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第001章 寒冷雪天 第001章 寒冷雪天(本章免费) 正时寒冬腊月,冷厉的寒风鬼哭似的在大地上袭肆,冻雪沫儿随着方向不定的寒风,凄凄哀哀的漫天飘洒,整个天地一片冰白,都要被冻僵了一般。 临安境内,大山下,钱塘江畔。 一个山水交映的偏僻古镇上,因为天气冷寒刮骨,家家户户木门紧闭、纸窗封连,人们都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狭窄的路面上寂寂静静没有一人行走,连寒鸦都飞进了窝里不敢出来。 而就在村头的一个垮踏了两壁墙的牛棚下,一堆干稻草垛子里,有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倦缩在草堆之中。仔细看那小孩,身穿着白短袖子和小马裤、白球鞋的童装,背着一个娃娃形状的小书包,穿着打扮并不像宋代服饰。 严寒的厉冬,穿着炎夏的衣物,那普通的小男孩如何能够受的住刺骨刮面般的寒冷,微黑的脸蛋冻得青紫,两片小嘴唇乌黑发紫,牙齿不停的上下敲击,全身簌簌发抖。他两只冻僵的小手不停的刨身边的稻草,使劲往身上盖压,一直把自己埋在了草堆里,稍微温暖了一些,可还是不能抵挡住所有的寒冷。他神情委顿、十分难受,唯有两个黑溜溜的眼珠子很是机灵皎洁。 小男孩在这个小镇子上已经有三天三夜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在他的心中,只深刻的记得,那个放完暑假后的早上…… 开学第一天,书包里还没有新书,母亲在他书包里放了很多的零食。父亲送他去上学,他坚定的摇头,挺着小小的胸膛说:“不,今天开始,我已经读小学三年级了,不是小孩子了,我要自己去上学。”表情坚定、固执、武断。 父亲看着他的摸样,微微一笑,竖起大拇指,对他鼓励道:“好样的,是个男子汉。好,你自己去吧。” 小男孩见父亲同意了,也就是等于赞同承认他是男子汉了,心中很是高兴。小孩童年纪虽小,却不愿意别人叫他“小屁孩”,他一直认为自己将来一定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像电视里的大侠那样厉害,背起小书包,大喊着“我是男子汉,不是小屁孩”,蹦蹦跳跳就离开了家门。 第一次自己单独去上学,很是兴奋,可毕竟,他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孩童,东张西望,唱着儿歌上了公交车,然后就在晃悠悠的车中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等醒来之后,睁开眼睛,已经是在这个陌生地方。小男孩从小胆子就很大,懵懵懂懂,心中倒并没有多少害怕,只是一时弄得满脑子茫然,不知所措。 忽然从夏天变成了冬天,他小身体虽然结实,却也承受不住,这里的泥土街道上没有一个人行走,也没有可以问路的警察叔叔,无奈之下,他只有去敲一家农户的门,想找一些可以取暖的衣物。 一个中年的农夫开了门,见到他,微微一愣:“小鬼,冰天雪地,你不呆在家里,敲我家门做什么?” 小男孩本是来要衣服取暖的,听了农夫的话,却先是把嘴一掘,立即反驳:“我不是小鬼。”之后才道:“我来向你借一件棉衣,等我找到妈妈爸爸了,会还给你的。” 农夫神情一变,定定看了他一眼,口气仍旧没变,哈哈大笑:“小鬼,大冬天里的,穿得这么单薄,原来是个可怜小乞丐。”纯朴的农夫,心地很善良,捉着小男孩的手往屋里拉,又说道:“小鬼,进屋子里来,我给你找件旧棉袄披上。” “我不是小鬼,更不是可怜的小乞丐。”小男孩大叫一声,挣脱了他的手,转身便跑开了。别人叫他小乞丐,觉得心中很委屈,很不服气,他从小不爱开口求人,更不喜欢被人小视,所以此刻宁愿再外挨冻,也不进屋去了。 小男孩年纪虽小,心中却很有傲气,这次自觉得受了小视和低蔑,如此一来,无论如何,也不想再去另外敲别人家的门了。冷得全身直抖,紧抱着双臂,在冰天雪地里使劲的奔跑,想要用运动来增加身体上的体温,直到跑到一个牛棚边,看见里面有一大堆干稻草,便一头扎了进去,用稻草掩盖住自己,挡风取暖。 寒风袭袭,冻雪下了三天,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小男孩在草垛里躲了三天,衣冠不整、又不曾清洗过,摸样倒真和小乞丐没了什么区别了。若非有这堆干稻草,只怕他这条坚强的小命,也早就禁不住寒冷而冻死了。他无意中穿越到了古代,幸好书包也跟着一起来了,这三天里,他的小书包里满满装着全是零食,饿了的时候,就拿出来吃一些,吃饱了,又使劲抱着草垛。 这时候,小男孩肚子又有些觉得饿了,手伸进书包里一摸,空空荡荡,可以填饱肚子的零食竟然已经吃光了。他心中一颤抖,终于生起了一丝害怕,心想:“这下完了,我要饿死在这里了。”又仔细在书包里搜,忽然在最下面的布角里,摸到还有一个小硬壳儿,心中又一喜:“原来还有一个吃的。” 拿出来一看,见是一个鸡蛋大小的胶壳儿,里面是红中带白的软嫩之物,是一个‘喜之郎’牌子的果冻。正想要剥开来吃了,骤然间,心底涌起一阵凄凉,想到冻雪不停,不出太阳,冷得要命,躲在这里不敢出去,就算不被冷死,迟早也会饿死的。眼下这个果冻,吃与不吃,又能起得到什么作用!想到这里,拿着果冻,默默发痴,竟然忘记了去吃。 就在小男孩心里绝望的时候,忽听得茫茫飘雪之中遥遥传来歌声:“为人切莫用欺心,举头三尺有神明,若还作恶无报应,天下凶徒人吃人……” 这歌声很远,听起来唱歌的人逍遥自在,心情舒畅,但又一腔正气,洪亮豪迈,直入云霄。小男孩听到后,却心中顿时一片空明,只觉得精神也好了一些,头脑也清醒过来。 歌声越来越近,就是这几句词来回的唱,小男孩文底低浅,也只闻其音、不懂其意,心想看来唱歌的人是向小镇上来了。心中好奇,便从稻草堆里露出一个蓬头垢面的脑袋,往牛棚外望。 过了会儿,只听雪地上发出极轻的嗤嗤之声,人影幌动,一个手上拿着竹棍子,头发枯槁杂乱,衣衫破烂不堪的老乞丐走进了小镇。 “原来是个老头儿,他的嗓子倒是挺好。”小男孩见那老头赤臂光脚,衣服裤子到处都是补丁破洞,身上穿得和自己一样的少,鼻子冻得红通通的,脸上却笑得很灿烂。他不知道老头为何要高兴,想天气如此寒冷,心中突然起了同情心,只觉得这老头和自己一样的可怜,用手刨了刨身侧的稻草,在自己身体上多盖几层。虽然不认识他,但也大声叫道:“老公公,这里比雪地里暖和多了,你要不要也来躲一躲?” 老乞丐抖了抖头顶乱发中的积雪,听到有人说冷,哈哈一笑:“好冷,果然好冷,老叫花子要冻成僵尸了。”他象是开玩笑一样,脸色红润,并没有害怕寒冷之色,仿佛早就知道小男孩躲在草垛里,身子一窜,几大步就奔了过去。一下子跳进草堆里,瞧了瞧那满脸污垢、小乞丐一样的小孩,大笑:“小兄弟,快给爷爷腾出一块地儿来,让爷爷也来暖和暖和。哈哈,占了你的贵宝地,真是不好意思啊。” 老头胡子头发都白了,自称‘爷爷’,小男孩觉得很是正常。小脸一红,面色忸怩,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我的地盘,我也是冷得受不了了,见这里有堆草,所以才来避风取暖的。”他见那老头称呼自己‘小兄弟’,‘兄弟’这个词语很有成年人的味道,而不像以前遇见的那些大人一样叫自己‘小朋友’或者‘小屁孩’,心中顿时对他好感骤升。忙站起身来,两只小手臂在身边搂了一大抱稻草,盖在老头身上,见他身材高大,一抱稻草没有遮盖住,然后又把掩盖自己的稻草分了一半,铺撒在他的身上,之后才倦缩着睡在草中,搂住了剩下的草盖住自己。 这到底是谁的地盘,老乞丐并不以为意,见这孩子小小年纪,心地却很不错,心情大是舒畅,又大笑:“好暖和啊!小兄弟,你把盖自己的草分了这么多给爷爷,这样你自己就不如先前暖和了,你不觉得划不来吗?” 小男孩却没想过自己吃亏了,摇了摇头:“老公公,我已经在这里睡几天了,你刚刚才冒着风雪走进来,我身体比你暖和,所以让你多盖一些。”他见这老头眉慈目善,乐呵呵的,面貌十分和蔼,心里也不畏惧,从草中伸出一只小手,去摸老乞丐的脸。摸到他的脸上,只觉得很是温暖,就象刚烤过炉子一样,比自己的手脸要暖和得多。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还以为是稻草一盖上去就立时起效了,高兴的连笑:“老公公,草盖得多,你身上暖和了。” 老乞丐见小男孩手在自己脸上抚摸,起初脸色一变,感觉到他小手寒冷如冰,不禁心中一动,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我洪七纵横一生,所认识者,不是惧我、听我名号就闻风丧胆;便是敬我、见我就躬身远隔三丈之外,从三十岁到现在已经三十多年了,还从来没有人敢用手摸我的脸,哈哈,哈哈,没想到今天被一个小娃娃明目张胆的摸了。有趣,有趣,太有趣了。” 小男孩听他说的些什么“闻风丧胆、三丈之外”,似懂非懂,又似全然不明白,见他老是大笑,觉得好玩,不由把自己也带动的高兴起来了。不去想他说的话,裂开嘴巴,跟着嘿嘿傻笑,笑了几声,见那老头笑个不停,莫名其妙,也哈哈大笑起来。只听空旷的小镇上,一老一少的笑声,一个苍迈、一个嫩稚,好象老鹰和黄莺嬉戏,来回不断。 ------------ 第002章 美味 第002章 美味(本章免费) 两人直笑了许久,老乞丐才先止住,抚了抚胸口,开怀的问道:“小兄弟,告诉你爷爷,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见他不笑了,自己也不笑了,天真的回答:“老公公,我叫阳钢。太阳的阳,钢厉的钢。” “好豪气、好有魄力的名字!”老乞丐竖起大拇指,吐了吐舌头,象是被吓了一跳,挤眉弄眼的怪笑。 阳钢挠了挠头,挺了挺小胸膛:“我告诉了自己的的尊姓大名,你也要把你的尊姓大名告诉我才行。这样大家才算朋友。”他年纪虽然小,却喜欢交朋友,神情装作一副大人的摸样。 “对,对,老叫花子从来就很够朋友,就算是小孩子便宜也决不能占。”老乞丐摸了摸阳钢的小脑袋,笑呵呵的道:“爷爷我叫洪七,别人都叫我七公。” 阳钢点了点头:“哦,洪七公,我记住了。”随即又烂漫的说:“我喊你老公公看来没喊错,你名字里本就有一个‘公’字,现在我叫你七公公好了。”他一派天真,又哪里知道眼前之人,乃是一代奇人,受万人敬仰的丐帮老帮主“九指神丐”烘七公。 洪七公见这孩童天真无邪,并没有江湖风气,嬉笑道:“好,小兄弟,我就让你叫七公公。”一老一少,他叫他的‘小兄弟’,我叫我的‘老公公’,不伦不类,甚是滑稽好笑。 这时候,一阵倒风吹打进牛棚,呼乱之中,把地上的稻草吹得到处乱飞,散落在破墙四周。盖在洪七公和阳钢身上的稻草,也被吹走了大半。 小阳钢冷得全身一颤,连忙站起身来,使劲跳了几下,跑到墙角把稻草全部重新刨了回去,先铺盖住洪七公的身子,然后又缩回他身边,用剩下的草掩盖住了自己。 洪七公躺在杂草里一动不动,看着这小童儿第二次给自己盖草,微微点头,眼光中尽是赞许之色,自言自语道:“我丐帮一个七八岁的小童儿,就如此有孝心、懂规矩、有教养,哈哈,老叫花子真是高兴。” 阳钢头脑十分聪明,见他自顾说话,愣了一愣,挠头问:“什么叫丐帮?” “你不是丐帮的弟子么?”洪七公分被他问得一愣,反过来问道。原来南宋年间,丐帮实力壮大,整个宋朝,只要是乞丐,不论五六岁的幼童、八九十的老丐,都统一归丐帮管理,全是丐帮弟子。这老乞丐以为阳钢是个小叫花子,所以也认为他是丐帮中的弟子。 阳钢摇了摇头:“我不是,我是晨光小学三年级的学生。” “晨光小学?什么东西?”洪七公脸色一诧,自然是没有听懂,他也并不好奇,心想小孩子的话本就是没根没据的没个所以然,于是又问:“你没家吗?告诉我,你爹娘呢?”他知道阳钢不是自己的徒子徒孙,按照江湖规矩,自己只是前辈而已,也就不在自称‘爷爷’了。 阳钢双手一摊:“我迷迷糊糊就来到这里了,爹娘也没有了,现在无家可归。” “哦,原来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洪七公听他说的不清不楚,自己也是糊里糊涂的,以为他是一个孤儿。眉头微微一皱,心想:“老乞丐今天摊上麻烦事情啦,可不能不管。” “七公公,这里是什么地方?”阳钢见洪七公沉思,于是反问。 “这地方好……好象是……是刘家村吧!”洪七公挠了挠鸡窝般杂乱的头发,回答的有些不肯定。伸出脑袋往外仔细张望了一番,才又肯定道:“对,这就是刘家村。”他一生到处飘荡居无所定,荒山野岭、集市闹街,四海为家,有时候还真没想过生在何处。 阳钢见他的懵懂的样子,忍不住嬉嬉一笑:“七公公怎么和我一样,糊里涂里的,连自己生在何处都不知道。” “哈哈,老叫花子脑袋里填满了鸡屁股、鸭脖子,这记地儿的心思,自然就没有了。”洪七公拍了拍圆鼓鼓的肚子,一脸的自嘲。想到刘家村之外方圆数十里再无其他村庄,或许这个孩子就是刘家村上的,便问:“那你知道刘家村不?” 阳钢也挠了挠头:“刘家村?没听说过。” “这孩子难道不是刘家村的!那他怎么又会跑到刘家村的村口来了?”洪七公“哦”了一声,哒巴着嘴巴,很想不通。 阳钢年纪虽小,但见了他一副沉思苦想的表情,也懂得他是在为自己伤脑筋。他本是一个纯善的小童儿,挽着洪七公的手臂:“七公公,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又怎么可能知道。别想了,胡子想白了也是枉然。” “对,不想了,老叫花胡子已经白了大半,可没几根黑的了。”洪七公哈哈一笑,见这孩童天真可爱、处处为人着想,心底很是舒畅,实在大为喜欢。就这时,忽然“咕噜”一声,他眉头一皱,欢喜之色不见:“哎呀,该死,刚刚一说起鸡屁股、鸭脖子,现在肚子里面就开始不争气的造反起来了。”摸了摸肚子,喜悦变成哭丧着脸。 阳钢偏着脑袋,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小声问道:“七公公,你是饿了么?” “真聪明!”洪七公摸了摸他的脑袋,垂头丧气好似几个月没进食了一般,一脸难受的样子:“老叫花子天不怕、地不怕、惟独怕肚子饿。这小村上全是普通农家,肯定只有粗茶淡饭,冰天雪地的,哪里去找好吃的东西啊!天啦,肚子饿了,这可是天大的事,可怎么得了!” “肚子饿了没东西吃,还嫌弃别人家的粗茶淡饭。”阳钢忍不住嬉嬉一笑,脑中一闪,忽然想起一事,稻草堆中的小手,忙往衣服小口袋里掏。掏出了自己刚刚没舍得吃的最后一个果冻,递到洪七公面前,烂漫的说道:“七公公,我这里还有一个吃的,填饱肚子是不行了,但实在饿极了,可以拿来勉强解解馋。” “这什么东西?好吃么?”洪七公双目一愣,看着那果冻发痴,他一生最会品尝美食,懂得美食必然先有美味。看着这只有半个鸡蛋大小的物品,从来没有见过,也没从上面闻到任何香味,所以并不认为是什么好吃的食物。 “我认为味道还不错!”阳钢又递进了一些,他不敢肯定的回答好不好吃,只说自己的想法。 洪七公看了好一会儿,没有接到手里,摇了摇头,有些犹豫:“老叫花子虽然穷得叮当响,但这一张嘴却富贵的紧,不好吃的东西,我是不会吃的。”在他看来,面前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孩童,又怎么可能有什么好吃的美味。 阳钢见他不接自己的果冻,倒和他教起了劲,固执道:“七公公,我帮你剥开,你尝尝看就是了,不好吃的话,吐出来便是。”说着剥开上面的一层塑料皮儿,露出里面白中透红的果冻汁。 “哇!好香!”洪七公见那皮儿剥开,闻到一股水果和牛奶的清香味,脑袋立刻凑了上去,急道:“小兄弟,你何不早说,这玩意儿原来只吃里面的,我原来还以为是连壳一起吃呢。” 阳钢哈哈一笑:“这你都不知道啊,真是好玩。” “有什么好玩的?我没吃过,自然不知道。”洪七公眼睛一翻,满脸谗像,饿死鬼似的,迫不及待从他手里抢过塑料壳。头一仰,张大了嘴巴,小心翼翼的把那果冻连肉连汁一起倒进了嘴里。但他吃得却一点也不卤莽,斯斯文文的慢慢嚼,眯着眼睛细细品尝。 “好,好。啊……,味道真好,清爽润口、甜而不腻,清凉中带着一股草莓香味,又融合了一股牛奶的酐淳,真是我此生以来吃过最精致可口的小食品了。美,太美了!”洪七公吃完之后,喜笑颜开,乐得手舞足蹈,竖起大拇指大声夸赞。“啧、啧、啧”了三声,连连点头,意由未尽,才叹道:“可惜太少了,还想多品味一下,哪知滑不溜唧的,‘咕咚‘一下,就滑进肚子了……” 阳钢没料到他如此激动,心中纳闷:“有这么好吃么,我以前怎么没有觉得!”嫩白的小脸一开,呵呵一阵傻笑。这东西他吃的多了,但看了洪七公现在的样子,也不禁心中起馋,加上本就很饿了,舌头忍不住舔了舔干结的嘴唇。 洪七公也舔了舔舌头,搔耳摸腮,有些坐不住了,从稻草堆里跳起来,躬着身子、低头凑到阳钢面前,双手来回直搓,脸色有些尴尬,“嘿,嘿嘿……”的笑了几声:“小兄弟,你还有没有?再给老叫花子几个尝尝鲜。” “七公公,我没有了,如果有的话,一定给你。”阳钢两手一摊,无奈的撅了撅嘴。 “真的没有了?可别小气,我不会白吃你的。”洪七公瞪大了眼睛,希望他回答自己‘不是’。 “真的没有了,我哄你做什么。”阳钢定然的点了点头,忍着寒冷,哆嗦着站起身来,双臂一伸:“不信的话,你可以搜身。” ------------ 第003章 拒绝 第003章 拒绝(本章免费) “乱说,我老叫花子又不是土匪强盗,怎么会去搜你的身!”洪七公先是双眼一瞪,随即一脸失望,表情很是沮丧。看着小阳钢乌紫的嘴唇和冷得簌簌发抖的身子,心中一闪,问道:“小兄弟,你现在饿不饿?” 阳钢也不隐瞒,老老实实的回答:“自然是很饿。我没有吃的,到现在已经快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在你来之前,肚子就饿瘪了。” “哦”洪七公脸色微微一变:“你既然自己已经很饿了,那唯一的一个小食物,自己不吃,却为什么要给我吃了?这样你可会饿死的。” “这……我倒没有想到。”阳钢抓了抓头,一脸烂漫:“我看你的样子好象比我还饿,于是也没想别的,就拿来给你吃了。再说了,这又算得上什么,就算吃了这个果冻,也顶不了多久,只是早饿死一会儿和晚饿死一会儿而已。” “恩!”洪七公微微点头:“每一个人都把自己的性命看的无比贵重,真到了要死的关头,无不千方百计想多活片刻。而你却一句‘早饿死一会儿和晚饿死一会儿而已’就说过去了。此等心境,当今世上又有几人能够达到?”他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童,还不具体懂得什么叫做“侠义”,却就如此有侠义心肠,绕是他一代大侠,脸上也不禁露出一股钦佩的神色,这小小果冻,大大触动了他的心弦。 眼下这个童儿虽然只刚刚认识,但洪七公实在是太喜欢了,心中一念,摸了摸阳钢的骨骼,又是一喜,暗道:“小童儿资质很高,骨骼也不错,是块练武的好料子。”忽然正色道:“阳钢,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他此时不在称呼阳钢为‘小兄弟’了。 “拜你为师做什么?”阳钢见洪七公在自己身上到处乱摸,痒痒的很不自在,听他一问,茫然反问。 “哦,他根本不知道我‘九指神丐’的名号。”洪七公哑然失笑:“你拜我为师,我就把平生武功,尽数传授予你。” “武功!”阳钢心中一怔,这个词语他倒不陌生,电视里那些拿着刀剑可以飞来飞去的人,使用的就是武功。先是心中一喜,随即又怀疑的看了看洪七公:“我就从来没见过真正会武功的人,你……真的会武功么?可别哄我。” 洪七公象是遇见了天下最好笑的事,哈哈大笑:“真是没想到,竟然有人怀疑我老叫花是在造谣撞骗。”拍了拍身上又破又脏的衣服,摇摆蹒跚的走出牛棚,到了牛棚旁边的一颗老槐树下,拧头对阳钢挤了挤眼睛:“小子,看好咯。”低头对着双手呵了一口白蒙蒙的冷气,又向手心吐了一口唾沫,双手搓了搓,然后右腿踏前,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呼”的一声,向外推去,手掌击到面前那棵槐树,“喀喇”一响,树身从他击中的位置断折为两截 只听“轰隆”一声,那断了的槐树上半截倒在地上,击起地底雪花漫天飞舞,茫茫雪花里,阳钢见洪七公站在白尘之中,对着自己微笑。他不禁惊得呆了,这老槐树之大足够两人合抱,若是力大气壮的汉子用斧头砍,至少也得花上一个时辰才能从中砍断,加上连日冻雪,树木表层全结了冰,就更是坚硬了。没想到,洪七公这看似的随便一掌,就把他硬生生劈断了! “哇,好冷,好冷!”洪七公拍了拍手,“嗖”一下钻进牛棚,手指在阳钢脑袋上轻轻一敲:“怎么样?这几下子还算是武功吧?” “算,当然算……,太……厉害……了!”瞠目结舌的阳钢被他敲清醒了,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小小年纪的他见到这么厉害的武功,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那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洪七公一生最不喜欢收徒弟,但像眼前这种又机灵、又有大侠之风、并且年纪很小没有错过最佳练武阶段的孩童实在少见,他竟然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收为徒弟。 阳钢一脸欢喜:“七公公,只要你肯教我,我自然是愿意,心中高兴得不得了呢。” “哈哈,那好。”洪七公开怀大笑,心想眼下这徒儿是收定了,以这童儿的资质的年龄,他亲自教导,假以时日,一定会远远超过他的另一个徒弟。一本正经的站在阳钢面前,用吩咐的口气说道:“阳钢,你快跪下,给我老老实实的磕三个响头。”徒弟拜师,入门须得先磕三个头,这时收徒弟的规矩,洪七公是天下第一大帮的老帮主,自然不会不讲规矩。 阳钢“哦”了一声,双腿一弯,正准备跪下。膝盖还没有跪实,忽的又立了起来,有些疑问:“七公公,我给你磕头,那算不算是有求于你?” “这……”洪七公不料他忽然问出这样的话,愣了一愣,一时倒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心中寻思,想起以往有无数人想拜自己为师,都是跪着边磕头边求自己,就连大侠郭靖,曾经拜自己为师傅的时候也是可怜巴巴、一天三跪三叩的苦求。但若真正成了师徒弟,做徒弟的勤奋苦学,当师傅的尽囊相授,那便是是父子一般,也就谈不上求与不求了。如此一想,得出结论,徒弟学艺,拜师之时自然是要求的,至于成为师徒之后,求与不求,且全看当师傅的而为,又要另当别论了。 洪七公于是说道:“你要学习武艺拜我为师,那自然算是求我。”他虽然是心甘情愿收阳钢为徒,根本没有故意刁难他、要他求自己的意思,但身为一代宗师,若说‘你不需要求我,我就收你为徒。’那样的话,就觉得会失了面子。 “哦!”阳钢有些失望的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那我就不磕头也不拜你为师了,我是不会求别人的。” “你不拜我为师?”洪七公一脸惊诧,大吃一惊,这个答案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阳钢定然道:“恩,既然磕头是有求于人,拜师又要磕头,我是不会给你磕头的。”口气中虽是带着惋惜,但却十分武断。 洪七公站在阳钢面前,本是准备好了这小童儿欢天喜地的磕头喊‘师傅’,但哪里会料到是这样的结果。他一生何等威风?此番在一个八岁孩童面前吃了这么一个大憋,真是人生从未有过之事,只搞的满脸尴尬,窘态难掩。看着阳钢那正经八百的小脸,一时说气又气不上来,说怒又怒不出来,只有苦苦一笑:“真是孩子话。” ------------ 第004章 交易 第004章 交易(本章免费) 洪七公见阳钢不肯拜自己为师,陷入尴尬后,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小兄弟,你为什么不肯求人?”他看似嘻嘻哈哈没个老少,但说话却极有分寸,既然人家不肯拜自己为师,称呼又改叫为‘小兄弟了’。 听他这样问,阳钢也有些迷糊:“具体我也说不上来,我只知道‘乞求’是一个很不好听的词语。去求别人,就是想获得别人的同情和可怜,这样的人丢失了男子汉的气节,我心中很瞧不起。” “原来是这样!”洪七公此时终于知道阳钢为什么不肯给自己磕头,虽然他是年幼无知,完全把‘拜师学艺理应向师傅磕头这与气节并不相干’的事情给曲解了,但听了小男孩的话,却深深感受到了他胸的那一腔浩然傲气。 一时间,洪七公心中莫名的起了一股敬意,刚刚的尴尬一扫而空。哈哈大笑:“好一个‘男子汉的气节’。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魄力,竟然说出这一番‘惊天动地’的话。佩服,佩服,真是佩服。”他一生从没有对人连说个三声‘佩服’,今天是第一次。 阳钢揉了揉鼻子,呵呵傻笑:“过奖,过奖!”他记得以前电视里面的人在受赞扬时候就是这样说的。 洪七公正气凛然、一生光明磊落,眼前孩童表现的那股侠义之心和孤傲的气质,他真是打心眼里喜欢,若是能收此子为徒,他真是万分高兴。可洪七何等人也?既然阳钢已经名言拒绝了他,他又怎么可能再去慢慢解说其中误解的原由、让杨钢答应做自己的徒弟?这样一来,反不成了他去求一个小孩童拜自己为师?他岂不是丢了‘气节’,还不如一个孩子。 洪七公哈哈一笑:“小兄弟,你既然不肯拜我为师,那我们就不在提那拜师的事情。”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阳钢不能拜师,心中虽然遗憾,但他七八岁的年纪,孩子心性,只遗憾一会儿也就不去想了。 洪七公拍了拍鼓鼓的肚皮:“你的肚子饿瘪了,我的肚子也饿瘪了,眼下最重要的事,当然是去找些好吃东西舔饱肚子。” “去哪里找?”阳钢先一问,心中好笑:“你的肚子象个皮球,那里有饿瘪了!”又续续叨叨道:“我们去村子里找么?人家不要钱甘愿给我吃,那我就吃。但我不会去求人家给我吃的,他们看我们可怜给了我们吃的,我们没钱付帐,那就等于是施舍。” “真是罗罗嗦嗦,放心,放心。这些普通农家的糙米粗菜,送给我吃我还不想吃呢。”洪七公心中一念,忽然想起一事:“小孩儿不肯求人,也不愿意吃别人施舍的东西,而我刚刚却白吃了他一个果冻,吃完之后并且还向他讨要。不得了,不得了,我不但受了他的施舍,还有求于人,这岂不是大大丢失了他所谓的‘气节’,连一个八岁孩童都不如!”想到这里,只怪自己贪吃,在自己嘴巴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一脸愁苦,垂头丧气很是沮丧。 阳钢见洪七公的举动,还以为他是饿的没了主意,轻声安慰:“七公公,没有吃的,那就算了,你打自己的嘴巴又有什么用,就算打烂了嘴,肚子里面仍然还是空的。反正也饿这么久了,我看在憋一会儿也无所谓。”一阵寒风倒刮进牛棚,他连忙把脑袋缩进了稻草垛里。 洪七公心中想的哪是这事!他一生正直,虽然是八岁幼童的便宜,也绝不给自己找借口开脱!想到自己不如一个孩子,实在很不心肝,心念一生,大叫:“有了!”顿时又眉开眼笑高兴起来了。 “什么有了?有吃的了吗?”阳钢脑袋立即又伸了出来,黑溜溜的大眼睛闪闪发光。 洪七公摇了摇头,又拍了拍胸膛,而是说道:“小兄弟,你不肯求人也不受别人的施舍,老叫花虽然是个乞丐,但一生也不曾求过人、更是从未乞讨过。咳,咳,先前你给了我一个好吃的小玩意儿,现在我决定传你一招功夫。这样一来,我没白吃你的,算是我们扯平了。” “你要传我功夫?不需要磕头拜师?”阳钢听他又提起武功之事,不禁心下大喜。 “不用,不用。”洪七功连连摇头,正经八百道:“这叫相互交换。我吃你一个小食物,教你一招功夫,这是很公平的交易。”这在洪七公心中的公平交易,但对于阳钢,又哪能算是公平!他一个果冻换一招洪七公的绝学,可说是赚足了便宜。 阳钢没有去想‘石头买黄金’的道理,他听洪七公这般说,也觉得很有道理,于是老不客气的问道:“老公公,那你准备教我一招什么功夫?” “恩……”洪七功略想了片刻:“既然是公平交易,那你给我吃的东西若是下下等味道,我便传你一招下下等武功;若是中等味道,我便教你中等武功。呵呵,你给我的吃的东西味道很不错,并且我从来没有吃过,算是上上品,所以我就教你一招上上等的武功。” 他又思索了片刻:“恩……老叫花子就教你一招我的看家本领,‘降龙十八掌’中的‘潜龙勿用’吧。” “那好,那好,你快教。”阳钢有些迫不及待,他虽然不知道这“降龙十八掌”是什么功夫,但光听名字就觉得很霸道很气派,所以心里无比欢喜。 忽然间,洪七公抓了抓头,表情变的大为苦恼,心想:“咳,我怎么忘记了一个要紧环节,这可有些麻烦了。小孩儿以往未曾学过武,连身上基本的穴道都不知道在哪里,也不会运气吐呐,就更谈不上有真气内力去挥使运用了。如此一来,我岂不是还得给他一一讲解周身穴道的位置和用处,教他如何运行筋脉的基本走向。嘿,麻烦、麻烦,这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到的事。就算我耐下心来慢慢教他,这样一来,老叫花就等于是在教嫡传弟子了,从完全不懂到入门自修,其间又岂止一招一式!哈哈,小孩童不肯拜我为师,我吃他一个小食品只和他交换一招,硬给他教的太多,就好象是我死皮赖脸要做他师傅似的,传到江湖上去,老叫花脸面可丢尽啦。” ------------ 第005章 潜龙勿用 第005章 潜龙勿用(本章免费) 洪七公知道阳钢没有内功底子,根本不会运功发力,现在把‘潜龙勿用’的招式教给他也没有用处。他想来想去,眼睛一转,象是想起一个人来,踮着脚左右张望,眯着眼睛好象在找什么,看了片刻,忽然“哎呀”一声,拍了一下脑袋,大笑道:“牛家村呀牛家村,老叫花子记起来了,穆丫头好象就住在这里。哈哈,这丫头做菜的手艺还算不错,这下有好吃的啦。” 阳钢一阵诧异,他明明要教自己功夫,却又突然说起了什么‘穆丫头’和‘好吃的’来了。摸不着头脑,怯怯的问:“七公公,这武功,你教还是不教呀?” “教,当然要教,老叫花子几时骗过人?”洪七公心中早有了主意:“我先把口诀告诉你,你且记好了。”然后背书般朗朗道:“这‘潜龙勿用’是‘降龙十八掌’里的第五式。出自于‘易经’,乾卦:初九:潜龙,勿用。《象》曰:‘潜龙,勿用’,阳在下也。运功时候,气自丹田至大敦、行间、太冲、中封、蠡沟、中都、膝关、曲泉、阴包、足五里阴廉急脉、章门、期门会于清冷渊……” 阳钢连忙认真去听,强制死记了下来,但一句也没有听懂。 “你记住了么?”洪七公问。 “我全部记住了,只是听……听不懂是什么意思。”阳钢点了点头,立即从头到尾背了一次。 洪七公听他背诵得一字不错,脸露惊讶之色,心想他一字不懂,只听一次却能死记下来,这种记性可真是世间少有。竖起大拇指:“不错,不错,你比我的有个傻徒弟聪明一千倍。”话说完后,看了看阳钢,眼神中流露出可惜之色,摇头轻叹了一口气。 阳钢一脸茫然:“七公公,这有什么用处,我硬记了下来,但还是不会武功。” “你只管记主就是了,以后自然会懂的。”洪七公向后退了几步,离阳钢大约两人远的距离,又道:“我现在把招式演示给你,你也只管记住就行了。”说完右手屈起食中二指,半拳半掌,向前推去,左手同时向里钩拿。右推左钩,这是一种左右夹击的攻势,让敌人难以闪避、无处可避,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降龙十八掌是极阳极钢的外加功夫,主要是靠以强制敌,招式侧是比较简单,比起那口诀可要好记的多了。洪七公演练的很慢、也没有使用内力,阳钢看了一次,便就完全记了下来,他也冒着寒冷跳起身来,象摸象样的练了一次。 洪七公见阳钢耍得没有丝毫差错,唯一不同的是,只虚有其表,没有威力而已。又竖起大拇指:“不错,不错!” 阳钢也知道其中奥妙,嬉嬉一笑:“样子是不错,可我没见有什么厉害之处啊。” 洪七公大笑:“修行之道,你都还没有入门,自然是没什么‘厉害’可言。你只管把招式、口诀全部记好就行了,等以后学会了如何运气发力,自然就会慢慢厉害起来的。”说到这里,拉着阳钢出了牛棚,便大步向村里走去。 两人走到了被冰厚厚冻结的路上,没有牛棚挡雪、稻草遮风,阳钢冷得牙齿“喀喀喀”直响,全身簌簌发抖。洪七公脚步极宽,被他拉着手,只有快步奔跑才追的上,边跑边问:“七公公,是你朋友么?”他聪明善思,知道洪七公是要带自己到刚刚所说的那个‘穆丫头’家里去。 “朋友?呵呵,算不上。敢做老叫花子朋友的人可不多。”洪七公越走越快,又嬉笑道:“不过你尽管放心,到了地儿,不用求她,她也会主动把最好吃的食物拿出来给我们吃。” “这样就好……”洪七公脚步加快,阳钢跟不上了,身子几乎快被拉的飘起来了,忙鼓劲狂奔,快跑之下开始喘气,说话就很困难了。再跑了一阵,累得满头大汗,双脚实在是跟不上了,身子竟然飘了起来,完全被洪七公拉拽着前进。 他被洪七公拉着手,只感觉他大手的掌心透出一股极为暖和的热流,风雪萧萧之中,虽只穿短袖薄裤,不经意间,身上竟然不觉得冷了。 钱塘江浩浩江水全部结冰,冰上可以行人。江畔一排数十株乌柏树,枯枝瑟瑟、被冰雪压得不时发出“喀嚓”的裂断之声,树上早没有了一片叶子。村前村后白皑皑一片,冰花儿还不停的凄零散落,更增了几分萧索。 阳钢被洪七公拉着跑到了村子的另一头,放眼但见冰冻的江边远处有一弯流水,绕着十七八家人家。洪七公自言自语道:“记得穆丫头就住在哪里。” 片刻间,来到一幅雅致的宅子面前,只见宅子四周围着的院墙,朱红色的木门紧闭。 洪七公到了门外,用手中竹棒“砰、砰、砰”撑了几下门,一脸滑稽,大唱道:“风急雪大落下来,饥饿寒冷真难挨。东家剩饭西残菜,南户旧衣北破靴。流落街头谁怜爱?可怜讨饭老乞丐。嗨,嗨,嗨,大贵人快开门啦,老乞丐几天几夜没吃东西、快要归西见佛祖啦。”他一生四处飘荡,行侠仗义、无忧无虑,这丐儿歌从他口中唱出来,并没有丝毫穷困乞丐的可怜之意,而是让人感受到一种逍遥自在、心情舒畅的感觉。 阳钢听他唱的有趣,不由很是想笑,就在这时,只听木门“嘎吱”一声轻响,一个身穿葱绿衣衫、白色棉袄外套的女子,端了一篮子热饼走了出来。那女子一头长发柔水似瀑,身形修长,绿裙曳地。体态婀娜,腰肢纤细,很是楚楚动人。 她并没有看洪七公和阳钢,而是低着头从篮子里拣起几个热饼,有些神色悠忧,淡淡的道:“过年了,这里有几个我做的热饼,里面全是酥肉馅的,你们拿去吃吧。” “穆丫头做的饼,味道一定不错,哈哈,老叫花先吃一个尝尝。”洪七公饿死鬼似的,毫不客气的从她手里夺了一个肉饼,便大口咬嚼起来。 那女子听人直接道出了自己的姓,微微一惊,这才抬起头来,只见她清丽秀雅,容色极美,约莫二十四五岁年纪。她一看见洪七公,深蹙的秀眉一开,仿佛又是意外又是高兴,忙盈盈一拜,神色恭敬:“穆念慈拜见七公。原来是您老人家来了,请诉晚辈刚刚无理。” “罢了,罢了。韭菜肉馅、夹了香葱,丫头手还算巧,做的饼味道真是不错。”洪七公一边摇手示意她起身,一边嚼着肉饼,又语气含糊不清道:“老叫花骨头冻僵了,穆丫头快去给我打一壶热酒来。”拉着阳钢,向走自己家的一样大步进了门。 ------------ 第006章 穆念慈 第006章 穆念慈(本章免费) “我不喝酒,所以家里没有酒,您老等等,晚辈这就去村头给您老人家买一壶来。”穆念慈十分尊敬洪七公,她知道这位老前辈好吃贪酒,把肉饼篮子递给了他,出门往江边的一个大户人家奔去。 “那好,那好,快去快回。”洪七公呵呵一笑,倚老卖老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感觉。 穆念慈身法轻盈,阳钢听得衣衫飘动,只见一个娇娆的身影在雪地里轻飘飘的驰去,转眼就行远了十余丈。他不由一愣,看了看洪七公:“七公公,这位穆阿姨可跑的真快,象是天上的仙子在飞一般。”心中好生佩服,暗下决心,自己一定也要练成厉害的武功。 “切!这算什么?太慢了,太慢了!”洪七公眯着眼睛,连连摇头:“这套‘逍遥游’,可惜当年我只教了她三个时辰,因为急着去皇宫吃‘鸳鸯五珍荟’,所以就悄悄走了。要是耐着性子全部教齐了,跑起来也不至于慢的像蜗牛。” 阳钢“哦“了一声:“你教她武功,原来这位穆阿姨是你的徒弟!” 洪七公连连摇头:“不是,不是,丫头徒弟,老叫花是有一个,可却不是这个穆丫头。这丫头我只是偶然遇上,几她乖巧可爱,所以教……”讲到这里,一口咬了半个肉饼,再也没说话的空闲了。 进屋子后,门窗一关,阳钢顿时觉得全身一阵暖和。他见洪七公拿着肉饼吃得啧啧有声,喉咙咕噜一响,只听得连咽口水。可穆念慈没有亲口答应过要给他吃,他虽然饿的快晕倒了,却也强撑着,并不伸手去拿篮子里的肉饼。 洪七公见他不吃,也不在意,笑了笑,继续津津有味的大口吃着,不时自言自语叫几声:“猪肘子做的馅,参合了韭菜沫儿,香葱不多不少,不错,不错,算是上等货色。”好象故意勾引阳钢似的,引得他更是清口水直往肚子里咽。 不过一会儿,穆念慈提着一壶酒回来,见了洪七公和阳钢,说道:“七公,这僻野山村,实在没有好酒,我只在江边王家买了一壶普通的‘绍兴老窖’,真是委屈您老人家了。” 洪七公接过酒壶,先打开盖子嗅了嗅,眉头一皱,又仰着头倒了一口酒进嘴里,喉咙“咕嘟”几声,吞了下去。衣袖擦了擦嘴:“这酒存了还不到三年,又淡又寡,哪里是什么‘绍兴老窖’?分明就是‘绍兴嫩窖’。” 穆念慈柔美如玉的脸一红:“明天早上,我就去临安城给您老人家买最好的酒。” “算了,算了,反正老叫花子也没准备在这里长住。”洪七公摇了摇手,又呵呵一笑:“幸好肉饼味道不错,勉强凑合,勉强凑合。” 穆念慈知道洪七公是没人留的住的,今天他能偶然到自己家里来已经是很荣幸了,“恩”了一声,轻轻点了点头。她忽然见阳钢在一旁站着,摸样有些木愣,拿了一个饼递到他面前:“小娃娃,你为什么不吃,是不好吃么?” “穆阿姨,我不叫小娃娃,我叫阳钢。”若是别人叫阳钢小娃娃,他一定会要生气,可见眼前这个女子淡雅脱俗、若有深忧,只觉给人一股很大的亲切感,让人生气不起来。他没求人家,既然是对方把饼递到了自己面前,自然是连忙接到手里,胡吞乱咽的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阳钢比穆念慈要小十几岁,穆念慈听他开口就叫自己‘阿姨’,也不觉得奇怪。她见了这小孩儿的认真摸样,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笑意,但随即又被一层忧愁遮盖了过去。温柔道:“阳钢,这里饼有的是,你尽管吃,直道吃饱为止。”听他说后,果然不叫他小娃娃了。 她看阳钢跟着洪七公而来,以为他也是丐帮的小乞丐。见他穿得单薄,手脸冻的青紫,不由觉得可怜,走进后屋,拿了一件羊毛棉衣和棉裤,柔声道:“阳钢,冻雪萧萧,天冷的很,把这衣裤穿上,会暖和一些。” “谢谢穆阿姨!”阳钢心中一阵感动,对眼前这个刚刚认识的女子大有好感。那棉衣棉裤小小的正好是小孩子装,他穿在身上,恰好合身,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 洪七公一连吃了七个碗大的肉饼,才抹了抹嘴巴,拍肚子喊饱了。阳钢小小年纪,也吃了五个,他肚子撑饱了,心中无比塌实舒畅,也学着洪七公的样子,拍了拍鼓起的肚子,大赞:“猪肘子做的馅,参合了韭菜沫儿,香葱不多不少,哈哈,好吃,真好吃。”逗得洪七公哈哈大笑。穆念慈只是嘴角抿了抿,一脸忧愁,似乎高兴不起来。 洪七公伸了一个懒腰:“穆丫头,你怎么愁眉苦脸的?”他看到了穆念慈的摸样象是有什么心事,不由有些好奇。 穆念慈眼圈一红,忽然跪倒在地,声音有些哽咽:“七公,晚辈有一事相求,你老人家侠义心肠,希望能帮帮我。” 洪七公眉头一皱,连连催促:“哎呀,哎呀,快起来,又没有死人,哭丧么?老叫花子最不喜欢见人又哭又闹、死活上吊的样子,有事就说,不要欢哭哭啼啼的。” 穆念慈知道洪七公说话惯来是这样嬉笑怒骂,但心却很好,弱弱的站了起来,说道:“七公,请你跟我进来。”向内厅的卧室里走去。 洪七公不知道她求自己做什么,抓了抓头,便跟着走去。阳钢心想:“这位穆阿姨不知道是有什么心事,我也进去看看。”于是也跟在两人后面。 三人到了一间小小卧室,只见屋子西侧是一张棉床,正中摆放了一个燃的正旺的炉子,炉火上面的沙罐中冒出腾腾的热气,整个屋子里,都笼罩着极为浓烈的药味。 穆念慈走到床边,拉开纱帐,声音很轻:“七公,你看看这孩子,还有没有救……” 洪七公嗅了一嗅屋子里的药气,到床边一看:“好浓的药味,果真是有人要死了!” ------------ 第007章 极阴断阳 第007章 极阴断阳(本章免费) “看来床上是有一个病人!”阳钢心中好奇,到床头一看,见床上睡着一个人,厚厚的棉被下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竟然是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男童儿。那男孩儿脸色黯淡无光、隐隐带了紫色,印堂发黑、嘴唇暗青,双眼半睁半闭、没有半点朝气,看见有人来了也没任何反应,奄奄一息,象是生了重病一样。 洪七公看了看那小孩儿,眉头一皱,从棉被下拉出他瘦如枯柴的手,敛神细心搭脉,过了片刻,轻轻一叹,拧头一看穆念慈:“穆丫头,这可是你的儿子么?” 穆念慈雪白的脸上一红,摇了摇头:“不……不是!” 洪七公有些吃惊,又问:“那这小孩子是谁?他身中大患,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你是看他可怜,在街头拣来的么?” “也不是!”穆念慈又摇了摇头,神情有些胆怯,小声道:“这是杨康的孩子。” “大汉奸杨康的儿子!”洪七公又是大吃一惊,喃喃道:“杨家枪的后代杨铁心是条铁铮铮的汉子,可他儿子杨康却卖国求荣、认贼作父,干尽了坏事,可谓是罪大恶极。杨康罪有应得而死,都了八年,没想到还留下这么一个儿子在世上。” 穆念慈幽幽一叹:“这孩子是他在铁掌山上,与一个名叫‘南琴’的女子所生。”她说到这里,回忆起往事,眸子一黯,充满了感伤。 原来穆念慈自小没有父母,被杨铁心收养,随着义父杨铁心闯荡江湖。她起初并无特别学识,只是偶遇洪七公学得了半套‘逍遥游’,但是她心地仁慈,为人正直,做事很有自己的原则和尊严。杨铁心失散多年的儿子杨康那时被金国王爷收养为儿子,是金国的小王爷。一次偶然的相遇,杨康看见穆念慈便被她的美貌所倾倒,花言巧语哄得穆念慈开心,十七岁的穆念慈纯洁无暇、见他风流倜傥,懂得说话,一时也生出少女的爱意。 之后两人在铁掌山相处,杨康想要乘机满足欲念,与穆念慈发生关系,穆念慈却坚定把持不肯。杨康一时接受,对她表示敬重,回头烦恼起来,随意在铁掌帮帮主裘千仞的爱妾南琴身上泄欲,之后南琴怀孕,为他生了一个儿子。恰好那天夜里,兰琴被杨康强奸,穆念慈在窗外窥见,场面之难堪及令她伤心,实在难以形容,当夜她便远离而去,从此和杨康断绝来往。南琴被杨康强奸为其生子,裘千仞得知后大怒,他不敢得罪金国小王爷,为了发泄怒火,便一掌打死了南琴。 之后又一次偶然的相遇,穆念慈在铁枪庙碰见杨康因偷袭别人不成,反而中剧毒而死,她心地善良,看见杨康身边的婴儿无父无母,不忍看他饿死荒野,便抱在怀中,一直养了八年。 “七公公,他得了什么病啊?”阳钢心中好奇,向洪七公问道。 洪七公道:“极阴断阳!” “极阴断阳?这是什么病?”阳钢一脸茫然,这是一个很陌生的词语。这时穆念慈也道:“自从养了这孩子,他三天两头作冷作寒,身体就一直没有好过,这几年来,我请了许多大夫,无一人知道这是什么病,都只是开了许多强身补体的药。极阴断阳,这是什么病?” 洪七公看着被裹里的孩子,口气有些同情:“咳,这种怪病我也没有亲眼见过,只是以前和一位天竺和尚聊天时听他提起过。极阴断阳,是一种病体,并非后天所得,而是先天从母体里带来的。此病就是全身血脉流动的时候自动产生一股阴寒之气,导致身体里的阴阳之气不能调和。随着时间增长,阴寒之气越来越多,慢慢吞噬体内的阳气,阴气盛而阳气衰,直到最后阳气枯竭而死。” 穆念慈听得心中砰砰直跳,颤声道:“那……那还有得救么?” 洪七公一代奇侠,决不会因为杨康之因而不救这小孩子,但此时他确实无能为力,叹息道:“晚了,晚了,若是三年前我遇见这孩子,用自己的刚阳内力,或许还可以驱除他体内的阴气,救他一条小命。但如今时间太长,他体内阳气以尽,五腹六脏、筋脉血管,都以完全枯竭、失去了本生的效用,现在已经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别说奇人异士,就算大罗金仙下凡,也不能救他性命了!哎!看现在的样子,只怕活不过十二个时辰了。” 这孩子虽然和穆念慈毫无瓜葛,但她毕竟养了将近八年,两人相依为命,已经有了浓厚的感情。她听了洪七公的话,脑中一昏,差些跌倒,顿时眼睛一红,一行泪水流了下来。 果然如洪七公所料,第二日清晨,棉被下的孩儿忽然全身一阵抽搐,喉咙发出“咛”的一声,双眼翻白,开始全身僵硬,面目惨白,之后就没了气息。 雪花萧萧,寒风刺骨,漫天的白色鹅毛,凄凄而落,带来一股淡淡的凄伤。 江畔的几株枯柳下,刚堆起了一座小小的新坟。洪七公、穆念慈、阳钢三人迎立风雪中,站在坟墓前。穆念慈看着小坟墓,凄凉之情渐增,寒风侵体,冷意罩身,心中惆怅无限。忍不住双肩耸动,虽未出声,眼泪却是滚滚而下,神色间极是伤心。 三人均是无语,良久,良久,只听“波”的一声,是洪七公拔开酒壶盖子。他喝了一口酒,然后在坟前洒了些须,叹道:“哎!杨康啊杨康,难道是你一生作孽太深,竟然连老天爷都要惩罚你。留下唯一的独苗,却也要早早夭折!” 病孩子之死,阳钢无所谓,但他对穆念慈很有好感,见她凄凉伤心的摸样,看在眼里,不由觉得心疼,轻轻拉住她的手,烂漫道:“穆阿姨,你不要哭。你长的这么漂亮,脸哭花了,就不好看了。”他记得以前在公园里玩,听见有女人哭,她身边的男人都会说这样的话。 穆念慈见这小孩儿对人如此体贴,心中更是伤心,想到坟墓中的孩子,只觉得自己的满怀怜爱无处寄托,又看阳钢和刚刚死去的孩子年纪相仿、并且还穿着他的棉袄,心中一阵迷离,忍不住把阳钢紧紧搂进怀里。 ------------ 第008章 根基 第008章 根基(本章免费) 阳钢心中一怔,只感到自己被拥在了一个软玉般的怀抱中,闻得一阵阵清幽的香味,感觉极是舒适。他不知道穆念慈为什么要忽然抱着自己,但小小年纪却知道安慰人,伸出一只小手,绕到穆念慈背后搂着,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道:“穆阿姨,地底下的小孩儿看见你伤心,他也会伤心的,所以你别伤心了,你高兴一点,笑一笑,或许他也会高兴……” 穆念慈哪想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尽如此会安慰人,只觉得心中一阵暖和,把阳钢抱的更紧了一些。只是此刻,她又如何能够笑得出来! “哎,真是郁闷!老叫花子本是想来找些好吃的,结果又是死人,又是奔丧,现在山珍海味送到嘴边,我也没胃口了。看不下去了,走了,走了!穆丫头,死了一个病秧子,我送给你一个活蹦乱跳的机灵小子,你好好抚养,这孩子将来一定是你一生的骄傲。老叫花子去也!”就在这时候,只听雪地里传来扑扑疾风之声,洪七公逍遥而去,已经消失在茫茫飞雪之中。 穆念慈没想到洪七公说走就走,并且还把阳钢托付给了自己,知道洪七公神龙见首不见尾,看着他远去的方向,盈盈拜了下去,心中想,七公您放心,这孩子很讨人喜欢,我一定会好好抚养他长大的。 在这陌生的地方,阳钢最先认识洪七公,和他嘻嘻哈哈习惯了,忽然见他离开了,不禁心中不舍,心底起了一股觉得莫名的寂寞,迎着风雪大喊:“七公公,七公公,你去哪儿?”可凄凄萧萧的雪花中,只有他嫩稚的声音,除此在也没有回音。 原本安静的河畔,洪七公一走,顿时变的更加寂静,阳钢陪着穆念慈在坟前站了整整一天,眼看天色开始变暗,穆念慈才拉着他的手柔声道:“我们回家吧!” “恩!”阳钢点了点头,心中一暖:“回家!从现在开始,穆阿姨就是我的家人了。”随即跟着她向穆家小院走,消失在飘雪之中…… 转眼过了六年,这六年里,刘家村的一副小院子里,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槐树下,每天清晨,都有一个小孩双手胯腰,蹲着马步,一动不动,要扎根在树下静站一个时辰。到了傍晚,小孩又会来到树下,他不在扎马步了,而是摆好姿势,右手屈起食中二指,半拳半掌,向大树树干上比划,口中大喊一声“潜龙勿用”,然后对着巨大的槐树打一掌,就这样如此连番反复,直打满一个时辰,就才离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管打雷下雨、刮风下雪,这小孩从没有一天偷懒,也不觉感到枯燥乏味,大树下喊“潜龙勿用”的声音起初嫩稚娇小,后来越来越响、越来越粗,一个活泼可爱的童儿,已经长成了一个活蹦乱跳的少年。 这个少年就是阳钢,他自从和穆念慈在一起后,穆念慈待他极好,两人相依为命的生活在一起。阳钢随着年纪长大,慢慢懂事,已经知道了自己是穿越到了古代,再这里,永远不可能找得到他的父母。此事他没有告诉穆念慈,因为知道任何人都难以相信,他只有在古代从头开始,慢慢成长,幸好阳钢刚穿越到古代的时候年纪并不大,心中清澈明洁、对原来的世界没有太多烦恼牵挂,这五年里,他早已经适应了自己是一个宋朝的人。 阳钢性格不倔不强、不浮不躁,唯有一种不对任何事物低头服输的傲气和毅力,他虽然一片纯真烂漫,所行所为,却无不透露着一股侠义之气。而穆念慈也非是一般无见识的普通女子,她心地虽然善良,但为人却十分正直,做事很有原则,重看忠孝大义。两人个性颇有相合之处,为此,穆念慈很喜欢阳钢。 阳钢从记事起,心中就有一个武侠梦,幻想自己能成为像电视里那样可以飞来飞去的人物。来到这个时代,最好奇的自然就是传说中那些高来高去的武林中人,他知道自己的穆阿姨曾也是武林中人,所以只要一有时间,就缠着要穆念慈教自己武功,要她讲一些江湖上的高人的故事。 穆念慈虽会武功,但她却不甚喜欢动武,她大多时间教阳钢读书写字,教他做人的道理,只是闲暇之余,才教他一些武学上基本的入门功夫、心法和姿势,但都是以口相授,从不亲身做示范。 穆念慈生性寂寞斯文,但和阳钢聊天说话,她倒十分喜欢,一到黑夜,经常和他并肩坐在大槐书下,给他讲一些武林中的人物事迹。阳纲八岁的时候,身高只有穆念慈腋下高,那时只要穆念慈一给他说武林中的趣闻大事,他就会撒娇的搂住穆念慈温柔的腰枝,靠在她手臂上认真听她细述,直到在她怀中睡着。但到了现在,他虽然才十四岁,个头却和穆念慈一般高了,他仍然是这样搂着穆念慈的腰枝,六年来,穆念慈所给他讲的那些江湖故事,都不知道重复多少次了,但阳钢不觉得厌烦,只要是能这样陪着他的穆阿姨,听着她温柔的声音,他心中就很高兴。现在不是每一次都是阳钢先听睡着,有时候穆念慈说着说渐渐困了,轻轻打了一个哈欠,就斜靠在他的肩膀上小睡。 阳钢每次都是轻轻搂着穆阿姨的腰背,闻着她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幽香,心里又甜又痴,一种母爱的亲切涌上心头,老实的一动不动,害怕惊醒了她,只希望她多睡一会儿,自己也可多享受这种舒心温柔的感觉…… 穆念慈教阳纲读书写字,阳纲虽然不是那么喜欢,但为了不违背自己的穆阿姨,也只有努力的学记,其实他的心里,最喜欢的是武功。好在穆念慈也偶尔给他说一些练基本功的方法,和运气吐呐的法门。 阳钢记得洪七公说过,他缺少的就是练武的根基,只要有了根基,‘潜龙勿用’自然会慢慢显示出威力。他聪明好学,穆念慈所说的,他一听就会。阳钢除了洪七公传授他的那一招“潜龙勿用”,之外不会别的武功,也就因为如此,刘家村的小院子里出现一个小孩,每天清早在大槐树下扎一个时辰马步,每天傍晚,又到大槐树下大喊着“潜龙勿用”,练一个时辰的掌。 ------------ 第009章 幼小陆无双 第009章 幼小陆无双(本章免费) 阳钢清晨扎马,傍晚练掌,一招‘潜龙勿用’,他练了六年。起初一年,一掌打出去,击在坚硬的树干上,手会被撞得阵阵疼痛;随后两年,只感觉手掌越来越有力,击在树上,也不疼痛了,几百年的老槐树,会微微颤抖,树叶簌簌往下掉落;到现在,他每一掌打在大树上,树干就会起一个浅浅的手掌印。 阳钢每日接连不断的击打,小院里的大槐树,树身已经布满了手印,长年累月受他击打的地方,树身渐渐凹了进去,越来越瘦。穆念慈笑说:“估计再练不出半个月,大树就会从中折断,以后你就没得练掌的靶子了。” 阳钢呵呵一笑:“穆阿姨,当年在牛棚外,七公公一掌就打断了和这一样粗的大树,可我练了六年,尚且没有打断这棵大槐树。比起七公公,我还差得远。” “七公乃世外高人,你小小年纪,自然是不能和他老人家相比。”穆念慈心中一念,忽然又问:“阳钢,当年七公有心收你为徒,那时你年纪尚小,不懂得珍惜机遇,竟然拒绝了他。他懂得许多奥妙高深的内功心法,是我所学的千百倍,要是他教你六年,也许你本事要比现在强多了。现在你后悔么?” “不后悔!”阳钢截然的摇了摇头,又淡淡笑了笑:“穆阿姨教我呼吸吐钠、运功练气的心法也很不错啊。过去的事情,没什么后悔的。就算不拜七公公为师,相信总有一天,我也一定能达到他的境界,甚至超越过他。” “真有志气!”穆念慈心中一阵赞赏,高兴的抚了抚阳钢的头领。她以前夸奖阳钢的时候,总是轻轻摸了摸他头顶,如今仍然习惯不变,只是阳钢和她长的一般高了,抚摸的时候,需要微微踮脚。 一日清晨,阳钢正在槐树下扎马步,忽然小院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阳钢微微一怔,心想穆阿姨正在屋子里,她家很少有客人来,也不知道是谁敲门。有些好奇,两腿一并,站直了身子,朝院子外的木门走去。 阳钢打开院门,见是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儿,那女孩梳着两个俏皮的马尾辫,身穿淡绿衫儿,可爱的鹅蛋脸,神色有些慌张,一对光彩明亮的大眼睛中带着一股惊慌失措。 “你……是谁啊?”阳钢吃了一惊,他不认识这个女孩,在附近的村子上也从来没有见过。 “你让开,有人追杀我,让我进去躲躲。”女孩口气中有一股骄横之气,但始终难掩哀求之意。 “追杀你!”阳钢心中一震,这个词语立即吸引起他的好奇心,双手挎腰站在门口,却并不让开:“谁追杀你?为什么要追杀你?”见着女孩清丽动人的鹅蛋脸充满了焦虑和害怕,心想不知道是谁要欺负她。 “你管得着么?你又没本事救我。”女孩小嘴一翘,小手一推阳钢胸膛,想硬抢着进屋。阳钢这六年的马步可不是白扎的,只听“哎哟”一声,阳钢标直的站在门口未动,而女孩却反而一交摔倒在地,秀眉深蹙,脸色尽是痛苦,两手捏着脚裸,站不起来。 “咦!不会吧?难道我内力如此深厚,竟达到了可以反弹伤人的地步?”阳钢挠了挠头,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女孩眼中泪水盈盈,连“呸、呸、呸”三声,口气中带着哭音:“臭小子,你吹牛,你不害臊。我是爬上家里的墙头摘花,一不小心,摔下来才弄伤了脚。我若是脚好了,一定打你……” 阳钢嫩脸一红,心想原来如此。忙蹲下身去看,只见她脚裸上鲜血浸红裤脚,原来是左腿腿骨折断,早已经受伤了。他可不想背上欺负小女孩的罪名,见女孩一脸疼痛的神色,摸样楚楚可怜,心中很是不忍。这几年有穆念慈的指导,阳钢对穴道已颇为熟悉,伸手在她断腿内侧的“白海穴”与膝后“委中穴”各点一指,微微减轻她的疼痛,然后双扶住她嫩小芊瘦的肩骨,柔声道:“来,我抱你进屋。我叫穆阿姨给你上药。” 女孩还十岁不到,少男幼女,也不懂的害羞,任由阳钢抱着。毫不客气,小手挽着阳钢的颈项,没受伤的一只脚摇了几下,小嘴一掘:“小心一点,我脚断摔断后,骨头刚刚结上,你……你可别碰到我的痛脚。” 阳钢抱着陆无双,感觉甚为轻巧,嬉嬉一笑:“你放心就是,只要你别乱动,我自然不会碰到你的痛脚。” 就在此时,忽然院墙头上有人咯咯一笑,一个女子声音叫道:“陆无双,我师傅说要杀你,无论你逃多远,都是没有用处的。” 那女孩听到笑声,脸色一阵惨白,十分恐慌害怕,娇小的身子微微颤抖,情不自禁往阳钢怀里一缩。 “哦,这个女孩名字叫陆无双。”阳钢向发声处抬头一看,只见墙上站着一个身穿杏黄衣衫的年少道姑,淡淡的阳光映在她脸上,看来只有十五六岁年纪,她背插长剑,血红的剑绦在风中猎猎作响。瞧了瞧怀里的陆无双,不禁起了怜惜和保护之心,瞪了道姑一眼:“你依大欺小,我不许你伤害她。” 小道姑嘴角一歪,俏脸生晕,说道:“你是她什么人?凭什么不许我杀人。臭乡巴佬,快快滚开,免得我多费一番手脚,连你也一起杀了。”这几句话说得轻描淡写,不徐不疾,完全将阳钢半点没放在眼里。 阳钢心中一怒,大喝:“我刚刚认识她,但就偏偏不让你杀她。”说着把陆无双放在门槛上坐靠着,只想飞上墙去,教训教训那小道姑,可惜自知这两人多高的墙,自己一步跳不上去,于是只有站在地上,等她下来。 小道姑眉头一寒:“不知死活的东西,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不成?”抽出背上长剑,轻盈的飞身跃下院墙,俯空一剑向阳钢刺去。只见一道黄影飘飘而下,夹杂着一道寒光。 ------------ 第010章 一招半式 第010章 一招半式(本章免费) 阳钢见那小道姑身手敏捷,正是会武功的人,当下并无丝毫惧怕之意,心中一阵振奋,正想试试自己这么多年练掌,到底有多大威力。看准来剑,低头躬身,大叫一声“潜龙勿用”,左手从小道姑剑下伸出,向里钩拿、打她手腕。右手屈起食中二指,半拳半掌推出,向她胸口打去。 阳钢这一招“潜龙勿用”是洪七公的得意绝技,那小道姑武功也不怎么精纯,全不防备之下自然抵挡不住。他第一次对敌,没有临阵经验,也不懂得如何变换招式,完全是按照当年洪七使用的姿势对付敌人。 斗然间,听得“铮”的一声,阳钢左手正好打在小道姑拿剑的手上,小道姑手腕一震,疼痛之下,手中长剑飞向半空。而阳钢同时击出的右手,食中二指也正好戳在小道姑俏挺的酥胸上面。 阳钢手指刚碰到小道姑的胸脯,只觉极为柔软,心中一荡,暗道:“不好,她是女儿家,我怎么能随便打人家这里。”急忙收回劲力,年少好奇,但终究却忍不住捣蛋,二指只在她胸脯上轻轻一抚,刚粘即退,仿佛被小道姑酥胸弹回去了一般。 小道姑反应也很快,急跃退后,俏脸红晕,叱道:“我奉师命来杀陆家后人,你到底是甚么人,却来多管闲事?”见阳钢会武功,再也不把他当作普通乡村少年了。 “你记好了,我叫阳钢,你有本事就找我,不要欺负这个小姑娘。”阳钢一招制敌,心中难免得意。 “哼!刚刚是你运气好罢了,难道我会怕你?”小道姑也是初闯江湖,心中没有什么高低深浅,她没了长剑,也不惧怕,双掌一措,身子一闪,缠身而上,同时向阳钢拍去。这次她集中了精神,不再轻敌。阳钢见她向自己打来,他不会什么花哨的武功招式,脚上扎了一个马步,站稳身子,又是一招“潜龙勿用”,反向对方攻去。 小道姑力气没有阳钢足,身法却比他矫捷多了,见阳钢出掌,这“潜龙勿用”十分奥妙、威力也极大,刚刚打飞她的长剑,她不会破解,于是不敢和他硬接,身子一扭、脚步挪动,已经到了阳钢身侧,一掌劈他腰肋。阳钢原地不动,只身子微微一转,仍然还是那一招“潜龙勿用”。小道姑眼看就要打到他腰上了,见阳钢掌力迎面,迫不得已,又收回了手,施展轻功,绕到他背后,拳击他背心。 阳钢自己不动,以静制动,只需要转动身子,速度上自然占了便宜,她见小道姑往什么地方绕,就跟着直接转动,只要小道姑一出招,他就一招“潜龙勿用”。如此一来,小道姑像只蝴蝶穿花似的绕着阳钢打,可始终不能制倒对方,奈何不得阳钢。 转眼之间,阳钢一招“潜龙勿用”已经用了十次,小道姑忽然“噗嗤”一笑,柳腰一拧,退到一丈之外,不再出招。瞪了阳钢一眼,抿了抿嘴:“臭乡巴佬,你在哪里偷学得这一招半式?难道就不会点新鲜的了么?” 阳钢脸上微微一臊,随即一挺胸膛:“小尼姑,一招半式怎么了?你打得败我吗?” 小道姑小脸一绷,满面绯红:“呸!你瞎了狗眼了,我不是小尼姑,我是小道姑。”要知在宋朝年间,尼姑与和尚讲究四大皆空,不能谈儿女之情,而道姑不同,她们虽然修道,但却能够谈婚论嫁。 阳钢知道她不是尼姑,听她老喊自己‘乡巴佬’,只是故意气她,偏偏不买帐:“我看你这摸样,又丑又横,去当尼姑最是合适了。躲在庵里念经,省得让人看了心烦。” 小道姑容貌本来十分清秀,她自己也觉得美丽自得,被阳钢侮辱,双眼射出一道寒光,忽的右手一挥,两枚银针激射而出,一枚射向门槛边的陆无双,另一枚射向站在面前的阳钢。这一下大是出人意外,阳钢江湖经验浅薄,哪里知道对方会忽然放暗器,根本不及躲避,而陆无双更是没能力避让。 就在此时,只听一声低声怒叱,一道芊影从门口疾窜而出,两只手同时一挥,各伸两指,钳住了两枚银针。 小道姑见来者身法快捷,是一个清美女子,微微冷笑,娇哼一声:“你这个女人,难道也要管我的闲事。” “穆阿姨!你动作真快,比我厉害多了。”阳钢上前挽住穆念慈的手,亲热的叫道。穆念慈本在屋中,听到外面有打斗争吵声,出来一看,恰好正看见小道姑发银针伤人。 穆念慈柔柔一笑,看了看小道姑:“你在我家门口伤人,我自然是要管。”随意一瞧手中银针,见那银针通体暗绿,是有剧毒,身子一颤,忙把手中银针扔掉,心想若被这针刺破了一点皮如,哪里还有命在!怒道:“你小小年纪,怎如此歹毒,你叫什么名字?是何人门下?” 小道姑嘴一撅:“我叫洪凌波,我师傅人称‘赤炼仙子’,你可听说过?” “赤炼仙子李莫愁!”穆念慈眉头一蹙。李莫愁名动江湖,容貌惊艳绝俗,出手却狠如蛇蝎,所以江湖上称为赤炼仙子,她早就听说过。 “你们还是别管闲事,让我杀了陆无双的好,否则我师傅来了,你们一个也别想活命。”小道姑洪凌波报出自己师傅的名号,显得胆子更大了。 阳钢心中一怒,向前走了一步,又准备要来“潜龙勿用”。穆念慈一拉阳钢手腕,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动手。 洪凌波得意一笑:“乡巴佬,你阿姨听到我师傅的名字,都害怕了,你还是快快滚开。” 阳钢知道穆念慈的性格,她性格一面温柔、一面刚毅,从不欺负别人,也不怕害怕任何人,怒道:“穆阿姨是不愿意和你计较。小尼姑,你别嚣张。” 洪凌波恶恨恨看了阳钢一眼,冷哼了一声,寒着脸道:“臭乡巴佬,你在喊我小尼姑,等我师傅来了,我让你要死不能、要活不得。” ------------ 第011章 离别穆念慈 第011章 离别穆念慈(本章免费) 穆念慈秀眉一蹙,刚才想对方是年幼少女,不想当真跟她动手,听洪凌波说话字字歹毒,此时却不得不教训一下她。轻飘飘飞跃上前,素手一伸,向洪凌波打去。洪凌波先前看穆念慈接自己暗器的手法和速度,就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她本只是想用师傅的名头吓倒对方,哪知没有起到作用。见穆念慈出手,只有全力对抗。 阳钢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见过穆念慈与人动手,心里一振,忙仔细观看。 穆念慈身穿淡白色衫裙,小道姑洪凌波穿的是杏黄道袍,初照的日光下只见白影与黄影盘旋飞舞,夹杂着飕飕衣带飘肆之声。只过了几招,忽然发出几下清脆的“啪啪啪”之声。穆念慈柔水般的芊腰一拧,已经退到阳刚身边。 洪凌波双手捂面,怔怔站在原地,原来她已经被穆念慈打了三个耳光。幸好穆念慈心地善良,并无伤人之心,手只在她脸上轻轻一打,并未用力。 阳钢拍手欢喜:“穆阿姨!你真棒,比我厉害多了。”这时连坐在门槛上的陆无双也忘了疼痛,娇声喝彩。 穆念慈愁眉紧锁,却无高兴之色,看了洪凌波一眼,啐道:“你快快离去,我家不欢迎你。”洪凌波摸着面颊,微微冷笑,翻身上墙,只听得步声细碎,飞快的去了。 眼看洪凌波走远,阳钢才去抱起陆无双,对他嬉嬉一笑:“小妹妹,你的敌人逃跑啦。”对穆念慈道:“穆阿姨,我们进屋去。” 陆无双小手搂住阳钢肩膀,烂漫一笑,随即又嘟着小嘴:“她现在逃跑回去,李莫愁肯定就要亲自来了,到时候,到时候……。” 穆念慈神色忧忧,摇了摇头:“不进屋了。走,我们去江边。”深情了看了阳钢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怜爱和不舍。 “去江边做什么?”阳钢愣了一愣,头脑茫然。 穆念慈叹了叹:“陆家妹子说的不错,小道姑逃回去,李莫愁就会马上亲自动身。” “哦,原来穆阿姨是要带我们逃走。”阳钢心中顿时明白,他觉得被人逼得逃跑是件很不光彩的事情,再说根本还没有见过李莫愁,心里不由不想逃走,试探道:“难道李莫愁真的那么厉害?穆阿姨,你也打不过她?” 穆念慈点了点头:“最近几年,赤炼仙子李莫愁名震江湖,听说连全真教的丘道长也败在她的拂尘之下,我自然是打不过她。李莫愁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她若一来,我们是抵挡不住的。” 阳钢“哦”了一声,心中暗道:“赤炼仙子,这个绰号叫人又是心惊胆颤、又是浮想非非,我倒想看看李莫愁是什么摸样。”她想到自己若不逃,岂不就害了穆念慈和陆无双,当下说道:“那我们走吧。” 穆念慈拉着阳钢的手:“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说着飞快向钱塘江畔奔去。阳钢把陆无双背到背上,跟着穆念慈奔跑。 三人到了钱塘江畔,江岸有几叶小舟,穆念慈停下脚步,叫道:“赵大叔,我要雇你的船。”舟上是本地渔民,他和阳钢常住在此,所以认得。 舟上的农夫把船划到岸边,呵呵一笑:“穆姑娘,客气了。大家都是本地本方的人,不用说这个‘雇’字。”穆念慈心地纯善,从不得罪人,村子里的人都很喜欢她。只是见她清逸淡雅,清雅不可方物,恍若仙子下凡,平日里不敢高攀。 穆念慈谢过了渔民,牵着阳钢上了小舟,然后从怀中取出一柄匕首:“阳钢,你拿着这把匕首,去襄阳找一对叫做郭靖、黄容的夫妇。他们是当世大侠,你和陆家妹子若跟他们一起,李莫愁就奈何不得你们了。” 阳钢吃了一惊,把陆无双放到小舟上坐好,接过匕首,只见上面刻着‘郭靖’两个字。茫然道:“穆阿姨,你以前好象对我说过郭靖这么一个人,他是你什么人啊?” 穆念慈淡淡一笑:“郭靖是我结拜的义兄,他武功高强,为人老实,又对人很好,一定不会亏待你。你找到他后,对你肯定有好处的。” 阳钢把匕首收进怀里,并不在乎投不投靠郭靖,心想能和穆念慈一起出去游玩一番,倒是很高兴,喜道:“那好,我们就去襄阳找郭靖,就当走走亲戚。” “你和陆家妹子去,我不去!”穆念慈生性孤僻,因为当年杨康的许多原因,不愿去见郭靖夫妇,她的回答,让阳钢心中大诧。阳钢连连摇头:“你不去,李莫愁来了,肯定会找你算帐的。到时候会很危险的,那我也不去了。” 穆念慈微微踮脚,温柔的抚了抚阳钢的头:“你不用担心,李莫愁主要是想杀陆家小妹子,你带着她走了,她就没心思来找我了。再说了,我一个人在家,她找上门来,我也不怕她。” 阳钢和穆念慈一起生活了六年,穆念慈对他照顾疼爱,给他做饭、教他读书写字、教他练功心法,此刻要离开,阳钢舍不得她,犹豫道:“穆阿姨,可……可我舍不得离开你。”紧紧抱住穆念慈,把头靠在她的耳鬓间,一片真情,皆尽流露。 穆念慈又如何舍得离开阳钢?眼波盈盈含泪,捧着阳钢的脸,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吻,说道:“你快带着陆家小妹子逃吧。” 阳钢第一次被穆念慈亲吻,嗅到她唇上的淡淡幽香,心中本应该是说不尽的甜蜜,可此刻却一丝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她看出穆念慈是在和自己道别。忍不住虎目含泪:“穆阿姨,我不走……” 穆念慈忽然挣脱阳钢的怀抱,脚下用力,小舟受力之后微微一荡,缓缓飘向江中。穆念慈最后不舍的看了阳钢一眼,双脚又一蹬,船再次向江中飘荡,与此同时,她自己也借力飞跃而起,早上的江雾之中,轻盈的身子若烟若雾若飞仙,人已落到了岸上,她不忍多看江中一眼,转过了身,飘然而去。 ------------ 第012章 李莫愁 第012章 李莫愁(本章免费) 阳钢见穆念慈飞到了对面的岸上,小舟离岸越来越远,自己是没能力飞得过去,想到为了逃命,迫不得已离开最亲爱的人,不由悲从心来,隔着江岸大叫:“穆阿姨,你等我回来。我长大后,一定会练成没有人能够欺负得了的功夫,永远不和你离开。” 这时陆无双也两手连摇道别:“穆阿姨,再见。”她年纪幼小,完全没有主见,把阳钢当作了唯一的依靠。 小舟荡入钱塘江中心,雾蒙蒙中,对岸一片模糊,飘飘渺渺,再也不能见物…… 老渔夫一边荡着小舟,一边说道:“小阳哥儿,此地离湖北襄阳可很遥远,路程至少也要大半个月。你带着一个小女娃娃,一路上可要多多小心了。” 阳钢点了点头:“多谢赵大叔,我会小心的。”刚刚离开穆念慈,心里郁郁不乐。 陆无双扑到阳钢怀中,挠了挠他的耳朵,小嘴一翘:“阳钢哥哥,你别不高兴,我唱首歌儿给你听。好不好?”自从阳钢救了他之后,她年纪虽小,却懂得感激,心里很喜欢阳钢,所以直接称呼他为‘哥哥’。 阳钢摸了摸无双红嘟嘟的小脸,勉强挤了一丝笑容:“好啊,你会唱什么歌?” 陆无双烂漫一笑,只听轻柔婉转的歌声,飘在烟水蒙蒙的江面上:“越女采莲秋水畔,窄袖轻罗,暗露双金钏。照影摘花花似面,芳心只共丝争乱。鸡尺溪头风浪晚,雾重烟轻,不见来时伴。隐隐歌声归棹远,离愁引着江南岸。” 阳钢从小跟着穆念慈读书,也颇懂文词,听陆无双唱的曲子是北宋大词人欧阳修所作的“蝶恋花”词,本以为陆无双是要唱什么幼稚的儿歌,微微一惊:“这歌儿唱的很好听,是谁教你的啊?” 陆无双听他赞自己唱的好听,高兴得拍手欢笑:“这是我爹爹教我的。” “对了,你爹爹呢?你怎么一个人带伤跑了出来,还被强人追杀?”一提起她爹爹,阳钢顺口问道。 陆无双忽然眼圈一红,扁着小嘴:“我爹爹妈妈都死了,是被李莫愁杀的,在我家做客的武家阿姨,也被李莫愁杀了,我和表姐还有两个武家小哥哥一起逃跑,表姐也走散了,武家哥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哦,这李莫愁,真是够狠。”陆无双说得不明不白,阳钢没有完全听懂里面的关系,只听出了李莫愁的凶狠,眉头紧紧一皱,心中生起一种很想看看李莫愁到底是何摸样的欲望。 就在此时,江上的另一叶小舟朝阳钢所处的小舟急追而来,小舟上,一个身穿杏黄色的道姑悄立船头。道姑听到阳钢船上陆无双所唱的歌声,一声长叹,喃喃自语:“小妮子只会瞎唱,浑不解词中相思之苦、惆怅之意。哼,真是该死。”江风清清幽幽,摆动她杏黄色道袍的下摆,拂动她腰间所插拂尘的万缕柔丝,心头思潮起伏,当真亦是“芳心只共丝争乱”。 一阵风吹来,道姑黄袍象是袅袅起舞,江面上,隐隐送来两句:“风月无情人暗换,旧游如梦空肠断……”也是欧阳修的词曲,歌声甫歇,便是一阵惆怅的长叹。 “阳钢哥哥,你快看,后面一艘小舟子追上来啦。那上面的人,好象是……是李莫愁。”陆无双听到歌声,闻声而望,一指道姑所站的小舟,娇声叫道。 “李莫愁!”阳钢心中一震,急忙拧头去看,只见七八丈外,果然有一叶小舟迎风追来。他眼力要比陆无双好一些,看清舟头俏立着一个俏丽的道姑,道姑身后还站着一人,正是在刘家村和自己打斗的洪凌波。那舟头的道姑身形修长,杏黄衫裙曳地,体态婀娜,腰肢纤细,容貌极其好看。年纪约莫和穆念慈上下,姿色气质,不在穆念慈之下。阳钢心中一诧,这就是李莫愁,果然不愧称为“仙子”二字,看来她的“赤炼”二字,肯定也不会假。 陆无双已经吓的小脸变色,抱住阳钢的肩膀:“阳钢哥哥,这可怎么办?李莫愁追上来啦。” 孤零零的宽阔江面之上,阳钢一时也想不出任何办法,李莫愁是他此身遇见的第一个厉害的对头,对这李莫愁,其实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心中隐隐还有想和她结识的愿望。但此时性命要紧,不敢去想那么多,当下只有叫道:“赵大叔,你把舟荡快一点,不要让后面的小舟追上我们。” 赵大叔也看出事情蹊跷,知道后面船上的人对阳钢很有威胁,当下大叫一声:“好嘞!”使劲划动船浆,小舟飞快而去。李莫愁站在舟头,冷笑一声,叫渔夫不疾不慢的追着前面的小舟,神色很是悠闲。 朦胧的薄雾中,眼看离对岸越来越近,平静了江面上,过了一会儿,万籁俱寂之中,忽听得李莫愁的舟上飘来一阵轻柔的歌声,相隔不远,歌声吐字清亮,清清楚楚:“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燕……” 阳钢听这歌声,凄凄哀哀,中间充满了惆怅凄凉,仿佛有千丝万缕,无尽忧伤。不知为何,忽然想起穆念慈的一颦一笑、和她时而淡淡幽幽、时而刚韧严肃的神色,不由心中也觉得微微心酸,一时脑海神绪迷离。 陆无双颤声道:“李莫愁每次杀人之前,就会唱这首歌。” “哎哟!不好,我怎么忘记了。”阳钢思绪被无双打乱,脑中一念,忽然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又叫道:“等会儿我们上了岸,李莫愁也上了岸,陆上可不比海上,她一施展轻功,我们有一千条腿也是逃不掉的。” 陆无双一脸焦急:“那可……可怎么办?” 这时对面小舟上的李莫愁嫣然娇消,明眸流盼,神态娇媚妖娆,俏生生的道:“臭小子,死丫头,你们上岸也是死,不上岸也是死,索性老实点,就坐在船上等我来取你们性命,这样我且还能让你们死的痛快些。” ------------ 第013章 蛇蝎美人 第013章 蛇蝎美人(本章免费) 远远望去,阳钢见李莫愁笑吟吟的样子,说话倒象开玩笑似的,他心里却是阵阵作寒,想到凭真本事,连洪凌波都对付不了,若真和李莫愁过招,只怕一招就会玩掉性命。心中急速思转,想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李莫愁不追上自己,也不能靠岸。望着对面的舟子,舟上的渔夫荡着船桨,脑中一闪,立时有了主意,对着李莫愁所乘小舟上的渔夫大喊:“刘大叔,你舟子上的道姑要杀我,你把船往回荡,不要让她们追上我,也别让她靠到对岸。”这一带的渔民都是刘家村的人,阳钢全部认得。 李莫愁眉头一寒,随即又拧头对刘渔夫,娇滴滴的道:“老渔夫,我在和前面的小哥儿开玩笑呢。你也不必追他,慢慢划到岸上去就行了。”声音轻柔婉转,似有几分害羞神色。 渔夫刘大叔见李莫愁肌肤娇嫩,美目流盼,桃腮带晕,神态甚是悠闻,若非身穿道袍,倒像是一个闺秀之中的千金小姐,哪里像是会杀人的摸样,呵呵一笑:“仙姑一看就不像杀人的人。”对着阳钢大声叫道:“小阳哥儿,你是不是和我开玩笑啊。光天化日之下,谁敢杀人。” 阳钢心下大急,跺了跺脚:“刘大叔,我几时骗过人,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么?你看你船上的两个道姑,其中还有一人背着长剑呢。” 渔夫听阳钢一喊,愣了愣,向洪凌波一瞧,她背上果然背着一柄长剑。又仔细瞧了瞧李莫愁,心下一颤,只见他道袍下摆,竟有点点血迹。原来洪凌波的长剑被阳钢击飞之后,回去又重新换了一柄;而李莫愁刚从陆家杀人而来,道袍上沾了些许鲜血。 李莫愁平生最恨男人,若是有男人多看她一眼,她心情好时一笑了之,若心情不好,立即要下杀手。她见渔夫在自己身上瞟来瞟去,不由心中厌烦,面上似笑非笑,口吻中却带着厉寒之气:“老渔夫,有什么好犹豫的,划船就划船,难道你还真准备听对面船上那小子的话,把舟子给荡回去不成?” “这……这杀人,可不是好……好事。”渔夫心地善良,加上又认识阳钢,害怕的瞧了李莫愁一眼,停止了划动船桨,鼓起胆子,竟然真准备把船往回荡。 李莫愁大怒:“你找死不成?”拂尘挥动,渔夫刘大叔登时头颅碎裂,不声不响的死了,斜身栽倒进江中。 “李莫愁,刘大叔和你无怨无仇,你竟下此毒手。你真是个蛇蝎美人。”阳钢在对面船上见李莫愁随手就打死了刘大叔,不由大是内疚后悔,心想若不是自己喊他停船回荡,他也不至于惨死。 听阳钢赞自己是美人,李莫愁心中很是舒畅,‘蛇蝎’二字她倒不在乎,娇滴滴一笑:“谁叫这老渔夫不听我的话,自己找死,又怪得谁。”语气充满不屑,就像刚刚是杀死了一只蚂蚱。拧头一看洪凌波:“凌波,你来荡舟。” 洪凌波微微一愣,低头小声说道:“师傅,我从小在北方长大,还是头一次乘小舟在水上行走,我不会荡舟。” 李莫愁眉头一锁:“没用的东西。”自己拿起划桨。 这时陆无双忽然手指着对面哈哈大笑,阳钢向李莫愁望去,只见她的小舟在水面上团团打转,方向完全不受控制,原来她也是常年居住北方,武功虽强,却不会荡舟。这江南小舟,极难控制平行,不比竹排、木船,没有经过长久的练习,短时间很难学会。 阳钢登时宽心,指着李莫愁大笑:“李道姑,你杀死了刘大叔,现在没人替你荡舟了,这都是你自作自受。” 李莫愁俏脸冰寒,眼看阳钢的小舟已经越去越远,和自己相距十一二丈,自己此刻身处江心,进退不得,狠狠跺了跺脚,寒声道:“臭小子,你等着瞧!”玉手一挥,忽然把手中船桨用力投出,紧接着身子凌空跃起,向阳钢所在的小舟上飞去。 阳钢大吃一惊,心想两条小舟相距四十多米远,难道她还能飞跃过来。只见李莫愁凌空弹起,道袍、长发飘飘,犹若一只轻燕。向前飞了几丈远后,身子渐渐下落,脚刚到水面,正好踩在她扔出的船桨之上。脚尖一点,又借力跃起两丈多高,两脚虚空连踩,几个跟头,在缓缓落下,姿势曼妙优美,正好落在阳钢所在的小舟舟头。 洪凌波轻功不及李莫愁,站在对面船上大叫:“师傅!我过不来。”李莫愁冷冷一笑,并不回头,也不理睬,任由洪凌波一个人荡在江中。 见李莫愁施了这一手轻功,阳钢又是佩服又是羡慕。此刻李莫愁、阳钢、陆无双同处一条小舟,李莫愁只要伸手,就可碰到他二人,阳钢忙站到陆无双面前,双臂一伸开,把她保护在身后。 李莫愁和阳钢面对面相立,美目流盼,瞧了瞧阳钢,笑吟吟的道:“臭小子,现在你往哪儿跑?真是没有看出,你倒挺讲义气,你要充英雄保护这丫头,我就偏偏要先杀这小丫头。”一声轻啸,拂尘一挥,那拂尘竟象灵蛇一样,银丝却又鼓劲挺直,转弯饶过阳钢,向他身后的陆无双剌去。这拂尘丝虽是柔软之物,但在李莫愁手中,却丝丝尖锐如针。 李莫愁出手快无绝伦,阳钢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武器,他不知道如何抵抗,也无法架招挽救陆无双,当下只有大喝一声“潜龙勿用”,双掌向李莫愁胸前推去。 李莫愁听到“潜龙勿用”四个字,又见阳钢掌法非同一般,身子微微一颤,“咦”了一声,心道:“降龙十八掌!”她见阳钢双掌推向自己胸部,脸上一红,桃腮带晕,左掌抬起,随手一挥,长袖从阳钢双掌上扫过,因为被洪七公和郭靖的名头所镇,所以只使了三成力道。不过右手的拂尘却没有停留,仍然向陆无双刺去。 ------------ 第014章 愤怒的誓言 第014章 愤怒的誓言(本章免费) 阳钢双掌推出,被李莫愁挥袖一扫,只觉她长袖上带着一股极大的劲力,顿时自己的力量全部都被化解。他六年扎马,根基极稳,硬受李莫愁挥来的劲力,身子微微向后一仰,身子晃了几晃,脚下却半点未动。 李莫愁本以为可以一掌挥倒阳钢,却见阳钢脚下丝毫未动,心中也不由吃了一惊。 就这时,只听陆无双“哎呀”一声尖叫,躲避不及,被李莫愁的拂尘刺中。小舟狭窄,因为阳钢挡在中间,李莫愁看不见他身后的无双,又受了他掌力阻挡,所以拂尘刺出,失了准头,并没刺到无双的要害,无双爬着退避,拂尘刺在了她小翘的小屁股上。 阳钢心中一震,急忙转头,见陆无双两眼泪水往往,撅着小嘴,用手揉着屁股,却并无大碍,这才微微宽心。身为男子汉,没有护住陆无双,不禁大为恼怒,又拧过头去,狠狠瞪了李莫愁一眼,怒道:“李莫愁,总有一日,我一定也在你屁股上狠狠刺上几剑。”口气中带着发誓的语气。 “你……你这臭小子。”李莫愁粉脸一阵绯红,此时已经收回拂尘。她见阳钢的眼神中带着一股毅定之色,心里竟忍不住一慌,只觉得这小子说话必定能算话,他真可能有一天会用剑刺自己屁股。定了定神,才嗔道:“臭小子,你别得意,刚刚我只用了三分力气而已。哼,你是谁的徒弟?”当今天下,会“降龙十八掌”的只有两人,洪七公和郭靖她自知都对付不了。 阳钢脑中一闪,想到穆念慈曾说洪七乃绝世高手,是中原武林之首,李莫愁自然识得天下闻名的“降龙十八掌”,猜测出她是看见自己使了一招“潜龙勿用”,以为自己是洪七的弟子。心想自己若冒充是洪七的徒弟,李莫愁碍于洪七的名头,说不定会放自己和陆无双一马。但心中一念,暗道:“曾经我不肯拜七公公为师,此刻遇见危难,又靠用他的名头来吓唬敌人,这岂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太丢脸,太没志气了。”不禁激起心中傲气,双目凌视李莫愁:“我连师傅都没有,哪里会是谁的徒弟。” 李莫愁微微一诧,双目一闪,心想你既然亲口说与洪七郭靖没有瓜葛,那我杀了你,以后别人找上我也无所谓,开颜娇笑:“你功夫底子倒是扎实,现在再接我一掌试试。”话声轻柔婉转,神态十分娇媚。 阳钢双脚连忙扎稳,准备聚力迎敌,李莫愁速度快到不可思意,也不见她如何抬手出掌,雪白的嫩手已经轻飘飘的向他拍去。阳钢心头一骇,这次连“潜龙勿用”四个字都来不及喊,双臂一伸,双掌闭拢,一招“潜龙勿用”硬向李莫愁胸前推去。 李莫愁眉头一寒,不知阳钢只会一招并且不会变招,还以为他有意轻薄自己,心中暗骂:“臭小子,又是这招,又是打人家这里,真不知你是真邪恶、还是假纯真。”手掌只在阳钢双掌心上一沾,随即撤了回去。 阳钢和她对了一掌,双手只觉一阵酸麻,几乎抬不起来。李莫愁看似轻飘飘的一掌,可却有着山洪爆发的力量,阳钢饶是马步扎的再怎么扎实,却也抵抗不住,他双脚强撑着未向后挪动,身子却承受不住掌力,仰天跌倒,和身后的陆无双摔成一团。 李莫愁抬手抚了抚耳鬓垂落的发丝,咯咯娇笑:“臭小子,怎么样?你还逞英雄么?刚刚我只用了五成力气。”摇晃的小舟上,她俏立不动,腰肢轻摆,就如一朵菊花在风中摇曳。 阳钢背脊一挺,强忍着又弹了起来,依旧站在刚刚扎马步的位置,挡在陆无双前面,怒视李莫愁:“毒女人,你别得意,总有一天,我一定打倒你,然后把你踩在脚下。” 李莫愁“咦”了一声,脸色微微一惊,没想到阳钢吃了自己五成力量的一掌,还能如此结实,丝毫没有受伤。想起他先前说过总有一天会在自己屁股上刺上几剑,此刻又说总有一天会把自己踩在脚下,随即俏脸一红,翠眉一横:“哼,你放心好了,不会有这一天,现在我就杀了你。” 阳钢知道李莫愁再次出手,自己肯定就抵挡不住了,虽然怕死,但却不愿失了气节,冷冷一笑,毫不畏惧的盯着李莫愁的眼睛,脑海急速运转思索,苦想能够保命的办法。 李莫愁优雅的用拂尘在袍衫上轻轻扫了扫,笑吟吟的瞧着阳钢:“这次我用八成内力,你说好不好?”口气象是商量一般,轻柔婉转,神态娇美无限。 阳钢心中一寒,脑海一个机灵,此刻却忽然有了主意,拧头对荡舟的渔夫叫道:“赵大叔,毒仙姑要杀人啦,你快跳水逃跑吧。逃回村后,通知附近所有村民,最近都不要荡舟进江了,不然遇上了毒仙姑,那就糟糕啦。” 赵渔夫只是一个普通百姓,他看见李莫愁随手打死刘渔夫,就已吓的心惊胆战,之后又见李莫愁飞到自己的舟子上,更是恐惧害怕,吓得忘了荡舟,缩在舟的另一头全身哆嗦。他此时听阳钢一喊,再也顾及不得春天江水凉冷,“扑通”一声跳入水中,叫道:“小阳哥儿,你自己保重。”江南河流密集,水边人家都懂水性,赵渔夫跳进江中,虽然会冷得够呛,但却并不会淹死。 李莫愁听阳钢称她为‘毒仙姑’,证明是在赞自己美貌,心中得意,小嘴一撅,任由那渔夫游水逃跑。抿了抿嘴:“咯咯,小子真是好心肠,自己都已经大半步塔进了阎王殿,还有闲心去关心老渔夫。”美目流盼,眼神里尽是嘲讽之色。 阳钢拍了拍屁股,忽然也哈哈大笑。李莫愁和陆无双同时一惊,均是心想:命快归西,有什么值得笑的!阳钢笑声一停,竟然连马步也不扎了,悠闲的坐在小舟上:“这下好了,舟子上就只剩下我们三人了,估计赵大叔逃回去后,把话一传开,只怕十天半月,是没人敢荡舟从江上经过了。” ------------ 第015章 戏弄李莫愁 第015章 戏弄李莫愁(本章免费) 李莫愁听了阳钢的话后,先是微微一笑,毫不在意,随后脸色骤然一变,心中暗骂:“好狡猾的臭小子,欺负我不会荡舟,现在没有了渔夫,我若出手杀他,那就没人送我上岸。我要飘在江心十天半月,回不了岸,那岂不糟糕。” 阳钢揽着陆无双的肩做在木舟上,嬉嬉一笑:“李莫愁,你刚刚不是说要用八成内力么?我看也不必了,直接用十成内力吧,我保证不避不让,硬受你一掌。” 李莫愁抬头向对岸一看,江雾蒙蒙中,至少还有一里多路才能靠岸,这么远的距离,她纵然有撑天的本事,也是飞不过去。恨了阳钢一眼,冷笑道:“你以为我会怕你不成,小舟纵然难荡,但花上一日半天,我也能够学会。” 阳钢忽然“哎哟”大叫一声,把船桨远远扔进江中,双手一摊,作了一个无奈的姿势,呵呵一笑:“这下好了,没了木桨,不能荡了。”他这一下来的忽然,李莫愁也跟着“哎哟”惊叫一声,已经不及阻止。 李莫愁气的娇躯一颤,雪脸寒怒:“没了桨,我不会用手划么?”说到这里,白嫩如雪的脸上微微一红,她素来性格高傲、生性好洁,幻想自己爬在舟上双手使劲刨水的摸样,万分狼狈,真叫人尴尬不已。 阳钢神色丝毫不慌,看了看自己脚下,轻轻把脚一挪,又是大笑:“李莫愁,你看看这舟子,还能荡的动吗?”只见他脚挪开之后,船板上有鞋印大一个窟窿,江水正泉涌般往上直冒。原来他早料到李莫愁聪明,吱走了船夫、扔了船桨、也未必能够吓得住她,所以坐下去的时候,脚底暗暗使力,把舟给踩破了。阳钢扎了几年的马步,双腿结实有力,对付李莫愁虽然起不到任何作用,可踩破木版,还是轻而易举。 李莫愁大吃一惊,花容变色,再也矜持不住:“臭小子,你,你不要命了么?” 阳钢早已看出李莫愁不懂水性,他在江边生活了六年,懂得水性,小舟沉了也无所谓,当下搂住陆无双,蹙了李莫愁一眼:“没办法啊,我本来是想要命的,是你逼得我不要命。”陆无双从小在太湖边上长大,常常在湖中戏水玩耍,也不惧小舟沉没,见李莫愁一脸惊恐,拍手娇笑:“李莫愁,船要沉啦,船要沉啦。” 李莫愁看着江水从破窟窿里直往上冒,小舟渐渐下沉,说话之间,舟中已经有半手掌深的水,心中嘣嘣直跳,心想难道自己今日要葬身在这大江之中不成?寒眉一凌,玉牙紧咬:“你要我死,我先杀了你们。”拂尘忽然向阳钢和陆无双扫去。 “休要动手!”阳钢大喊一声,早猜到她怒极攻心必定会先下杀手,急忙大叫:“李莫愁,你想不想上岸?” 李莫愁心中一震,眼看拂尘已快扫到了阳钢个陆无双的脸面,手一抖,尘丝转弯回饶,一丝也没碰到二人。她脸上露出喜色:“如何上岸?” 阳钢见她收手,心中舒了口气,暗笑:“这女魔头虽然厉害,但毕竟还是怕死。”手伸进水里悠然的洗了洗:“只要你答应不杀我和无双妹子,我就扶着你游到岸上去。” 李莫愁一听大喜,身子一动,以极快之势抓了陆无双的手臂,之后才对着阳钢勉强一笑:“你有把握能扶着我游到岸上去?”陆无双愕然间被她抓住,吓的尖叫了一声,只觉李莫愁的手象钳子一样,如何挣扎,都毫无用处。 此时性命当关,李莫愁哪有心情在和阳钢嬉笑,抓陆无双时出手迅雷不及,阳钢想阻止她也来不及,心道:“李莫愁倒也不傻,怕我在水中弃她而去,所以先抓了无双作人质。”知道她此刻不敢伤害陆无双,毫不慌张,眼珠一转:“这江的北岸住着一个老兽医,我家住在南岸。记得去年夏天,我家隔壁李大叔家老母牛下崽了,那刚生的一头小母牛得了怪病,眼看不及时治疗就要死了,恰好当时又没有舟船,结果我看小牛可怜,抱着一百多斤的小母牛从江上游过去请老兽医看病……。咳咳,依我所看,仙姑体重只怕比小母牛还要轻些,扶你游过去,应该不成问题。” “你……你这臭小子,竟然拐着弯骂我是母……”李莫愁杏眼一瞪,气得胸中怒火直冒,这时脚下冰凉,水已经淹到了足踝,快灌满了小舟,不敢发怒,强制压制。陆无双虽然年幼,却聪明伶俐,一脸烂漫:“阳钢哥哥,李大叔的家的小母牛,岂不也是姓李。” 李莫愁双眼几乎冒出火来,她自负武功高强,才智更是罕逢匹敌,此时竟被一个从未见过世面的小顽童玩弄于掌股之上,不由得愤恚异常,但想且当忍一时之气,先求上岸,到时候一定百般折磨,再好好治他不迟。当即竟然压住了怒火,娇媚一笑:“小阳哥儿,只要你助我游上岸去。之后大家各走各的,谁也不为难谁。” 阳钢眼看小舟瞬间就沉没了,从水中站起身来,嘿嘿一笑,扑上前去,一把抱住李莫愁的芊腰。李莫愁大惊:“臭小子,你……你干什么?”被他抱住,两人身子沾在一起,一对高耸的酥胸也贴在阳钢胸口,身子一拧,便准备挣脱阳钢的双臂。 阳钢大叫:“你不是想上岸么,我不抱着你,又怎么能够带你上岸?”说到这里,故意把李莫愁抱的更紧。感觉她腰部极为柔软,胸前两团凸起的软肉紧紧粘摩在自己胸口,她身上又有一股淡淡的体香,阳钢正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遇上这情景,不由心中迷恋、神魂皆醉。 李莫愁听他一说,心中一诧,一时不在挣扎。她从小到大,从未与男子肌肤相接,一生守身如玉,活到现在,仍是处女之身。适才听阳钢几次称赞自己美貌,心下不免有些喜欢,这话若是成年男人所说,只有惹她厌憎,出于这十四岁少年之口却又不同。此刻被他抱住之后,激起淡忘以久的少女情怀,一时心中迷离,竟然希望多被阳钢抱一会儿。 ------------ 第016章 紧缠身 第016章 紧缠身(本章免费) 阳钢虽才十四岁,但身体结实强壮,个头又高,乍一看就似一个活脱脱的小男子汉。李莫愁此刻猛然被阳钢紧紧搂抱,只觉心中小鹿乱撞,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一时心猿意马,一片迷离,不能安定。不过抓着陆无双的手,却是一直紧紧未放。 这个时候,小舟被江水灌满,猛然急速下沉,瞬间水淹过腰部。阳钢心神一清,大叫:“无双妹妹,你小心了。”紧抱着李莫愁,向江中扑去。 李莫愁被阳钢一拽,踏出一步,脚底忽然踩空,水已浸及咽喉,一股水流直冲口边。她措手不及,被江水一激,猛的喝进了两口水,只觉得头脑一阵眩晕,慌了手脚,全力去抓救命稻草阳钢,抓着陆无双的手,自然就放开了。 李莫愁心下大骇,只怕阳钢弃她而去,惊慌失措之下,伸手乱抓乱爬,突然间触到一物,当即用力握住,却是阳钢的左臂。顾不得害羞,双腿一盘,水蛇似的,缠住阳钢一条大腿,另一只手也死死环抱住他的颈项,脸紧紧贴在他的脸上,宁死不放。她虽然武功、智谋都属一流,可此时身陷在这深不见底的江中,就似水凤掉进了火坑,纵然有飞天的本领,也全然没有用处。 李莫愁身上穿的道袍十分薄轻,被水一浸,全部沾在身上。阳钢被李莫愁紧紧缠着,但觉身上贴着一个曼妙的胴体,江水浸体,皮肤寒冷,心中却是一阵阵发热。在水里吐了一口气,游到江面上,环绕水面,见陆无双脱离了李莫愁,小小的身子,正在向前慢慢游动,当即大喊:“无双妹子,你能不能游上岸。” “嬉嬉,我以前常常和表姐在太湖里游泳抓鱼,阳钢哥哥,你不用管我,我可以游上岸。”陆无双一边游动一边回答。游泳主要是靠双手,她有一只脚受伤,并无大碍,只是速度减慢了一些。 阳钢见无双一边游动还能一边笑着和自己说话,知道她肯定是没有问题,当下心中一宽:“那你自己先游过去,到岸边等我。” 阳钢被李莫愁紧紧缠在身上,心想她说话未必能够算话,到时候自己带她上岸了,只她立即就会对自己和无双下杀手。心中一念:“这女魔头和我结上了仇,上岸后肯定不会遵守诺言,此刻机会难得,我闭气沉到江中,淹死她。”想到这里,就准备沉入水底。他和李莫愁脸贴着脸,湿漉漉的,感觉出她肌肤的滑嫩,不知为何,竟狠不下心,暗叹:“李莫愁终究只是一个女子,她如今性命完全依靠我,我若趁人之危把她害死,那就算不上是男儿汉。”拖着李莫愁,使劲向对岸游。 阳钢虽然身体强壮,但毕竟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他被李莫愁缠住了一条大腿,又被她紧抓着一条手臂,颈项还被紧紧箍着,如此一来,游水更加吃力,过了良久,才好不容易渡到了岸边。 眼看只有两丈多远就靠岸了,阳钢心中想到,上岸之后,李莫愁如果真翻脸不认人,那自己死了就当是活该,岂不是连无双也白白陪命!心中一定,暗道:“我不杀李莫愁,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淹她一个半死不活的好。”想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手脚一停,抱着李莫愁,沉入水中。 李莫愁缠帖着阳钢,眼看就要到岸边,正自心中窃喜。忽然感觉阳钢身子下沉,自己也跟着被水淹没,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阳纲是筋疲力尽没了力气,慌措之中,一股股水住口中鼻中急灌,呼吸倒流,呛得脑中直冒金星,顿时天昏地暗。 李莫愁倒也坚强,缠着阳钢,直至昏晕,仍是牢牢不放。阳钢在水底呆了片刻,见李莫愁脸色苍白,嫣红的嘴唇微微张启,口中水泡直往上冒,看着这美貌的女子吃如此苦头,心中不由隐隐有些心疼,浮出水面,使劲向岸上游去。 好不容易游到了岸上,阳钢只累的呼呼喘气。他坐在江滩上歇息,此时李莫愁已经被呛得晕死了过去,仍牢牢颤在他的身上,紧紧不放。直至阳钢逐一扳开她的手指,方始放手,在用力扳开她的双脚。 “阳钢哥哥,李莫愁被淹死了么?”陆无双已经上岸,娇小的身子冷得簌簌直抖,爬到阳钢身边问道。他脚上受伤,游水可以伤脚不动,但上了岸后,行动就反不如水里自如了。 阳钢微微一笑:“死倒没有死,不过她被呛得窒息,一时三刻,只怕也活不过来。” 陆无双“哦”了一声:“那我们快走吧,等她醒过来了,我们就完蛋了。”她年纪幼小,只想李莫愁杀不到自己,却没去想要杀了李莫愁。 “好,就让李莫愁在这里晒晒太阳。”阳钢休息片刻后,体力已经恢复了许多,背起陆无双,就准备离开。 临走之际,忍不住瞧了瞧地上的李莫愁一眼,只见她全身湿透,道袍紧贴着曼妙的身子,柔和的日光之下,肌肤娇嫩夺目,朦朦胧胧,婀娜的玉体隐隐可见。她微微曲身倦缩在地,画出一道柔美的曲线,湿漉漉的睡在地上,有若晓露水仙,出水芙蓉。 水灌了太多,这样倦缩着睡着,腹中江水不能吐出,这个姿势虽然动人无比,但却对她有害无益。阳钢心中一软,走到她身边,因为背着陆无双双手不能用,只有用脚把她身体蹬成俯身扑倒在江摊上,腹部压着地面,口鼻朝下,有利让积水流出来。 如此一番后,阳钢才转身要走,刚走出两步,忽然又想起在小舟上被李莫愁欺负的时候、自己愤怒之下发过的誓言,于是又转过身去,嬉嬉一笑:“俗话说好运人人有,三十年朝东,三十年朝西。真没想到,你霉运来的这么快,真是报应啊。先前我发誓要把你的身子踩在脚下,还要用剑狠狠刺你屁股下几,嬉,男子汗,说话不能不算数。”他本是童贞未尽,想到这里,兴趣大起,抬起脚来就要去踩李莫愁。 ------------ 第017章 相依相偎 第017章 相依相偎(本章免费) 李莫愁昏迷的扑在地上,阳钢抬起脚来准备去踩她,从头到雪白的颈项、到瘦削的背脊,到丰韵翘起的臀部,再到笔直均匀的玉腿,仔细看了一遍,只觉得每一个部位都完美动人,一时提着脚,竟然舍不得踩下去。 这是陆无双在他背后连叫:“李莫愁先前用拂尘打我屁股,阳钢哥哥,你为我报仇,也踩她屁股,踩她屁股……” 听陆无双几声催促,阳钢心中一荡,真起了踩她屁股的冲动。哈哈大笑:“好,听你的就是,我踩她屁股。”说罢一脚踩在李莫愁挺翘的臀部上面,只是这一脚说是踩,却和轻轻放下去差不多,根本没有使半点力气。脚踩在李莫愁臀部上,只感觉象是踩在了一块海绵上一样,柔软无比,十分好受,不禁让他回忆起了八岁之前在二十一实际常坐的软皮沙发。 陆无双见阳钢脚踩在李莫愁臀部上,高兴得拍手娇笑,她若非脚受伤了,只真想也下来狠狠踩上几脚,过过瘾。伸手绕过阳钢的脖子,从他怀中掏出刻有“郭靖”二字的匕首,咯咯娇笑:“你先前说过总有一天也要刺李莫愁屁股。来,给你匕首,现在就刺花李莫愁的屁股。”李莫愁杀无双全家,无双对她痛恨至及,可不象阳钢那样有丝毫怜香惜玉之心。 阳钢看了看眼前匕首,微微一愣,心中实不愿意去刺李莫愁的臀部。苦苦一笑:“咳,咳,这次李莫愁昏死的不醒人事,我若用匕首刺她的屁股,那纯粹属于趁人之危。不算,不算,留着下次在刺吧。” 陆无双有些不甘心,又把匕首放回了阳钢怀里,小嘴一撅:“这次错过了机会,想有下次,那就难得了!” 阳钢呵呵一笑:“那可未必。”不知为何,此刻心情说不出的舒畅,又道:“我们快走吧,要是李莫愁醒来,她拂尘一挥、大发神威,我两人就要屁股开花咯。”背着陆无双,快步向西方而去。 两人都是第一次远出,不识道路,沿路打听,得知要去襄阳,需得偏西北而行。阳钢背着陆无双,行程缓慢,又怕李莫愁从后面追来,于是不敢走行人稠密的大路,而是尽挑崎岖小路和荒无人烟的山道走。 这一天到了晚上,两人身处大山之中,找不到人家投宿,无奈只得在野外露宿。到了夜间,天地一片黑暗,阴风飕飕,刮的树枝沙沙作响,大地上凉气渐渐上涌,不禁让人身心作寒。 两人倦缩在一棵老树下,陆无双十岁幼女,又从来没有野外露宿过,不由心中害怕,她早已把阳钢当作最信任的依靠,紧紧抱着阳钢,把头扎在他的怀中。 阳钢搂着无双,只觉得怀里像捧了一只小白羊,身上不由暖洋洋的,使寒气减了不少。他虽然不相信有什么鬼神,却又怎睡得安稳?只要听到山间风吹草动,或是鸟鸣虫叫,都担心怕是有什么野兽来了,一骨碌爬起身来,大吼大叫几声,见没什么动静,然后又躺下地继续搂着无双。几次三番,到后来索性不睡了,背靠在树上,睁大了眼四下眺望,直望到天色渐渐发亮,山中才开始寂静了片刻,天地茫茫,幸好没有野兽经过,就只他和陆无双两人而已。 两人行迹在深林山岭中,只记得一直往偏西北方向走,途中遇到几户山民和猎户,阳钢不习惯去乞求别人,把陆无双头上的钗儿、颈中的链儿,手腕的玉环全部拿来和山民、猎户交换了食物。吃完了兑换的食物,没有遇见人家的时候,就靠采摘野果充饥。 行了十多日,陆无双年纪尚幼,骨骼恢复能力快,脚疼已慢慢减轻,勉强能够自行下地走路。但因为她受伤严重,逃跑出来后,又没得到正当的医治,骨骼愈合时微微错位,所以走路有些跛脚。 这一日下午,两人在一条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走,几个转弯后,竟转到了一条大路上来。阳钢心中大喜:“我们蒙头蒙脑,在山中胡乱走了半个月,现在连自己都不知道是在哪里,那李莫愁在是神通广大,只怕也寻不到我们了。” 两人三天前遇见过一个老农,买的干粮早就吃光,一日一晚没半点水米下肚,眼见天色渐晚,腹中饿得咕咕直响,只见前面房屋鳞次栉比,是个市镇,当下快步走进一家小客店,阳钢叫道:“拿饭菜来。” 掌柜子瞧了瞧二人,蓬头陋面,一身脏稀稀的,见又是一对孩子,送上一份家常饭菜,一脸疑惑:“有银子么?” 陆无双小嘴一撅,取下手腕上的最后一个玉镯子,塞到掌柜子手中。 掌柜子眼尖,接过镯子,见这镯子至少要值上百两银子,而两份饭菜只值几文钱,笑得合不拢嘴。心想这两个小孩儿不识货,这下可发财了,乐讪讪的就准备离开。 “喂!找钱!你这生意是怎么做的,当我是傻子么?”阳钢使劲把饭往嘴里扒,斜眼瞧了店小二一眼,眼神中带着一道寒气。 掌柜子心中一愣,暗道:“白高兴了一场!”他见阳钢才十四五岁,本想耍赖,转回了身,向阳钢一望,目光正好对在他凌厉正气的眼神上,心中竟是一惧,竟不敢使什么花花肠子,尴尬一笑:“小哥儿,你这镯子太贵重,我这小店的所有银子凑起来,也不够找啊。” “你店里有多少银子,全部拿来吧。”阳钢不想和他过多罗嗦,但也不傻。 掌柜子跑回柜台,把所有零碎银子全部兜进口袋,又跑回阳钢面前,把银子放到桌子上。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小店本小利薄,这一共也就二十多两银子,实在……不够找小哥儿。” 阳钢知道多的他也拿不出来,当下把桌子上的银子全部扒进口袋,挥了挥手:“就这些算了,你去吧。”就这时后,偶然往外一看,心中大是一震,心底凉气直冒,暗道:“冤家路窄,真是冤家路窄。”只见远处一个道姑牵着一匹黄马缓缓而来,那道姑正是李莫愁。 ------------ 第018章 出门阻 第018章 出门阻(本章免费) 李莫愁在钱塘江吃了大亏,等她醒来之后,阳钢和陆无双早无影踪,她素来好洁,爬起身来整理衣服,竟发现臀部上有一个大脚印,自然猜到是阳钢所为,又羞又气,这一怒真是非同小可。她并不认识穆念慈,当下折回刘家村,胡乱杀了几人解气,找到赵渔夫询问阳钢去了何处,赵渔夫曾和阳钢有过交谈,心下害怕李莫愁,便说出了阳钢要去襄阳。 李莫愁打听到了阳钢的去向,连日连夜的向偏西北方追赶。但阳钢和陆无双逃出已久,所走的又是荒僻小道。李莫愁朝大道上追,自东至西兜截了几次,始终不见他两的踪影。进日行至湖北附近,竟凑巧又遇见了两人。 阳钢轻轻扯了扯陆无双衣袖,小声道:“你看外面,是谁来啦。” 陆无双正埋头吃饭,仰头一脸茫然:“是谁啊?”正说到此处,忽听得门外传来一个娇甜的声音:“掌柜的,来一些干净的饭菜。”陆无双一听到这声音,只吓得面无人色,当下顾不得再吃,伸手拉住阳钢的手,小声叫:“我们快跑。”原来外面说话的正是李莫愁,她经过小镇,恰巧也是饥饿口渴,正在饭馆外的柱头上栓马,准备走进饭馆。 阳钢心想要从李莫愁面前逃跑,那是谈何容易!当下低头在地上抓了一把泥土,胡乱抹在自己脸上,然后又在陆无双白嫩可爱的小脸上抹了许多。陆无双吃了一惊,不知他所作为何,但此刻心中惊恐胆颤,也没去理会他,任由他在自己脸上乱抹。 阳钢和陆无双在荒野大山中行了半月,无暇整理,蓬头陋面,身上衣物也被刮的破破烂烂,此刻脸上抹上泥土,简直就是面目全非,就像是无爹无娘在外流荡了几年的小乞丐。阳钢仔细瞧了瞧陆无双,面貌漆黑,若两人是忽然相遇,不仔细观看,自己估计也认不出来。冲她微微一笑,埋头大口吃饭,示意她不要心慌,低着头只管吃饭。 陆无双聪明伶俐,见他脸上抹满了泥土,笑的时候只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这时也领悟到了阳钢是想鱼目混珠。心中只暗暗祈祷,希望李莫愁别看出来,低头把脸凑在碗上,哪还有心情吃饭。 李莫愁栓好了马,缓步走进饭馆,美目流盼,在店里扫了一转。她清丽娇雅,喜欢干净,眼光经过阳钢和陆无双二人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秀眉,心道:“这小馆子里真没讲究,怎么让小乞丐也上桌了。哎!看来丐帮的名头太大,平常百姓也不敢得罪!”淡淡瞟了一眼,不愿多看,挑了离他两人最远的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阳钢看李莫愁没有认出自己,心中暗自吐了口气,悄悄斜眼一瞟,见她坐的远远的,且是背靠自己和陆无双,根本不会拧头看他两一眼。轻轻拍了拍胸膛,心想在这女魔头的身边少呆一刻就少一份危险,对无双吐了吐舌头,拉起她的小手便走。 两人走到饭馆门口,掌柜的迎门相送:“小哥儿,您慢走。”做生意的,贯来是看钱不看人。 阳钢点了点头,怕李莫愁听出自己的声气,不敢开口说话,“恩”了一声,牵着无双,飞快向饭馆外走。就在这时,恰有两个人迎面而来,陆无双脚本有些跛,走得太急没有站稳,正好撞在一个老人身上。 “你这难看的小跛子,走路不长眼睛么?干嘛撞我柯公公?”只听一个声音娇柔清脆的声音骂道。 阳钢向那骂人的人一看,见是一个和无双一般大的十来岁女孩。但见那女孩身穿淡绿罗衣,颈中挂着一串明珠,脸色白嫩无比,犹如奶油一般,似乎要滴出水来,双目流动,秀眉纤长。阳钢虽未成年,但也懂得欣赏美丑,觉的她秀丽之极。 陆无双脚下不便,本就烦恼,一听有人骂自己是‘小跛子’,不由怒上心头,狠狠瞪了那女孩一眼。只是因为李莫愁就在身后的屋子里,所以不敢开口对还。 小女孩小嘴一翘,不屑的看了看无双,娇哼一声:“小跛子,你瞪什么瞪,本就是你先撞我柯公公的,我说错了么。” 陆无双性子急噪,气得正要狡嘴,阳钢忙捂住他的嘴,恨了女孩一眼,心道:“好不讲道理的小丫头,今天大敌在后,暂且忍着不和你计较。”拍了拍无双的嫩肩,暗示她沉住气,先向前直走。 这时忽然女孩身后一人喝道:“世上只有瞎子撞明眼人,哪里有明眼人撞瞎子的道理。刚刚明明是我撞到了小孩子,芙儿,你又在欺侮人了,是不是?”说话的是个撑着铁拐的跛足老者。那老人两鬓如霜,形容枯槁,双眼翻白,是个瞎子,也正是刚刚和陆无双相撞的人。这人就是女孩口中喊的‘柯公公’,他因为自己又瞎又跛,深知身有病疾的烦恼和痛苦,所以听见女孩叫人小跛子,就开口指责。 女孩听老瞎子的喝声后,小嘴撅了撅,一脸毫不在意。她见阳钢和无双毫不吱声,匆匆要走,反而更得意了,瞧陆无双从自己身边走过时,斗然间伸出左足,往她小腿上绊去。陆无双哪想到她有这么讨厌,全没料到,登时向前跌出。她年纪虽小,却也学过武功,忙使个“铁板桥”想定住身子,那女孩左足一收回,双脚配合的极好,右足又出,向无双臀部猛力踢去。 陆无双下盘本就不稳,再也站立不住,一交直摔下去,鼻子刚好撞在一块凸起的石块上,顿时鼻血流出,衣上点点斑斑的尽是鲜血。 小女孩年纪虽然小,但绊倒陆无双的两下却是一气连贯,干净利落。见无双摔倒后,丝毫不觉内疚,而是拍手娇笑:“小跛子,路都走不稳,摔得流鼻血,真是活该。” 阳钢见陆无双被小女孩绊倒,连忙转身把她扶起,用衣袖擦去她小脸上的鼻血。他起初见这女孩长的秀气,本还很有好感,此刻见她如此刁蛮无理,如何能容的下她当着自己的面欺负陆无双,怒火难耐,当下随手挥出,就向那女孩脸上打去。 ------------ 第019章 刁蛮幼女 第019章 刁蛮幼女(本章免费) 阳钢猛然一耳光打出,那女孩一时不备,忘记了躲闪,只听“啪”的翠生生一声响,被打了一个耳光。阳钢气愤之下用力不小,只见那女孩白嫩如雪的脸蛋上,立即出现了五道鲜红的指痕。 那女孩脸上一阵疼痛,一时竟被打愣了,用手捧着脸,怔怔看着阳钢,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过了好一会儿,才忽然反应过来,扁了扁小嘴,眼波盈盈,泪水汪汪,怒道:“臭小子,你竟然敢打我。” 阳钢冷哼一声:“你平白无辜伤我朋友,打了你了,那又怎样?”因为害怕里面的李莫愁听出自己的声音,说话故意憋着嗓子。 那女孩娇蛮无理,胆子却并不大,她见阳钢双目如炬的盯着自己,倒是吓的退了一步,信口狡辩:“谁伤你朋友了?她自己是个小跛子,自己摔交,管我甚么事?”小嘴微撅,做了个轻蔑神色。 阳钢勃然大怒:“你做了坏事,转眼就不承认,真是好不讲道理。”若非看她比自己小,只想再打她一巴掌。这时陆无双已经擦掉了脸上的血,听她一句一个‘小跛子’,心里气愤难耐,小手一扬,就要去找那女孩报仇。 那女孩见阳钢比她高出一个多头,毕竟还是害怕,随即往后一缩,拉住瞎子老头的手:“柯公公,你听见没有,这臭小子打我,现在他们还要两人一起打我呢。”口气带着撒娇,是要瞎老头替她出头。 老头白眼一翻,手中铁杖一杵,冷笑一声:“你开口辱人在先,之后又出手伤人,别人打你一耳光,那算不得什么,打的好,打的好。芙儿,你别欺我瞧不见,我甚么都听得清清楚楚。你这小妞儿啊,都是被你妈给宠坏了,任性刁蛮,胡作非为,现下已经这样坏,大了瞧你怎么得了?”言词极是严厉,竟然半点不护短。 阳钢见那瞎子如此俨然正直,心中好生佩服,心想这老头眼睛虽然瞎了,心可是明亮的很,小女孩哄骗不到他。看小女孩在瞎子面前没讨得好,呵呵一笑,两手一摊,故意作出幸灾乐祸的摸样气她。 小女孩见老瞎子不帮自己,反而还教训自己,跺了跺脚,小手生气的一甩:“臭小子,你可知道,我爹爹妈妈是谁么?” 阳钢心中一愣,心想这女孩如此刁蛮,难道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大家富贵小姐,他心中只想快点摆脱李莫愁,并没去仔细回想这瞎子和女孩是谁。冷冷一笑:“我一不巴结达官,二不奉承贵人,你爹爹妈妈是谁,与我又何干系。” 小女孩头脑并不是很聪明,没听出阳钢口气中的漠视之意,嫣然一笑:“我告诉你,你听好了,我姓‘郭’名‘芙’,爹爹就是大名鼎鼎的大侠郭靖,我妈妈就是丐帮帮主黄蓉。哼,我长到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敢打过我,你还不快给我道歉。”说完之后,轻蔑的看了看阳钢个陆无双,神色很是自得。 原来这一老一少,正是郭靖的第一个受业恩师和宝贝女儿。小女孩名叫郭芙,瞎子名叫柯镇恶,外号“飞天蝙蝠”,是郭靖初出江湖时候的师傅,武功不咋地,早被徒弟超过了无数倍,但为人正直无私,极讲义气。 郭靖、黄蓉夫妇是洪七公的两个徒弟,江湖中名气极大,不管江湖中人还是普通百姓,可谓无之不知其大名。阳钢、郭芙、陆无双在饭馆外吵闹,起初人们只看做是小孩儿相互吵闹,并没有人去在意,小郭芙忽然一报出她父母的名头,饭馆中的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同时把目光向那郭家小姐投去。李莫愁也是心中一诧,情不自禁转过身来,向门外观看。 阳钢心中大震,没想到这女孩竟然是郭靖和黄蓉的女儿,心下一阵惊叹,郭芙不讲道理,果真名不虚传,咳,长的娇美明艳,果真也名不虚传。暗道:“我受了穆阿姨的吩咐,本是要去襄阳投靠郭靖,不料还在途中,就先得罪了他们的女儿。看来郭靖那里是去不成了,以后不知道去哪里好。”念到这里,心中一阵迷茫,只觉得不知何去何从。 郭芙见阳钢忽然不说话了,还以为是自己报出父母的姓名,把他给吓唬住了。小手抱在胸前,娇笑一声:“喂,臭小子,你听过我爹爹妈妈的名头么?我等着你给我道歉呢。” 这时柯镇恶摇了摇头:“哎!你这丫头,就只知道拿你爹妈的名声来耀武扬威。” 阳钢知道郭芙是郭靖的女儿后,本想不再和她计较了,听她喊着要自己道歉,心中傲气突生,忽然心想投不投靠郭靖,那又有什么了不起!她是大侠的女儿,那又怎么样!自己何必卖她的帐,当下昂然道:“我听过你爹爹妈妈的名头又怎么样?本就是你的错,我又为何要给你道歉?明白告诉你,不要狗仗人势,就算现在你爹爹妈妈就站在这里,我照样不会给你道歉。” 