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凛冽之冬 ------------ 第一章 秋雨 奥林匹斯大陆北方的光明之城周边的一个名叫洛克的乡村沉寂在重重大山里,三面被落基山脉所包围形成一个开阔盆地,从高空俯视这个山村,很小不过几十户人家错落有致的分布在盆地周边,盆地中间有一座深蓝色的湖泊,族人们称它为赛罕湖,因为族人多数以捕捞湖里的鱼为生很精致安宁的乡村,一种淡泊、平静的味道从心间蔓延开来,犹如世外桃源所不为人知。 渐入初秋,刚刚雨后的洛克村被高大的树木所遮挡,一阵风吹来树枝随着风而摇摆,洒下几滴尚未落下的雨滴,有几株刚刚发芽的小草从地上冒了出来,似乎倔强着要证明自己的坚韧。空气中弥漫着树叶和泥土的味道呼吸起来很清新。淡淡的水雾笼罩在小村的上方,显得如梦如幻。 初秋的雨淅淅沥沥,一路滂沱,搅动着一池生命的唯美。在这如诗如画的初秋季节里,时间以一种无法挽留的加速度匆匆逝去。 “咳..咳..咳小天啊,再过两个月就是上落基山附近狩猎的日子了,你要提前准备好,记得多把捕兽夹在调的紧一些啊。” “哦,知道了。”一名正在门前小院制作捕兽用的树叉的男孩回头看着一位佝偻着身子的老人轻轻的应了一句,那白暂的小脸上沾着一些泥土。 洛天・路西法自幼和爷爷相依为命,父母是谁,爷爷从来没有告诉过洛天。在洛天的记忆中一直都没用父母的摸样,村里的族人也都是小心翼翼的避讳着这个话题,担心语言会刺痛这个男孩弱小的心。 因为爷爷年纪大了不方便走动,家里的生活多数由这位年方十三岁的男孩背负。族人们也都格外疼爱洛天,所以每次狩猎或者捕鱼归来都会送给爷孙俩些。偶尔伙伴们会成群的欺负洛天,也都被洛天一笑而过了,只是心里的那种酸楚和不甘,只有自己明白。 傍晚时分,族长德林家中,明亮的珍珠点亮了宽阔的房间,微微泛清亮的光如月光般照尽每一个角落,德林和他的妻子以及女儿在一起着吃饭,小声细语说着什么。族长德林是整个村子唯一一个成功连接天地灵气成为灵体的人,虽然未修至大成期,但是仅仅是其成为灵体初期就足以手刃猛兽,举起百斤巨石。 “当,当,当”敲门声响起,德林起身打开房门,看到了一位身高刚到及胸口的男孩,伸手摸了摸男孩的头发,微微笑道:“哟,这不是小天么,来找珍妮玩吗?” “恩。”洛天有些腼腆的点了点头。 “小天吃过了没有,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点?”珍妮母亲轻声问道。 “不了,阿姨,我已经吃过了。”洛天摇头说道。 “你不要看小天年纪小,机灵着呢,我相信终有一天,小天也会成为我们族里优秀的猎人。”德林赞许的看着洛天说道。 “你还别说,小天长的还挺好看的,等长大了,我都想把咱们家的珍妮和小天撮合撮合了,免的被别人家的女儿抢过去了,你不知道,我听说科瑞恩家想等小天过完十八岁的成人礼后,上门提亲呢。”珍妮母亲毫不吝啬对叶天的赞美。 情窦初开的洛天红着脸,安静的低着头看着邻居大婶刚送给自己的鞋子,双手不知所措的放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气氛微微有些尴尬。 “咳..咳..”德林似乎是被饭菜呛到了。 “我吃饱了,出去玩去了,小天,我们走。”珍妮脸红红的起身拉着坐在床边洛天的手,向外面跑去。 “哎,这孩子,还没吃完呢,记得早点回来啊。”珍妮母亲冲着两个人的背影喊道。 似乎是因为紧张,也或许是因为跑了一会的原因,两个人的小手因为出汗微微有些湿润,有些滑脱,洛天紧了紧抓住珍妮的小手,那么细腻、柔软,珍妮的长发被风吹到洛天的脸上,淡淡的少女清香扑进叶天的鼻孔,让洛天心里升起阵阵涟漪。 两个人一口气跑到赛罕湖岸边上,湖上明月倒影了两个人的身影,皎洁的月光如水般干净。珍妮额头和鼻尖冒着汗珠,额前的碎发有几根贴着脸颊,弯弯的眉毛犹如水墨画的毛笔勾勒而起,清澈干净的双眸似水杏而如秋水,因为跑动而喘气的双唇微张,不加修饰而红润如朱砂。那略显青涩胸口因为呼吸而彼此起伏着,十三岁花季般的年龄,少女的一些特征已在其身上逐渐体现。 洛天抬起手微微拨开珍妮额前的长发,微微低头的看着珍妮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可能是珍妮误解了洛天的意图,也可能是珍妮还没有从母亲的语言中走出来,脸腮有些红,也有些发烫,一直在用左右手的食指打着圈圈,低着头看着脚下随风而起的湖水。 洛天有些略微有些局促,轻声问道:“珍妮,你可不可以帮我问下你父亲以后在讲课的时候,我可以做旁听吗?”满是希翼的眼神小心翼翼的望着珍妮。 “啊!”珍妮差点喊出来,连忙用小手捂住了自己发出声音的嘴。可能是前面认为了洛天会表白的,没想到会是这样的问题,珍妮心里有一丝浅浅的失落。可是当看到洛天清澈无邪的眼神,柔软而善良的心又软了下来,心里有些疼惜。 “小天,我父亲他可以允许任何人听课的呀,只是你多心了,总以为他会拒绝你。”珍妮解释道。 “恩恩,真的很谢谢你,珍妮。”洛天感激的对着珍妮说道。 “没事的,小天,你以后不要这么客气呀,以后有人再欺负你了,你跟我讲,我去替你揍他们,呵呵。”珍妮拍着胸口向叶天保证。 洛天找了一块干净石头,拉着珍妮一起坐下,湖水波光粼粼的倒影着朦胧的月光,不时的有鱼游弋到湖面上冒了一个泡又沉浮了下去,掀起一丝小小的涟漪,不知名的虫叫声在这个夜晚交织成一篇宁静的乐章。 “珍妮,你长大以后想过是什么样子吗?” “我呀,我想要成为父亲说的那样,变成天使,这样就可以飞翔了呀,去飞过对面的山头,去看外面的世界,你呢?小天?”珍妮那清澈的眸子中泛着一丝迷惑。 “我想要变强,这样谁都不能欺负我了。”叶天坚定的说道。 “呵呵,我相信你会成功的,加油哦。”珍妮侧头冲着洛天微微一笑,很好看的酒窝。 “恩,我会努力的。”洛天不自觉的紧了紧自己的拳头。 “我相信你不会倒下的,就像天空中骤然下雨,依然可以见到鸟儿翱翔的身影。”珍妮抬起头看着那漫天繁星。 “我想,我会努力的。”洛天轻轻点了点头。 “小天,你看,那不是仙女座吗?”珍妮抬起手指着北方的天空。 “你看这里,这个是飞马座。”洛天指向仙女座的旁边。 “恩恩....”珍妮痴痴的望着夜空浩瀚的星座。 洛天静静的看着珍妮的侧脸。 沉寂的心事在月光下被晒干后,其间所有的滋味都不容刻缓,不知道相遇后的缘分该怎样定恒,是不是让时间教会我坚强,或许,只是当年华休克的老去,彼此都留下最美的回味。 或许洛天和珍妮,谁都在幻想着美好的未来,只是面对现实,或许会不尽人意。 秋意盎然暖如潮,长河半山绘艳娇,只缘份在长相聚,便是相知飘彩桥。 ------------ 第二章 解围 时光流逝,彷佛在指尖匆匆流去,秋天的叶落,冬天的白雪。 一日黄昏时分,四周的群山,呈现出青黛色的轮廓,暮色渐浓,大地一片混沌迷茫。一缕阳光透过林间直射在这片土地上,有些刺眼的阳光让人提不起任何精神,村民舒适的躺在自己的藤椅上,过着一种安逸的生活。 洛天那有些泥土的脸从树后伸了出来,望向了远处,远处的一片空地上一位中年人面对着一群男孩们,在讲解什么。似乎是听不清声音,洛天向前跑了几步,蹲在了草地上,仔细的听着那位中年人的讲解,因为始终担心被族人们取笑,洛天迟迟没有跟着德林族长去听课。 “冥想,就是入定,制服自己的心灵,并摆脱物质的欲念,去感受原始的气息,把心、意、灵完全专注在原始之初之中。”德林那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 “感知,全心全意的去感受那原始之初的气息,就像花开后,你可以问道芳香的味道,那么什么是原始之初的气息呢,它是万物之灵,纯净之体,我们称之为灵气,不过首先你要进入冥想状态,才可以感知到灵气。” ...洛天认真的听讲着,生怕错过了什么,一双明亮的眼眸中透漏着渴望,让人心生怜悯,从出生时,记忆中就跟爷爷相依为命,族人虽然多数都比较照顾爷孙,但是还是会有少数人看不起他们,那种冷热嘲讽令人心寒,同龄伙伴们总有几个一直欺辱洛天。 从那个时候起,才十岁的洛天已经深深的把自己的心冷藏了起来,因为他明白有时候尊严是靠自己争取的,而不是奢求的。 “好了,今天先讲到这里,你们要用心的去冥想,去感知,记住一定要集中精神力去感知,不然你只会听到树林的鸟叫声。”村长德林交待完之后,背负着双手缓缓的向着树林深处走去。 因为洛天是中途才开始听的,听不懂德林的讲解,努力从草丛中探出头想看一下别的学生是怎样冥想的,可是当身体前倾的时候,突然失去了平衡而摔倒在地,趴在了草丛上的声响惊醒了正在冥想的学生们。 “嘿,小子,谁让你在这里偷听的,竟然打扰了我们冥想,大家快去打他啊”一个肥胖的男孩发现的爬在草丛上的洛天,指挥着一群男孩向洛天跑了过来。 “喔...”一群起哄的男孩唯恐天下不乱。 七八个男孩围住了洛天,这群小孩年龄虽小,打起人来却也不含糊,有的用脚踢,有的用拳头砸,还有的站在边上助威的,边打边骂着“小畜生,杂种”。 洛天只有蜷缩在一起,双手抱着头,努力的不让要害部位和脸部受伤,因为担心肿胀的脸会被爷爷发现,虽然爷爷的眼睛已经不大好使了,但是懂事的洛天还是不想让爷爷替自己担心。 不一会的时间身上已经全是脚印和泥土了。似乎已经忘记了身上的疼痛,麻木的心已经冰凉,洛天默默的承受着来自身体全方位的伺候。 “住手,不要再打了”一声娇喝从后面传来。 刚从冥想状态惊醒的珍妮从人群后跑上前把正在踢打洛天的人都推开。 “珍妮,你就不要管了,我在教训他呢,谁让他没事总打扰我们冥想呢?”肥胖的男孩说完还又踢了洛天两脚。 “难道只允许你听课,就不允许小天听课吗?如果你真的冥想的话,会被小天的声音所吵醒吗?”珍妮气氛的脸红红的,冲着胖子喊道。 珍妮上前扶起了洛天,轻轻拍了拍洛天身上的泥,用手小心翼翼的拣去洛天头发上的杂草,关心的问道:“小天,你没事吧?” 洛天低着头轻声道:“我没事,都习惯了。” 一句我习惯了,让珍妮心中一阵疼痛,眼泪差点忍不住点下来,看到洛天用力攥紧的拳头指甲已经深深刺破了手掌,鲜红的血液顺着手指缝滴答的落下。珍妮眼泪瞬间湿润了眼眸。 珍妮蓦然回头对着这群男孩愤怒的喊道:“你们要是再让我看见你们欺负小天,我会告诉我的父亲,让我父亲把你们一个个的丢进湖里喂鱼。” 可能是畏惧族长的威名,也可能是担心自己真的被喂鱼,这群男孩的脸色皆变了变,面面相峙,有些手足无措都望向了指挥的肥胖男孩。 肥胖男孩脸色也变了下,似乎被吓住了,有些苦笑的对着珍妮说道:“珍妮,不好意思啊,误会,都是误会,我们刚才再和小畜生,哦不,小天开玩笑呢,你不要生气。”说完还对洛天憨厚的笑了笑。 洛天摇了摇头,微微蹙眉对珍妮说道:“珍妮,谢谢你,我没事的。” “快滚。”珍妮对着这群男孩皱了皱眉头。 这群男孩如获大赦,吐了一口气,呈鸟兽状散去。生怕自己跑的慢了再被珍妮喊住。 珍妮扶着洛天向村子北边的小河走去,因为河边生长着一种植物,村民打猎受伤了都会用这种草,止血很快,所以村民称为止血草,珍妮小心翼翼的把止血草敷在洛天的伤口,用自己的一缕长发轻轻的把止血草固定在洛天的手掌。 洛天安静的看着伏在身前忙绿的珍妮,冷漠的眼神中一丝温暖浮现。从小到大,除了爷爷,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眼前的这个善良的女孩是自己长这么大唯一一个真心待自己的人,坚硬的心有了一丝融化。 “珍妮,今天,谢谢你。”洛天感动道。 “别说了,你赶紧擦下脸吧,都成花脸猫了”珍妮轻轻指了一下洛天的脸,拿出自己的手帕递给洛天。 看着眼前递来的干净手帕,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芳香,洛天担心被自己的脸玷污脏了那洁白的手帕,转身一瘸一拐的向河边走去,捧起河水洗了洗脸。珍妮赶紧跑过去扶住了洛天。 珍妮有些心疼的看着洛天:“小天,你以后经常来找我,他们不会找你麻烦的,我回去跟父亲说,让他替你教训那群坏蛋。” “可是珍妮,我不想一直依靠别人,我想要自己变强。”洛天低着头,倔强的说道。 “好吧好吧,对了,小天,我以前问过父亲的,他早就同意你旁听了,他很赞同你的,可是你都不来。”珍妮有些幽怨的说道。 “可是..珍妮,我真的不想去。”洛天有些犹豫。 “恩?怎么了小天?为什么呢?”珍妮有些不解的问道。 洛天别过头,不想看到珍妮脸上失望的表情:“我想要自学,因为就算我去听课了,那些人也不会放过我的。我担心这样你也学不下去。” “那你自学可以吗?还是一起吧。这样你有疑惑了,我父亲还可以给你解释呀”珍妮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谢谢你了,珍妮,你的好意我都知道的,我还是自学吧,你能不能帮我把你父亲的书籍借给我看看呢?”洛天满是请求的看着珍妮。 “呃.那好吧!我去试试,你在这里等我呀。我现在去拿”珍妮说完向村里跑去。 洛天望着珍妮远去的背影,有些感动,洛天把头埋在膝盖上,眼泪不知不觉掉了下来,在夕阳中折射着,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曾经在漫长而又茫然的岁月中,摇曳风丝柳条摆动的韵律,洛天躲在梦想里诠释着回忆的国度,如往昔秋日里忧郁的天空里演绎的那一场无奈的离别,独自偷偷的擦干眼角的晶莹。 这个世界上没有偶然只有必然,无论多么微小的邂逅都必定会影响未来的命运,缘分缔结就不会消失。世界貌似很大,其实很小只限于自己看得见的,手摸得到的。 “小天。”远处的珍妮小声的喊着洛天的名字。 “恩,珍妮,我在这里”,洛天从树后起身向珍妮跑去。 “给你,这本《旧约》我听父亲说是最基本的,我还得回去吃饭呢,要不然我父亲就得出来找我了。”珍妮小心翼翼的把书递给洛天。 “谢谢你,珍妮,这份恩我洛天记下了,以后一定还你”洛天感激的笑道。 “嘻嘻,好的,我等着你。”珍妮习惯性的摸了摸比自己还要高一些的洛天头笑道。 洛天低头摸索着手中的书,还掺杂着一股芬香,犹如宝贝般的额外珍惜,小心翼翼的把它抱紧贴向自己的胸口。 “对了,如果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到时候我替你向我父亲提问,他一定知道的。”珍妮细心的说道。 “恩,好的。”洛天冲着珍妮点头。 “那我先走了呀。”珍妮有些不舍的对着洛天告别。 “恩,早点回去吧。”洛天冲着珍妮挥了挥手。 “加油哦,呵呵。”已经走到远处的珍妮忽然转身对着洛天竖起手臂握紧拳头比划道。 洛天也对着珍妮也挥了挥握紧的拳头。转身向自己家跑去。 ------------ 第三章 初识《旧约》 “吱..呀..”的一声,洛天推开小院陈旧的木门,残破的墙皮被风雨无情的腐蚀者,由内而外散发着简朴的气息,墙上剥落的墙皮诉说着自己所承载的岁月,篱笆墙角新发芽的小树已经被昨天的一场风雨所吹折,但是碧绿的树叶依然坚强着不忍调零。或许坚持下去就可以重新绽放生机。 洛天把自己身上破旧褶皱的衣衫整理了一下,然而褶皱的衣裳不管他如何的拉伸都于事无补。轻轻的推门而入,昏暗的油灯随着洛天推门带来的风而一阵摇曳跳动,微微泛黄如萤火的光连狭小的房间都不能照尽。 爷爷佝偻着身躯在躺椅上打着瞌睡。破旧的只剩下三条腿的餐桌上面摆好了简陋的晚饭,洛天悄悄的关上门,轻轻的帮爷爷盖了盖即将脱落的大衣,老人脸上布满了皱纹,那一条条曲折不均的像是墙上斑驳的印迹,爬满了面容,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洛天惦着脚尖走到餐桌前缓缓的坐下,尽量不让自己吃饭的声音吵醒爷爷。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洛天心中越发的不甘心,想着自己的遭遇,迫切的想让自己变强,只为了自己仅有的尊严。 想到珍妮低头为自己绑伤口的时刻,洛天嘴角微微划起一丝微笑。 “咳..咳..咳..”洛天的爷爷一阵猛的咳嗽把洛天的思绪从想象中拉回了现实。 洛天急忙上前端起桌上的水递给爷爷,单腿跪在躺椅前一边用手轻轻的给爷爷拍着后背。 “爷爷,您怎么了?”洛天关心道。 “咳咳咳...没事...只是老了,身体就大不如从前了啊..唉..”洛天的爷爷叹了一口气,有些忧虑的看着洛天感叹道。 “怎么会呢,爷爷,您身体好着呢,您忘记了去年冬天的时候,您可是亲手捉了一头野猪呢,那可是咱们整个冬天的食物呀。呵呵”洛天一边安慰着一边给爷爷拍着后背。 “呵呵.如今我的身体我自己明白的..咳咳..恩?你的手怎么了?让我看看。”爷爷伸出手示意洛天。 “没事,爷爷。”洛天摇了摇头。 “是那群兔崽子又欺负你了么?”爷爷看到洛天手上用发丝绑的止血草,皱了皱眉头,心疼道。 “没..没有,爷爷..是..我...是我不小心上树的时候从树上摔下来了擦伤了手。”洛天支吾着摇头道。 “唉...跟着我这个老头子,苦了你啊,孩子!”爷爷轻捧着洛天受伤的手满是内疚及自责。 “我没事的,爷爷,我一定会变强的,让他们谁都不能欺负我,到时候咱们可以天天吃肉,您以后就在家里享福,什么都不用做。”洛天对着爷爷坚定的答应道。 “呵呵,好好,我的孙子真是长大了啊,恩,不错,又长高了不少,那爷爷到时候就等享你的福哦。”洛天爷爷微笑着抚摸着洛天的头道。 “恩,爷爷您放心吧。呵呵”洛天狠狠的点了点头。其实有时候想要开心,很简单的,不一定富人就会无忧,穷人也有开心的时刻,只要放下了心中的忧虑,或者心结,那么这一刻无疑是轻松的。 “呵呵,好了好了,快去吃饭,你看都要凉了,”爷爷慈祥的在洛天头上轻轻的打了一记。 “恩”。洛天点了点头。 ...晚饭毕后,洛天和爷爷一起编织了一会竹篓,洛天看着爷爷枯燥的双手,想起今年夏天时的那一幕,爷爷病重昏倒前的时候,嘴里还叨念着晚饭没有做好呢,洛天还没吃饭呢...不知不觉中眼眶已经湿润了,老人家忘记了一切,但是从未忘记爱自己。 此时夜已深,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缝直射进来,比起原来昏暗的油灯还要明亮几分,洛天看爷爷已经沉沉睡去,悄悄的走到窗边倚下,借着月光,小心翼翼的把《旧约》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虽然是已经几历风雨的手抄本,泛黄的羊皮纸有些褶皱。 但这不影响洛天的心情,有些虔诚的看着手里的《旧约》,想着改变自己命运的书,心里的激动无以言表,微微颤抖的手着翻开第一页:“欲成天使,须练体质,使其成为载体,载天地灵气与己身,化灵力生羽翼,传修至大成者,长十二羽翼,长约数百丈,载整片天地,化身与天地,荣光遍布全地,万不可与之相抗。” 仅仅是看了前言,洛天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洛天已经被深深吸引了,在洛天的认知中,修成纯灵体搏杀猛兽,单挑数人已经是终身奋斗目标了。万万没有想到往上还有更多境界,并且可以承载成片天地,要知道已成为纯灵体的村长连落基山脉都没有走遍,更何况承载整个天地呢,洛天感觉自己如沧海一栗般渺小。原本已经坚定的心此刻已激昂澎湃。 看完前言,洛天继续向后翻了一页。 第一篇感悟篇:“欲练纯灵体,首先要接通天地灵力进行洗髓,然凡人终其一生都无法踏足这关键一步,因为人的机缘感悟不同,机缘聪慧强大者朝夕之间就可感悟天地灵气,寻觅灵气规律。这类人千万中挑一乃人中龙凤,一旦练成前途不可限量,日后均成为一方霸主。然而天地间凡人无数多如蝼蚁,许多人修至白发苍苍都无法感悟到天地灵气,而遗憾终生。” 看到这里洛天才想起村长德林自幼就开始修炼,炼至年方四十才练成纯灵体,可想而知其中的道路坎坷艰辛。修道本身就是一个漫无边际,劈荆斩月的过程,前途漫漫,无数人踏着前人的脚步而独自摸索着,有人不甘寂寞而退缩,有人面对未知而恐惧放弃,唯有走到最后的人,方站立在了这个世界的巅峰。 想到这里洛天蹙了蹙眉,原来凡事都不是自己想象中的简单,看来还是自己急于求成了。洛天平静了下自己的起伏的心情,继续看下去。 “冥想,使自己进入无欲无求的空灵状态,用心去感应大自然,从大自然的讯息中感知微弱的灵气,用平静温和的精神力去交流,用精神力去引导灵气与己身,因感悟乃自身机缘,此时切忌不可急躁,应使其自然,要知万物皆有灵性。” 看完第一篇洛天有些诧异,短短几句就介绍完了,可能是书上介绍的有些深奥晦涩。洛天有些无趣。随后又往下翻了几页,发现是一些两翼天使以及四翼大天使的介绍,洛天感觉自己被带入了一个新奇的世界,从未有过的兴奋,原来往上还有很多的境界,每一个境界都有质的飞跃,可以瞬间遨游整个天地,举手投足间可移山填海,可斗转星移,可破碎虚空。 洛天轻轻的合上书,小心的贴身收好,太强大了,洛天在心中兴奋道。 我年轻,既然我知道坎坷在所难免,荆棘密布前路,那何不风里雪里滚他几回,练就本领,踏平前路呢? 此时满是漆黑寂静的夜,偶尔爷爷几声咳嗽声传来,让洛天一阵紧张,忽然一阵风声吹过窗户有些咯吱作响。房间的油灯已经燃尽。清亮的月光透过窗户缝照在洛天稚嫩干净的脸上,他眼神中透漏着渴望和兴奋表达出了此时此刻心中的震撼! 洛天回到小床上盘腿坐好,轻轻闭上了眼睛,按照《旧约》中讲的感悟篇去感悟灵气,隐隐兴奋的心还没有沉淀下来,思绪被《旧约》中的介绍有些纷乱,脑海中全是幻想着前辈们精彩绝伦的画面,洛天尽力的让自己平静下了,可是耳边除了风吹树枝的嗦嗦声,虫叫不知名的叫声,别的没有任何的感觉,偶尔有邻居家的猎狗叫几声,在这个宁静的夜被传的很远很远...洛天感知了半天,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心道这么飘渺的东西要想感应到确实难啊,思来想去一直没有头绪。 坚持了很久,洛天有些无聊和乏味,上下眼皮也开始了打架,困意袭来,洛天就这么盘着腿在床上沉沉睡去... ------------ 第四章 狭路相逢 清晨,阳光毫无吝啬的释放着自己的光芒,将原本昏暗的小屋也比往常亮了几分..洛天从睡梦中醒来,爷爷正在火炉前烧饭,跳动的火苗印着爷爷那泛红的脸庞。看到自己身上盖着被子,不犹的苦笑了下,原来自己昨晚一直在床上坐着睡了一夜,想来是爷爷早晨醒来为自己盖的被子。洛天揉了揉困乏的眼睛,赶紧的穿衣起床。 爷爷转过头看着正在穿衣的洛天有些诧异的问道:“你小子,昨天晚上不好好睡觉在床上坐着干这么呢?” 呃..洛天心里暗道,完了被爷爷发现了。 “啊?开饭了吗?爷爷。”洛天冲着爷爷嘿嘿一笑打算蒙混过去。 “你啊什么啊,我问你呢,别给我装傻,我还没老糊涂呢!”爷爷吹胡子瞪眼的举起手里的烧火棍作势欲敲洛天的屁股。 洛天把头缩进被子里,冲着爷爷举手道:“爷爷别打,别打,我昨晚发现情况了。” “啊?什么情况?”这次轮到洛天爷爷惊讶了,背着手拿着烧火跟弯腰走到洛天面前大眼瞪小眼的低头问道。 “呃..这个..情况..然后...后来...就是这么回事..能不能先吃饭啊爷爷,我饿了,肚子都咕咕叫了。”洛天用自以为很委屈的眼神弱弱的看着爷爷。 爷爷拿着烧火棍在洛天头上点了一下,“哼,以后早点睡,再让我看见你晚睡,非打你屁股不可。赶紧过去吃饭。” 洛天冲着爷爷做了个鬼脸:“恩,知道啦。” “你小子...”洛天爷爷举起手又要打下来。洛天一低头从爷爷胳膊下一个背转身闪了过去,如灵猴般跳过藤椅,坐在了餐桌前,冲着爷爷吐了吐舌头。 “爷爷,今天我去山里采点菜吧,家里的菜快吃完了,如果运气好的话打几只野兔什么的。”洛天边吃边和爷爷讲道。 “恩好吧,带上竹篓,还有带上锄头,不过只可在山脚,千万不要上山里面去。”洛天爷爷嘱咐道。 “爷爷,你为什么从来不让我上山呀?我一次都还没去过呢。”洛天不解的问爷爷。 “从我小时候起,前前任族长组织过数十人优秀的猎手,去上山,结果这一去就是七天,杳无音讯,很多人忍不住都想上山一探究竟,又组织了十几人去寻找,结果连后来去的人就再也没有出来过,直到半个月后有一人从山上下来,披头散发,浑身是血,全是破洞的衣服如碎步般披在身上,右手紧紧的按着小腹,连滚带爬的从山上跑下来,碰巧遇到了山脚采药的族人们看到后,急忙上前扶住那个人,那个人只来得及说了一句:“此山...万..不可入”,就昏倒了,按着小腹的手突然松开,小腹部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血如喷泉般涌了出来。” 爷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思绪已经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洛天脸上满是惊骇震惊道:“那然后呢?” “后来,消息在村里传开了,人心惶惶,很多人都想逃离这里令人恐惧的地方,只是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翻山越岭太过艰难,也就没有离开,只是可惜了族里的青壮年都牺牲了,期间经历过酷暑、水灾、寒冬、暴雪、饥荒,修养生息了二十年才总算好转起来。” “爷爷,那猛兽没有主动攻击过我们村吗?”洛天有些疑问。 “最奇怪的就是这个,只要深入山里,那么就会有人失踪,但是你不进去,就没事,猛兽也从来不下山,所以村子的人才不会离去似乎冥冥中有一种井水不犯河水的协议。” “原来如此哦。”洛天放下心里的悬念,只是心中对深山中的事物越来越好奇,恨不得跑上山去一看究竟。只是听爷爷说的有些可怕,心里有些打鼓。 洛天的爷爷嘱咐道:“记住以后千万不要去深山,那里太危险。” “恩,我知道啦,我不会去的,爷爷,您放心吧。”洛天点头应到。 “呵呵,好了,你早去早回,不要离开村子太远,尽量在日落前回来,要不我还得出去寻你呢。”洛天的爷爷再三叮嘱道。 “恩,知道啦,爷爷。”洛天起身收拾完餐桌对爷爷说道。 洛天的爷爷拿起墙角新编织的竹篓给洛天背上。洛天把竹篓调整好,感觉背着挺轻的,还结实,不由得暗道:爷爷别看年纪大,编竹篓确实比自己做的好,想想自己做的那种软呼呼的竹篓,心里就一阵汗颜。 “爷爷,我走了啊。”洛天背起竹篓爷爷,向爷爷告别道。 “去吧。”洛天的爷爷拍了拍肩膀,忽然感觉好像忘了点什么。 洛天走出门外,手掌遮在额头看着天上的太阳,虽然是晴天,但是在这个初秋的季节还是有一些凉意。一望无际的天空蔚蓝如水洗。心想,看来今天真是一个好天气。如果我有一天生出双翼,一定要飞到天的尽头去看看,一定要入深山去看看前辈们是怎么牺牲的,洛天不由得沉寂在了自己的幻想中。 “小天啊,你的锄头忘记了带啊。”洛天的爷爷佝偻着身躯站在小院的门口冲着已经走远的洛天喊道。 呃..洛天回头对着爷爷摆了摆手喊道:“爷爷,回去吧,我不需要了。” “这孩子,我说总感觉忘了点什么呢,原来忘记了拿锄头,唉,老了,糊涂了。”洛天的爷爷边摇头自言自语道。 洛天家在村北的边上,沿着小路再往北走几公里就到山脚了,秋日渐寒使两旁的小树也带有寒意,三两人家的灶房也冒出缕缕炊烟,放眼望去一片碧绿,飒飒秋风涤尽胸中的积郁,让人神清志爽。洛天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闻到了这初秋的气息。虽然只是初秋,但是风已经没有了盛夏时那种燥热的气势。 原野上那苍劲的绿色与妖媚的黄色相间,高傲地展示着一幅幅渐趋成熟与诱惑的美丽画卷。渐渐清凉的风儿,送走了酷热焦躁的夏季,驱赶着隐隐的浮躁。 洛天刚出村口迎面来了三个人,正是上次联手殴打洛天人群中其中的三个人,胖子巴泽尔和两个双胞胎兄弟艾伦和艾克。 巴泽尔轻轻拍了拍手,冲着洛天冷笑道:“呵呵,我当是谁呢,也敢一个人去上山,原来是小白脸啊,就你那个胆量一个人也敢出门?上次要不是珍妮拦着我一定废了你,这次你想还让珍妮保护你吗?要不要我去替你叫去呢?”巴泽尔旁边的艾伦和艾克分别站开,拦住了洛天的去路。 “呵呵,你们以人多欺负人少,我确实打不过,成群遇到你们,我认了,难道你今天就凭借你们三个地瓜也想留下我吗?真以为打过我几次,你就赢了吗?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洛天微微蹙了蹙眉,面无表情地看着巴泽尔,眼睛里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巴泽尔脸色从白变红,气的一咬牙,眼睛瞪得几乎要爆裂了,没想到被别人挖苦起来也很刺耳,感觉到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气急败坏的冲着洛天喊道:“小杂种,你等着,我今天不废了你,我就爬着回去,你不是说我们人多欺负人少吗?我今天给你一个公平的机会,艾克你先上,对付他一个人就够了。” 胖子巴泽尔在冲昏头的情况下并没有失去理智,聪明如他,肯定会先找一个人去探洛天的底。巴泽尔的如意算盘不得不说打的很好,如果艾克能打倒洛天,那么接下来他会狠狠的踏贱。如果打不赢,那么没办法了,只有群起而攻之。 洛天慢慢的卸下肩膀的竹篓,轻轻的放到一边。 ------------ 第五章 勇者胜 偏瘦的艾克晃了晃脖子向洛天缓步走来,冲着洛天森然一笑,露出了两颗虎牙。 洛天也冲着艾克微微一笑,那笑意中却掺杂着一丝戏谑。 只见艾克突然快速向洛天冲来,毫无预兆的一脚狠狠的踹向洛天的小腹,如果洛天被踹到,那么接下来会是艾克无休止的狂风暴雨。 洛天微微眯着眼睛,身体条件发射般的一个侧身躲过艾克踢来的脚,同时抡起右拳狠狠的向艾克的脸上打去,就像撞地球的彗星一样,重重地砸在了艾克那张瘦弱的脸上。 “砰!”艾克鼻子的血瞬间喷涌出来,被洛天一拳打的弯腰后退了四五步,艾克急忙用手捂住了鼻子,然而鲜红的血却顺着手指缝流出,落到泥泞的地上溅起朵朵血花。 洛天深知痛打落水狗的道理,不能给艾克丝毫反击的机会,一个上步,“砰!”的一声,洛天又一脚狠狠的踹在了艾克的小腹上。 感受着自己小腹的紊乱,艾克那脸庞不由痛苦的扭曲在了一起,但是都被他咬牙坚持了下来,艾克一手捂着鲜血直流的鼻子,一手捂着小腹,缓缓的抬起头又惊又怒的蹬着洛天,心里却升起阵阵惊骇,他没有想到洛天竟然如此的干净利落。 此时原本观战的艾文看情况不对,紧跟着冲了上来,艾文担忧的看了一眼艾克。 艾克冲着艾文缓缓摇了摇头,意示自己没事。 艾文冷冷的看着洛天,那眼睛深处一丝怨毒,还有一丝震惊,兄弟俩人开始缓缓的*近洛天。 兄弟两人很聪明,也非常懂配合,他们知道现在一个人单打不过洛天,如此一来,艾文和艾克形成犄角之势,洛天虽然能打,但是如果同时对上两个就非常吃力了,微微后退了一步。 就在洛天刚退后一步的时候,两人似乎已经商量好了,同时出手,艾克握拳的右手一个摆拳对着洛天的脸上打去,脸上满是血迹,狂怒的表情,甚至洛天已经感觉到艾克那粗重的呼吸喷在了自己的脸上,洛天迅速抬起左臂去挡艾克的摆拳。 眼睛的余光也看到左边艾文的拳头快到自己的脸上了,洛天不得不抬起双臂去挡兄弟俩的拳头,刚刚招架住对方的进攻,洛天感觉小腹被人踢中,一阵的疼痛传来,身体不由的向后退了数步,紧接着脸上也挨了一拳,洛天不得不尽快向后迅速撤退。 洛天感到小腹的疼痛还没有褪去,胃部一阵痉挛的难受,脸上火辣辣的肿痛,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感觉到嘴里有些发咸。 洛天心里暗道:不能被这两个人拖住,必须要速战速决,否则等巴泽尔也出手,就完了。 洛天紧锁着眉头强忍疼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而来不及吐气,兄弟俩人又*了过来。 艾克一个右手直拳对着洛天的面门打来,说时迟,那时快,洛天直接左手拨开艾克的右拳,身体冲着艾克的怀里倒去,随着洛天身体的前倾,也躲开了艾文侧面的飞脚。 只听到“砰!”的一声闷响,接着“咔嚓”一声骨裂的轻响,洛天的手肘顺着身体倒下的惯性狠狠砸在了艾克的胸口上,直接把艾克砸飞了出去,艾克喉咙一甜,一口血吐在了洛天的身前。 “砰!”艾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此时艾克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如被巨石击中,闷的喘不过气,张大了嘴拼命的呼吸着却总感觉空气不够,不听的咳嗽,但是咳出来的却都是血沫...“哥!”艾文看到艾克吐血倒在了地上,着急的大喊了一声,也顾不上了洛天,上前抱起躺在地上的艾克。 “咳..咳..我.没事..只是...胸口..有..些闷...”艾克每说一个字都要废上半天的力气,血顺着嘴角流了艾文满手。 刚才的战斗描述的慢,其实不过你来我往几下的时间,一旁观战的巴泽尔刚反应过来,就看到了艾克吐血倒飞了出去,巴泽尔看着洛天,面色变了变,他没有想到洛天竟然如此聪明,出手如此狠辣。 巴泽尔急忙跑到艾克身前蹲下,对着艾文小声说道:“艾文,快点先带你哥哥回家,这里交给我,回家后记得多叫一些人过来。” 艾文点了点头,背起艾克,向村子的方向跑去,路过洛天的时候,狠狠的看了洛天一眼,眼里的恶毒隐藏的很深很深,洛天并没有阻拦他们离去,只是蹙了蹙眉,暗想这对兄弟都是眦睚必报的主,此时放虎归山,日后说不定留下了什么乱子,以后还是提防点好。 “不得不承认,你挺强的,以前低估了你,都以为你是软柿子,没想到,啧啧啧。”巴泽尔摇头冲着站在对面洛天感叹道。 “一对一,你们没有人能打得过我。”洛天低头似是自言自语道。 “哈哈,笑话,小子,别太猖狂,不要以为打赢了那两个废物就可以打过我,如果你答应我,从此以后不和珍妮来往,并且替我把珍妮约出来,那么,嘿嘿,我考虑放你一马。”胖子巴泽尔仰头看天自豪道。 洛天嘴角划起一丝弯弯的弧度,冷笑道:“我们都不是三岁小孩了,别太这么天真。” 话音刚落,洛天脚猛的一蹬地,直接向巴泽尔冲去,因为用力过猛,脚下的泥泞飞溅了数步之远。 洛天左右拳快速的对着巴泽尔招呼着,巴泽尔不得不竖起双臂挡在头前进行格挡,不时的挥动拳头回击几下,看到巴泽尔下盘的空缺,洛天抬起膝盖就要撞击巴泽尔的小腹,巴泽尔迅速右臂弯曲,一个肘击直接顶住了洛天抬到一半的膝盖,不待洛天左膝落下,巴泽尔左拳直接轰向洛天的胸口,洛天急忙右手五指伸开抓向了巴泽尔的拳头,双方一击之后都迅速向后退了几步,只不过洛天后退的步数有些凌乱。 洛天心惊,胖子巴泽尔小的时候不愧为孩子王,从小打架在村里是出了名的,一直没有敌手。 要知道自己自幼经常和爷爷上山和野兽打交道,速度和灵敏都要比普通人快捷许多,就这样,也占不到好处,反而落在下风。 此时的巴泽尔比洛天还要震惊,心里如涌起了惊涛骇浪,在他的认知里,洛天只有挨打的份,要知道自己可是从小开始打架,自问打斗经验无人可以比拟,万万没想到洛天可以跟自己打成平手。其实巴泽尔有一点没有想到,他体会不到洛天有着怎样艰辛的童年和顽强的毅力。 双方压制下自己心中的震惊,开始欺身搏斗,刚开始彼此都还知道格挡几下,后来干脆也不格挡了,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只听见砰砰砰的闷响声,拳拳到肉。 “砰!”洛天身影后退,双手撑着膝盖,粗重的喘息着,他嘴角开始发紫,脸颊微微有些肿胀,一丝血迹从嘴角流了下来,洛天抬起手臂随手抹了下嘴角,牵动了嘴角的伤口,疼的吸了一口凉气。 洛天微微抬头看向对面的巴泽尔,他也好不到哪去,一只眼睛都成了黑眼圈了,肿的很高,努力的想要睁开,却怎么也睁不开,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此刻有些看起来有些滑稽,左边的脸颊也肿了起来,两边看来有些不均称。 “不得不承认,你很强大,这是我打过最爽的一次架,你没让我失望,我不得不需要重新认识一下你了。”胖子巴泽尔此时对洛天的恨意也淡了很多,原本就没有仇恨,只是看洛天无依无靠而想欺负洛天而已,如果非要说仇恨,那么可能就是有关于珍妮所产生的一种叫做嫉妒的感觉。 “少废话,整装登场。”洛天向前踏了一步,撇了撇嘴,只是嘴角的抽动又带动了伤口的疼痛,微微蹙了蹙眉。 “来吧,打倒我。”巴泽尔猛然间起身,对着洛天冲来。 简单的一种直拳,却是最有利最迅速的打击,洛天侧头躲过巴泽尔的拳头,抬起左肘横着削向巴泽尔的下巴,直接打的巴泽尔原地转了半个圈,然而巴泽尔在转圈的同时也抡起了右臂直接扫中了洛天左边的脸颊。 洛天只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嗡嗡’的乱想,似乎耳边只有自己的呼吸声了,猛咬自己的舌尖,保持着一份清醒。 洛天趁着巴泽尔背对着自己的时候,欺身向前,出拳直达巴泽尔的后脑,巴泽尔看似肥胖实则极其敏捷,背对着猛然低头,洛天一拳击空,暗叫糟糕,巴泽尔背对着洛天伸出双手拽着洛天的手臂一个弯腰过肩摔,直接把洛天摔在了地上。 洛天感觉自己身体快要散架了,心脏被猛的一震心里发闷,直接一口血喷了出来,洛天躺在地上来不及思索,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破空声,急忙侧头躲过。 只见一个拳头,碰的一声,擦着洛天的耳边落到了泥泞的地上,泥水飞溅了洛天半张脸。 巴泽尔半蹲在洛天头顶前居高临下,一手按住洛天的双手,另一只手再一次挥起,冲着洛天的面门砸来,洛天脑海中的思绪在电光火石间转动了起来。 当巴泽尔的拳头再次砸下的时候,洛天似鲤鱼打挺般抬起双腿,直接夹住了巴泽尔的脖子,洛天咬破了自己的下嘴唇,猛然用劲道把巴泽尔甩了出去。 “砰!”巴泽尔一个嘴啃泥摔在了地上,他那肥硕的身体摔倒在地上,要远远比别人重、狠! 不等巴泽尔起身,洛天直接一个虎扑,压在了巴泽尔背上,五指并拢成刀,对着巴泽尔的脖颈狠狠的切了下去。 一声闷响过后,巴泽尔感觉脖颈一处疼痛,眼前一黑,爬在泥泞的地上直接晕了过去。 洛天躺在巴泽尔的后背,拼命的大口喘着气,身上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抬起手臂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淤青,微微笑着摇了摇头。暗想:这次终于把巴泽尔打败了,心里油然升起了一种骄傲感,看来以后实力真的很重要,因为比的就是谁的拳头大。 ------------ 第六章 无奈之举 然而,还不等洛天彻底休息,村子南边已经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洛天仔细一听,脚步声有些杂乱,人数应该不少。 洛天机警起身回头望去,只见大约七八人手里拿着木棍正在快速向这里跑来。 “糟糕,可恶的家伙,竟然搬救兵来了。”洛天惊叹道。 只见对面艾文手拿木棍,咬牙切齿的跑在人群的最前面,后面跟着六个人,也都是怒气冲冲的手里清一色全部拿着棍子,眨眼间就距离洛天不足五十米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如今回村的方向被堵,只有向北边的山上跑,可是早晨刚听爷爷讲到山上的恐怖,洛天心里有些发苦。 眼看着双方的距离不足二十米了,还在快速的接近着,甚至已经看到了艾文因为愤怒而微微扭曲的表情,洛天一咬牙,把心一横,算了直接上山。 洛天起身直接快速的向北面的山上跑去,跑步带来的震动引发洛天身上的伤口使其疼痛不堪,“死胖子,下手这么重。”洛天暗骂道,原本就已经疲惫的身躯此刻再次超负荷的运载,每一次的呼吸都牵动着嘴角的疼痛,洛天紧紧锁着眉头。 艾文等人此刻也终于赶到了这里,看到晕倒在地上的巴泽尔还有脸上的淤青和红肿,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心脏骤然一紧,彼此之间对望,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震惊。 洛天也不知不觉中颠覆了曾经自己在这些人心中的印象,胆小者心中已隐隐萌生退意,艾文此刻心中也是一阵震惊,因为他没有想到洛天竟然拥有这么强大的战斗力,抬起头扫了一眼这几个人,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不安的情绪。 “不用怕,洛天只是普通人,他打不过我们这么多人的,我们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他。”艾文对着大家讲道,同时也是在安慰着自己。 艾文死死的盯着洛天快要跑远的背影,心里也开始发狠,哥哥的仇我一定要报,抬起手挥了一下:“追。” 似乎都在恐惧,只是简单的面对危险时为了生存而进行防御或逃跑的本能行为,但是当人多了,也就不害怕了,年轻的心终归还是年轻气盛占据了理智,众人对着洛天跑去的背影快速追去。 此时正在奔跑的洛天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这群人紧跟了上来,心里不由得暗暗发苦,要知道越往上,越难跑,周围的树木越来越茂盛,在树林中奔跑时,洛天还要注意不被树枝、树叶、藤蔓等剐伤,还要防止被树枝戳伤眼睛。 洛天边跑边护住自己的脸部,遇到小的沟渠、壕坑、矮的灌木丛或倒伏树木时,洛天还要增加跑速,大步跨跳而过;在落地的同时,上体稍向前倾,但是震动的双脚还是发麻,传递到腿上牵动的伤口也是越来越疼。 在后面紧追的艾文等人眼看距离洛天越来越远,纷纷拿着手里的木棍冲着洛天投掷过来,不时的有一两根擦着洛天的耳边飞过,还好复杂的地形也限制住了艾文等人的速度,双方距离也终于越拉越远。 洛天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此刻他只感觉到精神一阵阵的疲惫袭来,越来越控制不住呼吸的节奏,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他觉得呼吸不到空气了,脑袋缺氧而且喘的比较厉害,感觉小腿发麻跟灌了铅一样抬起来都费劲,特别是小腿前面的小腿肌。直到耳边再也听不见艾文等人的叫骂声,洛天找了一棵树靠上,缓缓的滑了下去坐在了地上。 洛天休息了很久,才恢复体力,放眼望去,树林里的大树藤条相互缠绕,如同罩上了层层叠叠的大网,也极似暗绿色的海底,一丝阳光也透射不进来。 树林被微风一吹,发出“沙沙”的响声,从远处看,好像大海起伏的波涛,虽说入秋已久但今天的长途奔跑如酷暑那整天泡在臭汗中的滋味,那随手一摸,一手滚烫的感觉却刻骨铭心,似乎盛夏的余威还迟迟不退。 这时洛天发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自己迷路了,忘记了自己是从那个方向跑进来了,他原地转了几圈发现都是一样的景色,心里不由的感到一阵恐慌。 洛天不甘心的又找了一圈,还是找不到路,此时山犹如荒山,毫无人烟,安静的有些过分。 思索了片刻,洛天也找不到什么线索,暗道:算了,碰运气吧。直接一头扎进了左侧树林的缝隙,好赖这次没有人追赶,洛天不用奔跑了,有些闲情逸致般的在林间穿梭者。 也不知在树林中穿隙了多久,忽然洛天发现了脚下有青石铺成的蜿蜒向上的小径,只是上面被厚厚的枯叶所掩盖,很难被人发现。 洛天惊讶的看着脚下的小径,心中思索着,难道这就是上山的路,要不要上山呢,如果不上,天知道什么时候能转出去,如果上去了可以从山顶看村子的方向,只是洛天想起爷爷的叮嘱,心里有些犹豫不决。 树林间积着半尺深的枯叶,风一吹,旋转着飞扬起来,又均匀地铺散下去掩盖了那一条倾斜着盘旋到山顶的小径。 思索片刻后,最终还是好奇心占据了上风,洛天也想一看究竟,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洛天头也不回的向山顶走去,还好小径两旁算是安静,也没有猛兽出没,洛天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只是脚踩在软软的枯叶上,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心里还是感觉不踏实。 洛天独自一人在小径上走着,有一种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的意境,昨天雨后的小径还有些湿泞泞的,混着泥土的芳香,别有一番风味,像一条没有尽头的长绳,缠绕山腰,越过山冈,爬进积着枯叶藤蔓的下方,消失在遥远的视线尽头。 一个人不怕艰辛的未来,就怕面对未知的恐惧,洛天不清楚自己在这条小径走了多久,只是感觉脚已经酸疼,渐渐枯燥乏味的洛天放眼望去,曲径的小路犹如黑色怪兽的巨口,似乎在把自己一口一口的吞没。 洛天心里有些发怵,前行的脚步不由的放慢了下来,换做任何人长久的走在两旁全是茂盛的树林,幽静的小路上心理都会发毛,更何况一个毛头小子。 洛天暗道:要不要就此退去,因为前方太过于安静了,安静的让人害怕,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走过的路,这一看不要紧,洛天心脏骤然一紧,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眼里满是惊骇。 拼命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花了,因为洛天发现自己走过的路在不知不觉中竟然诡异的消失了。 竟然消失了!在洛天的认知中这些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太难以接受了,洛天拼命的瞪大了眼睛,感觉头皮一阵的发麻,汗毛孔都立了起来,此时的洛天只想拼命的逃离这里,逃离这个令人发狂的地方。 此时前面的幽静跟身后的诡异比起来,洛天不假思索的选择了继续前进,似乎担心被身后的诡异所吞噬,这一次洛天并没有闲庭散步般的缓步前行,而是如狡兔般的飞速向前奔跑起来,因为一直向前或许还有奇迹出现。 一边奔跑,洛天心里边震惊,这个鬼地方那么的令人恐怖。 或许是幸运女神站在了洛天这边,老天这一次并没有继续捉弄洛天,不一会就看到了尽头处的亮光,还差一点点就要跑出了这条小径了,出口处的亮光点燃了洛天心中求生的欲望。 洛天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路,眼睛差点瞪掉,因为他发现随着自己跑步的速度,后面的路也消失的越来越快,并且消失的速度比自己的速度还要快,距离自己已经不足十米了。 洛天身上惊出了一身冷汗,心如沉到了谷底,暗骂了一声,再次提速用尽了全身力气向出口处飞奔而去。 ...冲出出口的刹那,洛天感觉自己犹如重生般的幸运,就像刚刚从虎口脱身的人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抬头看着天上有些久违,已经快到正午的太阳,心微微放宽了一些,拍了拍胸口,感叹道:生活安居,大不易啊。 稍微休整片刻,洛天才抬起头开始打量这片空间,山崖满是白白云雾,朦胧的犹如仙境,一股清新扑面而来,小草格外青绿,每棵树都形态各异,十分美丽。似乎自己已经站在了一座山峰上,巍峨的云峰,一种野性的美,一种奔放自由的美,空气、小草、大树把洛天刚闯进这个世俗的污浊洗濯一空。 只剩下清新陪伴着洛天。霎时峭壁生辉;转眼间,脚下山林云消雾散,满山苍翠,掩映着脚下的云雾。满山蓊郁荫翳的树木与湛蓝辽阔的天空,缥缈的几缕云恰好构成了一幅雅趣盎然的淡墨山水画。 面对如此美景,洛天心里暗暗赞叹,以前在山脚望向山顶的时候满是敬畏,如今人在山顶,也会觉得山再巍峨,人也能把它征服,而此时的山正默默无闻地向自己展示,不远处它的伙伴比它更壮观。 人在山谷,常会感叹山高不可攀,而此时的山却悄然无声向你披露,很多人正从它的峰头悠然而下。 ------------ 第七章 福祸相依 洛天沉寂在山顶的风景中,思绪有些飘渺,忽闻耳边传来了一声‘叮咚’的滴水声,心中不由的感到一喜,正好感觉口渴和饥饿,猜想附近肯定有水,那么肯定也有可以充饥的野果,洛天放眼四周望去,有一片天然风蚀的石壁。 滴答的清脆声正是从这里响起的,洛天缓步向石壁处旁走来,轻轻攀上石壁,洛天首先看到了一弯清澈的泉水,倒影着上方的石壁檐,一阵风吹来,荡起阵阵波纹,被水滴冲击而成小池的如浑然天成般的圆润,因为只有时间的恒久,加上水流的锲而不舍才能打磨出如此圆润的小池。 叮呤之声不断的传来,仿佛来自一个遥远的地方...“太棒了,这简直就是为我这种疲惫的人量身准备的。”洛天看着眼前天然形成的小池,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汗臭,快速的褪去自己的衣衫,扑通的一声,直接跳了进去。 随着洛天的跳入,原本平静如水的小池荡起层层涟漪,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中折射了道道光彩,洛天轻轻啪嗒着水花,靠着石壁,躺在水中,身体从未有过的轻松感,前面所有的疲劳、烦恼都消失殆尽。 洛天安静的闭上眼睛,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宁静,此刻的洛天只想永久的沉沦在这方寸之地,因为只有这一刻心才是彻底的静,在浮躁和混乱的表面现象中保持了自我。 这一刻洛天彻底斩断了思想上的名缰利索,解开了心理上的思怨,去掉了思想上的拖累,人进入一种极静的境界一种极佳的心境获得真正的心净。 心境,内心清静是一种对功利和私念的超越体现出对生活的从容和淡泊。它可以沉淀出生活中的纷繁和浮躁过滤掉人性中的肤浅和粗俗。 此时洛天已经进去了一种忘我的境界,思绪潜移默化的去感知这方天地之间介质,似乎渐渐的感知到了一缕但若无物的天地灵气,那种感觉很奇妙,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洛天用自己微弱的精神力缓缓的靠近这缕灵气,似乎如小孩般的不想让生人靠近,这缕灵气对精神力有一种天生的排外感,迅速的躲了开来,洛天有些急促,精神力突然加速去追寻这缕灵气,然而还不等接触,这缕灵气就已经飘远,洛天的精神力再也找不到任何痕迹。 洛天暗暗思索回忆着《旧约》中的介绍:“用心去感悟,用脑海中的精神力去感知,凡事不可强求,切忌不可急躁,应使其自然,要知万物皆有灵性。” 洛天不由的暗叹:这种精神力和灵气太过飘渺了,看来一切都是自己太过于急躁了,一咬牙,再来一次,放松了精神,再次的闭上眼睛去感悟。 这时洛天的精神力又感知到了一缕比前面稍微浓郁一些的灵气,有了前车之鉴,洛天此刻并没有居于求成,而是控制着精神力游离在这股灵气周围,看似随意的飘荡着,似乎这股灵气胆子稍大,也可能是好奇洛天的精神力,竟然向洛天的精神力飘来。 只是灵气飘来之后碰了一下洛天的精神力就又迅速的飘开了,洛天也没有追击,还是控制着精神力原地不动,似乎感觉到洛天的精神力没有危险,这股灵气再次飘来,这次没有离开,而是轻轻的靠在了精神力的旁边。 洛天控制着精神力慢慢的和这股灵气交融,看到这股灵气没有反抗后,洛天提心吊胆的心缓缓的放了下来,小心翼翼控制着精神力彼此缠绵,交融在了一起。 突然阵清风袭来,原本平静的灵气骤然飘散,洛天精神力突然失去了原由,着急般的在附件寻找着那缕灵气,可是再也找不到任何痕迹,天空还是那么蓝,还是那么安静,就像没有来过这里一样。 洛天从感悟的状态中醒来,心里感到深深的沮丧,那种感觉就像初恋的时候,刚要接吻,却突然消失,一种来不及温存就转瞬即逝的情绪失落感从心底蔓延开来。 等洛天想要再次冥想感悟的时候,却什么也进入不到感悟的状态了,没有了刚才的那种空灵的感觉,洛天有些恼怒,努力的让自己平静,可还是失败了。 一个人躺了很久...任凭微风吹过他的皮肤表面...洛天有些失望的站了起来,心里升起一种不甘,感觉自己像是一只鸟一直飞在漫无边际的大海中,发现了一个可以落脚的陆地,但是却无法停留。 洛天慢慢的穿好衣裳,想要就此离去,不经意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泡过一弯清池,因为自己的离开而归于平静。 池水倒影着自己的面孔和蔚蓝的天空,小小世界中承载着这方小小的天地,洛天头发间的一滴水珠因为承受不了大地的重力而从发梢悄然落下,“滴答”的一声落进池里融入了进去,一滴水虽小,但是落入这片池水中,却依然荡起层层涟漪。 洛天安静的看着这滴水从落下到引起一圈涟漪,到悄声无息,心里隐隐明白了什么,原来还是自己的心不够静,那一阵风就像这一滴水,而自己的心就想这片清池,一个微小的因素,都可以影响自己的原本平静的心变的不再平静。 再一次坐在清池边上,洛天轻轻的闭上眼睛,心灵前所未有的升华,顺其自然的进入了冥想状态,空灵的脑海中无欲无求,精神力从思绪中轻轻飘了出去,去寻找着那缕灵气。 忽然发现原来被那阵风吹散了灵气此刻还在附近徘徊,不肯就此离去,像是有些不舍,洛天心里感到一丝感动,原来真的是万物皆有灵性,似乎是长着眼睛一样看到了洛天的精神力,那缕灵气冲着洛天飘来,迅速的融入了洛天的精神力中,洛天再一次的感悟到了这股灵气,心如正午的阳光,灿烂而开心。 洛天缓缓的控制着精神力引导着灵气向自己身体的方向飘来,到自己的眉心处,轻轻的引导着灵气收了进来。 随着这缕灵气的进入,洛天感到一种清凉的感觉从头顶到全身,迅速蔓延,非常安逸,如同饥渴的身体像是一下子得到巨大的满足,闭上眼睛,如果此刻想象此时在飞,那么就在飞,全身肌肉毛孔张开,大脑宁静,感到特别清醒,充满无限的活力和自信,产生一种美妙而强烈的欣快感。 良久,洛天轻轻的睁开眼睛,感觉自己的眼睛明亮了几分,看附近的景色都清晰了很多,感观也都敏锐了很多,一阵细小的风都能知道是从那个方向刮来的,再次闭上眼睛的时候,可以轻松的感悟到附近漂浮着的一缕缕灵气,原来感悟一次成功后,再次感悟就容易多了,因为身体已经有了一丝天地灵气的烙印,洛天的嘴角不由的轻轻的上扬,划起一丝很好看的弧度。 洛天不由的暗道,原来要踏入这一步真的很难,有的时候不是单纯努力就可以换来的,更需要一种机缘的感悟。 眯着眼睛看着天空已经渐入黄昏的太阳,不由的感叹时间过的太快,真如书上讲的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洛天忽然想起,今天的野菜还没有挖,竹篓也忘在了路上,应该早点回去了,不然.唉...又要回去挨揍了。 眼眸中带着一丝留恋和不舍看了一眼脚下一弯回归于平静的清池,心想如果不是这一潭池水,那么自己都不知道猴年马月才可以感悟呢。 虽然才年方十三,但是突破第一个感悟篇的洛天身上已经有了隐隐的灵动的自然,对着小池轻轻的挥了挥手,然而就在洛天刚要转身离去的时候,猛然间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因为洛天通过倒影发现自己的皮肤上的伤痕竟然全部都已经消失了,原本就有些白净的皮肤此时看起来竟然白腻干净了很多,隐隐透发着一种光泽,是因为自己吸收了灵气的原因吗?没听书上讲过吸收灵气可以疗伤呢,难道是这弯清池?洛天紧盯着这谭池水,发现了池水倒影了上方的石壁有一丝不同的地方。 洛天抬头向上看去,看到了石壁上方有一个形如手镯似的环形石头,呈乳白色和周围的石壁颜色格格不入,渗透着淡淡的水珠,洛天瞪大了眼睛静静的看着它渐渐的形成了一滴圆润饱满的水珠,直到不能承受水滴的重量,“滴答”的落入下方的一潭清池中,荡起层层波纹。 难道这里小池的水都是由这个石头一滴一滴的形成的吗?这究竟要多久才可以形成着一汪池水呢?洛天不由的暗暗思索着。 看着有些好奇,洛天心中升起一阵顽皮,找了一块尖锐的石头,从缝隙处轻轻的把这只像似手镯的白色石头撬了出来。 “叮”的一声,洛天伸手小心的接住下坠的石头。 入手处清凉温润,一丝淡淡的凉气从手镯处散发,悄声无息的深入洛天的毛孔,洛天感到了毛孔一阵舒张,洛天越发看的越像手镯,仔细的端在手中观详着,宽约一指,通体圆润白如玉,晶莹洁白,内含闪光晶体,熠熠生辉,简直就是浑然天成的手镯,洛天伸出右手轻轻的套了进去,刚刚好套在手腕处。 洛天爱不释手的把玩着玉镯,透漏着一股平和的味道。 ------------ 第八章 下山 那黄昏的霞彩,总像是红日跌落西天的苍山而溅起的,何以彩霞满天,红日西沉。秋末的黄昏来得总是很快,还没等山野上被日光蒸发起的水气消散,太阳就落进了西山。 于是,山谷中的岚风带着浓重的凉意,驱赶着白色的雾气,向山下游荡,而山峰的阴影,更快地倒压在村庄上,阴影也越来越浓。 看来该早点下山了,不然后果很严重的,洛天暗自思索着,他可不敢孤身一人独处一座山峰。 只是该怎么下山,又成问题了,难道原路返回?想起来的时候那小径的诡异,洛天心里就阵阵发寒。 洛天起身向悬崖边看去,几十丈高的断壁悬崖拔地而起,半边悬空的巨石在山风中摇摇晃晃,使人望而生畏,默然发现,原来四周竟然都是如此陡峭的岩壁,就连自己都不清楚是怎么登上山顶的。 轻轻举目向山脚望去,洛天看到了村庄的那缕缕升起的炊烟的方向,心里微微有些着急,可是这怎么下去呢,洛天有些犯难,看着下面的深不见底的崖底,脚就不由的发软。 微微回头看了一眼自己上来的方向,洛天却诡异的发现那条幽静小道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剩下的只是茫茫的树林。 洛天漫无边际的走着,他的眉头又开始皱了起来。 苦苦思索着,来回在山崖边踱步,忽然被脚下的藤蔓拌了一下,差点摔倒,洛天低头看着拌了脚一下的藤蔓,眼前一亮,一拍头,有了,用藤蔓滑下去。 洛天四周找了很多坚韧的藤蔓,将这些长短不一的藤蔓绑成一根最长的出来,因为不知道悬崖的高度,洛天绑了很多备用的藤蔓,全部缠绕在自己的腰部,将其中的顶端紧紧的固定在山上的树根部,另一端顺着山顶放下去。 又格外找了一根短的绑在自己的腰部,固定在那根长的藤蔓上,找一些粗厚的大树叶包好自己的双手,洛天站在崖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抓紧藤蔓,背朝地面,缓缓的直接从山顶滑降了下去。 耳边的风呼呼吹过,洛天用手紧紧的抓着控制着身体的下降速度,腿部与岩壁保持着垂直,一步一步的往下滑着,不时的有凸起的岩石,洛天小心翼翼的避开。 此刻洛天感到了提心吊胆,因为他悬在半空,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忽然感觉到上面‘嘣’的一声清响,洛天震惊的抬头向上看去,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发现原本坚韧的藤蔓因受不了尖锐岩石的摩擦,隐隐有断裂的痕迹,断口处并且还在不时的加大。 匆忙间向四周望去,除了距离自己右下方三米多远的地方有一株从崖缝生长的小树外,四周光秃秃的岩壁,并且还都是向里凹进去的。 再一次看着那藤蔓就剩下一丝连着的时候,洛天咬牙,猛的一蹬峭壁上凸起的石头,身体向左荡漾了过去,借力反震之力,洛天迅速向着右下方的小树扑去,双手在同一刻松开了藤蔓,藤蔓也在这一刻同时断裂开了,掉了下去。 洛天在半空中扑向了那株小树,还好坚韧的小树虽然一阵剧烈的摇晃,但是还是坚持承受住了洛天的重量,洛天不由的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看着自己腰部捆绑的藤蔓,还好自己有几根备用的,不然悬在这里上不上,下不下的,可就糟糕了。 洛天再一次将藤蔓固定在这株小树上,又一次开始了下滑,有了前车之鉴,洛天不再慢慢的往下滑了,因为藤蔓承受不住高度的摩擦,还好下方的峭壁都基本平整了,很少遇见那种凸起的岩石了。 慢慢的适应了这种感觉,洛天开始了急速降落,只见他几起几落,如蜻蜓点水,划出几道优美弧线,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跃如灵猿,游如壁虎这是此刻对洛天最贴切的形容。 从这么高的高度滑降并且没有任何措施,不得不说对洛天是一种挑战,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的,必须要克服对高度、速度的恐惧,具备勇往直前、小心谨慎、坚持到底的决心。 “砰!”的一声,洛天身体重重的落下,双脚踩在坚实的土地上,心才放了下来,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抬起手臂抹了一把额头的汗。 还好一路有惊无险的滑了下来,洛天抬起头有些心悸的看了看上方的山顶,暗暗感叹,以后没事可千万不能乱跑了。 万一...唉..不敢去想了,不过看到自己手腕处带的羊脂般白的玉镯,洛天想起自己成功的感悟了天地灵气,内心深处还是很满足的,上天给予自己的馈赠。 背对着这座山峰,洛天轻轻的挥了挥手,算是对这座爱恨交加的山峰告别,为这片方寸之地留下了一个简单的背影,就像他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洛天看准村子的方向,快速的奔跑而去。 此刻天已经有些暗了,西边的太阳,只剩下了半个,快要接近地平线时,余光已经不足以点燃整片天空,一边奔跑一边看着夕阳,洛天不由的被这风景所吸引。 大自然的力量果然神奇,天地间蓝与白的相知相间,蓝得彻底,黄得耀眼,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让人惊叹,令人痴迷,使人神魂颠倒。 同样,这里也让洛天相信,明天将会是新开始的地方… 等洛天刚刚回到村口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佝偻着身躯倚在村口的一颗小树上,对着小路的尽头望眼欲穿。 “爷爷,我回来了。”洛天冲着这位老人喊道。 “小天啊,你可急死了我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不是和你说让你早点回来的吗?你又跑哪里去了?”洛天的爷爷看到了平安回来的洛天,心里又气又喜的呵斥道。 洛天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有些汗颜,应该怎么向爷爷解释呢,如果实话实说了,一定被爷爷骂,唉,算了,还是继续骗爷爷一次吧。 “爷爷,我看到了一潭泉水,挖野菜挖的有些累了,就泡了泡澡,谁知到因为太舒服,结果睡着了。”洛天尴尬的挠了挠头解释道。 洛天的爷爷围着洛天左看右看,有些疑惑,满是怀疑的表情。 看着洛天有些发毛,暗道:难道被爷爷发现了?不应该的啊。 “你的竹篓呢?”洛天的爷爷忽然笑*着问道。 洛天忽然才想起原来和巴泽尔他们打架的时候,竹篓忘路边上了,回来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呢,“啊...呃..这个..好像忘泉池那边了。”洛天低头小声的说道。 爷爷拿着拐杖,气的胡子都竖起来了,指着前方:“给我找去。” 完了,爷爷发狠了,洛天心里只打鼓。 洛天一阵无语,一边擦汗,一边安慰爷爷道:“那爷爷,我回去找去啊,您老人家先回家,这里凉,您注意身体。”说完洛天就要转身找去。 “回来。”爷爷呵斥道。 “啊?怎么了?爷爷。”洛天回头有些疑惑的问道。 “先回去吃饭,都凉了,你一跑就是一天,下次别想单独出门了,哼。”说完爷爷也不理洛天的反应,就转身颤颤巍巍的向家里走去。 “爷爷,我扶您,前天刚下过雨,路不好走。”洛天急忙上前搀扶住爷爷的臂弯。 “不用你扶,臭小子,翅膀硬了啊,敢一个人出去了。”爷爷并没有反对洛天搀扶的手,想来气已经消了大半。 “哪有,爷爷。”洛天有些委屈的说道。 “就有。”爷爷的声音不容置疑传来。 “哪里有了啊?爷爷。”洛天反问道。 “你还质疑我,信不信我打你。”洛天的爷爷举起手里的拐杖吓唬道。 “好好好,有。听爷爷的。”洛天连忙小声的应了爷爷一句,心里嘀咕道:人老了,都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跟我这种小毛头一般见识。 那一刻,洛天看着爷爷那满头饱经风霜的银发,心中激荡万千温暖,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夕阳的余晖将这对爷孙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直至夕阳落下地平线,这对爷孙的身影也渐渐的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 第九章 春去秋来 又一年春,春风吹绿了洛克村东边空地周围的白杨树,在空地上,一群群少年正在听着一位中年人的讲解,不时的有人因为走神,而被德林族长呵斥。 经过上一次和胖子巴泽尔的打架之后,洛天也终于成功了进入了这个学习圈子,巴泽尔每次遇到洛天,脸色都不由的来回变幻着,就像春天这个无常的季节。 其余的男孩似乎也都知道上次巴泽尔和洛天的事迹,主动来挑衅的人少了许多。 只是不知为何,虽然不找洛天的麻烦了,但是主动和洛天说话的人也很少,除了珍妮,还有一个叫安东尼的大个子,还有一个身体多病的杰克。 一个小小的家族,一群年幼的孩子,因为种种原因分成了两个圈子。 “洛天,他比你们任意一个人学的都晚,但是,他确是最早的一个成功通过冥想感知到天地灵气的人,我希望你们也要努力,不要枉费这珍贵的时间。”德林的教导一字一顿的讲解着。 巴泽尔看着前方洛天的背影,不屑的撇了撇嘴,不过那双眼睛里却闪过了一丝忌惮。 珍妮那安静的眸子,有些冷淡的气质,只是在看到洛天那消瘦的背影的时候,才会微微闪过一丝柔软,像是被夏天融化的冰。 “今天,我们进行简单的体力训练,冥想,不是一朝一夕只见可以形成的,因为冥想靠的是精神力,但是你肉身的强壮,同样更加重要,我不希望,未来你们连一座山,都翻不过去。”德林严肃的讲道,内心深处却拥有着不安,因为,族人的弱小会被外人所欺凌,所以,他们族人只有强大起来。 “看到你们脚下的石头了吗?”德林问道。 “看到了。”一群男孩稀稀拉拉的应道。 “很好,现在所有人,半蹲,然后双手平衡拿起你们脚下的石头。”德林道。 洛天双腿微微弯曲,将脚下的石头拿起,手腕不由的一沉,暗道:好重的石头。 “保持这个姿势,不要乱动!”德林在旁边说道。 所有的人双臂颤抖的将石头吊在手上,双腿弯曲,不住的颤抖着。 这种耐力训练,更容易令人疲惫,体力和意志力稍差的人,不过一刻钟,就会放弃。 不时的有人因为承受不住石头的重量,而将石头丢掉,不时的有人感觉到双臂一酸,就放弃了,德林看到了眼里,暗暗叹了一口气,现在的人,意志力都太脆弱了,连最起码的坚持都没有。 一刻钟...两刻钟...半个时辰...场下剩下坚持的人,只剩了洛天和巴泽尔在暗中较劲。 剩下的人围成一个圈,不由的暗自为这两个人打气。 “滴答!” 汗水从洛天的额头渗出,顺着眼角边缘滑落,洛天不由的感到双眼一阵模糊,双臂的酸痛感也越来越强,整个人如同绷紧的弦,一刻都没有放松。 洛天身上的衣衫已经全部被汗水湿透,这一刻,体力已经到极限了,双臂传来的酸痛仿佛无数蚂蚁在噬咬一样,全身肌肉都在不断地颤抖着,每一处肌肉震颤的力度,此刻是那么的清晰。 现在,剩下的只是意志力的较量! “巴泽尔,加油,打败洛天!”艾文冲着巴泽尔喊道。 “加油,洛天!”安东尼也跟着喊道。 洛天轻轻的闭上眼睛,心里暗暗,为自己坚持着,脑海中浮现出《旧约》中说的话,拥有自己的梦想,不要放弃,修行本身是一个枯燥的过程。 “不能放弃。”洛天紧咬着牙,心里道。 ...“砰!”满身大汗的巴泽尔将手中的石头重重的扔在了地上,溅起了一层尘土,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轻轻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抬起头,看着前方那个瘦弱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敬佩。 许久...终于,洛天坚持不住了。 “砰!”洛天将手中的石头丢在地上,双臂骤然一松,身体忍不住躺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洛天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浑身那种绷紧之后,再放松的收缩,不断的增强着。 体能锻炼完之后,德林示意大家先暂时休息休息。 珍妮上前,拿出手帕,轻轻的擦拭着洛天脸上的汗水。 洛天低头看着珍妮那干净的手帕,轻轻推开了珍妮的手,道:“珍妮,我回家用水洗下就好了,要是把你手帕弄脏了,怪可惜的。” 珍妮轻轻一笑,收回了自己的手帕,那美丽的俏脸上,露出了让周围的嫉妒的笑容。 巴泽尔怔怔的看着珍妮那动人的微笑,这种微笑,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出现过,内心深处涌起一阵失落,低下了自己那骄傲的头,因为这一刻他不比洛天优秀多少。 深夜,一片宁静,洛天轻轻的走出门外,凉风月明,孤灯薄衫烟淡。 洛天走到小院旁边的一颗老槐树下,仰头看着这个比自己年纪还要大很多的老槐树,经历了数十年的风雨依然屹立不倒的,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粗糙的树皮,像是在诉说着陈久的往事。 我一定会成功的,洛天在心里默念道。 身影靠着老槐树盘腿而坐,洛天快速的进入了冥想之境,天地间的灵气也被洛天感知的越来越多了,就剩下用灵气去锻造肉身了,如今洛天的实力也在一天一天的增强着,身高也在不知不觉成长着。 洛天沉寂在那种空灵的冥想中,看见了夕阳,洛天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慢慢的游行,越过了高山与河流,看到了漫山的花开。 那种心灵的触动,令洛天想要永久的沉迷,然而时间的流逝却加快了许多,那漫山的鲜花化作了尘埃,洛天感觉自己像是站在世界的末端,与时间疯狂的奔跑,但是却依然躲不过时间。 想要留住那一漫山的鲜花,结果却只剩下了一丝芳香,那种来不及留恋,就已经消失了。 ...在这种平淡的日子里,时间一天天的流逝,洛天也在依旧努力着,蜕变着...洛天和珍妮漫步在清凉的树林中,因为一只蝴蝶而追逐数里...洛天有时候依旧和爷爷争吵着,然而爷爷还是爷爷,孙子还是孙子,洛天也终于明白了爷爷原来也要自己哄的,而不是一直讲道理,这些年,苦了爷爷。 看着自己小院的老槐树,长了叶子,又黄了叶子,年的时间,就这样悄声无息的从指间流逝了....这一年,洛天已经十五岁了,已经逐渐成长了,脸上的那种稚嫩也逐渐的开始了褪去。 ------------ 第十章 晋升灵体境 夜已深,洛天小心翼翼的从床上爬起来,看了一眼熟睡的爷爷,惦着脚尖披起一件衣衫向屋外走去,轻轻的合上房门,翻过篱笆小院,向树林深处的小河旁跑去。 一口气跑到这里,洛天感受着自己日渐强壮的身体,体魄比以前强大了许多,以前一口气跑到这里都要气喘吁吁的,现在除了心跳稍微快点,别的没有任何不适,洛天暗暗感叹想来那体能训练还是要坚持下去,低头看了一眼手腕处的玉镯,在夜色下,呈现出一种沉寂厚重的感觉,没有白天看起来那种光晕流转的感觉,不由的感觉到有些奇怪。 算了不想了,要赶快修炼,洛天越来越感觉到实力的重要性,只有这样才能不被人欺辱。 找了一处干净且隐蔽的丛林,盘膝坐下,轻轻的闭上了眼睛,轻车路熟的洛天快速的平静了下来,精神力飘出,这一次洛天感知到一缕缕漂浮的灵气,犹如云朵般随风飘动,比起上一次的感悟,这一次要敏锐很多。 洛天已经沉寂在感悟境界很多年了,现在需要的仅仅是用灵气去洗髓自己的身体,彻底洗去杂质,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只要没有踏入感悟篇,那么就永远不可能感悟到这天地灵气的。 洛天控制着精神力,慢慢的引导着灵气向自己飘来,这一次的引导比起第一次要得心应手很多,当洛天控制着灵气快要进入眉心识海的时候,意外却发生了。 灵气竟然直接钻进了手腕处的玉镯中,此刻洛天内心震惊,手上的玉镯竟然抢走了这缕灵气,难道这玉镯也能修炼?低头看去发现玉镯还是那般平静,没有一丝异样。 不甘心的洛天再一次引导一缕灵气向自己飘来,然而还不等接触自己,灵气骤然消失了,又被吸走了?洛天瞪大了眼睛,这个家伙怎么这么奇怪,总跟自己抢灵气呢?洛天微微蹙了蹙眉头,心里也有些发狠,好你要吸,那么我就让你吸个够,等你吸饱了,你就不会跟我抢了吧。 想到这里,洛天开始了用精神力的引导着灵气,全部送到玉镯附近被它吸去,只见空中一缕缕的灵气消失,然后全部被玉镯吸走,洛天也比较倔,我就不信填不满你这个无底洞。 疲惫不堪的用精神力将附近的灵气全部一缕缕的引导过来,直到洛天再也感觉不到附近的灵气,精神力飘的太远了,控制力度不够,并且有阵阵眩晕的感觉,洛天低头看了一眼毫无反应的玉镯,不由的无语了,对着玉镯自言自语道,还真是无底洞啊,唉...看着天已经有些灰蒙蒙的亮了,洛天抬起疲惫的身躯,向家里走去,因为过度的使用精神力,导致洛天面色有些苍白。 次日洛天一直睡到了中午,直到被爷爷叫醒后才起肯床,有些头痛的跟爷爷解释着睡过头的理由,之后的这几天,洛天每次坚持半夜出去,凌晨回来,精神也越发的疲惫憔悴,爷爷对自己的狐疑也越来越强烈,面对着爷爷的质疑,洛天编造着各种理由去让爷爷安心,只是为了不让他老人家为自己担心。 然而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看着手腕处的玉镯,有种想把它丢掉的感觉,可是想着自己每天都引导的那么多灵气都被这个家伙吸去,心里又隐隐的不甘心。唉,算了,由它去吧。 ...已经一年了,这一年洛天十六岁,也是洛天感觉到疲惫的一年,虽然没有引导灵气冲击自己体内的杂质,但是这种高强度的锻炼却让洛天的精神力越发的强大和敏锐,感悟一次次的加深,就像是在建的高楼,需要反复的锤炼基础。 深秋的夜,已经有了一丝凉意,洛天再一次的来到了老地方,惯例般的开始了引导灵气,然而等玉镯吸收完一缕灵气后,后面的这些竟然不吸了,洛天不由的笑了,开心的笑了,终有把你填满的一天,你不吸收了,那么我就开始了。 洛天终于可以安心的吸收了,然而刚进入冥想状态,洛天感觉到了一阵风,不,不是一阵风,而是飓风,洛天的精神力感知到了从手腕处传来的一阵强大的吸力,只见一道道恐怖地灵气在天空最深处聚集了起来,疯狂的旋转了起来,漩涡力度越来越大,整个天空上方的星空都遮蔽了,都按照旋转的轨迹旋转了起来,搅动了这片天空。 几乎是瞬间,来自四面八方的灵气向这里蜂拥而来,在半空中形成了灵气的漩涡,然后疯狂的向下涌来,洛天此刻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此庞大的灵气形成一种磅礴的潮汐,如果从天空上方看的话,会发现一种方圆百丈范围内的灵气形成一个巨大的漏斗状漩涡向下方飞速的旋转。 然而处于漩涡中心的洛天犹如狂风暴雨中的一叶孤舟,似乎处于风暴中心的他并没有受到影响,也许是为了照顾洛天这几天的滋养,此刻洛天内心深处被深深的震撼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如果壮观的景象被深深的印在了洛天的脑海中。 看着如此之多的灵气,洛天心里充满了惊惧,因为这太骇人了,低头看了眼手腕处的玉镯,洛天不由的闪过一丝疯狂的念头,这该不会是它对自己的馈赠吧,自言自语道:“平时你也抢走我那么多灵气了,这次我借用你点应该没问题吧?” 平静了下自己的心,洛天开始了炼化吸收,根本不用考虑精神力的引导,如此之多的灵气蜂拥而来,就像在送在门外一样,唾手可得。 洛天引导着大量的灵气开始了对自己身体的炼化,一股股浓郁的灵气进入洛天的体内,沿着五脏六腑,经脉,血管开始了彻底的洗髓,灵气一路沿途路过洛天细小的经脉,直接暴力的撑开,原本堵塞的细小经脉直接冲开,洛天额头汗如雨下,感觉到了全身的疼痛,像是要炸开一样,洛天不得不分出精神力去引导着灵气去冲击体内的经络,防止过多的灵气在身体内四处乱窜而刺穿内脏。 先引导着灵气冲击头部的细小经络,然后胸口,四肢,直到洛天身上的经脉血管全部打通形成一个轮回,灵气一遍遍的洗刷着洛天的身体,原本细小的经脉随着灵气一遍遍的洗刷也渐渐变的粗壮,体内沉寂数年的一些污垢毒素也都被尽数*出,从皮肤表面渗出发黑臭的汗水。洛天咬着牙,强忍着体内洗刷的疼痛感,直到身体渐渐的适应了下来。 此刻天空中的巨大灵气漩涡才被吸收大半,洛天和手腕处的玉镯也都是各吸各的,互不干扰,洛天没有精力去看那玉镯,如果看的话一定会被再一次的震撼的,因为和洛天的吸收比起来,玉镯的吸收堪比鲸吞。 天空的灵气正在快速的消减着,原本整个天地间就匮乏的灵气,如果是常人的话吸收数年方可彻底改造身躯晋升纯灵体。但是奇迹发生在了洛天身上,因为就连洛天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能引动这阵灵气潮汐。 洛天感觉到身体内的经脉和细小的血管都已经完善,再次引导着灵气对着全身的骨骼就又开始了进行练骨洗髓,灵气一遍遍洗刷着骨骼,此时洛天感觉更痛了,紧锁着眉头,就像被刮骨般的疼痛,从内由外的散发,数次都想放弃,可是想着自己的梦想,还是拼命的咬牙坚持了下来。 如果换做常人早已就此放弃了,因为这根本不是人可以承受之痛,骨骼由原来的灰白逐渐变成了白色,不断的有更多的灵气涌入,前赴后继的进行着洗髓,直到全身经脉尽开,宽阔如道,毫无堵塞,灵气也逐渐变的平和了起来顺着经脉缓缓流动,骨骼也变的犹如汉白玉般泛着光泽,当体内的灵气循环一个周天之后,洛天只感到脑海中“轰”的一声。 一阵强烈的灵气波动从洛天体内冲出向四周散去,一种强大的匪夷所思的感觉从心底深处蔓延开来,洛天猛然睁开眼,细长而清澈的双眸一丝灵气一闪而过,眼睛所过之处皆入白昼般清晰,百米之外小草上的脉络清晰可见,远处小河撞击鹅卵石的声音,树叶盘旋落下砸到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低头看着手腕处已经吸收完整片天空的玉镯,此刻的玉镯越发的暗沉内敛,没有了往日的晶莹剔透感,而此刻洛天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洛天缓缓站起身,那个修长的身影背对着树林,一动不动的站在河边上,一袭黑色衣衫,连月光都不好意思在其身上留下斑驳的树影。头发黑如墨,衬托出他细碎发下脖颈的光泽,背脊挺直,好像在这白杨树一样挺秀的身材中,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嘴角扬起一丝弯弯的弧度,喃喃自语道:原来,这就是强大的力量。 ...族长德林家,正在冥想的德林感觉到空中的灵气骤然朝一个方向飘去,紧接着一阵天地波动传来,猛然睁开眼睛,眼神中流露出惊骇的神情,暗暗思索,是谁成功晋升了纯灵体,竟然引起如此大的震荡,不行要去看看。 德林轻轻推开房门,一个纵跃就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之中,只见身影几个起落,身影已经在几丈开外,迅速的向灵气波动处赶去。 此时洛天正沉寂在这种变强的感觉之中,忽然精神力感觉到一股气息正在迅速的接近,微微皱眉,难道是族长德林么?应该是,因为整个村子德林是附近唯一一个能够感知到这股波动的人。 还是不要让族长发现的好,洛天想到这里就要就此退去,然而刚要转身离去,德林已经到了,洛天瞳孔一紧,好快的速度,洛天把衣衫拉到鼻子上方遮住了自己的脸。 “你是谁?”德林站在洛天身后沉声问道。 洛天没有吭声,背对着德林脚猛的一蹬地,借着反弹之力迅速向右跑去,地上留下了寸深的一个脚印。 德林见状不由的有些错愕,怎么跑了?一定是做贼心虚,此人肯定有见不得人的秘密,急忙向洛天追去。 两人一前一后,速度犹如风驰电掣,追星赶月,往往洛天一脚踩地,下一步身影已经掠过树梢,轻踩树梢借力,下一刻身影已经轻如鸿雁般向前滑去,风呼呼的从耳边两旁刮过,两边的景色飞快的向后倒去,洛天第一次感觉到这种速度所带来的激情,因为身体已经成为了纯灵体,轻轻提起体内的灵气身体便可快速向上高高跃起,并且有了一瞬间的制空能力。 然而德林的速度丝毫不比洛天慢,甚至还要快上一分,只见德林双脚蹬地,溅起地上的一阵尘土,身体滑翔般向洛天掠去,犹如闪电般一纵即逝。 ------------ 第十一章 误会 “站住,再跑,我就动手了。”德林一声冷喝道。 洛天丝毫不理会德林的警告,身影忽左忽右,故意扰乱德林的视线,数息之间双方已经奔跑了数百丈,德林虽然比洛天速度稍微快一些,但是因为洛天没有按照沿着直线的跑行方式,而是忽左忽右,假如你追来,我就向右,如果你不追我,那么我就继续向右,两个人相差的速度在这种方式下渐渐的持平了,也是让德林大感郁闷。 这时,德林眼看快要接近洛天的时候,洛天突然一个左转,德林似乎已经慢慢摸索出了规律,在洛天左转的同时,德林看到脚下犹如人头大小的石头,直接一脚抽射在石头上,只看见石头已经飞出很远之后,才听见声音的响起,带着哨声和空气的摩擦声飞速的向洛天后背狠狠的砸去。 洛天感到身后一阵破空声传来,隔着衣衫的皮肤跟着有些发凉,回头望去,只见一颗人头大小的石头正在高速旋转着向自己冲来,瞳孔紧缩,洛天相信如果自己是普通人的话,这颗石头会直接把自己砸成肉泥,电光火石间洛天在空中猛然扭转身躯,右脚直接对着石头狠狠的踢了上去。 “嘣”的一声。 石头直接化成了细小的碎屑从半空中洒落下,洛天感觉以前坚硬如铁的石头此刻如同豆腐般脆弱,不堪一击。然而还不等洛天从刚才那一脚中回味过来,又一阵破空声传来,原来德林趁自己踢碎石头的时候,瞬间欺身而上,石头碎的那一刻德林已经一拳打了过来。 还是洛天的战斗经验不足,匆忙中抬起拳头去迎接,只听“砰”的一声,一阵强烈的灵气波动从碰撞处传来,洛天被震的如断了线的风筝直接从半空中向下方倒飞而去,洛天强行将灵气灌注双腿,才勉强控制住平衡站立在地上,落地后向后倒退十几步靠在身后的巨树前才停下来。 洛天每一步都在土地上留下一指深的脚印,强行用灵气压住体内翻滚不安的气血,整条手臂被震的有些发麻。 一个在半空中无法借力,一个刚升到半空中,一个蓄力已久,一个仓促迎敌,一个修行了数十载,根基扎实,一个刚刚晋升,之间的差距可想而知。 德林从空中重重的落下,负手而立,静静的站在洛天的对面,看着眼前这个脸上蒙着衣衫,细长的眼睛,总感觉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到底是谁?来我洛克村有何贵干?”德林沉声问道。 洛天低头沉默着,暗暗思索着:“要不要告诉德林叔叔呢,如果告诉了,那么全村人都知道了自己修成纯灵体了,如此之快的修行速度如果公开的话在村里不亚于一场地震,不行,不能告诉德林族长。” 似乎看洛天迟迟没有动静,德林猛然起速,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影子,五指张开对着洛天蒙在脸上的衣衫抓来,洛天猛然抬头,直接一个侧头躲过德林的一抓,德林的手掌擦着洛天耳边抓了过去,然而身后的巨树却没能躲开,上面留下了五道约三寸深的手指印。 木屑飞散,洒落在了洛天的脖颈上,洛天微蹙眉头,直接一个右拳对着德林胸口打去,德林抬起左手拨开洛天打来的一拳,右手再一次的向洛天脸上的衣衫抓去,洛天直接身体向后仰去,德林的右手从洛天脸的上方快速掠过,带的一阵风刮的洛天脸生疼,遮面的衣衫隐隐带起了一个边角。 然而当洛天身体向后倒下离地面一尺的时候,德林抬起腿,直接从上而下对着洛天的胸口劈了下来,洛天瞳孔骤然紧缩,双手拍地,硬生生的将身体向左横移了一个身位。 德林高速下坠的腿擦着洛天的左臂狠狠的砸进了土地里,溅起的泥土四处飞散,打在洛天的脸上生疼,洛天用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深坑,倒吸了一口冷气。 德林见洛天躲开,由上而下的腿变成从左向右冲着洛天的腰部扫去,洛天见状双手再次撑地,借助反弹之力,身体着向上腾起,当向上升到德林头部的高度,洛天右腿横向对着德林的头部扫去,德林从容的抬起右拳对着洛天扫来的小腿狠狠的砸去。 就在这一瞬间,洛天的左腿随着右腿向德林的头部接连扫了过来,原来洛天是一个连环踢。 德林也大意了,万万没有想到洛天在这之后还有后招。 “嘣..嘣”接连传来两声闷响。 德林拳头打中洛天小腿的声音,洛天的左腿也踢中了德林的头部。 洛天横着倒飞了数米,单膝着地,用手撑着身躯。 右腿的小骨阵阵疼痛传来,想要站起来却疼痛的犹如钻心,豆大的汗水从额头处渗出,洛天疼的吸了一口冷气,不由的感叹,看来还是自己的纯灵体没有德林族长的强大。 此时的德林也不好受,洛天大力的一脚直接踢中了头部,虽然德林早已经修至灵体境界小成,但是人的头部仍然是最重要的部位,德林阵阵眩晕感袭来,头部有些剧烈的疼痛,感觉浑身有些发软,眼前事物扭曲模糊,努力的用灵气镇压住头部的眩晕感。 “德林族长,我们..不要再打了,我...是洛天。”洛天坐在地上喘息着说道。 “什么?你是洛天?”德林心中大惊。心里如涌起了滔天骇浪。 洛天摘下遮脸的衣衫,冲着德林强忍着笑了笑,只是小腿的疼痛让洛天紧锁着眉头。 “真的是你,小天?你怎么?修成纯灵体了?刚才的那股波动是你引起的?”德林急忙上前扶起洛天,关切的问道。 “恩...无意间修成的。”洛天低头道。 “呃...无意...看来确实是我资质愚钝啊,苦修数十载才修成灵体境界,真是天外有天啊。”德林感叹道。 “没有..德林族长,我只是运气比较好,刚才那股波动引起的时候,我正好在附近,侥幸炼化了些灵气,就冲击了纯灵体。”洛天还是隐瞒了手腕处的玉镯,毕竟怀璧有罪。 “看来应该是这样的,我说你怎么这么快就晋升了呢,你的腿有事吗?你怎么不早点说呢?非要打一场才告诉我,万一刚才我打伤了你,岂不是....”德林有些后怕的说道。 “我只是刚晋升,想要体验下这种感觉,没想到还是打不过您,呵呵。”洛天有些害羞的说道。 “你小子,呵呵,站起来看看腿有没有事?”德林扶起洛天站起来。 “没事了,族长,只是稍微有点疼,呵呵,对了,我刚才不小心踢了您一脚...您没事吧?”洛天也有些担心的问德林。 “哈哈,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德林冲着洛天笑道。 “对了,德林族长,纯灵体之间也分为境界吗?”洛天疑惑的问道。 “恩,修成纯灵体后,分为小成和大成和圆满三个境界,而你现在的境界是小成初期,我是小成后期,所以你的速度和力量都没有我强大。小成和大成的区别就是骨骼的锻造,小成者骨骼呈现晶莹白,大成者的骨骼呈现琉璃透明色,如果我是大成境界的话,刚才那一拳你的小腿骨骼就已经碎了。”德林解释道。 洛天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灵体境界之间还分着大成和小成,看来自己真的是坐井观天了。 “那德林族长,我要怎样才能修至成大成期呢?”洛天问道。 “要用灵气去缓缓的滋养骨骼,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逐渐你的骨骼蜕变至透明色,那么就是你大成的标志了,到时候你的身体强壮能力将会更上一层楼。”德林思考着脑海深处的记忆。 “德林族长,你在小成期停留多久了?”洛天问道。 “小天,我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的资质属于下下乘,并且错过了最佳的修行时期,我从二十岁才开始修行,正常的修行期是八岁到十八岁之间,因为这个年龄的人心最纯净,感悟灵气非常快,而我用了五年的时间才开始感悟到天地的灵气,然后我用了十年的时间才修至灵体境界,因为我资质下乘,精神力太弱,只能如一点一滴的去引导灵气,我想,等我到突破到灵体境界大圆满,那么我就死而无憾了。”德林感慨道。 洛天不由的想象着德林那种艰辛的修炼,心里隐隐明悟,修道,本身是一个枯燥乏味的过程,没有捷径可走,确实不是每个人都能坚持下来的,不是大毅力之人是不会成功的。 看着德林那感慨的叙述,洛天唏嘘不已。 “对了小天,明年三月份就是光明之城中的苏格拉学院招生的日子,你到时候可以去报名下,那里有最好的老师,我想以你的天赋,应该可以闯出一片天地的。”德林满是欣慰的看着洛天。 “恩,好的,族长,到时候我一定去。”洛天点头应道,想起未来更加广阔的舞台,他的心开始了激动。 “呵呵,我们回去吧,天都快亮了。”德林抬头看了看隐隐有些发亮的天空道。 “恩。”洛天笑道。 德林扶着洛天向村子的方向走去。 留下了一地狼籍... ------------ 第十二章 第一次接吻 送走洛天后,德林揉了揉头部。 “嘶!”的一声,德林苦笑道:“这个小家伙下手还挺重。” 黎明的天空,隐隐透漏着一丝曙光,马上就是新的一天开始了。 德林站在树梢有些忧虑的望着整个小村,身为族长的他,希望有一天村里能走出一位震古烁今的人物,让那些自誉为路西法家族正统血脉的人刮目相看。 