弱女孩子的体力，如果换一个略懂擒拿的，或许就会有办法了，比如说，抵住刘芸芸的腰，她没法转身，这个身体大杠杆的力道就用不上，化解的方法很多，但，想用小指硬抗，绝对没辙。 往右一转身，刘芸芸又把郭北平给按得蹲在了地上，而且这一次她用右手稳固了郭北平的手腕，这一下连手腕都反压了下去，加之转身迅速，郭北平只觉得剧痛不止，居然一下连眼泪水都疼出来了。 体育馆中的学生们大笑起来，刘芸芸扭郭北平的小指扭上了瘾，一脸笑容低头站着，依然用手那么压着，郭北平忍不住了，“哎呦！轻一点，别用力了，要断啦！” “刘芸芸。”旁边的校长呵斥了一声，刘芸芸怏怏不乐松开手，似乎好玩的玩具不给她玩一样。 “防身术的威力同学们应该看清楚了，当然，我要提醒同学们，别以为学会了这一下就可以去欺负郭北平同学，如果郭北平同学不给你们近身的机会，他可以一腿踢断你们的胳膊。”沐白适当拍了一下郭北平的马屁，当然，拍学生马屁那是以前的说法，现在的时髦称呼应该是鼓励教学，蹲在地上的郭北平终于挽回了点面子，揉着手指慢慢站起身来。 “这，就是防身和格斗的区别，别人侵犯你，你可以用，比如说，一个女生在路上碰到一个酒鬼，被酒鬼一把抓住了长发，刘芸芸，过来。”他叫过妹妹，然后伸手抓住妹妹的头发，很粗俗的抓，和街头大家撒泼拽头发一模一样，刘芸芸一下就被拽得身体前倾。 “举一反三试试看。”他鼓励低着头被拽住头发的妹妹。 果然，刘芸芸同学还是有一定悟性的，拽住老哥的小指就狠狠往前面压去。 就算以沐白淮左枪棒第一的水准，也不敢拿手小拇指去硬抗一个女孩子全身的力气，不过，教材是他编撰的，他有无数办法破解，当然，这时候他不会那么做，得给学生们一点信心，所以，他把手往颈侧一靠，一个铁板桥往后倒去，腰肢和双腿诡异地形成快九十度的角来。 刘芸芸收势不住，一下就扑倒在老哥的怀里面，沐白用另外一只手撑住地，保持着这个高难度姿势说道：“看，以老师我这种身手，也不敢硬抗刘芸芸同学的力道，而且，她刚才的手法并不完全正确。” “起来啦！你知道不知道你很重，跟小乳猪差不多。”沐白低声道。 刘芸芸不情不愿地起身，低声道：“我要是猪，你就是猪哥。” 示意妹妹来抓自己的头发，刘芸芸毫不迟疑，伸手就去揪住了老哥的头发，不过，她的个头和沐白有一定差距，看起来有点好笑。 “大家注意看好，用双手把对方的手腕固定在头上，然后，弯腰鞠躬，能多低就多低，你说几句对不起假装友好也没关系。”他一边说一边弯腰往前面鞠躬。 “把手固定在自己头上，然后弯腰，也就是说，你在用自己的腰力去对抗别人的腕力，是腰肢的力量大？还是手腕的力量大？” “断了断了断了……”刘芸芸慢慢往后蹲去，大呼小叫，然后狠狠用手指拽着老哥的头发，硬是拽了几根头发下来，其实，沐白根本没用力，只是缓缓下压而已，如果爆然一压，刘芸芸的手腕会被压断掉的。 头皮微微一疼，他松开手后就看妹妹吹手上的头发，哭笑不得。 这野丫头，他瞪了妹妹一眼，刘芸芸冲他跷起下巴，“哼！” 干咳了一声，“刘芸芸同学，现在你可以回到队伍中去了，我想请鲁老师和我来示范一下……” 旁边的鲁瑕一怔，有些难为情，徐震和陈彬就起哄，“好，我们欢迎鲁老师和小白老师一起示范。”张威虽然暗恋鲁瑕老师，只是，毛也没张齐，根本连竞争资格都没，不情不愿地拍着手。 当然，沐白没准备一口吃成一个胖子，叫鲁瑕过来只是重复刚才的动作，摆好示范动作后让学生们看清楚，然后慢慢模仿。 人的能力有许多种，他老妹刘芸芸的肢体运动和反应能力很强，可不代表一年级一班所有的人都很强，所以，有不少人学了好几次才勉强学会，却也远远达不到刚才刘芸芸身随意动一转手就压制住郭北平的水准，实际上，沐白仔细看了每一个学生，然后才发现，自己的老妹在反关节技巧上的领悟能力是全班最强的。 芸芸去学空手道真是白瞎了，他感叹，咱们刘家的三十六路小擒拿手才是芸芸应该学的啊！ ------------ 第八章 黄金甲，点点头（上） 第八章 黄金甲，点点头（上） 他的妹妹刘芸芸和弟子阿绘两个人熟悉了示范的几下后，开始不甘寂寞，阿绘这种武家美少女不用说，悟性肯定高的，刘芸芸好歹也空手道入门过，所以，两人很快就能够举一反三变化招式。 看着二人对练嘻嘻哈哈的样子，沐白觉得蛮开心，当初德川绘在黄浦江边逼着他比武，他就觉得这姑娘可怜，一辈子就活在振兴流派名声的虚拟中，那时候还特意给人家放水，可人家不领情哭着跑了。 现在看来，她应该放下了肩膀上背了十几年的超级重担了罢！ 他正在感慨，旁边传来一声干咳。 愣了一下，他这才反应过来，他给学生们示范姿势，和鲁瑕老师刚才示范的正是和妹妹刘芸芸示范过的那一下铁板桥，此刻他身体古怪地反曲着，鲁瑕老师玉腮微酡，正趴在他怀中，两人保持这个姿势二十几秒了。 干咳的当然是章校长，沐白一回神，顿时明白了小妈的提醒，学生里面不少人正偷笑看着他们两人呢！ 下意识伸手去扶鲁瑕，他右手撑在地上，左手被鲁瑕拗住手腕压在颈侧，轻轻一抽，便从鲁瑕那软绵绵的手掌中抽出手来，然后往上推去…… 从指腹和掌根传来的触感软绵弹手，他下意识地变掌为虎爪，虎爪一缩，捏了捏…… 整只手都体会到了柔腻……等一下，柔腻？ 这时候，鲁瑕老师满面薄晕，嘤咛一声，本来就站不住，被他一捏，更是浑身无力。 醉酒的人比较重，这个道理大家都知道，同样，女生身体发软，也比较重。 当然，以沐白这种三百多斤试功石随便碰在怀中扎马步的刘家五虎身份，实在也不应该因为这一丝丝重量而被压垮。 关键是鲁瑕老师那一声低喘，当然，文雅的书面文字写作［嘤咛一声］。 这嘤咛一声，就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手忙脚乱收回左手换右手去扶，却忘记了右手正支撑着自己和鲁瑕两人的体重。 ［嘭］一下，两人摔在了地上，木板，空旷的体育馆，这一声未免显得声音有点响。 鲁瑕老师双手按在他胸上，借力站了起来，只是脸上的红晕却消不掉，便成了学生们笑柄。 他刘沐白一身功夫下海擒得蛟龙上山困得猛虎，可实际上，一年级一班真怕他的没几个，他最厉害的一次体罚，也不过就是闯女厕所扇了老妹耳光，而且只有七仙女知道，当然，肯定也不敢惹毛他，刘老师的白目和龟毛是大家都领教过的，那化骨绵掌也很有威慑力，不过，出糗的时候学生们肯定会善意地嘲笑他。 鲁瑕老师更是没多少老师威严，人缘格外地好，很多学生都把她当姐姐一般看。 只是，校长的威严同学们还是畏惧的，所以，章嫣嫣再一次干咳了一声，算是帮沐白震场子。 尴尬趴起来，他自嘲道：“这个……最近身体有点虚，手撑不住了。” 一说到手，左手上那柔腻且带着弹性的手感还未消去，紧紧黏在手上不肯走。 我靠。 以沐白的家教之严，也忍不住骂了一句粗口。 自己手怎么那么贱？伸掌去推就推了，居然还变掌为虎爪捏了捏，真是，太禽兽了。 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鲁瑕，鲁美人垂着眼帘，眼睑下两抹淡淡的殷红。 心中大恨，他拍了拍屁股，这才把左手上的一丝柔腻一丝弹性给赶走。 举起手拍了拍，他高声说：“同学们，今天的课就到此为止，我要提醒大家一下，就好像给你玩一把枪你千万不能没事拿枪口对着朋友一样，练防身术要注意柔和，不然最轻也是骨折，只有大家在碰到突发情况的时候才可以快速反戈一击……刘芸芸，不许笑。” 他老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笑，你笑就笑罢，还笑个不停，老师我的面子往哪儿放？ 敢于当众挑衅他权威的也就他老妹做的最夸张。 方才的尴尬让他一时间灵智蒙蔽，怒从心头起，恶向胆别生。 “到前面来。”他指挥妹妹走到跟前。 “谁身上带扑克牌了？”他昂首四顾大声问道。 不远处一直在观望的高年级学生中一人举手，“我这儿有。”说完小跑着送了过来。 抽出四张扑克牌在手，他命令妹妹抬起手来，然后把两张扑克牌一左一右往她腋下一放，“现在，把手臂放下，夹紧，别掉下来。” “你不是一直向往卢洋洋么？”他冷笑，卢洋洋同学在下面闻言脸上微微一红。 “每天都这样夹着，比你整天叫嚣喝木瓜奶效果好……” “刘老师。”一声冷静的声音打断了沐白的说话，正是他小妈章嫣嫣。 “好了，现在下课。”章嫣嫣拍了拍手，然后几步走到沐白跟前，尖尖的美人颌因为紧紧抿着嘴巴的缘故，显得格外地尖锐。 沐白浑身一激灵，心知坏事，赶紧低下头认错，“小……校长，我……” 他话还没说完，他老妹转身问他，“老师，你说的真管用？真的假的？” 刘芸芸说话的同时，呼啦一下围上来一帮女学生，“小白老师，真的有效么？真的比喝木瓜奶效果好……”连几个高年级的学生都在旁边偷听，准备以后拿来献宝。 呃！ 这种局势别说沐白了，连章嫣嫣都没料到，脸上浮起哭笑不得的表情，恨恨跺脚，这臭小子，不管他死活了，让他自己去乱搞罢！ 代班长徐震同学看了看陈彬，再看了看张威，三贱客同时感叹，女生，真是不可理喻。 无数所谓宫廷丰胸秘方、千年丰胸古方在无数典籍灰飞烟灭后还能大量流传下来，到底不是没有缘故的，有供求，自然就有市场。 “我花杀后百花杀，满城尽带黄金甲。”陈彬同学摇头晃脑狠狠装腔作势了一番，旁边的徐震同学一巴掌拍过去，“同学，思想要纯洁。” “校长不也是女生么？”张威嘀咕了一句，然后陈彬伸手过去搂住他，“你说，鲁瑕老师会不会问小白老师要几张扑克牌啊？” “再说我翻脸了啊！”张威瞪大了眼睛，陈彬笑笑，“翻什么脸啊？你就跟那个纳兰克老师一样，说好听点，剃头挑子一头热，说难听点，有眼无珠，瞎子都能看出来鲁瑕老师喜欢小白老师，再说了，就算人小白老师不搭理鲁瑕老师，你有戏了？毛张齐了没？” 张威同学自尊心遭到了极大的打击，不假思索，立马就把刚才学到的一招用上了，这搂住他不就等于是夹着他脖子么？所以他一下就拗住陈彬的小指，然后一转身把手往下一压。 “啊哦！”一声，如狼吠月，尖利的惨叫，把所有人的眼光都吸引了过去。 对学生们爱心最重的鲁瑕老师立刻挤了过去，沐白稍微愣了愣，也急忙分开学生走过去。 张威一扭之下也知道自己闯了祸，赶紧撒手，把双手举了起来，陈彬蹲在地上，捂着手指疼得满头大汗，“张威，你……你，我不就说了一句鲁瑕老师喜欢小白老师么，你居然拗断我手指，你这个禽兽，这么多年同学，你居然下得了手……” 哦！原来这样，学生们恍然大悟，张威同学愣在原地面红耳赤。 鲁瑕闻言脸上顿时浮起一层红晕，但，到底关心学生，蹲下身来试图去帮忙，可她只是碰了一下陈彬的手，对方就又发出一声狼嚎般的叫。 “我来。”沐白拉起鲁瑕，然后弯腰伸手捏住陈彬的手，一摸之下就有数了，没断，只是手小指被卸下来了，应该是张威拗他手指的时候正好有捏在了小指关节缝隙的地方。 手一捏一抖，陈彬再一次发出一声惨叫。 “没事了，站起来罢！”他拽起陈彬，“回头贴两天虎骨膏，刚才怎么回事？谁给我解释下？我不是说了么？不准跟同学动手。” 这时候章嫣嫣走到跟前，先问了下陈彬到底怎么样，陈彬后怕地摸了摸手指，还微微有点疼，不由狠狠瞪了张威一眼。 不过，到底臭味相投几年同学，不忍心出卖兄弟，连连摇头说没事没事，就是刚学了有点激动，试了玩的。 “好罢！同学们都先散罢！”章嫣嫣沉着脸。 看校长这么明显端茶送客的表情，学生们不敢反对，一个个离开了体育馆。 “沐白，我觉得，这个课，不应该继续。”章嫣嫣抱着双臂看着小白。 “可是……” 摇了摇头，章嫣嫣道：“好了，暂时就这么决定，以后再说罢！” 她说完转身就走，沐白追了一步，喊了一声校长，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看着小妈背影离开体育馆，沐白郁闷得不行，饱满的胸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就瘪了下去，一脸垂头丧气表情，“唉！” 后面柔柔的声音响起，“凡事水到渠成的少，大多都要有曲折的，我看校长也是好意，你也别着急。” 沐白闻言转头，鲁美人还站在原地，脸上带着微微红晕。 “对不起，刚才……我不是故意的。”沐白心中懊悔，鲁美人一听，脸上的红晕有化开的迹象，一句话也不说。 觉得对不起人家，他道完歉后看鲁瑕不说话，有些窘迫，讷讷说：“你没课了罢！” 鲁美人摇了摇头。 “那，可以陪我走走么？” 鲁美人点了点头。 ------------ 第八章 黄金甲，点点头（下） 第八章 黄金甲，点点头（下） 绯闻中的男女主角并肩慢慢走着，两人都没说话。 晚霞漫天，男生一身雪白，双手抄在裤袋中，女生一身淡蓝，十指绞在小腹前，两人之间大约隔着十公分，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尴尬的距离。 良久，沐白谢了一句，“谢谢你的鸽子汤……” 摇了摇头，鲁瑕垂着头，只顾看着脚下，“不，我要说抱歉才是，我的姑奶奶……她脾气比较急躁。” 何止急躁？简直暴躁。 当然，沐白只能想想，却不能说出口。 二人一人说了一句，然后便觉得没话题了，又陷入的沉默，然后，都有些搞不懂，为什么关系如此尴尬。 “小刘老师。”鲁美人鼓起勇气，觉得不把话说出来，实在很不甘心，“你说过要请我吃饭赔礼道歉的，请问，这个承诺要拖延到什么时候才兑现？” 不管怎么说，也是博爱三美人之首，一发问，顿时咄咄逼人，取得了气势上的优势。 愕然，沐白转首看她，脸上的表情分明就写着：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的？ 看明白了，一瞬间，鲁瑕急怒攻心，明白了明白了，这家伙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偏偏自己还自作多情。 这是自己第几次被他占便宜被他欺负了？ 鲁瑕脸色慢慢红了起来，不是害羞，是怒火。 从闯女厕所看到自己的身体开始，一桩桩，一件件，譬如说当着自己的面和沙文老师亲热，譬如说用手捏自己的胸…… “刘-沐-白。”鲁美人咬牙切齿，“你……无赖……混蛋……” 用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沐白讷讷说：“鲁老师，你别生气啊！刚才我是……是一不小心那个……在你那儿摸了一下下，但，这只是意外，意外……” “你……”鲁美人觉得有一股热气从脚跟一直冲到天灵盖，然后，头皮一麻，似乎全部的头发都竖了起来。 “那，偷窥我上洗手间的事情怎么算？”杏眼圆睁，鲁美人暴走后撕破脸皮要前帐后账一起清算了。 “偷……偷窥？”沐白目瞪口呆，早就忘到九霄云外的事情终于想起来了，当时自己闯进女厕所给那个被七仙女欺负的米珊珊同学送毛巾，然后，看见了鲁老师坐在马桶上，再然后，自己似乎说了一句请客吃饭。 “难道不是么？”鲁美人步步紧逼，杀气透体而出，沐白气势全无，连接往后退了好几步。 退无可退，路就那么宽，苏北五虎之一的刘沐白先生硬生生被鲁瑕逼到草坪上了。 “我，我，我请还不行么？”纵然有飞天遁地的本事，自觉理亏的沐白也毫无施展的手段。 光这一句就完了？鲁瑕眼眶内一湿，觉得简直受到了二十五年来最大的屈辱，强忍着眼泪，她双手交叉紧紧握住了对方的衣领。 她使劲一推，就把小老虎推倒在地，“看完了，摸完了，请一顿饭就算了？” 咬牙切齿，修长的脖颈微微勃起两根青色的经络，骑在对方身上，然后交叉的双手因为愤怒而颤抖，指骨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死死往回拉扯着，无意中使出了柔道中的窒息技。 一个美女对一个男生的无数委屈完全爆发出来，显然，歇斯底里状态，据说这种状态下的女人可以单手举起一辆轿车。 被鲁瑕掐得两眼翻白，沐白眼看就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被不会武艺的女生给误杀的五虎，要命的是，他没还手的勇气，不管怎么说，对方说的好像完全是事实。 当然，人是聪慧的动物，小白老师更是首屈一指的聪慧，不然如何年纪轻轻就把家传功夫练得那么炉火纯青，事实上，武艺出众的人或许有各种各样的缺点，但，绝对不可能是傻瓜。 伸手抚摸住半倾在他身上的鲁瑕的后脑，然后，像是抚摸小猫那样轻轻往下抚摸着，据说所有的猫科动物都吃这一套，而，又据说，女生和猫科动物的相似程度比人类和黑猩猩还接近。 大约十几秒钟后，鲁美人大口大口的喘息声慢慢平静下来，紧紧拽着沐白衣领的双手也慢慢松了下来。 没有停止手上的抚摸动作，但，也没说话，眼瞳如水，只是温柔地看着对方，极具安抚的力量。 看着身下这可恶的男生又露出那温润如玉一般的微笑，鲁瑕呆呆然，任凭对方的手继续在脑后轻轻抚摸着头发，半晌，眼泪滴在了小白老师的脸上。 “你这个可恶的混蛋加八级，看也看了，摸也摸了……”鲁美人哭得像是要断气一般，似乎要不是有一口气哽咽在咽喉下面随时会呼吸不过来。 轻抚着她的背部，让对方哭了一个畅快淋漓，待到抽泣声慢慢减弱，他这才低声说：“鲁瑕，你要是再不起来，明天整个博爱就会谣传，鲁老师逆推刘老师……” 被他这句话气笑了，当然，鲁美人也不好意思再赖在人家身上，恨恨咬着唇站了起来。 小白老师一身雪白的运动服被蹂躏得不成样子，背后和屁股上大块大块青绿色的草汁痕迹，有些狼狈，不过，脸上的笑却依然温润如玉，然后，递过去一块手帕。 “放心好了，不是校长的。”沐白看鲁瑕眼神有些警惕，有点啼笑皆非，上次小妈冒充了一把上帝给了他一块手帕后，他也是以备万一，塞了一块手帕在口袋里面而已，没想到，还真用上了，更没想到，用手帕的那个人，依然还是那个人。 接过手帕擦拭，上面果然没什么香味，不过，她眼泪鼻涕一大坨，未免把手帕揉成了一团。 发泄完了以后，鲁瑕安静多了，深呼吸了两口，她低声说：“对不起。” “应该我说才是，鲁瑕，对不起，的确是我不好，第一次走进博爱就闯进了女厕所……”说到这里，他脸色有点尴尬，“当然，我真不是故意要偷窥，希望你别介意。” “我想，我们还是能做朋友的，不是么？”他把双手抄进裤子口袋中，微微垂首看着鲁瑕，显然，这是一个外柔内刚的女孩子，刚才发怒的时候可是能把身怀铁布衫的自己给掐得翻白眼啊！ 鲁美人胸口一疼，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朋友？是因为沙文老师罢！ 当然，她不会把这句话说出来，只是觉得眼睛又有点涩涩的。 “明天晚上，有一个小聚会，人不多，有我的室友越老师，当然，还有沙文老师，不知道鲁老师肯不肯赏脸？”沐白笑了笑。 他有了在教师公寓偶住的想法，不为别的，总得跟女朋友有个幽会的地方罢！家里面，呃！被人撞破两次了，不太好，教师公寓总可以了罢！至于室友越夫人越老师，总得请人家吃一顿表示一下，如果有鲁美人加入，那可太好了，鲁瑕沙文越夫人，齐了。 “你们准备同居了？”鲁瑕吓了一跳，接着就感觉有一股酸酸的东西从小腹升起，接着在胸口散开，然后整个胸腔都酸疼酸疼的。 沐白大汗不止，怎么每个人都要用这个词？不过，他也没出言否认。 深深吸了一口气把胸口的酸胀感觉压下，鲁美人勇敢抬头和他对视，没说话，数秒钟后，沐白眼神开始躲闪。 “我只想问一句，为什么是她？”鲁瑕的问题比较直接，沐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盼顾良久，才憋出来一句，“这个……我被她推倒了算不算理由。” 鲁瑕冷笑，觉得心口凉凉的没一丝热气，“好罢！果然是一个很强悍的理由，还真没想到刘老师这么有责任感……” 沐白满头大汗，这是夸奖还是讽刺？ 两人良久没说话。 然后，远处似乎有人找过来了，与此同时，鲁美人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那，偷窥过我，又摸过我，这笔帐，怎么算？” 脑后冷汗，他讷讷，“你想怎么算？” “很简单。”鲁美人唇角慢慢延伸，冷笑。 再然后，寻来的人走近了，正是纳兰老师，“鲁瑕。” 其实，这位人生若只如初见最近口碑不错，人挺帅，又有很强的教学能力，据说和学生相处的本事也不小，倒有很多老师蛮看好他。 “刘老师也在啊！”纳兰老师脸色有些不好看。 “刘沐白，我的第一次都给了你，你要怎么办？”鲁瑕口吻异常的冷静，然后，沐白倒吸了一口凉气，牙龈都疼了起来。 靠，这……这也太那个什么了罢！他赶紧摇手否认，鲁瑕步步紧逼，“我的小腹上是不是有一颗黑痣。” 沐白下意识摇头，“好像是血痣……”说了一半，一股凉气从头顶灌了下来，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没看过怎么知道？ 鲁美人冷笑，“玩弄够了就想把我甩掉？” 虽然以前纳兰老师就听过有类似流言说小白老师甩掉了鲁瑕老师又和沙文老师好了，但，那毕竟是流言，而这时候，是当事人的亲口陈述，他到也不是没内涵没修养，只是，听到这里，就好像被一把尖刀狠狠刺进了胸膛，没几个男生接受得了当事女生是自己正在追求的女生这种事实。 看着鲁瑕还肿着的眼睛，再看看目瞪口呆的刘沐白，然后，满脑子就是眼前这家伙把自己喜欢的女人压在身下的镜头浮现…… 低吼了一声，宛如为了争夺雌性统治大权的狮子，纳兰老师额头青筋暴起，“刘-沐-白，我要和你决斗。” ------------ 第九章 甩掉她，她知道（上） 第九章 甩掉她，她知道（上） 沐白还沉浸在那一句强大的［玩弄够了就想把我甩掉］中，只觉得心中凉飕飕的，一瓢冰水从头淋到脚啊！ 人生若只如初见看小白老师发呆不理会他，怒火烧蚀得愈发厉害，挺帅的脸蛋都扭曲了，一把扯住他的衣领，“混蛋，听见没有，我要跟你决斗！” “纳兰老师，请你让开，现在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鲁瑕冷着脸，还用了请字，可无论谁都能听见这话语中的无情。 沐白终于明白了，借盾牌也不是这么个借法罢？ 诚然，一个高尚的脱离低级趣味的男人应该有信心调教好现在的女朋友未来的老婆，可问题是，刘大少身负一房四祧的重担，中华上下数千年来，国家也好，宗社也罢，延续宗法血脉流传都是一等一的大事。 鲁老师这等脾气，悬之又悬啊！调教这个词还是用在学生身上罢！至于女朋友就敬谢不敏了。 退一步海阔天空。 有时候，小白老师理智起来，也很可怕的。 伸手轻轻一掸，就打落了纳兰老师的手，吃饱了肚子的老虎一般不太计较有一两条猎犬乱吠，“纳兰老师，别激动，你又不是普希金……” 众所周知，亚历山大.谢尔盖伊维奇.普希金这位［俄国文学之父］［俄国诗歌的太阳］在决斗中挂了，而普希金的对手，那位花花公子丹特士最后什么事情没有，被沙皇特赦后回国，后来还做了法国的议员。 所以，这一句话实际上是狠狠扇了纳兰老师一耳光，可惜，纳兰老师这位社会学硕士似乎知识面不够广，只听出讽刺，却听不出讽刺的深浅。 “是男人的话，就不要找借口……”纳兰老师眼若铜铃、鼻孔张大、呼吸急促，恨不能一剑把沐白刺翻在地。 “我是不是男人，鲁瑕知道，至于纳兰老师你，就不需要知道了。”沐白笑了笑，扭头就走。 好像凉水浇在烧得通红的铁块上发出［滋滋滋］声响还冒烟，鲁瑕脸上火辣辣的，心却似被一只手攥着、拉扯着、死死捏着……痛彻心扉。 脸色由红转白，刹那间，就白得吓人，脑海中有一瞬间的空白，娇躯晃了晃…… 她挥手甩开纳兰老师搀扶她，嘶声力竭喊道：“刘沐白，你给我回来……” 远远的，小白老师身形顿了顿。 做人，要懂得取舍，他可不是父母双亡没有长辈，别的不说，鲁瑕那位彪悍的姑奶奶一枪把他抽趴下这件事，传到五大人耳中就没好…… 这要是那位鲁汤加丽女士认为他欺负了鲁瑕，然后迁怒五大人，也扛一杆枪去教训教训，结果反被五大人一枪给戳死了……那该怎么办？ 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沐白觉得这不是不可能。 所以，他又迈开了步子，很稳健往前走去。 鲁美人哭倒在地，旁边站着的纳兰老师脸色铁青，面部肌肉时不时抽搐一下。 走出校园，沐白在路边踌躇，有些不愿回家，半晌，摸出电话来给沙文打了一个电话。 “维多利亚，我上你那儿去罢！” “啊？我在陪蕾丝丽盖尔逛街。”沙文带着低低的抱歉，蕾丝丽盖尔是她的室友，也是一位外籍老师，“才刚出来。” “哦！那算了。”沐白觉得有点烦躁，电话那边的沙文似乎有点感觉到了，“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跟你说下，明天不用准备东西去公寓了，我……可能有事情脱不开身，好了，就这样罢！”他说完挂掉了电话。 “沐白……”沙文刚喊了一句，那边电话业已挂掉，这让她很失望，本来就是想上街买点东西庆贺一下的，旁边的美国女孩带着淡淡笑意看着她，“怎么了？你的超级无敌小白老师似乎在怪我拐走了他的美人。” 勉强笑了笑，沙文道：“没事。” 挂掉电话的沐白觉得自己像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飞起一脚，把脚边的一个易拉罐给踢入云霄。 一辆福特野马一个急刹车停在了他旁边，驾驶座上的女性一头红棕色卷发，和车一样的火辣辣颜色，指甲如豆蔻一般，然后，伏在方向盘上用纤纤十指推开墨镜，露出狭长的丹凤眼来，嗓音带着轻微的嘶哑，“小刘老师精神很好啊！看来吃清蒸鸽子汤挺有效果的……” 哼了一声，没搭理对方，沐白抄着手继续往前面走去。 福特野马缓缓跟在旁边，走了一截路，沐白有些不耐烦，“钱夫人，我想，你一分钟也得几十万上下罢！不挣钱去在这儿干嘛？” 钱多多愣了愣，接着，放肆地大笑起来，沐白看她笑得波涛汹涌的样子，嗤了一声，“神经。”扭头往前走去。 没一会儿，福特野马又追了上来，“小刘老师，我想，我们之间有些误会，难道，你连给学生家长一个解释误会的机会都不肯？” 愣了愣，小白停下了脚步，接着，福特野马的车门打开了。 说实话，钱多多嘴上客气，眼神却有些挑衅，沐白一眼看过去，然后，脑子一热，倒不是因为钱夫人的胸脯，而是因为对方挑衅的眼神。 who怕who啊！ 他也不管屁股上还粘着青草，走过去一屁股坐了进去。 咯咯笑着，钱多多一踩油门，野马窜了出去。 劲风迎面，钱多多的长发和颈部扎着的丝质围巾猎猎飞扬。 车没一会儿就出了昆山市区，沐白挑眉，“上哪儿？” “回上海喽！”钱多多笑了起来，“我只是来看看晓晓，总得回去赚钱罢！”她不经意小小回刺了沐白一句。 皱眉，沐白道：“钱夫人，钱真的就那么重要？我想，钱晓晓同学宁愿你多陪陪她……” 哼了一声，钱多多挑起一条蛾眉来，乜视着沐白。 就好像关汉卿所写［醉眼乜斜］，也就是说，斜着眼睛看人，由于角度的问题，眉毛还一高一低，带着一丝鄙视，由于东方人的眉骨不够立体，所以做这个动作往往看起来像是做鬼脸，不过，钱多多似乎经常做这个眼部动作，所以，一瞬间居然有休.格兰特和皮尔斯.布鲁斯南在电影中演绎的那种电眼之姿，虽然她是女的。 “小刘老师，你说话很幼稚知道么，没钱，我们母女就会被人欺负，没钱，晓晓也上不起博爱……知道博爱一年的学费是多少么？哈！看你的样子就不知道，想必你没尝试过没钱的滋味罢！” 皱着眉，沐白不知道如何反驳对方，他的确不知道博爱一年的学费是多少。 “如果你试过十五岁就做未婚妈妈，然后带着女儿相依为命住在上千万人口的大都市……哼！”她突然狠狠一下拍在方向盘上，然后，福特野马很凄厉地叫了一声，滋嘎一声，在路上拖出长长的轮胎印迹，硬生生停了下来。 “我跟你说这个干嘛！”她摸了一根烟点燃，挥了挥手，似乎在挥去不存在的东西，“真是神经病。” 意犹未尽，可，钱多多两句话的确已经道尽了艰辛，十五岁的未婚妈妈带着刚出生的女儿生活在大都市，可想而知当时她有多难，或许这就是她为什么对赚钱如此孜孜不倦的缘故罢！ 烟雾缭绕中，钱多多眼眶中似乎有水光。 看着对方，沐白觉得不好意思，的确，自己没尝试过这样的困境，有什么资格批评人家呢！ 看他手忙脚乱似乎在找东西，钱多多扑哧一下笑了起来，“干什么？想找一块手帕递给我然后说一句对不起么？这样的怜悯我可不要。” 沐白有些尴尬，“钱夫人，对不起，以前，我想我对你有点误会……” “切。”钱多多满脸不屑，“你以为我在乎么？就你这种除了帅什么都不是的毛头小子？” 她伸出修长纤细的手轻轻拍了拍小白的脸颊，嬉笑道：“小刘老师，姐姐我早过了那种感动的年纪了，少来这一套，知道么！” 呃！沐白觉得自己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 “好啦！”她狠狠抽了一口，把烟蒂抛掉，踩下了油门，“现在，小刘老师，现在，需要我送你去哪儿？” 犹豫了下，沐白报出了玉女掌门下榻的酒店名，原本那天玉女掌门跟他说的关于少一个男伴的问题他是不准备搭理的，可，钱多多一番话，他觉得，老爸和玉女掌门阁下离婚后，玉女掌门阁下当初也很艰难罢！ 拨通电话，那边的林清雪很开心，“怎么肯给我打电话了？” “你明天还需要男伴么？” “当然。”玉女掌门开心坏了，“你现在在哪儿？” “应该快到你酒店楼下了罢！” 看沐白挂掉电话，钱多多又挑了挑蛾眉，依然是乜视的眼神，不得不说，她做这个动作看起来很有韵味，有点高高在上的女王姿态，“你的那位绯闻女友？” 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沐白往座位中靠了靠，钱多多笑笑，“放心，眼下姐姐我没心思跟那位二十年玉女掌门抢嫩草。”她言下之意就是林清雪老牛吃嫩草了。 野马敞篷拐进酒店，在酒店大堂前停下，门童过来拽开车门，然后，老牛挽住了嫩草的胳膊，“沐白，这位女士是……” “林小姐，我是华天娱乐的钱多多。”她下车，很优雅把手上的钥匙抛给泊车小弟，“当然，我另外一个身份是小刘老师的学生的妈妈。” ------------ 第九章 甩掉她，她知道（下） 第九章 甩掉她，她知道（下） 林清雪倒没想到这火辣辣的女人还是圈内人，天华娱乐她听说过，颇投资过几部很热门的大型连续剧，话说回来，她也没放在心上，在她看来，不过是一家不太大也不太小的公司罢了。 而钱多多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和林清雪接触，不得不感叹，到底是圈内公认的二十年玉女掌门，绝代尤物啊！怎么就不老呢？我十五岁生下晓晓，今年也不过三十，可对方看起来似乎比自己还小两岁，老天也太不公平了。 掌门阁下只是客套了一句你好，然后就嗔怪着伸手去拍沐白的屁股，“怎么还沾着草叶子？你都干嘛了？” 看老娘把自己当小孩子，沐白有些尴尬，双手捂着屁股道：“没事，就是在草地上跟人闹了一会儿……” “那个维多利亚？”林清雪似笑非笑，沐白笑笑，也不解释了，省得麻烦。 “好罢！不管你。”林清雪看出他不太想说，温柔伸手挽住他胳膊，“先坐会儿，喝杯咖啡，玥玥还在拍外景，看看天色估计也快回来了。” 看人家说话都不带她，钱多多未免有些难堪，却不开口提出要离开，倒是沐白看了她一眼，或许是因为在车上说了几句话，觉得她一个人带女儿十数年挺不容易的，就客气了一句，“钱夫人也坐会儿罢！” “好。”钱多多顺势接上话茬。 三人走进酒店内的咖啡厅，门童看着沐白的背影，羡慕的不行。 小酌着温热的咖啡，钱多多冷眼旁观，然后吃惊地发现，清纯冷艳出名的林大美女居然会撒娇，而且，她还听出来一个大秘密，林大美人似乎许多年前就认识了旁边的刘老师。 “你什么时候在上海也有房子的？”沐白睁大了眼睛。林清雪捧着只有清水的杯子，满脸笑，“不行啊？而且户主都叫刘沐白。” 愣了下，他问：“在哪儿买的？” “汤臣，丽池，不过我一个人的时候还是喜欢住华庭。”林大美人一笑，轻轻喝了一口水，这时候，钱多多呛了一口，低咳了好几声才缓过神来，眼神就有点飘忽不定。 其实，林清雪这句话大半倒是说给钱多多听的，你都有一个上中学的孩子了，还敢穿这么火辣，想泡我儿子不成？先给你上点眼药水。 钱多多知道，林大美人说的汤臣和丽池都是别墅区，最差的应该也是复合式公寓，加起来好几千万肯定有的，自己当初调戏小刘老师说买跑车送他，虽然是玩笑话，可跟林大美人的话一比，玩笑话也变了味道了。 不过，沐白却也不清楚，只是皱了皱眉，“买那么多房子干嘛？” “不喜欢你就卖掉嘛！”林清雪这句话在钱多多耳中显然是撒娇的味道，结果刘老师沉着脸来了一句，“我不缺钱，再说我喜欢跟爸妈一起住。”噎得林清雪小半会儿没说话。 气氛有点尴尬，钱多多误以为刘老师的父母大约不同意他和林清雪的交往，却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沐白的意思是有爹有妈才叫家，而林大美人则是在诱骗儿子跟自己住，当然，两人都说服不了对方。 半晌，林清雪抛去心头的一丝不快，“不住就不住喽！一会儿我们去吃什么？” “随便，我又不挑。” “既然林姐姐有住处，为什么不自己做呢？”钱多多突然插嘴，“林姐姐要是不嫌弃，小妹我倒是会些素手调羹的手段。” 她自称小妹，一下就拉近了距离，搞得沐白挺纳闷，不知道她想干什么，而林大美人略微警惕了下，却首先松了下来。 从小到大都没给他煮过饭， 她看着沐白，满眼的愧疚，只不过在钱多多看来，未免就变成了含情脉脉的味道，由此可见，人，一旦要是往歪处想，会歪得多么离谱。 没一会儿，金玥玥出外景归来，看见沐白，大呼小叫扑过来，直让别人侧目不已。 有了钱多多的提议，玉女掌门阁下果然起了自己动手烧一顿的心思，金玥玥上楼换了件衣服，众人去超市买了许多菜蔬肉食，剧组的大奔成了她们装菜蔬水果肉食的厨房小卡，实在是委屈。 驱车到了汤臣高尔夫林大美人的别墅，钱多多看了一眼，心知这栋并非顶尖好的，但，三四千万肯定有，忍不住斜目看了一眼刘老师。 他真有这么好？ 并且，还以过来人的眼光瞄了一眼某个特殊部位。 幸好，沐白不知道钱多多在意淫他。 “房子还行，就是不够内敛。”沐白进去看了一圈给了林大美人一个评价，林清雪心中有数，废话，跟阳明山刘上将的公馆比，当然不够内敛，便假装嗔怒，伸手拍了他一巴掌，“去。” 接下来一帮女人忙做饭，当真是手忙脚乱、尖叫不断，没一会儿，沐白实在看不下去了，把女人们全部赶走，一撸袖子，亲自上阵。 他也算第一次给老娘做饭，刻意卖弄，一丁点儿荤腥也没用，整了八个正宗素菜，到底是素斋传人、炊事班班长蔡闻达亲自调教的高手，不费吹灰之力。 色香味俱全的素斋做好，唰唰唰，再摆开几只碗来，新酿米酒兑上一点白酒，浓郁香馥，典型江南双套酒。 这一桌，古风极韵，当然，若有人称之为古代小资也不是不可以的。 姑娘小姐太太们看着桌子发呆，全没想这么快就能做出一桌菜来，沐白笑着给玉女掌门阁下拉了下椅子。 素斋是寺庙招待前来膜拜礼佛的官府和皇族的，逐步发展成一种独特的菜系，讲究以荤托素，用荤菜的技艺，仿制荤菜的造型，还借用荤菜的菜名，可实际上，无一不是素的。 现今之时代，能品尝到正宗素斋的地方不多，何况沐白乃是御厨之后蔡闻达的高弟，所以，大家愣是没吃出来是素菜。 直到林清雪吃了三分之一饱停手，沐白才含笑给她夹了一筷子看似肥腻实则非肉乃豆制品的菜，并且告诉她，全是素的，绝非高脂肪高胆固醇高热量。 其实，大明星有大明星的苦楚，譬如说林清雪，这么多年来每天严格按照膳食谱进食，喝的几乎都是清水，若纯以人的口腹之欲来衡量的话，她比大多数人都可怜，吃不到好吃的不算，连填饱肚子这个最简单的要求都做不到。 所以，林清雪和金玥玥瞪大了眼睛齐声道：“真的？”沐白微笑点头，然后端起碗来喝了一大口，“当然是真的，我再给你们说说这米酒。” 古人说千杯不醉，说的其实就是米酒，喝米酒还有讲究，要端起碗来大口大口的喝，谓之［吃老酒］，这才有江南气度，才如《礼记.内则》上所云：［饮重醴，稻醴清糟，黍醴清糟，粱醴清糟。］的韵味，才有［绿蚁新醅酒，能饮一杯无。］的味道。 他掉文，摇头晃脑喝着米酒，旁边的林大美人吃相就未免难看了，饿了二十年啊！ 米酒虽好，但到底兑了白酒的，钱多多喝了好多碗，趴在桌子上醉眼乜斜，双目熏然：这小刘老师还真是看不透啊！ 长得英俊，做得好菜，通得诗礼，听晓晓说，他还一身好武艺能一巴掌把桌子拍烂，怪不得林清雪愿意为他花几千万。 熏熏然飘飘然，她依然在往歪处想。 林清雪或许也酒多了壮了胆，扑在旁边的沙发上满沙发打滚，“太不公平了，我要每天吃你煮的东西……”哪儿有一点儿第一美人的样子。 看老娘耍赖，沐白无奈，话说，他小妈常常吃他煮的东西，没道理亲妈吃不上罢！只得点头“有空就煮给你吃好了。”然后林大美人大喜过望扑过来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让他脸红了小半会儿。 这一桌古代小资味道极浓的晚餐吃到夜里十点点才结束，林清雪和金玥玥捧着肚子直喊撑得慌，钱多多慵懒半躺在沙发上，“林姐姐，小妹在你这儿住一晚行不行啊！” “住罢住罢！客房有的是。”林大美人摇摇晃晃站起来，“沐白，伺候皇太后沐浴……” 哭笑不得，他搀扶着老娘上楼，刚拐过楼梯，林清雪的眼神清澈起来，轻笑道：“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沐白沉着脸。 “还说不生气？”林清雪轻轻拍了拍他脸颊，然后嘴角挑了起来，满是狡狯的笑，“安啦！我只是帮你出气，那么老了也敢来泡我家沐白……晚上跟我睡，我怕她夜里摸到你床上去，真不要脸，刚才吃饭的时候她偷偷摸你手了罢！” 看老娘这副表情，沐白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反正觉得额头全是黑线。 “怎么？还害羞？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耶。”林大美人伸指夹住沐白的腮帮子拽了拽，然后沐白就觉得老娘估计是做了二十年玉女掌门整天暗示自己二十岁，神经有点错乱了…… 那些洗洗漱漱的小事就不去说它，换上了掌门阁下买的睡衣，沐白倒在床上，林清雪站在房门口，满脸幸福，“睡罢！”说着要给他关灯。 “别关灯。”沐白尴尬伸手。 林大美人愣了一下。 “我从小就怕黑，从来不关灯睡觉。” 林清雪闻言，心里面一酸，然后就狠狠地疼了起来，钻心一般，扑过去把他搂在怀里面，“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眼泪如断线一般扑哧扑哧就滴进沐白的头发中去。 民法规定，女生十六周岁可以结婚，林清雪十七周岁就生下沐白，后来不肯再生了，那一年，她凭借一部电影走红，一发不可收拾，也慢慢开始和养父刘金吾反目。 刘上将认为，养女兼儿媳妇应该生、生、生，生上十个八个才好，林清雪则认为，难道我是刘家生孩子的机器么？爸爸把我养大原来就为了生孩子，难道我自己就没事业了么？至于刘羽林，夹在老父和老婆之间，却不太被重视了。 这些恩怨不去说谁对谁错，但，林清雪对沐白是愧疚万分的，恨不能把二十年来欠儿子的一下全部补偿出来才好。 而沐白，明知五大人不可能接受他老娘，也怪林清雪当年的心狠，所以，虽然想侍奉左右，却连一声［妈］都喊不出口。 人的心路历程其实都是差不多的，当年林清雪自己才十几岁还是个孩子呢！哪里懂什么老父的心思，日后儿女的心思，反正只看见养父、丈夫和儿子挡在了自己事业前，换谁来做法恐怕都差不多。 只是，独身日久年纪愈大，愈发觉得对儿子的亏欠，历久弥新。 至于养父和前夫，换别的女人，谁愿意十个八个的做生孩子机器？又不是老母猪，一窝一窝的生。（曾经有一个年代，提倡多生，生十个八个的叫做光荣母亲，但，林清雪在台湾出生长大，显然不会认为光荣妈妈有多光荣。） 诸般心思在心头飘过，林清雪泪水潺潺，拼命低首吻着沐白的头发，把他愈搂愈紧。 失态终究会慢慢恢复，林大美人拽着沐白的睡衣擦了擦眼睛，然后，恨恨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只是，举得高高，落下却悄无声息，“过份，都不安慰我。” “你很恨爷爷和爸爸？”沐白撑着脑袋看着老娘。 哼了一声，林清雪转过头去，“你们刘家的男人，一个个自私得很。” 沐白已经不愿意去讨论这个自私的问题了，这是一个谁也无法说服谁的问题，他现在考虑的是，怎么完成爷爷的任务，总不能什么都不干把爷爷给气死罢！ 叹气，他低声说：“我不知道谁对谁错，反正我不想把爷爷气死。” 玉女掌门揪住了他的耳朵，“那你就忍心找个女人让她像母狗生小狗一般一窝一窝的生？你当女人是什么？生孩子的机器？” “没有啦！”他吓了一跳，赶紧解释，“爷爷说三年生四个，没说找一个……呃！” 玉女掌门阁下似笑非笑，“那你的意思是找四个？你以为你是阿拉伯籍的么？” “那我总不能把爷爷给气死罢，爷爷都说了，要是完不成任务，我和爸爸不准进祖坟……” 林清雪轻哼，“又是这一套。” 愁眉苦脸，他低声把烦恼说了出来，林大美人来了兴趣，“那你到底喜欢哪一个？那个维多利亚还是鲁瑕？不过，上次那个女警察可不行，太会吃醋了，居然连我的醋都吃，其实，我觉得玥玥很好……” “玥玥，她是演员，恐怕爷爷一听就会暴跳如雷，维多利亚很好，但她是白种人，鲁瑕也蛮好的，可脾气外柔内刚跟你差不多……”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好？”林清雪吃醋了，这是我的儿子耶。 沐白有些尴尬，“没有，我只是觉得，万一以后她知道这事，然后大闹一场，爷爷肯定会……所以我觉得晚痛不如早痛。” 翻了一个白眼，林清雪狠狠戳了他一指，“说白了，还不是想找老实的女生欺负。” “我哪儿有欺负别人？我自己都愁死了。”被老娘一说，沐白觉得天下无知音了，拽过枕头捂住了脑袋。 “好啦好啦！”林清雪伸过柔荑拽掉枕头，然后把他搂在怀中，“你不是觉得那个维多利亚脾气好么，可以先生米煮成熟饭嘛！如果能先生一个，那是最好了，刘炎吾那老家伙也不会要挟你抛妻弃子罢！他不是还指望你给他们老刘家传宗接代么，能生就慢慢生，只要你的维多利亚愿意，实在不行，再找别人生就是了，反正，我总支持你的，谁叫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呢！好了，现在，闭上眼睛睡觉罢！放心，我在呢！” 林大美人搂着沐白轻轻哼起《睡罢！我的小王子》 沐白侧着脸蛋卧在林清雪怀中，鼻息悠长，林清雪伸手在他脸颊上轻轻抚摸着，然后，替他不甘……为什么这些要我的沐白来承担？ 反正，任何人也别想欺负我的沐白，任何人。 这时候，林大美人身上有母老虎的味道和气质。 ------------ 第五集 霹雳贝贝 ------------ 第一章 直接点，抓要点（上） 第一章 直接点，抓要点（上） 刘小胖做了一个梦，梦中，他那个整月也不见踪影的阿妈突然回家，还带着一件礼物。 他捧着那个在电视机里面喋喋不休［先摧毁，再思考］的霸天虎战士闪电，满脸的高兴，“可以么？” “当然。”阿妈微笑着鼓励他拆开包装，随后，陪他玩了整整一天，直到他筋疲力尽，然后，蜷在阿妈的怀中沉沉睡去…… 这肯定是梦，刘沐白说。 不是，刘小胖说。 是。 不是。 争吵中，某人醒来，数秒钟后，发出一声高亢入云且后势绵绵不绝的叫声，“哇啊……” “吵什么吵。”玉女掌门阁下云鬓半散，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这才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中的是某人惊恐的眼神，“你……你……怎么也睡在这儿？” “我怎么不能睡在这儿？”林大美人觉得他表情很搞笑，翻了一个身，以手支额看着他。 “出去。”沐白抱着被子羞愤欲绝。 “……” “出-去。”沐白再一次高声强调，瞧脸色有暴走的倾向。 嗤笑了一声，掌门阁下决定给他留点颜面，不过，这有什么嘛！我是你老娘耶！ 看林大美人打着哈欠摇曳生姿走到房门口拉开门走出去，沐白大大呼出一口气，掌门阁下真是太过份了，搞什么嘛！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坐在床上生了好半天闷气，他这才起床，然后，脱掉睡衣裤准备穿上昨天的衣服。 林大美人推门进来，“来试试礼服合身不合身……哈！” 看她带着怪异的目光边走近边笑，沐白不由恼羞成怒，只是，这番举止更让林清雪忍俊不住，笑翻在床上。 “好了好了，不笑你了。”林清雪终于起身，“难道你不觉得男生穿hello kitty的内裤很好笑么！幸亏我帮你买了内裤。” 一个身材健硕的男生两腿中间蹲一个扎着蝴蝶结的女性小猫，看起来的确很有喜剧味道。 “不是刘芸芸买的就是章嫣嫣买的。”沐白愤愤，一蹦一跳地穿上长裤。 “别穿这脏衣服了，赶紧去洗澡。”她把沐白推进卫生间，然后就在寻思，章嫣嫣？刘羽林现在的妻子么，她有什么义务给沐白买内裤？ 沐浴后沐白被掌门阁下逼着穿上正规的礼服，连领结都是掌门阁下小心翼翼系上的。 虽说小白平时就很帅，可不得不说，穿上这一身后小白更帅了，超越偶像的偶像派。 “你要做演员会红遍整个华人世界的。”林清雪满脸的得意，毕竟，这是她的杰作，结果沐白冷冷接了一句，“那样我会被爷爷打断腿，然后就得靠你养了，说不准名字还得改成林沐白……” 林清雪被噎得不轻，不过估计这番话也得有三四分真，刘家的老头子说不准真能干得出来。 所以，她立刻拐了一个弯，“不管你做什么，我都喜欢……”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火辣辣的钱多多钱夫人走到了房门口，未免把误会又加深一层，然后，看见房间内长身玉立的沐白，心中一跳……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啊！ “钱夫人早啊！”沐白用这句话来提醒老娘，钱多多垂目，掩嘴，欲言又止的样子。 “啊！钱妹妹，一会儿我们出去吃午饭，然后下午去做头发，做面部保养，晚上……”林清雪转首。 钱多多声音略低，“林姐姐，小妹是来辞行的，下午我还有些重要的事情，不过，晚上的颁奖典礼我也有份参加……” 看着钱夫人匆匆离去，林清雪笑笑，“怎么样，她知难而退了罢！以后做事情呢要学学我，不要什么事情都那么鲁莽。” 沐白顾左右而言她，“咦！玥玥呢！”“她还年轻，比较渴睡……”林大美人给金玥玥开脱，或者，也不能说开脱，只是陈述事实，大多数的明星都是严重睡眠不足，即便金玥玥在这个网络年代迅速走红，也不例外需要更加多的努力。 成名是不容侥幸的，你想得到，就必须付出。 “好了，再给我煮两顿好吃的罢！”林清雪眼神发亮，好像巨龙看见了珠宝和金币，又开始垂涎沐白的好手艺，任何人饿上二十年都会这样的。 沐白无语，穿得再光鲜，终究跑不掉给老娘做厨子的命运啊！ 时近中午，金玥玥才睡醒下楼，满脸的抱歉，跟在他身后忙来忙去，却是越帮越忙，最后沐白不得不义正言辞地指出，金玥玥同学，你现在应该到外面和林大美人一起做面膜听音乐，而不是到这里来捣乱。 不错，简直就是捣乱，沐白看着金玥玥的背影摇了摇头，叹气，然后，继续做菜。 林大美人半躺在沙发上，脸上敷着面膜，金玥玥走过去，觉得有点丧气，她觉得男女之间的爱情，无非就是为他洗衣做饭，为他暖被子，为他生孩子，要命的是，自己眼下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真没用，她责骂自己。 林清雪似乎听见了她内心世界的语言，摘下耳机，“你可以试着去找共同语言，不是有一句话叫做知音难觅么。” “共同语言？”金玥玥纳闷了，难道去学武术？ “笨。”她脸上敷着面膜，嘴唇微动，说话的声音听起来便有些怪，“男人女人都需要什么？” 她的意思是不管男女，都需要关爱，而金玥玥理会错了，脸上就微微红了起来。 “直接一点，抓住要点，要温柔……”她又塞上了耳机，“……男人都吃这一套……” 娇靥薄晕，金玥玥没想到林清雪会这样说，可仔细想想，自己每天拍戏那么忙，如果不直接一点的话，万一…… 她脸露忧色，一会儿，又变成羞色，脸色变幻了好几次，咬了咬银牙，扭头又往餐厅走去。 沐白正在做一道翡翠鸡片，当然，素的。这道菜以猴头菇切片仿制鸡片，配以青椒，颜色白绿相间，质嫩味鲜，是素斋中的一道名菜。 油锅正热，沐白把加了蛋清的猴头菇下锅滑油，这时候，背后娇躯贴了上来，紧紧搂着他腰肢。 “不是让你在外面么！”小白眉头也没抬一下，手上的炒勺伸进锅里面轻轻划了几下，然后一颠炒锅…… 一只柔荑从裤子前面肚脐眼往下面一滑，很直接，抓住了要点，然后，很温柔动了两下……小白被抓住小小白，倒抽了一口凉气。 柔荑抓住要点，很温柔很温柔，热热地包围着，轻轻挤压揉捏……餐厅里面只剩下有些沉重的呼吸声…… ［呼］，锅里面油极热，突然冒出一团大火，差一点把沐白的头发都熏掉。 沐白一惊，赶紧把旁边盘中切好的青椒给倒了进去，一阵乱炒。 看着这炒得焦黑的素翡翠鸡片，沐白苦笑，老天，这可是我第一次失手，要是蔡爷爷看见，肯定会说猪都炒得比我好。 金玥玥还紧紧黏在他背上，浑身滚烫，温柔地揪住要点不放。 “我说小姐，这样会出人命的。”沐白哭笑不得。 “我想帮你嘛！”金玥玥的声音听起来羞涩且带着一丝幽怨。 “让我把菜做好行不行啊！”小白真的很无奈，再一次把金玥玥赶走。 不过，这种感觉似乎不错，你瞧，一间大宅子，老娘在外面做面膜，自己做菜，漂亮的妻子腻在身后……最好还有个老爸坐在沙发上看球赛，然后一群孩子在外面草地上玩耍……那就太完美了。 老天爷，我的要求不高罢！也不过就是老爸、老妈、妻子、一群儿子，怎么就这么难以实现呢？沐白仰首向天，无言中。 他觉得自己要求很低。 吃饭的时候，林清雪看着素翡翠鸡片，惊讶道：“咦！怎么这道菜有点糊了？” 沐白和金玥玥两人都有点脸红。 到底是心思细敏兰心慧质的玉女掌门阁下，立刻就揭开了这个话题，“不过，虽然有点糊，却还是比酒店里面的菜要好吃，玥玥，多吃一点哦！真的不会胖。” 吃完饭后，她把金玥玥拉进房间细问，好不容易问出了一点当时的情况，虽然不够细致，但以她的心思细腻，自然就猜到了全部，当下笑跌在床上。 “傻女孩啊！”林清雪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谁叫你这样抓住重点的，我的意思是，你得去……哎呦！不行了不行了，肠子也断了。” 金玥玥娇靥染上一层粉色，羞得实在不行。 “好了，不笑了。”林清雪起身，强忍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的意思是说，要多陪陪他，把话题往他所知道的方向引，要善于聆听，有一个姓林的哲人说，真正优秀的女人只需要做到两点，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在该消失的时候消失……” 金玥玥忸怩，“那，那怎么办？” “安啦！你上午出现的挺好的，就是有点……哈！直接的不对地点……”林大美人又笑了起来，伸手把她推出门去，“去罢去罢！” 看着金玥玥红着脸蛋下楼去找沐白，林清雪低笑，慢慢安静下来。 金玥玥身上有些她当年的影子，但是，事业和爱情，到底挑哪一个呢？ 及晚，一年一度的电视剧大奖颁奖典礼，明星云集，俊男美女一个个从红地毯上走过，一对男女主持人介绍着一个个两岸三地的明星们。 “……现在我们可以看见，红地毯上走过来的是，玉女掌门林清雪……” “天呐！她的身边带着绯闻男伴，传说中的小男友，oh！我绝对没看错，那位被幸运女神垂青的年轻人左边挽着林清雪，右边挽着金玥玥……” ------------ 第一章 直接点，抓要点（下） 第一章 直接点，抓要点（下） 今夜星光灿烂，但，沐白带着老娘和暂女友，绝对是最璀璨的星。 掌门阁下穿着银白色旗袍，前面斜斜裁过两道往腰间弧去，连优美的锁骨都露出了一些，露出双肩却保留了高领，背后更是开了一个v字形露出细腻光洁的背部，脚下一双红色的镂空高跟皮鞋，全身明明半点饰品也无，却说不出雍容华贵，绝对是今夜衣着最得体姿态最耀眼的明星，没有之一，二十年玉女掌门当真不是吹嘘。 金玥玥穿的则是一身闪动着银光的亮黑色旗袍，款式谈不上别致，胜在合体，颈间挂着一串珍珠项链，衬托得她格外珠圆玉润，加之她笑起来嘴角两个梨涡让人感觉很纯，所以旗袍高开叉接近臀际都让不少人忽视掉了，很有玉女接班人的架势。 两边无数粉丝尖叫，其中有一位身高一米九十几的大汉双手举着一块牌子，大汉带着墨镜，表情很冷静，可牌子上的字却不冷静［任那时光流逝，掌门百年不变］落款是林掌门超级亲卫队。 沐白看了感觉满头冷汗，这个……老娘的魅力……百年不变那不成妖怪了。 “林清雪……金玥玥……”四周尽是尖叫，闪光灯闪成一片海洋。 “会不会怯场啊？”林掌门把嘴唇凑到沐白耳边低声道，尽显亲密，旁边金玥玥带着微笑对无数的粉丝轻轻挥手。 老娘小看人啊！ 想当初，沐白可是挽过英格兰公主的，眼前这个阵仗算什么。 笑得很脸谱化，一如那位钟爱马术一辈子的英格兰王夫陛下，矜持、高贵又不乏亲和，似乎所有的掌声都是冲他来的，可大家都知道，绝大多数掌声是给女王的。 政客的笑容虽然显得有些假，可不得不说，大多数人吃这一套，明星的笑容何尝不是，所以，沐白笑的很合格。 带着笑，挽着美人，沐白携林掌门和玥格格，从容淡定得叫人妒忌，用眼下网络时代即时聊天工具中常用词来形容：风度翩翩地来了……天空一声巨响，老娘闪亮登场…… 这次盛会对记者限制很严格，大会前是不允许采访的，当然，大会后你有本事把所有人采访个遍也跟主办方没干系。 只是，那位颇有名气的女主持人颜妍是王小丫的同学兼好友，公报私仇实在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林掌门，请问，你这一次带着男友高调出席，是不是意味着向媒体和影迷公布恋情呢！”颜妍的问题直奔主题，首先就死死给沐白套上了［男友］的身份，言辞颇为咄咄逼人，只可惜，林掌门不是一般的小明星，根本不吃她这一套。 “女人的一生应该有很多男人……”林大美人的开场白吓住了几乎所有的人，“比如说，可以撒娇让他来哄你的父亲，可以撒娇让他来哄你但是你也得哄他的丈夫，你只能哄他的儿子……” “但，我还相信女人也应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她顿了一下，笑笑，接着道：“女人不应该只有男人……” 这位颜大主持没事爱在博客上写一些［那断残飘零曾经醉了你我却又碎了你我］之类的校园文学句子，自觉是个文学女青年，可也被林掌门给绕迷糊了。 沐白旁观，嗤之以鼻，中秋节过去似乎没多少天罢！这位女主持也就是一花瓶。 《苕溪渔隐丛话》说［中秋词，自东坡《水调歌头》一出，余词尽废。］，林大美人拿［但愿人长久］来推搪，其实已经很明确交代了自己和沐白的关系：亲情加知己，他是我儿子，你们不明白，跟我没干系。 若是两人年纪相差很多，说不准会有人往那里猜，问题是，她貌美如花，亲昵地搂着小白的胳膊，别说是拐弯抹角隐讳如猜谜，就算她公开明说，谁信？ 没人信。 那位女主持还待要问，被年岁大她不少的男主持搭档在下面扯了扯，意思是［小颜啊！要懂得适可而止。］接着高声介绍随即而来的明星。 所以，她只能看着人家美女挽着帅哥往前面走去。 俗话说，人算不如天算，女主持颜妍很不服气看林掌门离开，却没想到，没十几秒钟，就有意外来为难沐白了。 走到要进场的门前，两边有七八个保安，粉丝们被两道绳索隔在外圈，今夜星光灿烂，据说有上万人为了看一眼自己喜欢的明星而赶来，规模虽然不算很大，却绝对也不算小了。 不过总得来说，国内粉丝群体相对比较理智，两条绳索居然就泾渭分明把明星和粉丝众隔开了。 作为一个横跨影视界二十年的老牌大明星，林清雪站在台阶上，微微回过身体微笑着对所有人挥手，这时候，骤变。 从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个男人，“林清雪，你要找别的男人我就死给你看……”声音尖锐凄厉。 众保安素质颇高，闻言一拥而上，结果那男子撕开上衣大喊了一声，“我身上有炸药，谁不怕死就上来。”腰际绑着一圈雷管，双手分别握着一截露出金属丝的导线。 一瞬间，尖叫声四起，谁也没想到，居然有人身上绑着炸药。 现场录像机不遗余力忠实记录着，人群随着尖叫声四散，有胆大的记者往前靠去，拼命拍着照片，这可是大新闻。 围过去的保安加上警察已经有几十个，但，谁也不敢上，雷管男子恶狠狠喊道：“都滚开，我要见林清雪，我要跟她说话。” 事态如此严重，已经构成了重大案件，大会会场四周本来就有数俩警车巡逻，毕竟有上万人聚集着，这时候更是围拥上来，只是，面对浑身炸药的家伙，暂时也无法可想。 有现场的警察负责人立刻把电话拨到了总局重大案件调查科。 左边同学的肋骨骨折听起来很严重，其实，骨折轻重区别很大，譬如说左边的骨折严格意义上叫做肋骨裂缝，和内固钢板手术的肋骨骨折简直天差地别，沐白出院没两天她也闹着出院了。 听完现场负责人的汇报，左边要求把现场录像调进来，并且接通了武警总队猎豹大队的电话。 “喂！宁致远，我是左边……”她刚准备坐下，这时候大会现场镜头调进来了，数个屏幕中出现了一个眼熟的家伙，一身得体的礼服，还扎着领结，左右一黑一白站着两个美人。 “……这个混蛋……”左边咬牙切齿，电话那头猎豹大队的那位白嫩宁队长被骂得一头雾水，“左大，左大，案情到底怎么回事？总得让我知道再开骂罢！” “不需要你了，上次那位跳楼的超人先生就在罪犯眼前十米。”左边没好气，电话那头白嫩宁不乐意了，为人民服务是我们的义务，凭啥他每次都插一杠子啊！老校长的孙子也不带这样的，打击罪恶责无旁贷，哦！你以为你是荷里活电影里面的超级英雄么？氪星之子？蝙蝠侠？蜘蛛侠？x战警？美国队长？神奇四侠？佐罗？还是范海辛？ “左大，我严重抗议这样的行为。”白嫩宁义正词严，左边对着电话，“嘘！别吵……” 监控室的数个屏幕上，那位雷管先生正激动地喊着，“林清雪，你不许结婚，你不能结婚，你是我的……不，你是大家的……” 左边往椅背上靠了靠，“这家伙还挺狡猾。”电话那头的白嫩宁只能听见声音，恨不得身在现场。 雷管先生在屏幕上继续叫嚣着，“谁都别过来，不然大家一起见上帝……你，对，就是你，你过来。” 沐白反手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尖，“说我么？” “对，小白脸，别给老子装逼，就是你……哈，哈哈哈……”雷管先生情绪激动，两手中的裸露线头差一点碰在一起，把四周的保安和一群记者吓得呼啦一下往后退了好几步。 左边冷笑，看着屏幕里面那位林大美人和金玥玥拽着教官，她旁边坐着的是杨副科长，四十多岁，精明干练，单身带着女儿，对左边很有好感，甘于屈居她之下辅佐，是一个合格甚至说杰出的好警察。 “左大，你这样是违反纪律的。”杨副科长提醒她，不采取任何行动坐在这儿看现场录像，就算不出现重大后果，也是违反纪律会吃处分的。 “采取什么行动？”左边反问，“最多再过一分钟，这案子就会结束，我怎么采取行动？” 衣冠楚楚的沐白慢慢往雷管先生走去，雷管先生狞笑，“小白脸，听说过一句话么，装逼遭雷劈……” 虽然情况很严重，可这位雷管先生的台词实在太搞笑了，监控室里面十数位警察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怕么？我双手只要一合，两根线头一碰，嘭！你和我都要下地狱，你要是求我的话，我说不定会放过你……”雷管先生犹自喋喋不休。 一整面墙体上，无数个沐白走进他，突然飞起一脚踢在了雷管先生的下巴上，一腿之力，把一百多斤的人体踢飞在空中，随即手一挥，闪电般探出，一下就捏住雷管先生的一只手，拧腰一拽，一声轻微地骨骼错位撕裂声。 雷管先生还没落地，沐白另外一只手就探了出去，在对方腰上抖了几下，绑得紧紧的雷管就不知道怎么被解了下来，一串干辣椒一般提在他手上。 这许多动作完毕后，雷管先生才落地，嘭一下砸在地上，胳膊被撕裂的巨大痛楚让他大声的呻吟起来，警察一拥而上制服他，而沐白手上一串雷管也被警察叔叔们小心翼翼捧了过去。 这就完了？ 监控室内静了几秒钟，接着，鼓起掌来，“左大真是慧眼如炬啊！” “镜头，让现场镜头对着他。”左边腾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屏幕上的沐白。 镜头拉过去，林大美人和金玥玥正搂住他，金玥玥似乎吓哭了，林大美人也面无人色，然后，教官脸色有点尴尬，嘴唇动了动，似乎说了一句什么话。 “镜头，镜头……”左边拍桌子，手下赶紧用对讲机呼叫，只是，现场实在太乱，根本听不清楚。 “我学过唇语。”杨副科长说道：“他似乎说，我裤子绽线了，怎么办……” 一室无语，这…… 而左边拼命催道：“把镜头倒回去，刚才他起脚的那一段，慢放。” 屏幕上的人群呼呼啦啦往后退去，无数沐白走近，飞起一腿，腿缝中间似乎泛起一道白色。 “定格。”左边喊道：“放大。” 果然，裤子中间绽开，内裤露出来了。 哈！教官，这下有把柄落在本小姐手上了罢！ 左边大喜，一巴掌拍在那位调控者的肩膀上，疼得对方龇牙咧嘴。 ------------ 第二章 捻酸醋，送长裤（上） 第二章 捻酸醋，送长裤（上） 实际上，小白老师裤子绽线并非什么大问题，汹涌而来的记者和闪光灯才是大问题。 他上次救被绑架的七仙女已经出过一次风头，只因为案件被遮盖下去，所以并未惹起太大的波澜，可这一次不一样。 三国里面说曹阿瞒手下猛将如云谋士如雨，这次的颁奖典礼也是明星如云记者如雨，粉丝更是上万，他刘沐白这么走过去一脚踢飞雷管先生，这上镜率，无疑，和赵子龙长坂坡七进七出差也差不多了。 怎么办？沐白捂着屁股退却。 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这时候一辆警车驰来，在他身后停下，警局现场负责人从车内出来，很客气要求沐白协助调查。 小白大喜过望，这不是瞌睡的时候送枕头么，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下就钻了进去，林大美人和金玥玥赶紧跟上，那位警局负责人苦笑下，把副驾驶座上的同志给叫了下来，自己坐了进去。 记者如狼一般一拥而上，闪光灯咔嚓咔嚓闪个不停，有些身高占优势的摄像师则扛着摄像机硬往上挤。 “林掌门，传说您的男伴是四大世家弟子，您……”这个是道听途说流记者。 “林掌门，您会否因为本次事件对粉丝失望，您会否对国内安全状况失望……”这个是相对现实流记者。 “玥格格，你曾经说过三十岁之前不考虑感情，为何对男伴的行为落泪……”这个是咄咄逼人流记者。 “玥格格，传闻你的男伴曾有望《风云上海滩》一剧中身手高超的男四号，这次是否为宣传……”这个是天马行空流记者。 “各位新闻界朋友，现在我们需要去警局协助调查，而大会马上也要开始，希望大家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也不要妨碍警察公务。”林大美人气定神闲说了一句，按下了车窗电按钮。 掌门就是厉害啊！沐白闭目养神，暗自感叹，然后，颇忧心忡忡，今儿这一出搞得有点大，很麻烦啊！说不准明儿就会有一堆记者涌向博爱采访自己…… 要不要跟小妈请几天假期在家静养顺便避风头？ 他寻思了下，还是摸出手机给家里面拨了个电话。 “小妈，那个……我能不能请几天假啊！” 电话那头章嫣嫣很诧异，问他怎么了，沐白支支唔唔不太老实交代，然后，电话里面章嫣嫣嗓门就大了起来，“受了一点委屈就要请假？刘沐白，你要搞清楚，你现在是博爱正式的老师，教育局都有你刘老师的档案，学校甚至把你推荐为苏州大市区十大青年优秀老师人选，你有没有一点担当？有没有一点觉悟？有没有一点责任心？你以为做老师是过家家么？说做就做，说不做就不想做？就你这种态度，好意思身为人师诲人不倦？你实在是……” 感情章校长以为沐白是因为她不同意那个防身术课程的缘故，立马就把请假的问题上升到了一个政治高度，在电话里面把沐白训了一个狗血淋头。 那边章校长继续苦口婆心教育他，说了足足三分钟都不止，态度时而如春风化雨时而如烈日骄阳时而如冰天雪地，总之，沐白请假是一种愧对［老师］二字的行为，应该对这种行为深深的唾弃并且悔改，最好能做一份三万字的深刻检讨。 捂着脑门，沐白有气无力，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哥，你说什么了？惹得老妈这么生气？”电话似乎被刘芸芸同学抢了过去，“是不是因为老妈不许你开防身术的课程所以你威胁老妈不想做老师了？” 这母女两个……沐白额头青筋暴起，“放屁，我的气量就那么小么？” 那头刘芸芸乱笑，“老哥，你有气量可言么？就算有，也就指甲盖那么大的一丁点儿。” 沐白几乎可以想象到此刻刘宅中的情形，小妈柳眉轻竖说不准还微微撅着唇，双手交叉握在小腹前坐在沙发上生气，而老妹肯定穿着有一只凯蒂猫的小内裤跪在沙发上高高撅着屁股抱着电话大笑…… “好了，懒得跟你们女人解释，越说越乱，反正，我请几天假，如果明天有记者到学校，记得提醒班上的同学不要乱说话，尤其是上次卢洋洋她们的事情……嗨！把电话给你妈，跟你说你也不懂。” “老妈，哥要跟你说。”刘芸芸把电话递向章嫣嫣。 哼了一声，章嫣嫣拿捏着架子接过电话，然后一巴掌拍在女儿屁股上，“刘芸芸，注意形象，有点女生的样子，整天一点规矩都没有……说罢！” 校长似乎真动怒了？沐白叹气，只好简单解释了一下，“是这样，我今天跟林清雪参加……哎呦……” 林掌门探出柔荑，伸进沐白腰间，然后，用两片指甲掐住一片肉，慢慢地捻动。 秘传内壮铁布衫也挡不住这样掐的，所以，沐白吃疼之下大叫了一声，转首看去，旁边林掌门黛眉倒竖杏眼圆睁，而嘴角却微微往两边撇去似乎在笑。 其实就是咬牙切齿的动作，只是，这个动作林掌门做来别有味道，没办法，谁叫人家是二十年第一大美人呢！咬牙切齿都如此别致有风韵。 显然，林大美女在吃醋，太过份了，我儿子叫别人妈，叫我林清雪，这个没良心的小混蛋…… 电话那头章嫣嫣一惊，“怎么了？” 林掌门的两片指甲还夹着一片肉呢！沐白只能苦笑，“没事，红灯急刹车，我撞了一下脑袋，我跟那个……参加那个什么颁奖典礼，然后冒出来一个家伙浑身绑着雷管，然后对方叫我过去，然后我一脚把那家伙踢飞了，然后无数记者把我拍下来了，然后……” 他用了无数然后，“……就这样，所以，我想请几天假。” 章嫣嫣这么多年校长不是白当的，转念间就明白了，是要避一避嫌。 要知道，上一次沐白救七仙女，定义是协助警方，如果大批的记者来采访，再次深挖上一次的事件，所谓言多必失，这万一…… 想到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便转了嗓音，柔声道：“沐白，对不起，刚才我错怪你了，你不用担心，学校方面的事情我会处理的，你就先休息几天罢！晚上回来么？” 林掌门掐着小白腰间嫩肉不放，耳朵还贴了上去，沐白如坐针毡，“我要去警局做笔录，今天可能回不去了。” “那……你要小心点，凡事不要太出头。”章嫣嫣咬着唇，低声叮咛，“我暂时就不跟你爸爸说这件事了，先瞒着他罢！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他不迟。” 最好别告诉老爸，沐白心中叨念，赶紧说：“那样最好了，谢谢小妈，那我挂电话了。” 满是担忧地把电话挂掉，章嫣嫣忍不住抱怨，“沐白也真是，每次都惹出大麻烦来，身手好也不要整天做超人罢！” “哥又怎么了？”刘芸芸扑在她身边，“是救了树上下不来的小猫，还是安慰了摩天大楼上想自杀的女孩？” “去。”章嫣嫣一指狠狠戳在她脑门上，“你以为你哥是超人么！”随即又觉得自己说话可笑，扑哧一下笑了起来。 而此刻刘芸芸同学的老师兼老哥正在面对醋气冲天的玉女掌门阁下，“你个没良心的小混蛋。”林掌门两片指甲夹着一片肉缓缓捻动，然后做出一脸狐媚表情学着章校长的声音，“你要小心点。” 沐白疼得咝咝吸气，觉得老娘这个飞醋吃的是莫名其妙，可又拉不开面子来，于是，死活不开口，结果林大美人看他不吱声，愈发恼了，下手愈发的狠，两片指甲掐得沐白腰间没好肉了。 还是金玥玥心疼小白，就替他求饶，“林姐姐，你就饶了他罢！”有外人在，金玥玥自然不会叫出阿姨这个词来。 虚伪，真虚伪。小白被老娘掐得腹诽不已，瞧瞧，眼前两个女人就是，一个有儿子不肯承认，一个有男友不肯公开。 前面两位警察叔叔看了那叫一个妒忌啊！这小子难道是玉皇大帝的私生子？帅得一塌糊涂不说，还有两位大明星女朋友，瞧瞧人家那相处的关系，多明朗化啊！ 从后车镜注意到了前面警察叔叔的视线，林掌门哼了一声，这才收回手来，“以后不准当着我的面给她打电话。” 小白挺着腰，不吭声，泥捏的人儿还有三分土脾气呢！何况他刘大少的脾气本来就不小。 “怎么？生气了？”林清雪看他脸色不善，于是，又转了脸色。 “喔！不疼不疼。”她哄孩子一般伸手去帮小白揉腰，“别生气嘛！” 林掌门要是去演苏妲己，绝对很像，翻云覆雨把男生玩弄与指掌之间的祸水手段简直信手拈来，虽然施展的对象是自己的儿子。 被她搞得哭笑不得，沐白往后座上一瘫，只觉得浑身的力道没地儿使，恨天无把、恨地无环、恨老娘没人管…… 掩着唇轻笑，金玥玥低声道：“内裤露出来了。” 呃！沐白赶紧把双腿夹紧并且坐直了身体。 过了不一会儿，警车驶进总局大院，有人过来打开车门，似笑非笑递进来一条男式长裤。 ------------ 第二章 捻酸醋，送长裤（下） 第二章 捻酸醋，送长裤（下） 左大小姐的好意当然是要领的，小白一把扯过长裤，接着脱下绽线的裤子，脱到一半，看老娘和暂女友都没有回避的意思，连外面的左边抱着双臂站在车门口似乎也没回避的意思。 “这个……几位不准备回避下给男士留点空间？”小白有些尴尬，林大美人老神在在，伸手一带车门，把左边关在了外面，“换罢！” 外面的左边气得要死，感情自己费那么大力气还被当外人了？恨恨一脚踢在警车的轮胎上，里面的沐白不想跟老娘拗劲，赶紧把长裤换好。 换好长裤，沐白劝林清雪和金玥玥回去，所谓将己及人，林掌门和玥格格挑了一条明星路，没道理要求她们放弃，譬如她们要沐白放弃五大人一房四祧的任务，沐白肯定也不愿意的。 不过，林大美人却不在乎，她确实已经大牌到可以置之不理，金玥玥略一犹豫了下，想起外面那位漂亮的警花，深感威胁，咬了咬唇，然后坚持要留下来陪着沐白，反正做个笔录也没多少时间。 其实，这一次盛会的高潮已经过去，所谓颁奖，无非就是圈内人聚一下，交流交流，媒体采访采访，再给几座奖杯，历来如此，可这些哪儿有人肉炸弹这样的大条事件来得有新闻价值？明天各种媒体绝对会大肆报道人肉炸弹事件，而不是颁奖典礼上花落谁家。 板着俏脸，左边把左腿跷在了右腿上，“姓名。” “刘沐白。” “性别。” “……”沐白被她问愣住了，左边把手上的笔倒了过来，不耐烦在桌上敲了敲，“性别。” 金玥玥紧紧抿着唇，下巴肌肉因此僵硬起来，导致原本略圆的脸颊拉长了，然后双手按在桌子上站了起来，“左警督，这就是你们警方对见义勇为好市民的态度？” 左边寸步不让反唇相讥，“金大明星，你搞错概念了，何谓见义勇为？陌生人的人身安全和财产受到侵害时挺身而出才叫见义勇为……” “你……”金玥玥跟左边拼法律不是找死么，哪里说得过对方。 两人俱都玉颈修长，一发火，美丽圆润的颈部两侧就勃起两条青色的经络，感觉像是斗鸡那秃毛的脖颈。 无奈伸手把金玥玥拽坐下，沐白笑了笑，“你是问基因性别？染色体性别？性腺性别？生殖器性别？心理性别？还是社会性别？” 沐白坏起来的时候，也是很有料的，林大美人听见这么多性别，嘴角微微往两边扯了扯。 但，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左边当年追教官追得那叫一个激烈，对教官从里到外摸得清清楚楚，身上有几条毛恐怕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的，所以，左边沉着脸根本没吃这一招，“这么说，刘先生这么多性别中有不一样的？” 呃！ 沐白顿时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口，有些恼羞成怒，臭丫头，还跟本教官蹬鼻子上脸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胸肌鼓了起来，左警花丝毫不惧，示威一般也把胸挺了起来，不得不说，左边以前胸前没什么料，现在倒有了点，怎么也比沐白强。 似乎发现了左边的不一样，沐白眼神上下扫了一下。 左同学头发似乎做过了，灯光下微微带着点栗色，眉型也修细长了，《妆台记》上说［魏武帝令宫人扫黛眉，连头眉，一画连头而细长，谓之仙蛾妆，齐梁间多效之。］唐朝秦韬玉《贫女》诗说［敢将十指夸针巧，不把双眉斗画长。］可见双眉细长是古今审美公认的女人味。 再往下看，唇上倒没擦颜色，但明显用了无色的唇膏，很润泽，整张脸蛋能看出淡妆来，当然，能看出来一是因为沐白眼尖，二是左边化妆技术太烂。 而左边今儿穿的一身也和以前不同，譬如上次酒吧打架，左边穿着短裙开着摩托去给教官撑场子，可实际上呢！了解左大的警察都知道，左大从来不穿裙子的。 上次没注意，这次，沐白注意到了，然后，缓缓把气吐掉，挪了挪屁股，“什么时候开始穿裙子的？” 包括林清雪和金玥玥在内都微微一怔，而左边更是下意识把跷着的二郎腿放了下来，还伸手去扯了扯裙角，十来个假装若无其事在四周办公的干警憋着笑，迫于左大的淫威，却又不敢笑出来。 双腿交叉放开二郎腿之际，足够小白锐利的眼神看到一些东西了，皱了皱眉，“下次要穿连裤袜记得穿深色的。” 左警督立马脸红了，一层密密的粉色从脸颊上迅速渲染到修长的脖颈上，连耳朵根都红了起来，言词也讷讷起来。 哈！林大美人偷笑，感情我们家沐白对付女生很有一手啊！金玥玥不吱声，贝齿却咬着下唇。 似乎为了掩饰窘迫，左边腾一下站了起来，对手下发火道：“看什么看？你们手上都很清闲么？是不是要我多给你们点任务？” 一帮干警噤若寒蝉。 然后左边就注意到教官在看着自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又坐了下来，下意识摸到了桌子上的烟，叼到唇上后又后悔了。 左边啊左边，你怎么这么没用，他又不是老虎……可是，当着他的面抽烟…… 她正在天人交战，沐白伸手摸起桌上的zippo，银白色的打火机在四根修长的手指上滚动着，［叮］一声响，［嚓］燃起火焰，火焰欢快地在指掌之间舞蹈着跳跃着，沐白起身，俯身，把火苗送了过去。 火苗送到嘴边，左边抬眉，和教官的眼神对视，那眼神无悲无喜看不出深浅。 装也没用了。左边狠了狠心，吸了一口，烟头一明一暗亮了几下，烟草的味道入肺，情绪顿时镇定了下来。 ［咔］一声，沐白合上打火机扔在了桌上，然后坐下，双手十指交叉放在了桌子上，“开始罢！” 旁观的干警把脑袋凑在一起低声嘀咕，靠，这家伙太牛了，一下就把主动权抓在了手上，好像他才是警察在审讯左大一样。 其实，不是小白太牛，实在是左边顾虑太多。 这时候，金玥玥说了一句话，“左警督，少抽一点烟，不利于优生优育的，对孩子不好。” “咳……”左边一下就被烟呛到了，一连串咳嗽，脸蛋都咳红了，金玥玥把圆润的下巴翘着，颇有些得意。 战况激烈啊！沐白垂下脑袋，很无奈，林大美人伸手过去，在他腿上拍了拍，可沐白怎么看她的脸蛋怎么觉得像是在幸灾乐祸。 “赶紧把这份笔录做完，我觉得很累，想休息，行不行？”小白两不相帮，你们爱怎么斗就怎么斗罢！我要回家睡觉去了。 两人齐齐哼了一声，同时扭头不去看对方。沐白其实对这套流程也很熟悉，不待左边发问，全力配合，没半小时，就把一份详尽的笔录搞定。 “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沐白起身。 想留他，可没借口，总不能来个24小时拘留罢！何况他身边还带着两个大美人，左边只能看着他离开。 “嗯！对了。”沐白突然转身，左边心中一喜，赶紧快步走过去。 “麻烦你用警车把我们送一下。” 左边脑袋嗡嗡作响，气得恨不得给他两个耳光，倒是那位精明干练的杨副科长瞧左大脸色不对，立马接了一句，“应该的，那个，小周啊！你跑一趟。” “少抽一点烟，对身体不好。”小白从车窗探出脑袋来大声对台阶上的左边说道。 左警花恨恨，“抽死拉倒，你管。”说着一拧小蛮腰进了大楼。 杨副科长苦笑，他四十岁了，论能力和资历，都足以升迁，这两年却甘愿留下当左边的副手，可说是任劳任怨，却从未看过左边这般的小儿女姿态，其中状况，如何猜不出来。 而不少干警看了则私底下交流，原来左大也会撒娇啊！而且撒起娇来女人味十足，如果平时的左大有九分的话，那撒娇中的左大就十二分满分了。 八卦，无处不在。 “警察同志，麻烦你直接把我们送到汤臣高尔夫。”林清雪柔声对前面的警察道。 沐白愣了下，“不去了？” 林大美人伸手揪住沐白脸颊拧了两下，“你不是要回家睡觉么？” “我说说嘛！” “不去了，现在去难道等着被一大堆记者包围？”林清雪一挑娥眉，笑了笑，“回家睡觉。” 回到林大美人家中，金玥玥拉住沐白，低声给他道歉，沐白笑了笑，自己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如何如何，而且，金玥玥也没做什么离谱的事情，不就是跟左边争了几句么。 “两个女人为一个男人吃醋，如果那男人还生气的话，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号大混蛋了。”他伸手捏了捏金玥玥的下巴。 玥格格脸红了。 这时候，小白义正词严教训道：“金玥玥同学，你的下巴手感这几天差了一些，似乎瘦了，姑娘家太瘦可不好，搂在怀里面咯得慌。” 他拿金玥玥开玩笑，说着说着，想起来了，她本身拍戏就很累，自己受伤后她几乎拼命凑时间往医院赶着陪自己，每天都顶着熊猫眼才肯走…… 想到这里，他觉得很歉疚，想说点什么罢，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好伸臂把她往怀里面搂了搂。 金玥玥满足地叹了口气，反手搂住他的腰。 唉！怎么开口呢？难道说，玥玥，息影罢！以后专门给我们老刘家生儿子，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可能还会有别的姐妹……这样说未免太禽兽了罢！沐白搂着对方轻轻抚摸着长发如是想。 都不能常常陪着他，挤牙膏一般把时间挤出来自己的身体又吃不消，怎么办呢？金玥玥把耳朵贴在沐白胸膛上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如是想。 “喂！把我当空气啊！”林大美人双手叉腰出现。 金玥玥红着脸蛋赶紧伸手推开沐白，沐白挠了挠头，“我去拉屎。”说罢借屎遁走。 林掌门笑看沐白逃窜，然后走过去把金玥玥拉着坐下，“你和那个左警督他还是站在你这边多一些的，别多想。” 点了点头，金玥玥低声说：“我只是怕……没多少时间陪他。” 这倒是一个问题，而且是无法解决的问题，连林掌门都无可奈何，只能柔声安慰他，“总会有办法的，再说整天腻在一起未必好……” 她说是这么说，可心里面清楚，这只是安慰的话罢了。 心中叹气，她拍了拍金玥玥香肩，柔声道：“好了，赶紧去洗个澡睡觉罢！明天你还得赶通告。”金玥玥是女一号，又年轻，上至导演下至场务没人会认为一天拍十几个小时的戏有什么问题，林清雪不一样，她名气够大，戏份也不算多，副导演排通告表都会很自觉的用她要求的时间来排。 洗完澡钻进被子的金玥玥眼皮立刻打架，可脑子里面却还在考虑。 眼皮很沉重地耷拉了几十下后，她突然想起一个人来，眼神噌一下就变得有力起来，一翻身摸到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后，那边一个很温柔的女声道：“大明星今天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啊！” “姐，我想你了嘛！”金玥玥翻身，把手机夹在耳侧，“你现在在哪儿呢？” “今天飞东京，刚下飞机。”电话那头还是柔柔的声音，“说罢，有什么事情求姐姐，你的脾气姐姐还不知道么，无事不登三宝殿。” 金玥玥尴尬低笑，“姐，我恋爱了……”满脸幸福的表情。 哦了一声，对方似乎没惊讶也没激动，还是温和甜美的语调，“是么！是哪位明星啊？等我回来，你找个时间我们吃个饭好了。” “他是做老师的。”金玥玥声音嗲得腻人，电话那边愣了一下，“老师？” “姐，这说起来话就长了，我现在好困，下一次再告诉你……” 电话那边噗哧一声，“你也太功利了罢！跟姐姐都不说实话，直说罢！想怎么利用姐姐？是不是他欺负你了，行，明天姐姐回来就去帮你电他。” “不是啦！”金玥玥忸怩，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对方催了好几声，她才咬唇压低声音说：“姐，你……能不能有空就冒充我去陪他。” “你……你说什么？”电话那头一直温柔的声音终于变了一点语调，“金玥玥，你是不是昏头了？” ------------ 第三章 闲院宫，金贝贝 第三章 闲院宫，金贝贝 飞机呼啸着直入云霄，飞行平稳后，空姐们开始忙碌，一圈下来后，金贝贝发现手底下有几个小姑娘偷偷往头等舱挤。 “徐莹，怎么回事？”金贝贝俏脸微沉，叫过一个女孩到跟前。 “组长。”叫徐莹的女孩子怯怯低声，“好像是头等舱有一位乘客是唐舒的偶像，她想去要签名，但又不敢，就缠着宋琳去，结果没要到，她不死心，又缠着伍敏去，还没要到，现在慕青去了。” 金贝贝听了又气又笑，这几个小姑娘没一个年满二十岁，都刚开始做空中小姐，便有些不忍斥责，但，现在是工作时间，这身为组长的态度还是得端一端的，就吩咐徐莹把唐舒叫过来。 没一会儿，年纪不大的唐舒站在了金组长面前，忐忑不安，“组长，我……” “签名要着了？”金贝贝的声音很甜美，有一种让人很安心的感觉。 唐舒吓得脸蛋有点白，慌慌张张摇首。 伸出柔荑，金贝贝说：“纸和笔给我。” 唐舒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忐忑递了过去，却发现组长一言不发，往头等舱走去。 走进头等舱，她一眼就看见了唐舒偶像的那一位年轻人，身上穿着夸张的衣饰，长发凌乱卷曲，更加显得脸颊削瘦皮肤雪白下巴尖尖，带着一种病态美感，一副墨镜遮着眼睛。 现在的小女孩都喜欢这种病态美少年？金贝贝摇头，然后就在想，金玥玥喜欢的男生不知道是不是也这个样子。 她轻轻走过去，站在年轻人面前，“这位先生您好，请问能不能……” “马鹿。”年轻人恨恨骂了一句，恼火地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很有忧郁气质的大眼睛，然后连珠炮一般说道：“我说了多少次了？我不是木村那个混蛋，看清楚，我的鼻子比他漂亮，他已经是欧吉桑了，我……” 他痛骂着抬头，然后，愣住了。 眼前这位空姐是他生平见过的最漂亮的空姐，一双黑到让人感觉朦胧的漂亮眼睛镶嵌在如瓷似玉般的脸蛋上，两颊红润樱唇欲滴，长发干净地盘在脑后，露出两侧圆润如珠的耳轮，修长的脖颈划过完美曲线，然后在锁骨处打了两个漂亮的勾。 “给您添麻烦了，请在上面写，送给漂亮的唐舒小姐，然后，在下面签名。”金贝贝看着对方，微笑，轻启朱唇，声音如小竹轻敲着玉磬，日语说的很客气，但手上的笔却不容置疑伸到对方眼前。 年轻人如痴如醉，忘记了拒绝，伸手接过笔来唰唰唰写下，然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闲院宫雍仁。 “非常感谢。”金贝贝微笑着侧了侧首，“祝您旅途愉快。” 她转身离去，走回小工作间，几个姑娘全在，看见她进来，赶紧把胸挺得更加的高。 “唐舒，你这个月的奖金全部扣除，徐莹，宋琳，伍敏，慕青，你们四个扣三分之一的奖金，所有人回去都写一份深刻的检讨，有意见么？”金贝贝沉下俏脸训斥手下一帮小姑娘，“如果下一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会向上级建议把你们调离我的组。” 小姑娘们脑袋全部耷拉了下去，调离金贝贝的组，基本上也就意味着要脱去身上这身制服了。 “都抬起头来，微笑。”金贝贝换了一副表情，然后把纸笔递了过去，“你要的签名，拿去罢！” 一愣之后，唐舒接过一看，立马眼圈红了起来，“贝贝姐，对不起，你真好。” 笑了笑，金贝贝身后递给她一张纸巾，“现在是工作时间，以后一定要记得公私分明，好了，注意形象，给你们三分钟时间稳定情绪，三分钟后开始工作。” “是，谨从格格吩咐。”小姑娘们齐齐挥手做了一个抛手绢的姿势，显然都是清宫戏看多了，搞得金贝贝哭笑不得。 她转身离开，唐舒立刻激动地捧着有签名的纸跳了起来，旁边慕青拽住她，“这人到底是谁啊？好大架子。” “闲院宫雍仁，f1赛车手，剑道冠军，号称全日本第一美男子……”唐舒眼睛里面闪烁着小星星。 “第一美男子？我们都没听说过。”伍敏怀疑，“只是觉得他长相像那位大明星木村。” 唐舒急忙分辨，“你不知道这个圈子，自然没听说过他，舒马赫知道么？你肯定不知道，他号称世界上最伟大的赛车手，宫崎正裕知道么？你肯定也不知道，他是数届剑道大联盟冠军剑士，在日本家喻户晓……” 她情绪有点激动，女生们赶紧安慰她，“好了好了，我们承认他是全日本第一美男子，这还不行么，准备上班啦！不要让组长难做，整个公司都知道金组长是最好的组长，要是组长把我们赶走了，那真的就没地方去了。” 那位全日本第一美男子此刻借机上洗手间溜达了下，没发现那位美丽的空姐，闷闷不乐回到座位上。 斜对面一位带着眼镜的中年男子感叹：“我见过无数所谓名门闺秀，可不管是气质还是相貌，没人能超越金组长，男人在她面前无法开口拒绝，真不愧是中国五大航空公司首屈一指的美人啊！” 那位美丽的空姐姓金？还是组长？ “打搅了。”闲院宫雍仁把双手放在膝盖上微微弯腰，“我是阿仁，请问，先生能给我说一些关于这位金组长的事情么。” “我是野比康夫。”带着眼镜的中年男子微笑点头示意，“当然了，旅途寂寞，我是求之不得。” 两人言谈中，闲院宫了解到这位野比康夫是一家颇大的公司住吉电气的中层干部，这家公司背后是渡边财阀，实力雄厚，刚才野比吹嘘说见过无数所谓名门闺秀，看来也还算有点影子，不过，闲院宫想了解的只是那位金组长。 “阿仁会说汉语么？”野比康夫闲聊了一会儿，突然用中国话问到。 “是的，汉语是我最擅长的语言之一。”闲院宫也改口用汉语回答。 “那样就最好了，我很喜欢中国，只要一有假期，我就会去中国的各大城市旅游……去过北京么？那是一个非常古老非常美丽的城市……”野比康夫侃起大山来颇有四九城爷们的架势，甚至还带着京韵儿。 “……老北京有一句话，［礼王府的房，豫王府的墙，肃王府的银子用斗量。］……肃王府收藏银子那是用一整张水牛皮包起来再晒干，拿刀捅都捅不开，就算有飞贼找着藏银子的地方，也拿不走……” “……和硕礼烈亲王，八大铁帽子王之首，以前我们日本扶持满洲国，而礼亲王一系却远遁海外，不过，十几年前，其中直系回了北京……” “您的意思是？金组长是礼亲王的后裔？”闲院宫有些被侃晕乎了，野比康夫凑过来低声说：“如假包换的和硕格格，直系嫡裔。” 闲院宫很希望这是事实，但，一个公司中层干部怎么了解这么多？所以，他怀疑问道：“您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 “哈！阿仁，你要知道，金组长这样的美人，是男人见了都会喜欢啊！何况我从小的理想就是全世界的漂亮空姐……”康夫摸着后脑勺大笑，这位中年眼镜男大叔居然心怀全世界的空姐，其志不小。 “不过，阿仁请放心罢！我已经有漂亮的空姐妻子了。”眼镜男掏出钱夹来，翻出一张照片，“这是我的妻子静香，在jal做空中小姐……” 闲院宫随口恭维了一下康夫的妻子的美貌，脑筋却活络起来，这位金组长年轻、漂亮，气质高雅血统高贵…… 一瞬间，他觉得心跳加快，额头直冒虚汗。 “对不起。”他伸手示意，走过来的是伍敏，听唐舒说过这位号称全日本第一美男子的绰号后，眼神中更加好奇，“请问您有什么需要么？” “我觉得头晕，心跳加速，还冒冷汗……”闲院宫低声呻吟，伍敏一听，慌慌张张道：“您坚持一下。”说完转身去找组长了。 闲院宫对面的野比康夫眼镜镜片后面的一双眼睛眨了眨，没说话，拿起一本杂志看了起来。 没一会儿，伍敏带着金贝贝快步走来，“组长，就是这位先生。” 金贝贝十指交叉，脸上带着惯例的微笑，“伍敏，你给这位先生做一个最简单的飞机急救常规检查。” 伍敏愣了愣，依言答应，转身给闲院宫检查了下，有些纳闷，“组长，好像没什么。” “那就给这位先生倒一杯清水。”金贝贝说完扭身就走。闲院宫急了，用汉语喊道：“金组长，我……我现在真的很难受。” 金贝贝转身，脸上依然是得体到位的微笑，“そう思わない（是这样么）？”说着，用一只手捏住另外一只手的手指一根根拽着，慢慢脱着手套，对面的野比康夫看见这个动作，把杂志举高了点，挡住了整张脸。 以为对方要给自己检查，闲院宫赶紧往后面靠了靠，拿手指了指心口，“我现在这里感觉很闷。” 脱掉手套露出纤纤秀指，金贝贝把手按在了他胸口上。 人耳可以清晰听见的［啪］一声响，像是高压防狼电棒放电打在了什么上面的声音，接着第一美男子［啊呜］一声惨叫，身体一下就反弓起来，忧郁气质的大眼睛睁得更加的大，简直有些吓唬人，头等舱的乘客们起身看了看，不明所以。 慢慢收回手来，金贝贝脸上依然带着微笑，“伍敏，给这位先生倒一杯水。”说完转身离去。 看对方离开，野比康夫这才把遮挡着脸的杂志放下，一脸正经的表情，“阿仁，忘记告诉你了，金组长还有个绰号，叫霹雳贝贝，据说金组长从小的理想是做飞行员，后来生了一场病，病愈后手上会产生大量的静电，据说连东京最好的医院也诊断不出为什么……”他言下之意很清楚，人家金组长理想是开飞机的，但因为身体的缘故，不能开飞机只能做空姐了。（注：金贝贝没有异能，本书也不是异能都市小说，手上会产生大量静电导致生活不便甚至静电强劲到能击毁手机这样的事情曾经见诸与报道，霹雳贝贝只是加以了夸张加工。） “你……你为什么早不说。”闲院宫连敬称都免了，这家伙居然不提醒自己，野比康夫有些尴尬，“这个，阿仁，不要担心，被金组长电过的人很多。” 闲院宫很沮丧，这下被当成色狼了。 飞机飞了三小时，降落在了上海机场，半小时后，一群美女穿着制服拖着小巧的行李箱笑嘻嘻走来，高跟鞋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敲击发出［咯哒咯哒］的清脆声，许多条美丽的长腿在裙下舞动，用那书上的古话就叫［莺莺燕燕，袅袅行来］，看得男人们觉得鼻腔发热。 有眼尖的男人会发现，这群美女中为首的那位正是大厅中那硕大的广告牌中手托着［东方航空欢迎您］的广告美人。 “金组长，请等一下。”闲院宫雍仁追了过来，说的是汉语，然后，唐舒一下就紧张脸红、身体僵硬、额头嗖嗖冒冷汗，旁边的姑娘鄙视她，切，不就是个日本帅哥么，至于这样么？再说又不是找你的是找组长的。 “对不起。”闲院宫雍仁向金贝贝鞠躬道歉，“刚才在飞机上是我唐突了……” “我几乎每个礼拜都要碰上一两次色狼，所以，已经习惯了。”金贝贝脸上微笑，语调温柔，可说的话却让人想吐血，闲院宫很尴尬，连连道歉。 “金组长。”他吞吞吐吐，脸色有些红了起来，“过几天我会参加f1大奖赛上海站的比赛，不知道……我能不能有幸邀请金组长去观战……请给我一次赔礼道歉的机会，拜托了。” “好。” 金贝贝瞪了唐舒一眼，下意识喊出好字的唐舒捂上了嘴巴。 “这位先生……” “闲院宫雍仁。”美男子赶紧补充自己的名字。 “闲院宫先生，我一般会要求我的朋友身高一米七九以上，所以，很抱歉。”金贝贝面带笑容。 这句话很打击人，身高号称一米七六，裸脚量勉强凑一米七零的闲院宫雍仁哪怕号称世界第一美男子也没用，第一条先天硬件就不达标。 “贝贝姐，闲院宫先生是最优秀的男人。”唐舒看自己的偶像垂头丧气，粉丝这种生物本来就很不可理喻的，同情心立刻如滚开的粥一般泛滥起来。 金贝贝立刻沉下脸蛋来，“唐舒，注意你跟领导说话的态度。”被她一呵斥，唐舒顿时讷讷不敢说话了。 “闲院宫先生，祝你比赛好运。”她转身对闲院宫雍仁说道，然后伸出手去主动握了握对方的手。 受到先天硬件不合格打击的闲院宫［啊呜］一声，被静电电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金贝贝笑着跟徐莹、宋琳、伍敏和慕青挥了挥手，“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 首屈一指的空姐踩着小步子拖着小箱子离去，“贝贝姐拜拜。”女孩们挥着手。 “唐舒，我也走了……我下午要去逛街……我要回家陪妈妈……”女孩们原本就对唐舒因为要偶像签名导致大家被扣奖金一事有点意见，现在看她似乎有强硬向组长推销偶像的嫌疑，自然就心生不满。 你喜欢是你的事情，可也不能要求大家都喜欢罢！ 看着同事们一个个离开，唐舒恨恨跺脚，然后弯腰伸手去拉闲院宫，“闲院宫先生，你没事罢！不用理会她们，她们不懂赛车不懂剑道，只知道看偶像剧、逛街、买衣服吃美食。” “没事的。”闲院宫起身，看着霹雳贝贝的背影，心情很低落。 “闲院宫先生，你的汉语说的真好。”唐舒被闲院宫拽着手，脸上慢慢红晕起来。 随口答应了一句，闲院宫扭头，看见了唐舒脸上的晕红，突然灵机一动，于是，用另外一只手摘掉了墨镜，露出那一双忧郁气质的眼睛，“实在是太失礼了，还没有请教小姐您的名字。” “唐舒。”唐舒看见美男子那深邃朦胧的眼眸，挺直的鼻梁，性感的厚嘴唇，觉得心跳加快。 “唐舒，这个名字真好听，我可以请您帮忙么？”闲院宫眨了眨眼睛，放电。 “好。”唐舒的声音更加低了。 “你看，我实在是想向金组长赔礼道歉，但却没有机会，你能不能帮我？”闲院宫继续放电，“比如说，你带着金组长一起来看我的比赛。” …… 赶到金玥玥拍戏的外景地，霹雳贝贝给她拨了个电话，没一忽儿，金玥玥兴奋地来接她，“好姐姐亲姐姐，就知道你对我好。” 金贝贝是嫡裔，金玥玥却是旁系，两人是堂姐妹，如果大清朝还在，五等格格第一位［和硕格格］金贝贝当仁不让，但金玥玥别说捞不着［多罗格格］［固山格格］连［格格］都勉强，一不小心恐怕得划到［宗女］里面去。 幸好，大清朝早没了，格格也只是笑谈罢了，两位格格小时候就因为相貌相似而感情很好，据说两人一起玩耍的时候金贝贝的五位奶奶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其实，两人现下长大了，站在一起仔细比较，金贝贝略微高那么一丁点儿，脸型也比金玥玥长一丁点儿，分开看感觉不出，可站在一起比较，还是能比较出来的。 只是，如果要一个人刻意去装成另外一个人，对于那个统共才见了几次面的男友刘沐白来说，恐怕实在分不出来。 “少来这一套，说说，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要是到了深层次交流的地步，姐姐我可帮不上你。”金贝贝双手捏着金玥玥脸颊把她捏成猪头。 脸上略微红了下，“没有啦！我们……才刚手牵手，他不是那种想着要那个那个的坏孩子。” “坏孩子？他年纪不大？”金贝贝皱起秀眉。 “虚岁二十三。”金玥玥老实交代，金贝贝似笑非笑，“也就是说他十足才二十二岁，比你小一岁比我小两岁？” “姐。”金玥玥搂着她胳膊撒娇，“年龄从来就不是爱情的问题嘛！再说，他只是生相有点嫩，其实做事很成熟的。” “好了好了，不就是一脚踢飞一个人肉炸弹么！还敢说成熟，真成熟就会换别的方式来处理了，起码不会当着那么多记者的面，你不是说他本事比超人只高不低么，暗底下手解决个人肉炸弹应该没问题罢！”金贝贝觉得她把男友夸成一枝花很夸张。 两姐妹说话当口，金玥玥的助理马丽快步跑了过来，告诉金玥玥导演等的有点着急了。 “不跟你说了，我要赶戏，拜托拜托，记得一定不能脱手套。”金玥玥扭头就走，金贝贝叹气，这……简直太荒唐了，可自己昨夜居然答应她了。 金玥玥赶到，“导演，抱歉，昨天好像吃坏肚子了。”大胡子吴立人原本有些生气，可听她这么一说，却没奈何，只好拍了拍手上的剧本，“开始。” 她的助理马丽看着金玥玥在那儿和男主角对台词，脸色有些担忧，犹豫了半天，走到旁边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金玥玥是欢笑文化旗下的签约艺人，欢笑在全国不数第一恐怕也得数第二，旗下有电影、电视、唱片等多个项目业务，颇有不少老牌明星，金玥玥正是欢笑眼下力捧的。 欢笑的老总罗汴梁早期是导演出身，只是，据说背景不太干净。 “喂！连总监，我是马丽，对，金玥玥的助理马丽，我想跟连总监说点事情。”马丽原本并不反对金玥玥喜欢谁，但，最近金玥玥显然因此而影响到工作了，甚至，很可能以后还会影响前途，身为一个合格的助理，她必须要向公司汇报。 听完马丽的汇报，那位连总监不敢怠慢，毕竟金玥玥是眼下欢笑力捧的明星，便打了一个电话给老板。 “这点事情也要请示我？”罗汴梁有些生气，“找几个人教训教训那小子，让丫自觉消失就是了。” “这样会不会影响到玥玥的情绪？”连总监小心翼翼，罗汴梁一拍椅子扶手，“那谁来照顾我的情绪？”声音就有些冷厉。 “是是是，我明白了。”连总监额头冒出几颗冷汗。 而金贝贝赶到汤臣高尔夫林大美人的别墅后，沐白看着她有点奇怪，“怎么穿起空姐的制服了？” “啊？哦！是这样，公司为我决定的下一部戏是描写空姐的，我……体验生活。”金贝贝观察沐白，很诧异，对方一身白色运动服，身高大约一米八（其实沐白只有一米七九）剑眉星目，是一个很具有传统意义上的帅哥，她甚至觉得金玥玥就是在按照当初两人商定的那个目标找的，儒雅不群却又不失侠气的士子。 不知道为什么，她暗自舒了一口气，幸好这死丫头没瞎眼找个惨绿美少年。 “那你先歇一会儿罢！我在做菜。”沐白已经沦为林大美人的专用厨子。 “我来帮你。”金贝贝放下旅行箱走去，沐白吓一跳，下意识捂住小鸡鸡，“算了，你只会越帮越忙，眉毛都烧掉。” 金贝贝冰雪聪明，看他的姿势和说话，就猜了一个六七分，脸上顿时红了起来，暗自啐了一口，这死丫头，居然好意思说只拉拉手，不过，看他这样子，似乎倒蛮诚恳，看来是玥玥寻求主动。 “那，我在旁边看着，保证不乱帮忙。”金贝贝尽量用金玥玥的口气来说话，她们自小一起长大，刻意去模仿，还是很像的，沐白自然没感觉到。 沐白想了想，点头，“好罢！” 两人到了餐厅，沐白伸手拿起炒勺，“帮我把围裙套上。”金贝贝依言过去，沐白低首嗅了嗅，“咦！换香水了？” 金贝贝吓一跳，“啊！刚买的，觉得比较合适空姐这个职业。” “你倒是认真。”沐白转身，点燃灶火，“不过，说实话，你真打算这样一直拍戏拍戏再拍戏？” “不然怎么办？”金贝贝不敢乱说话，沐白叹气，算了，这姑娘听不出其中的意思，慢慢来罢！ “今天给你们做防止肥胖的东坡瓜肉，帮助消化的少室锦囊，抗癌降血脂的普度慈航，清热解毒微补脾脏的少林鸡仔酥，提神醒脑的糖醋菊花，养颜美容的百合芦荟……”他说着，往锅里面淋了小半勺油。 ------------ 第四章 绕指柔，准男友（上） 第四章 绕指柔，准男友（上） 炊事班班长的正宗传人烧起素菜来当真了得，金组长看得眼睛眨也不眨，万万没想到烧菜还这么有美感。 “怎么？看傻了？”沐白逗她，“别发呆了，去请你的林姐下楼准备吃饭罢！” 女友叫老娘姐姐，这叫什么事儿。 沐白其实心底蛮郁闷这件事的，没外人的时候金玥玥大多称呼林掌门阿姨，问题是林掌门似乎更喜欢做林姐姐，辈分乱套了。 金贝贝呆了一下，转身走出餐厅。 没一会儿，林大美人睡眼惺忪下得楼来，“晚上做了什么好吃的啊！” 看着老娘穿着丝质睡裙蓬头乱发，眼角甚至还有眼屎，沐白苦笑，这就是天下知名的玉女掌门阁下。 不过，不得不说，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不是有俗语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么，所以，沐白觉得，打着哈欠堆着眼屎的林掌门还是那么美。 “别动。”他走过去用手拽起围裙，给林掌门揩了揩眼角，而林掌门则微笑着享受小老虎的伺候，然后，踮起脚尖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随手又拈了一块少林鸡仔酥塞进嘴巴里面，还吮了吮手指头，对他挤了挤眼睛，“味道不错。” 说着，她又伸手拈了一块，满足地咂嘴，咀嚼让说话声含含糊糊的，“你要害我胖起来，我跟你没完。” 虽说［儿不嫌母丑］，可这母亲要是太漂亮还老一副二十来岁蛮不讲理的腔调，就有些讨嫌了。 沐白甚至觉得，从女人的角度来说，章校长比她更像是一个母亲。 你瞧，章校长也美丽，但不妖媚，盘发、戴眼镜、穿深色套裙，浑身洋溢着知性美。 而林掌门呢！不错，相貌清纯魅力无穷，但，相貌清纯魅力无穷了二十年，未免就带着妖气了。 诚然，沐白觉得自己喜欢被她搂在怀里面的感觉，很温暖很有安全感，可…… 你不能不要娇滴滴的么？拜托，你是我老娘还是我老妹？ 所以，他声音就变得有些冷淡，“您要不满意，那我回去伺候老爸小妈得了。” “你……你凶我？”林掌门不愧从影二十年，从当初仅仅依靠漂亮的脸蛋和清纯的气质发展到现在演技超群，金马影后都拿过两次了，欺负沐白还不是小菜一碟，一瞬间，眼睛里面就蒙上了一层雾气，雾气蒸腾翻滚了几下，化为水滴，大颗大颗地滚了下来。 小白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老娘说哭就哭，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十几年前曾经有一位名嘴影评人说林清雪是哭戏女王，其实是暗讽她花瓶不懂演技，只会用梨花带雨的美丽哭姿来赚取观众同情。 时间能磨砺一切，当初那位名嘴恐怕万万没料到，不懂演技只会哭的林大美人日后居然捧回两尊影后桂冠，运用起哭字诀来更加是到了老子《道德经》所云：［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的至高境界，真真是，铁石心肠看了也要化作绕指柔了。 一只手挥着炒菜的勺子，沐白满头大汗，说话都结巴了，“别……别……别……别哭啊！” 林掌门继续施展着她天下无敌的哭技，无声、静寂、默然，只有晶莹的泪珠从大眼睛中滚落，宛如小雨青阶，又如微雨荷叶，尽是朦胧的美感。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沐白苦恼得真想一头撞墙，找个妈还得捧着惯着哄着，比女朋友难伺候多了。 “别哭了行不行，求您了。”沐白只得拽起围裙来给她在脸上一阵乱擦拭，然后就感觉腰上一痛，又被林大美人用指甲捻住一片嫩肉狠狠掐了一下，疼得龇牙咧嘴的。 “下次再凶，跟你没完。”林大美人的眼泪说收就收，宛如孩子脸，又如夏季的云头雨，说变就变掉了。 而自始自终站在餐厅门口的金贝贝则目瞪口呆，虽然金玥玥告诉过她眼前这两位是母子，并且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说出去就当不知道，可，看见眼前这一幕，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最后，她断定，明星们应该都不是地球生物，却忘记了她的堂妹金玥玥也是一位明星。 其实，这倒也不难理解，譬如唱旦角的，要练眼神要秋波流转，要练手势一个兰花指足足几十种姿势，身段、走姿、唱腔，处处见功夫，时间长了，别人会说，哎呦，这人身上有娘娘腔，这不废话么，旦角身上没娘娘腔还能是旦角么，越是娘娘腔，证明人家功夫越到位。 恨此身是玉女掌门之子。 沐白看着老娘收起眼泪，恍如没事人一般，又拈了一块少林鸡仔酥放进嘴里面，那叫一个哀怨啊！ “开饭开饭，每天有这样的美味，胖也认了。”林大美人大声嚷嚷着，显然是变相对沐白低头：儿子，你要每天烧给我吃的话，我认了。 金贝贝闻言赶紧走过去帮忙布置桌子，而沐白觉得自己被老娘耍得不清，捏着炒勺站在那儿，脸色一忽儿青一忽儿白的。 男人和女人的关系永远是跷跷板，一头高一头低，并且会轮流换动。 “真生气啦？”林大美人歪着脑袋看他的眼神，沐白哼了一声，“都忍了二十年了，不在乎继续忍一忍。” 他意思是说，都做了二十年没妈的孩子了，哪儿敢跟您生气啊！ 林大美人被揭了伤疤，心里面未免一疼，伸手拿掉他手上的勺子，再给他解开围裙，柔声道：“我这一辈子，也不能向别的男人哭泣撒娇，你就包容包容我罢！”她说着，眼圈微红，这次到不是吓唬沐白。 以前养父兼公公只晓得指望自己做生孩子机器，丈夫是个懦弱的没胆鬼，儿子再不贴心，活着也没多大意思了。 正所谓，相见争如不见。以前她没见着儿子的时候，心里面想着，我要见他一次，我要他好。但，真见着了并且关系愈发亲密，就又觉得，儿子应该跟自己贴心，懂自己的苦楚。 实际上，她是把对养父和丈夫的失望完全寄托在儿子身上，这是一个很正常的心理状态转换，君不见那些离异的男男女女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唾弃前夫（前妻）然后义无反顾地站到自己的身后，这很符合人性。 她这句话一说，沐白顿时觉得老娘的确很苦，单身二十年做玉女掌门，这心态，恐怕也变得跟灭绝老尼姑差不多了，于是就消气了。 金贝贝放好碗筷，便打岔招呼二人吃饭，变相给两人一个台阶。 沐白的素斋让两人赞不绝口，林掌门再一次吃得躺在沙发上不想动弹，有气无力地挥手，“时间还早，你们小两口出去玩玩罢！我是不想动弹了。” 金组长脸上微红，两人出门后，沐白说，就在附近散散步好了。 他并不很喜欢上海，太大，以后要是有了儿子，出门买袋奶粉再回来估计得一天能把儿子饿死，当然，夸张的说法。 金贝贝身上的制服是竖条纹藏灰色双排扣上衣和齐膝的裙子，当然，还有脖颈中散发着空姐味道的丝巾和领口的航空标识，手上还戴着手套，绝缘材料的。 挽着沐白的胳膊，她心跳有些快，没办法，倒不是说她已经爱上了小白老师，只是，挽着妹妹的男朋友做情侣状……说羞人也好，说隐隐刺激也罢，终究，感觉不一而足。 两人走在一起，很般配，实在很般配，不管是身高还是容貌。 这死丫头，挑男人的眼光真的不错。她忍不住激赏金玥玥的眼光。 “玥玥，你穿上这一身制服，居然很有空中小姐的架势。”沐白也在激赏金玥玥（贝贝）的扮相，穿上空姐的制服，姿态气质居然就变了。 金贝贝心中一跳，“是么？看来我演技越来越好了。” 她这句话掩饰的很好，可沐白听见演技这两个字，有些头疼，这句话再一次让他想到了五大人，还有刚才拿演技欺负儿子的林掌门。 想说点什么，但，人家的事业正在走上坡路，没道理因为自己一句话就全部放弃罢！ 还是走一步算一步罢！ 走了一段路，前面有家超市，小白正好觉得缺点调味料之类的东西，索性和金贝贝进去溜达了一圈，出来的时候，就多了两大包东西。 回头的时候，路遇一位老太太，保安把她拦着不给进，老太太看见沐白和金贝贝，就再不和保安纠缠，转身冲他们而来，保安很敬业，过来喝斥，沐白没说话，转身从金贝贝拎着的包里面拿了些吃的东西给老太太。 乞讨的老太太也很敬业，连声道谢，沐白听出了老太太的安徽口音，来了兴趣，就跟老太太攀谈起来，聊了几句话后，让两个保安大跌眼镜，居然拉着人家乞讨的老太太往路边就那么一坐。 相传以朱元璋为首领的农民军和各地武林豪杰纷纷汇聚于凤阳，习武、讲武、誓言驱除鞑虏，洪武八年，朱元璋命皇太子、秦王、晋王、楚王、靖江王出游中都以讲武，诏宋濂、林温、朱右、赵熏等从，在巩固明初政权的需要和朱元漳的高度重视与推动下，形成了独特风格的武功，并被朱元璋命名为［凤阳门］。（蝶谷医仙胡青牛不知道是不是凤阳门的^@^） 凤阳门擅长骨科和擒拿，沐白曾经和一位凤阳门的前辈学过半年的千手正骨和卸骨擒拿手，所以听出了老太太的口音，他没什么架子，丝毫不觉得坐在地上和一位乞讨的老太太聊天有什么不妥。 金贝贝抱着袋子，看沐白就那么坐在地上，和衣衫破烂的乞讨老太太聊得兴起，实在是啼笑皆非。 “……孙女儿上大学，我跟老头子就来上海陪她，老头子捡破烂，我就要饭，怎么也比在地里面刨食强点……”乞讨的老太太也很健谈，沐白很清楚老太太所处地区的农村是什么状况，也明白老太太说的话的意思，农忙短暂，闲下来大部分时间不如出来要饭，总比在家坐吃山空强。 “老奶奶很有福气啊！”沐白笑道，“我都没正经上过大学，很羡慕你孙女儿，她上的哪一所学校啊！” “华东师范大学。” 沐白若有所思，金贝贝看着他，然后为自己羞耻，自己平素觉得自己很平易近人，可如沐白这般拉着一个乞讨的老太太坐在地上聊天，却做梦也没想到过。 “给。”金贝贝递给坐在地上的沐白纸和笔，是她口袋里面常备的。 没想到女友如此心思细腻，沐白笑着接过，低头在纸上写了起来。 “老奶奶，咱们今天能碰上也是有缘。”沐白把纸递给了老太太，“以后你孙女儿毕业可以来我们学校工作，这是地址电话和我的名字。” “小伙子太客气了。”老太太的态度很让旁边不远处的几位保安诧异，在他们看来，怎么也得千恩万谢罢！ 站起身来，沐白顺便还拉起老太太，金贝贝微笑着把手上的袋子给了老太太，老太太推辞，“这怎么可以。”到底不是专业要饭的。 “老奶奶，咱们不是老乡么。”沐白微笑，温润如玉。 两人走进绿草如茵的别墅区，金贝贝低笑，“你的方言说的很不像，也好意思跟人家说老乡两个字，不过，为什么不给老人家钱呢？” “你觉得人家会要么？” 金贝贝默然，脸上有些羞红，这一瞬间，她觉得身边的大男孩如此懂得体贴人，和他在一起一定很幸福很幸福。 回别墅后沐白跟她说你也累了一天了，洗个澡早点休息罢！ 金贝贝依言回房，洗完澡后换上睡衣躺在床上，对沐白的好奇心更甚，然后就有些羞耻，觉得自己老惦记妹妹的男友似乎很不厚道，抱着厚厚的枕头，就把微红的脸颊捂了进去。 玉腮酡红，她正脑子混乱，门开了，小白老师钻了进来。 ------------ 第四章 绕指柔，准男友（下） 第四章 绕指柔，准男友（下） 蹑手蹑脚走到床边，小白老师把怀里面抱着的枕头往床上一放，然后轻轻躺了下来，金贝贝吓了一跳，在床上一个翻身就看见了他侧躺在自己身边，吓得一把抱住了被子，脸上全是羞恼，“你……” 小白看着金贝贝讪讪道：“那个……晚上我睡你这儿罢！” 他老娘玉女掌门阁下吃饱了没事干跑到他房间跟他谈人生谈理想……其实也就是说点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 看林大美人漂亮的大眼睛里面饱噙着泪水，述说着两代刘家男人的不是，虽然他很明白林掌门的意思，无非就是告诉他［跟老娘我过罢］，但，且先不说林掌门是不是在磨练哭技，这［子不闻父过］，何况还包括爷爷，他当然只得抱着枕头仓惶而逃了。 “不行。”金贝贝红着脸死活不肯，开玩笑，冒充妹妹不代表要跟妹妹的男友上床啊！ “好玥玥，我求你了。”沐白怕回去面对林掌门，只好软语哀求。 “不行。”金贝贝斩钉截铁道，对沐白的好印象开始转变了，风度翩翩又怎样？体谅宽容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想着跟我上床，看着对方剑眉星目隆鼻菱唇，却反而更加生出厌恶感来。 沐白求了她几遍，遭到拒绝，他又不是傻子，怎么看不出来对方脸上那不屑的神色，也有些动气了。 刘家上代五虎，四房加起来就他一根独苗，真是捧在手里面怕冻着含在嘴里面怕化了，在这种情况下长大的他，对你微笑对你礼貌那是家教好，不代表他真的脾气好。 碰上林掌门吃瘪那是没办法，那是他老娘，老娘就一个，可在女朋友这儿吃瘪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再说，当初可是金玥玥花了无数心思来追他刘沐白，可不是他刘沐白花了无数心思去追她金玥玥。 所以，他脸色黑了下来，“我只是借你的床睡一晚，又不是要干嘛！你这么防备着我，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说完，他起身，抱起枕头，开门，走了出去，把金贝贝晾在了床上。 金贝贝的防狼手就放在胸前，准备他嬉皮笑脸半用强上来的时候狠狠电他一下的，没想到他居然甩了脸子走了，还真愣在了那儿。 这人，脾气倒不小。金贝贝瞧着他夺门而去，也有些恼，恨恨翻身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只是，没一会儿，她又后悔了，对方的话说那么重，似乎真生气了，要是妹妹知道了，肯定恼死我了。 她翻身下床，想把对方叫回来，走了两步，又坐了回去，恨恨咬着樱唇，那样岂不是一点面子都没了。 不过，刚才他好像不是想动手动脚的样子。 看他笑起来温润如玉，应该不是那种人罢！ 但，睡在一起也不行啊！天底下哪儿有嘴边的肥肉不吃的道理。 呸呸呸！什么肥肉不肥肉的。 她心思如麻，拿捏不住主意了，想了许久，终究是沐白给她的第一印象极好，加上自己来是为了加深妹妹和男友的感情的，要是因为此事而搅黄了，日后未免不安。 他是玥玥的男朋友，那也就是说我是他大姨子，大姨子的床有妹夫一半呢！让他睡一晚就是了，他要真敢动手动脚，就给他来个电击。 据说在古希腊和罗马时代，医生们常常把电鳐放在病人身上，利用电鳐放电来治疗风湿和癫狂等症，而金贝贝则专治色狼。 金贝贝说服了自己，起身扯了扯睡衣，开门走了出去。 她这件房间正好对着楼下，看见沐白正抱着枕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突然又有些紧张，慢慢走了下去。 她走到沙发旁，见他不吭声，又不好意思主动开口了，于是坐了下来，两人沉默不语。 沐白很生气，从小被爷爷管着，长大了罢！被老爸小妈管着，好不容易休息几天罢！又被老娘管，行，我都惹不起，我上女朋友那躲躲总行罢！得，连床都不给上。 很稀罕么？ 他觉得胸口涨涨的难受，看对方下楼来，心里面哼了一声，就是不开口。 电视里面这时候开始播昨天的特大新闻了，到底是数年未有的大事件，好几个台都以专题形式播出，靓仔刘挽着两位美人出现在电视上。 哼了一声，沐白按遥控器换了一个台，结果，还是这个节目，又换一个台，还是，耐心不足，气得把遥控器扔了。 电视上这时候正播他指着自己的鼻尖反问，脸部的特写很帅气。 耍小孩子脾气呢！金贝贝看他摔遥控器，忍不住笑。 然后，电视里面他一脚踢飞雷管先生，用金玥玥的话来说，就是帅到掉渣。 “好啦！大英雄，别生气了。”她坐到了沐白身边，“不是我不让你睡在我房间，林姐的房间就在斜对面……” “我睡楼下沙发总可以罢！”小白犹自气鼓鼓的，太伤自尊了，难道我很像那种见色起意掏枪就上的坏胚么。 “声音再大点会把林姐吵醒的。”金贝贝抱起他的枕头，捡起遥控器关掉电视，然后上楼，她很笃定，这人马上就会上楼来，眼下只是在耍小孩子脾气。 哼了一声，总算觉得有点面子了，小白起身上楼，再一次钻进金贝贝的房间。 男女关系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大课题，更能由此衍伸出许多分支来。 而一般来说，像小白老师和金组长这样还没发生肉体关系的，有了芥蒂不容易消除，不像已经发生肉体关系的情侣，脸皮厚一下抱一抱进而来一个酣畅淋漓的性生活，误会立马烟消云散。 所以，沐白进房间躺在金贝贝身边后，仰面朝天，双手交叉在胸前，眼观鼻鼻观心，一句话也不说。 而金贝贝两只手夹在胸前，随着防备色狼暴起，这样的结果就是，一直到了半夜，她才睡着，而沐白已经没心没肺睡了几个小时了。 第二天，金贝贝睡到中午，起来后还得解释，今天没通告，休息一天，于是，林掌门吃着儿子煮的好菜，然后把儿子卖掉了，勒令沐白陪女友逛街。 小白愁眉苦脸，“现在是中午，去市中心光是花在路上的时间来回要三四个小时……” “小混蛋，一点都不懂浪漫。” “逛街很浪漫么？大街上全是人，百货公司更是人挤人……西游记里面说，妖精一进城都会被熏得头晕眼花大喊［生人味太重］，我宁愿煮一杯咖啡看西游记。” 林大美人脸上似笑非笑，“你是说我俗气喽？” “我可没说，是您说的。”沐白低声嘀咕。 不过，林大美人没打算跟他计较，却准备常住汤臣了，“我给你买辆车罢！你喜欢什么牌子的车？” “我没驾照，我也不会开车。”沐白脸上有点红，这大概是他唯一不会的，虽然他精通十八般武艺，可就是学不会驾驭喝汽油的坐骑。 “车买回来我教你，很容易学的。”林大美人是在用尽办法想把儿子留在身边。 可惜，学驾驶是沐白的软肋之一，天才横溢的家伙居然死活学不会开车，实在有点丢人，所以他强硬反对，“我不反对您买，不过您要买了就顺便配套罢！附送一个司机，24小时伺候着，还不用我给工资的那种。” 他这是耍无赖了，林清雪愣了一下，然后看他的脸色，笑了起来，“是不是考驾照屡战屡败啊？” 沐白一噎，被老娘说得恼羞成怒，“反正我不学。”说罢转身上楼。 林清雪和金贝贝都看出名堂了，两位美人对视了一眼，同时轻笑起来。 打了一个哈欠，林掌门起身，“我回房间睡美容觉了，一会儿钟点工来收拾，你就别忙了，去陪陪他罢！” 金贝贝脸上一红，总觉得这位林姐姐话中有话，“林姐……” 林清雪对她挤了挤眼睛，“抓紧时间把生米煮成熟饭，不然等他主动，那得猴年马月了。”说完也上楼去了。 霹雳贝贝被这句［生米煮成熟饭］弄得满面绯红，这句话似乎不应该林清雪对自己讲啊！ 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坐在沙发上想了一会儿，再对照沐白前后的举止，得出一个结论。 别是金玥玥这傻丫头单恋人家罢？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仔细分析了下，然后就觉得，应该是自己那个堂妹喜欢刘沐白，林清雪对自己的堂妹感觉很好，而刘沐白迫于来自母亲林清雪的压力，不得不和自己的傻妹妹在一起。 怪不得他昨夜说什么［又不是要干嘛！你这么防备着我，在一起有什么意思］，怪不得后来上楼睡在自己身边一动不动还很快就睡着了，分明是对自己，哦不，对玥玥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 冷不住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她就觉得牙龈疼。 不行，我得跟那傻丫头说去。她摸出手机来。 按下电话号码，随即又犹豫了，烦躁地挂断。 万一不是，或者，是，但是玥玥知道又不肯承认事实怎么办？ 她头疼起来了，觉得这比把那些调皮的小丫头带成合格甚至优秀的空姐难度要大的多。 要不，再观察观察？ 或者是他少爷脾气重也说不定。 金贝贝的心乱了。 五分钟后，她跳了起来，煮了两杯咖啡上楼。 敲了敲，推开门，他坐在阳台上的躺椅上，正捧着一本书，听见门响后抬头，薄唇轻抿微微一笑。 接过咖啡，轻轻吮了一口，抬首看着她说了声谢谢。 