郭芙没料到阳钢如此不给面子,她娇生惯养,所有人都对她百依百顺,用手指着阳钢:“你、你骂我是狗?”她从来没向今天这样吃瘪,气得吹弹可破的小脸紧绷,双颊绯红,不过更添几分娇美。 这时柯瞎子朝着阳钢哈哈大笑,竖起一个大拇指:“小兄弟,有骨气,老瞎子最喜欢你这种有志气的孩子。今天遇上你,丫头算是遇上克星了,教训的好,教训得好。” 郭芙见柯瞎子不帮她,还老给阳钢说话,连连跺脚:“柯公公,以后我在也不和你一起出来了。” 阳钢对柯瞎子很有好感,微微一笑:“多谢公公夸奖。”拉着陆无双,就准备离去。 “咯咯,臭小子,臭丫头,你们可是到处得罪人呀。不问问我,难道就要走么?”这时忽然听到一声娇笑,李莫愁神态悠闻的从饭馆里走了出来。阳钢和陆无双被郭芙缠着,忍不住开口吵闹,李莫愁耳尖眼利,目光在他两身上仔细一看,终于是认出了他两人。 陆无双见李莫愁身子一闪,人已出了饭馆,顿时吓的身上一颤。阳钢心下一寒,暗叫:“糟糕,这下可被这刁蛮丫头给害死了。”气愤了瞪了郭芙一眼,眼看跑是跑不掉了,索性豁出去了,嬉嬉一笑:“仙姑,真是巧,我们又在这儿见面了。钱塘江里的水,味道还不错吧?” ------------ 第020章 瞎子斗仙子 第020章 瞎子斗仙子(本章免费) “找死!”提起钱塘江上吃亏受窘之事,李莫愁双目一寒,眼中射出一股咄人之气。盯着阳钢和陆无双,嘿嘿冷笑:“现在我就送你们去见阎王。” 阳钢虽然知道自己不是李莫愁的对手,但也不愿意坐以待毙,双脚扎稳,双拳抱胸,只要她一出手,就准备还手反抗。 李莫愁轻蔑一笑,拂尘一扬,向阳钢卷去。就在此时,只听一声大喝:“何方朋友?竟然欺负两个孩子,羞也不羞。”一根沉重的铁杖从中穿出,挡在李莫愁和阳钢之间。李莫愁见出手的竟然是那瞎子老头,心中一诧,手腕一抖,拂尘缠住铁杖,使劲一扯,想把柯瞎子手里的铁杖拉飞脱手。 柯瞎子只觉一股极大的柔力拉扯自己的铁杖,差点把持不住,心中一骇,大是出呼意料,双手急忙牢牢抓稳,闷喝一声,用力回拉。 李莫愁“咦”了一声,心想这瞎子好大的力气,咯咯一笑,当下拂尘猛然一松。柯瞎子用力之下,被自己的力气反弹,站立不稳,蹬、蹬、蹬退了三步,但他下盘也极是牢稳,硬生生的止住了再后退。 阳钢见柯瞎子横手相救,心中很是感激,不想看他为自己送命,谢道:“老公公,这女魔头厉害的很,你快快走吧,还是别插手的好。” 柯瞎子哈哈一笑,铁杖一挥:“我江南七怪行走江湖,行侠仗义、打抱不平,几时因为害怕敌人厉害而退缩过。”他的六个兄妹早已经死了,但他们兄妹情深,虽然只他一人,仍旧以江南七怪自称。 这时李莫愁秀眉一蹙,心道:“原来这瞎子老头是江南七怪之首‘飞天蝙蝠’柯镇恶,江南七怪在江湖中负有盛名,手底下果然也有几刷子。”美目流盼,微微一笑:“原来是柯老前辈,久仰,久仰。” 柯瞎子双目失明,耳朵极利,他听李莫愁口气中并无‘久仰’之意,“哼”了一声:“你是何人?瞎子耳生得很。” 这时陆无双抢口道:“她是李莫愁,外号赤炼仙子。” 柯瞎子微微一颤,失声道:“赤炼仙子李莫愁!”白眼一翻:“江湖上近几年,赤炼仙子的名头极响,传闻果然不虚。” 郭芙小嘴一撇:“柯公公,这女人有我爸爸妈妈厉害么?” 柯瞎子脸色严肃,没理郭芙,而是转向李莫愁:“你大名鼎鼎,为何却要和两个孩子过不去?” 李莫愁冷笑一声,听了郭芙的话后,却是在想不知道郭靖黄蓉是不是也在附近。心想若他们夫妻二人来了,只怕自己对付不了,到时候就杀不了阳钢、陆无双了。突然间一声轻啸,纵身上前,扑向手持铁杖的柯瞎子,拂尘起处,向他颈口缠了过去。这一招她足未着地,拂尘却已攻向敌人要害,全未防备自己处处都是空隙,只是她杀着厉害,实是要教对方非守不可。她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制住了柯瞎子,好在出手杀阳钢和陆无双。 柯瞎子于敌人来招听得清清楚楚,铁杖疾横,斗地点出,迳刺她的右腕。铁杖是极笨重的兵刃,自来用以扫打砸撞,柯瞎子却运起“刺”字诀,竟使铁杖如剑,出招刚猛之中又不缺轻灵飘逸。 两人瞬间斗了十来招。柯瞎子依仗铁杖沉重厚长,挥舞起来,攻击范围极广,一时竟不落下风。只是李莫愁身子极柔,轻功又高,无论他铁杖如何刺、点、扫、劈,都是不能粘到她半点衣衫。 柯瞎子一杖横扫,忽然间,李莫愁速度奇快无比,拂尘微挥,银丝倒转,又卷住了铁杖头,叫一声:“撒手!”借力使力,拂尘上的千万缕银丝将铁杖之力尽数借了过来。柯瞎子双臂剧震,又险些把持不住,危急中乘势跃起,身子在空中斜斜窜过,才将她一拂的巧劲卸开,心下暗惊:这魔头果然名不虚传。李莫愁这一招拂尘卷人兵器,以柔刻刚、借力使力,以敌人自身之力夺人兵刃,本来百不失一,岂知竟连续两次未夺下他的铁杖,却也是大出意料之外,暗道:这老头儿又瞎又跛,竟有这等功夫!年老力衰,居然还接得了我十余招。 柯瞎子与李莫愁交手数合,就知不是她的对手,心想这女魔头武功之高,竟似不亚于他当年的死对头魔女梅超风。当下展开伏魔杖法,全力应付。 见到二人打斗,腾越翻滚,阳钢和陆无双都是好生佩服,陆无双道:“这老公公又瞎又跛,动作却这么快,当真不可思议。” 郭芙小嘴一扁:“这有甚么希奇?我爹爹妈妈的轻功,你见了才吓一大跳呢。”毕竟小孩年幼,刚刚才争吵,现在又忍不住接口说话。 陆无双娇笑一声:“你爹爹妈妈也是又瞎又跛的吗?”她头脑颇为灵活,气恨郭芙刚刚绊倒她,所以装作好奇故意发问。 郭芙大怒:“呸!你爹爹妈妈才又瞎又跛!” 柯镇恶铁杖在地下一顿,身子借势向前,铁杖猛扫。李莫愁踏退一步,似是退后躲让,哪知斗然间疾向前仰。她腰肢柔软之极,翻身前仰,已经飞到了柯瞎子扫出的铁杖之上,肩膀离柯瞎子已不及二尺。柯瞎子吃了一惊,急挥左掌向她额头拍去。李莫愁腰肢轻摆,就如一朵荷花在风中微微一颤,早已避开,拍的一下,柯瞎子肩头上已然中掌。 柯瞎子肩头中掌,向后退了四步,硬稳住脚,气得目眦欲裂,举杖又上。 李莫愁本可以一掌打碎他的肩骨,因为不想得罪郭靖黄蓉,所以对他手下容情,心道:“若不显显手段,你这瞎老头只怕还不知我有意相让。”腰肢轻摆,拂尘银丝已卷住杖头。柯瞎子只觉一股大力要将他铁杖夺出手去,忙运劲回夺,哪知李莫愁这次并不和他强斗力气,劲力刚透杖端,突然对方相夺之力已不知到了何处,这一瞬间,但觉四肢百骸都是空空荡荡的无所着力。李莫愁左手将铁杖掠过一旁,手掌飘出,已轻轻按在柯瞎子胸口,狐媚一笑:“柯老前辈,‘赤练神掌’拍到你胸口啦!” ------------ 第021章 郭靖黄蓉 第021章 郭靖黄蓉 柯瞎子只觉得胸口一柔,李莫愁滑腻的手掌已经抵在了自己胸口上,劲力似吐似发。此时自己无法抵挡,大怒:“女魔头,老瞎子不怕死,你发劲一掌拍来就是,罗唆甚么?” 阳钢见柯瞎子落败,大惊去救,双掌齐出,大叫一声“潜龙勿用”。李莫愁手一收,跃起身子,从柯瞎子的铁杖上横窜而起,轻松让过了阳钢的全力一掌。身子尚在半空,本要一掌打死阳钢,眼见他俊朗的面孔,心中一动,惯来毒辣的她竟然狠不下心,突然拧腰伸手,在阳钢脸上摸了一下,咯咯一笑:“你这就会这么无头无尾的一招,对付我徒儿也许还能管用,但我却瞧不上眼。‘潜龙勿用’,果真是极其无用。”说着格格娇笑。 阳钢只觉她手掌心柔腻温软,给她这么一摸,脸上说不出的舒适受用,听她话中带着讽刺,脸上一阵臊红,心想自己这六年的马步,真他妈是白扎了。柯瞎子适才胸口也是犹如压了一块大石,闷恶难言,李莫愁一松手,当下急喘了数口气,才慢慢调匀呼吸。 “潜龙勿用,果真极其无用,道友好大的口气。”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女子的娇喝,那声音银铃般动听,清泉般悦耳。 李莫愁心中一诧,但觉这喝声似如海鸟清啸,纵然整片大海,也淹没不掉。心想此人内力不在我之下,来者是谁?只听郭芙拍掌欢笑:“我妈妈来啦,我妈妈来啦。” 几人闻声望去,一男一女疾飞而来,速度好快,只一眨眼,就到了几人面前。那男的浓眉大眼,胸宽腰挺,一副憨厚摸样,三十来岁年纪,上唇微留髭须。那女的年纪和李莫愁约莫一般,肤如凝脂,柔美如玉,容貌极其秀丽。她手中拿着一根青绿色竹棒,身形修长,青裙曳地,体态婀娜,腰肢纤细,一双眼睛光彩明亮、灵活之极,瞧了李莫愁一眼,之后在阳钢身上转来转去。 阳钢听郭芙的娇喊,已经猜到眼前女子就是黄蓉,定眼望去,心中暗道:“这女子长的真好看。”又瞧了她身边的男子一眼,心想此人必定就是郭靖了,心中忽然升起一个怪念:“这男人眼睛死木呆板,一脸憨厚老实摸样,而黄蓉双目矫捷连慧,脸色中充满了灵气,咋一瞧他两人,真不象是一对夫妻。” 郭芙扑到黄蓉怀里,小嘴一撅:“娘,这女人叫赤炼仙子李莫愁,她好厉害呢。她要杀这两个脏小孩,柯公公出手相救,却打不过她。” 阳钢听郭芙说自己是脏小孩,冷哼了一声,把头别在一眼,傲然而立,看也不看她一眼,甚至连黄蓉也不瞧半眼。 黄蓉看着阳钢,眼神中微微带着一丝诧异,抚了抚郭芙的脑袋:“李莫愁连降龙十八掌都不放在眼里,自然是厉害。”嘴角一笑,瞧着李莫愁,似笑非笑,口气中明显带有讽刺之意。 李莫愁见是黄蓉来了,先是秀眉深蹙,随即微微一笑:“原来是黄帮主,久仰大名,今日竟在此相见了。”她不愿意得罪天下第一大帮,心想阳钢和陆无双只有以后找机会再杀,此时先走为妙。 黄蓉抿嘴娇笑,神似少女一般,忽然拧头看了郭靖一眼:“靖哥哥,有人说‘潜龙勿用’,极其无用。你刚刚没听到么?” 郭靖呵呵一笑:“我内力比你深,蓉儿你都听到了,我当然也听到了。” 黄蓉嘴一撅:“听到了就好。她这样说,就等于是在嘲笑你和七公,你没觉得吗?” 郭靖微微一怔,挠了挠头:“好象……好象是有这么一点意思。” 这时阳钢心中一明,暗笑:“黄蓉是在怂恿郭靖出手,想让李莫愁见识见识‘降龙十八掌’的厉害,可郭靖也太笨了,竟然没有领悟出她的话。”心下不由有些期盼郭靖出手,想看看降龙十八掌从他手中施展出来,到底是什么威力。 李莫愁却是心中一颤,暗道:“这傻里傻气的男子竟然是郭靖!”她自然听得懂黄蓉的意思,心下大喊不妙。 这时郭芙问道:“娘,李莫愁是说臭小子的武功极其无用,她不认识爹爹,又没说爹爹无用,这与爹爹有什么关系?” 阳钢心中暗怒,斜了郭芙一眼,心骂:“笨蛋!”脸上却故意笑了几声,对郭芙竖起大指拇:“郭小姐冰雪聪明,一开口就问出了这么深奥的问题。佩服,佩服。哎,我这种蠢人,和你比起来,那是差多了。” 郭芙不知道阳钢是拐着弯儿骂自己更蠢,还道他是赞自己聪明,小嘴得意的向上一噜:“这是自然,你当然比不过我。” 黄蓉自幼对郭芙极度宠爱、千依百顺,此刻眼睁睁见女儿吃了个暗亏,心中大是心疼,眉头一皱,媚眼一立,似狠似怒的瞪了阳钢一眼。她知道女儿容貌‘冰雪’头脑却不‘聪明’,反应能力和郭靖一般,难得同她解释,又瞪了郭靖一眼:“靖哥哥,既然有人嘲笑你和七公,那你准备怎么办?” 郭靖憨然反问:“你说怎么办?” 这时柯瞎子忍不住哈哈大笑:“靖儿,靖儿,别人都是越来越聪明,我瞧你怎么越来越傻了。” 郭靖傻呵呵一笑:“大师傅,徒儿一惯来就傻,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陆无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实在忍不住了,小手一指李莫愁:“这还不简单,她嘲笑你,你当然是去打她呗。” 郭靖拍了一下脑袋,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蓉儿,你为何不明说,老是转这弯儿和我说话。” 黄蓉连番暗示,见他茫然不懂,最后还是靠一个小女孩指点,才反应过来,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粉脸嫣红,啐道:“笨!那你还不去。记得,你也只能用那一招‘潜龙勿用’。” 李莫愁知是郭靖要来向自己讨招,见这人呆呆笨笨的,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厉害之处,但想到郭靖的大名,不敢小视,体内浅运内力,一招“混元式”,将拂尘舞成一个圆圈,护住身周五尺之内。 ------------ 第022章 潜龙勿用的威力 第022章 潜龙勿用的威力 郭靖踏步上前,对李莫愁抱了抱拳:“李道友,得罪了!”口气温雅有礼,倒象是对朋友说话一样。 李莫愁暗自运功戒备,冷笑一声,并不答话。 郭靖又叫道:“看招!”右手屈起食中二指,半拳半掌,向李莫愁迎面打去,左手同时向里钩拿,右推左钩,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的“潜龙勿用”。他人虽笨,但对敌经验丰富,出招可以随意选择打敌人哪一个部位,他见李莫愁是个娇滴滴的女子,自然不会像阳钢那样去打人家的胸部,出掌时微微上扬,击她的肩头。 “降龙十八掌”郭靖日夕勤练不辍,初学时便已非同小可,加上这十余年苦功,实己到炉火纯青之境,不论右手推打、还是左手钩拿,看似轻描淡写,但一遇阻力,能在刹时之间连加十几道后劲,一道强似一道,重重叠叠,直是无坚不摧、无强不破。他又深练“九阴真经”,纵是洪七公,单以这招而论,也无如此精奥的造诣。 郭靖一掌推出,李莫愁但觉一股厉风扑面而来,风势极劲极猛,一道又是一道,如波涛汹涌般的向前猛扑,逼得她呼吸不畅。她自觉一生从未见过如此强猛的掌力,心下大骇,知道抵挡不住,拂尘一挥,急忙飘身后退,想要御去郭靖的掌力。 李莫愁向后飘退了两丈,仍然感觉迎面而来的掌力汹涌浑厚,就似大海波涛,一浪一浪扑来,心下骇然不已,脚尖刚刚落地,不及站稳,一跃而起,又向后飞出了两丈。再落地时,扑面而来的掌力重重叠叠,气势依旧雄烈,李莫愁心寒之下,脚尖一踮,又向后跃了两丈。 李莫愁第三次落地,郭靖的掌力才慢慢减弱一些,她忙用左掌护胸,右手拂尘上内劲贯注,迎着扑面而来的掌力全力一扫,才勉强化解去了郭靖这一掌。只是自己被震的气血翻涌,手臂斗然酸软,片刻之间,右手竟然抬不起来。 阳钢见自己一招“潜龙勿用”,李莫愁挥手间就破解了,而郭靖同样是一招“潜龙勿用”,李莫愁却被吓的一退再退,连退六丈后仍然抵挡不住。他心中不禁一阵惭愧,只觉得心里很不舒服,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一定也要达到甚至超越这种境界。 郭靖没想过要与李莫愁对敌,一掌击出后,并不追击,而是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神色之间,倒有‘颇有得罪’的意思。 黄蓉见李莫愁脸上带有微微惊慌和诧异的神色,娇声笑道:“李莫愁,‘潜龙勿用’,是不是当真极其无用?” 李莫愁嫩脸一阵绯红,心想这黄蓉也当真小气,就因为自己说错了一句话,他就硬逼着郭靖“教训”自己。她被郭靖一掌威慑住了,料知今日已讨不了好去,若不尽快脱身,再动手的话,只怕会有性命之忧,轻声一笑,柳腰一拧,转身便走,奔出数步后,双袖向后连挥,一阵银光闪动,十余杖冰魄银针齐向郭靖射去。她发这暗器,不转身,不回头,可是针针指向郭靖的要害。 “李莫愁的独门暗器,靖哥哥,小心,剧毒无比。”黄蓉惊叫一声。 郭靖出其不意,没料想她暗器功夫竟然如此阴狠厉害,当即飞身向后急跃。银针来得虽快,他后跃之势却是更快,只听得银针玎玎铮铮一阵轻响,尽数落在身前。 李莫愁早知射他不中,这十余枚银针只是要将他逼开,害怕他追自己。她趁郭靖躲避银针,脚不停步,与此同时,手再一扬,几枚银针又向阳钢和陆无双射去,这一瞬间,人已去了很远。只听咯咯娇笑远去,如水击寒冰,风动碎玉。 阳钢心中大骇,他可没有郭靖这么快的速度去躲避,情急之下,只知不能伤了陆无双,双臂一伸,连忙把无双挡住,用自己的背部去挡所有银针。 就此刻,只见一道芊影窜出,手中绿竹棒舞起一团绿光,只听“叮、叮、叮”几声,把李莫愁所射的银针全部打落。 阳钢转头一看,见那人是黄蓉,心下感激,对她道了一声“多谢。”又见李莫愁早已远去,心里松了一口气,又对郭靖抱了抱拳,表示感谢。他想起自己刚刚打过郭芙,郭靖和黄蓉若是知道了,必然不喜,心道:“若不是与郭芙起争执,李莫愁不会认出我和无双,但不管怎样,郭靖惊退李莫愁,黄蓉又救我一命,算是我欠他一个人情,有朝一日,一定几倍还给他。”他不想再投靠郭芙的父母,拉着陆无双的手,便既要走。 郭芙忽然叫道:“喂,喂,你们去哪儿?”她年幼好玩,又很少有同龄的伙伴,其实早把阳钢打自己的事情给忘记了。 阳钢笑了笑:“天地浩大,想去哪儿去哪儿。” 郭芙小嘴一翘:“你不怕再遇见李莫愁,恶女人一脚踢死了你。” 阳钢笑道:“你踢死我吗?不见得罢。” 郭芙咯咯一笑:“蠢才!又不是说我要踢你。”她可不知阳钢绕着弯儿骂她是“恶女人”。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黄蓉见阳钢当着自己的面绕着弯儿骂郭芙,心中很不是滋味,忙开口打断了二人对话。 阳钢听黄蓉一问,只觉不好不答,也不隐瞒:“我叫阳钢。” 黄蓉点了点头,又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忽然微微一笑:“洪七公传授你武功,你却连李莫愁一招也接不住。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了,一定大骂你没用的。”她见阳钢第一眼,就挺欣赏他那股傲气,如此一说,是见阳钢老是占郭芙的便宜,也想趁机臊臊他。 阳钢心中一念,心想黄蓉见自己使一招潜龙勿用,看出了自己跟洪七学过武功。知道她是想嘲笑自己,面对黄蓉,竟不感到生气,反而想和她争辩几句,脸不红、心不跳,昂然道:“七公公没有传授过我武功。” 黄蓉大吃一惊,秀眉一撇:“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忘恩负义。那你说说,你这一招‘潜龙勿用’,是从何处学来的?” ------------ 第023章 投靠 第023章 投靠 阳钢一脸正色,说的斩钉截铁:“七公待我很好,我自然不会忘恩负义。当日我给七公一个好吃的食物,他就教我一招‘潜龙勿用’,我即没有拜他为师,也没有向他乞求,这是我和他公平交换的,算不得是他传授我武功。” 黄蓉知道洪七公嘴谗好吃,阳钢说的话很有可信,他如此一回答,她虽然善于口舌之辩,此刻倒是一时哑口,无话可说。这时郭靖忽然大怒,一脸正色:“小兄弟,你这一招‘潜龙勿用’明明是七公所教,但你却说他没有传授过你武功,此话如何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你若这样认为,那真是……是忘恩负义、大逆不道,为我正道侠义之士所不耻。”他为人老实,在他心中,食物是不能和一招潜龙勿用相提并论,所以开口大喝,教训阳钢。 阳钢冷冷一笑:“我很尊敬七公公,但这一招‘潜龙勿用’,本就是他和我交换的。事情本来就是如此,何来忘恩负义和大逆不道?你自己脑筋转不过弯,又何必对我大叫大嚷。”他很佩服郭靖的高强武功,但并不代表膜拜,见郭靖教训自己,不管他武功再高,都是全然不买帐。 “你……”郭靖伸手指着阳钢,说不出话来,只剩一脸大义凛然。 黄蓉见阳钢与郭靖一开口就起争执,眉头微微一撇,瞧了郭靖一眼:“靖哥哥,既然是交换,等不等价就不需再在意了,也就谈不上是传授了。阳钢说的不错,你何必如此死板固执。”洪七公虽然看似玩世不恭,但绝对不会把降龙十八掌教给奸恶之人,他看中之人,必然品性优良,这一点黄蓉敢坚信。她又见阳钢头脑聪明,不由很合胃口。 郭靖愣了一愣:“蓉儿,你怎么也这般说?”口气中大有愤愤之气。阳钢没想到黄蓉会忽然帮自己说起话来,心中大是高兴,只觉得心里和她亲近了几分。 黄蓉吐了吐舌头,学着阳钢刚刚说话的客气:“事情本来就是如此,何来忘恩负义和大逆不道?”又看了阳钢一眼,微微一笑:“你是在什么地方遇见七公的?” “临安市,牛家村。”阳钢爽快回答,之后又补了一句:“不过那是六年前的事情了。”神情中透露出一股怀念之情。 “牛家村!”郭靖、黄蓉、柯瞎子都是大吃一惊,不由同时叫道。 郭靖脸色露出一阵激动,忽然拉住阳钢的手:“小兄弟,如此说来,我们可是老乡。” 阳钢只觉手腕被他大手捏住,就仿佛被钳子夹住了一样,想抽也抽不回来。勉强笑了笑:“郭大侠,真不好意思。对不起,我不是出生在临安牛家村的,是后来才居住到临安牛家村的。” 郭靖嘿嘿一笑:“哦,原来是这样。”脸色有些尴尬。 就这时候,陆无双忽然说道:“我和阳钢哥哥从临安去襄阳,就是阳钢的穆阿姨吩咐,专程投靠你们的。”她想到就说,不像阳钢那样心中想那么多。 郭靖和黄蓉同时一诧,黄蓉问道:“投靠我们?” 阳钢瞧了陆无双一眼,暗怪她多嘴,不愿意说谎,点了点头:“是穆念慈阿姨叫我们来的,她说郭大侠是她的结拜义兄,遣我老走走亲戚、窜窜门。”没有想过以后要依靠郭靖,所以‘投靠’二字是坚决不提。 “原来是穆念慈姐姐的侄儿。靖哥哥,穆姐姐的人品你是知道的,她的侄儿,肯定不会是忘恩负义和大逆不道的人。”黄蓉笑容颜开,她一直很敬佩穆念慈的为人。 “对,我义妹为人正直、心有大义,她身边的人,自然不会是坏人。呵呵,既然是我义妹穆念慈叫你们来的,你为何不早说。”郭靖又是一阵激动,抓着阳钢的手捏的更紧了,接着又问:“转眼十年不见了,我义妹现在怎么样了。” 阳钢见郭靖脸色一片真诚,是出自于真心关心,心中也是一暖,微微一笑:“多谢郭大侠关心,穆阿姨过的很好。” 郭靖呵呵大笑,拍了拍阳钢肩膀:“你既是念慈的侄儿,就不用叫我郭大侠,你叫我郭伯伯就是。”然后又看了黄蓉一眼:“叫她郭伯母。” 阳钢见郭靖这一腔热情,只觉若是推辞,自己都过意不去。笑了笑,躬身叫道:“郭伯伯。”又看了黄蓉一眼,微微觉得别扭,不知道为何,“郭伯母”这三个字实在喊不出来,又笑了笑:“我还是叫你蓉儿阿姨算了。”这个称呼,他觉得又亲切,又好听。 黄蓉双目灵活一转,两颊竟然飘过一抹霞红,嫣然一笑:“好啊,你就叫我蓉儿阿姨。这郭伯母,着实不怎么好听,感觉我很老似的。” 阳钢见黄蓉一口答应了自己,心下甚为欢喜,当下便叫:“蓉儿阿姨。”陆无双见阳钢这么叫,自然也跟着叫。 这个称呼,郭靖无话可说,他能见到穆念慈的侄儿,只当作也是自己的侄儿,拉着阳钢,直向前走:“走,钢儿,我们这就回襄阳。” 阳钢心里原本打算好了不投靠他们,哪料到郭靖对自己如此亲热,一时倒无言拒绝,心中暗叹:“你……你们太热情了,真叫我有些受宠若惊”。郭芙多了两个伙伴,自然是蹦蹦跳跳,满脸高兴。 此时所在之地,并没有到达襄阳,郭靖、黄蓉、阳钢、无双、郭芙、柯下子几人,这日在客店中休息一夜,第二天上午,郭靖亲自赶车,雇了一辆大马车西行。柯瞎子虽是瞎子,却很讲究,他不愿和黄蓉以及几个小孩子坐在车内,情愿在外面和郭靖一起赶车。 ------------ 第024章 毒蛇 第024章 毒蛇 阳钢与黄蓉、陆无双、郭芙坐在车内,心情很是舒畅。时而和无双喜欢打闹,他年纪不大,却非常善言,时而又和黄蓉聊天,只是想起郭芙欺负陆无双,所以故意气她,不怎么理她。 马车在道上行了半日,已是中午,又到了一个小镇,郭靖停了马车,准备去找些食物。 郭芙见阳钢和陆无双不理自己,又是生气又是无聊,倚在车窗向外张望,忽见一棵柳树下两个小孩子在哀哀痛哭,满连鼻涕眼泪,摸样可怜巴巴。郭芙心中好奇,大声叫道:“喂,你们在干甚么?” 一个男孩回头见了郭芙,看是一个娇艳秀丽的女孩,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本不想哭了,但又立不起志气,哭道:“我们在哭,你没有见么?” 郭芙咯咯一笑:“羞羞羞,不害臊。干甚么呀,你妈打你们么?”在他心中,只有被父母责骂了才会哭。 另一个男孩瞧了郭芙一眼,哭的更是伤心:“我妈死啦!” “武家哥哥!”陆无双听见哭声,也从车窗外看,顿时认出了两个男孩。这两个孩子正是在陆家庄被打死了母亲,和他一起逃出来的武氏兄弟。 郭靖、黄蓉听到几个孩子说话,吃了一惊,下车去看。见两个孩子凄凄痛哭。黄蓉柔声问:“你们叫什么名字?” 两个男孩哭着回答:“武敦儒、武修文。” “你妈妈怎么死的?”黄蓉又问。 武修文抹了抹眼泪:“被李莫愁打死的。” 黄蓉眉头一皱,心想又是李莫愁,看来这两个孩子的爹妈也是江湖中人了。当即又问:“你们的爹爹是谁?他去哪儿了?” “我爹爹叫武三通,他中了李莫愁的银针,妈妈替他把毒吸了出来,妈妈就死了,爹爹也疯了,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武敦儒无头无脑道。 黄蓉心中一诧,心道:“原来这两个是一灯大师坐下弟子武三通的儿子。”想他两无依无靠,叹了口气。 郭靖也叹了口气:“好个狠毒的李莫愁。蓉儿,这两个孩儿是故人之子,我们不能丢弃不管,咱们便带到身边,好好教导吧。” 黄蓉点头答应,当下劝住了武氏兄弟,上了马车,西行往襄阳进发。 阳钢和陆无双不爱理睬郭芙,郭芙心中不高兴,但武敦儒、武修文一来,事事依着郭芙,任由他使小性子,也不发火发怒。郭芙突然多了二个年纪相若又不和她作对的小朋友,自是欢喜之极。 车行一日,到了襄阳。 阳钢、陆无双和郭芙初见面时小有嫌隙,但孩子性儿,过了几日,大家自也忘了。这几天中,五人常常到城外的野草坪里玩耍。 这一天,阳钢和陆无双漫步走到草坪,忽然听到郭芙尖叫:“大武哥哥,小武哥哥,你们快看,这里好大一条蛇。” 阳钢听到叫喊声,心中好奇,忙拉着陆无双奔将过去。“蛇在哪里啊?”奔到几人所在,好奇的问。 郭芙远远站着,小手往草丛中一指:“你看,盘在草丛里呢。” 阳钢闻言上前,拨开草丛,只闻到一股剧烈的腥恶味,突然向后急跃,惊道:“哇,好大一条蛇。”果见一条足有碗口粗大,花纹斑烂的毒蛇,昂首吐舌的盘在草中,竟有簸箕大一圈。他认得这是一条“五步蛇”,剧毒无比,只要被咬到,五步之类就会丧命。 郭芙远远站在三丈之外,小嘴一撅:“这蛇好可怕,难看死了,臭死了,臭死了。它一张口,只怕可以吞下我一条手臂。大武哥哥,小武哥哥,你们快去打死它啊,不然以后我不敢来这里玩儿了。” 孩子都惧怕毒蛇,武敦儒、武修文也认得是五步蛇,同时一愣,均想这毒蛇如此粗大,都不由心中害怕。二人不敢上前,反而退了一步。陆无双吐了吐舌头:“要是被咬上一口,那就糟糕。” 郭芙见三人不动,跺了跺脚,撇了撇嘴:“你们不敢么?要是我爹爹在这里,他只需隔空一掌,就把毒蛇劈成几段儿。”眼神中有轻蔑之色。 武修文、武敦儒嘿嘿一傻笑,武修文挠了挠头:“芙妹,郭伯伯武功刚强,我们自然是没那分本事。这如果是一条菜花蛇,我们倒敢去捉。” 郭芙水“噗嗤”一笑:“菜花蛇没有毒,胆子又小,见人就逃跑,我也敢抓呀。”灵灵的大眼看了阳钢一眼:“阳哥哥,你去啊,你也不敢么?” 阳钢见那毒蛇尖尖的脑袋,舌头撩来撩去,心中就有些发麻。他本也不想去冒险,但听出郭芙话中有叽嘲之意,激发了胸中傲气,昂然道:“我可不情愿做胆子小的菜花蛇。好,去就去。” 武修文和武敦儒均是一惊,齐声道:“你真的敢去?”他兄弟头脑不及阳钢聪明,一时没听出阳钢讽刺自己兄弟是菜花蛇。 “我说了去,自然就会去,哪里有什么真的假的。”阳钢撇了他二人一眼,听他兄弟口气中似乎也带着不相信的口吻,心中一念,又道:“我们赌一赌,我若把毒蛇打死了,你们兄弟待要怎么样?” 武敦儒挺起胸膛:“你若能打死那条大毒蛇,我兄弟两就拜你为老大。”武修文害怕吃亏,忙又补了一句:“你不许去找石头,也不许去找棍棒,只能先赤手空拳把毒蛇抓住,之后在将它打死。这样才算数。” 阳钢拍手大叫:“好,汉子一言,四马难追。你们要说话算话。”他本不在乎当不当什么大哥,只是傲气一起,不想让他们小瞧了自己。 武修文点了点头:“我兄弟两说话算说,只要你能赤手空拳打死大毒蛇,那便拜你为老大。一日为老大,终身为老大,永远不反悔。但……你若没打死,或者让毒蛇跑了,你得拜我们为老大。”几人虽都是孩子,但都是出生武林世家,做事很有江湖人的派头。 “我不会拜你们为大哥的,我若打不死,就宁愿被毒蛇咬死。”阳钢冷笑一声,此刻只觉得胆气豪壮,卷起衣袖,看准了毒蛇的位置,扑了上去,想去抓住它颈项下的七寸。 郭芙、陆无双、武家兄弟都没想到他那么大胆,均是“呀”的一声叫了出来。 ------------ 第025章 今朝被蛇咬 第025章 今朝被蛇咬 阳钢扑向碗口大的五步蛇,那蛇见有人扑来,头猛得竖立而起,并不逃窜,草丛里蓦地“呼噜”一声,盘着的蛇身飞窜而出,猛向阳钢脸上扑来。它速度比阳钢快了许多,窜出去时已经脱离了阳钢扑抓的范围。 阳钢大吃一惊,没料到毒蛇主动冲出来反击,身子扑空,双手抓不住它七寸,急忙向旁纵开。只见那毒蛇身子有碗粗细,没有缠盘之后,足有一丈长,蛇头忽伸忽缩,蛇口中伸出一条分叉的舌头,不住向他摇动。襄阳乃温暖湿润之地,蛇虫虽多,但这么大的奇蛇却是非常少见。 阳钢纵身滚开,急忙站起,突觉腿上一紧,似被人伸臂抱牢,又象是给一条极粗的绳索紧紧缚住,当时不暇思索,使劲甩腿,不料竟是挣之不脱,随即右臂一阵冰冷,登时也动弹不得。此刻只听郭芙、陆无双、大小武发出惊慌的尖叫。 阳钢心知身子已被大毒蛇缠住,这时只剩下一只左手尚可任意活动,本能的反映,立即伸手向腰间去拿穆念慈送给自己的匕首。脑中一念,想起和大小武的赌注,暗道:“我若用匕首刺死毒蛇,那也不算是赢。”就这一刹那间,突然间一阵恶臭的毒气扑鼻而至,其中又夹着一股腥味,后颈一凉,竟是那毒蛇咬到了他的背脊,心中一颤,全身一阵发麻,暗道:“这下死了。”危急之际,忙提起左手,叉住了蛇颈。 那毒蛇力大异常,身子渐渐收紧,蛇头猛力向阳钢脸上伸过来。阳钢单手用力顶住它的颈项,挺臂撑持,过了片刻,只感觉腿脚酸麻,胸口被蛇缠紧,运内劲向外力崩,蛇身稍一放松,但他气一收,随即被缠得更紧。阳钢身上毒气发作,呼吸越来越是艰难,左手渐感无力,蛇口中喷出来的气息难闻之极,胸口发恶,只是想呕。再相持了一会,神智竟逐渐昏迷,再无抗拒之力,左手一松,大蛇就要张口直咬下来。 阳钢背脊已经被剧毒无比的五步蛇咬了一口,中了五步蛇毒,虽然知道难以活命,但人还没死就有不想死之心,在这紧要关头,四肢已经无力反抗,他和毒蛇形成面对面之情势,为了不被毒蛇咬住脑袋,反而伸头张嘴一口,咬住了毒蛇吐出的舌头,上下虎牙用力,竟把毒蛇的舌头硬咬断了下来。原来他迷糊之中,想起毒蛇之毒都是从两颗蛇牙尖上射出,而蛇吐出嘴外的三叉舌头,虽然恐怖但却没毒。 蛇的视力和目力极差,就和人类的瞎子、聋子一样,它们行走、扑食都是全靠对动物气息和温度的感应,这种感应又完全靠舌头吐出的杏子。 舌头是蛇最敏感的地方,大毒蛇被阳钢咬掉舌头,剧痛之下紧缠的蛇身自然就松开了。疼得全身一阵乱弹,如风卷残云,齐腰高的草丛被它扫倒了一大片,它没了舌头,感觉不到敌人的气息和温度,阳钢近在眼前,它竟然不知道在哪里。 郭芙、大小武、陆无双见大蛇乱扫乱铲,远远站着不敢靠近,只连声大喊阳钢快回来,哪里还记得刚刚的赌注。郭芙吓得嫩脸惨白,知道闹出大事了,颤声道:“我回去喊妈妈。”说着向襄阳城飞奔而去。 阳钢但觉全身一松,闷憋的胸口才呼出了一口气,可是中了蛇毒,脑袋却阵阵发闷,他心中暗想:“五步蛇剧毒无比,被咬中之后必死无疑,眼下我蛇毒正在发作,看来是死定了。哼,既然要死,我也不能白死,它要我死,我也要它赔葬。”想到这里,体内激起一股极大的潜力,发疯似的,狂叫一声向大蛇扑去,身子缠住蛇身,双手很很掐住蛇的七寸,全身力气都用在手上,无论毒蛇如何翻滚扫弹、腾空摔下,他都死死掐住不放。 看见这个情景,大小武吓的筛糠般的簌簌发抖,陆无双更是“哇”一声哭了出来。 阳钢紧掐不放,毒蛇渐渐窒息,也不知过了多久,扭曲了一阵后,激烈的反抗变成垂死挣扎,蛇身慢慢僵直,竟自死去。他自己全身虚脱,胸间气血上涌,毒气突然回冲,脑中一阵迷离,登时人事不知。 “娘,就在前面,你快去看,阳钢哥哥自己逞能,硬要去抓那毒蛇。”郭芙的娇叫声中,一道婀娜的身影极快的奔到草坪上,来着正是黄蓉。 黄蓉来到草坪,见阳钢和一条斑斓大蛇缠倒在一起,人已不知死活,大吃一惊,花容失色。她一眼认出那毒蛇并不是普通的五步蛇,而是世上罕见的五步蛇王,这种蛇王,她也只见过一次,那是她爹爹黄药师花了几年的心血,深入云南不毛之地,好不容易才抓到的一条,但比起眼前这一条,却要小了许多。 黄蓉心下骇然不已,忙上前去扶住阳钢的身子,给他推拿了几下,但见他双目紧闭,牙齿咬破了舌头,嘴里竟还紧紧咬着毒蛇的三叉舌头,满嘴鲜血,叫人毛骨悚然。用手探他鼻息,呼吸已经极为微弱,她见阳钢中毒极深,连忙从怀里掏出三粒疗毒圣药“九花玉露丸”,灌如阳钢口中。 三粒药丸下肚,阳钢嘴唇乌紫,依旧不醒,黄蓉心中焦急万分,脱掉阳钢的上衣,只见他背上和颈间的第三椎脊骨处有两个深红色的牙印,毒蛇正咬中他的脊骨,把毒液注入了他的脊髓之内。 “哎呀!糟糕之极!”黄蓉紧皱眉头,脸色变的无比严肃。因为若是咬到肌肤之上,先用“九花玉露丸”镇住毒性,再用深厚的内力逼毒,花上十天半月,就可把蛇毒逼出。但毒蛇偏偏一口咬到最重要的骨头上,椎骨是人体最关键的骨头,骨头里的脊髓是人身的中枢神经,腿骨一断,腿不能行、手骨受损,手不能用,但椎骨受创,轻则瘫痪,重则植物人。毒蛇一口咬中椎骨,毒液注如脊髓,如此一来,阳钢七筋八脉、所有神经,立时全部中毒。 ------------ 第026章 毒醒 第026章 毒醒 黄蓉来了之后,郭芙、陆无双,武敦儒、武修文,见毒蛇已死,都凑上前来关看。陆无双看阳钢昏迷不醒,不知死活,伤心得哀哀直哭。 “无双,你不要哭,有我娘在呢,阳钢哥哥不会死的。”郭芙从小就认为母亲是无所不能的,所以并不担心阳钢会死,俏目流转,却是“咦”了一声,拣起阳钢衣服下的匕首,见匕首上面刻着“郭靖”二字,心中惊奇,叫道:“娘,你看,这匕首上刻着爹爹的名字。阳哥哥是从哪儿得来的?” 这匕首的来源,黄蓉心里早就清楚,她见阳钢死活难料,此刻哪有时间对郭芙细述,把阳钢搂在怀里,一时束手无策。脑袋急速思索,心中忽然一念,记得父亲曾说过:“中其蛇毒,杀其蛇,取其胆而服之。”蛇胆是治疗蛇毒的最好良药,心想自己见这孩子要死,竟然心慌之下,连这也忘了。 “芙儿,把匕首给娘。”黄蓉神色亦甚郑重,心下惴惴不安,顺手从郭芙手中拿起匕首,破开五步蛇王的七寸之处,取出一粒鸡蛋大小的蛇胆,然后又把匕首递到郭芙手里。挤破胆中的汁液,扳开阳钢的嘴,喂进他口里。 阳钢昏昏沉沉的睡着,昏迷中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忽觉口中传来一股浓烈的腥苦,紧接着,意识渐渐凝聚恢复。感觉有一双柔软的手在他胸口推拿、揉捏,只觉得无比舒服,慢慢醒转,睁开眼来,眼前是一副艳丽动人、却又秀眉深蹙的面孔,见一对光彩水盈的美目正关切的看着自己。 阳钢心中一暖:“蓉儿阿姨,奇了,我竟然没死。”他头脑聪明,没有问“我是不是死了?”这种脑残问题,因为知道能看见活生生的黄蓉,就证明自己没死。 黄蓉见他醒来,愁眉松展,笑容颜开,长呼了一口气:“你这孩子,真是胆大,这么大的五步蛇王,你也敢赤手空拳去抓。” 阳钢心中一诧:“五步蛇王!那岂不是比五步蛇还要厉害。”微微一笑:“蓉儿阿姨,我怎么会没有死?” “那是自然,五步蛇是一种常见的剧毒蛇,但五步蛇王却是希世罕见,普通五步蛇,生长了500年,才能进化成五步蛇王。五步蛇王比五步蛇的毒性要大百倍。”黄蓉嘴叫带着笑意,又道:“蛇越毒,其胆就越妙,蛇胆能治蛇毒,我把蛇胆抠出来给你吃了,让你拣了一条小命。” “多谢蓉儿阿姨,你又救了我一命,我真是感激不尽。以后就算为你舍掉性命,终身守侯你,我也毫无怨言。”阳钢心里一阵感激,道出心里的话,说得一片真诚。 黄蓉“噗嗤”一笑,美目流盼,随即桃腮带晕、双颊一红,神态无比娇媚,啐道:“傻孩子,说傻话,一个男人,只能终身守侯自己的妻子,可不能用一生去守侯别的不相干的女子,这话你以后可不许再说。” 阳钢脸一红,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不由大是害臊:“恩,知道了。”看着黄蓉,感觉和穆念慈一样,让人觉得亲切、温暖。正好这时候,郭芙、无双、大小武都凑上前来。见阳钢转醒,都是欢喜拍手,高兴无比。 阳钢赤裸着上身躺在黄蓉怀中,见这么多朋友都凑上来了,有些不好意思,对着几人呵呵一笑:“多谢关心了,我现在没事了。”连忙站起身来,从地上拾起衣服穿上。 阳钢刚站直身子,就在穿衣之即,忽然只听背后的黄蓉“呀”一声惊呼,他心中一诧,拧过头问:“蓉儿阿姨,怎么了?” 黄蓉娇媚的神态变的严肃郑重,惶惶不安的盯着阳钢:“钢儿,你身体感觉有没有什么不适?” 阳钢踢了踢腿,又舞了几下手臂,感觉一切正常,微微一笑:“很好呀,没有任何状况,和昏迷之前一样。” 黄蓉脸色诧异万分,一时无话,秀美深蹙,若有深忧,过了一会儿,才说:“你运起内劲,打一掌‘潜龙勿用’看看。” 阳钢心中一愣,道:“好。”依她所言,面对一个无人的空旷处,扎了一个马步,全身力量运至双掌,右手屈起食中二指,半拳半掌,向前打去,左手同时伸出,右推左钩,使了一招“潜龙勿用”。 他运劲双掌推出,顿时只感觉一股极端腥恶的气味从掌心激出。黄蓉鼻子中嗅到这气味,惊叫一声:“掌中有毒,你们快捂住口鼻。”玉手一抬,忙用衣袖捂面。郭芙、陆无双、武修文、武敦儒几人来不及捂面,四人站在阳钢侧面,只是被他掌中激出的余气微微抚到,头脑一阵眩晕,只听“嘤咛”几声,全部栽倒在地。 阳钢大吃一惊,急忙回掌收力,微风一吹,那股浓烈的毒气才散去。黄蓉急忙奔到郭芙四人身边,给他们一人喂了一粒“九花玉露丸”。 阳钢见四个伙伴摔倒在地,没料到自己掌中竟然有这么烈的剧毒,心中咚咚直跳,又骇又怕,想要上前观看,却又怕毒到他们,一时愣在原地,不敢前进半步。六神无主,看向黄蓉:“蓉儿阿姨,他们怎……么样了?” 黄蓉握着郭芙四人的手一一探脉,惊魂未定的脸色慢慢平稳,勉强对阳钢笑了笑:“还好,他们只是被你掌中余风扫中,吃了“九花玉露丸”,在草地里睡一会儿,不过多久就会醒来。咳,幸好没有站在你的正面,否则那可糟糕透顶了。” 阳钢听说四人无碍,心里才安了下来,不过同时又是心乱不已,喃喃道:“我……我被蛇咬了一口,怎么……怎么会成了毒人?” 黄蓉见他身体活跃、与常人无异,根本不似中毒之人,刚刚出掌时候也并不见有多雄厚的内力,唯一掌心多了一股激出的毒气,她自然也是不解:“你刚刚穿衣的时候,我见你整条背脊骨头都隐隐透着黑色,惊诧之下,才问你身体有没有异样。” ------------ 第027章 真挚 第027章 真挚 阳钢心下一颤,脱掉衣服,急忙跑到不远处的小溪边,背对着清澈的溪水,拧头看水中倒影,只见自己从颈椎到腰椎,整条脊椎骨一节一节都隐隐发黑。心中一阵惨然,心想看来自己身体里的五步蛇王之毒并没有解去。 黄蓉见阳钢站在溪边默默发呆,她俏立在地,沉思了一刻,喃喃自语:“蛇毒明明已经浸入了钢儿的骨髓筋脉,可他人却无碍,但一用内劲,竟然又能激发出带有五步蛇王之毒的毒掌,这是何道理?但是是因为吃了蛇胆,解出了他血液和内脏里的毒液,但却没有化解他筋脉里的毒液?不知道这毒以后会不会发作,夺了他的性命?哎,要是爹爹在这里,他一定知道其中原因。” 阳钢头脑一时茫然一片,不知如何是好,忽然肩上一柔,感觉有一只芊细柔和的手搭在上面。愕然转身,见是黄蓉安慰的看着自己,心中一暖,随即又一震,连忙跳开,大叫:“蓉儿阿姨,你不要碰我,我……我有毒。”满脸无助,神情无比沮丧。 黄蓉心中微微一笑,双眼看着阳钢:“只要你不运气发劲,体内的剧毒就不会激发到身体之外,刚刚我抱了你这么久,不是也安然无恙么?”说到这里,脸色浅浅一红。 阳钢脑中一清,叫道:“对啊,蓉儿阿姨说的不错,刚刚我在你怀中睡了一觉,你并无任何异样。我运劲发掌,掌心就会有腥气飘出,但若不运劲,身周并无任何异味。如此说来,只要我不把体内剧毒激出体外,那更不会伤害到别人。” 黄蓉上前一步,双手捧住阳钢的手,柔声一笑:“但是以后,你还得多运劲发掌才行。只要一有时间,找个无人之处,劲尽全力施展这招‘潜龙勿用’。” “容儿阿姨,你是想我这样长时间运功击打,把身体里的毒素一点一点全部挥散出来。”阳钢立即领会她的意思。 黄蓉点头称赞:“你很聪明,一点就通。”愁眉微撇,心中却是暗道:“这种方法,也只是碰碰运气,真正厉害的剧毒浸入了脊髓筋脉,又岂是轻易挥散的出体外!” 阳钢年纪虽然小,却善于察言观色,他一看黄蓉的脸色,就知道希望渺茫,不想看她不开心的样子,当下强欢颜笑:“我找个没人的地方,每天挥打三五个时辰,不用几天,就会毒性全无。” 黄蓉勉强笑了笑,这时候只听“啊呜”一声,武修文和武敦儒摇头晃脑从草地里站了起来,紧接着,郭芙和陆无双也爬了起来。 黄蓉见四个孩子转醒,知道他们无碍,可眼前的阳钢,却是另她大为头疼,当下轻轻抚了抚阳钢的肩膀:“我去找你郭伯伯,他内力深厚,叫他帮忙,也许可以把你骨骼筋脉里的剧毒逼出体外。” “蓉儿阿姨,谢谢你。”阳钢心中一阵感动,见黄蓉展开轻功,已经奔远了。 黄蓉已走远,阳钢长叹了一声,暗骂自己真是倒霉透了,奔到郭芙、无双、大小武身边,关切的问:“你们好了么?” 郭芙小手揉了揉脑袋:“刚刚你打掌的时候,我闻到一股怪味,脑袋一昏,就晕倒了,现在醒来,头脑又清醒了,好象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阳钢哥哥,这是怎么回事呀?” 阳钢叹了叹:“我中了蛇毒,现在变成毒人了,刚刚的毒气,是我从掌中挥出来的。”他虽然情绪沮丧,但却觉得没有骗人的必要。 郭芙小脸一变,吓的立忙后退,惊诧的看着阳钢:“你……你现在还有毒么?若是有毒,可别碰我。” 阳钢听她的口气十分惧怕自己,好象遇见了鬼怪一样,看她那恐惧怪异的摸样,只觉自己的自尊心大受打击。强烈的自卑变成孤傲之气,也不去解释,挺了挺胸膛:“有毒便又怎么,我周身上下全部是毒,你们若害怕,躲得远远的就是。” 大小武脸色一变,象是遇见了恶魔一般,同时向后急退,远远离阳钢三丈之外。武修文尴尬一笑:“我兄弟说话算话,你打死了大毒蛇,从今往后,我们拜你为老大。咳,咳,但你身上有毒,可……可别沾到兄弟我身上了……” 阳钢不屑的冷笑一声,心想我的兄弟若是中毒,我一定想方设法把他的毒吸出来。看也不看二人,别过头道:“刚刚只是开玩笑,我杀毒蛇是我的事,你们不用拜我为大哥。” 大小武微微一愣,兄弟两双目一对,同时大喜,武敦儒满脸雀跃:“这……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自己不要我兄弟拜你为大哥,可不算是我兄弟两人反悔。” 阳钢又是冷冷一笑,心中更加鄙视、不屑。这时郭芙倒先开口了,小嘴一撅:“大小武哥哥,你们说过的话,怎么……怎么像放屁一样。” 大小武同时脸上一臊,武修文开口狡辩:“总之……我们没有反悔。” 阳钢见郭芙、武修文、武敦儒象是怕染上瘟疫一样,都离自己远远的站着,对他冷眼相待,思潮起伏,满胸孤苦怨愤,难以自已。心里越是悲凄自卑,心中的傲气却越大。忽然拧头见陆无双怔怔站在自己身边并没走开,淡淡一笑:“你为何不像他们那样离我远点?你不怕沾上剧毒么?” 陆无双眼圈一红,反而走近了一步,坚毅的摇了摇头,小手挽住阳钢的手臂:“阳钢哥哥,我不怕,我两同患苦难,若不是你,我早死了。你是我最亲最爱的人,就算被你毒死了,我也不怪你。”她年纪虽小,情感却是真挚。 阳钢见一个十来岁的女孩竟说出这番情深意重的话来,心下大是感动,刚刚的一腔孤傲之气,顿时化成满怀柔情,抚了抚陆无双的秀发:“无双妹子,我不运劲发掌,就不会有毒,我又怎么舍得毒害你。”脸色变的无比温柔。 陆无双嫣然一笑:“不管你有毒没毒,总之我永远跟着你。” ------------ 第028章 再打郭芙 第028章 再打郭芙 阳钢心中一阵舒畅,手指刮了刮无双小翘的鼻头:“好,只要我还没死,就让你永远跟着我。”心中忽然起了一个怪念,不知郭芙是不是也会像无双这样全心全意要跟定一个男子,目光一瞟站在远处的郭芙,忽然偶尔看见她手中拿着他的匕首,便伸出手道:“匕首还给我,你怕我有毒,抛过来就是了。” 郭芙听阳钢说不运劲发力就不会有毒,心下好生后悔刚刚说过的话,但她向来不会道歉认错,看着阳钢和陆无双的亲密举动,不知为何,心中酸溜溜的很不好受。把匕首递给阳钢,本没什么关系,但此时却偏偏不给。双手往背后一收,蛮横无理的发起小姐脾气:“这又不是你的,是我爹爹的匕首,我为什么要给你。” 阳钢神色一怒:“这匕首是我穆阿姨送给我的,哪里会是郭伯伯的。” 郭芙小嘴一撅,又举起匕首:“你说谎,我匕首上有我爹爹的名字,明明是我爹爹的。你定是见这匕首好看,所以悄悄偷来了。” 武修文和武敦儒一起向那匕首瞧去,见上面果然刻有郭靖的名字,他两一心巴结郭芙,连连点头:“对,对,这果真是郭伯伯的匕首。” 陆无双杏眼一瞪:“这是阳钢哥哥的,我亲眼看见穆阿姨给他的。” 郭芙见陆无双替阳钢说话,心中酸楚,胡蛮的争辩:“你这小跛子,见姓阳的对你好,你自然就替他说话。” 阳钢见郭芙蛮横无理,并且又出言轻辱陆无双,又气又怒,气血上涌,满脸胀得通红,登时按捺不住,冲上前去,反手一掌,用手背打了她个耳光,顺手有从她手中抢过了自己的匕首。他终究想到自己体内有毒,打的时候并没运内劲,也没有用手掌心打。 郭芙一楞,这是她第二次被阳钢打,从小到大第二次被打,被打蒙住了,还没决定哭是不哭。武修文骂道:“你……你这小子打人!”武敦儒也骂:“你这倔牛,不许打人。” 阳钢发起怒来,谁来不买帐,双眼一瞪:“打了便又怎样?” 大小武微微一怔,见他满脸煞气,眼神中似要喷出火焰,心中不禁害怕,张嘴欲言又止,情不自禁退了一步。 阳钢冷笑一声,忽然心想,自己屡屡得罪郭芙,若再要等郭靖、黄蓉给自己疗毒,那还有什么意思!想起郭靖、黄蓉,心中一阵温暖,咬了咬牙,心道:“他们对我这么好,我老和他们的女儿不合,长留于此,终究难免尴尬。”下了决定,拉着陆无双:“我们走,不住在襄阳了,就算死在外面,也比这里爽快。”陆无双早想离开,点头应允,跟着阳钢快步而去。 看着阳钢和陆无双渐渐走远,三人呆了半晌,大小武见到郭芙半边脸颊红扑扑的,心下甚是怜惜,围在她身边,不住口的安慰。 “滚开!你们两个废物,打又打不过人家,胆子也没人家大,连……臭小子那一点牛脾气也没有……”郭芙小手狠狠一挥,跺了跺脚,看着远去的阳钢,想叫他回来,可又不好意思喊,这时候才“哇”一声哭了出来:“别人都对我百依百顺,就你这个臭小子老不理我。你滚,你滚,以后我永远在也不要看见你。” 阳钢和陆无双离开了襄阳,幸好陆无双的玉镯子换了不少银两,阳钢一直带在身上,所以不至于饿到。眼下没有别的去处,只好准备折回刘家村,回到穆念慈身边。 两人向东行,不出几十里,见有一处小镇,镇上人来人往,颇为繁华。两人正是肚中饥饿,阳钢笑道:“我们现在身上有钱,得进最好的酒惯。” 陆无双一切都听他的:“寄人篱下真不是滋味,离开了襄阳,我心里舒畅多了,进小野店也好,进大酒馆也好,总之我胃口都会很好。” 找了一处两层楼的酒馆,阳钢和陆无双走了进去,立即有小二前来迎接。此时他们身上穿的干干净净,已不是上次的乞丐摸样。 二人进了酒馆,见里面很是热闹,十多张桌子,空位不多。吃饭喝酒的,全是当地的普通商贵,看装扮摸样,并没有武林中人。 阳钢眼光在酒楼中扫了一转,忽然全身一颤,胸口就似被重击了一锤,暗道:“冤家路窄,真是冤家路窄,这女魔头,真是阴魂不散了。”但见酒馆的一个角落,一个肤色柔美如玉的女子,正笑吟吟的瞧着自己,她手中拂尘轻轻挥动,神态甚是悠闲。 陆无双心中一骇,叫道:“李莫愁也在这里。”阳钢拉着无双,转身便往楼下奔跑。 李莫愁瞧了瞧两人的背影,优雅的站了起来,莲步碎碎,走到雕木窗户边,向楼下飞去,她身在半空,如一只青鹤般凌空扑击而下,身法曼妙无比。落地之时,正好挡在阳钢和无双面前,微微一笑道:“我赤炼仙子若要杀谁,只要那人没死,便是天涯海角,也会永无止境的死缠不休。” 阳钢眼见逃跑不掉,心中咚咚直跳,脸色强制镇定,也嘿嘿一笑:“佩服,佩服。” 这时候酒观内外看到李莫愁这一式轻功,都知是遇到了奇人异事,又听她说要杀人,都只怕惹祸上身,顿时跑的精光。 李莫愁瞧着阳钢、陆无双,她警备心极强,在飞下来的时候,早已观察了附近一带,并不见黄蓉、郭靖,眉儿一弯:“小子,今天没有郭靖、黄蓉,你和这丫头又有什么脱身之计?” “无双,捂住鼻子了。”阳钢知道多说无疑,大叫一声,浅运内力,一招“潜龙勿用”,向李莫愁击去。陆无双知道他掌中毒气的厉害,只要稍微吸入一点,就会性命难保,听到叫喊后,连忙用双手捂住口鼻。 ------------ 第029章 带着妹妹逛窑子 第029章 带着妹妹逛窑子 李莫愁哪里会把阳钢放在眼里,玉手一伸,拂尘直接向他掌上扫去。就这时候,忽然闻到一阵极为腥恶的气味从阳钢手中激出,心中一颤,头脑顿时一阵眩晕。她本是用毒高手,对毒极为敏感,大骇之下,忙屏住呼吸,把横扫阳钢的拂尘急速回收,改为舞成“护体气圈”,舞起强劲的劲风,把腥恶的气味挥散,全部荡开到了身子四周。 但李莫愁在阳钢出掌的时候终究吸了一些毒气,用拂尘荡开身周毒气之后,脚下一跄,只觉头脑天旋地转,全身发软。她心里发寒,知道不及时把吸进口中的一丝毒气逼出,就要晕厥在地,当即定定站立于地,浅运内力要即时把毒逼出身体。 阳钢体内的剧毒猛烈无比,只要稍微闻到些须,就会立时晕厥,幸得李莫愁本也善用剧毒,她所用的暗器“冰魄银针”和独门绝迹“五毒神掌”,都是含有叫人闻风丧胆的剧毒。因为常常接触剧毒,抗毒能力很强,否则她此时早已经双脚发软,委顿在地。 阳钢一掌拍出,见李莫愁并没有像郭芙、无双、大小武那样倒下,心中也是惊诧万分。知道李莫愁非同常人,看她定力站着不动,心里哪去多想,拉着陆无双,转头飞奔。 李莫愁眼睁睁看两人逃跑,根本无力抬腿去追,不过心中倒是一宽,心想幸好阳钢武学经验不深,没有看出自己短时间内已无反抗之力,要是此时在自己身上随便补上几拳几脚,或者象上次那样在屁股印一个大脚印,自己又哪里会有反抗之力!她不急不慌,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才把剧毒全部逼出身体,抹了抹额头的汗珠,暗道:“没想到这小子几天不见,竟学会了如此厉害的毒掌。幸好我反应及时,只吸进去了一丝毒气,若是吸进去一小口,只怕现在已经性命不保了!”踢腿抬步,身法又恢复了轻盈,飞速朝阳钢奔逃的地方追去。 阳钢拉着陆无双在镇上的集市中穿梭,知道李莫愁随后就会追来,她机智狡猾、武功又奇高,想要逃避出她的耳目,当真比登天还难。两人正自惶急,奔到一处粉墙黑门之外,但见门上铜环擦得晶亮,上面写着“春香楼”几个大字。 阳钢正准备转身而走,忽然心中一亮,暗道:“李莫愁虽然心狠手辣,但却性格高傲、素爱清洁,妓院里是肮脏之地,想必她不屑于来。我和无双进去躲上一天半夜,她寻找不到人,以为我们已经出了小镇,也许就会离开了。”于是拉着无双,直接往里面奔去。 “阳钢哥哥,我以前听人说过,这是窑子。”陆无双年纪虽小,却也认得字,一边不由自主的跑,一边惊声叫道。 阳钢嬉嬉一笑:“我料定李莫愁是不会来逛窑子的,所以得钻挑她不去的地方。走,我们就去逛窑子。” 阳钢和陆无双冲进“春香楼”的大堂,顿时引来无数目光。妓院里很少有十四岁的小嫖客,还带着一个幼女进妓院的小嫖客就进更少了,许多嫖客和妓女都惊诧的望向他两。有妓女见阳钢长的英俊,已经叫道:“小哥儿,快来姐姐这里,姐姐最会心疼人了。” 这时一个手拿红巾的老女扭着屁股迎上前:“哟!小哥儿,面生啊,第一次来吧。长的真俊啊,我们这里的姑娘,一定会爱死你的。”这人正是妓院里的老鸨。 阳钢心中一阵恶心,不想和她多说一个字:“快给我找一间干净的房间。” 老鸨憋着声音娇滴滴道:“小哥儿这是说哪里的话,我们这儿啊,每一间房间都是干干净净的。”她已经五六十岁了,脸上抹的红粉虽厚,却始终不能掩饰住皱纹,干瘪的嘴唇擦了浓浓的胭脂,越看越叫人恶心。 阳钢皱了皱眉头:“那就随便找一间吧。” 老鸨布满鱼尾纹的眼睛瞧了瞧阳钢,嘎嘎嘎的笑:“小哥儿,看你年纪不大,怎么这么急啊,一来连姑娘的名儿都不问,就直接要房间了。来我们这儿,得有规矩,想要房间,可得先交……”说到这里,伸出手来,中指和食指勾了勾。 阳钢立即会意,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扔进她手中。 老鸨接过银子,掂了掂,足有五两重,这笔交易不算小。眉笑眼开:“小哥儿真是阔气,不过你放心,我一定给你选最水嫩的姑娘。”她见阳钢长的英俊,说话到这里,忍不住伸出老手,情不自禁在他屁股上捏了一把。 阳钢屁股被一只鸡抓般的老手捏了一下,心中一颤,急忙弹开,只觉得背皮发麻,心中冒寒气,感觉比中了郭靖的一招“降龙十八掌”还要恐怖。满脸厌恶,瞪眼大怒:“老……大姐,别碰我。”本是想叫他‘老太婆’,话到口边,觉得太伤人了,改成了‘大姐’。 老鸨尖声一笑,脸色垂了下来,似乎知道自己早就没本钱了,已经无法吸引住男人,看了阳钢一眼,吞了一口口水,又无奈的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怏怏,朝楼上走:“我去给你开房,你跟我来吧。” 阳钢感觉屁股阵阵抽筋,心中余悸未散,拉着陆无双,远远跟在后面往楼上走。 走了几步,老保忽然转身:“小哥儿,这……这位是?”目光看向陆无双。 “我妹妹!”阳钢一口应道。 老鸨老脸抽了抽,有些犹豫:“你……你带着妹妹出来找姑娘?” “这……”阳钢神色一愣,倒不知如何回答,他带陆无双进妓院,只是被逼逃命,当时并没想其他的。这时陆无双小嘴一撅:“我要和哥哥来逛窑子,难道不成么?你管这么多做什么?又不是没给你银子。”她年纪幼小,虽然知道窑子是个不能去的地方,但进窑子到底是做什么事情,她却并不知晓。 老鸨摇头“啧啧啧”了三声,转身又走,悄悄自言自语:“这丫头,十来岁就跟着哥哥逛窑子,长大了还了得。咳,老娘我也是十五岁才开始接客,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这一辈儿真是望尘莫及了!” ------------ 第030章 风尘阿娇 第030章 风尘阿娇 老鸨带着阳钢和陆无双走上雅楼,只见是一长排红门和花栏粉窗的屋子,足有十多间。每间屋的红门上面,都有一个小小的白色门环,仿佛随时等人来敲似的。她按顺序指着这些房间,嘎嘎的笑:“这里住着的都是我们‘春香楼’最好的姑娘,阿丽、阿欢、阿梅、阿花、阿娇……。小哥儿想去哪间?要不要我把姑娘们都叫出来,让小哥儿挑挑?” “光听这些名字,就俗的我想吐了!”阳钢皱了皱眉头,他并不是来嫖妓的,只想进一间妓女厢房里好好避上一天,以此来躲避李莫愁的追杀,当下也无所谓,指了一间屋子,随便挑了一个名字好听点的:“不用选了,就是阿娇吧。” 老鸨心中暗笑,想这小子真是饥不择食,姑娘也不挑,只想快点进房间,不过也是暗叹他好运,这“春香楼”的姑娘全是菜瓜,唯独有一个阿娇长得娇艳欲滴,恰恰就被他胡乱点上了!笑道:“哟,小哥儿运气真好,阿娇才来‘春香楼’不到半个月,还没有接过客呢。没想到,就被你给挑上了。” 阳钢无所谓这阿娇是个什么样的姑娘,看了打扮的花枝招展却难掩老态的老鸨一眼,却是阵阵作呕,连忙催促:“路已经引到了,姑娘也选好了,现在没你的事了,你下去把。”拉着陆无双,直径向木门走了过去。他拿起门环,敲了三下。 老鸨“咳、咳”咳了两声:“好,小哥儿可要玩的尽兴,好好怜惜我这里的姑娘。”最后瞧了瞧阳钢,年纪虽然不大,但他身上那种毅然傲气散发出极大的魅力,特别是一双咄咄逼人的眼睛,让人心魂难定,不由打了一个机灵,暗道:“妈的,老娘接了一辈子的客,遇见的不是老牛,就是谗狗,怎么就没碰见过这么动人的小男人?哎,等到现在遇上了一个,可长年累月下来,身上的本钱早就陪光了!只怕是倒贴银子,人家也不会要我侍侯了!”双眼充满了饥渴,咽了口口水,满脸失望,依依不舍的走了。 阳钢敲了门环,过了一会,脚步细碎,只听得环珮丁冬,红门“喀”的一声开了,阳钢鼻中先闻到一阵浓香扑鼻,见眼前还有一个帘子。帷子掀开,应门的是个身穿粉红皮袄的艳女,二十来岁年纪,只见她肤色白腻,眉毛弯弯,颇具姿色,右脸上点着一粒风流痣,眼波盈盈,欲语先笑,体态婀娜。看来此女就是老鸨所说的阿娇了。 阿娇袅袅婷婷的迎了上来。她看见阳钢,先是微微一愣,心想,哟!还是个嫩芽仔呢!看见他牵着的陆无双以后,更是脸色诧愕,可还没见过十岁女娃娃逛窑子的,但风霜经的多了,什么也都泰然,随即又恢复了过来,抿嘴一笑,燕语莺声:“小公子爷这久不来啦,姐姐想得你好苦,快进来喝酒。”说着又是一笑,向他抛了个媚眼,神态风情万种。 阳钢从来没有碰过女人,见这阿娇肌肤娇嫩,长得姿色不凡,毕竟年少、心底容易浮噪,心中不由一热,连忙压制自己的心跳。他重生之前的家,就离一个红灯区不远,每天路过,都会看见形形色色的小姐站在发廊门口拉客,现代古代,也没多大变化,这几句话他早就听得多了,一看就知道阿娇是个老行家了。心中又想,那老鸨真会骗人,这姑娘的一股风骚劲,哪里象是才来半月的姑娘,依我看,至少也接两三年的客了。 无双初次进窑子,不知道妓女见谁都是这样说,犹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撅着小嘴问:“你怎识得我阳钢哥哥?他以前可没来过。” 阿娇噗嗤一笑:“小妹妹,吃醋了么,谁叫你栓不住你的小情哥哥,嬉嬉,你现在还小,等长大了就有本钱了,到时候说不定就能够栓住他了。咯咯,小公子,快来罢,别让姊姊牵肚挂肠啦。”伸手握住了阳钢右手,引着他进内,并没把无双这个幼女瞧在心上。 阿娇的话,陆无双听得似懂非懂,但干肯定是害臊下流的话,嫩脸一红,翘着嘴不知道如何回答。 阳钢却是双眼一瞪,心里武断的反驳:“我这怎么能让女人栓住我,我要栓住女人才行。”他瞧了瞧陆无双的嫩脸,心中忽然想到,无双妹妹要是长大了,肯定比这个阿娇好看。忽然又联想到,郭芙那坏丫头,现在就生的这般玲珑,长大了也一定很好看,哎…… 就这时候,只听得屋里一只鹦哥尖起嗓子叫道:“情哥哥来啦,姐姐,接客啦。情哥哥来啦,姐姐,接客啦。” 阳钢思维被鹦鹉打断,忍不住想笑,心道:“真是近朱者赤、进墨者黑,妓院里面,连鹦哥儿都这么下流。” 进了屋子,只见房中椅上都铺着锦垫,袅袅绕绕飘着檀香,烘得一室皆春,几上点着两只红蜡。阿娇转身过去,托着一只盘子到桌子边,盘中六色果子细点,一壶“女儿红”酒。她款款的斟了酒,递在阳钢手中,白皙的手却在他手腕上轻轻捏了一把,美目流盼,极带挑逗和引诱。 阳钢极为看中气节、尊严、人格这些虚无却重要的东西,但对于男女之事,却是懵懂得很,且天生有着一股风流浪子的情怀,他见阿娇递过酒来,虽然记得自己是避难而来,但竟不想拒绝,端起酒杯,一口喝了下去。 阿娇见他喝了酒,又是抿嘴一笑,眉梢带俏,红唇含娇。阳钢只觉酒香醉人,阿娇身上的浓香更是袭人,心下甚不自在,只想要是她身上的香味在淡一点、自然一点,那肯定叫人舒畅得多。 ------------ 第031章 乐到死 第031章 乐到死 穆念慈从来不沾半滴酒,所以阳钢也不会喝酒,他本无酒量,只喝了一杯,脸就有些发热,脑袋里也是一阵旋转。 阿娇娇媚一笑:“小公子长的真俊?今儿到姐姐这儿来,姐姐真是好生喜欢。你是不是见姐姐长得好看,所以脸都红了?”妓女也是女人,妓女见到阳钢这样半生半熟的小男人,也仍然会心动。她一面说着,左手便搭到了阳钢肩头,丰满的胸脯在他胸膛轻轻摩擦,曼妙的身子,直要往她怀里靠。 “你这个坏女人,不要碰我阳钢哥哥。”陆无双见阿娇沾上阳钢的身子,忽然怒声叫道。她年纪虽小,但却也懂得吃醋,看了这情景,只觉心中酸溜溜很不舒服。 阳钢心神一清,推开阿娇,暗道:“我和这女子亲亲我我,无双妹妹就在身边看着,岂不是叫人尴尬!” 阿娇被阳钢推开了,瞪了无双一眼,暗骂小丫头多事,随手从桌上盘子中抓了些糖果点心:“小妹妹,一边吃糖去。” 陆无双嘴一翘:“我不吃糖,要吃你自己吃。阳钢哥哥,你别和那女人在一起。”说着抓住阳钢的手,撅着嘴使劲往自己身边拉,不让他和阿娇靠近。阳钢挠头一笑,走到无双身边,刮了刮她的小鼻头:“好,我听你的就是。”揽住她的小腰,不在去理阿娇,也尽量收敛心神,不在去想那些荒诞的事情。 阿娇见阳钢到了陆无双身边,虽然并不在乎和别的女子争风吃醋,但这时却不觉一阵醋意上涌,想自己二十女郎、风华正茂,难道会比不上一个还没发育的小丫头?此刻只想快快打发掉陆无双,眼珠一转,赖上去也拉住阳钢一只手,对陆无双笑道:“我们这‘春香楼’里,可有个规矩,就是大人喝酒,小孩吃糖。小妹妹,你又不是大人,你不吃糖,难道还要喝酒么?再说了,男人们只会爱女人,是不会喜欢小女孩的。” 陆无双嫩脸一绷,瞧了阳钢一眼,心中有些忐忑不安的问:“阳钢哥哥,她说的可是真的?”又杏眼一瞪阿娇,为了证明不比她差,一脸愤怒:“我不是小女孩,我不吃糖,我喝酒!”说着抢过一杯酒,赌气的一口喝了下去,只呛的眼泪汪汪、连连咳嗽, 无双这一忽然就喝下去了,阳钢还来不及阻止,苦笑挠了挠头:“我……我想不会是真的吧?我心里可是很喜欢你的。”他只是年长陆无双几岁,纯洁纯度,其实和陆无双差不多。 十岁幼女,哪里能喝烈性白酒?此刻无双满脸娇红,听阳钢亲口证实是喜欢自己,心中自然高兴,酒劲冲头,嘤咛一声,栽倒在地。 阳钢“哎哟”一声,忙扶起无双:“明明是个小女孩,硬要充自己是大女人,一杯酒就醉倒了,我把你抱到床上去睡着吧。”见屋子左角有一张罗帐香床,忙抱起无双,走到床边,把她放在床上。 阳钢放好陆无双,正要转身,忽然身上一紧,她却已经缠了上来。只见阿娇从身后搂着他的腰,声音娇嫩柔腻:“小公子,你专程来找姐姐,姐姐不会让你失望的。”说着两手绕上前去解他的衣裳。 阳钢被她吻住,就这时,忽的心中一震,记得7岁的时侯偶尔看到表姐的日记,说初吻是很珍贵的,不能随便让人夺占去了。迷离中,当即紧紧闭住嘴巴。 阿娇在他嘴上吻了许久,见他死不张嘴,也没办法。 阿娇脱了阳钢身上的衣服,咯咯的娇笑:“小公子,你可别欺负姐姐,姐姐好害羞哦。” 之后,阿娇便向阳钢……阳钢在极度的刺激下,不时看看睡在身边的陆无双,只怕她忽然醒来看见这情景,那可就要窘困至极了。如此一来,心中紧张,就更加刺激。 心里刺激之下,阳钢一个少男,不觉间,已到最后关头。也就这时候,只听阿娇尖叫一声,脸色本是极度的兴奋,忽然打了一个机灵,可后来一张脸却慢慢扭曲,显示出极为难受的神色,随后全身抽搐,双眼睁得老大,瞳孔中发出一种迷惘、无神之色。再随后脸色变黑,嘴唇发青,并且有白色唾沫慢慢流出,身子轰然软倒在阳钢身上,死了一般,一动不动。 ------------ 第032章 乐极生悲 第032章 乐极生悲 阿娇忽然出现意外状况,阳钢见了这情景,心下骇然万分,心想这是怎么回事?轰然起身,推开阿娇,一探他鼻息,已没了出气,竟然已经死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阳钢第一次做这男欢女爱之事,就遇见这种情况,心下咚咚直跳,也不知其中原因,暗道:“难道我真……真的这么勇猛,竟把阿娇给搞死了?或者是她自己兴奋过度,窒息而死?不会吧!??……” 阳钢一时间又是惊慌,又是茫然,一手捏住她的人中,一手使劲撑压住她的胸脯,救助一番后,阿娇仍然一动不动,早就死得透了,并且全身开始发黑,雪白的身子,只片刻间,通体变成了阴森恐怖的暗黑色,并且散发出一股浓浓的腥臭味道。 阳钢看着一个娇媚的女子转眼间就要变成了一具腐尸,只觉‘人间天堂’忽然变成了‘人间地狱’,哪里还有丝毫欲念,飞快的穿上了衣物。闻到阿娇身上传出了腥味,心中猛然一震,失声道:“哎哟,我知道了,是我害死了她。” 阳钢忽然想起,自己体内含有剧烈无比的蛇毒,若不运劲发力,蛇毒就藏在身体里不会伤害到外人,但若一运内力,就会把毒气激出身体外,伤到身周的人。他和阿娇发生性关系,起初虽然没有运劲,可到后来,心中一激动,不知不觉就使上了力气,特别是最后那一下,身体里的元阳喷射到了阿娇体内。 想他运劲发掌,掌中激发出的剧毒常人就经受不住,何况元阳乃人体之精华,也是他身体里毒素含的最多的物资,这全部喷射进阿娇体内,其毒性相当于直接被五步蛇王用牙齿把毒液注入体内,阿娇身体内部直接中毒,自然是立即毙命。 阳钢想通了其中原因,一时呆楞在地,自己成了毒蛇蝎子般的东西,随时都会害人性命,心里一阵阵栗然,极为不自在。瞧了瞧阿娇的尸体,忽然一阵怪念涌上心头,心情低落沮丧到了极点,心想自己这以后的日子,是在也不敢和女人上床了,岂不要变成了一个带把儿的太监。忽然间,竟止不住有些发抖,并非对阿娇的害怕,而是一种发自内心对自己的恐惧。 看着阿娇的尸体,过了好久才稳住心神,想到自己此身第一次杀人,竟然是用的这种方法,叹道:“我本只是来避难,是你自己硬要缠上我,弄的这个下场,也怪不得我,只……只怪你自作自受。”虽然为自己解释,想到和这女子没什么感情可言,又是她“强暴”自己,但毕竟是自己杀了她,心中终究不禁一阵内疚,用她的衣物盖住了她的身子,喃喃自语:“你若有什么愿望,我一定全部替你办到。哎!只可惜你已经死了,现在也不能说了!” 阳钢自责哀怨了一番,见陆无双就睡在阿娇的身旁,心想阿娇的尸体转瞬就开始腐烂,可别弄脏了无双妹妹,于是振作起精神,抱起无双,把她放在地上。见地上生硬,又走到床边,拿起绣花枕头,垫在无双的头下。 “阳钢哥哥,我头好昏!咦!我怎么睡在地板上啊?”阳钢思潮起伏,这时候,只听陆无双轻吟了一声,有些迷糊的从地上坐了起来,他小脸微微潮红,酒气还未全部消退。 阳钢忙扶起陆无双:“你好些了么?酒醒了吧?” 陆无双有些不好意思,揉了揉昏忽忽的脑袋,腼腆一笑:“这酒劲真大。”忽想起屋中还有一人,问道:“那叫阿娇的女人呢?” 阳钢一口哑然,向床上望了一望。无双顺着他眼光望去,吓得跳脚尖叫:“她……她怎么死了,身子都变成绿黑色了?” 阳钢脸上一红,自然不好意思说阿娇是如何死掉的,苦苦一笑,只说:“我把她给杀了。” 陆无双“哦”了一声,惊魂未定,拍了拍胸脯,才宛然一笑:“这坏女人,杀了的好。我一来就看她不顺眼了。”终究有些害怕床上的死人,身子慢慢挪到阳钢身后:“阳钢哥哥,我们快离开这里吧,呆在一个死人屋子里,真是有些恐怖。” “那好!”阳钢郁郁叹了口气,心中郁然,想到李莫愁也许已经离开了,顺手打开窗户往街道上观望,心口轰然一震,犹如被打了一铁锤,只见就在街道对面的小酒馆里,坐着一个杏黄道袍的娇媚道姑,那道姑手中拂尘轻轻挥动,神态甚是悠闻,不是李莫愁,又会是何人? “李莫愁,真有耐心。哎……” 李莫愁一直面朝阳钢的地方望着,忽的见阳钢打开窗户,抿嘴一笑:“臭小子,你以为跑进了那些污秽肮脏地方,就能混过我的眼目了么?我就会放过你了么?我若要寻一个人,无论天涯海角,他都是逃不掉的,我在这里已经等了你一整下午了。” 阳钢见已经被她发现,想要关窗,已来不及,想到李莫愁已经知道自己躲进了妓院,只是她素来自命清高,不愿进这污秽之地,所以干脆在“春香楼”外的小酒馆里等着。陆无双见了李莫愁,犹如撞见了索魂的鬼,六神无主道:“这女魔头像幽灵一样,缠上了我们,只要我们没死,看来是甩脱不掉了。” 阳钢眉头微皱,极力去想脱身之策。李莫愁莲步碎碎,笑吟吟的走到街道中,似嗔非嗔的瞧着阳钢:“臭小子,你还能逃么?磨唧什么,还不快快下来送死。” 阳钢见李莫愁本只需要轻轻一跃,就可飞进“春香楼”来取自己性命,但她却站在楼下不上来,心中也不禁对她大为赞加,心道:“这女人说要杀人就要杀人,下手如此狠毒,但生性却这般清洁,宁愿在下面守着,也不愿意进妓院这种肮脏之地。咳,她也可算是一个最高贵的气质型毒女人了!” ------------ 第033章 杀人放火 第033章 杀人放火 既然一整下午不进来,阳钢肯定李莫愁不会进“春香楼”来杀自己和无双,心下放心了不少,眼下不会丧命,索性豁出去了,心想你要取我性命,我又何必多你客气,只要能占得便宜,就趁机占了再说。嬉嬉一笑:“哇,这‘春香楼’里,真是热闹啊,哈哈,不过只可惜,只要是这楼上的姑娘,便都是妓女。李仙姑,你也来‘春香楼’玩玩么?你要是上了‘春香楼’,这里的姑娘,只怕都要大失颜色了。” 李莫愁行走江湖,从来没有人敢对她有丝毫言语上的侮辱。此刻听阳钢口气中带着调笑,把自己拿来和妓女对比,语中之意,是说只要自己上了‘春香楼’,那便也成了妓女。气得娇躯一颤,眉含秋霜,大喝一声:“臭小子!找死。”手一扬,几枚“冰魄银针”向阳钢射去。 阳钢早就暗自防备他突发毒针,眼见寒星一起,急忙头一矮,身子一蹲,躲在了窗户下的木墙之后。李莫愁的银针全部打空,飞进窗户,钉在门板之上。 银针细小,李莫愁内力再深,也射不穿墙壁,她见阳钢狡猾的利用墙壁掩护,自己一发银针,他只需要脑袋一缩,就躲在了木墙后面,根本奈何不的他。心中又气又怒,只想立即跳进“春香楼”,但她本不屑进那肮脏之地,想起阳钢刚才的话,就更是不能进去了,一时间气得脸色煞白。 阳钢脑袋伸出窗户,见李莫愁生气的样子,眼含冰霜,秀眉深蹙,粉脸红中透白,万分惹人怜爱。心中一涟,暗叹:“可惜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不由更想挑逗她,呵呵一笑:“李仙姑,站在下面多冷清,我看还是上来玩玩的好。” 李莫愁气的玉牙紧咬,一字一字吐道:“臭小子,你若在说一句,我……我……” “你怎么样?你就马上飞进春香楼里做妓女么?哈哈,要是你肯来,这‘春香楼’的生意,可要大热大火咯。”阳钢哈哈大笑,顺口接道,李莫愁越是生气,他越是高兴。 李莫愁听他出言不逊到了如此地步,俏脸刷的一下变的通红,气极之下,胸口都快喷出火来。想起阳钢的话,心中忽然一亮,冷笑几声:“臭小子,幸亏你提醒了我,好,我现在就让你大热大火。”说罢转身进了身后的酒馆的厨房,抢了两支烧的正旺的柴火,直接朝春香楼下奔来。 阳钢见李莫愁举着火炬奔来,心下一颤,暗道:“糟糕,不妙!”这时陆无双已惊叫:“不好啦,李莫愁要来放火点屋啦,她要把我们烧死在里面。” 街道上行人看见一个神态娇媚的道姑大白天举着火炬,都是觉得希奇,一起向李莫愁望去,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她要是去点火烧屋。 阳钢也没想到这人来人往的市集街道上,李莫愁竟会公然放火烧别人房子,心想只有让场面变的更加混乱,自己或许还能带着陆无双趁乱逃脱,当下开门对着“春香楼”里大叫:“外面有一个大美人儿要放火烧房子啦,‘春香楼’的姑娘嫖客们,快跑啊。” 他这几声大喊,整个“春香楼”的人全部听到,热闹的气愤轰然炸开,嫖客们不只原由,还以为是哪个嫖客家里的悍妇发怒、要点火烧妓院了,一片叫骂声中,许多嫖客提起裤子来来不及穿衣,都纷纷夺门往外飞跑。姑娘们也是慌成一团,衣不遮体,酥胸半掩的冲出屋外。 老鸨见嘌客们全部吓走,心中大急,跺脚咒骂着跑出楼外,正见李莫愁举着火炬要点屋子,当下冲上去,叉腰大骂:“你这疯婆娘,竟然来坏老娘的生意,是不是男人跑到我这里来找姑娘了?没有本事管住自家汉子,那只怪你本事不够,干嘛来烧我的‘春香楼’?嘿嘿,快快放下火把,老老实实的认老娘为干妈妈,老娘教你几手对付男人的法门,保证以后你的汉子对你服服帖帖……”一般上妓院闹事的女人,完全都是来找自己男人的,这种事情老鸨见的多了,她也把李莫愁当成了因为丈夫逛窑子而发怒的悍妇。 李莫愁受了阳钢的调戏,心中本已气极,她一个黄花女子,又听这老鸨说的下流难堪,又羞又臊,只怒的俏脸厉寒,挥尘大喝:“去死!”愤怒之下,用了真力,一掌击在老鸨身上,只把她打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口中鲜血直往外冒,哼也没哼一声就死了。 李莫愁当街杀人,围观的百姓才知道这女子真是会杀人放火,普通的老百姓哪里敢惹这些江湖奇人,吓得四散逃开。一时间,尖叫声、哭喊声,嫖客、妓女、老百姓,到处乱跑,场面混乱不堪。 阳钢见“春香楼”已经被点着了几处,片刻间就燃烧起熊熊火焰,正想带着陆无双趁乱往楼外跑,就在这时,只听楼下不远处一声大喝:“何方妖女,竟敢当街杀人放火,今日叫我全真派弟子撞上,哪里还能让你逞凶。” 阳钢听到喝声,心中一诧,心道:“路见不平,有好汉出手了!”一时好奇,拉着陆无双,向发声处望去,只见两个三十多岁的灰衫背剑道人,骑着健马向李莫愁奔来。 李莫愁秀眉一瞥,向那两个道士望去,冷冷一笑:“原来是全真派的牛鼻子,我和你全真派素无瓜葛,赤炼仙子做什么,不要你们多管闲事。” 那两个道人奔到李莫愁身前,还没弄清楚李莫愁为什么要杀人放火,听到这女子就是让人闻风丧胆的赤炼仙子,均是微微一颤,脸色大变。但那两人在江湖上也很有名气,都不愿弱了名头,年纪稍长的抱剑道:“原来是李道友。哼,我乃全真派第三代大弟子赵志敬。” 另一人也抱剑道:“在下全真派首座弟子尹志平。”全真派是天下第一大教派,和丐帮齐名,赵志敬、尹志平又是全真派第三代弟子中出类拔萃的人物,在江湖上可以说很少有人不知。 李莫愁屑之以鼻,毫不将二人放在眼里,俏立着并不回礼,仍然是冷冷一笑:“赵志敬、尹志平,就算是你们的几个老师傅来了,我李莫愁照样不给面子。你们快快离去,不要防碍我办正事。” ------------ 第034章 路见不平 第034章 路见不平 赵志敬、尹志平同时脸色大变,均想这妖女好生猖狂,他们都只闻李莫愁之名,却并不知道她到底有多高的武功,尹志平瞧了瞧死在地上的老鸨,温声道:“李莫愁,你当街行凶杀人,完全不把我江湖正道侠士放在眼里么?” 李莫愁见两人不知趣,斜眼一瞟楼上,阳钢并未离开,嘴角一翘:“我杀人便杀人了,你若看不惯,尽可横手插足,不要把整个正派侠士的大帽子压在我的头上。”她虽为人自负,但却并没猖狂到自不量力,也不敢和整个武林正道为敌。 赵志敬比师弟卤莽,“铮”一声拔出长剑,大喝:“我全真派和你玉女派同在一座山上,我的师傅师叔们,是看在你师傅师祖的脸面上,才不与你计较。好个妖女,以为我师兄弟不敢横手插足么?你如此横行霸道,实在可恶之极,看我师兄弟今日不好好教训你。”他毕竟惧于李莫愁的大名,害怕自己一人对付不了,所以开口闭口,都是“我师兄弟”,把尹志平和自己扯在一起。 李莫愁却是很大方,咯咯娇笑:“那好,我来领教两位道长的高招。看看是你们教训我,还是我教训你们。” “嘿、嘿,看招!”赵志敬喝叫一声,说着突然左手横掌挥出,出掌甚是快捷。李莫愁见他不用长剑,冷冷一笑,身子一挪,已向右让过。不料尹志平与赵志敬武术上练得丝丝入扣,分进合击,他跟着一掌自右向左,将李莫愁拦在中间。这两招叫做“大关门式”,原是全真派武功的高明招数,专门守山门所用,合力夹击,威力很强。 李莫愁见两人出掌,当下既不化解,亦不闪避,拂尘往腰间一插,双掌轻飘飘的打出,只听“波、波”两声,赵、尹二人只觉手臂发麻,均是退了两步。二人苦练了十余年的内力和对方软绵绵的手掌相碰,竟然如中败絮,全不受力,心中惊骇无比。 阳钢在楼上观望,见三人言语不和,三言两语,就动起手来,二道不问情由,一上来就联手使伤人重手,但好象却没有讨到便宜。不禁愕然,心道:“既然是路见不平,为何一上手就以二敌一!这样以多欺少,还算得上什么侠士!哼,我还道是来了什么英雄好汉呢,鄙视!”他虽然高兴有人来和李莫愁作对,但内心深处,却颇为为赵志敬和尹志平的做法感到不耻。 赵志敬和尹志平这些年行走江湖,这联手一招很少失手,不料今天却没起效用,以知道李莫愁果然名不虚传,当下齐声呼啸,同时跃起,四足齐飞,一人上盘,一人下盘,猛向李莫愁踢到。李莫愁眼见二人使出“鸳鸯连环腿”的脚法,不动声色,未加理会。抽出拂尘,上下挥动,把两道的脚力全部荡开,随意间就全部化解了。 赵尹二人每人均是连踢六脚,哪知李莫愁轻如丝缕的拂尘随意挥动,足尖便踢不到她身上,被她的内劲牵动,情不自禁的转动的方向。两人见李莫愁笑吟吟的,神定气闲,浑若无事,这一下惊诧更比适才厉害了几倍,心想:“这妖女如此了得?就是我们师父师伯,只怕也没这等功夫。”不禁呆在当地,做声不得,心中暗暗后悔,不该来多管闲事。 李莫愁缕了缕耳鬓的发丝,神态甚为悠闲,微微一笑:“两位道长,你们这点微末的功夫,也想来教训我。咯咯,还是回到重阳宫,在刻苦修炼个几十年吧。” 赵尹二人听她出言讽刺,脸色同时一红,两人对望一眼,刷刷两声,抖动三尺长剑。赵志敬一招“探天屠龙”,刺向李莫愁面颊,尹志平使招“罡风扫叶”,向李莫愁右腿疾削。 李莫愁对刺向自己这两剑全没在意,但见赵志敬招出手狠辣,她本以美貌自负,赵志敬却刺她面颊,不由得着恼:“我跟你们无怨无仇,何以下此毒手?这一剑岂非要将我毁容了?哼。”当下身子微侧,脚步一挪抢到赵志敬身侧,白玉般的左手骤然探出,手掌缘搁上赵志敬的剑柄,一式“顺手推舟”,轻轻向左推开。赵志敬不由自主的剑刃倒转,“当”的一声,与尹志平长剑相交,架开了他那一招。 李莫愁这一手以敌攻敌之技,是古墓派的“素女穿云手”中的武功,原自空手入白刃功夫中变化出来,莫说敌手只有两人,纵有六七人同时攻上,他也能以敌人之刀攻敌人之剑,以敌人之枪挑敌人之鞭,借敌打敌,以寡胜众。 李莫愁一招得手,很明显武功要高出赵尹二人许多,拂尘轻轻挥动,神态甚是悠闻:“全真派祖师王重阳曾经乃天下第一高手,他的七个徒弟也算是个个了得,怎么传到你们这一代,却就如此废物了!” 赵尹两人内功在伯仲之间,剑锋相碰,均感手腕酸麻,虎口隐隐生痛,立即斜跃转身,向李莫愁怒目而视,心下又是惊骇,又是佩服,当下齐声低啸,双剑又上。 李莫愁心想,你们这虽是上乘剑法,但内力火候不够,剑术又没练得到家,有何用处?不避不退,拂尘挥卷而出,连抢攻了几招,就立即占了上风,几缕软软的尘丝,把两柄刚剑逼得无力还击。 阳钢在楼上观望,见赵尹二人剑法严谨有度、威力也很强,可就是攻不破李莫愁一支拂尘,心想这两个道士的功夫,只怕比柯瞎子还差了一些,又如何能够对付李莫愁?又见李莫愁婀娜的身子随着拂尘飘舞,脚步轻快,举手抬足间衣衫飘动,身法轻盈飘忽,衣袂流动如云,悠闲美雅,不象是在打斗,倒象是在翩翩起舞一般。只觉她的动作优雅美观,心中不禁大感佩服,若非她是自己的敌人,早就拍掌喝彩了。 只过了十多招,赵尹二人又惊又怕,知道对方武功远在己上,不用绝招,难以获胜,两人打个手势,忽然剑法变幻,刷刷刷刷数剑,都往李莫愁前胸后背刺去,每一剑都是致人死命的狠辣招数。 ------------ 第035章 借马疾驰 第035章 借马疾驰 赵志敬和尹志平施展平生绝学,全力向李莫愁攻击。李莫愁见这些剑法招招不留丝毫余地,此时心中也不由得不怒,她本是看在全真六子的面子上,刚刚一直未下重手。 但见赵志敬一剑来得猛恶,她右手倏地穿出,食中二指张开,平挟剑刃,手腕向内略转,右肘撞向对方鼻梁。赵志敬用力回抽,没抽动长剑,却见她手肘已然撞到,知道只要给撞中了面门,非死也受重伤,只得撤剑后跃。 李莫愁的武功高出二人许多,动起手来,真所谓随心所欲,不论举手抬足无不恰到好处,她右手双指微微一沉,那剑倒竖立起,剑柄向上反弹。尹志平正挺剑刺向她右臂,剑锋被那剑柄一撞,铮的一声,右臂发热,全身剧震,也只得松手放剑。他师兄弟内力伯仲,双剑相碰,都是震得手臂一麻,向旁跳开。 李莫愁速度快无伦比,紧跟抢上,拂尘一挥,同时卷住两人手中长剑,娇喝:“撒手。”运内力一拉,赵、尹二人的长剑果然脱手而飞。 尹志平丢了长剑,已经算是输了,双手交胸,忙使用全真掌法,以防李莫愁再攻。这时赵志敬大叫:“妖女厉害,尹师弟,你先顶着,我去襄阳请帮手!”说着转身向健马急奔,不管尹志平是不是能够顶的住,看也不看身后,飞跃上马,疾驰而去。 赵志敬这一举动,李莫愁微微一诧,随后咯咯娇笑:“天下第一大教,全真弟子,如此重情重义,今天让我大开眼界。佩服,佩服!”语气中又是讥讽又是鄙视。 阳钢也大是一惊,暗道:“此去襄阳至少要半个时辰,眼下尹志平最多能顶三招,赵志敬不是自己怕死逃跑、要害死师弟么?好个牛鼻子,竟然抛下师弟不管了,真太他妈的不讲义气了。咳,刚刚还以为是遇见了路见不平的大侠,哎……” 尹志平先是一愣,脸色铁青,随后咬牙怒道:“好……好你个赵师兄,你我这么多年的交情,你竟然……竟然……。哼,你给我记着……” 李莫愁见赵志敬抛下师弟逃跑,瞟了瞟远去的马和人,不屑一笑,并不去追,撩了撩散落耳边的秀发,似笑非笑望着尹志平:“尹道长,怎么样?你是跑还是战啊?你若自知不是对手,大可像你师兄那样狼狈而去。” “妖女,贫道坚决不逃,誓死抵抗!”眼下去了帮手,李莫愁只专心对付他一人,尹志平知道不是对手,咬牙心横,但眼神中却难掩惶恐之色,手有些微微发抖。 “那好,只要你能接我十招,我就绕你一命。”李莫愁笑吟吟的说道。 “阳钢哥哥,火快燃到窗户啦。怎么办?”陆无双焦急的大叫。 “这姓尹的虽然也怕死,但却比他师兄有志气多了。李莫愁对付了尹志平,马上就要轮到我了。”阳钢见“春香楼”的火势越来越大,窗户已经开始接火,想到自己跑出去未必能逃的脱李莫愁的手心,心中一念,把身上的银两全部塞到陆无双手里:“无双妹子,你出门下楼往东南方向逃。我从窗户跳下去往西北方跑,引开李莫愁。” 陆无双神色一诧,眼圈顿时红了:“不,我不走,我和你一起。”知道这样一来,自己逃脱了,阳钢却很危险。 阳钢心中一柔,事态紧急,不容他所做犹豫,已经下定了决心,见无双眼眶里尽是眼泪,捧着无双的脸,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你往东南逃,去找我穆阿姨。”也不容陆无双再多说,跑到床边卷起床单包住一个枕头,象是裹的一个人的摸样,背在背上,最后看了陆无双一看,想她一个十岁女孩,要一个人千里迢迢去临安,心中一酸,这一离别,就不知何日再能见了,跑到窗口,硬着心肠不向后看,直接跳出窗外。 阳钢跳出窗外时,早就看好了位置,恰好落到李莫愁的坐骑旁边,一刹那也不停留,以最快的速度翻越上马,拍马向西北方向疾奔。 李莫愁正和尹志平缠斗,忽见阳钢跳出窗外,溜上自己的马就飞奔而去,心下大怒:“狡猾的臭小子,你跑得掉吗?”再也不愿意和尹志平过多纠缠,赤炼神掌拍出,只把他震的连退七步、嘴角挂血,冷冷一笑:“看在王重阳老道的面子,绕你不死。”一挥霞袖,急趋莲步,飞跃上尹志平的坐骑,朝阳钢的方向追去。 尹志平接了她看似软绵绵的一掌,心口却犹如被烙铁烫了一般,只觉一阵炎气沸腾,重重退了几步,眼见李莫愁不杀自己,心中一松,暗道:“这少年是谁,幸亏他抢了李莫愁的马救我一命。”“哇”一声吐了一口鲜血,脚步几个跄锒,靠在墙边才勉强站稳…… 凄凉古道之上,只见一前一后两骑快马飞奔,溅起一长串昏黄的尘沙,宛如一条黄龙。阳钢骑着马向西北狂奔,李莫愁再后急追,两人所骑都是上等良驹,速度伯仲,没有拉宽多少距离。 阳钢不停的催马加鞭,李莫愁追在后面,可说吃了不少灰尘,心下十分愤脑,黄尘朦胧中,她见阳钢背上背着一个人型的大布裹,只道背的是陆无双,心道:“你拼死也要护住这丫头,我就偏偏要杀了这丫头。”俊脸一寒,抬手一扬,几枚“冰魄银针”激射而出,全部打在阳钢背上。阳钢背上布裹之中,只是一个大枕头和一些杂布,冰魄银针全射进那软绵绵的枕头里。也幸好好背了这一个大部裹,奔在前面,不怕后面李莫愁施暗器射来。 李莫愁射中那布裹,冷冷一笑,心道:“中了冰颇银针者立即丧命,臭小子现在背着一个死人,只怕自己还不知道。反正小妮子已经死了,我就在后面不紧不慢追着,看他能跑多远。”当下速度稍微减慢,和阳钢隔一段距离,不会受他马后踢尘袭面,一直跟追下去。 ------------ 第036章 飘渺峰 第036章 飘渺峰 阳钢催赶坐骑,一路急驰,也不管面前到了什么地方,总之只要有路,便不作停歇。快马直奔跑了两天一夜,忽见道路逐渐倾斜陡峭,已经进入了连绵的大山之中。拧头一看,遥遥路径空空如也,并不见李莫愁,他心却不喜,不敢停顿,知道李莫愁说到就到,只是转瞬之间,就会跟来,当下再往前走。 再奔了半个时辰,山道忽然崎岖,马已不能在行,只见崎岖峭崖上,乌云掩月,山间昏暗,有时峭壁之间必须侧身而过。人疲马倦,阳钢见马不能行,便下马徒步而走,此时又饥饿累,真是苦不言堪。 阳钢步行又一个多时辰,忽见眼前一座极高的峰头耸入云端,仰头望去,只在茫茫云雾之中。心中一叹:“这倒是个好地方,真象神仙居住之地。咳,李莫愁的追踪,我是无法摆脱了,退路已断,只有往山顶爬了!” 这一上峰,道路更加艰难陡峭,处处都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和根本无路的石壁。阳钢轻功不高,硬咬着牙冒险一处处天险走将过去,好不容易来到一处山崖上,忽然大呼:“哎哟,完了!”只见眼前是一个级宽的崖涧,足有百米宽。远远望去,茫茫中,崖涧对面,又是一个峰头。 “除了长翅膀的飞鸟,人就算轻功再高,只怕也飞渡不过去。嗨,看来是天亡我也。”阳钢望着崖涧对面,浓云锁雾,又向下一看,更是云雾袅绕,深不见底,心中一寒。去路已断,自然只有转身,刚拧过头,只见李莫愁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身后,俏生生站在两丈之外,笑吟吟的瞧着自己。 李莫愁指着西北角上云雾中的一个山峰,微微一笑:“臭小子,此地名为缥缈峰。这山峰终年云封雾锁,远远望去,若有若无,因此叫作缥缈峰。就你这点稀松平常的轻功,能渡过断魂崖、失足岩、百丈涧,来到接天桥,也算是九死一生了。”李莫愁游历江湖十载,名川大岳尽详于耳,这飘渺峰她曾今来过一次。 阳钢心中一明,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叫做飘渺峰。见李莫愁表情上面色温柔,却知道她随时会下杀手,故意哈哈一笑,把背上的布裹扔下万丈山崖:“我把无双妹妹的尸体扔下山崖,免得受你凌辱。”他知道如此一来,李莫愁就再也不会去寻杀陆无双了。当下潜运内力,无论如何,也要做宁死前的最后反抗。 李莫愁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一笑:“为了一个小丫头,搭上自己的性命,你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呵,你的毒掌虽然厉害,但我只要一手捂住口鼻,一招便取你性命,你又能奈我何?”她出手之时往往就在言笑之间,想起阳钢在春香楼侮辱自己,心起怒恨,左手衣袍捂住口鼻,右手拂尘陡然刺出,如千万根钢针,直向阳钢刺去。 阳钢见李莫愁拂尘丝丝如针般刺来,把他全身命脉笼罩,一招“潜龙勿用”还没用出,就已经在萌芽中被化解去了,迫不得已连退几步,左脚忽然一空,全身一晃,右脚连忙站稳。凉风灌背,身子险旋,只要再退半步,就失足掉如万丈深渊之中…… “不要伤人,道长请住手!”就此刻,只听一声清喊。 那声音温和柔雅,不带半分利气,充满了祥和平静之息。声音本从西南方响来,但片刻间又仿佛自南而北,响到了西北方。随即好象又转而趋东,声音竟又在东北方出现。山峰群立中,如此忽东忽西,行同飘荡在空气中一样,真是飘飘渺渺,不知道发音者到底在何处。 李莫愁听了这喝止声,只觉心里一震,心中一骇,虽然不见其人,但满腔戾气自消,竟情不自禁的停住了招。她耳力内力已属一流,却听不出发声者再什么地方,知道是有高人来了,忙敛神静心,道袖一挥:“何方高人,多管我的闲事?请现身一见。” “高人不敢当,只希望道长不要杀人的好。” 李莫愁和阳钢听得一声谦虚平和的声音就在耳边,同时大叫,侧身一看,只见一个衣衫飘飘的老者,就站在两人身旁。阳钢见那人身穿淡色长袍,宽头宽脸,相貌平凡,双眼凛神有力,颌下一尺飘逸的白色胡须,满面红光,竟看不出多大年纪。他并不识得老者,见他开口阻止李莫愁对自己下手,心下很是感激,抱拳道:“多谢前辈开口相救。” 老者道:“小友客气了!”他口气谦谦有理,丝毫没有救人一命的气势。 李莫愁心想这人来到自己身边,而自己竟然毫不察觉,心中大颤,只怕他会有恶意,挥动拂尘,急忙飞跃退了一丈远。“你是谁?”李莫愁恐然道,心中却想,此人是人、是鬼?还是神仙?难道是当今四绝和老顽童之一?那郭靖虽然武功奇高,但也绝不至达到这出神入化的地步!听说郭靖的武功已经不逊于四绝,如此说来,这人并非我所猜测的人。 老者微微一笑:“我的名字,说出来了,你也不会认识,不说也罢!你放了这孩子成不?”他不问李莫愁和阳钢有什么仇恨,却直接请他放了阳钢。 李莫愁见这老者武功远在自己之上,若不许自己杀人,大可以武力压之,但他口气中却明显有请求商量之意,又见他一脸诚然,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心下大是不解,她从不屈服于人,名知对方本事高过自己,也不会软下口气,冷冷一笑:“我要杀这小子,你能阻止我一时,却不能阻止我一世。” “修道者,应有慈悲在心,既是修道之人,应该心静气平,为何有如此重的杀生之念。”老者轻轻一叹,又道:“你要杀人本是你的事情,但我却不想见这里有人杀人,如此说来,只有让你不能杀他了!” ------------ 第037章 内力提升 第037章 内力提升 话听到此,李莫愁心中一颤,暗道:“这人看来要和我动手了。”拂尘在周身挥动,形成一个护体真气圈。哪知老者忽然搭住阳钢肩头,微微一笑:“逍遥自在之人,不与世人争!”并不动手,身子冉冉飘起,衣衫飘动,衣袂流动如云,从极宽的崖涧飞了过去。 李莫愁大吃一惊,愣愣站在原地,哪见过世间有如此轻功的人,望着崖涧对面,足有三十多丈,凌空虚渡,简直不可思意。她见两人已经消失在云雾之中,心中一机灵:“难道真是遇见了神仙?” 阳钢被老者搭着肩头,身子飘起,全身腾空,感觉轻雾凉风从脸颊旁飘过,犹如腾云驾雾,只一刹那间,就到了崖涧对面的峰头。他双脚站实,只觉得象是做梦一般,看了老者一眼,升起一阵无限的敬佩:“多谢老前辈相救,晚辈感激不尽。” 老者笑了笑:“不必言谢,那道姑是飞不过这接天桥的,现在她想伤你也是不成了。” “自己屡次脱险,真是运气不错!”阳钢性命得保,心中却苦笑不已,问道:“这里只是一个大崖涧,并无桥索相接,为何叫做接天桥?”听了这崖涧的名字,不由有些疑问。 老者道:“100多年前,这崖涧上是有一条铁索相连,轻功高者,可以从铁索上走过来,所以叫做接天桥。只是后来铁索被人砍断了,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哦,是这样啊。”阳钢点了点头,仰慕的看着老者,只感觉眼前的老者,比当年所见的洪七公还要多了几分高人的飘逸之气,心中一念:“老前辈,你莫非是神仙?” 老者慈眉善面,淡淡一笑:“武修得道,武修得道。武学修为达到一定境界,心无旁念,无求去欲,心斩三尸(私欲、食欲和性欲)便可飞升成仙。”他不承认也不否认,瞧了阳钢一眼:“小友,你中毒了?” 老者所说的境界,就是死去的王重阳也万万达不到。阳钢的武学才进入初学阶段,自然听得完全不懂,见他没有明白回答,愣了愣,看他一眼就看出自己中毒,点了点头:“我被五步蛇王咬中脊椎,吃了蛇胆,虽然没死,却身中剧毒。” “哦,这可是当今少见的剧毒。”老者祥和的说:“你放松心神,我替你把毒吸出来。” “怎么吸?我身上这毒,性烈无比,稍微闻到,就会丧命。”阳钢遇得奇人,性命的保,听说还能够摆脱身上的剧毒,心中自然是一阵高兴,但想起这毒的烈性,又不由大为心悸,只怕伤到这老者。 老者笑了笑:“百年之前,我便不惧世间任何剧毒,你体内毒性虽烈,却伤不到我。顺手之劳,算不得什么。”手掌伸出,轻轻按在阳钢的颈椎之上。 阳钢忽然间鼻头一酸:“老前辈,话不到几句,你就待我这般好,晚辈真是感动不已……” “收心敛神,集中思想,不要说话。” 阳钢还不及在说,但觉全身透进一股暖流。那道暖流一进入体内,骨骼酥柔,暖融融的说不出的舒适,紧接着一道戾气从全身经脉归于尾椎,再向上游,慢慢到达颈椎,缓缓从当初被蛇咬的位置透出,被老者的手掌吸了出去。暖洋洋的,轻轻闭眼,多日来的疲倦全部化为睡意…… 一天之后,阳钢次日醒转,发觉睡在一张温软的床上,睁眼向帐外看去,见是处身于一间极大的房中,房中陈设古雅,铜鼎陶瓶,也有些像古董店里的铜钟香炉。 “老前辈不是为我去毒么,我怎么睡着了!”阳钢这时兀自迷迷糊糊,于眼前情景,有些惘然不解。但是感觉身体里的戾气消失得无影无踪,随着压抑之气也没有了,相反体内增加一股浓厚的劲气,心扉越来越爽朗,有一种想站到山顶长啸一声的欲望。原来蛇王之胆乃大补之物,他吃了蛇王之胆,本已增加了数十年的内力,只是因为又中了蛇王之毒,蛇胆潜能所化的内力无形中保护他的身体,全部用在了压毒上面。此时剧毒一消,吃蛇胆所获得的内力,自然又慢慢归回到丹田。只是这些,他自己暂时却不知道。 “小友,你醒了。你的蛇毒已经完全解去,可以放心了。” 阳钢听到声音,立即坐起,只见老者站在床边,仍然是微微笑着。心中一愣,反问:“我身上已经没有毒了?” “恩,一丝也没有了。” 阳钢下床道谢,心中暗思,却有些不敢相信:“我一掌打出,掌中带有剧毒,我可以出去试试么?” “自然可以,你跟我来。”老者飘然转身,带着阳钢出了屋子。 阳钢出了屋,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在一个花园印水,房屋优雅的大宫殿之中,心中诧异万分,忍不住问:“我不是在飘渺峰么?怎么到了这宫殿里面?” 老者温和道:“你现在仍然在飘渺峰,这里叫做灵鹫宫,是修建在飘渺峰上。” 阳钢恍然大悟,又是惊诧不已,心想这绝峰之上,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宫殿,真是不可思意! 他跟着老者到了一个花园里,急于试试自己身体里的毒有没有尽去,对着老者一笑:“老前辈,现丑了!”面对一座假山,运足内力,“呵”的一声,一招“潜龙勿用”打了出去。 “轰……”只听一声大响,石沙乱飞,两人多高的假山,塌陷成一堆碎石。阳钢这一掌拍出,只觉内力充沛,竟把假山给击塌了,内力之中,纯正雄壮,没有一丝异味。 “不会吧!”阳钢大叫一声,吓得向后跳了一步,他敢肯定,蛇毒已经全消,但让他惊讶的是,竟然有了如此大的力量。愕然望向老者,眼神中又是惊喜又是不解:“老前辈,这……这是怎么回事。” 老者看见阳钢出掌,这掌中的力量,对于他来说不值一笑,可见了他的招式,却是忽然陷入回忆之中,双眼迷离,喃喃自语:“降龙十八掌,降龙十八掌,哎!想大哥当年,以这套掌法威慑武林……”痴痴片刻,似又忽然从追忆中回醒,对阳钢道:“我已经替你打通了全身筋脉,你所吃蛇王之胆,本是大补之物,有助于增长内力。蛇毒一去,筋脉又通,内力自然就增加了。”他此刻对阳钢又更加亲切了几分。 ------------ 第038章 武学之道 第038章 武学之道 阳钢听了老者的解说,骤然之间,他得到了如此强大的内力,心底惊喜交加,不可言语。但自己此时的内力究竟有多强,他自己也模糊得很,茫然望向老者,挠了挠头问:“前辈,我服食了蛇王之胆,如今的内力到底达到了什么境界?” “可算一流!”老者简单的答道。‘一流’,这两个字已足够让他满足了。 阳钢自从踏入江湖,一路上和李莫愁斗智斗力,无论头脑再怎么聪明勉强脱身一刻,但终究是被逼得狼狈逃跑,说来说去,就是因为内力太差,连李莫愁一招也接不住。此刻忽然变强了,少年心性,得意必狂,暗道:“李莫愁武功虽高,也只能算是一个一流,我以后再也不用怕她了。”运起内力,连连施展“潜龙勿用”,击得面前山石乱飞、灰天暗地,但觉体内有用不完的力量,一掌比一掌有力,越打越是精神充沛。 老者看着阳钢欣喜若狂的摸样,摇了摇头,只是淡淡一笑,也不阻止,任由他放纵发泄。 阳钢一连挥打了十多掌才停下来,拧头一看身后的老者,脸上一红,暗道自己性格本算稳沉,从未有过如此兴奋,今天有些得意忘形了。想到自己体内的剧毒黄蓉拿之无可奈何,而这老者只是挥手之间就化去了,并还能在同时打通自己全身经脉,心中猜想只怕当今最厉害的四绝也没此能力,定了定神:“前辈救我性命、替我化毒,助我打通经脉。可说对晚辈有莫大的恩情,晚辈还不知道您尊姓大名?” 老者抚了抚胸前长须,神态飘逸道:“俗名我真没有,僧号倒有一个,叫做虚竹,不过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我自称‘飘渺居士’。” “飘渺居士,飘渺居士……”阳钢喃喃念了几次,心想凡人哪有这份仙气,此老定然是个神仙。又想起他所说的‘武修得道’,心中忍不住,于是又问了那句话:“前辈,你可是神仙?” 飘渺居士呵呵一笑,眸子之间有些呆气,竟和郭靖的眼神有些相似:“我没见过神仙,也不知道神仙是什么样子。不过我自从八十岁后,内力达到了‘忘我’的顶峰境界,心随神动,挥洒如意,竟可以在空中漂浮,从此肉体不再衰老,不惧冷寒、不畏毒虫。起初三月一餐,之后半年一餐,慢慢的到了现在,几年米水不进,也不会饿。” “长生不老,不食人间烟火,那不是神仙又是什么!”阳钢心中大震,没想到自己竟然遇见了一位仙人。 飘渺居士微笑着摇了摇头:“错了,其实我并未成仙。飘渺峰上静修百年,直到最近几年才悟到天下武学的奥妙,我虽然拥有不死之体,但毕竟修为还差一段,没有修成不死不灭的元神,所以我只算拥有仙体而已,却不能飞升。” 阳钢敬意丝毫不减,心道:“半吊子神仙,那也是不得了!”“飞升”这个词语,他似懂非懂,脑中一念,起了好奇之心,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能够完全‘武修得道’。” “得道之日不远了,六年之后,我就能够飞升了。”飘渺居士口气平和自然,没有丝毫兴奋得意之色,果真是到达了‘忘我’的境界。 “六年,这对于一个能静坐百年的仙者并不算长。”阳钢脸上露出笑意,是真心祝愿飘渺居士能够早日成功。想起飘渺居士带着自己从崖涧飞渡那一刻,仍旧是神思梦往,忍不住自言自语:“真是没有想到,武学修炼,达到了极峰,竟然可以得道成仙!” 飘渺居士听了阳钢的话,又摇了摇头:“不是任何武学都可以修炼成仙的,就比如说修练这‘降龙十八掌’,那就永远不可能修成仙。” “为何?难道降龙十八掌的威力不够?”阳钢脱口问道,在他心中,对降龙十八掌可是有崇高的膜拜,一直认为这就是天下最厉害的武功。 飘渺居士笑道:“当然不是,降龙十八掌至刚至猛,是天下外力最强的武功。” 阳钢一脸不解:“那是为何?” 飘渺居士道:“修仙者,必是与世无争、无忧无虑,逍遥自在之人,天下之间,只有我逍遥派的武学最适合修仙。每一种绝世武功,都有它的终极之点,‘降龙十八掌’虽然刚猛无比,却少了逍遥自在之气,与仙道宗旨背道而驰。据我所悟,这种武功,到了顶峰境界,只能成圣,不能为仙。” “那不就成了‘武圣’了!”阳钢呵呵一笑,脱口而道。不禁幻想自己能有那么一天,又想到洪七公的能力,只怕离这个‘圣’字尚远,自己只会一招,哪能成圣!自我嘲讽一笑,问道:“圣厉害些,还是仙厉害些?” “恩,圣者,主攻刚厉,讲究以力证道,以强为尊;仙者,主攻轻柔,讲究逍遥随心,虚空忘我。‘圣’和‘仙’本是同一级别,就像两个普通人一样,只是性格不同,分不出个高低上下。”飘渺居士见这少年问个不休,也不厌烦,慢条斯理一一回答,之后又补充道:“修圣、修仙都是正道所为,若练的是邪派武功,修到终极之点,那就成了‘魔’了。邪魔外道的终极之点,就是‘魔’。” 阳钢武学修为一塌糊涂,个人见解却独到,微笑道:“依我看来,心正则行。不管修炼什么武功,成圣、成仙也好,成魔也好,只要心是正的,一切都无所谓。” 飘渺居士微笑点头:“说的不错,能说出此番话来,可见你是个正者。”看着阳钢灼热的眼神,随即又道:“你若想学武,在灵鹫宫左侧石室石壁上有许多,那些都是我平生所学,你尽可前去自行揣摩。” 阳钢心中大震,又惊又喜又是有些恐然,只觉这份礼物也太重,有些叫人不敢相信,惟恐道:“前辈平生所学的武学,怎么就能随随便便全部送给了我!你救我性命,又助我去毒,我已感激不尽了。” 飘渺居士淡淡一笑:“我已是‘斩三尸’之人,凡俗之物,与我何干!你尽管去就是。”说道这里,哈哈大笑:“凡俗常人,要想修到武学终极,那又何其之难!真正武修得道者,不但要有极大的耐心,还不能缺少匪闻的奇遇,真到了那个境界,再看江湖中一些所谓的高手,那都只算是初登门堂了!……小友,我要去飘渺峰顶再静修六年,你不可来打扰我……”说着身子飘起,向飘渺峰顶端飞去。 阳钢望着云雾中逐渐见小的人影,心下羡慕崇拜到了极点,躬身敬道:“祝前辈早日得道。” ------------ 第039章 石窟绝学 第039章 石窟绝学 阳钢目送飘渺居士消失在淡云薄雾之中,清风抚面,只觉全身幽爽,体内剧毒已去,又摆脱了李莫愁的追杀,仿佛心头压着的大石被搬开,真是说不出的轻松。忽觉肚子有些饥饿,宛自一笑:“可惜我没老前辈那份修为,肚子饿了,是天大的要紧事,就必须得补充食物。”偶然想起洪七公,心头一阵温暖。 阳钢绕顾四周,见花园右角池塘边,有一棵巨大的枣树,树叶郁郁葱葱,绿荫之间,隐躲了许多饱实的枣果儿。跑到枣树下,卷起袖子,准备爬上去采摘个够,心头一念,现在已经有了内力,何需还像孩童一样爬树摘枣。当下手掌只运了三成内力,一掌拍在树干之上,抱大的枣树剧烈颤摇,树上枣儿被震落下来,细细簌簌,落的满地都是。 阳钢一阵欣悦,拣了一大包枣儿用衣服包起,“老前辈说右侧石室石壁上刻载有高深武学,我且去看看。”武功一直是他最渴望的东西,既然飘渺居士不介意让他前去研揣,这样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 当下按照飘渺居士的指示,来到花园右侧,只见一座假山下面有一个地道入口,心道:“看来就是这里了。”找来木柴点成火炬,进了假山里面,那地道曲曲折折,盘旋向下,走了片刻,豁然开朗,现出一个巨大的石窟,可见地道是依着山腹中天然的洞穴而开成。 阳钢见石窟外的一块大石上面,刻有“逍遥派灵鹫宫重地,不可擅入。”字迹陈旧已久,虽然还很清晰,但至少也有两百年以上了。 “看来这逍遥派,百年之前是一个神秘的大门派,只是隐居世外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很少和江湖中人打交道。到了今天,派中弟子全部都老死了,只剩下了修为最高的飘渺居士一人。他修炼逍遥派武学,能够达到长生不老的境界,可见逍遥派的武学是何等厉害!”阳钢心头一阵兴奋,快步走入室内。 走进石窟,只见四壁岩石打磨得甚是光滑,石壁上密密麻麻刻满了字迹、图形、歪歪扭扭的符号,还有无数径长尺许的圆圈,每个圈中又都刻了各种各样的图形,有的是人像,有的是兽形,有的是残缺不全的文字,更有些只是记号和线条,圆圈旁注着“甲一”、“甲二”、“子一”、“子二”等数字。字迹、图形多的难以数计,符号、圆圈之数若不逾千,至少也有八九百个,一时却哪里看得周全? 阳钢一阵诧舌,看得眼花缭乱,一时片刻,哪里分得清这石壁上刻的是什么心法、有多少种武学!喃喃自语:“逍遥派的武学,五花八门、样目繁多,真是博大精深,要把这些全部弄懂,至少也得花上三五个月。咳,如此幸运的机会难遇,反正眼下无事,我就在这里好好研究揣摩。” 飘渺峰上空气清幽、云雾袅绕,有各种小的鸟禽小兽,也不乏许多果木之树,阳钢住在上面不会担心没有食物,他除了出石窟寻食之外,所有时间都是埋头在石窟里面。绕是他极端聪明,也直到花了月余时间,才把石壁上的各种武学总结了出来。 总结得出,逍遥派的武学,内功、武功、轻功、暗器、应有尽有,全都是道家武学,讲究清净无为,神游太虚。直到此时,也渐渐领悟道,飘渺居士所说的‘仙’、‘圣’之说。逍遥派内功有:小无相功、八荒六合惟我独尊功、北冥神功。 “小无相功”是道家之学,讲究清静无为,神游太虚,较之佛家武功中的“无住不着”之学,名虽略同,实质大异。以‘无相’二字为要领,其主要特点是不着形相,无迹可寻,只要身具此功,再知道其他武功的招式,倚仗其威力无比,可以模仿别人的绝学甚至远胜于原版。使用此功,若非此道高手,决计看不出来。 “八荒六合惟我独尊功”,是逍遥派至高无上的内功心法,须以最上乘的内功为根基,方能修练。八荒六合惟我独尊功威力奇大,却有一个不方便之处,那便是每30年,便需要返老还童一次。“八荒六合惟我独尊功”主攻手少阳三焦经(内分泌系统),修炼时必须内功深厚,若内力不足修炼过早,修炼时必须吸饮鲜血,不然无法修炼。这功原名“纯阳至尊功”,属至阳,是被一位逍遥派的女前辈改名为“八荒六合惟我独尊功”,其实不适合女子修炼,若女子修炼,就会三焦失调,返老还童后,可能永远不再长大,成为侏儒摸样。 “北冥神功”,逍遥派独一无二的内功,修炼者内力提升极快。独一无二之处,就是可以吸取他人的内力以供己用,是迅速提升功力的捷径,内力既厚,天下武功无不为其所用,犹如北冥,大舟小舟无不载,大鱼小鱼无不容。“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能够容纳几千里的大鱼必定是非常广阔的海洋,因而北冥神功正是寓含了广大恢宏之意,也体现了神功的威力。 除了三门绝世无双的内功,阳钢得知,逍遥派的武功有:天山六阳掌,天山折梅手,逍遥龟息功等…… “天山六阳掌”,共分六式,每招名称中均带一“阳”字,故名“六阳掌”。需以纯厚的内力为铺垫,要旨轻灵飘逸,闲雅清隽,招招凶险,攻向敌人要害,举重若轻、潇洒如意。 “天山折梅手”,是短打擒拿之法,一共六路武功,要旨和“天山六阳掌”大径相同。天下任何招数武功,都能自行化在这‘六路折梅手’之中。 这“天山六阳掌”和“天山折梅手”虽然都只有六路,但却包含了逍遥派武学的精义,掌法和擒拿手之中,含蕴有剑法、刀法、鞭法、枪法、抓法、斧法等等诸般兵刃的绝招,变法繁复,“天山六阳掌”和“天山折梅手”是永远学不全的,只能凭借习练者的勤奋和内力深厚程度来评介掌握程度。使用者内功越高,见识越多,天下任何招数武功,都能自行化在这六路“六阳掌”和“折梅手”之中。 ------------ 第040章 悟武 第040章 悟武 阳钢所总结,飘渺峰灵鹫宫石窟的石壁上所刻载,除了内功秘籍和武功秘籍,还有轻功步法与暗器心法。 轻功有“凌波微步”,是逍遥派的独门轻功步法,以易经八八六十四卦为基础,使用者按特定顺序踏着卦象方位行进,从第一步到最后一步正好行走一个大圈。此步法精妙异常,习者可以用来躲避众多敌人的进攻。“休迅飞凫,飘忽若神”及“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是作为这种武功的注解。 暗器有“生死符”,此暗器与天下暗器不同,并非实物所造,而是施展者用内劲把液态物体凝为冰,再射入敌人穴道、伤口。中此暗器者,犹如魔鬼附体,痛苦难当,发作之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除了上述所说,石窟中包纳万千,天下许多武学都在其中。 一时间得到这么多绝妙武学,天山六阳掌,天山折梅手,北冥神功,八荒六合惟我独尊功,小无象功,凌波微步,生死符。阳刚哪里学得过来,诧舌不已,心想逍遥派的武功,当真是匪夷所思。 细细研透了这些武学的功法,又牢牢背熟了所有口诀心法,凌乱的思虑慢慢整理,心想这些武学只要能把其中一门学精,就足可成为顶尖的高手。自己若是没个头绪的胡乱修炼,诸多武学绞杂一起,只怕有害无益,搞到走火入魔。可实在又没个底绪,可知道自己适合先修炼那一门武学。 阳钢沉思了片刻,心道:“飘渺居士武修成仙,对于武学之道,自然无所不知,我若去请他指点,只要他稍微指点要害之处,我就受益非浅了。”又心想飘渺居士对自己已经有莫大的恩惠,如何还好意思去请他指点。自顾摇了摇头,又暗道:“老前辈静心修炼,说了不要去打搅他,我还是自行研究,不去打扰他的好。” 阳刚的武修之道,无人指点,懵懵懂懂,全仗自行修行研悟,起初认为,与人对招,胜负关键,精妙的招式不可忽略。先试着先去修炼“天山六阳掌”和“天山折梅手”,按照石壁上的图形、字决修炼,站在石窟里,端相编号“甲一”的圆圈,阳钢一看之下,便认出圈中所绘,是天山折梅手第一招的起手式。看甲二时,是天山折梅手的第二招,依次看下去,天山折梅手图解完后,再之后,就是天山六阳掌的武功招数的图解,两门武功的各种歌诀奥秘,尽皆注在圆圈之中。 他按着图中所示,运起真气,只学得数招,身子便轻飘飘地凌虚欲起,可终究又好象有一股气息压着头顶,使之不得畅爽,只是似乎还在什么地方差了一点,以致无法离地。气流开始梗阻,仿佛满江洪水被堤坝从中硬截。 正在凝神运息、万虑俱绝之时,忽然间,内气不受控制的乱闯、顿时混乱,几欲站立不稳,身子颤抖,摇摇欲坠,手扶石壁,才勉强站稳,心中犹如被无数针头扎刺,痛苦无比。 阳钢痛的额头冷汗直流,心下大骇,连忙停止运功,不再修炼。闭上眼睛,收心敛神,盘膝吐纳,只过了半日,刺痛渐去,才恢复了正常。站起身来,才发现自己全身都被汗水浸湿透了,心悸由余,暗道:“好险,好险!”沉思许久,心想定然是这些图谱上的武功太过深奥,自己不自量力,照着图中所示一练,真气不足,立时便走入了经脉岔道。 逍遥派武学,真气不足者强行修炼,岔气之后,很可能永远瘫痪。阳钢幸亏吃过剧毒蛇王之胆,体内内力浑厚,勉强承受了过来,否则早就瘫痪在地。 吃了这个大亏,阳钢再也不敢随便胡乱修炼石壁上的武学。偶然想起自己当初施展一招“潜龙勿用”,李莫愁毫不放在眼里,而郭靖同是一招“潜龙勿用”。李莫愁却吓的落荒而逃。手掌拍了自己脑袋,自嘲道:“高兴过头,连这也忘记了。”当下又细细揣摩:“武功要强,必先以深厚的内力为基,招式再精,没有内力做铺垫,始终难以发挥威力。武学修行不可心急,所以先选择修炼内功,才是最重要之道。” 毕竟他只靠吃了一颗蛇胆获取了一份内力,飘渺居士说他内功虽然有一流境界,但毕竟自身修行太少,因为风险很大,“八荒六合惟我独尊功”只怕是逍遥派内功中最强的,暂时先不修炼,一不小心练成了靠吸食鲜血活命的侏儒,那可是不得了的。等到将来内力混厚纯深,有足够的把握在修炼,起点高了,自然可以一步抵十。 “北冥神功”乃道家浩然内功,‘北冥真气’容易修炼,并且提升内力速度极快,唯不足者也就是最巧妙的地方,那就是可以吸取别人的内力为己用,夺取别人劳动果实、不劳而获。阳钢为人颇具正气傲骨,心想此功修炼即可,但不到万不得以,以后可不能随便吸取别人的内力。 至于“小无相功”,同是道家心法,和“北冥神功”虽一个是吸取,一个是模仿,修炼路径、吐纳心法,却实质相同。与“北冥神功”一起修炼,相融相合,有利无害。 “凌波微步”,内力深浅皆可学练,全凭修习者的悟性和智力,聪明人,就算武功低微,也可以轻松学会;愚笨的人,不管本事再怎么强,也难学会。不过若先学北冥神功、拥有了北冥真气,再学凌波微步,施展开来,飘逸潇洒,自然更胜十倍。 “生死符”,必须有要极为强厚的内力,才能发射出去,阳钢自知道现在做不到,所以根本不去想它,记得心法、手法,等到内功强了,按照心法、手法施展,自然就会了。 阳钢修炼“天山六阳掌”和“天山折梅手”吃了大亏,调息半日之后,又耐心钻研了一天,兴致丝毫不减,走到石壁另一面,转而修炼“北冥神功”。 ------------ 第041章 真气融合 第041章 真气融合 阳钢走到刻着“北冥神功”秘籍的石壁,只见石壁上刻画了许多裸女画像,或立或卧,或现前胸,或见后背,人像的面容都是一般,但或喜或愁,或含情凝眸,或轻嗔薄怒,神情各异。 石壁上一共有三十六幅图像,每幅像上均有颜色细线,注明穴道部位及练功法诀。这些裸体女子形象,刻画的栩栩如生,婀娜狐媚,眉目含情,阳钢这几月虽然已经看了无数次,但此番再见,仍然是一阵面红耳赤。 女子裸体图象之下,石壁上面刻写着关于“北冥神功”的用途注解:“《庄子》‘逍遥游’有云:‘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也。’又云:‘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是故北冥神功,以积蓄内力为第一要义。内力既厚,天下武功无不为我所用,犹之北冥,大舟小舟无不载,大鱼小鱼无不容。” 之后又道:“手太阴肺经暨任脉,乃北冥神功根基,其中拇指之少商穴、及两乳间之膻中穴,尤为要中之要,前者取,后者贮。人有四海:胃者水谷之海,冲脉者十二经之海,膻中者气之海,脑者髓之海是也。食水谷而贮于胃,婴儿生而即能,不待练也。以少商取人内力而贮之于我气海,惟逍遥派正宗北冥神功能之。人食水谷,不过一日,尽泄诸外。我取人内力,则取一分,贮一分,不泄无尽,愈积愈厚,犹北冥天池之巨浸,可浮千里之鲲。” 最后言道:“世人练功,皆自云门而至少商,我逍遥派则反其道而行之,自少商而至云门,拇指与人相接,彼之内力即入我身,贮于云门等诸穴。然敌之内力若胜于我,则海水倒灌而入江河,凶险莫甚,慎之,慎之。本派旁支,未窥要道,惟能消敌内力,不能引而为我用,犹日取千金而复弃之于地,暴殄珍物,殊可哂也。” 阳钢读完图下的字迹,懂得北冥神功‘取一分,贮一分,不泄无尽,愈积愈厚’的道理。心道:“练成‘北冥真气’,此功就能吸人内力、也能化人内力,内力越强,吸力越大,化力也越大。说说来说去,这门功夫纯系损人利己,将别人辛辛苦苦练成的内力,取来积储于自身,岂不是如同食人之血肉?又如盘剥重利,搜刮旁人钱财而据为己有?”终究觉得习之有违本性,又再次警告自己,修炼此功,以后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随随便便吸取他人内力。 阳刚按照裸体女图上的法诀所指示,从第一幅图画开始,只小半个时辰,便已依照图中所示,将‘手太阴肺经’的经脉穴道存想无误。 跟着便练‘任脉’,此脉起于肛门与下阴之间的‘会阴穴’,自曲骨、中极、关元、石门诸穴直通而上,经腹、胸、喉,而至口中下齿缝间的‘断基穴’。任脉穴位甚多,红脉走势却是笔直一条,十分简易,阳钢曾受穆念慈指点过周身穴道,对周身穴道皆尽知晓,所以修炼起来并不算困难,顷刻间便记住了诸穴的位置名称,伸手在自己身上一个穴道、一个穴道的摸过去。此脉仍是逆练,由断基、承浆、廉泉、天突一路向下至会阴而止…… 又用了一月时间,阳钢把三十六副图象全部修炼完毕,体内蛇胆所化的内力,已经和北冥真气完全融合。他只觉得丹田里比原先又要充实了许多,举手抬足,全身无不舒爽。 “北冥神功已有小成,日后多加修炼,内力会越来越浑厚,现在我可以修炼小无相功了。”阳钢一个人在这灵鹫宫里,整日痴于武学,兴致极高,也不感到寂寞。当下又转而修炼“小无相功”,体内有了“北冥真气”为基础,修炼起小无相功,水到渠成、手印心得,只用了十余天,就修完了整套小无相功,只是内功之道,需要长时间修行,内力才会越深。 学会了两门内功,阳钢试着施展“生死符”,但水到手中却不能化冰,知道自己内力还是不够,如此一来,也不敢去学“天山六阳掌”和“天山折梅手”,心想只要拥有能施展“生死符”的内力,想必逍遥派的所有武功都可以学了,于是又继续苦修内力。 这日打坐了三个时辰,起身活动胫骨,偶尔走到刻着“凌波微步”的石壁下,随意间,又读了上面的一段歌诀:“休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这步法的口诀真是倒像是在形容一个漂亮的女子。”阳钢心中一笑,眼光一瞟,忽然在一个隐蔽的石壁凹槽下看到许多极小的字,心中一振,这些字好小,我倒一直没有注意。仔细一看,刻写着竟然是凌波微步的概述。这些小字进看十分清新,看来比石壁上的大字要晚刻许多年。 阳钢虽然知道“凌波微步”是逍遥派的独门轻功,但他从未见人施展过,只知道这轻功很神奇,到底有多么神奇,他却说不出过所以然来,当下连忙凑进身仔细去读。 石壁上的概述写道:“大凌波微步,实乃驭气飞行之术也!绝非一般轻功乃至上乘轻功可比拟。轻功者,乃是指高弹跳能力,借助反弹之力向上窜纵,并以娴熟的技巧以减轻落地时的重力声响者。所以一般轻功实乃窜纵之术。轻功至上乘者,配合了一定的提气技巧,跑更快。跳得更高更远,即所谓‘踏雪无痕’‘陆地飞腾’‘草上飞’者是也。而凌波微步之奥妙则可腾空驭气飞行,飞行之距离远近则由修炼者自身之功力程度而定,功力高深至极者可以飞越江河山谷乃至更远,其飞越时可全身不动驭气飞行,亦可两足踏空行走如履平地,神态潇洒似凌虚而行,是谓之日‘凌波微步’也。 最后竟落款:大理段誉游飘渺记! 阳钢不识的段玉何人,也不去管他,喃喃自念:“功力高深至极者可以飞越江河山谷乃至更远。”心中一激,又想起飘渺居士带自己飞过山谷崖涧那一刻。心中忽然想到,我武学修炼成功之后,一定也要自己飞过那道崖涧,总不能厚着脸皮去求老前辈再带我飞回崖涧对面去。 ------------ 第042章 道武真谛 第042章 道武真谛 石壁上既已绘明“凌波微步”的步法,又详注易经六十四卦的方位,阳钢聪明绝顶,曾又跟穆念慈读过易经,这套步法,学起来自不算很难。但有时石壁上所刻步法甚怪,走了上一步后,无法接到下一步,直至想到须得凭空转一个身,这才极巧妙自然的接上了;有时则须跃前纵后、左窜右闪,明明前进,却硬要后退几步,方合于石壁上的步法。他不服输的气劲一发,遇到难题便苦苦钻研,一得悟解,才知其中乐趣之大,实是难以言宣,不禁觉得武学之中,原来也有这般无穷乐趣,这凌波微步,比起那些内功心法可有趣多了。 阳钢修行内力的同时,稍有闲暇,就当作游戏一样学习凌波微步。如此几日过去,石壁上的步法已学得了六七成,肚子饿了,随便出石窟寻些可以充饥的食物,之后回到石窟,又继续研悟,实在是困倦难忍,便即睡在干燥的石地上。 迷迷糊糊中似睡似醒,脑子中来来去去的全是“凌波微步”的口诀步法,不是少商、膻中、关元、中极诸穴道,便是同人、大有、归妹、未济等易卦。 次日醒来,阳钢先运行了一周“北冥神功”和“小无相功”,有些迫不及待,又练那“凌波微步”,照着石壁所刻步法,一步步的试演。这步法左歪右斜,没一步笔直进退,虽在光线黑暗的室中,也尽能施展得开。 他学完一套“凌波微步”,忽觉得体内内力又厚了一分,百思不得其解,其实阳钢不知,“凌波微步”和“北冥神功”本是息息相连。又惊又喜,将这六十四卦的步法翻来覆去的又练了几遍,生怕重蹈覆辙,极缓慢的一步步跳出,踏一步,呼吸几下,待得六十四卦踏遍,脚步成圆,越走越轻松,轻走越飘逸,越走越疾速,只感神清气爽,全身精力弥漫,丹田中又充实了一成,再也忍耐不住,大叫:“舒服,真舒服,妙极,妙极,妙之极矣!” 时光似水,几度秋叶冬雪,又到了春暖花开,转眼已经过了六年。 飘渺峰上的灵鹫宫处于尘世之外,六年风雪,没有什么变化,仿佛和六年前一样。只是那个十四岁的少年,此时已经成人。 花园中的大枣树下,一个健壮的青年悠然走来,这人面容有些微微黝黑,五官似刀削般铿锵有力,一对眸子闪烁着灵捷的光芒。他虽然穿着一身破烂且极小极短的衣服,但神态之中却充满了逍遥之气。他不像那种普通的英俊男子,而是有一股魄然凛气、一种坚强男人才有的魅力。 这个青年,便就是阳钢。 阳钢走到树下,摸了摸肚子,对着枣树笑道:“春枣啊,春枣啊,小弟等你很久拉,终于等到你果实成熟,就又上你这里来觅食啦,白吃了你六年,真是不好意思啊。哈哈。”丹田运力,随意在树上一拍,满树枣子簌簌而落,全被震下了地。 这几年来,阳钢苦苦修行,“北冥神功”和“小无相功”已有大成,已经可以达到挥手之间劲气似虹。 兜满了枣儿坐在枣树下吃,此时刚是一场春雨过后,忽然一滴水珠从头上树叶滑落,正好落在他的手掌心。手掌一凉,看着手心的水珠,心起一念:“我现在的内力不知道能不能种生死符?”想到此处,倒运内力,使掌心中发出来的真气冷于寒冰数倍,只瞬间,清水就凝结成了冰。当下催动内力,把冰滴制得其薄如纸,不穿不破,成了可种入人体的暗器“生死符”。 “哈哈,行了,我懵懵懂懂竟还不知道!”阳钢大喜,几年埋头苦修内功,此番一试,没想到如此轻易就成功了。内力既然已经达到了可以种“生死符”的地步,化解“生死符”的“天山六阳掌”肯定也能学了,“天山折梅手”自然也是也能够去学了,忙站起身来,快步向石窟里走去。 阳钢跑回石窟,到了刻载“天山六阳掌”的石壁,壁上刻满着无数径长尺许的圆圈,每个圈中都刻了各种各样的图形,人像、兽形以及残缺不全的文字,还有记号和线条,注解的“甲一”、“甲二”、“子一”、“子二”等数字,他早就烂记在心。 “天山六阳掌”威力极大,施展的时候却讲究轻灵飘逸、闲雅清隽。此掌共分六式,每一招名称中均带一“阳”字,如“阳歌天钧”“阳春白雪”“阳关三叠”……,所以叫做“六阳掌”。阳钢按着图中所示,运起真气,一招一招的学,只学到第六招,自行施展,身子盘旋飞舞,竟轻飘飘地凌虚而起,完全离地,宛如神仙,冷若御风…… 一套“天山六阳掌”学完,阳钢身体没有丝毫异样,在石室中演练了几次,越练越是挥洒自如、淋漓尽致。北冥神功、凌波微步、天山六阳掌配合在一起,又是轻灵飘逸、闲雅清隽又是举重若轻、潇洒如意,达到了道家武学的真谛。 阳钢学会了“天山六阳掌”,满脸光彩,喜悦之气难掩,转而又学“天山折梅手”。 “天山折梅手”的口诀非常拗口,每一路的口诀都是七个字一句,共有十二句,八十四个字。这八十四字甚是拗口,接连七个平声字后,跟着是七个仄声字,音韵全然不调,倒如急口令相似。背诵之时又要在奔跑之际,更是困难。原来这首歌诀的字句与声韵呼吸之理全然相反,平心静气的念诵已是不易出口,奔跑之际,更加难以出声,念诵这套歌诀,其实是调匀真气的法门。 歌诀他六年前就已背熟,当下按照修炼方法,一边在石室里绕圈奔跑,一边朗朗背诵口诀。一套口诀背完,体内真气顺势江水直流,全身似有无限的精神,暖洋洋的,舒适不已。 阳钢停下步伐,学习具体招式,这“天山折梅手”虽然也只有六路,但却包含了逍遥派博大武学的精义,含蕴有刀、枪、剑、鞭、掌、拳、钩诸般兵刃的绝招,变法繁复,“天山折梅手”是永远学不完的,只能凭借习练者的勤奋和内力深厚程度来评介掌握程度,还全靠修行者的灵变之性。使用者内功越高,反应越快,见识越多,那他所知的各种武功招数,都能被这六路“折梅手”破解克制。 ------------ 第043章 飞渡崖涧 第043章 飞渡崖涧 直连一天一夜,阳钢沉浸在“六阳掌”和“折梅手”的奥妙之中,到了第二天,采摘的枣儿吃完,需要补充食物,才又出石窟去寻找吃的。 阳钢走出石窟,经过花园正要向枣树走,眼前一晃,一头野鹿从五彩烂漫的花簇中闪过。他心中一愣,暗道:“这飘渺峰上野兔、山鸡之类的小动物倒很多,但大动物极少,自己在上面住了六年,还是第二次遇见鹿子。嘿嘿!武学修行,今天算是大功告成,正好打头鹿子,好好奖赏自己。” 野鹿怕生,见到陌生动物,似乎察觉到了对自己有威胁,“嗖”的一声,向阳钢的反方向奔逃而去。 “鹿兄别跑!今天我是吃定你啦。”阳钢呵呵一笑,拔腿便追,几起几落,就到了野鹿面前,拦住了野鹿去路。野鹿速度本就十分敏捷,惶恐之中跑的更快,见去路被挡,立马转身,又向右侧逃窜。 猎人捕鹿,全靠陷阱和猎网,因为鹿的速度极快,常人根本比之不过。但此时的阳钢又岂是凡人?他只要心念一起,随意挪动,就能追赶上野鹿。正想追上去一掌把他击毙了,忽然起了顽皮之心,笑道:“好久没个活物陪我了,闲着无聊,我就和你来赛赛跑。”心想看你能跑多久,于是迈开大步,轻轻飘飘的十步一踏地,不紧不慢追贴在野鹿身后。 鹿子天生胆小,感觉到身后有人紧帖着的气息,但又摆脱不掉,万分恐惧,更是发力狂奔。阳钢哈哈大笑:“鹿兄加油,鹿兄加油,你也太慢了。”直奔了出了几里,野鹿忽然急止住步,原来到了飘渺峰的山谷崖涧,它已经前无去路,再跑的话,就失足掉进万丈深渊了。 “哈哈,鹿兄,只怪你自己跑不过我,得罪了!”阳钢双脚一点,潇洒止步。正要一掌打死野鹿,看着眼前极宽的崖涧、云雾朦朦,忽然想起自己当年自己在崖涧对面对李莫愁追的无路可走的情景,看着野鹿惶恐不安的摸样,心下一软,叫道:“罢了,罢了,我今天不想吃肉了,放你一命。”后退了几步,放野鹿逃走。 这几年来,阳钢痴迷于武学,很少远离灵鹫宫,来到这崖涧之前,不由想起六年前的往事,痴痴站了许久,才道了一声:“时间真快,转眼竟然已经六年了。穆阿姨怎么样了?无双妹妹怎么样?郭伯伯、蓉儿阿姨怎么样了?七公怎么样了……”心头一热,一阵莫名的噪动,心里浮躁起来。 就在此刻,飘渺峰顶忽的射出一道极为耀眼的银光,阳钢站在峰腰,被那光照射地上在折射到眼里,仍然觉得难以睁眼。“这是怎么回事?”阳钢心里惊诧,眯虚着眼向峰顶望去。 飘渺峰顶,只见整个峰头被暇白的银光笼罩,就仿佛是月亮坠落到了那里。银光之中,但见一长须老者冉冉升起,身子轻盈飘忽,衣袂如云流动,慢慢飘向空中,随后越升越高,速度也越来越快…… 只骤然间,阳钢双目一阵轻松,飘渺峰顶又恢复了往常,而那老者,已经消失在天际之间,成为飘渺之际、逍遥之仙。 “老前辈又静修了六年,今天终于飞升了!”阳钢识得那老者正是他最崇敬的飘渺居士,看到眼前情景,他知道是飘渺居士武修得道了。这六年来,他和飘渺居士只相隔一眼的距离,但却从未去打扰过他,望着虚无的天际,心里很是激动,也很是为飘渺居士感到高兴。 淡云薄雾、孤峰独立,直到此刻,飘渺峰上,才算真真正正只剩下阳钢一人。 阳钢一阵暗暗的祝福之后,看着眼前的云雾袅绕,不禁开始感觉到孤独,喃喃道:“飘渺、飘渺,这是仙家之地,我心中牵挂太多,还没有过够江湖上的日子呢!我可不想像老前辈那样静修百多年,斩三尸、断尘根。逍遥派的武功我已经学会,现在最想的,就想离开这里。”一想到离开,千万股离念都涌上心头。 “我的轻功现在应该算得上‘厉害’两个字了,可我终究不是神仙,这么宽的崖涧,如何能够虚空飞渡过去?”阳钢望着崖涧发呆,平凡人的能力,就算本领再高,也不可能凌空飞渡百多米远。 “嘿!当年在钱塘江上,李莫愁乘舟追我,因为打死了渔夫,舟不能荡,结果她扔出船桨、借助脚踏船桨之力,硬飞了三十多米。我为何也不试试!”阳钢心头一念,忽然想起往事。望着深不见底的崖涧,背上不由一寒,不禁有些发颤,心想若是失败了,掉下山谷,那可就要粉身碎骨了! “怕什么,以我现在的轻功,肯定比李莫愁高出许多,一定能行!若过不过这道崖涧,我岂不是永远不能下飘渺峰!那就真要被逼修仙了!”阳钢自己激励自己,胆气豪升,当下横了心不再多想,转身找来四根树枝捏在手中,潜运起北冥真气,直直扔出去一根树枝,长啸一声,单脚使劲踏地弹起,身子飞进百米崖涧之中。 阳钢向前疾飞,身上带起忽忽疾风之声,本来内劲还没有消退,但已追上了那扔出去的树枝,于是单脚一踏,正好点在那树枝上,借力弹起,又向前疾飞。与此同时,他也已经扔出了第二根树枝,等到身子微微开始在向下坠落,脚又已踩在第二根树枝上面,正要扔出第三根树枝,忽见眼前离地已经不远,哈哈长笑,凌空几个虚踏,人已经稳稳站在地上。 阳钢站稳在地,回头一望,自己能从一个山头飞到另一个山头,不禁万分得意,大笑道:“刚刚心惊胆战,其实比想象的轻松多了!”扔掉手中两根没用的树枝,拍了拍紧小的破烂衣衫,往山下飘然而去。 ------------ 第044章 胡思乱想 第044章 胡思乱想 阳钢过了飘渺峰崖涧,当即展开轻功,向山下急奔,下山的路子越跑越快,只中午时分,转头已经看不见飘渺峰的影子。但见阳光耀目,微风拂衣,花香扑面,翠鸟在树,心情无比舒畅。 “眼下且先回临安,看看穆阿姨,还有不知道无双妹子有没有回到穆阿姨家里。”想起六年前和陆无双在襄阳城外一别,那时她年纪尚小,不知道她一个人能不能够回到临安,心中不禁有些担心。 向东南方向行了几日,到达长安境内。 这一日走了一阵,眼看天色将黑,弯月已经挂在山头,阳钢腹中饿得咕咕直响。他自幼闯荡江湖,又独居深山六年,找东西吃的本事着实了得,四下张望,见西边山坡上长着一大片野杨桃,于是过去摘了一兜。杨桃尚未成熟,但已可食得。他坐在地上吃了个饱,然后就躺在树下歇息。忽听树后传来脚步声响,两个人一面说话,一面走近。 “有过路人,呵呵,管他是谁,反正我不认识。”阳钢和江湖上打过交道的人极少,认为来人肯定不认识,也不起身,继续小睡。 “师弟,在师傅面前,你装作一副清高正气的样子讨老人们家喜欢,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嘿,嘿嘿,你心中的邪恶心肠,我一清二楚。” “哼,我有什么邪恶心肠了?师兄,你自己行为不正,得不到师傅们看重,整天缠着我罗嗦,又有什么用处!” “我行为不正?哈哈,尹师弟,你说这话难道也不脸红?” “我遵守教规,有什么脸红的!” …… 阳钢只听那二人渐行渐近,两人越说越大声,竟是互相争辩。他心中一怔,但觉语音好生熟悉,似曾有一些印象。忍不住好奇,悄悄起身从树后观看,心中“哦”了一声,原来果然是他认识的人,这两人正是当年在襄阳城外被李莫愁打的万分狼狈的全真弟子。一个是赵志敬,一个是尹志平。 “咳,竟然能遇见熟人。”虽然不是朋友,阳钢也有些兴奋。见赵、尹二人似乎都有些生气,暗暗一笑:“这赵志敬,当年抛弃师弟逃跑,今天竟还好意思教训师弟,我倒看看他们吵些什么。”当下悄悄隐藏在树后。 只听赵志敬哈哈几声大笑道:“你遵守教规?笑话,真是笑话。” 尹志平一脸正气:“有什么好笑的,无论无何,我都比赵师兄遵守教规,绝对不会干那丢弃兄弟、临阵逃跑的事。” 赵志敬脸只微微一红,随即又毫不在意,凛视尹志平,阴阴一笑:“我赵志敬抛弃兄弟便抛弃兄弟了,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但也绝对不是伪君子。”口气忽然一变,调笑道:“哈哈,尹师弟,昨天晚上你做梦,一共喊了一百零七声‘小龙女’的名字。” 他此话一出,尹志平全身一颤,脸色大变,刚刚的凛然正色全然不在,眼神中出现一股胆怯,又气又怒:“赵志敬,你……你无耻!”此时再也不叫赵师兄了。 “你做梦都想要把那古墓里的小龙女抱在怀里,哼哼,到底是你无耻还是我无耻?”赵志敬见师弟急了,满脸得意,一副小人摸样。 “古墓里的小龙女冰清玉洁,是神仙般的人儿,我心中恋慕,与你何干!赵师兄,你整天纠缠这我,又有什么意义?”尹志平口气顿时间又软了下来。 赵志敬嘴角抽动,连连阴笑:“尹师弟,你承认就好,此事你再抵赖也是无用。我去禀告丘师伯,凭他查究罢。” 尹志平眼神中怒气难平,口气却带着哀求:“你苦苦逼我,为了何来?难道我就不知道么?你不过是想推垮我,自己做第三代弟子的首座弟子,将来好做全真教的掌门人。” 此时换赵志敬装作一副大义凛然的摸样,冷笑道:“你不守清规,犯了我教的大戒,怎能再做首座弟子?” 尹志平叹道:“我犯了甚么大戒?” 赵志敬双眼咄咄逼人的盯着尹志平,大声喝道:“你意淫!” 尹志平脸色铁青,在月光映照下更是全无血色,沉着嗓子:“甚么意淫?”说了这四字时,伸手紧紧按住剑柄。 赵志敬毫不在意,狞笑道:“你犯了全真教第四条戒律,淫戒!你自从见了活死人墓中的那个小龙女,整日价神不守舍,胡思乱想,你心中不知几千百遍的想过,要将小龙女搂在怀里,温存亲热,爱抚蹂躏、无所不为。你这不是意淫是什么?我教讲究的是修心养性。你心中这么想,难道不是已犯了淫戒么?”话说到此,手也按住剑柄,又道:“嘿嘿,尹师弟,你我同时学艺,你会的我都会,你还想杀我么?” 尹志平又羞又怒,知道自己杀不了他,颤声道:“你没有真凭实据,不能诬陷于我。就算你去禀告师傅,他老人家也不会相信。”虽在狡辩,却垂着头不敢和他正视。 赵志敬越笑越阴:“你心中所思,晚上梦话所说,确实不能算是实据。但你在纸上一遍又一遍书写小龙女的名字,这算不算真凭实据呢?”得意洋洋,从怀中取出一张白纸,扬了几扬,怪声道:“这是不是你的笔迹?咱们交给掌门马师伯、你师座丘师伯认认去就知道了。”他害怕尹志平来抢,马上又把白纸塞入怀内。 “别……别……”尹志平身子摇幌了两下。 “意淫也算犯淫戒,全真教的教规也真算严到顶了。呵,可这对全真教的师兄弟,一个心思歹毒、一个成日想着别人大姑娘,真是每个是好东西。”阳钢躲在树下忍不住想笑,看着二人的丑态嘴脸,只有鄙视加鄙视。心中忽又想到,穆阿姨曾给我讲江湖人物帮派,从来没有提到过活死人墓,这古活死人墓的小龙女,何方神圣?尹志平竟然对她如此痴迷,搞到被赵志敬抓了把柄,弄得苦不言衷。 ------------ 第045章 清风醉 第045章 清风醉 阳钢此时反正无聊,见赵、尹两人只顾着争吵,并没发现树后的自己,索性听赵、尹二人继续说下去。 眼看尹志平神色惊慌、羞愧不语,赵志敬脸上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忽然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口气变的出奇的温和:“尹师弟,我这次找你,其实并不是来与你大吵大闹。我有一个主意,想和你谈谈,这样既完成了你的心愿,又完成了我的心愿。” “我有什么心愿?”尹志平愣了一愣,心里怒发欲狂,对他恨之切骨。 赵志敬装作没有看见,喋喋连笑:“尹师弟,我助你得到小龙女,你把第三代掌教首座弟子之位让给我。这笔交易,你看怎么样?” “助我得到龙姑娘!”尹志平怔了一怔,脸色一红,吞了一口口水,又冷冷一笑:“赵师兄口气倒不小,龙姑娘的武功只怕不在几位师傅之下,就你的本领,如何助我?哼,就不要来消遣于我了。” 赵志敬道:“我只问你答不答应,你若答应,我就一定有办法。”抽动的嘴角扯的胡须翘动,眼神阴险矫捷,射出邪恶的光芒。 尹志平怒哼了一声,一脸铁青,默然不语。过了片刻,又终究忍不住问:“你有什么办法?” “你是答不答应?”赵志敬看出尹志平已经动摇。 尹志平又默然了一会儿,想起玉仙般的小龙女,不由心动难抑,咬牙道:“做不做全真派掌教我无所谓,你若真能助我完成心……心愿,我便主动向师傅撤职,把掌教首座弟子之位让给你就是。” “一言为定!”赵志敬哈哈大笑:“好!尹师弟爱美人不爱江山,痛快!痛快!真乃性情中人。佩服、佩服,师兄自愧不如。”手伸进怀里,猛的拿出一个绿色瓶子出来,又道:“这玩意儿名叫‘奇淫合欢散’,邪道第一淫药,是我想方设法才寻到一瓶,今天就送给尹师弟。嘿嘿,只要你把这药的粉末让小龙女稍微闻到一下,嘿、嘿、嘿,到时候就算你不想抱她入怀,只怕玉人儿也要主动宽衣解带、投怀入抱。” “胡说八道!”尹志平长袖一挥,吒然大喝:“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主意,龙姑娘冰清玉洁、怎么能用这种肮脏手段对付她!我尹志平堂堂男儿,怎么会做出这些龌龊的事情。” “这姓尹的虽然猥琐,但至少还有那么一点男子汉气魄,为人比姓赵的强多了。呵,他要是真用这药去坑害那龙姑娘,既然被我撞上,一定不能让他得成。”阳钢见尹志平拒绝了赵志敬,不知赵志敬还有什么办法,静心看了下去。 赵志敬不怒反笑,竖起大拇指大赞:“尹师弟如此怜香惜玉,果真有男儿本色。”把绿色药瓶放回怀中,忽然又拿出一个白色小药瓶:“这瓶药叫做‘清风醉’,并不是邪药,而是酥筋软骨之药。嘿,只要把这药粉沫一洒,闻到的人立即全身无力、仍人摆布。” 阳钢皱了皱眉头,心道:“这个赵志敬,简直无耻到了极点,怂恿师弟给小龙女下迷药,这和下春药又有什么区别!我看尹志平颇有正气,只怕不会答应。” 尹志平低头不语,沉默了片刻,忽然抬头,伸手从赵志敬手里接过药瓶:“龙姑娘武功强我十倍,她又常年生活在神秘的古墓里,我根本不能近她身边十步,如何能够把‘清风醉’让她闻到?” “啊哟,失算!”阳钢暗叫了一声,不禁也暗替小龙女为这两个贼人气愤,直想立刻现身,狠狠揍这两人一顿,可又忍耐不住好奇,心想那龙姑娘看来是一个了得的侠女,不知道赵志敬又有什么鬼招数。于是又耐心听了下去。 赵志敬眼看尹志平被小龙女迷的神魂颠倒,只要他真的玷污小龙女了,那掌教之位非自己莫数。心中暗喜不已,微笑道:“这个尹师弟尽管放心,我早就观察好了,古墓里的龙姑娘每天傍晚之时,都会出墓到一个草坪上修炼轻功,只要尹师弟明天傍晚之前先在草坪后隐蔽着,等小龙女来后再放出‘清风醉’,迷药被风一吹,飘进她的口鼻,那她就会迷倒。” 尹志平满脸通红,暗叹赵志敬为了掌教之位可真是煞费苦心,同时心底又是一阵无比的激动。把迷药收回怀中,点了点头,转身快步离去。赵志敬心事有了了解,长笑一声,也跟着而去。 “两个人渣!我虽不认识那小龙女,但也不能让你们胡作非为。”阳钢站起身来,便要追上去狠狠教训二人。 就在此刻,忽听得身后一阵沉重又快无伦比的脚步声,阳钢愕然转身,只见是一个身材魁梧的老人,那人高鼻深目,满脸雪白短须,腮上须髯,根根如戟,一张脸犹如刺猬相似。一身衣服比阳钢所穿的还要破烂,像是山里来的野人一般。那老人脚步极快,转眼就到了阳钢面前。 阳钢见这老人年纪估计有八十多岁了,身法却如此快捷,在他所认识的人中暗作比较,只怕不在幼时所见的洪七之下。想这一定是一个前辈异人,退开几步,叫道:“你……你是谁?” “哈哈,儿子,我终于找到你了。”老人见到阳钢立刻大叫,这声音铿锵刺耳,似从地底下钻出来一般。他话一说完,改为用头支在地上,双脚并拢,撑向天空。 阳钢见这老人的古怪举动,先是吃了一惊,没来由被人占了便宜,心道:“就算你是个了不起的江湖前辈,但也不能随便占我便宜。”皱了皱眉,怒道:“谁是你儿子?” 那人忽的又正立回身子,环眼一瞪,细看了阳钢几眼,皱眉沉吟,忽然又喝道:“你身上衣服和我一般破烂,你不是我儿子,那是我什么?” 阳钢还他瞪了一眼,怒笑道:“你这疯疯癫癫的老头,精神不正常么?世上身穿破烂衣服的人多的是,难道个个都是你的儿子?” “这……好象也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我看你,真……真像是我儿子。”那老人挠了挠头,又陷入了沉思,他果然是个精神不正常的老人。 ------------ 第046章 比试1 第046章 比试1 阳钢见这老人疯疯癫癫,不想与他多作计较,只怕尹志平走远了自己找不到人,当下瞪了老人一眼,转身就走。 “等等,等等。”老人身子一挪,速度快得出奇,挡在阳钢前面,一脸茫然:“儿子,事情还没有讲清楚,你怎么就走了?” “我已经说过了,不是你儿子。”阳钢剑眉一横,心头有些生气,若非看他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只就想动手给他两拳了。脚步斜踏,身子一溜,从老头身边擦过,向前而去。 “咦!”老头见阳钢竟然能轻松巧妙的从自己身边滑过,微微吃了一惊,随即又转身几大步跟上,大叫:“儿子,你去哪里?不要丢下爹爹。” “真是倒霉!这个老疯子,一定是念子如狂,糊里糊涂认定了我,今天是铁定要占我便宜了!”阳钢无奈苦笑,见这老人速度极快,心中一动,忽起了比试之心,当下脚步加速,向前急奔,想到这老人身法不在七公之下,看看能不能跑得过他。 “儿子,你别跑!爹爹找了你许多年,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你。”老人见阳钢发足狂奔,迈开大步也跟着狂追。 阳钢展开轻功向前飞奔,片刻间就去了几里,跑了一阵,听得身后劲风仆仆,衣衫嗤嗤作响,知道没有摆脱追在后面的老人,心下也不禁大赞那老人轻功了得。不由起了好胜之心,又加了一分力气,施展凌波微步,速度更快,双脚几乎达到了不落地的境界。 “儿子,你怎么跑的这般快?爹爹快追不上啦。”老者见阳钢疾若流星一般,身后拉起一叠影子,当下双手没个规律的胡乱挥动,奔跑的姿势难看,速度却快到了如电闪划空。 两人一前一后狂奔,阳钢甩不掉他,他却也超不过阳钢。 阳钢听那老人声音洪亮、内气充沛,心中一震:“这老人如此快速奔跑且还能顺畅说话,好深厚的内力!”加快脚步,回头叫道:“老头儿,你内力很深啊。” 老头见阳钢狂奔之下能够开口说话也是吃了一惊:“儿子,你内力也不错!”随即呵呵直笑,一脸得意:“你爹爹我会天下最厉害的两大奇功,内力自然也是天下无敌!” “哼!”阳钢听他开口‘儿子’闭口‘爹爹’,心中老不是个滋味,当下不在言语,眼见前面是一片大林子,于是展开凌波微步“嗖”的一声窜了进去,这次再也不跑直线了,而是在林子里左穿右梭,看那头老还能不能跟上。 那老头武学见识极广,见阳钢在树丛之间绕来绕去,一个人竟象变成了一林子的人,不过他眼力极利,眼花缭乱之下仍能看准阳钢的方位,只是一时间看不出其中规律。抓了抓乱糟糟的银发,大叫:“好奇怪,好奇妙,这是什么轻功?我竟然没有见过。”于是也学着阳钢的摸样和足印去追。 “凌波微步”极为奇妙怪异,不同于天下任何轻功,他不会凌波微步,又如何能用?刚追得几步,自己左脚再右脚上一绊,因为去势太急,身子照直飞扑了出去。 阳钢哈哈大笑,以为老头定要扑倒在地,哪知那老头眼看头就要栽在地上,急忙手上一伸,两手撑地,标直的倒立住了。 “你这双手的稳定力,比我扎马六年的双脚还厉害!”阳钢啐嘲一笑,身子一挪一拧,又连穿过了七八棵交叉不齐的大树木。他奔了一阵,只听得身后‘笃、笃、笃’的一声声响亮,老人又紧追上来了,回头一望,不禁惊得愣立在地,原来那老人以手为足,双手各持一块石头为鞋,倒转身子而行,竟是奇速无比,离自己背后已不过数尺。 阳钢心中大诧:“我一施展凌波微步,这老头双脚追不上我了,但他转而用双手,竟然又甚甚追了上来。嘿,看来他手比脚快,真是奇了。” 老人见阳钢一停下脚步,双手一撑,从他头顶跃过,落在他身前,又已脚站在地,哈哈大笑,声震林梢,爽快道:“许多年没遇见能和我比功夫的人了,今天跑的真尽兴。”不过一笑之后,又是一脸茫然,迷茫的问:“你说说看,你不是我儿子,那你是谁?”追了这许久,一停下来,开口就又是这个问题。 没来由被一个疯癫老头缠上,口口声声占自己便宜,阳钢本是很佩服他的功夫,却也忍不住没好气的大叫:“老子不是你儿子,是你老子!” “你是我老子?”老头眼睛瞪得老大,一对环眼定定的看着阳钢,用手使劲打了自己脑袋一巴掌:“你真是我老子?可你明明还是个小屁毛孩,怎么可能是我老子?”阳钢的气话,他竟当作了真。 阳钢见这老头疯癫到了如此地步,偏偏叫自己给遇上了,死缠不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听他说自己是小屁毛孩,又是不服气。故意胸膛一挺,笑道:“谁说我是小孩,我比你大二十岁。” “我白头发,你黑头发,我是糟老头、你是小伙子,你比我大二十岁?这……这怎么可能?休要哄我。”阳钢一句玩笑话,却让老头百思不得奇解。 阳钢忍不住哈哈大笑,心中想到,你叫了我不下十声儿子,你虽然是老前辈,但也不能白白占我便宜,我再怎么也得扮回点面子。心头起了恶作剧心理,当即笑道:“谁哄你了?对于修武之人,头发黑白、皮肤老嫩,这与年龄无关,难道你不知道么?” “此话怎讲?”老头完全陷入了糊涂状态。 阳钢微微一笑:“我修行的是道家内功,你武学修为不低,应该了解道家武学修为到了顶极,可以返老还童、青春永助的道理。哈哈,儿子内力低过老子,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你头发比我白,皮肤比我老,是因为你内力没有我深厚。” “道家武学,修为深者,确实可以容颜不老,但我从来没见过有这种修为的人。”老头抓了抓头发,痴痴看着阳钢:“难道你真是我老子、难道你真是我老子。”喃喃自语片刻,忽然大喝:“放屁,放屁,老子武功天下第一,你敢说我内力修为不够。”“忽”的一掌拍出,猛烈的掌力向阳钢汹涌扑去。 ------------ 第047章 比试2 第047章 比试2 阳钢见老头说话之间就忽然动手,但觉迎面而来的掌力犹如怒江急流冲涌而至。心中一惊,体内真气自然运出,急忙举掌相接。两掌击在一起,“波”一声大响,阳钢只觉一道极强的劲气撞击而来,整条手臂都被震的一阵酸麻,勉强化解去老头的掌力,脚步倒踩,退了几步,以防他再次忽然出手。 老头见阳钢能接住自己一掌,“咦”了一声,也是大为吃惊。大喝一声:“小畜生!你不是我老子,是我儿子。看老子来教训你。”银发根根竖起,双掌飞舞,连击出几招,招招都有千均之势。 “老畜生!我不是你儿子,明明是你老子!看老子来教训怒。”阳钢嘴上不肯吃亏,见老头每一掌击来、激起沙石乱飞,碗口粗的树木,被他掌风扫得成排倒地。只觉自己苦修这些年,未必有如此沉厚的劲道,当下用凌波微步闪躲。避过了前几掌,北冥真气已运遍全身,“呵”一声吼,又还击了几掌。 老头几掌没有击中阳钢,见他还能反击,不由大赞:“儿子,你轻功不错。”他是个极为好强之人,明明可以接住阳钢的掌力,但却也故意不接,而是用巧妙的轻功从他掌下闪开。 阳钢几掌没有击中,对着老头的武学修为越发佩服,哈哈一笑,也道:“儿子,你的轻功也不错。”心中直想,我学艺有成,自认武功已经远超过了当年的李莫愁,所以才敢下飘渺峰,那知刚入江湖就遇见如此高手!此人是谁?他的武功绝对不在七公之下,天下能和七公比及的人不多,听说南帝是个和尚,难道疯老头是东邪、西毒、老顽童之一? 那老头心中本来胡涂,听阳钢句句和自己作对,只闹的更摸不着头脑,以手击额,皱眉苦苦思索,忽然横眉怒眼大叫:“我是你老子也好,你是我老子也好,我们先打过了再说。”说罢展开沉重的掌力,疯狂向阳钢袭去。 阳钢和他无冤无仇、知道眼前老头是极强对手,也只有凝神对峙。双掌飞舞,施展“天山六阳掌”,已与这武功奇高的老头斗得甚是激烈。他修为本来远不及疯癫老头,但因为吃过蛇王之胆,所学又全是顶尖极的内功心法,加上他比常人努力,这些年静心苦修,武功大进,内力强劲,出掌更是变化奥妙,十余招中,老头竟丝毫没占到便宜。 转眼之间,阳钢与老头过了二十多招,他只觉老头每一招拳掌之中都蕴涵了无穷的劲力,和他对上一掌,就感觉是有一座泰山压向自己。惊骇之下,测出老头内力绝对要在自己之上,于是手掌尽量不和他相碰,就算碰上,也是一触即收。 “畅快,畅快!”老头许多年没和能与自己抗衡的对手打过,二十多招没有拿下阳钢,不禁大喊畅爽。单脚一跺,身子弹起两丈多高,以四肢落地的姿势,然后从上往下扑压。 阳钢心头一愣,但觉头顶扑来的劲力笼罩全身,几乎把空气都凝压到了极限、让人呼吸不过来,他未见过这么古怪的招数,一时想不出破解之法,展开轻功,灵巧的后退让过。 老头四肢扑地,仿佛天外一颗陨石落在地上,只听“轰”一声大响,地面被他的劲力击出一个大土坑,三丈之内的树木全部被四面激荡的劲力冲倒。 阳钢站在两丈之外,仍是被他扑地激起的劲气逼得退了一步,见他这一式姿势摸样神似饿狗扑屎,但威力足可石破天惊,也是瞠目结舌,大叫:“好一招饿狗扑屎。”言中虽是嘲笑,口气里却充满了惊佩。 老头轰然从土坑中站起,灰头土脸也不拭擦,大骂:“放屁,什么‘饿狗扑屎’,没见识的东西,你难道连天下两大奇功都不知道?” “天下两大奇功?”阳钢怔了怔,心中暗想,不知道这疯子所说的天下两大奇功是什么功夫,不过依这老头的武功之高,想必他说那天下两大奇功一定也是极其高明的功夫。呵呵一笑:“你说说看,是什么功夫。” 老头一脸得意:“你的武功倒练得不错,就可惜不会世上最上乘的两大奇功。”嘻嘻傻笑,过了一阵,才又自豪道:“天下两大奇功,一是‘九阴真经’,一是‘蛤蟆功’,当今世上只有一个人全部都会,那就是我。” “哦,原来如此!都是你自己会的功夫啊。”阳钢忍俊不住笑道:“你是在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啊!”心中忽一震,猛的想到,蛤蟆功,蛤蟆功,穆阿姨以前说过,这是白驼山的绝学,只有姓‘欧阳’的人才会,原来此人就是和七公齐名的“西毒”欧阳峰。阳钢得知这和自己半夜纠缠不清的人竟是大名鼎鼎的欧阳锋,心下惊诧万分,没想到西毒竟然是个精神不正常的老疯子。 “小畜生!你敢说我自卖自夸?老子就让你见识见识‘蛤蟆功’的厉害。”欧阳锋最怕别人说他武功不行,听阳钢口气里有嘲笑之意,须发怒张、勃然大怒,微躬着身子,口中发出极为尖锐的“咕咕”之声。 “老畜生,老子怕你不成。”阳钢儿时就以‘气节’‘尊严’为重,长大后虽然懂了很多人际常伦,但性格却没改变,眼前是四绝之一,仍然不肯让他白占便宜。知道欧阳锋使出了得意本领,乘势一击,力量凌厉之极,又不禁想试试自己的内力到底能不能抗得住“四绝”之一的欧阳锋,当下抢先出手,叫道:“看招!”右手屈起食中二指,半拳半掌,向敌人胸口打去,左手同时向里钩拿,右推左钩,正是“降龙十八掌”里的“潜龙勿用”。 阳钢紧要关头,竟又使上了这一招,是因为这一招“潜龙勿用”他曾日夕勤练不辍,熟悉程度甚至远超过逍遥派绝学,“潜龙勿用”初学时威力便已不小,内力大增后,加上这六年苦功,实己到了任何人不可小视之境。他一招施出,推出去时看似轻描淡写,但浓厚的“北冥真气”融在其中,重重叠叠、其中劲力,直是无坚不摧、铁石可破。 ------------ 第048章 无相 第048章 无相 “好熟悉的功夫?”欧阳锋微微一愣,他往年曾和洪七、郭靖多次交手,对“降龙十八掌”自是不陌生,只是如今头脑糊涂,一时想不起来。但觉一股厉风扑面而来,风势奇劲无比,逼得自己呼吸不畅。大喝一声:“好掌法。”身子蹲下,双掌平推而出,使的正是他生平最得意的“蛤蟆功”。 两人四掌相交,各自身子都是一震。重重叠叠的内劲激荡波动,只听“喀嚓”之声四起,几丈之内的树木全被激荡的内力冲断。 阳钢硬接了欧阳峰“蛤蟆功”的掌力,胸中被震得一阵气血沸腾,暗叫难受,只感觉对方的内力奇强无比,暗道:“西毒欧阳锋,果然名不虚传!”身子一幌一幌,似乎随时都能摔倒,幸亏他下盘极稳,硬强忍不住了。“北冥神功”护住心脉,掌力急加,一道又是一道,如波涛汹涌般的向前猛扑。欧阳锋口中“咯咯”大叫,凝立不动,竟似后力无限,阳钢掌力愈是加强,他反击之力也相应而增。 欧阳峰三次催力,阳钢半步不退的硬承了下来,他见阳钢接住了蛤蟆功,心中也是惊诧万分。 “欧阳锋年纪虽然老迈,内力却精纯浑厚,我敌不过他。”阳钢几番催动内力,没有压住对方,渐感吃力,心中不由胆寒,确实自愧不如。心想硬抗下去,自己非被震的吐血不可,只有想法让他先行撤掌,心念一起,“北冥真气”改发为吸,施展“北冥神功”吸人内力的心决。 欧阳锋正一波一波的发劲,忽然间,全身一抖,只觉内力如洪水一般飞泻而出,大骇之下连忙运劲后拉,他内力强过阳钢一筹,自然能够摆脱“北冥神功”,禁不住“蹬、蹬、蹬”退了三步,不可思议的看着阳钢:“儿子,你竟然能抽我内力,施的什么妖法?” 阳钢知道欧阳锋强过自己,若是硬吸对方内力,那便似山洪急流灌入自己体内,自己定然承受不住而被胀伤,加上并不恨欧阳锋、本没想过要吸掉他内力,所以也没用全力,只是一吸即松,就又把内力收转了。 “哈哈,儿子,这是我的独门功夫,专门对付‘蛤蟆功’的,以前传授你武功的时候,我私藏着没有教给你呢。”阳钢哈哈一笑,用‘老爸’的语调反唇相讥、信口胡乱说道。摆脱了欧阳锋“蛤蟆功”的的掌力,飘然飞开两丈远,脸上有些微红,其实心中仍是“咚咚”直跳,仿佛刚从胸口揭开了一块沉重的巨石。 “你传授我武功?”欧阳锋本还准备再打,听他如此一说,不由停下了手,呆滞的看着地面,努力回忆自己的武功是怎么得来的,可实在又想不起来了。 “你……你说我武功是传授的?”呆愣了片刻,摇得满头银白乱飞:“不是,不是,你胡说八道,天下间只有我一人会‘蛤蟆功’,就算是我儿子,他也不会。你不会蛤蟆功,你是我儿子,快叫我爹爹,你若想学,我教你。” “死疯子,天下人都不会‘蛤蟆功’,难道都是你的儿子?什么狗屁逻辑!”阳钢无奈苦笑,心想按照他的话说,自己若不会“蛤蟆功”,那就非做他儿子不可了,知道和他争辩是说不清楚,可要自认是人家儿子他却打死不不干,呵呵一笑:“谁说我不会‘蛤蟆功’,八十年前我就会了,只是嫌这功夫姿势太难看,所以很少施用而已。” 欧阳锋大吃一惊,爆跳道:“放屁!你吹牛!你施展出来让我看看。如果你施不出‘蛤蟆功’,那就不许在调皮,马上给我磕头,乖乖的叫我爸爸。” “哼,我就施出来给你看看。”阳钢见欧阳锋急了,自己也被他逼得急的,心中暗想,我就依葫芦画瓢的练一招,希望他别瞧出来。当下大叫:“看好咯。”学着欧阳锋刚刚的姿势。双脚半蹲,躬身胸部前挺,两手平伸。运起丹田内力至胸腹,从喉咙下发出几声“咕咕”的蛤蟆叫声,双掌推出,打在一个凸起的土堆上,“轰隆”一声大响,尘灰漫天、沙土乱飞,身前土堆立时被击为平地。 阳钢会“小无相功”,天下间任何武功只要看过一次,就能以“无相”两字为要旨,不着形相、摸样无迹可寻的模仿出来,招式没有丝毫破绽,只是内力仍然用的是“小无相功”内力。他的内力虽然比不过欧阳锋、却也相差不远,这一掌又是打在稍软的土堆上面,击得漫天黄土朦胧,气势颇为惊人。 “你……你真会蛤蟆功!”欧阳锋全身一颤,眼神里一阵迷茫,有些不敢相信。他虽然是一代武学宗师,但修炼武功从来不按照正规方式、往往是走僻静之道,所以却不懂得道家的‘无相生万象’的奥妙,加上这些年来头脑不清,恍惚之中,竟然没有分辨出来。 阳钢见欧阳锋的神色,知道是哄过了他,呵呵一笑:“怎么样?这可是地道的‘蛤蟆功’吧?” 欧阳锋双眼木然,不闻不答,喃喃自语:“这人功夫很好,我没能把他打败,他又会‘蛤蟆功’,难道真是我老子?”皱眉苦思了许久,抬起头来问道:“你说你是我老子,那你叫什么名字?我又叫什么名字?” “沉思这么久,竟然就想出一个如此‘深奥’的问题。”阳钢哑然失笑,暗叹欧阳锋也真是够‘疯’,竟然连自己的名字也忘记了,见他这大把年纪了,又疯疯癫癫,不觉有些可怜,见他不叫自己儿子,当下也不开他玩笑了,微微一笑:“我叫阳钢,你叫欧阳锋。我现在还有事情,你可别追缠着我了。”说完转身快步疾走,向终南山上而去。 欧阳锋“哦”了一声,又低头沉思,似乎还有事情没有完全想通。 阳钢奔了一阵,不听身后有人追来,直道终于是摆脱欧阳锋了,长长舒了一口气,正暗自欢喜,忽然闻得身后脚步声又急追而来,只听欧阳锋大叫:“爹爹,等等我。你真糊涂,你弄错了,你叫阳钢,我怎么会是叫欧阳锋啊?你姓‘阳’,我自然也姓‘阳’,我的名字你多说了个‘欧’字,我应该叫做阳锋才对。” ------------ 第049章 乱辈分 第049章 乱辈分 “天啦!不会吧!被我一通瞎忽悠,欧阳锋真认为我是他爹爹了!”阳钢见欧阳锋又追了上来,实在哭笑不得,这老头子真是粘上自己了,只有无奈止步,有一种要抓狂的感觉。 欧阳锋追上了阳钢,疾步而止,挠了挠头:“爹爹,我刚刚说的没错,我叫阳锋,不叫欧阳锋。你说是不是?”他见阳钢会“蛤蟆功”,因为本就糊涂,争来吵去,又被他绕的更糊涂了,竟当真认为阳钢是修为高深到了容颜不老、是大自己二十岁的父亲。 “这……这……”听一个白发苍苍足可做自己爷爷的爹的武林前辈称呼自己为爹爹,阳钢张大嘴巴,半晌没说出话来。这个便宜占的有些大了,阳钢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干咳了两声:“你不叫阳锋,你叫欧阳锋。” “我叫欧阳锋!那……那你叫欧阳钢?”欧阳锋若有所思道。 “不,不,我叫阳钢,不叫欧阳钢。”阳钢又是苦笑这辨证,他可不想背叛祖宗、改名换姓。 “那我就不叫欧阳锋了。”欧阳锋一脸斩钉截铁的道,又环眼怒瞪:“难道你认为我武功低微,瞧不起我这个儿子,不愿意让我跟你姓?哼,我叫阳锋,不叫欧阳锋。”认定了阳钢是他老子。 阳钢脸都揪成了一坨:“前辈,你武功厉害得很,我怎么敢瞧不起你。哎,我的天啦,叫我怎么和你说……”和一个头脑不清的疯子,如何能够说的清楚! 欧阳锋听阳钢赞自己武功厉害,不由满脸挂笑:“你这话不假,我武功天下第一。呵呵,你怎么能够叫我前辈?这可乱了辈分。” 阳钢脑中轰然一响,只差点跌倒在地,刚刚硬被他唤作儿子,此刻又硬被他拜为老子,心中暗道:“我连老婆都还没娶,竟就有了一个大自己六十岁的老儿子,天啦!还不许我乱了辈分!这都乱到头了,传到江湖上去,可……这可真是要成为天下第一妙谈了。”这个便宜老爹,竟是连推都推不掉了。 欧阳锋见阳钢不语,凑近身去,愣愣的看着他,过了片刻,自言自语:“你相貌很英俊,我和你长得不像!” 阳钢见欧阳锋自起疑心,心中大喜,忙道:“对,对,我俩一点都不像!我不是你爹爹。” 欧阳锋呵呵一笑,却摇了摇头:“爹爹真会开玩笑,奸雄曹操貌正,生有四子,粗傲俊悴,各不相同。自来人各有相,父子相貌不同乃正常之事,我儿子也像你一样英俊,和我长的也不一样。” 听他侃侃而谈,阳钢心中一叹:“欧阳锋明明见识极广,可却偏偏在这父子关系上犯糊涂。我实在无语了!这个老儿子,看来是不认也不行了。”欧阳锋辈分极高,和洪七同辈,是郭靖、黄蓉叔伯极的人物,以后见了他们,要是提起这事,那就真是尴尬了。 欧阳锋见阳钢又无语了,他“印证”了自己忘记了许多年的名字,倒很是高兴,嘿嘿傻笑:“爹爹,你去哪里?” 阳钢听眼前白胡子老头一口叫自己一声‘爹爹’,背上有些抽冷,实在是别扭,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为情了,咳咳道:“我要上终南山去救一个姑娘。” 欧阳锋“哦”了一声,抚掌大笑:“我儿子也和你一样,就是最喜欢姑娘。爹爹,你要找哪个姑娘,我现在就去替你抓来。” 阳钢听他‘爹爹’‘儿子’胡搅一起,先只淡淡一笑:“我是去救人,可不是去抓人。”忽然心起一念:“他当初叫我儿子,我一番胡闹,忽悠得他满脑子糊涂,之所以硬认了我这个爹爹,其实都是因为念子成痴所至。哎!由此可见,他有多么思子情深。”想到此,心头淡淡内疚,倒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不禁对他这份念子之情感动。 “你儿子呢?”阳钢忍不住问道。 他这一问,欧阳锋反喃喃自问了几句:“对呀,我儿子呢?我儿子呢?……”猛的陷入了沉思,皱眉苦想,越想越急,随后满脸焦噪,烧头抓耳,忽然举手拍胸大哭:“我儿子呢?我儿子呢?我寻遍天涯海角,也找不到我儿子了……”双眼暗淡凄然,神情无比伤心,下手竟没轻重,重锤心口,把自己打得嘴角冒出血来。 “住手!你快别打自己了。”阳钢大吃一惊,忙抓住欧阳锋的手,另一只手运起“北冥真气”在掌心,柔柔的揉动他的胸口、替他疗伤,心中不禁后悔,不该问这事情,害他失了理智。其实欧阳锋的儿子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他练功走火入魔,筋脉逆转、神智大乱,加上思念儿子,所以才变的更加疯癫。 欧阳锋大哭一会儿,颓废的瘫坐于地,双手抱头,神情万分凄沮。此刻看来,哪里还是刚才那威风无敌强悍老人?哪里还是数十年来名字道出立即使之风云变色的“西毒”欧阳锋?分明就是一个无依靠的可怜老父亲。 阳钢瞧着他的摸样,心头有些酸楚,忍不住轻轻抚摸了欧阳锋的背脊。若是武林中人看到这一幕,只怕都要跌落大牙,又有谁会相信?这个老人宽厚的肩背,天下间又有谁敢去这般轻柔的抚摸? 欧阳锋颓沮的抱头坐了一会儿,突然抬头站起,似乎想起了自己该做的要事,甩开阳钢的手:“爹爹,我要去找我儿子了,我找到了他,一定带来见你。”说着大步而去,夜幕之中,几个起落,已经消失不见。 阳钢看着欧阳锋远去,心道:“我的运气也算不错,自从来到宋朝,待我好的人可真不算少,这位欧阳前辈糊里糊涂硬要叫我父亲,可他却没有丝毫虚假之情。哎!不管他叫我什么,总之以后我待他好一些就行了。”此刻算是真的摆脱欧阳锋了,阳钢心中却是微微一空,高兴不起来,竟有些舍不得。 “既然心要救人,可不能半途改变主意,我得快快去逮住那尹志平了。”阳钢呼吸了一口清气,也迈开大步,向相反的终南山上奔去。 ------------ 第050章 全真弟子 第050章 全真弟子 清风抚面,暖阳当空。终南山群峰巍峨,苍茫静谧,头顶苍穹、脚下是千沟万壑,壮观极了。 阳钢和欧阳锋纠缠了一夜,等到欧阳锋离去,哪里还有尹志平、赵志敬的影子!他第一次踏上终南山,只知道终南山上有天下第一大道教的全真派,全真派房庭众立,自是好找,那活死人墓在什么地方,却是难寻。 阳钢一路上冈,心道:“我可要在尹志平之前找到那龙姑娘,以免她受到侮辱。”想到既然同是住在终南山上,相必全真弟子都知道活死人墓的所在,不知道古墓在哪里,前去找人问问就是了。 向前走了半里,只见有几人从山上下来,阳钢心中一喜,心想正好前去问问。仔细一看,见来者三人都背着长剑,当先是一个五十多岁的道姑,道姑身后跟着是两名三十岁上下的道士,摸样是她的徒弟。 阳钢见三人步履轻捷,显然身有武功,特别是前面的老道姑身法轻盈,道袍飘飘,只怕修为不低。想此去不远就是重阳宫,这三道多半都是全真派中的人物。 “听说重阳宫里都是修道的仙家,晚辈今日上山见得前辈,真是幸会!”阳钢抱了抱拳,上前搭讪,他自幼跟着文雅重礼的穆念慈,所以对待陌生人还是很懂得礼节的。 女道瞧了阳钢一眼,见是一个衣衫陋烂的年轻人,只道是一个普通农家少年,倒也和气:“在下‘清净散人’孙不二,小兄弟上终南山有什么事情么?” “孙不二!全真七子之一,这可也是一号有名的人物!”阳钢心头微微一诧,遇到的竟是尹志平师傅级的人,微微一笑:“原来是孙前辈,久仰,久仰。晚辈想问问,你可知道活死人墓怎么走?” “咦!”孙不二听阳钢一提起活死人墓,脸色微微有些变了,道:“你去那里做什么?”口气也不温和了,竟还带着一股严厉的质问之气。 阳钢见她神色忽然由随和变的严厉,有些莫名其妙,也不说谎,于是又道:“我意欲去那里找一个叫小龙女的姑娘,还相烦指引。” 此言一出,孙不二和她身后两名道士同时脸色大变,孙不二眉头一皱,脸色铁青,喝问:“你到说说看,要去找小龙女做什么?” 两次偶遇尹志平和赵志敬,见了他们所行所为让人十分不耻,所以阳钢对全真派本就没多少好感,此刻见孙不二又无故喝吼自己,不由也是心中来气,暗道:“我总不能说是要去阻止你徒儿玷污小龙女,这样岂不坏了小龙女的名声。”冷冷一笑,当下也不给面子:“我找小龙女关你什么事?难道还得经你允许?”别人对他冷言相待,他自不会谦谦有理。 孙不二嘿嘿笑了两声,双眼一瞪阳钢:“你这话还真说对了,在这终南山上,要想去见小龙女,还真必须要经过我全真派的允许。” 阳钢嘴角一翘:“哼,好横行霸道,全真派很了不起么?终南山又不是你家的。我想见谁,就要见谁。” 孙不二又是嘿嘿笑了两声,不屑道:“小淫贼,你也想打古墓龙姑娘的主意?休想,快快滚下山去吧,免得我不客气了。”原来此事另有原因:小龙女乃李莫愁的师妹,姐妹两人为了一本武学秘籍“《玉女心经》”很是不合,李莫愁几次闯入活死人墓中,想将师妹逐出,然后去寻那秘籍。但因为不熟悉机关,所以几次没有成功。气愤之下,便在江湖上广散谣言,说师妹小龙女容貌胜过自己、并且要招夫君,于是引得无数痴心妄想之辈前来终南山碰运气。而全真派和古墓中人颇有渊源,加上他们是江湖上名声赫赫的大派,这样任由江湖中人在终南山上窜来窜去,也感觉没有面子,于是不愿抽手旁观,只要是上终南山的人,都代替小龙女直接统统打发下山。 阳钢从小到大,待人义气豪爽,人品可算很好,“小淫贼”三字的恶名,还破天荒第一次给人加在头上,不由又是气又是好笑,喝道:“你这个满嘴污秽的老道婆,话不三句就开始侮辱人了,哪里象是修道之人。”别人骂他一句,他口中也带毒三分。 “放肆!” “住口!” 只听两声大喝,孙不二身后的两名道士见师傅被骂,立即挺剑跃了出来。 “嘿,全真派的道士真是可恶,我只是上来问路,话不过几句,竟然搞成要动手的局面!”阳钢心下冷冷一笑,要动手他难道还会怕了不成?看这两个道士一瘦一矮、恐怕是尹志平师兄弟辈分的全真弟子,心中忽起一阵厌恶,不屑道:“我偏偏不住口,放肆了又怎样?” “不知死活的愣头小子,竟敢上终南山撒野,道爷送你下山。”矮道士踏上前两步,便伸手去抓阳钢肩膀。他个头比阳钢矮了整整一头,所以几乎是蹦跳着去的。 “就凭你?”阳钢见全真派的人对自己无故喝骂,心中有意显摆,不避不让任由那道士按住肩膀。 “志杰,下手轻点,轰他下山就行了,免得江湖上朋友说我全真弟子在家门口伤人。”孙不二见那矮道士一招就按住了阳钢肩膀,连忙开口提醒,丝毫不把阳钢放在眼中。 “师傅放心,我不会打伤他的。”矮道士大声回答,手掌用力想把阳钢按跪在地,然后踹上一脚,让他向皮球一样滚下山。 阳钢哈哈一笑,内力运至肩膀,反劲一弹,故意叫道:“道长轻点,哎哟,道长怎么啦?”那矮道士按住他肩膀正要用劲,但觉一股极大的反弹之力袭来,手被弹得高高甩去,急促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 这一下,孙不二大吃了一惊,绕是她武学修为不低,也不相信阳钢一动不动就可运内力把人弹开。另一个瘦道士却是没看出其中奥妙,叫道:“师弟,你怎么搞的?”说着突然横掌挥出,打向阳钢,出掌竟然甚是快捷。 “这小子厉害!”刚刚摔倒的矮道人回答了一声,也利马站起,分进合击,跟着一掌自右向左,将阳钢拦在中间。 这招叫做“大关门式”,是全真派武功的高明招数,阳钢当年在襄阳城外看过尹志平和赵志敬曾用来对付李莫愁,他如何不识?他那年见时觉得奇妙无比,如今看来却是狗屎一坨,既然有意显摆,又有意要试试自己北冥护体真气的防御力,当下既不化解,亦不闪避,只听“波波”两声,二道双掌都击在他的胁下。 ------------ 第051章 软硬不吃 第051章 软硬不吃 瘦道士和矮道士同时击中阳钢,均是一惊,没想到打到对方如此容易。而阳钢中了这两掌,已知他两武功深浅,心想以二人功力而论,真是不及自己十分之一。在二道手掌击到之时,早已鼓劲抵御,只是内力运得恰到好处,自己既不丝毫受损,却也不将内力反击出去令二人手掌疼痛肿胀、受内力震伤,只是平平常常受了,恍若无事。 “好掌法,好内力!舒服,舒服。”阳钢呵呵一笑,语气中带着嘲讽。 二道见阳钢神色自若,面带微笑,苦练了十余年的绝招打在他身上,竟然如中败絮,全不受力,心中惊骇无比,当下齐声呼啸,同时跃起,四足齐飞,猛向阳钢胸口踢到。阳钢想想反正自己身上又脏又破,于是仍不动声色,未加理会。但听得“拍、拍、拍”,“波、波、波”数声响过,他胸口多了几个灰扑扑的大脚印。 二道每人均是连踢四脚,用尽了力气,足尖却犹如踢在沙包之上,软软的很是舒服,见对方仍是神定气闲,浑若无事,这一下惊诧更比适才厉害了几倍,心想:“这贼子如此了得?就是我们师父、师伯,却也没这等功夫。”细看阳钢时,见他浓眉大眼,面带微笑,年纪才二十岁上下,一身破烂的粗布衣服,就如寻常的庄稼汉一般,实无半点异样之处,不禁呆在当地,做声不得。 “哈哈。两位道长,打够了没有,打够了也该我还手了吧!”自己站着纹丝不动,就能把人吓得惊愣在地,阳钢心中不由高兴自得。被二道又打又踢、又吼又骂,怎么能够白白算了,不伤他们,至少也要让他们吃点苦头,大踏一步上前,两手同时伸出,两个手掌,各自向二道肩头按去。 “住手!”就此时一声大喝,一道寒光从阳钢胸前穿来。原来孙不二见阳钢还手,她还不知阳钢到底有多大的本领,但却知道两个弟子根本不是对手,只怕他出手伤了徒弟,急忙从中一剑向他胸前刺去。 阳钢见孙不二长剑来的极快,剑中劲气不弱,要逼得自己后退避让、而不能去抓两个道士。“这孙道长,功夫比他两个徒弟可要强得多了。不过再我看来,比起以前所见的李莫愁,却仍还差了很远。”心中先是一赞,又是一番瞧不起,不退避、即不躲让,胸部向后一仰,与此同时右脚抬起,脚尖向她手腕踢去。他这一招,不但化解了孙不二迎面刺来的剑招,同时还反攻了一招。 阳钢出脚奇速无比,孙不二长剑还没刺到他胸部,见他脚尖已经踢到自己手腕,心中一震,竟然没机会变招,只一招就迫不得已由进变退。好在她速度也很快,退了一步,阳钢的脚正好踢在她长剑的平刃上面,却没踢到她的手。 孙不二本想剑柄一转,用剑锋去削阳钢脚尖,哪知手臂一震,但觉他脚上之劲其大无比,想要运力压住竟然力不从心,“铮”的一声,长剑抓捏不住,脱手飞向半空。阳钢如今的内力,只稍微比欧阳锋逊色,孙不二虽算是一流高手,但毕竟是女流之辈,内功是全真七子中最菜的一个,哪里能和阳钢相比! 阳钢脚踢孙不二的同时,两手却没有停留,击退了孙不二,两只手也正好按住了瘦、矮两个道士。他哈哈一笑,双手微微用力,两个道士只觉肩上扛了万斤重力,均是双脚一软,“咚、咚”跪在地上。 “滚下山去吧!”阳钢学着孙不二当初对自己的口气,在两个道士背上各自用脚一蹬,他手抓二道的时候已顺势制住了二人穴道,两人如皮球一般,咕噜向山道下滚去。一路只听“哎呀”“啊哟”之声不断,虽然不至摔死,嗑磕碰碰、头破血流却是难免了。 孙不二没能保护住两个徒弟,又在一招间被踢飞了长剑,心下又是惊骇,又是佩服,又羞又愧,怒视阳钢:“恶贼,我跟你拼了。”双掌齐挥,缠身向阳钢攻去。 “脾气这般大,真不像修道之人。”阳钢虽然少和人对峙,但内力达到了一定程度,眼力也自然跟着提高,孙不二的掌法虽然精妙快捷,在他看来,却有足够的时间破解。使出“天山折梅手”,见招拆招,轻描淡写便一一化解了。孙不二强项是剑术,掌法本就不高明,十余招过了,只沾不到阳钢的一片衣衫。 “正事要紧,不和这老道姑纠缠了。” 阳钢心中一念,掌中内力忽然加重,使出“天山六阳掌”的重手法向孙不二施压。 孙不二只觉对方掌劲犹如排山倒海般压来,胸口似要窒息一样,心中愕惧万分,暗道:“这小子何方神圣?年纪轻轻修为就达到了如此地步,只怕几位师兄都不是他的对手,全真教里,也只有周师叔祖或许能镇得住他了。”自知硬接不住,忙后退避让。但阳钢的身法比他更快,她连退七八步,迎面而来仍是海淘般的掌力,她依仗丰富的对敌经验,勉强接了六招,便感全身发软无比,双手酸得抬不起来。 几次施压,阳钢见她已是强弩之末,并没打算用内力伤她,忽然又改掌为拿,手急速伸出,抠住孙不二手腕的脉门。孙不二眼看他五指抓来,刚刚被混猛的内力压住了,全身酸软、无力躲避,眼睁睁被阳钢抠住了大穴。 阳钢微微一笑:“孙道长,得罪了!你告诉我去古墓的路,我马上便放了你。”胜了孙不二一个女流,对他来说没什么欢喜可言。 孙不二被抠了脉门,等于全身受制,用力抽手,但觉阳钢五指象铁钳一样,根本无法摆脱。心中虽是恐慌,神态却是武断:“哼,要我带你去古墓,休想!” “不想吃苦头,那就快快带我去古墓吧!”阳钢眉头一皱,手指微微用力,温声询问不成,那只有来点威胁了,吓唬一个女人,本是不愿意这么做,只是事出无奈。 孙不二只觉脉门一震,若是阳钢用内劲一摧,那自己立刻就要武功全废,额头不禁冒出汗来,吓得魂飞天外,但她素来性子刚烈,片刻间就神色毅然,大喝道:“要杀就杀,我孙不二软硬不吃,绝不是怕死之人。” ------------ 第052章 生死符 第052章 生死符 “好个孙道长!倒也是个有骨气的人,比他那些徒弟可强多了。女流之中,也算一个大大的豪杰。”见孙不二如此坚硬,阳钢心中大是佩服,若非事关紧急,当下立马就会放她,但此时不行!不由暗自焦急,孙不二不畏生死,这可如何是好?在这山道上耽搁久了,只怕那尹志平坏是得成,又怕惹得大批全真道士赶来,那到时候就有些麻烦了。 阳钢皱眉思索,忽的心中一亮,心道:“灵鹫宫石壁上所诉,‘生死符’是天下最叫人痛苦欲绝的暗器,只要中了这暗器,世间无人能够忍受得了,孙不二既不肯告诉我古墓在哪里,那就只有先给她种上一枚‘生死符’,在逼她带我去。哎!下下策,这是她自找的,我也是迫不得已。” 孙不二大声道:“小贼,你怎么还不动手,还在等我答应带你去古墓么?痴心妄想!有种你就杀了我,我全真派上万弟子,就算天涯海角,也会替我报仇。” “你全真派弟子再多,我倒也不会害怕。”阳钢素来尊敬有骨气的人,孙不二越是硬气,他越是对她有好感,微微一笑:“晚辈见龙姑娘,实在是有要紧之事,只是一时又不能说明,呵呵,得罪了。” 孙不二大骂:“放屁,上终南山寻小龙女的,都说有要紧之事。你这个无耻淫贼……”她虽是道士,脾气却特别暴躁,就因为如此,当年的王重阳才给她取了一个“清净散人”的道号,可惜她这道号,并没让她性格清净下来。 “又骂我是淫贼!”阳钢脸色微微一紧,不在和她多说,四下张望,此地在半山石上,找不到一丁点儿水。“种‘生死符’必须要水,没水可怎么办?”稍微思索,看了孙不二一眼,不是什么美女,长的不咋样,有点像典型的更年期泼妇,想必也不会像娇柔女子那样忸忸怩怩,呵呵一笑,又大叫两声“得罪了”,伸出左手,吐了一口唾沫在掌心。 孙不二眼看阳钢的举动,不知他要做何为,只到他要想什么法子侮辱自己,又是破口大骂:“小恶贼,小淫贼,要杀要刮爽快点,我不会皱一皱眉头的,不要婆婆妈妈。” “好、好,我不婆婆妈妈就是。”阳钢心中好笑,用口水制“生死符”,除他之外,只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左掌掌心中暗运内功,逆转“北冥真气”,不多时已将掌中唾沫化成一片寒冰,掌心一震,又把冰块震成三片,右手放了孙不二,“飕、飕、飕”连拍三掌,把三片冰块射入他体内。 孙不二手腕一松立即得了自由,微微一诧,不知他为何放了自己。忽然间,又见阳钢对自己挥掌拍来,乍觉寒风袭体,也不知他耍什么把戏,吃了一惊:“这小贼的纯厚刚阳内力,怎地徒然变阴寒了?”忙凝全力招架,猛地里肩上微微一寒,便如碰上了一片雪花,跟着大腿“跳环穴”一寒、上臂也是凉飕飕的。 那冰片极小,阳钢出掌又快,孙不二根本没有看见有任何东西,只是感觉身上有三个穴道象被冰碰了一下,她忙催掌力抵挡,忽然间肩上穴道奇痒难当,这种滋味简直如千万只蚂蚁爬进了敏感的穴道里,咬牙也忍受不住,情不自禁地“啊哟”一声,叫了出来。 一声大叫刚止,大腿、小臂两处要穴同时发痒,顿时忍不住手脚乱挥乱动。她一声“啊哟”叫过,跟着又是“啊哟,啊哟”大叫两声。 阳钢见了孙不二的表情,心中也是一诧:“孙不二软硬不吃,连死也不皱一下眉头,被我几块薄冰一打,立即就大叫起来了,看来这‘生死符’,其威力果真不比石壁上所诉的差。”一枚“生死符”就足可使七尺铁血男儿折腰,其时他第一次给人种“生死符”,以往没见过“生死符”的威力,所以下手不知轻重,出手就给孙不二来了三枚,孙不二又如何忍受的住?若阳钢早知“生死符”的威力,那也只会给她种一枚了。 霎时之间,孙不二但觉肩、臂、腿上三处穴道中同时麻痒疼痛难当更胜刚才十倍,直如千千万万只蚂蚁蜜蜂同时在咬啮、刺蛰一般。这唾沫化成的冰片中附有阳钢的内力,寒冰入体,随即化去,内力却留在他的穴道经脉之中。 “小……贼,你……给我下了……什么……毒?”孙不二痛苦万分,说话都以口齿不清、颤抖不已,手忙脚乱,不断在怀中掏摸,摸那全真派解毒药‘玉真散’,一口服了半瓶,运内力通了三次内息,穴道中的麻痒刺痛却只有越加厉害。若是换作旁人,早已滚倒在地,她内力不算弱,忍耐力也强,苦苦撑持,脚步踉跄,犹如喝醉了酒一般,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紫,双手乱舞,情状可怖已极。 阳钢心中极为不忍,催促道:“孙道长,你答应带我去古墓,我就立即给你解开生死符。” “休想,死也不答应!”孙不二声音中竟带着哭嚎,他幼时有师傅庇护、中年有几位师兄照顾,一生少受挫折,所以特别傲横,明明忍受不住,却还要硬撑。 过不多时,孙不二终于支持不住,发疯似的,伸手胡乱在三处痛氧处乱抓,“噗”的一声,右手扯下左手一条衣袖,露出光洁的一条手臂,随即在两处穴道上抓出几道殷红的血迹,腿上痛痒难抵,撕裂道衫,露出一条雪白的大腿,又在腿上乱抓。她年纪虽已半老,皮肤却兀自如少女一般,手指到处,身上便血迹指痕,用力撕抓,不住口的号叫:“小恶贼,痒死我了!痛死了!”又过一刻,终于服软,双腿跪倒在地,向阳钢求饶,越叫越是惨厉。 阳钢见得孙不二的惨状,心想她一个武林高人,霎时间竟然形如鬼魅,嘶唤有如野兽,不禁骇然变色。“生死符”的威力,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你若早肯答应,哪又用吃这苦头。”叹了口气,见孙不二弄得衣不遮体、无比狼狈,心下更是自责,苦笑道:“我为了一个陌生女子,却害得孙道长到了这般境地,咳,真是不该如何说了!”忙运起北冥真气,用专门克制生死符的天山六阳掌,化解了孙不二臂、肩、腿三处的生死符。 ------------ 第053章 古墓丽影 第053章 古墓丽影 孙不二一生从没受过中了“生死符”这样的痛苦,等到三处穴道温静平和,颓废的软坐在地,刚刚经过一番嘶声揭底的狂吼乱叫,此时再也没有了喝骂的力气,想起刚才那种感觉,仍然浑身发抖、毛骨悚然。 阳钢可没时间再等她歇息缓气,当下拉起她一只手,温声道:“走吧!” 孙不二被阳钢拉住,感觉他掌心透出一股暖流,自己精神一震、顿时好了许多。恐惧的望了阳钢一眼,在她眼里,眼前之人就是天下第一大魔头。心中恨深至极,却不敢反抗,只怕惹怒了阳钢,又给自己中上几枚“生死符”,那种痛苦,岂止超过死千万倍。站起身来,带着阳钢向深山中行去。 阳钢心中一喜,费了这么大力气,终于能够去古墓了,只是没有去想从此刻开始,他已和整个全真教结下了大仇。 穿过森林,两人到了一条河流,从河流侧面一个隐蔽的山涧小路前行,又进入一个迷林重重、布满荆棘的树林;出了深暗的林子,突见前面似是一道深沟,已无去路,也不知下面是深谷还是山溪,孙不二不暇思索,便即纵身跃下,阳钢只有也跟着跃下。之后又是一片树林杂草,越行树林越密,到后来竟已遮得不见日光。 在深厚的林子里胡乱穿插了半个时辰,眼前光线一亮,只见前面是一块极为阔野的平地,山涧流水,青草吐露,野花芬芳,随处可见蜻蜓、蝶儿翩翩飞舞,恍然走进了世外仙境。但见平地右侧是一座大石山,山下有一个极大的古墓入口。 “这就是你要找的活死人墓了。”孙不二咬牙切齿的道。 阳钢微微一笑:“多谢孙道长。”绕视周围一圈,暗道:“嘿,这地方真是隐蔽,若没有熟悉之人带路,我就算在终南山上寻上十天半月,只怕也未必能够找到。”放了孙不二,又抱歉的拱了拱手:“刚刚多有得罪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孙不二恨恨的看了阳钢一眼,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请你留下腕儿?” 阳钢一愣,知道是和她结了仇,虽然她先对自己出口不敬,但终究自己让她吃的苦头太多,若不记仇,那倒怪了,见孙不二临走前还敢问自己姓名,暗佩服她有胆量,心中也无所谓,笑道:“阳钢。” 孙不二又盯了阳钢一眼,转身急速穿入林丛之中。 却说尹志平与赵志敬离开后,夜晚回了重阳宫,想起清丽秀雅、美而脱俗的小龙女,又想起在树林里赵志敬所说的话,心中便“咚咚”跳个不已,拿出兜里的“清风醉”,又是有些害怕,又是紧张和迫不及待,不由坐立不安,哪里睡地着觉? 在房中踱来踱去,好不容易熬了一夜,天刚亮就出了重阳宫,直接向古墓潜去。 他按照赵志敬所指点,悄悄隐藏在古墓外小龙女每天都要来练轻功的草坪,在一个野花簇中匐了大半日,只到下午太阳快落山,忽见古墓口一个白色丽影飘了出来。犹如一条丝带轻飘飘落到了野花遍地的草坪中。 尹志平见是一个女子,那女子静静的一身白衣,长发飘飘,苍白而秀美绝俗的面容,肌肤若冰雪,步态若弱柳临风,清纯可人、清丽出尘、美若天仙,正他日思夜想的小龙女。斗然间见到昼思夜想的意中人就在身前花草丛中,登时呆了,扑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里清幽宁静,从无其他人打搅,小龙女每日都到此练功,今天并未察觉有什么意外,静站了片刻,开始练功。她白袖飘起,一双纤纤素手挥出,东边一抚,西边一拍,双臂飞舞,速度越来越快,两只手掌宛似化成了千手千掌。 她身法轻盈飘忽,衣袂流动如云,虽是在练功,但身法却优美无比,真是:‘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绦。’举止之间、自有一股山水中的清雅之气,宛若出尘仙女。 此时正当暮春三月,身下一片嫩绿,花香浓郁,尹志平一阵陶醉,不知这香味为花香、还是小龙女飘逸的长发和衣袂中散发出的清幽。双眼不离小龙女的身体,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一股幽香气透入胸中,真是说不出的舒适受用,心中又是一阵神魂颠倒。 此时早忘记了什么侠义正道,趁着一阵微风飘过,尹志平颤抖的拿出“清风醉”,挥洒出药粉,向着小龙女的方向随风而飘…… 小龙女一套“天罗地网掌法”刚刚打完,飘然落地,忽觉空气中飘来一阵微带酒气的醉香,微微一愣,这种香味以往从来没有闻道过。她不喜欢花香,当下也不在意,正要转身离开,忽然感觉全身一阵发软,心下一诧:“这是怎么了?”还来不及去想,“嘤”了一声,竟然站立不稳,倒在花草之中,全身筋骨都似融化了一样,使不出一点力气。 小龙女从小在与世隔绝的古墓长大,性格纯真无邪、也没有江湖经验,起初还不知道自己是中了软骨迷药,以为是刚刚练功岔气了。她万事不萦于怀,当下也不焦急,仰头望着天上淡云出了一会神,静静的躺在地上等身体恢复,忽听得脚步细碎之声,一个全真派的道士出现在面前。 “你是谁?”活死人墓和重阳宫虽然相邻而坐,小龙女却并不认识尹志平。 尹志平见小龙女不能动弹,静静的就睡在自己面前,实不知是真是幻。“吧唧”吞了一口口水,眼睛有些红了,又向前颤抖着走了一步,他哪里敢回答自己的名字。 “你……你要做什么?”小龙女虽然纯洁,但并不傻,她见尹志平灼热的眼神射出一种野兽般的凌厉,顿时感觉到了危险,心中惊惧起来。 尹志平听小龙女一喝问,心头一颤,不由有些胆怯,但即使就被欲望掩埋,心口似烧起熊熊烈火,蹲下身去,颤抖的手,伸向小龙女胸前衣襟。 “淫贼!住手” 当他邪恶之手离小龙女胸衣只有一指间的距离,忽然听得一声厉喝,那声音犹似惊天一雷,‘淫贼’二字时尚还很远,但‘住手’二字时已经就在身旁。 ------------ 第054章 空计算 第054章 空计算 这一声大喝,只把尹志平吓得魂飞天外,心头剧为一震,还不及反应过来,接着手上一阵剧痛,忍不住“阿唷”大叫了一声,顿时整个手掌软软掉在手腕上。原来是被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击中,那石头掷力极大,打在他手腕上面,把他腕骨打得脆断。 尹志平左手捏住右手断腕,强忍疼痛,恐慌着仰头一看,只见是一个衣衫破烂的年轻人瞪眉怒眼站在面前。这个人,自然就是阳钢。 阳钢放走了孙不二,往古墓方向走,恰恰来得及时,正好遇上这紧要关头。他远远看见尹志平伸手正要去解一个白衣女子衣衫,当下拣起一块石头便向他打去,与此同时大喝一声,人也跟着急奔过去。扔石、大喝、急奔是在同一时间进行,阳钢手法极准、轻功奇快,石头打到尹志平手腕上时,人也落到他的身边。 六年之前,尹志平曾和阳钢在襄阳成外小镇见过一面,但那时匆匆一面,又没有答话,好似茫茫人海中的擦肩而过,如今哪还认识。尹志平本以为是他师傅们,一看是个年轻小子,心头稍微镇定了一些,他做了错事,心中有愧,手被打断也都不去多想了,不敢逗留,当即低头便准备逃跑。 阳钢看了地上的小龙女一眼,只见是个清逸如仙,淡雅超群,宛如冰山上冰清玉洁的雪莲花,神情神似仙女胜似仙女。她神情淡淡的,静静的,只有清澄似水眼神对自己感激的望了望。 “这女子纯洁清丽,有一种神韵从骨子中沁出,真是天上人间极少的绝美的女子。”阳钢心中暗赞,心想怪不得尹志平为了她,痴迷到连名声地位都不顾了。对小龙女也微微一笑,面对这种绝色女子,又正当是受委屈的时候,看到一眼,只要是个稍有气概的男人,都会起保护和怜惜之心。 “嘿,全真派的淫贼,想跑么?”阳钢听见脚步,察觉出尹志平要逃,拧头大喝一声。在喊他淫贼的时候,故意在前面加了‘全真派’三字,是因为全真派道士也曾叫过他为淫贼。此刻这样叫,大有‘我不是淫贼,你才是淫贼’的心里。 尹志平刚跑出几步,听到喝声后更是慌乱,并不停步,而是奔的更快。 阳钢冷笑一声,正要去追,这时只听远处一人大叫:“良辰美景,不可错过。尹师弟不必惊慌,我来杀了这小子,助你完成美事。”听到这一声叫喊,阳钢和尹志平同时一诧,都不由停止了脚步。 阳钢听这声音熟悉,心中冷笑,你来的正好,我也正想连你一起收拾,原来来者是赵志敬。赵志敬只想尹志平快快干下那天地不容的坏事,到时候由此要挟于他,自己的掌门位置就稳定得了。他一直偷偷观察尹志平,害怕他“好事”不成,所以专门前来偷窥,恰好看见了尹志平心虚逃跑。 “师兄,算了吧!我们走。”尹志平见赵志敬提着剑几个起落来到草坪,他一经刚刚恐惊,色胆已消,惭愧万分,只想离开。 赵志敬嘿嘿一笑,连连给尹志平打气:“哈哈,事情都到了这个份子上,怎么能够就走了,玉儿般的美人眼看到手,难道尹师弟不觉得可惜么?嘿嘿,再说了,尹师弟放走了这小子,到时候他要是把今天看到的事宣扬出去,那师傅们知道了……。嘿,嘿嘿……”他不认识阳钢,只道他是个普通的上山砍柴人。 “这……”尹志平微微一怔,斜眼瞧向地上的小龙女,心头一阵狂热,确实舍不得。只要能把她搂抱入怀,就算做她的牛马也心甘情愿。 “不要犹豫了,师弟只管去亲搂那温香软玉,我替你干掉这小子。”赵志敬阴阴一笑,成人之美就是成自己之美。 阳钢心头怒气大起,暗叫:“好啊,我没动手,你倒先动手了。”他本不好杀,但由于对赵志敬极度鄙夷,此刻起了一种想杀他的心理。恰好这时小龙女怒道:“你……你这个道士,真是坏急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她心态很淡、自制力本是极强,但听了赵志敬肮脏下流的话,也不禁气红嫩脸,心中怒极。 “龙姑娘,这种无耻之徒,我来替你代劳就是,免得弄脏了你的手。”阳钢本就极为瞧不起赵志敬的人格,听到小龙女的话,只觉这个圣洁的女子是不能受到任何侮辱的,杀人之心又定了一些。 “小子好狂的口气,道爷现在就在你身上刺几个窟窿。”赵志敬不知自己死期将近,大叫一声,长剑一抖,向阳钢咽喉刺去,只准备一剑穿喉,一招取阳钢性命。 阳钢见他出手狠毒,更是起了不留情之心,右手急速伸出,看准赵志敬的来剑,两指捏住剑刃,手腕用力,运内力一搅。赵志敬心中大惊,对方竟敢以肉掌来抓志敬的利剑,他哪知眼前这个年轻人竟是身负绝技?就算是他师傅来了,也不是对手!手里的长剑被他搅断成了十多段,只觉五根手指麻得失去了知觉,手臂立时脱臼,握着的一个无锋剑柄也掉在了地上。 阳钢搅碎赵志敬长剑,丝毫不停留,伸出的手改为重掌,直接往他心口印去。他这一掌,力量又强、手发既快,连孙不二都抵挡不住,赵志敬如何能够抵抗?只感觉一道道劲七排山倒海涌来,胸口压的难以呼吸,吓得骇然变色。 这时候尹志平左手提了一柄长剑,从侧面刺向阳钢腰肋,事已至此,他又看师兄遇险,只有打起精神抢救。 阳钢有心杀赵志敬之念,哪能受尹志平阻止,另一只手一挥,便荡开了尹志平的长剑,攻击赵志敬的一掌却未停留,只听“波”的一声,强劲的北冥真气,正中赵志敬胸口。 赵志敬“啊”一声大叫,身子飞击的倒飞了出去,口中一道血箭喷出,喷的阳钢一手满身。直飞了两丈多远,才才重重摔在草丛之中,一动不动。阳钢这一掌运了极深的内力,已经把他心脉内脏全部震碎。 赵志敬如意算盘算来算去,却没算到自己会死在这里! ------------ 第055章 断阳 第055章 断阳 尹志平见赵志敬被阳钢一掌打死,心中不由慌乱惊骇,他本是有愧在先,根本谈不上替师兄报仇。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提着长剑呆楞在地,即不动手、也不逃跑。 阳钢看也不看赵志敬的尸体,不屑一笑,虎目含怒,朝尹志平一瞪,本想把他也杀了,心中忽然又想这姓尹的虽然对小龙女起非分之想、有不良企图,但看他其他地方倒也还算是一条汉子。可是若不给他一点教训,又对不住小龙女,甚至连自己都觉得不爽。 这时候,阳钢脑中忽然一闪,心道:“你既是修道之人,不能心静就罢了,却做出这种采花贼干的事情,怎么能够轻易饶了你。好,哪儿犯错,我就惩罚哪儿。你心态浮躁不清,我就逼你清净,对症下药,狠狠警告,让你没胆子在去做这些强暴妇女之事。”想到这里,“北冥真气”逆转倒运,把刚刚赵志敬喷在自己掌心的血化成一块薄冰,“呵”的一声,用种“生死符”的手法,把薄冰片射向尹志平两腿之间,正中他的下体之中。 阳钢只想惩罚尹志平替小龙女解气,他却没有去想,一枚“生死符”种在皮肉之上,人也忍受不住,男人的那里是全身最敏感的地方,岂不是更要痛苦万分!加上他这枚“生死符”是鲜血所化,血之烈度浓度都是水的十倍,所以“生死符”的威力也是平常的十倍,试想尹志平如何承受! 阳钢手一挥,尹志平打了一个冷战,只觉胯下一凉,刚还没有其他感觉,片刻后,“生死符”的厉害立即发作。眉头紧皱,脸色大变,犹如有千万只小虫爬来爬去,又是犹如用极细的钢线紧紧箍勒,又是象被锒头铁锤重重敲打,又象被无数细针穿插钉刺……。其间痛苦,简直不能用言语形容。 他极度恐惧痛苦之下,脸色扭曲变形,运内力根本无法制止,忍不住“啊啊”大叫,手抱裆部滚倒在地,一个七尺男儿,竟“妈呀,妈呀”的大声哭喊起来。 阳钢见他痛苦的表情,比先前孙不二还要夸张得多,一时没想到热血制成的“生死符”威力更大,并且所种之处是男人最要紧的“要害”,还以为他是忍耐力不够,心中一笑:“孙不二种了三枚还没你叫的厉害,哼,真不是个汉子。你那下看想犯罪,我就让‘他’先受罪,这个惩罚,真是合情合理。”偷偷瞧了小龙女一眼,眼波盈盈,正茫然的看着自己,原来她因为是仰躺在地上,所以看不到在地下痛苦挣扎滚动的尹志平,只能听到他杀猪般的哭嚎声。 “尹志平犯了大错,罪有应得,我正惩罚他呢。”阳钢微微一笑,心想尹志平姿势极为不雅,幸好小龙女看不见,不然真是玷污了她的眼睛。 小龙女性格冷谈,对万事没有什么好奇之心,虽听尹志平叫喊声有些奇怪,但也不问,清澄似水的眼睛又看了阳钢一眼,表示感激默许。 尹志平胯下难受深度越来越重,哭嚎之时,没断的一只手早就撕破了袍子、裤裆,极度痒痛之下,平日那心疼的“小宝贝”也顾不得怜惜爱护了,用五指扯住用力的又抓又抠、又搓又打,双腿之间,只撕抓得血肉模糊,一片狼籍。 “惩罚到此,也该够了,再不解去他的生死符,他那宝贝玩意儿就要永久的废了。”阳钢看了尹志平嘶唤有如狂兽,惨叫之声已经不能用‘凌厉’二字形容,不禁也有有些骇然了,心下也渐软了,运起内力,准备施“天山六阳掌”替他解除“生死符”。 哪知就在这时,尹志平惨喊一声,猛的抓住地上长剑,弹地而起,一边痛喊,一边用手举起长剑…… 阳钢心中一愣,只道他是痛苦到了极点,心中由痛变恨,要找自己拼命。见他肌肉扭曲、神色惨厉恐怖,虽是武功高出他十倍不止,但也心头一愕,不由退了一步。哪知尹志平举起长剑,却并不是去向阳钢拼命,他仰天长叫一声,利剑挥落,向裆下斩去。 阳钢大是一震,“哎哟”一声,被他这一举动震骇了,都忘记了去阻止。利剑斩落,只见一物从尹志平两腿根部飞出,远远落入草丛不见。裆下鲜血象小孩撒尿似的连连直滴,撕声揭底的惨叫一声后,扑倒在地痛得晕死了过去。 看着尹志平扑在地上一动不动,阳钢心中震撼也久久难消,尹志平承受不住烈血所化的“生死符”的痛苦,竟然挥刀自宫了。 “咳,这……样也好,你以后六根清净了,就不会再去痴心妄想。好好修道,说不定终有一日能有大成。”阳钢心中一苦笑,先是有些自责,瞧了小龙女一眼,静静睡在草地里,淡雅脱俗,气度清华芳菲,心中不由一畅,又觉得尹志平想非礼她,那就应该有这样的结局,心里也不感觉内疚自责了。 尹志平“宝贝”没有了,“生死符”自然也就跟着去了,阳钢不需在替他化解。回头走到小龙女身边,蹲下身子:“小龙女,你身上力气恢复了一些么?” 小龙女无奈一叹:“多谢你出手替我惩治恶贼。我好象中了什么软骨的迷毒,身上一点力气也没了,内力也提不起来。” “哦。”阳钢自然知道她所中之毒名为“清风醉”,忽然想起这毒出于赵志敬之手,或许他能有解药,微微一笑,安慰道:“你别担心,我去找找有没有解药。” “恩,你这人真好。”小龙女情感真挚,好便是好,坏便是坏,心中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并不做作掩饰。她虽是感激阳钢,口气却是淡淡的,面色也没有什么变化。越是这般,越是显得不食人间烟火、脱凡出尘。 以往受人夸奖,阳钢都只是不骄不傲的谦虚一笑,听她简简单单一赞,竟有些喜滋滋的,“你等等,我这就去找。”几步跑到赵志敬尸体身边,伸手在他怀里摸索了个遍,出了一些杂碎之物,却并不见又任何解毒之药,心中一丧,他亲眼见赵志敬把“清风醉”递给尹志平,知道尹志平身上是肯定没有解药的,只有又怏怏回到小龙女身旁,双手一叹:“解药没找到。” ------------ 第056章 肌肤 第056章 肌肤 小龙女见了阳钢沮丧的样子,她倒是无所谓:“找不到解药就算了,我在这里躺着也没关系,过了一天半夜,药性总会慢慢散去的。” “小龙女心态真好,真到了心静入水、万事泰然的地步。”阳钢见她莫不慌张,心中大赞,心想自己若是中了软药不能动弹,那还不气得破口骂娘!看着她那娇柔的身子和苍白的面容,楚楚幽幽,让人自生怜惜,朝古墓一指,温声道:“你住在那里面么?我背你进去。” “恩,我是住在那古墓里面。”小龙女眼睛眨了眨表示确认,又拒绝道:“不,你不可以碰我,也不能进那古墓。”古墓派前人定下过规矩,女子不能和男人肌肤相接,更不能让男子进古墓里。 阳钢微微一怔,做好事反遭了拒绝,不禁有些尴尬。不过随即想到,这女子冰清玉洁,我虽然救了她,但和她终究只是刚认识,她不许我碰到她,那也是很人知常情。当下也不计较,呵呵一笑,打了一个假哈欠,在小龙女身边三尺处草丛里仰躺下平平睡着,翘起二阳腿,看着天空刚出来的星星,悠闲的哼起了小调。 “你……,也睡在这里干什么?”小龙女听阳钢就睡在自己身边,忍不住问道。 阳钢一动不动,嬉笑道:“我本是想走的,但又有些不放心。你现在全身没有力气,一个人睡在这荒郊野外,若是有什么野兽来了,或者又遇见了向尹志平那样的全真派道士,岂不是十分危险。所以经过考虑,便决定在这里陪你到你药性散去,然后在离开。” 小龙女心中一明,心想原来如此,她虽心静如水,但却也是重情重义之人,心中一阵感动,幽幽道:“你我素不相识,你为什么却待我这般好?” “这……,呵呵,你现在正初困境,我一个大男人,照顾你也是应该的。”阳钢笑着回答,睡在玉女身旁,只闻得一股淡淡的幽香飘进口鼻里,他可是心甘情愿、说不出的畅快。 听了阳钢的话,小龙女粉白的脸淡淡一红,只是阳钢没有看见。她也静静的望着天空,过了许久才又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对了,她还不知道我名字呢。”阳钢听她问自己名字,心头不禁欢喜,当下就回答了。 小龙女平素沉默寡言,“哦”了一声,又不再语。阳钢听她不说话,于是也不说话,只觉这种感觉很惬意。心道:“我答允保护她平安周全,明明是做好事,却感觉好象自己倒占了几万分便宜。呵,做这样的好事,真是幸福。” 两人并肩睡在草地里,一顿饭时分,阳钢心中自是不能安静的思绪乱飞,小龙女却是心宁神守,默念“《玉女心经》”的口诀,想要早些恢复体力。就在这时,天空飘起小雨点来。 雨点打在脸上,阳钢只觉一冷,骤刻弹地而起:“小龙女,你现在怎么样了?” “只恢复了一点儿,不过四肢仍然无力。”小龙女轻轻一叹,能够微微摇头了。 “要下雨啦,这可怎么办?”阳钢看着细小的雨点打在小龙女白嫩如雪、吹弹可破的脸颊,只觉她白嫩的脸蛋,似乎禁不起雨点的击打。本想把自己的衣服脱下去替她挡住,但身上衣服又破又烂又小,根本无法遮风挡雨,自己见了都觉得寒酸。 小龙女也是无奈:“或许雨下不大,只落几滴雨点儿就停了。”她期望虽是这样,老天却偏偏要作对,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 阳钢苦苦一笑:“老天爷就爱作弄人。”本想再说‘我抱你回古墓吧’,但想到小龙女刚才拒绝过自己,当下飞外的跑到草坪边的林子折断几根枝叶茂盛的树枝,然后又跑回小龙女身边,给她搭了一个简易的小棚子。 小龙女见阳钢在极短的时间里就给自己搭建了一个小棚,心中又是一阵感动:“谢谢你。”虽只三个字,声音比刚才却又柔和了几分。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只要你不被雨淋,那便就好。”阳钢呵呵一笑。 老天好象故意开二人玩笑,这时雨已越下越大,小龙女虽然有树棚遮雨,但由于地下浸水,树叶又承受不住大雨打击也开始漏水,她身上里里外外的都湿透了。阳钢脱下破袍,罩在她的身上,但却也顶不到多大用处。 阳钢光着上身站在树棚外,有美为伴,自是说不出喜欢,可是见小龙女全身湿透,又是心疼,不由得一会儿微笑,一会儿发愁,心中暗道:“只要你答应让我抱你回古墓,又哪来这么多罪受!”感叹同时,心中只想去揽住她的腰抱她起来,但没得到允许,若是硬去抱他,不免就有点有尹志平同流合污的感觉了。眼看雨越下越大,于是心中只暗暗祈祷小龙女快快唤自己去抱她。 “丘师兄!那小淫贼就在前面!”便在此刻,雨夜之中,只听远处一人叫道。 “有人来了。”阳钢心中一诧,听那说话之人声音熟悉,竟是被自己放回去的孙不二。他耳力极好,听得脚步杂乱,来者有六个人,并且从脚踏水地之声级细、和速度很快,可得知那另外五个人,内力身后,武功都要在孙不二之上。 “来者何人?”阳钢对着雨中一叫,其实已经猜到是孙不二在自己手下吃了苦头,回去请了帮手返回来报仇了。 他喊声刚落,五声回声就起:“全真派丹阳子,马钰。” “长春子,丘处机。” “玉阳子,王处一。” “太古子,郝大通。” “长生子,刘处玄。” 这五声回声此起毕落,搭配的极为及时,仿佛念花叨一样。 “全真七子!嘿!孙不二竟带着他的五个师兄找我来了。”阳钢听出五人都内力纯厚,心头一振,朝雨幕中望去。不由又是暗自得意,自己一个刚出道的愣头青,竟有如此面子,惊动全真派几大高手一起出面。其时(长真子)谭处端在二十年前已被欧阳锋打死,所以全真七子其实只剩六子。 ------------ 第057章 蒙冤得美人心 第057章 蒙冤得美人心 只顷刻间,六个老道奔向草棚。阳钢看和孙不二一起的五个老道,个个须发花白,均是在六十以上。六子也同时瞧见赤裸着上身的阳钢,又看见草棚里躺睡着的小龙女露出的一段白色衣角,均是脸色大变,孙不二指剑大喝:“小淫贼,铺天盖地之下你竟然敢干那肮脏下流的勾当。”全真六子一来就见这场面,自然是会误会。 “臭道士,放屁!”阳钢见面就遭冤枉,又听孙不二出言伤人,不禁心气,粗口大骂了一声。 “淫贼,你把姓龙的姑娘怎么样了?”丘处机脾气比孙不二还要火暴三分,须发怒张,厉声大喝,长剑虚空一劈,内劲到处,发出嗡嗡震动之声。 阳钢知道眼前六道起了误会,见他们对自己颇不客气,就象是质问犯人一样,心道:“我不是淫贼,岂能怕你们冤枉。”想自己若客气了,反而象是怕了他们似的,激起心中傲气,也不去解释,冷笑道:“我对龙姑娘没有丝毫非礼,‘淫贼’二字,你们且还好意思说出口。全真弟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有什么资格教训我,都回去好好管教徒弟吧。” 丘处机微微一怔,随即又大喝:“此言何意?你不是淫贼,难不成我全真弟子是淫贼?” 阳钢冷笑改为大笑:“丘道长很有自知之明。” 他这话本是实话,全真六子听在耳里却以为他是有意侮辱,连素来脾气最为温和的马钰也是眉头一皱:“胡说八道,我们既以捉赃在手,你何必在狡辩,主动束手就擒吧。” “束手就擒?”阳钢哼了一声:“不要用老前辈的口气压人。”就算做了错事,他也不会向任何人束手旧擒,何况他此刻并没做错什么。 就在这时,只听王处一“啊哟”一声,大叫:“志敬,志敬,你怎么了?师兄,志敬被人用掌力给震死了。”六道来到这里,马钰、丘处机、孙不二、刘处玄几人同时围住阳钢,王处一和郝大通却是四处观察有没有什么别的蹊跷。 全真五子听王处一叫喊,同时大惊,一起围上,看草丛里的赵志敬,全身僵硬以断气很久了。几人见他全身经脉皆被震断,均是又惊又怒,又是心痛。就此时,郝大通扑向另一个草丛,又是几声大叫:“志平,志平……” 马钰等人心头又是一颤,再跑向尹志平,只见他下体血肉模糊,人已昏迷不醒。全真六子见坐下最喜欢的两个弟子,一个被打死了,一个被阉割受了重伤,他们不知道内情,还道是阳钢在此作恶,赵、尹二人遇见后出手阻止,结果被阳钢下重手至死至残。 纯粹把尹志平杀死也罢了,竟然把他给阉了,对于武林中人,这是一种莫大的耻辱。全真六子自然也不会想到尹志平是自己自宫的,他们为人师尊,等于一同受辱,只差点气炸了肺、怒破了胸。加上尹志平又是全真派未来的掌教,被人如此辱伤,全真六子怎能心定? 丘处机等长剑紧握,都已准备动手,只马钰最有修养,看着阳钢,强压痛怒:“小贼,是不是你下的毒手?”说话之时已是咬牙切齿。 阳钢心中暗叫糟糕:“嘿,糟糕,事情没说清楚,我杀了全真弟子,这下误会更大了。哼,这对师兄弟对小龙女不敬,杀了便杀了,又能怎么样!”赵志敬是他杀死,尹志平是因他才挥剑自宫,事情本是他做的,自然不会抵赖,冷声道:“不错,是我下手干的,都怪这两人活该。” 丘处机长剑一抖,再也忍受不住,大喝:“你既敢承认!那就最好。”一剑击起一道白虹,如银色飞舞,直向阳刚刺去。 阳刚见这一剑劲气实足,如奔雷滚滚,比起孙不二的剑气可强了很多,不由暗赞他了得,当下施展“天山折梅手”,看准长剑来势,右手疾出,伸指在他剑刃上一弹。只听“嗡……”一声向,丘处机长剑被荡开了一尺,斜斜没有刺中。 丘处机只觉长剑被他一弹,五指竟都是微微一麻,心头一颤:“孙师妹说这小子之厉害,犹敌当年的欧阳锋,咳,她话果真不虚。”要想这些年来他修为深厚,内力已到了十分纯正的境界,竟被一个年轻人用一根手指弹开,真是大出意料。当下运力于臂,长剑霍霍声响,又连劈了三剑。 他盛怒之下,这三剑一气呵成,又是讯雷不及之势,若是江湖普通一流高手,必定难以招架。但阳钢此时内力、轻功都要在丘处机之上,右手舞动,“折梅手”一拨、一撩、一弹,以更快的速度把丘处机三招全部化解,并且每一招都是后发先制,手指击在他剑刃之上,把他长剑弹开。 就在此刻,阳钢但觉又有一道剑气袭来,是刘处玄长剑刺向他腰肋。阳钢身子一侧,刘处玄长剑刺空,他反应也很快,手一旋,长剑立即回转,又向阳钢小腹削去。与此同时,王处一长剑挑他左手,孙不二长剑削他右脚,郝大通长剑直刺他心口。丘处机大喝一声,跃起一丈多高,一剑猛劈他的头顶。只有马钰一人没有动手,替尹志平包扎疗伤。 全真派五大高手长剑同时攻击阳钢上中下盘,他们出招时间扣的很准,配合的极为紧密,五把长剑看似攻击五处,其实已罩住了阳钢前身所有要害。 阳钢这时才真正感觉到有临阵对敌的紧迫感,他所学“天山折梅手”能解天下招式,纵观全局,只在这刹那间,已有了破解五人合力一击的方法。当下左手象灵蛇一样上下摆动,绕起层层叠叠的手影,已经让过了王处一刺来的长剑,手从胸腹中心穿出,上下波动,只听“叮叮”两声,又把刘处玄、郝大通各自削刺小腹和心口的长剑弹开了。与此同时,右脚抬起避过孙不二长剑,然后使力踏下,反把她的剑重重踩在脚下。右手也没闲着,一招“天山六阳掌”里的‘阳春白雪’,朝剑劈而来的丘处机拍去。 阳钢手脚并用,一瞬之间化解五个高手的剑招。丘处机被他一掌拍来,只绝内力极强,长剑竟然劈不下去,无奈只有向后飞落回地;刘处玄、郝大通、王处一三人剑或者落空,或者被弹开,均是没看清阳钢用的什么手法,不由为之一诧。孙不二长剑被阳钢踩住,上臂运满了力气去拔,震红了脸,却纹丝不动。 “阳钢,这群道士不讲道理,你背我进古墓去吧!”这个时候,只听树棚中传来幽幽之声。原来小龙女听见阳钢和全真派高手动手了,她眼看不到,心中却晓得全真派几个老道厉害了得,害怕阳钢抵挡不过。想到阳钢守侯在自己身边,说不碰自己一下就决计不碰一下,他待自己一片赤诚,自己又如何能让他被全真派高手给杀了?顾及不得许多,当下终于忍不住开口叫喊。 ------------ 第058章 古墓 第058章 古墓 全真五子只一招就看出了阳钢武功厉害异常,丘处机、王处一、郝大通、刘处玄举剑凝神,正准备在斗,这时忽听到小龙女出声,均是心中一诧,大是摸不着头脑,听小龙女的口气对阳钢温柔亲切,哪里象是对待淫贼?几人均是暗想,难道是自己误会了。但几柄长剑压成四角之势、仍然指着阳钢,随时欲待攻击。 阳钢听到小龙女叫唤,心中一喜,脚下忽然松力,使用“凌波微步”身子一挪一斜,从丘处机等剑下穿过,转身向小龙女身边跑去。丘处机、王处一、郝大通、刘处玄但觉眼前一花,四人竟围不住他,让他滑出剑阵。 此时孙不二正在运力拔剑,阳钢忽然松脚,她只感全身力气拉空,一时稳制不住退倒之劲,“啪”一声摔坐在泥水地上,搞的万分狼狈。 阳钢钻进树棚,对小龙女裂牙一笑,揽住他的纤腰,抱入怀里。只觉一阵幽香入鼻,小龙女全身湿漉漉的,雪白的衣衫紧贴着身子,只把凹凸不平的曲线更加完美的显示的出来。白衣沾水贴身,有会些透明,阳钢隐隐可见她衣下柔玉般的肌肤,忍不住心神一荡。小龙女第一次被成年男子搂抱,微弱的躺在阳钢结实的胸怀,头靠在他强壮的臂弯,竟止不住心跳,微微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阳钢。 全真六子见此情景,都是一时愕然,均是没有在动手。丘处机惊愕道:“龙姑娘,这……这是为何?难道这小……小子不是淫贼?” 小龙女自从遇见赵志敬和尹志平后,她对全真道士都没什么好感,眉头微微一皱,不加理睬,只对阳钢道:“我们走吧!” “小子,我全真派的两个弟子,确实是你所伤?”见小龙女待阳钢的口气,丘处机已然知道阳钢绝对不是淫贼,但两个徒弟之事,却是要弄个清楚。 “这二人确实是我所伤,但他们都是罪有应得,你自己好好去问那姓‘尹’的道士吧。”阳钢不回头的回答道。抱着小龙女,心中说不尽的欢喜,毫不理睬身后的全真道士,迈开大步向古墓走去。 “他既不是淫贼,为何要伤我全真弟子?”丘处机等一时诧然。眼看阳钢抱着小龙女已闪身进了古墓入口,王重阳曾立下教规任何全真弟子决不允许进入活死人墓,丘处机等倒也不敢违反先师的遗训。 眼看二人进了古墓,全真五子均是默默不语,只有孙不二气愤难消,喃喃怒道:“孤男寡女、赤身搂抱,伤风败俗,真是伤风败俗……” 过了许久,丘处机长叹一声:“此子武功之强,不逊于当年的东邪、西毒,真的拼命硬斗,我们只有用‘北斗七星阵’或许能够制住他!”他话到此,众道均是心中暗痛,全真七子里的谭处端以死,又哪里还有什么“北斗七星阵”。 马钰抱起尹志平:“我们回去吧!”众人又抬起赵志敬的尸体,怏怏离开。 阳钢在飘渺峰灵鹫宫的黑暗石窟里呆了六年,所以在黑暗处能够视物,他抱着小龙女进到古墓,不过也顿时傻眼,墓里通道纵横交错,象是迷宫一样,哪里知道该走哪一条! “这古墓里机关很多,陌生人进来是很难寻路的,你向第二条通道走!那是我的卧室。”小龙女见阳钢呆楞在地,知道他是不认得路,当下指点道。 “好的,你给我指路。”阳钢低头对她微微一笑,见她秀美绝伦,身上衣衫又是皓如白雪,一尘不染,心想她的闺房也必陈设得极为雅致。按照小龙女的指示,心中暗暗默记道路,几弯几拐,到了一个石室的尽头,已经没了去路。 小龙女道:“西面石墙左上方有一块凸起的石头,你向右拧动一圈。” 阳钢走到石壁西面,黑暗中果然见有一块微微凸起的石头,足够一掌握住。用手拧动一圈,“喀”的一声,西面石壁上一道暗门缓缓启开。 “想必里面就是小龙女的卧室了。”阳钢快步入内,那知一进房中,不由得大为失望,但见她房中空空洞洞,竟和古墓其他地方无异。一块银白色长条石头作床,床上铺了张草席,一幅白布当作薄被,此外更无别物。 “你把我放到床上吧!”小龙女脸蛋微微一红,轻轻说道。 阳钢呵呵一笑,抱着软软的玉女娇躯,竟是有些舍不得,但人家女孩子已经开口了,总不能厚着脸皮不放。走到石床边,把小龙女慢慢轻轻的往床上放,忽然“哎哟”大叫了一声,速度比刚才快了无数倍,急忙又把她抱回了自己怀里。 小龙女刚睡稳床上,身子又忽然回归阳钢怀中,而且还感觉他比先前楼的更紧了,心中有些颤动,怯怯的问:“怎么了?”语气中充满了害羞之色。 “这哪里是床,分明就是一块冰块,睡在上面身体如何能够抵挡?”原来阳钢手臂一碰那石床,只觉彻骨冰凉,大惊之下,可舍不得小龙女受冷,所以又把她抱回了怀中。 小龙女见他摸样惊诧万分,虽然矜持,却也险些笑出声来,不过见他这般关心自己,也是心中感动。对阳钢微微一笑:“这床天生就是这么冷,我早就习惯了。它名为‘寒玉床’,万年玄冰所制,在上面修炼内功,一年可顶十年,天下仅有这一张,是万分珍贵的宝物。” “哦,原来如此!”阳钢有些不好意思,讪讪一笑,又小心翼翼把小龙女放回了床上。 小龙女本不喜语,睡到床上之后,便就不在说话了。阳钢见她不语,即也不语,陪伴在这个仙子般的玉女身边,这种感觉很好! 如此恍恍惚惚,只过了两个多时辰,阳钢以为小龙女睡着了,温柔了看了她一眼,双目微微闭着,不知是在养心还是在睡觉,除了一头黑发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绝俗,只是肌肤间少了一层血色,显得苍白异常。自己心中想的什么,自己自然明白,阳钢不是虚伪做作之人,心中忽下了一个决定:“我爱上这个女人了,我要她以后永远也不离开我。” ------------ 第059章 过河拆桥? 第059章 过河拆桥? 阳钢也就是刚想到这里,小龙女美目睁开,忽然开口说话了:“阳钢,谢谢你救我脱困、又抱着我回墓里,可是我先师定下过规矩,男子不得进入古墓。刚刚你抱我进来实属逼不得已,现在我已经好好睡在这里了,最多一天,身体也就会恢复了,你在这里呆了这许久,已是违犯规矩了,现在快快出去吧!”她说出这话,未免有‘过河拆桥’的意思。 小龙女不敢违背先师之命、也是无奈之举,她一生从不为任何事动心,但不知为何,此刻心中其实舍不得阳钢。 阳钢心里正美着,哪想到小龙女忽然说出这样的话,心中一怔,仿佛心口遭人踢了一脚,向她望去,与她目光相对,只觉这女子清丽秀雅,莫可逼视,神色间却是冰冷淡漠,当真是洁若冰雪,也是冷若冰雪,实不知她是喜是怒,是愁是乐,竟不自禁的感到沮丧:“这姑娘是水晶做的,还是个雪人儿?难道竟然没有情感?”但听她语音娇柔婉转,语气之中似乎也有暖意,明显说这话是属于不情愿,她决非没有感情之人!一时呆住了竟不知如何回答。 过了许久,小龙女幽幽叹了一声,才又淡淡道:“你为何还不走?” 阳钢脑袋嗡的一响,不禁有些心酸,暗道:“她又在催促我走了。”听小龙女语气绝非是无情、而是无奈,看她面色虽冷若冰霜,但优柔的眼神,明明就是舍不得自己。 阳钢也不知这古墓派到底有什么狗屁规矩,心中想到,她既已开口叫自己走,自己留在古墓里,那就使她为难,赖着不走,也岂不太没志气。吸了口长气,于是微微一笑:“小龙女,既然这墓里不让男人进入,那我就告辞了!” 转身正准备走,阳钢脚步又止,既然心有所想,那就没有什么话是说不出口的,忽又回头大声道:“小龙女,我已经爱上你啦,既然男子不能进墓,那你迷药恢复之后,下终南山出墓来找我怎么样?” 小龙女那料到阳钢会忽然对自己如此直白的示爱,一个从未接触过异性的少女,就算在冷若冰心,也是臊得满面发红。她只感觉心中象小鹿乱撞,羞怩着说道:“我对师傅发过誓,要永远生活在终南山上,不会出古墓下山的。” “你师傅真是一个混球!”阳钢听她搬出了师傅,而没有拒绝自己,心中一阵欢喜,心想自己总能让她改变的,当下哈哈一笑,故意大声说了句:“后会有期!”才转身而去。他记性极好,刚刚进墓时默记道路,此刻出去,竟没有出错。 小龙女眼看阳钢消失在古墓通道,心中一柔,喃喃自语道:“师傅说过,除非有男子肯为我死,那才能跟他下山。” 阳钢奔出古墓,天已经亮了。但见阳光耀目,微风拂衣,花香扑面,哪里还是墓中阴沉惨怛的光景! 不过阳钢此刻离开了小龙女,却是有些郁郁难喜。当下展开轻功,向山下悠闲的飘荡,下山的路子越跑越快,只上午时分,已到了山脚。他并没有准备离开,而是无聊闲逛,只想在终南山暂作停留,因为小龙女的事情还没有定下来。阳钢性格极是坚毅,就连追女人也是如此,准备等到是小龙女在出墓练功的时间,在去古墓找她。 阳钢经过一排柏杨树,忽听树后脚步声细碎,有人走近。斜眼去看,却见远处有个妙龄道姑,身穿杏黄道袍,脚步轻盈,缓缓走近。她背插双剑,剑柄上血红丝襟在风中猎猎作响,显是会武。阳钢心想此人定是山上全真派的,多半是那清净散人孙不二的弟子。不想多生事端,当下也没多瞧一眼,靠在树上坐下,低了头装作打瞌睡的摸样。 那道姑走到他身前,却偏要找他说话,娇声问道:“喂,上山的路怎生走法?” 阳钢微微一征,心想这女子若是全真教弟子,又怎能不识上山路径,莫非她不是全真弟子?抬头仔细瞟了一看,大是一诧,暗自“哎哟”了一声,这个女子竟然认识,原来是李莫愁的徒弟洪凌波。 阳钢和洪凌波六年前曾打过一架,那时候阳钢14岁,洪凌波16岁,六年之间,阳钢的身体算是脱胎换骨、现在的身体轮廓比几年前硬朗了很多、相貌也成熟了许多,而洪凌波却没多大变化,娇娇嫩嫩的,只是口气比已往略显老道了一些。所以阳钢认出了她,她却没有认出阳钢。 “你上山去做什么?”阳钢装作不认识,当下又低下头,漫不经心的问道。心中却在想,李莫愁是古墓派弟子,洪凌波自然也算古墓派弟子,她竟不知道终南山的路!她上山去,也不知道和小龙女有没有什么关系? 洪凌波见阳钢赤裸着上身,下身一条裤子甚是敝旧,蹲在树下悠闲的打瞌睡,就像一个穷困的流浪汉。她自负美貌,任何男子见了都要目不转瞬的呆看半晌,这人居然瞥了自己一眼便不再瞧第二眼,竟是瞎了眼一般,不禁有些生气,嗔道:“我只问你上山的路怎么走,又没叫你反过来问我!” “嘿,几年不见,依旧是那副蛮横口气。”阳钢心中一笑,故意不去理睬,当下装聋作哑,只作没听见。 洪凌波见他不语,怒道:“臭小子,我的话你听见没有?” 阳钢反正左右无聊,故意逗他,嬉嬉一笑:“听见啦,可是我想睡觉,不爱站起来。” 洪凌波听他这么说,不禁嗤的一笑,娇声道:“你瞧瞧我,是我叫你站起来哟!”这两句话声音娇媚,又甜又腻。 阳钢心中一凛:“小妮子,以为你很好看么?美女我见多了,你比你师傅可差远了。”抬起头来,只见她肤色白润,双颊晕红,两眼水汪汪的斜睨自己。一眼看过之后,又低下头眯着眼睛装打瞌睡。他所见过的美女,如黄蓉、小龙女、李莫愁、穆念慈,姿色确实都比洪凌波长的还要强过几分。 ------------ 第060章 装什么装 第060章 装什么装 “没眼光的臭小子!”洪凌波见阳钢完全没有把自己看上眼,老不是滋味,只觉大受打击,心中暗恨,嘟了嘟嘴:“我要去活死人墓,路你到底是知不知道?”心想若他不知道路,又惹得自己生气,那便杀了他。 阳钢心中一诧:“她是要去活死人墓,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不由起了好奇之心,故意打了一个哈欠,埋着头唧咕:“我是住在这山上的人,自然知道活死人墓怎么走。” 洪凌波心中一喜,随即又一惊:“你是住在终南上的?”因为终南山是全真派的地盘,上面全是全真教弟子。 阳钢立即会意,哈哈一笑,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在才又抬起头来。他心底对全真派从来就没起过什么尊重之心,年轻好玩,索性胡说八道:“姑娘有眼光,在下正是全真派弟子梅志气。”说完之后还故意补充了一句:“梅花的‘梅’,不是没有的‘没’。” “梅志气!”洪凌波忍不住嘴角浅浅一笑,想到原来这人是全真弟子,全真派都是修道之人,讲究修心养性,见了美貌姑娘不为所动也是正常。仔细打量了阳钢一番,虽然上身赤裸,下身破烂,相貌却是英气勃勃,脸蛋一红,眉头又微微一皱:“梅道长,你们全真派的弟子,就是这副打扮么?若非是在终南山上,咋一眼,别人还以为是遇见丐帮的朋友了。” “姑娘消息真灵通!竟知道我全真派的丐帮的秘密关系。”阳钢故装吃了一惊,好象被她说中了什么秘密大事。 “什么秘密关系?”洪凌波诧然道。 阳钢假装老实,长长叹了口气:“我全真派近几年来在江湖上越混越差,武林中的地位是越来越低,在这样下去,以后是难以立足啦和自保了。所以掌门几位掌门师傅决定,全真派准备投靠丐帮,和丐帮并派。”阳钢对黄蓉很有好感,对全真派印象却非常不好,所以满嘴胡说、信口雌黄。 洪凌波微微一惊:“这我倒没听说过。”其时全真派弟子广布天下,正是兴旺红火,又怎么会屈膝于其他帮派身后。但她关心的不是这个,随即又道:“梅道长,我是古墓派弟子,此番前去探望师叔小龙女,但因以前从没去过古墓不知道路径。道长既是长居终南山,还麻烦请带我一下。” “好啊,没有问题!”阳钢一口答应。她见洪凌波眼神闪烁,明明不是去探望师叔,肯定另有其意,现在的洪凌波在他眼里根本不是什么威胁,所以一口答应。心中却想,不知道她师傅李莫愁也来没有。 “那请梅道长带路吧!”洪凌波好象有些迫不及待。原来她是从师傅李莫愁口中得知,古墓派有一门叫做“《玉女心经》”的神功绝学,又得知师叔小龙女只是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子,以为小龙女武功不咋地,所以想去古墓,打那“《玉女心经》”的主意。 阳钢忽然想起六年前她和自己在牛家村打架的情景,心中暗道:“那时候她站在院墙头上对我说话,我想上去打他但却飞不上墙头,不知现在,她轻功有多大长进!我先和她玩玩儿,在想办法问她去古墓到底有什么企图。”心念一起,当下叫了一声:“好!你跟我来。”从地上站起,故意足步蹒跚,落脚极重,摇摇摆摆,显得笨拙异常,向山上急走。 洪凌波不屑一笑,心道:“这小道士相貌长得倒俊,只可惜是个绣花枕头,肚子里却是一包乱草。全真弟子若个个如此,那也怪不得败落到要去投靠丐帮了。”当下展开轻功走在后面,衣带飞舞,姿态飘逸,甚是洒脱。 阳钢急走前前面,听到后面洪凌波的讥笑声,心中也是一笑:“没眼光,我逗你玩呢。”偶尔发现,在女孩儿面前装熊也是件很有趣的事情,装作轻功无限垃圾,并且体力也差,一脚轻一脚重的往山上跑,口中大气连喘。他随着年龄长大,高傲的性格虽然没变,但却不再是像小时侯那样单直,与人来往,懂得变通了许多,并不时刻都计较那些子言片句。 洪凌波在后面轻松的跟着,连连摇头,实在看不下去了,雪白的小手一伸,拉住阳钢袖子,向山上奔去。阳钢被她拉住袖子一扯,脚步一跄,故意装作失重,手反一拧,紧紧捏住她的手掌,心中一笑:“这小道姑的手杀人虽然狠毒,却是又小又软又平滑。” 洪凌波秀眉微蹙,她跟着李莫愁长大,自然也是视男人为敌人,她的手可从来没被男人牵过,心想等到了古墓,就杀了这个“没志气”道长。她轻功不弱,行路自然极快。阳钢却跌跌撞撞,左脚高,右脚低,极为吃力跟在后面,走了一阵,便坐在路边石上不住拭汗,呼呼喘气。洪凌波遇见这么一个“窝囊废”,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连声催促快走。 阳钢大叫:“哎呀,不行啦,不行啦,姑娘轻功高明,比我师傅孙不二厉害了十倍。佩服,佩服!我又怎么跟得上?” 孙不二在阳钢眼里虽然算不上个菜,但在一般武林中人眼里,却是德高望重的前辈,洪凌波听他说自己的轻功比和师傅同辈的孙不二强十倍,心中大为高兴,柔笑道:“梅道长,原来你是清净散人孙不二的徒弟。可惜我没见过你师傅,以后有机会,一定见见她是什么样子,竟然调教出了一这样高明的徒弟。”因为阳钢的话,她也自然就看不起孙不二了,所以也直呼其名。 阳钢故作不知她是在嘲笑,嘿嘿一傻笑:“咳,‘高明’二字不敢。咳,不过我师傅有七十二个嫡传弟子,这七十二个子弟里,我的武功第一。” 洪凌波忍不住腰枝颤动,抿嘴咯咯娇笑:“那也就是了,我看你们全真教啊,是尽快投靠丐帮的好,一刻也不能耽搁了。”眼见日已正中,心中老大不耐烦,又回过头去挽住他手臂,向山上飞奔。 ------------ 第061章 这才叫速度 第061章 这才叫速度 阳钢有意装笨,跟着洪凌波跑,就是跟不上,双脚乱跨,看准之后,装成忽尔在她脚背上重重踩了一脚,把她翠黄色的小巧靴子,印了一个满是泥土大黑脚印。 洪凌波“嗳哟”一声,低头一看自己靴子,心中大是厌恶,两叶秀眉一横,怒道:“你讨死啊,没长眼睛么?”见他张大着嘴巴使劲吐气,实在累得厉害,无奈的狠狠跺了跺脚,当下伸出左臂托在阳钢腰上,娇喝一声:“走罢!”揽着他身子向山上疾驰,轻功施展开来,片刻间就奔出数里。 阳钢被洪凌波揽在臂弯,心中暗赞:“好轻功,几年不见,也算大有长进了。”背心感到的是她身上温软,鼻中闻到的是她女儿香气,索性不使半点力气,任她带着上山。洪凌波奔了一阵,俯下头来,只见阳钢脸露微笑,显得甚是舒服,一副悠然逍遥的摸样,不禁心中有气,松开手臂,将他掷在地上,嗔道:“梅志气,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好开心么?”此刻连‘梅道长’三个字的尊称都难得喊了。 “嘿嘿,有没有用你看了就知道。”阳钢心中一笑,故意“哎哟、哎哟”叫了两声,一脸埋怨:“你才拉着我跑了一段路而已,如果你觉得吃了亏,那我反过来拉着你跑就是。” “就凭你?”洪凌波“噗嗤”一声,嘴角一扬,充满了讽刺,抿嘴嘲笑。 “呵呵,当然就凭我。我们走啦!”阳钢忽然一把抓住洪凌波的手腕,展开凌波微步,脚下使足了力气,向山上飞驰而去。 洪凌波一不留神,两脚还没来得及迈步,身子便已飘了起来。她“啊”的一声,心中大骇,哪知这“废物”忽然跑的这么快了,急忙运力急奔,脚步想要和阳钢持平,可她轻功不及阳钢一小半,双脚一动,三脚有两脚都踩虚了,当即全身失衡,身子立即一连串的在地上磕碰,膝盖撞在地面上,好不生疼。 阳钢拧头一看,见洪凌波被自己拖的在地上跌跌撞撞、手脚乱刨,神情好不狼狈,心中暗笑,心想以她的速度根本不可能赶的上自己,若是这样急奔下去,只怕她会一路磕磕碰碰,撞的满头满身青紫不可!当下把速度放慢了一半,依旧脚步不停的向山上奔跑,只是他虽然只用一般的速度,仍然是快过洪凌波许多。 洪凌波见阳钢速度减慢了一些,忙急步而起,鼓起真气快步而跑,起先几步勉强和他持平了。但他的内功又怎能和阳钢对比?跑了几里,阳钢速度丝毫不减,她却是累得胸口剧烈欺负、气喘吁吁,已经跑的十分吃力,脚下想停又不能,心中暗颤:“这没志气的轻功明明比我高明,刚刚却装作一副窝囊样子,原来是在装疯卖傻。” 阳钢和洪凌波跑了一阵,已测出她的轻功和内功的造诣,当下按照她速度的极限,只用小半真气、用一般的速度不停的奔跑。 在洪凌波看来,这种速度就等于是自己拼命吃奶的劲儿,起初还能勉强和阳钢持平,但奔到后来,内力渐渐消耗,双腿也渐渐发软,真气接续不上,已经没力气在跑。