洛天回到家,小心翼翼的没有吵醒爷爷,一步跃至自己床前,卷起裤腿,低头看着自己小腿部的紫青,用手轻轻一碰伤口,疼的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微微蹙了蹙眉头。 进入冥想,洛天催动灵气去观察那小腿部的伤口,发现小腿部的骨头没事,只是一些血管破裂了,导致有些疼痛,洛天控制着灵气把一根一根的细小血管修补好,虽然修补的有些慢,但还是很奏效的,只见一处处破裂开的血管一点一滴的愈合着,原本裂开血管流出的淤血也都被灵气*出体外,疼痛感减轻了很多,伤口处的紫青也渐渐的消退了下去。 洛天轻轻的活动了下小腿,除了有一点点疼痛的不适感,但是已经没有先前那么明显了,疗伤完毕之后,洛天从床铺下拿起《旧约》看了起来。这一次洛天看的是练体篇。 练体篇:“引导灵气进行易经洗髓,反复锤炼肉身,锻造骨骼,直至骨骼通体剔透方可大成,大成者寻常刀枪难入,铸就一身钢筋铁骨,有力者不哀其穷,而忘一举手一投足之劳而转之清波乎?” 看到这里,洛天才恍然大悟,原来真如德林族长说的那样,上面还有一层层境界,内视看向自己拿泛着光泽的白玉骨骼,心里对于灵体期大成的向往又增加了几分。 洛天低头看向手腕处的玉镯,自从吸收了那方天地间的灵气后,一直沉寂于此,毫无波动,只是外面的光泽越发的越内敛,颜色也逐渐形成了古朴的青灰色,体积也缩小了几分。 看到这,洛天不由的有些奇怪,这个古怪的家伙自从自己戴上以后,一直在琢磨,曾经洛天尝试着去用精神力去渗透进去,结果却如石沉大海般,感觉里面一片苍寂,漫无边际,唉,算了,反正只要它对自己没害处就好。 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今天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洛天伸了个懒腰,双手垫在脑后,轻轻的闭上了眼,或者是这几天的劳累,也或许是和德林打了一架的疲惫,洛天快速的进入了梦乡。 阳光已快到中午,这一次爷爷破天荒的没有叫醒洛天,原本前短时间看着洛天越发越憔悴的脸色,爷爷总是在背地里暗自摇头叹息,总是看着洛天憔悴的消瘦的脸庞好几次都想摸一下,只是颤抖的手伸在了半空中,终归还是没有摸下去,担心吵醒他,爷爷知道自幼洛天就很懂事,从来没有惹过自己生气。想着自己年迈的身躯,尚未脱离稚嫩的天儿,心里升起一阵无力感,暗恨老天造化弄人。 “爷爷,你在想什么呢?”洛天弯腰凑到爷爷跟前冲着坐在门前的爷爷问道。 “唉,来,天儿,坐我跟前,爷爷问问你。”爷爷笑着摸了摸洛天的头。 “爷爷,您问吧。”洛天坐在爷爷旁边,头躺在爷爷的臂弯,享受着这一丝的温暖。明媚的阳光照在洛天那张干净的脸上,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看着爷爷。 “如今,你一人,能否下湖捕鱼,或者上山打猎了呢?”爷爷关切的问道。 “呵呵,爷爷,如今这些并不困难,我保证咱们今年这个冬天,不会向去年那样吃整整一个冬天的野菜了。“洛天拍着胸脯保证道。 爷爷轻轻拍了洛天头一下,笑道:“少说大话。年纪轻轻不要这么心浮气躁,你要用心的跟着你德林叔叔,还有里尔伯伯,好好的学习捕鱼技巧。” “爷爷,如果我对你说我修成了纯灵体,您老人家信吗?”洛天笑着说。 “小毛孩子,还学会撒谎了,信不信我打你屁股。”爷爷说着举手就要向洛天屁股打去。 “哎呀,爷爷,你看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洛天有些委屈道。 “你这让我怎么相信啊?你说给我听听,整个村子就德林一个人修成了,那么多人,就你能修成?”爷爷问道。 洛天别过头,不说话。 “呵呵,好了好了,我信了,这孩子,唉。”爷爷摇头道。 “汗...爷爷,你不相信我就算了。”洛天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说大点声,我没听清。”爷爷道。 “我说我想去找珍妮玩去了。”洛天冲着爷爷说道。 “哦,哦,去吧,别到处乱跑啊。”爷爷叮嘱道。 “恩,知道了。”洛天应道。 此时,已经入秋,落叶之下,沙沙的风中,很难记起在春天的日子里是如何萌发出希望的新绿,阳光温馨恬静,侗乡的秋风和煦轻柔,蓝天白云飘逸悠扬。洛天踮起脚尖掠过树顶,脚踩几片树叶,然后乘着一簇风掠过房屋向珍妮家飘去。 洛天倚在树梢上,看见德林家的小院敞开着门,珍妮正在院中种植着薰衣草,轻轻打了一个口哨,珍妮回头望来,看到坐在树梢的洛天,不由的掩嘴笑了起来,那一刻洛天感觉自己的忽然苏醒了。 洛天从树上跳下,对着珍妮轻轻笑了笑。 “小天,我正要找你呢。珍妮欣喜道。 “怎么了?”洛天道。 “我想去镇上,你去吗?”珍妮说道。 “好吧,反正也没事。”洛天道。 “恩,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洗下脸。”珍妮道。 “恩。”洛天轻轻点了点头。 珍妮向屋里跑去,洛天低头看着脚下紫蓝色的小花,椭圆形披尖叶,叶缘反卷。穗状花序顶生,洛天闭上眼睛,轻轻的吸了一下,略带木头甜味的清淡香气铺面而来,淡到了极处,又刻在心底,嗅到的香依然还是淡远温和,洛天缓缓的移动着脚步,从花间穿过,衣角就留着一种冷香,悠远的如此时的心情。 这样独特的香,总是和更远更深的忧郁相连,忧郁,却并不幽怨,如秋后淡淡的月光,如隔着万水千山的思念。 “走吧。”珍妮洗完脸之后站在洛天面前,冲着发呆的洛天轻轻说道。 洛天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孩,温柔地吐出馨香的气息,娴静,优雅,一股独特的味道,即使在茫茫人群中洛天也可以一眼将她认出,羞涩的对视着洛天,袅袅娜娜的裙裾随意洒落,没有玫瑰那样浓烈的情绪,不像百合那样淡然,却怎样都抹不去――是风过后还留在心中的香,犹如脚下的薰衣草,―种依恋、怀旧的情结。 洛天不由的看痴了,唇似樱红如盛开的鲜花般,等人采摘,洛天缓缓的贴向珍妮,轻轻的吻了上去,那紧闭的双唇有些冰凉和湿润,像触电一般的感觉,麻麻的,散遍全身。 珍妮嘤咛一声,身体有些发软,洛天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两个人笨拙的进行着人生第一次的接吻,珍妮青涩的回应着洛天,想要再进一步的两个人却因为磕到了牙齿,而不得不停止了下来。 珍妮轻轻的把头倚在洛天肩头,双手颤抖的抱着这个有些瘦弱的少年,心怦怦直跳,一种很温暖很踏实的感觉,珍妮此刻只想一只这样下去,到永远。 洛天嗅着珍妮发间的清香,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女孩,至少这一刻,他感觉她是属于女人的而不是女孩。 记忆就像薰衣草,曾经在这里发生的故事如同昨日烟云,淡远而温和,淡到极处,又刻在心底…… “咳...咳...咳....”站在门口的德林看着眼前两个人,不由的咳嗽道。 “啊!”珍妮一声轻呼,从洛天怀抱中挣脱开来,脸红红的低着头,似乎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德林族长...我...那个..是.路过...”洛天有些尴尬的望着德林,举手无措的想要解释着,原本习惯撒谎的他在现实面前却什么也辩解不了。 珍妮听到洛天说路过,心里不由的气愤,哼,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那纤细的小手不由的拧了洛天后背一下,疼的洛天紧紧的咬着牙,不敢出声。 “赶紧出去。”德林冲着洛天挥了挥手。 洛天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看着站在院中的珍妮,嗅了嗅自己衣衫前襟处的芳香,那种短暂的停留所带来的意犹未尽。 “父亲,我...”珍妮羞涩的冲着德林说道。 “那臭小子不是来找你玩的吗?赶紧去吧,一会他就走远了。”德林笑了笑冲女儿说道。 “那...父亲..我可以去吗?”珍妮小心的问道,似乎想要得到德林的肯定。 “恩,去吧。”德林感叹道。 珍妮红着脸冲着父亲吐了吐舌头,双手轻轻提起裙摆,向洛天追去。 “傻女儿,那么轻易就被那小子追到手了,真赔了,唉。”德林自言自语道。 还没有走远的珍妮听到德林的嘀咕,脚下不由的一软,差点摔倒。 “慢点。”德林站在门口看着珍妮那匆忙的脚步。 “知道啦。”珍妮头也不回的答道。 “唉,女大不中留啊,还找了一个会打岳父的人。”德林摸了摸还有些疼的头部,摇头的向屋里走去。 ------------ 第十三章 冲冠一怒 洛克村南边唯一的一条道路通向附近的一座小镇名叫落日镇,因为这里是整片大陆落日最晚的一个小镇,故名落日镇,曾经风光无俩,只是逐渐没有大人物的出没,而渐渐没落,淡泊而安定,山林间的隐蔽还保留和标榜着一种孤傲,确实很小的一个镇,但是却可以把日子过的十分舒适。 虽然幽僻却谈不上什么气势;它们大多很有一些年代了,但始终比较滋润的生活方式并没有让它们保留下多少废墟和遗迹,总之,它的历史路程和现实风貌都显得平实而耐久,狭窄而悠久,就像经纬着它们的条条石板街道狭窄的护城河道,一座被雨水冲击长满苔藓的石桥,洛天和珍妮缓步走进落日镇,破旧的城门诉说着经历的风雨,城门的守卫也不在职位,透漏着一股陈旧腐败的味道,三三两两的人群走在街道中,显得稀稀拉拉,珍妮有些好奇的看着道路两旁的店铺,有些冷清,都在无精打采的打发着时间。 看到前面一间衣铺,珍妮拉着洛天向衣铺离走去,宽阔的房间透漏着一种阴暗,角落里的服饰上面都荡了一层薄薄的尘土,只有中间陈列着一些华丽的服饰。一个年轻男人在逗着怀里的猫,看见有人进来,只是轻轻抬了抬头,当注意到珍妮的时候,双眼微微放光,不过看到洛天的时候,又继续逗起手里的猫。 珍妮拿起一件淡蓝色的裙子放在自己身前冲着洛天说道:“好看吗?” 洛天看了一眼,确实很不错,认真道:“人好看,穿什么都看。” “贫嘴。”珍妮冲着洛天吐了吐舌头。 “老板,这件衣服多少钱呢?”珍妮转身问道。 “十个金币。”店家头也不抬的说道。 洛天听到不由的蹙了蹙眉,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要知道洛天一年的开销都不会超过五个金币,平时都是花的都是铜币,刚要说却就被珍妮拉住了。 “这么贵呀,老板可以便宜点么?”珍妮问道。 “买不起就不要买,一看就是乡下来的,不过如果你考虑跟我喝一杯酒的话,那么我可以考虑送一件。”那位年轻人色迷迷的盯着珍妮那傲人的胸部。 “你...”珍妮气愤道,然而从小被德林严厉教导的她,却不会骂人。 “你认为你的一件衣服值得她陪你喝一杯吗?”洛天缓缓抬起头,目光冷冷的看着那位年轻的老板。 “小天,我们走吧。”珍妮拉着洛天的手向外走去。 “小毛崽子,小小年纪,出口如此张狂,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就不信走不出这个门吗?”坐在柜台后的年轻人忽的站了起来冲着洛天冷笑道。 “你可以来试试。”洛天冷笑道。 “小天,我们走吧。不和他一般见识。”珍妮拉着洛天的手道。 “跪下给我道歉,我可以考虑放你走,不过你得把这位姑娘给我留下。”老板飞扬跋扈的指着珍妮。 然而不等老板说完,洛天身影一动,直接一个巴掌抽在了店家的左脸上。 只听见“啪”的一声,老板旋转着飞了出去,空中几颗牙不听话的飞了出来,半边脸瞬间肿了起来,五个清晰的手掌印在脸上。 老板趴在地上,吐了一口血,用惊恐、怨毒的眼神盯着洛天,指着洛天道:“你...你...敢打我?” 洛天缓步走到老板身前蹲下,冷漠的眸子盯着店家,温文尔雅的轻声道:“有些话,说出来,就收不回去了,如果你再说,就不只是一巴掌的问题了。” “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老板死死的盯着洛天,似乎想要把洛天的面孔刻在脑子中。 “我对这个兴趣不大,说实话,你是我第一个想要杀死的人,虽然这是我第一次出手,不过我想,我应该不会害怕的。”洛天缓缓的说道,杀意也越来越浓。 老板惊恐的看着洛天,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过这一刻,是如此的恐惧,因为他知道,如果再废话的话,洛天一定会杀了自己的。 “走吧,珍妮。”洛天起身看也不看店家一眼,对珍妮说道。 “恩。”珍妮道。 就在两人刚要踏出门外的时候,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缓缓的从身后传来:“两位就这么离去,未免也太不把我卡文特的成衣铺放在眼里了吧。” 洛天头也不回的轻声道:“欲要人尊重,先学会自重。” “呵呵,难道朋友就没听过打狗也要看主人的么?”身后的人冷笑了下道。 “没听过,我只听过上梁不正下梁歪。”洛天轻道。 “年轻人,锋芒太过毕露,小心过刚易折。”身后的人森然告诫道。 “谢谢。”洛天说完拉着珍妮的手向外走去。 这时说话的中年人皱眉,暗暗思索着是哪一家的公子少爷如此不给面子,自己连姓名都报出来了,竟然毫不在乎,其实他不知道的是,遇到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洛天。 “父亲,难道就这么算了吗?”被打掉几颗牙的年轻人站起来捂着脸怨毒的冲着中年人说道。 “哼,混账东西,以后少给我惹事。”中年人怒斥道。 年轻人低头不语,只是眼里的怨毒越来越强烈,将一切的罪魁祸首都归于了洛天的头上。 “好了,叫上雷斯和莫尼去做掉那个小子吧。”中年人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恩,知道了父亲。”年轻人眼前一亮。 《心灵真经》中说道:“人的贪婪使人看不到光明,很多人就像猫头鹰一样对黑暗更有眼力。也许很多人也讲正义和善恶,但常常满足于简单的因果报应,他们缺乏普遍的罪感意识,缺乏绝对的平等观念。 洛天和珍妮漫步在大街上,丝毫没有被刚才发生的事影响心情,珍妮牵着洛天的手不时的路过小摊前,砍价半天才心疼的卖下来,然后不停的问着洛天好不好看,围着街道七拐八拐的转着。 慵懒的跟在珍妮的后面,洛天不留痕迹的回头瞟了一眼,心里总是隐隐感觉有人在身后窥视,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洛天陪着珍妮,悠闲的逛着,然后慢慢走出落日镇,两个人向村子回家的路走去。 当经过一条小道的时候,洛天瞳孔骤然一紧,发现十米处前方站着一个人,一袭灰衫,皮肤黝黑,抿着嘴,满脸络腮胡,双手抱肩冷冷的看着洛天。 洛天轻轻的把珍妮拉在身后,小声道:“肯定是在衣铺惹的人开始的报复,你站我身后。” 珍妮有些紧张的拉了拉洛天的手。 “小子,自己了断吧。”灰衣大汉看着洛天冷漠的说道。 “呵呵,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呢?”洛天轻挑了下眉头道。 “狂妄。”灰衣大汉冷笑道,猛的向前踏了一步,一拳隔空对着洛天轰来,眼神中像看死人一样,因为他确定这一拳洛天躲不掉的。 洛天把珍妮护在身后,欺身向前,右拳出,也轰了过去。 “嘣”的一声,两个人的拳风在空中相撞,飞沙走石,犹如刮起了一阵劲风。 只见灰衣大汉迅速向后退去,眼睛里流露出震惊的表情,他万万没有想到洛天小小年纪竟然是灵体境,力量比自己还要强大一丝,要知道自己也是灵体境,虽然才刚刚晋升的。 他不清楚的是洛天自幼于人打架,与野兽搏斗,生死搏斗是家常便饭,战斗经验极其丰富,晋升灵体境界后更是没日没夜的锻造,一次次的苦修。 洛天丝毫不给灰衣大汉考虑的时间,再一次犹如离弦之箭向灰衣大汉冲去,眨眼间便到,拳未至,拳风已到,等灰衣大汉从震惊中反映过来的时候,洛天的拳已经近在咫尺,匆忙中灰衣大汉抬起手臂去格挡,谁知道洛天只是虚晃一枪,左臂一个勾拳,直接狠狠轰在了灰衣大汉的下巴。 这一刻,灰衣大汉心里才知道,原来十几岁的小孩,也可以拥有如此实力,大意了啊。 灰衣大汉犹如短线的风筝一样倒飞了出去,趁他病要他命,洛天深知这个道理,身影如影随形般的掠向黑大汉,趁灰衣大汉还没有落下的时候,洛天直接掠至其身下,一个膝撞,狠狠的顶在了灰衣大汉的脊椎处。 脊柱为人体的中轴骨骼,是身体的支柱,也是最脆弱的骨骼,保护着脏器和神经。 只听见“咔嚓”一声闷响,灰衣大汉的身体再一次腾向空中。 洛天不等灰衣大汉的身体腾空,脚猛的蹬地,身体腾空,一脚抽射犹如踢沙袋般,狠狠的抽在了灰衣大汉的腰部。 “嘣”的一声,灰衣大汉的身体如炮弹般横着飞了出去,砸断了一颗大腿粗细的树后才停了下来。 鲜红的血迹顺着灰衣大汉的鼻子和嘴巴流了出来,看着洛天的眼神中透漏着惊恐和不甘,后背被洛天撞击的部位呈现一个塌陷的坑,腰部诡异的反向扭曲着。 其实如果灰衣大汉谨慎一点的话,不至于落败,只是因为他轻视了洛天,所以付出的代价就是死亡。 洛天摇了摇头向倒地的灰衣大汉缓步走去,轻叹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 第十四章 搏杀 灰衣大汉拼命的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然而疼痛的部位已经让他没有了站起来的力气,不甘的望着洛天,似乎想要求饶着。 “我送你上路吧,来世记得这次教训。”洛天抬起脚对着灰衣大汉的头部踏去。 “啊!”的一声,珍妮那边传来一声尖叫。 洛天猛然回头望去,只见珍妮被一个体型瘦弱,面色阴冷的人的掐着喉咙。 “如果你踩下去的话,我想你的女人也会跟着雷斯陪葬的。”瘦弱的人嗓音有些尖锐,像是指甲抓黑板的声音。 洛天的脚在半空中悬着,迟迟没有踏下,雷斯在脚下挣扎着,不停的有血从嘴里咳出来...“你是谁?”洛天冷声问道。 “桀桀,我叫莫尔,你也可以称呼我为血狼,那么我会很荣幸的。”莫尔看着手中的珍妮,伸出舌头舔了下自己那干裂的嘴唇。 “你的女朋友真漂亮,皮肤这么白,送给卡里公子的话,你还可以活命,她也可以享受荣华,唉...为什么非要以悲剧收场呢?”莫尔自言自语摇了摇头,怜惜的说道。 “疯子,放开我。”珍妮哭泣道。 “珍妮,不要怕,我在的。”洛天道。 “说吧,莫尔,你想要怎么样?”洛天道。 “啧啧啧,看来你挺强的,连雷斯都能打倒。”莫尔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看着。 “你要不要也试试呢?”洛天斜着头玩味的看着莫尔道。 “恩,想试试,我的手有些痒了,卡里公子,麻烦您替我看着这位美丽的小姐。”莫尔回头对着树林说道。 这时,从树林里走出了一位面色苍白,半边脸依旧红肿着,嘴角也因为疼痛而扭曲着,一脸怨毒的盯着洛天,正是洛天在衣铺打的那个人。 “莫尔先生,麻烦您了。”卡里对着莫尔说道,从怀里拿出匕首轻轻的放在珍妮的光洁的脖颈上。 “真香啊,小妞,跟了我,有着用不完的香水和华丽的衣服。”卡里猥琐的凑到珍妮身前,如野狗般围着珍妮乱闻。 珍妮沉默的看着洛天,那种凄迷的眼神如刀子般切割着洛天的心,眼圈有些发红,看得出她使劲咬着嘴唇,控制自己尽量不让泪水流下来,这一刻,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洛天看着珍妮那苍白了憔悴的红颜,感觉自己心如滴血,想要燃烧自己的灵魂。 转过头,洛天平静的看着眼前的莫尔,面无表情的脸色,冷漠如水。 没有多余的话,杀意袭人,天地之间充满了凄凉的肃杀之意。 洛天身体如标枪般笔直一动不动,气势犹如出鞘的剑一般锋芒,紧盯着莫尔的手,他知道这应该是一位可怕的对手。 一阵秋风吹过,树上一片枯黄的枫叶旋转着飘了下来。 莫尔一闪而至,洛天瞳孔紧缩,暗道,好快的速度,运足灵气猛然一拳挥出。 “轰”的一声,顷刻间飞沙走石,荡起阵阵尘土,洛天后踏一步卸力,地上被踩了一道数寸深的脚印,体内的气血一阵翻滚,可想而知莫尔力量的强大,甚至比德林还要强大一分。 此刻莫尔心里也是暗暗震惊,此人年纪轻轻力量和反应速度都很高明,仅弱于自己几分,留不得,以后终归是后患。 想必,莫尔下手更狠,招招要命。 莫尔的速度快到极致,往往只看到影子,拳已经到洛天的眼前,洛天运足灵气到双眼,微咪眼眸,紧紧的盯着莫尔的双手,此时只看到莫尔犹如无数个手,向洛天轰来。 洛天猛然抬手,竟不偏不倚的迎上了莫尔砸来的拳头,就在这一瞬间,莫尔那漫天拳影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空中随意飘落的枫叶还未落下。 莫尔再次一拳迎风挥出,一道残影滑动空气直取洛天咽喉,拳未到,拳风已经挤破了前方的空气,划起一道淡淡的透明波动,这一拳之威足以开山裂石。 洛天脚步后踏,急速向后掠去数米,他的后背已经紧贴上了树干。 莫尔见状猛的蹬地快速笔直的轰来。 洛天见无处可退,长啸一声,双脚蹬地,冲天飞起,身体向空中掠去。 莫尔那强劲的拳头直接把粗壮的树干轰成了粉碎,树枝上枯黄的树叶,飘飘落下,漫天飞舞,呈现一片悲凉景色。 洛天挥展双臂,掠过树梢,身随树叶落下,凌空倒翻,化作光影向莫尔头部冲去。 莫尔转过身立在树雨之中,举拳横当胸前,洛天拳风从斜上方急速掠来。 莫尔抬腿狠狠向空中的洛天胸口踢去,一寸长一寸强,就在洛天拳还没有接触莫尔的时候,莫尔的脚已经近在咫尺,洛天五指并拢成掌对着莫尔踢来的脚背拍去。 “砰”的一声,洛天感觉手掌一阵酸痛感袭来,紧皱眉头,强忍着疼痛,借着莫尔的反踢之力,迅速向后方急速掠去。 洛天将速度发挥到了极致,只见半空中还有洛天的一丝淡淡的身影,下一刻洛天已经到了珍妮面前,右手快如闪电般的捏向卡里握匕首的手腕。 只听卡里“啊...”的一声惨叫,原来洛天竟然直接将卡里的手臂一百八十度的旋转了一圈,骨头不断的传来咔嚓碎裂声,令人牙齿发酸。 当莫尔看到洛天掠向卡里的时候,心猛的一沉,暗骂洛天狡猾,迅速向着洛天冲去。 洛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抡着卡里的手臂向追来的莫尔扔了出去。左手一探,轻轻的抱起珍妮的芊芊细腰,借着抡起卡里的反向旋转力度,洛天抱着珍妮在空中轻轻转了一圈缓缓向地上飘去。 当抱住珍妮的那一刻,洛天原本提心吊胆的心情终于放松了下来,静静的看着怀中的女孩,因为害怕而紧皱着眉头,淡蓝色如秋水般的眸子中倒映着洛天那弯弯的嘴角,皓腕轻勾着洛天的脖颈,就这么四目相对,许多想要说的话化作了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珍妮一袭雪白的长裙,在空中犹如精灵般在空中划起一道唯美的身姿,洛天挺拔的身材一袭黑衫,交织成黑与白的颜色,彼此缠绕着,直至洛天轻轻的落下。 莫尔也接住了洛天扔过来的卡里,只是卡里的胳膊像面条状无力的下垂着,不断的痛苦惨叫着,原本完好的骨骼被洛天拧了一百八十度,竟然全部成了小碎块,有的一些骨骼碎块尖锐的透过皮肤穿透了出来,整条手臂千疮百孔,血透过穿透出的骨骼滴落而下...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在空中四散开来,脸色阴沉如水的莫尔看着卡里的手臂,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就连莫尔都来不及反应,他万万没有想到洛天竟然弃他而去,去救珍妮。 莫尔低头看着五官因为疼痛而扭曲在一起的卡里,不由大皱眉头,暗道糟糕。 看着不远处只有进的气而没有呼的气的雷斯,还有自己怀中已经疼痛的昏过去的卡里,莫尔心里升起一阵阵的无奈,三个人有备而来,两个重伤,雷斯因为大意而被人家数招击败。 卡里因为自己大意而惨遭断臂,自己原本认为已经难逢敌手了,没想到,万万没想到,早知道就两个人一起出手了,肯定手到擒来,非要装什么骄傲清高,今天算是认栽了,太大意了啊,此刻莫尔心里不甘的呐喊道。 莫尔抬起头,看着对面的洛天,眼角微跳,掩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惊惧,想不到此小子出手如此狠辣、果断,并且对战场的判断如此清晰,没有丝毫慌乱。 “小子,你够狠,有本事留下姓名。”莫尔咬牙道。 “洛天,洛水的洛,天下的天。”洛天抱着珍妮,轻声道。 “好,记住了,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你等着吧。”莫尔不甘的说完,一手夹起一个,脚猛然踩地,迅速向远处掠去。 “我们也走吧?”洛天对着怀中的珍妮道。 “恩,放我下来吧。”珍妮嘤咛道。 “不了,我担心还会有人。”洛天凝重道。 “不累吗?”珍妮仰头看着眼前的男孩,清秀的面孔中透漏着坚韧,狭长的眸子深处一丝淡淡的疲意,还有自己很喜欢的那种微微上翘的嘴角,人生一世,浮华若梦,总有一人,视你如命。 “不累。”洛天轻轻摇了摇头,脚轻轻点地,身体腾空而起,掠过树梢,犹如蜻蜓点水般向村子的方向飘去。 ------------ 第十五章 斗转星移 自从上一次交战后,洛天深知实力的重要性,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如果懦弱,那么对不起,你将被淘汰,这是一个适者生存的世界,没有重来,没有如果,没有假如。 一切都要靠自己去争取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洛天应该相信,这不是上天制定的法则,而是强者制定的法则,所以他要冲破强者的束缚,成为更强者! 此时已到深秋,满山枯黄的树叶,漫无边际的随风飘荡着,染指了一季的悲凉。落叶之下,沙沙的风中,很难记起在春天的日子里是如何萌发出希望的新绿。 当陌上呼头的族人望断了最后一只南飞雁的时候;当辽阔的大野无边的青草被摇曳得株株枯黄的时候,当在这个时候,便是秋了,便是树木落叶的季节了。 洛天身上背着巨石,站在落基山脉的半山腰,微微停顿,擦了一把额头的汗,一阵风吹过,掀起额前的几缕长发,洛天深吸了一口气,身影再一次的消失在了丛林之中。 由原来的数十斤巨石,到现在的数百斤巨石,由原来的奔跑,到现在的跳跃腾挪,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脚印,额头的汗水也浸湿了这片土地,然而洛天依旧咬着牙坚持着,不顾身上传来的疼痛感,意志力也在不断的增强着,因为他知道要想变强,不只是单单感悟灵气,依靠灵气去锤炼肉身的。 “呼...”洛天身上背着巨石,额头的汗水滴滴落下,紧皱着眉头,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拼命的想要支撑着身体,然而急速消耗的体力,已经不支,肌肉一阵阵发软,酸痛。 微微倾斜了下后背,“砰”的一声巨响,洛天把巨石放到在地上,躺在草丛上拼命的大口喘着气。 看着蔚蓝色的天空,满山枫叶,饱经风霜的磨砺,装点了漫山秋景瑰丽,在经过雨水的洗涤之后,原本火红的枫叶显得格外妖艳,加之地上厚厚的落叶,天地仿佛已连为一体,配合着枫林间的雾气,给人一种身临仙境般的感觉。 习惯性的进入冥想,引导着天地灵气滋养着疲惫的细胞,一丝丝清凉的气息压制住了燥热的血液,洛天内视体内的情况,只见比原来更加宽阔坚韧的经脉中,灵气在缓缓的流动着,通向全身每一个细小的经脉,有的渗入肌肤中,有的渗入骨骼中,每一丝的渗入肉体都加强一分。 皮肤在阳光下闪着健康的光泽,骨骼的颜色也逐渐的越来越淡,犹如冰晶石,但是还掺杂着一丝杂色,洛天暗想,自己应该快要进入德林所说的灵体大成境了。 如果德林知道洛天的情况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因为如此之快的修炼速度,简直前所未闻。 其实常规的修行者思想被禁锢了,他们的认知中只要修成纯灵体后,只有依靠灵气的锤炼才可以的,使自己的境界缓步增加。 他们也更加不屑于洛天这种近乎野蛮的修行方式,然而洛天不同,他没有受到过传统的教育,思想活跃,天马行空,洛天拼命的压榨自己的体力,然后拼命的吸收灵气,一天重复很多次,犹如炼钢,不停的在锤炼着自己的肉体。 此后的时间里,洛天坚持着每天都来这片半山腰处的天然石洞中修炼,偶尔和珍妮去湖边散步,村里的一些男孩也走在德林的教导下修行着。 ...一日,闲暇之余洛天把玩着沉寂在自己手腕处的玉镯,不知不觉已经佩戴了月余,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自从上次吸收完灵气之后,这个东西一直都没有动静,有些过分的平静。 洛天仔细看去,发现通体逐渐呈现青灰之色,犹如素墨勾勒,上面若隐若现出古朴的花纹,一种荒芜、古老的气息迎面扑来,洛天似乎闻到了岁月的味道。 确实是一种岁月的味道,那种只有经历过时间恒久才能沉淀的韵味,洛天感到了它成为了万象的载体,容纳了它所经历的酸甜苦辣,忍辱重负的沧桑感。 洛天轻轻闭上眼睛,用精神力去感悟着这种味道,忽然感觉一股撕扯力传来,眼前一黑,似乎把自己的精神力从这个世界中剥离了出去。 这时洛天的脑海中看到了是另一个世界,那种深刻恒久的气息,似乎思绪也跟随着这种荒芜、古老的气息回到了从前。 放眼望去一片土地干燥和沙砾的广阔荒凉的戈壁滩,地势起伏平缓、地面覆盖大片砾石的荒漠。一阵狂放袭来,沙粒飞扬,天昏地暗,掀起阵阵黄尘。一颗颗枯树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干。 洛天微蹙眉头,一阵奇怪,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脑海中会出现这幅画面,忽然有一道人影从洛天脑海中一闪而过,来不及看清,就已经消失,还不等洛天惊呼,然后又一道人影一闪而过,紧接着又一道,犹如幻灯片似地不听在洛天的脑海中进行着轮播,速度逐渐加快,洛天的脑海中的意识竟然都来不及反应,可想而知其变换的速度已经超过了时间。 当脑海中所有的画面越来越快的时候,洛天心里荡起惊骇,因为洛天发现这些一幅幅画面竟然组成了一段人影完整连贯的动作镜像,这....洛天心中大惊..究竟拥有怎样的速度才能拼接成完成这种动作?然而这种动作需要多少幅画面组成?这种又是怎样传到自己的脑海中保存下来的呢?洛天心中满是不解。 洛天强制让自己静下,用心去观看脑海中的影像,惊惧发现这似乎是一种可修行的功法,只见画面中的人近似透明,体内经脉中的灵气原本在缓缓流动,忽然之间全身的灵气突然加速,形成发丝般细的网状四散开来,将一些细小的堵塞的经脉也都全部被打通。 而灵气顺着毛孔排了出来,然后周身天地灵气又顺着汗毛孔吸了进去,身体似乎跟天地灵气相融合在了一起,隐隐能听到奔雷般的声音。 灵气如潮涌般渗入全身的每一丝细微的经络中,如果把身体比喻成墙的话,那么灵气就是风,墙密不透风,那么就会有风的阻力,如果墙上全是洞眼,那么反而会轻很多,然而这些洞眼正是洛天是所没有打通的,因为太过于细小且脆弱。 只见灵气顺着经脉按照一种奇特的运转轨迹在身体不同的十一个穴位中流转,犹如北斗星的形状,先是双肩提气,紧接着在腰部运转一周之后灌入双脚。 人影先是一步步的快速向前走,双腿的灵气快速运转着,然而步子虽小,但是脚下的移动速度却越来越快,如果单单看人影的话,会发现就像散步一样,但是当用人影脚下的景象对比的时候,竟然发现景象在飞速的倒退,是人影的速度快,还是景象在倒退呢?洛天心里疑惑不解。 忽然人影向前缓缓的踏出一步,原地还留下了一个影子,空间的波动隐隐跟人影所契合,似乎脚下的山川自己故意向后移动一般,直接一步踏过了整片山河,一静一动产生了一种强烈扭曲感,洛天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喃喃自语道,这是什么速度?缩地成寸么?如此遥远的距离,在此人脚下犹如近在咫尺,那么天涯海角想必也并不远了吧。 洛天一遍遍的观看着人影的动作,运转方法,将人影的身法,灵气的运转强行的雕刻在脑海的记忆中。 直到镜像的速度快到洛天的意识已经跟不上的时候,轰的一声,化作了点点流光,消散于洛天的脑海中。 洛天睁开眼眸,甩了甩有些疼痛的头部,暗自思索着刚才脑海中所发生的事情,他惊奇的发现那套运转方式似乎已经深深的刻在了自己的脑海中。 洛天按照脑海中的记忆开始思索起来。 普通人成为灵体,都是打通重要的经脉,承载灵气与一身,然而这种步法却似乎违背了常理,打破细小经络,冲破毛孔,与天地灵气形成循环,那么这一刻,我即是天地灵气,天地灵气就是我,只要我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 洛天眼前一亮,应该是这样的,想通之后,洛天闭上眼睛,开始调动天地灵气去冲击体内那些细小的经络,只是因为体内的那些如发丝般细小经脉太过于娇嫩,承受力也弱,稍有不慎就会因为承受不住灵气而裂开。 如果细小的经脉裂开后,那么想要修补都是很难的,因为一旦经脉裂开,相当于这条经脉已经废掉了,就算接上了,也会大受影响,甚至为以后的身体协调性和灵敏度和反映能力都会产生非常严重的影响。 洛天不得不调用一丝比头发丝还要细小的灵气,去缓缓的一点一滴的冲击体内那如发丝般细的经脉,因为担心用力过猛,洛天小心翼翼的犹如抽丝剥茧般,一点点的往前冲击,但是不能直接冲击,因为原本的经脉是曲折的,需要引导着灵气沿着经脉弯曲的轨迹去冲击,这对精神的*控力度也是一种非常高的挑战,不能有丝毫的误差。 足足花了将近两个时辰,洛天成功的打通了体内一条长约十公分的细小经脉,抹了一把额头渗出的汗,不由的感叹道,太耗损精神了,如果只是锻炼肉体的体能的话,那么累了,休息片刻就恢复了,但是这种高强度的耗损精神力去*控的事情,精神长期紧张,确实最累的。 ...之后的时间里,除了简单的吃饭,休息,睡觉,洛天一直在闭关修行着,精神累了,就去锻炼肉体,等肉体疲惫了,就冥想,虽然耗损精神力,但是不得不说这是一种锻炼精神力的*控办法,而他的感知能力也越来越敏感,冲击经脉也越来的越得心应手,洛天的实力也在一点一滴的变强。 此时已经开始霜降,是秋天最后的一个季节,前一夜仿佛下初霜,路旁无名的小花、小草都铺满一层薄冰,气肃而凝,露结为霜,千里沃野上,一片银色冰晶熠熠闪光,此时树叶彻底枯黄,开始了落叶。 清晨,太阳似乎有些慵懒的没有升起,只听见洛天修炼的石洞处传来一阵天地灵气的波动,一道人影缓缓从石洞中走出,一袭青衫,浑身淡淡的感觉,犹如云的飘逸,风的洒脱,雪的轻盈,缺少了那种锋芒毕露,多了一份宁静,此时的淡淡,是一种意境,不是淡而无味的淡,是人淡如菊的淡,是过虑了喧嚣纷扰后的宁静,是心静如水的淡然,就这样淡淡的感受一份属于自已的天地,心如雨后的天空一样纯静。 洛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受着天地一丝寒意,一夜孤霜,看着眼前白茫茫一片霜,百花调零被霜杀,树叶和泥土上,形成细微的冰针,有的成为六角形的霜花。困惑的秋带着少许的忧愁与无奈被宁静奋进的初冬所代替,存留在自己心中的那种满山黄叶而淡淡消逝。 心念间,灵气运转周身,身影已经站在了树梢,感叹道:“才打通了数十处经脉,三大穴位,速度就如此之快,如果全部打通之后,那么该是多少恐怖呢。” 微微侧头看着原地淡淡的消失的残影,喃喃自语道:“这个技能还没有名字,但是速度却犹如斗转星移般的震撼、迅猛,那么就叫斗转星移吧。” 说完,洛天身影向山下飘去,只见背影还在树梢没有消散,人已经进入村口之中。 ------------ 第十六章 族长候选 等洛天回到家,看到爷爷弯着腰正在房间里翻找着什么,不由的感到有些诧异。 “爷爷,你找什么呢?”洛天疑惑的问道。 “找衣服呢。”爷爷头也不回的在床下的衣柜里翻找着说道。 “什么衣服?”洛天追问道。 “找到了,来,穿上试试。”爷爷小心翼翼从床下的衣柜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方巾包裹的东西递到洛天身前。 “这是什么呢?爷爷。”洛天接过爷爷递来的方巾。 “知道德林族长多大了吗?”爷爷问道。 “应该四十左右了吧。”洛天道。 “四十整了。”爷爷伸出手冲着洛天比划道。 “那跟着衣服有什么关系呢?”洛天道。 爷爷郑重的说道:“祖上定下的规矩,只要族长年满四十,就要选出下一任族长接班人,过几天是我们路西法家族选族长的日子,统一要穿黑色衣衫的。” “哦,原来如此。”洛天应道。 “快点穿上,给我看看合不合适。”爷爷催促着洛天。 “好吧。”洛天将青衫脱下,显露着身上那越发越强壮的身躯,流线型的肌肉给人一种安全感,犹如蜈蚣般弯曲的疤痕为洛天增添了几分男人的味道。 爷爷有些惊讶的看着洛天身上的变化,思索着:以前没见这臭小子身体这么好啊,难道背着我偷偷吃好东西了? 等洛天穿上黑衫,墨发飞扬,一种厚重如山般的感觉,却又透漏着一丝宁静平和的味道。 “恩,不错不错。”爷爷拍着洛天结实的肩膀赞叹道。 “那爷爷,我要去争选吗?”洛天问道。 “你?那么多人都想竞争呢,算了,老老实实的观看吧,你再受伤了,我可不想像上次那样再照顾你了,你看我都一把老骨头了,经不起你折腾了。”爷爷摇头道。 “如果我选上了呢?爷爷。”洛天嘴角露出一丝憨憨的笑。 “那...要不试试吧,年轻人难免血气方刚,不过你要小心点,比武之间难免会有损伤的。”爷爷安慰道。 “放心吧,爷爷,我会注意的。”洛天笑道。 “今天该你做饭了,这段时间也不知道你天天忘哪里跑,我都找不到你人影。”爷爷假装生气的说道。 “嘿嘿,找珍妮去了。”洛天笑道。 “啊?那小妮子人好啊,长的也漂亮,你能不能追到手呢?”爷爷一听这个来兴趣了。 “早追到手了。”洛天转身就要去做饭。 “快点给我说说,怎么追到手的?要知道那小妮子心高气傲的,村里的青年追她的人很多,可都是没一个看上的。”爷爷追在洛天身后继续问道。 “她倒追我的。”洛天含糊道。 “臭小子,敢耍我了?就你那摸样,人家能看上你?”爷爷举手在洛天头上轻拍了一记。 “爷爷,你想听吗?”洛天边做饭边问道。 “恩,快点说说。”爷爷把头凑过来。 “那今天你做饭,我给你讲。”洛天眸子中闪烁着狡黠笑。 “你小子,敢跟我谈条件了啊。”爷爷拧着洛天的耳朵说道。 “哎呀,爷爷,别拧别拧,我说。”洛天捂着耳朵说道。 “快点说。”爷爷瞪眼道。 “其实,是这样的,那天在树林里....” 洛天一脸的不情愿,边做饭边跟爷爷讲着和珍妮发生的事情,只是略过了中途被人截杀的情节。 等爷爷听完洛天的讲的经过,猛的一拍洛天的肩膀,开怀笑道:“好小子,不错,给爷爷争光了啊,哈哈。” “爷爷,给我说说咱们家族的事情吧。”洛天岔开话题问道。 “恩,好。”爷爷心情愉悦,搬了张凳子坐到洛天旁边。 “我记得听我爷爷说,天神的麾下有八大天使,掌管天界,时隔千年,形成了分别为乌利尔家族、拉斐尔家族、拉贵尔家族、米迦勒家族、沙利叶家族、加百列家族、雷米勒家族和我们的路西法家族,世人称为八大家族。”爷爷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们伟大的先祖路西法,名为晨曦之星,寓意破晓的带来者,即黎明前除了月亮之外在天空中最亮的星体-金星,先祖路西法原为主神身边最美丽最权势者,因不满主神要求其下跪于神之子而叛变,因为不肯臣服的骄傲之罪而反抗的路西法,纵然是和反叛的同伴一起被投入了深渊中,虽然他消失了天使的荣耀光辉,仍然具有坚定不移的反抗决心和排山倒海的英雄气概。“宁在地狱称王,不在天堂为奴”的伟言,实在令人感动,最终堕落为魔王,后来等主神众王陨落消失之后,我们家族才从地狱中迁徙到奥林匹斯大陆。” 洛天不由的为了先祖的傲气而感到自豪,试问有多少人能做到刚正不阿,不畏权势。 “那爷爷为什么我们生活在这个偏僻的乡村里呢?而不是城市里呢?”洛天问道。 “因为当先祖路西法消失后,族长之位空缺,别的家族对我们家族垂涎三尺,内部数个派系之间斗争激烈,甚至都产生了自相残杀,内忧外患之下,我们祖先饱受排挤,不甘忍受这种勾心斗角,不得已才迁徙到这里的。”爷爷感慨道。 “爷爷,那你的意思就是路西法姓氏在这片大陆一共有两家吗?”洛天问道。 “恩,对。”爷爷点头道。 “那我们偏支家族的路西法血统是不是纯正的呢?”洛天问道“唉,其实我们才是纯正的路西法血统,迁徙到这里的祖先是长子,被上任族长认定的候选人,只是被同父异母的两个孩子给陷害了,收买了一些长老,颠倒是非黑白而受到弹劾。”爷爷惋惜道。 “那爷爷,他们现在实力是不是很强大呢?”洛天道。 “这个就不清楚了,从此也没有来往过,咱们祖先隐姓埋名,修养至今。”爷爷感叹道。 “爷爷,那我们还能回去吗?”洛天问道。 “或许有一天族人认可了你,那么也不是不可以的,只是你看咱们族人现在的实力,连灵体都没有几个...就算过去了,也抬不起头的,会被人冷落的,唉。”爷爷唏嘘道。 “爷爷,如果我变强了,再见面的时候是敌是友呢?”洛天问道。 “时过境迁,如今连我也不知道另外的族人是怎样的了,天儿,我只是想告诉你的是,别人怎么看你,和你毫无关系,你要怎么活,也和别人毫无关系。”爷爷语重心长的说道。 “恩,我知道了,爷爷。”洛天似懂非懂的点头道。 “呵呵,还是我孙子志向远大啊,赶紧吃饭,都饿了。”爷爷抚摸着洛天的头笑道。 黄昏时分,外面已经安静了下来,残月西沉,令人压抑,乌啼凄哀,催人泪下;霜华满天,寒气*人。 洛天斜着身体倚在门外,消化着白天爷爷给自己讲的家族辛秘,原本平静的心再一次隐隐跳动开来,少年老成的感叹道:或许外面的世界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吧。 ...初冬的清晨,当第一缕和煦的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空隙,透过早雾,令人隐隐感到一股寒意袭来,洛天和爷爷穿戴整齐,一袭黑衫,洛天伸出手给爷爷拽平了衣服袖口的褶皱,搀扶着爷爷缓缓向着村子中间的广场走去。 说是广场其实就是一片宽阔平坦的空地,地上偶尔几簇枯黄的杂草,族里发生一些重大的事情,一般都是在这里公开的,比如去年冬天族中的青年猎手上山狩猎,族人们都是在这里送行的,那一年洛天才十五岁。 此时阵阵冷风吹来,洛天紧了紧爷爷身上的黑衫,微眯着眼睛抬头看着一堆堆深灰色的迷云,低低地压着大地。附近的树林里那葱绿的林木都已光秃,老树阴郁地站着,表皮干枯着展露着它身上的皱纹。无情的初冬剥下了它们美丽的衣裳,它们只好枯秃地站在那里。 “等到了,你只管看就行了,不要参与了,做一个旁观者吧。”爷爷叮嘱道。 “恩,爷爷,真的不想让我试试吗?”洛天反问道。 “唉...天儿...你知道的..我老了,我只想看着你安安稳稳的长大。”爷爷侧过头冲着洛天说道。 “恩,我知道了,爷爷。”洛天低头应道。 清晨阳光的余晖将一老一少的身影拉长。 等洛天和爷爷赶到的时候,族人已经齐全了,一排排的站的有些整齐,人群中偶尔有几人交头接耳几句,这时有几道目光向洛天的方向看来,人群旁边的巴泽尔表情有些古怪的看着洛天,艾文和艾克兄弟俩狠狠的剜了洛天一眼,洛天连看都没有看这些人,眼光望向人群中间的珍妮,珍妮冲着洛天眨了眨眼睛,洛天嘴角微微笑了笑,扶着爷爷站在了人群最边上。 “咳.人都到齐了吧,那么开始吧。”族长德林咳嗽了一声。看着眼前四百余人的家族,深沉的眼神扫过每一位族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追忆岁月,有过太多的苦难,经历过太多的磨砺,有过苦涩的追求,都挺过来了。 “今天是我们伟大的路西法家族选择族长候选的日子,请路西法先祖见证,我德林在此起誓,定忠耿正直,不畏不惧,如有违背,将永坠地狱;我起誓,定保护弱者,无违天理,如有违背,将灵魂永寂;我起誓,定果敢忠义,无愧先祖,如有违背,将沉沦无妄;我起誓,定坚守荣誉,不惧牺牲,如有违背,将烟消云散。” 德林族长眉头紧锁、神情憔悴,掺杂着一丝白发被劲风吹乱,昂首挺胸目视前方,表情严肃、神圣、庄严,右手握拳护在心口,良久良久...一阵阵寒风吹过,全场的空气好像凝固了,孩子们全都停止了嬉闹,族人们眼眶湿润着,神情庄重地看着前方的一人,挺拔的犹如标枪般笔直,虽然年方四十,但是略显疲惫的神情中,饱含了对族人们的鞠躬尽瘁。 ------------ 第十七章 争夺 族长的职责:拥有影响力和号召力,控制着族田和其他共有财产的管理权和分配权,族内发生纠纷由族长全权处理,对违犯族规的人,族长有权根据宗规族约给予制裁。 “下面,按照族中的规定,族长年龄超过四十,就应该选出下一任的族长的人选,要求年龄十五岁到二十五岁之间,德才兼备,文武双全,心胸宽阔,方可参加入选。”德林解释着说道。 “第一项,武力考验,要求:战到最后的人,就是胜利者,谁先来。”德林问道。 “我!”一声大喊,一个有些瘦弱,黄色皮肤的年轻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站在了广场中间。 洛天微微侧目,向那个年轻人望去,正是上一次围殴自己的那群人之一,名叫弗兰德。 “下面你将面对来自与下方不同的挑战者,你能坚持到最后吗?”德林问道。 “我将战至最后一刻!”弗兰德骄傲的说道。 “好,这才是我们路西法家族的血脉!”德林赞许道。 “挑战者,谁上?”德林冲着人群喊道。 “我来!”一声浑厚的声音从人群后方响起,洛天侧头看去,正是比自己大几岁的安东尼,黝黑的皮肤,憨憨的笑着,人长得虎背熊腰,身高接近一米九,天生力大无穷,能够手撕猛兽,和洛天关系不错,挺照顾洛天的。 人群中响起一阵议论,都在预测着这一次的结局弗兰德肯定凶多吉少了,不由的为弗兰德暗暗捏了一把汗。 “那么便开始吧,记住都是一个家族的人,在一方认输的情况下,不可公报私仇。”德林警告道。 弗兰德和安东尼点头致意,彼此盯着对方缓缓的游走着,气氛也在这一刻紧张了起来。 只见弗兰德向猛踏一步,身影向安东尼冲去,安东尼原地未动,双手抱肩冷冷的看着弗兰德冲来的身影。 弗兰德知道安东尼身强体壮,并没有攻击安东尼别的地方,而是攻击安东尼最薄弱的部位,那就是眼睛,此刻弗兰德五指并拢成尖形,快速的向着安东尼左眼扎去,如果安东尼被扎中,左眼肯定会被废掉。 洛天心里不由的暗道:此人出招确实阴险无比。 只见安东尼微微仰头,借着身高的优势避过弗兰德的攻击,抡起小树粗的右臂堪比大风车般向弗兰德头部扫去。 如果弗兰德被扫中的话,最起码也要昏去,想想安东尼那粗壮的手臂就不寒而栗,观看的族人们犹如身临其境般缩了缩自己的脖颈。 弗兰德看似瘦弱,实际也灵敏无比,双眼紧紧的盯着安东尼,一击不中,只见安东尼右臂抬起,就知道自己要躲开了,跟这个黑熊硬碰硬,简直是在找死。 弗兰德弯腰躲过安东尼扫来的右臂,一阵风从弗兰德后脑掠过,惊起一阵冷汗,弗兰德弯腰的瞬间身体前倾,双手死死的抱住了安东尼的双腿,肩膀猛的向安东尼的小腹顶去。 安东尼抡起的手臂余波还未落下,忽然感觉双腿一紧,一阵大力传来身体不由的向后退去,只是双腿被紧紧的抱死了,安东尼那高大的身躯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荡起阵阵尘土,安东尼不由的眯了眯眼睛,只是想要睁开的时候,瞳孔骤然一紧,发现眼睛不足半寸的距离悬着两根手指,锋利的指甲尖尖的从手指上凸起着。安东尼身体一动不敢动,眼皮都不敢眨。 弗兰德趴在安东尼身上,冲着安东尼说道:“大块头,你输了。” 安东尼有些不服气,只是看着眼睛越来越近的手指,不得不叹了一口气:“我认输。” 弗兰德拉起地上的安东尼,双方点头致意,安东尼脸红的看了看人群中的洛天,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德林大声的宣布道:“第一局,弗兰德胜。”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有赞叹,有羡慕,有惊讶,都没有没想到弗兰德可以打赢安东尼。 “下一个,谁上。”德林眯着眼看着人群中,眼神不时的扫过人群中的洛天,似乎在鼓励洛天上场,洛天冲着德林微微摇了摇头。 “我来吧。”一声懒洋洋的声音从人群旁边响起,族人们不由的一惊,纷纷让开了一条路。 原本几个青年跃跃欲试的身影突然怔住了,面色有些难看的望着那肥胖的巴泽尔仰着头从族人中间走来。 弗兰德瞳孔紧缩,盯着走来的巴泽尔沉沉说道:“巴泽尔,你真要和我抢?” 巴泽尔耸了耸肩,无奈的说道:“哦,对不起,我的朋友,我想得到族长这个职位,可以麻烦你退让一下吗?” 弗兰德脸色变了变,有些示弱的说道:“巴泽尔,你不要和我抢了可以么?我真的很想得到这个职位。” “不不不,弗兰德,我也很想得到这个职位,你就此认输,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巴泽尔向前踏了一步,眼睛眯着,看着弗兰德说道。” “巴泽尔,你不要欺人太甚了。”弗兰德有些恼怒的说道。 巴泽尔脸色阴沉了下来,冲着弗兰德冷笑道:“弗兰德,在我的记忆中,我们打架的次数应该不少吧,我不记得我赢过你多少次了呢?你能不能帮我回忆一下呢?” 弗兰德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似乎在挣扎着,衡量着。 良久...弗兰德狠狠的咬了咬牙,冲着巴泽尔说道:“你赢了,我认输。” 说完,弗兰德气急败坏的从场上走了下来,只是攥紧的双手在颤抖着,透漏着不甘还有一丝无奈。 德林微微摇了摇头,心里不由的叹了一口气,身为一个族人,要有不畏不惧的品质,不战而屈,只是这一点就注定了弗兰德这辈子无法向以后走的更远了。 此刻人群中也都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巴泽尔的大名,可见一斑,仅仅是一句话就让弗兰德认输了,这一代族人中,巴泽尔的霸主地位无人撼动。 人群中不时的有人大声说道:“看来下一任的族长是由巴泽尔继承了。” 有人拥护,有人赞叹,有的惊讶,还有无奈的摇了摇头的,因为这一代人之中,几乎所有的人都吃过巴泽尔的亏,都清楚巴泽尔单打独斗的实力,不敢与其争锋。 德林微微皱眉望了望人群,眼光再一次的向洛天扫来,满是希翼的眼神,似乎想要这洛天出场。 洛天无奈的摇了摇头,看了身边佝偻着身躯的爷爷,身体微微向左移了一步,挡住了吹向爷爷的北风。 人群左上方的珍妮也回头看向洛天,跳动的犹如蓝宝石般的眸子,似乎隐约期望着,嘴角勾勒起月牙的弧度。 洛天淡然的笑了笑,不做言语。 只见站在族人前方的巴泽尔,冲着族人们说道:“我希望,我可以成为族长,感谢我的兄弟们帮忙,那么我一定会信守我的格言,遵守我的承诺,我一定会带领族人们进入辉煌的巅峰!” 说完,以艾文和艾克双胞胎为首拥护巴泽尔的族人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不时的有一声口哨从人群中响起,清亮而婉转。 “请大家安静,在此,我有一个疑问,我想问下尊敬的德林族长,如果没人挑战我,那么我算不算胜利。”巴泽尔转身冲着德林说道。 “如果无人应战,那么你算胜利。”德林有些无奈的说道。 “族长,我还有一个问题。”巴泽尔道。 “什么问题呢?”德林道。 “如果无人应战,我能不能从族人中挑选一个人,来和我战。”巴泽尔傲气的问道。 “恩,这个,可以的,但是如果那么人接战的话。”德林思索了下。 “好,我今天要挑战一个人,我想问问他敢不敢应战!”巴泽尔豪气冲天的说道。 这是人群中犹如炸开了锅一般,不由的再一次将这次族长大会推向了*,族人们交头接耳的谈论着。 “巴泽尔,疯了吧。” “不是吧,还有自己给自己找事的?” “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让巴泽尔这么郑重其事的挑战呢?” 人群中不时的有人猜测着巴泽尔的用意。 “巴泽尔,你要挑战谁呢?”德林眉头紧锁的问道。 “洛天・路西法!”巴泽尔喝道。 哗!人群中再一次掀起一阵喧哗,目瞪口呆,吃惊得张大了嘴巴,形成了一个”o”字。接着议论声比上一次还要大,无不大惊,紧接着各种冷热嘲讽袭来。 “洛天?呵呵,正好有热闹看了。” “唉,哪有这么欺负人的呢?” “呵呵,我要看着这个小杂种是怎么在族人面前一败涂地的。” “巴泽尔一定要为我报仇,狠狠的打死那个小畜生。” 德林紧锁的眉头在听到巴泽尔的喊声之后,舒展开来,暗道:巴泽尔啊,巴泽尔啊,是你太过于自傲了啊。 远处的洛天听着族人之中的议论声,不由的微微蹙了蹙眉,随即又释然了。 “洛天・路西法,你可敢应战!”巴泽尔大声的冲着洛天喝道,回音通过山壁阵阵传来。 这时人群中爆发中一阵唏嘘声,一道道复杂的目光略带嘲讽的向洛天望来,几乎所有人都会认为懦弱性格的洛天不敢应战的。 安东尼,皱了皱眉头,有些担忧的向洛天看来。 珍妮惆怅着向洛天看来。 洛天低头看着爷爷问道:“爷爷,我战吗?” 爷爷披着黑衫,满是皱纹的脸阴晴不定,反问道:“几成把握?” 洛天轻轻一笑,道:“十成!” “那便去吧。”爷爷叹了一口气,只是眼神中有着浓浓化不开的忧虑。 洛天缓缓向广场中间走去,年龄虽小,却透漏着一种从容不迫,每前进一步,气势就增加一分,犹如出鞘的剑一般,锋芒毕露。 族人们不约而同的让开了一条路,有嬉笑的,有幸灾乐祸的,有担忧的,复杂的情感在族人上空交织混合成一种莫名的情绪蔓延开来。 有的人已经闭上了眼睛,有的人摇了摇头,有的人似乎已经看到了洛天狼狈落败的画面。 ------------ 第十八章 惊艳四座 洛天缓步走到广场中间,一袭黑衫被吹的猎猎作响,墨黑的长发随风飘舞,纯净般的眸子古井无波犹如沉寂,轻抿着嘴角,安静看着面前的巴泽尔。 “巴泽尔,看来上一次,你落败的还是不够狼狈啊。”洛天看着眼前的巴泽尔轻声说道。 “你...少废话,这次你不会有那么幸运了。”巴泽尔被洛天伤疤旧提,有些恼羞成怒道。 “假如我是一梭孤舟的话,难道你登舟之前没有想过会不会翻船么?”洛天问道。 “哼,等我登舟后,再考虑雨晴吧。”巴泽尔道。 “那么,便开始吧。”洛天平静的看着巴泽尔。 巴泽尔缓缓的向前倾斜了身体,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这一次巴泽尔小心了很多,只是他还是低估了洛天的实力,如果知道的话,他一定会后悔自己做的这个决定,那就是挑战洛天! 巴泽尔向前猛踏一步,自以为已经把速度提到了极致,要的就是速战速决,肥胖的身影丝毫没有影响他的速度,拳头也距离洛天越来越近。 “呼”的拳头在空中刮起一阵轻风,轰向了洛天的面门,看着一动未动的洛天,巴泽尔嘴角轻蔑的笑了,托大! 拳头从洛天头部穿过,恩?不对,怎么没有击中身体的感觉?明明已经打中了,巴泽尔暗暗震惊道。 猛然间抬头看向洛天,发现洛天依然就那么安静的站在自己的对面,一动未动,巴泽尔眼角一阵跳动,额头渗出了一丝冷汗,似乎有些诡异,在这个不知所措的年纪,好像一切都那么不尽人意。 巴泽尔咬牙,再一次冲向洛天,然而击中的却还是残影,洛天依然站在巴泽尔对面,就那么平静的看着巴泽尔。 好快的速度,自己都还蒙在鼓里,巴泽尔瞳孔紧缩,心里如同涌起了滔天巨浪,脸色刷的一下变的苍白,心里升起一种无力感。 看着近在眼前的洛天,犹如咫尺天涯般的遥远,距离之所以可怕,因为根本不知道对方是否还重视你。 这时人群中皆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旁观者清,族人们可是都看到了洛天只是轻退了一步,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残影。 而巴泽尔攻击的只是洛天的残影,原本对洛天的冷热嘲讽此刻全部化作了震惊,像是被一盆冷水浇下,族人们感觉自己脸上犹如被扇了一记响亮的耳光,火辣辣的疼,自己犹如小丑般叫嚣着什么,原来人家根本都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德林的瞳孔也微微一紧,暗道:这小子,好快的速度,短短的时间内提成了如此之高,修行天赋可见一斑! 巴泽尔木讷的看着洛天,心灰意冷,似乎还未从噩梦中醒来,万念俱灰,一种无力挫败感从心底深处油然而深。 “输了么?”巴泽尔喃喃自语道,或许因为实力悬殊过大,巴泽尔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 洛天一闪而至巴泽尔面前,单手攥起巴泽尔的衣领,将巴泽尔提到空中,狭长的眸子看着巴泽尔,轻声道:“以前,我还会把你放在心上,但是如果你此刻就此挫败,一蹶不振的话,那么你以后将没有任何资格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期待你站起来,到时候我会和你再战一次,不要让我看到你行尸走肉的摸样。” “你...你...晋升灵体了么?”巴泽尔颤抖的问道。 洛天看着巴泽尔,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是人群中再次响起了倒吸冷气的声音,眼里流露出深深的震撼和惊骇,名不见经传的洛天竟然成为了灵体,一些冷热嘲讽洛天的族人此刻深深的低下了原本就廉价不堪的头颅,原本抱着看笑话的族人们,此刻也都后悔不已,后悔当初还那般针对洛天,都在暗暗思索着,以后该怎么弥补曾经对这个男孩的伤害。 曾经的被人欺辱,冷眼,嘲笑,戏谑,皆在今日而烟消云散。 一袭黑衫的洛天,就这么站在族人面前,眸子跳过族人看向站在族人最边上的爷爷那老泪纵横的面孔,颤抖的双唇,心里犹如被针尖扎了一下,有些疼,爷孙相视,有些话,尽在不言中。 时光似流水,弹指间消逝,当故事拉下帷幕时,留下的只是一些记忆的倒影。 “现在,还有人挑战洛天・路西法么?”德林沉声问道。 族人们相互摇了摇头,安静的气氛犹如掉了一根针仿佛都能听见,或许经此一役之后洛天的身影会深深的刻在族人的心中,奠基了在族人中的地位! “下面的忠诚测试,还需要吗?”德林再一次向族人中问道。 族人们再一次摇了摇头,开玩笑,都晋升灵体了,忠诚谁还能赢得了呢,还不如落个顺水人情,可能会在未来的族人面前留个好印象。 “那么,我宣布,下一任路西法家族继承人,就是洛天・路西法!”德林喊道。 似乎都在等待着德林这一句,前一刻族人们感觉心中犹如压了一块巨石般喘不过气。 安东尼右拳护在心口,突然单膝跪地,喊道:“我安东尼,将尽忠竭力,誓死追随,忠诚服从,如有违背将灵魂永逝。” 一名叫做帕里的年轻人也右拳护在心空,单膝跪地,喊道:“我帕里,将尽忠竭力,誓死追随,忠诚服从,如有违背将灵魂永逝。” 紧接着,一个个的族人全部单膝跪地,右拳护在心空,向着前方那年仅十六岁的少年宣誓着,响亮的宣誓声点燃了这片天空,汇聚在了一起。 一阵寒风吹过,洛天看着眼前跪下的族人们,眼眶瞬间被湿润了,不管这些族人是真是假,最起码他这一刻隐约感动了,同时也感觉到自己肩上背起了一种叫做责任的东西,沉甸甸的压在了原本有些瘦弱的肩膀。 “都起身吧。”洛天对着族人们说道。 “以前发生的,我既往不咎了,我只是希望以后我们路西法家族可以做到德林族长所发的誓言那样,那么我会很欣慰的。”洛天声音并不重,但是却清晰的传进了每一位族人的耳中。 洛天转身对着旁边的德林诚恳的说道:“德林族长,谢谢您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 德林看着眼前这个越来越成熟的男孩,眼神中闪过一丝赞叹,笑道:“身为族长,我都会一一照顾到的,我想等我退位后,你会做的比我更好。” “恩,我会把您的格言,当做我的格言的。”洛天坚定的道。 “你行的。”德林道。 “族长,我先回去了。”洛天向德林告别道。 “恩。”德林点头道。 洛天缓步穿过人群,对着擦肩而过的珍妮,淡然一笑,珍妮轻摆着手臂,纤细如葱白的手指划过洛天的掌心,一闪而逝。 洛天走到爷爷面前,轻声说道:“爷爷,我赢了。” 爷爷眼眶湿润着,风吹乱了他那花白的头发,紧紧的拍着洛天的肩膀,哽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曾几何时,自己的孙子已经长大了,身高已经要超过自己了,曾经的困难和委屈在这一刻都不值一提了。 “爷爷,这里冷,咱们回家好吗?”洛天搀扶着爷爷的手臂问道。 “好,回家,回家。”爷爷连连点头道。 一老一少,在寒风中,搀扶着向家的方向走去,留给了族人两个简单的背影,只是爷孙俩的背影此刻在族人的心中越发的越来高大,不少族人为止动容,感动不已。 珍妮蓦然回首,看着洛天的背影,墨发随意摆动,瘦弱的身体撑起的黑衫,凋零的树枝点缀着一座座灰色的房屋,薄雾寒风中的两人,涟漪惊晨,犹如梦中人惊现红尘。 “爷爷,还记得去年夏天,暴雨天,您为我撑起伞,经受暴风骤雨。”洛天问道。 “呵呵,不提了。”爷爷干枯的手紧紧的攥着洛天的手臂。 “恩。”洛天点头,只是心里发誓道:爷爷,如今我已经长大,那么未来的烈日寒风就由孙儿抵挡吧! 距离族长候选已经过去好些天了,天气也渐渐的寒冷了,不过这并没有影响族人们的心情,很多人拎着鱼或者干果络绎不绝的踏入这间简陋的房间祝贺着洛天。 期间巴泽尔领着艾文和艾克来到洛天家中,郑重的向洛天道歉,希望洛天可以释然,洛天笑了笑摆了摆手道:“以前的事情,我都忘记。” 德林族长领着珍妮也来过洛天家一趟,祝贺洛天,谈论了一些修行功法上的经验,洛天也把斗转星移修行的功法详细的告诉了德林。 因为当着德林和爷爷的面,珍妮并没有和洛天做一些亲昵的动作,只是临走时再一次用小拇指勾了勾洛天的手心。 洛天站在门外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族人,看着灰沉沉的天空,一种失落与茫然,油然而生!暗道:自己怎么这么大意,冬来了,我竟然疏忽了养那清高盎然的水仙来装点这个季节。 不是忘了,而是疏忽了,洛天一直在留意去年那个生长水仙的地方,但如今却一直找不到那个生长水仙花的地方了。 ------------ 第十九章 白雪皑皑 刺骨的寒风一阵阵的吹过,萧条的冬天,迷雾的白霜,天空像被纱幔笼罩一般,模模糊糊,天空开始飘起鹅毛般的大雪。 清晨洛天醒来,推开残破的窗户,一阵冷风吹来,凝眸望去,白茫茫一片,天空如一场灰白的幕,将阳光挡在云朵的后方,高空雾色茫茫。飘坠的枯叶很快被积雪掩盖,如同一粒微尘瞬间消失,随同记忆,一起沉沦。 看着远处厚厚的积雪,天空中还在无声不息的下个不停,想必这雪,已经下了很久很久了吧....洛天心里想到。 洛天披起一件衣衫,缓缓的走出门外,走在乡村的卵石路上,不,是雪路上,听雪花无声的瓣瓣零落,看雪花在树叶上舞蹈,享受着雪花抚摸脸上的冰凉,看那些将落未落的残叶飘摇欲坠,会感到稍许的凄凉。 雪越下越大,不时的一阵寒风吹过,荡起树枝雪花纷飞,在广阔的世界里轻灵的舞动,摇曳圆滑丰满的身姿,曼妙绝美,凄婉动人。洛天抖了抖衣衫上的雪花,向族长的家走去。 一场大雪,让这个冬季变得分外伤感,也让这个冬季这得异常寂寞,可是人在,心在,意志还在,试问,它何尝不是一种寂寞的美丽? 千山鸟飞绝,不见人踪迹,洛天体会到了一种沉沉的落寞,北风呼啸,万物萧条,深冬的雪花肆意狂乱地飘。小路两旁的房子一片寂静,不时的有阵阵炊烟冒出被风刮散,想来寒冬到来的族人们已经起的很迟了吧。 洛天走到德林家附近,正好看到德林站在门口,眼神忧虑的望着天空。 “族长,这场雪,下的是不是有些早了?”洛天问道。 “确实早了很多啊,不是好兆头。”德林感叹道。 “族长,此话怎解呢?”洛天疑惑道。 “这场雪下的太早了,族人们都还来不及贮藏食物呢。”德林解释道。 洛天心里一阵震惊,是啊,冬天来的过早,野兽也都冬眠不出了,此刻在茫茫大山里,如何寻得呢,没有食物,那么族人们怎么度过这个冬天呢? “族长,赛罕湖,会不会?”洛天试着问道。 “是啊,走看看去。”德林恍然大悟道。 说完,两人起身向赛罕湖赶去。 沿途一片茫茫,小路都已经淹没,枯黄的草木也都只露出了一个个尖角。不是的一枝被雪压断的树枝从树上落下,漫天飞舞的雪片,使天地溶成了白色的一体。 等洛天和德林赶到拉罕湖的时候,皆被震惊了,久久说不出话,忘记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片湖泊一夜之间化作了一面冰镜。 原本以为永远不结冰的拉罕湖此刻早已冰封多时,结冰的湖面,原本泛着淡青的颜色,雪落在上面,被风吹的阵阵犹如蝴蝶般飘舞,这世间的一切,包括这湖,都变成白茫茫的一片,干净纯洁。 此刻,洛天心里忽然跳出了一个词,水瘦天寒!湖边干枯的垂柳,枝条垂在湖面上,又被一层层的冰冻住。尖尖的纸条镶嵌在湖面的冰里,形成片片犹如竹林。 “竟然结冰了...”德林错愕道。 “我去湖面上看看。”洛天对着德林说道。身影掠起,轻轻落在湖面上,脚底传来的触感,让洛天感觉很厚很坚硬。 洛天抬起拳,狠狠的轰向了湖面,“砰”的一声,冰渣四溅,周围的落雪也被拳风所吹的四处散开,一个约一米深的冰坑出现在了洛天眼前,洛天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瞳孔骤然一紧,心脏抽搐了下。 “这...冰..也太结实了吧...”洛天不由的惊叹道。 湖边的德林也快速赶来,看着洛天轰出的一米深的冰坑,不由的暗暗皱眉,目测湖面凝结的冰,至少两米厚。 “德林族长,这?”洛天苦笑道。 “再打一拳试试。”德林凝重道。 洛天再一次凝气,右拳对着冰坑又再一次砸去,“砰”的一声,洛天终于将湖面的冰坑砸透,一汪冰冷刺骨透着寒气的清水冒了出来,飞溅起的水花洒落出来,落在身上,感觉彻骨的寒冷。似乎想要浸入骨髓,洛天运用灵气将寒气*出体外。 “小天,这湖水有古怪。”德林沉声道。 “恩?怎么了族长?”洛天疑惑的问道。 “以往冬季,湖面是从来不结冰的,并且湖水也没有这么刺骨的寒冷,我想湖水一定有问题。”德林判断道。 “要不,我下湖里看看?”洛天问道。 “别去了,水下不安全。”德林道。 “先回去吧,等几日雪停了,我们再来看看。”德林抬头看着阴沉的天空说道。 “恩,也好。”洛天应道。 临走之前洛天心悸的回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湖底,犹如巨兽的嘴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此后的数天时间,天空的雪一直没有停下,积雪的厚度也在渐渐的增加着,天气也越来越冷,洛天经常半夜起床将炉里的火烧的更旺一些,家里的食物也越来越少,每每看到窗外狂风暴雪在漫天风舞,洛天的眉头也越皱越紧,心也越来越沉。 下雪天持续到第四日中午才算停下,洛天发现房门都推不开了,厚厚的积雪堵住了房间的门口,洛天使劲推开房门,发现了,外面的雪已经停了,一脚踩下,积雪已经没过膝盖深了。 爷爷披着衣衫,站在洛天身后望着白茫茫一片雪,道:“今年这雪似乎下的有些异常。” “哦,爷爷你也知道今年的雪下的不对吗?”洛天回头问道。 “废话,我都活了几十年了,以往都是等深冬的时候才会下的,然而今年很反常啊。”爷爷感叹道。 “爷爷,这个冬天似乎难熬些了。”洛天苦笑道。 “我不管,反正你答应过我,让我享福呢。”爷爷毫无担当的说道。 “好好好,我去找德林族长商量下去。”然而不等洛天出门,德林已经踏雪赶来了,身影在林间快速的向洛天的住所穿梭着,脚踩树枝,震荡着树枝上厚厚的积雪迎风飘下。 洛天迎了上去,道:“德林族长,您这么来了?” “我收到很多族人的反馈,家里存储的食物快要用尽了。”德林紧锁眉头道。 “严重么?”洛天问道。 “不足一周。”德林忧虑道。 洛天心里突然一震,如果这场雪灾熬不过去,那么族人将无法生活下去,这时洛天感觉肩膀的责任越来的越沉重,压的有些喘不过气,不由的为族人生计担忧着。 “我想我们应该上山去看看。”洛天看着远处白茫茫的山峰冷静的说道。 “上山?”德林瞳孔一紧,失声问道。 “恩,不过不是我们先辈上的那座山,而是东方那座。”洛天指着东方那座高大奇骏的山峰说道。 德林顺着洛天手指的方向望去,那座伫立在村子东方的山峰,看似平缓,实则高大,巍峨宏大且气势磅礴。 “高加索山?”德林道。 “恩”洛天点头道。 “为什么要选择这一座?”德林疑惑问道。 “因为只有这一座是最平缓,最容易攀登的山脉,其余的都是险峻难以攀登的高大山脉,我们人力登山都很困难,更何况野兽呢?所以我猜想,野兽大多数都会聚集在这座山脉,会适合我们打猎。”洛天解释道。 德林一直盯着高加索山,思索着,良久不语。 “怎么了?族长?有什么不对么?”洛天问道。 “那座山脉你知道为什么很少有人去吗?”德林道。 洛天轻轻摇了摇头。 “因为那座山脉迷雾过大,人在里面容易迷失了自己,曾经有人去过,但是一样没有人出来过。”德林皱眉道。 “那我们不往深处前进,在山脉迷雾较弱的附近搜寻野兽就可以了。”洛天说道。 德林沉思片刻,道:“好,那就这样,明天早晨我召集优秀猎手在村子广场集合,我们去高加索山脉进行狩猎。” “恩,呵呵。”洛天笑道。 “我先回去准备了,你养好精神。”德林向洛天告别道。 “好的。”洛天目送着德林离去。 看着德林远去的背影,洛天微微侧头看向东方的高加索山脉,自西北向东南蜿蜒的犹如一条巨龙,那一缕清亮的阳光透过云朵照射在高加索山顶处,积雪堆压着群山,又形成一条连绵的飘带,沿山脊起伏几公里,在阳光照耀下,颇为壮观。 ------------ 第二十章 高加索山 清晨,德林负手而立,族人们再一次聚集在了村子的广场,只不过这一次聚集的都是青壮年,坚毅的眼神中满是热情的看着德林族长,膝盖深的积雪被踏出了凌乱的脚印,宣泄了数日的天空终于放晴,一种叫做忧虑的气息盘旋在族人们的上方。 德林站在族人面前,深深的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道:“今天,我们站在这里!站在自己家族的土地上!这块我们祖先用鲜血和尊严浇灌的土地上!我的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家族,一个在屈辱中呻吟的家族!一个挣扎在生死线的家族!一个快要消亡的家族!” 德林颤抖的声音传遍每一位族人的耳中,顿了顿继续道:“我们现在需要的,只是一块面包!一个能让自己生存的空间!一个家族地生存空间!这生存空间,不是靠乞求和等待来实现的,而是靠努力和勇气来实现的!我很骄傲,在你们这些人中。这样没有骨头的人,少之又少!我的面前,是一个留着千年不屈血液的家族!这血液,曾经在我们祖先的血管里面流淌过,他们没有屈服过!现在,它们在我们的身体里面汩汩奔涌,你们告诉我。你们愿意它冷却吗!?” “不愿意!”族人们高声吼道。这一刻,所有的族人感觉自己的血液仿佛燃烧了起来,滚烫的血液在喉中憋闷着,一扫先前的忧虑。 “很好,下面我挑选几个人,随我一起去,其余的留下照看家族。”德林点了点头,露出了欣慰的笑。 “洛天,巴泽尔,艾文,艾克,安东尼,帕里,杰克。”德林道。 其余的没有被点名的,不由的有些不服气,纷纷要求着参加者狩猎,为家族尽一份力。 “好了,事不宜迟,没有被点名的人,下次我会叫上你们的,你们一样是我骄傲的勇士。”德林微笑道,大手一挥,点名的这几个跟随着德林向高加索山脉前进。 ...德林领队,一行人踏雪一步步的向高加索山走去,数人结队行走于膝盖程度积雪的雪地,脚步需与领头队员的脚印重叠,这样可以避免积雪的虚实和雪的深度。 前方白雪皑皑,一片银色,雪连天,天连雪,全是雪的世界。可真正走起来,却一点也不觉得美了,除了呼呼怒吼的北风声,就只剩下了脚踩雪上的咯吱声了。 当众人快要消失在村口的时候,洛天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正在向这边赶来,不由的回头望去,洛天看到了一道靓丽的身影出现在了尽头,飘逸的倩影,一路风姿绰约,就像在跳韵律*,让人心神荡漾。 身上穿着一套黑色的皮衣,穿上一双短皮靴,肌肤白得耀人眼腿部修长得像芭比娃娃线条流畅而生动,长发飘飘,美丽而傲慢。 珍妮带着浅浅的笑意,坚定的步伐,冲着洛天跑来。 洛天迎上去,担心被雪绊倒而扶住了珍妮的身躯,微微蹙了蹙眉,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不让你来的吗?” 珍妮抬头看着洛天,伸手拨了拨洛天额前的碎发,如秋水般的眸子就这么盯着洛天,轻声道:“我想去看看,不想一个在家里,不想天天为你提心吊胆的,这个理由可以么?” 洛天看着眼前的可人,他眼前出现了一张清丽白腻的脸庞,小嘴边带着俏皮的微笑,一缕阳光透过云朵照射在她明彻的眼睛之中,宛然便是两点明星。 这时走在前方的德林等人看到珍妮也赶了过来,不由的停下了脚步。 “胡闹,谁让你来的呢?你知不知道会很危险的。”德林关心的呵斥道。 珍妮有些害怕的在洛天身后躲了躲,探出头倔强的对着德林辩驳道:“我也是族人,我身上也流淌着路西法先祖的血脉,为什么我就不可以去?就因为我是您女儿吗?” “你...”德林被珍妮的理由反驳的有些词穷。 “好了,德林族长,不要生气了,我们赶紧走吧,就让珍妮去吧,跟着我,我保护她。”洛天道。 “自己小心点。”德林有些不放心的对着珍妮叮嘱道。 “恩,知道啦。”珍妮习惯性的从嘴里吐出半截香舌。 “走吧,继续前进。”德林对着众人说道。 洛天和珍妮相视一笑,牵起珍妮的手,如柔荑般柔软,向前走去。 “你若相邀,此生跟随。”珍妮低着头向是自言自语了一句。 洛天微微停顿了下,紧了紧牵珍妮的手,深一脚浅一脚的继续向前走去。 ...偶尔还有一朵零散的雪花在空中飞舞,像天女散花般的玉叶、银华,那样晶莹,那样美丽,那长年积雪高插云霄的群峰,似隐似现。一座座山,一片片林,都被雪裹着,在巍峨之中显出清秀,在峻峭之中更见超逸。 沿途一路的洁白,人迹罕见,粉妆玉砌的世界.柳树上挂满了银条,那松树的针叶上凝着一层厚厚的白霜,像是一树洁白的秋菊.微几拂过,那黄黄的叶子纷纷落下,不时的有人一脚踩到凹凸不平的地方而滑倒在地,引起一阵善意的笑。 珍妮双眸有些凄迷的看着周围的风景,一个幽雅恬静的境界,来到了一个晶莹透剔的童话般的世界。松的那清透,白雪的那冰香,给人一种凉莹莹的抚慰。一切都在过滤,一切都在升华,连我的心灵也在净化,变得纯洁而又美好。 众人踏着膝盖深的积雪行驶了足足两个时辰,雪地路面因下雪积雪形成,由于积雪覆盖,无法判断地形及路面情况,情况会很复杂。积雪导致湿滑,阻力较大,行走很慢。 渐渐的接近了高加索山脚下,洛天望着蜿蜒起伏的山脉,白雪皑皑,在柔和的阳光下映衬皎洁明亮。那样神秘,让人不免心驰神往。 渐入山脚,树林渐渐的密集了起来,有些岩石陡峭毫无章乱的延伸着,盖着厚厚的积雪的树林犹如一朵朵棉花般看起来那么柔软,脚下的路也不再那么平整了,不时的有一排浅浅的野兽脚印纷乱分布着。 众人走至高加索山脚下,驻足而止,抬头望去半山腰的迷雾重重犹如纱帐般缓缓流动着,巍峨而挺立,上山的路却很平缓,形成一片广阔的雪地。 德林让大家原地休息片刻,四周开始打量起这片树林,从积雪的痕迹来看,应该有野兽出没的,只是德林总感觉有些奇怪,因为德林发现野兽的脚印都很杂乱,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小天,你来一下。”德林冲着洛天招了招手。 洛天来到德林身边,问道:“怎么了?族长。” “你看这些野兽的脚印,似乎不太对劲?”德林指着地上积雪上杂乱分章的脚印道。 洛天微微眯了眯眼,看着那有些模糊的熊掌印,在熊掌印旁边发现了一个像是人类的脚印,虽然很浅了,似乎被积雪覆盖了一些,但是洛天还是发现了问题。 “族长,我想应该有人揭足登先了。”洛天蹙眉道。 “你是说...别的村子也有人来上山打猎?”德林问道。 “应该是的,你想想,这场雪下的很大,至少我们这片方圆百里范围之内应该都有降雪的,那么就不只是我们想要上山狩猎了,我想我们有竞争对手了,只是不知道对方是否强大。”洛天思索道。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吧,分成两队,小天,你领着巴泽尔,安东尼,还有杰克,你们四人向东南方向前进,我领着艾文和艾克还有帕里,向东北方向前进,至于珍妮就跟着我。”德林不愧为优秀的族长,在瞬间就做出了判断,果断坚决。 “恩,好!”洛天点了点头。 说完,德林开始和其余人讲一些狩猎知识,和一些基础经验,因为很少有族人在下雪天上山狩猎,往年冬天都是在拉罕湖捕鱼就够了。德林将刚才的计划讲给众人。 等众人休息完毕之后,德林起身对着洛天叮嘱说道:“有意外,你长啸两声,我会赶来的。” “恩,明白了。”洛天应道。 “我们就次分开吧,我走这边。”说完德林领着其中一队向东北的方向走去,走在后面的珍妮有些不舍的看了眼洛天,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了密集的树林之中,偶尔几片雪花落在珍妮的肩上,而又打着转滑落了下去。 “唉,我渴望静默地坐在你的身旁,我不敢,怕我的心会跳到我的唇上。”坐在地上的巴泽尔看着发呆的洛天感叹道。 “呵呵。”杰克和安东尼看着洛天一阵笑意。 “呵,巴泽尔你什么时候会念诗了呢?”洛天回过头看着巴泽尔笑着反问道。 “早就会了,只是很少卖弄而已。”巴泽尔骄傲道。 自从上次比武知道洛天的强大之后,巴泽尔也暗暗努力,想要追上洛天的脚步,只是差距却越老越大,不过也因为洛天晋升灵体之后并没有找自己的麻烦,心里而暗暗感动,为洛天不计前嫌的气度而折服,所以两人的关系才得以缓解。 “那你知道下一句是什么吗?”洛天继续追问道。 “呃...这个...那个...”巴泽尔挠了挠头,憋了半天没说出来。 “杰克,你知道吗?”洛天饶有兴趣的问旁边的杰克。 “因此我轻松地说东道西,把我的心藏在语言的后面。”杰克笑着说道。 “恩,巴泽尔,怎么样?你看人家杰克都知道的呢。”洛天看着眼前高高的个子,一头棕发的杰克,同样很优秀的猎手,拥有过人的直觉,和敏捷的身手。 “我想说的就是这句,只是忘记了而已。”巴泽尔为自己辩解道。 “好了,我们也赶紧走吧。”洛天对着他们招了招手道。 四人进入了东南方向的树林,有些密集,不时的有干枯的树杈伸出,肩膀轻轻擦过树杈,上面的积雪片片落下,此时众人才知道在雪坡上行走更费劲,雪坡由于坡度较大,行走难度加大,加之积雪将地面覆盖,不仅要注意防裂隙,还要注意不要将雪蹬塌,每个人手中拿着一根棍子,探测着积雪的虚实。 ------------ 第二十一章 狩猎 洛天一行四人并肩走在雪坡中,走至一堆岩石旁,杰克举手示意安静,洛天等人微微停顿了下了。 洛天微微蹙眉,因为他感觉不到四周有丝毫的生命波动,很安静,杰克轻轻拨开岩石,发现里面一个天然的洞穴,有动物的粪便和毛发,一股腥臭的味道传来。 巴泽尔急忙捂住了嘴巴,道:“这是什么洞穴?这么臭。” “这应该是棕熊的洞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离开了。”杰克判断道。 “会不会知道我们来了,就提前跑了呢?”安东尼憨憨的讲道。 “不会是因为我们来了才走的,我想应该是另有其人。”洛天皱眉道,不经意间眼光看到岩石壁上的一丝冰冻的血迹,瞳孔骤然一紧,上前用手指抹了一下血迹,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不像人类的。 “看来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搏斗。”洛天思索道。 “难道还有别的野兽出来觅食?”巴泽尔道。 “很难说,我们继续前进,大家保持警惕。”洛天凝重道。 众人开始缓步向上走去,坡度也越来越陡了,这时洛天发现左前方出现一片枯木倒枝和零散的巨型岩石,因为北边是一片枯树林,所以北风到这边已经大大的消弱了很多,而这里又最向阳,不得不说是一片很好的冬眠巢穴。 洛天示意众人慢点,轻轻迈过倒着的枯树,低头发现积雪上全是大型的掌印,心里不由的暗道:看来确实是棕熊的了。 前面十米远的地方一片片巨大的岩石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天然洞穴,洛天耳朵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跳动,在左边,距离巴泽尔最近的那块天然洞穴,洞口被枯树和碎石遮挡着,令人很难辨别,透过遮挡的缝隙向里面望去,阴森、黑暗。 洛天刚要提示巴泽尔安静,谁知巴泽尔一脚踩断了一根小臂粗的树枝,“咔嚓”一声,因为树枝的支撑,导致上面的堆积的一些树枝纷纷掉落了下来。 只听见石洞内“吼”的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声响起,震荡着树枝上的积雪簌簌飞落。 “巴泽尔,后退,快!”前方的杰克着急的对着身后的巴泽尔喊到。 安东尼听见声音后,面色微变,急忙躲到身后的岩石后面,弯弓搭箭,对准了洞口。 因为洞穴口正对着巴泽尔,所以巴泽尔在听见吼的一声后,面色刷的下变得苍白,感觉耳膜都要被震碎般的疼痛,匆忙中向后退去,却被树枝绊倒在了地上。 只看见洞穴一阵颤抖,一头棕熊从洞穴里跑了出来,约三米长,肩高不到两米,体形健硕,肩背和后颈部肌肉隆起,被毛粗密,毛发犹如金色,威风凛凛,强壮的熊掌每落地一步,似乎大地都被震的颤抖。 倒地的巴泽尔看着近在咫尺的棕熊,那森白的牙齿裸露着,不时的有白气从棕熊的嘴里喷出,一股股腥臭,脸色瞬间变的煞白,满是惊惧。 棕熊看着倒地的巴泽尔,吼了一声,人形站立起来,高约三米,粗壮的熊腿上长着尖尖的爪子,猛的向巴泽尔踏去,如果巴泽尔被熊掌踏上的话,那么一定会是一滩肉泥的。 “小心!”杰克急忙喊道。 说那时那时快,洛天斗施展出斗转星移,身影急速向巴泽尔掠去,原地还留有数道长长的影子。 “嗖”的一声,安东尼的弓箭也同时射了出去。 此时熊掌已经距离巴泽尔胸口不足一米了距离了,巴泽尔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只见一道身影闪过,快如闪电,疾如雷鸣,巴泽尔已经横着飞了出去,厚重的熊掌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积雪四散,大地一阵颤抖,树枝上的积雪也被震荡的哗哗的洒落了下来。 洛天轻轻松了一口气,还好,赶上了,有些心悸的看了眼棕熊,这时安东尼的箭也射中了棕熊,只是被棕熊厚厚的毛发所挡了下来,身体强壮的犹如铜墙铁壁,所有人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这防御,也太强大了。 “弓箭射它没用的,你们全部上树,由我来对付它。”洛天知道安东尼他们在这里自己还会分心的,还不如让他们上树先躲一下。 说完,安东尼和巴泽尔以及杰克迅速的找了一颗粗壮的大树开始向上爬去。 棕熊一掌踏空,有些恼怒,看了眼开始爬树的巴泽尔等人,不由的大感气愤,在自己的地盘还敢嚣张。 “吼”的嘶吼了一声,棕熊向着距离自己最近的巴泽尔爬的那棵树跑去。 洛天凝眸望去,发现棕熊的速度相当迅速,丝毫没有笨拙的感觉。“遭了!”暗叫一声,急忙向巴泽尔所在的树赶去。 巴泽尔眼见棕熊在后面追赶,不由的吸了一口冷气,道:“怎么就和我过不去了呢!”使出了毕生的力气拼命的往上爬去,肥胖的身躯灵活的在树枝上扭动着。 眨眼间,棕熊已经到了巴泽尔所在的树下,抬头用那双小眼睛看着巴泽尔,棕熊的眼睛中露着一丝凶光! 已经爬到顶部分岔的树枝上,巴泽尔低头看了一眼,心悸的叫嚣道:“大块头,难道你还能上来吗?” 似乎听懂了巴泽尔的话,棕熊人形站立起来,抡起熊掌重重的拍在了人腰粗的大树上,只听见“砰”的一声,紧接着“咔嚓”大树应声向后倒去,树枝一阵剧烈的晃荡。 刚刚赶到的洛天不由的瞳孔骤然一紧,这家伙,拍断一棵树竟然毫不费力。 “啊...洛天快接住我!”只见巴泽尔在上面大喊着,从树枝上空掉了下来。 见状!洛天脚猛的蹬地,身轻如燕,借着反弹之力向空中急速掠去,接住了下坠的巴泽尔。 “巴泽尔,你好重,看来真的该减肥了。”洛天笑道。 “快点抓紧我,别掉下去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巴泽尔苦着脸紧紧的抓着洛天的肩膀道。 棕熊见洛天在空中抱着巴泽尔,转身向杰克所在的树撞去。 杰克所上的树很粗很大,要两个人合抱才能抱住,见棕熊向自己奔来,杰克不由的大惊。 只听见“砰”的一声!大树一阵剧烈的摇晃,虽然没有撞断,但是大树前后摇晃的幅度却很大。 树根隐隐有破土而出的痕迹,杰克被一阵反弹之力弹出,身体犹如炮弹般向着洛天抛来。 洛天刚落下身影,抬头间就看到杰克从空中飘过,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来不及停顿,身影再一次向空中掠去,接住了在空中飘舞的杰克,此时杰克面色苍白,紧抓洛天肩膀的手指骨节发白。 此刻棕熊看着再一次被接住的杰克,转身又向安东尼所在的树跑去。 洛天见状,暗道:不能让这个家伙来回跑了,否则三个人自己忙不过来的。 洛天急忙放下杰克,斗转星移施展开来,一道道的影子在空中犹如幻影般的左右同时出现,刷的一声,身影犹如标枪般定在了棕熊的前面。 棕熊忽然见眼前挡着一人,想也不想,抬起粗壮的熊掌,狠狠的划过长空,就向洛天头顶重重的拍去,尖尖的爪子在阳光下泛着一丝光泽,犹如千钧的重量令人丝毫不怀疑就算是巨石,也可以拍的粉碎。 洛天抬头看着从高处落下的阴影,已经遮住了阳光,瞳孔中倒影着越来越大的熊掌,所带来的劲风吹散了洛天的长发。 泛着绿光的小眼睛死死的盯着洛天的身影,张大的嘴巴喘息的着往外冒着白色的哈气,洛天闻到了浓烈的腥臭的味道。 运转灵气,灌足双臂,洛天双拳奋力迎了上去。 “嘣”的一声,棕熊的熊掌被震的反弹了出去,小眼睛有过一丝震惊的情绪一闪而过。 而洛天只感觉双臂犹如被万斤巨石所砸中一般,骨骼差点被粉碎了,胸口一闷,气血翻腾,一口鲜血忍不住从嘴角渗了出来,淡淡的血腥味在空中弥漫开来,洛天双腿猛然间下沉,岩石状的大地淹没了脚脖,所站立的地方,呈现网状的裂缝向四周蔓延开。 洛天紧紧的皱着眉头,心悸的暗道:这厮,力度太大了,单凭力气的话堪比灵体境小成! 棕熊见自己的一个熊掌竟然没有把洛天拍倒,感觉自己的尊严像是受到了挑战,再一次举起熊掌犹如奔雷般向洛天狠狠的拍来,洛天见状,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暗道:还来! 身影一闪,迅速向后方掠去。 “砰”!熊掌再一次狠狠的砸中了岩石的大地,地上的积雪全部被劲风吹散,将原本龟裂的大地砸的再一次四分五裂。 棕熊见一击落空,迅速向洛天冲去,洛天暗自思索着,力气虽然没有这个家伙大,但是自己速度要比它快很多。 眼见棕熊冲着自己急速冲来,每一步都震动着大地在隐隐颤抖,犹如万马奔腾的气势。 洛天脚下一点,身形冲天而起,直接跳上了数十米开外的一树杈之上,站于树杈之上,洛天冷冷看着下面的暴怒的棕熊。 棕熊站立起来,挥舞着前爪,对着站在高处的洛天嘶吼了一声,似乎想要洛天下来和自己对战。 看洛天不理它,棕熊再一次转身对着巴泽尔和杰克冲去,洛天见状大惊,身影迅速向棕熊的背部落去,不等棕熊反应,洛天举拳狠狠的砸中了棕熊的后脑。 只听见棕熊一声嘶吼,站立起来想要把洛天甩下,抬起前面的熊掌就向后背上的洛天拍去。 洛天身影迅速起落躲闪开,厚重的熊掌拍中了自己的后背,棕熊一个趔趄,有些站立不稳。 随后洛天将斗转星移施展到极致,身形连闪,如柳絮柔风般灵动,如闪电般极速,洛天那锻炼的极强的身体完美施展着他的身法,游走在棕熊的周围,拳拳轰击着棕熊的头部。 棕熊被洛天一拳拳打的怒吼连连,泛绿光的眼睛逐渐变成了暗红色,森白的牙齿裸露着,粗重的喘息着向外冒着白气,不停的撕咬着洛天的影子,那强大的咬合力令人毫不怀疑就算是钢铁也会被咬碎,而洛天犹如钢丝上跳舞的精灵,游离在生死的边缘,稍有不慎就会被棕熊撕咬中,后果不堪设想。 不远处的巴泽尔、安东尼和杰克都为洛天捏着一把汗,心提到了桑眼,安东尼不时的将弓箭瞄准了棕熊眼睛,然后又放下,迟迟不肯下手,生怕误伤了洛天。 忽然棕熊猛的站立起来,厚重的熊掌对着前方洛天的身体拍去,如果被拍中,纵使洛天拥有钢筋铁骨也会被棕熊那凶狠的力度挤压的伤筋断骨。 洛天思绪在电光火石间判断着,看准棕熊胸前的空挡,将速度发挥到极致,飘渺的身影在原地留下一连串的影子,欺身贴向棕熊,将灵气灌输于右拳的一个点上,带着破空声,对着棕熊的喉咙狠狠的轰了过去。 “噗”的一声,洛天一拳轰穿了棕熊薄弱处的喉咙,不等棕熊反应,洛天脚猛的蹬向棕熊的肚子,借着反弹之力向后掠去,拔出的拳头带起一柱血液,如同飞箭般射了出来,在空中划出一道鲜红色的弧度。 “吼”站立的棕熊仰天一声凄厉的吼叫,划破了这片天空,树林间几只歇息的飞鸟,猛然间向远方飞去,棕熊喉咙处的鲜血如喷泉向前喷出数米之远,融化了这一地冰雪,双掌拼命的想要捂住自己的喉咙,鲜红的血却顺着熊掌冒了出来,不甘的向后倒去,重重的倒在了地上,瞳孔中暴戾的光芒也逐渐变成寂灭,归于死静。 浓郁的血腥味在空中弥漫着,鲜红的血液如小溪般向着低洼处流去,洛天低头看着倒下的棕熊,沉默不语,心里轻叹道:为了生存,这就是自己的生活方式,这就是他们唯一的生活来源,这就是弱肉强食! 