金贝贝看着他的眼神，清澈如水，温润如玉，心中忍不住一沉。 语气太生硬了，不像是对恋人的口气……要不，我再试试他？ 伸手端过他手上的咖啡放在阳台上，霹雳贝贝同学一伸修长的玉腿，跨坐在小白老师身上，在他耳边吐气如兰，“还在生昨晚的气啊！” ------------ 第五章 天街雨，电烤鸡 第五章 天街雨，电烤鸡 “还在生昨晚的气？”这声音在耳边吹气如兰，痒痒的说不出的受用，娇躯入怀更是温软馨香。 不过，小白老师并未如猪八戒吃了人生果一般浑身十万八千个汗毛孔都舒坦，而真是被一语翻了旧账，生气了。 整天装孙子，在女友面前连一把大爷都充不起来，人生还有什么乐趣？总不能时时都跟学生们装大爷罢！ “有什么值得生气的。”语气很生硬。 金贝贝看着他，瞧不出深浅来，很显然，对方语气酸味很重，但，并不能以此来肯定什么，要知道，生气有很多种类的。 所以，她继续盘根问底，用一种很娇痴又带着羞涩的语气低声说：“你总得在林姐面前给我留点面子罢！那么直接就睡到我的房间，人家……人家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呢！” 然后，她被自己娇滴滴的声音给吓到了，猫被踩了尾巴般寒毛炸起，再然后，殷红似乎从毛孔中渗透出来一般，好像一层奶酪摸在了肌肤上又被晚霞下映出红色，娇羞不胜仪态万千。 美人含羞带怯的样子总是很诱惑的，据说绝大多数男人喜欢女人半推半就脸上带着羞色，就是因为这个时候的女人特别美。 小白也瞧直了眼，忍不住把手放在了金组长的腰肢上。 美人有多种综合评判条件，大多数时候只看脸，随着年岁的增长，有阅历的男人开始欣赏女人的身材，譬如说腰肢和臀部的曲线，乳房的大小，双腿的修长，如果再细分下去，甚至每一个部位都可以审美，就像过去皇宫选秀女，光一张漂亮脸蛋是不行的，每一个部位都有严格的要求。 金贝贝同学天生丽质万里挑一，外秀内媚，无可挑剔，唯一的缺点恐怕就是手上静电太强，所以小白老师把双手放在她腰肢后，觉得入手弧度优美且弹手，当真如书上所写［盈盈一握］的感觉，忍不住心里面一荡，一只手往下滑了滑，只感觉丰盈柔美圆滑，说不出的舒适。 事实上，他是摸过一次金玥玥的，不过当初两人在小白房间是站着的，而且当时他的重点不在腰肢，所以，此刻他忍不住说了一句，“玥玥，你的臀好大。” 从人的生理构造来说，当女生双腿分开坐在你的身上，哪怕这个女生是搓衣板，因为双腿分开肌肉往臀部集中，这时候她的臀部也会显得很丰满，这个道理就好像弯曲手臂肱二头肌就会鼓起来一样。 而若是原本臀部就有些翘，更加会显得丰满肥美手感十足，据说喜欢女上位的男生都是恋臀癖，就是因为他们自觉或者不自觉的发现，骑乘位的女生臀很圆很大很肥，而此刻他们的手又是那么地空闲。 小白的这句话很耐人寻味，似乎在用屁股大好生养这个标准来衡量，金贝贝闻言，脸上红晕愈发盛了，伸手就去推在他双肩上，只是，小白一只手在腰上一只手在臀上，这样搂得比较紧，而金贝贝同学力气显然不大，没推开，躺椅反而摇了起来，她脚下不稳，一下跌进沐白怀中，两人贴的更加紧了。 觉得对方的呼吸热热地喷在自己的脖颈上，金贝贝心跳加快、面红耳赤、口干舌燥、浑身无力……总之出现许多症状，其中滋味，实在不足以外人道矣。 “你……你放开我。”她的声音五分羞涩、两分生气、一分害怕，剩下的两分恐怕有期待的味道，盈盈处子廿四载，其中心情，大约也就如此了。 手慢慢地挪开，沐白往后靠了靠，然后，把手举了起来，金贝贝一推他，借势站起来，脸上热辣辣的。 用眼角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嘴角轻轻扯动似笑非笑，忍不住恨恨，“就会欺负人。” 抬脚在他胫骨上踢了一脚。 胫骨俗称迎面骨，位于小腿正前方，内侧没有肌肉包裹，非常容易受伤，但，沐白不一样，首先，练武之人要用迎面骨踢人，这个部位基本都锻炼过，一般很硬，而沐白更身怀内壮铁布衫绝学。所以，金贝贝这一脚踢过去，好像踢在了铁块上，不但没踢疼沐白，反而自己的脚趾都扭到了。 没练过的人一拳打在别人身上，自己的骨节青肿手腕扭伤很正常，一脚踢在别人身上扭到脚趾也很正常。 她疼得一下就蹲了下去。 看她蹲在地上皱起秀眉的样子，沐白忍不住好笑，起身拽她起来，把她按在了躺椅上，脱掉拖鞋，伸手捏了几下。 因为她踢的着力点是大脚趾，没有经过锻炼的大脚趾被沐白的迎面骨反震力道，导致第二节骨节的筋骨扭到。 “女孩子家，以后不要动手动脚的。”沐白故意笑她，然后手捏住她的大脚趾，轻轻揉了起来。 金贝贝面红耳赤，然后就生气了，便宜都被你占去来，还来疯言疯语占人便宜，“你……真讨厌……哎呦！轻一点，疼死了。” “别乱动，不然得疼好几天。”瞧着金贝贝雪雪呼痛的样子，他满脸的笑，轻轻揉着金贝贝的大脚趾，而金贝贝则想把手套脱掉狠狠按在他身上，只是，这个想法随着他慢慢揉她的脚而消散了。 她觉得小白蹲在跟前给自己揉脚的样子很温柔，看着看着，自己的脸颊悄悄就浮上一层红晕。 “好，没事了。”他起身，把金贝贝拽起来，大喇喇又一屁股坐下，“麻烦把咖啡递过来，谢谢。” “洗手去。”金贝贝略有洁癖，又拽他起来，推着他去洗手，然后就感觉自己的试探很失败。 接下来，金组长就在患得患失中渡过，不试探试探罢，不甘心，想再去试试，又不敢，而沐白则接了几个电话，其中包括他老妹刘芸芸，生理卫生课老师兼博爱八卦女王温秀苹，还有章校长。 每个人的目的不同，刘芸芸是唯恐天下不乱，温秀苹是打听八卦，章校长则告诉他，果然一窝蜂的记者跑来学校，但是呢！在本校长太极拳一柔二化之下，都搞定了，你放心好了。 小白挂掉电话后觉得小妈说话的口气颇有邀功（献媚）的味道，就揉着下巴，考虑是不是买个礼物送给小妈拍一拍马屁。 于是，他干脆拉上林大美人和金贝贝出门逛街，两位美人一听逛街，倒不愿拒绝，林掌门一个电话，剧组立刻派了一辆车，只是，半小时后司机到了，看见金贝贝却是一愣，咦？玥格格不是在拍外景么？ 至于他晚上把三人送回去后回到剧组又看见金玥玥，纳闷得一头雾水，后来好几个晚上睡不着觉认为自己是不是碰上灵异事件，从此看金玥玥就多了几分畏惧。 而林大美人在问他要买什么得知他是要买了送那位章校长，大大的吃醋，最后敲了一条很漂亮的红宝石项链这才满意。 给林掌门买的红宝石项链很华贵很漂亮，然后，他就寻思，是不是给小妈也买这么一条，问了一下身边的林清雪，林掌门先是一怔，接着很优雅耸了耸香肩，意思我无所谓。只是，当沐白转身吩咐把项链包扎起来的时候，林掌门露出一个狡狯的笑，看起来有些幸灾乐祸。 若是金贝贝瞧见沐白要买红宝石项链送小妈，肯定会忠告他的，可惜，金贝贝同学此刻在痴痴看着一枚漂亮的钻戒，女人对婚纱和钻戒实在没有免疫力啊！ 小白是隐形富豪，平时他在地摊上吃早点不代表他舍不得花钱，接过包扎的很漂亮的装着红宝石项链的盒子后，他觉得得给金玥玥（贝贝）买一个礼物才合礼，于是，指向一根翡翠脚链。 扯了扯还在看钻戒的金贝贝，然后，金贝贝脸红了，狠狠瞪了他一眼，觉得他是在吃自己豆腐。 知道她那一瞪眼是什么意思，沐白笑笑，对柜台小姐竖起两根手指，“两条。” 金贝贝脸色变了变，这家伙看出来了？ 男人逛街和女人不一样，一般都是直奔目的地，买完走人，所以，很快就变成沐白陪老娘和女友。 华灯初上，两位美人逛得心满意足，沐白就苦笑，逛那么久，什么都没买，结果被林清雪用眼光鄙视，逛街逛街，重点在逛，你们男人真俗，又不是买街。 挑了一家德国餐馆吃饭，金贝贝上洗手间的时候林清雪才提醒儿子，“有你这么买东西送人的么？当着女朋友的面买双份？你没看见玥玥接过其中一条的时候脸色都变了么？” 低头对付着盘里面的香肠，沐白不吭声，林掌门只好叹气，恨恨道：“就算你想劈腿，也别这么光明正大的劈腿罢！知不知道这样很伤人？你的那个维多利亚以后看见玥玥脚上有一条和她一模一样的脚链会怎么想？” “香肠味道不错。”沐白还是低着头。 “你……”林掌门想揍他，不过这时候金贝贝回来了，只好悻悻作罢。 回到汤臣别墅，业已是深夜了，三人各自回房洗澡，金贝贝同学洗完后换上睡裙，躺在床上就在想，一会儿他会不会过来？然后又想，他买两条脚链是什么意思？难道已经知道我的秘密了？ 把翡翠脚链戴上，她蜷着身体，轻轻抚摸着温柔的玉石，心思缭乱。 半晌，她翻身起床，光着脚出门，到了沐白房间门口，却又犹豫了，垫着脚尖来回悄悄走了两圈，咬了咬贝齿，一拧门把手，走了进去。 房间开着壁灯和墙灯，床头灯也亮着，那家伙呈大字型趴在床上，脸侧埋在枕头里面，背肌块垒，肩和腰形成明显的倒三角型。 她走到窗前，就准备开口直接问，为什么要买两根脚链。 这时候，沐白转过脸来，“怎么了？” 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怎么没到我房间来？” 刚说完，金组长脸就红了，自己这么说这句话？ 依然趴着不动，沐白挑了挑眉，“我难道很像是那种没事跑到女生房间骚扰别人的男人么？” 金贝贝心一沉，“你……你什么意思？” 小白正被老娘的劈腿理论搞得心情不好，所以态度的确有些恶劣，“没什么意思，只是，像我这样死乞白赖要睡别人床还被拒绝的家伙有时候也会装正人君子的。” 听见这句话，金贝贝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胸口一痛，站在那儿怔怔说不出话来。 而小白呢历来都是伤人的话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的家伙，刚说出口，就后悔了，人家女生跑到你房间问你怎么没去她房间睡，你还把旧账翻出来阴阳怪气地讽刺一下，未免有失君子之厚道，所以，也讷讷说不出话了。 气氛有点尴尬，半晌，金贝贝觉得胸口痛痛的感觉变成酸胀，于是，使劲挤了一下眼睛，说话的声音就有些干涩，“我……不是那个意思……”说了一半，就被自己的嗓音吓住了，为什么听起来带着哭腔？ 她伸手往脸上一抹，手指绡湿，然后，心头狠狠一痛，我认识他才三十个小时不到，怎么会哭？ 她又羞又急，转身就跑，床上的沐白一跳而起，一把抱住她。 “放开我。”她握拳敲打着他，然后就觉得脸上两道凉凉的感觉滚滚而下。 “我乱说的，对不起。”沐白只好厚着脸皮道歉，双臂如锁一般，就是不撒手。 金贝贝很想痛骂他一番，但，自小良好的家教又让她骂不出来，情急之下，一张口咬在了他肩膀上。 内壮铁布衫虽然玄妙，但也绝不能如武侠小说里面描述的那般真气鼓荡把咬人的人的牙齿都震动，所以，沐白还是疼得龇牙咧嘴的。 咬了半天看对方不吭声，金贝贝松口，抬眼看去，那人居然还没心没肺地微笑，恨得她牙龈痒痒，真想把双掌按在他身上。 对方脸上两条湿痕宛然，沐白看了有些心疼，有心说对不起，又觉得空口白牙的，说上几十句也未免诚意也不够，于是，老虎张嘴，一下就吻在了那红润的香唇上。 瞳孔骤然放大了六倍，娇躯也一下紧绷起来，金贝贝脑中一乱，嗡嗡作响，身体慢慢软了下来，眼睛也慢慢闭上，只是双拳还捏着挡在胸前。 小白右手慢慢钻进睡裙抚摸在金贝贝腰肢上，只觉盈盈一握滑腻异常，手似乎陷在里面一般，心头大炽，左臂一紧，右手又往上滑去，金贝贝紧闭的双眼一下睁开，鼻腔里面发出几声小猫一般的叫声，慢慢地，浓密的眼睫毛又盖上了。 怎么比以前大了些？ 心头有些疑惑，但，是男人这时候都不会用脑筋来思考问题了。 金贝贝廿四年来未尝碰上如此情况，脑海中翻成了一锅沸腾的牛奶，哪里还有思考的能力，唯一晓得的就是紧紧握住双拳，而身体则软得像是面条。 按理来说，不应该那么快，只是，霹雳贝贝睡裙里面只有一条小内裤，小白更加干脆，本来就只有一条四角裤在身上。 所以，干柴烈火，两人倒在床上，没一会儿，竟是到剑拔弩张的地步了。 健壮的身体和婀娜的娇躯纠缠在一起，金贝贝紧紧闭着双目，两腮殷红如血，身上细细密密腻出一层香汗，肌肤更加湿滑，着手如膏，竟是比最好的丝绸还滑上几分。 天街小雨润如酥。 雨势不停，湿滑泥泞，水势潺潺，大有泛滥之态。 忽有一物而来，直抵街边，一滑之下，几乎摔倒。 贝贝一惊，下意识伸手去推…… ［啪］一声，俊面通红的小白老师光着屁股弹到了床的另外一头。 杏目一睁，贝贝一坐而起，一瞬间就明白了眼前的局势，又羞又愧，天，自己居然跟妹妹的男友上床……而且差一点就突破最后一道防线了。 呻吟着坐直了身体，然后就瞧见床上的女孩抱着被子，泪光致致，带着哭腔道：“你别过来。” 小白也很郁闷，怎么回事？赶紧拽过被子遮住，却让贝贝春光外泄，一愣之下，又把被子扔过去，眼角余光看见了自己的四角裤，立刻捡起来穿上。 贝贝哭得呜呜咽咽，“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不知死活的小白老师屁股挪了过去，想安慰她一番，“玥玥……” 他不提名字说不准还好，一提名字，霹雳贝贝顿时羞怒难当，一把推去。 刚才两人都在销魂之际，但这一下却很明了，小白只觉得身上被什么东西狠狠打了一下，那种感觉，就好像小时候黑灯瞎火的摸到了电门，啪一下被电击，却还以为碰上了鬼神，吓得毛发直竖。 ［噌］一下，浑身毛发全部炸了起来，小白手脚并用，缩到了床的一角，眼神尽是惊魂不定。 贝贝抱着被子，泪水湍急，“你别过来……” 难道是鬼上身？小白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头灌到脚，他双掌偋指如刀，肌肤下的肌肉不自觉跳动如梭，看着梨花带雨一般的贝贝，又惊又怕，只恐刚才还温柔纠缠的女人一下变成青面獠牙的女鬼…… ------------ 第六章 士弘毅，子承嗣（上） 第六章 士弘毅，子承嗣（上） 靓仔刘很郁闷。 任谁在跟女友make love最关键的时候被电飞都会很不爽的，而且，他还没明白，为什么那时候给人的感觉好像有人在旁边狠狠给了他一下。 他不知道的多了，而且，或许因为他身怀内壮铁布衫的缘故导致他的人体生物电阻比较大，霹雳贝贝摸他一下只是好像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如果换了别人，一下就得电趴下。 小贝贝家发大水，小小白奋不顾身抗洪救灾，都抵在小贝贝家门口了，春风轻扣玉门关啊！ 所以，金贝贝同学回到房间哭了许久，哭到筋疲力尽才昏昏睡去，而小白老师呢则脸色难看坐在床头一角，不敢闭上眼睛，一直到早晨天色微亮才睡着，一觉睡到中午才起床。 “吵架了？”林掌门依在门口，看着他似笑非笑，“她一早就走了，眼睛肿得跟桃子一样。” 双手在空中比划了两下，沐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只好尴尬地把手一摊。 林大美人走到他床边，坐了下来，握住他的手，“沐白，你知道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在哪儿么？” 她轻轻拍着他手，“很多时候，男人以为女人找他是有生理需要，可实际上，并不是，或者，换一个客观点的说法，并不一定是。” “这个话题有点深奥，而且不太适合父母对子女来说，但，我觉得你是一个聪明且理智的家伙。”她笑着伸指捏住沐白的鼻尖，很亲昵地摇了摇，“所以，你要知道，当女孩子只是需要一个温暖的拥抱的时候，你不能往深处要求，违背女孩子的意愿和对方发生关系是很无耻的行为……” “我-没-有。”沐白又羞又恼。 “真的没有？”林大美人歪过脑袋瞧他，很俏皮的样子，但，被沐白捕捉到了眼神中的那一丝不信任。 “真的没有。”他一蹦而起，随即就发现自己只穿着四角裤，赶紧又钻回被子里面。 很生气地一挥手，他有些咬牙切齿，“好，就算有，是她到我的房间，是她把我的内衣脱掉……”他激动地不停比划，“然后在最关键的时候一脚把我踹到床的另外一头，披头散发脸色惨白喊［你别过来］，吓得我以为鬼上身，整整一夜都没敢睡。” 摊着双手，他睁大眼睛，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我找谁去？我找谁去？ok！女人太深奥我搞不懂，我出家做和尚去总可以罢！” 他恶狠狠抱怨，然后张开双臂往后一倒，看着天花板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妈的，压力太大了，make love一下都感觉重任在肩。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传嗣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他喃喃念道。 这句话是说：有远大理想抱负的人必须刚强勇毅，明知任重道远而勇往直前，为老刘家传宗接代生儿子是光荣伟大的责任，要有舍生取义的觉悟，目标也就不远了。 “凭什么非得是老子来传宗接代，还得考虑女人的感觉，谁他妈的考虑我的感受啊！”他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谁说英雄不流泪，只缘未到伤心时。 每一次做，都要有舍生取义的觉悟，这还他妈的有乐趣可言么，人生灰蒙蒙一片啊！ “别哭，别哭，都是那些老家伙不好，你别哭了。”林大美人跪在床上伸臂搂住他，然后心中酸痛，自己也哭得稀里哗啦的，“都怪我不好……” “凭什么非得是我啊！老爸为什么不多生几个，大爷爷家儿孙一堆，实在不行，从别的房过继了是了，非要逼着我，我又不是种马……”沐白搂着他老娘，哽咽着，觉得委屈的要死。 心疼地抚摸着他的脸颊，林清雪边流泪边说：“都是我不好，你别想那么多，你再哭我心都要碎了。” 没一会儿，小白控制了情绪，自己擦了擦眼泪，“没事了，我只是随便说说，可以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么。” 心疼地给他擦了擦眼泪，林清雪出门，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沐白挤出一个笑来。 混蛋，凭什么让我儿子来受这些委屈，她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回到房间拿起电话拨通查号台，“请帮我查一下，昆山博爱中学校长室的电话号码。” “请稍等……请记录，电话号码是……” 她挂掉电话，随即又拨到博爱校长室。 纤纤玉指揉着眉心，章嫣嫣刚把又一批记者哄走，然后觉得心力憔悴，这都第几批了？电视台的，报社的，足足超过二十拨。 桌上的电话响了，她皱眉，实在不想去接，但电话铃却不依不饶响着，一分钟后，她把手伸了过去。 “你好……” “让刘羽林听电话。”电话那头的女声很不客气，章嫣嫣有些生气，这人谁啊！太没礼貌了，“你好，你有什么需要么？我是执行校长章嫣嫣，刘校长不在。” 电话那边的女声好像一拳打空的感觉，怒气憋在咽喉下，似乎随时都会喷射出来。 巧了，苦主刘羽林正好推门进来，章嫣嫣没好气把电话一伸，“刘羽林，电话。” 刘老爸笑着接过，“喂！” “刘-羽-林。”电话那边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吐出刘校长的名字，然后，一连串的唾骂就喷了出来，“你这个懦夫混蛋王八蛋刘金吾的叩头甲（磕头虫）刘炎吾的椿象虫（放屁虫）……” 无人能够想象，玉女掌门骂起人来是如此拐弯抹角的歹毒，一口气骂了足足四十秒，一口气接不上来，林清雪在电话那头咳嗽了起来。 刘校长的脸上神情是如此的变幻多姿，末了，听见对方咳嗽，眉头略微皱起挤出一个川字型来，“你从小肺就不好，说话别太急。” 咳嗽了半晌，林清雪回复了精力，改变了策略，声音柔和了许多，却满是讽刺：“你不是刘家的孝子贤孙么？不是曾经跪在爸爸面前发誓要完成爸爸的心愿的么？怎么？老了？腰不好还是肾不好？睡觉起夜几次啊？又或者，你年轻的妻子拒绝为刘家服务？真糟糕，连个儿子都没生出来，还真是娇气的很啊！” 旁边的章嫣嫣双臂抱胸，柳眉倒竖，而刘羽林则哭笑不得，“清雪，这都过去许多年了，何必再提？” “什么何必再提？你不能生凭什么让我儿子给你们刘家生？”林清雪嗓门高了起来，“你有没有良心？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推给儿子，畜生，禽兽，王八蛋……” “清雪，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刘校长被骂得也有点冒火了。 “哈？我没听错罢？谁又跟我讲过道理？”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刘校长有些窘迫，试图安抚暴怒的母亲，当然，不是他的母亲是他儿子的母亲。 “过去？哈！过去！哼！ok！过去了，那么，请问，为什么又把紧箍咒套在沐白头上？”林掌门不停挥动着手臂，很显然，沐白说话的时候喜欢用手势来增强语气可能就是遗传自她，“他是我儿子，不是你一个人的。” “五叔是族长，我也没办法。”刘校长觉得自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刘羽林，你什么时候能不要找借口？把责任推卸给你，推卸给他，你自己心安理得搂着小娇妻享受，却让沐白背负原本应该是你的职责……你知道沐白第一次喜欢女孩子是什么时候么？你知道他第一次梦遗是什么时候么？你知道他有没有看过a片？你知道他有没有手淫过？你有没有告诉过他应该如何去追女孩子？你有没有告诉他如何去和陌生的女人相处……你没有，你从来没有，你以前都喜欢把责任推到爸爸身上，现在只会把责任推到五叔身上，你这个懦夫……” “如果沐白被你们刘家逼出毛病来，我杀了你……啪！” 电话那头恶狠狠挂掉电话，然后，只剩下嘟嘟声，刘羽林和章嫣嫣却被林清雪的一连串问题说得脸色难看。 这些问题虽然很尴尬，却是一个男孩子成长历程中不可少的一部分，连章嫣嫣都没有想到过，是啊！一个男孩子，没有父亲和母亲在身边，谁教给他一切？ 她脸上发烫，然后觉得很羞愧。 半晌，刘羽林尴尬笑了笑，“嫣嫣，对不起。” 章嫣嫣抱着双臂，“能跟我解释一下么？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你需要儿子，而且似乎不止一个。” “我不想让你做生孩子的机器，世界不一样了，生男生女都一样。”他走到章嫣嫣面前，伸臂搂住她。 章嫣嫣冷冷推开他，“刘羽林，我不是你女儿刘芸芸，随便哄一哄就能糊弄，我是你妻子，十六年夫妻，你却有那么多事情瞒着我。” “现在我需要冷静一下，请你出去。”她指着门，刘校长苦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转身出门。 她一屁股坐在转椅上，怔怔发呆，然后，眼泪流了下来。 丈夫的前妻打电话来，还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最难受的是，居然有很多事情自己不知道。 她趴在办公桌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很想一甩手回娘家什么都不管了。 “校长，外面又有几个记者，说是江苏台综艺版的记者，想要就小刘老师的事情采访一下您……”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开门进来，然后愣了下，讷讷，“校长。” “没事。”章嫣嫣用指腹拭了拭眼睑，努力让自己笑了笑，“刚看了一部爱情片，挺感人的，我马上过来。” ------------ 第六章 士弘毅，子承嗣（下） 第六章 士弘毅，子承嗣（下） 三位父母之间的争吵小白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在林大美人的别墅躲了三天就觉得躲不下去了，于是，在林清雪哀怨的眼神中离开。 “没事就给我打电话，休息了就来给我煮好吃的，不然我会胖。”林清雪身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挽着发在颈侧，黑的黑白的白飘然若仙，双瞳被湿漉漉的水汽蒸腾，看起来晶莹还闪着光，格外给人清纯的感觉。 或许觉得眼前跟老娘的告别这一幕像是情侣间的小别，所以，沐白脸色有些尴尬，“知道了啦！” 看着他钻进车内，林大美人那在眼眶里面打转的泪水终于滚了下来。 做了二十年玉女掌门，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跟分开接近二十年的儿子相处，即便是撒娇打滚威胁着他给自己煮好吃的，那也是因为她实在不知道，如何才能挽留儿子在身边。 据说想修仙得道的高人们讲究［财、侣、法、地］，好罢！把小白上升到高人的高度来衡量一下。 财，林大美人有，但是估计小白看不上眼，他更多。 侣，这个显然林大美人没有资格，但她在尽量推荐某格格。 法，小白身怀五虎门绝技，怕看不上别的。 地，林大美人的几栋宅子似乎也不是什么洞天福地。 瞧，用神仙山人的标准都无法把小白留下，那么，只能不择手段满地打滚了，小白烧菜固然好吃，可也没到吃不上就活不下去的地步罢！这只是林掌门挽留儿子的一种手段罢了。 司机大李不愧是部队出身，从来接沐白看见林清雪开始，眼神中只掠过一丝好奇，然后就恪守职业操守，绝不多看一眼，多说一句话。 沐白很满意大李，不为别的，从他记事以后，接触的就大多是这种类型的男性，台北阳明山刘公馆多的是从部队退下来的忠心耿耿的士兵，从园丁到司机，如果不是因为没有如蔡闻达那样高水平的炊事班班长来煮菜，恐怕连厨娘都是，即便那样，刘公馆的厨娘也是军属。 而状元村更是，夏孟给刘老虎做了一辈子的警卫员，这是一位对沐白来说类似与父亲一般存在的角色，而其余围绕在刘老虎身边的譬如医护人员司机等等，也无一不是有着军方背景特色。 其实说实话沐白也并不反对当兵，如果给某个比刘老虎还位高权重的人物去做跟班，沐白倒也没多大意见，问题是，真要和刘老虎比声名显赫位高权重，恐怕当世屈指可数，而要让沐白从小兵做起，开什么玩笑，曾经的特种警察学院编外教官、当世刘氏五虎之一去做小兵？ 所以说，沐白极为欣赏大李身上的大兵气息，“李哥，送你的礼物。” 他扔了一盒雪茄给大李，这是林清雪送给刘羽林的，两人当初分开本来就不是因为感情破裂之类的问题，别看林大美人在电话里面把刘羽林骂得狗血淋头一文不值，可实际上，即便拿眼下的总统和刘校长比，林大美人也觉得不管是从相貌还是学识甚至肉眼摸不到的所谓身份血统，刘校长都比总统强。 当然，这不代表老娘就原谅了懦夫刘羽林。林大美人常常这么想。 “这我怎么好收。”大李一边开车一边看了一眼扔过来的雪茄，觉得这一盒应该很昂贵。 拍了拍另外一盒，沐白笑了笑，“这是送老爸的，不过，考虑到老爸年纪也不小了，做儿子的也应该为他的健康着想，所以减掉一半比较合适。” 这个理由还真充分，大李笑了起来，于是很豪气点头，“那行，帮校长分担一点。” “就知道李哥有军人的爽快。”沐白小小赞了他一下，“这几天家里面和学校有什么事情没？” 大李犹豫了下，然后低声说：“听钱嫂说，好像校长跟章校长吵架了。” 这种事情，他当然不太好说，所以，只能点到为止，沐白揉了揉下巴，然后觉得以老爸的好脾气，如果和小妈吵架，或许是因为自己的事情。 一个小时不到，沐白就到家了，然后，按老规矩，应该先向刘校长报个道，请个安。 “爸，我回来了。”沐白推开书房的门，任何一个稍微有老派作风的男人，你到书房去找他，肯定都能找到，一个文人，一个名士，甚至一个稍微称得上耕读传家的传统人家，你可以没有钱，你甚至可以没有女人，但你万万不能没有书房。 诺大的书房内弥漫着浓浓的雪茄香味，刘校长正把身体埋在椅子里面抽着雪茄，看见儿子回来，也面无表情，只是低沉地哦了一声。 自顾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沐白把雪茄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刘校长微微皱了皱眉头。 要知道，书房是一个男人最后的禁地，在传统规则里面，哪怕是妻子、儿子，要在书房停留，也需要得到允许后。 可惜，他的规矩许多年前就被章校长打破了，这书房刘章两位校长共用，而沐白对老爸的尊敬味道比起普通人家或许重一点，但按照传统家族的观点来看，沐白和老爸说话挥洒自如得很，分明颇有逾越。 刘校长叹了口气，然后苦笑，这哪儿是自己的儿子啊！他甚至曾经暗自揣摩，觉得五叔会不会擅改族谱把沐白的名字写到刘炎吾这个名字下面去。 当然，这只是一个失败的父亲的略带灰暗色彩的胡思乱想，爷爷不可能隔着爸爸冒出一个孙子，刘炎吾自然也不可能把沐白写到自己这一房的名下。 父子两人沉默了片刻，沐白开口打破了沉寂，“雪茄是她给你的。”他并不想居功，儿子和父亲一般都有着隔阂，从天性上来说，自然也更加倾向与母亲，而且五大人曾经一不小心说过一句［你娘老子都不是啥好鸟］。 从五大人的角度来看，孙子他妈不合格，但，孙子他爸也不是东西，再婚后你不说多生几个，好歹也要生个儿子罢，结果生个女儿就罢手了，要不是看在四哥的份上，老子先削了你，刘家子弟手无缚鸡之力已经是大罪过，居然还不把传宗接代的担子挑起来。 事实上，要不是因为刘羽林是刘金吾的儿子刘沐白的老子，五大人估计得把他打断了腿，这也是刘羽林愈来愈不敢回状元村的原因所在，每次去都会被五叔训得灰头土脸跟孙子似的。 伸手摸过那一盒macanudo雪茄，刘羽林万千感慨在心头，这口味温和淡雅的雪茄产自牙买加和多米尼加，是他以前最喜欢抽的，不为别的，因为他留过美，而这个牌子在美国最容易买。 刚才大李以为这一盒雪茄很昂贵，其实，这一盒雪茄的特点绝对不是昂贵，而是相知，别人，即便是章嫣嫣，也不知道刘校长有一段时间是最爱抽这个牌子的雪茄。 很想和儿子说一说他老娘，可话语噎在嗓子眼就是说不出口，憋了半天，就憋出了一个字，嗯！ “爸，你跟小妈吵架了？”沐白还是问了一句，刚才在楼下钱嫂就告诉他，两位校长居然分房睡了，章校长昨天是在客房睡的。 “小孩子家，管那么多干嘛！”刘校长终于找机会端了一下老爸的派头，沐白听了就没法开口了，总不能教训老子罢！ 他只能起身离开书房了。 晚间，章校长载着刘芸芸和德川绘回来，刚踏进家门，就看见了沐白，不知道为什么，眼眶一热。 “啊！沐白回来了。“章校长揉了揉眉，说了一句很没有营养的话。 阿绘眼神中闪着欣喜叫了一声老师，刘芸芸阴阳怪气甩下书包，“大英雄肯舍得回家了啊！” 沐白正在做当初老妹刘芸芸抨击为［拍马屁、没品］的一件事情，把拖鞋放到了小妈脚前，然后对刘芸芸捏了捏拳，满是威胁说：“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情。”只是，脸上却带着笑意。不过，笑意随即就消失了，因为刘芸芸对着他比了比粉嫩的中指。 中指只存在了一秒钟，然后刘芸芸就想到了老哥的两个耳光，一下缩回手去，脸上全是讪讪然。 要把这帮小屁孩子改造好还真不容易啊！沐白以为妹妹经过这么多事情已经懂规矩变成文雅的淑女了，可这个中指戳破了他的幻想肥皂泡。 “下次再敢比中指就剁掉你手指头。”他弯腰压低了嗓子在刘芸芸耳边说到，吓得刘芸芸小脸刷白，赶紧把双手藏到了身后。 晚餐在热烈和睦的气氛中进行，起码看起来是这样，一个完美无缺的家庭。 不过，章校长吃了几口就推碗说吃饱了起身上楼，立刻破坏了和睦的气氛。 看着老妈的背影和老爸不太好看的脸色，刘芸芸凑到老哥耳边低声说：“爸妈在冷战。” “笨蛋，冷战不是这样的。”沐白用眼白瞧她，气得她想比中指，但手刚动了一下就想起剁手指那句话，只好恨恨对他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为了显示做为一个合格的老师，饭后沐白指点了一下阿绘的五虎断门刀，又教了第八招［章决句断］第九招［金断觿决］，然后，抬首看了看二楼的灯光。 主卧室在另外一侧，他这边是看不见的，刘芸芸正趴在窗口看老哥和阿绘，和沐白对视一眼后，兄妹二人心有灵犀，芸芸对着旁边的房间比了比手势，隔壁原本应该是客房，但现在灯亮着。 比着口型，他对刘芸芸说：“去陪陪你妈。”可惜，声音略小刘芸芸听不见又不会唇语，而且，女儿天性喜欢爸爸而不是妈妈，所以，她依然双手托着香腮趴在窗户边。 看老妹半天不吭声趴那儿，沐白只能恨恨小姑娘不懂事，抱着双臂在一边看阿绘比划着五虎断门刀，“章决句断又叫断章绝句，也就是说你要学会在合适的地方下刀而不是蛮砍，大多数时候这一招都是斩手斩脚……” 他说着，走到阿绘身后，舒展双臂搂着他，双手握在冰凉的小手上，“靠手腕的力量……”他一抖之下，御刀刀尖乱颤如月华，只是，被老师从背后搂着的阿绘这时候有点笨，学了两次都没学会。 “怎么一下笨了起来。”沐白呵斥，松开她，然后拿了一个木棒站到她面前，“看好了。” 他手腕一抖，木棒绕过刀锷一下敲在了阿绘的手上，御刀往下落去，然后被木棒挑起来，在上面绕了几个圈，不知为何就跑到沐白的手中了。 “笼手打？”阿绘愣了一下后说了一个剑道术语，日本剑道讲究一击必杀，这种斩手的招式在剑道比赛中颇常见，越过剑锷击打手部也是剑道比赛的得分手段之一。 这就把沐白惹怒了，走过去狠狠敲了一下学生的脑袋，“笨蛋，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现在学的是五虎断门刀，起码流传了上千年的五虎断门刀。” 阿绘满面通红，“老师，对不起。”沐白哼了一声，把御刀塞过去，“罚你抽刀一千次。” 转身回房，沐白在小妈房间门口站了三秒钟，还是回自己房间了，刚脱了上衣准备洗澡，刘芸芸钻进来，他没好气道：“好孩子应该在九点之前睡觉。” “哥，我跟你睡罢！陪我说说话嘛！说说你那天跟玥玥姐还有林清雪参加颁奖晚会的事情。”刘芸芸嬉皮笑脸，满脸的八卦劲头，沐白伸指指着门，“出去。” 看他满脸寒霜，刘芸芸还是有些害怕的，吐了吐舌尖，转身而去。 第二日，博爱中学。 几乎每一位男老师看见沐白都要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笑，有几个比较熟悉的还在很低的高度比了比大拇指，搞得他啼笑皆非。 办公室依然如故，沙文对着沐白依然温柔，温秀苹依然刀子嘴般刻薄，“啊哈！大英雄回来了，知道这两天有多少记者来采访过你么？知道这给我们办公室带来多大的困惑么？姐妹们，我们是不是精神上受到了打击？” “餐厅二楼小灶。”沐白微笑着祭出无往不利的法宝，没想到，温秀苹不买账，“切，姐姐我减肥。” 看着办公室同事一个个臭臭的一张脸，他有些纳闷，转首看见了沙文抱歉的笑容，于是明白了。 感情她们在给沙文打抱不平呢！沐白苦笑。 “呃！肚子疼。”他抱着肚子闪掉了，不然一办公室七个女人六个板着脸，还真看着难受，而且看情形有公审的架势。 看着他溜掉，一帮女老师恨恨，温秀苹跺脚，“这臭家伙，又用屎遁。” “别为难他了。”沙文低声道。 温女侠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香肩，“唉！维多利亚你这个傻姑娘，就惯着他罢！迟早有一天你会发现，他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用屎遁闪掉的沐白在外面溜达了好久，幸好，上午有他的课。 “小刘老师。”刚下课的女英语老师三十出头，姓朱，还是班主任，教课颇有特色，很有能力，唯一不好的毛病就是喜欢拖堂。 毕竟人家是班主任，沐白笑着跟人家打招呼，然后走进了一年级一班。 “起立。”代班长徐震中气十足。［唰］一声，学生们整齐地站了起来，今天同学们精神十足，一点不像是刚被可恶的老处女班主任拖堂的样子。 “怎么都站着？”小白老师觉得今天学生们有些奇怪，把手往下压了压，“都坐下罢！” “is my lord（星球大战中绝地大师的弟子都这么称呼老师，西斯武士也是。master刘也可以，不过显然太客气了，不太适合一年级一班的学生称呼小白。）。”一年级一班的学生声音整齐划一，小白一怔，接着就盯着代班长徐震同学，“怎么回事？” 所有的同学每人举起一本杂志，连七仙女都不例外，因为对一年级一班来说，这的确是一个超级大八卦。 杂志封面上，两位绝地武士打扮的人，一男一女，男的黑发黑瞳，女的金发碧眼，手牵着手。 沐白看了后好像吃了一大口芥末，火辣辣的感觉［噌］一下就冲到了脑门，头皮上的头发似乎都竖了起来。 怪不得每个人都古怪的笑，怪不得办公室大家要给沙文打抱不平。 咬牙切齿，他掏出手机，手都有些颤抖，电话刚一拨通，他吼道：“王小丫，你有完没完了？信不信我找人把你们杂志社封掉？” “刘小胖，知不知道什么是新闻自由啊！”那边的声音似乎透着得意，是得意，能找到英国公主参加化装舞会的照片，当然得意了，还真不简单，而且英国公主身边恰好有某人，太得意了。 冷笑，沐白哼了一声，“既然你只强调新闻自由而不说隐私权，你等着罢！” 王小丫从冷静中听出了怒火，有些色厉内荏，“哼！你别吓唬我……”可惜，她话只说了半截，那边就把电话挂掉了。 ------------ 第七章 盗嫂论，包二奶 第七章 盗嫂论，包二奶 王小丫这两天很得意，主编把她夸上了天，杂志销量暴涨，按照趋势来看，涨60%应该不成问题，60%啊！多恐怖的数据。 不得不说王小丫聪明，别人报道颁奖典礼上的人肉炸弹事件，她不，却用英国公主做噱头，大篇幅报道这位号称欧洲皇室最漂亮的公主殿下，至于公主旁边的刘沐白先生，似乎被她遗忘了。 人性就是这样，你越是遮遮掩掩，别人越赋予更多的关注。她长篇大论，从公主是星战迷到身上穿的就是星战前传真正的道具开始，只字不提刘小胖同学，夹杂有几张芬格丽丝公主的照片，其中最抢眼的一张是装扮成阿米达拉公主的照片，可惜就是外星味道太浓且身边没刘小胖同学，当然，ps一下也能把两人弄到一起去，不过王小丫认为那样有失新闻真谛。 泡一个真正的、有顺位继承权的英联邦公主，泡一个大明星，哪一个更加具有新闻价值？哪一个更加具有轰动性？ 很显然，王小丫成功了，但，她也彻底惹恼了她名义上的未婚夫刘沐白老师。 把手机塞进口袋，沐白冷着脸从粉笔盒中拿了支粉笔在黑板上写到：旁行而不流，乐天知命，故不忧。安土敦乎任，故能爱。 “谁能帮我把这个句子解释一下。”沐白唰一下把半截粉笔扔进粉笔盒。 第一个举手的是德川绘，然后是蓝夭夭和他老妹，几秒钟后，代班长徐震才迟疑地举起手。 “蓝夭夭同学。”沐白指了指她。 蓝夭夭站了起来，脸蛋微红，从字面上解释了一遍，但是，沐白并不满意这样的回答，这也绝对不是他需要的答案。 自己的学生就算了，武家美少女的古文功底很深厚，但，不能由她来说，所以他指了指徐震，“班长，有何高论。” 徐震起身，“风流而不下流，知道自己的价值和职责，所以没有烦恼。博爱，只付出，不求回报，所以没有忧愁。 课堂上一下爆笑起来，沐白却没有笑，注视着代班长，觉得自己以前还是小瞧了这个小家伙，这番话，可不正是沐白眼下的写照么。 只是，他虽然知道自己的价值和职责，他虽然想只付出不求回报，但，博爱、风流不下流、没有忧愁烦恼，这三点都和他无缘，或者说，他想做到这三点，但是目前还没做到。 “好了。”他伸手示意，然后走到徐震身边，教室内笑声慢慢收敛，显然大家都看出了一点别的意思。 拍了拍代班长的肩膀让他坐下，然后拿起那本杂志卷在手上，沐白眼神巡视一圈，“恐怕很多人会认为这是歪解，可实际上，老师我也是准备这么说的。” “旁行，什么是旁行？旁求博考、旁指曲谕、旁见侧出、旁门左道……”他一边走一边说：“旁行而不流，意思就是虽然有时候用些小手段，但不违背原则，不失之于流。乐天知命，文人士子最高准则，明白自己的定位，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安土敦乎任，人法地地法天，效仿天地，仁爱仁慈……” 他走了一圈，回到讲台前，“以上我说的这些，我想同学们花点时间都能说出这番道理来，但，能引申出风流不下流，恐怕也就徐震同学了。” 展开手上的杂志，他笑了笑，“没想到大家都买了一本，刚才我很火大，大家都听见了，我痛骂了某一个记者，而且觉得大家都好奇心有点过头……” 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难道老师我就不能拥有一位英国皇室公主做女友？” “刘老师，你帅到掉渣是不假，你找个那美克星公主做女友我们也没意见，但是，你好像已经有女朋友了。”坐在下面的刘芸芸不冷不热说到。 教室里面响起了低声的交头接耳声音。 沐白挑了挑眉，不打算了老妹一般计较，起身用粉笔在黑板上那一行［旁行而不流……］下面重重划了一横，“所以，我写这一段，所以，我表扬了徐震同学的睿智……” “鬼才相信风流不下流。”刘芸芸压低了嗓音说。 “好了，如果哪一天你们的恋情被捅到报刊杂志上让天下人知晓，你们也会像老师这样暴跳如雷的。”沐白屁股一扭，椅子转了半圈，然后把胳膊搁在了讲桌上。 “老师，我们不控公主。”徐震嘿嘿来了一句。 “要不，写一本《公主法则》……”陈彬接了一句。 “《公主守护神》……”张威道。 小白脸色难看，三贱客赶紧闭嘴了，谁也不想吃小白老师的弹指神通。 但，一年级一班别的学生被他们三个几句话勾引出无限想象力来了： 公主爱上我，这个名字好，浅显易懂…… 极品公主，这个更加浅显易懂…… 拜托，有点内涵好不好，回到明朝当公主…… 切，俗死了…… “闭嘴。”小白伸手在粉笔盒里面抓了一把粉笔头在手上，嘴唇有点颤抖，这帮死小孩，太不知所谓了，稍微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教室内顿时鸦雀无声，静得掉一根铅笔在地上都能听出来是铅笔芯先戳在地上还是包有橡皮的铅笔头先戳在地上。 “谁再提这两个字，《尔雅》十九篇，通背。”小白老师在狞笑，然后，几乎所有的同学都缩头乌龟了，开玩笑，背尔雅会死人的，别的不说，前三篇诂、言、训含有许多今人不用的古字，加上古人对词分类很模糊，别说背了，看一遍都会觉得头晕眼花。 小白享受着这种爷爷训孙子一般的快感，然后啪一声拍开讲义，“好了，现在上课，通讲，学而第一，有子曰：其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鲜亦。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悌也者，其为人之本也。” “我们现在看的是朱夫子的集注，朱夫子说……” “老师。”陈彬举手道：“朱夫子是不是那个娶了两个漂亮尼姑做小老婆的朱熹啊！” 教室内静了两秒钟，然后，爆发出大笑声来。 小白黑着脸，实在很想把手上的讲义摔在陈彬同学的脸上，一巴掌狠狠拍在讲桌上，不说话，只看着下面，眼神扫射到哪儿哪儿的笑声就小了下去，化骨绵掌的威慑力还牢牢占据着学生们的脑海。 “做学问最忌不懂装懂，你说的这个娶漂亮尼姑做小老婆是当时的监察御史沈继祖弹劾朱夫子的十条罪状之一，知道什么是监察御史么？”小白瞪着他。 陈彬有些后悔，但，这么多同学面前，总不能输了面子，强硬道：“应该和现在的纪律检查委员会性质差不多罢！” “陈彬同学看得挺透彻啊！”沐白不知为何笑了下，然后陈彬就有些得意，“我舅舅就是搞纪检工作的……” “那你知道什么是党争么？” 陈彬愣了一下，不敢开口了。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吓就吓住了。沐白嗤之以鼻，“这是历史上称之为［庆元党禁］的大事，庆元元年，赵汝愚被罢相位，韩侂胄上台，庆元三年，韩侂胄将赵汝愚、朱熹等五十九人著于［伪学逆党藉］，朱熹被定为伪学之首，监察御史沈继祖指控朱熹十罪，请斩……” 小白沉着脸蛋呵斥，“不要以为看了一点野史就以为自己是聪明人，管中窥豹。” “就好像《史记.陈丞相世家》所记载。”他起身在黑板上边写边说：“绛候、灌婴等咸谗陈平，曰：臣闻平居家时，盗其嫂。” “像这种［陈丞相和嫂子乱伦，朱夫子包小尼姑做二奶］的流言蜚语和现在八卦周刊听风就是雨一个道理，陈彬同学，我送你一句话，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坐下”他借机把陈彬训了个狗血淋头。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希望同学们能够记牢。好了，我们继续说，朱夫子曰：仁为性也，仁义礼智四者……” “老师，既然君子坦荡荡，那你有个英国公主女友被杂志捅出来你为什么发火啊？”刘芸芸在后面懒洋洋打断了他的话。 勃然大怒，他一拍桌子，“刘芸芸……” 这死丫头，不打就皮痒痒。他看着老妹，眼中喷火一般，“章校长连做人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教你？下次再乱说话不举手……” “我错了。”芸芸深知老哥真发脾气会如何，赶紧举手道歉。 “看来大家对老师的女朋友很感兴趣啊！是准备不达目的不罢休了？”沐白把讲义往讲桌上一扔，看着下面的学生，大家默然，居然给他来了个默认。 嘿嘿笑了两声，他起身，捻起粉笔，“既然这样，我给大家讲讲女人和孝悌的关系。” 先写［孔子］二字，然后，又写［孝悌］二字，把刚才那一句［孝悌也者，其为人之本也。］注在了后面，又写到［朱子］［仁主与爱，爱莫大与爱亲。］［故孝悌为仁之基本。］ 他又写到［孟子］——［明人伦］——［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五伦］。 ［董仲舒］——［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三纲］——［仁、义、礼、智、信］——［五常］ 把手上的粉笔头扔在地上，他转身，“这就是儒学伦理，甚至可以说是中华民族这两千年来伦理道德的主体。家族主义的家长专制，反映到政治上就是君君臣臣的封建专制。所谓有国才有家，而家国同构的宗法社会则以［孝悌］为本，维护的是［亲亲、尊尊］的封建宗法制度。” “我们中国传统家族观念很重，讲家族主义，要子孙满堂团团圆圆，子孙满堂怎么来？得有女人来生……” “我是旧教育下长大的……”沐白坐在椅子上，单手抱胸，另外一只手摸着下巴，“后来有个机会出国，然后，认识了芬格丽丝。” 他耸了耸肩，“你们都应该听过这个名字了，那一年，我十八岁，芬格丽丝十九岁，就读白金汉大学。年轻人嘛！知好色则慕少艾，然后，从小的规则崩塌了，梦想要自由要爱情……”下面低笑起来。 “就像巴金所写［那十九年的生活是一个可怕的梦靥。我读着线装书，坐在礼教的监牢里，眼看着许多人在里面挣扎、受苦，没有青春、没有幸福，永远做不必要的牺牲品，最后终于得到灭亡的命运。］，然后呢！我要挣扎？我要控诉？”他站了起来，来回走动着。 他停下脚步看着下面的学生们，一个个都聚精会神听着他说话。 “没有。”他笑了笑，“我爷爷一个电话就把我召唤回去了，我连反抗的念头都没起。” “哗！老师，你也太逊了罢！” “就是……” “那大家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是没有青春没有幸福整天挣扎受苦么？”他反问，没人回答。 “难道你们现在学的东西就是你们自己想学的东西？张威，我知道，你极度厌恶英文，蓝夭夭，你不喜欢上理科课程对罢……”他一个个点名，“你们都在学自己不想学的东西，难道你们的人生就是一片灰暗了？而且，你们以后的人生轨迹自己能够安排么？我想，你们的父母会安排好你们的大学专业罢！你们有自由么？” “徐震，我记得你说过你想学历史，理想是做历史学家或者考古学家，问题是，你觉得你的理想能实现么？”他点了代班长的名。 “我爸爸说我以后应该做官，副县级起步。”代班长苦笑了下，朝气甚至还带着幼稚的脸庞有成人的苦恼。然后，全班大笑。 “老师我今天说这番话，是告诉大家，有梦想固然好，但，首先，要脚踏实地。同样，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抨击别人的时候先想一想自己有没有资格说这番话。旧礼教旧制度讲究［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现在的应试教育不也是要讲究学个热门专业好赚大钱么！” 他老妹刘芸芸又举手，“老师，这些和你有英国公主女朋友有什么必然联系么？” 沐白暗中摇头，自己这个妹妹啊！光长漂亮脸蛋了，肚子里面全是草。 “刘芸芸同学，刘老师的意思是说，哪怕他包英国公主做二奶，我们也没资格去评论。刘老师，我说的没错罢！”徐震笑得坏坏的，沐白心中苦笑，但面子上却要做得很坦然，“本夫子包三奶也轮不到你们来说，现在，翻开讲义。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同学们抑扬顿挫跟着小白老师一起念，“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一节课很快就过去，沐白觉得这帮小屁孩子需要敲打，但胡萝卜加大棒这个道理他也是很清楚的，所以，决定再安抚一下，“好了，这节课就到这里了。在这里呢！我要和大家约法三章，我今天说的这些话别乱说出去，为了表示老师的诚意，你们可以提一个要求，老师我肯定做到。” “刘老师，什么要求都可以？”陈彬举手喊道。 “陈彬同学，我严重抗议，你也太小瞧刘老师了罢！刘老师可是包英国公主做二奶的……”代班长站起来义正词严指责他。 靠，这两个臭小子还一唱一和。 “好了，别演戏了。本夫子说到做到。” “好，那我代表全班同学要求……”徐震挑了挑眼角，似乎在想应该敲诈什么比较划算，“请英国公主来给我们做讲座？” 耶！全班起哄，沐白黑了脸，“臭小子别得寸进尺啊！” “教我们化骨绵掌罢！”徐震换了一个要求，沐白没好气，“第一，那不叫化骨绵掌，第二，校长是不会允许的。换一个。” “这样啊！那算了，请我们看f1大奖赛上海站的比赛罢！据说大舒马赫和小舒马赫都会参加这次比赛。” 呃！沐白无语了，“全班二十多人，门票加包车得多少钱？有你们这么敲诈老师的么？” “一万多足够了，老师，别太小气嘛！整个学校都是你的，还在乎这点啊！”徐震一语道破天机，而大多数学生则偷笑。 小白脸色难看，指着刘芸芸，“死丫头，是不是你说的。” “哥，你以为大家都是傻瓜啊！”刘芸芸不屑。 “好，你们狠。”沐白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徐震，全部花费你先垫付，事后来找老师报销。” “哎！刘老师，我哪儿有那么多零花钱啊！”徐震急了，钱他不是没有，问题是那样他就成跑腿的了，可惜，小白老师不理他，径自走了。 纸终究包不住火啊！沐白很郁闷，推开了办公室的门，窃喜之，温女侠不在。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然后伸腿搁在了桌上，把讲义扔桌子上，就剩下一本从代班长那儿没收来的八卦杂志。 看着自己和芬格丽丝的合影，沐白有些伤脑筋，该死的王小丫，把自己的老底都挖出来了，以后可该怎么办？ 别人家的狗跑到你家院子里面乱撒尿，你当然得找狗的主人谈谈。这是沐白当初呕他老妹刘芸芸的歪理，不过，有时候歪理也是道理，所以，他决定找名义上的老丈人谈谈。 他名义上的老丈人王半斋是一位典型的文人，眼下在南京理工大学做教授，学问是没话说的，就是有点怕老婆。 还是找丈母娘谈谈比较好啊！他揉着下巴。 要知道，当初五大人和王家口头上的许诺并未取消，王家也没退聘，所以说，即便沐白再不乐意，王小丫依然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 于是，他拨了个电话号码，电话通了以后，他清了清嗓子，“刘局长么。” 那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是老五罢！还跟哥打起官腔来了，怎么突然想起我来了？” “十六哥，您以为我乐意想您啊！跟王家的媒是您保的罢！您在爷爷面前信誓旦旦说王家姑娘知书达礼，这话是您说的罢！还说日后要把她弄到你们国安部十六局去，这话也是您说的罢……”他竹筒倒豆子一般大诉苦水。 刘家家族大分支多，这位刘局长刘沐严在他们这一辈排行十六，巧了，还做了国家安全部十六局的局长，年岁比沐白的年纪翻个跟头还大一岁，谁叫沐白辈分大呢！ 他和王半斋交情不错，当初就是他保的媒，这会子沐白不找他找谁。 “你等等。”听了沐白的抱怨，他让人找来沐白说的那八卦杂志，看了以后笑了起来，“就这个啊！我说那丫头怎么跑来关心你的事情。” 沐白瞪大了眼睛，“什么？感情照片是你给她的啊！我就说，她哪儿来那么神通广大居然能搞到芬格丽丝和我的合影，原来背后有国家安全部十六局撑腰，好，十六哥，你就把你弟弟洗洗卖了，我不找你，我找爷爷去，这总行罢！” “别啊老五。”刘沐严赶紧好言相劝，这可是刘家当代五虎，老爷子最疼的孙子，他哪儿得罪得起，“算哥哥我错了，你想怎么办！” “怎么办？简单，你让我名义上泰山泰水两位跟爷爷说退婚。” 刘沐严犹豫，“这……太直接了，不好罢！小丫不是挺好的，漂亮又懂事，正好比你大三岁，咱们状元村不是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来着。” “懂事？王小丫懂事？算了，十六哥，我不跟您说，我自己跟王小丫她爸妈说去，您把电话给我。” “瞎说，哪儿有女婿找老丈人谈退婚的，一点家教都没。”电话那头刘沐严沉下脸来，这不合规矩礼法，他自然要呵斥弟弟一番，“算了，我跟小丫说说去，她这样是不好。” “我不管，反正得退婚。” “放屁，退婚这种事情我们老刘家能干得出来么？”刘局长在电话里面大骂。 “十六哥，不是我做弟弟的不讲理，她再这么折腾下去，我半条命都要没了，媒是你保的，你得负责到底，要不你让她给我赔礼道歉，还有，以后不准报道我……” “没那么严重罢！”刘局长企图息事宁人，沐白大声道：“什么没那么严重，爷爷说了，三年四个孙子，不然我连祖坟都没得进，三年四个，她王小丫给我生啊！给她这么一折腾，还有好姑娘愿意跟我么？” 咝一下倒吸了一口凉气，刘局长明白了，而且丝毫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五大人下的命令，你只能说坚决完成任务，根本没讨价还价的余地。 他只好苦笑着说：“好好好，老五你是我们刘家的种马……”“翻脸了啊！”沐白最恨这两个字。 “行，我说错了，一房四祧，千里独苗……” 沐白俊面扭曲咬牙切齿，“十六哥，我会每天祈求老天保佑嫂子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吸土……”他按下了挂断键。 “这臭小子，太歹毒了。”刘局长被他说得哭笑不得，想了想，还是给王小丫打了个电话。 挂掉电话的沐白恨恨把手上的杂志一甩，把腿一收准备起身，却发现沙文老师站在门口，脸色顿时白了。 他讷讷道：“维多利亚，你……都听见了？” ------------ 第八章 乱战爱，勇气爱（上） 第八章 乱战爱，勇气爱（上） 北欧姑娘微笑着走了进来，把手上的课本和讲义放在桌子上后，转身去煮咖啡，“刚才你在说什么呢！那么大声。” 嘘！沐白长长吐气，悬在嗓子眼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去，暗中抹了一把汗，幸好维多利亚没听见。 起身走到沙文身后，他揽住她柔软的腰肢，“刚跟我一个族兄吵架，怕你听见了对我印象分大减……对了，送你的。” 他把装着翡翠脚链的小盒子套出来，打开，然后，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 “别打搅我煮咖啡。”沙文温柔地挣开，“你先坐一下好么。” 有些怏怏不乐，他回到办公桌前，坐在了椅子上，然后把装着翡翠脚链的盒子放在了沙文的办公桌上。 沙文依然背对着他，沏水，往漏斗里面倒咖啡粉…… 这时候，门被推开，走进来两位女老师，“哟！刘公子……” “打住。”沐白伸手做了一个暂停的动作，“两位姐姐，别再挖苦我了行不行？我不就是有个前女友是英国公主没告诉大家么，这似乎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罢！” “真的只是前女友？”带着三分怀疑的是小王老师。 “前女友。”沐白点头。 “你们现在没联系？”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的小吴老师显然也对沐白的话表示怀疑。 “这个……”沐白很尴尬，他总不能违心说那位常常写信给他叫做没联系罢！ 王、吴两位女老师齐齐伸出玉指，“呐！还敢说前女友？想脚踩两只船，太可恶了。” “拜托，难道老死不相往来才叫前女友？”沐白叫起了撞天屈。 “你确定不是拿维多利亚做替代品？” “就是，严重怀疑你，那个什么芬格丽丝分明和维多利亚有两三分相似。” 啼笑皆非，沐白觉得这真是黄泥糊在裤裆上，不是屎也是屎了，这未免也太冤了罢！ 这事都怪王小丫，他暗恨不已。 他很想大声说，我们刘家一门五上将（台儿庄战役中参加敢死队牺牲的刘义吾被国民政府追封少将，因此，《138看书网》法是可以成立的），就算找个欧洲皇室公主做老婆也没什么稀罕的…… 但，他不能这么说，那样太伤同事之间的感情了。 无语。 咖啡壶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浓香弥漫。 两位女老师或许也醒悟到这样指责沐白未免有狗拿耗子的嫌疑，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 “我出去溜达一圈。”他似乎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对沙文说话，然后抄手走出办公室。 下午时分，体育馆小馆内。 这里挂着［博爱中学空手道部］的牌子，沙文老师一年有一小半的时间是在这里渡过。 博爱的空手道开展的不错，譬如说七仙女都学过几下子，长期固定的学生有接近百人之多，一直以来，沙文老师的课程都是排的满满的。 地上铺着垫子，低沉的呼喝发力声，由于场地大小的限制，眼前练习组手的人分成两行十组二十人，其余的人围在四周。 身着白色道服的学生们正在练习自由组手，沙文老师手下第一健将郭北平的对手身高腿长，居然是沙西门同学。 长度至肩的头发在脑后扎着，一身雪白的空手道服，沙文老师站在门口看着学生们，眼神却有些散，显然是心不在焉。 ［嗬］一声大喝，郭北平一个下段前回蹴，左腿扫踢在沙西门右腿膝盖侧面。 “等一下。”沙西门龇牙咧嘴举手大喊，“郭北平，咱们是在练组手，不是比赛，你下手未免太狠了罢！” 郭北平撇嘴，有点痞痞的帅气感觉，“我说沙西门，你的全方位防守意识太差了罢！” “靠！大哥，你什么时候看见跆拳道比赛有人踢下段的？我干嘛要防守下段？”沙西门弯腰揉着膝盖侧面，这里有两根筋，被强力踢打后就会又痛又麻站立不住。 “怪不得上一次小刘老师说你的功夫废掉了。”郭北平鄙夷他，沙西门不服气，“哎！郭北平，说话要注意哦！我可不是你们空手道部的学生……” 他只是为了巴结沙文老师，希望能借着裙带关系成为小白老师的弟子罢了，所以，对他来说，空手道也渣的很，成为小白老师的五虎门弟子才是他的终极目标。 “我是不行，被小白老师一脚踢翻了，可如果你对上小白老师，你敢说你就能抗得住？”他身高腿长，双手叉腰看郭北平就有点居高临下的味道。 嗤之以鼻，郭北平毫不示弱道：“小刘老师功夫是好，可未必就能及得上山口刚玄、大山倍达这些前辈宗师，而且，我鄙视你这种有奶就是娘的做法。” 被骂有奶就是娘的沙西门脸上挂不住了，骂了一句山东粗口“讥恁娘。”然后恶狠狠一推郭北平。 在加利福利亚长大的郭北平显然听出了这句粗话，到底年轻气盛，用英文粗口反过来问候了一句，然后，抬腿横扫，一脚又踢在刚才他踢的地方，沙西门右腿的膝盖外侧。 这一脚痛彻心扉，沙西门彻底怒了，骂骂咧咧一把抓住郭北平衣领，“b眼孩子。”一拳狠狠槌去，正中目标，郭北平立刻鼻血长流。 一个拿过美国空手道西部少年组亚军，一个得过跆拳道华东六省一市少年组冠军，可眼下，两人就跟街头小流氓一样互相死缠扭打着，旁边所有的学生傻眼了，这可是博爱的两位偶像级人物啊！ 什么技巧都没了，就是在地上翻来翻去，你打我脸，我也要打回来，所以轮流殴打脸部，没几下，都鼻青脸肿，牙龈血和鼻血涂抹得到处都是。 这时候，郭北平用了一招学自小刘老师的小指反关节技巧，拗着沙西门三根手指，一下把沙西门骑在了地下。 在唇上狠狠擦了一把，满手的血，郭北平咬牙切齿，“服不服？” “服个屁。”沙西门输人不输嘴，“你这是空手道技法么？” 都打成这样了，走神的沙文老师居然没发觉，还是一个学生推了她一把。 走神的沙文老师回过神来，气不打一处来，娇声怒喝，“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而郭北平被沙西门反问后，觉得自己用从小刘老师那儿学来的防身术技法制服沙西门的确胜之不武，有些讪讪然，手上力道未免就松了下来。沙西门顿时借机一抽手，腰力一拧翻了过来，双腿跨坐在郭北平身上，手也掐住了他的脖子。 “沙西门。”沙文怒喝，然后走了过去。 哼了一声，沙西门撒手站了起来。 看着两人鼻青脸肿，道服上全是血，沙文只觉得脑袋嗡嗡响，恨恨捏拳，骨节微响，“你们两个这么喜欢打架是不是？到墙角做一百个俯卧撑。” 两人互相瞪了一眼，一前一后走到墙角，趴了下来，然后，就听见沙文老师对着所有人娇斥，“你们这么多人看着他们两个打架都不拉？全部做俯卧撑。” 学生们不敢反抗沙文老师的话，一个个乖乖原地趴下，一二三四五六七…… 沙文俏脸沉着站在前面，下面一个个压低了嗓子低声传播流言蜚语。 “沙文老师是不是今天来那个了？这么大脾气。” “笨蛋，亏你还是我们博爱的学生，不知道有杂志捅出小刘老师和英格兰的什么什么公主有一腿么……” “怪不得，得，我们是撞枪口上了。” “靠，都怪沙西门……” 苍蝇嗡嗡嗡一般，一个个做着俯卧撑还交头接耳，不过，九十几个以后，沙文老师一声娇喝，“不准停，继续。” 这下大家没力气讨论了，原本只是骂沙西门，这下连首将郭北平都骂上了，两百个以后，大家都没力气骂人了。 三百个的时候，还在坚持的不到一个巴掌的人数，而且动作都在走形。 坚持到最后的是沙西门，他第一个从如死狗一般趴在地上的人群中爬了起来，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汗水中带着血水，虽然肺部如火烧咽喉似刀割，但盼顾之间，眼神中全是骄傲。 沙文老师默然，道馆中全是大喘气的声音。 半晌，她转身，“今天到此为止。” 看着她走出门去，沙西门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大家全骂开了，“沙西门，我诅咒你没小鸡鸡……” 这些空手道部学生的悲剧还在后面，半小时后，沙文老师敲响了校长办公室的门。 “什么？”章嫣嫣诧异，伸手把眼镜摘了下来，“你说你要辞去空手道教练老师的职务？” 点了点头，沙文很肯定地说：“是的校长。” 章嫣嫣把手臂撑在办公桌上，看着沙文，沙文和她对视着。 半晌，章校长低低叹气，“维多利亚，能跟我说说真正的原因么？当然，我现在不是校长，而是沐白的小妈。” “我想……”沙文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确定，慢慢说道：“帮沐白把他的那个防身术课程完善……” 她慢慢述说着，并且，似乎从中得到了勇气，“……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从沐白身上学到的功夫系统组织完善起来，使之成为一种规范的、合理科学的现代格斗运动……” ------------ 第八章 乱战爱，勇气爱（下） 第八章 乱战爱，勇气爱（下） 听完沙文的述说，章嫣嫣不自觉地叹息，也隐约知道对方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所在。看着眼前这蓝眼雪肤的女孩，低声劝说，“维多利亚，爱情不是这样的……” 章校长并没有恶意，作为一个结婚十六年的妇人，作为一个从懵懂少女走到成熟少妇的她深知爱情和婚姻的区别，爱情的双方如果有一方付出太多，不但不是一种幸福反而是一种负累一种痛苦。 只是，为爱情盲目的姑娘并不能理解这份好意，她极速地喘息着，脸部因为激动而浮出一层殷红，“那么，校长，您还能教我怎么做么？” 章嫣嫣闻言无语。 似乎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对校长解释，沙文低声道：“刚开始我对沐白实在没什么好感，后来，他在我面前拗弯了一枚硬币，我从来没亲眼见过有人能用手指把硬币拗弯的，除了听说传说中几位开宗立派的宗师能够做到，再后来，同办公室的温秀苹老师每天都要打趣我们两个……” 她脸上带着几分羞涩和幸福，慢慢述说着：“我觉得每天能跟他走在一起，就很幸福……” “……校长，我知道沐白很孝顺，是一个很传统的人，我喜欢东方文化，我也知道陆游和唐婉（陆游的母亲强令陆游休妻，唐婉后来再嫁。），我还知道刘家应该是一个很大很森严的家族，或许比我想象的还大……”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欧洲女孩，如果我不能做点什么，恐怕我连在沐白身边存在的资格都没有罢！”沙文脸上的神色很坚定。 和聪明人讲话就是好，章嫣嫣懂她的意思，只能叹气，“这样值得么？”她心里面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就算你成为沐白不可或缺的助手，付出那么多，近似与低声下气般乞求来的爱情，还是爱情么？ “我没有失去什么，我还能得到爱情，为什么不值得？”沙文老师笑了起来，果然，恋爱中的姑娘都是盲目的。 章嫣嫣有点同情这姑娘了，所以，决定告诉她一点实情，“维多利亚，你知道么，沐白的亲生爷爷是一位国民党上将、抗日名将，做连长的时候就亲手击毙过一个少将，在他手下殒命的日本将军前后有五人，人称飞虎将。沐白在泰州老家被他五爷爷一手带大，五叔他……应该也是一位上将罢！”她有些不太确定。 章校长并不太清楚她的死鬼公公当年如日中天的名头，刘金吾杀的五位日军将军分别是：饭冢国五郎，少将，万家岭大捷。布上照一、中畑护一，少将，常德会战。和尔基隆、志摩源吉，中将，衡阳保卫战。其中志摩源吉是准少将、旅团长，其余的都是死后晋级少将。 而阿绘的曾祖父德川隆重的德川联队被刘金吾所部全灭，依惯例，他可以上报又灭了一位少将联队长来捞取功绩勋章，事实上他没报，日本陆军大本营一直怀疑德川联队叛逃，当然，官方宣布失踪，直到战后好些年这件事情才完全大白天下。 据说古之名将大多是七杀、破军、贪狼三星入命，主一生漂泊大起大落又能名扬天下，且三星一旦聚合，天下必将易主，无可逆转！ 刘金吾就是三星同宫的杀破狼命格，他刚把日军步兵第6联队中畑护一和109联队布上照一这两位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出身的联队长搞掉没多久，一通电报传儌天下，可说是举国震动，据说大明星周璇在公开场合说刘金吾将军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无数懵懂中的少女更是把情书像雪片一般往军中寄来，得用麻袋来装用车运往刘金吾所部，搞得第九战区司令长官薛岳不胜其烦。 德川联队突围方向是刘金吾好友周睿乔所部防御，联队长德川隆重在日本国内名气极大，他亲自枭首德川隆重，未免树大招风，自然就多了几分计较，当时就把团灭德川联队之事隐瞒了下来。 所以严格来说，刘金吾当年咔嚓掉日军五个少将一个中将，六人。 她以为沙文会动容，可惜，沙文只是低声喃喃，“果然……” 她慢慢抬头，看着章嫣嫣，眼神淡然却坚定，“校长，我不会放弃的。” 除了叹气，章嫣嫣还能说什么呢！ “好罢！如果你坚持。至于空手道部的课程，我来想办法罢！”她长长吐了一口气，也有点欣慰，“晚上来家里面吃饭罢！沐白几天都没在家，我可是学了几个很不错的菜，到时候可要给我帮忙哦！” “校长，谢谢你。”沙文眼眶有点湿润。 章嫣嫣戴上眼镜，恢复了理智知性，淡淡一笑，“去罢！” 走出校长室，下楼后，在办公室门前，她站了一小会儿，脸上恢复了平素淡淡的表情，然后推门进去。 并不知情的小白老师趴在窗户边上看着外面操场，操场上有人在踢足球。 “看什么呢？”她走到沐白身边，双手放在了沐白肩膀上。 反手握住沙文双手，他一扭屁股，椅子转了一半过来，“无聊，看操场上那些人在踢足球，你的空手道课上完了？” 嗯了一声，她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就把自己已经不是空手道课老师的消息说出来，眼角一撇，却瞧见操场上踢足球的人中有一个停了下来，一把扯住对面一人的衣领。 “咦？”她有些诧异，“下面那些人好像不是学校的学生。” 沐白扭头看去，下面操场上迅速围起两群人来，其中一方十来个高高壮壮，没穿校服，显然不是博爱的学生。 沙文走近窗户，推开，然后大喊道：“王晓东，在学校内打架是要记大过的……” 穿着校服揪住别人衣领的王晓东同学愤愤，推开了对方。 “是那个什么东南西北风白板發財红中？”沐白笑了起来。 而这时候，学生们对面的这些人却不罢休，刚才被王晓东扯住衣领的男子双手一推王晓东，似乎在骂骂咧咧。 距离太远，沙文听不见，但沐白却是拥有鹰的眼睛、狼的耳朵、豹的速度、熊的力量的家伙，听得清清楚楚，“他妈的，早就听说你们这个学校专出小白脸，一点屌用都没有，你们学校不是有一个叫刘沐白的老师很厉害么……” 双眉轻皱，他起身，“下去看看。” 事实上，这些人的确是来闹事的，不过人家闹得很有水平，找一帮专业踢足球的跑到博爱来和学生踢球，到底是专业的，以王晓东为首的学生哪里低得过，被灌了几球后心浮气躁，加上这些家伙的犯规动作行云流水一般，自然就火大起来。 “操！你想怎样？”王晓东一头火起，一把又抓住了对方的衣领，“想打架？学校外面，我奉陪。” 对面的家伙一脸骄横拨开他的手，“谁跟你打架？我们是来踢球的。” “踢球就踢球，别唧唧歪歪的乱说，你们想找刘老师的麻烦不关我的事情，只是别连累我。”王晓东也不是笨蛋，冷着脸说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就你们十来个臭踢球的，给刘老师塞牙缝还不够。” “干你娘，你说什么？”这帮校外人士中有一个受不住激，一下跳了出来，膀大腰圆，脸上还不少青春痘。 “他说你们这帮臭踢球的不够我塞牙缝。”一个淡然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白老师施施然双手抄在裤袋中，依然是一身雪白的运动衫，依然是有些凌乱的头发，可博爱的学生都知道，这是一位一巴掌把讲桌拍碎的超级牛人，所以，十来个踢球的高年级学生和一帮围观的学生呼啦一下散开一条路来。 小白老师来博爱后，就很得学校老师们的喜欢。 他不但健康英俊，彬彬有礼，而且很喜欢笑，很会笑，笑得很甜（这一段抄袭古龙《碧玉刀》）。 江湖少年春衫薄。私底下，有年轻的女老师如此痴迷形容小白老师。 一身雪白的小白老师慢慢走过来，旁边是金发雪肤的沙文老师，也是一身白色的运动衫，两人走在一起，可说一对璧人。 就算最挑剔的人，也不得不说，小白老师和沙文老师走在一起很配，只是，可惜了鲁瑕老师啊！ “你就是刘沐白？”一个看起来是为首的说道，正主儿终于出来了。 没回答他的问题，沐白看着王晓东说：“王晓东，你也算高年级学长了，这些不三不四的家伙跑进学校万一欺负你的学弟学妹怎么办？以后有这种情况直接把他们赶走……” 青春痘暴跳如雷，“干你娘……” 娘字话音未落，一只修长的手就扇了过来，电光石火，［啪］一巴掌，很清脆。 这一巴掌狠狠扇在脸颊上，小白老师留了手，所以，青春痘没昏过去，但比昏过去还可怜，剧烈的面部三叉神经痛让他如一只被抽掉背筋的虾，弓在地上满地打滚。 “不要在我的学生面前说粗口。”小白老师轻描淡写，“如果谁说粗口，我不介意代他的父母管教一下他。” 校外人士群情激奋，呼啦一下往前一涌，为首的家伙比较理智，一伸双臂拦住了同伴们，“刘沐白，你身为老师，不怕在学校内打架被开除？” 他这话一说，几乎所有的学生都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他。 ------------ 第九章 鼓唇舌，惑人心 第九章 鼓唇舌，惑人心 王晓东本就不是善茬，他不像仲达海一般善于隐忍，也不像郭北平一般带着美国式的雅皮，更不像南牧野那般爱现又犹豫，但也不像沙西门那般火爆，他是一个聪明人，很会看人，很会审时度势。 有一些话，小刘老师显然是不合适说的，沙文老师更加不合适，但，他王晓东可以。 所以，他不屑道：“就你们这帮野鸡大学的学生，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仗着踢球不错，到处跑人家学校去捣乱，你还真以为我们博爱的校纠察队是摆设啊！我们刘老师不屑跟你们计较，识相的赶紧走人。” “我们只是踢球玩玩罢了。”为首的男生笑了笑，“这位刘老师一身运动衫，肯定也是运动健将，我不介意你们师生联手的。” “神经。”王晓东扁嘴，“你说踢球就踢球啊？你以为你是谁？那我想跟你老妈……逛马路，行不行啊！” 他好歹还有急智，［干一干］在嘴边一滚，硬是变成了［逛马路］，但就这样，旁边小刘老师还是一巴掌扇在他后脑勺上。 看小刘老师脸色不善，王晓东赶紧道歉，“对不起，刘老师，下次我保证不说脏话。” “刘老师管这些孩子很有一套啊！”为首那个身高一米九开外的男生暗自忌惮，不由自主就把刘沐白换成了刘老师，倒也有点眼力劲儿，甚至已经有些后悔了。 就算是野鸡大学的学生，那也是有一定成年人思考模式的大人了，实际上，现实生活中没有傻子，那种如疯狗般叫嚣的人物只存在于荒诞小说中。 连狗都知道识人衣冠，面对一个乞丐，狗会高叫低吠，可如果一个衣衫俨然气度不凡的人，狗叫上两声，便也不敢叫了，天底下的事情无非如此，难道人还不如狗？ 被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家伙说成［孩子］，王晓东和一帮学生不干了，不过，刘老师和沙文老师在，他们只好怒目而视，王晓东狠狠一捏拳，指骨咯咯数声爆响。 “好了，大学生们，没事的话，带着地上这位同学，赶紧走罢！”沐白下出逐客令，不好好学习的孩子在他眼中不是好孩子，虽然他说不定还没这帮大学生年纪大。 为首那身高一米九额发耷拉在眉际的男生咧嘴笑了笑，“刘老师，我是上海交通大学体育系的学生，其实我们就是收了别人的钱，来跟刘老师说一声，以后离金玥玥远点……” 这家伙的坦率反而让沐白愣了，不会罢！连自己是哪个学校的都说了？笨？不像，老实？更加不像。 而且上交大他也有所耳闻，华东五校之一，中国体育史上最早的运动会就是上交大的前身南洋公学发起的，绝非什么野鸡大学，难道…… 其实，沐白有点不食人间烟火了，当初他就质疑过他老爸［博爱是华东最好的中学之一］这句话，最好的学校难道就不能出打群架捣蛋的孩子？而且，体育系的学生爱打群架，放之四海皆准，根本没什么稀奇的，华东五校也不例外。 不过，眼下他也不乐意考虑这个问题，被一帮在他眼中也不过是小屁孩子的大学生警告，还是当着他的学生的面，这让他刘老师的脸面往哪儿搁？ 所以，他脸沉了下来，而旁边有个眼光贼精的学生估计想拍他小刘老师的马屁，顿时一拳往对方脸上打去。 入手很有肉感，神经反应告诉他这一拳打实了，但还没来得及他高兴，实际上，也高兴不起来，他眼光看见的是自己的拳头打在对方的右掌内，0.01秒后，指骨巨疼，眉毛忍不住抽搐了两下，往后退了两步。 笑着慢慢把另外一只手举起来，那男生道：“刘老师，我们可是好学生，你瞧，我们就是来踢球的，都说博爱中学是华东最好的中学之一，我看……嘿嘿！” 那被小白老师扇了一巴掌的男生捂着脸，在朋友的搀扶下用漏风的口气说道：“我们晨哥可是古武世家出身，全国武术冠军……” “白痴。”王晓东忍不住骂，“漫画看多了罢！还古武世家，屌……掉了大牙笑得……”他原本要说［屌都笑歪］，但一想刘老师就在旁边，顿时变成了语法颠倒的［掉了大牙笑得］，开始抨击敢于说自己是孩子的大学生。 “……古武？我还黄金圣斗士呢！真是白痴，就你们这种水平还交大？野鸡大学都不如，咱们中国可没古武，也是，体育系嘛！估计脑子里面全是肌肉，哪里知道什么叫传统什么叫新词，简直是邯郸学步，你们要是四川人，就喊［雄起］，你们要是广东人，就说［中意］，你们要是上海人，说［阿拉］也没事，你说你们好端端的中国人不做，要做日本人说什么［古武］……” 王晓东骂得畅快淋漓，末了还张嘴无声用口型对着那些体育系大学生说了一句［傻逼］，反正刘老师也听不到更加看不到。 清末洋务运动，西学东渐，服务、组织、纪律、政治、革命、方针、政策、申请、解决、理论、哲学、原则、经济、科学、物理、化学、干部、后勤、健康、社会主义、资本主义、封建、共和、美学、抽象、逻辑……等新词从日本传入。 据说洋务大臣张之洞让幕僚写稿子，里面出现［健康］这个词，张之洞大怒，在稿子后面批示：［健康乃日本名词，用之殊觉可恨］，然后掷还幕僚，结果幕僚腹中有货，回复说：名词亦日本名词，用之尤觉可恨。 而王晓东正是借此大肆抨击，中国传统词语中根本没［古武］这个词，乃是日本舶来，就你这种水平还好意思说［世家］？ 他拐弯抹角骂人家是汉奸白痴神经病，而对面的体育系大学生们被一个中学生如此讽刺，一个个脸上通红也觉得挂不住，一时间，讷讷说不出话来。 小白老师便觉得大涨面子，看了王晓东一眼，心说［这小子，居然还知道新词的典故，还能用个邯郸学步］，顿时爽得不行，好比大烟鬼抽了一口福寿膏，大嫖客上了一个花魁，韦小宝摸了一副天牌，洪七公吃了一口佛跳墙，花痴嫁了一个色狼……脸上浮现了一层笑意来。 他觉得刚才失去的面子被找回来了，便也懒得真跟一帮体育系大学生较劲，也不愿意真的就把一帮大学生和黑社会扯上关系耽误了人家的前程。 盯着那为首的男生道：“你的西凉派功夫不错，三十六势阳手掌练到第几势了？” 正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沐白一句话就问住了那为首的男生，眼神中净是惊疑不定，他们西凉派号称是三国马超从赵云的叔叔赵玉那儿学的一身本领，后来为了纪念西凉故地，所以叫西凉派，当然了，古人喜欢拉虎皮做大旗，其中多有不实，但的确是一个有技击特色的小门派，尤以掌上功夫见长。 看他脸色惊疑不定，小白老师就把手收到腋下，攥拳，然后指尖朝下推掌，这是西凉派七十二势阴手掌的起手式，是很高级的路数，立刻就把那男生吓住了，“西凉派戴晨，前辈是？” 他为何前倨后恭？这里面有个道理，中国武术门派讲究搭个手、拉个架子，然后从中来看功夫高低，戚继光《纪效新书》十八卷本之卷第十四［拳艺捷要篇］第一势歌诀云：懒扎衣出门架子，变下势霎步单鞭。 这就是说啊！过去练武的人下场子切磋或者表演，要先拿一个架势，叫做［出门架子］，来表示自己的门派，譬如你是练太极的，你拿一个架势，人家一看，哦！太极拳，功夫深的，还能从其中看出你是陈氏太极、杨氏太极、孙氏太极、武氏太极、吴氏太极、武当太极又或者是赵堡太极。 即便那练摔跤的，摆个跤架，识货的也就看出来了，哟！这是保定跤，为什么？拿的［大跤架子］。如果拿一个［黄瓜架子］，识货的就知道，这是北平跤，眼力劲儿高的，还能分出来，这是沈友三沈三爷的［细胳膊跤］还是宝善林宝三爷的［粗胳膊跤］。 打个比方，就好像仙侠小说，修真者甲刚修到元婴期，这时候来个修真者乙在他面前比划下，甲吓了一跳，为什么？这比划一下得是渡劫期的大高手才行，所以，他就老老实实上去叫前辈了。 再打个比方，你学跆拳道，打［高丽］肯定是初段，可如果会［金刚］就是二段，［太白］就是三段，然后有人打了一套［一如］，然后你知道了，哦！这是九段，便乖乖上去叫前辈了。 “我是苏北五虎门的，和唐九是朋友。”沐白耸了耸肩膀，似乎不大愿意提起某人。 男生戴晨脸上色变，神气忽红忽白，一副讪讪然尴尬不知所措的样子，沐白说的唐九叫唐平一，在武术界很有名气，论辈分是男生的师爷爷，不是熟人根本不知道唐九这个叫法，所以男生很尴尬。 挥了挥手，小白老师不愿意为难他，“你们走罢！” 他顿时脸上一喜，带着一帮同学转身就走，走了十几步，略一犹豫，扭头大声说：“是欢笑文化驻上海的连林连总监出的钱。” 他说完和一帮膀大腰圆的大学生快步离去，沐白揉了揉下巴，“欢笑文化？还真有点文化，知道用大学生，嘿！” 而王晓东和一帮同学有点发愣，不会罢！刘老师摆了个架势就把别人吓跑了？还以为会打一场呢！ “刘老师，这就没事了？”王晓东抓着后脑勺。 沐白倒是愿意跟他说说这里面的关键，“过去武林门派，要么签生死状比武，要么就拉个架子，比辈分高低，比交游广阔，我说的唐九是他们西凉派的前辈，他当然要给我这个面子，何况，西凉派是个小门派……” 他们五虎门从明清开始，出过的将军吓也吓死人，怎么会和小门派去计较，那简直有欺负人的嫌疑。 “那家伙似乎很厉害的样子。”打戴晨一拳反而被震伤手的男生说道。 笑了笑，沐白说：“哪儿有那么厉害，我敢肯定他连王晓东都打不过。” “为什么？”王晓东反问，他倒是觉得没多少自信，人家是正儿八经练过，还是全国冠军。 “谁学过毛笔字？”沐白突然换了一个话题，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回答，王晓东接口道：“我倒是学过一阵子。” “你觉得你的字跟王右军比怎么样？”小白这个问题简直异想天开，王晓东摇头，连搭腔都不敢。 “苏东坡……” “黄山谷……” “米南宫……” “蔡君漠……” 王晓东苦笑，“刘老师，王羲之也好，苏黄米蔡四大家也罢，这天底下没人敢比。” “如果我说你的字放在宋代比起码一半读书人要好，你信不信？”沐白缓缓说道。 脑海中似乎有一道闪电劈过，王晓东好像抓到了什么，但是又什么都没抓到。 “你生活的这个时代，可以见到无数善本珍拓，可古人看不到啊！而且古代的笔墨纸砚是很贵的，能练得起字的人不多，可你随便写掉一屋子的纸也没多少钱，比起那些继往开来的大宗师，你当然差得远了，但比起普通人，你远胜多亦。”沐白说的这个道理让所有学生目瞪口呆。 “这世界上任何事情，无非就是见识和经验，你的经验恐怕比大多数人要多罢！”沐白看着王晓东似笑非笑，王晓东顿时面红耳赤，这不就是说自己打架打的多么。 “就算少林寺那样的名门大派，没有了实战经验，都被明朝抗倭名将俞大猷斥为真传皆失。”沐白笑看王晓东，“一个体育系出来的冠军罢了，你怕什么？” 他身边的沙文总觉得他这句话有讽刺纳兰老师的意思，忍不住想笑。 “刘老师，现在少林寺武功厉害不厉害？”一个学生问道。 沐白想起炊事班长蔡闻达的话来，于是冷笑，“1928年倒戈将军石友三放火把少林寺烧了个干净，接着又是中原大战，蒋、阎、冯各部上百万人在河南打得跟一锅粥一般，赤地千里，民生凋敝，哪儿还有少林寺。” “刘老师，你的实战经验多不多啊！”一个学生笑嘻嘻的问。 这句话显然有套，隐藏含义是说，小刘老师，你是不是经常打架啊！ 沐白笑笑，拽着沙文就离开了，心里面有一句话没说，我们刘家练武的人上千，要成为五虎，得车轮战一个个打过来，你说经验多不多。 晚间，刘宅。 章嫣嫣把沐白赶出了厨房，就留下沙文老师打下手，看着两个女人做菜，沐白总觉得不放心，对旁边钱嫂说：“小妈能做好么？”钱嫂苦笑，心说可不是么。 其实，章大校长还是颇有悟性的，偷偷学着沐白烧菜，的确下了功夫，就是有点忙得顾头不顾腚，不停地喊，维多利亚，这个，维多利亚，那个。 在炊事班长的高弟刘沐白先生看来，章校长烧菜的手法简直乱成一团毫无章法，但只能苦笑。 不管怎么说，小妈学做菜，那是好事，总不能打消校长要求进步的积极性罢！唉！随她们去了，眼不见心不烦。 他转身到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刘芸芸笑嘻嘻凑过来，“大英雄哥哥……” 这五个字叫得嗲声嗲气，又酥又脆，差点把沐白的牙给酸倒，不知道这个古灵精怪的妹妹又想干什么。 抱着沐白的胳膊，刘芸芸也不管他脸色难看，一阵狂拍他的马屁。 无可奈何，沐白说道：“直说罢！想干嘛？” “那个，老妈不准教防身术，你可以单独教给我啊！”刘芸芸笑眯眯说出答案。 “不行，你学了又是跟同学胡闹。”这几天沐白也觉得小关节反关节技巧教给这帮不过十五六岁的孩子的确有些不妥。 大多数格斗技都有伤害力不足的缺点，可他们刘家综合了凤阳门千手正骨和卸骨擒拿的三十六路小擒拿手却属于伤害力有点过份大的技巧。 教给刘芸芸这个爱现的臭屁女孩有点危险，或许等她大一点有成人的理智还成。 刘芸芸像是小狗一样摇着尾巴缠着他，他抬着眼不搭腔，最后被缠得没办法了，“没事跟阿绘练练刀好了。” 撅起嘴巴，他老妹抱怨说：“现在不想学刀了，就算练到天下第一刀，难道要我整天扛着一把刀上学逛街啊？不实用。” 哈！果然，就知道她学的心思是为了现。 于是，沐白在刘芸芸摇晃下像是不倒翁一般晃，就是不答应。 兄妹两个打闹的时候，家里面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中短发在脑后扎着两个短辫子，不是王牌娱乐记者王小丫又是哪个。 “刘小胖。”她咬碎满口银牙的架势，挺漂亮的脸上乌云密布。 看见此人，沐白一个头变两个大，这死妮子居然还好意思找上门来。 不等他兴师问罪，王小丫走到他跟前，柔声道：“刘小胖，你好厉害，我爸妈从小就喜欢你，电话里面轮流骂了我半小时……” 原来是未来的泰山泰水给自己出头了，骂得好，子不教父之过嘛！大小姐你也知道你爸妈喜欢我啊！要不是看在他们二老的面子上，本少我早把你扔到淀山湖里面去了。 他倒是镇定下来，还慢条斯理端起面前的骨瓷茶杯，可惜，里面没水。 很难想象，一个10岁就敢把蚂蟥扔进男生裤子里面的女孩子能这么柔声细气说话，慢腾腾的，可，谁都能听出话语间的恨意。 “沐严叔叔最喜欢我的，这次也在电话里面狠狠训斥了我一通，还说要代表国家安全部第十六局对我们杂志社严重警告……喔！我都忘记了，沐严叔叔是你的十六哥，当然是向着你的。”她眼眶一红，“你还有什么手段？是不是还要照会英国使馆？是不是要发外交辞令抗议？是不是要把我的记者证都吊销掉？” 她大声说着和沐白的恩怨，连厨房的章嫣嫣和沙文都听见了，两人跑了出来，德川绘从楼上下来，狠狠瞪着这个对自己的老师指手画脚的女人。 一家子都在看着王小丫怒气勃发地述说。 “是，小时候我脱过你的裤子往里面扔蛤蟆，可那又怎么样？刘春兰大妈说，打小看我就不像是个安分守己的好女孩，那又怎样？不错，你了不起，你是苏北五虎，你是特警学院的教官，你是英女皇亲自授予的白金汉大学客座教授、勋爵，你是英皇室马术教官，你的芬格丽丝即便被你甩了也念念不忘她的［沐］（谐音，快枪手）……” “……可那又怎样？谁规定我就要嫁给你？你以为我很稀罕捡一个英国公主的前男友做老公么？刘-小-胖，你这个国家的米蛀虫，没用的太子党，我从来就没打算嫁给你，从来都没有……”她越说越快，眼泪水不由自主流下来。 沐白脸色很冷静，甚至连开口打断的意思都欠奉。 “你有不靠身份靠双手挣过一分一毛钱么？你没有……”她指着沐白狠狠道，“我唾弃你，我根本看不起你。” “哈，我都忘记了，你还是一个恋母情结深入骨髓的胆小鬼，小时候不敢关灯睡觉，一打雷你就要赖在素贞姐姐的床上……”王小丫脸上的眼泪流淌得越发急了，可却冷笑起来。 她大声抨击这小白的弱点，小白的喘气声似乎有变粗的迹象，而客厅的女人们则眼眶慢慢变大，一脸的惊讶。 王小丫得意洋洋一边抹着泪一边大肆抨击着该死的刘小胖，“咳！我都忘记了，你现在又多了一个妈出来了，怎么样！感觉如何？会不会在和女朋友做爱的时候幻想着你妈的样子……” 满场震惊，谁也没料到这姑娘居然能说出这么生猛的话来。 呼哧。 呼哧，呼哧。 呼哧，呼哧，呼哧。 沐白眼下的脸色绝对精彩绝伦，即便是奥斯卡影帝也无法在短短几秒内演绎出如此多变的面部表情。 羞愧，愤怒，厌恶，阴狠，杀机……无数情绪在眼瞳中闪过。 ［啪］一声，没有水的骨瓷茶杯被小白捏得粉碎，纷纷洒洒落在茶几上。 ［你妈的样子……］章嫣嫣脑海中这句话如洪钟大吕，然后自己被自己的念头吓得张大了嘴巴，随即，又知道不妥，赶紧伸出双手捂住了樱唇，接着，娇靥薄晕：该死，怎么会这样…… 嘴唇颤抖着，沐白想说话，却觉得窒息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王小丫得意洋洋，“怎么？被我说中了？噢！刘小胖，其实，恋母情结也不是多么可耻……”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接着，［啪］一声脆响打断了王小丫的话语。 她愣愣捂着脸颊，半晌，才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起来，而眼前的武家美少女则冷冷看着她。 “请你出去。”阿绘伸出手指指着门外。 “你……你打我？”王小丫似乎还怀疑这一事实。 ［啪］又是一声脆响，阿绘反手又抽了她一记耳光，然后很冷静指着门一字一句道：“请-你-出-去。” 被一个小女生连续打了两个耳光，王小丫感觉要疯了，却也很清楚，这笔帐，是要算在刘小胖头上才对。 她尖声叫道：“刘小胖，你等着，咱们没完。”说完，捂着脸转身奔出门去。 虽然人见人憎的人跑了，可，客厅内一言不发，依然一片沉静。 半晌，章嫣嫣咽了一口唾沫，这才小心翼翼说：“沐白……” 化石般的小白身躯一震，缓缓站了起来往楼上走去。 没人劝他，这时候显然不合适。 看着他显然佝偻的背影，刘芸芸很可怜老哥，那句话简直像是打开的潘多拉魔盒，“妈，你说哥他跟维多利亚姐姐亲热的时候会不会……” 话说了半截，她就睁大了眼睛捂住了嘴巴，可，大家都明白她下面要说什么。 章嫣嫣脸颊上突然就染上一层腻腻的红晕来，又羞又恼呵斥道：“芸芸，回房间去。” 撅着嘴巴，刘芸芸在这个时候也不敢反抗，乖乖地上楼，德川绘担心老师，也上楼而去，却是站在小白的房门外。 钱嫂叹了口气，转身去厨房，北欧姑娘不知道如何是好，而章嫣嫣脸色忽红忽白。 她肯定说的是羽林的前妻林清雪。章校长如是想到。 可是，沙文和芸芸都不知道，肯定以为是我。章校长再次想到。 王小丫那句［会不会在和女朋友做爱的时候幻想着你妈的样子］这句话如梦魇一般缠绕脑海中不去，显然，这句话同时在章嫣嫣心里面打开了一扇无比邪恶的窗户…… 该死。 章嫣嫣双手捂着脸颊，蹲在了地上，宛如玉葱般的纤纤十指中透出鲜红欲滴的娇靥来。 ------------ 第六卷 ------------ 第一章 退聘礼，煲电话（上） 第一章 退聘礼，煲电话（上） 若说沐白对王小丫能够容忍，那绝对是因为其它的原因而不是因为王小丫的容貌和性别。 容貌，算漂亮好了，性别，算女人好了，可漂亮的癞蛤蟆不好找，漂亮的女人好找啊！如果一个女人因为漂亮就能够胡来的话，那日子没法过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王小丫是他自小的玩伴，别的不说，每次王小丫把他身上的钱敲诈走，如果拿走了10块钱，人家王家老俩口立马儿就把那10块再加上10块还给沐白，还和颜悦色留沐白在家里面吃饭，简直是对待儿子的亲热态度。 像沐白这种自小没母爱的孩子对亲情的重视是普通孩子无法想象的，所以当初沐白对王小丫做他的未婚妻这件事，说实话，有反感，但也不是接受不了，做从小就对他很好的王家老俩口的女婿，他觉得，也可以接受。 可王小丫一次又一次挑战他的容忍底线，这一次更是触及到了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那一块，他无法接受了。 诅咒人做爱的时候联想到母亲，这简直恶毒过了头。 所以，他回房间并没有如大家想象的那般躲在阴暗的角落舔心灵上的伤口，而是抄起电话给大妈刘春兰同志打了个电话。 刘春兰，女，五十五岁，刘老虎的侄女。 这种角色用影视角度来诠释的话，一般就是五个字，农村老娘们。 她们从小就在男尊女卑的环境中长大，并且认为那是天经地义的，她们的脑中，男人就是家里面的顶梁柱，女人的作用就是干活生孩子，你说再多的大道理也没用，这一套已经深入她们的骨髓，根本不是吼几嗓子男女平等能够解决的。 当然，看事情要有两面性，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刘春兰善良、勤劳、淳朴、温柔、坚韧，你可以在她身上发现传统女性的美德。 但是，如果你是一个脱离了她的审美观念的人，那么，她会亮出锋利的虎爪，别忘了，她是刘老虎的侄女。 无数影视作品渲染过这种女性，譬如因为媳妇不肯生孙子就横鼻子竖眼睛的恶毒婆婆这种角色，普遍认为这种女性是可悲的，身为女性却又压迫着女性。 我们来试图重新看待这样的女性罢！ 沐白一个电话，刘春兰肯定是站在他这边的。 王家那小丫头自小就是个泥猴子，根本没个人样儿，这样的姑娘怎么有资格进刘家的门。 她是如此安慰沐白的，并且说一会儿就找王家人说这事情。 刘春兰的辈分和身份，注定了她说话基本就代表着刘老虎，所以，当她给沐白名义上的老丈人，南理工的教授王半斋先生打电话说起这件事情，口气虽然很客气，可里面的坚决却是连王半斋这样清高的文人都听出来了。 他苦笑着请刘春兰给他几分薄面，要知道刘家王家都是泰州望族，虽然时代不一样了，可像他们这样的大家族，女儿被悔婚，对名声很不好，尤其他又是那种比较传统比较纯粹的文人。 “王大哥，我知道你是老来得子，不过……你应该知道我们家沐白的品性脾气，不说万里挑一，百里挑一不夸张罢？” 沐白名义上的老泰山握着电话苦笑，对刘沐白的品性他自然知道，沐白打小他就很喜欢，那是一个老辈人眼中几乎挑不出毛病的孩子。 这绝对不是夸张，有些人天生就会讨老人的喜欢，这跟拍马屁是两回事，说起来其实也很简单，无非就是听话、孝顺、有本事又不张扬。 “但凡有一丁点儿能忍，我们家沐白也就忍了，可她刚才跑去羽林家，当着一大家子面，居然说……居然说……王大哥，这话我实在有点说不出口，可要不说，我们家沐白就白白受了天大的委屈了，她居然当着一大家子人的面说沐白有什么恋母节跟女朋友亲热会想着母亲的样子……” 一阵沉默，王半斋只觉得心底泛苦水儿，这死丫头，下午刚批评她几句，她居然跑去大闹，这种话是姑娘家能说得出口的么？ 在老辈人眼中，这种话就是大逆不道了，他还能厚着脸皮说什么呢？ “王大哥，你们王家是泰州学派嫡传，我虽然没文化，也知道王大哥你的文章心性都是当世一流的，说起来，沐白也跟你学过不少时日，按道理，咱们两家……可是……” 刘春兰吞吞吐吐，虽然是夸奖王半斋，可王半斋清楚，人家是给他留了颜面，没直接说他教女无方，一时间，老脸火辣辣的。 罢了罢了，他长长叹了口气，“兰妹子，我……把聘礼退回去。”说完了，一阵心虚腿软，几乎站不住。 老头是比较纯粹的文人，一辈子要脸面，可临老了，居然要主动退婚，一想到到以后退休回家就会被乡里乡亲的在背后指戳脊梁骨，他一屁股跌坐在了沙发上。 没一会儿，王半斋的老妻打完麻将回家，一开门就看见老头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吓了一跳，“老头子，你怎么了？” “唉！”他长叹了一口气，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老妻脸色难看，“这死丫头，我打电话好好问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家兰妹子还能无缘无故往你闺女身上泼脏水啊？咱们闺女那脾气……”老头抢过电话，犹豫了下，又把电话递给老妻，“唉！儿孙自有儿孙福，算了算了，你就跟她说，咱们跟刘家的婚事退掉了。” 这边王家老头老太太和王小丫摊牌不提，那边刘春兰给沐白打电话，沐白知道后，松了口气，对着手机狠狠亲了两口，“大妈，您真好。” 电话里面传来刘春兰溺爱的笑声，“那丫头我也不喜欢，从小就淘得没边儿，从小看八十（谚语，出自南宋刘辰翁《一剪梅》的典故，意思是说看孩子小时候如何就知道长大了是好还是坏。），一看就知道不是个过日子的好姑娘。爷爷（按道理她应该叫五叔，不过，女人一般随着小孩子的叫法去叫。）老了，不大问事，不清楚那丫头的品性脾气，那当然得是大妈我来替你把关啊！对了，天气凉了，你要记得添衣裳，练完功夫不能光膀子，千万别立刻洗澡……” 她喋喋不休跟沐白唠叨，沐白习惯的大妈的溺爱，并不嫌其烦，时不时拍几句马屁。 严格来说，这两人才是真正的母子，刘春兰养了他十几年。 “对了大妈，我最近认识了个姑娘……”沐白提到了沙文老师。 “那好啊！”刘春兰和世界上所有的母亲一个反应，“那姑娘今年多大了？长什么样子？是做什么的……” 咽了口唾沫，沐白决定实话实说，因为，他想得到刘春兰的支持。 “大妈，她是瑞典人……” 他打电话的时候，他老妹刘芸芸正拿个玻璃杯子反盖在他房门上偷听，听见老哥说到沙文老师，立刻垫着脚尖走到楼梯口，然后手舞足蹈做着手势。 “这孩子，又在搞什么鬼。”章嫣嫣坐在沙发上，还在盘恒刚才那个问题，看见女儿在楼上做出打电话的模样然后招手，忍不住嘀咕。 “沙文老师，老哥在给老家打电话，电话里面说到你啦！快上来偷听。”刘芸芸嘴巴开阖像是大喊，其实声音很小。 不得不说，我们的维多利亚虽然是老外，却有着很好的教养，凭本事去追男朋友是一回事，可偷听男朋友的电话，未免有不信任男朋友的嫌疑，所以，她虽然听见了，却摇了摇头。 刘芸芸却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看她摇头，干脆蹦下楼来，拽着她就往楼上走。 把她拽到老哥的房门口，她诡笑着递过去一个玻璃杯，“真不想听听我哥说什么？似乎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哦！” 她说着，把玻璃杯罩在房门上，然后耳朵贴了上去。 犹豫了一下，旁边站着的德川绘对她浅笑了下，似乎在说：沙文老师，我也支持你。 轻咬贝齿，她学着刘芸芸的样子，把玻璃杯盖在了房门上。 房间里面果然在说她，而且果然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对面的刘芸芸对她挤了挤眼睛，压低了嗓子说：“沙文老师，我说的没错罢！” “她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电话那头的刘春兰有些不信，毕竟，是个白种人姑娘。 沐白自然要给沙文辩解，听着沐白的话，刘春兰也觉得有些道理，她虽然不识字，可影视作品中也不乏外国种中国通，虽然是外国人可对中国的文化传统比绝大多数中国人了解的还深，或许，那姑娘就是。 他竭力说着沙文老师的优点，当然，主动推倒自己这个优点就千万说不得了。 然后，电话那边的刘春兰问了一个问题，“以前那个什么芬丽丝和她长得像不像？” 咝！沐白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问题很刁钻，因为刘春兰不识字，所以表达的方式有点独特，可其中的意思很清楚：你是不是因为对那个什么英国姑娘余情未了？ 沐白咽了一口唾沫，而外面偷听的两位紧张起来，刘芸芸是因为八卦的心态，至于沙文老师，还需要说么？任何人，都不会希望自己是别人的替代品。 良久，沐白说了两个字，“不像。” 外面趴在门上偷听的维多利亚只觉得眼眶一热，缓缓站直了身体，把玻璃杯从房门上轻轻挪下来，然后转身下楼。 刘芸芸眨了眨眼睛，觉得沙文老师未免太容易糊弄了，而且，这个答案也太简单了罢！ 可惜，世界上的事情很多时候其实真的简单得叫人瞠目结舌，刘春兰满意地笑笑，“沐白啊！其实，当初爷爷也不是真的就多么反对你和那个英国公主交往，只是，你那时候人在外国，爷爷也担心你翅膀硬了不听话，所以，是不是外国姑娘倒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要能老老实实在状元村做媳妇，生儿子……” 她犹自说着，沐白却呆了，感情，那时候爷爷只是为了摆一摆他上代五虎的威风吓唬吓唬自己。 ------------ 第一章 退聘礼，煲电话（下） 第一章 退聘礼，煲电话（下） 微张着嘴巴，唾沫在口中慢慢干燥，他握着电话呆立。 这像是一出拙劣的闹剧，可当初他偏偏就被骗住了。 怪爷爷，怎么怪？当初自己除了一封之乎者也的信以外，连开口的勇气都没。 事实上，当初老爷子也是假公济私通过国家情报机构得知沐白在英国的一切的。 这就好像唐僧对孙悟空说：你想要啊！你跟我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呢！ “沐白，沐白……”刘春兰的声音让他回魂，“啊？啊！大妈，我听着呢！” “怎么？恨爷爷了？”刘春兰是一个善解人意的母亲。 “不。”他摇了摇头，毕竟不是当初的懵懂少年了。 芬格丽丝是有着顺位继承权的英联邦公主，近年来欧洲皇室频频和民间通婚，如果他是一个普通人，也不见得没机会和芬格丽丝双宿双飞，要命的是，他不是普通人，他是兄弟两状元的刘家子弟，他是一门五都督的刘家子弟，所以，两人之间是不可能的。 当年爱德华八世为了娶一个已婚的美国妇女做老婆还不得不退位，芬格丽丝又怎么可能嫁给一个血统高贵的刘家种马。 他苦笑，想那么多干嘛！有用么？还是老老实实娶四个老婆，生一堆儿女才是正途，他的十六哥说的没错，他就是老刘家的种马，哪儿有挑母马的资格，牵来谁那就是谁。 电话那头刘春兰轻笑，“这样罢！过几天我上你那儿去，给你涨涨眼，看看那姑娘。” 当然，这是她的说法，沐白心里面清楚，肯定是爷爷心里面着急，整天嘀咕着自己，不过，大妈来总比爷爷亲自来好，爷爷一出马，那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所以，他笑了起来，“行，那您来给我涨涨眼。” 不管怎么说，顺利把王小丫那块牛皮糖给甩掉了，他还是很高兴的，挂了电话，愣了一会会，就一蹦而起，拽开门刚要出去，一具玲珑的娇躯跌进怀中。 “嘿嘿！老哥，电话打完啦！”刘芸芸在他怀中讪笑着，把手上的玻璃杯藏到了背后。 “下次再听我的墙角，把你屁股打肿。”他挑眉一笑，伸手把她扶好，伸出食指便去刮她的鼻尖，却是头一次做出这么亲昵的举止。 或许对老哥这种亲昵的举止很喜欢，刘芸芸露出雪白的牙齿笑，她老哥的食指轻轻刮过，一股浓浓的亲情味道，很温柔很舒服。 眯着眼，双手背在身后，身子甚至特意向前倾着，像是一只等待主人抚摸的家养小猫，沉溺在主人的宠爱中，当然，是她自己构想出来的所谓哥哥的宠爱，结果，沐白刮完食指后下面的中指一弯，反着往上狠狠刮了一下。 哎呦！ 她尖叫一声跳开，只觉得鼻头发酸，酸得眼泪水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嘿嘿！这叫酸糖球，开开胃，一会儿你吃饭就会比较香。”沐白挑眉笑着，一脸的得意，曾几何时，那都是长辈和同辈哥哥姐姐们给他吃酸糖球，至于那些喊他叔叔甚至叔爷爷的晚辈，他又怎么好意思去给人家吃酸糖球，这下好，终于有个妹妹专门来吃自己的酸糖球了。 “阿绘，走，下去吃饭了。”他冲着一直立在门旁边的武家美少女温柔一笑，刚才阿绘仗义而出为老师撑腰的举止让她又赢得了老师的几分好感。 哈咿！阿绘得到老师的微笑，宛如咽喉炎患者吃了一颗润喉糖，眼睛顿时如月牙儿一般弯了起来。 看着两人下楼，刘芸芸使劲揉了揉鼻子，大叫一声，“刘沐白，你这个过份的家伙。”腾腾几步追过去，然后一下跃起，两手两脚张开像是一个大章鱼，从二楼直接蹦到了楼梯中间拐弯处，一把从沐白后面搂住了他，张开嘴巴狠狠啃在他脖子上。 “全是口水，赶紧下来……”沐白如同牛魔王抖身上的虱子一般站在楼道一阵乱抖，偏偏刘芸芸似乎练过［无敌风火轮］一般，怎么甩都甩不掉。 “吃饭了。”钱嫂从厨房出来喊他们吃饭，正好看见这一幕，忍不住欢喜，作为旁观者，她清楚地一点一滴地看着这一大家子的变化，变化尤其大的应该就是刘芸芸了，如果说以前的刘芸芸是刁蛮的话，现在显然已经有了几分可爱的味道了。 背着老妹下楼走进厨房，章嫣嫣看女儿赖在沐白背上，牙齿还啃在他脖子上，忍不住呵斥，“芸芸，下来，越来越不像话了。” 沐白尴尬地擦着脖子下面刘芸芸淌下来的口水，“老妈……” 章嫣嫣闻言一喜，这个称呼可是当初她和沐白关系好转的关键转折，同样也是近来关系变得有些微妙的关键转折，沐白好久没这么叫他了，娇靥绽出一个微笑来。 “刘沐白，你无耻。”刘芸芸终于松开了口，“不准你抢我妈妈，老妈这个词只准我叫，你不准叫。” “芸芸……”章嫣嫣俏脸微沉。 “我抢又怎么样，你管得着么。”沐白又是一阵扭，姿势古怪像是在跳森巴舞。 相顾莞尔，厨房内众人忍不住扑哧一笑。 章嫣嫣这才明白这兄妹二人的关系已经改善到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地步，忍不住高兴，但与此同时，那一句［我抢又怎么样］让她芳心起了一阵涟漪，脸上便微微一红。 显然，王小丫那句惊世骇俗的话在很多人心里面敲开了一个缺口。 “你给我下来。”，沐白终于用手把她拽了下来，然后感叹她的擒拿天赋，就算自己这样的大高手，扭腰甩屁股居然都甩不掉老妹。 “小妈，今天做的什么好吃的啊！我可是等好久了。”他到底不好意思跟妹妹抢章校长，所以还是叫回小妈了。 章校长听了有点失落，掩饰一般转身去端菜，“番茄炒蛋，西芹炒蛋，木耳炒蛋，肉丝炒蛋，蛋花汤……你爸这个老官迷，最近市里面召开人大常委会，咱们不等他了。” 沐白听了章校长报的菜式，满头大汗，这菜式还真够家常的，全是蛋。 “妈，有没有滚蛋啊！”刘芸芸一屁股坐在了位子上，章嫣嫣转身倾腰把盘子放在桌上，回手顺势在她脑门上轻轻敲了一记，“再嫌这嫌那的，你给妈滚蛋……” 或许觉得这句话有点粗鲁，娇靥薄晕，忍不住低声浅笑起来，看了一眼沐白，然后迅速低垂视线，“维多利亚，麻烦你把汤盛一下。” 说实话，菜烧的真不怎么样，但，沐白这位御厨的高弟吃的还是很开心，瞧，事情一步一步挺顺利的，旁边维多利亚小口小口吃着饭，每吃一口大眼睛一阵眨，眼睫毛就像扇扇子一般扇动。 北欧姑娘听见沐白的电话后，心里面美得不行，到现在还陶醉着呢！后来刘芸芸看不下去了，“沙文姐姐，你能不能等吃完了回房间再给我哥放电啊？”说得维多利亚一阵脸红。 这时候就能看出沐白护着媳妇了，看着她做了一个刮鼻子的手势，然后中指突然弯曲着弹了出来往下一跳，吓得刘芸芸上身立刻往后一躲。 “赶紧吃饭，如果你能连续三十天做到食不语，我就把刘家三十六式擒拿手教给你。”沐白给她鼻子前面挂了个胡萝卜，众所周知，拉磨的驴是永远吃不到眼前的胡萝卜的。 “食不语？那我宁愿不学了。”刘芸芸不甩他，显然不肯上当。 总的来说，这一桌子这已经有家的味道了。 作为一个比较传统的家庭，维多利亚显然是不可能留宿的，但，大家都是成人嘛！谁也没规定姑娘得几点钟走，所以维多利亚饭后顺理成章留在沐白的房间。 一关上门，沙文老师热情勃发，一下就扑在了小白老师身上，女生有向男朋友撒娇的权利，当然，这也是义务。 湛蓝色的眼瞳含情脉脉，长长的眼睫毛呼哧呼哧扇动着，如果有那种把妹无数的情圣在，很容易就能分辨出北欧姑娘情动了，腺体甚至因为情动而散发出淡淡的处女味道，就好像雌兽在发情期分泌出特殊的味道来吸引雄性。 “沐白……”她叫得软绵绵的，双臂环绕着小白的脖子，修长结实的双腿似乎站不住一般，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挂在小白身上。 两人痛吻，许久才分开，沙文老师喘息着，从肌肤中透出一抹淡淡的粉色，肉光致致。 而沐白笑了笑，伸指拦在唇前，松开沙文轻轻走到房门口，然后突然打开房门。 刘芸芸一个跟头就扑倒在地，手上还握着玻璃杯。 被戳穿的小姑娘讪笑着爬起来，“我口渴，下楼倒点橙汁，你们继续……”说着扭头就往外走。 “哼！小丫头片子。”他对着妹妹的背影挑了挑眉，反手关上了门。 我们必须要说，男欢女爱是人类的正常需求，情侣间发生点什么，那实在是合理又合法。 但是，某些人注定暂时享受不到这种至高无上的待遇。 沙文老师把小白老师推倒在床上，狠狠吻了他，然后，微微抬着螓首看着沐白。 几率金发滑落下来，然后，小白老师觉得她的眼神很纯情，有点像玉女掌门阁下，她的嘴唇微笑的样子很宽容，有些像是素贞姐姐…… “jag iskar dig（瑞典语，我爱你）。”沙文老师用母语吐出对小白老师的爱意，缓缓低下螓首，修长雪白的小手也再一次滑向小白老师的裤子里面…… 喘息热热地喷在脸颊上，同时，小手很顺利抓住了小小白…… 沐白一惊……等一下，我刚才想到谁？ 玉女掌门阁下？素贞姐姐？ 一声呻吟，沐白觉得自己被扭曲了。 一把推开沙文，他腾一下坐了起来，俊面扭曲，沙文老师一惊，“怎么了？” 十指缓缓回扣成虎爪，接着继续慢慢回扣，变成凤眼拳，没有骨节作响的声音，却能感觉到无穷的力量。 “王小丫，我要杀了你。”他的怒叫像是影视剧中被歹徒玷污的女子。 ------------ 第二章 痔疮男，铁布衫（上） 第二章 痔疮男，铁布衫（上） 清晨的味道像是刚刷过牙的美女吐出的芬芳，让你忍不住想去多吸两口。轻笼的薄雾似慵懒的贵妇身上的情趣内衣，朦朦胧胧雾里看花。 博爱教学楼的楼顶，一黑一白两个背影，二人坐在地上，抱着膝盖。 淀山湖，街道，行人，校园，学生。 微风徐来，雾气带着微微凉意扑在脸上，如多情少妇身上的轻纱有意无意般掠过。 “来根烟？”越夫人递过一包black devil，沐白摇了摇头。 红润的嘴唇叼着黑色烟棒，金色的zippo发出［叮］一声响…… 看他点烟的架势很老练，忍不住伸手，“我也来一根罢！” 越夫人深吸了一口，然后把燃着的卷烟递给了他。 接过卷烟，沐白觉得自己和他好像是两个偷偷抽烟的中学生，蹲在地上分享着一截烟屁股，这种感觉真的很古怪。 o起嘴巴把烟雾吐出，口腔内弥漫着一股子苦涩焦灼的味道，黑色的烟棒叼在嘴巴里面总觉得有点像孩子叼着巧克力棒，沐白把烟又递还回去，“像你这样练刺客剑法的也可以抽烟？” “知道我有几年烟龄么？”越夫人微微扭头，看着他反问。 不待他回答，越夫人就竖起手掌，然后又反过手掌。 “十年？”沐白微惊。 不说话，越夫人狠狠吸了一口烟，然后又递了过来。 看着烟蒂上的齿印，他总觉得越夫人并不是为了抽烟而抽烟。 “建议你改抽长寿，蓝盒的那种，black devil女孩子抽的。”沐白觉得身为越夫人的室友兼朋友，应该提醒他一下。 “蓝长寿？拜托，那样很台好不好（蓝长寿烟盒上有国民党党旗，党旗下面是三民主义的字样）。”越夫人伸手从他嘴边拽过香烟，抽了一口后按灭在地上。 沐白耸了耸肩，“要不，抽雪茄好了，你看你，纤长的手指夹着black devil，怎么看怎么觉得有职场丽人的味道，而且，以后你抽烟别用牙齿咬行不行，你不觉得你叼着烟的样子像小孩子叼着巧克力棒么？” 他隐约觉得越夫人抽烟大约是为了显得有些男子气概，所以，话语直奔主题重点。 “职场丽人有像我这样的么？”越夫人伸手拿起剑来，一按机簧，［沧］一声弹出半尺青锋，蓝汪汪闪着寒光。 “要怪就怪某些人长得太漂亮。”沐白笑了起来，越夫人鼻腔出气哼了一声，［噌］一下把半截青锋纳回鞘中。 沐白因为很郁闷，每天清晨来教学楼顶楼练武已经几天了，原本属于越夫人的个人空间被他就霸占了一半去，因此，两人也迅速熟络起来。 越夫人身为博爱三美人中最神秘的一个，原本也算是一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子，但，两人有一个共同点，而且是一个占据着生命绝大部分的共同点。 两人都是真正意义上的传统武术习练者，像他们这样的身份放眼中国也就那么些人，所以，两人可算知音。 年龄相仿，同样是正统了不能再正统的门派传人，又在一个学校做老师，而且，还是室友，这么多的交集点，如果不成为朋友，简直没天理了。 距离接近熟悉后，沐白才觉得越夫人身上毛病一大堆，譬如说，他只喝纯净水，有洁癖的嫌疑，可是，他又抽烟，这就奇怪了，一般来说，烟酒不分家，一个只喝纯净水的家伙还抽烟，这未免就奇怪了。 对与沐白的这个疑问，越夫人很不屑告诉他，很多瑜珈大师每天抽卷烟，而且是烟不离手的抽，可照样无灾无病活上八九十岁甚至上百岁。 “这不符合科学。”沐白皱眉，“尼古丁的毒性世人皆知，就算从中医的角度来说，《滇南本草》上说，烟草令人烦乱，不省人事，其气闭，闷昏如死。怎么可能烟不离手地抽还活那么高寿。” 越夫人便笑他，号称淮左枪棒第一的五虎刘少侠居然凡事必说科学，这未免有点扯，别的不说，你刘少侠身怀内壮铁布衫绝技，请问怎么用科学解释？ “当然可以解释。”沐白便告诉他，“比如说长期的重物敲打可以让骨骼密度增大，比如说肛门括约肌的收缩会增强血液流淌速度而导致抗击打能力增加，血压会升高，并且进入细胞耗氧，刺激丘脑释放肾上腺激素和卵泡激素，这时候外界的痛楚便会降低到最低点，一般来说练金钟罩铁布衫的都有痔疮，甚至痔疮可以看做金钟罩铁布衫是否入门的标志……” 他拉拉杂杂说了一堆，越夫人对那那一连串的专业用词有些迷糊，但，［练金钟罩铁布衫的都有痔疮］这句话听清楚了。 “你也有？”越夫人憋住笑。 呃！ 沐白这才反应过来，看越夫人憋笑的样子，无奈耸肩，“男人练金钟罩铁布衫几乎都有痔疮，长时间锻炼肛门括约肌，能不充血么。” 学过生理卫生知识的都清楚，阴茎长时间勃起海绵体就会血栓化造成坏死，同样的，练铁布衫因为长时间控制肛门括约肌，自然就会充血，时日久了，就变成痔疮了。事实上，不单单是练铁布衫，包括扎马步，比如说南拳中比较有标志性的动作［踏马步双推掌］，也会照成痔疮。 实际上，过去练拳的都有一根带子，一般这根带子都由师傅给你，用棉麻交织而成，极有韧性，如果这根带子针脚细密还有花纹，那肯定是师娘送的或者小师妹帮织的。 练功的时候带子一定要扎起来，因为练武扎马步气沉丹田容易照成内脏下沉，练功错误练出疝气或者痔疮，那实在是稀松平常的很，现在人以为扎带子的肯定是空手道跆拳道，这只能说，可悲。 “那你是内痔外痔还是混合痔啊？嗯！你刘少侠身为苏北五虎之一，功力精纯深厚，怎么也得是混合痔罢！”越夫人故作正经，说到最后，实在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虽然不是混合痔，但有痔疮症状是不争的事实，所以，他只能苦笑。 这个问题最后是不了了之，不过，两人的友情倒是又深了些，不是说交友之道贵在交心么。 校园内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有早起的勤奋学生在花间小道上一边慢跑一边背着英文单词，两人互相看了看，下楼。 “刘少侠，请了。”在楼梯口二人分手，越夫人拱了拱手。 自从那天透露出练铁布衫的都有痔疮后，越夫人便喜欢称呼他刘少侠，沐白知道，这［刘少侠］三个字恐怕和［痔疮男］三个字是划等号的。 干笑了两声，他也拱了拱手，“夫人慢走。” 娇靥薄晕，因为越夫人一身黑色，格外显得肌肤白皙薄晕殷红。狠狠瞪了他一眼，越夫人转身走进楼道，可惜，这狠狠一瞪，再一拧身离开，原本是一个示威的连贯动作，在这位博爱三美人之一做来，分明便是［临去秋波那一转］的韵味。 终于占回来一点便宜，沐白得意洋洋上楼而去。 走进办公室，他一屁股坐在转椅上，一拧腰，转椅转向对着窗户的那一面，然后把双脚高高搁在窗台上，随手拿了一本杂志翻看起来。 “哎！有没有发现这几天小白弟弟有点不对劲啊！”温秀苹老师倾过身子和对面的小吴老师咬着耳朵。 “可不是，懒洋洋的。”小吴老师点头。 一会儿等维多利亚来了好好打听打听，生理卫生课女老师打定主意。 说曹操曹操到，沙文老师推开门进来，手里面拎着两个袋子。 “咖啡，三文治，双份的。”沙文把袋子放在桌上，从里面拿出早点来递给小白老师。 最近每一天北欧姑娘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给沐白买早点这种事情，在北欧姑娘做来，简直跟惠及民生社稷的大事没什么两样。 看着两人在一张桌子上头抵着头吃早点，温秀苹忍不住娇嗔，“喂！你们两个，注意一点影响嘛！咱们办公室还有六个如花似玉没有男人滋润的美女，瞧你们这副滋润的样子，看不下去了啊！” 生猛的温老师言辞泼辣，小吴老师和小王老师有点吃不消，脸红了起来，啐了一口，“呸！什么叫没有男人滋润的美女啊！” 温老师纤纤玉指凌空那么一指，“小吴老师，左边脸上，青春痘，别乱摸了，在鼻翼旁边，小王老师，下巴上，两颗痘痘。” 两位女老师慌慌张张摸出小镜子来仔细对照，温秀苹这才哼了一声，“你们再看看咱们的维多利亚，瞧瞧这小脸蛋，多细腻，多滑手，多滋润啊！这得多少蛋白质敷脸才有这么好的效果……” ［扑］一声，一股焦黑色的液体从沐白鼻腔里面喷了出来。 一阵咳，咳得俊面飞红，温秀苹起身走到沐白身边，给他在背后拍了拍，似笑非笑道：“小白弟弟，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你这么激动，是不是对咱们的沙文老师做了什么亏心事啦？” 虽然是一个问句，可温秀苹用的是肯定语气，沙文脸上微红，但眼神却看着沐白，柔情脉脉。 掩饰一般拽了几张纸巾擦掉喷在桌子上的咖啡，然后讪讪笑道：“温女侠，在下的人品您还不知道么。” “我只是随便一说，你别激动嘛！”温秀苹拍拍他背，“今天我有早修课，你慢慢吃。” 舒了一口气，沐白把三文治塞进嘴巴大嚼。 正要咽下最后一口，走到门口的温秀苹突然转身，“维多利亚，昨儿我看见沐白跟越老师一起吃午饭来着。”她对着沐白眨了眨眼睛，随手带上办公室门。 “我抗议，她诬陷我有背背山倾向。”沐白双手按住桌子，有暴起的迹象，当然，他要真暴起谁也拦不住，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果然，沙文老师的小手放在了他手背上，“温老师只是跟你开玩笑。” ------------ 第二章 痔疮男，铁布衫（下） 第二章 痔疮男，铁布衫（下） 几位女老师低笑起来，小白陪笑般干笑了两声，把抬起的屁股落回去，伸手拿过咖啡喝了一口。 