但她手被阳钢牢牢抓着,阳钢不停,她想要停又停不下来,无奈只有被动的跟着奔跑。 “我跑不动啦,没志气,你快停停,我们歇歇!”洪凌波脚步沉重,只感觉快呼吸不过来了,再也没有先前的飘逸潇洒之态。 阳钢闻之不理,心中一笑:“不累到你爬在地上,我就偏偏不停!”脚步依然,速度不变。 洪凌波也看出阳钢是有意作弄自己,心中老大后悔刚刚有眼无珠,老是讥笑讽刺他。使出最后的力气再跟了一小段路,头中发昏,双脚一软,委倒在地,实在无力跑了,只有任由阳钢拖拉着前进,手臂在地上磕搓了几下,衣衫也挂破了一大片。阳钢刚刚装成累了个半死,她现在却是真的累了个半死。 “哈哈,跑不动了吧。”阳钢脚步一停,凑了洪凌波一眼,潇洒止步。 洪凌波见阳钢终于是肯停了,虚脱的扑倒在他脚下,头脸恰恰枕在他臭烘烘的大脚背上,体力竭尽虚脱,使劲喘气恢复,想要蹬他一眼、骂他一句,暂时都没了力气。 “嘿!现在离古墓已经不远了,也该是问问她去古墓的意图了。”阳钢站在大道上看了看四周,知道洪凌波从小就被李莫愁锻炼出了一副较为坚毅的性格,好言相问,她肯定不会回答自己,哈哈一笑:“不知天高地厚的妮子,让你见识什么叫真正的速度!” 阳钢可还没显摆够呢,脚伸到洪凌波腰之下轻轻一颠!洪凌波“呀”的叫了一声,身子从地上飞了起来,恰好又落到他的怀里。想起刚刚洪凌波揽着自己腰部奔跑的情景,于是也一把搂住她的纤腰,象稻草人一样夹在右臂的腋下,丹田运气,发足狂奔。 洪凌波好不容易才喘了口气,没力气反抗挣扎,只感觉跟着阳钢“嗖”的一声就飙出去了,腾云驾雾一般,但见身边树木飞快的倒退。耳边劲风鼓鼓,刮的面颊隐隐作痛,心中骇颤万分,吓得大声尖叫:“没志气,快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这种速度她一生从未见过,就是师傅李莫愁,也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快,只是心中估掂,以这种速度的惯力和冲击力,若是撞在什么物体上,绝对会撞成一堆人肉泥。 阳钢夹着洪凌波奔跑到一个密林中,心中早有了逼问的方法,脚步旮然而止,提住她的衣带,把她扔回柔软的树叶杂草里。 洪凌波摔倒在柔软的树叶堆里,虽然不感觉疼痛,但阳钢对她的这个手法却十分不友善尊重。心中一怒,瞪了阳钢一眼,本想开口骂他一句,忽见她一脸邪气,冲着自己嘿嘿直笑,又见他故意带自己到这阴暗隐蔽的黑林子里,依这些年来行走江湖的经历判断,顿时心中一凉,暗叫不好。 ------------ 第062章 恐吓 第062章 恐吓 “你要做什么?”洪凌波从草丛里连滚带爬想要逃跑,但被阳钢轻轻一挥手就点了穴道不能动弹。 阳钢嘿嘿怪笑,学着赵志敬的口调:“姑娘长的真是好看,要是剥光了搂在怀里,那岂不是舒服。哈哈,荒山野岭、孤男寡女,你说我想干什么?”他模仿力极强,装起坏人来,那绝对就是一个坏人。 洪凌波花容大变,自己果然是猜对了,颤声道:“你是修道之人,应该在道观里好好修心养性,怎么可以乱来。” “你看我这一身摸样,大白天衣服都不穿,像是修心养性的人么?”阳钢哈哈一笑,又怪笑道:“俏道姑搭上小道士,传扬出去,真是一件美谈!”其实心中却暗道:“你姿色不错,但终究算不上绝色,我才看不上眼呢!阳钢要找女人得找顶级的。”她从小跟穆念慈一起长大,在他心中,对于自己的女人的容貌至少也要向他的穆阿姨看齐。就好比从小生活在玉宫殿里的人,自然对美玉的品位讲究完美,稍有瑕疵,他是瞧不上眼的。 “呸!呸!”洪凌波神色大臊,偷瞧了阳钢一眼,赤裸着上身,下身裤子都破到了大腿边,结实的肌肉画出优美的曲线,确实不象是修心养性之人,脸蛋儿一红,又怕又怒,竟又是有些心动,嗔道:“你这个采花淫贼,你这般行为,就不怕为全真教丢脸么?不怕你师傅孙不二责罚么?”直到此刻,还以为他是全真派道士、是孙不二的徒弟。 “拿全真派开开玩笑感觉很不错,丢不丢脸,我可没想那么多。”阳钢心中暗笑,忽然一手拉住洪凌波的腰带,有一种随时要解开的意思,笑道:“有什么丢脸的,全真派里,我这样的角色可多呢,什么赵师兄、尹师兄等等,其他我记不得了。呵呵,我师傅孙不二可不会责备我,否则我给她一拳两脚,她可不一定抗的住!哈哈,再说了,你是李莫愁的徒弟,反正也不是什么正道之人。” 洪凌波浑身直颤:“连师傅都可以随便踢两脚,你……你……简直是邪恶至极!” 阳钢故意一副扬扬自得的样子,摸了洪凌波脸颊一下,但觉光滑粉嫩,手感不错,只是比起小龙女脸上那种极纯的质感差多了,还有不同就是,小龙女脸上冷若寒冰,而此刻洪凌波脸上却异常的发烫。另一只拉着她腰上衣带的手假装一拉,吓唬道:“刚刚你骂我是废物,现在我要报复了。” “不要……”洪凌波尖叫一声,原来她被阳钢拖着奔跑时候,衣带就在地上刮的松了,阳钢只不小心的作势轻轻一拉,立即就完全断开,里外两层的衣衫竟然全部敞开了,露出里面一片雪白的肌肤。 “哎哟!失手!”阳钢暗叫一声,倒怪这丫头穿衣服怎么这么松垮,自己还没表演,衣服就自己动敞开了。大意看见了洪凌波的胸前一片,不由一阵血脉奋张,暗叫这丫头资本倒真是雄厚,准备把她腰带系上,但一想恐吓也得演逼真一点,这样做就不是淫贼的作风了。嘿嘿一笑:“老实告诉你,我对那古墓也有兴趣的很。你若老实回答我的话,也许我还能放你一次。”知道眼下的洪凌波已被吓的心慌意乱了,神志慌乱下不会说谎,只要还想要名声和贞操,不管问什么,她都会回答。 洪凌波内心其实并不觉得眼前男子有什么讨厌之处,见识了他的武功之后,并且还隐隐有些崇拜,但第一次把少女的隐秘之处袒露在男人面前,心中还是立刻慌乱无神。眼圈发红,泪水连连,直是点头:“你要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好,你先说去古墓到底做什么?”阳钢裂嘴歪着眉毛问。 “我听师傅说古墓里有武林绝学,心想那小师叔年纪不大,所以想去碰碰运气!”洪凌波不敢说话,一口就道出了实情。原来洪凌波近年得李莫愁传授,武功颇有进益,在山西助她打败武林群豪,更得李莫愁的欢心,所以李莫愁偶然对她说过一次师承来历和古墓武学之事。 “哦,原来是这样!”阳钢点了点头,心里一笑:“你这点微末道行,哪里是小龙女的对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随口又问:“既然是有绝世武学,你师傅怎么不来?”想起李莫愁,不由有些想见见这个歹毒女子,心想她以前把自己欺负的够惨,现在自己学艺有成,也该狠狠欺负她一下才是。 洪凌波摇了摇头:“师傅的事情从来不会告诉我。我只知道她和古墓里的小龙女师叔合不来,她为什么不来要,我不知道。”感觉这话回答的似乎有些不象被逼迫者的语气,害怕阳钢发怒施展“淫威”,连忙又可怜吧吧的讨好几句:“不过依照师傅的脾气,我想她也一定会来,只是她不会跟我一起,悄悄的就来了,没有人会知道。” 阳钢微微一笑:“这话不错,你师傅向来鬼鬼,喜欢祟祟忽然出其不意的出现。”刚说到这里,心中一震,想起小龙女“清风醉”的迷药还没解,要是李莫愁从什么僻静的小路去了古墓,自己又没在途中和她碰面。以李莫愁的手段,那小龙女岂不是有危险? 想到这里,关心起小龙女的安危,阳钢在没心情和洪凌波胡闹,随手一指解了她的穴道,向古墓飞步而去。 阳钢跑回活死人墓外,远远只见墓门紧紧闭着,心中一惊,暗叫:“不好,李莫愁真的从僻静小路先来了,并且还进古墓里面了!”他早上出墓的时候并没有关墓门,而此刻小龙女的迷药没有全解,自然不会来关,一定就是李莫愁进去顺便关上的,因为终南山上的全真道士是不敢擅闯古墓的,除她之外,在也想不到有别的人了。 ------------ 第063章 再救小龙女 第063章 再救小龙女 此刻也顾忌不得小龙女所说的男子不能进墓的规矩了,阳钢快奔出花草丛来,转到通往古墓的秘道,进到墓中,自然又是漆黑无光。古墓中别的路阳钢完全不熟悉,他只知道去小龙女的居室,但此刻也只需要知道那一条路径就足够了。 几番迂回曲折,快到了小龙女的石室,忽然前面出现红红的烛光,阳钢悄声闪身而进,烛光下只见得小龙女卧室里果然多了一人,俏生生的站着一个美貌道姑,媚眼桃腮,嘴角边似笑非笑,正是赤练仙子李莫愁。寒冰床上,小龙女已经是端正的盘膝坐在上面,看来“清风醉”的迷药已经恢复了许多,身子已经勉强能够坐立动弹了。 阳钢身法迅捷、脚步轻盈,轻功要在李莫愁和小龙女之上,他来到此处,二人竟没有发觉。他见李莫愁还没下手,小龙女无事,心中微微稳神了一些。仔细瞧向李莫愁,柳叶眉,杏核眼,樱桃小口一点点。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桃腮带晕,双目光彩明亮,六年不见,风韵不减、根本没有任何改变。 “小师妹,几年不见,你可是越来越标致了。师姐趁着今儿有空,所以就回来看你啦。”李莫愁这时开口说话了,原来她也是刚刚到来。 阳钢见她话声轻柔婉转,好似丝毫没有敌意,心中暗想李莫愁没有出手,自己也不忙现身,若这姐妹两并不准备动手,自己急巴巴的跳出去,岂不是弄了个老大尴尬。当下隐身在石壁后,凝听二人对话。 小龙女静坐不动,低低的道:“你已经被师傅逐出师门,还回来做什么?你快快出去吧。”面色冷冷的不见喜忧,口气淡淡的,却不留丝毫情面。 李莫愁见这小师妹出口就是逐客之意,脸色一煞,眉含秋霜:“师妹口气可不小,难道你已经修炼成了此功?” 小龙女口气依旧淡淡的:“博大精深,我修炼了一些,有许多不能懂,自然没有修炼成功。”她知道师姐就是为此物而来,但也并不说谎。 李莫愁眉头闪过一丝喜色,脸上即又是笑吟吟的:“不如师妹拿出来,我们一起研究如何。我经验比你多,你不懂的地方,或许我能看懂。”她胸有成竹而来,说话竟也不掩饰。 小龙女平淡道:“我知道你来古墓,就是为了它,其实给你也无所谓。” “那多谢师妹成全,你快拿来。”李莫愁听到这里全身一颤,大喜过望。 哪知小龙女话还没说完,缓缓接道:“但师傅临终前交代过,你行事毒辣、心术不正,此秘籍不能给予你。”不管李莫愁神色口气如何变换,她都声音清泉般悦耳,如水击寒冰,风动碎玉,娇嫩之中带有几分脱俗之感。 “哼哼,师妹原来是在消遣我来着。”李莫愁一声冷笑,从怀中取出两枚长长的银针,厉声道:“师妹,你既知道我心狠手辣,那可认得这针儿?不快交出《玉女心经》,可莫怪我不念同门之情了。” “冰魄银针!”小龙女瞧了一眼:“你何时又对我念过同门之情?”面色泰然,她心静如水,看淡生死,又象是丝毫没有把冰魄银针看在眼里。 李莫愁自从进室,就见小龙女端然的坐在寒冰床上一动不动,此刻自己要动手了,仍然丝毫不动。她本是聪明多疑之人,心中一念:“她竟如此托大,对我无动于衷!难道这小师妹是练功走火岔气了,所以不能动弹?”忽然收回银针,咯咯一笑:“谁说我没有同门之情,我又怎么会用冰魄银针伤你。小师妹站起身来,和我切磋切磋怎么样?” 小龙女看李莫愁笑怒变换莫测,眉头微微一皱:“我不爱站起来。”她虽然单纯,却也不会笨到说自己动不了。 这时外面黑暗处的阳钢嘴角微微一笑,心道:“小龙女以不变应万变,李莫愁无论是笑是怒是厉,终究都落了个对方的不理不睬,呵呵,看来她只有动武了。” “你既然不把我这个师姐放在眼里,那我也真不念同门之情了!”李莫愁自认武功高过小龙女,眼见本门的无上秘笈竟然唾手可得,实是迫不及待,当下撕破了脸,心想只有先打伤了她,在想法威逼她说出秘籍下落,两枚银针向小龙女射去。 小龙女不能快速跳跃动弹,眼看银针射来,心中虽慌,此刻却全无抵御之力。只听“叮叮”两声,两枚银针离小龙女还有三尺距离,忽然掉落在地,是阳钢用两粒小石子从中拦截了。 李莫愁和小龙女同时一惊,但听哈哈一笑,一个肌肉结实的赤身男子从黑暗中走出,进来便嬉笑道:“李仙姑,心狠手辣不减当年呀,竟然连对自己的师妹也下毒手。” 李莫愁见阳钢身法鬼魅,拂尘一挥护住身周,对着小龙女阴笑了两声,厉声道:“师妹,这小贼是谁?”六年之后,阳钢口气变粗了,人也长的更强壮结实了,她竟也没认出来。 小龙女忽见阳钢现身,心中一不由自主阵喜欢,好象一种失去的失落感又从新被拣了回来,柔声道:“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看也不看李莫愁,又道:“我不是叫你不要再进古墓么,你怎么又来了?” 阳钢微微一笑:“我素来知道李莫愁的为人手段,得知你这个师姐来了,心里放心不下,所以便就来了。” 小龙女浅浅一笑:“你待我真好!”寥寥几字,这是出自真心肺腑之言。阳钢人品好,武功高,虽是短短时间,却连续几次在危难时候救她,待她一片真心,小龙女本是见识经历极少的人,此时如何能够不心动! 阳钢第一次见她对自己笑,虽只笑的极为短暂,这一刹那间,但也有‘一笑百媚生,六宫无颜色’的气质。心中一阵甜蜜,他情感真挚从不做作,也不遮掩,说道:“我都说过我爱上你了,自然是要对你好。” 小龙女雪白的脸一红,低声道:“在我师姐面前,你别胡说。”低头羞涩忸怩,出于少女情怀,自然是有些腼腆。 阳钢哈哈一笑:“爱上你就爱上你了,别说是你师姐,就算是在你师傅面前,我也照样要说。”说完看了李莫愁一眼,大有‘管你什么屁事、与你何干,暂时我又没爱上你’的意思。 ------------ 第064章 斗李莫愁 第064章 斗李莫愁 李莫愁虽出手残暴,任性横行,不为习俗所羁,但守身如玉,在江湖上闯荡多年,仍是处女。她不知阳钢和小龙女都是情感真挚、毫不做作之人,其实也才相识不久,还道二人关系早就不正当了,见小龙女不理睬她,站在旁边又是老大尴尬,忽然又哈哈大笑:“好不要脸的一对狗男女,当着我就这么黏黏糊糊,没有人时那还了得。都说我师妹是个冰清玉洁的女子,哪知竟在古墓里和一个野男人勾搭上了!” “狗尼姑,你骂谁是狗男女?”阳钢双目一凝,射出一道寒光,面上却含着笑容。 李莫愁和他对视一眼,只觉这种眼神好熟悉,情不自禁心中一颤,她双目向来凌厉寒人,此刻竟被阳钢看得心中一阵慌乱,竟不敢与他对视。想起他在黑暗之中能用小石头打落细小的冰魄银针,可见功夫绝对不差! 听他骂自己是‘狗尼姑’,嫣颊一红,眉含秋霜:“我古墓派有个规矩,门内女子不能和男子来往,更不能把男子带进墓里。你能出现在这古墓里,不是和我师妹不清不白的勾勾搭搭,那又是什么?” “哦,原来古墓派中女子不能不男人来往!”阳钢心中得解,终于知道小龙女为什么要“赶”自己出墓了。他见李莫愁开口带辱,眼睛一转,大声道:“我是真心喜欢小龙女,哪能说是勾勾搭搭!嘿嘿,我来这古墓,是被李大仙姑引来的,如此说来,我是和你勾勾搭搭了?” “胡说!”李莫愁俏脸一红,秀眉深蹙:“我又不认识你,哪有什么……勾……搭?” “谁说不认识了!”阳钢气她侮辱小龙女,哈哈一笑:“你我六年前就认识了,如此说来,我俩都勾搭上六年了!” “放屁!谁六年前认识你。”李莫愁秀眉含怒,都忍不住开了一个粗口。一脸寒霜道:“臭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插手我和师妹之间的事情?” “呵呵,我可没有胡说八道,你不记得六年前了么?那时侯我不要你跟着我,你却死皮懒脸缠着我,我不想与你勾搭,你硬要和我勾搭……”阳钢似笑非笑,双眼故意死死盯着她看,他说这话,说是非真到也非假。 小龙女见阳钢气的李莫愁脸色晕红,也禁不住抿了抿嘴,她见过阳钢的实力,李莫愁一人绝对打不过他,当下轻声道:“师姐,你快去吧!虽然我现在没力气和你争斗,但你也是夺不走秘籍的。” 李莫愁以为阳钢是有意戏弄于她,根本不去回想往事,在说她这一生经历极广,六年前的事,片刻间哪能想得起来。狠狠看了小龙女一眼:“师妹,你眼下明明不能动弹,以为有这样一个油腔滑调的小贼护着你,我就夺不去‘《玉女心经》’了么?我到不相信他能有多高的道行!”说话间,忽然拂尘一起,想小龙女搂头拂将下去。她心想阳钢充其量也就和小龙女差不多,自己有何惧怕?所以想用最快的手法先制住小龙女,阳钢自然就不敢乱来了。 “在我面前还想玩阴招!”阳钢心中暗笑,他早了解李莫愁的脾气,心里早就有防备,见她一动手,速度比她更快,右手急伸,拉住了她举起的拂尘。 李莫愁拂尘挥到背后,正要向前击出,突然手上一紧,尘尾被甚么东西拉住了,竟然甩不出去。她大吃一惊,转头欲看,蓦地里身不由主的腾空而起,被一股大力拉扯之下,向后高跃丈许,这才落下。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左掌护胸,拂尘上内劲贯注,直刺出去,岂知眼前空荡荡的竟是甚么也没有。阳钢早就施“凌波微步”让开了。 李莫愁生平大小数百战,从未遇到这般怪异情景,她知道是身后阳钢出手,但却没想到他有这么快!脑海中一个念头电闪而过:“这小子好快,真像是妖精、鬼魅一样。”一招“混元式”,将拂尘舞成一个圆圈,护住身周五尺之内,这才再行转身。 阳钢嬉嬉笑着看着李莫愁:“想在我面前伤人,至少也先过我这一关吧!” 李莫愁刚刚被阳钢一扯之下,已经察觉出他内力浑厚无比,自己行走江湖这些年来几乎没有见过,当下再也不敢小视,凝神定气,如视大敌。更不言语,左手捏个招诀,右手拂尘递了出去,这一招“清风柳叶”,乃是“古墓剑法”的精妙招数,李莫愁把它融合在了自己修炼的拂尘之中。 阳钢学会“天山折梅手”,对于招式的悟力级高,眼只一瞟,就深知其中变化奥妙,心想自己下山以来虽然打斗了几场,但却从未认真仔细与人过招深试,眼前李莫愁对于武学招式心得级为广泛,正好拿她好好实验。当下平平正正的还了一招,轻描淡写,看似没用什么力气。 两人一搭上手,李莫愁见阳钢招式精妙无比、每一招自己都从来没有见过,但仗着武功高强,也还能抵挡。心下稍定,屏息凝神,拂尘所化的剑招力求稳妥,脚步沉着,飘忽轻灵,每一招攻守皆不失法度。阳钢以使“天山折梅手”、偶然又用“天山六阳掌”,一招一式有时大开大合,端凝自重,但又不显潇洒自如,纵在李莫愁极轻灵飘逸的拂尘之中,又丝毫不失王者气象。 古墓派和逍遥派武功,其实都有很多妙笔同攻之处,出手讲究轻灵飘逸、闲雅清隽、潇洒自若!阳钢和李莫愁这一交上手,但见一个衣衫秀发飘舞,宛如天仙下凡,一个身动如幻,冷若御风。两人都是想以招式胜敌,所以均一沾即走,当真便似一对花间蝴蝶,蹁跹不定,于这“逍遥、潇洒”四字发挥了到淋漓尽致。 二十余招后,阳钢出掌仍旧轻飘飘的来、轻飘飘的去,力量却显得渐渐沉重,使动时却仍然飘逸潇洒。李莫愁的拂尘每次挥出都难以近他的身,震回去的幅度反而也越来越大,心中暗自生寒,心道:“光看招式,造诣大是非凡,我也未必能敌。在说此人掌中似乎蕴涵了无限的力量,只是没有完全发挥出来,渐渐的,出招的力量只会更加猛烈。这个人的实力,真是叫人看不透有多深!” ------------ 第065章 扬眉吐气 第065章 扬眉吐气 武功高强之人往往能‘举重若轻’,极强的掌力打出去却轻飘飘犹似微风抚面,但‘举轻若重’却又是更进一步的功夫。虽然‘若重’,却非‘真重’,须得有强厚内力之威猛,却具全靠灵巧。眼见阳钢看似轻飘飘的一掌接着一掌,力量却越来越重,似无止境,这正是逍遥派武学的‘潇洒逍遥’过人之处。 小龙女坐在冰床上目不转睛的看这二人相斗,她武学造诣不低,也看出了阳钢斗的游刃有余,李莫愁落败只是早晚之事。 再过二十招,阳钢对自己的所学的招式更是信心大增!李莫愁奋力接招,渐觉敌人出掌比原来更飘忽,力量却更加重,压得她内息运行不顺,出招时略比先前滞涩,潇洒之气大减。古墓武功虽胜在轻巧、但于内劲一道极是讲究,内息不畅,便是输招落败的先兆。 “六年前被你欺负的够惨,今天也该欺负欺负你了。”阳钢见招式上已经胜了李莫愁,心中一念,运起北冥真气,大叫:“李莫愁!尝尝这一招,你肯定是很熟悉的。”“潜龙勿用”右手屈起食中二指,半拳半掌,向她胸口打去,左手同时向里钩拿,右推左钩,让她难以闪避。这招“潜龙勿用”阳钢现在的内力施展出来,左右夹击的攻势,让人无处可避,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阳钢左手向李莫愁胸前钩拿,以他现在的武学造诣,本可完全改变去势不碰她胸部,但忽想起自己曾经用这招每次都是老套老法,所以此时也不丝毫改变, “原来是你这臭小子!”李莫愁见阳钢施出“潜龙勿用”,又联想起六年前,心中猛的一震,花容大变,终于记起了六年前的阳钢。只觉迎面而来的掌力猛烈无比,强大的内流一浪一浪重叠扑来,竟象是当年郭靖发掌一样。掌力扑面让她呼吸困难,瞬间阳钢的手掌就到了胸前,心中大骇,急忙向旁边跃退。 她用巧妙的古墓派轻功拧腰让过,斜身避了开去,好不容易躲避了阳钢右掌的掌力,但毕竟刚刚过招被压制、身法已经有些滞涩,比阳钢慢了一小个节拍,挺翘的僳胸还是被阳钢左手二指轻轻擦了一下。饶是如此,也是胸口犹如被洪流灌进,“蹬、蹬、蹬”退了三步。 阳钢在飘渺峰上六年苦练,其实有大半都是冲着李莫愁,此刻见李莫愁不敢接自己的掌力,心下甚为欢喜,感觉象是了解了一个六年的心愿似的。手指在她玉峰上戳过,本可再加一道劲力,但竟不想伤她,恶作剧般再软嫩的玉香肉上轻轻一弹,立即收力,笑道:“我先才都说过了,你六年前就纠缠着我不放,和我勾搭不清,你却偏偏不承认!哈哈,都说三十年朝东、三十年朝西,没想到你我六年一轮子,现在是改我扬眉吐气的时候啦。” “臭小子,几年不见,你竟学了这般好的本事!”李莫愁见他有意轻薄,桃腮带晕,又气又恨,再次见到阳钢,心里竟是有些喜悦,不过更多的是心颤,经过这一场打斗,已看出他现在武功已经在自己之上了,今天在次遇见,必然要找自己报仇了。 虽然知道阳钢眼下不会善罢甘休,李莫愁却忍不住好奇,一边暗打算找机会走人,一边问道:“六年前你在飘渺峰被高人带走,现在怎么会在终南山古墓与我师妹一起!” 阳钢看她眼神诡诈,心中一亮,暗笑:“以前我被你追得好处跑,现在反过来是你见我就要跑了。”小龙女差点被尹志平侮辱之事,他自然不会对任何人说,对着小龙女微微一笑,只怕小龙女以后不肯跟自己下山,于是又表白了一次:“我偶尔游到此,见到小龙女姑娘,被她的气质容颜所醉,便要下决心爱上他。” 小龙女嫩脸微微一红,顺口柔声答道:“我也很喜欢你。” 阳钢嘿嘿傻笑,一阵欣喜若狂。 李莫愁忽然厉声道:“臭小子,你口口声声说爱上我师妹,你到底有多爱她?”她一直叫阳钢“臭小子”叫惯了口,六年后仍然习惯这么叫。 听李莫愁这样叫他,阳钢倒有一种亲切感,微微一愣,随即脱脱口道:“我爱她到可以为她去死!”他第一次被她问这样的问题,回答的是一脸激扬、斩钉截铁。 此言一出,李莫愁和小龙女同时脸上变色。小龙女痴痴看着阳钢,眼波盈盈,说不出是感动还是高兴。李莫愁却是心里微微一酸,随即哈哈大笑:“小师妹,师姐恭喜你。师傅曾说过,一个男子若肯为我古墓派女子去死,那我古墓弟子便就可以破一切戒律,可以跟随他下山,双双对对,浪迹天涯!” 小龙女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恩,我很幸运!下不下山无所谓,但阳钢以后可以随便进出古墓和我一起了。” 阳钢心中大喜,没想到自己一句誓言,竟然误打误撞破了古墓派的所以戒律。 李莫愁见两人的样子,心里不知是嫉妒还是酸楚,冷声道:“男人说话都是相信不过的,他今天说可以为你去死,以后却未必能够承诺。” 小龙女先是一愣,随即又摇了摇头:“不,我相信他!”看着阳钢,竟有一种不可磨灭的信任感,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理由不相信他。 李莫愁冷冷一笑,她对男人的信任值却没小龙女那么高,目光如炬的望向阳钢:“你敢发毒誓以后若又遇见其他的漂亮女子,你能保证绝不动摇,对我师妹永不变心么?” “这个问题真狠!”对于心爱的女人,阳钢绝对会真心永远不变,但到底自己会爱上多少女人,他自己实在不敢保证,看着小龙女澄清似水的眼睛,觉得没必要说谎,微笑道:“以后看见漂亮姑娘,我不能保证绝不动摇,但对小龙女,我敢保证永不变心。”尤其后面一句,说的斩钉截铁。 李莫愁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微微一怔,无言以对。小龙女思想单纯,听他后面那一句,已是万分高兴。她和阳钢接触不多,但从他救自己开始就已了解阳钢的个性,欢喜道:“阳钢情感真挚,丝毫不虚假做作,爱就是爱、恨就是恨,他说不会辜负谁那就绝对不会辜负谁,我就最喜欢他这一点。” ------------ 第066章 再种生死符 第066章 再种生死符 “哎……”李莫愁一声长叹,眼神忧伤的看着阳钢,又是羡慕又是凄然,心中喃喃念道:“情感真挚,丝毫不虚假做作,爱就是爱、恨就是恨,他说不会辜负谁那就绝对不会辜负谁……。为何我没遇见这样的男子!”念到这里,戾气大起,忽然又咯咯娇笑,“甜言蜜语,让人作呕!”素手一招,几枚冰魄银针向小龙女和阳钢射去。 李莫愁‘风情万变、动手在不经意间’的性格阳钢早有防范,抬手之间,“北冥真气”运至双掌,“呵”的一掌凌空拍出,在极强的内劲下,“冰魄银针”穿透不过他的掌力,纷纷落在地上。 李莫愁打不过阳钢,在呆下去,知道讨不到好处,银针射出后,身子一拧,就准备先走一步。 阳钢心中急速思转:“这李莫愁到处滥杀无辜,可若要下手将她杀了,又实在下不起手,再说自己出江湖,也算是她逼出来的,若没有她,自己说不定还在牛家村打鱼呢!”心中忽然起了一个念头:“今天我就把你收服了,替江湖上的人做一件好事。吼吼,身边多了这么一个大美女,又是赏心悦目,又可以充当打手,岂不乐哉!”右手北冥真气倒运、改发为吸,把石室中寒冰床上散发出的寒露吸入手中形成一片薄冰,挥掌向李莫愁射去。 阳钢思想、吸气、化冰、种符,说来虽长,其实只是一瞬间之事。“生死符”乃一块薄冰,又小又透明,阳钢挥手间发射出去,小龙女眼光极利,但也没察觉。 李莫愁刚闪身到通道口,只感觉背上‘肩汇穴’一凉,并不象中了暗器那样刺痛或者隐疼,就仿佛有一滴冰水落在了上面,当下没去理会,也不停顿,人已消失在黑暗古墓中。 古墓里道路交纵,阳钢不熟悉各个路道,知道追不上李莫愁,并不去追,呵呵一笑:“李仙姑,你跑的虽快,只怕你回来的更快!” 小龙女微微一怔,一脸不解:“她知道打不过你,既然跑了,又岂会在回来?” 阳钢听小龙女的声音犹如清泉般悦耳、风动碎玉,心里就特别舒畅,笑道:“我已用暗器打入了她的穴道,种了这种暗器痛苦难当,并且天下间只有我一人能解,你师姐片刻间就会发作,所以她一定会返回来的。” 小龙女“恩”了一声,眼神中露出一丝诧异:“你发射暗器,我竟没有看到!” “我这暗器并非实质物体,加上又是从掌力中送出去,不经意间自然极难看出。”阳钢心中对“生死符”的越来越喜欢了,当下说道:“李莫愁行走江湖,到处滥杀无辜,我想要把她制住,老实跟着我,不能在随便作恶!” 小龙女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这样最好,我师傅临终前就叫我想法制服师姐,只可惜我没这个本事!以后有你约束着她,那也算是了结了我一件心事。”她思想单纯,并没去想阳钢这样做,是不是也存在有一定的私心,也没想阳钢以后长期和丰美万千的师姐一起,会不会发生情素。 果然只片刻间,听得古墓通道里传来跌跌撞撞的脚步声,那脚步沉重混乱,仿佛受了严重的内伤,正在极力忍受一样! 阳钢心里暗道:“李莫愁回来了!”猜中她要回来,哈哈一笑,大声调笑道:“我先前就说过,李莫愁六年前就紧缠着我、与我勾搭不清,没想到六年后遇见,又舍不得走,要死死紧缠上我了。” 小龙女忍不住抿了抿嘴:“我师姐六年前真死缠过你么?” “那是自然,我可没说假话!李莫愁六年前缠着我从临安到襄阳,又从襄阳到天山,来回几千里呢。”阳钢回答的不假,只是李莫愁追杀他,却硬被他说成了‘纠缠勾搭’的意思。 “臭小子,刚刚我出墓的刹那间,你给我下了什么毒?”李莫愁满脸痛苦,玉牙紧咬,像喝醉了一样回到石室,哪里还有闲情与阳钢斗嘴。脚步踉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没有了以前的半点飘逸潇洒之气。 阳钢占了便宜还卖乖,毫不隐瞒道:“你不是喜欢追着我不放么,我今天就成全你。我给你穴道里用内力种了一枚我的独门暗器,只有我的‘天山六阳掌’能镇住你的痛苦。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永远跟随着我,一切听我的吩咐,不能再去江湖上兴风作浪!” “什么?你想约制住我?”李莫愁心下大颤,眉含秋霜,额头香汗点点,柔美如玉的脸上又难受的有些扭曲。此刻只想动手和阳钢拼命,但肩头穴道里极度的痒痛传遍全身,这种感觉简直难以用语言形容,导致全身力气都施展不出。 “对,我不但要约制你,并且还要永远约制你。直到你行为改过,性良品善!”阳钢满脸微笑,一副‘侠之大者’的摸样,其实心底到底有多少私心,那只有他自己知道。 李莫愁虽然出手凶残、心思毒辣,但不可否认,她是一个极有气质的女人。特别是她话声轻柔婉转、又带着几分妖治,神态娇媚,君之明眸皓齿,肤色白腻,实是个出色的让男人难以抗拒的美人。 李莫愁但觉穴道里奇痒参合着怪痛,娇体微微发抖,咬牙切齿:“我想杀人便杀人,李莫愁一生不受拘束,就算是死了,也不会被你奴狱。” “生死符”的威力,阳钢已经很有自信:“大美人,不要嘴硬了,你实在忍受不住就开口求我,我先用内力逼进你穴道里,可压住‘生死符’,使其三个月不会发作。” “休想!”李莫愁惨叫着吼道。肩头的“生死符”正在发作,武功却半点施展不出,暗自运气,想硬冲开穴道把“生死符”逼出去,那知真气一动,穴道更是剧痛,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她受了“生死符”,一刻前能还仗真气护身,勉强忍住,这时穴道里又难受了十倍,真气涣散,“生死符”越发越猛。连胸腹都奇痛恶痒难当。 ------------ 第067章 强收李莫愁 第067章 强收李莫愁 “师姐,你就答应了阳钢吧!你以后不做恶事,他自然不会让你难受!”小龙女也看出李莫愁极其难受,她心地善良,不禁有些不忍。阳钢见李莫愁痛苦的摸样,记得孙不二当时种了“生死符”也没忍受这么久,心头隐隐不忍,也只想她快快开口求饶。 “没……想到我纵横一生,竟然栽在你这个臭小子手里。”李莫愁心中一动激情,“生死符”发作得更厉害了,全身打颤,脸上肌肉抽动,一张美艳的脸变的凌厉恐怖。阳钢所种“生死符”的位置在她后肩之上,她手反过去抓,却又抓不到。 小龙女见她模样可怖已极,心中骇然,都不自禁的退开几步。 李莫愁一生倨傲,从不向人示弱,但这时心中难受,穴道剧痛奇痒,又强忍着撑了一小片刻,还是终于熬不住,瘫倒在地抱住阳钢双脚,叫道:“阳钢,我答应你,啊,我答应你,啊,你快快给我止痒!你快快给我止痒……” “早叫你服输求饶,你偏偏要吃够了苦头才肯!”阳钢无奈摇了摇头,运起“北冥真气”,用“天山六阳掌”打进她后肩的穴道里,暂时压制住了“生死符”。 李莫愁只觉肩上一阵暖流输入,痛痒立即减去,片刻之间就奇迹般的恢复了正常!她知道阳钢并没为自己解去“生死符”,只是暂时用内力压住了。抬头看了阳钢一眼,神情中难掩刚刚的狼狈,眉头怒霜寒云,又是长叹一声,心想自己一生造孽万端,今天有这个下场,那也真是罪有应得! 阳钢见她双眼如炬充满了恨意,心中却是有些忧然,暗道:“你何必这样恨我!我又不是真想向对待奴隶一样欺负你,你以后跟着我,只要听我的话,我只会关心呵护你,绝对不会让你再受痛苦。”当下也不多说,因为说也无用,心想日子久了,李莫愁自然会慢慢改变的。不过也是暗暗高兴,从现在开始,李莫愁再也不敢欺负小龙女了,有自己在,以后她若是在看见陆无双,也不会再去追杀了。 小龙女此刻已经能够活动自如,见李莫愁神色丧气,站起来缓缓走到她身边,淡淡一笑:“师姐,你何必这么沮丧,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你以后不做坏事,我便把‘《玉女心经》’递给你看。” 李莫愁心中一动,心想长期和小龙女、阳钢一起,若能得到“《玉女心经》”那也是一件好事,于是不由又好过了一些。但想到自己受制于人,终究是难以高兴起来。想起“生死符”发作时的痛苦,哪里还敢起什么坏心,眼下无可奈何,只有勉强一笑:“事情既已如此,那我还有何话说!”瞧了阳钢一眼,又怕他真把自己当作囚徒奴隶一样,心情不好就给自己来上两脚三巴掌,于是又道:“我若没违反你的意思,只希望你别随便整治我。” 阳钢听她口气中带着乞求,已经成服,还是第一次李莫愁如此服软,自是高兴不已,心想自己又不是性格变态,怜惜你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随便整治你。笑道:“那是自然!”见小龙女已经能够行走了,心头一喜,拉住她手道:“你身上的迷药解去许多了吧?” 小龙女手被他拉住,雪白的脸上浮起一丝嫣红,轻声道:“恩,内力虽还没有恢复,但能够行动自如了。到了明天,定就能够完全恢复了。” 阳钢点了点头:“这样就好,等到明天你武功恢复,我们就下山,先去临安游玩一趟。” “你要带我下山?”小龙女微微一诧。 “是啊,这古墓阴暗枯燥、无聊无趣,有什么好的。”阳钢脱口回答,温柔一笑,又道:“你不想下山?” “古墓生活倒也清净,不过无所谓,你去哪里,我去哪里。”小龙女挽住阳钢的手臂,对于感情她没有那么多的经历、也没有那么多苛刻的要求,当听阳钢亲口说出‘宁愿为她死’的时候,心里便决定永远不离开这个男人。她本想说自己不喜欢外面的世界,但一个男人爱你都爱到可以为你去死了,那还有什么不够? 阳钢听到‘你去哪里,我去哪里’这一句话,心里甜蜜无比,只感觉自己充满了成就感一样,轻轻搂住小龙女的纤腰,忍不住在她额头亲吻了一下。一阵处子的幽香飘入嗅觉器官,头脑一阵眩晕,有些神魂颠倒,情不自禁,又在她淡淡的唇上吻了一下。 小龙女第一次被男子亲吻,心中如小鹿乱撞,但却并没躲避,甜滋滋的,反而是柔柔的依在阳钢的肩头。 此刻李莫愁就站在二人身旁,见他两的举动,只看得桃腮带晕、满脸发热。见阳钢轻轻揽着小龙女的细腰、并肩而立、窃窃私语,一个是英俊潇洒的美少年,一个是娇柔婀娜的俏姑娘,这种甜蜜恋人感觉,等于她来说,是最渴望、最痛恨、最奢侈、又最逃避的东西。 李莫愁本是一个懂情调、喜欢浪漫的女子,只是因为曾经被爱所伤才导致性格大变,见了这个场景,她如何能不动心!心头一酸,一种异样的感觉浮了起来,眼睛一花,眼里的阳钢和小龙女,模模糊糊的竟看到是自己少女时代刻骨相思的意中人陆展元,而另一个就是自己。迷糊之中,眼眶里更加模糊,不知为何,人影逐渐模幻变形,眼前的人,竟又成了阳钢揽着自己…… 石室忽然传出凄伤缠绵的歌声:“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以身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唱到这里,声若游丝,悄然而绝…… 阳钢和小龙女望向李莫愁,听歌声正是从她口中所发,二人闻声所感,心头不禁升起一份忧伤之气,均是痴痴愣住了。 阳钢心中一怜,心道:“李莫愁表面上狂戾无情,但听她歌声,明明就是重情多情之人。此女表面无情,内心多情,可见她心中痛苦!”心想到此,更是一阵怜惜之心升起,忍不住用手抚了抚她瘦削的肩膀。 ------------ 第068章 巨大的内丹 第068章 巨大的内丹 李莫愁被阳钢温柔一抚,立时从飞神中醒来,晶莹剔透的脸上飘过一抹红云,看了阳钢一眼,神情又恢复了常态,冷冷的走到墓口,望着黑黝黝的通道默然不语。 阳钢心中一笑:“这个女人,真是多变之极!”看着她修长苗条的身影,双肩如峰,竟似有些楚楚可怜。 古墓之中,不分白天黑夜,阳钢有小龙女相陪,自然是乐的好不自在。 阳钢对那寒冰床颇感兴趣,小龙女一一详细解说此床的来历功效,说这床是用上古寒玉制成,实修习上乘内功的良助。 “这上面修炼内功,竟可以一年顶十年!”阳钢心中大觉诧异,笑道:“我来试试!”于是坐在寒冰床上,先是觉得一阵寒气冒起、寒冷刺骨,忙潜运北冥神功抵抗。 阳钢对武学原理所识本深,坐上去后,心中忽然一明,领悟出寒冰床的奥妙,暗道:“睡在这床上觉得奇寒难熬,只得运全身功力与之相抗,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纵在睡梦之中也是练功不辍。常人练功,就算是最劝奋之人,每日总须有几个时辰睡觉。要知道练功是逆天而行之事,气血运转,均与常时不同,但每晚睡将下来,气梦中非但不耗白日之功,反而更增功力。” 当下静心运功,“北冥真气”在体内运了三周,但觉和床上所发的寒气丝丝入扣,这时心底又是大悟:“这寒冰床原来另有一椿好处,大凡修练内功,最忌的是走火入魔,是以平时练功,倒有一半的精神用来和心火相抗。这寒玉乃天下至阴至寒之物,修道人坐卧其上,心火自清,因此练功时尽可勇猛精进,这岂非比常人练功又快了一倍?如此说来,这床对于修炼道家武学的,更是好处最大。” 当“北冥真气”在身体里运到第七周时候,阳钢只用了半个时辰,心中惊叹不已,若在平日,这可是要花上大半天的时间呀!寒冰床的妙用,果然名不虚传! 小龙女见阳钢开始静坐练功,当下也不去打扰他,也在石室找了一个干净的角落,静静坐下默默运功,希望能更快的恢复内力。 李莫愁面朝通道独自站了许久,听见身后再无半丝声息,悄悄拧头,见阳钢和小龙女都微闭眼睛,在收心敛神的打坐运功。心中忽一念:“此时若是动手偷袭二人,或许有很大的成功机会!”但又想自己“生死符”没解,若偷袭了阳钢,当真天下无人再能将其解去,那又如何是好? 如此一来,李莫愁又不敢动手。也静静坐下运功,试试能不能自行化解“生死符”,可惜事实证明,阳钢的把握是没错的,“生死符”除了“天山六阳掌”之外,纵然你内功天下无敌,也休想自行化解。 阳钢第一次感觉到修炼内功的奇速,打坐了三个时辰后,心中突发奇想,心想这寒冰床里蕴涵了无限的能量,简直就是一粒增加内力的巨大丹药,只是天下武学高手,无一人能将其吃进嘴里,也无一人有办法服食这颗“丹药”。可自己所学的“北冥神功”却恰好有此能力,若用“北冥神功”把寒冰床里的能量全部吸收到自己身体内,那自己的修为便立即要更增加一个层次,达到一种更高的境界。 想到这里,阳钢心中一阵激动,这一科巨大的内丹太吸引人了,情不自禁把双手掌心和拇指贴在寒冰床上,“北冥真气”逆行,施展起吸收内力的法决。 哪知一吸之下,感觉空荡荡的,除了手掌皮肉发寒之外,一丝能量也没从寒冰床上吸起。阳钢心中一愣,随即哑然失笑,暗叫自己真是异想天开。 但经过仔细考虑和琢磨,又敢肯定,自己绝对不是异想天开。 寒冰床虽然就象是一个储存满了能量的巨大容器,但它却不和人体相同,人体七筋八脉和储存真元的丹田相通,丹田一动,真元所形成的内力才可以从筋脉运流全身,所以每一个筋脉的终点就等于是个‘破口’,“北冥神功”就是靠抓住这个‘破口’,把别人内力吸收进自己身体。而这寒冰床没有‘破口’,自然就无从吸起。 阳钢并非完全贪心,但出于好奇和对内力之道的探索,想通了这一点,又想到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吸收寒冰床的能量,或者想办法找到它的破口。 连试了“北冥神功”里的几种手法,都是毫无作用,思来想去,也始终得不出答案,阳钢心中一笑:“敢肯定,寒冰床的能量是绝对可以想法吸入人体的,我现在做不到,一是武学修为不够,二是历练不够,加以时日,也许就有办法了!”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内力,根本做不到把寒冰床的能量从北冥真气吸出,当下也就不再也徒费力气了。 不知不觉,阳钢的内心在寒冰床已经折腾了一整天,当他睁开眼睛从床上跳下,只见小龙女和李莫愁的一对美目,都眼波盈盈的望着自己。 “你一打坐,就是将近一天,我静修了一会儿,闲着无事,看你赤着上身,所以给你做了一件衣衫,你看合不合身。”小龙女拿着一件纯白色的衣衫,温柔的说道。 阳钢心中一甜,接过那衣衫,闻得上面还散发了淡淡的清香,连忙往身上套,穿在身上觉得甚为合身,笑道:“你手工真是不错!” 小龙女淡淡一笑:“我的手工不算好,师姐心灵手巧,比我做的好看多了。” “你怎知道你师姐的手艺好?”阳钢微微一怔,望向李莫愁。 李莫愁双手掩在背后,两颊忽然一红,桃腮带晕,神态娇媚,神色竟从未有过的忸怩,过了好久,才也拿出一件白色长袍,嗔道:“你整日光着上身,裤子也是破破烂烂,我看着心烦,所以也替你做了一件长袍子,以免在脏了我的眼。”说着把袍子扔到阳钢手里,之后秀眉一横,又补充道:“你可别多想,就当是我讨好你,你以后不能随便看不惯就欺负我。” 得到李莫愁的袍子,阳钢倒是比得到小龙女做的衣衫还诧异,有些受宠若惊的拿起袍子,只见手工极为完美,纯白的领子上,还秀了一个鲜红的小花,象鲜血一样红!“咳,李大仙姑嘴上所的对我是没丝毫感情,但她神色口气里却有些不打自招的感觉,心中莫非爱上我了?”阳钢心中暗念,心情无比的好,哈哈大笑,把袍子也套在衣衫外面,大声道:“走,我们这就下山去。” ------------ 第069章 斗牛 第069章 斗牛 经过一天,小龙女身体里的迷药已经全部解去,内力也完全恢复。 次日,阳钢和小龙女、李莫愁出古墓、下了终南山。 阳钢这六年来过着孤单枯燥的生活,此刻身边伴着大小两个天仙般的美人儿,心中畅快,自然是不再话下。这种感觉,就象当初学成神功那样,爽! 到了终南山脚下,三人准备向东南行,就在此刻,忽听的前面不远处的道上有人一声怒喝:“放屁,我叫阳锋,不叫欧阳锋!” 这声音极大,就似天上破雷突响,远远听见,都让人觉得嗡嗡耳鸣。李莫愁和小龙女均是脸色微变,均想前面的人好深的内力。阳钢却是心里大喜,前面的人,自然就是他的“老儿子”欧阳锋! 欧阳锋喝声一落,马上就有一个声音回喝道:“放屁,放屁,你不叫阳锋,其实你叫癞蛤蟆!”那声音也极为洪亮,气势丝毫不在欧阳锋之下,惟独不同,就是没欧阳锋那份威慑力,却是充满了调笑顽皮的口吻。 此时阳钢心中也是一震,听得出那声音也是很苍老,看来年纪和欧阳锋差不多,心中暗想不知是哪位老前辈,听口气是和自己的“老儿子”干上了,当下拉住小龙女的手,随即另一只手也拉住李莫愁的手,说道:“我们上前看看。” 小龙女任由阳钢拉着跟他而去,李莫愁却是嫩脸一臊,暗骂:“臭小子,一点也不讲规矩,我又不是你的情人……”想到这里,脸上更是绯红,狠狠瞪了阳钢一眼,但心中却不愿反抗,一愣之后,也任由他拉着,向前奔去。 三人轻功都是顶流,片刻就到了二老发声之处,相隔几十米,站在一棵大树下观看。 出现在眼前的是,只见大道中间站着一头极为强壮的大黄牛,而黄牛牛头两侧,分别站了一个须发尽白的老头。两个老头怒目相瞪,一人抓着一只牛角,象是对峙着,胡七乱八,不停的争吵。 那大黄牛两角被按住,竟然不能动弹,站在大路中想要向前冲也冲不动,想要往后拔也拔不掉,四脚生硬的撑着,倔着头,只气的两个大鼻孔白气直冒。而在牛臀后的地上,蹲着一个布衣小孩,目不转睛的望着二老,不知是吓痴了,还是惊愣了,看摸样是个放牛的牛童。 阳钢,小龙女,李莫愁三人见此情景,都是抿嘴一笑,心想这二老要较劲大可打一架,干嘛和一头大黄牛过不去。 只见欧阳锋瞪着一对环眼,哇哇大叫:“放屁,放屁,我不叫癞蛤蟆,我叫阳锋。” 那老头瞪着一对黄豆小眼,也学着欧阳锋口气哇哇大叫:“放屁,放屁,你不叫阳锋,你叫蛤蟆锋!” 欧阳锋大怒:“放屁,老子叫阳锋,就简简单单两个字,不是什么欧阳锋,也不是癞蛤蟆,更不是蛤蟆锋!” 对面的老头好象故意和他胡闹:“放屁,你明明姓‘欧阳臭’名‘老毒物蛤蟆锋’,老子数来数去也是九个字,怎么会只有两个字。” 欧阳锋头脑糊涂,好不容易知道了自己叫阳锋,哪里还肯相信其他的,又是大骂了一连串“放屁”。而对面的老头好象也是有些疯癫,和欧阳锋吵架,样子倒很乐此不惫似的,也跟着大骂“放屁”。但听他满嘴胡搅蛮缠,故意和欧阳锋作对,明显思维很正常,绝对不是脑袋有问题的疯子,倒像一个不讲道理的顽童。 阳钢和二女站在边上,见二老争吵不休,也已看出那老头武功不在欧阳锋之下,根本不害怕欧阳锋,心中暗思:这老头是谁?看他这副性格,莫非就是老顽童周伯通。刚想到这里,立即就为自己的答案画了一个肯定的句号。当今武林,敢和欧阳锋胡闹,并且还闹的这么开心的人,除了老顽童,决计找不出第二人来。 原来此今郭芙芳龄已过十六,黄蓉见女儿长大,便想为她择选一个最出色的青年才俊,于是以‘郭靖招婿’为名,在襄阳摆下比武招亲的擂台,并且把消息广发天下,一来可以为女儿选出一个新一代出类拔萃的女婿,二来正好趁此集合武林同道,商讨共抗蒙古入侵之事。老顽童得知此事,心想到时候一定很热闹,本来在北方游玩,所以也赶往襄阳凑热闹。恰好欧阳锋离开了阳钢,糊里糊涂乱走,又正遇见了老顽童,他问逢人就问‘看见我儿子没有’,遇见老顽童了自然也是。老顽童和他开了几句玩笑,两人便就扛上了。 老顽童句句强词夺理,欧阳锋争的面红耳赤,可又说他不过,越来越怒,大喝:“老子是天下第一的阳锋!你胡说八道!”说罢抓住牛角的双手运力一拉,只欲要连牛带人举起,把老顽童给抛出去。 老顽童哈哈大笑:“你是天下倒数第一的蛤蟆锋,我没有胡说八道。”手臂抓住牛角也浅运内力,双脚稳稳站住,没有让欧阳锋拉动。 欧阳锋用力之下没有拉动,倒是吃了一惊,“咦”了一下:“你这老头儿,倒也有你分稳力。” 老顽童哈哈一笑,也故意“咦”了一声,挤眉弄眼道:“你这老蛤蟆,力气本就没有我老顽童大。” “你叫老顽童!”欧阳峰愣了一愣,这个名字好象曾听说过,只是一时有记不起来,随即又大骂:“放屁,我天下第一,力气怎么可能没有你大!”说着手上力气暴增,根根银发,怒冠而起。 老顽童只觉牛头上传来对方巨大的拉扯力,嘴角白胡子一翘:“哎哟哟,臭蛤蟆发怒啦。”虽是满脸滑皮,但力气也极力加大。 阳钢就站在不远处,心中一笑:“两个老头斗上了力气,可就可怜了这头大黄牛。以二老功力之强,从这黄牛头部传送内力,此牛就算不死,也要落的个终生脑残!” 那知后果比阳钢想的更惨,果然就在此刻,欧阳锋和老顽童第三次各自加力,两股强大的内力在牛脑里交汇撞击,只听“砰”的一声,那黄牛脑袋就象是塞进了炸药的大西瓜,轰然爆炸,满天牛肉腥血乱飞。老顽童和欧阳锋极快各自跃退了一丈,身上都没溅到半片血肉,一人手中还捏着一支尖尖的牛角。 那黄牛成了无头死牛,四脚一软,委顿倒地。这时候只听“哇”的一声,牛身后的小牛童见了这情景,大哭起来:“你们陪我牛儿,你们陪我牛儿。”他并不知眼前两人是绝世高手,指头一撩就能取自己小命,倒不是吓哭了,而是因为牛死。 欧阳锋被老完搅的又糊涂了,毫不理睬那孩子,拿着牛角尤自愣愣发呆,皱眉苦思自己到底该叫什么。老顽童周伯通见那孩童大哭,却是喜的双脚蹦跳:“小娃娃,张大嘴,哇哇哭,鼻涕虫。蛤蛤,牛头没了,牛角还有一支,拿回去可以做喇叭。” ------------ 第070章 为老不尊 第070章 为老不尊 小牛童见老顽童拿着牛角与自己逗笑,更是哇哇大哭:“我不要牛角,我要我黄牛儿的头。” 老顽童嬉皮笑脸,吐了吐舌头:“角就生在牛头上,你连角都不要,那还要头做什么。”自认为这句话说的很有道理,得意的连连直笑。 “你们打死了我家黄牛,陪我牛头,陪我牛头……”小牛童只是大哭,哪里去和老顽童纠缠不清的解释。 “烦死拉,你大哭大叫,吵的我头痛,我打烂你的头。”欧阳锋正是烦躁,使劲一抓脑袋,忽然咆哮大吼,“呼”的一掌,向那大哭的小牛童打去。 “哎呀!住手!”阳钢大惊,小龙女柔美如玉的脸颊也是微微变色,哪里想到欧阳锋会对一个娃娃下重手,但相隔太远,已经无法出手阻止。李莫愁冷冷一笑,无动于衷,俏生生的站着,仿佛如一畦朱红的牡丹高贵而优雅。 “妈呀,小娃娃快跑,脑袋要开花啦!”就在这刹那间,老顽童大叫一声,急快无比的挪到小牛童身前,横伸一掌,在欧阳锋扑扇般的大掌拍到小牛童脑袋两尺之前挡住了。两人掌力相对,均是被对放掌力激得白须冲冠肆意乱舞,同时被震的退了两步,看来内力各自不相上下。 阳钢嘘了一口气,不禁对那老顽童好感大增,心想他虽然看似嬉笑无赖,但却不乱伤无辜,并且很有侠义之风。正想要上前相见二老,却见欧阳锋“忽”的一下已经快奔了过来。 “爹爹,这老头说我不叫阳锋,你来评评理。”欧阳锋拍了一下脑袋,向阳钢所站的位置跃去,似乎忽然想起了他来。其实以二老的功力,数十丈之内休想有能能够隐藏,他们早已看见了阳钢三人,只是刚刚争执不休,都当没看见一样不去理睬。 阳钢和二女但觉眼前一晃,欧阳锋已经到了眼前。他跳到自己身边开口就是这个问题,阳钢微微一苦笑,见他眉头紧皱,神色极为苦恼,知道他头脑糊涂,越想只会越烦恼,不想他多伤脑筋,便说道:“不用去苦想了,那位前辈和你开玩笑呢,你是叫阳锋。” “这就对了,老顽童胡说八道!”欧阳锋呵呵一笑,自认为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满脸欢喜,眉头顿时松开了。 小龙女和李莫愁听欧阳锋喊阳钢叫做爹爹,均是大吃一惊。二女同时望向阳钢,都是眼带笑意,小龙女道:“阳钢,你怎么有这么一个老头儿儿子?他的武功厉害,我一生从来没有见过。” 阳钢干笑一声:“这个……这个以后在对你说。” 欧阳锋听小龙女赞自己武功高强,大是高兴,竖起大拇指:“女娃娃很有眼光,我的武功天下第一,自然是很厉害。” 小龙女淡淡一笑,刚刚只是随口而道,其实谁是天下第一,她根本无所谓,所以当下也不多说,就象是默认了一样。 李莫愁似笑非笑的看着阳钢,心中却是震撼不已:“天下五绝,最毒辣的欧阳锋竟叫臭小子爹爹,嘿,真不知这小子有多大能耐!” “臭蛤蟆,你刚刚叫这小子什么?”这时候老顽童也跟着几大步跃到阳钢几人面前,用牛角尖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瞪大眼睛问。 “他是我爹爹。”欧阳锋一指阳钢,挺了挺胸膛,又喝道:“你听见没有,我爸爸都说我叫阳锋,小女娃娃也承认我是天下第一,你休要在与我胡搅蛮缠。” “咳,咳,前辈好!”阳钢有些不好意思的对老顽童打了个招呼。 “什么前辈、后辈。一般、一般,不算很好。”老顽童支吾的随便回答了两声,盯盯的看着阳钢,忽然夸张的向后一跳,直像孩子一个手脚乱舞,在地上打滚,捧腹哈哈大笑:“老毒物有爹爹啦,臭蛤蟆当儿子咯。有趣,有趣,这真是我老顽童二十年来遇见的最有趣的事情。” 欧阳锋也嘿嘿一笑:“这有什么奇怪,人人都是父母所生,难道你没有爹爹么?” 老顽童小眼一挤,忽然正色道:“对,对,不奇怪,一点也不奇怪,我有爹,你也有爹。你两一看就是父子,这次我老顽童也不得不承认,那小子确实是你爹爹。”他本就喜欢些有趣的怪事,见欧阳峰认一个少年做了父亲,只觉这事要是一直这样下去,那才更是有趣,当下也故意胡说。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老顽童忽然对阳钢道。 “阳钢!”阳钢见他一副为老不尊的摸样,当下也笑道,也不叫他前辈了。 周伯通“哦”了一声,又看象欧阳锋,大声道:“臭蛤蟆,你老爹姓‘阳’,所以你是叫阳钢,刚刚是我错啦,老顽童知错就改,给你陪不是啦。”说着躬腰道了一个歉,低着头偷偷直笑,马上又跳起身来。 “这个周伯通,惟恐欧阳锋不叫我爹,真是名副其实的老顽童。”阳钢见他明知自己不是欧阳锋父亲,却故意混淆事实,只有苦笑再苦笑。 李莫愁素来冷静,见了这个场面,也忍不住“噗嗤”一笑。 小龙女抿了抿嘴:“老爷子故意捣乱!” 周伯通瞧了小龙女一眼,忽然转移话题,生气道:“你刚刚说那臭蛤蟆武功很厉害,难道我武功不厉害?就他那几下子,也想做天下第一?”老顽童孩子般的性格,最怕人家说他武功低微。 小龙女微微一愣,随口答道:“你也很厉害,不比那位老爷子差。谁能做天下第一,与我有什么关系!”她说的全是心里的实话,不去想过会不会得罪谁。 “这还差不多!臭蛤蟆连老顽童都打不过,怎么能做天下第一。”老顽童对欧阳锋翻了翻白眼,又对小龙女嬉嬉一笑。 欧阳锋正色狡辩,大喝:“放屁,谁说我打不过你,我是天下第一,你若不服,我们再做打过。” “放屁,放屁。我还怕你不成,打就打!”老顽童卷起衣袖,双手叉腰,两人又进入剑拔弩张的状态。 ------------ 第071章 挑斗 第071章 挑斗 “哎呀,臭屁烘烘,别打别打。”阳钢见两人话不投机又要动手,知道欧阳锋和老顽童若打起来,一时半刻绝分不出胜负,只怕会拼个两败俱伤,于是站到二人之间阻止。 “我给爹爹一个面子,这次就饶过你。”欧阳锋倒很听阳钢的话,气愤愤的收起了内力。 “我也给你爹爹一个面子,这次不和你打。”周伯通拍了拍手,也跟着说道。 “哇哇……哇哇……。你们陪我牛儿,你们陪我牛儿!”就这时,那牛童见众人似乎不理睬他,为了表示自己的存在,又扯着嗓子狠狠的哭起几声。 老顽童性格单纯,他从来不在乎身外之物,所以也不放在心上,反是哈哈笑着给那牛童做鬼脸。小龙女虽然性格纯真,但见牛童哭的可怜,倒是有些心动,只是自己没有银子、也找不出一头黄牛来,所以也无可奈何。至于欧阳锋和李莫愁两人,别人的死活伤心,他两根本毫不在乎。 阳钢眉头一皱,见这童儿哭过没完没了,对李莫愁笑道:“李大仙姑,还麻烦你把身上的银两赏一些给那小孩儿,这样哭着,真是让人心烦。”他自己身上没钱,知道小龙女也没有,老顽童和欧阳峰脏西西、破烂烂,和洪七摸样差不多,就更不像有钱的人。 李莫愁狐媚一笑:“真没看出,你心肠倒是很好。”阳钢的话对于她来说就是命令,自然不会违背,走到牛童身旁,扔了一锭十辆重的银子,微微笑道:“这足够买5头大黄牛了。” 那牛童虽是乡村小孩,却也认得银子,见到这么大一锭银子,立时破泣为笑,忙捧进怀里,死牛也不管了,欢天喜地而去。 “你这娃娃,心肠不错。”老顽童见那牛童刚跑,也赞了阳钢一句,忽然跳到他身边,贼贼的笑,凑到他耳朵边道:“小兄弟,你是怎么让臭蛤蟆认你为爹的,告诉我好不好?你小声说,可不要让臭蛤蟆听见了。”他凑在阳钢耳边,运内力以嘴动之气发音,声音直灌如阳钢耳朵,外人根本无法听见。知道以欧阳锋的耳力,就算是在十几丈外讲悄悄话,他也可以凝神听见。 “这……”阳钢微微一怔,看他一脸好奇和乞求,只好答道:“本是他先要硬认我做儿子,我觉得吃了亏,便开玩笑也喊他儿子,结果和他比试武功,几番投机取巧,便赢了这个‘爹’的名号。惭愧,惭愧。”他也是凑在周伯通耳旁,运内力以嘴动之气发音,声音丝毫不散,出周伯通外无人能够听见。 “小娃娃竟然能以武功在欧阳锋面前赢了一个‘爹’的名号,就算是投机取巧,也不得了,不得了!”老顽童心中大惊,又想起他也能以嘴动之力激发出暗音,这必须有深厚的道家内力方能。退了一步,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阳钢:“小兄弟,你都会些什么武功,能不能让老顽童开开眼界。” “我功夫不及你,你一定瞧不上眼。”阳钢微微一笑,象是说的实话,又象是谦虚,其实心中却想真跟他比试比试,毕竟老顽童这样的高人难得一见,加上他修炼的也是道家功夫,切磋之下,对自己的武学成长很有帮助。 “哼,小气!”老顽童嘴一嘟,以为他真是不肯,于是转过身去生气。但他生性好武,想到阳钢能让欧阳锋做儿子,定然是有他的独到之处,他和欧阳锋几十年来打过不知道多少次,完全知道对方的所学,所以比不比都无所谓,可对阳钢这个陌生人却充满了好奇,不由心痒难搔,跃跃欲试,暗道:“你不肯让我开开眼界,我就逼你出招。”当下猛然转身,左掌一提,大叫道:“小兄弟,我们比划比划吧,看拳!”右手一拳打了出去,使的是七十二路“空明拳法”。 阳钢那想到他会忽然动手,眼看一拳击来,看似轻飘飘的,其中却蕴涵了无限的内力,当下脚步一挪,顺其自然的展开“凌波微步”斜让了两步。那知老顽童的“空明拳”招招相连,一拳刚落又是一拳,一瞬间就使出了五六式,阳钢让了第一招,第二、三、四……招就没机会还手了,无奈之下,只有左挪右闪,在他的拳影之下连连闪避。 “这是什么步法,怪哉,妙哉!”老顽童连续几拳不中,“咦”了一声,大感好奇,又收回了招式。 “你干嘛打他?”“竟敢打我爹爹。”就这时,传来一声清泉般悦耳的娇喝和一声如猛狮的大喝,一左一右,一白一灰两道身影,同时向老顽童袭去。这两人正是欧阳锋和小龙女,他两人一个混混沌沌、一个不明事理,并不知道老顽童没有恶意,只见到他向自己心爱的人动手,所以便出手帮忙。 “别打,别打!”阳钢连忙大叫,他自己还没和老顽童打过瘾,倒是不想二人动手。 “打得好,打得好!”老顽童哈哈大笑,他行事颠三倒四,也不去想自己处境的利弊,总之越混乱越热闹,他反而越喜欢。“忽”的一拳,破解了欧阳峰的一掌,拧身又是一拳反击小龙女。小龙女知道他内力极强,不敢硬接,身子一跃,飞起两丈多高,让过老顽童的一拳,一对玉手挥飘,展开“玉女掌法”,向老顽童攻了一掌。 “哈哈,好玩,好玩,小女娃娃也这般了得。”老顽童周伯通见小龙女避过自己一拳,并且立即就可反攻,已看出她轻功极高,掌法也是自己从没见过的精妙武功,当下更是欢喜。听到背后掌声呼呼,眼前又是一对白皙的玉手手影重重,当下展开“左右互搏术”,一手接住欧阳锋,一手接住小龙女。但毕竟欧阳锋的功力不可小视,并且出手就是至人于死地的厉招,所以对付他用了绝大部分内力。 老顽童以一敌二,双手各使“空明拳”,仿佛各不相干,竟打的丝毫不乱,阳钢和李莫愁初次见到,都是惊诧不已。阳钢连喊住手,小龙女和欧阳锋听到叫喊本是准备停手了,可老顽童却玩的兴起,不依不饶的缠住二人打,反不许二人脱身。 老顽童以一敌二,打了十多招,瞟眼瞧了笑吟吟的李莫愁一眼,忽然童心大起,找了一个空子,穿过小龙女的双掌,又避过欧阳锋的一拳,哈哈大笑:“这里还有一个女娃娃,想必武功也不错,来、来、来,老顽童以一打三,那就更有趣了。”一边牵着欧阳锋、小龙女过招,好不容易找了一个机会,又一拳向李莫愁打去,竟要把她也拉进混战里、想要揽到身上以一敌三。 ------------ 第072章 乱上加乱 第072章 乱上加乱 李莫愁见周伯通一拳击来,柳腰一拧,娇媚一笑:“好,既是周老爷子邀请,那晚辈也来凑凑热闹就是!”右手拂尘一挥,左手“呼呼”连拍三掌。她话声轻柔婉转,神态娇媚,出手却是腥辣无比。 老顽童但觉她一挥之中内功不浅,连拍出的三掌也是卷起尘沙飞舞,并且掌中夹带着一股极大的赤热。心中一震,哇哇大叫:“这个女娃娃果然也很不错,比那个女娃娃还凶。”接住了李莫愁的几招,身后两道掌力又到,大叫:“老顽童今天惹火上身了,糟糕,糟糕。”连忙又转身斗欧阳锋和小龙女,双手双脚加脑袋都用上了,但却应付的丝毫不乱。 李莫愁和周伯通对了一掌,只震得手臂发麻,她的“赤炼神掌”本来含有剧毒,但击在老顽童掌心,却一点用处也没有。心道:“此老内力之深,简直不可估量!”她知道老顽童只是胡闹,绝对不会对自己下重手,见小龙女正使一招“西施挽衫”,娇声一笑:“师妹,我们一起向周老爷子讨教。”当下按照小龙女的攻势,和她一左一右,对周伯通分进合击。 李莫愁战斗经验极深,又是古墓弟子,如此一来,她和小龙女姐妹合力,出手时的威力又大了一分。 周伯通被二女齐攻,几招之间就看出了二女武功乃是一师所授,短暂时间,连变四五般拳法竟无法抽身,好容易用内力将二人震退开了几步,强敌欧阳锋却又攻上,这时才不禁暗暗叫苦,心道:“玩大了,玩大了,两个女娃娃怎么这么厉害,老毒物更是惹不得。”只得打起精神,以左右互搏术分挡三人,不过心中却是大喊过瘾,觉得生平大小各场战斗,好玩莫逾于此。 斗得片刻,阳钢在旁观看,见老顽童使用“左右互搏术”以一敌三,虽然显得有些受压制,却始终不输一招一式,暗暗称奇,心中不禁大是佩服。李莫愁和小龙女的武功,比起欧阳峰和老顽童算是低了一个大层次,但合力之力,威力极大,相当于又提高了一小个层次,阳钢自己若是出手同时对付二女,要想获胜,只怕要大费一番力气。 不过阳钢也看出来了,老顽童大半功力用在对付欧阳峰身上了。二女武功虽然都属一流,但内力毕竟和老顽童相差太远,二女若退出战圈,老顽童独斗欧阳锋,千招之后,只怕还能慢慢占到上风。 欧阳锋见有两个女子相助,一时半刻敌不下周伯通,不由边打边骂:“两个女娃娃,没用,没用,你们武功只要有我一半,老顽童早就被打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李莫愁嫩脸一红,她一生自负武功高强,不料在眼前二老眼里,却只是一个没用的女娃娃。小龙女自知两个老头子比自己武功高出许多,心中并无所谓,早就有了想退的打算,可她只要一起退念,周伯通马上对她加重压力,无奈只有继续打斗。 四人翻翻腾腾拆了将近百招,老顽童以守为攻,并能牵制三人,始终不落下风,阳钢倒是被凉快在了旁边。 “这老顽童太胡闹了,明明敌不败三人,却偏偏又不许三人走,样打下去,真是没完没了。”阳钢看的大皱眉头,感觉自己好象是被遗弃了一样,大叫一声:“我也来凑热闹啦。”说着几大步加入混战,“忽”的一掌拍去,但不打老顽童,却是向欧阳锋打去。 他此去只为解劝,若是也打老顽童,老顽童必定不能以一抵四;若是搁开小龙女和李莫愁,老顽童与欧阳锋仍然是无人能搁开;所以只有先把欧阳锋搁开,老顽童就没有了大敌。阳钢也知道老顽童绝对不会对小龙女、李莫愁施重手。 老顽童叫阳钢也加入混战,兴高采烈的大叫:“来的好,来的好。”也不管阳钢找上谁,眼看欧阳锋被他牵扯住了,便向小龙女和李莫愁攻去。 欧阳锋浑浑浊浊正是斗的兴起,忽见阳钢一掌拍来,微微一愣,本想说“爹爹,你为什么打我?”但感觉到他掌中内力强大,是平生难遇的好敌手,不由激起了好斗之心,当下也不多问,也大叫:“来的好。好功夫,好掌法!这一架打得可真过瘾。”胸腹“咕咕”一叫,使出“蛤蟆功”,一掌向阳钢反击。 阳钢只想先把他拖住,当下全身内力运于双臂,手掌和欧阳锋印在一起。掌力相撞,心中一震,只觉欧阳锋内力汹涌奔腾、无穷无尽,被震得退了一步。欧阳锋身子微微一晃,“呼呼呼”连劈了三掌,掌力激荡,身周树上绿叶纷纷下坠,青绿飞舞,便如下了一阵绿雨,好看煞人;再劈三掌时,四下里喀喇、喀喇之声不绝,竟是枝干全被震的断折。 阳钢初时还担心欧阳锋年老力衰,经过了和老顽童这么久的打斗,消耗内力,此时受不住自己刚猛无俦的掌力,出掌时均是一发即收,但对了一掌,立知对方内力固厚,拳法巧妙更远在自己之上,只要稍一不慎,登时便会伤在老儿子的拳下,于是展开“天山六阳掌”,鼓劲出招,不留半分余力。 老顽童没有了欧阳锋这个大敌,施展“左右互搏术”对付小龙女和李莫愁,只五招不到,立即占了上风,一心二用,一手一敌,硬生生把二女给分开了。 小龙女知道打不过他,更是硬下退念,说道:“周老爷子,我打不过你。”身子向后急飘,玉手一扬,两枚玉蜂针洒出。 “女娃娃功夫不错,再过几招,我还没玩够。”周伯通正要去追,忽见迎面几点金色寒芒飞来,“哎哟”叫了一声:“好细的暗器。”眼看玉蜂针已到面前,丹田运力,张口吐出一口内气,竟把势疾如锥的玉蜂针给吹落在地。就此刻,忽然闻到背后有招手时的衣袖飘动之声,心中一骇:“那个女娃娃难道也会放暗器!”急忙转身,果然见几枚细如牛毛的银色小针射来,急忙大袖一挥,把“冰魄银针”全部挥落在地。 ------------ 第073章 郭靖招婿 第073章 郭靖招婿 李莫愁不声不响,用“冰魄银针”从背后射老顽童,本可说有偷袭嫌疑,但老顽童却无所谓,二女忽施暗器,能够不经意间倒把他弄的有些慌乱,心中大感有趣,哈哈大笑:“不错,不错,光凭两个女娃娃的这手暗器本领,若不遇上我们这一代的几个老头子,那就足可横行江湖。” 李莫愁嫣然一笑:“多谢老爷子夸奖!”手中拂尘轻轻挥动,神态甚是悠闻,也并不觉得刚才自己那算是偷袭。 老顽童正想再找二女打都,听得身边不远处掌声霍霍,原来阳钢和欧阳锋的拳掌所及的圈子渐渐扩大。两人酣斗了三十六招,阳钢那“天山六阳掌”每掌的六式变化堪堪打完,逍遥派武学极广,欧阳锋所学虽也如大海一样宽博,但他老老糊涂,打来打去都只使那最熟悉的一套蛤蟆功。阳钢虽在招数上看似占了便宜,但欧阳锋就以一套蛤蟆功,用内力把他硬硬化解,以劲力而论,阳钢却终不及欧阳锋近百年内力的汹涌奔腾、无穷无尽之势。 “这小娃娃当真了得,年纪轻轻,内功只稍逊臭蛤蟆那么一点点。”老顽童心中暗赞,他玩性大起,忽然起了一个更大胆的念头:“哈哈,老顽童以一敌四,不知道能不能撑住。”正想要先打小龙女和李莫愁,在把二女拉进阳钢和欧阳锋的战圈。那知阳钢也想到了他的意思,哪里能在和他胡闹下去,忽然不在出招,展开“凌波微步”一一闭开欧阳锋的招式,大叫:“不打啦,不打啦!阳峰天下第一,谁也不是他的对手。” 欧阳锋一听阳钢赞扬,心中大喜,立即住手,开怀笑道:“爹爹说的不错,你们这里全都不是我的对手,我是天下第一。” 周伯通见他两人都已住手,小龙女和李莫愁也惟恐他再缠上,都远远站开,知道再想挑起四人乱打是不能了,垂头丧气道:“我可还没打够呢。”忽然一纵,向阳钢跳去。 阳钢心中一惊,以为他又要动手,双手一抬,自然而然摆了一个起手式。哪知老顽童看也不看,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嬉嬉笑道:“小兄弟,你那套步法真妙,比老顽童所学的轻功强多了,你教我好不好?我拜你为师。” 阳钢诧然一惊,没料到老顽童颠三倒四,为了一套步法,竟要拜自己为师傅,忙道:“免了,免了,我怎么敢收你为徒!” 老顽童嘴一嘟,跺脚道:“小气!小气!我老顽童一生没有师傅,你当我的师傅,在江湖上绝对不会丢面子,只会涨面子。” 李莫愁掩口一笑,望向阳钢,美目流转,大有“哎哟,老儿子有了,老徒弟又来了”的意思。阳钢苦笑,只有推迟:“可我现在有事,不能耽搁!” “你要去哪里?”老顽童连忙说道,大有要跟着他的意思。 “我……要去临安探亲,有重要的事情。”阳钢语气有些停顿,只是随便推辞老顽童。其实准备一路游山完水去临安,并不是很紧着急。 老顽童小眼一瞪:“临安有什么好玩,眼下江湖上的青年才俊们都急巴巴跑到襄阳去啦。” “江湖上的朋友都去襄阳了!做什么?”提起襄阳,阳钢自然想起郭靖、黄蓉,不由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是江湖上近几年最热闹的大事,你竟然不知道?”老顽童就象比他还吃惊,盯着阳钢看了几眼,又说道:“我那傻兄弟郭靖要招女婿了,下月初一在襄阳摆下大宴,宴请天下豪杰去捧场,顺便还要招开武林大会,商议对付鞑子之事。哈哈,黄蓉那丫头选女婿,自然是要选最好最出色的,听说还要打擂台呢!我就是趁着热闹,才往襄阳赶。咳,不知我那侄女长得什么摸样,是像傻兄弟一样傻,还是像蓉儿那样聪明……” 老顽童喋喋不休说了大串,阳钢大致也听了个明白,心中暗道:“郭伯伯和蓉儿阿姨要为郭芙挑选丈夫了。呵,六年不见,郭芙已经长成大姑娘了,这也没什么希奇。” “小兄弟,临安不好玩,我们一起去襄阳怎么样?”老顽童拽着阳钢手臂道。忽然笑道:“我看依你的功夫,年轻一代的娃娃们,就算十个八个一起上,也未必能打过你。到时候你若往那擂台上一站,一定威风八面,所向无敌。嘿,不过女人不好,女人不好,你身边已经有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娃娃,以后可有得难受了,糟糕,糟糕!”他颠三倒四,一说就是胡扯乱谈没什么逻辑。 “我不会让他难受的。”小龙女淡淡一笑道。李莫愁却是娇颜一红,秀眉深蹙,厉声道:“周老爷子不要胡说,我和这小子可是清清白白。”她虽然心狠手辣、可以说无恶不作,但对于自己的清白,却看得十分重。 老顽童不以为然,连连摇头,吐了吐舌头:“女娃娃武功没有小兄弟强,以后他一摸你的穴道,那你们就不清不白了。” 老顽童自己年轻时候就因为教段皇爷的爱妃瑛姑点穴,结果发生感情,弄个个不清不白,害的得罪了段王爷,不小心淫了朋友之妻,此乃他一生做过最大的错事,所以最怕谈情说爱。李莫愁不清楚其中原因,她恰好是被阳钢用“生死符”制住了穴道,每过一段时间就必须要他用内力抚穴道镇痒,听老顽童一说这话,更是羞的满脸娇红,眉含秋霜。 “我和那郭芙关系不咋地,只怕她还一直恨我呢,我又怎么会去争夺她的擂主。”阳钢心中一笑,不过听说江湖各路豪杰都要聚集襄阳,又是微微动心,想到几年没见大小武,暗道:“他兄弟跟着郭伯伯和蓉儿阿姨,一定学了不少的好本事,此次招婿,只怕二人胸有成足!”年轻人自喜好结交朋友,想长长见识,并且心想几年不见郭靖,特别是他的蓉儿阿姨,阳钢当下改变注意,决定道:“那好,老顽童,我们就先陪你一起去襄阳玩玩儿。” 老顽童听说几人要跟自己一起,高兴得拍手大笑。瞧着阳钢小眼滴溜溜一转,一手拉住他,一手又拉住欧阳锋,喜悦道:“走,走,走……” 小龙女和李莫愁相视看了看,小龙女道:“师姐,难道阳钢真会去打什么擂台?” 李莫愁摇了摇头:“臭小子自命不凡,我看他的神色,倒是充满不屑。”又冷哼了一声:“他若站上擂台,那就真如老顽童所说,谁又能敌?”无奈一笑,跟着几人而去。 ------------ 第074章 超强的徒弟 第074章 超强的徒弟 阳钢、小龙女、李莫愁、老顽童、欧阳锋五人改道向南行,眼看天色已黑,正巧前面有一个破庙,五人当下便进庙中暂住一晚。 夜幕降临,星空璀璨,弯月挂在空中,月光从庙顶缝隙中透入,里面竟也不算特别黑暗。 夜黑之后,欧阳锋便不在言语,在墙角一堆杂草中,两双撑地,头上脚下倒立,双眼微微闭着,做这个怪异的姿势,自然不是睡觉,而是默默练功。 小龙女、李莫愁均是微微诧异,江湖奇人,就是不同!阳钢早知他有倒立这个奇怪癖好,当下也不在意。见李莫愁远远端坐在墙角另一个角落,神态甚是悠闻,象是也在打坐,知道李莫愁远离自己,大有‘避闲’之意;而小龙女俏生生坐在自己身旁,犹如一樽玉雕,她素来偏静,只是也不言语。 “小龙女这一副纯冰冰的样子,就似雪峰孤崖上一曳洁白纯净的百荷,最是动人!”阳钢心中一荡,见老顽童蒙头蒙脑扑在一堆草里,好象也睡着了一般,情不自禁伸手揽住小龙女的纤腰,和她依偎在一起。小龙女靠在这个男人身上,感觉无比的塌实畅快,甜甜一笑,索性就俯在阳钢怀里小睡。 阳钢楼着小龙女,夜越是静,心中越是不能安静,软香玉体在怀,能清晰的感觉到少女身上那玲珑有致的肌肤,又闻一股股幽香飘进口鼻,禁不住有些神魂颠倒、心浮气燥。胡思乱想了半个时辰,听小龙女鼻息均匀,她却心无杂念,竟已在自己怀里睡着。 低头去看怀中的玉女,淡淡的月光下,只见小龙女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涡,明眸皓齿,清秀绝俗,简直是秀美无伦。一身雪白的纱衣,素净纯暇,白皙如玉的颈项下是紧紧合扣的衣领,有些叫人头晕目眩。 夜深人静,绝色在怀,如何能叫人不心动?阳钢本是多情之人,痴痴望了小龙女一会儿,不自觉中,头轻轻凑下去,嘴在她淡淡的唇上点了一下,揽住她纤腰的手有一种想向上移动的冲动…… “小兄弟,万万不可,不然你以后一辈子不得自在啦。”就在这时,阳钢只感觉后领被人一拉,不由自主仰起了头,见一张嬉笑的脸望着自己,正是老顽童周伯通。 阳钢脸上微微一红,轻声说道:“老顽童,三更半夜,你不睡觉,来打扰我做什么?”不过更多的是失望。 “来,来,小兄弟,我们出去说话!不吵醒他们就是。”周伯通蹩手蹩脚、贼眉鼠眼的拉着阳钢往庙外走。 阳钢心中一叹,知道老顽童是又要和自己讨论武功的事情,他虽然也爱武学,但眼下实在是被老顽童大大扫了兴,心中老是郁闷,轻轻放好了小龙女,无可奈何更随着他出了庙。 老顽童拉着阳钢到了庙外的一个小林子里,果然开口就是:“小兄弟,你把白日用的那轻功教给我好不好?我拜你为师傅。”带着敷哄的口吻,说到这里,忽然跪倒在地,摸样带着三分逼迫、七分无赖。他这半天半夜,可一直对那“凌波微步”念念不忘。 “你快起来,快起来。”阳钢忙抓住他肩膀使劲向上一提,老顽童见他没有答应,急忙运劲下沉,阳钢没有提动。苦笑道:“我这套‘凌波微步’的奥妙之处是在躲避敌人的攻击,你的武功,已经天下无人能敌,根本不需要躲避任何人,学来也没用处。” “哦,这套轻功原来叫‘凌波微步’,妙哉,妙哉。”老顽童嘟着嘴,一副哀求摸样:“小气,小气,你的武功,也几乎天下无人能敌,但你为什么就会这凌波微步?” “几乎天下无人能敌,但毕竟还是有我打不过的啊。”阳钢呵呵一笑,他倒并非舍不得把这一套“凌波微步”传给老顽童。 “哈哈,小兄弟,难道你是不敢收我做徒弟?”老顽童忽然跳起来大叫,随即“咚”一声又跪在刚刚跪的位置。只是他跪得歪七倒八,丝毫没有半丝跪相,倒像屁股坐在脚后跟一样,分明就是想学人家武功,哪里看的出有一丁点儿拜师的诚意。 阳钢纠缠不过老顽童,见他又是正派前辈高人,本是准备把“凌波微步”传给他算了,忽然听他如此一说,本意是要答道:“我武功没你高,自然不敢收你为徒。”可心中一激,暗道:“连欧阳锋都是我儿子了,难到我还怕多你老顽童这个徒弟?你说不敢,我偏偏就敢。”当下也不管那么多了,大笑道:“你自己硬要败我为师,那我就收了你这个老徒弟。” “哈哈,说话算话!”老顽童大喜,扑在地上乱撑几下,胡乱磕了几歪头敷衍了事,立即蹦了起来,抓住阳钢手臂:“小师傅,你快把‘凌波微步’传给我。” “咳,欧阳锋是我儿子,周伯通是我徒儿,但我又叫郭靖、黄蓉为伯伯、阿姨。天啦,就我这辈分,乱透了,以后叫我怎么在江湖上混。”阳钢哭笑不得,连连叹气道:“好,我现在就把凌波微步传授给你。” “嬉,徒儿听师傅指导。”老顽童从来没什么辈分之念,见说服了阳钢,心里乐开了花。 阳钢正想开口传授老顽童口诀、步法和易经方位,心中忽起一念,心道:“以老顽童的武功,学会这‘凌波微步’,除了可以拿来自行玩耍,其他还真没有任何用处。我既要教,何不让他学一门有用处的武学。嘿,‘八荒六合惟我独尊功’!此功乃天下内功心法之最,老顽童若修炼此功,只怕修为还会更进一个层次。修炼此功者必须拥有绝高的内力,并且也要所学是道家功法,这些老顽童都恰好符合。今天我索性就大方一点,把自己都没敢修炼的绝世武学,借花献佛传给老顽童罢了!” “怎么了,怎么了,你后悔了吗?”老顽童见阳钢不语,连忙催促。 阳钢哈哈一笑:“哈哈,我有一门更厉害的功夫,以你的内功修为,正好可以修炼。” ------------ 第075章 八荒六合惟我独尊 第075章 八荒六合惟我独尊 “更厉害的功夫?什么功夫?你快说来听听,看我见过没有。”老顽童痴迷于武学,听阳钢一说,一对黄豆大小的眼睛直射银光。 “八荒六合惟我独尊功!”阳钢微微一笑:“你可曾听说过?” “八荒六合惟我独尊功?我倒是真没听说过。”老顽童默想片刻,随即眉飞色舞,喜悦大叫:“光听着名字,那就是大大的了不得,师傅,你快说来听听。” 阳钢对于此功的来源也不清楚,只简单介绍道:“此功是我逍遥派灵鹫宫至高无上的武功,须以最上乘的道家内功为根基,方能修练。听说这门功夫练到最高境界,可以长生不老、甚至返老还童,甚至得道飞升。” 老顽童所修是道家武学,自然也晓得道飞升之说,但他一是从没有真见过得道之人,二是自己也不知道这到所谓“得道”,在修为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概念,所以从来就没向那方便细想过。此刻听阳钢说起,也知道他所说不假,点了点头,随即又惊道:“你竟是逍遥派传人!哦,这也怪不得了,我年少时便听师兄说当世道家第一宗派乃‘逍遥派’,逍遥派有无数的奇功秘诀,只可惜百多年前失传了。我全真派虽说是道家正宗,但比起神秘的逍遥派的博大精深,那也不敢妄谈‘正宗’二字了!” 阳钢虽然没有拜过师,但所学全是逍遥派武学,所以自认是逍遥派弟子,那也不算假,就算他说自己是逍遥派掌门,也是很有道理的。笑了笑道:“八荒六合惟我独尊功,我自己也未曾习过,现在传授给了你,就好象你那分心二用的神功一样,绝对是天下仅此你独一家。” 老顽童听阳钢赞自己的“左右互搏术”,心里大是得意,呵呵笑道:“此功是我自己所创,只可惜天下不是仅我一人会,二十年前,我便教给了我的傻兄弟郭靖。小师傅,你若想学,我也教给你就是。” 阳钢心中大喜,随即又暗道:“师傅学徒弟的武功,真是贻笑大方!”知道老顽童不讲究辈分,自己这个师傅当的自然也轻松了许多,当下便把“八荒六合惟我独尊功”的内功心法和修炼方法全部讲给了周伯通。 老顽童人虽老迈,记性却奇好,他本是武学奇才,加上本身修为极高,阳钢只需要把口诀顺背出来,根本不需要解释,他就全然能懂。并且阳钢自己长时间没能领悟的许多地方,反被老顽童一一点破解透。 “妙,果然妙,这套内功,确实是一门绝世武学,真能用‘惊世骇俗’一词来形容,就算是名震江湖百余年的‘九阴真经’,只怕也能被他比下去。我师兄所创的‘先天功’,长期修炼,虽然可以永无止境的提升内力,但以速度之快,却是远远比不过这‘八荒六合惟我独尊功’了!”老顽童得到“八荒六合惟我独尊功”的全部心法,静思了片刻,脸色正然,竟收起了顽皮之气。 “老顽童脸色少有的如此慎重,看来此功果然有不同凡响之处。”阳钢心中一念,不经意间想起了飘渺居士得道飞升的情景。 “小师傅,我把‘左右互搏术’教给你。”老顽童得到了“八荒六合惟我独尊功”的心法,心喜不已,当下却不忘记了要教阳钢“左右互搏术”。 阳钢笑道:“那好,你且说来听听。” “左右互搏之术,讲究心神如一,方能以一化二。若能学会此术,等于是一人打两人,遂无敌于天下。想学此术,第一步先做到‘左手画圆,右手画方’,若能做到,便能学会,若不能做到,便永远学不会……”老顽童说完之后,瞧着阳钢连连叹气,又道:“我讲也是白讲,小师傅太过聪明,定然不能学会。” “此话何解?”阳钢微微一愣。 “这……总之此术笨人好学,聪明人难懂。好了,好了,我要练功,师傅你自己也试着练习。”老顽童挠了挠头,急于试试那“八荒六合惟我独尊功”。其实他自己一直都没有明白其中原因,“左右互搏术”,只有心无杂念的人才能学会。 “那好,你去练吧,我就看看能不能做到左手画圆,右手画方。”阳钢不在理会老顽童,找来两根大小一样的树枝,闭上眼睛在地上轻画。瞬间就画好了,并且自我感觉良好,画完之后,睁眼一看,才哑然失笑,方不象方,圆不成圆。 “嘿,我到小视这小小游戏了。”阳钢心中一笑,当下双手树枝稳放在地,收心敛神,聚精会神再画。画玩之后,睁眼在看,仍然是方中带圆,圆中带方,分不清孰方孰圆。 “不会吧!左手画圆,右手画方。说来容易,做起来竟如此之难!”阳钢心下一叹,双眼大睁,死死瞪着地面,在慢慢去画,竟还是不能成。 阳钢强制静心,发挥他的吃苦耐劳精神,画了足足一个时辰,地上的印迹擦了又起,起了又擦,可始终没有一次成功。此刻心中才大是沮丧,其实看出其中奥妙,要想做到‘左手画圆,右手画方’,必须天生心静如一、没有半点杂欲之念的人,心杂之人强凝聚心神,却是没有用处。心里又是苦笑:“这老顽童的‘左右互搏术’,倒和飘渺居士的成仙之道颇有相同之点,咳,咳,看来无论如何,我是做不到了。” 几番试练,得出理论,这“左右互搏术”,阳钢知道是练不成了,叹气之下,眼光向老顽童望去。 只见老顽童练功时盘膝坐下,右手食指指天,左手食指指地,过了许久,口中忽然“嘿”的一声,鼻孔中喷出了两条淡淡白气,吐出来的白气缠住他脑袋周围,缭绕不散,渐渐愈来愈浓,成为一团白雾,将他面目都遮没了,跟着只听得他全身骨节格格作响,犹如爆豆。过了良久,爆豆声渐轻渐稀,跟着那团白雾也渐渐淡了,见他鼻孔中不断吸入白雾,待得白雾吸尽,老顽童睁开双眼,缓缓站起,畅快大叫:“老顽童发财啦,修炼这神功,以老顽童现在的内功根基,只怕不出几年,当真要天下无敌啦。” ------------ 第076章 挡道 第076章 挡道 阳钢见老顽童如此之高兴,知道他已经学会了“八荒六合惟我独尊功”,呵呵一笑:“恭喜,恭喜。”又正色道:“这门功夫我虽然没有练过,但却知道极其危险,一不小心出了什么差错,那就有可能变成永远长不大的侏儒。” “小师傅放心,放心,我不会变成侏儒的。”老顽童满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小师傅,这‘左右画圈,右手化圆’,你行还不是行?”他自己学会了“八荒六合惟我独尊功”,但阳钢的“左右互搏术”却没忘记。 “我不行。”阳钢摇了摇头,惭愧一笑。 老顽童也不奇怪,似乎早在预料之中,嬉嬉一笑,又缠上道:“小师傅,你还会些什么希奇古怪的功夫,都一并儿教给我好不好?” “这老顽童,真是好武成痴。”阳钢心中一笑,忽然想到那“生死符”,对老顽童来说,一定是门极为有趣的功夫,但又想若教给了他,只怕他胡乱好玩,会随便在别人身上乱种,于是说道:“没有了,没有了。” “哦,没有就算了。”老顽童得到一门绝世武功,心中已很高兴,当下也不追问,小眼珠一转,忽然起了一个想法,心下暗道:“我若想办法把小师傅也弄成傻头傻脑的小子,那他或许就能练‘左右互搏术’了。不成,不成,要是把他打傻了,以后不能复原回来,那可糟糕。还是等老顽童我想到更好的方法,在悄悄拿他试验。嘿嘿,哈哈。” 阳钢不知老顽童所想为何,知道自己这个老徒弟武学修为当世无人能及,他在武学上还有许多不解之处,机会不可错过,当下一一询问。一谈到武学,老顽童自然是滔滔不绝,见阳钢所问也全是武学上最深奥之处,于是更加侃侃而谈。 老顽童见阳钢甚是聪明,自己说出的要领,他听一次就能很快便记住了,并且尽数领会,这样一来,更是心中欣喜,越说兴致越高,直说到天色大明,仍然是兴致不减。这一夜,阳钢只感觉收益非浅,以前自行修炼,许多解释不懂的东西,全部都一一解开。 天亮之后,小龙女、李莫愁、欧阳锋三人出了破庙,阳钢和老顽童这才收起话匣子。 李莫愁看阳钢的眼神似笑非笑,又带着一些诡秘,阳钢知道一定是昨晚的举动全部被她看在了眼里,心想自己和喜欢的女人亲密是很正常的事,也没什么丢脸之处,当下脸不红、耳不臊,反冲她呵呵一笑。 李莫愁杏眼一瞪,反倒弄了个脸红。 五人向南行了三日,到了驻马店,再往前行,就出了山西、进了湖北境内。一路上所见江湖中人越来越多,大多都是单身男子,或者是有长辈陪同的青年,甚至有一大群人同行的帮派,各种装扮的豪杰。 老顽童一路大呼小叫,大喊热闹。欧阳锋浑浑浊浊,时而和他胡闹,时而沉默不语。 阳钢携着小龙女的玉手,笑道:“郭靖、黄蓉的面子也真大。看来这一路上向南方赶的年轻人,都是想要到襄阳碰碰运气。” 老顽童竖起拇指:“那是自然,这那傻兄弟如今的名气,只怕不在他师傅老叫花之下了。哈哈,还有我那傻兄弟的女儿,想来肯定也长得像她娘蓉儿那样水灵,所以才吸引了这么多人前去。” 李莫愁冷冷一笑:“众人齐赶襄阳,所图美色者,只怕是绝少之数。只要能做郭靖的女婿,那就能够成为东邪、北丐两脉的传人,并且还可以领袖天下第一大帮,这种飞黄腾达的好事,江湖中人有谁不想!这才是绝大多数人心中神往的吧。”她久经江湖,一语便道出其中要点。 阳钢何等聪明?自然也知这个道理,无所谓的笑了笑,心道:“如此来说,真心为那郭芙丫头去的,却是没有几人了!呵呵,好在郭芙生的好看,谁做上了郭伯伯的女婿,那真是人才两得。” 便在此时,迎面有两匹快马泼风也似奔将过来,左边一骑,右边一骑。只听得马上的人相互戟指大吵。 老顽童挠了挠头:“怪哉,怪哉!别人都是往襄阳赶,他们怎么反着路跑?” 两马之上,只听一人怒道:“奶奶的,都是你癞哈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想想自己有多高道行,便想上襄阳去抱得美人归。” 另一边一人骂道:“你若有本领,干么不闯过关去?打输了,就来向我出气。” 对面的人骂道:“妈个皮,倘若不是你在后面暗箭伤人,我又怎么会败?” 那人回击道:“放屁,我不射暗箭,你早被拍破了脑袋,只怕大家败的更快。哼,这是什么道理,人家前去打擂,与那和尚喇嘛有什么关系。” 这两个人纵马奔驰,说话又快,没能听清楚到底在争些什么,霎时之间便到了眼前。他两见阳钢等人多,不敢与之争道,悄悄瞟了几眼小龙女和李莫愁,然后拉马向两旁奔了过去。但兀自指指点点的对骂,依稀听来,这两个人都是得到消息去襄阳想做郭靖女婿的,但是前面被什么和尚喇嘛之类的人阻挡了,两个人都闯不过去,相互间又扯后腿,以致落得铩羽而归的下场。 阳钢微微一愣,想到黄蓉极为聪明,喃喃道:“嘿,郭芙找丈夫,容儿阿姨自然是十分看重,绝对不会随便让她嫁给江湖上的一个下三滥角色。难道蓉儿阿姨想只取精华、尽去糟柏,在半路要道上派了高手把守,把一些武功低微、又痴心妄想的小垃圾给早先打发了?” 一言未毕,迎面又有几个人徒步走来,也都身上受伤,有的头破血流,有的一跷一拐。老顽童抑不住好奇之心,大步上前,嬉嬉问道:“喂,前面的和尚喇嘛厉害得紧么?竟然把你们打成了这副摸样。” 几人同时脸上一上,一个相貌平凡中年汉子看了老顽童几人,道:“哼!两个姑娘大可放心过去,没有人会拦阻的。两个老头儿也能过去,照样无人阻拦。但是后面那个年轻的,嘿,劝你还是乘早回头吧,免得到时候被打成一个缺胳膊断腿的废人。” 他这么一说,阳钢、李莫愁等也感奇怪,一时猜不透原由,都道:“我们上去瞧瞧!”快步而去。 ------------ 第077章 男不过 第077章 男不过 阳钢、小龙女、李莫愁、老顽童、欧阳锋一行人奔出三四里路,进入一个山壁峡谷之下。只见山道狭窄,一条仅容一人走过的山径蜿蜒向前,转得几个弯,便见黑压压的一堆人聚在一起。 阳钢等奔将近去,只见山道中间一个稍宽的平地上并肩站着五名穿红色僧衣的大汉,都是身高七尺有余,异常魁伟,并且相貌极丑,每人手持一对极大的铁锣,四双铜铃般的环眼,恶狠狠的望着眼前众人。 “果然是有五个和尚挡路!”阳钢惊诧道。 欧阳锋摇头道:“不是和尚,这是喇嘛,看摸样是从西藏来的。”他头脑虽然糊涂,见识却极广,一眼便看出四个挡路人的来历。 阳钢微微一脸红,心道:“难道这五个喇嘛是蓉儿阿姨安排在此地的?”但随即又取消了这个疑问,若是黄蓉安排再此故意让一些武功低微的人知难而退,她绝对不会叫手下的人下重手,把去襄阳的江湖豪杰打得头破血流。 聚在五个红衣喇嘛之前不得过去的少说也有三四十人,其中还有五六人躺在地上哼哼,一看就是被打成了重伤。众人言辞纷纷,有的怒目相瞪,有的好言相求,也有的开口恐吓,各说各说。有的说:“大师,借光、借光,我们要上襄阳去,还请两位让一让,晚辈这厢有礼了。”这是敬之有礼。 也有的说:“几位大师是嫌少林寺里油水清淡,是要下山来收买路钱么?不知是三两银子一个,还是五两一个?只须几位开下价来,并非不可商量,兄弟可不是缺钱花的人。”这是动利以惑。这人也是看走了眼,以为眼前喇嘛是和尚。 还有的说:“你们再不让开,惹恼了老子,把你五人斩成肉酱,再拼凑还原。听见没有,还是乘早乖乖的滚开,免得老子红刀子进、白刀子出,让你们大祸临头。”这是胁威以吓、完全属于恐吓。 更有人说:“五位相貌堂堂,威风凛凛,何不也到襄阳去碰碰运气?郭大侠这次招婿,并没规定不要出家人参加?嘿嘿,大师们若是动了凡心,大可还俗就是,听说郭大小姐年方二八,貌美如花啊……”这是诱之以色。众人七嘴八舌,可那四个喇嘛只是凶狠的瞪着,始终不理,如没有听见一般。 就在此刻,终于又有人忍耐不住,只见一个黑衣汉子手提一柄大刀冲上去,大叫道:“阻挡老子锦绣前程之路,老子跟你拼了。”大刀举起,猛向一个喇嘛砍去。他刀势很沉,力道颇为不弱。那喇嘛左手铁锣一挡,只听“当”一声大响,把那拿大刀的汉子震退了三大步。大刀汉子准备在砍的时候,那喇嘛右手一锣紧跟而上,已打在他左颊上,顿时血肉模糊,被打烂了半边脸。 “师弟,我来替你找回面子。” 只见又有一人手舞双刀,冲将上去,双刀舞成了一团白光,护住全身。此人看来是刚刚拿大刀汉子的师兄。双刀汉子将到那喇嘛身前,突然间变了地堂刀法,着地滚进,双刀向喇嘛腿上砍去。那喇嘛也不去看他刀势来路如何,提起一对锅盖大的铁锣,便往他双刀上猛击下去。但听得“啊哟”的一声惨呼,那人双刀被铁锣打曲,刀头弯回去插入自己的胸中,骨溜溜地滚向一边。 “山西双雄,真是出了名的狗熊!看我来。” 突然人群中又有人喝道:“让开!”寒光一闪,挺剑上前,从新选择了一个敌人,向左首的另一个喇嘛刺过去。那喇嘛身形巨大,一对大铁锣又厚又宽、恐怕比大铁锤还沉重,殊不料他行动却迅捷无比,双锣互击,发出“匡当”一声震耳的嗡咙声,正好将长剑夹在双锣之中。这一对大铁锣每一个各有四十来斤,“当”的一声后,长剑登时被打断为三四截, “你也是去废物,去死!”那喇嘛大喝一声,飞出一腿,踢在那使剑人的小腹之上。那人也是“哎哟”大叫一声,跌出几丈外,一时之间爬不起身。 喇嘛的大铁锣连伤三人,余人均是心中诧寒,均想一个喇嘛就如此厉害,此地有五个喇嘛,那谁还敢再进! 阳钢一直在后观看,已看出前面五人力大无比,武功也是不弱,只是看不出五人的来历,知道李莫愁虽是女流,但见识极广,便问道:“你看这五个人是何来历?” 李莫愁摇了摇头,只是说道:“我从来没见过他们的武功,好象不是中原人士。” “这些喇嘛是藏僧,西藏密宗一脉!我看武功也稀松平常,没用得很。”欧阳峰摇头慌脑着说道。 李莫愁嫩脸一红,暗叫惭愧。阳钢微微一笑,心想还是自己的老儿子见多识广,他什么都知道,惟独在父亲儿子的关系上糊涂不清! 就在这时,老顽童按耐不住,几大步上前,站到五个喇嘛面前,胸口一挺,叫道:“臭喇嘛,让路,让路,我要过去。”一脸蛮横无赖,明显带着挑衅的语气。他见几个喇嘛武功不错,跃跃欲试,想去和他们打一架。 “几个喇嘛,这下有得苦头吃了。”阳钢、小龙女,李莫愁均是心中一笑。 “你要过去便过去,又没人拦你。”哪知那喇嘛并不动手,翻了老顽童一眼,身子一侧,竟是大大方方的让老顽童过去。 “刚刚几人想过,喇嘛都是拳脚相加,为什么老顽童要过,他们却侧身相让。”阳钢心中一诧。老顽童自也是大吃一惊,跳脚叫道:“别人都不让过,为什么让我过?我又没有暗中给你好处。” 喇嘛哈哈大笑:“看你头发胡子全白了,少说没有八十、也有七十八岁了,这一副老骨头,又不能去娶俏丫头做媳妇儿,我又挡你路做什么?”说着从怀里拿出一道令贴:“我们蒙古霍都王子有令:此路封闭一个月,由我‘藏边五丑’镇守,待下个月过了十五再开。在十五以前,太监、和尚可过,娘们儿可过,六十岁以上的老头儿可过,十五岁以下的娃娃可过。 这时另一个喇嘛又道:“只要是男的,十六岁至六十岁,谁想过去就打废了谁,哼、哼,青年才俊、风流才子、小白脸、俏儿郎,老子看见就心中来怒,尤其不能过。” ------------ 第078章 兄妹 第078章 兄妹 听到这里,众人都大致都明白了之中的原由,原来这五个挡路的人绰号叫“藏边五丑”,并且他们不是大宋江湖人士,而是宋人死敌蒙古人的武士。这时有人开始骂道:“娘的皮,宋朝和蒙古素来不合,你们蒙古的武士,竟然跑到我大宋地界多管闲事。” 又有人道:“蒙古鞑子,你们在我大宋地界为非作歹,也太不把我中原武林中人放在看里了,真是欺人太甚。” 大丑不屑一笑:“我蒙古的武士,就是要在你宋人的地界为非作歹,那又怎样?哈哈,过不到多久,我蒙古大军还要踏平宋境呢。当今天下,以武高力强者服人,你们不服,大可上前闯关。”他话一说完,其余四丑都猖狂得意大笑。 藏边五丑如此嚣张,一众中原武士都是勃然大怒,人人气的咬牙切齿,可眼前五人又着实厉害,众人都知道抵挡不过,一时怒容满面,却又无可奈何。 “你们几个臭喇嘛,大言不惭,真是没见过厉害角色,不知道天高地厚。”那老顽童见“藏边五丑”不肯与他动手,气的翘胡子、瞪眼睛,故意在五人面前来来回回走了几趟。哪知五人就似没看见一样,视他为无物。他虽然爱打架、爱热闹,但知道别人没心思与自己动手,也就大感无趣了。 这时李莫愁禁不住“扑哧”一笑:“我道是为了什么,原来是恶意竞争啊。那霍都王子,直接不让江湖人士到达襄阳,这招还真妙。” 阳钢自然理解,也是禁不住一笑:“那霍都王子,看来也是想夺那新郎官,所以在这里安排关卡,先退对手。呵呵,如此作法非正派人士所为,看来此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如今天下,大宋和蒙古年年交战,局势紧张,郭伯伯又怎肯把女儿嫁给蒙古人!” 小龙女对这些都无所谓,只是静静不言。李莫愁冷然一笑:“既然是打擂选婿,那就得按照江湖规矩,谁是最后的胜者,谁就是郭靖的女婿。到时候若真有一个番邦外族之人胜到最后,只怕郭靖、黄蓉也是无话可说。看来蒙古人是故意来搅这趟混水,想让中原江湖中人丢脸,咯咯,不过这霍都的做法,明显欺我大宋无人,也太过自傲自狂了。” “中原卧虎藏龙,高手很多,蒙古人的计划又岂能得趁。”阳钢笑了笑道,心中却想:“看来这次襄阳聚会,郭伯伯主要目的是想召集天下豪杰商议共抗蒙古侵犯之事,可蒙古人早得知了消息,也从中插了一脚。嘿,看来此次的襄阳,可有得热闹了。” “臭小子,你若过去,这五个喇嘛必要阻拦。”李莫愁似笑非笑看了阳钢一眼,又道:“我和师妹,老顽童、还有你的老儿子,可都是符合条件、允许自由通过的。”言下之意,就是她们四人过关不用闯,所以没必要动手,可阳钢却不符合条件。 小龙女对阳钢点了点头:“几个喇嘛就只不让十六岁至六十岁的男子过,师姐说的不错,此地除了你之外,就再也没有人能打的过那五个喇嘛了。” 李莫愁娇声一笑:“师妹,我们先过去吧。” 小龙女微微一愣:“我和阳钢一起。” “他自己又不是没脚。”李莫愁咯咯一笑,拉着小龙女,自径从“藏边五丑”面前走了过去。五丑果然毫不阻拦,任其通过。 阳钢知道以李莫愁和小龙女的武功,那五人喇嘛绝对不是对手,心道:“大美人存心想看我动手,呵呵,这五丑如此强横无理,我本就准备教训。”拍了拍袖子,大步向前走去。 “藏边五丑”见阳钢跟着李莫愁二女上前而来,双手跨腰立即把道路闭合,大丑叫道:“小娘儿们可以过去,臭男人不行。喂,你给老子滚回去,快滚回去!”一面说,一面指着阳钢。二丑又喝道:“你这种长的英俊的年轻人,老子一见便气不过。再上来半步,老子铁锣一合,不将你的脑袋拍扁才怪。” 阳钢冷笑一声,又向前走了一步。就这个时候,忽听得快马蹄声急骤而来,山径上两匹健马奔来。前面一匹马背上骑着一个和阳钢年纪相仿的男子,五官端正,腰悬宝剑,英气勃勃,颇有风范。后面马上是一个红衣少女,不过十七八岁年纪,紧身劲装,神情颇是豪爽,容貌也极俊美。一对男女骑着快马奔到关卡前一干人身旁时,众人觉得他两与一路上所见的江湖豪士不大相同,不由得向他多瞧了几眼。 阳钢也微微一愣,拧头向那男子看去,只觉此子非凡,绝非一般三流小角色。再看那少女,容貌虽然稍微逊色小龙女和李莫愁一丝毫,但也绝对不是普通之流。他初见二人,就觉有一份好感,便对二人点头微微笑了笑。 那对男女也同时对阳钢一笑,神色颇为和气。那男子向众人看了一圈,看到老顽童的时候,神色忽然一变,又是惊讶、又是激动,就地下马拜倒,恭然道:“徒儿耶律齐,参见师傅。”那少女见是兄长的师傅,自然不敢怠慢,忙也跟着下马拜倒:“晚辈耶律齐的妹妹耶律燕,拜见老前辈。” 阳钢心下一诧:“呵,原来这是一对兄妹,年轻人是老顽童的徒弟,怪不得我一眼就觉其非凡!呵呵,果然没看走眼。”心头一念,又是一苦笑,心想老顽童是自己的徒弟,这人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岂不是要叫自己“师祖”。 “快起来,快起来。别这里罗嗦。”老顽童不耐烦的叫二人起身,眼珠一转,忽然嘿嘿一笑,跳到关卡的另一边,招手道:“齐儿,快过来,快过来。师傅有话对你说。” “好个老顽童又玩性大起!想要徒弟和五丑打架。”阳钢暗自一笑,倒想看看耶律齐武功如何,当下退在一边,让他先过。 耶律齐一路前来,也早知这里伏有关卡,但见师傅召唤,自是向前而走。这时大丑铁锣一拍,“匡当”一声大响,怒道:“死过活不过,女过男不过,老过少不过,僧过俗不过。小子,你不符合条件,快快给老子退回去,不然打废了你。” ------------ 第079章 闯关 第079章 闯关 老顽童双手叉腰,丝毫没有尊长摸样,对着耶律齐挤眉弄眼,嘻哈笑道:“哈哈,齐儿,要是你今天过不来,那老顽童就是大大丢了脸,以后可别在叫我师傅了。” 耶律齐虽然知道老顽童的个性,但也不但怠慢,拔出长剑:“师傅放心,徒儿一定不给你丢脸。”长剑一抖,向大丑刺去,使的是正宗的全真剑法。 大丑见耶律齐动手,只道他也和刚才那几个江湖豪杰一样无用,大喝一声:“着死!”右手铁锣猛的向他剑上砸去,左手铁锣横扫而出,却是拍向耶律齐的头部。看他气势,只想要一把耶律齐的长剑击成废铁,并且还打烂他的脑袋。 耶律齐毫不惊慌,运气于双臂,左手向上一拐,胳膊已架住大丑拍面而来的铁锣,右手长剑直刺,正好点在大丑的另一面铁锣正心上。只听“叮”一声轻响,剑尖一碰即收,耶律齐双脚极稳,袍袖飘动,一动不动,这一撞击之下,长剑受了震动,“嗡、嗡、嗡”响过不停。再看那大丑,脸色震红,连退了三步,秃自站立不稳,被身后三丑伸臂揽住。 耶律齐一剑震退大丑,众中原豪杰同时“咦”了一声,随之就齐声喝彩,宋人痛恨蒙古人,刚刚众人又受了“藏边五丑”的侮辱,此刻都觉得大感欣慰。这些人都以为耶律齐是宋人,并不知他其实是辽人。 “这小子厉害,兄弟们,一起招呼。”大丑被耶律齐一挡一刺,只觉双臂仍自发麻,也不讲什么江湖规矩,立时便叫四个兄弟一起上。五丑的十面大铁锣,从各自不同的方向,一起向耶律齐拍去。 “藏边五丑”同时出手,中原豪杰均是愤愤不平,立即大骂:“好你个蛮邦秃贼子,五个打一个,竟然不讲江湖规矩。”只有老顽童拍手呵呵大笑:“打的好,打的好,齐儿,加油,打不过师傅给你报仇。” 耶律齐资质极高,几岁时候便得到老顽童传授,练武又勤奋刻苦,他一身内力火候纯清,此时境界,早已入一流之列。此刻见五丑同上,精神一振,展开全真派上层剑法,一柄长剑舞得剑气纵横,招招连绵不绝,犹似行云流水一般,瞬息之间,全身便如罩在一道光幕之中,五丑不得进身半步。打斗之时,尚能开口:“区区五个喇嘛,不用师傅劳心。”可见他气嘘之畅,尚未尽全力。 阳钢站在旁边观看,见耶律齐剑法纯正,气势辉宏,也不由暗暗喝彩,心道:“不错!此人一身纯正的全真武功,看他气度之深、出剑气势之宏,颇有一派大师风范,只怕功力已超过孙不二,加以时日,就要和全真老道丘处机并驾齐驱了。” 转眼过了二十招,“藏边五丑”每一招不论如何凌厉狠辣,总是递不进耶律齐身周三尺之内,耶律齐一柄长剑威力越施越大,挥动出招之时,剑中发霍霍气吟之声,把五丑的十面铁锣压制在长剑之下,已是大占了上风。 但五丑却也有一门奇异的功夫,五人可以把内力连串一起,然后同时攻击,由一人发出,如此一来,威力也颇为骇然。五人每到危险的时候,就施这个方法对敌,如此一来,耶律齐虽是占了上风,几十招内却不能胜。 外围观看的老顽童、欧阳锋都是一代武学宗师,他两见了五丑串联内力的妙法,也都是微微一诧,在他两眼里,五丑的武功微不足道,但见了他们使这一妙法,还是有些诧异。 阳钢自从悟解“北冥神功”。对于内力之道的悟性已高出常人的想象,就算当今五绝也颇有不及。他一看之下,却不以为然,却是对耶律齐的武学造诣又更深的了解了一些,此人武功,比李莫愁尚有许多不及,但比小龙女,却是弱不到多少了。小龙女要想胜他,只怕要在五百招之外。 耶律见这五人了得,一时打他们不败,大叫一声:“看暗器!”左手一扬,突然间“嗖”的几声响,斜阳映照,只见闪出几点白光,是几支袖箭朝五丑打去。他先出声警告,之后才发暗器,出手大气,丝毫没有偷袭之意。 五丑猛吃一惊,老大、老二、老三、老四急忙举起铁锣去挡射来的袖箭,老五离耶律齐最近,不及举锣去挡,“啊哟!”一声,手足无措,慌作一团,急忙伏地。两支袖箭都从他头顶飞过。这时耶律齐呵呵一笑,趁此机会,从五丑头顶飞过,潇洒自如的落到老顽童身边,已经是跃过了关卡。 老顽童见徒儿闯过关来,并不赞扬鼓励,嘴一翘,老大不满意道:“丢脸,丢脸,内力不够纯,剑法不够厉,若不施袖箭,你一时半会儿闯不过来。” 耶律齐脸一红:“徒儿以后一定勤加练习。” 被堵在关卡的众人见耶律齐闯了过去,都是高声欢呼、拍掌喝彩,兴高采烈的一股脑全往前面冲。藏边五丑忙一字排开,用大铁锣挡住去路,大叫:“不许过,不许过。” 群豪大愤,一人指手怒道:“你们已经被我中原武士打败,不快快撤关滚回去,还堵在这里做什么?” 五丑拧头看了耶律齐一眼,确实已经过关,几人均是一阵惭愧,但想起霍都的吩咐,大丑蛮横道:“他闯过了是他的事,你们又没闯过,谁若有刚刚那小子的几手硬本事,那我五兄弟便放他过去。哼,否则的话,照样打成残废。” 群豪一听他如此说,虽然不服,也无可奈何,知道不是对手,又只有退了回来。这时老顽童又对阳钢招手,叫道:“小师傅,快过来,就等你一个啦。” 阳钢见小龙女、李莫愁、老顽童、欧阳锋、耶律齐、耶律燕都已过关,就只剩自己站在这一边,微微一笑,走到五丑面前:“五位朋友,我也要闯关,你们快动手吧。” ------------ 第080章 初试北冥 第080章 初试北冥 五丑看阳钢走上前来,见他虽是微微笑着,但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却咄咄逼人,比耶律齐显得更强、更霸道。几人刚刚合力没有拦住耶律齐,知道中原武林并非无人、并非如他们想象的这么简单,此刻再也不敢小视眼前对手。大丑大喝一声,举起双臂两面大铁锣奋力向阳钢头上砸下。 “藏边五丑”就算同上,连李莫愁也决计敌不过,区区大丑,又岂能是阳钢对手?阳钢嘴角一翘,不屑一撇,随手一挥,速度奇快,后发先制,袖袍抢先扫在大丑双手手腕。大丑只觉阳钢袍袖里一股强大的疾风袭卷而来,恰好扫在自己双腕,双手一麻,两面铁锣竟抓拿不住,“呛当”两声,掉在地上。阳钢冷笑一声,轻飘飘一掌拍出,用的正是“天山六阳掌”里的一招‘阳春百雪’。大丑刚刚的震骇还未消退,不及逃避,明知这一招不能硬接,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双掌一并,奋力抵挡。 阳钢掌力收发自如,他想试试“藏边五丑”到底有多大能耐,当下只使了二成力,但大丑已感双臂发麻,两脚发软,胸口剧烈疼痛。二丑眼见大哥面容扭曲,似十分痛苦,就已知道他势危,生怕他被阳钢掌力震伤,忙伸双手推大丑背心,阳钢“哼”的一声,暗道:“来的正好。”掌力加强,用了三成内力,二丑被震的身子向后一仰,险些摔倒出去。 四丑站在其后,伸臂相扶,也以掌印在二丑背上相抗。阳钢知道他们兄弟有内力相通的本事,又加了一成内力,掌力也跟着传将过去。四丑手掌一印上二丑背心,胸口犹如有决堤的洪水灌来,立即知道了厉害,双脚成‘弓’,运力前推,大叫:“兄弟快来帮忙。” 三丑和五丑快步跳上,三丑一掌印在四丑背心,五丑一掌又印在三丑背心,五人合力对抗。阳钢手上再加两成内劲,内力猛冲而出,接着四丑传三丑,三丑又传到最后的五丑身上。 众江湖人士见阳钢以单掌敌五人合力,均是心中大颤,大惊失色,只怕阳钢抵挡不住,有人以大叫:“小兄弟别逞强,快快撒掌,不要和他们硬斗。”小龙女等认识阳钢的人却知道他稳操胜卷,所以并不担心。 阳钢掌中内力再度激发,又暗加了一分劲力,藏边五丑脸色更是大变,五人均是额头热汗长流,全身微微发颤。无奈的是已经硬拼上了内力,逃无可逃,避无可避,转瞬之间,就眼睁睁要被阳钢运单掌之力,一鼓击毙。 直到此刻,众人见到五丑难看的脸色,才看出五丑已经完全被阳钢制住。众人惊诧之下,均是在想,这年轻人好厉害的内力,以一敌五,竟然还能够获胜!素不知阳钢一掌压住五人,不但游刃有余,而且十分轻松,他有意试五人内力,否则“藏边五丑”早已被震得筋脉尽断而死。 “你们五个家伙狂妄自大,伤我许多中原武林中人,此时给我一掌震死,想来死也瞑目。”阳钢见五人并非善类,大声说道。他已试出五人功力深浅,以单人而论,他们的内力还不如全真派的尹志平等流,但五人合力联串,足可敌过孙不二。 五人扎定马步,奋力鼓气、裂嘴怒目,合力与他单掌相抗,只觉压力越来越重,胸口阵阵烦恶,渐渐每喘一口气都感无比艰难。 阳钢正要猛力击毙五人,心中忽起一念,心想自己自从学会“北冥神功”,还从来没有吸过别人内力,记得当日在古墓中吸寒冰床之能量没能吸起来,这吸人内力到底灵不灵,可还没有试过。念到这里,心想“藏边五丑”乱伤人命,吸了他们内力也不算有过,当下“北冥真气”逆转倒运,对着大丑的手掌一揉,已经抓住他的手腕,大指一扣,紧紧按住他的脉门,内力忽地改灌为收。 却说“藏边五丑”忽见阳钢撤了内力,心中同时大喜,暗叫保住了一条性命。五人手背相连还不及撤开,那知就这时候,只觉全身内力倒灌而出,一人接着一人,最后从大丑手脉泻出。五人同时大骇,只吓的毛骨悚然,急忙运劲想拉脱手臂,但竟似粘上一样无法摆脱,内力越流越快,到后来更如江河决堤,一泻如注,再也不可收拾。 “大侠放手,求大侠快放手。”五丑吓得魂飞天外,叫声几乎有如号哭。这一瞬之间,阳钢已经吸干了五人的内力,虽然五人的内力比起他原来的真气、确实微不足道,但无论如何,只觉自己丹田里果然又充实了一分。 阳钢心下大是畅快,哈哈一笑,放开了大丑的手。只见五条铁塔般似的大汉渐渐软了下来,五个大块头摇摇摆摆,站立不定,过不多时,“砰、砰”几声,倒在地下,神色委靡,不能起来。阳钢的“北冥神功”吸干了他们的功力,“藏边五丑”的内力一尽,天生膂力也即无用。五人委顿在地,形如虚脱。阳钢笑道:“你们已打死打伤了这许多人,也该受此惩罚,没取了你们性命,便都算是我手下留情了。” 被堵困在关卡的众人见“藏边五丑”像死狗一样爬在地上懒得动弹,都是高声欢呼、大喊畅快,人人上前向阳钢抱拳致谢,问他高姓大名。遇见了高手,谁不想结交? 阳钢毫不费力除去了“藏边五丑”,倒没想到众人反应如此热烈,毕竟年少,禁不住有些得意,告诉了自己姓名。如此一番之后,一群江湖豪杰才涌过了关卡,向前而去。 眼看阳钢走来,耶律燕吐了吐舌头:“哥,那人武功好厉害!” 耶律齐心中也是佩服万分,不知阳钢使的是什么手法,不震伤五丑,却让他们好象筋疲力尽,叹道:“不错,那位兄弟武功远胜过我,真是佩服。内力相斗,若以一敌他五人合力,我只怕会很吃力。” “放屁!错了,错了。”老顽童小眼一瞪,故装正经,大声骂道。 耶律齐怔了征:“师傅,什么错了?” 老顽童道:“前面那小子你是不能称呼为‘兄弟’的。” “这是为何?”耶律齐见小龙女和李莫愁都是抿嘴淡笑,面色有些窘困,弄的满脑子糊涂。 老顽童跳脚叫道:“他是我的小师傅,哈哈,你要叫他师祖。”捧腹大笑,似乎自己无所谓,仿佛耶律齐吃了天大的亏了一样。 ------------ 第081章 徒孙=兄弟! 第081章 徒孙=兄弟! 耶律齐大吃一惊,望向阳钢,又对老顽童颤声道:“师傅,这……这位兄……前辈是您师傅?你可别开玩笑。” 老顽童一步窜到阳钢身边,笑道:“我每天都在开玩笑,可这次绝对没有开玩笑。老顽童前不久刚拜他为师傅,并且都磕了头。齐儿,你还不快参见师祖。” 耶律齐怔怔的看着阳钢,想到老顽童行事向来没有个常伦,只怕他说的不假,既然是师傅吩咐了,怎敢违背?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脸涨的通红:“晚辈耶律齐,拜见师……师祖。”见阳钢年纪和自己相仿,‘徒孙’这两个字,他是无论如何也叫不出来。 阳钢想到自己是老顽童和欧阳锋的长辈,如此一来,就算王重阳在世、那也得叫自己师叔,天下间还有谁有自己辈分大?以后岂不是谁见了自己都要磕头!又是想笑、又是无奈、又是有些自豪,但又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象是占了人家便宜似的,忙把耶律齐扶起:“你师傅的性格想必你也知道,我和老顽童虽然有‘师徒’之名,但这与他人无关。耶律兄不必客气,更不必把此事放在心上,你我以‘兄弟’相称便是。” 江湖上的人最重辈分,特别是师尊之道,耶律齐诺诺点头,却不敢答应。余众等人,见了他尴尬摸样,都忍不住抿嘴想笑。耶律燕倒比哥哥豪爽了许多,咯咯笑道:“哥,既然阳大哥都开口称你为‘兄弟’了,你以后也叫他阳兄便是。看他摸样,只怕年纪还比你小上一两岁,你叫他师祖,实在太别扭了。” “这……这可不敢。做出不尊师重道之事,会为江湖人所不齿。”耶律齐微微一愣,红着脸,神色极是谨慎。老顽童只喜欢恶搞,不在乎什么辈分、什么江湖规矩,见徒弟吃瘪,倒是十分高兴,拍胸哈哈大笑。 “这位耶律兄,为人正派,行事耿直,倒可做一位良友。”阳钢心中一叹,想到以后如果人人都像耶律齐这样对自己惟恐不敬,那自己岂不是一个年轻朋友都没有了,握住耶律齐的手,笑道:“我与老顽童的关系,只是我二人之间的事,江湖朋友眼里,是算不得数的。耶律兄,你也是去襄阳?” 耶律齐见阳钢对自己如此亲和,呆了一呆,有些受宠若惊,又是对他好感大增,想想老顽童的行事,许多时候确实也不能算数,心中又是宽慰了一些,但那‘兄弟’两个字始终不敢说出口,点头道:“不错,我和小妹正是要去襄阳凑凑热闹。”口气十分谦虚,仍然以晚辈之态自居。 “耶律少侠也是想去夺那‘郭靖女婿’之位?”李莫愁美目流盼,忽然接口,语气中却带着一丝讽刺。 耶律齐并不认识李莫愁,但见这女子淡雅脱俗,气度清华芳菲,于是也不敢小视,谦然一笑:“我不认识郭大侠和黄女侠的千金,此次和小妹出来,只是想见见世面、在江湖上游玩一番,恰好听说最近襄阳最热闹,所以便去襄阳。” “做了郭靖的女婿,那便是‘东邪’‘北丐’两脉的传人,呵呵,只要江湖中人,谁不是做梦都想得到的美事。”李莫愁语气看似轻柔婉转,手中拂尘轻轻挥动,神态甚是悠闻。 阳钢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暗道:“嘿,李莫愁说话就喜欢带讽,看似满脸亲昵,其实话中带刺,身上一股邪气,以后得好好调教调教才行。” 耶律齐听出她口气中明显有讽刺之意,他心中确实没有那样想过,仍是颇有雅量笑了笑,不在言语。这时老顽童却不服气了,大喝道:“女娃娃,你说我徒儿去襄阳挣做我傻兄弟的女婿,是为了学‘黄老邪’和‘老乞丐’的本领,哼,如此说来,徒弟见异思迁,是我老顽童的本领就不及他们了?” 李莫愁面色一怔,知道这个老顽童她是惹不起的,但嘴上却不愿认错,嫣然一笑:“我没见过东邪、北丐,不过你和欧阳老爷子的本事,是我平生见过最厉害的。” “女娃娃不要胡乱改我姓名,叫我阳老爷子。”欧阳锋瞪了她一眼,随即又保持半沉思状态。 “这话还差不多。”老顽童思维单一,也没听出她话中的意思,做了一个鬼脸:“你是我大师娘,教训一下徒孙是可以,但绝对不能说我比黄老邪、老乞丐差。” “你……胡说八道。”李莫愁娇躯一颤,气得举起拂尘,但知道打下去也没有用,只会自取其辱。瞟眼瞧了阳钢一眼,桃腮带晕,俏脸绯红。惹上这两个无敌老头,那还能够怎样?只气自己不该开口。 耶律燕心中好奇,不知老顽童说话纯属信口开河,心想李莫愁一个美妙道姑,怎么会是阳钢的妻子?瞧了小龙女一眼,心中这肯定就是老顽童的小师娘了。看了这两个美女,对阳钢更是大增好奇,不知这个男子到底是多大来历,有多少奥妙,心中诧舌不已!对二女一笑,说道:“今天再此相遇,还不知两位姐姐尊姓大名?”她性格豪爽,本是爱结交朋友,见小龙女、李莫愁相貌不凡,同为女子,更是有意亲近。 小龙女淡淡一笑,告诉了自己名字。