微微颤抖的右拳,上面鲜红的血液滴滴答答的落下,触目惊心! ------------ 第二十二章 支援 不远处的巴泽尔和安东尼、杰克向洛天赶来,看着洛天前方倒下的棕熊,喉咙处拳头大小的一个洞,鲜红的血液不停的从里面流了出来,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洛天,你...你什么时候这么强了?”巴泽尔心悸道。 洛天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巴泽尔,笑了笑,道:“忘记了。” 身边的安东尼和杰克面面相觑,不由的苦笑了,自己苦修数年,依然在感悟灵气的边缘,而他却已经把自己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好了,别愣着了,赶紧把这个大块头分解下吧,估计够我们吃几天了。”洛天微微侧头看了看地上的棕熊,那鲜红的血液已经开始凝固了。 “对了,洛天,附近我们还要不要看看了?我刚才看见左前方也有动静。”杰克问道。 “不了吧?今天就这一头棕熊,我们都很难弄回去了。”洛天摇了摇头,拒绝了杰克的建议。 “恩,也好,真辛苦你了,今天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就...”杰克对着洛天感谢道。 “还有我,洛天,欠你一条命。”巴泽尔站起来冲着洛天激动的说道。 洛天轻笑着缓缓的摇了摇头,示意巴泽尔不必如此。 “大个子,帮下忙。”巴泽尔冲着旁边的安东尼道。 “真没想到,洛天你现在这么强了。”安东尼憨憨的笑道。 “你努力,也行的。”洛天轻轻拍了拍安东尼的肩膀,认真的说道。 忽然,北边传来了一声长啸,另一声长啸似乎被中途打断了,接着一股微弱的灵气波动传来,洛天猛然间抬头,向北方看去,心里升起一阵不安的情绪,眼中满是震惊。 安东尼看到洛天的异样,不由的问道:“怎么了?洛天。” “德林族长应该遇到情况了,似乎很急迫。”洛天担忧道。 “那要不我们去看看吧。”杰克道。 “对,我们去看看吧。”巴泽尔急忙说道。 “我自己去吧,你们三个把棕熊的肉切割成块装进背包之后,就去我们和德林族长分开的地方等着我,记住,一定要快,安东尼,把弓箭给我。”洛天冷静下来,对着眼前的三人说道。 “恩,那你小心点。”众人对洛天说道。 “恩。”洛天点了点头,脚下一点,身影向空中掠去,脚踩凸起的岩石,向着北方迅速赶去,心里开始着急。 ...此时,东北方向,德林所在的队伍,被四个大汉所包围,其中两名灵体境界的人正在攻击德林。 德林嘴角流着血,上衣尽碎,另外两名普通人手拿弯刀攻击着艾克和帕里,艾克和帕里拿着手里的棍子小心翼翼的应付着,艾克的左臂一道深深的伤口,往外淌着血,帕里大腿也被砍刀切了一下,露着里面的肉,而艾文则胸口的骨骼已经塌陷了进去,明显是被人一拳打中的,嘴里不停的往外咳着血沫,珍妮扶着艾文,不停的用手帕擦去艾文嘴角的血。 “汉森,你休要欺人太甚。”德林边打边冲着眼前的一身劲装的汉森说道。 “让你们把猎物让给我,还不听话,现在好了,你们一个都休想走,至于你的女儿,嘿嘿,我会放过她的。”汉森得意的冲着德林说道。 “砰!”德林被身后围攻的一人击中了后背,面色一白,鲜血从牙齿缝隙流了出来,身影不稳,向前方倒去。 “父亲!”珍妮着急的喊道,眼泪顺着眼眶流出。 “好样的,汉尔。”汉森冲着击中德林的那名大汉说道。 不等德林站稳,汉森一脚冲着德林的胸口踢去,动作干净利索,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一看就知道是经常厮杀的人,德林瞳孔紧缩,双拳奋力的对着汉森的脚掌打去。 “轰”的一声,德林被震的双臂发麻,身体借力迅速向后掠去,然而站在后方的汉尔再一次出拳向着德林的后背狠狠的砸去,速度快到响起了破空声,德林感觉后背一凉,身影不由的向右边挪移了一分。 “砰”汉尔再一次击中了德林的左肩膀,“咔嚓”一声,德林不由的紧皱眉头,强忍着肩膀的疼痛,失去重心的德林向右边倒去。 然而未等德林身体倒下,汉森凌空,一脚飞踹中德林的胸口,德林匆忙间双臂迎合。 “砰!”德林身影横着倒飞了出去,一口血雾在空中飘散开,身影重重的摔在了珍妮旁边。 “父亲,父亲,你怎么样了?”珍妮哭着抱起倒在地上德林,拭去德林嘴角的一丝血迹。 德林嘴往外冒着血液,微微笑着摇了摇头,抬起颤抖的手,想要擦去珍妮眼角的泪水,只是肩膀处的疼痛,已经让手够不到近在咫尺的珍妮了,眼角满是不舍和担忧。 “我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猎物我们不要了。”珍妮凄美的哭泣着,冲着汉森等人说道。 “嘿嘿,现在说这些,晚了,除非你肯跟我们走。”汉尔冲着珍妮森然一笑道。 珍妮的贝齿咬破了嘴唇,一丝鲜血如此的凄美,眼神中透漏着一丝决绝,心里默念道:小天,如果尘世未醒,花未败,藤未枯,石未烂,我还记得曾于你桃花为盟,为你一诺磐石。 珍妮回首望向东南方向处,令人知道了一种什么叫做万念俱灰,脑海中浮现出那风冷雨寒的孤单背影,泪若现,那个令人温暖的怀抱,人惘然,那个距离自己百里却令自己幽思断三千的人影,默无言。 “我答应你,请求你们放过他们。”珍妮轻轻的闭上眼睛,眼泪再也忍不住的顺着腮颊滴滴落下。 “嘿嘿,不用了,等我杀了他们,你自然是我们的。”汉尔*笑着,说完身影迅速腾空而起,单腿向着倒在地上的德林胸口急速踏去。 “汉金、汉克,你们两个人快点解决那两个废物。”汉森冲着围攻艾克和帕里的两人说道。 “恩,知道了。”汉金应道,说完举起手里的刀向着帕里劈去,匆忙间帕里举棍横档。 “啪”的一声,棍子应声而断,刀锋泛着丝丝寒气,冲着帕里的头应声落下。 ...汉尔的身影急速落下,距离德林的胸口已经不足数米了,珍妮急忙护在了德林身上,看着眼前父亲憔悴的面孔,心如刀绞。 生死攸关的这一刻,德林强忍着身上的剧痛,震开了珍妮,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吸入了自认为是生命中的最后一口空气。 ...汉金的刀锋距离帕里的头部不足数十公分了,帕里的瞳孔中倒影着一丝白线,从内心深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下辈子再报仇吧,对不起了父母。 或许这一刻,人都已经绝望了,那么有的旋转了在生死时刻爆发,有的选择沉默吧,而德林是前者,帕里是后者,或许结局会一样。 ...“嗖”的一声,一支羽箭从林中以一个恐怖的速度向着汉金急速射来。 紧接着,一个白衣飘飘的少年正踏雪而来,后面拖着长长的影子,快如闪电般令人毫无反应。 ...眼看汉尔就要踏中德林的胸口的时候,忽然感觉眼前一道模糊的影子,紧接着胸口一股大力传来,“砰,咔嚓”的一声,汉尔感觉胸口一闷,一口略咸的液体涌上了喉咙,差点缓不过气,身影向后倒摔了过去。 眼看汉金的刀锋就要劈中帕里的头颅的时候,一支羽箭直接穿透了汉金的头颅,带起一缕血液,狠狠的定在了树干上,箭的尾部还在嗡嗡的颤抖,可想而知力度之大。 汉森看到这一幕,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瞳孔骤然一紧,好快的速度,箭是先射出来的,身影确是先到。 洛天身影缓缓落下,转身对着珍妮等人轻声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所有人这一刻都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都对这个少年有一种莫名的期待和信任。 看着洛天的身影,德林微微笑了,珍妮却泪如涌泉般流了出来,洛天动作小心的拭去珍妮眼角的泪水,在其耳边轻轻的说道:“下面,交给我吧。” 说完洛天转过身,负手而立,身影如标枪般站的笔直,挺拔,平静的眸子看向汉森等人。 汉克惊骇的看着洛天,握刀的手轻轻的颤抖着,显示着内心深处的恐惧,汉尔捂着胸口倒在地上,眼睛里满是恶毒,汉金或许连死都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珍妮凝眸望着这个每每总到关头,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少年,那个敛身而幽谷缺不染尘埃的白衣少年,天空中的云影任意徘徊着,北风吹的洛天的白衣猎猎作响,不远处一朵不知名的小花在寒风中盛开着,珍妮的心,前所未有的安逸。 汉森眯着眼,望着这个刚刚出现的少年,出手同样无比狠辣、果断,一出手自己一方就是一死一伤。 “小子,就此离去,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你先前做的我既往不咎。”汉森知道此人难惹,说话间不由的客气了几分。 洛天眸子平淡如水,就那么静静的望着汉森,轻轻的摇了摇头。 看洛天没有理自己,汉森低声喝道:“狂妄!”说完一跺脚,身影向洛天急速冲来,带起的一阵旋风,残卷起了地上的枯枝残雪。 洛天原地未动,等汉森冲到眼前的时候,一个侧身躲过汉森的攻击,右拳冲着汉森的后脑狠狠的砸去。 汉森感觉到后脑一凉,不由的低头,拳风擦着汉森的后脑飞速掠过。 见状,洛天右腿向汉森的下盘扫去,激起层层白雪,汉森迅速起跳,身影如苍鹰搏翅向上掠去,洛天紧随其后向上冲去。 在空中,汉森双脚对着洛天的头顶猛踏而至,洛天举起双拳,迎了上去。 “砰”的一声,汉森借力再一次向空中飞去,而洛天却重重的落下。 洛天落下的瞬间,脚无意中踩到了汉金遗落下的弯刀边缘,弯刀竟然被直接踩的弹到了空中,洛天望着弹到肩膀处的弯刀,身影凌空而起,一脚狠狠的踢在了刀把上,只见一道寒光一闪而过,刺破空气,以恐怖的速度向着汉尔喉咙处急速刺去。 “噗!”一声轻响,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倒在地上的汉尔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刀死死的定在了地上,刀身直接穿过汉尔的脖颈没入了地里。 汉尔张大了嘴,发出“呵..呵..”的闷声,抬起颤抖的双手想要拔出喉咙处的刀把,只是却再也没有力气了,鲜血顺着刀身,渗入了这片土地之中。 “啊!”身在空中的汉森大吼了一声,眼眶欲裂,额头的青筋暴起,一股恐怖之极的力量仿佛火山爆发一样从汉森体内爆发,狂暴的灵气布满全身,那双冰冷森寒的眼睛却是令人心寒,急速向下赶来。 洛天不给汉森任何机会,身影,向上掠去。 “砰砰砰”双方在空中连对三脚,借着力度,洛天向后掠去,护在了珍妮等人身前,生怕汉森发疯,而残杀。 汉森望着被刀定在地上的汉尔,只见汉尔眼睛凸起着,隐隐透漏着不甘,透过张开的嘴隐隐能看到被血染红了的刀背,脑后的血液形成一汪水,染红了周身的土地,融化了冰雪。 汉森仰天长啸一声,声音震碎了四周的树枝,积雪噗噗的从上空掉落下来,通红的双眼盯着洛天,身影再一次冲着洛天而来,原地刮起一阵清风,竭尽全力没有丝毫保留的一拳,犹如笔直的一条线,对着洛天轰了过去。 ------------ 第二十三章 危机四伏 “咻”尖锐的摩擦空气而产生的呼啸声,汉森拳如泰山般的威势,携万钧之力,直接攻击向洛天的面门。 听到如此恐怖的破空声,洛天瞳孔微微一缩,眨眼间拳头已经到了眼前,拳风刺的洛天的脸如针扎般的疼痛,顾及不了那么多了,洛天举起双手,将灵气聚集于双手中央,对着汉森的拳头迎了出去! “轰”的一声巨响!顷刻间飞雪走石! 洛天感觉汉森仿佛大铁锤砸下一样,千斤之力,被汉森这全力一拳对轰,双手一阵剧痛有些发麻,身影迅速向后飞退,嘴角一丝血液呈滴水状在空中飘落而下。 珍妮苍白的容颜,满是担忧的咬破了嘴唇,双手紧紧的攥着衣角,原本纤细的手指,因为用力导致指节透着青白之色。 不等洛天从震惊中惊醒,只听见...“嗡”的一声,空间一阵动荡,仿佛水中的波纹般凌乱着,汉森身影陡然消失,下一刻,出现在了洛天身前,出拳再一次对着洛天轰去。 “轰”的一声,洛天大惊,同时身影急速向后掠去,一股狂暴的灵气波动袭击在洛天身上,头发上的束带“砰”的一声断裂开,身上披的衣衫尽碎,犹如落叶般飘落而下。 洛天退的远远的,惊惧的盯着眼前的汉森,仅仅一招,洛天的发带和披风尽碎,心里判断道:“好快的速度,灵气也强的恐怖,此人绝对是灵体期大成境界,而自己却还差那么几分。” 汉森冷冷的盯着洛天,眼神犹如毒蛇般冷漠,冷声道:“反应还不错,可惜,速度还是没有我快,你杀不死我,却惹怒了我,我忘记上次杀人是什么时候了!” 汉森犹如主宰一样,就那么站在洛天的对面,对洛天宣布自己的审判。 “速度确实没你快吗?”洛天轻轻笑了。 突然天地灵气飞速向洛天周身旋转,洛天将灵气运转周身穴位,从毛孔排除,而更多的灵气却源源不断的顺着洛天的毛孔钻了进去,灵气在洛天体内的三个大穴中来回穿梭着。 汉森震惊了! 汉森瞳孔之中倒映着洛天的影像,脑海中飞速的判断着。 “刷,刷”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两个人的身影突然原地消失,只听见速度刺破空气的声音,汉森的移动速度快、狠、准,而洛天的移动速度灵、活、变。 汉森的移动速度很快,身体的阻力极大,而洛天因为学习了斗转星移,身体阻力几乎为零,悄声无息中透漏着诡异。 二人相互追逐着,刮起的风掀起了地上的层层积雪,犹如暴风雪般在空中肆意的飞舞着。 空中不时的传来闷响声,只见一道道灵气犹如利剑般从二人的交锋处射出,将粗壮的树干射穿,将岩石射成粉碎。 ...“喝”汉森一声低喝,右腿犹如闪电般的一个鞭腿,携带着万钧之力,向洛天头部踢去,呼呼的刺耳破空声,令人毫不怀疑,这一腿足以踢爆人的头部。 洛天见状,紧眯双眸,思绪在电光火石间判断着,抬起左臂护住了自己的头部。 “砰”的一声,洛天感觉自己左臂一阵钻心的疼痛,骨骼一阵轻响。 洛天借着汉森踢中自己左臂的瞬间,强忍着疼痛,猛的抬起右腿冲着支撑汉森身体的左腿膝盖内侧关节狠狠的踹去。 完全是一命搏一命的打法。 “咔嚓..啊!”只听见汉森一声凄厉惨叫,汉森的左腿膝盖内侧呈九十度向外弯曲着,人的膝盖内侧关节是最脆弱的地方,而汉森左腿的膝盖竟然直接被洛天踢断了,森白的骨骼刺透了皮肤的表皮,在外面裸露着。 而洛天也被汉森踢的横着飞了出去,“砰!”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 洛天嘴角渗出一缕猩红的鲜血,汉森强横的力量令他体内的气血一阵剧烈的翻滚,左臂无力的搁在雪地上,瓣瓣零落的雪花悄声无息的落在洛天的指尖上,湮没了一朝风涟。 德林、艾克和帕里无不担忧的望着洛天,珍妮急忙跑过去,小心翼翼的扶起倒地的洛天,他面色苍白如纸,微薄的嘴唇毫无一丝红润,左臂不听的颤抖着,血从手臂顺着手指滴滴答答的渗入这片土地。 珍妮扶着洛天,眼眸里满是哀伤。 洛天看着眼前的女孩,苦笑了一下,轻轻的把珍妮拉到身后,洛天冷冷的看着半跪在地上的汉森。 汉森满是惊骇的望着洛天,眼角的微微跳动掩饰不了内心深处的不安和恐惧,他以为他够狠了,但是没想到还有人竟然比他还狠,拼着以命换命。 “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堕落骑士团的三首领,如果你今天杀了我,那么你永远都不会安宁的!”汉森阴森的对着洛天说道。 “我只知道,我现在不杀你,我就不会安宁。”洛天一步步的向汉森走去。 “哈哈哈,你可以试试,杀死我,看看我的兄弟会不会为我报仇。”汉森仰天长笑道,笑声中透漏着自豪和骄傲。 洛天欺身向前,出拳,沉寂,无风,直击汉森的咽喉,身后拖着道道虚幻的身影。 猛然间,汉森双掌拍地,身影猛的向空中掠去,洛天抬头望去,身影猛蹬侧方的巨树,借着反弹之力,洛天斜着身影向汉森冲去,只见巨树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脚印,一震剧烈的颤抖,积雪簌簌急落。 汉森身在半空惊恐的望着洛天,大声的对着洛天嘶吼道:“来啊,杀了我!” 洛天跃至汉森头顶,一个凌空劈腿,快、狠、准的一脚,恐怖的力度犹如山岳般沉重,破空的速度恐怖之极,脚后跟瞬间劈向汉森的头部,汉森举起双臂堪堪挡住洛天踢来的一脚,身体却如千斤坠般向下方落下。 因为另一条腿已经断了,汉森只有一只腿支撑着急速下坠的身躯。 “轰”的一声巨响! 汉森单腿迅速的没入了岩土之中,只留下了上半身,而岩石地面却以汉森为中心向四周龟裂开。可想而知洛天的力度之大。 不等汉森反应过来,洛天已经从高空中落下,膝盖对准汉森的头顶,狠狠的砸了下来。 “噗..咔嚓!” 洛天坚硬的膝盖准确的砸中了汉森的头顶,汉森的整个身躯也都没入了岩土之中,只剩下了头颅在地表之外,头骨一道道犹如发丝的裂痕蔓延开,鲜血从五官处喷溅出数米之远。 不远处的汉克心里涌起了滔天巨浪,充满了恐惧,就在刚才自己一方四人还占据上风,转眼间就死了三个人,只剩下了自己一人,汉克紧紧握刀的双手在颤抖着,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渗出,在这个寒冷的季节,能出汗,实属不易。 最终求生的意识占据了上风,汉克转身撒腿就向远处跑去,这一刻他只想离开这里,逃离这一切。 “小天,不要让他逃掉,否则后患无穷的。”德林坐在地上咳嗽着,冲着洛天说道。 洛天看着跑到远处的汉克,猛然间踢向汉尔喉咙处的刀把,只见弯刀旋转着带起一丝血珠,犹如死神的镰刀般向着汉克急速切而去。 “噗”弯刀高速旋转着,一滴滴鲜红的血珠在空中飞散着,划破了正在飞速奔跑的汉克后脑,瞬间鲜血飞溅,犹如盛开的一朵鲜艳的花朵,不经意间染红了积雪,汉克一头栽倒在了雪坡上,身体顺着雪坡向下滚了下去,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鲜红痕迹。 洛天长长呼出了一口气,看着无边的天空,背部一阵阵冷汗,心中一阵激荡,那种挣扎在生死边缘的感觉,确实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轻轻转过身扶起受伤的德林,洛天看向倒地的艾文,整个胸腔塌陷了进去,嘴角流出的血已呈现暗红色,渐渐的凝固结冰,皮肤苍白,瞳孔也已经涣散无神,洛天上前蹲下轻轻的把手放在艾文的脖颈处。 良久...洛天抬起头,对着德林轻轻的摇了摇头。 “唉...”德林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艾文...”艾克跪在地上看着没有呼吸的弟弟,仰天一阵凄厉的喊声,抱住了已经冰凉的艾文。 “族长,我求求你,救救我弟弟吧,他才十六啊。”艾克抱住德林的腿哽咽道,没有任何事情比失去亲人更痛苦,那种苟且于世的感觉,艾克感觉自己的心被彻底的撕裂,压抑的自己的胸口。 德林眼眶湿润着,来不及擦去自己嘴角的血迹,就这样看着自己族人的生命一点一滴的消逝,心前所未有的沉重,伸出颤抖右手扶起地上的艾克,沉重道:“艾克,冷静点,这就是战争,你要学会坚强!” 艾克抹了一把眼泪,情绪失控的冲着德林喊道:“什么战争?我怎么没有看到,我只是看到你身为一个族长,却保护不了我们族人,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躲在背后,为什么你打不过他们,为什么我的弟弟就可以白白牺牲,为什么不是别人牺牲!”艾克攥着拳头拍打着德林的胸膛。 德林沉默着承受来自艾克的怨恨和愤怒,心里不由的叹息道:“是啊,身为族长,为什么我的族人会跟着我受苦呢?伟大的路西法先祖,请您睁开眼睛看看正在饱受苦难的族人啊!”德林的心犹如滴血般疼痛,升起一阵阵的内疚和自责,雁过留声,凄雪残花飘荡着零落色,德林苍白的面容,看着眼前的瘦弱身影,北风骀荡,重云压山,犹如他的心情般压抑。 “够了!”洛天伸手抓住了艾克再次落向德林胸膛的拳头,冰冷的双眸紧紧的盯着艾克。 看着眼前平静的洛天,艾克试着抽回手臂,但是洛天的手如铁钳般坚固,纹丝不动。 “如果,不是族长挺身相救,你也会步你弟弟的后尘,不要怪族长保护不了你们,今天就算你父母在这里,同样也会保护不了你!你只是一味的索求,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付出!这个世界本应如此,难道你想一辈子都沉寂在别人的羽翅之下,过着苟延残喘的生活么?你在这里抱怨别人的时候,为什么不想想你自己是否有这个能力、有个价值!你不应该就此懦弱下去,你应该为了你弟弟更好的活下去!”洛天句句诛心,步步紧*,直击艾克本心。 艾克被洛天一句句话*的向后退去,直到被脚下的树枝绊倒,蹲在了地上,面色苍白,双眼空洞无神而涣散,自己的人生观也被洛天彻底的颠覆了。 忽然,洛天转过头,双眸透过树林向深处望去。 “族长,快走,此地不宜久留,汉森他们不只就四个人,应该还有别人!”洛天低声说道。 “恩,走。”德林也感觉到了有大批人影正在向这里赶来,紧锁眉头。德林被珍妮搀扶着手臂,帕里拉起地上犹如失去了灵魂般的艾克,向山下快速退去。 “等等...我弟弟的尸体..我要带回去,我不希望我弟弟暴尸荒野,那样他的灵魂都会不安的。”艾克突然清醒过来,流着泪哽咽的说道。 洛天微微蹙了蹙眉,道:“我替你背着你弟弟,走。” 说完,众人一路顺着雪坡向下方走去,经过汉克尸体旁边的时候,洛天弯腰捡起了遗落在地上的弯刀,长约三尺,柄长三寸,上部较直,下部微曲,刃部略窄。肆意挥舞了几下,刀锋在淡淡的阳光下泛着阴寒的光泽。 ------------ 第二十四章 刀光剑影 众人跑至原本分开的地方,遇到了巴泽尔、安东尼、和杰克。 等巴泽尔等人看到洛天和德林身上的伤痕,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心脏一阵抽搐,究竟是什么竟然令两个灵体境界的人如此狼狈。 巴泽尔见状刚要上前询问,等看到洛天后背的艾文,面色青白,毫无一丝生机,不由的惊骇,心里犹如涌起了滔天巨浪。 安东尼和杰克此刻也都看到了洛天后背的艾文,面色刷的一下变的苍白。 “族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竟然..”巴泽尔呼吸急促起来,颤抖的问道。 “快点走,现在没有时间解释。”德林有些心悸的回头望了一眼,低声喝道。 巴泽尔面色难看刚想要说话,忽然余光看到了德林身后的雪坡上方出现了几十道人影,全部一身劲装,手里道道泛着寒光的战刀和长枪,座驾全是骏马,马头高扬,顷刻间只见马蹄飞扬,荡起了层层积雪,正在向这里急速冲来,巴泽尔咽下了将要说出的话。 “快走!”洛天皱眉急喝道,同时感受着地面剧烈的震动,一边将灵气灌输体内补充着消耗的体力和受损的左臂。 一行人快速的向着村子的方向跑去,在雪地上留下了一排排杂乱无章的脚印。 ...马的嘶叫声,马蹄声阵阵传来,群马疾驰,襟飘带舞,犹如踏破心脏般震荡,只见数十匹马如疾风掠过眼前,似彩云飘向天边,向着洛天等人的身影追去。 为首一人,一袭黑袍披在身上,遮住了面孔,只露出了阴冷的双眼,如刀锋般寒冷,紧紧盯着洛天等人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腰间佩戴着一把长长的单刀,*的战马强劲有力的奔腾着,粗壮的鼻孔中冒着白气。 黑袍男人骑着马停在洛天等人集合的雪地上,低头注视着下发散乱的脚印,微微停顿片刻后,抬起手冲着西方一挥,冷声道:“追,一个不留。” 后方的手下们策马加鞭的向着洛天等人追去,个个眼中闪发着冰冷嗜血的光芒,战马的速度飞快,由原来的上千米快速的缩短至数百米,很快便要追上洛天等人了。 最前方的巴泽尔回头望了一眼,只见数十道人影缓缓的从腰的刀鞘中抽出了战刀,正在向这里追来,只看了一眼,心中惊惧,再一次用了毕生的精力飞速的向回家的方向跑去,只是他匆忙中忘记了,或许回家,结局会是一样的。 洛天脑海中飞速的算计着,再跑下去,终归还是要被追上的,就算跑回去了,也会给族人带来灾难,抬起头看向德林,发现德林竟然也同时望向自己,从德林的眼神中,洛天感受到了和自己同样想法的意思。 “族长,你先走,保护他们。”洛天沉声道。 “不行,我来拖住后面那些人。”德林不容置疑道,因为他知道,谁留在最后就是死的最快的人,后面那些人中灵体境界的人究竟有几个,还是未知。 “我已经恢复体力了,族长你快点保护他们先走,不然一个都走不掉。”洛天急促的说道。 “安东尼,替我背着艾文,我去去就来。”洛天对着前方的安东尼道。 洛天把牺牲的艾文交给安东尼,眼神在珍妮的背影处,微微停顿,咬牙,转身,留下一道琉璃白的背影,不给任何人提出质疑的机会,有些决绝,悲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气势在空中弥漫着。 前方珍妮回眸默默望着洛天转身刹那的背影,再一次咬紧了牙关,那种令人断肠的哀伤,掺杂着浓浓的担忧和不舍,因为她心里清楚,就算她过去之后同样不会改变什么,同样洛天还会为她分神,她真的很想很想和他在一起,可是她现在能做的只有等他,心里默念,乱世沧桑。 德林看着洛天转身的瞬间,疲惫的眼神中有感动,有不舍,有担忧。德林知道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仓促间从自己胸前掏出一把狭长的匕首,刀身通体黑色,在阳光下泛着一丝寒光,冲着洛天喊了一声,将匕首甩向洛天,道:“你会用得到的,我们等你凯旋归来,我骄傲的勇士!” 洛天伸手接过甩来的匕首,只见匕首刀身呈流线型,双锋刃,通体漆黑,泛着一丝乌光,完美的矛形刀尖,具有可怕的穿刺力与强大的切割力,刀柄圆润拥有舒适的握持感。 洛天不由的赞叹道:“好一把完美的匕首,无可挑剔。” 冲着德林重重的点了点头,将匕首塞进怀中,手持捡来的战刀,向着后方的马队冲去,原地留下了一道绝然的身影。 ...眨眼间,洛天就已经冲到了堕落骑士团前方,最前方的一个骑士看到冲来的洛天,不由的残笑了起来,敢跟骑士冲锋,简直是找死,甚至他已经看到了洛天被踏成肉体的摸样。 最前方的骑士双腿猛的一夹战马的肚子,举着手中的战刀急速向洛天冲来,如果换做常人,被骑士的冲锋撞去,身体会直接四分五裂的,然而他面对的确是洛天。 洛天身影一闪而至,随着一道亮光闪过,只见冲来的战马两条前腿从膝盖以下突然间飞了出去,带着上面的骑士重重的栽倒在了积雪之中,强大的惯性令厚重的马身压过骑士的身体向前滚去,只见骑士的脖颈已经奇异的扭曲着,原本自己的刀竟然从自己小腹间穿过,刀尖上猩红的鲜血令人心悸,睁大的双眼不甘的望着洛天,呼吸早已经停止。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洛天身影连动,出现在另一名骑士身旁,手掌呈鹰爪一把抓住骑士的喉咙,洛天冰冷的双眸紧盯着这名骑士,那骑士眼中满是惊骇,随即洛天用力,“咔嚓”一声,那名骑士瞬间被洛天捏碎了喉咙,身体无力的爬在了马背上。 同时,洛天身影一闪,凌空飞起,犹如闪电划破夜空,腿犹如奔雷般,带着刺破空气的哨声重重的砸中一名骑士头部。 “轰”的一声,另一名骑士头部应声而碎,鲜血飞溅,无头的身体瞬间滚落下马。 不足一个呼吸间,骑士们死了三个。 剩下的骑士惊恐的望着眼前这名出手狠辣的少年,虽然他们自封堕落骑士,但是他们却和专门打砸抢烧的强盗没有任何区别。 “刷”一名骑士将手里的长枪凶狠的向着洛天的后背刺去,犹如一点寒星。 只见洛天右手将刀抗在肩膀上,头也不会,左手猛的向刺来的长枪抓去,顺后向前一扯,只见马背上的一名骑士被洛天拽落下马,身体腾空向洛天飞去,喉咙恰恰落到洛天肩膀扛着的刀背上,“噗”的一声,一道血迹顺着刀身缓缓落下。 洛天肩膀一震,将身后那名被割喉的骑士震落。 他一袭白衣劲装,上面撒着点点血迹,挺拔的身影站在原地,平静的眸子望着周身的骑士,原本寒冷的刀锋上面沾着血迹,有些狰狞的令人恐怖。 “兄弟们,杀了他!”骑士们怒了,眼睛也变的通红,这些人虽然可恨,但是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洛天转眼间就斩落了四个,无不愤怒,欲将洛天斩之而后快,顿时所有骑士朝洛天杀去。 “咻!”洛天寒光一闪,战刀在洛天手中犹如死神的镰刀,横向一刀急速切开了一名骑士的气管,骑士睁大了眼睛,双手捂着自己的喉咙拼命的想要吸入最后一缕空气,最终却以失败而告终。 “噗!”洛天一刀将一名的骑士头颅砍飞,鲜血喷飞数米高,那么的妖艳,那名被割掉头部的骑士,看着那个有些熟悉的无头身影,微微有些错愕,原来自己可以飞的。 “咔嚓!”一名骑士被洛天一脚踢断了整个后背的脊椎,身体如烂泥般瘫软了下去。 .....只见洛天身影飘渺,人如雪花般飘渺,毫无规律,看似缓慢,实则飞速的攻击着,骑士们往往砍中或者刺中的都是洛天的上一道影子,而洛天却一击必杀,出手坚决果断,丝毫不拖泥带水。 “怎么可能?”外围的一名骑士紧紧的握着长枪,如同傻眼般看着洛天一个人的表演,眼前只看到了一道道的影子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紧接着同伴们一个个的或倒下,或者吐血飞出,完全是一场屠杀。 浓烈的血腥味道竟然连狂躁的北方都吹不尽,深深的吸了一口弥漫的空气,都感觉喉咙有些发咸,令人感觉灵魂都在颤悚,鲜血融化了大片大片的积雪,在这个冰天雪地中如此的鲜艳,如此的令人触目惊心。 数分钟之后,场地只剩下了五六个堕落骑士,其余的全部被洛天斩落于马下,三十多具尸体横七竖八的散落着,鲜血不停的顺着五官潺潺流出,有还未咽气的骑士身体不停的抖动着,余下的骑士心里涌起了阵阵惊骇和极度恐惧。 洛天轻轻向前踏出一步,横刀向前,浓烈的战意冲天而起。 剩下的五六个骑士颤抖双手的握着战刀,面面相觑,脸色苍白,咽了一口唾液,*的战马被惊吓的高高的抬起前腿,一阵不安的嘶叫。 ...猛然,洛天抬头看到了最前方,站着一人,长长的战刀随意的托在地上,一袭黑袍,连头都笼罩在了里面,偶尔双眼一丝寒光闪过,令人惊悚。 忽然之间,一切似乎都静止了下来,洛天从未有过的这种感觉,彷佛自己周围的世界同外界隔绝开来,时空停止不动,一股前所未有的危险气息包裹着自己,对面那黑袍男人的双眼犹如亚马逊毒蛇的眼睛般死死的盯着洛天,那种感觉如此强烈,竟然令洛天无法迈出一步,令人心悸。 “呵呵,不错,小小年纪有如此成就实属难道啊。”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黑袍男子伸出白暂的手摘下了自己的帽子,露出了苍白俊邪的面孔,薄薄的嘴角翘起,尖尖的下巴,只是脸颊部一刀数寸的刀疤为这张俊美的面容平添了几分杀伐之气。 洛天不由的大感惊奇,因为他俊美的俊俏容颜将脸上的刀疤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看起了少了一份柔美。 洛天身上的气息一松,看着眼前这名奇怪的人,道:“你是谁?” “我?我也忘记自己的名字了,很久很久了吧,手下们都称呼我为二首领晴天,因为他们感觉我笑起来很好看。”晴天低头拿着一把匕首修剪着自己那修长白暂的指甲,轻声的说道,像是在和洛天拉家常般一样悠闲。 洛天微微蹙眉,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奇怪的青年,一点也看不出这个人的深浅,浑身透漏着一股阴柔,还有一丝慵懒。 “哦,对了,刚才你在雪坡上杀死的那名男子叫做汉森,是三首领,不过那个废物技不如人,被你杀了就杀了。”晴天浑身没有一丝杀意,依然拿着匕首修剪着自己的指甲,不时的伸出手对着阳光观赏着自己的指甲,像是自言自语。 洛天瞳孔一紧,呼吸不由的急促起来,望着前方距离自己不过数米的晴天,看似随意的就那么站着,浑身没有一丝防备,但是仔细看去身上却没有一丝破绽,令洛天大感头疼,心里却升起丝丝寒意。 “你追杀我们,就是想要替汉森报仇吗?”洛天低声问道。 “不不不,你不要误会,呵呵,我只是对能杀死汉森的人比较感兴趣而已,我还以为是那个中年人杀死的呢,现在看来应该是你杀死他的了,对吗?”晴天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匕首锋利的刀锋,双眼一丝嗜血的光芒一闪而过。 “恩,是我杀的。”洛天点头道,强迫自己不安跳动的心平静下来。 “既然你已经承认了,那么你不留下点什么,我回去也不好向大首领交差,你说是吗?”晴天挑逗的看了洛天一眼。 “你想怎么样?”洛天蹙眉,反问道。 “如果你能接我三刀,那么我今天会放过你,至于以后大首领会不会放过你,我就不好说了哦。”晴天伸出手指抚摸着匕首锋利的刀锋,轻轻的闭着眼睛,感受着刀锋处的尖锐和冰凉。 “好!”洛天沉思片刻,答应道。因为洛天知道对方数十人中真正令自己感到巨大威胁的就眼前一人而已,他就是晴天!能被称之为二首领的人,实力肯定在汉森之上,三刀,看来确实是对方把握太大了,而自己受伤的左臂还没有完全恢复。 ------------ 第二十五章 生死赌约 洛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身体调到最佳状态,微微眯着双眸有些凝重,直视晴天的眼睛,只见晴天轻叹了一口气,缓缓的将刀拖起,默默的看着洛天,微微笑了起来,那微笑中掺杂了一丝悲伤,如同冷雨中的蔷薇,寂寞、高贵、孤独、还有美丽。 洛天充满戒备的看着眼前微笑的晴天,那样的微笑,令洛天有些看呆了,没想到这个时候晴天还可以笑出来。 只是在洛天怔住的一刹那,晴天动了,寒冷的一道月光从晴天手中一闪而至,洛天还来不及提刀,那一抹犹如死神般的气息向着洛天笼罩下来,一道冷光已经到了洛天面前。 洛天瞳孔紧缩,足尖点地,身影暴退! 晴天眼中看着洛天急退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赞叹,不由暗道:好快的速度。 然而,即使面对的是洛天,他依然毫不留情,也许是这些年的杀戮太多,纵使遇到感兴趣的洛天,但是对于晴天来说,终归是路人罢了。 冰冷的刀锋化作一条白线,瞬间而至,晴天的气息牢牢的锁定着洛天,冲着洛天的头顶急速劈下,犹如劈天盖地的气势,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似乎洛天躲无可躲。 旁边的堕落骑士冷眼看着就要被刀锋劈中的洛天,嘴角泛起一丝嘲讽,似乎已经看到了洛天被劈成两半的身躯,再如何强大,终归也是跳梁小丑。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只见晴天刀锋急速掠下,犹如闪电般划破天空,刺耳的破空声震得人耳膜阵阵疼痛,一道激荡的灵气波动从上空蔓延开了,狂暴的劲风吹散了满地积雪。 “轰!”泥土飞溅,地上轰出了一道半丈长的深坑。 刺骨的刀锋直接砍中了洛天的身体,晴天眼眸微眯,不由的为洛天的速度而感到心里一震,因为只有晴天自己心里清楚他砍中的只是洛天的一道影子,满是震惊的双眼冷冷的望着前方远处的洛天。 然而洛天同样心里大惊,从洛天看到了晴天一刀劈来,他已经在瞬间反应过来,急速向后退了出去,然而猛烈的灵气波动犹如巨浪般向自己涌来,虽然躲开了晴天的刀锋,但是仅仅是余波就震荡的他气血翻腾,一阵阵的胸闷,低头看着自己衣衫前襟处一道发丝的裂缝,他的额头渗出一丝冷汗,暗道:“好快的速度,如果自己没有斗转星移的话,那么肯定会被晴天一刀了断的。” 看着被晴天轰击留下的深坑,洛天一阵心悸。 两旁观战的堕落骑士微微错愕,不由的瞪大了眼睛,随后心里满是惊骇,因为他们已经忘记了二首领上次出手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很少有人能从二首领刀下活过来,都是一击必杀的,这次竟然...此刻再向洛天的身影望去,皆倒吸了一口冷气。 此刻晴天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漠,脸上扭曲的刀疤犹如毒蛇般狰狞,令人生寒气,晴天的刀再一次动了,这次却没有上一次的急速,他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就如同盛开在春季的花瓣,被风吹的左右摇摆,完全看不到一丝的致命的威胁。 洛天大惊,一种叫做恐惧的感觉从内心深处蔓延开,感觉一阵无力的反抗,灵魂都在挣扎,好像要逃离这里,身体每一个细胞都不在受到意识的控制。 洛天感觉自己犹如海浪中的一朵残花,随时都有可能被湮没,已经被卷入了晴天那诡异的世界里,眼前一片灰蒙而飘渺,又像是忽然有一道白色的光芒出现在了洛天的眼前,心弦震动。 忽然手腕处的玉镯一阵清凉浮动,淡青色的气体如同光晕般将洛天笼罩在了里面,“轰”洛天感觉脑海中一阵清明。 再次睁开眼,洛天看到了距离自己只有数步的晴天,余光瞥见了一抹令人心悸的刀锋,瞳孔缩至针眼大小,运足灵气奋力的举起手里的刀横向的迎向了晴天,因为洛天知道已经无法退后了,这一刻,没有后退,以后也不会后退,有的仅是一往无前,破釜沉舟的气势。 晴天冷漠的不掺杂一丝感情的盯着眼前的洛天,他不喜欢冬天,因为晴天知道从来没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冬天。 他记忆中的冬天,不是在流汗,就是在流血,不是躲在森冷的雪山上苦练劈刀,就是在烈日沙漠中拔刀。 一遍又一遍,永无止境的练刀。 这个简单的动作,变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上一次出刀是在什么时候? 刀的本身,就象征着死亡,因为晴天知道,出刀的时刻,就象征着死亡。 这次他的刀挥出,死的是谁? “叮”一阵火光四溅。 “锵”一声脆响,洛天手上的刀从中间应声而断。 紧接着一股猛烈的灵气波动从碰撞处散开,席卷了漫无边际的积雪,枯枝败叶被灵气绞成粉碎而归于湮灭,空中一阵波纹如水般的产生的冲击波像狂风骤雨般向四周肆虐着,大地满是龟裂的裂缝犹如蜘蛛网般向四周蔓延。 周围的堕落骑士被这阵波动震荡的向后倒去,飞溅而出的碎石犹如激射的利箭般带着一丝哨声漫无边际的飞舞着,只见骏马的身上不时被急速射来的碎石洞穿了一个个血洞,血从身上喷涌射出,马儿嘶叫着,有名倒霉的骑士也被急速射来的碎石给洞穿了胸膛,血顺流而下,不甘的想要捂住洞穿的胸膛,但是血依然不停的顺着手指缝流出。 “噗!”洛天感觉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出,胸口被强大的挤压感压的呼吸都要停止了,双臂的血管有几条崩裂了开,鲜血四溅,紧接着身影被重重的砸的向后倒飞了出去。 晴天仅仅是颤抖了下肩膀,看着倒飞出去的洛天不由的微微蹙了蹙眉,心里感叹道:“年纪轻轻却有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多像从前的自己,而不是退后,因为狭路相逢,勇者胜! 看着倒飞而出的洛天,还有呼吸,晴天轻轻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我还差一刀呢,你却不行了,唉...”说完身影腾空而起举起手中的战刀,猛的向着倒地的洛天甩去,或许在晴天看来这一刀只是随手甩出而已。 所有人只是看到了晴天甩臂,但是没有看清刀是如何飞出去的,因为晴天已经隐隐将杀气融合了进去,因为普通人的眼睛已经看不到飞刀的速度了,飞刀疾如雷电,转瞬即逝向着洛天的脖颈掠去。 躺在地上的洛天身上产生的痛楚几次想要昏厥过去,但是手腕处总会在关键时刻有一丝清凉袭来,令自己清晰的感受的身上的剧痛,余光不由的一瞥前面上方的晴天,凝眸望去,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洛天发现犹如一点星辰般的寒光距离自己瞳孔不过数尺之遥了。 仓促间洛天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微微向右侧头挪移了几分,只听“刷”的一声,刀锋擦着洛天的脸颊瞬间没入了岩石中。 刀身没入岩石两尺深,冰冷的刀锋紧紧的贴着洛天的脸颊,产生的气流将洛天的脸颊割破,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出现在了左脸,鲜血丝丝渗出,洛天感觉自己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那种生死边缘的挣扎,连灵魂都在不安,后背全被冷汗浸透。 晴天落下身影,缓缓的向洛天走来。 此刻洛天的脸确是苍白,比雪更白。 洛天握刀的手,手冰冷,手苍白。 他躺在地上,浑身酸痛,手指毫无知觉,双臂流出的鲜血染红了这片积雪,洛天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倦意,只想舒舒服服的睡一觉。 可是他知道,睡着之后,可能永远不会醒来了。 洛天挣扎,勉强张开那清澈中泛着一丝血丝的眸子,冷静而平淡,但眼皮越来越重,重的像铅,因为痛苦而紧皱的眉头迟迟没有舒缓。 或许死亡已经在黑暗中等着他。 忽然,一片雪花落在洛天脸上,竟然没有融化,原来他的脸已经没有了热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天空又开始飘雪了,风呼呼的吹过脸庞,洛天已经感觉不到这刺骨的寒风究竟有多冷了。 晴天蹲在洛天身旁,俊俏而邪魅的面孔,伸出手缓缓的抚摸着没入岩土里的刀柄,轻声笑道:“我以为三刀可以杀死你的,没想到,终归没能杀死你啊。” 洛天嘴角轻轻上扬,一道道血迹顺着嘴角流下,滑过一丝浅浅的弧度,鲜红的血犹如盛开的鲜花般那么的鲜艳,令人惊心。只是已经疲倦的他,此刻已经说不出话了,灵魂一阵荡漾,摇摇欲坠。 “你说为什么他们总想以伤害别人而保护自己,但是他们伤害的却总是自己最亲近的呢?”晴天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将给洛天听。 “因为他们只伤害得到这些人,却忘了他们伤害这些人的时候同时也伤害了自己。”晴天说到这里停顿了下,面孔奇异的扭曲着,就这么坐在洛天身旁。 “他们自己受到的伤也能比别人更深。所以他们自己犯了错,自己痛恨自己时,就拼命想去伤害别人,人间若真有地狱,那么地狱就在这里。”晴天歇斯底里的冲着天空喊道,原本苍白俊邪的连此刻竟然有些红润,脸上的刀疤奇异的扭曲在了一起。 只见晴天猛然起身,突然攥紧拳头就对着洛天的头部狠狠的打来。 在距离洛天面孔不足一寸的时候,晴天好像想到了什么,猛然间停了下来,劲风吹散了洛天那散乱的长发,他那微长的睫毛跟着一阵飘摇。 晴天好像从梦境中醒来似地,居高临下的看着洛天,道:“我忘记了,刚才我们还有赌约呢,原来我刚才的三刀竟然没有杀死你。” 说完晴天身影缓缓的向南方走去,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在洛天耳边响起:“如果上天抛弃你的话,那么请你不要怪我,因为我给了你生存的机会。” 余下的骑士们,有些心悸的望了一眼倒地的洛天,心里升起一阵复杂的情绪,转身跟在了晴天的身后。 有一名骑士忽然骑马掉头,赶到洛天身旁,举起手里的长枪就要向洛天的胸膛刺去,洛天紧闭的双眸,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枪尖的的寒冷。 “或许就这样吧!爷爷、珍妮,对不起了,让你们失望了,我实在没有力气了。”接连几场的大战令洛天的身体也吃不消了,浑身的剧痛已经没有了丝毫力气,尤其是面对灵体境界大成的晴天全力一击,要知道洛天才是仅仅是灵体小成境界。 远处的晴天,头也未回,慢慢的从怀中掏出匕首,随意的向洛天这边甩了过来。 “咻!”一道声音骤然而起,犹如寒星般一闪而过。 “噗!” 那名想要刺洛天的骑士,缓缓低头,看着透过自己心脏钻出的刀锋,上面一丝鲜红的血珠被寒风吹落。 有些艰难的想要回头,去看一眼那名匕首的主人究竟是谁。 只是骑士还没有回头身体就已经载了下去。 “唉...真拿我这个二首领的话不算话吗?”晴天仰天感叹了一句。 剩下的骑士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惊骇,一丝冷汗冒出,强行压下了想要报仇的念头。 ....原本冬季的天空黑的确实很早,天空隐约可见几颗繁星,阵阵北风呼啸着,风雪越来越大,积雪渐渐的就要淹没了洛天的身体,脸上的血迹已经被结了一层薄冰,那个白衣胜雪的少年,已经渐渐和这方天地融为了一体。 身旁还躺着一名睁大了眼睛的骑士,他胸口的鲜血已经流尽,他的眼中还透漏着不甘....而其*的骏马已经不知道奔向了何处... ------------ 第二十六章 风雪夜救人 珍妮家,刚刚安顿好受伤的父亲,她披了一件衣衫,站在窗边,轻轻的推开了窗户,青丝连结,绕指相缠,微抬颔首看着天渐渐的暗了下来,不时的有片片雪花飘落,不由的想起了去年那个冬天同样下雪的日子。 珍妮抬起温软的小手伸出窗外将雪花接住,看着雪花在指尖悄然融化,眉头紧蹙。 就这样一个人呆呆的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景,雪落的声音清晰,她那香瘦的背影有着一丝寂寞和惆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明亮的眸子中掺杂了一丝忧愁。 窗台人影独坐,夜沉的更寂寞。 突然,她的心犹如被针扎了一下的疼痛,扰乱心间,小手紧紧的捂着胸口,心被一阵莫名的情绪带动的一阵撕裂的疼痛,泪水不知不觉模糊了双眸,滚落下脸颊。 绝代风华的容颜转过头,脸色苍白,两行泪痕,眸子跳过树林,向着洛天的方向望去,忧伤而凄迷。 或许在红尘深处,洛天正在应劫而来。 珍妮小心的向着房间外走去。 ...此时她的心大乱,原本心与心之间近在咫尺的距离,此刻忽然感觉洛天的心已经遥遥远去,望断天涯,两个人原本之间犹如一条线牵连着,此刻她却感到了这根线竟然...断了,牵扯的念想越来越强烈。 贝齿轻咬红唇,她毅然决定走出门外,紧了紧衣领,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积雪,向着洛天的方向赶去。 有些风景,一旦流转过心间,便是一眼万年,再难相望,只是她不知道,原本该惬意的年华,会悠长而深远,不知道命运会被谁而牵引,弯眉的末梢隐隐有些担忧。 狂乱的北风掺杂着片片雪花,肆虐在这片天空,模糊了视线,惆怅了记忆,思念肆无忌弹地扰乱了心扉,穿越了迷离的白雾,踏过了冰冷的白雪,只剩下了孤单背影惹人生怜,似乎灵魂已经向着洛天飘去,用尽了所有力气飘向有洛天的地方。 良久...一抹纤细的身影终于出现了在不远处,踏雪寻来,犹如他踏雪救她般心切。 ...冰天雪地,酷寒凛冽,白皑皑的雪,素裹处处,那道纤细而软弱的身影犹如暴怒海浪中的一叶孤舟,不过沧海一栗,随时可以被浪花淹没,然而她依然坚持着,没有被狂风吹倒。 她的纨素的洁雅,长发被风吹的漫天飞舞,心却犹如坠入深渊,在这个即将到来的夜,眉宇顾盼之间一丝焦急和执着,眸子里泛着泪光,举目四望,一片白茫。 紧攥着手心,放在胸口,珍妮的心前所未有的不安和慌乱。 猛然间看到左前方一处略高一些的积雪,目光微怔,犹豫了片刻,她蹒跚的向着凸起的雪堆跑去。 轻轻拨开积雪,珍妮看到了洁白的衣衫,前襟上面干渴的点点猩红,令人心惊。 珍妮伸出通红的小手,咬着牙,拨开洛天身上的积雪,看着洛天苍白的身体静静的躺在雪地中,浑身冰凉,轻轻的拭去洛天脸上的积雪,轻声呼唤道:“小天,小天,你醒醒,我是珍妮。” 没有梨花带雨的哭泣,没有撕心裂肺的哽咽,珍妮那心犹如寂灭般,前所未有的安静,或许这一刻默哀大于心死。 跪在洛天身旁,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洛天的脸庞,还是以往那样的清秀,只是原本清澈的双眸此刻却紧闭着,嘴角和左脸颊还有一道结冰的红色痕迹,触目惊心! 珍妮抱起洛天,解下自己的衣衫盖在洛天身上,将洛天拥在怀中,漫无边际的狂风丝毫没有对那道纤瘦的肩膀一丝怜悯,吹落了那一肩的晶莹。 珍妮喃喃自语道:“你不是对我说过么?你说你会一直站在我的身旁的,只要我呼唤你的时候,你会守护在我的左右?” 前所未有的自责,她只怪自己,怪自己不够勇敢,没能坚定的与他站在一起,她曾经还天真的幻想着与他执手天涯,如今只有唏嘘,犹如站在了对立的彼岸。 轮回转,宿命牵引,他曾经许下了承诺,却无法兑现,生命深处的爱恋,犹如那最终消散的云烟,以前他对她说过去看最美的风景,以为有着最完美的结局,曾经说过就算踏遍尘世,也要和他到白头,然而终归是梦,而梦终归会醒。 一幕幕浮现在珍妮的脑海中,雪还一直在下,一片接一片,她的泪再也止不住了,如同断了线的雨。 滴滴泪水落在洛天的脸庞融化了一丝脸上的薄冰,洛天那下垂的手臂,小拇指微微一颤。 珍妮擦去脸上的泪水,却带不走心中痛楚的感觉...哀伤,如雨,纷纷滴落她的心田。不安,如雪,纷纷飘落在她的心头。断肠,如冰,冰冷了她心中的希望。 ...“让我来吧!”一道清脆的声音有些颤抖,小心的从珍妮后方响起,似乎生怕惊吓了珍妮。 珍妮微微侧头,看到了一脸疲意的巴泽尔,微红的眼眶,肩上厚厚的雪,身后还有安东尼沉默的站在那里,不言不语,想来他们已经来这里多时了,珍妮轻轻点了点头。 巴泽尔小心的背起洛天,珍妮给洛天披上自己的衣衫,紧了紧衣领,扶着洛天,和他们艰难的向着村子的方向走去。 风吹的更猛了,雪舞的更乱了,三道人影也渐渐的消失在了视线的尽头......“笃笃笃”一阵紧急的敲门声,惊扰了洛天的爷爷,步履蹒跚的站起身体。 爷爷缓缓推开门,一阵风雪顺着门缝挤了进来,老人的身体被风吹的一阵摇晃。 看着冻得嘴唇发青的珍妮,还有急促喘气的巴泽尔以及安东尼,还有..巴泽尔背上无力下垂的手臂,上面点点血迹已经冰冻多时了,是洛天,爷爷心里一阵恍惚,被惊呆了,心犹如被撕裂般,浑浊的眼睛默默的看着洛天。 “爷爷,或许还有救。”安东尼小声的说道,担心大声会刺激到洛天的爷爷。 强行压下自己内心深处的不安,爷爷猛的咳嗽起来,对着他们说道:“咳...咳..快...快进来。” 一行人轻轻将洛天衣衫褪去,露出了强壮的身体,珍妮脸色微红的轻轻转过身,巴泽尔震惊的看着洛天那小臂道道干涸的血迹都已经凝结成冰,安东尼拿着毛巾沾着热水,颤抖的双手一点一点的小心擦拭,生怕惊疼了洛天。 在这个寒冷的夜,外面风雪交加,爷爷将壁炉的火烧的更旺了一些,不时的换着开水,擦洗着洛天的身体,直到洛天的皮肤彻底松软。 将洛天抬到暖和的被窝,脸色还是那样的苍白,唇角没有一丝血色,感觉着洛天的生命一点一滴的消失,爷爷一阵不安,满是皱纹的脸庞,如此的平静,只是微微跳动的眼皮显示了此刻的焦急,强行忍住眼眶处浑浊的泪水,伸出犹如枯树般的手臂,颤颤巍巍粗糙的手小心翼翼的摸着孙子的脸庞,还是如以前那样熟悉。 “你们都累了一天了,回去吧,这里我看着呢。”爷爷回头冲着珍妮等人说道。 “不了,爷爷您先睡去吧,我们在这里守了就好了。”巴泽尔眼眶微红,连忙说道。 “没事,没事,我的身体还很硬朗呢,天很晚了,要不你们父母会担心的。”爷爷坚持道。 “恩,那好吧,那爷爷,您注意身体,我们明天来看洛天。”巴泽尔和安东尼说道。 “恩。”巴泽尔和安东尼告别了洛天爷爷。 巴泽尔在经过珍妮的时候,看着那憔悴的容颜,关心道:“珍妮,一起走吧,我们明天来看洛天。” 珍妮轻点颔首,目光痴迷的看着洛天,小手攥的紧紧的。 一起向着屋外走去,只是带上房门的那一刹那,珍妮猛然回头,透过门缝,失神的看着洛天。 她多么想认为这是他的恶作剧,虽然她会生气他开这个过分的玩笑,她多么盼望着他忽然醒来冲着她笑一下,是那种她很喜欢的那种浅笑,她多么想听到他的一丝动静,那怕是一丝细微的呼吸声也好,最起码她的心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直痛苦的刀绞着,心疼的用手按住胸口也缓解不了。 看着那个躺在床上的他,还是如先前雪地中的见他时那样的安静,然而希望终归磨灭了。 ...除了外面的风哨声,只剩了屋子里火烧干柴噼里啪啦的声音,一阵阵的火苗欢悦的跳动着,那个左右摇摆的精灵,把周围的一切都映照得泛黄! 微黄的火苗点亮了这个陈旧的房间,黑夜不再那么令人恐惧,温暖了这个原本有些冷清的屋子。 爷爷往洛天身上盖了一条又一条被子,自己般着凳子坐在洛天床边,看着眼前那个安静的犹如熟睡的孩子。 爷爷端了一碗热水,轻轻用嘴角试了试温度,伸出结满老茧的手,小心翼翼的盛起一勺,对着洛天喂去,只是颤抖的手,一阵摇晃,水从勺里洒落了几滴,滴至洛天的前襟。 勺子轻碰洛天那毫无一丝血色的双唇。 只是那紧闭的双唇却是那般的不听话,就像他小时候的淘气。 “小天啊,来,喝一口。”爷爷那沙哑的声音冲着躺在床上安静的洛天低沉的说道。 “我不喝。”一丝回忆的声音在爷爷的耳边响起,苍老的面容浮现一丝回味的笑,那个淘气如他的孩子,以前总是倔强着。 可是,如今,那个长大的他却再也没有了回应。 爷爷多么想听到他拒绝的声音啊,最起码那一刻爷爷的心是欣慰的,而不是现在般的死寂。 水流过嘴唇,却又顺着唇角滑了下来。 爷爷抬起手,轻轻拭去那嘴角的水迹,触摸到洛天的脸,确实那样的凉,那样的冷...佝偻着身躯,就那么坐在床前,看着似乎已经熟睡多时的洛天,他的心在颤抖着,滴着血,也许这是梦吧,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想洛天是会醒来的。他这样安慰着自己,或许他不知道明天是否阴天,会不会看到阳光。 他的中年是那样的不幸,白发人送黑发人,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都双双亡故,丢下了襁褓的洛天,他将所有的情感寄托于洛天身上,煞费苦心的陪幼年时期的洛天玩耍,大费周章的教洛天识字。 他还记得在那个鲜花初开的春天,他为了洛天寻了半山那隐藏极深的金龟子,回来之后腰疼了半月。 他还记得在那个炎热无比的盛夏,他为了洛天不受蚊虫叮咬而扇了一晚的风,清晨他满身被蚊子叮咬的红肿。 他还记得在那个秋高气爽的秋天,他为了洛天半夜去寻那清香四溢的昙花,差点失足掉进那寒冷的河水之中。 他还记得在那个寒冷无比的冬天,他为了发高烧的洛天,彻夜未眠,焦急如他,恨不得所有的病都出在自己的身上。 此时,夜已深,家家户户都已经安静了下来,偶尔可以听到几片雪落下的声音,壁炉的火终究燃尽成灰,他颤抖的身躯抹黑中点燃了一盏油灯,冷落的房间灯火昏暗,他越发越佝偻的身躯披着衣衫静静的坐着,幕色过不了多久就会破晓。 紧紧的握着洛天那冰冷的手,尽管仓促的岁月在那双紧紧相携的手上,镌刻了太多风霜的痕迹,但每一条皱纹,仿佛都在诉说着一个久远的故事。还有那凝视着的双眸,一丝浑浊的泪从眼眶流出。 策策窗户前,又闻新雪下。不学坐忘心,寂莫安可过。兀然身寄世,浩然心委化。如此来数年,三千三百夜。 风雪夜中一盏灯,成为了这片沉寂在黑夜之中的村子,唯一一盏亮光的灯,只是他不知道今夜的下雪声会惊醒多少梦中人。 如今,这位老人家再一次为了洛天,彻夜未眠! ------------ 第二十七章 命悬一线 洛天此刻犹如熟睡中的人,那般的安静,连睫毛都一动未动,毫无一丝知觉,灵魂犹如寒风中的火苗,稍微一丝风吹就可以熄灭,气息在微弱的衰弱着。 已经低弱到了极限...直至,身上毫无一丝生机...爷爷似乎警觉到了什么,猛然间抬起低沉的头,那饱经风霜的面孔就这么怔怔的看着洛天。 珍妮,整夜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忽然,感觉心,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疼。 猛然间起身,身着一袭古典韵味的长裙,推开窗户,一阵冷风顺着窗户吹过,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薄薄的雪依旧在风中飘扬着,望着远处洛天的屋子,心,是那么的慌,泪,在刹那间盈盈落下。 是生,是死...洛天迷迷糊糊中似乎感觉自己已经飘了起来,那种空灵的感觉,近乎飘渺的韵味,他看到了自己熟睡的身体,看到了那沉默无言的爷爷,他想去拍下爷爷的肩膀,结果手掌却穿透了爷爷的身体。 “这...”洛天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手,然而却什么都看不到,犹如透明。 想要再一次碰一次爷爷的身体,结果却还是一样。 “爷爷,我是小天啊。”洛天着急的冲着爷爷的背影喊道。 然而爷爷似乎并没有听到洛天的声音,目光依旧痴呆的看着床上洛天的身体。 洛天不由的感到一股恐惧,自己究竟是什么了?为什么会有两个自己?为什么自己看不到自己的身体? 忽然一阵风顺着门缝吹来,桌上的油灯火苗一阵跳动,洛天也被风吹的飘了出去,毫不费力的穿透了房屋,身体悬在了空中,没有一丝疼痛,没有一丝触感。 洛天看着自己穿过的屋顶,外面的冰天雪地,寒风凌烈,自己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的寒冷。 拼命的想要回到自己的躯体里,但是奈何一丝力气都没有,犹如被人摆弄的木偶,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想要落地,却被风吹向了更远,更高的地方,一个遥远的地方。 默然的看着这个世界,洛天发现,现在的自己确是那么的陌生。 因为他只能看到这个世界,却感觉不到这个世界,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涌上心头。 天地间彷佛只剩了他一个人,万里荒寒,目光所及,漆黑的夜,犹如怪物的口,令人感到深邃而惊悚。 洛天自己犹如孤魂般随风飘荡着,一种空虚而寂寞的情绪,彷佛看见了真正的死亡。 苍白与漆黑,岂非都是最接近死亡的颜色,死亡岂非就正是空虚和寂寞的极限。 落寞凌乱,凄凉层叠,洒落在生命里的片片飞花,流淌着黑色忧郁,囚禁了灵魂,他更怀念战斗时的疼痛,因为疼痛证明自己还活着,无法想象自己犹如鲜花般,在刹那间灰飞烟灭。 他双眼渐渐的开始了空洞,心如死灰。 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随着寒风不断地四处飘荡着,他不知道哪里是尽头,哪里是终点,他不知道就这样飘荡,要飘到何时为止,他不知道,甚至想都没有想过。 看着前面,洛天微微一怔,前面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呢?会是死亡吗? 低头看了一眼下方,那个笼罩在漆黑一片的乡村轮廓,心彻底的沉了下来。 洛天感觉自己已经无拘无束的飘荡了很久,那种身体和灵魂相剥离的感觉,那种世界倒转,黑白颠倒,无形的空虚令洛天一阵阵的绝望,前所未有。 黑暗的如同魔窟般死亡笼罩的地方,回忆像一条伤痕,寒风犹如刮骨的刀锋,刮在他的灵魂体,却不留下血痕.慢慢的伤口开始分离出去,永远无法凝固,不被遗忘的时光如流水般,彻入心底,点点滴滴,密密麻麻,破碎不堪,记忆被一次次唤醒,思念渐渐麻木,让过去成为过去,可是,过去已经影响到将来。 或许下一刻,洛天将烟消云散。 忽然他听到了一阵歌声从远方传来:“不从恶人的计谋,不站罪人的道路,不坐亵慢人的座位。 当审判开始的时候,恶人必站立不住,罪人在义人的会中,也是如此。 正义的人,走仁义的道路,恶人的道路,必走向灭亡。 你要挣开恶魔的捆绑,脱去恶魔的绳索。 那坐在天上的必会怜悯。 你投靠我,求我,救你脱离一切追赶你的人,将你救拔出来。 求我保护你,如同保护眼中的瞳人。将你隐藏在我翅膀的荫下。 不然任凭仇敌追赶你,直到追上。将你的性命踏在地下,使你的荣耀归于灰尘。 愿众民的会环绕你。愿你从其上归于高位。 我必将生命的道路指示你。在我的面前有满足的喜乐。在我右手中有永远的福乐...” 断断续续的歌声犹如天籁,就像是在黑暗中迷失了自己,忽然发现了前方一处亮光,犹如颠沛流离的人,忽然遇到了一处温馨的港湾,将洛天听的如痴如醉,灵魂一阵迷离,犹如失去了意识,心里所向往的方向,或许就在前方。 那歌声断断续续的传来,犹如招魂般的空灵,洛天的灵魂不知不觉的产生了一种亲昵感,忽然一阵寒风吹来,身影不由自主的向着歌声的源头飘去。 洛天看到了空中一个悬浮着数米直径的幽深的黑洞,边缘犹如雾气形成,在不停的翻滚着,洞口里面隐约可见一抹猩红色,在这个深色的天空中如此显眼,歌声应该是从这里传来的,很好听,令自己很安全,或许这里将会是自己的归宿吧,只是自己不想就这样进入这个未知的世界里,因为世俗中还有很多尘世未了。 洛天心里犹豫着,挣扎着,想要逃离这里,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去,奈何犹如空气的灵魂没有丝毫的力气。 忽然,洞口一阵强大的吸力传来,洛天的灵魂不由自主的向着里面飘去,透过洞口,洛天看到了里面密密麻麻的灵魂,一股混合着各种情绪的怨气扑面而来。 有憎恨,愤怒,不甘,喜悦,悲伤,抑郁各种情绪混合在一起,洛天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排斥感,因为他知道这个洞口里的世界,不属于自己,也不是自己呆的地方。 可是灵魂再也不受意识的支配了,而自己犹如一个旁观者,灵魂迅速的向着洞口的方向飘去。 ...洛天的屋子里,身体依然平静的躺在床上,毫无一丝生命的特征,爷爷似乎也沉寂在了重重回忆之中。 然而手腕处的玉镯原本在洛天和晴天大战的时候,被晴天震断了的血管,鲜血有一部分溅在了玉镯之上,犹如海绵般的全部都被玉镯吸收了进去,只是所有人都不清楚洛天的玉镯从何而来,也都没有注意到。 此刻,玉镯淡青光一阵波动闪耀,竟然开始发光了,淡淡的青光透过屋顶,向着四面八方照耀开,数米,数十米,数百米,数公里,数百公里,皆被淡淡的光芒笼罩了下来,在这片黑夜中犹如洒下了一片淡青色的光雾,显得如梦如幻。 当光芒接触到洛天的灵魂的时候,忽然所有的光芒突然飞速的向着洛天的灵魂闪过,瞬间包裹住了洛天的灵魂,洛天感到了一种灵魂滋养的舒服,犹如在挣扎在干燥沙漠行走的人遇到了一汪清泉的感觉。 原本强大的吸力在遇到青光的时候,竟然诡异的停止了。 洛天惊骇的望着眼前所发生这一幕,暗暗思索着这道光芒究竟从何而来,要把自己带到何处去?是一波未平?还是一波又起? 他不懂,他开始茫然...似乎是感觉自己受到了挑战,那幽深的洞口再一次释放出强大的吸力向着洛天的灵魂吸来,原本被青光包裹的灵魂,此刻竟然缓慢的开始了移动...距离那幽深的洞口已经不足数米了,洛天已经看到了那片满是猩红的世界,荒凉,痛苦,阴暗,恐怖之处,那种令人躁动不安的情绪,只见成千上万的灵魂拥挤在一起,不停的蠕动着,令人头皮发麻。 不时的有一股股强大的怨念冲天而起,一缕怨念从洞口处冲击而来,洛天感到了灵魂竟然被一阵阵的腐蚀,竟然消融了,感觉一阵意识恍惚,灵魂犹如冰雪般急速消弱,洛天感到一种恐惧,惊惧道:“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如果此刻自己肉体还在的话,洛天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后背的冷汗。 只见洛天手腕处的玉镯一阵流光闪动,再一次释放出一道道光芒冲天而起,这一次并没有彻底笼罩方圆百里,而是化作一条直线,犹如一道光,射向了洛天的灵魂。 洛天的半个灵魂体眼看就要进入黑洞口了,空中的洞口也开始了缓缓的迅速闭合,洛天一阵绝望,难道自己就这样无缘无故的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吗?看起来那么令人惊悚的世界,永无休止的痛苦,毫无一丝欢乐。 就在洞口要闭合的时候,洛天的灵魂已经快要全部进去了,那玉镯射来的青色光芒也到了,宛如绳索般缠绕在了灵魂周身,将洛天的灵魂拉了回来。 灵魂刚刚从洞口出来,那幽深的洞口已经关闭了。 “嗡!”空间一阵强烈的波动,突兀的消失在了这片天地之间。 若不是青涩光芒犹如蚕茧般保护着洛天的灵魂,那么近在咫尺的灵魂一定会被震荡的烟消云散。 洛天阵阵后怕,那种令人恐惧的感觉到现在都没有散尽,自己犹如在地狱门口走了一圈,那种生与死之间挣扎徘徊的感觉,从未有过的强烈。 只见青光如蚕茧般包容着洛天的灵魂,缓缓的向着回去的方向飘去,外面的寒风再也干扰不了洛天的灵魂,在这小小的方寸之地,洛天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 ------------ 第二十八章 方寸之地 青光牵引着洛天灵魂,缓缓的带着洛天飘向了自己的家,风雪毫无阻隔。 终于看到了那熟悉的房间,熟悉的亲人,还有那既熟悉又陌生的自己,洛天甚至闻到了一股属于自己的味道,是那么久违。 对于从生死边缘脱身的人来说,那些从有到无,再从无到有,一切的一切都弥显珍贵。 然而青光指引着洛天缓缓的从屋顶飘下,不等洛天灵魂反应,躯体手腕处的玉镯一股吸力传来。 “刷!” 洛天还来不及反应,灵魂就已经被吸进了玉镯之内,感觉自己的灵魂犹如在静止的时间中奔波,那股难言的感觉涌上心头。 一道强烈耀眼的青光刺痛了洛天的灵魂,心里暗暗叫苦:“不是是刚出狼穴,又入虎口吧。” “若能逃过这半日黑暗,劫后余生,能否赐我半世光明呢。”他从心里喃喃道。 ...终于...洛天睁开了微微刺痛的眸子,眼前的一幕彻底震撼了心灵。 依稀记得自己是被一股撕扯之力拉进了自己的玉镯之内,奈何这片天地如此广阔,须弥芥子竟然犹如一片世界。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目光所过之处,犹如被清洗过的天空,朵朵白云慵懒的漂浮着,树木郁郁葱葱,周围点缀着点点花草,连绵起伏的高山,不时的有瀑布飞落而下,像千百条闪耀的银链,在山脚汇成冲激的溪流,浪花往上抛,形成千万朵盛开的白莲,然而水势慢慢的洄成水涡。 一切的安宁犹如世外桃源,遮住了洛天心中的燥热和不安的情绪,一种自然泥土的芬芳沁入灵魂。 洛天心灵清静,目光之处莲花处处盛开,一滴滴晶莹剔透的露水,安然的躺在草叶里,晨间的甘露,朴实的翠绿之叶,一种前所未有的纯净,远离了红尘俗世。 一股清新空气,让他的心灵接近天空,脚步随心而动,再现人生旅途中被浮躁忽视的的风景,用眼睛去看是远远不够的,唯有用心灵,用心灵参纷繁红尘,悟芸芸众生。 洛天心意一动,灵魂向前飘去,只见阳光如流水般静静的泻在眼前一汪清澈的湖水之上。安静的湖水静静的躺在大片大片草丛的怀抱之中,一阵微风吹过,送来缕缕清香,荡起层层涟漪,淡淡的白雾从泉水之中弥漫开来,霞烟阵阵,浮去飘来,一切的一切,变得朦朦胧胧,像笼着轻纱的梦。 淡白色的迷雾,在上空翻卷着,化作点点水雾洒在树丛中,洒在洛天的灵魂上。轻轻的,腻腻的,有点潮湿,灵魂吸进这带有大自然香味儿的气息,觉得有点微醺。 那种柔嫩和柔和,很有一伸手就可以触摸到嫩脂似的感觉。 洛天安静的望着这方天地,心静了下来,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很少有过这种宁静的安逸了。 经历过几场战斗和厮杀,身上逐渐生成的煞气和淡淡的血腥味似乎都被冲淡了许多。 如果,可以,这里是一个近乎完美的养老归处,洛天心里承认道。 但是现在不行,因为自己的心还没有彻底的沉淀下来,成熟,是因为那种经历过岁月的沉淀,和历经往事的沧桑,承载了恒古,饱经了风霜,心彻底的沉淀下来。 当洛天的灵魂触及一丝白雾的时候,灵魂犹如干涸的沙漠被清水所滋养般慢慢的吸收了进去。 原本那被黑洞所腐蚀的灵魂,此刻隐隐有些清明,洛天心里震惊! “这...雾气竟然可以修复灵魂的创伤?”洛天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震撼。 感受着灵魂一阵阵的舒畅,洛天不由的大感意外,暗暗思索着,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自己手腕处的玉镯到底是何来历,为何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种种未知的因素犹如悬在空中,令自己毫不知情。 算了,由它去,反正自己也只是剩下了半条命!洛天甩了甩头,抛开了心中的不解。 身影一动,洛天缓缓的向着迷雾深处走去。 雾在微风的吹拂下缓缓翻腾,像大海的波浪,又像冰山上的雪峰,使人飘飘欲仙,越到深处,雾越浓,浓到洛天连眼前的景色全部都看不到了,只有一片片棉絮般的白茫。 就这里,先修损受伤的灵魂吧。 洛天灵魂悬在湖面上,安静了下来,任凭浓雾来回在自己灵魂周边穿梭者,一丝丝浓雾就这样开始缓缓滋养着洛天的灵魂...或者这里是另外一个空间,也或许是两个平行空间,时间也许会同样的行走,或者相差。 ...清晨,不知道窗外的雪从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洛天的家,爷爷已经整夜没有合眼了,慈祥的目光已经看了洛天整整一夜,连桌上的油灯燃尽都毫无知觉。 老人那浑浊的双眼布满了血丝,那张郁郁寡欢又憔悴的面孔,整夜之间消瘦了很多。 那逐渐驼背的后背令人难以想象这些年的风雨,他是如何支撑起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的,令人心酸。 “嘎...吱...”残旧的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了,一阵冷风钻入原本就没有温度的小屋。 德林脸色苍白的走了进来,灰色的衣衫下摆还掺杂了一丝残雪,不停的咳嗽着,旁边的珍妮轻扶着德林,将其咳嗽震落的衣衫往上披了披。 德林怔怔的望着躺在床上的洛天,那眼神中有自责还有内疚,他不由的暗暗后悔着,恨自己无能,当初自己怎么就忍心让他一人去呢,要知道他才仅仅十七岁啊!想到这里,德林眼眶湿润了。 “大伯,对不起,都怪我。”德林诚恳的对着洛天爷爷说道。 老爷子没有回头,那背影越发的越来憔悴,冲着德林挥了挥手,嘶哑的声音充满了疲惫,道:“不怪你的,德林,我知道啊,这都是命啊。” 老人抬起头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到了外面洁白的积雪,干枯的手依旧紧紧的握着洛天那修长的手,老人就这样紧紧握了一夜,他不敢松手,他担心松手后,洛天的手会和他的身体一样成为冰冷,然而,洛天那手心的温暖是他唯一的希望,犹如救命稻草。 德林走到洛天床前,紧锁着眉头,看着犹如在熟睡的洛天,毫无一丝生机,心在颤抖着,内心深处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用力攥紧的拳头连掌心都刺破了,竟然毫无察觉,鲜血顺着掌心慢慢的渗出。 珍妮面色苍白,唇角毫无一丝血色,长发散乱的披在肩上,紧紧的攥着德林的衣角,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那双满是凄迷的眸子痴痴的望着洛天那安静的面孔,眼泪顺着腮边滴滴落下。 从昨晚到现在她都一直没有睡,在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她夺门而出,芊瘦的身影跪在屋外的积雪上,任凭风雪吹打着那瘦弱的身体,她双手合十,满是虔诚的替洛天向上天祈祷着,她愿意奉献自己而换回第二天洛天的醒来。 “德林啊,你看看小天是什么情况啊,能不能帮忙救救他啊?也好让我这个老头子心里明白。”老人抬起头,颤抖而沙哑的声音响起,却如巨锤般砸落德林的心头。 他也是早晨才听珍妮母亲说的消息,珍妮母亲半夜醒来发现珍妮不在,才出门寻找的,在不远处的冰天雪地里看到了快要冻僵的女儿。 德林颤抖的手轻轻的掀开洛天的被子,手在洛天的身上小心翼翼的抚摸着,每摸到一处伤口,眉头就紧皱一分,心里都在震惊,因为他到现在才知道洛天究竟承受了多大的压力,那份毅力和坚持,即使换做是他也会遗恨当场的。 气氛在这一刻竟然沉闷了下来,谁也没有开口,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沉重的令人压抑。 德林酝酿了下,小心翼翼的说道:“双臂骨折,血管承受压力过大裂开,失血太多,不过因为天气的寒冷的缘故,伤口凝结的很快。” 老人抬起头,有些疑惑,轻声道:“小天应该是灵体境界了吧,如果只是这样,他不会毫无生机的啊。”老人辩解着道。 德林不觉得有些犹豫,微微一怔,继续道:“还有胸口,原本应该受过伤,然后再一次和人交手,再一次震荡了肺腑,无疑于雪上加霜,有几块胸骨挤压住了五脏六腑,刺破了周围的血管,至于是否有堵塞的血管,还不确定” 听到这里,老人身体一怔,微微攥紧洛天的手有些松开,心里一阵叹息,面如死灰,那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也跌至了谷底,难道也要破灭了么?难道就这样剥夺了自己的孙儿么? 老人记得在他小的时候听父辈们讲述先辈的历史,他们不断地被派遣、被迁徙,甚至被征讨、被杀戮,为了生计,他们流落四方……他们始终是少数,这少数的人艰难地、顽强地、小心翼翼地生活着,信奉着自己的祖先。 可是如今心在这一刻犹如被抽空了般,感觉自己已经一无所有了,原本风烛残年的老人,此刻没有了信念,没有了希望,他不知道以后该怎样走下去,一种恐慌从心底蔓延开来。 ...“吱呀!”门似乎又开了,不知道是被风吹开的,还是被人打开的,冷风夹杂着一丝残雪从外面吹了进来。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族人们一个个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有巴泽尔、安东尼、杰克、帕里、艾克等等,面色肃穆,没有了往日的嬉笑。 原本狭窄的小屋在此刻变得拥挤了起来,但是却没有一丝喧闹,族人们眼眶微红,沉默的望着那个安静的躺在床上的苍白少年,才短短数日的时间,那个未来的族长还没有成长起来,有些人后悔还没有来得及祝福洛天成为族长。 族人们脑海中浮现曾经的一幕幕画面,洛天幼小生活的艰辛,那纯净的真诚,那坚强的毅力,如今遗留了那位老人,以后该如何生活,一阵阵的惋惜从族人们心里深处荡漾。 巴泽尔还希望等自己强大起来之后,再和洛天比试一场,看来希望终要成空了... ------------ 第二十九章 峰回路转(上) 时间犹如平行线,或许在另一片空间是不同的开始和结局。 洛天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久了,从来到这里,他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他感觉不到日出和日落。 似乎感觉犹如过了恒久的岁月,也似乎是过了不过短短一瞬。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这一刻,精神饱满,心旷神怡,神清气爽,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恢复当初了,那种内心深处由内向外的空灵和通透。 精神力随意扫过,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周围的景色,那被露水压弯了的小草,在微微的颤抖着,那被一阵风吹的左右摇摆的鲜花,在空中摇曳着缈美的舞姿,都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动人。 洛天望着四周已经稀薄的迷雾,心里不由的暗道:“难道是自己的灵魂吸收了部分的迷雾的原因么?” 洛天思索着,忘记了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可以看到了自己的灵魂了呢?就在外面的时候自己还像是一团混沌的空气般漫无边际的飘荡着。 而现在却有了一丝隐隐实质和琉璃纯净,心道:“如果自己炼化吸收了整片空间的迷雾,那么会不会形成实质的灵魂呢?” 强行压住了内心深处的疑问,洛天抬起头望着这方天地,美丽的令人窒息,一切犹如在梦境般,那么的令人不真实。 伸手轻抚着面前那飘渺的迷雾,似乎没有触摸到什么,但是却又感到了一种东西,犹如近在咫尺,但是感觉却又天涯,洛天微微蹙眉,用心感觉着,那种清凉,那种空灵的纯净。 突然,洛天睁开眼睛惊道:“这是灵气!不,不对,这比灵气要纯粹很多,犹如压缩和过滤的灵气,如果外面世界的灵气是看不见的东西的话,那么这里的灵气竟然浓郁到化作了重重迷雾,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灵气会化作迷雾呢?”洛天苦苦思索着,然而在他的认识里,这里的一切最终让他毫无头绪。 回忆起曾经自己晋升灵体境界的时候,就是沾玉镯的光,记得那一天短短的时间里,玉镯就吸完了方圆百丈之内的灵气,那恐怖的景象至今令洛天记忆幽深。 只是那些灵气都被吸进来了,但是自己也进来了,却看不到哪些灵气了,要知道那方圆百丈的灵气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这么多的灵气,究竟被藏在了什么地方呢?洛天皱眉道:“难道这迷雾就是被吸来过滤后的灵气么?” 既来之,则安之,先四处找找看吧,洛天如是安慰着自己。 习惯性的抬起手臂看手腕处的玉镯,才发现它已经不再了,那眸子中透漏出一分自嘲,轻声道:“忘记自己已经是一个孤魂了!” 抬头望着远处的山峰,洛天控制着灵魂,向山峰处飘去,一路清凉的稀疏迷雾迎面扑来,令人感到一阵阵的清爽,脚下的清澈湖面在缓缓的后退着。 漆黑色的岩壁透漏着凝重厚实,令人心生敬畏,就在洛天快要贴近岩壁的时候,忽然,感到一阵寒意犹如利剑般穿透了灵魂,犹如针扎般的疼痛,洛天急忙向后退去。 洛天有些心悸的望着高不可攀的高山,心里一阵震惊,不由的暗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处处都透漏着古怪?” 退后了数米,洛天感觉那种刺痛感消失之后,再一次向上飘去,这次不再紧贴岩壁了,而是中间间隔着数米距离,这样那种寒冷的刺痛感不会影响自己了。 中途,洛天试着运转斗转星移步法,但是灵气却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也无法在身体内部循环,不由的暗叹了一声。 随着身影上升的越来越高,洛天也越发的越多山体的高度感到恐怖,自己已经飞了很高了,下面的的景色已经全部都看不清了,只能看到模糊的白雾了,此时空中的风力也越来越大了,洛天不得不分神控制着灵魂躲避着吹来的狂风。 洛天抬起头看了一眼山峰,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山峰处犹如巨擘般高入云霄,而自己却如蝼蚁般渺小,不管自己上升多高,却始终看不到山顶。 站在这个不上不下的地方,洛天蓦然想起了上一次自己被艾文等人追赶上山的情景了,那个时候和现在的情况竟然是一摸一样,都是一样的进退两难,都是一样的未知。 生命不息,奋斗不止,继续上吧,洛天咬了咬牙,控制着灵魂向着山顶处掠去。 风吹的越来越凛冽了,掺杂着一丝哨声,萧瑟而刺骨,只见一道半透明色的灵魂体缓缓的向上飘着,不时的一阵风吹来,那灵魂体一阵东倒西歪,犹如断了线的风筝,漫无边际的乱飞,犹如风雨飘摇的一朵残花,在寒风弯腰后重新归于挺拔。 淡青色的风时而一道,两道的吹来,洛天躲开了一道,却无法躲过另一道狂风,身影被吹偏了几分,然而不等洛天稳住身影,又一道风从天而至,再一次向下吹来,将洛天吹落了数米。 洛天依然咬牙坚持着,忍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的煎熬,或许许多人到这一步后,就会放弃,因为面对上面的未知数,脚下的风景同样的令人感到陶醉。 此刻,洛天的灵魂也越来越虚弱不堪了,原本的琉璃色灵魂此刻已经接近透明了,然而洛天依然坚持着,不曾放弃,或许失败后,他会沉下去,狂风怒吼般吹着洛天的灵魂,犹如饱受磨难的罪人,苦苦挣扎着,有时候会上升数米,然后突然被一阵自上而下的风吹的下坠数十米。 风吹的更加猛烈,犹如刮人的刀子一般向着洛天的灵魂削去...灵魂也越来越虚弱了,已经呈透明色了,洛天心里升起一阵阵无力感...最后一次,洛天咬紧牙,用尽了所有力气,向上飘了数米,狂风从脚下一闪而过,余风带动着洛天的灵魂一阵飘摇。 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去面对未知的因素而去坚持不懈,在如此安逸的环境下,或许多数人会选择得过且过安定的生活,少数人却不甘忍受樊笼的枷锁而要破土而出,然而洛天确实后者。 或许风雨过后会看到彩虹,也或许会看到更猛烈的暴风雨,人生就是赌局,下的赌注越大,输的越惨,然而上天再一次眷恋了洛天。 ------------ 第三十章 峰回路转(下) 洛天睁开虚弱的眼睛,看着周围,那个自己唾手可及的山峰,心放松了下来,轻轻移动灵魂,飘到了山顶之上。 风静了,似乎这片空间都安静了下来,洛天站在山巅,震撼的望着那漫天彩霞,姿态万千,五彩斑斓,好像是被打翻的颜料一样很随意。犹如抽画的水墨画般的朦胧,纯净的一切,荡涤着洛天的心灵。 自己站在最高处,那种一览众山小的气势,空中不时的一道道狂风从自己下发掠过,风的味道、云的质感、还有远方的霞光心里升起一阵轻叹:或许没有登上山顶的人,永远无法体会到这种感觉,那种安逸的生活远不及当自己踏上山峰之巅,张开双臂放纵呼喊来的激烈。 生命不在于征服,而在于奋斗,人生享受的不是结局,而是过程。 洛天转过身看着脚下的山顶,还是那般的凝重,厚实,呈深灰色,阴阴沉沉,万木凋零,山顶上的风景好似单调许多,只是那冰冷的刺痛感却消失殆尽,光秃秃的山顶除了高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了。 突然,洛天看到前方悬浮着一颗圆珠状的水滴,孤零零的在那边漂浮着,一动不动,通体晶莹,透过水珠洛天甚至可以看到那里面倒影的风景,在光的映照熠熠生辉,犹如迸发出的新生。 洛天慢慢的凑近,对它集中了视线,它是那样的晶莹剔透,毫不费力即可看穿,一直在摇晃着,洛天的视线也开始模糊。 模糊的视线,逐渐在洛天脑海中形成了世界。 洛天听到了山下溪下传来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水中欢快地嬉戏,又像是在向谁倾诉心中的苦楚,那声音婉转悠扬,让人轻松愉悦;却又凄婉芜伤,让人莫名牵肠。 洛天感觉自己的灵魂随意飘荡着,来到一方清潭处,上面漂浮着淡红色的迷雾,传来阵阵诱惑,令人心生迷惑,燃起了洛天心中那邪恶的欲望,灵魂也不再受到意识的控制,似要破土而出。 那粉红色的迷雾笼罩了清潭的神秘,丝丝粉红迷雾从洛天的指尖,毛孔直接钻进洛天那燥热的心田,此时,洛天感觉自己的灵魂一阵波涛翻滚,想要爆裂开,犹如被沸腾热血由内而外的燃烧了起来,像是要喷涌而出,从脚底往上,温度不断升高,以至于洛天感觉灵魂每个毛孔都像是在融化。 千钧一发时刻,洛天来不及思考,纵身一跃,钻进潭底,只为了熄灭那心中的燥热和不安。 水,不是水,洛天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就像根本不在水里;空气,不是空气,他感觉不到呼吸,就像自己根本不需要呼吸;当然,他也感觉不到了自己的存在,就像他根本没来过这个世界。 洛天闭上了双眼,享受着这种漂浮地快意到忘记灵魂的感觉,他清醒地知道,这是一个梦,但他更愿意相信这不是一个梦。 若是梦,他又怎能解释我此时真真切切的感受,若不是梦,他又如何才能真真切切地享受到如此。 错综而又迷离的思绪,顿时使洛天清醒,一股凉气从头顶凉到脚底,睁开眼,自己还站在山顶一动未动,还在盯着那滴水珠,又是一阵风,水珠快滴落了,洛天伸手去触摸它,它滴在了洛天的手指上,从指间一直流下,顺着手肘,一直流到洛天的心里,犹如一汪清泉流入了干涸的土地上,滋润了早已萎缩不堪的灵魂。 洛天轻轻的闭上眼睛,感受着那珠水滴所带来的感觉,充实而纯净,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一点点的成长着,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成长着......“嗡!”洛天感到了一阵波动从自己灵魂内传出,淡白色的光晕向四周扩散,光晕所过之处,空间都开始扭曲,产生剧烈地震荡波纹,这股空间波纹朝四周传递辐射开。 洛天睁开双眸,感觉到灵魂前所未有的强大,轻轻抬起透明的手臂,隐约可以见一道犹如玻璃般的轮廓,微微扭曲了光线,不由怔怔的发着呆。 魂力向四周辐散开,方圆数里的范围内,都那么的清晰可辩,洛天微微紧握了拳头,那种掌控感,确实很强。 突然,不等洛天从那种感觉中回味,原本风和日丽的山顶,顷刻间暗无天日,原本五彩斑斓的彩霞在瞬间变成乌云,笼罩在洛天的头顶,厚重的压迫而来,那种令人心悸的压抑。 洛天抬头望去,瞳孔骤然一紧,只见那天空中,黑漆漆的乌云,如像在白纸上被人泼墨般的画面,刹时间狂风肆掠,光线瞬间变的暗淡,滚滚乌云犹如奔腾的野马,那种阴云密布黑云压顶,乌云滚滚,尖锐的风像是划破了千年尘封的魔鬼,时空彷佛将洛天隔离了开,形成了一道疏离的界限。 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顷刻而至。 此时,在苍茫的这片空间,早已经没有了那种安逸的氛围,凛冽的狂风卷积着乌云,犹如末日来临。 洛天的灵魂也被黑夜一点点地唤醒,一声长啸,划破天空。 在这叫喊声里,充满着对暴风雨的渴望! 在这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愤怒的力量,热情的火焰和胜利的信心! 在着叫喊声里,透漏着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的气魄! 洛天骄傲的站在山巅,仰头望着那近在咫尺重重压来的黑云,只见乌云越来越暗,越来越低,向着洛天压来,不时的有一道闪电从里面一闪而逝。 接着雷声轰响,乌云翻滚的愤怒声,跟狂风争鸣,那乌云犹如掀起的层层巨浪,恶狠狠的将它们甩向了山巅上,似乎要把洛天摔成尘雾和碎末。 只见,洛天的灵魂犹如精灵般,就那么站着,紧接着灵魂冲天而起,化作一道淡淡的白光,刺破了厚厚的乌云,他在大笑,在长啸,笑那乌云,怎能轻易留下他。 如今灵魂强大的洛天,轻易的从那雷声的震怒里,早就听出了困乏,洛天坚信,乌云是遮不住他的。 狂风怒吼....雷声轰响....一堆堆乌云犹如漆黑的巨兽,令人心悸,在无边的空中像是燃烧了起来,一道道闪电的箭光,照亮了整片空间,紧接着又熄灭在层层乌云里,这些闪电的影子,像是扭曲的光蛇,在乌云里游动,然后消失。 站在乌云中,洛天轻声道:“既然如此,那么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在怒吼的狂风,翻滚的乌云,诡异的闪电中,洛天的灵魂似乎比闪电还要快,高傲的飞舞着,那朵乌云被洛天急速掠来的身影,硬生生的撕开了,一道道闪电从洛天灵魂飞过的地方一闪而逝。 跳动的精灵,再一次游离在生死的边缘,洛天不知道灵魂被闪电劈中会是什么感觉,也不想尝试,他只知道当灵魂吸收了那一滴不知名的东西后,现在前所未有的强大,意识覆盖范围广阔,灵魂也凝实了很多,宛如实质,往往一道闪电向自己射来,意识轻易的可以判断出闪电的游走诡异,控制着灵魂轻易的躲开。 “咻。” 灵魂划破了整片乌云,站在了乌云的上方,洛天低头俯视着脚下还在不断翻滚的乌云,嘴角唇角竟绽开平静如斯、洞若观火般的笑容。 他想,假如有一道闪电刺中他的心口,那么他的灵魂会如同那朵枯萎的牡丹,花瓣在鲜血的润泽下,缓缓舒展、饱满、复苏,从此它将永远绽放在他的记忆里,永不衰败。然后,一切都该结束了。 黑压压的乌云翻滚着冲到了洛天的脚下,墨黑的乌云令人心悸。他以树的姿态屹立着,面朝天空,轻轻阖上双眼,细密的睫毛在沉白色的天空中轻微颤动。他的双臂迎风缓缓展开,似要拥抱暌违多年的爱人。 而所有的浮华繁盛,所有的山川河流,所有的光荣与梦想,都在他的瞳孔中缓缓倒下,轰然坍塌。 ------------ 第三十一章 苏醒 清晨的洛克村,透漏着凛冽的清寒。 或许凛冬雪花的味道还在隐隐的飘荡。 时间已经过了四天了,洛天依旧那般的平静的躺在床上,毫无一丝生机,族人们心中的希望也都越来越小,不由的开始考虑起洛天的后事,而德林的心情越来越沉重,脑海中不由的想起了,上一次葬礼是为谁办的了。 