实际上，温秀苹很敏感，她的确感觉到了沐白的不对劲，可我们的小白不是普通人啊！他虽然郁闷难当，可却懂得排遣。 王小丫的那句话实在太恶毒了，加之和沙文老师亲热的时候果然联想到了林清雪和刘素贞，虚幻的压力顿时变成现实的压力。 然后他就开始没完没了的梦到女人，裸体的，要命的是，那个女人长得像林清雪，也像刘素贞。 这种东西心理上叫强迫症，传统上叫心结。 男同胞可以想象一下，正在和一个美女亲热，然后，那个美女的脸蛋变成了母亲的脸蛋或者姐姐的脸蛋……天，是人都受不了。 所以，沐白把王小丫是恨了透了去了。 可，问题总得解决罢！这时候去杀了王小丫那也无济于事，那么，只能想办法排遣了。 一般来说心理治疗无非就是乐观开朗的心态，所以，这两天沐白变得懒洋洋的。 总不能每天都烦这烦那的罢！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不是，中国人讲舍得，舍和得，有的时候，你必须把一些东西放下。 下午，沐白只给一年级一班上了一节课，便无所事事了。 溜达来溜达去，他溜达到了游泳馆。 那位从省游泳队退役的吴老师很亲切和他打招呼，“小刘老师，有课啊！” 这位吴老师很敬业，本身技术水平很过硬，而且脾气又和蔼，对每个老师都客客气气的，从没见他和谁红过脸。 小白当然没课，只好挠头，尴尬笑了笑。 看他讪笑，吴老师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带着宽容的微笑，他指了指女更衣室，“鲁瑕老师在女教师更衣室。” 呃！ 汗颜，我什么时候说我是来找鲁瑕的？ 所以，他解释说：“我只是随便走走。” 吴老师那是老江湖了，阅人多矣，当下笑笑，“我还有点事……” “吴老师您忙您的。”沐白赶紧接过话头。 看他离去的背影，沐白抓了抓腮帮子：看人家吴老师那表情，根本不相信我不是来找鲁瑕的，咳！我没事跑游泳馆来干嘛！不过…… 他想到学校空手道部就在旁边的体育小馆里面，一时间，倒想去看看。 沙文为了他辞去了空手道部教练老师的职务，他心知肚明，嘴上不说，心里面还是很感动的。 老刘家选媳妇，自然不要那种努力干出一番自己的事业的女强人，老刘家事业够大了，要你干什么事业啊！ 而这种甘心把自己的事业放下，准备相夫教子的做法，即便是五大人亲至，怕也要赞一声［这姑娘好。］ 游泳馆和体育馆有夹道相连，他拐了个弯，就往体育馆方向走去。 这世界上有很多种痛苦，其中，得不到的爱人但是偏偏又要每天面对，这简直可以叫做惩罚了。 所以，最近几天鲁美人常常在想，自己是不是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这一世报应来了。 轮回、三世因果的说法根植与绝大多数国人心中，这和受教育程度高低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当然，还有一种［现世报］的说法。 鲁美人不过推门走出更衣室，现世报来了。 很显然，她最近精神状态不好，把白色的大浴巾绕在脖子上，她开门，然后，一头就撞进了某个人怀里。 说撞或许不恰当，因为，鲁美人撞进来的时候，沐白双手抵在胸前扶住了鲁瑕的双肩。 一抬眼，就看到了异常熟悉的面容，鲁美人心里一痛，好像被马蜂扎了一下。 随即，她翘起雪白的下巴，高贵宛如女王，往后退了一步，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看着沐白，虽然，她根本没沐白高。 今天鲁瑕穿着一件鹅黄色的高叉露背比基尼，修长婉约的背部完全暴露在外面，带着弹性的紧身衣料从胸前裹上，最后在脖颈后面打了一个蝴蝶结，这是一款很考校身材的比基尼，而且，你还不能穿乳罩，只能贴乳贴， 鲁美人的身材完美的诠释了这件比基尼的全部含义，性感又不乏高贵。 她两腿微微分开，挺着胸，抬着下巴，高傲、矜持地看着小白，就这样僵持着。 她必须保持这种高傲，不然，她连站在他面前的勇气都没有。 沐白心里面苦笑，她不会是在等自己道歉罢？可明明是她撞到我，不过……算了。 想到这里，他心平气和地微微弯腰，下巴和脖子成15度小夹角，但眼神依然礼貌地平视对方，脸上带着最标准的微笑。 这是一个非常标准的欧洲贵族向女士道歉的姿势，他做得无可挑剔，别忘了，他的礼仪学自英联邦的公主。 看着他的微笑，鲁瑕气不打一处来，这可恶的微笑，简直就像是一个面具，她实在很想伸手过去，然后就那么一拉，一扯，把那张可恶的面具给撕下来。 “鲁瑕老师，非常不好意思撞着你了……” 鲁瑕忍不住用雪白的贝齿咬着下唇：混蛋。 由于鲁美人挡在前面，沐白往左跨了一步。 鲁美人抬腿，往右挪了一步，恰好挡在他面前。 他无奈，只能往右又跨了一步，但，鲁美人又抬了抬腿，往左挪了一步。 浅浅皱了皱眉，但是他不好意思冲鲁美人发脾气，因为他觉得对鲁美人是亏欠的。 所以他停下来，笑了笑，对面的鲁瑕直截了当问道：“你去哪儿？” “啊！我去空手道部看看。” “沙文老师都辞掉空手道部教练老师了，你还去了干什么。”鲁瑕忍不住挖苦他。 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这个动作表示他有些没耐性了，“我只是去看看，并不是因为维多利亚在那儿或者不在那儿。” 维多利亚，叫得好亲热。 鲁瑕只觉得一股百年陈醋从心底泛了上来，心一下就酸得缩了起来。 她脱口而出，“我可以一起去瞧瞧么？” 眉头往下压了压，然后，他耸了耸肩，“好罢！” 哼！算你识趣，没用［随便］这个词。 鲁瑕一转身，让开了路，并且很顺理成章地走在了他身侧。 很多人喜欢说女人是不可理喻的动物，这话未免带贬义，但，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譬如说此刻，鲁瑕认为沐白说［好罢］比起说［随便］，显然前者带着一种微妙的亲热，而后者，则是根本不把自己放在心上。 这种微妙的心理，小白是断然领悟不到的。鲁瑕和他并排走着，保持着一拳宽的间距，这也是一个微妙的距离，正像目下她和沐白的关系。 体育馆小馆内，纳兰老师穿着四件套的居合道服，宽大的黑色裤裙映着雪白的上衣，看上去颇有俊逸之姿，正在给下面的学生讲课。 “暴力是不好的，但是，暴力又是存在的，所以，我们要正视暴力。不管哪一种武术，最终，不是为了以暴易暴，而是为了培养团结、谦虚、勇敢、无畏的精神……” 咦！小妈怎么让纳兰老师做空手道部的老师了？沐白抱起了胸，一只手摸着下巴。 “……上一节课我们就比较过几种格斗技的优劣，比如拳击、跆拳、踢拳……今天，我们来说一下综合格斗技和空手道。” “综合格斗技目前在全球格斗界一枝独秀，拥有强健的体魄和高超的擒抱技能的格斗家都很走红，他们依靠低位擒抱和锤拳来取得一个又一个的胜利……” 低位擒抱，锤拳，对综合格斗界略有了解的人便能猜到，纳兰老师显然指的是以格斗沙皇菲多为首的一票综合格斗高手。 “但是……”纳兰老师话锋一转，“在街头发生冲突的时候，低位擒抱还能发挥出擂台上的威力么？答案是，不能。” “要知道，擂台和大街是不一样的，大家想想看，一个饿虎扑食，如果没扑倒对手，首先，水泥地就会让你的脸部、双臂、双腿膝盖血肉模糊，然后，一个人或者一帮人就会用脚使劲踢你的头部……” 不得不说，到底是体育系的高材生，下面的学生听得津津有味，当然，小白老师有些不屑。 刚才在说不要以暴易暴，要团结、谦虚、勇敢、无畏，现在又讲街头格斗，根本不搭嘛！ 再说了，综合格斗也没他说的那么不堪，只不过因为目前的规则所限导致某一种打法比较流行，如果开放站立关节技或者修改规则，下面的人自然会适应，何况一个真正的综合格斗高手怎么可能在街头格斗的时候扑过去用地位擒抱呢！简直把人家的iq当成只有50嘛！ “再来说打击技，空手道就是典型的打击技，有着空手破冰块这样很强硬的功夫，但是，你们知道人体最硬的骨骼是哪儿么？头颅，即便是一个训练有素的空手道家，用拳头去击打对手的头颅的时候，都有可能导致自己的指骨骨折……” 来了来了，戏肉来了，把一种接着一种的格斗技贬低，最后，应该宣扬剑道最厉害了罢！ 沐白抱着双臂冷笑，他没有忘记，纳兰老师是剑道三段，这个段位不低了，在日本那种正规大学的剑道教练也不过三段而已。 纳兰老师没留意到门口处的小刘老师和鲁瑕老师，他现在很高亢，很兴奋，做了好几节课程的铺垫，终于要步入最关键的话题了。 执掌华东最好的中学的剑道部，然后，带领着学生们去夺取一个又一个的荣誉。 幻想着美妙的远景，他兴奋的全身微微发抖。 沐白眼神犀利，自然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低声道：“靠，还抖起来了，难道来高潮了。” 旁边鲁瑕闻言两颊微红，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故意说：“我觉得纳兰老师讲课很好。” 沐白言不由衷道：“好，好好好好……” 他随口说着，然后，觉得有一个东西踩在脚背上，低首一看，却是五指光洁雪白幼滑的脚丫子，当然，脚丫子是鲁瑕老师的。 他转首看向鲁瑕，鲁美人脸上一红，扭过头去，但，脚丫子却没挪开，依然踩在上面，他甚至觉得对方还在加大力气。 “现在我们来说剑道，有一句俗话叫做［剑道三倍段］，何谓剑道三倍段？这是说，其他武道想要和握有武器的剑道有段者抗衡，必须要三倍于该名剑道练习者的段位。……”纳兰老师兴奋地满脸油光，拳头也紧紧握了起来。 沐白忍不住［切］了一声，满脸不屑。 ------------ 第三章 踢馆子，无刀取（上） 第三章 踢馆子，无刀取（上） 实际上，我们知道小白老师是一个非常有教养的孩子，他即便在咖啡馆打架，也会在事后坐在原地喝着咖啡等警察叔叔。 但是，他眼下还是觉得纳兰老师的话太扯了，简直是在扯蛋。 剑道三倍段？那么你纳兰老师剑道三段就需要九段的对手才能打倒你？你要是升到五六段的话，上哪儿找十几二十段的高手来打倒你？ 所以，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要知道，空手道部是他的正牌女友沙文老师的心血，虽然维多利亚甘愿为了他放弃事业，可这并不代表他会坐视空手道部变成剑道部。 所以，他大声地［切］了一声，清晰可闻，数十人听得一真二切。 日本的武道对尊师重道要求很严格，在师范授课的时候，任何一个咳嗽声都是不礼貌的行为，何况是这带有挑衅意味的声音？ 纳兰老师脸色一沉，抬眼就往发出声音的方向寻去。 他首先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鲁瑕老师，鲁美人雪白的胴体被大浴巾裹着，但，裸露着的双腿却显得更加耀眼，像是美人鱼的鳍化作，雪白且修长，好罢，我们可以肯定，大多数男人愿意死在美人鱼的双腿之间。 所以，纳兰老师微沉的脸色顿时便乌云消散艳阳高照了。 他微微欠腰，这是一个很符合他身上的四件套居合道服的礼貌动作，只是，一弯腰，立刻从同学们站立的缝隙中瞧见了鲁美人身边的小刘老师。 一瞬间，他的脸色又沉了下去，额头隐隐有青筋暴起。 “纳兰老师，如果对手会无刀取，那么这个剑道三倍段的理论还能不能成立啊？”小白老师开口挑衅了，你纳兰老师想雀占鸠巢，借鸡生蛋，得先问问我同意不同意。 小馆内沉寂了大约三秒钟，然后，聪明人隐约明白了这句话的讽刺意思。 这个时代的年轻人都是玩着电玩看着漫画长大的，反应快一点的同学自然听出了其中暗含的意思：拜托，你以为这是游戏《太阁立志传5》，新武将用一招［无刀取］就可以挡住剑圣上泉信纲的［转］？你以为这是漫画《竹刀少女》，川添珠姬一招［笤帚大回旋］秒杀小次郎？ 所以，有几个学生就低笑了起来，身为空手道部主将的郭北平有点不太明白，旁边的一个同学探首过来压低了嗓音说了几句话，然后，郭北平也笑了起来。 他对沙文老师突然放弃空手道部的事情略有怨言，但是，也有些钦佩，毕竟，在这个时代已经很少看到女生愿意为了男朋友放弃事业的了，然后，纳兰老师穿着居合四件套堂而皇之来给他们上课了。 虽然纳兰老师讲课深入浅出很有水平，但，郭北平还是很不快。 为什么不快？其实很简单，穿着居合的道服站在空手道的道馆中，这自然让人不快。 这就像李连杰版的《精武门》中陈真穿着皮鞋走进虹口道场，当然是一种很让人不快的挑衅行为。 所以，这时候，郭北平有一种发泄的快感。 好啊！小刘老师终于来闹事了。 在这些空手道部的学生来看，身为沙文老师的准男友，小刘老师完全有资格来挑衅，合理合法，而且，他们很乐于看见。 纳兰老师脸色铁青，“如果小刘老师恰好会无刀取的话，我可以让小刘老师试试。” 因为鲁瑕老师在场的缘故，纳兰老师很强硬，自己心仪的美人在侧，是个男人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不许其他男性接近自己的女人，这是一种野性的本能，所以，纳兰老师也是以挑衅的态度回应沐白。 展颜一笑，沐白就等他这句话呢！“无刀取就不会，空手入白刃就会一点，说实话，我一直觉得自己比维多利亚厉害，试试也好。” 郭北平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而沐白身边的鲁瑕脸色未免不好看，瞧瞧，维多利亚，多亲热。 空手道也是有空手入白刃这个说法的，沐白说自己比沙文厉害，意思自然是说，我怕有空手道九段的水准，对不起，拿你纳兰老师来试试罢！ 他脱掉鞋，然后从门口跨步走了过去，学生们自动分开一条路来。 脸色铁青，纳兰老师一转身，从身后拿了竹刀在手。 “不不不。”沐白伸手，然后小馆内众人看见小白老师的一根食指在左右摇晃着，甚至脸上还带着笑意，“纳兰老师，你所谓的剑道三倍段绝对不是拿一把竹刀就能达到效果的，用那个……” 他说着，指了指供在最顶端墙壁处的一枚日本刀。 咝！ 所有的学生抽了一口凉气。 到底是会化骨绵掌的凶人啊！太嚣张了，居然让人家纳兰老师用真刀，难道他真的准备用空手对付纳兰老师？ 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纳兰克脸色一瞬间变得通红，眼光一扫鲁瑕老师，一咬钢牙，腾腾腾几步过去，伸手就把武士刀握在了手上，然后转身缓缓行来。 “等一下，你们疯了。”门口的鲁瑕大急，开什么玩笑，这也太离谱了。 其实一点不离谱，对纳兰老师来说，小白和他有夺妻之恨，那是和杀父之仇一样，比天高比海深，握刀的那一瞬间，纳兰克是真的起了杀机。 只是，有些事情是女人无法阻止的，即便是深深喜欢着鲁瑕的纳兰老师，也拉不下面子来，要知道，小白老师一脚踏破了他尊严的底线，他可是有着剑道大联盟正规三段证书的剑士，小白让他用真刀，那简直就是狠狠在他脸上抽了一嘴巴子差不多。 “你们在干什么？”鲁瑕急急奔过去，脸上全是惶急的神色，“当着学生的面，你们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 握着剑柄的右手指骨骨节发白，两条勃起的青筋浮在手背上，纳兰老师不说话，双足似乎是用钉子钉在了地上一般，可实际上，他正在用剑道独特的［蹑足］靠近沐白。 所谓蹑足，就是依靠脚趾的抓地动作往前移动，这是一种很容易让对手产生距离上的错觉的高级技巧，悄无声息地就改变了原来的距离感。 “这家伙不是普通人。”沐白心底想到。 拿刀砍人也是需要勇气的，尤其是一个高段位的剑道习练者，大多数时候手上拿家伙的都是虚张声势，但沐白看着对方的眼神就知道，对方真的会拔刀砍下来，普通人是没有那种胆量的，所以，这家伙家里面应该有一定的势力。 实际上，纳兰克到博爱来任教正是因为他那个分管教育的副市长舅舅的缘故。 小馆内隐约听见沉重的呼吸声，纳兰克左手握刀横在腰际，右手按在剑柄上，双腿微微分开，这是一个典型的居合出刀架势。 小刘老师伸手把鲁瑕老师往后拦了拦，嘴角甚至还带着笑，两边的学生包括身手和眼力都很高的郭北平都在想：靠，不会来真的罢！ “停下来。”鲁瑕尖叫，余音绕梁，与此同时，噌一声，纳兰老师拔刀了。 雪白的影子一闪，众人只觉得眼睛一花，如果有摄影机在拍摄的话，绝对能看出腿部的残像来，就好像黑夜中晃动烟头。 微微的［咔］一声，然后，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然纳兰老师和小刘老师似乎都没动，两人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可，在场的人除了鲁瑕老师以外，最差的一个也是空手道茶带，都看出来了，刚才小刘老师一脚踢在剑柄上，纳兰老师拔出一半的刀就硬生生被踢回去了。 那是一个空手道前蹴的动作，沙文老师给他们示范过无数次，当然，小刘老师用起来更加潇洒自如，上身动也不动，后脚啪一下就踹了出去，还那么精准，脚掌轻轻在拔出的剑柄上一点，就硬生生把刀给踢了回去。 一票空手道学生看着小刘老师，眼神中掩饰不住的尽是崇拜。 怪不得沙西门死皮赖脸也要想跟小刘老师学功夫，实在是太厉害了，剑道三段连刀都拔不出来，如果纳兰老师的［剑道三倍段］理论真的成立的话，那小刘老师就有空手道九段的水准了。要知道，面对真刀和面对竹刀是两回事，一个面对真刀还能轻松写意潇洒自如的老师，难道还不是顶尖高手么。 其实大家都知道，小刘老师并不是空手道老师，可人家的动作偏生就那么帅气，那么潇洒，似乎是从小就磨练空手道的高手，这时候，他们都觉得，小白老师似乎就是他们的空手道老师，而纳兰老师么，不好意思，在学生们眼中，已经成了一个大反派，来踢场子的家伙，活该被打倒。 天可怜见，真正在踢场子的分明是小白老师啊！ 脸色变得苍白，纳兰老师的右手微微移动，五指伸展了一下，缓缓往剑锷处靠去，这样，剑柄就突出了长长的一截出来。 太丢脸了，堂堂剑道三段，居然连出刀都出不了，他心肺中如火如荼，似乎有一把烈烈的火焰在里面燃烧着。 一定要给这小子一点教训。 剑刃缓缓出鞘的声音，鲁瑕刚才还不知所以，不清楚两人已经过了一招，眼下看纳兰老师手上的刀缓缓拔出来，雪亮的刀锋在空气中闪着寒光，又是一声尖叫，“纳兰克，刘沐白，住手……” ------------ 第三章 踢馆子，无刀取（下） 第三章 踢馆子，无刀取（下） 纳兰克绝对没有住手，雪亮的刀锋依然一寸一寸慢慢往外拔出，只是速度慢得叫人吐血，不过，高手都知道，就好像眼镜蛇竖着身体、轻微晃动着、咝咝吐着分叉的舌头，更加说明了它的危险性，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快若闪电地上去就是一口。 而小白老师呢！则绝对属于艺高人胆大的哪一类，他甚至还有闲心微笑，左手一反把鲁瑕老师揽在身后，就开口给空手道部的学生们讲解刚才的那一腿。 “很多人都认为腿法应该追求威力，速度快逾闪电的腿法被认为是花架子，因为只有速度没有力道，可实际上呢！大家要知道，腿法不一定是用来踢人的，更多的时候，你们得学会用腿法来拉开敌我的距离，譬如说，一个对手冲过来，大家可以用前蹴一脚踹在对手胸前，这并不需要威力，只需要把对手挡在一个安全的距离之外就可以了，又譬如说，对手拔刀，大家一脚踹过去把刀给踢回鞘中……” 最后一句显然是赤裸裸的讽刺，又是他惯用的伎俩，老虎捕食前的戏弄，纳兰老师脸色变得铁青，虽然明知道这时候应该保持冷静，保持平常心，可，是个男人就受不了对手揽着自己中意的女人还口吐轻薄之言。 而空手道学生们，听见这番道理，忍不住微笑，郭北平甚至鼓起掌来。 并不是每一种腿法都是为了伤人，可大多数的武术习练者根本不明白这个道理。 “弹出去的腿速度有多快呢？”他问了一个问题。 先扰乱别人的心思，再以提问迷惑心神。 ［呢］字音未落，他的脚［唰］一下又弹了出去，［啪］一声，再一次踢在纳兰克手中长刀的刀柄上，业已拔出一般的刀刃又被踢回刀鞘中。 咝咝吸着凉气，学生们今天倒吸的凉气已经够多了，可，现在他们不得不再一次感叹。 “0.1秒足够了，大家可以想象一下百米赛跑的运动员10秒钟内腿部曲张踢出了多少次。”他面不改色慢条斯理，架势连变都没变，只有微微垫着脚跟的后脚告诉大家，刚才他快逾闪电一般踢过一脚。 纳兰克脸色赤红如猪肝，有人用［连续两次踩在同一堆狗屎上］来暗讽别人的弱智和坏运气，同样的，外国有类似的一句谚语［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可就是眼前的小刘老师，连续两次当着无数学生的面和他追求的女人的面用同一招对付他，而且还行之有效。 一个剑道三段的高手，在他面前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么？ 对比刚才的所谓［剑道三倍段］的话，小白老师等于是在用事实说话，狠狠在纳兰老师的脸上抽了响亮的两个耳光。 对于一个傲气的体育系高材生来说，这是一个奇耻大辱，甚至比夺妻之恨还严重。 牙齿咬合，咯咯直响，怒火冲天的纳兰老师大喝了一声，一个跳跃，连刀带鞘就这么从上面砸了下去。 借着离心力的的劲道，刀鞘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圆，当头落下的时候已经脱出一半。 剑道中常常提到［以肩膀运起和挥落竹刀］，有个术语叫做［剑道肩］，纳兰老师这一刀已经完全发挥的肩胛骨周围的肌肉群的力道，由此可见他基本功的扎实深厚，而且这一跃之力更是让这一刀成倍增加了力道和速度。 反掌一按鲁瑕老师，触手软绵，显然，我们的小白老师再一次吃了鲁瑕老师的豆腐，正正就按在了鲁瑕老师的胸上，不过，这时候没人和他计较了，鲁瑕踉跄后退数步被一个学生扶住，也只是脸颊一红后就变得苍白，不远处雪白的刀刃在她眼瞳中反射着冰凉的光芒。 一只手稳稳当当接住了刀鞘，左手，小白老师的左手，他的右手一展，想必是要从刀鞘后面拍击一掌再次让刀回鞘，或者换个说法，让刀鞘再次包裹住刀刃。 眼神中杀机一闪，纳兰老师笑了，与此同时，重心往后移动，不进反退，长刀［噌］一声微响，完全出鞘了。 刀刃一汪如水，上面似乎有一丝银亮的细线闪过，黑色的刀鞘则留在了小白老师的手上。 他忍不住想长啸，刘沐白，你真以为能完全掌控作为剑道三段的我？让我连出刀的机会都没有？幼稚，太幼稚了。 有着弧度的刀尖飞火流萤般刺向小白老师的胸前，目标是右胸。 哼！只要刺伤了肺叶，你就算有多深的功夫，也要废掉一半，刘沐白，就算你有空手道九段的水准，那么，我就让你保留着空手道四段半的名堂渡过下半辈子罢！ 这是一招中段胸刺，中段直刺是剑道最快的招式，许多年前就已经被废止，当然，所谓废止并不是说不能用，而是用了胸刺是不得分的。据说是为了从［道］的角度和安全的角度考虑所以废掉胸刺，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胸刺是最为快捷的招式，不是有人说无坚不破唯快不破么。 在日本的江户时代，曾经有那么一个很出名的剑客，大石神影流开祖大石进种次，擅长使用左手突刺，用一枚五尺三寸的长竹刀打遍江户各大道场无敌手，当然，这是典型的一招鲜吃遍天，我用比你长的武器，管你什么精妙的招式，我一招快捷无比的直刺，你打不到我，我先就杀了你。 胸刺为什么被废止，说白了，也是一个规则的问题，而且未免有矫枉过正的嫌疑，但，那是日本剑道大联盟的事情，跟小白老师没半丁点儿关系。 小白老师有武术大百科全书的绰号，一看就知道纳兰老师的中段胸刺的意图何在，甚至还冷哂，用这种一招鲜吃遍天的招数就能对付我么？ 实际上，一招鲜吃遍天并没什么不妥，中国武术历来有太繁复的毛病，譬如三百六十五路秘传青萍剑法，三百六十五招，绝对没有相同的招式，每一招还有数个变化，繁复的叫人吐血，而实际情况是，大多数人只需要一招就能杀死了。 这一招中段直刺，对付别人，或许真有剑道三倍段的效果，可惜的是，纳兰老师碰到的是小白老师，苏北五虎之一，他的水平何止空手道九段。 悄无声息，沐白上身晃了一晃，与此同时，纳兰老师那一剑中段直刺就那么刺了进去。 刺中了！纳兰克一喜。 两旁学生低哗，出人命了，老师杀人啦。 鲁瑕老师眼前一黑，身体摇了摇，要不是旁边的同学扶住她，恐怕就摔倒了。 两秒钟后，纳兰克觉得不对，刚才刺中的手感很古怪，感觉势如破竹，顺利地叫人生疑。 这时候，郭北平也看出来了，用手肘拱了拱旁边的同学，低声说：“看。” 黑色的剑鞘就夹在沐白的右腋下，他的左手看起来像是捂住伤口，可实际上呢！却是用拇指扣住刀鄂，用指力把刀刃牢牢控制在刀鞘中。 纳兰克一瞬间瞳孔放大，接着又紧紧缩了起来，下意识拔刀，摇了几下，纹丝不动，脸却因为用力而挣红了。 他这一刀在大家都以为刺中的情况下，其实就是刺进刀鞘而已，宝刀还鞘，明珠蒙尘，哪里还有你再发威的机会。 右手一弹，指尖就在纳兰老师腕门上狠狠划了一道，纳兰老师只觉得双手一麻，十指不受控制就从刀柄上弹开。 小白老师这才连刀带鞘从腋下抽出来，很写意拔出刀来，唰一声空劈，然后用刀尖指着纳兰克，“纳兰老师，您看我得多少段才合适？” 一瞬间乾坤倒置，刀从纳兰老师到了小白老师手上，这些空手道部的学生们在愣了一下后，兴奋地鼓起掌来。 从头到尾，小白老师没有辱骂，没有暴跳如雷，甚至一直都带着他那温润如玉的微笑，但大家的的确确感觉到了一种独特的傲气和嚣张。 只有这种人才有资格让沙文老师放弃事业甘心做一个小女人罢！纳兰老师想抢小白老师女朋友的事业，人家小白老师抢回去，天经地义。学生们如是想。 纳兰老师脸上宛如涂上了一层铅粉，死人一般的青灰色，事实上，他的心刚才的确宛如浸入了寒冰地狱，冰冷彻骨，双手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 “够了。”一个人走过来，站到了纳兰老师跟前挡住了他，美人鱼的鳍化作的双腿修长白皙，曼妙的身材裹在大浴巾内，是鲁瑕老师。 “刘沐白，你要把纳兰老师羞辱到什么程度才满足？”鲁瑕杏眼圆睁，带着三分薄怒看着他，一如当日他刘沐白撞到她上卫生间那般。 那天，这个活色生香的女孩也是这般瞪着他。 沐白苦笑，这姑娘……唉！ 人类都有同情弱者的心态，悲剧更加容易成为经典，连《史记》都要单独列出一篇《项羽本纪》来专门描述悲情英雄，那位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楚霸王。 当然了，纳兰老师跟楚霸王比起来，连毛都算不上，只是我们要明白一个道理，只要不是那种刁蛮的虚荣过度的女孩子，没人会愿意伤害一个明确表示喜欢自己的而且还很优秀的男生，不管在什么情况下。 在不和咱们的小白老师做比较的情况下，纳兰老师很优秀，很帅，而且风度翩翩，并且死心塌地追求着鲁瑕老师，那么，就算鲁瑕老师如何地喜欢小白老师，善良的姑娘并不想去伤害纳兰老师。 大多数女生都会这样的。 大多数女生分不清什么是悲剧，什么是悲情，什么是爱情，什么是感情，什么时候应该说话，什么时候不应该开口，什么时候应该站出来，什么时候千万不能站出来…… 或者我们可以换一个说法，智商和情商是两回事。 要知道，像是沙文老师那般默默地站在男人身边的女人，已经是稀有动物了，我们不可能奢望每一个女孩都如沙文老师这般。 大多数女孩子都有一种站出来表达自我的欲望，很多人认为中国的孩子自信不够，可实际上，不是自信不够，而是自信过头，尤其是城市孩子，更勿论鲁瑕老师这种走到哪儿都被人捧的大美人，她们的自信心和东方明珠电视塔的高度差不多。 当鲁瑕老师挡在了纳兰老师面前，他那颗沉入寒冰地狱的心又活乏起来，一瞬间，罪人被宽恕，上了天堂，天空中飘着各种各样的香气四溢的牛羊肉，地上流淌的不是牛奶就是葡萄酒，到处都是赤身裸体面带微笑的美丽处女…… 地狱，天堂，只在一瞬间。 喉头滚动了一下，他的胸腔一瞬间就被一种叫做勇气的东西充满了，伸手把鲁瑕揽到身后，仰首挺胸面对着雪亮的刀尖义正词严说道：“有种冲我来，别欺负女人……” 小白老师哭笑不得，你以为你是谁？江姐还是刘胡兰？ ------------ 第四章 人气白，教唐手（上） 第四章 人气白，教唐手（上） 有一句话叫做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空手道部的学生们低哗起来。 “哗！做老师做到这个份上也真够呛……” “就是，也不知道是谁拿着一把长刀结果刀被抢了……” “剑道三倍段原来就是这样啊！三倍厚的脸皮……” “剑道三段欺负人才需要用刀……” “马不知脸长……” 这一句马不知脸长尤其歹毒，纳兰老师脸色顿时充血般红了起来。 人大多都是有或这或那的缺陷的，纳兰老师虽然也算得帅哥、靓仔，但，偏偏脸略显长了些，这正是他的缺陷。 有缺陷并非就不好，帅得天怒人怨惨绝人寰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譬如说，我们可以暂时用越老师来做例子，虽然帅得和女生去比美，可大多数人不会羡慕，恐怕背后还会说三道四，譬如雄性激素似乎不多那方面恐怕不行啦！会不会搞基啦！是不是零号啦！ 所以有点缺陷不必要斤斤计较，但，人家纳兰老师脸型有点长你也不能直接用马不知脸长来形容罢！这简直和泼妇骂街指着和尚骂秃子差不多了，因为这句话往往是和另外一句话连在一块儿的，人不知羞耻。 人总是对能够仗义执言的人产生好感的，所有的学生站在自己这边，小白老师还是感觉很哈拉的，而且空手道部是娘家人嘛！ “好了，一点规矩都没有。”小白老师大声呵斥了一句，“谁教你们这样跟老师讲话的？全部到墙角去做三十个俯卧撑，谁讨价还价加罚三十个。” 一票学生汗然，到底是沙文老师的准男友啊！连惩罚的手段都一样，但，学生就爱给他面子，这谁也没办法，眼看着郭北平举起双手拍了拍，带着学生们走到墙角一溜边儿全部趴下，做起俯卧撑来了，“一，二，三，四……” 脸色原本猪肝色的纳兰老师像是被大金刚狠狠在脸上捶了两下，颜色顿时变成乌青乌青的了。 这是我的课，我眼下才是空手道部的代课老师，你刘沐白算什么？任何武道段位都没有的家伙凭什么来指手画脚？ 可偏偏他又不能去责问，刚刚被人家空手夺刀，哪里拉得下面子去说。 把手上的刀缓缓纳回鞘中，他随后抛给了纳兰克，“纳兰老师，这课您暂时不合适教了，先搁着罢！” 接过刀的纳兰克脸色青黑，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 “十三，十四……”墙角的学生们还在做着俯卧撑。 而鲁瑕老师这时候从纳兰克身后站了出来。 她明知有些话不该说，可看着小白老师喧宾夺主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刘沐白，你似乎不是校长，也不是教导处主任，更不是空手道部教练老师，合适不合适，似乎不应该你来说罢！” 沐白看着她杏眼圆睁的样子，故意气她，“两位校长一个是我爸一个是我妈，我怎么说了不算？” “你……”鲁瑕当真是被气得呼哧呼哧喘息，偏偏一点反驳的词都没有。 这家伙一点脸皮都不要，居然聒着脸一副纨绔子弟二世祖的架势，而且，明明还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可又不是真话，但实在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所谓是真话又不是真话，两个校长是他爸妈没错是真话，可校长是他爸妈他就跋扈这个不是真话，所以她恼死了。 “刘沐白，你……你……你混蛋，你无赖……”鲁瑕本就不是牙尖嘴利的姑娘，翻来覆去也就这几个词了。 “二十八，二十九，三十，刘老师，俯卧撑做完了。” “再做三十个。”沐白竖了竖手，然后看着她笑，说起来，鲁瑕老师生气的样子实在很美。 墙角的学生们唉声叹气，但没一个不听话，乖乖全部趴下，纳兰克看了格外生气。 人是有英雄崇拜的，不管是学生也好，甚至金玥玥、沙文老师也罢，实际上，对沐白的感情都是从崇拜开始的，因为她们都是先知道了小白老师有厉害的功夫，甚至警花左边，不也是因为教官能够黑着脸把所有牛叉的学员全部涮一遍这才死心塌地的爱上他的么。 郎才女貌，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可鲁瑕老师喜欢小刘老师不是因为小刘老师会化骨绵掌很厉害，而是因为两人在女洗手间的尴尬偶遇，或许，那叫缘分。 可是，有缘不一定就能够在一起，大多数时候，有缘无分才是缘分的真正解释，所以，鲁瑕目前的身份很尴尬。 有一种缘分，叫孽缘。而鲁瑕目前实在不清楚，自己和小白老师的缘分到底是哪一种。 她心思如麻，咬着唇怔怔看着对方，而纳兰克则妒忌得要死，这家伙随便挥挥手就让一大票学生乖乖的做俯卧撑，这是什么？这就是声望就是人气啊！该死的，这一切原本都应该属于我的。 “要不这样罢！”沐白犹豫了一下，问题总是要解决的不是么，“我回去跟校长说一说这事情，最好还是让沙文老师重新回来，至于纳兰老师您么，不是我故意打击你，摘桃子这种行为是不好的，把诺大一个空手道部变成剑道部也不合适，而且，在中国剑道市场很小很小，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校方都不会同意的。” 被小白老师直言摘桃子，纳兰克脸上微微一红，到底，他打的的确就是这个主意，被人这么戳穿还是很不好意思的。 他倒也颇有几分豪气，也算拿得起放得下，最重要的是，他觉得从这件事上看到了鲁瑕老师的真心，这比什么都重要，所以，脸色虽然难看，却还是点了点头，“好罢！这件事到此结束，不过，我不认为今天这场比武就能够代表我真正的水平……” 他觉得自己是因为心理的问题落败的，而现在自己抱得美人归，要是再比一次，鹿死谁手可就不一定了。 瞧瞧，这就是高教育的城市孩子，自信爆棚，当然，这也不完全算坏事。 “纳兰老师很爽快。”小白笑着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对纳兰克伸出手去，纳兰老师略一犹豫，伸手和他握了握，但力度就好像清朝官场端茶送客主人家用嘴唇碰了碰茶碗边儿。 和纳兰克握完手，他又把手伸向鲁瑕，“鲁瑕老师……” 看着他露出雪白的牙齿微笑，手稳稳地伸在自己面前，鲁瑕气苦，这个混蛋家伙…… 恨恨跺脚，她不管那只手了，转身跑出了体育小馆，纳兰老师一愣，拔腿就追了上去，“鲁瑕……” 几乎是无意识地摇了摇头，他抱起了双臂，心里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二十九，三十……”这时候，以郭北平为首的一帮高年级学生把俯卧撑做完了，一个个喘着粗气，“刘老师，不要做了罢！” 笑了笑，他拍了拍手，“好了，大家都完成的不错，现在，我宣布，下课。” 他刚准备要走，学生们爆发出无尽的热情，明明手脚酸软，却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刘老师，你好厉害，刚才那两脚前蹴动作又标准速度又快。” “就是，动作帅呆了，关键是时机把握的太好了，让纳兰老师一点机会都没有。” “刘老师，你真准备说服沙文老师再回来么？” “沙文老师要是不肯回来，干脆您来教我们得了。” 一个学生突然提了一个看似荒谬不堪的问题，可这句话像是一道闪电在大家脑海里面一闪。 对啊！何必非得沙文老师回来，小刘老师更合适啊！而且比沙文老师厉害多了，两人又是男女朋友，这实在是太合适了。 有人开了头，自然就有人附和，一堆学生叽叽喳喳，都想让沐白来做空手道部教练老师。 堂堂苏北五虎，怎么能去做空手道教练老师呢！ 沐白觉得有些可笑，赶紧摇手，“我可是正经八百练武术出身的，教什么空手道啊！”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有同学说道：“书上不是说［一法通，万法通］么，刘老师你武功绝顶，教空手道还不是小菜一碟么，空手道本来就是唐手演变过去了，就算日本空手道联盟的教材上不也这么写的么。” 嗯？ 沐白揉起了下巴，这［一法通，万法通］六个字倒是打动了他，其实也就是换了一个角度看问题，堂堂苏北五虎，难道还教不了区区空手道？就算带着这帮家伙全国夺冠，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所以，他来了一点兴趣。 现在的孩子们都是鬼灵精，看沐白的脸色就知道他动心了，顿时趁热打铁，郭北平兴奋地说：“就是，刘老师，你水平这么厉害，马上就要全国中学生空手道大赛了，您带着我们打进决赛，给学校捧一堆奖杯奖牌回来不好么？” 咝！这个……要是真捧一堆奖杯奖牌回来，这对博爱的声誉也大有裨益，老爸小妈肯定会很高兴的。 沐白揉着下巴，空手道技法对他来说，也就是小菜一碟，他自己不也常常耍什么舍身技啊巴西蹴啊什么的么。 看着一帮眼神全是希翼的学生，他既不忍心拒绝，又舍不得维多利亚的心血。 犹豫了半分钟，他点了点头，“好罢！我考虑考虑，要不要带你们包揽你们说的那个全国中学生空手道大赛的前八强……” 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可偏偏谁都没觉得他是在吹牛。 ------------ 第四章 人气白，教唐手（下） 第四章 人气白，教唐手（下） 兵法上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个道理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 你想做好一件事情，势必要下足功夫。 所以他说考虑考虑，其实就是回去调研一下。譬如说历年进入全国中学生空手道大赛前八强的学校是那几所，他们的教练老师是谁，性格脾气如何等等等等。 或许有人觉得，不调查选手调查教练有点奇怪，其实，就好像子女像父母一样，老师教出来的学生也是一样，好比小白老师喜欢拽文，他班上的学生个个都能把《论语》《孝经》张口就来，大抵就是这个道理了。 上有所好，下必投之。即便小白练武，他不也得按照五大人的喜好去练么，五大人说[五虎截户枪是身为苏北五虎必会的，你得下功夫]，那么他就得苦练五虎截户枪，五大人说[你要练马上功夫]，那么他不得不穿上铁甲骑着马挥舞着九九八十一斤的长刀在马道上练这冷兵器时代的功夫。 他既然答应考虑，便回到宿舍上网查了查中学生空手道开展情况，发现也就是几个大型城市空手道运动开展的比较好，而且基本都是像博爱这种性质的私立中学，要不就是一些体育院校下属中学。 看着网上查到的数据，他自言自语道：“空手道在国内还是没有太大的市场啊！也就比剑道强一点而已……” 正在嘀咕，突然头皮一炸，就好像在夜间走路突然感觉身后凉飕飕有东西跟着……他几乎是在瞬间转身，瞧见越夫人双手抱胸靠在门口，“博爱的空手道运动开展的不错，沙文老师功不可没。” 讪讪然，他把摒指如刀的双掌放了下来，“我说，你这刺客剑法的传人不要随随便便站在别人身后好不好……” “哈！你这话未免有五十步笑百步的嫌疑，堂堂苏北五虎，手指里面夹着暗器做什么？”越夫人似笑非笑，小白看他的笑容未免就带着讽刺的味道，讪笑着，手掌轻动，数枚硬币滑进口袋。 小白的攻击路数很稳定，基本就是一出手，双手以阴手法抖出一大把的硬币，用的是打金钱镖的手法，叫做[刘海撒金蟾]，然后才近身格斗，这种路数有点像部队大兵团作战，先用炮火开路，把敌人的阵地犁一遍，这种打法很有效，小白靠这招无往而不利。 “夫人请进。”小白这种温文尔雅的孩子跟越老师熟识了以后，也有点会耍贫嘴了，有一个叫做［朋友］的词在两人之间系起一根纽带。 越夫人斜了他一眼，抬脚走进房间，“怎么？准备给未来的太太立点功？” 苦笑了下，他到没隐瞒，“哪儿啊！刚才在……” “和纳兰老师打了一架？”越夫人用的是问句，可听起来怎么都感觉是一个肯定句。 沐白大汗，这才多会会？居然已经传开了？ 他赶紧分辨，这要不解释，不一定会传成什么样子呢！不过，越老师显然不太相信他的说法，“为鲁瑕老师打架也没什么丢脸的，咱们博爱的第一美人嘛！” 扭了扭腰，屁股下的转椅轻轻转了半圈，他抱着双手在胸前，剑眉轻挑，说：“我像是那种无聊的家伙么？我现在不也在跟博爱三美人同居么，至于么！” 这话，落在同是三美人之一的越夫人耳中，未免轻佻，脸上霞云一闪，“苏北五虎好大的口气，三美人就这么让你轻贱么？” 呃！ 沐白这时候才想起来，眼前这位可也是博爱三美人之一，貌似自己的话得罪人了，赶紧赔笑，“越老师请坐。” 他起身把越夫人拽过来按在椅子上，脸上讪讪然，“维多利亚可不也是么，我怎么好意思轻贱，纯属误会，我的意思是，我刘沐白像是那种为了女人一冲动就打起来的人……” 话说了半截，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事实上，他就是一个为了女人一冲动就跟人干架的人，为了一句粗口［x你妈］他把人家军区搏击教官给打休克半小时，这可是铁铮铮的事实，七大军区、八十万武装警察，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脸上忽红忽白，他尴尬地搓手，讪笑着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 越夫人看他这副尴尬模样，斜飞入鬓的秀眉慢慢挑起，然后，眼角轻轻弯曲成一个弧度，笑了起来，“原来，刘少侠也是一怒为红颜的英雄好汉啊！” 被他挖苦，小白只好苦笑，“我去空手道部随便瞧瞧，路上碰见鲁老师，一道去了，然后，听见纳兰老师说什么剑道三倍段，有点不服气，就随便教训了他一顿，然后学生们觉得我比纳兰老师更加合适执教空手道部，我也就答应了……就这么一回事。” 他摊手、耸肩、叹气、挑眉，明明很痞气的动作，他做来偏偏就带着让人迷醉的雅致。用女生的话来说，小白老师每一个动作都那么帅气。 越夫人看着这位可算朋友的家伙，这个人平素优雅有礼，连打人也能面带微笑举止得体，想让他勃然大怒还真不容易。 “你打架也要注意影响罢！这才多会儿，全校就传开了，小刘老师和纳兰老师为了鲁瑕老师在空手道部当着上百名学生狠狠打了一架，还动了刀……” 这话，传的也没错，的确，两人当着上百学生动手了，还是动了刀的，当时鲁瑕老师就在旁边…… 只是，沐白觉得自己有点冤。 越老师觉得自己作为小白老师的朋友，有义务也有责任劝劝他，继续苦口婆心道：“你现在可是学校名人，一举一动引人注目，何况你堂堂苏北五虎，跟纳兰老师这种二三流的角色计较什么，跟他动手，不觉得丢了你的身份么……” 他说话有理有据，可谓［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沐白垂目看着他，红菱般的唇轻动着，一连串劝诱的话轻蹦出来，这场面让他感觉很熟悉。 堂姐刘素贞便喜欢这样。 他嘴角轻轻一扯，心里面泛起一股叫做［温情］的东西。 正在说话的越老师被他这样似笑非笑古怪地看着，心里面毛毛的，脖子后面的茸毛微微竖起，接着弥漫到整个脸颊，一股粉红从肌肤里面吐出来，宛如火烧云。 这种表情，言情书上叫做［霞晕双颊］，大美人才有资格用这个词。 以齿啮（nie，音同孽）唇，越夫人腾一下站了起来，“刘沐白，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有着十年烟龄的刺客剑法传人有着一排雪白如碎玉般的牙齿，也不知平时用的什么牌子的牙膏。 “是是是，夫人教训的是。”沐白很诚恳点头，毫无一丝调笑的意思，他是真认为越老师说的很有道理，“这件事情的确是我孟浪了。” 孟浪，语出《齐物论》，意为鲁莽轻率，但，也有另外一层意思，轻浮轻薄。 所以，沐白这句话从头至尾连起来，听到有心人的耳中，就很轻薄很孟浪了。 所以，越老师脸颊上的霞云又深了些。 这位博爱三美人之一再一次以齿啮唇。 这个词其实和［轻咬贝齿］一个意思，不过……我们还是用［以齿啮唇］来代替［轻咬贝齿］罢！ “刘沐白，你这人真没救了。”越夫人狠狠瞪了他一眼，伸臂拨开挡在身前的小白，快步走出房间。 砰一声，门被狠狠摔上。 沐白挑眉，轻耸双肩，自言自语道：“我做什么了？” 他性子淡，也不太计较，重新坐下来，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资料，寻思了片刻，摸出电话来，拨给了沙文老师。 “维多利亚，如果我做空手道部的教练老师，你觉得……”他想和沙文老师先沟通一下。 “沐白。”电话那头一声带着颤音的呼唤打断了他的话，接着，颤音变成鼻音，柔柔地打了几个类似小猫的呼噜，变成了啜泣，把他吓了一跳。 “怎么了？”他追问，沙文不答，带着鼻音问他在哪儿，然后说马上要见你。 那边挂断电话，小白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几分钟后，沙文老师出现在他房间门口，乳燕投怀一般扑过来，娇躯一下就扑在他怀中。 吻如雨点，热辣辣满头满脸。 实际上，小白被她吓一跳，但，他不是傻瓜，被沙文亲几口后就明白了，大约沙文是误会自己刻意迁就她，所以，被感动得稀里哗啦了。 如此美丽的误会。 明白后，他有些尴尬，作为一个老实孩子，他应该解释一下，但，作为一个聪明孩子，去解释的话，简直就是iq只有38的白痴行为了。 而且，答应那些学生，恐怕下意识也未尝不是因为沙文的缘故，所以，他很man地保持沉默，只是双手搂着北欧姑娘的腰肢。 “老公，我爱你，永远。”沙文双膝分开跪坐在他两腿间，双瞳湿润如雾。 北欧姑娘叫他老公，这还是第一次，还是出于同事的教唆，这位同事，自然是生理卫生课老师温秀苹了。 表达了态度以后，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心上人，不知道这一声老公会造成什么后果。 ------------ 第五章 金瓶梅，天一水（上） 第五章 金瓶梅，天一水（上） 小白老神在在，嗯了一声，沙文老师心中雀跃，双瞳如水，含情脉脉，双臂勾住他的脖颈，却浑似无力，就那么软软地靠在他怀里面。 生理卫生课老师温秀苹是这样跟北欧姑娘拽文的：诸侯之子称公子，譬如战国四公子，譬如春秋五霸之首的公子小白，后来就泛指生于豪门年轻英俊的男子。前面加老字，是表示尊敬，譬如老师这个词，难道我们老么？难道老师都是老头子么？绝对不是。所以，你叫他老公，意思就是，他是你爱慕、尊敬的公子。 沙文老师被她拽得一愣一愣的，老公一词的意思，别说她了，就算真正的中国人，一万个里面不见得有一个知道真正含义的。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很有效果，原来叫老公是女人一种放低姿态略带撒娇的意思，她趴在小白怀中如是想。 “谁教你的？”沐白在她耳边呵气。 沙文是敢爱敢恨的姑娘不假，可若说没人教唆，沐白不相信。 北欧姑娘缩了缩脖子，双颊沁出潮红，“是温老师……” 听完沙文的话，沐白忍不住笑，这个温秀苹老师，神神道道的，东西知道的还不少。 “你不喜欢这个称呼么？”湛蓝的眼瞳看着他。 看着精致如白瓷一般的脸颊，沐白嘴角往两边扯去，露出一个笑，“不，很喜欢……” 两人热切地吻着，窗户外射进来的阳光打在两人身上，光斑乱舞。 一股子粉红宛如被最好的匠师用笔抹在似白骨瓷一般细腻的脸颊上，几颗淡淡的雀斑被完全遮盖去，看到的只有润润的白，细腻的白…… 最开始，沙文老师主动冲动，可现在两人关系日进，则变成了双方互相冲动，在这个大前提下，小白气血方刚，未免忍不住…… 纤细却有力的腰肢忍不住轻扭着，慢慢地打着圈儿研磨，坐在下面的小白欲火焚身。 古代一度有文人喜欢这个姿势，书中自有颜如玉，美人先帮你在砚台中磨，再坐在你怀里磨，想想就刺激，格调高雅得不行，谓之［研磨］，密教双修派则叫［欢喜］，典型的东方式文化，比之［传教士体位］高得不是一两个层次这么简单。 不管是男在上露出雪白的屁股还是男在下撑着肘子露出淫荡的笑容，始终都不脱野兽交配的范畴，只有坐，把这种男女间的运动上升到文化的高度。 这就是东方式文化，明清许多大儒们喜欢在书房里面搞这个调调，传统的书房里面没有床，但是有榻，古代叫弥勒榻，现在的古董家具市场则叫罗汉床，大小规格各异，但功能都仅供静坐和小憩，古代的书房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哪怕妻子已经做到一品诰命夫人，也不能进丈夫的书房，让客人进书房坐榻，这是国人待客的最高级别。 沐白的朋友静厨子据说就有这么一个梦想，有一间古色墨香的书房，窗户下面有一个八卦榻，榻旁有个鎏金大铜炉，兼取暖和焚香，有一个侍读的艳婢，自己斜卧在榻上看《金瓶梅》或者《玉蒲团》，窗户外面好大雪，艳婢裸着藕段般的玉臂在旁边捶腿，明眸皓齿，兴致来了，便叫艳婢坐在怀中来一火。这还有个名堂，叫做［雪夜掩门读禁书，看金瓶梅，干别人媳妇］ 当时沐白还有些纳闷，哪里来别人媳妇？不就有个艳婢么。 静厨子一脸的鄙夷，《红楼梦》里面的那位叫袭人的婢女最后嫁给谁了？要不要我提点你一下？记得吃完猪肉要擦擦嘴，别泡妞泡成老公、炒股炒成股东，那做人就太失败了…… 当时在场的人都喷了，说这家伙不去恶魔岛混实在是情色界一大损失。 不过，白昼宣淫，于礼不合，小白做不到静厨子那么无耻。 儒家教义说，这种事情不能在日、月、星三光下进行，作为一个五百年世家弟子，小白有点犹豫。 干？还是不干？ 北欧姑娘在他怀里面轻轻蠕动，淡淡幽香直往小白鼻腔内钻，让他愈发地克制不住。 从动物学角度来说，雌兽分泌出一定的味道是为了吸引雄兽交配，当然，从人文角度，则变成所谓的［处子幽香］，而雌兽竖起尾巴露出外生殖器在文学描写上则变成［自分其股，以牝就之。］ 沙文老师继续轻轻研磨着，鼻腔中发出叫男人受不了的声音，细若箫管。 如果一个美人被男人摸两下就叫得如杀猪一般，即便她是全地球最美的女人，也会把沐白吓阳痿的，当然，不排除有特殊爱好喜欢女方叫得越响越刺激越好的。 在这一点上，不得不说，沙文老师是个绝品的美人，喘息和呻吟宛如月夜中的苏格兰风笛，若有若无，完全符合五百年世家弟子刘沐白老师的审美观念……所以他愈发地冲动，开始为自己找借口。 虽说于理不合，但……《史记.孔子世家》说［纥与颜氏女野合而生孔子。］，既然连孔圣人都是野合的产物…… 这时候的小白完全忘记了，野合，是说孔夫子那72岁的士大夫老爹叔梁纥娶18岁的妻子颜徽在，不合朝廷礼法，所以叫野合，用今天的话说，顶天算个法律不予承认的同居关系，而非打野炮。从基因学角度来说，老夫少妻更是诞生天才的绝佳途径…… 他的双手忍不住从沙文老师的腰间滑下去，触手如火灼热，如同插进慢慢融化中的黄油奶酪，带着弹性却又滑腻，维多利亚浑身一颤，只觉得小腹一热，愈发难耐，研磨得更加急切，吐气如兰，在他耳边轻轻把［老公］这个词翻来覆去的叫着，宛如小猫，还得加上个括号，发情的。 野炮？野合？不过，这时候也管不得了。 干罢！ 翻来覆去地说服自己，终于忍不住把手去拉裤子…… 话说，有些人，可能命中注定老被人撞破奸情，两人正在兴致高涨，敲门声只响了一下，小白老师的同居好友越老师便进来了。 “要不要一起去上海几家空手道组织考察观摩一下，那边空手道做的蛮不错的……”越夫人很是一番热心想帮助沐白，回房间又是一阵查资料，发现上海空手道组织开展的很好，或许可以去取取经，便径直到了小白房间。 呃！ 越老师发现自己陷入很尴尬的局面。 同为三美人之一的沙文老师坐在小白老师的大腿上，而小白老师臀部微抬，双手大拇指插在裤腰带里面，似乎正在做一个很不雅的动作――准备脱裤子。 房间里面所有的动作全部停止下来，然后，很安静。 到底是刺客剑法的秘传人，越老师指了指门，很冷静地说了一句话，给自己的尴尬解围。 “我敲了门的。” 只是，耳后大片的红晕还是出卖了这虚伪的冷静，他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的心脏狂跳，就好像师傅第一次带自己潜入一座豪宅去刺杀某政要，当他刺出人生中第一剑的时候，心跳也宛如此刻，好像里面藏着一只兔子。 刺客剑法传人很冷静，五虎世家弟子也不差。 据说，想成为一个成功的政客，睁着眼说瞎话是必备的本领，哪怕是被捉奸在床，也要坚持自己是纯洁的。何况，这还不算捉奸在床，连美国前总统的[裤裆门事件]的高度都没达到。 不过是情侣之间的正常亲热罢了。 所以，小白老师干笑了两声，既没解释，也没掩饰。 而沙文老师到底还是姑娘，既比不得刺客剑法传人的故作冷静也学不来五虎世家弟子的若无其事。 脸上一片大红，她其实很幽怨，为什么自己跟男友亲热老被人撞破，被章校长撞破过，被刘芸芸撞破过，如今，又被同事越老师撞破，真是尴尬死了。 “我去帮你们煮点咖啡……”维多利亚慌慌张张找了个借口，快步走出房间。 若是她知道自己第一次在空手道部逆推沐白的时候其实鲁瑕老师就在拐角处看着，怕是会羞愧致死。 害羞的姑娘走出房间，越老师和小白大眼看小眼，良久。 然后，外面传来似乎打碎了什么东西的声音，应该是心不在焉的维多利亚在煮咖啡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咖啡杯。 尴尬事件还是显露出了后果，沐白和越夫人忍不住嘴角撇了撇，都有些想笑。 “好罢好罢！别瞪眼了，我承认，我想跟维多利亚那个什么，这不犯法罢！”沐白摊手， “风干物燥，容易上火，我了解。”越夫人看着小白，“只是，我以为你会找个借口的，没想到你这么……” 越夫人想了想，用了一个比较婉转的词，“……这么直率。” 小白哭笑不得，“婚姻法也没规定婚前性行为是犯法罢？” “嗯？”越老师眉梢轻动，似笑非笑，“婚前性行为不犯法，可是，不是只有西门庆这种人才干白日宣淫这种事情么！” “西门庆是谁？我不认识。”小白赶紧断然否认，开什么玩笑，[白日宣淫]这个罪名未免太大了，打死也不能承认，然后决心透露一点五虎门不传之秘给越夫人，省得以后大家尴尬，“你知道，我们这样的大家族，总会有一些秘法流传的……” 他用了一些比较文雅且古典的说法，什么[真铅、红丸、天一生水]之类，刚说了一半，越老师不屑一顾打断他，“拜托，这都什么年代了？你刘沐白不是最喜欢讲科学根据的么！” “哎！我好心把我们刘家[白虎真铅秘诀]告诉你……”沐白瞪大了眼睛，对越夫人的态度很不爽。 越老师撇了撇嘴，“秘诀？秘什么秘啊！你们这些大家族啊！有点东西就藏着掖着，以为天下没人知道。什么白虎真铅秘诀，不就是用性行为刺激荷尔蒙分泌么，这种方式现在体育界早就用烂了，那些女运动员跟教练发生性关系，你以为那是爱情啊！只不过是为了出好成绩罢了……” 越老师随口就把体育界的龌龊给爆了出来。 ------------ 第五章 金瓶梅，天一水（下） 第五章 金瓶梅，天一水（下） 古代中国道家认为，女性第一次性行为和第一次怀孕属于天人交感。 “都说娱乐圈肮脏，艺人们为了成名什么都肯干，其实，又有哪个圈子是真正干净的，我有个朋友是世界冠军，可是，她从17岁开始堕胎，去年退役的时候，已经不能永远生育了。”越老师的眼神流露出一股子[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味道。 沐白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这样的内幕。 沉默了一会儿，越老师嘴角往两侧拉扯露出一个笑来，“用这种安慰的眼神看我干什么？” 呃！ 沐白想开个玩笑的，想想觉得不太合适，有点愧疚之下，一冲动，把心中的大秘密给说了出来，“我老妈也是演员，所以……” 越老师有一颗水晶一般的心，一下就明白了，“你不会以为我说的是前女友罢！” 小白老师给了一个眼神，眼神中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说：难道不是么？ “好了好了，你这眼神一瞥有玉女掌门人的七八分火候了，分明已得真传。”越夫人哭笑不得，无奈下小小拍了一下他的马屁，“不过，真的不是，难道我就不能有要好的异性朋友么！” “林清雪是我老妈你不奇怪么？”沐白看他似乎不惊讶，有点纳闷。 “有什么好奇怪的，那天看你桌上的八卦周刊封面我就隐隐这么猜过。不过，谢谢你。” 两人实在是大生知己之感，沐白伸臂挽住他肩膀，笑说：“夫人实在是冰雪聪明啊！” 越老师听了这话，顿时眼角抽搐，伸臂拨开他，愠怒道：“不要随便乱用成语，冰雪聪明是形容女生的好不好。” 于是，小白老师鄙夷他了，“还自称是空空儿精精子一般的刺客剑法传人呢！冰雪聪明的出处是唐朝杜甫的《送樊二十三侍御赴汉中判官》诗中，谁说是形容女生的？” 三美人之一看着另外一个端着咖啡进来，不想跟他争论这个问题，笑着伸手过去。 沙文老师脸上还带着红晕，不过，当沐白用一种恋人之间的眼神看着她，她顿时便觉得什么都不在乎了，胸腔被一种叫做满足的东西满满充斥。 小白老师觉得很幸福，女朋友、朋友、阳光、咖啡……据说这是典型的贵族幸福生活下午茶不可缺少的几样东西，于是，捏着咖啡杯微微示意了一下，“为我们的友情干一杯罢！” 他的动作优雅而古典，高贵典雅流露无遗，即便是皇室礼仪教师也无可挑剔，北欧女孩看着他，觉得他的风仪让人眼花缭乱。 越老师手上的咖啡杯和小白的碰了一下，当咖啡杯递至唇边，眼帘低垂的那瞬间，却在心里面叹了口气。 沙文老师和他同为博爱三美人，而他现在又是沐白的同居室友，有些话，实在不好说。 从目前来说，他觉得小白和维多利亚就好像王子和灰姑娘，童话里面王子和灰姑娘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可生活不是童话。 希望他们能有一个偶像剧的结局罢！ 口中的味蕾体会着咖啡的香滑，越老师在心里面祝福了一下，抬起眼神看着沙文老师，微笑着说：“咖啡煮的很好，维多利亚，听过一句话么？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别理会他的歪门邪道。”沐白拽过沙文到自己身边，“我可是御厨传人，天底下就没人能抓住我的胃，除非……” 他笑了起来，“除非是个厨子。” “明天我就跟咱们学校那位烧小灶的厨子说一声。”越老师忍不住笑，显然想到了某个猥琐的厨子。 两人笑了一会儿，沐白想起刚才越老师进来的话题，“对了你刚才进来的时候说什么来着？” “我说，要不要一起去上海几个空手道组织考察下。”越老师没好气回答道，刚才的确是比较尴尬，看来以后不能随便进这家伙的房间了。 “好，要不，一会儿就去罢！”沐白很干脆，然后扭头问沙文，“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沙文老师温柔地摇头，温秀苹温女侠教过她，整天黏在男人的身边只会让男人心烦，哪怕那个男人是温润如玉的小白弟弟。 他是在为自己奔走，不是么？ 所以，即便是摇头，沙文老师也觉得幸福。 沐白偷偷舒了一口气，去上海的话很可能在林清雪那儿过夜，如果沙文真去的话，他不知道该如何介绍，虽然他刚才冲动下把心底的大秘密告诉了越夫人，可，朋友和女朋友到底是有区别的。 有些女人认为男人宁愿和好友分享秘密也不愿意告诉枕边人，实在是很过分。实际上她不懂男人，男人中的极品玄德公刘备甚至还说过[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事实上，每个人都有秘密。 “怎么去？你有车么？”越老师问他，他反问，“你会开车么？” 有点莫名其妙，越夫人点头。 “那好，我去问校长借车。” 从章嫣嫣手上拿过钥匙的时候，刘沐白总觉得小妈的神色有点奇怪，便关心地问了一句。 “啊？”章嫣嫣慌慌张张摇头，“没事，就是有点累，你去罢！开车小心点。” “我跟越老师一起去，他的手很稳，开飞机都没问题。”沐白微笑，“小妈你没事也早点回去休息罢！” 看着自己[丈夫][前妻]的[儿子]转身，章嫣嫣娇靥薄晕。 该死的，自己怎么会这样？ 王小丫那句［会不会在和女朋友做爱的时候幻想着你妈的样子］这句话如梦魇一般，纠缠着沐白的同时，也在纠缠着章校长。 “对了。”走到门口的沐白突然转身，把章嫣嫣吓一跳，“我房间床头的柜子里面有一种药膏，让芸芸帮您擦擦，对消除疲劳增强睡眠质量很有效。” 点头，看着沐白离开，章校长这才捂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发呆。 而越夫人从沐白手上接过车钥匙的时候，感觉有点发懵。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会开车不行啊！”小白恼羞成怒，这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哈哈哈！ 越夫人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 章嫣嫣的车内布置的很典雅，还隐约有一股子暗香浮动，颇符合校长这种知识女性的气度，只是，当沐白发现小妈座驾的前窗悬挂着hello kitty挂坠的时候，脑子里面有点疑惑。 自己那凯蒂猫平角裤不会是小妈买的罢？ 然后，他吸了一口气，便觉得牙龈隐隐发酸。 他倒也没多想，只是觉得校长买这样的内裤完全是在作弄自己，就好像当初把自己安排在有七个年轻女老师的办公室里面一样。 摸了摸下巴，他想起了章嫣嫣当时那狡狯的笑。 不得不说，越老师开车诚如沐白所说，很稳，握着方向盘宛如握着剑柄。 他看了看沐白，问道：“这么会心一笑，想到谁了？” “还能是谁，我小妈呗！”便把当初自己刚来博爱的状况说了。越老师听了微笑，“原来校长也有作弄人的时候，平时的校长很知性，处理事情也很稳健，不过我总觉得三十来岁的女人不应该只是工作，你口中形容的校长我倒是觉得很生动很有人情味。” “嗯！小妈是对我不错，上次有个学生的家长想包养我，她差点把人家的车砸了……”他揉着下巴说着，然后又想起一个人，便又接了一句，“林清雪也是。” 越老师嘴角往上翘了翘，依旧开车开得很稳。 沐白就奇怪，“你难道不奇怪么？” 越老师用眼角扫了他一眼，没说话。过了十几秒，小白恍然大悟，人家那可是三美人级别的，指不定多少人想包养他呢！包养，又有什么好稀奇的。 “嘿嘿！原来你也碰到过这样的情况。”小白老师心里平衡了，他上次被钱夫人调戏的不轻，现在终于有一个和他同样遭遇的，知音啊！ 奔驰600在路上扭了一下屁股，然后越老师瞪他，“你还能说一点格调高一点的话题啊！” 沐白打了一个哈哈，“嘿嘿！好好开车。” 博爱到上海的车程也就半小时，越老师似乎对路途很熟，沐白有些奇怪。 “你忘记了我是刺客剑法的秘传人了么！”越老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上海市最新地图就装在我脑子里面。” 一击不中，远遁千里。刺客传人自然有秘诀牢记地形。 接下来两人走访了数家空手道馆，沐白发现国内的道馆有一个很特殊的情况存在，大多数空手道馆的馆长都有别的格斗技执教的教练证书。 譬如说，某个馆长身为空手道松涛馆流三段，那么，他同时还拥有泰拳、散打等别的格斗技的执教资格。 也就是说，纯粹的空手道道馆在国内生存状态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好。 华灯初上，夜色的霓虹闪烁，这是一个让人迷醉的庞大都市，钢铁森林的美并不亚于大自然神奇的造物。 从南京路的一家高级会所出来，沐白有点冷笑，“全球六千万空手道练习者，我还以为我去教空手道有点野鸡大学的感觉，现在这么一看，感情大家都一样……” “走走罢！”越夫人看他有点闷闷不乐，似乎想起了什么不高兴的事情。 两人并肩漫步，许久都没说话。 街头人潮汹涌，一个沉默无语，另外一个也刻意地陪伴着沉默无语。 一个小女孩滑着单排滑轮从远处冲过来，可能因为速度太快，一下控制不住往两人身上撞去。 沐白低着头，身体下意识一侧身，单臂舒展，就好像武侠小说里面说的一样，猿臂轻舒，一下就把小女孩给肋挟在腋下。 这个动作类似与合气道的[当身技]，只是沐白的下意识反应，一入手，便感觉到不一样，眼神一扫，然后赶紧对小女孩露出一个温润的笑来，高高抱起，轻轻放下。 旁边越夫人看他下意识的反应举止，忍不住想笑，不过，当小女孩说了一句话后，越老师的脸色顿时变了。 小女孩甜甜一笑，露出两颗蛀牙，“谢谢大哥哥，大哥哥，你女朋友好漂亮哦！” 这句话杀伤力太强大，立刻把小白老师和越老师电得外焦里嫩，要命的是，周围的路人听见这句话的，似乎都很持赞同意见，颇有用欣赏金童玉女的眼光看着他们的。 两人脸色同时变了。 “大哥哥大姐姐，再见。”小女孩咯咯笑着，脚下用力滑了几下，宛如一个轻快的都市小精灵一般舞蹈着离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 尴尬地笑了笑，沐白对越夫人说：“童言无忌，大风吹去……” 他其实倒也蛮同情自己这位同居室友，毕竟，男人长着一张美女脸蛋实在是挺痛苦的一件事情，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太漂亮了也是一种罪过啊！ 越老师只好苦笑了，自嘲道：“还好，跟你，我也忍了……”话说一半，觉得自己这句话歧义颇多，太暧昧太容易让人误会了，顿时红晕双颊。 小白老师自觉地屏蔽了这句话的含义，不过却也看不下去他这副绝代美人的风姿，转身把眼神往旁边移去，却不知，正瞧见一个熟悉的人。 那人脸蛋如瓷似玉，眼神如梦似幻，正在跟身边的一个同伴说话。 越夫人顺着他眼神看去，两个漂亮的女孩正从旁边的大型购物中心出来，其中一个语速很快，不停地对另外一个说话。 若用古典小说笔调，此刻一定用[蓦然回首，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这一句，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背景的灯光让女孩给人惊艳的感觉。 若是博爱中学那位专烧小灶、立志当作家的静厨子来形容此女，必然是[颇有宝钗姐姐的气度]，也就是有大家闺秀风范，而旁边那个，静厨子定然会说[这妞长着一张二奶的脸]，当然，实际上也就是略有些媚的感觉。 此刻，二奶脸正在用哀求的口吻和大太太脸说话。 ------------ 第六章 观无码，生灭法 第六章 观无码，生灭法 金贝贝听着唐舒软语哀求，不由秀眉微蹙。 她是一个灵慧的女子，其实唐舒求她一起出来逛街，她就隐约猜到了，不过，身为组长，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纠正自己手下组员对待生活对待理想的态度。 崇拜偶像可以，但任何事情都有一个度的问题，如果像是赫赫有名的[杨丽娟追星现象]那般，追星追到家破人亡，那就过了，显然有病态的趋势。 所以，她想好好劝一劝唐舒。 果不其然，小姑娘逛街心不在焉，盼顾左右，有的没的在说那位号称全日本第一美男子闲院宫雍仁的好话。 一开始，金贝贝好言相劝，但是，后来发现，果然就像是网路上流传的那种说法，粉丝是一种毫无理智的生物。 费尽唇舌，她也有点生气了，这孩子，怎么一点儿都不懂人事呢？ 你喜欢偶像是你的事情，可是，你居然还想把自己的领导介绍给自己的偶像，而且还一副理所当然认为[我的偶像喜欢你是你莫大的荣幸]的态度。 换个略微刻薄的人，或许会厌烦之下说出一些比较伤人的话，可金贝贝到底家教森严，你没有家教可以，但我不能用同样的态度对待你。 微微皱着眉头，她耐心说道：“唐舒，不是每个人都喜欢你喜欢的东西，你也是成年人了，这些道理你应该懂……何况，我有男朋友的……”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就想到了那个那天在门口滑倒的男孩，粉颈顿时腻腻地红了起来。 难道自己骨子里面是一个放荡的女人么？居然差一点跟妹妹的男朋友上床……不，已经上床了，是差一点…… 她不好意思再继续想下去，似乎继续想下去是一种亵渎，然后那粉颈上的红便渲染开来。 而那个二奶脸蛋的唐舒则在分辨，“贝贝姐，这世界上没有再比闲院宫更好的男生了，又帅又有才华身份血统又高贵，谁也比不上……” 她喋喋不休，拿出了网路上[信春哥，满血满魔，原地复活]的那种网络游戏玩家锲而不舍的精神头儿，粉丝果然是一种不可理喻的生物。 金贝贝被她折腾得头昏脑胀，颇有《大话西游》里面[观音姐姐听唐僧唧唧歪歪、啰哩啰唆，然后犯了嗔怒想掐死唐僧]那般意思。 天，如果那个家伙现在出现在我面前帮我解围，我就……我就不电他又何妨。 她向诸天神佛祈祷，意思大抵就是，如果这真是上天安排注定的，好罢！我就认命让妹妹的男朋友睡…… 接着，她眼角扫到一个熟悉的人影，那人面如冠玉，目似朗星，衣白如雪，向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放佛是被大口径的步枪击中心扉，她的心一下几乎停止跳动，然后，连呼吸都下意思地顿住了，口干舌燥，面颊滚烫…… 好罢！上天安排的，这还不够大么。 她呆呆地看着男孩走过来，手足无措，讷讷不知所以，心脏突然又复苏，不可抑制地狂跳，手心全是冷汗。 “怎么了？”沐白笑得很得体，事实上，他的笑容被世界上最好的礼仪教师夸奖过，说他的笑毫无瑕疵，即便最挑剔的人也找不出毛病。 王小丫说他是虚伪的世家子弟，不是没道理的，他的举止、一言一行都太得体，就好像武侠小说里面说的那些江湖上有仙子称号的女侠，因为太飘然若仙浑身没半丝儿烟火气息，给人感觉反倒不如邻家小妹妹有亲切感。 金贝贝红着脸蛋低头，心里面在说：为什么？为什么看见他我会出冷汗？书上说这是初恋的症状，怎么办？看来我真是爱上妹妹的男朋友了。 而那位长着二奶脸蛋的女孩则用略带敌意的眼光看着他。 “这么巧，你……你怎么也在。”金贝贝低声道。 “贝贝姐，他是谁啊？”唐舒看金贝贝认识对方，并且带着满面红晕的娇媚，顿时敌意大生，视为自己偶像的大敌，立刻往前面站了一步。 这时候，我们就能看出霹雳贝贝同学良好的家世和教育了，刚才还讷讷不知所以，却能迅速调整状态，立刻进入雍容华贵大方得体的大家闺秀状态，如果让五大人或者沐白的春兰大妈看见，一定会赞不绝口。 灿然微笑，她走过去挽住沐白的胳膊，“我男朋友，刘沐白。” 目瞪口呆，即便是坚定的粉丝这种生物，唐舒也无论如何说不出眼前这人长相比她心目中的偶像闲院宫雍仁难看。 打个比方来说，如果郭富城的粉丝看见刘德华，那么这位粉丝可以不稀罕刘德华，可但凡只要有一点理智，他就不会说刘德华长得丑。 所以，唐舒想攻击一下，都找不到借口，顿时失声。 我们的小白老师眼眉还是比较通透了，看出了点什么，问她道：“怎么了？” 金贝贝正在心里面忐忑，刚才小唐叫自己贝贝姐，会不会？ 沐白一开口，她赶紧放下心中的担子，舒眉微笑道：“没什么？我们逛街，小唐说想去看f1上海站的比赛，票都买好了，我不爱看赛车……” “既然买票了，去罢！”沐白笑了笑，“我那帮学生也闹着要去看赛车，也订了票，芸芸想叫你一起的，我担心你比较忙，你今天怎么有空逛街？” 心中有鬼的金贝贝赶紧解释：“今天正好没通告，难得休息一天，我本来也想打电话给你，可……” 她微笑了一下，雍容得体，下面的意思很明显，怕你很忙。 笑了一半，那笑容凝结在了脸上，原因么，无非是因为看见了越老师。 今儿的越老师穿着打扮的确中性地过分，泡泡纱的衬衫不是没男生穿，但大多数男生是不敢穿的，太考校身材脸蛋了，也就是那种明星开演唱会的时候敢于穿着。 可越老师今天偏就穿了一件，而且很得体，长长的袖子掩着修长白皙的手指，下面一条笔直的长裤，淡淡的白，深深的黑，说起来很普通，到了三美人身上，就要命了。 要不然，刚才人家溜单排轮的小妹妹怎么会误会越老师是小白老师的女朋友呢！ 这种妖孽级别的美人，连金贝贝这种家世出来的女孩子看了都会有威胁感。 刺客剑法传人很显然对这种气场很熟悉，冰雪聪明的他笑着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沐白的室友和同事，姓越。” 他说着，却拿眼睛余光看着沐白，意思是说：小白老师，你不想解释一下么？ 沐白被他眼光一扫，也明白他的意思，微微耸了耸肩膀，心说玥玥和维多利亚也见过，至于解释，哈！我自己还头大不知道怎么办呢！ 当然，他万万没想到，这是一出双包计。 是的，此刻的金玥玥同学就在离沐白他们几步路的外滩拍戏。 江边夜风凛凛，穿着高开叉单薄旗袍的她被江风吹得肌肤冰凉，明星嘛！总要付出不为人知的代价的。不过，眼下她心中火热，因为她今天的通告还有两场戏便结束，接下来，她就可以去心目中那位快速升级来的准男友刘沐白的老妈林清雪处，说不准还可以和准男友通一下电话，述述衷肠。 幸福的人生，就是有一段值得期待的恋情。 玥格格如是想。 她绝对不会知道，老姐金贝贝就在离她大约半径五百米的地方和她的男朋友在卿卿我我，她更不会知道，老姐突然觉得上天安排妹妹的男朋友给自己，定然大有深意…… 偶遇的金贝贝终于找着机会把唐舒甩开，陪男朋友嘛！再说，她堂堂空乘组长，也轮不到手下来管私生活。 唐舒倒是想厚着脸皮跟过去，为自己的偶像闲院宫雍仁去打探打探。虽然她个人觉得贝贝姐的这位男朋友比起自己的偶像来外形上还略输一筹，可却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确俊朗非凡。而且，贝贝姐说过，她希望找一个身高一米七九以上的男生，眼前这位目测大约还超过那么一丁点儿，可不就是贝贝姐心目中的标准么。 威胁感大生啊！对方可是贝贝姐亲口承认的男友，怎么办？ 所以，她实在想跟上去，起码可以套套话，说不准还可以从侧面打击一下对方不足之处，她是绝对不会相信有人在才华和血统上能超越自己的偶像的。 “刘先生，你看我好不容易休假一次，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啊！”唐舒紧紧跟上两步，脸上挤出一点儿小女生的那种哀求。 这孩子……金贝贝忍不住蹙眉。二十四岁的金贝贝的确认为比自己小五岁的唐舒还是个孩子，而且，有点儿不懂人事，用过去的话就是没家教。 小白老师是温润性子，只要不是碍着祖宗家法的要求，他便有点不会拒绝。 什么叫碍着祖宗家法的要求呢？比如说，金贝贝同学买了三十斤大米上五楼，沐白同学绝对不会发扬绅士风度帮她扛着的。 又譬如说，金贝贝同学换煤气罐上五楼，沐白同学也不会帮她扛着。 不为别的，做这些事情有碍他刘沐白刘家五虎的身份，会被族人说死，打死他也不敢去发扬这个风格。 打个比方来讲，比如皇帝跟包公说[爱卿啊！听说小泽玛利亚有一部新出的无码片，你给朕搞来欣赏一下。]包拯肯定一捧玉板进谏说[臣期期不敢奉召，臣闻圣明天子以孝治天下，无道昏君天天看无码……] 有些事情，有所为有所不为，皇帝不能看无码，同样，小白也要守家法。 所以说，真嫁给刘沐白同学，到底会不会幸福，还真是见仁见智的问题。 略一犹豫了下，他转首看金贝贝，“要不，一起吃饭罢！” 金贝贝有些无奈地用手指点了点额头，这个伤脑筋的动作由她做来却是吹得一片风华落满地，旁边已经开始有行人驻足观看。 一堆漂亮女生终究是吸引眼球的。 好罢！越夫人不是女生，可，谁知道呢！ 再被唐舒用那种将会被遗弃的可怜宠物的眼神看着，金贝贝叹气，“走罢！” 若是有眼色的，这时候肯定老老实实走了，怎么会去妨碍人家，可不得不说，五年的年龄差距便会产生代沟，19岁的唐舒认为地球应该围绕着她和她的偶像旋转，哪里会顾及24岁的金贝贝的心情。 所以，看见金贝贝答应，唐舒雀跃，立刻紧紧跟在了金贝贝身边，生怕被刘沐白抢了去似的，一边走，还一边喋喋不休说着，于是，小白便听了好几遍闲院宫雍仁这个名字。 挑了一家顶级西餐馆，据说是正宗伦敦厨子坐镇，在门口被侍者挡驾，小白老神在在吩咐了几句，那侍者听了吩咐，似乎不能做主，转身找来餐厅经理。 于是，小白皱眉，颇不乐，给那长着典型英格兰大鼻子的经理换了典型的伦敦腔调，大鼻子经理先还有点不以为然的神色，没说几句，顿时便肃然起敬，连称呼也从mr跳过sir换成lord。 是的，小白在作秀，给那位十九岁美眉唐舒看。 聪明如刘沐白，的确，他暂时没分辨清楚金贝贝和金玥玥谁是谁的能力，可这不代表他看不出刚才金贝贝和唐舒的那点儿小猫腻。 无非就是个帮人做说客的小姑娘罢了，既然不肯走，玥玥又觉得你讨嫌，那么，我就帮玥玥撑点场面好了。沐白是这么想的。 其实金贝贝也略微惊讶，不过她良好的家世让她掩饰的很好，而唐舒么，作为国际航班空乘，也颇知晓几国口语，不过，还没精通到能分得清[先生][尊敬的先生][阁下][大人]这样的区别，更不会明白纵览英联邦十八亿人口，也没几个能在正式场合使用到my lord这种称呼。所以，沐白的做派实在是明珠暗投了，换个说法就叫俏媚眼做给瞎子看。 瞎子哪儿能明白眉目顾盼的风情？真真是浪费。 所以呢！当那大鼻子经理小心翼翼引路让大家坐定，还把顶着雪白帽子的大厨专门唤了出来恭敬地听小白爵爷点菜，唐舒美眉根本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等把爵爷的全套做派耍完了，小白这才发现，女友眉目流转，在轻笑，好友以齿啮唇，也在轻笑，而那位小姑娘唐舒，表情不知所然，眼神甚至有点鄙夷不屑。 的确，她喜欢、崇拜全日本第一美男子闲院宫雍仁阁下，可这不代表她稀罕一个中国男子讲英文摆谱。 她的眼神分明是说：我最讨厌你们这些香蕉人，会点英文便要摆谱似乎自己不是中国人似的。 这一桌子都是聪明人，谁还能看不明白她的眼神？那当然只能轻笑了。 沐白挠头，心情有点郁闷，这就好像《百家讲坛》说薛宝钗和林黛玉，下面观众都不知道《红楼梦》这本书，这，的确是很叫人郁闷的事情。 他五虎刘沐白刘爷难得在别人面前摆一次他英联邦爵爷的谱儿，偏偏摆了一次罢！那人眼眉不通还看不出来。 俏媚眼做给瞎子看的感觉，太糟糕了。 看他吃瘪的样子，金贝贝忍不住就想笑，天，他还揉鼻子挠额头，忍不住就伸手过去，在桌子下面握了他手。 这一下就把沐白的小小不快给驱赶飞了，沐白胸中一动，手上微微一紧，把柔荑反掌握住。 金贝贝忍不住翻了好几个大眼白给他，那眼眉轻动，说不出的风情。 或许有人要问，翻了好几个大眼白还说不出的风情？作者您确定您描写的是霹雳贝贝而不是午夜凶铃贞子？ 实际上，美人，最是那翻白眼的风情叫人心动，若眼瞳大大的漆黑一片，翻来翻去也都是黑色的，没个对比，哪儿来的风情？所以这世界上的美人，大抵能称得上眉目流转的，必然眼白比例很大，所以在她转眼睛的时候才能感觉到顾盼之间的风情所在。 这时候，一直在注意着金贝贝的唐舒瞧见两人眉目传情，忍不住发难。 幸好，她还知道不能做泼妇，只是故意说话打岔，不过，金贝贝正跟小白眉来眼去，情侣之间，最讨厌这种硬插话进来的，愈发觉得她的烦嫌，蛾眉微蹙，要不是家教森严，怕真就把她赶走了。 坐在沐白左手边的越老师装着看不见，沐白或许憋得狠了，看金贝贝蹙眉的娇俏模样，再看唐舒自顾自说话，突然顽皮之心大起，对着金贝贝挤了挤眼睛。 他可是对左边左警督说过[你是问基因性别？染色体性别？性腺性别？生殖器性别？心理性别？还是社会性别]这样的话的，偶尔捉弄一下别人，还能调剂一下心里压力。 “唐小姐的偶像是f1的赛车手？”沐白假作不经意问道。 说起偶像，唐舒顿时心神一旷，忍不住便把闲院宫又夸了一遍，此等人物，天上有地上无，日本天皇听了她的话应该会惭愧的把皇位让出来才对。 旁边侍者推着餐车过来，经理小心翼翼给这位英联邦的爵爷铺陈，唐舒说的惊心动魄，沐白微微笑着倾听，偶尔搭腔一声[哦！这样啊！果然厉害……]这类奉承的话，并且微笑着端起香槟轻啜。 金贝贝忍不住拿眼瞥他，最是动人秋波那一瞥，沐白冲她笑笑，意味深长。金贝贝到底自己心中有鬼，到是自己把自己吓一跳，赶紧低头。 正说得眉飞色舞，沐白突然打断了她，满脸一本正经，问道：“唐小姐，信你的这位偶像，能满血满魔，原地复活么？” 噗！ 旁边的越老师当即一口香槟就喷了出来，随即面红耳赤咳成一片。 金贝贝如瓷似玉的脸颊也憋成了红色，拼命咬着唇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唐舒不是傻瓜，这种问话，何其侮辱，她顿时涨红了脸蛋，气得说话都有点结巴，责问道：“刘先生，你……你……” 沐白没搭理她的责问，只是慢条斯理地放下香槟，伸手把餐刀拿在手上把玩着，“唐小姐的这位赛车手偶像叫闲院宫雍仁？好罢！我也来信一次这位闲院宫先生，试试能不能原地复活……” 他说着，拿餐刀就在自己脖子上狠狠抹了一刀。 然后，就看见小白捂着脖子，刺眼、浓腻的红色从指缝中喷射了出来。 这一切，大约也就弹指之间。 佛经上说，一弹指等于六十刹那，一刹那等于九百生灭。 文学上讲，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 用文学青年的笔调来写的话：小白激情唯美的喷射着，带着几分惊艳带着几分落寞带着几分无奈，刹那芳华了无数生灭，一直射到红颜老去。 简约来看，就是[射、红颜、刹那、永恒] 小白从刹那到永恒地喷射着，对面的唐舒同学发出一声凄厉刺耳的尖叫，翻了一个白眼，咕咚一声瘫倒在了地上。 虽然小白挑了个偏僻的角落，可他这么恶搞，还是让整个餐厅内大哗。 一边射着，小白还有闲心冲着金贝贝笑，实际上也把金贝贝吓得不轻，脸蛋都吓白了。 旁边越老师撇嘴，递过来餐巾，而这时候那大鼻子经理满脸惊惶地一路小跑过来。 沐白擦着脖子上的番茄汁，冲着大鼻子经理笑笑，夸他这里的番茄汁很地道，越老师在旁边一脸的无奈。 这人，专会作怪。 刚才看他拿餐刀把玩，另外一只手在桌子掩盖下拿了番茄酱在手，越老师就明白这家伙在想什么了。 等到满手的番茄酱捂上脖子，把人家小姑娘都吓晕过去了，越老师当然只能苦笑着递上餐巾。 “你……你讨厌……”金贝贝脸蛋刷白刷白的，起身挥舞着拳头狠狠捶了沐白胸口几下。 难得发泄一次，世家弟子开怀地笑，“你朋友信的那个闲院宫神力蛮强大的，果然原地复活了……” 金贝贝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再想想，这家伙似乎也才二十二岁，举止看着老成，其实不也还是个孩子么。 如果换了鲁瑕老师在，定要义正词严责备沐白耍宝吓着了小姑娘不是一个好老师的做派，可金贝贝不是，第一，嗯！沐白自己显然还是大孩子呢！第二，沐白明显生活工作压力过大，发散发散也好。这第三么，可不也是为了我，千万不能本末倒置还去责怪对方。 所以，她夺过餐巾，弯腰温柔地给小白老师擦着脖子上残余的番茄酱，满脸的表情尽是幼儿园老师的那副做派，“下次可不许这样了，把人吓个半死。” 刘沐白那是什么人？就一缺母爱的孩子，专门吃这一套的，典型的御姐控一个，立刻被金贝贝这种有点嗔怪可更多的却是关心的语气给打倒了。 胸腔一滞，似乎被注进了蜂蜜水一般，温温柔柔的，说不出的滋味，偏又无法倾吐出来给别人知道，俊面微红，只好独自享受这温馨。 而那位英格兰大鼻子经理被这位爵爷搞得没脾气，还要去安抚别的客人，给人家道歉。 说实话，当他叫了侍者过来给这位爵爷重新换餐布的时候，心里面颇有点怨气的，可看着那漂亮的足以竞选亚洲小姐的女孩低首认真温柔地给那位阁下擦拭着手指上沾染的番茄酱，那位阁下很认真地注目对方…… 真是……这真是…… 大鼻子心里面赞叹，在脑子里面转了好多词汇，最后发现还是来了中国后学到的[金童玉女]这个词才能完美诠释。 当然，大鼻子经理不知道，这位漂亮的女孩放一百年前，整个西方媒体会用[美丽大方尊贵无比的鞑靼公主]来形容的。 “你怎么想起来说什么原地复活的？”金贝贝温柔地给他擦拭着手指，低声问道。 “刘芸芸经常在房间玩网络游戏，我常常能在她玩的游戏里面看见类似的流行词汇。”沐白挑了挑眉。 这一对同样有着森严家教的男女在一起，气质是那么的吻合，简直有仙侠^138^看书网^上说的[无双道侣]的味道…… ------------ 第七章 二月债，还的快（上） 第七章 二月债，还的快（上） 就像是沐白的青梅竹马王小丫所说的那样，你刘小胖不缺女朋友，只不过缺母爱罢了。 小白很享受这种感觉，坐着，伸出手，看着那张娇靥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微笑轻微擦拭着。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所以，当金贝贝放下那沾满了红色番茄酱的餐巾再度坐下的时候，沐白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心里面叹息，这手指头上面的番茄酱要是再多点儿多好。 此种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也，他也只能心里面想想，然后风度翩翩地拿起刀叉。 英国菜的贫乏枯燥是出名的，西元十一世纪的时候，法国的诺曼底公爵做了英国国王后才给英国带来能称得上美食的饮食文化，即便那样，英国比之欧洲诸国，在饮食上也要差老大一截。 在《真爱至上》这部电影中，休格兰特扮演的英国首相吹嘘英国的辉煌[英国有莎士比亚，甲壳虫乐队，哈利波特，贝克汉姆的黄金右脚加黄金左脚]，但他绝对不敢吹嘘英国有悠久的饮食文化。 所以，大抵用英国菜名堂招揽顾客的，基本尝到的是法国菜的做法，说不准，还是意大利菜。 天底下的道理都是相通的，总结一下，无非就是[远来的和尚好念经]罢了，所以，崇尚小资情调的白领们也别津津乐道与什么什么牌子的威士忌、白兰地、红酒、咖啡。 小白带着英皇室公主出去吃饭也挑法国或者意大利的馆子，英皇喝红茶的时候也加糖和奶，既然如此，为何中国乡镇企业家喝红酒加雪碧喝威士忌加绿茶要遭到鄙视呢？ 看着斜躺在椅子上的[酥糖]小姐犹未醒来，沐白微微一笑，用眼神向金贝贝和越夫人示意了下，开始享用第一道开胃菜。 事实上，唐舒悠悠醒来的时候，小白正悠闲自得地泯着勃艮第红酒，甚至对她微笑举杯示意，似乎刚才那个射了她一脸的作恶家伙不是他。 哦！是的，唐舒现在脸颊上还有浓稠的番茄汁。 似乎不可置信，她分明清楚记得对方在自己的脖子上割了一刀，那刺眼的浓稠甚至射到了自己的脸上，可现在这家伙却在悠闲自得地喝着红酒品尝红烩鸡肉。 下意识去在脸上抹了一下，仔细一看…… 番茄酱。 她对面的小白对她晃了一下长脚酒杯里面的红酒，这是一个比较轻佻的动作，更加要命的是，还用日语接了一句[原地复活？]。 唐舒顿时觉得自己好像吃了一大口芥末，一股子辛辣无比的感觉冲透鼻腔，那热辣辣的感觉被一激，继续往脑门上冲去，似乎连天灵盖都给掀开了，又辣又凉。 还从来没被人这么捉弄过的唐舒一下便泪水涟涟。 她怕自己当场大声哭出来，伸手捂着嘴巴，起身就往外冲去，连随身的包都忘记了。 金贝贝欠了欠身体，似乎要起来，看了看不动声色的沐白，又缓缓坐了下来。 虽然他做的有点……不过，唐舒这女孩，的确应该受点教训，对她以后的人生应该有好处，想必会让她明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罢！ 像是唐舒这样的空乘，唯一占着的一个优势，不过年轻两个字，好和不好，实在就在金贝贝一句话定夺，虽然金贝贝基本没动用过这种权力。 就在这种情况下，唐舒依然敢于参合领导的私人感情生活，好听点说，叫做童趣质朴，不知人间险恶，说难听了，不知人事，不懂最基本的社交往来的规矩。 这种毛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新生代年轻人大多有类似症状，只不过或轻或重，大多数聪明的明白不去妨碍别人这个最基本的底线。 唐舒这种女生，说笨未免不公允，只能说病的不轻，以为地球围绕着她转，社会离开她便要失调，航空公司离了她飞机都飞不上天，至于金组长，离了她肯定一辈子凄凄惨惨过那暗无天日不幸福的日子…… 好罢！再说酥糖小姐未免有不厚道的嫌疑，就此打住，也不知她回去后是哭得昏天黑地自艾自怜，还是咬牙切齿诅咒小白。 沐白和金贝贝两人微笑对视，只觉得讨嫌鬼走了，说不出的清净，还下意识互相举杯示意了一下。 旁边越老师只好感叹，看看人家两人，月白风清，何其逍遥。而那个被小白老师捉弄得哭哭啼啼跑掉的女孩何其之傻。 远不间亲啊！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简直自取其辱，又能怪谁？ 越老师进了餐厅从头至尾就没说话，刺客剑法传人冰雪聪明，从金贝贝挽着小白的胳膊自承女友身份，就很自觉。 俗话说，疏不间亲。《管子》里面也说：远不间亲，礼之经也。 老祖宗有大智慧，几千年前就把这个道理说破了。 沐白眼角扫到越老师在那儿偷偷苦笑，忍不住问：“怎么？是不是觉得我很过份啊？” “那到没有。”越老师微微耸肩，“只是觉得……” 他看小白老神在在坐那儿，一股子挥洒自如月白风清的感觉，略一犹豫，还是没忍住，半玩笑半认真说：“只是觉得你处理的手法很是粗糙，然后我就觉得一股智商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当然，我们大可认定话语之中酸气冲天，只是，正在吃甜点的小白被呛到了。 把水果布丁往嘴巴里面送的沐白被越老师一句话呛到气管，面红耳赤咳了好几下这才毫无风度地把一块水果粒吐到金贝贝递过来的餐巾里面。 狼狈不堪地狠狠瞪了越老师一眼，然后又觉得自己是[二月债，还得快]，刚用一个网络现象把人家小姑娘气走，结果，一转身就被好友用另外一个给气着了。 “你狠，你智商高。”小白看着好友，恶狠狠瞪眼耍赖，“出门没带钱，你看着办罢！” “交友不慎，我的人生啊！悲剧了。”越夫人摊手，这个做派气得小白直翻白眼，“悲剧你个头，不许使用网络词汇……” “明明是你先开的头……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刘沐白也太霸道了罢！”越老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松果眼。 旁边金贝贝微笑着看两人斗嘴，只是在越老师翻白眼的时候忍不住惊艳。 这位越老师，不说话安安静静坐在那儿的时候，就像是《木兰辞》上面写的[安能辨我是雄雌]，而翻白眼的样子简直就和一个对男朋友撒娇的女生没两样。 历史上那些名人如董圣卿、弥子瑕、韩子高之流，史书上只说[纤妍清白，貌若处子]，只看容貌的话，怕也不外乎如此罢！ 如果小白知道金贝贝此刻的心思居然是在猜忌两人是[背背山]下来的，怕会惊得面无人色。 而越夫人如果知道金贝贝的心思，估计吐血的心都有。 女人啊！再贤惠懂道理的，也会吃这种没由来的飞醋的，吃起醋来更是毫无道理可讲，天底下哪儿有不吃醋的女人？ 东方不败把自己的女人送给令狐冲睡，估计没吃醋，可问题是，东方大侠不是女人啊！当然，也不是男人。 三人一直吃到星光渐朗才结束，那位大鼻子英格兰经理把小白恭送至门外。走了老远，还看对方站在门口。 “刘老爷怎么没打赏人家啊！”越老师故意把人家大鼻子经理称呼的[lord]翻译成[老爷]来气沐白，当然，翻译成老爷也没错。 结果，刘老爷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光，顺手把车钥匙给抛了过去，“老爷我给小费让你看见岂不是太没面子。”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文化人顺杆子往上爬。小白故意不理会他，反而顺杆子往上爬自称老爷，让一反掌接住车钥匙的越老师满脸的无奈，“算了，斗不过你，晚上怎么办？是回学校还是另有安排？” “跟我走就是了。”沐白拽着金贝贝钻进车里面，“汤臣高尔夫。” 金贝贝一听，顿时有心理压力，上次就是在那儿差一点那个什么来着，今天再去，会不会羊入虎口。 再好的男人他也是男人，天底下哪儿有老虎不吃肉、猫儿不偷腥的道理。 万一又像上次一样，怎么办？ 坐在沐白身边的金贝贝脸颊顿时红了，然后就忍不住责怪金玥玥，却没想到去拒绝。 就好像一位哲人说的那样，女人啊！你的名字叫半推半就。 开车如开飞机一般稳的越老师在沐白指路下，到了林大掌门的别墅。 林掌门正趴在地板上，身体扭曲成一个s型，像是一条美女蛇，一边练着瑜伽一边看时尚杂志听音乐。 实事求是来说，林掌门的生活悠闲地令人发指，没有长辈需要侍奉孝敬，生活优渥不为钱财发愁，不需要相夫教子劳累…… 实际上，从做妻子做母亲的角度来说，林掌门差章校长起码一条街那么长。 可是，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 要换了章嫣嫣每天无所事事，沐白见了指不定怎么腹诽呢！可见人还是亲疏有别的。 听见门铃响的她起身去开门瞧见沐白，欢喜地狠狠抱住儿子，当然，嘴巴不饶人还要说几句，“钥匙也不拿，拿我这儿当酒店呢？户主的名字可是你……” 跟在小白身后的越夫人看见这位，忍不住赞叹，这位才是真正逆天的一代红颜，整整二十年一代玉女。 ------------ 第七章 二月债，还得快（下） 第七章 二月债，还得快（下） 也只有这样逆天、红了整整二十年、而且看趋势会继续红下去的影视圈超级大美女，才能生出如此个性却又不让人讨厌的小白老师罢！ 小白绝不知道身后的越老师正在腹诽自己个性张扬，如果他听见，绝对会反驳。可实际上，别人讲粗口他上去就是一巴掌，这种直接武力镇压的手段不叫张扬的话，那什么才叫做张扬？ 而小白还没来得及从玉女掌门怀抱中挣脱，就听见后面传来两声甜蜜蜜的[林姐]，顿时脸色一变。 使劲挣脱林清雪怀抱，他扭头对越老师瞪眼。 他一瞪眼的时候，眉头就压了下来，或许叫狠狠凝视更恰当些，比起平日的潇洒温润，看起来就多了几分威严。 不怪他对越老师瞪眼，这等于越夫人平白涨了他一个辈份，两人平日可是天天见面的，这成什么体统？ 越老师一颗七窍玲珑心，怎么会不懂他的意思，不过却只是抿嘴微笑，根本没顺着他改口的意思。 站在门口的林清雪这才注意到越老师，即便她见多识广，也忍不住赞叹，单论脸蛋，倒是把沐白都比下去了，就是……从男生的角度来说，样子未免太妩媚了，不过，也就这样的人，才够资格做我家沐白的朋友罢！ 但是，一转眼之间，她突然想到一个很恐怖的可能。 万一这个是秦鲸卿之流……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把玉女掌门吓得打了一个寒噤。 然后，她又想起那天沐白跟金玥玥（贝贝）亲热，当时他那发狠的样子，可见平时压力之大。 而一旦压力大，很多事情就会失之冷静。 人就是这么一回事，一旦有点风吹草动，就容易疑神疑鬼。 她起了这么一点疑心，便愈发觉得可疑，心说玥玥平时不也叫我林姐，也没见你怎么样，你女朋友可以这样叫，你的朋友怎么就不可以了？ 这个理由其实很不充分，就好像那一句千秋激愤的摸尼姑理论[和尚摸得，我阿q就摸不得？]这番论调。 沐白的朋友静厨子当年青春期也曾经把胸脯鼓鼓的女老师推倒在墙角，说[班长摸得，我怎么就摸不得]这样的混帐话，其结果就是被女老师狠狠甩了一巴掌。 从这个青春史荒唐事来看，这种论调实在是不怎么靠谱。 可是，什么东西都架不住起疑心，那些历史上的功臣权臣们，皇帝一起疑心，也全都怂了，即便是那个号称[立皇帝]的刘瑾刘公公，这位权倾天下的大太监被后世财经界认为是当时的全球首富，可后来皇帝疑心他谋反，立马把他凌迟了。 没有小jj的太监谋反，这个论断本身就够混账的，可皇帝疑心了，于是，全球首富立刻被千刀万剐。 疑心的威力之大，由此可见一斑。 而现在，林清雪起疑心了。 这前后的思量也不过一转眼间，但就是这一转眼的功夫，沐白不知道自己和越老师已经被老妈用一座叫做[断背山]的山给压住，孙猴子再厉害，看你如何翻脱如来的手掌心。 这边小白看越老师死活不开口，也只能悻悻作罢，低声哼了一声，“哼！回去跟你算账。” 这也是挺平常的说话，就好像读大学同寝室的室友一起吃饭其中一个吃完理直气壮说自己没带钱，另外一个自然配合一下，很悻悻然说一句[你狠，这帐回去慢慢算。]大抵也就是表示亲密的一种方式罢了。 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天底下的任何事情都架不住有意者去揣摩啊！ 经过精心修饰的秀眉忍不住蹙了起来，林清雪看着两人，忍不住想：这做派，这口吻，分明是男朋友对女朋友的味道啊！ “沐白，怎么不给我介绍一下。”玉女掌门难得用这么正经的口气跟小白说话。 “我同事兼室友，姓越，越女剑的越。”沐白介绍的时候刻意把越夫人的名字给省略了，虽说也有《史记.刺客列传》里面[徐夫人的匕首]这种曾经刺杀过秦王嬴政的逆天武器做证明来证实[夫人]的确可以做男人的名字，可解释起来实在太累了，还是……从简罢！ 只是，有的时候事情的发展并不以主角的意志而改变的。 带着钟华灵秀的气度，越老师微笑着上前一步，从怀里面摸出一件东西来，双手奉了上去。 这个…… 沐白觉得眼角抽筋，这家伙，第一次上门，带的礼物居然是一把镶金嵌玉的匕首，简直让人侧目。 而林清雪也忍不住掩嘴笑了两声，果然是沐白的朋友，送礼也这么特立独行。 看老娘微笑接过，沐白忍不住侧首低声问：“你什么时候藏了把匕首在身上？” 越老师白了他一眼，“你刘老爷给小费的时候我不也是没发现么。” 林清雪听着两人低声的话语，愈发觉得两人态度像是打情骂俏，忍不住低咳了一声，“越老师……” 她顿了顿，觉得这个称呼拿来叫儿子的朋友未免有点怪异，聪慧如雪的越老师立刻不搭理沐白，接过了玉女掌门的话茬，“林姐叫我小越好了，或者叫我的名字夫人，就是《战国策.燕策三》里面的典故。 短短一句话，里面的信息量非同小可，林清雪甚至听出了微微考校的味道来，忍不住一笑，“原来沐白的同事还是一位铸剑大师，谢谢你的礼物。” 聪明如玉女掌门，一句话就挑明了：我知道，你跟战国那个铸剑名家、赵国的徐夫人同名，为燕国太子打造了一把名留青史的匕首。 越夫人一看掌门阁下听懂了，听明白了，于是就顺手拍了一个小小的马屁，“林姐真是家学渊博。”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我这个……林姐您还是拔出来看一看比较好。” 看着这把古风盎然却又华丽的匕首，林清雪有点纳闷，难道还能变出朵花来不成？手上微微用力，把匕首从鞘中拔了出来，然后，脸上表情呆滞了一下。 沐白气得半死，我的朋友怎么都是这种怪胎。 越夫人嘛！名字这么牛，送一把匕首虽然很让人瞠目结舌，可……也算是巍然古风。 不过，当这把匕首拔出来后却变成了修指甲刀，就好像是周星星同学的《零零漆大战金枪客》里面的皮鞋变成了剃须刀，剃须刀变成了吹风机，未免叫人太……无话可说了。 旁边金贝贝看气氛尴尬，立刻微笑着解围，“这把指甲刀真漂亮，我看了都想拥有一把，林姐，我们进去说话罢！” “看我，光顾着说话。”林清雪被金贝贝一提醒，立刻恢复了雍容华贵的掌门气度，还不忘夸一下越老师的礼物，“小越你的礼物真的很别致。” 大家进去的时候，沐白狠狠瞪了越老师一眼，越老师揉了揉鼻子，似乎有点委屈，送指甲刀怎么了？ 送指甲刀还真没什么，尤其是送一位美女指甲刀，可问题是……就好比一头霸王龙张着血盆大口冲到跟前，突然摇起了尾巴，像是对着主人撒娇的吉娃娃。 这前后差别未免太大了。 进去后，林清雪被那把特立独行的指甲刀给小小刺激了一下，刘沐白也被越老师的举动搞得风度大失，越老师第一次登门的客人，而且似乎也明白自己送的礼物有点不合适，更不知说什么。 这时候，就能看出金贝贝的好处来了，待人接物一派大度。 林清雪虽然也是大家出生，可说实话那位过世的抗日名将、刘家四爷实在不懂教育后代，还是太娇惯后代了，把儿子养成了文弱书生，把养女兼儿媳更是养成了大小姐脾气。 那时候若是林清雪脾气但凡好点，或许，台北刘家就不会散家了。 老旧的教育方式好与不好，说实话还真是见仁见智。 而金贝贝，到底是自小接受全套和硕格格教育的女孩，这时候，自然当仁不让做起女主人了。 寥寥几句话后，气氛顿时就好起来了。 有句话叫做，众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这不单单是可以给那些花花公子们做个参考，更能阐述社交的真理。 譬如，早晨晨练，薄雾轻绕小树林，小鸟叽叽喳喳，如果有人闯进小树林，鸟鸣肯定戛然而止，可如果是一位架着鸟笼的老大爷，那鸟儿们很快就会因为老大爷手上小鸟的鸣叫恢复[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的境界。 看着金贝贝面带恬静的笑容坐在沐白的身边，全是一副合格的女主人架势，那种风貌气度，做外交官夫人都合格了。 林清雪先是有点惭愧，接着未免又有些得意。瞧，我给沐白挑的女朋友，终究是没错的，这种待人接物全然一派大家闺秀风范的姿态，就算是刘炎吾来了，应该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罢！ 她哪儿知道，眼前这位，正经的西贝货，[假的看起来比真的还要真]，这句话听起来荒谬，可实际上，却已经包含着人生的哲理了。 这时候，金贝贝提议，不如，打两圈卫生麻将。 据说，在中国，包含港澳台地区，百分之六十以上的明星都是赌鬼，或许叫赌鬼也不合适，但大多数的确喜欢呼朋唤友打几圈麻将娱乐娱乐的。 要不然，麻将怎么会被冠上[国粹]的头衔呢！ 林大美人自然满口答应，起身就去拉小白，她可是有一间专门的麻将室的，有儿子陪着打麻将，这得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她是坚定的[麻将用机器洗牌就失去了麻将的真谛]理论的坚定支持者，四人坐定，哗啦哗啦伸手洗牌砌牌，一边说着闲话，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味道也不过如此。 只是，一圈牌下来，小白很是后悔跟林大美人打牌了。 拜托，你堂堂玉女掌门人，可不是《蜜桃成熟时》的女主角，为什么要国语台语混杂着讲，还时不时[要胡牌打发财]，打南风还唱歌…… 这简直让刘沐白崩溃，他老娘的形象再次大跌。 正在满头大汗一脸铅云的时候，门铃响了，他下意识就起身，“我去开门。” “帮我洗牌。”林掌门拉住他，起身袅袅向外走去。 作为一个合格的大明星，她的举动无可挑剔，千里大堤还毁与蚁穴呢！万一外面是一群架着长枪短炮的娱乐记者，那怎么办？ 所以，平时一定要养成好习惯。 只是，当她看见外面站着的那位，依然吓了一惊。 打开门，她呆呆地瞧着客人进来，一脸不可置信，还回首往麻将室方向看了几眼。 ------------ 第八章 南风吹，三人窥 第八章 南风吹，三人窥 金玥玥浑然不觉，脚一抬，高跟鞋被她很没有风度地甩掉，然后一脚伸进舒适的家居拖鞋内，舒适地叫人忍不住叹息。 这个时候，要是再有沐白煮的宵夜…… 她忍不住痴心妄想，嘴角不由自主地就露出微笑来，看着林清雪说：“林姐，有什么宵夜吃么？可饿死我了……” 林清雪不待她说完，一把就扯着她上楼，拽着莫名其妙的金玥玥进了卧室，反手又把卧室门给锁上了。 用怪异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金玥玥，看得金玥玥浑身起毛，低头看看自己，似乎没什么不妥啊！ “林姐，怎么这样看我？”她忍不住问。 这时候林掌门基本猜了个七七八八了，忍不住狠狠伸指戳在她脑门上，“死丫头，你胆子不小，居然连我都哄了去。” 心里面打了个突，金玥玥同学下意识地回答了一句，“林姐你说什么？” “还负隅顽抗？”林掌门青葱玉指伸过去拈着她耳朵，“下面还一个你，在跟沐白打麻将，你说我在说什么？” “啊！”金玥玥吓得顿时面无人色，不知所措。 鼻腔里面哼了一声，她把这段时间的事情前后一连贯，得出一个结论：上次跟儿子上床的恐怕是楼下那个假的，而眼前这个真的，有没有跟儿子吻过，都难说。 缓缓收回手来，看着呆呆的金玥玥，一时间，她忍不住又笑又气，“你啊你啊！我怎么说你好，这种主意你都敢出。” 这时候金玥玥脑子里面一团糟，和男人被捉奸在床的感觉大约差不多，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我该怎么办？ 而下一秒，批评金玥玥的林清雪林掌门，女性内心深处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起来，“就算想出这种主意，你起码要跟我沟通下，不然怎么哄得过沐白那个机灵鬼……说说，下面那个是谁啊！” “是……是我姐姐金贝贝。”金玥玥老老实实坦白，脑子里面却是空荡荡的。 “好啦！别发呆了。”看金玥玥不知所措的样子，林掌门有点鄙夷她，不过，再一想，那还不是自己的儿子魅力大么，不由又有些得意。 哼！就是平白便宜了沐白这小家伙，楼下那个，雍容华贵，待人持物无懈可击，怕是更符合刘家人的审美观念，只是…… 她脑子里面寻思，看着呆滞的金玥玥，便宛如当年的自己，一时间，心里面就有股子气喷薄而出。 “安啦！不管怎么说，林姐都会力挺你的……”她拽过金玥玥，搂着她肩膀轻拍了。有了她林清雪的包庇，事情大有可为，演员怎么了？女人追求爱情的同时一样有追逐事业的权力。 沐白他始终是我肚子里面掉下的一块肉，我撒撒娇，他哪里有不肯的道理。 林掌门如是想到，却完全没考虑，老娘跟儿子撒娇，实在是很没有天理，可见她玉女掌门做久了，心理实在有些变态。 要不然，为什么都说老处女、老姑婆这种人物都是心理变态的呢！ “林姐，对不起。”金玥玥抱着林清雪的胳膊，鼻翼抽动眼眶泛红。 “好了好了，你先在我房间躲一躲，千万不能在沐白跟前穿帮了。”她安慰着金玥玥，突然扑哧一笑，这也有趣，我却是要帮别人哄自己的儿子，不过，这也是为了沐白好，不是么！ “不过呢！待会儿打完麻将，你可得好好给我解释清楚，不然，我可不好帮你拿主意的。”林清雪若有深意看了她一眼，转身出门。 看着林姐出去后反手关门，金玥玥两腿一撇，坐在了纯手工地毯上，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有点脚发软。 姐姐过来怎么也没给自己打个招呼？刚才可是差一点穿帮，要是开门的是沐白…… 她香肩轻耸，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而林掌门下楼，惦着脚尖走进麻将室，到底是影后出身，脸上看不出半点儿端倪来，“继续继续。” 她伸手抓牌，却是抓到一手好牌，只是，这时候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着，哪里还注意牌好不好，不停就用眼角余光打量着金贝贝。 知道了底细，有了对比，这时候再去看，果然，金贝贝和金玥玥还是有区别的，林掌门稍微一留意，就找出了几处细微不同的地方。 不过，金贝贝伸手把一张[發]放进牌河，轻声细语说一句“发财。”听在林掌门耳中，实在跟金玥玥没什么区别。 这嗓音，简直没什么区别，怕是得用专门的仪器来区分才行，这两个丫头，小时候恐怕骗过不少人。林清雪寻思着。 长得像倒也不稀奇，双胞胎多了去了。 就算有点不像的地方，五十岁的女人都能化妆成十六岁，何况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长得很像的姐妹。 有意无意地，顺带抨击了一下某大腕女演员装嫩，林掌门自己倒完全没去考虑自己也不年轻却依旧霸占着玉女掌门的位置。 “南风。”她考虑着问题，顺手抓了一张牌扔出去，把手上的字一色都打散了。 下家的沐白吃了老娘的南风，然后，突然发现老娘打南风没唱歌。 到底是十九岁就做特警学院的编外教官的人，立刻就发现了林掌门细微的变化。 “刚才谁敲门啊？”他往牌河中放了一张三万，随口问道。 林掌门也不是简单人物，顿时就反应出来：臭小子，心思这么细。 “我的牌打错了，还给我。”她伸手把被沐白吃掉的南风拿了回来，胡搅蛮缠避开了话题。 小白自然不会去讨这么没趣，心里面却在思量，也不知是哪个老娘的仰慕者，或许是上次被我揍过的那个丁度山、丁兆伦叔侄之流，怕被我打成猪头，所以不让进门…… 他有点悲哀，林清雪不是状元村那些整天围绕着自家男人转的女人，更不是他那个整天[心肝沐白-五叔-丈夫]三点成一线的大妈刘春兰。 算了，眼不见心不烦，我操那份心干嘛！ 他到底没在社会上打混过，心底那些心思，很容易就被林清雪从脸上捕捉了。 有些啼笑皆非，有些甜蜜，有些心酸，诸多感觉混杂在一起…… 让儿子吃醋了，我该高兴么？ 林清雪握着那张南风，一瞬间，有些愣神。 当然，做了二十年玉女掌门，功夫到家，这愣神也就是一瞬间，顿时就恢复笑靥如花，把南风放进牌列，双手十指交叉贴在脸颊一侧，眼波轻转，给了小白一个似嗔非嗔的白眼，“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拜托，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 她这个架势，一双藕臂如瓷似玉，十指纤长如葱管轻绕，轻轻挑着耳边凌落的发丝……坐在她对家的越老师被晃了一下眼，一时间，找不出词来形容，歪头略想了下，终究还是觉得前人道尽一切，美人如玉四个字说的可不就是眼前这位么。 博爱三美人跟人家一比，高下立判，即便是鲁瑕鲁美人，跟这位一比，顿时就成了青涩的花骨朵儿。 不过，越老师也看出来了，这位林掌门喜欢故意逗小白老师……看来，倒也不能全怪娱乐记者们没事找事，这情形，落在不知内里的人眼中，可不就是玉女掌门有了绯闻情人么。 越老师的内心活动沐白无从得知，可他眼神锐利，却瞧出对方脸上的端倪，当下便有些羞恼，觉着林清雪举止未免轻佻，失之高雅大方，这一刻，他甚至觉得小妈都比林清雪强，而且强的不止一星半点儿。 要是跟她过一辈子，估计气也气饱了，从这一点上来看，老爸倒是有福气的。 从偶像级大明星的角度来说，林美人无可挑剔，可小白看人的眼光和普通人有不小的差距，其实也不难理解，毕竟，偶像和老娘这两个职业未免相差太大，所以，他眼中的嫌恶顿时就被林掌门捕捉到了。 半真半假，林清雪嗔怒推了牌，“不打了不打了，有些人，老喜欢没事甩一张脸给人看，玥玥，跟我上楼说会儿话。” 她拉着金贝贝出门上楼，留下沐白尴尬地给越老师解释，“有个这样的……我不说你也明白的。” 越老师颔首，深表同情，有些事情，不用明说。 “走，带你看下房间。”沐白觉得有个如此聪慧的好朋友，实在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而林清雪拉着金贝贝上楼，姐妹两个甫一见面，顿时尴尬的要命，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尴尬的，被人家正牌老娘给逮个正着。 即便金贝贝这种顶级御姐，气度无可挑剔的女孩子，可碰到更厉害的，譬如林掌门这种二十年偶像级人物，也只能乖乖的，像是犯错误的小学生。当然，的确是犯错误的。 姐妹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细微的差别就出来了，金贝贝略高一些，也丰腴一些，而金玥玥因为近年来整个娱乐圈骨感美的大趋势，则显得要略微苗条些。 两姐妹被眼前这位妖孽级准婆婆的眼光巡视着，都一阵发怵。 “你们啊！”林清雪看着局促不安的两个女孩，有些又气又笑又怜的感觉，“沐白这个害人精啊！玥玥，你哄了我这么久，居然都不跟我通气，太不把我放眼里了罢！而且……”她顿了顿，加重了语气说道：“不是林姐我说你，你这也太大胆了点儿，难道你就不怕你姐姐吃亏？” 这吃亏二字，意犹未尽，加上林掌门若有深意的眼神在金贝贝身上巡视而过，贝格格心中有鬼，一股子粉红顿时从肌肤深处吐出来，腻腻地在肌肤上渲染上一层……这模样，彷如电视中化妆品的魔幻广告效果一般。 知名品牌化妆品的广告，里面的广告女郎们肌肤娇嫩宛若婴儿，实际上，那是不可能的，你再美的美人儿，皮肤也抵不上婴儿的屁股嫩滑。 这里面的道理，跟网络中的ps美女照片道理差不多，普通人也能给你拍成美女，美女能给你拍成绝代妖娆。 不过，婴儿却也万万不能演绎出女孩们的万种风情来，就好像此刻的金贝贝，脸上肌肤被上涌的气血那么一激，娇艳不可方物，100分的美丽顿时要变成120分。 金贝贝把双手背在身后，垂着眼皮不敢看人，脚尖也忍不住在地毯上拨拉。 早就吃亏了，哪里还有怕不怕的。 她心里面如此想。 当然，这话，她是万万不肯明说出来的，即便是妹妹、和那人的妈妈……甚至那人亲自来也绝对不能承认。 她一紧张，有个小毛病，眼皮会不由自主地跳，刷刷刷刷，就看见两排浓密的眼睫毛上下不停的扇动，宛如两只黑色的大蝴蝶在飞舞。 偷偷往上看了一眼，恰好碰上林清雪的眼光，眼神中分明有一丝作弄调笑的味道在里面，吓了她一跳，顿时又躲开了林掌门的眼神，然后拿眼角余光扫了妹妹一眼。 年纪渐长，姐妹两人也各有追求，聚少离多，可这会子，在未来婆婆的压力下，两人又找到了小时候穿一模一样衣服跳出来哄人的感觉了。 金玥玥也很紧张，可越紧张，她越是笑，小酒窝儿都打旋了，不过，这不正是做一个明星的必要条件么。 正在脑子里面千绕百结的时候，被姐姐眼光一扫，两人小时候的默契顿时油然而生。 “林姐，我们哪里敢哄你。”金玥玥笑的愈发甜了，往前走了一步，抱着林清雪的胳膊，使劲儿地撒娇，“肯定是沐白在街上恰好碰到我姐姐……” 金贝贝抿了抿唇，低声说：“林姐，我们真不是故意瞒您，我就是在跟朋友逛街的时候碰上的。” 林清雪被她给气笑了，伸指在她脸上捏了一下，“还狡辩？姐妹两个小时候肯定哄了不少人罢！眼神交流了下，居然就串供了，我倒是小看你们两个了。不过，你们两个小丫头，别以为就没人识破你们那套小把戏。” 她不待姐妹两解释，指着金贝贝说：“姐姐呢！一紧张，眼睫毛乱颤，而妹妹……”她哼了一声，转过视线，看着金玥玥，“越紧张，笑的越甜小酒窝越深，还真是天生做公众人物的料子。” “我说的是不是啊？”她伸指过去，捏着金玥玥的脸颊摇了两下，似笑非笑，一脸笑，就好像是掌握了关键证据的检察官站在公堂上看着即将受到审判的人犯，一得意，声音未免就大了起来，“还想翻供？” 外面刘沐白正带着越夫人看房间，听见老娘一声大喝，不由皱了皱眉，“你们没事罢！” 他这一问，把房间里面三人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全部站到了门后，拿背顶着门，生怕小白就那么闯进来。 “没事。”林掌门到底老练，高着嗓子说：“我给玥玥说戏对台词呢！你忙你的。” 门外沐白嗯了一声，里面静了一下，林掌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最好给我们做点宵夜。” 小白忍不住哼了一声，坏心情又来了，感觉亲生老娘简直就是个好吃懒惰的懒婆娘。 自打他到了博爱，连章校长也知道素手调羹的道理了，虽然手笨些，到底是学着做，而林掌门则心安理得吃着儿子烹饪的精美菜肴，从没想过下厨学两手。 用林掌门的原话[女孩一做家务，就没了灵气]，能把沐白给气死。 这话，或许没错，可对于沐白来说，那就是错的。 在他来看，像是大妈刘春兰那样，花偌大心思做了饭菜，身上带着葱花的味道，坐在旁边看着沐白吃，吃的越多越好，比自己吃还开心，那就叫家，就叫妈妈。 至于林掌门这般走路一阵香风，翘着兰花指拈着他做的菜尝一口，然后意犹未尽把雪白修长的手指放进口中吮吸，这或许很迷人，可这不叫家，不叫妈妈。 他实在是想学五大人那样呵斥几句然后拂衣而去，只是，一来身份有碍，二来，到底还有客人。 于是，干笑了两声，拉着越老师去自己房间，“别理会她们，三个女人一台戏。” 不过，他随口说的一句话，正是房间里面的真实写照，可不就是三个女人么。 听外面没声音了，房里面三个女人互相看了两眼，齐齐舒了一口气。 “臭小子，耳朵那么尖。”林掌门忍不住轻拍酥胸，而金贝贝和金玥玥吓得背后香汗淋漓，尤其是金玥玥，双腿打软，一个站不住，顺着门往下滑，一屁股坐在了地毯上。 哼了一声，林清雪明知外面沐白不在，可还是下意识压低了嗓子，“知道怕了罢！就那臭小子的毛驴脾气……” 她或许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哼哼，“刘家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他什么。” 这[你们]二字，落在金贝贝耳中，未免意有所指，红着脸蛋不敢搭腔，而坐在地上的金玥玥仿佛没注意这个词，娇憨地笑，眼睛水汪汪的，早忘了刚才还吓得半死，“我就是喜欢他，第一眼就喜欢他，闲着没事就想他……” 林清雪也免不了得意，这世界上没有夸儿子老妈不开心的，似嗔非嗔伸出雪白的手指在她脑袋上戳了一下，“你啊！被他吃定了。” 金玥玥捂着头，嘟着嘴，有些委屈说：“林姐，我倒是巴不得他吃定我。” 林掌门忍不住好笑又好气，恨恨又点了她一下，“小花痴。” “只是……就怕他……”金玥玥对花痴这个评价没反驳，却是低着头，声音越说越低，“就怕他不吃，马丽告诉我说，他那学校里面，有三个女老师跟他走的很近，叫鲁瑕沙文越夫人，上次在酒吧林姐你也瞧见了，那个金发碧眼的沙文老师跟他不清不楚的样子……” 金玥玥抬起头，盈然欲泣的模样，“林姐，我也是怕，怕他近水楼台先得月，不得已，才厚着脸皮叫姐姐帮忙……” 看着金玥玥这幅模样，林掌门又可怜又好笑又好气，“死丫头，这会子又承认啦！” 她伸手把金玥玥拉了起来，“安啦！他老妈，我，会帮你的。” 这一字一顿的口气，颇有豪气和自信，也不知道她哪儿来那么大信心。 这保证，顿时让金玥玥破涕为笑，“林姐，你真好。”说着一把揽住她。 “知道我好，还瞒着我，你跟沐白一样，小没良心的。”林掌门假嗔，接着又安她的心，“放心，我找人问过了，那个鲁瑕老师基本没戏，至于沙文老师，嘿！刘家的门，白种人可不容易进去……” 她当真是找人问了，就是那位调戏小白老师说多少钱一次的钱夫人，这种人，在林掌门眼中，还是能拿来用一用的，至于钱夫人，能帮到这位林姐姐，巴不得呢！不就是多跑几趟女儿的学校么，再说了，还能看看那拽拽的小帅哥小白老师，何乐不为。 林清雪的自信，来源于对老刘家的了解，别忘了，她是刘家长大的。 “我担心的是……”林掌门欲言又止，看了看红着脸不说话的金贝贝，心说：就怕你姐姐假戏真唱，到最后…… 在对金贝贝的看法上，林掌门倒是看的蛮准：这女孩，入了老刘家的眼，怕立刻就能拍板定下来，当年爸爸让我生，我不肯，爸爸一发火，刘羽林那负心人不是乖乖的跟我离婚了么，沐白跟他老子一路货色，真要五爷爷一发话，别看沐白这臭小子平时倔得跟头驴一样，到那时候肯定屁也不敢放一个。 