李莫愁却是冷哼一声,毫无结交之意:“赤炼仙子,李莫愁。”神态虽是傲气,可惜刚刚脸上的红潮未退,多了几分娇媚。 “赤炼仙子,李莫愁!”耶律兄妹更是心中一惊,这个名号,他们可早就听说。 阳钢对耶律兄妹颇有好感,本想说李莫愁几句,但众人面前,不忍心少她面子,呵呵一笑:“既然大家都去襄阳,那我们就结伴同行,一路边走边聊。” 耶律燕喜道:“那是最好,有了这么多伴儿,一路就热闹多了。” 阳钢等人和耶律兄妹结伴而行,一路所见江湖中人络络不绝的往襄阳赶。欧阳锋、老顽童、李莫愁的名声赫赫,在江湖中上可说无人不知,只是真识得几人的人却很少,偶尔有人认识李莫愁,都对她极为畏惧,往往有人骇然变色。 ------------ 第082章 完颜萍 第082章 完颜萍 大伙儿向南行,过了一日,眼看不到一天路程,就要到达襄阳。这时忽见前面人声嘈杂、人影晃动,聚了好一大堆人,好象又被堵住了一样。 “难道前面又有关卡?”阳钢心中一惊,对几人道:“我们去看看。” 阳钢等快步到了一个狭窄的道口,只见数十名衣服褴褛,手持竹棒的人站住要道,瞧模样是丐帮中人。 一看是丐帮弟子,阳钢等均是想:“这些丐帮弟子在此设卡,自然不会是阻挡大家过路的,莫非是蓉儿阿姨为了表示对来者的尊重,专门在襄阳城百里外派人迎接!”可哪里知道,恰恰出乎他们猜测之外。 这时只听有人叫道:“丐帮的朋友,你们为什么挡住去路,不让大伙儿过去?” 又有人口气带着温怒,道:“此刻大伙儿赶往襄阳,都是受了郭大侠和黄女侠之约,按理说都是自己人,你们不于路相迎,怎么反还不让我们过?” 拦路的乞丐并不退让,一名身材微胖的老乞丐走上前,对众人躬了躬身,口气十分温和友善,微微笑道:“各路朋友,真是不好意思了!郭大侠和黄帮主因为突遇要事,不得已之下,只有将此次襄阳之聚取消,所以我们黄帮主命老儿在百里外等候,向各路江湖朋友道歉,害你们白白走了一趟,请大伙儿各自回去。咳,咳,还希望朋友们不要怪罪。” 此言一出,立即引起一大片喧哗,人群轰然炸开,有脾气暴躁的人怒道:“这是什么道理,大伙儿千里迢迢从四面八方赶来,这分明不是在玩我们?” 有性格大度的人惊道:“郭大侠和黄帮主遇见了什么要紧的事,竟然一举失信于天下英雄?蒙古大军攻城了么?宋廷奸臣造反了么?”口气之中难掩愤愤之色。 也有谨慎者疑惑的看了看那老乞丐,悄悄数他身上的布袋,问道:“敢问前辈是谁?” 老乞丐颇有礼貌,抱拳团团转了一圈:“老叫花子乃丐帮四大长老之一的彭长老。咳……,咳,至于郭大侠和黄帮主遇见了什么事情,我实在……不好明说,咳……,还望大家见谅,叫大伙儿白来了一趟。”回答的十分含糊,象是有难言之隐一样。 诸人见彭长老腰上挂着九个布袋,果然是丐帮里地位最高的长老,见他说不出个原由,都是心中不快,有人怒道:“郭靖、黄蓉,虽然都是名震中原的大侠,但却也不能把我等当作猴儿耍,喊来就来,叫走就走。如此作为,岂不是视天下豪杰于儿戏。”因为心中有气,口气自然也不给面子,再也不叫‘郭大侠’‘黄女侠’了。 彭长老呵呵一笑,只是连说“不好意思”,奇怪的是,竟不为郭靖、黄蓉做任何辩护。一排丐帮弟子站住要道,只催众人快走。 耶律齐眉头微微一皱:“郭大侠这样做,好象是对江湖上的朋友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这……这也太不妥了。” 阳钢看此情景,心中诧异万分,如此一来,郭靖和黄蓉岂不是得罪了江湖中所有人!心想郭靖虽然忠厚,但绝对不会失信于人,更不会拿自己女儿的事情来开玩笑,加上黄蓉极其聪明,做事决不可能如此冒昧莽撞,猜测此事其中必有蹊跷。仔细瞧了瞧那彭长老,慈眉善目,又找不出丝毫破绽。 这时候老顽童忽然嬉嬉凑上耳朵,轻声道:“这个彭长老是假的。” 阳钢心中一震:“你怎么知道?”李莫愁、耶律齐耳尖,同时惊讶的向老顽童望去。 老顽童嘴向那彭长老努了努:“此人确实是丐帮四大长老之一,若非他自报名号,我倒还没有想起来。这彭长老不是好人,他居心不良、行事作风不正,在二十年前的一次丐帮大会上,就被蓉儿给撤去长老之位了,此后便消失无踪,只不过他被赶出丐帮之事并没公开,江湖上很少人知道。嬉,我还以为这老儿早已死了,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出现了。” “哦,原来如此!”阳钢轻嘘了一声,瞧了那彭长老一眼,立即得到答案,心道:“看来此人是投靠蒙古了,他们再此假装丐帮弟子拦路,必定也是受那霍都指示。嘿,这霍都摆了一道硬关卡,又设了一个假骗局,看来他是志在必得了。”越看那彭长老慈眉善目的虚伪样子,越是大感厌恶,立即就想要拆穿他的骗局。 就在此刻,忽听见身边耶律齐“咦”的一声,身子似乎微微颤了一下,仿佛遇见了什么惊讶的事情。偶然拧头,向他一看,只见他正望向一个从道上骑白马奔来的人。 阳钢向那马上的人看去,身穿一身淡绿衣衫,体态婀娜,腰肢纤细,腰悬短刀,皮肤白嫩如雪,容貌清丽秀雅,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那少女秀眉深蹙,若有深忧,神色中似有凄苦,给人一股楚楚可怜之意。 “耶律兄,你认的这女子?”阳钢问道。 耶律齐叹气苦笑:“此女名叫完颜萍,只因我们的上辈交有世仇,她曾几次刺杀我父亲。最近我父亲辞官隐退,她寻找不到,便找上了兄妹。一路追杀,动手过三次,我不忍伤她,没想到她仍然追在后面!” 话刚到此,完颜萍坐骑正到几人面前,她勒住马绳,忽的从马上飞起,抽出腰间短刀,如一只青鹤般凌空扑击而下,凌空向耶律齐劈去。耶律齐似乎早料到她要动手,似不愿与她动手,闪身顺势一退,便让过了这一刀。 阳钢和耶律齐站在一起,完颜萍从他擦身而过的一刹那间,他便已看出此女武功不高,根本不是耶律齐的对手,所以也不加干涉。心中暗赞:“此女明知不敌,却敢多次出手,可见她胆量不小。” 耶律燕叫道:“完颜萍,我哥数次不与你计较,你怎么又来了。不得无礼!”横身而出,右手出掌往完颜萍脸上劈落,左手以空手夺白刃手法去抢她刀子。这两下配合得颇为巧妙,完颜萍侧头避开来掌,手腕差点耶律燕搭住,百忙中飞腿踢出,教她不得不退,手中单刀才没给夺去。 ------------ 第083章 接住美女 第083章 接住美女 耶律燕与完颜萍一动上手,完颜萍虽然使刀,但大多数招试中却夹带着掌法;而耶律燕所使杂七杂八、都是一些普通武功,偶尔还夹着几式蒙古人摔交用的‘钩’‘拿’。两人都是使用擒拿短打手法,霎时之间,已砍打闪劈,拆解了七八招。耶律燕一身红衫、完颜一身清晰绿衫,两人闪夺擒打,就似两只穿花的彩蝶一样。 关卡上涌堵的众人本还在和挡道假丐帮弟子吵嚷,忽然看见有人打了起来,江湖中人最是喜欢看人打斗,均是围上前观看,一看是两个娇美的妙龄少女,更是大感有趣,见这两个少女都是出手迅捷,心中暗暗称奇。 两女拆了十多招,阳钢已看出完颜萍所使刀法普通,但刀中夹杂的掌法还是不错,但好象她学的不全,招招零碎、处处都是破漏,所以威力大减。耶律燕的身手虽然灵洁,但武功普通,还要稍在完颜萍之下。 老顽童看了几招,连连摇头:“这完颜丫头所学的是铁掌帮的功夫,只可惜鸡零狗碎、学的大大的不全,威力还没到一成,没用,没用。”小龙女和李莫愁则是一个漠不关心、一个冷冷一笑,欧阳锋抬头瞟了一眼,仿佛眼前无物一般,索性抱着脑袋发呆,根本不在多去看半眼。 只见两女又斗十多招,耶律燕终究没有兵刃,数次要夺对方的柳叶短刀没能夺下,反给逼得东躲西闪,无法还手。耶律齐摇头一叹,见妹妹打不过完颜萍,道:“小妹,你退下来吧。”斜身插进,右手一伸,一掌便把二女隔开。 耶律燕退后了几步,笑道:“哥,你已经打败她三次了。”完颜萍脸一红,娇喝一声,弯刀向耶律齐腰间削去。 耶律齐斜身一侧,速度比她要快了几倍,早已让开,完颜萍一刀没有砍着,微微一呆,正要跟着追砍。耶律齐右手忽地伸出,两根手指夹住刀刃,完颜萍只觉得他力气极大,只一招,就握不住刀,给他夺了过去。 此地除了阳钢等人,其他围观者都是江湖一般角色、或者更宵小之辈,他们见完颜萍和耶律燕打斗,只觉这二女武功很好,若是自己,还不一定能打得过。忽见耶律齐一招便夺了完颜萍的武器,众人见此神技,一时呆了半晌,随即一阵哄堂大采。 完颜萍被夺了武器,脸色沮丧,又是有些怯怯可怜的,呆立不动。耶律齐倒转刀柄,递到她面前,笑了笑:“完颜姑娘,你快去吧。” 耶律燕笑道:“完颜妹妹,我哥不出手擒你,明明放你一条生路。你还不出去,更待何时?我们一再饶你,你始终苦苦相逼,难道到了今日还不死心么?”兄妹二人,都对她没有丝毫敌意。 完颜萍脸色惨白,左手着提刀,右手指着耶律齐道,凄然道:“耶律齐,你爹爹帮着蒙古人,害死我的爹爹妈妈,你武功虽高,但我找到机会还是要找你报仇的。”飞身上马,脸上掩不住流露出凄凉之色,向前奔去。 耶律齐望着完颜萍背影,苦涩一笑,心道:“我爹爹原是蒙古国宰相,灭了你大金国,害死你的父母。我的祖先是大辽国的皇族,大辽国是给你金国灭了的。我辽国耶律氏的子孙,被你完颜氏杀戮得没剩下几个,我又去找谁报仇!唉,怨怨相报,何年何月方了啊?” “这小子是蒙古人的走狗!”众江湖豪杰不知内情,听了完颜萍最后几句话,同时大愤,一起瞪眼怒视耶律齐兄妹,也对完颜萍大是同情。只要那一群挡道的假丐帮弟子倒是脸带笑色,神色中对耶律齐表示友好。 “姑娘,此路关闭,暂不能过。”彭长老见完颜萍快马奔来,立于道中挡住去路。他假装丐帮长老,为了表示任何人都不许过去,所以也不让完颜萍经过。 “让开!”完颜萍心中正是难过,娇喝一声,快马不停。彭长老呵呵一笑,一动不动,手中竹棒一扫,打在马脚之上。他这一棒极为有力,那马儿前脚吃痛,猛然前跪,完颜萍抓不住缰绳,身子抛了出去。 完颜萍被远远抛起一丈多高,心中无比凄凉,暗道:“罢了,罢了,随便一个拦路乞丐,就可一招打败我,我哪里还能报仇!”闭上眼睛,只想重重摔在地上,死了算了。那知身上一软,竟没有摔在地上,象是被人轻轻接住搂入了怀中。睁眼一看,但见一个英俊的男子正微笑着望着自己,而自己正躺在他的怀里。 原来阳钢见完颜萍单身无依无靠,摸样又楚楚可怜,心下大是同情。完颜萍被马抛出去那一刻,阳钢和耶律齐同时一惊,担心她会摔伤,一起从后奔出去接她,只是完颜萍向前飞出几丈远,身子从一群假乞丐头顶抛出,早就飞过了关卡另一边。 阳钢和耶律齐一起前去相救,彭长老自然要阻拦,手中竹棒横扫,同时打向二人。阳钢展开“凌波微步”,直接从他竹棒下穿了过去,三挪五晃,群丐都只觉眼前一花,人已不见;而耶律齐见彭长老竹棒一扫之力带起隐隐风声,气势不小,感觉这老乞丐武功比自己弱不到多少,一时间不能冲过他的竹棒,硬生生被拦截了下来。 阳钢从马后追出,穿过众假乞丐,接住摔下来的完颜萍,说来话长,其实只是一瞬之间。 “多谢这位大哥出手相救!”完颜萍见阳钢对自己微笑,感觉躺在一个塌实的怀抱中,脸上一阵嫣红,想起刚刚的寻死之心,心口一酸,两滴泪珠夺眶而出。 阳钢抱着一具柔软的身子,馨香扑面,见她泪眼盈盈,神色楚楚,不由得心生怜惜,柔声道:“区区小事,何足言哉!。” “哈哈,徒儿和师祖抢着接小丫头,自然是徒儿抢不过。”老顽童拍手大笑,见耶律齐和彭长老扔在相斗。几大步踏上前,在彭长老肩头一拍,人借力跃起,从一群假乞丐头上踩过,向阳钢所在位置飞去。 ------------ 第084章 小龙女吃醋 第084章 小龙女吃醋 那彭长老和耶律齐一较上手,就知眼前男子乃是一个劲敌,正自凝神对敌,这时见老顽童奔来,忽被老顽童在肩上一按,竟然无法躲避,只觉肩上似有一座泰山压了下来,根本连运力抵抗的机会都没有,顿时全身酸麻,手脚都抬不起来。好在老顽童瞬间就放手奔了出去,并没趁机出手伤他。 耶律齐趁此机会,轻轻拨开彭长老的竹棒,也纵声跃了过去。其他的乞丐都是普通蒙古武士所装,根本抵挡不住,被他几拳几脚打翻在地。 彭长老被老顽童随手一按,双脚仍自发麻,心中忽想起一人来,骇然心道:“此人是老顽童!”还没有站稳,就在此刻,又见一道黑影如疾风般奔来,那人叫了一声:“滚开!”随手一挥,彭长老只觉一股巨大的劲力压胸,豪不亚于刚才老顽童一按之力。 他哪能第二次承受住如此大力,再也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也认得这个人是欧阳锋,心下只有大喊倒霉,竟然遇上了武林中最厉害的几个高人。与此同时,两道倩影飘过,如风吹柳絮,水送浮萍,是小龙女和李莫愁。此后一群江湖人士全部趁乱涌了过去。彭长老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老顽童一到阳钢身边,嬉笑道:“小师傅,你真快!连老顽童都差点没有看清楚。” 阳钢见完颜萍容色清秀,身材瘦削,孤苦伶仃,怯怯凄凄,似乎生来就叫人怜惜,特别是她幽幽眼波最为动人心弦。一个人心中哀伤,眼色中自然有凄苦之意,天下之人莫不皆然,但此女更给人一种无尽的忧柔感。凝视着她眼睛,脸上不禁流露出了一份爱怜柔情。抱着完颜萍,一时竟忘记放了下来。 完颜萍满脸嫣红,看着阳钢,有些害怕,轻声道:“你放我下来。” “阳钢,你抱着她做什么?”小龙女飘到阳钢面前,秀美微蹩,淡淡说道。 阳钢听了两女声音,心中一震,暗叫自己失态了,这才忙放下完颜萍。只听李莫愁似笑非笑道:“男人都是喜新厌旧。师妹,见阳钢抱着别的女孩儿,你不高兴么?”她听出小龙女口气中有吃醋的意思,故意单刀直入的相问。 小龙女道:“也没不高兴,只是不喜欢。”忽然望向阳钢,幽幽问道:“你看见这个女孩儿长的好看,所以忘记了我么?” “别听李莫愁胡说,我是见完颜姑娘遇险,所以才出手相救。”阳钢心中一虚,连忙解释,双眼一炬,狠狠盯了李莫愁一眼。李莫愁心中一寒,知道他对自己生气了,虽然不服,却也不敢在挑拨离间。 这时完颜萍更是羞的满脸通红,悄悄看了阳钢一样,眼中露出失望之色。而与此同时,耶律齐也悄悄望了阳刚一眼,心中突然无缘无故的感到一阵酸意。 中原武林人士不知彭长老所说是假的,想到郭靖、黄蓉忽取消襄阳之会,虽然心中有怒,但却无一人回头,都想去看看到底是为何事,竟使他两做出这种失信于江湖的事情。彭长老本以为假扮丐帮中人,可以哄骗江湖中人回头,那知被阳刚等人一搅,他们的关卡根本形同虚设,眼看中原人士都已过去,仍旧不死心,叫道:“大家都回去吧,就算去了襄阳,也无用处。” 就在这时,只见前面又是一群叫花子急急赶来,为首一人身材高大,连脸污垢,赤着双脚,也是身披九个布袋。阳钢在襄阳居住时候曾见过此人一次,认得他是丐帮长老鲁有脚。鲁有脚为人正直,做事又谨慎塌实,黄蓉极为重用此人,丐帮许多繁杂事情,都不过问,直接交给他管理。 阳钢见鲁有脚到来,心下一笑:“这下好了,省得麻烦,不用我去拆穿彭长老了。” 鲁有脚虽也是丐帮四大长老之一,但他名气却极大,交往也极为广泛,江湖中人,大多都认识他。众人见他到来,便有人上前问道:“鲁长老,你来的正好,大伙儿正要问问,到底是为何事,郭大侠和黄女侠竟然派彭长老再次阻挡我们去襄阳。” “朋友们受骗了,这些阻路的并非我丐帮中人,乃是蒙古鹰犬假扮,我便是得到消息,急急赶来处理此事,打家尽管去襄阳。”鲁有脚抱了抱拳,声音极为洪亮,神态匆匆,又是满脸怒容,一看便是十万火急般赶来的。 彭长老一看到鲁有脚到来,也知道事情完全败露,心中一颤,这下不妙! 众人听那彭长老等是蒙古人鹰犬假扮,均是大怒,有人喝骂道:“娘的皮,竟然哄骗到爷爷头上来了,朋友们,去宰了这些王八蛋。”一呼众应,众人一哄而上,围击上去,顿时间和那些假乞丐混打成一团。 这里中原武林中人多过假乞丐十倍不止,蒙古人如何能敌,只一片刻,就被一群怒气蓬勃的中原豪杰全部消灭。 “朋友们,还请别杀那带头的,我好带回去交给黄帮主发落。”鲁有脚叫住众人,向彭长老走去,开口大喝:“嘿,彭长老,你奸邪毒恶倒也罢了,竟然投靠蒙古鞑子做起走狗来了。哼,你虽被帮主除去长老之职,但总还算是个丐帮弟子,真是给我丐帮丢尽了脸。”正要上前去擒彭长老,却见他一脸颓废,早已睡在地上动弹不得。心中一惊,在才发现人群中的老顽童和欧阳锋。心下更是一颤,二十年前,这两个人一正一邪、一友一敌,不料今天竟然站在一起! “原来两位前辈也在这里,怪不得这彭长老是爬着而不是站着的。”鲁有脚定了定神,还是上前打招呼,口气也颇为风趣。人群中的阳钢,他早就不认的了。 欧阳峰看了他一眼,不做理睬。老顽童哈哈一笑:“鲁老叫花子,我们要去襄阳,你们走你们的,我们走我们的。你们若是先到,就去告诉郭靖、黄蓉丫头,叫他们出门迎接。” 老顽童的话并非狂言,鲁有脚笑道:“这个自然!”命人押着彭长老,匆匆而去。一众中原武士,一路上经过多般阻拦,知道襄阳之会并未取消,均是兴高采烈,又全向襄阳赶去。 阳钢一众前去襄阳,见完颜萍一人孤零零的甚是可怜,便邀她同行。完颜萍本是无意去何处,也不知道去何处,她本不狠耶律兄妹,只是因家仇所迫才逼不得已,悄悄瞧了阳钢一眼,又看了耶律齐一眼,心中一片茫乱,默然点了点头。 ------------ 第085章 红马少女 第085章 红马少女 阳钢、小龙女、李莫愁、老顽童、欧阳锋、耶律齐、耶律燕、完颜萍一同向南行,因为有四个绝色女子在其中,走到哪里自然都是最耀眼,一路上招来无数目光,各江湖人士均是暗想:“郭大侠的千金,只要有这其中一个女子漂亮,那大众也不虚此行了。”除了老顽童之外,众人本想低调点,但无意中仍是无比高调。 这一日行到正午,离襄阳城只有数十里。此时道上之人极多,热闹非凡,一路所谈均是襄阳郭靖招婿之事。走到一个平野之上,忽听得几声马厮,只见三匹快马在平野里疾奔,三乘马急驰而至。 三马一前两后,特别是前面一匹奇快,看似轻松的跑着,而后面两匹,却是卯足了劲儿,勉强都不能够跟上。前面马脚步身长腿高,遍体红毛,神骏非凡,迅捷无比,刚闻蹄声,便已奔到阳钢等人跟前。 众人都是一惊:“这马速度好快!”而阳钢却见过此马,一眼就看出,此马是血汗宝马,襄阳仅此一匹,乃是郭靖的小红马。 只见马上骑着个身穿紧身劲装红衣少女,连人带马,宛如一块朝霞的红云般扑将过来,只有她一张雪白的脸庞才不是红色。红马奔到阳钢等不远处,只见红衣少女一勒马缰,红马定地立住。这马在急奔之中说定便定,既不人立,复不嘶鸣,神定气闲。少女拧头咯咯娇笑:“大武哥哥,小武哥哥,你们的马儿真是没用,就算再生两只脚,也不及我一半快。”小嘴一掘,神色十分得意。 小红马停住,后面两骑才跟上,两匹黑色健马,也都是少见的良驹,但与少女的红马相形之下,可就差得太远。每匹马上骑着一个少年男子,均是衣着华贵。两个男子大声喘气,同时笑道:“芙妹的小红马速度天下第一,几乎比师傅那两只白雕还快,我们的贱马自然是不能相比。” 那少女听了赞扬,又是咯咯一笑:“今天家里热闹的很,我们悄悄出来溜了这一大趟,也该回去啦,不然爹爹要责骂了。” “那好!我们听你的。”两个少年男子同时答应,一人说道:“下次出来,我给你买一条最好的马鞭儿!”另一人忙挣着说道:“芙妹,我一定替你挑一副最漂亮的银马鞍。”两人口气之中,都是充满了讨好巴结,只想得到那少女的欢心。 阳钢一眼便认出三人是郭芙,武修文,武敦儒。他与郭芙六年不见,偶尔想到她时,总记得她是个骄纵蛮横的玲珑小女孩,那知此时已长成一个颜若春花秋月的美貌少女。她一阵急驰之后,额头微微见汗,紧身衣下,俏丽鼓鼓的胸脯微微起伏,双颊被红衣一映,更增娇艳、无比动人。 阳钢听了大小武的说话,心中颇为不屑,心道:“几年不见,怎么对郭芙还是一副谄媚的老样子!就象兄弟两天生就是为这丫头生的,半分男儿气概也没有。”第一印象,就对二人不十分在意,此时斜目而观,但见武敦儒神色剽悍,举手投足之间精神十足,武修文则清瘦一些,显得轻捷灵动。武敦儒身穿紫酱色茧绸袍子,武修文身穿宝蓝色山东大绸袍子,腰间都束着绣花锦缎英雄巾。 阳钢心下一笑:“咋眼一看,二武果然是英雄年少,人才出众。只不过到底有多大本领,却还不知。呵呵,后天就是下月初一,到时候郭芙这朵娇艳欲滴的鲜花落到谁家,大家都未曾知道,这兄弟两倒好象不担心似的,莫非他们是有实足的把握?我看未必见得!” 郭芙正要勒马转身回奔,偶然看见不远处的阳钢等人,她向小龙女等女看了片刻,脸上露出微微诧异之色,又向耶律齐、老顽童、欧阳锋等人瞥了一眼,眼光扫到阳钢脸上时,见他身穿一身素白长袍,眉宇中傲意十足,似曾有些熟悉,心里先是微微一颤,随即心道:“管他是谁,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远巴巴为我而来。”嘴角一掘,双蛾微蹙,神色间露出一副高慢的鄙夷之意。一拍马臀,急速驰转而去。 大小武的眼里,出了郭芙之外,根本就没注意过任何人,见郭芙转身,连忙也勒马屁颠屁颠的跟去。 有路过的江湖中人望着三马奔去,想起郭芙双眉弯弯,小小的可爱的鼻头微微上翘,脸如白玉,颜若朝华,项颈中挂了一串明珠,发出淡淡光晕,映得她更是粉装玉琢一般。许多人只向她瞧了一眼,不由得自惭形秽,有人问道:“这是谁家的丫头,长的真乃绝色!” “此女就是郭靖的千金,名叫郭芙。”阳钢淡淡一笑,顺口回答。 众人同时一惊,又同时一振,一人颤道:“郭大侠的女儿竟生的这般粉雕玉琢,此番真是没有白来。”口气充满了激动和幻想。 阳钢瞧了那人一眼,其貌不扬,忽然想起全真派的教规,忍不住嘴角一笑,心道:“就凭你,也只能意淫一下了。”冷笑一声,不去理睬。 “阳钢,你怎么识得郭大侠家的千金?”小龙女美目流盼,好奇开口问道。她本来对于任何事都毫不在意,但惟独面对阳钢的时候,总是情不自禁充满好奇。 “我小的时候,曾在他家住过一段时间。现在她虽然长大了,但眸子里的神韵却一点没变,所以我一眼就认了出来。”阳钢对小龙女温柔一笑,见了她美而脱俗、纤而不弱、雅而秀气的容貌,不知为何,心下竟拿她和郭芙比较。 阳钢记得穆念慈曾教他如何识人,说过真正的美人,不能光看一张美艳的脸和迷人的身段。所谓美女:应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 想想郭芙,虽有娇花般的容貌、翠鸟般的声音、明月般的神韵、美玉般的身骨、冰雪般的肌肤、秋水般的姿色。但她性格刁蛮、头脑简单,典型“胸翘无脑”之女,这‘以诗为心’四字,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用在她身上!对于真正会审美的人来说,这也许就是过郭芙唯一的一点瑕疵了! 阳钢想到这里,瞧了瞧小龙女一眼,心下一畅,不由会心一笑:“这个女子,绝对找不出一丝瑕疵。” ------------ 第086章 欢聚 第086章 欢聚 “阳钢,你老是看我做什么?”小龙女见阳钢看着自己微笑,也冲她柔柔一笑,轻声问道。 阳钢心中念处,随口答道:“因为你长的好看,所以我忍不住一看再看。” 小龙女爱既是爱、恨既是恨、高兴既是高兴、生气既是生气,并非忸怩做作之女,听他当着这么多人赞美自己好看,虽然有些害臊,但心中更多的是高兴,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花儿般绽放的笑容。 阳钢此话一出,如此单刀直白,又显得有些轻薄之意,李莫愁、完颜萍、耶律燕这几个懂得世俗的女子,倒是脸上一红。耶律齐也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只有老顽童大叫:“小师傅,老顽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受不了啦,受不了啦。”欧阳锋横眉一怒:“很好,很好,我很喜欢听,爹爹这话,很有我儿子的风范。” “放屁!”老顽童大喝一声,忽然又望了阳钢一眼,大笑:“臭蛤蟆的儿子是个淫贼,怎么可以拿来和我师傅相提并论。” “你怎么知道我儿子是个淫贼?你认识我儿子么?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欧阳锋愣了一愣,忽然脸色惊急,问出一连串问题。 老顽童知道这一说下去可纠缠不清了,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连忙摇手:“老顽童胡说八道,根本不认识你儿子。”要知欧阳克以死,他若告诉欧阳锋实情,欧阳锋必定又要发狂发怒、心痛欲绝。老顽童虽爱胡闹,但却也有同情之心。 欧阳锋“哦”了一声,颓低着头,有些沮丧,神色甚是苍凉。 阳钢无奈一笑:“这老儿子,把爹爹拿来和儿子比,真是糊涂。”看到欧阳锋的摸样,又是有些酸楚。当下不在多说,只道:“我们进襄阳!” 众人进了襄阳,沿途多有丐帮弟子迎接,无数武林人物,或乘马,或步行,自然都是应郭靖之约而来。阳钢六年不来,道路依旧熟悉,几年不见郭靖、黄蓉,心中甚为想念,不在城中停歇,直接带诸人往郭家大庄子行。 就在此时,迎面三人快步而来,一人乃丐帮长老鲁有脚,之后是一对夫妇,夫妇怀里各抱着一个婴儿。杨钢眼见之下心中一凛,一阵亲切感涌上心头,那正是郭靖、黄蓉夫妇。几年不见,郭靖气度似更加沉着,黄蓉脸露微笑,浑不减昔日端丽,身段显得更加丰韵了一些。 阳钢心想,蓉儿阿姨竟是这般美貌,感觉比小时候更好看了一些。见郭靖身穿青布长袍,黄蓉却是淡紫色的绸衫,但她是丐帮帮主,随便衫上不当眼处打上几个补钉了事,叫人看起来,显得又多了几分活泼俏皮之气。 “哈哈,傻兄弟,鬼丫头,还认得大哥不?”老顽童见了他两人,高兴大叫。知道一定是鲁有脚禀告了两人,两人得知后才亲自出来迎接。 郭、黄二人见了老顽童,三人乃二十年的生死之交,满脸欢笑,高兴之情自是不在话下。与老顽童亲热一番,郭靖又向欧阳锋拱手道:“欧阳先生,多年不见,不料今天你也有兴来襄阳凑热闹。”因为左手抱着一个婴儿,所以只能拱单手,他性子豪爽大度,二十年前的恩怨生死,此今看来,都一笑了之。 欧阳锋一看二人,似曾相识,可又确切的记不起来,茫然问道:“你们是谁!你认识我儿子么?”之后又一瞪眼:“我叫阳锋,你应该叫我阳先生。” 郭靖呆了一呆,心中纳闷,欧阳锋怎么改名换姓了!正想说‘我自然认得你儿子’。黄蓉一眼瞧出其中有蹊跷,忙一拉郭靖,嫣然一笑:“阳先生,我们不认识你的儿子。”美目一转,向老顽童询问其中蹊跷。 老顽童裂牙怪笑,朝阳钢一指:“你要问就问我师傅,他什么都知道。”原来鲁有脚向黄蓉禀报,只说是周伯通和欧阳锋前来,并未说阳钢年轻人。郭靖、黄蓉起初也没介意后面的年青人,只以为是其他赶来襄阳的江湖中人。 “你师傅?天下间谁能做你师傅?”郭靖大吃一惊。黄蓉却抿嘴一笑,知道老顽童爱胡闹,向人群中一瞧,最先见到李莫愁,微微吃了一惊,不知她怎么跟老顽童、欧阳锋搅在了一起。又看见小龙女等三个女子,心中诧异,心想几个女孩儿长的真标致,以前从没见过,当看到阳钢的时候,全身一震,眼光中出现一丝惊喜,又一丝犹豫,又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个人,不敢向前相认。 郭靖一眼望向阳钢,倒没想起是谁,听说此人是老顽童师傅,有些不相信,对老顽童道:“大哥,你刚刚说的可是真话。” 老顽童嘴一嘟,嬉嬉笑道:“兄弟,哥哥怎么会见面就骗你,自然是真话。他武功很高,还会许多希奇古怪的武功,我拜他为师,那又有什么希奇。” 郭靖见阳钢二十来岁年纪,却能让老顽童佩服,自然也是大为佩服。他为人最尊师重道、最讲究礼节辈分,心想既是大哥老顽童的师傅,那也是自己的前辈,身子一躬,就准备拜倒说道:“郭靖拜见前辈。”黄蓉眉头一皱,忙一拉他后领,郭靖便没拜下去。 阳钢心中一凛,怎能让郭靖拜自己!忙先上前一步拱手道:“侄儿见过郭伯伯,蓉儿阿姨。六年不见,甚是想念。” ‘蓉儿阿姨’这个称呼,除了阳钢没有人会这么叫。黄蓉脸色大喜,一手抓住阳钢手臂,问道:“钢儿,这六年你去了哪里?你走之后,我和你郭伯伯放心不下,曾去过临安牛家村,穆姐姐说你一直没有回去,我们十分担心。” 郭靖得知眼前之人竟是阳钢,也是大喜过望,上前一步抓住他另一只手臂,满脸激动:“我听蓉儿说你中了蛇王之毒,赶到城外草坪找你,却以不见了人。这些年来,只担心你出了什么意外,没想到今日竟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说到这里,口气有些哽咽,一片真情,皆尽流露。 郭靖和黄容真情表露,阳钢见她夫妇六年之后仍对自己如此关心,鼻头一酸,心里大是感动,忍住眼眶湿润,微微一笑:“多谢郭伯伯和蓉儿阿姨牵挂,我中的蛇毒早就解了。”于是把自己如何上飘渺峰,如何遇见仙人,如何解毒,如何住了六年的经过一一告诉二人。 郭靖、黄蓉听完阳钢所说,均是心中诧异,惊讶他所遇奇遇。同时望向李莫愁,又是想到,阳钢能奇遇不死,倒还是全拜她所赐,当初若不是她把阳钢追道飘渺峰,说不定阳钢早就中蛇毒而亡。 李莫愁不以为意的微微一笑,微微拂袖,与二人道好。这时耶律齐、耶律燕、完颜萍都以晚辈之礼,纷纷拜见郭、黄二人,只有小龙女瞧着二人,不跪亦不拜。 就在这时候,郭芙、和大小武从远走进,三人也正是刚刚赛马回来。郭芙扮了个鬼脸,娇声道:“娘,你刚刚坐完月子,就禁不住好动啦。”她此刻换了一身淡绿女裙衫,身形修长,青裙曳地,薄薄的嘴唇儿微微掘着,双目光彩明亮,显得越加娇艳。 “哦,蓉儿阿姨又生一对孩子!”阳钢诧了一诧,向郭、黄二人怀中所抱的婴儿瞧了一眼,见两个孩子都是肤如凝脂,晶莹剔透,因为年纪太小,分不清是男孩、女孩。出于好奇,自然而然向婴儿的下体看了一眼,可惜都被锦袄裹着,看不见! 老顽童见了三人,对黄蓉道:“这丫头是你女儿?” 黄蓉道:“正是!” 老顽童仔细看了一看,哈哈一笑:“很像郭靖。”郭芙容貌极美,和黄蓉颇有相同,其实半点也不像郭靖。老顽童的话看似疯癫,聪明之人却能看出,是他眼光极厉,一眼看出郭芙资质很像郭靖。内力极深、修为极高的人,只看人眼神中的神韵,就知人的资质高低,反应快慢,除非那人故意装疯卖傻、扮的极为入神,那也许能逃过眼目。 老顽童又看了大小武一眼:“这两个小子也很像我傻兄弟,是你们的儿子么?” 黄蓉忍不住掩口一笑,啐道:“他们是靖哥哥的徒弟。” “妙哉,妙哉!有其师,必有其徒弟!”老顽童拍手大笑。 大小武不知他是在笑自己二人资质平庸,还道他赞自己兄弟有郭靖那般威风,都是喜的眉开眼笑。 黄蓉瞪了老顽童一眼,自然知道他话中的意思。又怜爱的看了郭芙一眼:“明日就是大会了,你不老实呆在家里,还去外面乱跑。”郭靖呵呵一笑:“芙儿,快来见阳大哥,你们也是六年不见了。” “阳大哥?”郭芙微微一怔,随即脸上一红,看着阳钢,似乎认出了他,又似乎在想什么。 阳钢见她不语,大度的笑了笑:“芙妹,才几年不见,不认得我了么?”儿时的过节,全然不放在心上。之后又对大小武兄弟微笑,表示友好。 只过了好久,郭芙才嫣然一笑:“阳大哥,你又来襄阳啦。”嫩脸娇红,双目水灵,神色间又一丝得意和高兴,话中似乎还有话。 阳钢极其聪明,当然能听懂她的意思,听她这一个‘又’字,心道:“你以为我来襄阳是为了想娶你么?”见她这么一笑,犹似一朵牡丹花儿忽然开放,明媚娇艳,心中不觉一动,将头转了开去。郭芙自来将武氏兄弟摆布得团团乱转,早已不当一回事,这时忽见阳钢转头,直道他已开始为自己的美貌倾倒,心中暗自得意。 这时耶律齐等都上前和郭芙、大小武认识。郭芙见这么多同龄俊美男女,自是高兴。大小武看见阳钢和耶律齐,却都变了脸,只道他两都是为了招亲而来,碍于郭黄二人面上勉强敷衍,心里并不怎么友好。 “哥,你看,李莫愁也在这里!”武修文忽然发现站在一旁微笑的李莫愁,大吃一惊。 武敦儒心中一震,立即双怒喷怒,大喝:“兄弟,这女魔头与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们现在学武有成,正好为娘报仇。”说着与武修文各自从腰中拔出宝剑,挺剑向李莫愁刺去。 众人没料到刚刚还纷纷友好,骤然间就有人动手,反应慢的,倒一时没缓过神来。阳钢带着李莫愁在身边,早知道随时会有人寻仇,当下并不惊讶,倒想看看六年不见,大小武到底练了多大本事,毕竟这两人是自己最早认识的同龄男子,在武学上,心里一直把他们当作竞争对手,心道:“二武跟着郭伯伯学艺、又有蓉儿阿姨指点,只怕造诣不浅,李莫愁要是打不过,我可不能不管。”哪知一看之下,只差点大叹出来,哑然失笑。从这时起,更加对二人多了不屑之心。 ------------ 第087章 取名 第087章 取名 李莫愁知道大小武是郭靖徒弟,起初还有些谨慎,两招一过,当下拂尘回卷,笑道:“两位小兄弟,你们这也算学艺有成?”拂尘随随便便一挥,“呼、呼、呼”连进三招,每一招都是直指要害,逼得武氏兄弟手忙脚乱,不住跳跃避让,就像耍猴儿一样。 大小武几招一过,被李莫愁一支拂尘扫的眼花缭乱,连敌人在何处都分不清楚,只是剑招配合得紧密无比,此退彼进,彼上此落,一味狠刺。 阳钢见二武所施武功不错,但并非郭靖的一些厉害绝技,若不是李莫愁忌惮郭、黄二人,又不敢在自己面前胡乱杀人,就有十个大小武,也早就一起毙了,二武根本不可能在她手下走过十招。拧头对欧阳锋道:“这是什么剑术?” 欧阳锋本是搭巴着眼,翻眼部在意的看了一眼:“越女剑法!是谁的成名功夫……,我,我忘记了?总之是不如的流武功。”老顽童连忙补充:“这是我傻兄弟的前任师傅‘江南七怪’之七韩小莹的看家本领。” 阳钢“哦”了一声,心中一笑,心想以大小武这修为,最多只算二流偏下,明日擂台之上,如何能保得住郭芙?又看了郭芙一眼,心里一叹,这么娇媚的少女,若真嫁给了这对兄弟之一,那才叫真正的冤枉!就算这兄弟两人合为一体,也配不上她的一半。 李莫愁不施杀手,大小武久不能胜,郭芙娇喝一声,就要上前帮忙。这时郭靖喝道:“芙儿,修文、敦儒,统统都住手。”与此同时,阳钢也喝道:“李莫愁,你也住手。”四个人中,三个畏惧师傅、爹爹,一人不敢违背阳钢吩咐,都同时住了手。大小武怒目相瞪,李莫愁却妖娆一笑。 郭靖对李莫愁微微一躬:“李道友,我徒儿不懂规矩,多有冒犯,且请勿放在心上!”又对大小武喝道:“今日来襄阳的江湖朋友,都是受我而约,所有恩怨过节,内暂且放开。襄阳城内,若有人寻杀私仇,那便是和我过不去。”他一心只为国事为重,以招婿之名召来天下豪杰,其主要目的,是为了对抗蒙古大军,所以只要来襄阳的江湖中人,他都十分看重,不许以私人恩怨而得罪。 大小武极为惧怕郭靖,脸色虽不服气,却半声不敢吭,只有诺诺点头称是。李莫愁微微一笑,颇有风范,心中暗赞:“郭靖果然不愧一代大侠,果然有大侠风范。” 此时黄蓉,却一一对美目暗暗打量阳钢,他见李莫愁极其怕他,老顽童又叫他师傅,欧阳锋也对他神情十分亲昵,这些人可都是横行江湖的大人物,就算她和郭靖,也绝对不能收服!阳钢到底有多大本事?心中多有诧惑。 阳钢见局面有些闷沉,又见黄蓉的眼神,知道她是有许多疑惑,以后可以慢慢告诉她。笑了一笑,对着两个婴儿道:“蓉儿阿姨,这两个孩子,可是男是女?”他这一问,老顽童等都是好奇,也正想知道。 一提起新生的婴儿,郭靖满脸欢喜,黄蓉也笑容绽开,亲了亲怀中孩子的小脸:“他们是一对双胞胎,一个男婴、一个女婴。” “哦,原来是一对龙凤胎!恭喜,恭喜!”众人一阵道贺,阳钢道:“男孩、女孩都叫什么名字啊?” 此话一出,黄蓉、郭芙都是咯咯一笑,眉梢带媚,扁嘴不语。众人均是诧异她为何不答,郭靖才呵呵一笑:“孩儿出生了一个月,名字还没取呢。丫头先出生,所以我暂时叫她‘二丫头’,儿子稍后一点,我便叫他‘三毛子’。” 此言一出,哄堂大笑,连小龙女也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阳钢忍俊不止:“郭二丫头,郭三毛子,这名儿也太俗气了吧,蓉儿阿姨才多识广,又聪明灵巧,想取两个秀气好听的名字,那也是随口道来。” 黄蓉瞪了郭靖一眼,啐道:“孩儿出生后,我想了许多秀气、优雅、俊美、有诗情画意的好名儿,可他就是不喜欢,说什么缺少爱国爱民之气,没有忧国忧民之意。我心中一气,索性就不取了。” “哦,原是如此!”众人心中一解,不由肃然起敬,对郭靖又更是佩服了几分。 “钢儿,你也极为聪明,一身颇有傲骨、正气,不如你给取个名儿好不?”郭靖忽然望向阳钢道。 阳钢吃了一惊,有些受宠若惊,本不想献丑,但见郭靖如此瞧得起自己,若是推辞谦虚,反觉有些过意不去。顿了顿,道:“那好,我若取的不好,郭伯伯仍然叫他们‘郭二丫头’‘郭三毛子’就是。” 阳钢抱过两个婴儿,左边一个、右边一个,各看了看,沉思片刻,之后说道:“郭伯伯一心为国为民,实乃侠之大者。蒙古大军即将入侵,襄阳城乃大宋屏障、是最重要的一道关卡,守住襄阳、大宋即稳,襄阳一破、宋朝亦危。眼下郭伯伯驻守襄阳,此女恰好又出生在襄阳,但愿她是神女下凡,护住这坐城池,能保得襄阳不破,我看就叫她‘郭襄’吧。”又看了男婴一眼:“光能守住城池,只能保一时安稳!若要百姓长久安康,必须得驱除鞑奴、永去其敌,家国方能无忧无患。大男儿志在四方,郭伯伯定是希望他长大后能成为一个驱除外敌、保家为国的好男儿,我看就叫他‘郭破虏’吧。” “好!好!好!”阳钢话一说完,郭靖拍掌大赞,连叫了三声‘好’。这一番话,只说到了他的内心最深处。从阳钢怀中接过两个孩子,神情竟有些激扬,颤道:“郭襄、郭破虏,只希望你们真能如阳大哥所说,那我郭靖也无憾此身了!” 当晚郭靖在家中设宴,阳钢等均是豪爽之人,只喝到夜黑,想到明天乃要紧之日,不能在大喝,方自回屋安歇。 黄蓉寻了个无人的机会问及一些不解之事,阳钢毫不隐瞒把自己认欧阳锋为子、收老顽童为徒,并且强收李莫愁跟随在身边之事全部说出。黄蓉又惊又诧,对阳钢更是刮目相看。出于一份自私,想起明日的招婿,心中却是暗喜,想到如玉如仙的小龙女和娇媚无限的李莫愁,又是秀眉深蹙,若有深忧。 因为江湖上特讲究男女之别,所以小龙女和完颜萍被安排同住一间房,李莫愁与耶律燕一起,阳钢却是和耶律齐。 耶律齐这几日和阳钢交流多了,得知他豪爽开朗的性格,渐渐也摆脱了那‘徒孙辈份’之窘,惟独不敢称呼阳钢为‘兄弟’。二人性格颇有相投之处,心里其实成了好友知交。 两人同住一房,耶律齐好武又勤学,知道阳钢武学造诣高出自己无数,于是不耻发问请教。阳钢把他当作兄弟的同时、心里又想到他是自己的徒孙,做为祖师爷,教起徒孙来,自然是不能太吝啬,告诉了他许多修炼的法门和武学的精要。耶律齐悟性不错,如获至宝,对阳钢的敬佩、友好更是加深。 二人正自交谈,忽听到隔壁有细小的动静,是嘘嘘发音之声,原来隔壁所住是大小武兄弟。两人耳力都极好,相视一笑,都好奇去听。 只听武修文道:“哥,明天就是比武招亲的擂台比赛了。我看今天阳钢和耶律齐就是为此而来,我兄弟俩可又多了两个敌人!” 武敦儒细入蚊声的声音也道:“哎!岂是两个敌人,从明天开始,这襄阳城里的所有年轻男子,只怕都是我们的敌人!” “哥,你说我们兄弟能不能夺魁?” “咳,我们这些年跟师傅学的本领也不是白学的,我很有自信。”武敦儒自认识自己很厉害,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说道。 武修文道:“不错,因为来襄阳的人太多,师娘说把擂台赛分成五天举行,每一天决出一个第一名的日魁,然后五个人在一一打过,最后的第一名就是魁首,就能娶到芙妹。哼,我兄弟两人,还需先得一人夺一过日魁才行。” “是啊,不然就没机会夺魁首了。”武敦儒叹了口气:“睡吧,睡吧……” 阳钢心中一笑,暗道:“你们兄弟想夺日魁,只怕困难很大,首魁?只怕是在做梦!”又和耶律齐相视一笑,各自安睡。 ------------ 第088章 擂台 第088章 擂台 初一,襄阳城中所有江湖豪杰都聚在了城外一所名为“白瑰山庄”的大庄院,原因是因为郭靖招婿的擂台,就摆在这白瑰山庄举行。江湖中人都知道,郭靖、黄蓉招婿,并非单纯的只想给女儿找一个好郎君,其实还有更深的一成意思,他是要选一个最有能耐的人接管他们的势力,甚至传丐帮之位,集天下豪杰共抗蒙古入侵。 清早,阳钢叫小龙女、李莫愁、完颜萍、耶律燕几女全穿颜色暗淡的普通素衣,几女冰雪聪明,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各自抿嘴一笑,本也不想去喧宾夺主,为了不抢郭芙风头,都换上陈旧干净的青黑色衣杉。 阳钢和小龙女、老顽童一群人来到白瑰山庄,见这庄子气派甚大,众庄丁来去待客,川流不息,心下暗暗纳罕。极为宽大的院平上,正中间架了一个红布铺底的擂台,四周早已聚满了各路人马,放眼望去一大片,只怕数以万计。除了郭靖、黄蓉有此号召力,天下还有几人有这等声势? 阳钢在人群中一望,偶然看见全真派的一众道士也来了,细看一下,领头者是王处一、郝大通和孙不二,心中一笑,自是知道他们不是为了打擂而来,而是为了选婿之后商讨对抗蒙古入侵的武林大会而来。全真派此时在此,纯粹凑热闹。 全真弟子看见了阳钢和小龙女,均是心中一诧,又有些尴尬,上次古墓之事,尹志平已全部老实告诉了全真六子。王处一等见了老顽童,都连忙过来参拜,老顽童爱理不理,随便敷衍了几句,之后就去和阳钢、耶律燕等年轻人嬉笑去了。 忽听得“砰、砰、砰“放了三声号铳,有鼓乐手奏起乐来。 一个老乞丐走上擂台,此人是鲁有脚,大声宣布:“比擂选婿之事,今天开始,郭大侠先有话说。”他话一说完,但见知客、庄丁两行排开。众人都让在两旁。大厅后并肩走出一男一女,之后还跟着一个美貌少女。 群豪立时喧闹热闹起来,有人道:“郭大侠和黄女侠亲自出来迎接大宾了。”又看见两人身后的少女,料定必是郭靖之女,众人更是一片哗然,均暗道:“好标致的丫头!”许多人不禁脸上发热,心里发烧,暗暗为自己做起打算。 阳钢此刻在台在看郭芙,身穿淡黄的绸衫羽巾,体态婀娜、腰肢纤细,配着清丽动人的鹅蛋脸,更是容光四射,双颊淡淡嫣红,更添几分娇美。她眼波盈盈,一对美目在群豪中扫来扫去,想到这天下豪杰都是为自己而来,神色中自然充满了得意和娇媚,越看越是动人。 郭家三人敬礼已毕,黄蓉手持一根青玉竹棒,拉着郭芙,先道:“小女今年十六,单名一个‘芙’字,今天能请的天下豪杰赏脸,真是她的荣幸。”客套之后,却忽然转移话题:“此次邀请众朋友来襄阳,除了招婿之事,想必大家也知道,蒙古大军侵犯襄阳,指日便至……。所以五天比武结束,立即便接着开武林大会,到时候咱们要推举一位德才兼备、文武双全的英雄,做武林盟主。”细说一番之后,又转回话题,就直接步如正题:“此次比武,分为五天举行,一天选取一个日魁,最后五个日魁抽签在决胜负,选出一个魁首……”等等等等,和阳钢昨日深夜听武氏兄弟所说一模一样。 比武招亲后马上就武林大会,江湖群豪早就知道,此刻再听黄蓉说一次,众人也无诧色。阳钢却是心中忽然一动,嘴角一笑,暗道:“蓉儿阿姨原来早有预算,五天比武下来夺魁之人,天下豪杰自然都是心服,只怕到时候也很有可能就顺其自然成了武林盟主。呵呵,终究都是他郭家一家人了,怪不得蓉儿阿姨要用招婿之事邀请天下豪杰,如此一来,白白得了一个最杰出的女婿。她这个想法,郭伯伯肯定不知。”女人有点小自私,这才更可爱,瞧了台上黄蓉一眼,大是佩服她的聪明。 黄蓉说完之后,郭靖又道:“多谢各路朋友豪杰赏脸,不过赛前某还说几句,就是上台打斗只允许点到为止,只分胜负,不许伤人!咳,但打斗起来,若说不受丝毫伤,那又实是不符合实际。所以决定,擂台之上,致对手为轻伤且不计,但若把对手打成重伤,就算是赢了,也当弃权而处理。若因为私人恩怨,故意打死对手,郭某决不饶恕。”说到最后一句,已经是严词厉语。 郭靖此话一出,群豪都是鼓掌叫好,原本有许多害怕本事不够、上台玩掉性命的人都大松了一口气。人在江湖飘,小小皮肉轻伤,自然没人放在心上。 郭靖黄蓉言毕,双双携女儿之手走下擂台,走到阳钢一群人身边,阳钢替郭襄、郭破虏取名之后,郭靖更是喜欢他。立即有人抬来大椅,为他们备座,丐帮职司迎宾的帮众也肃请各路有地位的江湖豪杰分别入座观礼。 只见东边群丐中有一名八袋弟子站起身来,伸手将一个大海螺放在嘴边,“呜呜呜”的吹了一阵。又是一声轰鸣的锣响,鲁有脚大声宣布:“比武开始!” 话声刚落,只听大闹大喊声四起,四面八方都有人往台上冲,边冲就开始对身边的对手撕揪扭打,场面热闹到了沸腾,大出所有人的意料。 有人还没冲上台,就被人踩倒在地;还有人刚爬上台,就被后面的人拉住裤脚扯了下来;有人扭缠纠打,有人兵器相交,混乱到不可开交,“哎呀”“啊呀”之声此起彼伏。只是这些人都是一些宵小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之辈,真正高手,不会这么莽撞,也不会这么丢人现眼的失态。 众人哪里想到这些江湖众人会这么性急!爆发出这种场面!鲁有脚是主擂之人,一时弄慌了手脚,急得大喊:“大伙儿别急、别挣,排好队,一对一的来,一个一个上,时间多着呢,谁都有份……”他情急之下开口就叫,喊出了自己叫花子一行排队要饭时候施舍人常喊的话,惹的台下一片哄笑。 年轻人见了这场面自是捧腹大笑,许多老成之人,却是大皱眉、连摇头。如孙不二之流,都是摇头连叹:“瞎闹,胡闹、连闹!没素质,太没修养了!” 郭靖也弄了个手足无措,连道:“这……这……这……”之后没这出半个字来。黄蓉虽然足智多谋,却也没预料到自己的女儿有如此魅力,这个场面,完全在她预想之外,一时间也微微乱了阵脚,只是暗道:“现在这些都是最下层的人物,只要上一个稍微厉害点的好手,就能全将他们打下台。”只想快出来一位好汉,快快上抬解出这让人啼笑皆非的混乱局面。” ------------ 第089章 混乱 第089章 混乱 擂台赛的第一天才开始,就出现了如此局面,阳钢本是年轻好玩之人,此时心中早就笑大了,只是碍于郭靖、黄蓉的面子,表面上强忍住了,悄悄向郭芙一看,见她急的连连跺脚,神色间却难掩得意之色,心下暗道:“这丫头本就自傲自得,今天有这么多人为她争风打架,她自然扬扬得意。”想到这里,不屑一笑。就这时,眼光一斜,见小龙女正静静的望着自己,似乎对台上根本没丝毫兴趣,忙拧头对小龙女又温柔一笑。 小龙女却是秀眉一撇:“阳钢,你老是偷看人家郭姑娘做什么?”她不懂事俗,心中不快,想到什么就直接问了,这话虽然不大声,但旁边的郭靖、黄蓉、郭芙、李莫愁等人都还是清楚的听见了。 阳钢见大家眼光忽然都转向自己,有的带着敌视、有的眼中含着深意的笑,一时有些不好意思,这真是无从解释,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自来不喜欢郭芙那刁蛮无理的性格,本从来没想过要去爱郭芙,反被小龙女一句话给描黑了。郭芙脸儿一红,假装不看阳钢,眼神中却明显有欢喜之色。 混乱到正是最热闹,就在这时,只听台下一人暴雷似的喝道:“哈哈,俺来也!”但见一个庞大的身影,砰的一下,跳到了台上。那人几拳几脚,就把几个扭打的人打下了台,然后在擂台上乱跑,见哪里有人就跑去哪里,象抓小鸡似的,把那些人纷纷扔下了擂台。众多三四流角色见那人厉害,都不能打过,跌的鼻青脸肿后,不敢在上台。 阳钢随着声音一看,大吃一惊,又是忍不住扑哧一笑。但见上台的人极为高大肥胖,体重足足有三百来斤,皮粗肉糙、满身彪肉,就似一头喂了三年以上的老肥猪。这一上台,那搭得极是坚实的高台竟也微微摇晃。 那人见台上在无对手,走到台口,也不抱拳行礼,双手在腰间一叉,呵呵大笑:“俺绰号‘肥铜缸’、名叫王一虎,今年三十八岁了,正好没娶到老婆。哈哈、哈哈,若能娶回郭大侠的千金,那真是光宗耀祖的美事,以后谁见我不让道三步,走在路上胸膛都能挺的更高。哈哈,那一位要跟俺动手,便上来罢。” 台下众人一听,都是一乐,瞧了瞧娇小的郭芙、在看了一眼庞大的王一虎,郭芙的重量只怕没有他的四分之一,有人忍不住大笑,听这人说话,准是个无头无脑的浑人。黄蓉心中一松,心想总算是来了一个解乱的人,虽然此人又丑又俗,站在台上让人极为不顺眼,就算是嫁不出去的悍妇,也决计看不上他,但无论如何,总比一群人乱打的要好。郭靖淡淡一笑,他只重人品和本领,却是不在乎相貌。 阳钢大觉有趣,凑到郭芙身边,故意笑道:“芙妹,这王一虎很有气势,你可中意不?” 郭芙杏眼一瞪,怒道:“这人又丑又笨,像只狗熊,只怕我连他一只腿都抬不动,恶心死了。”忽觉得自己话中似乎出了口误,羞得嫩脸娇红,满脸娇气。 王一虎上台之后,一群死缠滥打的下下下三流角色不敢再上,只有在台下呼啸,希望有人快快上台拿下这头狗熊。只听王一虎大笑道:“哈哈,没人敢和我打吗?哈哈,那可真便宜了老王我,拣了这么大一个便宜。”话未说完,台口人影一闪,已站着一名尖嘴猴腮的瘦子。这瘦子名叫杨文朋,外号“瘦铁杆”,是川西一带的独行侠,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 杨文朋嘿嘿一笑:“王大哥,大家都不跟你动手,还是我来接你三拳罢。” 王一虎大喝道:“好!可小心我一拳打散你的骨头。”也不问他姓名,提起醋钵大的拳头,叫道:“看拳!”便往他胸口捶了过去。杨文朋双脚扎稳,不避不让,只有他三分之一大的拳头也击出,和他硬对了一拳。 两拳相对,杨文朋身子只微微一晃,王一虎却大退了一步。引来台下一片喝彩:“肥铜缸对上瘦铁杆,到底是肥的厉害,还是瘦的强。” 两个“其貌惊人”的丑汉在台上相斗,郭芙掘着嘴、秀眉深蹙,看哪一个都极不顺眼,心中老不高兴。她只真怕这两人武功无人能敌,把一个日魁给夺去了,对身边阳钢道:“阳大哥,这两个武功好象很厉害,你看还有没有人能胜他们?”问完之后,不由有些后悔,暗道:“我不问爹爹妈妈,干吗硬要去问他。” 阳钢嘴角一笑,早猜出她的意思,已看出杨文朋身手矫捷、武功要高出王一虎,但这两人终究不算高手,呵呵一笑,故意答道:“我看他们武功都很厉害,反正我是打不过的,能不能夺魁,那还真说不定。” 郭芙娇躯一颤,只道阳钢说的是真的,心里暗暗发慌。就在这时,只见杨文朋右臂暴伸,已抓住王一虎胸口,顺势运劲,大喝道:“李元霸倒举铜缸!”将他三百多斤的身体举在半空,忽的一声,又扔在地上,只听“砰”一声大响,结实的擂台被王一虎巨大的身躯掉地时震的微微发颤。 王一虎皮肉结实坚硬,摔在地上,并没受伤,只是因为太过肥胖,不能挺腰而起,满脸胀成了紫酱色,而是在地上滚了一转才爬起来。众人见了他这副狼狈情状,登时全场哄笑,又是大赞杨文朋好力气。 王一虎虽然粗豪,却也是直爽阔达之人,哈哈大笑:“奶奶的,瘦猴子,竟然能把我举起来,佩服,佩服!老王我打不过你。”说着大步走下了台,又对着那些大笑的人瞪了一眼:“笑你妈的屁,有能耐你们去试试。” 王一虎下台之后,又接二连三跳上台六七人,那杨文朋看是一副干柴似的身架,却是吃了春药一般大显神威,将其一一打败!他连败七人之后,表情扬扬得意,一双鼠眼冒着彩光,大有老子天下第一的气势,又时而向郭芙偷瞟几眼,又有谁都别和我挣的意思。 ------------ 第090章 何足道哉 第090章 何足道哉 郭芙见杨文朋长的比猴子还难看三分,每打胜一场之后就朝自己挤眼怪笑,实在让人心中作呕!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就在这时,老顽童摩拳擦掌道:“我也要去打架,我也要去打架!”他看的过瘾,顾不得这擂台是自己上不得的,只想上台胡闹一番,卷起衣袖就要冲。 众人没想到老顽童如此胡闹,均是大惊。阳钢、郭靖、耶律齐三人忙拽住他胳膊不让他去。阳钢忍住笑道:“这可是给你侄女招婿的擂台,你做伯伯的,怎么能够去!” “那我不做她伯伯就是,我要去打架,我又不去抢老婆。”老顽童大吵不依,竟学着孩子一样坐在地上耍赖。 阳钢哭笑不得,一群年轻人都是掩口暗笑,黄蓉秀眉一瘪,忽然念道:“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黄蓉一念到这里,老顽童神色大变,连连摇手,忙道:“好蓉儿,我不去打架就是。别念了,你快别念了,可千万别对这些娃娃们抖出我的老底,否则老顽童没脸见人了。” 黄蓉横了他一眼,“噗嗤”一笑,啐道:“你别捣乱,我自然不说。你若捣乱,我就趁今天热闹,把这事告诉天下豪杰。” 老顽童一脸惊骇,连连点头:“我不捣乱,我不捣乱。”嘟着嘴座回椅子上,神情沮丧,像小孩子生闷气一样,倒当真半句话也不闹了。阳钢等都是暗暗吃惊,不知道老顽童有什么把柄被黄蓉捏住了,黄蓉只念了一句诗,他竟如此害怕! 老顽童这边刚静下来,杨文朋又已经打败了一个对手,就在此刻,只听一声清啸从人群中传出:“抚长剑,一扬眉,清水白石何离离?世间苦无知音,纵活千载,亦复何益?纵活千载,何足道哉,何足道哉!”声音刚落,只见一个身穿白袍的秀士轻飘飘的纵上高台,左足在台缘一立,稳稳当当站住,长袖一抚,形意十分潇洒。 此人一上台,众人眼中都是一亮,暗道:“好一个俊美男子!”阳钢向那人瞧去,身形修长均匀,衣饰修洁,长眉俊目,清骨棱棱,约莫二十岁左右年纪,神色间却颇有一股仙风。此人最为抢眼的地方,还不是他的英俊容貌,而是此人背上背着一张七弦古琴,腰上挂着一副白玉围棋盘和装棋子的锦袋。 白衣男子上台后,淡淡一笑,拱手抱拳:“在下昆仑何足道,初来中原游历,没见过世面,来领教兄台高招。”口气文质彬彬,气质不凡,颇有雅度。 上台下台了无数丑男恶汉,郭芙见终于有一位英俊男子上擂了,虽然谈不上喜欢,但心中却是感觉养眼了许多,只暗暗祈祷,这何足道能把“瘦铁杆”杨文朋打下擂台。阳钢眼光比郭芙高,却一眼看出何足道是不凡之辈,见他眸子间神采奕奕,自己也是精神一震,心想终于有高手出场了。 杨文朋一看此人,就心中来怒,不为别的,就因为何足道比他英俊潇洒十倍不止,和他相比,感觉自惭形秽。嘿嘿一笑:“黄毛小子,中原不好玩,还是回昆仑山去吧。”忽的一拳,向他脸面打去。他自知长的丑陋,于是化惭愧为愤怒,只想把何足道打个脸青鼻歪,看不出半点英俊潇洒之气。 杨文朋能一手轻易举起重三百多斤的大汉,这一拳力气自然惊人,台下众人都不由替何足道担心。哪知他拳头还没有击到何足道面门,何足道一手急速伸出,手腕一扭,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臂,脚下一勾一带,施出了一招极为巧妙的擒拿招数。杨文朋身不由主的向台外直飞出去,“砰”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下。 这下一来,全场惊呼,没想到这个二十出头的少年男子,竟只一招就打败了连胜七场的杨文朋!片刻之后,才响起如雷的掌声。郭芙见何足道轻松得胜,紧绷的脸儿才笑容渐开,亲自娇声喝彩。 何足道一招得胜,不骄不傲,微笑着对杨文朋拱手道:“得罪,得罪!”杨文朋脸早变成了猪肝色,“嗖”的一下钻如了人群。 郭靖坐在台左第一排椅上,见何足道这招擒拿手巧妙洒脱,并且从没见过,也是叫了一声:“好俊的功夫”一直不低头说话的欧阳锋,忽然抬头,赞道:“不错,不错。”然后又低下了头沉思他自己的事情。 阳钢心中一笑:“此人出手,能得到郭伯伯和老儿子出口称赞,我果然也没看走眼。何足道,何足道,只是从来么哦听过这个名字。呵呵,那也不希奇,我阳钢的名字,江湖上又有几人知道!”想到这里,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此次打擂聚集了天下豪杰,若趁此次机会上台显露,一天之内,就可名扬江湖。 这时候,已纷纷有人开始上擂台讨战,何足道从古琴底部抽出一柄长剑,但见青光闪闪,照映擂台!他与对手拆招,长剑施展开来,青气纵横,剑法法度严谨,可见内劲也浩然浑厚,身法之快,也实所罕见。 何足道右手使剑的时候,左手却不闲着,偶尔从腰间锦袋里拈起一颗棋子当作暗器,夹杂在滴水不漏的剑招中发射出去;偶尔又反手拨一下背后的琴弦,发出似如水击寒冰,风动碎玉的清音,给人一种犹如仙境、潇洒不羁的感觉,其实他没拨一次琴弦,都运上了内力,是在扰乱对手的心神。 上台应战者,无人能敌他的琴、剑、棋配合,少则两三招、多则六七招,纷纷败下阵来。一大轮下来,竟无一人能应下十招,没过多久,何足道就连赢了十八场。 直到此刻,台下群豪才知眼前这个年轻男子是真的了得,更奇怪的是,何足道所使武功,竟无人能看出他的背景来历。就连老顽童、欧阳锋,阳钢、郭靖、王处一等宗师和高手,也是从未见过。 原来何足道乃是长居住在昆仑山上,他本是一个私塾老秀才的儿子,八岁时候,偶然在一个山洞中得到远古所留的一本琴谱、一本棋谱和一本剑谱。他勤奋好学、又天资聪明,经过十二年苦研,领悟到了琴、棋、剑中的深意和奥妙,不但成为一个多才多艺的雅人,还学成一身高强的武功。此人性格文雅有礼,内心却也有一股狂傲之气,所以自号“昆仑三圣”,背琴、携棋、仗剑游历江湖。 ------------ 第091章 日魁 第091章 日魁 何足道连胜十八场,天下豪杰无不对其刮目相看,阳钢看此人武功了得,相貌又长得英俊,心想今天若再不出高手,只怕这第一个日魁要非他莫数! 此刻黄蓉一对美目也在何足道身上打量,暗道:“此人不但武艺高强,看他身背古琴、腰悬玉棋,自然又是多才多艺,气质风度也颇为不凡,一看便不是什么奸邪之人。呵呵,看此人身背古琴、腰携围棋这打扮,若是爹爹在场,一定喜欢。”不知为何,思维却转到阳钢身上,暗暗把何足道拿来和阳钢相比。 “钢儿,你觉得这何足道怎么样?”黄蓉忽然拧头对阳钢道。 阳钢微微一愣,心想何足道明明是个极为优秀的人才,蓉儿阿姨为何还要故意发问,当下笑了笑,直言道:“无论武功、气质、人才,都是上上之选。” “你觉得他能不能比得过你?”黄蓉眼珠一动,忽然又问。 阳钢又是一愣,立即明白她的意思,暗道:“难道蓉儿阿姨看上了我?想要我做女婿!”恰好看见郭芙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也悄悄向自己望来,明明是也很在意自己的回答,其实他暗自估量,何足道武功虽高,最多也只能高过耶律齐一筹,与自己相比,却差了大截;何足道相貌虽然潇洒英俊,但阳钢对自己也绝对有自信。心中一笑,其实发现郭芙也很在乎自己,偏偏故意让她失望,微笑道:“与此人相比,我自愧不如!” 阳钢话一出口,郭芙眸子一淡,果然露出一股失望之色。黄蓉眼光灵利,却一眼看出他是故意谦虚,只是抿嘴一笑。 “小子,你琴、棋、剑都是武器,我们兄弟三人一起来斗斗你。”就这时后,发话声中,又有三个人同时跃上台来。 鲁有脚连忙大叫:“擂台之上,只能一对一的打,怎么能够兄弟三人齐上。‘烈拳三豪’,快快下去两人。”他一直在旁观看,以对何足道大有好感。原来这三人外号“烈拳三豪”,盘踞山东一带,颇有名气。 何足道见三人齐至,心下暗暗欢喜,寻思:“我初来中原,同时败此三人,方能更显得功夫。”反而怕这三人分别来斗,当下更不说话,身形晃动,长剑抖出三个剑花,霎时之间向上台三人每人发了一招。 “烈拳三豪”三兄弟听了鲁有脚的喝喊,尚自犹豫,尚未站稳,敌招却倏忽已至,急忙举手招架。何足道不待对方缓过手来,长剑翻翻滚滚的刺出,竟然以一围三,将三个对方包围在剑气核心,自己占了外势。那三人被何足道一柄剑刺的眼花缭乱,互相挤撞,拳脚越加难以施展。惊乱下,三人无法呼应照顾,反而各自牵制,三人连冲数次,始终抢不出何足道以绵密剑法构成的包围圈子。若非何足道无心伤人,要刺伤他们,只是举手之劳。 台下群雄相顾失色,又是大声喝彩,郭芙想起阳钢刚才说的话,不知为何,却是有些烦恼,当下把气发到台上之人身上,掘嘴嗔道:“这三个人驴蛋、脓包,不是人家的敌手,却也要上去丢人显眼。” 武修文和武敦儒不知郭芙心中之意,听他骂“烈拳三豪”,还以为是郭芙看上了那何足道,兄弟二人都是一脸气愤、猞牙裂齿,只恨不得立即上台去暴扁何足道。 小龙女抓住阳钢手臂,轻声道:“你刚刚为什么说自己比不过台上哪个白衣男子?我刚才看过了,他的武功和我或许不相上下,但绝对是打不过你的。”她本无视擂台上的争斗,是听阳钢的话后,才好奇去观看。 阳钢心中一叹:“你这丫头,真是纯真到了极点,连假话真话也分不清。”小龙女时时都那么在意他的一举一动,同时又是温心,呵呵一笑:“做人谦虚一点,我开开玩笑罢了。不过那何足道当真不错。” 郭芙听见阳钢的话,眼中彩光一闪,小嘴一掘,暗自喜欢:“原来他刚刚是说假话。”转头看台上时,只见何足道已将“烈拳三豪”中的两人击下了台,剩下一人苦苦撑持,料得三招之内也须落败,心想:“今日这人独占鳌头,看来要夺的日魁了。”刚想到这里,只听“啊呀”一声,最后一人,果然也被何足道用长剑逼到擂台边上,自己失足掉了下来。 眼看开擂已经将近四个时辰,鲁有脚瞧了瞧日已偏西,又向黄蓉望来。黄蓉对他默许的点了点头,鲁有脚大步走上擂台,手中竹棒高举,大声宣布道:“今日比武,暂且结束,明日早晨,在开始第二轮比试。”然后对何足道抱拳一笑,呵呵道:“小兄弟,恭喜你成了今日的日魁!来,来,来,我带你去见郭大侠和黄女侠。” 群豪见第一日的魁首已经选出,许多人还没有来得及出手,只因为时间有限,知道今日是没戏了,唏嘘声中,慢慢散去。各自回去养精蓄锐,等着明天在来!不过绝大多数纯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之辈,今日见了何足道所显露的功夫,都猜想得到以后几日的日魁肯定都不会比何足道差,如此一来,知道天上不会掉下林妹妹让自己来抱,也都打消了痴心妄想的念头,明日再来,就纯属是凑热闹、看打架了! 何足道跟着鲁有脚走下台,到了郭靖、黄蓉面前,拱了拱手:“久仰两位大侠之名,今日相见,荣幸之致。”之后又向郭芙微微一笑:“郭小姐好!”气质文雅,风度翩翩,丝毫不显刚刚连胜后的喜悦,可见此人性格内狂,但又十分稳沉。 郭芙娇脸一红,抚了抚礼。郭靖、黄蓉对他印象不错,均微笑致意。 阳钢、耶律齐等年轻人本爱结识朋友,都一一和何足道认识,只有大小武两人,眼中充满嫉妒,似要生吃了他似的,拂袖而去。 群豪散后,众人回到襄阳郭府,郭靖引王处一、郝大通、孙不二等人回府和众年轻人相见。阳钢早认识全真道士,当下也不买帐,心道:“按辈分,你们现在都是我的孙师侄!何必给你们面子。”随便招呼了几句,连手都不供一下。王处一等人见到他和小龙女都心中惭愧,不敢多语。 阳钢见跟着郭靖而来的还有两人,年纪都在五十岁左右,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一个满脸胡腮赤着胖子的大汉。经郭靖介绍,此二人乃五绝之南帝一灯大师的徒弟,是专程为了武林大会而来,书生叫朱子柳,另一人是个渔夫,叫泗水渔隐。 ------------ 第092章 激战 第092章 激战 在郭府休息了一夜,第二日早上,阳钢和小龙女、李莫愁、老顽童、欧阳锋,以及何足道等一群年轻人再次来到白瑰山庄,只见擂台四周人众早已经聚满,因为昨日的打斗异常精彩,许多原本不来凑热闹的老一辈今日也好奇而来,今天来的人,竟比昨天还多,气氛之热烈,还未开擂,就已接近沸腾。 来到擂前,一众有名气的前辈们全部座下,今日自然还多了何足道的一个位置。日上一秆,因为大家都知道规矩,也没那么多话再罗嗦,鲁有脚上擂台咳、咳干咳了两声,大声宣布:“第二日的日魁争夺赛,现在正式开始。” 昨日有许多跃跃欲试之人没等到机会,今天早就准备上台展露手脚,鲁有脚话一出口,就听一声抢叫:“我‘大漠神鹰’莫一问先来抢个彩头。” 紧接着就是一声清喝:“哈哈,‘白鹤手’苗和领教莫兄高招。” 这两人都是三十岁上下年纪,均是江湖上成名之辈,已经不是那些下流角色,所以也颇为注重颜面风度,各自先和对方拱了拱手,然后各自拿出兵器斗在一起。那莫一问使的是一支铜爪,苗和使的是一支铁笔。二人一交上手,均是快打快攻,轻功配合着招式,一沾即分。 阳钢坐在椅上,向那两人看去,飞上擂台所露的那一手轻功都是不错,打斗时所展的身法也算不错,暗道:“一个号称神鹰、一个号称白鹤,轻功果然有那么几下子,呵呵,还算没有污蔑这两个绰号。”心中一念,忽然对身边的耶律齐道:“耶律兄,你有没有兴趣上去展示展示手脚。” 耶律齐微微一笑:“天下英雄尽集于此,小小耶律齐前去献丑,实在有些儿心恐。”口气谦虚,神情对阳钢很是恭敬,至今不敢称呼为为‘阳兄’。不过神色却颇有自信,虽然说的谨慎,但却难掩饰那一股蠢蠢欲动的眼神。 这时耶律燕忽然道:“阳大哥,你武功很高,为什么不去玩玩儿。” 耶律燕此言一出,同时有几个女子悄悄瞧向阳钢,这几个女子分别是小龙女、李莫愁、完颜萍、黄蓉、郭芙。小龙女和完颜萍均是秀眉微蹙、若有深忧;李莫愁却是似笑非笑,眼神中又带有一丝怪异;郭芙美目一闪,眸子中带着一股期盼,任谁都看得出来;只有黄蓉眼神有些怪异,又似有期盼,又似有深忧,连阳钢也猜测不透。 阳钢本可一口说出‘当然可以去’或者‘不准备去’这两句话其中任何一句,但感觉到这些女子的眼神后,竟忽起了一股莫名的压力,仿佛自己的答案,一定能给她们心里造成不同的波动,一时竟然不敢轻易作出结论。当下只有打了个干哈哈,学着耶律齐的口气:“天下英雄尽集于此,小小阳钢前去献丑,实在有些儿心恐。”口气自然洒脱,可惜丝毫没有心恐之气。 他此话一出,众女都只得到了一个模糊的回答,等于没回答一样,均是瞪了他一眼。耶律燕抿嘴一笑,忽然拍了一下何足道的肩膀:“你们两人,还不如这位何大哥来的爽快。”她生长在蒙古草原,性子十分豪放,拍肩拍胸,是很正常的举动。 何足道先是一诧,随即微微一笑:“耶律姑娘有所不知,我看两位兄弟都是稳沉之人,不似我这般卤莽。”此人思维极快,如此回答看似褒彼贬己,其实却是不得罪别人。 阳钢笑笑不语,心中暗赞何足道是个聪明人。他喜欢聪明人,所以对何足道又多了一份好感。 “何大哥这不叫卤莽,你是有实力,这叫自信才是。”耶律燕想起何足道在擂台上轻易连胜十八场,女儿家都是喜欢英雄,所以对他也甚有好感,当下反给他说话。 得到美貌少女称赞,心中自是得意,何足道心里明明高兴,面上却能自制,谦虚道:“耶律姑娘抬举了,我这几分本领,真是贻笑大方了。呵呵,何足道哉!何足道哉!” 却说此时擂台上的“大漠神鹰”莫一问和“白鹤手”苗和交手了三十招后,苗和手中的铁笔越使越快,莫一问逐渐开始吃力,手里铜抓渐渐被封住,又过了几招,苗和忽然大喝一声“撒手!”铁笔直刺而出,点在莫一问手腕之上,莫一问手上的铜抓果然脱手,飞出了一丈之外。莫一问知道已经战败,再打下去只会更加自取其辱,灰溜溜飞了擂台。 这时候台下哄然起声,只听有人叫道:“神鹰竟然敌不过白鹤!” 之后又连上三人,分别是“五虎门”掌门的儿子、“神腿门”掌门的大弟子、和“十字闪电剑”丁强,但三人均是敌不过“白鹤手”苗和。直到一位名叫魏枭的怪人上台,才把苗和打败,之后这魏枭大展威风,仅平一对肉掌,连胜了五局。 此时众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了魏枭的身上,此人满脸伤疤、歪嘴斜眼,相貌可说丑恶无比,加上他所施武功极为怪异毒辣,台下看者都是暗感心寒!阳钢也仔细观察那魏枭,见他掌力中隐隐有风雷之声,轰轰发发,甚是威风了得,只是出手毒邪,一看便不是正派之流。 郭靖见魏枭武功虽强,但行径轻狂、出手歹毒,大违侠义之道,心下不悦,脸色便沉了下来。 这时黄蓉道:“这魏枭原是鄂西深山中的一个土家族人。幼时随人至四川青城山采药,失足坠入山崖,得遇一个练药奇人,把他当作药物放进装满草药水的沸腾的器具里熬练,全身烫得不成摸样,不过学得了一身刚猛险狠兼而有之的外门武功。” 郭芙看见那魏枭,心中就是隐隐作寒、害怕,只想快有一人上台把他打下来,哪知又连上去两人,均被魏枭几掌轰下擂台。她可不想那第二个日魁让着丑汉夺去,焦急万分,连连跺脚,转身拉住武修文和武敦儒兄弟的手臂,娇声道:“大武哥哥,小武哥哥,你们谁去把他打下来。” 大小武一副猪哥摸样,讪讪连笑,同时答道:“芙妹叫我们去,我们立即就去。”接下来小武道:“哥,你先上,兄弟给你垫后。”大武却道:“弟,你先上,哥垫后。”因为兄弟两人见了魏枭的凶相,都是有些上下忐忑,没有能胜的把握。 郭芙见此情景,只气的小脸煞白,她行事向来以自我为中心,从不考虑他人,又转身同时拉着阳钢和耶律齐:“阳大哥,耶律大哥,你们谁能打败那丑八怪!快去把他打下擂来。”直至此时,郭芙还没见过二人动手,也不知道二人的能力。 阳钢见郭芙着急,却有一分幸灾乐祸之心,心想自己是你什么人?为什么要听你这命令的口吻,你若是低声求我,我还可以考虑去打魏枭下台。淡淡一笑,并没有要动的意思。哪知耶律齐心却软,温笑一声:“芙妹不必担心,我去就是。”清啸一声,犹如一只大鹰飞起,俯身向擂台扑去。 ------------ 第093章 台上台下 第093章 台上台下 耶律齐轻飘飘落到擂台之上,拱手微微一笑:“在下耶律齐,来领教魏大哥的高招!”神态气度都很是从容。那魏枭本已四十多岁,耶律齐原可称他为前辈,但此刻叫他大哥,在这招婿的擂台上,算是很给他面子。毕竟上这擂台的,都不想别人叫自己‘前辈’,还是年纪越轻越好。 魏枭见上台的是一个英俊的小伙子,怪眼一翻,却是很不给面子,桀桀一笑,狂言道:“小子,三招之内,打你下台……”话不落口,身形已动,右掌迎面打向耶律齐的胸口,左掌也同时击出,掌刀直砍他的腰肋。 耶律齐自从登台的一刻起,就早有了防备,大喝了一声“来得好”,展开老顽童所传授他的七十二路空明拳法,也双拳同时击出,一拳打向魏枭右掌,一拳击向他左手手腕,瞬间便就破解了魏枭的攻击。 魏枭左掌的掌刀砍不到耶律齐的腰肋,右掌与他拳头相对,但觉这一拳中蕴涵着巨大的柔劲,竟把自己刚厉的掌力化解于无形之中,心中一诧:“这小子好了得,刚刚可走眼了。”脸上微微一臊,再也不起轻敌之心,双掌运足内力,向耶律齐轰击。 “耶律齐终究沉不住气,还是上台去了。”阳钢见耶律齐飞上擂台和魏枭斗在一起,二人片刻之间还难分出胜负,又见郭芙一脸焦急盯着台上,只担心耶律齐打不过魏枭。偶然瞟到郭芙身后的大小武兄弟,他两人也是一脸急切的期盼,不同的是,眼神极度不纯正,明显是期盼看到耶律齐被打的狼狈滚下擂台的摸样,心下一笑,说道:“芙妹,耶律兄对你不错,你一叫他上台,他便上台了。比你的大小武哥哥,可够意思多了。”他瞧不起大小武兄弟,又见看出他两人的心思,所以也不怕得罪二人。 郭芙有些得意,先是嫣然一笑,脸色忽然变紧,狠狠瞪了大小武一眼,怒道:“你们两人就只会嘴上说得甜,心中其实却没想过我,以后不要再叫我芙妹了。”随后又瞪了阳钢一眼,小嘴一撅,生气道:“还好意思说人家,刚刚我也叫你去了,你什么不去?你以后……”原本想也使性子说“你以后也别叫我芙妹的”,可话到嘴边,不知如何,竟不敢说不口,如此一来,反把一张小脸憋的通红。 大小武见郭芙生气,大是惊慌,连忙讨好巴结,小武抢着说道:“芙妹可冤枉我了,我正准备上台,却被那耶律齐抢了先机。” 大武紧随其后,也连忙用发誓般的口气道:“对,对,我也正系紧腰带准备上台,但没想到耶律齐会那么快。哼,依我看来,是他两故意这样,好来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说到这里,横了阳钢一眼,眼神中似要射出两把刀来。 阳钢眼尖,已看出郭芙把话吞回去了半截那种痛苦,到是有些意外,心想看来在郭芙心中,自己比她朝夕相处的大小武哥哥的分量重多了。他心高气傲,自然不会像大小武那般没志气,淡淡一笑,简单答道:“我现在本就没有准备上去。” 郭芙思维本来简单,不会转弯抹角的去想什么,她听大小武讨好自己,心里本是有些高兴了,哪料到阳钢毫不给面子的来了这么一句,只气得连连跺脚。一对美目瞪着阳钢,眉含秋霜,想要发怒,心中暗骂:“臭小子,你有什么了不起,从小到大,每个人都事事顺着我,唯一你从来不给我脸面。”想要开口向阳钢发脾气,但知道依他的性格,自己只会自找没趣,无奈之下,出了很很跺脚,却也没有其他主意了。 阳钢几人的对话,身边一群熟识的人自然都是听在耳里,年轻人吵吵闹闹是很正常的事,众人也没放在心上,只有黄蓉秀眉微微一蹩,轻轻叹了口气。 郭芙两手拧着衣杉下摆的衣角,似乎有把衣角揪断一样,阳钢知道她在发脾气,丝毫不去理,而是去看台上的打斗情况,任那大小武在旁边百般讨好和咬牙切齿说自己的坏话。 魏枭和耶律齐此刻已经过了近五十招,只听魏枭掌力中隐隐有风雷霹雳之声,霍霍隆隆,威风凌厉;而耶律齐的空明拳法却是拳出无声,来去无影,飘飘忽忽的,令对方难以捉摸。两人一刚一柔,暂时在台上打了个旗鼓相当。 两人这番功夫显露出来,台下许多本来想上台一展身手的好汉无不自愧不如、暗下了打退堂鼓之心,均是想“幸亏我没贸然上台,否则岂不是自取其丑?人家这般的内力外功,我便是再练上十年,也未必是他二人的对手。” 这时耶律燕脸色有些担心,说道:“那丑脸人好厉害,看来我哥是要打不过了。” 阳钢笑了笑道:“未必!”欧阳锋和老顽童也同时道:“未必!”然后两人都继续垂着脑袋做沉默形状。欧阳锋自然是真沉默,老顽童却是因为昨天大家不许他上台打擂,今天仍旧在假装赌气。 台上二人相斗,台下一片唏嘘惊诧,毕竟耶律齐太年轻,魏枭却是成名已久的好手,许多江湖豪杰,都暗暗猜测耶律齐最终要落败。但真正的高手,却能看出其中蹊跷,魏枭的掌力虽猛,但狂风不终朝,骤雨不终夕,长期相斗,毕竟难以持久,虽听他一掌掌发出去时“呼呼”之声越来越大,其实丹田内所蕴潜力却是极快的飞泻。 “空明拳”是老顽童的得意本领,乃至柔之顶极武学,何等高明?耶律齐的拳招既不比前快,亦不比前慢,始终全神贯注的见招拆招。他知道既然上擂台了,今日之斗不是击败一个两个对手便能了局,上台来的敌手只怕还有更强的,因此还留下了后劲。 魏枭久战不胜,果然心下焦躁起来,心思自从练成武艺之后在江湖各路混了近二十年,从未遇到过一个能挡得住自己五十招的劲敌,此次本想来襄阳大显神威,娶回郭靖之女,好在天下英雄面前显眼。想不到今日在天下英雄之前,偏偏奈何不了一个比自己小二十岁的后辈,当下强制催动内劲,不住增加掌力。 两人来来回回反复的又拆了二十余招,魏枭见耶律齐的拳法和刚开始斗时一样,不见长力、也不见减劲,更是丝毫找不出破绽,心想自己内力已快枯竭,只有作最后一拼,大喝一声:“我跟你拼了!”尽最大限量力气一掌,往耶律齐胸口打去。 耶律齐已看出他是强弩之末,微微一笑,右掌挥出,拳掌相交,登时粘着不动,变成了各以内力相拼的局面。 过了一小片刻,魏枭脸上骇然变色,已知道对手还余力实足,踉踉跄跄的被震退了几步,拱手说道:“佩服,佩服!我输得无话可说。”深深吸一口气,沮丧的摇了摇头,缓缓走下台去,此刻内力不续,竟连飞跃下台的力气都没有了。 耶律齐拱手笑道:“多谢承让。” ------------ 第094章 霍都 第094章 霍都 耶律齐打败魏枭,阳钢、郭靖等人早在预料之中,但绝大多数武功低微之人却是大出意料,想到昨日出了个从未闻名的何足道,今日又出了个默默无名的耶律齐,一时间,彩声大作,与此同时,许多成名之人只觉自己大如不这两个人,又是暗感惭愧。他们若是看见阳钢出手,只怕就要直接去刨地洞了。 完颜萍想到耶律齐曾出手救自己,虽然没救到,但这份恩却记着,所以也很关心他,此时松了口气,吐了吐舌头:“这样的龙争虎斗,真是平生少见。” 阳钢呵呵一笑:“这场打斗着实精彩,只还还算不得是龙争虎斗。” 完颜萍抿了抿嘴:“你的眼光比我高,在你眼里算不上,可在我眼里就不同了。”阳钢的话,她绝对不会当作是在夸大装横,因为他知道这个男子绝对不是非凡之人。 在江湖中人眼里,此刻白瑰山庄所设的擂台,已经不在是单纯的比武招亲那么简单,而是每一个混江湖的汉子扬名立腕的最好机会。无论是谁,只要能夺得那五个日魁中的其一,那便等于是大大的树立了自己的名声,从此名气大震。若是能侥幸夺下魁首,那自然是更加了不得了。 耶律齐胜后,许多江湖豪杰都估掂自己上台肯定讨不到便宜,众人均想到今天才是擂台赛的第二天,于是都暗作打算,都不再与争,先等好手们被战下了一批,自己留得实力,去抢后面剩下的三个日魁,擂台上,一时间竟出现的短暂的冷淡。只有几个不自量力的莽撞之徒才上台领教,但都是接不上数招,便即落败。 但冷淡只是一瞬间,之后又有人这样想:“那小子已经连续打斗了几场,子怕正是力气耗尽了,此时出手,正好拣现成便宜。”于是有人耐不住性子又飞跃上台。只可惜他们猜测错误,耶律齐竟又连败了五六人,看神色,并且和起初无异。 耶律齐之后又连遇上几个好手,一路也算过关斩将,好不容易撑到了最后。一天时间转眼即过,眼看又是日落西下,耶律齐连胜了十五场,擂台主持鲁有脚面带微笑着又从台口走了上来,众人均是心中一黯,知道今天的好戏又将结束了。 鲁有脚走上擂台,先对耶律齐拱了拱手,之后才在台上抱拳团团一转,呵呵笑道:“今天的日魁就归老顽童周伯通前辈的得意徒弟耶律少侠夺得。” 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哗然,江湖群豪皆尽诧然,均想:“哦,难怪不得,这少年竟然是江湖上元老级高手周伯通的徒弟,他能夺得擂主,那也怪之不得了。”老顽童和“东、西、南、北四绝”齐名,江湖中无人不知,但真正有幸见过这种老前辈级的人物却是寥寥无几,许多江湖中人知道后,倒是纷纷去向全真派王处一、郝大通等人道贺。因为当今全真派王处一、郝大通之流,年纪都是六十有加,已经是江湖上德高望重的前辈了,能巴结全真教、拉好关系,那也算是一件好事。 全真派几个老道士,虽然也是刚认识耶律齐这个小师弟,甚至谈不上有一丁点儿交情,但总之感觉是为自己全真派出了风头,几老也大是欣慰,一些三四代弟子,更是昂首挺胸。阳钢看在眼里,摇头冷笑,极为不屑,上前拍了拍耶律齐,倒是真心道贺。 连续两天,已角逐出两个日魁,当日夜里,郭靖又设宴请一众前辈好友和年轻一辈,一群年轻人中,特别是年轻男子,却是各个表现不同。 大武小武兄弟,心胸狭窄,自从阳钢等人来后,就再未得到过郭芙的青睐,心情沮丧,兄弟两各施了个眼色,似乎要去商量什么事情,开席不久,就早早先告辞离去了。 此时的耶律齐与何足道两人,已经算是郭靖乘龙快婿的后备人选,两人均是谨慎之人,都想到自己未必能夺到魁首,越是如此,越是不敢轻狂,言行举止十分拘谨,甚至很少去和郭芙说话。此时若和郭芙亲近,此后若是落败,岂不招人笑话! 只有阳钢一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仍然和往常一样,嘻嘻哈哈,偶尔和郭芙调笑几句,不过从来不讨好她半分。常常气的她小脸煞白,咬牙切齿。 到了第三天擂赛,阳钢等人早早赶到白瑰山庄,擂台四周,早就拥满了江湖中人。 当鲁有脚大声宣布“比赛开始”之后,场下无人上台,一时间里竟然无人出战。台下交头接耳,一片唏嘘,都是大感意外。 阳钢知道并非是人才枯竭了,想要夺魁的有还大有人在,心中一笑:“经过两天擂赛,傻子都变聪明了,越先上场,对手越多,就越是吃亏,这下可好,大伙儿都不去争先恐后了。”故意对郭芙笑道:“芙妹,没人愿意上场了,看来是你魅力不够啊,之后三天,都要淡寡冷清了。” 郭芙一时没想明白其中道理,还以为阳钢说的是真的,俏脸绯红,只感觉这样是让自己在天下英雄面前丢脸,跺了跺脚,除了阳钢之外,正想要随便去找一个人发脾气,就在此刻,只听一声长笑,笑声充满嘲讽、甚是怪异:“中原江湖人士就是这副德行,个个都怕先上吃亏,哈哈哈……,真是让小王大开眼界。冷冷清清多没意思,真有本事的人,又何在乎先后,小王就大大度度,给大伙带个头。” 群豪闻声一惊,又都是暗自脸红,见是一道黑影从人群中飞跃上台,身法潇洒,极为迅速敏捷。 “此人口气好大,言下之意,看来他是个有本领之人。”阳钢也是微微一诧,向台上望去,见是一个身穿浅黑色锦袍,手拿摺扇,一派富家贵公子打扮,约莫三十来岁,脸上一股傲狠之色的男子。此人脸色中虽然带着一股阴邪之气,但光看人才相貌,倒也是个俊美男子。 “阳钢,你说错了,看来郭小姐还是很有魅力的。”小龙女这时忽然发言,她没去想阳钢刚刚是故意逗郭芙脸红。郭芙翘了翘嘴,嫣然一笑,也是得意了许多。只有李莫愁、完颜萍、耶律燕三女均是抿嘴一笑。 黑袍男子上台后,“啪”的一声打开摺扇,露出扇上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昂首望天,眼过于顶,神色极为傲慢,似乎不把台下所有人看在眼里。鲁有脚干咳两声,抱拳道:“请问这位兄台高姓大名,是哪国人士。”刚刚从他话中,已经知道他不是宋人。 黑袍男子摇了摇手中摺扇,朗声说道:“我乃蒙古国小王子霍都。”话说得甚是响亮,满场英雄都听得清清楚楚。 群豪先是愕然相顾,“蒙古国的小王子,怎么也到我中原来凑热闹了!”随即哗声大起,立刻起了骂声。台下所有人都是大惊失色,阳钢不由再仔细打量眼前此人,心想原来这就是一路上连设关卡阻挠群豪的霍都。 郭靖、黄蓉也均是脸色一变。 ------------ 第095章 规矩 第095章 规矩 听来者报出姓名,鲁有脚脸色一寒,大喝道:“我宋人比武打擂,与你蒙古人有何干系,这擂台上,不稀罕蒙古鞑子上来,你还是快快下去吧。”他性格嫉恶如仇,最是痛恨蒙古人,若不是在招亲的擂台上,只怕他此时就要与霍都动手。 霍都哈哈大笑:“郭大侠、黄帮主散播出消息,邀请天下英雄来襄阳相聚。既是天下英雄,又没说只许汉人,我蒙古人为何又不能来。” 鲁有脚微微一怔,谁又会想过这事?在他们眼里,招亲自然是没算上蒙古人,但霍都要这般强词夺理,他口齿愚钝,一时也无言以对。 此时台下喝骂声四起,有人道:“我从山西而来,一路经了许多阻挠,就是这杂种在道上设卡拦人,并且还派人假办丐帮弟子骗人。” 有人喝道:“快下来,快来下,蒙古鞑子,岂配打我宋人女子的擂台。” 有人又道:“蒙古的狗王子好大的狗胆,竟敢来襄阳凑热闹……” 又有人道:“大伙儿上去干掉这个鞑子,免得他不知天高地厚。” 霍都站在台上,任由台下喝骂,傲视下面,阴阴带笑,没有一丝惧色,似乎胸有成竹。眼睛狡猾一转,又朗声道:“郭大侠邀请天下英雄来襄阳,小王久闻郭家大小姐美貌绝伦,今日来此,只是慕名打擂而来。哈哈,哈哈,大伙儿想一涌而上么,嘿嘿,嘿嘿,只是这样就坏了事先定好的规矩了,宋人若是从来都不爱讲规矩信用,那小王也不惧。” “好你个猖狂的贼子。”鲁有脚狠狠横了他一眼,双眼起怒,有一种想动手的冲动。自己拿不定主意,目光看向郭靖、黄蓉等人。 郭靖脸色铁青、眉头一皱,口气中却有赞赏之意:“此人敢单枪匹马会中原群豪,不但极有胆量,看来也必有惊天动地的本事。” 郭芙小嘴立即一撅:“他本事再我高也不喜欢,这人一看就知不是好人。” “我看未必!”阳钢淡淡一笑,果然黄蓉也道:“单枪匹马会中原群豪!呵呵,天下间谁有这么大的能耐?”眼波盈盈,冲阳钢一笑,又道:“钢儿,你认为此人心中何想?说给蓉儿阿姨听听。” 阳钢微微一愣,他和黄蓉一般聪明,早就一眼看穿了霍都的心思,不知黄蓉为什么要自己来说,好象故意要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展示聪明,也只有笑道:“这人本事如何暂时不知,胆量也算不小,但他绝不敢同时与在场所有豪杰为敌。重要的是他心计很不错,知道郭伯伯是重信用、重规矩之人,此番以打擂的身份上台,料定你不许众人群起攻之,不管输赢,也没有人会为难他,所以才这般神色自若、大下狂言。” 郭靖“哦”了一声,正色道:“你说的不错,此擂已经定好规矩,台上只能一对一单斗,他虽然是我大宋子民最痛恨的蒙古人,但既是打擂而来,自然就必须按照规矩,若是一涌而上,岂不丢了我宋人脸面,让天下都耻笑我宋人不讲信用。” 阳钢心道:“我早知你是这样想的。”笑了笑:“可是这霍都明显是来搅局。” 郭靖严然道:“此人来此,自然是不安好心,他有心搅局,我们也只有按规矩接下。不可以众敌寡,失了男儿气概。” “好一个男儿气概!”阳钢心中大赞。 就在此刻,有人大喝:“我们几兄弟去打这小子下台。”立刻有八人向台上涌,这八人外号“东山八杰”,在江湖上名气也不小。 “大家不得乱来。”郭靖起身大喝,声音如惊天一雷,只震得那几人愣愣呆立在场,一脸不解的茫然望过来。 郭靖抱了抱拳,歉然道:“这位霍都王子既然是来打擂,我宋人又怎能群起而上?嘿,这岂不是自打自己脸面。大伙儿还是按照老规矩,一个一个挑战吧。” 此言一出,台下立即有应和赞成之声,都觉说的不错,群豪一时压制了冲动。台上霍都哈哈一笑:“久闻郭靖有一代大侠之风范,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心中也是暗自得意,自己果然没有料错。 就在此刻,一声骂起:“郭大侠的风范,哪需要你这鞑子来巴结,那我来打你下台。”一人手持流星锤,往台口冲了上去。此人是“东山八杰”的李老三。 不是同道朋友,李老三自然也不会客气,人还未到,流星锤便已甩出,直接朝霍都左肩砸去。霍都哈哈一笑,右手扇子一合,顺势一挥,铁扇打中流星锤,已经搁开了击来的流行锤,左手急速探出,反抓住了李老三的流星锤手柄,右手铁扇直接打下来击中他的手腕。李老三手腕一阵酸痛,五指自然松开,手武器脱手已经到了霍都手上。 霍都只一招就夺的李老三的兵器,他却不敢伤人,手一扬,把那流星锤远远扔下了台,然后哈哈大笑,明显是故意侮辱对手。李老三一张脸涨的通红,但输的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他又能奈何。这时一声大喝:“三弟,让我来。”一人手持铁锤冲上擂台,此人是“东山八杰”刘老大。 刘老大上台也不答话,一铁锤便向霍都头顶砸去。霍都笑声未断,仍然是用铁扇一挡,忽然一脚踢出,脚尖正中刘老大的腋下。腋下乃人体最软的部位,刘老大一被踢中,顿时整条手臂十不出力气,手中的铁锤,被霍都左手轻而易举夺了下来。“东山八杰”情同手足,老大失手,此时八杰中的老七又冲上台来。 霍都武功明显高出几人数十倍,八兄弟轮流上台,都被他举手抬足间就打败。他有意显摆,也是故意侮辱对手,均是一两招之内夺了他们的兵器,然后哈哈大笑,扔下擂台,表情极为狂傲,仿佛视眼下为无物。 台下众人看在眼里,霍都如此侮辱中原豪杰,都是气得咬牙切齿,“东山八杰”战败,立即又有人冲了上去。 耶律燕见霍都连胜八人,吐了吐舌头:“这人好厉害,难怪够狂。” “一般一般。”“勉勉强强”老顽童和欧阳锋一起说道。郭靖却老实,说道:“此人武功不错,年轻一辈中算是个出类拔萃的人才。” 霍都连败几人出手,阳钢也已看出了他武功的深浅,说道:“此人果然有够狂的本领,但依他的武功,猖狂到如此地步,却是太过了些。不过按照前两天的形式,若没有能像何兄、耶律兄这样的好手出现,眼前此人要夺一个日魁却不是难事。”霍都武功其实也和耶律齐是一个级别,自己身边的小龙女、李莫愁都能够胜他,老顽童、欧阳锋就更别说了。 何足道与耶律齐两人同时笑道:“过奖,过奖。”心中却已暗作估掂,霍都只怕要成五个日魁之一。 ------------ 第096章 狂妄过度 第096章 狂妄过度 果然如阳钢所说,台下没有武功了得的好手上场,霍都又连胜了几位好汉。眼看太阳在天空一点一点挪动,群豪都是心中着急,可又知道自己本事不够,上台也只有丢丑的份,所以也无可奈何。 由于上台打擂的都是四十岁以下的壮年,与郭靖同辈之人,如朱之柳,郝大通、王处一等人,因为身份是郭芙叔伯级人物,所以自然不能上台,这些人都只有干气。如阳钢等人所想,霍都连胜了十几局,竟无一人把他打下台。 这时天色将黑,霍都又连败三人,虽然上台较艺者不断,可惜无一人能打他下台。郭靖黄蓉面面相视,均想今天这个日魁,只怕要被霍都夺去了,二人同目光时望向阳钢。 阳钢自然知道他二人之意,心道:“蓉儿阿姨是想要我出手,这样的好机会,正可给自己扬名,本不该错过。嘿,不过这个擂台,我可不是那么看得上眼,此刻若跳上台去,只怕郭芙那丫头还以为我也想娶她!” 阳钢正自有些犹豫是上还是不上,这时只见台上霍都把“中州一虎”打下了擂台,接着大叫:“鲁长老,现在什么时候了?”口气有些喘息,毕竟中原群豪不乏有好手,他经过一天的连续激战,已经十分疲惫,再有人上台相斗,只怕就要力气不续而战败了。 鲁有脚心中有气,“哼”了一声道:“将黑!” 霍都冷冷一笑,打开摺扇扇风透气,怪声说道:“前天和昨天这个时候,日魁好象都已定出来了吧,嘿嘿,为什么对待本王,就偏偏特殊一些。” 鲁有脚老脸一红,看了看天色,也知道今天的擂台比赛是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可实在不愿意把日魁给眼前的蒙古人,一时拿不定主意,又把目光望向黄蓉。黄蓉秀眉深蹙,眼波盈盈,却是望向阳钢,眼神之意,是请求阳钢在最后时刻上台打败霍都。 阳钢见霍都疲惫不堪,力气已经耗竭,心想霍都激战了一天,力气消耗极多,自己此时若前去,那是等于以全力打他一个无力之人,胜得再好看,也是没有意思、没什么光彩。想到这里,当下对黄蓉一笑:“蓉儿阿姨,今天的擂台,我没有准备去打。霍都虽是蒙古人,但他胜的正大光明,就宣布他是今日的日魁吧。” 黄蓉眸子一黯,似乎没料到阳钢会拒绝自己的请求,但竟无生气之意,只是嗔了他一眼。 这时郭靖点头道:“不错,霍都以技压人,今天的日魁,确实该归他所有。” 鲁有脚听了郭靖的话,叹了口气,只有宣布道:“今日日魁,蒙古霍都。”说罢横了霍都一眼,恨恨下台而去。此时台下,没有了前两天的喝彩,中原群好,不免都有些灰头土脸的感觉,喃喃咒骂声中,各自散了。 霍都也不在乎众人的眼光,得了一个日魁,神情极度得意,仰首挺胸,走下擂台,直接向郭芙道:“郭小姐,嘿嘿,小王与你认识认识。” 郭芙雪白的脸一红,她对霍都极无好感,啐道:“谁要与你认识,滚开。” 霍都呵呵一笑,毫不在意,然后又对郭靖道“小王拜见大蒙古国金刀驸马。”说着身子一躬、拱手拜下。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均是一愣,黄蓉却是秀美一蹩,暗骂霍都狡猾。原来郭靖年轻时候曾是成吉思汗亲封的驸马,此事阳钢也曾听穆念慈说过,暗道:“这霍都好狡猾,郭伯伯乃是反抗蒙古的义士,他却当着众人面说此话,分明是故意要让他难堪。” 郭靖眉头一皱,单手抓住霍都手肘往上一提,霍都只感觉一股极大的力气把自己托了起来,连忙运力气下压,可郭靖的手就似一根横栓的铁棍,无论如何也拜不下去。这时只听郭靖道:“小王子,不必客气!” 霍都脸上一红,只有站直了身子,心中暗道:“此人内力真是深不可测!”稍作镇定,随即又道:“郭大侠,你以前曾是我蒙古国成吉思汗亲封的金刀驸马,呵呵,现在你女儿又做我蒙古王子的媳妇。哈哈,你和我蒙古,真是有脱不清的干系啊。”言下之意,好象那魁首迟早都要归他所有一样。 郭靖脸色铁青,心中有气,但想到霍都终究是今天的日魁,总不能伤害于他,于是仍然以客人之礼相待。 霍都见郭靖没有开口反斥,便得寸进尺:“郭大侠,君昏民困,奸佞当朝,忠良含冤,你当世大大的英雄好汉,又是我蒙古的金刀驸马,却何苦为昏君奸臣卖命?” 霍都竟然敢当着大宋群豪怂恿郭靖叛变,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为之变色。阳钢心中一冷笑:“此话只怕才是霍都此次来打擂台的主要目的。” “胡说!”郭靖忽然一声大喝,如惊天一雷,只震的再场所有人都是心中一震。顿了一顿,然后朗朗说道:“郭某纵然不肖,岂能为昏君奸臣所用?我是大宋子民,只是心愤蒙古靼子残暴,侵我疆土,杀我同胞,郭某满腔热血,是为我大宋千万老百姓而洒。” 这时换来霍都脸色一变,他见郭靖发怒,再也不敢提及此时,心下暗道:“哼,到时候我娶了你女儿,江湖上传出郭靖之女嫁给了蒙古王子,到时候倒要看你怎么在中原立足。”眼光一斜,看见阳钢、何足道、耶律齐、武敦儒、武修文几个年轻男子,人人都是年轻英俊,心想这几人只怕都是自己的竞争对手,此刻正好来个下马威。微微一笑,故意装作友好,对武敦儒道:“这位兄弟气质不凡、相貌堂堂,哈哈,大家都是年轻一代,来,亲近亲近。”说着伸手去和他表示友好。 武敦儒本也对霍都没什么好感,也无意要与他结交,但听他夸赞自己,心里大是高兴,自然便伸手与霍都相握。霍都脸上笑容不变,手下却忽然发力,武敦儒和他手刚一握住,就感觉象是被一把烫红的钳子夹住了一般,急忙回扯,扯之不动,手骨被捏的喀嚓直响,忍不住躬腰弯腿,大声痛叫了一声。 “好你个蒙古贼子,竟然阴我兄弟。”武修文见哥哥吃亏,才知道霍都没安好意,一步跳上,一掌拍向霍都。霍都看准来掌,空着的另一只手掌一翻,急速无比的抓住了武修文的手腕,向下一溜,也握住了他的手,口气友好:“这位兄弟气质也很不凡,我们也来亲近亲近。”说着手下暗运内力,又只听武修文又发出一声杀猪般的豪叫。 ------------ 第097章 亲近亲近 第097章 亲近亲近 大小武兄弟这两声惨厉的豪叫,听来刺耳之极,简直是丢尽了大宋所有武林人士的脸面,在场无人不脸上一红。那霍都十分狡猾,当初找武敦儒握手时便说了“是我们这年轻一代来亲近亲近”,意思就是,若有老一辈人物看不顺眼而出手,那便是以大欺小,如此一来,在场郭靖、朱子柳、王处一等老一辈人、自然也不好意思上前助手。 霍都紧紧捏着大小武的手,脸上笑容依旧,双手却暗加大力,丝毫没有要放的意思,二武只痛得汗水直滴,咬牙裂齿,几乎就要跪倒在地,开口求饶了。 阳钢见二武的狼狈摸样,心下又是鄙视、又是好笑。郭靖脸色少见的极为难看,怜惜之余,徒弟如此丢脸,做师傅的岂不跟着丢脸? 就此时,黄蓉眼光一转,忽然笑道:“小王子,这位阳钢小兄弟也想与你亲近亲近。”说完瞪了阳钢一眼,眼神似笑非笑。 “对,对,对,阳兄弟也要与你亲近。”王处一和郝大通同时应和,二人都领教过阳钢的厉害,知道他出手,定能挽回颜面。全真老道颇知轻重,此时都把霍都当成仇国敌人,所以也不计私人之间的恩怨。 此时小龙女茫然一愣:“谁说阳钢要与这人亲近了。”李莫愁美目流盼,抿嘴一笑,却是暗赞黄蓉聪明。 阳钢微微一怔,知道何足道、耶律齐也可解大小武之窘,但要找回同样的颜面却是很难,暗叫:“蓉儿阿姨真聪明,竟然利用我起来了。呵呵,也不知他是想给两个垃圾徒弟找台阶下,还是想故意让我露脸,或者是两种想法都有。”话都已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总不能无动于衷,淡笑一声,上前在霍都肩头一拍:“小王子,这里众多英雄,光与他两人亲近有什么意思,我两也来亲近亲近。” 霍都双手分别紧紧捏着大武和小武,眼看两个脓包痛的眉头紧皱、汗水直滴,说不定就要当众跪在自己面前了,心下之得意,简直无言以表。就此刻,忽感觉肩头被人一拍,刹时间只感觉全身一震,连双脚都忍不住想要发抖,心中一阵骇颤,紧捏大小武的双手受那一拍之力也情不自禁松开,暗叫:“是郭靖!”连忙转身,却见是一个比自己还小将近十岁的年轻小子,正面带微笑,瞧着自己,记得郭靖黄蓉好象叫这小子为阳钢。 霍都被阳钢在肩上一拍,就知道眼前此人不是好惹,退了一步,想要借言推迟,并没有想与他亲近的意思。 阳钢一眼看出他的想法,岂能让他找机会敷衍自己,趁他还没说出话来,已经大大方方的把手伸到霍都面前,微微笑道:“小王子,难道只敢找别人亲近,就怕别人找你亲近了么?” “哈哈,蒙古娃娃没胆量吗?要不然老顽童与你亲近亲近,老顽童是阳钢的徒弟,辈分最小了,嬉嬉,比你还小一辈呢。来,来,我叫你一声前辈,你和我‘亲近亲近’。”老顽童哈哈一笑,满嘴胡言乱语,也要上前去与霍都“亲近”一番。 黄蓉杏眼一立,横了他一眼,他吐了吐舌头,立即闭口不语。 霍都脸上一红,眼下众人看着自己,岂肯丢这个脸,心道:“看来这个小子很厉害?哼,他年纪比我还小,就不信内力能深过我多少。”见阳钢笑吟吟伸着手对自己表示“友好”,当下不敢大意,潜运内力于右手五指,如一把铁爪,狠狠向阳钢手上抓去。 那知霍都刚抓住阳钢的手掌,发出“啊”一声惊叫,此叫声惊恐万分,就像是遇见了厉鬼缠身一般。手急忙弹了回来,脸色骇然,连连退了三大步,怔怔望着阳钢,就仿佛是看着一个嗜血吃肉的魔鬼。 在场群豪没想到霍都表情如此夸张,倒是有些意外,同时向阳钢望去,只见他面带微笑,手掌平平伸张,五指不弯不钩,根本就没有运内力紧箍霍都的手。仔细观察阳钢手掌,上面并没有小刺细针之类的东西,如此一来,众人更是吃惊,连老顽童、欧阳锋、郭靖、黄蓉等人,也一脸诧异,没看出其中蹊跷。 原来阳钢看似伸着手大大方方让霍都来抓捏自己,其实他早已暗中逆运“北冥神功”于手心。霍都去抓他手掌,那便等于自找死路。 霍都手心刚刚一沾到他手掌,就觉自己的内力不能控制的从手上飞泻了出去,如此一来,只吓得魂飞天外,这种怪事从没遇见过,连忙缩手弹回,连连退了三步,不可思议的望着阳钢。阳钢并无心吸他内力,否则又怎能让他逃脱?若是手腕一翻,手指抠住他的脉门,只怕此刻的霍都,早就被抽干了。 “呵呵,看来小王子,还是不肯与我亲近。”阳钢明白装糊涂,故意惋惜的笑。 在场群豪,都知道霍都吃了个大亏,虽然不清楚他是如何吃亏的,但仍然是高兴的大声喝彩。 “这小子不知道使的什么妖法,待我回去问问师傅,以后也好有个防备。”霍都丢了脸面,大为气馁,刚来时的一番锐气登时消折了八九分,此时再也不敢猖狂,心里起了先走为妙的打算。强制掩饰住丢脸,勉强一笑:“今天小王还有要事,等日魁决赛之日,小王再来向另外四位日魁领教。”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娃娃别急,我们玩玩儿。”周伯通见霍都要走,顾不得黄蓉不许,终于还是忍不住上前耍闹一番,手一伸,已经抓住了霍都的手掌。 却说黄蓉见阳钢已经找挽回了颜面,于是也不阻止老顽童,倒还赞成他多教训霍都。 霍都只感觉眼前手影一晃,不知道老顽童使的什么手法,来不及躲闪,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就被牢牢抓住了,惊骇之下,急忙运力回拔。周伯通五指忽然加力,只听霍都“啊”一声大叫,惨厉无比,就和刚刚武氏兄弟的叫声一摸一样。 “小娃娃,我小师傅先前说你狂妄过度,那就让你再叫的大声点。”老顽童最喜欢恶作剧,大觉有趣,手上又加了一分力气,果然如他所说,霍都又“啊”一声掺叫,鼻涕眼泪都痛的流了出来。其实不是霍都忍耐力不够,老顽童何等任务?而是他的内力实在太深太厚,重捏之下,手掌骨头似乎都要被全部捏碎。 ------------ 第098章 上场 第098章 上场 霍都痛得惨叫,在场诸人,见了这场景,心中快慰,都忍不住大笑。老顽童虽然爱玩,但一般情况下不伤害他人,他见霍都已经痛到了极限,若再加一成内力,就会废了他的一只手,于是才笑呵呵放了手。 霍都手中阵阵巨痛,吃了这个大亏,哪里还有颜面之谈,暗道:“这老头儿好深的内力,只怕比我师傅还厉害。”心下惶惶,只想快速离去,摸样有些抱头鼠窜的感觉,哪知刚转过身,“咚”的一声,躬着的脑袋正好撞在了一个人的胸膛之上。 他因为转身很急,这猛然一撞,只仿佛是自己的头部撞到了一堵铁墙,脑袋里嗡嗡作响,双眼发花,头上金星直冒,摇摇晃晃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才见自己撞到的竟是一个满面根根如戟、雪白短须,一张脸如刺猬的雄壮老人。 这个老人自然就是欧阳锋,欧阳锋身材极为高大,他又一直和老顽童站在一起,所以霍都慌乱之中转身,低头躬腰、正好撞在他的胸膛。 霍都这一撞之力不小,自己被反弹力震的头冒金星,但见欧阳锋双目痴痴望这天空,却茫若不知一样。心中一骇,知道这个老头也是深不可测,自己绝对惹不起。 黄蓉站在一边,抿嘴一笑:“这小子此刻威风被灭,丧家之犬,最是好打。”乘霍都立足未定,手中打狗棒伸出,施展打狗棒法的“绊”字诀,在霍都右脚一钩一扫,“砰”的一声,将他绊仰天了一交。 霍都没料到一个娇媚女子也如此了得,腰部一弹,忙纵身上跃,黄蓉娇喝一声:“再躺下一次。”那“打狗棒法”与“降龙十八掌”乃是丐帮两大震帮绝技,“绊”字棒法乃是一棒快似一棒,第一棒若能避过,立时躲开,方能设法挡架第二棒。霍都现下一棒即被绊倒,爬起身来想要挡过第二棒,真是谈何容易?但觉得脚下犹如陷入了泥沼,又似缠在无数树藤之上,一交摔倒,爬起来又是一交摔倒。 霍都的武功原本不弱,若凝神戒备之下与黄蓉动手,虽然终须输给她,但亦不致一上手便给摔得如此狼狈,他是因为被老顽童捏的手掌痛如骨髓,又被欧阳锋撞的头昏眼花,正当惊魂不定之际,黄蓉突然袭击,第一棒即已受挫,第二棒更无还手余地,只有摔得鼻青脸肿的份儿。 “蓉儿,让他去吧。”郭靖想霍都已经吃尽了苦头,想他是来打擂之人,在戏弄下去未免有失气度,当下开口制止。黄蓉咯咯一笑,才收回了手中绿竹棒。 霍都此刻哪里还有丝毫锐气?终于知道中原武林并非像他想象那样没有能才,狼狈无比,灰溜溜的去了。 “哈哈,这蒙古小王子此番尝到了厉害,只希望魁首决赛之日,他没胆量在来。”眼看霍都离去,朱子柳抚须笑道。 众人心中也是这样再想,阳钢笑了笑,心想这霍都不是轻易放弃之人,决赛之日,绝对还会再来。想到日后两天还有两个日魁,不知道还会出现些什么人物,心中不由有些期盼。忽又暗想,只剩两天,自己到底出不出手?出手则是表明自己去争擂夺魁了,到时候郭芙一定沾沾自喜、自以为是;可这样的场合,不去一展身手又有些可惜。一时有些犹豫,举棋未定、还是不大能定主意。 当晚夜里,阳钢和耶律齐回到寝室,闲聊了片刻,正吹灯了准备歇息,忽又听到隔壁大小武兄弟唏嘘悄声说话。二人本无睡意,又均是无聊,谁叫内力深了耳力太好,不想去听也能够听到。 只听武修文道:“哥,比武只有两天了,我兄弟俩儿可是出手的时候了。” 武敦儒叹了口气:“剩下这两天,最好是我哥儿两人能一人得一个日魁。”口气很虚,明显一点儿底也没有。经过这三天看擂,知道武功高出他们的人实在太多。 武修文也同样叹了口气:“哎!不知道姓阳那小子上不上台。那小子诡的很,连师傅都看不出他有多厚的底儿……”说到这里,底气更是不足。 “我看他也许不会。”武敦儒猜测道。 武修文也自我安慰:“对,对,我们小时候一起生活过,那小子自命不凡,从小就不顺着芙妹,当年我们住在一起,就是因为芙妹冤枉他偷了师傅的匕首,他才负气离开。他也许还怀恨在心,好象不怎么看得上芙妹。” 武敦儒“恩”了一声,喃喃自语道:“姓阳的小子真是没有眼光,竟然瞧不上芙妹,他……他真是瞎了八辈子的眼。若芙妹肯嫁给我,我宁愿折寿二十年。” “嘿,我宁愿折寿三十年。”武修文抢着道。 “这两个驴蛋,折寿一百年只怕也没你们的份。”阳钢心中一笑,回忆起小时候的事情,往事随风何需放在心上,心中倒从来没有过怀狠在心的感觉,暗笑道:“你兄弟二人也太看扁我了,我阳钢岂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儿时之事,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到了第四日的擂台赛,早晨,阳钢等人到了老地儿坐下。白瑰山庄和前三天一样,仍旧人山人海,过了今天,是就只剩最后一日了,想要挣这最后两个日魁的人何其之多?都知道今日一过,明日也许就更难了,人群之中,不知有多少人蠢蠢欲动。 擂台上号角之声鸣鸣吹起,鲁有脚精神抖擞走上台,再次宣布:“擂赛开始。” 话声刚落,只见一条人影轻飘飘的纵上高台,下落时候,左足在台缘一立,摇摇晃晃的似欲摔将下来,连忙又向前踏了一步,脸上一阵大红,才勉强正立站稳。这人本是有意在群英之前显一手上乘武功,哪知功夫没有学到家,飞半空中提不起气,下落时候,不能落到台心,只勉强站在擂台角缘上。 鲁有脚呵呵一笑:“原来是武家哥儿也上来凑热闹了。” 这人正是武修文,眼看已经是第四天,再等不下去了,所以一喊开始,也不想想越先上越吃亏,就迫不及待的冲了上来。武修文脸色通红,四周抱了抱拳。 台下群雄相顾唏嘘:“这就是郭大侠的高徒。” “哼,什么高徒,听说昨天被霍都捏得惨声大叫,若不是一位姓阳的少侠出手圆场,就差点儿跪地求饶了,丢尽了我中原豪杰的脸面。” “啧啧啧……” “听说那叫阳钢的少侠是郭大侠和黄女侠的侄儿,怎么不见他上场?” “估计快了吧……” 阳钢耳利,听台下众人议论纷纷,又看了台上的武修文一眼,不屑的微微一笑,等着看哪位好汉去打他下台。就在这时,忽然感觉背心“大椎穴”和腰上“齐截穴”一紧,心中大骇,身子已经被人托举了起来。 两处大穴受制,立时全身不能反抗,不过这一刹那之间,阳钢就已镇定,并没惊慌,已经猜到是老顽童在搞恶作剧。因为他身边全是熟识友人,这些人中,能够悄悄在身后偷袭他的,除了老顽童,只有郭靖与欧阳锋。郭靖从不开玩笑,是绝对不会和自己胡闹的,欧阳锋虽然疯癫,但也不会做这种无聊之事。 “嬉嬉,小师傅,我送你上台去。” 阳钢只听耳边有人嬉嬉一笑,心中苦笑:“果然是老顽童。”身子被人推托而出,远远抛向擂台,等两处穴道一松,人已经到了擂台之上。 ------------ 第099章 垃圾退场 第099章 垃圾退场 众目睽睽之下,阳钢已经“飞”到了擂台上空,自然是不能再折身飞回去,暗骂老顽童胡闹,当下只有双脚一点,一个腾空翻身,轻飘飘的落在擂台之上。幸好他武功和反映都很不错,虽然是被“扔”上擂台的,落在台上时候却很巧妙洒脱。 阳钢这一忽然上台,他身边黄蓉、李莫愁、小龙女等武功上流之人骤然拧头去看,只见老顽童一脸灿烂,已知道是老顽童从中捣蛋。 黄蓉眼波一转,看不出是喜是愁,随即又恢复平常。李莫愁只微微一笑,美目流盼,桃腮带晕,手中拂尘轻轻挥动,神态甚是悠闻,再她看来,不管谁能夺魁,这种场合,阳钢没有理由不上台去显露一番;只有小龙女横了老顽童一眼,秀眉深蹙,若有深忧。 老顽童出手极快,郭芙武功低微,却是没能看清楚,心中暗自欢喜,心道:“看你成天与我作对,对我不理不睬,这时还是忍不住上台了,看来你终究还是喜欢我的。”此女心底暗爽,脸上犹如一朵娇艳的牡丹盛开。 鲁有脚哈哈大笑:“阳哥儿也来了,好,好,好,那你就和小武哥儿比比。” 这时台下一片大哄,其中夹杂着话声:“这个上台的英俊男子就是阳钢,听说他昨天还替武家兄弟挽面子呢,今天怎么又要干上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求。郭大小姐美貌如花,谁不喜欢。” 阳钢上台站定,他虽然瞧不起武氏兄弟,但绝不屑去与他们争夺打斗,此时事态已定,总不能大大方方认输、让武修文胜了自己,这可不是他的个性!再说他本就想上台一显身手,如此一来,就更没了下台之意。 阳钢对武修文拱手一笑,心想既已上台,赢你是必然的,我勉强与你多敷衍几招,只要不让你输的太难看,也算是给你面子了,于是温和有理道:“武兄,真……是不好意思。” 武修文气度狭小,双眼怒视阳钢,没有丝毫友善之意,心想好你个姓阳的,我不上台、你不上台,我一上来,你立马也上了,果然处处与我作对。当下也不答话,趁阳钢拱手之时,大喝一声,一拳便向他鼻梁打去。 阳钢武功何等了得?小武又如何能够偷袭到他!天下英雄前面,他可不想失了气度,从容一笑,拱手之势不变,双手微微向上一提,小武这直出的一拳,正好击在他握着的双手之上。小武一拳击在阳钢手上,反被震的“蹬、蹬”退了两步,立住身子,右足抬起,又一脚直向阳钢双腿之间的下阴处踢去。阳钢冷笑一声,微微向后挪了一挪,小武一脚便已踢空。 武修文这一招歹毒阴险,哪是比武切磋,就算江湖中仇人见面,也轻易不会去暴对手下阴,致人断子绝孙,这是江湖中人的禁忌。台下群豪见阳钢气度潇洒,小武却是拼命般蛮不讲理,一时间均忍不住开口指责,有多人不服:“这算甚么?人家好意打招呼,你却施暗算!” 郭靖坐在台下第一排椅上,见小武第一拳又猛又狠,接着一脚更是极为歹毒,行径阴险,大违忠厚之道,在他看来,阳钢和小武都是自家兄弟,心下不悦,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阳钢本不屑去生武修文的气,此时却也禁不住皱眉,暗叫:“好小子,我本还想给你留点儿颜面,你却疯狗似的干上了我。嘿,你这一脚,岂不是要断我的根、绝我的种!你欺人太甚,就别怪我不给面子了。” 武修文脚下落空,接招速度倒也还算快捷,跟着就是一个扫堂腿,直扫阳钢脚裸,想要把他扫倒在地。阳钢见他没有友意,再也不给其留面子,喝了一声:“得罪了!”看准其来势,脚尖在他腿下一挑,小武一腿扫出,整个身子反被阳钢随意一挑给抛了起来。 阳钢猿臂疾出,一把揪住小武的衣领,如逮小鸡一样,一只手把他高举过顶,然后抛了出去。小武四肢乱舞,“啊啊”声中,被扔下了擂台。 就此刻,武敦儒见兄弟被扔下了台,大喝一声:“跟你拼了。”从台口冲上,根本不报名招呼,人还未到,身子跃起,五脚一式的连环腿已向阳钢胸口踢去。 阳钢屑之一笑,心道:“阳某从未得罪过你兄弟二人,你两却无辜视我为眼中盯、肉中刺,哼,那天下英雄面前,我就偏偏拿你们好好显露一番。”见大武双脚踢到,当下即不避亦不让,内力蕴涵于胸,胸口一挺,任由他连踢了四脚。待到大武第五脚踢到,胸部鼓起,再向前一挺,他脚下半丝未动,只听“哎哟”一声,大武反被倒弹的飞出去三丈多远,硬生生仰天摔倒在台下。 大武从上台到下台,只是一眨眼之间,几乎是和小武一起下台,在外人看来,阳钢根本就没有出手。 台下群豪本就对武家兄弟的行经颇有不满,这时又见阳钢露了这么一手深厚的内力,一时间都是连连拍掌,彩声如雷。 小龙女在台下见阳钢如此潇洒,脸上光彩洋溢,心中自是欢喜。李莫愁本是象往常一样面带微笑,忽然看见阳钢胸口白色袍子上有几个灰扑扑的脚印,眉含秋霜,脸色立变。要知道,这可是她此生第一次给男子做的长袍。 李莫愁怒色一闪即过,似笑非笑走到武氏兄弟面前,笑道:“两位少侠,快快起来。”话声轻柔婉转,神态娇媚,说着去拉爬在地上还没滚起来的大小武。两只雪白滑腻的玉手一抓住大小武的臂膀,只听“啊,啊”两声惨叫从武家兄弟口中发出。李莫愁“哎哟”一声,装成吃了一惊,狐媚一笑,闪身退开。 李莫愁看似好心去拉大小武,其实抓住二人时候却使上了“分筋错骨”的重手法,大小武毫无防备之下,自然是痛的大叫。不过在场群豪不知其中原由,众人中不识李莫愁者极多,均是心道:“这武家兄弟武功稀松平常也就算了,怎生如此爱耍赖,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好意相扶,他两也要杀猪般的豪叫几声。啧、啧、啧,真是辱没了郭大侠的名头。” 郭芙见大小武被阳钢扔下台,她心中只是高兴,竟并不不喜,她自然也不知道李莫愁暗中动的手脚,咯咯一笑:“大小武哥哥真日怎么这般脓包了,老是喜欢嗷嗷叫个不停。”此女头脑简单,口无遮掩,说话全属无心,从不想会不会伤人自尊。李莫愁微笑不语。 武氏兄弟听的郭芙这两句话,万分狼狈之下又羞又愧,眼圈一红,只差点就要哭了出来,两人惨扶一起,心想擂赛已输,连个日魁也没沾上边,此后永远也别想靠近郭芙了,也没心情、没脸面呆在此地了,垂头丧气离开了擂场。 ------------ 第100章 连胜 第100章 连胜 大小武除了拥有郭靖徒弟的名分之外,他们兄弟只是一对最最微不足道的角色,二人的离开,没有任何人放在心上,更没有任何人惋惜,对于擂场自然也没有丝毫影响,就连从小一起长大的郭芙,因为眼光被台上阳钢所吸引,甚至也忘记了多看二人一眼。 阳钢站在擂台上,瞟了一眼大小武狼狈远去的背影,先摇头冷冷一笑,之后却有一些为他们可怜。就在这时,台下一声叫道:“阳兄弟好棒的身手,可听过‘福州十八条好汉’的名头么?”只见一条雄壮的黑须大汉从台口冲出,此人手上提着一把长柄大斧。 “久仰,久仰。”