爷爷身影已经消瘦了很多,微黑的面孔满是憔悴,毫无一丝血色,深深的眼窝塌陷了进去,原本那黑白相间的头发,也在一夜之间花白了,犹如地上的积雪般,人如果没有了信仰,该如何走下去? 珍妮漫步的走在厚厚的雪里,身材纤秀因而显得颀长,肤色白皙、细腻,未施任何唇膏的淡红的嘴唇紧闭着,眉宇间的忧伤令人心疼,晨曦熹微,小巷清幽。 族人们偶尔从她身旁擦肩而过向她打着招呼,她淡淡的回应着……她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而族人们却不再熟悉她了,有些令人陌生,忘记了这个女孩什么时候起好像少了一丝笑意。 她看着前面,天和地是苍白色,砖和瓦也是灰色的,几间残破的墙几经风化,几经修补,刷过黑灰、白灰,颜色又终于被积雪覆盖;风雨再把覆盖层胡乱地揭下来,形成一片斑驳的杂色,融汇于灰色的笼罩之中。 路旁的树木枯萎,瓦楞中枯草调零。 她看见那棵古老的槐树了,历尽劫磨,阅尽沧桑,它还活着,老干龙钟,枝叶葱茏。过去,每当春天来临,它就绽开串串白花,香气飘满整条胡同;清风吹来,落花如雪,落在她的头上、肩上,“拂了一身还满”。 如今树上没有花,开花的季节已经过去了,它白白地开了几十次,落了几十次。 她一直在等着他醒来呢,而他却没有醒来。 她宁愿这是梦,最起码那样她醒来之后没有创伤,没有痛苦。 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洛天的房前,她不能遏止自己的冲动,踏上那矮矮的台阶,伸手去抚摸那残破的大门。 她的心评怦地跳,悬在胸前的手微微地颤抖,她渴望叫开这道门,又莫名其妙地感到恐惧。她望着那残破的门,仿佛那是一道命运之门,曾经决定了她和洛天的命运,也将决定她余生的归宿,在伸手推开那门之前,她不得不给自己片刻的喘息。 一道门,隔着两个世界。 隔绝得太久了,陈旧的木门里贮藏着她所知道的和不知道的一切…… ...风雪飘摇,残旧的房间内。 突然,洛天平躺的身体,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爷爷猛然间睁开了那浑浊的眼睛,望着眼前的洛天,颤抖的手掩饰不了那内心的激动。 “醒了,醒了,小天啊,小天,我是你爷爷啊。”爷爷沙哑的声音急促的说道,举手无措的用那双干枯的手小心的拭去洛天嘴角的血迹。 洛天轻轻挣开了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被很好的掩饰了,嘴角微微上翘,冲着爷爷轻轻摇了摇头,只是不想让爷爷为自己担心。 洛天此时感觉每吸一口气,胸口都发闷的疼痛,略咸的液体顺着呼吸从喉咙处涌来。 内视自己身体的情况,不由的暗叫糟糕,身体如此的虚弱,身体机能都下降了很多,手臂和胸口多出断骨,甚至有一根断骨隐隐刺破了肺叶,有些血管都被淤血堵塞了。 珍妮推门而入,轻轻侧头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洛天,还是那个令自己熟悉的眸子,只是多了一丝灵动的韵味,念命运之悠悠,独怆然而泪下。 洛天同样转头看着珍妮,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织于一起,相顾无言,彼此沉默的交流着,此时无声胜有声。 珍妮缓步走到洛天床前坐下,屏住了呼吸,伸出颤抖的手,轻轻触摸着洛天那消瘦了的脸庞,严重失血使得他那苍白的脸上,泛着一种病态的嫣红,珍妮咬紧的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洛天感受着那小手的冰凉,闻着那令自己熟悉的薰衣草的香味,馨馨花香,那夜如梦境般遥远,闭上眼凝思那忧伤的笑脸,玲珑清厉,睿眉曦目,终不忍看那微蹙的双眉,和那深情的凝盼。 那份浓浓的牵绊在寒风中的娇颜,令洛天不忍伤那颗柔软的心。 洛天冲着珍妮缓缓的摇了摇头,意示自己没事。 珍妮凝眸看了洛天很久,幽幽道:“我去找我父亲,让他来看看你。”说完轻轻的帮洛天塞了塞被子的边角,向屋外跑去。 望着那一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处,洛天苦笑了下,转过头看着爷爷那似乎在这两天苍老的面孔,洛天感觉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忍不住,抬起虚弱的手臂想要拨起爷爷那几根额前的白发,只是抬到一半的手臂,却突然软了下去,原来那断开的骨骼已经够不到爷爷那近在咫尺的脸庞了。 爷爷的眼角一阵跳动被很好的掩饰了,望着洛天,关心道:“怎么样了?小天?你终于醒了,你这一睡就是四天,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如今你醒了就好啊。” 洛天强行咽下喉咙处的鲜血,低声道:“爷爷,我..没事..了,过几天会好的,你..不要担心..我。” 爷爷紧紧的攥着洛天的手,哽咽的说不出话,那种心情的转变,确实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洛天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他怪自己没有看好自己的孙子,他曾经为此而懊恼,而内疚,而悔恨不安。 如今,洛天醒了,老人那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犹如一艘满载故事的纸船,经过艰难的航行,这一天,终于驶进了孙子的心的港湾,从此小船有了归宿,从此孙子成了老人的影子。 这个夜晚很漫长,漫长得让人有些烦闷、孤寂,只让人惬意、神往。 窗外,寒风呼呼,在阒然一片的黑夜里,嗖嗖地从窗前刮过几阵大风,让人惊悸、惶恐。仿佛一切草木的凋零都是寒冬肃杀的,就连生命力顽强的老榕也落叶纷纷,那挺直脆弱的竹子林呢?那满遍幼小的野菊群呢?它们遗留的只有收捡回来后的烧灰,又是一阵习习吹风,把它们洒落在小院里。 狭小的房间内,爷孙俩,昏暗的油灯,一种叫做亲情的韵味很浓很浓。 ...转眼间,已经过去月余,得以洛天强大的灵魂,坚持调动天地灵气一点一滴的修复受损的身体,原本那支离破碎的躯体,断裂的骨骼和裂开的血管都被一一修补了许多,只是疗伤,需要的是更多的时间去完善和修养。 只是因为失血过多,如今洛天的脸,还是那么显病态的苍白。 黄昏时分,洛天身上披着一件黑色披风,走出门外。 “咳..咳!”洛天伸出苍白的手掩住了自己咳嗽的嘴,避免发出声音被屋里的爷爷听到。 轻轻放下自己掩嘴的手,他那狭长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痛苦,轻轻蹙眉,凝眸看着那手心处,有一抹触目的鲜红,在这个白皑皑的冬天里,是那样的显眼,夺目,脸色苍白,唇角也毫无一丝血色,那苍白的脸庞犹如寒风中的梅花那般淡雅。 洛天微微侧头,眸子跳过那皑皑积雪望向东方,低声喃喃自语道:“晴天啊晴天,谢谢你放过我,不过下次我可能没有你那么心慈了。” 雪,已经彻底停了下来,冰冷的空气中,令洛天感到了一丝温暖,那种对生活的感恩,对朋友、亲人、还有那个她,洛天不知道在感慨冬的到来意味着什么,是在期待着什么吗?摇了摇头,向德林家走去。 沿途单调的纯白色,萦绕着冬天的大地。似乎也把一种孤独带到了人们身边。白色总是那么凄美,也让冬天充满寒冷,不再鲜花盛开,百鸟争鸣,也不再烈日炎炎,狂风暴雨,就连那硕果累累,梧桐翩飞也不曾出现,冬季带来的是一份沉浸在伤感里的宁静美。 洛天在半路遇到了德林,似乎德林正要去看望洛天,这一幕似乎在哪里遇到过,洛天微微错愕,想起来了,和上次是一样的情景,只是好像那一天正在下雪,而今天却没有。 “族长。”洛天轻声喊道。 “小天,你怎么出来了?不冷吗?身体好些了吗?”德林关切的问道。 “谢谢族长关心,已经好多了,在家里呆了好些天了,今天出来走走。”洛天道。 “呵呵,你小子,你知道你这一倒下,族里多少人为你担心啊。”德林轻拍着洛天的肩膀感叹道。 洛天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反问道:“族长,你的身体好些了么?” “恩,我好了,实力似乎也精进了一层,我隐隐要突破灵体大成期了,多亏了你啊,要不是你...我就...” “族长,不要说这些了,我们是一个家族的,说这些见外了吧,呵呵。”洛天打断了德林要说的话。 “恩,不过还是我们的实力太弱啊,否则,也不至于这样,如今我们惹了堕落骑士团的人,我担心他们会报复。”德林紧锁着眉头,忧虑的说道。 “族长,你担心的是?报复我们族人么?”洛天不由的心里一沉。 “恩,对,如今,咱们族人里就我们两个人是灵体境界,堕落骑士团到底有多少灵体期的人,还是未知数啊,万一来报复,我担心我们抵挡不住。”德林道。 洛天抬起头,那清澈的眸子看着德林,嘴角不由的上扬了几分,轻声道:“族长,你知道我杀死的那个名叫汉森的人么?” 德林道:“恩,知道。” 洛天道:“他是堕落骑士团的三首领,二首领名叫晴天,实力是灵体大成境界,至于大首领,我想实力估计会很强,或许要比灵体境界更高一层。” 德林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震惊道:“还要更高?” 洛天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继续道:“因为,二首领晴天,是一个很狂傲的人,实力如果差距不大的话,肯定压制不住晴天的,所以我猜测,大首领的实力要更强,甚至超出我们的想象。” 德林内心一阵震惊,陷入了重重沉思之中。 ------------ 第三十二章 堕落骑士团 良久...德林抬起头看着远处树枝上的积雪,道:“那么我想,我们最大的对手,就是那个二首领晴天和大首领了。” 洛天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将冰冷的空气吸入了肺里,一丝冰凉透过心脾,道:“族长,堕落骑士团是什么来历?” 德林微微侧头看着洛天,有些疑惑问道:“你不知道么?” 洛天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德林道:“堕落骑士团,是在近三年来,才流落到这里的,他们的前身是贵族的侍从、骑士,曾经有着自己的尊严,坚守着自己的信仰,恪守着自己的忠诚,只是后来因为各种原因而离开了自己的主人,比如:被更有实力的人所排挤淘汰,被主人无情的抛弃,被当做炮灰所利用,等等,你知道那种被无情的抛弃,被残忍利用的心情么?那种颠覆了自己观念的事情,*裸的发生在自己身上,那种无奈和不甘。在这个世界,你若无用,那么就没有价值,没有价值,那么就很难生存。” 洛天怔怔的听着,从德林这几句话之中他感觉到了人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和这个世界的弱肉强食。 德林继续道:“后来这些被抛弃的骑士,不约而同的组织到了一起,为了生计,他们不得已放下了自己的尊严,背叛了自己的信仰,刚开始他们单纯的只是为了生存,只是强盗,不滥杀无辜。但是,你要知道,有压迫就有反抗,从那些骑士开始杀死第一个反抗他们的人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开始和自己的信仰背道而驰了。” 洛天伸出苍白而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接过树枝上飘落的雪花,耐心的听着德林讲解着。 德林顿了顿,继续道:“他们杀了第一个人之后,就开始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直至更多人,到现在或许连他们都不清楚自己手里倒地沾满了多少人的鲜血,等他们想要回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回不了头了,他们已经越走越远了。” 洛天反问道:“那么他们杀害如此多的人,就没有人站出来制止么?” 德林道:“有,或许也很多,但是都成了他们的刀下亡魂,真正灵体境界的人本身不多,打得过他们的人也很少,所以多数人选择了忍气吞声,然而真正的强者或许不屑于出手吧。” 洛天接住雪花的手指微微一颤,雪花从指间飘落而下,小声自语道:“真正的强者么?”他的手冰冷,连德林都没有注意到,雪花在手指停留了片刻竟然没有融化,可想而知他手指的温度。 德林道:“什么?” 洛天岔开话题,道:“或许是他们认为自己已经堕落了,所以才给自己起名为堕落骑士团的吧。” 德林道:“应该是这样的吧。” 洛天道:“为什么之前我们村子一直很安全呢?” 德林苦笑了一下,叹声道:“因为我们村子穷,他们不屑于来。” 洛天微微有些惊讶,心里思索了下,还确实是这样。 洛天道:“那么他们的人数呢?” 德林思索了片刻,道:“大概四百人左右,都是战斗经验极其丰富的骑士,灵体境界的保守估计有七八个,不过大成期的按照你的推算,应该就那个二首领和大首领了。” 洛天静静的听着,安静的眸子的眺望着那雪峰,确实神奇美丽,无论那云雾之中的山峦奇峰,还是那耀眼夺目的冰雪世界,无不引起人们莫大的兴趣。不过,洛天最感兴趣的,还是飘浮在峰顶的云彩。这云彩好像是在峰顶上飘扬着的一面旗帜,因为这一刻,心是空灵的。 德林顿了顿,看着洛天,欲言又止。 似乎是感觉到了德林有话要说,洛天转过头,看着德林道:“族长,有什么问题么?” 德林道:“上次你和晴天交手,他的实力是大成,为什么却没有...” 洛天道:“为什么没有杀死我,是么?” 德林缓缓点了点头。 洛天嘴角划起一丝弧度,轻笑了起来,道:“因为晴天是一个疯子,他跟我打赌,说三刀可以杀死我,结果却被我躲开了,我想,那天,或许幸运女神是站在我的后背的吧。” 德林道:“怎么讲?” 洛天解释道:“第一刀,我施展斗转星移躲开了,那时候刀锋距离我的胸口只差发丝粗细的距离;第二刀,我拼命的抵挡,却被震断了双臂和胸口的骨骼,第三刀,是他认为我已经没有力气躲开这一刀了,随意的一刀,结果擦着我的脸皮飞过了。” 德林心中却荡起了波涛汹涌,洛天那看似轻描淡写的描述,但是实际的凶险他却可以清晰的感觉到。 “对了,族长,晴天那刀,很快,却又很慢,很诡异。”洛天说道。 德林听到洛天的话,陷入了沉思...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道:“他应该修行过灵技。” “恩?”洛天有些疑惑。 德林解释道:“你要知道,我们除了境界之分外,还有一个关键的因素,那就是灵技,比如你的斗转星移,同等境界的人和你交手,我想,速度都比不上你的,晴天也是如此,他修行的功法是攻击,而你的是速度,但是他本身就比你高了一个境界。” 听到这里,洛天不由的感觉眼前一亮,暗道:“是啊,自己一直认为境界最重要了,但是自己忘记了功法同样的重要,两者相辅才能发挥出更大的威力,如果说境界好比成年人和小孩的话,那么功法就相当于武器了,都没有武器的情况下,十个小孩也打不过一个成年人,但是如果小孩有武器的话,可能会有一丝希望,虽然成年人本身基础就高。” 洛天问道:“族长,我们家族难道没有功法么?” 德林微微一怔,老脸一红,道:“有一部,太过于晦涩了,我一直没有修成,你可以试试。” 洛天有些跃跃欲试,道:“在哪里呢?族长,我想看看。” 德林笑着道:“呵呵,看把你急的,走,跟我来。” 洛天呵呵一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一阵阵寒风吹过,洛天紧了紧衣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止步问道:“族长,落日镇呢?堕落骑士团为什么不去抢劫落日镇呢?” 德林停下,道:“落日镇,一共有三个人,一个是落日镇镇长梅斯林,实力是灵体境界大成,哦,对了他的儿子梅特纳是灵体境界小成,还有一个商铺的老板克莱曼,境界为灵体大成,另一个是成衣铺老板卡文特,境界为灵体大成,有三个大成期人物坐镇,堕落骑士团不敢与之相抗,但是听说这几个人,似乎也有纠纷,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势。” 洛天不由的微微皱了下眉,心里暗道:“上次自己和珍妮在树林被人伏击,应该就是卡文特手下的人,能够随便出动两名灵体境界来伏击自己的人,想必落日镇灵体境界人应该不会少的,局势越来越会很复杂啊。” 德林看到了洛天的异状,有些奇怪,问道:“怎么了?” 洛天道:“落日镇拥有灵体境界的人估计还要更多!” 德林心里不由的一惊,道:“你怎么知道的呢?” 洛天耸了耸肩,道:“因为我废了卡文特儿子的一条手臂。” 德林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里一阵震惊,有些不相信的道:“废了?” 洛天轻轻点了点头。 德林眉头紧锁,洛天的这个消息犹如一个重磅炸弹,令他陷入了重重忧虑之中。 洛天道:“不好意思,族长,连累到家族了,如果到时候找来的话,我自己扛就好了。” 德林看着洛天,猛的提声,反问道:“你怎么抗?” 洛天:“呃...”顿时觉得有些语塞。 德林挥了挥手,道:“以后不要说这些了,当务之急,就是先把你的伤养好,兵来将挡,如果他们真的找上门来,要吃下我们,也要崩掉几颗牙的。” “族长,他们会不会联手?”洛天道。 德林紧锁眉头,道:“应该不会的,他们虽然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彼此对对方都有很深的忌惮。” 洛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微微颤抖的心平静下来。 “好了,不要乱想了,走跟我去祠堂看看。”德林拍了拍洛天的肩膀,满是慈祥的眼神,令他心有所感动。 洛天看着眼前那风霜的面孔,还是那样的熟悉,点了点头。 ------------ 第三十三章 家族祠堂 已经下了数天的雪,此刻终于停了,万籁俱寂,只听得被风吹落的雪花从树枝上簌簌地不断往下落,树木的枯枝被雪压断了,偶尔咯吱一声响。 洛天抬头望了一眼天空,还是那般灰蒙蒙的,令人压抑,心沉。 德林和洛天一前一后的走至村子的最西边,这里的房屋也越发的越稀疏、空旷,族人很少来这里的,一尺深的积雪上除了干枯发黄的野草外毫无一丝人类的足迹,放眼望去全是白茫茫一片,空寂和冷清令这个地方显得有些幽寂。 最前方,洛天看到了一座残破的房屋,饱经风雨的侵蚀,岁月的悠久令这里犹如一方净土,用一圈篱笆围起来的小院,已经残破,篱笆已经东倒西歪,隐约可以见到当初小院的轮廓,屋门上的横梁已经被积雪压的摇摇欲坠。 洛天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不由的有些好奇,抬头望着,只觉得恍惚,这祠堂走过了多少年,历经了多少风风雨雨,再次回望,不禁深深打量了起来,看着四周那残破的景色,杂灰色的墙壁,那种令人怀念的颜色,透着荒凉还有没落。 他无法想到这里曾经是族人最热闹的地方,这里曾经是信仰祖先的地方,这里曾经是族人心中的一方圣地。 可是如今,这里却如此的残破,洛天抬手,轻轻的抚摸着墙面,突然,墙面上的石灰却像饱经风雨之后的草,再也承受不起任何重量,终于顷刻间从指缝间滑落,掉落在了地面上,憔悴的落花......德林站在门口,感叹的望着眼前的房间,那种经历过岁月的雕刻而形成的陈旧,令人心生怀念。 德林惆怅的说道:“曾经这里很热闹的。” 洛天站在一侧,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个曾经辉煌的祠堂,想不明白如今为什么会没落成这样。 德林伸出隐隐有些激动的手轻轻的推开了一扇房门。 “嘎...吱”的一声。 因为长时间不用的原因,房门的打开的声音,刺耳而古怪。 打开房门,一阵冷风顺着门口吹过,掀起了阵阵尘土,屋角布满了蜘蛛的八卦网阵,在岁月里打捞秘密和神话,不知不觉间,岁月却无情地打捞走了蜘蛛,空余一张在风中颤抖的网。 屋内的一切都被蒙上了厚厚的灰尘,陈陋着久未有人来访的寂寥,洛天有一种朴素、简约的感觉,看到了一种沉静、睿智,装满久远的故事。 洛天跟着德林走进这间房屋,抬头望去,正中间是一幅巨大的油画,那么的醒目,油画上是一个男人的背影,高大、伟岸,他穿着长长的黑色衣衫,令人压抑,沉闷,衣衫的下摆都快要拖到了脚跟处,从侧面睨视过来,露出半张棱角分明的脸,那眼角的余光透着森然寒意,令人不寒而悚。 洛天微微走近那幅油画,来到油画面前,由近处仰望着那幅威严,只见那油画中的男子依然冷漠,宛如实质的目光冷冷的盯着洛天,犹如望穿了天涯般深邃,沧桑,令洛天有种感觉,似乎被什么掐住了脖子,无法通畅地呼吸。 洛天不由的后退了一步,撇去了心中的不适感,脸色更加的苍白。 德林从身后扶住了洛天,虔诚的望着那幅油画,低沉的说道:“这就是我们伟大的路西法祖先,也是我们先辈从家族里唯一带出来的一幅油画。” 洛天震惊的望着那幅油画,虽然过去了漫长的岁月,但是那种君临天下的气势却令人膜拜。 这是洛天第一次来这里,以前很少来这里的,因为这里确实很偏僻,只是偶尔听人提起过,但是以前,每当看到此处的落寞,洛天无法将它和祠堂联系到一起,那个时候的洛天不明白祠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现在来了,却还是和以前自己远处看的那般,残旧,破旧的桌子上厚厚的灰尘有一缕昆虫爬过的痕迹,斑驳的漆也变得毫无一丝光泽,墙壁处的壁炉也只有木炭燃尽的灰。 “为什么要淹没在这里呢?为什么不是摆放在宽阔而干净的房间中呢?”洛天望着眼前荡了一层灰尘的油画,心里有一种声音在呐喊着,升起了阵阵不甘,多么强大祖先,曾经自己的家族或许很辉煌,可是为什么如今竟是这般模样! 似乎是感觉到了洛天的情绪,德林自嘲的说道:“曾经,这里有人专门打扫的,曾经这里是我们家族商议重大事情的地方,曾经这里是我们的核心,但是当家族遇到了灾难而逃避,当家族为生计而奔波,当家族为了生存而苟延残喘的时候,我们的祖先,我们的信仰,我们的救命稻草,却没有出手帮助我们,因为他只是一幅装饰在这里的油画了。” 洛天听着德林的话,感觉有些刺耳,心犹如被针尖般一阵阵的刺痛,冷笑道:“多么可笑的理由啊!为什么要渴望别人的救赎呢?为什么我们自己的族人不能自己争取呢?我们的祖先已经去世了,他能帮助我们一辈子么?” 德林转过头,目光有些生气,看着洛天,道:“不要这么嘲笑自己的族人,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么好的运气,他们只是普通的族人,他们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族人,他们只是希望自己可以平静的生活的族人。” 洛天盯着德林,看着这个似乎已经生气了的德林,道:“族长,你说我运气好么?我从出生都不知道父母这两个字是谁教给我的,我和一个老人相依为命,你知道我有过怎样的艰辛童年?你知道我是怎样面对一群人的冷热嘲讽的?有些事,不是靠别人施舍的,而是自己争取的,人可以拥有信仰,但是你不能去靠信仰,如果信仰可靠,那么谁会去做那些令人感到疲惫的工作。” 德林一时语塞,心里不由的感叹道:“是啊,都怪自己把祖先看的太过于高大了,把这种信仰当做了一种寄托,当遇到挫折了,才会恨自己的祖先为什么没有帮助自己,但是自己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问题。” 洛天看着德林脸色一瞬间苍老了很多,心里不由的暗暗懊悔,急忙扶住德林,后悔道:“对不起,族长,是我冲动了。” 德林冲着洛天挥了挥手,叹了一口气,道:“要不是你,我会一直都陷入那个伟大家族中的光环而不能自拔啊,那种虚荣心包围着我,让我总以为我拥有着坚强的后盾,到现在我才明白,那看似坚固的后盾不过是镜中花罢了,我不该怪罪祖先的啊。” 洛天看着德林那曾经坚毅的面孔,鬓角似乎又多了几缕白发,心里隐隐有些发堵。暗道:“是自己太冲动了么?如此不客气的撕开了族长那心中的痛处。” “族长,因为我从小时候起,就没有信仰了,因为当我发现我再如何信仰,也不会有人去帮我,所以我从那个时候起,就明白了一切要靠自己的,但是你不同,你以前很少经历这些苦处,你认为有自己的祖先保护着自己,这种根深蒂固的思想已经很难改变了,所以当我撕开这层面纱,你感觉难以接受。”洛天小心的解释道。 德林抬起头,怔怔的看着前方的那幅祖先油画,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时间似乎过了很长时间,洛天一直在等待德林的回复,气氛微微在空中凝结,令人感到压抑。 良久...德林侧头,冲着洛天微笑了起来,还是那熟悉的慈祥的笑。 洛天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好了,如今被你小子说透了,我感觉心已经彻底了透明了。”德林拍了拍洛天的肩膀笑道。 “呵呵,我还担心族长会生我气呢。”洛天道。 “我身为一个族长,身为一个男人,怎么会生一个小孩子气呢?难道在你眼中,我连这点胸襟都没有吗?”德林故作生气道。 洛天不好意思道:“怎么会呢。” 德林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那你心中真的没有信仰吗?” 洛天道:“没有。” 德林疑惑问道:“那为什么你看到咱们祖先的油画,会感到不甘?” 洛天正色道:“因为他是我们的祖先,就像我尊敬我爷爷一样,尊敬他;就像有人不尊敬我爷爷了,我同样会生气、愤怒;虽然时间已经过了很漫长、很遥远了,但是我们身上依然流淌着他的血液,这个不曾改变,祖先他也不是故意不帮助我们,我想,如果他在世的话,也一定不会希望看到我们现在这样,自暴自弃,自怨自艾,所以祖先并没有错,错的是我们没有看透而已。” 德林看着眼前的这个恰恰而谈的少年,脸色因为激动而隐隐泛红,心智坚韧不拔,心里不由的折服。 德林感叹道:“我这辈子做的唯一的一个令我感到满意的决定就是选了你当我们家族的族长!” “呃...可是,族长,我只是说出了我想说的话而已啊。”洛天说道。 “呵呵,总之我很欣慰,能遇到你,我想以后你一定会带我领我们家族走向巅峰的。”德林笑道。 洛天岔开了话题,道:“族长,你不是说你带我来是找灵技的么?” 德林一拍头,笑道:“你看我,都忘记了。” ------------ 第三十四章 冰系灵技 德林走至油画下方的旧桌子前,抬起手臂一挥,桌子的灰尘全部一扫而净。 洛天盯着那正方形的桌子,周边全是古朴的复杂花纹,暗红陈旧的颜色透漏着庄严的气质。 原本鲜亮的枣红色漆已被岁月侵蚀得斑驳、黯淡;桌面和桌腿已被虫蛀得黄斑点点,洛天的手掌滑过桌面,感到冰凉而浑厚。 只见桌上有一处长方形凹槽,德林伸手轻轻往下按去,只听“咔嚓”一声,那原本被按下去的凹槽竟然弹了出来。 洛天满是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木质小盒子,通体呈现黑色,还有一种岁月的陈旧感。 洛天疑惑问道:“族长,这就是灵技么?” 德林将小盒子拿在手中,低头看着这个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领悟的技能,内心升起一阵阵无奈,就像一个人空有一座宝山,却无法使用它。 德林将木盒交给洛天,语重心长道:“这个里面就是灵技,首先,在你学习之前,我要给你讲解一下灵技。” 洛天点点头。 德林酝酿了下,道:“灵技是被那种境界极高的人创造出来的,之所以被称为灵技,那么就是说这个技能它有灵性,如果你能悟通灵技,那么它就是你一个人的,别人也就无法再领悟了,除非你愿意和别人分享这个灵技的修行方式,然后灵技分为属性,比如火系灵技、冰系灵技、雷系灵技、土系灵技等很多。” 洛天疑问道:“为什么我修行之后别人就无法修行了呢?难道灵技修行之后就会消失么?” 德林点了点头,道:“对,灵技,只要被人修行成功之后,那么就会化作乌有,所以才会成为灵技的,因为制作灵技的人是将技能的修行方式融合进了羊皮纸,也就是说,你修行的灵技,是别人的意识传承,你修行成功了,那么这缕意识就消失了,如果你没有修行成功,那么它就还是原封不动,有些人纵使到老,都没有修行成功。” 洛天不禁有些吃惊,问道:“这么难?” 德林那满是回忆的双眼,看着油画上的祖先,道:“有些东西就是靠悟性的,所以有些人是天才,有些人终归沦落为平庸凡人了。” 洛天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的。 德林将木盒交给洛天,拍了拍洛天的肩膀,道:“希望你也可以修成,如果你能修成了,它就会消失的,总比沉寂在这里好,如果你没有修成,那么放到原位就好了。” 说完,德林背着手,向屋外走去,天空也渐渐的暗淡了下来,或许不久,夜幕将至,洛天怔怔的看着德林隐隐消失在视线里的背影,原本那挺拔的后背,此刻竟然隐隐有些弯曲。 洛天轻声自语道:“族长,是你压力太大了,还是我说的话太重了呢?” ...夜幕降临,天空中的温度骤然低了下来,洛天站在祠堂门口,看着这方天地,风吹的嗖嗖作响。 他低头看着手心处的木质盒子,修长的手指来回摩挲了许久,终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抑制住自己狂跳不安的心,将它打开了,微微泛黄的卷轴安静的躺在木盒里,似乎在等待着下一位人的青睐。 洛天轻轻的展开那有着悠久历史的羊皮纸,一行字浮现在羊皮纸最上方,显示:“绝对零度” 他心里隐隐激动的看着这四个字,好像赋予了自己强大的信念和动力。 继续看了下去,只见上面介绍道:“《绝对零度》,冰系灵技,感一个寒字,悟一个冰意,形气化灵,将灵转冰,化为周身,布全身之局,导天地之势,化漫天冰霜,独一人起舞。” 看完之后,洛天不由的一阵汗颜,为什么每一次都是寥寥数字就结束了,想要继续看下去,却发现羊皮纸下方都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显示。 洛天紧紧盯着第一句话:感一个寒字。 蹙眉,自语道:“难道是要感受那寒冷的感觉么?” 思索了良久...转过身看着窗外的冷风残雪,嘴角不由的微微上翘了几分,心里道:“还好现在是冬季,如果是夏季的话,或许会更加艰难的吧。” 他放下手中的羊皮纸,走出祠堂外,此时正是寒风凛冽的冬天,他就那么站在膝盖深的积雪中,轻轻的闭上了眼睛,站的一动不动,有了上一次感悟灵气的经验,洛天再一次的感悟起这天地间的寒意。 寒风肆虐,万物萧瑟,洛天感觉着那凛冽的寒风犹如刀刮般的疼痛,身边的杨树枝在风中狂舞着,那干巴巴的树枝,不时发出“喀嚓喀嚓”的声音。 路边枯萎的草,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在狂风中战栗着,发出沙沙的声音。 北风像雄狮一样凶猛地吼着,夹杂着枯枝和尘土,刮来了冰天雪地的冬天。 洛天暗自琢磨着,寒的韵味,寒,是冷,但是洛天除了感觉稍微有些冷,别的什么都感觉不出来,只想紧一紧自己的衣衫,不想让冷风从领口灌入,只想现在有一把火,可以温暖一下自己。 这是寒么?洛天自问道。 不,不对。洛天一次次驳回着自己的感悟。 究竟怎样才算寒呢,怎样才能体悟呢?洛天犹如一个闭眼行走在悬崖的盲人一般摸索着。 洛天已经站了很久了,后背都是被风掺杂的残雪吹到了肩上,然后又吹落下去,但是却依然感觉不到寒意。 良久,良久...洛天忽然褪去了自己的衣衫,赤上身站在寒风中,风宛如刀子般狠狠的刮着洛天的上身,皮肤也越发的越白,是那种苍白,比雪还要白。 此时夜已深,温度已经低至了一个令人恐怖的时刻,万物寂静,除了风哨声,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了,冰冷的空气穿过洛天皮肤,直击本心。 洛天的心脏跳动的越来越缓慢,寒冷无比的风似乎吹进了洛天的皮肤,直达骨头,从刚开始带来的无比疼痛,到现在已经麻木了,洛天也感觉不到丝毫的冷了,身体也似乎已经冻僵了,只有意识还很清晰。 风暴吹卷起带雪的旋风,像烟雾一样遮蔽了天空;它一会儿像野兽在怒吼,一会儿又像婴孩在悲伤,刮过年久未修的屋顶,哗哗作响。 洛天迎着呼啸的北风,那漆黑的双眸泛过一丝寒光,眼中的寒意也愈来愈浓。 眸子有些冷漠的一次次看着那无比凛冽,再次席卷而来的寒风,吹向自己的身体,这一刹那,洛天终于明白了,原来,寒,除了是一种感觉之外,还有一种意在里面,虽看不见,但是却能感觉到。 忽然,一缕震撼灵魂的寒意,从内心里由内而外散发开来,那种寒,并不冷,但是洛天却清晰的感觉到这种寒,要恐怖很多,已经和外面的寒不是一个概念了。 洛天轻轻呢喃道:“难道这就是灵技冰极无限中的寒么?” 拉回自己的思绪,再一次感受着天地间的寒冷,突然发现,再也感觉不到了那种刺骨的冷了,只是体内的灵气运转间,有一丝寒意划过了经脉。 洛天穿起衣衫,回到祠堂内,拿起地上的羊皮纸,继续看了下去。 ...下一句,悟冰意,冰,冰意,洛天嘴里叨念着,再一次皱眉苦苦思索着冰意的含义。 只是这一次却再也感觉不到了冰的韵味了,难道寒和冰不是一个意思么?为什么自己会混淆了呢? 洛天思来想去的,却一直想不明白,冰意到底说的是什么,将羊皮纸放进木盒贴身收好,洛天轻轻的带上祠堂的房门,向外面走去。 独自一人,深夜,踏着厚厚的雪,漫无边际的走着,犹如在海上随波逐流的一叶孤舟,洛天意识却依然思索着那冰的意思,自言自语道:“难道不是结冰的意思么?” 似乎走了很久的路,鞋子上沾满了残雪,忽然,洛天猛然间抬头,看到了光滑如镜的赛罕湖,原来不知不觉,自己竟然走到了赛罕湖边,洛天忽然想起,上次自己和德林曾经来过这里探查过,现在的赛罕湖和上次没有什么变化。 还是一如既往的那般死静,如今的赛罕湖没有了往日的那种灵动,而是犹如冬眠的巨型怪兽。 洛天走到结冰的湖面上,感受着脚下的厚实,暗自想到:这里厚厚的冰,会不会有自己想要的那种意境呢? 想完,洛天抬起左腿,将灵气灌于左脚,狠狠的向下踏去。 “砰” 湖面的冰层,飞溅出细碎的冰渣,除了一道道细纹的裂痕,别的竟然没有一丝痕迹。洛天暗惊道:“这冰的厚度竟然在增加。” 紧接着,洛天一连踏出了七步,才将湖面踏出一个直径两米的窟窿。 湖水再一次飞溅到洛天的身上,因为之前感悟了寒意,这一次洛天却没有感觉到那种刺骨的冷了,只是感觉有些凉。 洛天望着那幽森的湖水,咬了咬牙,闭上眼睛,跳了进去。 控制着身体悬浮于冰窟窿的洞口处,洛天四肢张开,躺在湖面上,闭上眼睛感受着那种湖水和四周冰的韵味。 湖水一阵阵的起伏着,拖着洛天的身体来回摆动着,犹如小船一样飘飘荡荡。 时间就这般慢慢流逝着...湖面上的冰洞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结冰了,一层一层的开始凝固,修复着被洛天踏碎的冰窟,竟然连洛天的身体也冰冻在了一起。 洛天彻底的沉寂在冰的世界里,透过那清晰的冰晶,依稀可见他那模糊的轮廓。 云舞北风凉寒冰,心海静寂意淡定,昭华已逝藏倦容,低吟浅唱笑璨然。 ...此时天已经接近黎明,天空的东边隐隐有一些亮光,照亮了半边混沌色的夜空,黎明终将到来,而黑夜也终将消退。 ------------ 第三十五章 灵体大成境 天已经彻底亮了,依旧那般灰蒙蒙的,在这个失去温度的冬天,所有的风景都褪去了颜色,冰冷了空气,处处透漏着萧瑟。 赛罕湖,冰已经彻底凝结成型了,昨日被洛天踩踏的冰洞也不复存在了,为这赛罕湖平添了几分沉静和苍凉,那是生命的隐忍与退让,希望的沉淀与积蓄,从容与淡泊,静谧与安祥,适合指尖轻触的时光静静流淌。 有一群麻雀从天空叽叽喳喳的落在赛罕湖畔,有的落在了湖边的树枝上,有几只胆大的落在湖面上,四处蹦蹦跳跳的捕捉着食物,亮晶晶的圆眼睛,不时的滴溜溜地望着天空。 忽然,洛天所在的冰层,如沙子般沉了下去,惊起了正在啄食的麻雀,忽啦啦的声音响起,一齐飞去,向着太阳的方向,把双翅染得淡红,而浅语鸟叫声,仍隐隐在赛罕湖上空回旋。 洛天从水中弹射而出,轻轻的落在湖面上,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只是那睁开的眸子却有着一丝冰冷。 他缓缓的抬起手,一丝白气的灵气,不,现在应该叫冰气,从食指指尖冒出数寸高,犹如火苗般的跳动着。 他闭上眼,感觉到自己识海中似乎有一个米粒大小的灰白色的气团悬浮着,散发着丝丝的冰凉。 洛天睁开眼,低头看着指尖冒出的冰气,那种散发的恐怖的幽冷,令周围的空间的温度骤然的下降了数十度,似乎连灵魂都可以冻结,喃喃道:“这算成功了么?” 打开怀中的木盒,拿出羊皮纸,眉心处一道冷意笼罩住了羊皮纸,只见羊皮纸原本没有字迹的地方,忽然一个个的跳了出来,顺着洛天的眉心,进入了识海中,那种犹如雕刻上去的记忆,令他很难遗忘。 一种种冰系的运转方式和层次从脑海中清晰的浮现了出来,那种感觉,犹如失忆的人忽然将过往的种种全部都记了起来。 现在洛天才知道,冰系,这本灵技,自己才刚刚踏入门槛。 而自己眉心处的气团叫做冰虚。 脑海里的记忆中,介绍这本灵技,一共有三个境界:冰虚,冰凝,冰解。 而自己现在处于冰虚的境界,炼气化虚,汲取天地灵气化作为自己的冰气,洛天暗自思索着,难道是将自己的灵气,通过眉心处的冰虚转换成冰气,然后施展出去么? 微微思索了片刻...洛天不由的抬头看着东方渐渐升起的日出,暗叫了一声糟糕,自己出来整整一个晚上了,爷爷该担心了。 说完,他身影点地,脚踏树梢,化作一道流光,向家里赶去。 ...。 洛天身体落在院外,抬起头看到了屋顶冒着缕缕炊烟,最后消散于寒风中,不时的有爷爷的咳嗽声从里面传来,他轻轻推开房门,看到了爷爷那越来越驼的背影,垂暮之年的老人头发已经花白,在壁炉前费力的烧着水,阵阵药香钻进他的鼻孔,不由的感到鼻子一酸,眼眶瞬间湿润了。 “爷爷,我来吧,您休息去吧。”洛天上前拿开爷爷手中的柴火,对着爷爷轻声说道。 “药快好了,你别捣乱,臭小子,昨晚跑哪里去了?”爷爷假装怒斥道,习惯性的要打洛天的头,那满是皱纹的手却悬在空中迟迟不肯落下,生怕洛天旧伤复发。 洛天轻轻拉住爷爷那布满老茧的手,那只见证了多少光辉岁月的手,放在自己手心,冲着爷爷笑了笑。 壁炉的火烧的很旺很旺,通红的火舌不时的窜了出来,洛天不时的侧头看着爷爷那满是皱纹的脸,留下了深深的岁月痕迹,他沉默着,静静地坐在凳子上,只是面对那壁炉里的火,凝视着那曾经充满记忆的地方,良久良久...。 爷爷那干枯的手,紧紧的抓着洛天的手,转过头,看着洛天,担忧道:“天儿,你身体好些了么?” “恩,好多了爷爷。”洛天用手拍了拍胸膛,笑着说道。 “恩,那就好,你啊,前几天担心死我了。”爷爷溺爱般的抚摸着洛天的头,在老人的记忆深处,似乎洛天还是那般弱小的孩童,不懂的照顾自己。 锅里的汤药散发的越来越浓的香气,冒着热气,水咕嘟咕嘟的向外翻着水花。 爷爷起身就要给洛天盛药,却被洛天轻轻按下了肩膀,低声道:“爷爷,我自己来,您歇息吧。” 洛天安顿好爷爷,自己盛好汤药,嘴角轻触那滚热的汤,在这个寒冷萧瑟的冬日里,是那样的令人温馨。 屋里的火还在燃烧,洛天细细的品着那有些苦涩的汤药,但是等咽下之后却有有一种醇厚的甘味从嘴里传来,令人回味,但是更多的是包含着爷爷对自己那种厚重如山的爱。 ...。 冬季,自从下过第一场雪之后,就再也没有下雪,日子也在从手指尖上一点一滴的流逝,现在距离洛天修行灵技已经过去了月余,已至深冬的时令,虽然没有下雪,但是天空却更加的寒冷无比。 清晨,洛天看着窗外那干燥的烈风呼啸着,不由的更加怀念前些日子那下雪的天气,最起码,下雪,可以赏雪。 给熟睡的爷爷盖了盖脱落的被子,将屋里的火烧的很旺,洛天身着单薄的衣衫,走出了门外,轻轻掩上房门,细心的他将门缝对紧,不让冷风灌入那已经温暖的屋子。 如今,冬季,已经无法令洛天感到寒冷了,相反,更喜欢这个季节,他跑到后山,背起了接近百斤的巨石,开始了一天的修行,原本受伤的身体,早已经被修复如初了,洛天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距离灵体大成只差一丝了,就差那么一丝了。 只见洛天背着巨大的岩石,从后山沿着小路向赛罕湖奔跑着,每一步都是脚踏实地的落下,溅起地上的积雪四散,更多的雪被那沉重的脚踏平至坚硬如铁,然后小腿绷紧,纯粹的用肌肉的力量弹起整个身体,向前跑着。 每一步都是一个深深的脚印,每一步都脚踏实地,每一步都那么的厚重,令大地颤簌,双臂控制着巨石的平衡,腰部控制着巨石的重心,双腿支撑着那如山的重量。 寒风再也吹不倒那稳重如山的少年,能吹散的只有额前的几缕长发,巨石再也压不弯少年那颗坚强的心,能压弯的只有那略感疲惫的脊梁,坎坷再也阻挡不了少年那前进的脚步,能阻止的只有那从未升起过的绝望。 洛天拼命的压榨着自己的肌肉细胞,感受着全身那带来的酸痛和疲惫,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越来越喜欢这种感觉,或许是因为那种疲惫过后所带来的舒畅。 漫漫修行路,可是真正了解的人不多,坚持下去的人更少,而他却依旧坚持着。 一个少年,背着那巨大的能掩盖住自己身体的岩石,消失在了小路的尽头,地上留下了那一串令人触目惊心的脚印。 一口气,没有丝毫停歇的跑到了赛罕湖畔,洛天微微有些喘息,细密的汗珠从额头冒出,然后被寒风吹落,然而还不等汗珠完全落下,就已经在半空中已经被寒风冻成了一颗颗冰珠,散落了沿途跑来的路。 清澈灵动的眸子望着那赛罕湖,微微停歇片刻后,他继续向那结冰的湖面跑去,广阔的赛罕湖白茫茫的一望无际,厚厚的冰层。 脚重重的踏在湖面上,瞬间下沉了数寸深,然而和厚度达数米的冰层来说,这点深度算不得什么,如果有人细心观察的话,会发现洛天那踩过的冰面,数寸深的脚印竟然用那重重的力度将冰压成了粉末,一阵风吹来,犹如扬沙般的飞扬。 整整数十公里,洛天感觉自己已经到极限了,双腿越来的越沉重,每往前跑出一步,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双臂也越来的越酸软,好几次都差点掉下去,腰部也越来的越吃力,豆大的汗水在这个寒冷的天气,不停的往外渗透着,呼吸急促了起来,因为天冷的原因,空气格外的稀薄,洛天感到一阵阵的眩晕。 抬起被汗水遮挡的眸子,还剩下一千米了,坚持下去,洛天心里发狠,咬紧牙关,身体再一次的向前冲刺起来。 湖面也被震的一阵阵的颤抖,似乎要承受不住洛天的重量。 终于,到终点了,洛天放下背上那重重的巨石,平躺在了结冰的湖面上,四肢张开,望着那无比广阔的天空,心全所未有的舒畅。 结冰的湖面透着冰冷,丝丝渗入他那燥热的后背,那种清爽的感觉,令他忍不住一声长啸。 闭上眼,进入了冥想状态,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自己在玉镯内的世界里吸收了那滴水珠的缘故,洛天冥想起来,可以感觉到周围很远的灵气,比以前扩大了数倍不止,吸收的速度也比以前快了数倍。 洛天闭着眼,享受着这一刻所带来的安逸,温和而清凉的灵气源源不断的透过毛孔被吸入体内,那干涸的肌肉和骨骼犹如海绵吸水般的吸收着。 肉眼可见天地的灵气在周围数百米内形成一个小型的漩涡,而洛天就是这个漩涡中心,耗损的肌肉被灵气不断的滋养着,骨骼也被灵气锻造着。 ...。 骨骼的颜色也越来越淡,终于在最后一缕灵气吸入体内后,骨骼发生了质的变化,那原本淡淡的灰白色此刻竟然奇迹般的变成了琉璃透明色。 透过骨骼可以清晰的看到那种条条经脉,体内的经脉也再一次的坚韧拓宽了数倍,灵气在里面流淌着,如果说先前洛天的灵气和经脉是小溪的话,那么现在就是小河了。 丹田部位,多了一块黄豆大的灰色气团悬浮着,每一次吸收外部的灵气,都被聚集到了这里,只是那么多的灵气汇聚到这里的时候,竟然被凝结了很多很多,然后丹田的灵气释放一缕灵气顺着全身经脉流动着,再归于气团,形成了循环。 洛天不由的思索着,小成境界的时候,自己只是吸收外部的灵气,导入自己的经脉之中,然后用完之后再通过冥想,炼化吸收即可,现在大成境界,丹田处多了这样一个贮藏灵气的地方,自己以后用完灵气之后难道是从这里汲取么? 他睁开双眸,犹如一汪潭水般清澈,先前的疲惫感也一扫而空,身体说不出的强大,微微握拳,那种感觉,比先前晋升灵体境界的时候,更强烈。 洛天现在有信心,再一次对上晴天的时候,十足把握可以打败晴天,因为单凭速度,自己就已经不落下风了。 想起速度,洛天不由的开始修行起那斗转星移,原本需要打通的十一个穴位,现在才打通三个,一共需要打通的三百道细小经脉,现在才打通四十多道。 他再一次进入冥想开始了打通经脉,因为刚晋升的原因,灵魂又无比的强大,有了前车之鉴,这一次运作起来得心应手,效率也比先前快了数倍。 只是打通细小经脉很快,但是洛天发现打通后面的大穴却很难,每打通一个大穴,都要耗损自己数倍乃至几十倍的灵气和精神,洛天无法想象,当自己打通最后一个大穴的时候,会耗损自己多少灵气,或许,那会是一个恐怖的消耗。 ------------ 第三十六章 四面楚歌 洛天思索着,自从上一次自己打通第三个穴位之后,就一直毫不停歇的试着打通第四个穴位,可是灵气是灌输了不少,每天都在灌输,直到自己筋疲力尽,然而整整一个月,那第四个穴位就是纹丝不动,坚如磐石。 不信今天就打不通你,洛天也开始发狠。 精神控制着灵气开始打通身体腰部的第四个大穴,体内饱满的灵气开始如同河流般向着那处穴位涌去,然而它依旧纹丝不动,感觉那穴位犹如一个深渊无底洞,不管自己输入多少灵气。 咬了咬牙,洛天将丹田处贮藏的灵气也调动起来,开始冲击第四个穴位,丹田处的灵气要纯净和强大很多,虽然看似黄豆大小,但是数量并没有想象中的少,甚至还要比平时多出四五倍。 源源不断的灵气前赴后继的涌进了第四个大穴之中,肉眼可见的那黄豆大小的灵气团正在快速的缩减着,而洛天也在震惊着,暗道:这斗转星移技能太恐怖了,简直就是一个无底洞。 直到丹田处的灵气缩小到了一粒米大,最后成为了一粒沙子大小。 良久,“噗”的一声轻响,穴位终于被冲来了,洛天感到了一种通透的感觉传来,就像要融入这个天地之中,似乎是这个天地融入了自己体内。 他缓缓站起身,试着运转起斗转星移,向前方掠去,然而仅仅是掠出去数百米,就感到一阵无力感从体内传来,身影竟然开始了急速下坠。 遭了,灵气不够支撑了。 洛天重重的落到湖面上,皱眉思考了起来,以前施展起斗转星移,没觉得会用无力感,感觉体内的灵气也完全够自己支撑施展很多次的,为什么这次就不可以了呢?难道是因为多打通了一处穴位,灵气的消耗也会成倍的增长么? 他不由的苦笑起来,原来拥有强大的灵技,还需要有灵气去施展,不然是施展不开的,两者缺一不可啊。 抬头看了看已经快要黄昏的太阳,此时,橘红色的夕阳已经吻住远处的雪峰,交融、沉坠,直至完全没入。 心里不由的轻叹道:修行中,竟然对时间的流逝没有任何感觉,自己踏上这条路究竟是对呢?还是错呢? 算了,不想了,既然踏上了,就不回头了。 他缓步向村子的方向走去,在这片茫茫的湖面上,那一袭黑衫,为这片天地凭添了一道单薄的背影,寒风凛冽,然而步伐却是那样的坚定不移。 一路上他没有运用丝毫的灵气,将双手放在脑后,宛如散步般慢悠悠的走着,回想起自己数月来的种种经历,犹如幻灯片一般在脑海中放映着,那种游离在生死边缘的感觉,那种冲天而起的激情,那种棋逢对手的碰撞,这些都是自己以前不曾拥有的,而自己却更期待未来的挑战。 回到自己家,洛天轻轻推开房门,房间的温度很暖,壁炉不时的有木柴噼里啪啦的声响,爷爷没在家,他将晚饭做好之后,开始了冥想。 强大的灵魂让他对周围虚无飘渺的灵气格外的敏感,丝丝灵气顺着毛孔被引导至丹田处,原本那已经消失的灵气团也在一点一滴的增加着。 还不等太阳彻底落下,一弯明月,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悬挂在空中,夜笼罩的是如此之快,或许明天将会是一个令人难忘的日子。 夜空,大犬座中的天狼星不知不觉成为了最亮的一颗星,格外的璀璨,一颗孤星犹如独坐悬崖旁守著一朵小白花,冷傲而孤寂...。 ...。 黎明前的最后一丝宁静,即将被打破,荒烟漫草也都相继沉默着,枫叶的落下将故事开始向*推起。 当天空开始破晓,这种宁静终于被马蹄声所打破,沉闷的马蹄声由远到近传来,大地一阵阵的波动,最先惊醒的是洛天,只见他迅速起身向着屋外赶去,临走之前看到了床边上次德林送给自己的匕首,犹豫了下,手腕一翻,将匕首扣在了手心处。 洛天脚猛的踏地,身影弹向了树梢,昨晚整整一晚的冥想令他此刻精力充沛,丹田处的灵团也积累至饱和,那双清澈的眸子向东方望去。 只见一道道白雪纷飞,高高的扬起,洛天瞳孔忍不住骤然一紧,看到了一队二百人的轻骑兵,清一色一身深黑色的盔甲,网状的面罩遮在面部,毫无声息的沉默前进着,手持长枪泛着寒光,正在快速的向这里冲来,厚厚的积雪丝毫没有阻拦这支骑兵的脚步,一看便知是训练有素,经历过生死考验的骑兵。 洛天轻轻的吸了一口冷气,不由的皱眉,呢喃:堕落骑士团终归是来复仇了啊。 紧接着,洛天感到一股强大的气息从那骑兵后方冲天而起,一只通体漆黑的流云豹,线条优美,体型高大,爪子敏捷的走在骑兵的后方,上面端坐着一位中年人,鲜红的披风高高的扬起,长长的棕发,深深的眼窝,宛如鹰钩的鼻子高高挺起,那双冷漠的双眼紧紧的盯着树梢的洛天,中年人旁边跟着一位骑着白马,身着黑袍的男人,正是上次和洛天三刀赌约的晴天。 紧接着,洛天的灵魂力感知到一股气息正在迅速向这里赶来,心里微微一动,是德林族长。 洛天回头望去,德林已经到了,速度比上次快了数倍,洛天心里不由的一喜,看来族长应该已经成功晋升了灵体大成了。 “小天,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感觉大地一阵波动?”德林有些担忧的问道。 “族长,你看东方。”洛天抬起手,指向东边的骑兵队伍。 德林顺着洛天的手指望去,骑兵队伍已经距离村口不足数百米,脸色不由的为之动容,心里一沉,暗道:好庞大的阵容,这次堕落骑士团精锐尽出,看来这次他们是要来一场屠戮了。 “小天,迅速召集族人,带领他们向后山撤退。”德林紧缩眉头,忧虑道。 洛天沉默的点了点头,身影向下方掠去。 德林望着那犹如黑色潮水般涌来的精锐铁骑,心沉到了谷底,仰天叹了一口气:“生死存亡的时刻到了,难道伟大的路西法家族就要断送到我的手里了么?” 远处洛天的身影,微微一怔,咬了咬牙,身影消失在了空中。 洛天心里却在飞速计算着,族人撤退到后山,自己和族长两个人拦住堕落骑士,晴天和其余的灵体境界自己一人可以拖住,只是那位大首领,族长却很难拖住,如果自己拖住大首领,族长却又不是晴天一人的对手。 他紧皱眉头,心中的忧虑却越来越浓。 洛天身影落到村子的广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凝重喊道:“族人们,我是洛天・路西法,难忘的安逸生活马上要离开我们了,因为敌人来犯,所以我请你们迅速、立刻收拾自己的重要行李,向后山前进,刻不容缓。” 他声音颤抖着,眼眶湿润着,是怪自己没有能力保护族人,而饱受流离,声音通过山壁在洛克村的上空回荡着,久久不散。 族人们有的在睡觉,有的刚刚做好饭,有的正在给哇哇大哭的婴儿喂奶,听到洛天的警戒,不由的开始了慌张,匆忙间只来得及拿几件御寒的衣服就已经奔出了门外,有的连鞋子都已经穿反了,仓促间打翻了锅里烧开的水。 族人们不约而同的在第一时间出现在广场,有恐慌,有担忧,有害怕,同时望着寒风中那位依然挺立的那位少年,不由的问道:“洛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 洛天静静的望着眼前形态各异的族人,凝重道:“堕落骑士团的人已经杀来了,这次他们想要屠戮我们整个家族,对不起,是我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族人,害的你们流离失所。” 微微停顿了下,他继续说道:“因为我们弱小,所以别人欺辱我们,踏贱我们,可是我们只有愤怒和抗议,不过我坚信,只要我们还保留一丝路西法家族的血脉,那么我们的信念一定会在上空飘扬,所以请你们尽快去后山。” 族人们哭泣着,哽咽着,没有什么比那种抛却自己的故乡,更令人悲伤,落叶归根,族人们不知道,这次会躲向什么地方,他们仅知道这种日子,或许仅仅是一个开始。 洛天看到了人群中,那越发越苍老的爷爷,在凛冽的寒风中,身影是那样的脆弱,不堪一击,一手拿着几件衣服,另一手里还死死的攥着洛天那没有熬完的药。 他的心犹如在滴血,在呐喊,我亲爱的爷爷啊,您到了这个时候,都不忘记孙子的药,您让孙子何以回报呢?以眼泪?以沉默? 原本惊慌的族人们,不约而同的冲着洛天发誓道:“我们不为奴役而战,我们为自由而战,我们不是懦夫,不是牛马,我们是人,是从来没有屈服过的路西法家族,我们今天站在这里,站在路西法家族的土地上,这块我们祖先用鲜血和尊严浇灌的土地上!我们恳求您,未来的族长,请带领我们参加战斗!” 洛天那颤抖双唇,感动的望着这个家族,有着高贵尊严的家族。 他眼眶湿润着,右手紧紧的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刺入了掌心,护在心口处,一字一顿的说道:“如果有那么一天,我,洛天・路西法,也会向先辈那样,举着属于我们家族的信仰冲在最前方,第一个战死的,一定是我,哪怕是战死,我也会微笑的进去天堂,我会见到那些充满荣耀的祖先们,我可以昂着头颅走到伟大的路西法面前,我可以骄傲的对他说:我,你的子孙,没有给你丢脸,我为伟大的路西法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我不会抛弃你们的,我的族人们!” 刻骨的誓言,发自内心的承诺,族人们深深的知道他不会背弃自己的承诺,然而却没有掌声,没有喝彩,没有惊讶,因为这不是庆功宴,而是分别式,一种没有未来的分别,没有结局的分别,族人们只有在心中默默的祷告,为他祈福。 言毕,转身,身影犹如流星般璀璨,风吹落了他那零散的长发,那黑衫被风吹的猎猎作响,那浓墨的背影,深深的印刻在了族人的心中,久久不散。洛天知道,他不能丢下族长一人,他要和族长,并肩而战! 那令人感动的声音,在族人耳边盘旋着,迟迟未消,珍妮怔怔的望着前方的空地,还残留了一丝那令人熟悉的味道。 ------------ 第三十七章 激战 此刻,天已经亮了,萧瑟的寒风席卷着枯叶从空中落下。 德林孤身一人,脊梁挺的笔直,负手而立,他将一人拦下上百名骑士,直至战死,为洛天,为族人,争取更多的时间,他静静的站在村子唯一的入口处。 前方,一排整齐的骑兵,枪尖对准了德林,时刻准备着发起冲锋,枪尖在阳光下泛着冰冷的寒光,宛如死神的目光,令人心悸。 晴天骑着白马缓缓走至队伍前方,看着对面的德林,轻声道:“这里可是洛克村?” 德林目光冷冷的盯着晴天,缓缓的点了点头,道:“不知堕落骑士团的人,来我这里,是为了什么?” 晴天笑着摇了摇头,那俊邪的面孔如果不是因为那道伤疤的话,会很完美,道:“你们这里有人杀了我们的三首领,本来那位少年已经为三首领陪葬了,但是我们大首领还是觉得不够,所以我希望你们整个村子的人都为我们三首领陪葬,虽然我觉得三首领可能并不配拥有这样的待遇。” 德林不由的笑了,道:“好大的口气,仅仅死了一个三首领,就要整个家族陪葬,那么我问下,假如死一个二首领的话,是不是要整个光明之城的人,都为他陪葬呢?” 晴天眉头不由的微微上挑,缓缓的抽出腰上的弯刀,在阳光下泛着一丝幽冷,伸出舌头,轻轻的舔了一下锋利的刀锋,眼中的嗜血一闪而过,笑着说道:“如果大首领愿意的话,那么我会很荣幸的,不过,今天,你的命,我收了。” 说完,他身影从马背上腾空而起,快如闪电,手中的刀,速度也快的惊人,一闪而至,自上而下,向着德林劈来。 刀未至,刀风先至! 比雪还寒的刀风,吹散了德林脚下的积雪,露出了久违的湿润土壤。 德林瞳孔一缩,身影急速向后退去。 “轰!” 刀锋携带者万钧之力深深的嵌入了泥土之中,泥土飞溅,将道路两旁的洁白积雪染的斑驳,一道长达十米,深约数米的鸿沟出现在了眼前。 晴天见一刀落空,不由的有些惊讶,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村庄竟然还有一位灵体大成境界,眼中嗜血的光芒更盛,不由的越来越盛,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嘴角。 他的身影再一次冲着德林冲去,速度快的犹如一条黑线,挥刀,横向一刀斩向德林的小腹,那一刀的速度隐隐已经突破了极限,以一个恐怖的速度向德林划去。 德林心里此刻也是大惊,万万没有想到堕落骑士团随便出现一人,竟然拥有如此可怕的战斗力,如果自己不是刚刚晋升灵体大成境的话,刚才那一刀,自己已经陨落了,想来就阵阵后怕,他的额头渗出丝丝冷汗。 然而还不等德林从震惊中醒来,瞳孔反射出一道亮光一闪而过,心里涌起一丝警觉,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暗道:不好,身影再一次飞速向后退去。 只见德林身影犹如闪电般飞速的后退,一道横向的白线竟然比闪电还快紧紧的跟着德林,然而他身影退的再快,也快不过晴天的刀。 “嘶”德林身上的衣衫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小腹间的血液瞬间喷涌了出来,一道血线在空中划起一道鲜艳的红,淡淡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晴天低头看着手里的刀刃,不染一丝鲜血,满意的点了点头,从他练刀起,老师就教导过他:刀染血,看似凶狠,实则无用,真正用刀的高手,将速度提至极限,刀已经回鞘,血还没有来得及流出。 只是,晴天还是感觉不满意,甚至有些懊恼,因为他已经出手两次了,对方竟然只是受伤,并没有损伤,这对他来说,是不可饶恕的错误。 德林此刻脸色苍白,眉头紧紧的皱着,如果不是看到空中的血花,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腹部已经被砍中了,竟然感觉不到疼痛,可想而知晴天的刀快到了什么境界,他心里犹如海浪般汹涌着,才交手两个回合,自己没有攻击一招,就已经退后了数十米。 德林弯着腰,左手小心翼翼的按着受伤的腹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萧条的寒风中映着他那苍白的脸。 前方一排排骑士也都缓缓的向前压进,冷漠的看着晴天和德林交手,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无形中的压力,沉闷的似乎令空气都凝固了。 德林强行运用灵气压制住小腹的伤口,抬起头望着前方的晴天,眼角微微跳动,紧紧的盯着晴天握刀的手。 晴天突兀的笑了,还是那般惊艳、绝伦,脸色的疤痕也不再丑陋,目光看着德林轻松道:“你盯着我的手看,你说我的手好看吗?”说完,晴天低头欣赏着自己那完美无瑕的左手,苍白而修长。 德林心里暗骂了一声:疯子,然后沉默不语。 见德林迟迟没有回应,晴天那灿烂的笑渐渐的冷漠了下来,轻轻的举起手里的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自语道:“一切都该结束了。” 一阵寒风携带着一片枯黄的枫叶飘到晴天的面前,竟然诡异的静止了,那刀,很慢很慢,似乎有万斤的重量,晴天举的很吃力,刀尖笔直的对准德林,德林的心脏处,缓缓的刺了过去,犹如慢动作般直刺,即使是普通人,或许也可以轻松的躲开。 德林心声大惊,想起上次洛天说的,晴天的刀很快,却又很慢,透着诡异,那么,眼前的人,一定是晴天! 想要急速后退,德林却发现晴天的刀很慢,但是自己的速度更慢,简直如蜗牛般缓慢,犹如深陷泥潭,而无法自拔。 德林眼睁睁的看着那一点针尖大小寒光向自己刺来,宛如被死神的气息笼罩,后背惊起一阵冷汗,猛咬舌尖,将体内的灵气运转至极限,艰难的一个转身,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变成了侧身面对晴天。 “嘶!”德林的肩膀被划破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然而这一次,血却诡异的没有流出。 晴天那刀划破德林的肩膀之后,继续向前刺去,诡异的动作,令这片空间都隐隐有些扭曲。 德林侧身猛然间抬手,握拳,向着晴天的喉咙处打去,干净、利落的一拳,携带者万钧之力,刺破了空气,发出尖锐的哨声。 他心中已经计算好了,自己一拳出,晴天肯定会后退格挡,到时候自己再欺身肉搏,令晴天擅长的刀发挥不出威力,那么他的实力就大大折扣了。 晴天嘴角不由的上扬了几分,原本直刺的刀,突然,变刺为削,后发先至,向着德林的脖颈处削去。 如果德林执意要轰杀晴天的话,那么晴天的刀一定会先割破德林的喉咙,一寸长一寸强。 德林眼中流露出惊骇,万万没有想到,晴天的战斗经验和随机应变能力竟然极其丰富。 然而,德林晋升灵体境界的时间也已很久,战斗经验也极强,临危不惧,猛然间低头,躲过晴天的刀,单腿狠狠的向着晴天的小腿扫去,沉稳有力的腿将地上的积雪掀起数尺之高,即使是岩石,也可以被踢成粉碎。 同一刻,晴天手中锋利的刀刃擦着德林的后脑一闪而过,德林脑后的一缕来不及躲闪的黑白斑驳的长发应声而断,那犹如死神的镰刀般再一次和德林擦肩而过。 德林一次次在生死线上徘徊着,不得不说,这对德林是一次考验,生与死的考验! 晴天余光看到德林扫来的腿,轻蔑的笑了,脚猛的向下蹬了一下,借着反弹之力,身体腾空而起,向前方掠去,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迹。 身在空中的晴天,看着下方背对着自己的德林,脸上那弯曲的疤痕也越来越狰狞,手里的刀自下而上,向着德林的后背挑去。 德林挺身,看着从自己头顶跃过的晴天,来不及思索,紧跟着感觉自己后背一凉,头也未回,向着前方急速射去。 数息之间,两个人快如闪电般的相互颠倒了一下位置,德林前方是晴天,后方是一排排整装待发的骑士,还有一个迟迟未肯现身的大首领。 晴天抬起头,看着前方的德林,心里不由的暗叹:不愧为一族之长,竟然躲过了自己数次致命的攻击。 德林依然坚挺着身躯,冷漠的盯着晴天,骄傲如他,只会战死,至最后一刻,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也越来越冷,鲜红夺目的血,顺着德林的手臂滴滴洒落而下,小腹的伤口也崩开了,此刻肩膀处的伤口也血流不止,后背感觉有些发粘,衣服全被血液浸湿了,紧紧地粘在伤口处。 晴天玩味的眼神看着德林,犹如困兽之斗,自己像是侩子手,在一刀一刀的剥夺着德林的生命,这种感觉所带来的快感,令他那嗜血的气势,越来越盛,感觉到体内的血隐隐开始了沸腾。 “这一次,你可能躲不开了。”晴天声音突兀的在德林耳边响起,宛如催命般的令人惊悚。 身影再一次急速而动,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一刀的突刺,在晴天看来,那些华丽的招式,远不如刺,劈,砍开的直接,更符合自己的口味。 德林在晴天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动了,身体犹如陀螺般的开始急速旋转,形成了一个小型的龙卷风,卷起了地上枯枝败叶,还有那不再干净洁白的残雪,快速的向着晴天冲去。 “噗!”被刀切割中的声音,空中再一次盛开了一朵朵鲜红的花,然而那不是真正的花,是血。 “嘣!”一声拳击中身体的闷响。 德林胸口一道半尺长的口子,满是鲜血的手,捂着自己的胸口,拼命的喘息着,德林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一滴的消逝。 晴天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向后方倒退了数步。 德林的一缕长发缓缓的从高空落下,又被突来的一阵寒风卷向了空中。 晴天站在骑士的前方,微微皱眉,左胸处一块拳头大的暗红,正是被德林一拳打中的部位,抬起手轻轻擦去了嘴角的一丝血迹,看着手上的血,舒展开眉头,森然的看着德林,冷声道:“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流血了,今天你让我愤怒了,那么接下来,你准备好承受我的怒火吧!”一股磅礴的杀意冲天而起! ------------ 第三十八章 出手 晴天缓步向德林走去,每前进一步,大地都一阵轻颤,手中长长的刀随意的拖在地上,此刻他已经距离德林不足十米了,十米的距离,对于他来说,不过是眨眼的功夫。 骤然,刀锋寒光亮起,刀尖以一个恐怖的速度向着德林飞速而至,随后破空声才响起,这一刺,速度竟然比先前快了一倍。 然而,德林却还沉寂在那疼痛的伤口之中,眼中的瞳孔倒影出那一抹令人心悸的寒光。 落基山十里,古道外林下。 古道,就是村子的小路,被干枯树林所遮掩。 林已枯,古道上的积雪也被劲风吹散,一地狼籍。 北风肃杀,大地萧瑟。 清晨,阳光升起,又是一天。 德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抬起头一晨光满天,艳丽如昔。 可是,在一个垂死的人眼中,这永恒的朝阳是否还会同样妖艳? 再见了,我的族人,请你们将我的躯体埋葬在那茫茫大山里吧,德林心里叹息道。 此刻,刀已至! 下一秒,或许即将尘埃落定。 晴天不由的残笑了,他甚至可以看到刀穿过德林的身体,腥红的鲜血喷涌而出的画面,自己再一次证明了自己,除了大首领之外,同境界几乎无敌! 然而,命运,这个世上的一位神,却开了一个玩笑,那关键的下一秒钟就是这样进行了可怕的报复,在尘世的生活中,这样的一瞬间是很少降临的。 晴天的刀尖已经距离德林不足一寸的距离了,尖锐的劲风已经刺破了德林的皮肤,身后荡起的层层积雪,犹如下了一场雪,飘飘扬扬。 德林甚至已经平静的闭上了眼。 “叮!”一阵火花四溅。 一把通体漆黑的匕首挡住了晴天刺来的刀尖上。 紧接着碰撞处一阵凶猛的波动呈水纹般向四周散去,沿途的残雪,枯树全部被震成了粉碎。 晴天身影一怔,抬起头,望着前方那位黑衣少年,感觉在哪里见过,突然,他的眼中流露中震惊的神情。 洛天拉着德林向后快速退去,运转冰气将德林流血不止的伤口暂时冰冻。 “族长,对不起,我来晚了。”洛天扶着德林,心里满是内疚。 德林虚弱的挥了挥手,看着洛天,心里升起一阵感动,道:“不是说让你带领族人先撤退吗?你怎么跑来了。” 洛天顿了一顿,看着德林那虚弱的神情,道:“我可以带领族人撤退,但是这终归不是办法的,我们躲得了一时,但是躲不过一世。” 德林着急道:“他们的实力,你也是知道的,如今你来了,就逃不掉了啊,你现在快走,我还能挡住。” 洛天摇了摇头,倔强道:“族长,您先休息会,下面交给我吧。”那声音透漏着坚毅。 德林已经看着洛天那隐约有几分不容抗拒的威严,叹了一口气,道:“那你小心点,看情况不对,就赶紧跑,你是家族未来的族长,以后要靠你的。” 洛天缓缓点了点头。 ...。 阳光如水,清辉满地,洛天侧头看着前方的一队人马,铠甲在阳光下闪亮,彷佛镀上了一层光芒,冷漠而肃杀,冷风呼啸而过,洛天额前的几缕长发左右摇摆,一丝冷香翩然而来。 晴天怔怔的望着眼前那个似笑非笑的洛天,眼里满是震惊,颤抖道:“你...你...” 洛天背着双手,狭长的眸子泛着一丝亮光,冲着晴天微微一笑,轻声道:“你是不是想说为什么我还没有死是么?” 晴天沉默的点了点头,内心不知为何,竟然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 洛天凝眸,望着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天空一片阴云飘过,遮挡住了阳光,刹那间,阴暗的笼罩了下来,洛天微微蹙眉,仿佛自语道:“多谢当日你不杀之恩。” 听到这句话,晴天身影一颤,双眼有些愤怒,看着洛天,道:“那么你将如何回报我?” 洛天那目光清寒,缓缓的向前踱步,平静的看着晴天,低声道:“我,无以回报,唯有以恩报恩!” 晴天眼神中透漏着森冷,冷笑道:“好一个以恩报恩,那么今天,我倒要看看你今天送给我的是什么大礼!” 洛天嘴角微微上翘,道:“一份你有生以来,最大的一份礼物。” 晴天微微有些错愕,不知道他的自信来自于哪里,轻皱眉头道:“如果,我不接呢?” 洛天道:“可能,由不得你了吧。” 晴天微微点了点头,道:“那么,试试吧。” 洛天道:“好。” 空气瞬间凝结了,晴天冷冷的看着前方的洛天,那般笑容,在晴天看来,就是对自己的冷热嘲讽,和自己同样穿一个颜色衣服的人,竟然令自己如此讨厌。 晴天微微攥紧了手中的刀,身影快速向洛天快速掠去,锋利的刀在空中舞起了一朵朵刀花,冷艳而孤傲。 洛天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向着晴天急速冲去,手中那通体漆黑的匕首在犹如一道黑线,神秘而冷静。 “叮!叮!叮!”一阵火光四处飞溅,灵体的波动向着四周肆虐。 晴天每一次出刀,然而都被洛天恰到好处的挡住,每一次都是在刚刚发力的时候,但是却被洛天用匕首顶在了自己的那个发力点上,心里不由的升起一阵不甘,那么原本自己可以随手碾死的蝼蚁,如今却已经成长到这般境界了。 愤怒,也越来越强烈,晴天心在颤抖,手中的力气也越来越大,速度也越来越快。 “锵!”洛天身子一震,只觉得匕首上传来了一股令自己难以抗拒的力量,忍不住皱眉,后退了一步,这一步几乎把地面都踩裂了! 然而晴天的刀也被洛天的匕首挡在了面前。 晴天冷哼了一声,全身陡然爆起一股赤红色的烈焰,这正是象征着晴天修行灵技的属性特征。 晴天赤红色的烈焰燃烧着,手中的刀也彷佛染上了一抹浓浓的赤红气,无尽的力量散发了出来。 洛天眼中闪过一次惊讶,然而他身上的气势虽然未曾爆发而出,但就这样站在原地,不显山露水,却如泰山般厚重纹丝不动。 毫无花哨的一刀,朴实而简约,晴天的刀夹杂着万钧之力冲着洛天迎头劈来,后面拖着一道长长的赤红色光芒,即使是一座山,毫无疑问,也可以劈成两半。 洛天猛然间抬头,看着那急速掠来的刀锋,夹杂的冷风将洛天的长发吹的向后飘去,瞳孔中倒映着那一抹赤红也越来越大。 就是这一刻,洛天心里一动,将体内的冰气运转起来,漆黑的匕首上一丝银白色寒气一闪而逝,汇聚于匕首的尖部,对准晴天那劈来的刀刃扎去。 洛天知道晴天修行灵技的时间比自己长,自己肯定消耗不过晴天,但是自己将体内所有的冰气调动起来,汇聚在一个点,以点攻击晴天,而晴天的灵技却是全身笼罩。 晴天的赤红,拥有磅礴的气势,令人心悸,灵魂都在发悚。 洛天的银白,很小很卑微,但却很亮,夺目而刺眼。 “锵!” “轰!” 一股恐怖的波动从交锋处传开,一时间狂风大作,方圆数十米范围内的积雪残枝全部被吹开,飘向了空中,天昏地暗,大片大片的树林被震成了碎末。 洛天被一股大力震荡,身体先后连续退了六步,每一步都将地上踏出了一道深深的脚印,反震之力令洛天的心脏骤然一停,一丝鲜血再也忍不住顺着嘴角流了出来,脸色苍白,那眉头也紧紧的拧了起来。 晴天身影也同时向后退去,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上的气息为止一窒在场的每一位观战的人都感觉到了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莫大的压力厚重如山,距离战场近的人,似乎心脏都可能会被压碎。 德林心中大惊,再一次向后退后数十米,一些碎石急速射来,洞穿了一个个粗壮的树干。 晴天身后的骑士,*的战马一个个人立而起,不停的惊恐嘶叫着,不时的有几个被狂风掀翻,遍体鳞伤。 然而不能硝烟散去,就在所有人都惊慌失措的躲闪的时候,洛天动了,斗转星移在体内飞速的流转着,脚下一闪,宛如瞬移般移至晴天面前。 晴天透过那蒙蒙的灰尘,仓促中看着洛天那冷静的眼神,不知为何,隐隐有些后悔,后悔当初自己没有亲手杀了他! ------------ 第三十九章 击杀 晴天将体内的赤红之气疯狂的运转开来,紧紧的护着自己的身体。 洛天将斗转星移发挥至极限,将冰气灌输于匕首上,狭长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晴天的咽喉。 一道摄人心魄的寒光,骤然亮起。 晴天只感觉到一道模糊黑影向自己急速冲来,然而眼睛还未眨,紧接着感觉喉咙处一阵大力传来,令自己呼吸不由的为止一窒。 洛天匕首狠狠地扎向了晴天的喉咙,但是却感觉前进的速度不由的一停,竟然被晴天那赤红色的灵气抵挡了。 就差那么一丝了,就差一丝了,他从自己心里呐喊了起来,然而内心波动越大,他脸上的表情却诡异的越来越平静,毫无一丝波动。 匕首在距离晴天喉咙处一寸的距离停了下来,晴天体外的赤红色灵气堪堪抵挡住了洛天的进攻。 晴天额头冒出一丝冷汗,忘记了从什么时候起,自己距离生死是如此之近,如果不是自己运转赤红色灵气抵挡的话,那么后果不堪设想,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他不假思索的挥刀,再一次狠狠的向着洛天的头部削去。 洛天心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还是差那么一点啊,感觉到耳边的劲风吹来,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冰冷,身体一转,闪到了晴天后背,两个人呈现背对的姿态。 洛天头也未回,举起匕首再一次狠狠的对着背后的晴天刺去。 此刻,晴天感觉到了一股冷意,后背一阵发凉,硬着头皮,拼命的转身,躲过洛天刺来的匕首,抬起脚向着洛天的背部踢去。 两人近在咫尺间进行着激烈凶狠的交锋,飞沙走石,风起云涌,不时的相互碰撞,荡起一股股猛烈的波动。 彼此身影不时的来回移动着,如此进的距离,晴天将长刀发挥的淋漓尽致,劈、刺、砍。 洛天也将匕首玩转于股掌之间,拨、挑、切。 两旁的堕落骑士,封闭的头盔内,那原本轻蔑的眼神,此刻也逐渐由凝重所替代,那抓缰绳的手,不知不觉的紧了几分,小心的掩饰了自己那份心中的不安,只是谁也看不到彼此的表情,担心自己成为那个被嘲笑的人。 晴天身上的赤红气焰忽高忽低,显示出那浮躁和力尽。 洛天依然安静的和晴天交锋着,每一次都是在晴天的刀即将砍中的时候,甚至晴天已经露出了久违的残笑的时候,身影诡异的消失,或者用匕首挡住晴天的攻击。 当洛天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晴天前方数步距离的时候。 晴天眼神一冷,心道:你终于筋疲力尽了么! 将原本横向的长刀飞速向着洛天的应声劈下,隐隐已经要突破速度的极限了,速度快到连声音都还没有来得及响起。 洛天嘴角不由的微微上翘,侧身躲过晴天劈来的刀,当长刀没入泥土内,他直接一脚踩在了刀背上,泥土还没有来得及飞溅,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就是这一刻!洛天眼睛微眯,脚踩着刀背,反向拿着匕首,狠狠的向着晴天的喉咙割去,同样令人恐怖的速度,冰气灌于匕首的刃上,一道银白色的流光,耀眼而夺目,一闪而逝。 “咻!”匕首划破空气的声响。 “噗!”匕首割破肉体的声响。 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晴天那身体微微一颤,身上的赤红色气焰陡然消失,只见那喉咙处被洛天切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然而不等鲜血喷出,就已经被冰冻了。 洛天站在晴天一侧,那狭长的眸子平静的望着晴天。 晴天低头,想要看自己的喉咙处的伤口,然而身体已经不再听意识的指挥了,第一次那脸上流露出痛苦、解脱的神情,令洛天心里一动。 艰难的侧过头,看着洛天,拼命的张大了嘴,道:“你...你...礼...终于..被..我..接了。” 洛天轻轻点了点头。 终于,晴天那不甘的眼神死命的挣得很大很大。 洛天看着晴天,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对不起,我的礼物可能有些重了,下次我小心点。” 似乎就在等这句话,晴天身体缓缓的向后倒了下去,心里却涌起了感慨万千,一切都怪自己不小心啊!不公平啊! 脑海中浮现起一幕幕自己小时候的画面,那个夏天拔刀的时候,那个秋天自己第一次见血的时候,那个冬天第一次杀人的时候,然而这些都不复存在了,就在这个冬天,自己终于被人杀了,痛苦,或许该结束了吧。 激战处的尘埃也被一阵寒风吹散了,显露出了真实的面目。 洛天一袭黑衫,挺的笔直,背对着堕落骑士们,晴天那黑色妖艳的身体却永远的躺了下去,瞳孔挣的很大很大,那一直都不离手的长刀,却永远的插在了泥土上。 这时,骑士们开始前进了,因为在他们看来,倒下的一定会是洛天,只是感觉有些奇怪,想不明白为什么二首领手里不是拿着自己的长刀,而是一把寒气慑人的匕首。 然而,就在骑士们快要催动着*的战马前进数步的时候,前方的那位黑色背影突然转过身来。 “嘶!”所有人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紧接着,拼命勒住了自己前进的战马,不敢踏入前方的那一片彷佛生命的禁区,那么令人心惊,即使他们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但是那只是剥夺弱者的生命,而不是强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天空又开始飘起了雪花,一片,两片,三片,洛天数着从自己眼前飘落而下的雪花。 忽然,有一片雪花轻轻的飘落在了晴天那放大的瞳孔上,然而却没有融化。 洛天蹲下身,抬起手,轻轻的遮上了晴天那没有瞑目的眼睛,低声道:“你是我尊敬的对手,我希望,下一个来世,不会与你为敌!” 落雪无声,浩然的白,飘然而至,晴天那缓慢跳动的心,在这一刻也戈然而止了,彻底的冰凉。 ...。 骑士们不由的一阵骚乱,紧接着慢慢的平静了下,缓缓让开了一条路。 一个人影缓缓的从骑士们中间走了过来,鲜红的披风一阵随风飘荡,猎猎作响,怀中抱着一只黑色的猫,不,是豹子,是刚才那只流云豹! 洛天低头看着前方,映入眼前出现的一双靴子,棕黄色的羊皮靴,是自己梦寐以求的那种款式的。 他缓缓的站起身,向那双靴子的主人望去,棕色的长发随意的束在脑后,那深邃的眼光犹如星空般令人沉迷,只是那高高挺起的鼻梁犹如鹰钩般,令人感到寒冷。 黑豹像慵猫般蜷曲在中年人的臂弯处,只是那野兽的目光却紧紧盯着洛天,彷佛洛天就是它的食物。 “你很不错。”中年人缓缓说道,声音透漏着一种磁性。 洛天轻轻点了点头,笑道:“我现在也认为我挺优秀的。” 听到这句话,中年人微微皱了下眉头,道:“和他一样的自傲,自傲的人活不久的。” 他知道这位中年人指的是晴天,轻笑道:“有时候,自傲也是一种资本。” 中年人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手指轻轻的将怀中黑豹的毛发弄乱,然后再理顺。 “我叫罗斯。”中年人低头挑逗着怀中的黑豹,突然说道。 洛天微微蹙眉,道:“哦,我叫洛天。” 罗斯拉起黑豹的尾巴,在手指上绕着圈道:“有没有兴趣加入堕落骑士团。” 洛天不由感到有些惊讶,疑惑道:“我刚才杀了二首领,你难道不报仇吗?” 罗斯抬起头,看着洛天那疑惑的神情笑道:“能被轻易杀死的人,留他何用?” 洛天道:“如果我说加入呢?有什么条件吗?” 罗斯点了点头,下巴扬起,向着德林指了指,道:“杀了你身后那个人,那么你就是堕落骑士团的二首领了,有醇厚细腻的红酒,还有我脚下穿的这双靴子,我想你需要它。” 洛天脸色平静了下来,道:“那我不加入呢?” 罗斯脸色的表情虽然没有变,可他搭在黑豹背部的手掌不自觉的缩紧,黑豹陡然吃痛,猛的抬起头,喉咙里发出野兽的威胁低吼声,瞪着罗斯,露出了森然的牙齿,收入腹部的爪子也嗖的弹了出来。 罗斯面无表情地俯瞰下来,迎着黑豹的目光冷哼一声,松开了手,目光又缓缓地凝视着前方的洛天,将咽喉完全暴露在这头凶兽的利齿之下。 黑豹猛地一个激灵,缩了缩脖子继续爬进了罗斯的怀中,不时的抬起头打量着罗斯,眼前这个男人,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可怕的气息,那种气息让它感到了危机,恐怖的危机! 洛天看到这一幕,瞳孔不由的一阵收缩。 罗斯继续道:“确认不加入么?” 洛天缓缓点了点,依然坚毅。 罗斯平静道:“那么,便死吧!” 说完,轻轻挥了下手臂,身后全副武装,杀气腾腾的骑士,就像毒蛇一样露出了毒牙,开始缓缓向前压进,磨得雪亮的长枪在阳光下泛着道道光芒。 ------------ 第四十章 首领罗斯 洛天安静的盯着眼前的罗斯,他知道,他不能动,因为他已经被罗斯的气息牢牢的锁死了,如果他一动,那么迎接他的将会是狂风暴雨。 骑士们也都没有打扰洛天和罗斯,呼啸着从洛天身旁擦肩而过,急促的马蹄声,蹄声如雷,这支骑士的控马技术一流,完美的队形紧凑而整齐,像是经历过特殊的训练,就连马蹄声也是惊人的一致。 马蹄声踏入土地所颤抖的声音,犹如踏在洛天的心脏般,那般的令人颤抖。 此刻骑兵分出了三个人,竟然全部都是灵体小成境界,开始围向德林,一出手就是长枪突刺,寒芒犹如毒蛇的信子般令人心悸,封锁了德林前方,左方和右方,不管德林攻击哪一方,都会被其余的两枪击中。 不得已间,德林只有被迫后退,然而骑士催动着*的战马开始了追逐。 洛天心微微一沉,也跟着动了,斗转星移运转起来,迅速向后退去。 就在洛天动的那一刹那,罗斯也动了。 洛天只是见到一道寒光一闪而过,凭借强大的灵魂感知到自己的右方有危险,匆忙中举起手中的匕首格挡了一下。 “叮!”炙热的火花闪起! 洛天感到小臂被震荡的一阵发麻,那种力量很强很强,不对,那种感觉没有消失,来不及思索,洛天向左侧头,一道寒光擦着他的脸部一闪而过。 洛天落在地上,望着前方的罗斯,只见罗斯手中拿着一把细窄的剑,可以弯曲的剑,像一片薄薄的水晶般透明,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几乎看不到,它轻轻颤抖着,与这片空间相互辉映,剑身周围有股诡异的蓝光,不知为何,洛天感觉这柄剑比任何武器都要锋利。 刚才自己格挡了一下,那剑尖突然弯曲扫向了自己的头部,如果不是自己躲闪的快的话,那一剑,自己已经身首异处了。 洛天心里满是震惊,脸颊一道细小的伤口,血正在缓缓的渗出。 罗斯淡淡的望向洛天,眼中闪过一丝赞叹,心里暗道:“很快的速度,很强的反应能力。” 罗斯身影陡然再一次冲来,洛天心里再一次一阵紧张,瞳孔缩至针眼大小,因为那剑尖只有针尖那边大,一点寒芒,却更加的令人心寒。 罗斯的速度很快! 快到洛天发现他的视力已经跟不上罗斯的移动速度了。 洛天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因为他发现视力还没有灵魂对周围的感知来的敏感和真实。 身体正前方,罗斯的依然以一个急速恐怖的速度向着自己的喉咙处袭来,隔着很远,洛天就已经感到了喉咙处被劲风吹的那种疼痛感。 就是那一个点!洛天心里默念道。 “叮”一声脆响! 洛天举起手中的匕首恰到好处的挡住了罗斯刺来的一剑! 一阵灵气肆虐的波纹向四周散去,彷佛一个小型的风暴,席卷了满地狼藉,摧枯拉朽般毁灭了这一片树林。 一股股力量顺着匕首处传递,洛天手中的匕首险些脱落,额头渗出一丝冷汗。 洛天心里暗道:好恐怖的速度,好诡异的剑,飘渺不定! 只见罗斯的剑顶在了洛天那窄约两寸的匕首处,只差一丝的距离,罗斯的剑就可以穿胸而过! 因为大力的冲撞,罗斯的剑奇异的弯成了九十度弧度,竟然没有折断,而罗斯的身影依然在半空,退也未退!战意更浓! 陡然!剑上的一股反弹之力再一次通过匕首,向着洛天的身体传去。 “噗!” 接连几次震荡,半空中的洛天被这股反震之力震得身影飞速的向后退去。 一路点点血滴从空中和雪花一起落下,渗入了那片狼籍的泥土之中,空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嗡!”罗斯的剑从刚才的弯曲瞬间变成笔直,高速的颤动着,隐隐扭曲了空间。 洛天紧蹙眉头,凝视着罗斯,虽然距离很远,但是森冷的剑气却已令人心惊。 这种凌厉的剑气,更多的是罗斯本人自身发出来的。 罗斯单手持剑,不急不缓的向着洛天走来,那般姿态,彷佛闲庭信步,只是不知怀中的黑豹跑到了哪里。 洛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微微攥紧了手中的匕首,体内的冰气也开始缓缓的转动,狭长的眸子也越来越冷。 罗斯走到距离洛天不远的距离,淡淡道:“现在后悔了吗?” 洛天轻轻摇了摇头。 罗斯眉头一皱,叹了一口气,道:“可惜了!” “那么继续吧!”洛天轻挑了一下眉头。 罗斯再一次动了! 身影高高的腾空而起,头下脚上,一剑向着洛天的头顶刺去,地上的碎屑全被吹到了一旁。 洛天感觉自己身体被罗斯的那股气息牢牢的压迫着,彷佛肩膀上背着万钧巨石般沉重。 而那剑气却越来越近,出鞘的剑,冷酷,尖锐,锋利! 洛天的眉头越皱越深,费力的向前迈了一步,紧跟着身影一转,匕首挥出,划过一丝妖娆的黑色。 “噗!”罗斯的剑犹如刺豆腐般齐端没入了岩土里。 然而洛天的匕首向着罗斯胸口划去,刀刃处那一抹冷艳的寒。 罗斯头下脚上,看着眼前一丝黑线,瞳孔骤然一紧,身体向后倒了过去。 洛天见状,再一次挥舞着匕首,身影快速的向着罗斯倒去的身体刺去。 刚刚前进一步,洛天的灵魂感知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正在从下方传来,身体不由的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止住身影,飞速的向后退去。 “嘶!”一道寒光从泥土里冒出,刺破了洛天黑衫的前襟,一道红印缓缓的从洛天那胸前浮现出来,逐渐有丝丝血迹冒了出来。 好诡异!洛天心里一动! 后背处已经完全被冷汗浸湿了,如果说晴天是狼的话,凶狠中掺杂着一丝孤傲,那么罗斯就是毒蛇,你永远不知道它从哪里给你露出致命一击! 罗斯心里不由的感到一阵奇怪,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每次都在紧要关头,就被洛天化解了自己的致命一击,如果说是直觉的吧,那么洛天的直觉也太恐怖了! 其实罗斯不知道的是洛天曾经吸收的那一滴水状的液体,滋养了洛天的灵魂,变的很强大,对周围的那种感知力,就算洛天自己心里也不清楚。 不行,要速战速决!罗斯心里暗道。 “刷!”罗斯的剑再一次向着洛天刺去,剑尖因为和空气的高速摩擦发起一道耀眼的蓝光,看起来那般的幽美而冷艳!但是剑尖的温度却越来越炙热!融化了这片天空的雪花。 洛天紧抿着嘴,抬起头,看着那带着轻浅笑意的罗斯,感受着那股炙热越来的*人。 身影一错,洛天轻轻错开了罗斯刺来的剑,同时一抹亮光陡然闪起,挥动着匕首快速的向着罗斯的咽喉部割去。 罗斯身影停也未停,抬起手中的剑,截住了洛天那割来的匕首。 “锵!”发出令人刺耳的金属磨擦声,那声音又高又细,达到了人类听觉极限的边缘,一连串的火花从磨擦处迸溅!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一阵阵的刀光剑影,不时的有火花迸溅,一股寒冷的气息,还有一股蓝色的炙热气息相互对撞着,方圆百米范围内的温度,忽高忽低,冷热无常! 不时的有一道泛着蓝光的剑尖的撕破洛天的衣衫,那毫无规律可言的轨迹令洛天吃足了苦头,身上多了一道道伤痕。 洛天的匕首每一次都是差那么一丝就能割破罗斯的喉咙,漆黑妖艳的光芒配合洛天的冰气不时的散发着阵阵冷意。 一片灵气肆虐的空中,罗斯的剑犹如剑雨般密集,纷飞,这是一场冷酷的厮杀,泛着蓝光的剑绕过洛天的匕首瞬间刺穿了洛天的肩膀,一道道血液还没来得及流出就被那股炙热所蒸发。 洛天在空中将右手的匕首扔向左手,冷漠眸子不掺杂一丝人类的感情,飞速的向着罗斯的喉咙扎去,冰气彷佛冷冷的月光在匕首上流动,尖利的犹如冰针。 罗斯不退反进,身体紧紧的贴向洛天,任凭洛天的匕首刺中肩膀,眉头轻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反向拿着剑柄向着洛天的面部砸来,洛天面无表情,咬牙向着左边侧头,躲过了罗斯砸来的剑柄,罗斯握紧的剑柄擦着洛天的耳边呼啸而过,劲风吹的洛天的脸生疼! 陡然,洛天瞳孔紧缩,罗斯的剑柄过去了,但是后面拖着一道蓝色的光芒向着自己的咽喉处割来,那炎热的气息令自己的嘴唇发干,都开始了干裂! 