对刘金吾，林清雪说不上来恨，刘金吾对她的宠爱，她记得很清楚，只是，当把家族的延续和最心疼的养女分别放在天平左右两侧的时候，传统的四老爷刘金吾依然向家族延续那边倾斜过去了。 四老爷当年最喜欢抱着养女坐在腿上，喃喃说着当年刘家五虎的威风，林清雪可以说是对刘家上代五虎事迹了如指掌，所以，对五老爷，她自然想当然耳。 只是，有一句话叫做：失之毫厘，谬之千里。 她自以为能把握到刘家那位五大人的心思，却不知道，在五大人眼中，女人，就好像一块地，种子是他刘家的种就行了，管她地是哪里的地。南方的地固然肥沃，北方的地那也是可以的，连那狗日的小日本鬼子的地，他五老爷都能接受，更勿论一个瑞典国的地了。当然，要是沐白喜欢种第三世界兄弟国家的黑色人种的土地，五老爷估计还是不会接受的。 如果五大人在，肯定大手一挥：这么多地，好哇！我刘家都要了，沐白，小兔崽子给老子种地去。 这时候，金贝贝被林清雪的眼光看得发毛。 老话怎么说来着？ 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可问题是，她就做了亏心事了，差一点儿跟妹妹的男朋友上床，不，实际上，已经上床了。 所以，金贝贝脸色越来越红，到最后，涨红欲滴，没羞没落的，恨不得把手掩住脸，可那样，又太着形了，只好硬撑，其实心里面一点底气也没，慌得两腿发软，毛茸茸如小鹿一般的大眼睛不停地[刷刷刷……刷刷刷]扇个不停，手指紧紧攥着，手掌大鱼际小鱼际肌肉坟起，脖子两侧的颈腱肌勃起，浑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旁边金玥玥看着自己姐姐脸色涨红，抿唇一笑，伸一只手过去搂着金贝贝的胳膊，“有姐姐帮我，我才多一点信心，不然，我只好推掉合约每天去陪他了。” 听她这么说，林清雪转过眼神，心里面也有些纳闷：这傻女孩，哪儿来那么大信心？就算是姐妹，面对爱情难道就会大度相让？ 林清雪也曾经是一连串琼瑶女主角中的一个，受琼瑶荼毒甚深，琼瑶的书里面不经常有姐妹为男主角打得头破血流恨不能老死不相往来的狗血故事么！ 她自然不知道，金玥玥自信她老姐霹雳贝贝应该找个不怕电的超人。 既然人家姐妹情深，她自然不肯多说，不过，这未免有些落她林掌门的面子，好在她林掌门应急本事不小，又不肯弱了自己的眼光，眼珠子一转，说：“我是说那个越夫人越老师。” 金玥玥顿时理解了，她也是大家族出生，[幼失怙恃]这句词也是读过的，据说这种出生的孩子容易喜欢上比自己大的女生，从心理学角度来说就是对缺少母爱的一种转嫁渴望。 这个越夫人，怕是像林姐这样，是一个又漂亮、又成熟却又带着清纯感的美妇人。 抿着唇，她赶紧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不过，林掌门从她的眼神中就知道她猜错方向了，有点啼笑皆非，伸出如玉般的手指戳了她一指，“想到哪儿去了，那个越老师是个……”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总不能直接说[我怕儿子玩断臂山]罢！ 好在，旁边金贝贝拉着妹妹咬了一下耳朵，金玥玥这才如此[哦！是这样]的表情来。 刚才沐白在门外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实际上，三个女人，可不就是一台戏么。 林掌门眼珠一转，不可抑制地，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来，我带你们去瞧瞧他们两个在干嘛！” 金贝贝张口结舌，这位林姐的思想跳跃性未免太强了，怎么好端端的，就要去偷窥？ 不过，看情形，她妹妹金玥玥同学似乎不反对，甚至还很赞同，两人都看着她。 只犹豫了那么一会儿，她也忍不住，那个比大多数女生都漂亮的越老师到底跟沐白是什么关系？是以，咬唇点了点头。 林清雪轻轻开门，探首瞧了瞧，惦着脚尖走了出去，后面姐妹俩互相看了一眼，轻手轻脚跟在了后面。 三个女人，六个光脚板，踩着猫步，一点声音也没，蹑手蹑脚到了沐白房门口。 林清雪转首对她俩勾了勾手指，缓缓把耳朵贴在了房门上。 里面人正在说话，“……芬格丽丝啊！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这么说罢！她有着一个和妮可一样光滑圆润的额头……” 显然，里面的话题是说某人的前女友，英皇室公主。 外面三个听了忍不住就冒酸水儿，是的，包括林掌门在内。 林掌门心说这小没良心的也没跟别人用这么深情的话谈论过我，所以，恨恨咬牙。 金玥玥也冒酸水儿：用这么深情的语言谈论前女友。 是的，在她脑海里面，把[前女友]的[前]字用重音读了出来。 而霹雳贝贝同学，虽然心里面也有点酸溜溜的，到底是正宗和硕格格，自幼家教森严，也没多想，只是低声问：妮可是什么人？ “靓佬汤的前妻？”金玥玥咬牙切齿，把不相干的荷里活大明星阿汤哥都恨上了。 “就是那个脑门占了脸部一半的妮可基德曼？”金贝贝楞了楞。 有人说，美，是相通的。 可实际上，美，绝不相通。江南园林在老外眼中或许就是杂草重生，欧洲古堡在中国人眼中说不定就是呆板木讷，非洲某些小部落酋长眼中三百斤的美女在地球村绝大多数人眼中都是肥婆。 目前的中国，实际上西化很严重，荷里活的电影把世界上大多数人的审美观给洗脑了一遍。 传统的审美观中，看相先生会很婉转的告诉你，女孩子发际线太高，额头太大是欲壑难填，是不好的。可实际上，几乎任何一家整容医院都会有发际线整容，轻轻松松能把亚洲人的脑门给整成欧美人的脑门，因为欧美人认为，发际线高表示高贵。 那位二战时期以《荡妇吉尔达》一片享誉一时的荷里活爱神丽塔，风靡到原子弹上都贴有她的照片，这位美人儿不惜去做痛苦无比的电解手术，目的就是为了提高发际线[露出更多漂亮的额头] 你瞧，东西方的差异就是这么大，《珍珠港》《范海辛》《黑夜传说》等片的女主角凯特.贝金赛尔那又高又大的额头要是让中国相面先生来看，那就是克夫，还妨害父母，可欧美影迷却认为她是[二十一世纪的绝代美女海伦][世界上25位最美丽的女性之一] 所以，大脑门的芬格丽丝用欧美人的眼光来看，看着就天潢贵胄、皇家气度，而家教森严的前和硕格格则吓一跳：啊？沐白的前女友居然是大脑门？ “嘘！”林掌门竖起食指放在唇前，示意两人不要说话。 “啊！那可是面相高贵的好人，你怎么就舍得甩了人家。”这柔柔的声音显然是越老师，在三女听来，怎么听，都轻浮的很，林掌门更是把越老师和《红楼梦》里面那个没事对宝玉说[好人，你只别嚷的众人知道，你要怎样我都依你]的秦鲸卿给重叠到了一块儿去了。 三女互相用眼神看了看，总觉得牙龈痒痒。 里面叹了口气，三女甚至能想象得到沐白轻轻耸肩的无奈表情，“能怎么办？爷爷一个电话，把我吓得屁滚尿流的，乖乖的就回国了。” “呵呵呵！” 三女互相看看，牙龈愈发痒痒了：又是那柔柔的、讨厌的笑。 “后来呢？” “后来……” 说到后来，小白老师抓了抓头，不知道该如何述说，越老师双手插在口袋里面，看着他。 干笑了两声，小白说：“这个后来，我做，你看，就明白了。” 他一撸袖子，弯腰单手撑在地板上，脚一抬，整个人倒立起来。 越老师有点莫名其妙，心说这后来跟单掌倒立有什么关系？ 可随即，他张口结舌，修长且漂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不可置信。 小白体重大约一百四十斤的样子，也就是说，这一百四十斤压在一只手上，其实，这也没什么，关键是接下来的动作，他慢慢收拢五指，腕部肌腱勃起，小臂肌肉一下就胀大了一圈，掌心从全部按在地板上变成了悬空。 也就是说，他靠五指曲张，硬是把自己的体重给撑了起来。 越老师如遭雷噬， [嘶]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 说话舌头打结一般，伸指指着小白，一脸见鬼的表情：“你……你……你……你……” 靠五指曲张把自己的身体给撑起来，不，严格地说，因为手指向前，最开始用力支撑起身体重量的是大拇指和小拇指两根指头，把身体撑起来后，重量才会平均分摊在五根手指上。 这还不算，小白似乎要故意吓唬他，把手掌又按在了地板上，然后，五指曲张，又撑了起来，再放下去，再撑起来…… 低低呻吟的一声，越老师有点无力，“你……你这个怪胎，你以为你是千斤顶么？” 一翻身，小白双脚落地，站直身体，脸部微红，说到底，这是一个高难度动作，如果脸不红气不喘，那得十万马力的机器人阿童木来才行。 “内练蛤蟆气，外练筋骨皮，怪不得你这个后来没法说……”越老师吐了一口气，看着沐白的眼神未免有些迷离，这可是一个十九岁就练到武术大宗师地步的怪胎，说出去，谁信？ 据说，当年太极宗师杨露蝉能一只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给拎起来，这说法未免太玄妙，不可考。不过，清末民初的宗师神猴孙禄堂单手单脚靠着墙壁，能拎起另外一只脚单靠脚趾抓地保持倾斜的身体站立，这是很多老武术家们亲眼目睹的，被时人称之为神乎其技。 “你的功夫，已经练到筋骨膜里面去了啊！没想到，失恋也能武功大进……” “讽刺我呢？”小白老师的声音似乎不悦，越老师轻笑了起来，“什么讽刺，我这是惊呆了，就算是当年孙禄堂老先生，也是三十八岁才有这种境界修为，你失恋了一次，结果十九岁就大宗师了，还不许我感慨一下？如果失恋就能成大宗师，那你也让我失恋一次罢！” 这话，越老师是脱口而出，说完才觉得未免暧昧，眼睑下就渲染了两团红晕来。 而外面偷听的三个女人，未免又是一阵牙龈痒痒，尤其是林掌门，总觉得这越老师若有意若无意地，故意在勾搭自家沐白。 小白老师到倒是没在意，哦了一声，说：“你是说孙老前辈那脚趾抓地的功夫么？这招其实倒是好学，我来教你。” 他练武心无旁骛，说教就教，刷一下，就把裤子给脱了下来。 越老师正在脸红，看他举动，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你……你干嘛脱裤子……” 外面偷听的三个女人顿时耳朵竖了起来，同时往前凑去，似乎这样才能听得更加清楚，结果脑袋碰脑袋，咕咚一声，砸在了一起。 这一下，实在撞的不轻，林掌门单手揉着被撞的地方，金玥玥双手捂着脑袋，全蹲了下来，连掩饰躲藏都忘记了，倒是金贝贝，虽然撞得脑袋嗡嗡好像一堆蚊子飞，脑子却清楚，吓得魂飞天外，一扭身就往旁边房间里面钻。 她刚躲好，沐白就拉开了门，林掌门和金玥玥两人被逮个正着。 门一打开，小白光着腿，穿着hello kitty的四角短裤，就看见自己那从没喊过一声老妈的老妈，加上那个从没正式承认过是女朋友的女朋友，两人捂着头，脸上带着尴尬地笑容正蹲在地上。 就算以林掌门的雍容，偷听壁角的时候被人逮到，未免还是尴尬。大眼睛转了两圈，站了起来，刚准备开口说话，却被沐白皱眉呵斥了一句，“无聊。” 以小白老师的聪明，看林清雪和金玥玥躲躲闪闪的眼神，念头只一转，就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了。顿时怒不可抑，想起眼前这位有着一双清纯大眼睛的女人爱慕虚荣的举止，抛夫弃子的行径，好吃懒惰的毛病……自己不知为人母的道理也就罢了，眼瞧着还要把金玥玥也带坏了。 他想起大妈刘春说起林清雪时那鄙夷的口气[天底下哪儿有那样的亲妈]，一时间，忍不住就要发脾气。 只是，怒气刚到唇舌之间，自小学的那些[天地君亲师]的道理一瞬间就浮了上来，不管怎么说，这人，终究是他的亲妈，虽然不肯去喊一声，那血浓于水的东西始终是抹不去的。 这千回百转，其实也就几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一弹指的时间，几分之一秒而已。 硬生生把怒气压下去，想想又有些不甘，所以他眉头一皱，学着他们家五老爷的派头，呵斥了一句，虽然脸蛋稚嫩，可到底有些刘家五虎的威严。 林掌门被小白皱眉一斥，先是一怔，这一声呵斥，几乎就有当年刘家四老爷那上将军的气势，恍然便是自己小时候在阳明山刘公馆看着那些穿着笔挺的呢料将校服的军人们，被爸爸一斥，一个个双腿紧紧拢着，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乳虎试啼声，连他老妈都吓住了。 足足愣了好几秒钟，林掌门这才反应过来，这个装威严的家伙，可是自己的儿子…… 当下，玉女掌门阁下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下意识就要伸出纤纤玉指去夹住小白的脸颊，这才好显出自己一代玉女掌门的气势来。 只是，沐白根本不理会她，一转身，让她的手捞了一个空。 “这五趾抓地的功夫，说难也难，可你要掌握了里面的窍门，也不至于就神乎其技，你要钻进去练个一两年，也能练成。”沐白不管门口的林掌门和玥格格，转身跟越老师继续刚才的话题。 他说着，把两个大脚趾一垫，只用两个大脚趾踩在地板上支撑体重，然后蹲下，站起来，又蹲下，再站起来，轻松的宛如两只大脚趾上装了弹簧。 小白老师其实颇有好为人师的毛病，有些功夫不好教学生，可是，朋友之间互相切磋，把自己得意的本事拿出来教给朋友，这种行为，却是武术界公认的佳话。 就好比王重阳把自己的倚仗成名并借此夺了华山论剑武功天下第一的绝学【先天功】教给段王爷（一灯大师），却没教自己的师弟周伯通和弟子全真七子一般。 “这五趾抓地的功夫，还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用肌群组织带动筋膜，或许跟孙前辈的那个有些区别。”他说着，抬起一条腿来，缓缓踢出，凝在半空中，腿部肌肉组织随着动作，可见一条条肌群勃起，先是大腿，后是小腿，而支撑的那条腿，五根脚趾一下张开，紧紧抓住地板，大脚趾尤其有力……怪异的是，他的身体并没有因为踢腿动作保持平衡而后仰，依然站得笔直。 这个动作正常人是绝对做不到的，就好像爬山或者爬楼，你的身体自然前倾，绝对不可能跟地面成九十度。 这里面的功夫，看着简单，肌群、骨膜、韧带、呼吸、气血运转……缺一不可，这就是他为什么要脱裤子的缘故了，好让越老师能够看清肌群流走、劲道推演。 越夫人先是被他脱裤子惊吓，接着又是外面林掌门偷听，冰雪聪明如越老师，自然也有些猜到林掌门的意思，一时间双颊红晕，连沐白的说话都没听进去。 “我说夫人，我现在教你的功夫，放过去那就是一门一派密不外传的秘诀，你还能认真点啊！”小白看越老师魂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不高兴：我教你的可是绝世武功啊！你这态度也太不端正了罢！ 越老师啊了一声，脸颊通红，眼波流转，使劲儿看了看门外。沐白看越老师眼神古怪，有点莫名其妙，越老师看他还不自觉，红着脸，竖起一根指头，微不可察地动了动，指了指他两腿中间。 低头一瞧，四角裤中间的凯蒂猫被顶出一个小帐篷来，小白顿时脸上一红。 他这时候全身气血流走，通通往下面去了，第三条腿鼓起来尤不自觉。 读书人在脑子里面做功夫，所以那位[先天下之忧而忧]的范老先生可以把一碗冷粥用筷子划成四块吃一天，练武人则搬运自身气血，所以打虎的武松喊[店家，上好的黄牛肉切五斤来] 而再练到一定的境界，气血往某个地方去了，所以有少林童子功，武当纯阳功之类功法流传，并不是只能处男练，破了处就会散了功，那只是文人、编剧、导演们的臆想，实在就相当于好钢需要淬火，不然你就得去洗冷水澡或者嫖妓去。 他反脚一勾，脚趾如弹簧，腰肢似轴承，原本凝立在空中的腿在空中划出一道曲线，脚下的支撑点却只是一只大脚趾……越夫人再走神，这下也看出来了，这一脚，妙到巅毫，即便不是他们刘家的秘传，也是小白根据秘传改编的。 门[砰]的一声被踢上，站在门口一直想说话没插得上话的林掌门腾腾往后退了两步，好一个闭门羹。 被这样当成空气，林清雪气得抬起粉拳就要砸门，旁边金玥玥一把拉住她，“林姐，他在做正事，咱们……还是走罢！” 扭头看金玥玥扭扭捏捏的样子，林清雪忍不住说她，“是不是看他一抬腿一跺脚就觉得心跳加速啊？瞧你这点出息。” 金玥玥低下头去，面红耳赤，一副痴情小儿女的模样，林掌门则实在有点不甘心，“哼！敢骂我无聊，还甩脸子给我看……” 这时候旁边房间里面金贝贝偷偷探头，金玥玥则扯着林清雪的衣角，林清雪想再去砸门，却又有点拉不下脸来，万一……小白一开门再来一句[无聊]，那她可真不要做人了。 想想觉得委屈，她忍不住恨恨跺脚，“老刘家的男人，全这幅德行，粗俗，有什么了不起的，都什么时代了，武功再好，能考武状元么？” 这句话声音极大，里面沐白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摇头，学的全是五大人的派头，“妇人之见……” 外面的林清雪自然也听见了，额头上青筋隐现，“刘沐白，你……你……” 气得嘴皮子直哆嗦，她一下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想来想去，恨恨一脚踢在房门上，爆了一句粗口，“你等着，老娘跟你没完。” 这话，在她一代玉女掌门来说，已经实在是气狠了。 林清雪气愤扭头就走，金玥玥满脸为难，本来是偷窥的，怎么就演变成冲突了，有心敲门进去帮林姐解释下，可一来没自信，二来，这真假玥格格的事情还没解决。 想来想去，贝齿轻咬香唇，转身拉了姐姐金贝贝，匆匆追下楼。 这边老妈被呵斥，而在博爱那边，小妈也被呵斥了。 不同的是，林清雪这个老妈是被沐白呵斥的，而章嫣嫣这个小妈，则是被沐白的大妈刘春兰呵斥的。 刘春兰赶到刘宅的时候已经夜了，钱嫂开门的时候，被眼前这位穿着没有军衔的军服的中年妇女给吓了一跳。 “羽林呢？”到底是她本家弟弟，说到刘羽林，刘春兰脸色还稍微柔和一点，章校长瞧着这位刘家来的、跟自己好歹还能扯上姑嫂关系的女人，心里面有点忐忑。 无他，这时候的刘春兰冷着一张脸，完全不是面对沐白的慈祥模样。 这时候的刘春兰，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喝着茶，哪里还有一丁点儿当初跪在五大人面前撒泼给沐白求饶的乡下妇女模样，再加上旁边笔直站着一个穿着女式黑色西服面无表情的女子，那架势，那气度，活脱脱一个慈禧太后老佛爷询问奴才的嘴脸。 刘春兰对章嫣嫣没好脸色，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她的心头肉刘沐白目下如此大的压力，起码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刘羽林照成的。 你说你一个体格完全正常的男人，跟前妻生了一个儿子，跟现在的妻子生了一个女儿，证明你还是有这方面的能力的嘛！ 就好像那句顺口溜说的：能喝半斤喝八两，这样的干部要培养。能喝八两喝一斤，这样的干部才放心。能喝白酒喝啤酒，这样的干部要调走。能喝啤酒喝饮料，这样的干部没人要。 可你有能力，却不为老刘家多生几个，把烂摊子丢给自己的儿子，也就是刘春兰同志的心头肉，她刘春兰同志心里头能舒服么？给你好脸色看才奇怪了。 当然，作为刘羽林的本家姐姐，她又觉得，这大部分责任又有一大部分，得算在章嫣嫣的头上。 所以，这才有这一幅刻薄寡恩如斯的画面，就好像歌词里面唱的：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羽林他……他这几天在忙一个学术交流会，好些天没回来了，都睡在学校……”章嫣嫣这时候的心思就好像激流中一叶小舟，自然不能老实说自己跟丈夫在冷战，可又不能不说，，嗫嚅再三，只好打了一个马虎眼。 鼻腔里面哼了一声，这声音冷冰冰的，甚至让站在远处的钱嫂都打了一个冷战，觉得这位姑奶奶好一副刻薄寡恩的嘴脸。 就好像当初沐白刚来博爱的时候，他的厨子老师蔡闻达蔡老先生不也说章嫣嫣生着一张尖酸刻薄的后妈脸，这完全是立场不同的缘故。 “按说，你也是海外大族出身，怎么，这自家男人都伺候不好么？”刘春兰听了这话，觉着章嫣嫣不懂心疼自家男人，何况那个男人还姓刘，就把茶杯往面前茶几上一顿，[当]一声，门口的钱嫂吓得肩膀一缩，章嫣嫣一惊，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不许你欺负我妈。”楼上一声脆嫩的声音，接着，刘芸芸同学冲下楼来，上身穿着一件长袖套头睡衣，下面只有一条三角短裤，裸着一双嫩滑如脂似玉的腿，跟她老哥一样，她的三角小裤裤上印着凯蒂猫。 呲牙咧嘴像是一只发怒的小猫一般，刘芸芸叉开笔直光嫩的双腿，张开双臂，摆出一个大字型，拦在了章嫣嫣前面。 ------------ 第七集 ------------ 第一章 福无双，长短枪（上） 第一章 福无双，长短枪（上） 看着对自己张牙舞爪的刘芸芸，刘春兰顿时变了脸。 进了门就没露出哪怕一个微笑的刘春兰，眼睛一眯，笑了起来，“这是芸芸罢！来，到大妈这儿来。” 自己没能生下一个孩子的刘春兰，对小孩有着一种先天性的溺爱态度。 可惜，刘芸芸对刘春兰的笑视若无睹，紧紧抿着唇，瞪大了眼睛，依然拦在章嫣嫣面前。 这时候章校长伸手把刘芸芸拉到身边，虎着脸对她说：“芸芸，不许没礼貌。” 刘芸芸鼻翼轻动，哼了一声，扭过头去，死活不开口。 章校长只好放低姿态给刘春兰道歉，“大姐，芸芸被我惯坏了，你别往心里去。” 这种低姿态，放在一年前，章嫣嫣无论如何也摆不来，可现在，她觉得，当初沐白刚来，自己跟芸芸何尝有有多少好脸色了，难道，自己还不如沐白么？ 刘春兰脸上有点挂不住，但她却也不至于跟刘芸芸计较，自然，这个养不教之过，又落在了章校长头上。 气氛有点冷场，章嫣嫣有心低姿态，可很多东西不是想想就行的，她做了多年的执行校长，作为全国最好的中学之一，有几个人对她摆过脸色？ 中国毕竟是一个尊师重道的国度，像钱多多钱夫人那种[我花了钱就是大爷]的极品，到底不多。 所以，有心无力，说的就是章校长目前这种状态，她有点不知道如何跟这位大姐赔小心。 幸好，德川绘同学回来了。 她的五虎断门刀眼下练到[文武相锻]的水平，这文武相锻，大抵跟专业运动员做变速跑差不多，缓跑一阵，突然冲刺、拔刀、劈出，然后收刀再缓跑，交叉往复，要练两个小时。 换个地方拿把刀在大街上跑，警察叔叔肯定登门了，幸好刘家住在高档别墅区，大多数住户都认识刘校长和章校长，章嫣嫣甚至还专门登门去几个比较熟悉的邻居家解释，一传二二传三，倒也都知道，那个整天抱着一把刀的小姑娘从日本来学功夫的。 对于能收徒弟带学生的刘家大儿子，多有好奇的，有无所事事喜欢说媒拉纤的太太们未免就有心给刘校长家介绍女孩，只是，沙文老师一登门，这么个金发碧眼的姑娘，跟荷里活电影里面的女主角比也不差，想想自己准备介绍的，自然就闭上嘴不去多事了。有句话怎么说的，人比人会死，货比货得扔。 日本姑娘进门的时候还在扭头看外面那辆陆虎，挂着军牌的陆虎，她隐约觉得眼熟。 回过头来，她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刘春兰，小脸蛋上顿时又惊又喜。 要说教养，阿绘比刘芸芸强得何止一条街两条街那么远。所以，她规规矩矩走过去，用刘家弟子的礼节跪了下来，“师姑奶奶……” 刘春兰眉花眼笑，阿绘这姑娘她是知道的，当初在状元村那一跪，让她打心眼里面就觉得喜欢，这孩子，多懂规矩。 日本姑娘怎么了，要是进了刘家的门，那可不就是姓刘了么！ 当然了，这些只是刘大妈的一厢情愿，不过，眼下阿绘是沐白的学生，那可也不是外人，再说，以后学生也可以变成女人的嘛！ 所以，刘大妈怎么看阿绘怎么顺眼，长长的哎了一声答应，抢着伸手把她拉了起来，就势拽到身边坐下，伸手给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瞧这一头汗，阿绘啊！练功勤快固然好，可也不能太拼命了。” 阿绘低着头，说：“师姑奶奶，我人笨，怕练的不好，给咱们状元村丢脸面，老师常常说勤能补拙……” 她这一句[咱们状元村]让刘春兰心花怒放，伸手就把阿绘搂在怀里面，“这孩子，多懂事，不过你说自己笨，师姑奶奶却不信，沐白每次打电话给我，都夸你来着。”一直站在旁边那个冷着脸的黑西服女子听阿绘这么说，似乎也笑了笑，想必对阿绘说的[咱们]这个词很满意。 阿绘垂着头：原来，老师…… 想着想着，就红晕了脸颊。 旁边刘芸芸看了，就酸溜溜的哼了两声。这种讨人欢喜的事情，她无论如何都做不来，只因为那不是她的本性，让一个飞扬跳脱的青春少女扮温柔，实在有些难度。连她老妈都不懂，何况是她呢！ 章校长却是有些讪讪然，她女强人做久了，这思维频道实在转不过来，就好比那些退休的官员，即使无权在手了，下意识也还摆出一副官僚架势，难道自己不知道么？实在是因为做官做久了，已经不知道如何去做老百姓。 日常生活中的待人持物也是一门学问，可这门学问章校长一窍不通，所以章校长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心里面琢磨了半天，看刘春兰坐在沙发上拉着阿绘，把阿绘夸成一朵花了，她这才犹豫着问了一句，“大姐，你……您饿不饿，要不，我让钱嫂做点宵夜。” 这话，对章校长来说，实在是很低姿态了，可听在刘春兰耳中，实在刺耳。 上门就是客，不管客人渴不渴，茶先倒来，到了午饭晚饭时间，你准备了待客酒菜一准儿没错的，下午或者夜间，那就叫做下午茶或宵夜，这是传统待客之道，所以，那些专门挑吃饭的时间登门的，在传统文化里面，叫[恶客] 这种待客之道，大城市中正在渐渐消失，如果去农村，或许还能感受到，譬如下午两三点登门，懂规矩的人家，绝不会来问你[饿不饿啊！我做点下午茶你吃]，直接煮碗糖水，敲两个鸡蛋在里面，吃不吃，那是你客人的事情，可做不做，那就是主人懂不懂规矩了。 就这一句话，刘春兰已经把章嫣嫣给划拉到[不会做人的笨女人]当中去了。 这种事情，还要问么？ 她原本想给个台阶章校长下的，这会儿，又不想给她这个面子的，这种不会持家的笨女人，何必给她这个脸面。 因此她都没搭理章嫣嫣，反而柔声问阿绘，“阿绘啊！沐白呢！怎么没见他。” 一瞬间，章校长俏脸涨得通红，一时间，又想起第一次去状元村，连上桌子吃饭的资格都没，实在是生平唯一的奇耻大辱（作者语：我的婶婶，许多年前还在和叔叔恋爱期间，去一家亲戚长辈家做客，就因为下午茶的钟点没吃上一碗待客的溏心蛋，怨念了几十年，迄今还拿来讽刺叔叔，几年前那位长辈老人过世，婶婶死活也没去。我母亲也对许多年前某个雨天去一个亲戚家没喝上热茶抱怨了几十年。待客之道就是如此严重，当然，我们也可以从侧面看到女人的度量实在不大。） 而现在，她陪着小心，去应付这位刘家的姑奶奶，可这位姑奶奶居然把自己当空气…… 丰满的胸脯急速鼓胀了几下，不知道为什么，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的沐白从脑海中跑出来，然后弯腰拿了一双纯棉的居家拖鞋放在她面前。 想到沐白，她深深呼吸了两口气，然后，抿着唇，脸上堆起笑，“大姐，沐白他最近在忙着考察学校开展空手道的事情，下午的时候问我拿了车去上海了，现在这么晚了或许赶不回来了。” 她抢着把沐白的行踪说了一下，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刘春兰也不好太为难她，嗯了两声。 “大姐你坐一会儿，我去煮点夜宵……钱嫂，收拾两间客房出来……”章校长冰雪聪明的女人，一旦放下架子来，哪里还会不明白自己错在什么地方么，只是，转身的时候，胸口一酸，眼眶涩涩忍不住要流泪的感觉。 “收拾一间就行了，小五儿睡沐白的房间就好。”刘春兰插了一句嘴，慌慌张张转身要去收拾房间的钱嫂楞了一下，一直冷眼旁观的刘芸芸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一直站得笔直动也没动一下的黑西服女子。 这时候，黑西服女子才微微脸红了一下，冰块一般的表情似乎有融化的迹象，可随即那一抹嫣红就消散掉了，依然面无表情。 这位冰霜一般的女子身份太复杂，刘春兰并不想去解释，何况，她有那个必要去解释给没放在眼中的人听么。 “钱嫂，就收拾一间房间罢！”章嫣嫣只愣了一下神，就接受了，转身就钻进了厨房内。 这时候，刘沐白老师的妹妹刘芸芸忍不住终于出招了，哼了一声，“原来我哥还有通房大丫头，看来我要打电话告诉哥哥的女朋友呢！”说着，一甩头发，钻进了厨房。 刘春兰听了这话，忍不住失笑，“芸芸这小丫头，倒有点我们刘家的脾气性子。”说着，转头对站的笔直的黑西服女子说：“小五儿，都跟你说过无数次，不要老是把自己当外人，看看，那小丫头误会了罢！” 这位冰霜女子一挺胸，官样文章回答道：“我是首长的卫士长，保护首长……” 刘春兰啼笑皆非，挥手打断她，“好了好了，又来了，你啊！也就沐白能治你。” 而刘芸芸钻进厨房，却是安慰她老妈章校长，“老妈，别跟这些乡下亲戚计较，哼……” 章嫣嫣正暗自神伤，被女儿这贴心的话一说，忍不住要落泪，接着就听她女儿继续说“……跟老哥一样，满身土气，还自以为是……” 刘芸芸忍不住，又想起当初她老哥刚来的情形，可也不是一副[我不屑跟你计较]的嘴脸，虽然眼下兄妹两个感情很好，可想到这儿，忍不住还是愤愤，皱着鼻翼，龇牙咧嘴的，露出两颗可爱的老虎牙来，“臭刘沐白……” “不许你这么说你哥哥。”章嫣嫣下意识驳斥自己女儿。 刘芸芸不服气，就扭着身体撒娇，把身体扭得跟麻花一般，那一声[妈]字拉得老长，娇嗔得能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老哥来了以后，你就喜欢他不喜欢我了。” 她拉着章嫣嫣的手使劲儿甩，章校长的脸颊顿时大红起来，一颗心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跳得让人心慌。 ------------ 第一章 福无双，长短枪（下） 乱说。妈妈哪里不喜欢你了？”，章嫣嫣假作镇定。可自己听在耳。都能感觉到音的颤抖。 “反正。他抢了我一的母爱……不。一大半。 ”刘芸芸鼻翼皱起。故作张牙舞爪的样。到底少年不识愁滋味。没细腻到能明白女人心。 也不知是因为女儿的粗心大意。者是女儿的细心体贴。总之。章校长一颗心落了的。 “芸芸。听妈妈的话。不要故意顶撞大妈。好么！”她转首看着女儿。仔细叮咛。“不管怎么说。你哥哥是她一手带大的。” 略一犹豫。她又-了一句。语气有点幽幽。说：“这最终要怪你爸爸。如果你是被别人抚养长大的。你肯定也不会跟妈妈这么亲对不对。总之。别怪你哥哥。” 如果刘羽林在。听妻的。恐怕会很郁闷：这能怪我么？这刘家谁不听五叔的？ 刘芸芸有些不服气。撅着粉嘟嘟的嘴。说：“可这个大妈也太欺负人了。把咱们家当成她家一样……” “好了好了。听妈妈话。”章嫣制止了刘芸芸的抱怨。 “那……好罢！”芸有点泄气。女二人都没发觉。人的脾气都被小白悄悄改着。若是小白没到来之前。依照两人的个性。绝对不会这样。尤其是刘芸芸这个叛逆的少女。 刘芸芸闷不乐走出厨房。却看见沙发上刘春兰大妈拽着阿绘的手。满眼全是看儿媳妇神态。还是特别顺眼的那一种。话题已经转到你还喜欢跟沐白在一起啊这么毫不掩饰的询问上。 德川绘同学满面晕红。被刘春兰女士一路引导下。鼻腔里面全是发出！嗯嗯！嗯嗯嗯！的声音。也不知道是肯定否定还是敷衍有一点能肯定的是。肯定很为情。 刘芸芸远远看着。了半天。然后不屑：天。这位乡下来的大妈怎么跟带人口的人贩差不多。 她寻思了一下。觉自己跟阿绘同学。阿绘还是老哥的学生也就是说自己是阿绘的师姑可不能让阿绘落入那老妖婆的魔爪。太怖了。然不成真让阿绘嫁给…… 打定了主意。她匆匆走过去。一拽-川绘阿绘。今天的作业有道题不会做。你我看看这大妈。对不起啦！” 毫无诚意的喊了一嗓。她硬拽了德川绘就往楼上跑。刘春兰愕然。看了|旁边站着的那位冰霜女。那女抿了抿唇似乎笑了笑。 这时候章校长端着碗枣泥馅儿的汤圆。正好看见女儿拉了阿绘转过楼上拐角。快走了两她把两碗圆放在茶几上。含笑抱歉“大姐。芸芸的脾气有,调皮。” 其实刘春兰倒真没生气芸芸她也姓刘不是么。 不过。看章校长煮的汤圆。她却是皱了皱眉。 汤圆是糯米做的。黏性大。不易消化。尤其年纪大的人。肠胃功能退化。实在不合适在睡觉前当夜宵来吃。 只是。这道理。堂堂博爱学的又哪里会懂。对于章校长来说。能把这东西煮熟了端出来。已经不错了。 看着两碗冒着热气的汤圆。刘春女士坐在沙发上没吭声。身体动也不动。 过了十几秒钟。坐对面的章嫣嫣慢慢涨红了脸。 看她脸色变幻。刘兰心里面叹了口气：算了算了。她又不跟我过日。苦也不过苦的羽林。至于沐白。也不需要她来照顾。 她这才开口说：“五儿。你吃罢我年纪大了。肠胃不好。这汤圆吃下去。肯定胃胀难受一整夜。” 说是不跟章嫣嫣计较。她还是讽刺了一下。而一直站着不说话的黑衣女。根本连看也没|一眼碗里的夜宵。依旧站着不动。 低着头。章嫣嫣狠狠咬唇。这才让自己没流泪出来。 “大姐。真对不起。你看我笨手笨脚的……”章校长陪着小心。只是嗓音未免有点儿低。 刘春兰站起身来。“好了。这也不怪你。我也有些累了。” 章嫣嫣慌慌张张站了起来。“钱嫂。钱嫂……” 刘春兰微微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对章嫣嫣的不满意又或者是惋惜。 把两人领去房间休息。章嫣嫣没敢打搅刘春兰休息。至于那位颇有南海保镖气质的女。又显的太冷峻。让人不太敢搭腔。而且。她只是简单跟章校长自我绍了一句我姓雷。然后真的就进了刘沐白的房间。章嫣嫣犹豫了一下。没好意思去追问。怏怏不乐离开。 嫂边看着。心里面有些着急。 她几乎是看着章嫣嫣长大的。当初章嫣嫣要嫁给 |。那时候国内环境条件还不是很好。她依然跟章法国到了国内。可见对章嫣感情之深。 这会看见章嫣嫣受了委屈。忍不住就抱屈。用了很久很久以前的称呼。“小姐。这位刘家的姑奶奶脾气架未免也太大了点……” 她喋喋不休。总觉的章校长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换回来说。刚来的时候。难道没受委屈？所以说。人嘛！终究是有个远近亲疏。至于谁对错。实在不好说 “钱嫂。谢谢你。我没事。你早点去休息罢！”章嫣嫣伸手握了握钱嫂的手。抿唇笑笑。可在钱嫂眼来看。超过二十年的相处。哪里看不她是强颜欢笑。 不过。有些话。她也只能抱怨一|。安慰安慰小姐的心。至于解决的办法。那是一点儿都有的。 章校长让钱嫂休。自己回房间。走到房间门口。想想。没进去。她跟刘校长冷战分房而居。可会。却不能刘春兰看出来就还是回了卧室。 经过刘芸芸房间。她犹豫了下。忍不住走到房门口。然后听见里面女儿的大声说话：“阿绘。你可别听那老妖婆的。你才十岁呢！” 德川御张绘同学满脸红晕。讷讷不说话心里面却说：十岁可以结婚了。 “天呐！不知道怎么的。居然让你给老哥生儿。”刘芸芸皱着鼻翼。在床上蹦来蹦去。似乎那张床是刘春兰女士。 章校长心噔一|。忍不住往房门口又靠近了些竖起耳朵仔细听里面说话。 刘芸芸一顿抱怨。忍住又把自家老哥给抨击了一通。好不容易发泄了心的不满然后。现她老哥的学生阿绘同学满脸通红。眼神。水汪汪的。 “你……你不真`算跟他结婚罢！”刘芸芸跳下了床。站在阿绘面前紧紧盯着她。 说起来阿绘同学真是一个很有勇气的姑娘。当然。跟刘芸芸两人关好年纪一般大。也是一个因素没,。 所以。她抬头跟刘芸芸对视着虽然脸蛋有点红。却说了一句。“十岁。已经到了法结婚年龄了。 ” “天。”刘芸芸做了一个自认为很大人的姿势。着脑袋头疼的模样。“阿绘。你还是高生……” “高生恋爱。这是一项基本国策。每一任内阁都会呼吁学校和家长做好学生们的恋爱工作。”阿绘很真的看着刘芸芸。 小仙女目瞪口呆。是的。她没办法不|口呆。这跟国内的区别太大了。 虽然近年来。早恋这个词已经不太有人提起。可毕竟。社会舆论是不赞同早恋的。以七仙女在博爱学的嚣张程度。薛亚楠同学也不敢明目张胆说她喜欢仲达海。 可阿绘的国度不是这样的。 德川绘同学的国度。十五岁基本就要确定恋系。高生恋爱甚至国生恋爱。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一个女孩喜欢上男生。她的父母师长们会鼓励她去表。 一百对高生情侣。起码有十对以后会成为夫妻。结婚生。 如果一个男生到高毕业还没女朋友。等你到了大学再找。对不起。好的都被挑光了。下基本是歪裂枣。等走上社会工作了还没女朋友。据说只能捡白帮了。是个女人你就凑合罢！ 如果高生不恋爱。政府会恐慌。家长也会恐慌。 瞧。和国内区别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的下。 刘芸芸好奇心来了。忘记了阿绘同学跟自己老哥结婚生孩的问题。一屁股坐在阿绘身。“阿绘。你恋爱过么？给我说说。” 阿绘顿时脸上绯红一片。使劲儿摇了摇头。旁边刘芸芸小大人一般叹气。“也是。你练武都练傻掉了。|你就没恋爱过” 她叹了两口气。又抓住阿绘的手。“那你的亲戚朋友里面肯定有。给我说说。你们高生恋爱都干什么？” 有句话叫做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德川绘同学虽然没恋爱过。但她只是纯。只是迷练武。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耳闻目睹之下。怎么会不知道呢！ 所以。她很认真给刘芸芸同学上了一堂风俗课。听的刘芸芸津津有味。只是。很多阿绘说的东西未免让她撇嘴。 是的。从小接受的理念不同。就好沐白老师跟女生逛街绝不肯帮女生拎东西一样。刘芸芸同学对于阿绘所说的女生男生出去吃饭购物要自己掏钱也觉的不可思议莫名其妙。 譬如说。男生甲和女生乙恋爱了。两人约定礼拜天出去约会。午见面。先吃了麦当劳。男生甲吃了一个十元的汉堡一杯 可乐。女生乙吃了一个苹果派五元一包薯条五元一盒元一杯可乐五元。男生付了自己吃的十五元。女生乙自己付了自己吃的二十五元。然后。两人去游乐场。两张门票四十元。两人各自付了自己的门票钱。玩到晚上。两人离开游乐场。看见卖气球的经过。男生甲买了一个一元的气球送给女生乙。女生乙感动的热泪盈眶：甲君好温柔哦！还送我礼物。 羞涩的女生乙当即在旁边的店里面买了一条价值三元的白色围巾送给男生甲：甲君。请收下罢！ 男生甲抓了抓脑袋：这样啊！实在太不好意思了。然后理所当然的把围巾围在脖上。 两人约会完毕。各回家男生花了3块女生花了345。双方都很满意。 开什么玩笑。天底下哪儿有女生跟男孩出去还要女生自己花钱的道理？ 可阿绘说的。明就天经的义的。刘芸芸就看着她。一个劲叹气小大人一般怪不。感情我哥送你一件礼物你就觉的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了。阿绘。我觉的你们国家的女人好可怜。简直生活在的狱……” 两人虽然也算好朋友了甚同处一个屋檐下。可阿绘这姑娘是个练武成痴的。实在很少和芸芸交流像是今天这样。在是第一次。理念的不同。自然就碰撞来了。 所以。德绘同学眨巴眨巴大眼很认真的跟芸芸说：“我也觉你们国家的男人活在的狱。” 这对话。绝妙了。有,像是讽刺。 于是刘芸就冷笑天呐！生活在的狱的德川绘同学碰上了生活在的狱的刘沐白老师…” “我说的都实”德绘继续眨着她的大眼。认真无比的表情。 两个小孩就这么坐在床边不话。互相对视着。 两双漂亮的大眼睛足对视了一分钟以上还是刘芸芸忍不住。“好了好了。阿绘。咱们别吵架……” “我没有吵架。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德川绘同学是个认真的姑娘。睁着大眼睛。依旧很认真的说。 刘芸芸一下把阿绘扑倒在床上。然后使劲儿呵她胳肢窝。“阿绘。你太坏了。居然想从比我小一辈爬到我上面去。不准给我哥生|-孩……” 德川绘涨红了脸蛋。不停扭动着。憋了好久。实在忍不住。咯咯咯笑了起来。“我求饶。” 外面章校长脸色古怪。慢慢离开。而刘芸芸和德川绘在床上笑闹成一团。 要是小白老师看见。肯定会很高兴。因为他一直希望德川绘同学能甩开背负的包做一快乐的女孩的。 不过。他或许有能力让德川绘做一个快乐的。可做一个快乐的女孩。还的靠刘芸芸。 那么。现在的刘沐在干嘛呢！在耍流|,。 当然了。和女耍流氓不叫耍流氓。叫情趣。 他教越夫人武功。然后回房间。只是。想到林清雪可能堵在他房间找他麻烦。干脆。溜到金房间了。 金贝贝和金差一点儿被抓个正着。还是金贝贝躲的快。听敲门声。下意识就躲在了衣橱里面。 而金。看见小白进来。一下把林清雪和姐姐忘精光。只着哄刘沐白别生气。幸林掌门不在。不然看见金这副模样一儿气死：瞧你这点儿出息。看见我儿路也走不动了 刘老师向来吃软不吃硬的。被金软语哄着。也就不追究她跟老娘一****的那点儿龌龊心思了。而且他断定。这事儿肯定是老娘起的头。咱们国家历来有追首恶。胁从不究的习惯。也就不计较她了。 最重要的是。小白自以为两人发生过超友谊的关系。虽然跟他发生超友谊关系的那位其实在衣橱里面。 孤男寡女。美人陪着小心。小白不是太监。自有生理反应。 所以。小白耍流|,了。鬼使神差的。把在部队学的一句粗话说了出来。人都有两杆枪。一支短一支长。短的打姑娘…… 说了一半。房间里面倒有三个人脸红了。 该死的。这话怎么脱口而出了？ 吾日三省吾身啊！小白老师红了俊面。有点忏悔。 要命的是。男女之间讲粗话。它就不叫粗话而叫情趣。 他忏悔了一半。面前的金粉面桃腮。轻咬薄唇。水汪汪的大眼睛死死盯着他。 这。这这。你叫气血方刚的年轻人怎么吃的消 ------------ 第七集 第一章 福无双，长短枪（shang） 第七集第一章福无双，长短枪 看着对自己张牙舞爪的刘芸芸，刘春兰顿时变了脸 进了门就没露出哪怕一个微笑的刘春兰，眼睛一眯，笑了起来，“这是芸芸罢来，到大妈这儿来” 自己没能生下一个孩的刘春兰，对小孩有着一种先天性的溺爱态度 可惜，刘芸芸对刘春兰的笑视若无睹，紧紧抿着唇，瞪大了眼睛，依然拦在章嫣嫣面前 这时候章校长伸手把刘芸芸拉到身边，虎着脸对她说：“芸芸，不许没礼貌” 刘芸芸鼻翼轻动，哼了一声，扭过头去，死活不开口 章校长只好放低姿态给刘.春兰道歉，“大姐，芸芸被我惯坏了，你别往心里去” 这种低姿态，放在一年前，章嫣嫣.无论如何也摆不来，可现在，她觉得，当初沐白刚来，自己跟芸芸何尝有有多少好脸色了，难道，自己还不如沐白么？ 刘春兰脸上有点挂不住，但她.却也不至于跟刘芸芸计较，自然，这个养不教之过，又落在了章校长头上 气氛有点冷场，章嫣嫣有心低姿态，可很多东西不.是想想就行的，她做了多年的执行校长，作为全国最好的学之一，有几个人对她摆过脸色？ 国毕竟是一个尊师重道的国度，像钱多多钱夫.人那种 的极品，到底不多 所以，有心无力，说的就是章校长目前这种状态，.她有点不知道如何跟这位大姐赔小心 幸好，德川绘同学回来了 她的五虎断门.刀眼下练到 的水平，这武相锻，大抵跟专业运动员做变跑差不多，缓跑一阵，突然冲刺、拔刀、劈出，然后收刀再缓跑，交叉往复，要练两个小时 换个地方拿把刀在大街上跑，警察叔叔肯定登门了，幸好刘家住在高档别墅区，大多数住户都认识刘校长和章校长，章嫣嫣甚至还专门登门去几个比较熟悉的邻居家解释，一传二二传三，倒也都知道，那个整天抱着一把刀的小姑娘从日本来学功夫的 对于能收徒弟带学生的刘家大儿，多有好奇的，有无所事事喜欢说媒拉纤的太太们未免就有心给刘校长家介绍女孩，只是，沙老师一登门，这么个金碧眼的姑娘，跟荷里活电影里面的女主角比也不差，想想自己准备介绍的，自然就闭上嘴不去多事了有句话怎么说的，人比人会死，货比货得扔 日本姑娘进门的时候还在扭头看外面那辆6虎，挂着军牌的6虎，她隐约觉得眼熟 回过头来，她就看见了坐在沙上的刘春兰，小脸蛋上顿时又惊又喜 要说教养，阿绘比刘芸芸强得何止一条街两条街那么远所以，她规规矩矩走过去，用刘家弟的礼节跪了下来，“师姑奶奶……” 刘春兰眉花眼笑，阿绘这姑娘她是知道的，当初在状元村那一跪，让她打心眼里面就觉得喜欢，这孩，多懂规矩 日本姑娘怎么了，要是进了刘家的门，那可不就是姓刘了么 当然了，这些只是刘大**一厢情愿，不过，眼下阿绘是沐白的学生，那可也不是外人，再说，以后学生也可以变成女人的嘛 所以，刘大妈怎么看阿绘怎么顺眼，长长的哎了一声答应，抢着伸手把她拉了起来，就势拽到身边坐下，伸手给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瞧这一头汗，阿绘啊练功勤快固然好，可也不能太拼命了” 阿绘低着头，说：“师姑奶奶，我人笨，怕练的不好，给咱们状元村丢脸面，老师常常说勤能补拙……” 她这一句 让刘春兰心花怒放，伸手就把阿绘搂在怀里面，“这孩，多懂事，不过你说自己笨，师姑奶奶却不信，沐白每次打电话给我，都夸你来着”一直站在旁边那个冷着脸的黑西服女听阿绘这么说，似乎也笑了笑，想必对阿绘说的 这个词很满意 阿绘垂着头：原来，老师…… 想着想着，就红晕了脸颊 旁边刘芸芸看了，就酸溜溜的哼了两声这种讨人欢喜的事情，她无论如何都做不来，只因为那不是她的本性，让一个飞扬跳脱的青春少女扮温柔，实在有些难度连她老妈都不懂，何况是她呢 章校长却是有些讪讪然，她女强人做久了，这思维频道实在转不过来，就好比那些退休的官员，即使无权在手了，下意识也还摆出一副官僚架势，难道自己不知道么？实在是因为做官做久了，已经不知道如何去做老百姓 日常生活的待人持物也是一门学问，可这门学问章校长一窍不通，所以章校长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心里面琢磨了半天，看刘春兰坐在沙上拉着阿绘，把阿绘夸成一朵花了，她这才犹豫着问了一句，“大姐，你……您饿不饿，要不，我让钱嫂做点宵夜” 这话，对章校长来说，实在是很低姿态了，可听在刘春兰耳，实在刺耳 上门就是客，不管客人渴不渴，茶先倒来，到了午饭晚饭时间，你准备了待客酒菜一准儿没错的，下午或者夜间，那就叫做下午茶或宵夜，这是传统待客之道，所以，那些专门挑吃饭的时间登门的，在传统化里面，叫 这种待客之道，大城市正在渐渐消失，如果去农村，或许还能感受到，譬如下午两…登门，懂规矩的人家，绝不会来问你 ，直接煮碗糖水，敲两个鸡蛋在里面，吃不吃，那是你客人的事情，可做不做，那就是主人懂不懂规矩了 就这一句话，刘春兰已经把章嫣嫣给划拉到 当去了 这种事情，还要问么？ 她原本想给个台阶章校长下的，这会儿，又不想给她这个面的，这种不会持家的笨女人，何必给她这个脸面 因此她都没搭理章嫣嫣，反而柔声问阿绘，“阿绘啊沐白呢怎么没见他” 一瞬间，章校长俏脸涨得通红，一时间，又想起第一次去状元村，连上桌吃饭的资格都没，实在是生平唯一的奇耻大辱作者语：我的婶婶，许多年前还在和叔叔恋爱期间，去一家亲戚长辈家做客，就因为下午茶的钟点没吃上一碗待客的溏心蛋，怨念了几十年，迄今还拿来讽刺叔叔，几年前那位长辈老人过世，婶婶死活也没去我母亲也对许多年前某个雨天去一个亲戚家没喝上热茶抱怨了几十年待客之道就是如此严重，当然，我们也可以从侧面看到女人的度量实在不大 而现在，她陪着小心，去应付这位刘家的姑奶奶，可这位姑奶奶居然把自己当空气…… 丰满的胸脯急鼓胀了几下，不知道为什么，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的沐白从脑海跑出来，然后弯腰拿了一双纯棉的居家拖鞋放在她面前 想到沐白，她深深呼吸了两口气，然后，抿着唇，脸上堆起笑，“大姐，沐白他最近在忙着考察学校开展空手道的事情，下午的时候问我拿了车去上海了，现在这么晚了或许赶不回来了” 她抢着把沐白的行踪说了一下，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刘春兰也不好太为难她，嗯了两声 “大姐你坐一会儿，我去煮点夜宵……钱嫂，收拾两间客房出来……”章校长冰雪聪明的女人，一旦放下架来，哪里还会不明白自己错在什么地方么，只是，转身的时候，胸口一酸，眼眶涩涩忍不住要流泪的感觉 “收拾一间就行了，小五儿睡沐白的房间就好”刘春兰插了一句嘴，慌慌张张转身要去收拾房间的钱嫂楞了一下，一直冷眼旁观的刘芸芸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一直站得笔直动也没动一下的黑西服女 这时候，黑西服女才微微脸红了一下，冰块一般的表情似乎有融化的迹象，可随即那一抹嫣红就消散掉了，依然面无表情 这位冰霜一般的女身份太复杂，刘春兰并不想去解释，何况，她有那个必要去解释给没放在眼的人听么 “钱嫂，就收拾一间房间罢”章嫣嫣只愣了一下神，就接受了，转身就钻进了厨房内 这时候，刘沐白老师的妹妹刘芸芸忍不住终于出招了，哼了一声，“原来我哥还有通房大丫头，看来我要打电话告诉哥哥的女朋友呢”说着，一甩头，钻进了厨房 刘春兰听了这话，忍不住失笑，“芸芸这小丫头，倒有点我们刘家的脾气性”说着，转头对站的笔直的黑西服女说：“小五儿，都跟你说过无数次，不要老是把自己当外人，看看，那小丫头误会了罢” 这位冰霜女一挺胸，官样章回答道：“我是长的卫士长，保护长……” 刘春兰啼笑皆非，挥手打断她，“好了好了，又来了，你啊也就沐白能治你” 而刘芸芸钻进厨房，却是安慰她老妈章校长，“老妈，别跟这些乡下亲戚计较，哼……” 章嫣嫣正暗自神伤，被女儿这贴心的话一说，忍不住要落泪，接着就听她女儿继续说“……跟老哥一样，满身土气，还自以为是……” 刘芸芸忍不住，又想起当初她老哥刚来的情形，可也不是一副 的嘴脸，虽然眼下兄妹两个感情很好，可想到这儿，忍不住还是愤愤，皱着鼻翼，龇牙咧嘴的，露出两颗可爱的老虎牙来，“臭刘沐白……” “不许你这么说你哥哥”章嫣嫣下意识驳斥自己女儿 刘芸芸不服气，就扭着身体撒娇，把身体扭得跟麻花一般，那一声 字拉得老长，娇嗔得能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老哥来了以后，你就喜欢他不喜欢我了” 她拉着章嫣嫣的手使劲儿甩，章校长的脸颊顿时大红起来，一颗心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跳得让人心慌 .. ------------ 第一章 福无双，长短枪（下） “乱说，妈妈哪里不喜欢你了？”章嫣嫣假作镇定，可，连她自己听在耳，都能感觉到嗓音的颤抖 “反正，他抢了我一半的母爱……不，一大半”刘芸芸鼻翼皱起，故作张牙舞爪的样，到底少年不识愁滋味，没细腻到能明白女人心 也不知是因为女儿的粗心大意，又或者是女儿的细心体贴，总之，章校长一颗心落了地 “芸芸，听妈**话，不要故意顶撞大妈，好么”她转首看着女儿，仔细叮咛，“不管怎么说，你哥哥是她一手带大的” 略一犹豫，她又添了一句，语气有点幽幽，说：“这最终要怪你爸爸，如果你是被别人抚养长大的，你肯定也不会跟妈妈这么亲对不对，总之，别怪你哥哥” 如果刘羽林在，听见妻的.话，恐怕会很郁闷：这能怪我么？这刘家谁敢不听五叔的？ 刘芸芸还有些不服气，撅着粉嘟.嘟的嘴，说：“可这个大妈也太欺负人了，把咱们家当成她家一样……” “好了好了，听妈**话”章嫣嫣.制止了刘芸芸的抱怨 “那……好罢”刘芸芸有点泄气 母女二人都没发觉，两人的脾气都被小白悄悄改.变着，若是小白没到来之前，依照两人的个性，绝对不会这样，尤其是刘芸芸这个叛逆的少女 刘芸芸闷闷不乐走出厨房，却看见沙发上刘春兰.大妈拽着阿绘的手，满眼全是看儿媳妇的神态，还是特别顺眼的那一种，话题已经转到[你还喜欢跟沐白在一起啊]这么毫不掩饰的询问上 德川绘同学满面晕红，被刘春兰女士一路引导.下，鼻腔里面全是发出[嗯嗯嗯嗯嗯嗯]的声音，也不知道是肯定否定还是敷衍，有一点能肯定的是，肯定很难为情 刘芸芸远远看.着，瞧了半天，然后不屑：天，这位乡下来的大妈怎么跟拐带人口的人贩差不多 她寻思了一下，觉得自己跟阿绘是同学，阿绘还是老哥的学生，也就是说自己是阿绘的师姑，可不能让阿绘落入那老妖婆的魔爪，太恐怖了，然不成真让阿绘嫁给老哥…… 打定了主意，她匆匆走过去，一把拽住德川绘，“阿绘，今天的作业有道题不会做，你帮我看看，这位大妈，对不起啦” 毫无诚意地喊了一嗓，她硬拽了德川绘就往楼上跑 刘春兰愕然，看了看旁边站着的那位冰霜女，那女抿了抿唇，似乎笑了笑 这时候章校长端着两碗枣泥馅儿的汤圆，正好看见女儿拉了阿绘转过楼上拐角，快走了两步，她把两碗汤圆放在茶几上，含笑抱歉，“大姐，芸芸的脾气有点调皮” 其实，刘春兰倒真没生气，刘芸芸她也姓刘不是么 不过，看章校长煮的汤圆，她却是皱了皱眉 汤圆是糯米做的，黏性大，不易消化，尤其年纪大的人，肠胃功能退化，实在不合适在睡觉前当夜宵来吃 只是，这道理，堂堂博爱学的校长又哪里会懂，对于章校长来说，能把这东西煮熟了端出来，已经很不错了 看着两碗冒着热气的汤圆，刘春兰女士坐在沙发上没吭声，身体动也不动 过了十几秒钟，坐在对面的章嫣嫣慢慢涨红了脸 看她脸色变幻，刘春兰心里面叹了口气：算了算了，她又不跟我过日，苦也不过苦的羽林，至于沐白，也不需要她来照顾 她这才开口说：“五儿，你吃罢我年纪大了，肠胃不好，这汤圆吃下去，肯定胃胀难受一整夜” 说是不跟章嫣嫣计较，她还是讽刺了一下，而一直站着不说话的黑衣女，根本连看也没看一眼碗里的夜宵，依旧站着不动 低着头，章嫣嫣狠狠咬唇，这才让自己没流泪出来 “大姐，真对不起，你看我笨手笨脚的……”章校长陪着小心，只是嗓音未免有点儿低沉 刘春兰站起身来，“好了，这也不怪你，我也有些累了” 章嫣嫣慌慌张张站了起来，“钱嫂，钱嫂……” 刘春兰微微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对章嫣嫣的不满意又或者是惋惜 把两人领去房间休息，章嫣嫣没敢打搅刘春兰休息，至于那位颇有南海保镖气质的女，又显得太冷峻，让人不太敢搭腔，而且，她只是简单跟章校长自我介绍了一句[我姓雷]，然后真的就进了刘沐白的房间，章嫣嫣犹豫了一下，没好意思去追问，怏怏不乐离开 钱嫂在旁边看着，心里面有些着急 她几乎是看着章嫣嫣长大的，当初章嫣嫣要嫁给刘羽林，那时候国内环境条件还不是很好，她依然跟着章嫣嫣从法国到了国内，可见对章嫣嫣感情之深 这会看见章嫣嫣受了委屈，忍不住就抱屈，用了很久很久以前的称呼，“小姐，这位刘家的姑奶奶脾气架未免也太大了点……” 她喋喋不休，总觉得章校长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换回来说，沐白刚来的时候，难道没受委屈？所以说，人嘛终究是有个远近亲疏，至于谁对谁错，实在不好说 “钱嫂，谢谢你，我没事，你早点去休息罢”章嫣嫣伸手握了握钱嫂的手，抿唇笑笑，可在钱嫂眼来看，过二十年的相处，哪里看不出她是强颜欢笑 不过，有些话，她也只能抱怨一下，安慰安慰小姐的心，至于解决的办法，那是一点儿都没有的 章校长让钱嫂去休息，自己回房间，走到房间门口，想想，没进去，她跟刘校长冷战分房而居，可这会，却不能让刘春兰看出来，就还是回了卧室 经过刘芸芸房间，她犹豫了一下，忍不住走到房门口，然后听见里面女儿的大声说话：“阿绘，你可别听那老妖婆的，你才十岁呢” 德川御尾张绘同学满脸红晕，讷讷不说话，心里面却说：十岁，可以结婚了 “天呐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让你给老哥生儿”刘芸芸皱着鼻翼，在床上蹦来蹦去，似乎那张床是刘春兰女士 章校长心里面咯噔一下，忍不住往房门口又靠近了些，竖起耳朵仔细听里面说话 刘芸芸一顿抱怨，忍不住又把自家老哥给抨击了一通，好不容易发泄了心的不满，然后，发现她老哥的学生阿绘同学满脸通红，眼神，水汪汪的 “你……你不会真打算跟他结婚罢”刘芸芸跳下了床，站在阿绘面前紧紧盯着她 说起来，阿绘同学还真是一个很有勇气的姑娘，当然，跟刘芸芸两人关系好，年纪一般大，这也是一个因素，没压力 所以，她抬头跟刘芸芸对视着，虽然脸蛋有点红，却说了一句，“十岁，已经到了法定结婚年龄了” “天”刘芸芸做了一个自认为很大人的姿势，捂着脑袋头疼的模样，“阿绘，你还是高生……” “高生恋爱，这是一项基本国策，每一任内阁都会呼吁学校和家长做好学生们的恋爱工作”阿绘很认真的看着刘芸芸 小仙女目瞪口呆，是的，她没办法不目瞪口呆，这跟国内的区别太大了 虽然近年来，早恋这个词已经不太有人提起，可毕竟，社会舆论是不赞同早恋的，以七仙女在博爱学的嚣张程度，薛亚楠同学也不敢明目张胆说她喜欢仲达海 可阿绘的国度不是这样的 德川绘同学的国度，十五岁基本就要确定恋爱关系，高生恋爱甚至国生恋爱，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一个女孩喜欢上男生，她的父母师长们会鼓励她去表白 一百对高生情侣，起码有十对以后会成为夫妻，结婚生 如果一个男生到高毕业还没女朋友，等你到了大学再找，对不起，好的都被挑光了，剩下基本是歪瓜裂枣，等走上社会工作了还没女朋友，据说只能捡白菜帮了，是个女人你就凑合罢 如果高生不恋爱了，政府会恐慌，家长也会恐慌 瞧，和国内区别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刘芸芸好奇心来了，忘记了阿绘同学跟自己老哥结婚生孩的问题，一屁股坐在阿绘身边，“阿绘，你恋爱过么？给我说说” 阿绘顿时脸上绯红一片，使劲儿摇了摇头，旁边刘芸芸小大人一般叹气，“也是，你练武都练傻掉了，看你就没恋爱过” 她叹了两口气，又抓住阿绘的手，“那你的亲戚朋友里面肯定有，给我说说，你们高生恋爱都干些什么？” 有句话叫做[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德川绘同学虽然没恋爱过，但她只是纯，只是痴迷练武，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耳闻目睹之下，怎么会不知道呢 所以，她很认真给刘芸芸同学上了一堂风俗课，听得刘芸芸津津有味，只是，很多阿绘说的东西未免让她撇嘴 是的，从小接受的理念不同，就好像刘沐白老师跟女生逛街绝不肯帮女生拎东西一样，刘芸芸同学对于阿绘所说的女生和男生出去吃饭购物要自己掏钱也觉得不可思议莫名其妙 譬如说，男生甲和女生乙恋爱了，两人约定礼拜天出去约会，午见面，先吃了麦当劳，男生甲吃了一个十元的汉堡一杯五元的可乐，女生乙吃了一个苹果派五元一包薯条五元一盒鸡翅十元一杯可乐五元，男生付了自己吃的十五元，女生乙自己付了自己吃的二十五元，然后，两人去游乐场，两张门票四十元，两人各自付了自己的门票钱，玩到晚上，两人离开游乐场，看见卖气球的经过，男生甲买了一个一元的气球送给女生乙，女生乙感动得热泪盈眶：甲君好温柔哦还送我礼物 羞涩的女生乙当即在旁边的店里面买了一条价值三百元的白色围巾送给男生甲：甲君，请收下罢 男生甲抓了抓脑袋：这样啊实在太不好意思了然后理所当然地把围巾围在脖上 两人约会完毕，各自回家，男生花了36块，女生花了345块，双方都很满意 开什么玩笑，天底下哪儿有女生跟男孩出去还要女生自己花钱的道理？ 可阿绘说的，明显就天经地义的，刘芸芸就看着她，一个劲叹气，小大人一般，“怪不得，感情我哥送你一件礼物你就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了，阿绘，我觉得你们国家的女人好可怜，简直生活在地狱……” 两人虽然也算好朋友了，甚至同处一个屋檐下，可阿绘这姑娘是个练武成痴的，实在很少和芸芸交流，像是今天这样，实在是第一次，理念的不同，自然就碰撞起来了 所以，德川绘同学眨巴眨巴大眼睛，很认真地跟刘芸芸说：“我也觉得你们国家的男人生活在地狱” 这对话，绝妙了，有点像是讽刺 于是刘芸芸就冷笑，“天呐生活在地狱的德川绘同学碰上了生活在地狱的刘沐白老师……” “我说的都是事实”德川绘继续眨着她的大眼睛，认真无比的表情 两个小女孩就这么坐在床边，不说话，互相对视着 两双漂亮的大眼睛足足对视了一分钟以上，还是刘芸芸忍不住，“好了好了，阿绘，咱们别吵架……” “我没有吵架，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德川绘同学是个认真的姑娘，睁着大眼睛，依旧很认真地说 刘芸芸一下把阿绘扑倒在床上，然后使劲儿呵她胳肢窝，“阿绘，你太坏了，居然想从比我小一辈爬到我上面去，不准你给我哥生小孩……” 德川绘涨红了脸蛋，不停扭动着身，憋了好久，实在忍不住，咯咯咯笑了起来，“我求饶” 外面章校长脸色古怪，慢慢离开，而刘芸芸和德川绘在床上笑闹成一团 要是小白老师看见了，肯定会很高兴，因为他一直希望德川绘同学能甩开背负的包袱做一个快乐的女孩的 不过，他或许有能力让德川绘做一个快乐的女人，可做一个快乐的女孩，还得靠刘芸芸 那么，现在的刘沐白在干嘛呢 在耍流氓 当然了，和女朋友耍流氓不叫耍流氓，叫情趣 他教越夫人武功，然后回房间睡觉，只是，想到林清雪可能堵在他房间找他麻烦，干脆，溜到金玥玥房间得了 金贝贝和金玥玥差一点儿被抓个正着，还是金贝贝躲的快，听见敲门声，下意识就躲在了衣橱里面 而金玥玥，看见小白进来，一下把林清雪和姐姐忘得精光，只顾着哄刘沐白别生气，幸好林掌门不在，不然看见金玥玥这副模样一准儿气死：瞧你这点儿出息，看见我儿路也走不动了 刘老师向来吃软不吃硬的，被金玥玥软语哄着，也就不追究她跟老娘一起偷窥的那点儿龌龊心思了，而且他断定，这事儿肯定是老娘起的头，咱们国家历来有[只追首恶，胁从不究]的习惯，也就不计较她了 最重要的是，小白自以为两人发生过友谊的关系，虽然跟他发生友谊关系的那位其实躲在衣橱里面 孤男寡女，美人陪着小心，小白又不是太监，自然有生理反应 所以，小白耍流氓了，鬼使神差的，把在部队学到的一句粗话说了出来，[男人都有两杆枪，一支短一支长，短的打姑娘……] 说了一半，房间里面倒有三个人脸红了 该死的，这话怎么脱口而出了？ 吾日三省吾身啊小白老师红了俊面，有点忏悔 要命的是，男女之间讲粗话，它就不叫粗话而叫情趣 他忏悔了一半，面前的金玥玥粉面桃腮，轻咬薄唇，水汪汪的大眼睛死死盯着他 这，这这，你叫气血方刚的年轻人怎么吃得消 ------------ 楔子 河山只在我梦萦 江苏泰州姜堰桥头镇状元村 这一天异常的热闹，因为在49年去了台湾的四太爷的儿归乡省亲，身边还带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半大小 状元村是典型的农村，但在整个苏北地区，却是赫赫有名 原因是因为这里有一个刘氏家族、两幅对联 一幅对联名为：一门五都督，三科两状元 一幅对联名为：五百年衣冠及第，十七世弓马名家 由明到清，刘氏家族出过无数的举人、进士、高官、名流、状元、探花、传胪……显赫乡里五百年之久，绝非是那些近年来自诩标榜为贵族的暴发户们可比拟的 这其，尤以刘荣庆、刘国庆兄弟二人最为有名，千年科举史上独一无二的兄弟武状元 刘荣庆，字崇碧，乾隆四十年武进士，殿试一甲一名，授头等侍卫，功迁总兵，道光元年升贵州提督刘国庆，字沐园，乾隆五十四年会试得第一，殿试一甲一名，状元及第，累积战功，官至总兵 兄弟二人先后高武状元，其间只隔一科，这就是对联的“三科两状元”这在国科举史上绝无仅有，在当时是传为美谈，《履园丛话》就这样说：“泰州刘荣庆、刘国庆同胞兄弟为武状元，古今未闻，亦为熙朝盛事” 说到这里，不得不说一下刘家的传统和规矩，刘家其实就是一个武术世家，过去老派武侠里面说苏北五虎断门刀，说的其实就是这个刘家 和武侠不同的是，这个五虎门刘家，绝非只是出一些跑龙套的角色，可以说是老牌武功门第，几百年享有盛誉，每一代五虎都是功夫精湛的高手 时间缓慢走到了近代，日军侵华，战火弥漫神州大地，刘家在泰州是名门望族，当时气血方刚的刘家五虎各自走上了抗日救国的道路，大虎刘宗吾、二虎刘义吾、三虎刘裴吾、四虎刘金吾、五虎刘炎吾各自加入了国、共两方 1938年，徐州会战台儿庄一役，时为国民党某部营长的二虎刘义吾参加敢死队，用大刀砍死十八个鬼兵后，拉响了身上最后一颗手榴弹，把满腔热血浇灌在了多灾多难祖国母亲的土地上 1941年1月，皖南事变，五虎刘炎吾十七岁，却已经是四军挺军长手下的突击排排长，而他的四哥刘金吾正是负责围剿四军的国民党某部团长，四军直属上万人的部队最后只有不到两千人突围，其，就有被四哥一枪打掉半个耳朵的刘炎吾 刘炎吾突围而出后，成了四军苏北游击纵队的大队长，摸哨岗炸炮楼干了无数孤胆英雄的事情，日伪军们闻『半耳虎』之名而胆丧 1942年虎刘金吾因在第三次长沙会战所部英勇表现被授宝鼎勋章，司令长官薛岳连连夸奖：［果敢报国，年轻有为，真乃军人之表率，党国之虎将］ 1943年，蒋总统电令鲁苏战区副总司令兼江苏省主席韩德勤所部［南下原防，收复失地］，韩德勤率部渡过运河，进入了四军抗日根据地，两军冲突，四军在山头(今江苏省泗洪县境内)把韩德勤部团团围住，深夜，五虎刘炎吾奇袭山头，生擒韩德勤 韩德勤被释后大骂［半耳虎不除，苏北不安］，刘炎吾声名一时无两，延安和重庆都注意到了这位十岁的大队长 年底，四军政治委员、华局刘书记回延安担任军委副主席，刘副主席调任刘炎吾供职央警卫团，在刘炎吾担任警卫工作一年多期间，被同事和上下级戏称为［警卫第一虎］ 1943年10月，常德会战，刘金吾部再建奇功，奇袭被日军占领的常德，被授国光勋章，司令长官陈诚说：［伯陵薛岳说你是虎将，我看不对，飞虎将才配得上你］ 1945年，抗战胜利，主席赴重庆和国方谈判，刘炎吾担任警卫工作，三虎刘裴吾、四虎刘金吾这两位国方大将恐怕也没意识到，这是他们和五弟最后一次见面 1948年，身居高位的大虎、三虎在淮海战役兵戎相见，同室操戈，骨肉相残，国方将军长三虎刘裴吾兵败吞枪自尽，完成了自己心目封建儒家的忠君道德规范，［死谏，武死战］ 1949年初虎刘金吾黯然去了台湾，从此郁郁寡欢，直到去世再也没能踏上故乡的土地 1950年10月，抗美援朝，大虎、五虎奔赴朝鲜，值得一提的是，在一百万赴朝志愿军，五虎是侦察作战部队军衔最高的将领 1952年，大虎刘宗吾因旧伤复发不得不归国疗养，1956年，五虎携一级战斗英雄称号和多枚勋章归国，在和装备精良的美军多次交锋，他深感军械装备的不足之处，结合当年抗日游击纵队和在朝期间多次奔袭、偷袭美军和南韩王牌部队的经验，开始构想并书写《论特种侦察作战》一书 年，刘副主席遭受错误批判并于三年后病逝，刘炎吾受牵连归家致休 1980年，刘炎吾复少将衔，同年，其手稿《论特种侦察作战》经过军委审核后成了各大军区侦察部队必读手册 1982年，国家成立特种反恐怖劫机警察部队，刘炎吾因其特殊经历，成为第一任反恐首长，这就是后来蜚声国际、在世界反恐怖特警部队竞技摘金夺银为国争光的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特种警察学院的前身，这是一支没有一个兵，每一个人都是少尉以上军衔的特殊警察部队 1987年，大虎刘宗吾病逝于北京，这位早年留洋一生戎马的老将军在弥留之际喃喃喊着兄弟几人的名字，半耳虎刘炎吾握着大哥瘦骨伶仃的双手老泪纵横，直至那双手冰凉 同年，海峡两岸开放探亲，身为国民党上将的四虎因为身份特殊，并不那么容易回乡，年底，郁郁寡欢的刘金吾在台北阳明山官邸撒手人寰，临死的时候口喃喃，让儿刘羽林一定要把自己的骨灰带回老家祖坟安葬 这位将军至死都没能闭上眼睛，仍然看着海峡对岸，那里，有他魂牵梦绕的家乡，有他的大哥、二哥、三哥、五弟、族人和许许多多同样流淌着华夏血脉的同胞 刘羽林是刘金吾的老来，生性温良敦厚，并未学到其父一身精湛的刘家家传功夫，早些年做过教师，后来投身商界颇有成绩，温尔雅一派儒商做派，像一个书生而不是一个有［飞虎将］之称的将军的儿89年，他和感情不合的演员妻离婚，这年年底，毅然带着父亲的骨灰盒和年仅七岁的儿踏上故土 回到老家的第一件大事自然就是拜见刘家村的五太爷，当年的苏北游击纵队大队长、警卫第一虎，现今刘家村最威严的五太爷，半耳虎刘炎吾 这位五太爷在刘家村威严极盛，在村长带领下，上百刘姓后裔围观，刘羽林一步一步走到了他五叔刘炎吾的屋前，捧着他老刘金吾的骨灰盒跪了下去 老宅的大门缓缓打开，老头刘炎吾一身山装，虽说年过花甲，身体却异常健硕，背脊直如枪杆，尤其一双眼睛，锐利有神，和他对视，你会有一种在深山碰上一只吊睛白额虎的感觉 “你就是四哥的儿羽林？起来罢”老头看刘羽林相貌五成肖似四哥，外表镇定其实心如刀割，半个世纪，整整半个世纪，他和四哥天各一方，如今四哥的儿带着四哥的骨灰回来了，你叫他如何不心如刀绞 刘羽林从身后拽出一个胖小来，圆溜溜的大眼睛正盯着五太爷看 来sdxs，最下载 “五叔，这是犬沐白……沐白，给五爷爷磕头……” 在台北长大的胖小刘沐白老老实实在院间跪了下去，给刘炎吾磕了个头，抬起头来使劲叫了一声，“五爷爷” 刹那间，刘炎吾手足冰凉，眼前的胖小……圆溜溜的大眼睛，胖嘟嘟的脸颊，虽然稚嫩可喊起人来气十足，活脱脱半个多世纪以前四哥刘金吾的翻版 一瞬间，五兄弟之间几十年的兄弟情仇，血泪纠葛……一幕幕从脑海闪过，最后定格在当年四哥举枪向他开枪的那一刹那 就是他的四哥，一枪打飞了他半个耳朵，当时他血溅满面，心里面却很清楚哥这是手下留情，分明是叫他快走 老头仰首向天，眼眶顿时温热潮湿起来，许多年没有过的感觉，那温热潮湿便宛如手下游击纵队的兵一般发起冲锋…… 虚空，模糊，小胖胖刘沐白在刘炎吾眼快长大，高大健硕的身体，一身挺括的呢料美式将官服，肩膀上的将星闪闪发光，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老五哥回来了……” ------------ 第一章 子不教，爷之过（上） 状元村，刘家老宅。 “老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你是想把我活活气死啊！”随着一声怒骂，一只青花瓷杯在空划出一个优美的曲线，［乓啷］一声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一块碎瓷片飞起，撞在了跪在堂前的年轻人额头上，顿时豁了一道血口来。 跪在地上的年轻人动也不敢动一下，旁边站着的几位面面相觑，看着年轻人跪在那儿心疼得要命，可偏偏不敢开口相劝。 虎老余威在，刘老虎发威的时候敢于相劝的一个巴掌数也没有。 一时间，整个屋里面只有刘老虎喘气的声音。 半晌，还是跟随刘老虎数十年的警卫官夏孟开口了，“这事儿也不能全怪沐白……” “闭嘴，这小兔崽就是被你们宠坏的。”刘炎吾狠狠一拍桌，蚬木桌发出似乎要散架的声音，桌是当年大状元在贵州当提督的时候下面人孝敬的，刀砍不入坚硬无比，当然，坚硬不是问题，若不是这张桌有历史，怕已经被刘老虎拍碎了。 夏孟身材高大，头发花白，腰杆也如枪一般笔直，像是刘老虎的影，他给刘老虎当了一辈警卫官，革的时候为了保护刘老虎还被打瘸了一条腿，除了不姓刘外，其余的跟刘老虎的儿也没啥区别了。 夏孟三十岁的时候刘老虎在村里面给他说了一房漂亮媳妇，是刘老虎的一个本家侄女，除了不识字外，当真是贤良淑德青春美貌，欢喜得他几夜没睡着觉，自此他便成了刘家的上门女婿。只可惜夫妻两个结婚几十年连蛋都没生下一个，自从沐白到了刘家村，倒是把沐白看得比亲生儿还亲。 刘春兰是女人家，地位不高，哪儿敢开口，只好冲自家男人使眼色，可惜，丈夫开口还是吃了瘪。 这时候跪在地上的沐白额头上鲜血流到了眼角，看得刘春兰心疼，直仿佛一把刀在心口搅来搅去一般，一时间，也不管不顾了，一下便扑到沐白身边跪下，泪眼婆娑地哭诉道：“五叔，您不看沐白也看过世的二伯三伯四伯他们的面罢……他那没脸皮的妈心比后妈还毒啊！让沐白五岁就没了娘……我可怜的孩呐……” 看着本家侄女拿出农村妇女撒泼那一招跪在地上前言不搭后语哭诉，刘老虎也有些啼笑皆非，狠狠瞪了夏孟一眼，“把你女人拉一边去，瞧把她惯成什么模样了？” 夏孟有些尴尬，他大刘春兰整整一转（十二属相），自然是有些疼过头的，当下走过去弯腰拽老婆起身，刘春兰抱着沐白赖在地上犹自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喊［我的乖乖啊］不肯起身。 刘老虎一板面孔狠狠喝了一句闭嘴，这才把刘春兰吓住，沐白也低声说：“大妈，我没事。” 恶狠狠喘了几口气，刘老虎瞪着跪在那儿的沐白，脑里面飞快转了起来。 要说呢，孙其实是很不错的…… 只是，刚给送到南京军区没多久就被他大哥的老部下给送回来了，你叫他刘老虎的面往哪儿搁？ 沐白年纪渐长，刘炎吾又是一言堂的老式家长作风，很多事情便不大听他安排了。 话说沐白十岁的时候，有一位在海外的刘氏后裔，英格兰皇家研究院的研究员，做了一个关于祖上两位状元公的研究报告，结果这份报告七转八转，不知道怎么转到了英女皇的手上。也不知道英女皇怎么想的，居然对这份东西大加赞赏，认为这简直就是典型的欧洲骑士精神，居然给了这位刘研究员一个爵士的爵位。当然，这也契合英国风俗，英国每年颁发不少爵士爵位给在各界的成功人士，譬如香港船王包玉刚就得到过类似荣耀。 这位刘研究员一生两袖清风只晓得做学问，突然得了爵士爵位，自然回家风光祭祖，也是典型的华人心思——衣锦还乡。 结果他回到泰州老家，恰好看见沐白在马道（刘家祖上习练马上功夫的地方，现为旅游景点）上骑着马穿一身几十斤重的铁甲挥舞着重八十一斤的偃月刀，正在练刘老头给他的的特别加菜——马上功夫。 其实这种功夫现在已经完全不实用了，也就是刘老头这种老古板才想得出来，没想到刘研究员一见之下惊为天人，立马认为是祖上状元公转世，要死要活拉着沐白一定要去英国，刘炎吾被他纠缠不过，于是就让沐白跟他走了一趟。 英国是一个崇尚骑马的国家，赛马比赛风行，有钱人和贵族们以养马为身份的象征。 沐白去了英国后露了一手马上功夫，还别说，凡是看见的人都纷纷惊讶，认为是骑士精神的现代复苏，连英女皇也降尊看了一次。 这一次沐白存心卖弄，或许是少年心性，或许是想扬威海外，反正不管怎么想，他快马奔驰一枪挑飞地上一根足有一人合抱这么粗三米多长的原木，接着抽出弓箭拉弓连射十箭，箭箭射红心，结果让英女皇高兴得合不拢嘴连声赞叹誉为现代骑士。 女皇一高兴，自然就有好处，结果沐白不费吹灰之力，就得了别人花上百万英镑才能捐到的大英帝国爵士头衔，还顺带弄了个骑士勋章，刘研究员则成了刘院士，很是让英国报纸报道了一番。 沐白因此成了英皇室的马术教官，少年得志，又到了知好色则慕少艾的年纪，未免便有些不老成，不知怎么，就和某位有顺位继承权的英皇室公主有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而这时候，刘家村一些沐白的老长辈在刘老虎的关照下已经开始操心沐白的婚事了，别说沐白十岁年轻，在状元村，在苏北，乡下20岁做爸爸40岁做爷爷一点儿都不稀奇，这么说罢，20岁的爹妈满地跑，一点都不稀罕的。 一封来自状元村的信让沐白心底凉了半截，信提起一个女孩的名字。 姑娘叫王小丫，王家也是泰州望族，祖上王艮，大名鼎鼎的儒学泰州学派创始人，王艮出身泰州灶户，说白了，贩私盐的，江湖草莽成为开创学派的一代大儒，在几百年前也是一件震惊天下的异事。其师王守仁，字伯安，号阳明，便是史书上记载在军炼气导致夜半长啸［声震三军而绵延竟夜］的大贤阳明先生。 按道理来说，刘家和王家都是本地望族，正是门当户对，要命的是，沐白依稀记得那个叫王小丫的女孩，那就是一个爱流鼻涕的小丫头片，老是一呲溜把两条鼻涕吸回去，然后说，“刘小胖，买糖去……” 一想到自己将来的媳妇在新婚之夜还呲溜一声吸回两条鼻涕，沐白巨寒，浑身冷汗，寻思了好几夜，鼓足勇气，写了一封之乎者也的信回去给爷爷。 信上说什么：“迩来触绪善感，欢寡悉殷，怀抱剧有秋气。每揽镜自照，神寒形削，清癯非寿者相。窃恐我躬不阅，王小姐或将贻误终身。尚望大人垂体下情，善为解铃，毋小不忍而成终天恨。”（此段完全照搬钱钟书先生《围城》，以此向先生致敬。） 沐白的国水平是好的，说得很得体，可惜，已经长成的王小丫小姐之前也给刘家的这位五大人写了一封信，大体跟沐白一个意思，总的来说，王小丫是个新时代的新女性，正在求学，哪里肯回家嫁给自己记忆胖乎乎的刘沐白，小时候亲热地叫刘小胖是没错，可不代表本小姐长大了要嫁给他啊！ 五大人刘老虎一想到照片上那长相面若银盘、巧笑嫣然颇有少奶奶富贵相的王家丫头做不成自己的孙媳妇，满肚的不快活，多好的姑娘，正好比沐白大三岁，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 好在五大人还算的通情达理，想想，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我们家沐白还怕找不到媳妇么？当然了，后面还得加上一句，这媳妇得是他刘老虎看顺眼的。 结果，沐白的来信狠狠刺激了刘老虎，感情这些小的都翅膀长硬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嘛！老忙活好一阵，你们一个个不肯，跟老摆起臭架来了。 王家丫头就算了，现在连孙都敢于挑战自己的权威，那还了得？于是，老头立马一个越洋电话打了过去，在电话里面把沐白一通臭骂。 那意思无非就是，小兔崽翻天啦！告诉你，老让你结婚就结婚，想自由恋爱？除非明儿爷爷我挺尸（古代白话，江淮方言睡觉的意思，有时候也被老年人拿来自嘲去世。）了。 沐白自小在刘老虎淫威之下长大，被一通臭骂加威胁后顿时矮了半截，乖乖地从英国回来了。 回来自然是要结婚的，只是，人家王小丫在外地上大学，死活不肯回来，弄得王家人也挺尴尬，自然，沐白是巴不得的。 这件事让刘老虎心里面有了压力，孙长大了，翅膀硬了想飞了，于是又狠狠给他加菜了两年，练得沐白苦不堪言。 刘老虎也是有想法的，他一辈老光棍，几个哥哥除了大哥刘宗吾膝下颇丰，其余的都是没了后人，他当然要想方设法把几位哥哥的宗嗣给继承下去。 他不像刘宗吾一般是留过洋的，所以他虽然官至将，可到底还是封建家长作风，有了这个念头，当然要贯彻到底。 孙不听话怎么办？当然是鞭伺候，他历来信奉［慈母多败儿，棒打出孝］的。 不过，光打也不是办法，懒驴上磨也得喂几根胡萝卜呢！何况是让孙做种马呼！ 有一句成语叫老奸巨猾，其实，这未必便是贬义词，人老了阅历多了，自然手段也比较高。 于是老头亲自把沐白送到了南京军区，进了那个有［国陆军窗口］之称的特战十旅。 刘老虎是早就料到这个结局的，自己那么大排场把孙送去十旅，他肯定会被视为新兵蛋、镀金的太党、国家的米蛀虫，不起冲突才怪呢！而他的亲妈抛夫弃去做大明星，导致他听不得类似［**］这等粗口，也就是说，估计还得背上一个［超级刺头］，这里面的算计早就被刘老虎料得一清二楚了。 孙的脾气他是清楚的很，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刘炎吾的孙一巴掌把特战十旅的格斗教官给打休克半小时、顺手还撂翻了十几个大兵的消息就会传遍七大军区和八十万武装警察部队罢！ 这小，下手真够狠的，倒是跟老当年差不多，刘老虎看着跪在地上的沐白心里面想到。 若是乱世，用超级武勇搏出位很正常，他刘老虎就是这么干的，当年也有许多人这么干过，可，眼下太平盛世，所以说，部队是容不下孙的，即便后台再硬也不行。 哎！孙只是万人敌，自己教了他［勇］，却没教他［忍］啊！ 刘老虎其实从头到尾压根儿就没觉得孙错了，他只是借题发挥好让孙做种马给刘家传宗接代罢了。 “你自己说说，你让爷爷一张老脸往哪儿搁？”刘老虎一边重复着没营养的训话一边拿眼角的余光瞅着门外，心说那老东西怎么还没来？ 他正在望眼欲穿的时候，唱白脸的进来了，“老家伙敢欺负我徒弟，沐白，别怕他，蔡爷爷给你撑腰。” 进来的老人胖乎乎一张脸蛋，光秃秃的脑门上数得过来的稀疏头发，五短身材还挺着大肚，看这位进来，屋里面包括刘老虎在内的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 第一章 子不教，爷之过（下） 弥勒佛模样的老头叫蔡闻达，用来印证［脑袋大脖粗，不是大款就是伙夫］这句话的最佳写照，号称是少林素斋的嫡传人，祖上出过两位御厨，不过他最能卖弄的成绩也不过就是在朝鲜战场上做炊事班班长而已，他常常在沐白跟前吹嘘自己曾经把刘老虎从死亡线上背下来，而刘老虎是素来不承认的，不过两人的确是生死之交。 蔡闻达在刘老虎家住了起码十年了，打小就哄着沐白跟他学烧菜，几年下来，沐白烧素菜的本事倒真有些像模像样，饱了两个老家伙的口腹之欲。 “蔡爷爷早就跟你说过，听他这老家伙的话没出息，这年头又不打台湾又不打越南的，当兵有啥出息。”蔡闻达胡言乱语，“沐白，听蔡爷爷的，去开一家少林素斋馆，蔡爷爷给你做总经理，咱把连锁店开满全球，拳打肯德基，脚踢麦当劳，法国大餐算个毛……” 刘老虎一瞧，得，这老东西又胡言乱语忘记正事了，赶紧打断他，“放屁，你个老东西又想骗我孙去做厨，我刘家的规矩，一不能坑蒙拐骗，二不能保镖护院，三不能……总之，我刘炎吾的孙要行得正坐得端，想让我孙去做厨，没门。” “得了罢！你年轻那会偷鸡摸狗敲小寡妇门的破事儿我都懒得说，自个儿当年就是一纨绔弟，这会倒端起架教训孙了。”蔡闻达不屑一顾。 看刘老虎涨红了脸皮要发飙，蔡老头挥了挥手，“再说了，沐白怎么丢你的脸面了？我看是给你涨了脸才对，这七大军区里面看不起特警的少了？” 这一下倒是当真戳到刘老虎的软肋了。 目前的确有不少类似的说法，譬如某某首长说［我手底下一个兵拉到特警去就是一个教官，特警的教官到我手底下最多算个合格的兵。］这类也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的说法。 国内有八十万武装警察部队，可敢于在警察内部打特警旗号的，只有刘老虎手底下特警学院这一家，这种说法自然削了刘老虎的面。 他刘老虎是什么人？当年的苏北游击纵队的大队长，敌占区的小鬼和伪军听见［半耳虎］这个名字都要打一个寒噤，曾经的央警卫第一虎，国共会谈的时候连蒋总统都要操着奉化口音说上一句［你就是那个苏北半耳虎？后生可畏啊！］，甚至七大军区侦察部队都是读着他写的《论特种侦察作战》一书起家的。 老蔡说的也没错，特战十旅号称国陆军的窗口，他们的擒拿格斗教官在全军内部总在前三名上下浮动。 不是都说特警不行么？行不行，空口无凭不行，总要手底下见真章，我刘老虎的孙一巴掌把你全军擒拿格斗前三的教官给打休克半小时，你说行不行？ 沐白出手虽然狠了些，可……错也不全部在他。 这时候，刘炎吾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旁边蔡闻达嘿嘿笑了起来，用脚尖踢了踢跪在地上的沐白，“还不去给这老家伙泡一杯茅山青峰来。” 沐白抬头偷眼看了看爷爷，嗯，似乎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赶紧起身，旁边刘春兰立刻拿杯拿水，沐白泡了一杯热气腾腾茅山茶，老老实实跪在刘老虎跟前把茶递了上去，“爷爷……” 刘老虎拿腔作势哼了一声，接过茶来嗅了嗅茶香，心里面颇为感慨，当年他和新四军苏军区挺进纵队的队长关系很铁杆，这产自苏地区丹阳茅山的茅山茶便成了他的最爱。 半个世纪过去了，物是人非，曾经被国方鲁苏战区副总司令兼江苏省主席韩德勤大骂为［刘炎吾不除苏北不安］的厉害人物却老是听见一些风言风语说自己手底下的兵不行，他心里面能舒服么？ 虽然他也有不少弟迄今在军队任职，他大哥一脉在军队更是门生故旧极多，但是，他毕竟是SPC特警学院的第一任校长，自己的兵、自己的一番心血被别人说不行，当然是很不舒服的。 打个比方，如果在早几十年前有人说［黄埔军校，吾视之为土鸡瓦狗耳。］那么，蒋正先生听了这个说法会不会暴跳如雷大骂娘西皮？ 再次拿鼻腔出气哼了一声，刘炎吾把茶杯往旁边蚬木方桌上一放，看着眼前低眉顺眼的孙，当真是又爱又怜又恼又气。 “起来罢！别装得跟小媳妇似的，爷爷我还没死呢！春兰，去拿点药来给这小兔崽擦擦。” 沐白的相貌应该说是结合了他老刘羽林和他那个亲妈的优点，在刘春兰的眼是状元村第一俊，妇人一边给沐白额头上伤口擦药一边流泪嘀咕，“万一破相了，以后可还怎么娶媳妇……” “大妈，没事，再说有点伤疤还英伟些呢！”沐白柔声安慰着妇人。 蔡闻达笑眯眯不吭声，刘老虎闷声道：“这还像我刘炎吾的孙说的话，想当年爷爷我……”他又开始不屈不挠给孙洗脑，总之一句话，严师出高徒，爷爷我揍你就是爱你。 半晌，刘炎吾叹了一口气，“爷爷我老了，指不定哪一天一觉睡下去就醒不来了，很多事情也管不了你了，你老打了好几个电话来说让你去他的学校做老师，老师就老师罢！育人弟，也不违背我刘家的祖训，不过，爷爷我得给你定下个章程……” 戏肉来了，刘老虎演戏演了半天，下面这番话才是真正的目的。 长吁短叹，刘老虎挤出了几颗眼泪，“你二爷爷在徐州会战的时候牺牲了，你三爷爷在淮海战役吞枪自尽了，四哥这一房就你老一个独，爷爷我一辈光棍，新社会了，我也不指望你多娶妻妾开枝散，起码，不能让你三位爷爷和我断绝孙罢？”他说完后看着沐白眼睛眨也不眨。 刘沐白目瞪口呆，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进了爷爷下的套。 讷讷，沐白结结巴巴说道：“爷爷，您这不是强人所难么，您也说了，都新社会了，生四个儿，这……难度太高了……” 老头一巴掌拍在桌上，“新社会有说让人断绝孙的么？小兔崽还跟爷爷顶嘴了，老让你生你就生，没得讨价还价的余地。” 刘老虎顶级BOSS王霸之气一散，余威四溢，吓得沐白顿时低下头去，当然，低声嘀咕还是免不了的，“就算我找一头母猪一窝一窝的生也来不及啊！难不成要我找四个老婆……您自个儿不也打一辈光棍么，尽把责任甩给我了，还将呢！蛮不讲……” “你说什么？”刘老虎耳朵贼灵，顿时眉毛就竖了起来。 沐白身边的刘春兰赶紧拿手指头暗底下戳自己的心头肉，这会跟老爷顶嘴，得不偿失，万一老爷来个家法伺候，那鞭可不吃少林素斋。 “哼！三年之内，你要是让爷爷我连个龟蛋都没看见，不要怪爷爷心狠手辣。”刘老虎作为封建家长，当然有资格跟沐白蛮不讲理，最后的章程出来了，三年之内，一房四祧。 “支队长阁下，能不能通融通融啊？”沐白拿出了最后一招，他也不是笨蛋，平时他也挺会拍长辈马屁的。 刘老虎又气又笑，这混小，每次说这句话时候脸上的表情都想让人狠狠揍他一顿。 这是一个由来已久的典故，当年刘炎吾生擒小鬼一个少将支队长，那位姓渡边的年轻支队长自恃是空手道松涛馆流（现代空手道的始祖船越义珍［1870－1957］为其创立者，松涛馆迄今为止依然是全世界最大的空手道流派。）的高手，要求堂堂正正一战，结果被刘炎吾三两下打了个屁滚尿流。 不得不说，日本这个民族很奇怪，以德服人对他们根本不管用，只有当你展示出强大力量后，他才会对你高山仰之，那位被打得惨兮兮的渡边支队长以自己毕生以来最标准的敬姿向刘老虎鞠躬，并想当然耳称刘老虎为支队长阁下。 从那以后，［支队长阁下］这个玩笑般的称呼伴随刘老虎一生，当然，只有刘老虎的老部下和一些老朋友才会这么玩笑着称呼他。 “通融？没得通融，你只能说保证完成任务。”刘老虎身上还有着深深的军人烙印，当然，更加深的是封建家长的作风，“你要是完不成任务，我会以不孝的罪名把你从刘氏一族除名，从你老开始，不得进刘氏家谱排名，不得进祠堂祭拜祖宗，死了也没资格进刘氏祖坟安葬，哼！连扫墓的资格都没，你就等着爷爷们的坟头长草罢！” 很显然，刘老虎打的是悲情牌，他相信孙还是很孝顺的，这一点，他有强烈的自信心。 大眼瞪小眼，刘老虎此刻恶狠狠看着孙，不过，沐白从爷爷眼神分明看到了一丝哀求，本来还想再说几句硬话试试的，顿时便软了下来。 刘老虎的教育不可谓不成功，的确，沐白是大孝，被刘老虎棍棒教育出来的大孝。 他看着满头华发、腰杆笔直的刘老虎，默然，虽然五大人一顿饭还能吃上两斤肉，院口三百多斤的试功石一举就起，八十一斤的大刀挥舞得虎虎生风，可毕竟，年过八十，不由让人升起［廉颇老矣］的垂息。 爷爷真的老了，他心如是想到。 沉寂，沐白心哀嚎，这个难度不是一般的高啊！ 随便找几个女孩凑合一下做一次刘家种马？别逗了，且不说古代就有［路边妻］这种定义，也就是说租来生儿的老婆，生完了两不相欠，问题是，这种路边妻生的儿在族谱上是用蓝色粗线标识的，隔了几代被别人指着鼻骂［你这路边野种］都没办法分辨顶嘴。 或许很多人没看过族谱，没在祠堂祭拜过祖先，沐白生在这有五百年传奇历史的大家族，族谱可是切切实实瞧见过的，在祠堂祭拜祖先也是有过好多经验的，在这个上面弄虚作假，难度比侵入美国情局放炸弹低不了多少。 作为刘氏一族最威严的家长，刘老虎三年之内一房四祧的章程，也就是说，起码，沐白得有一个二房媳妇，一个三房媳妇，一个本房媳妇，一个末房媳妇，这四个老婆和沐白有没有国家开具的结婚证没关系，关键是，刘家一族要能瞧见事实，继承宗祧的事实，四个屁股大能生养的漂亮媳妇。 这可是四个要老老实实给沐白生儿的，随便找几个？刘老虎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么？ “爷爷再问你一次，能不能完成任务？” 咽了一大泡口水，沐白违心低声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大声一点。” 沐白腾一下站了起来，“是，支队长阁下，保证完成任务。” 一屋人全笑了，包括门外几个偷偷张望的医护人员和警卫员，刘老虎也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兔崽，还跟我玩抵触情绪。 “这还像我的孙。”刘老虎慢条斯理喝了一口茶，嘿！进了老的圈套你还想溜么？跟爷爷我斗？你还嫩了点，“还有个章程……” “啊！还有？”沐白吓了一跳。 “你出手太重，从今天开始，爷爷给你个章程，除非你的生命受到威胁，或者事关我们刘家的尊严，否则，不许你用咱们刘家的武功，你要是不遵守的话……这一代五虎你也别想了。”老头一边眯着眼睛享受封建家长的威严一边用鼻出气。 ［咝］沐白倒吸了一口凉气，刘家每一代五虎，那对于刘氏族人来说是多么光荣的事情，尤其他是最厉害的第五虎，如果……被爷爷给拽下来，以后也不要出门见人了，岂不是比小时候被素贞姐姐一枪挑破裤裆走光还难为情？ ------------ 第二章 教不严，兄之惰（上） 出主意让沐白做老师的是章嫣嫣，蔡闻达给这女人的评语是［我看她下巴精瘦两眼深凹，可不是大方的人。］愣是把人家大眼睛尖下巴的美人相貌说成尖酸刻薄的后妈脸。 这个女人倒真不是蔡老头说的那般坏得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后妈，她是海外大户人家出生，深知后妈难做，丈夫十几年没把儿带来这个家里面，她心里面还是很喜欢丈夫的这份小心翼翼的体贴的，当然，她不知道那是刘老虎硬把沐白抢过去做孙的。 刘家村她也去过，可惜，去的那一次没能上桌吃饭，这倒也不是刘老虎故意为难她，的确是刘家的规矩大，吃饭时有长辈在则女不得入席。 作为一个悬挂上联［兄弟状元天下少］下联［公孙宰相世间稀］横批［奉旨状元及第］的老式大家族，公公和媳妇不能同席，老和儿不能同席……这些早就落伍的规矩依然有它的生命力。 任凭丈夫如何解释，章嫣嫣是气得再也不肯去了，在她心里面，总归认为丈夫前妻生的儿在农村这么多年，怕也是农村人气质，上不得台面，就好比狗肉虽然好吃却不能上酒席。 不过，不管怎么样，她好歹算那刘沐白的妈，虽然这个［妈］字前面还得加上一个［后］字。她是准备先让沐白做几年老师，熟悉熟悉学校运作，以后再挂一个校董，也算仁至义尽了罢，于是就跟丈夫说起了这事情。 刘羽林对于老婆能这样打算，心里面倒是有点儿感激的。 他在大陆这么多年，早非昔日和前妻刚刚离婚那时候的颓丧，他在昆山创立的博爱学现下也是华东省一市最好的私立学之一，这种身份，也颇像旧社会的士绅清流，起码，名声是很好的。 老婆这么一商议，他先是连接点头称是，接着又有些犹豫，儿的事情老婆不知道他是知道的，恐怕，不见得肯听自己的话来做这个老师罢！ 那是自己的儿么？那是五叔的宝贝孙，心头肉呐！来不来，哪儿轮得到自己说话啊！ 他未免有些苦笑，表情就有些支支吾吾，章嫣嫣误会丈夫亏待了他儿，漂亮的脸蛋就拉了下来。当然，她是有资格傲气的，她刚嫁给刘羽林的时候，可不是贪图刘羽林什么钱财，纯粹就是火山爆发一般爱上了这个温儒雅的年人。她老爹章荃，法籍，经历和刘羽林有颇多相似之处，也是祖上一份偌大的家业，先做老师，后来从商，是改革后首批来华投资的华裔商人，对博爱在创立之初颇多照益，她自己更加是风风火火付出心血的。 “好好好，我的章大校长，我知道这是你为沐白好，是我错了，为夫这就去打电话还不行么。”刘羽林看老婆发火，立刻没了底气，乖乖去打了电话。 章嫣嫣嫁给他的时候才十岁，正在就读巴黎大学，和父亲来华考察的时候热切地爱上了刘羽林并闪电般的结婚，这十几年来为他付出颇多助益良多，加之她老以前也是教书出身，刘羽林怕老婆，更多的是对老婆和岳家的知识层面上的认同。 当然，这里面恐怕还有个计较，他前妻为了当大明星抛夫弃，而现在这个太太却为了他的事业一心一意，两相比较，他又怎能不娇惯不疼爱甚至不惧怕一些呢！ 沐白对父亲的感情很是淡然，毕竟，他是跟刘老虎长大的，生亲不如养亲，何况只是小时候见过一面的后妈呼！要说亲，当然是封建家长刘老虎炎吾阁下亲，溺爱他的农村妇女刘春兰大妈亲，一起长大的素贞姐姐亲……连整天喊着［拳打肯德基，脚踢麦当劳］想哄他去做厨的蔡老头也比后妈亲一百倍。 沐白到了昆山家，初始几天的正常让章嫣嫣都有些吃惊，好像这个儿是自小就在这个家庭长大的一般，却不知沐白自小是读过［孝于亲、所当执］的，对他的后妈虽然谈不上很亲热，可礼却是做的滴水不漏，谈不上马屁，纯就是习惯。 譬如说，后妈到了家，人高马大的英俊儿很自然地起身喊一句［小妈］，接着很自然地在鞋橱内拿出拖鞋来放在章嫣嫣脚下，让从没享受过这种待遇的章嫣嫣甚至有些局促。 相比较十五岁到了逆反心理期的大眼睛尖下巴小美女刘芸芸，哼一声，从沐白身边擦过，自顾自上了楼梯，接着，开门声，再接着，［砰］一声甩上门这种举动，足以让书香门第家教甚好的后妈章嫣嫣脸上一阵发热。 沐白也略有些尴尬，难道自己长得很像是乡下来的穷亲戚去攀城里的富亲戚高枝准备分家产的坏蛋么？ 虽然说他当初刚到状元村的头一年老被同村的孩们讥笑为［国民党特务］，可后来，他却不择不扣是状元村的孩王，肚里面的货色足以让同龄的孩们心甘情愿奉他为首，到后来他成了刘家这一代五虎之一，更加了不得，长辈、同辈、晚辈们谁不高看他一眼？在规矩甚大的状元村，有很多三四十岁的人看见沐白都要喊一声小叔然后规规矩矩给他让道呢！ 被妹妹这么歧视，可真有些挂不住脸面。 ［死小孩，迟早有一天让你知道什么叫长幼有序。］，［兄友弟恭］那是对好孩说的，刘芸芸显然不算好孩，沐白也不是没脾气的，肚里面自然要腹诽几句，十五岁的小姑娘整天尾巴翘到天上去，还翻了天了你。 不过呢！很显然女人都是滥心肠的溺爱专家，章嫣嫣溺爱刘芸芸并不比刘春兰溺爱沐白来得差，沐白也不打算当着后妈的面教育妹妹，他刘沐白在这个家里面算哪根葱啊！［养不教，父之过］，刘羽林不管教他也懒得去管。 况且，他也没精神去烦这点鸡毛蒜皮的事，被爷爷下了圈套的沐白同学在烦恼背负种马宿命的问题，从家里面出发的时候，整个刘家村似乎都在很热心地给他做媒。 一想到自己即将成为血统高贵的种马，任由别人牵来一匹匹漂亮的、大眼睛含情脉脉的小母马，然后，小母马露出牝，再然后，交配……就算孝顺如沐白，也会激灵灵打个冷战的。 人老精，鬼老灵，支队长阁下实在是……太狡猾了，沐白不得不哀叹。人性就是如此，或许沐白以后会喜欢上好几个漂亮姑娘，可让别人牵着鼻走，所有的一切都被安排好，再听话再孝顺的孩，也都会有点儿意见的。 更加要命的是，他在刘老虎棍棒教育下对［不娶无，绝先祖祀，大不孝也。］那一套学说深入骨髓，用现代流行词汇来说，他被刘老虎洗脑洗得很彻底，虽然有闹情绪，可根本没有敢于反抗的念头，为今之计，只好躲一时算一时了。 刘羽林和章嫣嫣虽然没管教好女儿，不过，夫妻两人还是格守着读书人的那份清高的，譬如刘家的配车只是很普通的法国标志而已。 开车的司机大李三十多岁，本地农村人，军队汽车排出身，退伍回家后就给刘家开车了，是个很本分很敦厚的男人。 大李很喜欢刘家刚来的这位沐白少爷，一见面就露出雪白的牙齿一口一个李哥，比较起那个眼神老是往天上飘的刘芸芸，大李甚至怀疑刘芸芸是不是刘羽林和章校长捡来的孩。 不过，这位沐白少爷似乎……似乎有点笨，他好心教对方开车，结果学了一个礼拜，标志车进厂修了七次前后杠，看着沐白少爷挠着乱糟糟的头发笑着说抱歉，而且看对方那个眼神似乎也不是很热心学，他也只好放弃了。 “李哥，早。”沐白坐在了大李旁边副驾驶座上。 在路上的时候，刘羽林觉得应该给儿买一辆车代步，想到儿来了以后自己都没怎么和儿仔细沟通过未来的打算，脸上未免有些歉意，便柔声问坐在前面的沐白，“沐白，过阵我给你买辆车，这几天你先跟大李学学，你喜欢什么牌的车？你们年轻人喜欢张扬，宝马怎么样？” 刘羽林身边的章嫣嫣听丈夫开口就要给乡下儿买宝马轿车，未免有些酸溜溜，拿纤纤秀指推了推眼镜后说：“女儿问你要了一个暑假的宝马摩托你都没舍得买给她……” 或许是觉得妻在司机和儿面前让自己小小丢了一把脸，再联想到女儿平时，刘羽林有些恼火，俊朗成熟的脸便拉了些下来，先瞪了一眼身边的刘芸芸，然后看着章嫣嫣说道：“你就宠着她罢！那种大排量的摩托是她一个女孩应该骑的么？现在就这样以后还得了……” 坐在前排的沐白从后车镜看到后妈脸色越来越难看，而刘芸芸则板着小脸蛋不说话，不由轻微耸了耸肩膀，接着侧过身笑着打断了刘羽林的话，“爸，您这就不对了，妹妹喜欢大排量的摩托证明她青春活泼啊，我看妹妹还是挺懂事的……” ------------ 第二章 教不严，兄之惰（下） 看章嫣嫣脸色好转，沐白口风一转，“要我说啊！爸，您这标志可有点儿老，您节俭是一回事，也总不能让小妈跟您一道儿委屈罢！要不，我送您一辆罢！太好的车我可送不起，爷爷会骂我乱花钱的，您看普通款的奔驰600好不好？” 他虽然跟刘羽林说话，可眼光却是看着章嫣嫣，意思显然是：老爸，您自个儿开这标志让小妈用奔驰罢！ 标志车内的几位脸上同时呆滞，驾驶技术精湛的大李第一次把车开得抖了一下，他看了看旁边的沐白，眼神显然很惊讶。 两百多万或许不多，不过，刘家这样的书香门第，儿要送老两百多万的车，可就有些稀奇了，要知道刘羽林夫妇在金钱方面还是很节俭的，刘章两家都不是暴发户而是比较内敛的书香门第，没有那种凡事都要最好的炫耀心理。 想不通的大李不免轻微摇了摇头。 刘羽林脸上苦笑，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的老刘金吾在遗嘱上写得清清楚楚：羽林不孝，不能克尽祖业，孙沐白若日后能成刘家五虎，当继承所有家产，否则，全部捐与慈善机构…… ［这臭小，比我有钱多了。］刘羽林想起好几年前五叔刘炎吾给他说沐白已经是这一代五虎的事情来了，温尔雅如他，也不免在心里面骂了沐白一句臭小。 的确，沐白继承了亲爷爷刘金吾的大部分遗产，在台北，刘金吾的副官刘德培忠心耿耿地给小少爷打理着家产。 刘羽林十几年前来大陆创业的那点钱……只能说，这位可怜的儿的确只是继承了上将老爹牛一毛的遗产。 或许，刘羽林的前妻和他离婚也有这个原因在内，老公公明明有那么多钱，可丈夫名下的财产却少得可怜，于是，协议离婚后沐白的亲妈带着刘羽林一半的财产专心致志去圆自己的大明星梦了。 不过，这又能怨谁呢！刘金吾的愿望是孙能成为刘家五虎，威名赫赫传儌天下，不然，财产还真不如捐献给慈善机构，作为一个守旧派人士，他显然认为如果儿没本事是没资格继承家产的。 或许，刘金吾还可能认为：老不指望你像老一样官至上将威名赫赫，你好歹别在族人面前丢我的脸面罢，连这么一点都做不到，老的钱你一毛都不要想。 老式教育的悲哀就在于此，父母希望操纵女未来成长的方向，在刘金吾看来，一个五百年弓马名家的弟，一个有飞虎将之称的上将军的儿，若不能一身精湛武功成为刘氏五虎，那就是没本事，就是不孝。 要命的是，刘羽林则认为学家传的武功跟什么都不会没区别，父之间的代沟太大。 沐白若不是被刘炎吾养大，在刘老虎棍棒下被塑造成刘氏五虎，恐怕就会成为另外一个刘羽林。 很显然，刘羽林没好意思在妻面前提这件事，而章家或许也以为一个前国民党上将的儿并不可能仆奴如云、债券如雨、金条满仓。 不过，似乎没多少人知道，刘金吾虽然是有［飞虎将］绰号的抗日名将，但是他索要军饷捞好处，动辄抢友军的功劳的本事也足以当得上［飞虎将］的称号，譬如刘金吾最出名的战役之一奇袭常德，以精锐之师以逸待劳，索要了无数军械军饷和开拨费后突袭被数支友军打残了的日军。 这时候，章嫣嫣呆滞了一下后居然很是生气，他是在嘲笑我么？他哪儿来那么多钱的？乡下那个将五叔给的？ 后妈毕竟是大家出身，很快就掩饰了情绪，装作若无其事说道：“沐白，你可不能大手大脚花你五爷爷的钱啊！我和你爸都节俭惯了，再说做老师的开太好的车也不合适。” 沐白顿时知道后妈误会了，不过，他也不想解释，总不能告诉对方，我在英国还有两个纯血马马场的股份呢！当下笑了笑。 正准备回过身去，突然想起临走时蔡爷爷的话来，“你那后妈啊我给她看过相，心胸狭窄，有些事儿可不能告诉她，但是呢，有些也要隐隐约约透露些，省得她以为你是谋家产去的，你爸那点钱，连蔡爷爷我都瞧不上……沐白，你别看着我啊！不是我故意背后说你后妈坏话，实在是啊！现在这社会太多人以为自己很有钱，还什么贵族不贵族的，然后把八点档电视剧上那一套搬到现实去。” 想起蔡爷爷那老不修，沐白心一阵温暖，在刘家村，每个人，都对他太好了。 想到这儿，他决定还是说一点比较好，“小妈，这段时间我一直没时间跟您说，其实我几年前在伦敦自己也赚了点钱的，我爸他是儒商，又商业兴学，我应该也学到他一点本事对不对。” 章嫣嫣愣了一下，她一直以为沐白从小在泰州乡下长大没见过市面，怎么还…… “是这样，有个在英格兰皇家研究院的刘德林伯伯，带我去伦敦参加马术比赛，然后呢，我不小心得了个冠军，再然后呢，认识了一个叫芬格丽丝的女孩，结果一不小心……” 他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脸上有些尴尬，正当章嫣嫣和大李以为是那个什么的时候，沐白继续说道：“……发现芬格丽丝是英皇室的公主，还硬要让我做她的老师学马术，接着呢，我就借这机会养了几匹纯血马，小妈您也知道，纯血马在国际市场上价格还是很高的，所以我就赚了点钱。” 这个被沐白改版了的故事刘羽林是知道的，当初因为这件事情他还被刘老虎在电话里面骂过，说沐白小小年纪就想自由恋爱肯定是遗传自老，搞得刘羽林哭笑不得，心说五叔的脾气跟爸爸一样，都是一言堂，儿青春期喜欢女孩这也怪我啊！ 别说大李了，连章嫣嫣都呆了，毕竟，她虽然是海外大族出身，可英格兰皇室，还是距离她太遥远了，乡下儿一下变成了什么什么公主的马术老师，这显然有点太传奇了。 大李瞅了瞅沐白，愈发高看沐白几分，他虽然敦厚，可并不是笨蛋，反而章嫣嫣迷糊了，羽林的儿这么能耐？ 一时间，车厢里面有点沉默，刘羽林怕妻芥蒂，便解释道：“嫣嫣，这事情我也不太清楚……” 一直板着小脸蛋不说话的刘芸芸突然开口，“哼！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吃软饭么，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故事的本质一下被揭穿了，休养好如沐白，脸色也难看了。 “芸芸。”刘羽林和章嫣嫣同时怒喝。 沐白心里面郁闷坏了，靠，死小孩，不懂就算了，还乱说话。 他勉强笑了笑，“爸，小妈，没事，爷爷也是打电话骂我小屁孩不懂感情，把我骂回来的。” 刘芸芸可不是笨蛋，顿时反唇相讥，“那更加恶劣，玩弄感情的骗……” “你怎么跟哥哥说话呢？给哥哥道歉。”章嫣嫣脸上也挂不住了，坏嘴巴的小女生显然很狡猾，反正达到目的了，便死死咬着唇不开口了。 靠！有代沟，跟你这种死小孩显然没法沟通什么叫发乎情止乎礼，什么叫志同道合，什么叫优势互补，什么叫理智，什么叫克制……沐白干脆不说话了，不过脸上火辣辣的。 “看看，这就是你管教的女儿。”有知识有水平如刘羽林，发怒的时候和普通父母也一样，女优秀的时候是志得意满，［瞧瞧我女儿］，女不好的时候是气急败坏，［看看你女儿］。 章嫣嫣狠狠瞪了一眼有些得意的刘芸芸，“下次再这样没礼貌就扣你的零用钱。” 前排的沐白绝倒，啊嘞！不会罢！只是扣零用钱？还下次？我岁的时候无意跟别人学着说了一句以生殖器开头的粗口，被爷爷一巴掌打得趴在地上，屁股上吃了两皮鞭家法，还被罚跪整整一天没吃东西，导致现在二十来岁了最粗的粗口也不过是一个［靠］字，还是摆在心里面说。 ［严是爱，松是害，爷爷我打你就是爱你。］沐白突然想起爷爷常常挂在嘴边的话来，不由笑了起来。 “爸！小妈，没事，芸芸能从我短短几句话里面就分析出关键来，证明她很聪明……”沐白无所谓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罢！反正我不在乎。 “金庸不是说么，越漂亮的男人越会骗人。”沐白笑了笑，转身坐好。 后面的三人都愣住了，刘羽林叹了口气，突然想起前妻来，低声喃喃，这孩…… “明明是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刘芸芸说到一半，突然觉得自己被这个讨厌的家伙耍了。 而章嫣嫣看沐白那宽容一笑，发现这乡下儿笑起来跟十几年前丈夫由着自己任性的模样差不多，不由也有些陷入回忆。 沉默，车很快就到了博爱学，那高高的教学楼上，［孝悌忠信礼义廉耻］八个字在清晨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 第三章 苟不教，性乃迁（上） 博爱学从草创到现在十几年，刘羽林和章嫣嫣都付出了极大的心血，现如今，博爱已经是华东地区最好的学之一，师资力量极其雄厚，其两岸教师和外籍教师的比例是1：1：1，每年的生源一千多，这其，台商弟占一半。 博爱的课程相对于普通学来说略显驳杂，甚至有上海话课程，只不过，刘羽林在给儿安排任教课程的时候，却实在是难住了。 让沐白来做老师本就不是他的意思，他这十来天没找儿深谈，说实话还真有些躲着的意思，儿的情况他又不是不清楚，可又却不过妻的好意。 你总不能让刘羽林给妻说：你就别操那份心了，沐白他身家巨万，爸爸的遗产90%是他的，你老公我这点钱他根本不稀罕。 其实，刘羽林的潜意识，恐怕也未尝不想拿妻当枪使，把儿哄过来当老师日后继承家业。 就如同刘金吾认为儿没一身精湛的刘家功夫就是什么都不会的草包，在他眼里面，沐白的那个什么刘氏五虎头衔，跟什么都不会也没什么区别。 眼下，他就为难这个，儿什么都不会，教什么？ 难道让儿去教［五虎群狼拳］［五虎群羊棍］［五虎断门刀］［五虎截户枪］不成？ 若真那样，他刘羽林立刻就会成为华东省一市教育圈的天大笑谈。 拿眼角瞟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妻，他有些挠头。 看着温尔雅的丈夫挠头，章嫣嫣突然想笑，这父两个都这样，挠头的时候拿个食指在那儿勾啊勾的，难道遗传学连生活习惯也会遗传么？ 她又想到女儿，眼神有些黯然了，这孩，怎么我跟羽林的优点都没遗传到呢！光长一张漂亮小脸蛋了。 “这个……嫣嫣，还是你给沐白安排一下罢，我还得去教育局开个会议……”刘羽林找了一个非常蹩脚的借口离开了校长办公室，他相信聪明能干的妻能安排好的。 又不是我亲生儿，你倒好，做了甩手掌柜，章嫣嫣狠狠剐了丈夫的背影一眼。 “小妈……不，校长，您给随便安排一个罢，我任凭差遣，我有英国白金汉大学的学位证书。”沐白倒是绝不妄自菲薄，不过也不愿意丢了父亲的颜面，还是老老实实在后面加了一句，“不过……是荣誉证书，校长，您别笑啊！走后门来的。” 聪明如他，怎么不明白老爸的心思，只是嘴上不说破罢了。 章嫣嫣失笑，这孩还真老实，白金汉私立大学虽然是英国名校之一，不过最大的股东却是英皇室，对比沐白在车上说的故事，这倒是容易理解了，“要不，沐白，你先做个体育老师罢，等过阵我再给你拨一份股份，到时候你愿意教就教，不愿意的话就挂个校董……” 从后妈的角度来看，章嫣嫣还是很厚道的，并不刻意为难沐白，还很体贴地想到对方既然从小学丈夫家传的什么武功，那么，和体育应该有一些共同点的。 “保证完成校长的任务。”沐白挺胸站了起来，这举动让章嫣嫣又是一笑，怎么……看起来像是电视上某位黄浦毕业生对委员长立军令状呢！ “你……会游泳么？”章嫣嫣坐在丈夫的办公椅上，一手抱胸，一手撑着尖尖的美人颌。 “报告校长，蛙泳蝶泳自由泳样样精通，绝对胜任游泳老师。”沐白说完，下意识用食指勾了勾眉梢，略微尴尬接着说道：“小时候我怕水，后来下苦功学过，不过……我只能在游泳池里面游，下了河里面还是一样往下沉。” 章嫣嫣先是一愣，三秒钟后，很没有风度地捂着嘴巴大笑了起来，沐白只能尴尬地笑，“我只是实话实说。” “那好……就教游泳罢！”章嫣嫣笑了许久，这才停了下来，看着沐白突然说道：“沐白，对不起，别怪芸芸，她不大懂事，都是被我宠坏了。” 看着后妈眼神很诚恳地道歉，沐白心头升起一阵暖意，蔡爷爷说的话，也不全部对的，“小妈，她是我妹妹啊！我怎么会怪她呢！” 犹豫了一下，章嫣嫣有些不确定地低声说：“你……能不能把小字去掉？” 说话的时候她低着头看着办公桌，半晌无声，有些失望，她抬起头来，正好和沐白的眼神相撞。 眼神有些尴尬，还有许多怨恨，又有一丝丝喜欢，种种滋味难以咀嚼。 聪慧且深知丈夫往事的她明白了，这个儿很恨他亲妈，但是，亲妈在他心里面的地位恐怕又是别人难以替代的。 许多聪明的父母教育不好自己的女，无他，身在局关心则乱，桃李满天下的名师自己的儿女一事无成甚至叛逆不堪的，这种事情屡见不鲜，太正常了。 “……妈……这种事情……能不能回家说啦！在学校……很难为情耶！”沐白声音都小了许多，他到底受刘老虎孝道洗脑甚重，从道理上来说，叫章嫣嫣小妈，的确有些不尊重了，但是，把小字去掉的话，章嫣嫣实在是……太年轻了些，也不怪沐白尴尬无比了。 章嫣嫣一喜，顿时嫣然一笑，三十岁的她浑身洋溢着知识女性的美，若不是那一副为了让她显得更加成熟更加有为人师表外貌的眼镜，说她是沐白的姐姐怕也不为过。 “那好，在学校就叫校长罢！”章嫣嫣是真心欢喜，和丈夫前妻的儿能保持融洽和睦的关系，丈夫心也会好过罢！ 如何对待爱人以前的女，这是再婚家庭最困难的问题，在这一点上，章嫣嫣很聪明。 唉！他要真是自己儿，倒好了。 不知怎么，章嫣嫣略微遗憾，这段时间，尤其是今天，沐白给她的印象的确很好很好。 想到这里，她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来，顿时嘴角上撇微微露出一个狡狯的微笑。 沐白微觉不妙，刚才在车里面妹妹刘芸芸挖苦讽刺阴谋得逞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笑的 “你先坐会儿，我给你安排办公室。” 半小时后，她带着微笑进来，不过，沐白看章嫣嫣的笑容怎么都觉得有一股阴谋的味道在里面。 “走罢！我带你去办公室介绍一下同事。”穿着米色套裙的章嫣嫣走在前面像是一条刚刚偷吃了一只鸡的狐狸。 待到进了二楼的办公室，沐白顿时明白，自己被狡猾的小妈摆了一道。 这一间办公室里面，八张办公桌，坐着七位女老师，而靠窗那张办公桌，显然是给他的，最要命的是，沐白眼神一扫之下，这七位女老师似乎都正当妙龄。 “校长。”一声校长，莺莺燕燕，沐白头晕了。 “给大家介绍一下新同事，刘沐白老师……” 沐白待人接物绝对不小家气，可是，骤然知道自己以后要和七个妙龄女老师在一个封闭的办公室长期相处，他也很头大的。 迷迷糊糊跟七位女老师打过招呼，他甚至没仔细看人家长什么样，这样一来，这些女老师们对沐白好感大生。 一个女生空间被领导硬塞进一位男士，既然没法抗拒，那么，第一眼就有些脸红且看起来很嫩的小男生老师还是比较容易让人接受的，起码，比塞进来一个老古板的老头或者满脸横肉的粗豪男要强罢！ “那……沐白，我走了，别忘记看课程表，你下午有一节游泳课……”章嫣嫣看似很随意地伸出纤纤秀指给沐白撩了一下散落在额头的碎发，这个举止，引发了轩然大波。 呃！ 可怜的沐白又被狡猾的小妈摆了第二道。 这个举动实在是太亲密了，妈妈给儿，姐姐给弟弟，随便这么一下都很自然，问题是，天生有八卦心理的女生会怎么看？ “小刘老师，章校长是你什么人啊？”章嫣嫣刚出门，好奇心最重的女老师就问了，而且，旁边似乎顿时竖起了许多高高的驴耳朵。 这位叫温秀苹的女老师有着一张苹果一般的脸颊和圆溜溜充满好奇心的大眼睛，一看就是一位天生的八卦众。 沐白顿时讷讷，难道告诉别人她是我小妈？不行，打死不能说，坚决不能说，那会丢人丢到英格兰岛去的。 看他渐渐脸红，温秀苹撅了一下嘴巴，“不说就算了……” 灵机一动，沐白脱口而出，“我是巴黎大学毕业的。” 温秀苹愣了一下，半晌没回味过来，倒是对面的女生开口了，“章校长也是巴黎大学的。”沐白下意识看了一眼。 咦！栗色的短碎发，湛蓝色的眼珠，挺直的鼻梁两侧有几颗小雀斑，是一个典型的北欧美女。不过，对方似乎很不喜欢他，只是用眼角余光看了他一眼后就起身出了办公室，而且临到门口的时候似乎还鼻腔出气哼了一声。 “哦！学姐啊！”温秀苹这才反应过来，不过看她脸上的表情，显然不太相信这个说法。 ------------ 第三章 苟不教，性乃迁（下） 虽然说，女生都是八卦众，好在，这一屋都是老师，且还不是幼稚园老师，仔细追问不但没多大意思且显得太幼稚，就算是铁杆八卦众也不会那么做的。 “那位……沙老师……”沐白记起了方才的介绍，“好像对我有意见啊！她是瑞典人还是丹麦人？” “哈！小刘老师很敏感啊！”温秀苹很是乐为人师为人解惑，“果然是在国外呆过的，在我眼白种人都是一个模样，不过，沙可是咱们博爱三美人之一哦！她是瑞典人，运动健将，空手道黑带两段，教体育和英，她最反感看起来静柔弱的男生，小刘老师，你可是没戏喽！” 静？柔弱？说我么？沐白有些哭笑不得，“我看起来很柔弱么？” 暑假结束没多久，还是单衫，温秀苹若有其事地上下看看沐白，“教游泳的怎么也不会很柔弱罢！不过，小刘老师，你看起来的确很静耶，刚进门还脸红。” 啊嘞！把你放进一个有七个男生的封闭空间你脸红不脸红？沐白觉得很郁闷，堂堂苏北五虎之一，居然被人说静柔弱。 “安啦！老外骨架大，看你静也正常嘛！”温秀苹大大咧咧拍了拍他的肩膀，沐白顿时知道自己判断错误了，这位温秀苹老师就算去了有七个男生的封闭空间也绝不会脸红的。 算了算了，被小妈耍了，捏鼻忍了。 午的时候，沐白很是发挥了男士的礼貌，请同事们在食堂开了个小灶，博爱的食堂说是食堂不如说是个有高品味的自选式饭店，厨师不错，小灶颇有几分滋味，就是有个叫静官的厨不大敬业，烧菜之余整天拿个破笔记本电脑敲字，据说是想当作家，而且这厮眼神很猥琐，沐白总觉得他看女生的时候老是往别人下三路招呼，估计有恋臀癖。 那位北欧姑娘沙老师很自然地没出现，其余几位老师倒是很给了面，这年头，请别人吃饭也要看别人给不给面的。 和同事搞好关系是很必须的，沐白到底是在英格兰上流社会熏陶过的，算得上长袖善舞四个字，怎么都会给别人留下一个好印象：一个年轻的、帅气的、彬彬有礼的、而且看起来还挺大方的男老师。一忽儿下来，几位女老师对沐白的好感度噌噌往上窜，当然，不至于花痴到问沐白今年多大有没女朋友这类问题。 七嘴八舌谈论下来，沐白对博爱的大体状况便了解了七七八八了。 从学校大结构上来说，自己老爸这个创始人、名誉校长兼董事会最高董事是不怎么露面的，小妈这个执行校长才是说话的人，接下来是训导主任章建畑，好像也是学校董事会成员。 章建畑？不会是小妈的亲戚罢？ 沐白只是疑问了一下就忽略了，自己只是来应应景儿的，可没打算把青春奉献给教育。 再就是许多八卦了，譬如说，名声极盛的博爱三美人，［鲁瑕沙越夫人］，这三位老师都是艳名远播，据说追求者没一个团也得有一个加强排。 那位对沐白不屑一顾的北欧姑娘沙就是三美人之一，听说有意在国内安家，择偶条件很苛刻，必须要省一级空手道冠军水平还必须能打败她才有资格。 听到这里，原本对北欧姑娘有些好奇的沐白顿时失去兴趣，这种要求，典型的故作清高心理，你真能打干脆比武招亲去得了，沽名钓誉。 “温姐姐，难道没有校花么？譬如什么四大校花之类？”沐白很擅长与打蛇随棍上，已经很亲热地叫温秀苹温姐姐了。 “啊嘞！那些死小孩哪里有资格竞争美女，都是一些没有发育完全的小屁孩啦！”温秀苹一挺胸，T恤里面居然颇有胸怀，很大路地拍了拍沐白的肩膀，眼神便带着些看小白的味道，“你会不会是网路看多了？” 呃！这位温姐姐还真是豪爽啊！沐白有些尴尬，他原本就是随口一问罢了，“小弟不应该打断姐姐的说话，您继续。”旁边几位女老师噗哧噗哧娇笑，这个小刘老师还真不错，很让人有亲切感。 温秀苹露出算你识相的表情，“沐白弟弟，看在你这么上道的份上，姐姐我就把在博爱三年的经验全部传授给你罢！”这个新来的小刘老师还真的很上道，让她温秀苹狠狠过了一把大姐头的瘾，平时太多的时间要和学生们在一起，哪里有这么放纵、放松的，老师也是人嘛！ 又比如说，对某些学生的某些不合规矩的举止要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尤其是各年纪的一班学生，这些学生要么是天才横溢要么是父母背景深厚。 这年头，债权关系双方欠债的是大爷，师生关系也是，缴纳了足够高昂学费的学生才是大爷。 沐白很囧，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对比一下老爸和小妈教育出来的妹妹刘芸芸，他现在有些怀疑了，老爸水平一般嘛！就这还华东省一市最好的学之一？别是自封的罢？ “这个……万一发生学生作弄老师的事情怎么办？”沐白觉得还是请教一下比较好。 “这种情况，或许有，不过，很罕见啦！”几位女老师似乎对博爱都很有归属感。 “多谢各位姐姐耳提面命。”