虽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号,阳钢还是抱拳说道。 原来福州有一家拳馆,此拳馆名气很大,因为里面有十八条功夫了得的好汉,这十八人各使十八般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镗、棍、槊、狼牙棒、铁拐、流星锤,江湖上称作“福州十八好汉”。刚刚上台上使大斧的汉子正是十八人的其中之一。 使斧的黑须大汉乃粗人一个,哈哈一笑:“原来阳兄弟也知道我福州十八汉的名头。”他不知阳钢是谦虚之言,神情很是得意。又道:“那好,看你能不能接下我三斧头。” “那就请多多指教了!”阳钢微微一笑,右手在袍子下摆一分,左脚向后退了一步,这是礼节之意。意思是说江湖朋友过招,不必拼命,点到为止。在他看来,每一个上台的都是和自己比试武艺,至于争夺姑娘,他暂时还没这个心。 “好,看招。”黑须大汉大叫一声“力劈五岳”,一斧当头劈下,斧中厉风虎虎。 阳钢见他一出手,便已知道来者实力,心中一笑:“蛮力不小,内力不足。”他手中没有武器,本也可以像霍都当初那样“用空手入白刃”的方法把大汉的斧头夺过来,但想既是较技,何必丢人面子?一招就把人家轰下了台,岂不显得太轻狂了,至少也给人家有先出手的机会,来上三五招,这样自己需要想法化解对方招试,如此不但增加了武学见识,也才更加斗的有趣。当下身子微微一侧,便已让开。 黑须大汉一斧没有劈中,换招速度倒也很快,大喝一声“横断怒江”,斧头竖辟变成横扫,拦腰向阳钢扫去。 阳钢反应比他更快,不退不避,脚下不动、扎了一个铁板脚,身子猛然向后一弯,形成一个“人拱桥”,双手已经撑在地上,那斧头便从他胸腹之上扫了过去。黑须大汉二斧落空,阳钢手掌一用力,身子又铁杆般笔直的站正。 “倒剃乾坤”,黑须大汉横扫落空,又大吼一声,第三斧紧跟而上,从下向上劈挑,威风凛凛,大有把人劈成两截之势。阳钢本和黑须大汉正面而立,只脚步一斜,改为恻立,那一从下向上的斧头就轻松让过,从他面前劈空。 黑须大汉连三斧不中,神色一愣,一脸不可思思,一时竟忘记了再打。原来他因为力气极大,行走江湖,索幸运气不错,没遇见过真正的高手,很少有人能让过他的连三斧,所以也有人称呼他为“小混世魔王”。 这时阳钢笑道:“你劈了三斧头,也该我还你一招了。”左手台起,只向前踏了一步,轻飘飘一掌向黑须大汉拍去。 “好,我就接你一掌。”黑须大汉心神一定,左手立起斧头,右手一也拍掌出一掌。两掌相交,黑须大汉只觉手上一阵柔软,并未感觉到对放有多汹涌的掌力,又是愣了一愣,也就此刻,却感觉对方掌中之力不重但却有一股极韧的推力。 黑须大汉连忙双脚运力,可却不能站稳,“蹬、蹬、蹬”退了三步;再度运力于脚,仍然不能站稳,又“蹬、蹬、蹬”退了三步;第三次想要强制止步,却感觉那股柔劲不消,还是“蹬、蹬、蹬”退了三步。等到第四次想要强制稳住身子时候,忽感觉脚下一空,“啊呀”一声,掉了擂台。原来他连退直退,已经退到了擂台边缘,再一退,脚就踩空了。 黑须大汉掉下擂台,立刻爬了起来,老脸通红,嘿嘿一笑,此刻才知阳钢武功不知强了自己多少辈,输的心服口服,对阳钢竖起大拇指:“佩服,佩服。”钻回了人群中。这时又有一个使狼牙棒的汉子冲了台,此人才是“福州十八好汉”其中之一。 阳钢运内力于胸反弹武敦儒飞出三长远,轻飘飘一掌中又揉合三股以上的暗劲、使人一退再退、再退又退。台下黄容看在眼里,心中惊诧不已,这份内力,她是万万没有的,眼波盈盈,忽然对郭靖道:“靖哥哥,钢儿现在所敌的虽然不是什么一流高手,但他所显示的那份内力,可却是异常了得。” “不错,二十岁的年纪,就有这份修为,简直匪夷所思。”郭靖面带微笑,也十分称赞。 “你二十岁拜七公为师,之前所学全是些不入流的,也就不说了,之后经过十年苦练,又有‘九阴真经’的辅助,三十岁时,你有没有钢儿这份修为?”黄蓉美目流盼,似乎对自己的问题很感兴趣。 “没有。”郭靖回答得极为直接,也并不说谎,微微一笑,才又说道:“我看钢儿如今的修为,只怕已不在我之下。” “我们的郭大侠竟也知道谦虚了。”黄蓉抿嘴一笑,眼神对着台上阳钢一闪,心中却是暗说:“靖哥哥忠厚老实,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决不会说谎,没想到钢儿修为竟然如此之高!” 二人谈话之际,福州十八好汉上上下下已经被阳钢打下了十七人,在场群豪只见‘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镗、棍、槊、狼牙棒、铁拐、流星锤’十八般武器似穿花般的出场,都觉大饱眼福。 只听阳钢大叫一声:“得罪!”,最后一个使双钩的汉子也被逼下了擂台。阳钢一口气连败十八人,台下响起了一片如雷灌耳的掌声。郭芙见他连连轻松得胜,自然是笑脸如花。 就此刻,只见台口一闪,又有一人上了台。 众人盯眼看时,顿时哄堂大笑,只见上擂台之人身形极矮,若是对比,身高最多只到郭芙胸部以下。个子矮倒罢了,最可笑之处是此人头发胡子基本全白,年纪至少也在六十以上,特别是他颌下的胡子,又粗又长,一直拖到地下,比身子还要长出许多。 ------------ 第101章 替师傅来采风 第101章 替师傅来采风 长胡子矮人手持一根碗口粗的钢杖,站到阳钢面前,大声道:“老夫樊一翁,上台领教阁下高招。”此人个头虽小,但说话声音粗壮,神情倒也颇为豪迈。 阳钢见那长胡子矮人站在自己面前,忍不住嘴角一笑,暗道:“这老头儿难道也想争做郭靖的女婿?哈哈,看他这把年纪,只怕做郭靖的爹都行了。”瞧他手中钢杖至少重百来斤,看来力气定然不小。 这时台下哄笑声中,以有人笑骂:“你这不知廉耻的老头,竟然也上台打擂。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擂台么?” “快快下来吧,免得大伙儿笑你为老不尊。” 接着不知是哪一个说话没有分寸的粗汉大笑道:“矮老头难道也想娶花朵儿一般的郭大小姐回家,来一个‘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哈哈……” 群豪汇集、龙蛇混杂,低俗、粗秽,自然是什么人都有,此话一出,更有下流者混在人群中怪笑应和:“都这大把年纪了,咳,咳,就是不知道还行不行。” 一片嘲笑声中,郭靖一脸严肃,眉头紧皱,大是不悦;黄蓉、李莫愁、小龙女、完颜萍、耶律燕等女流之辈,更是秀眉深蹙;郭芙桃腮带晕,又羞又气,连连跺脚。 樊一翁神色倒是十分自然,老脸并无半点不好意思,呵呵一笑:“各路朋友不必嘲笑,老樊不近女色,又不是为了小娘们而来。” “那你上台做什么?这可是比武招亲的擂台。”台下立即有人问道。 樊一嗡抚了抚胡子:“听说郭大侠设擂台招婿,我师傅死了老婆,正好准备纳一位小妾,所以便叫我先来探一探、采采风,一是看看郭家大小姐相貌如何,二是试试各路豪杰实力如何。呵呵,呵呵,郭家小姐摸样儿水灵,我师傅肯定喜欢……” 此言一出,群豪不知樊一翁说话不会拐弯抹角、是个梗直之人,均是徒然变色,天下英雄争先恐后上台拼打,都是想娶郭芙为娇妻,而他一口便道出是为师傅纳小妾而来,如此岂不是等于当众羞辱郭靖一家? 台下哄声更大,有人喝道:“不得无理。” 有人怒道:“好狂妄的老头,简直不知死活。” 有些好事的人却嬉笑道:“你已这把年纪,你师傅想必是更老了……” 此时郭靖绕是心胸大度,脸色也以极为难看,但他设此擂台之前,并未规定不许老人上台,心中虽怒,却也无语责喝。郭芙性急,杏眼一瞪,眉寒秋霜,娇颊嫣红,忍不住喝道:“你师傅是什么东西,谁要做他的小妾。你……你……你,快给我滚下来。” 黄蓉目蕴怒色,道:“钢儿,你快把他打下台来。”她比丈夫女儿聪明,窘困的情势下,不是光想到生气,而是去想解决的办法。 阳钢对黄蓉点头一笑,低头看着只有自己胯上高的樊一翁:“老头儿,请出招吧。” 樊一翁正是心烦台下之人起哄,既然阳钢已喊打,自是求之不得,大喝一声:“看杖!”挥动钢杖,“呼”的一声,向阳钢横扫过去,他身子虽矮,却是神力惊人,这重逾百斤的钢杖挥将出来,风声甚是劲急。 台上两人一动手,群豪想到这老头形态怪异,只怕真有过人之处,当下都凝神观看二人拚斗。眼见那钢杖离阳钢不到半尺,阳钢左臂垂挡,竟然伸手去抓杖头,同时右手一撩,而是又去抓对方胸前的长胡须。阳钢心想此人不敬在先,所以出手也不留情。 樊一翁心中怒:“小子好大的胆子!”脑袋一侧,长胡须甩开,钢杖却仍往阳钢手上扫去,这一下正好击中他的手掌。 众人“啊”的一声,同时惊起,均想这一下阳钢手掌皮开肉裂、只怕要重伤。小龙女、郭芙等女没想到阳钢会被他击中,更是花容失色。其实阳钢掌心蕴涵柔劲,早化解了他一击之力,樊一翁感觉钢杖犹如击在棉花上面,柔若无物,心知不妙,急忙收杖,阳钢岂让他得成,手腕一翻,已然抓住了杖头。 樊一翁只觉对方抓住钢杖后立即向回拉夺,当下将钢杖向前疾送,这一挺力道威猛,杖头激猛的向阳钢胸口杵去。 “此人身手反应不错,竟也懂的借力送力。”阳钢心中暗赞了一声“好”,又岂能让他伤到自己?回拉之势立马也变成前送。 两人各握钢杖一头,同时前送,两股力道撞在一起,竟把一条碗口粗的钢杖给挤成了“弓”形。阳钢纹丝不动,樊一翁却是胸口一震,只感钢杖送来之力极大,知道自己强接不住,忙脱手放了钢杖,斜身让开。 阳钢夺了他一条钢杖,大笑一声:“还给你。”运力扔向樊一翁。 樊一翁试出对手功夫高强,这一投力气必也极大,不敢去接,闪身让开,那钢杖远远飞了出去。阳钢一手探出,又去抓樊一翁的胡子,此人胡子极长,觉得攻击此人,抓胡子最是顺手。樊一翁惊诧之余,全神接战,这把长长的胡子,其实是一件极厉害的软兵刃,用法与软鞭等武器是同一的路子,只见他脑袋微幌,胡子倒卷,反向阳钢手背扫去。 阳钢没想到他胡子也可当作武器使用,心中一惊,“咦”了一声,不由想起李莫愁的浮尘,展开“天山折梅手”,直接从他胡子中插出,手腕几翻几旋,已经紧紧揪住了他那一把长胡子。樊一翁哪见过阳钢所使的高明手法,根本无从躲避,心中一慌,暗叫糟糕。 阳钢本准备扔他下台,偶然瞟见台下嬉皮笑脸的老顽童,心中忽起顽皮之念,哈哈大笑,故意在擂台上饶着圈快跑。 樊一翁胡子一被抓住,立时全身受制。阳钢一跑,胡子拉直,下颌就是一阵疼痛,他极为珍惜这一溜长须,可舍不得让阳钢给拉断了,无可奈何之下,只有长伸着脑袋,拔腿追着阳钢快跑,一时惹得台下哄笑声四起。 ------------ 第102章 男装娇女 第102章 男装娇女 阳钢轻功极高,他扯着樊一翁的胡子快跑,樊一翁如何能够跟上?三圈下来,樊一翁脚步一绊,大叫“啊”的一声,被拖倒在地,脑袋禁不起拉扯,连忙双手抱拉住长胡子,来减轻下颌所受的拉力。 这时候老顽童在台下看的来瘾,只觉得这游戏无比好玩,搔耳挠腮,就想要上场来凑热闹。斜眼瞧了瞧黄蓉,又有些不敢。 “钢儿,把他扔下台吧。”黄蓉一声娇呼,她看见老顽童急切的脸神,怕她不听自己的话硬冲上场,到时候场面又要叫人尴尬了。 黄蓉小时候对阳钢极好,她的话,若非是万般不愿意,阳钢是不会违背的。呵呵一笑:“长胡子,下去吧。”双臂用力一扔,樊一翁身子在空中旋转,象个螺旋陀螺似的飞了出去。只见他一长溜白胡子跟着身子旋转,舞起一道白色光圈,煞是好看。 樊一翁摔倒在地,立时又挺弹了起来,听着四周的哄笑声,一张老脸通红,连叫“佩服,佩服。”拾起地上的铁杖,转身快步而去。 “臭蛤蟆,这长胡子老头很是有趣,武功不错,以前也从没在江湖上见过。走,我们跟着他去玩玩儿。”看着樊一翁走,老顽童对黄蓉吐了吐舌头:“你不许我玩,我现在自己去找玩的。”说罢拉着欧阳锋便走。欧阳锋这些日子跟着老顽童一起,二人关系很好,他去哪儿都无所,老顽童一拉,懵懵懂懂便跟着去了。 黄蓉抿嘴一笑,这种场合,少了老顽童只怕还真是一件好事,当下也不阻拦,任他二人去了。 阳钢一打败了樊一翁,心里就极是期待下一位上台挑战者,心中偶然一念,哑然失笑,发现原来打架也能上瘾。接连又有几人上场,但武功都还不如樊一翁,均被他随便几招又不失风度的请下了擂台。 就在此时,忽听得蹄声得答答响,人簇中传出一声清喝:“让开。”一匹驴子竟从人群中走上前来。 群豪立即起了唏嘘之声,但还是给那驴子让开一条空道,有老成者皱眉道:“好个不懂事的娃娃。” 有人却道:“好嚣张的小子,如此飞扬跋扈,不知是哪个大人物家的公子?” 只见驴背上骑着一个头上系着青巾的少年书生,脸面洁白俊秀,也不过十六岁上下的年纪,宽袍缓带下身材像少女一样纤细,神情既颇儒雅,容貌又极俊美。他骑着驴子走过一干人身旁时,众人觉得他与此地所见的江湖豪士不大相同,加上他出场的方式很高调,不由得都向他多瞧了几眼。 耶律燕抓住郭芙手臂,轻笑道:“这个少年好俊,比我哥和阳大哥,还有何大哥都还好看。郭大小姐,你喜欢不喜欢?” 郭芙嫩脸一红,小嘴一掘:“我不喜欢小白脸,中看不中用,一点男子气概也没有。”悄悄仔细观察了驴子上的少年,心中却忍不住暗赞:“这人长的真好看,皮肤真像一个姑娘。” 阳钢本对自己的相貌算极为自信,仔细观察了那少年一番,确实也自愧不如。见那少年骑着驴子缓缓走向擂台,但觉有一股莫名的亲切感靠近自己,突然轻声“啊”了一声。 这时主持鲁有脚从台缘走上前几步,奇道:“阳兄弟,你认得这位相公?” 阳钢愣了愣:“不,不,我看错人了。他……他是个男人,我又怎认得?” 他这句话其实另有意思,但旁人听来就实在有点不伦不类,鲁有脚登时便“哈”的一声笑了出来,强压住声音说道:“哈哈,原来阳兄弟只认得女子,不认得男人。”之后又悄声道:“可惜上这擂台的,只有男人,没有女人。呵呵,阳兄弟,好好应战,今天的日魁是非你莫数的。”说完后笑叹着摇了摇头,又悄悄的退到了台角。 这时候那书生已骑驴到了擂台面前,瞧了阳钢一眼,叱道:“小子!我来和你打。”这一句话语音清脆,十分婉转好听。从腰间拔出一柄弯刀,轻轻一跃,飞上台去,也不报名,直接一刀向阳钢手臂削去。 阳钢见那少年书生到了面前,先闻得一股清香如鼻,这香味和郭芙、耶律燕、完颜萍等女身上散发的香味很是相同。心下暗道:“这少年怎么如此香?”他只见对上出手,就看出这少年书生武功一般,而且下盘极为不稳,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当下随手一抚,便化解了少年书生的一刀。 少年书生一刀不中,薄薄的嘴唇一翘,“哼”了一声,连连攻出三招。阳钢见她所施是江南一带盛为流传的“柳叶刀法”,并非什么高明武功,微微一笑,在擂台上游走,挥手之间,一一轻松化解。他本可一两招就制敌,但对这少年竟有说不出的亲切感,所以根本没有败他之心。 阳钢几乎不使内力,随心应战,转眼过了十多招,那少年书生似乎也看出对方是有意相让,一对大眼一瞪,却丝毫不领情,眼珠一转,忽然把弯刀插回腰间,清喝一声“潜龙勿用”,右手屈起食中二指,半拳半掌,向阳钢胸口打去,左手同时向里钩拿,右推左钩,左右夹击,不许阳钢闪避。 少年书生忽然使出这一招“潜龙无庸”,台上台下阳钢、郭靖、黄蓉三人都是大惊失色,同时想道:“这人怎么也会降龙十八掌?”不过看他招式使到一半,又同时一笑,原来这少年书生不知什么时候见人使过这招“潜龙勿用”,只是仗着聪明强学了这招“潜龙勿用”的套式,运功心法完全不懂,空有其表,根本没有丝毫威力。 阳钢见少年书生使假“潜龙勿用”对付自己,心中一乐:“想依葫芦画瓢来吓人么?假李逵遇上了真李逵了,恰恰我也会这一招。”当下也右手屈起食中二指,半拳半掌,向少年书生胸口打去,左手同时向里钩拿,右推左钩,左右夹击,不许他闪避。 阳钢这一招“潜龙勿用”可是真功夫,他虽然没有用内力,但那少年书生武功不高,仍然躲避不过。阳钢左手已经钩住他击来的一只手,右手推出,正好压在他胸膛之上。 “哎呀!”就此时,忽然发出两声大叫,一声是那少年书生发出,一声却是阳钢发出。 原来阳钢手掌一压上他的胸膛,宽大的衣袍下,但觉手上一阵酥软细腻,所触根本是是男子结实的胸膛,而是一团极为柔软又极有弹性的嫩胸。天下间所有的肉,又有哪一块有女儿家胸前那两团有手感?有质感?这个少年书生,竟是女扮男装,是个妙龄少女。 ------------ 第103章 少女无双 第103章 少女无双 那少女被阳钢用手摸了胸部,瞪了阳钢一眼,一张嫩脸通红,娇喝一声:“坏蛋!下流。”双手捂胸连退了三步,秋波连慧,可并没有生气的意思。此时因为没有施展轻功,完全可以看出她后退时候左脚有些跛。 “无双妹妹。”阳钢终于叫了出来,心中一阵温暖涌上心头,此时已经完全猜到,眼前这个少女就是多年不见的陆无双。 少女听见阳钢这一声叫,身子微微一颤,眼圈儿忽然一红,竟要落下泪来,幽幽道:“阳大哥,原来你还认得我。”这个少女正是阳钢儿时感情最深的伙伴,六年前一别,她独自回了临安,跟着穆念慈一起居住,穆念慈见她跛足,怕她遭人欺负,所以把全身武功都传给了她。 陆无双最近听说郭靖招婿,想起儿时的伙伴郭芙刁蛮任性、不讲道理,心想不知是那个倒霉鬼要娶了她,所以也好奇来凑热闹,哪知一来便看见了人群中的阳钢,见阳钢上擂台,于是便化成男装去捣乱。 阳钢在这里看见陆无双,心里大喜过望,笑道:“你一上台,我就觉得有一股亲切温暖的感觉迎来,立时便想到了是你,只是因为见是一个俊俏少年,所以才又没敢去想……”瞧她脸蛋清雅可人,口气虽然骄横,举止之间却有一股江南山水中的清灵之气;柳叶眉,杏核眼,樱桃小口,虽已是个体态婀娜的少女,神色却依稀和幼时相同,暗自一叹:“六年不见,玲珑幼女长成标致的姑娘了,我竟然差点没有认出。”回忆起当年两人相依为命、陆无双对自己不舍不弃的情景,心头暖柔柔的,如果不是众目睽睽之下,早就上前把她紧紧拥抱在怀里了。 陆无双美目流盼,掘了掘嘴:“才短短几年,我能一眼认出你,你却要这么久才认出我,哼,你肯定是为了那郭姑娘给忙昏了头。” “原来这丫头看我打郭芙的擂台,是吃醋了。”阳钢委屈一笑,几年不见,此时真是有千言万语,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就这时,台下有人大叫:“嗨,台上的少年书生,你既已经被打败,还磨磨蹭蹭什么,快快下台来啊。” 陆无双朝台下瞪了一眼,又拧头望向阳钢,清丽动人的鹅蛋脸又是一红:“阳大哥,这几年我时时刻刻无不在想你,那郭大小姐有什么好,我们走吧。”她和阳钢的感情,六年前便就深深种下了,可说是到了生死与共地步。此时当着阳钢说出这话,乃是情之至真,并无半点忸怩作态。 阳钢想起当年自己中蛇王之毒的时候,郭芙吓的似避魔鬼,而陆无双却挽着自己的手臂半步不离,郭芙虽然美貌,但在他眼里,绝对不能与陆无双相比。心中一热,只想牵着无双的手说一句:“好,我们现在就走。”但这句话却不能开口。 阳钢是个极重面子的人,眼前情势,他若下台而去,那岂不背上了个上台打擂却“半路而逃”的丑名,以后如何在江湖上立足!他没有飘渺居士那淡看红尘的心态,加上他憋着一股劲苦练武功,本就是想混个出人头地,此时一上擂台,自己也觉得一发不可收拾,有一种要打到最后的强烈欲望感。 “难道你舍不得下台。”陆无双秀眉一蹩,目蕴怒色。 “对,我现在是不能下抬。”阳钢点了点头,又补充道:“但绝对不是为了郭芙,我也没有想过要娶郭芙。” “嗨,叙旧拉家常吗?你们是不是商量好了故意拖延时间啊?”两人在台上说话很轻,台下的人都不能听见,这时候又有人不耐烦的大叫。 陆无双讨厌的向台下一瞪,看着阳钢,脸色一开,如花儿般灿烂,阳钢的话,她从来不会怀疑,笑道:“那好,我去找我表姐了,我和表姐就在附近,随时可以来找你。”说完跃下擂台,骑在驴子上面,回头又道了一句:“穆阿姨很好。”也不理会众人,娇喝一声:“让开!”蹄声得答答的穿出人群。 群豪中有人唏嘘:“这个少年书生是谁?来去匆匆。” 阳钢望着无双远去的背影,心中一甜,见她刚来就去,心里又有些怅然若失,不过得知她和穆念慈都很好,心中又是高兴。 “我来上台领教!”一声大喝,打破阳钢的思绪,一个手持铁鞭的汉子从台口冲了上来…… 阳钢微微一笑,仍然是很有雅度的先打招呼在动手,几个回合,便把那汉子打败。他见到了陆无双后,心情极好,再斗起来,精神也更爽畅了,轻轻松松一连又胜了二十局,本想再斗下去,鲁有脚已经笑呵呵的走到台中,大声宣布道:“时辰已到,比赛结束,今日的日魁由阳钢夺得。” “哎!这么轻松就夺了个日魁。”阳刚大感没有尽兴,笑着叹了口气,走下擂台。 下台之后,何足道、耶律齐倒是很有风度的先上前道贺。阳钢呵呵一笑,回了个礼,偶尔瞟了郭芙一眼,见她双目光彩明亮、容光焕发,明显也在替自己高兴。当下就当作没有看见,挽着小龙女的手,一边亲昵细语,悠闲离去。背后的郭芙,自然是秀眉深蹙,小脸紧绷,嘟着嘴要找人发脾气。 当晚,阳钢和耶律齐、何足道三人被下人请到郭府大厅,郭靖见了他三人,满脸欢笑,迎上前道:“三位贤侄,我岳父黄药师来了,你们快跟我去参见他老人家。” “东邪黄药师!”阳钢三人心头同时一震,均暗道:“黄老邪看来也为外孙女捧场来了。”跟随郭靖,一起向厅中走去。 三人刚到大厅外,便听见黄蓉娇柔的声音:“爹爹,有几年不见你老人家啦,今天怎么舍得来襄阳看望我们啦?”口气之中十分高兴,又带着一股撒娇。 只听一个老者清亮的声音哈哈一笑:“郭傻子要招女婿,此事闹的沸沸扬扬,我这个当外公的,自然是要来把把眼,免得我的外孙女也像你这般,嫁给一个呆头笨脑的蠢驴。” 郭芙咯咯一笑:“外公,爹爹现在已经是德高望重的大侠啦,你一口叫爹爹一个蠢驴,怎么也不给他一点面子。” 黄药师逗道:“蠢驴与大侠有什么关系?两者毫不相干,他虽是大侠,但不可否认也是蠢驴。”这时里面同时传出黄蓉和郭芙抿嘴的轻笑声。 “三位贤侄,我们……进去……吧。”郭靖听到里面的笑声,嘿嘿一笑,虽然已经被黄药师骂习惯了,但当着三个小辈,仍然难免老脸一红。 阳钢暗自一笑:“如此贬低自己的女婿,黄老邪说话,果然大有邪气。” ------------ 第104章 老邪驾到 第104章 老邪驾到 阳钢跟随郭靖走进大厅,只见厅上坐着一个老者,青袍长须,清骨嶙嶙,神色之间,充满了逍遥洒脱之气。黄蓉、郭芙各抱着那个老者的一只手臂,此人自就是黄药师。 黄药师一代武学宗师,大名鼎鼎,何人不知?耶律齐、何足道见得前辈异人,恭恭敬敬,连忙上前下跪拜倒,阳钢任由郭芙对自己连使眼色,只当作没有看到一样,淡淡一笑,只是躬身拱手行了一个礼。他小时候不肯给洪七公磕头,现在长大了,自然更不会去给黄药师磕头拜礼。 黄药师对于三人行礼的方式并不在意,看了三人一眼,反觉得阳钢还较为顺眼,点了点头自言自语:“恩,光看人才相貌,倒都是不错。”顿了顿,又说道:“你们可知江湖上叫我甚么名号?” 何足道、耶律齐惟恐不敬,忙回答道:“老前辈是挑花岛主。” 阳钢本也准备这般回答,觉得“东邪”二字不便出口,但转念一想,他外号中既然有个“邪”字,脾气自和常人大不相同,于是大声道:“你是东邪!黄老邪。”此言一出,众人目光全部聚焦到阳钢身上,在场几人全部变色,只有黄蓉眼波一转,微笑轻轻点了点头。 黄药师哈哈大笑,忽然把目光全聚向阳钢,何足道和耶律齐都撇在一边不理会了,说道:“不错,我就叫黄老邪。我听说你武功很高,行事更是没个常伦,竟然能强收李莫愁在身边,又收老顽童为徒,甚至还敢认欧阳锋为子!” 阳钢早知黄药师行事邪气,答道:“不错!”他察言观色的能力极强,心中一笑,暗道:“看来我的行劲,倒是很合黄老邪的胃口。” “好,好,够狠,很邪,年纪不大,一股邪气,竟把我黄老邪给比下去了。”黄药师又是大笑大赞。他一生纵横天下,对当时礼教世俗之见最是憎恨,行事说话,无不离经叛道,因此上得了个“邪”字的名号。他一生郁郁寡合,生平实无知己,虽以女儿女婿之亲,也非真正知心,郭靖端凝厚重,尤其非他意下所喜。不料此次来到襄阳,居然遇到阳钢。日前阳钢的诸般作为,黄蓉已略说了给他听,此刻与他寥寥数语,更是大合心意。 阳钢行事作为,其实并不一心向着一个“邪”字,他知道是一时兴起,胆大妄为而已,可所做这些事,恰恰又是江湖中人无人敢奢想的事情。此时得到黄药师夸奖,心中不由有些得意,知道像黄药师这样的人最忌虚假做作,当下也不谦虚,挥手道:“夸奖,夸奖,这些都算不得什么。” “阳钢小友,今晚我与你睡。哈哈,就凭你敢认欧阳峰为子、敢收老顽童为徒,就足够配与我同床言欢了……”寥寥几句,黄药师心情大畅,一眼就视阳钢为知己,抓住他的手,往大厅外去。 阳钢愣了一愣,心道:“都说黄老邪性格怪癖,最难相处,我遇上了怎么不觉得?”心中暗笑,好你个黄老邪,谁要与你“同床言欢”。在他看来,这老邪还挺有亲和力的,当即与他携手而去。 回到寝室,自有人端上最好的美酒,二人谈谈说说,黄药师忽然道:“阳钢小友,这次打擂,你有多少把握能够夺魁?” 阳钢微微一笑,直言道:“现在四个日魁的本领我都心中有数,按照眼下情势,我有百分之百把握,只是第五个日魁暂时还没有决出,所以不敢言早。” “好。”黄药师用力一拍掌:“希望你能做我孙女婿。”语气明显极为喜欢阳钢。 受他如此重爱,阳钢倒是有些受宠若惊,心中一叹,暗道:“可惜你外孙女太刁,若不把她那蛮横性子给制服,我倒还真不想娶她。” 黄药师道:“我既来到襄阳,最后的擂首争夺比赛,自然也是由我做主持。” 阳钢心中一振:“黄老邪做擂台主持,看来他肯定要亲自出手考验,嘿,这样更好,更具挑战性质。” 黄药师瞧了阳钢一眼:“呵呵,阳钢小友可想知道我要出何比赛难题?” “不想!”阳钢毫不犹豫,一脸果断的回答:“你此时若告诉了我,那就有失公平,也少了我的激情,如此便有作弊之嫌,这不是我的个性。再说我若自信自己的能力,又何许要你早先透露比赛方法。” 黄药师微微一诧,随即大赞:“好,黄老邪果然没看错人。”当下再也不提比赛之事, 两人东扯西聊,大是情投趣合,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阳钢口齿伶俐,言辞便给,兼之生性大胆、只要敢想无不敢做,和黄药师极为相近,说出话来,黄药师每每大叹深得我心,当真是一见如故,相遇恨晚。心中已将他当作忘年之交,当晚真和阳钢共睡一榻,二人联床共语。 第二日起床,已经日上三杆,一老一小,似一对好朋友一样,携手来到擂场,此时台上早已经开始打斗。 “爹爹,钢儿,你们快来看,这人是什么来路?他已经连胜四场了。”黄蓉见了二人,招手叫道。 “何方高人?竟然连蓉儿阿姨和郭伯伯也看不出来历。”阳钢心里一惊,向台上望去,只见是一个身穿崭新绿色宝蓝缎子袍子的人。只见他左手拿着一柄背厚刃宽的锯齿刀,金光闪闪,似是黄金打造;右手执的却是一柄又细又长的黑剑,在他手中轻轻颤动,显得刃身极是柔软,两边刃口发出蓝光,自是锋锐异常。两件兵器全然相反,一件至刚至重,一件却极尽轻柔。他刀剑齐用,正好把一个挑战的好汉打下了台。 “得罪了!”那人对着被打下台的人一揖。只看他四十五六岁年纪,面目英俊,举止潇洒,只这么随意一揖,便有轩轩高举之概,只是面皮腊黄,容颜有些枯槁,不似身有绝高武功的模样。 ------------ 第105章 金刀黑剑 第105章 金刀黑剑 转眼又有一人被打下了擂台,黄蓉指着台上说道:“这人自报姓名叫公孙止,是和昨日被打下擂台的樊一翁一起来的,那樊一翁称他为‘师傅’。他一对金刀、黑剑极为厉害,你们可看出他的来头了么?” 阳钢心中一乐:“哦,原来这个就是死了老婆要来娶郭芙为小妾的狂人。” 黄药师道:“此人的刀剑上的功夫我从未见过,不过他的招试套路中,偶尔夹杂着一些铁掌帮的武功,这人看来与铁掌帮有一定关系。”原来公孙止的一对武器叫做“金刀黑剑阴阳双刃”,他的“双刃合壁”也是得自祖传,只因他世居一个神秘幽谷,数百年来不与外人交往,是以这项武功虽奇,却不为世间所知。 就在此时,又有一人飞身上台,叫道:“在下朱明,来领教阁下高招。”此人乃朱子柳的侄儿,武功是朱子柳亲自传授,也算是一灯大师的徒孙。 公孙止拱手一鞠,微微一笑:“请!”金刀与黑剑相碰,只听嗡嗡一响,声音清越,良久不绝。他手腕一抖动,嗡嗡嗡声中连刺三剑,全是向朱明头上刺去,一剑刺向他头顶,一剑刺他左颈,一剑刺他右颈,但并不刺中,都是贴肉而过,相差不到半寸。他这三剑刺出,黑剑一饶,竟贴着朱明在他脸前画了一个圆圈。公孙止这一招意思就是:“你既还没有出手,我也就不去伤你。”只是这三剑击刺之准,转眼又化为圈,的确是一项神技。 阳钢、黄蓉、黄药师、李莫愁等聪明之人都能看出,公孙止如此使招,看似风度不凡,其实是有意买弄。不过心中也是暗赞:“此人剑法极准,分寸把握的丝毫不差,确实是个高手!” 朱明见公孙止刺出三剑,只感觉自己面部全在他剑光笼罩之下,不知这黑剑要刺向何方,大惊之下,急向后跃。 公孙止出手快极,朱明后跃退避的同时,他黑剑连连颤动,划成的圆圈又已指向他身前,剑越颤越快、圈越划越大,初时还只绕着他前胸转圈,数招一过,已连他小腹也包在剑圈之中,再使数招,剑圈渐渐扩及他的头颈。朱明自颈至腹,所有要害已尽在他剑尖笼罩之下。 在场群豪平从未见过这般划圈逼敌的剑法,无不大为骇异。黄蓉道:“朱大哥,只怕你这侄儿十招之内就要输了。” 朱子柳看了台上公孙止的武功,心想此人好厉害,他使用一对刀剑,别说刀剑齐用,光黑剑就十分骇人了,就算自己亲自上台,也不是他对手。微微一笑:“黄帮主说十招,那是给我面子,那公孙止是故意在显弄,其实我侄儿最多能撑三招。” 黄蓉抿嘴一笑,那郭靖却老实,也呵呵一笑:“朱大哥,其实公孙止一招就可败你侄儿。”朱子柳老脸一红,只有用干咳两声来掩饰。 公孙止虚画了无数剑圈,正式出招攻击,果然只一招,他金刀虚晃,黑剑急速划下,“嗤”的一声轻响,已把朱明的袍子从领口到胸下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但他剑式捏拿极准,竟未伤朱明一丝肌肤。 阳钢见那公孙止刀剑齐用,配合的极为巧妙,倒有些类同老顽童的“左右互搏术”,只是相比起来,这刀剑终究只是配合的巧妙精细,却不能如“左右互博术”那般心心相印、一心二用,却又差了许多。 朱明自上场之后,除了躲避之外,就一直无法还手,已知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叫了一声:“厉害,在下服输。”飞身跃下了台。 公孙止很重身份的微微一笑,摸样倒像一代武学宗匠,只是眼神之中,明显看的出极为得意,并不时用余光向台下瞟,当看到郭芙、小龙女等美女的时候,眼光射出极为阴邪的光芒。 黄药师冷笑一声:“这个公孙止看似雅气,其实心术不正,绝非正人君子。”他眼光何等之利?一眼便看了出来。 阳钢却没有去在乎公孙止是邪是正,道:“今天的日擂,我看非他莫数。”当着黄药师、郭靖、黄蓉的面,又故意对着郭芙笑道:“芙妹,这公孙止仪表堂堂,武功又高强,哈哈,你中意不?” 郭芙小嘴一掘:“不中!此人年纪比我爹还大。再说了,外公都说他不是好人。”瞪了阳钢一眼,小脸一红,心中暗道:“臭小子,难道你不知道,我只中意你。” 阳钢见郭芙眼神中有些暧昧,当下不在取笑,忙把头别了过去,和完颜苹聊谈。 今日是日魁争夺的最后一天,也是最后一个机会了,群豪之中谁舍得失去这最后的一个机会?所以上台打擂的人丝毫不比前四天的少,阳钢所料不错,那公孙止一对金刀黑剑连连制敌,竟无人能敌。 眼看天色将黑,公孙止又连败六人,还有想上台的好汉也知道根本不是对手,待了良久,再也无人上台较艺。鲁有脚走到台上,朗声道:“最后一个日魁,由公孙止夺得。”他说到这里,台下群豪哀叹声四起,均是想到,五个日魁全定,自己在也没有机会了,从现在开始,就只有充当看客,看五个日魁决赛的好戏了。 公孙止得胜下台后,郭靖上前招呼,神色中难免有些尴尬,毕竟这个“备选女婿”,年纪比自己还要大了几岁。郭芙更是小脸煞白,跺脚生气而去。 当日夜里,阳钢、何足道、耶律齐、公孙止各被安置在了一个寝室。黄药师这夜没来与阳钢畅谈,而是与黄蓉商议事情去了,所商讨的,自然是明日如何决赛之事。 夜后,阳钢先去小龙女和完颜萍所住之处闲聊了一会儿,见小龙女秀眉深蹙,完颜萍似乎也若有所思,心道:“小龙女不高兴,自然是怕我娶郭芙,可完颜妹子为什么也若有深忧的样子,难道她也爱上我了……。” 回到自己的寝室后,心想自己并不想娶郭芙,可自己好胜,眼下又不想收手。一时有些郁闷,但终究忍不住好奇,想着想着,却想到黄药师要用什么方法决出擂首上面。 ------------ 第106章 赛脚力 第106章 赛脚力 第二日天亮,阳钢起床梳洗之后,被鲁有脚请到大厅,只见何足道、耶律齐、公孙止三人早已先到。黄药师坐在正厅大椅上,黄蓉、郭靖等人,也在厅内。 阳钢等人都不知黄药师要如何考验,心中均是好奇,就此刻,只听门外一声哈哈大笑,霍都手摇摺扇,快捷的走了进来。他进厅之后,脸色微微一红,先道:“郭大侠、黄女侠,在下没来晚吧?”拱手团团一揖,上次吃了大亏,知道这里卧虎藏龙,所以狂妄之气比前次少了许多。 黄蓉没想到他还敢来,冷冷一笑:“落水狗又游回来了。”既然人家是五个日魁之一,那就有参加决赛的资格,于是对黄药师道:“爹爹,此人就是蒙古小王子霍都。” 霍都脸色又一红,忙又恭敬道:“原来是黄岛主,久仰大名。” 黄药师“恩”了一声,忽然站起,先对阳钢一笑,又对其他四个日魁道:“你们五人且跟我来。”当下飘然向厅外走去,跟随在身边的,只有黄蓉一人,除此之外,他没开口叫喊,也无人敢跟随而去。 七人一行出了郭府,黄药师手遥遥一指:“襄阳城南三十里,山清水秀,风景上佳,地处山野,又没有闲杂之人,我们在哪里会合。”说罢也未见他如何动脚,只听衣衫飘动,衣袂流动如云,人已去了好远。黄蓉紧跟其后,芊芊丽影一闪,婀娜的体态,也已疾飞出去。她知道追不上父亲,忙伸手抓住黄药师飘逸的大衣袖,借着他的速度,如一只翠鸟,御风而行。黄药师自然懂的她的意思,微微一笑,手一翻,捉住女儿的手腕,发足疾行。 “黄老邪难道要考验我们的轻功?”公孙止、何足道、耶律齐、霍都心中同时想道,都不甘落后,各自展开轻功,争先恐后,狂追而去。 “黄老邪考验的方法,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他叫我们去三十里外的山野,必定另有深意。呵呵,只是这一路飞驰,顺便可以比比谁轻功强,倒也有趣。”阳钢见几人都已奔出去了老远,才笑了一笑,清啸一声,双臂一展,犹如一只大鹰,顺着大路疾趋而前。 七人前后动身,黄药师和黄容携手遥遥在前,之后有一人踏路无痕,速度也极为快捷,那是公孙止,不过相比黄药师父女,却差了很大一截。再之后就是何足道、耶律齐、霍都三人你争我抢,并肩急奔。这时阳钢才刚起步。 阳钢虽然是最后起步,但脚下踏起“凌波微步”,因为速度太快,只见身后带起一长叠人影,只一瞬间,就超过了何足道、耶律齐、霍都三人。何足道、耶律齐、霍都三人忽听得身旁“嗖”的一声,已经有人超过,心中同时一愧,提气飞奔,却又如何能够追上! “这小子好快,先下手为强,处了个强敌。”霍都心中一念,抬手一挥,摺扇中一根钢针激射而出,向阳钢后脑打去。 阳钢超过了三人,听见背后有暗器破空之声,心中一怒,立即猜到是霍都所发,因为耶律齐、何足道不至于这么卑鄙。暗道:“此时追人要紧,先不与你计较,看我以后不好好收拾你。哼,你的暗器,又岂能射到我。”看也不往后看,脚步更是加快。 “阳兄小心。”何足道和耶律齐只道阳钢不知,在后大喊。只见霍都射出去的钢针势疾如芒,直追上阳钢,紧跟他后脑,但阳钢速度越奔越快,暗器却是越来越慢,两者距离渐渐拉大,最终钢针力尽势衰,掉落地上。何足道、耶律齐同时心中一惭愧:“多虑了!” 阳钢远远把三人甩在后面,见前面的公孙止以将不远,暗道:“此人轻功不错,比他们三人可高明多了。”提气直追,几乎脚不落地,两人距离越拉越近。 公孙止虽然追不上黄药师,但能在五个日魁中跑第一,心里还是很得意,忽然听到背后衣袂风声呼呼,心中一震:“有人追上来了。”斜头一看是阳钢,连忙提气加速,可无论如何加速,总是摆脱不了身后之人,听衣袂声越来越大,知道阳钢已就在自己身旁。脚下不停,阴笑一声,忽然横手而出,手里的一柄黑剑疾出,向阳钢胸口削去。 阳钢冷笑一声,早知此人面雅心邪,脚下不停,身子向后倾斜,避过了黑剑。公孙止一剑不中,又连刺三剑,分别刺阳钢大腿、腰肋、和侧颈。阳钢本欲出手反击,忽心中一念:“我不出手,仍能超越你,这样更让你惭愧,也更显示我轻功高明。”使用“凌波微步”的巧妙之处,身子歪来倒去,巧妙的避开了公孙止的三剑,如此不使用正规的奔跑方法,速度却有增无减。 公孙止轻功本不及阳钢,出剑之时脚下又减慢半分,几剑不中,只有眼睁睁看着阳钢超过自己远远而去,再也追不上了。心中无比惭愧,心想此子轻功之强,简直匪夷所思。 阳钢最后起步,一路勾心斗角中,转瞬就超过了四人,不禁心中有些得意,暗道:“嘿,轻功,那可是我的最强项!老儿子欧阳锋都只能与我追个平手,你们算什么。”见前面黄药师和黄蓉身法之快,简直势若流星赶月,心想他与欧阳锋齐名,轻功想必也相差不远,哈哈一笑,再提一口气,脚不点地的迈开大步,顺着大路疾趋而前,和他父女两人并肩而行。 黄药师没想到阳钢能追上自己,心中惊诧万分,听身边阳钢气嘘均匀,没有丝毫气喘之像,知道他内力弃沛之极。斜眼相睨,见他身形潇洒,犹如庭除闲步一般,步伐中潇洒如意,心下暗暗佩服,微微一笑,道:“阳钢小友,好快的速度,好奇的步法。好,咱们比比脚力。”其实他刚刚并没有尽全力,此时携着黄蓉,展开轻功向前飞驰。 黄蓉依着黄药师,奔起来并未使多大力气,咯咯一笑:“钢儿,你若能追上我爹爹,那轻功的造诣,就可用‘登峰造极’四字来形容了。” “好,我就拼个‘登峰造极’的名头。”阳钢得到黄蓉鼓励,心头大畅,见黄药师忽然加速,双脚如机械般的连动,立马便即追上了他。与他并肩而前,只听得风声呼呼,道旁树木纷纷从身边倒退而过。 要知“凌波微步”乃天下轻功之最,阳钢武功、内力虽要弱黄药师一筹,但轻功,绝对可以与他并驾齐驱,加上黄药师又是与黄蓉携手而奔,所以追上他不落后,却也不算难事。 ------------ 第107章 较艺 第107章 较艺 黄药师脚下几次加速,却不能摆脱阳钢,对阳钢更是另眼相看,暗道:“此子能收老顽童为徒,认欧阳锋为子,果然有他的过人之处。”携手黄蓉,与阳钢并肩奔了三十多里,奔到一条风景优美的山涧溪流之处,只见溪边有古柏百余棵,皆挺直端秀,凌霄托根树旁,作花柏顶,灿若云荼。哈哈一笑,潇然止步。 三人站在溪水边闲聊了一番,但见公孙止才飞快而来,又过了大片刻,何足道、霍都、耶律齐三人同时赶到。这番轻功较量,谁胜谁快,已见分晓。 阳钢看了公孙止和霍都一眼,冷笑一声,半路上的偷袭,也不去提起。公孙止、霍都脸色毫无异样,也当做没有发生过一样。 黄药师见五人已到,微微一笑:“此地景色优美,山青水绿,真是一个吹萧品琴的好地方。”阳钢心中一惊,心想黄药师爱好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难道要考大家琴曲之类的东西?果然黄药师又道:“五位各奏一曲,老朽听听如何?”这时黄蓉笑吟吟的,已经不知从何处搬出了古筝、古琴、横竖笛等乐器,看来是昨日就准备好的。 阳钢见黄蓉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心中不禁有些失望,此来本以为有些什么有趣的比试,可考这些东西,却并非他的爱好。不过反来一想,暗道:“反正我无意娶郭芙,直接输了,这样也好。” 耶律齐与霍都对音律是一窍不通,均是眉头一皱;何足道喜上眉梢,他对琴、棋、剑三门皆有深研,其中最喜欢音律音乐,这可是他的强项;公孙止面带微笑,也颇为胸有成竹,此人常居深谷,无所事事,对于音律之道也颇有研究。 “黄岛主,黄女侠,晚辈先献丑吧!”一提起琴笛之道,何足道早已技痒,对于好此道之人,能在精通此道的黄药师面前显示,可说是一种荣誉。 黄药师微微一笑:“看你身背古琴,腰悬棋袋,看来也是一个雅人,老夫就洗耳恭听了。”五人之中,除了阳钢,他算对此人最有好感。 何足道盘地而坐,取背上的焦尾古琴放于膝上,随手在琴弦上拨了几下短音,只听声音如水击寒冰、风动碎玉,使人心中一清。他仰天长叹:“抚长剑,一扬眉,清水白石何离离?世间苦无知音,纵活千载,亦复何益?”十指一抚,幽幽嘤嘤,轻柔婉转,琴声渐起。 何足道琴声一起,黄药师面向溪流双手负背而立,双目望想天空,微眯着眼睛,象是在细细品位,又似根本没有去听。阳钢虽然不懂音律,但也觉得琴声极为好听,心中暗赞,何足道果真是个多才多艺之人,此人雅度翩翩,气度也实是不凡,以这种气度,加以时日,必能成为一代大师。 琴声悦耳清脆,渐低渐高,只听得琴声之中杂有无数鸟语,阳钢初时也不注意,后来见无数黄莺、杜鹃、喜鹃、山燕在头顶盘旋飞舞,心中才一震:“何足道竟以琴声召来了这么多鸟!”细细听来,琴声竟似和鸟语互相应答,间间关关,宛转啼鸣,或一问一答,或齐声和唱。此时黄药师双眼一睁,射出一道光彩,神色中尽是赞许之意。 听了一会,何足道的琴声渐响,但愈到响处,愈是和醇,群鸟却不再发声,只听得空中扑扑振翼之声大作,东南西北各处又飞来无数鸟雀,顿时整个山涧全是飞禽,或止歇树巅,或上下翱翔,毛羽缤纷,蔚为奇观。 何足道弹到后来,琴声由响转弱,渐小渐低,树上停歇的各种鸟类迎合幽幽琴声,一齐袅绕盘旋、用极慢的速度飞舞。突然“铮”的一声,琴声止歇,群鸟轰然飞散,转眼空谷清幽、在无鸟踪…… “好一曲《百鸟朝凤》,何小友果然文武全才。”黄药师大声称赞,语气中充满表彰,对何足道欣眼有加,也像阳钢一样称他为小友。 何足道谦然一笑:“黄岛主精通音律之道,晚辈有时间还希望多得指点。” 黄药师笑道:“小友也不错,以后我们一定好好切磋切磋。”之后望向阳钢等人,又道:“四位谁在来奏一曲?” “我来献丑吧!”公孙止老奸巨滑,已经看出耶律齐与霍都的尴尬摸样,知他二人不懂音律,心想自己选混个过关就行。他没有自备乐器,从黄蓉那里取了一张琴,也盘坐于地,琴放在双膝,口中似女子般轻柔发声,轻轻弹唱起来,弹的是一曲《胡笳十八拍》。 阳钢听公孙止歌声像女子一样轻柔婉转,但却不觉有丝毫忸怩做作之态,细听他琴音与歌声结合,使人心中莫名伤感,反觉有一股凄伤之感,渐听渐迷,不禁沉醉其中。 公孙止一曲弹唱完毕,虽然不及何足道的《百鸟朝凤》那般经典,但也颇有韵味,黄药师笑道:“蔡文姬用一生悲欢凄苦作成一曲《胡笳十八拍》,此曲是感人肺腑的千古绝唱,你能弹到使人心中郁郁难欢的这个境地,也实属难得,可见对琴艺之道深有研探。” 这时黄蓉嘴一掘,瞪了黄药师一眼,意思是说:“这人都是大半个老头子了,你怎么也让他过关了?”黄药师微笑不语,他行事虽邪,但一代大师风范却丝毫不失,处事绝对公平。 公孙止听黄药师的口气,就知已经过关,心中一喜,目光邪意的瞧向阳钢。他一直见阳钢不动声色,又知道五人之中唯有阳钢武功实探不出深浅底细,此人乃最大劲敌,只想早早让他退场。 阳钢只见黄药师与黄蓉也笑吟吟的瞧着自己,他根本不懂琴曲音律,对这也不感兴趣,本想就直接弃场,当看到公孙止邪笑的眼神,忽然又起了一股不服输之心,心中一念:“我若直接放弃,岂不让你小视了。”脑中寻思,立即有了对策,暗笑:“黄药师虽是奇才,但也绝奏不出二十一世纪的歌曲。”大脑极力思索,可毕竟他八岁就来到了古代,八岁前所记的东西已经十分模糊了,自然不会唱什么凄人泪下的伤感歌曲。 阳钢思来想去,也只依稀模糊记的几首八岁前常唱的儿童歌曲,当下一鼓勇气,心想二十一世纪的儿歌,听到古人耳里,只怕也是惊世绝伦之作。当下哈哈一笑:“前两位都是弹曲作唱,我就另走别径,不用乐曲,清唱一曲!” “好!那老夫就听阳小友一曲。”黄药师抚掌叫好,在古人看来,扬声高唱、豪迈放声,乃是风雅之举,非潇洒不羁之人不可。这类人,最合黄药师的胃口。黄蓉美目流转,瞧了阳钢一眼,抿嘴一笑。 阳钢丹田蓄气,放声唱道:“让我们荡起双浆,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四周还绕着绿树红墙。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凉爽的风……”他所唱虽是儿歌,但丹田底气十足,歌声之中有一股童贞嫩稚之调,却又不失豪迈高昂之气。 古代曲调,讲究声调节节配合、丝丝入扣,文词字字有意,或如高山流水、或若长江大河、或如静谷清潭。像阳钢所唱的通俗直白,又充满快乐,且不失大雅之气的二十一世纪歌曲,听来使人焕然一新,黄药师一身何曾听过? “钢儿,这是什么曲子?”阳钢一曲唱完,黄蓉一脸惊诧,忍不住开口先问,要知她也是极懂音律之人。黄药师也是一脸惊愕:“此曲何人所作?简直违背音律常伦,老夫一声从位听过如此快捷的曲调。绝,绝,绝。” 阳钢见他们神色,心中大笑,暗道:“一曲儿歌,竟能惊绝古代最出色的古人。”强忍住笑,说道:“这曲子就叫‘让我们荡起双浆’,我也是偶尔听得,至于何人所作,我就不知了。” 黄药师“哦”了一声,竟口叫绝一番,忽然又哈哈大笑:“阳哥儿果然与众不同,所为总是出人意料,使人大吃一惊。我黄老邪佩服不已,你若早生几十年,世间又哪有黄老邪此人,只怕只有一个阳老邪了。” “黄岛主,我来献丑!”这时霍都见阳钢也过关了,心中不甘,也要冒险一试。他不懂音律,也拿不出什么“惊世绝伦”的东西让黄药师大吃一惊,心中暗道:“黄老邪行事说话,无不离经叛道,最是喜欢做违背常伦之事,我何不投其所好,让他对我另眼相看。” “那好,你有什么绝艺现出来。”黄药师心情不错,对霍都也温声柔语。 霍都摺扇一张,呵呵笑道:“刚刚阳兄弟唱了一曲,晚辈也唱一曲。” 黄药师道:“那你唱吧!”这时阳钢心中也暗想,这霍都不知要唱什么曲子,难道他也有把握能打动黄老邪的心?不由大是期待,玲耳待听。 霍都嘴角抽出淫荡的笑容,大声唱道:“仙子娇娆骨肉均,芳心共醉碧罗茵。情深既肇桃源会,妙蹙西施柳叶颦。洞里泉生方寸地,花间蝶恋一团春。粉汗身中干又湿,去鬟枕上起犹作……”所唱乃是宋代一些市井小文人进窑子狂妓院时以诗助酒提兴的淫歌。 惑都只道黄药师性格随意不羁,唱此淫曲,正显示自己的逍遥之态,那知曲还未尽,只听黄药师大喝一声:“好你个下流胚子,你当老夫是如此低雅粗俗之人么?”勃然大怒,大袖一挥,霍都只觉眼前一花,根本来不及躲避,脸上火辣辣一阵疼痛,已被脆生生打了一个耳光。 霍都哪知自己会所料失误,心中正自惊慌,“啪啪”两声,又被黄药师打了两个耳光,只听他大喝道:“若不是看在你是日魁之一,老夫立即取你狗命。” 阳钢听此曲后,忍不住大笑:“好你个霍都,也真会别开径途。” “臭贼,你已经出局了,还不快滚。”黄蓉听到他所唱淫曲,满脸娇红,美目一瞪,绿竹棒一扬。 霍都淫歌一曲,差点招来杀身之祸,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希望,哪里还敢留在此地,极度惊恐慌张,飞快的逃奔而去。 ------------ 第108章 春潮邪曲 第108章 春潮邪曲 霍都逃走,只剩下耶律齐一人没有展示。阳钢望向耶律齐道:“耶律兄,该你了。”心中却想,耶律齐为人正直,自然不会像霍都那样想投机取巧。 果然耶律齐微微一笑:“我不懂音律、琴技,甘愿认输退出。”他笑的虽然大度,神色间却难掩失望与沮丧。 黄药师挥袖道:“那好!你即以主动退出,此地就没你的事了,你回襄阳吧。”一语便下了逐客令,因为在他看来,耶律齐除了稍微聪明一些,举止性格倒有些和郭靖大为相似,所以并不喜欢此人。 耶律齐脸色一尴尬,心里大是阻梗,辛苦拼夺得个日魁,哪知遇上了黄老邪出考题,就这样出局了!但既是黄药师的安排,他又能怎样?轻轻一叹,对几人抱了抱拳,转身离去。 “蓉儿,你也先回襄阳吧。”黄药师又说道。 “嘿!黄老邪支走了蓉儿阿姨,还要考什么?”阳钢心中一愣。这时黄蓉吐了吐舌头,眼波一转,抿嘴一笑:“那我也先走。”犹如一只黄莺,转眼去了老远。 阳钢、公孙止、何足道三人正在暗自己猜测,黄药师微微一笑,已经说话:“你们可知老夫四十岁后,最大的遗憾是什么?” 几人没想到他忽问此不相干的问题,同时一怔,何足道、公孙止同时摇头,阳钢脑中一转,猜测道:“难道此事与蓉儿阿姨有关?” “不错!你很聪明。”黄药师点头一赞,又道:“老夫四十岁前遗憾颇多,但四十岁后纵横天下、几乎无所不能,所遗憾者,只有一事。咳,那便是没有替女儿找一个让老夫称心如意的女婿。靖儿虽然是成大器者,但他呆头笨脑、反应迟钝,对妻子也不懂如何怜惜、没有情趣、更不懂风月之道,他一身的性格,没有一件能合老夫胃口,一举一动,没有一点能对应老夫、能让老夫高兴。所以眼不见心不烦,就因为如此,老夫宁愿再外四处逍遥,也不与他们住在一起。” 阳钢心里一笑:“郭伯伯如此能耐,名气以至盛鼎,黄老邪竟还瞧他不起。呵呵,他说这些,看来是要扯到郭芙上面去了。” 果然黄药师又道:“嘿,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的大侠,虽然能受人敬仰,但做为他的妻子,却也跟着操心劳苦、不得安宁,这是大大违背了我的逍遥性愿。‘逍遥’二字,并不光指自身逍遥,何为逍遥?那便是能让自己心爱之人幸福到无忧无虑、无牵无挂,日日夜夜犹如新婚娘子。” 顿了顿,又道:“此次芙儿选婿,老夫偏偏要横插一手,不让靖儿、蓉儿做主。我要替她选一个聪明善思,并且极有风月潜质的郎君。芙儿本不聪明,只怕更不会像蓉儿那样教自己的丈夫如何如何,只有这样的男子,才能真正给她幸福。” “呵呵,黄老邪倒也知道她外孙女不聪明。”阳钢暗中一笑,不过对黄老邪所说的逍遥之道,倒也觉得很有道理。他所说的‘风月潜质’,阳钢自然也懂,那便是指男人和女人在干那不能见外人的活儿时候的能力和情趣,嘴角忍不住一笑,心想依黄老邪所说,看来郭伯伯的风月潜质不高。暗道:“黄老邪,果然不愧为黄老邪。挑选外孙女婿,考起风月潜质起来了,当今世上,出他之外,绝无二人。”不过不得不承认,黄药师所说的确实又是男女之间最重要之处,笑问:“这事情,如何考?”此时还真想接受一下考验,看看自己的风月潜质如何。 黄药师性子开阔,他真实到敢把心中欲念丝毫不克制隐藏,这也是他得到一个“邪”字的关键。并无丝毫忸怩作态,哈哈一笑:“我有一首曲子,名为‘春潮曲’,此曲纯粹来自于邪门外道,但恰好可以考验人的风月潜质。” 阳钢、何足道、公孙止同时望向黄药师,眼神中都充满期待。对于一个汉子来说,证明自己风月潜质的强弱,或许比证明自己武功高低还要重要。 黄药师道:“此曲极邪极魔,可扰人心神,摧人神思,误导人心向邪,进入欲念的幻境,致人幻想菲菲,不管听者内力深浅,都是不能自控。听了此曲后,风月潜质越是高者,越是冥想不断,思绪狂乱,甚至达到无所不念的地步。相反来说,风月潜质越低,反而会不受干扰,能够定神自制。” “哦,原来如此。”阳钢心中一解。这时黄药师又道:“我现在开始吹曲,你们三人都盘坐在地,可以凝神定心,也可以运内力抱元归一。” 阳钢、公孙止、何足道三人依言坐下,双手放于丹田,闭目收神,除去杂念。黄药师从腰间取出一只玉萧,嘤嘤呜呜吹了起来。 阳钢静神聚心,听得萧声萦绕耳际,初时觉得轻柔婉转,犹如邻家女郎凑耳低语,极为动人好听,箫声调子斗变,似幽然细语,似淡淡亲昵,似浅笑,似低诉。阳钢心中一荡,呆了一呆,心中顿时镇定不住。 再过片刻,阳钢只听得箫声渐渐急促,似是催人起舞。片刻间,只感面红耳赤。“此曲果真是极邪极魔之曲。”阳钢心中大骇,冷汗直流,当下坐在地土,依照北冥神功的内功秘诀运转内息,但是只感心旌摇动,想跃起身来手舞足蹈一番,根本不起作用。 这时那玉箫声又更加柔腻婉绕,情致飘忽,缠绵宛转,更加勾魂引魄。阳钢全身火热,就像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药,让自己难受;又像是功法走火入魔,身体能量狂走欲爆。此种感觉,难受的让阳钢想要投河取凉,缓解自己身下的热量与痛楚。 听到最后,阳钢思绪越来越乱,情不自禁胡乱幻想,心神和大脑根本不受控制,几乎达到了癫狂地步。只要是他一生中所认识容貌稍好的女子,全部都出现在幻觉,起初是小龙女出现;再是郭芙躺在他怀里,撅嘴撒娇;之后李莫愁竟然也出现在他的面前;在之后陆无双、耶律燕、完颜萍、凌洪波都慢慢出现在他眼前,甚至连黄蓉、穆念慈也婀娜妖娆的走向自己…… ------------ 第109章 黄老邪玩火 第109章 黄老邪玩火 黄药师脚踩八卦易经方位,嘴上“春潮曲”的玉萧声吹个不断,眼光却没忘记观察,只见阳钢脸色火云般噪红,额头热汗直流,身子剧烈颤抖,喉咙发出“咕咕”的吞咽之声,全身都似要燃烧起火焰一般。再看公孙止和何足道两人,公孙止也是脸色通红,额头微微冒汗,双肩轻轻颤抖,眉头紧锁,但是勉强还能强制忍耐;而何足道,脸色平和,淡淡定定,就像是在欣赏一守美妙的曲子,神态没有多大变化。 黄药师答案已经得到,心道:“阳钢此子极有风月潜质,看他神色之激动,最能宠幸怜惜女子;公孙老儿,年纪大了点,不过也还算不错,但与阳钢相比,就差了十万八千之际;何足道,咳,外表虽是潇洒,但却没有风月潜质,芙儿最不能嫁给他。” 其实黄药师还忽略了一点,听这“春潮曲”的人,越是有过男欢女爱经历的人越是容易被引扰、越是最快受到诱惑进入幻想状态。那何足道本也是有一定风月潜质的,只因他乃是童子之身,一生从未碰过女子,对男女之事不甚了了,所以听到箫声时感应甚淡。公孙止本有过老婆,对于男女之事可说极为在行,所以他反应才相对强烈;而阳钢此生才有过一次男女鱼欢水戏的经历,反应就如此强烈,可见他的风月潜质,真到了使人惊诧的状态…… 黄药师萧声袅绕不断,箫声的诱惑,使阳钢气喘愈急,呼吸声也开始痛苦难当,全身都已被汗水湿透。 “快停,我受不住啦……”就这时,只听一声暴炸般的大喝,仿佛是劈了惊天一巨雷,阳钢猛然弹地而起,“呼”的一掌,向黄药师面门击去。 黄药师心中一惊:“此子抵抗以到极限。”但觉迎面而来的掌力犹如山洪爆发,他不敢小视,萧声一停,“落英神剑掌”掌力运至右手,一掌向阳钢对去。 两掌相碰,“轰”一声大响,方圆三丈劲风激射,草木皆断,公孙止和何足道大吃一惊,各自飘开。黄药师接了阳钢一掌,他本怕阳钢敌不住自己的掌力,所以只用了八成内力,哪知两掌相交,心中才是一震:“此子掌力极强,根本不需我相让。”只觉阳钢掌力浑厚无比,自己八成内力相对,竟被他硬生生震退了一半步。 阳钢刚刚被“春潮曲”带入了幻想的颠峰,随着身体的狂热暴烈,体内的潜力也激发到了顶点。他一掌拍出,只觉得全身炎热之气没有减退,“春潮曲”的声音还在耳际飘绕,半痴半迷半昏半醒中,只想道:“不许黄老邪在吹了,不许黄老邪在吹了……”又狂吼一声,全身潜力激发于右掌,一掌又拍向黄药师,与此同时,左手旋翻而出,向他手中玉萧抓去。 黄药师见阳钢又一掌拍来,心想我黄老邪何等人物?怎么能让你一个年轻小子给震退半步!他本是狂妄之人,不管切磋较量还是真打实斗,一生都从不会服输,这时心中也是斗性大起,“呵”一声大喝,满头白须飞舞,也已用上了十成内力。 这次两掌相接,又是一声震天动地的轰隆声,地面飞沙走石、残叶乱舞,山谷翁鸣不断,溪水都被震荡的弹跳波动。阳钢内力终究逊于黄药师一小筹,被他震退了一步。黄药师心中一宽,刚刚被震退一步之羞已挽回了面子,毕竟没有丢了老脸,但也就此时,忽然感觉手上一空,左手的玉萧竟已被阳钢用“天山折梅手”的巧妙手法夺了过去。他一代宗师,刚刚被阳钢震退了半步,一心要讨回面子,但好胜自负下竟出了破漏,疏忽了阳钢那一式没用丝毫内力的擒拿手法。 这一下子,出其不意,公孙止与何足道都“啊”一声惊叫出来。 黄药师脸色大变,他本可用独门绝技“兰花拂穴手”去反夺玉萧,但心想大意失手已在先,阳钢武功极强,瞬间之内未必能够夺回玉萧,暗道:“黄老邪玩火自焚,今日颜面扫尽。”呆了一呆,后退一步,痴痴看着自己的手,一脸不可思意、心中也不能接受。 要知黄药师自从成名以来,纵横六十余载,自从王重阳死后,从未有人能胜过他一招半式,就更别说从他手中夺去武器了。而此刻,因为自负又好胜大意,实实在在,他的玉萧已经到了阳钢手里。 阳钢一招夺下黄药师的玉萧,萧都在自己手上了,哪能还有“春潮曲”的声音!愣了一愣,心中完全清醒过来。看了黄药师一眼,脸上阴晴不定,极为窘态,忙把萧双手捧上:“黄岛主,我刚刚被萧声所惑,一时乱了心智,血脉喷张,心里极度难受,只想让你停止吹萧,所以急切之下便抓向你的玉萧。咳,咳,真是得罪了。”心中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却是自豪,毕竟,能侥幸夺下黄药师的武器,那是足可另天下武林震动惊然之事。 黄药师双目一聚,脸色忽然变得铁青,大袖一挥,大怒道:“你既从黄老邪手中夺走了玉萧,我黄老邪又岂能在厚着脸皮要回来。” 阳钢愣了一愣,立即解悟,黄老邪自负一代武学大师,而如今被自己夺去了武器,自己若把玉萧递还给他,那就等于是对他极大的侮辱,他性格本就偏激,羞愧难当,自然要发怒。想到这里,武功较量,既然事已成事实,也没必要再有歉意心态,当下微微一笑,把玉萧收进自己的怀中。 黄药师冷哼一声:“黄老邪的武器,从未失落过他人手中,你既已取了我的玉萧,黄老邪岂能在认你做朋友?从今往后,你我不是朋友。” 阳钢心中一念,黄药师号称“东邪”,性格绝不像正派大侠那样宽容大度,某些地方,他可小气得很,暗道:“黄老邪江湖名望极高,自然不会与收夺自己武器之人为友,否则便让人感觉有讨好巴结之意,就更加没有面子了。”知道他是羞愧难当,才出此绝情之话,绝不是真正记恨自己,当下哈哈一笑:“好,说翻脸就翻脸,你我以后不是朋友便是。” “哼,黄老邪的东西,岂是这么好夺的,你可紧紧看好了。”黄药师甩下一句狠话,颜面扫尽,哪里还有脸留在此地,又对何足道说道:“你已经出局,魁首争夺,就在公孙止和姓阳两人之间展开,此事我不再管,你回去告诉我女儿女婿。”话到这里,大袖一挥,一道青影已经远远飘去。 ------------ 第110章 进退不能 第110章 进退不能 看眼黄药师远去,何足道对阳钢、公孙止微微一笑:“恭喜二位,我这就去禀告郭大侠夫妇。”背着古琴,疾步向襄阳而去。 阳钢羞退黄药师,拿出怀中的玉萧看了看,这件战利品,足够使他得意和自豪。心中一笑,黄药师这个邪人,是敌亦友、是友亦敌,不必太过放在心上,是敌是友也无所谓。眼下对手就只剩公孙止一人,瞟了他一眼,心中又有一股郁闷之气。不屑与公孙止过多口舌,当即潇洒漫步,也往襄阳而去。 公孙止看着阳钢背阴,脸色一暗,却是暗道:“此人武功极高,我可如何是好?” 阳钢回到襄阳,何足道已经把比赛结果告诉与郭靖、黄蓉,听说阳钢夺玉萧气走黄药师,众人无不惊诧万分。既然黄药师已走,魁首争夺之事便从归郭靖安排,郭靖自是没那么些新鲜花样,按照起先的安排,吩咐阳钢、公孙止各休息一晚,之后仍在白瑰山庄擂台上以武决出胜负。 阳钢刚回到自己的寝室,对于比武之事,他很轻松,所以根本不需要去准备什么。但对于比武之后将要如何,却是他心头一块大病!刚到傍晚,听得门外有缓慢轻盈的脚步声行来,“嘎吱”一声,门被轻轻推开,但见是小龙女走了进来。 阳钢思绪一散,故意笑道:“没规矩,进屋也不敲门。” 小龙女道:“你又不是外人,我敲不敲门又有什么关系。”在她看来,阳钢是最亲爱的人,去他的住处,是不用敲门的。 阳钢知道小龙女性格单纯不懂事俗,心中一甜:“你找我有事么?哈哈,还是想我了。”上前轻轻揽住她纤细的水腰,和自己并排在床缘坐下。 小龙女脸颊微微一红:“我自然想你,但也是找你有事。” “只怕是关于决斗之事。”阳钢心中一念。果然小龙女又道:“阳钢,明天你要去与公孙止争夺魁首么?你若真打败了公孙止,那就没有退路,郭家小姐就不得不娶了。”她虽然单纯,但绝对不是傻子,这其中道理还是能想到的。 阳钢微微一愣,自然知道小龙女如此相问的意思,心想小龙女是不愿我上擂台。心中一动,见她如此在乎自己,不由又是欢喜。 “你别去好不好,我们现在就离开襄阳。我要做你的妻子,我不想你去娶郭家小姐。”小龙女忽然扑抱在阳钢怀中,禁是从来未有过的激动,对他真情流露。 软香玉体入坏,感受到小龙女婀娜动人的身子,阳钢想起白天所听的“春潮曲”,心中猛烈一荡,起了一股冲动,不过更多的是一阵感动。捧着小龙女的面颊,在她唇上吻了吻,只就想要说出口:“我本就没打算娶郭芙。” 就此刻,门被人一掌推开,一个娇怒的声音响起:“你是什么意思?你是想拐阳大哥走了,想来害我,让我去嫁给公孙止哪个老头子么?”但见郭芙满脸娇怒,眉含秋霜,气冲冲闯进屋来。她本也是准备来找阳钢,恰好听见小龙女说话。 小龙女秀眉一瞥,淡淡的道:“你要嫁给谁,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干嘛要去害你。”她思维单纯,只想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根本没想过这样做对郭芙极为不利。 郭芙心中已把阳钢看成自己的郎君,闯进屋来,但见小龙女挽着阳钢手臂、依在他身上,心里嫉妒,无名起火,怒道:“你不许阳大哥上台打擂,就是居心不良。你这人看起来文文静静,没想到是个心如蛇蝎的歹毒坏女人,你想要害我,我就先杀了你。”忽然拔出长剑,向小龙女刺去。 听郭芙进来争吵,阳钢心中本是有些混乱,心想小龙女性格单纯、为了心爱的人这样做不算自私,但想到郭芙确实也有心烦之处,一时也不予责怪。这时听她开口骂人、又忽见她动手,不禁回想起她当年蛮横无理欺负陆无双的情景,眉头一皱,看准来剑,弹指一挥,只听“嗡”一声响,郭芙手中长剑脱手倒飞出门外。 郭芙她没想到是阳钢出手阻止自己,脸色煞白,颤声道:“她心肠歹毒想要害我,你……你竟还护着她,来欺负我。她有什么了不起,难道我比不上她。”在郭芙一生中,只有人护着自己欺负别人,从来不曾有人护着别人欺负自己。 听到郭芙再次骂小龙女是歹毒的坏女人,阳钢眼神一煞,心中更增厌恶,故意脱口而道:“你除了刁蛮任性、莽撞无理,还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和她比?哼,就凭你这点微末的本领,我不出手,你又岂能伤到人家。”说到这里,故意对小龙女温柔一笑,看也不看郭芙一眼,别着头道:“就你这性子,自私卤莽,送我当小妾,我还不想要。” 郭芙气的娇躯一颤,眼圈儿一红,咬牙道:“你既这么讨厌我,那为什么又要上擂台?难道你只是个贪慕名利之辈,一心想讨好我爹爹妈妈?” 小龙女秀眉深蹙,她可不许别人侮辱阳钢,平淡说道:“你爹爹妈妈有什么了不起,阳钢又何需要去讨好,他只不过是一时技痒,才打了这么多场。再说了,他当初上台,并非自愿,而是被老顽童暗中使坏扔上去的。” 阳钢心中一柔,搂着小龙女的纤腰,更是觉得这样的女子郭芙有如何能比,冷冷一笑:“我上台打架,只是为了切磋武学,你别痴心妄想了,我不会娶你的。” “你是什么东西,竟然说我痴心妄想……”郭芙玉牙紧咬,心中又气又怒,大发小姐脾气,丝毫没有理智,几脚踢翻屋中的桌椅,本想装作对阳钢满不在乎,可又不争气的眼泪夺眶而出,掩面摔门而去。 气走了郭芙,阳钢表面不屑一笑,他并非冷血无情之辈,心中却是暗叹,知道郭蓉如此激动,那也是因爱所致。想起公孙止那阴邪神态,又想起郭靖和黄蓉对自己的好,此刻真是有些进退两难。 小龙女见阳钢脸色暗淡,经过郭芙来吵闹之后,她也懂了其中许多,知道阳钢为难,一时默然不语,依在阳钢肩上,过了许久,幽幽站起:“我心中烦闷,要去静一静。”也不顾阳钢答不答应,就悄然离去。 小龙女刚刚离开,只听门外传来细碎脚步声音。阳钢心中一苦笑:“今天可真热闹。”向门外一看,是黄蓉走了进来。 ------------ 第111章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 第111章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 阳钢见黄蓉进屋,其实已经猜到她也是为了郭芙之事而来,见她秀眉深蹙,若有深忧,于是装作不知,仍然问道:“蓉儿阿姨,你来做什么?” 黄蓉其实她在来此的路上已经遇见迎面大哭而去的郭芙,并且从郭芙口中得出阳钢要弃台,见屋子里桌倒椅翻,秀眉一皱,眼光一闪,猜到这必是女儿生气后的杰作。于是也不婉转:“我来此,自然是为了芙儿的事。”她极为聪明,又善于观察,早知阳钢对女儿郭芙并不是那么放在眼里,并且还有厌恶之意。 阳钢见黄蓉眼神中似有乞求之色,只是暗叫“烦恼”,黄蓉待自己恩重如山,若她开口相求,自己岂好拒绝? 黄蓉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忍住了,玉牙一咬,铁定道:“生为母亲,女儿终身大事不能任其有误,公孙止心术不正,绝非好人,芙儿绝不能嫁给他。”忽然盈盈拜倒在阳钢面前,说道:“钢儿,就算是委曲求全,明日擂台,蓉儿阿姨也求你无论如何你也要上,公孙止武功虽高,但你绝对能够对付。” “蓉儿阿姨快快起来,我怎么担当得起。”阳钢“哎哟”一声,忙抓住黄蓉双臂,把她扶了起来。在他心中,黄蓉和穆念慈一样,既是他的知己,又像他的母亲一样。 黄蓉被阳钢扶住双臂,娇艳的两颊微微一红,低声道:“你答应了么?” “我答应便是,一定不会让公孙止夺魁的。”对于不讲道理的郭芙,阳钢生气可以骂她、甚至可以给她一耳光,但黄蓉相求,阳钢实在无法开口拒绝,有一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感觉。心中想到,答应娶郭芙,小龙女必然会吃醋,眼下只有先打败公孙止,娶不娶郭芙,得要看她脾气如何改变,再就是想法使小龙女同意。 “钢儿,我知道你是守信之人,说过的话,必然能够算数。”黄蓉微微一笑,又道:“那你好好歇息吧,养足精神,明天打擂。”之后盈盈走了出去,只是眸子有些黯淡,神色中并无欢喜。 目送走黄蓉,阳钢本不平静的心潮更是难定,刚刚上床躺下,又听得门外有人快步而来,“难道是郭伯伯又来了?”阳钢眉头一皱,听那脚步声快捷但又不失稳重,来者轻功内力都是不弱。 随着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外面传来细小的声音:“阳少侠,睡了么?我有事想与你商议。”那说话的人竟是公孙止。 “嘿,公孙止也来了,今晚可真是热闹。”阳钢心中一震,立即从床上弹了起来,面对公孙止,他不会有丝毫为难,心情反而相对会很轻松。倒是好奇他找自己做什么,当下冷声道:“我还没睡,你进来吧。” 公孙止推开木门,只见他身穿一条淡绿色长袍,衣带飘松,随身的金刀、黑剑也没有携带,面上带着友善的微笑,没有一丝敌意。 阳钢知道此人阴险,来此必有什么事情,又是冷声道:“公孙止,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公孙止干笑两声,也倒直爽:“咳,咳,我想与你谈谈明日比武之事……” 阳钢一口插断他的话:“这个不用谈了,明日比武,我一定会准时到场,台上较量,下手也不会有丝毫留情。”随即又哈哈一笑,口气中带着嘲讽:“难道你是自认为打不过我,想来与我谈什么条件,让我放水。” 阳钢这话正说中公孙止的心意,他原本是极有自信,但自从比试轻功输给阳钢,之后又亲眼见阳钢与黄药师对掌时所展示的力量,他才知道,以阳钢的武功,自己实在是很难打胜。公孙止脸色微微一变,但立马又恢复谦谦的笑容,柔声道:“阳少侠果然聪明,一眼就看出我的来意,不过我条件还没有说,听了之后也许你就不会拒绝了。” 阳钢心中冷笑,公孙止终于要显露出最邪恶的一面了。不管什么条件,他绝对不会答应,但忍不住好奇公孙止到底要给自己什么好处,于是问道:“那你说说,是什么好的条件。” 公孙止神情一振:“我有一个女儿,年方十六岁,因为从小隐居山谷不与外界接触,常年以花为食,从不沾半点荤腥,所以长的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容貌更是娇美清雅,秀丽可人。气度芳菲、清逸飘然,气质上绝可称为一朵冷清的幽潭白莲,绝对不会比郭家小姐逊色半分。我所居山谷,还有一数十名年轻女弟子,个个清丽秀美,体态婀娜,丰腴轻灵……” 阳钢听到这里,已猜出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嘴角斜笑,心中更对公孙止鄙夷了十倍。 果然如阳钢所想,公孙止嘿嘿一笑,又道:“只要阳少侠把郭家小姐让予我,我便把女儿许配给你,并且数十名女弟子全做陪嫁丫鬟,以后任你差遣指示、所欲所为……”公孙止是个极为好色之辈,自从看见郭芙后,便色心大动,心下筹算,把郭芙弄到手还只是第一步,痴心妄想,甚至还准备打黄蓉的主意。他只道男人个个如此,以为阳钢也和自己一般无耻,所以用如此“丰厚”的条件,想换取阳钢退出。 “为了一个父亲,竟然把自己女儿当作交换物品,真是禽兽不如。”阳钢心中一沉,不愿在听他多言半句,伸手一挥,大声道:“滚!” 公孙止没想到阳钢是这个反应,脸色骤变,再也奸笑不出来,目含怒色:“你难道嫌我条件不够吸引人,我的女儿性情温和、善解人意……” “滚!”阳钢不等他说完,又大喝了一声。 公孙止吃了一个大憋,脸色难看至极,失望之余,“哼”了一声,摔开房门,挥袖而出。 ------------ 第112章 郭芙的另一面 第112章 郭芙的另一面 赶走了公孙止,经过这么一闹,阳钢郁闷的心情反好了许多,忍不住哑然一笑:“这郭家大小姐有什么好?再我看来,也就是一棵菜瓜,竟能引得天下英雄你争我抢。呵呵,难到是我没眼光?” 皓月当空,清风幽幽,屋外静寂无声,此时已是深夜。阳钢自言自语一句:“总算是安静下来了,没有人再来了。”走到门边,关上了门,刚转身,又听得有细碎脚步声走来。 “不会吧!还有来人?”阳钢暗叹一声,今晚可热闹到他有些吃不消了,又转身打开房门,眼前一亮,只见郭芙身穿淡黄色的羽衫,里面是翠绿色的袄子,俏生生的站在门口,更显得腰肢纤细、身形修长。她摸样却有些怯生生的,半低着头,双目眼波盈盈,哭过之后仍然还有些微红,神态颇是有些楚楚可怜之态。 “咦!你又来做什么?”阳钢见此时的郭芙,就像是个犯错后的孩子,神态间没有半点骄横刁蛮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郭芙如此神情,倒是有些意外。 “阳大哥,你可以让我进来么?”郭芙的声音温柔的出奇。 “这是她郭家别院,按照她脾气,应该是直接横冲夺门而入才对。这丫头此刻竟变了性子了。”阳钢心中一诧,看她亲言细语、小心翼翼的样子,真是有些不敢相信。她既如此温和,自己总不能太过无理,笑了笑道:“芙妹,你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郭芙慢慢的走进屋里,又老老实实把门关上,不言不语,蹲在地上把她先前打碎的茶杯茶壶一一整理干净,又把推倒摔翻的桌椅全部扶正…… 阳钢双手环抱,绕有兴致的看着郭芙的举动,心中一动,暗笑:“这丫头看来也还没笨到极点,她不想嫁给公孙止,知道只有我才能阻止,所以硬忍着脾气来道歉了。呵呵,我已经答应蓉儿阿姨,她这番来,也算是多此一举了。” 等到郭芙一切收拾干净,阳钢才故意“哎哟”了一声:“芙妹,这些都是下贱人干的低等活儿,你这样的千金小姐,摔摔碟儿砸砸壶也就行了,哪能要你在来整理。” 郭芙脸上一红,知道阳钢是在故意嘲讽,小嘴一掘就想要加以厉词,可话还没出口又强忍了回去,怅然望了阳钢一眼:“阳大哥,你真的是那般的讨厌我么?”话道这里,眼圈儿竟又红了。 “这丫头对我的情根种的也太深了。”阳钢心中一叹,再也不嘲讽于她,不过口中也不给多少面子,微笑道:“你既直问,那我便实说。撒撒娇、放放嗲,这些都是女儿家的天性,并无什么可憎之处。你只要不无理取闹、不莽莽撞撞、不刁蛮任性、不随便出口伤人,不要老占着父母的本事而沾沾自喜……,那便没什么讨厌之处了。” 郭芙大脑一晕,又羞又臊,没想到自己有这么多缺点。第一次有人当着面说出自己这么多缺点,一时难以接受,脸色微紧,目蕴怒色,掘起小嘴,有些开始不服。 阳钢见郭芙脸色渐变,似又要发小姐脾气,冷冷一笑:“原来郭大小姐刚刚的温柔都是装出来的,哼,真是天性不改,你既不能接受缺点,那又何必问我。”当下转过身去,面向墙壁不在理她。 郭芙看着阳钢冷傲的背影,很想跺脚发急,可心中实在舍不得这个男子,又是万般爱恋、又是恨中带怒,又想起自己来此目的,一时百感交急,心中千丝万缕,心头喃喃道:“从小到大,只有你一人不讨好我,敢打我骂我,说不理我就不理我,可我心中为什么就偏偏只惦记着你。我表面上与你作对,其实是想接近你,只要你肯温柔的对我笑一笑,就是在高贵的大小姐,我也可以不做……” 郭芙泪眼朦胧,看着阳钢的背影,感觉有些恍惚,迷离中,只怕一不小心就永远失去这个心爱的男子。忽然之间,控制不住情绪,再也顾不得小姐尊严,从背后跪倒在地,双手抱住阳钢的两脚,头捂住他大腿臀下,大声哭道:“阳大哥,我错了。我改,我改,你要我改什么我就改什么。你别这样对我好不好?你可以打我、骂我,但不要不喜欢我,我要嫁给你,不要嫁给公孙止,我只要嫁给你,从小的时候,我就喜欢你……” 阳钢感觉双腿一紧,被郭芙抱住之后,听见她凄凄哀哀的哭声,没想到自己竟能使一个女子有如此改变,心中大是一震:“郭芙为了我,竟然肯不顾放下尊严,看来她对我感情之真挚,不在小龙女和无双妹子之下。哎!可怜的只是她从小娇掼,处事卤莽粗鲁,不会婉转一些、亲和一些,导致连爱意都不会表达。” 郭芙见阳钢屹立不动、没有转过身来,只道她还是不肯原谅自己,嘤嘤呜呜哭的满脸泪水,湿透了阳钢整个大腿。 只过了好一会儿,阳钢摇头一叹:“当一个女子爱你爱到可以改变一切,你有什么理由再拒绝她!”心想这个女子已经如此表白,她既什么都肯改,自己真是找不出理由在去讨厌她,当下转过身去,扶起郭芙的双肩,轻轻一笑:“好了,不哭了,不哭了。阳大哥又怎么会让你嫁给公孙止,明日擂台上,阳大哥一定风风光光的打败公孙止。”怜惜归怜惜,该狠的却仍然要狠,又正色道:“不过你要记得自己刚刚说过的话,以后可不能在像原来的样子了,否则我随时都会挥袖弃你而去。” “真的……,你不许骗我?”郭芙听阳钢如此一说,破涕为笑,脸上又是欢笑又是泪眼汪汪,一边抽泣一边说道:“只要你不在讨厌我,我什么都可以改!!” “这丫头,其实也还是有可爱一面的。”阳钢心里一笑,觉得身上好象背了一种责任感,那就是以后要好好调教郭芙。见她眼眶里泪水转来转去,心中一荡,忍不住大嘴凑上前去,吻了吻她湿润的眼睛,亲昵的道:“我不会骗你。” 郭芙被阳钢一吻,一阵娇羞,全身都融化了一般,软软倒在阳钢怀中,被阳钢搂在怀中,这是他懂的‘爱’之后的最大愿望,心中自是无限欢喜。 ------------ 第113章 春色 第113章 春色 阳钢看着怀中的郭芙,柳叶眉,杏核眼,樱桃小口,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本想要放开她叫她回去,可此时搂着这个温玉般的身子,又闻得那淡淡的清香,心中竟是舍不得,他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怀中搂着一个绝色妙龄少女,男性的欲望突发而起,并且越来越烈。本想要强制压制,心中忽一念,想到:“此女既然如此深爱我,甘愿做我的女人,那就算未婚先娶,又有何大不了。” 阳钢想到这里,胸口已经烈火熊熊,看了郭芙一眼,不禁又搂的紧了一些,轻声道:“芙妹,今晚你就别回去了。” 郭芙脸色一变,嫩脸娇红欲滴,她就算再笨,也能懂的阳钢的意思。暗道:“阳大哥好大的胆子,她都还没有和公孙止决胜负……。”此刻又是欢喜、又是羞怯,当真是中心栗六,其乱如丝了。但她却没有想拒绝的想法,笨笨的想:“这样也好,我早早和阳大哥有了肌肤之爱,他以后也就不能抛弃我了。”妙目流波,怔怔的望着阳钢,眼神中微带娇羞,“恩”了一声,轻轻点了点头。 阳钢见她这般又娇羞又深情的望着自己,嘴角一笑,向她脸上亲去。他本是多情之人,由于白天黄药师又用“春潮曲”激起他的男性之欲,此时竟难以制止住激动,在他双颊、大眼、额头、嘤唇、玉耳、粉颈如痴如狂的亲吻,并且毫不停顿,从粉玉般的颈项向下亲移…… 欲望越强,胆子就越大。阳钢一手搂住郭芙的纤腰,神魂颠倒中,一手已经摸索着去解开了她胸前的衣襟,只觉眼前一花,郭芙胸前的景色就如她的人一样,娇美无限,秀气动人。一阵少女体香扑鼻,阳钢有一种头昏目眩之感,又毫不怜惜的亲吻了下去。 郭芙少女情怀,被阳钢搂在宽厚的胸怀中,感觉到他那粗壮的体魄,已自意乱情迷。她见阳钢如痴如狂,心中又惊又喜又羞又怯,心想阳大哥毕竟还是很喜欢我的!但觉他双臂似铁,紧紧箍在自己腰枝,当下闭了眼睛,任他恣意领受那温柔滋味,只觉他嘴唇亲来亲去,禁不住“嘤咛”一声,全身融软。 就在这时,阳钢窗外传来一声惆怅万分的幽幽叹气,一个修长婀娜的白影一闪而过。 阳钢搂住一个如花似玉的娇小美人,正被郭芙身上的芳香陶醉的头脑发晕,忽然听到窗外的叹声,心中一震,似被铁锤重重敲击了一下,立时情欲全消,急忙抬头,只见一道白影已去远了。这个身影和声音他熟悉万分,闪去的白色靓影和充满忧伤的叹气就是小龙女。 原来小龙女和郭芙一样,独自走了之后左思右想,也考虑到郭芙的难处,于是又忍不住回头想要和阳钢聊聊,但却看到了这一幕。 “这下糟糕!小龙女看见这一幕,一定生气了。”阳钢心中大叫糟糕,现在小龙女这边是他最大的一块心病,再也没有了宠爱郭芙的心情,而是想怎样去和小龙女解释,并且让他接受自己收娶郭芙之事。放下郭芙道:“芙妹,你先回去睡吧。” 郭芙武功低微、没有听到窗外的动静。正自意乱情迷,忽见阳钢放下了自己,并且叫自己回去,微微一愣,只道阳钢毕竟是懂规矩实大体的人,还没有成亲,强制压制欲望不碰自己。她一个未经男女之事的少女,本是极为害羞心怕,此刻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可是心中更多的却是失望。 阳钢瞧了郭芙一眼,衣衫还不及整理好,胸前一对尚露在外面,心中一阵激荡,像被一道电流传送全身每一个神经。郭芙满脸潮红,小嘴一掘,横了阳钢一眼,双眼似要滴出水来,忙转过身去整理衣服。 “此女只能爱,但以免她得意忘形,决不能宠。”阳钢见郭芙那娇气的摸样,心中其实并不生气,但绝对不能让她有自以为是之感,当下半开玩笑半当真似的说道:“芙妹,阳大哥再提醒一次,我虽然爱你,但你若性格不改,就算你我之事已成事实,我也可以无情绝义,离你而去。” 郭芙小脸一阵煞白,在阳钢面前,她只感觉就像被束缚的囚犯,一切都只有唯命侍从,但她并不后悔,只要阳钢不离开她,那就一切都心甘情愿。弱弱的“恩”了一声,低着头飞快向门外跑去。 郭芙走后,阳钢稍作整理了一番,出门向小龙女居住之处行去,经过一个石径花园,刚到小龙女所住之处外的一个荷花池子,只见李莫愁俏生生站在池边,衣襟飘风,手中拂尘轻轻挥动,神态甚是悠闻,见他到来,美目流盼,似笑非笑,却丝毫没有暖意。 “李莫愁,你在这里做什么?”阳钢心里一诧,停步问道。 李莫愁微微一笑,又冷哼了一声:“你去找我师妹么?不用去了。” “此话怎讲?”阳钢心里一凛,暗叫不妙。 李莫愁淡然道:“我师妹已经走了,这是她留给你的信笺。”说着道袍一挥,一曳信纸飘向阳钢,想起小龙女离去时凄然的摸样,人去绸缪,蓦地伤痛难禁,漆黑之中,只听她声音悲声怒道:“男人都是一样,见一个爱一个,遇见漂亮女子,就会见异思迁。”突然纵声而歌,音调凄婉,歌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歌唱到这里,人也消失在黑幕之中。 阳钢听李莫愁唱得愁尽惨极,回肠百转,不禁也心感酸楚,忧忧一叹,不禁对李莫愁大起怜意,心中又一苦笑,自问道:“我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人么?”又是一苦笑,自己回答:“不是吧?!可那又有什么了不起?总之我不会辜负于人。” ------------ 第114章 决斗 第114章 决斗 阳钢知道李莫愁受制于自己,是不会走远的,当下也不去管她,展开小龙女所留信笺一看,顿时心里一黯,只见上面写道:“阳钢,郭小姐的话我细细想过了,其实她和我一样,也是深深喜欢你、离不开你,郭小姐没有做错什么,她说的也不错,若我硬要你走,就会害她嫁给了公孙止,这样的话,我心中定会很内疚。刚刚经过你窗前,见你和郭小姐如此亲密,你们其实是天生的一对……,我心里很不好受,先回古墓了。若我忍不住想你,也许还会出墓来找你。” “什么狗屁天生一对!”阳钢眉头一皱,心里不禁有些忧然,不过看到最后一句话,又是禁不住隐凄一笑,心想小龙女真是纯真老实,在信中都说明了忍不住想我又会来找我,那又何必离去?真是傻丫头!这一句话让他感觉到轻松了许多,想小龙女武功高强,也没人能欺负她,暗道:“郭芙怎能与你相比,我怎么能让你离开,襄阳之事一解决完,就去古墓找你。” 第二日天刚明,各路好汉早就又聚集在白瑰山庄,阳钢折腾了半夜,等起床后到了比赛地点,他熟识之人早就到了,只见李莫愁果然也在其中,脸上一如往常微微带着笑容,昨日之事,仿佛已经忘记了。郭芙看见阳钢,脸刷一下就红透了,忙娇羞的低下了头。 阳钢从人群中走出,远远看见公孙止换了一套红色劲装,一手持黑色长剑,一手握锯齿金刀,已站在擂台不远处,神态甚为威风。不屑一撇,暗道:“穿了一身红衣服,就能够冲喜么?哈哈。” 这时人群中唏嘘声四起,眼光全部投向阳钢,有人道:“听说这位阳钢少侠一掌击退东邪黄药师。了不得,了不得。” “嘿,还听说黄药师的看家武器都被他一招夺去了。” “不会吧,黄药师何等人物?这必是谣传。” “今早我听到全真派的王处一道长问及此事,连郭大侠都承认了,岂能会是谣传。” “这阳少侠不知是何来历,竟有这种能耐,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就在这时,鲁有脚缓步上台,大声宣布道:“昨日由黄岛主考试,五个日魁当中,何足道少侠、耶律齐少侠,咳、咳,还有蒙古鞑子的小王子都已经出局,今日决赛,就由阳钢与公孙止上擂比武争夺。” 郭芙见阳钢赤手空拳,急道:“阳大哥,你需要什么趁手的武器么?我这就去给你找来。” 阳钢知道她是怕自己输,笑了笑,从怀中拿出穆念慈送的匕首:“你还记得不?这柄匕首,你曾经冤枉说是我从你爹爹哪儿偷来的,哈哈,今天我就用这匕首迎敌。” 郭芙头一低,歉然道:“以前的事,是我错了,以后我不会再不讲道理了。” 阳钢心中一乐,自己开开玩笑,郭芙竟这么在意,不知为何,忽然想起李莫愁,又是暗叹:“一个女人,不管聪明也好、愚笨也罢,但真到动情的时候,一份爱情就可轻松的改变她的一切。” 见郭芙今天变了性子,郭靖不知其中原由,有种破天荒的感觉,呵呵一笑,高兴道:“芙儿真的长大了,错了能够承认,好,好,这才是我的好女儿。”又一拍阳钢肩膀,微笑道:“钢儿,我看好你。”黄蓉眼波流动,却是微笑不语。 阳钢对郭靖、黄蓉一笑,意思是叫二人尽管放心,清啸一声,平地飞起三丈多高,人已落在擂台之上。就在此时,公孙止长啸一声,也已经飞跃上台。 两人上擂台之后,鲁有脚便闪身下了台,二人相距只三步,阳钢冷冷一笑:“公孙止!出招吧!”虽然下了狠心,风度却不能丢,手一平,做了一个“请”的意思。 公孙止眼光一转,抱最后一丝希望,轻生道:“阳兄弟,昨晚我所说的条件,你是不是再考虑一次。” “无耻之徒,眼下还在做那龌龊的打算。”阳钢瞪眼一骂,双目一凛:“我已经考虑好了,我要让你输的很难看。” “小子,不识抬举,哼,你虽然很强,但我公孙止的黑剑金刀,岂又会怕过别人?”公孙止脸色一怒,面对而立,见阳钢气质凛傲,面目俊秀,相较之下,他不由得自惭形秽。大喝一声,只听得风声呼呼大响,已挥锯齿金刀向阳钢劈去。阳钢见他这一招来的忽然,闪的更快,斜身一让,手里匕首横出,“当”的一响,金刀砍在匕首上,震得四周鸣响,匕首和金刀相交,金刀体积要大,两人手臂都震得隐隐发麻。 阳钢第一次与公孙止正式过招,微微一诧:“这人果然厉害,起初倒有些小瞧他了。” 公孙止也暗自惊异:“这小子当真了得,短小的匕首撩我沉重的金刀,竟震的我手臂发麻。”知道今日之战是平生所遇最强的对手,出手就用出全力,施展“阴阳倒乱刃法”,左刀横斫,右剑紧跟而后斜刺、左刀竖劈,右剑立马又直刺、左刀斜削,右剑随即便竖砍……,一出手,就是一连串极为连贯的杀式。 台下群豪见公孙止刀剑配合极为巧妙,简直就是天衣无缝,齐声“啊”的一叫。阳钢匕首中融合了“天山折梅手”,挡、挑、钩、撩,把公孙止的刀剑招式全部搁开。身子飘忽不停,双手舞起千百重叠影,片刻间向公孙止反击了十多招。台下群豪无人见过如此奇妙的手法,又是“啊”的一声,无不大为骇异。 本来刀法以刚猛为主,剑招以轻灵为先,公孙止两般兵刃的性子却是截然相反,剑砍势沉,刀削似飘。一人同使刀剑,几是绝不可能之事,但公孙止双手兵刃越使越急,刀是刀、剑是剑,看似各不相干、实又紧密配合,刀法剑法分得清清楚楚,刚柔相济,阴阳相辅,攻守相补,当真是武林中罕见的绝技。 转眼斗了三十多招,阳钢心中暗道:“此人刀剑配合攻守相补,实乃是一个顶流高手,我内力虽然强过他,但他武器占了优势,若不找出其中破绽,短时间内难以获胜!”大喝一声,运起北冥神功护住全身,手上用“天山折梅手”的“缠”字诀,紧紧守住门户,观察公孙止如何出招。公孙止刀剑齐施,一时不能攻入。 ------------ 第115章 阴阳双刃 第115章 阴阳双刃 阳钢想先观察敌人破绽,所以不在抢攻,脚踩凌波微步,北冥神功护体,一招一式,法度谨严无比却又不失轻灵飘逸。公孙止使开“阴阳倒乱刃法”,右手黑剑,左手金刀,招数凌厉无前,凌厉凶悍、变化精微,但阳钢谨守不攻,步法又极为奥妙,虽然整个身子看似全被罩在刀光剑影之中,其实反晃的他眼花缭乱,根本不能攻入其身。 阳钢的步法,公孙止的双刃,都乃天下一绝,台下众人见二人打斗,一时忘记了喝彩,都是瞠目结舌,均是暗想:“若此时台上是我,怎能接的住对放半招?” “爹爹,阳大哥好象被公孙止压住了,这可怎么办?”郭芙最是关心台上战况,神色焦急的说道。此时耶律燕、完颜萍等武功不高的人也都是如此看法。 郭靖摇了摇头:“钢儿抱元守一,处于严防之势,就算是我竭尽全力,也不能攻破,那公孙止武功虽奇,但也绝对无法攻破。再说钢儿轻功高得出奇,只怕天下无人能伤他!依我所看,他守住门户,是在找公孙止刀剑中的破绽。”他虽不聪明,但武学修为极高,一眼就看出了阳钢的用意。 “哦,原来如此!这样就最好!”郭芙拍了拍胸脯,又吐了吐了舌头。这时黄蓉、李莫愁紧盯着公孙止的出招,也想找出他“阴阳倒乱刃法”中的破绽。 过了百招之后,公孙止不能制敌,心中越来越急噪,他也早看出阳钢的用意,心想:他是想找出我刀剑中的路子。当下金刀飘忽无影,使的更快、黑剑横砍竖劈,使的更厉。 阳钢定力极强,不急不噪,仍旧仔细观察,心里猛然一开,心想此人刀剑看中的招式似繁杂不分,但他每次出手都是先出金刀再上黑剑,并且沉重的金刀飘忽不定、而轻灵的黑剑却是刚猛异常。难道金刀只是混淆敌人耳目,黑剑才是真正制人厉器? 台上久斗,台下郭靖、王处一、朱子柳等也在苦思揣摩公孙止“阴阳倒乱刃法”的破解之法,只是看解不透。就在此刻,黄蓉叫道:“假刀非刀,假剑非剑!”郭靖等人微微一愣,一脸不解。李莫愁虽然比不上黄蓉,但也极为聪明,立时从黄蓉一句话中领悟,微微一笑:“刀即是刀,剑即是剑!” 黄蓉咯咯一笑:“李道友真是聪明。” 李莫愁脸色微微一红,道:“我是全靠你提醒才领悟,你比我聪明多了。” “假刀非刀,假剑非剑!刀即是刀,剑即是剑”阳钢在黄蓉叫出来那一瞬间,也已经从公孙止刀剑招式里悟截出来了。他与公孙止斗了许久,一直在潜心思索“阴阳倒乱刃法”的秘奥所在,但见他挥动轻飘飘的黑剑硬砍硬斩,一柄沉厚重实的锯齿金刀却是灵动飞翔,走的全是剑发的路子,招数出手与武学至理恰正相反;但他若始终以刀作剑,以剑作刀,那也罢了,偏生偶然之间剑法中又显示刀法,而刀招中隐隐含着剑招的杀着,端的是变化无穷、毫无规则,捉摸不定。此时忽听得黄蓉和李莫愁叫了那十六个字,心中一笑:“我刚看出公孙止刀上的剑招、剑上的刀招全是花假的,容儿阿姨和李莫愁心细聪明,也看出来了。”眼见黑剑拦腰横砍而来,明明是单刀的招数,冷笑一声,心中便只当他是柄长剑,手中匕首竖挺出,双刃相交,“铮”的一声,公孙止脸色一变,被震的退了一步。 阳钢心中一喜,果然所料不错,这黑剑底子其实果然仍旧是剑,他所使的刀招只是炫人耳目,其实真正有威力的还是黑剑,但若对方武功稍差,应付失宜,刀招却也能够伤人。 阳钢一试成功,心中大喜,心想他招数错乱,虽然奇妙,但自己看透其中奥妙后,知道他金刀无力、威力全靠黑剑,路子定然不纯,当下不理会他的金刀、只凝神剑中的破绽,拆了数招,见公孙止黑剑横扫,攻敌时也把上身全不保护了起来,金刀幌动,下盘实是无隙可乘,身子一低,避过了黑剑,毫不犹豫,匕首击刺他右腿。 公孙止见匕首刺来,脸色又一变,横刀架开,右腿无隙可乘,但这么一横刀,黑剑已经挥过,左肩与左胁却同时暴露。阳钢匕首向上一提,闪刺之处,已将他腋底的衣衫划破,他手中匕首极为锋利,并且在公孙止腋下至腰间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公孙止眉头一皱,一阵疼痛传上身,鲜血已经湿了半边衣袍,此刻哪里还有丝毫风度?大声咒骂了一句,向后跃开。 “阳大哥,打的好,打的好!”见阳钢一击成功,台下郭芙无比高兴,她不懂矜持,自然是立即拍手娇笑,大声喝彩。 公孙止听见台下郭芙的娇赞声,看了看阳钢,又望了望郭芙,心中妒恨、情欲、愤怒、失望、羞愧,诸般激情纷扰纠结,他的风度涵养本就是伪装出来的,此时原形全露,虽然比赛本已经算是输了,但却顾不得那么多,大骂一声:“娘个皮,臭小子,我跟你拼了。”又挺刀剑向阳钢攻去。 阳钢既已知道“阴阳倒乱刃法”的不足之处,公孙止内功不及他、武功也不及他,又如何能与他久战?阳钢对他的金刀毫不理会,只招呼那黑剑,幻人耳目的金刀当作不存在,黑剑无法补足的破绽自然全部漏出,前后不过三招,公孙止右胁下又露出破绽。阳钢匕首趁机而入,“嗤”的一声,右边衣衫又划破,剑尖入肉寸余,又给他拉了一条长长的口子,公孙止右边胁下登时鲜血迸流。 公孙止左右两边衣服全被从腋下到腰底全部划开,顿时前面是前面的,后面是后面的,前后不能连接在一起,摸样滑稽可笑,狼狈到了极点。此刻群毫都已看出阳钢已经完全获胜,公孙止明明已经落败,只是量小输不起,还在一味缠打。一时间,遍地响起如雷般的掌声和喝彩声,心中都对阳钢佩服无已。但并没有人喊着叫公孙止下台,武林中人好看打斗,台上公孙止被打的越惨越狼狈,台下江湖豪杰越觉得过瘾精彩,相对彩声越大。 ------------ 第116章 魁首 第116章 魁首 此刻的公孙止,刀剑招式被破,施展“阴阳倒乱刃法”,反会招来挨打,气极之下,索性扔了金刀,就持一柄黑剑与阳钢相斗。 阳钢游刃有余的把“天山折梅手”招式融合在匕首之中,向公孙止前后左右一阵急攻,只见剑光霍霍、利芒点点,十余招后,公孙止腿上、手臂上、背后、左颊、又各被匕首戳中。剑锋着肉虽然不深,但都是处处见血。 “天山折梅手,能包纳天下招式,融合在匕首之中,威力竟也丝毫不减,真是了不起!”阳钢禁不住自己心中一赞,看公孙止以无还手之力,再打下去也没什么激情了,暗道:“先有过规定,擂台之中不能伤人性命,今天且饶他一命!”匕首忽然疾出,在公孙止黑剑上一撩,大喝一声:“脱手!” 公孙止只觉手上一震,手腕都几乎要被震脱臼了,黑剑哪能捏住?脱手出了出去。与此同时,台下又响起一片喝彩之声。 胜负已经分出,阳钢匕首一收:“你已经输的很难看了,下台去吧。” 公孙止身中数出创伤,当着天下英雄,武器又被对手震飞,实是羞愧难当,只有一种不顾一切也要让阳钢死的心情,咆哮一声,双掌注满力量,向阳钢拍去。 “真是不知死活!”阳钢冷撇一眼,寒眉一横,拳掌功夫,公孙止岂是他的对手!他使起“天山六阳掌”,一招“阳关三叠”,双掌“呼”的拍出。公孙止和他掌力相对,但觉一股不可抵抗的强大力量如海浪般重重叠叠涌来,闷哼一声,嘴角挂血,身子站立不稳,“蹬、蹬、蹬”不停后退。阳钢抢上两步,猿臂暴伸,手腕一番,各抓住公孙止两手小臂,“呵”一声,把他整个身子举了起来,在狠狠摔在地下。 公孙止被他这么举起来用力一摔,硬生生击在地面,只摔得头眼昏花,想要站起来,忽觉胸口一闷,一股压力压胸,使其全身使不出力气。向上一看,只见阳钢挺站在自己面前,一只大脚,正狠狠踩踏在自己胸膛。 “无耻之徒,服不服输?”阳钢喝问一声,脚下也跟着加了一分力气。 公孙止老脸涨得通红,却丝毫使不出气力,胸口无比压抑,越来越是难受,只感觉要窒息一般,感觉胸骨在极大的压力下喀喀直响,再下去只怕就要断裂了。断断续续道:“好,你放开脚,我认输就是。”他武功虽强,却非什么顶天立地的汉子,毕竟还是怕死。 “块块滚下台去吧。”看着睡在地上的公孙止,阳钢大声道。 公孙止满脸羞愧,狠狠恨了一眼,天下英雄面前,自己丢尽的颜面早就全部转换成阳钢的光彩,颓废的爬起身来,拾起金刀黑剑,垂头丧气向擂台下走去。 胜者争光、败者无颜,此时又还有谁去在乎打败的公孙止,混江湖的都有强者崇拜之心,在场群豪,无不为阳钢欢呼喝彩!鲁有脚呵呵笑着走上擂台,竹棒一举,大声道:“阳少侠技压群雄,战到最后,此次擂赛魁首,由他夺的……”他说到这里,台下群豪一齐站起,大声欢呼表示祝贺。只是其中真正有多少人是真心祝贺,那却不得而知了,只怕嫉妒羡慕者,才是真的不计其数。 阳钢潇洒的走下擂台,何足道、耶律齐虽是心中颇酸,但也不失风度,并且心服口服,同时对郭芙道:“恭喜阳兄夺得魁首,夺得一个美貌妻子。恭喜郭小姐,得到一个如此英雄了得的郎君。” 听到‘妻子’二字,阳钢心头一念,最先想到的却是小龙女。不过此刻天下豪杰目光聚与自己一人,难免有些得意,但表面却不显露,微微一笑,拱手谢礼。郭芙见阳钢艺压当场,心中的欢喜自是难以言宣。她笑脸如花,本准备小嘴一掘然后洋洋得意,心中猛的想起阳钢的话,忙略弯腰对着二人盈盈一拂,娇声道:“多谢两位大哥。” 此时场面热闹非凡,郭芙这个举动,除了阳钢心里有数,其外并无人在意,只有黄蓉暗中微微一讶,心道:“芙儿怎么变的如此有礼貌了?”连她心中也想之不通。 喝彩如雷之声不断,正乱间,只听得白瑰山庄大门外号角之声鸣鸣吹起,接着响起了断断续续的击磐之声。紧接着只听一声大笑:“好热闹的场面,我们也来凑凑热闹。”群豪均是一愣,只见五个如大鹰般身影从庄外飞入,衣衫飘舞,一起落在擂台之上。 那五人落到擂台上后,庄门才被打开,高高矮矮数十个藏僧和一群蒙古大汉走了进来,只见领头之人,竟是被黄药师吓跑的霍都,和一个身宽体胖、其形如山的臧僧。 在场群豪见来者之中有蒙古人,立时喧哗起来,有人喝道:“我中原江湖的喜事,岂要你们蒙古靼子来凑热闹。霍都,你已经出局了,此地不欢迎你,还厚着脸皮来做什么?”许多善于观察的有心之人却不是在乎霍都其人,均是向飞上擂台上的五人打量。 听见喝声,和霍都一起的巨个子藏僧铜铃般的大眼一瞪,就似要发怒。霍都微微一笑:“师兄,稍安勿噪。” “这些人来者不善,定然是来生事的。”阳钢向那擂台上看去,排头站着一个身披红袍、极高极瘦、身形犹似竹杆一般的藏僧,脑门微陷,便似一只碟子一般。心中暗念:“老儿子曾说过西藏密宗的奇异武功,练到极高境界之时,顶门微微凹下,此人顶心深陷,武功当真高深之极。”;再看第二人,身穿淡黄袈裟,满面红光,眼神中都似要射出火焰,身体雄壮,是一个年约六旬的和尚,但却并非藏僧。心中又是一震:“此人眼神凛炎,纯刚纯阳内功好深!”;第三人身材高瘦,脸无血色,形若僵尸,是湘西土族打扮;第四人极矮极黑,装扮怪异,有见识的人能看出乃是天竺人士;最后一个人高鼻深目,曲发黄须,是个胡人,身上穿的却是汉服,颈悬明珠,腕带玉镯,一身珠光宝气。 ------------ 第117章 挑战 第117章 挑战 霍都见群豪怒视自己,哈哈一笑,今天好象仗了谁的依靠似的,丝毫没有惧意,摺扇“啪”一声打开,朗声道:“夺亲的擂台已经打完啦,我们此次来此,并非为了那擂台之赛。江湖英雄都说,比武招婿的比赛结束后,中原群豪就要选甚子武林盟主了。嘿嘿,我们这次来此,正是为了凑那武林盟主的热闹。” 此言一出,中原群豪勃然变色,阳钢、郭靖、黄蓉等人眉头都是一皱,这些人来此果然不怀好意。中原豪杰之中,又有人大喝道:“我们选谁做武林盟主,与你们蒙古人有何干系?你们快快滚开。” 霍都对喝骂声丝毫不理,走到擂台下面,先对台上身穿红袍的臧僧恭敬的道了声“师傅”,之后又对另四人道:“几位前辈,我给你们引见当今中原几位大名鼎鼎的英雄……”那藏僧点了点头,双目似开似闭,一副傲慢摸样。藏僧身边四人,除了最后一个胡人面色带笑之外,其他三人也是或者一脸冷傲,或者面无表情。 群豪均知道霍都等人来者不善,心中一震:“原来他是这蒙古王子的师父!霍都能夺日魁,武功已非常了得,他师傅就更不用说了,其他四人,看来也都是极为厉害。” 霍都走到中原诸德高望重的名人所坐之处,向郭靖、黄蓉一指,道:“这位是曾做过咱们‘蒙古大国西征右军元帅’铁木真亲封‘金刀驸马’的郭靖郭大侠,这位是郭夫人,也即是丐帮的黄帮主。”又向阳钢一指:“这位就是今日的擂魁,名叫阳钢。武艺了得,徒儿亲眼见过。”在人群中一扫,不见周伯通、欧阳锋、黄药师三人,心中大喜,暗叫:“天助我等,今日之事必成。”之后再不做介绍。 宋人好礼,既是霍都上前介绍,出于礼节,郭靖、黄蓉都对台上藏僧极其另外四人点了点头,阳钢自然也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一笑,心道:“天下群雄尽皆于此,霍都只介绍三人,其中竟能有我阳钢的名字!呵,我阳钢,在他心中,竟也能称‘大名鼎鼎的英雄’几个字。” 台上五人听到‘蒙古大国西征右军元帅’和铁木真亲封‘金刀驸马’这十二个字,双目一凛,斗然间都精光四射,同时郭靖脸上转了一转。对丐帮的帮主一个女子却似不甚放在心上。又听到阳钢这个极为陌生的名字,又都好奇的在他脸上转了一圈。 介绍完对手重心人物,自然不能忘记了宣扬自己,霍都向台上藏僧一指,敞开喉咙大声道:“这位是在下的师尊,西藏第一高僧,人人尊称金轮法王,当今大蒙古国大汗封为护国大师。”这几句话说得甚是响亮,满地英雄都听得清清楚楚。霍都又向金轮法王身边的僧袍和尚一指,道:“此乃我蒙古大汗亲封的‘天下第一高手’,偌疯大师!” 此刻中原群豪哄声大起:“天下第一高手!哈哈,笑话!他是什么东西?”那偌疯和尚却是一脸自然,仿佛并不虚背此名,不过他听霍都把自己的名号介绍在金轮大王之后,眉头一皱,冷哼一声,脸色大不服气,似乎很不高兴。 阳钢心中一振,暗叫:“眼下中原豪杰就要商议抵御蒙古南侵之事,蒙古‘护大国师’和‘第一高手’都来了。嘿嘿,这下可热闹。” 之后霍都又介绍,那第三个身材高瘦,脸色形若僵尸的,是湘西名宿,叫做潇湘子;第四个极矮极黑,装扮怪异的,是天竺高手,叫摩尼星;第五个高鼻深目,曲发黄须,一身珠光宝气的胡人叫尹克西。几人都是蒙古大汗所聘来的高手。 众人都知道这些人来者不善,对方还没说出来意,郭靖不知如何对付擂台上那几人才好,只淡淡的说道:“各位远道而来,请下台来喝几杯。” 阳钢知道郭靖这客套话是不会有什么作用,心中却是暗自估量地方实力:“擂台上这五个人,个个都是高手!台下霍都也不错,他身边站的胖子藏僧,刚刚听霍都叫他师兄,实力自然也是不弱。嘿,动起手来,若不以多欺少、群起攻之,中原群豪可还真不能小视。” “哈哈,喝酒倒不必了。”霍都摺扇一合,扇面上娇艳欲滴的牡丹立即不见,大声说道:“我领师傅和几位前辈今日来此地,实乃是来会中原天下英雄。听说大家要推举武林盟主,领袖武林,哈哈,盛会难得,良时不再,天下英雄尽聚于此,我们也来凑凑热闹。” “这些人看来是争夺武林盟主来了。”阳钢心里已经明白这些人的来意。全真派“清净散人”孙不二脾气暴躁,忍不住上前怒道:“话已说了数次,我中原武林的事情不稀罕你们蒙古人来凑热闹,你蒙古人为何如此不要脸?” 霍都打了一个哈哈,脸色一正,果然也把话挑明:“我师傅和台上的另外四位前辈受蒙古大汗所请,今日专程来会中原豪杰,蒙古大汗说了,你们中原武林人士可选出五位高手来和我们的五人比一比,哈哈,如果你们输了,武林盟主,就从我们的人中来选出。” 此话一出,中原群雄立刻大声喝嚷起来,喧闹成一片,有人道:“蒙古鞑子故意来捣乱。” 有人道:“你们蒙古大汗是什么东西?他说的话,在我宋人眼里,全是放的狗屁。” 还有人道:“打就打,来、来、来,我们凑五个兄弟,狠狠凑他们一顿。” 就在此刻,那擂台上的偌疯大师仰天长笑,发笑时潜运内力,“哈哈哈,呵呵呵,嘿嘿嘿”声连绵而起,将群雄七嘴八舌的喝骂声都压了下去,只震得整个白瑰山庄嗡嗡作响,群雄相顾失色,都觉得耳朵撕裂般难受,霎时间都静了下来。 郭靖、黄蓉均是脸上变色。阳钢也是心中一颤:“这和尚好深厚的内力!” 偌疯笑声震住在场群豪,声音嘎然而止,神色甚为得意,嘿嘿一笑:“中原武林人士,难道就只会胡吵吓闹?其实没有什么真实本领?不敢根我们比?”口气中充满挑衅,满是嘲讽。 ------------ 第118章 偌疯 第118章 偌疯 “此人好狂,却也有狂的本钱!蓉儿阿姨,你可认得这个偌疯和尚?”阳钢见偌疯显露了一手内力,已知道这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黄蓉秀眉微蹙,摇了摇头,忽然眼波一转,盈盈上前说道:“几位朋友,我们在此聚会,选的是中原武林盟主,你们均是外疆人士,并非是我宋人,怎么能够来选?呵呵,难道你们要投靠我大宋么,若是如此,那倒可以。” 此言一出,群豪大笑,均是暗赞黄蓉聪明,就算要打,也不能让对手占了风度气势! 金轮法王是藏人,一时竟无话可说,台上几人均是脸色一紧,只有那偌疯大师哈哈大笑:“黄帮主怎知我是疆外人士?老僧出生在山东,师承少林派,乃是地地道道的宋人。” “此人是少林弟子?” “少林高僧,怎么投靠蒙古啦?” “好你个叛徒?” 台下一片哗然,忽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少林僧人走出人群,手指偌疯怒道:“贫僧乃少林达摩堂首座大弟子无相,少林寺僧人,我无一不认得,但却从来没见过你。哼,你休要造谣是非,玷污我少林数百年的清誉。” 群豪唏嘘声起:“哦,原来这老和尚是招摇撞骗!” 偌疯毫无愧色,又是哈哈大笑:“老僧何需骗人,我师傅乃少林寺内一个烧饭煮菜的一个火工头陀。无相,你可听你的师傅辈的和尚说过,六十年前,少林寺中一个火工头陀打败全寺僧侣,最后寺内群攻,才把他逼出少林寺。” “你个不要脸的老和尚,冒充少林名宿的弟子害怕被识破,竟厚着脸皮说自己是一个烧火和尚的徒弟。哈哈,哈哈……”偌疯话一出口,各路豪杰都是笑骂。阳钢等善思之人却是心中一凛,这事其中必有蹊跷。 果然无相脸色大变,目光中如欲喷出火来,狠狠盯着偌疯,颤声道:“你原来是火工头陀的弟子!你师傅那个大魔头难道还没死。”他这话一出口,江湖群豪立即鸦然无声,因为无相的表情已经证明,偌疯确实是少林弟子。 偌疯道:“哈哈,师傅收我为弟子之时,他已经六十岁了,那时我才二十岁,现在又过了四十年,他老人岂能没死?二十年前,他老人家便已归西而去。” 原来距此六十余年之间,一年的年底,少林寺中举行五年一度的达摩堂武艺比试,由方丈和达摩堂首座考较寺中弟子武功,查察五年来弟子们有何进境。众弟子各自献技结束,方丈和达摩堂首座长老一一品评指点,突然间一个带发头陀越众而出,大声说道:“哼,方丈的话狗屁不通,达摩首座的话更是狗屁不通,你们根本不知武功为何物,竟然妄居少林方丈和达摩堂首席之位,甚是可笑,甚是可笑啊。” 全寺众僧大吃一惊,看那人时,却是香积厨中灶下烧火的一个连字辈都没有的最低等的火工头陀。诸僧只道他是个没见识的狂妄之人,早已齐声呵叱。 火工头陀却又笑道:“师父狗屁不通,弟子们更加连狗屁都不如,还是让我来指点指点你们吧。”说着踏步往僧群中一站。少林众弟子一一上前跟他动手,都被他三拳两脚便击败了。本来达摩堂中过招,同门较艺,只能点到即止,人人手下留情。那火工头陀却出手极是狠辣,他连败少林寺中方丈最为看中的九大弟子,九个僧人不是断臂便是折腿、不是头破便是骨断,无不身受重伤。 少林方丈又惊又怒,见这火工头陀所学确实全是少林派本门拳招,并非别家门派的高手混进寺来捣乱,当下强忍怒气,问他的武功是何人所传。 火工头陀得意道:“少林寺没有人配传过我武功,我全是自己学的。”原来这头陀负责在灶下烧火,监管香积厨的和尚性子极是暴躁,依着是他的上司,动不动拳打脚踢,他身有武功,出手自重。火工头陀两年间给打得接连吐血六次,重度积怨之下,暗中便去偷学武功,想要报仇。 少林寺弟子人人会武,要偷学拳招,机会良多。他既苦心孤诣,又有过人之智,十余年间竟练成了极上乘的武功。他练成上乘武功后,知道少林高手极多,以自己眼下本事,决不可能扬眉吐气,于是又白天在灶下烧火,晚上偷偷去藏经阁翻阅各类武学秘籍,偶然之下,又从一本经书得到了一门绝世神功,名为“九阳真经”。 火工头陀再修炼“九阳真经”十余年,自认已经可以无敌少林寺,但他深藏不露,仍是不声不响的在灶下烧火,那监厨僧人拔拳相殴,他也总不还手,只是内功已精,再也不会受伤了,不过如此,却更增加他的怨怒。那火工头陀生性阴鸷,直到少林五年一度的年底弟子切磋之日出来显露身手。二十年来的郁积,使他恨上了全寺的僧侣,一出手就重下毒手,自然毫不容情。 问明原委,全寺僧人惊骇万分,均是暗想:“他这份苦心,委实可敬!”达摩堂首座冷笑三声,当下离座而起,伸手和他较量,斗到三百招后,和火工头陀硬拼内力,只听得“喀喇喇”数声,他左臂臂骨和胸前四根肋骨登时断裂。 少林方丈骇然失色,连命弟子去抢救,惊怒之下,亲自上前与火工头陀动手,五百招之前,两人不分胜负,过了五百招,方丈毕竟年事已高,火工头陀正当壮年,少林方丈渐渐不敌,最后竟被火工头陀一掌拍碎胸口,当场震死。 如此一来,少林众僧惊惶变色,早有弟子去禀告,罗汉堂、般若堂、菩提院、戒律院四大长老赶来,与众僧合力才击伤了火工头陀。火工头陀哈哈大笑,又连伤数人,带伤奋死冲下了少室山。火工头陀虽然身负重伤离开少林,但他“九阳真经”内力疗伤恢复极快,不过多久就完全恢复了,到了六十岁后,收有一徒,也便就是此刻站了擂台上的偌疯和尚。 ------------ 第119章 敌威 第119章 敌威 少林派本来极为兴旺,自从六十年前内乱之事发生后,少林寺内高手大损,元气大伤,从此一蹶不振,所以被许多后起门派超越,此乃少林派一桩门户大事,也是少林最大的耻辱,此事江湖中没人知道,但寺内代代相传,从此藏经阁更严加防守,对于武学传授更加严禁制度,全寺弟子以此为戒,无相自然知道。 偌疯和尚是少林弟子,黄蓉的外疆人士之说就不能成立,此是台下王处一大声道:“偌疯大师,你既是中原武林门派的少林弟子,那又为何帮着蒙古人对付我中原武林?” 偌疯笑道:“我师虽出自少林,但与少林并不友好,蒙古大汗待我不薄,封我为‘天下第一高手’,呵呵,有此等荣耀,我自然为蒙古效力。” 这时郭靖正色道:“你这和尚贪慕虚荣,枉称高人!”“无耻和尚!废话少说,我们全真派来领教你们五人高招就是!”孙不二性急如雷,生凭又最恨卖国求荣之人,拔出长剑,便向台上飞去。 阳刚心中一诧:“除了偌疯和尚,台上四人均不是凡辈之辈,孙不二不与大伙儿商量就莽撞冲上去,定要吃亏!”没想到孙不二如此莽撞没有定力。这时又两声喝叫:“师妹,我们来助你。”王处一和郝大通也拔剑跟上。 全真派高手仓促动手,黄蓉秀眉一蹩,知道台上五人既然敢挑战中原群豪,都是有惊人的本领,也知道今日若不动武,决难善罢,群殴虽然能必胜,但只是难令对方心服。看眼全真派三人上台,但对方台上有五人,可不愿吃亏,急忙对身后朱子柳和点苍渔隐道:“二位大哥,麻烦快去帮忙!”黄蓉匆忙之中安排帮手,但决不是胡乱找人,朱子柳和点苍渔隐是一灯大师的徒弟,辈分上和全真七子同级,武功上也不逊于他们,这是最好的人选。 朱子柳和点苍渔隐大叫一声好,紧跟全真派三人身后,一人手持一支毛笔,一人手握一根大铁桨,同时向擂台上飞去。 朱子柳、点苍渔隐、王处一、郝大通、孙不二五人飞身向台上扑去,偌疯大笑一声“来的好”,“呼”的一掌拍向最前面的孙不二。孙不二心中一骇,只觉迎面而来的掌力浑厚无比,气流极浓极强,并且还带着一股巨大的炎气,还相隔五尺,仿佛衣服头发都要被烤焦一般,惊诧之下,急停住脚步,长剑一横,准备架住他拍来的一掌。“师妹小心!”就在此刻,王处一和郝大通同时落到孙不二两侧,都感觉到偌疯掌力凌厉,两柄长剑从左右横出,三柄长剑交叉一起,奋力抵挡偌疯的一掌。 偌疯一掌正拍在三剑之上,王处一、郝大通、孙不二只觉胸口一震,双臂发麻,三人合力竟然抵挡不住,同时一个踉跄,三人一起向后跃出三步,这才不致跌倒。这一掌说来话长,其实只是一瞬之间,三人后退之时,朱子柳和点苍渔隐正好跃上前,偌疯速度极快,一脚踢点苍渔隐胸口,同时一拳击朱子柳的面门。 朱子柳见偌疯拳头还未到,劲气已扑面,心中惊骇不已,急忙侧头让开,头上发巾被拳风扫断,头发立即披散开来。点苍渔隐却是双手握住沉重的铁浆把他竖起来,偌疯一脚正踢中浆心,只听“砰”一声大响,那重七八十斤的铁浆竟被他一脚踢弯曲了。点苍渔隐大喝一声,双脚却扎不住马步,连连退了六七步,正好在台缘边站住,身子晃了几晃,幸好没有掉下擂台,双手虎口已被震的鲜血直流。点苍渔隐膂力天生极大,他侍奉一灯大师隐居之时,日日以铁桨划舟,逆溯激流而上,双臂更是练得筋骨似铁,此时竟抵挡不住偌疯随意一踢。 偌疯出手只一掌一拳一脚,同时逼退五大高手,中原群豪,无不脸色大变、大惊失色。要知朱子柳、点苍渔隐、王处一、郝大通、孙不二和郭靖同辈、都是武林中名声极响的高手,他们五人,竟敌不过偌疯老和尚一人! 阳钢看到此场面,不禁暗暗惊心,“嘿”了一声:“此人内力之强,在场只有郭伯伯能够抵挡。”心中却暗自掂量,自己若与那偌疯和尚对掌,不知有没有胜率。 黄蓉颤道:“他们可还有四人站着没动呢!”眉头紧锁,脸色也没有了以往的镇定自若。 朱子柳等人上台就被偌疯的力量威慑住了,五人忙打起精神,都使出全力,合力对抗。偌疯以一敌五,一对肉掌压住五般兵器,大占上风,还显得游刃有余。就此刻,只听一声大笑:“偌疯大师,老朽来助你一把。”忽然间,只听得极为刺耳的“铮铛”声破空飞出,朱子柳等心中一凛,只见眼前金光闪动,一个金色轮子朝打斗的几人旋转着疾飞而去。这金轮径长尺半,乃黄金铸成,轮上有九个小孔,小孔中藏九个小球,旋转之时小球抖动,所以响声良久不绝。 此轮正是从金轮法王手上扔出,朱子柳五人被金光射眼,同时眼睛一花,从金轮旋转时所夹杂的厉风之中就能听到,若被轮子划中,身子必会被砍成两截,见轮子疾飞而来,大骇之下,各自闪身避让。 受到金轮干扰,如此一乱,五人由合变分,就更抵挡不住偌疯的拳掌。偌疯趁其心乱之际,身子一挪,就绕到点苍渔隐背后,眼疾手快,长臂伸出,一把抓起点苍渔隐背心向台下掷去。点苍渔隐一个一百多斤重的身躯,在他一抓一掷之下轻飘飘的恍似无物,远远飞进人群中。他扔下了点苍渔隐,又连轰出三掌,把王处一、郝大通、朱子柳都给震下了擂台。这时候,那金轮“铮铛”之声不断,竟旋转着又倒飞了回去,稳稳落到金轮法王手中。