匆忙间,洛天向后仰头,一道炙热的气息携带者锋利蓝光从洛天的鼻尖上方呼啸而过!去势不减的蓝光切中了两人身后数米之远的一颗两人合抱的大树。 “刷!”巨树应声而断!巨大的枝杈向后方倒去,只见切口处光滑平整! 那一刻洛天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甚至心也在那一刹那,停止了跳动!那恐怖的速度和锋利令人心悸! ------------ 第四十一章 激战正酣 弥漫而浑浊的空气中,泛着一丝清冷,还掺杂着一丝肃杀! 罗斯见状,不等洛天反应,抬起膝盖,对着洛天的胸膛狠狠的撞去。 洛天只来得及看到罗斯肩膀一动,紧接着一股大力从胸口处传来,眼前一黑,那股力量大的出奇,似乎心脏都被震碎了,一口鲜血喷涌出来,身体犹如短线的风筝向下方跌去。 洛天那衣衫不再整洁、干净,甚至那墨黑的长发有些被鲜血紧紧的粘在脸上,寒风犹如狰狞的魔鬼般冲着洛天嘶吼。 罗斯身影在空中一窒,轻轻的落下,目光森然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洛天,缓缓的抬起手中剑,刹那间,剑身蓝光大震,光华漫天,耀眼夺目! 罗斯身影向着洛天刺去,那一剑,令整个天地为之变色! 洛天那苍白的脸,不停的有血从喉咙处咳出,染湿了身下的泥土,手指狠狠的抓进泥土理,眸子中泛着一丝绝望,胸口处的疼痛已经无法令他的身体无法躲过罗斯的剑了! 就在这一刻! 一道寒光斜着从树林的侧方刺出! 只见德林手持一杆长枪,向着急速移动的罗斯胸口刺去。 罗斯微微皱眉,冷哼一声,手腕微微一动,手中的剑陡然卷住了德林刺来的枪头,猛的向后一扯,长枪飞速的向后射去,一路连续刺穿了数颗巨树的枝干。 “锵!”长枪狠狠的没入了数百米之外的岩壁之中! 枪尾一阵高速的颤动! 强大的惯性带动了德林的身体横着向前跌去,罗斯手中的长剑狠狠的向着德林的身体划去。 “小心!”洛天冲着德林喊道,只是声音却是那般的脆弱无力! 一抹惊艳的蓝光盛起! 德林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在空中的身体硬生生的向后移了半步。 “噗!”一道长长的口子,顺着德林的胸口直到大腿处! 鲜血在半空中形成了一道半圆的弧度! 德林砰然间摔落地上,身上的伤口多达数十处,不时的有血从体内流出,那头发似乎在一天之间竟然全部苍白,原本那熟悉的脸庞竟然苍老了将近十岁,嘴唇毫无一丝血色。 罗斯站在地上,那冷酷的目光盯着德林,毫无一丝怜悯,他的心如磐石,缓缓举起手中的剑,向着德林喉咙刺去。 洛天心如滴血,眼眶欲裂,心里升起一阵阵呐喊声,似乎要喊破喉咙。 孩子,勇敢一点吧! 闭上眼睛,将痛苦咽下! 此刻,原本衣衫褴褛的洛天轻轻的闭上了眼睛,苍白的脸上,那唇角猩红的血迹令人心惊,一丝微笑挂在唇边,失血的脸庞,收敛了缺乏韵味的神情。 他紧皱眉头,脸上露出一丝疯狂的表情,眉心处的冰气疯狂的运转起来,瞬间被抽空,体内的灵气也疯狂的流动了起来,经脉隐隐都有裂开的痕迹。 整个空间的温度骤然下降了数十度,地上、树木上瞬间凝结了一层冰霜,晶莹剔透! 空气中原本飘落的雪瞬间成冰,寒气*人,滴水成冰! 空气彷佛凝固了下来! 罗斯首先感到一股寒冷包围了自己,紧接着感觉自己举剑的手微微慢了下来,剑上的蓝光不由的缩了几分,心里一惊,升起一股危机感,顾不上地上的德林,身影向前方掠去,常年游离在生死边缘的他,心里对这种感觉有着深深的忌惮! 然而,罗斯的速度很快,但是洛天的速度更快!将所有的灵气疯狂的涌入斗转星移内!刹那间就闪至了罗斯背后,所有的冰气涌入了匕首上,匕首覆盖了一层令人心悸的冰霜! 匕首是冰冷的! 冰冷的匕首已经刺入了罗斯的后心,他甚至可以感觉匕首触及心脏的瞬间! 然后他感觉到一种奇异的刺痛,就彷佛看见了上次他被那个称为侯爵的主人所抛弃时,那种刺痛一样! 那不仅是痛苦,还有恐惧,绝望的恐惧! 因为他知道,他的生命中所有的欢乐和美好的事,都将在一瞬间结束! 多么令人怀念的美酒啊!还有那个酒馆对面的婊子,那丰满的身材曾经令自己神魂颠倒。 当罗斯心里最后一个念头闪起的时候,心脏已经瞬间被冰冻了,紧接着整个人凝结成了一座冰雕。 洛天怔怔的望着眼前栩栩如生的冰雕,宛如一件完美的艺术品,罗斯那惊恐的面孔,震惊的神情都清晰可见,有些不相信,竟然是出自于自己之手。 他轻轻的拔出匕首,扶起地上的德林,担忧道:“族长,你的身体...” 德林弯曲着身体,失血过多令他一阵阵的眩晕,伤口处的疼痛感,令德林一口一口的吸着冷气,道:“我没事,只是皮外伤,失血过多而已,我可以用灵气暂时凝结住伤口的。” 洛天问道:“那三个追你的骑士...” 德林笑道:“当时已经比我斩杀了,当时,我忽然感觉这里一股股灵气波动越来越强烈,就赶来帮你,刚好看到了罗斯刺你的瞬间。” 洛天找了一些止血草,轻轻敷在了德林的伤口处,将自己的上衣撕成一条一条的,绑在德林的伤口处。 德林看着忙碌的洛天,疲惫的问道:“你怎么样?” 洛天抬起苍白的脸,看着德林,轻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他现在不能讲话了,因为再讲的话,血会顺着牙齿缝隙流出来。 德林心悸的望着前方的那座冰雕,阴云下泛着一丝幽冷的寒气,眼角处的肌肉一阵跳动。 德林看着洛天,心里震惊道:“小天,你将那本灵技修行成功了?” 洛天轻轻点了点头。 德林心中涌起了一阵阵惊涛骇浪,不可思议,才短短数天就修行成功了,那恐怖的修行天赋,不得不承认令人心里升起阵阵羡慕。 德林从心里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拍了拍洛天的肩膀。 此刻天空的雪花依旧缓缓的飘落,洛天仰起头,只是为了不让咽喉的鲜血流出,看着那阴云的天空,这一年的冬天,分外寒冷,寒风吹来,吹动他那漆黑的长发,确实比去年长了很多。 寒风依旧呼啸着,枯草支支直立,有如铜丝,一丝发抖的声音,在空气中愈颤愈细,细到没有,周围便都是死一般静。 德林和洛天站在枯草丛边,不由的仰面看到了一群乌鸦;那乌鸦伫立在笔直的树枝间,缩着头,铁铸一般站着。 不知为何,洛天总感觉一阵莫名的不安。 忽然德林惊道:“小天,族人们去哪里了?那百支骑兵是否追了过去?” 洛天心猛的一沉,暗道,遭了,只顾着和首领交战了,忘记了那群骑兵! 洛天猛然间转身,背对着德林,低声道:“我去看看!” 说完身影向着村子的北方赶去,一缕鲜血再也忍不住从嘴角流了出来。 洛天刚走不久,德林缓缓的刚要起身,忽然听到背后“哑――”的一声大叫,德林回头望去,只见那群乌鸦张开两翅,一挫身,黑漆漆一片直向着远处的天空,箭也似的飞去了。 一阵寒风吹来,罗斯那座冰雕也被寒风吹落了一地,竟然没有一丝鲜血流出,但是却碎成了粉末,消逝于这片天地间。 德林怔怔的望着这片空间,满地的千疮百孔,一片狼藉,心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天空越来的越暗沉,雪下的越来越大,风越吹越猛,夹杂着尖锐的哨声,灰灰的天,冷的怕人。 珍妮此刻正在搀扶着洛天的爷爷,一步一步的向着后山走去,老人那颤抖的身躯每走一步,都气喘吁吁,虚弱的身躯已经跟不上如此快速的前进了,不停的咳嗽着,冰冷的寒风彷佛无情的刀子般切割着老人那年迈的身体。 后面跟着一个个老弱病残,巴泽尔和安东尼在前方沉默的为族人们扫清着障碍,探着厚厚积雪的虚实。 “丫头啊,你说族长和洛天会不会有事啊?”老人咳嗽着,扶着珍妮的手臂,苍老的脸上泛着一丝病态的红。 珍妮回眸望去,那纤细的眉梢微微蹙起,明媚的眸子有着一丝淡淡的忧愁,那白茫茫风雪中掩盖了族人们的足迹,只是迟迟未见到自己一生中最重的两个男人,心不由的揪了起来。 族人们没有了往日的喧笑以及寒酸,只是沉默的向着前方前进着,只是前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心里默默的祈祷着,沉闷而压抑的气氛在上空凝结。 ------------ 第四十二章 血雨腥风 忽然,大地一阵轻颤,紧接着,开始不住的波动起来。 “轰隆隆!”马蹄声由远及近开始传来,竟然连狂暴的风雪都没有遮掩住沉闷的马蹄声。 族人们不约而同的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回头望去,只见白茫茫的风雪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只深黑色头盔,只是因为被面罩遮脸而看不清骑士的脸庞。 紧接着,一个个骑士从风雪中露了出来,一身深黑色轻甲,组成了铁与血的画面,冷漠无声,一股股杀伐之气迎面扑来,那密集的风雪也遮掩不了手中那泛着幽冷的长枪。 “天呐,他们冲来了,不是我们族长!”一名族人发出一声绝望的呐喊声。 “难道我们家族就这样要湮灭了么?”一名老者抬起头,望着那阴云的天空,仰天长叹! “我们跑不掉了,不如拼了,我身体的血脉不允许它冷冻下来。”年轻的族人通红着双眼,抽出了腰间的长刀,恶狠狠的盯着冲来的骑士。 珍妮紧抿着嘴唇,那被冻的有些发青的双唇毫无一丝血色,眸子深处闪过一丝忧伤,风雪将其额前的长发染成了白色。 爷爷佝偻着身躯,一个趔趄,绝望而空洞的眼睛望着那快速靠近的堕落骑士。 马蹄声彷佛死神的脚步,每一声都犹如踏在族人的心脏上,因为身体的摩擦盔甲,发出的“哗哗哗”的金属摩擦声音更是令人心悸,蹄声越来越紧,族人们甚至透过密集的风雪看清楚了面罩,甚至看到了骑士们那双冷漠无情的眼睛! “哗!”骑士们同一刻将手里的长枪举过了头顶。 “刷!”骑士们将手中的长枪向着族人狠狠的投掷过去。 强大的力道,空中的风雪丝毫没有吹散那长枪急速飞行的轨迹。 密密麻麻的长枪犹如弓箭手射出的箭,升到了空中,紧接着向着人群射去! “噗!”一根银白色的长枪从一名族人的胸膛穿过,然而族人胸口的鲜血还没有来得及喷涌而出,就被狠狠的钉入了地上。 紧接着又一根长枪从族人的脖颈处穿过,族人双手死死的抓着脖颈处的长枪,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拼命的想要拔出喉咙处的长枪,只是奈何再也没有了力气,透过那长开的嘴,可以看到咽喉处被鲜血染红的枪身,瞪大的眼睛就那么的向后倒了下去,任凭风雪渐渐遮盖了那渐渐冰冷的身体。 “噗!噗!噗!”接连不断射来的长枪刺破身体的声音。 一根根长枪从族人的胸口,大腿,脖颈处穿过,有的族人被长枪穿透了大腿,钉在了地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拼命的想要拔出钉在地上的长枪,有的族人身上钉着数根长枪,彷佛刺猬般倒在了地上。 “啊!”族人们发起绝望的呐喊声,卑微的生命此刻犹如稻草般被无情的收割着。 白茫茫的雪地上,一滩滩鲜红的血迹汇聚成了小河,融化了大片大片的积雪,然而雪下的更加猛烈,还不等族人身体内的血液流干,就已经被渐渐的冰冻了。 寒风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令人忍不住想要呕吐。 骑士们将长枪投掷出的刹那,缓缓的抽出了腰间的长剑,向着族人们冲去。 没有冲锋的号角声,只有急速奔波的马蹄声,踏在厚厚的积雪上,溅起了一朵朵大片大片的雪。 “咔嚓!”骑士们*的战马踏在了一名正在垂死挣扎的族人胸口上,只见族人胸口一处迅速塌陷了下去,紧接着冒着热气的鲜血犹如盛开的一朵鲜花被高高的溅起,胸骨都被踏成了粉碎,鲜血潺潺顺着胸口流出。 “噗!”一名骑士挥舞着手里的长剑,割破了那名被长枪穿腿而过,钉在地上族人的喉咙,一道血箭在空中飞溅了数米之远。 “咚!”一名年迈的族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匹高速奔来的战马撞到了空中,然而,当那名族人身体落下的时候,一名骑士高举手里的长剑,任凭那老人的身体落在了长剑上,鲜血顺着族人的口中喷涌而出。 “哇...哇..”婴儿的哭声在这片惨叫声中格外的尖锐,婴儿的母亲拼命的抱着婴儿向前方跑去,奈何软弱无力的身体被那厚厚的雪所滑倒,躺在了雪地上。 一名骑士,行至这位怀抱婴儿的妇人身边,冷漠的盯着那位妇人,毫无一丝恻隐之心,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剑,向着婴儿刺去,妇人见状,眼神中升起一丝绝望,拼命的将自己的孩子护在了身下,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刺来的剑。 “噗!”长剑从妇人的后背穿过,透胸而出,剑尖擦着婴儿的脸,狠狠的刺入了泥土中。 妇女在临死之际,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孩子,眼中泛着泪光,丝丝血迹从妇人的嘴中流出,滴在了婴儿的脸上,婴儿停止了哭泣,纯净不掺一丝杂质的眼睛盯着眼前这位妇人,抬起那肉呼呼的小手,想要摸一下那个令他感到熟悉的人。 前方的珍妮,拼命的捂着自己的嘴,蹲下了身躯,眼泪止不住的喷涌出来。 巴泽尔,安东尼,杰克等人通红着眼睛举着手里的木棍向着那些侩子手跑去,即使对方是恶魔,即使自己手无寸铁,即使自己明明知道过去之后也会是飞蛾扑火,但是,他们也要去做,因为他们不忍心看着一个个族人在自己面前倒去。 到处都是呻吟声,到处都是残肢,成片成片的鲜血,因为时间的缘故而呈暗红色。 战火、长枪、哀鸣种种声音混杂,带来的只有无数的悲痛! 敌人的每一次手起刀落,都有一具尸体缓缓的倒了下去,像收割稻草的恶魔,在无情的踏贱! 族人们开始了反击,怒声震破了天际,一名族人拼死抱住了战马的前蹄,只是为了让身后的族人跑的更远,然而身后的族人,通红的眼睛,冲着战马的脖颈狠狠的咬了下去,战马一阵长嘶...“噗!”战马上的骑士砍断了族人的脖颈,只是那头颅依然死死的咬着战马的脖颈。 又一名族人狠狠的向着战马上的骑士扑去,骑士挥剑,向着族人的胸膛刺去。 族人用自己的生命将战马上的骑士扑到在地,不等骑士反应过来,更多的族人将骑士死死的压在了身下,没有武器,就用嘴,去撕咬着骑士的喉咙,这一幕,令所有的骑士微微有些动容,紧接着开始了愤怒! 惨烈的战争还在继续,没落的家族承受着无尽的战斗,残酷的纷争带走了一条条无辜的生命。 骑士踏贱着族人的身体,不时的一匹匹战马被族人推倒,族人们壮烈战死,但是那股奋勇杀敌的气节,却依然在战场屹立,他们威武不屈,视死如归的精神,将永远留存,永不消退! 战斗的边缘,谁主沉浮?不停的利刃砍入肉体的声音,刮起了腥风血雨! ....。 洛天正在拼命的向这里赶来,隔着很远很远就味道了空气中那浓郁的血腥味道,紧锁着眉头,鲜血不时的从嘴边流出竟然都没有察觉。 他怔怔的望着脚下杂乱的马蹄印迹,手微微颤抖着,再一次将斗转星移发挥到极致,向着前方掠去。 终于,当他那疲惫的身影出现在了那风雪中的地平线尽头,看到了终生难忘的一幕。 红色的血液和银白色的铁枪交织成一幕幕令人心悸的画面,彷佛死神的盛宴,北风呼呼的刮着,却无论如何也刮不尽这片空间的血腥味。 残破的地表,一个个被鲜血融化的雪坑,一具具被肢解的尸体散落在地上,不时的有细小的碎肉在往外渗着血,这是一篇死亡的世界,没有一丝生的气息! 即使那寒风也驱散不了漫天的怨气,彷佛无数的亡灵游荡在尸体之外,发出阵阵呜呜声,不知是悲痛,还是哀悼,亦或是不甘,不远处不停的传来震耳的冲杀声,惨叫声,以及不甘的族人死去所发出的临死悲鸣声。 数不清的尸体,就这样埋在了这片荒凉的雪地上,那钉在雪地中的长枪上挂着一件残破的衣衫,衬托在鲜红的泥土上,洛天不由的感觉眼睛一阵模糊,那随风飘荡的衣衫,更像是一道残破的旗帜! “啊!”洛天仰天发出一声长啸,愤怒的声音彷佛要震碎这片天空,划破了天际! 所有交战的人不由的微微一怔,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只见一位墨黑长发少年,狭长的眸子冰冷,脸色苍白,嘴角还有一丝鲜红的血迹,握着匕首的手在微微颤抖,*着上身,任凭风雪吹打着那消瘦的身躯。 ------------ 第四十三章 以杀止杀 多少繁华,多少萧条,族人们只是知道路就在前方,可是那战火焚烧的地方已经将前方的路所埋葬,这时,谁还知道,这里承载着,谁的记忆? 洛天那苍白的脸,平静到了极点,凝望着前方那裸露在外的白骨,那鲜血淋淋的伤口,那漫天飞舞的幽魂,分裂了多少人间悲喜,凄惨了多少人间冷暖,这注定是千年收不拢的伤口,这注定是千年弥不了的仇恨,恨,恨,恨,何时休,今生今世无绝期,来生来世亦无休,这仇何时了,这恨何时休! 洛天喃喃自语道:“以你们的鲜血洗涤这个世界残忍已久了的麻木,以你们的生命告诉这个世界这是寻求自由,我要抬起双脚,狠狠的踩灭这丑陋的战争烟火,这该死的烟火!” 说完他动了,身影连动,闪到一名骑士后方,轻轻的挥出了那漆黑的匕首,宛如死神依附了上去,冰冷! “噗!”一道血浪喷涌而出,那名骑士的头颅高高的飞出了数米之远。 血浪从无头尸体内狂猛的向外喷洒着,将洛天染成了一个血人。 “砰!”无头尸体缓缓的倒在了雪地上,大量的鲜血融化了冰雪,汇聚在了低洼处,鲜血溅洒在雪地上,殷红一如葡萄美酿夏日红,只见树干旁的白雪饥渴地啜饮鲜血,在众人的注视下迅速染成暗红。 所有的族人怔怔的望着前方的那名少年,对于洛天的手起刀落,并未觉得残忍,相反心里升起阵阵依靠,那种感觉仿佛是只要他在,那么天就不会塌下。 剩下的骑士们,脸色大变,万万没有想到洛天出手竟然如此狠辣,心里不由的感到一股恐慌! 此刻,洛天心里已经下了必杀的决心! 一个不留! 洛天双眼射出两道宛如实质的光芒,一瞬间,杀意充斥在每一寸空间,骑士们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震撼。 一股死亡的气息,笼罩下来,在天地间浩荡! 洛天身影快如鬼魅,只见一道道被拉长的黑色的影子,一抹令人心悸的乌光闪起,当洛天割破第三名骑士喉咙的时候,第一名骑士才发觉不知为何自己竟然无法呼吸了,感觉喉咙处一暖,伸手一摸,发现了一手黏糊的液体,那般的鲜红,连惨叫都没有发出,头颅就被寒风吹落了,血再一次喷涌了出来。 一名骑士拼命的瞪大了眼睛,那双瞳孔在逐渐放大,直至死灰,满是惊恐的看着那抹无论如何自己怎么也追不上的影子,不甘的倒了下去。 紧接着第三名骑士,第四名骑士...。 不停的有骑士的从马背上栽落而下,倒在血泊中的身体不停的抽搐着,每溅起一道血浪,就有一名骑士死亡,有的甚至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愈来愈浓的血腥味,血水沸腾,冒着白气的血雾腾起,不时的有血珠顺着洛天的身体上流下,他的长发被风吹向一旁,那冷冷的面孔,毫无一丝感情,这一刻,他如修罗般令人感到恐惧。 剩余的二十余名骑士,颤抖着双腿,咽了一下唾液,眼中满是惊骇,从来没有一刻,感到绝望,原本还是掌握别人的生死,转眼间就被颠倒,在弥漫着死亡气息的雪地上,在每一寸空间都充斥着血雾的屠场,已经没有人能够分的清那是现实,还是噩梦! 洛天平静的站在骑士们面前,强忍着身体传来的虚弱感,接连几次大战,令他的身体已经几乎消耗殆尽了,尤其是和罗斯的大战,更是耗损精神。 洛天轻声说道:“想活命么?” 骑士们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何眼前这位少年为何如此说话,不由的急忙点了点头。 有几名骑士想要逃跑,可是当看到洛天先前那恐怖的速度,所有人都打消了这个念头,开玩笑,连对方的影子都看不到,怎么跑的过呢。 洛天轻轻的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微微平静了下自己那躁动的情绪,道:“你们现在二十三个人,从现在开始,杀死自己旁边的人,剩下最后一个站着的人,那么我会放过他!” 所有的骑士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有些惊恐的相互张望,迟迟未动,只是不自觉的紧了紧手中的剑。 洛天冷冷沉声道:“不要考验我的耐性!” 骑士们听到这句话,心不由的一颤,从来没有想过举起手中的剑去面对自己的战友,然而堕落骑士终归是堕落的,他们只是一群亡命之徒,为了活命,可以做出任何事情,各自心里暗想:“或许自己可以成为那个活着的人。” “啊!”一声惨叫从一名骑士口中发出,令所有的骑士心里一阵莫名的恐慌,只见一把剑穿透了这名骑士的胸口,鲜红的血珠从剑尖被风吹落,而这把剑的主人,同样也是一名骑士。 “对不起了兄弟,我只想活下去。”这名骑士对着那个死不瞑目的骑士说道。 剩下的骑士不由的纷纷拉开彼此的距离,担心自己被人偷袭成功,这一刻,心中的那份忌惮被打破了一丝裂痕,信任,这个词,也开始在这群骑士中缓缓裂开。 “噗!”又一名骑士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被身后的骑士割破了喉咙!鲜血喷涌了出来,令所有人的心底都冒起了阵阵寒气。 都想要为了活命,而放弃了曾经自己心中的忠诚!曾经的诺言在面对生存的时候,多数人都选择了后者。 僵局在第二名骑士倒下的时候,被打破! 相互残杀,开始了! 没有人经历过此刻的痛苦,那种歇斯底里,那种丧心病狂,那种抛却了自己所有的道德底线,挥舞着手中的利剑,砍向了前方那名曾经和自己在酒馆一起谈心的战友!砍向了曾经救过自己一命的战友!砍向了曾经面对敌人的时候并肩作战的战友! 不时的有惨叫声响起,不甘死亡的声音响起! 人性的贪婪此刻被放大了无数倍!在面临生死存亡的时刻,所有的道德、信念、理想、忠诚、统统都抛在了脑后,踏在了脚下,因为这些和生死比起来,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有的骑士心中还有一丝忠诚,对战友的忠诚,可以看到曾经的战友刺来的剑,那一刻,忠诚也终于裂开了,变成了粉碎! 一刻钟的时间,场面只剩下了一位骑士,而这名骑士身上许多伤口,全是自己的战友所赠予自己的伤口,鲜血不时的从伤口处冒出,顺着铠甲流下,双眼已经空洞、麻木。 不相信的看着自己这双杀死了自己战友的手,染的血腥味却怎样都清洗不掉。 “我...可以..走了么?”这名骑士颤抖的声音响起。 洛天缓缓点了点头。 骑士颤颤巍巍的爬上了旁边的战马,依稀记得这匹战马曾经是自己最好的战友的,战友曾经在一次醉酒后还对自己说过,等有一天,他死了,就把这匹战马赠给自己。 如今,他死了,死在了自己的手中,而这匹战马,却还是送了自己,他没有食言! 当这名骑士,催动*的战马向远方奔波的时候,他的心开始了内疚,他甚至已经想好了,等自己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的埋葬自己的战友,给他最好的朗姆酒喝!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从自己脑海中闪起的时候,他在也无法幻想了! 因为他看到了自己胸前穿出的枪头,好像这把长枪是自己的,因为枪头上的锋利处,是自己打磨的,而枪头上的鲜血好像也是自己的。 为什么?自己不是已经胜利了吗?为什么自己还会死呢?骑士有些不甘心的想要回头望去,想要看一下到底是谁竟然会杀死自己? 一丝微弱的声音突然在自己的耳边响起:“下次,不要再做堕落骑士了。” 哦,是他,是那名令自己感到恐惧的少年,该死的,他竟然食言了。骑士心里呐喊道。 唉,死了,也好,那样自己不会感到内疚不安了!这一刻,这名骑士终于明白了,原来自己不是怕死,而是没有死去的那股勇气而已。 最后一名奔向远处的骑士从马背上栽了下来,而他也是唯一一位闭着眼睛安详死去的骑士! 洛天怔怔的望着这片人间地狱,尸体堆积,血流成河,到处都是令人呕吐的暗红,天空中的雪下的纷纷扬扬,想要掩盖着一切,但是飘至冒着热气的鲜血上方,就被消融了。 身体一阵虚弱传来,洛天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轻轻侧头望向自己前方的自己的爷爷、珍妮、巴泽尔、安东尼等人,嘴角轻轻残笑,喃喃自语道:“我还是来晚了。”说完,身体向后倒了下去。 身下的雪很软,还有一丝淡淡的凉意,银装素裹的天地中,除了从耳边呼啸而过的北风之外,洛天就只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隐隐还有珍妮的担忧的呼喊声,只是这些却听不见了。 族人们从刚才的震惊中惊醒,急忙跑到洛天身旁,小心翼翼的呼唤着洛天,用自己的身体为洛天挡住了天空中那漫无边际的风雪。 族人们眼眶湿润着,感动着,每个人的心里像是被棉花拥堵着,那般的难受,看着眼前这名因为疲惫而倒下的少年,每一次都在紧要关头挺身而出,用自己那消瘦的肩膀扛起了这个没落的家族。 天空的雪依旧飘着,似乎在诉说着这片天地的悲凉,或者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夜已很深,洛天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又一个噩梦,那种感觉令自己很不安,胸口处不时的传来一阵阵的疼痛,惊醒了自己,洛天轻轻的将双手垫在脑后,透过窗户缝隙,静静的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 冬至过后的夜,竟然变得比一年中的其它时间都还来得长,白天则变得奇异的短暂。 不知是因为杀的人过多而不安,还是什么,洛天感觉思绪有些纷乱... ------------ 第四十四章 阴谋 清晨,雪已止,落日镇内一处田园风光的院落,大理石铺成碎块,分成一个个图案铺在地上,院中的积雪被扫的很净很净。 一位身上披着昂贵的裘皮大衣的中年人站在院中,额前的金黄色头发一尘不染的梳在脑后,手中端着精致的酒杯,里面荡漾着暗红色的液体。 他轻轻的品了一口,细小的眼睛微微眯成了一条线,望着远方那洁白无暇的雪,圆圆的胖脸似乎永远都在露着微笑。 看来有时间了应该去雪山上看看日出了啊,人老了,应该停下自己的脚步了,中年人心里想到,他忘记了上次看雪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拉回了中年人的思绪。 “请进。”中年人轻声说道。 一扇花纹装点的极度精致的铁门被缓缓推开。 一位不怒自威的中年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似乎是因为这几天疲劳过度的原因,中年人的头发有些枯黄、糟乱,双眼布满血丝,紧皱着眉头。 “克莱曼,我上次拜托你的事情,你帮我完成了吗?”刚刚进来的中年人有些着急的说道,声音中气十足。 “哦,亲爱的卡文特,请您不要着急,您看这雪下的多美啊,为何不和我一起品酒赏雪呢?”克莱曼端着酒杯,不急不缓,向着卡文特发出邀请。 如果洛天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认出卡文特的,正是上次和珍妮在成衣铺,那个警告威胁自己的中年人,虽然洛天不认识卡文特,但是那声音,是无法模仿的。 “我儿子的伤势,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身上披的那件裘皮风衣,可是我们历尽千辛万苦从雪山上扑捉雪山狐所制成的,我都当做见面礼赠送于你了,如果事成之后,我会再支付给你十万金币。”卡尔特有些恼怒道。 克莱曼那细小的眼睛中闪过一丝不屑,心道:哼,一件衣服都想收买我,你儿子的一条手臂,十万金币,难道可以从我手中买到生骨草,卡尔特啊卡尔特,你的如意算盘打的也太好了吧。 克莱曼心里这样想,但是脸上的表情却越发的越来和善,诚恳,轻轻拉着卡尔特的手臂,笑道:“卡尔特,您也不是不知道,这生骨草世间罕见,要想得到它,那可不仅仅靠的是寻找啊,而是运气,只有伟大的幸运女神降临的时候,才会遇到的。” 卡尔特心里感到一阵气闷,没办法,有求于人,就要被人拿捏几分,只不过心中的怒意确实越来的越明显。 卡尔特平静了下自己的心境,道:“克莱曼,你的商铺号称无所不能,这世间没有你得不到的奇珍异宝,如今难道连一株小小的生骨草都寻不得么?还是你有意私藏呢?或者是坐地起价呢?” 克莱曼依旧和善的冲着卡尔特笑道:“这个你放心,当初我给你保证过,说搞到生骨草,我就一定会有的,只是手下们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如今,我也在催他们了,等一有消息,我一定亲自给您送过去。” 卡尔特满意的点了点头,冲着克莱曼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日后,必定厚报。” 心里却冷笑道:等有一日,我一定亲手宰了你这个老狐狸! 克莱曼微微一笑,轻轻拍着卡尔特的肩膀,道:“看你说的,我们的友谊这么深厚,难道我还会向你索要报酬不可。” 克莱曼邀请卡尔特到石桌上坐下,缓缓为卡尔特倒了一杯红酒,道:“来来来,尝尝我新酿的红酒。” 卡尔特举起酒杯,一口喝干了,抬起手轻抹了一下嘴角,道:“恩,好酒。” 克莱曼眼中的鄙夷越来越强烈,心道:哼,暴发户,什么东西,没有品位,简直在糟蹋我的红酒,难道我酿造出的红酒,就是被你一口喝干的么?你怎么不去喝水。 然而克莱曼却举起大拇指,冲着卡尔特笑道:“好酒量,呵呵,我很久没有见过这样豪爽喝酒的人了。” 卡尔特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唉,如今我老了,年轻的那股豪气都已经消磨掉了,以后打算就在这里养老了,成衣铺的生意原本打算交给卡里去打理的,我也一直在培养他,谁知道这个不争气的畜生,竟然总给我惹是生非。” 克莱曼心里冷笑道:哼,还不是你的纵容,上梁不正下梁歪,活该! 克莱曼故作心痛的问道:“您上次说卡里公子和人打架,被人把手臂拧断了吗?这人是谁?竟然如此大胆,敢动卡里公子,如果让我知道,我一定第一个不放过他!” 卡尔特心里不由的感到一阵恶心,哼,虚伪的老狐狸,在这里和我说好听话,如果你真想帮我,早就把生骨草拿出来了。 卡尔特顿了一顿,愤怒道:“哼,昨天手下已经汇报上来了,这人名叫洛天,是北面洛克村的,应该是灵体小成境界,过几日我有空了,就会去亲自找上门去报仇的。”卡尔特并没有将洛天和克里斯还有莫尔交锋的事情说出来,担心被克莱曼取笑。 克莱曼猛的一拍桌子,吓了卡尔特一跳,只见克莱曼生气道:“区区一个小村庄的小子,竟然敢伤卡里公子,简直是在找死。” 卡尔特不由的被克莱曼*真的表演所迷惑了,如果双方不是打了数十年的交道,那么卡尔特一定会信以为真的。 克莱曼继续道:“卡尔特,你说,需要我帮助你什么,人手不够的话,我给你调集人手过去,大不了我们连整个村子都屠了,将它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卡尔特轻轻摇了摇头,望着克莱曼的表演,缓缓道:“那到不必了,你知道的,镇长梅斯林是光明教堂的信徒,他不会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的,只是杀他一家就够了!”当卡尔特说完杀他一家的时候,一股杀意开始从卡尔特身上蔓延开来。 要杀几个人,对于卡尔特这样的人来说,不过是吹灰之力,只是担心杀的人过多,会对自己的生意有影响,并且会引起梅斯林的注意罢了,如今梅斯林身为镇长,且实力也不在卡尔特之下,还是能不得罪的就好。 克莱曼眼角微微跳动,望着卡尔特那股杀意,心道:卡尔特,你有杀意也不用在我面前表现出来吧,真当做我惧怕你么?哼。 不过克莱曼表面轻轻点了点头,道:“恩,这样也好。” 似乎是和克莱曼交谈了几句,心中的气愤也消了几分,卡尔特毫不客气的自顾倒了一杯红酒,轻轻摇晃着酒杯,看着那渐渐转为暗红的液体,开始缓缓品尝起来。 心里不由的赞叹,别看克莱曼这个人虚伪,但是酿酒的手艺确实相当高超,入口滑润,香醇,无论是酒的质感、味道和层次都颇有几分大家风范了。 卡尔特身体前倾,轻轻和克莱曼碰了一下酒杯,笑道:“克莱曼,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我还有事,要先走了,很抱歉,今天打扰到你。” 克莱曼客气着笑道:“哪里,哪里,我求之不得你经常来我这里和我谈谈心呢,呵呵。” 卡尔特向克莱曼告别之后,站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克莱曼目送卡尔特离开之后,那细小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精光,笑容渐渐的冷了下来,冷哼道:“想从我这里得到生骨草,痴心妄想,我要一辈子看着你儿子变成残废,你的生意,到时候我也会全权吃下的。” “砰!”端着酒杯的手不自觉的用力,酒杯被捏成了粉碎,一阵寒风吹过,将玻璃粉末吹向了高空。 克莱曼抬起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空,披了披即将脱落的裘皮大衣,向着屋里走去。 ------------ 第四十五章 葬礼 同一刻的清晨,洛天轻轻的睁开了眼,晨曦将至,暮色仓皇逃逸。 昨天半夜,他强制自己进行冥想,补充昨天消耗过度的灵气,只是眉心处的冰气却凝结的过于缓慢,过度消耗的后遗症,令他到现在都感觉身体虚弱不堪。 洛天暗自思索着,昨日的几场交锋,晴天已经将灵技的属性和自己的灵气融合为了一起,身上冒着赤红色的气焰,而罗斯本身实力接近灵体境界大圆满,拥有一流的剑法,剑术是深奥是自己所无法达到的,罗斯将剑法和他本人融合到了一起,如果自己不是拥有敏锐的灵魂感知的话,那么自己不会是罗斯的一合之将。 洛天感叹道:或许下一步,也应该将自己的冰极无限中的冰气和灵气开始融合了,只有这样才会发挥更大的战斗力。 爷爷也很早的就醒了,花白的胡须,额头和脸上的皱纹像刀刻的一样,两只深陷的眼睛,充满温和,看着洛天迟迟未肯说话。 “爷爷,您怎么了?”洛天走到爷爷身边,轻声问道。 爷爷紧紧的握着洛天的手,颤声道:“我从昨晚都一直没有睡,每当我闭上眼都是那些无辜的族人死去的画面,我曾经虔诚的祷告过的,我不知道为什么灾难还是会降临到我们的头上。” 洛天沉默着,久久不语,只是轻轻拍着爷爷那瘦了很多的肩膀,这一刻他感慨万千,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那么所有的族人可能都会幸免于难。 洛天的内心深处有着深深的自责和不安。 良久,爷爷擦了擦脸,冲着洛天说道:“走吧,参加族人的葬礼。” 洛天点了点头,扶起爷爷,向外面走去。 三四更雪,风不减,吹袭一夜。 这个寒风凛冽的冬季,比往年的时候都要冷,洛天搀扶着爷爷缓步向着祠堂后走去,因为在那里,将要埋葬昨日牺牲的族人。 玄青色的天空,发怒般的搅动着地上的积雪,村子的街道上早已空无一人。 洛天知道,在村子的西方,那一片荒芜之地,寒冷的天空会被那悲伤的情绪所遮盖。 他和爷爷相继沉默着,只有踩在积雪上所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一排排散乱的脚印向前方蔓延着。 等洛天赶到的时候,部分族人忙碌着,还有一部分族人在小声哽咽着,一具具早已冰凉的尸体,被轻轻的埋葬了下去,埋葬了这片广阔的冰天雪地之中。 有老人,有中年人,甚至还有几岁的小孩,来不及成长,就已经被命运无情的剥夺了,洛天怔怔的看着那小孩被放进墓地,眼眶湿润着。 刚刚建好的坟墓还残留着一丝泥土的气息,原本厚厚的积雪被族人们打扫的一尘不染,朴实无华的墓碑上雕刻着逝去族人的姓氏还有名字。 德林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掩盖了身上的伤痕,神情肃穆的望着一个个族人被埋葬,背在身后的双手不住的颤抖着。 洛天透过德林那布满血丝的眼睛,依旧可以知道,昨晚,安睡的人几乎没有。 德林迎着凛冽的北方,疲惫的双眼望着沉默的族人,沉声道:“在这里,我有几句话要对大家说,我们伟大的路西法家族,昨日经受了我们有史以来最大的灾难,我德林・路西法,对不起族人,是我,没有保护好族人,如果你们因为痛失家人而感到悲伤,那么我会站在这里任由你们唾弃。” 族人奢望着或许下一刻会出现不可思议的奇迹,去释然自己的一切伤痛。然而等到最后的结局还是苍白的时候,可能诠释这一切的只有那两行眼泪。 德林微微停顿了下,背在身后的手隐隐开始颤抖,道:“我希望你们坚强,学会适应逝去的亲人已经不存在的日子,扮演一个以前所不习惯的新角色,要去适应新的环境,你们要认识到环境已经改变,从而重新界定生命的目标。” 寒风依旧凛冽,德林的声音宛如重锤般击在每一位族人的耳边,原本悲哀的心情,无助、难过的眼神,渐渐的开始了复苏。 关外野店,烟火绝,客怎眠? 德林微微停顿了下,肃穆道:“逝去的族人们,我因他们而骄傲,我会用心去悼念,我会在每日祷告,我想,他们的灵魂已经进入天国,或者,现在,他们就在不远处冲着我们挥手微笑,他们的逝去,不是结局,而是一个更好的开始,因为我们那些逝去的族人希望看到我们更好的活着,这样,他们才不会为我们去担心!” 德林道:“我希望你们不要哭泣,因为你们的哭泣会使得那些逝去的族人舍不得离去,如果他们的灵魂无法进入天国,那么你们希望一个孤单的亡灵舍弃自己进入天国的机会而陪伴着你们吗?” 族人们低头哽咽着,无法从那种痛失家人的悲痛中清醒,每一个哀恸历程都是那般的沉重。 德林继续道:“这是一个很残酷的世界,记住,这不是梦境,没有重来,没有你心目中的童话王国,我希望你们都可以坚强,因为,你们只有变强,别人才不是欺负你们!” 族人们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紧咬着嘴唇不让哽咽发出声音。 洛天沉默着,内心对那些手无寸铁之力,却依然不畏牺牲的族人,所深深的敬佩! 洛天的脸还是那般苍白,那双忧郁的眸子望着那竖起的一个个崭新的墓碑,有一种目睹时光的延续与交错的平静和失落同在的感觉,整整四百人口的家族,如今有二百七十余人永远的沉睡了下去。 洛天心中除了悲伤之外,还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内心深处一声轻叹,或许多年以后,那远离尘嚣,孤零零的躺在林荫下的墓地,会是族人们唯一一处怀念的地点,族人最后的安息之处。 在这个地方,生命显得悲伤而严肃,再也没有了相逢,一起谈天说地的时刻。所以,当洛天想到有的族人在骑士的刀下垂死挣扎的时候,流下后悔的眼泪;当族人被无情的收割着那微不足道的生命的,流下愤怒的眼泪。 随后德林亲自栽了一颗树,族人们沉默着捧着自己手中的白菊花,轻轻搁到墓碑前,弯腰,默默的祷告着,良久。 总有一种悲伤令人催然泪下,总有一种默哀让人悲痛欲绝,总有一种离别让人百感交集。 洛天怔怔的望着族人手中的白菊,因为天冷的缘故,花瓣隐隐泛着紫色,那般的凄美。 鹧鸪清怨,听得见,飞不回堂前。 ...。 终于,族人们一个个的散去了,这场悲痛之中的葬礼上,只剩下了德林和洛天。 “族长,您栽那颗树是什么意思呢?”洛天轻声问道。 德林默默的看着那一片片朴素的墓碑,沉默着,久久不语。 似乎刚从思绪中回来,德林解释道:“我希望那些逝去的族人在我栽的树木之下,获得幸福,坟墓中的灵魂获得安宁。” 洛天缓缓走上前,步法沉重,轻轻的将一道墓碑上洒落的枯枝扫去,一阵寒风穿过,上方树枝的积雪簌簌落下,那落雪的声音那般的凄凉与无力。 这是一片沉睡人的故乡,往事沉浮,浮晃的一首首悲歌,然而是否等日后天晴,曾经亢奋的生命,撑起飘荡在天际的梦想,忘不了那无畏生死背后的深叹。 洛天沉默不语,抬起头,望向那远方的山峰,邈远处,孤狼长啸;残枝上,乌鸦盘旋,犹然等待玉米之赐。 两行滚烫的泪,再一次顺着他的眼角流下,总有那么一群人值得珍惜,有那么一样东西值得敬畏…… ------------ 第四十六章 融合灵技 宁静的夜晚,月亮缓缓爬过漆黑的天幕,一位身披黑色长袍的人影站在落基森林的雪山峰上,透过浓浓的夜幕,依稀可以看到他那苍白的脸,脸部线条分明,黑色的长发随意的批在肩上,暗黑色的眼睛似乎隔得稍远。 虽然站在巍高的雪峰上,但是那身影仍显高瘦,神情十分忧郁,他静静的伫立在山顶,独向漫天的幽暗长空,冷风在他身边穿梭呼啸。 洛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全部的凛冽寒风吸进了肺里,体会着那种透彻心扉的冰凉,令人怀念的感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缓缓的坐在冰凉的积雪上,触手处柔软,洛天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内视自己胸口处的断骨,依稀可见那道发丝粗细的裂痕,不时的会传来一阵阵疼痛,自己眉心处的冰气只剩下了一点点储量,彷佛干涸的河水,随时都有可能枯竭,而自己丹田处的灵气也要干涸了,他不由的微微蹙眉,暗道:体内的情况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糟糕一些啊。 洛天拉回思绪,进入了冥想状态。 他之所以在这个时候选择雪山之巅,就是为了更好的汲取天地冰寒之气,来锻造自己体内的冰气,夜深人静的时刻,天地间的温度更冷,自己的心也可以褪去浮躁。 进入冥想之后,洛天开始控制着精神力从天地中汲取冰气,那个不同于灵气的一种能量,竟然奇异般的生存在于这片天地之间。 只见雪山之巅上一缕缕细小的冰气通过洛天的精神引导缓缓的顺着眉心进入了体内,一股通体冰凉的感觉令洛天原本昏沉沉的头脑瞬间清醒了不少。 在这个夜晚,雪已止,然而风却不止。 不时的有一缕缕天地间的冰气划破这片空间,看似飘渺空灵的气体接连不断的被洛天所吸收,原本眉心处那快要干涸的冰气团彷佛滴露般也在缓缓复苏,逐渐的变大着。 良久...。 “呼!”洛天睁开眼,轻轻吐了一口气,将体内的污浊之气吐出,撑了一下懒腰,嘴角微微的翘起,感受着那股清凉所带来的清醒,那种奇妙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中暑晕倒的人,忽然间全身被冰块所包围。 忽然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一天,晴天身上冒出的赤红色气焰,那种火属性的灵气,气势*人,宛如一尊战无不胜的战神,额外的惹人注目。 嘴里喃喃道:现在要试试融合灵气么? 是强行融合么?还是缓慢融合呢?还是有特定的功法呢?洛天轻轻蹙起了眉。 罢了,先试试吧。洛天放下了困扰。 小心翼翼的引导一缕冰气顺着经脉向丹田的灵气流去,体内冰气和灵气,两个原本井水不犯河水的气体,此刻终于在洛天的引导下开始了第一次接触。 洛天强行让自己急促跳动的心平静下来,控制着冰气向灵气飘去,当冰气触碰到灵气的一刹那,只听见‘嘶’的一声,原本体内温和的灵气竟然开始了暴动,彷佛平淡的生活被打破,纯色的气团开始不断的在体内翻滚。 洛天不由的皱眉,暗道:灵气对冰气的反应竟然如此的激烈,远超自己的想象,看来想要灵气融合困难重重啊,因为两个根本不相容的物质本身会产生排斥反应的。 咬了咬牙,洛天再一次控制着冰气向灵气冲去,微微将加快了冰气的运转速度,希望可以快刀斩乱麻,强行将它们融合在一起。 只见一股冰气再一次向着灵气冲去,体内‘嘶嘶嘶’的声音不断的响起,彷佛在冰雪上烧了一把火一样,冰气在不断的消融,而灵气也在不断的被消失,两股气团就这样开始了在洛天的体内展开了拉锯战,彼此都在消耗着体力。 两股能量的对抗,直接影响了洛天的身体,因为他的身体为载体,每一次的冲撞洛天都感觉身体像是被放进火炉里般的燥热,由内向外的燥热,时而又变的无比的寒冷。 洛天双手不由自主的狠狠攥着拳头,指甲刺破了掌心,一丝鲜红顺着掌心溢出,面部的表情也因为疼痛而微微扭曲,豆大的汗水不断的顺着脸庞流下,然后被寒风吹落。 洛天心里震惊,不由的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融合了,那种从内散发的疼痛感是那样的清晰,浓烈! “嗡!”洛天身体一阵轻颤,终于冰气被完全消融了,灵气也萎缩了下去,体内的气团之战渐渐的归于了平静。 “呼!”洛天长长松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有些心悸的看了一眼体内的灵气,此刻储量更少了,眉心处的冰气也消耗了许多,体内的经脉被烧的一片通红,还有一丝银白,激战处隐约有一丝融化的迹象。 洛天紧锁着眉头,暗道:为什么还是不行呢?为什么呢?要怎样才能完美的融合呢? 他站起身,低着头,在积雪上来回缓缓的踱步,眉头越皱越紧,形成了一个川字。 脚下一个个印迹清晰可见,有些杂乱,似他此刻的心情。 恩,洛天轻哼了一下,因为他发现雪地上的脚印有些光淡淡的,还有一丝发亮,猛然间抬头向空中望去。 只见天空之处一轮明月不知什么时候悬挂正中,一抹冷冷的月光洒下,泛着冷清,如水、如雾、如脂,月光和雪光交辉相映,即使在这样昏黑的夜也映衬得如同白昼。 他轻轻的伸出手,任凭那一抹月光缓缓的透过那修长的手指,低着头,怔怔的看着手心的月光,柔柔地漫过双眸,漫过那原本泛起涟漪的心池,让月光一直流进自己的心灵深处。 此刻微不足道的月光毫无吝啬的洒下,将原本漆黑的夜照亮了,原本那黑漆漆的夜晚,此刻竟然变得如梦如幻,冷冷的白色此刻竟然和漆黑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洛天低头看着漫漫侵过这片空间的月光,在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于黑夜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似乎感觉抓到了什么,但是却又总是感觉少了点什么,那种感觉犹如蚂蚁般在一道一道挠着自己的心。 洛天低头思索着,月光、雪地、黑夜、树梢,一幅幅的画面从自己的脑海中飞速的闪着,一个个判断在自己的脑海中飞速的形成,然而又被推翻。 到底是哪里错了呢?洛天一遍一遍的清理着自己的思绪,但是却一直理不清头绪。 一个人的修行永远都是这么孤单、彷徨,没有人知道第一位开始修行的人,究竟是怎样成功的,没有人知道第一位修行的人究竟走了多少弯路,漫漫修行路,就在这不间断的推敲中,逐渐走向了巅峰。 洛天思来想去,轻轻的摇了摇头,自嘲道:“既然想不通,暂时不要想了,反正修行不时一朝一夕间就可以修成的,要的是日积月累。” 收起思绪,他迎着月光缓步向着山下走去,一路的积雪被踩的咯吱作响,月光如水,却总是紧跟着洛天的身影,如影随形。 他止步,月光也跟着止步,他前进,月光跟着往前走。 丝丝缕缕的月光,从树枝间筛落,呈现出迷离的斑驳,骤然间掠过的一丝寒风,使得树梢一阵阵颤动,摇落的月光,似片片飞花,待洛天定神看时,又杳无踪迹。 月光在苍穹下优美地舒展着,世界沉湎于纯正的美中,将黑夜洗的朦胧发白。 洛天怔怔的望着山脚的枯树,以及远方那残破的祠堂,幽暗的胡同,矮矮的篱笆院墙,都被月光缠绕了起来,并没有刻意的去笼罩,而是随意间整片天地彷佛融入了这片月光之中。 洛天心中一动,对了,就是这种感觉,自然无缝融合的感觉,返璞归真的韵味。 身影就那么站在雪坡中,洛天轻轻的闭上眼睛,精神力再一次引导着冰气向着丹田处的灵气游去,这一次,没有了那种急躁,而是一切顺其自然。 任凭那冰气缓缓的游弋到灵气旁边,在这片狭小的空间内,洛天的精神力也不再催促,任由那冰气缓缓的在灵气旁边旋转。 只见冰气和灵气两个彷佛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对彼此都有些好奇,还有一丝防备,两团灵气就这么面面相觑,安静的对弈着,似乎谁也不肯先动。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洛天依旧站直的身子,一动不动,寒风不时的一阵阵刮来,将洛天的衣摆高高吹起,不时的卷起了地上的残雪,飘着漫天飞扬。 终于,似乎都厌倦了,冰气和灵气开始尝试向对方往前靠了一下,然后又飞快的分开,似乎刚才那只是试探,洛天依旧不管,任由它们试探。 许久,冰气又开始和灵气缓缓的靠拢了,洛天见状,那紧皱的眉头终于微微的舒展了。 冰气和灵气缓缓的靠拢,接近,紧接着又一次分开了,连续持续了几次,冰气和灵气发现没有不妥,终于开始相互靠在了一起。 似乎在相互感受着对方,彼彼此间的戒备终于开始松动了,洛天用精神力小心的包裹着它们,不让受外界的干扰。 这一刻,冰气和灵气终于缓缓的开始了融合,两缕气团宛如冰雪般消融,原本的冰气和灵气终于再也不分彼此了,颜色由原来的浅灰渐渐的变成了混沌灰色的气团。 洛天控制着精神力彷佛月光般的包裹住冰气和灵气,无论它们怎样洛天都始终包裹着,然而每当它们融的更小的时候,洛天精神力就控制着紧缩一份,步步紧追,但是也不困死,就像是温水煮青蛙。 终于,两股灵气已经融合到了极限,只差一丝了,洛天的精神力再一次压缩,似乎是感受到了那股逐渐形成的压迫感,两股气团终于开始了彻底的融合... ------------ 第四十七章 白子(上) 时间在这一刻,彷佛过的很快,因为天已经接近黎明了,月亮不知何时被乌云遮蔽了,洛天整个人彷佛和黑夜融为了一体,他的体内却感觉不到了时间的流逝,只有一丝丝宛如抽丝剥茧正在进行融合的灵气。 良久。 “嗡!”的一阵颤抖,洛天的精神力竟然直接被这股灵气的颤抖震碎,要知道洛天的精神力就是灵魂之力,洛天的灵魂相当的强大,虽然只有一缕,但是此刻竟然被这团灵气给震碎了。 洛天内视看去,发现原来丹田处的那团雾白色消失了,竟然变成了一缕混沌灰白之色,眉心处的那团灵气也消失了,两股灵气彻底的融合到了一起,位于丹田处的一团新的灵气,灰白之色,转动间散发着阵阵清凉。 洛天微微的有些错愕,没有想到竟然被自己误打误撞,竟然成功了。 其实,不得不说,他的运气成分很大,得益于他强大的灵魂力感知以及那颗归根于自然的纯净之心,缺少红尘俗世的牵绊,感悟起来,要比常人轻松了很多。 不过融合灵气更多的需要的是悟性,有的人可以在朝夕之间悟彻,然而有人则需要在数年之内悟彻。 融合灵气,是每一位修行之人所必须要走的一步,因为灵气是纯净体,只有经历过元素属性的改变,灵气的攻击力会更加的凌厉。 当然,如果你不融合,那么体内的灵技无法更有效的获得能量补给,比如说洛天体内原来的冰气,如果在炎热的夏天,那么他会很难从这片天地之间汲取冰气。 如果不融合灵气,等体内的两股灵气强大成长起来之后,那么会更加麻烦,因为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轻者撇弃一种灵气,重者爆体而亡。 洛天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潺潺流动的灵气,散发着新生的气息,那种感觉,令人心情愉悦。 轻轻运转灵气,将一缕冰属性灵气散发在体外,骤然,整片空间温度陡然下降,脚下的积雪瞬间冻结成冰,僵硬无比,周身那干枯的树枝被一片晶莹的冰所包围,寒气*人。 洛天猛然间睁开那狭长的眸子,一抹寒光在瞳孔中一闪而逝。 喃喃自语道:“如果再和罗斯大战的话,我相信,应该不会那么狼狈了吧!” 身影轻轻一动,洛天向着山下赶去,那抹笼罩在黑夜的身影只留下了一道模糊的影子。 山上的雪终年不化,被逐渐的风化,形成了冰凌,两旁的残壁不断的从洛天耳边倒退,跳跃中洛天的肩膀偶尔擦到枯枝,一阵颤动,引发枝上的积雪簌簌落下,落到了洛天的肩上。 “砰!”洛天的身影从数丈的高度跳下,溅起了地上的积雪漫天飞舞。 洛天有些感叹的抬起头,看了一眼那巍峨的高峰,自言自语道:“不知不觉出来整整一个晚上了,天都快亮了,看来得早点回去了,不然爷爷又得担心了。” 说完,洛天向着村子的方向赶去。 身后的山体笼罩在那茫茫夜空之中,显得那般寂寞。 ....。 “嗷...呜..”一声低沉的野兽嘶吼声从左侧传来。 洛天身影停下,偏过头,向着嘶吼的声音处望去。 一片漆黑的丛林,干枯的树枝在空中散乱的分布着,厚厚的积雪证明这个地方人迹罕见。 “咔嚓”一声轻响,洛天脚踩断树枝的声音,在这片极度廖静的森林,现如今显得格外的响亮,如果不是那声嘶吼声的话,这里会永远这样的安静的。 洛天轻轻的拨开眼前的枯枝,凝眸向着前方看去。 一个巨大的暗黝身形半掩在血渍斑驳的雪堆里,绵软而无生息,蓬松的灰色绒毛已经结冰,腐朽的气息紧附其间,洛天隐约瞥见它无神的眼窝里爬满蛆虫,咧嘴内满是尖尖的牙齿。 但真正令洛天心悸的是这只狼的体形,它竟的体型竟然比族长家里的猎狗大两倍不止,彷佛小牛犊子。 两匹灰色毛发的野狼,干瘪的肚皮紧紧的贴在了一起,露着森白的牙齿,冲着那头巨狼的尸体发出“嗷..嗷..”的嘶吼声音,似乎是天生惧怕这具尸体,两只雪狼迟迟不肯上前,但是似乎又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这两只雪狼。 洛天不由的感觉有些惊讶,想不明白那头巨狼的尸体究竟有什么地方吸引着那两只野狼。 忽然,巨狼的尸体一阵起伏波动,只见一只通体脏兮兮的小狼从那巨狼的尸体下方钻了出来,肉呼呼的一团,黑色的鼻子高高的扬起,像是一位骄傲的贵族,有着不可抗拒的尊严。 两只野狼看见那小狼,身体不停的抖动着,似乎对那小狼有着天生的惧怕。 小狼似乎连眼睛都未睁开,看着眼前两只巨大的野狼,发出“呜...呜..”的叫声,听起来有些奶声奶气。 彷佛被小狼的叫声所震退,两匹野狼不由的后退了几步。 只是那眼睛深处流露着一丝恶毒,野狼的肚子不时的咕咕叫了几声。 终于,似乎被饥饿冲昏了头脑,两匹狼再也忍不住了,同性残杀,开始了。 只见其中一匹狼猛的跃起,向着那小狼扑去,森白的牙齿裸露在外,舌头冒着丝丝热气。 数米的距离眨眼便到,或许下一秒小狼就会成为它的腹中餐。 终于可以吃到肉了,虽然不知为什么灵魂深处总是对这个小家伙感到害怕,但是和生存比起来,这些都不重要了。这匹野狼心里想到。 然而,下一刻,这匹狼发现那个小家伙依然在自己的面前,距离自己的嘴就那么几寸的距离,但是不知为何自己的身体竟然不能动弹了,紧接着一股寒意从内心深处袭来,那个跳动的心也被瞬间冰冻了,不再跳动。 洛天站在野狼身后,一只手轻轻的抚在这匹野狼的背上,而这匹狼却被冻成了一座冰雕,栩栩如生,那眼神中的贪婪和凶残都看的一清二楚。 剩下的一匹狼,眼睛中流露中惊骇,它不知道这个少年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它只是看到了当这名少年的手搭在自己同伴的背上的时候,自己的同伴就被冻成了冰块,还记得以前那时候自己曾经对着山崖的冰块还当过镜子。 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就不去想了,狼的思维似乎不逊于人类,这一刻,这匹狼做了一个令自己终生自豪的事情,那就是,逃! 剩下的一匹转身就逃,并且尾巴夹的很紧。 洛天看着那迅速逃掉的野狼,也不追逐,毕竟弱肉强食适用于任何生命,它只不过在履行自己的本性而已。 目送那匹野狼逃走之后,洛天轻轻皱起眉头,开始注意脚下的尸体,绕着狼尸看一圈,积雪在洛天的脚下碎裂,他发现狼尸身上已经蒙了一层白霜,嘴巴张的大大的,还有一丝暗红色的血迹。 洛天蹲下身,伸手探向狼尸的头底,将狼头反转过来,只见那下巴处一道拳头大的血洞,应该是被人一拳打裂的,那霸道的拳风竟然将头骨都震的一道道裂纹。 洛天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要知道,狼的头骨是最坚硬的,竟然被人拳风直接震裂了,可想而知那人的力量究竟有多大。 他自问,就算自己全力一拳,拳风也无法办到的。 轻轻叹了一口气,洛天将狼尸放好,起身向外走去。 忽然,洛天感觉脚下一扯,扭头看去,发现那小狼崽正在用嘴咬着自己的裤腿,一团小肉球格外的惹人怜。 洛天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这小东西,还想我做什么呢?我已经救了你一命。” 那小狼崽依旧死死的咬着洛天的裤腿,嘴里发出“呜...呜..”声音。 “我要回家了,你也回去吧。”洛天低头看着通体脏兮兮的狼崽。 “呜...呜...”那只狼崽依旧死死的抱着洛天的脚踝,不肯松爪,眼睛中闪过一丝迷茫和可怜。 不知为何,当他看到了小狼那双孤独的眼睛的时候,内心深处升起了一阵柔软,它的现在曾经和自己的幼年是多么的相像。 “既然你也无父无母了,那么跟我走吧。”洛天弯腰将小狼崽抱在了怀里,伸出手揉了揉狼崽的头部。 只见幼狼那灰白色的毛肉球,双眼似乎刚刚睡醒张开,它盲目地往洛天胸膛磨蹭,在他的胸膛上寻找食物,发出哀伤的低吟。 洛天将怀中的小狼抱在怀中,把小狼温软的皮毛贴近自己脸颊。 小狼蜷缩在他怀里,伸出温热的舌头舔舔他的脸颊。 洛天随意拨弄着小狼的毛发,发现它仅仅是外表有些脏,而里面的毛发却是白如雪,一尘不染,只是不知为何它的眼瞳确是红色,如同那鲜血,透漏着诡异。 洛天很觉得好奇,狼,他见过很多,也接触过很多,眼神都是那般的森然,贪婪,惟独它双目炯炯有神。 洛天将食指伸到小狼嘴里,任凭它那小乳牙吸允着。 “你有没有名字呢?”洛天问道。 小狼那小尾巴轻轻的摇了摇,似乎在回应着洛天。 “那就叫白子吧。”洛天道。 “呜..呜..”小狼似乎同意了,也似乎在发起抗议。 “就这么定了。”洛天轻笑着,无视了小狼的抗议... ------------ 第四十八章 白子(下) 冬日凛冽清晨,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不停的在洛天的身上爬来爬去,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并不时的用它那小脑袋顶洛天的下巴。 洛天轻轻睁开眼,将趴在自己鼻子上的白子拿开,然而白子紧接着又爬了上来,不停的用舌头舔着洛天的脸,嘴里发出呜咽声。 “从哪里捡的狗呢?”爷爷佝偻着身子在烧着饭。 “在路上无意中碰到的,我看着可怜,就带回来了。”洛天挑逗着怀里的白子,不时的伸出食指挑逗着白子的鼻子,他并没有告诉爷爷这是一只小狼崽,如果让爷爷知道的话,一定不会收留的,因为狼的本性本身就是凶残的。 “我想你最好还是丢掉它。”爷爷抬起头看着洛天手里的白子。 “有什么问题吗?爷爷。”洛天问。 爷爷微微皱眉,“瞳孔一抹鲜红,戾气比一般狼崽要重很多,难以驯服的,现在你看不出来,等长大后会反噬你的,难道你没听说过狼子野心吗?” 洛天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爷爷,你怎么知道它是狼呢?” “耳朵尖,眼角上挑,眼神凶性难掩,尾巴粗而短。”爷爷埋头将壁炉里的火烧的更旺,不时的有火苗窜出。 “我还没老糊涂呢,你小子真的以为我好坏不分了吗?就你那点心思,还想着糊弄我,你要知道姜还是老的辣。”爷爷幽幽的声音从壁炉那传来。 洛天被爷爷揭穿了心思,尴尬的挠了挠头。 低头看着怀中来回磨蹭的白子,雪白的毛发那般的柔美,象牙白的小爪子搭在洛天的手腕上,正抬起头,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着洛天,发出“呜..呜..”的声音。 “爷爷,我试试吧,我想我可以驯服它的。”洛天小心的抬起头,看着爷爷,虽然他如今的实力已经是灵体大成了,但是眼前这位毕竟是自己的爷爷,即使有一天自己成为神了,他还是自己的爷爷,这个,不曾改变。 “那你试试吧,不过你能不能养活它还要另说呢。”爷爷轻叹了一口气。 “爷爷,你真好。”洛天冲着爷爷笑了笑。 “臭小子,快点吃饭。”爷爷冲着洛天的喊道。 “爷爷,给这个小家伙弄点出的吧,它饿了。”洛天的小心道。 “太小了,去隔壁科瑞恩家借点牛奶喂它。”爷爷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洛天怀中的白子。 “我知道了。”洛天点了点头。 “以后你自己喂养。”爷爷有些生气道。 “好,我自己喂。”洛天有些得了便宜卖乖的说道。 落基山脚,一望无际的茫茫雪地,洛天在前面缓步走着,白子在后面紧跟着洛天,一团雪白色小肉球,前腿不时的被厚厚的积雪陷住,然后又拔出来,欢快的紧跟着洛天的步伐。 和洛天相处了几天,似乎感觉到他对自己很好,白子也越来的越黏着洛天,几乎形影不离,无论洛天去哪里,白子总是跟一个小油瓶一样跟着他。 深冬的树林,一片发黄的树林,干枯的树枝在风中摇动,浑浊的日光泛着阴郁,稀疏的生长着。 “嗖!”一只浅灰色的雪兔从洛天脚边的洞穴中犹如一只离弦的箭向着前方冲去,肥胖的身躯毫不影响那雪兔的速度。 洛天微微眯眼,身子跟着向前跑去,边跑边冲着后面的白子喊道:“白子,快点跑,追上它,有肉吃了。” “呜..呜..”白子欢叫了几声,奋力的向着前方跑去。 一人一兽的身影开始追逐着雪兔越跑越远,身影也渐渐的消失在了雪地上。 眼看那雪兔就要消失在视线内了,洛天看了一眼身后那还在奔跑的白子,轻轻笑了下,弯腰捡起一跟树枝,手臂一挥。 “刷!”树枝带着一丝哨声,直接刺穿了雪兔的身体,将雪兔钉在了地上,丝丝鲜血从雪兔那浅灰色的身体内流出。 洛天轻轻的将雪兔扔给追来的白子,似乎是第一次跑这么远的距离,白子蹲在雪地上,吐着舌头,嘴里不时的冒着白气。 白子低头开始撕咬起雪兔,拼命的撕咬了半天,只是奈何那小小的牙齿似乎根本就刺不破雪兔的皮毛,不满的眼神冲着洛天呜咽了一声,小跑到洛天身边咬住洛天的裤腿,向着雪兔那边拽了拽。 “你这家伙,真够笨的。”洛天蹲下身体,伸手轻轻在白子的头上弹了一下,开始剥弄雪兔的皮毛。 洛天将雪兔的皮毛剥开,顺便用树枝穿成一条一条的肉串,然后递给白子。 “呜..呜..”白子欢快的人形站起,向着洛天讨要着那鲜红的肉串。 喏,洛天将肉串递给白子,轻笑的看着白子在那费劲的低头啃咬着。 洛天坐在雪地上,看着白子那渐渐肥胖的身躯,手指轻轻抚摸着白子那洁白的毛发,不由的想起了前几天刚带这个小家伙回家的时候。 那个时候它饿的肚肚咕咕的叫,还是爷爷经验丰富,弄了些牛奶,让洛天用浸过温牛奶的湿毛巾喂它。 每次吃饭都是先嚼碎了再喂它吃,还记得一天晚上这个小家伙撒尿,劈头盖脸尿了自己一头,想到这里,洛天嘴角不由的轻轻笑了起来。 似乎是感觉到洛天的笑意,白子转过头,冲着洛天“呜..呜..”叫了两声,然后又继续低头开始吃自己的的食物。 洛天轻笑着看着白子将体型硕大的雪兔吃的一干二净,不由的有些惊讶,这个小家伙,个头不大,食量竟然这么恐怖,肚子也不见大很多。 白子似乎心情非常的好,吃完之后,小跑到洛天的腿边,拿洛天的裤子擦了擦自己的嘴巴,然后人形站立起来,冲着洛天“呜...呜”的叫着。 洛天苦笑的看着自己裤子上的口水和血迹,轻轻抚摸着白子的头部。小家伙在每时每刻都是那般的可爱,讨人喜欢,而洛天也无法将爷爷说的凶残和白子联想起来。 白子享受般的闭起了自己的眼睛,肥肥的身子就那么靠在洛天的脚边打起鼾来。 洛天随意间抬起头,看向村子的方向,不由的憋见那祠堂后的坟墓旁,不时的有三三两两的族人跪在墓碑前,悼念者。 洛天那脸上的笑意渐渐的凝固了,眼神中泛过一丝冷意。 “白子,你说我是不是该出手了。”洛天喃喃道。 白子抬起头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它不明白这个少年在说什么,只是感觉他的心情突然间坏了起来。 洛天不由的回忆起前天那个晚上,在宗族祠堂里,和德林族长之间的谈话。 “族长,如今,堕落骑士团,还剩下多少人?” 德林背对着洛天,静静的看着祠堂后方的那群墓碑,转过头看着洛天:“应该还剩下百人吧。” 洛天眉头微微皱起,道:“看来得拔草除根,不然,说不定那一天,他们又卷土重来了,那么遭殃的还是我们族人。” 德林点了点头,“我已经打听过了,过几日,他们会去落日镇的。” 洛天看着德林,平静的说道:“那么,到时候我一个人去吧,首领们都已经死了,剩下的一些估计不足为虑了。” “恩,那好吧,你自己小心点。” “恩,对了,族长,首领罗斯的那把剑...” “哦,你看我这脑子,都快忘记了,给你。”德林恍然想起了什么,从自己腰间抽出罗斯的那把剑递给洛天。 “不不不,族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您会遗落了那件宝贝,既然在您手上,我就放心了,不过...”洛天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德林有些奇怪,“不过什么?” “就是您那个匕首可不可以送给我呢,我挺喜欢的。” 德林哈哈一笑,轻轻的拍了拍洛天的肩膀,打趣道:“那个匕首,上一次不是就送给你了吗?你怎么还给我要呢,要知道我就那一把武器了,我可找不出来第二把一样的了。” “呃...谢谢族长了。” 洛天拉回了思绪,缓缓的站起身,眸子平静的望着远方,轻叹了一口气,自语道:“堕落骑士们,既然你们选择堕落,那么族人们受的欺辱,我只有用你们的鲜血来清洗了。” 敏感的白子翻起身,人形站立起来,前爪搭在洛天的小腿上,顺着洛天的目光也望向了远方,那黑漆漆的眼睛深处一丝暗红一闪而逝。 ------------ 第四十九章 月黑风高夜 一连几日的阴霾冷天,此时终于扫去阴沉,冷风刮开了阴云,天空显得格外的晴朗。 太阳从云层里跑了出来露出了笑脸,淡蓝色的天空下,流动着清冷的空气,但是很清新。 白子前爪抱住洛天的小腿,肥胖的身子灵活的顺着洛天的小腿开始往上爬,一直爬到了洛天的肩膀,蹲在他的肩头,不时的来回张望着,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洛天的耳朵。 “呜..呜..”欢快的叫了一声。 雪地上,洛天微微眯着眼睛,看着那放晴的天空,自语道:“或许今晚依旧会是一个月清风扬的夜晚。” 他微微侧头,看着不知何时爬到自己肩膀的白子,轻轻笑着,如同融化的冰川。 “好了,白子,我们回家。” “呜..呜...” 一人一兽的身影慢吞吞的向着雪地外走去,只见白子嗖的从洛天的肩上跳下,向前窜了出去,然后停下身影,回头看看洛天,又向洛天跑回去,再跳到洛天的肩膀,一个简单的动作,它玩的不亦乐乎。 夜,如约而至,脚步沉重。 洛天站在门外,一袭黑衫,和浓浓的夜色融为了一体,双眸的亮光点点垒起,抬起头,望着那渐渐被乌云遮住的月亮,还有那漫天飞舞的夜莺,在这个没有温度的夜晚,独唱着离歌。 寒风再吹,也吹不散他那股淡淡的杀意,梦在黑暗中滋生潜长,袅袅升出明亮的灵魂。 天越黑,月牙儿愈来愈暗,他知道,下一刻,黑暗将会煮沸鲜血。 忽然,感觉脚上像是爬了什么东西,洛天低头看去,原本已经熟睡的白子不知什么时候竟在爬在了自己的脚背上,那在黑暗中泛着一丝鲜红的眼睛,直盯盯的看着洛天,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 “我要出去下,你呆在家里好不好?”洛天蹲下身体,轻抚着白子的头。 “呜..呜..”白子那小爪子紧紧地抱着洛天的小腿,它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已经熟悉了这个少年那身上的味道,忽然醒来发现少年不在自己身边,白子心里莫名的升起一阵无助,就像是一个小孩忽然被妈妈抛弃的感觉。 洛天轻笑着摇了摇头。 “既然这样,那跟我一起去吧。”洛天轻轻的将白子放进自己的怀里,只露出了一个小脑袋。 天亮之前,我一定要用那鲜血抚平族人心中的哀伤,洛天心中默道。 迎风的双眸,静静的看着那个在不经意间伸出墙外的梅枝,在这个寒冬的时节,满目冰洁,惟独那梅枝犹如惊鸿一瞥,入眼处一片洁白,在远方的角落里静静的停泊。 落日镇,加仑酒馆,透过那大大的橱窗,依稀可以看到里面那灯火通明,隐隐有几道人影来回扭动着自己的身躯。 酒馆里壁炉的火烧的旺盛,热闹非凡,三五成群的人们坐在一起喝着廉价的啤酒,当然,如果你稍微支付再多一点点的铜币,那么你可以喝到被稀释的红酒,味道好极了,人们大肆吹捧着自己所遇到或者听到的奇闻轶事。 酒馆那陈旧的木质的地板上还残留着不小心撒出的啤酒,上了红漆的槐木桌子的摆放显得有些凌乱,空气中还残余着些许烤肉的气味。 一个服务生手中的抹布与松木地板发出了有规律而厚重的摩擦声,一个围着蓝围裙的女侍则在柜台处漫不经心地擦着酒杯。 不时的传来猜拳声,谈笑声,杯盏碰撞声,隐约还有女人那妩媚的娇骂声,紧接着传来一群人的哄笑声。 “嗨,瑞斯,今晚去我那里吗?我家里有上好的威士忌,可以让你坠入奇妙的梦境。”一名消瘦的青年,金黄色的头发随意的束在脑后,端着酒杯故作很绅士的走到一名女士面前,另一只手不知不觉的搭在了女士那丰满的翘臀上。 瑞斯那一头长长的棕色的长发披在肩上,蓝色的瞳孔,泛着一丝媚惑,通红的嘴唇轻轻的凑到这名青年面前,伸出舌头轻轻划过这名青年的胸膛,发出浓浓的鼻音。 青年闭上眼睛,享受般向后仰头,另一只手往上移动紧紧的抱住了瑞斯那纤细的腰肢。 “希尔,我想,你会满足我的,是吗?”瑞斯双手轻轻的勾着希尔的脖子,那双媚惑的大眼睛挑逗般盯着希尔。 “哦,当然,我的宝贝。”希尔不停的嗅着瑞斯那脖颈处的芳香,那种感觉越来越令他沉迷。 “嘿,伙计们,我收到了一个惊天秘密。”一位黝黑的中年人,脸上满是沧桑,脸上的青色胡茬散乱的生长着,端着酒杯,冲着对面的三个人说道。 “哦?维克,你一个小小的伐木工人,能有什么秘密呢?”一位胖子,因为喝酒过多脸色有些红润,眼神中满是不屑的冲着维克说道。 “就是,就是。”旁边的两个人附和道。 “哼,罗宾,你永远都是这么的小看我。”维克冷哼了一声,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愤愤道。 “说来听听。”罗宾不急不缓的端着酒杯冲着维克说道。 “不说了。”维克扭过头,不由的看到了靠在酒馆橱窗的那张桌子上,坐着一位少年,黑色的衣衫显得有些宽大,只是那侧脸却苍白的很,浑身透着一股冷意。 维克不由的感觉有些好奇,因为他每逢老板打赏他几个铜币后,都会在这里喝上一杯,形形色色的人,他认识很多,惟独这名少年,却是第一次见到。 “我亲爱的维克,算我错了行吗?下次我请你喝一杯。”罗宾有些焦急的说道,那种被人勾起兴趣的欲望,确实恼人。 维克将视线从那名少年身上收回,看着眼前服输的胖子,冷哼了一声,“这可是你说的啊,不许反悔。” “恩,我说的,我以主的名义起誓。”胖子罗宾点了点头。 维克挥了挥手,让那三个人都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堕落骑士团的三个首领都被人杀了。” “嘶!”那三人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三个人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里看出了震惊,久久不语,随即又看向维克,其中一名道:“维克,你..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维克一听,急了,拍了拍胸膛,“我维克虽然是一个卑微的小人物,但是我可以对主发誓。” “小点声,维克,你不要命了。”另一名急忙对维克说道。 “你听谁说的呢?”罗宾强行压下内心深处的惊骇,如果消息是真的,那么这足以引起整个落日镇一场地震。 “我老板上次去落基山脉伐木,隔着很远就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当他顺着气味赶过去的时候,发现了....”维克说道这里,闭口不言了。 “怎么不说了?”都在等维克讲呢,谁知道他竟然闭口不言了,不由的着急起来。 “嘿嘿,伙计们,真的很抱歉,我的酒喝完了,我得回家了,不然家里的婆娘该骂我了。”维克作势就要起身。 “哎..维克,等等再走啊,家里的婆娘,到时候你回去就说和我在一起了,托尼,去给维克要一杯酒,快,我请客。”罗宾强行将维克的身体按到座位上。 “那好吧。”维克用自己的消息又讨了一杯酒喝,心情自然的有些开心。 “快说,快说。”都看着维克,等待着维克继续讲下去。 维克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浅浅的尝了一口,心里升起了莫大的虚荣感,心道:哼,别看我是小人物,你们照样被我牵着鼻子走。 “我的老板发现了,满地的尸体,散乱的堆积着,暗红色的鲜血都流成河了,早都被冻成冰了,从那些骑士的胸章看到,那正是堕落骑士的。” “都死了?”罗宾颤抖的声音问道。 “最少二百人。”维克点头道。 “那三个首领?”罗宾道。 “那么多骑士都死了,首领们肯定也死了。”维克确信道,彷佛事情是他亲身经历的那般。 “你是怎么知道的?”托尼道。 “嘿嘿,那天晚上,老板和他老婆亲热的时候,我无意中听到的。”维克得意的笑着。 三个人听到这里,皆都沉默不语,努力消化着今天所听到的消息。 或许这个消息会在明天,传遍整个落日镇。 ------------ 第五十章 杀人放火天 时间接近凌晨,酒馆里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喝的东倒西歪的客人,当馆中剩下的人只有寥寥数几了,壁炉里的火也渐渐的弱了下来,那橱窗上透漏着浑浊。 这时侍女擦完了手中的酒杯,习惯性的抬起头,扫了一眼酒馆的客人,当看到靠近橱窗的那名年轻人的时候,不由的感觉到有些好奇。 别人都是三五成群的一起来,但是他却是一个人。 别人都是在大声的喧哗着,时刻想引起别人的注意,惟独他却是那般的安静。 别人都是要最烈的酒喝,自己在调酒的时候,都会看着自己,生怕自己兑水,惟独他,却特意让自己兑了十倍的水。 一个奇怪的年轻人,侍女心里不由的对那名年轻人越来越好奇。 侍女自己给自己调了一杯鸡尾酒,轻轻的走到了年轻人的对面,轻声问道:“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恩。”年轻人缓缓点了点头。 侍女轻轻坐到对面,玉手托着下巴,安静的看着他,只见他喝的津津有味,似乎连最平淡的兑水酒在他的口中也会变成最令人回味的琼浆佳酿,令饮的人畅快不已,回味无穷,他喝得很慢,也很小心,没有一滴洒落。 有趣的年轻人,侍女在心里给这个年轻人评价道。 洛天此刻,心微微有些发苦,自己第一次来喝酒,担心会喝醉,所以才要求兑水,因为第一次喝酒,花了五个铜币,所以自己才喝的这么小心,不忍心浪费。 “我叫卡丽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称呼我为丽娜。”侍女轻声问道,生怕自己大声,而打扰他喝酒的安静。 如果别人看到了这一幕的话,一定会发疯的,因为平时卡丽娜对别人可都是冷着脸的,冷的像这个冬天。 “哦。”洛天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名女孩,她的容貌清秀,不俗艳,而且有些耐看,尤其那红润的唇角触及酒杯的那一刹那,甚至有些优雅。 卡丽娜同时也看着洛天那张脸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惹人生怜,狭长的眸子里,清澈中泛着一丝寒冷,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卡丽娜不安地摸了摸身后漆黑的发套.发套由不知名的特殊丝线织成,抚摸上去的感觉与正常头发无异.发套里的披肩长发是许多人钦羡的葡萄红色。 “需要我请你喝一杯吗?”卡丽娜看着洛天手里剩余不多的酒,白暂而细腻的手指有节奏的轻轻敲击着桌子。 “不用了,谢谢。”洛天低声道。 卡丽娜从怀中掏出纸巾,递给洛天。 洛天微微一怔,伸手接过卡丽娜递来的纸巾,轻轻擦了一下嘴角残留的水珠,那柔软的纸巾上面还残留着一丝女士的体香。 “谢谢。”洛天冲着卡丽娜点了点头。 卡丽娜静静的望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微笑不语。 “呜...呜...”白子从洛天怀里伸出小脑袋,前爪搭在洛天的前襟,呆呆的看着前方的酒杯。 “哇,好可爱的小狗,是你的吗?”卡丽娜看着白子,想要伸手摸一下白子的头。 白子嗖的一声,将头钻进了洛天的怀里,不在理会卡丽娜。 卡丽娜那见状,不由的一笑:“你的小狗,卖吗?我可以出十个金币。” 洛天抬起头看了一眼卡丽娜,歉意的说道:“很抱歉,我想,我暂时还没有这个想法的。” 卡丽娜不由的有些生气,眼前这个男人屡屡拒绝自己,是自己不够美丽吗?还是他不懂风情呢? “嘿,今天的酒怎么这么重呢?”一名青年,腰间跨着一把刀,搬着一箱啤酒从酒馆的仓库向着门口走去。 “格纳,是你没有吃饭吗?”紧接着又一名青年从仓库的门口走了出来,手里也搬着一箱啤酒。 “哦,布鲁斯,你不知道,昨天晚上,那个女人像是发情的小猫,真的销魂。”格纳边走,边回忆着。 “好了,快点装车吧,不然他们该催我们了。”被叫做布鲁斯的青年,催促道。 两个人将数十箱啤酒搬到了两匹马拉的车子上,格纳重重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汗。 走到柜台前,嚣张的喊道:“结账。” 卡丽娜起身,冲着洛天说道:“我先失陪一下。” 洛天轻轻点了点头,那眼光紧紧的盯着前方的格纳,眼神中一抹冷光一闪而逝。 格纳色迷迷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卡丽娜那玲珑凹凸的身材,咽了一下口水,如果不是酒馆背后的老板的话,他早就把这个女人上了,要知道,自己每天晚上所幻想和自己上床的女人就是眼前这位。 “一共二百金币。”卡丽娜冷冷道。 格纳眼睛也不眨,从自己腰间掏出一袋金币递给卡丽娜,那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卡丽娜的胸部,那傲人的双峰,如果可以的话,自己宁愿天天拿它当枕头,格纳猥琐的幻想着。 “该死的,格纳,你再不走,我就把你丢在这寒冷的夜晚了。”外面的布鲁斯咒骂道。 “来了。”格纳悻悻的看了一眼卡丽娜,转身向外走去,当那眼光不经意间扫到洛天的时候,忽然感觉一阵寒冷,毛孔都竖了起来。 是喝多了,还是幻觉呢,格纳轻轻摇了摇头,向外面走去。 卡丽娜清算完手中的金币,抬起头向着洛天的桌子看去,发现那里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个干涸的酒杯,上面一丝透明的液体顺着杯壁缓缓流下,杯子旁边放着一块叠好的纸巾,上面还残留着一丝水迹。 漆黑的夜,不时的有零星的雪花飘落而下,风也未定,一辆马车自东而去,滚动的车轮碾碎了地上的冰雪,却碾不碎天地间的寒冷。 洛天一袭黑衫,站在房顶,平静的眸子望着那渐渐消失在视线内的马车,身影向着马车追去,临走之际,他微微侧头,透过那浑浊的橱窗,看到了那个对着自己坐过的桌子怔怔发呆的女孩,嘴角露出一丝轻笑。 “呜..呜..”白子从洛天怀中探出头,冲着洛天叫了一声。 “好了,睡你的吧,等会我们就回家。”洛天轻轻抚着白子的头说道。 只见一道漆黑如墨的身影,如同鬼魅的幽灵般的跟在疾驰马车的身后。 一处灯火通明的简体住宅,一间很大很大的房间,足以容纳两百人,房间外四周被茂密的树林所包围,里面不时的传来一阵阵男人的笑声,在这个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刺耳。 房子的两旁伫立着两座高高的楼台,每一座楼台上方都站着一位骑士,在这个寒冷的冬天,他们羡慕的看着房间内哪些喝酒的人,暗自思索着:该死的天气,怎么轮到自己值班了呢。 “嘿,格纳,你小子死了哪里去了,你不知道老子等你等的都快睡着了,酒呢?带回来了吗?如果没有带过来,老子一定拧掉你的脖子。”一个皮肤黝黑的光头大汉,身高接近两米,冲着行驶而来的马车喊道。 “康拉德,你再喊,我就不给你酒喝了啊,哈哈。”马车上的格纳站起身,冲着那名黑大汉喊道。 “快点,该死的,竟然去了这么久,又在哪个女人身上温存了。”康拉德上前搬起一箱啤酒向着屋子里走去。 “今天主要是喝酒,明天再去温存。”格纳*笑着搬了一箱啤酒走去,临走之际,有些不安的回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道路,不知为何,今天,总感觉心有点不安。 洛天站在树枝上,透过缝隙,看着那大大的房间内,一群男人在拼命的喝酒,盔甲随意的丢在地上,长枪当支架,上面烤着一些肉,香浓的肉香不时的被风吹的四散。 “呜..呜...”白子伸出头,向着那肉香的源头看去,然后又回头看看洛天,那眼睛里满是希翼。 “等会,那些都是你的。”洛天安抚道。 “呜...呜...”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刺骨的寒风吹着洛天那消瘦的身影,他依旧静静的盯着那群人。 他不想现在杀过去,他在等,等那些人都熟睡的时候,那样自己杀起来,更省力,懂得战斗的人,都知道会用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胜利。 终于,黎明到来,月亮已经褪去,此时正是天空最黑暗的时刻。 不远处房间的堕落骑士已经沉沉睡去,鼾声,梦话,不时的从房间内传来,整个硕大的房间只剩了噼里啪啦的火柴燃烧的声音。 楼台上的两名骑士也都抱着长枪,靠在栏杆上小睡。 “该出手了。”洛天喃喃道。 ------------ 第五十一章 漏网之鱼 一道黑影从树梢直接跃到楼台,在漆黑的夜空中,像一道诡异的幽灵,那般的令人心悸。 洛天站在楼台,看着那沉沉睡去的骑士,为了睡的更舒服一些,他将长枪横着放在身后,骑士没有丝毫的警觉,似乎在梦境中幻想着美酒和女人,口水不自觉的从嘴中流了出来。 洛天轻叹了一口气,匕首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手中,轻轻的从那名骑士的喉咙处划过。 那名骑士突然感觉身体很冷很冷,就像是被扒光了身体扔在了冰天雪地中,不,比那更冷,由内而外的冷,想要大声喊出来,结果嘴唇却僵硬了,一层薄冰逐渐的从全身开始蔓延,眉毛、眼睛、头发。 洛天身影一动,飘至另一座楼台上,这名骑士坐在地上,背靠着楼台的栏杆,低着头在沉睡着,怀中的长枪斜着搭在身上。 “噗!”一声闷响,匕首顺着骑士的脖颈向下刺去。 洛天轻轻的拔出匕首,骑士那体内的鲜血犹如出闸的猛兽,不断的向外涌出,然而还不等洒落,就已经被冻在了一起,鲜红的血液染红了盔甲,那安稳跳动的心脏也冻结成冰。 骑士那原本低着的头,垂的更低了。 洛天将从骑士怀中脱落的长枪接住,轻轻的搁在了骑士的身边,静静的伫立在楼台上,算是自己对他的歉意吧,洛天心里想到。 想完,洛天身影从楼台上飘下,落在了地上,伸手轻轻推开了房门,一阵冷风穿过,房间内燃烧的篝火一阵急促跳动。 凌乱的房间内,满地的啤酒瓶子,还有烤肉的香味,汗臭味,所有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在空中弥漫着令人想要呕吐的味道。 一个个喝的叮咛大醉的骑士们横七竖八的爬在地上、或躺在地上,长枪、盔甲随意的丢在角落里。 洛天向前轻迈了一步,那双眸子平静的不掺杂一丝情绪。 右手挥动着手中的匕首,无情的割破一个个喉咙,不时的有一道道血箭涌出,暗红色的鲜血汇聚到了一起,流淌了一地。 鲜血四溅,洒满了那黑色的长衫,染红了长发。 惟独那紧握匕首的右手,依然干净,净如雪。 那张苍白的脸,在这血色的地狱里,格外的醒目。 地面上,洛天彷佛打开了一条通往彼岸的黄泉路,一名名亡魂不甘的坠入地狱。 空中一道道血线,造就了一个个地狱。 地上的骑士,连站起来的资格都没有,就在熟睡中被抹杀,那银色的盔甲上沾满了鲜血,鲜血不停的从那喉咙处冒着气泡。 白子爬在洛天的前襟,安静的望着那单方面的屠杀,而它的眼睛里浮现出一抹和洛天一样嗜血的光芒,甚至比洛天的嗜血更重。 或许白子并不知道的是,他染尽鲜血,只是单纯的想让它品尝一下那廉价的烤肉。 穿着黑衫的洛天在骑士中相互交错,持着黑色匕首的身影独立于尸体中间。 嘴角无意识的翘起,讽刺的笑着。 一滴血珠顺着匕首边缘缓缓流下,在这地狱中,彷佛一朵妖艳的鲜花,悠然绽放。 康拉德今天喝的非常多,如果他不是灵体大成的话,那么他会向别人那样沉沉睡去,即使这样,康拉德头昏沉沉的,有些疼痛。 距离大首领离开这里已经好几天了,他把大本营留给了自己,走之前交代过,说三首领的位置,等他回来之后就让自己坐上的。 该死的,汉森,如果不是他跟随大首领最早的话,那三首领的位子早已经是他的了,论实力,他能和晴天抗衡一二。 康拉德疲倦的双眼忍不住想要睡去,只是朦胧中感觉房间内很安静,安静的有些诡异,因为经常处于乱糟糟的环境中,令康拉德对这种安静格外的敏感。 一阵寒风吹来,康拉德感觉到一股冷意,该死的,这个冬天怎么这么冷呢,恩,不对,门不是关着的吗?谁打开了房门呢,让我知道,一定把他扒光了丢进雪堆里。 忽然康拉德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浓郁无比。 经常徘徊在生死边缘的他对这种味道非常敏感。 不好!康拉德暗道一声,身体在地上就势一滚,拿起手中的长枪,就向外跑去,一头撞破了墙壁,身影向着外暴射而去。 洛天一刀落空,不由的有些错愕,微微眯着双眼,看着康拉德落荒而逃的背影。 “就剩下你一个了,难道还想逃!”洛天轻声道,身影快速的向着康拉德追去。 “刷!刷!”两道身影一前一后飞速的从房间内掠出。 “你是谁?”康拉德站在树梢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洛天,他的眼角在微微跳动。 “收你命的人。”洛天站在地上,抬起头看着康拉德,缓缓说道。 “你胆子够大的啊,就不怕失手吗?”康拉德强行压下自己内心的恐惧,能够只身一人来到这里的人,不是傻子,就是高手。 “我可不这么认为。”洛天耸了耸肩。 “哼!找死!”康拉德冷哼了一声,身影飞速的从树梢落下,手中的长枪化作一条长龙,向着洛天的胸口急速刺去,刮起的劲风将地上的积雪吹散。 洛天站在原地不动,任凭那长枪向着自己刺来。 康拉德心里泛起一丝冷笑,哼,敢正面硬碰我的长枪,简直是在找死。 眼看长枪就要刺中洛天胸口的时候。 “叮!”的一刺耳的声响,洛天将手中的匕首挡在了枪尖上,枪尖处传来的强大的力量,令洛天的双脚不由的下沉了数寸深,周身的积雪被灵气波动震荡的掀起,刹那间纷纷扬扬。 洛天被震的气血一阵翻腾,暗道,好强大的力量。 康拉德瞳孔紧缩,脸上的冷笑渐渐的凝固。 洛天强行压下翻滚的气血,身影一动,挥舞着匕首向着康拉德的喉咙划去,漆黑的夜空掩饰了洛天的身影。 康拉德只感觉一股冰冷的寒意笼罩而来,汗毛全部竖了起来,身影迅速的向后退去。 “嘶!” 康拉德感觉喉咙处一阵冰冷的刺痛,匆忙间甩动长枪向着洛天的头部横扫而去,身影再一次飞退。 洛天轻轻后退一步,任凭枪尖擦着自己的胸膛扫过,冷静的眸子盯着前方的康拉德。 康拉德伸手一摸自己的喉咙,一丝粘稠的液体顺着手指流出,惊起后背一阵冷汗,暗道:好快的速度,还好,没有割破喉咙。 康拉德咬了咬牙,挥舞着手中的长枪,一道道银白色的光芒盛起,搅动周围的风云变换,竟有风雷伴随,枪尖破空而出,化作一道银芒,向着洛天的咽喉处刺去。 洛天微眯着眼睛,看着那急速刺来的一点寒光,上面隐隐冒着丝丝雷电,不由的蹙眉暗道:难道康拉德也有灵技? 洛天身影轻轻一错,枪尖擦着耳边刺出,那强劲的风刮的凶猛无比,灵气的波动令树枝的积雪簌簌急落。 洛天将匕首拨开枪尖,顺着枪身向康拉德的的手部划去。 一连串的火花从那交锋处迸射而开! 然而,当洛天匕首刚刚滑行到枪身一半的时候,枪身上的雷电之力顺着匕首传递到了洛天的身上。 洛天全身一颤,体内的运转的灵气为之一窒,紧握匕首的手臂不住的颤抖! 康拉德见状,枪身猛的向着洛天的身上抽去。 “砰!”洛天感觉腰部一股大力传来,身体不由的被砸到了一旁。 一阵狼烟荡起,天地间的灵气肆虐,卷起了一片片枯枝败叶... ------------ 第五十二章 你挡不住我 洛天半跪在地上,抬起头,眸子平静的可怕,嘴边的血不停的顺着唇角溢出,被雷电之力缠绕的手臂还在不停的颤抖着,还好他用灵气护住了怀中的白子,不然余波会将白子震死的。 白子从洛天怀中伸出了半个脑袋,盯着前方那个黑光大汉,那眼睛中一抹暗红越来越亮。 洛天暗道:好诡异的雷电之力,没想到康拉德的灵气属性竟然是雷系!麻痹的自己的手毫无知觉。 康拉德见洛天被自己一击就打垮了,微微悬浮的心终于松了一口气,提着长枪,猛的向前踏了一步,身上的气势*人,枪身雷电缠绕着,冲天而起,“小子,你杀了我那么多兄弟,今天我要将你挫骨扬灰!” 