沐白笑着说客气话，这一顿可说是宾主俱欢。 或许老天注定要沐白做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老师，就在第一天任教便给他出了一个题目。 博爱是一所私立学，私立这两个字，说明他是股份制民办学，她坐落在淀山湖畔，占地面积数百亩，游泳馆、篮球馆、图书馆……甚至科技馆应有尽有，学生公寓和教师公寓背后就是美丽的淀山湖，种种一切显示，她其实就是被定义为贵族学校的高收费学校。 不得不说，这其沐白的小妈居功甚伟，博爱在许多方面可以说是和国际接轨的，只是，由于她坐落在国内，注定了她要符合国情。 或许上一辈的人在那个年代吃尽了苦，便再舍不得自己的孩去吃苦，尤其是花大把的钱把孩送入私立学校的家长，或许其有不少家长本意是好的，但是，在这么一个大环境下，又导致了学生之间的攀比心理。 博爱的师资条件是好，数届国际奥林匹克学生数学、物理竞赛成绩不俗，甚至还出过冠军，在体育方面也颇为可观，这让家长们觉得物有所值的时候，也出现了很多弊病，譬如说，优秀的孩成了掌宝。 一个学生，不管具备什么特殊才能，只要成绩不够好，都会被认为［不守本分］的坏学生，反之，一个成绩足够好的学生，只要在其他方面稍微突出一点，就会被老师家长们认为［实在是太优秀了］，放在手掌心疼惜，而缺点，却被自动忽视掉了。 显然，这是应试教育下的特殊现状，鼓励式教学更加是助长了这种风气。 由此看来，从国外拿来的，并不见得是最好的，而国家提倡的［德育、智育、体育、美育、劳动技术教育］口号，首位的德育显然是大环境下最被忽视的。 当然，沐白此刻还体会不到这些，只是很郁闷的想：要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我这个老师岂不是很没尊严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往游泳馆走去。 游泳馆的吴老师是个和蔼的三十多岁年人，据说是省游泳队退役的，热情地帮沐白介绍了环境，又给他安排的更衣室。 沐白不是没做过老师，别忘记了，他做过马术教官，虽然两者没太大的可比性。 不过，一想到要在几十个学生跟前穿着游泳裤、裤裆鼓鼓［大部分全裸］执教，他还是感觉到一阵膀胱发胀，忍不住拎了拎裤。 “靠！这个坏习惯到现在都改不掉。”沐白有些苦恼。 这个紧张的坏习惯原因在于，许多年前沐白和刘素贞对练『五虎断门截户对扎枪』的时候，刘素贞一枪挑破了沐白的灯笼裤，偏巧那天沐白刚洗过澡忘记了拿内裤，里面光溜溜一片，让刘素贞瞧了个一干二净。 那时候沐白已经开始长细微的毛毛了，刘素贞羞红着脸跑了，而他，自此养成了一个坏习惯，稍微有些紧张便忍不住要拎一下裤。 当年刘素贞的村长老爹带着一班刘家弟参加全国武术大赛，刘素贞凭借『五虎断门刀』『五虎群羊棍』『五虎截户枪』『五虎恶狼拳』拿了刀、枪、棍、拳四项青年组冠军，一下就成了女状元一般的风云人物，其他几个刘家弟成绩也都不俗，唯独十四岁的沐白，光溜溜来，光溜溜走，回去后被笑为『拎裤大将军』，说他比祖上状元公还来得出风头，让他足足一个礼拜没好意思出门，自此他再也没参加过任何武术比赛。 他光溜溜成绩糟糕的原因就是每一次都拎一下裤导致被裁判大扣印象分，还好，刘老虎倒是没责怪他，只是淡淡说了一句［那些花拳绣腿的比赛本来就没有参加的必要］。 ------------ 第四章 兄不友，妹不恭（上） 沐白往厕所跑去，到了男厕门口，突然听到女厕里面一声轻微的女叫声，那声音，显得很害怕。 “不要……” 男老师闯女厕所显然很不妥当，但是，沐白毫不犹豫的推开了门。 一个穿着淡蓝色比基尼的小女孩缩在一角，脸蛋上全是害怕，旁边，一个穿着三色比基尼的高挑女孩正拿着一个塑料桶往女孩身上倒碎冰块，“你不是很热情么，给你降降温啦！” 旁边还站着好几个女孩，都是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沐白的心往下一沉，因为，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刘芸芸正站在那高挑女孩旁边，手上拎着一桶水准备浇下去。 “刘－芸－芸。”沐白真是气坏了，这个毛丫头，居然学别人在学校拉帮结派欺负人了？ 所有的女孩一愣，都看着这个闯进女厕所的大男生。 高挑女孩显然是个胆大的主儿，居然很嚣张地伸出手指指着沐白，“喂！你是哪个班的？警告你不要管我们博爱七仙女的闲事哦！” 刘芸芸看见哥哥，虽然她并不怕、甚至还很鄙视对方，可毕竟还是怕他到父母跟前告状，手一滑，手上的捅掉了下来，正好砸在缩在墙角那被欺负的女孩腿上，女孩又叫了一声，眼眶里面顿时滚出泪水来。 靠！这帮死小孩。沐白还没这么被人指着鼻威胁过呢，何况其还有自己的妹妹，怎么不怒气滔天。 他大踏步走过去，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 ［啪］一声脆响，所有女孩都愣住了。 刘芸芸漂亮的小脸蛋上顿时浮现五条指印来。 这一巴掌把刘芸芸打得愣在当场，“你……你打我？” ［啪］ 回答她的是又一声脆响。 “现在，道歉。”沐白的眉毛竖了起来，眼神的杀气绝对可以和刘老虎媲美，死小孩，把我们刘家的脸都丢光了，不打你你还真翻天了。 姑娘们都被吓住了，还从来没有人敢在她们面前如此嚣张，而且，这个穿着游泳短裤的男生眼神真的很……很有杀气，连最胆大的高挑女孩都往后退了一步。 “你……你打我耳光。”刘芸芸眼眶里面潮湿起来，“连爸妈都没打过我……”她捂着脸冲了出去。 “芸芸，芸芸。”剩下的女孩也借机追了出去，倒是那个高挑女孩到了门口还不忘回头说一句场面话，“你惨了，敢得罪我们博爱七仙女……” 沐白一挑双眉，手掌只是微微抬了一下，吓得高挑女孩啊得一声落荒而逃。 呸！狠狠吐了一口唾沫，他现在真的很想扁人，这就是所谓的华东省一市最好的学之一？ “你没事罢！”他弯腰去拉那缩在墙角的女孩，触手冰凉，皱了皱眉，伸出手去在女孩小腿上摸了一下，女孩吓得双腿一缩，浑身瑟瑟发抖缩成一团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靠！刘芸芸，你惨了，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他在心里面狠狠骂了一句，这个毛丫头，刚才手上拎的那一桶水居然是冰水。 他咧开嘴巴让自己显得很温柔笑了笑，“我是新来的游泳老师，我叫刘沐白，你别怕啊！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毛巾来。” 等他回到更衣室拿了一块大毛巾匆匆再回到女厕所。 呀！ 一声惊叫，接着一个白乎乎的东西迎头砸了过来，啪一声**地拍在了他脸上。 按道理来说，以沐白的身手是不会就这么被人扔东西砸在脸上的，实在是因为……他推门进去的时候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一个穿着蓝色洒满小碎花比基尼的女生正坐在抽水马桶上……三角形泳裤褪至脚踝，炫目的肉色大腿让沐白感觉鼻腔温热…… “对不起对不起……”沐白面红耳赤赶紧退了出去，鼻翼一阵馨香，伸手拿下，是一块湿毛巾。 靠，真逊，这下丢人丢到英格兰去了，他脸上一阵火辣辣，只不过，刚才那一幕却是在脑海一闪，浑身居然生出一些燥热来。 无奈之下，沐白只能站在门口解释，“你好，对不起，我是新来的老师，实在是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嗨！这怎么解释啊？他真是郁闷到家了，站在女厕门口团团转。 还好，三分钟后，蓝色小碎花比基尼出来了，脸上还带着三分羞红薄怒。 沐白眼前一亮。 女生大约身高一米，身材匀亭修长，赤足，臀线弯曲无暇，腰肢白皙毫无一丝赘肉，美丽的锁骨漂亮的叫人窒息，脖优美如天鹅，秀发挽在头顶束着，脸颊颧骨处渲染了两陀嫣红，顿时让这份薄怒活色生香起来，一个杏眼桃腮、很惊艳的美人。 呃！我什么时候开始从下往上打量女生的？沐白想了大约1/2秒，最后归结与刚才那三角形泳裤褪在脚踝的影像太深刻。 “好罢！我给你一分钟时间解释。”生气的女生狠狠瞪了沐白一眼。 身高大约一米八不到，头发有些乱糟糟，脸色似乎很尴尬，背扩肌很发达，手上拿着自己的毛巾和一块干燥的大毛巾……应该没说谎，挺像是新来的老师的，就是看起来太年轻了些，高年级一些同学长相都比他老成。女生在心里面盘恒了一下。 想到刚才那一幕，女生脸上**辣起来，忍不住又瞪了对方一眼，一把抢过自己的毛巾。 这时候的沐白真是尴尬到家了，只好红着脸蛋把刚才的事情大略说了说，当然，他绝不会自承是刘芸芸的哥哥的。 女生脸色变幻，顿时想起自己刚上洗手间在拐弯处碰到的那个神色惊慌的女同学……已经大致确定对方没有说谎了，只是，被对方看到自己那么尴尬的样，她还是很生气，很生气。 轻轻咬了咬唇，她又瞪了沐白一眼，“刘老师，您真厉害，第一天就敢于闯女厕所，第一天就敢于怒斥七仙女，第一天就敢偷窥女老师上洗手间……”她说着，倒是自己脸上先红了起来，真是自己这辈最尴尬的事情。 沐白磕磕巴巴解释，“也不能全怪我啊！您……您为什么不关上里间的门呢！” “你……”女生被沐白的解释气坏了，忍不住横了他一眼，“你以为谁都没事就闯女厕所玩儿啊？” “呃！是我不好，实在对不起……”沐白突然回醒，咦？偷窥女老师上洗手间？这个帽扣的可太冤枉了，“这位老师，您可不能乱说，我哪儿偷窥了？” “不是偷窥那是什么？”女生恨恨，薄怒的样别有滋味，实在是顶级的美人，连沐白都忍不住目眩。 “看什么看？还没看够么？”女生脱口而出，话说出来，才觉得太不对劲，这话……太像是情人之间打情骂俏了，顿时，红晕渲染了修长白皙的脖颈。 美人就是赏心悦目啊！这位女老师，怎么也得是博爱三美人级别的罢。 “真的很对不起，鲁瑕老师，要不，我请您晚上吃饭当是赔礼道歉行么。” “你怎么知道我是鲁瑕？”女生睁大了杏眼。 沐白挠了挠头，“沙老师的办公桌就在我对面，越夫人这个名字跟您不像啊！再说了，鲁瑕沙越夫人，您这么让人目眩，应该就是榜首了，我又不是瞎。” “哼！拍马屁，才第一天就去打探什么三美人七仙女，一看就知道没安好心眼……”鲁瑕美则美亦，可也不是不食人间的仙，听见对方很巧妙的恭维自己，还是有些喜欢的。 “啊！完了完了。”沐白抬手看了看表，顿时转身就走，“要上课了，我得走了，鲁瑕老师，真的对不起啊！” “喂！你不是说要赔礼道歉的么。”鲁瑕看对方扭头就走，气得鼓起了双颊，这家伙，太没诚意了，刚才还说请吃饭赔礼道歉，一转眼就溜走了。 虽然说对方真请她可不会去，可别人忘记了又另当别论了，这可是面问题。 “可恶，看完了就跑，你等着。”她恨恨捏拳，说罢追了过去。 初级的游泳课无非就是教一些［闷气、漂浮、划手、打脚、换气］之类，高级些也就是［蛙手、蛙脚、蛙泳换气］之类，沐白虽然真的如他所说在河里面就往下沉，但是在游泳池教教学生还是绰绰有余的，又不是去做国家游泳队的教练。 沐白脖上担着大围巾站在游泳池边指导那些学生，眼神却颇为不善。 在泳池上课的有刚才那一帮自称博爱七仙女的女孩，不过不见刘芸芸，也不见那个被欺负的小女孩。 他找准机会走到带头欺负人的那高挑女孩身边，压低了嗓音说道：“刘芸芸和那个被你们欺负的女同学呢？” 高挑女孩眼神露出一丝惊慌，不过，沐白看到的更多却是狡猾。 “老师了不起啊？就不告诉你。”她低声说了一句，转身优美一跃，美人鱼一般入水，在水转首大声说：“老师，我们高年级的学生可不学那些简单的东西哦！”说完就往对面游去。 游泳课的安排是几个班共同上课，而且不是一个年级，比较起那些还在浅水区学闷气漂浮的低年级学生，她的姿势算很标准甚至有些专业味道，而且，这姑娘似乎在学生人气很高，如此挑衅老师居然有学生帮她起哄。 ------------ 第四章 兄不友，妹不恭（下） 臭屁的、自以为是的小女孩，沐白在心里面忍不住骂了一句，双手一撑，脖上的毛巾落地，一个鱼跃已经窜入水，他虽然是属秤砣的下河就沉，但是在清澈见底的游泳池里面却是毫无一丝心理障碍，入水的时候水花压得极小，让好多学生忍不住喝彩，连在水里面指导低年级学生的鲁瑕都眼睛一亮。 不过，没十几秒钟，鲁瑕就鼓起了双颊，低声自语道：“就知道不是好人。” 那些学生不懂，可鲁瑕懂，这个偷窥自己上洗手间的家伙用的是早就被国际游泳协会禁止的潜水蛙泳，而高挑女孩薛亚楠不过是学了蛙泳没多久的学生，这摆明就是欺负小孩嘛！ “楠楠加油，楠楠加油。”人气很高的高挑女孩有不少男生拉拉队，可惜，人气高并不能挽回败局。 胜负很显然，高挑女孩咬牙切齿在后面追赶，沐白已经很轻松地游了一个来回，［哗］一下出水，双手在泳池岸边一撑就跳了上来。 他双手把湿漉漉的头发往后一撸，露出白玉般宽广的额头，漂亮的眼睛露出一丝嘲笑，还在水里面的高挑女孩薛亚楠气呼呼地一巴掌拍在水面上，水花四溅。 这家伙，还蛮帅的，鲁瑕看他那撸头发的动作后也有些发呆，原本乱糟糟挡着额头和眉毛的头发被他一撸后顿时整个人气质就变了，感觉不大好说，如果真要形容的话，倒是用武侠里面形容男主角的词来得合适：剑眉星目器宇轩昂。 “老师欺负学生，有什么了不起。”高挑女孩在池边恨恨嘀咕，沐白把毛巾盖在头上蹲了下去，“那么，你这个高年级学生带着一帮同学欺负人家小女孩又算什么？” 呃！薛亚楠顿时张口结舌，但，被家长和老师们宠坏了的她很不服气，干脆扭过头去，就是不开口。 沐白冷笑，“好罢！死小孩，老师会慢慢教你们什么叫尊师重道的。”说完就起身再也不理她，一句话把薛亚楠气得俏脸发白，不就是一个游泳老师么，这么龟毛。 其余几个七仙女围了过来，“楠楠，你没事罢……楠楠，别气啦，他是游泳老师，输给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楠楠，刚才他对你说什么？” “他说，要让我们博爱七仙女好看。”薛亚楠咬牙切齿。 “KSO（日语［粪］的发音）……这家伙好龟毛……敢向我们七仙女挑衅，这家伙很白目耶！”七仙女七嘴八舌表示着愤慨，“楠楠，你说要怎么整他。” 薛亚楠犹豫了一下，恨恨咬唇，“下课后到芸芸房间集合。”说完身体往后一倾，向深水区游去，几个姑娘面面相觑，不就是一个刚来的游泳老师么，值得这么慎重么？ 游泳课结束后七仙女就集体跷课往学生公寓区而去，博爱是住校制，两个学生一个房间，七仙女非富即贵，成绩都是一流，要命的是，还都是漂亮女孩，里面还有个号称IQ160的天才少女樊佳音，典型的师长掌宝，这七个女孩都是一人一个房间的。 此刻的刘芸芸正躲在自己房间发脾气呢！铁杆姐妹们在外面敲了半天门，她才把门打开。 女孩们一看刘芸芸的样，顿时大笑了起来，刘芸芸恨恨一跺脚，“你们还笑，气死了。” “老七，覆什么面膜啦！哪儿有那么夸张。”薛亚楠一伸手揭开刘芸芸脸上的面膜，刘芸芸［呀］一声，赶紧捂住双颊，可七仙女还是瞧见了刘芸芸脸上的指印。 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常年眼睛眯眯像月牙儿的老五蓝夭夭都瞪大了眼睛，“哇！还没消掉啊！” 刘芸芸眼眶一红，一转身扑在了床上使劲拿拳头捶着，“出去啦！好丢脸……呜呜呜！” 几个女孩互相看了看，蓝夭夭走过去坐到床边，“芸芸，我们是姐妹耶！别这样啦！” 薛亚楠却有些疑问，“芸芸，你当时怎么不躲开？你的空手道水平马上都要考黑带了，咱们七姐妹里面你水准也能进前三呢！” 刘芸芸腾一下坐了起来，挺了挺小鸽胸脯，可随即又泄气了，“当时……被吓住了嘛！” “当时两巴掌把我们都吓住了，谁都没反应过来，而且当时他好凶，眼神里面真有杀气哦！”老四古茱莉是个洋娃娃一般的少女，说话的时候很脸部表情很夸张。 “连二姐都被吓住了，我追你出去的时候听见二姐尖叫了一声。”接话的是老三卢洋洋，个不高，腰也很细，可胸前却非常有货色，人称迷死人不偿命海咪咪，要命的是，她还每天雷打不动喝木瓜奶，不知道以后会发展到如何恐怖的地步。 这话一说，薛亚楠脸上一红，她可是准黑带，可当时被对方一瞪眼抬手居然就吓跑了，实在是第一次，后来回想起来都觉得很丢脸，“老三，几天没抓你胸你皮痒痒了是不是……芸芸，让你妈把他辞退掉。” 刘芸芸愣了一下，脸上表情有些古怪。 女孩们本来就觉得当时有些奇怪，为什么那个刘老师能叫出七妹的名字，而且毫不犹豫走过去就打了两耳光，这时候看她脸上表情，更加疑惑，都目不转睛看着她。 “好啦好啦！我说啦！”刘芸芸知道估计瞒不住，只得跟姐妹们坦白，“他……他是我哥啦！从小在乡下长大的。” 女孩们面面相觑，半晌，眯眯眼蓝夭夭噗哧一笑，“怪不得，芸芸，你不知道，刚才上游泳课的时候你哥跟二姐比游泳把二姐拉下一大截，他上岸的时候那个动作好帅哦！” 她说着就站起来学了一个双手撸头发的姿势，“当时我就在旁边，哇！真的好帅，现在想想，原来是你老哥，怪不得。” “你发花痴啊！”薛亚楠恼羞成怒，走过去狠狠戳了她脑门一下，眯眯眼吐了吐舌头。 “那怎么办？”老胡娜娜老喜欢抿着嘴巴，两个酒窝特别可爱。 众女有些泄气，是哦！芸芸的老哥啊！难不成真找人K他啊！ 薛亚楠想起对方那挑衅的眼神，实在忍不住，“难道就这么算了？他刚才游泳课的时候可是威胁我说要我们七仙女好看呢，还说我们是死小孩。” 不得不说，青春期的孩是最恨别人说她们是小孩的，这几乎是一个放之四海皆准的定律，顿时，女孩们又同仇敌忾了。 “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刘芸芸捂着脸，委屈死了，“爸妈都没打过我，恨死我了，你们以为我不想啊！可是，跟爸妈告状的话说不定最后还要我倒霉，打又打不过他，真的，就算大姐回来了也没指望，我乡下的五爷爷几十年前是央警卫官，很厉害很厉害的。” 虽然说刘芸芸对沐白的敌视大多还是出于小孩被抢去父母之爱的一种心理，类似与被抢走口舔得正香的棒棒糖，可不得不说，刘芸芸对刘家还是很有自豪感的，不过，对于刘炎吾，却只局限于这位五爷爷以前做过央警卫官，其余的就一无所知了。 呃！央警卫官？听起来似乎就很强悍的样，众女没辙了，软的不行，硬的也不行，眯眯眼蓝夭夭甚至有些崇拜了，“哇！是不是像传说的南海保镖那样？或者就像是国外那些总统的保镖之类？芸芸，你老哥肯定好厉害罢！” “花痴。”众女孩齐齐对眯眯眼竖起娇嫩白皙的指。 薛亚楠看向卢洋洋，“老三，你鬼主意多，想想看。”卢洋洋虽然号称海咪咪，可绝对不是胸大无脑的那种女孩，事实上，七个女孩除了大姐樊佳音就她的成绩最好。 “这个……有点难办啊！”七仙女纵横博爱几年，的确没碰上过这么棘手的，一帮非富即贵、背景深厚、成绩优秀、七妹又是校长女儿的娇娇女，整个博爱学谁敢得罪她们。 卢洋洋挺着在她这个年纪来说硕大无比的海咪咪在房间转了两圈，突然眼神一亮，“有了。” “有了就赶紧生下来。”蓝夭夭一顿呵她痒。 “别闹了。”薛亚楠狠狠一跺小蛮靴，“不然大姐回来咱们可就脸上难看了，快说。” “有是有了，不过……要是我理论推断全部成功的话，芸芸，你老哥会死的很难看的。”卢洋洋看了刘芸芸一眼。 刘芸芸摸着还有点火辣辣的双颊，想起那羞辱的两个耳光，狠狠咬了咬唇，“你先说。” 卢洋洋嘻嘻一笑，“咱们先挑唆沙老师，说你老哥瞧不起空手道，沙老师的脾气大家都知道，肯定会找你哥麻烦的，沙老师是黑带两段哦！要是打输你哥的话，肯定会让他很没面罢！” “而且……如果沙老师打不过你哥，咱们还可以制造机会让他们两个恋爱……” “你这是什么鬼主意啊！”薛亚楠愤愤然，“干脆直接把沙老师介绍给他得了。” “二姐，你听我说完嘛！”卢洋洋得意一笑，“等他们关系稳定后，咱们可以再制造误会啊！沙老师可是很女权的，有点什么风言风语，肯定会很干脆把芸芸的老哥甩掉，这可是从心理上打击男生的最狠毒的计策，怎么样？这个计计厉害罢！” 不得不说，这个所谓计计充满了小女孩的无聊幻想，不过，你能指望一帮娇生惯养的十五岁小女孩想出什么断绝孙的绝户计来？何况，她们要对付的毕竟是七妹刘芸芸的哥哥，又不是街头小混混打群架捅西瓜刀。 “大家觉得怎么样？” 七仙女互相看了看，最后齐齐看着刘芸芸，小美女再次摸了摸脸颊，然后把怀里面抱着的Kitty猫公仔狠狠惯在床上。 ------------ 第五章 耄耋寿，献勋章（上） 章嫣嫣给沐白一串钥匙的时候，沐白愣了一下，章嫣嫣笑着解释，“这是教师公寓的钥匙，记得，每周五晚上要回家……” “不要了罢！”沐白有些挠头，他从来都认为父母健在却出去住是不孝的表现，［亲在不远游］，这是刘老虎给他灌输过无数次的道理，“我还想每天伺候爸妈呢！我素菜烧的很好的，都还没机会给爸妈烧了尝尝呢！” 章嫣嫣看着他低着头拿手指挠动额前的碎发，这孩，比芸芸好太多了，芸芸哪里懂得这样的道理，只知道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傻瓜，哪儿有整天跟爸妈住在一起的道理。”她无意识地伸手给沐白抚了抚衣角上的皱褶，突然觉得眼眶有点湿润。 气氛有点尴尬，沐白想了想，还是接过了钥匙，不想拂了后妈的好意，“校长，我要是天天回去，你可不能怪我扰了你和爸爸的二人世界啊！” “这孩。”章嫣嫣嗔怪道，脸上倒是有些羞色，被大儿这么说，到底有些难为情，“对了，还得跟你说一件事情，你爸爸说礼拜在上海有个酒会，要你去呢！你没礼服罢！我帮你买一套。” “酒会？我不要去了罢！爸爸那些朋友我又不认识。”沐白认为父亲的朋友无非就是些商界或者政界的人，自己去了干嘛，没兴趣。 “你爸说你一定要去，酒会的主人叫周振华。” “简夫伯伯？”沐白愣了一下。 章嫣嫣随手玩弄着一支派克金笔，“这是一个没什么功利色彩的酒会，去看看罢！据说是给周睿乔老先生庆贺十五岁生辰的酒会。” 沐白哦了一声，有些陷入回忆，以前他虽然小，可很多事情却记得很深很清楚。 周睿乔，字克用，西元1912年生，浙江余姚人，黄浦毕业生，官至上将。周家的官邸和刘家紧紧靠着，他是正宗黄浦出身，官却升的没刘金吾快，加之后来年纪大了老小孩脾气，沐白一点点大，他就硬逼着沐白叫他周睿乔上将爷爷，少一个字都不行。 他儿周振华，字简夫，生于西元1942年，毕业与台湾大学，历任多个政界要职，近年淡出政坛，同时，他还是一位北少林拳大师，其师韩庆堂先生，央国术馆第一期第一名毕业的武状元，人称千手擒拿，是民国初年的高手。 “乔爷爷十五岁，我当然要去，不过，礼服我有呢！”沐白挺了挺胸，穿西服打领结？得了罢！去周简夫伯伯的酒会，自然要穿刘家五虎的传统着装，别人不懂，可简夫伯伯肯定会很喜欢的，他可是北少林拳大师。 章嫣嫣看他有了计较，也就不追问了，笑了笑，说：“第一天上课的感觉怎么样？和同事相处的不错罢！” 沐白顿时一滞，脸上便有些微红，“校长，能不能换个办公室啊？” 看着他窘迫的样，章嫣嫣狡狯一笑，“沐白，你也不小了，二十三了罢！多好的机会啊！你也要学着和女孩来往来往嘛！而且，你对面那个沙老师可是咱们学校的三美人之一，而且，她应该很符合你的审美观啊！”她脸上的神情似乎在说：你应该谢谢我才对。 被后妈这么明目张胆地摆一道，沐白还真是无话可说了，人家章大校长这么安排也是好心一片，再往下说未免生分了。 从这天开始，沐白便正儿八经在博爱做起了老师，跨出了自己传奇老师的第一步。 几天下来，沐白和同一个办公室的女老师们相处的不错，当然，那位北欧姑娘沙老师例外。 教师公寓他只住过一晚，同一室的室友却没机会见着，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 他的游泳课还是很轻松的，博爱七仙女这几天也很安分，只不过，刘芸芸看见他还是一脸很臭屁的模样，似乎很记仇那两个巴掌，好在，他并不是那种什么事情都要立刻办得完美无缺的人，凡事循序渐进，这也是刘老虎教他的。 他想在父母都不伤面的情况之下教育好妹妹，如果用强烈的手段，就不是他的本意了，所以说，要找机会，遗憾的是，那个被七仙女欺负的小女孩他迄今都没见着，不知道是哪一个班的学生。 其实，七仙女并非没举动，只是，小孩毕竟是小孩，沙又不是笨蛋，被学生随便挑唆一下就找别人比武，何况沐白就坐她对面，要是真有什么，她眼睛也不瞎，怎么看不出来。 爷爷曾经是央警卫官？那又怎么样？看他那弱的样，不过是纨绔弟罢了。沙老师曾经很仔细偷偷看沐白的双手，手指修长，手背细腻，跟女孩差不多，哪儿有练过的痕迹。 沐白任教的第一个礼拜，淡然无波，倒是因为和三美人之一的鲁瑕老师同时任教的原因，让颇多适龄男老师眼红，哦！几乎每天都可以和穿着比基尼的鲁美人同一个游泳池，真是幸福的天堂啊！ 对于那位不小心看到露点的鲁瑕老师，沐白倒是颇有好感的，只是老派家教甚严的他可干不出送花之类的事情来，事实上，他从没给任何人送过花，包括他那位神秘的前任女友芬格丽丝公主殿下。 更进一步，其实他没有任何搭讪的经验，让他恬着脸儿主动去找鲁美人说话，嗯！有点难度，刘大少很傲气的。 至于鲁美人，因为沐白忘记了道歉请吃饭的说话，让她很生气，最可恶的男生是哪一种？很显然，是言不由衷的那一种，而沐白老师，一不小心就被规划到其去了。 所以，鲁美人从没给沐白一个好脸色看，但凡美人，都是有傲气的，而且，大多很严重。 这样一来，在游泳课上两人如同两条平行线，虽然互相欣赏，但是，谁也没率先开口深入聊起任何一个话题。 为什么［俊男美女］的组合越来越少？无它，俊男也傲美女也傲，谁也不肯拉下面罢了。 周，刘家一家去了上海，沐白没有忘记自己说要送车给老爸的诺言，在答应酒会会准时出现后，拖着大李先跑去了上海，当场足款给付，买了一辆奔驰600，让接待他的售车小姐很是幸福，看着他的眼神就有些含情脉脉了，连脸上几颗青春痘都洋溢着遮挡不住的好感。 年轻，英俊，多金，说话彬彬有礼，简直是钻石级金龟婿啊！ 说实话那位售车小姐倒是一个大众级美女，就连几颗青春痘恐怕也是因为没有男友的阴阳调和而导致的，可惜，沐白并不是博爱里面那个烧小灶、看见美女眼睛冒绿光爱往别人下三路招呼的色厨静官，当沐白和大李离开的时候，售车小姐满眼眶的失望。 大李在路上倒是开了沐白一句玩笑，说那位漂亮的售车小姐今晚恐怕要睡不着觉了，沐白在后座哑然，“李哥，我看你平时不苟言笑，还以为你是天生老夫呢！” 大李看着前面的路，笑了，沐白的平易近人能看出来不是装的，那他又何必老是不言不笑呢！偶尔说一点笑话无伤大雅，却能促进感情，他又不是笨蛋，更不是只有一句台词的路人甲，这点分寸还是能拿捏的。 沐白换上了麻质的黑色宽臀缩脚裤、特制的小牛皮底布鞋，雪白的对襟绸褂，外面一件长至脚面的海青色长衫，一头斑斓猛虎纹绣在上面，从肩膀一直延伸到胳膊弯，加之来之前头发撸了一点发蜡，明亮如水的眼瞳，光洁的额前几根零碎的发丝轻动。 从后车镜里面看着，大李忍不住夸了一句，“沐白少爷，你这一身真是帅气，感觉……怎么说，好像你特别适合穿这种老式的衣服。” “李哥，你可真会夸人。”沐白把雪白绸袖挽出，一笑，牙齿雪白。 大李正色道：“我大李可不随便夸人，真的，沐白少爷，你这一身打扮给我的感觉就是……嗯！用武侠里面的词最好形容，剑眉星目器宇轩昂。” 当沐白走进那见证过百年沧桑变幻的外滩和平饭店的时候，就无数人在打量他，看着这个老式打扮的年轻人走进了酒会大厅。 剑眉星目器宇轩昂这八个字果然是最好形容沐白外表和气质的，沐白出现在酒会大厅内的时候，四周原本低微的交谈声顿时消失，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交谈看着这位仰首走进来的年轻人，甚至顿时有闪光灯闪了好多下。 章嫣嫣虽然说这是一个没什么功利色彩的酒会，不过，依然有很多新闻界的记者来了，毕竟，周振华的身份不平凡，来客很多都是政界高官，而且，背后真正的主人周睿乔更是有新闻价值，前国民党上将周睿乔先生，很多记者甚至已经开始考虑明天一整个版面的主标题了。 穿着晚礼服的章嫣嫣眼神一亮，刘羽林却是认出来了，这一身正是代表着刘家五虎门五虎身份的打扮，当年他老刘金吾在官邸就喜欢穿这一身。 或许，在爸爸心里面，我真是一个不孝之罢！刘羽林有些黯然。 小美女刘芸芸先是瞪大了眼睛，三秒钟后，不屑地转过头去，低声说了一句，“哗众取宠。” 声音虽低，可紧贴着她的章嫣嫣还是听见了，不免转首瞪了她一眼。 看见父亲后，沐白大步走了过去，“爸……妈，简夫伯伯。” 周振华十出头，双眉如刀眼神却极为温和，因为自小跟韩庆堂先生学武，气质又极是英武不凡，看起来不过五十出头模样，和刘羽林的温儒雅又不相同，看见沐白后笑了起来，“小白，居然还认得你简夫伯伯，看你这一身打扮，已经是刘家五虎之一了罢！” 他说着转首对刘羽林笑道：“羽林，金吾叔后继有人啊！”他比刘羽林大十多岁，对刘羽林有兄弟般的感情。 呃！沐白顿时被打击了，脸上有些尴尬，居然还叫我小白…… “小白。”刘芸芸噗哧一笑，章嫣嫣一只手躲在下面狠狠打了她一下。 ------------ 第五章 耄耋寿，献勋章（下） 这个酒会其实是庆贺周睿乔十五岁生日的，周睿乔在儿孙陪同下回余姚省亲扫墓后，便在上海住了下来，他当年是参加过淞沪会战的，对上海有着一份别样的情怀，老人家这几天住在和平饭店，常常临窗眺望黄浦江水，想起那场惨烈无比的战争，想流泪，却发现自己已经老得无泪可流了。 或许人老了都这样，**睡不着，躺在椅上却睡着了，伤心的时候没眼泪，笑的时候却眼泪不止。 沐白在周振华和刘羽林带领下和许多来客杯酒交觥，没一刻钟便有些烦了，他不是没经历过这种应酬，对答也极为得体，只是，要怪就怪他今晚太耀眼出色，搞得那些穿着各色晚礼服的太太们老是反复问起他有没有女朋友这样的话题，被问多了，换谁都有些郁闷。 他总不能说：对不起，我爷爷说我要娶四个老婆生四个儿，您的女儿愿意做四姨太么！ 正在他有些厌烦的时候，就听见一个老人在喊：小白，小白在哪儿呢？小白…… 沐白脸色顿时变了，这下……真是逊到英格兰去了，旁边章嫣嫣掩着嘴微笑，这下，又有可以作弄大儿的话题了。 随着声音，一个穿白色晚礼服的女孩推着轮椅走了过来，轮椅上的老人满脸的老人斑，穿着老式的锦缎长袍马褂，从脸部轮廓上依稀能瞧见和周振华的相似。 老寿星出来，自然有无数人说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恭贺话，只是，老人显然顾不得了，连连顿着手上的拐杖催嘱推轮椅的女孩，婉琳，快点。 既然被老人家点名了，沐白无奈，只能大踏步迎了上去，“乔爷爷，沐白祝您……” “咳……”老人使劲咳嗽了一声，“你叫啥？你是谁啊！” 众人以为老人年岁大了，周振华走过去弯腰在老人耳边低声说：“爸爸，他是沐白啊！金吾叔的孙沐白。” “刘金吾是哪个？我不认得。”老头仰首向天。 沐白啼笑皆非，别人不知道，他清楚得很，老头这是等自己还像以前那样叫他呢！ 老头看似问话糊涂，不过，明眼人不少，也看出来了，周振华说的是金吾叔三个字，可老人说的却是刘金吾。 “周睿乔上将爷爷，小白给您磕头了。”沐白一掀长衫前摆，推金山倒玉柱，依足了老式规矩给老头磕头，“祝周睿乔上将爷爷活到一百二十岁。” 大厅内众人先是一愣，接着笑了起来，纷纷鼓掌，闪光灯更是闪个不停。 推周睿乔出来的是周振华的孙女周婉琳，年方十，眉目如画，是个不可多得的美女，看见眼前这一出，虽然知道太爷爷老小孩脾气，可也忍不住低笑。 老头这才眉开眼笑，“小白啊！乔爷爷我以为你忘记咱们以前的约定呢！你爷爷虽然升官比我快，不过，福禄寿他只占前两样，我却三样齐全，哈哈！” “乔爷爷，这是小白给您的礼物。”沐白拿出一枚勋章来。 周睿乔愣了愣，这是一枚国光勋章，三军最高勋章，他如何不认得。 “爷爷在遗笔里面说，他当年在常德会战的时候抢了您的功劳，这枚勋章其实最应该得的人是您……” 巍颤颤伸出满是老人斑的双手接过，一瞬间，周睿乔似乎又回到了半个多世纪之前炮火纷飞的抗日战场。 当年他是央军嫡系，最后常德反击战的时候他和日军拼得几乎把部队打残，而刘金吾部却以逸待劳，趁机突入常德，取得了最大的战果。 飞虎将之称果然不是盖的，从战术上来说，刘金吾也毫无错误，不过，刘金吾对于老朋友周睿乔还是有歉疚的，沐白成了刘家五虎之后，刘金吾的副官刘德培飞抵大陆，把老长官的遗书笔记和全数财产给了沐白，才有今日之事。 闪光灯频闪，周睿乔低头看着掌内勋章，滚下两串老泪，“这个爱抢战功爱出风头的家伙，他以前死也不肯承认……老家伙，你死都死了，却还来赚我的眼泪……” 章嫣嫣看了一眼丈夫，刘羽林苦笑，“我是爸爸眼的不孝之，哪里会告诉我这些，这些怕都是爸爸给沐白的遗书。” 显然，这是酒会的**时间。 周睿乔到底年纪大了，情绪太激动，周振华便把老爷劝回去休息。 因为刚才那一幕，很多记者过来想采访沐白，但是沐白却不大愿意出这个风头，今天已经够逊了，被老头当着那么多人小白小白的叫。 躲避的时候，他倒是看到认识的人了，七仙女的卢洋洋。 “小白老师，原来你是校长的儿啊！”卢洋洋装傻，而且这一声小白老师让沐白感觉脸上隐隐发烧。 看着小女孩穿着晚礼服挤出深邃的**，沐白有些啼笑皆非，卢洋洋才十几岁啊！按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以后的胸怀肯定很伟大。 “卢洋洋同学，要好好学习啊！”沐白装着很老成的口吻，一副为人师表悲天悯人的表情，伸手拍了拍海咪咪的头。 卢洋洋一缩脖，很不喜欢对方这个动作，脸上有些生气，“刘老师，你很过份耶！我又不是小孩。” 沐白一笑，“你看过有大人整天强调自己不是小孩么？再说了，在师长的眼，学生和女永远是小孩，等你到了三十岁的时候，难道你能否认你不是你父母的小孩？” “谬论。”卢洋洋生气地皱起了鼻。 “等你学会不欺负同学的时候，老师或许会不把你当小孩看待。”沐白说完扭头就走，对所谓的博爱七仙女，他实在没什么好感，包括他的妹妹刘芸芸，至于被知晓身份的问题，不就是有个三十岁的后妈么，迟早的事情，还能捂一辈么？ 看着他的背影，卢洋洋恨恨跺脚，“龟毛老师，有什么了不起，你等着。” 为了躲避那些记者，沐白过去和父母说了一下，说自己有些气闷想出去透透气，不知道刘芸芸怎么想的，居然也说要去，看着父亲和小妈的眼神，沐白无奈带着拖油瓶走出了大厅。 跟在他身旁，小美女一直不吭声，兄妹两人慢慢踱步，一直走到了外滩。 这个东方大都会的外滩的确有她无与伦比的魅力，［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她见证了旧国百年的岁月流淌，沧海桑田，无数传奇人物，都在黄浦江水的滔滔间消失。 江风徐来，沐白宽广如玉石般的额前碎发飘动，就算刘芸芸极度讨厌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乡下长大的老哥穿这一身的确很帅，尤其是斜飞入鬓的剑眉下那双双眼皮褶深凹、眼瞳明亮如水的眼睛，可以说帅得有资格上《时尚先生》杂志的封面。 “芸芸，我知道你很不喜欢我，不过，我不妨告诉你，我也很不喜欢你，你那天和你们那个所谓的博爱七仙女欺负同学的行径让我对你连一点点好感都没有，不过，你很聪明，已经学会在爸妈跟前掩饰了。” 沐白转身看着她，“这样也好，我也不希望爸妈认为我们兄妹关系紧张到不能容与一室，我相信，你们七仙女肯定在想法对付我罢！不过，我坦白跟你说，我也在想法要好好教育你，当然，前提是不让爸妈生气。” 刘芸芸哼了一声，“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我为什么要喜欢你？马屁精。” 沐白笑了笑，天下没有捷径，就算是刘老虎，也从来没指望他从小就一下变成武林高手，何况教育妹妹呢！ 不管怎么说，能让父母觉得他们兄妹关系不是那么恶劣已经是一个进步了。 “Strictislove，harmingisloose，strictmediumfromhavegenuinefeelingat。（严是爱，松是害，严自有真情在。）”沐白掉头不去看她。 刘芸芸一听就生气了，再联想到他当着自己姐妹打了自己两耳光，顿时把沐白从［马屁精］上升到［大男沙主义猪，大老师沙主义猪］，忍不住就骂了出来。 呵呵笑了笑，沐白说道：“我打你两个耳光你记恨到现在，你们那么欺负人家一个小女孩，把冰水和冰块浇在人家身上，你说人家会如何记恨你们？” 被责问后，刘芸芸一翘下巴，显然很不服气，“米珊珊又不是什么好人，她抢二姐的男……”说到一半，顿时觉得说漏了嘴。 “嘿！还准备学人家早恋？”沐白如何听不出来，这时候才知道那个被欺负的女孩叫米珊珊。 “其实，要不是因为我是你哥哥，我根本不想管你，你欺负人也好，早恋也罢，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你要知道，我本意也不想做老师，是爸妈硬把我从乡下老家叫来的。” 他接着抛出了一个谬论，“比如说，咱们家养了一条狗，随地大小便还乱啃鞋，你会不会很生气？可是，这条狗如果是别人家的，你值得生气么？” “你说我是狗？”刘芸芸瞪大了眼睛。 “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他偷笑，心说［小丫头，你跟我斗，还嫩了点。］如同刘老虎说［臭小你想跟爷爷斗还嫩了点］一个境界。 刘芸芸没有机会跟老哥斗法了，因为，有人打断了他们。 “请问，您是刘金吾将军的孙么？” 沐白转身，说话的是一个十七岁模样的女孩，头发乌黑油亮，长得超过了**，个头很娇小，刘海下一双大得有些过份的双眼甚至有些怯怯神色。 小女孩穿着上白下黑的和服，或者叫武士服，白色代表［义］，黑色代表［智］，而小女孩腰间扎着漂亮结翅的红色带则代表［礼］，由于红色一度是日本皇室御用色，那么，小女孩说不准还有贵族血统，实际上，现代负责日本皇室日常事务的宫内厅就有不少贵族，其不乏德川幕府的后裔。 沐白皱眉，“我是，请问你是……” ------------ 第六章 挑五虎，枪棒一（上） “对不起，我是德川御尾张绘。”女孩一个十度的鞠躬，“我的曾祖父德川一贯斋隆重在大东亚圣战期间来华，是您的祖父刘金吾将军的手下败将。” 沐白剑眉一挑，“德川小姐，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情，那场战争叫做侵华战争。” 女孩连连鞠躬用日语说着对不起，脸上的紧张和红晕让沐白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皱眉说道：“德川小姐，你有事么？” 常德会战，日军攻陷常德，常德沦陷6天，随即，被**克复，日军逃窜，逃窜的日军部队便有德川隆重的联队，这位联队长是德川阴流枪术的当代宗家，在所属师团素有［青鬼德川］之称，是整个日本陆军都很有名气的勇将。 很显然，当年的刘金吾还有着［两军阵前取敌酋］的思想，追击德川联队到最后的时候，对着青鬼德川最后的疯狂挑衅，轻蔑地从身边警卫员手上拿过一把大刀上去肉搏。 不得不说，当年的刘金吾鼓舞士气很有自己的一套，当兵的谁不服气自己的长官是一位勇武无双之士，所以，追击战到最后演变成了五虎断门刀对德川阴流枪术，五虎断门刀只用了两招，德川隆重血溅当场，残余的士兵成了俘虏。 德川联队有一些士兵活到了战后回国，把消息告诉了联队长的家人，从此以后，德川家有了一条家训，打败刘家五虎断门刀。 德川家之前不是没找过刘金吾，只是，德川绘的祖父去台湾挑战刘金吾的时候，以壮年之躯惨败于老年的刘金吾之手，而德川绘的父亲似乎是一个碌碌无为之辈，直到德川绘长大，她祖父觉得孙女是武学奇才，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了孙女身上。 直到今天，德川绘才因为周睿乔的生日酒会找到刘家的嫡传人，刘沐白。 听对方大略说完，刘芸芸在心里面惋惜生得晚没见过爷爷，而沐白则有些嗤笑，怎么？是准备［卧薪尝胆五十年，克父业报祖仇］呢？还是准备［德川大破五虎日，家祭无望告乃翁］？ 德川绘又深深鞠躬，“希望您给我一个挑战的机会。”说话之间，从怀抽出一根红绳把袖绑了起来，接着，不知从哪儿摸出好几截短棍拼接，顿时成了日本式长枪。 双手执枪，小姑娘大喝了一声，刚才那个紧张且容易害羞的女孩顿时消失，眼神沉静如水，已经颇见大师功底了。 武林界俗谚道［枪是百兵之王，棍是百兵之祖］，早年前民间演义故事说某某好汉，定然是枪棒了得、打遍某地无敌手，譬如《水浒传》里面赫赫有名的河北枪棒第一玉麒麟卢俊义。 同样，在日本，枪也是倍受推崇的武器，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在战争，无数有名的武士其实是用枪的，比如上野十枪，贱之岳七本枪……剑，在个人战和小规模战斗则更加好用，这便好比现代战争，阵地战当然是射程远威力大的突击步枪好用，不过巷战的时候自然是短小轻便射速高火力猛的冲锋枪好。 值得一提的是，那位号称剑圣的新阴流开山鼻祖上泉伊势守信纲，正是上野十枪的笔头，后来才转而追求剑道最高境界，从他能指导宝藏院胤荣导致有宝藏院流枪术传世来看，就能知道，他其实还是一位枪术达人。 日本枪其实和国枪有很大的区别，如果硬要比较的话，日本枪应该叫做长矛，比枪更加长，一般超过三米，威力较大，当然，也更加不灵活。 古武流枪法（古武，主要指日本明治维新以前自古传承下来的古代武术，［古武］这个词是舶来品。）是铳剑道（即步枪刺刀劈刺技术）的始祖，半个多世纪以前的那场日战争，有不少日本枪术流派宗家在军队任职，当年日本叫嚣陆军天下第一虽然可笑，但，日军白刃战拼刺刀的确很强。 从小姑娘双手握枪的姿势来看，加之她说她曾祖父叫德川［一贯斋］隆重，沐白便估计她大约是日本尾张贯流枪术支流传承，尾张贯流，日本江户时期崛起的枪术流派，尾张德川藩领秘传流派。 不过，德川绘家传枪术其实是柳生新阴流的一个支派，叫做德川阴流，开山祖师是江户幕府期尾张德川家的一位爵爷，是一种在柳生新阴流枪术基础上结合了古阴流枪术和贯流枪术传承的一种枪术。 刘老虎是以古代武状元的要求来培养沐白的，在这种强力监督压迫下，他是上马能骑射下马能刺杀，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全能型选手，绝非什么国家级搏击冠军之类可比的，若他早生几百年，说不准便有［淮左枪棒第一］的名头。 加之现代网络发达消息畅通，沐白在老家的时候闲来无事便上网查找了解全世界各种武术，某种意义上来说，沐白本身等于一本全世界武术大百科全书，当然，即便是百科全书，也不可能事无巨细什么都一清二楚。 “站远点。”沐白看了看对方，略一犹豫便伸手把刘芸芸拨开，若是不应战岂不是丢了我苏北五虎门的面，他在心随便找了一个借口便把刘老虎不允许他随便动手的章程给抛一边去了。 日本枪分很多种，小姑娘的流派显然是素枪流派，所谓素枪，枪头和现代步枪上的刺刀差不多。当然，小姑娘手上的枪是没枪头的，数根钢管巧妙的拼接罢了。 ［拔突。］小姑娘娇喝一声，她的声音很甜，足以去做声优，而且是那种专门给萝莉型角色配音的声优，但是她的招式却异常老道，左前手虎口微张，右手在后狠狠往前一抖，长枪枪头一颤，便往沐白胸前刺去。 这一招喊得是威风凛凛，其实无非就是步枪拼刺的一个进步刺杀动作罢了，不过威力倒是要大很多，沐白只是脚下微微一跳，便跃上半人高的栏杆。 PS：大量收推荐篇，南无普贤菩萨。 ------------ 第六章 挑五虎，枪棒一（中） ［追落拔突］，小姑娘又是一声娇喝，脚下一跳，后手一抽一抖下，又是一枪扎去，沐白看也不看，轻轻往后一跃，脚尖落在了另一根栏杆上。 原来日本电玩和漫画里面那些角色发大招之前要喊出招式名称是有渊源的啊！沐白恰好懂一点日语，听见小姑娘娇喝，心直乐。 其实，在沐白等三人聚在一起说话的时候，便有很多人在围观了，毕竟，夜晚的外滩人很多，而且三人穿的衣服实在显眼，刘芸芸穿的晚礼服，沐白是一身老式长衫，肩膀上金线纹绣的斑斓猛虎老远便耀眼得很，而德川绘的和服更是显眼，更何况，德川绘还拿出一根长家伙来。 不过，绝大多数人以为她们在拍戏，一部名为《风云上海滩》的连续剧正在上海开镜，据说有人气偶像金玥玥和台湾第一美人林清雪加盟，近几天正在外滩火热开拍。 事实上，《风云上海滩》剧组正在离沐白他们不远的地方，而那位人气偶像金玥玥此刻穿着旗袍正坐在一把折椅上休息。 不得不说，大多数摄影师都很敏锐，休息的摄影师看见不远处三人后便已经把摄像机对准了他们，沐白和德川绘打起来的那一刹那，摄影师更是果断地进入摄影状态。 没一忽儿，连金玥玥都发现了不远处的热闹，可惜，人太多，她看不见，而坐在高处摄影的摄影师却很兴奋，“哇噻！导演，快来看，这打得比咱们组的武师还生猛，那个男生太有型了，比咱们的主演王尧明穿长袍帅多了，那个穿和服的小女生漂亮程度跟玥格格有一拼……” 留着导演式络腮胡的年男闻言爬上高架凑过去看摄像机屏幕，男主角今晚没戏不在，金玥玥却不服气了。 这位人气爆棚的偶像全名爱新觉罗.曼珠沙华，当然，平时叫金玥玥，满族，谣传为前清八大铁帽王之首——和硕礼烈亲王的直系后人，从海外回国后靠着和硕格格的吓人名头以及漂亮的脸蛋顿时窜红，不过两年时间，便红遍整个大陆和港台地区了。 “靠。”络腮胡导演狠狠一拍大腿面，差一点掉下去，“这小肯定是京剧武行出身，没吊钢丝都能在栏杆上跃来跃去，身手太灵活了，那个穿和服的小女孩，光瞧脸蛋就有偶像级的潜质……” 金玥玥动了好奇心，想去看看那个能跟自己拼一拼漂亮程度的小女生，女人的媲美心理是难以理解的，顿时站起来就往那边走去，她的生活助理马丽立刻追了过去。 沐白和德川绘已经动了好多招了，小姑娘信心不足，沐白空手她就出手了，这会扎了好多枪连沐白的毛都没碰到一根，情绪更加低落，出手威力和速度都慢了好多，而沐白只是气定神闲地躲避。 围观人越来越多，沐白有些不愿意纠缠了，一个后空翻躲过德川绘刺来的一枪，轻轻落在栏杆上一足**，单膝提起，大腿面已经贴上了胸脯，光看这个姿势就知道非数年之功，双手偋指如刀一展，简简单单一个［金鸡**］，宛然绝代大侠风范，“德川小姐，如果你就这点程度的话，恐怕需要回去再练十年了。”在武术上面，沐白很自傲，现如今这个时代，谁还有武状元的水平？恐怕也就他刘沐白了。 四周轰然叫好，此情此景，的确很刺激人的爱国心理，不远处刘芸芸心里面有些酸溜溜的，低声嘀咕了一句，“好臭屁，真爱现。” 德川绘脸上一红，“秘技，相位竹。”身体迅速往横移动了两步，后手一抖之下，枪头颤出一个品字宛如竹梢，唰唰唰往沐白身上扎去，光是这一手，没数年苦练便使不出来。 轻轻一个空侧翻，沐白从栏杆上翻落下来，小姑娘使劲摇了摇牙，粉嫩的双腮鼓了鼓，“秘技，卷枪。” 长及**的秀发被红绳绑在间，小蛮腰一拧，发丝甩出，彷如在空轻快地舞蹈，划出靓丽的曲线，长枪一卷之下，带出呼呼风声，横扫沐白的腰部。 腾腾腾，沐白脚下似乎装了滑轮，一个小碎步往后退了足足一米多，背后一软，似乎撞到了人，接着一声娇呼，“哎呦！” “奥义，飞鸟。”德川绘脚下踩出无数小碎步，双手连转，身已经转了三圈，飘逸的长发在空气欢快旋转着。 宛如踏着舞步前进，便在这时候，德川绘后手一滑，已经握在枪根部，左脚前右脚后，狠狠一枪往身后刺了过去，这一枪利用转圈和拧腰的力度，速度和力道都无与伦比，长枪如毒蛇出洞。 众人眼花，沐白下意识反手把撞着的人揽入怀，脚下一旋，不退反进，身轻侧，单臂一展之下便夹住了长枪。 微香扑面，又是轻轻一声尖叫，而对面的德川绘看枪被对方夹住，一抖枪身，拧腰往回抽抖，由于她此刻还保持着拧腰的姿势，利用回身转腰的力气回抽，力道又大上了数份。 沐白不假思索，一掌便拍在了枪身上，德川绘顿时觉得一股大力震动，双手虎口发麻，竟是连枪都握不住了。 ［当啷］一声，钢管制成的长枪跌落在地。 英雄美人的故事自古便受人喜欢，三秒钟后，四周轰然叫好，接着掌声如雷。 德川绘脸色惨白，而沐白这时候才想起自己抱了一个人，转首一看，一个有着圆圆脸颊的漂亮女孩，一身修长的旗袍，锦缎翻领衬出雪白的颈项，只是，脸上的妆浓了些，不是沐白喜欢的清水芙蓉素面，当下微微一笑，放开了手，“对不起。” 浓妆的旗袍美人自然是玥格格，沐白和德川绘方才的比武太精彩，四周众人没留意到，这时候，却是很多人注意到了。 “是玥格格……”已经有女性粉丝尖叫了，还好，《风云上海滩》剧组的场务赶过来维持秩序了，金玥玥倒是天生有明星气质，虽然刚才被吓得一颗心怦怦乱跳，却能够微笑着面对影迷。 她拿着麦克笔给涌上来的粉丝签名，眼神却留意着不远处的男生。 刚才那穿着海青色长衫的年轻人站在栏杆上摆出一个金鸡**的造型，那一刻，她感觉心跳加速。剑眉星目额如玉石的年轻人双手展动，如天鹅在湖面挥动翅膀优雅无比，居高临下宛如猛虎在看着绵羊，眼神充斥着无匹的自信和傲气。 一瞬间，金玥玥觉得芳心乱跳…… 曾经有粉丝在她的博客问她：你选择男朋友的首要条件是什么？ 她的回答是：要帅，帅到掉渣的那种，^@^。 或许有些肤浅，不过，白马王不正是无数女生的么？ 很显然，这个穿着猛虎长衫的男生很帅，极度帅，简直帅到掉渣，尤其是那一双漂亮的眼睛，明亮如水，当他反手把自己揽入怀的时候，自己甚至觉得挨着他的半边身体都酥了。 从这一刻开始，她决定：本格格要追他。 PS：好罢！再更一次收推荐篇，至于章节内容为啥缩水了，这个……不怪俺，是三少教唆我的。俺出名的量多之人，可三儿说光量多没用…… 这好比一日一夜和三日一夜的区别，见仁见智了。 ------------ 第六章 挑五虎，枪棒一（下） “德川小姐，恐怕让你失望了。”沐白有着很强的自信心，因为，他是苏北五虎门当代五虎，有着武状元实力的人。 德川绘捏着拳，身体因为激动而颤抖，眼眶里面甚至有泪水在滚动，牙齿死死咬着唇，她怕自己会当场哭出来。 她被祖父寄予厚望，从小就苦练家传枪术，没想到，刘家的人空手就轻而易举打败了她。 一瞬间，她甚至觉得整个人生观都崩塌了。 看着她的模样，沐白倒是生出些同情心来了，一个本应该上高，正在享受青春花季的女孩倒是要背负着为祖先复仇的宿命。 唉！自己不也是被爷爷逼着要生四个儿么。 一瞬间，他觉得有些同病相怜，“德川小姐，你可以随时来找我切磋，如果你能逼着我用刀的话，就算你赢好了。” 他倒是真觉得对方可怜，想放水来着，潜台词就是［算你赢一次，回去上学罢！］不过，德川绘却觉得遭到了极大的羞辱。 涨红着脸蛋，她抬头看着对方，眼前这男生额如白玉剑眉星目，漂亮的双眼流露出怜悯。 “ばがやる！” 眼泪终于控制不住滚滚而下，她一捂脸颊，转身挤出人群飞奔而去，连枪都不要了。 靠，给你放水还骂人？ 沐白有些哭笑不得，搞得自己像是欺负小女生一样。 弯腰捡起对方留下的枪，他略一摸，就随手拆开了，耸了耸肩，往刘芸芸走去。 说实话，若不是因为那两个巴掌，刘芸芸这时候肯定是飞扑过去一把抱住沐白大喊：老哥，你好厉害耶！ 可惜，那两个耳光让刘芸芸记恨死他了。 哼！真臭屁，有什么了不起，迟早让你好看。 刘芸芸坚定要跟老哥作对到底了。 “走罢！”沐白招呼妹妹。 两人正要离去，后面金玥玥急了，“喂！”她快步走了过去。 若不是因为沐白在，刘芸芸此刻肯定也会找金玥玥要签名的，不过，她觉得自己要是像那些女生一样围上去索要签名的话，肯定会被自己这个臭屁的老哥在心底里面笑为无聊的小孩，所以，她很冷静。 青春期小孩的逆反心理有时候是很……恐怖，或者说，很有力量的。 而这个时候，那位络腮胡导演也追了过来，“请等一下。” 络腮胡率先开口，“鄙人姓吴，吴立人。”说着递了一张名片过去。 沐白接过来一看，哦！某某导演，似乎还有点名气，当下也客气寒暄，“刘沐白，吴导演你好。” “有没有兴趣来影视圈发展啊！”吴立人直奔主题，嗬！小伙有偶像剧男主角的潜质啊！身手又那么好，捡到宝了。 他甚至已经在脑海想到了给沐白安排的角色，一个乡下男孩来上海滩闯荡，在主角手下谋事，最后为了救女主角而死，戏份颇重，类似与马永贞的角色，只不过不是主角罢了。 可惜，沐白从来没想过去做演员，他们刘家是苏北大族，规矩甚重，绝对不会允许当代五虎去做戏的。 当然，沐白不会那么没礼貌直接拒绝，所以笑了笑，“吴导演太客气了，这样罢！我考虑一下。” “有什么可以考虑的。”金玥玥插话了，她的脾气有些急，自然希望这位剑眉星目帅到掉渣的男生立刻进入剧组。 而且，金玥玥很聪明，甚至已经能跟随上导演的思路了，“我想，吴导给你安排的角色肯定是男四号，可不是那些只有一句台词的路人甲。” 吴立人倒是愣了愣，没想到这位玥格格居然这么聪明，当下也配合点头微笑，“玥格格说的不错，男四号，对了，给你介绍一下，金玥玥，眼下网络最红的偶像，我们剧组的女一号，你和她会有很多对手戏的。” 沐白皱了皱眉，自己话语婉拒的意思这两位难道听不出来么？ “吴导演，金小姐，我的职业是老师，所以，恐怕抽不出多少时间来，要不，让我仔细考虑一下好么。” 就算吴导演在兴奋状态，人家的拒绝意思这么明了，当然也明白了，当下大叹可惜，甚至连旁边没开口的刘芸芸都有些可惜了，男四号耶！又和偶像金玥玥有许多对手戏，可惜，我不是他。 “实在很抱歉，搅了吴导演的好意。”沐白笑起来可算彬彬有礼，“我和妹妹还有一点事情，再见。” 金玥玥愣住了，这么好的机会，大制作，男四号，他居然就这么拒绝了？要知道，无数年轻人打破了头想进入影视圈发展啊！何况是这么好的机遇。 她很想一把拉住对方追问，可惜，又拉不下脸来。 “芸芸，走罢！” 金玥玥真着急了，这一走，人海茫茫，哪里还碰得上？ “喂！刘沐白，你刚才撞了我，难道不准备道歉么？” 沐白转身，而刘芸芸脸上表情有些古怪，这种状况，瞎也看得出来，金玥玥对自己这个乡下老哥有好感。 因为那两个火辣辣的耳光的缘故，恨屋及乌，刘芸芸居然对偶像有些鄙视了。 他不就是长得帅一点么，原来红透半边天的金玥玥也这么肤浅。 “金小姐希望我怎么道歉？”沐白笑了笑。 怪只怪金玥玥脸上的妆太厚了，厚得掩盖了本身姿色，不得不说，有些美女不化妆比化妆要漂亮得多，而金玥玥就是这种类型。 金玥玥脸上一红，幸好，脸上的化妆掩盖了，“你刚才撞得我好疼，起码……要请我吃饭赔礼道歉罢！” 她说着，故意捂着肩膀皱起眉头。 啊嘞，我撞上去的时候感觉软绵绵的，似乎不是肩膀罢！ 不过，沐白总不能说：我撞的明明是你的咪咪，怎么会肩膀痛呢！ “那……好罢！金小姐有电话么？” 金玥玥转头，还好，助理马丽就在身后，已经递上手机了。 旁边吴立人看着沐白接过电话按号码，心里面有些想笑，这位玥格格何曾肯给过别人电话号码。 沐白把电话还了过去，“金小姐有时间的话给我电话好了，不过，周一到周五我肯定是没空的，周也不行，我要陪父母，或许……”他耸了耸肩，“星期天下午罢！” 连刘芸芸都看不下去了，你以为你是谁啊？ “哥，你也太*了罢！人家……” 沐白双眉一挑，手掌就竖了起来，刘芸芸吃过他两巴掌，下意识就捂着脸往后退了两步。 “你刚才说什么？”沐白恶狠狠看着她。 “我……我说什么啦！”小美女被他吓住了，这眼神她太熟悉了，在女厕所打她耳光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 “下次再敢说脏话，我让你戴一个月的口罩。”沐白语气的威胁很明显，把你脸颊打肿一个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字还真不算脏话，经过网络的衍生，做为形容词来形容很强大很厉害，汉语词典都有这样的注脚了，何止刘芸芸一个人说，说这个字的女生恐怕数也数不清。 不过，沐白才不会仔细去追述源流，靠！死小孩，敢说脏字，瞧我不狠狠揍你。 “玥姐姐，你的电话是多少？”小美女被老哥用眼神威胁，突然想帮一把金玥玥，其实也不是真心实意想帮，不过，有金玥玥的电话号码，是不是很炫？说不准，还可以捣捣乱…… 刘芸芸小脸蛋上偷笑，而金玥玥，则大喜过望。 PS：继续收推荐票！多多益善，南无普贤菩萨！ ------------ 第七章 执文修，师生斗（上） 严格来说，沐白迄今还没有作为一个老师的觉悟，实在是颇为懒散，不过，考虑到要教育好妹妹，他还是跟章嫣嫣要求让自己再兼一个别的课程老师。 不得不说，沐白一手素斋功夫帮了很大的忙，两次素菜吃得全家口涎横流，到底是前炊事班长兼少林素斋传人蔡闻达的得意弟，甚至让专门做菜的钱嫂有些难为情了，这位沐白少爷要是再这么下去，自己怕是要失业了。 幸好，沐白并不打算转业做厨，章嫣嫣也答应让他试着先兼一个修课程，试点高一年级一班，这是一个冷门的课程，全称历史与学修养，虽然专业性比较强，可专业的另外一个含义是大多数人都不懂，以前都是一些老学究兼课，所以，让沐白去，也未尝不可。 为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堂课，沐白特意在头发上抹了一点发蜡，露出光洁的额头后，显得成熟了些。 他拿着一本新版的汉语词典，很轻松走进了一年级一班的教室。 显然，博爱七仙女看见他走进来后都有些吃惊，其余的学生也对这位年轻帅气的游泳老师突然跑来任教修课有些惊讶。 沐白的随意教学风格或许便是从这时候养成的，对着下面二十多个学生，他笑了笑。 “首先，我要对刘芸芸同学道歉。”他举了举手上簇新的汉语词典，“前几天，刘芸芸同学在我面前说了一个字，当时我勃然大怒，威胁她说要找她的家长谈话……” 坐在下面的小美女翻了下白眼，真虚伪，你哪一天不跟我家长谈话啊！她显然还没意识到接踵而来的尴尬。 “昨天呢！卢洋洋同学私下找了我，并且送了一本新的现代汉语词典给我，我看了一下，大吃一惊……” 他说着拿了一支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一个字。 下面大哗，明目张胆讨论这个字，沐白也算头一号人物了。 沐白指了指那个大大的［*］字，慢条斯理说道：“看来我是落伍了，原来这个字可以作形容词，并且，用途如此广泛，甚至已经广泛到一个女生可以堂而皇之把这个字挂在嘴边而不自觉。” 这句话的含义是如此浅白，所有的学生都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刘芸芸小脸蛋上血红一片，当真恨不得拿一个臭鸡蛋扔在他脸上。 “我纳闷之下，又上网查了查，发现这个字还可以做动词。”他转身，随手在黑板上写下［我都不屑于*他］，然后，似笑非笑看着下面的刘芸芸说：“刘芸芸同学，你现在恐怕就是这么想的罢！” 十五岁的刘芸芸脸上哪里还挂得住，眼眶一红，就抱着胳膊趴在了课桌上，海咪咪就坐在她身后，顿时腾一下站了起来，“小白老师，你很过份耶！” 看妹妹趴在课桌上呜咽，沐白觉得自己好像是有点过份了，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做错事就要受到惩罚，“卢洋洋同学，你昨天不是振振有辞跟我讨论这个问题么？” 卢洋洋一滞，恨恨坐了下去。 他说着把汉语词典扔在了教课桌上，唰唰唰在黑板上又写了几个字，［老师，你超*］。 “我只是希望同学们以后不要用这种口吻跟我说话。” 显然，这是刘沐白的下马威，七仙女互相看了几眼，眼神都很愤愤。 “好了，我道歉完了，不过，我还是建议，女生最好不要说这个字，实在太不雅了。”他说着转身去把黑板上的字擦掉，一边擦一边说：“就算它用在形容词的时候不算脏话，可到底还是粗俗的俚语。” 他说着又在黑板上写下［Suck］，然后说道：“其实呢！这个字就好像英的Suck，很显然，这种英的粗俗俚语在一定范围内甚至代表着你的口语好与不好，但是，在正式的场合或者在和长辈说话的时候，你这么说显然是不妥的。” “如果大家经常看荷里活喜剧片或者美剧的话，应该经常听见这些词，比如说，ousuck，你很废柴，你很烂，Thisexamsucks，这破考试太难了，Hesucksatsoccer，他踢球好逊，尤其是年轻人，用这个词的频率之高，可以和我刚才写的那个汉字相提并论，甚至，很多小孩都用这个词。” “在这个时候，Suck这个词当不雅的含义就淡化了，但是……” 他笑了笑，随手一扔，手上半截粉笔很优雅地在空划了一个曲线落进了粉笔盒，“如果你敢于在自己父母面前说这个词，我保证，你的父母会让你去漱口，因为年轻人用这个词，表示着，烂、逊、废柴、糟糕、差劲、没出息，而年纪大一些的人则认为Suck这个词的语气很重，代表着*。” 他这番话，颇有《围城》里面方鸿渐留学回国后在老家做演讲大谈梅毒鸦片的意境和味道，下面的确有几个女同学脸上红了起来，连刘芸芸都止住了抽泣，几乎所有的同学都在认真听他这个新鲜的论调。 “今天我为什么要讨论这个问题呢？”他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然后耸了耸肩膀，“因为咱们这个课程叫历史与学修养，咱们的老祖宗提倡，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任何基础都建立在修身二字，连流氓皇帝刘邦都会做一首［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这，就是学修养。” 其实，他进了教室后章大校长就一直躲在外面偷看，当沐白大谈特谈［*］的时候，她实在是很想冲进去阻止沐白，并且对女儿曾经说出这个字感觉到骨里面的羞耻。 咬了好几次唇，她才克制住自己不冲进去，毕竟，她也想给这个儿留一点面。不过，当时她的确已经决定了就让沐白上完这一节课，然后再狠狠教训他，并且不再让他执教任何课程。 不过，等到后来，章嫣嫣却觉得儿讲的还是不错的，虽然……有些太……太……太冲动，对，就是太冲动，为师之道，在于潜移默化，怎么能这么浅显直白呢！ 而最后的时候，章嫣嫣已经觉得，嗯！儿还是有能力执教的，不过，等他上完这堂课，还是得找他谈一谈，要把握好方式和尺度。 她犹豫了一下，转身离开。 “好了，关于粗口的问题咱们今天就说到这里，希望同学们注意一下，看清楚说话的场合、地点和对象，其实……”他略一犹豫，还是决定自爆其短，“我小时候也无意说过这个字，当时就被我爷爷扇了一巴掌，并且，罚跪整整一天没吃东西，当时，我岁，还被狠狠抽了两鞭。” “超白目的家庭。”卢洋洋趴在课桌上低声嘀咕了一句，而薛亚楠则脸色很不好看。 “现在，咱们正式上课，今天的内容呢！是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 PS：啊嘞！睡过头了，汗！居然睡了整整十四个小时。 ------------ 第七章 执文修，师生斗（中） 众同学绝倒，啊嘞！搞什么飞机啊！三字经…… 海咪咪在薛亚楠眼色指使下又首先发难，“小白老师，我们不是小学生。” 沐白皱了皱眉，靠！死小孩，居然还叫我小白老师。 “卢洋洋同学，你说你不是小学生，那么，你能把三字经全部背诵出来么？” 卢洋洋语塞，不过还是嘴硬了一句，“谁去背小孩的东西啊！” 沐白笑笑，“不错，三字经是启蒙读物，不过，卢洋洋同学，如果你连加减乘除都没搞明白，你能去学方程式微积分么？三字经把历朝历代、历史大事件、天地理以及人修养用数百字简单地囊括在内，谈历史和学修养，首先，必谈三字经。现在，卢洋洋同学，请坐下，还有，以后问问题麻烦先举手，这是最起码的师生之间礼貌问题。” 众同学面面相觑，哇嘞！刘老师好龟毛哦！ 卢洋洋恨恨坐下，而沐白，则把椅拉了过来，很安逸地坐了上去，一支胳膊撑在了教课桌上，“人之初，性本善……” 薛亚楠黑着脸站了起来，“请问老师，你就准备这么坐着跟我们讲课么？” 沐白被打断，很不爽，“不坐着那该怎样？” “老师都是站着讲课的……”七仙女异口同声，不过，刘芸芸经过刚才的事情，显然声音小了很多，她现在觉得自己这个乡下老哥有些可怕了。 嘴角轻微的撇了撇，沐白有些冷笑，这七仙女是铁心跟我唱对台戏了，好罢！死小孩，不给你们一点厉害你们就不知道马王爷长三只眼。 伸手拿了一支粉笔起身，他在黑板上写下『孝悌忠信礼义廉耻』八个字，然后，再次施施然坐下。 “这八个字同学们每天都看见，不过，我看大家都不明白里面的意思啊！孝悌忠信礼义廉耻，第一个字就是孝，我是你们的老师耶，难道我站着你们坐着？今天我站着讲你们坐着听，听不听进去还两说，难道以后我得跪着讲你们这些学生躺着听？” 他说到这里，咳了几声清了清嗓，“而且，我刚才就说过了，问问题之前请先举手，现在，薛亚楠同学，出去……” 下面的一众学生哗然，叫博爱七仙女脾气最火爆的薛亚楠出去？刘老师实在是……太拽了。 薛亚楠双手按在课桌上，觉得自己浑身在发抖。 是的，她气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从来就是老师们最娇惯的对象的她，居然被这个家伙呵斥离开课堂，她怎么能不气呢！ “我再说一次，出去。”沐白脸色沉了下来，要是不给点厉害，以后这课也没法上了。 狠狠咬了咬唇，薛亚楠一甩头发，大步走到了教室后门，然后转身看了一眼。 看着其余几个女孩蠢蠢欲动，沐白添了一句，“谁要是再连基本的礼貌都做不到的话，我不介意给她几个零分，并且，建议校长和她的父母谈一谈。” 这话是冲着博爱七仙女而去的，目前来说，还只有七仙女知道沐白是刘芸芸的哥哥，校长的儿，很**裸的威胁。 女孩们原本还想集体离开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闻言却退缩了，再怎么样，人家是校长的儿，说不定真的会找家长哦！捅到父母跟前的话，恐怕真的会有麻烦。 薛亚楠看着那个该死的老师坐在那儿冷笑，再看看姐妹们的犹豫，气得狠狠跺了跺脚，从教室后门出去了。 “我们国是礼仪之邦，我们现在上的是历史与学修养课，希望同学们首先把［孝悌忠信礼义廉耻］这八个字牢牢记住，好了，请大家拿出笔记记录，人之初，性本善……”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生育女，如果只知道养活他们，而不去教育，那是作父母的失职。老师教导学生，不只是知识、技艺的传授，更重要的是教导学生做人处世的道理，使学生能够与人相处融洽，做事有方法，懂得生活的意义。因此对于学生的要求一定要认真严格，不能偷懒怠惰，才能教出好学生……” “小白老师，我有问题。”海咪咪举手了。 沐白摸了摸下巴，嘿！知道举手了，不过，居然还叫小白老师，我真的会翻脸。 “卢洋洋同学，以后请叫我刘老师，好了，有什么问题，说罢！” “难道父母师长错了女学生也要听从么?”卢洋洋还是很狡猾的姑娘，已经会兜圈曲线救国了。 “《十三经注疏》有云：于礼有不孝者三，事谓阿意曲从，陷亲不义，一不孝也。家贫亲老，不为禄仕，二不孝也。不娶无，绝先祖祀，三不孝也。三者之无后为大。” “也就是说，一味顺从，见父母有过错而不劝说，使他们陷入不义之，这是第一种不孝……”沐白的国功底还是很深厚的，甚至连教材都不需要。 “那么，刘老师你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在很多看法上面和我们有代沟，就好像刚才那个汉字的解释一样，这，到底算谁对谁错？” 沐白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卢洋洋，还真狡猾啊！ “嗯……我刚进教室不已经给刘芸芸道歉了么，不过，刘芸芸同学也有过错，我不是说了么，说话要注意场合和对象……” “但是，你刚才也说了，你说你威胁刘芸芸说要找她的家长，又威胁薛亚楠说要找家长，在我们学生的眼，找家长比体罚还严重，因为，这严重伤害了我们的自尊心，为什么老师就喜欢找家长呢？这就是教导我们为人处世的道理么？老师没办法解决的问题就找家长，这难道不是偷懒怠惰的一种表现么？”卢洋洋骄傲得像一只小母鸡，硕大的胸挺得格外地高。 不愧是全年级成绩前三名的学生啊！几个男同学在桌下面悄悄竖起大拇指，大家都不笨，已经看出这位刘老师和七仙女的矛盾了，而且，卢洋洋说出了几乎所有学生的心声，的确，不管是优等生还是差生，最痛恨的就是老师找家长。 靠！这个死小孩！沐白有些头疼，卢洋洋虽然胸大却有脑，棘手啊！ PS：刚发现某些字和词被屏蔽掉了，某些部门还真是吃干饭的，堵不如疏这个道理都不懂，真是尸位素餐。 第一个被屏蔽掉的字是［吊］，相信大家都这个字不陌生，说这个字的人也大有人在罢！女生也不稀奇，可不管怎么说，这个字是指男性生殖器官，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这好比几个同学聊天，其一个女生说［吹牛］很自然，但说的要是［吹牛逼］…… 虽然俺很想让这些女生淑女些，可事实上，往往有几个女生聚在一起嚼舌头，都会有类似［哎！某某某很吊……］这样的口气。 还一个被屏蔽掉的是［口胶］，［suck］在俚语代表的就是［口胶］的意思，如果有喜欢听hip－hop的朋友一定会常常听到这个词的，很多黑人饶舌歌手都喜欢在歌曲让别人suck他的小**。有一首很出名的舞曲是一个女组合唱的，公然让别人suck她们的小妹妹…… 我绝对不是教唆，也不是装君，只是事实陈述一下粗口化的冰山一角。 ------------ 第七章 执文修，师生斗（下） 略一犹豫，沐白说：“事实上，没有老师愿意没事去找学生的家长说坏话，但是，这四句话，卢洋洋同学你单单只注意下半句而没有连贯起来看，严这个字代表着认真而一丝不苟，而卢洋洋同学你理解成了严厉，首先出发点就有问题。” “养不教，父之过。首先，父母是女第一个老师，也就是说，父母和老师要配合，才能教育好女，也就是说，家庭教育和学校教育要配合，比如说，有些问题老师没有办法解决，就好像刚才我跟大家讨论男生殖器这个汉字到底算不算脏话，严格来说，这种问题实在不应该由我这个老师来说，但是，我把大家都当作有理解能力的成年人，和大家讨论了这个问题……” 沐白无意识地拍了所有的学生一个马屁，青春期的学生最希望的是什么？最希望父母老师把自己当成一个平等的对象，一个成年人，而沐白这句话顿时讨了大家的喜欢。 是啊！以前没老师这么跟我们讲过，甚至家长也不会这么坐下来跟我们谈论。 连卢洋洋都有些意动了，的确，这个小白老师虽然有点白目有点龟毛，但是，比起其他的老师来，还真的算蛮能沟通的。 但是，沐白下面一句话把卢洋洋气了个半死。 “就好比你们家隔壁养了一条狗，老是跑到你们家院里面大小便，你会怎么办呢？理想的办法当然是找隔壁的主人谈一谈……” 下面哄笑，卢洋洋有些跳脚，该死的白目老师，太过份了，“刘老师，你这个比喻很恶心。” 沐白坐在那儿笑了笑，“我只是打个比方。”心里面却充满了邪恶的快感，死小孩，我已经很客气了，有机会我要让你尝尝什么叫揍你就是爱你。 “好了，卢洋洋同学，你的这种探讨问题的态度还是值得表扬的，坐下罢！” 卢洋洋恨恨坐下，有一种被挫败的挫折感，她隔壁的蓝夭夭对她挤了挤眼睛，趴在桌上凑了过去低声说：“受打击了罢？人家刘老师很帅啦！口才又好……” “花痴。”卢洋洋在桌下面对她比了比雪白细嫩的指。 而台前的沐白，然自得坐着，继续着他随意的风格，“就好像农谚所说：做天难做四月天，蚕要温和麦要寒，出门望晴农望雨，采桑娘望阴天。你们瞧瞧，老天都这么难做，老师比老天档次低多了，家长说，成绩要好，校长说，升学率要高，社会说，学杂费要低，孩们说，考试和作业要少……” 下面学生低声哄笑起来。 沐白也笑了笑，双手一摊道：“所以俗谚说：家有三斗粮，不做孩王。老师，不好当啊！我就说了一句要找薛亚楠同学的家长谈心，你看，到现在大家还看我跟阶级仇人一样……” 这次，下面是大笑。 这个刘老师，虽然有点白目有点龟毛，但是，倒还蛮风趣的，比以前那个老古板强多了。大多数学生如是想。 事实上，整个一班的学生都蛮龟毛的，所谓的历史与学修养课，大多是自修，整个博爱有一句口号，［没有三分三，不敢教一班］，今天作为沐白正式任教第一课，一班如此安静，还靠沐白给他们上过几节游泳课有些熟的原因。 “哎！刚才我说到哪儿了？对了，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咱们国的小学教育在全世界也是名列前茅的，就因为这十二个字，换一句大家熟悉的诗词来说就是……”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下面很多学生齐声说了出来。 “连搞传销的都知道打起［三十岁前努力赚钱，三十岁后享受人生］的幌，大家说说，我这个老师怎么能不跟大家唠叨［幼不学，老何为］呢？” 哄堂大笑。 外面恰好两位老师经过，“今天一班的课堂气氛很活跃啊！真罕见……” 七仙女的老二薛亚楠在新来的刘沐白老师那儿吃了憋的消息流传的很快，没到放学，已经在好几个班级流传开了。 许多同学啧啧称奇，甚至有很多同学颇为幸灾乐祸，薛亚楠有个绰号叫一丈青，一是说她个头高，二么，自然是这个绰号曾经属于水浒一百零八将里面的女将扈三娘，属于人间凶器级别的女豪强，很多女生甚至男生都被她欺负过。 蜚短流长在所有的地方都是很有生命力的。 当天晚上，薛亚楠在公寓气得跳脚，发誓一定要让刘沐白好看，众姐妹相劝，刘芸芸出乎意料地没吱声。 “安啦安啦！我把他在上海跟人家比武的消息告诉沙老师了，沙老师有些意动了，我看就这几天会找他麻烦。”卢洋洋安慰着二姐。 “我看沙老师不一定是刘老师的对手哦！”蓝夭夭最近颇迷沐白老师，尤其是礼拜一的时候刘芸芸把酒会那天比武的事情说出来后。 蓝夭夭弯弯的月牙眼有些放电，“芸芸，你老哥真的好厉害，居然空手跟人家拿家伙的比，是不是就这么一掌把人家的铁棍给打落的？”她一边［嗨嗨哈嘿］一边还挥舞着雪白的小手，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我也觉得有点悬耶！”古茱莉夸张地睁大了眼睛，长长的眼睫毛扑哧扑哧扇了几下。 薛亚楠咬牙切齿，“难道就这么算了？不可能。”她看刘芸芸不说话，就问道：“芸芸，你是不是后悔了？” 刘芸芸摇了摇头，“不是啦！但是，我真觉得没什么胜算，你们当时是没看到……”她摇了摇头，当时沐白和德川御尾张绘的比武，简直可以和动作大片里面的镜头媲美，自己老哥的英姿的确有些深刻地留在了他的心里面，要说沙老师找他比武，恐怕没戏。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办？”薛亚楠皱起了鼻翼露出小虎牙，一副很生气的样。 今天丢人死了，肯定会被仲达海知道的，薛亚楠只觉得脸上发烧。 “要不，找沙西门罢！他不是吹嘘自己家是什么查拳世家么。”老胡娜娜话不多，但是只要开口都有主意。 “不行。”薛亚楠一下跳了起来。沙西门是高三的学生，据说出自查拳世家，在博爱是极不老实的学生之一，不过，他成绩不差，而且还给学校拿过华东省一市学生跆拳道冠军，虽然他的打法根本不是跆拳道。 这也是近年来诸多比赛黑幕之一，从别的运动项目里面拉选手，譬如说拉那些学散手的去打空手道比赛，拉学摔跤的去参加柔道比赛，当然，不是全运会这种正规赛事而大多是地方性质的赛事。 “娜娜，你是找楠楠骂哦！”蓝夭夭笑着搂住胡娜娜，“明明知道她喜欢仲达海，沙西门只是一厢情愿喜欢楠楠而已。” “要死啦！”薛亚楠固然颇凶悍，可说到自己喜欢的男孩，还是免不了脸红，毕竟，才十岁的小女孩罢了。 仲达海，南京人，十八岁，转校来博爱之前得过全国少年组柔道冠军，后来在一次比赛被合气道段师范、《黑带》杂志评选合气道世界第一人珑本光一看，从此告别柔道比赛，成为珑本光一的弟。 珑本光一是日本名古屋帝国大学（1945年以前，日本有9所帝国大学，二战以后变为7所，所以沿用了以前的发音きゅうていだい，台湾大学和汉城大学的前身都是所帝国大学之一。）的教授，而名古屋帝国大学附属学和博爱恰好是友好学校。 因此，仲达海到博爱后因为不俗的相貌、以前骄人的成绩和显然不可限量的未来而成为人气极高的学生，拥有暗恋者无数，据说其在2月14号收到的巧克力足以让任何一个女孩吃整整一个礼拜。 那个在女厕所被七仙女欺负的女生米珊珊，正是因为被传闻和仲达海有过几次亲密接触而导致在女厕所被七仙女堵住。 “要是仲达海的话，芸芸，你老哥肯定不是人家的对手，可是，仲达海不见得肯为楠楠出头哦！”古茱莉眨巴眨巴大眼睛，薛亚楠脸色立刻就有点黯然了。 刘芸芸似乎也觉得自己讨厌的哥哥不见得是仲达海的对手，人家以前可是拿过全国少年组柔道冠军的人，便宜老哥么，哼！最了不起的成绩也不过就是有个英格兰公主女友罢了，而且还是［前］女友。 PS：继续收推荐票，南无普贤菩萨。 ------------ 第八章 出计谋，师生争（上） 此刻，被抨击为最好成绩不过有一个前英国公主女友的沐白正从厨房出来，“来啦！青菜豆腐，请爸妈品尝。” “嗯！青菜豆腐也能做到这么好吃，有几分功力。”章嫣嫣倒是没吝啬自己的赞扬，而刘羽林，则有一个坏毛病，吃饭的时候看报纸。 章嫣嫣一边吃一边斟酌，吃了几口后，便低声对沐白说：“沐白，芸芸是不是对你说……说那个字？” 她到底不是刘芸芸，不好意思把［*］字挂在嘴边，年轻人和年纪大一些的人之间到底还是有代沟的，刘芸芸或许觉得这个字就是一个语气形容词，可章嫣嫣只会认为这是一个粗鲁下流的名词。 呃！沐白被一口大米饭噎在了嗓眼，很是咳嗽了几声，刘爸爸翻了一页报纸，伸出筷，根本没注意自己夹的是什么菜，只晓得味道不错，“嗯！菜不错，又是沐白烧的罢！不过，君远庖厨……” “吃你的罢！”章嫣嫣恨恨给丈夫夹了一筷菜，说起来，女儿的不懂事，跟两人的职业的确有关系，两人都没什么时间教育女儿，丈夫虽然不是迂腐之人，可是，还是有不少读书人的毛病，譬如说教育自己的女儿只会空泛其谈，用来做生意或者教育学生或许不错，可教育女儿，未免就少了许多亲热。 刘芸芸对沐白的愤慨一是基于那两个不可饶恕的耳光，二来，的确是沐白讨了父母的欢喜，譬如说，老妈从外面回来，你屁颠颠的拿拖鞋放在老妈脚下，拍马屁拍到这种地步，未免太没品太龌龊了罢！ “我做菜只是被蔡爷爷培养出来的爱好，不会去做厨啦！”沐白好不容易把一口大米饭给咽下去，“对了，爸，新车的牌照弄好了没有啊？我还等着蹭老妈的车坐呢！” 刘羽林嗯嗯了两声，让章嫣嫣白了两眼，丈夫就这个不好，吃饭看报纸根本就是个很不好的习惯。 沐白到底不大好意思叫章嫣嫣妈妈，就学了刘芸芸的叫法叫老妈，不过，从小妈变成老妈，三十岁的章嫣嫣似乎还挺高兴。 “什么蹭不蹭的，本来就是你的车。”章校长笑着回答，不得不说，沐白拍长辈的马屁很有一套，来之前蔡闻达还担心他吃后妈的亏，现在看来，倒是后妈被他哄得团团转了。 “我又不会开车，当然只能蹭车坐了。”沐白若无其事夹了一筷油烩鲜蘑给章嫣嫣，“妹妹挺好，至于那件事，只是意外。” 人有的时候总喜欢掩耳盗铃，其实章嫣嫣明知道刘芸芸肯定在某个时间跟沐白说过那个字了，但是，这会被确定后，依然脸色有些变，“死芸芸，后天回来瞧我不给她好看。” “老妈，我可不建议你那么做，拿时过境迁的事情来说事儿，效果肯定不好，小时候爷爷跟我说，狗狗在随地大小便或者乱啃东西的当时你可以惩罚它，而隔半小时以后，这个惩罚就没效果了。” 章嫣嫣闻言啼笑皆非，这个比喻……她有些没好气，“人怎么能跟狗比呢？” “那，如果爸爸突然拿您十八年前的错事来说事儿，您会不会觉得很委屈？然后就很想和他吵架？”沐白喝了一口八珍汤，嗯！味道鲜美，就比蔡爷爷的本事差那么一点而已。 章校长看了看便宜儿，有些若有所思，难不成……芸芸是因为自己没教育好？ 她显然有些不服气，一个成功的私立学的校长，难道还不如乡下的五叔？就算五叔是将，可带兵和教育孩是两码事啊！ 电话铃声打断了章校长的思路，钱嫂接电话询问了一句后说：“太太，找芸芸小姐的。” 章嫣嫣突然想了解一下自己女儿到底交的哪一些朋友，为什么会说那么粗俗下流的字，于是起身走了过去。 当然，对话的结果不尽如人意，她认为的粗俗下流其实早成了年轻社会的主流，这根本和她女儿交什么样的朋友没关系，而且，来电话的女生说话很得体，显然受过良好的家教。 “谁找芸芸？”刘老爸其实也颇为关心女儿，他也一直自认为在教育方面颇有一手，可惜女儿总是有让他不满意的地方，他虽然明白有一个叫做［代沟］的东西，可最近的确有一些想不通，为什么儿比女儿要懂事得多？难道，五叔和沐白就没有代沟？ 他并不明白，他儿根本不敢跟刘老虎有代沟，这凡事么，都要急刘老虎所急，想刘老虎所想，比如刘老虎说俺要孙，四个，他刘沐白敢说个不字么？ “一个叫金玥玥的女孩，说话挺有礼貌的。”章校长很娴雅地坐下，而沐白则埋头苦吃，根本没听清楚。 “对了，沐白，我想，有一些教学经验我们可以讨论讨论……”章校长很委婉地和儿说起教学方式问题，作为一个老师，和学生讨论［*］或者［Shuk］到底是形容词还是名词，到底，有些惊世骇俗，她可不想接到家长的投诉。 电话当然是玥格格打的，说起来，她能憋到今天才打来，当真有些不容易，这几天来，沐白的身影老是在金玥玥脑海晃来晃去，甚至已经影响到了拍摄进度，男一号王尧明已经不止一次抱怨过玥格格的走神了。 幸好，她还认识了刘沐白先生的妹妹，从章校长处得知刘芸芸的手机号码后，金玥玥窃喜地拨通了刘芸芸的电话。 刘芸芸显然是因为老哥的强势而忘记了一件原本应该很兴奋的大事，玥格格耶！超红的人气偶像。 从开头一两句的疑惑到后面的小女生兴奋是必然的，学生公寓内的刘芸芸此刻骄傲得像是一只小孔雀。 当然，金玥玥接近刘芸芸自然是有目的的，等刘芸芸带着兴奋的娇红脸色放下手机，顿时被旁边的女孩们一扑而上。 只是，当女孩们弄明白自己心目的偶像原来是想和那个超讨厌、超白目的老师约会，顿时，一个个如同泄气的小母鸡。 “芸芸，你老哥的魅力真的是无法挡哦！”蓝夭夭的口吻居然有些酸溜溜的，刘芸芸则默不开口，说实话，当时那一幕，如果不是老哥扇了自己两个耳光在先的话，恐怕自己也要把老哥当偶像来崇拜了。 半晌，卢洋洋挺了挺很海的咪咪说道：“芸芸，你老哥跟金玥玥约会的时候记得叫上我。” “对，搅黄他们。”女孩们咬牙切齿，而刘芸芸似乎也忘记了一点，自己那个超白目的老哥是否愿意和玥格格约会还两说呢！ PS：继续收推荐票！另，关注了下书评区，看见名为［zhuxiao］的书友说主角在外滩和德川御尾张绘比武这章很轻佻，有失儒德和武德。 这个……字母书友恐怕没看出来本书隐藏的一些东西，以后我会在外篇单独写刘炎吾五大人的一些小故事，比如说，五大人十五岁还在当纵横乡里小霸王的时候其十八岁的未婚妻为了不遭到几个日本兵的凌辱愤而跳入枯井自杀导致五大人一辈老处男……直说了罢，这一次我很俗，想写一下欺负小日本，但是我又出名的做那个啥还得立牌坊，屠美灭日多俗啊！所以呢，菠菜不叫菠菜叫红嘴绿鹦哥。说的有点乱，也不知道您能不能明白。 另外，长兵一旦被抢入怀，基本比武就结束了，这好比打CS你抗着一把大狙在拐角碰上一个拿MP5的，所以，在外围游斗才能把那一章的格斗写的长一些。 呃！发现自己受不得激，又把后面的情节剧透了，好罢，我承认，由于作者本人太轻佻，所以写出来的主角也沾染上轻佻的毛病了。 ------------ 第八章 出计谋，师生争（中） 自然，沐白还不清楚妹妹的诡计，倒是很舒心地继续着做老师的快乐。 说起来，做老师还真不错，从一个事事都会被大家长刘老虎指指点点的孙到一个对学生指指点点的老师，啧啧！颇有［翻身农奴把歌唱］［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咸鱼翻身孙做爷爷］的味道。 做爷爷和做孙，区别太大了，沐白发现自己已经有点爱上了做老师，要不是讨厌的七仙女，他会觉得更加快乐，说不准，一不小心做一辈老师也不错哦！ 他已经有点体会到刘老虎一般的快乐了，此刻，他穿着四角泳裤，肩膀上围着大毛巾，正站在泳池边上指手画脚，“你，陈彬，动作严重走型，重新来过……徐震，上课的时候注意力集，不许跟女同学交头接耳……” 鲁瑕看他那副似乎在指点江山的模样，忍不住低笑，离她最近的一个小男生正在练习漂浮，看见鲁老师灿烂的笑容顿时一口气没换好沉了下去，扑腾了好几下还喝了两大口水，鲁瑕赶紧游了过去拽住他，“张威，你没事罢！”得到鲁老师垂青的小男生幸福得两颊都红了起来。 鲁美人的魅力果然无法抵挡，怪不得温秀苹老师说［那些死小孩哪里有资格竞争美女，都是一些没有发育完全的小屁孩啦！］，的确，即便是七仙女最漂亮、有小美人之称的刘芸芸，跟鲁瑕比起来也只是生涩的小花骨朵儿。 不过，当沐白视线转了过去后，鲁瑕顿时板了脸蛋下去，这个言不由衷的刘沐白，说请吃饭赔礼道歉结果到现在提也不提了，实在太没礼貌了。 本姑娘很在乎你一顿饭么？哼！你想请我还不去呢！但是，你居然敢说话不算不请我，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起自己上洗手间被对方看见，鲁瑕脸颊上浮起一层带着淡淡羞涩的薄怒，忍不住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沐白愣了愣，这个鲁瑕老师怎么没事老是瞪我啊？ 两人的眼神被学生发现，刚才被沐白呵斥为和女同学交头接耳的徐震同学大声喊道：“鲁老师，刘老师，你们能不能上课时间不要眉目传情……” 大胆的男生哪里都能见到，自然，也有起哄的，鲁瑕一愣之后脸上的红晕迅速渲染到了修长白皙的脖上。 当然，在她心目最终的罪魁祸首还是刘沐白老师，所以鲁瑕老师又狠狠瞪了沐白一眼。 只是，鲁瑕老师满面红晕后的狠狠一瞪眼在同学们眼未免有眉目流转的味道，实在是说不尽软玉温香、娇柔旖旎，小男生张威看在眼心头沮丧，而男同学未免起哄得更加厉害。 鲁瑕本就不是那种很有威严的老师而是亲切感十足的老师，大多数学生看待她颇有自家姐姐的感觉，当然，也不乏如张威同学一般小男生情窦初开的。 沐白握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一声，“咳！徐震同学，下课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当然，去老师办公室是吓不倒那些调皮的学生的，只不过，这位沐白老师这几天风头正盛，所以徐震同学吐了吐舌头顿时老实了。 薛亚楠在不远处对着徐震狠狠比了比小指，那意思很明显，［你真逊。］用沐白老师第一堂修课上所说的形容词名词解释来说就是ousuck。 “好了，高年级的学生做蛙泳换气训练，薛亚楠同学，从你开始。” 薛亚楠愣了愣神，不过，她是一班的游泳课代表，所以，她也没奈何。 何况，由于七仙女的大姐头樊佳音不在，暂时的狗头军师卢洋洋是建议不要直接和这位白目老师发生冲突的，用卢洋洋的原话来说，就是斗智不斗勇。 她们欺负欺负同学还行，可是欺负有功夫还有背景的刘老师，未免有些不够瞧，再怎么样，人家是校长的儿。 既然没有直接开除人家的本事，那么，暂时从对抗战转为冷战还是有必要的。 一节游泳课上完后，沐白施施然带着徐震同学去办公室，小男生在沐白身后眼珠骨碌碌直转，“刘老师，你跟鲁老师是不是，那个那个啊！” 沐白转头看他，这小眼睛很漂亮，看起来有点像是混血儿，据说家里面老爷是少将，平素胆挺大，当然，成绩绝对不差，一班几乎没几个成绩差的。 “徐震同学平时很爱看王小波的书罢！”沐白没回答他的问题。 徐震同学虽然胆儿大还有些小聪明，可还是被沐白问愣住了。 “据说，有一个叫做王小波门下走狗的团体很有名……”沐白自顾自往前走去。 三秒钟后，徐震的小聪明醒觉过来，顿时涨红了脸蛋，啊嘞！这个超白目的老师，讽刺我是七仙女门下走狗，他追了上去，“刘老师，我抗议，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沐白似笑非笑，“看你应该是很聪明的人，为什么那么容易被她们挑唆呢？” 徐震顿时讷讷，“谁……谁被七仙女挑唆了。” 哈！沐白嘴角一撇，不打自招了罢，“难道，也分She和He么？我只是说她们，可没说七仙女（英的‘她’和‘他’一听便能分辨出来，而则是分辨不出来的。）啊！” 呃！徐震哑口无言，刘老师实在是太狡猾了。 “你看，你学习成绩很好，你平时很会说话，你不觉得很多女生都喜欢接近你么？你都已经这么优秀了，七仙女只不过是七个会捣蛋的小女孩罢了，把她们七个分开了，她们都没你优秀，当然，如果你硬要跟她们比谁的男生仰慕者多那我也没办法。”沐白这番话怎么看怎么听都像是在拍马屁，那意思就是：跟她们混迹在一起你不觉得很掉份么？ 眨巴眨巴眼睛，徐震听明白了，刘老师这是分而化之的手段啊！不过，自己听了很舒服，就是，七仙女除了樊佳音谁的成绩有我好啊！ 两人一路走去，到了办公室门口，沐白已经大略表达完了自己的意思，那么多话总结起来，无非就是：徐震同学，老师我很看好你，不要辜负老师的期望哦！ 这种套路其实真蛮老掉牙的，但是，沐白自有自己的亲和力，这会徐震已经对这位刘老师感觉很好了。 其实，，沐白这一套还是学自爷爷刘老虎，刘老虎常常拿刘素贞来鞭策沐白，用的就是这种手段，刘素贞在年轻的刘氏弟威望和功夫都是最高的，可就是刘老虎时常的洗脑，到沐白十四岁的时候，十岁的刘素贞已经完全不是沐白的对手了。 当然，由于素贞姐姐在沐白心目有特殊的地位，所以沐白常常相让，总是以一招之差输给刘素贞，刘老虎老奸巨猾，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姐弟二人尚未出五服，蹦达不出什么花样来，何况，一招之差输给别人也是一种本事。 打个比方，两个围棋高手下棋，你每次赢对方十目八目的不稀奇，每次都输且从来都只输一目，这才稀奇。 ------------ 第八章 出计谋，师生争（下） 推开办公室门进去，办公室内只有两人，温秀苹老师在，意外的是，那位很忙且常常看不到人的沙也在。 “好了，徐震同学，你可以走了。”沐白坐了下去，而徐震愣了一下，叫我来办公室看一眼就走？ 沐白看着他，“不会是还想老师夸奖你几句罢！好罢！徐震同学，你的眼睛挺漂亮的，回去罢！” 徐震颇不好意思，当然，这小素来胆大，倒是回了一句，“哪儿有刘老师你漂亮啊！连鲁老师都常常偷看你呢！” 温秀苹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连沙都嘴角往上翘了翘。 呃！沐白无语了，居然被这臭小给摆了一道，不过，女生在场，他不好多说，只好拿眼神示意：小，赶紧走人。 徐震刚转头离开，温秀苹正要和沐白说话，徐震又推开门露出半截脑袋，“刘老师，我说的是实话哦！鲁瑕老师真的常常偷看你……” 沐白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吐了吐舌尖，［砰］一身带上了门。 温秀苹坐在椅上跌足大笑，沐白很是尴尬，“现在的学生……” “安啦！小刘老师，别狡辩了。”温秀苹老气横秋装着大姐姐模样笑着拍他肩膀，“人家说的没错嘛！剑眉星目，眼睫毛超长，你的眼睛的确比他的漂亮，果然不简单，连鲁美人都对你有意思，加油哦！我看好你，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吃糖。” 啊嘞！这都哪跟哪啊！沐白啼笑皆非，赶紧告饶，“温老师，温女侠，温姐姐，饶了我罢！我和鲁老师可是半点关系都没有……” “真的？” “真的。”沐白眼神很诚实，温秀苹盯着他看了许久，大感惋惜，哎！多好的八卦啊！居然虚乌有，“好罢！信你一次，不过，我建议你追她，起码人家对你有好感，这应该是事实罢！” 有好感？别逗了，每天瞪着我。 “刘老师，听说你们家是武术世家？”对面的沙突然开口。 沐白愣了愣，沙不待他开口，继续说道：“明天来空手道社，我们切磋一下。” “这个……”沐白略一犹豫便拒绝了，“我手重，我爷爷怕我伤人，所以不许我跟人比武。” 温秀苹瞪大了眼睛，咦！有八卦。 而沙则有些生气，冷笑着说：“放心罢！我是黑带两段，没那么容易受伤的。” 说起来，沙这句话的口吻还挺客气，并没说沐白妄自尊大啊骄傲啊之类，不过，沐白的确不想跟她比试，所以微笑着继续回绝，“沙老师，真的不好意思。” 看了看沐白修长且白皙的双手，沙冷哼，“也是，国武术花架居多，算了。” 沐白闻言笑了笑，并不搭腔，泡了一杯冻顶乌龙后怡然坐着，心说我跟你一个不过学了几年空手道的女生计较什么。 他不着急，温秀苹却是有些着急了，“小刘老师，试一试嘛！沙老师虽然厉害，但是出手还是很有轻重的。” 她倒不是故意这样说，不过，沙和她毕竟同事几年，空手道黑带两段听起来就比较厉害，而且沙的确没输过，或许这和沙长得漂亮有关系，可刘沐白……只是才听说他会武术而已。 沐白皱了皱眉，沙这么说他或许不在乎，但是温秀苹和他走得蛮近，他倒不愿意给对方留下自己很弱的的印象。 想了想，他从口袋摸出一枚五角的硬币，在沙和温秀苹惊讶的眼光用三根手指把硬币硬生生拗弯，然后放在了桌上面，“沙老师要是也能做到的话，我们就比一下好了。” 沙一滞，这种指力，简直恐怖啊！她呆呆看着沐白那修长白皙的手指，而温秀苹则大呼小叫地抢过那枚被拗弯的硬币，“哇！你好厉害，不会是变魔术罢！” 沐白很囧，纯正的指力被说成魔术……温秀苹接下来的举止更加让他哭笑不得。 “拈花指？多罗指？无相劫指？还是大力金刚指？”温秀苹双手捧着沐白的手左瞧右看。 “温女侠，我不是少林派的。”沐白板着脸，“其实我练的是失传已久的阴真经……” 温秀苹［切］了一声，放开了他的手，“当我傻啊！你干脆直接说阴白骨爪好了。” 嘿嘿一笑，沐白挠了挠头，他的脾气就是你跟他投缘话多他便话多，你不爱说话搭理人他也不搭理你的那种，对温秀苹，他倒是愿意开开玩笑的，至于沙么？博爱三美人又怎样？刘大少又怎肯去做那种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事情。 看沐白露了一手绝活，温秀苹来了兴趣，作为一个合格的八卦众，她又怎么能不打听呢！ 她意图深入了解，不过，从震惊回复过来的沙打断了她，“刘老师，我承认你指力很厉害，不过，这只能算表演，格斗和表演是两回事，据我了解，很多所谓的武术大师能一掌拍断石碑，用手指捏碎石头，可是，格斗的时候对手是活的，这一点早有明证，比如说，1921年鹰爪王去泰国不就是被泰拳手一腿踢休克了么。” “空手道不也有掌劈冰块之类的功夫么？”沐白笑了笑。 “我练的是美式全接触空手道。”沙板着脸，心里面已经坚决了要和沐白比一比了。 哦！沐白顿时收起了看不起人家的心思，空手道黑带两段不稀奇，找一家道场混个五年，大多都能拿到段位，但是美国自由式全接触空手道说白了就是自由搏击，这可是看实战的。 一念至此，沐白倒是真心诚意给沙道歉了，“沙老师，对不起，原来我一直以为你哗众取宠……” 他脸色有些惭愧，“我是诚心道歉，我的确是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了。”他倒不是觉得沙厉害，而是自己误会了人家，不好意思。 沙表情有些苦涩，恐怕每个人都是这么认为的罢！谁让自己放出风声说要做自己男朋友就得有空手道冠军水平还得打败自己的呢！ “这样罢！晚上我请你吃饭，算是赔礼道歉。”沐白又祭出道歉请客吃饭的法宝。 旁边温秀苹扑哧一声笑了，“我说，你这算是道歉还是借机追沙老师啊？” 两人脸上都红了起来，沐白讪笑，赶紧岔开话题说：“温女侠一定要作陪的，赏脸赏脸，不然我都不好意思，我真是以为……哎！不说了，实在惭愧啊！沙老师，你一定要接受我的道歉啊！” 这人倒不是一无是处，北欧姑娘看着沐白心想到。 由于沐白的率直，让沙感觉到被理解的快乐，居然忘记了自己的初衷，也忘记了七仙女的挑唆，更忘记了自己数分钟之前还坚决想要和对方比试一番的念头。 她忘记了挑战不代表别人也忘记了。 三人离开办公楼，沐白陪同两位女士回教师公寓，走到公寓区拐弯处，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把三人拦了下来。 一米十几的个头，唇边和下颌有一些焦黄色的稚嫩胡须，嘴边叼着一根山东产金将军卷烟。 “刘沐白老师罢！”男生若无其事把烟扔在地上踩灭，毫无被老师逮着抽烟的窘迫，咧嘴一笑，牙齿的颜色显示他起码有三年的烟龄。 现在的死小孩还真不知所谓啊！温秀苹看着这个长相比刘沐白还老成的男生，“同学，知不知道学校内不准抽烟啊！” 高大的男生双手插在裤口袋若无其事耸了耸肩，没理会温秀苹，只是居高临下用挑衅的眼神看着沐白，“我是沙西门，查拳冠县沙家的，听说刘老师是苏北刘家五虎之一，想跟刘老师切磋切磋……” 北欧姑娘没说话，沐白皱着眉，温秀苹则瞪大了眼睛，“你就是沙西门？”显然这位沙西门同学在博爱还颇有名气。 当然，温女侠更加在意的是那个什么冠县沙家、苏北刘家，听起来很像是武侠里面的武林世家，不过，刘家、沙家，听起来似乎没什么南宫世家慕容世家皇甫世家来得拉风哦！ 查拳山东冠县沙家？雍、乾两朝有［飞腿］美誉的武进士、陕西左标游击将军沙智公的后人么？ 沐白略一犹豫，笑了起来，“拳脚、兵刃，你想比哪一个？” 他身边温秀苹张大了嘴巴，不会罢！刚才沙说了老半天他也没肯比，这会就一个学生随口一说他就要跟人家比了？ 温秀苹自然不知道沐白的想法，沙西门的出身可以说是正经八百的武林人，人家都点名苏北刘家了，他要是不应战，岂不是弱了五虎门的名头？ 沙西门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一笑，无所谓道：“比什么都行啊！不过，刘老师，咱们打个商量，能不能让七仙女观战？” 沐白笑了起来，又是一个被七仙女挑唆的傻蛋啊！而且还挺自信的。 “可以，时间、地点，公开还是私下，你说了算，不过，要是你输了……”沐白露出雪白的牙齿一笑，说了半截便停下不说，只是看着对方。 “任凭刘老师处置。”沙西门拱了拱手，口气极为傲慢，颇有当年一代查拳大师马永贞［拳打南北二京，脚踢五湖四海］的豪气和架势。 PS：对围棋不懂，甚至没下过，出现BG到没觉得多丢人，话说，不是曾经有人写去KFC吃鸡吃完了喊小姐结账的么，俺这算啥，所以，决定不改了，就那么放着。 不过有读者说俺哈日哈韩，俺真笑了。 至于哈台，对不起，俺一直坚定认为台湾是泱泱华神圣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俺没觉得喜欢华某一个省喜欢繁体字有什么错，何来［哈］字一说？俺还喜欢**，想找个双颊渲染高原红的美眉，俺还喜欢新疆，俺有两个前维族女友，俺是不是**分？俺是不是东突分？ 嗯！继续收推荐篇了，大量滴收。 ------------ 沐白和刘素贞（一） 刘炎吾虽然一把年纪，身体却健康得像头公牛，辈分高脾气又大，是出名的『刘老虎』，很是有些儿『恶』名在外的味道。 他把刘沐白当亲孙一般，刘沐白虽然因为打扮习惯让村里面的同龄孩不太顺眼，到底因为有刘老头罩着，几乎没吃什么亏。 只是一个城市长大的孩在一帮农村孩当总归是那么的不合群，他怕黑，不像那些本地孩能夜里光着脚丫下水稻田叉青蛙，又生性怕水不像农村孩光着屁股能下河摸鱼，自然就没什么合得来的玩耍小朋友，常常被同龄孩童讥笑为国民党特务，让他十分没有面。 这天他穿着西装短裤白T恤真皮运动鞋，跟老头练了个把小时的功夫，老头看他小脑袋瓜上的汗珠，倒也没苛求孙立马儿变成高手，便挥手让他歇会，练武也不是傻练就能练成高手的。 “去，到村东头卫吾爷爷店里面买酒去。”刘老虎笑着哄孙跑腿，自得其乐，“要他藏在后院树底下那状元窖勾兑的，他要不肯卖你就拔他的胡……” “爸爸送您的拿破仑不好喝么？”沐白小脸蛋红扑扑的，正拿肥嘟嘟的手擦汗。 刘老虎嗤之以鼻，这位一辈整身童男正在心底抨击他四哥不会教育儿，羽林这小不肯习武便罢了，连做人也不大灵光，居然给老送什么洋酒。 四哥，你放心罢！我一定把咱俩的孙培育成如祖先崇碧公（大状元刘荣庆）一般的状元之才。 刘老虎心底如是说，笑着把一张十元纸币放在沐白手，“咱们状元村的自然要喝状元窖，去罢！记得，他不肯就拔他的胡。” 沐白去村头小店，必经之路上有一条小河，河里面一帮男孩正光着屁股嘻笑嬉水追逐玩耍，看见他一身正经打扮，习惯性地又嘲笑他，他的确生性有些儿胆小，低着头匆匆快步，没想到脚下一崴，一头栽进了水稻田里面，好不容易才狼狈地爬了上来。 看着那些男孩更加大声嘲笑，八岁的他忍不住哭了起来，河里面的男孩大声哄笑，“耶！国民党特务真没用，又哭喽！” 小孩不知道责怪谁，想来想去只能怪到自己老刘羽林头上，若不是他老，他这时候安安静静在台北上国小，怎么会有这番遭遇呢！ 正哭着，一条洁白的手帕递到了眼前，抬头一看，一张鹅蛋脸，一双明亮的眼睛，两条麻花辫从后面绕过肩头垂下，这女孩他认识，是住在村头的村长家的小女儿，今年十三岁，人漂亮，功夫又出奇的好，整个状元村的男孩没一个是她对手的，那些孩王也有些惧怕这位，老老实实游远处去了。 “沐白，男孩怎么能哭呢？”女孩笑着，嘴角泛起两个梨窝，却一点儿嘲笑的味道都没，“咱们刘家的男孩可都是只流血不流泪的。” 刘沐白红着脸伸手，拿手帕在脸上胡乱擦了几下，再要还回去，看看原本雪白的手帕黑漆漆满是泥巴，又有些不好意思了，“素贞姐姐，手帕我擦脏了……” 女孩刘素贞倒没在意，只是笑嘻嘻看着他说：“还赖在地上不起来么？大城市的孩就是娇气。” 这话一说，沐白虽然小，好歹知道脸面的，“谁说大城市的孩都娇气的？”说着就挣扎起身，没想到哎哟一声，一屁股又坐了下去。 刘素贞蹲下来去看，这才发现他脚踝上的淤青，“扭了脚了，你可真是，走路也能栽田里面去，我背你……”说着就转身过来，“趴上来。” “那怎么行！”沐白扭扭捏捏，“我身上都是泥巴，再说你是女孩……” “呵！”刘素贞转过头来一笑，“小孩家家的，倒异怪，是不是五爷爷把那套男尊女卑的思想灌输给你了？叫你上来你就上来罢！” “你不也只比我大五岁么！”沐白低声嘀咕，但也心里面感激刘素贞，慢慢趴过去伸手搂住了她的脖，一时间有些恍惚，似乎搂着自己早就过世的妈妈一般，连眼眶都有些红了。 女孩身上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他嗅了嗅，低声说：“素贞姐姐，你身上好香。” “哼！果然，城里人都会花言巧语的，连你这么个小鬼也会来这套。”刘素贞转头笑着看了他一眼，“不过别老是素贞姐姐素贞姐姐的，直接叫我姐不就好了，还省三个字，多顺口。” “那好！”沐白大喜过望，典型的独生女反应，“呐！可是你说的，以后你就是我的好姐姐亲姐姐。” “呸！”刘素贞有些害羞，这里面倒是有个缘故，这时候的内地刚刚开放不久，电视上正在热播连续剧『红楼梦』，那里面的贾宝玉不就是逮着漂亮女孩就好姐姐亲姐姐叫个不停么，虽然沐白还小，但是刘素贞依然有些儿难为情了，毕竟，女生发育早懂事早，十三岁的花季少女，已经情窦初开了。 女孩背着沐白慢慢走着，沐白不知道她的心思，还在使劲讨好对方，“姐姐，我让我爸爸给你买漂亮的衣服好不好，要不，买玩具……” “不稀罕……” 沐白愣了愣，他一个城市孩，说到底还小，只晓得跟好朋友分享玩具，给对方买东西就是最好了，这会儿听刘素贞口气有点儿生硬，实在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一个准小孩一个半大女孩，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刘素贞终究生性善良，噗哧一声笑了笑，“你要真喜欢姐姐啊就好好练功夫，姐姐可不喜欢有个功夫不好还爱哭的弟弟。” “好！”沐白很是爽快的答应，“我以后保证跟五爷爷苦练功夫，也保证不哭了，不过……” 刘素贞听他口气有些儿奇怪，转头问他，“怎么了？” “村里面孩都不跟我玩，还骂我是国民党特务……”沐白小小年纪，这时候口气居然有点意兴阑珊的味道。 刘素贞笑了笑，“这也不能怪他们啊！咱们农村孩可没你那么命好，从小就有玩具玩，最多玩玩捉迷藏，我们管捉迷藏就叫抓特务，没叫你日本特务已经算好了。” “为什么呀？” 刘素贞再怎么聪慧美丽功夫好，毕竟十三岁小女孩哪儿懂得政治上的问题，她摇了摇头，胸前两条乌黑油亮的大辫晃了晃，“我怎么知道，反正我小时候就已经这么叫了。” “不过你要是想不被大伙儿瞧不起的话，可得先学会脱了你那双雪白的鞋光脚丫……”素贞显然很懂得和人民打成一片的道理，沐白似懂非懂，光脚丫，这个，这个……地上可脏得很。 不过，想要小伙伴的念头到底还是占了上风，于是，他使劲儿点了点头，“我听姐姐的。”刘素贞回首一笑，梨涡绽放，继续往前面走去。 “去哪儿？” “爷爷说要买卫吾爷爷窖藏的酒，还说不肯卖就拔他胡。” 刘素贞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午后的阳光暖暖照在两小身上，趴在刘素贞背上的沐白看着眼前那雪白细腻的耳轮，在阳光照射下甚至能清晰地瞧见毛细血管和可爱的茸毛，忍不住便探首狠狠亲吻了一下，把素贞吓了一跳，接着脸上顿时绯红起来。 她刚想发火，背后的男孩紧紧搂住她喃喃：“姐，你真香，身上的香味像妈妈一样……” 他的身世刘素贞在自己的村长老爸那儿也听说过一些，据说四爷爷的儿在台湾那边的妻为了成名抛夫弃……用她老爸的话来说就是［这种女人，应该浸猪笼的。］ 一念至此，女孩的心顿时软了，回头柔柔笑道：“傻瓜……” 两个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居然说不出的投缘，沐白使劲搂着女孩脖，低声说：“你要是我亲姐姐多好。” 刘素贞噗哧一笑，“我不就是你亲姐姐么？一笔能写出两个刘字来么？” 沐白有点儿鼻发酸，扒在女孩背上使劲把脸颊贴着女孩的脖颈，“姐，等我长大了赚好多钱，养你一辈。” “笨蛋，姐姐有手有脚，干吗要你养啊！我可事先声明，你要不好好练功，瞧我不打你屁股。” “哎哟！别打我屁股，我是男生。” “哼！才跟五爷爷几个月啊？就把男尊女卑那套都学会了？” “哪儿啊！”沐白有些不服气，不过，他也知道，爷爷对自己是很好的，但是对别人似乎都很威严的样，比如说吃饭的时候只有自己可以陪着爷爷一起，夏孟伯伯偶尔会在爷爷吩咐下一起吃几口，但是，刘春兰大妈从未上过桌。 可惜，他不懂刘老虎的教育手段，也没读过苏东坡的《夜梦》：夜梦嬉戏童如，父师检责惊走书。计功当毕春秋余，今乃沮及桓庄初。坦然悸悟心不舒，起坐有如挂钩鱼。 这首诗说苏东坡十岁的时候夜里梦见自己小时候读书，有一天贪玩，结果《春秋》才看了一点点，看见自己老苏洵后吓得坐立不安好像一条咬了钩的鱼儿一般。 虽说一个学一个学武，不过，很多年后，事实证明刘炎吾这个［爷师］比苏洵这个［父师］严厉得多，沐白每每梦到被爷爷监督练武的情景，就像是看《午夜凶铃》里面的贞披头散发从电视里面爬出来一般浑身冷汗。 午后，江南，水稻田。 男孩，女孩，阡陌间。 （泰州在淮河以南，属江南省，江南省前身为南直隶，后一分为二，清康熙年，取“江宁”和“苏州”二府首字的合成，建“江苏省”，始有苏南苏北一说，但苏南苏北绝不是江南江北，泰州虽是苏北，确为江南鱼米之乡。） 一大一小，两人人影叠在一处，往村头小店而去。 下集简介： ［人怕出名猪怕壮］，麻烦恐怕免不了…… 旗鼓相当的对手终于出现了，来自北京师范大学体育学院的高材生，头顶［十大青年优秀老师］［剑道冠军］［西洋重剑冠军］无数光环，初来乍到，便对鲁瑕展开强大攻势…… 爱情叫人盲目，沐白因为和鲁瑕同时执教游泳课被殃及池鱼…… 玥格格缠着沐白出席剧组内部聚餐，身家亿万的制片人出现，身边是被称为台湾第一美人超过二十年的林清雪，沐白脸色铁青一片…… 干你娘，敢潜规则我老妈，老师不发威，你以为老师是病猫么。 ------------ 第一章 克查拳，显身手（上） “择日不如撞日……”沙西门转了转眼珠，却被沐白笑着打断了，“行，就现在罢！这就去体育馆。” 聪明如他，听了半句业已料到，恐怕自己妹妹和那几个小P姑娘都已经在体育馆候着了。 温秀苹有些犹豫，总觉得就这样被一个学生叫走，很是失了身为老师的面，低声劝说了两句，在她看来，这种坏学生，最好用校规仔细衡量衡量，而不是私底下跟学生去搞私斗。 沐白温一笑，“温老师和沙老师先回宿舍换衣服好了，我去去就来。” 他笑起来卓尔不群，温秀苹当下一股怒意从小腹生起，“笑什么笑，你以为你是关羽温酒斩华雄呢？还去去就来，老师和学生私斗，你知不知道这要是被章主任知道，会被……” “我陪刘老师一起去罢！”沙突然开口打断了温秀苹的说话。 在国外的道场，学生要求和老师比试一下是很正常的，道馆和道馆之间互相踢来踢去也是正常的，这就是传说一种叫做［踢馆］的名目了，而在国内，近几十年来开始讲武德，大家好兄弟讲义气，嘴巴说说就好了，动手是万万不能的。 沙西门虽然是个被七仙女挑唆的傻蛋，可实际上，这人并不笨，只是，他业已到了青春期萌动最厉害的年纪，说好听了，叫知好色则慕少艾，说难听了，邪火上来了压不住哇！ 他就好像《少年维特之烦恼》里面的维特《倚天屠龙记》里面的张无忌，看见薛楠紫，就会觉得连喘息都是甜蜜的。 此刻，他就挺会做人的，咧开略微泛黄的牙齿一笑，“温老师，你不是我们这个圈里面的人，不懂我们的规矩，如果刘老师拒绝我的邀战，他以后在这个圈里面会很难做人的……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聪明的女人只站在男人身后不说话。” 温秀苹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是啊！我着什么急。而由于沙西门这句［聪明的女人］说的太直白，她甚至不太好意思去反驳，讷讷说不出话来。 “刘老师好气魄。”沙西门啧啧赞了几声算是拍马屁，转身带头往体育馆走去。 游泳馆是体育馆的分馆，路，沐白自然是认识的，不过，让沐白没想到的是，在场的人居然不少，不由愕然。 鲁美人穿着一身淡色小碎花的普通裙，游泳课结束不久，长发还湿漉漉的只是随便卷束在脑后，她本来还在奇怪几个小姑娘拉自己来干什么，卢洋洋会说话，甜甜几句就让鲁瑕打消疑虑。 一帮女生说了一会话，馆里面陆续又进来几个人，鲁美人虽然有些迷糊，可看见这几个，也知道有些不对了。 王晓东，郭北平，仲达海，南牧野，都是学生的知名人物啊！ 正在迟疑，从馆外走进来几个人，为首的正是［东西南北］里面的沙西门，再后面…… 在五颜色的七仙女的鲁瑕一身素雅，让沐白眼神一亮，看来，人和人还是要比较比较的，这一比较才会发现博爱三美人名不虚传，七仙女，咳！一帮小P孩。 ［鲁老师穿起衣服来的确很漂亮啊！］沐白内心这个想法似乎很邪恶，的确，他平时看的都是人家鲁老师不穿衣服穿泳装的模样。 两人眼神一撞，鲁瑕脸颊顿时红晕了一圈，对于这个撞见自己上洗手间的男生，鲁瑕实在是说不出的感觉，反正事后想起，总要咬牙切齿，可为什么自己跟他对视老要躲躲闪闪的？还搞得让学生们以为是眉目传情，真是丢死人。 她想到这儿，狠狠瞪了一眼过去，这才发现对方身边还站着一个蓝眼雪肤的姑娘。 胸口突然觉得微涨，鲁瑕低下螓首躲过对方视线。 哈！沐白看了看周遭便大约明白了，感情来助拳的不少，自己这个妹妹能量不小啊！ 可惜，都是些孩，他心里面冷笑。 说起来沐白比他们也大不了多少，可实际上，他说对方都是孩也没错，孔曰：二十而冠，三十而立，四十而知天命。 他现下身体素质正是往巅峰走的黄金阶段，一身功夫行云流水，不是一方大师人物在他眼根本没什么出手的意义，因此他觉得自己是在欺负小孩。 好罢！我倒要看看一帮小P孩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干咳一声，沙西门率先开口，“几位同学，咱们平时虽然不怎么说话，可还是比较熟悉的，今天请几位只是做个见证，见证下我和刘沐白刘老师的切磋……” “二姐，你不是说打车轮战的么？”蓝夭夭扭头凑在薛楠紫耳边低声说道。 薛楠紫脸上一红，“笨蛋，他们都自傲得很，见机行事。”狗头军师卢洋洋在旁边一敲蓝夭夭的脑袋，“让你好好学习不学，不知道见猎心喜这个词么？” 卢洋洋打的如意好算盘，这武侠书里面不都是说高手看见高手就会见猎心喜上去挑战的么。 那边沙西门说了些客套话后，转身面对刘沐白，“刘老师，查拳沙西门，请教了。” 查拳，流传在北方回民的优秀拳种，出过无数高手，这其被广为流传的尤以号称［山东双侠］的马永贞、马素贞兄妹为最。 马永贞，回族，精擅查拳，流浪江湖的时候常常摆擂台挑战当地豪杰，并喜欢张贴对联［拳打南北二京，脚踢五湖四海］，后去沪，以骑术战胜外国骑士轰动沪上。光绪五年三月二十二日（4月13日）在南京路［一洞天］茶馆吃讲茶（吃讲茶，过去民间纠纷调停的一种手段，具体形象可参考香港黑社会电影双方大佬坐下来喝茶谈条件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场景，在清末和民初，大多数茶馆会悬挂［奉谕禁止讲茶］的木牌。），被对手先用石灰粉撒眼，再用刀砍伤，当夜，伤重致死。其妹马素贞闻兄被害，只身来沪，手刃兄仇而归。 沙微笑鼓励，在北欧姑娘看来，男人就要这样敢于面对挑战才算男人，而温秀苹则有些担心，她这个平常爱八卦的老师怎么不认识其余几人，都是学生的刺儿头，小白打得过人家么？虽然他用手指拗弯硬币的功夫很吓唬人，只是，那个看起来更像是魔术而不是搏击啊！ 沐白一笑，慢慢走了过去，对面站在七仙女的鲁美人偷偷看了一眼，轻轻咬了咬唇，突然开口，“沙西门，你这样公然向老师叫嚣是违反校规的……” PS：收推荐票，另外，请某些同学不要妄自揣摩老师的心思，去猜测后面的情节，汉语博大精深，你读了几句以为是那个意思，可实际上，老师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老师再嚣张一句，老师的生活阅历和见闻不是你们所能想像的，虽然说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走路，可实际上，猪肉和猪走路是两回事。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 第一章 克查拳，显身手（中） 只可惜，咱们的小白老师没领她的情，“鲁老师，沙西门同学是一位好同学啊！知道自己的不足，还晓得向老师请教，这是好事，别误会了。沙同学，是不是啊！” 沙西门讪笑连连点头，若是博爱三美人之首的鲁瑕老师作证向教导处告发自己，未免还是很麻烦的。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了，鲁瑕气得差点咬破樱唇，心里面发狠，干我什么事了，却让我热脸去贴他冷屁股……呸呸呸…… 想到这儿，鲁美人顿时烧红了双颊，她老家河北邯郸，古代大名府的所在，祖上据说有些白鲜卑的血统，这肌肤是出奇的白皙细腻，被两团殷红一染，相映妖娆，让人不禁有鼻孔发热的感觉。 看她两颊红晕，沐白鬼使神差一般想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鲁瑕坐在抽水马桶上，蓝色小碎花的高叉泳裤落在香踝上，记得当时眼角余光处阴影颇淡，果然，是要那种毛色才配得上这如酪似酥的奶色肌肤。 曾经有人这么说过，男人都一样，邪火上来了压不住的。其实这句话有失公允，这胡思乱想的念头的确会莫名其妙冒上来，可并不代表每个人都克制不住。这种东西往抽象了讲就叫心魔、业障、余习，并不是说天生淫邪就会想，正人君他就不想，大家都一样会想的。 愣了一下，小白老师干咳了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失态，心里面不由恼火，人都会有迁怒的心理，沙西门同学自然就成了迁怒的对象。 “沙同学，你要是再参加什么跆拳道比赛，你从小苦练的功夫也就废了。” 他这话有些危言耸听，沙西门愣了一下，沐白不待他开口，接着问了一个问题，“知道《雪山飞狐》里面胡斐那一刀最后砍下去没有么？” 沙西门愣了下，在场的人也几乎都愣了一下，可惜的是，沐白这句话还是俏媚眼做给瞎看了，这些人懂这句话意思的只有温秀苹一个，或者说只有温秀苹看过那本书。 大家愣了一下只是因为觉得这位小白老师怎么好端端的说起一本书做什么。 “我来告诉你罢！”沐白笑着往前走，“那一刀……” 沙西门到底也是武术世家出身，下意识地就觉得浑身汗毛一竖，只是，还没等他来得及做反应动作，一个大大的脚板底就出现在他眼前，“当然砍下去了。” ［砰］一声，沐白一脚脆生生就踢在了沙西门的脸上，这一脚的力量说大不大，小白老师可没想过要一脚把学生给踢死，可说小也不小了，一秒钟后，沙西门整个身从空惯在了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刘芸芸双手使劲捂住了嘴巴，薛楠紫脸色发青，蓝夭夭眼睛放光……而其余几个男生，则从对方的眼神看到了惊讶和忌惮。 血迹从鼻腔里面缓缓涌出，沙西门只觉得脑袋里面嗡嗡作响，那个小白老师的影在眼前模糊晃动，他使劲摇了摇头，可惜，人影依然不清晰。 “知道为什么嘛？那么大一个破绽，就算傻都瞧出来了，作为一个练武多年的高手，就算心里面不想动手，可下意识的身体反应也出手了……”沐白慢条斯理蹲下来。 《雪山飞狐》苗人凤的提撩剑白鹤舒翅这招的大破绽且不去说他，沐白这么说也自有他的理由。 为什么沙西门玩跆拳道功夫就废掉了呢？ 看过跆拳道正规赛事的想必便能隐约猜到一些了。 跆拳道比赛训练养成的习惯在实战会被大多数格斗技当做破绽。 可想而知，一个用腿法击头部得两分，偏偏却不允许用拳击打头部的格斗技，对头部的防御是什么样的。 百分之十的跆拳道选手在格斗的时候双手下垂在寻思如何用脚踢别人的头部，在瞄准别人头部做靶的时候，自己的头部也是一个大大的靶。 比如说，不管是TF（orldTaekondoFederation世界跆拳道联盟）还是ITF（InternationalTaekondoFederation国际跆拳道联盟），正弹踢都是比赛禁止腿法，可实际上呢？正面弹踢是几乎所有格斗技的基本腿法，这其也包括跆拳道自身。 也就是说，明明你可以用0.3秒的正弹踢踢对手的下巴，可实际上，你只能用0.9秒的侧踢去踢对手的脸颊。 刚刚沐白用的就是这种腿法，当然，在刘家五虎门这种腿法另有名堂，叫做袖底腿，讲究上身不动起腿如电，对腰腿的柔韧性和瞬间的爆发力极为严格，为什么叫袖底腿？古人的袖大，脸上笑着的时候，一腿已经无声无息从袖底穿出蹬断了你的脖。 大多数的武术流派都讲究腿法的隐蔽性，拳偐里面说［好腿不过腰］，并不是说没有过腰的腿法，只是过腰的腿法更加的苛刻严格，比如刘家的袖底腿就要求在和对手一臂（伸手，从胳膊到拳为一臂）的距离内出腿，而上身则必须纹丝不动，这么短的距离内踢出如电般的一腿，可想而知对腰腿柔韧性和瞬间爆发力的要求有多严格。 不能说沐白耍赖，你跟别人打架还能要求别人按照你制定的规矩来么？ 这未免就像是无厘头电影了，［呐！说好了，不准打脸啊！］［砰！］［呃！都说不准打脸……］ 不过，还是会有人出头的，“小白老师，你耍赖。”出头跳脚的是狗头军师卢洋洋，“还没喊开始呢！