而擂台之上,宋人高手,只剩下孙不二一人茫然失措,孤零零站在上面。 偌疯打下台四个人,才转头对金轮一瞪,怒道:“金轮,这五个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谁要你来帮我。”金轮微微一笑,并不言语。偌疯“哼”了一声,又转身对孙不二道:“哈哈,来、来、来,你陪老和尚再拆三百招!” 此言一出,蒙古人群哈哈暴笑,试想那孙不二连偌疯一掌都接不下,如何能与他拆三百招?其实那偌疯不但是个恶僧,还是个五戒六律都不戒的假和尚,他是故意不击孙不二下台,留她在台上作为戏弄,以此对中原群豪侮辱。 ------------ 第120章 对掌 第120章 对掌 中原群豪自是知道偌疯有意侮辱,都是怒的高声大骂,全真派弟子更是咬牙切齿。但宋人之中,自问有几人武功强得过朱子柳、点苍渔隐、王处一、郝大通?所以群豪虽怒,却也只有干瞪眼。 当着天下英雄,孙不二受此侮辱,气得一张脸变成了猪肝颜色,心中懊悔之极,当初不该冲上擂台,此刻敌手偏偏不打自己下台,但自己根本又不是对手,一时进退不得,境地极为尴尬,只真有一种想要自刎的冲动。 阳钢在台下观察,见台上孙不二气的全身颤抖的摸样,又看那偌疯和尚一脸得意嘲笑之色,眉头一皱,心中大为不爽,心道:“孙不二受辱,就等于是中原群豪杰受辱,我也是群豪中的一份子,也等于是我受辱。眼下台上的人,决非一般高手能敌,过会儿郭伯伯和蓉儿阿姨定然都要动手,到时候肯定也会邀我帮忙。既然如此,那我就选上台一步也无所谓。”想到此,这种场合,不需过多犹豫,长笑一声:“偌疯和尚,我来代替孙道长接你三百招如何?”身子拔地而起,人已向台上飞去。 阳钢当先飞上擂台,但绝对不是贸然莽撞而去,他开口只喊代替孙不二接偌疯的三百招,意思是指明了敌人只有一个,因为他知道若台上五个高手齐上,他纵然有天大的本领,也决计没有生还的半丝希望。 却说此时郭靖也正准备去替孙不二解围,忽见阳钢已纵身跃上,心头一振,大喝了一声:“钢儿,好样的。”在他看来,阳钢已经是他的女婿,女婿有如此英雄胆气,他如何不喜!中原豪杰都见过阳钢的身手,心中激情又重新燃起,一起加油欢呼起来。 偌疯见阳钢飞上擂台,脸色一怒,暗骂:“臭小子,扫我的兴。”孙不二见阳钢替自己解围,却是暗道:“我曾冤枉误会过他,他不记旧恨,此刻竟还替我解围!此等胸怀,真是叫人敬仰!”想到这里,心中大是感动。诚然谢道:“多谢阳少侠。” “孙道长,客气了!”阳钢微微一笑:“你快下去吧。” “今日之恩,我孙不二和全真派永不会忘。”孙不二以前看阳钢极不顺眼,此刻却怎么看怎么顺眼,心里如释负重,对阳钢深深一鞠,然后跳下了擂台。 偌疯怒视阳钢,喋喋怪笑:“听说你今日刚夺了个小美人儿比武招亲的魁首,桀桀桀,好,老僧现在就叫那小美人做个未过门先守寡的俏寡妇!”运起“九阳真经”的内力,蒲扇般的大掌,猛烈的向阳钢拍去。 阳钢冷笑一声,不敢怠慢,脚下杂劲,身子凛然不动,暗蓄北冥真气,眼看偌疯一掌拍到,右掌疾出,盈胸真气激发而出,一式“阳歌天钧”和偌疯硬对了一掌。“九阳真经”“天山六阳掌”都有一个‘阳’子,两掌相对,擂台的台柱被两人脚劲压的‘喀喀’直响,擂台上顿时炎流四射,金轮等人都觉得热浪袭面,均是心中愕惊,暗道:“这两人的至阳掌力,都达到了另人惊骇的地步!” 一掌之后,二人各自微微退了半步,内力深厚也已分晓,是在伯仲之间。偌疯心下诧异,不由对阳钢刮目相看,心道:“我四十年的内力,竟然震不退他。嘿,中原武林,果有高手。”阳钢也是心中震撼,想道:“此人内功至刚至阳,已是炉火纯青,蒙古皇帝封他是‘天下第一高手’,未免有些托大,但却绝非浪得虚名。” 二人一掌之后,各蓄暗劲,只待再发。就在这时,金轮法王走到台心,微微一笑:“两位且先住手!” 偌疯“哼”了一声,似乎不想卖他面子,但好象此次出来金轮是头儿,所以还是收回了内力。“此人武功不在偌疯之下,且是勇谋兼并,一定更难对付。”阳钢心下暗想,面上笑了笑:“大师有何话说?” 金轮法王朗声道:“刚刚小徒话还没说清楚,我们是要堂堂正正赢中原豪杰,想必你们先前所上台的五人也不是最厉害角色,适才的比试不必计算,大家从头比起。仍然是五对五,各位请看妥是不妥?就算眼前阳少侠一个,你们在上来四位高手。”金轮极为自傲自负,这几句话占尽身分,显得极为大方。 其实金轮法王精通汉人兵法,知道汉人聪明狡猾,因为他们所来五人中并非都是武功一般高,他在所来之前就计划好了以五人同上打败中原豪杰推选出的五个高手,为了防止中原豪杰使用‘田忌赛马’的方法,并不赞成一对一的决斗,所以看偌疯与人单斗,为了不坏计划,立即就阻止了。 “他们想打混战!”阳钢心头一念”思绪转的极快,立刻思寻台下群豪中有谁可以上台与自己一起对敌。“郭靖、黄蓉,还有谁?此次霍都没有上台,敌人上台的五人之中,自然都要强于霍都,何足道、耶律齐武功与霍都一般,若选他两人,我和蓉儿阿姨、郭伯伯就会很吃亏。” 对方欺上门来,并且已经划下道儿,中原豪杰自然不能不接!郭靖眉头为皱,道:“蓉儿,全真派的三位道长和朱大哥师兄弟已经败了,在场的中原英雄中,除了你、我和钢儿之外,还有谁能强过他们?还有谁能上台?” 黄蓉心中暗想:“他们既然是五人来挑战,我们那也只能上台五人。不知选哪五人才好?哎!可惜爹爹、老顽童、欧阳锋走了,否则对手就算个个都似偌疯和尚那般厉害,那又有何惧?”其实人心里早就有了,但秀眉紧蹩,顾虑极大,一是但心心里选定的人未必肯帮忙,二是台上潇湘子、摩尼星、尹克西一直没有动手,还不知道三人实力如何! 阳钢见黄蓉有些举止不定,心中已经选了一人,对台下李莫愁道:“李莫愁,你先上台来,此次算你一个。”阳钢叫李莫愁,其实还有一份私心,李莫愁在武林中结怨极多,今日中原武林荣辱大危之际,叫她上来为整个武林出一份力,也算是为她积德洗罪。以后武林中憎恨他的人,心存感激之下自然就会减轻。 ------------ 第121章 人齐 第121章 人齐 李莫愁行事自我,并非正派侠义之人,她本不在乎谁胜谁败,但阳钢的话,她不敢不听,宛然一笑,手中拂尘轻轻一挥,如一只黄鹤般凌空扑上擂台,身法曼妙无比,已经俏生生站在阳钢身边。 台下群豪听到阳钢叫出‘李莫愁’这个名字的时候,均是脸色一诧,“赤炼仙子”的名头极大,群豪自然知道。这时见李莫愁飞身上台,同时又是心里一振,均想道:“江湖传闻李莫愁出手毒辣,武功极高,女流之中她和丐帮黄蓉齐名,她今天肯上台代表我中原武林人士对付蒙古高手,那是再好不过。” 一时间,台下立即起了喝彩赞扬之声,王处一忍不住大赞:“赤炼仙子李莫愁,好样的!”私人恩怨是小、整个中原武林荣辱是大,许多往日与她有仇的,也禁不住大声叫“好”。 李莫愁对阳钢言听计从,江湖群豪的赞声她却不甚放在眼里,淡淡一笑,不顾一屑。 阳钢知道李莫愁是受自己所制才迫不得已听自己的话,但还是点头对她温柔一笑,然后目光看向黄蓉,暗道:“只缺最后一个高手了,公孙止的金刀、黑剑,蒙古高手未必能破,他实是个得力的助手!只是此人心胸狭窄,未必有什么忧国爱民之心,刚刚他输了擂赛受到嘲笑,此时未必肯帮忙。” 果然黄蓉转向公孙止:“公孙先生,你是否肯替我中原武林同道出一把力?” “此刻终于想起我公孙止来。”公孙止怪声一笑,想起擂赛之前,郭靖、黄蓉一直表示只支持阳钢,甚至把自己当作绊脚的敌人一样看,加上又记恨阳钢其人,嘿嘿一笑,双手负背:“我公孙止常年隐居世外山谷,从不与中原武林人士大交道,哈哈,何来‘同道’二字之言?请我上台,也并非难事,嘎嘎,黄帮主,你肯给我什么好处?” 中原群豪同时大怒,均是想道:“紧要时刻,此人却是想着要好处,竟连李莫愁也不如!”公孙止此言一出,更是乐得蒙古高手大讽:中原武林的高手,就是这般货色。 黄蓉气的脸色煞白,一对美目怒瞪,气愤的冷“哼”一声,别过了头去。“公孙先生,你想要什么好处?”郭靖却开口问道,他为人稳重,虽然对公孙止也极为鄙夷,但心想群豪中实在找不出这样强大的帮手,眼前大事要紧,得分孰轻孰重,所以只要公孙止的条件合理,他认为都能答应。 阳钢、黄蓉同时眉头一皱,心想此人眼神极邪,他的条件,只怕难以让人接受!只见公孙止哈哈一笑,双眼一凛,若鹰一样忽然盯向完颜萍和耶律燕,阴声道:“只要让这两位姑娘嫁给我,公孙止便上台竭尽全力相助大家。”他得不到郭芙,受激之下变得更为贪心,竟打起完颜萍和耶律燕的主意。 人群之中骤然骂声四起:“下流,无耻!”“好一个猥琐的肮脏东西,简直比淫贼不如!” 完颜萍和耶律燕没招谁惹谁,那想到事情忽然牵扯到了自己的身上,都是气的嫩脸娇红,心中又是娇羞、又是对公孙止无比厌恶。 郭靖绕是大度镇定,也忍不住大喝:“耶律姑娘、完颜姑娘并非郭某的女儿,郭某岂能做主,再说儿女之事,怎能如此交换!无耻之徒,郭某纵然战死于擂台之上,也不屑要你这个帮手。”说罢一掌击在背后的座椅之上,那椅子被击得粉碎,双脚一踏,人已飞到擂台之上。黄蓉叹了口气,手持绿玉竹棒,只有也纵身而起,紧跟在后飞上擂台。 蒙古高手见中原豪杰选来选去也只上来四个人,均是心中欢喜,暗想中原武林高手不足,看来只有随便找一个身手勉强过关的角色凑数了! “看来只能在何足道与耶律齐中间选一人了!”阳钢看了黄蓉一眼,两人同是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耶律齐内功很纯,功夫正派;何足道武功路子怪异,招式花哨极多,暗器也不弱,群斗起来要比耶律齐占优势,还是就叫何足道吧!”黄蓉绕是足智多谋,可巧妇难饮无米之炊,眼下实在找不出更好的人选。 “阳钢,我来帮你们打!”黄蓉正欲开口,忽听一声柔和清淡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只见外面走进来一个白衣少女。 群雄本来一齐注目擂台上的诸高手,那白衣少女一出现,众人不由自主的都向她望去。但见她脸色苍白,若有病容,虽然彩阳如霞,照在她脸上仍似不增多少血色,更显得清雅绝俗,姿容秀丽无比。世人常以“美若天仙”四字形容女子之美,但天仙究竟如何美法,谁也不知,此时一见那白衣女子,各人心头都不自禁的涌出“美若天仙”四字来。她周身犹如笼罩着一层轻烟薄雾,似真似幻,实非尘世中人。白衣女子走向擂台,中原群豪纷纷往左右退、自动为她让开了一条路。 阳钢一见到那女子,心中大喜若狂,胸口便似猛地给大铁槌重重一击,心道:“她这么快就回来了!”禁不住眼帘一热,心里竟是无比感动。 这白衣女子正是小龙女。小龙女初时参合在人群之中,被人众隐没,所以没有人去注意她,此时忽然独自出现,真是让人惊艳叫绝。 小龙女昨晚留信离开襄阳后,本准备重回古墓过她那清净无忧的生活。她十八岁前在古墓中居住,当真是心如止水,不起半点漪澜,但自与阳钢相遇,经过一番波折后,再要如旧时一般诸事不萦于怀,竟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了。她在山野间随意乱兜了,想起阳钢,心中又是烦躁、又是不舍,如此茫茫凄凄在山野中乱走了一夜,竟感空虚得害怕,再也忍耐不住,决意去找阳钢,但找到之后如何对待,实是一无所知。可她懂得一点,就是自己无论如何也忘记不下阳钢,所以什么也不顾了,又折道而回,来找阳钢。 ------------ 第122章 5v5 第122章 5v5 小龙女慢慢盈盈走上擂台,握住阳钢的手道:“阳钢,昨天我在荒山中游荡了一夜,感觉象是没有了魂一样,现在看到你,我心情才好多了。你今后到那儿,我便跟你到那儿,再也不离开你了!”小龙女心想什么就说什么,场子上万人拥集,她却是旁若无人,自行叙话。 听说如此真挚表白,阳钢心中感动万分,眼帘都禁不住有些湿润,但脸上也是一红,此刻可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定神笑道:“你来了就好,我们正缺少一个人手呢。打败了这五个人,我们在好好说话。” 小龙女淡淡一笑:“那好,我听你的。”说着向金轮法王、偌疯、潇缃子、摩尼星、尹克西五人看了一眼。 台下郭芙见小龙女和阳钢当着天下英雄如此亲亲热热,少女吃醋,小脸煞寒,登生厌憎之心,心里极为不爽!黄蓉心下一叹,她自能分得轻重,这些事眼下没时间过多去忧虑,而是担心小龙女够不够资格上台对敌。 阳钢见黄蓉眼色中带着一丝疑虑,拉着小龙女的手,对着众人微微一笑:“她是李莫愁师妹,武功不逊于她的师姐多少,在场英雄中,除了擂台上的人,我敢说台下绝对在找不出身手能强过小龙女的。” 见对手已经上齐,蒙古的五个高手却是心下吃惊,均想中原武林上台的五个人中,竟有三人是娇滴滴的美貌女子。他们并不是很把黄蓉等女放在心上,心中都是暗喜:“女流之辈,就算功夫再高,又能有多大能耐?这次看来是赢定了!” 黄蓉心思聪慧,自然知道他们所想之意,笑吟吟道:“世人皆知,中原武林武功最高的人是东邪、北丐、老顽童,今天这些老前辈没有在场,不过他们就算来了想必也不屑与你们动手,所以还是由我们三个女子勉强出手算了。”蒙古众人许多人不知黄蓉口齿伶俐,同时脸上一红,同是想到原来他们派三个女子上场,是瞧不起我们! 偌疯喝道:“咱们要比试功夫,不用罗嗦啦,开始吧。”此人武功虽强,但性急气暴,好强好胜且心胸狭隘,没有丝毫高人风范。他之后又是一阵怪笑:“哈哈,什么东邪、北丐,早就老死了吧?中原武林无人矣,竟派了三个美人儿上台,乐哉,爽哉,老衲心慈手软,一定会怜香惜玉,不下重手!哈哈,金轮,老衲就先和黄帮主这个大美人玩玩儿,其余四人,暂时就交予你们四人了。” 金轮法王似笑非笑:“偌疯大师想和谁打,金轮怎敢干涉!”潇湘子、尼摩星、尹克西心中暗自戒备,嘴上同时道:“自便,自便。” “无耻和尚,郭某先来领教!”郭靖为人正直,生凭最恨污言秽语之辈,岂能容人侮辱自己妻子,怒眉一寒,大喝一声:“看招!”左腿微屈,右掌划了个圆圈,平推出去,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郭靖这一招“亢龙有悔”日夕勤练不辍,初学时便已非同小可,加上这二十年苦功,实己登峰造极之境,初推出去时看似轻描淡写,但一遇阻力,其中蕴涵暗劲便会如山洪激流一般爆发出来。 偌疯本欲上前与黄蓉相斗,听郭靖一声怒喝后,但觉一股微风扑面而来,风势虽然不劲,然已逼得自己呼吸不畅,心知不妙,急忙上脚扎稳马步,运起“九阳神功”一掌平推而出,使的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降魔伏虎掌”。两人二掌相交,两人身子都是一震。郭靖掌劲急加,一道又是一道,如波涛汹涌般的向前猛扑。偌疯凝若泰山,脸色火红,全身炎流激射,但郭靖掌力愈是加强,他九阳真气反击之力也相应而增。 阳钢见郭靖与偌疯已经交上手,暗道:“偌疯是个极强的对手,金轮也露过一手,武功绝不在偌疯之下,潇湘子、尼摩星、尹克西的深浅却还不知道,我且先试试。”心念到处,豪情激长,也不惧对手是三个人,大喝一声:“看招!”大袖一挥,横扫而出,向潇湘子、尼摩星、尹克西胸前扫去。阳钢此举表示自己没有忽然袭击之意,这一下拂袖虽然来得极是突兀,其实并不带伤人的杀着,只是提醒之意,意思是‘我要动手了。’ 阳钢忽然一袖,潇湘子、尼摩星、尹克西微微意料之外,三人也是身负绝艺,极快的各自后退了一步,手中均已各执了兵刃。尹克西手执一条镶珠嵌玉的黄金软鞭,潇湘子拿着一条哭丧棒模样的狼牙棒,尼摩星的兵刃最怪,是一条铁铸的灵蛇短鞭,在他手上臂上盘旋吞吐,宛似一条活蛇。 阳钢眼力极利,看三人后退那一刹那间的身形速度和取兵刃的手法,就看出三人中尹克西稍微慢了一丝。冷笑了一声,当即一掌拍出,击向潇湘子面门。潇湘子哭丧棒一立,带有狼牙刺的棒端向他掌心点去。阳钢见怪棒上白索缠绕,棒头拖着一条麻绳,便如是刚死老母的孝子手中所执的哭丧棒,心想此人武功深湛,所用兵刃怪模怪样,必有特异之处,只是自己暂时不知。当下右手回转,一招天山六阳掌里的“阳春白雪”向尼摩星拍去,与此同时,左手五指一张,抓向尹克西的金鞭。 尼摩星见阳钢一掌拍向自己,他的天竺武功颇为怪异,并不以掌相接,双手交叉于胸合力向前一推,以双臂之力接阳钢单掌。他所练的是外家功夫,手臂结实坚硬,但硬接阳钢一掌,仍是被震得退了一步。尹克西所使的金鞭近身打斗施展不开,他见阳钢五指抓来,鞭梢一抖,金鞭回卷已缠在手臂之上,但人并不后退,竟和身向扑向阳钢,左手中已多了一柄明晃晃的短刀,直向阳钢小腹捅去。他这一招以攻为守,乃是“十八路小擒拿手”的绝技,可见此人不但能施长武器的镶玉金鞭,近身短打也是一个好手。 阳钢的“天山折梅手”乃天下擒拿短打手法之最,又何惧尹克西的袭击?左手斜出,五指抓他持短刀的手腕,同时手臂向上一弯,手肘向他胸口顶去。尹克西见阳钢出手快捷绝伦,只怕短刀还没送到对方小腹,自己手腕脉门反要先被制住,心惊之下急忙回缩,另一只手向前推出,挡在自己胸口之前,手掌击在阳钢手肘之上。 尹克西手掌与阳钢手肘硬碰,心中剧烈一骇,整条手臂被震的一阵酸麻,连胸口也犹如被大铁锤重重击了一击,眼前金星乱舞,“蹬、蹬、蹬”连退出了三步才站稳。阳钢紧跟而上,双臂暴伸,本想搭住他双肩,运内力震碎他的肩骨,见去一个对头。就在这时,闻的左右两股劲风袭来,潇湘子的哭丧棒和尼摩星的短鞭已同时攻到,此时台上,相互间助手都缺一不可,两人又岂能让尹克西受伤。阳钢只有弃了尹克西,双臂收回,见招拆招,与潇湘子、尼摩星斗在一起。 这一瞬间,阳钢与三人各都交了手,已试出对手深浅,心中大喜,潇湘子、尼摩星、尹克西虽然也是一流高手,但决不至于像偌疯、金轮那么强大,相比的话,大概只和李莫愁在上下之间。自己这一边,不出意外,大有获胜的机会。 阳钢一边拆招,一边细察潇湘子和尼摩星的两件奇特兵刃。那哭丧棒显是精钢打就,但除了沉重坚实之外,一时之间也瞧不出异处。尼摩星的蛇形兵器却甚是古怪,活脱是条头呈三角的毒蛇,蛇身柔软屈折,当是无数段细小的铁块镶成,蛇头蛇尾均具锋锐尖刺,最厉害的是捉摸不定蛇身何时弯曲,蛇头蛇尾指向何方,但见那铁蛇短鞭在尼摩星手中忽而上跃飞舞,忽而盘旋打滚,变幻百端,灵动万状。 不过阳钢学会“天山折梅手”后,对天下任何招式的解悟力都比常人要快,再他看来,尼摩星的蛇形兵刃纵然厉害,究是死物,只要仔细观察,出招收招之际定有规矩可寻,只是蛇头蛇尾黑黝黝的,一看便是剧毒无比,这倒让人有些忌惮。 阳钢和潇箱子、尼摩星拆得数招,尹克西在外围观战,不近反再退了两步,这正是他施展金鞭的最佳距离,绕到阳钢身后,金鞭一斗,向他后脑打去。就在此时,忽然一条白色绸带横穿而出,犹如一条灵蛇一样缠住金鞭,从侧面一扯,金鞭、绸带缠在一起,绷得笔直。 尹克西大吃一惊,急忙转移视线,侧身望去,只见一个白衣少女手握绸带一端,正目蕴怒色瞪着自己,此女正是小龙女。 “嘿!这女子竟也会使软武器。”尹克西向那雪白绸带一看,长约有四五米左右,绸带末端系着一个金色圆球,圆球中空有物,迎风一抖,绸带抖动,圆球如铃子般响了起来,玎玲玎玲,清脆动听。 ------------ 第123章 决战 第123章 决战 台下众人见台上的十个人大多都已动上了手,数万人眼光都凝神注视这擂台之上,只怕自己这一方的人一不小心失手。众人见到小龙女和尹克西二人的兵刃都极怪异、又极为好看,一人是镶满宝石的黄金鞭,一人却是一条柔顺的白色绸丝带,心想今日真是大开眼界。 尹克西的金鞭被小龙横截住后,呵呵一笑:“我就先来斗斗你这小女娃娃!”手腕一斗,那金鞭犹如一条滑溜的水蛇一般,从小龙女的绸带上滑脱,当下展开“黄沙鞭法”,金鞭舞起一团金光,向小龙女攻去。小龙女绸带扬动,展开轻功,在擂台飞舞来去,避过了卷来的金鞭,她手中绸带飘动也已进招,只刹那间,见绸带夭矫灵动,顿时舞起一团白光,把自己娇柔的身躯围在光圈之中。 此时李莫愁俏生生站在台上,手中拂尘轻轻挥动,笑吟吟的,神态甚是悠闻,其实美目转动,一直不离开几处打斗的人。见阳钢一人敌潇湘子、尼摩星两人,打的比较保守,知道他是在探敌人武功和武器中的奥妙,她相信以阳钢的武功,就算对手强过他,他也不会轻易败在对方手中,何至于潇湘子、尼摩星联手未必能强过他!再看小龙女和尹克西均以长武器相斗,二人均是攻守兼备,一时难分高下。就此刻,忽然听郭靖和偌疯同时“嘿”一声闷喝。两人拆了十多招,又硬碰了一掌。 “此人好强的内力!”郭靖与偌疯交手之后均是心中震骇,遇到如此难得的对手,均是斗志大起,都要试试对方到底有多深内力,两掌刚拆开,又各出一掌、以掌力相抵,力贯双腿,同时大喝一声猛加劲力。 阳钢起初和偌疯对掌时,本就已经把台柱震松,这时擂台再受巨大的压力,只听脚下格格作响,突然“喀喇喇”一声巨响,一幌一幌,擂台下几条巨大的椽子同时断折,坚实异常的擂台承受不住巨大压力而垮踏了。 台上阳钢、小龙女、潇湘子等脚下虚空,同时一惊,不约而同各自停手,几人轻功都是极高,一起跟着垮塌的擂台跌落,哄闹声中,江湖群豪一齐后退,中心让出了一块更大的空地。垮踏时,眼看一根巨大的缘柱砸向小龙女,阳钢飞窜到小龙女身后,揽住她的纤腰向后飘开,两人相视一笑、眉目传情,轻飘飘落在李莫愁的身边。缘柱横砸在地,激起一片尘灰,把尼摩星、潇湘子、尹克西和他三人搁开。 却说郭靖与偌疯双脚一空,半空中掌力却不减,当在地上站实的时候,两人都不想硬消耗内力比拼,猛的再度催力又同时收掌,只激起漫天木屑尘灰,郭靖脸色铁青的退了两步半,偌疯满脸火红,却退了三步。 “老和尚,看招。”就此刻只听一声娇喝,黄蓉从郭靖身边抢出,青影一闪,竹棒向下一挑,往偌疯脚下绊去。若是平日,郭靖对敌,她一定要丈夫独力取胜,只在旁掠阵,决不会不上前夹击。但今天不同,《138看书网》好了是五对五的混战,五人之间,也就并不在乎如何搭配对敌了。二来她气愤偌疯对自己言语轻佻无理,正好趁偌疯与郭靖刚全力对一掌正在缓气之际,使他措手不及。 偌疯和郭靖过了数招,已试出对方内力极强,正自吸了一口气准备再战,忽见娇小的黄蓉身影闪过,手中青绿竹棒向自己脚下打来,心中一惊,急忙挪身一让。哪知黄蓉那“打狗棒法”精妙无比,她使上了‘缠’字决和‘绊’字决,一棒没有打中,犹如一条灵蛇便紧缠着他双脚连攻击了七招,每一棒都是打他小腿,并且带着一股柔扯劲力,想要把他拌倒。 偌疯与郭靖对掌,后退三步后气息刚平就被黄蓉竹棒忽然缠上,出其不意之下未免有些措手不及,加上那“打狗棒法”精妙绝伦,仗着武功高强连让六式之后第七棒终没能让开,被黄蓉一棒硬生生打在了小腿裸上,不过他内力深厚下盘极稳,吃了这一棒却并没摔倒,只是脚步微微踉跄了一下,但一阵疼痛却是难免了。黄蓉一棒击中,斜眼见金轮法王、潇湘子等人离自己只有五六步距离,心中一凛,立时后退,引来群豪一片喝彩叫好之声。 偌疯老脸一红,自问就算完全准备之下,也绝对不能破解黄蓉的棒法,心中暗骇:“先前那姓阳的小子比我小四十岁,与我硬对一掌竟能平分秋色;刚刚这郭靖比我小二十岁,硬对一掌自己只退两步半、却竟把我震退了三步;现下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竟也有如此神鬼莫测的本事!中原武林人士不能小视,我少在中原行走,今日终于见识了。”此刻狂傲之气大减,再也不敢托大,惊诧的瞪着黄蓉:“你……这是什么功夫?” 黄蓉绿玉竹棒扬了一扬,抿嘴一笑,却反问道:“大和尚,你可知道叫花子手里的棒子是拿来做什么的么?”媚眼一转,实是娇艳万分。 偌疯哈哈一笑:“老衲自然知道,乞丐最怕恶狗咬,他们的棒子,是用来打狗的。” “偌疯和尚武功虽强,脑子却是一般,这下被蓉儿阿姨嘲弄了。”阳钢忍不住笑出声来。李莫愁、金轮法王等极为聪明之人,均是嘴角一笑。 黄蓉“噗嗤”一笑:“箬疯大师知道就好,我是乞丐头子,刚刚打你的棒法又叫‘打狗棒法’,我手里的棒儿是用来做什么的,自然也就不必说了。” “哈哈,好一条秃头老狗。打得好,打得好。”台下群豪顿时笑声四起。 黄蓉身穿精美的翠绿黄衫,身上干干净净,面容又是娇美胜花,偌疯一时忘记了去想她是丐帮帮主,此时遭到嘲笑,神色一愣,挂不住老脸,随之大怒:“好啊,你拐弯抹角骂我是狗,哼,废话少说,吃我一拳。”右手一提,使出少林“金刚拳”向黄蓉攻去。 当年火工头陀隐伏少林二十余载,除了“九阳真经”之外他还学会少林七十二项绝技中的三十多项,偌疯资质不及他师傅火工头陀高,不过苦修了四十年,少林绝技,也学会十多项。“金刚拳”乃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威力极大,其意就是:‘练到顶峰,一拳击出,便是金刚所做的人也承受不住。’ 黄蓉知道偌疯内力之强不在郭靖之下,哪能与他硬碰?但却并不退避,施展小巧身法,衣衫飘动、竹棒飞舞,与这老头斗得甚是激烈。她这些年来武功大进,内力虽然不似郭靖、阳钢那么强劲,但招式变化奥妙,十余招中,偌疯竟丝毫占不到便宜。 郭靖知道偌疯的实力,不敢让黄蓉与他久斗,当下拳头一提,一拳便向偌疯打去,使的是江南七怪之四南山樵子南希仁的“南山拳”。这“南山拳法”平庸简单、虽然只是江南一带极为普通功夫,但郭靖内力混正深厚,平平无奇的一招使将出来,威力却石破天惊、有开山破岳之势。 偌疯有九阳真气护体,若是被黄蓉打中几棒,虽然不免疼痛,但还不至于受内伤,可若是被郭靖击中一拳,纵然他护体真气再强,也绝对是吃不消的,眼看郭靖一掌击来,忙展开“金刚拳”抵挡。 “郭大侠,金轮来陪你玩玩儿。”金轮法王脚步一挪,极快的移到郭靖后备,一掌拍出,向郭靖背心击去。他知道偌疯是最强的助手,岂能让郭靖、黄蓉夹击偌疯? 郭靖听得背后风响,衣上也已微有所感,心头一凛,就在这一瞬之间,转身反手横劈一掌,使的是“降龙十八掌”中那一招“神龙摆尾”。两人拳掌相交,都稳站原地,身不幌,脚不移,面色行若无事。其实胸口都是被对方震的隐隐生疼,均是心中惊骇,感觉出对方内力深不可测。 “偌疯体内纯阳真气之刚猛不逊于我的降龙十八掌,金轮西藏密宗功夫登峰造极,不再偌疯之下!嘿,蒙古大汗帐下竟有这么多高手。”郭靖心中暗震,忽见金轮法王与自己对了一招,斜身一侧,挥袖之间已取出金轮,嗡嗡声中,轮子向黄蓉砸去。 郭靖关心妻子,见他逼近黄蓉,心里早有提防,当金轮右手离黄蓉身前尺许之际,左掌圆劲,右掌直势,一招“见龙在田”,挡在黄蓉身前。这一招纯是防御,却是在黄蓉与金轮法王之间布了一道坚壁,敌来则挡,敌不至则消于无形,甚至把偌疯的拳劲也已挡开。 金轮法王和偌疯被郭靖掌力一阻,均是心赞:成吉思汗亲封的‘蒙古大国西征右军元帅’果真名不虚传!对望一眼,又齐攻而上,刹时间,两人与郭靖黄蓉混战在一起。 这一边的阳钢又和尼摩星、潇湘子二人动上了手。阳钢上手就是用强猛的内力连攻出几招,尼摩星、潇湘子合力接了几招,均是被震的手臂发麻、全身暗颤,心想他内力便再深厚,掌力如此凌厉,必难持久,当下不在硬接阳钢掌力,而是采取兵刃在游斗都找机会袭击。二人两般兵器使的密不透风,哭丧棒和蛇头短鞭全是凌辣厉毒的招式。 岂知阳钢近几年来勤练“北冥神功”,逍遥派的武功的轻逸灵动之道他早已领会,并非一味强猛,他施展出“天山六阳掌”,劲力忽强忽弱,忽吞忽吐,从至刚之中又生出至柔的妙用,以一对肉掌此抵挡两大高手的兵刃,非但丝毫不落下风,而且乘隙反扑,招招压敌,越斗越是挥酒自如。 尼摩星、潇湘子见他掌法忽变,心中同时一黯,才知道自己想法是完全不可靠的,均是想到自己可真小看此人了!见阳钢出手飘逸潇洒,可无时不带着厉害的杀着,惊佩无已,眼前没有退路,个展开绝招,猛打很扑。 小龙女一对美目在场上乱转,见阳钢在两般兵器下显得游刃有余,只要阳钢没有什么危险,她倒也无所谓去和谁打斗。李莫愁见尹克西手持金鞭蠢蠢欲动,只是一时没下定注意是袭击阳钢还是再与小龙女相斗,微微一笑,眼光中却露出一道寒色:“尹克西,我来和你打。”拂尘一挥,软软的向他扫去。 尹克西见她拂尘扫来,左手疾伸去抓她的尘尾,眼见尘丝柔软灵动,他也是善使软兵器的人,料来变化必多,所以这一抓速度也是极快,想以快速强制压住她诸多变化。哪知李莫愁速度更快,尘柄一转,拂尘反绕起来,尘丝根根如针向他手背上的“中渚穴”刺去。尹克西心中一凛,变招奇速,手掌翻转,又去抓那拂尘。 眼看尹克西手抓自己浮尘上的丝线,李莫愁心中一寒,心道:“竟然敢抓我的尘丝!”咯咯一笑,任由他抓住,手腕微抖,尘首向后急扯。尹克西本已捉住了尘丝,心中正自暗喜,忽然手里一滑,手心一阵剧痛,柔软滑腻的尘丝已经滑出了手,但手心却被细如针芒的尘丝割的鲜血直流。 “这细小柔软的尘丝,竟被她注如了内力,又用巧力使的根根犹如细铁针!这女子下手歹毒,看来比刚才那白衣女子难斗多了。”尹克西经常在中原走动,早知“赤炼仙子”李莫愁之名,此时动手就吃了一个小亏,当下再不敢大意,左手抽出短刀,右手金鞭舞起一道金色光圈,配合着左手短刀的攻击向李莫愁攻去。 阳钢展开“天山六阳掌”攻敌,脚踩“凌波微步”避闪,以一敌二,潇洒自如,还能眼观四方。见李莫愁和尹克西对打时面色狐媚带笑,仿佛丝毫没有敌意,阳钢早知李莫愁性格,她面上越是亲和悠闻,其实出手越是狠辣毒厉,相对也越是有把握,所以暗料她就算短时间不能胜,但绝对不会败。 阳钢又看郭靖和黄蓉二人联手对付金轮法王和偌疯,四人打的甚为激烈,金轮王法和偌疯一掌比一掌内劲激荡,一招一招向对手加劲施压,但郭靖异常骁勇,招招都是“降龙十八掌”里的绝招,硬生生把二人掌力顶了回去,加上黄蓉绿竹棒施展“打狗棒法”紧跟左右,不时扰的对手眼花缭乱,刚柔结合、攻守兼并,一时和金轮、偌疯斗了个旗鼓相当。 “金轮法王和偌疯和尚掌力太猛,郭伯伯和蓉儿阿姨还是颇为吃力。”阳钢见小龙女站着未动,心中一念,边打边道:“小龙女,你去帮郭伯伯和蓉儿阿姨。” 小龙女淡淡一笑:“我看你打,你有危险了,我就来帮你。”目不转睛的看着阳钢,却并没有去帮郭靖、黄蓉的意思。她心思单纯,与她无关的事均无所谓理睬,没有去想胜负结果,心中只有阳钢一人的安危,并不去在乎什么胜负大局。 阳钢心头一甜,又是一阵苦笑:“这丫头!真是太单纯了!你现在可是代表中原五高手之一,此刻站着不动手,真是无理能说了!”被潇湘子、尼摩星缠上,虽然有必胜把握,只是短时间无法脱身,叫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有危险的,你小心一点,快去帮助郭伯伯。”当下加劲掌力,想先打倒潇湘子、尼摩星二人,在去相助郭、黄两人。 “那好,你说怎样就怎样吧。”小龙女第二次听阳钢的吩咐,才挥舞起白色绸带,也不答话,绸带扬动直飞而出,绸带末端的圆球向偌疯和尚肩上“肩噼穴”击去。 偌疯出手抓黄蓉绿竹棒,黄蓉竹棒急收立即又急快斜下送出,反戳他腰肋,偌疯眉头一皱,对黄蓉的棒法大是头疼,正要一掌劈向竹棒半腰,忽斜眼看见一道白稠飘来,怒道:“这是什么东西?”左手去抓带子,眼见绸带若清风中的柳叶一样灵动,料想必然变化多端,这一抓之中用的是少林“虎爪功”,又运了九阳真气的劲力,暗藏上下左右中五个方位,不论绸带闪到那□,都是逃不脱掌握。哪知绸带上的小圆球玎的一声响,反激起来,迳来打他手背上。偌疯手法畸变,手腕一转,五指翻动,又来抓那小球。相距一丈多远的小龙女玉手轻轻一抖,小球翻将过去,自下而上,打向他手背虎口处。 偌疯没料到一个楚楚幽幽的少女竟能把一条极长极软的布带控制的如此灵活,听到斜面“呛呛”两声,是郭靖两掌击在金轮法王的金轮之上,忽又闻得腋下棒风暗影已至,右手斜下一砍,向绿竹棒砍去,与此同时“嘿”了一声,左手掌再翻,这次却是伸出食中两根手指去夹那绸带顶端的圆球。距离虽然远,小龙女看得却十分清楚,绸带微送,金属圆球伸出去向他右眼激射而去。 小龙女武功本远不如偌疯,但两人远远相距,她无恐无险、丝毫不惊,这几下变招,当真只在反掌之间,偌疯手掌翻了两次,小龙女手腕抖了两下,只是火花电石之间。偌疯知道绸带虽轻、圆球虽小,但眼睛乃是最柔弱的地方,也是万万禁受不起一击,当下脑袋微偏,让开圆球。 偌疯想要抢上前去制住小龙女,但被黄蓉的打狗棒缠住一时不能脱身,近有黄蓉一根奇妙无比的绿竹棒缠打,远有小龙女一条灵诡万端的白绸带攻击,二女内力虽远不及他,但仗着招式精妙、身法灵活,偌疯一时倒也丝毫占不到上风。 黄蓉得到小龙女相助,心中一念:“金轮与偌疯联手,两个老乌龟内力奇强又相互攻守,实在不易对付。我和小龙女先把偌疯和尚拉远,让靖哥哥一人安心对付金轮法王。”当下施展打狗棒的“引”字决,慢慢向右移动,与郭靖距离缓缓拉远。 这时郭靖与金轮法王对招,那“降龙十八掌”无甚变化,一招一式平平无奇,他又施的老老实实,但是每招威力奇大,无论金轮法王用如何精妙绝伦的武功,他均能以不变应万变,一一化解。金轮法王和他斗了十余招,没有了偌疯的联手,只觉颇为吃力,忽见偌疯与自己越离越远,心中一念,手上金轮直向小龙女飞击而去,与此同时,避过郭靖的一掌,转身跃起,“忽”的一掌向黄蓉背心击去。金轮法王从郭靖降龙十八掌下穿过,并还能同时攻击黄蓉、小龙女二女,一代宗师的能力,此时竭尽显露了出来。 小龙女只听得当“铮铮”一阵急响,眼前金光闪动,金轮已若闪电流星般攻到面前尺许之处。这一下奇快绝伦真是变生不测,若是一般江湖好手,别说抵挡,就是想要闪躲也上万万不及。不过古墓派轻功快捷灵活乃天下一绝,小龙女知道金轮劲力极强,自己绝对不能抵挡,当下展开轻功,轻飘飘斜身飞避,那锋利无比的金轮险险擦着衣带飞过,这一片刻间,对偌疯的攻势自然全部收回了。 黄蓉忽觉背后一道劲风袭来,心头也是一颤,暗叫:“金轮法王真是个老狐狸,他看出了我的深意。”娇小的身子前后受到偌疯与金轮法王两道劲力压夹,自知自己无法闪躲也绝无能力抵挡,虽是身处极危的境地,黄蓉心中却但点不惊慌,因为他知道身后还有郭靖,郭靖绝不会让金轮的掌力袭击到自己。当下不去理睬深厚金轮的掌力,绿竹棒幻化出无数棒影,只向偌疯一人强攻而去。 郭靖也没料到金轮法王会如此变换攻势,心中大吃一惊,担心妻子的安危,危急中不及细思,跟在金轮法王身后飞跃而起,大喝一声“飞龙在天”似惊天一巨雷,一招“飞龙在天”向金轮法王头顶猛击下去。这一掌击出,用尽了毕生之力,只听狂龙激吟之声大起,在场数万之人,无一不能感觉出掌劲中的刚猛霸道之气,无不心中撼然,脸惊变色。金轮法王听得脑后龙吟声大起,心里一凛,掌力若是不收,虽能将黄蓉一个娇娆的身体击飞而毙,但自己却也要脑袋粉碎、丧生于这凌厉无伦的降龙十八掌之下,当下只有弃了黄蓉,身子急转,“呵”的一声大喝,也展开毕生内功,手掌与郭靖相交。 两人这一掌相对,均是全是骨节噼啪炸响,胸口都是一阵气血翻腾。郭靖人在半空,双脚没有借力之处,索性顺着对方掌势向后翻了一个跟斗,然后落地稳稳站住。金轮法王也“蹬、蹬”退了两步,双手作了一个调吸内力的“划圆归一”式。 偌疯对敌经验丰富,也知道黄蓉、小龙女招式虽然精妙,但真正的强敌却是郭靖,自己与金轮若联手,以两道强力对抗,在周旋黄蓉、小龙女同时,方能压制住郭靖刚猛无比的降龙十八掌,当下不在跟着黄蓉的绿竹棒招式走,而是慢慢和金轮法王靠近,二人又相成联手之势,与郭靖、黄蓉、小龙女联手,一时混战,难分胜负。偌疯与金轮法王同在一帐效力,两人各不相服,明争暗斗,本不要好,但此时却是相互不能分解。 这时忽听得另一边喝彩声大作,只听有人鼓掌大喊:“两个怪人有守无攻,阳少侠这一边就快要胜了。” 原来阳钢一对肉掌力压潇湘子和尼摩星两人,过了二十招后,他完全摸清对方武器中的招式变化,“天山六阳掌”的劲力越施越大,但见他身子如蝴蝶一样在两人之间穿来插去,已经大占上风。 潇湘子和尼摩星只感在他掌力之下呼吸难受,对手每看似轻飘飘拍出的一掌都足可震断自己全身筋脉,心里都是叫苦,本指望尹克西用金鞭在外围相助、来减轻自己二人的压力,可那尹克西被李莫愁缠上,李莫愁一支拂尘凌厉万分,“赤炼神掌”的威力和掌中剧毒又另人心颤,一时间自己都觉得吃力,哪里还能腾出手来帮别人?潇湘子和尼摩星只有把两件武器舞得滴水不漏,咬牙硬挺,完全处于防守之势。 ------------ 第124章 胜负 第124章 胜负 “只要潇湘子、尼摩星一败阵,我一腾出手来,胜负之分那就阔然明朗、只是片刻之间了。”阳钢眼看潇湘子和尼摩星呼吸急嘘、额头热汗淋漓,知道两人强弩之末、已是在竭尽全力坚持,心中把握实足,先连施几招快手法攻敌,右手随即“忽”的一掌拍向尼摩星胸口。 尼摩星刚勉强架住阳钢招式,见他这一掌击来,有迅雷不及之势。心中惊骇栗然,蛇头短鞭无法架解,当下只有双臂交叉,以此合力抵挡阳钢一掌。哪知阳钢右掌未至,左掌迭于右掌之上也攻击而来,使的正是天山六阳掌里的一招“落日熔金”。这两掌前后拍出,但却同时而至,尼摩星一时根本没有破解之法,双臂挡住了阳钢右掌,接着肩头一阵剧痛,已被阳钢左掌击中,但觉肩胛骨错位开来,牵扯到胸部,整个左半身都是极度难受,一条左臂软软垂下不能动弹。他经此一掌,已是受了重伤,“蹬、蹬”退了几步,手抱着肩,咬牙紧锁眉头,已经没有还手再战之力。 阳钢伤了一个对手,忽听得怪啸一声,潇湘子凌牙厉齿、双脚僵直,一窜数尺,对着自己面门,从半空中将哭丧棒点将下来。“嘿,见助手已伤,自知不敌,还想要拼命么?”阳钢笑了一声,随意一挪、侧身避过,就这个时候,突觉眼前一暗,哭丧棒的棒端喷出一股黑烟,黑烟扑面,鼻中登时闻到一股十分厌人的腥臭之气,头脑随之也微微一晕。“原来他哭丧棒中藏有毒烟!”他暗叫不好,知道棒中藏有毒物,屏住呼吸,北冥神功护体,忙拔步倒退。 潇湘子见阳钢明明已闻到一些自己哭丧棒里的剧毒,竟然并不晕倒,不禁大为惊异,心想便是狮虎猛虎,遇到我棒中的蝮蛇毒砂也得晕倒,他居然若无其事,这可奇了。当下二次窜起,又挥哭丧棒临空向阳钢点落。原来当年潇湘子在湖南张家界一个荒野山谷中练功,曾见一条细小蝮蛇躲在树根之下口喷毒汁,将一头野狼毒倒,知道这种蛇叫“鳞蝮蛇”,剧毒无比,是湘西一带常见之物、也是用毒之人最喜欢之物,心有所悟,此毒用来对付敌人倒是大妙,于是捕捉蝮蛇,取其毒液炼制而成毒砂,藏于空心的哭丧棒之中。棒尾装有机关。手指一按,毒砂便可以激喷而出,发射时纵跃窜高,毒砂向下喷射威力更增、笼罩杀伤范围更广。这毒砂棒他制好后,在与人打斗时候曾经用过,闻者立晕,无一人能够站稳三步路的时间。 恰恰机缘巧合,岂知阳钢曾被毒蛇之王咬过,全身筋脉曾被蛇毒浸染,身体抗毒能力极强,特别对于蛇毒,更是有超出常人无数倍的抵抗力。加上他内力深厚,自然能强抗剧毒。阳钢见他又纵声跳起对着自己发射哭丧棒里的毒砂,心中一寒,暗道:“你施卑鄙手段,我便以此之道、还之彼身。”丹田内力凝运,深深倒吸一了口气,眼看黑烟扑到自己面前半尺之处,这一口气猛然用丹田内气吐出,把迎面而来的黑烟全部吹了回去。 潇缃子眼前一黑,自己发射出的毒砂烟雾已经反扑回来,不由惊慌失措,收回哭丧棒,忙窜向后跃远离,但阳钢所吐那一口劲气太猛,黑烟被吹回反扑速度极快,他退的时候已经闻到许多,身子一晃,头脑发昏,已是胸口烦恶欲呕。他知道此毒之厉害,若不及时救治后果不堪设想,惊慌之下,伸手入怀去掏解药,拿出一个瓷瓶儿。 阳钢眼疾手快,一步抢出,探手一抓,使用“天山折梅手”,已把潇湘子手中的瓷瓶儿夺到手里,冷笑一声:“想吃解药?哼,尝尝自己毒药的厉害吧!” 潇湘子手上一空,解药被夺,脸上大惊失色,心中暗颤:“糟糕,这下可要死在自己哭丧棒的剧毒之下了!”他本是黑道枭杰,既已如此,也只有心中一横,怒道:“我跟你拼了。”可盛怒之下毒性发作更快,才上前一步,脚下一跄,头昏眼花,“哇”一声吐了一口黑血,顿时脸色黝黑,双脚无力在站稳,软软坐倒在地。此刻无力再战,又毒气攻心,也顾不得阳钢对不对自己下手,忙盘膝坐着,运内力抵抗剧毒。 阳钢把解药瓶往怀里一收,眼前之人对他来说已和死人无异,也不多看一眼,听得身边不远处鞭风之声虎虎,见尹可西手里金鞭幻化出无数道金光,把李莫愁娇媚的身子完全笼罩在其中。李莫愁身法轻盈飘忽,婀娜的身体在鞭影中飘来娆去,看似十分危险,许多中原豪杰手重都暗捏了把冷汗。但武功稍高的人都可看出,其实是李莫愁已经攻入了尹克西的金鞭光圈之内,她紧贴着尹克西攻击,招招毒辣凶狠,已经是占了上风,尹克西的金鞭只适合远攻,近斗不能起到多大作用,全靠左手的短刀来化解李莫愁狠辣的招式。 阳钢逼近二人,右手急探而出,已抓住了尹克西的金鞭。尹克西感到鞭尾被人拉住,心中一惊,才见阳钢已经打败了潇湘子和尼摩星二人,就这一诧异之间,只觉金鞭一端传来一股巨大的拉力,连忙运力回夺。阳钢一扯金龙鞭不下,暗赞:“你倒有几分臂力。那好,与你比比。”猛喝一声,一股罡气自金鞭上传了过去。尹克西全身一震,胸口犹如被重重击了一掌,手臂“喀嚓”一响软软垂下,金鞭脱手飞进阳钢手里,竟被阳钢猛力一拉给扯脱臼了。 阳钢抓鞭夺鞭只是一刹那之间,尹克西右臂脱臼还不及喊痛,左臂忽然又是一阵剧痛,手中的短刀也禁不住跌落在地上,原来是被李莫愁的拂尘扫中,臂上立时起了数十道极细但却极深的伤痕。李莫愁咯咯一笑,下手毫不留情,软玉绵绵的手掌又向他胸口印去。她这一掌看似没有力气,用的却是“赤炼神掌”。尹克西双臂受伤,哪里能够抵挡?被一只柔滑细腻的玉掌印在胸口,先倒是感觉心中一爽,见李莫愁秋波连慧、神态娇媚,双臂剧痛之下一时竟有些恍神,微微一诧:“这俏道姑摸我做什么?”随即胸口一震,一口鲜血似箭般疾射而出,原来李莫愁是先拍到了他胸口,才猛然灌输内力、突发一击,如此吃手,使人伤得更重。 这一短时间,蒙古连续有三个高手受重伤失去战斗力,众人虽然都已看出五人中要以金轮法王和偌疯和尚最强,但此三人一去,中原群豪以五敌二,已是有必胜之算,中原群豪的欢呼声早就炸开了锅。众多喝彩声中,自然是对阳钢的彩声最大,因为潇湘子、尼摩星、尹克西都算是由他所伤。 此时一些轻狂之辈已经开始大喊:“大胜就在眼前啦,丐帮的兄弟,快快准备庆功酒宴啦,为阳少侠和几位高手庆功。” 鲁有脚表面镇定自若,其实心中无比欢喜,就算李莫愁不动,只要阳钢一加入战场,金轮法王和偌疯必败,眼下形式以成定局。听了那人的话,竟真悄悄吩咐手下弟子准备庆功酒宴去了。 “哈哈,李莫愁,我们去帮小龙女。”阳钢听群豪对字的喝彩呼叫之声如雷四起,这种战场不比单纯的擂台争夺,心里而是大有一份‘为国增光’的感觉,所以心中难免有些激扬,哈哈一笑,扔了从尹克西手中夺来的金鞭,向金轮法王、偌疯和郭靖、黄蓉、小龙女打斗的圈子扑去。 金轮法王和偌疯同斗郭靖夫妇和小龙女,只是勉强扯了一个平手,若小龙女也像黄蓉那般强,他二人早就输了。金轮法王动手之余且眼观八方,此刻看到己方以败三人,心中暗暗焦虑,心想阳钢、李莫愁一加入,那还如何了得?一时之间,无计以施,暗道:“中原武林卧虎藏龙,老夫以往不信,今天终于是见识了!咳!不料刚入中原,就要遭遇大败。”战到此刻,已是知道今天是讨不到好回去了。 正就这时,阳钢已经面向金轮法王飞扑而来,李莫愁拂尘一挥,却是向偌疯攻去。 金轮法王和偌疯本是两股极强的内力联合对敌,此时阳钢和李莫愁一进入,敌我势力悬殊急速加大,立时把他两人撕开为二。形成阳钢、郭靖同对金轮法王;黄蓉、李莫愁、小龙女同敌偌疯和尚的形势。 黄蓉、李莫愁、小龙女三女的招式都是花样百般、灵巧无端,偌疯对上三女,只见三个绝色美女、三件不同的武器,似穿花蝴蝶般在自己身上飘来飞去,黄蓉的绿竹棒招招出其不意、小龙女的绸带式式巧灵多变、李莫愁的拂尘更是精妙之中更带凌厉狠辣,他武功虽强,同时面队中原三大绝色美女兼三大女流高手,一时只被弄了个眼花缭乱、手忙脚乱。 偌疯对付三女,虽然吃力,但“九阳真气”乃天下最强的胡护体真气,比之“北冥真气”也不会逊色半分,他偶尔吃了一棒、一绸或者一拂尘,大受皮肉之苦的同时,却也还能忍受住。比之偌疯,金轮法王可是心中发毛、郁闷不已,他的武功本只能应付阳钢、郭靖其中之一,此时二人同上,他如何能够抵挡?阳钢与郭靖掌中之力,天下间谁能用身体承受一击?金轮此刻境地,就是一招不慎,轻则重度残、废武功全废,重则立即丧命。就算他招招慎重,重伤不敌也只是片刻之事。 阳钢和郭靖若是平日对敌,绝对不会去以二斗一,但今天本是五对五的群斗,只怪对方败了三人,所以却是不计。只过得几招,金轮法王与阳钢对了一掌,又接了郭靖一掌,心中被震的气血翻滚,暗暗叫苦不已。 “此战虽然关系中原武林名声,但两个打一个,若周旋太久,也就没什么意思了。”阳钢想到这里,恰好见郭靖右手屈起食中二指,半拳半掌,向金轮法王胸口打去,左手同时向里钩拿,右推左钩,要使金轮法王难以闪避。心中一念,一步他上,与郭靖并肩而立,大喝一声“潜龙勿用”,右手屈起食中二指,半拳半掌,向金轮法王胸口打去,左手同时向里钩拿,右推左钩,与郭靖一模一样的招式使出。 金轮法王见阳钢使和郭靖同样的招数,心中一颤,暗惊:“这个少年也会降龙十八掌!”在两股极大的刚劲之下,双臂同时被阳钢和郭靖的左右手钩拿住,绕是他一代武学宗师,也没有还手的余地。眼看两道掌力灌胸而来,全身又被制住,想要逃避不能,想要反抗亦不能,只有把全身内力积于胸膛,咬紧牙关硬挺两掌。 两掌“潜龙勿用”正击金轮法王胸膛之上,只见他一口血箭喷出,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远远倒飞出去,摔入人群之中。他的大小徒弟达尔吧和霍都同时抢上,用手扶住且不能站稳。只见他脸色苍白,呼吸微弱,奄奄一息。 重创金轮法王之后,阳钢与郭靖相视一看,心中均是有数,若是和他单打独斗,千招之内,决难分出胜负。二人同时淡淡一笑,并无得意之色,都是暗赞金轮法王了得。不过又是暗叹,他同时受了两道“降龙十八掌”的劲力,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若想侥幸保命,除非他能有什么绝世灵丹、或者有什么惊世骇俗的疗伤心法。 霍都见输局以定,脸色阴晴不定,再也没有了得意和嚣张的气焰。达尔巴是个粗莽之人,见阳钢和郭靖打伤师傅,怒红了眼,只想替师傅报仇,大喝一声,不顾比赛规矩,也不想自己是不是对手,提起铁棒,冲上台便向二人横扫而去。 台下立即有人大骂:“好个不讲信用的外邦蛮子,不是说好五打五么?” “此人明知不敌,竟敢冲上来,倒也是条汉子!”阳钢、郭靖心中却是如此想,两人不约而同各伸一手挡在横扫而来的铁棒上面,心里均无伤达尔巴之意,同时想前轻轻一送,达尔巴承受不住,连退了七八步坐倒在地。然后扔了大铁棒,抱着金轮法王大哭道:“师傅,徒儿没本事替你报仇,这就背你回蒙古大营疗伤。” “不,达尔巴,带我回西藏!”金轮法王半闭着双眼,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又“哇”一声吐了一口鲜血,软软委顿在达尔巴的怀里。 达尔巴不知金轮法王为何要回西藏,但他从来不敢违背师命,托起师傅,环眼怒瞪左右人群,大步走出人群,向远处而去。这时霍都眼光闪烁,趁没有人注意他,也悄悄隐入人群之中。 却说另一边偌疯和尚和黄蓉三女的打斗还未停止,他见四个同伴全部败下阵来,一边过招对敌,同时心中焦急万分,心想阳钢和郭靖对自己若也像对付金轮法王那样四掌齐上,那自己的后果绝对不会比金轮法王强。偌疯虽然武功极高,但品行猥劣、和那流氓无赖一般,绝谈不上有丝毫高人的气质风范,他一想到这里,暗道:“老子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没柴烧,眼下保命要紧。”当下僧袍一挥,向后急快的飘了两丈,立即手脚老老实实停住,任由黄蓉、小龙女、李莫愁向自己攻来,只是张嘴大叫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老衲服输,老衲甘愿服输也。” 黄蓉嘴一掘,暗骂:“死秃驴,真不要脸。”偌疯既以当着天下豪杰亲口认输,她也不好在出手,眼看竹棒就要打到,当下绿竹棒一收,笑吟吟的退到郭靖与阳钢之间。小龙女心中本无多想,也与偌疯无仇,她正是懒得再打,心中乐不得他早点认输,绸带一收,轻盈的跃到阳钢身边站住。李莫愁却是咯咯一笑,见偌疯为了表示认输站着一动不动,媚眼转动,大好时机不可错过,上前一步玉手一扬,只听“啪”一声清脆的响,脆生生打了他一个耳光。李莫愁并非正派人物,行事只凭自己喜好、从不讲什么道理,眼前有便宜可占,她才不管对手有没有认输。 李莫愁这一耳光又响又脆,天下英雄都看在眼里,一时之间,中原群豪一起大声欢呼,高叫“打的好,打的好。”蒙古勇士最恨临阵投降之人,全指着偌疯大骂、更气者大吐口水。 黄蓉满脸娇笑,心中也是大感快慰,暗道:“若是在没人之处,偌疯就算投降,我也一定要打他一巴掌,可此刻在天下英雄眼下,我却做不出来。呵呵,李莫愁性情妄为不羁,正合我我口味,现在我若不是被套上了一顶大侠的帽子,行为受到束缚,否则一定能与她成为最好的朋友。” 却说偌疯被李莫愁当众打了一耳光,可说颜面已经扫尽,但他嬉嬉一笑,半边脸面通红,却不怒不火,呵呵道:“道姑下手真重,好痛,好痛。”此言一出,自是又换来一片嘲笑鄙夷。 阳钢心里一笑:“此人心中只怕已是怒极,只是他并不傻,知道只要对李莫愁还手,那将面临的后果就是和金轮法王等人一样,呵呵,可谓忍辱负重,能屈能伸,真是人不要脸则无敌啊。”随即眉头又是一皱,暗道:“这种人才是最难斗,以后找到机会,得尽快除掉此人,否则必生祸端。” 其实阳钢所想不错,偌疯吃了李莫愁一耳光,心中早已经气的似要爆炸了一般,暗骂道:“哼,俏尼姑,今日老衲且先忍了,有朝一日,等你若落到老衲的手中。嘿嘿,嘿嘿,老和尚必要大发淫威,先剥光了你的衣服,再把你折磨至死。”嘿嘿嘿笑了几声,对着众人圈圈抱拳一鞠:“今日胜负已经分晓,老衲既以输阵,那便不留在此处防碍大伙儿喝庆功酒。老衲先走一步,后会有期!”说罢纵身而起,人已向百瑰山庄外飞去。 金轮法王负伤而走,偌疯和尚惶然而逃,蒙古一众人上前扶起受伤的尹克西和尼摩星,再见潇湘子中了剧毒,已经全身发黑,动弹不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众人本就没了首领,更是一时措手无策。 一个蒙古十夫长走到阳钢面前,此时蒙古所来一行人中带头的走的、走逃的逃、伤的伤,这个原本抬轿领队的十夫长竟成了首脑人物。他右臂横胸行了一个蒙古礼节,然后跪倒在地:“我们来此只是比武,既然胜负已分,还请少侠把解药持还与我。”蒙古人极是崇拜本事高强的英雄,他亲眼所见阳钢的本领,心中佩服,所以下跪丝毫不觉羞耻。再说蒙古人虽然野蛮残忍,但却很重朋友,潇湘子既是为蒙古决斗而受伤,他们不能弃之不理。 阳钢瞧了潇湘子一眼,心想自己与他本无仇怨,斗场之上使用毒器暗招也只算是一种打斗技巧,并无什么大过错之处,当下笑了一笑,从怀中拿出瓷瓶递予了蒙古十夫长手中,挥挥手道:“快快去吧。” 十夫长接过瓷瓶,赞谢道:“你宽宏大量,果真是个英雄。”又拜了一拜才站起身。他们遭遇惨败,哪里还有脸留在此地?扶起受伤之人,匆匆忙忙离去。 ------------ 第125章 本色 第125章 本色 蒙古众人狼狈怏怏离去,白瑰山庄前前后后开始欢声雷动,都为阳钢、郭靖、黄蓉、李莫愁、小龙女力胜金轮法王等五大高手喝采。鲁有脚暗中早就吩咐好了,当下便白瑰山庄上整杯合盘,大开庆功筵席。 小龙女不明世事,见阳钢满脸光彩、喜动颜色,她虽不在乎胜负,却也极为高兴。黄蓉看她斯斯文文、淑女芊芊,不禁对她很是喜欢,拉着她手轻语漫谈,席间要她坐在自己身畔。阳钢与郭靖同桌,这时郭芙满脸娇红,走上前娇声道:“阳大哥,今日你为中原武林立下大功,无人不刮目相看,小妹先敬你一杯。”自然而然坐到了阳钢身边,在她看来,阳钢出尽风头,她也跟着增彩。 阳钢淡淡一笑,知道郭芙心中所想,也不在意,这时坐在阳钢左侧的郭靖却哈哈一笑,喜上眉梢,大声道:“刚儿人品上等,武功高强,郭某得此女婿,真是平生之大慰也。”他性子直爽,此时高兴,心中想什么口里就说什么。郭芙听爹爹赞扬意中人,美目带娇,心中欢喜。 另一桌的小龙女秀眉一撇,心里却是不高兴了,见阳钢坐在郭靖与郭芙父女之间,和她隔得老远,心里酸溜溜的,于是起身离开黄蓉,走到阳钢身边。对郭靖道:“郭大侠,麻烦你换换位置,我也要和阳刚坐在一起。” 郭靖没料到小龙女当着天下英雄的面上会叫自己让位置,微微一愣,不由大是尴尬,老脸一阵通红,一时没想通其中原因,不过他是阔达之人,也不计较,“咳、咳”干咳了两声,不好拒绝,只有起身让开,去和朱子柳坐在了一起。阳钢却知男女有别,不过小龙女真情流露,此时在众目睽睽之下与自己这般亲热,心中十分感动,他虽男儿汉子,脸上也不禁一红,又微微一笑。 小龙女不明事理,想到什么便做什么,但这一举动,在场豪杰只要稍有头脑的无一不看出她与阳钢之中的暧昧关系。黄蓉秀眉一蹩,心中大是窘怩,悄悄瞟了郭芙一眼,更是秀眉深蹙,若有深忧。 郭芙小嘴一掘,脸色雪寒,心中已是极为不高兴。她心胸本不宽阔,处事自然是全向自己考虑,暗道:“我是阳大哥未过门的妻子,小龙女却当着天下英雄和阳大哥这般亲热,哼!明明就是故意让我难堪,让我丢脸……”杏眼愣愣,发不发脾气,一时拿不定主意。若按照她以往的性子,早就拍桌而起,当众大发雷霆了,可如今却颇有顾虑,因为她怕得罪阳钢,怕阳钢对她挥袖不理。 “咦!芙儿今天怎么这般沉得住气了?”黄蓉心头一怔,她极为了解郭芙,此刻倒是大感意外。 这时座在末席的大小武兄弟却是心中暗喜,他两余心不死,均只想阳钢与郭芙快快翻脸,自己兄弟说不定又有一丝希望了。武修文轻声道:“大哥,芙妹好象不高兴,我们去陪她说说话。” “这样……不好吧?”武敦儒神色飘过一丝犹豫,他几天没和郭芙说话了,但双眼随时都离不开她的一举一动,瞧着她白嫩如雪、吹弹可破的脸蛋,听到她银铃般动听、清泉般悦耳的声音,其实早就心中痒痒。 武修文心中一黯,不禁想起在擂台上被阳钢扔下台之事,心里恨的牙痒痒的,胸口一挺,声音也大了些:“那又有什么不好的,我们兄弟和芙妹是同门师兄妹,说说话又不是犯了见不得人的大罪?” “对,对,师傅当初又没有说输了擂台就不许与芙妹说话了。”武敦儒点了点,大是没有志气,也为自己找借口。兄弟两人离开座位,厚着脸皮朝郭芙所坐之处走去。郭芙如今心里只系着阳钢一人,哪里有心思与大小武嬉闹,心情本就不好,白了二人一眼,懒得去理会。 “阳少侠,我全真派曾误会过你,擂台之上,你不记前嫌大义为我解围,孙不二先前还没有来得及慎重言谢,现在敬你一杯,一是给你和龙姑娘道歉,二是以表谢意。”这时孙不二从座位上站起,端着酒真诚说道。她性格虽然暴躁,但却也是恩怨分明、极重恩情之人,当着众人道歉言谢,并不觉得失了面子。 阳钢微微一笑:“以前的事,孙道长不必放在心上,今天区区小事,也不必言谢。” 之后各路武林英豪纷向阳钢、郭靖、黄蓉、小龙女、李莫愁五人敬酒,互庆打败了金轮法王、偌疯等五个强敌。郭芙有父母撑腰,本来到处受人娇宠,此时阳钢却没闲心理她,小龙女更是受万人恭敬,相形之下,不由得黯然无光,只有武氏兄弟照常在旁殷勤,之外竟无一人理她。她心中极度气闷,终于忍受不住,不敢向阳钢发火,却对大小武怒道:“你们滚回自己座位上去,缠在我身边做什么?我已经是人家未过门的妻子,难道你们不知道么?”说罢美目瞪了阳钢一眼,嘟着嘴气冲冲的离桌而去。 阳钢知道郭芙是生气了,也知道她无非是出去砸砸桌椅、扔扔花瓶,此女将就不得,天下英雄面前,更是不会从后面去追,淡淡一笑,只当作没有看见,继续和群豪喝酒。黄蓉无奈一叹,郭靖一心以国以朋友为重,自然也不会在乎女儿发脾气。 “耶律姑娘,我们去陪陪郭小姐。”完颜萍斯文淡雅,不喜欢这种热闹场面,不知为何心头也是忧幽幽的,于是拉着耶律燕道。她本与耶律兄妹有家仇国恨,但经过这么久的相处,慢慢想通,恩恩怨怨没完没了,若是记在心里那只会徒增烦恼。再者说,她完颜氏的金国亡了,耶律氏的辽国也早灭亡了,仇恨终需幻化为泡影,所以上一辈的仇怨也不去计较了,并且和一群年轻人成为好朋友。 耶律燕笑道:“好啊,我们出去看看郭大小姐。”当下与完颜萍手拉手而出。 二女刚走出大厅,武氏兄弟对视了一眼,对郭芙仍不死心,反正此时没有人会用半只眼瞧他两人一下,于是也跟在完颜、耶律二女身后而去。 却说郭芙出了白瑰山庄,骑上小红马狂奔一阵,到了几棵柏杨大树之下,眼看四下无人,终于才把心中憋着的怒气全部发泄出来,取出随身携带的短剑在身边一棵大树上一阵乱砍乱刺乱剁,玉腿一抬,又狠狠踢了七八脚,只踢到靴子里的小脚隐隐发痛还不解气。 “桀桀桀,郭姑娘,你有什么事情不高兴么?干嘛往这树上出气?我陪你聊聊如何?”就在这个时候,只听怪笑了几声,一个面色谦雅的青衫人从树后走了出来。 郭芙吃了一惊,拧头去看,见那人竟是公孙止。原来公孙止被阳钢打败之后,见有蒙古高手来挑战,本还想看一场好戏,哪知又见阳钢等人打了个潇洒的全胜。看着群豪对五个上台之人的喝彩欢呼,暗自后悔自己当初没答应黄蓉的请求,否则也还可以捞回一些面子。眼看中原群豪大开庆功宴,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心中郁闷,便悄悄走了。他走不多久,恰好郭芙骑快马出来,两人才又碰面。 郭芙瞪了公孙止一眼,没好气的道:“我高兴与否,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别防碍本姑娘发脾气,给我滚一边去。”此刻出了阳钢之外,只怕她对谁都不会有好言细语,更何况心里本就讨厌的公孙止。 公孙止哈哈一笑,口气中带着讨好之气:“郭姑娘,你说说看,谁欺负你了,我公孙止一定替你出气。咳,郭姑娘美若天仙,生起气来,更增几份妖艳,真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美人,足可倾国倾城……”他不退去也不发怒,神色间倒有一丝无赖之气。 郭芙听他赞自己美貌,心中不禁微微有些高兴,但她对旁人的赞美之言早就听习惯了,过耳就忘,又怎么会放在眼里!想起心烦之事,随即小脸一绷,不屑的看了公孙止一眼,掘了掘嘴:“你是什么东西,本小姐的事情需要你来讨好?”跺了跺脚,神色间又是一丝生气,又有一分得意,嘲讽道:“欺负我的人是我阳大哥,你能替我出气么?哼,在擂台上的时候,你被人家踩在脚下,低声下气求人家饶命的摸样真恶心。”说到这里不愿在和她多语,牵着小红马就走。 郭芙这几句话正揭到了公孙止心头伤疤之上,他全身一颤:“俏丫头,好狠毒的嘴。”忽然双目一凛,瞧着娇嫩欲滴的郭芙,一个邪恶念头升上心里,暗道:“我公孙止反正已经名声扫尽,嘿嘿,一不做二不休,强拧的嫩瓜儿最是甜,老子就强虏了这丫头回去做小妾,慢慢调教寻乐。我所居住的‘绝情谷’隐蔽幽秘,反正也没人能够寻到。”念到这里,色胆大起,淫笑一声道:“芙妹,别走,我还有话要说呢。”极度无耻之下,竟也叫起‘芙妹’来了。 “闭上你的脏嘴,谁是你芙妹?”郭芙秀眉一蹙,心中一阵厌恶,转过头去狠狠瞪了公孙止一眼。 公孙止毫不在意,嘿嘿阴笑:“小美人儿,跟我去绝情谷吧。今天你不肯做我的芙妹,只怕过了几日,你非心甘情愿叫我哥哥不成。”语言极为轻佻,一对色眼在郭芙娇雅秀气的脸蛋和娇巧挺翘的胸脯上来回扫荡。 “你……你无耻。”郭芙心中一颤,满脸绯红。她虽然不聪明,但绝对不是傻子,原本认为公孙止怕自己父母和阳钢,不敢对自己怎样,此时看到公孙止那邪恶眼神,才知道自己此刻处境十分危险,不由生起一阵恐惧,手一扬,短剑向公孙止疾掷而去。柳腰一拧,飞上小红马往来路狂奔,知道只要到了白瑰山庄外,公孙止绝对不敢在对自己动手。 “小美人,够野蛮,够泼辣。有劲头,嘿嘿。我喜欢。”公孙止此刻真实本性全露,开口就是污言秽语,身子一斜避开郭芙掷来的短剑。他见那小红马昂首嘶鸣,起步速度奇快无比,“嗽”一声已从自己身畔窜过,心中一凛,已看出是一匹宝马,此马若拼命快跑,自己短时间尚能够持平,但稍微久了就追不上了。他怎可措施良机,当下拔地而起,凌空急扑,五指向郭芙肩头抓去。 郭芙武功低微,见公孙止凌空抓来,根本没有破解之策,只有匐在马背上紧紧抱住马头,不敢拧头向后看,心中早就一片慌乱。公孙止速度奇快,淫笑道:“俏丫头,跑不掉的,随了我吧。”喋喋笑声中,凌空扑下大掌正好抓在郭芙肩头。哪知他手刚抓住郭芙香肩,手心就传来一阵剧痛,惊骇之下急忙缩手。原来郭芙身上穿着一套名为“软猬甲”的护身保甲,此甲里子柔和,表面全是极细倒钩刚刺,乃东邪黄药师所有。黄药师一身功夫纵横江湖,自然用不上此甲,郭靖、黄蓉武功几乎无敌,也不用此甲,恰好郭芙武功低微、又爱惹是生非,所以便给了她穿上了。 公孙止往手心一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针刺般的小孔,心中一念就知郭芙身上穿有护身之内的软甲。眼看那小红马脚力极快,就这一瞬间已经奔出去了好远,到手的乳鸽怎么舍得飞了,大叫一声:“嘎嘎,带刺的小美人,公孙止更喜欢。”几个起落,向小红马疾追而去。 郭芙抱马狂奔,听见身后的粗秽语言,心中害怕不已,就此刻,忽然前方两个少女迎面走来,正是完颜萍和耶律燕,心急之下开口求救,大叫:“完颜姐姐,耶律姐姐,有人追我。” 完颜萍和耶律燕本是出来寻郭芙,忽见她脸色苍白骑马狂奔,神情极是稂狈,先是微微一愣,随后看见马后紧追不舌的公孙止,眉头一皱,同时怒道:“公孙止,你想做什么?”一人抽出短剑,一人拔出弯刀,向疾奔而来的公孙止阻挡而去,与此同时,小红马“嗽”一声闪电般从二女身边飞驰而去。 郭芙又向前奔出一段,又见两个少年男子,却正是武修文和武敦儒,惊慌恐乱之下马不停蹄,甩下一句话:“大武哥哥,小武哥哥,后面有大色狼追我,你们快去打他。” 大小武听到郭芙惊喊,同时大骂:“哪个不要命的够杂种,竟敢欺负芙妹。”不过心中也同时一振,心想郭芙此时遇难,自己兄弟好好表现,正是英雄救美打动女孩儿芳心的时候。武修文拔出长剑,对着已经疾驰而去的郭芙大叫:“芙妹你先回去,看我抓了淫贼来让你出气。”然后和武敦儒向前面不远的打斗声处快奔而去。 却说公孙止猛的见两个少女出手阻挡自己,哈哈一笑,抽出金刀、黑剑,金刀在耶律燕弯刀到一击,黑剑在完颜萍短剑上一挑,二女花容失色,手臂一麻,武器同时脱手。不过经过这一阻,小红马早就奔出老远,在不可能追上了。公孙止见已经追不上小红马,色眼向完颜苹和耶律燕一扫,“吧唧”吞了一口口水,喋喋怪笑道:“跑了一个小美人,送上门来两个小美人。啧啧啧,很美,两个都很美,很美。哈哈,我公孙止没有吃亏。” 完颜萍、耶律燕大惊,此时才知道公孙止为何追赶郭芙,二女想起公孙止曾对自己打过主意,此时又见他一副丑恶的嘴脸,更是心下惊慌。公孙止长笑一声,得意忘形,张开双臂向二女扑去。 “无耻淫贼!给我住手!”就此刻,传来两声大喝,两柄长剑向公孙止刺去,是武修文和武敦儒赶到了。他兄弟两没想到郭芙所说的色狼竟是公孙止,惊骇之下,又见完颜萍和耶律燕遇险,随意急忙挺剑相救。 公孙止闻到脑后有利剑破空之声,转头一看,见是大小武兄弟,冷哼一声:“坏老子好事,找死!”左手金刀一横,挡住刺来的两柄长剑,右手黑剑疾刺而出,同时点大小武的下颌。大小武见黑剑来的太快,根本想不到破解之法,惊慌之下连忙后退,这时完颜萍和耶律燕见来了帮手,她两也不逃跑,从新拾起兵刃,鼓起勇气,左右夹击而来。 公孙止见四个少年同攻向自己,金刀、黑剑施展出“阴阳双刃”,对付四般兵器,显得游刃有余。四人联手与与他相抗。虽然以四敌一,兀自遮拦多、进攻少,才不到五招,武氏兄弟均已负伤。 “嘿,姓郭的丫头跑掉了,她去后定然会搬救兵前来,我可不能在过多纠缠。”五招过后,公孙止心中一厉,刀剑齐上,幻化出无数刀光剑影。大小武和耶律燕、完颜萍武功不高,如何能破他的金刀、黑剑?大小武不知天高地厚,伸臂双剑一挺,硬冲进刀光剑气圈,金刀劈下、黑剑斩落,只听“啊”的两声掺叫,两道血柱飞出,是武修文和武敦儒各自一条手臂被斩断飞了出去。 大小武各被斩去一臂,疼痛万分,脸色扭曲,同时倒在地上哀号,摸样另人毛骨悚然。完颜萍和耶律燕见到这骇人的场面,早就吓得呆了,心中咚咚直跳,一时忘记了攻击。二女正要扑上去查看大小武的伤势,公孙止“嘎嘎”几声怪笑,扑将上去,向逮小鸡似的各揽住一女细腰,疾步飞奔而去…… 白瑰山庄里依旧还在热闹,庄外忽然传来一声慌张惊恐的大喊:“爹爹,妈妈,阳大哥,公孙止追我,完颜姐姐、耶律姐姐和大小武哥哥替我挡住了,你们快……快去帮她们。”是郭芙骑小红马逃回了山庄,到了门口突然身子摇晃,摔下马来。 阳钢等人轰然大惊,见郭芙冲进庄内,神情惶急,吓的小脸雪白,神色极是狼狈。阳钢上前扶起郭芙,心中暗叫不妙,以大小武和完颜萍、耶律燕四人,绝对不是公孙止的对手。 郭靖眉头一皱,问道:“公孙止为何追你?” 郭芙惊魂位定,眼圈儿又一红,低声道:“他是个淫贼,说要抓我回去做小妾……”话一说完,此时群豪中已有人大骂:“公孙老儿好大胆,大伙儿去剁了他。” 郭芙说谎时候从来不会掩饰神色,黄蓉一看就知道女儿此时不是说谎。阳钢、黄蓉想起完颜萍和耶律燕,脸色同时大变,同时“哎呀”一声,阳钢肃然道:“公孙止在哪里,你快带我们去。” 郭芙含泪点了点头,带着群豪,浩浩荡荡,一边详细诉说了事情经过,一边极快的折回而走。 群豪赶到公孙止劫人之处,哪里还有他和完颜萍、耶律燕的人影!只听郭靖“啊呀”一声惊呼,接着大叫:“敦儒,修文……”众人凑上前去,但见大小武兄弟各被砍断了一条手臂,倒在血泊之中。 郭靖惊颤万分,忙在二武断臂处戳了几指,点穴止血。大小武肩上剧烈疼痛,整张脸都已变形,头脑还半清醒,见众人到来,二人一边哀号一边哭道:“……师傅,呜呜呜,我们的手被公孙止砍断了……” 郭靖见徒儿受到如此重创,心中极是难受,不禁眼睛一红,眼角含泪,喉咙哽咽,嘴里却喝道:“男子汉大丈夫,断了一臂又何足道哉,哭什么哭!你两人各断一臂,但尚有双臂,仍可报效国家,仍是堂堂七尺好男儿。你们的大师公公少年双目失明,但仍受众人敬仰,在江湖中无一人轻视于他,你兄弟两只要齐心协力、努力练功,那依旧能成气候,便是巨石重山,也均能抗起。”口气虽硬,说到这里,眼泪却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阳钢心中一振:“郭伯伯真乃顶天立地的男儿。”听到郭靖这一番话,中原群豪,无不肃然起敬。 此时大小武已进入昏迷状态,武敦儒断断续续道:“师傅教导得对,我兄弟两各断了一臂,但凑在起来仍然还有双臂,我们不怕,我们向山一样,要顶天立地,不让芙妹瞧不起……”“武修文迷迷糊糊道:“对,我们断了手臂仍然可撑起大山,我兄弟不做废物,我们兄弟在一起,是断臂山……”话到此,二人都痛晕死过去。 “武氏兄弟残废已定,眼下之际,救完颜萍和耶律燕才是最要紧之事。”阳钢看黄蓉、郭靖伤心之下微微乱了分寸,当下也不客气,说道:“襄阳城在南,公孙止劫持了两位妹子后绝对不敢向南方跑,眼下他有可能走东、西、北三个方向。我与何足道、耶律齐两位兄弟从东方追寻;郭伯伯、朱子柳前辈、全真派王处一道长,麻烦你们从南方追查;蓉儿阿姨、李莫愁、小龙女、孙不二道长,有劳你们从北方去追。”此紧要关头,天下英雄面前,为了不显示自己私心,所以并不叫李莫愁、小龙女与自己一组,而他这样安排也甚为妥当,这三批人,无论谁遇上公孙止,都是绝对能够应付得了的。 阳钢先是擂台夺魁首、又是大败蒙古高手,在中原豪杰中早树立起了名望威信,众人见他脱口之间就把路线人员安排妥当,心中均是暗加赞赏他临慌不乱的镇定气度,当下均无异意。小龙女也淡淡一笑:“你说怎样就怎样,完颜姑娘、耶律姑娘和我很要好,她们有危难,我一定尽力相救。” 阳钢心中一暖,暗道:“小龙女真是最贴心的女子。”当仁不让,又吩咐丐帮帮众和武林群豪全去四处打听,一有消息,立即向离的近的好手们回报。 这时郭芙忽然拍手娇声道:“阳大哥,我要跟你一起去抓公孙止哪个大坏蛋。” 阳钢愕然看了她一眼,见她双目光彩明亮,眼神中竟有好玩有趣之意,却无丝毫内疚之情。这事他本不怪郭芙,可此时,忽然之间一股无名怒火生起,竟不想控制情绪,当着郭靖、黄蓉和一众江湖中人,挥手便给了她一耳光,怒道:“完颜姑娘和耶律姑娘被劫,大武和小武断臂,归咎原因,均是因你而起。你不感到内疚也倒罢了,竟还要与我一起去凑热闹、看希奇。哼,你武功低微,去有何用?还是回去老老实实的反思反思吧。”说到这里,也不多看她一眼,道:“耶律兄,何足道兄,我们走罢。” 耶律齐早就心焦万分,跟着阳钢往东疾驰去而。 黄蓉见女儿被打,心中又是怜惜又是心疼,但此时却也顾不得去安慰,与小龙女、李莫愁等匆匆向北追去。郭靖为人正直,决不护短,他觉得阳钢的话不错,“哼”了一声,反厉声道:“你阳大哥叫你回去好好反思,你还不去?”说完命人抬大小武回去疗伤,自己带着朱子柳等匆匆从南急追。 刹时之间,只剩郭芙一人站在原地,满眼泪水汪汪,半边脸颊绯红,嘟着小嘴,摸样又是委屈又是可怜。 ------------ 第126章 幽谷 第126章 幽谷 阳钢、耶律齐、何足道三人向东面追寻,毫无线索,又不知公孙止所居之处,均是心中有些茫茫,三人一路无语,心下也有些忐忑。 行得十余里,只见前面路径上一个僧袍和尚背向三人缓步而行,模样甚是悠闲,阳钢三人心中一振,正好前去问问可看见公孙止没有。“前面的师傅,你可看见一个中年汉子劫持了两个少女,从这条路经过?”耶律齐心急如焚,从后面大声问道。 “嘿嘿,三位寻找那汉子有何事?”那和尚转过身来,笑着说道。 “偌疯和尚!”阳钢、耶律齐、何足道三人同时一惊,没想到遇上的竟是敌非友。原来偌疯比武落败后又当着天下豪杰投降认输,此事蒙古勇士和潇湘子等都亲眼看在眼里,他逃出白瑰山庄自然不好意思在回蒙古大营,无所事事,便在道上随意乱行,却碰巧遇见阳钢三人。 “此人心术不正,与我们并不交好,问了也是白搭。”阳钢见既是偌疯,此时要事在身,不愿与他纠缠,当下不予答复,对身边二人道:“我们走吧。” “三位少侠等等。”阳钢三人刚行不远,偌疯却从后面追来。 “你有何事?”阳钢眉头一皱问道。 偌疯哈哈一笑:“你所说的中年汉子是公孙止么?”原来公孙止劫人之后所逃正是向东,不久前和偌疯和尚擦身而过。 “正是!”阳钢微微一震,没料到偌疯一言道出公孙止来。耶律齐急忙问:“此贼虏走了舍妹及一位朋友,偌疯大师,你若看见他了,还请相告,在下感激不尽。” “公孙止抓了两个美貌少女,老衲亲眼所见,只是老衲与他素无来往,也无交情过节,所以没去理会。”偌疯黄豆鼠眼滴溜溜一转,心中立打算盘,暗道:“有好戏看了!眼下反正也无事,老衲就发发善心,带你们去追公孙止。”他惟恐天下不乱,有人寻仇打架,正好看看好戏的时候,岂能不看个究竟?说不定还能从中捞到点什么好处。 “大师可知他从哪儿走的。”耶律齐道。 偌疯主意已定,笑道:“公孙止虏走的原来是你们的朋友!咳,大家同是武林同道,老衲左右无事,陪你们一块儿去找吧。” 耶律齐救妹心切,大喜:“多谢大师。”阳钢却暗道:“谁与你是武林同道,你无非是想凑凑热闹,看看好戏。”和何足道对视了一眼,同时一笑,心中却有数。 偌疯道:“据老衲所知道,此去东北方向是荒芜人烟的连绵大山,正东有一片宽阔的沼泽,东南方向可到四通八达的长江流域。公孙止向东而去,老衲看他脚程偏南,必是转东南而行。” “那好,我们便从东南追。”阳钢听他说得不错,心中也早有主见,揣摩偌疯的思想,他心里巴不得能见到有人斗个你死我活,所以必定不会故意带几人走错路。 当即四人展开轻功,向东南疾追,奔行数十里,远远看见一条水流很急的小溪,耶律齐忽然指手大叫:“快看。” 几人向溪边望去,但见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正扛着两个少女上了一条小舟,扳动船桨,溯溪往上行。几人心里一阵振奋,那人正是公孙止,偌疯哈哈大笑:“三位少侠,老衲没有说谎吧。快追,快追,公孙止上船啦。” 阳钢斜看了偌疯一眼,冷笑一声,此时耶律齐与何足道已经狂追了出去。此地多山、溪流在群山之中蜿蜒,四人追到溪边,公孙止的小舟已经转入两座大山的夹缝之中。几人沿岸追赶,追了里许,看到溪中有艘小舟,当即飞上小舟。偌疯和尚呵呵笑着,倒是主动扳桨而划,顷刻间又追近数丈。但溪流曲折、岔流又极多,几拐几弯,忽然不见了前面舟船的踪影。 阳钢从舟中跃起,登向溪流两侧的山崖,在陡峭笔直的石壁上、霎时间犹如猿猴般爬上十余丈,四下眺望,只见公孙止所乘小舟已渡进一条极窄的水帘洞口之中。水帘入口处有一大丛灌木丛遮掩,若非登高俯视,真不知这深谷之中居然有如此隐蔽的入口。“溪水看似已经到了尽头,看来那里面一定别有洞天。”他跃回舟中,指明了方向,众人急忙倒转船头,划向他所指之路,从那灌木丛中划了进去。划进水帘洞口,又是一个峡谷,溪洞山石离水面不过三尺,四人须得横卧舱中,小舟始能划入。过了片刻,但见两边山峰直耸壁立,抬头望天,只余一条线的天光。山青水碧,景色极尽清幽,只是四下里寂无声息,隐隐透着凶险。又划出三四里,忽有一块大石迎面耸立,似一座小石山,犹如屏风一般,挡住了来船去路,溪流也到此而终,公孙止那条小船,也静静停在此处。 “我们过去罢!”阳钢脚在船中一踮,身子拔地而起,从那挡路的大石上飞过。偌疯、耶律齐、何足道三人均施展轻功从大石上飞了过去。 飞过大石,是一条阴暗清幽的小路,四人登陆之后,沿着小径向深谷中行去。山路只有一条,也不会担心行错,只是山径越行越窄,也越是崎岖,阳光照射不到峡谷里,天色渐渐黑暗,仍不见尽头。此时四人并肩入山,到了这偏静诡秘之处,虽是暗存戒心,却无惧意。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四人眼前一亮,心扉不由阔然开朗,狭路已到尽头,到了一个极为平旷的山谷中。只见四周草木青翠欲滴,繁花似锦、风物佳胜,是个罕见的美景之地。进入山谷,信步而行,只见路旁不时有仙鹤悠然散步、白鹿成群,松鼠小兔,尽是见人不惊。花丛之中,有一排雅致的屋子,为笼罩在轻雾袅绕之中。 “此地真乃一个世外仙镜!”阳钢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心里大是清爽。这时偌疯大声道:“公孙止,有客人来啦!你快出来迎接呀。”他笑声中蕴涵了内力,明显带有挑衅之意,只震得山谷内嗡嗡作鸣,清幽安静顿时全被打破。 便在这时,屋子木门“吱”一声打开,众人眼前又是一亮,只见一个体态婀娜、丰腴轻灵,面色清丽秀美、身穿淡绿衣衫的少女缓缓走了出来。那少女十六七岁,好象是没见过外人,见了四人后,先未开口,晶莹洁白的脸蛋儿先是一红,小声怯怯的道:“敝处荒僻清凉,从无外人到访,今日贵客降临,幸何如之。却不知四位有何贵干?” 耶律齐鞠了鞠说道:“我等追寻一个人到此,此人名为公孙止,姑娘可曾认识?”他心挂妹妹安危,心中焦急万分,但却不失礼节。 绿衫少女愣了愣道:“我……我不……认识,你们快快回去吧。”说完之后,一对美目有些闪烁,双颊更显娇嫩鲜艳。气度芳菲,清香幽幽,象是一朵冷清的白莲花一样。 “她的脸色、眼神、口气都如此心虚,此女看来从没有说过慌。”阳钢、耶律齐、何足道、喏疯四人不是头脑聪明、就是久经江湖,绿衫少女明显说慌,四人自然是一眼便看了出来。阳钢见此女娇美清雅、秀丽动人,虽是说谎,气质却掩饰不住一股清纯,脑中猛的想起一事,记起公孙止曾说要和自己做交易之事,心中一念,微微笑道:“你是公孙止的女儿,你叫公孙绿萼。” “你怎么……知道我……叫公孙绿萼?”绿衫少女绞躯一颤,惊诧的望向阳钢。片刻之间,立即回神,自己如此一说,岂不是等于自己承认了,谎言拆穿,头一低,双目不敢正视阳钢。 此时偌疯等人也是心下暗惊,见阳钢并不认识眼前少女,均是猜不透他如何能够一言到出眼前陌生少女名字的。阳钢暗中一笑,心想公孙绿萼一看便是个心地纯善的少女,她胆胆颤颤出来说谎,必是受了公孙止的吩咐出于无奈之举。并不说谎,直言道:“ 你的名字是你爹爹告诉我的。” “哦!”公孙绿萼有些吃惊,心中暗想,不知道父亲把自己名字告诉眼前这人做什么。她性格腼腆,虽是好奇,但却羞于开口询问。 阳钢又道:“你爹爹抓了我们两个朋友,我们现在必须要他放人。公孙姑娘,麻烦你带我们去见你爹爹。”眼见公孙绿萼弱质芊芊,只希望她能主动带路,实不想动粗硬逼。 公孙绿萼道:“是你们得罪了我爹爹么?所以他才抓你们的朋友。”公孙止善于伪装,在她眼里,父亲不是坏人。 阳钢眉头一皱,只欲想说一句‘你爹爹不是个好东西’。这时偌疯倒先开口:“小丫头,你爹爹可坏呢,他下流无耻,抓了两个像你这般大小的女娃娃,想给你增两个后母呢。哈哈哈……” 此言一出,阳钢等人均眉头一皱,暗骂偌疯出言污秽。公孙绿萼俊脸一绷,嗔道:“大和尚,胡说八道。我爹爹不是这样的人。”心中却是暗颤,有些惊疑,她是亲眼看见父亲扛着两个少女进谷的。 “小师妹,别听这些人胡说!他们是故意来找茬的。”这时忽听一声大喝。一个声音极其洪亮、身材却极其矮小的老头带着四十八名绿衫人从屋内冲了出来,并且团团把阳钢四人围在中心。 偌疯见这些绿衫人的步法矫健,心头却暗自喜欢,笑道:“软的不行来硬的,公孙止想杀人呀!好好。哈哈,老衲只是陪几位少侠一路走走,要打要杀,可与老衲无关。”他远远站在一边,进了混水却不淌混水,并且还煽风点火。这时阳钢看着那矮老头,忽然大笑,此人正是曾在擂台上与他打斗过的樊一翁,只是此刻,他下颌光光净净,那一长缕优美的胡须已经全然不见。 “樊一翁,你的六尺美须呢?”阳钢好奇问道。 一提起胡须之事,樊一翁勃然大怒,一旁的公孙绿萼眼波盈盈,却是忍不住抿嘴一笑:“前天大师兄从外面回绝情谷,有两个糟老头也悄悄跟着进了绝情谷,那两人一个叫老顽童,一个自称阳锋,他们在谷里大肆捣乱,还趁夜里大师兄睡着后悄悄剪了他的胡子。” “老顽童和欧阳锋也在这山谷里!”阳钢心中大喜,有他这老儿子和老徒弟,何愁救不出人?于是忙问:“那他两人现在去了哪里?” 公孙绿萼眸子突然一黯,玉牙咬着嘴唇,低头不语。樊一翁手中铁杖一杵,神色间却有一些得意,怒道:“两个可恶的老儿,你们永远也休想在见到他们了。哼,老夫抓了他们,已经丢进鳄鱼潭里喂鳄鱼了。哼哼,你们快快给我滚出谷去,否则老夫统统抓了喂鳄鱼。” “什么,你们杀了我师傅?”耶律齐脑中一炸,妹妹被劫没有救出,又听师傅被杀,只几欲摔倒在地。“耶律兄不必惊慌,老顽童岂是说杀就杀的人。”阳钢心中却是镇定,老顽童和欧阳疯何等能耐?若说两人在一起还被人给抓来喂鳄鱼了,那无非等于是在说笑话。在他眼来,老顽童好玩成性,欧阳锋浑浑浊浊又完全听老顽童的怂恿,二人必定是又遇见什么有趣之事,才故意让樊一翁抓住的。 耶律齐本不是愚笨之人,刚刚只是心乱之下慌了神,听阳钢一语,心中又镇定了一些。只听樊一翁又喝道:“你们还不走?真想死于此地么?” “想要我们性命,那得看你们有多大能耐。”阳钢冷笑一声,口气也已挑明。心想把绝情谷闹个翻天覆地,看他公孙止往何处藏身。 “我们的渔网阵可厉害呢,你们还是快走为妙。”公孙绿萼不知眼来几个陌生人的能力,反为他们担心。 “这公孙姑娘倒是善良。”阳钢心中一笑,还没有开始打斗,公孙绿萼就先说出了她们要用的阵法,暗道此女真是纯的像一张白纸。看了看身边的绿衫人,当下又大声道:“那好,我们就看看你们有什么厉害的阵法。” 樊一翁喝道:“好,终须让你见见绝情谷的手段。”双手击了三下。两旁的四十八名绿衫弟子齐声答应,快速散开又立即组合在一起,只见分三组,每十六人一组,一组把站在最前面的阳钢围住,一组把稍微远站的偌疯围住,一组围住中间的何足道、耶律齐二人。 每组十六人分站住所围之人的四方,突然间“呼”的一声响,每四人合持一张渔网,同时展开,挡在被围之人身周。十六名绿衫弟子不断交叉换位,将包围圈子缩小了几步。四张渔网或横或竖、或平或斜,不断变换。 “何兄,我们冲破这网。”耶律齐素来沉的住气,妹妹被劫此时却最是心急,大叫了一声,与何足道同时出剑,向左侧四人的网上扑去。哪知那渔网乃天蚕丝所制,虽然微细但却极为坚硬,刀剑根本不能砍破。两柄长剑砍在上面,渔网丝毫不损,四名持网弟子反而向前一兜,耶律齐、何足道眼看渔网罩身,心中一骇,急忙后退,竟是无从着手。但见十六人愈迫愈近,一时不知如何应付,只得展开轻功,四下奔驰来去,斜窜急转,纵横飘忽,令敌人难以确定出手的方位。 耶律齐与何足道四下游走,十六名绝情谷弟子却不跟着他转动,只是逐步缩小圈子。二人脚下奔跑,心中寻找阵法的破绽,见渔网转动虽极迅速,四网交接处却总是互相重叠,始终不露丝毫空隙,二人同时心想:“除了用暗器伤网外之人人,再也别无他法。”想到此处,两人见西边四人欺近,同时一扬手,七八枚棋子和四五支袖箭和向西边四人掷射去。 眼见四人要一齐中暗器,不料“叮叮叮叮”几声轻响,棋子、袖箭尽数被渔网吸住。原来渔网金丝的交错之处,缀满了一块块细小磁石,如此一张大网,不论敌人暗器如何厉害,自是尽数挡住。耶律齐的袖箭和何足道的棋子中都参合了纯钢金属,一碰到渔网,便给网上的磁石吸住了。 二人满以为会一击成功,那料到这张网竟有这许多妙用,正待再想破解之法,只听公孙绿萼倒是为他们发出一声惊呼。东边的渔网已兜近身边,樊一翁一声呼哨“收网”,眼前白光闪动,一张渔网已从右肩斜罩下来。二人身形一挫,待要从西北方逸出,北边与西北的渔网同时凑拢。 耶律齐、何足道心头一颤,不知如何抵挡,手足无措,暗叫:“罢了,罢了!今日竟败在这怪阵之中,成了网中之鱼。”顿时间全身刺痛,被渔网紧紧裹住,钢刺倒钩入体,不动则还勉强能忍受,稍微一动,自是惨痛难当。 “这就是他们所说的渔网阵了。”阳钢被围于阵中,仔细一看,见每一张网上都挂满了铁刺、倒钩。心中暗念,网上遍生钩刺,精光闪闪,看来极是锋利,任谁被网兜住,不但无法挣扎还要遍体鳞伤。每张渔网张将开来丈许见方,持网者藏身网后,除非奇能异人,要破阵法,定须先行攻倒持网的绿衫弟子,但只要一近身,不免先就为渔网所擒,满刺的满身是伤,这阵当真奇妙! 他见只片刻之间耶律齐和何足道就成了网中之鱼,心下寻思,若论真实武功,绿衫人就算十六人一起上也决不是他两对手,所依赖着完靠此阵!此阵主要是擒人所用,虽能致人受伤但却不会致命,心中稍微安心。 “哈哈,怎么样?知道我渔网阵的厉害了吧。”樊一翁见擒住了两人,一脸得意。 偌疯此时也被围在一个渔网阵里,他见此阵变幻无方,极难抵挡,看到耶律齐何足道被擒,心中本也想去破破这阵显显威风,但随即一念,暗道:“姓阳的小子还没动手,这可是个厉害角色,我要看看他如何破阵。”当即双手一抱,悠然坐在地上,一副绝不动手的样子,温声道:“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老衲只是单纯的陪三位少侠来此,绝对没有恶意,十六位朋友不必围着老衲,你们尽管撤了阵去招呼别的对头。” 那十六人见偌疯如此举动,倒是微微一愣,同时望向大师兄樊一翁。樊一翁双目一翻,道:“先围着在说。”十六人得了命令,于是围着偌疯,既是撤阵,也不攻击。 樊一翁看着阳钢,知道他也怕了此阵,得意道:“小子,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好个偌疯老和尚,你无非是想让我同时对付两个渔网阵。嘿!那又何惧。”阳钢冷笑一声:“区区破网,我岂放在心上。”他虽无破解此阵之法,但心中有自信,此阵能围住耶律齐、何足道,但绝围不住自己与偌疯。武学之道,内力只要够强够横,那便能以强制奇,任他在厉害的阵法,也是无可不破。 “我倒看看你有多大本事。收网!”樊一翁小眼一瞪,大喝道。此时被擒的何足道和耶律齐强忍疼痛倦缩在渔网之中,双眼却半刻不离阳钢,两人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阳钢身上。 “那你就看好咯。”阳钢“嘿”了一声,眼看四张网合闭而来,不动不避,“北冥真气”运于双掌,凌空一掌向北面持网的四人拍去。他内力何等之强?渔网虽然能挡暗器、能挡兵刃,但却不是滴水不漏的钢墙,挡不住无孔不入的掌力气流。 北面的四个绿衣弟子但只觉一道强大的气流迎胸滚滚而来,阳钢掌还未到,四人胸口发闷、已经难以呼吸,经受不住这强大的力量,只有连连想后退。此时东、南、西三面渔网虽仍旧向中心围合,但北面以退,让出一个大大的空隙,此阵哪里还有威力?阳钢几大步上前,又是凌空一掌拍出,那四人本想咬牙硬撑,但掌风太强,双脚根本无法站稳,不自觉的又是连连后退,后面三张网合在一起的时候,阳钢早就离网有两丈多远。 樊一翁自认为无人可破的渔网阵,还没有从刚刚擒获对手的喜悦中清醒过来,没想到只一瞬间就被阳钢用强猛的掌力给硬硬冲散,一时目瞪口呆,惊讶无语。此刻公孙绿萼一对美目也重新悄悄在阳钢身上打量,心想这人真是英雄了得,竟有如此本事。 “好,阳少侠好内力。绝情谷的渔网阵,根本不堪一击,若是三张大阵一起围上,或许还有点威力。”偌疯坐于另一个渔网阵内拍手大赞。 樊一翁经他一提醒,立时领悟,顺手点了耶律齐、何足道的穴道,忙喊道:“三个渔网阵重叠在一起,再去抓那小子。” 众绿衫弟子听到大师兄指挥,围着偌疯的十六名绿衫弟子撤了阵;刚抓住耶律齐、何足道的十六名弟子也重整渔网;再与原来围阳钢的十六名弟子一起。三个渔网阵重重叠叠,不停转动,再把阳钢围在中心。 阳钢心中一恨:“死和尚!以后我定要玩死你。”明知偌疯之意,却也毫并不在乎,站于阵中一副悠然自在摸样,故意轻蔑笑着反问:“偌疯大师,若是三张渔网阵重叠一起围向你,你是否能破?” 偌疯神情一愣,大声道:“老衲只要运起九阳真气,一掌拍出,甭管三张网还是五张网,绝无一人能靠近我身体半步。”偌疯本是极为好强好胜,见阳钢眼神中有轻蔑之色,只道他是瞧不起自己,所以开口说道,不过他确有实足把握,并没有夸大其词。 “哈哈哈哈……”阳钢一阵大笑,赫然道:“偌疯大师没说假话,哼,不过你既然能破,难道我就不能破了么?” 偌疯微微一怔,随即想到阳钢和自己内力不相上下,这三个渔网阵自己有实足把握能破,那自然也困不住他,自己无论怎样怂恿指点绝情谷的绿衣弟子,这网阵都是奈何不得他分毫。心想到此,心中忽起一个念头,暗道:“出此谷后,次子必是我一生最大的强敌,此时在这山谷之中,他两位帮手已经被擒拿,我何不与绝情谷里的人联手干掉他。嘿嘿,这也除去一个心头大患。”想到此,心中连连阴笑,心想只要公孙止被逼的现身与阳钢打斗,那自己就立刻助公孙止对付阳钢。 ------------ 第127章 绿萼 第127章 绿萼 阳钢被三个渔网大阵围住,偌疯心中正暗计阴险算盘,就在此刻,只听东边传来哇哈哈一声大笑,远远望去,只见两个蓬头乱发的老人朝众人打斗之地疾飞而来,当前一老人肩上扛着一个庞然大物,只是距离太远看不清楚是何物;后面一个老人手捉一根树藤绳索倒戈而走,腾尾拖动,不断发出“哎呀”“哎哟”和“死老贼”“臭老狗”之声,好象是拖拉着一个人。 听得那一声大笑声,樊一翁骇然变色,阳钢却心中一喜,这正是老顽童所发出的笑声,他早知老顽童和欧阳锋是绝不会轻易被人抓擒的,心道:“此渔网阵连我的困不住,若何能够困住他两人。” 二老速度好快,只一眨眼之间,就离众人不足数丈。老顽童大叫一声:“哈哈,没了胡子的矮老头儿,老顽童送你一件好宝贝,接着吧!”双臂一送,肩上所扛物体飞掷而出,向樊一翁疾飞而去。 樊一翁眼前一花,只见一团黑黝黝的巨大物体朝自己飞撞而来,其冲击之力势大无比,他自估双臂力气绝对接不住这体积大于自己四倍以上的大物,若被击中,非要被撞飞出去不可。飞来之物太大,老顽童一投之力又有迅雷不及之势,他已无法从左右闪避,惊慌之中,樊一翁急忙低头、弯腰双手抱腿,他个子本矮,如此一来就似地上一个大冬瓜一样,那庞然大物从他头顶飞了出去。 此刻恰好有十二名绿衫弟子站在樊一翁身后不远处,樊一翁这一避让,那大物体便向他们飞撞而去。绿衫弟子大吃一惊,最前面四人忙把渔网张开向那大物兜去。那大物飞入网中,但冲势不减,四名绿衫弟子稳不住脚一起向后摔倒,后面的八个绿衫弟子立即遭遇波及,被那网中大物撞得东倒西歪,一片凌乱。 直到此时,众人向那网中望去,许多人才看清楚,老顽童所扔的竟是一条长约五米、重六七百斤的大鳄鱼。在场之人,无不惊诧万分。 老顽童手舞足蹈,拍手大笑:“大渔网网住了条大鳄鱼,妙哉,妙哉!”见到阳钢也在此地,得意道:“小师傅,你也来这里玩啊。我抓的这条鳄鱼怎么样?够不够大?” 阳钢呵呵一笑:“好大,好大。我还没有动手,这三阵合并的渔网大阵就被你扔来的一条大鳄鱼给撞垮了一方。厉害,厉害。” 老顽童又是高兴直笑,小眼一瞪,见耶律齐与何足道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啧啧”了两声:“哇,还有两条被网过的小鳄鱼。可怜,可怜。”随手一抚,解了两人穴道。耶律齐、何足道脸上一红,尴尬的站了起来。 阳钢眼光从老顽童身上转移,向欧阳锋一看,只见他抓着树藤,藤尾竟捆着一个半身赤裸,面目极为丑陋,少了两颗门牙的秃头老婆婆。由于他一路奔跑,那老婆婆在地上又磕又碰,头上到处都是血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本就极度丑陋的摸样更加难看了五分。她一边哼哼叫疼,一边仍在不停的喃喃咒骂。 阳钢眉头一皱:“你们为何如此这般对待一个老婆婆,竟还脱了她的衣服?” 欧阳锋也眉头一皱,树藤一扔道:“爹爹,我干嘛脱她衣服,这老太婆本就没穿衣服。” “小师傅有所不知,我们可是救了她。”此时老顽童兴致勃勃道:“哈哈,我剪掉了长胡子的胡子,没了胡子的老头说要扔我去喂鳄鱼,我听说有鳄鱼,大觉有趣,于是就让他们扔下了一个好深好暗的鳄鱼潭。老顽童高兴得不得了,就和老毒物跳进潭里与鳄鱼打架,结果在潭中偶然发现一个秘洞,在秘洞里又发现了这个老婆子,她好象是掉进几十丈高的深洞,全身都摔瘫痪了。哈哈,不过没摔死……” “老和尚,很眼生啊,你是谁啊?”老顽童看到一旁笑吟吟的偌疯和尚,一步窜到其身边,话题又扯到一边去了。 偌疯见眼前两个老人一人叫阳钢师傅,一人喊阳钢爹爹,心中已是诧异不已,呵呵一笑:“老顽童之名,老衲久仰,久仰。老衲乃无辈游僧偌疯。”伸出一手向老顽童手臂挽去,面上极为友好,象是表示亲近。 “你也好,你也好。”老顽童嬉嬉一笑,左手一伸出,与偌疯和尚挽了挽,面上嬉皮笑脸丝毫不变,又说了一句:“很好,很好。”松开手便去樊一翁嬉笑去了。 却说偌疯这看似表示友好的一下其实暗运了九阳真气,他与老顽童手臂一挽,本想试试对方的本事,哪知双手一交,只觉手臂一震,自己使出的九阳真气立即消失无踪,一诧之间,老顽童手已经分开了,好象根本没感觉到自己传送过去的力量。而老顽童其实后面说的这两个“很好”,却是在赞偌疯内功很好。 偌疯心中暗惊:“这老头深不可测!我竟没试出来。一起而来的横眉老头只怕也好他一般厉害!”刚还本想打算暗算阳钢,此时知道机会渺茫了。 却说老顽童一番乱七八糟的阐述,众人都听懂了八九分,原来这老太婆是二人在鳄鱼潭底救出来的。阳钢微微一苦笑,暗想此两老行事疯疯癫癫,老婆婆是一个残疾人,既然救了人家,背着走便就是,何必又用树腾拖着如此折磨她。公孙绿萼见那老婆婆可怜,上前去解她身上的树藤。 就这时,那老婆婆忽然开口说话:“你们两个老头虽然救了老妇,但竟然如此对待老妇,哎哟……,哼,老妇有恩未必记在心上,但有仇一定要报。哈哈,哈哈,哈哈……” 最后这几声明明是笑声,听来却竟与号哭一般,声音是“哈哈,哈哈”,语调却异常的凄凉悲切。阳钢等人一生之中都从未听到过这般哭不像哭、笑不像笑的声音,猝不及防的突然闻此异声,比遇到任何凶狠的毒蛇怪物更令人心惊胆战。公孙绿萼同情老妇正在给她解缠绕身上的树藤,忽然听到这笑声,吓得遍体冷汗,毛骨悚然,不禁跳起身来。 阳钢本是同情这老婆婆,听到她那一句‘有仇必报、有恩却未必记在心上’的时候,心中一凛,想到:“这老太婆竟当众对恩人说出如此话来,嘿,可见无情无义之至,看来也不是什么善类。”一时之间,对她的同情心大打折扣。 那老婆婆一双怪眼扫向众人,忽然说道:“樊一翁,绝情谷众弟子,见了老妇,你们还不下跪参拜。” 樊一翁神情一愣,怒道:“哪里来的残废婆子,你是何人?老夫为何要给你下跪?” 老婆婆又仰天大笑,声音仍是哭不像哭、笑不像笑:“敢对主母无理!该死!你莫瞧我手足残废无力,我要杀你可易如反掌。”突然口一张,“波”的一声,从掉了门牙的牙缝中激射出一物。这时只听老顽童大叫一声:“哎哟,我的爹,老太婆又吐暗器啦。” 樊一翁只见一个细小暗器破空而来,忙用手中铁杖一挡,“铮”的一响,只觉手臂剧震,五指竟然拿捏不住,“当”的一声,铁杖落在地下。“老妖怪吐的什么厉害暗器!”他大惊之下,急向后跃,只见是个花生米大的枣核,在地下兀自滴溜溜的急转,一时痴痴呆楞在地,一脸不可思意。 在场众人见到那粒枣核,都是脸上变色。阳钢心中一震,樊一翁臂力不小,此人吐出一粒枣核能把他手上重七十多斤的铁杖击落,此人的内功可真是深奥难测了!不由暗想老顽童、欧阳锋竟救了这么一个怪物出来。这种比死人还恶心的活怪,还是让她困在深洞里好。 老婆婆见自己一粒核枣惊住众人,得意的嘎嘎怪笑,尖声道:“老妇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江湖上人称‘铁掌莲花裘千尺’,乃是绝情谷之主,你们这些瞎了狗眼的东西,难道只认识公孙止那老贼,就不识得我了么?”她门牙脱落,语声刺耳难听,头上仅有的三五根头发无风自飘,摸样凌厉可怖。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不大惊,阳钢、偌疯等均是心想,此人原来是绝情谷之主!樊一翁等绝情谷弟子也是大惊,一起不可思议向那老婆婆望去,要知他们的主母确实是俅千尺,但据公孙止说,俅千尺十五年前便已得怪病而死。再说俅千尺本是一个美貌妇人,又怎会是眼前这怪丑摸样。 这时公孙绿萼娇躯一颤,两目眼泪夺眶而出,痴痴的看着老婆婆,颤声道:“你……你说你叫什么名字?”全神注视那婆婆,但见她头发稀疏,几已全秃,脸上满面皱纹,然而双目炯炯有神。 俅千尺也是目不转瞬的望着绿萼,忽然也是全身一颤,喃喃道:“你和我长的真像。” 此言一出口,阳钢心中一凛,暗想这两人之间难不成有什么关系!老顽童和偌疯和尚却哈哈大笑。老顽童凑上前望了望老婆婆,又瞧了瞧公孙绿萼,捧腹笑道:“老太婆奇丑无比,小姑娘娇嫩秀丽。恩,不像,恩,一点儿也不像。” “哼,老婆子二十年前也是一枝娇美水桃花!”俅千尺怪声说道。然后把阳钢等人撇在一旁,不加理睬。看了公孙绿萼一会儿,忽问出一连串问题:“你名叫公孙绿萼,你左右臂上有个朱砂印记,是不是?你今年刚十六岁,二月初三的生日,戌时生,对不对?” “我妈妈也叫俅千尺,我的生辰八字她清清楚楚,我身上这个红记,连爹爹也未必知道。”公孙绿萼心中暗想,眼泪不停的流,只是连连点头,过了好久才抽泣道:“你……就是我的妈妈……” 俅千尺双眼一凛,突然厉声喝道:“你右臂上有没红记?快给我看。若有半句虚言,叫你命丧当地。” 公孙绿萼向阳钢等人望了一眼,红晕满颊。阳钢微微一笑,转过头去,背向着她,心中却在想,公孙姑娘温柔善良,这老妇如此暴戾,希望别是他母亲的好。 可阳钢的希望破灭了,绿萼拉起衣袖,露出雪白晶莹的手臂,果然有一颗拇指大的殷红斑记,红白相映,犹似婴儿脸蛋、又是雪中红梅花一般,甚是动人可爱。 俅千尺看到红记,全身颤动,泪水盈眶,忽地双手张开,但脚下却不能移动,大哭道:“我的亲亲宝贝儿啊,你是我的亲亲宝贝儿啊。”她虽是伤心,但哭声极其凄惨,似鬼哭似狼嚎,让人心中发麻。 绿萼瞧着她的脸色,心情激动,抢上去扑在她身上,哭叫:“妈妈,妈妈。” 听到背后二人一个叫‘宝贝儿’,一个叫‘妈妈’,阳钢等转过身来,不由得心中难以制信,心想这丑恶婆婆竟真是她的母亲!只见两人紧紧搂抱在一起,绿萼双肩入峰、背心起伏不已,俅千尺脸上却是涕泪纵横。 俅千尺哭了几声,蓦地里双眉竖起,脸现杀气,伸手在绿萼肩上轻轻一推,喝道:“公孙止呢,公孙止那老恶贼在哪里?”一提起公孙止,阳钢、耶律齐等人心里同时一震,这才是他们最要紧最关心的事情,不约而同像公孙绿萼望去。 公孙绿萼瞧了阳钢等人一眼,低头道:“爹爹……爹爹……”之后却没说下去。 “你为什么不说?”俅千尺瞪眼大喝,随后望向阳钢,大声道:“你们不是绝情谷里的人,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此人虽和公孙止是夫妻,但口气好象却比我等还痛恨公孙止。”阳钢心中一念,当下直言道:“公孙止下流无耻,色胆包天,他劫走了与我们一起的两位姑娘,我们才一路追寻而来。咳,还请公孙姑娘带路,去救我两位朋友。” 公孙绿萼摇了摇头:“我爹爹风度偏偏、文雅有理,他……他绝不是这样的人。” “放屁!”俅千尺忽然一声怒喝打断绿萼的话,又是“桀桀桀”仰天大笑,笑的象是气也喘不过来一般,之后尖声道:“公孙止这薄幸无耻,禽兽不如。我待他不薄,他却挑断我手足筋脉,把我扔进深洞。嘎嘎、嘎嘎,幸好老娘命大,竟然十五年没死。”口气之中却没有丝毫感谢老顽童、欧阳锋的救命之恩。 公孙止曾告诉公孙绿萼俅千尺是生怪病而死,绿萼自从一知她是自己母亲,心中即已隐隐约约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此刻听到她亲口说了出来,终究还是全身剧烈一震,问道:“爹爹为……为甚么要这样做?” 裘千尺向对场众人冷然扫了一眼,恨恨道:“公孙止是只禽兽不如的老色狼,只因我杀了一个人,一个和他偷情的年轻美貌女子。哼,所以他怀恨在心,就暗下毒手把我这原配夫人手足折断、摔下深谷。”说到这里,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听到此,公孙绿萼眼泪汪汪,玉牙咬着嘴唇,心中不能接受。阳钢等人都是心中作寒。老顽童更是吐了吐舌头:“老顽童早就知道。女人惹不得,女人更是万万碰不得。” 得知公孙止之邪恶,耶律齐更是心慌,急道:“公孙姑娘,你快带我们去你爹爹的藏身之处!否则,否则……” 公孙绿萼终于含泪点了点头:“好,我带你们去,如果爹爹真是那种人。我……我就……”说到这里,便说不下去。 “你就和他断绝父女关系。”俅千尺眼神一厉,冷“哼”一声,立刻接口过来。 公孙绿萼凄然点了点头:“爹爹藏在山谷里的一个铁屋子里,那里十分隐蔽,我这就带你们去。” 俅千尺证明了自己的身份,樊一翁等对她极为害怕,用树枝做了一副担架,由两名绿衫弟子抬着。阳钢、老顽童等人跟着公孙绿萼穿过一片极宽的花树园,一路上红花烂漫、芬芳扑鼻,又经过一片阴霾的树林,几弯几拐,越过一道小涧,一个山缝之中,出现一坐四四方方的屋子。 “我爹爹就把两位姑娘关在那个铁屋子里的。”绿萼举手遥遥一指。 “若无人带路,此处当真难找。”阳钢、耶律齐、何足道、老顽童、欧阳锋、偌疯一起快步冲向铁屋,只见那铁屋有一扇铁门却没有窗户,只是在门上有一个透气的小孔。 阳钢伸手一推铁门却不能推开,想必里面已被反锁了,凑在铁孔上向里面看,顿时心中怒火冲起,不过也是微微一宽,自己来的还不算晚,没有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 只见完颜萍、耶律燕被制了穴道,软软的躺在墙角,身上微微发抖,脸色煞白,两对美目充满了惊恐。而公孙止也在屋里,他手上拿着一个白色瓷瓶,满脸淫邪,喋喋笑道:“两个小美人,眼下你们不肯顺从我,但等你们服用了我的‘阴阳快活散’,到时候你们就会主动缠上我身来的。我一定让你们快活欲死。哈哈,哈哈哈……”说到这里,眼中精光大闪,捏住完颜萍的双颌,便要去给她灌药。 “无耻!” 公孙止正当得意,铁门“轰”一声大响,被人用掌力震开,一众人涌了进来。他一时还没来得及去看来者是谁,忽觉迎面一股掌力拍来,来势极为汹涌,惊骇之下,手中“阴阳快活散”的淫药瓶惊掉在地,身子顺势向后一滚,躲避开这一掌。站起身来一看,才见袭击自己一掌的人就是生平最恨之人阳钢。当看到楚楚可怜站在门口的公孙绿萼,勃然大怒,大喝道:“好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老子叫你去骗走敌人,你竟然把敌人给引来了。” 公孙绿萼亲眼见到父亲的丑态,已是心酸不已,站在门口,只是咬牙流泪,低头不语。这时俅千尺喋喋尖笑:“哈哈,快抬我进去,我要看看公孙止今天如何对敌。”声音无比尖利,充满了幸灾乐祸。 “公孙老狗,今日看你如何能逃脱此屋!”看到绿萼受委屈,阳钢心下不禁暗替她不平,“忽”的一掌拍出,向公孙止击去。公孙止知道阳钢厉害,忙展开家传武功抵挡。此铁屋本是公孙止用来擒人所用,四壁全是近三尺厚的钢铁,唯一的门已被堵住,阳钢掌力布满铁屋,他此刻无路可逃,淫欲冲停之下连金刀、黑剑都不在手中,哪里是阳钢对手,十招不到,就已落了下风。 欧阳锋见爹爹大占上风,也不出手帮忙。偌疯和尚本是想趁这个时候与公孙止联手干掉阳钢,可计划没有变化快,如今多了老顽童和欧阳锋,他何如还敢下黑手?老顽童忽然嬉嬉一笑,溜身从阳钢与公孙止的拳风脚影下穿过,拾起公孙止惊掉在地的春药瓶,偷着乐道:“好东西,好东西。” 阳钢对于公孙止的武功了如指掌,又是有心要杀公孙止,所以下手丝毫不留情面,运起“北冥神功”,掌掌力灌于臂,二十多招过过后,已把公孙止逼倒在地。公孙止倒在铁壁上,迎面掌力冲来,已是无路可逃。 “公孙止,你也有今天!哈哈……”在俅千尺的怪笑声中,阳钢使出天山六阳掌里的一招“落日融金”,就要劈毙公孙止于掌下。 ------------ 第128章 燃烧 第128章 燃烧 眼看公孙止要被阳钢击毙于掌下,就这个时候,公孙绿萼惊叫一声:“请阳大侠手下留情。”与此同时扑到公孙止身上,她心地善良,毕竟眼看父亲要被打死,实是不忍心。阳钢大吃了一惊,若这一掌击下去,绿萼就要香消玉损,情急之中,连忙硬生生收回掌力,被自己的掌力反震的蹬蹬退了两步。 “阳大侠,求求你放了我爹爹。”公孙绿萼转身抱住阳钢双腿,跪在地上哭道。 “这少女如此善良,怎能眼睁睁见父亲被人打死!哎……”阳钢心中一叹,扶起公孙绿萼道:“公孙姑娘快快起来。”但要饶了公孙止这话,却是不愿意开口。这时何足道已连忙上前去扶起耶律燕,耶律齐也扶起了完颜萍。二女受惊吓过度,终于得救,紧绷的心神一松,“嘤咛”一声,晕倒在二人怀中。 公孙止本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从阎王眼皮下又拣了一命,见阳钢被公孙绿萼抱住双腿,机会怎可错过,身子“嗽”的一声,向唯一的铁门疾飞而去。就此时,坐在门口俅千尺怪笑一声:“嘿嘿,公孙老儿,休想逃走。”嘴一张,迎面一棵枣核激射而出。 十五年不见,公孙止哪里还认得俅千尺,没料到一个全身枯萎的老婆婆会发暗器射自己,并且这暗器之疾,生平少见。他冲出去之势很快,枣核射来速度更快,铁屋本不宽敞,根本不及躲避,惨叫一声摔扑在地,那枣核暗器正中左边脸颊,顿时满脸鲜血直流,只镶入他颧骨之中。 俅千尺一枣核射中公孙止,得意的哈哈大笑,尖声道:“公孙止,你还认得我么?” 公孙止一手捧住脸颊,拔出暗器,才见是一颗枣核,心中惊骇不已,努道:“老婆子,本人与你素不相识、无怨无仇,你为何偷袭我。” “哈哈……哈哈……,素不相识?无怨无仇?”俅千尺象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笑声噶然而止,怪声道:“当初你我成双成对,翠绿山头看日起夕落,花前月下欣鸳鸯戏水,青罗帐前你替我梳头顺发,我稍不高兴,你便从身后搂着我叫我小甜甜……。哈哈,今日再见,竟不认识我了,竟还说和我素不相识。” 双双对对看朝起朝落、赏鸳鸯戏水,在常人眼中,是情侣之间一种极为浪漫的情怀,但此时从俅千尺嘴里说出,在场却无一人能心生共鸣,均是心中阵阵翻滚,有种恶心想吐的感觉。老顽童心直口快,大喊恶心,忽然双手抱胸,叫道:“恶心到我心痛。”果然作出一脸疼痛的摸样。 阳钢忍不住嘴角一动,有些想笑。忽见公孙绿萼泪眼涟涟,还紧紧拽着自己的手臂,微微一笑:“公孙姑娘,你爹爹妈妈以往倒是很相爱。” 公孙绿萼脸蛋一红,忙放开了阳钢的手,低头道:“谢谢阳大侠不杀物品爹爹之恩。”阳钢心中可没打算放了公孙止,但听绿萼开口相谢,一时不好开口。 俅千尺见众人脸色扭曲带着忍受,倒丝毫没有羞愧之色,冷哼一声:“二十年前,老娘也是出了名的美人。哼,若非被深陷井底,过了十多年人鬼不分的日子,我岂又能变成今日的摸样!”话到这里,倏地大喝道:“敢说和我无怨无仇?公孙止,你还认得我么?”这一句厉声断喝,只震的狭小的铁屋翁翁作响。 公孙止听到这里,脸上已经变色,怔怔望着俅千尺,颤声道:“俅千尺,你这个贱人,竟然……没有……没死?” 绿萼本还一心想盼望父亲认错,与母亲重归于好,那知他认出母亲后第一句竟说出这等话来,激动之下,奔到公孙止跟前,叫道:“爹!妈没死。你做了那么多错事,快快陪罪,请她原恕了罢!” 公孙止脸色一寒,冷笑道:“请她原恕?我有什么不对了?”见阳钢离自己只有两步距离,心中却在想着如何逃脱之策略。 “你还要明知故问。”绿萼颤道:“你将妈妈扔入地底乱石窟之中,把她摔成了残废,让她死不死、活不活的苦渡十多年的悲惨时光。爹爹,你怎对得住她?” “哈哈,哈哈……”公孙止竟也似俅千刃那样怪笑,笑声一停,冷然道:“是她先下手害我,你可知道?她将我推在情花丛中,叫我身受千针万刺之苦,你可知道?她将解药浸在砒霜液中,叫我服了也死,不服也死,你可知道?她还强逼我吃春药,却不许我碰女人,你可知道?她还逼我用利刀捅刺我……最心爱的女人,并且捅一刀还要数一个数,从‘一’一直数到‘一千’,你可知道?” 听到此,在场众人无不心中作寒,一时寂静无声,各人心中怦怦跳动,连偌疯这种恶人都是脸上变色。阳钢心想这对冤孽夫妻都不是好人,暗自诧舌,心道:“这对夫妻,简直就是豺狼配虎豹,真是毒到一块去了!情花,那又是何物?” 公孙绿萼娇躯微颤,目瞪口呆,双眼充满不可思意,她刚接受父亲是个恶人的事实,实在不愿意相信母亲也如此残忍歹毒,又向俅千尺望去。 俅千尺毫不掩饰,恨道:“那又如何,谁叫公孙止薄情寡意。”双眼一聚,忽然望向完颜萍和耶律燕,嘿嘿一笑:“公孙禽兽,今日你又看上这两个女子了。哈哈,好,好,好……”嘴一张,一颗枣核“嗖”一声向完颜萍射去。 她这一忽然袭击,众人都是大吃一惊,没人想到她会去胡乱伤一个不认识之人,扶着完颜萍的耶律齐没有防备,已经来不及抵挡躲避。阳钢反应速度比耶律齐要快,眼疾手快,一手横出,伸出二指恰恰夹住那枚枣核。 阳钢一夹住枣核,手指也被震得微微发麻,暗赞俅千尺内功得了,转身怒道:“此女与你无怨无仇,你竟也下毒手。”俅千尺尖声道:“哪有那么多道理,只要是公孙止喜欢的女子,老婆子就偏偏要杀。”话刚到此,“嗖”的一声,一枚枣核又向耶律燕射去。阳钢此时早有防备,一掌便把那枣核打歪,射到铁壁之上。 公孙止眼看阳钢对付俅千尺的暗器,时机不可错过,大喝一声:“滚开!”右脚一抬,给公孙绿萼踢了一脚,绿萼身子飞起,向右侧阳钢撞去。阳钢大惊,没想到公孙止为了逃命,竟拿自己亲生女儿来干扰自己视线,忙双臂一张,忙接住绿萼。绿萼毫不防备之下给父亲踢了这一脚,嘤咛一声,也是昏了过去。 公孙止冲到门口对准裘千尺的胸膛又是一脚,裘千尺手足用不得力,根本无法闪避,但老婆子也相当硬狠,竟猛一低头,从头顶去撞公孙止大脚,“砰”的一响,裘千尺光秃秃的脑门上印上了尺余长一个大脚印,仰天一交向后摔出,脑袋又撞在铁门门缘之上,登时鲜血四溅,爬不起身。 公孙止正要夺门而出,忽感觉肩头一紧,被人拉住,急忙转身一看,见是一个嬉皮笑脸的白胡子老头拽住了自己手臂。他并不认识老顽童,又见偌疯和尚一直没有插手此时、象是对自己并无恶意,以为此地只有阳钢武功最高,并不把老顽童放在眼里,只想快些逃走,反手就朝老顽童胸口一掌。哪知手掌一挥出去,手腕一紧,竟然收不回来了,原来是被老顽童擒住了,这时才心中一凉:“糟糕,这下完了。” 有老顽童和欧阳锋在身边,阳钢根本不担心公孙止能逃掉,抱着公孙绿萼,在她背心轻轻揉了一番,公孙绿萼缓缓醒来,见躺在阳钢怀里,先是嫩脸一红,怯身道:“绿萼多谢阳大侠。”随即想起刚刚父亲的无情之举,眼儿一红,又流下泪来。 阳钢见她只是一时窒气,现在已无大碍,想起公孙止的可恶,当下把绿萼放靠在铁壁之上,怒道:“公孙止,我先为你女儿还你一脚,在取你狗命。”说罢一脚飞出,向公孙止胸膛踢去。公孙止被老顽童倒缚住手腕,根本无法逃躲,阳钢脚踢到他胸膛同时,老顽童才急速放手。公孙止“啊”一声大叫,口喷鲜血,又是“砰”一声大响,是身子飞出去撞在铁壁上面发出。他委顿在地,半晌爬不起来。 这时俅千尺好不容易从地上爬去,怪声怪气道:“打得好,打得好,老婆子看的真快活。姓阳的小子,老婆子在这里谢谢你啦。” 阳钢冷哼一声:“都不是好东西。”不予理会,掌心运力,就要向公孙止天灵盖拍去。这时公孙绿萼又哭道:“阳大哥,你再饶我爹爹一命好不好?” 公孙绿萼善良感性,她要再次求情阳钢已是预料之中,阳钢本想不去理会先狠心打死公孙止再说,可忽听她对自己的称呼由‘阳大侠’改为‘阳大哥’,微微一怔,拧过头去,见她楚楚可怜的摸样,不由心生怜惜,叹道:“公孙姑娘,你爹爹对你下如此重手,实乃禽兽不如,你以后何必在对他有父女之情。” 绿萼一张粉脸儿无比凄然,眼泪不断下滑,哭道:“可……可他毕竟是我爹爹啊。” “又想杀女娃娃老子,看到女娃娃眼泪啪啦又要心软,不好玩,不好玩。”老顽童忽然跳脚大叫。见公孙止老是死不了,小眼滴溜溜一转,立即想到了一个有趣主意,又对阳钢嬉嬉一笑:“小师傅,你禁不起女娃娃相求,哈哈,那让老徒儿来和公孙老儿玩玩儿。” “你要对他怎样?”阳钢诧然道。不过随即想到老顽童虽然不会伤人性命,但他作弄人的本领的确高明,让他作弄作弄公孙止这个恶人那也无所谓,当下笑道:“老顽童要做什么,天下间谁能阻止。你想怎样,那就怎样吧。” 老顽童乐呵呵连笑,跳到公孙止面前,忽然掏出一个小瓷瓶,挤眉弄眼道:“公孙老儿,这是什么玩意儿?你还记得不?” 公孙止倒在地上,见那正是自己抓了完颜萍、耶律燕后,二女不服从自己,准备用来对付二女,可寻欢作乐的催情药粉“阴阳快活散”。这时见老顽童忽然拿出,心中一惊,骇然道:“你……你想做什么?这是春药。” 老顽童拍手笑道:“你是大流氓,我就给你喂春药。”当下打开瓷瓶上面的木塞,一脚顶住公孙止胸口不许他动弹,一手捏住他双颚,一手把药瓶中的春药往他口里胡乱倒灌。公孙止胸口受到阳钢重创,无力抵抗,被迫张着嘴巴,一整瓶“阴阳快活散”全被倒入口中。他知此药极淫无比,吃了之后就会全身发热,欲火攻心,若不做那男欢女爱之事,身体就不能得到阴阳调和,就要全身血管爆裂而死。一瓶“阴阳快活散”是服用二十次的剂量,此刻自己却被人一次全部强灌了下去,后果之严重,可想而知,他一时间只吓的魂飞魄散。 阳钢没想到老顽童会用这办法对付公孙止,苦笑之余又心中大赞,对待如此恶人,淫贼吃淫药,那是在好不过的惩罚了。 老顽童把淫药全部灌如公孙止嘴里,然后嘻嘻哈哈跳开。只过了片刻,公孙止就慢慢起了变化,头发自动根根竖立而起,喉咙咕咕大响,口吐白色浓气,双目象狼眼一样狞厉,一张脸红的似要冒出火来。 公孙止淫药发作,自是极度难受,乱抓乱搔,衣服袍子片片撕烂,双目似要滴出血来,神态狞厉恐怖,另人心颤,他忽然狂啸一声,失去了自我控制,猛然向完颜萍和耶律燕的方向扑去。 阳钢没料到这淫药发作如此之外,也是大吃了一惊,忙挡在二女前面一掌拍向公孙止。公孙止本是受了严重的内伤,但在淫药激发之下,全身潜力被激的爆发出来,嘴上虽然还挂着鲜血,神态竟象没受伤一样,“呼”的换了阳钢一掌。