洛天笑了,笑的令康拉德摸不着头脑,不知为何,他心里升起一股危机感,不安的紧了紧握枪的手。 “去死吧!”康拉德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向着洛天的头部猛烈无比的扫去,那一枪宛如秋风扫落叶般的凌厉,将地上的积雪狠狠的掀起,大地因为承受不住那股重压龟裂而开。 洛天瞳孔微缩,体内的斗转星移运转起来,当康拉德的长枪扫过的时候,他的身影已经陡然消失,原地还留有一道模糊的残影! “轰!”康拉德的长枪狠狠的轰向了洛天所在的地方,肆虐的灵气将洛天身后的巨树撕成粉碎,碎屑乱飞,一道数米宽的深坑出现在了康拉德面前,泥土宛如下雨般纷纷落了下来。 同一刻,洛天的身影陡然出现在康拉德身后,挥舞着匕首狠狠的划向了康拉德的后背! “不好!”康拉德在长枪扫中巨树的一刹那,就感觉到一股危险从自己身后袭来,身影拼命的向着前方掠去。 “嘶!”一道长长的口子出现在了康拉德背后,然而不等鲜血冒出,上面就凝结了一层冰霜。 康拉德的速度猛然间慢了下来,不由的感觉身体无比寒冷,刺骨的冷,紧接着后背,前胸,双臂,腿上,一层薄薄的冰霜正在逐渐凝结。 此刻!洛天的身影再一次犹如鬼魅般贴了上来。 康拉德额头不时的有冷汗渗出,然而不等流下,就被冻成了一层薄冰,此刻他没有别的念头,只想逃,逃掉这里,面对生死的时刻,让一切都见鬼去吧! 康拉德拼命的运转体内的雷系灵气将身外的冰系灵气震散,然而源源不断的冰气顺着伤口往里渗透。 匆忙中康拉德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抹漆黑的寒光盛起,正对着自己的头部割来。 康拉德脸色大变,将体内雷系灵气疯狂的运转起来,身体被电光缠绕着,白色的亮光照亮了这片夜空,宛如白昼。 “砰!砰!砰!”康拉德身体上一连串的冰块被震成粉碎,身影再一次向着前方急速的掠去。 “哼!”洛天冷哼了一声,斗转星移飞速运转,身影以一个极其恐怖的速度向前追去,留下了一地狼籍。 康拉德听到身后传来的劲风,心提到了嗓子眼,眉头紧皱,拧起一丝狠辣,不行,这样下去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嗡!”康拉德将体内的雷系之力全部灌于长枪之内,枪身因为承受过多的雷电之力而不住的高速颤抖着! 只见长枪的光芒越来越盛,发起一道耀眼的光芒,密密麻麻的细小雷电彷佛毒蛇般吞吐的信子。 康拉德艰难的举起手中的长枪,狠狠的向着追来的洛天掷去,好一个漂亮的回马枪! 那枪身的光芒点亮了这片夜空,彷佛流星般璀璨,向着身后的洛天飞速射去,后面拖着一道长长的尾巴,沿途所过之处,空中的枯枝碎屑全部被雷电击成了粉碎。 洛天原本将速度也发挥到了极致,眼见就要追上康拉德的时候,骤然间看到前方康拉德的身体光芒大盛,紧接着长枪也在不住的颤抖着,发起了耀眼的光芒。 “嗖!”撕裂的破空声,划破了宁静的夜晚! “遭了!”洛天暗道一声,猛然间止住身影。 然而刚等洛天稳住身影,那光华漫天的长枪已经到眼前了,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洛天瞳孔紧缩,运转体内的冰系灵气疯狂的涌向了手中的匕首尖部,迅速汇聚成了一个小点。 空气中的温度陡然间冷了下来,冷的吓人,下方的枯草瞬间成了一束束冰草,不远处的枯叶上凝了一层冰,形成了一个冰封之地,寒气缭绕,肉眼可见的冷气正在缓缓扩散。 洛天猛然间转身,将白子护在胸前,握着匕首的手向后挥去,狠狠的撞向了飞来的长枪。 “轰!”的一声巨响。 雷系和冰系的灵气疯狂的汇聚,周围的数十米的东西全部化作了粉碎,土地像是被重新翻了一遍,强大的灵气对撞令远处的树枝纷纷折断,地面的震动如同响雷般在天地间回荡,一个数十米的深坑出现在了洛天的脚下。 “哼!”洛天不由的被那股反震之力,震得吐了一口鲜血。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有几滴鲜血被白子吸收了,然后白子沉沉的睡去了。 脸色苍白的洛天透过那弥漫浓郁的尘土碎屑,冷冷的望着已经跑远的康拉德,轻轻呢喃道:“说了,你跑不掉的!” 说完,洛天的身影再一次向着康拉德暴射而去,脚踩树梢,几个起落,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茫茫夜空之中。 此刻,东方的天际已经微微亮了,夜,即将退去,有些昏暗的天空,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只看到两道人影在飞快的跃过树梢,穿过树林,向着落日镇的方向飘去。 天微微亮,克莱曼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小睡,寒冷的冬天令所有的人都不愿意起床,克莱曼正在思索着,该找个什么样的理由来推辞卡文特,现在和卡文特翻脸,有些过早了。 忽然,一阵破空声传来,克莱曼陡然间睁开双眼,随手将裘衣披在身上,向着外面赶去。 “老板,你得救我。”康拉德身影从一处房顶掠至克莱曼的院落,急促道。 “康拉德?你怎么来了?”克莱曼不由的感到惊讶,康拉德是他和堕落骑士团合作的一个关键人物,他用金币换取堕落骑士团盗窃的奇珍异宝,这些平时都是在暗地里联系的,谁知到康拉德今日竟然光明正大的进来了。 “有人要杀我!”康拉德心悸的抹了一把额头的汗。 这时,克莱曼才注意到康拉德的狼狈,身上的衣衫尽碎,脸上挂着细碎的冰渣,毫无一丝血色,没有了往日的豪气冲天,有的仅仅是那大战过后的狼狈。 克莱曼眼角微微眯着掩饰住不安,心中不由的暗自思索着,究竟是谁,能把克莱曼*成这样,难道是梅斯林? “你以为跑到这里就相安无事了么?”一道声音冷冷的从康拉德背后响起。 康拉德身影一颤,猛然间回头,望着身后那个同样脸色苍白的少年。 克莱曼这时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院中竟然站着一位少年,年纪轻轻,竟然拥有如此实力,克莱曼的心,不由的一阵搐动。 “朋友,请问来我这里有何贵干?如果感兴趣的话,我可以请你喝一杯,我们一起谈谈天气,不是更好吗?”克莱曼轻轻绕过康拉德,走到洛天面前问道,心中不由的暗自算计着,此人还是少惹为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洛天静静的伫立在院中,抬起头看着克莱曼那笑容可掬的脸色,“我想,等我杀了你身后的人,我可以考虑下和你坐下喝一杯。” “你和康拉德有什么仇恨吗?”克莱曼笑道。 “有!”洛天干脆道。 “什么仇恨?”克莱曼道,心里却已经计算好了,如果没有深仇大恨的话,那么他可以支付给洛天一笔可观的金币,然后双方一起喝一杯,这样自己还可以多一个朋友,他可不想无缘无故的惹这样一个人,那样,他晚上睡觉都不会很香的。 “堪比杀父之仇!”洛天缓缓道。 此刻,康拉德心猛地一沉,脑海中不由的回忆起,曾经自己杀过的人,有妇女、有老人、有小孩、有男人、很多很多,多到他数不清,不记得到底是谁,有一个强大的儿子来为他报仇。 克莱曼心缓缓的冷了下来,背在身后的手轻轻抖了一下,心里一叹,杀父之仇啊,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此刻,克莱曼还不知道堕落骑士团已经被灭了,如果他知道的话,那么一定会和康拉德撇清关系的!甚至会痛打落水狗! 克莱曼回头看了一眼康拉德,只见康拉德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似乎要合两人之力将洛天击杀在这里。 冲着康拉德缓缓摇了摇头,示意康拉德先不要轻举妄动。 “朋友,如果你就此离去,我送你十万金币,你可以逍遥自在些日子,这样对谁不都是挺好的吗?何必打打杀杀的呢?”克莱曼引诱道,在他看来,凡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都很容易,因为他最不缺的就是钱,虽然他很爱钱。 洛天缓缓摇了摇头,依然不为所动,就像上次拒绝罗斯的邀请一样。 “难道,你真的认为,我拦不住你么?”克莱曼逐渐的失去了耐心,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了,虽然他已经多年不出手了,但是这并不代表他的脾气会像温顺的猫。 洛天微微侧目,平静的眸子看着克莱曼。 “那你可以试试。”说完,洛天身上的冷意更浓。 “放肆!”克莱曼大喝一声,身上的气势大涨,猛然间伸出手快如闪电般的向着洛天的肩头抓去。 洛天脸色一冷,体内的灵气运转,一抹黑光亮起,向着卡莱曼的手腕处切去。 克莱曼见状,眼睛微眯,变抓为拳,向着洛天握匕首的手砸去。 “砰!”双方各退了一步,洛天感觉到手指关节一阵刺痛,不由的微微蹙眉,暗道:克莱曼修行的什么灵技呢?为什么肉体这般坚硬。 此刻,克莱曼眼角肌肉一阵跳动,心里也在震惊着,此人年纪轻轻,实力确实不容小视。 ------------ 第五十三章 邀请 康拉德不由的轻轻吸了一口冷气,因为刚才两个人刚才只不过交手一招,但是康拉德却注意到克莱曼脚下的鹅卵石已经被踩裂了,可想而知那小子的力量,究竟有多强。 不行,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康拉德心里也开始发狠,常年游离在生死的边缘,虽然对生的意识很强,但是这并不代表康拉德就贪生怕死,不然他也不会活到现在。 “刷!”的一声,身影破空声响起,康拉德跳到空中,挥拳隔空向着洛天的头顶砸去,强劲的拳风在空中翻滚飘荡! 克莱曼同时伸手向着洛天的咽喉抓去,那指尖隐隐泛着金色的光芒,森光凛然。 小院中的气氛,刹那间凝结了起来,凌厉的肃杀之气如同那冬季的寒风凛冽。 洛天见状,漆黑的眸子中一丝冷漠一闪而过,那黑色的衣衫深邃如苍穹。 洛天身影微微一动,向后滑行了数米,躲过了两个人的联手攻击。 “轰!”拳风狠狠的落地,重重的砸在了先前洛天站的地方,顿时,一道剧烈声响起,小院内的鹅卵石纷纷裂开,碎石飞射间,一道道裂痕,从那弥漫的灰尘中蔓延开来。 洛天淡漠的眸子紧紧的盯着那硝烟弥漫处,然而不等那尘埃落定,洛天身影动了,斗转星移运转起来,只看到身影不停的来回变换着,一道道虚幻的影子同时出现在了小院中。 康拉德不断的挥拳轰击着洛天那一道道虚幻而飘渺的身影,然而每一次出手都是落空,额头不由的渗出一滴滴冷汗,不知为何,心中的那种不安越来越强烈,压抑的他喘不过气。 克莱曼原地不动,任由那虚幻的影子在自己面前飘来荡去,只是那脸色却越来越沉,洛天一个人将体内的灵气运转到极限,雄浑的灵气在经脉之中犹如河流一般奔腾着,身影不停的在康拉德和克莱曼之间游荡,那把黑色的匕首像是幽灵般,总是在不经意间出现。 原本是两个人围攻洛天的,此刻看来好像恰恰相反,洛天变被动为主动,一个人同时出手,围攻两个人,康拉德和克莱曼自顾不暇。 小小的院落中,不时的白光闪烁,炙热的灵气和凌厉的劲道,不断的从那灵气肆虐处迸射而出,脚下坚硬的鹅卵石,不时的留下一道道清晰可见的裂痕向着远处蔓延而去。 克莱曼身影腾空而起,瞳孔一紧,望着下方洛天的身体,同时双拳猛的向着洛天轰去,拳头表面覆盖了一层暗金色的光芒,刺眼夺目,宛如一个小太阳。 “落日之幕!”克莱曼冷冷的喊道,这一刻,他彷佛在进行末日审判。 洛天抬起头,沉静如水的眸子望着那刺眼的光芒,在光芒之下,恐怖的灵气正在疯狂的聚集。 克莱曼死死的盯着洛天,吃力的将手中的金球向着洛天狠狠的砸去。 令人压抑的气息,在这片空间弥漫着,扩散的灵气涟漪,也越来的越剧烈。 洛天淡淡的望着空中的克莱曼,嘴角划起一丝弯弯的弧度,伸出手臂,对着虚空轻轻的一挥,嘴里轻声道:“冰之虚!” 刹那间这片空间,被白色的气体所笼罩,像是浓雾般,茫茫一片,然而那白色的气体却是无比的刺骨寒冷。 当白雾触及到小院中花草的瞬间,那花草诡异的附了一层冰晶,那刺骨的冷意似乎连灵魂都可以冻结。 这是洛天冰系灵技中所能释放的最强的招式了,体内的灵气顷刻间被抽取了大半,身体不由的感到一阵虚弱。 康拉德不由的运气灵气拼命的抵消着那透过皮肤浸透进来的寒气,然而体内的灵气却在飞速的消耗着,体外的衣衫被冰冷的白雾腐蚀而上,诡异的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缝。 “嗤...嗤..” 当克莱曼的金球触及到洛天那一片白雾的时候,竟然发出嗤嗤的声响,如同被火焰融化的冰山,那人头大小的金球竟然被那白雾慢慢的腐蚀掉了,光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了融化。 克莱曼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自己的土系灵技,竟然就这般被破解了,心里不由的感到一阵愤怒,一种被人凌驾于自己尊严之上的愤怒。 “爆!”克莱曼冷声道。 只见整个天空无比的明亮,发出耀眼的白光,那金球的光芒也越来越盛。 “轰!”处于白雾之中的光球发出一道震耳的巨响,巨大的轰鸣声,在这一刻,响彻了整个落日镇! 雷鸣般的巨响,在这小院中轰响而起,宛如雷神之怒,令人的心神忍不住颤抖。 巨响过后,那狂暴的灵气犹如火山爆发般盛开,两道凶悍的灵气在半空中刚刚触,便彼此疯狂的释放出自己的恐怖能量。 灵气肆虐的一道道狂风出现在半空,呼啸而过,地面的鹅卵石全部被卷向了空中,半条街道房门全部被毁,一股股恐怖的灵气如同潮水般向四周暴涌而去。 地面在不住的颤抖着,一道道深深的裂缝在逐渐的向外蔓延而开。 克莱曼身体一震的摇晃,轻轻的落在了一处残壁之上,嘴角渗出一丝鲜血,眼神中满是震惊的望着,下方的一片狼烟废墟。 康拉德站在将要倾倒的巨树上,心中有些窃喜的望着下方那一片狼藉,他希望等尘埃散去之后,他看到的是一具死尸,或者是奄奄一息,那么他会毫不留情的补上刀。 康拉德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残壁上的克莱曼,暗道:这个老狐狸果真是深藏不露,看来自己以前一直没有看透他。 终于,尘埃被寒风吹散,克莱曼看到下方空空如也的破院,心不由的一沉,暗道:怎么轰的连尸体都没有了呢,自己的落日之幕没记得有这么大的威力,难道? 康拉德看到下方只有一片黑色衣衫的碎屑,脸色不由的感到一喜,看来克莱曼这个老家伙终于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原本提心吊胆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终于结束了。”康拉德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你不觉得高兴的有点早了吗?”一道熟悉又心悸的声音陡然从康拉德身后响起。 康拉德听到这个声音,身体不由的一颤,有些不相信的回过头,想要看一下究竟是谁在和自己开这个不好笑的玩笑。 “噗!”康拉德只看到了眼前一抹黑光在自己的瞳孔中越来越大,然后还来不及反应,就感觉喉咙一凉,呼吸猛然间窒息了。 还是那个人,还是那张苍白的脸,原来他也受伤了,康拉德看到了他唇角的一抹殷红,还是那黑色衣衫,只是有些凌乱,原来他还没有死,原来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 终于死了吗?解脱了,当康拉德最后一个念头闪起的时候,身体已经开始缓缓的向后倒去。 “砰”康拉德的身体重重的落在了地面上,那双眼睛依旧那般死死的瞪着,空中一缕鲜红的血珠也跟着落了下来,有的落在了康拉德的脸上,有的渗入了泥土中,空中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开始缓缓飘散。 克莱曼怔怔的看着前方那个少年,杀伐果断,决绝! 一股寒气不由的从脚底升起,比起这个寒冷的冬天,那个少年更令自己感到寒冷。 洛天抬起头,淡淡的目光盯着残壁之上的克莱曼。 “难道你连我也想杀?”克莱曼眼睛微眯,沉声道。 “这正是我现在所考虑的问题。”洛天轻轻道。 克莱曼瞳孔微缩,冷冷的盯着洛天,似乎想要把洛天看透,脑中却在飞速的计算着得失。 如今康拉德已经死了,自己没有理由无缘无故的再得罪一位大敌了,毕竟自己跟卡文特的事情,还没有算完呢。 “我们有仇恨吗?”克莱曼问道。 “没有。”洛天淡淡道。 “康拉德,已经死了。”克莱曼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康拉德。 “恩。”洛天轻轻点了点头。 “那我们还打吗?”克莱曼苦笑道。 “奉陪。”洛天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克莱曼道。 “你把我的家给毁了。”克莱曼无奈道。 “不好意思,我只毁了一半。”洛天如实道。 “那另一半谁毁的?”克莱曼诧异道。 “你自己毁了一半。”洛天不假思索道。 “呃...”克莱曼不由的感到有些尴尬,是啊,是自己在自己的院子中先出手的,也是自己释放的灵技。 “你累不累?”克莱曼继续问道。 “还好。”洛天耸了耸肩。 “那要不要下去喝一杯?是我自己酿的酒。”克莱曼邀请道,既然洛天对自己没有仇恨,那么就不是敌人,或许可以做朋友,虽然可能会是那种交情浅的酒水朋友。 洛天低头微微沉思了片刻,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眸子看着克莱曼,点头道:“好。” ------------ 第五十四章 冤家路窄 成衣铺二楼,装修的极为奢华的房间,一张张珍贵的油画被卡文特花重金买来,只是为了显示自己的绅士和优雅。 但是自从卡文特买来之后,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如果有识货的人在此看到的话,一定会大骂卡文特暴殄天物的,一个不懂得艺术的人永远不知道它的价值。 极为珍贵的紫檀木桌子上,放着一张张金卡,满脸倦容的卡文特在椅上微微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一份来之不易的宁静。 至于桌子上的金卡,他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因为他在苦恼,苦恼自己没有能力去医治儿子的手臂,虽然自己已经请了光明教会的牧师来医治。 但是那个该死的牧师除了从自己这里骗走更多的钱之外,没有丝毫能力,如果不是他挂名光明教会的话,那么,他一定会拧断那名牧师的脖子。 想到这里,卡文特不安的站起身影,站在二楼的阳台,眼光远眺克莱曼家的方向,心里也在暗暗发狠着,还有三天,如果这三天还是得不到生骨草的话,那么儿子的手臂算是彻底废了,克莱曼啊克莱曼,我现在还不想和你撕破脸面,希望你不要*我出手。 忽然,卡文特感觉房间一阵颤动,紧接着一股剧烈的灵气波动从克莱曼家的方向向着四周辐散,卡文特满脸震惊的望着克莱曼家的方向,那股在半空中掀起无数尘土的狂风隔着很远就可以看到。 难道出事了?不行,得去看看。 卡文特直接从二楼阳台,一个纵跃到另一家屋顶,身影快速的向着克莱曼家赶去。 此时,天刚刚亮起,落日镇西郊一处宽阔的庄园内,那奶白色的房顶尖尖的耸立着,上面有数只白色的鸽子栖落,微微发亮的阳光透过那干净的窗户照射进来,整个房间都是一片片精美的壁纸,壁纸上的人物活灵活现。 在房间的凹处,有一样长沙发模样的东西,上面放着几把流转着淡淡光晕的宝剑,剑鞘是镀金的,剑柄镶嵌着一颗颗晶莹夺目的宝石;从天花板垂下一盏琉璃灯,外形和色彩都很迷人,脚下踩的是能陷至脚踝的波斯风格地毯,数道门帘垂落在门前,另有一扇门通向第二个房间,里面似乎被照耀得富丽堂皇。 墙壁的正中,一幅装裱的富丽堂皇的油画,一道人影正在虔诚的祷告着,肩上披着价格不菲的白色大衣,那缝线处显示着精致的做工,尤其那一头银白色短发,精炼的梳在脑后。 今天梅斯林早早的起床,就是为了进行祷告,那略显苍老的脸上,泛着一丝红润,看来精神很好,梅斯林背负着双手,站在那巨大的窗户前,看着自己这一片庄园,虽然偏僻了些,但是人老了,总是喜静。 突然,墙壁一阵轻颤,一丝尘土从墙缝处飘下,梅斯林不由的皱了皱眉,天生有洁癖的他不喜欢这种尘土,那怕只有一丝尘土,紧接着,梅斯林感到一股狂暴的灵气波动传递,梅斯林心中一沉,猛然间抬起头,眼中瞳孔一缩,向着西方的天空望去。 什么人,竟然在镇中打斗,引起如此大的波动,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梅斯林心里隐隐有些发怒。 随手带上门,梅斯林向着灵气波动处赶去。 满是废墟,一片狼藉的小院,这条街道的邻居不由的看着克莱曼家那一片废墟,眼中流露中惊骇,然而那股波动波及到了整整半条街,纷纷站在克莱曼家,想要一探究竟。 “亲爱的邻居,欢迎你们在这个冬天的早晨来探望我,我的身体很好,因为我无意中修行,出现了意外,导致大家的房屋有不同程度的受损,我真的很抱歉,我希望你们可以理解下,稍后下午,我会安排人专门给你们送去五百金币的房屋维修费。”克莱曼满脸堆笑的冲着前来问罪的邻居。 洛天静静的看着克莱曼和每一个邻居都热情的打着招呼,心里不由的感到一阵钦佩,拥有数十万资产,拥有强大的实力,然而为人却圆润无比,无可挑剔,心中一叹:比起他,看来自己还是太嫩了些啊。 送走了街坊邻居,克莱曼邀请洛天到残破的圆桌旁坐下。 “你可以不用出那笔维修费的。”洛天冲着克莱曼笑道。 “但是问题是我造成的,我想我应该出的。”克莱曼自嘲了一下,苦笑道。 “我想,你没有这么善解人意吧。”洛天摇了摇头道。 “呵呵,被你看出来,其实,我之所以给钱,是因为我为了我的形象,我做生意的,如果名声臭了,那么就没有人和我做生意了,你说不是么?”克莱曼反问道。 洛天不由的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 “说说你吧,什么来历。”克莱曼问道。 “北边的一个小村,洛天・路西法。”洛天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酒杯,一丝暗红的液体在透明的杯中缓缓流淌。 “你的老师是谁?我很替他欣慰,能教出这么优秀的学生,当然,你的天赋同样也很好。”克莱曼赞叹道。 洛天轻轻摇了摇头,道:“不入流,呵呵。” “你要知道,过分的谦虚,就是自负了。”克莱曼端起酒杯示意洛天。 然而,刚等洛天碰杯的时候,洛天和克莱曼同时站起来向着西方看去,只见一道身影才几个起落,就已经到了眼前,正是赶来的卡文特。 克莱曼习惯性的微眯眼睛,看着眼前来的这位不速之客。 卡文特站在小院残壁之上,看着下方的废墟和平安无事的克莱曼,还有地上的康拉德的尸体,瞳孔微微一缩,不由的暗暗思索着,刚才那股波动。 “卡文特,不知你早晨来看我是为了什么?”克莱曼讲道。 “哦,刚才感觉到你这里有一股波动传出,我特意来看看,打算出手帮你,现在看来是不用了,呵呵。”卡文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当洛天听到卡文特讲话的同时,心里一阵,遭了,此人应该是卡里的父亲,他的声音自己在衣铺中听过,虽然没有见过他人,但是声音,却不会改变的。 “哦,真是有劳卡文特了,我不过是在实验院子的防御能力,呵呵,不好意思惊动了您。”克莱曼虚笑道。 “恩,你没事,就好。”卡文特点了点头,那阴冷的面容难得露一丝假惺惺的笑意。 “要不要也下来喝一杯?我刚结交了一位朋友。”克莱曼发出邀请道,同时指了指洛天。 “哦,这位是?”卡文特轻挑眉头,看着洛天,总感觉那身影有几分熟悉。 “哦,他叫洛天・路西法。”克莱曼还不知道洛天就是打伤卡文特儿子的凶手。 “你就是洛天?”卡文特面色渐渐的冷的下来,没想到自己还没有打算找上门去,他却送到门上来了。 “怎么?你们两个人也认识?”克莱曼惊讶道。 “哼,何止认识,他还曾经让我这几天睡不好呢。”卡文特冷哼道,身上的杀意也越来越浓,自己为了儿子而卑微的去求他人,放下了尊严,而如今,这位令他夜不能寐的凶手,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甚至还谈笑风生,试问,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多谢,卡文特先生叨念,我很好。”洛天轻轻一笑道。 “哼!”卡文特眼光死死的盯着洛天,目露凶光,身影一动,猛然间向着洛天冲来,那手中隐约有一丝火苗在跳动,隔着很远,洛天就可以感觉到一股热浪袭来,院落中一些冰晶竟然开始缓缓的融化起来。 比起晴天的火属性灵气,如今卡文特的灵气要猛烈许多。 洛天瞳孔一紧,抬起手,一团冰气出现在手心上,空中的温度骤然间下降了许多,向着卡文特的手掌撞去。 火与冰! 两股截然不同的灵气,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轰!”的一声巨响,炎热与寒冷开始交融在这片原本就狼籍不安的院落,炙热的温度令靠近的一些地方隐隐开始冒着热气,而寒冷的冰气令空气都结成了无数坚硬的冰粒。 一条冷热的分界线从交手处分隔开,炎热的高温和寒冷的冰气隐隐令周围的空间产生了一种虚幻感,紧接着磅礴的灵气猛然间肆虐开来。 卡文特身影一晃,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洛天的实力已经几乎和他不分伯仲间了,远远没有莫尔所说的那样灵体小成境界。 无形中不由的感到了一阵压力,然而当想到自己的儿子的时候,那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心道,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不然难消我心头之恨! 洛天轻轻后退了数步,脸色也越发的苍白,低头看着自己手心处那一抹殷红,还有一股钻心的火热疼痛感,不由的暗道:此人的实力快要接近灵体境大圆满了。 “卡文特,你这是?”克莱曼连忙站在两个人的中间说道,此刻他还不清楚怎么回事,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一见面就打了起来。 “哼!克莱曼,我今天终于明白了,你为什么不给我生骨草,原来你早已经和这个畜生串通好了,欺骗我,你早知道他就是打残我儿子的那个人!”卡文特冷漠的紧盯着克莱曼,他认为克莱曼早就和洛天认识,甚至联想到了是克莱曼找人下的黑手。 现在轮到克莱曼惊讶了,他转过头,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看洛天,暗道:这小子,不早告诉自己啊,现在卡文特已经误会自己了,怎么都解释不清了,哼,反正早晚要撕破的。 “卡文特,你知道你现在是用什么态度在和我说话吗?”克莱曼脸色的笑容也冷了下来。 “哦,克莱曼,你终于和我撕破脸了是么?”卡文特怒极反笑道,身上的气焰也越来越浓。 “是又怎么样!”克莱曼冷冷道。 “哼!好!”卡文特没有了愤怒,只有那森然的杀意! ------------ 第五十五章 针锋相对 卡文特目光冷冷的盯着眼前的克莱曼,这一刻,当他的愤怒到达顶点的时候,却诡异的冷静了下来,瞳孔中一丝火苗在不住的跳动。 因为卡文特也在算计着,他没有把握一个人杀掉眼前这两个。 “克莱曼,我纵横数十年了,你是我第一个见过如此卑鄙无耻的人!”卡文特目光死死的盯着克莱曼。 “承让了,谢谢你把我放在了心中的第一位,不过,我想,你儿子的生骨草也不需要了吧,唉,真是可惜了。”克莱曼满不在乎的笑了笑。 心里却在冷笑道:今日之前,我还在忌惮你,可是如今,既然你已经撕破了脸,那么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卡文特眼角的肌肉微微跳动,背在身后的双手不可抑制的在颤抖,可想而知卡文特内心深处的愤怒。 卡文特内心深处长叹了一声,罢了,既然无法医治儿子的手臂了,那么就让眼前这两个人去和儿子的手臂陪葬吧。 “那么,你们准备承受我的怒火吧!”卡文特声音冷漠,缓缓的抬起手,那手掌通红,透明,洛天甚至可以看到那里面流淌的滚烫血液。 “卡文特,你敢在这里动手么?就不怕梅斯林插手吗?”克莱曼冷笑着提醒道。 卡文特那缓缓抬起的手,在空中微微一顿,目光冷冷的盯着克莱曼那笑着的脸,心中的恨意却越来越强,克莱曼啊克莱曼,你一步步的激我,真的以为我会在乎儿子的手臂么?那么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克莱曼,你永远都是一个胆小的懦夫吗?不敢跟我一战吗?”卡文特冷冷道。 “哼!不敢?笑话,你说吧,什么时候!”克莱曼道。 “三日之后,落日平原,到时候你记得多带些人,不然你会遗恨当场的。”卡文特轻蔑的笑了笑,他现在确实不敢和克莱曼大战,因为眼前还有一个洛天,他同样担心梅斯林会插手。 “好,到时候我将看看是谁会是懦夫!”克莱曼不屑道。 卡文特转过头,看着洛天,眼睛微眯,道:“小子,我不管你是谁,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卡文特,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的话,那么我一定会选择杀了他,我现在有些后悔是我太仁慈了。”洛天低着头,嘴角泛起一丝轻笑,声音冷冷的响起,空中那燥热的温度瞬间下降。 “呵呵,好!好!好!我记得你是洛克村的吧,一个卑微的小家族,哼,我不介意抹杀掉那个苟延残喘的家族,这对我来说不费吹灰之力。”卡文特身上的气焰愈来愈热,彷佛一道热浪,无形的攻击着洛天那消瘦的身影。 洛天的脸色渐渐的凝固了,毫无表情的眸子盯着卡文特,这一刻,卡文特已经被列入了洛天必杀的名单。 一瞬间,这片空间诡异的安静,气氛沉闷而压抑,两股杀意冲天而起。 “你们难道想在我的眼皮下动手么?”一道威严的声音陡然从后方响起。 卡文特回头看去,瞳孔微微一缩,心不由的沉了下来,暗道,怎么是梅斯林来了,难道他也想插手,脑海中不由的响起梅斯林上次出手的时候,那恐怖的能量,至今令卡文特记忆幽深。 克莱曼看到梅斯林也来了,不由的微微笑了起来,道:“哦,亲爱的镇长大人,欢迎您光临我的小院,不好意思,有些简陋,可能无法让您坐下了。” 洛天微微侧头,看着前方那名不怒自威的中年人,一头白发,剑眉斜着入鬓,眼睛平和中泛着一丝深邃,浑身的气势凌厉无比,透漏着一种令人膜拜的威严。 “克莱曼,你这里发生这么强烈的灵气波动,令整个小镇都在颤抖,我不来看看,未免也说不过去了吧。”梅斯林背负着双手,淡淡的看着克莱曼。 克莱曼不由尴尬的笑了笑,微微顿了顿,道:“真的很抱歉,惊扰大人您休息了,我想我会处理好的。” “恩。”梅斯林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又看向那脸色阴沉的卡文特,沉吟道:“卡文特,我想,你也不会打扰我休息的对吗?” 卡文特脸上的表情不停的闪烁着,说实话,若不是忌惮梅斯林那恐怖的实力。他今天一定会要留下洛天的。 “你们两个人认识我的时间也不短了,我想我的脾气,你们都知道的,我的年纪大了,想要度过一个平静的晚年,或许闲暇之余我会找你们坐下喝一杯。或者你们到我的庄园做客,我用上等的红酒和美妙的舞会来接待你们。当然,我不希望听到令我刺耳的声音,因为那样,我会不高兴的,虽然我年纪大了,但是脾气也在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长。”梅斯林微微一笑。 卡文特和克莱曼脸色不由的变了变,冲着梅斯林苦笑道,保证不会出现刺耳的声音。 旋即,梅斯林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洛天,轻笑道:“你是谁?年纪轻轻就拥有如此实力,天赋确实不错,只可惜杀气未免有些重了,要知道万能的主可是光明,不太喜欢黑暗的。” 洛天轻轻一笑,道:“要知道杀气都是被*出来,我想每个人都不会愿意让自己的双手沾满血腥的,只不过有时候的杀人只是单纯的为了不让自己被杀而已。” “呵呵,有趣的小家伙,说的很有道理,那么旁边那具尸体应该就是你杀的了?”梅斯林轻挑眉头,冲着洛天笑道。 “是我杀的。”洛天点头道。 “你可知道他的来历?”梅斯林追问道。 “堕落骑士团的。”洛天道。 “你不怕他们报复你吗?”梅斯林对眼前的洛天越来越感兴趣。 “他是堕落骑士团最后一个活着的人,哦,不,现在堕落骑士团已经消失了。”洛天轻描淡写的说道。 “嘶!”克莱曼和卡文特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梅斯林瞳孔紧紧的一缩,内心不由的泛起一阵震惊。 良久...梅斯林平静了下自己的心。 “恭喜你,孩子,你身上的血腥味会得到上帝宽恕的。”梅斯林冲着洛天微微笑道。 “谢谢。”洛天点头道。 “我想你的前途也会是一片光明的。”梅斯林点了点头道。 “哦?”洛天抬起头不解的看着梅斯林。 “明年的春天,光明之城中的苏格拉学院会招生的,我希望你可以去那里学习,我想,未来你的舞台,不会局限于这个没落小镇的。”梅斯林鼓励道。 “我想我会努力的。”洛天轻轻说道,那漆黑的眸子中悄声无息的闪过一丝炙热。 梅斯林轻轻拍了拍洛天的肩膀,背着双手,向外面走去,那闲庭信步的气势,却令人不容小觑。 卡文特神情复杂的看了洛天一眼,那眼神依旧冰冷,嘲讽道:“哼,被梅斯林看好又怎么样,天才又怎么样,我一定会让你夭折在我的手上的!” 洛天冲着卡文特轻轻一笑道:“卡文特,但愿你真的能美梦成真。” “拭目以待吧!”卡文特狠狠的看了洛天一眼,身体腾空而起,几个起落,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之内。 克莱曼心里微微有些发苦,环顾四周看着自己那破落的庭院,心里一阵长叹,今天真是倒霉的一天,接连不同的事情都算到了自己的头上,先是康拉德牵连自己,紧接着洛天又牵连自己,有时候,误会无法解释,似乎冥冥之中早已注定,虽然自己不惧卡文特,但是没有人总喜欢乱惹麻烦的。 克莱曼看着眼前这位淡漠的少年,心里升起了阵阵无力感。 “咳...三日之后你会来吗?”克莱曼问道,不知为何他希望洛天能去,因为在他看来,洛天虽然杀伐果断,但是同样也是守信用的人,这种感觉,克莱曼在卡文特身上没有体会过。 洛天抬起头,怔怔的看着那明亮的天空,道:“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会去吗?” 克莱曼不由的感到一阵头大,因为他不清楚了洛天是什么人,是贪生怕死去躲避吗?看着不太像,但是无缘无故的出手帮助一个人,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那么他肯定会找一个借口推辞过去,两不相帮,也互不相惹。 “我想你会去的。”克莱曼沉吟道。 “为什么?”洛天轻笑着反问道。 “因为你和卡文特也有仇恨。”克莱曼思索道。 “哦,这个不算什么大仇恨。”洛天道。 “呃...”克莱曼一阵错愕。 “好了,克莱曼,我出来的时间太久了,要回去了。”洛天向克莱曼告别道。 “好吧,恕我不能送你了,因为我还要收拾下残局。”克莱曼勉强的露出一丝微笑。 洛天轻轻点了点头,脚踩地面,身轻如燕般灵动,向北方掠去。 克莱曼抬起头望着洛天那渐渐消失的背影,轻轻的摇了摇头,转身向那摇摇欲坠的屋子里走去。 “我想我应该会去的,不过不是因为仇恨,而是因为我喝了你一杯酒。”一丝飘渺的声音在克莱曼耳边突兀的响起。 克莱曼猛然间转身,顺着那声源看去,一道模糊的身影越来越小,消失在了天际。 “一个很不错的小伙子。”克莱曼轻笑了下,自言自语道。 ------------ 第五十六章 白子的觉醒 中午,虽然出现了久违的阳光,但是冬季的天气依然寒冷无比,寒风肆虐着横冲直撞。 洛天抱着白子,静静的站在古道上,低头看着怀中沉睡的白子,不知为何,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因为平时活泼好动的白子,此刻却异常的安静。 “白子...”洛天轻轻呼唤着,修长的手指不由的轻抚着白子那安睡的脑袋,眉头微微蹙起。 “呜...”白子抬起小脑袋,那原本活泼乐观的眼神此刻泛着一丝忧郁,洛天怔怔的看着白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洁白的毛发上沾了一丝鲜血的痕迹,那乌溜溜的眼睛深处似乎有一种灵魂的悲伤,不再是原来的纯净无暇,彷佛此刻白子有了一丝人类的情感。 忽然,白子挣脱了洛天的手臂,跳到了地上,向着前方跑去,似乎在有什么东西等着它,急迫而不安。 洛天急忙向前追去,不断的呼唤着白子的名字,洛天轻唤一声,白子速度会慢一点,微微回头看着洛天,它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张着,一副想挣脱而又不得的神情,是那般的生动。 白子猛然间转身,向着落基森林深处跑去,那雪白的毛发,彷佛是这片雪地上盛开的一朵白色雪莲花,如玉石般透彻,不停息的奔跑,那娇小的身影缓缓的消失在了古道的尽头。 洛天紧紧地跟着白子,他不明白为什么,白子会脱离他的臂弯,是什么东西拥有如此的魔力去吸引着白子。 一路的积雪并没有因为太阳的出现而融化,相反原本那软软的积雪已经逐渐开始冰晶化。 雪野茫茫,望不到尽头。 一只白色的小狼崽正行进在没膝深的积雪中,它幼小,矫健,有些胖呼呼的身体,四肢充满了弹性,黑漆漆的眸子中荡漾着一丝焦急。 小狼崽的后方远远的跟着一名少年,那宽大的黑衫遮不住那张苍白的脸,他的身影随着狼崽的前进而前进。 崎岖的山并没有路,山坡陡峭,矮树丛生,尤其是下过雪的山坡,并不好走,那小狼崽不时的被积雪陷住,然而身体继续奋不顾身的爬起来向前跑着。 身后的人静静的望着前面那个急速奔跑的影子,陷入了沉思。 落基山脚,那处密集的树林中,一具庞大的尸体依旧静静的躺在这里,早已经随着那风雪遮埋在了这片荒寂的雪原之上。 白子蹲坐在尸体前方,那黑漆漆的眸子深处一丝痛楚,一阵阵低沉的嘶叫,忽然那巨大的尸体中一道红色的亮光照在了白子的身上。 那道光束彷佛正在盛开的妖艳鲜花,在茫茫的天际,是那般的刺眼夺目。 洛天不由的感到一股强大的妖气冲天而起,而这股妖气的源头正是那妖娆笼罩的白子,心脏莫名的一阵阵不安,洛天突然意识到了,白子或许正在进行着某种传承。 这一次,洛天错了,他不知道白子的欲念已经失控了,可能他已经没有办法驾驭了,有一种人生,有如第一笔就起错了的画,只好一路地潦草下去。 这一刻,白子那瞳孔深处,一抹暗红正在逐渐的放大,直到那抹通红布满了整个眼球,一丝狂暴的能量猛然间从白子的身影荡漾开来。 “呜...嗷......”一声长啸突兀的打破了这片天空,树枝的积雪不时的簌簌落下。 “呜...嗷......”林中歇息的飞鸟,拼命不安的闪动着翅膀乱飞。 “呜....嗷.......”连续不断的长啸,方圆数里内正在进行的觅食的一匹野狼,猛然间听到这声长啸,前腿不由的跪在了地上,身体不停的颤抖着。 只见白子那猩红的眼睛光芒越来越盛,连续不断的仰天长啸,凄厉悲痛的声音冲撞在山涧中,竟经久不绝,似有千万头野狼一起朝天狂啸。 白子怔怔的望着那广阔无比的天空,一丝透明的液体顺着那眼眶缓缓流下,浸湿了那雪白的毛发,那清凉婉转的悲鸣声,依旧在这片空间中回荡着。 这一刻,空气变得无比凝重。 双眼潮湿的洛天,站在不远处,默默的看着那仰天长啸的白子,不知为何他感到了一股冲天的怨气,那种不甘的韵味。 白子猛然间回头望向洛天,那猩红的眸子不参杂一丝情感,没有了往日那种调皮,纯净的神情,有的仅仅是那死亡般的寂灭。 洛天望向白子那双通红的眼睛,心中的担忧逐渐变成了现实,愈来愈浓。 “嚎!”一声低沉嘶叫,白子那寂灭的眸子瞬间出现在了洛天面前,速度快到了极致,张开的嘴向着洛天的咽喉处咬去。 洛天瞳孔一缩,紧紧的盯着那瞬息而至的白子,不知什么时候原本那小小的犬牙,此刻竟然长约一指长,森白凛然的犬牙裸露在外,令人头皮发麻。 洛天身影向后滑行,躲过了白子的攻击,眉头紧皱,难道真被爷爷说中了吗?真的是狼子野心吗?虽然和自己相处了不多的时日,但是洛天从心里有些喜欢这个小家伙。 “白子,你真的要杀我?”洛天微眯着眼睛轻声问道。 “呼...”白子一个扑空,抬起猩红的眼睛盯着洛天,此刻它的脑中一道声音响起:“只有厮杀,厮杀那种有两条腿的人类,可恶的人类,残杀了我们的母亲,我们一定要让人类灭亡。” 然而同时白子感觉自己的脑海中有另一个声音响起:“眼前的人对你很好的,没有恶意的,出生在原野的我们,天生就对善恶有一种直觉感,难道你还没有感觉到吗?” 白子轻轻摇了摇头痛的脑袋,身影再一次向着洛天冲来,疾如闪电。 洛天身影依旧后退,一个侧身,躲过了白子的攻击,只是奈何白子的速度快的惊人,洛天躲过了白子撕咬的嘴,却没有躲过白子那锋利的爪子。 “嘶!”洛天低头看到自己的肩膀,一丝血珠正在慢慢的渗出,他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心有一些疼,那种背叛的疼痛。 白子身影跃至洛天身后,身影再一次向着洛天扑来。 洛天眸子中闪过一丝痛惜,无奈的抬起了手,轻轻一挥,一道冰冷刺骨的白雾盛起,方圆数十米,冰寒之气迅速弥漫,淡淡的雾气,缭绕其中,瞬间遮住了白子的视线。 白子冷漠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洛天的身影,身旁一道道飘渺的白雾在空中缓缓流淌,当触及到白子身上毛发的时候,淡淡白雾将那雪白的毛发凝结了一层细小的冰晶。 只见白子身体一动不动,拼命的吸气,冰冷的空气刺破了白子的咽喉,一缕鲜血顺着白子的嘴染红了那森白的牙齿,一丝丝淡淡的血腥味开始在空中弥漫。 洛天微微皱眉,闻到了空中的那股血腥味,内心深处轻叹了一声,猛然间抬起手,担心冻伤了白子。将空中的冰气撤去。 当冰气逐渐散去的时候,洛天瞳孔不由的一紧,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洛天看到白子那腹部高高的隆起,像是充胀了什么东西,体型巨大似牛,“白子...”洛天担忧道。 “嗷!”一声震耳欲聋的长啸声,陡然响起,宛如一道惊雷般刺耳,白子那原本肿胀的肚子迅速的瘪了下去。 只见一道淡淡的波纹像是荡起层层涟漪的湖面从白子的嘴中向着四周辐射开,地上的层层雪花被激荡而起,四周密集的树林纷纷被拦腰震断,巨大的树杈簌簌的落下。 洛天首当其中,一道道声波宛如浪潮般攻击着他的胸口,他感觉眼前胸口一口大力传来,紧接着胸口一阵闷痛,血腥,粘稠,苦,一起涌入了他的嘴里。 鲜血不由的顺着唇角流了出来,耳边一阵阵轰鸣声,犹如炸雷般响起,寒风不时的吹来,他已经听不真切了,他的听觉正在丧失,莫名的耳鸣在耳膜内盘旋撞击,眼睛里金星像爆炸一样弹跃。 他甩了甩头,想努力驱走这些不祥的讯息,他要让自己清醒。 洛天猛咬舌尖,令自己脑海中保持一丝清醒,得益于洛天强大的灵魂,没有被那阵强大的声波震的眩晕过去,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这一道声波过后,轻者耳聋眼晕,重者五脏六腑被震成粉碎。 被激荡而起悬浮在空中的积雪宛如下雪般纷纷扬扬,洛天唇角的血珠缓缓的滑落而下,原本那苍白的脸色此刻更加的苍白,就连那嘴唇都毫无一丝血色,身上的黑衫在风中凌乱。 一道白色的影子从前方掠来,在洛天的瞳孔中越来越大,还是那熟悉的身影,只是不知不觉间长大了不少,洛天嘴角轻轻泛起一抹微笑,喃喃自语道:“看来真的是我错了,我以为,我们可以相安无事的,没想到,终归是人妖殊途。” 白子前爪狠狠的撞向了洛天,他像一座巍峨伟岸的山,重重的,向后倒下,荡起了层层积雪,接连几场大战的消耗已经令洛天毫无体力了,勉强睁开的眸子,看着那晴朗的天空,心里一阵轻叹,还有一丝苦涩。 晴朗的天空,终于一片安宁,微尘在空气中荡漾。 白子低头就要向洛天的喉咙咬去,它需要鲜血来祭奠自己的母亲。 ------------ 第五十七章 隔阂 然而,当白子那森白的犬牙刚刚触及到洛天那苍白的脖颈时候,猛然间停了下来,因为那淡淡的血腥味飘入了白子的鼻子中,它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白子静静的注视着自己身下的人,似乎在哪里见过,似乎感觉很熟悉,那眸子中的戾气不由的弱了几分。 白子的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一幅幅画面,第一次那个人出手将一个要杀害自己的野狼冻成了冰雕,那淡淡温和的笑意令自己记忆幽深。 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有些安宁,有些温暖,令自己沉迷。 还记得那个人将浸了牛仔的毛巾一口一口的喂自己,而自己却在清晨调皮的尿了他一脸,那他醒来是的郁闷,令自己满心欢喜。 还记得当自己的牙齿没有长齐的时候,他将肉给自己撕成一条条的,喂自己吃,然后用那双有些冰凉的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头。 而眼前这个人如今却躺在自己的脚下,即将被自己咬破喉咙,猛然间,白子感到一阵不安,一种愧疚,白子轻轻向后退了一步,望着那个被自己攻击的人,瞳孔中的猩红正在开始慢慢的褪去。 终于..。 白子的身影缓缓缩小到了正常大小,眼中的那抹暗红也消失不见了,恢复了如初,只是那漆黑的眼睛有着深深的愧疚,它不知道为什么会伤害了眼前这个人,现在它心有些疼,还有万般的自责。 白子看见雪地上一大片,已被白雪覆盖住的洇散开来的血迹,顿时明白了一切。 它的眼泪再一次淌落下来,呜咽着走到洛天身边,试图再次舔他那消瘦的脸颊,只是当看到了那张苍白的脸的时候,却又停了下来,因为它害怕他会拒绝自己,静静的看着那分明的轮廓,那坚硬的线条,那炽热的体温,曾一次次走入它的梦中,成为它生存下去的勇气。 此时,橘红色的夕阳已经吻住远处的天际线,交融、沉坠,直至完全没入。 白子徘徊在洛天身边,迟迟不肯退去,在等待月亮升起的间隙。 良久..。 宁静的夜晚,寒风四起,雪地一片安宁,天边静卧着一轮弯月。澄蓝色的夜,扬手似可摘下星辰,而远处最明亮的那颗星,是天狼星,它默默而深情地俯视着大地。 是夜,白子用那弱小的身躯挡住了呼啸的北风,那身雪白的毛发,似乎照亮了整个黯淡的场景。 ...。 茫茫雪原,当清晨第一抹阳光开始在眼帘上跃动,他幽幽醒来,他的眼角是湿润的,不知是露水,还是泪水,来不及拭去眼角的湿痕,他长吸一口清冽的空气。 洛天缓缓的站起身看了一眼蹲在不远处的白子,轻轻笑了笑,只是牵强的笑容中却掺杂了一丝忧伤,只是牵扯到胸口的伤口,隐约还是有些疼痛,不由的轻轻皱起了眉头,暗道:看来该疗伤了,不然后天的大战,胜算就没有把握了啊,出来两天了,该回去看看爷爷了。 洛天身影向着山下走去,当经过白子的时候,白子并没有向往常那样跳到洛天的怀里,而是用那双眼睛静默的望着洛天,头颅随着洛天的移动而移动。 洛天的身体微微一顿,心里不由的轻叹了一口气,两个原本亲密无间的关系,在经历过昨天的生死交锋后,终于有了一丝隔阂,既然白子并没有扑向自己,那么便算了吧,算了吧。 他在痛心,骄傲如他,被这种曾经的亲近而背叛,心终于有了一丝裂痕,或许可能是它的不得已,但是他在等它的主动,也许它的一声呜叫声,他就可以回头,然而它却没有。 它在内疚,同样骄傲如它,当做错了事情,却只有在自己的心里深深的内疚,但是骄傲的它并没有奔向他,因为骨子里的声音告诉它,不允许它做出摇尾乞怜的举动。 也许他的一声呼唤,它会马不停蹄的跑到他的怀里。 就像恋人的吵架,同样骄傲的两个人,都在等待着彼此主动,然而却都没有。 就这样擦肩而过,然而,当洛天走过白子的瞬间,感觉每一个脚步都沉重无比,他在等待着它,一步、两步、三步..。 白子内疚的望着洛天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感觉自己的心疼不已,它在等待着他的一个转身呼唤,痛苦的低下了头。 寒风呼啸的吹着洛天的衣衫,那道背影逐渐的越来越小,消失在了白子的视线内。 白子往前跑了几步,伫足而立,静静的看着他,然而他却并没有回头。 其实,洛天不曾告诉它,就在他离开的瞬间,他的眉稍还是轻轻跳动了一下,洛天心里轻叹,白子,你主动一下能死吗?这样的承诺,哪怕终会成空,也会有瞬间的暖意吧。 洛天的家,寒冷的冬天,令人暮气沉沉,房间内的壁炉已经整整燃烧了一个冬天,那壁炉的边缘都是一些燃尽的灰烬,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柴烟的味道。 “回来了。”爷爷看着洛天那有些憔悴的神情。 “恩。”洛天轻轻点了点头。 “现在后悔了吗?”爷爷看着洛天肩膀处的抓伤,心疼的问道。 洛天轻轻摇了摇头,倔强道:“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的话,我还是会这样的,因为我不试试,心里不服。” “唉,你还是这么倔强,要知道有时候经验是用生命为代价换来的,你的生命只有一次,所以我不赞同你以后一直这样冒险。”爷爷将洛天的衣衫褪去,拿起棉花轻轻的沾着那肩膀处的伤痕,鲜红的肉裸露在外,触目惊心。 “可是...”洛天辩解道。 “可是,等吃亏了,才知道哪些经验是对的,然后自己心里还有阵不服,对不对?”爷爷用棉花将伤口擦拭干净,熟练的用止血草敷在洛天的伤口上。 “好吧,爷爷,或许您是对的。”洛天低头认错道,只是心里却还有一丝不甘。 “这个世界大了,而你太单纯了,有时候那漂亮的花朵,或许是有毒的,而那些生长难看的草,虽然很卑微,但是却能治好你的伤,比如,现在你肩膀上的止血草,终生不开花,没有丝毫吸引人的外表。”爷爷孜孜教诲道。 “可是,爷爷,我只有自己经历过了,这些事情才会刻骨铭心。”洛天道。 “但是,我教给你了,你可以少走很多弯路的。”爷爷道。 洛天沉默不语,在思索着爷爷说的话。 “唉,你终究还是个孩子。”爷爷扶着洛天的头,缓缓道。 忽然,洛天感觉这一幕有些熟悉,到底是什么呢?洛天苦苦回忆着,对了,是白子,以前自己总是抚摸着白子的小脑袋,可是如今,自己低头看去,怀中已经空空如也,洛天不由的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 似乎是感觉到了洛天的失落,爷爷缓缓道:“如果你真的喜欢小动物的话,下次我给你找一只忠诚的猎狗吧,我想你会喜欢的。” “不用了,爷爷,我没事的。”洛天婉拒了爷爷,年纪大了,还是不要让他老人家*心的好。 “对了,爷爷,明年我想去光明之城。”洛天看着爷爷,征求着爷爷的意见,那清澈的眸子中泛着一丝希翼。 “你想去就去吧,如今你已经迈入灵体境了,这片乡村终究束缚不住你的。”爷爷微笑的看着洛天。 “可是,爷爷我走了之后,你怎么办呢?”洛天道,这件事一直压在他的心里。 “呵呵,你走了是不是不打算回来了?”爷爷轻笑着,眼中一抹调谑之意。 “回来呀,我一年回来一次。”洛天急忙道。 “那你还担心什么呢?”爷爷问道。 “我担心我走了之后,没有人照顾你。”洛天担忧的说道。 “可是,你以前也没有照顾过我,相反都是我在照顾你。”爷爷无辜道。 “呃...”洛天不由的一阵语塞。 “呵呵,行了,不用担心我的,走吧,该吃饭了。”爷爷看着洛天那垂头丧气的摸样,微微一笑,只是心中却唏嘘不已,曾经自己的孙子如今真是长大了啊。 阳光晴好的午后,爷爷已经午休去了,洛天坐在地上,不时的往壁炉里添着木柴,火苗不停的在里面跳动着,一股股热意扑面而来。 洛天缓缓的闭上眼睛,习惯性的检查了一下身体的伤,丹田处的灵气已经快要枯竭了,胸口处的旧伤被白子又撞了一下,那原本快要愈合的骨骼,一道裂缝又开始逐渐蔓延,眉头不自觉的轻轻皱了起来,不由的想起了白子那通红的眼睛,毫无一丝感情。 白子啊白子,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可是为什么你却又对我不理不睬呢,是内疚或者自责,还是你觉醒了呢,如今的你还是原来的你么,洛天在心里沉思着。 压下了自己内心的疑问,洛天怔怔的盯着那跳动的火苗,火光忽明忽暗,随风摇曳,犹如黑暗中跳动的精灵,火苗映红了那昏暗的房间,映红了那张苍白的脸,心缓缓的进入了空灵之境。 这一刻,洛天身心前所未有的投入,精神力开始缓缓的引导着天地灵气,天地间一丝丝的灵气被身体所慢慢的吸收,进入了那宽阔的经脉之中,体内的经脉潺潺流淌着,奔流不息,然后汇聚到丹田的气团之中。 丹田的气团在逐渐的缓慢增长着,然后在经过气团的转变幻化出冰系的灵气,一股股寒气在体内荡漾着,而洛天的实力也在缓慢增长着... ------------ 第五十八章 大战始 太阳渐渐西斜,壁炉中的火苗也在渐渐的变的弱小。 洛天依旧在冥想者,心灵慢慢的和自然融合,那种感觉,令洛天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这一刻,洛天依旧在炼化着天地灵气,体内的灵气气团开始了缓缓转动,原本那稀疏的气团,此刻也密集了起来。 这种空灵状态对灵魂的益处也是很多的,因为灵魂,是一个人的精神力量,灵魂弱的人,对灵技的感悟是非常艰难的,德林就是其中的一个例子,同样灵魂弱的人天生对那种晦涩的感知也是非常薄弱。 天静静的暗了,或许下一刻黑夜即将笼罩了下来,修炼中的洛天丝毫感觉不到时间的那种流逝,然而外界的时间,正在飞快的流逝着。 爷爷并没有打扰洛天,而是悄悄的将壁炉里的火烧的更旺了一些,在爷爷看来,虽然他是灵体境界了,但是却还总是受伤,心里微微一叹:真是让人不省心啊。 忘我的修炼,从中午到晚上,然而洛天依旧没有停歇,一直持续着。 转眼间,三天过去了,这是洛天有史以来修行的最长的时间,随着时间地缓缓度过,外界的洛天,肩膀的伤口也已经愈合了,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痕,凭添了几分阳刚之气,胸口骨骼处的裂缝也终于彻底愈合了,那苍白的嘴唇也终于有了一丝红润,只是不知为何,那脸却依然苍白。 此时,洛天感觉不到周身的变化,他依旧沉寂在那种空灵的状态中,体内原本那枯竭的灵气此刻犹如河流般奔腾着,灵气飞速的在体内的经脉中哗哗流淌着,犹如那即将泄洪的水坝一般,飘飘荡荡,似乎随时都将会从那已经达到极限的经脉之内溢出来。 丹田处的气团也逐渐的饱和,在急速转动着,精神前所未有的饱满。 缓缓的睁开眼眸,那漆黑的眸子中,一道冷意闪过,旋即消逝,洛天轻轻吐了一口浊气,站起了身,这一刻,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丹田中气团壮大了不少,略微有些沉重的身体,较之前也轻灵了很多,肌肉中的力量,在这一刻也暴涨了许多。 爷爷已经不在房间了,不知去谁家串门了,洛天心微微一动。 微微伸了一个懒腰,浑身的骨骼如同爆豆般不停的响动着。 轻轻的推开房门,一股寒风无情的吹了进来,将他的长发高高的扬起,他倚着门栏,手支在门柱上,长久地不肯放下来。 这样的季节,总在不经意的时刻,刮起的凛冽寒风,他怔怔的望向对面那雪白的山峰,那个越走越远的小家伙,不知道还在不在。 轻轻叹了一口气,洛天起身向家族祠堂走去,那些逝去的族人,洛天终要给他们一个交代的。 虽然过去的时日不多,但是那墓地的土已经不再是新的了,随着寒风的呼啸,那土也渐渐的和周围融合成了一个颜色,因为是冬季,上面没有一丝枯草生长,显得有些光秃秃的寂寥,旁边的树枝上慵懒的站立着几只通体漆黑的乌鸦。 洛天缓缓走到这里,忽然发现前方还站立着一道人影,那个熟悉的人影,这个天气,这个时间,还有人来这里吊念,洛天心里微微一动。 “族长。”洛天轻轻喊道,担心自己的声音会打破了这处的宁静。 “恩?”德林微微回头,陷入沉思的他丝毫没有感觉到身后竟然有人。 “咦,小天,你怎么来了?”德林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恩,我来看看。”洛天点了点头。 “堕落骑士团,都消失了吧。”德林注视着眼前一座座墓地平静道。 “恩。”洛天点了点头。 “一切还顺利么?”德林问道。 “恩,都是在熟睡中死去的。”洛天淡淡一笑。 “辛苦你了。”德林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洛天的肩膀。 “没事。”洛天摇了摇头。 “我想从此以后我们的家族会有平静的日子了吧。”德林喃喃道。 “我想会的。”洛天笑道。 “转眼间又一年快过去了,唉,时间过的可真快。”德林望着那显旧的墓碑,感叹着时间的流逝。 “是啊,不经意间又一年过去了。”洛天恍然想起来了,去年的冬天,彷佛就在昨日,那般的短暂。 两个人静静的站在那墓地的前方,小声的说这话,担心声音大了,会吵醒那熟睡的亡灵。 寒风依旧凛冽的刮着...。 “明年你就该去光明之城了吧?”德林缓缓道。 “恩。”洛天轻轻点了点头。 “希望你会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德林转过身冲着洛天伸出了拳头。 “我会的。”洛天重重的点了点头,抬起手和德林的拳头轻轻碰了一下。 “我的族人们,你们看看,新任的族长洛天・路西法,他已经用仇人的鲜血来祭奠你们了。”德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喃喃道,那神情中透漏着肃穆。 “我希望你们的灵魂在天堂会得到安息的,我希望你们的灵魂会得到永生的。”德林默默道。 洛天静静的站在这里,抬起头看着那铅色的天空,心里一阵轻叹,命运的轮回总是那么的难以琢磨,有的时候这就是宿命,似乎这个冬天过的格外的漫长。 树枝上栖落的几只乌鸦猛然间向天空飞去,天空划过一抹墨色,转眼即逝,在墓地降生的暗之雀,像是被世人遗忘的黑暗天使,如今终于疯狂的飞翔起来。 洛天并没有告诉德林,今晚他将去落日平原,在那里去做一个了断,因为事情因他而起。 黄昏降临,洛天独自行走在小路上,不由的回头望去,他看见自己和爷爷隐居的房屋呈现出夕阳般的颜色,像是红色的火焰贴着茅屋在晚风中猎猎起舞,远处雪峰上的夕阳像水一样在地上洋溢开去。 雪峰上,一道雪白的身影出现在了断崖边,白子站在高处那双眼透漏着悲伤静静的望着洛天那远去的背影,它不知道洛天要去做什么,难道还是去杀人吗?那天不是都杀完了吗? 想到那天洛天宁可用自己的后背格挡敌人,也要把自己挡在后方,白子的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然而体内还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要有尊严,要骄傲。 白子痛苦的爬在了雪地上,它讨厌这种感觉,没有他的日子,自己的生活单调无比,再也吃不到那种好吃的烤肉,再也没有人轻抚它的脑袋。而它只能站在雪峰的悬崖上,静静的望着那个自己住过一些日子的小屋。 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洛天再一次回头望去,看向雪峰那个方向,然而却空空如有也了,只是洛天看不到那雪地上有几滴被冻成冰珠的眼泪。 轻叹了一声,洛天狠心的转身,沿着古道继续向前走去,道路在他脚下,面无表情地向前延伸开去。 落日平原,紧挨着高加索山,位于落日镇东郊,和洛克村成三角形,夜幕降临,晚风呼啸着驰骋在广袤的原野上,一望无际的雪地泛着幽蓝色的光,不时的一道闪电像利刃撕裂天边的乌云,远处的高加索山那厚重的脊梁像沉睡的巨人伏在荒原尽头。 一行四道人影静静站在那雪地上,全部一袭手工量身打造的劲装,身上的气势彷佛出鞘的剑般锋芒毕露,任凭那呼啸的寒风追着,除了身上的衣服猎猎作响,身体却坚如磐石,纹丝不动。 卡文特在最左方,脸上泛着一丝冷漠,还有一丝狠厉,白色的长袍腰间绣着一朵金色的郁金香,负手而立。 挨着卡文特的是一头寸长的短发中年人,五官微微扭曲,脸色透漏着一丝狰狞,彷佛刚出世的恶魔,只是那强壮的身体令人毫不怀疑那强横的爆发力。 另一个是一位年轻人,身材高大无比,面色平静无比,只是不知为何少了一条手臂,那空荡的袖子被寒风高高的吹起。 最后一个,如果洛天在这里的话,一定不会陌生的,因为那正是号称血狼的莫尔。 隔着数丈的距离,站着三个人,一头金黄色头发的克莱曼,优雅的头发依然梳的光滑无比,身上披着卡文特送那件雪狐裘衣,面色微微有些阴沉。 因为克莱曼没有想到卡文特竟然可以召集到三名灵体境的人,而自己这边加上自己才三个,如果康拉德没有被洛天杀死的话,那么自己这边也会是四个人的。 唉,克莱曼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希望洛天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 克莱曼两旁分别站着两名中年人,面容清秀,皮肤黝黑,乌黑的长发被缠绕在脖子上,竟然是双胞胎,只穿着黑色的裤子,裸露在外的上半身,爆炸的肌肉突起,透漏着那迅捷的力量。 “克莱曼,你的人有点少啊,是不是吓的都不敢来了呢。”卡文特嘲笑道,那笑意中泛着一抹冷意。 “哼,我来的都是精锐,岂是你那种参差不齐的人所能比的,不要凑人数,如果比人多的话,我随手就可以叫来上百人。”克莱曼冷哼道,只是心里却微微有些不安,灵体境界的人本身就少,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拼尽所有才调动过来的。 “呵呵,是不是精锐,试试不就知道了,不过今晚过后,我们两个人终归有一方要被除名了啊,要知道我期待这一天已经很久很久了。”卡文特森然道,缓缓的抬起手,一丝炙热的火苗在跳动着,任凭那凛冽的寒风吹舞着,却怎么也吹不灭,淡淡亮光在这个漆黑的夜,格外的醒目。 克莱曼瞳孔微微一缩,抬起手,脚下的土地骤然凸起了一块,将克莱曼的身体衬托的更加高大,缓缓道:“那么,开始吧,看看究竟谁会是倒下的一方!” ------------ 第五十九章 大战中 “轰!”一道凛冽的肃杀之气在这片天地间震荡开,卷起了地上的层层积雪,漫天飞舞。 “代亚和雷亚,你们兄弟俩个小心点。”克莱曼提醒道,同一刻身影也快速的向卡文特掠去,一抹金黄色的光球悬浮在克莱曼的拳头之上,急速的破空声震人耳膜。 数丈的距离对于双方来说,不过眨眼般的距离,瞬间掠至,那快如闪电的速度,将地上的积雪吹向了两旁,浩荡磅礴的气势开始弥漫。 “莫尔,博宁,你们两人拦住那两个黑人。”卡文特紧紧的盯着对面急速掠来的双胞胎兄弟,他已经看出了那对双胞胎不简单,因为两人那速度和步伐惊人的一致,似乎心有灵犀,如果两个人加起来的话,恐怕已经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了。 被叫做博宁的短发中年人,在身上的气势爆发开了,那扭曲的五官越来越令人害怕,砂锅大的拳头向着代亚的头部轰去,那强劲的力度和破空声令人毫不怀疑一拳可以轰爆代亚的头颅。 莫尔那嘴角泛起一抹嗜血的残笑,身影如同幽灵般鬼魅,左右摇摆的身体令人分不清他的轨迹,双手成爪悄声无息向着雷亚的咽喉部抓去。 代亚身影一动微微向后仰头,任凭博宁那硕大的拳头呼啸着擦着额头而过,凌厉的劲风将代亚的额头刮出一片暗红,那围在脖颈上的长发被吹散。 代亚瞳孔微眯,身体迅速向着博宁贴去,猛然间抬起脚向着博宁的胸膛踢去,那一脚抬起的劲风将地面积雪高高的掀起,露出了青色的地面。 博宁见状,面色狰狞的看着代亚,森然一笑,左手冲着代亚的脚背狠狠的拍去,那一掌足以开山碎石。 “砰!”博宁的手掌重重的拍在了代亚的脚背上。 博宁感到手掌一阵发麻,微微握了下发麻的手指,不由的有些惊叹的看向前方的代亚,暗道:此人的身体强硬程度竟然丝毫不比自己弱,有趣,博宁那眼中的战意也越来越高昂! 此刻代亚感觉到脚背一阵疼痛,同样震惊的望着博宁,他们兄弟俩自幼贫苦,全部都是硬生生的靠着体力去混口饭吃,能有今天的地位,都是凭借自己比别人吃数倍的苦才换来的。 博宁冷笑了一声,身影再一次向着代亚冲来,那强壮的身体像是一道移动的壁垒,双拳舞动的呼呼生风,如同奔雷般同时向着代亚的头部和胸口砸去。 代亚见状,暗道:硬碰硬,哼!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身影再一次急速的向着博宁掠去,两人宛如重型坦克般狠狠的撞到了一起。 “嘣!”一道恐怖的能量满溢而出,让得周身空间略微起了一些宛如水波般的涟漪,弥漫的磅礴气势令空气为之一窒,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冲撞力度,即使一道巨石也可以轻易的撞成粉碎! “咔嚓!”一声骨骼碎裂声陡然响起,令人牙齿发酸。 “哼!噗!”一声闷响,紧接着一道血浪从碰撞处飞溅。 两道狠狠撞到一起的人影不由的倒飞了出去,空中荡起一阵血雾,淡淡的血腥味开始弥漫。 卡文特不由的侧头望去,瞳孔微微一缩,冷哼了一声,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硬碰硬只有蠢货才会如此的,那种靠蛮力的战斗方式令他所不屑,甚至反感。 克莱曼面色微变,没有想到才刚刚开始交锋,战斗就已经白热化,而洛天依然没有赶来,心中的那份不安也越来越强烈。 躺在地上的代亚胸口深深的塌陷了下去,鲜血不停的顺着鼻子和嘴向外冒着,身体不停的抽搐着,瞳孔在逐渐的放大,因为胸口的碎骨已经刺破了心脏,代亚怔怔的望着那漆黑的天空,心里一阵轻叹:我没想到他的身体会那么的强横。 博宁身体重重的落到地上,溅起了地上的积雪,喉咙处的凸起的骨骼竟然凹了进去,血沫顺着嘴角向外喷着,双手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喉咙,嘴里发出“呵...呵..”的声音。 “哥!”雷亚一声嘶叫,迅速摆脱开纠缠的莫尔,身影向着这里急速掠来。 就是这一刻,莫尔心道,嘴角泛起一丝阴森的笑,身影再一次向着雷亚的后背贴去,一把镶满宝石的匕首从莫尔的袖中滑出,向着雷亚的后心狠狠的扎去。 感觉到身后急速跟来的气息,雷亚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头也不回,脖颈间的长发宛如蛟龙般瞬间甩去,缠向莫尔的手腕。 “咻!”那长发如同藤蔓般瞬间缠向了莫尔那紧握匕首的手,紧接着一股大力传来,那长发拖动着莫尔身影飞速的向着雷亚贴去。 雷亚猛然间回头,那愤怒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莫尔。 莫尔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虽然他现在也到大成境界了,但是他没有灵技,并且才刚刚晋升,论身体的强横程度,根本不可能是雷亚的对手,一阵冷汗顺着莫尔的额头渗出。 雷亚猛然间拖动长发,身影迅速的向着莫尔的怀里撞去。 莫尔大惊,看着自己被束缚住的右手,猛然间将匕首向空中扔出左手迅速的抓向空中的匕首,向着撞来的雷亚头部狠狠的刺去。 雷亚感觉到头顶的那股寒冷,微微偏了一下头,任凭那匕首齐端没入自己的肩膀,身影连停都没有停顿撞向了莫尔的胸口。 “嘣!”莫尔那瘦弱的身体犹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向空中飞去,一缕缕鲜血不停的从莫尔的口出溢出。 雷亚看了一眼肩膀插的匕首,微微皱了下眉,抬起手轻轻的拔出了肩膀的匕首,一道血浪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雷亚那半个身子,这一刻他如同恶魔般再现! “啊!”雷亚仰天长啸一声,向着莫尔急速掠去。 卡文特微微皱眉,淡淡道:“奥加文,拦住他。” “是。”那个没有左臂的年轻人轻轻点了点头,身影飞速的向着雷亚急速奔去,那高大的身影没有丝毫的缓慢,相反有一种大道晚成的感觉。 雷亚那冷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躺在地上的莫尔,拿起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向着莫尔的胸口刺去。 骤然忽然背后一道劲风袭来,雷亚头也不回,挥动着手中的匕首向着身后的人刺去。 奥加文身影一侧,躲过雷亚刺来的匕首,一个鞭腿向着雷亚的后脑狠狠的甩去,那一腿的力量强悍无比,破空声不绝于耳。 雷亚感受着那狂乱吹舞着后脑的劲风,猛然间身子向前倒去,同时举起左肘向着地上的莫尔的咽喉狠狠的砸去。 “嗖!”奥加文的鞭腿擦着雷亚的后脑急速掠过,将雷亚的长发吹的漫天飞舞。 躺在地上的莫尔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眼看着那近在眼前的铁肘,浑身惊起一身冷汗,顾不得身上的伤势,身体就势一滚,堪堪躲过了雷亚的铁肘。 “砰!”雷亚的铁肘擦着莫尔的头部,重重的砸了泥土里,一阵泥屑飞散。 ...。 卡文特冷漠的盯着克莱曼,森然道:“来吧,克莱曼,今日我定要将你轰成湮灭!” 说完卡文特手中的一丝火焰陡然升起,向着克莱曼的面部轰去,炙热的火焰令周围的温度直线上升,卡文特所过之处脚下的积雪纷纷融化,不时的发出“嗤嗤”的声音,那脚下融化的积雪此刻开始被蒸发。 “哼,卡文特,不要高兴的太早了,因为笑到最后的人,不见得会是你!”克莱曼面色凝重,将土系灵气汇聚到周身,形成一层灵气盔甲,抵御着那不断袭来的热浪,同时双掌缓缓伸出裘衣,一股略微有些暗金色的灵气,逐渐浮现而出,最后覆盖了整条手臂,一眼看上去,宛如是岩石手臂一般,极具硬度。 “嗤嗤!”令人心悸的火焰向着克莱曼急速射来,克莱曼透过那半透明的跳动火焰,看到了卡文特那扭曲的面容,令人憎恶。 克莱曼抬起拳头,一抹暗金色的光芒盛起,向着卡文特的手掌狠狠的撞去。 “轰!”半空中,两道刺眼的光芒不断的放大,两股强大的气息,缓缓的从两人体内蔓延而出,剧烈的波动了起来,火苗疯狂的窜动着,炙热的温度,急速升高,暗金色的光芒越来越亮,照亮了这片夜空,令大地一阵颤动,怒雷般的炸响,响彻了天空。 不远处正在交手的奥加文和雷亚心悸的望着那对撞处,眼中闪过一丝惊骇,那恐怖的能量向着四周席卷而来,两个人身影同时向后撤去,担心殃及鱼池。 茫茫雪原,一望无际,此刻却是满地的泥泞狼籍,两道人影遥遥对立,气势压人,宛如即将来到的狂风骤雨! ------------ 第六十章 大战终 “不得不说,克莱曼,你的实力出乎我的意料,可是好像还差了点啊。”卡文特摇了摇头轻叹道。 “哦?”克莱曼眉头轻挑,眼睛的余光不由的看到不远处正在激荡交锋的雷亚等人,疲惫的雷亚被两人围攻犹如困兽之斗正在进行着生死搏击,一股股狂暴的灵气波动不时的蔓延而开,能力爆炸之声源源不断的传来。 “你叫来的人,此刻就剩下一个孤军奋战了,不过我想他也支撑不了多久了。”卡文特微微注视远方那激烈交锋的三人。 “哼,他死了,还有我呢。”克莱曼脸色有些动容。 “呵呵,难道见你像今日这样豪气冲天,难道你还有什么底牌么?”卡文特冷笑道,同时精神力不时的向四周扫动着,他担心万一被克莱曼埋伏,那么就糟了。 “卡文特,不是因为我豪气冲天,而是因为你始终都没有看清我!”克莱曼猛的向踏了一步,同时体内那奔腾的灵气飞速的运转着,顺着克莱曼的双手到全身笼罩在一片暗金色光芒之下,身上的气势盛起,如同烈焰般迎风暴涨。 卡文特那微微举起的手,缓缓的放了下来,望着那气焰暴涨的克莱曼,他面色渐渐的凝重起来。 “嗤!”一道暗金色的光影如同流星般后面拖着长长的尾巴向着卡文特急速掠来,沿途的积雪纷纷散开,铺天盖地的灵气从克莱曼的掌中爆涌了出来,自上而下击向了卡文特的头顶,凛冽的波动令地面一条条裂纹向四周蔓延而开。 卡文特抬起头,瞳孔紧缩,死死的盯着半空中的那通体暗金色的克莱曼,双脚猛的一跺地面,身体和地面平行着向后滑去。 “轰!”克莱曼一拳狠狠的轰在了卡文特原来站的地方,一阵泥土如同下雨般纷纷扬扬,地面一道道深深的裂缝不停的蔓延而去。 卡文特瞳孔一缩,就在克莱曼出手的瞬间,他动了,身影急如闪电般向着克莱曼暴射而去,人未到,风先到,将克莱曼那一尘不染的头发吹成凌乱。 那拳头上覆盖着淡淡的火焰,在燃烧着,炽热的温度令拳头周围的空间都在扭曲。 克莱曼感受着那越来越热的气浪,脸色凝重,猛然间张开双臂,露出了胸膛的空档,一道金色的光芒在胸口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轰!”一道耀眼的光芒盛起,一阵刺耳的音爆声陡然响起,狂暴而森冷的劲风猛然间向四周荡开,凶悍的劲气直接导致那裂缝成倍的向远处蔓延,眨眼间数十米的长长裂缝如同蜘蛛网般密集。 此刻,正在和雷亚交手的莫尔不由的望着撇见那道刺眼的光芒,照亮的如同白昼般明亮,心不由的一阵激荡,那股震撼灵魂的波动从那交手处辐射而来。 雷亚眼睛微眯,抬起手重重的挡住奥加文那踢来的飞腿,身体借力向着莫尔急速射去,刺耳的破空声震的人耳膜生疼。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莫尔分神,等到莫尔回过神来,骤然感觉到一股猛烈的劲风从侧面袭来,猛然间回头看去,不由的看到了眼前那越来越近的膝盖,在莫尔的瞳孔中逐渐放大。 “嘣!咔嚓!”一阵骨骼碎裂的声音陡然响起,莫尔连惨叫都没有喊出就已经吐血倒飞了出去。 奥加文脸色一沉,没想到自己两个人竟然制不住雷亚,不由的暗暗着急,心里大骂莫尔此刻的走神,再一次加快身影向着前方的雷亚急速射去,地上荡起了层层积雪。 此刻莫尔整个面部骨骼被雷亚撞碎,整个面部竟然深深的塌陷了下去,原本那凸起的鼻子竟然反向凹了进去,鲜血顺着眼睛、鼻子、耳朵如同暴雨般飞射而出。 雷亚那嘴角泛起一抹残笑,身影从半空中重重的落下,这一刻,异变陡升! 然而不等雷亚稳住身影,他的侧方一股劲风袭来,雷亚刚刚反应过来,一股大力就重重的落在了雷亚的腰部。 “咔嚓!”一股强烈的疼痛感袭来,钻心的刺痛,雷亚那因为疼痛五官隐隐都扭曲在了一起。 然而雷亚也不是省油的灯,在身体倒飞出去的瞬间,掷出了手中的匕首,一道幽蓝色光芒盛起飞速的射向了半空中急速跟来的奥加文。 “哼!”奥加文一声闷哼,眉头不由的一皱,低头看去,一把匕首紧紧的钉在自己的小腹上,一丝鲜血正在顺着那刀身的缝隙缓缓的向外流出。 奥加文目光冷冷的盯着那倒飞而出的雷亚,身影再一次欺身而前,那小腹的伤痕并没有令奥加文的速度有丝毫的延慢,依然快如闪电。 雷亚弯着腰站在雪地上,强烈的剧痛感阵阵的袭来,腰部的骨骼碎裂令他无法站直身体,额头豆大的汗水不时的顺着脸颊滴下,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厉色,同样还有一丝深深的忌惮,望着奥加文那急速掠来的身影。 “刷!”奥加文的速度划破了空中,向着雷亚的头部踢来,没有手臂的袖子随意飘荡着,被寒风吹的猎猎作响。 此刻雷亚瞳孔紧缩,感觉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逐渐攀上了自己的肩头,或许下一刻,死亡的就是自己。 雷亚拼尽了所有力气转身向后跑去,没有人能够直面去面对死亡,即使他哥哥的尸骨未寒。 “砰!”奥加文膝盖撞在了雷亚的后心,犹如陨星相撞般,雷亚整个身子如同从中折断的树,将近九十度向后弯曲,瘫在了地上,整个后背的脊椎已经被奥加文撞成粉碎了。 奥加文重重的落在雷亚身边,看着那不停抽搐的身体,那眼睛中闪过一抹讥笑。 缓缓抬起头望向卡文特和克莱曼的交锋处,奥加文的面色有些震骇的望着前方那片灵气肆虐的空间。那种拥有灵技的破坏力远非自己这种纯肉体的破坏力所能比的。 此刻卡文特和克莱曼的战斗已经处于胶着的状态,开始爆发出自出场以来,最为猛烈的攻击。 在这一刻,卡文特手,臂,肘,腿,头等等身体之上的每一个部位,全部被那白色的火焰所包围,身上的任何部位都成为了极为恐怖的杀人利器。 肘臂挥舞间,恐怖的力量,导致周围的虚空中响起了接连不断的音爆之声,每一次气劲的落空,都将会在地面之上,留下一个不浅的痕迹。 同时克莱曼也将土系灵气发挥至极限,双臂上那淡金色的光芒在这片夜空宛如战神般格挡着卡文特的刺、削、勾、挡。 卡文特的每一次攻击都被克莱曼恰恰挡住,那坚硬的双臂上彷佛水面一圈圈波纹荡漾开,卡文特的攻击力度被克莱曼分散至全身,最终通过双脚引去地下,将地面震成一道道裂痕和塌陷。 “嘣!”一声巨响,克莱曼和卡文特身影皆飞速的向后退去,双方接连后退了数十步,每一步都将地面踩出一道深深的印迹。 卡文特胸口不停的起伏着,喘着粗气,身上那洁白的衣衫此刻狼藉不堪,其中右手*在外,脸色泛着一丝病态的红润,脸庞之上还有一道道浅红色的划痕。 克莱曼此刻情况更糟身上的那件雪狐裘衣已经被劲气震成了粉碎,原本那一尘不染的金黄色头发此刻竟然被火烧焦了一半,嘴角渗着一丝血迹,背在身后的手,不住的颤抖着。 “克莱曼,你还有什么绝招就尽快用出来吧,不然下一招你就没有机会了。”卡文特喘息着,头发在空中凌乱着,此刻的他狼狈不堪,但是气势却依然嚣张。 克莱曼瞳孔紧缩,这一刻他是孤军奋战,原本那个优雅的绅士不复存在,有的仅仅是那种暮气的沉重和落寞,似乎一夜之间克莱曼苍老了很多,曾经那精神的面容此刻一道道皱纹开始浮现。 克莱曼在心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唉,终归是老了啊,那小子竟然没有来。 卡文特坚挺着举起了手,双掌被火焰所包围,双眼一丝狠绝一闪而过,大喝道:“克莱曼,结束吧!”说完身影再一次向着克莱曼射来。 “唉。”有些无奈的淡淡叹息声,忽然缓缓的在天空回荡着,随着叹息声落下,一股冰冷的寒气渗出,令这片燥热的雪原,温度迅速下降。 感受着忽然降低的温度,卡文特面色一怔,旋即脸色狂变,目光迅速扫向四周。 只见其中一道漆黑色的背影,犹如鬼魅一般,缓缓浮现在克莱曼身旁。 “对不起,克莱曼,来晚了。”洛天扶着那身体虚弱的克莱曼轻轻道。 “你小子,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克莱曼那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笑意,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终归没有让他失望,这酒水朋友看来是交值了。 “不好意思,克莱曼,落日平原太大了,一直找不到你们,若不是感觉到这里有灵气波动的话,我可能还在寻找呢。”洛天有些尴尬的说道。 克莱曼抬起手轻轻擦了一把脸上渗出的汗,满头黑线。 卡文特望着前方突然出现的洛天,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冷冷道:“我还以为你是缩头乌龟呢。” 洛天转过身,淡淡的望着那面色阴沉的卡文特,轻轻道:“如今你都来了,我为什么不能来呢?” “既然你也来了,那么你和克莱曼一起埋葬吧,这样省的克莱曼孤单。”卡文特森然道。 “希望你可以梦想成真。”洛天背负着双手,轻描淡写道。 ------------ 第六十一章 斩杀 卡文特脚猛的踏地,身影向着洛天暴射而来,隔着很远洛天就可以感觉到卡文特那森然的浓浓杀意。 洛天微眯着双眸,就那么看着卡文特身影急速的接近着。 “呼..呼!”一丝丝火焰转眼间就到了洛天面前,洛天那黑色长袍隐隐有烧焦的痕迹,明亮的光焰照应着洛天那苍白的脸庞,是那般的平淡如水。 猛然间抬起手,一道道灵气瞬间从洛天的手心暴涌而出,一股恐怖的寒气猛然间狂涌出来,顿时,周围那炽热的空气瞬间凝固下来,原本那融化成水的积雪此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凝结成冰。 卡文特感觉到那股刺骨的温度,瞳孔骤然一紧,手中那燃烧的火焰不由的为止一窒,猛咬牙,挥动着火焰向着洛天的胸口狠狠印去。 当火焰触及到洛天胸前的冰气的时候,一阵“嗤..嗤..”声音响起,卡文特感觉一股冰寒之气顺着自己的手心迅速向体内开始蔓延。 卡文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再一次从体内调动一股灵气向着自己的手中涌去,狂暴的灵气犹如江河般在奔腾着,顺着手掌拼命的向着洛天胸口涌去。 洛天面色平静如水,感受着一股灵气从卡文特体内喷涌而来,将体内的斗转星移运转起来,身影在一刹那消失在了卡文特面前。 “轰!”一道肆虐的灵气波动将洛天留下的那道残影撕成粉碎,狂暴的灵气将地上轰出了一道巨大的深坑。 “呼!”一股冰冷的白雾瞬间将这片空间笼罩起来,白茫茫一片,就连地上的碎屑都凝结了一层冰晶。 卡文特心里不由的一沉,面色阴沉的彷佛能滴出水来,因为这茫茫白色灵气陷入了被动之中,他根本就感知不到洛天人在哪里。 卡文特面色一冷,身上那原本萎靡的火系灵气再一次狂涌而出,将周围数米空间内的冰气燃烧殆尽。 远处的奥加文惊骇的望着前方那一片茫茫白雾,隔着很远他都可以感觉到那种刺骨的寒冷。 紧接着一道亮光透过那白雾射出,阵阵的白色蒸汽悬浮在上空,在这个漆黑的夜晚显得如梦如幻。 “咻!”一抹诡异的寒光亮起,卡文特感觉到脖颈处一阵寒意,不由的一缩脖子,抬起手向着后方狠狠的轰去。 但是除了一片冰气被轰出一道数米宽的道路,竟然空空如也,然而不等卡文特再一次追击,那茫茫白雾竟然再一次合拢了起来。 “咻!”又一道破空声出来,卡文特感觉到那股劲风吹的自己双眼生疼,眼泪忍不住开始迎着风流泪,卡文特轻轻的闭上了刺痛的眼睛,身影猛然间向着后方暴退而去,同时双手不时的向着前方轰击着。 “咻!”不等前面的声音落下,左方的声音骤然又起,卡文特不得不疲于应付着,额头的汗开始向外渗出,因为一直运用火系灵气,卡文特此刻感觉到自己的嗓子开始发干,嘴唇开始发裂。 然而等卡文特停止运转体内的灵气的时候,外面的冰气就开始迅速的顺着毛孔开始入侵自己的体内,那种冰冷的感觉,令卡文特感到开始恐惧。 “出来!有本事和老子正面交锋!”卡文特仰天嘶吼道。 然而周围除了迷茫的冰气,毫无一丝声响。 第一次,卡文特感到了一种无力的感觉。 不知何时,一种叫做恐惧的东西,开始在卡文特的心底深处蔓延开,他宁可和梅斯林正面大战,也不愿意这样被人偷袭。 因为和梅斯林交手,最起码他知道落败的原因,最起码他会正大光明的落败,心服口服,他不想这样精神时刻紧绷着,防备着洛天那诡异的攻击,精神上的消耗远非体力的消耗所能比的。 然而洛天却依旧和卡文特耗着,这一刻,比拼的就是耐力和意志力,看谁先坚持不住。 “咻!”趁着卡文特心神大乱,洛天再一次向着卡文特的后背袭来,那劲风已经刺破了卡文特那华丽的衣衫。 猛然间一个转身,卡文特抬起手就向身后轰去,紧接着另一只手向着左边轰去,然而除了残影还是残影。 洛天将速度发挥到极致,不时的一刀刀向着卡文特身上挥舞着,每当卡文特精神力感知到洛天方位的时候,洛天已经消失在了原地,此刻卡文特感到了恐惧,深深的恐惧,因为他发现自己的精神力竟然跟不上洛天那令人恐怖的速度。 也就在这一刻,他萌生了退意! “噗!”一刀如同幽灵般诡异的向着卡文特刺去,这一刀快到当声音响起的刹那,漆黑的刀身已经到卡文特眼前了,近在咫尺。 凭借强大的直觉,卡文特突然感觉到一阵不安,那种不安就是死亡的气息离自己很近,卡文特身影迅速向后滑去。 洛天一刀落空,瞳孔不由的轻眯,感受着体内急速消耗的灵气,暗道,卡文特不得不说实力相当强悍,自己靠着冰虚之境竟然也不能突破卡文特的防御,陷入如此之境,竟然还能拥有如此强大的直觉,这个人很强! 此刻两个人依然在消耗着,那种意志力的比拼令洛天和卡文特感觉到了疲惫,由内而外的疲惫。 “啊!”卡文特终于支持不住了,仰天长啸,体内的灵气疯狂的向着双手汇聚而去,双掌越来越红,逐渐的由红色变成白色,一道耀眼的火球汇聚在了双手,越来越盛。 洛天见状,面色冷静下来,拼命的将体内的灵气向着卡文特喷涌而去,空中那越来越粘稠的冰气冷的骇人,恐怖的寒气在急速的膨胀着,然后向着中间的卡文特压缩而去。 卡文特将双手的火焰汇聚到一个小点,额头的汗不停滴落而下,后背的汗水浸湿了那洁白的衣衫,双手隐隐有融化的迹象,看来卡文特已经被*到绝境了,然而绝境是逢生呢?还是再陷绝境呢? 眼看手指就要融化了,卡文特紧咬着牙,颤抖的手将手中的火焰光球吃力的向四周推去。 “嗤...嗤..”一阵刺耳的摩擦声陡然响起,紧接着一股狂暴的灵气蜂拥而至,似乎整个天际都在颤抖。 只见空中的冰气拼命的向着卡文特压缩过去,然而一道亮光如同利剑般射穿了那浓浓的冰气。 “噗!”一道射穿冰气的火焰将地面射了一道没有底的深坑。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火焰型的光剑如同刺猬般将冰气射成了千疮百孔。 克莱曼满脸震惊的望着前方那处亮光,那蕴含的恐怖能量令他都感觉到一阵不安,目光骇然的望着那越来越浓的狂暴灵气,他的身影急速向后暴退而去。 奥加文惊骇的感觉那股狂暴的波动,后背已经全被冷汗浸透,一阵阵寒气不时的向着这方涌来,一股股炽热在这片空间浩荡,冰与火的两重天在奥加文周边盘旋着。 “轰...”一阵仿佛天地崩塌的声音响起,一股强烈的劲气从那交手中心朝四周猛地压了过来,方圆数十丈的雪原竟然全部硬生生下沉了近乎数米。 那一刻,周围空间仿佛都凝固了,惊雷般的炸响,响彻天际,铺天盖地的冰气与火焰在彼此剧烈的碰撞着,在天空互相掺杂,最后犹如大海翻腾的浪潮般,对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哼...”洛天被震的不由的吐了一口鲜血,身影从半空中落下。 此刻的卡文特身上的衣衫尽碎,身上一道道的口子,鲜血不停的向外冒出,那凌乱的头发令人认不出这就是曾经那意气风发的成衣铺老板,微微弯着腰,抬起手抹了一把嘴里的鲜血,看着洛天沙哑道:“我还是没死,你杀不了我的,哈哈...” 洛天脸色苍白的站在卡文特前方,来不及擦去那嘴角的一抹殷红,面色依旧平静,甚至还有淡淡的笑意。 不知为何,卡文特看着前方的洛天有点假,然后一阵寒风吹过,那黑影的轮廓也越来越淡。 “不好,是残影。”卡文特瞳孔紧缩,后背瞬间惊起一身冷汗,身影飞速的向后暴退。 然而不等卡文特身影后退,一抹妖娆而漆黑的亮光盛起。 “噗...”一道血浪从卡文特的咽喉处喷涌而出。 在血浪溅起的瞬间,卡文特才看到了洛天那轨迹飘忽不定的身影,刹那间便到了自己的身前,卡文特只看到了一道漆黑色幻影,紧接着看到了自己眼前飞溅到空中的鲜血,忽然感觉到了自己已经无法呼吸了,同时――意识也渐渐的消散了,那眼中透漏着不甘,瞳孔在飞速的扩大着...。 洛天低着头站在卡文特的身后,右手那漆黑的匕首上,正在慢慢的凝结着一点鲜血。 克莱曼满是震惊的望着前面那道身影,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小小的年纪,却已经不容小觑了,同一刻,克莱曼也深深的明白了,一定要结交此人,不然会遗憾终生的。 奥加文面色怔怔的看着前方那人影,眼皮不停的跳动着,手在微微的抖,因为他没有想到卡文特竟然这么快就落败了,竟然死了。 这一刻,奥加文只有一个念头,逃,逃的远远的! 想完奥加文开始向雪原外围跑去。 洛天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奥加文,身影顿时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洛天身影出现在了奥加文的后方,如同鬼魅般安静,毫无声息,轻轻叹了一口气。 似乎是听到了洛天的叹气,奥加文颤抖着嘴唇,低声道:“求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有钱,我给你很多很多的钱,不要杀我。” “噗...”一道血箭飞起,奥加文停止了说话,那高大的身体砰然间栽倒在了雪地上。 洛天平静的望着那被鲜血染红的雪地,喃喃道:“一个放弃了抵抗的人,没有一颗战意的心,终归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 第六十二章 冬夜的一丝温暖 不远处的克莱曼身体有些虚弱的走至洛天身旁,脚下踩着那松软的泥土,给人一种不真实的触感,克莱曼眼角的肌肉在微微的跳动,满是震惊的望着那满地的狼藉。 一道道沟壑蔓延到视线的尽头,还有那不远处零落的尸体,代亚那原本颤抖的尸体此刻已经停止了搐动,博宁依然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咽喉,那双凸起的眼睛死寂般的望着那漆黑如夜的天空。 “克莱曼,他们都走了,我们也走吧。”洛天抬起头看着克莱曼,轻轻一笑。 