偷袭，偷袭，一点身为老师的自觉性都没有……” 卢洋洋跳脚跳得胸前双丸跌宕，沐白慢慢起身，卓然一笑，“这样啊！那……重新来过好了，我让三招。” 这时候，温秀苹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小白弟弟是个大高手，今天这一幕简直是一个闹剧，小白弟弟根本没把在场的几个人看在眼里面。 躺在地上的沙西门使劲摇了摇头，宛如拳台上被KO的拳击手在做最后的挣扎。 ------------ 第一章 克查拳，显身手（下） 馆内气氛很古怪，薛楠紫甚至在想：谁现在给我找回面我就嫁给他。 只可惜，王晓东、郭北平、仲达海、南牧野四人都没有上去给她找回面的意思。 这四人郭北平高大英俊，在加利福尼亚长大，近些年才随家人回到上海，是正经八百练美式空手道出身，甚至可说是沙老师手下空手道社第一健将，本就没想趟这次的浑水，只是他们五人常常被人相提并论有些交情，却不过面罢了，看见刘沐白和沙老师一起进来的时候他就后悔了。 南牧野长着一副典型的温州人面孔，他的确也是温州平阳人，耍得一手好双截棍，虽然相貌不算英俊可凭借着一手花里胡哨的双截棍功夫在女生也颇有人气，可惜，最不能打的恐怕也是他，他甚至连一次打架的经验都没。 王晓东是北方人，跟做生意的父母习惯了东奔西走，性很野，实际上，他也是唯一一个野路出身，没学过任何格斗技，本事都是街头打架锻炼出来的。 不要小看街头打架，过去有一种说法，三年学拳不如一年练跤，一年练跤不如一个月的白烂架。 仲达海则城府有些深，况且他参加过无数赛事，眼光也很毒辣。 反正四人都觉得眼前这位小白老师不简单。 沉默，谁也没料到，鲁瑕快步走到间，接着，一方不知道藏在身体什么地方的雪白手帕就覆盖在了沙西门的口鼻之间。 鲁美人蹲在地上一手很优雅按着裙边一手小心翼翼地给沙西门擦拭着鼻血，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刘老师，你怎么说也是为人师表，怎么下得了这么狠的手？他再怎么调皮捣蛋，也是学校的学生罢！你身为老师却……”下面的话虽然打住，可什么意思恐怕大家都明白。 呃！沐白有些抑郁了，感情学生欺负老师是正常的，老师教训一下捣蛋的学生就罪大恶极了？我怎么记得我小时候被老师打手心也没人说什么啊！ 他倒是有些不服气了，何况看着鲁瑕柔白细腻如羊脂白玉般的小手捏着雪白的手帕给沙西门擦拭，怎么看怎么不痛快。 沙西门虽然喜欢薛楠紫，可博爱三美人之首给自己擦鼻血……顿时轻飘飘起来，浑身骨头都轻了三两，浑然忘记了自己刚被小白老师一脚踢飞。 这臭小脸上的表情倒是很享受啊！沐白老师很不爽。 于是，沐白决定不理会鲁瑕的指责，“这几位同学想必也是格斗技的爱好者罢！老师今天兴致很高，要不……” 顿了顿，他一笑，双瞳如水，只是，那水里面透着寒意。 这些小，不教训教训，怕是不知道［天地君亲师］这五个字怎么写的。 “老师我虽然很喜欢你们这种孜孜不倦努力学习的劲头，不过呢！老师也是有私生活的，一会儿我还得跟沙老师和温老师一起出去吃饭，干脆，一起来罢！老师给你们示范一下正规赛事以外的混战，事实上，任何突发事件你的对手都不会给你单挑的机会的。” 捧着双臂，沐白轻轻揉了揉下巴，眼神的挑衅，连胆最小的南牧野都有些吃不消了。 老师怒了。 帝王之怒，伏尸百万，匹夫之怒，血溅五步，老师要是怒了呢？ 当然，怒的是鲁瑕老师。 好嘛！说请本姑娘吃饭一转脸就忘记了一干二净，跟别人吃饭倒是惦记的很清楚。 鲁瑕怒了，腾一下就站了起来，柳眉倒竖，杏眼圆睁…… 刘沐白，你这个混蛋。 她很想就这样指着眼前男生的鼻就这样大骂，可惜，有些人就算发怒，也骂不出什么经典的话来。 “刘沐白，你……”鲁美人你了好几声，最后变成，“你无聊不无聊啊？跟自己的学生叫板很有趣么？” 呃！还躺在地板上的沙西门觉得鼻腔内似乎又要流血，鲁老师穿的是小草莓图案的淡黄色内裤…… 他睁大眼睛刚要去数一数到底有多少个草莓，就看见同一只脚板底又踩了过来。 铁青着脸的沐白一脚踩在沙西门脸颊上，“眼睛乱瞄是会长针眼的。” 鲁瑕一愣，接着顿时反应过来，脸上咣当一下开起了染布铺，从额际一直红到脖下面锁骨，一下便跳到了小刘老师身后。 人的迁怒可以说是一种本能，同样，每个人都有指挥别人的先天**，这时候沐白不知怎的就觉得一肚的气，再看看对面自己的妹妹，愈发觉得来气。 “刘芸芸，请你现在，马上，离开这里，不然的话，我不介意跟章校长谈一谈取消你住校的权力，还有，以后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和薛楠紫同学在一起，薛楠紫同学，你也不用脸红，你脸上的化妆品厚得足以掩盖任何神色了……” 当然，他的冷嘲热讽适得其反，实际上，他觉得刘芸芸给他丢人，刘芸芸也觉得自己这个便宜哥哥给自己丢人。 这并非沐白的本意，只是，刚才看见沙西门眼睛珠骨碌碌乱瞄的那会，他突然就克制不住想把眼前这些人一个个骂一遍。 “你凭什么管我？”刘芸芸觉得自己在姐妹面前丢了面，梗直了脖颈，漂亮且细腻的脖上甚至勃起青色的血管。 “凭什么？”沐白冷笑，“你以为我很想管你么？要不是因为你姓刘，我连搭理都不愿意搭理你……” 仲达海几个人面面相觑，本来他们还在为要不要上去争个面考虑，可一转眼，顿时上演吵相骂了。 兄妹二人互相挖苦，刘芸芸气急败坏小狗跳墙，说刘沐白是因为被女生甩导致心理变态，小白老师则冷笑说你都还没发育，懂什么甩和不甩。 郭北平首先看了看身边几位，那眼神很显然，“咱们白痴了罢！被人利用了罢！” 兄妹二人越吵越厉害，只苦了沐白脚下的沙西门，而这时候刘芸芸被自己老哥气得接近暴走边缘。 “好，你说我没发育？”刘芸芸咬牙切齿，突然做出一个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举止。 她大步走到沐白跟前，拽过老哥的手按在自己胸前，然后骄傲地翘起下巴，“有没有？” 体育馆内众人目瞪口呆，沐白大惊失色，“你疯啦！”一抽手给老妹一个耳光。 ------------ 第二章 萝莉心，御姐控（上） 刘芸芸第二次被老哥扇耳光，哭哭啼啼跑了，体育馆内顿时树倒猢狲散，蓝夭夭第一个追了出去，而薛楠紫，脸色很难看，连类似［你等着瞧］之类的场面话都没得说了，倒是狗头军师卢洋洋远远不忘说一句，“小白老师，我要到训导处告你体罚学生……” 看着眼前不欢而散，沐白内心苦笑，自己被五大人打过无数次，也没哭过一次啊！ 事实上，他还沉浸在那种老式的教育氛围内，觉得师长教训弟天经地义，只可惜，那一套也就在状元村行得通。 沉着脸不说话，他似乎也觉得刚才未免太不够冷静，再用推理法推断一下，罪魁祸首似乎是鲁瑕老师。 嗯！也不能怪鲁瑕老师，再往前推理一下。 可怜的沙西门同学成了最终的罪魁祸首，此刻的他还被沐白踩在脚下。 把脚挪开后铁青着脸蹲下，他看着沙西门，“来之前我记得沙同学说什么来着？” 沙西门倒是很光棍，“任凭刘老师处置。” “写一份一万字的检讨送到我办公室，还有，给鲁瑕老师道歉。” 旁边鲁瑕顿时红晕满面，今天真是糗大了，她甚至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穿裙了。 “怎么？这几位同学还等我请客吃饭么？”沐白脸色不善。 沙西门一骨碌爬了起来，头部被击后由于脑颅内的脑浆晃动，会造成数秒钟的眩晕，这时候的他早没事了，“大家都走啦！别妨碍刘老师跟人约会。” 快步到了体育馆大门他才转头大声道歉，“鲁瑕老师，对不起，刚才我什么都没看见。” 鲁美人闻言脸上红晕更甚，而小刘老师则黑着脸，博爱三美人互相都不是很亲近，鲁瑕和沙甚至没怎么说过话，因此沙老师对此毫无任何反应，倒是温秀苹，扑哧一下笑了一声，导致鲁美人脸上红晕晚消褪三十秒以上。 眼下的小刘老师虽然很不爽，但是，东道还是要做的，还在盛怒的他说了一句我们走罢便首先走了出去，却忘记了某老师此刻正是［自怜幽独，伤心人别有怀抱。］ 温女侠的豪爽大路且不去说她，或许有一天她会为一个男人细腻起来，可眼下她绝不会体会到鲁瑕老师的尴尬，而沙老师一则两人不熟，二来么，恐怕下意识也不愿意跟紧紧压在自己头上的另外一位美人一起活动。 人家三个人一道来的，我凭什么跟过去啊！ 因此，当三人走在前面，鲁瑕眼眶一下便红了起来，一转身，从体育馆旁边的侧门奔了出去。 两人迄今为止，都是互相颇有好感，但那一层窗户纸还没捅开，这时候未免患得患失容易乱想，鲁美人的矜持完全是很正常的反应，怪只怪刘沐白老师有时候的确有些小白。 实际上，大多数单亲家庭的小孩或者由祖辈抚养长大的小孩都有类似的问题，他们迫切需要的往往更是一个能像母亲和姐姐一般照顾他们的女性，御姐控由此而来，如果他们曾经有过一个以上御姐类的女友，那么，症状会更加严重。 当然，这种情况并非不可改变，只是，让一头吃肉长大的老虎改吃素，总得需要时间罢！ 沙首先提议在学校餐厅二楼小聚，说起来，博爱的餐厅其实比外面大多数酒店到好，而刘沐白看鲁瑕老师没一起跟过来，略微失望，却不知道人家是被他活活气跑的。 小灶厨师静官师傅看沐白过来，尤其是还有学校三美人之一的沙老师在，更可以大饱眼福，屁颠颠忙前忙后，沐白虽然余怒未消，但和女生吃饭也没板着脸的道理啊！便打趣他说要不要打赏啊！ 俗话说不想做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由此衍生，可见不想做厨师长的厨不是好厨。 而静厨的理想绝对不是厨师长，虽然看女生的时候眼神咸湿了些，谈吐却颇有丘壑，所以沐白倒和他蛮谈得来比较熟悉。 “您要打赏，多少我都收着。”静厨笑着应景，当然，他绝对不会放过偷看博爱三美人之一的机会。 “我说静官，你能不能改一改你看女生的眼神啊？我怎么觉得你看女生的时候眼光是绿色的？” “这你就不懂了罢！”静官一本正经回答，“别认为我看每个女生的眼光都是垂涎欲滴似乎不好，其实，大多数女生被我看的时候就会想，哦！原来，我也可以像博爱三美人一样被男人垂涎，瞧，眼前这个胖就是其一个。” “靠！”沐白被他说得啼笑皆非，狠狠对他比了比指。还别说，被这家伙一打岔，心情似乎都好了起来。 三人随意吃饭的时候，沙老师作为一个比较狂热的搏击爱好者，就问他刚才踢飞沙西门的那个正弹踢为什么能踢出去的时候上身不动。 “大多数的武术流派都讲究长拳短腿，而大多数的国外格斗技用腿是为了踢得更加远更加高……” “什么叫长拳短腿？”沙老师显然是门外汉。 沐白只好给她仔细解释，“绝大多数武术流派练踢腿的时候都讲究脚尖内勾往自己的脑门儿踢，有些腿功好的甚至能用口去叼鞋尖，很多人认为腿法应该凶狠暴烈，的确，腿法都很凶猛暴烈，大多数专习腿法的流派都要求能用脚尖点碎砖头，脚掌舔断起码胳膊粗的木桩，这是基本功，可问题是，腿法更加讲究出其不意，被人看穿的腿法不是好腿法……” “等一等。”沙睁大了漂亮的眼睛打断了他的话，“我是不是听错了？你刚才说用脚掌［舔］断木桩？” 呃！沐白想起来似乎任何一个国外格斗技都没有［舔］这个发力，只好给她换了一个字来形容，“你可以理解成铲这个字。” 哦！沙似懂非懂点头。 “两位，你们有共同语言也别把我一个人晾着啊！”温女侠笑着说道，实际上，她听得也很有趣。 一餐小聚整整两个多小时，大多数是沙在提问题，似乎沐白就是一本或者的武术大辞典，只要是她听说过的，沐白都能说个七七八八。 “刘老师，你功夫这么好，为什么不参加世界范围内的格斗赛事呢？”沙问他，“你知不知道，在很多人心目，武术是不能打的。” ------------ 第二章 萝莉心，御姐控（中） 沐白微笑着提了一个问题，“沙老师，从你了解的角度来看，你觉得我比较擅长什么？” 不得不说，北欧姑娘很聪明，闻弦歌而知雅意，顿时就想到了对方用手指把硬币生生拗弯的恐怖指力，这种人，更适合杀人而不是比赛。 耸了耸肩，她说：“我明白了，但是……” 略一犹豫，她还是把心的疑惑说了出来，“为什么？国的擒拿不能像日本的合气道那样，我的意思是，不需要那么太凶狠，演变成一种温和一点的竞技，进而向世界范围内推广，那样不好么。” “擒拿讲究分筋错骨，如果温柔了，就不叫擒拿了，至于合气道。”沐白表情有些不屑。 合气道开祖植芝盛平和臭名昭着的川岛芳一样出自日本关东军特务机关，此人后来还是关东军的总教官，阴狠毒辣的招数没少教，而合气道对外的宣传是什么？慈悲，贵和不贵争，不伤害对手等等，刻薄一点来说，绝对是做了婊还立牌坊。 事实上，沐白和五大人一样，很看不起日本武术，而五大人的很多老部下也津津乐道与当初五大人是如何教训小鬼的逸闻。 不过，这种态度还是要收敛一些好，北欧姑娘可是练空手道的，虽然是美式空手道，可全球大多数空手道流派讲的都是日本空手道的理念。 所以，沐白只是笑了笑，“我们国的化，更加讲究培养精英，以孔夫的能耐，也不过七十二圣人弟……”他的意思就是，我们刘家的功夫并不需要像合气道那样去推广。 旁边温秀苹扑哧一笑，这可是往自己脸上贴金，摆明说自己就是那个精英嘛！ “太可惜了。”沙叹息，“你不觉得这样太保守了么？” “这方面我说了不算。”沐白嘿嘿一笑，脑海顿时闪过五大人的身影，“在我们刘家，一切都是我爷爷说了算。” “如果你爷爷让你娶一个你不喜欢的女孩做妻怎么办？”温秀苹突然想逗逗他。 沐白顿时苦笑，心说在这上面我没有任何发言权的。当然了，出于男人的某种自尊，小白老师支支吾吾打马虎眼把温女侠给糊弄了过去。 看看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沐白提议结束，起身的时候，北欧姑娘对赶来相送的静厨客气了一番，静厨受宠若惊，赶紧把自己胖乎乎的手在裤腿上使劲擦了两下，伸手过去和沙老师一握手，啧啧！十秒钟了还没松开，“沙老师有机会常来……” 大多数美女都会被男人意淫，这是没办法的事实，即便是再冰清玉洁的美人，你敢说没被人意淫过么，你有天大的能耐也不能管到别人的思想。 蓝眼雪肤的姑娘有些尴尬，她只是看静厨和小白老师颇为相熟，却也没想到这胖拉着自己手不松。 “我说静胖，你有完没完了？”沐白伸手把他推开，“沙老师，别理会他。” 胸怀丘壑的胖嘿嘿笑着说我只是太仰慕沙老师有些激动，沐白伸手对他虚晃了一拳，“少来这套，走了啊！” 走在路上温秀苹有些奇怪，问他说你怎么跟餐厅的厨师这么熟？ “啊！我忘记介绍了，请容许本人自我介绍一下，刘沐白，少林素斋嫡传人，也就是说，我也是一个厨。” 扑哧！ 连沙都笑了。 当然，有时候，你说真话的时候，别人以为你在开玩笑。 三人在教师宿舍楼分手，沐白有心不回去，准备第一次在教师宿舍过夜，不过想了想，也没跟爸妈说一声就不回去，没这个道理，再说了，自己要不回去，刘芸芸还一以为自己怕了她了呢！ 回到家，钱嫂很客气告诉他，太太在书房等他。 他轻手轻脚上楼走到书房门口，门开着，章嫣嫣穿着睡袍正坐在立式台灯下看书，朦胧的光晕里面，小妈以手支颌，眼帘轻垂，旁边墙壁上被扩大了一个美人阴影，眼睫毛的剪影轻轻扇动……此刻的小妈浑身洋溢着成熟女性的知性美。 沐白不由挑了挑眉，瞧瞧，这才像是刘家的女人嘛！刘芸芸该不会是捡回来的罢！又不像老爸又不像小妈，我怎么这么背呢！摊上这么一个妹妹，真不知道该如何管教她才好。 也不知道小妈会不会护短，沐白有些头疼，不过，该来的总是要去面对的。 站在门口，他轻咳了一声。 章嫣嫣闻声抬头，看见沐白后脸上有些严肃，“回来啦！我想跟你说些事情。” 沐白心情忐忑，好个刘芸芸，就知道跟小妈告状。 “坐罢！你爸爸去杭州开会，是关于私立学校的大方向问题的官方会议，估计会开个十天半个月，过两天咱们学校有一位新老师要来，他的课我建议你……” 呃！这个角度很不好啊！ 沐白突然发现自己坐的位置眼光正好能看见小妈双腿交叉的地方。 简直糟糕透顶了，眼光都没地方放。 小白老师并没有任何淫亵的想法，可是有时候有些尴尬的局面的确会让最单纯的男生手足无措。 看他似乎一副坐立不安的样，章嫣嫣有些奇怪，“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啊？”沐白愣了愣，眼神终于不小心在那个地方滑了一下，章校长低头，顿时脸上飞起两朵红云，立刻伸手把滑落的睡袍一角给拽了拽遮盖住漂亮的蕾丝花边。 当然，身为博爱的执行校长，章嫣嫣绝对不会因为些许小尴尬便手足无措的：“过两天咱们学校要来一位北师大毕业的高材生，人家虽然年轻，但去年得过北方某省十大青年优秀老师的称号，我想你对授课这一块毕竟有些欠缺，去听一听或许有所帮助……” 沐白倒是从这番话摆脱了尴尬，啊？刘芸芸这小丫头居然没在小妈跟前告状？ ------------ 第二章 萝莉心，御姐控（下） 到底太年轻，沐白还不善作伪，脸上的错愕让精明的小妈察觉到了什么，“怎么了？” 听小妈的口气，显然刘芸芸同学还没有来告状，沐白倒是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兄妹之间的争执若是牵扯出小妈未免就有些麻烦了，看来，今后自己还需要冷静些，遮掩些。 用手指轻轻抚眉，他略微迟疑，瞒上不瞒下不就成了妹妹的共犯了么。 他这么一出神，章嫣嫣未免误会。 ［是不是因为……］小妈觉得自己刚才睡袍滑落一角让儿觉得自己轻浮了。 章嫣嫣这时候才想起来，这个看起来很听话、很懂事，甚至可以用很会奉承长辈来形容的儿跟自己相处时间还极短。 ［看来自己的确是轻浮了，怎么能在沐白面前穿睡袍呢！］章嫣嫣有些自责。 其实，章嫣嫣倒是有些冤枉，怪只怪沐白的确太会奉承长辈，也不能叫奉承，他只是被五大人的棍棒教育的很好。 各位可以设身处地替章校长想一想。 可以肯定的是，章校长很累，学校一堆事情，女儿正在青春叛逆期，丈夫不大问事…… 而这时候，家里面突然多了一个儿，晚上回来，穿了一天的高跟鞋正感觉脚脖要断掉的时候，带着一脸温和微笑的儿弯腰放到脚跟前一双软绵的拖鞋……饥肠辘辘的时候，一脸温和微笑的儿弄了一桌好菜…… 人，是最怕有对比的，不然也不会有［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的俗话了，对比起女儿，她自然对儿大生好感。 在这种潜移默化之下，她下意识便觉得沐白似乎在这个家生活了十几年一样，根本没有避嫌这样的心理。 不过，由于刚才睡袍滑落事件，章嫣嫣这才提醒自己，别忘记了，沐白是那个古板的五叔抚养长大的，看来自己是要注意些了。 一时间，书房倒是出奇地静，直到沐白还魂，咦？刚才小妈说什么来着？ “老妈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他有些不好意思，讪笑着挠头。 人一旦起了某一种念头，便会克制不住，这是人的一种本能，譬如说和尚修佛，心里面念叨我要静坐不能胡思乱想，越是这样杂乱的念头越是蜂拥而至，又譬如男生不小心看见美女走光，心里面念叨偷看不地道我不能偷看，可邪火上来了压不住眼光使劲儿往那儿瞧…… 而章校长乱了心思后，便觉得沐白心里面生出了瞧自己不懂规矩的心思所以没听进去自己说话，原本看起来极为顺眼的微笑，这时候看起来，嘴角的弧度似乎也带着一丝讥讽。 下意识拉了拉睡袍，章校长觉得自己脸上发烧，“啊！没什么，我似乎有些累了，有事明天再说罢！” 说罢，匆匆起身，慌乱之下，额头［砰］一下碰在了立式台灯的琉璃灯罩上。 整个书房的格调以儒雅为主，家具和书柜都是暗色调的，这立式台灯也是铜铸的，上面罩着老式的琉璃灯罩，这一碰之下，谁更加硬一些立刻便瞧出来了。很显然，琉璃灯罩到底有些年头，老前辈们也不太造假，立马儿以刚克柔把章校长的额头给磕出一个大包来。 倒吸了一口凉气，章校长皱着娥眉就蹲了下去。 她觉得眼泪都下来了。 这无关年纪大小和男女老幼，绝非章校长故意矫揉造作，换谁都一样。 章嫣嫣在地上蹲了足足半分钟，拿手指轻轻摸了摸，顿时咝咝吸起了凉气，哎呀！好疼。 半晌抬头，这才发现沐白已经不在书房内，她略微苦笑，果然，自己太出格了，看来他很反感。 双腿外撇，她干脆一屁股跪坐了下来，一点儿美女形象都没有就那么拿手揉着额头，由于疼得比较厉害，五官都堆在了一起，看起来似乎在做鬼脸一般，毫无观瞻可言。 正在这时，沐白急冲冲进来，右手手指上不知道什么东西，看起来白白的、湿乎乎的黏在手指上。 蹲下身，他把手上的玩意儿便要往章嫣嫣额头上抹。 章嫣嫣皱眉躲过，鼻腔内闻到一股腥腥的味道，“什么东西啊？” “别动。”他双手掌根稳住了章嫣嫣两颊，手指便抹在了那额头大包上。 垂着眼帘，他专注与仔细涂抹，而章校长内心有鬼，却不好意思乱动了，由于沐白双手掌根稳住了她的脸颊，她被迫视线停留了在了沐白的脸上。 斜飞入鬓的双眉下是专注的眼神，挺直的鼻梁和薄而有型的嘴唇。 自己似乎还没仔细看过他，他和年轻时候的羽林却也不太像……羽林太儒雅……而他，虽然和羽林一样爱微笑，可现在仔细看来，却带着罕见的英气…… 她莫名其妙研究起父二人的不同来了。 刘羽林从母，而沐白，用五大人的话来说，那就是和四哥简直一个模里面刻出来的。 “好了。”沐白笑着松手，章嫣嫣和他眼神一撞，慌乱躲过，顾左右而言他，幸好有绝佳的话题等着她去问。 “你给我擦的是什么？”她伸指去摸。 “哎！别去乱动。”沐白伸手挡住，“绝对绿色无污染，老妈，你就当什么都没有好了，回去睡一觉，我保证您明儿起来就会发现额头上光滑如昔……” 事实证明，某哲人说的［邪火上来了压不住］这句话是多么的睿智，心有鬼的章校长对比刚才所见黏糊糊的物质和那淡淡腥味……脸上顿时变色。 羞怒交加，她抬起玉掌，一巴掌就往沐白脸上扇去。 当然，这时候的沐白可不是下午时候和刘芸芸吵架吵得失去理智连妹妹拿手按在对方胸脯上都迟半刻才反应。 记得某武侠里面说一位绝代高人因为妻偷情而心神恍惚被几个农夫用石头砸死，却也有些道理。 一把捉住章校长玉腕，沐白一脸的诧异，好端端的突然要打我耳光做什么，难不成这就是因果报应，扇了妹妹耳光这会要被她妈扇回去？ 气急败坏的章嫣嫣使劲抽手，手忙脚乱地把额头上东西抹掉，“你……你……到底把什么抹在我额上？”说着，觉得委屈，眼泪便滚了出来。 沐白苦笑，这是很灵验的状元村土方啊！ 其实，明清朝有无数名医喜欢拿这个做药引，并且给它起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凤凰衣。 PS：上传太快我怕后继乏力，一个礼拜万字，我滴妈啊！一个月岂不是要二十四万字，所以缓一缓，而且现在点推比有点郁闷，发现我不求票大伙儿就不投推荐票了。 来罢！把我顶上点击榜去，那我就有动力了。 ------------ 第三章 从根本上来说，我们不能把章校长的无知看成笑话，事实上，现在的孩又有几个分得清韭菜和麦的，即便是专业对口的譬如农业大学的学生，把麦当成韭菜的也不在少数，既然这样，又怎么能苛求没下过厨房的章校长呢！ 同样，佛洛依德说人类的进步由性心理推动，也不能因为章校长一时的心怀鬼胎便认为章校长是个不正经的女人。 人类的性心理分多个阶段，婴儿时期的口欲期和肛欲期，吮吸活动、排泄均可获得快感，然后进入自恋期，开始对自己的生殖器发生兴趣，慢慢的，又进入同性恋期，开始迷恋同性的小伙伴，不喜欢与异**往，到青春期前后则进入**期，男生的**对象选择母亲。而女孩则多偏爱父亲，这时候会对同性父母产生忌妒和仇恨。 这诸多心理变化期以后，才会进入异性恋期，或者叫做生殖期，这，才是一个正常人类的一个完整心理历程。 我们现在知道，几乎每个人都会有性幻想，比如说你的女朋友在和你圈圈叉叉的时候或许会把你想象成自己喜欢的某个男明星，又或者，你把灯一关，把女朋友当成自己暗恋许久的某个女性，这些，都是很正常的心理。 人和禽兽的最大区别，人知道用礼义廉耻来束缚本能。 所以，我们认定，章校长依然是个好女人。 只是，好女人有时候是和蠢女人划等号的。 所以，沐白哭笑不得，“这是蛋清糊着蛋壳里面的那一层膜，不脏的……” 啊！ 章嫣嫣愕然，顿时羞红了脸颊，即为自己胡思乱想而羞愧，也为自己的无知觉得丢人。 女人由于天性方面生孩的生理需要，可以不用任何的训练毫无困难的把小腿外撇分得很开坐在地上，而男人的跪坐只能把屁股坐在小腿上，至于把小腿分开让屁股坐到地上去，则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事实上，大多数女人这样跪坐着的时候很性感，因为这时候腰臀的曲线包括小腿的弧度都很明显，这是很容易刺激男生的感官的。 所以，这时候小白老师因为章校长脸上的羞愧神色而垂落视线，视线落到章嫣嫣的腰臀和小腿的时候，就觉得有些挪不开眼神了。 成熟女性的丰腴是和少女的青涩完全不一样的一种美感。 要命的是，章校长的丝质睡袍又滑落了一角，里面的蕾丝边似乎在视线内跳舞。 干咳了一下，沐白觉得自己似乎不合适继续蹲在书房了。 他有些慌张起身，拉起还坐在地上的章嫣嫣后便低声说自己先回房了，而章嫣嫣则捂着滚烫的脸颊，觉得这是自己三十年生命最丢脸的一天。 两人各怀鬼胎，一夜无话。 到了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由于昨儿的凤凰衣事件，章校长未免有些遮遮掩掩，眼神躲躲闪闪，刘沐白虽然装得若无其事，心里面却也清楚，这份尴尬一两天内是没法消除的。 人在慌乱的时候总会有些无意识的举止，甚至自己都觉察不到，譬如有些女生在说话的时候会无意识地拿手去摸手边任何一件东西，所以，章嫣嫣吃早餐未免有些挑挑拣拣。 不得不说，刘芸芸是个鬼机灵，顿时看出了其的不和谐，拿眼神挑衅地看着自己老哥，“我不要吃这个，我要喝木瓜奶，我要吃奶酪。” 小丫头片，眼光倒毒辣，典型的狗仗人势。沐白挑了挑眉毛，伸手过去拍了拍她脑袋，笑眯眯慢条斯理说：“好孩是不挑食的……” 刘芸芸瞪大了眼睛，一抬手拨开了他的爪，刚要反驳，章嫣嫣阻止了她，“好了，沐白做的早餐不是很好么，至于木瓜奶，你小小年纪吃那个干嘛！”说着把吃了一半的粥碗推开，“你们慢慢吃罢！学校这段时间有点忙，我得早点去，一会儿让大李送你们兄妹两个去学校。” 章校长匆匆离开，显然是怕和沐白同坐一辆车的尴尬。 旁边钱嫂把章嫣嫣送出门，刘芸芸趁机奚落，“就知道粥，粥，粥，到底是乡下长大的，就不能换换口味么，我－明－天－要－吃－木－瓜－奶－”她一字一顿说道。 “那东西只适合卢洋洋而不适合你。”沐白正襟危坐纹丝不动，抬手慢慢把调羹送到嘴边，只是拿眼白瞄了她一眼。 而且，小白的眼白瞄的是某一个部位，那意思显然就是，该长地瓜的地方不会长出木瓜的。 很显然，刘芸芸正处在青春期的一个特殊阶段，这个阶段的女生往往看别的女生的大咪咪很不爽，而私底下却又希望自己能发育得再大一些，如果恰巧碰到某些很白目的家伙说起比如［太平公主］这一类的词，更是会勃然大怒。 “刘－沐－白。”她腾一下站了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老哥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碗扔在他的脸上，“你知道不知道你很讨厌。” “那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很三八？”沐白甚至连眉毛都懒得抬，小丫头穿着睡衣一手叉腰的样简直就是个经典的大茶壶姿势，这种女性通称三八。 呃！刘芸芸觉得一股怒意从小腹升起，然后在胸口散开，刺激得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在家的时候，跟我说话前面请加前缀，哥哥，在学校跟我说话前面也请加前缀，老师。”沐白慢慢吃完最后一口粥。 刘芸芸被他气得要吐血，偏偏沐白又接了一句，“成年人之间的游戏要懂得适可而止，而不是在任何时候撒泼胡闹，好了，亲爱的妹妹，麻烦你回房间换衣服，该上学了。” 他起身，拍了拍刘芸芸的脑袋，“只要老妈不在，你尽管放马过来。”心里面直得意，果然，教训人真的很爽啊！怪不得爷爷喜欢一训我就训个把小时，的确是有道理的。 刘芸芸恨恨咬唇，这时候钱嫂回来，正好看见沐白少爷拿手揉着芸芸小姐的脑袋，一脸的微笑，真是兄友妹恭一付温馨啊！ 大李把兄妹二人送到学校，沐白离学校不远下车，刘芸芸黑着小脸跟了下去，打入敌人内部才能了解敌人的致命弱点嘛！ 不过，小姑娘看老哥在旁边小巷巷头又买了一份早餐甩开嘴巴大吃，还是忍不住奚落，“猪啊你，在家吃不饱出来还吃。” 沐白一边大口咀嚼一边嘀咕，“废话，像你那样吃猫食一样，早饿得风一吹就跑了，老师我是练武之人，能吃有什么稀奇的。” 这兄妹两人都有点白目，一边斗得不亦乐乎一边偏偏还要遮遮掩掩。 清晨的阳光撒下，不远处教学楼上孝悌忠信礼义廉耻的金字闪闪发光。 “你每天都能看见这八个大字，能不能真正明白这八个字的意思啊！这孝就是学生对老师，这悌就是妹妹对哥哥……”沐白顺手把自己的单肩包挂到了刘芸芸的脖上，施施然就往前面走去。 你要跟着我，自然要懂些规矩。小白似乎脑后生眼看见了背后妹妹小脸蛋发青，心里面暗笑。 而这时候，博爱的门口，有一位出众的年轻人打东面过来，腰间斜背着单肩包，有一位漂亮的姑娘打西边过来，怀里抱着个件包。 PS：我不是君，我也不是伪君，我是一个有道德底线的正常人，某些喜欢遮掩自己青春期没做过春梦没手X过的人显然不合适看这本书，圣人应该贴在墙上而不是来看书。 有些问题，懂的人一看便懂，不懂的人解释了也不懂，所以，我决定不懂装懂，不解释其的小细节了。 ------------ 第三章 （中） 而此刻的沐白，带着个小跟屁虫也正往校门走去，套用某些书的话来说，车轮在此刻转动，蝴蝶扇动了翅膀…… 因为，从斜对面的巷里面突然冲出一匹脱缰的铁马，呼啸着，横冲直撞着，也往校门口冲去，驾车的是一个一脸稚气却强作镇定的男孩，大声喊着［快让开］，后面坐着的女孩双手紧紧搂住前面男孩的腰，脸色紧张得毫无血色。 这东西俗称［公路赛］，一度有许多年轻人甚至大叔喜欢玩，这些玩意儿大多是日本走私来的，当然，也有部分欧美货色。 冲过来的这辆摩托旧得可以，恐怕刹车也有些不牢靠，在巷里面横冲直撞之际，无数人躲闪着在后面大骂。 这车速之快，一眨眼，就冲到了学校门口，学生们纷纷躲闪，站在门口的门卫大叔很机灵，挥舞着双手让两边的学生躲开。 抱着件包的姑娘正好走到校门口往里面走去，姑娘似乎有些迷糊，老旧的引擎发出刺耳的轰鸣声，比几十年老支气管炎的咳嗽声大上足足一千倍，比传说某个作家的呼噜声大上一百倍，可她却才扭头去看，待到看清楚，却似乎吓住了，定定站在那儿不动。 姑娘低着头抱着件包走路的时候，斜背着单肩包从东面走来的年轻人就已经发现对面这位女生的身材之婀娜多姿，及至此刻，他正走到校门旁，姑娘回头之际，娇靥在他眼前一晃而过，他愣了愣，心脏强烈的、不可抑制的加快速度，剧烈跳动起来。 太漂亮的姑娘大多比较有压迫感，譬如很多作者写美人喜欢用［美得叫人窒息］来形容，可眼前的姑娘，黛眉杏目瑶鼻桃腮……完全是一个符合大多数国人审美观念的古典美人，毫无咄咄逼人之感，只会生出亲近来。 此刻，年轻人双耳失聪，眼前，只有姑娘扭头秀发飞扬的模样，脑海响起的是那位才高八斗的老祖宗写的一首木兰词：人生若只如初见…… 而小白老师则毫不犹豫地窜了出去，身形之快，在这混乱的当口只有他的跟屁虫妹妹刘芸芸仔细瞧见了，甚至还在怀疑自己的眼花。 一把扑倒女生，沐白抱着她在地上打了两个滚，老旧的摩托擦身而过，一下便撞进学校里面的大花圃，车上两人被甩了出去，砰砰两声摔进花圃间的水池，溅起老高的水花。 门卫大叔挥舞着拳头过去大骂，“小鬼不要命啦！”男孩浑身湿漉漉地从水池里面爬上来，又伸手去拉女孩，“姐，没事罢！” 女孩脸色惨白打着哆嗦被拉了上来，“这下完蛋了，又闯祸了。”不顾浑身**的，快步奔向校门口，“鲁老师……”男孩却对门卫做了个鬼脸，弯腰去扶自己的摩托。 懵懂的鲁瑕只觉得自己被大力扑倒，接着天地旋转，再然后，感觉脑袋发晕，使劲摇了摇，双手撑起身，眼前一张很模糊的脸庞，接着慢慢清晰……双眉斜飞入鬓，眼神清澈如水。 吓！是那个混蛋的刘沐白，居然还在笑，依然是一副笑起来温润如玉的感觉，鲁瑕顿时忘记了方才的危险，很生气道：“你……你干什么？” 小白老师很无奈，被一个大美人骑在身上责问自己干什么，不无奈才怪呢！ “这个……能先起来再说么？” 鲁瑕一愕，这才发现自己很暧昧地骑在人家身上，双手还撑在对方胸膛上，而旁边，无数学生似乎有聚集的迹象。 顿时，从眼所能及的锁骨往上全部大红起来，至于锁骨以下红了没有，却非人所能见了。 “鲁老师，鲁老师。”女孩跌跌撞撞跑过来，脸色雪白，眼眶里面甚至急得有眼泪水在打转。 一声大喝，沐白老师的妹妹跳了出来，“米珊珊，又是你。” 女孩正是那天在女厕所被七仙女欺负的米珊珊，而这时候，羞红了脸蛋的鲁美人发现自己居然浑身发软站不起来。 要命了，这么多学生，以后怎么做人啊！ 鲁瑕也急得想哭了。 幸好，这时候，一个浓眉大眼但是脸色却有些古怪的年轻人伸出了手来，鲁瑕宛若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那伸过来的手。 年轻人把鲁瑕拽了起来，很关切问：“你没事罢！” 鲁瑕双颊鲜红欲滴，摇了摇头抽出自己被年轻人握着的手，幸好，旁边有一个可以化解尴尬的人，她伸手去摸了摸旁边一脸焦急的米珊珊，“老师没事的，你也没事罢！” 米珊珊松了口气，眼眶里面泪水滑了下来，哽咽着摇了摇头，“鲁老师，对不起……” 不远处就听见门卫大叔的怒喊，“臭小，别跑。”可惜这位大叔腿脚不灵便，那唇上已经有一抹黑绒绒汗毛的男孩嘿嘿笑着推着摩托拼命跑，一边跑一边扭头大喊：“姐，我先走啦！” 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刘芸芸伸出雪白的手指指着女孩，“米珊珊，你损坏学校花花草草，还差一点撞伤了鲁老师和……哼……” 鲁瑕闻言才想起来，救自己的人还躺地上呢！红着脸低头看去，那家伙居然还赖在地上，只犹豫了0.01秒，她弯腰伸出柔荑。 不过，有一个人比她更快了一步，那浓眉大眼的年轻人业已伸出手去。 有时候人太虚伪不好，沐白看着两只手，显然，去拉鲁美人的手未免有色色的嫌疑，道了声谢，伸手去拉年轻人厚实的手掌。 手还没碰到年轻人的手掌，沐白心里面就生出了一些微妙的感觉。 这人对自己很有敌意？ 手拽住对方的手掌后，沐白顿时断定，这家伙是个练家出身，虎口处有老茧。 沐白记得方才那电光石火的刹那间，这年轻人和鲁瑕的距离比自己还近许多，按道理来说，也是有机会救鲁瑕的。 有人会以为，武功高代表着反应快，武功越高肯定反应越快，其实，这是错误的想法，人的神经反应系统跟功夫高不高完全没任何关系。 事实也证明，历史上有几位大师是被车撞死的，你能说人家武功不高么？ 有一位喜好格斗技的美国人在他的求学游记里面写到：那辆车向她冲去，我虽然平时反应很灵敏，可当时脚下好像生了根一样，事后我们知道，那个日本人反应更加灵敏，可当时显然也没采取行动…… 写书的美国人拥有多个东方格斗技的段位，书写的［她］是一位日本大师的女儿，而最后用一个飞扑加一个漂亮的前滚翻救了小姑娘的是一个在述说者眼不管是学柔道还是空手道剑道都一事无成平时软绵绵的同伴，而后来他们得知，那日本人居然是一位忍术大师，为了感谢他们，日本人专门传授了几招绝活。 话题有点扯远，骨骼清奇天赋异禀武学奇才……的沐白老师只是在想，或许，这人觉得自己没来得及帮忙很惭愧然后看我有些不对劲罢！ PS：呃！章节名……算了，以后再改罢！ 看见有读者说能轻松跪坐的问题，俺也想佩服一下，阁下真是骨骼清奇天赋异禀武学奇才……啊！ 顺便说下，你用这个姿势坐下低头看自己的腿，大腿小腿成倒着的［］型就是我说的姿势，如若是［M］型，则还算不上，这个姿势平常很少见，俺也不知道如何形容，只能用跪坐来表达。 嗯！求点推荐票，点推比看起来不爽，俺晚一点再更一次。 ------------ 第三章 （下） 任何人都会想当然耳，沐白自然也会，不过他也没把心思放在年轻人身上，却注意起那个和自己有一面之缘的女孩来，若不是她，自己也不可能第一天来博爱就闯女厕，也不会碰到鲁美人上洗手间了。 想到这儿，他下意识瞄了鲁瑕一眼，巧的是，鲁美人也正在偷偷用眼神扫过来，李商隐的一句［心有灵犀一点通］果然是妙，两人眼神相撞，顿时立刻又转开，当然，小白老师很厚脸皮地装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鲁美人则继续开染布坊，甚至，还略微窃喜。 正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两人的微妙，他们自己自以为没什么，可别人总能瞧出来些，旁观者清嘛！ “这位是……”那年轻人主动伸出手来，“我叫纳兰克，北师大体育学院毕业，后来又自修了社会学……” 自称纳兰克的年轻人自觉很得体，可惜，被小白老师的妹妹打断了，别忘记了，刘芸芸是章大校长的爱女，闲来无事偷看下什么资料也是很正常的。 平时的时候，沐白总是温尔雅，不显山不露水，常常就一身白色运动衫了事，头发也自然散落遮在眼睛上面，这就好像一位大美人不修边幅大大咧咧，自然掩盖了无数的魅力，而这位纳兰克显然是属于那种很注重自身仪表的人，两者想比拟，此刻的纳兰克老师自然就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这也不能怪，博爱三美人之首当前，年轻人嘛！总会容易冲动些。 而刘芸芸虽然处处和老哥作对，可别忘记了，再怎么样，他们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兄妹，打个最简单的比方，自己的小孩自己怎么教训都可以，若是被别人教训了，大多数父母恐怕会不爽罢！正所谓打了孩娘出来。 什么时候轮到你在我们家门口招摇了？刘芸芸如是想，她这么想也没错，博爱的确算是她们家的。 “北京师范大学体育学院体育学博士，社会学硕士，剑道三段，北京市西洋重剑冠军，还是秦皇岛市十大青年优秀教师，头衔无数哦！纳兰老师，你好厉害哦！什么时候正式开始上课啊？”刘芸芸同学假装露出很崇拜的表情，甚至，眼神里面都有小星星。 纳兰克愣了一下，随即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他不是那种脑袋里面全是肌肉的体育特长生，一个能把还没正式任教的老师的资料了解的一清二楚的女学生，说她是这个学校的普通学生，你信么？ “小刘老师就不行喽！”刘芸芸故意叹气，“什么学位都没有……” “不不不，这位同学。”纳兰克很是和蔼打断了刘芸芸的话，“学位并不代表什么，我一直倡导学生不要把考试成绩看得太重，因为走上社会后你在学校的成绩再好，学位再多，不能学以致用，始终是不行的。” 虚伪，刘芸芸腹诽。 “刘老师，听见没有，就算我们成绩不好，你也不需要整天威胁我们要见家长。”刘芸芸这时候也没忘记讽刺一下老哥，接着就去拉鲁瑕的手，“鲁老师，我们走罢！” 兄妹两人虽然又打又吵，可不得不说，两人感情在慢慢熟悉，突然多了一个十几年没见过面的哥哥妹妹，总要有一个过程的。 刘芸芸曾经说要把沙老师介绍给哥哥，然后再让沙老师甩掉老哥，可眼下，她几乎是在下意识地维护老哥，可见血缘关系是了不得的，再打再吵，终究是怎么都割舍不掉的。 当然，以刘芸芸的傲慢，临走也没忘记威胁一下那个叫做米珊珊的女孩，“损坏公物，等着赔钱罢你。” 鲁瑕只来得及对这位还没上任的纳兰老师歉然笑笑，就被刘芸芸拽走了，而沐白，下意识去摸米珊珊的头发，这位米珊珊同学似乎戒心很重，顿时往后缩了缩。 沐白也不强求，“自己去换一下衣服，不然容易感冒，再到校医处检查一下，对了，那天怎么你就突然不见了？” 被提起糗事，米珊珊脸上一红，被七仙女欺负，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她甚至一度赖学了几天，可架不住母亲的说。 为什么博爱要有七仙女？她有时候很苦恼，这些眼高于顶的女生真的很讨厌，家世好就了不起么？就可以欺负人么？有男生喜欢我怎么了？你以为我很乐意么？ 总之，女孩之间的矛盾还不是小白老师之流可以深刻了解的，米珊珊突然转身跑开，留下小白老师一脸错愕的表情。 这女孩，怎么老是说跑就跑啊！ 不远处门卫大叔依然在嘀咕着那溜掉的小鬼，然后就大声提醒进门的学生要小心安全，很是忠于职守，小白老师则觉得跟体育学博士很有距离，客套笑笑，“纳兰老师，以后有机会多交流，我一会儿还有课，先走了。” 这个纳兰老师恐怕就是昨儿小妈说的那一位罢！沐白转身的时候心里面嘀咕，体育学也有博士？至于击剑么，沐白略知道些，倒不会闹出［花剑太花，重剑太重］这样的笑话，只不过也向来瞧不起，不为别的，他见过好多所谓击剑冠军被芬格丽丝刺，而芬格丽丝学击剑纯粹就是应景儿，既然这样，自然也就被他所不屑。 其实，这不过是竞技比赛很常见的情况，社会日新月异，竞技比赛大多以点数来衡量，合理利用规则更是每一个运动员所必须学习的，哪里还会像他们刘家五虎门那般，输了一招是要不给吃饭的，更不会跟过去一般，两个武林人比试要先签下生死状。 沐白追上前面的妹妹，新来的则若有所思，半晌，很客气走到门卫大叔跟前，“麻烦大叔，刚才那位女老师是……” 门卫大叔恐怕已经习惯了被人打听博爱三美人，不屑道：“鲁瑕鲁老师，年轻人，劝你不要打歪主意。” 歪主意？新来的傲然一笑，追女生，当然要堂堂正正去追，“大叔，你误会了，我是新来的老师……” “新来的？”门卫大叔疑惑看了看他，嘀咕道：“是不是新来的我可管不着，不过，追鲁瑕老师的年轻人我见过的起码能从教务处排到市心去，可惜没一个成功的。不过这个小刘老师似乎看起来倒是很有机会……” 门卫大叔嘀嘀咕咕，人老了，话总是多些，而新来的则燃烧起强大的斗志，似乎又回到上学那会橇别人马的时代。 PS：收推荐票，同学们，把手上滴推荐票全部交给老师，不然，老师要找你们的家长谈心。 ------------ 第四章 孔夫子，鲁美人（上） 自从小白老师开创在一年一班坐着椅上课，学生们倒也慢慢习惯了小白老师的龟毛，其有些女生譬如蓝夭夭这样的甚至开始觉得小白老师一只手撑着下巴慢条斯理讲课的样很帅。 “作庸，乃孔伋，不偏，庸不易。作大学，乃曾，自修齐，至平治。”小白老师念起句来抑扬顿挫，很有美感，刘老虎是念私塾出身的，他小时候虽然顽劣，可临老了依然把当年自己夫的那一套学来教孙，现如今，又轮到沐白了。 很多影视作品里面对过去私塾先生的表现手法基本是贬低居多，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 其实，古古韵，纵观整个影视界怕也没一个导演懂，恁是糟蹋了无数先贤。 “这一段是说，《庸》这一本书是孔夫的孙孔伋，孔伋字思，庸呢就是思写的，庸讲的是不偏、不倚、不易的天下至理，而《大学》这本书则是孔夫的学生曾写的，讲述的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道理……” “庸和大学不是孔写的？”举手的是陈彬同学。这些学生都是机灵鬼，几天下来就摸透了小白老师的脾气，你讲话的时候举一下手，不需要他点头点名，他根本不会故意找碴，但你要是像薛楠紫那样不举手腾一下站起来气势汹汹咄咄逼人，小白老师会很高兴让你去罚站的。 沐白笑了笑，“说到庸，就算学术界，大多也都会说，孔的庸思想……” “我明白了。”陈彬很不客气打断了小白老师的话，当然，他举手了，而沐白也不在乎，老师的架是要端的，但是你端的太过份，就讨嫌了，整个博爱又有谁像他刘沐白这样闲坐着讲课的？老师和学生之间也要互相通融嘛！ 沐白笑着看这小，眼神的意思就是，你明白什么了？ 陈彬同学露出两颗雪白的兔牙狡狯一笑，“这就好像现在的那些大学导师们给学生布置一个课题，学生把课题搞好了，拿到学位了，而导师也顺理成章地把课题申请专利了……” 呃！ 沐白大汗，而下面哄堂大笑，“原来孔老先生是这股歪风邪气的老祖宗啊！” 干咳了一声，沐白很严肃说：“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夫之腹，何况，老师跟你们说过似乎不少次罢！咱们这个课程叫什么？历史学修养，国士讲究为师长讳为尊者讳……” “事谓阿意曲从，陷亲不义，一不孝也。小白老师，这句话是你第一堂课教给我们的。”替陈彬打掩护的徐震记忆力非凡，一字不差，而且他察言观色的本事也不小，看小白老师似乎有沉下脸的迹象，顿时在后面接了一句，“要是我老爸包二奶，我肯定会反对的，这也是孝道的一种表现，不是么小白老师。” 哈哈哈……下面学生笑喷了。 沐白哭笑不得，拿指节使劲敲了敲桌，“严肃点，任何传统，肯定有他的意义，难道历史能够从原始社会一下跨入现代？你们长这么大不也是一碗米饭一碗米饭吃着长大的，你们可曾回过头来嘲笑自己小时候尿床拖鼻涕……” “我们要否定自我，创造市场，赶在别人之前否定自己。”陈彬趴在自己的胳膊上举起了另外一只手。 ［咻］一声，他脑门正被半支粉笔头给弹，［哎呦］一声，他立刻捂住了脑门，而小刘老师则轻轻拍了拍手，“坐要有点坐像，别跟鼻涕虫似的，还有，你不是海尔集团的CEO。” “今儿老师就好好给你们讲讲道理。”沐白的确有些恼怒，撸了撸袖，然后发现自己这个动作似乎太粗鲁，又把袖放了下来。 “我想请问一下同学们，你们的知识是哪儿来的？”沐白右手抱着左手手肘，左手手背撑住下巴。 众同学有些不明白，互相看了看，稀稀拉拉有先有后说道：“学来的呗！” 啪一声，沐白一巴掌拍在旁边桌上，“原来你们还懂这个道理啊！那么，上述二十年，你们连胚胎还没有形成的时候，知识是哪儿来的？难不成是你们发明的？牛顿还知道说一句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你们呢？别忘记了，你们的知识全部是别人的，没一样是你们自己的……” “做人先要学会敬畏之心，好了，谁再敢提他老爸的二奶，我就让他跟我去办公室抄上一百遍三字经。”沐白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使劲盯着陈彬和徐震，要不是这两小捣蛋，这课堂能乱么。 陈彬揉着脑门，而徐震吐了吐舌头，往椅上缩了缩，小白老师发飙的时候还是别去触霉头比较好。 “好了，继续上课，孝经通，四书熟，如经，始可读。这句是说，首先，要把孝经读通了，才有资格去念四书，去明白为人处世的道理，这是一切学问的基础。比如说，古代皇帝要是做了什么荒唐事，下面大臣要诤谏皇帝，给皇帝上表，就首先会在前面加上一句，自古圣天以孝治天下。” “为什么要加这一句？隐含在里面的潜意思是说，皇上，您也是读孝经长大的，这为人处世的道理您也应该明白了，这件事儿，您办得可有点儿不地道……” 其实，小白老师讲课，还是很有味道的，说他博闻强记绝对不夸张，只是总有人喜欢在他没发飙之前去触触他的霉头，及至后来，甚至有些女生觉得小白老师发飙的时候帅得不行，尤其是弹粉笔头的功夫，简直是小李飞刀例无虚发指哪打哪……因此而去故意找找茬。 及至要下课的时候，沐白看了看表，他毕竟为师尚短，还没学到那种讲到某一节正好一堂课结束的本事。 撸起袖看表，下面有些骚乱，挑了挑眉，他往下瞧去，正好瞧见徐震对他挤眉弄眼，然后把手放在胸口往教室外面指了指。 心若有所动，他扭头看去，外面走道上，一位黛眉杏目瑶鼻桃腮的美人正站在窗口，瞧见小白老师注视过来的视线，脸上顿时微微红晕。 她来干嘛？ 沐白有些诧异，这时候正好下课铃声响起，与此同时的一刹那间，整个教室大多数学生很有默契地［轰］一下起哄。 鲁瑕脸上顿时愈发红了。 ------------ 第四章 孔夫子，鲁美人（中） 这些学生，越来越没规矩了，小白老师端足了夫架大声咳嗽一声，眼神就飘向卢洋洋。 “起立。”海咪咪有气无力喊道，“敬礼。” “谢谢老师。” 沐白享受完夫的待遇，这才慢起身，并且大声说道：“卢洋洋同学？看你似乎身体不适，是不是生理期？要跟老师说哦！下午还有游泳课，生理期下水的话，对身体不是很好……” 这话，按道理来说，有些逾越了，但是再想想，似乎也正常，陈彬和徐震对视了一眼，心有默契，同时吹了一声口哨，海咪咪当下就脸红起来，狠狠白了小白老师一眼。 小白老师在五大人熏陶影响下笃信［老师以胡萝卜加大棒治课堂］，对这些学生，大多数情况下他只是懒得计较，但真要计较起来，他也是很睚眦必报的。 小丫头片，胸大就了不起么？还真以为老师治不了你了。 沐白低声哼了一声，施施然往门外走去，这时候，卢洋洋忍不住对着他背影比了比指，随即意识到鲁瑕老师就在外面，赶紧又缩了回去。 小白走到外面走廊，看着鲁瑕笑了笑，而鲁美人看他若无其事的样，依然是那一副天塌下来也无关紧要的笑容，温润如玉，忍不住又要生气。 “你……你干嘛非得让我在你上课的时候过来？”鲁瑕咬唇，却没意识到，人家叫你过来你就过来么？ 嗯？ 沐白听人家这口气，不对啊！我什么时候叫您过来了？眼眉一挑，顿时明白了，转身在窗户往里面看了看，果然，自己妹妹和卢洋洋她们正聚集在一起，看自己老妹那表情，一副刚偷吃了一只鸡的狐狸模样。 咳嗬！ 他干咳了一下，想解释罢，觉得不妥，那样说岂不是伤了人家的面，不过他素有来急智，笑了笑就说：“这不是想请鲁老师你看一看我上课么，帮我参谋参谋，你也知道……” 他故意苦笑了下，却不往下说了，当然，这一年级一班的厉害在博爱那也是出名的，换谁也能明白下面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两人并排慢慢行走，无数脑袋从教室门和窗户探出来。 “小白老师跟鲁老师走在一起很般配的说。”徐震嘿嘿低笑，他虽然没事也别一别小白老师的苗头，不过这并不代表小白老师做什么他都要去唱反调，再说，以鲁老师的魅力，换了别人，他还真不服气，小白老师么，就算了，起码，目前博爱没人比小白老师帅。 旁边卢洋洋闻言忍不住讽刺他，“徐震，你真没出息，才几天啊？就屈服了……” 徐震脸色一板，稚气的脸蛋上顿时有了些威严，“卢洋洋，你只不过是代班长，等你把那个代字去掉，再跟我抖班长威风罢！”说着对陈彬使了个眼色，两人吹着口哨勾肩搭背出门，一边走一边阴阳怪气一吹一唱说：“女生跟咱们就是不一样啊！太不公平了，说不上体育课就不上体育课……” 卢洋洋被两人气得小脸蛋发白，“叛徒……” “果然，来那个的女生是不可理喻的。”陈彬的嘴巴更坏，和迪斯尼的兔八哥有一比，把卢洋洋气得随手操起一个铅笔盒砸了过去，“陈小五，你这个万年老二……”旁边蓝夭夭一把抱住她，“洋洋，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当日沐白种下的种果然发芽了。 不说徐老大和陈老二去上男厕，沐白和鲁瑕慢慢走着，两人各怀心思，一时间居然都找不到话题。 以鲁瑕来看，沐白到底太年轻了，经验不足，而一年级一班的确也太难管。 刚下楼，两人被拦住了，来人身高一米十几，唇边和下颌有着稚嫩的焦黄胡须，正是沙西门同学。 看着他谄笑却又不说话的样，沐白皱眉，而鲁瑕想起昨日那一幕，忍不住脸红。 “沙西门同学，是不是还想切磋切磋啊？” “嘿嘿！刘老师您误会了。”沙西门放下架，居然用起了敬语，被别人看见肯定跌碎眼镜，“我是……我是……” 他吞吞吐吐，沐白抱着胳膊，“不想说别挡着老师的路。”说着一伸胳膊就把他拨得老远。 以沙西门的身高体格，绝对不是那么一伸手就会被人拨开的，不过，沐白功夫厉害，沾衣十八跌火候十足，沙西门这种华东省一市学生跆拳道冠军的水平根本不是他一合之敌。 很多书把沾衣十八跌写得神乎其神，又是运气又是吐纳又是采阴补阳的，而刘家的这套没那么玄乎，就是把一堆弹性十足的白蜡竿捆在一起，然后伸出胳膊去分开，日积月累，几百斤的大青石一弹胳膊也拨开了，最后再配合一些类似与摔跤的招式。 现今社会对武术一般两种态度，一种神话，越吹越神，一种贬低，一不值，其实两种都不对，真正的功夫就像是沐白这种，小白老师可不是神仙，来上十几个带枪的他也得站避锋芒，但是教训下什么学生跆拳道冠军自然轻而易举。 至于诀窍，就一个字，练，功夫么，顾名思义，你下得功夫越足，功夫越深。 “刘老师，我……我想拜你为师。”沙西门终于吐露来意，说完，脸色有些尴尬。 沐白皱了皱眉，“不行。” 沙西门急了，“为什么啊？” “我们刘家的功夫不传外姓。” “那我改名叫刘西门好了……”沙西门口没遮拦，说出来后自己都一愣，呃！刘西门？ 鲁瑕低头微笑，沐白也有些好笑，“沙西门同学，你们沙家的查拳也是很厉害的功夫，好了，老师我还有事。”说罢和鲁瑕往前走去把想改名刘西门的沙同学扔下发呆。 不过，由于沙西门的出现，让鲁瑕想起了昨天的尴尬，沐白看她不说话，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两人就这么默默走着。 沉默了一会儿，沐白没话找话说，“鲁老师，时间也不早了，不如，一起去餐厅吃饭……” 他带着询问的口气，鲁瑕愣了愣后，突然心里面一酸，就想到了正是这个家伙，在自己上洗手间的时候闯了进去，让自己一辈也没那么尴尬过，说赔礼道歉，也一点都不诚心忘得一干二净，就在昨天，他还带着沙老师去吃饭，对自己视若无睹…… 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不就是看……看到那儿了么，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啊！ 女人的妒忌心总是来得莫名其妙，前后相差不过几秒钟，鲁美人已经忘记了自己早晨趴在人家身上芳心狂跳站也站不起来，几分钟前还羞羞答答破天荒第一次主动去找一个男老师…… 看对方停下脚步，脸色有些古怪，沐白有些纳闷，还没开口，就听人家鲁美人说：“我……我突然有些不舒服，对不起。” 说完，鲁瑕转身匆匆离去，让沐白一头雾水。 ------------ 第四章 孔夫子，鲁美人（下） 耸了耸肩，他也不去研究鲁美人的心思，回办公室喝咖啡去了，或许有些没心没肺，却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他虽然是老师，可不管从心理还是年龄来看，他还是一个大男孩，此刻的他需要的是一个又能当妈妈又能当姐姐又能当女友的女生。 “现在的女生怎么都有点莫名其妙的？”他边走边挠头。 一个人的成长环境和经历都会对他日后的一生有很大的影响，回过头来看看沐白的家庭和成长环境以及经历就能知道他为何会这样了。 到下午游泳课的时候，鲁美人看他一无所觉带着学生在游泳池边热身，依旧笑笑的表情，没心没肺得很，心头气苦，扭过头去不看他，可惜的是，小白老师把博爱三美人之首当空气。 一直到游泳课结束，他也没留意到鲁美人的异常，自顾自往更衣室而去，把鲁瑕气得双手手指在那儿绞来绞去，差一点绞断了手指头。 他穿好衣服拿块大毛巾往湿漉漉的头发上一搭就往外面走去，刚出更衣室的门就看见老妹双手背在身后，正站在过道口，瞧样似乎在等人。 不得不说，刘芸芸继承了老爸老妈血统方面的优点，肌肤嫩得能掐出水来，百褶裙下修长的双腿足以让无数小男生炫目，青春在她身上，就宛如烧滚的牛奶一般不停往外溢，阳光、清纯、活泼、可爱……这些词都赋予给她也没什么不可以。 拿大毛巾擦着头发，他走过去，皱了皱眉，“麻烦你以后穿裙长一点，知不知道这条裙短得有点过份。” 刘芸芸侧过身，漂亮的大眼睛狠狠白了他一眼，“拜托，麻烦小白老师您看清楚，这是校服好不好，嫌短啊！跟校长说去。” 还抖起来了。沐白最讨厌这种观点，好像很多人去做的事情就肯定是对的，很多人都穿的衣服就肯定是美的。不过他此刻不屑于跟妹妹斗嘴，笑笑，擦身而过。 “哎！等一下。”刘芸芸追了出去，沐白停下来，双眉轻轻往上翘了翘，“刘芸芸同学，我可没觉得现在我们之间有什么可以交流的。”小丫头片，上午哄鲁瑕鲁老师跑到教室让我很没面，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撇了撇嘴巴，刘芸芸不屑一顾，“你以为我愿意找你么？我只不过受人所托罢了。” 沐白笑了起来，“还受人所托……直说校长找我不就得了。” “谁说老妈找你了。”她倒是拿跷了，“你要不来，可别后悔。” 很多时候，很多小孩，甚至可以说很多人，都喜欢用这种口吻跟人说话，这种感觉就是，自以为手上筹码很多的自我良好。 果然，沐白扭头就走，跟你个小毛丫头有什么好后悔的。 刘芸芸在后面大喊，看他头也不回，这才着急了，“哎！我说真的啦！“说着追了上去。 哥哥在前面走，妹妹在后面追。 “真的？”沐白听刘芸芸说完，有些怀疑。 “我可不敢哄骗老师，现在整个博爱谁不知道小白老师厉害啊！”刘芸芸故意翻了翻白眼，“不过……别想甩开我，我也要去。” 略一沉吟，他点了点头，要是老妹不去，还真不知道跟人家说什么呢！ 当金玥玥透过玻璃瞧见正角儿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坐立不安的忐忑这才消退，不管怎么说，女生约男生，要是男生不来……那可就…… 她打电话给刘芸芸的时候，当真是一点把握都没，不过现在，终于安下心了。 安定下来后，她下意识摘下一直戴着的宽檐帽，先拿出包包里面的小圆镜照了照，然后才起身向兄妹两人招了招手，她旁边的助理马丽看了想笑，从来没见这位小姐这么紧张过。 客气的寒暄后，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跟人家说什么了，眼前的男生依然是那副淡淡而温和的笑容，自己却讷讷说不出话来。 “金玥玥，你这个大笨蛋，平时不是很聪明的么？怎么碰到自己喜欢的男生都不会表白了。”她在心里面骂自己。 女生男生约会，一个带着助理一个带着妹妹，这个……还真不知道怪谁好。 不过，她们马上就会有话题了。 金玥玥出来的时候戴着有色的隐形眼睛，而且她也懂得如何靠化妆来让自己看起来和屏幕上不一样。 每个人的审美观点是不一样的，像沐白，他喜欢女生素面朝天，脸上略有化妆的痕迹他便不屑一顾，再淡雅的妆容，也不会毫无痕迹可寻，尤其是沐白这种眼神好到可以去做飞行员的家伙。 但是不得不说，这天底下，没几个不喜欢化妆的女人，同样，男人没几个不喜欢看美女的。 当金玥玥把帽摘掉后，坐在她们斜对面的两个年轻人眼神顿时一亮。 当四人坐在那儿感觉无话可说的时候，这两位提供了很好的话题。 其一个在大声吹嘘自己的实力，另外一个开始拍马屁。 老祖宗曾经有一句话来形容人的形形色色，那就是，林大了，什么鸟都有。 真的会有这种人，他觉得这样很豪侠很威风，然后，会很吸引女生。 沐白撑在桌上的手捂着嘴巴，眼神里面全是笑意，这两位的吹捧傻都能听出来是针对她们这一桌的，金玥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而刘芸芸则是一副惟恐天下不乱的好奇，少年本就无惧，何况她旁边坐着的人虽然很讨厌，可她很清楚，也很厉害，至于厉害到什么地步，不知道，反正那天全国少年组柔道冠军没敢出手。 脸色发黑的金玥玥实在听不下去了，沐白虽然不会哄女生，可是，他懂得做人的道理，所以，站了起来，提议说：“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坐坐。” 他的提议立刻得到赞同，刘芸芸觉得可惜，不过，到底是章校长的女儿，还不至于无聊弱智到上去挑衅人家然后让老哥非得去教训人家一顿的份上。 不过，有时候，你不想挑衅别人别人也会挑衅你的。 还没走出两步，其一个刀条脸的年轻人骂了一句，“操*小白脸。” 迈出去的脚顿时凝固了，沐白黑着脸转身就走到了两人跟前。 这两人都以为眼前这个故作硬气的小白脸会来一句［你刚才说什么］，可绝对没想到小白脸手黑得很。 一只手疾如闪电，一下就按在了刀条脸年轻人的头上，接着，狠狠往下一按，一股大力直接让他的面孔和地板来了个最亲密的接触。 砰一声闷响，飞溅起来的鲜血甚至沾到了小白老师雪白的裤管上。 PS：刚起床，汗，日夜越过越颠倒了。 本章打架看起来有点假，可实际上是老师的亲身经历，有时候真搞不懂，为什么会有人觉得大声的标榜自己是流氓很帅很吸引女生。 还有就是看到有人说提速的问题，算算字数，如果提速的话，我不知道等强推的时候我该传几章才合适了，那样绝对会敲掉我一个月三十万字，显然这样的字数我很难做到。 至于说快餐书的那位，我想说，其实，这不是快餐书，这是厕所书，就是蹲马桶的时候看的。只不过蹲马桶的书也要合理才行。 比如说，我上学那会记得是班长喊起立然后老师好老师再见，可书里面的博爱是一所背景比较特殊的学校，那么，我就得去问一问台湾那边的书友他们上学那时候是如何向老师敬礼的。 写书是一种人生态度，从更新的角度来讲，我的人品或许很差，但我一直觉得我的态度很端正。 以上，然后，不求票了。 ------------ 第五章 教官早，教官好（上） 王彤翘着二郎腿穷极无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姿势极为不雅，和他的身份大相径庭。 市武警支队防暴大队的队长像一个坐在家里面等待华装出门半夜不归的妻的小男一样满怀心事翘着二郎腿喝茶，一脸的幽怨郁闷，怎么看怎么别扭。 要怪只能怪他运气不好，为什么会分到苏州武警支队来，苏州人的儒雅全国皆知，曾经有个笑话说：有人外地人在苏州街头看两个男人说话，口吻酥糯发嗲，还竖起兰花指互相指戳，心说现在男同还真是不少啊！大街上都这么打情骂俏的。结果他在旁边瞧热闹瞧了半小时才弄明白，感情他以为是一对相好的男人打情骂俏居然是两个出租车司机在吵架，都打起来了。 在这个城市当队长，从小就立志当警察抓坏蛋的热血青年王彤王大队长怎么会不幽怨不郁闷呢！ 他正如深闺怨妇一般叹气，外面冲进来一个年轻小伙，居然也是一脸的兴奋表情，“王队，有活儿啦！有人报案，昆山一死一伤……” “昆山不是有法警大队110么？”王大队长先一愣，接着一跳而起，管那么多，不管肥老鼠瘦老鼠，能给猫抓就不错了，哪儿还顾得上挑三拣四啊！ “他们法警哪儿能跟咱们比啊！”小伙一边追赶他们王大队长一边汇报，“据报案的人说，杀人的嫌疑人气焰嚣张，迄今还坐在案发现场不肯走。” “两分钟集合，二十分钟赶到现场……”王彤直如打了兴奋剂，一个身怀绝技的热血青年天天坐冷板凳坐了两年，换谁都会变成这样。 他没夸张，二十一分钟后他们就赶到了案发现场，老百姓总是喜欢看热闹的，顿时围了好多人指指点点低声议论，他首先四下打量地形环境。 这家咖啡厅地处闹市街头，四周根本没有高建筑物，没法安排狙击手，门面和落地窗虽然很轻松就可以一破而入，可这也表示里面的嫌疑人随时可以反过来冲出来，甚至挟持围观群众，而且里面还有多少人并不清楚，由于是老市区街道，这里宽敞的街道背后是大片的老式民宅，嫌犯完全可以从后面逃窜…… 他是以上学那会学到的对付恐怖分的方式来分析的，事实上，嫌犯就坐在里面闲喝着咖啡。 “哥……”刘芸芸听见警车鸣笛就紧张起来了，下意识就抓住了刘沐白的手，而金玥玥，则还花痴，从半小时前沐白干净利索地解决了两个年轻人就开始了，眼神就那么水汪汪地看着小白老师，至于助理马丽小姐，早不知所措了。 “打了人，就要勇于认错，这是法治社会。”小白老师不忘教育妹妹，不过，这警察叔叔来的未免太慢了罢！ 他当然不知道，由于他出手太快太狠，报警的咖啡店老板直接把武警招来了。 全副武装荷枪实弹的武警一下冲进来，连小白老师都愣了。 老师我不就是打了两个人么？我也没想逃窜啊！这不是老老实实在等着警民合作么？有这个必要搞这么大场面么？ 英武神勇的王大队长进来后也是一愣，首先的感觉就是，怎么像是一家在吃饭？而且，那个背对着他的白色身影他看起来觉得……怎么这么熟悉啊？ 待到沐白转身准备向警察同志老实交代自己太冲动的时候，王彤只觉得头皮一麻，当下不假思索，身体下意识地在0.3秒内做了一个最标准的敬礼，“敬礼，国人民武装警察特种警察学院第十届学员王彤，编号19528，教官好。” 一瞬间，四周空气似乎凝固了，躲在后面的咖啡店老板嘴巴张大得足以塞进去十个鸡蛋，而王大队长手下的警察们也愣住了，这是咱们大队长么？这态度，可没见过他对谁这么恭敬啊！市局的范局长恐怕都没享受过这待遇。 “撤了撤了，小陈，去看看人死没，没死先送医院。”他挥挥手，接着带着让别人看起来是讪笑的恭敬态度小心翼翼走了过去。 热血青年总是到哪儿都有的，王大队长手底下有几个就开始猜测了，然后用眼神互相问答： 杀人完事还让王大队长屁颠颠拍马屁，这得是什么后台的太党？ 我估摸着怎么也得是市长公罢？ 市长？起码省级起，还得是前三把手的，一个不好就得是央的。 你要研究队长的心理，不是足够粗的大腿他肯放下身段去抱么？ 事实证明，这种心理对白只能出现在搞笑电影，他们王彤王大队长也不是那种人。 “队长，一个休克，一个被卸了下巴没法说话。”检查的武警大声说道。 众人切了一声，没死啊！感情是摆了一个大乌龙啊！那第一个给王大队长报信的年轻人更是一脸丧气，这种事情值得我们市武警支队防暴大队出动么？后面报警的老板拿纸巾擦着额头的汗，心里面悔死了：我也见过不少市面，怎么就会搞这么大的误会呢？ “教官。”王彤嘿嘿笑着凑过去，“你怎么上苏州来了？我一看见是你就知道没事，依教官你的身手，出手怎么会分不出轻重呢！肯定是这两个小流氓调戏妇女教官你义愤填膺见义勇为……” 刘芸芸直愣愣看着她老哥，显然还没从惊诧回魂，她老哥似乎也跟人家武警同志很熟，“分到苏州来做队长啦！小混的不错嘛！这两人调戏妇女倒算不上，就是骂了我妈，然后我决定教训他们一顿让他们永远不敢去问候别人的妈，这不是，打完了坐这儿等配合警察同志呢！” 沐白口气很淡然，王彤赔笑，暗底下咽了一口唾沫，看这个动作就知道，显然当年他或者他的同学肯定也在这方面吃过苦头。 “教官，听说你把特战十七旅的郭铁手一巴掌给打休克了？” 沐白点头，“可不是，然后被军区司令给送回去了，我爷爷觉得我丢了他的脸，把我一顿胖揍，差一点打成猪头。”他显然和这位王大队长和熟。 “打得好。”王彤伸手一拍大腿面，“这姓郭的整天牛死了，不就是全军格斗第二么，赢了我们武警几次就以为我们八十万武装警察部队没高人了，让他尝尝咱们八十万禁军总教头的厉害，这下看他以后怎么做人，现在七大军区和八十万武装警察谁不知道他被老校长的孙一巴掌给打休克的事情！老校长看来身体还是很强壮啊！都能把教官你揍成猪头。” “去，少来这一套，我可不是你们警察学院编制内的教官。”沐白笑了，他老妹看出来了，这个笑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而平常，自己老哥的笑都是一种很客气的温和微笑，说是外交官的笑容也未尝不可。 “警察叔叔，我哥他很厉害么？”刘芸芸拿出少女杀手锏，眨了眨大眼睛装着很清纯和好奇的样去问王大队长，至于金玥玥，虽然没说话，可对心目心仪对象的过去，自然是很想很想去深入了解的。 “教官，这是你妹妹啊！长得好漂亮……叫我叔叔可不敢当，那不是乱了辈分了，再说我有那么老么？才比教官大三岁罢了，叫我王彤哥哥。”王大队长拍着胸脯很豪气说道。 ------------ 第五章 教官早，教官好（下） 这时候满头汗水的老板点头哈腰过来，“警察同志，实在是对不起……当时我慌了神，店里面服务生也都吓到了，还是我妻建议打110，只是没想到……所以那个……” 他尴尬赔笑着，沐白对他笑笑，用台语安慰了他几句，老板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自己以为是杀人犯可眼下看起来估摸着是太党的年轻人居然还是同乡，当下又惊又喜，王彤王大队长觉得要不是摆了个大乌龙也见不着教官，便也懒得计较了，不然谎报案情怎么也得好好教育教育他，还得罚款。 老板颇有些受宠若惊，不过他倒也知道人情世故，眼前人家很显然不希望自己留下来打搅，知趣的退开，然后让服务员送上酒水咖啡。 “那个谁，小陈，过来。”王彤把手底下一个武警叫了过来，然后把外套一脱，钢盔一摘配枪塞到钢盔内就送到对方手里面。 年轻的武警其实很想留下来听听八卦，怎么这个看起来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居然是大队长的教官呢？ “你们收队罢！我跟我们教官好好聊聊，你给古副队打个电话，让他帮我顶一个晚上。”他连亲自打电话都懒得去了，挥了挥手，一撸袖坐在沐白身边，“我说教官妹妹……” “王彤哥哥，我叫刘芸芸。”刘芸芸声音甜得像麦芽糖沾了牙，旁边沐白一阵恶寒，接着只好苦笑，自己这个哥哥混的实在是…… 王大队长闻言浑身酥了半截，“啧啧！教官，你妹妹可真懂事，我那个妹妹，好嘛！就差爬到我头顶上拉屎拉……” 他说了半截，想起来还有女生呢！顿时收口，尴尬笑笑，“不好意思，对了，这位是……教官的女朋友罢！还没请教教官女朋友名字呢！” 沐白闻言眉头抽了抽，这个王大嘴巴，跟以前一模一样，对面的金玥玥心里面可就乐开了花了，落落大方伸出芊芊玉手，“王大哥太客气了，我叫金玥玥。” “这个名字好，跟那位当红偶像玥格格一模一样，话说，我也是她的粉丝来着。”王彤在特警学院的时候就是出名的大嘴巴，到了苏州两年可是把他给憋死了，跟手下开玩笑罢，显得轻佻不合适，跟领导开玩笑罢，怕倒是不怕，可那也得领导肯陪你玩才行啊！ 他王彤虽然觉得无用武之地郁郁不得志，但怎么也算混得不错，二十多岁连老婆都没呢就二级警督级别了，跟他一个行政级别的基本年纪都比他大，搞得他很郁闷，连个玩儿的人都没有，他总不能跑去市局跟五十多岁的局长说，范局，晚上夜总会［黑皮］一下？ 这会他可算是逮着人了，教官虽然揍人的时候下手又黑又狠，可平时还是很和蔼的，看来以后出去［黑皮］有伴儿了。 金玥玥闻言一愣，接着笑了起来，这一笑，可就露馅儿了，顿时在嘴角两侧各自形成一个浅浅的梨涡，这可是招牌笑容，网络评比十大最具有亲和力明星微笑排名第三。 王彤瞪大了眼睛，“你……你……”旁边刘芸芸从沐白身边挤出脑袋来，“王彤哥哥，这是我哥哥的女朋友金玥玥。” 沐白啼笑皆非，这才觉得自己上了贼船，感情人家已经把自己的妹妹收买好了的，王彤也是聪明人，眉毛挑了挑，打了个哈哈，“啊（第二声）啊（第四声）！嘿嘿嘿！” 他冲着沐白直乐，那眼神，意思就是：教官，行啊！要么不泡，要泡就是全民偶像…… 故意摇了摇头，叹气，“唉！人跟人的差距太大了，我长相也不比教官差啊！可教官在任何地方都压我不止一头，想当初我们特警学院第一霸王花……” 沐白突然重重咳嗽了一声，王彤的话顿时犹如打鸣的公鸡突然被斩掉了鸡头，下半截愣生生截住了。 刘芸芸听出来里面有戏，自然不答应，“王彤哥哥，说话说一半留一半会被割小**进宫服侍老太后的。” “嘣”一声脆响，却是沐白狠狠在她脑袋上弹了一下，“你是不打不做记是罢？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说话呢？” 小丫头疼得眼泪水都出来了，却不敢翻脸，而王彤则尴尬笑笑，“没什么没什么，陈芝麻烂谷的旧事了……教官，来苏州是常住还是办事啊？” “你们的老校长，我爷爷，说让我三年内给他弄4个重孙抱抱，不然就打断我的狗腿，我算是出来避避风头，博爱学知道罢！我现在是博爱的老师。”沐白现在说话越来越像五大人了，拐弯抹角点人家金玥玥，可惜，金玥玥正在想刚才王彤说的霸王花，没听进去，不然应该明白三年弄4个孙出来不是一个女人能解决的。 “那感情好，以后没事找教官切磋切磋去，我打遍苏州无敌手都两年了，很寂寞啊！”王彤嘿嘿笑了起来，不过怎么都觉得有一股掩饰的味道。 这时候服务生小姐送上酒水，王彤则充分发挥了王大嘴巴的天赋，长袖善舞一个不落，连金玥玥的助理马丽他都要跟人家有事没事说几句。 酒逢知己千杯少，结束的时候，王大队长已经发挥出两瓶威士忌的酒量，街边风一吹觉得脑仁生疼，不过说话却还利索，“教官，我就不打搅你和女朋友约会了，你手机呢？留个电话我。” 小白老师的脾气很老派名士，何谓老派名士？平时很收敛，只有跟朋友在一起才放纵，所以他也喝了不少，俊脸通红，刚要张嘴说老师我不用手机，旁边金玥玥递上一只钛合金机身的手机。 拨通自己手机后他还回电话，还对金玥玥很憨厚地笑，“想叫偶像的名字罢，还不敢，教官夫人你是不知道，我们那一届多少精英啊！瞧见教官就好像老鼠见了猫，连他名字都不敢提起，后来才发现教官是怕我们欺负他年轻，故意往死了揍我们，等大家熟悉了罢，居然叫教官叫得改不了口了。” 金玥玥到底还不是久经沙场的，被王彤一句教官夫人弄得有些脸红，但却也窃喜，“王大哥你太客气了，就叫我名字罢！下一次我一定陪王大哥你多喝几杯，我可以留王大哥你的电话号码么？” 瞧瞧，男生追女生**思，可女生倒追男生，一样**思啊！一句话，几个伏笔就埋下去了。 王大队长打了辆车走了，刘芸芸则在把玩那只手机，“玥玥姐，送我哥的这只电话哪儿买的？我也要一只。” 金玥玥笑了笑，从她手上拿了过来，“上次看你哥戴的腕表颜色和这款电话很配，所以就买了一只，你要喜欢我过几天送你一只好了。” 沐白愣了一下，他手上戴的是一支劳力士手表，款式很普通甚至有些老气，却非常有纪念价值，这是他爷爷当年缴获的美军王牌骑一师第五团团长劳力士..伍德沃德佩戴过的手表。 能从小细节上面拍马屁的都是聪明人，小白老师一时间开不了口把手机还回去，而且说实话，也有些感动的，所以，金玥玥把电话递过来的时候下意识便接了下来。 刘芸芸和金玥玥大小两个美人眼神对视了一下，互相露出一个心知肚明的笑来，可惜小白老师小酒偏高，没注意到。 而我们的王彤王大队长此刻坐在出租车内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几秒钟的等待后，电话接通了，然后那边人不等王彤开口就凶恶地说道：“王彤，你是不是整天闲得慌啊！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老娘手上案堆积如山，没空搭理你，手痒痒回去拿拳头捶墙去。” “今天我见着教官了，我们刚刚分开。”王彤神色如常，“大家兄弟一场，可别怪我没提前告诉你。” ------------ 第六章 白小白，很小白（上） 和王大队长的闲不一样，左边绝对是整天忙得昏天黑地。 对身为上海市警察局重大案件调查科科长的左边来说，已经快忘记了逛街、约会、撒娇……等等等等这些和女孩能够拉扯上关系的字眼。 短发、常年制服、抽烟、忙起来抽得格外凶……这些综合起来才是重大案件调查科左科长。 只有一些多年老朋友譬如王彤这样的才知道，左边曾经上过《人民警察》的封面，正宗了不能再正宗的警花，也算是封面女郎出身了，刚到特警学院那会，多少人打破脑袋想得到左边的青睐啊！能进学院的都是警界精英，可左大小姐愣是一个没瞧上。 至于左边和教官的孽缘，他们那一届的大多很清楚，第十届院花左边同学狂追教官，根本不是什么新闻了，可惜人教官就是不拽她，后来有小道消息说教官对十届院花的评价是：长得还行，就是没胸，跟个男生似的。 连左边这等花容月貌都勉强叫长得还行，大多数学员只能私底下感叹教官估计是太年轻还不懂欣赏女性美，不过，还有一种说法是教官估计是*控。 不管怎么说，反正教官不控左边，很多人又看到了希望，可惜，左同学申请联合国维和，跑国外去整整一年，回来以后整个人都变了，精明干练四个字就写在她的脸上。 反正，大多数学员认为教官毁了一个美女，但是几年后回头再看，十届院花做到的成绩没几个同学比得上，已经是真真正正的霸王花而不是花瓶女警花了。 不过，这会左边听见王彤说起教官，沉默了大约十几秒钟，她下意识点了一支烟，然后很豪爽很大声说：“行，知道了，下次你们碰头记得叫上老娘。”说完就挂上了电话，烟雾缭绕，左边眼眶水光致然，老烟枪也会被烟熏出眼泪来的。 而出租车内的王大队长则喃喃叹气，“唉！” 当某些人站在某一个行业的巅峰，他的魅力是无穷大的，这一点，当年教官强势登场从枪法到格斗把整个特种警察学院刷了一遍后，他王彤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王者之气，狮王有一群母狮，只因为他是狮王，流浪狮是没资格拥有一群母狮的，母狮也看不上。 这个时候，我们的狮王小白，正在考虑怎么把金玥玥送走，“我帮你叫一辆车罢！” 他老妹刘芸芸闻言嘟嘴抱打不平，“老哥，你知不知道你很白？现在几点了？你放心让玥玥姐就这么走啊？怎么也得去家里面坐坐罢！就算你觉得婚前性行为不好，那让大李送一送是最起码的罢！” 现在的小孩……沐白实在很想在刘芸芸脑袋上狠狠拍一巴掌，金玥玥脸上微红，她的助理马丽则捂着嘴巴偷笑，这对兄妹实在是…… 昆山离苏州市区二十分钟车程，离上海市区半小时车程，江浙两省和上海形成一个治安良好的、非常稳定的大经济区，若说不安全，还真说不过去，可，深更半夜的，刚收了人家的礼物送也不送让人家女生就这么回去，更说不过去。 沐白已经懒得生气了，被酒精侵蚀的脑也隐约明白了，估摸着自己这个妹妹已经被收买了，当下就很壮烈地把金玥玥领回了家。 刘芸芸的心思是最好能撞上老妈，这样添油加醋下金玥玥的老哥女朋友身份就跑不掉了，可惜她并不清楚她妈正小心躲着儿。 所以，这戏只好她自己来唱了，“玥玥姐，今晚你跟我睡觉，省得某些人……哼！”说完拉着金玥玥就往楼上自己房间跑，连给沐白开口的机会都没。 金玥玥感动了，想想也是，多好的、未来的小姑啊！给了自己这么一个理直气壮留下来的理由。 旁边钱嫂领马丽去客房休息，沐白回房后往床上一倒，虽然酒醉，可脑里面却乱得很。 一些人，一些事，总是会引起回忆的，和特种警察学院那帮比自己大的学员们混迹在一起的日不停在脑海闪过…… 正当他迷迷糊糊的时候，外面响起轻轻敲门声，他昏昏沉沉去开门。 眼前素面无瑕，圆润润的脸蛋上还带着苹果般的红润，手里面捧着一杯水递了过来，“喝点水罢！” 接过杯一口气喝完，他傻乎乎问：“你是？” 花了足足十秒钟，沐白才确定眼前这位穿着妹妹的睡衣、不施粉黛的女生是金玥玥。 “脱了衣服卸了妆差一点认不出你。”沐白随口说了一句，心里面却泛起一缕涟漪，女生追男生和男生追女生一个道理，能在男生醉酒的时候送上一杯水，也会拨动男生心某一根弦的，谁说男生就不会为某一个细节所感动。 金玥玥眼睑下轻轻泛起一抹红晕来，一时间，却不知道该生气好还是高兴好。 感情自己今天精心的衣着化妆打扮他一点都没放在心里。 一时间两人沉默在房门口不知道说什么好。 半晌，沐白嘴巴被撬开了，“明天白天你有空么？我正好想买几件衣服，你陪我一起去罢，帮我参考一下。” 金玥玥恐怕也是生平第一次听见有男生用这样的借口来约女孩的，躲在后面的刘芸芸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大笑起来，“好逊的借口，烂得不能再烂了，谁要是敢这么约我，我保证把书包砸在他脸上。” 事实证明，这绝对不是借口，第二天，刘大少一本正经双手插在裤口袋里面走在人潮汹涌的商场内的时候，在后面拎了好几个袋的刘芸芸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刘－沐－白。” 她指着身边经过的各色男女大声道：“你自己看看，有你这样了么？让女朋友和妹妹大包小包拎着，自己却抄手当甩手掌柜的。” 小美女的声音很大，因此，四周射来无数鄙夷的眼光，一身雪白运动装戴着墨镜的小白老师停了下来，转头看着自己的妹妹，墨镜下小白老师的眼神看不出深浅，只是他的话却很让人生气，“那好罢！花钱找个人拎着。” 刘芸芸气惨了，嘴巴嘟起来一副凶巴巴的样，可偏生却很可爱，“你知不知道绅士这两个字怎么写？” “绅士？”沐白奇怪，“绅士跟拎包有什么关系？” 旁边好多人以为他装傻，金玥玥看许多人瞧热闹，伸手扯了扯刘芸芸，可惜小姑娘来劲儿了，不肯罢休，“你知不知道这种体力活应该男生来做？” 道理或许没错，可惜她忘记了他老哥是在什么地方长大的，譬如说，扛煤气罐这种活儿，他从来都只看见他大妈刘春兰扛过，夏孟夏伯伯么，自然首要任务是陪好五大人刘炎吾，用他大妈的话来说，就是［这些粗活都应该我们女人来做的，哪儿能让男人来做这个。］ 有好吃的，先尽男人吃，好穿的，先尽男人穿，这种风俗并不是苏北农村特有。 譬如过去条件艰苦的时候，长辈可以吃面条和鸡蛋，孩自然也能分享到，家里面的男人则可以吃饭，而女人，则最后吃那稀溜溜得跟一锅水差不多的粥。 所以小白老师很小白的说：“谁说的？”连［绅士］一词的起源国度英格兰的公主芬格丽丝殿下都没享受过小白老师给拎包的待遇，她刘芸芸怎么可能享受到？ 人的习惯由环境造就，当年他帮他的素贞姐姐拎了一下东西，立刻被刘春兰大妈抢过接着教训了两个孩好久，［刘家的男人怎么能给女人拎东西……他是你堂弟，是刘家的男丁，你怎么能让他给你拎东西？］ 读书练武考功名，修书打仗杀敌酋，这些才是刘家的男人应该干的事情，至于洗锅刷碗做家务生孩这些，自然是女人的事情。 PS：刚从静官家喝酒回来。 他儿果果牙牙学语，小模样从母，倒是挺讨喜，要是像静官可完了。 我很坏，勾了勾手指，［过来，叫爸爸！］ 果果好样的，不认生，扑过来抱着我腿叫了两声［爸爸，爸爸。］ 可把我乐坏了，一把抱起来摸了摸小屁股，小果果皮肤真嫩真滑，比他妈妈皮肤好多了。 ------------ 第六章 白小白，很小白（中） 当然，刘芸芸以为她老哥是故意的，气得上去要跟小白老师拼命，怎么也得狠狠踩他几脚罢！ 不过，金玥玥拉住了她，从她手上拎过来几个纸袋，然后露出两个梨涡甜甜一笑，“好了好了，我来拎……” 小白老师已经很没心没肺地往前面走去，当这么多人跟个小毛丫头争辩，多丢人啊！ “让着他以后会被他欺负死的。”刘芸芸虽然帮金玥玥是另有目的，可看见金玥玥这么没脾气，还是忍不住跺脚替她着急。 “以前我的小姑母跟我说过一句话。”金玥玥微笑着说：“她说，国男人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说完，不待发愣的刘芸芸回味，事实上小毛丫头也不懂回味，她就拉着刘芸芸往前面追了过去。 ［多好的姑娘，漂亮不说，这种态度，简直极品啊！］旁观的很多男人心里面免不得这么想，眼神也未免不一样，可惜大多数被女朋友或者妻瞪上两眼顿时什么想法都没了。 这句话不止金玥玥的小姑母说过，事实上，很多有阅历的聪明女人都有过类似的说法，因为，就算在女权最高涨的国家譬如美国瑞典，基本也都是女人做家务的。 譬如说，有哪一部外国片会描写一个大男人穿着围裙在厨房兴高采烈给老婆煮饭的？而类似的镜头在国内的片出现有多频繁？ 影视作品不是现实生活，可永远都是现实生活的映照。 国、尤其是沿海发达地区譬如上海这样的城市的女权运动的畸形，完全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变态。 当然，小白老师今天的所作所为，也很变态。 有一句话形容男人和女人很贴切，［男人和女人相处就好像玩跷跷板。］ 当变态的遇到更加变态的譬如小白老师这种，高下立判。 以小白老师的耳灵目清，自然把金玥玥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对这姑娘的好感又上升许多。 下意识叹了口气，他也有些犹豫，脚步很自然就慢了下来，两人从后面追上，金玥玥大墨镜下眼神如何不知道，但嘴角的梨涡很明显，而刘芸芸，则气呼呼地瞪着她老哥。 可惜，她要不是做演员的就好了。 做什么，都别做演员，这句话是五老爷刘炎吾说的。 一边走一边用眼角余光看着她，沐白觉得金玥玥不似作伪，心情有些矛盾，但下意思地，抄在裤口袋里面的手却拿了出来，人也走到了金玥玥身边。 她壮起胆伸手过去轻轻拉住了小白老师的手。 手掌宽厚且柔软，小白老师脸色一波如水，一点反应都没，只是手指却轻轻回握把四根玉葱般的手指藏入掌内，金玥玥只觉得一颗心狂跳，一股欢喜似乎要炸开了一般，又感觉左右所有的行人似乎都在注视自己，脸上顿时涨红了。 金玥玥脸红的时候眼睑下面会浮起一层淡淡的胭脂色，不过她的墨镜足够大，遮盖了快半张脸，所以倒也瞧不出什么。 不过，她也不好意思再进一步去抱着小白老师的胳膊去小鸟依人了，事实上，现在这样她已经很满足了。 刘芸芸很生气，眼前这一幕，分明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己却像是多管闲事的狗去拿耗。 咦？ 她突然反省，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像白目老哥一般喜欢拿狗来打比方了？ 看着两人并排走着，虽然身体之间有很大的空挡，可两只手却握在一起，她突然觉得心口有些酸酸的。 “要拿你自己拿，没人给你当保姆。”她气冲冲快步走过去把两个纸袋狠狠塞到沐白手上，然后就甩头很潇洒地离去，可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 凭什么啊！哼！我就要做个两千瓦的大电灯泡。 于是，她又扭头回来，接着，胸前飞机场慢慢鼓起小山丘，却是差一点气炸了肺。 这个肤浅的金玥玥真是烂泥上不了墙、狗肉上不了席，居然抢着把纸袋又拎在了手上，真是不可救药了。 …… 礼拜天购物计划让刘芸芸憋了一肚的气，回到家气呼呼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然后决定，不帮金玥玥这个肤浅的、毫无内涵的偶像明星了，看见自己帅气的老哥路也走不动，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 “刘沐白，你这个超白目的超级软饭王。”她趴在床上大喊了一句来发泄心头的愤怒，然后拿枕头捂住了脑袋。 软饭王小白老师在跟肤浅的偶像说话。 “下个礼拜我们剧组有个餐会，你……能不能来啊？”金玥玥脸色有些忸怩，她还没从和自己的表白对象约会逛街的兴奋状态走出来。 “餐会？”沐白眉梢轻轻挑了挑，他是很厌烦这类活动的，可看看金玥玥眼神的羞涩和有些紧张的表情，却又有些不忍心拒绝。 她虽然是个演员，虽然化妆后的面孔很……很让人没兴趣，可…… 想起昨夜眼前这姑娘端着一杯水站在自己房门口的模样，他点了点头，算了，不管怎么说，先交往了试试看。 看他点头答应，金玥玥脸色顿时一松，很想雀跃一下，可当着他的面又不好意思。 两人的关系还很尴尬，说情侣罢还早，但是又有那么一点儿意思了，这种阶段反而会不知道说什么，甜言蜜语怎么听也不厌烦的情话显然还不合适，客套话罢很快就会说完，所以，两人一下都有些尴尬。 小白和妹妹的房间毗邻，这时候从隔壁传来妹妹愤怒的大喊：刘沐白，你这个超白目的超级软饭王。 金玥玥掩嘴轻笑，小白脸色很尴尬，靠，死小孩又开始不知规矩了。 还没等小白暴走，隔壁又传来一声大喊：金玥玥你这个肤浅的、只知道喜欢帅哥的偶像派。 这次轮到金玥玥尴尬了，脸上顿时浮起淡淡红晕来，小白老师很恼怒，很想现在就去扇老妹二十个屁股。 沉着脸，他往门口走去，不过被金玥玥拉住了。 “她才十五岁……”金玥玥低声给刘芸芸说好话。 特警学院十届学员大多认为教官是*控所以不喜欢左边，其实，小白不控*，他只是比较迷恋通情达理且温柔的御姐类女生。 这时候的金玥玥显然很通情达理，甚至，小白可以从金玥玥羞涩的表情看到某种母性的光辉，所以，他对金玥玥的防御指数顿时下跌到负一千。 当小白老师的手指轻轻勾起金玥玥的下巴的时候，金玥玥也吓到了，不是害怕，而是被突如其来的幸福一下冲击到了。 诚然，金玥玥拍过吻戏，可现在，她面红耳赤不知所措，双手呆滞垂在大腿两侧。 **辣的男性气息喷到她脸上，怀里面像是揣了一只小兔，她甚至不知道该去迎合还是去拒绝。 PS：申明下，本章节有些内容并非歧视女生，我向来是举双手赞同女权运动的，女权好啊！这样就不会有人说我喜欢欺负女生了。 至于扛煤气罐的典故则出自唐三少，他们家煤气罐向来是三少奶扛了就上五楼，所以，唐三才是大男主义者，我则是妇女之友，向来对女生关怀备至的。 ------------ 第六章 白小白，很小白（下） 小白老师绝对不是故作清高的人，难道家世好武功高就不是人了？他也有每个男人的正常需要，青春期的时候也梦到过某个女性然后半夜偷偷去洗内裤，事非寻常必有妖孽，如果一个男人没正常男人的爱好，那么你完全可以去怀疑他是GA是太监是那美克星人…… 所以此刻沐白的举止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过金玥玥可就吃了苦头了，心仪对象的手从下面轻轻穿过，一下便覆盖在胸前的饱满上，她只觉得一颗心突然蹦了出来，差一点从嗓眼跳出去，然后，殷红便从眼睑下开始蔓延，快速往脖上渲染而去。 大多数男生都认为饱满上的葡萄是女性的敏感点，当然，这种观点也没错，如果说这种事情好比喝粥的话，敏感点便好像是腌渍的咸菜，吃粥的时候配上腌渍的咸菜自然是好的，但是…… 你有见过谁不喝粥光吃咸菜的么？所以说，认为一直刺激敏感点的观念完全是大谬特谬，属于生理卫生课不及格的水平，任何敏感点都是咸菜，任何一个空口白牙吃咸菜的都是饥不择食的俗夫，应该再去好好学习学习生理卫生。 小白老师的生理卫生成绩绝对是一流的，老祖宗留下的东西的确有糟粕，可更多是精华，譬如说他自小背得滚花烂熟的《穴解铜人真解篇》上就说：大包穴，出肋间，脾之大络，总统阴阳诸脉，滋润肌肤灌溉五脏，禁指，盖能令贞洁妇人失贞…… 这句话什么意思？翻译成白话就是：大包穴在**外侧，能丰胸美白润泽肌肤，禁止指压，为什么呢？因为大包穴总统阴阳诸脉，你按了就会让贞洁妇人从**酥麻到脚后根浑身发软站也站不住…… 国的道士绝对是医药化学炼金生物等很多学科的先行者。 《素问.五常政大论》：［太阴司天，倮虫静，鳞虫育，羽虫不成。］《礼记.月令》：［其虫倮。］孙希旦集解：凡物之无羽、毛、鳞、介，若鼃（蛙）、螾（蚓）之属，皆倮虫也，而人则倮虫之最灵者。 这就是几千年前老祖宗们提出的论点，动物生命里首先诞生鳞虫，其次是羽虫，其次是毛虫，其次是介虫，最后是倮虫，倮，即裸，泛指人。 这和现代科学研究进化的结果完全一样，糟粕呼？精华呼？ 所以，很精华的小白老师手掌从下而上轻轻托上，修长的手指顺着饱满边缘忽轻忽重爱抚的时候，金玥玥脸色滚烫，然后便觉得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胸口炸开，顺着一条曲线迅速往下身窜去，一眨眼就到了脚后根，顿时，全身的力气好像被抽空了一般，软绵绵就瘫软在了小白老师的怀，情不自禁去求索在自己唇边喷出热热男人气息的那张嘴唇…… 这种情况用学语言来形容就是［天雷动地火。］ ［煞风景］这个词从创造出来开始就是为了在这种情况下用的，小白老师的房门突然被推开，章校长一头闯了进来，“沐白，明天的课……” 美艳妇人一下就愣在了原地，接着，两颊烧红芳心乱跳…… 沐白和金玥玥触电般分开，金玥玥甚至恨不得把头像鸵鸟一般钻到地下去才好。 “我老妈。”小白也只好厚一厚老脸皮了，金玥玥到底见过世面的姑娘，很快调整了自己的心态，落落大方过去伸手，“阿姨好，我叫金玥玥，上一次我和阿姨通过电话的。” 章校长呆滞地和金玥玥握了握手，儿和这姑娘亲热的镜头还在眼前乱晃，“你看……我真是太失礼了，你们继续……” 平日精明过人的章嫣嫣此刻昏了头脑，说了一句不合适的话扭头就出门而去，还顺手把房门给带上了。 到了门外，章嫣嫣依旧觉得一颗心狂跳不已，深呼吸了十几次才略微好些，要命的是，沐白的一只手掌掀开金玥玥上衣覆盖在那胸前雪白饱满上的镜头死活占据脑海不走。 原本想缓和一下自己和沐白之间尴尬的章嫣嫣觉得更加尴尬了，她这时候才清楚意识到，沐白就算是她儿，可也二十三岁了，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和十五岁的刘芸芸是两回事，自己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进他的房间呢？ ［章嫣嫣，这下你糗大了。］章校长捂着脸快步跑开，连让沐白明天去观摩新老师讲课的事情都忘记说了。 房间里面的沐白和金玥玥自然也很尴尬，沐白双手插在裤口袋里面装酷，金玥玥咬着唇，半晌，才低声说：“你妈好美，她是我见过的最有气质的女性之一，而且，她好年轻，看起来像是你姐姐。” 小白老师挠了挠头，想了想，决定还是别去解释的好，不然解释起来会花费很多时间，干笑了两声说：“要不然怎么会生出刘芸芸这样的小美人。” 金玥玥没听出话语的歧义，和心仪对象亲热了那么一小会儿，感觉距离顿时飞跃般拉近了一大段，“我要是到那个年纪还能保持那样的身材和肌肤的话就满足了。” 几乎每个女人都想青春永驻，在金玥玥看来，沐白的母亲怎么也得小四十了罢，可看起来却还三十不到，她如何能不羡慕呢！ “我们剧组这次有号称台湾第一美人的林清雪加盟，她看起来也不过三十的样，可在我记忆里面还是孩的时候她就已经是台湾第一美人了。”金玥玥只是随口说起剧组的事情，却没发现刘沐白闻言脸色大变。 林－清－雪。 他有些咬牙切齿，这个女人居然在上海。 PS：再说说某些趣闻，大家应该发现书里面不止一次出现［邪火上来压不住］这句话了，这个典故出自某个厨。 话说，某一天兄弟几个在一起聊天，大家说起过去的趣事，某厨就说起自己上学那会有个女老师，用厨的原话就是丰满白皙的妇人，传闻女老师和班长有一腿。一天，女老师叫他到办公室训话，厨当时到底是年轻啊！居高临下看着女老师的饱满，邪火就上来了，上去一把，把女老师推倒。 女老师没反抗，只是问他为什么要这样，某厨不经大脑思考立刻来了一句，［你跟班长都能那样，为什么我不能。］ 老师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把厨打得落荒而逃。 这个故事让兄弟几个都笑喷了，用唐三的话就是：见过二的，没见过你这么二的。 厨就咂了咂嘴，“那时候年轻啊！邪火上来压不住……” 至于某厨是谁，这个…… ------------ 第七章 生理课，And3P（上） “怎么了？”金玥玥抬头看见沐白脸色很难看，吓了一跳。 “没什么，我们下去坐坐罢！” 金玥玥也觉得亲热的时候被人家的妈妈逮着很尴尬，继续在房间的话，未免脸面上太难看。 “我去看下马丽。”她的助理给她创造了如此大好的机会，她总要私底下谢谢人家，毕竟，马丽是她公司的人而不是她的佣人，以她的聪明，上街的时候早给马丽买了礼物，这时候去客厅坐坐不是不好，可，看见人家的妈妈总会尴尬的，虽然终究要碰面，但，能躲一会儿算一会儿罢！ 沐白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晚间，金玥玥和章嫣嫣不可避免的还是碰面了，吃饭的时候不免尴尬，不过金玥玥倒是小心翼翼，一直露出一副很具有亲和力的笑容。 送金玥玥走的时候，沐白对欲言又止的她笑了笑，“放心罢！你说的那个餐会我肯定去。” 得到沐白的肯定，金玥玥大喜，红着脸踮起脚尖快速在沐白脸颊上吻了下，随后钻进了小白老师送给老妈的奔驰车内。 “李哥，麻烦你了。”沐白对大李说道，大李温厚笑笑，“放心。” 看着车离去，沐白一直微笑着的脸慢慢沉了下来，他老妹说的没错，小白老师最叫人厌烦的就是整天一副温润如玉的笑容，甚至比那种鼻孔朝天的所谓世家弟更加讨厌。 腹有诗书气自华，一个人本事太大，其实也不是太好的事情，会让人觉得太有距离感。 回房后倒头就睡，可脑海里面却是小时候从黑暗惊醒然后再也睡不着的经历，迄今为止，他睡觉都要开着灯，他讨厌甚至可以说惧怕黑暗。 第二天，小白老师第一次迟到，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温秀苹老师沙老师等都能感觉到他很不高兴。 “小白弟弟，怎么黑着一张脸看起来很有杀气的样？”温秀苹转过身大大咧咧问道：“而且居然公然迟到，不怕你学姐找你训话么？” 沐白头上那顶［小白老师］的帽估计是再也摘不掉了。 “昨夜做噩梦，没睡好。”沐白勉强笑笑，他对桌的北欧姑娘听见做梦这个词，脸上微微红了红，昨夜她不知怎么的，居然梦见和刘老师摔角，小刘老师穿上雪白的道服实在很帅，而且，小刘老师的技术也很好，最后小刘老师用一个地面勒颈技术直接昏迷了她。 要命的是，北欧姑娘起床后发现内裤上有斑浊，然后就很羞耻，继而引发出一个很技术性的问题，为什么梦见摔角会引起斑浊？ 不提沙的内心活动，因为温秀苹老师接下来做惊人之语。 “噩梦？切，当姐姐我小孩么？”温秀苹一巴掌拍在沐白肩膀上，“梦遗就梦遗嘛！我说弟弟，你应该找个女朋友了，譬如说鲁瑕老师啊沙老师啊！都是很不错的选择嘛！” 真是一鸣惊人啊！幸好，办公室此刻就沙和温秀苹，不然加上其余几位女老师这么一八卦，估计五十五分钟就足以把［小白老师梦遗且梦遗对象还是鲁瑕老师或者是沙老师］这种猛料抖得整个博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内心有鬼的沙白皙的肌肤上顿时染上一层红缎，配上鼻翼两侧几颗隐约的小雀斑，宛然一副金发碧眼异国风情，而且沙老师的胸很有料，基本符合小白老师的审美观，问题是，五大人那儿估摸着过不了关。 有的时候，沐白也考虑过类似的问题，到底是我讨老婆还是爷爷讨老婆？可惜，他万万不敢在五大人跟前讨论这个问题。 此刻沐白被温女侠一语说得是颇为尴尬啼笑皆非，“我说温姐姐，您这生冷不忌的嘴……就饶了我罢！” “哟嗬！还跟姐姐牛上了。”温秀苹瞪着大眼睛，“你说你做噩梦谁信？一脚踢翻华东省一市跆拳道冠军的猛人会做噩梦？做春梦我信，做噩梦打死我都不信。” 沐白没脾气了，“午四菜一汤，学校餐厅二楼小灶，温女侠您高抬贵手，饶了小弟罢！”真被她这么宣扬一下，得，别做人了。 温秀苹得意一笑，“做春梦也没什么丢人的嘛！别忘记姐姐我教生理卫生的，精满自溢，正常的生理现象，懂么？” “再加四个菜。”沐白恶寒。 温老师这才满意，沐白赶紧起身溜走，温女侠太凶悍了，指不定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还是眼不见为净了，而且他马上也就要上课了。 沐白开溜后，沙老师一直脸膛红红的，按道理来说，瑞典姑娘的生理卫生知识不应该很差，可事实上沙老师除了练空手道对别的事情有点迷糊，所以…… “温老师，你……说的那个，女生会……会不会啊？”沙实在很不好意思。 温秀苹的眼珠立刻瞪圆了，这里面有八卦啊！ “会，当然会。”温女侠历来是好为人师的，起身就跨坐在沐白的椅上，然后双臂搁在了椅背上，一脸很认真的表情，“你看，就和哺乳期的女性会溢奶一样，我们女性的那个叫做痕迹器官，自然会留下痕迹来……” 沙老师放心了，还好还好，原来是正常情况。 可惜，温女侠下面的语言让她抓狂了。 “但是，这种情况很罕见，必须在做很强烈的春梦的时候才会出现，日本人给这个现象起了一个专用词叫做潮吹，欧美则叫做FemaleEjaculation女性*。”她一脸的八卦精神，“沙老师的生理卫生知识似乎……” 很强烈的春梦？沙老师抓狂了，自己只是梦到和小刘老师摔角而已啊！ 看着沙越来越红的脸颊，温女侠充分发挥了生理卫生课老师的特质，开始大谈特谈生理卫生，“其实也不算很稀奇啦！尿道周围有一圈叫做尿道海绵体，尿道海绵体环绕尿道，组成30多个腺体，在性兴奋状态时就会勃起，然后分泌出液体，和男人的前列腺液一样呈碱性，这些液体就是FemaleEjaculation时排出的体液……” 完了完了，沙老师捂着脸，“我……我只是梦到和小刘老师摔角。” 哈！终于把话给套出来了，温女侠得意，不过，再看看沙老师的表情，她突然有些可怜对方了。 “安啦！这也不算什么，只是潜意识的一种性心理转达。”她伸手轻轻拍了拍沙的肩膀，然后就责怪小白老师了，“要说罢！还是小白老师不好，帅哥满大街都是，可帅得祸国殃民的就太过份了。” PS：摔角这个词隐藏的意思恐怕明白的人不多，在某些城市方言里面，摔角表示和美眉那个啥。 大约十年前，某个晚上我带了个刚认识不到三小时的花店美眉回宿舍，第二天一朋友见了我面就大喊：楼少，昨儿和美眉摔角了罢？ 我就愣了：摔角？没啊！ 朋友走过来拍了拍我肩膀，然后做了一个很猥琐的手势：摔角就是这个意思。 我大汗。 至于某厨兽血沸腾，其实也没什么稀罕的，人嘛！谁没年轻过，我一直认为，年轻人需要正确的引导，这才是我写本书的初衷。 我上学那会有个体育老师也是女生，且还是新婚的，年轻漂亮，每一次男同学聚在一起说起这位女老师最多的就是［做早操的时候我手碰到了老师的咪咪］这样的话题，青春期的男生对异性充满好奇本就没什么稀罕的，关键是有没有正确的引导，可惜我上学那会生理卫生课形同虚设。 ------------ 第七章 生理课，And3P（中） 至于祸国殃民的小白老师，拿着讲义在学校里面转了一圈，鬼使神差地跑去了游泳馆，远远看着鲁美人上课。 鲁瑕今天穿着一身黄色的泳装，正在教自由泳，曼妙的身体翻起浪花，阳光透过全透明墙体射进去，溅起彩虹片片……简直就是一尾美人鱼。 这姑娘身上有着一股别样的气质，虽然美得不像话却不会给人压抑的感觉，此刻，沐白显然就感觉到了。 安心，对，就是安心。沐白看着鲁瑕，然后嘴角轻轻延展，露出了让温秀苹老师评价为祸国殃民的笑容。 他转身离去的时候，有学生看见了他的身影，小白老师和鲁瑕老师据说互相有一点意思这已经不算新闻了，连看门的老大伯都知道了，学生们能不知道么？ “鲁老师，小刘老师在外面偷瞧你呢！”几个大胆的女孩大声嬉笑，她们不是一年级一班的学生，对小白老师的［白］没有切身体会，距离产生美感，反而为小刘老师不是教自己的老师而遗憾。 蓦然回首，鲁瑕眼帘内的小白老师轻轻闪了下就消失在花圃内。 只一眼就够了，此刻的沐白绝对是化成灰鲁美人也不会认错。 含羞带俏，鲁瑕老师的小小自尊心一下就满足了。 ［原来他只是不善以表达。］恋爱的姑娘果然智商只得20，小白老师真那么好早成圣人了。 看了看手腕上的劳力士，他迈着轻快的步走进高年级教学楼，还一分多钟这节课就结束了，下面一节课就是他刘沐白老师的天下。 从一年级一班后门走过，他眉头皱了皱。 靠，这老师是谁啊？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个道理懂不懂？一屁股坐在学生桌上，成何体统。 缓缓迈步，第二扇窗户擦身而过。 看清楚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穿着山服，长相貌似很欧吉桑，坐的桌似乎是卢洋洋的。 第三扇窗户…… 小白老师的胸肌慢慢鼓了起来，［胸肌鼓鼓不一定会武］这句话在沐白身上绝对不适用。 卢洋洋上身穿着浅粉色的短上衣，外面是一件淡色带兜帽的马甲，下身一条淡黄色格百褶裙，趴在桌上啃着自来水笔笔杆。 她趴得很深，胸前衣领的领口形成一个半圆，从上面的角度显然是能看见一些什么的。 要命的是，卢洋洋这死丫头居然里面没穿胸衣，她身上那件马甲本来就是美观性大于实用性，也就是说，根本对扣不起来，只能挡住两边半个胸脯。 以小白老师从小练暗器的眼力，公苍蝇只要进入他身边五米之内他能给苍蝇做变性手术，怎能看不清楚？马甲显然滑落半边，浅粉色短上衣上凸起一点小小蓓蕾。 而那位穿着山服的欧吉桑则半个屁股坐在卢洋洋的桌上，看起来似乎很热心在辅导卢洋洋同学。 抬头看去，黑板上写着：古人常用凤头猪肚豹尾来形容写作，意思是开头要精彩亮丽，间要充实丰富，结尾要响亮有力，小到学习生活，大到事业人生何尝不是如此，以此为话题，写篇800字以内的章，题目自拟，不要写成诗歌或剧本，体不限。 干，凤头豹尾不好说，猪肚绝对就是了，沐白腹谩骂，然后大踏步走到教室门前，砰一下推开了门。 作为博爱风头正盛的年轻老师，沐白不认识这位欧吉桑老师，可人家认识他。 深度眼镜下的眼睛眨了眨，或许有些心虚，他站起身，干咳了一声然后下意识拽了拽山服的衣角，干笑道：“小刘老师真勤快啊！这么快就来上课，不过……我的作课还没下课呢！” 仿佛约定好的，下课铃恰好就在他的［呢］字音上响了起来，他尴尬笑笑，走到前面大声说：“同学们把作好好体会，卢洋洋同学，一会儿把讲义收好送到我办公室。” 这位欧吉桑侃侃而谈一点没有被捉奸在床的胆怯，可见是此道老手了。 沐白冷着脸不吭声，直到那位欧吉桑出教室门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他才冷冷说了一句，“衣冠禽兽。” “你……你说什么？”衣冠禽兽也要脸面的。 沐白没搭理他，直接走到讲台前把讲义往桌上一摔，然后看着下面卢洋洋恶狠狠说道：“卢洋洋同学，你们家卢秘书长被双规了？穷得连校服都穿不起了？” 脸上肥肉抖了抖，欧吉桑也是有眼力的人，敢于直斥代班长卢洋洋甚至挖苦讽刺她老的老师，要么是背景极深要么是涉世未深，不管怎么说，他留下来再去纠缠衣冠禽兽的问题显然不好，因此哼了一声低声骂道：“有辱斯。” 欧吉桑可算拂袖而去，小白老师继续龟毛，“你瞧瞧你，有学生的样么？你们家卢秘书长不会管教女儿老替他管，下次再敢不穿胸罩上学老直接让你退学……” 卢洋洋再怎么狗头军师，到底还是个十岁的女生，扛不住小白老师的斥责了，眼圈一红，往桌上一趴哭开了。 他是火大了，口气顿时和五大人一模一样，而下面学生大哗，不穿胸罩也碍着小白老师您啦！而且还自称老？ 徐震同学忍不住带头发难，“小白老师……” “你给老闭嘴。”沐白一掌拍在讲台上，讲台发出一声痛苦的**，差一点散架。 此刻沐白绝对可用四个字形容，俊面狰狞。 “你跟陈彬、张威三个人不是平时很牛的自称一班三剑客么？自己的班长被一个衣冠禽兽猥亵，你居然无动于衷，平时跟老顶嘴的劲儿上哪儿去了？”沐白站在那儿乾指大骂，把三剑客骂了个狗血淋头。 好不容易歇了口气，这时候张威同学站起来怯怯说了一句，“刘老师……” “说。”沐白没好气。 “张老师是特级教师，而且，张老师他也没怎么……” 沐白顿时宛如被浇了一桶火油，一下就烧上了屋顶，“什么叫没什么？身为人师居然那么猥琐地一屁股坐在女学生的桌上光明正大看某些没家教孩的**，你们还有没有好恶观念？孝悌忠信礼义廉耻都读到鼻孔里面去了？” 满脸的怒其不争，沐白觉得这些学生平时跟自己顶嘴的时候还颇有灵性，可现在一眼看去，简直就是一教室都是猪。 PS：我上学哪会有一位体重起码200斤的张老师就喜欢而且从来只一屁股坐在女同学桌上看别人写作业，丫半拉屁股起码占了一半桌，禽兽啊！不过那时候我们班男生也都是敢怒不敢言，学生倒过头来欺负老师毕竟很稀罕，稀罕到一旦有就上新闻，实际上大多数人读书十数年也没机会看见学生欺负老师。 任何行业都有害群之马，老师这个神圣的职业也有。 （欧巴桑是笔误，修改了，幸亏有读者提醒，多谢了。） ------------ 第七章 生理课，And3P（下） 他沉着脸，颇想甩手而去，这帮小屁孩，尤其是卢洋洋，穿着打扮哪儿像是学生的样，用他们家五大人的话来说，一看就是招蜂引蝶的货色。 可再回头想想，虽然相处日短，跟这些学生还真生出了些感情，他们才多点儿大，十五岁罢了。自己那么大的时候，还梦到素贞姐姐露出白花花耀眼的胸脯含羞说要给自己喂奶然后自己一惊而醒，羞愧地深更半夜去洗内裤。 道理是能够想通，可气却不容易消，于是，小白老师胸脯一鼓一涨起伏了十几下，这才缓缓开口，“好罢！是我口不择言，我向卢洋洋同学道歉，也向大家道歉，但是……” 骄傲如刘大少怎么可能就这么简简单单道歉呢？ “一个年大叔很猥亵地一屁股坐在女同学的桌上往她领口里面看，你们居然觉得这很正常？”他实在觉得自己和这些学生代沟颇深，忍不住又反问。 下面学生互相看看，不知道说什么好。 “又或者是，卢洋洋同学觉得被看一看坐一坐也无妨？”他看见卢洋洋那副衣着打扮，又来气了，这死孩，到底有没有家教啊？自己妹妹肯定是被她带坏的。 这，就是典型的家长心理了，自家的孩本质肯定是好的，学坏了肯定是被别的坏孩带坏的。绝大多数家长都如此。 “张老师四五十岁了都，要是小白老师你坐，才不正常呢！”说话的是古茱莉，大眼睛眨啊眨，看起来一副可爱表情，当然，她是为三姐出头的。 虾米？沐白气疯了，这什么狗屁理论？ 对于这种严重挑战自己尊严的话，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就你们这帮小屁孩，老师我会看得上你们？ 实际上，下面同学都不是傻瓜，怎么不知道那位欧吉桑张老师心怀鬼胎，身为老师，毫无仪表一屁股坐在女同学的桌上居高临下，这还需要解释么？私底下这位张老师有怪大叔一号的美誉，三贱客平时也商量过要不要给他套麻袋打闷棍。 可问题是，博爱虽然有些捣蛋的学生，整体学风却无愧于华东省一市最好的学之一，绝非一些野鸡学、技校之类可比，学生真人PK老师？还真没几个学生敢于做得出来。 而且那位张老师也是此道老手，也没达到沐白所说的猥亵女学生的地步，顶多算作风不端正有辱特级教师这个称号。 所以，古茱莉的胡搅蛮缠也不算没道理，人家张大叔也就看两眼没啥威慑力，你小白老师年富力强，才真正危险。 沐白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就那个偷看女生胸脯的死老头欧吉桑能跟老师我比么？ 所以他被古茱莉又气着了，看了看下面默不作声的妹妹，他打定主意，怎么也不能再让妹妹跟这几个女孩厮混在一起了，尤其是卢洋洋，这个代班长也不要干了，成绩好就了不起么？就可以公然不穿校服就可以擦口红…… 决定不再为七仙女生气，他呼出一口气，然后缓缓说：“卢洋洋同学，鉴于你不穿校服擦口红违反校规，显然不适合继续做代班长了，徐震，从现在开始你是代班长了。” 学生顿时大哗，尤其以七仙女为最，“你又不是我们的班主任老师，凭什么说不让卢洋洋不做班长就不做班长啊？” “凭什么？”沐白冷笑，“你们很快就会知道凭什么的，徐震，维持教室秩序，本节课，自习。” 他说完转身就走，眼不见为净，省得看着来气。 他是做了甩手大掌柜，学生可激动了，小白老师又龟毛了一次，身为副课老师居然说让卢洋洋不要当代班长了，谁给他的权力？ 七仙女虽然责问凭什么，可心知肚明，七妹的老哥，博爱就是人家的，你说凭什么。 卢洋洋早停止了低声抽泣，徐震挠了挠头，扭头看看两个死党，张威这个暗恋鲁瑕老师的纯情小男生指望不上他，整一个三贱客的吊油瓶，于是对陈彬挤了挤眼睛，陈彬同学用眼神跟他说道：走一步算一步呗！当代班长也没什么不好。 任何一个团体都是遇到外来阻力的时候自动抱成团，而一旦没了外来阻力，团体就会自动产生更加小的团地互相对抗拆台，这道理大到国家政治小到学校班级，无不如此。 看了看眼睛还微微红着的卢洋洋，徐震也略微有些尴尬，干咳了一声，拿起讲义假装看起来。 这一节课，学生们在不一样的心情渡过，下课铃响了以后，顿时自动分散成几个小团体聚集在一起议论。 “怎么办？二姐刚被气得请了一个礼拜假都不来上课了，这下洋洋又……”洋娃娃古茱莉嘟着红艳艳的嘴巴问道。 “怎么办？凉拌呗！”蓝夭夭有些沮丧，她最近超迷小白老师，可眼看自己这个小团体和小白老师的矛盾越来越大，心里面实在有些左右摇摆，而且今天被小白老师一说，她也觉得洋洋有些过于嚣张了。 这个年纪的女生又好奇又爱漂亮又爱攀比，私底下偷偷摸摸用点粉色的润唇膏化点淡淡的妆之类的这是公开的秘密，可洋洋把嘴巴画的明艳艳的像封面女郎，这不是给小白老师制造借口么。 “芸芸。”老胡娜娜想询问七妹，可刘芸芸垂着眼皮不吭声，她可没自信能说动自己的老妈，自己那个很白目的老哥最后用的可是洋洋不穿校服还化妆的借口。 卢洋洋黑着小脸蛋，她平时再怎么成绩好再怎么装得很狗头军师，到底还是小女生一个。 议论无果，而下一节课马上要开始了，上课铃叮铃铃响个不停。 第一个进来的是校长章嫣嫣，就在这个时候，教室里面想起一男一女两个声音，“起立……” 章嫣嫣愣了下，徐震和卢洋洋两人互相尴尬看看，最后还是卢洋洋不得不承认现实，怏怏坐下。 当然，章校长不会去在意这种小细节，满面笑容给学生介绍新来的老师，接着，那位纳兰克老师强势登场。 “同学们好，我是新来的社会学老师……”纳兰克展示自己很阳光的笑容，然后把书和讲义放在了讲桌上。 ［哗啦］一声，讲桌分崩离析，化为一堆碎木。 这种事情谁也没碰上过，从校长到学生，个个目瞪口呆，足足三秒钟后，蓝夭夭突然大声说道：“上一节课的时候小白老师狠狠拍了桌一巴掌……” PS：我绝对不可能面面俱到观察到整个教育大环境，所以只能写自己了解的所见的，肯定会片面，也肯定会有人提出自己上学的时候不是那样，所以说，永远是一家之言。 我还是相信，大多数学生上学的时候还是能遵守校规的，同样，大多数老师也还是基本符合为人师表的形象的，书里面那种猥亵的老师绝对是极个别的，当然，敢于真人PK老师的学生也绝对不是主流。 ------------ 第八章 化骨掌，XX脸（上） 可想而知小白老师的这一巴掌给一年级一班留下了多大的震撼，用目前的代班长徐震的话就是，很李察很震撼很刘。 七仙女以前虽然知道小白老师的厉害，可没一个具体的衡量标准，即便是那位华东省一市学生跆拳道冠军沙西门同学被小白老师一脚踢翻，可毕竟没看出精彩来，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那一脚很不热闹，你能指望有几个内行看出来？ 眼下就不一样了，一张讲桌被小白老师一巴掌拍碎了啊！而且还是拍了一巴掌四十分钟以后往上面放了几本书以后轰然碎裂的，颇有［化骨绵掌］的视觉效果。 其实这一巴掌比起沐白踢沙西门的那一脚从功夫上说差远了，他们刘家弟只要肯下功夫，三五年基本都能做到，可想把华东省一市学生跆拳道冠军一脚踢翻，三五年恐怕做不到，毕竟，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 当然了，十大优秀青年教师纳兰克老师也很震撼，不过此人颇有急智，弯腰把书本和讲义捡起来后随即笑着转移了话题。不得不说，纳兰老师的十大青年老师不是吹嘘出来的，人家上课，论音色，魅力的男低音，论内容，深入浅出，到底是科班出身，绝非小白老师之流可比。 可问题是，大多数学生的心思还在刚在碎掉的讲桌上，连前代班长卢洋洋和现代班长徐震都在走神，更勿论别的学生了。 所以，原本应该津津有味的社会学课程让纳兰克感觉像是便秘了，干巴巴且还涨疼。 一节课结束，以为自己涵养极好的纳兰克脸色有些不好看，原本打算课后和学生们交流一下的，却只是跟听课的校长微笑致意然后转身离去。 整个班级谁也没敢吭声，静悄悄的，校长就站在教室后门。 章校长脸色就不好看了，看新来的走了以后，抱着双臂黑着脸喊道：“刘芸芸。” 刘芸芸善于察言观色，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老实，怯怯起身走过去，“妈妈。” “这里是学校，叫我校长。”章嫣嫣现在很生气，整个一节课她看见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在走神，你叫她怎么能不生气，“说，怎么回事？” “刘老师他……”刘芸芸低头向老妈交待全部过程。 听完后，章嫣嫣也很生气，那个张什么的老师，看起来倒是一脸的忠厚老实，没想到居然如此龌龊，可更加生气沐白，居然跟女学生说什么戴不戴乳罩…… 她不由自主喊道：“卢洋洋。” 海咪咪起身走过去，章嫣嫣看看，真是……唉！说什么好，不带乳罩确实没错，可是卢洋洋同学的实在是…… 她想发火，却不知道该向谁撒气，叹了口气，她摸了摸卢洋洋的头发，然后把七仙女和三贱客全部点名，“跟我到校长办公室。” 人刚一走，教室就跟炸了锅一般，都在说那碎掉的桌，一个个都过去验证了一下，一堆碎木有什么好验证的，不由个个咂舌。 虽然现代的桌不比过去大多原木制造，可那么大一张桌，即便是合成木材，想一巴掌把桌拍烂了，那得多大的力气啊！ 怪不得小白老师平时那么龟毛，原来是一个隐藏的大高手啊！ 几乎所有的学生都这么认为。 三贱客很快就回来了，章校长主要只是勉励了几句，徐震回到教室，他虽然觉得自己是不稀罕做班长的，但，还是未免有些得意。 而七仙女在校长办公室就未免受到章嫣嫣呵斥了，她们跟刘芸芸相熟，自然对七妹的妈妈不陌生，以前也去校长家做客，所以，章校长觉得自己应该给这些女孩们上上课。 现代社会这么复杂，你们是女生，爱美是没错，可你们也要学会保护自己啊！ 章校长苦口婆心，其实还是在给小白老师擦屁股。 卢洋洋极度沮丧郁闷，不戴乳罩又怎么了嘛！社会上哪儿有那么多色狼。 女生炫耀美丽和一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炫耀钞票一样，其实是一件危险的事情，的确，这是法制社会，可法制社会就没有犯罪了么。 至于那个张老师，章嫣嫣心里面叹气，人家学问是好的，平时也算勤勉，这种老师并不好找。 可她看了看卢洋洋硕大的已经赶上自己的胸怀，她还是咬牙下定决心。 这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让他滚蛋，我要对学生负责。 “好了，你们去上课罢！”章嫣嫣觉得有些心力憔悴。 七仙女鱼贯出门，刘芸芸走到门口又转身问道：“妈妈，五爷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章嫣嫣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来自己去状元村居然连一口热饭都没吃着，那个古板的老头，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不让女人上桌吃饭。 女人总是很记仇了，所以她皱了皱秀眉，“等你爸爸回来你问你爸爸去。” 刘芸芸吐了吐香舌，转身带上了校长室的门。 卢洋洋这时候才确定，自己已经不是代班长了，校长连提也没提这事，狠狠跺了跺脚，眼泪就汪汪流出来了。 “三姐，别哭啦！“刘芸芸上去劝说，可卢洋洋这时候突然连自家七妹都恨上了，都怪你那个超白目的哥哥。 她捂着脸跑去，余人追上，而蓝夭夭则拽了拽刘芸芸，学着大人一般叹了口气，“走罢！” 一场风波如此收场，不过一年级一班的格局却变了，男生上台，翻身农奴把歌唱，有了和七仙女唱对台戏的资本。 而关于小白老师化骨绵掌的流言则在数天内已经是整个博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用静厨的话来说就是，靠，哥们你居然还有这一手啊！什么时候教教我。 沐白懒于去解释流言，温秀苹老师却是亲眼看见过小白老师拗弯一枚硬币的，根本没觉得稀奇，因此就嘲笑静厨，你学了不就变成化骨猪手了么。 静厨托着一碗黄豆猪蹄汤很郁闷，“老天太不公平了，这家伙长一张婊脸，泡妞已经很轻松了，居然还会化骨绵掌，让不让别人活了啊！” 沐白［噗］一口，嘴巴里面的菜喷得到处都是，沙老师不知道为什么，有小白老师在场居然都很恬静雅北欧姑娘成了大家闺秀，温秀苹则红着脸狠狠踩了静厨一脚。 “你说的是人话么？小白脸就小白脸，什么XX脸。”以温秀苹的豪爽大路，还是没好意思大声嚷嚷把那两个字说出来。 PS：有人说前面一章标题党，哈，也可以理解成标题党罢！小白老师和徐震卢洋洋3P，就是这个标题了。 有读者说主角还很小孩脾气，如果留意整个剧情就应该知道，我写的的确就是一个不成熟的大男孩，他自小缺乏母爱但家教极严，他爷爷更是一个老式的封建家长，虽然他有被送去部队的经历，可还没一个礼拜就被送了回去，所以，不要用军人的价值观来衡量主角。 实际上，纵观古今，韬武略但有脾气有个性的将军最后有几个得以善终的？我也在书借五大人的嘴说过了，自己的孙不适合当军人。 至于学生K老师，有，肯定有，不过肯定不是主流，而老师体罚学生就比较正常了，我走出校门多年，现在不知道，只晓得以前被老师打几下很正常。 老师就好像学生的父母，气急了打学生几下我觉得还是可以理解的。 譬如我上学的时候常常被一位老师打，他打我可是不管不顾上来就是一脚，十几岁谁不调皮？我记得一次参加市运动会，我跟一个女同学打闹，不知道怎么就翻脸了，脚上还穿着钉鞋，我对着女生的腿就是一脚，鲜血淋漓，结果那位原本是笃定拿600、1000米和3000米前三的女生不能参加比赛了，然后我被我的教练打的那个惨啊！ 他是我们班的体育老师、作老师、美术老师、政治老师、物理老师，有时候还客串音乐，他多才多艺，是学校运动队教练、金石篆刻作品常常上市书画报，他风度翩翩，传说学校几个女老师跟他有绯闻，他脾气不好，哪个学生调皮了他上去就一巴掌，可那又怎样？他依然是包括被他K过的很多学生心目最好的老师，我迄今也认为，他是我人生第一个启蒙恩师。 天地君亲师，老师教育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至于老师有绯闻，这有什么稀奇的，米国总统还有裤裆门事件呢！当然，我并不强求所有人都认同这个观点。 ------------ 第八章 化骨掌，XX脸（中） 以静厨的厚颜无耻，自然是笑着说：“咱是粗人，其实婊脸就是说他一张花魁脸，就是《卖油郎独占花魁》那个花魁……” 干，绕来绕去，还是婊，这厮一张臭嘴。 “最终，说明沐白长得帅啊！嘿嘿”静厨把黄豆猪蹄汤放在了桌上，沐白觉得自己在嘴巴上不是他对手，只得把手放在腿侧狠狠比了一个指。 这厮虽然粗鲁，可也制造了不少笑料，很多话不乏经典，最重要的是，二楼小灶价钱不低，平时温秀苹可舍不得上来吃，所以这几天已经开始喜欢扯着沙老师一起来蹭小白老师的饭了。 “有钱人家的孩就是不一样，要不是小白弟弟，姐姐我哪儿有机会每天吃小灶啊！”温秀苹很安逸喝着猪蹄汤感叹。 她这番话并非无的放矢，实际上是在探沐白的底。 沐白闻言愣了愣，“什么有钱人家孩？” “还跟姐姐装呢！”温秀苹指了指周围，“咱们博爱的薪水虽然高，可老师们谁会把一个月的薪水花在吃饭上？” 二楼装修不以豪华出彩，却异常别致，以全立体玻璃隔开一间间大小包间，可以看见别人吃饭但看不见别人说什么，既取了热闹又得了安静，整个装饰很有超时代的外太空风格。 沐白这才明白，感情在二楼吃饭很贵，可他吃东西还真不挑剔，一般点几个菜吃完就走，而且从不付钱，哪儿去研究这种小细节啊！ “现在整个博爱都在传，刘沐白老师是苏黄米蔡之后，自小在国外念书，然后碰到了一位流落在海外的大师，学了一身早就失传的了不得的功夫，回国以后不屑于家族的权力争夺，只愿意做个老师……年少多金，又帅又有本事，还清高……你不觉得现在很多女老师看你的眼光不对劲么？” 听了温秀苹的话，沐白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嘛！ “苏黄米蔡是什么意思？”静厨在旁边很好学问到，温秀苹白了厨一眼，“北宋四大家不知道啊？暗指传说的四大世家嘛！” 哦了一声，静厨出乎意料掏出纸笔来，居然一边嘀咕一边记了下来，倒是颇为三人行必有吾师的味道。 “好了别旁敲侧击了。”沐白苦笑，越传越玄乎了，“我承认是瞒着温姐姐你一些事情，刘芸芸是我妹妹。” “刘芸芸？”温秀苹先愣了一下，然后眼睛圆睁嘴巴大张，“章校长是你妈妈？” 呃！沐白只好挠头了。 满足了八卦探奇的温秀苹一伸手，“怪不得，反正是你家的，再来一份……再来一份什么好呢！” “红烧猪手温女侠您看如何。”旁边静厨看着温秀苹略丰白的手故意逗她，这家伙很聪明，从章校长亲自带沐白到餐厅找餐厅负责人的时候就隐约猜到了点什么，现在看来，意料之外，情理之，没什么稀奇的，而且沐白这人没架，跟自己关系蛮好，校长儿就校长儿呗！ “去死。”温秀苹拨开他的手，“算了，姐姐我现在吃饱了。” “温姐姐，知道您是博爱八卦界的女王，小弟请您高抬贵手。”沐白拍了拍温秀苹的马屁，温秀苹大大咧咧挥了挥手，可说出来的话却让沐白脸都黑了，“没听说过想让女人保守秘密比让猪上树还难么？” 看着愁眉苦脸的沐白，温秀苹狡狯一笑，“不过呢！小白弟弟你一进学校就那么乖，就……算啦！” 沐白舒了一口气，这个温秀苹，总是一惊一乍的，但是，还得装样表示感谢，“就知道温姐姐体贴下情。” 三人起身离开，沐白狠狠一巴掌拍在静厨肩膀上，“静胖，走了啊！” “我靠，会化骨绵掌也不能这么欺负人罢！”静厨疼得龇牙咧嘴，沐白回头嘿嘿笑，“我这一掌也是化骨绵掌。” 温秀苹看着得意的沐白，不由嘀咕，“小白弟弟你可真是与众不同，明明是校长的儿，偏偏不吭声，还跟一个色迷迷的厨师做朋友。” 沐白笑笑，又强调了一次，我也是个厨。 温秀苹自然再一次不信，三人在校园里面溜达散步，饭后百步走嘛！ 温老师和沙老师故意落在后面些，然后温老师扯了扯沙老师，低声说：“趁这个机会，跟他去说。” 北欧姑娘雪肤顿时殷红地要滴出血来，讷讷不说话。 温秀苹急了，“笨，你的这种情况只有他能帮你。”可有一句俗话说的好，皇帝不急太监急，温秀苹着急半天，沙死活开不了口。 “好好好，算我多事，你就天天做梦跟他摔角然后起来洗内裤罢！”温秀苹有点甩脸了。 自从那天她套出沙老师做梦和沐白摔角的话，两人关系一下就亲密得不得了，这种秘密，不是闺阁好姐妹，能说么！当然，沙老师是在一个错误的地点说了错误的话硬被温秀苹套了话去的。 不管怎么说，两人一下关系极好了，而也从那天开始，沙老师这种情况或者叫病情，愈发严重了，每天都会梦到和沐白老师切磋武功然后被他用各种方式窒息，再然后就醒过来羞红着脸去洗内裤。 温秀苹老师不愧是生理卫生课老师，就跟好姐妹沙说，你这个啊！叫做原发性性心理转移症状，想治好，简单，找小白老师真正来一次。 雪肤蓝睛的姑娘以为［来一次］是那个什么，然后就被温秀苹嘲笑她发春，来一次就是跟你梦里面一样，穿上道服和他真正打一次。 姑娘们之间的笑闹就不去说她，这时候温老师建议沙老师拉沐白去体育馆切磋切磋，可沙老师不好意思。 沐白耳朵尖，听出来有点事情，但也不好意思去主动问，而沙则被温秀苹甩脸以后半强迫半羞涩地快走了几步追上去，“小刘老师……” 她肌肤殷红，温秀苹就替她着急了，“沙想跟你比试比试，你就不赏脸？” 沐白看了看两人，略一犹豫，爽快答应，“行，现在么？” 三人到了体育馆，温秀苹嬉笑着说自己有事，冲沙眨眼做手势，然后跑了。 午的体育馆无人，这里也是沙老师上空手道课的地方。 沙红着脸要求沐白换上道服，沐白看了看她，还是答应了，他在学校没认识几个朋友，沙显然是其一个，而且还是颇得好感的那种。 两人换上雪白的空手道服，沙到底是黑带两段，穿上道服后自信心大涨，鞠躬后娇喝一声，一个上段蹴踢出。 这一脚和沐白当初踢翻沙西门的那一脚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对腰胯的要求没那么变态。 雪白如玉的纤足一下就到了沐白眼前。 PS：我的更新时间很不稳定，因为我的作息时间很不稳定，大多数是早晨睡觉晚上起床，有时候想剧情太兴奋的话，白天会睡不着，白天多更新的基本是在这种情况下，更多的则是不规则的更新时间。 前一段时间倒是调整时差倒睡眠来着，可惜正常了没几天，又开始昼伏夜出的习惯了，可见十数年的习惯不是说改就改掉的。 ------------ 第八章 化骨掌，XX脸（下） 沐白是带着玩耍的心态和沙比试的，或许有人要说什么［武道是值得人花一生去追求的艺术］云云来看不起沐白，可沐白只知道，小时候五大人问他，什么是武术？ 然后五大人抱着双臂告诉他：武术，止戈的艺术，什么叫止戈？就是别人抢你手上的饼干的时候你飞起一脚踢在他鼻上让他鼻血长流然后永远不敢抢你的饼干。 其时小沐白正在吃着饼干，然后似懂非懂点头。凭良心说，五大人这个理论恐怕让大多数大人听见会嗤之以鼻，怎么教孩呢？ 那么，换雅的说法：岂曰无衣？与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同仇！ 这就是五大人口的真谛，很简单，你敢来侵犯我，我要揍得你喊妈妈。 但，任何东西一旦上升到艺术的高度，总要有很多讲究的。 什么时候你练出乐趣来，就初窥门径了，五大人如是说。 这并不难解释，孔曾经说过［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就是这个意思。 这就是泱泱上国的气度，这才是艺术的极致，至于那种［赌上一生追求武道极致］这种观点，危机感四伏的小国寡民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沐白在五大人给他最严酷的训练那会也还是觉得练武是很好玩的事情。 所以，沐白在跟眼前这位雪肤蓝睛的北欧美女切磋的时候，心态很放松，感觉就好像以前跟素贞姐姐喂招差不多。 只微微一后仰头，嗖一下，雪白的纤足擦着鼻尖踢了过去，带起了一股香风。 沐白甚至鼻翼翕张还嗅了嗅，嗯！这姑娘还挺内秀，看着不化妆用的脚部护理香氛还挺上档次的。 沙老师到底是黑带两段的高手，踢出的腿肌肉一紧绷，顿时用了一个连续技，［上段前蹴］变［踵落］，脚跟狠狠砸下，为了增加威力，双手也随着脚的甩压往下压去，整个身体重心此刻全部压了过去。 轻轻抬手一架，沙老师的脚踵落在了小白老师的掌根上，小白老师甚至还来得及对沙老师咧嘴笑笑。 沙老师的腰腿很柔软，一只脚压在沐白的手上，一只脚在地上站得还是很稳，沐白看着眼前的美人足，果然连一丝茧都看不见，简直可以用晶莹剔透来形容，而且脚趾头很漂亮，一个个如酥似酪。 当然，沙明白沐白在让着她，不然沐白此刻轻轻一拨自己就摔倒了，这才明白自己和沐白之间的差距有多大，不过…… 让我就让我，为什么要那样笑？ 沙此刻也觉得沐白笑起来很讨厌，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掌握的那种居高临下。 一咬牙，她一条腿在地上一跺，腰肢用力一拧之下，整个身体往后翻起，甚至后脚还借翻身之力去踢沐白的下巴。 空手道的舍身技很有名气，什么叫舍身技？就是放弃自己的应战体势去进攻对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舍身技有很多，这也是其的一种，不过显然是威力大破绽也大，沐白往后滑了一步，轻松躲过。 一落在地上，沙就随即一个回蹴。 这一招和散打运动的鞭踢、泰拳的扫踢、跆拳道的横踢差不多，威力以跆拳道最次，只能得点根本没杀伤力，但速度也是最快的，散打和泰拳则力量和速度兼具，散打略侧重与速度泰拳略侧重与力量，若论威力，倒是空手道最大，但，速度也是最慢的。 它需要把膝盖提高到一定程度后再拧腰、放胯、弹出小腿，瞬间释放力量威力无与伦比，具有直接KO的力量，而沙用的就是上段前回蹴。 ［啪］一声响，沙的脚背踢在了沐白的脖上，那一瞬间，沙甚至忘记了自己的目的，只是在想：我居然赢了？ 1秒钟以后，沐白眨了眨眼睛，然后，又眨了眨，沙愣了，我这一脚居然没踢晕他？ 可脚背上传来的触感分明告诉她，这一脚实实在在就是踢到对方了。 一瞬间，北欧姑娘的倔劲儿上来了，一收腿再次出腿，这一次显然更加快了，膝盖提到胸前后一翻胯，折叠着的小腿嗖一下从上往下弹了出去，小腿胫骨宛如一把锋利的剃刀狠狠砍向沐白，从提腿到踢出，只用了0.2秒。 这一腿若用武侠的说法，诡异、匪夷所思，绝对是属于邪派或者魔教武功。 这招由空手道极真会馆巴西分部发明的诡异腿法叫做边线踢，俗称巴西踢，当然，在这个资讯大爆炸的时代，据说天底下毫无秘密，所以北欧姑娘会巴西踢倒是没什么稀奇的。 ［砰］一声，沙一脚结结实实又踢在了沐白的脖上。 让沙抓狂的是，小白老师这次居然嘴角延伸两侧对他笑了笑。 “沙，你的力量太小了。”沐白想逗逗北欧姑娘，说实话沙不容易，女孩能练到这个地步，很可以了，这一脚要是换了一个体重上百公斤的空手道选手，就算沐白有秘传铁布衫在身也不敢去硬抗的，身大力不亏嘛！而沙在白种人算很娇小的，被她踢两脚沐白还真不在乎。 不过沙却有点翻脸了，练那么多年居然被他当小孩一般玩耍…… “刘沐白，你……”北欧姑娘一下就扑到沐白跟前，前腿一勾沐白一条腿膝弯，双手交叉揪住了沐白胸前道服往前使劲推去。 ［砰］ 推倒。 被推倒。 两人倒在了地板上，沙咬牙切齿，“叫你欺负人……” 被他欺负不是一天两天了。沙是把梦境里面也算了进去。 空手道服的前领都很厚，沙交叉的双手紧紧拽住领口往回一扯，用上了柔术的窒息技。 连她那两腿都生受了，怎么会怕她窒息呢！只是沐白看她发怒的样颇可爱，抗拒了十几秒以后很装模作样的晕了过去，而沙则满脸涨红累得气喘吁吁。 她大口喘息了十几秒，沐白原本想继续装下去的，但是，沙分开双腿跨坐在他身上，然后，他很丢脸的发现，自己起生理反应了，只好有些尴尬地睁开了眼睛。 一睁眼，就看见雪肤蓝瞳的姑娘脸颊上的两抹殷红。 干笑了两声，沐白低声道歉，“对不起，不是故意的……呜……” 他原本有些不好意思眯起的眼睛顿时放大，柔软芬芳堵上他的嘴巴后，更加柔软且香甜的舌头轻轻钻了进来。 两条手臂从脖后面一绕紧紧搂住了他，没一会儿，他的手也放在了北欧姑娘的腰肢上。 体育馆拐角处，从头至尾看得一清二楚的鲁瑕只觉得从胸口窜出一条火线，就好像小时候被姑奶奶哄着喝了一杯白酒，火辣辣的火线直冲而下，在小腹打了一个回旋，又冲了上来，砰一下在胸口散开，刺痛刺痛的…… 捂着嘴，她尽量想让自己坚强些，可眼泪还是从漂亮的大眼睛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 刘沐白，你这个大混蛋…… PS：我只是在写书，别相信脖能抗腿击，空手道高手用上段前回蹴能踢断棒球棒。 ------------ 第九章 人之初，夜之店（上） 太多人以为天底下只有男人想女人，甚至已经忘记了女人也想男人。 无数自以为聪明的男人临老了还喜欢喋喋不休自己年轻那会泡上谁泡过谁，正经一些的就跟儿女说当年啊我追你妈那会如何如何…… 聪明的女人会在旁边偷笑的。 天底下哪儿有一个巴掌能拍得响的道理？怎么可能只有男人想女人女人就不想男人？绝无是理。 就好像禅宗公案［只手声音］所云［两掌相拍有声，如何是只手声音？］你若以为一个巴掌拍得响，只有男人想女人…… 阿弥陀佛，恭喜施主，你有成佛作祖的资质，应该去做和尚。 明白了这个道理，再回过头来看沙老师，便会发现，北欧姑娘虽然有些迷糊，可迷糊不是傻瓜啊！ 沙老师双眼迷离，喘息着使劲吐出香舌……已经到了窒息的边缘。 沐白搂着那如水纤腰，指腹突然就感觉到了勃起两条背肌，接着，怀里面姑娘拼命送上香舌，两条胳膊也越搂越紧，整个人如水凝冰……数秒钟后，坚冰大震，然后又瞬间融化成了一滩水。 呃！ 沐白搂着瘫软如泥的沙老师，有些苦笑，没想到北欧姑娘如此敏感，只是有些意外的一个吻，怎么就演变成这样了。 当然，小白老师绝不是过河拆桥之辈，所以，博爱学的师生们很快发现，原本觉得这小白老师和鲁瑕老师有些郎情妾意的味道的，怎么一下就变成了小白老师和沙老师呢！ 基于沙老师的人种，颇有些喜欢八卦的老师觉得［鲁瑕沙越夫人］应该是［沙鲁瑕越夫人］才是。辛苦一天，闲暇八卦一番，不失为一种调剂，于是，鲁瑕沙争小白便隐约流传，人其实天生都有八卦精神，不然网路上各大论坛怎会如火如荼。 而身为八卦主人公的两女一男，却同时很沉默，毫无任何反应，唯一的变数就是新来的纳兰老师似乎在追鲁瑕老师，鲁美人和纳兰老师似乎在餐厅吃过两次饭，但，态度却依然淡淡然保持着同事的距离感。 而沐白，则很小孩脾气地继续和一年级一班的学生在怄气，上游泳课板着一张脸，上历史人修养课则很夫化地往椅上一坐还是板着脸，开始了师生冷战。 温秀苹老师气呼呼推开们走进办公室，“死小孩，居然敢调戏老娘。”趴在办公桌前撰写小语种课程申报的沙老师抬起头来，“怎么了？” “气死老娘了，今天上课的时候有个死小孩居然问我说，老师你有没有FemaleEjaculation（潮吹）过。”温秀苹皱着鼻翼呼呼喘气，看起来却像是猫发出呼噜声讨主人的喜欢。 “跟小孩有什么好气的。”沙劝说她，她鼓起两腮，犹自生气，“那你怎么不劝劝你的小白老师，上课板着一张脸好像所有的学生欠他一百万。” 沙顿时有些难为情，旁边一位女老师就插嘴说，沙老师，可要把你的小白老师管好哦！ 就是，你的小白老师整天和鲁美人一同任教，小心人家近水楼台先得月哦！另外一位女老师也开口逗沙。 温秀苹顿时忘记了自己的FemaleEjaculation，很大无畏地一手叉腰指点江山激扬字的派头，“沙如此多娇，引小白老师竟折腰……”然后低头去问脸色绯红的沙，“推倒了没？” 沙顿时忆起自己FemaleEjaculation然后差一点窒息在沐白怀的一幕来，想到这里，嗖一下，汗毛激起，然后红晕星火燎原一般染开，连裸露在外的胳膊似乎都隐隐泛起一层淡淡殷红。 “哈！”温秀苹对她挤了挤眉然后嘿嘿一阵诡异地笑，笑得沙愈发尴尬。 “是你推他还是他推你？什么感觉？happy不happy？有来FemaleEjaculation么？”她拉过椅跨坐在上，然后把胳膊往椅背上一搁看着沙，一副非要得到答案的表情。 女人们在没有男人在的情况下绝对也很疯，哪怕她们是老师。 旁边女老师们偷笑，沙如何肯去回答，死死咬住唇就是不说，温秀苹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叹了一口气，“老娘堂堂博爱学生理卫生课最优秀老师，居然要去问别人FemaleEjaculation是什么感觉，上天啊！赐给我一个精壮的男人罢！” 仿佛上天答应了温老师的请求，办公室门一下被推开了，然后，小白老师一身白色运动服头上披着白色大毛巾走了进来。 “温老师，很显然老天爷听见了你的祈祷。”一帮女老师爆笑起来。 沐白莫名其妙，不过却也习以为常了，在有着七个年轻女老师的办公室内打熬了一阵的他已经开始有一点免疫能力。 “唉！我太胖，他肯定瞧不上我。”温秀苹可不是吃素的主儿，怎么可能被别的女老师吃住，“不然我倒是不介意。” 这时候沐白咀嚼出一点味道来了，感情是在拿自己当话题呢！当下笑了笑，人嘛！总要慢慢融合进大团体的，哪怕是七个女老师的团体，他也得融合进去，“温姐姐体态丰盈，要是一个闪电把您劈回唐朝，唐玄宗肯定看不上杨玉环就看上您了。” “吓！敢调戏老娘。”温秀苹狠狠对他比划了一下粉拳，接着又怏怏收手，“小女手无缚鸡之力，算了。” “不过。”她声音一下高了起来，“鉴于你来没多久就推倒了咱们办公室最漂亮的沙老师，你不考虑收买一下我们？” 就是就是，旁边的女老师们也跟着起哄。 看沐白要开口，温秀苹又伸手制止，“哎！等一下，先说好，别指望在餐厅请我们吃一顿就把我们打发了，要说……” 她突然一转身，对所有女老师说道：“晚上去钱柜，大家说好不好。” 耶！赞同！ 数个青春洋溢的年轻女老师的起哄简直就是一副动态的唯美画面。 沐白觉得很冤，我什么时候推倒沙了？但是，他怎么可能拒绝呢？ “行，小弟舍命陪淑女。”沐白笑笑，而沙的眼神则轻轻扫了过来，两人眼神相撞，都有些夹杂着暧昧味道的尴尬。两人若是就那么淡淡相处，想必进展会很快，但是在办公室同事们的大力起哄下，反而两人都觉得有些难为情。 ------------ 第九章 人之初，夜之店（中） 接下来温秀苹老师大包大揽，用小白老师的话来形容就是那丰盈肥美的手一挥，就已经给大家指明了方向，简直是漆黑里的一盏明灯，“咱们晚上杀向复兴公园。” 温秀苹眼光很毒辣，复兴公园周围拥有锦江饭店、新天地、钱柜卢湾店、官邸酒吧等等，据说是大魔都上海的夜间圣地。 “要不要小弟再找个护花使者？”沐白看着温秀苹的意气风发笑着问到，能和同事们相处融洽总是感觉不错的。 “行啊！要有好的介绍给姐姐，不过别太好，像你这样的不敢要，有压力……”温秀苹笑嘻嘻。 笑了笑，沐白拿出软饭牌手机，随即给王彤王大队长拨了个电话。 王大队长正在穷极无聊，教官来电顿时喜出望外，听沐白一说，立马满口答应，“行啊！我晚上6点来接你们，红色的福特路星。” “找了个免费司机兼保镖。”沐白合上手机。 耶！办公室欢呼起来，这时候小白老师发现，七个年轻女老师在一起就是一台青春剧啊！ 只是，沐白老师带着七位美女招摇过学校的时候迎面碰上了鲁瑕老师。 鲁美人今儿穿着乳白色的衬衫，一条长度至膝盖上面的合体裙，身上还套着一件似乎是手织的毛线背心，美丽得体却不毫不张扬。或许，这就是她能够成为博爱三美人之首的缘故，国化喜欢内敛，沙和她比较起来，显然就太扎眼了。 沐白略一犹豫，还是迎了上去，“鲁老师……” 鲁老师内心活动如何此刻尚不得而知，不过抱着讲义的双臂显然紧了紧，以沐白的眼力，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温秀苹冲沙老师挤了挤眼睛，那意思就是，瞧，你的情敌。 沐白有些讷讷，挠了挠头，“我们大伙儿约好了去唱歌，鲁老师你……” “一起去罢！”北欧姑娘难得机灵一次，开口盛情相邀。 很显然，女老师们没一个笨蛋，都瞧出气氛有些尴尬。 还没等鲁美人表态，一个声音打断了八个女老师一个男老师的尴尬，“鲁瑕，鲁瑕……” 一路跑过来的正是那位有点小帅的纳兰老师，沐白突然发现自己有点妒忌了，这位新来的纳兰老师什么时候已经跟鲁老师熟悉得叫名字了？ 在博爱来说，一般老师之间碰上，互相打招呼都是［张老师早啊，王老师好啊！李老师吃饭去啊！赵老师下课啦！］这样，互相直接称呼名字的话，要么关系很亲密，要么就是很私下，走在校园内路上就这么叫名字还真有些稀罕。 这位纳兰老师从后面追上来，还有闲心跟沐白打招呼，“刘老师啊！怎么，和沙老师出去玩么？” 人家很客气打招呼，沐白不好意思不搭理，于是客套了一下，“我们办公室约了一起出去唱歌，纳兰老师没事的话一起罢！” “我和鲁瑕一起去的话，不知道方便不方便啊！”纳兰老师笑着站在了鲁美人身边。 沐白双眉轻轻挑了挑，温秀苹从后面挤上来，“人多了热闹嘛！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呢！欢迎欢迎。” 鲁美人脸色有些白，“我……还有点事情，不好意思。”说完转身匆匆离去，纳兰老师看鲁美人转身疾走，便对沐白笑了笑说：“不好意思，鲁瑕今天好像身体有些不舒服，那……我就不打扰各位老师了。”说着转身追了上去。 小白老师被他的自说自话弄得脸色有点难看，明眼人温秀苹在旁边叹气，“烈女怕缠郎啊！这位纳兰老师……” 如果说沙老师在旁边不窃喜的话，那她就没资格做女人了，连女人吃醋的天性都没有，哪里还有资格做女人。 所以，沙老师挨着沐白身边，轻轻抿唇，嘴角显然带着一丝笑意，“我们走罢！” 八人走出博爱，王彤王大队长穿着一件意大利版的蓝色休闲西服坐在车内抽烟，一眼就瞧见了大队伍，顿时按了按喇叭，“教官，这儿。” 大伙儿上了车，自然是由温秀苹挑头介绍了一番，王彤就笑了，“教官，感情你办公室全是女老师啊！”沐白就甩了一个白眼给他，意思是好好开车别多话。 “王先生怎么叫他教官呢？”惯例，温秀苹来问。 王彤打了个哈哈，“这个啊！说起来话就长了，以前上学那会，年轻嘛！爱逃课去玩街机，罪过罪过，在这么多老师跟前说逃课，话说我那时候玩拳皇算得一把好手，打遍三条街无敌手啊！结果，有一天撞在教官手上了，教官很酷地用任何人物把我挨个切了一个遍，打击了我幼小的心灵，从此我改邪归正再也不玩游戏了，而且心甘情愿叫他教官……” “是真人PK了一番罢！”温秀苹大笑，“咱们办公室谁不知道啊！小刘老师是武术世家出身，咱们沙老师可是正经空手道黑带两段，被小刘老师一根手指轻轻一下就推倒了。” 王彤的话听起来真真假假，温秀苹温女侠都赶上人精了，自然也是一番话真真假假，还弄得沙颇不好意思。 “教官，你说人跟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王彤在用眼神跟沐白说话，“这么惹眼漂亮的金发女老师都被你把到了。” 年轻人之间总是有话题的，一路上说说笑笑，半小时就到了上海，沐白倒是很想请大伙儿先吃饭破费一番的，没曾想温女侠给他省钱，“钱柜的自助餐很好吃的嘞！”直接带着大家浩浩荡荡杀向钱柜卢湾店。 总得来说，钱柜是个比较纯粹的KTV，在这里你绝对不会看见什么小姐啊妈咪啊之类的事物，就是很干净的唱歌，而且钱柜供应的自助餐的确颇有特色，实际上，颇有很多人类似温女侠这般，冲着钱柜的自助餐去的。 身为地主的沐白点了拉菲，这玩意儿据说十八世纪是英国海盗的最爱，想想也是，杀人越货喝红酒，然后胡上面殷红如血，总是有些意境的，至于多么高档，其实很难说。说白了，喝的还是一个情调，换个爱二锅头不欣赏它的，说不定来一句［你才喝拉菲，你们全家喝拉菲］。 沙挨着小白老师身边坐，旁边依次是温女侠和诸位女老师，王彤腆着脸坐在沐白另一边，“教官，你说我都二十好几了，迄今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您老学校这么多女老师也不考虑给我介绍一个？” 旁边温女侠顿时撅了撅屁股半俯着身体探首看着他，“想找女朋友？找我啊！本女侠号称博爱第一媒婆，说说，想找什么样的？不过，先叫一声姐姐来听听。” 众人嬉笑，心情顿时放松，开始抢麦K歌，连沐白都凑热闹来了一首［onlylove］，顿时博得掌声一片，然后开始起哄让他和沙合唱，结果挑了几首男女合唱的不是沐白不会就是沙不会。 幸好，沙很落落大方挑了一首辣妹的歌，温秀苹在旁边加油，“这可是维多利亚唱维多利亚，别错过了。” 后知后觉的小白老师这时候才知道，感情沙全名叫维多利亚.沙，待她唱完，才笑着跟她说：“没想到你居然跟你们的女王储叫一个名字。” 看罢！小白老师又白了，换谁都会不高兴的，虽然两人没那个什么，但是好歹也那个什么了，你居然不知道人家的名字，还很白地去说，哦！原来你叫什么什么啊！ 所以，沙老师的脸色就有些难看，这时候，不得不说温女侠的长处了，立刻说道：“我帮你们点一首歌，纤夫的爱。” 坦白说，这首歌很俗，但，很红，即便小白也不敢说自己不会唱，于是接过了温秀苹递过来的话筒。 两人唱完这首歌，沙的脸色这才好看些，温秀苹逮着空挡拉着她上洗手间，就跟她说了，你这个傻姑娘啊！怎么就没有危机感呢！我帮你出个主意，自己把自己灌醉…… 她看着脸红的沙一脸坏笑，“醉了以后该干什么不需要我说了罢？”然后握拳道：“姑娘们，我们要逆推所有帅哥……” 沙红着脸追打她，两人回到包厢后，傻姑娘果然很豪爽地开始喝酒，喝酒一个人喝显然不符合国情，所以，得找对手，于是，王大队长倒霉了。 问题是，得喝多少拉菲才能把自己灌醉啊！这并不是能把人灌醉的酒。 幸好，有温女侠在，眼珠一转，就帮沙出了个主意，“咱们去酒吧玩儿罢！” 官邸这家酒吧贵气十足，据说这里是明星最喜欢光顾的酒吧，记者们也极为喜欢在官邸外面架起相机捕捉任何大小明星，而且官邸才刚刚开始取消VIP制度，虽然给予了更多人享受时尚的机会，但是总体来说依然很豪门。 有人说，真正的男人喝马天尼，这其尤以大名鼎鼎的占士邦为最，不过小白老师点的是苏格兰纯威士忌，而且在举杯的时候下意识说了一句，为女王的健康干杯。 这句话好比［fortheking］之对骑士，［ismylord］之对星球大战三部曲，是欧洲人尤其是英国人耳熟能详的祝酒词。 看着女老师们射来的不解目光，沐白尴尬笑笑，没办法，带着一帮女孩混迹酒吧，一瞬间他简直以为这是在白金汉，身边是芬格丽丝和一帮喜欢叫他［沐］喜欢吃他豆腐的英格兰女孩。 北欧姑娘有些疑惑，不过比较单线条的她显然还没有那种丰富的联想能力，所以，很干脆一口喝掉了杯的威士忌。 王大队长很爽很黑皮（happy），拉着两位女老师挤进人群撅起屁股扭黑泡泡（hip－hop）居然小有味道显然自得其乐，温秀苹笑着拉其余的女老师们凑了上去，临去之际还给了沙一个飞眼，那意思很明白，姑娘，把握机会啊！ 女人在没人的时候总是胆会大一些，所以，喝了不少酒的沙老师颇有些媚眼如丝拉着沐白也往人群里面挤。 扭了一会儿，沙觉得身体软绵绵，也不知道是威士忌醉人还是刘沐白醉人，幸好，这家伙就在身边，拉着他修长柔软的手，维多利亚.沙感觉很幸福。 只是，正在她晕滔滔的时候，手一紧，接着，他的手宛如铁箍，越来越紧，即便她是空手道黑带两段，也吃不消了。 “你捏疼我了。”她抬头看去，小白的双眉紧紧绞在一起，眼神冷的有些吓人。 从酒吧外面进来一群人，首先是两个身高一米十几的外国男，接着，一位戴着墨镜的国男，再接着，一位戴着墨镜的漂亮女，又接着，还是一位带着墨镜的漂亮女…… 鱼贯进来的这群人大约十多个，领位员把他们带到13号桌，正好是在沐白他们的旁边。 “怎么了？”单线条的姑娘都能发现小白老师的异常。 沐白勉强笑笑，只是脸色显然很难看，“没事。” 看着沙老师眼射出的关心，他有些感动，像小白老师这种男人，总是喜欢被女人关怀的，所以，猿臂轻舒，他把沙老师往怀带了带，沙老师立刻满足了，忘记了心头的一丝疑惑。 但是，幸福的时光据说总是比较短的，王和公主一起快乐的生活也不过一句话的长度，所以，沙老师觉得自己怎么才在他怀里面赖了几秒钟就结束了啊！ “来，教官，各位姐姐，咱们走一个。”王彤把手上的杯在桌上敲了敲。 在酒吧喝酒几乎不会出现酒桌上那种赖酒躲酒的现象，平素很雅的女老师们此刻都很干脆，豪气冲天纷纷和王彤碰一碰后一饮而尽，今晚显然大家都很尽兴。 不过，尽兴处必有曲折，不然，故事就不是故事了。 ------------ 第九章 人之初，夜之店（下） 首先挑事儿的人出乎意料，是王彤王大队长。 这位爷们别看做到了武警支队大队长的份上，可骨里面还有着国传统的侠义精神。 侠义这个词听起来很热血激昂，何谓侠义？ 关云长千里走单骑。 王队长官邸砸酒杯。 他一口闷掉酒杯里面浅浅一层威士忌，姿势很豪迈，一昂头一甩手，似乎喝掉的是滚滚不尽长江水而不是来自岛国的烟褐色液体。 当他放下酒杯正准备笑着和众位女老师再来一个的时候，眼睛一不小心撇到了某人很绅士伸手去扶某女士的腰肢。 他的眼瞳一瞬间就膨胀了倍，接着又骤然缩小如针尖，手上的酒杯［嗖］一下就飞了出去。 香港丁氏集团下属公司兆伦地产的老总丁兆伦绝对是钻石王老五级别的年轻才俊，年不过三十，身家亿万，在上海开发过两个颇有口碑的楼盘集群，虽然有家族势力的支持，可谁也不能否认他本身的才具。 不过此人也有个毛病，是八卦报纸周刊的常客，这一次他的叔叔丁氏集团副总裁丁度山来上海巡视自己投资拍摄的大型电视剧，他相陪而去，顿时就瞄了女一号。 可惜，女一号是一个比较肤浅的、只晓得喜欢帅哥的偶像派，对他的奉承不冷不热。 不得不说，男人有时候的确很贱格，人家越是这样，他越是抓耳挠腮心痒难搔，今天好不容易才借着他叔叔请几位主角出来的机会去套近乎，不然平时人家哪里给他单独相处的机会。 “玥格格，这里的DJPeter是本年度世界DJ大赛亚军得主，音乐很不错的。”丁兆伦笑着伸出手去邀请女一号扭一扭，手甫一接触纤腰，细滑弹手**蚀骨，差一点忘乎所以。 女一号墨镜下的眼神有些厌恶，但嘴角还是微微咧出一个笑容来，微笑着准备伸手去拨开那禄山之爪，这时候咻一下飞来一个酒杯，正丁兆伦额头，顿时鲜血长流。 说时迟那时快，有一人如猛虎下山一下扑到跟前，一把扯住捂着额头不知所措的丁兆伦，“*，你丫活腻味了，敢调戏我嫂，小样儿，还是左撇……” 王彤可以说学到了他的教官刘沐白、或者说间接学到了他们老校长五大人手狠的本事，眼睛一扫，直接捏上了丁兆伦的左手，一抖之下就把胳膊给卸了下来，丁兆伦发出如被阉割一般的尖利叫声。 关二哥千里走单骑护嫂，他王队长酒吧砸酒杯也是为了护嫂。 金玥玥先是发出一声尖叫，然后就认出了王彤来，惶急之下，一把抱住王彤，“王大哥，不要……” 而这时候，丁度山丁兆伦一行人带着的两个外国保镖也动手了，其一个眉间有着深深悬针纹的白人男一个虎跳扑到王彤跟前，一脚就踢了出去。 王彤考虑到金玥玥抱着自己，不敢躲避怕伤到金玥玥，抬手去挡，砰一下，一股大力震得单手麻痹，脚尖甚至隔着他的胳膊点在了他脸颊上，牙齿一震之下，满口腥咸。 而另外一个身材高大如北极熊一般的保镖有着典型的俄罗斯人特征，立刻把丁度山等人护在了身后。 短短一瞬间，酒吧内乱成一团。 记者永远是嗅觉最好的动物，酒吧内刚开始乱，外面就有反应了，顿时一架架相机纷纷隔着玻璃墙体对准里面狂拍。 “**，快一点。”王小丫看着拿着相机吃力往里面挤的小男生，不由抱怨她们主编，给自己配的助手**身高才一米七还差一点儿，嘴唇上还带着稚嫩的绒毛，简直就是个童工，哪里配得上自己这个八卦周刊王牌记者的身份啊！ 哈！香港十大富豪之一的丁度山，然后是他侄丁兆伦，还有台湾第一美人林清雪，人气偶像金玥玥……戴墨镜就能掩盖么？没用的，躲躲平民百姓还行，躲她们这些专业记者，戴人皮面具都没用。 “就知道今天会有好戏。”王小丫狠狠捏起粉拳。 法国踢腿术，王彤伸手擦了擦嘴角渗出来的血迹。 刚才他一冲而上，根本没考虑后果也没看清局势，这时候看去，对方显然财雄势大，带着两个外国籍保镖。 踢了王彤一脚的布尔热－莫努里是连续三年的法国自由搏击第三名，刚转行做职业保镖。 “要么不打，要打就给我打趴下。”小白老师突然来了一句，他甚至还好整以暇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旁边女老师们有些惊惶，温秀苹给大家打气，“怕什么，咱们的小白弟弟是一脚踢翻华东省一市跆拳道冠军的牛人……” 当然了，她还是有点不放心，有些担忧凑到沐白耳边低声说：“人家看起来有钱有势……” “有钱就了不起么？”沐白冷笑，一口喝掉了杯里面的酒，年轻人向来不缺乏傲气，何况是他刘大少。 “别打了好不好。”金玥玥这时候看见了沐白，以为沐白是看见丁兆伦吃自己豆腐所以争风吃醋指使王彤的。 “男人做事的时候女人坐一边去。”沐白皱了皱眉，这句话虽然有些不客气，可实际上，却也是另类的关爱妇女同胞的一种表现手法，你看《动物世界》里面两头公狮打得头破血流的时候有母狮上去劝架的么？而且他们家五大人向来这个口气，用雅的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用苏北农村的俗话，［汤罐里面的水，带也带热了］（农村烧饭的灶台上有个汤罐，是砌在灶台内的，虽然下面没有明火，但灶台的热度足以把汤罐内的水煮热，这句话一般形容一个人影响了另外一个人）。 套用某些武侠的套路来说，这时候的金玥玥看见沐白虎躯一震，眼精光四射，王霸之气四溢，顿时心神迷醉，乖乖坐到了一边。 对面那位蝉联台湾第一美人二十年之久的林清雪有些好奇，摘下墨镜看了沐白一眼，正好沐白眼神扫过来，两人眼神相撞，林清雪吓了一跳，赶紧把墨镜戴上，心说这个很帅很英气的年轻人眼神好凶，应该是金玥玥的男朋友罢！男人啊！都喜欢争风吃醋。 她不会想到，对方为的根本就是她。 “给我狠狠打。”丁兆伦脸色扭曲，声音在疼痛刺激下也扭曲变音，听起来像是两片玻璃在互相刮擦。 布尔热－莫努里右脚一抬，酒吧内众人只觉得眼睛一花，那只脚高度已经超过了头顶，接着脚跟狠狠往下砸去。 他身高腿长比王彤高了足足十几公分，顿时就用了一个斧腿。 脚踵如斧头劈落，砸向王彤的胸膛。 王大队长本来就不是怕事的主儿，刚才的迟疑只是因为身在其位日久，堂堂大队长跟人打群架，传出去怕要背处分的。 不过，男人热血起来，什么都不管不顾的。 看布尔热－莫努里很嚣张居高临下一脚砸来，他冷笑，一脚踢了出去，角度异常刁钻，对准的是布尔热－莫努里的脚筋。 ------------ 第一章 以彼道，还彼身（上） 这个世界上的格斗技绝非只有东方武学系统，大多数民族都有其独有的自卫防身技。 法国踢腿术则例外，它的形成据说是法国国王路易十四发布［黑法］允许买卖奴隶，民间盗匪横行。 踢腿术最先产生于盗匪团，据说盗匪们闲得无聊的时候会玩掌掴耳光的游戏，慢慢形成了匪徒和匪徒之间的格斗比赛并且产生了独特的风格。 总之，传说这是一种盗匪传授给歹徒，歹徒传授给流氓的凶狠格斗技，在十世纪，掌握踢腿术的大多都是歹徒。 这种歹徒格斗技几乎没什么防御特色，腿法是其特色，几乎不用拳头，但是可以用手掌扇耳光。 布尔热－莫努里是一个纯粹的法国踢腿术习练者，他可以轻松一脚踢飞别人叼在嘴边的香烟的烟头，而香烟纹丝不动。 不过，王彤也不是普通人，怎么着也是被小白老师调教过的特警学院精英，眼光狠辣已经颇有小白的风格，看布尔热－莫努里一个斧腿劈向自己的胸膛，不但不躲避反而飞起一脚向布尔热－莫努里的脚筋铲去。 法国佬眼睛一眯，劈在空的腿硬生生往旁边滑去，动作之快，连小白都有些赞叹：都说法国踢腿术可以在一秒钟之内连接三次踢站在面前的人的耳垂，果然有些门道。 布尔热－莫努里的脚甫一落下，在地上轻轻一弹而起，［啪］一腿踢在了王彤的胳膊上。 王大队长绝对是属于硬抗型选手，用小白老师的话来说，就是有点愣头青，一个铲脚落空，不躲不闪，脚一落地，顿时抬膝在空划了一个弧线，一个狠辣的鞭踢对着法国佬的脑袋狠狠抽了出去。 而法国佬出腿极快，踢王彤一脚后借力反弹又是一脚，且还有后发先至的趋势，这一脚高度更高，也是对着王彤的脑袋。 几乎是在同时发出两声闷响，两人一先一后都踢了对方的脑袋。 王大队长脚下一个踉跄，温秀苹老师捂着嘴巴发出一声低呼，而小白似乎早就料到，挑了挑眉头，低声骂了一句，“这家伙，还是这副硬吃硬的脾气，一点长进都没有……” 而随着沐白一声低骂，法国佬轰然倒地，双腿的肌肉还神经性抽搐了几下，四周的人群［哗］一声，似乎没料到卖相那么好的法国佬如此不经打。 “靠，腿快就了不起啊！”王彤恶狠狠擦了擦嘴巴的血迹，一口血沫吐在了地上，心非常痛快，男人打架的时候都会很爽，哪怕他是一个优秀的警察叔叔。 丁兆伦脸色难看，而那位十大富豪之一的丁度山，看起来也不过四十岁的样，略有些胖，气度倒还是很稳健，坐在那儿依然不动，“弗朗西斯科。”俄罗斯保镖凑了过去，用很不熟练的粤语对他说道：“那个坐着的男是个高手，一对二，我把握不大。” 丁度山皱了皱眉，而他对面的小白老师也有人在打圆场。 “别打了好不好。”金玥玥软语哀求，而沙老师这时候在他耳边低声说：“那个家伙叫弗朗西斯科.伊万洛夫，是国际空手道联盟极真会馆俄罗斯本部的高手，得过两届空手道世界冠军，是个很厉害的家伙，算了罢！” 可惜，小白老师已经起了惹事的心，哪里肯就此罢休。 冷笑了笑，他突然站了起来，大踏步走了过去，对面的伊万洛夫愣了一下，随即挡在了丁氏叔侄跟前。 可惜，沐白根本就不是冲他们去的，只是走到林清雪跟前，然后一伸手拉住她手腕就把她拽了起来。 到底是二十年第一美人，居然很镇定，一张嘴，嗓音酥糯甜美，“你干什么？” 一瞬间，沐白甚至有点想流泪，自己有多少年没听见她说话了？ 只是，他对这个女人实在是又爱又恨，如果此刻四周无人，他说不准一下会软弱起来，但是，男人实在是一种很要面的动物，所以，他眨了眨眼睛，只是嗓音听起来有些干涩，“跟这种人在一起你不觉得很丢脸么？” 他言下之意，就是说这种人除了有钱屁都不是，有钱很了不起么？我刘大少有的是钱…… 当然，这纯粹属于小白老师的心理活动，别人哪里猜得出来，只会认为这漂亮的小伙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哥，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要去抢别人的马，尤其是酒吧外面那些八卦报纸周刊的记者，丁度山追求林清雪不是新鲜事，据说这次林清雪拍的戏就是丁度山专门为了她而投资的。 即便是丁度山，恐怕也这么认为，坐在那儿脸色就有些难看，和人起冲突不丢人，保镖被人打败了也不丢人，可要是自己追求的女人被人当面拉走，那可就丢人丢到维多利亚港去了。 “丢你老母……”丁兆伦破口大骂，小白老师脸色一黑，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啪］一声脆响，然后就看漂亮的小伙若无其事握着大美人的手，而丁兆伦脸上迅速坟起，半秒钟后，眼睛一下睁大，双手捂着脸颊就蹲了下去，［噗］吐出一口夹杂着数颗牙齿的血来。 他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样的憋，怒急又要骂，突然觉得脸颊剧痛，痛得甚至克制不住，一下就跪在了地上，捂着嘴巴满地打滚发出嗷嗷惨烈的**。 有个笑话说一群贵妇人聚在花园里面说什么最痛，有说第一次来月经最痛，有说生孩最痛，一个临时园丁听了忍不住了，说：对不起，女士们，你们有试过老二被人狠狠踢一脚的滋味么？ 实际上，被猴偷桃也不是最痛的，科学研究表示，瞬间的剧烈疼痛以面部三叉神经痛最剧烈，比女人生孩的阵痛强烈一点五倍。 小白这一巴掌就是攻击的面部神经，面部三叉神经痛足以使人痛的发狂，不怪小白出手狠，你当着人家的面要丢人家的老母，尤其是小白这种孩提时候失去母爱内心受过创伤的，如何不勃然大怒。 这下丁度山脸上更加挂不住了，而小白才不管他，只想把林清雪带走。 “弗朗西斯科，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丁度山脸色扭曲。 不管用什么方法？沐白耳朵尖，听了顿时笑了，对沙喊了一声，“维多利亚。”沙老师第一次被他直接叫名字，虽然场合有些不对，可还是心里面一甜，到底是空手道黑带两段的姑娘胆大，就走到了沐白身边。 “帮我照顾她，我来试试跟你学的几下空手道。”沐白把林清雪推向沙后转过身去看着前面。 ------------ 第一章 以彼道，还彼身（中） 极真流空手道在三个国家很好很强大，很广很暴力，日本，俄罗斯，巴西，弗朗西斯科.伊万洛夫作为极真会馆俄罗斯本部的有数高手之一，即便是在世界范围内也是能排得上号的。 只是，他看着眼前这位抿着薄唇冷笑的年轻人，突然有些心慌慌的。 当然，他参加过无数世界级的赛事，很会控制内心情绪，一米十几的身高和冷静的脸部表情更是让不少围观的女人迷醉，整个一对抗外星怪物的孤胆英雄形象，谁叫这年头流行很cool很man的男人呢！ 至于春衫少年小白同学，似乎有些退流行，居然没美女给他打气加油。 随手把身上的休闲西服脱下，里面贴身的紧身背心勾勒出一块块肌肉，弗朗西斯科扭了扭脖，稍微活动了一下全身，周身骨骼［劈劈啪啪］不绝发出轻微的爆响之声（注：这一句我不是抄袭），几个见不得强壮男人的肤浅女人低声尖叫起来。 “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很可能是唐僧。长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很可能是鸟人。”王彤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来了几句。 温秀苹颇紧张甩了他一下，“别嘀嘀咕咕的。” “浑身骨骼一阵脆响的不一定是少林派金刚伏魔神通，很可能是空手道极真……”王彤拿手指勾了勾唇角，“靠，嘴巴里面破皮了。” 温秀苹扑哧一下就笑了，这家伙还真有些逗，接着就想起小时候躲在被里面用手电照着看《倚天屠龙记》的往事，心里面童趣顿生，丰盈肥美的双手往唇边一裹就给小白老师加油，“沐白弟弟，扁这个阿三。” 沐白？ 一直很冷静的林清雪脑里面嗡嗡一阵响，几乎在瞬间失聪。他叫沐白？看着年轻人的背影，他叫沐白？然后这个背影慢慢和一个高大阴森的背影重叠……他叫沐白？ 怪不得刚才他使劲拉自己的时候自己一点反抗的念头都没起，怪不得自己看他觉得很亲切……她突然觉得眼眶发热，一股热流似乎要从泪腺里面冲出来，纤细修长温腻如玉的双手便紧紧捂住了樱唇…… 沐白自然看不到林清雪的动作表情，反而饶有兴趣看着弗朗西斯科，“要不要给你三分钟时间来一套《最破》或者《转掌》？” 不明所以的人会觉得沐白很白很废话，可弗朗西斯科几乎是在一瞬间勃然大怒。 最破和转掌都是极真流空手道的［型］，换成通俗的说法就是套路，这两套型据说是极真开祖大山倍达生前最喜爱的型，最破意味着忍耐、决心与毅力，人必将克服困境。转掌则代表由点及圆循环不息的东方武术的哲学思想。 眼前这个年轻人是在拿自己当猴耍，弗朗西斯科双眉深深压下，大吼一声，一拳向沐白捣去。 钵大的拳头还没挨到年轻人身上，他就发现，对方右膝突然斜斜抬了起来，大腿和小腿折叠在一起，然后膝盖往下面压去，小腿似乎随时会像是剃刀一般弹出来…… BrazilianKick？弗朗西斯科吓了一跳，顾不得别的，顿时把下巴往下一压，双手抱头紧紧护住了头部，以求最大限度保护自己。 BrazilianKick，俗称巴西踢，正式名称巴西极真蹴，首创与极真会馆巴西分部，巴西极真蹴隐蔽性极强，当你抬起膝盖的时候，对手无法判定，你到底是上段蹴、段蹴还是下段蹴，而且威力极大，几乎是踢上就KO，自从巴西极真蹴创造以来，倒在巴西蹴下的强者无数。 0.5秒后，原本预料到的一腿并没有落下来，弗朗西斯科有些失措，抬眼看去，对手单脚**，膝盖提在半空纹丝不动，嘴角全是讥讽的笑意。 沐白跟沙说过，现代的格斗技都是竞技类运动，既然是竞技类运动，则都有规则可循，也就是说合理利用规则。 譬如说，拳套是巨大的，可以基本护住头部，又譬如说大多数格斗不允许击打后脑，也就是说你可以下巴往下一压双手抱头去紧紧缠住对手不必要考虑是否看得见对手，自己的后脑是否暴露给对手等等细节。 以拳击运动来举例，三冠王伊万德.霍利菲尔德合理利用规则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人称缠斗王，和48岁的老将福尔曼对垒，一次又一次搂抱引来台下嘘声无数，打满12回合才以点数获胜，被戏称和福尔曼搂抱了整场拳赛宛如华尔兹，和泰森对垒一个接一个的搂抱让泰森大怒，一口咬上了老霍的耳朵…… 所以，或许在别人眼弗朗西斯科含金量极高，毕竟是数届空手道冠军，可在沐白眼，充其量也就是几个回合的对手，至于小白每一次都先激怒对手的行径，则是被五大人调教的下意识使然，在五大人眼，每一次切磋比斗都是一场猎杀。 看见沐白的讥笑，弗朗西斯科恼羞成怒，一拧腰，右腿狠狠甩出，用的也是巴西蹴。 只是，沐白就是比他快了那么一点，右脚一伸就轻轻踩在了他的大腿内侧，顿时破坏了他的身体平衡。 北极熊一个踉跄，还没来得及调整姿势，小白老师左膝盖抬了起来，只用了1/10秒，一腿就踢在了弗朗西斯科的脖上，这一脚小腿折叠后突然如剃刀般从凹槽诡异弹出，正是正宗了不能再正宗的巴西蹴。 沙一声惊呼，可还没来得及让她感叹，小白突然一个转身，身体腾空后腿在空划出一个圆弧，脚掌砰一下就扇在了弗朗西斯科的脸上，与此同时一只手在地上轻轻一撑，点尘不沾气定神闲就站在了原地。 ［极真舍身踢］，酒吧里面居然有识货的人，不过这一脚的确比较招牌，有格斗爱好者能认出来倒也不稀奇。 沐白并不想置人于死地，虽然有威力但绝没有他们刘家功夫那种一击必杀，这两脚让弗朗西斯科脑壳里面脑浆乱晃，顿时昏迷，用术语来说就是被直接KO了，北极熊轰然倒地，诺大酒吧内都能听见他倒地砸在地板上的声音，一时间，鸦雀无声。 这小白脸实在太狠了，很多人如是想，王彤同学则悄悄摸出手机来，看来要找左边同学帮忙才好，不然的话处分肯定背定了。 而温秀苹则拽了拽目瞪口呆的沙，“他什么时候会空手道了？” PS：书是书，现实是现实，请大家注意分清书和现实的区别，王和公主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小白也能打遍银河系无敌手。 ------------ 第一章 以彼道，还彼身（下） 躲在后面不太想出头的酒吧经理和丁兆伦也算有些交情，只是这架打得太突然，措手不及，内保们都在看他的眼色，他先前倒是想去认识一下丁度山，毕竟，港岛十大之一，对他来说仰慕已久，认识一下总是没坏处的。 可事态发展出乎他意料，和二丁叫劲儿的一群年轻人看势头不太好惹，出来打架的两个年轻人且先不说身手好，敢于在官邸出手，看人家样不像愣头青啊！ 及至那双眉飞扬的年轻人走过去把那最漂亮的女人拉走，他这才感觉，这些年轻人或许根本就对二丁的身份不屑一顾，这里不是香港，在大魔都上海敢于这样的年轻人，几乎可以肯定绝对不是有俩钱就胆儿肥的。 所以，他认为这两位很贵，贵不可言，不然怎么敢跟二丁抢女人呢！ 冲内保们使了使眼色，他又往人群里面缩了几步。 被认定贵不可言的王彤同学拨通了左边同学的电话，遮着掩着捂着盖着低声道：“左大，江湖救急，我在上海跟人打架了，这儿……”他四周瞄了一眼，“什么路不大清楚，复兴公园一家叫官邸的酒吧。” “老娘管你去死。”左边愣了一下后破口大骂，“堂堂二级警督你跟人去打架？你平时都怎么学习件精神的？组织上对你白培养啦……” “别啊姐姐。”王彤也着急了，他倒没后悔帮教官打架，问题是这要捅到相关领导部门，怎么也得背个处分罢！脸面上不好看，“在学校那会哥们几个没少为你打架罢……” 电话那头左边一滞，当年包括王彤在内的七个男生为了替她抱打不平，居然去找某教官的麻烦，当然了，下场是被某教官揍得鼻青脸肿还关了一个礼拜禁闭，就这丢人的丑事也好意思说。 “……而且教官也在。”王彤犹豫了两秒钟，还是把沐白给卖了，死道友不死贫道，左大小姐那脾气，一般人制服不了，也只有教官了。 “……” “哎哟喂！我说左大小姐，左姑奶奶，你倒是说句话啊！” “等着，我给卢湾区分局打个电话，我一会儿就到。”左边的声音不冷不淡，说完径直挂掉了电话。 这位脾气越来越大，估摸着以后嫁不掉了。王彤嘀咕着把手机往裤兜里一塞。 而这时候他的教官浑然不知，还在挑衅着丁胖，其实丁度山也不算很胖只是人到年的正常发福罢了。 “我说，还有什么方法啊？”沐白此刻很嚣张，《鹿鼎记》里面的少年康熙听见太后寝宫藏着个男人能拿把刀把那男尸砍得稀巴烂，沐白此刻也很想拿把刀把眼前这胖砍个稀巴烂，不过，他的涵养显然比康熙好点。 丁度山气得浑身发抖，怒火烧心之下，冲着还几个一道来的人使了个眼色，混到他这种身份地位，身边有几个持枪保镖实在太正常了。 显然，弗朗西斯科和那个法国佬都是明面上的保镖，真要发生点事情，还是得靠枪，这年头，武功再高也低不了一颗弹。 若是普通的民间高手，恐怕得命丧当场，可沐白不同，他几个爷爷都是枪林弹雨滚出来的，他本人在五大人的调教下玩枪也是一把好手，一看对方几个人抬手的位置就明白了。 靠，这死胖……沐白只觉得天灵盖一阵发麻，凉飕飕的感觉，更加恼火了，要知道国内是禁枪的。 可他同样知道，持枪证并不是办不到，他更知道让自己当街杀人也办不到。 他并不是刘老虎，他只是在和平年代长大，不像五大人那般尸山血海里面滚出来能视人命如草芥。 其实丁度山平时还算得有涵养，可是，有些事情当着女人的面，尤其是当着超级大美人的面，会让男人的自尊如同鸡蛋般易碎，进而怒火攻心失去理智，毫无疑问，林清雪就是这样能让男人失去理智的超级大美人。 我苦追年载都还没得手的女人让这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拽了就跑……丁度山怒火攻心。 很多令人发指的血案都是普通人在怒火攻心失去理智下干出来的。 “玩游戏要遵守游戏的规则，不然很容易让制定规则的人抹去……”沐白脸色发冷，同时几枚硬币滚落到了掌内，这种距离下，他有把握自己不受伤，可难免伤及无辜。 暗器再快哪儿有枪快，就算他是不世出的武学天才，神经元系统反应之快超越了人体极限，热兵器代替冷兵器也是他抵挡不住的历史大洪流，他只能做到躲避两个击倒两个再寻找机会，可对方是职业枪手，一旦开枪，自己躲避了也肯定伤及无辜。 这句话宛如一盆激灵灵的凉水泼在了丁度山的头上，到了他这个位置哪里不懂得利害关系，贸然开枪的后果……待会儿最大的组织一到，别说他是香港十大富豪之一，就算他是世界首富都没用。 看了看已经疼得叫不出声音的侄，再看看两个依然休克的保镖，又看看对面那个让自己神魂颠倒的女人，他只觉得自己咬碎了满口钢牙，当然，只是牙齿咯咯响罢了。 沐白不想逼人太甚，他既不是超人也不是蜘蛛侠，在这种环境下和四个有枪的人缠斗，即便他做过特警学院的编外教官也不认为自己有把握让对方不伤及无辜。 所以，他回到了座位上，然后对身边的金玥玥说：“帮我倒杯酒。”手掌内，一直紧紧扣着几枚硬币，眼角的余光也放在对方那边。 “啊？”金玥玥愣了愣，她还迷醉在沐白刚才帅到掉渣的那个极真舍身踢上。 而那位聪明的酒吧经理则接到两个电话，一个是酒吧最大股东的一个是本地警察局的，然后赶紧去维持秩序，“各位尊敬的客人，没事没事，一点小小误会……” 外面的记者乱成一团，有给自己报社打电话的有四处打听消息的有想往里面挤的……里面倒是瞬间恢复正常，这年头出来玩谁没见过点争风吃醋的事情啊！只是都有些好奇打了人若无其事留那儿喝酒的年轻人的来历。 温秀苹等女老师这时候才觉得自己紧张得小心扑通扑通的，当然，紧张会带来刺激，以她们老师的身份，一辈也难得碰上几回这样的事情…… 没一会儿，酒吧外肆无忌惮冲进来一辆宝马摩托，车上的人一身警察制服，连头盔都没戴，王彤隔着玻璃墙体看去，“靠，这小妞也太肆无忌惮了罢！穿着短裙都敢开摩托。” 沐白正黑着脸寻思如何跟林清雪答话，转首看去，脸色更黑了，“王彤，是你把她叫来的？” PS：一直登陆不上，终于上来了，晚点还有一更。另，大魔都上海的治安好得有点过份，咱也不能编的太离谱说在上海打枪就打枪，谁灭了谁就灭了谁，所以，精彩的只能往后面挪了。 ------------ 第二章 霸王花，霸王龙（上） 不得不说，左边同学下车的姿势有些不雅，直接用右手把短裙往上面一拎，修长的大腿一甩，里面的高筒连裤袜一隐而现，顿时，起码有十几个男记者感觉鼻腔发热，有一位胆大的甚至闪光灯一闪，拍了下来。 “得，居然有人敢拍上海滩第一霸王龙……” “估计是对岸的同行，要么就是港岛的，不知道深浅厉害……” 记者们顿时交头接耳，没办法，左边同学名气太大，传说在日本国驻上海总领事馆门前暴打过人家的首席大使武官，因此轰动沪上，被赞为上海滩第一霸王花，可惜，没多久霸王花就变霸王龙了，至于为什么霸王花变霸王龙，待会儿左边同学的行为就会给下个最好的注脚。 轻轻扯了扯裙角，左边窈窈窕窕走到那位记者面前，面无表情一伸手，“相机……” 记者愣了下，接着嬉皮笑脸道：“警察同志……” “猜猜这次会用什么借口。”不远处的记者们似乎早猜到了这一幕，已经开始预料下一幕了。 “还能什么，涉嫌猥亵女警务人员呗！”一个三十多岁有些谢顶的记者撇了撇嘴巴，果不其然，还没等他说完，左边一个小擒拿手反扭过那记者的胳膊，狠狠把人家按在了酒吧的玻璃墙体上，“我现在怀疑你涉嫌猥亵女警务人员……” 王彤在里面看得清楚，啧啧有声，“这小妞的小擒拿手是越练越炉火纯青的。”旁边沐白黑着脸，左边的小擒拿手还是他教的呢！ 里面王彤正在嘀咕，外面的左边同学一把扯下那记者的相机，随手往脑袋后面一抛，然后飞起一脚往后踢去，［啪］一声相机在空碎裂，在夜空划出一个弧度落进酒吧门口的喷水池。 “看你认错态度好，这次批评教育……”左同学自说自话，松开那记者往酒吧里面走去，“下次再犯就是治安拘留。” 待到左同学走进酒吧，一帮记者呼啦一下围了上去，一个个幸灾乐祸的表情，有个厚道的上去拍了拍惊魂未定的猥亵女警务人员嫌犯，“新来的罢！连上海滩第一霸王龙都不认识？做咱们娱乐记者的就要眼观路耳听八方，有些人是无论如何都要认识，譬如刚刚进去的那位，这次算你走运，不过被踢坏一个相机……” “走运是被踢坏相机，那最惨是怎样？”猥亵女警务人员嫌犯果然是一口港岛国语腔调。 啊！哈！ 众人打了个哈哈，依然是那个厚道的语重心长，可谓教育后辈的楷模，“就好像日本驻上海总领事馆的那位首席大使武官成赖川一样，在医院躺三个月……据说后来回国接受心理治疗去了。” 猥亵女警务人员嫌犯打了一个寒噤。 王彤起身对站在门口的左边招了招手，左边顿时一眼就瞧见了某教官，心头也不知道什么滋味，深深呼吸了几次，然后走了过去。 “还是你行，穿着制服就敢进酒吧。”王彤对她挑了挑大拇指。 左边横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只是看着沐白，“沐白……” 小白老师拿手指揉着鼻，一副负心郎瞧见痴心女的尴尬样，嗯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温秀苹隔着林清雪给沙使了个眼色，沙老师顿时聪明了，挪了挪香臀往沐白身边又靠了靠，俨然自居为新一任女友的样，而另一边的金玥玥也感觉到了美丽女警的压力，下意识也往沐白身边挪了挪。 左同学今非昔比，已经不是特警学院那个傻傻的女警花了，没说话，只是挑了挑秀气的眉毛，“我去问一下这里的负责人……” 她转身离去，温秀苹顿时弯腰去问小白老师，“我说沐白弟弟，这位警察同志挑眉的样跟你很像啊！” 她不说便罢，一说，众人回味，果然如此，沐白尴尬不堪，还是王彤够义气帮教官解围，“我们以前好朋友嘛，不是有一句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么。” 默默不语的林清雪一直在偷看沐白，此刻闻言，下意识苦笑，跟他爸爸一样，走哪儿都一堆女孩争风吃醋…… “不对罢！这好像是长时间生活在一起养成的习惯……”温秀苹自然不相信王彤的话，王彤到底是曾经的特警学院十届名嘴，可堪为温秀苹的对手，“这有什么不对的，人家说夫妻长时间生活在一起就有夫妻相，可你看咱俩，不也挺有夫妻相的么。” 他说着把脑袋凑到了温秀苹旁边，温秀苹不肯认输，可看看他凑过来的一张脸，又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好嘴硬道：“一边去，小毛头敢调戏姐姐我。” 只不过两分钟，左边就在酒吧经理陪同下过来了，径直向丁度山那一桌走去。 “证件。”左边敬了个礼。 其实，小白老师看起来出手狠辣，可他再怎么狠辣，跟五大人都没法比较的，譬如说，他一巴掌扇得丁兆伦吐出三颗牙齿还疼得满地打滚，可毕竟疼一会儿就不疼了，至于两位被KO的保镖也醒了，但如果五大人出手，首先那一巴掌绝对不是打落几颗牙齿的事情，最起码，丁兆伦得去找最好的医院来治疗坏死的内耳神经，最严重，一巴掌直接挂掉。 所以，有了些精神的丁兆伦看左边这么明显的偏袒行为，顿时捂着嘴巴又跳了起来。 “快看，风流丁惹上霸王龙了。”酒吧外面的记者们呼啦一下拥了过去。 “丁度山先生，你的侄现在在威胁办案警务人员。”左边根本没把丁兆伦当一盘菜，用那位很厚道的娱乐记者前辈的话来说，人家敢把日本驻上海总领事馆首席大使武官揍得进医院并且什么处分都没有，你香港丁氏集团的一个下属公司老总算什么？什么都不是。 “这位警察同志，我们才是受害者，另外，我可以看一下你的证件么。”丁度山把丁兆伦拉坐下，他其实已经预料到今晚自己讨不到好了，只是，看着林清雪就那么坐在对方那边，实在咽不下那口气。 左边办案什么时候给人家看过证件的？不过人家既然说了，她还是把自己的证件给丁度山瞧了瞧，“最近我们正在调查境外黑社会通过合法途径洗黑钱，丁先生，你的丁氏集团据说是家族式管理，树大有枯枝，族大有败类……” 丁度山脸色一变，这是**裸的威胁。 PS：大魔都被捅死五个警察的新闻我也看了。但这不能代表大魔都治安不好，事实上大魔都一直是全国治安最好前三甲。 ------------ 第二章 霸王花，霸王龙（中） 不过，丁度山能成为资产数十亿的超级富豪，自然有其出色之处，有时候，该忍的还是得忍一忍。 铁青着脸，他朝着林清雪看去，对方看起来有些呆呆的，可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却能看得清清楚楚，她墨镜下的瞳孔分明聚焦在那个年轻人身上。 气血一阵翻涌，这感觉就好像江湖兵器谱排名前十的大侠客被某一个初闯江湖却偏偏拥有两个甲深厚内力的后辈给一掌震伤了，又好像纵横坛十数年人称对穿肠结果碰上个除了脸蛋一无是处小蒙童互拼对联落下风被气得呕血三升，这种感觉，糟透了。 小喇叭。 他在心里面恶狠狠咒骂了一句，当然，他不知道他自己本来就是一门心思在想着丢对方的老母。 今夜他输了一塌糊涂，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输，可愿赌服输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深深吸了口气，他站了起来，“左警督，我们可以走了么。”说话的时候他甚至还能礼貌微笑。 左边微微转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ncle。”丁兆伦急了，丁度山哼了一声，“走。”说完带头离去。 他们出了酒吧，外面的记者呼啦一下就围了上来，“丁先生，请问……” 酒吧内左边抱着双臂看着外面，旁边那位经理陪着笑，结果他看见美丽的女警督一只手从胳膊弯抽出来比了一个很不雅的手势，立刻脸上的笑容就呆滞了。 果然是上海滩第一霸王龙，就是不知道她和那两个年轻人什么关系。 他正在寻思，左边对他挥了挥手，“以后像这种为富不仁且还容易惹是生非的家伙就不要放进来了，娱乐场所也要注意安定和谐。”说完扭头往沐白他们走去。 经理彻底无语，而外面，二丁在保镖陪同下离去，丁兆伦心理压抑很不服气，临上车了还捂着嘴巴脑袋探在外面留了一句，“各位记者朋友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我想待会儿林清雪小姐和金玥玥小姐出来了会很乐意回答大家的问题的。” 兆伦还是不够稳辣啊！这句话说的多此一举。旁边闭目的丁度山心想到。 左边刚走了几步，又转头回来，经理赶紧脸上堆出笑。 “你这儿有后门的么？”左边问他。 “有有。” “行，跟我来罢！” 她走到小白老师跟前，“沐白，我们走罢！” 小白老师嗯了一声，起身后一伸手，结果还要拽着林清雪，沙老师和金玥玥脸色都变了变，其余几位女老师也私底下纳闷，小刘老师的魅力已经大到这种地步了？ 从后门出来后，原以为没人的，结果众人居然被人堵了个正着。 “这位先生，我是八卦周刊的记者，我想请问你……”王小丫心里面那个得意啊！瞧瞧，一堆笨蛋在前门候着，本大小姐堵后门，再说了，采访什么丁度山啊林清雪啊！读者们早看腻味了，要采访就采访这个看起来很小白脸可身手却好得不得了的年轻人。 小白老师正在火头上，被记者一下堵住还喋喋不休问个不停，下意思就一挥胳膊，“让开……” 呀！ 王小丫一声尖叫，娇躯腾云驾雾一般飞了出去，她的小跟班**这时候挺机灵，冲过去想接住她，结果甫一伸手去接，一股大力直接把他压倒在草地上。 灰头土脸爬起来，王小丫惊魂未定，上下看看自己，居然一点伤都没受，玉手在胸口一阵拍，“吓死我了。” 即便是这样，她的职业嗅觉仍在，就看见那年轻人拽着林清雪往拐角僻静处走去，似乎金玥玥和那个金发姑娘要追过去，却被另外一个年轻人拦住了。 一甩挎包，她赶紧冲了过去，跑了没两步，又停了下来，不行，人家显然不待见记者，何况那个年轻人看起来雅内里跟个狮似的，一股蛮力，本大小姐细皮嫩肉的经不起他糟蹋，呸呸呸！乌鸦嘴…… 她眼珠一转，四下大量了下，咦！那儿有座小假山，翻过去应该能偷看见，顿时心喜，一甩挎包奔了过去。 到了假山跟前，她伸手去攀假山，说是假山，其实就是一块怪石矗立在一堵墙边。 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她也没爬上去，四周再看看，不远处自己的助理**正死乞白赖坐在地上，不由大怒，挥手低声喊道：“**，过来。” 小童工忍痛过去，王小丫伸出玉指一指，“蹲在这儿。” 她踩着助理的肩膀就往上爬去，“慢点，站起来，站起来，你有没有吃饭啊！” 香汗出了一身，终于爬上来了，放眼看去，吓！ 爆炸性大新闻啊！那年轻人是林清雪的小情人。 只见林清雪抱着那年轻人，吻如雨点就在人家脸上一顿亲，看得王小丫心头激荡，发了发了，这新闻比火星撞地球还有威慑力。 “**，死**，快点，相机。”她又喜又急，压低了嗓冲下面小童工喊。 等下面可怜的**又蹦又跳把相机递上来，她很郁闷地发现，两人已经不抱在一起了，而是开始在争执什么。原本还小声争执，可声音越来越大，接着，啪一声脆响，却是林清雪狠狠甩了那年轻人一个耳光。 “你们刘家的人都一样，自私自大，刻板刻薄，冷血冷酷……”林清雪捂着脸转身跑去。 咦！里面有八卦。 王小丫的脑筋顿时开动，按照眼下所见和林清雪的话来分析，几乎就是民国那些鸳鸯蝴蝶乐读窝的套路，豪门恩怨，老娶了个小妈，然后小妈和大儿相恋…… 可惜啊！没能从头看到尾，没能听清楚到底说什么，更没能拍下两人相拥的镜头。 想到这儿，她一顿迁怒自己的助理，“你个死**，笨**，手脚不知道机灵点么，天啊！超级大新闻就从我的手边溜走了。”可怜的**在下面欲哭无泪。 脸色难看的沐白从墙角处走出来，众位女老师分明就看见小刘老师脸上那个火辣辣的巴掌印。 “玥玥，我拜托你，请求你，跟着她，别让她出任何意外，好么？总之这件事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的……”沐白眼下只能放低姿态求金玥玥了。 ------------ 第二章 霸王花，霸王龙（下） 看着小白老师那可堪比琼瑶偶像剧男主角的忧郁眼神，金玥玥的智商立马跌成负100，使劲点了点头就追了过去。 看着小白老师那可堪比琼瑶偶像剧男主角的忧郁眼神，沙老师的情商跌到负1000，很想把小白老师搂在怀里面然后用体温去温暖他冰凉的小脸。 靠，教官还是如此祸国殃民，女人为什么都喜欢这种男人啊！王彤看了看眼神显然有些不对的左边，很郁闷。 原本很闹腾很开心的聚会有些不欢而散，沐白坐在王彤的福特路星副驾驶座上一言不发，女老师们也有些沉默，没一会儿，左边骑着摩托追了上来。 “这白马不错，咱们换了玩玩。”王彤把胳膊搁在车窗上看着她。 左边面无表情，“借楼下交警的，要还的。” 沐白心里一热，可想而知人家左边肯定是逮住不知道谁的摩托跨了就跑匆匆赶来的，于是很诚恳说：“左边，谢谢。” “有什么好谢的，我局里面还有点事情，先走了。”左边说着一扭摩托车头，白马嗖一下蹿了出去，夜风短发飞扬。 她原本以为时间可以淡忘一切，她甚至以为自己看见他能很冷静当好朋友相处，可现在她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看着他身边的女孩，自己依然会吃醋，而且很厉害，再不走恐怕就要失态了。 这些人眼光最毒的非温秀苹莫属，自然猜到了左边应该就是王彤口的特警学院第一警花，甚至还隐约猜到了林清雪的身份。 她坐在最左手边的位置，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瞧见沐白的半侧面，阴影下剑眉飞扬，眼睫毛如同电影里面的拒马足以刺死骑兵，挺直的鼻梁下薄唇紧紧抿着…… 打死都不能找太帅的男朋友，男朋友再帅都不能当饭吃，何况还会被无数女人惦记，太危险了。 可怜的沙老师啊！她有些怜悯看了一眼身边的沙，北欧姑娘的确把自己灌醉了，此刻迷迷糊糊半梦半醒。 回到家的沐白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憋在胸口难受，简直比老处男突然生平第一次看毛片的感觉还难受。 几分钟后，他忍不住给自己老爸打了个电话。 显然，在外地开会的刘校长已经入睡，只不过，当沐白说［我今夜看见那个女人了］，电话那头沉默了下来。 “她……还好么？”刘校长口气很奇怪。 “当然好。”小白老师冷笑，“当了二十年玉女掌门人，临到灭绝师太的年纪了还去酒吧玩。” 其实，他的潜台词并不是说林清雪不能去酒吧玩，而是居然跟一个猪一起。可怜那为了他智商跌倒负100的金玥玥则根本没进入他吃醋的范围内。 “你妈她……是个好女孩……”话说到这儿，刘校长突然发觉自己有语病，自嘲笑了笑，都过去很多年了，儿都二十多岁了。 “我只看见了不自爱。”沐白口气跟十岁小男孩发现妈妈把蛋糕给弟弟吃自己没分到一样。 电话那头的刘校长突然发火了，“不许你这么说你妈……” 或许觉得儿大了，他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口气，叹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婉和下来，“当年的事情并不完全是你想象的那样，有机会我会慢慢告诉你的，但是，现在太晚了。” 刘校长说完挂掉了电话，要命的是，刘校长给儿透露的那一点点信息让他更加烦闷了。 他一脚踹翻了床头柜，然后气闷地抱头坐在床边。 没一会儿，门把手慢慢压开，接着，一颗小脑袋探了进来。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小白老师看见妹妹兼学生刘芸芸，一头火，大声呵斥。 “拜托，你以为我很稀罕么？”刘芸芸甩了甩头发很不屑，“你深更半夜在房间摔东西，别人还以为我们家拆房呢！” “这里是高尚别墅区，不是苏北农村。”刘芸芸骄傲地挺着胸，来回踱步，打击她老哥，“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小白老师脸色铁青，单掌偋指如刀慢慢竖了起来，刘芸芸双手背在身后，光着脚板在他跟前来回晃，“干嘛？还想动手打我？你打啊！你打啊！告诉你，这叫家庭暴力，别以为你有钱，我告到你破产……” 自以为是的小屁孩，沐白本来就怒火烧，哪里还经得起刘芸芸刺激，腾一下站了起来，把刘芸芸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可惜，小姑娘不懂见好就收的道理，或许觉得自己吓得后退了几步很没面，又往前走了几步，不示弱地看着他。 早就躲在外面的章校长忍不住出来做和事佬，“好了好了，芸芸，不许这么跟哥哥说话。沐白，今天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小白老师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章嫣嫣碰了一鼻灰，有些诧异，沐白平时不是这样的啊！ 是不是生病了？ 章嫣嫣往前几步，伸手去探沐白的脑门，可惜小白没领情，闪身躲开了，虽然没说话，可眼神却让章嫣嫣感觉到一种［请自爱］的责问。 满脸红晕，章嫣嫣有些不知所措。 到底是从小被灌输［孝悌忠信］的孩，不忍心看章校长如此，沐白沙哑着嗓说：“小妈，我身体有些不舒服。”这句话已经是明显下逐客令了。 章嫣嫣心头一黯。 “那……好罢！你早点休息。”章嫣嫣强忍黯然的心情，拽着刘芸芸出了沐白的房间。 回到卧室，章校长忍不住捂着脸蛋低声抽泣起来，好不容易相处融洽的家庭关系，怎么自己越搞越糟了？ 这一夜，小白老师和章校长都渡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临到外面天色微亮，沐白才在迷迷糊糊睡着，没睡几个小时，就因为一个噩梦惊醒了。 他迷迷糊糊下楼，钱嫂看见他下来，走到他身边说：“有个姑娘在咱们家门口站了好久了，怎么说都不肯走，可也不肯开口说话。” 沐白愣了下，“小妈呢？” “带着芸芸小姐回娘家了。” 沐白知道章嫣嫣的父亲在上海有地产，由于昨夜的事情，他还余怒未消，冷不住哼了一声，连野狗受伤了都知道回自己的窝去舔伤口，何况人，不过，这里难道不是你的家么？ 他皱着眉头往外面走去，院里面站着一个年纪和刘芸芸差不多大的女孩，刘海齐齐剪在眉毛位置，下面是一双黑白分明大得有些天怒人怨的漂亮眼睛。 女孩往下一跪，把钱嫂吓了一跳，小白老师的眉毛则紧紧纠在了一起。 “せんせい” 忘记给哥们广告了，补上一个，开玩笑的《鸡神传说》看书名估计是说鸡之神的意思或者主角搞上鸡之神…… 我一直觉得开玩笑论相貌只比我差那么一点点，论才情，那个啥，不说了。强力推荐。 ------------ 第三章 名师调，名师教（上） “せんせい，私を调教して下さい。”德川御尾张绘出乎意料跪在沐白面前，大眼睛里面水汪汪的蒸腾起雾气一片。 她受够了，理念彻底崩溃了，再也不想这样下去了。 什么大日本武术天下无敌，什么振兴流派声名，原来全是祖父欺骗自己，欺骗了整整十五年。 小姑娘被沐白打败了不服气，跑去了状元村，五大人是肯定不会见她的，不管是从那个角度，江湖也好庙堂也罢，她都没有拜会并挑战五大人的资格。 但是，我们目前对日本的外交语言还是［日友好邦交］的，所以，村长老爹叫了几个年纪差不多的和德川绘比试了下。 村长老爹看输了数次的德川绘面无人色，说了一番话，于是给沐白惹麻烦了。 “我说姑娘，你们门派的功夫……这么长的枪只会捅人，先天缺陷太大了，你的天资不错，可惜啊！没名师调教……” 当时德川绘福至心灵，想拜村长老爹为师，村长老爹就笑了：我年纪大了，再说，在刘家，只有五虎才有资格传授。 其实村长老爹这句话就是婉拒了，但，德川绘却觉得眼前一亮，“请问，刘沐白先生是刘家五虎么？” 正因为有此一问，才有了今天这一跪。 沐白双眉越绞越紧，“说国话。” “ごめんなさい……啊！对不起。”德川御尾张绘脸上红晕欲滴，看起来就想让人欺负的样，“先生，请收我为徒调教我罢！” 德川绘跪在地上大眼睛内噙着泪花一脸认真的表情，沐白抱着胳膊，居高临下乜眼看着她，“我凭什么要收你为徒？给我一个理由先。” 或许没想到会有这个问题，德川绘一下就被问傻掉了。 “钱嫂，别管她。”沐白觉得一口气终于找到发泄的地方了，扭头就走。 “少少お待ちください。”任何人一急都会下意识用母语的。 “说国话。”沐白背对着她再次强调，吓得德川绘说了一半的ごめんなさい硬是咽了回去。 “当年剑豪宫本武藏也收过仇敌青木丹左卫门的儿条太郎为徒啊！”德川绘终于想出来一个。 沐白嗤之以鼻，“就那个被两个八十多岁老头吓跑的家伙？嘿！”头也不回直接进屋。 被两个八十多岁老头吓跑？ 德川绘也愣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说的应该是宝藏院法印胤荣和丸目彻斋长惠，胤荣是宝藏院枪术始祖，长惠号称州剑术第一，武藏有点名气四处找人挑战的时候两人都老了，以开垦荒田为乐。 武藏找到宝藏院胤荣，老家伙在锄地，武藏看了半天，觉得老家伙是个高手，没敢吭声提挑战的事，后来又去找丸目长惠，丸目长惠也锄地，听明来意后就把剑抽了出来，武藏看老头抽剑的姿势，大约觉得没把握，又跑了。 但此人在日本影响极大，尤其是其兵法思想［人，当有畏惧之心，当有眼力，鉴别力，务必认清物事之得失］，在日本军人心目很有地位，当年海军大将山本五十偷袭珍珠港可说是武藏兵法的纯粹体现。 当然，你也可以换一个角度来看，四个字总结，欺软怕硬。 或许，沐白在想：我要在四百年前，怎么也得是淮左枪棒第一，那家伙能跟我比么，差老鼻了，小姑娘真不会说话。 德川绘抽泣着跪在外面，村长老爹的话给她打击很大，没有名师调教如何成得大气？ 别看家传的德川阴流号称结合了古阴流、柳生新阴流、贯流等流派之长，可现在她知道了，在五虎门眼，自己的流派什么都不是，就算自己练到了当年曾祖父一贯斋的地步又如何？就像村长老爹说的，先天缺陷太大了。 两人别上了苗头，一个理念破灭死活要拜师，一个正在气头上死活不肯收。 到了下午，沐白站在楼上窗口往下瞧，德川绘依旧跪在那儿，看来是不达目的不肯罢休了。 钱嫂倒是挺可怜小姑娘，看起来也就跟芸芸小姐一般大，从上午跪到现在了，这院里面可都是鹅卵石铺的，娇嫩的腿怎么吃得消？ 她去劝了几次，德川绘死活不肯起来，只好叹了口气，帮德川绘准备了点吃的，德川绘眼眶顿时就红了，“どうも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 到了晚上，刘大少大模大样一个人霸占餐厅吃饭，钱嫂又给德川绘装了饭菜，到门口却发现下午自己端给小姑娘的饭菜根本没动。 待到章嫣嫣回家，车灯照耀下发现家门口跪着一个人，吓了一跳，刘芸芸直接跳下车蹲在人家看了看，大呼小叫，“你是……上次那个德川什么什么绘。” 待钱嫂和章嫣嫣说明，章校长脸色古怪，劝说小姑娘罢，人家偏生很执拗，就是不肯起来。 她无奈，就跟刘芸芸说：“去，问下你哥哥，总不能让人家就这么一夜跪这儿罢！” “我才不去呐！”刘芸芸扭头，“那个臭屁王。” “小妈，别管她。”沐白站在窗口说了一句，章嫣嫣抬头，二楼灯光映射下，沐白脸上和一张扑克牌差不多，刻板且毫无表情，完全没有以前的微笑。 心里面有些难受，在关系没有紧张之前，沐白虽然也叫自己小妈，可这时候已经笑着迎出来了。想到这里，章嫣嫣胸口隐隐酸胀，拉了拉刘芸芸，“芸芸，进去罢！” 这一夜，德川绘在刘家大门口跪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章嫣嫣载着刘芸芸上学的时候，德川绘依然跪在刘家大门口，只是脸色奇差。 “钱嫂，给她吃点东西罢！沐白呢？” “她不肯吃啊！”钱嫂也很为难，“沐白少爷一早就去学校了。” 德川御尾张绘同学迷迷糊糊跪在那儿，心里面只有一个声音：无名师调教何以成大气……拜刘沐白为师…… 章嫣嫣拧动车钥匙，这时候回想，自从沐白进了这个家，发生了很多事情…… 从后车镜里面看了看无忧无虑的刘芸芸，再看看德川绘跪在那儿小小的身影，又想想沐白，忍不住，叹了口气。 PS：理智看书。 顺便给朋友广告《机神传说》 ------------ 第三章 名师调，名师教（中） 我们的小白老师其实大多数时间是在混日，譬如说礼拜一整个上午他一节课都没上，就在办公室趴在办公桌上打瞌睡。 “人心散了，不好带了啊！”温秀苹推门进来，然后就大声抱怨，现在的孩礼拜一上课了还在礼拜天状态，到了礼拜五罢又直接跳进礼拜状态。 她意思无非就是心玩散了，礼拜一还没收心，到了礼拜五则心又提前开始散了。 “小白，小白……”温秀苹揪着沐白的耳朵，“你有没听姐姐我说话啊！我说话很没逻辑么？你连听一听都欠奉？” “别闹，让我再睡会儿。”沐白伸手拨开，然后换了个姿势趴着，后面沙老师扯了扯温秀苹，然后总觉得沐白这样打瞌睡会感冒，又把自己的衣服给披在他背上。 “哎呦！维多利亚你这傻姑娘啊！”温秀苹拽过沙，低声咬耳朵说：“你就没问问前天晚上是怎么一回事？” “他要是想告诉我，自然会告诉我的。”沙笑了笑，虽然是来自瑞典的姑娘，可女权是一回事，尊重别人的**又是一回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即便拥有**的是你的丈夫。 温秀苹故意揉着下巴，“嗨！姑娘，我怎么看你浑身散发母性光辉啊！” 两人轻声打闹，小白老师继续趴在办公桌上幸福地打瞌睡。 到下午他和鲁瑕老师一起上了一节游泳课，鲁美人看见他就生气，可这家伙依然一副没心没肺的样，气得你啊咬牙切齿的。 游泳课结束后，纳兰老师阴魂不散般就出现了，鲁美人看他笑得春光灿烂走过来，下意识就皱了皱眉想躲避，可再看看旁边的小白老师，怒火又上来了。 “纳兰老师。”鲁瑕破天荒主动跟纳兰克打了一声招呼，纳兰老师心里面顿时乐开了花，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小白老师从薛楠紫身边游过，很得意打了个小水花，一丈青看自己请假一个礼拜回来还是得整天看着这个嚣张小人的脸，气得狠狠皱起了鼻翼，一巴掌拍起一蓬水花来。 “刘老师。”徐震游到沐白身边，上一次海咪咪事件，得利最大的就是这位三贱客老大了，所以，他在努力修复和小白老师的关系，好歹也是代班长了嘛！ 沐白扭头看了看他，“怎么？” 徐震冲纳兰克嘟了嘟嘴巴，“纳兰老师在狂追鲁老师呢！” 沐白看他的眼神显然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的样，徐震就觉得很郁闷，感情小刘老师和鲁老师之间根本没什么啊！ “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沐白意思是说，小，别整天注意这些，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懂么！ 他说完双手一撑池壁跃出水面，水珠在健壮一如猫科动物的身躯上滑落，肌肤下隐藏着无穷的力量。 “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卢洋洋游过来，满脸的嘲笑，徐震同学立马鼻孔出气打起了官腔，“卢洋洋同学，跟班长说话要注意语气。” 卢洋洋不屑道：“是［代］班长。”说完自顾美人鱼一般游去。 把大毛巾往肩膀上一围，小白老师看也没看那位［人生若只如初见］的纳兰老师，径直往更衣室走去，鲁美人气得够呛，差一点咬破了樱唇。 蓝夭夭看着小白老师的背影，眼睛里面全是小星星，“天呐！芸芸，你老哥简直是帅呆了酷毙了，我要是能找一个像这样的男朋友，少活十年都愿意……” “说话小声点。”胡娜娜使劲拧了她一把，“二姐刚回来上课，你别刺激她了。” “夭夭，你真肤浅，瞧你那流口水的花痴模样。”刘芸芸看老哥的背影就来气，你说你是谁不行非得是我哥，是我哥就我哥罢！起码哄着我宠着我罢！整天就知道摆个老师和哥哥的臭架。 或许刘芸芸早就不恨她哥那两巴掌了，哪个妹妹不希望自己的哥哥又帅本事又大？只是，被宠坏的女生没法下台，凭什么要我刘芸芸什么都听你刘沐白的？ ［孝悌忠信礼义廉耻］八个大字在夕阳下璀璨瑰丽，沐白依旧是一身白色运动服，头发乱糟糟垂在眉前，旁边的沙老师一脸满足在他身边慢慢走着。 学生们呼朋唤友，叫着要好同学的名字去餐厅吃饭，老师们三三两两去餐厅的去餐厅去教师公寓的去教师公寓，只要看见小白老师和沙老师，大抵都要羡慕一番，瞧瞧，什么叫能耐，这就叫能耐，原本风言风语传小刘老师和鲁老师，这才几天，哗！人小刘老师直接把鲁老师甩了换沙老师了，想来也是，沙老师蓝瞳金发雪肤，到底稀罕些。 传言在传播途径肯定会变种，瞧，眼下已经讹变到小刘老师甩掉鲁老师换沙老师了，至于那位［人生若只如初见］眼下狂追鲁老师，说不准会追上罢！毕竟鲁老师刚被甩，情感上比较空虚。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说法，说他根本追不上反而会被鲁老师玩弄，刚被男人甩掉的女人那是多么可怕的存在啊！玩弄个把男人的情感算什么，尤其是鲁老师这种大美人。 总之，谣言比电脑病毒的变种还多。 “维多利亚。”沐白欲言又止，挠了挠头，不知道如何开口，这一开口，肯定得一股脑儿全部托盘而出。 “可以借你的胳膊用一下么？”沙老师虽然是询问的口气，可却主动伸手挽住了沐白，金发雪肤且还是空手道黑带两段的姑娘做小鸟依人状，让某老师很有成就感。 很幸福靠在沐白肩上，沙老师低声说：“如果有一天你想告诉我的时候，我会很认真去聆听的，现在，我只想这样陪着你在夕阳下走走。” 某老师瞬间被幸福感击倒了，多好的姑娘啊！ 这一瞬间他甚至忘记了林清雪给自己带来的尴尬和恼怒。 有人说，母亲花了五年时间教会了儿穿裤，可老婆却用五秒钟让儿把裤脱下来。从这个道理上衍伸，林清雪花十几年时间伤害了儿，沙只用了一句话，就让沐白忘记了这伤害，虽然只是暂时的。 一直到家门口的时候，沐白的心情都还是很好的，只是看见德川御尾张绘还跪在自己家门口有些皱眉。 把挎包交给钱嫂，他双手插在裤袋里面走过去看着对方。 这都两天一夜了，这姑娘还真有毅力啊！沐白由于好心情，此刻开始可怜德川绘了。 老是跪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他挑了挑眉头，倒是想到了个主意。 “起来罢！跟钱嫂去洗个澡吃点东西，我会给你一次机会的。”沐白对德川绘说道。 小姑娘意识已经有点迷糊了，可分明听到了［机会］二字，原本黯淡的大眼睛一下明亮起来，“真……真的么？” 耸了耸肩，沐白笑笑，“当然，我好歹也是刘氏当代五虎，有必要骗你这个小姑娘么？骗钱还是骗色？” 他的意思是瞧你这身板还没发育呢有什么值得骗的啊！但德川绘却一下脸色绯红起来。 沐白伸手把她一拽而起，德川绘顿时一阵头晕眼花，双腿也失去了知觉，钱嫂一把就抱住了她，然后伸手帮她去揉膝盖，“这姑娘可真倔犟啊！” 钱嫂扶着德川绘去洗澡，小白老师突然顽皮心起，高声吹了几声口哨，德川绘顿时双颊殷红欲滴，“对不起。”双手一捂小腹挣开钱嫂冲向卫生间。 半小时后，德川绘梳洗干净也吃饱了饭，虽然跪了两天一夜，可由于沐白说给她一次机会，她此刻看起来只是有些虚弱，精神却很旺盛。 “跟我来罢！”沐白手上拿着一个布裹的长条形物体。 到了后院，他解开包裹，露出里面的东西，是一把通体古朴修长的唐刀。 “这叫御刀。”沐白轻抚着刀鞘，“隋唐时候只有皇帝的禁卫才可以佩戴。”（注：不仔细描述御刀了，解释起来几万字都不够，日本刀的原型。） “这把刀是我小时候练刀法用的，跟了我十几年，我们刘家这个门派叫五虎门，最出名的就是五虎断门刀，当年，你曾祖父也是死在我爷爷的刀下的，先辈们的恩恩怨怨我就不去说了，看好了。” 他眼神一亮，手上御刀刀光一闪，一声低沉的金铁交鸣声，三指粗的铁栏杆就被削断了一根。 手，依然按在刀柄上，刀，依然在刀鞘。 “ばっとうじゅつ（拔刀术）？”德川绘张大了嘴巴，原本就大的有些过份的眼睛更是睁得圆溜溜的。 小白老师不乐意了，“什么拔刀术？这是我们刘家五虎断门刀的起手式，一刀两断，我们刘家的五虎断门刀法有一千多年流传渊源，你们的拔刀术才多久？天底下哪儿有说爷爷长相像孙的道理？。” 他把手上的刀抛给德川绘，“这一招我也演示给你看了，明天早晨我起床的时候，如果你也能像我这样一刀削断铁栏杆，我就收你为徒，把你调教成五虎断门刀法的高手……” 德川绘抱着御刀看着那被削断的铁栏杆发呆，沐白心里面得意，你要能一刀削断铁栏杆，嘿嘿！ PS：好罢！我道歉，不应该因为某些别有用心的捣蛋家伙而跟大伙儿斗气不更新，所以，补更三千。 不过，我还是强调下，别拿下架威胁我，更别在我跟前自称老，我生平吃软不吃硬，还真不怕威胁，还是那一句话，ho怕ho啊！ ------------ 第三章 名师调，名师教（下） 三指粗的铁栏杆要一刀砍断，别说沐白给德川绘的御刀不是什么吹毛断发的稀世之珍，就算是，也不可能。 实际上，吹毛断发的宝刀一刀挥下，能砍断胳膊粗细的木头就算不错了，而且，铁栏杆是竖着的，而不管是日本试刀斩尸体还是国试刀斩铜钱，可都是平放着的。 也就是说，即便这是一把吹毛断发的宝刀，德川绘也不可能一刀两断削断三指粗的铁栏杆，除非…… “除非你能从这一招一刀两断起手式悟出些什么来……”沐白嘿嘿笑。 可问题是，《倚天屠龙记》里面的火工头陀在少林寺偷师几十年才蔚然大成开创西域少林金刚门，要德川绘看沐白耍了一招一刀两断就悟出些什么，实在是，太难了。 这个难度大约等于给从来没学过枪法的人一把精度奇差的五四手枪，然后指着十米外的靶说，你给我射十次满环。 小白老师还是很狡猾的，你要真能砍断铁栏杆，那就是天赋异禀骨骼清奇的练武奇才，老师我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你要砍不断，老师我可是给了你机会的只怪你没把握好…… 夜浓如水，小白老师站在窗口看着院里面的德川绘，摸着下巴嘿嘿笑，那姑娘抱着御刀一动不动，看起来像是了石化魔法。 “她在干嘛？”刘芸芸凑到沐白身边，身上穿着一件米黄色卡通大T恤，光着脚丫裸露着修长健康的大腿和半个包裹在棉质卡通小内裤内的光洁的小屁股。 “乱跑之前把你的屁股收起来，成何体统。”小白老师又教训妹妹。 “脑里面只装着精液的人才会这样跟妹妹说话。”刘芸芸和沐白斗嘴功力越来越深厚了，而且似乎有向生理卫生课温秀苹老师靠拢的迹象。 沐白被她一句话呛得不轻，然后觉得自己没法反驳她，只好鼻腔出气哼了一声，双手抱胸看着楼下。 “她在干嘛？”刘芸芸又问了一次。 沐白没好气，“人家在向你哥哥我、刘氏五虎刘沐白先生请教一个困惑了她十几年的武学方面的难题，她问我‘铅汞谨收藏’何解？我就告诉她‘铅体沉坠，以比肾水，汞性流动，而拟心火。’铅汞谨收藏就是说当固肾水，息心火，修息静功方得有成。” 刘芸芸切了一声，显然不相信他的胡吹大气。 沐白觉得自己简直俏媚眼做给瞎看，刘芸芸懂个屁铅汞谨收藏啊！干脆扭头不理她，而刘芸芸大约觉得自己被鄙视了，很愤愤转身离开。 不过，他显然忽略了有一个大神叫谷歌，还有个大神叫百度，没一会儿，刘芸芸再一次光着脚丫露出健康修长的大腿和半个光洁小香臀冲了进来，“不就是《射雕英雄传》里面梅超风和马钰说的台词么，还来糊弄我，你知道不知道你很台？” 显然，在刘芸芸这一代孩眼，拿几十年前的武侠片段来说事儿，就是很台（台客，台妹，泛指没有见过世面、土里土气。）。 说别人很台大约等于当着黑人的面说nigger（黑鬼），沐白因此很不爽，死小孩真是不知所谓。 他刚想讽刺刘芸芸几句，突然发现楼下德川绘动了。 黑夜刀光一闪。 沐白顿时跌破了下巴。 虾米？ 她居然就凭看了一次的起手式［一刀两断］直接悟出第一招［抽刀断水］前半招？ 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睛，一点没错，的确是［抽刀断水］，御刀刀鞘横在德川绘背后，右手倒握着刀柄，刀刃下压刀尖顺着手肘延伸而去，这招［抽刀断水］利用反手抽刀的速度加上拔刀的弧度和出刀后拧腰的力道一刀斜斜劈下，极为快速凶悍。 因为是反手刀，因此更加隐蔽，而且刀携带的位置会给人造成一种假象以为你是左手用刀的左撇。 虽然只是半招，她还没明白抽刀断水要加上收势回鞘才能算完整的一招抽刀断水。不过，能悟出抽刀断水前半招，也就是说德川绘把握了其发力的诀窍，眼下她还没砍铁栏杆，但沐白知道，砍断只是迟早的事情，就算他能以此为借口来拒绝，因为德川绘还没演练熟练，到第二天早晨想砍断铁栏杆还是不行。 可是，得天下奇才而调教之，不也是一种乐趣么。 当初我可是整整花了半个多小时啊！爷爷还说我是天赋异禀武学奇才来着。 小白老师受打击了，这就好像一个学生每学期都是考第一名，然后突然发现有个转学来的成绩紧紧跟在自己后面。 看了看手上的劳力士，沐白喃喃，“她只用了三个多小时……” “发痴啦？”刘芸芸伸手去摸他脑门，丝毫没发现自己虽然和沐白斗口斗得凶，却越来越黏对方了。 沐白没搭理她，转身快步下楼，然后走到了德川绘旁边，“你为什么会反手出刀？” 德川绘正沉迷在反手拔刀劈下的境界，被他突然一问，愣住了，“我……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自己力气太小砍不断铁栏杆，反手抽刀可以借用拧腰的力气和出刀后身体压上去的体重，而且那样抽刀感觉更快些，说不定可以砍断铁栏杆……” 看着她涨红的小脸蛋，沐白很郁闷，原本是想为难一下人家小姑娘的，结果…… 目不转睛看着德川绘，小白把人家都看得面红耳赤了这才罢休。 叹了口气，他转身，“算了，你先跟我进来。” 到客厅后沐白让她坐下，然后一手抱胸一手摸下巴道：“我考虑下到底要不要收你这个弟。” 德川绘顿时把双手平平放在大腿上，甚至把胸脯都挺了起来。 来回踱步，刘芸芸趴在楼梯扶手上看着他，德川绘更是紧张得心都提到了嗓眼。 半晌，他还是拿不定主意，觉得还是请示下五大人比较好，于是丢下一句［你等一会儿］就上楼回到房间给爷爷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一个医护人员，犹豫了下，“首长这段时间睡眠不好，刚睡下……” 话音还没落，里间传来刘老虎的声音，“谁的电话？” “哦！首长，是您孙。” “小兔崽居然还知道惦记爷爷啊！”五大人接过电话，心里面其实很高兴，但嘴巴上是绝对不会客气的。 “爷爷，我想跟您说个事情。”接着沐白直奔主题，把自己给德川绘演示了一招［一刀两断］结果德川绘自己居然悟出第二招［抽刀断水］的事情说了。 五大人在电话里面沉默了。 “爷爷，您看怎么办？”沐白实在有些拿不定主意，天分高的弟谁都会喜欢的，要命的是，德川御尾张绘是日本人，而且还是一个当年参加过侵华战争的日本联队长的曾孙女，而五大人生平最恨日本鬼。 “当年你学断门刀法从一刀两断悟出抽刀断水花了多长时间？”五大人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呃！好像是半个多小时罢！”沐白老老实实说道。 “当时爷爷我从旁诱导，你都花了半个多小时，那个叫德川绘的小姑娘用了多长时间？” 沐白汗颜，“这个……三个多小时。” “那，人家的天资跟你比起来怎么样？”五大人用了一个问句，当然，沐白绝对不好意思用肯定句，就含含糊糊说：“差也差的不多罢！” “既然天资好，就把五虎断门刀法传授给她好了。”刘老虎的口气意外地平静，话筒那边的沐白差一点跌破了下巴壳，结结巴巴说：“但是……她……她是日本人……” “她是日本女人。”五大人电话的口气很淡然，但，沐白听了未免就觉得五大人在［女］字上咬音似乎略重。 “别忘记了，你生活在一个父系结构社会，女人不算人口，算资源。”五大人教育孩的理论绝对会惊掉大多数人的眼珠，“你以为现在日本有母系国血统的人少么？” 沐白满头冷汗，“那……那……” “什么这啊那的，不就是个日本小姑娘么，这点破事儿也来打搅爷爷睡觉，自己瞧着办。”五大人突然老虎发威，［嘎哒］就把电话给挂掉了。 擦了擦额头汗水，沐白挂断电话，总觉得爷爷话有话。 他来回踱步，半晌，一咬牙，靠，不就是个日本小姑娘么，资质比起当年自己差远了，虽然说自己要爷爷提点诱导花了半小时才悟出抽刀断水，可当时自己才十岁啊！ “怎么说本老师也是淮左枪棒第一，本老师能教她武功，自然，也能废她武功。”小白老师自言自语，打定主意要是德川绘以后敢不听话自己就来个清理门户。 他决定后就下了楼，德川绘老老实实坐在那儿等待最后的结果，紧张得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咳嗽了两声，沐白往那儿一坐，拽了拽衣服，努力学出五大人的派头来，“我决定，收你做我们刘氏五虎门的记名弟，给老师我敬茶罢！” 或许是欢喜过头了，德川绘一瞬间呆在了那儿，小脸蛋上的表情又像是哭又像是笑。 沐白不得以，又咳嗽了几声，然后德川绘一下就扑倒在沐白脚下抱住他的双腿，眼泪鼻涕弄得他一裤。 汗，怎么感觉跟收养了一只流浪小猫似的，沐白看德川绘拿自己的裤当手帕擦眼泪鼻涕，满头大汗，隐隐觉得自己收个女徒弟有点不妥。 “我可是要事先强调，有事弟服其劳，老师我以后在家里面所有的事情，你都要包圆掉，不然，我会随时把记名弟这四个字抹掉。”他决定高调为师。 “はい（哈咿）！”德川绘的声音清脆柔媚，终于可以拜在刘沐白老师的门下了。 “我说老哥，我怎么觉得你不是收徒弟而是收女仆啊！”刘芸芸趴在楼梯扶手上阴阳怪气说道。 PS：这章发完，终于喘了口气，因为不能跳着发章节又不能剧透，前面只能看某些读者威胁我不许收德川绘为徒而气闷，现在安逸了，我就收我就收我就收我就收…… 一些读者的留言看似很豪气很国很大男，其实不过在照猫画虎，别拿什么爱国啊愤青啊老封建啊老古板啊之类来衡量五大人，五大人高山仰止不是你们能想象的，我开头人物介绍第一个不是沐白而是五大人，写得清清楚楚：终极传奇大BOSS。 女人是什么？女人就是资源。五大人如是说。 哪一位读者能达到五大人这个境界，我认怂，您让我怎么写我就怎么写，如果您达不到五大人的境界，那麻烦安静看书，别威胁我，我长相比五大人帅一点点，武功和脾气比五大人欠缺一点点…… 至于为什么教刀法，嗯，这个，五虎截户枪是五虎门秘传，德川绘显然还没资格学枪法，大家可以理解成还没得到免许皆传。 ------------ 第四章 童养媳，未婚妻（上） 整个图书馆资料室弥漫着浓郁的墨香，王小丫同学的助理**同学把一大叠报纸放在桌上后转身正准备再去寻找，啪一声响，惊了他一跳，也让好几个在查资料的人不满抬头。 “不会罢！她居然是桂系军阀林立芝的外孙女？”王小丫一巴掌拍在报纸上，随即就感觉了自己的失态，双掌合十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四处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她合十低声道歉后，随即来了个川剧大变脸的绝活对自己的助理瞪大了眼睛凶巴巴低声道：“发什么呆？快去找资料啊！” **被她一瞪，不知是十岁少年的情窦初开还是被她吼太久已经习惯，脸上一红，赶紧转身又去故纸堆寻找。 王小丫这才低下头继续寻找着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别的纸媒网媒都已经开始八卦林清雪在官邸引起丁度山和一来历不明太党争风吃醋，王小丫却毫无动静，惹得她们总编大发雷霆把她叫到自己办公室训斥。 大多数同事都有些幸灾乐祸，一个漂亮的姑娘用了两年不到的地步就做到王牌记者还配发助理，引起同事的妒忌实在太正常了。 只不过，王小丫几句话就打消了总编的怒火和疑虑，“这种绯闻对稳坐玉女掌门人二十年的林清雪来说有什么价值？我手上有第一手资料，关于那个神秘太党的，而且我亲眼看见……嗨！现在跟你说也说不明白，反正总编你就瞧好罢！” 她拍着香胸豪气冲天，意思说总编你放心，我保证给你弄一份惊天地泣鬼神的报道出来，当月销量不上涨30%唯我是问好了。 这种30%销量保证也只有王小丫敢跟总编拍板吹牛，不然怎么是王牌娱乐记者呢！总编立马换上一副笑脸，还得客客气气跟王小丫说几句好听的。 她也算手眼通天，找了朋友直接去上海图书馆内参资料室，那里有大量来自台湾的繁体报纸，不过工作量也大得恐怖，幸好，她向来有压榨童工的坏习惯，只可怜的她的助理**。 不过，深挖之下，王小丫还真挖到了不少林清雪的资料，几乎没怎么见诸与国内报道，譬如说，林清雪这位台湾第一美人居然是桂系军阀林立芝的外孙女。 这位桂系军阀全名林伏字立芝，绰号常败将军。可就是这位打仗经常输的军阀，官却是越做越大，而且在军人缘极好，据说曾经有过卖掉豪宅招待老友的佳话，人称林孟尝，可说是个传奇人物。 不过这位林立芝结局不太好，传说和桂系大佬白崇禧一个死法，牡丹花下。 但由于他身前交游广阔，妻女得老友照拂颇多，后来其女儿女婿出了车祸，唯独留下个外孙女，据说后来被某上将收养了，就是林清雪。 但是要寻找被谁收养，却实在找不到了，不过即便这样也收获颇丰，接下来，就该去找那位会耍帅帅的极真舍身踢的年轻人了。 其实，娱乐记者写八卦和和厕所学作者写书是一个道理，说白了就是［道人所未尽］，你得写别人想知道而不知道的，一窝蜂跟大潮，永远当不上王牌娱乐记者。 就像爆那种争风吃醋的八卦，读者也就是看看就算，人家二十年玉女掌门人是假的么？即便是丁度山这种十大富豪之一狂追，在无数人眼或许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罢了。 你要知道，粉丝是世界上最不讲理的事物，你说二十年玉女掌门人和一个才二十岁模样的年轻人幽会，这个可信度比灭绝师太和张无忌结婚还低。 要是那天夜里能拍到照片就好了。 王小丫想起这个就恨得牙痒痒，忍不住瞪了一眼助理**同学，眼神尽是杀气，**被她一瞪，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刷！全身寒毛炸起，皮肤上起了密密麻麻一层鸡皮疙瘩。 怎么才能采访到那个年轻人呢？王小丫有点头疼。 她这两年在这个圈锻炼下来，眼光也算得毒辣无比了，那年轻人一看就属于无欲则刚的人，什么叫无欲则刚？不是没有**，而是什么都不缺。 这种人是最难以相处的。 而且很要命的是，她托了关系也没找到那天人家的案底，也就是说，那天打架闹那么大的动静人家根本没走司法程序。 这得多大的能量啊？ 市里面的？ 不像，市里面那些大佬家的公不至于和丁度山怄气怄到动手的地步。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王小丫成功的秘诀其实很简单，任何可能都去尝试一下，她找不到人家的背景资料，可以用笨办法去找。 那种做了二十年玉女掌门的人就别去招惹人家的，人家应付媒体的经验是她的十倍，根本不可能套出话来，不过，那位刚红了两年的玥格格，恐怕没那么老辣罢！ 带着助理**杀向《风云上海滩》剧组，可惜，她还是低估了金玥玥的警惕性，一听是记者掉头就走。 不过，这世界上有一句话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老天爷似乎不想让刘沐白老师太痛快，所以通过金玥玥的助理马丽一不小心漏出来一句［博爱学］。 找到了庙，还怕找不到和尚？ 博爱学嘛！华东地区最好的私立学之一，离上海市区不过半小时车程。 于是她带着助理**又匆匆杀向博爱。 连老天爷都在帮她，到博爱随便找个学生形容了一下那年轻人的长相，那学生就说了，小白老师是我们学校的名人…… 正说着，那学生指了指从餐厅方向过来的一群人，“呐！那位就是小白老师。” 她转首顺着学生手指方向看去，那一瞬间，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 沐白依然是一身很普通的白色运动服，旁边是金发雪肤的沙老师，明眸皓齿的德川绘紧紧跟在他屁股后面，而一位穿着校服的男同学正宛如螃蟹一般横着走在沐白老师身边。 “刘老师，为什么不能收我做徒弟啊！”沙西门弯着腰横着走，一脸的不屈不挠，他几乎是隔一天就来纠缠一次，尤其是这两天，一天得纠缠数次，简直阴魂不散。 “你们沙家查拳自有数不尽的奥妙，出过无数大师，为什么非得拜我为师？”沐白看他那么高个头偻着腰，怎么看怎么别扭。 沙西门心说我难道不知道查拳出过大师无数啊！可武术向来讲究名师出高徒，无名师传授哪儿能练出东西啊！眼下别说我们沙家了，自从查拳大师马大顺被一个姓戴的形意拳年轻人失手打死后，查拳系统几乎没名师了。 “这不公平，你都能收一个日本女孩做徒弟。”沙西门一脸不服气。 “你怎么就知道我收她做徒弟乜？”沐白停下脚步反问，德川绘被安排进一年级一班插班，这种事情对他这位校长公来说实在是小事一桩，此刻他可是德川绘合情合理的老师了。 “刘老师，别玩我了好不好！”沙西门打躬作揖，“我知道我被七仙女挑唆不诚实，我知道我偷看鲁瑕老师的内裤不规矩，我知道我为了玩H游戏学日语不像话……可你不能怀疑我的智商罢！” 看来还是德川绘说话口气泄露了，沐白双手抱胸，来了一招老套路，“给我一个收你做徒弟的理由先。” 沙西门立马满脸谄笑，“有事弟服其劳，我会……” “我现在内裤都有人洗了，你能服什么劳啊？”沐白虽然身高没沙西门高，可眼下沙西门弯腰驼背低姿态，所以他可以居高临下用很不屑的眼光看沙西门。 沐白身后的德川绘苹果般的双颊上顿时泛起一层橘色来。 呃！沙西门语塞，顿时郁闷了。 人家小姑娘一双青葱玉手搓洗内裤和他一双骨节有老茧的大手搓洗内裤绝对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没法比。 “刘沐白老师，这……这没法比较啊！我没那个功能啊！”沙西门哭丧着脸，似乎很想有那个功能。 这句话很歧义，德川绘还未消褪红晕的脸颊上颜色又深了几分。 沙眯眼偷笑，沐白则勃然大怒，伸手就给沙西门脑壳一巴掌，“臭小，你脑里面整天都想的什么东西？” 刘沐白？ 王小丫顿时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 三秒钟后，她试探地大声喊了一句，“刘小胖……” 沐白正要教训沙西门，突然听人叫自己十几年前的绰号，下意识地，就去寻找声音来源。 眼神相撞，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头人型暴龙腾腾腾过来。 此刻的王小丫绝对是恶向胆边生，伸出食指指两根玉指，用一个熟稔了不能再熟稔的姿势就夹住了沐白的耳朵。 “刘小胖，把身上全部的零花钱都交出来……” 耳朵一疼，下意识地，沐白伸手把钱包掏了出来，掏到一半，就愣住了。 愣住的还包括沙老师，德川绘同学和沙西门同学，以及王小丫背后的助理**。 ------------ 第四章 童养媳，未婚妻（下） 王小丫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瞧这个家伙一脸无欲则刚了，状元村千里田地独苗苗，喊一声我想嘘嘘会有一堆人送上痰盂的主儿，就好像他的小**是金打造镶嵌钻石的，就算自己榨干了他口袋里面最后一分钱，他依然可以四处白吃白喝，包括她自己家，这种人自然无欲则刚。 那时候的王小丫曾经很不服气地跟爸爸妈妈抗议过、哭过、闹过。 凭什么啊？他不就是比我多一个小**么？可结果是，如果，她从刘小胖身上讹诈来五十块，她的爸爸妈妈会全部没收去然后再添上五十块给刘小胖。 不就是比我多个小**么，有什么了不起，等我长大了，想要多少有多少。 王小丫只能用啊Q精神来安慰自己，然后，变本加厉欺负刘小胖，譬如往他被里面塞几只青蛙之类。 她的阴暗心理实在不足以为外人道，譬如可怜的助理**，你说你叫什么不好非得叫**，王大记者怎能不欺负你呢！ 至于后来的订婚拒婚，且先不说王小丫考上优秀学离开泰州的时候沐白还是没发育的小胖，五大人又如何肯放沐白离开身边半步，所以，别说那时候王小丫不知道刘小胖变成了刘大帅哥，即便是现在瞧见那所谓祸国殃民的帅气，也没打算改变心思嫁给他。 开什么玩笑，谁嫁给他谁倒霉，他需要的是能照顾他的奶妈、阿姨、姐姐……反正绝对不是妻。 果然是青梅竹马，最了解沐白的显然就是王小丫了。 不过，该利用的还是要利用起来的，作为新闻传播专业硕士的王小丫怎么可能会放弃资源不利用呢！ 于是，她似笑非笑，依然揪着小白老师的耳朵，“不给我介绍下你的朋友？” 她一副熟人口气，所以小白老师身边的人有点拿不定主意，尤其是沙老师。 沐白保持着很古怪的姿势，也认出来了，那天被自己一膀掀飞的女记者，只是，这动作口气怎么如此熟悉？而且能轻易扭到我的耳朵我居然一点反应都没。 能揪自己耳朵而自己一点不反抗的人屈指可数，素贞姐姐算一个，但素贞姐姐绝对不会那么泼妇，王小丫那嫁不出去的凶丫头倒是……王小丫？ 那个唇上老是挂着两条鼻涕还爱［跐溜］一下把鼻涕吸回去的凶丫头？ 他保持着被拽耳朵后弯腰扭脑袋的姿势呆滞看着王小丫，“你……你……你的鼻涕呢？” 王小丫顿时两颊飞红，“你……”然后用老姿势狠狠一脚踢在沐白的小腿迎面骨上，可惜，她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主儿，从小开始不知道踢过沐白多少脚，每一次都是自己的脚被震得生疼，可最后还是不长记性，一生气就下意识一脚。 果不其然，她一下就疼得蹲了下去，五官都挤到了一起去了，“刘小胖，你欺负人。” 呃！果然是这丫头，每次都这样，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还好像自己亏欠她几百块一样。 当初王小丫考上外地学沐白甚至很是庆幸了一阵，这丫头太会欺负人了，不就依仗着自己大两岁（王小丫比沐白大三岁，但是沐白在状元村长大，用词方面不可避免受到习俗影响，在苏北农村两岁和几岁、数岁是一个概念。）么，什么缺德事都干。 这个鼻涕王绝对是无恶不作，从刚认识她就扒自己的裤看小**开始，后来什么捉癞蛤蟆放进自己书包，逮到一窝老鼠当着自己面得意洋洋用脚一个一个踩爆，用针筒往青蛙肚里面打酒精然后点火去烧，把汽油倒进学校茅坑，深更半夜装鬼……反正，只要孩们能想到的缺德事，王小丫一样没拉都干过。 一想到这儿，沐白打了个寒噤，赶紧伸手拉她起来，“你没事罢！” 沙西门察言观色水准颇高，居然看出了小白老师脸上忽青忽白，心说乖乖这个女生居然敢打劫小白老师，似乎功夫比小白老师还好的样嘛！可仔细打量，偏偏又看不出王小丫有什么自小习武的特征，不由一头雾水。 借势拽着沐白的手起来，王小丫嫣然一笑，这个白人女孩那天就在刘小胖身边似乎很亲昵的样，便朝沙老师伸出手去，“你好，我叫王小丫，是沐白的未婚妻……” 脸色变的绝对不止沙老师一个，连王小丫后面不远处的助理**脸色都变了。 当然，沐白现在长大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刘小胖了，立刻反驳，“鼻……那个，王小丫，别乱说啊！你什么时候成我未婚妻了？” “五爷爷给我们家下的聘礼，我怎么就不是？” 一说这个沐白就来火了，冷哼了一声，“好像当时某个小时候爱流鼻涕绰号鼻涕王的姑娘说什么负笈千里无心他顾，这种姑娘我们刘家可不敢娶。” 他有怨气是正常的，要不是因为王小丫也给五大人写了一封信，他何至于被怒骂一番乖乖地从伦敦跑回去。 被当众说出小时候的绰号，王小丫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忍不住挖苦他，“长大了会甩脸啦！有本事去跟五爷爷甩脸啊！还不是被五爷爷一通臭骂乖乖丢下那个什么英国公主跑回来？哪个女孩喜欢你才是倒了八辈的霉……” 即便后来没见过沐白，王小丫也知道沐白的事情，家里面老头老太太整天在电话里面嘀咕这位好几年，想不知道都难。 沐白最恨别人提这件事了，俊脸憋得通红，眼看就要暴走，不知怎么，突然深深吸气，在沙西门崇拜的眼神就冷静了下来。 老现在长大了，不是小时候那个被你一威胁一诈就骗去全部零花钱的小胖了。 他冷笑，然后用和五大人一般冷静的口吻说：“如果爷爷在，肯定会说，一个姑娘家，就算读到通天博学士，最后还得回来生孩……想做我们刘家的媳妇不看什么硕士博士，只看屁股够不够大，能不能生养……所以，在你没给刘家生出孩之前，请不要在我的朋友面前说什么未婚妻不未婚妻的。” “你……”王小丫嘴都气歪了，心说老娘还是处女呢！谁稀罕嫁给你啊！ 这时候沙西门目瞪口结，感情小白老师这么牛气冲天啊！崇拜的眼神又变了，恨不得去顶礼膜拜才好。 而这时候，说完这句狠话的沐白随即后悔了，王小丫是谁？是往你被里面塞几只青蛙，往你书包里面扔几只蛤蟆，说不定还会往你的裤里面丢几条蚂蟥的主儿……小时候都那样，长大了还了得？顿时，又有些后怕。 强作镇定，他一拉沙的手，然后招呼美少女学生，“阿绘，走了。” “哈咿！”美少女脆生生答应，擦肩而过的时候看了王小丫一眼，眼神里面有一丝杀气闪过。 倒不是说德川绘真想杀人，她这种武家少女自小接触的就是［主忧臣辱，主辱臣死］的思想，眼下千辛万苦才拜在五虎门下，却有人敢于侮辱她的老师，她自然眼神有杀气。 这带有杀气的目光把气得七荤八素的王小丫倒是惊醒了。 我跟他怄什么气啊！把第一手资料骗到手才是真的。 心思一转，她立刻施展变脸大绝活，“小白，小白，别生气啊！” 她撒开腿追去，一把拽住的却是沙老师，“我叫王小丫，跟她姐姐刘素贞是好姐妹，我们从小长大的，开玩笑闹惯了，你别介意啊！” 呃！还是那么狡猾。 但是，她都提到素贞姐姐了，怎么也得给人家一个台阶下，算了算了。小白老师无奈下不得不得配合王小丫，嘿嘿干笑了几声。 沙不是笨蛋，大约听明白了些，心里面到底有些酸溜溜甚至进而感觉到了一丝危险信号，但依然面带笑容和王小丫说话，恐怕温秀苹在又得骂她傻姑娘了。 其实这倒不奇怪，瑞典虽然是世界上最女权的国家之一，可同时也是最多女性放弃工作安心在家相夫教的国度之一。 “不准备请姐姐我喝杯咖啡什么的？”王小丫似乎把刚才的事情忘记了一干二净。 沐白无可奈何，王小丫到底淫威依旧在，如果不是她提起未婚妻这档事情进而多米诺骨牌一般让沐白联想到好几件一辈都难以忘记的不愉快，甚至都不敢跟她翻脸。 从小被欺负的习惯哪儿是说一句［老长大了不怕］就能改掉的，如果真那样，沐白就不会有怕黑、畏水、对恐怖片敬而远之这些从孩提时代带来的毛病了。 “我知道学校旁边有一家不错的咖啡厅。”沙西门屁颠颠凑过来，有如此亲近小白老师的机会怎能不把握呢！不光是把妹需要脸皮厚，拜师，也是需要脸皮厚的。 好师傅和好姑娘一个道理，你不死缠烂打，人家根本不鸟你。 “**，跟紧了，都那么大人了，畏畏缩缩的干什么。”王小丫转头呵斥远远站着的小助理。 沐白眼神古怪看着王小丫，这人，居然找个助理叫**？ 似乎察觉到了沐白已经戳破自己的心机，王小丫脸色一红，“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PS：又看见有人用人品差打击我，我不就更新慢点么，好像我是罪大恶极地主老财苦大仇深阶级敌人…… 再则说了，就算我吆鸡撵狗挖绝户坟，深更半夜敲小寡妇门，人品奇差，这跟写书好看不好看有什么必然关系么？ ------------ 第五章 大乌龙，绑架案（上） 堂堂小白老师也有缩在角落喝咖啡不敢吱声的时候，沙西门看得那叫一个偷着乐啊！ 能把小白老师吓得这样，肯定武艺了得，这位师娘估摸着怎么也得是华山宁则宁女侠那个境界的高手罢！要是跟这位师娘学个一招半式的，估计受用不尽啊！ 又转念一想，不对，那小白老师不成君剑那混蛋了？再则说了，以后朋友问起来，你跟谁学的功夫啊？ 难道我老老实实交代？我跟师娘学的功夫，丢死人了。 干咳了一声，沙西门赶紧挺直了腰杆，巴结师娘没前途，还是紧紧抱住老师的大腿比较好。 而美少女德川绘同学则睁着大大的眼睛一脸的不友善，看着王小丫腹诽，“这个群马女人……” 日本群马县，母天下之乡，这里盛产全日本知名的悍妻。 譬如说，德川绘对小白老师说［私を弟にして教えてくださいませんか。］这是很有礼貌的口气，如果是沙西门这种男生也会日语，恐怕就会说［僕を弟にして教えてくださいませんか］甚至［俺を弟にして教えてくださいませんか］ 简单来说，日语女性用语基本都温柔谦恭，但是群马县方言则没有专门的女性用语，所以如果有凶悍一些的女性，就会得到［群马女人］这种明显带着地域歧视的贬义称呼。 当然，得到了群马女人绰号的王小丫同学并不清楚，还在很亲热和沙老师说话。 以她的狡猾，谁跟小白近，看看自然就知道了。 连写出《菜根潭》这种传世佳作的儒者洪应明都说“悍妻诟谇，真不若耳聋也。”而苏格拉底曾经说：如果你妻贤惠，你会幸福，反之，你会成为哲学家。 由此可见，小白忌惮王小丫实在没什么稀罕的，不过，忌惮归忌惮，他不认为王小丫真能进他们刘家的门。 只是，看王小丫拉着沙嘀咕，他心里面还是有点犯嘀咕，捧着咖啡杯缩在沙发一角心说这人得敬而远之，她怎么这么不自觉？还不走。 待到天色擦黑，小白老师灌下肚三杯咖啡，实在忍不住了，“维多利亚……” 沙大约也厌烦了王小丫东一榔头西一棒的客套，微笑着起身告辞并且走去前台把账单都结掉了。 看着然自得丝毫不知羞愧为何物的小白老师起身，王小丫忍不住说了一句，“没想到你还是那副德性，走到哪儿都是白吃白喝。” 沐白看着他的眼神分明就是［请问有什么问题么］的样，王小丫不想跟他争辩，这就是个被人宠坏的孩，好像别人对他好是天经地义的，整天挂着一脸欠扁的微笑还自认为很有世家弟的修养，看上他的女人全是瞎了眼。 跟这种人有什么好生气的，想办法把第一手资料骗到手最关键。 她把一串钥匙抛给助理，“**，你先回去罢！”说着就走到了沐白身边，打定了主意跟定他。 小白很郁闷，呃！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我这么明显的端茶送客，她居然看不明白？ “我要跟女朋友约会，我要教学生练武，我还得回家吃饭，我还要为明天的课程备课……”沐白一脸我很忙的表情。 “我去你家吃饭，我们两家也算通家之好罢！”王小丫死活赖着他。 碰上这种人，他还真一点办法都没，沙西门还想凑近乎，“刘老师……”结果被他迁怒，“该干嘛干嘛去，老师我很忙。” “沙老师，再见啦！”王小丫一副窃喜的嘴脸。 “沙老师。”沙西门向沙套近乎，“你看咱们都姓沙，别怪我没说啊！人家可以去小刘老师家里面吃饭，你跟小刘老师关系似乎还不够近哦！” 沙看了他一眼，“小孩不要管老师的事情，而且我不姓沙。” 呃！沙西门觉得自己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刘爸爸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瞧见儿领回来一个姑娘，愣了愣，心说这女孩怎么看起来有点面熟。 “我爸。”沐白对王小丫实在没脾气，要命的是，自己还真的跟她很熟，熟到根本拉不下脸面来的地步。 “刘伯伯，我是王小丫，就是状元村三十里外王家村的，您还来我们家吃过饭。”王小丫变脸神功臻至大成境界，嘴巴像是抹了蜜糖，然后变戏法一样从包包里面摸出一盒茶，“这盒茅山青峰是我上次去茅山采访的时候买的……” 刘羽林顿时想起来了，啊！王家那个据说读新闻传播的闺女，五叔说要定给沐白做未婚妻的，小时候是见过。 沐白的事情基本轮不到他说话，所以，具体的情况他也不算熟，不过王小丫如此客气，他刘大校长又如何能不客气一番呢！ “啊！没想到，当年还挂着两条鼻涕的小姑娘现在已经成大美人了。”刘羽林站了起来，“上伯伯家来还带礼物，太生分了……” 刘校长到底是儒商，客套话绝对不逊色天纵奇才的王小丫，只是王小丫被他又提起两条鼻涕，内心颇为幽怨，怎么每个人都要说一下我小时候流鼻涕，旁边沐白幸灾乐祸。 章大校长正在帮钱嫂烧菜，自从沐白进了这个家门，章嫣嫣慢慢觉得女人不会做菜好像很丢脸的样，所以有时候会学着做个炒鸡蛋什么的，刘校长当然是乐见其成的。 穿着围裙出来喊吃饭的章嫣嫣一愣，刘校长就介绍了下，王小丫一脸笑，沐白抄着裤袋说了一句我带阿绘去练功就想逃跑，被刘羽林叫了回来，“吃饭了往哪儿跑。” 声音甜蜜柔媚的德川绘说了一句我去帮忙钻进餐厅，刘羽林摇了摇头，他一回来家里面就多了个女孩，而且还是五叔同意的沐白的学生，难道沐白的功夫已经好到可以收徒弟的地步了么？ “芸芸这孩，又不回家。”章嫣嫣有点生气，刘羽林倒是想得开，“算了，她好朋友多嘛！” “每次都是你放纵她，最后又说我没管教好。”章嫣嫣没好气，说了一半觉得当人家客人的面很不礼貌，就跟王小丫抱歉，王小丫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阿姨，我又不是外人。” 沐白闻言一个踉跄，幸好旁边阿绘给他拉椅，他顺势一屁股坐了下来。 