不知为何,如今克莱曼听到洛天的说话感觉要比上一次令他心悸,虽然有些平淡,但是克莱曼开始感觉到了一种不安,因为洛天的走和他们走不是一个意思。 克莱曼瞳孔微微一缩,背在身后的手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缓缓的点了点头,“今天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可能就...” 洛天轻轻摇了摇头,笑道:“如果你把我当朋友的话,那么我会很高兴的。” 克莱曼心中一喜,急忙道:“难道你认为我没有把你当朋友了吗?” 洛天转过头看着克莱曼,那眸子中有些认真,轻声道:“克莱曼,你知道的,我所说的朋友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你是商人,不过我不太喜欢被人当做酒肉朋友的,那样就无趣了啊。” 克莱曼收起了脸色的笑意,凝重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可能你多虑了,因为从你来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成为我的朋友了。” 洛天嘴角泛起一抹微笑,犹如冬天融化的冰雪,看着克莱曼身上那脏兮兮的裘衣,“我以为你永远都是那么优雅呢,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我还以为你身上的那件雪狐裘衣从来不染尘埃呢。” 克莱曼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衣服再华丽,睡觉的时候也要脱去的,再说了,它只是一件衣服而已。” 洛天笑着沉默不语。 此刻,天已经漆黑如墨,冷风如刀,积雪的树枝上突有一群寒鸦惊起。 洛天抬起头微微眯着双眼,看着那群飞舞的寒鸦,洛天知道这一刻漆黑的夜将会是乌鸦的天下,那活在腐败而肮脏的断头崖上,它低泣在黑夜中的树桠,一阵阵哀鸣,极致的华丽异样的悲伤,终于渲染出了死亡的终场。 脚下的雪被踩的咯吱作响,其中有两排脚印逐渐的开始向远方蔓延。 洛天低头沉默着向前走着,寒风吹的他的衣衫猎猎作响。 克莱曼不由的看了一眼洛天,微微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要说就说吧。”洛天淡淡道。 “你明年真的打算走了?”克莱曼问道。 洛天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有没有想过和我一起做生意呢,或许会赚很多钱的,如今卡文特已经死了,我想他的生意你接手最好不过了,这样我们可以互帮互助的。”克莱曼幻想着,似乎在为洛天勾画一个美好的蓝图。 洛天摇了摇头,笑道:“克莱曼,你还是不了解我的。” 克莱曼身子一顿,疑惑道:“那你想要什么呢?” 洛天轻轻拍了拍克莱曼的肩膀,向前方走去。 克莱曼低头暗自思索着,出身贫寒的他却不为金钱所诱惑,难道他追求的是权势吗?可是看着也不太像,那到底是什么呢?克莱曼抬起头怔怔的看着前方那道消瘦的身影,逐渐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而夜沉的更加寂寞。 落日镇,寒冷的冬季令人提不起任何兴趣,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外出,都是把自己关在小小的房间里享受着那份来之不易的温暖,家家户户都将壁炉的火烧的更加旺盛,走在满是积雪的空荡荡大街上,隐约可以听到两旁的房间内传来的劈里啪啦的木柴燃烧声,甚至还有女人几声婉转的呻吟声。 成衣铺的后方,有一处宁静的庄园,大理石平整的铺满了地面,光滑整洁,金镶的窗台一尘不染,透过那窗户隐约可以看到里面那火苗跳动的亮光,院落的两边全部是骑士雕像,它们手持镶满金子的盾牌和金饰长矛,一眼就可辩解出,是出自于名家之手。 成衣铺的地下室,阴暗潮湿,终年不见阳光的地下室,地面上长满了苔藓,一张简易的地铺散乱的铺在地上,散发着阵阵霉味,一名苍老而孤独的老人挥动着斧头在拼命的劈着木柴,额头的汗水顺着他那苍老的脸颊滴下。 一根根人腰粗的木柴被劈成四份,终于劈完了所有的木柴,老人轻轻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身上的破旧衣衫打满了补丁,那满手的茧子上面布满了冻疮,令人心生怜意,尤其那双浑浊的双眼,有一丝麻木。 “唉,终于完了,明天应该不会被少爷骂了吧。”老人颤颤巍巍的起身向屋外走去,因为少爷房间内的壁炉,该添加新的木柴了。 “嘎..吱..”陈旧的房门被打开,一阵寒风袭来,老人用手扶住了门框才勉强没有被寒风吹倒,一步一步的登上台阶,老人向院子对面的豪华房间走去,光滑的大理石院落对于上了年纪的人来说,要小心翼翼的才不会摔倒。 然而,似乎今天运气并不好,一阵接一阵的寒风宛如刀子般拼命的刮着老人那单薄的身躯,老人弯曲的脊梁彷佛陈旧的枯树,在迎着寒风中摇曳。 终于,一阵狂暴的寒风再一次向着老人吹来,老人那摇曳的身体向后倒去,冬季的人摔倒在地上会额外的疼,尤其是骨质疏松的老人,并且衣衫还是那么的单薄。 老人在摔倒的瞬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明日是否还会继续下去这样的生活,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活着,或许死亡对于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突然,一只消瘦但有力的手扶住了老人那即将倒下的身体。 老人怔怔的回头望去,透过房间的亮光,隐约可以看到那是一名少年,很年轻的样子,清秀的脸庞透漏着一丝苍白,轻抿着嘴角,但是那双眸子却很亮很亮。 “你是....”老人颤抖着声音问道。 “这么晚了,外面的风很大的,您为什么还要出门呢?”洛天看着眼前那名饱经风霜的老人,不知不觉间想到了自己的爷爷,曾几何时,这么老人的面孔和自己的爷爷是那样的相似。 “因为我要去给少爷添加柴火,不然他会冻着的。”老人胆颤心惊的说道,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人会出现在这里,他也无法理解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 “是他要求的呢?还是您自愿的呢?”洛天轻声问道。 “呃...”老人踌躇着,不知道洛天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没事,您尽管如实说就好了,我没有恶意的,如果有的话,刚才我就不会扶您了。”洛天眼睛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位老人。 “是他要求的。”老人思索了一会,缓缓道。 “哦,那刚才是你在地下室劈柴吗?”洛天轻轻的点了点头。 “如果是我打扰到公子您休息了,求您不要怪罪我,也请您不要告诉卡里少爷,不然...”老人弓着腰双手紧紧的拉着洛天哀求道。 洛天的心微微浮动了片刻,轻声道:“您不用担心,我不会告诉卡里少爷的,还有我不是他的客人。” 老人抬起头感激的看着洛天。 “你为什么这么怕他?”洛天问道。 似乎是感觉到了洛天并没恶意,老人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道:“因为卡里少爷的惩罚很严厉的。” “你来这里多久了?”洛天道。 “二十多年了吧。”老人回忆道。 “那你想过离开这里吗?”洛天道。 老人轻轻的摇了摇头,心悸道:“如果我敢逃跑的话,他们一定会打断我的腿的。” 洛天微微一怔,那隐藏在宽大袖袍的手不由的紧了紧,这些权势的人们在狠狠的踏贱着这些卑微的人们,然而他们没有反抗,没有自由,只有被无情的剥削,直到没有劳动能力,然后被无情的抛弃,抛弃在那风雪交加的夜晚中,去听天由命。 “您休息去吧。”洛天轻轻的扶着老人回到地下室。 “可是...我还没有给少爷添加柴火呢。”老人担忧的说道。 洛天轻轻摇了摇头,道:“以后您不用去了。” “为什么?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了吗?”老人诧异道,同时心里也开始不安。 “不,不,不,您不要误会,因为从今晚过后,您就自由了,不用呆在这里了。”洛天耐心的解释道。 “那卡里少爷....”老人道。 “这些您都不用担心了,相信我,安稳的睡一觉,明天直接昂头出门就好了,从此以后没有人会再限制您的自由。”洛天搀扶着老人回到地下室。 “哦...”老人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 洛天轻轻的走出地下室,抬起头看着前方那豪华的房间,里面那跳动的火苗,他的面色逐渐的冷了下来,彷佛这个冬天。 ------------ 第六十三章 震动 洛天轻轻的推开了没有上锁的房间,壁炉中的火光一阵摇曳,一股淡淡暖意扑面而来,让习惯了凛冽寒风的他微微有些不适,轻轻蹙了蹙眉头,紧接着一丝淡淡的女人香气在空中弥漫着,令人引起阵阵遐想。 洛天放眼看去,房间内豪华与精致的气质,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金色镶边,白色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幅巨大的画像,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脚下的厚厚地毯令人走起来毫无一丝声响。 轻轻走到卡里熟睡的房间,洛天看到了一张红木精心打磨的床,上面铺着上好的羊毛毯,给人软软的感觉,洛天那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划过柔软的毛毯,良好的触感给人一种沉沦其中的美感,这些都是自己以前不曾见过的,甚至都没有听过。 床上的卡里怀里抱着一名金黄长发的女人,两个人赤身裸*体的正在酣睡,一层薄薄的毯子盖在女人的香背上,露出了半截白暂细腻而圆润的肩膀,睡梦中的卡里不时的用仅有的一只手轻轻揉捏着那女人的丰满的臀部。 洛天那冰冷的眸子盯着床上的卡里,不掺杂一丝感情,因为卡文特已经死了,从小爷爷就教育他,除草要连根拔起,不然明年春风吹过的时候,草就会再一次的生长起来,仅凭借第一次遇到卡里调戏珍妮的时候,洛天就已经打算杀他了,因为留卡里在这个世上,终究会是一条蛀虫。 洛天轻轻的抬起了手,一抹乌光亮起。 “噗..”一声轻响,卡里的喉咙处多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线。 洛天微微看了一眼卡里怀中的女人,那香艳的景色令他那苍白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红。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向外走去,那单薄的背影从后面望去,显得有些深邃。 走出门外的洛天,轻轻的吐了一口气,这是他第一次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虽然他很该死,微微看了一下自己那满是血腥味的手,不由的苦笑起来,有时候杀人真的是那么的简单,简单到自己抬一抬手的事情而已。 此时,天已经在渐渐的亮了,洛天抬起头看了一眼那宁静的天空,一股疲意从心底升起,暗叹道:这几天一直都没有好好的休息,余下的日子,自己应该多陪陪爷爷了,不然等自己去光明之城了,爷爷一个人会孤独的。 临近中午,阳光已经高高的升起,慵懒的阳光有些敷衍的在释放着自己那微弱的光芒,地上的积雪迟迟不肯融化,似乎这个冬天过的格外的霸道。 米丝轻轻的翻了一身,昨夜和卡里少爷缠绵了整整半个晚上,身子不由的感到一阵疲惫,想起他那色迷迷的表情,米丝就不由的一阵厌恶,但是没有办法,因为自己需要克莱曼商铺的那瓶玫瑰香水,前几天露西拥有了一瓶来跟自己炫耀,但是她没有钱,所以只好出卖自己的肉*体了。 卡里昨晚答应过她,说今天要带她去买那瓶价格不菲的香水的,不然米丝才不会故作兴奋的去迎合着卡里那肮脏的身体。 米丝那长长的睫毛一阵颤动,睁开了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看着窗外那明媚的阳光,伸出了那莲藕般的手臂,打了一个哈欠,望着那洁白的天花板,米丝想到或许自己嫁给他,以后他会在物质上满足自己的吧。 突然,米丝感觉到了一阵寒意,裸露在外的香臂感到阵阵寒冷,不由的看向了房间角落里的壁炉,米丝才发现壁炉中的火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熄灭了,该死的卡里,他昨晚说过的会有仆人来定时的添加柴火的,没想到竟然连他的仆人都是那般的失信。 “卡里,你的仆人昨晚怎么没有往壁炉里加柴火呢?”米丝轻轻推了一把熟睡中的卡里。 然而卡里却一动不动,身体有些冰凉,像是死人一样毫无声息。 “卡里!”米丝的声音不由的提高了几分,手中的力气也大了几分,将卡里推的翻了一个身。 米丝不由的看向卡里,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卡里的喉咙处多了一道红色的线条,像鲜血一样,不由的看向卡里身下的羊毛毯,一滩暗红色的血迹隐隐已经凝固了起来,浸湿了那雪白的羊毛毯。 米丝惊骇的看向自己,发现自己的肩膀和腰部竟然都是凝固起来的暗红色,散发着阵阵腥气。 “啊...”米丝发起一阵刺耳的尖叫声,那尖叫声将院外栖落的几只白鸽震动着翅膀向天空中飞去,落下了一根根脱落的白灰色羽毛。 米丝脸色瞬间苍白,毫无一丝血色,颤抖着手随意找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连鞋子都不敢穿就夺门而出了,头发凌乱着,嘴里不停的打着颤,喃喃道:“死了,死了,竟然死了,卡里死了....” 凛冽的冬季,地上那冰凉的温度在侵蚀着米丝那白暂的小脚,冻得通红,弱小的身影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 瞬间,邻居都知道卡里死了,昨晚死的。 不久,整条街道都知道卡里死了,死在了一个女人的怀里。 终于,整个落日镇都知道卡里死了,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死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意。 原本这个宁静而落寞的小镇都在纷纷诉说着卡里的死因,有的说卡里经常拈花惹草,被情人杀死了,有的说卡里纵欲过度,劳累死了,有的说卡里是被以前他害死的那些无辜的人的亡灵来复仇了,有的说..。 一天的时间过去了,所有人都翘首期待着,以为卡文特会为儿子报仇的,肯定会将整个落日镇掀翻也要找到杀人凶手的,然而卡文特却连人影都没有出现,一时间人们议论纷纷。 两天的时间过去了,有人去落日平原打猎,无意中看到了那满地的废墟沟壑,泥泞而狼籍,而卡文特的尸体早已经被寒风冻僵,这一则消息不胫而走,原本整个平静的落日镇犹如油锅里到了一桶水,瞬间沸腾了起来。 所有的人都在议论着,究竟是谁悄声无息的杀死了这对父子,究竟是谁能够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究竟是谁能够在梅斯林的眼皮底下杀人。 落日镇西郊,庄园内,一头银发的中年人身上披着白色的裘衣,手里端着透明的酒杯,上面有一丝暗红色的酒迹在顺着那光滑的杯壁缓缓流下。 “你说的可是真的?”梅斯林站在窗台边,静静的看着窗外那广阔的景色。 “属下,说的句句属实。”一名黑衣人冲着梅斯林的背影恭敬的说道。 “发现了几个人?”梅斯林淡淡道。 “发现了六具尸体,其中有卡文特,并且全部是灵体境界。”黑衣人小心的说道。 梅斯林那端着酒杯的手,不由的一颤,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心里暗道:克莱曼什么时候拥有如此实力了呢,我怎么一直都没有发现。 “大人,根据属下分析,那六具尸体,应该不是克莱曼杀死的。”黑衣人突然说道。 “哦?说来听听。”梅斯林眉头轻轻一挑。 “因为单凭克莱曼的话,他没有如此实力的,并且属下发现了现场有冰系灵气的痕迹,所以属下猜测应该还有一个人出手了,并且这个人实力远在他们之上。”黑衣人道。 梅斯林的眉头不由的轻轻皱在了一起,拿酒杯的手,不由自主的紧了几分,暗自思索着,还有一人,还有一个人,究竟会是谁呢? 忽然一幅画面在梅斯林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那苍白的脸,消瘦的身影,尤其是那双很亮很亮的眼睛,难道是他? 梅斯林脸色不由的有些动容,想起了那天在克莱曼家里所见到的那个年轻人,不知为何,梅斯林对那个年轻人的印象相当深刻。 房间内的气氛微微有些沉闷,梅斯林迟迟不语。 良久...。 梅斯林那紧紧握着酒杯的手,终于放缓了下来,内心深处轻轻叹了一口气,头也没有回,冲着身后的人淡淡说道:“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吧。” “大人,那卡文特的死,我们不管了吗?”黑衣人小心说道。 “不用了,卡文特如今都死了,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死人而去得罪卡莱曼了,另外找梅特纳将卡文特手下的生意都接手过来吧,记得,要隐秘些。“梅斯林叮嘱道,并没有对黑衣人提起洛天。 “是。”黑衣人点头道。 “好了,你下去吧。”梅斯林轻轻抬了抬手。 “是。”黑衣人轻轻的向后退去。 硕大的房间只剩了梅斯林一个人,梅斯林身影连动都没有动,依旧静静的看着窗外。 “唉,难道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了么?”梅斯林脸上有一丝温怒,喃喃道,不由的低头看去,发现手中的酒杯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有一道裂痕。 落日镇,一处新建的房屋,装修的精致淡雅,克莱曼站在院外,安静的听着手下向自己做的回报。 “你的意思是说卡里也死了?死在了女人怀里?”克莱曼猛然间回过头,看着眼前这名跟了自己将近十年的管家,如今管家的头发已经花白了。 “好了,穆里,我都知道了。”克莱曼轻轻拍了拍老管家的肩膀。 “那老爷,卡文特的产业,我们要不要....”穆里问道。 “不用了,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想梅斯林肯定会不高兴的,卡文特的那些产业就当作送给梅斯林的礼物吧。”克莱曼轻轻摇了摇头,他能做到如此丰富的产业与他的头脑是分不开的,因为他知道什么时候舍得。 克莱曼怔怔的看着老管家那苍老的背影,心莫名的被触动了一下,心里轻叹了一句:洛天啊洛天,你比我想象中的要狠辣许多啊。 ------------ 第六十四章 那抹忧伤 距离上一次大战已经过去月余了,洛天的生活也逐渐的归于了平静,因为经常生活在大山里,所以他身上那凌厉的血腥味也逐渐的消散了许多,这个时候看起来依然像一个邻家男孩,只是那脸色却苍白了一些。 冬季的赛罕湖畔,虽然已经结冰了,但是给人一种另类的风景,在这一眼望不到边的雪原之上,连个黑点也没有,玄青色的湖面上反射着灿烂夺目的光芒,如同亲吻着珍妮的眼睛。 “在想什么呢?”洛天从珍妮身后轻轻的抱住了她,嗅着那薰衣草的芬香,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珍妮轻轻的将头靠在了洛天的肩头,任凭洛天的呼吸如同微风般吹着她的耳朵,有些发痒,脸色不自觉的红润了起来,轻声道:“在想你呢。” “我不是在这的么。”洛天顺着珍妮的目光静静的看着前方那白茫茫一片的雪。 珍妮忽然转过身,她没有说话,但在这明媚的阳光中,她的呼吸声听来就宛如温柔的细语,又宛如令人心碎的呻吟。 洛天微微有些错愕,看着眼前的女孩,闪动着的阳光映着她精致绝美的容颜,映着她秋水般的眼波,她痴痴地望着洛天。 “可是你却要走了...”珍妮凝视着洛天黯然道。 洛天看到了珍妮凡人眼中那充满了凄凉,充满了幽怨,充满了爱,也有了一丝淡淡的恨意,这一刻,洛天相信没有任何事能比她的眼神更能打动人的心。 “可是,我会回来的。”洛天袖中的手微微有些发白,手背上已经露出了青筋。 “那我要等你多久?”珍妮轻咬着嘴唇缓缓道。 “一年或者两年也或许会更久。”洛天轻声道,因为他也不确定,同样面对未来,内心深处也在彷徨。 “那我能相信你吗?”珍妮紧紧的抱着洛天,将头搁在洛天的肩膀,颤声道。 洛天嘴角划起一丝微笑,缓缓道:“我会爱你,一如既往。” 珍妮抬起头,静静的看着洛天,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比自己高出半头了,那眉目清秀的脸色还是那样泛着一丝苍白。 突然间,珍妮吻向了洛天。 洛天感受着那温软的嘴唇。 有一丝冰凉..。 还有一丝狂热...。 隐约还有一股咸咸的味道,是眼泪。 珍妮那绝代的风姿,在阳光下却更加的曼妙动人。 这一刻,洛天才明白,世上还有什么力量能比爱情的力量更大?面对这样一个女人,面对着自己第一次中最强烈的情感,洛天有那么一瞬间,有那么一句话,他想要为她留下来,永远的和她在一起,几乎要呼之欲出。 良久...。 珍妮松开了洛天,背过身去,低着头沿着湖畔慢慢的走着。 洛天缓缓的在珍妮背后跟着,那微薄的唇角还残留着一丝芬芳。 “我要去那边的雪峰上。”珍妮指着北方的那处断崖的雪峰,回过头冲着洛天说道。 “好。”洛天点了点头。 “背我上去。”珍妮仰起头,看着洛天,那动人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不舍。 “闭上眼睛。”洛天轻声道。 珍妮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那长长的睫毛不住的颤动着。 拦腰抱住那芊芊一握的小腰,洛天身影向着对面的雪峰上飘去,他那一袭黑色长袍被空中的寒风吹得猎猎作响,墨黑的长发和珍妮那棕色的长发比较交织在一起,缠绕着。 珍妮的手臂紧紧的勾着洛天的脖子,调皮的眼皮轻轻的睁开了一条缝,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脸庞,那认真的表情,甚至珍妮可以看到洛天那瞳孔中的温暖,嘴角不由的泛起一抹微笑,如同即将飘散的蒲公英耳边的寒风呼呼的刮着,天地间一片白茫茫的景色,两道依偎在一起的人影,显得那般的渺小,洛天借着雪崖上凸起的石头,向着雪峰上掠去。 砰!洛天轻轻的落在雪峰之上,放下了怀中的珍妮。 珍妮小心的睁开眼,踱步走到雪峰边上,云破阳升,照得白白的积雪不复人行,映得一棵孤树,拉长的影更孤单,珍妮远眺下方的风景,怪石立山崖,冰冻的河水静静的悬空成一根根冰刺,在阳光下泛着一丝晶莹。 “这是我第一次在冬季上山,以前父亲都不让的。”珍妮轻轻道。 “如果你喜欢的话,以后...”洛天忽然顿住了,因为他突然想到或许以后时间会很越来越少了。 珍妮身影轻轻一颤,沉默不语。 洛天站在身后,怔怔的望着前方那道人影,穿着单薄的衣衫,显示着那苗条的身材,棕色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背后,不时的向上扬起着,被一根银白色的色带轻轻的挽住。 洛天感觉这一刹那,恍如隔世,思绪回忆起曾经的过往种种。 十三岁,青涩的两个人静静的坐在波光粼粼的湖畔边上,诉说着彼此的心声。 十四岁,那个盛夏的夜晚,他和她偷偷的跑出了家门,只是为了去看那湖面上倒影的月亮,那一刻,他认为她就是他生命的一半,另一半是爷爷,这两个人占有了他的全部。 十五岁,那个初秋,两个人为了那寻找那传说中紫色的蒲公英而迷失在了茫茫落基深山中,那是她第一次在黑漆漆的大山中过夜,而他是她的唯一依靠。 十五岁,她偷偷的背着严厉的父亲,和蹲在自己房间外,窗台下的洛天说了一宿的悄悄话,而德林却偷听了整整一晚。 十七岁,他即将离别,而她却没有挽留,只是她那眸子中的幽怨却令他心如同融化的冰川。 洛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拉回了思绪,这一刻他整整的望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她的背影似有烟霞般清笼,阳光将她的背影拉的很长很长,彷佛融入了这一片洁白色的景色之中。 洛天轻轻走上前,牵住了珍妮的手,和他的手一样冰冷,但是却很软,软到令他的心有些乱。 珍妮轻轻的靠在了洛天的肩上,他的肩膀消瘦,但是她却感到很暖,令她的心里有些一丝不舍。 风中的寒意虽重,但天地间确实平和而宁静的,没有人,没有声音,红尘中的喧哗此刻似乎已经被完全的隔绝在了之外。 蓝蓝的天空,和刚刚升起的阳光,照在那一片片雪上,晶莹而透明,凛冽而新鲜的风,彷佛多情少女的呼吸,一阵寒风吹过,苍松间的昏鸦惊起,那抹干净的天空,多了一道黑点。 两道人影身后数丈的距离,一片枯黄的树林,一只浑身灰白相间有些脏兮兮的小狼崽从一颗松树后探出了小脑袋,身上虽脏,但是那双眼睛却明亮无比,甚至还有些一丝复杂的情绪。 它静静的看着前面那两道人影,那眼神中有一丝柔软,有一丝凄凉,甚至看向珍妮的时候还有一丝嫉妒,漆黑的眼睛中竟然不知不觉渗出一滴透明的液体,竟然是眼泪。 白子轻轻的低下了头,任凭那眼泪顺着那不再洁白的毛发渗入了雪地上,它的心竟然在痛,如同针扎般的疼痛。 曾经眼前的那个少年,身旁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位置,可是如今,却已经被别人所代替了,曾经那个少年会用那修长的手去抚摸自己的脑袋,可是如今却牵上了另一个人的手。 这几天白子过的并不好,凛冽的冬季令它的食物很少很少,而它再也没有了那天的霸气长啸,白子那肚子饿得瘪瘪的,没有打理过的毛发显得有些凌乱和肮脏。 一次白子在经过赛罕湖的时候,看着那冰面倒映着自己的摸样,白子竟然不敢相信,这竟然就是自己。 拼命的用爪子想要抓破那嘲笑自己的冰面,然而除了在冰面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白印之外,它别的什么也奈何不了。 此刻,白子想要跑到对面,跑到那个少年的面前,去问他,他到底还要不要自己。 白子那身影向前走了几步,却突然的停了下来,因为它感觉到了害怕,它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一幅画面在白子的脑海中浮现,那一刻它和他四目相对,它看到了他眼中的那一抹失望。 眼泪再一次顺着它的眼眶中流出,它甩了甩头,向来时的方向跑去,一边奔跑着,一边流着泪,眼泪不时的顺着那毛发的边缘流下,因为它心疼的厉害。 猛然间,洛天回头望去,看到了一道脏兮兮的影子正在渐渐的消失在视线的尽头,空气中弥留着一丝熟悉的味道。 “怎么了?”珍妮抬起头,觉察到洛天的异样。 洛天怔怔的望着那道消失的影子,心微微激荡起来,因为他发现白子过的并不好,那曾经雪白色的毛发竟然都失去了光泽,洛天心内疚了起来,暗怪自己太清高,甚至有些无情,因为白子在他看来毕竟只是一个孩子... ------------ 第六十五章 分别 夜已深,四下静得很,深山里那种总带着几分凄凉的静寂,绝不是红尘中人能想得到的。 虽然有风在吹,吹得枯叶哗哗的响,但也只不过使得这寂静更添几分萧索之意。 白子不知道自己奔跑了多久,它只记得自己从这一处雪峰上跑下,然后又跑到了另一座雪峰上,它知道此刻自己累了,累的没有一丝力气,肚子又在不争气的咕咕的叫了。 那身上的泥泞连它自己都开始讨厌自己,这一刻它更加的怀念曾经洛天喂自己吃的食物,想起那时的温暖,白子的眼泪忍不住又开始往下流。 白子趴在地上,用舌头舔着自己前爪那肮脏的毛发,它要舔干净,因为它不喜欢让自己那么脏,白子痛苦的低鸣着,凛冽的寒风狠狠的吹着那弱小的身影,无情的自然法则赋予了它物竞天择的考验。 良久...。 白子站起身,站在雪峰的悬崖边上,无助的眼神望着那漆黑的夜空,被眼泪模糊的白子已经看不清下方那巨大的赛罕湖了,它隐约只是能看到那模糊的轮廓。 这一刻,它想跳下去。 因为曾经它看到了一头麋鹿从这掉落,溅起血是那般的鲜红。 那个时候,白子不知道那麋鹿已经死亡了,单纯的它只是知道那头麋鹿像自己的母亲那样没有了呼吸。也正是那个时候,它才有食物,才没有被饿死。 或许跳下去之后就没有痛苦了吧,白子心里想到。 只是当看到下方那满是雾气弥漫的半空,如同巨兽张开了嘴巴在等待自己跳跃,它心微微有些害怕。 跳下去之后,他会不会寻找自己呢?他会不会想念自己呢?白子心里陡然升起这样一个想法。 如果它跳下去,能让他痛苦的思念自己的话,那么它愿意一试。 对面的寒风无情的吹来,如同来自死亡地狱的幽风,吹灭了它那颗求生的心。 突然,白子听到了一阵略微有些急促的呼吸声从后方传来。 白子猛然间回过头去,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人,消瘦的身体藏在那宽大的衣服里,可能是因为走了很久的路,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只是脸色还是那样的苍白,比自己的毛发还白,这也是令白子羡慕的地方之一。 洛天静静的看着站在悬崖边上的白子,嘴角终于浮现一丝微笑,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心里暗道:终于找到了你了,你这个小家伙,害的我找了整整五座雪峰。 洛天从身后伸出手,轻轻的冲着白子扬了扬,一只肥硕的野兔,在洛天的手中荡漾着,那金黄色的油汁顺着包裹的树叶缝中滴了出来。 隔着很远白子就已经闻到了那种香气,已经很久很久了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了,眼眶不知不觉间被湿润了,白子身体不自觉的向洛天冲去。 忽然,白子停住了脚步,怔怔的望着洛天,白子心里升起一阵别扭,骄傲的它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它了,它在恼怒洛天以前不来看它,就像是赌气般,扭过了头,不在看洛天。 洛天轻轻的笑了笑,摇了摇头,将烤好的肉放到雪地上,冲着白子招了招手,但是白子犹如骄傲的公主一样不为所动。 双方就这么静静的僵持着,白子的肚子一阵阵的咕咕的叫,白子暗骂了一声自己那不争气的肚子,洛天安静的冲着白子淡淡的笑着。 许久...。 洛天抬头看了看天,冲着白子说道:“好了,我要回去了,不然爷爷该找我了,再见咯,你记得早点吃,不然就凉了。”说完洛天的身影从雪峰上向下飘去。 白子等了很久,似乎洛天并没有偷看它,发疯般的跑向了雪地上那快要凉的野兔,连树叶都来不及剥开,狼吞虎咽般的撕咬着那香气喷人的兔肉...。 吃完野兔的白子,在前爪上蹭了蹭油腻的嘴巴,又跑到山崖边,看着洛天那渐渐消失的背影,它的眼神中泛起一丝感动。 此后的时间里,洛天每天都来看望白子,每次都是一只野兔,白子那干瘪的肚子也渐渐的浑圆了起来,原本那脏兮兮的毛发也渐渐的干净了起来。 洛天也很少出门了,每天都是陪伴在爷爷的身旁,爷爷老了,也越来越喜欢回忆了,每一次都是爷爷在回忆着那记忆深处的往事,而洛天在听,安静的听。 洛天和偶尔和珍妮出去走走,离别的步伐也越来越近了,两个人有时候半天都不说话,每一次洛天都是欲言又止,可是当看到珍妮那双幽怨的眼神,洛天就将嘴里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而珍妮每一次都是紧紧的抱着洛天,聆听着彼此的心跳。 期间克莱曼来过一次,带来了整整一马车的物品,有数张昂贵的羊毛毯,有上好的照明珍珠,还有两张存贮着一万金币的卡片,还有一件洛天最喜欢的黑色长衫。 洛天并没有拒绝克莱曼的礼物,因为洛天知道他不需要这些,但是爷爷需要,虽然爷爷不太喜欢别人无缘无故的馈赠。 克莱曼还打算让爷爷搬到镇上去居住,但是被爷爷委婉的拒绝了。 洛天也没有落下修行,每个夜晚都在缓缓的修炼着,体内的灵气也在逐渐的增加着,肌肉的力量也在一点一滴的增强着,只是到了灵体境界之后,想要突飞猛进、一日千里是很难了。 时光如水,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逝,转眼,就是一年春,天空中的阳光也终于不再吝啬自己的温暖,释放出了热量,年前的最后一场大雪此刻终于开始了融化,弄的地上满是泥泞。 宁静的清晨,洛天站在清新的小院中,伸出手有些颤抖的抚摸着小院里这颗陪伴自己成长的槐树,初春的季节,这颗沉寂了整整一个冬季的枯树,终于冒出了一点新绿。 洛天漫步在积淀了严冬的初春中,清晨的野外,稍显寒意,薄雾尚无完全退去。虽说严冬已过,但空气中还略带潮湿。 隔夜的露珠悬挂在草尖上,被脚步一震,或轻风一吹,便会滴落消失。颗颗晶莹剔透的翡翠,在润红的晨光中约隐约现,闪闪烁烁。 此刻,广袤的田野一片幽静和安详,生命正悄无声息地孕育、萌芽、生长着,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明天就要走了,该去看看白子了。”洛天仰头仰着远方那笼罩在阳光下的雪峰,喃喃道。 悬崖峭壁下那原本冻结的冰刺,此时开始了缓缓流淌,只有偶然遭受杂草、枯枝的阻挡,才会波澜起伏。泛起的涟漪阵阵,在阳光折射下波光粼粼,或聚或散的光环格外晃眼,更让人觉得神秘,梦幻。 洛天站在雪峰上,此时光线充足的雪峰上,原本那厚厚的积雪只剩下了一层薄薄的晶片,下面是湿润的岩石。 洛天慵懒的靠在松树边上,望着下方那朦胧的雾气,原本那冻结的赛罕湖,周边已经开始泛起层层涟漪了,洛天静静的望着,思绪渐渐的飘渺起来。 “呜...呜...”白子站在洛天身后叫着,拉回了洛天的思绪。 洛天回头看去,只见白子站在那小小的冰晶之上,低着头,看着那冰晶反射着自己那模糊的样子,嘴角咧了一丝笑,还是那么的讨人喜欢。 “白子,这是你以后的食物。”洛天将身后的七八只野兔放到地上。 白子眼睛放光的看着那香气*人的野兔,口水不知不觉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洛天那眸子中带着一丝笑意,看着白子那日渐增长的身体,欣慰笑了起来。 “白子,我明天就要离开了,以后你要自己学会照顾自己了。”洛天对着白子说道,经历了这么久的日子了,白子是他一点一滴的看着长大的,虽然白子依然那么任性,依然那么孩子气,但是洛天已经不介意了。 白子抬起头,看着眼前的洛天,发现他那笑容中竟然有一抹淡淡的忧伤。 洛天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白子的头。 白子仰着头,内心深处一道声音骤然从白子脑海中响起:咬他! 白子眼睛一抹暗红一闪而过,冲着洛天那伸来的手咬去。 洛天那眸子依然平静,内心深处轻叹了一口气,罢了,就让你咬一口吧,反正我们以后就各奔东西了,以后就不会再有交集了。 白子那牙齿已经渐渐的长大了,有些锋利,一缕殷红的鲜血从洛天的手心冒了出来,流到了白子的嘴中,有几滴顺着白子那雪白的毛发滴到了地上。 忽然,白子松开了嘴,看着洛天,那尖尖的牙齿上,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洛天轻轻蹙了蹙眉,惆怅的看了白子一眼,内心深处轻叹了一声,他起身向山下走去。 白子看着他那背影,陡然想起了上一次,和洛天大战之后,那离去的背影,和现在重叠在了一起,是那么的相像,就连那步伐都是一样的一致。 白子望着洛天那离去的背影,竟然没有了一丝留恋,没有了一丝不舍,走的甚至有些决绝! 这一刻,它恐慌了,甚至感到了恐惧,因为此刻,直觉告诉它,他这一走,将会是天涯分隔,野兽天生有一种敏锐的直觉。 终于,白子发疯了一般向着洛天的身影追去。 去他妈的尊严,去他妈的骄傲,我不需要这些,你也不要在我的脑海中响了,我只想跟着他,以后不要在管我了,白子一边疯跑,一边咒骂着自己脑海中的那道声音。 ------------ 第六十六章 启程 然而洛天依旧向前走着,丝毫没有感觉到后面有一道身影正在快速的向这里移动着,洛天的思绪已经陷入了和白子那段天真无暇的回忆中去,欢声笑语总是多过于离别前的惆怅。 白子在拼命的跑着,那几只遗忘在雪峰上的野兔和洛天比起来,什么都不是,甚至脑海中那个能控制自己意识的声音和洛天比起来,什么也不是,现在白子它只想要回到洛天身边。 它的身体不时的被泥泞滑倒在了地上,染脏了洁白的毛发,白子依然不顾,翻起身继续奔跑着,被脚下的枯枝绊倒了,摔了满嘴的泥巴,白子站起身拼命的奔跑着,它现在只想快点跑到洛天的身边,趴在那个令它感到安全的怀抱中去。 什么狗屁尊严,什么狗屁骄傲,什么狗屁血统,都没有那个他让它感到重要。 都是假的,统统都是假的,只有他对自己才是真的,白子心里一阵阵咒骂着,懊悔着,自从上一次和洛天分开之后,它感到了一阵阵的心疼和深深的内疚,他一次次的被自己所伤害,一次次的为自己流血,然而自己却一次次的辜负他。 想起上一次,他被自己打伤,嘴角那失望的笑,想起在悬崖边,自己在寒风中孤苦伶仃,是他带来了自己最喜欢的烤兔肉,然而自己对他却骄傲蛮横,想到曾经的一幕幕,白子流下了悔恨的眼泪。 眼泪如同断了闸的洪水,不停的顺着它的眼眶流出,模糊了它的视线,它发现自己无论如何的追逐和奔跑,却怎么都追不上眼前那个人的脚步了,而他也没有像曾经那样去等自己。 “呜...呜...”白子冲着洛天的背影嘶叫着,一声声悲鸣从洛天的后方传来。 突然一阵春寒料峭的寒风,将白子那悲鸣吹散了...。 然而陷入深深思绪中的洛天却没有听到白子那阵阵嘶叫声,身影逐渐的消失在了白子的视线尽头。 这一刻,白子的心犹如坠入了那无底的深渊。 这一刻,白子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无论多么伟大的爱,都有被用完的一天。 似乎离别的步伐越来越近,也终于被时间冲开了,洛天感觉时间过的前所未有的快,快到令他心里有一丝不舍。 夜晚,宗族祠堂外,群星闪烁,上弦月弯弯的嵌在星空里,皎洁月光如水般洒落了下来。夜更静,静得仿佛可以听见露珠往花瓣上滴落的声音。 流星刚升起,旋即又逝,一弯蛾眉般的上弦月,正挂在远处的树梢,风中还带着花香,景色神秘而美丽。 “真的要走?”珍妮轻咬着嘴唇轻轻道。 洛天轻轻点了点头,但是那脸庞却透漏着坚毅。 “能不能不走?”珍妮那眸子上浮了一层淡淡的雾。 洛天轻轻摇了摇头。 “明天就走?”珍妮问道。 洛天再一次点了点头,他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他不忍心说,因为他担心当他心软的那一刻脱口欲出的话会是留下来。 没有什么比离别更令人心痛,犹如断人肠。 珍妮笑了,笑的犹如凋零的鲜花,令人心生犹怜,“你是否愿意为了我,放弃你那近乎飘渺的梦想。” 洛天怔怔的看着她,摇头。 珍妮亦摇头:“你走吧,能否活着回来,都已经不重要了,不过,唯一可以让你放心的是,我不会痴痴地枯等你。” 洛天那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抬起,想要触碰一下那近在咫尺的容颜。 然而最终,他的手僵在了空中。 轻轻叹了一口气,洛天转身离开。 背对着珍妮的洛天,那双眸子不知不觉留下了一行泪,离别了,也许从此以后,走在相交线上,会有相遇的一天,也许走在平行线的两端,永远不会有相交的那一天,不过无论怎样,他都感谢那些曾经陪他一路走过的人。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回头紧紧的抱住那个在风中哭泣的女子,他心在痛,但是他却依然向前方走去,因为他想要知道外面的世界,而这里终究留不住他,也许是年少轻狂的浮躁,也许是爱慕虚荣的追求,然而当他离开的时候,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珍妮看着他的背影消逝于夜色之中,从发髻间摘下了那束银白色丝带,手指轻轻缠绕着,心潮暗涌。 洛天轻轻的推开房门,有些明亮的房间令他不太适应,因为已经习惯了那些散发着黄豆大的昏暗油灯。 爷爷还没有睡下,在整理着那陈久的箱子。 “爷爷,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洛天对爷爷说道。 “你明天就走了,得早点把行李收拾一下。”爷爷缓缓道。 “不用了,爷爷,用不到那么多的,我喜欢轻装上路。”洛天打趣道。 “别以为你能背动几块石头,就不想背这包小小的行李了,要知道行李的用途很大的。”爷爷回过头,在洛天的头上轻轻拍了一下,那份离别的情绪,此刻被冲淡了几分。 “多带点吃的,多带点穿的,现在才是初春,天气变化无常的。”爷爷嘱咐道。 “恩,知道了,爷爷。”洛天应道。 “对了,爷爷你怎么不去克莱曼家住呢,他是我朋友。”洛天道。 爷爷转过身,在床边坐下,缓缓道:“我老了,换一个新的地方会睡不着的。 “可是,克莱曼家会很舒适的。”洛天道,他要走了,他想给爷爷一个安逸的环境。 “我更喜欢在这里睡,因为这里承载了我三代的记忆,这里的一切,都有着深深的往事和回忆。”爷爷看着那残破的房间,悠久的岁月中留下了沉淀的味道。 洛天沉默不语,是啊,往事和回忆这些东西都是不能复制的,即使住在豪华的房间,也没有自己住的小屋更令人感到温暖。 “爷爷,那我走了以后,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洛天半跪在爷爷身前,拉着爷爷的手道。 “傻孩子,记得以前我对你说过什么吗?”爷爷轻抚着洛天的头,慈祥的看着洛天。 洛天轻轻摇了摇头。 “你十三岁的那一年,和巴泽尔他们打架,跑到了后山,我说你翅膀硬了,敢顶嘴了,其实我那句话想要今天跟你说。”爷爷缓缓道。 “恩。”洛天拼命的点头道。 “如今你长大了,需要去飞翔,难道你见过苍鹰会生活在狭小的空间内吗?它不会,所有不要被你的思想枷锁所束缚,因为更广阔的天空,你还没有飞过!”爷爷孜孜教导着洛天。 “恩,我会的,爷爷!”这一刻,洛天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梦想,不会改变。 清晨,不知为何天空中开始下起了蒙蒙细雨,让原本那温暖的天气,凭添了几分寒意。 珍妮静静的坐在窗台边,看着外面的那淅沥沥的春雨,犹如一层轻薄的烟雾,然后细小的水迹在随风飘摇着,落到地上的水洼里,溅起了层层的涟漪。 他今天就要走了,她此刻却心神不宁。 在和自己较量了半日后,她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去看他最后一眼,不管发生过什么,即将发生什么,出于朋友的角度,她也该送他一程,她跑在那泥泞的路上,任凭那飞溅的泥土染脏了那洁白的长裙。 寒风呜咽,细雨朦胧,柳絮翻飞。 一群白衣素服的人,正在为一位少年送行,众人神情凝重,而他身缚长袍,面露坚毅,目光却在人群中梭巡。 在踏上古道前,他仍在四处张望,她知道他在寻找什么,而她不能上前,因为她担心见到他之后,她再也无法忘记他,她只能躲在树后,压抑住自己的哭声,最后看一眼他的容颜。 目睹载着她记忆的人漂向了不归路,她又想起昨夜他说的话——“如果我成功的话,我一定回来,带你过平静的生活,过我们想过的生活。” 他说如果,他说一定,他说我们,他的想法和他的人生一样放荡不羁,毫无理性逻辑可言,却诚挚拙朴得几乎令她落下泪来。 返回的途中,她一个人静静的在雨中行走着,赫然看见两条被过往车轮压出的沟壑中静静栖息着两条小鱼,脑海中顿时想起古书所言“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很多时候,错过身边的风景,再回头时,却已无迹可寻,或许这就是人生吧,爱过恨过的人,都已淡出视线,而我们再回不到从前。 能够相濡以沫又如何?那些青葱岁月里的患难与共注定终要退出舞台,或许多年后相遇,也只能黯然一笑。 珍妮收回思绪,心想,若他遇到了*近死亡的边缘,是否还会在脑海中追忆片刻她的容颜?抑或,在他的来世中,她依然只是他的过客,如同红尘中一朵独自绽放枯萎的薰衣草,身世飘零,随风而舞,任雨打风吹? 回到家中,她开始对镜顾盼自己,凉的胭脂,香氛浓稠的面霜,容颜渐次幽艳,她用细丽眉笔描一抹入鬓秀眉,然后,她要在那长发后轻轻的将银色丝带束上。 推开窗台,任凭那带着一丝寒意的风雨吹进,她的长发在风中飘摇,眸子深处却泛着一抹惆怅。 恰好路过的巴泽尔、艾文等人,不经意间路头,怔怔的望着她,莫不是惊艳痴傻的神情。 而窗外,那淡紫色的薰衣草又在雨中绽放了... ------------ 第二卷 初出茅庐 ------------ 第六十七章 征途(上) 这一次的前行,是一场华宴的伊始。 此刻,一把漆黑的油伞盛开在滂沱的雨里,洛天已踏上了那泥泞的古道上,脚下的水洼溅起了一片片水珠。 命运那只翻云覆雨手即将为他揭开帷幕,可是,可是自己为什么会有些失神?在这最不合时宜的时刻。 他们的故事到此,似已戛然而止。 而珍妮奔跑时的妖冶背影,调皮时的妩媚之姿,还有,那掩映在髻畔薰衣草下的绰约身影,却始终盘旋在他的脑海里。 冷风呜咽,寒雨纷纷,他在人群中焦灼观望,却一直没有看到那一抹洁白的身影。 他失望地踏上了古道,对于这场感情,他做过无数次设想,唯一让他没有料到的却是今天这样一个结局:在他面前,横亘着无法跨越的一道距离,而珍妮哀矜的表情时时浮现,如同那遥不可及的彼岸之花。 原来,在红尘中想和一个彼此心仪的人牵手,比用刀划破一块玄铁更难。 他眼前的一片片雨水,顿时将空中染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踏出第一步的瞬间,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心瞬间割断了,一丝疼痛,令他呼吸不由的有些急促。 他加快了步伐,纷乱的步伐一步步将地上的积水踩的满溢而出,一缕阳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眼帘,他彷佛又看见了那个夜晚,她倚在窗台,翘首期盼着望着天空,洁白摇曳的身影。 此刻,他终于明白,生命中的最后一次前行,不过是一场决绝的撒手。 他大步流星开始往前走去,他不敢回头,因为他担心他回头的话,会舍不得。 渐渐的,他的身影缓缓消失在了自己曾经走过无数次的古道上,那道黑色的背影也渐渐的被那蒙蒙细雨所遮掩,人群也渐渐的散去了。 忽然,洛天感觉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在向这里赶来,不由的微微驻足,回头望去。 一道浑身满是泥巴,毛发因为雨水的原因而粘在了一起,有些滑稽,短小的爪子不时的奔跑着,任凭那雨水溅到自己的毛发上,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 “白子。”洛天心中升起一阵感动,看着那不顾雨水淋湿跑来的白子,他向着白子跑去。 一人一兽隔着很远的距离,但是白子再也等不及了,一分钟,不,一秒,它都等不了,白子从来没有的一刻是那么的焦急,身影猛的一跃,向着洛天的怀里窜去。 洛天轻轻的接住了扑来的白子,那白子身上毛发的水珠溅了他一身,然而两个人却都不在乎了。 洛天紧紧的抱着白子,嘴里感动道:“你终于来了,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白子终于找到了这个怀抱,那么令自己朝思暮想的怀抱,虽然有些冷,但是心却是暖暖的,白子仰着头,伸出舌头不停的舔着洛天的手,脖子。 一人一兽经历了几个月的冷战,此刻终于紧紧的抱在了一起,天空中还有一丝寒意,然而心却是暖暖的。 “如今,我要走了,去光明之城,你要跟我走吗?”洛天低头对着怀里的白子说道。 “呜...呜...”白子那漆黑的眼睛中泛着一丝笑意,冲着洛天拼命的点着头,这一刻,白子似乎可以听懂了洛天的语言。 “好吧,我们启程,走咯。”洛天一手抱着白子,另一手撑着伞,慢慢的消失在了滂沱的雨中,只是当洛天转过身的刹那,那明亮的眸子中还有一丝惆怅。 因为珍妮就没有勇气跟他一起走,但是白子却有这个勇气。 穿过落日镇,洛天心情复杂的再一次回头看了一眼,再往前走一步,自己就踏出了落日镇的范围。 白子爬在洛天的肩头,同样怔怔的望着身后的这座小镇,那个承载了自己太多太多的记忆。 走吧,洛天下定了决心,脚步坚定不移的向前方走去,雨水依旧滂沱的下着,似乎在为洛天送别,身后的小镇也渐渐的变的越来越小。 脚下的路一眼望不到尽头无限延伸到了尽头。 沿途一路的泥泞,毫无一个人烟,道路的两旁都是逐渐发芽的树木,显得凌乱,荒野的路上除了下雨声,安静的没有一丝杂音。 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出门,刚刚度过了寒冷的冬季,或许酒馆内的人会比较多一些,洛天一人独自行走在漫无边际的路上,那消瘦的身影显得寂寞。 洛天并没有运转斗转星移去快速的赶路,相反一直在步行着,速度不急不缓,但是很平均,每一步的距离都是惊人的一致,白子不时的从洛天的肩上又跳的怀里,享受着这一份的温情。 “白子,你最近胖了不少,我感觉抱着你都有些重了。”洛天冲着怀中的白子说道。 “呜...呜...”白子微微扭了扭头,向洛天表示着不满。 不知什么时候天上的雨已经停了,天依旧阴沉沉的,洛天将伞收回包里,看着远方那烟雾缭绕的半空,还有那一道黑色的轮廓影子,犹如沉睡的巨龙卧在了前方,不由的微微蹙了蹙眉。 “白子,我们是翻过那座山走近道,还是顺着道路绕一圈呢?”洛天问道。 “呜...”白子人形站立起来,顺着洛天的眼光望去,随后又安静的爬在了洛天的怀里,因为这些不归它管,它也不用走路。 洛天冲着白子尴尬的笑了笑,“好吧,我们进山。” 说完,洛天将斗转星移施展开,身影犹如一道黑色闪电般,向着前方急速的掠去,往往一道人影过去之后,那高速移动的劲风才随后赶来,刮的树枝一阵剧烈的摇晃。 初春的天空,虽然没有了冬季那凛冽而狂暴的的寒风,但是此刻是风却带着一股寒意,虽然轻柔,但是那种渗入骨髓的寒,确实更加的冷。 “砰!”洛天的身影轻轻的落在山脚,望着那一望无际的高山,天空依旧灰蒙蒙一片。 雨后的山似乎显得格外清新,洛天忽然发现有些奇怪,因为这座山几乎没有人攀登,没有一丝人类的足迹,眉头不由的轻轻皱了起来,除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竟然安静的有些过分。 算了,既然已经来了,洛天轻轻摇了摇头向山上走去。 毫无人迹的山静悄悄的,除了洛天的身影偶尔碰到树枝,荡起几滴尚未滴落的雨水,分外安静的大山,令人毛骨悚然,不时的有一道道寒风顺着那奇怪的角度吹来。 原本爬在洛天怀中的白子此刻也抬起头,眼睛不时的转动着,不知为何,它感到了一阵不安,野兽对这种感觉格外的敏感。 越走越远,渐渐的的洛天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因为他每走几步,就可以看到一座墓碑,上面刻着洛天看不懂的碑文,绿油油的苔藓长满了那石碑,令人看起来透漏着死寂的诡异。 随后,洛天加快了速度向着山上赶去,因为这种死气沉沉的感觉令他很不喜欢。 “咔嚓..”一声轻响,洛天身子一震,猛然间向脚下看去,一根被风化的骨骼被掩盖在厚厚的枯叶中,刚才洛天一脚竟然把那根骨骼踩断了,旋即一阵风吹来,掀起了地上的枯叶,洛天瞳孔骤然一缩,因为他发现自己脚下的正是一个人类的骨骼。 洛天继续向前走去,这个时候洛天也越来越感觉到了诡异,那种安静,竟然连迁徙的鸟叫声都没有。 “咔嚓..咔嚓..”不断的有骨骼被洛天踩断。 洛天的心咯噔一声,因为光凭感觉,他就知道脚下的骨骼最少四五人,这还只是发现的。 不行,得快点走出去,这个地方太古怪了,洛天心里暗道。 斗转星移一经施展,洛天身影向上冲去,半空中脚猛的一踩树枝,身影向着前方掠去。 只见洛天的身影快速的起落着,宛如荡秋千般从这个树梢掠至另一颗的树梢。 “呼!”一阵劲风猛然间从洛天的身后传来,吹的洛天的后心发凉,感受着那股凛冽的劲风,洛天心猛的一沉,暗道:遭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洛天在空中借力微微扭曲身体,回头看去,只见一道长长的灰色影子正在迅速的跟来,那张开猩红的血口正在向着洛天咬去。 “砰!”洛天身影重重的落在山头上,只见那道长长的影子“嗖”的一声从洛天的头顶滑过,尾巴缠到了一颗巨树上,强大的惯性将那个巨树瞬间连根拔起,跌落山崖,而那道影子也终于站在了洛天的前方。 洛天瞳孔微微一缩,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眼前这条长约数丈的巨大蟒蛇,那倒三角形的头颅上面道刻着花纹,暗金色的瞳孔周围泛着一圈花边,死死的盯着洛天,长长的信子不时的吞吐着,成人腰粗的蛇身呈浅灰色,缠绕在那棵倒下巨树上。 洛天此刻一动不敢动,一把通体漆黑的匕首悄然从那宽大的袖中滑落到手心里,握着那泛着一丝凉意的匕首,他的心微微平静了下来。 蟒蛇吃人不都是不吐骨头的吗?为什么自己上山来的路上遇到了那么多具尸体,都有骨头呢,难道这山上还有别的妖兽。洛天轻轻皱眉思索道。 似乎是已经饿了很久了,那蟒蛇死死的盯着洛天,一尺长的牙齿上淌着淡黄色的液体,顺着那下颚滴到地上,只听“嗤嗤”的一阵声响。 洛天眯眼看去,只见那淡青色的岩石上,竟然被腐蚀了一个个小洞,浑身不由的泛起一丝冷汗,暗道:这厮,毒液太强了。 “嗖!”狂蟒那快如闪电的速度丝毫没有被那巨大的身躯所拖累,张开的血口足以怔怔吞下一个成年人的身躯,洛天看着那快速掠来的蟒蛇,手心微微有些湿润,苍白的指关节不由自主的紧了紧手中的匕首。 ------------ 第六十八章 征途(下) 一道长长的灰色影子,闪电般向着洛天扑去,那刮起的劲风将山上覆盖的枯叶吹的四处零散,露出了淡青色的岩石。 巨蟒那长长的信子不停的吞吐着,一股股骇人的吸力从那巨大的蟒蛇嘴中喷出。 洛天震惊的发现了自己的身影竟然无法动弹了,甚至开始缓缓的向着蟒蛇的血口里移动着,怀中的白子也紧紧的抱住了洛天的手臂。 “咝...咝...”蟒蛇看到了洛天那不动的身体,以为洛天已经被吓住了,原本那垂直站立的身躯再一次犹如离弦的箭一般向着洛天吞去。 洛天甚至可以看到那毒液不停的顺着蟒蛇那森白的牙齿淌到了地上,一阵阵白色的烟雾升起,腐蚀出一个个深深的洞。 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洛天甚至可以想到如果被那毒液粘到的话,身体会瞬间被那强烈的腐蚀力度洞穿。 猛然间运转斗转星移,洛天抵御着那股吸力,身子轻轻一侧,堪堪躲过了巨蟒的攻击,任凭巨蟒那长长的身体擦着洛天的胸口呼啸而过,巨蟒那快速移动的身体所带起的劲风将洛天的衣衫吹的猎猎作响。 然而,还不等洛天反应过来,忽然感觉后方又一道劲风带着一丝破空声传来,凛冽的空气刺得洛天的脸庞生疼。 洛天用余光扫去,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那巨蟒的尾巴正在狠狠的向着自己的头部抽来,如果被抽中,即使是坚硬的岩石也会被抽成粉碎的。 洛天身影再一次向着后方飞速的滑行,躲过了那巨蟒抽来的尾巴。 “砰!”一声巨响,巨蟒的尾巴狠狠的抽在了洛天身后的巨石上,刹那间碎石飞屑,山体一阵轻颤,一道道裂缝顺着碰撞处向远方蔓延,巨树一颗颗倒下,终于等一阵尘埃散去,地上一道数丈的沟壑静静的躺在洛天刚才站的地方。 洛天满是惊骇望着那地上的沟壑,目光充满了不可思议,再次看向那昂首挺胸的巨蟒,面色渐渐的凝重了下来。 巨蟒那暗金色的花纹瞳孔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这个人,不知为何,它感觉这个人没有以往自己遇见的那些人那么简单,因为它竟然躲过了自己的攻击,那可是从来没有人躲的过的。 “嗖!”巨蟒再一次挥动着那尾巴从这半空中向着洛天的头部劈去,那刮起的劲风将洛天脚下的枯枝败叶吹的一干二净,甚至那劲风所带来的压力竟然连洛天脚下的岩石都有一道细小的裂缝。 这条巨蟒好大的力气,速度也不弱,堪比灵气大成,洛天心里暗道。 “砰!”又一声巨响,将洛天刚才站立的地方击成粉碎,而洛天的影子也渐渐的消失了,是残影! 巨蟒见状不由的开始恼怒起来,尾巴再一次呼啸着向着洛天的身影快速的抽去。 “砰!砰!砰!”接连不断的声音在这山峰上响彻,然而每一次击中的都是洛天的残影。 一时间整个山峰都开始了剧烈的摇晃,不时的有着碎石顺着山峰向外暴射而去,一颗颗巨树无辜的被砸倒,从山峰顶端向下滚去。 原本那雨后幽静的山峰,瞬间变的满地狰狞,那一道道裂开的缝隙宛如蜘蛛网般向四周蔓延着。 “刷!”洛天身影闪至巨蟒的头颅之上,一抹乌光盛起,挥动着匕首向着巨蟒的头颅狠狠的切去。 然而那巨蟒也不是吃素的,感觉一道寒意在自己的头顶蔓延,原本垂直的身体顿时一软,向下方急速坠去。 哼,想跑,洛天冷哼一声,身影急速跟着那巨蟒向下追去。 就在巨蟒快要跌入地上的时候,陡然头颅向上一仰,张开了嘴巴,似乎想要接住那急速下坠的洛天。 洛天面色一冷,挥动着匕首向着巨蟒嘴里切去。 “嘶!”一声轻响,只见一道暗黄色的液体从巨蟒的嘴中喷出,如同飞箭一般向着上方的洛天射去。 遭了,洛天心里一沉,身在半空的他无处借力,眼看就要被那毒液射中的时候,手掌猛然间向着那毒液撞去,一股白色的冰气从洛天的手掌暴涌而出,顿时周围的温度开始下降。 “嗤...嗤...”一阵剧烈的摩擦声从那寒冷的白色雾气中响起。 “叮...叮...”那淡黄色的毒液被洛天的冰气冻成了一粒粒冰珠从半空中落下,掉在了地上,一阵阵清脆的碰撞声音不断的从地上传来。 “嗤...”然而还是有一缕毒液穿过了洛天身前的冰气,向着洛天射去。 身在空中的洛天强行扭曲身体,一滴毒液从洛天那宽大的袖袍中穿过,瞬间洞穿了衣服。 而巨蟒“嗖”的一声向着前方窜起,同时尾巴自下而上向着半空中的洛天后背狠狠的抽去,那一阵破空声不绝于耳。 洛天扭身看着那一人刚好可以合抱住的尾巴,挥舞着匕首向着巨蟒的尾巴刺去。 “噗...”一道数米的血浪喷涌而出。 “砰...”尾巴来势不减重重的砸在了洛天的肩膀。 “咝...咝...”巨蟒嗖的一声,猛的抽回了自己的尾巴,只见那尾巴上一道血洞正在潺潺的流着血,斑斑血迹染红了这片狼籍的山峰。 洛天体内的气血一阵翻滚,脸色苍白,嘴角渗出一缕殷红,平静的看着前方那愤怒的巨蟒。 “咝...咝...”巨蟒那瞳孔的暗金色逐渐的凝结,成一道光点,但是却越来越亮。 “嗤...嗤...”一股股毒液蜂拥而出,顺着那巨蟒的嘴中向着洛天劈天盖地喷射而去,只见那天空中彷佛下了一场雨一般绚丽,但是这雨却可以要人命,化人骨。 洛天微眯着眸子,伸出手向上一挥,磅礴的冰气顺着手心暴涌而出,刹那间一片白雾笼罩了这座山头,刚刚雨后的树叶,上面那一滴滴露水当遇到白雾的瞬间凝结成了一粒粒冰珠,顺着树叶滚落而下,“叮...叮...”之声不断的响着。 巨蟒猛然间感觉到一股寒意正在顺着自己皮肤向体内浸透,那种冰冷的感觉顿时令它身体打了一个寒颤,陡然感觉到一股危险,因为它发现此刻竟然看不到那个黑衣少年了,那双暗金色的瞳孔不时的来回扫动着。 就是这一刻,洛天心中一动,身影如同闪电般向着巨蟒的头颅贴去。 骤然一股寒意从侧方袭来,巨蟒感觉到了危险,硕大的头颅迅速的向着一方躲去,然而它的速度始终没有洛天的快。 “砰!”一声闷响,洛天的手掌重重的印在了巨蟒的头颅上。 洛天体内的灵气疯狂的向着巨蟒的体内涌去,一股股冰寒之气在巨蟒的体内肆虐着。 “咝...咝...”巨蟒仰天一阵长啸,紧接着巨蟒感觉到了身体渐渐的僵硬了下来,不能在随意的弯曲了,那硕大的头颅被瞬间冰冻了起来,一层晶莹的冰在阳光下泛着道道光芒。 “呼...”洛天轻轻松了一口气,落在了地上,看着巨蟒那还在微微扭动的尾巴,心里不由的一阵震惊,暗道:这个家伙,实力竟然这么强。 低头看着那安静的白子,洛天嘴角轻轻一笑,道:“热闹你也看够了,我们赶快走吧。” 白子冲着洛天点了点头,“呜...呜...” 洛天轻笑着,身影向着山下赶去,因为这里太过于诡异了,他还是先走为妙! 身影在林间快速的奔跑着,山上的裂缝处不时的有一块块的碎石擦着洛天的肩膀滚下。 白子有一点很好,就是在洛天打架的时候,从来不打扰洛天,令他分神,而是就那么安静的跟着洛天,不离不弃。 当洛天掠过山顶,飘至山脚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一声巨响,猛然回头望去,瞳孔不由的紧缩了起来。 只见那巨蟒猛然间用自己的尾巴狠狠的抽向了它自己的头部,只听“嘣”的一声,巨蟒上半身原本那凝结的冰块应声而碎,一块块冰屑向着四周迸射,而巨蟒也一阵剧烈的摇晃,那巨大的身体顺着山峰栽了下去。 这个家伙太强了,也太狠了,得赶紧走了,洛天心里暗道,身影再一次的向着前方飞射而去。 一阵尘土过后,倒在山脚的巨蟒那双花边瞳孔死死的盯着洛天的背影,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山脚。 原本雨后的山峰冒了一缕翠绿,此刻却已经是遍地沟壑,一片狼藉。 三天后...。 一条古道上,一人一兽,正在缓步前进着,不时的传来几句轻笑声,和白子的“呜呜”声。 天色已经渐渐的开始暗了下来,透过那飘渺的雾气,在天际之处隐隐可以看到一处灰暗色的城廓影子,卧在了古道的尽头。 只是距离实在有些远,纵使他用力扯着眼角,也不能让那片灰暗色的影子变得更清晰些,只能在心中默默猜测――那里应该就是光明之城了吧? “白子,快点走吧,不然天就快黑了。”洛天冲着白子说道。 “呜...呜...”白子站在洛天的肩膀顺着洛天的目光看着前方那个模糊的轮廓。 一人一兽的渐渐的加快了步伐,向着前方那座雄城赶去... ------------ 第六十九章 光明之城 光明之城,位于洛克村的南方,距离洛克村上千公里的行程,周边无数村落乡镇宛如繁星般环绕,人口接近千万的超级大城。 同样是奥林匹斯大陆最繁华的城市之一,以廉洁的执政、良好的治安、自由的经济体系及完善的生活而闻名,是整个大陆最为安全、富裕、繁荣的地区之一。 黄昏,此刻天已经渐渐沉了下来,一人一兽风尘仆仆的站在这座城池南门的脚下。 洛天和白子同时抬头望着这座大城,只见一片浅白色城墙突兀的出现在眼前,这片城墙极高高到仿佛没有尽头,遮住了半边天空也遮住了还未落的夕阳,放眼望去,隐约可以看见城墙内那高高耸立的塔尖。 向左望去没有看到城墙的尽头,向右望去也没有看到城墙的尽头,这座巨大的城廓竟是看不出方圆有多少里,煌煌然沉默无言立于天地之间。 洛天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座雄城,看着城门官道上拥挤的人群,喃喃道:“这就是光明之城吗?” 城门口两旁站立的笔直的守卫骑士,面容肃穆,身上那白色的制服上面披着一件白色长袍,头上戴着白色的头盔,一身雪白,干净到一尘不染,每一名骑士的左胸口都有一枚印章,上面雕刻着持盾和矛的骑士坐在一匹马上,而那匹马的前腿高高的站了起来。 洛天和白子步入光明之城内,顿时感觉到了惊讶,只见地面用黑色小方石块铺砌而成,两侧由两组半圆形大理石柱廊环抱,形成了三条道路。 其中,中间的道路是用乳白色大理石铺砌而成,是给光明教廷中的教皇走的,其余的任何人不得行走。 只见道路旁的石柱上雕刻着各种各样的动物,有白狮,有雄鹰,有棕熊等,神态各异,栩栩如生,这两组柱廊为光明之城的装饰性建筑。 洛天和白子走在右侧的道路上,无比羡慕的看着四周来来往往的拥挤人群,无比宽阔的街道原本可以容纳四匹马车并行的,此刻被人群拥堵的显得狭小无比。 天刚刚暗了下来,无数盏夜明珠此刻已经开始大放光芒,有红色的,蓝色的,绿色的,紫色的,然而顺着道路的尽头望去,一座圆形的顶棚,高高在上,直入云霄。 洛天仰着头看到了一道耀眼的白色光芒,那种白色比以往洛天见过的任何一种白都要艳,点亮了这个夜空。 道路两旁,有酒馆,酒店,服装店,首饰店,武器店,宠物店琳琅满目,贵族们绅士的保持着自己的风度,不让自己的发型被路人碰到,小姐们脸上的粉霜打底,双唇红润无比,眼神顾盼之间透漏着一丝焦急,似乎在参加着心仪人的约会,只是奈何人群过于密集,而有些无奈。 洛天跟随着人流向着前方缓缓的前进着,怀中的白子,来回的张望着,不时的有人看到白子那脏兮兮的毛发,还打着卷,纷纷厌恶的躲的远远的,似乎白子可以传给他们霉运。 在人群中,洛天不时的可以看到了一个个身穿白色长袍的人袖口的边上绣着一道金色的边,只见胸口同样有着一枚印章,不过那枚印章上面刻的似乎是一个浅灰色皇冠的模样。 这些人骄傲从洛天身边匆匆而过,遇到的人们不由自主的纷纷让路。 “白子,光明之城怎么样?比我们那个村落繁华吗?”洛天低头问着怀中的白子。 “呜...呜...”白子点点头,小脑袋不时的来回看着,那夜明珠的灯光倒影在它的瞳孔中,泛着一丝亮光。 “好了,赶了一天路了,我们找间旅店歇歇脚吧。”洛天轻轻抚着白子的脑袋,目光不由的开始在四周寻找。 洛天抱着白子随着人流转了半天,这一刻,似乎贵族多到满地走,不时的有一辆镶满了宝石的奢华马车从人群中穿过,在这里,似乎金币的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堆数字而已。 夜晚,灯火通明的旅馆,人声鼎沸,不时的有豪客为了搭讪服务员而一掷千金,不时的有贵族牵着女士的手彬彬有礼的坐下,小声细语的说着什么。 宽阔的房间一角,一道人影静静的坐在那里,安静的吃着东西,通体灰白色的白子蹲在洛天的怀里,小爪子不时的够着前面的食物。 “给你。”洛天将一只烤鸭递给口水直流的白子。 “呜...呜...”白子欢快的叫着,低头开始撕咬起那香气*人的烤鸭。 不时的抬起头,那油乎乎的嘴巴冲着洛天咧嘴。 “打扰一下,我可以坐这里吗?”一道声音从洛天的身后响起,那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漠。 但是洛天还是点了点头,头也不回,道:“坐吧。” “谢谢。”一名年轻人坐在了洛天的对面,点头致意,似乎他说谢谢只是出于生活习惯而已。 洛天抬头看了他一眼,小麦色的皮肤透漏着一种健康的活力,面色坚毅俊朗,尤其是那道剑眉,额外的醒目,一头金黄色的短发,随意的束在脑后。 那名黄发年轻人自顾自的轻抿着杯中的酒,虽然年轻,但是那喝酒的动作和神态却不是一朝一夕间就可以学会的,那种需要的是长时间的沉淀,而这种情况只有那种三代以上的贵族才可以培养得出来。 洛天看了一眼,又开始自顾自的吃饭,怀中的白子连看都不看对面的年轻人,和洛天一样吃着自己的食物。 那名黄发年轻人看着眼前的一人一兽,嘴角不由的微微浮动起来,道:“要不要喝一杯?” 洛天抬起头看着那名年轻人,道:“谢谢,不用了。” “我叫西泽・布莱曼。”金黄色短发的年轻看着洛天缓缓道。 “洛天。”洛天依旧低头吃着盘中的食物。 “你是来光明学院报名的么?”西泽透过那酒杯看着前方那被玻璃放大的洛天问道。 “恩。”洛天终于吃完了饭,这才抬起头看着西泽。 “要知道,光明学院只招收灵体境界以上的学员。”西泽认为洛天似乎并不符合光明学院的条件。 “呃...我知道。”洛天点了点头。 “那你的意思是你到灵体境界了?”西泽声音不由的提高了几分,似乎是感觉到影响了别人的用餐,西泽不由的低下了头,问洛天。 “恩。”洛天点了点头。 “呃...”这时轮到西泽感到错愕了,他是堂堂布莱曼家族的嫡系,在七岁开始冥想,九岁踏入感知,十四岁踏入灵体境界初期,十七岁达到灵体境界大成。 在同龄人之中足以笑傲整个家族了,没想到自己随便出来遇到的一名年轻人,竟然也是灵体境界,不由的感叹道:什么时候灵体境界的人已经如此之多了。 “你自己修炼的吗?”西泽问道。 “恩。”洛天依旧点头。 这一刻,西泽不由的瞪大了眼睛,似乎在看怪物似地看着洛天,要知道,他可是被父亲请了最好的导师教导自己,才堪堪达到灵体大成境界。 “这个不难吧。”洛天看着眼前惊讶的西泽,问道。 “不难?”西泽浑身哆嗦了一下,自己没日没夜的修炼,有时候甚至废寝忘食,竟然被这个家伙说成不难,还那么的云淡风轻,暗道:难道眼前这个家伙在骗自己?哼,骗不骗,明日招生的时候就知道了。 旋即,西泽轻轻的笑了笑,站起身向洛天说道:“既然不难,那么祝你好运,希望我们可以成为同学。” “谢谢。”洛天冲着西泽点了点头。 微微回头看着那个离去的西泽,洛天不由的轻轻皱了皱眉头,暗自思索道:看来明日的招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啊。 “白子,你吃完了没有?”洛天低头看着还在啃着另一只烧鸡的白子。 “呜...呜...”白子将嘴里的骨头吐出来,对着洛天站起来,那爪子滑稽的拍了拍肚子。 洛天看着白子那浑圆的肚子,不由的轻笑了起来,这个家伙,现在越来越能吃了。 “走吧,找个房间住一晚。”洛天抱起白子,向着柜台走去。 “您好,请问还有房间吗?”洛天问着柜台那名正在低头算账的侍女。 “贵宾还是普通。”侍女头也不抬,问道。 “普通吧。”洛天答道,因为是第一次来这里,并不清楚这里的消费。 “一共八百金币,加上刚才的消费,共计一千二百金币。”侍女这才抬起头打量着洛天,挺清秀的一个男孩,就是身子虚弱了些,侍女在心里评价道。 这里真是有钱人的天堂,没钱人的地狱啊,洛天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还好来的时候,克莱曼给了自己一张储存一万金币的金卡,要不然自己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 即使这样,洛天也感到了拮据,因为这里的消费金币都是论百为单位的,而自己曾经消费都是论铜币。 此时,夜已深,然而这里却依然热闹非凡,不时的一对对男女从马车上下来,来到这里用餐。 旅馆的房间内,精致却小巧的布局令人赏心悦目,另外还有一处小小的阳台,晚风轻轻从窗台吹过,洛天感受着那阵清凉,处于红尘俗世的那颗心,微微平静了下来。 白子在那雪白的床单上不停的打着滚,从床上跳到床下,一刻也不安宁。 洛天站在阳台,任凭那晚风吹着,怔怔的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孤身一人,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没有亲人,没有朋友,那种萧瑟寂寞感油然而生。 “光明之城,终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名字的。”洛天微微攥紧了拳头,喃喃道。 床上的白子停止了跳动,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静静的看着洛天的背影,不知不觉间竟然痴了。 ------------ 第七十章 苏格拉学院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那干净的窗户照射进来,照在那张清秀的脸上,泛着一丝苍白,他轻轻的闭着眼,不同于别人的剑眉,他的眉毛和他的眼睛一样,很长,但是微微有一丝弧度,冬天的离去令这个春天已经开始了渐渐的复苏。 光明之城北城区的主道上,一辆辆马车在缓步前行着,昂贵的红木,一道道的黄金镶边,纯手工的打造而成,透过车窗的缝隙,洛天隐约可以看到里面那高高在上的贵族们,正在一口一口的啜饮着手中的红酒,那份悠闲自在的神情,漠视的看着从马车两旁过的平民。 北城区相对洛天刚来的时候南城区要大很多,也安静很多,如果南城区居住的是平民的话,那么北城区居住的都是达官显贵,一座座宽阔奢华的府邸,通体奶白色的建筑,尖尖的房顶,高耸入云,巨大斑斓的玻璃画在阳光的照耀下烁烁生辉。 随着人流再往前走,洛天看到了一座高高树立的人物雕像,他神情自若、面带微笑,右手握着两把主神送给他的通向天堂的金钥匙,左手拿着一卷主神给他的圣旨。 他就是苏格拉,前一任光明教会的教皇,他用自己的一生塑造了一个奇迹,一个令世人震惊的奇迹,那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苏格拉广场和苏格拉学院。 浅灰色的石头被分割成一块块铺在广场上,广场的周围一根根浮雕立柱高高的耸立着,上面那的浮雕栩栩如生,广场中间竖立着苏格拉的雕像,雕像的周身有一圈喷泉,正在间歇的向上喷涌着,在阳光下折射着一道道绚丽的光芒。 洛天细细打量着这个伟大的杰作,那种古朴的韵味,令人沉淀的心,厚重无比。 原本宽阔的广场上,此刻聚集了三三两两的人群,有穿着华丽的贵族带着孩子来报名的,有脸色冷漠的独自一人站在角落里的平民,有的彼此认识的相互纷纷打着招呼,各自虚伪的夸赞着对方的孩子多么多么优秀,内心深处却透漏着一丝不屑。 贵族家的孩子穿着一尘不染,带着领结,就连那金黄色的发型都在阳光下发亮,仆人在孩子的面前卑躬屈膝的端着酒杯或者水果,招生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一场无聊的春游。 而平民家的孩子或许是因为自卑,或许是因为害羞,纷纷站在广场的边缘,那一双双眼睛中透漏着一丝羡慕,还有一丝坚韧,因为他们之所以来报名,是为了让自己过上贵族一样的生活,因为贵族有的,他们没有,所以他们想要拥有。 正在相互打闹的贵族少爷不时的看着远方那些穿着简陋的平民,不屑的嗤之以鼻,因为他们的那一身华丽的衣衫就可以买到那些贫贱的平民。 光明之城虽然号称公平,公正,但是这些都是为了信徒的信仰,暗箱的*作永远都是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进行。 忽然人群一阵骚动,广场对面的一道大门缓缓的打开了,两排光明骑士缓缓的顺着台阶走了出来,纯白色的战袍,雪白的披风,步伐惊人的一致,肃穆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 紧接着一位瘦弱身躯的老人也一步一步的走了出来,一身洁白,一头银发,背负着双手,脸上的表情温和无论你从那个角度看去,都发现他竟然在冲着你笑。 此刻,广场上的人群骚动逐渐的安静了下来,无数双眼睛注视着台阶上方的那名老者。 “尊敬的先生们,女士们,我叫卡洛斯,欢迎你们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春天,不远万里来到光明之城,我代表教皇陛下向你们致意。”老者微微低头,缓缓道,声音不大,但是却清晰的传遍了每一个人的耳朵中。 广场上的人群中一阵议论纷纷,在广场上嗡嗡的响动着。 “今天,是伟大的苏格拉学院招生的日子,根据院长规定,今年的招手的名额是...三百人。”卡洛斯缓缓道,声音不大,但是落到人们的耳中,却犹如一道惊雷。 “哗...”人群中响过一片喧哗,不敢相信的看着前方的那名老者,纷纷开始议论。 “三百人,儿子,你行不行啊?”一名伯爵回过头担忧的问着身后的儿子。 “这个...”此刻他的儿子的面色也变得不再那么信心满满了,内心深处也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去年不是一千人吗?为什么今年这么少了。”一名贵妇人,脸上涂抹着厚厚的妆,看着自己的孩子,愤愤不平的抱怨道。 “母亲,我想我们还是回去吧。”贵妇人的儿子小声道,那么多的竞争人,而自己深知自己是无法在数万人之中脱颖而出的,或许他的想法是明智的。 广场角落的平民在听着这道声音响起,脸色瞬间面如死灰,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出身贫困,没有导师去教导他们,来到光明之城只不过是为了碰运气而已,但是当听到从数万人群中挑选三百人,原本那颗心瞬间跌至了谷底。 洛天眉头不由的蹙起了眉,轻轻呢喃道:“这个比例也未免有些太大了吧。”他不知道当自己被淘汰后,应该何去何从,他不想回家,那种一事无成的回家,那样他会在族人面前抬不起头的,直到死去的那一天。 卡洛斯安静的看着前方那些失望的人们,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人们的议论声纷纷传进他的耳中.卡洛斯在内心深处轻轻叹了一口气,院长大人啊,没想到您如此有远见,故意给出这么少的名额,还没有开始招生,就已经吓退了那些没有勇敢之心的人,怪不得您宁可背负骂名,也要这样做,唉,不过这样也好,省去了不少时间。 距离洛天数米,左前方的一辆马车,外观看了起来低调无比,车身外表毫无一丝装饰,透漏着圆润,简约,只是那通体的红木却比周围的那些马车颜色要暗,暗沉很多,散发着内敛的光泽。 一名衣着华丽的老管家轻轻掀开了车窗的帘子,透过那道缝隙,依稀可以看到马车内极其奢华,顶级的软毛毯铺在上方,上好的绸缎制作而成壁纸将整个车身内部包了起来,昏暗的空间内,散发着一丝令人压抑的气氛。 “少爷,苏格拉学院这次招收三百名学生。”老管家冲着坐在马车里的年轻人说道。 马车里的少年轻轻摇晃着酒杯,看着酒杯中荡漾的液体,色清如水晶,香纯如幽兰。 少年轻轻啜了一口,感受着那种味道,入口甘美醇和,回味经久不息,缓缓道:“不错,确实是父亲珍藏多年的好酒,美酒不仅要耐住寂寞,守足年月,更要在地上地下辗转三次,反复品味,方可以灼灼芳华敬奉世人。” “少爷。”老管家再一次小声的提醒道。 “恩,我知道了,洛维奇,你要不要陪我喝一杯呢。”少年轻轻转过头,冲着车窗外的老管家说道。他似乎并没有被这条消息所震惊,如果洛天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认得这个人的,他就是在酒馆和洛天有过一面之缘的西泽。 “多谢少爷厚爱,仆人担当不起的。”老管家受宠若惊道。 “恩,三百人,这次招收的确实少了点。”西泽食指和拇指轻轻摸索着透明的杯壁,缓缓道。 “少爷,要不要我打点一下?我想凭借老爷的影响力,少爷您入学没有问题的。”老管家提议道。 “不用了,洛维奇,你先下去吧。”西泽淡淡道。 “恩,好的。”老管家轻轻放下了车帘,站在了马车旁边。 就在车帘放下的瞬间,西泽微微回头看到了后方安静站立的洛天,嘴角不由的轻轻笑了起来,自顾道:“一个乡下来的,也能参加苏格拉学院的招生么?那样未免也太牵强了,不过他的勇气可嘉,值得表扬。” “请安静,请听我解释。”卡洛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声音在这片广场上回荡着。 震惊不安的人们不由自主的停止了议论,静等着前方卡洛斯的解释,这一刻,卡洛斯似乎已经掌握了无数少年的命运。 “这次规定,是经过学院长老会一致认为的,从此以后,苏格拉学院会一直按照这个名额去招生的。”卡洛斯温和道。 “如果你们不招生的话,那么我们就去别的学院了。”一名贵族愤怒道。 “为什么不提前通知到,我们都赶来了,你们学院才通知。”一名贵妇人质疑道。 “就是,就是,又不是你们一家学院,别的城市也都有学院的。”人们纷纷起哄道。 看着眼前的情况,卡洛斯不由的想起来前几日,长老会上那场激烈的交锋,当院长提出只招生三百人的时候,几乎所有的长老全部投的是反对票,并且嚷嚷着要向教皇去弹劾院长。 因为如果学员缩减的话,这些长老的后代就无法享受那种不用面试就可以入学的机会了,并且他们的财政收入也会相对减少,但是后来不知为何,所有的长老竟然一致的同意了院长的提议。 “我想,此刻你们不应该质疑伟大的苏格拉教皇,更不应该质疑以苏格拉教皇命名的学院,因为你们应该先问下你们自己的孩子,问问他是不是勇敢的,是不是优秀的,如果你们的孩子是勇敢的,是优秀的,那么我相信前三百名单中,会有你们孩子的名字和你们家族的姓氏,同时苏格拉学院的大门会向孩子们敞开的。”卡洛斯说道。 此刻,原本骚动的人们当听到卡洛斯的话后,不由的低下了那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看着自己的孩子,有的人因为无法接受这近乎残酷的选拔,而带着自己的孩子离开了苏格拉广场。 转眼间,数万的人群走了将近一半,留下的人们只有不足三万人了,而大多数都是陪同自己的孩子来的,或者来看热闹的,而实际真正参加考试的也只有一万人左右。 但是一万人对比三百人的比例,对于每个人来说,也是相当渺茫的机会。 洛天轻轻抚摸着白子的头,那修长的手指不由的僵硬了几分。 卡洛斯淡淡的注视着那些离开的人群,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 第七十一章 考验 卡洛斯收回了目光,低头看着下方黑压压的人群,缓缓道:“既然你们选择坚持,那么祝贺你们,最起码,你们拥有一颗不屈服的心。” 此刻人群中,原本那种骚动和愤怒已经没有了,与其在这里做一些无用的功,到不如平静一下自己的心,让自己超常发挥呢。 “那么,便开始吧,所有参加入学考试的学生们,请你们单独穿过我身后的这道门,如果穿过了,那么恭喜你,你成功了,如果没有穿过,那么就代表你们失败了。”卡洛斯缓缓道。 当卡洛斯话音刚落,只见他身后的那道宽阔的城门一道白光如同水帘般倾泻了下来,封锁住了城门,那白色光幕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如梦如幻。 卡洛斯抬头看了一眼晴朗的天空,不时的有一阵凉风吹来,令人心生愉悦,但是卡洛斯知道,今日愉悦的人,估计也就三百人,其余人的心情会像前天的天空那般,阴云密布,暴雨倾盆的。 这时,人群中的少年们,已经开始跃跃欲试了,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准备随时向着那道光幕冲去。 “嗖!”一道人影从下方跃起,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向着卡洛斯身后的那道光幕冲去。 “啵..”的一声轻响,那道人影已经没入了那层光幕之后,只见光幕表面一阵如同水纹般的波动荡起了层层涟漪,而渐渐的归于了平静。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在等待着那个冲进去的人是怎样狼狈不堪的出来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空中的太阳此刻开始了西斜...。 广场上的人显然等不住了,甚至有些惊讶,因为卡洛斯说的是穿过那道光幕,但是第一个人已经穿过去了很久了,貌似成功了,此刻人们开始议论起来,看起来很简单的,并不难,普通人也可以穿过去的。 “嗖!”又一道人影从人群中跃起,向着那光幕掠去,似乎他感觉到第一个人并没有出来,所以单纯的认为第一个人已经成功了。 第二个人也进入了那层光幕之中。 似乎都感觉挺简单的,并不困难,紧接着,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更多人的人向着那层光幕之中迅速的冲去,因为他们认为,只有尽快,才能达到三百名之内。 转眼间数十人已经进入了那层光幕之中,剩下的人也都开始了准备,因为太简单了,竟然没有一个被淘汰的人。 看来得抓紧点了,如果被自己落入三百名之后,那么即使自己成功了,也会被淘汰的,因为名额只有三百人,这是所有人的想法。 洛天微眯着眼睛看着前方那层光幕,如同湖面一般,只不过不是平面的,而是垂直的,而那一道道人影如同投入湖面的一粒沙子,除了荡起一层涟漪之后,别的什么情况都没有发生。 未免也太简单了吧,洛天不由的皱起了眉,思索着,因为太过于简单了,所以一定反常,那么里面一定有蹊跷,洛天决定静观其变。 “嗖!嗖!嗖!”接连三道声音响起,只见三道人影同一刻向着那道光幕冲去。 耐心不住的人越来越多,进去光幕的人也越来越多,广场上剩下的人也越来越少,这一刻,似乎所有人都在捏着一把汗。 “嗖..嗖...”连续几道声音响起,更多的人蜂拥般的向着那道光幕冲去,前面的人迟迟不肯出来,肯定已经成功了。 难道真的这么简单?洛天不由的感到一阵奇怪,仰头向着半空中望去。 只见最后那几道人影还没有来得及接近那片光幕,异变陡升。 “呼!”一道破空声陡然响起,只见第一个进去的那个人脸色苍白,胸前还有一点点血迹,从那片光幕之中弹了出来,那弹出的速度很快,快到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卡洛斯微微侧头冲着身后的光明骑士示意。 只见其中一名光明骑士身上的气势陡然一涨,身影快如闪电般向着那个倒飞而出的人接去。 洛天盯着那名身在半空,全身纯白色制服的骑士,随风舞动的雪白披风犹如在半空中盛开,不由的暗道:好快的速度,竟然后发先至! 此刻,令所人有大跌眼镜的事情开始发生了。 只见原本进去的人,进去的有多快,退出来的就有多快,甚至退出来的速度比进去时还要更快。 一个个犹如沙袋一般的倒飞了出来,脸色苍白的、吐血的、昏迷的...。 只见卡洛斯身后的两队骑士纷纷冲向了空中,去接那些犹如断了线风筝的人。 一时间整个半空人影来回交错着,光幕里的人影如同蝗虫般疯涌了出来,向着四面八方乱飞,身影和空气高速的摩擦声,不绝于耳。 往往骑士将接住的人刚刚放下,又一批人从那光幕之中弹射了出来,骑士们再一次腾空而起,去接那些受伤的孩子。 广场上方原本庆幸自己的孩子终于成功的父母们,脸上不由的露出了震惊和担忧,纷纷仰着头在半空寻找着自己的孩子,瞬间广场上拥乱无比。 “哈维,哈维,你醒醒,我是你父亲。”一名贵族半跪在地上,顾不得地面弄脏了自己的衣服,看着自己孩子那嘴角渗出的鲜血,焦急道,而他的身旁不时的有人来来往往的穿梭着。 “不用担心,只是用力过度,等会就会醒来的。”一名光明骑士冲着这名父亲缓缓道。 “哦,谢谢您,大人,谢谢。”贵族感激的向眼前的骑士道谢。 “不用客气。”骑士微微一笑,身影再一次的向着半空中掠去。 “科曼,科曼,你怎么样?”一对父母担忧的询问着自己的儿子,那位贵妇人眼眶中含着眼泪,再也没有了广场上高谈阔论的雍容,有的仅仅是一位母亲对儿子的担心。 “我没事,母亲,只是里面那力量太强大了,受到了反震。”叫做科曼的少年脸色苍白的说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贵妇人紧紧的抱住自己的孩子,她就这一个孩子,她宁可自己的孩子当一个无所事事的花花公子,也不愿意让他去冒险。 “回去吧,到时候我给你请最好的私人导师。”一旁沉默的父亲缓缓道。 洛天静静的注视着一家三口上了马车,向着外面驶去,脑海中回响起爷爷的声音:无论怎样,不经历磨难终归无法飞翔的,你所经历的磨难取决于你飞的有多高。 不时的有人从那光幕之中倒飞而出,眼神中流露出惊魂未定的神情。 还没有进去的人,跃跃欲试的人,看到这种情景,也都纷纷止住了自己的脚步,凝重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那些倒飞而出的人,在暗自思索着,掂量着。 这时,人们再一次成群的向着广场外面走去,因为希望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很渺茫了,而他们是失败者。 而广场中剩下的人也终于越来越少了。 卡洛斯脸色的表情依旧温和,目光缓缓的扫过广场,此刻,淡淡的血腥味开始在广场上弥漫,内心不由的轻叹了一声,每一年,都是这样的情况,只是今年要比往年残酷了很多啊。 当卡洛斯注视到西泽的那辆马车的时候,目光不由的一顿,暗自思索着,怎么布莱曼家族的人也来了呢?旋即无奈的笑了笑。 当卡洛斯目光扫过洛天的时候,不由的感觉到了奇怪,那个少年已经在广场上站了整整一天了,连动都没动。 终于,人声逐渐的静了下来。 此刻广场上剩下的人也不足两千了,看来仅仅是一道光幕就震慑住了所有的人的啊,洛天心里感叹道。 然而,此刻,也没有人再盲目的冲去光幕了,都在思索着方法。 不时的有一道人影从那光幕中倒飞了出来,大家也都麻木了,没有了刚开始的大惊小怪,毕竟前面那么多人都失败了,再加一个,也都无可厚非了。 但是,还是有人不甘心的向着光幕冲去。 最后依旧犹如沙袋般,狼狈的从那光幕中弹射了出来。 