刘羽林觉得自己应该说一说儿，即便人家是你的学生，你也不应该这么大喇喇坐下来，于是皱起了川字眉，“沐白……” 弯了弯腰，沐白脸上堆笑，“谢谢！” 老爸教训，还是要给面的。 这一顿的确是家常便饭，章校长的炒鸡蛋甚至炒得有些糊掉了，吃到一半的时候，王小丫突然开口，“沐白，上次跟你约会的那个林清雪……” ［噗］ 沐白正在喝汤，一口汤直接从鼻腔里面呛了出来，他的美少女徒弟赶紧起身站在他身后一阵轻拍，然后递了几张纸巾给他。 而刘羽林和章嫣嫣脸色都有些怪异。 林清雪是沐白的生身母亲，即便在状元村，知道的人也不多。 有些恼怒，沐白心说你就是为了来套话的啊！ “她是我……” 话说了半截，电话响了，狠狠瞪了王小丫一眼，沐白按下了接听键。 “教官。”王彤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我现在在你们家门外二十米，你妹妹刘芸芸和你们博爱的几个学生现在……” 章嫣嫣耳朵尖，听到了女儿的名字，“芸芸怎么了？” 沐白挂掉电话，然后笑了一下，“没事，芸芸和几个学生好像喝了点酒闯红灯，被交警队扣了。” 刘羽林脸色铁青一摔筷，“胡闹，越来越不像话了，你瞧瞧你女儿……”他刚才还在轻松纵容女儿的不归家，现在果然被章嫣嫣说了。 “小妈，你劝下爸爸，我去就好了。”他起身，然后冲德川绘使了个眼色，结果，被王小丫看见了，“我也去。” 小白老师一屁股坐进王彤的福特路星，王彤一踩油门车就窜了出去。 “刘芸芸和另外几个同学被人绑架了，我们初步认为绑匪的目标应该是温州实业老总薛立人的女儿薛楠紫……”王彤给沐白介绍情况，“这伙绑匪应该来自东南亚，具体情况是一个境外涉黑社团想跟薛立人合作洗黑钱，不过薛立人发迹之前似乎也有一定的黑道背景，我猜测不是他没买别人的帐就是利润分配没谈拢，估计人家就想绑架他女儿威胁他，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报警了。” 王彤给沐白解释整个事件的情况，那边王小丫已经按下了录音笔，暗自庆幸自己居然误打误撞得到了这么大案件的第一手资料。 “我早就跟她说不要跟那个薛楠紫玩。”沐白脸色难看，此刻的心情和绝大多数普通父母一般，毕竟，刘芸芸是他妹妹。 “这案属于境外涉黑团体和境内地下钱庄合作洗黑钱，左边目前正在调查江、浙、沪黄金三角地区地下钱庄和境外黑社会团体合作洗黑钱的案，归她管，估计她也快到了，初步断定对方有十几个人，有枪械……” ------------ 第五章 大乌龙，绑架案（下） 没一忽儿，车就拐进一个大院停了下来，一个武警跑过来开门，还是上次沐白打架时候的熟人。 “大队长，他们上海武警总队猎豹分队的人也跑来了。”那年轻武警跟王彤咬耳朵。 他这才发现，大院内停着两辆不是自己队里面的警用大面包，一个三十岁模样穿着防弹衣的家伙靠在车门边双手展开着一张地图仔细端详着。 王大队长立马火冒三丈，“白嫩宁，你有病啊！我们苏州辖区的案要你们猎豹分队来干毛啊！” 那人抬头，一副慈眉善目模样，丝毫不像是一个特警，皮肤在男来说的确白皙得有点过份，嘴巴咧了咧，“我说王彤，这么大案你们小胳膊小腿的背得动么？再说了，这件案件涉嫌近年来上海最大的洗黑钱案件……” “滚你的蛋，就算是，跟你们猎豹分队有什么关系？” “给老闭嘴，地图。”沐白铁青着脸一声呵斥，王彤悻悻收口，“这家伙长着一张**贩的脸，脾气却跟狗一样看见骨头就扑。” 满院的武警和特警，都被沐白一声呵斥吓住了，这穿着一身运动服除了帅什么特征都没的年轻人居然这种口气？王大队长居然还不敢吭气？ 慈眉善目的白嫩宁都有些好奇了，王彤这家伙可是出名的刺儿头，居然被这年轻人骂得不敢吭气，不简单。 他踱步过去，递上自己的地图，“我这幅更精确，今年的建筑物都有标注。” 沐白接过地图，呼啦一下展在奔驰车的前车盖上，“嫌犯相貌、人数、有多少枪械，有没有大规模杀伤武器……全部的具体资料都给我。” “这儿，丽晶大酒店，十八层，台商投资，就在这条街的街尾，绑匪具体人数还不清楚，初步估计十个左右，持械，还不清楚有没有大规模杀伤武器，可以肯定的头目是个华裔，名字叫陈阳，绰号五哥，29岁，身高1米86，面部明显特征是……” 他看了看沐白，顿了下还是说道：“……面部特征是跟教官你差不多，别瞪我啊！我是说，这家伙跟教官你一样就是那种剑眉星目的帅哥脸……” “此人心狠手辣，是海外青帮的一个堂主，前几年高调进入东南亚，这两年来开始把目标瞄准国内尤其是长江三角洲地区。我感觉咱们目前最大的难度是，酒店后面不远就是淀山湖，右边不远就是闹市区，左边是老城区，地理位置比较复杂……”王彤手指在地图上指点。 “这种挺聪明的人怎么会直接干出绑架的事情？”沐白双眉紧凑，“绑匪目前提什么要求了么？” “薛立人跟左大在一起，应该很快就会到了，要求，应该还没有罢！绑匪应该暂时还不知道薛立人报警，要不我打电话先问问。” “不用了。”小白老师趴在车盖上看地图思索了下，站直了身淡淡说道：“我先去踩踩情况。” “我准备好了，瓦尔特P99，教官你的最爱。”王彤把一把半自动加装消音器的手枪放在前车盖上，然后又给沐白耳朵里面塞上隐形对讲机，接着挥了挥手让手下拿一件防弹衣。 沐白把运动服脱掉后穿上防弹衣又把衣服穿上，手枪往屁股后面一塞，然后摸出手机递给德川绘，“在这儿，别乱跑，要是我爸妈电话打来，就说我在帮芸芸抄交通法规，明白了么。” 武家美少女使劲点了点头，小脸蛋上不可避免带着担忧，“老师，请小心。” 哈哈笑了笑，他伸手拍了拍德川绘的肩膀，“说在这里不需要用请字，安啦！你老师我可是淮左枪棒第一，不管是古代的枪还是现代的枪。” 说这句话的他双眉飞扬豪气干云，武家美少女眼神全是崇拜。 他说完转身往大院外面走去，王小丫背着包想跟上，沐白瞪了她一眼，“你凑什么热闹啊！” “我帮你跑跑腿嘛！”她使劲让自己露出一个亲切的微笑，可小白老师不买账，直接对王大队长说道：“王彤，把她扣这儿，不许她乱跑，记者就会添乱。” “刘沐白，刘小胖，你这个坏蛋……放我下来。”王小丫使劲在两个武警间挣扎。 看沐白背影在大院门口消失，上海武警总队猎豹分队那位白嫩宁走到王彤身边拱了拱他，“我说，这你们市局的？” 横了他一眼，王彤没搭理。 “不就分你点功劳么！至于么！咱们好歹可是一起［黑皮］的好兄弟罢！而且我们猎豹分队的狙击手是全国最好的，这你得承认罢！大家都是为人民服务，别小气……” “白嫩宁，瞧你这**的小肚，还想捞着功劳？”王彤大言炎炎，“我们教官出马，你捞个屁的功劳，捞毛罢！” 宁致远脸色一变，“什么？他想一个人行动？这……这也太无组织无纪律了，他以为他是谁？超人啊！” 使劲拍了拍宁致远的肩膀，他手上用上了吃奶的劲儿，拍得白嫩宁龇牙咧嘴，“知道咱们特警谁创立的么？知道谁是第一任反恐首长么？” 一说这个，白嫩宁立马精神抖擞，“干咱们特警的谁不知道，老校长呗！” “知道就好，别看你是早我几届毕业的师兄，没用。”王彤得意洋洋，完全忘记了当年他是如何评价第一眼看见教官的形象的，整一个让人想在他脸上捶一拳的超级小白脸嘛！ “一巴掌把特战十旅的郭铁手扇休克的就是我们教官……”王大队长得意，似乎那一巴掌是他扇的。 “老校长的孙？”白嫩宁眼睛睁得圆圆的。 五大人的孙被送去陆军窗口特战十旅，结果没一个礼拜，把全军擒拿格斗排名第二、特战十旅格斗教官郭铁手一巴掌扇休克顺便还撂翻了十几个大兵，这事情早传得七大军区和八十万武装警察部队沸沸扬扬的了。 王彤看白嫩宁那副呆滞的嘴脸，心里乐开了花，恨不得立马哼几句小曲儿来怄怄他。 不过，这位已经有了小肚的白嫩宁也是特警学院地面反恐怖专业毕业的佼佼者，还真没怄气，甚至对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都没表态，他并非相信小白老师，而是相信五大人刘炎吾，特警的缔造者，八十万武装警察的偶像。 老校长呕心沥血培养出来的人，怎么会无组织无纪律去鲁莽行事显示个人英雄主义呢！ 干咳了一声，他拽了拽身上的防弹衣，“待会儿左大就到了，这件Kass不出意外就是左大负责，我只不过小打小闹帮帮忙。” 反而王彤闻言愣了下，这厮居然这么好说话？打什么主意呢？不会又想我请客破费罢！ 大约五分钟内，沐白从对讲机里面不断传来有用的消息，“八点位置和十一点位置两座楼都可以安排狙击手，最好三人一组……发现一个疑似嫌犯目标，黄种人，身穿青色休闲夹克，腰间藏有武器，身高一米七五，浓眉，青色胡渣，右耳下有明显黑痣，现在进入丽晶大酒店前面不远一家［正宗万三猪蹄店］，暂时不要惊动……” 王彤身边的警察紧张的把所有情报记录下来，正在这时候，几辆车慢慢驶进了大院。 左边从车内出来，随手撸了撸凌乱的头发。上海滩警界第一美人的绰号果然不是白叫的，只是随便一举手，就让有小肚的白嫩宁看直了眼。 这小师妹，厉害啊！白嫩宁不得不承认人家有本事有背景，要命的是，还如此漂亮。 “根据两市市局决定，王彤，宁致远，现在我宣布，这件kass由我正式接手……这小姑娘是谁？”左边看着德川御尾张绘愣了愣。 “是教官……的学生。”王彤声音越来越小，明显他因为察觉到了左边左大姑*怒气了。 左边美丽且英气的脸上顿时像是凝结了一层万年玄冰，柳眉慢慢就竖了起来，“王彤，你搞什么？他人呢？” “去……去踩情况了。” “你……你有没有组织性纪律性？他是武警编制的人么？”左边狠狠一拍奔驰车的前车盖。 王大队长耷拉着脑袋，旁边车里面一脸沮丧和老态的薛立人从车窗看着他们，似乎已经听天由命。 “左大，算我错了好不好，刚才教官就怀疑，为什么以那个陈阳的智商会干出这么笨的事情，咱们还是先问一问薛先生罢！”王彤还颇懂得转移视线的。 五十多岁的薛立人平时风度翩翩，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农民企业家出身，此刻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普通的十多岁老人。 “他不会放过楠楠的，他不会放过楠楠的。”薛立人眼神呆滞，“我是他的继父，我知道，他肯定不会放过楠楠的。” 王彤和宁致远互相对视了一眼，心说感情这里面还有纠葛啊！怪不得以薛立人这种当初有灰色背景起家的人也选择了报警。 “他是陈周同的后人……”薛立人喃喃道，“当年我娶了他母亲，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县城小老板……” 陈周同是谁？两人有些纳闷。 如果沐白在，肯定就能听明白。 温州陈周同，传说的内家拳三祖之一，和张三丰、王宗并称内家拳三祖。陈周同后来收了个弟张松溪，大大的有名，张松溪，明正德年间生于温州，武当松溪派内家拳创始人，一代内家拳大师，自此以后内家拳蔚然大观，武林界正式开始分内家和外家。 PS：部分读者说的日翻译问题，日么，化外小国依我天朝字改编成的，猜也能大概猜出来意思的，怎么可能看不懂？无数小孩玩日游戏也没见他们说要找翻译啊！ 就跟外国男人心目最性感的女人是穿修女服全身捂得严严实实的嬷嬷一样，如果翻译清楚了，多没趣、多俗气、多煞风景啊！朦朦胧胧才有味道嘛！这叫有想象空间。 所以，坚决不翻。 ------------ 第六章 三番虎，王对王（上） 绝大多数人认为，练内家功夫的手伸出来肯定很修长白皙，而练外家功夫的手伸出来肯定粗短且布满老茧。 可实际上，大多数内家高手把手伸出来未免显得骨节粗大，而外家拳高手伸手出来却颇多白皙修长。 譬如说，外家拳大多会用秘传药水锻洗，就好像富家小姐太太每礼拜固定去做美容。而内家拳则好比丽质天生的姑娘，但问题是，保养才是王道。 内家拳大多以站桩入门，如果一个女孩学内家拳站了三年桩，绝对禆肉厚实骨节粗壮，为什么呢？因为站桩的时候气机流淌，便会肌肉结实骨骼健壮，而若是练三年外家拳基本功，大多则会丰臀细腰长腿修足，因为外家以伸筋活络为基本入门功夫。 实际上，从拳分内外家以来，若以比例来算，练外家拳得以长寿的比练内家拳的人多，若无名师传授，甚至有许多内家拳习练者在四五十岁壮年暴毙。 这就是传说的［原本想练半仙之体，结果练个半身不遂］的由来。 陈阳很年轻，手很稳，当然，手指骨节也很粗大。 初到三藩市的时候，他常常在海边站一个古怪的姿势保持数小时，后来有一些老人就说，这似乎叫内家桩功。 他的站姿很古怪，脚下不丁不八，一只手成爪扣在腰间，一只手与眉际平行，掌心朝前亦成爪状。 在海边平静站了几个月，直到有一天，一群脖上挂着粗大金链的黑人嬉笑着围住了他。 从那一天开始，他开始露出狰狞的爪牙。 每一个人轻轻打了一拳而已，然后，对那些称呼他［黄皮小］，眼下全部躺在地上的家伙每人脸上唾了一口唾沫，骂了一句黑鬼转身离去。 这件事情在华人社区闹出了不大不小的风波，因为，他把每一个黑鬼的内脏都打破裂了。 三天后，他正式成了美国华人社团青帮的成员，再然后，用了两年的时间坐上了堂主的位置，成了无数人眼的五哥。 他不但是青帮的堂主，还击败了美国无差别格斗大联盟西部总冠军黑虎拳东尼，从此，三番之虎这个名头就归他陈阳专用了，有些人叫他小五，有些人叫他五哥，还有些人叫他虎哥。 在他最风光的时候，他做了一件让无数人跌破眼镜的事情，主动提出去东南亚开发新市场。 大多数人认为他有病，青帮最年轻的堂主，三番之虎，随便走到哪里身后起码十几个合法持械的小弟，招一招手，无数金发美女哭着喊着，不用他挥洒美金甚至倒贴钱也要跟三番之虎睡一睡……东南亚有什么好的？能跟旧金山比么？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分歧，自然，也有人心底巴不得他滚出旧金山。 不得不说，有些人不管走到哪里，天生就会发光，他陈阳再一次让美国青帮总部跌碎了无数眼镜，愣是在东南亚打出了一片天地。 就这么一个心狠手辣且不乏敏锐眼光的年轻人，人称三番之虎的年轻人，此刻，正目不转睛看着几个女孩，其，自然有刘家第五虎的老妹刘芸芸。 整个身体舒适地在沙发内展开，一支胳膊支撑在沙发扶手上，整个手掌捂着下巴，从薛楠紫看到卢洋洋，再看向蓝夭夭……每个女孩都在颤抖。 由于灯光的效果，陈阳坐在沙发上造成一个巨大的阴影，正好落在女孩们的脚前。 胡娜娜已经低声抽泣起来，这不是闹着玩，这是绑架，而且还是持械绑架。七仙女再调皮捣蛋再嚣张跋扈，终究是一帮小孩。 “楠楠，你很好，居然长这么高了，me最后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岁罢？时间可真快啊！一转眼，没想到me的妹妹已经长成大姑娘了。”他嗓音略微沙哑，此刻还笑一笑，露出两排雪亮的牙齿，可给女孩们的感觉未免白森森有些可怕。 “你想干什么？”薛楠紫强作镇定，其实小腿肚在发抖。 “哈！干什么，这个问题很好。”陈阳大笑，身体从沙发里面站了起来，地上的阴影一下就拉长，覆盖了女孩们，吓得她们往后退了几步。 实际上，陈阳就如王彤所说，拥有一张剑眉星目的帅哥脸，不过，他也有温州人的明显面部特征，鼻梁骨较低，因此帅的程度和小刘老师比起来顿时下降了两筹。 穿着手工缝制的精致西服，里面是宝蓝色的衬衫，下面一条修长的黑色裤，陈阳长身而立颇有男模架势，“听过一首歌么？拿了me的给me送回来，吃了me的给me吐出来……” 他扭动屁股，沙哑的嗓音回荡，手上的镶钻名表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今天，me是来收账的，姓薛的占了me的钱，me要他乖乖吐出来。”陈阳一笑，黄棕色的瞳仁带着阴寒的味道。 “这关我什么事。”在紧张的压力下，薛楠紫尖叫起来，陈阳使了个眼色，旁边一个大汉把枪往裤腰带上一塞，走过去左右开弓扇了她几个耳光。 啧啧啧！ 他啧啧有声，走到薛楠紫跟前，伸出手指在薛楠紫唇边轻擦，“me的妹妹流血了，me会心疼的，不过，想必那老东西更加心疼罢！” 薛楠紫张嘴狠狠就在他手指上咬了一口。 “还是那个脾气，me是你的哥哥啊！”陈阳脸上带着笑，可下手却狠，反手就扇了薛楠紫一个耳光，把她扇得跌倒在地，然后一只油光噌亮的皮鞋就踩了过去。 刘芸芸到底是刘氏后人，此刻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下就扑了过去抱住了陈阳的腿。 只是，对方和她老哥一样拥有［虎］的头衔，匹夫之勇对这种人一点用处都没，何况是个小女孩。 一脚就被踢得在地上滚了两圈，小嘴一张，一口血吐在了地毯上，蓝夭夭扑过去抱住她，带着哭腔喊道：“芸芸……” 没理会刘芸芸，陈阳拿起沙发旁边茶几上的手枪，蹲在了薛楠紫跟前玩弄着，“楠楠，你依然是一副县城小老板女儿的脾气，me跟你说过，要有格调，要有内涵，可惜，你跟姓薛的一样，身上流淌的是下贱的血……” “放了她们。”薛楠紫还是显露出了些［一丈青］绰号的气度，虽然心里面怕得要死，“你不就是要钱么。” “钱？钱me有的是。”陈阳慢条斯理，把手上左轮手枪弹仓内的弹倒出来，又一颗颗推了进去，“me只想等他带着钱来赎女儿的时候，把这些弹一颗颗当着他的面射进他女儿的身体里面……me得想一想，是先射左腿呢！还是先射右腿……” 语气淡淡然，却分明散发出凉意，让女孩们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 第六章 三番虎，王对王（中） 这句话像是压垮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女孩们瑟瑟发抖，然后眼泪不由自主滚了下来。 三番之虎心莫名的快感，太爽了，这比招招手过来一个穿比基尼的金发妞还爽，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我哥会来救我的……”刘芸芸小脸蛋上满是眼泪鼻涕，嘴角还有一丝血迹，可脸上却写满了倔犟。 陈阳歪着脖看她，很有趣，这个年纪的小女孩…… “小妹妹，你哥哥叫什么名字啊？”他蹲在刘芸芸跟前，双手抱着膝盖，满脸的笑，“说给ME听听。” 死死咬着唇，刘芸芸瞪着他，就是不说话。 ME难道不够帅么？连哄个小妹妹说真话都哄不出来，颇有些恼怒，他站了起来，吩咐手下把女孩们分开房间，然后带着几个手下出门而去。 “ME带你们去尝尝万三猪蹄，当年明朝第一富豪沈万三家的招牌菜。”他对手下不错，但是，这绝对不能说明他不够心狠手辣，譬如那个霸占了他们陈家家产又霸占了他母亲的薛某人，一定要死，他的唯一的女儿，也得死。 当着他的面，在他女儿左腿上射三枪，右腿上射三枪，他一定会像一条狗一样跪在ME的跟前求饶的罢！然后，把他女儿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断…… 他仰首望着过道的天花板，嘴角慢慢往两边拉扯，［叮］一声，电梯门开了，迈步走了进去。 电梯里面站着一个穿白色运动服、剑眉星目的年轻人，三番之虎愣了愣，对方冲他友善地笑了笑。 妈的，比ME还帅。 三番之虎冷哼，双手抄进裤袋，眼神转了过去，他的三个手下用威胁的眼神看着那小白脸，不过心里面也在嘀咕：这年轻人长得居然比虎哥还帅几分。 电梯门刚开，他率先走了出去，迎面匆匆走来一个漂亮的姑娘，短发，漂亮，英气飞扬。 这姑娘身上一股条的味道，陈阳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下意识伸手摸住了手枪。 漂亮姑娘冲了过来，陈阳手一紧。 擦身而过。 接着后面响起一声清脆的耳光声，然后，是哭泣和怒骂，“你这个混蛋，混蛋，我堂堂警花难道还不如那个酒店服务生么……” 漂亮姑娘哭泣大骂，陈阳手慢慢松开，然后，想起自己见过的那一层楼面的服务生，其一个娇小玲珑，给人小鸟依人的感觉。 他邪邪一笑，突然转身。 “警察小姐，男人都不喜欢泼妇的，ME认为，那位服务生小姐显然比你强很多，而你，像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县城小老板的女儿……” 穿白色运动衫的年轻人脸上神色带着几分感激几分尴尬，甚至还带着几分［你多管闲事］的迁怒，幸好，酒店大堂人其实并不多，而陈阳却大声笑笑，扭头就走。 看三番之虎离开酒店大堂，沐白这才淡淡低声说：“如果我依然是你的教官，刚才那一幕，我最多给你五十分，而且你知道么，你现在根本不合适便衣，你的脸上几乎写着我是警察四个字。” 左边忍不住要顶嘴，“难道我的急智不够么？刚才……” 沐白打断了她的话，“就是这份急智，我才给你五十分。” 左边薄怒，忘记了自己的任务，就要和沐白扳一扳道理，不过，小白老师并不给她机会，“十二个人，每人都有枪械，没发现重武器，现在有五个人在外面，个女孩，分在了三个房间。” “那……是等他们上楼以后一网打尽还是……”她低声说话，半是询问半是自言自语，然后，突然察觉自己居然还紧紧抱着他。 脸上飞红，不过，她却没打算松手。 “让狙击手就位，可以便衣混过来的尽量混到酒店四周，然后，以电力局的名义给酒店停止供电。”他伸出手腕看了看表，“这些事情大约需要五到八分钟，刚才出去的几个人没有十分钟以上回不来。” “王彤，让人给电力局电话，嗯！现在是八点零一分……八分钟后准时给丽晶大酒店断电，你让你的手下尽量便衣混到酒店四周，记住，挑机灵的，宁致远，把你们猎豹最好的狙击手挑出来，上狙击点，一号嫌犯身高……” 左边搂着沐白，说话的时候脸颊甚至还贴着他的脸颊。 小白老师鼻际淡淡的香，待到左边说完，他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还用木兰香？” 也不知道是甜蜜还是酸楚，她没说话，只是手臂紧了紧，然后小白老师就觉着温香软玉使劲往自己怀挤着，有些尴尬。 小白当初做教官其实颇有一手，谁表现好，他会以学院的名义发个奖品，其实也就是偷师的早期革命先烈电影，发一本笔记本一支钢笔都能让人乐嗬几天的，纯粹的惠而不费。 当初左边争强好胜要死要活终于争到一次第一名，出乎所有特警学院第十届学员意料，教官当着所有人的面，褒奖了左边几句，然后奖品是——一瓶廉价的香水，木兰香。 谁说女不如男，左边同学用事实证明，女同学也可以比男同学做的优秀。当时他是这么说的，把警花左边欢喜得没边没际，甚至后来都没听清楚教官说什么。 等教官转头走了，以王彤为首的几人就打击左边了，傻姑娘，你乐什么？教官这是说你花木兰从军——男人婆，你啊！还是没戏。 一晃数年过去了，沐白没想到，左边居然还在用这种香水。 单手绕过左边的脖颈，他用手指揉了揉鼻，“时间差不多了，上楼。” 而这时候的三番之虎，伸手把皮质酱红肉质酥烂的万三猪蹄那根细骨头抽了出来，接着用手上的细骨头轻轻滑了几下，猪蹄顿时分成几分。 手下喜笑颜开，其一个嘀咕了一句，“哎呀，这猪蹄在旧金山哪儿吃的着，话说，居然坐个电梯都能碰上个比虎哥还帅的年轻人……” 他的意思大约是想表达国内好，但陈阳闻言，脑灵光一闪，厉声说道：“你说什么？” 另外一个人一巴掌扇了那快嘴的家伙后脑勺一下，然后陪着笑脸，“虎哥……” 陈阳把手一竖制止他说话。 这她妈又不是荷里活拍电影满大街的帅哥美女，的确有些巧了，那年轻人帅得有点过份，下楼后还碰上个女警花…… 三秒钟后，刘芸芸倔犟的小脸蛋和那年轻人的脸重叠了起来，他脸上怒气一闪。 ［扑］一声，他狠狠把手上细细的猪骨往下戳去，猪骨穿透了桌。 “她妈的，ME上当了。” 这时候，远处整栋丽晶大酒店灯光闪了两下，趋于黑暗。 ------------ 第六章 三番虎，王对王（下） 而在三番之虎还没醒悟之前，左边同学已经敲响了某一间房间的门。 博爱学一年级一班的前代班长卢洋洋和七仙女老四古茱莉两人被绑在椅上，嘴巴上封着快粘胶布，旁边一个大汉坐在沙发上玩弄着手上的左轮手枪，另外一个大汉捏着一瓶啤酒跨坐在沙发旁的几柜上。 喝了一口啤酒后瞄着卢洋洋丰硕的胸脯调侃**，满脸的淫笑，“你说这小姑娘是吃什么长大的？**和三版女郎有一比。” 卢洋洋和古茱莉浑身发抖，羞耻和恐惧让两个女孩眼泪不停往下滚落，尤其是卢洋洋，［**］两个字钻进耳朵，身体颤抖地更加厉害，似乎这两个字已经强奸了她的身体一样，却忘记了自己平时在学校是如何自豪地昂首挺胸。 美丽，在暴力面前比卫生纸还柔软。 我以后一定穿校服，我以后一定戴乳罩，我以后一定不化妆，我以后再也不喝木瓜奶……卢洋洋眼泪喷薄而出，心里面已经说了无数个以后。 “看你这骚像，要不要泻泻火啊！”坐在沙发上的大汉做了一个很猥亵的手势。 他刚把左轮手枪的枪管伸进左手拇指食指围成的圈圈里面**了两下，门外恰到好处地响起娇滴滴的声音，“老板，需要服务么？” 两人很男人地会意一笑，打瞌睡居然有人送枕头来了。 攥着啤酒瓶，那大汉走到外间门前窥孔往房间外面看去，只0.5秒就兴奋转头对同伴挑起大拇指，意思是说：上等货色。 干咳了一下，他装模作样问道：“都有什么服务啊！” 门外的左边故作羞涩用手指撩了撩额前滑落的碎发，虽然做作了点儿，却误打误撞进入其高级境界，这年头男人都喜欢这调调，就算做服务，你也得含羞带怯，老板付起小费来才爽快，“波。推、漫游、毒龙、冰火、水晶之恋、蚂蚁上树、沙漠风暴……” 蹲在她身后的小白老师差一点吐血，虽然不懂什么意思，可左边这一连串术语……他感觉额头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来了。 “菊花行不行？二打一呢！”里面的大汉淫笑。 左边一愣，心里面发誓待会儿要把这两个家伙的双黄蛋给踩爆，但脸上还得装着不好意思的样，“老板，我不是那种人，不过……” 臭女人还装纯，靠。 大汉心里面骂着，打开了房门。 “不许动……”左边双手从背后伸出来。 两个大汉都是亡命之徒，瞬间就明白上当了，门口的大汉一个侧身翻滚，手上的啤酒瓶向左边砸去，另外一只手就去摸腰间的枪，而里间坐在沙发上的大汉也跳了起来，他第一反应却是去抢人质，两人配合默契动作老辣，绝对不是刚入行的雏儿。 就在那电光石火的瞬间，沐白从左边两腿间窜了进去，人擦着地面横在空的时候，瓦尔特P99已经握在了左手上，而眼神一扫之下，右手掌内如电般飞出两枚硬币。 ［扑］一声闷响，加装了消音器的瓦尔特P99直接在门口大汉的下巴上开了一个洞钻了进去，把头盖骨都掀翻了，白色的脑浆和鲜红的血浆一下挥洒在空，大汉哼也没哼一声立时毙命。 而两枚硬币一枚打飞了里间大汉手上的左轮手枪，一枚割断了他脚踝后面的筋腱。大汉一个踉跄，就扑倒在卢洋洋和古茱莉脚下，吓得两个女孩身乱扭嘴巴里面发出呜呜呜的闷叫。 而左边同学只是拨飞了啤酒瓶，脸上居然还被洒了点啤酒。 走过去啪啪啪踢断了那扑在地上犹自挣扎的大汉的双腿脚踝骨和双手腕骨，还没等大汉发出凄厉的惨叫，脚尖一下点在了大汉耳根下腮帮上，下巴顿时就被踢掉了下来，连说话的能力都失去了，痛苦地如一只被抽出背筋的虾一般在地上抽搐。 “我跟你们说过多少次？要敢于开枪，敢于开枪。”沐白皱着眉，走过去解卢洋洋和古茱莉身上的绳，“你们是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特种警察学院出来的学生，不是派出所的户籍警，更加不是居委会的保安，看看你幼稚的举止和迟缓的身手，我教你的东西恐怕都忘到了霄云外了，给你0分都是一种奢侈。” 他一边给自己两个学生解绳一边教训左边，左边觉得委屈的慌，这能怪自己么？自己现在是重大案件调查科的科长，不是穿着特警制服的特警，两者根本不能比较嘛！何况，国内警界的行情他又不是不知道，故意刁难我…… 她丝毫没发现自己在教官的身边智商下降了起码50，果敢决断和身手也下降了起码50，如果教官不在，其实她也能做的很好。 “小白老师。”两人被撕开嘴巴上的胶布后一下扑在了沐白怀，死里逃生的感觉……两人眼的泪水就跟爆裂了的自来水管往外喷涌一般。 这时候，酒店内所有的灯闪了闪，然后一切归于黑暗。 “不要往外面跑，楼下还有别的绑匪，也不要惊慌乱叫，那样会惊动别的绑匪，你们的同学兼好姐妹还在他们手上，不要害怕，无数的警察已经把这里围住了，现在，你们乖乖地躲在房间里面。” “好了，老师要跟这位警察姐姐去救芸芸和夭夭她们……”沐白的眼睛在黑暗发光，然后，卢洋洋觉得自己手上被塞进一个东西，“你们两个可不能给老师丢脸啊！尤其是你卢洋洋，你是她们的三姐，以前还是班长……” 黑暗只有小白老师的幽淡的眼睛，卢洋洋紧紧握住左轮手枪的手柄，小白老师的话似乎有迷惑心智的镇定能力……她在黑暗使劲点了点头。 沐白走到了门前，卢洋洋一只手紧紧握住古茱莉冰凉的手，一只手紧紧握住左轮手枪。 不说她会不会开枪，敢不敢开枪，沐白给她左轮手枪，更大的作用只是壮胆而已。 酒店自备的发电机组这时候启动了，灯光亮了起来，但是极不稳定，不停的在闪抖着。 扭头看了看两个女孩，小白老师露出一个鼓励的笑意，没说话，转身出门后随手锁上了房间的门。 外间有死尸，里间那个被废了四肢的家伙还在抽搐，喉咙里面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古茱莉紧紧握住卢洋洋的手，心里面直打寒战，“三姐……” “别怕。”卢洋洋紧紧握着左轮手枪，拉着古茱莉往后退了两步，两人坐在了床上，“芸芸说的没错，老师会救我们的，现在老师去救芸芸楠楠她们了，我们要坚强点……” 此刻，出手狠辣的小白和老板需要服务么的左边敲响了另外一间房间的门…… PS：用了一个ME，一石激起千层浪，ME承认ME英不好，ME承认ME常常拼错单词用错语法，但还不至于ME放在前面后面分不清罢？怎么ME了一下就叫卖弄？就叫骚包？就叫有病？就像书友琳思所说，你媚眼抛出去人家都不懂，真浪费。 不过，ME只管抛媚眼，明白不明白媚眼的意思ME决定不管，所以还是会继续ME下去的，ME啊ME啊就习惯了嘛！实在觉得ME碍眼的，跳着章节看罢！再不行，您自个儿拿主意了。 又PS：郁闷，传了好几次都没传上去，仔细一看，违禁*请检查后重新上传 ------------ 第七章 枪声起，乐中出（上） 三番之虎沉着脸，第一个出酒店被沐白发现穿着青色夹克的绑匪递过去一张湿纸巾，“五哥，现在怎么办？” 冷笑，他也没想到薛立人居然敢直接报警，眼瞳不由一丝厉芒闪过 用纸巾擦着手，他却也并不慌张，很镇定起身用正常人的步伐往外面走去，几个大汉赶紧跟上。 猪蹄店内的服务员去收拾残留的桌，然后发现一根细细的猪小骨插在桌上，也没多想，随手去拿却发现牢牢不动，愣了下，伸手去拔，还是纹丝不动，于是多了一个心眼，蹲下身往桌下面看去，只见半截猪小骨刺过两指厚的预制木板透下来，顿时长大了嘴巴。 拽了拽翻在衣服外面的宝蓝色缎衬衫的领，陈阳发现，该死的夜，起风了。 几个大汉发现自己的大哥突然就那么停下来，仰首看天，好像夜空会掉下一个金发碧眼全身**的美女，不由面面相觑。 数秒后，陈阳收回目光，淡淡说了一句，“上楼。” 五人快步往丽晶走去。 刚要到丽晶大酒店门口，从街边跑来一个美女，红棕色的短发在脑袋后面扎了两个小辫，跑得气喘吁吁面色惨白。 以三番之虎毒辣的眼光，美女身后显然有几个人在追，看见他们几人后，骤然收慢脚步，装作若无其事四散走开。 陈阳停下脚步，只思索了0.5秒，伸手在身侧做了一个手势，手下几个大汉心领神会，头也不抬直接往酒店里面走去。 王小丫看追自己的几个便衣终于不追了，这才觉得胸口火辣辣的疼，不由双手撑住膝盖大喘息。 她贪婪地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心说这才跑了几步居然喘成这样，看来以后要锻炼身体了。 “小姐，需要帮忙么？”声音略微沙哑，但是或许也会有许多人认为是磁性。 王小丫抬头，眼前一位身高一米八十多的男士，穿着得体的西服，头发打理得很整齐，皮肤微黑剑眉星目，伸过来的手里面居然捏着一块雪白的手帕。 这年头居然还有用手帕的男人？ 到底是娱乐记者，生冷不忌，倒是很爽快接过来，道了一声谢，就拿手帕在额上一阵擦。 把一头说不出是香还是臭的汗擦去，王小丫这才发现对方的姿势和神态。这位男士长身而立双手抄在裤袋，脸上带着几分好奇几分笑意看着她。 略微尴尬，她甩了甩发，“不好意思，把你手帕脏了……” 而这时候，几个便衣正通过无线对讲机向王彤汇报，“王队，那个记者跑了，现在正和匪首说话。” 王彤已经进了丽晶，正从楼梯往楼上而去，闻言火冒三丈，在哪儿一阵大骂，“你们怎么做事的？连个女记者都看不住？白嫩宁，白嫩宁，让你坐镇你就坐那儿什么事情都不干啊？” “呃！这不管我事，谁知道她是谁啊！”猎豹分队的宁致远宁队长觉得自己很委屈，谁也没吩咐要特别照顾一个女记者啊！ “王队，她说要上厕所，突然踩了我脚，撒腿就跑……”那个被王小丫踩了一脚的警察同志觉得很冤枉。 狠狠往楼道吐了一口唾沫，王彤心里面大骂，这记者就没一个省油的灯。 “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效劳的么！”陈阳脸上带着笑，并没有要求王小丫还回自己的手帕。 王小丫此刻恨不得揪着刘小胖的耳朵让他来观摩观摩人家，瞧瞧，瞧瞧，人家衣着得体，人家谈吐得体，人家温尔雅，人家用手帕…… 刘小胖当然听不见她内心的声音，此刻正跟在左边同学身后故技重施诈门，可这次里面的人不知道是不懂行话还是怎么，和左边扯了好一会儿，那意思颇有先把价钱谈拢的架势，气得左警花恨不得上去一脚踹门。 “砰” 一声枪响顿时让局势大变。 “瞄准镜一队二队三队请注意，绑匪开枪了……” “所有人员向酒店迅速靠拢……注意人质安全……” 街边的王小丫听见枪声，下意识抱头往地上一蹲，三番之虎也顺势蹲了下来，“怎么会有枪声？” “天，这些绑匪居然真开枪。”王小丫嘀咕着，摸出相机，然后对身边的陈阳说道：“这位先生，酒店里面有绑匪，你还是先躲避一下罢！流弹可不长眼睛。” “那你呢！” “我？我是记者，记者有向公众报道事实真相的权力。”王小丫一笑，灿烂如兰，这瞬间简直有惊人的美感，可惜，她忘记了，她只是一个娱乐记者，用不好听的话来形容，狗仔队。 王小丫看着他，他似乎咬了咬牙，“小姐，这怎么行，太危险了，而且，你说的很对，记者有向公众报道事实真相的权力，ME是退伍军人，放心，ME来保护你。” ME？这人说话怎么连主宾都搞不清楚？王小丫愣了愣。 不过，一句［ME保护你］还是让王小丫觉得很舒服，很窝心。 就好像男人甩掉哪怕几十个前女友，下意识还是会希望这几十个前女友不会喜欢上别人心里还装着他，同样，女人再强悍，也会下意识希望听见有男人说［ME来保护你］。 枪响到底有多响？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但是，左边和沐白显然都听见了，房间内的绑匪似乎也听见了。 在枪响的瞬间，两人连眼神对视都不需要，很默契做出下列一气呵成的动作…… 沐白一个铲腿，嘭一脚就踢开了门，门后面的绑匪被门撞飞，左边瞬间开枪，而沐白则一个翻滚滚了进去。 还有一个绑匪是个年纪不大却经验老到的家伙，门一被撞开，他一伸手就摸到了枪，甩手就对着门砰砰砰来了几枪。 只是，当他第四次扣动扳机的时候，只觉得喉咙处一痛，下意识伸手去捂，浓稠喷了他一手。 鲜血这玩意儿喷出来居然这么浓啊！ 他想起来在旧金山泡马跟人家美眉掉［乐由出，礼自外作。乐由出故静，礼自外作故］ 美眉问他什么意思。 他告诉美眉说：如果要行欢作乐呢！就要出，但从在外面出来，才算是有礼貌。而因为要做就要出，所以要安静的做才会有趣味，要有礼貌地在外面出来，才算是很斯。 美眉并非省油的灯，见他把［出］解释的如此强悍，忍不住让他出了两次，然后媚眼如丝夸他是新一代有化的黑社会。 干，那小妞以后也不知道会跟谁，会不会常常想起一个跟她解释［乐由出］的帅哥。年轻的绑匪弥留之际如是想到。 ------------ 第七章 枪声起，乐中出（中） 任何女生看见这一幕大约都会惊声尖叫罢！本来就是心悬在嗓眼的状态，看见一个人就在旁边捂着喉咙，发出如杀鸡般的咯咯声，鲜血飙撒在空，然后如同被拧上了自来水龙头，鲜血喷涌的力度减弱，从指缝间往外渗透，再然后，看着那人轰然倒地，在地上犹自抽搐，和一只被拔毛放血的鸡差不多。 沐白去解薛楠紫和胡娜娜身上的绳索时候，两个女孩想必是惊吓过度，伸手甫一接触，惊恐的大眼睛失去了灵动，身体拼命挣扎，被胶布封着的嘴巴也发出呜呜呜的叫声。 当初他初到博爱，在女厕所碰上七仙女欺负米珊珊，不也是这样么，他伸手去扶米珊珊，对方吓得缩了起来。这时候小白老师很想和薛楠紫去说一说，你知道么，当初你欺负别人，别人也是你眼下这个样，惊恐万分。 但是，看看两个女孩，他犹豫，还真做不出来那么决绝的事情。 算了算了，我怎么说也是她们的老师，以后慢慢教育罢！他如是想。 其实，这主要是因为他潜意识总觉得这样是乘人之危，非好汉所为。 但是，这时候由不得他去柔声安慰了，他老妹刘芸芸和那个明眸善眯的蓝夭夭还等着他去救。 相比较而言，刘芸芸虽然捣蛋且常常叫人恨得牙痒痒，但不管怎么说，始终是他妹妹，而薛楠紫只是他一个不得好感的学生。 这天底下的事情，别指望能一视同仁，所以，他很直接、甚至很不客气说：“我现在还得去救芸芸，别尖叫，别乱跑，在房间等警察叔叔。” 旁边的左边同学看沐白伸手一下撕去两个女孩嘴巴上的胶布，明显，两个女孩都被吓坏了，想扑在他怀里面，但，沐白衣白如雪，上面溅开数朵梅花，那梅花浓重、浓厚甚至狰狞，散发着死亡气息。 毕竟，沐白刚刚当着她们俩的面杀了一个人，这不是演戏，这是活生生的生活，所以，竟然被吓住了。 不过，那一句［在房间等警察叔叔］让左边想笑。 这说话加上左边同学的心理活动前后也不到一分钟罢！小白老师转身向门外疾步走去。 “老师……”胡娜娜突然低呼，“小心啊！” 小白老师闻言心里面很暖，不管如何，这是他的学生，被学生关心，总归让人心里面很暖。 不过，两人刚要出房门，就被一阵扫射射得缩了回去，薛楠紫和胡娜娜一下跳**抱在一起尖叫起来。 “她妈的，是Glock18型冲锋手枪，这帮家伙以为这里是美国么……”左边坐在地上双手握着自己的92式手枪怒吼，随即反应，自己在他面前这样太不淑女了，顿时闭嘴收声。 原产奥地利的Glock18型9毫米全自动手枪，当然，也有人像左边这样叫它冲锋手枪，当选择自动射击时，射速高达每分钟1200发，完全可以和冲锋枪相媲美，绝对是美国警察和黑社会都爱到死的手枪，随便找一些荷里活警匪片都能找到警匪双方用Glock18型对扫的镜头。 在这种走廊地形下，Glock18型可以说比冲锋枪和突击步枪更能发挥出威力来，以小白老师这种淮左枪棒第一的水准，也只能被压制得缩在门内，他毕竟不是弹扫射在身上［叮叮当当］作响的超人。 但不管如何，他到底曾经做过特警学院的教官，一手速射曾经让警花左边惊艳，对各国枪械的了解很内行很专家，蹲在墙内默默数着匪徒射出的弹数字。 两把Glock18型交叉火力下，秒钟不到后，枪声略一停顿，沐白和左边一前一后相差了0.5秒翻滚了出去。 左手瓦尔特P99，右手扣着硬币，沐白在走廊一个翻滚，眼角余光就看见了一个大汉左胳膊勒着自己的妹妹消失在拐角楼道，另外一人手上拿着一把枪指着脸色惨白眼泪犹自滚滚的蓝夭夭的太阳穴，正拽着她往拐角去。 “呜……呜……”蓝夭夭不停挣扎着，她甚至看见了小白老师，眼角泪水滚得更急。 最前面一个家伙手持两把Glock18型自动手枪，正在换弹夹，动作老练快捷，再过0.5秒就可以再一次扫射，可惜，他运气不好，碰上了比银幕上那位风骚的特工占士邦枪法还快速准确的家伙。 ［噗］一声轻微的低沉闷响，一颗弹从他的眉心钻了进去，一瞬间就蒙主召唤了，还没等尸身倒地，［叮］，电梯门开了。 ［砰］一声巨响，显然是带有强大后座力的手枪声响，左边挡在了沐白前面，一下就被一股大力撞得往后飞去，砸在了沐白身上。 沐白抱着左边倒在地上，手上的瓦尔特P99指向电梯内，电梯门合拢，只看见那个刚才在电梯内和自己迎面相撞的年轻人一脸微笑，手上握着一把斯密斯维森大口径左轮手枪，身体前面挡着一个小时候绰号鼻涕王的姑娘。 伸手按了上一层按钮，陈阳很拽很潇洒吹了吹枪口的硝烟，这玩意儿后坐力太大，浓烟也大，绰号手炮，沙漠之鹰跟它比简直就好像蛮横的姑娘碰上了体重三百斤的蛮横大汉，一般人双手玩都会被震得双臂发麻，也只有他这种从小站内家桩功长大的家伙能单手玩得如此顺溜。 “忘记介绍，ME叫陈阳，绰号三番之虎，别人都叫ME五哥。”他剑眉微挑，脸上带着邪笑，拿左轮手枪枪管抚摸着王小丫的脸蛋，“ME喜欢大口径的左轮手枪，ME喜欢豪爽的姑娘，记者小姐，ME觉得你就很豪爽……” 王小丫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条咝咝作响的响尾蛇喷吐着舌尖舔在脸颊上，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左边，左边……”沐白抱着女警花，声音带着哭腔，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暗恋了他数年的女生，虽然他一直躲着左边，可真论感情，他妹妹刘芸芸之流根本没法和人家左边比较。 “教官。”王彤王大队长这时候带着数个警察赶到，他走的楼梯，或许是为了防止绑匪逃窜，可眼下却是姗姗来迟。 “穿着防弹衣呢！我没事。”左边声音很虚弱，“好像断了一根肋骨……教官，你的眼泪转来转去怎么不落下来啊！我好想你为我哭一次。” 呃！王彤觉得好像吃了两斤还没熟的酸葡萄，彻底被酸倒了，心说这位姐姐都成花痴了，这时候居然还惦记着这个。 “教官，帮我把这件案搞定罢！不然……我会被批评的。”左边脸上带笑，怎么看怎么像撒娇。 PS：陈阳一脸邪邪的笑－ 手上一把斯密斯维森手炮－ 说：ME打劫推荐票－ ------------ 第七章 枪声起，乐中出（下） 王彤和手下们面面相觑，这……这个娇滴滴的声音，还是重大案件调查科的科长么？还是在日本驻上海总领事馆门前暴打人家首席大使武官的霸王龙么？ 不过，即便是王大队长也不好意思去煞风景，只好干咳了两声提醒两位一下。 沐白本就不是脸皮很厚的人，再被王彤干咳两声，脸上未免挂不住，配合王大队长也咳了两声，“房间里面我的几个学生就交给你们了。” 他起身握着瓦尔特P99追了过去，在拐道处探首张了张，身形消失不见。 勉力用手臂撑着身体，左边眼神有些朦胧，“王彤，你说……我在教官心里占多少位置？” 王大队长苦笑，“这可是在办案呢！您就不能以后想这个问题么？” 狠狠瞪了他一眼，左边顿时又变回重大案件调查科的科长，“那你还不过去跟教官一起行动？” “得，姐姐我怕了你了。”王彤觉得自己冤死了，比窦娥还冤啊！挥手对手下示意了下，起身就往楼上跑去。 不得不说陈阳很有手段，他让手下在楼下开枪配合骚乱，自己却孤身和王小丫乘电梯上楼，果然就一枪放倒了左边同学，如果不是防弹衣，恐怕左边同学美丽的身体会被开一个大洞。 而他也颇有古代那种绝世刺客的风范，一击即走，连小白老师这种快枪手都没找着机会开枪，当然了，王小丫被挡在前面也是一个原因所在。 不过，这时候王小丫死活不肯配合他了。 到底是小时候敢于一脚一只去踩癞蛤蟆的女霸王，她死死伸手拽住电梯门，死活就是赖在原地。 拽了两下，陈阳有些不耐烦了，伸手拿斯密斯维森的枪柄狠狠在她脑门上敲了一记，顿时，鲜血长流头昏脑胀，紧紧扣住电梯门的手松了下来。 “ME很喜欢你这样有胆识够味道的女孩，不过，ME现在心情不太好，所以就要做一些辣手摧花的事情了。”他一只手从王小丫腋下抄了过去，半扶半抱着她往楼顶走去。 而这时候，宁致远给手底下人下达指令了，“各队瞄准镜注意，紧紧锁定目标，发现匪首后盯死对方……” “瞄准镜一号，已经锁定……” “瞄准镜二号，已经锁定……” …… 时间往前面逆推十几分钟，沐白踩好情况后随手就摘下了耳机，这也是陈阳和沐白在电梯内打了一个照面没被察觉的原因，不然，耳朵里面塞一个微型耳机，在电梯这个狭小空间明亮灯光下，怎么可能不被陈阳锐利的眼神发现呢！ 沐白的暴露，说白了，要怪得怪刘芸芸那一句［我哥会来救我的］，兄妹两个面部轮廓眼眉等地方仔细对照还是能找到相似感觉的。 提前行动只因为左边在酒店大堂和小白老师的相遇，两人当着陈阳的面演了一出戏，匪首不在，怎能不把握机会先救下人质呢！ 不过，就好像陈阳没想到薛立人会报案一样，左边也没想到这帮绑匪真的敢于在国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格洛克冲锋手枪、斯密斯维森大口径左轮、在闹市区开枪，这些都是出乎左边意料的。 严格来说，左边要负一定的责任，换上任何一个领导来指挥，肯定会说左边太莽撞的，别看左边刚到的时候因为沐白去踩情况而把王彤训了一通，可当她顺利和教官会师，何尝不是信心爆棚认为自己和教官配合能够轻松解决问题。 警和匪，匪有匪的优势，警也有警的优势，现在，警的优势在狙击手，基本锁住了楼上下所有的匪徒，而匪的优势依然在人质。 猎豹大队的宁队长跟王彤吹嘘说他们猎豹大队的狙击手是全国最好的，这句话还真不是夸张。 楼下骚乱的四个大汉和楼顶还绑架着刘芸芸跟蓝夭夭的两个绑匪都已经被猎豹的狙击手死死锁定，现在，只等匪首。 陈阳拖着王小丫出现在楼道尽头，外面就是顶层了，两个绑匪看见陈阳上来，松了一口气，“虎哥……” “匪首出现……” 异变骤生，陈阳心头一凝，曾经救了他无数次的感觉又来了。 到底是从小修习内家拳的牛人，不愧是海外青帮的堂主，他瞬间就把王小丫推了出去，自己也借势一个翻滚，就往楼顶一堵废弃的墙体后翻去。 红色的鲜血和白色的脑浆四溅。 刘芸芸和蓝夭夭紧紧闭上眼睛尖叫，虽然嘴巴被胶布粘着根本发不出多大的声音。 楼下街上准备借势骚乱接引他们虎哥的四个匪徒连吭气都没来得及，直接被击毙，而拽着蓝夭夭和刘芸芸的两个匪徒半个脑袋被打得稀烂…… 只有猎豹大队副队长、王牌狙击手之一的王超愣了。 这位和法国国家宪兵干预队、美国三角洲人质救援队最强狙击手切磋过的高手居然失手了？ 咽了一口唾沫，他拉出耳麦，“队长，我……我好像没打……” “什么？”宁致远暴跳如雷，“王超，你……你……你是不是昨天把精力都放在给老婆缴公粮上了？居然没打？你居然没打？” 猎豹分队的宁队长觉得自己要暴走，幸好，别的狙击手纷纷汇报完成任务，而且大家都没有松懈，标准镜依然瞄着楼顶。 “队长，王副队打了，但是，匪首好像没死。” 此刻的陈阳正躲在半堵墙体后喘息，一颗心蹦得都快跳出嗓眼了。 那一枪还是打了，只是，陈阳那鬼魅般的第感救了他，相比较被一枪击毙，眼下被打穿了肩膀简直就是奇迹了。 咳了一声，他大声喊道：“ME知道你在外面，慢慢走出来罢！ME现在依然可以射杀人质……” 沐白黑着脸，慢慢从楼道走了出来。 刘芸芸看见老哥，呜呜两声，就要往他这边奔去，才跑了两步，［砰］一枪射在了她脚下，碎块四溅，吓得她立刻停了下来，眼泪水止不住往下流。 “站在那里别动，别怕，老师会救你们的。”沐白举手示意自己妹妹和蓝夭夭，然后挥手让身后楼道内的王彤慢慢从旁边兜过去。 “没人能瞄准匪首么？”宁致远在通话频道里面大喊，手下队员无奈，“队长，这个家伙运气好到爆棚，王队副都没打死他，而且他现在躲在一堵废弃墙体后面，那是用来拉水塔的墙，反器材枪都不可能一枪射透过去，更别说咱们手上这些狙人的枪了……” 小白老师先是指了指目标，然后把手举到头上，弯曲手肘掌心盖住天灵盖做了一个［掩护我］的手势，然后又做了一个［诱饵］的手势。 所有的狙击手全部看明白了。 “队长，他用我们特警专用手势说他做诱饵把匪首诱出来击毙……” 宁致远皱眉，危险性很大，但是，在人质还没安全之前，这不失为一个办法。 而三番之虎陈阳，也是要以身为饵，想找机会把沐白一枪击毙，至于退路，他没上楼之前看天空不是白看的，漂浮在半空的气球广告就是他的退路…… ------------ 第八章 金钟罩，铁布衫（上） “ME的枪里面还有三颗弹……”陈阳捂着伤口，眼神却格外锐利，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用通俗说法来形容，五哥是人来疯，不过最近的科学研究表示，人来疯的孩更聪明且优点多，当然，也可以换一个说法来形容，一见血就兴奋的变态型。 沐白很清楚，大口径斯密斯维森左轮有五发弹，对方射了两发，而现在，楼顶上刘芸芸、蓝夭夭都在他视线内，倒卧在地的王小丫也不过是随手一枪的事情。 这是**裸的威胁。 沐白不语，王彤绕过一边后对他打手势告诉他没法绕过去，这是一个三角形水塔墙。 看着妹妹和蓝夭夭满脸惊惶神色眼泪滚滚，再看看趴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王小丫，他往前踏了一步，然后，把手上的瓦尔特P99扔了出去，恰好扔在了对方能看见的地方，“好罢！我们来谈一谈，你有什么条件？” 墙体后面传来一阵笑声，“这位警官想必是那小妹妹的哥哥罢！果然智勇双全手段了得，怪不得她翻来覆去一直说一句她的哥哥会来救她，不过，警官，你的诚意不足啊！” 挥了挥手，沐白示意王彤退出楼顶，然后说：“好了，现在没人了，就我手无寸铁站在这里。” 小白老师很不老实，他只要一翻掌随时都能多出几枚硬币来，怎么能说手无寸铁呢！ 墙体后一阵咳嗽，三番之虎似乎忘记了狙击手的问题，沐白也没吱声，“说罢！要钱？多少钱？交通工具需要什么？我只希望你让两个女孩过来，她们还是孩……” 陈阳大笑起来，“警官，你很有诚意，不过，ME可不想一露头被打成烂西瓜……慢慢走过来，别乱动，ME的枪很容易走火……” 掌内扣着硬币，沐白慢慢往前走去。 上顶楼的楼道的门出来的方向和那一堵墙体呈三角形视角，视野很开阔，沐白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楼道内的王彤急得翻白眼，而陈阳却紧紧靠着墙闭上眼睛大口呼吸，静静听着沐白的脚步声。 刘芸芸和蓝夭夭的低泣，狙击手们长的呼吸声，夜色的风声……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三番之虎和小白老师一起出手了。 小白身形一窜，人在空，掌内扣着的硬币快如电光石火弹出一枚，陈阳一拧腰，手工缝制的西服一角甩了一个优美的弧度，宛如暴力美学的枪神，［砰砰砰］连射三枪，枪焰在夜色宛如火龙。 ［叮］一声，陈阳只觉得手掌一麻，斯密斯维森大左轮就掉在了地上，而小白则感觉大腿一麻，好像被什么咬了一口一样，顿时心知弹了。 眼下顾不得这些，他在空如虎般扑去，陈阳脚下腾腾腾连退三步，待他甫一落地，却又不退反进，往前跨了一大步，一抬膝左腿横扫沐白大腿外侧。 他眼光毒辣经验丰富，知道自己刚才那一枪只是擦着沐白大腿而过，小伤而已，因此飞起一脚踢向对方伤口。 再小的伤口都会变成致命的伤口的，这是陈阳的理论。 焉知沐白根本没躲，硬碰硬的愣头青风格是王大队长的风格而不是他的风格，可他现在需要快速解决对方，他的身后侧是他的学生他的妹妹。 前脚不动，整个脚掌稳稳支撑在地上，后脚一个内侧踢对着对方的裤裆狠狠踩去。 或许是两人绰号里面都有［虎］字，两人打算差不多，都想快速解决对方。 内侧踢是为数不多的能够近距离起腿踢侧身防御的对手的小**的腿法，腿法简单却充满了东方哲学，用得好，兵行险着一战可定乾坤，用不好，因为威力小重心不稳，很容易被对手一拳打倒，可说是一把双刃剑。 内侧踢快捷迅速，后发先至，一脚就踩在了陈阳裤裆上。 由于沐白起了一个低腿内侧踢，陈阳原本用脚背踢向沐白大腿外侧伤口，踢的时候却变成小腿迎面骨，这一来，威力更甚。 咦？ 脚下感觉不对，对方的小**呢？ 与此同时，沐白只觉得伤口上被对方狠狠踢了一腿，顿时剧痛，痛感神经一下把疼痛的感觉弥漫到整条腿上，脚下一个踉跄，差一点摔倒。 缩阳入腹？沐白眼瞳一缩。 陈阳狞笑，腿一收一弹，膝盖提到最高处后小腿翻弹而出，速度之快宛如闪出了三条腿。 世人皆知武当有［沾衣十八跌］，焉知最早的时候只有［滚十八跌］，是十分注重腿法的内家拳法。 甚至，类似空手道巴西蹴这种在当代出现没多少年的诡异腿法，在滚十八跌就有类似踢法。 小白老师虽然也会武当内壮铁布衫，虽然也练到了缩阳入腹的地步，但根本无缘得见过［滚十八跌］，更是第一次碰到个会缩阳入腹的家伙，所以，当陈阳这一脚踢过来，虽然上身一晃躲过去了，脸色一变，却也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 “极真巴西蹴。”他脱口而出，以为对方也想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仆你阿姆，你才巴西蹴，你们全家巴西蹴……”陈阳平生最恨别人把他当成小日本。 他嘴上怒骂，脚下去不停，再一甩腿，膝盖就尥了出去，小腿借着甩力一折，到了最高点后刷一下如剃刀一般弹了出去。 这招其实是古内家拳［滚十八跌］的一招，叫做［晒衣］，是他先祖、内家拳三祖之一的温州陈周同所创。 陈周同有一次看一个漂亮女孩晒衣服，每一次抖衣服的时候，都是腰肢带动大臂，大臂带动小臂，小臂催动手腕，手腕再抖动衣服，然后湿漉漉的衣服会甩出清脆的［啪］一声响。 他因此而悟，创了新手法在［滚十八跌］里面，为了纪念那个给自己灵感的美丽姑娘，招式就起名叫［晒衣］，而且这一招好像武侠里面所谓一招数势，并非局限于手法，以这种劲道运用的腿法也叫［晒衣］。 这一招的奥妙所在，就在于［手腿如棉腰如铁，顺步送臀催梢节］，把一节一节的力量依次抖递出去，最后聚集在身体末梢譬如拳脚上，如野火燎原般瞬间击垮对手。 砰一声低沉的闷响，陈阳的一招［晒衣］踢在了沐白支起的胳膊肘上。 宛如一脚踢在了合金钢板上，他脸色瞬间就变了，一脚落地后，垫着脚尖在地上瘸了好几下，剧痛从脚踝往上窜去，整条腿都疼了起来，勉力摆了一个防御姿势。 两人此刻防御的姿势很相似，都是高桩步以利速度，前手弯曲形成一个三角，后手扣在胸前。 陈阳眼神变得惊疑不定，“你怎么会武当金钟罩？” ------------ 第八章 金钟罩，铁布衫（中） 小白老师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沉声喝道：“芸芸，夭夭，傻站着干什么，走啊！” 两人女孩都被吓傻了，被刘老师这一叫还未反应过来，楼道内的王彤看不见墙后面，干着急，这时候听见教官的声音，一下就跑了出去要抢救人质。 到底是三番之虎，果敢狠辣，只一瞬间，就知道今天是杀不了眼前这小白脸了，顿时下了决断。 “说走就走了？”陈阳狞笑，一反脚踢在了数米高的水塔支撑架上，［嗵］一声响，支撑架发出让人牙酸的吱吱声。 脸色突变，沐白抬头看去，数米高的水塔庞大无匹，再回首看自己妹妹和蓝夭夭站立的位置，这水塔若是倒下来，正好砸向那个方向，刘芸芸和蓝夭夭就会被砸成肉饼。 一瞬间，他也有了明断，一弯腰翻身向后滚去，至于这个三番之虎，现在来不及收拾他了。 “王彤，后退。”他大喝，而陈阳此刻又是两脚狠狠踢在了水塔的支撑架上，支撑架被这三脚踢弯，顿时失去了三角平衡，十数吨重的水塔一倾斜，一下就把本来略微弯曲的支撑架给压断了，轰然向刘芸芸和蓝夭夭站立的方向倒去。 两个女孩眼瞳内水塔越来越大，被压抑在喉咙间的尖叫…… 身上突然有个东西压了过来，刘芸芸和蓝夭夭看见一个黑影把自己扑倒了，然后一个失重…… 三人翻滚着从楼顶落了下去。 死生之间。 或许是血脉之间的冥冥联系，刘芸芸几乎是在跌落楼顶的那一刹那就把自己紧紧埋在了老哥怀内。 人在空，毫无借力，怀里面还有两个女孩，就算沐白自恃淮左枪棒第一武力值超越100，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轰然巨响，水塔砸在了刚才女孩们所站的位置，水流哗一下从上淋落。 而这时候的三番之虎一个跳跃，人跃在了夜空，身形一荡，紧紧握住了氢气球广告下面的缆绳。 由于角度问题，狙击手们根本无法瞄准到陈阳现在所在的位置，而沐白人在空却是看得清楚，灵机一动，死求活。 脚尖狠狠踢出，［乓啷］一脚就踢碎了酒店玻璃墙体，一痛之下，身体下落的速度也被减缓了。 “教官。”王彤扑倒在楼顶上，接着就看见教官抱着两个女孩头下脚上，脚一弹就踢破了一个房间的落地玻璃墙，身体下落的速度顿时一缓，甚至借着这股力道往旁边翻了两米，然后一把抓住了酒店宣传秋的布幅。 手指如铁钩，他紧紧抓住布幅像是一个大蝙蝠一样倒挂着，怀里还搂着两个女孩，三个人挂在布幅上往下坠落，楼顶水塔内的水如水帘一般往下倾泻。 呼！王彤把脑袋往地上一搁，脸颊感觉到了冰凉的水，但一颗悬在嗓眼的心终于落下去了。 布幅离地面也还有两三层楼那么高的高度，但这个高度对于沐白这样的人来说就不算什么了，三人重量往下一顿后，他借着布幅的一荡一甩往下落去，临要接触地面，一翻身，肩膀首先着地，接着肩膀顿时感觉到了一股大力的压迫冲击，一拧腰，连接翻了好几个滚把坠落的力道化去，三人平安落地。 怀一左一右搂着两个女孩，他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水哗啦哗啦倾泻下来，淋得三人满身满脸。 死里逃生的感觉，真好。 尖叫声，警车的警笛声，救护车……街上乱成一团，沐白只是静静躺着。 这时候他都懒得去关心那个三番之虎了，能救回妹妹，而且几个学生丝毫未伤，他已经很满足了。 至于别的，他是博爱学的老师而不是警察叔叔，让左边和王彤去头疼罢！ 一辆警车疾驰而来，在不远处一个甩尾停了下来，宁队长步出，快步走到三人旁边。 他蹲下去解开了刘芸芸和蓝夭夭身上的绳索，然后揭开两个女孩嘴巴上的胶布，“哥，老师……”两人紧紧抱住沐白。 沐白被他老妹压到了腿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额头直渗冷汗，幸好，宁队长解围，“小妹妹，他的腿受伤了，不能压住这里。” 检查了下他的伤势，宁致远笑笑，“没什么大碍，不过，肯定要住院修养几天……”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匪首……” “跑了，你不会指望我还能把他捉住罢？”小白老师说话有些有气无力。 宁队长尴尬笑笑，能把人质安全救回来可几乎都是他的功劳，他的要求的确是太高了。 这到也不怪宁队长私心重或者求功心切，主要沐白家五大人名头太响，这老校长一手调教出来的就算不是红裤头穿在外面的超人，起码也得是红裤头穿在里面的小超人罢！ 案件终于划上了句号，虽然句号不太完美，匪首居然跑掉了，但，不管怎么说，人质毫发无伤，这让两市市局领导很高兴。 小白老师住进了医院，左边同学在他对床。 好不容易把刘、章两位校长大人给哄走，沐白叹了口气，对王彤说道：“给本教官削个苹果。” 旁边左边微笑，“我也要一个。” 王彤顿时苦着脸，“我说，教官，左姐姐，这也太欺负人了罢！” “让你削苹果已经很客气了，人家宁致远这次立了大功，你呢？寸功未立，这不是给我丢人么！”沐白骨里面有很多五大人的毛病，譬如训人的时候把人当孙训。 “教官，这可不公平，我们大队跟他的编制没法比啊！他们猎豹分队那是常常拉到国外跟美国霹雳小组、俄罗斯阿尔法、德国第反恐大队去较量比试切磋的，尤其是狙击手，能进世界排名前五……”王彤郁闷死了。 沐白嗯了一声，脑里面三番之虎狞笑的模样一闪而过，这个人不简单啊！ “教官，那个陈阳你给估计估计，我总觉得这家伙这次吃了大亏以后会找我跟左边的麻烦。”王彤一边削苹果一边问道。 “哎呀！王大队长也有害怕的时候？”左边此刻完全没了上海滩第一霸王龙的风范，满脸的巧笑嫣然。 梗着脖，王彤说：“我怕毛，只是，教官不是说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么。”他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沐白，满脸笑，“教官你说是不是。” “马屁精。”左边啐了他一口，不过她也知道，当初王彤他们几个男生为了给自己出头去找沐白，真是给沐白打怕了。 恐怕从那个时候开始王彤他们几个就以为教官是铁打的金刚无所不能罢！ “我琢磨了一个晚上，觉得那家伙是内家拳传人……”沐白咬了一口苹果若有所思。 “不会罢！那家伙几脚踢断了水塔铸铁撑架，虽然他踢的是焊接口……” “你以为内家拳就是软绵绵的？”沐白瞪了他一眼。 PS：关于缩阳入腹，书友飘萍无名解释的很清楚，就是睾丸进入腹腔，至于缩阳入腹了以后是不是小**就不怕击打甚至刀枪不入了？因为本书书名不叫《武当金钟罩铁布衫入门速成》，所以，我也没耐心去写几万字教材给大家看，书里面就是缩了，踢上去没用。 关于部分读者说我为何斯密斯维森手炮和狙击枪打不死我对枪械很小白，我只想说，《轻兵器》我每期必买，各种枪械书豪华版集合我看见就买，铁血联盟历代各种MOD最高难度通关数次，抽屉里面仿真枪数把，男生有不喜欢枪械的么？ 书友弓虽小强说的好：左边同学有女主角模板，怎么可能说死就死呢！ 这是比较接近现实的都市类书，会武术绝对不能像是火云邪神对自己脑袋开一枪然后伸出两指夹住弹很牛逼说：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 所以，各种角色哪怕最终大BOSS五大人出场，也抗不住一颗射到脑袋上的弹，但是，有各种模板的角色们也不会说死就死。怎么办呢？最终，就会出现斯密斯维森手炮打不死人这种情况了，如果非要说这是BG，那这种BG是我需要的。 大家权当看枪战片了，身数枪不死流，我只会解释为没受到致命伤，而且陈阳同学有BOSS模板，小白老师有主角模板。 用一副对联来结束这个问题罢！ 上联：叫你死你就死不死也得死。 下联：说不死就不死死了也不死。 横批：作者金手指 ------------ 第八章 金钟罩，铁布衫（下） 小白老师正在训话，病房外面传来争执之声。 皱了皱眉头，他让王彤去瞧瞧，王队长刚打开门，一个女生就用力挤了进来。 “老师，这个人蛮不讲理说一定要见你……”武家美少女嘟着嘴巴一脸生气，这人太不自觉了，在医院也大声喧哗。 头上还裹着纱布的王小丫尴尬笑笑，“嘿！刘小……啊！沐白，给我一个小小的面嘛！你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还是你的未……” 沐白使劲咳了一声，脸部长度转眼有向马脸发展的趋势，王小丫察言观色的本事不小，硬是刹车停下并且用了三分之一秒拐了一个弯，“……你的素贞姐姐的好朋友，我只是想来看看你，陪陪你，就坐一会儿好不好？” 看着王小丫脑袋上缠着纱布还一脸赔笑的样，沐白心叹气，算了。 “阿绘，你也不用守在门口了，在老师床边坐一会儿。”他开口让自己的学生把床边位置给占下来，省得王小丫万一得寸进尺一屁股坐他床边。 “哈咿。”德川绘大眼睛轻轻眯起，一脸高兴的样，不过王小丫似乎没打算坐到他身边来，很规矩拖了一张凳坐下。 小白老师不再去理会王小丫，转头看着王彤继续刚才的话题，“为什么我说对方是内家拳传人，一，他是温州陈周同的后人，陈周同可是内家拳三祖之一。” “靠，这么牛？还是名人之后。”王彤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了左边。 “什么叫内家？侧重点略有不同罢了，我这么举例，空手道也有以柔克刚生生不息的拳理，所以，内家拳有坚不可摧的拳法有什么好奇怪的……喀兹……”他说着，咬了一口苹果，眼神看向天花板。 喃喃道：“我们刘家从两位状元公先祖开始就有武当铁布衫流传，但是我知道，内家拳还有另外一种类似的功法，天罡内壮铁布衫和地煞外壮金钟罩是齐名的，铁布衫侧重调息，金钟罩侧重排打，两种功夫到最后都讲究缩阳入腹……” 讲到缩阳入腹，他才想起来自己似乎说的太多，而且在场的女士也太多，于是尴尬打了一个哈哈。 左边同学脸上微微一红，眼下教官在前终归有些不好意思，王小丫若无其事，娱乐记者还怕这个话题？只有德川绘睁大了眼睛，“老师，请问什么叫缩阳入腹？” 呃！他看着自己的学生睁大了一双占据脸部三分之一的眼睛，解释罢，越解释越麻烦，不解释罢，挺打击学生的学习积极性的。 “缩阳入腹就是……在经络学说呼吸和男性生殖器的睾丸是有联系的，而呼吸也是力量的一种来源，当能够把睾丸缩进腹腔，表示武功练到了一定的境界，拥有缩阳入腹表示他有超人的力量……” 小白老师解释起来干巴巴的，德川绘虽然听见［男性生殖器］这个词后脸上红彤彤的，但，到底是骨骼清奇的练武奇才，这种话题对她有不可抗拒的吸引力，“那……请问老师，您的境界也到了缩阳入腹么？” ［噗］ 左边笑喷了，但是她伤了肋骨，大笑之下顿时牵动伤口，疼得柳眉纠集在了一起。 看看房间内每个人脸上隐含的笑意，沐白很无奈，很想学五大人一般骂娘。 悻悻然点头，还没等他想转移话题，德川绘又问了一个问题，“那……男有缩阳入腹的境界，女呢？” 沐白只觉得额头冷汗渗出来，这个……看来收个弟太聪明不是好事啊！ “等你到了那个境界自然会懂的。”他只好打马虎眼了，“现在你专心学五虎断门刀就好。” 武家美少女使劲点头，“哈咿！阿绘知道了，武艺要一步一个脚印，不能存有怠慢和侥幸。” 擦了擦额头冷汗，沐白松了一口气，再也不想说这个话题了，不过，他看王小丫那么老实坐那儿，总觉得心慌慌的。 这家伙不会又想什么鬼主意罢？ 沐白想起王小丫小时候拔人家自行车的气门芯，然后把气门芯塞进青蛙的屁眼，用打气筒夹住露在外面的气门芯嘴儿，使劲打气，可怜的青蛙就鼓胀起来，最后，啪！ 肝肠寸断啊！这家伙是魔王级别的姑娘。 但，王小丫还真就没吱声。 奇怪，转性了？不能罢！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他一肚心思，念头电转。 正在这时候，病房的门一下被推开，一位美人俏生生站在门口，两眼红肿如桃，看见小白老师卧在病床上，一条腿被高高搁着，顿时，眼泪珠断了线一般。 沐白愣了。 王大队长到底受教官亲灸，眼力劲儿不小，起身拉了德川绘出去，顺便把王小丫也给赶了出去。 坐在床边看着沐白略微苍白的脸颊，林清雪拉着他的手，眼泪水大颗大颗［啪嗒啪嗒］往下滴，抽泣着低声说：“我看新闻了，你不要命了，那么高的楼往下跳，你现在是老师不是警察。” 那么高楼往下跳？沐白有些汗，心说我又不是自己想往下跳。 不过，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小白老师心里面很难受，但是，又不肯拉下面，“爷爷说，打击罪恶，责无旁贷。” 他脸上表情很认真，林清雪扑哧一下笑了，接着又板起俏脸来，“你们刘家的男人，一个比一个蛮不讲理。” 两人说话口气在别人耳未免暧昧，另外一张病床上的左边同学顿时就吃醋了，“沐白。” 她这个口气，颇有妻喊住丈夫眼光却看着丈夫身边妖娆小秘的架势。 林清雪转首看她，想起来上次见过这女孩，是个警察来着。 对方的眼神她如何读不懂？于是她笑了。 自己儿的……嗯！暂且叫女朋友罢！居然来吃自己的醋了？这也太没天理了。 想勾勾手指就把我儿从身边勾走？门都没有。 当下故意娇声问道：“沐白，她是谁？” 两位如同斗鸡，各不相让，小白老师尴尬不堪。 左边上次见过林清雪，但，上次她和教官数年未见，这一次不一样啊！两人好歹算同生共死了一把，所以，左边觉得可以旧情复燃，自然要看教官身边的女人如大敌了。 而小白对林清雪当年和老爸离婚也颇有怨言，无论如何也不肯落了刘家男丁的面，自然也叫不出一声［妈］来。 “他的女朋友，我要不肯，谁也别想进这个门。”林清雪捧着沐白的脸蛋，探首去亲了他额头一下。 沐白脸红如血，而玉女掌门则示威看着警花。 其实这语气已经很明显了，我是他老娘，想做他女朋友先过老娘这一关，只是，左边同学却是想岔了。 PS：美国白宫在电影里面被毁了无数次了，可现实它依然矗立在那儿。 这叫什么呢？这就叫电影艺术和生活的差距。 如果有人真以为王小丫是CCTV的那个，三番之虎陈阳就是《邪气凛然》里面那个有特异功能戒指的主角，宁致远真的是上海武警总队大队猎豹队长…… 武术已经傲立全球格斗界，武术家们不是身怀绝技铁布衫就是金钟罩，不是内家名人就是外家高手，晒衣一招隐含八个变化暗含宫八卦的天下至理踢到人就直接KO…… 空手道舍身技随便施展，起腿［新月蹴］落腿［踵落］，极真巴西踢如扫腿一样简单…… NO！我现在清楚告诉你，王小丫和CCTV没关系，三番之虎没去过温哥华做老大，宁致远没出神入化的狙击枪技巧，武术的地位依然尴尬，金钟罩和铁布衫大多走江湖卖艺，国内没啥名人去打国际比赛，晒衣是我编的，舍身踢不可能用那么频繁，新月蹴接不上踵落，运用极真巴西蹴的高手寥寥可数…… 附注一段，三少奶也不扛煤气罐上五楼，只扛五十斤的大米袋^@^ 写书基本和变魔术一个道理，在真的里面套上无数假的。逼着我非得把话挑明了。 这是写书，不是现实，万一以后我要是写一本修真，会不会有人找我要秘籍还得问一句：大大，您是大乘期还是渡劫期的高手啊？ ------------ 第九章 荤段子，大妖风（上） 小白老师脸上殷红如血，有些恼，伸手拨开了玉女掌门的玉手。 两人的关系毕竟还没改善，只不过沐白的受伤和林清雪的哭红了眼让双方血脉相连的一些东西浮出了水面而已。 左边扭头过去，气得伤口疼，林清雪二十年玉女掌门不是白当了，儿的脸色一看就清楚了，也沉默了，只是坐在床边握着他手，眼神尽是心疼，眼泪水又汪在了大眼睛内。 沐白还想说几句硬话来着，但，看着她柔情似水的眼瞳和汩汩的眼泪，又不忍心，心里面未免酸胀。 虽然记恨她，可，骨肉亲情岂是一句记恨就能抹去的。 房间内沉默半晌，沐白咳了咳说：“医生说没什么大碍的，养个把礼拜就好了。” 林清雪伸出玉葱般的手在眼睑下擦拭，沐白看看，从旁边抽了两张纸巾给她。 她顿时有些欢喜，接过纸巾擦了擦后，突然跳了起来，“咿呀！忘了一个人。” 小白还有些纳闷，只看玉女掌门老娘起身匆匆走到病房门口拉开门，站在门口招了招手，然后拉着某姑娘的手进来。 “我出去一会。”玉女掌门故弄玄虚，小白看着顶着两个大眼袋的金玥玥，不知道老娘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金玥玥穿着两人初次见面的高领旗袍，脸上还化着浓妆，不过眼周的妆却是被泪水弄得一塌糊涂，看起来有些狼狈，好像被人抛弃的怨妇一般。 看对方模样就知道是从剧组匆匆赶来，连服装都没来得及换，妆也没来得及卸。 男人其实也爱慕虚荣，小白老师不是外星人，自然不能免俗。 他笑笑，“坐啊！我可站不起来招呼你。” 因为病房还有一位警花姐姐，她可不像林清雪那般老神在在，儿再怎么都是身上掉下的一块肉，血脉流淌的一样的血，所以，她拉了凳坐在他床边。 沐白递过纸巾去，“怎么都哭得大花猫脸蛋，我又没事。” 他不说还好，本来金玥玥只是眼睛哭得有些眼袋，而且有人在侧也不好意思进来看见他就泪水哗啦啦，被他这一说，眼眶里面噙满的泪水晃啊晃得，似乎随时都有水库崩溃的迹象。 “哎！别哭别哭，我这儿都成磨坊了，来一个就磨麻油。”沐白吓一跳。 金玥玥吸了吸鼻涕，“什么？” “不懂啊？我们老家状元村的磨坊啊！只磨麻油，麻油知道嘛！”他拿手指在眼睑下比划，意思说，磨麻油就是掉眼泪。 金玥玥扑哧一笑，“讨厌，上午我还在拍戏，林姐……阿姨突然来告诉我说你跟匪徒搏斗枪了，我都吓死了。” 沐白需要人家随时汇报老娘的情况，两人这数天来每天起码通两次电话，距离拉近了很多，金玥玥说话的口气便也亲昵了不少。 不过，小白老师从金玥玥的话听出状况了，［林姐］［阿姨］这个转变未免有点快，老娘这种玉女掌门人怎么可能肯做别人的阿姨？除非…… “你……都知道了？”他带着疑问口气，在［都］字上还特意咬重了口气。 金玥玥这姑娘罢！碰上沐白智商直线下降，此刻居然没听出来沐白这个问句的含义，“知道什么？” 呃！这傻姑娘，沐白无语，不过基本明白了老娘出门临去秋波那一转。 有老娘保驾，还有什么可说的，不过……恐怕还是过不了爷爷那一关啊！ “那两个姓丁的有没找麻烦啊？”沐白试探了问了一句。 “不会。”金玥玥低首给沐白削苹果，“阿姨说他们不敢……” 不敢？这个词值得推敲斟酌，沐白揉着下巴，未免往歪处想，脸色就有些黑。 毕竟，这十多年来在他面前提起他老娘的人基本都是告诉他［你妈不是个好女人］这种论点。 神雕大侠杨过希望自己的父亲是大英雄大侠客，可杨康不是。 小白老师希望自己的母亲是天底下最美、最善良的母亲，事实真相……还未知，他们家老老是跟他打马虎眼。 不过，刘校长跟他说过［你妈是个好女孩］这句语句错误的话，所以，他依然希望老娘是个好女孩。 老娘看上的女孩也应该是好女孩罢！可惜，是演员。 沐白很头疼。 “阿姨说，总统看见她都要握手，那两个姓丁的不足挂齿。”金玥玥削苹果居然很有一手，笑着托过来的是个完整的苹果，然后伸指捏住苹果蒂，轻轻一拉，果肉光洁果皮一丝不断。 “那还跟那两个姓丁的去酒吧。”沐白狠狠啃了一口苹果，老娘口气很狂妄啊！我不会继承这一点罢！ 金玥玥本来卖弄完削苹果的艺术等夸奖的，结果看沐白双眉如剑斜斜往鬓边刺去，剑尖往上挑啊挑的。 “那也是正常的社交往来应酬啊！总不能整天关在房间不食人间烟火罢！我们是公众人物，总要有很多推不掉的应酬的。”金玥玥解释给他听。 他想跟对方争辩下，不过，看看金玥玥的花猫脸，又觉得人家巴巴跑来，自己凶巴巴的未免不厚道。 算了，换个话题。 旁边病床上脸蛋扭向里面的左边耳朵竖得老高，气得牙都酸疼酸疼的。 两人说了十几分钟的话，林清雪从外面进来，王小丫同学又跟在后面探头探脑的，玉女掌门颇有灭绝师太的气度，反手就把门关上了。 “那女孩是你小时候的玩伴？”她皱着黛眉。 小白大惊失色，“她可是个记者，还是娱乐记者，你别乱说啊！她真敢乱报道的。” 掌门嗤之以鼻，“十二年前我就能用鼻闻出记者的味道。”这口气仿佛绝世高手说［十二年前我已经到了手无剑心有剑的境界。］ 沐白算看出来了，老娘是外柔内刚型女人。 我要是生在一个普通家庭就好了。 他看着林清雪，老娘外表不过二十七八岁，眼瞳如水，黛眉清婉，说话的时候春菱般的嘴唇轻微往一边斜去带着一丝不屑。 眼眶突然有些发酸，他很想这时候喊对方一声妈，然后紧紧抱着她。 “怎么啦！”林清雪走到他床边，温柔坐下然后伸手在他肩头轻抚。 淡雅清幽的女人香。 他觉得自己的自制能力快要控制不住了。 总有些人是专门为煞风景而生的，譬如，温秀苹温女侠。 门还没开，外面就响起了她的嗓音，“小白弟弟，我们办公室全体娘军可都来了，你的面够大罢！” PS：那些说我汉奸卖国贼的，请问我什么地方卖国了？ 纵观你们的帖，论点无非就是： 扶桑女生只能用来强奸。 身边有个扶桑女生没奸就叫汉奸。 收了个扶桑女生做学生就叫卖国贼。 我不知道你们的老师和父母怎么教育你们的，泱泱华天朝上国，仁义礼智孝悌忠信，统统被你们一棍打倒。 你们的手段除了给人扣个汉奸卖国贼的大帽然后进行人身攻击骂爹骂娘外还有什么？ 你们是孙悟空啊？从石头里面蹦达出来的？不是人生父母养的？ 谁再骂爹骂娘满嘴喷粪，我依然会置顶鞭尸。 ho怕ho啊! ------------ 第九章 荤段子，大妖风（中） 王大队长挡驾，“温姐姐，咱们教官现在那什么……”温女侠绝对有高人侠士的风范，自恃身高腿长一垫脚尖伸臂过去搂住了王彤的肩膀，“小王弟弟，你这个人够义气值得交往……” 她就这么和王彤勾肩搭背推开了病房的门，抬眼就看见了林清雪和金玥玥，后面莺莺燕燕的小白后援团就好像下雪天公路上汽车追尾，砰，砰，砰，一个撞上了一个。 老师们绝对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一个群体，事实上，严谨教学的老师平时同样也看八点档电视剧。 那一天酒吧风波林清雪和金玥玥都戴着墨镜，可毕竟靠那么近，女老师们当时没反应过来，事后就隐约知道了，不过沐白和办公室女老师们关系渐佳，何况还有个沙老师跟小白越走越近眼看就一层窗户纸的关系，大家却也不愿意在这上面八卦。 只是，眼下亲眼瞧见，女老师们还是震惊了。 那蓦然回首的大美人分明就是二十年玉女掌门林清雪，床边凳上坐着的是新晋红极一时的偶像金玥玥，要命的是，两人眼睛都肿得和桃一般，别人看了怎么想？ 如果，这是迪斯尼的动画片，七位女老师的下巴肯定就［当啷当啷当啷］全部砸在地上。 一时间，异常的静，躲在后面的王小丫同学趁机在人群缝隙咔嚓咔嚓抓拍了几张照片，不过这时候谁也没把她当回事。 王彤苦笑看着教官，心说：教官，这不是学生我无能，实在是，温女侠太狡猾。 左边躺在病床上冷笑，“教官，你的后援团不小啊！” “那是，我们尼姑庵就他一个和尚。”温女侠随口接了一句，沙在旁边使劲拱了拱她胳膊，这么多人，乱说什么啊！这不是办公室里面，开玩笑也得看看场合罢！ 不过，她看着两位东方美人坐在沐白身边，心里面未免吃味，酸溜溜不是滋味。 玉女掌门看人一下来了这么多，也不好继续再留下来，伸出玉手给他扯了扯被，低声叮咛道：“你都大人了，做事别脑袋一热就冲动，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她起身后金玥玥赶紧也跟着站了起来跟在她身后。 走到门口，女老师们呼啦一下自动让出一条道，林清雪微笑，宛如雪莲绽放，“沐白让你们费心了。” 不得不说掌门的气度的确非同小可，二十年掌门不是白当的，她的美貌，她的气质，她的微笑，让女老师们讷讷，连嘴巴最能说会道的温秀苹都不得不服气。 大小两位美人回头看看沐白，眼神各自滋味不同，这才袅袅而去。 两人离开后温秀苹吐了吐舌尖，“妈呀！我要二十年后有她一半的美丽和气质，少活十年都愿意。” 她拱了拱沙，低声说：“我说傻姑娘，这就是传说一品诰命夫人的气度，你啊！唉！不努力就没戏喽！” 耳朵尖的沐白躺在病床上听见这话未免又好气又好笑，这都什么跟什么嘛！ 不过，温女侠向来也颇为打哈哈调节气氛，呵呵笑了两声，快步走到床前，“刘少侠，真乃为国为民侠之大者，妾身等仰慕大名已久……” 哭笑不得，沐白拱手，“好啦！温姐姐您就别逗我了，谢谢大家来看我。” 女老师们嘻嘻笑着，把慰问品放在了桌上，莺莺燕燕呼啦一下全部挤在了小白老师的床边，凳不多，床边一下坐上去四个丰臀，当然，沙老师坐在最靠前面。 左边同学扭过头去眼不见为净，本来气得牙疼，这会心肺都疼起来了。 “我这又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势，让各位姐姐破费了。”沐白总要客气下，他看见沙很高兴，因为这姑娘单纯，当然，单纯有时候和傻是划等号的。 “什么破费不破费的，咱们办公室就你一个男生，以后要是有姐妹受欺负，还要刘少侠你援手啊！”温秀苹牙尖嘴利，“这不是，都来陪你了，你要对我们大家负责啊！” 她调戏起人来没边没际，沐白当下就脸红了，北欧姑娘看不得小白老师吃亏，就踩了温秀苹一脚，“别乱说啦！” “什么乱说？咱们办公室七个妙龄女郎，他不负责谁负责？小白弟弟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说实话沐白有点不敢搭腔，但，再退缩面上过不去，就干咳了一声，说：“我说……温姐姐……” 王彤要给教官解围，于是打岔说：“各位姐姐想必还不知道教官和匪首的较量罢！我给大家伙儿说说……” 他一撸袖，就把刚才沐白分析出来的格斗场景添油加醋说了一番，正说到缩阳入腹，温秀苹插嘴了，“缩阳入腹？别是疝气罢！” 王彤被他打断，颇为尴尬，“温姐姐，要注意影响啊！” “怕什么，大家都是化人。”温秀苹其实也有点人来疯，人越多越诈唬，“我来给大家说个化人的典故，就是那个写［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号称唐七律第一的刘长卿刘老师……” 这话明显是暗指刘老师了。 “话说刘长卿刘老师得了疝气，要用兜把小弟弟托起来才舒服。刘老师这个毛病罢！被女道士李治听了去，于是这位女道士就在酒桌上拿刘老师这见不得人的毛病开玩笑，吟了句五柳先生陶渊明的诗［山气（疝气）日夕佳］……” 好一个泼辣温女侠，在场的女老师们脸上都微红了起来，“要死了……呸呸呸，又乱编八卦……” “吓！我可没乱编，这可是国学入门必读《唐才传》上写的。”温秀苹看沐白脸色发白，得意洋洋。 小白老师为何脸色发白？因为缩阳入腹和疝气症状差不多，区别只在于缩阳入腹是自己控制，别人一脚踢过来，一吸气，嗖一下，进去了。而疝气则并非自己控制，属于病态。缩阳入腹他也会啊！被说成疝气，脸上怎么挂得住？ “知道下面刘老师是怎么回答的么？”温秀苹甩了甩发，看着王大队长，王队苦着脸，“姐姐，我不是化人。” “哼！算你识趣。刘老师到底是才，用五柳先生另外一句诗回了，［众鸟欣有托］……” 看着捂着嘴巴忍着笑的女老师们，小白老师只得苦笑，“温姐姐，说荤段要看场合罢！我的学生还在呢！” 结果德川绘接了一句，“老师，什么是是疝气？” 扑哧。 这下，整个病房笑喷了，连左边和王小丫都不例外。 总之，住院数天，小白老师就这样痛并快乐着。 他老娘玉女掌门阁下几乎每天来，总要坐在床边说一会儿话，金玥玥身为女一号显然比较忙，但也是隔一天出现一次，而北欧姑娘出现的频率也居高不下，这么一来，整个病房就有点酸气冲天。 幸好，他很快就出院了。 ------------ 第九章 荤段子，大妖风（下） 虽然能感觉到左边哀怨甚至可说是忿恨的眼神，但小白老师不敢搭腔，以前就能感觉到这姑娘的好强，现在他奉旨泡妞，更加不敢招惹了，换句话说，他挺欺软怕硬，不敢欺负好强任性醋劲大的姑娘。 看他义无反顾出了病房，左边气得眼泪水差一点滚出来，“刘沐白，你这个胆小鬼，懦夫。” 送教官出院的王彤在外面直笑，来接他的大李听见病房里面的娇声怒喝，心说这病房怎么还有女人？ 大李把沐白接到家后，刘校长把儿召到书房问话。 “你妈她……”刘老爸欲言又止，他携夫人女儿后来又去了两次探望儿，偏巧，两次林清雪都在，也不知道刘老爸怕什么，愣是不敢进去和前妻见上一面。 小白老师站在那儿不说话，他也不是笨蛋，这两天玉女掌门阁下天天泡在他身边，眼神浓浓的母爱已经让他隐约感觉到了当年父母离婚恐怕并非长辈们所说的老妈抛夫弃只为了当大明星的说法了。 其实早远之前他隐约就有这个想法了，但是，却不敢继续想下去，毕竟，当年能以强势力量分开父母的，怕只有亲生爷爷能做到，而爷爷在他心目是英雄，他不敢也不愿那么想下去。 看儿不说话，校长叹了口气，把身体深深埋进书桌后面的椅内，阴影下显得有些佝偻。 看着老爸苍老疲倦的模样，沐白忍不住问：“爸，你就不能告诉我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么？” 刘校长苦笑，心说告诉你什么，谁都没错，谁都没错啊！ 看老爸不说话，沐白一冲动，直接说：“是不是爷爷想让您……让您多生几个儿，而，她却不肯？” 这么问其实很正常，五大人舍不得几位哥哥们无后、断绝孙，所以要沐白弄几房孙出来，那么，当年四老爷何尝舍得？老人们会这么要求，完全合乎情理，即便是现在，很多人也还是认为，家没有男丁是断绝孙。 刘校长不说话，只是，看着儿的眼神带着怜悯，“早点休息罢！明天还得上课。” 虽然没得到老爸的答案，但是，沐白估计，**不离十，一时间，却也丧气了。 他联想到自己，再仔细想一想，如果自己以后的女朋友也是这般，怎么办？ 为了爱情毅然脱离家族这种事情他自问做不到，那样会把爷爷活活气死的。 他发现这个问题最后绕来绕去，还是绕到了他的头上。 默不作声，他转身离去。 “哥，你出院啦！我想去看你爸都不准我去，爸爸跟你在书房说什么了？”他才出书房，刘芸芸冒了出来。 小丫头这一声［哥］叫得那是一个甜，话还没说完，已经搂住了他的胳膊。 “怎么不在房间看书？这几天我不在学校还有没有跟那个薛楠紫玩？”沐白虎着脸，小姑娘挺倒霉的，正好撞在枪口上。 刘芸芸顿时下不来台，小脸蛋就僵了下来，“凶什么凶，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救了我一次么，我欠你一条命好了。” 她气呼呼的，眼眶里面甚至还噙着泪水，甩头就走，沐白苦笑，妹妹突然对自己亲热，兄妹关系改善，这是好事，可，看见她就想到若不是她和薛楠紫整日一道，也不会卷进这事情，也不会惹得爸爸和小妈担心，加上刚才和老爸的话题很沉重，忍不住就训她了。 但是，再去给妹妹赔礼道歉，他似乎也拉不下这个面，而这时候，德川绘在楼下厨房帮钱嫂弄好了饭菜，脆生生喊，“老师，请吃饭了。” 摇了摇头，他下楼，错过了和妹妹重归于好的机会，而刘芸芸听见钱嫂和妈妈喊吃饭的声音，却不肯下楼，在房间内把等人高的抱枕玩具一阵摔来惯去，“臭刘沐白，有什么了不起，我让你凶，我让你凶……”仿佛那诺大的抱枕就是她老哥。 第二天，他站在博爱学门口，心说，我刘老师又回来了。 进了办公室，自然有一番庆贺，女老师们一起上阵，莺莺燕燕让他大感吃不消，最后不得不投降，说，各位姐姐，小弟刚出院身虚弱，各位姐姐开恩，老规矩午餐厅二楼小灶。这才让女老师们饶过他。 沙等大家闹完了帮他煮了一杯咖啡，递给他后低声问：“伤口还疼么？” 接过咖啡浅酌一口，很香浓，小白随口回了一句，没什么大碍，不过估计还得有一段时间不能做剧烈运动。 他说完后愣了一下，觉得自己和沙说话的口气越来越像是……只有妻才有义务给丈夫煮咖啡，我凭什么享受这个待遇啊？ 看了一眼北欧姑娘，他心里面叹气，说实话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真觉得维多利亚是个好姑娘，漂亮不说，身上的优点可说是集外之长。 “我说小白弟弟，你有没有想我们沙老师啊！”温秀苹笑着开两人玩笑，其实，两人几乎天天见面，真要说想，恐怕是维多利亚这个傻姑娘每夜想小白老师。 没心没肺的小白老师这时候偏偏想起了另一个人，一个彩虹下的美人鱼身影。 他捧着咖啡杯，眼神从窗户眺望了出去，视线的那个角度，是游泳馆。 有着先天八卦嘴，七窍玲珑心的温老师顿时看穿了小白老师的心思，感情人家突然想鲁瑕老师了。 看着尚无所觉的沙老师，她心里面叹气：维多利亚你这个傻姑娘啊！算了算了，这个恶人还是我来做罢！ 故意清了清喉咙，她大声说，“哎呀！刘老师你不知道，这段时间那位纳兰老师和鲁瑕老师走的很近啊！俗话说，庙小妖风大，这位纳兰老师，还真有些能量……” 可惜，向来耳朵尖的沐白此刻脑里面在想着鲁瑕老师带领着一帮学生在游泳池内的情景，居然没听见温秀苹的话。 一位女老师拿眼神示意温秀苹：您别枉做仇人了，看看人家沙老师的眼神。 温秀苹愣了下后扭头看去，北欧姑娘正痴迷看着小白老师的背影。 嗐！怎么现在还有这种极品笨的女孩，算了算了，皇帝不急太监急，我多的哪门的事情啊！ 跺了跺脚，她捧起讲义，“上课去了。” 旁边一位女老师看不下去，走过去说：“刘老师，既然回学校了，也应该给学生们考考试了。” “啊？”沐白愣了愣。 按道理来说，老师单枪匹马救学生这么大的事情，学校应该大大宣扬一番再搞几个报告会之类的活动的，但是，刘校长是小白老师他爸，章校长是小白老师他小妈，两位校长都觉得，这样对孩来说未必是好事，所以决定低调处理。 只是，两位校长愿意低调，一年级一班的学生们不愿意低调，一条［欢迎我们的英雄小白老师健康出院回校］横幅就嚣张地悬挂在二楼栏杆上，简直人人侧目。 沐白捧着讲义走到楼下，看着这横幅，脸上露出苦笑，看来我这个小白老师的名字是逃不掉了，真郁闷，我很小白么？ 他推开一年级一班的教室门，代班长徐震同学大喝一声：起立…… 然后，啪啦啪啦一阵鼓掌声，有几个女生拍得尤其用力，他老妹则嘟着嘴巴，不过小手倒也在拍着。 小白老师笑笑，把讲义放在了已经新换掉的桌上，“同学们辛苦了……” “为老师服务。”三声响亮的声音，沐白抬头看去，果不其然，三贱客。 他似笑非笑，“徐震同学请上来把考卷发下去，今天摸底小考。” “啊！”下面的学生齐齐哀叹，本来是准备欢迎小白老师的，怎么突然变摸底小考了？最恨考试了。 一教室的学生好像被淋了一盆凉水。 沐白好整以暇坐在椅上，依然是他一贯的夫作风，“自从我教这门课以来，一直以讲课为主，基本没什么作业，也还没考试过，不过，老师我刚刚听到一些不好的说话，然后觉得自己上对不起国家下对不起你们，一个好的老师怎么能够不考试呢！太不象话了，所以，今天考一考。” 是谁的嘴巴那么贱格，下面学生心里面开骂了。 看着徐震和两个组长懒洋洋把试卷发下去，他大声宣布，“好了，开始考试了，徐震，过来下。” “薛楠紫怎么又没来？”他坐在椅上对弯腰凝听老师教诲的徐震低声问道。 “好像是说有了心理障碍，所以在家修养，不过，我估计是不好意思……”徐震把情况汇报给小白老师。 心理障碍？沐白揉了揉下巴，没多想，“去罢！” 徐震做回位置上，沐白站了起来，“咦？你们怎么都把书和讲义收起来了？我难道没说这是开卷考试么？” 呃！学生们顿时觉得被小白老师摆了一道，拿我们逗着玩儿呢！接着，又低声欢呼，耶！ 他回到博爱的第一天就这么平静却又不平静地过去了。 到放学的时候，他准备回教师公寓一趟拿些东西，虽然他没住过几次公寓。 走到拐弯处，上一次沙西门就是在这里拦住了他。 旁边是一片草地，此刻，有一位老太太在草地上耍着一杆枪。 原本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可这一眼看了以后，他的眼光就移不开了。 以沐白的眼力，自然看出来了，这位穿着斜襟布褂精神抖擞的老太太耍的是杨家枪，那个［枪法之传，始于杨氏，谓之梨花，天下咸尚之……而天下无敌者，惟杨家梨花枪法也……二十年梨花枪，天下无敌手，信其然也。］的杨家梨花枪。 只见老太太耍得是枪花乱散，眼花缭乱，当真是：浮光霭霭，领浸溶溶月。人间天上，烂银霞照通彻。 旁边经过的一位年轻人也停了下来，站在沐白身边目不转睛看着草地上老太太耍梨花枪。 草地上那老太太身一窜而起，手长枪随身抡起，左右双花在空带出一溜影，搂头劈下，双脚还没着地，枪身已经如霹雳般落了下来，噗一声闷响，狠狠砸在草地上，碎草泥块乱溅…… 沐白也是枪术高手，五虎断门截户枪可是他刘家五虎门不传之秘，看了刚要诧异怎么枪法还有这种棍法的抡砸功夫，只见地上的枪身突然如一条毒蛇一般爆起，枪身甚至诡异地扭曲起来，一个［毒蛇吐信］就戳了出去。 好歹毒的枪法。 沐白自恃淮左枪棒第一，也觉得这一枪若是戳自己，怕也不容易躲。 那老太太随势前腿在地上一扫，起身举枪在头顶舞了个［雪花盖顶］的花，只见梨花朵朵，枪随身走，在身前身后如风车般转动。 眼花缭乱，老太太脚下一跺地，身体一个侧翻，手上的枪却从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戳了出去，枪头抖颤之下点出漫天繁星来，随即身体翻落，快速一收枪，［夺］一下把枪柄戳在了地上，缓缓收势。 “好个梨花枪法。”旁边的年轻人轻轻吐出几个字来，声音带着磁性，居然分不大清楚到底是男声还是女声。 沐白转首看去，旁边这位年轻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学生服，身高比自己略矮略瘦弱，眼前垂散着数缕头发，和自己差不多的短发居然也有点乱糟糟的。 不过，人家长得比他帅，怕许多女孩也要妒忌那白皙柔腻的肌肤、灿若晨星的眼神、菱角般红润的双唇…… 沐白好奇看着对方，觉得这家伙居然漂亮得和沙跟鲁瑕有一比，可惜，是个男的，“这位同学也练过枪法么？” 对方一笑，露出一排碎玉般的牙齿，接着伸出显得格外修长的右手来，“越夫人，你好。” 越夫人？鲁瑕沙越夫人的越夫人？这家伙居然是老师？这家伙居然是男生？ PS：正式上架了，不过，送上两更公众七千多字，也算一般厚道了罢！我码字慢，上架后速度若不快，大家莫骂。 ------------ 第一章 越夫人，纯阳剑（上） 越夫人？鲁瑕沙越夫人的越夫人？这家伙居然是老师？这家伙居然是男生？ 小白老师被这几个问题砸得脑有点蒙蒙然，伸手过去跟人家握着，小半会儿都没放手。 一缕红晕从越夫人眼睑下缓缓渲染，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他脸颊上慢慢涂抹胭脂。 傍晚的夕阳刚好帮他打了一个金色的轮廓，朦朦胧胧，似金似粉，连脸颊侧面晚霞映照下的细微绒毛都带着柔嫩。 碰一下不知道会不会破。小白看着对方的脸颊，突然想起一个词来，吹弹可破。 还是越夫人咳嗽了几声，他这才醒转，啊了一声，触电般收回手来。 靠！沐白被自己的心思吓一跳，这家伙虽然是博爱三美人之一，可人家是男生，怎么能用吹弹可破？呃！ 他觉得浑身寒毛一下竖了起来。 打了个哈哈掩饰窘迫，“抱歉抱歉……” 越夫人虽然脸上有一些红晕，态度却淡淡然，想来是被误会习惯了。 “我是刘沐白……”小白老师伸手在脑后挠了挠，然后，突然想起来方才握手之际，分明感觉到对方虎口内侧细细的茧。 眼前这个一身白色运动服，剑眉星目脸上带着些尴尬笑容的人就是那个公小白？越夫人也有些诧异。 博爱是一间很大很大的学校，沐白到博爱也不过一个多月，老师和老师之间不认识也很正常。 越夫人虽然是博爱三美人之一，只是，此人性古怪，用一个词来形容最妥切，深居简出。 上课的时候你总能见到他，可没课的时候你总是见不到他，不过，人家历史人物功底很深厚，绝非小白这种半吊可比，教历史课可说不温不火，信手拈来，言行举止深得儒家真谛，他的历史课可以说是博爱最好的课之一。 而沐白最近名声不大好，无它，鲁美人之故耳。 你教的课再好，你背景再厚，你再为学生出生入死，可是，若你换女朋友速度比较快，总要被扣上生活作风不好的大帽，尤其是在有心人推波助澜之下。 所以，自从七仙女出事沐白住院后，博爱师生就开始流传公小白这个绰号了。 你看人家鲁瑕老师多可怜，很多人都这么认为。 当然，沐白是不知道的，他正在寻思越夫人手上细细的茧。 那茧绝对是长年累月握剑握出来的，这人，是武林人，而且是一个以剑闻名的门派出来的弟。 想到这里，他咧嘴笑笑，再一次伸出了手，“刘沐白，苏北五虎门。” 可能没想到他这么坦率，越夫人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过去，“越夫人，龙虎山青萍纯阳剑派。” 两只手握在一起，沐白有些震动。 并非越夫人武功高到了能够用内力震伤他的地步，而是越夫人的门派让他有些吃惊。 若一种拳法用［纯阳］做后缀，大多是说明这种拳法为秘传拳法，一个剑派用［纯阳］做后缀，那证明这个门派为秘传门派。 历史上，和秘传搭上关系的，往往会惹出许多是非，早远的所谓秘籍争夺就不去说它了，举一个近代的例来说明下。 1911年，在同盟会倡导下，华北武林界成立华武士会，名家云集，1914年，形意名家郝恩光率队东渡日本，建立了华武士会东京分会开馆授徒。 郝恩光此人是形意大师李存义的得意弟，武士会顶尖高手之一，到了东京后和很多日本名家动过手，没输过，日本这个民族就这样，你打败他，他就敬重你，当时日本皇家就很重视郝恩光。 坏就坏在郝恩光说了一句，我用的是秘传形意纯阳剑法。 后来，就有一位日本皇族弟，冒充华裔拜在郝恩光门下，郝恩光见此人资质出众，就把形意纯阳剑法传了给他。 数年后，这位日本皇族弟剑法大成，才自揭身份，乃是皇族宫家，持有无住心剑流免许皆传的高手。 郝恩光大怒，当下就拔剑和自己的学生动手，一个使用形意纯阳剑，一个使用形意纯阳剑.改，师徒动手后，师不胜。他觉得自己栽了面，羞愧之下，离开日本远赴东北，后来在吉林战场上弹身亡。 秘传二字，有很多名家大师曾经抨击为陋习，当然，有更多的名家大师奉为金科玉律身体力行，其对错与否，古来争执不休。 譬如宋朝少林寺主持福居大和尚先后三次邀请天下名家入少林传授绝技，名家们无一敝帚自珍，纷纷拿出自己的绝学，慢慢汇编成七十二绝技，那时可说是武术的巅峰时期，可后来，七十二绝技也成了秘传，寻常人那得一见。 这世界上的事情，总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反正，秘传是一个既成事实，沐白家的五虎断门截户枪也是秘传。 沐白在寻思秘传的问题，结果握着人家的手又走神了，还是越夫人把手从他掌缓缓抽出，他这才醒转。 希望人家别误会我有什么特殊爱好才好，沐白很尴尬。 “没想到刘老师是五虎门的。”越夫人大约也有些窘迫，所以没话找话说，若是熟悉他的肯定很意外，怎么冷美人也会解冻？ “有机会的话，一定要讨教讨教。”他其实倒是没话找话的客气，可［讨教］这个词对武林人来说，往往含着另外一层意思，所以，沐白误会了，以为自己的行为让对方误会自己吃豆腐，所以恼羞成怒要讨教一番。 “呃！讨教的话？现在不行，要不，明儿早晨五点咱们就在这草地上见？”沐白是断不肯落了五虎门的面的，当初爷爷虽然交代不能随便用家传功夫，不过，人家都说当面讨教了，不肯的话，岂不是抹了面？ 越夫人一愣，眼神便有些疑惑，自己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这人，居然当真了？ 他看看小白老师，对方眼神清澈如水，显然是很认真。 哭笑不得，他心说我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 但，他也不好意思说，我是开玩笑的。 所以，他点了点头，“好，不过，在这里太显眼，你看那儿如何？” 他伸手指了指教学楼的楼顶，“我常常在那儿练剑，地方开阔，也没什么人上去。” 扭头看了看，沐白点头，“行，明天早晨五点。” 两人相视一笑，不管如何，同为武林人，又在一个学校做老师，还是很有缘的。 这时候草地上的老太太已经离开，两人于是边走边说话，“刚才那位老太太很厉害啊！我看在枪法上起码淫浸了几十年功夫。” 越夫人点头，他不太爱说话，今天跟沐白说了几句话已经很特殊了。 “咱们学校什么时候多了一位枪术大家的？奇怪。”沐白挠了挠头，没听说学校有教武术的啊！ “老人家似乎是鲁老师的亲戚。”越夫人淡淡说，“这两天来探望鲁老师的，就住在教师公寓。” 鲁老师？ “鲁瑕？”沐白试探的口气。 嗯了一声，越夫人点头。 沐白汗颜，心说鲁瑕居然还有个这么厉害的亲戚？没看鲁瑕有什么练武的征兆啊！ 进楼后，两人同时摸了摸钥匙，然后，同时在一间房门口停了下来。 “你也住这间？”两人同时开口，接着，沐白有些不好意思，往后退了一步示意越夫人先请。 进了房后，沐白很尴尬说：“居然都不知道咱们还是室友，我几乎没回来住过，就放一些杂物什么的。” 公寓是两室一厅结构，一般单身的老师们都是两人合住，当然，校方也允许老师们以加付租金的形式一个人租下，你同居也好结婚也罢，校方是不管的。 越夫人笑笑，人家既然叫公小白，肯定家底深厚，不来公寓住也很正常，而沐白则对小妈章嫣嫣有些无可奈何甚至啼笑皆非，当初把自己弄进一个有七位女老师的办公室不说，居然还让自己和博爱三美人之一同处一间屋檐下。 沐白取了东西后发现那位三美人之一的房间门紧闭，抓了抓头发，想想还是别去敲门打招呼告别的好，万一人家误会自己有什么特殊企图。 其实，本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只是，室友是博爱三美人之一，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他轻手轻脚出了门，站在公寓门口，摇了摇头，笑笑。 回到家，晚餐的时候他想问问章嫣嫣关于室友为何是博爱三美人之一的事情，但再想想，算了，没什么问的必要，自己几乎没住过，何必呢！ 他欲言又止，刘爸爸依然是老毛病，一边吃饭一边看报纸，章嫣嫣瞧他似乎要说什么，但是又没说，就看着他道：“怎么了？” “啊！”沐白抬头，碰上章校长的眼光。 两人同时低头，沐白觉得最近小妈对自己似乎有些芥蒂，想想，还是找点话说说罢！ “没什么，明天我跟别人切磋，想让阿绘去见识见识，不过，怕某些同学捣蛋。”他这个太极推手玩得好，一下把大半责任推到了刘芸芸身上。 “哼！谁稀罕。”小美人扭头嗤之以鼻，其实已经把耳朵竖了起来。 而章校长眼神则有些焦急，“你怎么……才刚出院，又折腾什么。” 武家美少女眼神却全是期待，“老师，真的可以么？” ------------ 第一章 越夫人，纯阳剑（下） “当然，记得把老师的刀带上。”沐白伸手轻轻拍了拍身边阿绘的脑袋，他左边的刘芸芸冷不丁说：“你摸阿绘的样像摸宠物。” “芸芸。”刘、章两位校长同时呵斥了一声，刘校长挪开报纸，先瞪了女儿一眼，接着看着沐白淡淡说：“以后这种事情自己拿主意就好，别在家里面说，省得我跟你妈担心……” “羽林。”章校长觉得丈夫未免撒手撒的太宽了，“沐白才刚出院，再说，整天跟人动刀动枪的……” “他是刘家五虎，我们是普通人。”刘校长打断了章嫣嫣的话，然后又用报纸挡住了视线。 ［啪］一声，章嫣嫣狠狠把筷拍在了桌上，知性美女发火也一样是脸蛋拉得老长，“好，以后我不管你们姓刘的了。” 她腾一下站了起来，转身快步出了餐厅上楼而去，刘芸芸嘀咕了一句，“怎么又拉上我，我姓刘又不跟他一路的。” 刘羽林内心苦笑，把报纸放了下来，“吃饭罢！别管你妈。” “老爸，你说妈最近是不是更年期啦！”刘芸芸口没遮拦，刘爸爸狠狠剐了她一眼，“乱说，你妈才三十五。” 晚饭后，沐白想去给小妈道个歉的，不过经过主卧室的时候，没敢进去。 一夜无话。 沐白其实不适合早起，他有轻微的低血压症状，起床太早就会魂不守舍两眼呆滞，以前在状元村别人都早早起来练武，只有他刘大少是不肯起来的。 一米五身高的扶着一米七身高的，还得去给对方刷牙，德川绘扶着自己的老师，垫着脚尖去给他刷牙，电动牙刷嗡嗡响着，镜里面的沐白耷拉着眼皮，一副半梦半醒的模样。 这时候德川绘用脚勾了一张小凳过来，把刘沐白拽到洗脸盆旁，然后自己站了上去，“老师，请把头低下来。” 躲在外面偷看的刘芸芸偷笑，然后就觉得老哥这个学生收得划算，比女仆还女仆。 “呃！为什么约五点啊！约点就好了。”沐白还闭着眼睛，嘴巴里面嘀咕着低下脑袋，阿绘同学就用心去给老师洗发。 黎明，淡淡的雾，鸟鸣，虫鸣，还有远处隐约的车鸣。 沐白双手抄在裤袋，阿绘跟在后面帮他背着包包，怀里还抱着御刀，两人徒步往学校而去，没一会儿，刘芸芸嘴巴里面叼着一片面包从屋冲了出来，一溜烟追了上去，钱嫂在后面追着，“奶，奶……” “不喝了。”刘芸芸已经跑没影了。 博爱的门卫大叔看见沐白，还挺奇怪，咦！今天怎么小刘老师来这么早？ “大叔，早。”沐白笑着跟老头打招呼。 “门卫爷爷，您早。”阿绘匆匆对老头鞠躬，然后抱着御刀追上去。 老家伙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老人和孩差不多，需要存在感，而绝大多数老师和学生几乎忽视了这位老校工。 过了几分钟，跑得气喘吁吁的刘芸芸到了校门口，双手撑着膝盖喘息了一会儿，一呲溜又追了进去。 门卫大叔摇头，现在的孩啊！没几个懂尊老爱幼了，还是小刘老师好啊！ 教学楼高五层，楼顶很开阔，视野也好，可以极目远眺淀山湖，沐白上来后，深吸了一口气，空气很清新。 整栋教学楼呈L型，越夫人坐在L字母的顶端斜坡顶边上，抱着剑，看着远处淀山湖发呆。 这个角度很好，前面鸟瞰校园，右边是路，左边是淀山湖。 远处湖面上雾气缭绕，路上隐约有早起的人，教学楼前和楼等高的旗杆上旗帜猎猎轻舞，这是一个很美丽的早晨。 走过去在越夫人旁边坐下，他没说话，阿绘抱着御刀远远站着。 半晌，越夫人突然开口，“你说人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不待沐白接口，他继续说道：“我小时候学习成绩很好，但很孤僻，直到有一天，有个老头站在我跟前对我说，你骨骼清奇是个武学奇才，拜我为师罢！” “当时也是这样的早晨，有淡淡的雾，我很想对他说，阿公，你是不是从青山精神病院出来的……我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动了一下，然后我觉得眼一花，一片树变成了十几片轻轻落在地上。” “后来，我就成了龙虎山青萍纯阳剑的秘传人……老师死的时候告诉我，等我老了，再找一个天资高的学生把剑法传授下去……” “等我老了，也会站在一个小孩的面前说：你骨骼清奇是个武学奇才，拜我为师罢！” 这个薄雾的早晨可能激起了越夫人孩童时代的回忆，沐白没插口，只是静静听着。 “普通青萍剑法只有三百十路，但我的青萍纯阳剑法有三百十四路，最后的四路招式和前面三百十路大相径庭，叫抹剑、刺剑、钻剑、折剑……” “我练了十几年才知道，原来自己练的是刺客的剑法，好像《唐传奇》空空儿、精精那般雷霆一击、出手必杀、一击不、远遁千里的刺客剑法……” 薄雾有渐渐淡去的迹象。 沐白直觉一懔，接着浑身汗毛唰一下就竖了起来，下意识一个翻滚，然后，剑光一闪，如附骨之蛆一般追了上来。 退，再退，退无可退。 越夫人这一剑太可怕了，就如他所说一般，雷霆一击，出手必杀。 “老师，刀。” 沐白甚至不是在听，阿绘的声音似乎直接响在脑海，然后，御刀抛了过来。 阿绘就是武学奇才，她的眼力也很高，在越夫人乍动的时候，她也生出了危险的感觉。 刀甫一在手，沐白拎起来的心才放下去一半。 而剑也到了眼前，就像一阵风。 ［刀如猛虎，剑如百风］的风。 剑由剑尖、剑刃、剑脊、剑格、握柄、剑墩个部分组成，这一剑，用的是剑刃。 抹剑。 沐白手上的御刀只来得及弹出一小半，将将好，竖在了脖前面。 ［叮］一声，金铁交鸣。 剑意入体，沐白觉得脖上似乎真的被狠狠抹了一剑。 ［嚐］一声，御刀借着格挡的力道出鞘，一刀就直直劈了出去，旁边观战的阿绘眼神一亮。 这一刀，正是五虎断门刀法的起手式，［一刀两断］， 这一刀，有虎虎箫杀之意，甚至把空气都劈开了，［呼］。 ［剑如百风，刀如猛虎］的虎。 刀下劈速度之快，带起的刀风把越夫人的额发刮起，原本一直遮着额头的碎发顿时往两边刮去，两条黛眉笔直，眉梢如剑般往两鬓斜斜刺去。 越夫人不退，脚上似乎装着滑轮，嗖一下，身躯很诡异扭动了一下，滑到了沐白的右侧。 御刀几乎是贴着他的身体劈下去的。 越夫人手上的剑再动。 这一剑，连他的身体都扭动起来，身随剑走，一下就弹了出来，宛如草丛突然钻出的毒蛇。 这一剑，用的是剑尖。 钻剑。 沐白这一刀劈下，正是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当口，而剑已到。 一吸气，沐白硬生生一个铁板桥，腰如折断一般，弯曲出匪夷所思的角度，越夫人连人带剑嗖一下擦着他的身射了过去。 手在地上轻轻一掸，沐白刚要借力起身，眼角看见越夫人窜出楼顶，一眨眼，人在空，前面是旗杆。 越夫人身躯如蛇，在旗杆上一扭，一只手又在旗杆上拍了一掌，来势更急。 这力道就好像是小孩玩绳索，绳索一头绑着一块石头在头顶绕圈，然后一下脱手，用的是惯性的力道。 一低头，一扭腰，沐白整个人就趴在了地上，力如反掌，一剑刺过后，身躯一弹而起，御刀划了一个圈…… 两人切磋正到了酣然之际，越夫人的剑刺过了头，前面是上楼顶的消防梯。 ［啊］一声惊叫，爬上来的刘芸芸刚露头，就看见一把剑刺了过来，吓得一撒手…… 不好，两人同时一惊。 越夫人在前，身形不停反进，一下就翻出去，伸手一抓，恰好拽住了刘芸芸的手腕。 抓住了。 他心一松，反手去抓消防梯，却觉得手上一空。 说时迟那时快，沐白脚在消防梯上一勾，整个人一个倒挂金钩就翻了下去，一下握住了越夫人的脚踝。 三个人如同冬天挂在屋檐下的风鸡，又有如风铃，一串挂在空。 越老师居然穿卡通袜。 沐白看着自己紧紧抓住的越夫人的脚踝，上面有两个可爱造型的卡通图案，有些冷汗。 等阿绘奋力把刘芸芸拽上来后，小白喘了口气，越老师这种自幼练习刺客剑法的人对高度根本没什么概念，他的剑法本身就是上蹿下跳如猿猴般的剑法，伸手一拽消防梯就翻过身来，手脚并用爬了上去。 沐白一拗腰力翻身上楼，刚要劈头盖脸臭骂刘芸芸，结果刘芸芸小脑袋一低，首先认错了。 “哥，对不起，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沐白看着老妹，真想反掌过去狠狠抽她一个耳光，只是，举着的手却落不下去，“你知道不知道你差一点摔死？你要出事了你让我跟爸妈怎么说？” “我也不知道会有一把剑刺过来嘛！又不全是我的错。”刘芸芸低头看着脚背，低声嘀咕着。 “你……”沐白举着的右手手指弹了弹，这小屁孩怎么就不知道深浅呢！ 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握住了他的手腕，“她还是小孩，惊吓之下一撒手是很正常的反应，的确也怪我不好。” 越夫人淡淡解围，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位公小白是刘芸芸的哥哥，校长的儿。 或许有一部分老师和学生不知道刘芸芸是谁，但越老师不在此列。 哼了一声，其实沐白也舍不得真打她，不管怎么说，老妹上一次刚从十八层楼顶掉下来，今天又掉一次，对没练过武的普通人来说，的确是有些惊吓过度了。 “没事罢！”他弯腰捡起御刀缓缓纳入刀鞘，结果刘芸芸一抬头，小脸蛋上全是兴奋，说：“哇！好刺激，越老师，原来你跟我哥哥一样是大高手啊……” 呃！沐白只觉得眉头抽搐，真的很想一把拽过刘芸芸拉在腿上然后狠狠对着她的小屁股打上十巴掌，当初爷爷也经常这么打他。 “老师，你脖上流血了。”阿绘满脸的惊惶，低头去翻包找创可贴。 沐白闻言，伸手一摸，果然。 “没事，被剑风刮的……越老师，你的剑法果然很厉害……” 越夫人看着他笑了笑，“四招刺死你，我一点把握都没有，四招一过，我就是你砧板上的鱼肉了。” 两人眼神互相对视，都有些惋惜，这种切磋的机会不多的，甚至可以说，若不是今天越夫人想起了过往，或许都不会真的动手使出真正的刺客剑法。 英雄惜英雄，惺惺相惜，这种棋逢敌手将遇良才的感觉，两人都是第一次，毕竟，这天底下虽然有上亿的各种格斗技练习者，但，这种古传的杀人剑法杀人刀法，已经濒临灭绝。 下意识地，两人同时一伸手，握了一下，然后同时展眉一笑。 PS：每次写到越夫人这种类型就有人喊某春，拜托，某春什么时候成美人了？她敢自称大美人么？请大家用自己心目最美的女人相貌代替越夫人，性别请打上？号，别在提某春。 关于上架，昨天忘记了，今天没忘，但是，还想传一章公众，难道大家对免费看书有意见？ ------------ 第二章 考拉熊，珠泪垂（上） 大家下楼后，越老师飘然而去，颇有古之剑侠风范，阿绘给老师脖上贴好创可贴，突然问了一句，“老师，如果……” 她欲言又止，不过，沐白明白她的意思，揉了揉她的脑袋，就笑着说：“他的剑法十招之内如龙在天，如果我空手，最好的办法是暂避锋芒，如果我手上有刀，可一战，但前面几招肯定是落下风的，如果手上有枪，老师我有把握把他留下来……” “哥，用热兵器对冷兵器是不道德的行为。”刘芸芸插嘴道。 拿眼白剐了她一记，沐白淡然说：“我知道，小孩存在感差，需要时不时做出一些自以为是的惊人之举提醒大人自己的存在，不过，想插入别人的话题，先自问下了解不了解，我说的是我们刘家秘传五虎断门截户枪，不懂就不要乱插嘴。” 白目，很白目，他明知老妹只是故意说话抢白他，偏偏点破不说，还以此为理由教训人家一番。 刘芸芸气得嘴巴撅起来，能拴一头驴，“我也姓刘。” “以后嫁了人就不姓刘啦！”沐白嘴角往两边延展，笑得有点幸灾乐祸，不再理会她，却是要仔细调教自己的学生，“阿绘，你觉得这天底下有无敌的人么？” 武家美少女愣了一下，不太敢确定，“老师应该……” 沐白是打破她十数年信仰的人，在她心目，自己的老师应该就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只是，说了一半，想起来老师上面还有师公。 看着她窘迫，沐白笑了，“咱们五虎门以虎为尊，若老虎掉进河里面，然后河心游过来一条铁脊鳄鱼，你倒是说说，谁会吃了谁？” 这个……小姑娘讷讷。 “老师我虽然从小练武，但还没练到脑袋坏掉，怎么可能自以为天下无敌，人力有时而穷，一颗弹射进脑袋，老师我这样的也得一命呜呼。” “老师，对不起。”小姑娘觉得自己的问题引起老师说出不吉利的话来，很内疚，眼泪水一下就涌了出来，在眼眶里面转啊转的。 小白老师哈哈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发，“这有什么对不起的，以后你要记住，我们五虎门的功夫，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这天底下没有绝对公平的比武……” “这就是你上次为什么一脚踢晕沙西门的原因？”刘芸芸还是忍不住。 心暗许，沐白心说自己这个妹妹倒也不是光长着一张漂亮脸蛋，还是遗传了一点老爸小妈的优点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难道我踢他之前还要告诉他，小心，我要踢你下巴了。” 刘芸芸鼓起嘴巴，“那你就不能表现出一点大高手风范来么？比如说不战而屈人之兵。” 小白愣了下，“怎么个不战而屈人之兵法？” 刘芸芸洋洋得意，“比如说堂堂正正往那儿一站，把沙西门吓得手足酸软动弹不得。” 呃！沐白啼笑皆非，“你这样一说，倒是让我想起两条狗打架……” 秀眉微皱，刘芸芸很不高兴，老哥每次都喜欢拿狗来打比方。 “……凶悍的狗瞪上一眼，对面的狗吓得夹住尾巴［昂嗯，昂嗯］哼哼着就跑了，是不是这样不战而屈人之兵？”小白老师眼全是笑意，“阿绘，走了，老师带你吃早点去，让刘女侠站在这里不战而屈人之兵罢！” “你……讨厌。”妹妹被哥哥气得不轻，张牙舞爪一下扑在背转过去的小白身上，“我要是小狗，你也是小狗。” “我什么时候说你是狗了？咝……别咬我耳朵……” “教我功夫。” “刘家功夫传男不传女……” “骗人，你都收了阿绘做学生。” “当然是借口，她天资好又肯吃苦，你肯吃苦么？” “……我不管，反正你要教我，不然我就去告诉爸爸，说你摸我胸……” “谁……谁摸你胸了。”沐白差一点一个倒摔把背上的刘芸芸摔出去。 刘芸芸八爪鱼一般双手双脚缠住老哥，“就是上次你打沙西门那天……” 薄雾愈发淡了，校园内业已有三三两两的老师学生，兄妹两人打闹，德川绘背着包抱着刀站在旁边，眼睛微微眯起，笑容很灿烂。 鲁瑕老师如精灵一般从薄雾走来，刚一拐弯，就看见了小白老师弯着腰，用一个非常古怪的姿势甩着屁股，看起来像是在扭秧歌，而他背上的刘芸芸同学被甩来甩去，可怎么甩就是甩不下来。 “你有胸么，没发育的小屁孩，下次再乱说给你考卷全部大鸭蛋。”小白恼火死了，一阵扭腰扭屁股，结果背上的刘芸芸跟牛皮糖一样，居然甩不掉。 或许是小白扭屁股的姿势太搞笑，鲁瑕扑哧一下低笑起来。 啊！ 兄妹两个仿佛了［时间暂停］的魔法，一个古怪地撅着屁股，一个双足双手吊在那儿，像树上的考拉。 三秒钟后，刘芸芸一下从老哥身上跳下来，小脸蛋上全是红晕，“鲁老师，我……我不喜欢刘老师的……” 沐白闻言，脑袋好像铜钟被和尚撞了一记，嗡嗡乱响。 果然是小妈生的，没错，一点没错，跟小妈一样狡猾。 他脸上颜色先红，后白，再慢慢转青，恨恨瞪了老妹一眼，可人家刘芸芸不看他，只是双手手指紧紧绞扭着，眼光看着自己的脚面，似乎地上有五百万。 干咳了一声，他一挺胸，下意识把双手抄进了裤口袋。 还是美少女学生贴心，说了一句［对不起］后拉着刘芸芸就跑，好歹解决了尴尬。 “待会儿再跟你算账。”他恨恨低声说了一句，居然敢摆我一道。 两女孩一跑，剩下两人却显得有些尴尬了，半晌，还是身为男性的自觉让小白老师开口了，“那个……鲁老师早，吃了么。” 听他这么一说，鲁美人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你除了问人吃饭就不会说别的么？ 咽了一口唾沫，小白看默不作声的鲁美人继续补充了一句，“校门口拐角有一家店虾饺烧卖很好，鲁老师……咳……” 鲁美人还是默不作声，然后沐白觉得自己被晾得很可怜，抓了抓后脑勺，尴尬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话题。 “你……伤口好了么？”鲁瑕终究还是开口了。 呼！沐白长长吐了一口气，“没事，全好了。” 他为了加强可信度，还一抬右膝划了一个圈，放下来后，却觉得隐隐作痛，刚才和越老师切磋，加上最后倒挂金钩抓住越夫人和刘芸芸，刚出院的人，哪里经得住如此剧烈的运动。 不知是谁先迈出第一步的，两人并排慢慢走着，鲁瑕走在他身边，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说，但却又感觉没一句话合适自己说。 “沙老师最近在学校来去匆匆，肯定每天都去医院罢！”半晌，她憋出一句话来，然后就觉得自己这句话莫名其妙的，甚至隐隐有陈年老醋的味道，有些羞涩，又有些生自己的气，两陀殷红顿时从眼睑下开始往两腮渲染，然后有往脖上蔓延的迹象。 三分羞红，三分薄怒，剩下的，净是惊艳了。 沐白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见鲁瑕的那一刻，也是这般几分羞涩几分薄怒几分惊艳。 鬼使神差一般，他轻叹了一口气。 他心里面肯定在笑我。鲁瑕心说道。 接下来，公小白说了一句话，“其实，我住院的时候，一直在想，怎么鲁瑕老师也不来看我……” 鲁瑕心里面微微一痛，脚步停了下来。 沐白其实下面还有话，［我们怎么也是一同执教游泳课程的同事，难道这点同事的情分都没有么，看来我这个人做老师做的很失败］，可，他没机会说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去？”鲁美人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委屈，眼睛一酸，就觉得某种液体有往外滚落的趋势。 心一怔，小白停了下来，鲁瑕老师双手抱着讲义站在那儿，一瞬间，小白觉得，让这么一个美人如此楚楚可怜，当真是一种莫大的罪过。 “你怎么知道我没去！”鲁瑕又重复了一次，杏目的泪水就滚落下来，一颗、两颗、三颗、四颗、无数颗…… 美人垂泪，据说是这天底下最厉害的武器，小白顿时慌了手脚，可他不是三番之虎陈阳，又没手帕掏出来递给女生的。 而鲁瑕满肚的委屈，却说不出口，我去又怎样？难不成要厚着脸皮坐在那儿看你和别的女生亲热地说话么？ 也是，那时候小白的病房里面有玉女掌门阁下，有警花，有明星，还有博爱三美人之一的沙老师，他自己不觉得如何，可别人看来，去自讨没趣么？ 珠泪滚滚，旁边小白急得冒冷汗，然后就祈祷，老天爷，赐予我一块手帕罢！ 这时候，老天爷伸出手，递了一块手帕给他。 “谢谢。”他接过手帕后转手借花献佛送到了鲁瑕面前，接着一愣，转头看去…… 鲁瑕接过手帕，使劲擦了擦眼泪，幽香淡淡。 女人即便是在这个时候，第感也敏锐得可怕。 她羞愤欲死，狠狠把手帕塞给了小白，抱着讲义扭头就跑。 PS：这个……被官方催三次了，必须传VIP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