那人震撼的望着那道光幕,眼神中的那份火热逐渐的在熄灭,最后归于平静,转身向广场外走去。 又一个,洛天在心里默念。 时间如同漏沙般在快速的流逝,广场中的人数也逐渐的从数万,迅速的开始减少到不足一万,不足两千,不足一千。 卡洛斯依旧站在高台上,看着西方,渐渐西斜的太阳散发着光芒,而这夕阳里,那一抹极致的瑰丽。 这时,广场上已经空荡荡的了,人影也渐渐的稀疏了很多,剩下的人,都是在冷静的观望着。 “白子,你在这里等我好吗?”洛天缓缓对着白子说道。 “呜...呜...”白子担忧的眼神看着洛天,似乎不愿意让洛天冒险。 “乖,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回来。”洛天轻轻的拍了拍白子的脑袋,将白子放到地上。 身影缓缓的向着前方那道光幕走去。 ------------ 第七十二章 名额 洛天没有从空中直接冲去,而是一步一步的迈着台阶,向上走去。 终于到了光幕前,洛天缓缓的抬起头,怔怔望着前方那道高高在上的白色流溢的光幕,一步之遥,只要洛天再踏一步,那么他就可以进去了。 成功与否,似乎就在今天了啊,洛天在心里轻叹道。 剩下的人也都在注视着洛天,当有人看到洛天一步步的走上去的时候,嘴里不由的开始嗤笑起来,嘲讽道:“一个连灵体境界都没有达到的人,竟然也想参加考验,简直笑死我了。” 另一人冲着洛天喊道:“你继续走啊,停在前面干吗?敢不敢进去啊?不要在这里当懦夫。” 有嘲讽、有嗤笑、有不屑、有同情,所有的人目光盯着洛天,似乎在看洛天的笑话。 西泽轻轻的掀开了马车的窗帘,看着前方台阶之上停顿的那道黑影,不由的笑了,原来终归是一个说大话的人。 洛天听到身后的嘲讽,微微回头,嘴角泛起一抹轻笑,旋即,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脚踏入了那道光幕之内。 从外面看去,只见那道光幕如同水波般向着四周一圈圈的荡漾开来。 “嗡~”一道轻微的震动在洛天的耳中响起。 洛天微眯着眸子轻轻挣开,适应了这道令人刺眼的光幕,向四周看去,只见一块块黑褐色的砖石上寂寞的躺在地上,两边的深灰色墙壁上一道道浅浅的沟壑印迹,诉说着时间的沧海与桑田,兴衰与荣辱。 洛天抬起头向前方看去,透过那迷幻的光芒,依稀可以看到远处那一道与之颜色不同的亮光,从这边到那边的出口不是十米,甚至洛天隐约能够看到一轮夕阳在远方落下,橘红色的光线斜斜洒了进来,却侵漫不了多远便被那充斥在这片空间里的光幕所吞噬。 看来还是得小心点了,要不然自己也会像前面那些人一样被弹飞。 洛天再一次往前踏了一步。 “嗡..”只见淡淡的光幕缓缓的向着洛天涌来,似乎在阻隔着洛天的前进。 而当洛天轻轻后退一步之后,那涌来的光幕却有诡异的停止了。 洛天嘴角轻扬,斗转星移施展起来,体内的灵气开始缓缓的流动。 “刷!”洛天的身影向着前方急速掠去,洛天已经计算好了,不过十米的距离,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尽可能在光幕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迅速突出去。 “嗡!”一阵剧烈的波动,只见光幕疯涌般向着洛天的身体挤压过去。 “哼!”洛天闷哼一声,顿时感觉到周身的压力大增,眼前一阵阵发黑,似乎连自己的骨骼都要挤锁,胸口的呼吸为之一窒,一丝鲜血顺着唇角渗了出来。 紧接着,那片光幕挤压着洛天的身体开始向外推去。 洛天紧咬着牙,坚持着,然而那股大力却依旧将洛天的身体推的缓缓向后退去。 脚下的黑褐色砖石不知是何材质,如此强大的力度竟然只是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印迹,而洛天的身体开始缓缓向后退去。 不行,这样下去力气迟早会被耗尽的,怪不得有的人进来的时间久,而有的时间却很短,因为时间久的人坚持的时间长,但是等力气消耗完之后,迟早要被拿到光幕推出去的,并且越往前走,所遇到的阻力就越大。 洛天一边运转着体内的灵气,抵御着推力,一边苦苦思索着。 当洛天的身体渐渐的接近外面边缘的时候,身影陡然间横向移动了数步,那股推力瞬间失去了目标,没入了光幕之中,泛起了层层涟漪。 就在那股力量消失之后,洛天身影再一次向着前方掠去,只不过这一次小心了很多。 光幕再一次向着洛天的身体涌去,洛天紧紧皱眉,当光幕接触到洛天身体的时候,洛天身体再一次横向的移动了起来,躲开了光幕的推力。 再一次向前迈了一步,然而那光幕却又再一次的向着洛天的身体涌来,力气比起前面更加大。洛天感觉到了那光线照在自己的身上,如同身上压着一座山,那么沉重。 洛天艰难的一步步的向前挪移着,身上的压力也越来越重,额头豆大的汗水不停的渗出,身上的黑衫几乎被汗水湿透。 还有三米,这一刻,洛天感觉到连呼吸都无法进行了,因为那种压迫感连空气都压空了。 艰难的抬起腿,那万钧重的腿,挪了一小步,似乎已经耗尽了洛天的全身力气。 然而,那道光线再一次浓郁的照射了进来,比上一次还要亮。 紧接着,一股比上一次更加猛烈的波动如同浪潮般向着洛天的身上涌去,那种强烈的挤压感令洛天根本无法移动,哪怕半步。 “轰!”汹涌的浪潮疯狂的涌向了洛天的身体,洛天感觉自己好像浪潮中的一叶孤舟。随时可能被湮没,而这道光线中蕴含着诡异的力量,在快速的消耗着自己的灵气。 “噗!”洛天一口鲜血忍不住喷了出来,然而不等鲜血喷出,就已经被挤压成了粉碎。洛天身子一阵虚弱,紧接着身体快速的腾空向着后方射去。 洛天瞳孔紧缩,平静的眸子凝视着自己身前的光线,铺天盖地的涌来,而自己的身影正在飞退。 洛天不由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六米、五米、四米、三米、两米、一米,洛天猛然间运转体内的灵气,身体强忍着照射在自己的光线,向下坠了下去。 “砰!”一声闷响,洛天重重的落在地上。 而洛天的后背已经贴上了外面的那道光幕,额头渗出了一丝冷汗,因为还差一丝自己就要被淘汰了。 而那光线依旧如同浪潮般在自己的身上涌着,洛天堪堪抵御住了那道波动。 这时,广场外所有的人震惊了,望着那道光幕中的一道若隐若现的黑色背影,呼吸不由的急促了起来。 都在注视着洛天,原本那些嘲笑的目光中逐渐变得凝重了,甚至惊骇。 因为之前所有人都是被弹射出来的,狼狈之极,没有人会顶住那阵狂暴的波动,而他,那个被大家嘲笑的人,那个大家不屑的人,却顶住了。 虽然还没有成功,但是凭借这一点,他原本那卑微的身影在大家的眼中也逐渐的高大了起来。 西泽原本那淡淡嘲讽的表情,此刻也渐渐的凝重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震惊,暗道:原来自己一直都低估他了,那个有趣的人。 卡洛斯微微回头,看着光幕里的那道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因为今年的名额缩减了,所以那道光幕要比往年增强了不少,如果放在去年,说不定那个人已经成功了。 唉,可惜了,又一个失败的人。卡洛斯在内心深处轻叹道,或许在他看来洛天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了。 此刻,洛天却在缓慢的平静着自己的心情,感受着自己体内那已经消耗了大半的灵气,暗道:只有一次机会了,如果再失败的话,那么自己只有遗憾当场了。 身影再一次掠去,方向:斜上方。 一道道光幕如水般看似轻柔的落在洛天的身上,但是却如同大山般厚重。 而洛天却躲闪着那一道道迎面而来的光幕。 广场外所有的人眼中满是震惊的看着那道光幕,在不停的波动着,甚至开始了起伏。 但是光线可以躲掉吗?答案是躲不掉。 而洛天此刻再一次前进到了七米的距离,如同山脉般厚重的光线再一次向着洛天的身上倾泻了下来。 洛天疯狂的运转着体内的灵气,不停的抵御着身上的压力,再一次向前挪移着。 八米。洛天心里默念。 此刻,他的背已经驼了。 他的膝盖也弯曲了起来。 而压力再一次成倍的涌了过来。 额头的汗水不停的顺着脸颊流下,当滴落的时候,就被那股无形的压力所碾成了一道虚无。 体内的灵气已经开始了渐渐的枯竭了。 要坚持不住了吗?洛天一阵阵的疲意袭来,头脑开始昏沉沉的了,忍不住想要就此睡去。 当洛天的念头响起的时候,身体又开始向后缓缓的倒退了。 如同波涛汹涌的浪潮疯狂的向着洛天的身上暴涌去。 “爷爷,我要输了么?”洛天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喃喃道,每一次张嘴都在消耗着力气,而鲜红的血贴着洛天的嘴角流了下来,那脸色却更加的苍白。 “孩子,不要放弃,经历的磨难,取决于你所飞翔的高度。”爷爷的声音再一次在洛天的耳中回响。 “可是爷爷,我真的飞不动了。”洛天心里苦涩的说道。 “孩子,飞翔吧,烈火的煎熬和痛苦的考验,获得重生,因为外面的天空更高。”爷爷那苍老的声音在洛天的耳旁回荡着。 ------------ 第七十三章 录取 “飞翔吧,孩子,外面的天空更高。”爷爷那苍老而沙哑的声音一阵阵的在洛天的耳边重复着,回荡着。 “啊!”洛天长啸了一声,体内的灵气再一次以全所未有的速度运转了起来,经脉隐隐都要被撑爆,周身的毛孔开始渗出丝丝血珠。 一股股灵气顺着洛天的身体冒了出来,充斥在洛天的周围,顿时,周围的气温骤然下降,原本那疯涌而至的光幕微微停顿了片刻,而洛天的身体看准这个间隙,再一次向着前方挪了过去。 九米! 这一刻,似乎所有的光幕开始了愤怒,一瞬间光线剧烈的波动了起来,铺天盖地的向着洛天的身上射去,一道道耀眼的光芒洒在了洛天的身上,而洛天痛苦的闭上了那因为刺痛而流泪的眸子。 这一次的压力来自于前后左右,似乎要把洛天的身体碾碎,甚至洛天已经听到了自己骨骼裂开的声音,身上的皮肤竟然已经开始了凹陷,而那光线之中也在快速的侵蚀着自己的精神力,眼前出现了一幅幅模糊的幻境。 洛天闭着眼,脑海中的灵魂力如同静静的湖水,在不断的抵御着那侵蚀的光线。 而洛天的身体却越来的越脆弱了。 就差一米了。 “喝...”洛天的嘴中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声,那么的沉闷,那么的不甘。 最后一搏!洛天心里也开始了发狠。 体内全部的灵气从着洛天的身上暴涌而出,“嗤嗤”刺耳的声音不断的响着,灵气与光线在彼此磨擦着,将原本那挤压的光线,微微撑开了一丝小小的缝隙。 身影再一次的向着前方扑了过去。 鲜血不停的开始顺着他的唇角溢出。 “嗡!”一阵轻微的颤动,洛天感觉身上的压力骤然一松,眼前也不再是那么刺眼的亮了。 轻轻的睁开了眸子,洛天心悸的回头望去,喃喃道:“成功了么?” “恭喜你孩子,你已经成功了。”一名老者站在洛天的前方,花白的胡须在阳光下微微泛着银白色的光。 “您是?”洛天看着眼前的这名老者,问道。 “哦,我是德尔纳,是苏格拉学院的新生接引人。”老者向着洛天解释道。 “请问,我确实被录取了吗?”洛天压抑住自己内心上深处的激动,问道。 “恩,对的,你很优秀,是第一个成功的人,我已经在这里等的快一天了。”德尔纳笑着道。 “谢谢您,还有,我想出去下,请问可以吗?”洛天问道。 “哦?可以的,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是为了不让父母担心是吗?不过你身上的伤势有没有大碍呢?”德尔纳看着洛天嘴角的血迹问道。 “谢谢您了,我没事的。”洛天对着德尔纳笑道。 “恩,给你这个,有上它,你就可以随意的出入苏格拉学院的大门了。”德尔纳手腕一翻,一枚通体白色的徽章出现在了他的手心上,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白色光芒。 “这是?”洛天看着德尔纳手心上的那枚印章,圆润无比,徽章周围是一个圆圈,上面镶着一道金色的线条。 “这个是苏格拉学院的徽章,同时,也是你的身份象征。”德尔纳将那枚徽章别在了洛天的衣服上。 紧接着德尔纳抬起手轻轻一挥,徽章上一道光芒亮起,将洛天的身影包裹在内,随后慢慢的归于了平静。 洛天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那枚徽章,疑惑的看着德尔纳。 “哦,你不要误会,这个是你的学院证明,同时你的肖像也和你的徽章一致的,学校也会有备份的,这样,即使别人盗取了你的徽章,也会无济于事的。”德尔纳耐心的解释道。 “谢谢您了,导师。”洛天感谢道。 “恩。”德尔纳微微后退了几步,打量着眼前的这名少年,虽然消瘦,但是却透漏着一丝干净的味道,略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导师,我先出去了。”洛天向德尔纳告别道。 “恩。”德尔纳点了点头。 洛天冲着德尔纳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向着苏格拉门口走去。 “等等。”德尔纳从身后喊住了洛天。 “恩?导师,请问还有什么问题吗?”洛天回头,略有些疑惑的看着德尔纳。 德尔纳从怀中拿出一片手绢,递给洛天,打趣道:“擦擦你嘴角的血迹吧,不然等你出去,都会以为你受了很重的伤呢,那样,对于那些未参加考试的人来说,打击可就不小了。” 洛天轻笑了下,道:“谢谢导师了。”伸手接过德尔纳递来的手绢,白净如雪,还有一丝阳光的味道。 “对了,明日记得来学校报到,到时候要给你安排住宿的。”德尔纳说道。 “恩,好的。”洛天点了点头。 此时,天已经渐渐的有一些暗了,德尔纳抬头看着天空,自语道:“落日余辉,夕阳不离啊。” “怪不得都说年纪大了的人,总是愿意拿夕阳去怀旧,看来真的是这样呢。”一道冷冷的声音缓缓的在德尔纳的身后响起。 “海薇林,你一天不打击我,难道就睡不好吗?”德尔纳头也不会就知道是谁。 “哼,谁让你在我当年入学的时候,总是打击我了呢。”海薇林轻蹙眉头幽幽道。 德尔纳不由的苦笑了起来,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位身着淡紫色的长裙,雍容高贵的女人,岁月的流逝在此人身上竟然不起丝毫的作用,宛如画中的人一般,只是那微微皱起的眉头平添了几分动人的忧伤。 “当年的时候我没想到你还耿耿于怀,如今都过去三十年的岁月了,难道还没有削平你那心中的激愤吗?”德尔纳无奈的说道,没有了在洛天面前的那种世外高人的样子了。 “没有,我现在想起来就生气,我也不明白为什么院长大人总是选你来当接待员,而不是我。”海薇林愤愤不平道,只是声音还是那样的冷傲。 “我也不想在这里的,一个人站了一天了。”德尔纳目光望着眼前的女人,她那微微动怒的神情都是那么的动人,如果他年轻四十岁的话,那么他一定会去追求她的。 “那你可以跟院长大人说的。”海薇林冷笑道。 这时,德尔纳微微回头看了一眼那光幕剧烈波动光幕,想必又有人进来了,有些头疼的对海薇林说道:“你不是要上课的吗?快点走吧,小心长老会的告你状。” “哼,来看看你,都不行,真不解风情。”旋即,海薇林身影向着教堂走去,那摇曳的身姿令人心生荡漾,淡紫色的长裙微微拖地,在夕阳的余晖中拉的很长,是那么的修长,德尔纳甚至想把这一幕画成一幅油画,装裱在自己的墙上。 苏格卡学院的门口,那道光幕依然不知疲倦的倾泻着,夕阳的余晖照射在那片光幕之上,泛着一丝金黄色,令人看起来光晕流转,绚烂无比。 一道人影在那光幕之中渐渐的清晰了起来。 他缓缓的走了出来。 一身黑色的长袍在微风中轻轻飘荡,额前的几缕长发跟着摇摆不定,只是脸色较之前苍白了几分。 正在焦急不安的白子,忽然看到台阶上缓缓出现的洛天,呜叫了一声,向着洛天跑去,有了上一次的分离,这一次它一刻都不想离开洛天,它想直到永远。 卡洛斯看着安然无恙出来的洛天,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还好有一个没有那么狼狈飞出去的,当目光不经意间撇过洛天胸口的那枚徽章的时候,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里震惊道:他竟然成功了,那个看起来毫无实力的人,竟然成功了。 良久,卡洛斯收起了自己的轻视,冲着洛天笑道:“恭喜你,成为苏格拉学院的一员。” 洛天抱着白子,冲着卡洛斯笑了笑,道:“谢谢您,我很荣幸。” 卡洛斯轻轻的点了点头,望着洛天那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原来,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以貌取人的。 “那个少年是谁?哪个家族的?”广场上的贵族望着缓步从台阶走下的洛天,开始交谈了起来。 没有一丝胜算的人,在所有人都取笑他的同时,他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了自己。 而广场上的人也都开始向着洛天走来,能成为苏格拉学院的学生,那么毕业后,前途一定不可限量,雪中送炭的人没有,但是锦上添花的人却大有人在。 所有的人都在用复杂的目光看着洛天,有羡慕,有妒忌,但是这些如今都不重要了。 洛天淡淡的笑着,婉拒了每一个贵族的晚宴邀请,他不喜欢那种虚假的应酬,他也不喜欢那种规矩繁琐的晚宴,他此刻只想把这个消息告诉远在千里之外的爷爷,可是他却没有那个时间去告诉自己的爷爷。 洛天周围挤满了人群,此刻无论是骄傲的贵族还是卑微的平民们,都非常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道路出来。 因为苏格拉学院,仅仅是这个称号,就是一种象征,而洛天胸口的那一道金色的条纹却是那样的醒目,彷佛在讽刺着刚才嘲笑他的那些人。 在一群贵族、平民,乃至于光明骑士的注目下,洛天抱着白子向着广场外走去,那黑色的背影也渐渐的消失在了夕阳之中。 洛天抬起头,望着北方的天际,喃喃道:“爷爷,我成功了,可是我却不能在第一时间告诉您了,不知道您晚饭吃了没有,现在是不是还在乔克叔叔家串门呢?” 西泽从马车内看着洛天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震惊,连酒杯掉在了地毯上都毫不知觉,殷红的液体侵湿了那昂贵的地毯。 良久,西泽轻轻伸了一个懒腰,自语道:“既然自己来了,那么也试试吧。”说完,掀开了马车的帘子,那道高贵的身影,在老管家的搀扶下,轻轻的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向着那道光幕走去。 ------------ 第七十四章 入学 夜晚,晚风轻轻的从对面那宽阔的街道上空吹过,洛天怀抱着白子慵懒的坐在旅馆的阳台,静静的望着那片灯红酒绿的景色,思绪渐渐的飘渺了起来。 曾经的期待,期待百花争妍的美丽,聆听花开花落的声音,在以往的每一个春天,如今在这繁华的城市里却再也难遇到那样的情景了。 随着三月的风潜入这座繁华的城市,一股温润的气息已悄悄临近,轩窗静倚,空气沁凉却已不带一丝寒意,一阵微风掠过,轻盈地掠过下方的道路,掠过高耸的石柱,掠过城边潺潺的小河,掠过路旁的贵族小姐,将那名贵族小姐的帽子轻轻的掀了起来,洛天看到了那一头棕色的长发在随风起舞。 洛天怔怔的望着那飞舞的长发,不由的想起了珍妮,不知珍妮现在睡了没有,不知道她是否已经穿上了春季的长裙,那个她最喜欢的裙子,那个笑容如烟的女孩,那个为了自己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孩,如今她是否会安静的在小心照料着她种下的薰衣草呢。 冬日的沉郁正从那个阴冷的角落缓缓退去,但是挥之不去的,是一如冬日的忧郁心情。 白子抬起小脑袋,静静的望着他的侧脸,还是那么的苍白,因为今天激动,喝了一点酒,他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红润,但是白子却不知道那是一种病态的红润,他那唇角还有一丝残留的酒渍,只是那狭长的眸子却不再那么的清澈,有了一丝淡淡的迷离和惆怅。 “呜...呜..”白子伸开自己的小爪子,抱住了洛天的脖子,将小脑袋贴在洛天的侧脸,闭上了那黑漆漆的眼睛,享受着这一份的温暖。 良久...。 洛天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收回了思绪,不由的回头看向白子,发现白子已经爬在自己肩头睡着了,那嘴中还有一丝口水滴在了自己的肩上。 洛天不由的苦笑了一下,将已经睡着的白子轻轻放在床上,望着那酣睡的白子呈大字的形状爬在床上,洛天嘴角轻轻的泛起了一抹微笑。 洛天盘腿坐在床上,开始了冥想,一道道的天地灵气也开始修补体内那受损的经脉和枯竭的丹田,修行是一个逆水行舟的过程,要享受得住寂寞和枯燥。 而洛天的脑海中的精神力和丹田中的灵气,也在缓缓的提升着,密度也在增加着,洛天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每一次自己用完所有的灵气之后,再一次炼化天地灵气到饱和的时候,就会发现丹田这个载体,也在渐渐的增加着容量,可以贮藏更多的灵气,只不过这种增加却很缓慢了。 阳台外的晚风,依旧轻轻的吹着,而洛天也沉寂到了修行中的世界里,时间开始了一分一秒的转动。 洛克村的夜,依旧美丽动人,远处的雪峰那日渐融化的积雪慢慢的汇聚成了一条条小溪,顺着沟壑直流而下,滋养了沉寂整个冬天的生命。 德林家的一扇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一张动人的容颜倚在窗台上,那微微蹙起的眉头凭添了几分哀伤,那葱白细腻的手支撑着她的下巴,安静的望着窗外。 他已经走了很多天了,不知道他现在到了没有,他现在睡了吗?想起上一次她说的她不会等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忍,她担心她的话语刺痛了他的心。 珍妮默默的望着院中那些在风中飘荡的薰衣草,思索着。 清晨,一缕阳光淡淡的倾泻了下来,虽然才是初春,但是那些贵族家的小姐们已经迫不及待的褪去了厚厚的冬装,换上了华丽的长裙,一缕丝带系在那飘飘长发上,从背影看去,妩媚动人,婀娜多姿。 再一次来到苏格拉广场,但是洛天的心情却是和昨日截然不同了,因为昨日的时候心情是忐忑的,是不安的,是局促的,但是今日再来这里,洛天感觉到了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无比广阔的苏格拉广场,此刻再看,却又是一种心情。 横穿过苏格拉广场,在广场的西侧,有一座奶白色的城门,光滑的宛如平镜,反射着耀眼的阳光,城门的上方写着“苏格拉学院”五个字,似乎是浑然天成般印迹上去的,经历了百年风雨都屹立不倒。 走过苏格拉学院的城门,深灰色的洞口透漏着斑驳的沉淀,洛天望着脚下那浅浅的印迹,依稀可以看到自己昨天在这里玩命拼搏的影子。 穿过苏格拉学院的城门,放眼望去,是一座环形广场,四周全是尖塔高耸、尖形拱门、大窗户及绘有圣经故事的花窗玻璃。 利用尖肋拱顶、飞扶壁、修长的束柱,营造出轻盈修长的飞天感觉。新的框架结构以增加支撑顶部的力量,使整个建筑以直升线条、雄伟的外观和教堂内空阔空间,常结合镶着彩色玻璃的长窗,使学院内产生一种浓厚的宗教气氛。 不时的有高年级的学生,一袭雪白的长衫站在阳台上静静的望着学院广场的新生,淡漠的眸子中泛着一丝骄傲,甚至洛天看到了一道道靓丽的身影,在含嘴轻笑。 整个学院采用大面积排窗,这些窗户既高且大,几乎承担了墙体的功能,彩色玻璃超高的工艺,拼组成一幅幅五颜六色的学院故事,起到了宣传的作用,具有很高的艺术成就。花窗玻璃以红、蓝二色为主,蓝色象征天国,红色象征着的鲜血。 窗棂的构造工艺十分精巧繁复,花窗玻璃造就了学院内部神秘灿烂的景象,从而改变了唯美的建筑因采光不足而沉闷压抑的感觉,并表达了学院向往天国的内心理想。 原来,学校可以建筑成这样,洛天心里在震惊着,望着这个历史古老而悠久的学院。 “洛天・路西法,快一点,都在等你了。”广场上的德尔纳向着发呆的洛天喊道。 洛天轻轻一笑,收回了目光,向着广场快速赶去。 当洛天赶到广场的时候,瞳孔不由的紧缩了几分,因为此时学校广场上站着正好二百九十九人,身上的气势如同出鞘的剑,锋芒毕露,暗道,原来隐藏实力的人,如此之多,如果自己不是第一个进去的人,不知道会不会挤进这些名额。 “咳...咳...”德尔纳轻轻咳嗽了一下,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同学们,你们好,欢迎你们来到伟大的苏格拉学院,我很欣慰你们能成为苏格拉学院的成员,从今天起,苏格拉学院的荣誉,也将会分享到你们每一个人的身上,我希望你们以此铭记。” 德尔纳顿了一顿,抬起头看着前方一排排学生们,在清晨的阳光下象征着青春和活力。 “苏格拉学院,主修课程分为光明系、土系、火系、冰系、雷系、风系、水系、黑暗系、傀儡*控系,你们可以选择你们喜欢的属性灵气去学习,还有一种副职业,就是雕刻、油画、音乐、建筑、服装、管理、铸造等各种我们日常生活中的职业,如果你们时间充足的话,可以学学音乐或者画画,放松一下心情。” 德尔纳详细的讲解着学院的体制和构成,看着前方那些迫不及待的新生,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洛天静静的听着德尔纳的讲解,才发现原来灵技拥有如此之多的分类,几乎任何一种属性都可以成为技能,那颗不甘寂寞的心,隐隐沸腾了起来。 “当然,这些都是美好的,不过也有残酷的,学院一共三个年级,每一个年级都是三年,而每三年都会进行考核,实行淘汰制,最后十名学生将自动退学,我希望你们要继续努力,或许你们在你们的那个地方是优秀的存在,但是在这里,却不是。”德尔纳面色有些严肃的说道。 这时,新生们才发现,原来到了这里,还是一样的有竞争,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可以高枕无忧。 “学院拥有最古老的图书馆,你们可以随时查阅,不过图书馆的书籍不允许你们私自带出,学院允许格斗,但是不允许生死搏斗,比武场在那座主教学楼的后方。”德尔纳指着正对着苏格拉大门的那座尖尖的高楼说道。 “那导师,如果非要生死决斗呢?”一名学生说道。 德尔纳脸色微微一沉,缓缓道:“只要不在苏格拉学院之内就可以,学校也不会过问的,可以在光明之城中决斗,不过被光明之城中的光明骑士发现了,可能会面临更加严厉的惩罚吧,比如说:光解。” 当前面的学生听到光解两个字之后,身子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洛天思索着光解两个字的含义,想来应该会很残酷的吧。 “导师,我想问一下,我们有假期吗?”一名文静的女生弱弱的问道。 “恩,这个可以有,不过一年只有一次请假的机会,我希望你们珍惜好这个来之不易的假期。”德尔纳解释道。 新生们这时才发现,原来学院是有规矩的,比自己想象中的那种童话王国,要现实一些。 “别的,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德尔纳问道。 新生们相继摇了摇头,似乎还没有适应过来这种入学的感觉,平时都是生在自己的家里,过着娇生惯养的生活,而如今却要开始独立了。 “好了,解散吧,男生回你们身后的宿舍楼,女生回你们前方的宿舍楼,半夜不允许男女之间约会,不然让学校的执法队抓住,会被当做小偷处理的哦。”德尔纳笑着说道,冲淡了原先那几分紧张的情绪。 “导师..”一道声音喊住了转过身的德尔纳。 “同学,你有什么事吗?”德尔纳看着眼前这名同学。 “我想问下,学费...一年是多少?”洛天略微有些尴尬的问道,因为金币他已经不多了,他担心到时候会被因为交不起学费,而被驱逐出去。 “这个不用担心,从你被录取的哪一天起,学费和住宿费就已经全免了。”德尔纳笑着拍了拍洛天的肩膀。 “恩,好的,谢谢导师。”洛天向德尔纳道谢道。 ------------ 第七十五章 全是天才(上) 洛天缓步的向着自己的宿舍楼走去,苏格拉学院的建筑面积超出了他的想象,大的有些离谱,一座座稀奇古怪的建筑如同巨兽般沉寂着。 男生宿舍全部采用石材建造,高耸挺拔,辉煌壮丽,整个建筑庄严和谐,巨大的门四周布满了雕像,一层接着一层,石像越往里层越小。 所有的柱子都挺拔修长,与上部尖尖的拱券连成一气。中庭又窄又高又长。从外面仰望宿舍楼,那高峻的形体加上顶部耸立的钟塔和尖塔,使人感到一种向蓝天升腾的雄姿。 “洛天。”一道缓慢的声音在洛天的身后响起。 洛天不由的回头看去,一袭淡蓝色的衣衫随意的穿在他的身上,那小麦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光泽,尤其那道剑眉透漏着坚毅,嘴角泛着一丝阳光般的微笑,身上散发着一股高贵的气息。 “西泽。”洛天看着向自己走来的西泽,不由笑了,没有想到他也被录取了。 “你在哪个宿舍?”西泽问道。 “七七三。”洛天看了一眼手中的信封道。 “好吧,以后我们要住在同一个房间了。”西泽笑着说道,自从昨天看到洛天那惊人一幕之后,西泽彻底对洛天改变了看法,因为他知道洛天远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你也在七七三?”洛天惊讶道。 “恩,对,我没有想到,你会顺利通过那道光幕,在我看来,那个很难。”西泽佩服道。 “呵呵,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狼狈。”洛天有些心悸的说道。 “但是,你不也一样成功了吗。”西泽笑着说道。 “可是,你同样也成功了。”洛天道。 “这个貌似也是...”西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过我很佩服你。”西泽笑道。 “我也挺羡慕你的。”洛天如实道。 “你羡慕我什么?”西泽疑惑道。 “有钱。”洛天不假思索道。 “呃...”西泽额头不由的渗出一丝尴尬的汗,错愕的看着洛天。 “你佩服我什么?”洛天想起了西泽刚才说到的话问道。 “实力强。”西泽脱口道。 “呃...”洛天额头同样渗出一丝汗。 “呵呵,好了,不说这个了,去看看我们的宿舍吧,我们以后可是要一起生活很久的。”西泽岔开了话题。 “恩,好。”洛天抱着怀里的白子的,和西泽并肩着向宿舍走去。 宿舍楼内那光滑照人的大理石,巨大的油画像,令人眼花缭乱,楼梯的走廊是一排细长的雕花拱形石栏杆。 那些石栏杆上,雕刻着众多神魔精灵组成的虚幻世界,这些怪物面目神情怪异而冷峻,俯着脚下迷蒙的走廊;还有一些精灵如鸟状,但又带着奇怪的翅膀;出现在宿舍楼顶端的各个角落里。 它们或在尖顶后面,或在栏杆边缘,若隐若现,它们这些石雕的小精灵们几百年来一直就这样静静地蹲在这里。 “这里可都是出自于伟大的苏格拉教皇的手笔。”西泽向着洛天解释着走廊上的浮雕,还有那个巨大的落地窗。 洛天震惊的望着那一个个彷佛赋予了生命般的精灵,在看着自己,内心深处不由的开始对这位教皇折服。 “对了,苏格拉教皇,曾经是一名殿堂级的雕刻大师。”西泽同样敬佩的望着眼前的浮雕。 “确实伟大。”洛天点了点头。 “相当伟大。”西泽赞同道。 两个人不由的相视笑了笑了,向着七七三走去。 七楼,七十三号房间,西泽推开了房门,宽大的房间内部极为朴素,严谨,几乎没有任何装饰,房间的中间,只有一张长方形的桌子,横平竖直的线条周围,没有一丝点缀,四张椅子整齐的放在桌子的周围。 洛天惊奇的看着这个房间,虽然简单,但是却透漏着那种极致的简约,尤其是向阳的那一面,宽阔的阳台前面,巨大的落地窗铺在上面,可以看见整片淡蓝色的天空,那种感觉似乎令人已经和自然融入了一起。 一道青色的人影静静的站在落地窗前,望着那外面的天空,忽然听到有人开门,猛然间回过头来,那面容棱角分明,却透漏着一股沉稳和威严,当看到洛天和西泽的时候,不由的笑了起来:“七七三?” 西泽和洛天同时点了点头,看着前方那个少年。 “肖恩・格莱特,来自于东方的麦克莱恩王国。”那名略有些沉稳的男孩自我介绍道。 “西泽・布莱曼,来自于光明之城。”西泽介绍道。 “洛天・路西法,来自于光明之城附属。”洛天介绍道。 “格伦・林特,来自于法赫帝国。”忽然一道散漫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 洛天等人不由的回头看去,一个身材略有些矮小,但是却很胖,很白,不同于洛天的那种苍白,但是精神却很好。 “那我们人都齐了?”肖恩笑着道。 “应该齐了,因为房间内就四张床,我想再来一个人的话,和谁挤着睡呢?”西泽打趣道。 “和我挤着睡吧。”格伦笑眯眯的说道。 “算了吧,那张床估计刚刚够你睡的。”洛天看着格伦的身材说道。 “唉,累死我了,不知道为什么还要爬七楼。”格伦一头爬在了床上。 “因为学院规定。”洛天道。 “麦克莱恩王国赶来这里的时间应该不短吧。”西泽问道。 肖恩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父亲希望我来这里,所以就来了,要不是迫于他老人家的威胁,我才不来这里的,不过这里的建筑风格确实不错。”说完,肖恩意犹未尽的扫了一眼窗外的建筑。 “那是,苏格拉教皇是这里民众的信仰。”西泽虔诚道。 “我们那里可不信仰教皇,在我们那里更崇尚实力。”肖恩微微笑道。 洛天抱着白子,缓缓的走到阳台前,那干净的落地窗倒影着他那双清澈的眸子,怔怔的望着这个令人震惊的学院。 “洛天,你呢?”西泽看着洛天的背影问道。 “我更喜欢个人的实力。”洛天淡淡道。 “我赞同。”趴在床上的格伦跳了起来,身上的肉一阵颤抖,突然说道。 “一般说这种话的人肯定经历比较坎坷。”肖恩判断道。 洛天轻轻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哦,你不要误会,因为只有经历过那种不甘的诉求,才会对实力有一种近乎疯狂的渴望,你可能不严重,但是肯定有这个倾向。”肖恩解释道。 西泽和格伦不由的看着洛天。 “你说的是对的。”洛天突然笑了,因为他所经历的和他们这些贵族所不同。 肖恩和格伦微微有些震惊,他们都想不到,洛天竟然真的是这样,只有西泽明白,洛天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从第一次自己看走眼之后,自己就在也不相信自己的直觉了。 “好了,不要谈论这个了,说下你们的年龄吧,这样我不用喊你们的那些难记的名字了。”格伦说道。 “我十七。”四个人异口同声道。 瞬间,四个人一头黑线。 “那说下生日吧,我五月。”西泽道。 “我一月。”肖恩道。 “我十月。”洛天和格伦同声道。 顿时,四个在再一次一头黑线。 “那说下日期吧,总不能是同一天了吧。”肖恩轻轻擦了一下额头的汗。 “一号。”格伦道。 “九号。”洛天道。 “好吧,我是老四。”洛天郁闷的低下了头。 “还不错,弄了个老三,不用担心,以后有我呢。”格伦肥胖的脸冲着洛天得意的笑道。 “放心吧,以后哥哥会照顾你的。”西泽拍了拍格伦的肩膀,格伦的脸色顿时变的苦了起来。 “我也会照顾你的。”肖恩拍了拍西泽的肩膀,西泽用那无辜的眼神看着肖恩。 “你们确实都是天才,我甘拜下风。”洛天看着眼前的三个人,有些无语,低头抚摸着酣睡的白子。 “老四,你怀里怎么总抱着一只小狗呢?”肖恩看着洛天怀里的白子说道。 “对啊,让我摸摸。”格伦伸手摸去。 “呜...”白子突然回过头向着格伦的伸来的手咬去。 猛然间,格伦看到了白子那黑漆漆的眼中一丝暗红一闪而逝,白子的嘴已经咬向了格伦的手,速度快到格伦都来不及反应。 “白子,住嘴。”洛天不由的对着白子说道,抱着白子的身体轻轻后退了一步。 “不好意思,老三,它对陌生人有敌意,以后熟悉了就好了。”洛天歉意的看了一眼格伦。 “没事。”格伦笑着摇了摇头,只不过身体也向后退了一步,担心被白子再次咬到,同时眼中也流露出一丝震惊,因为刚才那一瞬间他感觉浑身的毛孔不由的竖了起来,一股寒气顺着他的脚底往上升,如果不是洛天喝住的话,他的手就会被咬掉的。 西泽眼角的肌肉一阵跳动,同时也对白子刚才的速度产生了一种错觉,那种错觉就像是被野兽盯上的感觉,尤其是西泽不经意间看到的那抹暗红,虽然速度很快,但是他还是看清了,那种眼神,冷漠的就像是毫无生机的雕像在注视着你一样,没有感情。 肖恩同样有些心悸的望着洛天怀中的白子,暗道:“看来,能来这里上学的人,都是天才。” ------------ 第七十六章 全是天才(下) “老四,你怀中的不是小狗吧?”格伦问道。 西泽和肖恩也都疑惑的向洛天看去。 “是小狼崽,我叫它白子,你们也可以这样叫的,它挺贪吃的,喜欢吃烤肉。”洛天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个好办,我争取拿下它。”格伦笑着说道,并没有因为白子去咬他而记恨,因为它在他看来只是一个小动物,只是出于自己的本能而已,就像人饿了,要去吃饭,一样简单。 “今天早晨醒来的都些晚了,匆忙来到这里都没有吃东西,正好饿了。”格伦抱怨道,双手还不停的抚摸着那肥胖的肚皮。 “现在中午了,你们也都饿了吧。”肖恩问洛天和西泽。 “老大,这么快,你就进入照顾我们的角色了么?”格伦笑着道。 “好了,去吃饭吧,你们远来是客,只有我对这里最熟悉,还是我请客吧。”西泽站起身,冲着大家说道。 “我就等你这句话了。”格伦灵活的从床上跳了起来。 “走吧,今天宰他一次。”肖恩站起身冲着洛天招了招手。 “好。”洛天笑着道。 因为只是同学,并没有功利之心,也没有相互利用的那种利益在其中,单纯的四个人只是因为性格和脾气而能走到一起。 它是无关地位,无关钱财,无关相貌、无关时间与空间的情感,没有勾心斗角,有的只是纯净,这就是他们四人可以迅速的说到一起。 肖恩和西泽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自于贵族世家,只有这种经历过数代人的沉淀,才能有的那种风度和高贵,优雅和品德。 而不是那种伪贵族,凭借自己那小小的光环就耀武扬威,迎上欺下,那些伪贵族们只是有一点小名气,小财富而已,内地暴发户涌现,自我催眠,陶醉于高高在上等称呼。 洛天和格伦出身平民,虽然清贫,但是因为涉世未深,所以内心纯净。 “老四,你怀中的狼崽,不简单的啊。”肖恩将手搭在洛天的肩上,一起向外走着。 “我只是在它还是幼小的时候遇到的,看它可怜,就收养了,过了差不多半年了,只是不知为何,白子的个头一直不长。”洛天道。 “有时间,我给你去图书馆查查资料。”肖恩笑着道。 “恩,好,谢谢了。”洛天道。 “不要这么客气,我也只是好奇,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它应该是妖兽,并且是成长型的。”肖恩正色道。 “妖兽?”洛天有些震惊,第一次听说这个词语。 “恩,对。”肖恩点头。 “什么是妖兽?”洛天边走边问。 肖恩顿时有些错愕,惊道:“你不知道?” 洛天尴尬的挠了挠头,低头思索着。 良久,洛天对着肖恩说道:“真的不知道。” “好吧。”肖恩有些汗颜的看着洛天。 “妖兽,实际上就是兽族,它们实力强横,力大无穷,变幻多端,曾经是这个大陆的王者,比如吞天蟒,比如龙鹫,比如银月等很多,但是天生它们的智力比我们人力低,妖兽是先有力气,最后再开智慧,如果一名妖兽拥有了智慧,那么再加上它天生神力,强大的程度会令人恐怖。但是我们人类是先有智慧,然后再修行力量,最后和妖兽一样到达终点。”肖恩解说道。 “哦,原来妖兽是这样啊。”洛天恍然大悟。 “那为什么我来的时候,见到光明城里也有人骑着妖兽呢?长的有点像豹子,但是速度很快。”洛天问道。 “你说的是赤血踏云兽吧。”肖恩说道。 “对对。”洛天道。 “妖兽,一共分两种,一种是契约型的,就是可以和人签订灵魂契约,但是前提是人和妖兽双方都要灵魂自愿,这个漏洞就是,人类可以拿捏住妖兽的弱点,强迫妖兽和自己签订契约。另一种是傀儡型的,人或者妖兽,一方实力远超对手,强行将对方收取,抹除意志,不过这个最大的优点就是省力,并且忠诚,但是缺点就是以后再也没有自己的意志了。”肖恩说道。 “那我这个呢?”洛天疑惑道。 “你这个,我从书籍上看到过,那就是心灵型的,不需要任何方式的束缚,不需要签订契约,而是彼此原始的心灵契合交流,从而达到很深的友谊,而这种友谊出自于本能。”肖恩羡慕道。 洛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我想,你和你的妖兽没有签订任何契约吧。”肖恩猜测道。 “没有,主要是我也不会。”洛天说道。 “那就好,到时候你会知道你拥有一只多么强大的妖兽了,那种心灵的交流,胜过任何魔兽。”肖恩眼睛发光的看着洛天道。 “喂,你们两个在唠叨什么呢?快点,我都饿死了。”格伦在前面喊道。 “好了,快走吧。”肖恩和洛天向着西泽和格伦走去。 一行四人,穿过苏格拉学院的环形广场向着食堂走去,当遇到贵族小姐的时候,格伦眼睛色迷迷的盯着,脸上露出了只有男生才懂的表情。 “老三,有点出息行不行啊。”西泽无语的看着格伦那脸上的表情。 “你不知道,我们那里从来没遇到过这么漂亮的女孩,这是我第一次见。”格伦脸红红的说道。 一旁的洛天和肖恩不由的大笑了起来。 “到酒店了,我给你介绍几个。”西泽笑眯眯的拍着格伦的肩膀,小声道。 “不了,不了,我只是想想而已。”格伦连忙摇头道。 “原来,老三你有色心没色胆啊。”洛天轻笑着喃喃道。 “老四,你比我还小呢,也比我强不到哪里去。”格伦白了洛天一眼,自从格伦知道自己比洛天大几天,就一直拿这个压洛天。 “老三,你可能看走眼了,老四别看年纪小,经历的比你还多。”肖恩笑道。 “真的老四?”格伦好奇凑到洛天面前说道。 “别听老大瞎说。”洛天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肖恩。 “我该相信你们谁呢?”格伦头痛道。 走过环形广场,穿过一片草坪和喷泉,洛天等人来到了苏格拉学院内的餐厅,装修的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奢华了,但是通体浅灰色的建筑同样的大气,内敛,苏格拉学院除了必要的装饰外,一切都是那么的简单。 明亮照人的大理石,整齐的铺在地上,四周全部都是宝石点缀在墙壁之内,显得如梦幻般唯美,回旋的走廊沿着墙壁旋转而上,巨大的水晶吊灯,在正中的位置悬浮着。 一位位优雅的侍女,面带着微笑,端着酒托穿梭于各个餐桌。整个餐厅的气氛给人宁静,安逸的感觉。 “啧啧,真是豪华。”格伦羡慕的砸了砸嘴。 “走吧,去楼上,上面安静一些。”西泽指了指上面。 顺着古朴的旋转楼梯向楼上走去,此时,楼上的灯光要略微昏暗一些,黄宝石散发着豆大的光源,脚下的红木地板踩起来令人感到舒服。 “我听说学校里这次招收了将近一千人。”西泽轻声说道。 “不是三百吗?”肖恩皱眉道。 “还有别的领域呢,比如说音乐系。”西泽笑道。 “呃...”洛天和格伦同时有些错愕,而白子则享受般眯着自己的眼睛,吃着自己前面的烤肉。 “你们要知道,苏格拉学院是覆盖了整个生活的综合性学院,招收我们这些人是三百人,但是剩下的七百人有建筑业的,有音乐,有铸造等很多。”西泽道。 “然后呢?”格伦问道。 “然后,音乐系的听说都是美女,我想我们可以选修音乐。”西泽幻想道。 “那副职业的那些人,可以选修我们这些主职业吗?”洛天问道。 “可以的,这就是他们的聪明之处,那些人知道自己通不过三百的名额,所以他们通过一些地下的*作,然后获得副职业的名额,从而迂回到这里。”西泽似乎对这个过程很熟悉。 “那学校不管吗?”肖恩问道。 “这些学校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有一半以上都是有着很深背景的人,所以院长一个人也压制不住的,光长老会那边都那么多人。”西泽不屑的说道。 “那老二,你是怎么入选的?”肖恩道。 “我当然是凭借自己的实力进来的了,虽然我原本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西泽辩解道,年轻气傲的他可不想被人看扁。 “怪不得呢。”洛天喃喃道。 “怎么了,老四?”西泽、格伦和肖恩看着洛天。 “我说,我上一次来的时候怎么看见了学院有那么多女的呢,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那些女的实力都是那么强呢。”洛天说道。 “老四,你别小看那些女的,实力超过你的,没有过百,也有几十。”西泽打击道。 洛天拿刀叉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震惊,暗道:看来这里真是天才的集中营啊。 ------------ 第七十七章 冲突 “原来咱们学校还真是卧虎藏龙啊。”肖恩感叹道。同时心里也有些震撼,因为他在自己的国度,那也是拔尖的存在,可是到了这里,那个天才的光环却已经不再醒目了。 “学校里的水还是挺深的,说不定和你擦肩而过的那个人,背后就站着一个伯爵或者亲王的孩子。”西泽淡然道。 四个人开始闷头吃起饭来,而白子的胃口确是更大,一只只烤鸭烤鸡全被它包了,它的食量是洛天他们四人的总和还要多,看的格伦目瞪口呆。 “我说老四,你以前是不是总虐待你家的白子啊,你看把人家饿的。”格林为白子抱打不平道。 洛天满是笑意的眼睛看了一眼吃的哼哼唧唧的白子,修长的手指抚摸着白子的后背,笑道:“它的食量,我以前一直不敢放开让它吃,因为我担心会被它吃空。” “那老二,你今天可能要破费了。”肖恩看着西泽,幸灾乐祸的笑道。 西泽羡慕的看着白子,道:“我也想寻一只妖兽,可是太强大的,我收服不了,太弱的,我也看不上。” “咦,好漂亮的小狗?”一道清脆的声音从洛天他们后方响起。 洛天不由的回头望去,一位身姿高挑的女孩,紫色的长裙刚过小腿,白皙的脸上带着一丝骄傲,此刻她眼睛微微泛光,正在看着洛天旁边低头吃肉的白子。 “请问这是谁的小狗呢?”女孩问道。 “我的。”洛天头也不抬,依旧吃着饭。 “小子,莎拉在问你话呢,请你站起来说话。”女孩旁边的一名飞扬跋涉的金发男孩从身后走来,冲着洛天豪不客气的说道。 “维斯特,你小点声,能不能不要这样打扰别人。”女孩冲着身边的那名男孩说道。 “可是,莎拉,你看那小子都不理你。”叫做维斯特的男孩走到洛天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洛天。 “小子,莎拉看上你的那只狗了,我出一百个金币算是赏你的,把狗给我。”维斯特从怀里掏出了一袋金币,扔到了桌子上,骄傲的说道。 洛天那笑眯眯的眼睛依旧看着盘中的餐,只是那笑容却泛着一丝冷意,沉默不语。 西泽和格伦那脸色也渐渐的沉了下来。 一旁的肖恩听到这里微微皱了下眉头,对着维斯特冷笑道:“你感觉钱的用途大吗?” 顿时,气氛紧张了起来。 惟独白子这个当事人,依旧津津有味的吃着,丝毫没有感到一点担忧和害怕。 “算了,维斯特,我们走吧。”莎拉似乎也不愿意强人所难,开始拉着维斯特的手臂向外走去。 似乎是感觉到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维斯特的脸色也渐渐的沉了下来,摆脱了莎拉的手臂,冲着肖恩说道:“我感觉钱能买到一切。” 肖恩笑着道:“那你刚才说出一百金币买吗?” 维斯特骄傲的点了点头,在他认为能出这个价位已经很豪爽了。 肖恩身体后仰,慵懒的靠在了椅子上,笑道:“那我出一千个金币,买我兄弟的宠物。” 维斯特听到肖恩的话,脸色顿时大惊,当着自己心仪女孩的面,如此让自己下不来台,一千金币,对于自己来说可是一个月的生活费。 维斯特抬起头看了一眼那微笑的肖恩,脸色阴晴不定,咬了咬牙发狠道:“我出两千金币。” 肖恩轻轻摇了摇头,笑道:“在自己喜欢的女孩面前,出手怎么能如此小气呢,如果是我的话最起码要出一万金币的。” 维斯特怒极反笑道:“我小气,我现在出两千金币了,砸都能砸死你。” “我出两万金币。”一旁沉默不语的西泽突然说道,那眼神中闪过一丝戏谑。 “你...”维斯特看着西泽气急道。 “有钱吗?有的话就继续报价,我可以很喜欢我兄弟的宠物的。”西泽抬起头,轻蔑的看着维斯特。 维斯特脸色由红变白,死死的盯着西泽,似乎感觉到了西泽身上的气势,维斯特又将视线转向了低头吃饭的洛天,冷冷道:“两千金币,小子,把你的小狗给我。” 洛天微微的抬起头,看着桌子上的一小袋金币,是自己见过最多的现金了,嘴角划起一丝完美的弧度,道:“我兄弟他们刚才出两万金币,我都没有给他们,难道你两千金币也可以让我给你吗?” 这时一旁的莎拉才终于看清洛天的侧脸,细长的眉毛有些清秀,狭长的眸子深邃而明亮,还带着一丝嘲笑,苍白的脸令人看起来有些疼惜,还有嘴角那抹淡淡的笑容,透漏着一份处之泰然。 莎拉静静的看着洛天的侧脸,猛然间看去,觉得挺普通的一个小男孩,但是当仔细的去看的时候,莎拉竟然发现他的侧脸是那么的耐看,真的很好看,莎拉心里想到。 “小子,不要不识抬举。”维斯特愤怒道,他此刻窝着一肚子的火,肖恩和西泽看起来都是有身份的人,凭借他的眼力还是可以看出来的。所以他只有将气撒在洛天的头上。 “我没时间,谢谢。”洛天随意道。 “不肯让是么?”维斯特的面容阴沉的彷佛能滴出水来,身子向前迈了一步,距离洛天一步之遥,今天因为眼前这个人已经令自己的面子丢失殆尽了,如果再要不来那只小狗的话,那么他肯定会被莎拉看扁的,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出丑,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看来我要不露出点手段,你是不会低头了。”维斯特咬牙切齿道,紧紧的握紧了拳头,一阵骨头的响声。 肖恩平静的看着似乎想要动手的维斯特,缓缓站起了身体,他认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欺负人是不允许的,更何况还是和自己称兄道弟的洛天。 西泽也缓缓的站起了身,目光冷冷的看着维斯特,因为他也不允许维斯特欺负洛天,虽然他是贵族,父亲很不喜欢他打架。 格伦也缓缓的站起了身,有意无意间,站在了洛天身侧,将洛天挡在了身后。 维斯特看到对方三个人已经站起来了,额头不由的渗出了一丝冷汗,因为对方三个人,而他确实没有把握,以一敌三。 洛天也缓缓的站起了身,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三个兄弟,内心深处涌起一阵感动,因为不是每个人都会无条件的帮自己解围的,虽然自己同样可以解决这些麻烦,但是洛天从小生活在那种饱受排挤的生活中,此刻却感动的鼻子酸酸的。 “老大,老二,老三,我吃完了,咱们走吧。”洛天将还在吃肉的白子抱在了怀里,冲着肖恩、西泽、格伦缓缓说道。 “恩,走啦。”格伦首先向外走去,走的时候肩膀轻轻顶了维斯特一下。 而洛天自始至终连看都没有看维斯特一眼。 莎拉轻轻拉着维斯特的手臂,意示维斯特不要轻举妄动,因为在公共场合打架是会被执法队所惩罚的。 维斯特那眼神死死的盯着前方四个人的身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暗道:走着瞧吧,终有一天,我们让你们跪下求我的。 “维斯特,虽然你是二年级的学生,但是你也不能这么咄咄*人的,要知道有些东西,真的不是钱能买来的,比如说爱情、时间、生命。”说完,莎拉头也不回的向着楼下走去,心里对维斯特仅存的一点好感也为之消失,因为她容忍不了这种狭隘没有风度的男人。 因为走的过快,莎拉的裙摆被带动的微风轻轻的吹起,不知为何,莎拉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个男孩的侧脸,挥之不去。 维斯特走到栏杆旁,低头看着楼下大厅走出的莎拉,那眼睛中一丝憎恶和怨毒也愈来愈浓。 春天,总是那么的风和日丽,一行四人轻笑着,从餐厅走了出来,维斯特的事情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心情,相反关系却更加的亲密了。 “老四,以后再遇到他,不要怕他,敢刁难你的话,来找我,我替你教训那小子。”格伦一手搂着洛天的脖子,一手拍着胸口道。 此时格伦也不担心白子会咬他了,因为白子已经不在搭理他了,偶尔格伦还会偷偷的用搭在洛天脖子上的手,小心的碰一下白子的毛发。 “放心吧,以后谁也不会欺负你们,谁要是敢欺负你们,我就第一个不同意。”肖恩内心激荡道。自从来到了这里,终于不用和家族的那些表哥表弟们勾心斗角了,肖恩的心情也舒畅了起来。 “我第二个不同意。”西泽正色道。他此刻同样也很开心,因为西泽是家里的独子,从小那些和自己接触的那些人,都是带有目的性的,而只有在这里,才没有利用,因为洛天他们还不知道西泽的身份。 “我第三个不同意。”格伦笑道。他和洛天出身一样,从小很少有玩伴,一向内心自卑的他们同样也很敏感,小心翼翼的守护着自己那份在别人看来很廉价的尊严。 “那我第四个不同意。”洛天淡笑道。 “那第五个是谁啊?”格伦疑惑道。 “白子。”洛天、肖恩和西泽异口同声道。 “呵呵...”一阵发自内心深处的欢声笑语在这片环形广场中传的很远很远。 夜晚,七七三宿舍,内心激动的四兄弟,畅谈到了深夜,谈论的话题从自己小时候的童年,到自己第一次接吻,再到自己的梦想,然后说到伤心处,四个人唏嘘不语,说到今天在广场见的那个女孩,胸部挺大的,四个兄弟又一阵人畜无害般的微笑... ------------ 第七十八章 学习(上) 阳光再一次升起,象征着一天新的开始。 “格伦,快点起床,该上课了。”肖恩冲着趴在床上打呼噜的格伦喊道。 “啊?老大你怎么不早点叫我。”格伦抱怨道。 “早就喊你了,你自己听不见而已。”西泽将昨晚格伦扔到他床上的衣服甩给他。 “快点,快点。”肖恩披起衣衫就向外走去。 一行四人狼狈不堪的从着七七三宿舍向着楼下跑去,最后的格伦边跑还在边穿衣服,嘴里一边喊着:“等等我啊。” “你们学的都是什么系?”肖恩最先问道。 “我是光明系。”西泽说道。 “我是冰系。”洛天道。 “你呢?老大。”西泽问肖恩。 “我是火系。”肖恩点了点头。 “格伦呢?”肖恩问道。 “人呢?”肖恩再一次问道。 “在后面穿衣服呢?”洛天无奈道。 “呃...”西泽和肖恩顿时感觉一阵汗颜。 从男生宿舍下楼,人群三三两两的向着广场后方走去,那座占地数公里的主教学楼,给人一种磅礴的气势,同样还有一种厚重如山的感觉。 等洛天走进冰系教室的时候,才发现,学习冰系的人并不少,整整数百人,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如同教堂般宽阔的教室,阳台边巨大的落地窗,令阳光全部照射了进来,洛天随便找了一个边角的位置坐好了。 这时,一名女教师从门口走了进来,浑身冷冰冰的,精致绝美的容颜,如同雪峰的纯净,洁白色的长袍将她那成熟的身躯包裹了起来,整个人给人一种如同冬季的梅花,孤傲清寒。 “大家好,我叫海薇林,从此是你们的冰系导师,我希望我上课的时候你们可以保持安静,不要扰乱别人的心思,不然后果很严重的。”说完,海薇林缓缓的向着那巨大的落地窗伸出了手,葱白如玉的手,只见一道寒气顺着海薇林的手心涌出,当那股冰气接触到玻璃时,玻璃上瞬间结成了冰晶。 像雪花一样,呈六角形,然后逐渐扩大向四周发展,形成一朵朵冰花。结晶的窗上图案清晰,形成树枝形状的冰窗花,玻璃面上产生了各种千姿百态的冰花的形状。 所有人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暗自思索着,眼前这个女人绝对是冷傲之极,看来以后得小心点了,自己可不想无缘无故的被冻成冰雕,被人欣赏。 当洛天看到海薇林出手的瞬间,瞳孔不由的紧缩了起来,暗道:好快的速度,好霸道的冰气,自己现在只能涌出白雾,但是温度却不会控制。 而海薇林出手的瞬间,就将落地窗冰冻了,而自己所处的位置,温度却没有丝毫的变化,看来海薇林的已经将冰系炼化到了心随我动的境界了。 “冰系,之所以有它的攻击方式,就在于它能在瞬间达到一个最低的温度,而这个温度是任何生命体都无法承受的。”海薇林轻声道,她的声音彷佛来自于雪山之巅般清冷。 “因为在人类出现以前,我们这个大陆曾经就是一片极寒之地,所以说倾盆之海可以凝结成冰,瀑布河川可以化作为冰,冰的气息可以覆盖万物,可以冻结天地,可以凝固一切。”海薇林继续道。 “冰的真髓就是,穿刺重重阻隔,带寒冷到世间的每一个角落,洁净而又充满寒冷的冰将灭绝一切生机。”海薇林缓缓的讲解着,彷佛将学生们带入了一个崭新的冰天雪地的世界里,在这里没有风,没有火,只有那一片片茫茫的冰雪。 不得不承认,海薇林在冰系的认识上远超洛天,而这些知识都是他远非所能比的,看来以后得认真听课了。洛天心里思索道。 “首先,你们要学习冰系,就要学会融合灵技,因为原始之初你们感悟的是天地间的纯净无属性灵气,你们需要做的就是将冰气的灵气和你们自己的无属性进行融合,这样你的冰系灵气才不会枯竭。”海薇林孜孜教诲道。 看来跟我原来做的一样,学习灵技之前,都要和自己的灵气先进行融合,只有这样才能从天地间汲取灵气从而转化为自己的属性,洛天心道。 剩下的时间,海薇林详细讲解了冰系的作用,释放,与人战斗的经验,以及灵技的释放,而洛天也如同一块海绵,在拼命的恶补着自己的知识,对于知识缺乏的他来说,可以令他少走很多的弯路,也不用一个人去苦苦的摸索着道路前进了,这一次无疑与一次蜕变。 然而随着听讲,洛天也越来的对灵技感兴趣,因为无论哪一系都是那么的博大精深,如同知识的海洋一般浩瀚无边,而洛天也情不自禁的沉浸到了其中。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下课之后,你们可以去图书馆,冰系类目里面找一些灵技去主修一下,而我到时候也会一一为你们讲解的。”海薇林冷冷道,说完向教室外走去,留下了满是震惊的学员。 “这个老师可真是够冷的呢,我现在都有些后悔了。”洛天身后的一名女孩对着同桌抱怨道。 “算了吧,既然都来了,反正只要我们不惹导师,她应该不会惩罚我们的。”同桌安慰道。 “哎,你看那个人,好奇怪哦。”女孩抬起头看着左前方那道消瘦的背影,对着同桌说道。 “怎么了?你想试试?”同桌坏坏的笑道。 “哪有。”女孩羞红了脸,轻打了同桌一下,低下了头。 洛天无意中听到了后面同学的对话,脸色不由的有些发红,起身向外走去。 整个苏格拉学院主修课一共有九个系,而每一个系都是三个年级,所有导师们分别要给三个年级去上课,上午,下午,晚上,而课程的时间均是一个小时。所以这样下来,老师们一天也就是教三个小时的课程,而洛天他们学生更轻松,一天只上一个小时。 这样轻松的学习环境令学生们拥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有的人经常在图书馆里搭讪美女,有的人则选择了副修音乐系,去为了结识更多的女孩,有的去学铸造系了,还有的直接回宿舍修行去了,而学校后方的一些树林内,已经开始有一对对情侣约会了。 洛天缓缓的走出教室外,发现时间还早呢,就沿着广场向左边的图书馆楼走去,空气清新的路上,三三两两的人群,有的在说笑着,有的在打闹着,有的在小声细语着,空中弥漫着女生那淡淡的体香,令人心生向往,整个学院一片祥和安宁的气氛。 整个图书馆高九层,用的是浅灰色花岗岩为主体,然而红木装饰而成,似乎是年代已经太久了,那红木的颜色已经暗沉了,透漏着历史的气息,花岗岩也被风雨侵蚀了,墙体一道道斑驳的杂色静静的刻在上面。 苏格拉图书馆藏书七千万册,包含了悠久的历史,各系的灵技,以及整个大陆的国家分部,名人的传记,山川河流,上到大陆风情,下到奇闻异事,几乎包含了整个大陆的所有的讯息,而苏格拉图书馆也同时被人称为“智慧的天堂”。 在进口处,洛天看到了一名老者,佝偻着身躯,靠在椅子上,微闭着双眼似乎在沉沉睡去。 洛天不由的看着那名老者,感觉很奇怪,因为学院的导师,洛天都可以感到他们身上的那种特有的灵气波动,惟独这名老者,洛天感觉不到任何丝毫的灵气波动。 难道是普通人?算了不想了,进去吧。洛天轻轻摇了摇头,向图书馆内走去。 “同学,等等。”一道低沉的声音在洛天的耳边响起,那种感觉,声音飘渺,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洛天猛然间回头,目光惊惧的看着那名老者,只见他还是那样在沉睡,似乎刚才的声音并不是他说的,此刻,洛天感觉到一阵阵的震惊,因为假如是在战斗情况下,那么他连对方在哪里都不知道,这令洛天感觉到很不安。 “请看下桌子上的阅读须知。”靠在椅子上沉睡的老者,似乎是在说梦话,说完之后,又沉沉的睡去了。 这时,洛天才看到桌子上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借阅须知。 洛天目光扫过,才发现,原来整个图书馆有着严格的借阅规则,图书分普通型和保密型的,普通型的可以随意借阅,并且可以带回宿舍阅读,但是保密型的需要在导师的推荐下才可以阅读,保持室内整洁,安静,勿涂抹、撕毁、私藏书籍。 洛天此刻不由的庆幸,还好将白子放在了宿舍,不然可能自己连图书馆都进不来,想起那个贪吃的小家伙,他的嘴角轻笑了起来。 走过书架,一个个类目有条不理的分布着,一间间阅览室里面没有丝毫的声音传来,安静的空间内只有翻书的沙沙声。 这里静谧如最初的天籁,只有读书者的呼吸和心跳伴着思想的潮汐在起伏涨落,这里的氛围让洛天久久痴迷,仿佛有一种不知岁月的高贵,还有一种淡淡的固执和温暖。 洛天随意找了一个座位,静静的阅读起‘奥林匹斯大陆通史’因为他需要先了解这些基本的知识,而洛天的的思绪也沉入了其中。 他知道了奥林匹斯大陆拥有的国度和帝国,他知道了奥林匹斯山脉是这个大陆最大的山脉,他知道了迷惘之海的诡异,即使是天使也难以飞跃,他知道了极北之地的雪国,那里修炼起冰系灵气事倍功半,他知道了四大凶地,地狱之门排名第一。 当墙上浅浅移动的光影提醒,洛天才知道天色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已经暗了下来,图书馆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将书放到书架上,洛天向外走去。 只是当经过图书馆门口的时候,洛天依然看到了那名老者在沉睡着,只是换了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旋即,洛天嘴角轻轻泛起一丝微笑,离开了... ------------ 第七十九章 学习(下) 时光如水,悄然流逝,不知不觉中洛天已经在苏格拉学院呆了半年多了,七七三宿舍的四个兄弟关系也越来的越融洽,而白子对肖恩他们也不再那么充满敌意了,有时候也会让格伦抱抱。 高兴的格伦晚上做梦都在傻笑,洛天上午去上课,剩下的时间就泡在图书馆里,晚上的时候冥想,炼化着体内丹田的灵气团,感受着身体渐渐的在增长着,洛天才发现越往后,实力的提升却越缓慢。 肖恩和西泽,格伦他们经常去音乐系找女孩聊天,八卦着学校的风流韵事,他们知道洛天比较刻苦,也不太喜欢那种聚会,所以也没有强求洛天。 只是学院的学生都知道了有一个消瘦的男孩,永远都是一身黑袍,有时候怀里会抱着一只小狗,经常泡在图书馆里,不善交际,神龙见首不见尾,孤傲而沉默,引得学生们也都纷纷猜疑,以为学校来了一个怪人,人送外号:幽灵。 当事人洛天还不知道自己那疯狂的举动已经在学院传开了,甚至二年级的学生也都知道了洛天的名号,因为在这个平静的学院里,呆的时间久了,学生们也都枯燥乏味,稍微一丝轶事,也都被学生们津津乐道。 又是一年秋,深夜,洛天冥想完毕,感受着自己体内那饱满的灵气,在经脉中奔腾不止,暗道:看来到年底,应该可以达到灵体大圆满境界了。 心里微微有些期待,灵体大圆满,代表着灵体境界达到巅峰,就是落日镇,镇长梅斯林的那种实力,洛天凭空挥舞了一下拳头,感受着那高速运动所带动的劲风。 洛天轻轻走到阳台上,如以前千百次一样走过房间,拉开厚重的织锦帷幕,把高处的窄窗一扇扇推开,让夜里的寒意灌进卧房,他静静伫立窗边,手无长物,独向漫天的幽暗长空,带着一丝凉意的风在他身边穿梭呼啸。 他的侧脸线条分明,暗黑色的眼睛清澈无比,神情显得有些忧郁,那披着衣衫的身影仍显得高瘦,怔怔的看着夜空,思索着。 “老四,在想什么呢?”西泽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站在洛天的身边,望着那漆黑的夜空。 “你怎么醒了?”洛天微微侧头,看着披着一件衣衫的西泽。 “被你吵醒了。”西泽淡淡道。 “我?”洛天有些惊讶。 “恩。”西泽点了点头。 “你挥舞拳头,发出的声音,我又不傻。”西泽笑道。 “哦,真的很抱歉。”洛天不好意思道。 “跟我还说这个。”西泽轻轻打了洛天肩膀一拳。 “你每天没日没夜的修炼,每天都是这个时间起床,站在同样的位置,在看什么?”西泽道。 “这你都知道?”洛天惊讶道。 “半年了,我怎么能不知道呢。”西泽道“在想家人了。”洛天喃喃道。 “那就回去看看,到时候我陪你。”西泽安慰道。 “算了,我担心回去之后,会舍不下我爷爷,我想等有一天,我也把爷爷接来。”洛天幻想道。 “现在就可以。”西泽道。 “我知道你有能力,可是我还是想靠自己,最起码,那样,我爷爷他会心安。”洛天低头道。 “跟我们何必分的那么清呢?”西泽道。 “老二,我没有跟你分得清,而是我知道有些尊严和面子不能总靠别人的施舍,而是靠自己争取的。”洛天坚定道。 “行,那我尊重你,但是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记得说。”西泽拍了拍洛天的肩膀。 “放心吧。”洛天点头道。 “下个月二年级的要在比武场决斗,你这个幽灵,要不要去看看。”西泽打趣道。 “谁给我起了这么一个外号,连你也开始喊了。”洛天郁闷道。 “谁让你总不参加聚会呢,总是一个人东躲西藏的。”西泽笑着撇了撇嘴。 “我才没有呢,我只是恶补一下知识而已。”洛天不屑道。 “好了,下周记得去看,还有好多女生都要我约你出来呢。”西泽笑道。 “我不去。”洛天摇头道。 “兄弟,帮下忙,我都替你答应了。”西泽哀求道。 “你收了人家多少好处?”洛天看着西泽,眼神中闪过一丝戏谑。 “没有收好处,只是单纯的帮忙。”西泽坚决道。 “不说实话,那我不去了。”洛天转身向床边走去。 “哎,别走,我收了一点,但是都请白子吃饭了,你看那小家伙现在多胖。”西泽拽住洛天的手,急忙道。 西泽其实只是收了莎拉的一千金币,答应替莎拉约洛天出来的,但是这个家伙一直都不解风情,而莎拉还答应把她们宿舍的一个女孩介绍给自己的。 “那你什么时候请我吃饭?”洛天笑道。 “请你好几次都不去,明天行不行?”西泽道。 “行。”洛天点头答应道。 “小点声,被老大和老三听见了,我又要破费了。”西泽小声道。 “可是,我们已经听见了。”肖恩和格伦同时幽幽道。 “呃...”西泽顿时感觉被骗了。 上午,一下课,洛天就急忙离开了教室,因为他担心被同学再一次拦住,盯着自己看。 “快看,小幽灵,又跑了。”一阵嬉笑从洛天的身后响起。 洛天低着头,向着楼下走去,一边数着脚下的台阶,一边思索着自己的灵技‘绝对零度’什么时候才能达到导师海薇林那样出手成冰。 为什么自己出手都是雾气呢,是体内的冰气还是不够冷吗?洛天不由的响起‘绝对零度’中介绍,寒或者冷,看来自己得去问问海薇林导师了。 不知不觉中洛天抬起了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教学楼的地下室了,灯光微弱了几分,散发着一种昏暗,有些格外的安静。 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跑这里了,洛天继续向前走去,空荡荡的走廊没有一丝人烟,只有洛天走路的声音,显得令人毛骨悚然。 突然,一股波动从着四面八方涌来,如同一片乌云,瞬间包裹住了洛天。 洛天瞳孔一缩,内心惊惧,身影快速的向来时的方向退去。 “砰!”洛天的身影重重的靠在了墙上,手指抚摸到冰冷的墙体,一丝冷汗顺着洛天的额头缓缓的渗了出来。 因为洛天诡异的发现,当黑气涌向自己的时候,自己明明是向来时的方向退去,但是不知为何竟然是墙,方向错了?洛天思索道,可是自己一向没有判断失败过的,尤其是自己晋升灵体境界之后,感观都敏锐了很多。 但是还是错了,洛天身影沿着墙体再一次向后暴退,而那股乌云再一次向着自己笼罩而来,‘砰’洛天再一次退到了墙上,又错了,洛天内心深处震惊道。 紧接着乌云涌向了洛天身体,一瞬间洛天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洛天睁大了眼睛,但是却感觉自己如同失明了一样,眼前一片漆黑,诡异的这种安静令洛天只能听到自己的急促呼吸声,还有加速的心跳声。 时间的流逝加剧着洛天心中的黑暗,有失望、迷惘、痛苦;如茧般将洛天紧紧裹住,如同独自一人在这小小的空间琢磨着这黑暗,任黑暗慢慢侵蚀洛天的心灵。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而洛天则迟迟不敢乱动,因为那种感觉,太诡异了,洛天深刻的感觉到了,这个人的实力比起海薇林,还要恐怖。 “叮..”洛天额头一滴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到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在这个安静的地下室内,额外的刺耳。 虽然处于黑暗中,但洛天内心已有所不甘,不想这样束手就擒,渴望冲破这黑暗,将自己投身于这三千世界中,不在迷惘,不在失望,因为外面还有蓝天,还有光明。 “呼!”一股冰气顺着洛天手中暴涌而出,顿时向着周身的黑气席卷而去,同时洛天的匕首从袖中滑落,反握匕首的手,向着墙壁划去。 匕首的尖部磨擦着墙壁,发出了尖锐的摩擦声,令人耳膜生疼,而匕首接触的地方爆出了点点火星,而洛天的身体借着那可以忽略不计的火星,向着外面掠去。 就要出去了,洛天心中一喜,因为他的眼睛通过那黑气的边缘已经看到了那一丝微弱的亮光。 “砰!”洛天的身体狠狠的撞到了墙上,浑身一阵剧烈的疼痛令洛天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同时心里也在咒骂道,该死的,那个家伙怎么损人呢,故意将黑气露出薄弱的环节,而让墙壁反射着自己后方的出口亮光,让自己误认为这里是出口。 紧接着黑气悄声无息的再一次蔓延而来,洛天借着对面的微弱的亮光,看到了一个漆黑发亮的人影站在浓烈的黑气中,微眯着眸子,身影向着那道人影冲去,同时匕首向着那道人影划去。 “咻!”只有锋利的匕首划破空气的尖锐声。 在洛天出手的那一刻,他就感觉到糟糕了,因为那道人影是灵气组成的,一向以速度为傲的他,此刻感觉到了一种无力感,从心底升起。 “啪。”一只手掌轻轻的搭在了洛天的左肩上,甚至洛天可以感觉到那手掌有些宽大,顿时一阵寒意从洛天的脚底开始往上蔓延。 同一刻,洛天头也不回,右手挥动着匕首向着后方划去。 “咻!”破空声再一次在这片空间中响起,又落空了,洛天心里一沉。 “啪。”手掌再一次搭在了洛天的右肩上。 洛天左肘向着后面狠狠的撞去,同一刻右手向着前方划去。 “嘶!”衣服被匕首划中的声音,洛天心中一喜,猜对了。 “咦?”一道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在茫茫黑暗中响起... ------------ 第八十章 初识黑暗系 只见四周的黑气迅速的散去,瞬间凝结成了一道人影,浑身散发着一种黑暗气息,微弱的光线照在他的身上,依旧是一片漆黑,他那长长的影子也是一样的漆黑。 洛天微微眨了眨眼睛,刚才那种黑暗突然褪去,令他有一种不适感,凝眸看去,顿时感到大惊,这不是自己在图书馆遇到的那个老人么? “你怎么会在这里?”洛天内心有些震惊,但是还是压制住了自己内心的不安,冷声问道。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同学。”老人浑身散发着一股黑暗,周围所有的光线都汇聚到了他的身上,竟然连光线都吸收了,显得洛天看他的相貌,却始终都很模糊。 “呃..我走错门了。”洛天身体轻轻后退了一步,试图摆脱开这名老人对自己的压制,也好让自己方便撤退,这时洛天才发现,自己一直以为出口在自己的后面,没想到那个光亮的出口却是在自己的前方。 “知道这里是哪里吗?”老人独特的沙哑声音道,那沉寂在黑暗中的身体,令洛天看去有些眼晕。 “地下室。”洛天再一次后退了一步,因为这个老人给他一种压迫感,那种感觉就像是暴风雨前的那片黑云,压抑的令人喘不过气。 “这里是黑暗系的教室。”老人缓缓道。 “什么?”洛天感觉心脏再一次抽搐,自己来了半年多了,偶尔听过别人介绍黑暗系,但是学校没有一个人知道这里就是黑暗系,连导师们都不知道。 “那您是?”洛天震惊道。 “克里斯·莱恩。”老人缓缓道。 洛天心猛的一沉,想起来奥林匹斯介绍的,位于大陆的南方,有一个帝国,莱恩帝国,实力强横,属于超级帝国,其中皇帝就是尼奥·莱恩,只有莱恩这个姓氏才是皇族,而自己眼前这个人竟然也是莱恩家族的。 “莱恩家族?”洛天喃喃道。 “小家伙,这你都知道?”老人微微一怔,没有想到会有人认识自己的家族,同时心里微微一叹,那个尘封已久的家族,如今可是如日中天啊。 “书上看的。”当洛天知道他是黑暗系的导师之后,心里那份不安的情绪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哦,我忘记了,你经常泡在图书馆的。”老人微微笑了笑,只是那笑容中却泛着一丝阴暗。 “那导师,请问我可以出去了么?”洛天轻声问道。 “哦,那你不是特意来找我的吗?”克里斯觉得有些惊讶。 “呃...不是,我是想事情的时候,一直顺着台阶走的,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到地下室了。”洛天道。 “哦,这样啊。”克里斯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也没有说放洛天走,也没有说不让洛天走。 洛天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克里斯,背在身后的手不知不觉紧了紧匕首,因为手心的汗令握匕首的时候有些滑落。 “你知道为什么黑暗系在地下室吗?”克里斯突然问道。 “不知道。”洛天摇了摇头。 “因为这里是光明之城,号称不夜城,所以他们不喜欢黑暗,他们担心黑暗会影响到他们光明的统治。”克里斯突然提高了声音,那有些沙哑的声音隐隐变了。 “那导师您为什么还要在这里任教呢?为什么不离开呢?”洛天问道。 “因为我想让黑暗和光明站在平等的位置,而不是永远都躲在光明看不见的地方,而不是老鼠见了猫。”克里斯沉沉道,他那黑色身影的周身乌云也在随着他说话的波动而翻滚着。 “然后呢?”洛天疑惑道。 “然后该死的欧文·阿隆索竟然让我在这里任教,他说,我属于黑暗系,那么只能在黑暗的地方任教。”克里斯纷纷不平道,周身的乌云如同波涛汹涌的浪花。 洛天心里再一次抽搐了一下,因为欧文·阿隆索正是光明学院的院长大人。而克里斯竟然敢骂院长大人,看来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既然这样,我想学习黑暗系的人也应该有的吧,因为黑暗系本身就是黑暗的。”洛天道。 “哼,无知的人,统统都是无知的人,连黑暗两个字的含义都不知道。”克里斯冷哼了一声,在空荡的教室内回荡不绝。 “那导师请问黑暗是什么?”洛天诧异道。 “黑暗,并不等于邪恶,而是你们天真的认为黑暗是邪恶的,是腐败的,是混乱的,但是难道光明就没有邪恶吗?就没有腐败吗?就没有混乱吗?错了,都有的,只是黑暗和光明对立而已,就像冰与火的对立。”克里斯愤然道,似乎整个世界都是错的,惟独他是正确的。 洛天听到克里斯的话,反复琢磨着,隐隐感觉抓住了什么,但是又好像错过了什么,不由的喃喃道:“光明与黑暗,冰与火,对立...” 似乎克里斯沉寂到了自己的世界中,并没有感觉到洛天是在自语,继续道:“黑暗,是一种形态,原始之初,在太虚中,黑暗是最先存在的,然后才有的光明,只是因为光明让人看清了世界,所以人们普遍认为光明才是美好的,它只是没有光而已,所以才叫黑暗!” 洛天猛然间抬起头,望着克里斯,思索着克里斯所说的话,心里瞬间明悟了起来,自语道:是啊,黑暗并不代表着邪恶,光明也不代表着永远都是光明,错与对,邪与正,这些都只是被世人所误导了啊。 洛天的脑海中不由的想了爷爷对自己所说的话:“没有真正的对与错,关键是你自己心中做到就可以了,不用在乎别人的目光。” “没有对与错,没有黑暗和光明,没有冰与火,只要我心中觉得它对那么就是对的,只要我心中觉得它错那么就是错的,那么我现在心里觉得它是冰!”洛天喃喃道,猛然间挥出手,一道细弱的冰气向着墙壁涌去。 只见一小片冰晶附在了墙壁上,凝结成了不可复制的几何状态,形成奇异的冰晶花纹。 只是因为自己体内的灵气存贮太少了,仅仅发出一道实质的冰气,就感觉抽去了体内一半能量,但是洛天却感觉到了自己原来的冰系灵技‘绝对零度’已经踏入第二层了,那就是冰凝,凝气成冰。 感觉到体内的灵气开始产生了质变,原本那灵气是气团,现在多了一丝丝细微的晶体状,如同星星般闪烁,虽然很小,但是洛天已经踏入了关键的一步,所差的只是扩大容量了。 克里斯惊讶的看着洛天,心里不由的感到一阵震惊,暗道:这小子悟性竟然这么强,仅仅通过和自己对话就可以领悟这个道理,天才啊,真是天才啊,虽然他的实力现在还很弱。 “多谢导师,您让我悟通了一个道理。”洛天冲着克里斯笑道。 “什么道理?”克里斯问道。 “对与错,不在世人眼里,而在自己的心中。”洛天缓缓道。 “好!说得好!”克里斯有一种遇到知己的感觉,令他欣喜若狂,虽然眼前的他还只是个孩子。 “那你现在还认为黑暗系是黑暗的吗?”克里斯笑着道。 “不了,对不起导师,我错怪您了。”洛天冲着克里斯微微低头,表示歉意。 “哈哈,小子,你能悟通这个道理,以后对你的修行几乎是毫无枷锁的,因为有多少世人,即使他们修行到了天使的境界,也照样悟通不了这个道理的。”克里斯笑道,开心的笑声在教室中回荡着。 “谢谢导师了。”洛天真心的感谢道,因为是他让自己顿悟了这个道理。 “那我问你,你现在想不想学习黑暗系?”克里斯突然道。 “导师,你愿意教的话,学生愿意。”洛天压制住自己激动的心。 “我在这里等了二百年了,我曾经想过放弃,直到今天才遇到了你。”克里斯身上的乌云散去,只是一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老者了。 “导师,您之前没有学生吗?”洛天问道。 “有一个,但是那个时候还是我太年轻了,都怪我害了他。”克里斯怔怔的望着出口处的那一抹亮光,思绪似乎陷入了往事当中。 “导师...”洛天轻轻喊道。 “当年,我游历大陆,无意中得到了太虚古镜中一本灵技,是黑暗系的,那个时候我只是一名被家族抛弃的人,心灰意冷之下,我学习了这本灵技,因为我当时的心境符合这本书的意境,所以我一路势如破竹的突破,到达了我人生中的巅峰,那个时候我的家族也随着我而冉冉升起。”克里斯回忆道。 而洛天静静的聆听着克里斯的往事,并不打断。 “当我踏入巅峰时期之后,我的心被黑暗系所扭曲了,我开始在乎别人的话语,我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劝阻,直到有一天,我被我的敌人打败,后来我才明白,原来对与错,光明与黑暗,只是自己和自己的心作对而已。” “后来,我收了一个学生,我本不想收他的,但是他一直苦苦哀求我,我不忍心,就收他为学生,我教他黑暗系,我从一开始就教他不要在乎别人的对与错,要学会自己辩解,但是最后他却被黑暗系所迷失了本性,而不分对错,我看着那个疯狂的他,只有亲手杀了他,才结束了他的痛苦。”克里斯眼睛中流出了两行浑浊的泪水。 洛天怔怔的看着克里斯,心里却一阵感叹,一个看淡了世间俗世的人,一个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学生,不得已,再亲手毁了他,那种心痛,确实令人感慨不已。 ------------ 第八十一章 黑暗系传承 ------------ 第八十二章 名声(求鲜花) 宿舍楼的阳台上,二年级的学生玩味的看着下方哪些黑压压的人群,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似乎这种打斗对于他们来说,已经过时了,就当是看蝼蚁打斗吧。岗秘冷术战星帆地恨通此时,西尔的额头已经渗出了一丝冷汗,但是他依旧硬着头皮说道:“你不答应,我是不会放手的。”人群中再一次一阵骚动,全部看向了洛天...最陌战羽由 ------------ 第八十三章 激烈交锋 男生宿舍楼上的阳台,罗纳和亚诺相互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出了震惊,因为此刻洛天的速度只有他们可以看清,一名一年级的学生,速度竟然达到了如此恐怖的速度。封显科由恨岗秘艘陌太“罗纳,你的风影步和他的比起来怎么样?”亚诺凝重的注视着洛天那快速移动的身影。“灵技分为初级灵技,低级灵技,中级灵技和...最地孤球岗 ------------ 第八十四章 血战到底 “他..他竟然融合灵技了!”一名眼尖的同学看到洛天脚下的冰晶,忍不住失声震惊道。最月由秘战克阳克恨闹观战的学生们听到同学的声音,纷纷向着洛天脚下看去,只见一粒粒细碎的冰晶被洛天踩在脚下,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着一道道微弱的光芒,这时众人才想起刚才空中的那阵寒冷,原来是洛天的灵技释放。一阵倒吸冷...星接考孤最 ------------ 第八十五章 两败俱伤(一更) ------------ 第八十六章 震慑(二更) 哈里森挣脱开脚下的水纹,强行忍着疼痛,身影向着西泽狠狠的暴射而去,这一刻,他已经愤怒了,彻底的愤怒,一名一年级的学员都敢伤他!岗鬼远陌岗鬼酷诺克西泽沉静着,看着迅速掠来的哈里森,速度快的令西泽的眼睛竟然有些跟不上,眼睛产生了一阵阵的疲劳感。“呼!”淡白色的拳头携带着凛冽的劲风,瞬间出现在了...岗故秘冷敌 ------------ 第八十七章 白子的愤怒(三更求花) ------------ 第八十八章 冰冷的海薇林(四更求花) 学院的后山,一座座精致的院舍错落的分布着,茂密葱茏的竹子沿着小路错落有致地站成两排,翠绿的竹叶则在顶端逐渐合围,形成了一个圆拱形的“屋顶”,浓烈的阳光和初秋炙人的闷热就这样被隔绝在外了。克不通考岗最术早显孤传统的建筑风格令这里看起来少了一丝豪华,多了一份宁静,古典、开朗两相宜,尖塔形斜顶,抹灰木架与柱式... ------------ 第八十九章 失明(一更) 海薇林站在屋里,静静的看着正在和白子嬉戏的洛天,不知为何,她的心微微疼了一下,有些心酸,一名才十七岁的男孩,刚刚背负起天才的名声,她不敢想象当一个人失去光明的时候究竟会怎么样。克吉星显我星艘通诺“洛天,你这几天在我这里好好养伤,赛达是光系的导师,他已经答应帮你疗伤了。”海薇林决定先拖一拖,不让洛天担心... ------------ 第九十章 暗算(两更) ------------ 第九十一章 步步紧逼 男生二年级宿舍楼,此刻埃里克森身影静静的靠在阳台上,看着隔壁的一年级宿舍楼,目光有些复杂,他还在为前几日的事情而感到烦躁。最术情后秘克球主接后“哈里森要走了。”上次给迪克金止血的那名年轻人走了出来,看着正在发呆的埃里克森。“什么时候走?”埃里克森收回了目光,看着眼前的人,背在身后的手不由的颤...克结情独通 ------------ 第九十二章 万劫之城 ------------ 第九十三章 四方云动 此刻,天已亮。岗战情恨艘最结岗通后暮色的褪去带来的是光明的到来,昨夜的一场大雨似乎已经将空中弥漫的尘埃洗尽。海薇林轻轻的推开了房门,她前进的身影陡然止步不前,倚在门口,长身玉立,满头秀发如同紫色的薰衣草,一张瓜子脸雪白如玉,只是那双美目中闪过一丝倦意。克太月月所封阳学显当她看到地上的几滴暗红血迹的... ------------ 第九十四章 领悟黑暗真谛 ------------ 第九十五章 黑暗之传承 “黑暗人人都知道,但是能领悟它的真谛确是很难的。”克里斯缓缓道。克指毫冷艘星接酷术后“我想也是。”洛天轻声道。“或许没有这个事情,你可能无法这么快领悟的。”克里斯道。岗球所方独星接太主洛天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他并没有问克里斯为什么没有救他,因为他不说,他不问,这就是默契。“确实比冰系要...岗鬼孤技所岗鬼孤技所 ------------ 第九十六章 融合黑暗系 克里斯静静的看着苦苦挣扎的洛天,那双浑浊的眼睛中泛起一丝笑意,忍不住在心里感叹道:这个小家伙,野心还真大,现在都开始融合灵技了。岗敌通星克星情主早冷他明明知道自己就在眼前,分明就是要自己出手帮他,唉,算了,找一个学生不容易,帮他一把吧。克里斯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只见克里斯缓缓的伸出手,手指弯...克酷所指仇 ------------ 第九十七章 万劫之城的秘密 ------------ 第九十八章 暴漏后的对决 黑袍人身影从半空落下,目光有些凝重的看着洛天消失在拐角处的背影,一丝血迹顺着他的嘴角溢了出来,凝重自语道:“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天赋,确实很少见啊。”封接由最技最孤艘显吉这时,又一道黑袍人感觉到了这里的灵气波动,身影急速赶了过来。当他看到了眼前的黑袍人嘴角的血迹,缓缓道:“鲁伯特,你受伤...最月太鬼地 ------------ 第九十九章 下杀手 ------------ 第一百章 困兽之斗 “嗖!”洛天身影还未落下,身后的一道凌厉无比的劲风陡然响起,将他的黑衫紧紧的贴在了后背之上。岗艘封显我最通酷由鬼仓促之间洛天头也未回,挥拳向后轰去!“轰!”一股强烈的劲风激荡而起,将地上的宝石碎片高高的吹起,甚至墙壁上的血帘都被吹到了一旁。岗诺后孤敌岗所艘由通洛天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顺着手臂蔓延到了... ------------ 第一百零一章 脱困而出 ------------ 第一百零二章 再入死穴 良久...。星方察故科最毫故故接洛天体内的‘暗起云涌’终于消退,此刻他感觉到了似乎灵魂深处被剥夺了一丝什么东西,那种难言的感觉从脑海中油然而生,他产生了一种失落感,还有一种茫然感。难道这就是剥夺了寿命吗?洛天背靠着墙壁,喃喃道,眸子中的充斥的漆黑也终于散去,剩下的只有死地后生的疲惫感。最太我远羽封鬼方冷阳... ------------ 第一百零三章 血族 ------------ 第一百零四章 实力恐怖的克里斯 “拜伦,你不是还要我跟你聊天吗?我们才刚开始。”洛天目光凝重的看着前方情绪失控的拜伦,一道道暗红的气浪开始在他的周身翻滚。岗闹吉显星封艘远方克“滚,统统都滚,我不需要你跟我聊天,假惺惺的人类,卑贱的人类,我憎恨你们,我要一点点吃掉你,我要将你打入深渊地狱,我要将你的灵魂磨灭!”拜伦一道道震耳欲聋的声音在... ------------ 第一百零五章 回归(上) ------------ 第一百零六章 回归(下) 洛天伸手接过了空中飘落的一片树叶,抬起头看了一眼渐渐阴沉下来的天空,彷佛雨又开始下了。克早敌克克克冷主方岗独孤未央头一次知道,原来光明之城的雨如此的反复无常。“那么开始吧。”独孤未央缓缓的转过身躯,看着洛天,眼前这名似乎大病初愈,脸色略带着一丝苍白。封独孤孙孤克技吉方方“今天,不行。”洛天拒绝了独孤... ------------ 第一百零七章 四兄弟齐聚 ------------ 第一百零八章 一年级宴会 七七三校舍再一次恢复了往日的喧闹,年少轻狂的他们没有烦恼,没有沉寂的心事,没有勾心斗角的利益,或许唯一的烦恼就是某个侯爵家的小姐不太喜欢自己,也或许是年纪赛的时候,可能担心被淘汰下去。封阳岗月所最战仇技仇洛天再一次恢复了平静的日子,而他也越来的越刻苦,因为他知道,只有自己变强,更强,才可以保护自己... ------------ 第一百零九章 白衣胜雪的女孩 ------------ 第一百一十章 黄昏中的惊鸿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