两掌相接,阳钢手臂微微一麻,感觉公孙止力气比平日竟要大了几倍,虽然震退了公孙止,自己也被震的退了一步。 “老顽童,你这下玩出火了,耶律兄,何兄,快带两位妹子出去。”阳钢忙转身叫道。完颜萍和耶律燕此刻刚刚转醒,睁眼就看就公孙止狞厉变态摸样,二女对他极为害怕,只吓得脸色苍白。耶律齐、何足道扶着二女奔出铁屋。 完颜萍、耶律燕逃出了铁屋,公孙止淫欲冲脑,一双血红的眼睛在铁屋中扫射,失去理智之下眼中只有异性没有伦理,竟向女儿公孙绿萼扑去。绿萼万万没想到父亲会扑向自己,尖叫一声向后疾退,“扑哧”一响,衣袖被父亲扯去了一只,露出一条晶莹剔透、白嫩如雪的手臂。眼看父亲第二次扑来,吓的面无人色,急腿之下脚一跄,差点摔倒在地,这时只感觉腰肢被人揽住,一人在耳边轻声道:“公孙姑娘莫怕。”身上一轻,已被人抱着轻轻避开。 绿萼拧头一看,见搂住自己的人是阳钢,美目流盼、桃腮带晕,忙低了下头。 公孙止癫狂,阳钢见老顽童自顾拍手大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叫道:“老徒弟,你惹祸了。别玩了,公孙止疯了,快和老儿子快去把他制住。” “好,好,好。”老顽童嬉嬉一笑,和欧阳锋同时踏上,各伸出一手按住公孙止肩膀,同时发力,把他压跪在地上。公孙止发狂之下力气再大,又如何大的过二老之内力,肩头犹如被压了两座大山,跪在地上站不起来,口中残狼一般哼哮,口水牵线直流。 老顽童看其摸样又可怕又恶心,也禁不住吐了吐舌头:“不玩了,不玩了,还是让他关着门发情吧。”随后叫偌疯、樊一翁、阳钢等全快快出去。 绿萼又羞又怕,满脸娇红:“我……我爹爹……他……他……” 阳钢无奈道:“不杀你爹爹,但小小惩罚也是该受的。这是他罪有应得,我们出去吧。”拉着公孙绿萼走出铁屋。 这时俅千尺又哈哈怪笑:“好啊,妙啊,公孙止吃了一瓶春药,可却没有女人陪他,此种滋味,定叫他万般消魂……” 众人都已出屋,老顽童忽听到俅千尺的笑声,眉头一皱:“难听死拉,难听死拉。”小眼一转,心中忽起一念,拍掌大叫:“公孙止卑鄙无耻,俅千尺这老婆子心狠手辣,都不是好人,都不是好人。哈哈,老顽童大发善心,助你夫妻如绞似膝团团聚聚。”说着几拳几脚把绝情谷弟子赶出屋,提起俅千尺扔进铁屋。 俅千尺正是得意,那料到大祸忽然上自己身了,杀猪般的厉叫:“老疯子,你难道还不知道,你已经中了一种奇异剧毒,天下间只有老妇能救你,你还不快求我救你……。老疯子,你竟敢戏弄老妇,老妇要将你千刀万剐……” 老顽童哪里听俅千尺惊慌失措之下的恐吓,吐了吐舌头跳出门外,招手大叫:“老蛤蟆,你还不快出来,你也想陪公孙止么。” “放屁!”欧阳锋手掌松开公孙止肩头,脚步一挪,人影已经出了铁屋。老顽童连忙上前反扣住了铁门,只听铁屋里面公孙止豺狼一样的咆哮声,和俅千尺厉鬼一般的惨叫声。公孙 绿萼急道:“老顽童,你怎么把我妈妈也关在里面了。” 老顽童抓了抓头:“你妈妈和你爹爹关在一起,让她们叙叙旧,岂不是更好。” 绿萼秀眉一蹩:“可我爹爹恨我妈妈,我妈妈也恨我爹爹,他们再一起会打架的。” 老顽童手舞足蹈道:“打架最好,打架最好。夫妻打架,那是家常便饭。” 公孙绿萼嫩脸一红:“可我爹爹吃了春药,她会欺负我妈妈的……” 老顽童脸色一阵扭曲,似乎极力忍住笑容,强制装成正色道:“这有什么了不起,你爹爹二十年前就欺负过你妈妈了,不然又怎么会生出你来。” “可……可我妈妈现在已经……”绿萼一张俊脸红的似天边彩霞,下面的话无论如何说不出来。想起俅千尺的摸样,这时阳钢等人忍不住大笑出来。 众人都出了铁屋,绝情谷弟子想要进去相救主人,被老顽童一一打散。“哈,老顽童得想个办法,免得你们偷偷进去放那对禽兽夫妇出来。”老顽童黄豆般的小眼一转,见不远处有一块大石,足有一座小山大小,呵呵大笑,跑到大石边,双臂运力想把大石抬起,然后搬到铁屋门口堵上,哪知那大石生在地面上的只是一小半,还有一大半是埋在地里的,足有上万多斤重,老顽童纵有神力,也是般不动。 阳钢见老顽童吃窘,呵呵大笑:“没想到我的老徒弟也有办不到的事情。” 老顽童老脸一红,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心中又是大不服气,拍了拍手,双手抓住大石上凸起的棱角,双臂在运内劲,大喝一声:“起!”顿时间,只听他全身骨骼噼里啪啦炸响,那巨石微微颤动,慢慢从地里拔出两尺,可终究还是没有再起。 众人见老顽童能把一块重过他本身数百倍的大石挪动,无不脸上变色,均暗赞他神力。阳钢大笑之余,也忍不住竖起大指拇道:“老顽童,你真了得。” 老顽童不能抬起巨石,力气一松,“轰隆”一声,巨石又落回原来的石坑里,他大是丧气,嘟嘴道:“小师傅,臭蛤蟆,偌疯和尚,你们来帮帮我。” 欧阳锋越老头越混,早就不象年轻时候那样精明阴厉,整日和老顽童混在一起,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闷头闷脑就走了过去。偌疯本是幸灾乐祸之人,做损人之事他最是喜欢,大笑:“老顽童此举甚妙,凑合一对老夫妻旧情重温、旧镜重圆,真是做了一件连菩萨都要感动的大好事。老衲自然愿意帮忙,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阳钢本无心和他们玩这么无聊的游戏,不过忽的心中一动,倒想试试合四人之力能不能举动这数万重的斤大石。当下拍了拍手:“那好,我们一起试试。” 四人走到巨石前,仰视着巍然的庞然大物,心中都是不由一振,东南西北各按住巨石一端,老顽童在大石另一边道:“小师傅,你来发号,我们一起用力。” “那好!”四大高手合力虽然只是对付一块大石头,阳钢此时心中竟生起一股激情,力灌于臂,大喝一声:“起!”四人运足内力同时向上提,顿时间,只见四人身上衣袍头发无风肆意自飘,那一块比那铁屋还长还大的石头从地里被慢慢提了出来。阳钢又大喝一声:“顶!”四人手臂紧压大石四方,一起用力上顶,抬起大石举过头顶,然后一步步慢慢移动,走到铁屋之前。阳钢再喝一声:“放!”四人一起松力,只听惊天动地的“轰隆”一声大响,大地颤抖,一座山大的石头堵住了铁屋唯一的铁门。 四人完成了这样一个大杰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齐抚掌大笑。偌疯本来与阳钢勾心斗角,相互间大有敌意,但经此一番齐心合力,自然而然的也觉得亲密了几分。 老顽童跳到樊一翁和一众绝情谷弟子面前,戏道:“哈哈,想去救你们主人和主母吗,快去,快去,老顽童绝不阻止。” 樊一翁气的脸色铁青,这块堵门大石他们若何能够挪动? “公孙止没有杀死,却陪着老徒弟开了这么一个大玩笑,不知道绿萼姑娘怎么想?”阳钢回到公孙绿萼面前,见她似忧似嗔的望着自己,心中一动,不禁想起小龙女的眼神。 就在此刻,铁屋子中野兽般咆哮声和厉鬼般惨叫之声越来越大,偶尔发出很有节奏又很急乱并且很猛烈的肉体撞铁壁的“砰砰”之声,只听使人毛骨悚然的尖叫从俅千尺口中喊出:“公孙止,你这个禽兽,老娘四肢无力全身瘫痪,下面十几年没洗,早就没了知觉,你竟然还这样搞老娘……禽兽,你这个公狗不如的禽兽……” 众人面面相视,脸色扭曲,公孙绿萼、完颜萍、耶律燕都是双颊一片娇色,俊脸红到了脖子根。 ------------ 第129章 老顽童中毒 第129章 老顽童中毒 公孙止和俅千尺被关在铁屋之中,尖叫惨咛之声不断,众人都是觉得难堪脸热,几个妙龄少女更是神情忸怩,全身都不自在。正当此时,老顽童忽然“哎哟”一声大叫,嬉笑的脸色骤变化,摸样是痛楚竟然厉害之极。 “老顽童,你又耍什么花样?”阳钢瞪了他一眼,啐笑道。只以为老顽童是故意大喊大叫,以此来打破尴尬情景。 “这次我可不是闹着玩,哎呀,哎哟……好痛。”老顽童宛如胸口蓦地里给人用大铁锤猛击一下,忍不住“啊哟”的叫了起来。眉头紧皱,脸色扭曲,额头更是冷汗直流。铁屋子里的哀号声不断,老顽童竟随着那叫声痛苦逐增,最后翻倒在地,好象全身无一处不疼痛难当,满地打滚。 耶律齐大惊,上前抱住老顽童,惊道:“师傅,你怎么了?”眼前摸样,老顽童的确是痛苦难当,绝对不是故意装出来逗人开心。 老顽童牙齿咬的咯咯直响,颤声道:“老顽童撞鬼啦,老顽童撞鬼啦……” 众人一起围上,阳钢心道:“老顽童并没受过内伤,以他的这一身修为,自然也不会生什么疾病。这是什么原因?”看他刚才还好好的,立时之间竟然好象被万条毒蛇缠咬,忙问:“你是否中了什么隐毒?” 老顽童“哎哟”喊着,痛苦道:“没有,没有,一般毒药,是毒不到我老顽童的。” 阳钢心中一怔,想他此话不假,以老顽童这一身本领,试想当今天下有谁能暗中下毒害他却可以使他不察觉?没有,绝对没有! “老顽童是中毒了。”这时公孙绿萼忽然说道。 众人同时一惊,老顽童道:“小丫头胡说八道,我老顽童这一段时间都是和臭蛤蟆泡在一起,谁能瞒着我对我下毒。臭蛤蟆,臭蛤蟆,你是用毒的高手,是你对我下毒吗?” 欧阳锋铜铃般的大眼一瞪:“放屁!老子天下第一,干嘛对你下毒。” 老顽童哼涕哼涕道:“放屁,你下毒才是天下第一,武功嘛,未必天下第一。哎哟,对,对,你若真对我下毒,我也不会不察觉。” 诸人见老顽童痛苦无比,却还有心情和欧阳锋胡吵,均是摇头苦笑。阳钢对公孙绿萼道:“公孙姑娘,你刚刚为何说他是中毒了。” “我自然知道,你们跟我来。”公孙绿萼浅浅一笑,向前领路走去。阳钢、耶律齐等人一头雾水,扶着老顽童跟她而走。 公孙绿萼带着众人重返到绝情谷木屋花簇之中。阳钢见四周草木青翠欲滴,繁花似锦,鼻中闻到一阵阵的花香,又见道旁野兔、花鹿来去奔跃,甚是可爱,让人说不出的心旷神怡,但却不知绿萼之意,忍不住开口问道:“公孙姑娘,你带我们回到这里来做什么?” 公孙绿萼水波汪汪的大眼闪动,笑了笑,忽然一指眼前一推接满青红相杂细果儿的花树,对老顽童道:“老顽童,你可认得这种花么?” 众人听她忽然说出此不相干的问题,均是一愕。而老顽童自从离开铁屋,听不见那男女情欲之声后,身上疼痛竟也渐渐消失,“哈哈,哈哈,不疼了,不疼了。”一阵手舞足蹈后,欢喜道:“老顽童本也喜欢花草,有一所野居叫‘百花谷’,里面生长了无数花草,不过这种花,在进绝情谷之前,倒是从没见过。” 公孙绿萼微微一笑:“你现在不疼了,过了十二个时辰后又会疼的,并且会一次比一次加重,因为你中了此花之毒。” 此言一出,诸人无不大惊失色,完颜萍、耶律燕见花儿好看,本欲上前采摘,此时吓的急忙缩手,如避蛇蝎的退了几步。 公孙绿萼又微微一笑:“两位姑娘不必害怕,这花只是枝上的小刺有毒,花瓣却无毒,并且极香极甜,入口芬芳,绿萼从小就以此为食。”说着在树上摘下两朵花,将花瓣一瓣瓣的摘下送入口中,神态悠闲的轻轻嚼动。 众人听她解释,均是惊讶,也放心了不少,不由都去尝试。阳钢心中一念,暗道:“公孙止曾说他女儿食花长大,看来此事倒也不假,原来就是吃的这种花。”于是采摘一朵,学她的样子,也吃了几瓣,入口香甜,芳甘似蜜,更微有醺醺然的酒气,正感心神俱畅,但嚼了几下,却有一股淡淡苦涩的味道,要待吐出,似觉不舍,要吞入肚内,又有点难以下咽。细看花树,见枝叶上生满小刺,花瓣的颜色却是娇艳无比,似芙蓉而更香,如山茶而增艳,问道:“公孙姑娘,这叫甚么花?” 绿萼脸儿淡淡一红:“这叫做情花,听说世上并不多见,唯绝情谷里种有。” 完颜萍最是多愁善感,幽幽道:“入口极甜,后来却淡淡酸苦了。这花叫做情花?名字倒也别致,就真似这花的味道一样。这谷叫做‘绝情谷’,偏偏又长着这许多情花……” 绿萼也是眸子一黯,忽对老顽童道:“你被这花刺过么?” 老顽童挠了挠头,“啊”一声大叫,忽然拍掌大骂:“俅千尺这个贼老太婆,她……她竟然陷害我老顽童。” 此言一出,绿萼微觉尴尬,轻轻低了下头。阳钢等心头却是一震,忽想起俅千尺曾说老顽童已经身中剧毒,只是那时候大伙儿以为她出言恐吓,所以都没放在心上。阳钢大觉好奇,问道:“老顽童,俅千尺何如陷害你的?” “臭婆娘,坏婆娘……”老顽童跺脚大骂,才慢慢说出事情前因后果。 却说原来老顽童和欧阳锋进绝情谷捣乱,假装被擒后,被樊一翁扔下数十丈深的鳄鱼潭,二人在潭中与鳞甲极厚的鳄鱼打斗,大叫好玩有趣。正当玩的过瘾之际,老顽童发现潭低有一个岔洞,好奇之下,和欧阳锋钻过岔洞,竟又是一个岩洞,无意中救了深陷岩洞之底的俅千尺。 俅千尺性格暴戾横厉,开口闭口句句自傲自狂,老顽童、欧阳锋岂能怕她,同时大笑救了个凶狠老恶婆,三人在山洞里一番打闹,俅千尺才知是遇上了天下间少有的高人,于是被二老用树藤捆着她四肢颈项拖拉而行。 老顽童扛着死鳄鱼,欧阳锋拖在俅千尺爬出了数十丈高的深谷,正应了那句“有仇必报,有恩未必放在心上的话”,俅千尺心胸狭窄,不记二老救命之恩,却恨二老用数藤缠她而不给她做担架这点事情,行到一个情花簇中,俅千尺忽然仰天哈哈尖笑。 老顽童不知她是故意发笑引诱自己,跳转身去嬉笑道:“老太婆,有什么好笑的?” 俅千尺冷哼一声,怪声道:“你们两人武功虽然厉害,但若遇见了我二哥,必定被他打的屁滚尿流,跪地求饶。” 老顽童与欧阳锋最不服气人家说自己武功差,同时怒道:“放屁!你二哥是谁?天下间竟有人能打得我们屁滚尿流。” 俅千尺双目一聚,神情似无比自豪,提气高声道:“你们给我听好了,我二哥号称‘铁掌水上飘’,乃俅千仞是也!” 她一报出俅千仞之名,这时却换来老顽童捧腹哈哈大笑:“我道是谁,原来是俅千仞那老儿,不错,不错,确实算是世间少有的高手,但他却打不过我老顽童。哈哈,想当年黄蓉丫头要我杀俅千仞,我从江南的绍兴把他追到蒙古大漠,又从蒙古大漠把他追回绍兴。哈哈,追的他一路心惊胆战,屁滚尿流。” 欧阳锋虽然记不起俅千仞此人,但“铁掌功”却是记的,喃喃道:“铁掌功不错,但威力没蛤蟆功大。” 听到黄蓉二字,俅千尺全身一颤,咬牙切齿,她见二哥的名头吓不到老顽童和欧阳锋,嘿嘿尖笑:“我二哥又不再此,你们两个老儿尽管吹牛,反正他不能听见。” 老顽童、欧阳锋自然不服,同时辩道:“我们没有吹牛。” 俅千尺冷笑一声:“你们是不是吹牛,老婆子自有办法证明。嘿,嘿,你们敢不敢试试。” 老顽童小眼一瞪: “老太婆有什么办法?”欧阳锋却喝道:“哼,有何不敢?”两人一个天性爱好好赌,一个头脑浑浑浊浊,均是认为自己本领切切实实在俅千仞之上,并没去想俅千尺要使诡计陷害自己。 俅千尺道:“我二哥内功练到登峰造极的时候,只要体内运气,便全身不惧疼痛。前面这种花树周身带刺,他以往和小妹逗趣,便是可以在这生满小刺的花树堆里滚来滚去,并且故意让小刺在皮肤上刺满细小刺孔,他体内有高强内力,所以毫不碍事,面上嘻嘻哈哈,没有丝毫痛楚之感。” 老顽童和欧阳锋均是一愣:“就这么简单!”同时跑到花树前面观,看他们不认识情花,见枝叶上生满小刺,但这小刺极细极短,就算被刺中,只能稍微刺进皮肉表层,根本不能伤到筋骨。老顽童大笑:“区区小事,我也能啊。”对于内功深厚之人,皮肉表层就算被刺伤,但只要不伤及筋骨内脏,都是完全可以轻轻松松抵挡住的。 俅千尺心中大喜,忙道:“口说无凭,试试才知。嘿,先说好了,我二哥在花树里打滚的时候只运内力忍受疼痛,并不使护体罡气保护皮肤。嘿嘿,你们若运气护住身体,使花刺刺不进肌肤,那便是作弊算输。” 老顽童笑道:“我老顽童是谁?打赌自然是要公平才行,哼,我打架输了可以跪地求饶,但与人打赌决不会不作弊。哈哈,否则我也不叫老顽童了。”话说到此,哈哈大笑,纵身飞扑向情花丛中。他果真不使护体罡气,像是滚沙滩一样,在情花丛中来回打滚翻跟头,身上刺满了无数细小的小红点。 此种小事,欧阳锋自然也行,也学着老顽童那样,去情花丛中来回滚了三大圈,只压倒了一大片花树,这才大步踏回。 被情花刺伤立即中了情花之毒,但此毒只要有情欲之念和思念男女之情之人才会发作,二老虽受了陷害,一时却蒙然不知。俅千尺见二老上当,心中暗喜,哈哈大笑:“厉害,厉害,老婆子甘愿认输。” 老顽童叙述到此,众人都已是明明白白,心中无不生气,暗骂俅千尺忘恩负义,竟然使如此歹毒手段对付恩人。只有公孙绿萼替母亲一脸愧色。 阳钢心中有些忐忑,问道:“公孙姑娘,老顽童中了情花毒,那还会疼多久。” 公孙绿萼低声道:“老顽童全身被情花所刺,中毒极深,若不服解药绝情丹,情花毒便会一日发作一次,直到七七四十九日,毒发攻心而死。” 此言一出,众人骇然大震,只有那偌疯脸上露出一丝幸灾乐祸之色。阳钢先是一骇,但随即想到,此谷名为绝情谷,又种满情花,自然也有绝情丹。果然公孙绿萼浅笑道:“大家不必担心,我爹爹书房里藏有绝情丹。”如此一来,大伙儿才是心宽。 老顽童对于死活好象并不是那么在乎,学着欧阳锋摸样,皱眉苦思,忽然对欧阳锋道:“臭蛤蟆,你我一起滚情花丛,刚刚我情花毒发作,为何你却不发作?难道你当真百毒不浸?”阳钢也正是想问这个问题,转眼望向欧阳锋。 欧阳锋怪眼一翻,傲然道:“那又有什么希奇,老夫内功天下第一,自然百毒不浸。”其实为何不中毒,他自己心中也不知道个所以然。 阳钢哑然失笑,自己这老儿子,不管什么事情,都是用一个‘天下第一’给盖过去,倒也真让人无话可说。心中暗自寻思:“老儿子外号‘西毒’,听说他曾是天下第一用毒高手,善用毒者自然不好怕毒,不中毒也是自然之事。” 这时绿萼却脸红红的道:“被情花所刺,只是心中有男女感情、有情欲之念的人,才会发作情花之毒。若是心中没有男女之情,此毒不解自散。” “天下竟有这等奇事!”众人一脸不可思意。阳钢想想不错,现在的欧阳锋,心里除了儿子之外,对于其他一切故人都忘记的干干净净,自然谈不上男女感情之说。忽然望向顽童,哈哈一笑。这时一众小辈都把目光望向老顽童,各自抿嘴带笑。 老顽童难得显出一脸害羞忸怩之色,急道:“小丫头胡说八道,老顽童没有男女之情,小丫头胡说八道……” 公孙绿萼抿嘴一笑:“我可没有胡说八道,刚刚在铁屋旁,你若不是想起了你喜欢的女子,那你身上便就不会疼痛难当了。” 老顽童满脸通红,只是不肯承认:“胡说,胡说……”忽然“哎呀”一声,像是全身被利针刺了一样,乱蹦乱跳乱滚,一脸痛苦,哇哇大叫。原来是经绿萼一提醒,无意之中又想起了心中情人。 “老顽童不打自招,你还不承认。”阳钢哈哈一笑,对绿萼道:“公孙姑娘,劳驾你快去取绝情丹来,不然我这老徒弟可就要疼死了。”只这片刻,见老顽童额头汗滴如雨,疼的着实厉害,忙一手抵住他的背心,运内力替他镇痛,心中不禁大叹情花毒之剧,心想以老顽童的内力,就算是中了钻心刺骨的距毒,也能用内力压制得住,但他竟承受不住情花毒! 绿萼浅浅一笑:“你们等等,我这就去爹爹书房里找。”婀娜的腰枝一拧,绿衫飘飘,向绝情谷另一端的屋宇而去。 此刻,一群人注意力都放在老顽童身上。却有一人眼光一闪,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施展极轻巧的轻功,悄悄尾随绿萼而去。此人乃偌疯和尚。 绝情丹是谷中极珍贵之物,此丹药乃祖传,并无制练之法,所以传到此今,已经为数不多。绿萼奔回公孙止的书房,她也并不知公孙止把丹药藏在何处,在书房里翻寻了一翻,发现一本厚书中掩有一个夹盒,心中一喜,此盒如此隐蔽,想必里面就是绝情丹了。 打开盒子一看,见里面有两颗蚕豆大的淡黑色药丸,正就是绝情丹。“此药爹爹一直藏得隐蔽,连我也不许碰。原来是谷中只有两颗了,那也当真是珍贵了!”绿萼盖好盒子,便要出门向外而去。 ------------ 第130章 解药 第130章 解药 公孙绿萼拿着装绝情丹药的盒子出了书房,刚往前走,忽听有人在身后叫道:“公孙姑娘,找到绝情丹了么?”绿萼心中一诧,心想是谁跟在身后竟没有发觉,急忙拧头,只见是与阳钢等人一起进谷的偌疯和尚,抱以一笑道:“幸好还有两颗。”绿萼并不知此人与阳钢等的关系,只道他是阳钢等人朋友。 偌疯双眼向绿萼手中木盒一望,双眼一道历芒一闪而过,微微一笑:“这药丸竟如此珍贵,绝情谷竟然只有两颗了?” 绿萼道:“是呀,听说这药丸以前是很多的,不知为何,到了我爹爹手里,就只剩下唯一的两颗了。” “公孙姑娘,可否给老衲瞧瞧?”偌疯面色慈和道,眼神却盯着那木盒,又是一道凌光。 “可以啊。”绿萼大方一笑,正要把药丸递给他,偶然觉他目光有异,心头一凛,只觉有些放不下心,手立即又缩了回来,说道:“这药丸也没什么希奇之处,我还是拿去给阳大哥的好。”说罢转身急走。 “嘿嘿,老衲是阳少侠的好友,由我拿去也是一样。”偌疯口气一变,明显不怀好意,一手向绿萼肩头抓去。 绿萼听到背后风声,心里急速思转:“这老和尚只怕不是好人。”当下紧握丹药盒子向前急奔。但她速度哪有偌疯快,只觉肩头一紧,便是半步不能在行。绿萼大惊,扭头娇喝:“你要做什么。”左臂向上一搁,想抵开偌疯手臂。这一臂搁出,偌疯哈哈一笑,不闪不臂,绿萼手肘撞在他手臂之上,只象是顶在坚硬的铜壁上面,禁不住“哎呀”一声娇叫,与此同时,右手一空,木盒已被偌疯夺了过去。 “大和尚,把盒子还给我。”绿萼失了木盒,心急如焚,玉手一探,施展小擒拿手去夺。偌疯猖獗一笑:“小姑娘,花拳秀腿。”僧袍一挥,绿萼便跌倒在地,他也把丹药木盒收入怀中。此时绿萼几乎要哭了出来,如何肯让木盒被他抢去,又奋力扑向偌疯。 偌疯抢了丹药,怕阳钢等人察觉而来,本欲尽快离去,见清秀雅丽、弱态伶仃的绿萼拼死扑来,心中偶一念,邪笑:“小丫头真是不知死活,可老衲偏偏怜香惜玉,喋喋,你硬要送上门来,老衲便将你一起虏了去。”大手疾出一钩一拿,只一招便擒了绿萼。象提小鸡似的揽在腋下,转身便往出绝情谷走。 “淫僧,快快放下公孙姑娘。”便就此时,忽听一声大喝,犹如惊天一雷。 偌疯忽然听见这一声爆炸般的怒喝,心中一震,不禁愣了一愣,只闻身后一股强烈的掌风袭来,来势又疾又汹,抓了绿萼这般美貌少女,得意忘形之下不及抵挡,“波”的一声,被一掌正拍中背心。他“哇”的喷出一道血箭,跌跌撞撞向前跄了七八步,与绿萼一起摔倒在地。中了一掌,拧头才见是一个身材雄伟的男子,而此人正是阳钢。 原来偌疯尾随绿萼而来不久,阳钢也就发觉,急忙施展轻功追来。阳钢知道偌疯为人邪派可说无恶不作,赶来之时正好见他抓了公孙绿萼想要逃离山谷,大喝一声追上去一掌拍到,偌疯武功本与他在伯仲之间,但得意忘形之下又遭了个措手不及,所以硬生生吃了一掌。 阳钢一掌击中偌疯,也不停顿,“呼”的一掌,又向他击去。偌疯刚刚吃了他一掌,但觉五脏六腹都翻江倒海一般,饶是有九阳真气护体,也是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他还未从地上爬起,又见阳钢一掌击至,此刻哪里抵挡得住?心颤之下急中生智,一手抓住摔倒在身旁的公孙绿萼,使出凭生力气,向远处的情花丛中扔去。 阳钢本要一掌击毙偌疯,忽见他使出这一手,见绿萼犹如一张绿纸远远飘了出去了几丈远,心中为之一震,就算她不摔入情花丛里而是摔在地面之上,也非摔个全身骨骼碎断,暗骂偌疯卑鄙无耻,当前情势救人要紧,急忙收掌拆力,身子象射出的箭弩,向绿萼激射而去。 偌疯得此机会,哪里还赶停留,今日遭受重创,需要静僻无人处运功疗伤才能恢复,一边呕吐鲜血,一边朝着反方向飞奔而逃。 阳钢后追先至,抢到绿萼身下张开双臂,绿萼身子正好落在他的怀里,阳钢双脚凌空一点,二人没有坠入情花丛,抱着绿萼飘落在地。 “公孙姑娘,为了我朋友之事,害你遭受如此惊吓,真是过意不去。”阳钢低头一看吓的脸色惨白的绿萼,大是感到歉意,心中不禁生起怜惜。 公孙绿萼自从认识阳钢,已经是数次在危机之时被他双臂搂抱相救,此时险得一命,被他紧搂在结实的臂弯之中,又听他如此温柔的语言,少女害羞,内心仍是难免一阵小鹿乱撞,竟又有一种多在他怀抱中呆一会儿的感觉。阳钢见她眼睛微闭眸子闪动,白嫩如雪、吹弹可破的脸蛋上煞白中又带着一抹嫣红,只道她是惊吓过度。绿萼心神本有些迷离,忽想起刚刚经过,心中一晃,忍不住急哭道:“阳大哥,仅有的两颗绝情丹被那和尚抢去啦。你……你快去追。” “好个偌疯贼僧!”阳钢心中一震,胸口犹如被击了一重拳,忙放下公孙绿萼,朝着绝情谷入口处狂追而去。 阳钢与偌疯同是顶流高手,二人武学造诣本也不分上下,阳钢虽有“凌波微步”轻功要比偌疯强了一筹,但偌疯抢得先机,重伤之下又是不顾一切的逃命反比平日要快了一些。若是长距离追逐,偌疯必无法摆脱阳钢,但绝情谷口本就不远,以二人脚力,都只是刹那间之事,等阳钢奔到谷口,偌疯已经划着一艘小舟而逃。 阳钢站在拦溪大石之上,望见偌疯所划小船刚刚弯转进一个岔流,忙要划船去追,低头一看,不由大怒,原来溪滩上唯有的两艘小舟,偌疯划走了一艘,另一艘也被他临走时候击得稀烂。 “贼和尚!”阳钢忍不住开口咒骂,四处观察,溪里在无舟船。此谷坐落悬崖峭壁之中,唯一出去的路径就是从这溪上而过,此刻他眼睁睁望着偌疯惶恐而逃,竟无法可追。 过了片刻,一袭绿衫飘来,是绿萼匆匆赶到谷口,她见阳钢站立于大石之上,也轻盈的飞上大石,向下一望,只有一艘破烂不能使用的小舟,秀眉一蹩,娇躯微微一颤。 “公孙姑娘,谷中可否还有船只。”阳钢知道希望渺茫,还是忍不住问。此时偌疯虽然又去了一段距离,但他身受重伤,若是有船,阳钢仍有把握能追上他夺回丹药。 绿萼摇了摇头,轻声道:“绝情谷从不与外界来往,本是连一条船都没有的,就是前不久爹爹要出谷,才和大师兄各造了一条小舟。此时坏和尚划走一条,剩下一条又被打烂,再也没有了。要想出谷,还得花上半天时间从造船舟!” “偌疯夺药而逃,以后天涯海角,何时才能寻找到他!如此一来,老顽童岂不是必死无疑。”阳钢心中大是烦恼。 绿萼忧忧叹道:“阳大哥,真……真对不起,我弄失了绝情丹。” 阳钢岂是不明是非之人,见绿萼脸显内疚,连忙道:“公孙姑娘,你是好心替我们找药,偌疯武功高强,我也未必能胜他,此事不能怪你。” 绿萼轻轻点了点头,郁郁难喜。二人在大石上静站了片刻,阳钢有使以来第一次束手无策,绿萼眼波盈盈,似乎忽然想起一事,喜道:“我爹爹没有绝情丹了,我妈妈却未必没有。” “对啊!”阳钢心中一震,猛想起裘千尺和公孙止对话,十多年前公孙止处处受裘千尺约制,连绝情丹也由她掌管,说不定她还藏有。想到此,拉起绿萼的手,忙道:“公孙姑娘,我们去找你妈妈。她若有绝情丹,无论如何,我也要想办法得到。” 绿萼“恩”了一声,忽然一拉阳钢衣袖,双颊嫣红,低头轻声道:“我既叫你阳大哥,那你就叫我绿萼便是。” 阳钢愣了一愣,脚步一顿,拧头向绿萼望去,这时朝阳斜射在她脸上,只见她眉目清雅,肤色白中泛红,甚是娇美。微微一笑:“好,绿萼,我们走。”拉着她柔嫩滑腻的细手,并肩向谷中奔去。 ------------ 第131章 豺狼之举 第131章 豺狼之举 阳钢和绿萼回到情花坳,此时老顽童疼痛减退,又是嬉笑如常,并无愁苦沮丧之色。耶律齐、何足道、完颜萍、耶律燕上前询问解药之事。阳钢便照直说出偌疯从绿萼手中抢走丹药,自己赶去把他打伤,他却侥幸逃脱等等。 事情发生突然变故,众人无不大惊。老顽童倒是无所谓,呵呵笑道:“死啦,死啦,老顽童拿裘千尺做恶作剧,但却中了她的毒药,算来算去,这次都是亏得大了,哈哈,老顽童一辈子作弄别人,今日真是报应上身啊。” 阳钢可没老顽童这么把生死看得开,岂能让老顽童活受罪四十九天,然后这般白白毒发而死,当下说道:“我们去找裘千尺,她或许还有解药。”此言一出,耶律齐等心中又是一振,众人一起折身向铁屋而去。 再次回到铁屋,已经是过了三个多时辰。众人来到屋外,但见樊一翁等绝情谷弟子并未离去,但因为铁屋门被巨石堵上,他们挪不动巨石,所以也不能得进。阳钢只听里面声息全无,没有公孙止的咆哮声,也没有裘千仞的惨号之声,心中暗思,那公孙止淫药剂量过度,兽性大发,可千万别把裘千尺给折磨死了! 老顽童走到堵门大石前,笑道:“此石头沉重无比,少了偌疯老和尚之力,我们可抬不起来了。” “既然不能抬起,那我们合力从一个方向把它推开,露出铁门,人身能够进出就行了。”阳钢此刻没什么雅致,没了当初顶巨石那份激情,与欧阳锋、老顽童站在一起,三人伸出臂合力同时向前推,把巨石慢慢挪开,露出狭小的铁门。 铁门一开,一股极为腥臭之味立时从屋里扑出,老顽童大叫好臭,一边挥手乱舞,一边连忙后退。阳钢担心裘千尺死活,捂住鼻子进入铁屋,印入眼帘的是两具衣不遮体几乎全裸的身子重叠着倒在铁壁一角,而地上,到处是撕烂的衣片,红色的鲜血,白色的粘黏,红白交杂,构成一个既是血腥又是淫秽的场面。 阳钢心中一厌,有一种恶心想呕吐的感觉,忙吸了一口气压下,听得屋后有声音似有人要进屋,忙对外面喊道:“绿萼,完颜妹子,耶律姑娘,里面可脏的很,你们可别进来。老顽童、耶律兄,你们也都别进来,我一个人足够了。” 完颜萍等也猜想得到屋内情形必定使人难堪,均是脸上一红,集体止步。樊一翁等人想冲进铁屋,但有欧阳锋挡在门口,他们只有愤然后退。 阳钢走到赤裸重叠的身子旁边,一脚踢开压在上面的公孙止,公孙止便如一条死狗一般倒在地上,筋疲力尽,一动不动,一张虚脱萎靡的脸上,带着迷离的笑容,又是僵硬的痛苦之色。不知他是兴奋过度,还是惨痛无比,又好象还没有从癫狂中清醒过来,只是精力抽干,无发动弹了。 再看倦缩在墙角的裘千尺,低垂着头见不到脸,最先印入阳钢眼帘的,是几根仅有的枯黄的头发粘在光秃的脑门之上,也是一动不动。 “公孙止吃了一整瓶“阴阳快活散”的淫药,老太婆承受不住,可别真是被弄死了!”看着眼前满身污秽之人,阳钢岂会伸手去扶!用脚轻轻在裘千尺身上踢了踢,试探着叫道:“死了还是没死?” 便就此时,只听“嘎嘎”尖笑两声,犹如夜鬼哭涕,裘千尺猛一下仰起头来,嘴上似含着一物,口气有些含糊的厉声喝道:“我老婆子手足尽废,就凭一张利嘴,尚能于深洞中独活十载,这区区挫折又能算什么?老婆子所恨之人还没死尽,岂是那么容易死的。哈哈,哈哈,哈哈……” 裘千尺猛不定抬头尖笑,阳钢倒是被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道:“嘿,没死就好,没死就好。”再朝她望去,只见她满嘴血污、竟是咬着一节黝黑的物体悬挂在嘴,那物犹自还在滴着鲜血,面色恐怖狞厉,另人作寒。阳钢心头一震,一个颤然的念头冲上脑,情不自禁猛又向另一边的公孙止望去,这时才注意到,公孙止双腿之间一片血污糜烂,竟是被裘千尺硬生生用嘴给阉了!! 阳钢本是担大包天,此时此刻,不禁心中连起颤悸,再望了裘千尺一眼,背心冒凉,禁不住又退了两步,对这个残废老婆婆惊人的复仇和生存能力,大是感到惊心,骇然暗道:“此人手足残废,竟还能做下如此壮举!这哪里是人?简直就是人间厉鬼!” 裘千仞把嘴里所咬断之物“啪”一口吐在地上,张着血口厉笑:“公孙老儿把我害成这样,老婆子等到今天,终于还是没便宜了他。哈哈,哈哈……”笑声嘎然一止,利眼射向阳钢,尖声道:“小子,你进来做什么?” “这种豺狼之举,也只有这一对豺狼夫妻才能干出。”阳钢心中一叹,皱了皱眉:“裘千尺,我是来向你要绝情丹的。”心里却是暗念,此人鬼面兽心,无情无义,软硬不吃,也绝对不惧威胁恐吓,她就算有绝情丹,定然也是绝对不会把绝情丹白白给予自己,不知如何才能从她手中得到。 果然裘千尺又是猖獗尖笑,怪声怪气道:“绝情丹,老婆子自然是有,早在十五年前就收藏了数枚,藏在一个无人知道的所在。嘎嘎,你想要来救那两个疯老头吗?你难道认为我会给你?”她并不知只老顽童一人中毒,欧阳锋没有男女之情,情花毒无药自解。 “这老婆子用强施软都是无用,但愿能有什么条件可以与她交换。”阳钢心中一念,冷言道:“你要如何才肯给我丹药?” “聪明人,直爽!想要绝情丹,唯有和老婆子谈条件。”裘千尺大是开怀,双目忽的一凝,厉声道:“小子,你武功很好,你若替我杀了两个人,我便送你两颗绝情丹。” “你要杀何人?”阳钢脱口问道。 裘千尺咬牙切齿道:“黄蓉,郭靖!你可认识?” “郭伯伯,蓉儿阿姨!”阳钢全身一颤,同是身边最亲近的人,为了老顽童,而去杀郭靖、黄蓉,这种事情他怎能去做!连忙强制镇定,故意道:“此二人我倒认识,不过这两人武功已经天下无敌,我杀不了他们。不知你与他们有何仇怨?” 裘千尺脸色骤变,怒道:“此二人曾害死我大哥,我欲杀此二人很多年。”复又鬼啼般问道:“此二人真的有你所说的那样厉害?” 阳钢心中一明,想到原来如此!心里又道:“谁和裘千尺这种厉婆接上了仇,你若一日不死,那便一日被她惦记着。”连忙点头:“对,郭靖、黄蓉厉害异常,我曾亲眼所见。” “嘿,依此看来,天下间只有我二哥能报此仇了!”裘千尺喃喃自语,在她心中,她二哥裘千仞才是真正的天下无敌。眼光一转,又道:“你既不能杀了郭靖、黄蓉,若能把我二哥裘千仞寻到带来绝情谷见我,我也可以给你绝情丹。”复而又道:“嘿,嘿嘿,但老婆子行事从来不肯吃亏,此事比起上一件简单太多,所以我只能给你一颗,一颗分为两半,可使那两个老疯子各自多活半年,但情花之毒终是不能解去。” 阳钢心中大喜,心想裘千尺不知欧阳锋所中情花毒无药自解,一颗绝情丹已足矣。这事自然不能让裘千尺知道,心中虽喜,嘴上却故装无奈,叹了一口气道:“多活一天是一天,既然如此,我就替你去找你二哥来此,先延续我两位朋友半年性命。” 话到此,阳钢想到裘千尺并非是什么守信之人,只怕自己到时候把裘千仞寻来绝情谷,可她对老顽童、欧阳锋记恨在心,失信不把一颗绝情丹给出。害怕她使诈,故意又补充询问道:“那郭靖、黄蓉不但自身厉害无比,他们还有东邪、北丐撑腰,绝非一人能敌,裘前辈,我先找你二哥回绝情谷,之后在助你二哥杀郭、黄二人,你是否答应把另一颗绝情丹也给予我。”如此一来,俅千尺想借助他的力量对付仇敌,第一颗绝情丹就不会不给了。 裘千尺十多年深陷山洞,不知世外之事,但东邪、北丐的名头以及他们和郭靖、黄蓉的关系她却清楚,她心想阳钢此话也是不假,这样做自己实不吃亏,连忙点头:“那好,一言为定!只要你寻来我二哥,我就先给你一颗绝情丹延续你两个朋友性命。你再助我二哥杀了郭、黄二人,我便给你第二颗丹药,彻底化解情花之毒。” ------------ 第132章 修为提升 第132章 修为提升 阳钢与裘千尺谈定,问道:“你二哥裘千仞现居何处?” “小子真是没有见识!”裘千尺冷哼一声,怪声道:“铁掌水上飘俅千仞天下何人不知,你只要去湖南铁掌山打听,自然就能寻到了。”她被困多年,孤陋寡闻,却并不知道铁掌帮在二十年前便已经烟消云散。 “铁掌帮,听说早散了,这老婆子自己不知道而已。”阳钢心中暗念,又想老顽童身中剧毒,此事不能拖延,当下也只有先去铁掌山看看,或许能寻找到裘千仞。想到此,便准备要转身出铁屋,忽见委顿在一旁的公孙止,又止步,眉头一寒,暗道:“此人现在虽然如死狗一条,但若等他体力恢复、伤口愈合,只怕又会兴风作浪,引起事端。绿萼不忍杀他,但为了以防未然,不如先废了此人。” 阳钢想到这里,心中一狠立即下了决定,又对裘千尺道:“公孙止眼下虽然如废物一般,但若等他伤口愈合、武功恢复,那便又是一个厉害角色。先下手为强,我现在就废去他的武功,也好替你往后减去不必要的烦恼。” 裘千尺本是想要杀了公孙止,忽听阳钢如此一说,心里微微一念,更是大喜,尖笑道:“这样最好,这样最好,你快快动手吧。公孙止现在成了太监,若又被废了武功,哈哈,哈哈,那真是比死还难受。老婆子把他留在身边,打骂随意,定然越来越是开心,” “此人真乃变态!”阳钢冷视了裘千尺一眼,上前抓住公孙止右手,拇指按住他的脉门,北冥真气逆运,刹那间,只觉公孙止体内真气源源不断往自己丹田灌输。公孙止此时本就动弹不了,阳钢吸他内力他完全没有反抗之力,对于他来说,此刻的感觉,就是在全身筋疲力尽的情况下,身体里面也变的一片空虚。 不到半柱香时间,阳钢只觉自己丹田里越来越充实,而公孙止的真气越来越淡薄,直到最后,一丝也吸不过来。 “此贼全身内力尽失,以后再不能害人!从今天起,江湖上在无公孙止这一号人物了。”阳钢手指一松,公孙止又软软倒回地上。只见他此时面色焦黄,双目深深凹陷了进去,双目却微微凸出,头发胡须根根脱落,原本雄壮的身躯显得瘦了整整一圈。 一般内家高手废人武功,往往都是以手击天灵盖再以真气打破对手七筋八脉,而阳钢只是随手抓住公孙止一手,瞬间他便内力全失,裘千尺不知“北冥神功”奥妙,一时大感惊讶,阳钢自然不会与她解释。 公孙止本是高手之列,内力自然不浅,阳钢吸收完毕,把丹田内力运行一转,但觉比原来要深厚了一成。他本是无心用此来提升自己修为,不过这时候心下不禁欢喜,暗道:“北冥神功真乃旷世奇功,短短顷刻时间,我修为又有所增加。咳,我内力原本比老顽童、欧阳锋、黄药师等微微弱了一筹,但从现在开始,只怕能与他们并驾齐驱了!”瞧了公孙止一眼,这种无耻之徒,自然不会对他内疚,当下出了铁屋。 阳钢出了铁屋,樊一翁等才敢涌进去相救主人。阳钢也不予理睬,先向众人说明裘千尺之意,又请绿萼吩咐绝情谷弟子砍树造船,准备出谷。 只用半天时间,已造好几艘木舟,众人经过商量,耶律齐、何足道先回襄阳,向郭靖、黄蓉等告明绝情谷之事。而老顽童身中剧毒,所以便留在谷中,完颜萍、耶绿燕也暂留谷中。公孙止已经被废,老顽童虽然中毒武功却不失,又有欧阳锋再一起,加上绿萼会从中照顾,所以阳钢并不担心。 阳钢、耶律齐、何足道三人驾一只小船出谷,绿萼、完颜萍、耶律燕等站在大石上相送,直到人影不见,依旧久久不动。 铁掌山在南,襄阳在西,三人划舟出了绝情谷,阳钢与耶律齐、何足道道别,独自一人往南行走,心中却是有些忐忑,铁掌帮已经消声秘迹十多年,不知到了铁掌山能否寻找到裘千仞此人。 不几日,到了桃园境内。一路打听,离铁掌山只有百余里路,这日天色渐渐黑暗,并且开始下起淅沥细雨,阳钢转过山腰,忽见两株大松树之间有一间小小破庙。 “今日天已黑,便在这儿住一晚。”眼看细雨有渐大之势,阳钢心中一喜,自言自语朝破庙奔去,奔到临近,但见庙门口坐着一个留着一部苍髯,身披灰衣的和尚。 “这荒野破庙,竟然还有和尚居住!”阳钢微微吃了一惊,走进了后,见是一个两鬓斑白,双眼犹如铜铃,身材较矮的老僧。这老和尚静静座在破庙烂门正中,庙宇上的屋檐水正滴在他肩上,僧袍全浸湿了,他却一动不动,犹如没有察觉一般。 “大师,夜黑到此,又遇下雨,想进庙中借宿一夜,多有打扰,还望行个方便。”阳钢见了老僧道,心中却想,老和尚念经打坐,为何挡于大门正前? 灰衣老僧双眼微微睁开道:“老僧四海为家,乃是野居游僧,此庙只是一个荒庙,并非老僧修炼之所,我也是今日刚到此。”他声音响亮如雷,面貌也很有一股凶狠之色,眼发异光,只是神色倒颇为温和。 “哦,原来老和尚不是这里的主儿。”阳钢心中一笑,当即也不客气,上前两步,笑道:“那麻烦大师让让,晚辈也好进去避避雨。” 灰衣僧道:“小施主,对不起,你不能进去。” 阳钢微微一怔,雨水淋湿衣服身上极不舒服,皱了皱眉道:“此庙既是荒庙,又不是你的,那为何不许我进?” 灰衣僧道:“得罪,得罪,总之不能。小施主另寻避雨之地吧。” 阳钢心中想道:“此和尚相貌凶恶,眼发异光,不像是得道高僧那般慈眉善目,倒和那偌疯和尚有几份神似,难道他是故意捉弄于我?”眼看雨越来越大,拦门老僧不讲道理,不禁有些恼怒,声音也硬了一些:“既然是山野荒庙,僧人俗侣,都可进出。我硬是要进,大师便要怎样?” 灰衣僧“恩……”了一声,似乎想解释什么,忽然双目一凛,似乎受了激,神色变凶,口气也变:“小施主口气好狂妄,你硬是要进,老僧硬是不许。” “老和尚是与我扛上了,难道是庙中另有什么奇怪之事?”阳钢心头暗念,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无论如何也是要进庙里去,当下暗自戒备,向前朝灰衣僧身走去。 见阳钢走到自己面前,灰衣僧忽的站起:“嘿!小施主想硬闯么?”伸出蒲扇般的大掌,向阳钢肩头推去。 “老和尚也是会武之人。”阳钢见他推自己肩头的手法迅速似电,本可以施展凌波微步避开,忽想试试老和尚到底有多深道行,当即潜运内力于肩、不避亦不让,身子前倾,反向前猛一送。灰衣僧一掌推在阳钢肩上,两人身子都是微微一摇,灰衣僧微微退了半步。 灰衣僧见竟没推动阳钢,神色大是诧异,不由“咦”了一声,万万想不到荒山中一个青人竟有如此高强武功,要知他这一推,在他看来,天下间是没几人能够承受住的。与此同时,阳钢也是心中一惊,暗道:“老和尚好大的力气,这一推之力,竟似排山倒海。幸好自己下盘扎实,稳稳站住没有后退。” 灰衣僧缓缓放下手掌,定定看了阳钢一眼,好胜之念横起,突然提掌向他劈去,喝道:“小施主武功不错,我倒看看你如何进的此庙。” 这一掌既快且狠,阳钢却早有防备,看老和尚神色,就早料他会忽地发难,霎时间掌风及胸,危急中并不运劲相抗,急块的纵身上跃,“砰嘭”一声大响,地面上被击起了一个大洞。阳钢身子落下,仍然稳稳和他面对面而立。 阳钢落地之时掌力也出,一掌向灰衣僧右边胸口拍去,喝道:“好,今日我便看看能不能闯进此破庙门。”灰衣僧反应也是极快,右掌斜劈,欲以掌刀砍他手腕。阳钢的“天山六阳掌”何等奇妙,怎能让他劈中?手掌稍偏数寸,猛的一变,而向他左胸击去。 两人面对面而立,相距本只一臂多距离,如此短的距离,阳钢却能在掌势中潇洒的变换方向,灰衣僧大骇,掌刀已经劈空,向右急闪,才避过了这一掌。他闪身一避,自然就把大门让空,立即一掌劈出,不许阳钢进入。两人各运神功,使掌激斗。 ------------ 第133章 妄为 第133章 妄为 阳钢和灰衣僧相斗,瞬间过了十多招,两人都是越打越奇。灰衣僧心想自己也算一代宗师,并且以掌法闻名天下,眼前这少年不过二十有余,竟能与自己铁掌打成平手,自己见多识广,却也认不出他的武功是何家数。 阳钢却是暗想,眼前和尚果真了得,每一掌击出坚硬无比,都有摧金断玉之势,有这等功夫,可算顶尖极一流。不由暗暗猜测,能有这般造诣,绝非无名之辈,当今天下五绝,自己认识其中之四,眼前莫非是一灯大师?随即又想,听说一灯大师极为慈善详和,绝对不是暴戾不讲道理之人,所以又打消了此念头。 幕风萧萧,夜雨不停,破庙门外,两人恶斗不休。灰衣僧二十多年来从未与人如此酣战,打得兴发,连连大吼声中一对铁一般的手掌翻飞,此人十分好强好勇,不拆解对手招数,而是招招与阳钢的“天山六阳掌”硬碰。 阳钢本可用“折梅手”破灰衣僧掌法,见他如此暴猛,心中不由振奋,心想倒要看看到底谁的掌力强,于是不避不躲,以掌硬斗。堪堪拆到五十余招外,灰衣僧但见阳钢越打越是飘逸潇洒,又觉对方双掌劲力不断加重,他相貌粗旷,虽然看似只有六十多岁,其实已经七十有余,毕竟年纪衰迈,渐渐招架不住。 “这灰衣僧内力和偌疯和尚一般,若是以前,我能与他战成平手,但自从吸取公孙止内力之后,功力却要微微高他一筹。”过了五十招,阳钢就知自己胜卷在握,大喝一声,一招“阳春白雪”向灰衣僧当面拍去,强大的劲风把手掌前下落的雨水激成直飞,在掌力的催激下直扑过去。 灰衣僧脸上被雨水射中,竟觉得犹如针芒刺面,害怕雨水射进双目,情急之下忙伸手挡住双眼,猛觉面部劲风忽然消失,斗然间肩上犹如压上了千钧之重,只压得肋骨向内剧缩,骨头喀喀作响,只能呼气出外,不能吸进半口气来,差点站立不住而跌倒在地,脚下忙扎了一个铁板桥。原来阳钢见他措手不及之下双手挡目,心中一笑:“激战之时用手蒙自己眼睛,犯了武学大忌,我若要杀你,你此刻必死无疑。”素不相识并无深怨,没有取他性命之心,所以掌力一变,由直拍转为下压,强大的力量重重压在灰衣僧的肩头。 灰衣僧气烈性残,虽然出家为僧多年,强制克忍,本性却始终难消,他却并不知阳钢相让之意,只以为阳钢还要下重手。便在这时,心头如闪电般掠过一个“死”字。他自练成绝艺神功之后,纵横江湖,只有他去杀人伤人,极少遇到挫折,一身只败在周伯通手下一次,虽然被周伯通一直追到大漠,最后还是凭巧计将周伯通吓退,此时去死如是之近,却是生平从未遭逢,一想到“死”,不由得大骇,戾气大起,心道:“你要我死,我也不许你活。”任由阳钢压住自己肩膀,全身力量贯于双掌,猛向阳钢胸口击去。 其实阳钢此时正准备收回力道,忽见灰衣僧击出这一招要和自己同归于尽的掌力,心中隐怒,自己只要再使内力,便可把他筋劢骨骼全部震断,但自己胸口也要吃他一掌。这种玉石俱焚的后果他自然不会选者,身子微微一斜,顺着他的掌力施“凌波微步”让过。灰衣僧双掌击空,肩头重力一减,失重之下站立不住,向后翻倒在地。 两人经过一番打斗,僧衣僧这时是面对破庙,阳钢顺着他掌里之势向后飘退,人正好落在庙中,而灰衣僧的掌里却击在了庙墙上。只听得“砰”的一声,土墙倒塌了一半边,接着格喇声响,中心主柱子又断了一条,破庙本不大,又非牢固,实容受不起他这一掌。余风扫的土石木板四下乱飞,终于“喀喇喇”一声大响,小庙中心木柱折断,四壁全部坍塌,屋面压了下来。 阳钢心中一叹:“我虽进了此庙,但这破庙再也不能遮雨了。”并不发怒,反而大笑,挥袖拂开了几块碎木,又飞身而出。阳钢进庙出庙只是一刹那间之事,飞跃而出后正落在倒地的灰衣僧身前,他此刻若要加难,仍然可以一掌击毙。而就在此同时,有两条灰色身影,也从他身后倒塌的破庙里飞出。 阳钢心中一凛:“原来庙中有人。”侧身一看,也是两位老僧。一个白眉长垂,神色慈祥;另一个满脸通红,却是让阳钢心中一震,竟是偌疯和尚。 那白眉老僧见阳钢神色闲雅,能把灰衣僧打倒在地,脸上颇有诧异之色,但柔和慈善,并无丝毫敌对之色。偌疯在这里看见阳钢,也是脸色一变,眼中诡异一转,随即射出一道厉光,嘴角带着阴笑。 “三个老和尚莫非是一路的?”阳钢心中一颤,暗估对方的实力。灰衣僧的实力他是见过了,偌疯的能力他也知道,另外一个白眉僧,看气度深严,只怕还在两人之上。武林中竟有这么多厉害的和尚! 这时白眉僧先说话了:“慈恩,你的武学造诣甚高,应该可以看出刚刚这位小施主由直击面门改为力压肩头,其实明明对你是有意相让,但你为何却要与此死命相拼?” 阳钢心头一震:“老和尚在庙里已经看见我和灰衣僧打斗了,并且他一眼就看出我的用意!”这时那名叫慈恩的和尚神色微微惭愧,道:“师傅,弟子当时没有这么想,弟子认为他要取我性命,心中不甘,所以才想要玉石俱焚。”话一说完,阳钢心中又是一震:“灰衣僧修为已至如此,竟还是那白眉僧的弟子,那白眉僧的修为,可真是深不可测了!” “阿弥陀佛!”白眉僧眉头微微一皱:“罪过,罪过!你修心养性,跟了我二十年,竟还不能去掉猜忌和狭隘之心。你始终好强好胜,无法平息心态,竟还想伤人性命。” 慈恩挺腰站起,跟着跪倒在地,叫道:“师傅,弟子刚才是失心疯了,罪该万死,弟子罪该万死。”随即又是大叹一声,沮丧道:“哎!我纵横江湖一身,今日竟输在一个小娃娃手中……” 白眉僧微微一笑:“此事何必放在心上,你打胜他有什么用?他打胜你又有什么用?要胜过自己的任性,要克制自己的妄念,确比胜过强敌难得多。你若能做到此,那便就不会有那么多烦恼了。” 慈恩若有所思,片刻后点了点头,似乎大悟,恭敬道:“多谢师傅教导。弟子紧记教诲。” 听了白眉僧一番话,此刻阳钢暗道:“要胜过自己、必先克制自己,这位高僧的话真是至理名言。一个人若能胜过自己,那又何愁不天下无敌!那又何愁是不是天下无敌!”只听白眉僧这简单几句,便知是得道高僧,已经肯定他绝非是和偌疯这种恶僧同流合污之人,只是为他们何在一起、是什么关系,自己要问过才知。 一边的偌疯,却是一脸不以为然,双眼一转,忽叹然着对阳钢说道:“小施主要取老衲性命,苦苦相追,竟然追到这里来了。你要杀老衲便罢了,为何又伤我佛门同道的慈恩大师,慈恩大师一代高人、在此丢了面子,老衲岂能袖手旁观,就是拼命也要替他要回来。”说罢“忽”的一拳向阳钢击去。 “偌疯是想挑起那慈恩和尚和他一起对付我。嘿,那慈恩和尚刚刚受了白眉僧的指点,有白眉僧在,我料他不会在动手。”阳钢一听此话就知道他的意思,看他一拳击来,冷笑一声,左手伸出,向里钩拿,右推左钩去擒偌疯右手腕,右手屈起食中二指,半拳半掌,向他胸口打去,使的正是一招“潜龙勿用”。偌疯见他这一掌是一种左右夹击的攻势,让自己无处可避,右拳一收左掌疾出,只有与阳钢硬对一掌。 阳钢对偌疯自然不会留情,这一招用上了十成力量。只听“砰”一声响,偌疯被震退了一步半。阳钢心中一诧:“偌疯和尚中了我一掌,几天不见功力竟然恢复了!看来一定是得到高人用内功相助。”偌疯却是心中大骇,手臂隐隐酸麻,心想:“此人前几天尚且与我伯仲之间,怎么几日不见,内功竟强过了我?这……这怎么可能?” 白眉僧见阳钢使出一招“潜龙勿用”,脸色诧异,“咦”了一声。这时那慈恩听了偌疯的话,脸色一青,喃喃道:“老夫丢了面子,老夫丢了面子……”忽然间,煞气大起。 白眉僧已看出他眼中凶意,提醒道:“慈恩,你是出家人,胜负既都不放在心中了,又何来高人的面子之言!受一言所挑,你便心中激荡难安,如此下来,你何时才能除去心中戾气?”说到此,慢慢念起“静心经”,轻轻道:“不应作而作,应作而不作,悔恼火所烧,证觉自此始……”神情慈和,举止安祥。 慈恩微微一怔,心中渐渐平息,惭愧道:“弟子又错了!”忽听得“呛啷啷”两响,他从怀中取出两件黑黝黝的铁铸之物,“喀喀”两响,将一件黑物扣在自己脚上,原来是副铁铐,另一副铁铐则扣上了自己双手。如此行为,就是强制约束自己不在出手。 阳钢一边与偌疯相斗,但同时却并未忘记观察身周,他见白眉僧止住了慈恩的情绪,心中大是敬佩他的佛法,当真似个有道高僧。那偌疯却是心下暗气,与阳钢对了几招,大感难以应付。他的功夫和慈恩在伯仲之间,慈恩五十招后不敌阳钢,他的下场自然也是如此。 白眉僧见二人又要打在一起,见阳钢渐渐把偌疯的掌力给压制住了,忽然僧袖一佛,抬手一指点向二人之中,道:“小施主,且莫动手,老僧有话要说。” 阳钢和偌疯只觉两人中间一股极为刚猛的劲力穿过,知道白眉僧示意自己停手。偌疯好象对他也颇为忌惮,向后退了一步。阳钢对这白眉僧甚有好感,想听听他要问什么,微微一笑,当即停手。就此时,心中忽然一念,想他刚刚这一指的功夫刚猛凌厉无比,又和黄药师的弹指神通真有异曲同工之妙,当世再无第三人的指力能与之相比,当即立即知道此人是谁,笑道:“原来是一灯大师,晚辈阳钢,久仰前辈大名!” 此人果真就是一灯。一灯微微一笑:“小施主好俊的伸手。你可是北丐洪七的徒弟?哈哈,不过依老僧所见,若真是的话,小施主住的修为只怕可以和七兄并驾齐驱了。” 阳钢知道他是看自己使出“降龙十八掌”才这样认为,实言道:“晚辈并非洪七弟子,不过这一招‘潜龙勿用’,确实是他老人家所教的。” 一灯“哦”了一声,缘分造化,也不在意,他却看出阳钢和偌疯早有仇怨,问道:“偌疯大师说小施主对他苦苦相逼,这是为何?” 不等阳钢开口,偌疯怕一灯知道事情原委,自己处境可就大大不妙,抢先叫道:“一灯大师,这位小施主手段可邪恶残忍得很啦,老衲身受重伤,便是拜他所赐。他刚刚要冲进庙里,定是想借你正在给我疗伤之际出手阻拦,好使我两都走火入魔。我们可放他不得……”话不说完,运起“九阳真气”,一掌向阳钢击去。 阳钢本完全可以抵抗,但静静站着故意不动手,心中一笑:“一灯虽是慈善详和的高僧,但也是大智若愚之辈,他又岂能听你敷弄。”同时也暗想,怪不得偌疯内伤全愈了,原来是有一灯大师相助,看来自己先前要进庙避雨,慈恩却是不许,定然是那时侯恰巧一灯大师在替偌疯疗伤,紧要关头不能受到打扰,慈恩性子暴烈不详细解释,误会之下才和自己大打出了。 果然不出阳钢所料,一灯一手伸出,抓住偌疯肩膀向后一拉,说道:“我看阳施主不像是这样的人。”偌疯肩膀被一灯搭上,只觉一股极大的力量向后拉扯,一拳便击不出去。 阳钢哈哈一笑,拱手道:“只是片刻数语之交,多谢大师信得过我。” 一灯微笑道:“善恶奸猾,也就只在片刻数语之间。阳施主眉宇之间英气宇傲,不像邪恶之辈!你刚才若真是想冲进庙害我,大可下重手杀了慈恩,你既连慈恩都不杀,又怎有害我之心。再者说,洪七一生,看人绝不会走眼,若是奸邪之人,他又怎能以看家绝学‘降龙掌’相授。” 阳钢此刻对一灯的思辩能力十分佩服,正道:“大师果然是明白是非之人!”此时在看偌疯,两眼乱转,神色中有些恐慌,忽想起一灯那句“善恶奸猾,也就只在片刻数语之间。”嘴角一笑,心想看来一灯也知道偌疯不是正善之类,只是他菩萨心肠,见偌疯受重伤后也要出手助他疗伤。 一灯道:“阳施主,你和偌疯大师有何过节?” 阳钢瞧了偌疯一眼,约略述说如何和偌疯进入绝情谷,又说到朋友老顽童如何在绝情谷上当中毒,绿衣少女公孙绿萼如何去寻解药又被偌疯趁机抢去,自己如何打伤偌疯,之后自己如何和老妇裘千尺谈条件,出来寻找裘千仞之事…… 他讲到寻找裘千仞时,慈恩大师全身一颤,随即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一灯道:“恭喜阳施主,能救老顽童周伯通的两件事物,此时全在这里。” 阳钢微微一愣,偌疯身上有绝情丹自是没错,忽然心中一震,便拧头对慈恩道:“慈恩大师俗家可是姓裘,号称‘铁掌水上飘’,是铁掌帮的裘帮主?” 慈恩缓缓点头:“咳,‘铁掌水上飘’裘千仞,二十年前便无此人,老僧现在叫做慈恩。恩恩怨怨,皆以慈悲之心看待。” 一灯赞许的点了点头:“你能这样想那是最好。善哉,善哉。” “多谢一灯大师想助疗伤,老衲还有要事,今天先走一步,以后在和三位畅谈。”便在此时,偌疯猛的跃地而起,向夜雨幕中急奔而去。他见阳钢已和一灯交好,自己现在成了孤掌难鸣,逃走是他唯一的选择。 阳钢虽然找到了裘千仞但却不愿放走偌疯,又想到裘千尺狡猾卑鄙不讲信用,自己还是先行得到绝情丹才是最好,大喝一声:“事情败露,你就想逃。快快留下绝情丹吧。”见偌疯逃走并不担心,以轻功而言,要追上偌疯,他是信心百倍,当下又对一灯和慈恩道:“两位大师,我要去追此人了。” 一灯道:“老顽童中毒,解药既在偌疯身上,那老僧陪你一起追。”这时慈恩也道:“我那妹子暴躁任性,此事是舍妹所起,老僧应当替他弥补。” 阳钢笑道:“那好,我们三人一起和这偌疯和尚比一比脚力,看看他能跑出多远。”说罢身子似箭一样射了出去。 ------------ 第134章 追赶 第134章 追赶 偌疯惊惶而逃,阳钢、一灯、慈恩三人口中说话,足下毫不停留向前急追,只见三条灰影势若幽幻在丛野间惊刹而过。三人轻功都不在偌疯之下,奔一会,已经渐渐看到偌疯的身影。这时裘千仞猛然加速,发足狂奔,渐渐超越上前,阳钢心道:“铁掌水上飘,果然名不虚传!” 和一灯相视一笑。 一灯道:“慈恩轻功乃天下一绝,若论轻功,他要略胜我一筹。但长途奔弛,最后决于内力深厚,他此时冲前我二人前面,心中未免有争强好胜之念。哎……” 若论轻功,阳钢才是真正的天下一绝,但他却暗留余力,一直保持住速度和一灯并肩而行,而并没有施展“凌波微步”。这时心中一念,偌疯铁定是逃不了,他所占便宜的是先行一片刻,自己现在倒可以和慈恩比比。笑道:“一灯大师,慈恩大师总有好胜之心,既是如此,我让他灰心丧气就是。”当下身法一变,速度骤然间加快了一倍。 慈恩全神贯注的疾奔,已经就在偌疯身后,忽听到身边衣袖风声大起,侧身一看正是阳钢,急忙提劲加速,可阳钢的速度快的无法想象,自己竟然摆脱不了。片刻之后,终究还是被他赶上,并且被他渐渐超越,心中一凛,暗道:“我号称‘铁掌水上飘’,生平两大绝技自负天下无对,但一夜之间,铁掌、轻功都输于这一个年轻人!”想到此,不由得大为沮丧,一片心灰意冷,再也没有好强之心。 再看前面两人时,慈恩已落后丈许,以内力和轻功而论,他自是不及阳钢。更在此时,一灯也渐渐追赶上了慈恩。 天色渐渐发亮,疾行间转过一个山坳,一灯,慈恩,阳钢三人已经左右夹住偌疯,他哪里还有奔脱的机会。便就此时,四人奔上一个山崖尽头,前面是一个悬崖,已经没有去路。那悬崖下临深谷,一片云雾袅绕,似有万丈,不见底端;上面山峰笔立,峰顶深入云雾之中,不知尽头。 偌疯被逼上绝路,在向前就掉了万丈深渊,脸色大变,只有急忙停步。一灯、阳钢、慈恩也同时飘然止步。 阳钢冷冷一笑:“偌疯,你已经无路可走了。”向悬崖望去,忽然一惊,又“咦”了一声:“怎地有三个人?”但见悬崖上一块平地里坐着三人。 只见那三人一个是白发苍苍、衣着破烂的老乞丐,另外二人却是十六七岁的姑娘,一个白衣少女和一个青衫女郎。 那老乞丐正悠然自得的坐在地上,嚷嚷道:“哈哈,黄老邪的小徒弟,快给老叫花子揉揉肩,还有那淘气的丫头,给老叫花子锤锤背。哈哈,老叫花子竟能享这种清福,舒服,真是太舒服了……”两个少女站在老乞丐身后,青衫少女倒是斯斯文文的给老乞丐揉肩,白衣少女却是老不情愿,瞪着一对杏眼,嘟着小嘴,一对白嫩的拳头狠狠锤在老乞丐背上。老乞丐眯着双眼,似乎丝毫不察觉。 阳钢和一灯看见到那老乞丐,同时心中一喜,打量他时,见他是个须发俱白的老翁,身上衣衫破烂,满脸红光,神采奕奕,此人不是北丐洪七,那又是谁?阳钢在看跟随洪七的两个少女,其中一人竟是陆无双,另一人青衣长发,身形修长,青裙曳地,容色极美,气质雅而秀气、纤而不弱,阳钢并未见过此人。 陆无双没料到阳钢会在此地忽然出现,脸上一喜,欢声道:“阳大哥,真巧啊。” 阳钢再次见到无双,心中一温,想上次在襄阳擂台匆匆一别,正是牵挂索然,指着偌疯道:“我们追赶这贼和尚,恰巧追到这里。” 就这时,偌疯阴阴一笑,却说他被逼上绝路,身后有三大绝世高手,知道要想在转身冲脱,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忽见到前面一老二少,心中一动,心道:“眼前少女竟和阳钢认识,看来还是朋友!那一灯和尚、阳钢都是正派人物,绝对不会因为我而去伤及无辜。嘿嘿……”心想到此,忽然纵声长笑,声音尖厉有若枭鸣,飞身向两个少女扑去。 阳钢一中一诧:“偌疯狗急跳墙,胡乱牵连她人,想趁其不备抓住陆无双和青衫少女,以此来威胁我们。嘿,可他却打错算盘了,也不想想无双妹子身边的老乞丐是何人?”当下不救不动,武林高人中,阳钢最为喜欢洪七,这么多年过去了,想看看洪七在显威风。 这时一灯微微一笑:“七兄小心。” “哎呀呀,哪里来的疯狗在这里捣乱,打扰老叫花子享清福。”洪七跃地而起,神威凛凛的站在两个少女面前。他左手划个半圆,右手一掌推出,正是生平得意之作“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 北丐洪七,偌疯只知其名却不识其人,猛见一个苍老乞丐竟会“降龙十八掌”,心中大骇,哪里还有机会去抓人,急忙迎掌相接。只听“砰”一声大响,手臂被震的喀嚓嚓直响,向后重重退了三步。要知他内功本在洪七之下,刚才急奔半夜,又消耗了内力,此时自然接不住这一掌。 洪七也是微微一诧:“咦,老和尚好深的内力,怪不得让一灯大师亲自相追!”这时才习惯性的拍了拍肚子,哈哈一笑:“一灯大师,慈恩大师,二十年不见,别来无恙!”此时阳钢已经是雄壮英俊男子,十二年不见,洪七却认不出他了。 阳钢见洪七没有认出自己,暗道:“七公离开我时,那时候我只是个八岁小童,如今已经长成大人,他自然认不出来了。”不由回忆起当年往事,想起当年和洪七在牛棚稻草中避寒的情景,又想起他带自己去穆念慈家做客,心中不由一甜。十二年前,自己若不遇到洪七,又哪有今日的阳钢?今日再见到此老,鼻头不觉微微一酸。 一灯与洪七是多年的至交好友,微微一笑:“枯槁衰木,二十年如一日,也无多大变化。七兄倒是神采奕奕,威风不减当年。” 洪七哈哈一笑:“威不威风,那已是当年之事。老叫花现在整日游山玩水,偶尔见到不平之事,就顺便出手管管。哈哈,只要吃好喝好,那便高兴畅怀。”看了偌疯一眼,眼神中射出一道凛气,又道:“这位和尚是谁,如此不讲道理,见面就施偷袭。” 一灯简略道:“老顽童身中剧毒,恰巧这偌疯身上有解毒之药,所以我们便追他到此。” “哈哈,老顽童也会中剧毒,这真是老叫花听过最大的笑话。”洪七眉笑颜开道。 “阳大哥,这是我表姐,叫做程英,我介绍给你认识。幼时她与我失散,幸遇东邪黄药师,被收为入门弟子。”陆无双见到阳钢,心中极为欢喜,刚刚偌疯的偷袭之事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拉着青衫少女走到阳钢面前。 “小丫头,这些年来,我可是日日夜夜不在想这你。”阳钢点了点陆无双的额头,这话可是出自于真心。又对程英道:“程姑娘你好,以前我听无双妹子提起过你。” 程英淡淡一笑,摸样甚是温柔腼腆,轻声道:“我表妹无依无靠,阳大侠从小对她细心照顾,程英在此多谢啦。” 陆无双脸蛋一红,掘嘴道:“表姐,不用谢他。”阳钢立即领会无双之意,呵呵一笑:“对,不必言谢。我与无双妹子的感情,便就象她和程姑娘你一样,这之间那需用上一个‘谢’字。” 此地有一灯,洪七,阳钢,慈恩这四大高手,诸人心中根本不担心偌疯敢做任何异常举动,眼下竟视他为无物一般,先叙起旧来。 洪七认不出阳钢,但见阳钢与一灯一起,便道:“哈哈,年轻人一见面就闹上啦,来,来,来,小伙子叫什么名字,老叫花也来认识认识,黄老邪都收了一个小徒弟,难道一灯大师也收小徒弟了?你可是一灯大师的小徒弟。哎!可惜,可惜,老叫花子十多年前在临安牛家村遇上一个不错的娃娃,但没能收为徒弟!” “七公竟还在感慨没能收我为徒之事!”阳钢心中一动,不由又回忆起当年的经过。这时一灯却是神色一诧:“阳施主,你不是说你认得七兄么?” 阳钢对一灯微微一笑,又看着洪七,越觉亲切温暖,忽然大声道:“七公公,十二年不见,这一招武功小娃娃可是日夜锤炼,您老人家看看有长进没有?”说罢右手屈起食中二指,半拳半掌,向洪七胸口打去,左手同时向里钩拿,右推左钩,以一种左右夹击的攻势,让他难以闪避,无处可避,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正是洪七传他那一招“潜龙勿用”。 洪七微微一愣,见阳钢这一招“潜龙勿用”来势极其汹涌,不敢大意,也使一招“潜龙无用”。两人左手钩拿在一起,右掌结结实实对了一掌,都是觉得对方掌力中有龙腾虎跃之势,心中均是被对方掌力一震。 这招“潜龙勿用”,洪七一生只传过两人,突然间回想往事,心中斗然如一片明镜,十余前往事历历,尽数如在目前。抱住阳钢双臂,哈哈大笑:“好小子,牛家村一别,十多年不见,你竟有这份修为。了不得,了不得。” 阳钢见他终于认出自己,心中也是高兴,此老对他这一生意义非凡,此时竟不禁眼角一红,一老一少,然后相拥大笑。 ------------ 第135章 单挑 第135章 单挑 阳钢、洪七两人,抱在一起哈哈大笑。笑了一会,阳钢才说道:“七公,你老人家游山玩水、到处逍遥,今天怎么会和无双、程英两个姑娘在一起了。” 洪七呵呵乐道:“我们也才认识不久,巧遇,巧遇。我看黄老邪这小徒弟讨人喜欢,几手小菜又做的精致可口,忍不住嘴谗,所以就一起玩了几天。” 阳钢心中一笑:“多年不见,七公真是丝毫没变,谁能给他做出好吃的,他就喜欢谁。” 这时程英微笑道:“我和表妹在红安一带闲游,恰巧遇见蒙古有一小股士兵正在欺压当地百姓,于是出手抱不平。”说到这里,脸一红:“哪知那蒙古人中,有几个厉害角色,我和表妹对付不了,正好洪前辈出现替我们解围。之后我姐妹两人左右无事,便随着洪前辈游到湖南来了。” “原来是这样。”阳钢点了点头,忽然望向偌疯,对洪七道:“刚刚准备偷袭无双和程姑娘的和尚乃极恶之人,晚辈现在可要找他算帐了。” 洪七笑道:“老叫花嫉恶如仇,一生从不怜惜恶人。你尽管去打,老叫花为了助阵。”说罢向一灯望了一眼,又瞟了慈恩一眼。慈恩莫不做声,一灯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七兄性格刚烈耿直,是老僧最为佩服之人。” 阳钢双目逼视偌疯字字如针道:“你抢走绝情丹、陷害老顽童,为了自己性命,随手便想杀公孙绿萼,刚刚又想挟无双妹子和程姑娘,这些都可不算。但你投靠蒙古鞑子,为虎作伥,对付我中原武林。仅凭这一点,就是万万不能饶恕。” 一说到投靠蒙古、为虎作伥,洪七“呸”了一声,更是一脸不屑。一灯心中慈善,也不禁皱了皱眉头。 偌疯眼看恶运终于是降临到自己头上了,绕视眼前诸人,被四大高手围绕,自己纵然有破天的本事,斗起来也是必死无疑。心中暗暗发毛,阴惨惨道:“姓阳的,你我之间的恩怨,你我二人解决就是。嘿嘿,我与其他人可没什么过节。” 阳钢自然知道偌疯的意思,他本没想过要别人助手,冷笑一声,却仍然故意道:“那好,你先把两颗绝情丹换予我,我就和你在这悬崖上单独决斗一场,你若能胜我一招半式,我便拱手送你而走。你若不先交出药丸,否则的话,哼,哼……”自从吸了公孙止后内力,他虽然不敢说能够轻松拿下偌疯,毕竟“九阳真经”不是吃素的,但久斗下去,最后决于内力深厚,千招之后,必能慢慢占上风。 偌疯双目一转,暗道:“我若不给绝情丹,他们四人动手硬夺,我也是没有办法保住。此药对我反正没多大用处,眼下只有这样,对自己比较有利。姓阳的小子虽然厉害,但他一个人,硬拼起来我未必怕他。”想到这里,哈哈笑道:“你们这些正派人士,最是讲究信用,那好,绝情丹我现在就给你。”僧袍一挥,两颗丹药飞向阳钢。 阳钢接住药丸放入怀内,哪还和他罗嗦,叫了一声:“看掌了。”双掌飘飘,已向偌疯击了过去。 阳钢“北冥真气”运灌双臂,使开“天山六阳掌”,饶在偌疯四周,盘旋飞舞,招招致命。偌疯在破庙前和他对过一掌,知道他内力有所提升,已对他深自忌惮。其实今天才是二人真正的单独第一次正式交手,此刻见他掌法浑厚中又飘逸万分,另人眼花缭乱,更是不敢小视,一上手就运上了“九阳真经”护体真气,以少林金刚拳迎敌。 逍遥派武功讲究轻灵飘逸,闲雅清隽;少林绝技、九阳真经却讲究厚重稳沉,气度严谨。阳钢和偌疯都是当世顶尖高手,这一交上手,心中都想致对方于死地,招招都是绝招。但见一个长袍长发,白袖飘飘,冷若御风,又宛如神仙。一个却步步扎实,全身烈炎四射,真气鼓动,煞气纵横。 阳钢才刚和他较上手,心想:“此人内力之刚猛,不在郭靖之下,这种登峰造极的高手,在完全有反抗力的情况下,不是趁其不备,若想用‘百冥神功’吸其内力,只怕很难奏效。我若与他硬拼掌力,就算把他击毙,自己也难免元气大伤,那也是得不偿失。但他身法却远不及我,我且先拖他一拖,自己内力不减,等他内力渐消,我就能更轻松胜他。” 想到这里,阳钢自然是占自己所最长,不以内力硬拼,脚踩凌波微步,只是一沾即走,便似一只花间的蝴蝶,在偌疯身周穿来插去,蹁跹不定,让人难以琢磨。他于这“逍遥、潇洒、飘逸、悠闻”等字,真是发挥了到淋漓尽致。 两人斗到百招,九阳真气浓厚无比,偌疯内力丝毫不见减弱,反而越打越强。他以强厚的极阳真气护住全身,手上拳掌连换了几套,花样翻新,一招也不重复,“班若掌”“金刚拳”“ 玄空拳”“合盘掌”, 但见他每一掌一拳都是打得狂风呼啸,飞沙走石,却始终不能伤到阳钢分毫。 洪七、一灯、慈恩都是当世高人,见偌疯使出这么多少林绝技,均也是心中暗暗佩服,均是暗想:“此和尚好胜了得!”但阳钢这逍遥派的武功全是失传百多年的功夫,三人却从未见过,都是看得惊诧不已,瞠目结舌、大瞪眼睛;陆无双和程英武学修为不高,如此神奇的功夫,更是让她们心旷神怡。 洪七道:“刚刚和阳钢小娃娃对了一掌,我便知他本事不在偌疯和尚之下。一灯大师,阳钢小娃娃招招凶险,攻向敌人要害,偏生姿式却如此优雅美观,直如舞蹈。这般举重若轻、潇洒如意的掌法,老叫花子可从来没见过,却不知哪一门功夫?叫什么名字?” 一灯摇头微微一笑:“七兄见识广博,你既不知,我知道也不知。” 洪七大赞道:“不错,不错,小娃娃这套掌法,完全可和我‘降龙掌’、你的‘一阳指’、西毒的‘蛤蟆功’、老邪的‘弹指神通’这四门绝学不相上下。” 一灯点头道:“不过阳施主脚下所用的步法,天下间却是无人能及。”此言一出,慈恩道:“不错,师傅说的很对。”他对阳钢的轻功可是深感佩服。 听当今武林最顶尖的高人赞扬阳钢,陆无双见他武功如此厉害,玉脸如花,心中暗暗欢喜。程英却是心想,师傅黄药师的武功也是以飘逸潇洒见长,但眼前之人和他老人家相比,完全何以并驾齐驱,并且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由对阳钢青眼有加,大是刮目相看。 转瞬之间,阳钢和偌疯两人翻翻滚滚的已拆了百余招。偌疯被阳钢的身法晃的有些头昏眼花,心中大是激怒,暗道:“他内力本不在我之下,如今又以轻巧的功夫对付我沉重的掌力,大大节省内力,如此一来,此消彼涨,我岂不是吃了大亏!”心想到此,连使巧劲怪招,想诱使阳钢上当。阳钢出道以来大大小小打斗了许多场,经验已是不浅,加上他冷静聪明,又怎会着了他的道儿。 偌疯几次引诱不成,知道阳钢不会上自己的当,但阳钢飘忽无影的掌法他却是不能不防,一刻也不能放松警惕,时时都要用九阳真气和强猛的掌力护住身周。转眼又斗了百余招,偌疯已经感觉真气渐渐消耗,可无奈看不透阳钢的步法,心中更加狂怒,一时无破解之法,有些失去理智,当下施展出“降龙伏虎掌”,激烈的向阳钢展开猛攻。 阳钢已看出偌疯内力渐消,心中暗喜,心道:“且试试你现在还有多深的底儿。”当下由虚转实,一招“潜龙勿用”使出和偌疯硬对了一掌。 二人双掌相交,悬崖之下劲风四射,平和的空气都变成了逆流的强风,三丈之外观战的程英和陆无双只觉被劲风扫得站立不稳,忙拧身站到了洪七背后。阳钢、偌疯均觉对方的内力犹如排山倒海般涌来,一浪一浪,越冲越猛,阳钢凛然不动,但偌疯毕竟还是有所消耗,竟被震得连退了三步。 阳钢心中一笑:“偌疯气势虽猛,但已有所消耗,在缠他两百招,我就可以轻松把他击倒。”身法一变,双掌飞舞,身子又飘忽起来。偌疯那知他一掌之后又施展起了老套路,感觉向是受了戏弄,气得哇哇大叫,“降龙伏虎掌”疯狂追缠拍打。悬崖上本不宽敞,阳钢却避的游刃有余。 洪七虽没见过阳钢的武功,但少林七十二绝技“降龙伏虎掌”他却早有所闻,此时见阳钢一招“潜龙勿用”后便没了下文,他虽然早看出阳钢之意,心中却还是难免一叹:“小娃娃若会全套‘降龙十八掌’,一招‘潜龙勿用’后若立即接上一招‘飞龙在天’,嘿,乖乖不得了,偌疯和尚必定大叫吃不消,内力更加消耗,飞得再退上五六步不可。可惜,可惜!” ------------ 第136章 降龙十八掌的深奥 第136章 降龙十八掌的深奥 阳钢只施了一招“潜龙勿用”,洪七心中大叫不过瘾,两套武功都同时有个‘龙’字,洪七可不像一灯大师那样丝毫没有好胜之念,他不由大想自己的武学成为‘龙’中之首,想阳钢能用“降龙十八掌”胜那“降龙伏虎掌”,眼珠一转,大叫道:“阳钢,来,来,来,我现在要把‘降龙十八掌’全部传授给你,你一定要用这套武功击败偌疯和尚。” 阳钢听到洪七大叫,先是心中一怔,随即大喜,也大觉有趣,答道:“那好,我一边和偌疯纠缠,一边看着七公演练,就怕不能学会。”他和洪七心交已久,自然不会说小时侯那些‘交换’‘磕头’之类的幼稚言语。 此言一出,包括一灯大师,人人惊骇,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均想就算洪七的“降龙十八掌”再威猛神奇,但在这战场上公然教招,敌人瞧得明明白白,阳钢又要一心二用,那怎能学会? “能成,能成,‘降龙掌’招式平平并无大奇,制人全以力量威力而决,十二年前你就学会了‘降龙掌’的心法和运劲技巧,现在光学招式,很简单。”洪七倒是固执,从阳钢小时便很赞扬他的悟性。 陆无双雪白的脸儿一紧,瞪眼道:“七公,你可别瞎闹呀,阳大哥正全心和大和尚对斗,紧要时刻,怎么能够再有二心来学你的武功。你使他分心,要是一不小心被大和尚打中一掌,岂不是糟糕。” 洪七何等眼力?笑道:“无妨,无妨,丫头不必担心。”他曾教过阳钢武功,早知阳钢聪明异常,又已看出他步法了得、纵然自己亲自对阵也不能破解,他只要采取防守之势全部闪避,留下一份心思来旁观还是可以的。 阳钢道:“那好,七公,你可又让我占了一个便宜,我尽力而为就是。”与此同时,掌力一收,脚上施展“凌波微步”跟着偌疯身子绕圈,完全采于守势。其实“凌波微步”他已纯熟之极,根本不用去想就可以顺其自然施展出来,若要看洪七演练掌法,就和平日一边走路一边看周围事物一样。 这时偌疯心中却是暗喜:“老叫花老糊涂了,姓阳的小子得意忘形下也糊涂了,要知我武功本和他不相上下,他步法就算在怎么奥妙,但若分心之下,必然会出现凌乱,哪能有不被我击中之理。再者说,新学的掌招尽管厉害,总是不免生疏。武学之道,讲究熟而增威,至少也得练上一二十年,临敌时方能得心应手,熟极而流。” 洪七想到就做,大声道:“阳钢,‘降龙十八掌’的招式出自《易经》,你早已经知道,我现在就不多罗嗦,你可看好了。”说罢也不管阳钢能否应付偌疯强厉的掌法,双掌抬起,自顾打了起来,口中叫道:“亢龙有悔”,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呼”的一声,向外推去,手掌扫到面前一棵松树,“喀喇”一响,松树应手断折。 多次战斗经验,阳钢已完全领悟“凌波微步”的精妙,在与人打斗之时,越是不理会对方招式来路去踪,此步法越是能发挥到流畅潇洒、淋漓尽致。当下视偌疯为无物,按照“凌波微步”步骤,在身子四丈之内左窜右挪,但一对眼睛,却是死死盯着洪七,默记他所演示的招式。 只见洪七一招‘亢龙有悔’施完,身子跃起半空,居高下击,只听“轰”一声响,威力奇大,是一招‘飞龙在天’;落地之时,左掌圆劲,右掌直势前击,使的是一招‘见龙在田’,之后‘鸿渐于陆’‘潜龙勿用’‘利涉大川’‘突如其来’‘震惊百里’‘或跃在渊’‘双龙取水’,顺手而施,一连使了“降龙掌”里的十招。 这降龙十八掌可说是外门武学中的巅峰绝诣,当真是无坚不摧、无固不破。虽然招数有限、看似平凡,但每一招均具绝大威力。洪七本在身在阳钢三丈之外,他一个人使招演练,这一施展出来,地上顿时风沙激起,霍霍呼啸,竟把真正以性命相斗的人的风头抢去了不少。 一灯大师等人看在眼里,无不点头称道,程英道:“七公这套掌法,真是所向霹雳,我站的这么远,都被掌力扫得难以呼吸。” 慈恩道:“相传北宋年间,丐帮帮主萧峰大侠以此掌邀斗天下英雄,极少有人能挡得他三招两式,气盖当世,群豪束手拜服。今日相见,果真是名不虚传。”忽然不由目光一淡,自己的铁掌与其相比,明显要黯淡失色。 阳钢脚上不停的跑,眼中不停的看,心中也不停的记,洪七十掌打完,他也完全记住招式。他步法神出鬼没,时而左一拐,时而右一挪,时而反飞跃倒退,时而又倒地、使而横行……,简直叫人根本无从下手,不知他下一步要踏哪里。那偌疯一对厉掌跟在阳钢身后飞快的劈击,眼看要击中,又被他意想不到的闪开,心中又是恼火又是惊佩,暗道:“此子一心二用,我竟击他不中,这哪是轻功步法,简直就是神仙传下来的绝技。”起初得意暗喜之心,此刻全变成恐惧。 程英和陆无双被掌风刮的脸面生疼,早就躲到了一灯大师背后,陆无双娇声叫道:“七公,够啦,够啦,你先停停,让阳大哥消化消化,在接着往下打。” 洪七大笑:“老叫花子兴致正高,停不得,停不得。”一边大叫招式名称,双掌挥舞,‘鱼跃于渊’‘时乘六龙’‘密云不雨’‘损则有孚’‘龙战于野’‘履霜冰至’‘羝羊触蕃’,哈哈大笑三声,单腿画圈,反身猛出一掌,是一招‘神龙摆尾’,收掌回身,稳稳而立,只见他气定神闲,这时一套“降龙十八掌”恰恰使完。 一路掌法使完,观看的人均是对洪七佩服之至,可竟无一人喝采,各人尽皆担心,怕阳钢不能记住。程英道:“七公,你这掌法虽然无甚变化,但毕竟有十八掌,你再打一次吧,只怕阳大侠没有全部记住。”其实洪七施完十八掌,阳钢已尽记于心。 “阳钢,你记住了多少掌?”洪七叫道。 “十七掌!”阳钢轻松答道。 此言一出,一灯等人皆是脸上一诧,随即一起面带微笑,他本就会一掌,再记住十七掌,那不是等于全部都会了么。洪七心中大慰,赞道:“十二年前我便知你记忆力极强,哈哈,当初我教靖儿,就是一招‘亢龙有悔’,硬是花上三天功夫,与你相比,你两的资质真是天差地别了。” 阳钢心中不禁为自己超强的记忆力得意,笑道:“多谢七公赞赏,只是我打出来,有没有你料想中的威力,只怕还不知道呢。”他此时只顾说话,不及刚刚专心,脚下稍微停顿了一拍,忽觉身后掌风袭背而来,被偌疯强烈的劲气冲击,胸口一闷,差点窒息过去,心中一凛,出了一身冷汗,连忙险险的挪身避开。 陆无双等见他大公告成后反而分心,也是心中一颤。洪七道:“哈哈,阳钢娃娃脚下别停,我在告诫你一些‘降龙十八掌’的精要,你就可去反击了。” “七公请讲。”阳钢重复展开“凌波微步”,再也不作丝毫停留,心中却留神洪七说诉。 “话可有点多,你要听仔细了。”洪七摸了摸肚子,坐于地上,说道:“这‘降龙十八掌’的道理,不是常人想的那么简单,其实深奥得很,此掌虽然全凭劲强力猛取胜,并非讲究一味愚勇,否则的话,又怎能绝伦于天下。当年我恩师教我之时,我还以为出掌越强越好,越猛越狠,于是不断拚命发力,结果给恩师重重打了几个耳光,直打掉了我三颗板牙。” “他老人家说道:‘‘这掌法的精义,刚好跟蛮牛斗角的道理相反。一招发出去,就算有几千斤、几万斤的力道,可终究有使尽之时,敌人如是绝顶高手,就在你力道使尽的一瞬间,突然反击,你一万斤的力道已经使尽了,剩下来的就只有几两几钱余力,他只消使三五斤力气,就打垮了你的一万斤力道。你只记得一招‘亢龙有悔’,就是降龙十八掌的根本,只要懂了这招,余下十七招就自然全懂。‘亢’者,乃是指极威猛、极神气、极高极强的意思,一条神龙气势凶猛、飞得老高,张牙舞爪,使尽全力,可谓厉害之极,可是就在这时,它的威势已到了顶点,此后就只有退、不能再进了。这个‘悔’字,是要知道无论你强到何种境地,但‘刚强之后,必会有衰弱’。好比一艘大船,当顺风顺水之时,扯足了顺风帆向前飞驶,很容易触礁翻船。做人做事,都须留有余地才好……” 阳钢听到此,心中已有所悟。喜道:“多谢七公指点。其实‘亢龙有悔’这一招,七公说必须击敌三分,留力七分。”便已道出了‘降龙十八掌’的精要。 “聪明,聪明,但也不全对。”洪七继续说道:“降龙十八掌的精义,乃是‘有余不尽’四字,一掌之出,必须留有余力。不管对方击来的拳掌如何刚猛有力、势若雷霆,我总之应以一招行有余力。使那‘降龙十八掌’时,心中总须想到:对方毒龙有八十条、一百条,降服了一条又有一条,去了十条,还有二十条,然而我的掌力始终无尽无漏,那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了。” 洪七所说这些,就算当今的郭靖也未能完全领悟,郭靖之所以无敌,是因为他内力已冠绝天下,没有能遇见过内力比他还高的人,所以他从未出现过洪七所说那种‘顺风船扯足了劲时很容易触礁翻船’的事情。 洪七当年传郭靖武功,是因为喜欢他的纯朴和受黄蓉美食勾引所致,而阳钢悟性卓绝、一点百通,洪七给他讲述,直觉是生平之快慰,把自己的武学造诣,全用语言显露出来。 之后又道:“说了此套掌法的深奥含义,使用时候还记的两点,一是料敌机先,‘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天,就是自然,所谓‘先天’,是对方行动中还没有出现破绽,我们要先瞧了出来。这降龙掌,要料敌机先,击向他即将露出来的破绽。如果他已经露出破绽,那就良机莫失,更当攻其弱点。我们的武学道理,跟道家不同。道家《老子》说:‘用兵有言:吾不敢为主而为客,不敢进寸而退尺。’主张不可抢先进攻,一味退守,以柔克刚。但‘降龙掌’则是当刚则刚,应柔则柔。” 这时阳钢微微一愣,逍遥派功夫则偏重以柔克刚,和降龙掌径途其实颇为不同,心中忽然一念,自己若能刚柔并进,既非至刚,又非至柔,岂不兼具儒家与道家的两门哲理,这样一来,自己武学修为,一定又会突飞到一个新高境界。随即心中一笑,暗道:“就算自己没本来逍遥派武功,单只学这一十八掌,也足可与天下英雄争雄。至于武学突破,不是一时片刻之。”此时因为心中所想太过繁复,背后偌疯的掌力又已贴肉,心中一骇,连忙静心。 这时洪七已开始说第二点,道:“施展之时还要记得,第二:‘敌人愈强我更强’。你天性不想打死人,出招之时自然而然留有余力,这就是‘悔’字诀。咱这‘降龙十八掌’,讲究的是 ‘敌人愈强我更强’,所以叫作‘降龙’,称它为‘伏虎’,亦无不可。之所以我看见偌疯和尚施出‘降龙伏虎掌’的时候,就想要让你用‘降龙十八掌’与他相斗,看看到底谁能真正降龙伏虎。‘降龙十八掌’最难的地方,在于既以强力出击,仍然留有余力。不过倘若一味留力,没有力道发出去,那也不行。”话说到此,才道:“老叫花罗罗嗦嗦,但所说字字精要,阳钢娃娃可以还击了。” 阳钢听了洪七所解,对于“降龙十八掌”早有新的注解,了解到‘纯阳至刚一路,刚到极处,自然而然的刚中有柔,原是易经中老阳生少阴的道理,’只觉得自己在武学修为是又精进了一层,不由更是豪情大发,步法忽然一止,身子如泰山般站稳,大喝道:“若疯,你且看看‘降龙十八掌’的威力。”说着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呼的一声,向外推去,正是一招“亢龙有悔”。 偌疯见阳钢终于停止“凌波微步”,追打这么久没有建功,心中怒火正盛,早就老不耐烦,气急之下只想就这一掌和阳钢做下了断,暴喝一声:“天下无庸”双掌猛向阳钢推去。这一招正是“降龙伏虎掌“里的最后一招,也是其最厉害的绝招。 两掌相碰,阳钢手臂一震,口中大喝似暴雷炸响,头发衣袍无风扯直倒飞,风声扑扑大作,但他双脚却生根了一般,毅然不动一丝分毫。而偌疯却大叫一声,仰头喷了一口鲜血,向后倒飞一丈,落地后脚步仍旧跄躅后退,忽的双足踩空,刚被震伤,想在提气上跃已是不能,只听一声惨厉的长叫划破长空,之后渐渐变小,他身子坠入了万丈悬崖之中。 这一下忽然变化,众人都是大感意外,一灯“哎哟”一声,急忙飞跃到悬崖之前,但此时偌疯身子早已堕入云雾不见。 阳钢不禁呆了一呆,自己这一掌,本以为最多可震退他五六步,结果竟能把偌疯震的向后飞退一丈后掉入深渊之中。其实阳钢领悟“降龙十八掌”的精要之后,威力固然增大增强,但其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偌疯这么久相斗,连番催使内力,实乃消耗过大,阳钢却是一直使灵巧身法保存内力。两人内力本是相差只有丝毫,但此时差距却是拉大,偌疯如此以弱敌胜,竟成了以卵击石,所以他丢了性命。 偌疯被阳钢击下悬崖,自然是必死无疑,慈恩虽是出家人,脸上却无多大表情。一灯脸露慈悲怜悯之色,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阳钢面上微微一笑,不予言语,心中却道:“此等恶人,留着只会祸乱江湖,除去使人心中大快,有何罪过之言。”当下转过身去,与洪七、陆无双诉说别念之情。 ------------ 第137章 老女,美女 第137章 老女,美女 除去偌疯,阳钢两颗绝情丹也到了手,心中大定,心想再回绝情谷,任由那裘千尺玩什么花样,自己都是毫无所忌。洪七听说老顽童、欧阳锋都在绝情谷中,眼下左右无事,多年不见昔日故人,也要与阳钢同行。 阳钢等人折回而行,他这才一路详细诉说那情花毒的奇妙之处,老顽童和欧阳锋同时被刺,却只有老顽童一人中毒之事。陆无双、程英等都是大感惊异,这时一灯大师脸现愧疚之色,喃喃叹道:“老顽童重情之人,老僧几十年前却犯下大错。罪过,罪过!” 阳钢微微纳闷,老顽童重情,与一灯大师傅有何关系?他为何内疚? 一行人行了半日,沿途而走,进入一片森林之中,一灯大师忽然对阳钢说道:“情毒,情毒,你此事为老顽童而来,但可知老顽童是为谁中毒?” 阳钢愣了一愣,道:“自然是他最心爱的女子,只是我从未听人说过,想必早已去世了吧。” 一灯摇了摇头:“那女子尚且活在人间,并且所住就离此地不远。” “还没有死,那她为何不与老顽童在一起?”阳钢心中一震,大是好奇,脱口而道:“既是如此,我们顺路去拜访拜访如何?” 这时慈恩忽的面露难色,低头不语。一灯道:“阿弥陀佛,自己所造下的罪孽,总是要承担,只有如此,心中方才能够安定。” 慈恩默思片刻,脸色似乎极为痛苦,又是充满了内疚,猛的抬头,咬牙道:“好吧,我们现在就去见瑛姑,她若要心中解气,杀了慈恩便是,慈恩绝不还手。” 一灯哀声道:“是非恩怨,你杀她,她杀你,终是没个头。她一生最恨者是你我二人,最爱者是老顽童。我们若能请她出谷,撮合她与老顽童再一起,或许能减轻她的怨恨之心。哎,老僧也算是弥补一些昔日罪过。” 阳钢心中暗道:“哦,原来老顽童的老情人叫做瑛姑,看来慈恩大师,一灯大师和那瑛姑都颇有瓜葛。” 一灯见阳钢眼色好奇,叹道:“此事前因后果,可得从五十年前说起。”当下便把五十年前之事详细说出。 原来五十年前,一灯是大理皇帝,尚且没有出家为僧,瑛姑是他最宠爱的妃子。有一日,王重阳和老顽童周伯通去大理皇宫拜访南帝,探讨破解欧阳锋“蛤蟆功”之法。结果老顽童在皇宫中乱转,巧遇瑛姑,他教瑛姑点穴功夫,几来几往竟生出情缘,老顽童不知轻重,和瑛姑做下了男女苟合之事,并且瑛姑为其怀了一子。南帝得知此事之后,自然大怒,恰好瑛姑之子三岁时又被裘千仞打成重伤,一灯一时心狠,不予相救,之后大悔,心灰意冷之下出家为僧…… 洪七早知此事,自然不说。阳钢却是心中大诧,原来此事如此复杂,竟牵扯了这许多事情,心中更升起了要去见见瑛姑的念头。 一灯大师带这诸人向西行走,渐行草木渐少,只到最后,方圆七八里内草木不生,出现一片极为宽大的沼泽。 洪七大是皱眉,茫然向前走出几步。这时程英急叫:“七公,小心!”洪七 “啊哟”一声:“不得了,不得了。”双足已陷入泥中,直没至漆,急忙提气后跃,硬生生把两只脚拔了出来,一股污泥的臭味极是刺鼻,向前望去,眼前一团茫茫白雾。 “一灯大师,你可记错路了么?前面没路啦。是一个大泥潭。”陆无双眼见不能前行,开口说道。 程英双目一扫四周,却“咦”了一声,说道:“此潭并非简单的沼泽,这里处处蕴涵了奇门八卦之术,象是一个高人居住之地。” “我倒是没有看出。”阳钢呵呵一笑,他不懂奇门八卦。 程英道:“阳大侠聪明得很,在战斗中尚且能学会绝高武功,你若要学这些阵势挂法,自然一点一通。” “过奖,过奖。”阳钢嘴上谦虚,心中却一笑,不是自夸,若真是如此,其实程英说的倒也不假。又道:“这‘阳大侠’三字,听来真是别扭,你可不要在这么叫了。” 程英脸上一红:“那……那我叫你阳大哥可以么?”语气之中,有些胆怯。 阳钢见她神情腼腆,用开玩笑的口气道:“当然可以,不过就怕你瞧不起在下,不肯叫呢。” 这时陆无双娇声道:“阳大哥,不会,不会,其实我表姐挺喜欢你的,私下里她对我说,你是个了不起的大英雄呢。” 阳钢哈哈一笑:“英雄可不敢当。”这时程英埋怨的望了无双一眼,双颊娇红,鲜艳欲滴。 “程英姑娘果然不愧为黄药师的徒弟。”这时一灯点了点头,说道:“此地名叫黑龙潭,瑛姑就住此在潭中。这黑龙潭数里内全是十余丈深的污泥,轻功再高,也是难以立足,不论船只、皮筏还是木排,都是不能驶入。”原来黑龙潭本是一座大湖,后因水源干枯,逐年淤塞,成为一片污泥堆积的大沼泽。 阳钢纵目眺望,眼前一片死气沉沉,只潭心堆着不少枯柴茅草,展延甚广。折下一根筷子粗细的树枝掷入潭中。树枝初时横在淤草烂泥之上,过不多时便渐渐陷落,下沉之势虽甚缓慢,却绝不停留,眼见淤草烂泥掩上,树枝终于没得全无踪迹。 陆无双吐了吐舌头,不禁骇然:“树枝分量甚轻,尚自如此,若是人一踏上去,立即便会沉陷其中。这淤泥上怎能立足?”一对美目蹬的老大,怔怔望着阳钢,不知他有何妙策。 阳钢心中掂量,以自己的“凌波微步”,只要借一草一芥之力,便可虚空飘行,算是真达到了‘踏雪无痕草上飞’的境界。一灯、洪七、慈恩武学修为虽高,但轻功绝对不如自己,他们要横渡此潭,虽然可以,但不会象自己那般轻松。当下也不显示自己,见程英脸色如常,似乎并不把眼前泥潭放在眼里,倒是好奇程英有何妙法度过此潭,进入中心,于是笑道:“程英姑娘,你可有办法过去?” 程英想了片刻,道:“小妹自幼听师傅谈论阴阳五行之变,其中也略懂一些,瑛姑的屋子建在污泥湖沼之中,黑龙潭中隐藏了‘九宫八卦图’的方位,看起来一片淤泥,但泥中必有可行之处。” 阳钢笑道:“那好,我跟着你走。”从程英的眼神中,已经看出她极为自信。 程英点了点头,看准方位忽然一步走进淤泥里,但身子竟不下沉,只见她慢垂霞袖,瘦削的身材衣衫飘动,急趋莲步,身法轻盈飘忽,直行三步,向左斜行四步,再直行三步,向右斜行四步。 这时一灯道:“瑛姑不欢迎老僧与慈恩,请她出潭之事,就拜托阳施主了。”洪七笑道:“这潭里没什么意思,老叫花子也不去了。” 这时程英已经进入潭中几丈远,拧头道:“阳大哥,你按照我的步子走,如此直斜交差行走,千万不可弄错。” “程英得过大师指点,修为虽然不高,但轻功倒也很不错。”阳钢心中一念,依言而行。落脚之处果然打有隐藏在淤泥里的一根根的木桩。只是有些虚晃摇动,或歪或斜,若非轻功了得之人,只怕走得数步就会摔入了泥沼。 “阳大哥,我也要去。”陆无双好奇爱玩,纤细的腰枝一拧,也踏入泥潭之中,隐埋的木桩溜滑,她脚下不稳,“哎哟”一声,身子一斜险些跌入淤泥里。阳钢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滑嫩的小手,笑道:“我牵着你走吧。” 陆无双嫣然一笑:“好。”桃腮带晕,娇羞时双颊绯红,更添几分娇美,又嘟嘴道:“阳大哥,你以后一定要教我一些厉害的功夫。” “当然可以。”阳钢爽快答应。陆无双是他极为喜爱的人,只要她愿意学,阳钢是不会吝啬的。 阳钢握着陆无双的手,轻松的跟着程英,凝神提气,直三斜四的向潭中走,过了半壶茶的时间,走到三百六十九步,眼前已是一个人工铸建的荷花塘,程英顺手摘了一夺鲜艳的荷花,轻巧向前一跳,娇然道:“到啦。”此刻处于黑龙潭中心,转头回望,一灯三人,已是在白雾茫茫之中。 “嘿,何方高人,竟来到我黑龙潭里。”就在此刻,一声叱喝,突然眼前白影闪动,一个衣衫褴褛,脸色憔悴郁郁不展,头发全白的女子巍巍峨峨从茅屋中闪了出来。她语气并不友善,身法也极快,只一闪就力程英面对面而立,恶狠狠的看着程英。程英见一个年老婆婆忽然出现,倒是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向后退了两步,站在阳钢侧后面。 “此人如此苍老,看来定是瑛姑了。”阳钢与老顽童虽名为师徒,其实是忘年至交,所以见到瑛姑自然会升友好善感,谦声道:“晚辈冒昧进谒,请前辈恕罪。” 瑛姑瞧了瞧三人,竟然能进到黑龙潭,脸上微有惊异之色,但这惊奇的神情一现即逝,想当年黄蓉还不是轻松随意就走了近来,挥手说道:“老婆子隐居僻地,不与江湖纷争,不见外客,你们回去罢!”声音阴恻恻的又尖又细,眉梢眼角之间隐隐有股戾气,她似乎十分自闭。 阳钢见瑛姑容颜阴冷、虽然令人生怖,但眉目清秀,杏眼樱口,颇具气质风韵,年轻时显是个绝顶美人,只怕不逊色于自己此时身边的一对姐妹花,心中一笑,暗道:“此女使老顽童失控,致一灯大师出家,以前一定是个绝色佳人,可惜如今风华以逝,我看不见她年轻时的摸样了。”当下也不隐瞒,说道:“晚辈并非无事来此,此次前来却是因为一个人。” 瑛姑一口回绝,冷然道:“什么人与我无关。” “老顽童周泊通呢。”阳钢呵呵一笑。 “老顽童,你认识老顽童。快说,快说。”瑛姑脸色忽然大变,由冷谈转为惊诧激动。 “提起老顽童,她就来兴趣了,看来瑛姑果真深爱老顽童。”阳钢心里暗笑,说道:“不错,老顽童与我是极好的朋友。” “老顽童何等人物。切,你小小娃娃,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做他的朋友。”瑛姑怪眼一翻,不屑的看了阳钢一眼,随即才道:“老顽童在哪里?” “你这老太婆说话怎么如此讨厌。”陆无双可不许人家小视阳钢,两眼一瞪,举起一根进潭前所拣的柴枝,作势欲打。阳钢心道:“说老顽童是我朋友,我还是谦虚了呢,其实他还是我徒弟呢。”对无双摇了摇手,不再意的微微一笑,说道:“老顽童受人捉弄,身中剧毒,现在正暂住在一个山谷之中,我这次出来,正是为了给他寻找解毒之物,恰好路过此地,所以来拜访前辈。”说到这里,心中暗想,只怕瑛姑又要不相信了。 果然瑛姑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嘿嘿!”良久不绝,大笑声中道:“哪里来的黄毛小子,信口雌黄哄骗与我,老顽童是什么人?天下间只有他捉弄别人的,又有谁能毒到他?快快给我滚了出去吧,永远休得再来滋扰!”说着双掌一挥,挥向阳钢、陆无双、程英三人。四人相隔一丈有余,瑛姑凌空出掌,原是击不到三人身上,但见她手掌拍出,一股寒气便袭了过来,可见此老妇内力深厚。 阳钢淡淡一笑,他并无敌意,衣袖微摆,将陆无双和程英身边的掌风解于无形,对推向自己的掌风却不理睬。 璎姑见阳钢随意一挥就化解了自己掌力,眼前三人竟是浑若闲事,不由得又惊又怒,暗道:“这小子前来招摇撞骗,倒也真有几分本事。”气凝丹田,手掌上加了一倍力量,仍是两掌推出,这时已用上了十成力量。 程英、无双一觉掌风袭到,面颊生痛,胸口立感闷塞,花容失色,均是心中一慌。“两位妹子别怕。”但听阳钢轻说一句,衣袖仍然是随意一挥,身前寒气劲道顿时消无影踪。两女心中一宽,心知两人这几下比拼内功,那老妇剑拔弩张,容色可怖,阳钢却面带微笑、意定神闲,自是大占了上风。 “嘿,小子竟不怕我‘阴寒箭’的掌力,那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泥鳅功’。”瑛姑厉声一喝,身形疾闪,倏地窜前,这一下快得出奇,已经贴进阳钢,双掌同出,一击他胸口,一拍他腰肋。 “泥鳅功,好奇怪的名字。”阳钢心中一好奇,他虽对瑛姑没有敌意,但生平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见识天下各门奇功妙决,忙展开小巧功夫摆脱瑛姑,大声道:“那好,晚辈就陪前辈玩玩。”双臂一伸,两手反击。 岂知瑛姑既不出掌相抗,也不挥拳殴击化解,施展轻功,迎面直撞过来。阳钢见她如此冲撞,微微一愣,知道她绝对硬撞不过自己,不愿与她身子相碰,微向旁闪,伸手便抓她肩头。这一抓出手极快,抓力亦猛,用的是“天山折梅手”的手法,但五手刚触到她肩头,却似碰到一件异常油腻滑溜之物一般,竟然抓之不住。 瑛姑一低头,人似水蛇,已从他腋下钻了过去。阳钢鼻中只闻到一阵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的幽香,心中略感慌乱,刹那间心中念道:“瑛姑虽已是个婆婆,身上竟还有如此醉人的体香。”这时瑛姑已经掌击他后背。 阳钢展开“凌波微步”,斜身避过,拧身反抓,刹时之间,五指的指端都已触及瑛姑腰间,但不知怎的,指端触处只觉油光水滑,瑛姑柳腰婀娜,给她一溜便溜了开去。阳钢心中大讶:“果然像条滑不溜唧的泥鳅,不过‘泥鳅’二字太难听,叫做‘美人鱼功’倒更好,切确的说更像条美人鱼,还是条老美人鱼。哈哈……”心中想着,手上却丝毫没有减慢,左臂后抄,回振反弹,却是用的周伯通“空明拳”里的奇妙招数,并且还运上了真气。 瑛姑眼见已然滑过他的身侧准备击他腋下,哪知一股柔中带韧的劲风忽地迎面扑至,以柔克柔,逼得她非倒退不可。但‘泥鳅功’的奥妙之处就是险中求生,不管阳钢劲势猛烈,仍是鼓勇向他身上撞。 阳钢心中一诧,急叫:“留神!”只感一个女子温软的身躯已扑入自己臂弯,心中一颤,幸好是个老婆婆,若是个妙龄女郎,否则还真不好意思打下去了。这时分心,足下被瑛姑一勾,他内外兼修,渐臻入神坐照的化境,下盘何等之稳,自然一动不动,而瑛姑这一下总算是和他实实在在身体接触,只觉自己的脚是撞在一根铁柱上面,反而脚步一跄,“扑通”一声,落入荷塘之中。 阳钢和瑛姑这一交手,已了解‘泥鳅功’滑溜异常,算是贴身短打的绝妙武功,但以自己的内力,根本就无所畏惧。当下微微一笑,双手负背。 陆无双和程英见瑛姑用脚勾绊阳钢,自己反掉进荷花塘里,都是忍不住“噗嗤”一笑,陆无双笑道:“老婆婆掉进泥池塘,这下成了名副其实的泥鳅了。” 荷塘中污泥约有三尺来深,塘水直浸至璎姑胸间。瑛姑掉进塘里,大是气愤,竟似生孩子气似的,左手下抄,捞起一把污泥向塘岸上的阳钢扔去。 “这老婆婆的脾气倒有几分和老顽童相似。”阳钢哈哈一笑,头一偏,斜身让开。 瑛姑站在池塘里也不起来,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我婆子苦练‘寒阴箭’掌四十余年,能一掌连碎十八块青砖,而每块青砖的砖屑决不四散飞扬,实是阴狠强劲,兼而有之。一般武林中人与我对掌,我只需五层内力,必使其内脏震裂,你小子随手一挥,竟然能化解我十成内力,果然厉害。咳,这‘泥鳅功’,更是我自创绝技,但对你竟也不起丝毫作用!” “瑛姑的‘寒阴箭’掌力虽然了得,但也只是和李莫愁的‘赤炼掌’在伯仲之间,算不上惊世骇俗。”阳钢笑了一笑,也不隐瞒,朗声说道:“老前辈僻处荒地,且不知世间武学多端,诸家修为,各有所长。高明过你的,大有人在。”说罢纵声长笑,笑声雄浑豪壮,直有裂石破云之势,显示出他中气沛然,内力深湛。 瑛姑听他这一笑,不由得脸如死灰,身子在池水中摇晃,自己可绝非他的对手,当下不等他笑完,跃出荷花池,垂丧道:“老婆子服输就是,我与你素不相识,请你快快离开黑龙潭吧。”此时口气,丝毫没有斩钉截铁的厉气,而是充满了哀求。 阳钢微微一塄,心想她始终不信自己的话,不信自己是为老顽童而来,一时哑口,不由得大费踌躇。忽然之间,想起黄蓉曾经对老顽童念过一首诗,老顽童听后害羞无比,心中一喜,朗声念道:“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好,我跟你去。”阳钢刚念到此,瑛姑脸色大变,立即大叫道。 ------------ 第138章 多情瑛姑 第138章 多情瑛姑 阳钢见瑛姑终于是相信自己的话,心中大是高兴。陆无双和程英却大是不解,不知为何他只念了一首诗,瑛姑就忽然转变态度。 阳钢笑了笑,暂时不做解释,看了程英一眼,道:“我们这就出潭吧。” 程英微微一笑,也不多问,仍自在前带路,阳钢和陆无双紧跟其后。 瑛姑走在最后,她见程英娇小的身体在黑龙潭中跳了蹦去,方位丝毫不错,就仿佛这潭中淤泥里的木桩是她打下的一般,心中暗暗称奇,看她只有十七八岁年纪,心里猛的一念,问道:“小姑娘,你的师傅可是黄蓉?” 程英道:“不是,黄蓉是我师姐,尊师是号称‘东邪’,是黄药师。” 瑛姑惊然道:“哦,原来如此!那就是了!” 这时阳钢心中却在想,呆会儿瑛姑见了一灯和慈恩,不知会是如何表情?过了半壶茶的时间,四人走出黑龙潭,阳钢道:“瑛姑前辈,前面还有两人想见你。” 瑛姑诧道:“我只想去找老顽童,其他人不想相见。” 便在此时,前面传来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接着有人说道:“老僧一灯求见,再此等候,盼瑛姑赐予一面。” 瑛姑一听到一灯大师的声音,脸色一寒,目光中流露出恶狠狠的神色,看着阳钢道:“你带我去见老顽童,为何段皇爷也在这里?”当年一灯大师在大理国为君之时,瑛姑是他宫中贵妃,老顽童周伯通与她私通,生下一子。后来裘千仞以铁掌功将孩子震伤,段皇爷以妒不救,孩儿因之死亡,段皇爷悔而出家。瑛姑在华山绝顶杀裘千仞不得、追周伯通又未获,其后漫游江湖,终于在黑龙潭定居。她记着数十年前一灯狠心不救孩儿的恨事,心中怨毒难解,始终不能原谅于他。 阳钢愕了一愕,正要开口,这时一灯已先道:“往事未曾得解,老僧心感不安,此来是求瑛姑宽恕。” 瑛姑冷冷的望着一灯:“段皇爷,当年你为何不肯宽恕于我,救我儿子一命。如今我儿子既死,你又不是罪魁祸首,此事老婆子不想再与你计较,但也谈不上宽恕与否。” 一灯听她口气不会宽恕自己,但也不再作仇恨之念,心中稍安,喟然道:“前尘如梦,昔日的称谓,还提它作甚?瑛姑,你可认得他么?”说着伸手指向站在身旁的慈恩。这时慈已改作僧人装扮,面容也苍老憔悴,丝毫没有当年的英雄气势,比之二十余年前华山绝顶上相会之时,面目亦已大不相同。 瑛姑瞧了他一眼,道:“老婆子隐居世外,不与江湖中人来往,怎会认得这和尚?” “阿弥陀佛!瑛姑竟不认得我了,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善哉,善哉。”慈恩低头一叹,脸上尽是惭愧之色。 程英淡淡一笑:“既连相貌都已不识,自然在也谈不上仇恨之言。”洪七心胸开阔,乃扩达之人,也道:“对,对,小丫头说的不错。” 阳刚却是心中一笑,摇了摇头,心想只要心底记着深恨,就算不记得仇人面目,恨意却未必会减少。 一灯道:“瑛姑,当日用重掌力击伤你孩儿的是谁?” 瑛姑全身一震,脸色由寒转厉,立时又从厉转狞,咬牙切齿道:“你何必明知故问,裘千仞那恶贼,他便是尸骨化成灰沫,我也认得出他。” 阳钢心里一叹:“明明就在眼前,你却没有认出!”瑛姑连裘千仞相貌也不认得了,可是果然还牢牢记着旧恨!这时一灯叹道:“来隔数十年,你还是如此怨毒难忘。哎,这人便是裘千仞!” 瑛姑全身一颤,张嘴大叫一声,激身向前,十指如钩,作势便要往慈恩胸口插落,五指刚进他身子,却又停了下来。双眼充满沙怒,细瞧慈恩的面目横蛮,果然依稀有几分像裘千仞的模样,但凝目瞪视一阵,又不太像,只见他双颊深陷,须发尽白,神情萎靡衰老,哪里还有当初一代枭雄的摸样?厉声道:“这老和尚当真是裘千仞?他来见我做甚?” 慈恩长叹一声,道:“我确是裘千仞。自知罪孽甚深,已皈依佛门,现在投在一灯门下出家为僧。法名慈恩。” 瑛姑 “哼”了一声道:“你还记得吗?四十多年前那天晚上,在大理皇宫之中,你抓住我儿子,弄得他半死不活,终于无法活命。哼,哼,作下罪孽,出家便可化解,怪不得天下和尚道士这般众多。”双目之中红丝满布,全是杀气。 这时只听得一灯叹道:“冤冤相报,何时方了?罪孽终是罪孽,岂是出家便解?瓷恩念着昔年伤了你孩儿,深自不安,所以才恳求你宽恕他的罪过。” 慈恩脸无人色,听到这里,全身发抖,数十年前的往事蓦地兜上心来。然间痛悔之念不能自己,呜咽道:“你儿子是我弄死的,你不肯原谅我,那打死我抵命罢,我绝对不还手就是了。” 瑛姑双咬牙一字一句道:“嘿嘿,好,此仇不报,不然老婆子终身不安。”目瞪视慈恩,良久良久,竟是一瞬也不瞬,脸上充满着憎恨怨怒,便似毕生的痛苦不幸,都要在这顷刻间发泄出来。 陆无双见她神色如此可怖,不禁暗自生惧,只见她双手提起,运劲便欲下击。忍不住叫道:“且慢!老婆婆,他既已知道悔悟,旧事何必斤斤计较?你……你就原谅了他吧。” 瑛姑仰天大笑,冷声说道:“小女娃儿,你以为是过家家吗?说得好是轻描淡写!”眼光忽然向阳钢一射,又道:“倘若他杀的是这个小子,是你最深爱的情人,你便如何?” 陆无双脸上一红,如抹了一成胭脂,道:“你胡说八道,我……我……”心中却想,她怎么知道阳大哥是我的情郎。若谁真的杀了阳钢,那自己非要那人碎尸万断、杀那人全家不可。其实瑛姑经历过感情,深了解情为何物,她是过来之人,自然是只从无双的眼神举止之中,就能看出无双与阳钢的关系。 瑛姑恼怒万分,那愿更与无双东扯西缠,凝目望着慈恩,双掌便要拍落。 “住手!”就在此刻,阳钢挥袖一挡,把瑛姑震退了三步。他知道慈恩不会还手,一灯决不会用强阻拦,洪七也不会管此事,自己再不干预,此事终无了局,慈恩必死无疑。 瑛姑愕然回顾,她与阳钢动过手,知道此人武功之高,自己实难望其项背,想不到在这当口,他却出来恃强横手,思前想后,心中委屈,不由得悲从中来,往地下一坐,放声大哭起来:“你们要求我宽恕,又不许我杀死仇人,你们仗着人多武功高强,软硬皆施,来欺负我一个孤老婆子。你们合伙儿欺负我一个女流之辈,我不依,我不依……” 她这一哭,阳钢、一灯、无双等人都是大出意外。程英见其可怜,倒是不忍,忙上下扶起瑛姑,温柔道:“老前辈,你别哭了,我们可没有心要欺负你啊。” 阳钢心中一念,道:“瑛姑前辈,我刚刚说过老顽童身中剧毒之事,你可还记得?” 起初阳钢说起,她只当阳钢是信口雌黄,瑛姑此刻微一沉吟,知道以洪七、灯的信誉声望、以阳钢的本领,都绝不会说假骗自己,脸色一变,霍地站起,一擦眼上泪水,急道:“他……他怎么样了?” “这瑛姑说哭就哭,说不哭就不哭,时而还学小孩子撒赖,真是和老顽童同性三分,难怪会产生这一断孽缘。”阳钢见她摸样,有些啼笑皆非,面上却正色道:“老顽童所中之毒烈性无比,只能活一个多月,世上只有一种药能解,我与一灯、慈恩两位大师费尽千心万苦从一武功厉害的恶僧手中夺得,此时药丸正在我们手中。” “段皇爷和裘千仞竟替老顽童夺解药!”瑛姑喃喃自语,心中想到儿子已死,是永远不能活过来了,若老顽童也死了,那自己当真就更是没个活头了,面色一阵惨白,急道:“只要你们肯救老顽童,要我宽恕也好,要我跟裘千仞和解也好,我全依得。”不过随后又补充道:“但我须得先跟你说明白了,老顽童一见我便会逃走,再也寻他不着。你们带我见到了老顽童,只要他肯不离开我,老婆子一切惟君所命。” ------------ 第139章 化解恩怨 第139章 化解恩怨 听瑛姑如此一说,阳钢心中大喜,一口答应道:“这是自然,若做不到这一点,我又来黑龙潭找前辈做什么?”心想周伯通童心甚盛、又是重情之人,他之所以逃走,乃是因为觉得对不起一灯大师,但自己只要说出事情原委,说明一灯大师不救他儿子也曾亏欠过他,一报还一报,恩怨相互勾销,他必然不会在离开瑛姑。 瑛姑追缠老顽童将近五十年,始终得不到他,越是不能与情人一起,心中越是想念,长年累月的积累,早就成了刻心痴妄,此时笑容颜开,只要能和老顽童在一起,什么深仇大恨都可不计,瞧了裘千仞一眼:“现在且不杀你,如果你们不能让我与老顽童在一起,我再杀你不迟。”口气之中,明显少了起初的恨意和杀气。 慈恩刚刚从瑛姑的痛苦神色中领悟到自己的罪孽,喃喃道:“冤冤相报,何时方了?手中屠刀,何时方抛?”霎时之间,终于全部大彻大悟。侥幸活得一命,脸上一片平静,并无欢喜之色。 瑛姑只想快快见到老顽童,催促道:“阳少侠,我们快走吧。” 阳钢微微一笑,带路在前,和陆无双、程英、一灯、洪七、慈恩、瑛姑联袂向绝情谷而去。行出里许,瑛姑不停催促快些,越奔越快,一灯、洪七、慈恩三人相对一笑,轻松相随,程英勉强跟着,陆无双却是渐渐追赶不上。阳钢微微一笑,顺其自然左右各拉起她两人的小手,展开轻功飞奔。 程英和陆无双给他这么一拉,身子登时轻了大半,飘忽忽的只听耳边衣袂声响,步履间毫不费力。程英感觉阳钢大手中的温度,双颊霞红,心中似小鹿乱撞。陆无双却是甜滋滋的,笑道:“阳大哥,若是你不拉着我,我也能跑这么快,那可就好了。” 绝情谷占地甚广,群山围绕之中,方圆三万余亩。道路曲折,溪流娇纵,丘屏壑阻,阳钢等人展开轻身功夫,按图而行,只两日即已达到。进入山谷,洪七、无双、程英初来这世外仙镜之地,处处景色醉人,都是大感新鲜,走到谷中数株大榆树交相覆荫处,树底下是一簇一簇的情花树,一群绿衣弟子正在花簇中采摘情花。 绝情谷弟子识得阳钢,见他回来,一名绿衫弟子道:“阳少侠回来了,我这就带你去见主母和小姐。”之后立即有一人先前去禀告。 阳钢点了点头,和众人跟随那绿衫弟子前行,心中暗道:“这谷里的弟子只说见主母和小姐,呵呵,公孙止看来是彻底玩完了,完全没有地位了。” 阳钢等人还不走到绝情谷大厅,只见一群人已经迎面接来,自然是公孙绿萼、老顽童、欧阳锋、完颜萍、耶律燕几人。 洪七看见老顽童和欧阳锋,拍手大笑:“妙,真妙,老家伙们今天都聚集在这儿啦,这下可热闹了,正好可以来一次绝情谷论剑,哈哈,就差老邪一人。” 几女见阳钢回来,均是脸上似春化绽放,绿萼抢先上前道:“阳大哥,你可寻到我二舅舅了么?” 阳钢笑道:“此番运气不错,我不但找到了你舅舅,并且把两颗绝情丹也追回来了。” 老顽童见来了这么多人,本是心中欢喜,忽然看见一灯大师和瑛姑,“哎哟”一声,脸色顿时一变,嘴上叫道:“小师傅,你也太不讲义气了,竟带我最怕的人来这里,老顽童不吃解药,宁愿去死了。”抱头鼠窜,身子“嗖”一身溜出,就想要逃跑。 “老顽童,不许跑!”阳钢一声笑喝,忙展开“凌波微步”抢到他前面,横臂相拦。这时瑛姑见到老顽童,当真喜出望外,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又怎舍得让他跑掉,也叫道:“老顽童,不要跑。”身子一扭,已向他缠去。 老顽童大叫一声:“妈妈不得了。”急忙斜身一侧,往另一个方向逃跑。洪七长笑一声:“老顽童只要一逃脱,天下间就没人能追上啦。哈哈,大伙儿瓮中捉蹩,快围住他,别让他跑啦。”长臂一伸,去抓他肩膀。 老顽童跳脚大骂:“老叫花子,你竟然也来消遣于我,老顽童跟你没完。”片刻间要想从洪七五指之下溜走,根本是不可能之事,说着又掉头转方向。这时只听“阿弥陀佛”两声佛号传来,一灯和慈恩已同时拦住他的去路。欧阳锋浑浑浊浊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见‘爹爹’不许老顽童跑,于是也去兜老顽童。 老顽童同时被六大高手挡住去路,惶恐之下左兜右闯不得突破,仍他本领再高,又如何能够逃脱?无奈之下坐地双脚乱弹,大声嚷嚷道:“你们都欺负老顽童,老顽童不玩啦。”他不好意思见到一灯和瑛姑,双手捂面,脑袋蒙在腿间不抬起来。 瑛姑见老顽童逃不掉了,如小女儿一般紧蹲在他身边拉着他衣服不放,老顽童其实早对瑛姑牵肚挂肠,只是此时却是蒙着头不理睬。程英道:“周前辈,瑛姑这般思念于你,你始终不肯和她相见,于心何忍。” 阳钢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知道老顽童是觉得对不起一灯大师才如此窘困,当下说道:“老顽童,你也不必自责自愧,你与一灯大师的恩怨,其实早在几十年前已经了解,你并不欠他什么。” 老顽童大是一惊,掩面道:“胡说八道,老顽童卑鄙无耻,抢了朋友妻子,做出让人不耻之事,谁说我不欠他的。” “阿弥陀佛!”一灯宣了一声佛号,又道:“出家之人,四大皆空。老顽童,昔日之事,孰对孰错,还记在心中做甚。”当下也不隐晦,把自己犯下的过错也照实说了一次。 老顽童心中大惊,没想到瑛姑还曾为自己生下过一个孩子,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声道:“瑛姑,咱们所生的孩儿,头顶是一个旋儿呢?还是两个旋儿?” 瑛姑呆了一呆,万没想到少年时和他分手,半个世纪后,暮年重会,他开口便问这样一个不相干的一句话,总之老顽童肯对她说话了,她心中便是高兴,于是答道:“好象……好象……是两个旋儿。” 老顽童大喜,眉开眼笑,拍手叫道:“好,我也是两个旋儿,那就像我,真是个聪明娃儿。”跟着叹了口气,拉起瑛姑的手,抚了抚她的手背,垂头丧气,摇头道:“可惜死了!” 瑛姑悲喜交集,再也忍耐不住,呜呜哭了出来。老顽童忙拍她背脊,柔声安慰:“别哭,别哭!”又向一灯道:“段皇爷,我占有了你的妻子,你不肯救我儿子,大家扯个直,都是不用提了,以后还是好朋友。” 一灯得到宽恕,慈恩却是心中难平,叹道:“周伯通,我是杀你儿子的凶手,你一掌打死我罢!” 周伯通一生从没见过自己儿子,情感之言,本是极为淡薄,瞧了慈恩一眼,到是想起当年和他一起追逐打闹的情景,虽非朋友,但往事变成旧情,却也难忘,心中不忍,便对瑛姑道:“瑛姑,我不想报仇,你恨他那你杀了他吧。” 瑛姑此刻心中一片欢喜,也无杀人之心,向慈恩望了一眼,低声道:“裘千仞虽已忏悔,往事已经过去了,人死不能复生,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且尽今日之欢,昔年怨苦,都忘了他罢!”说到这里,双手紧紧握住老顽童的手,眼中一片柔情,脸面春光灿烂。 老顽童道:“这话也说得是,那就饶了他啦!”逃避多年的烦心事今日终于得到化解,心中无比畅快,温柔的看着瑛姑,心中充满柔爱。就在此刻,忽然“哎哟”一声大叫,全身颤抖,牙齿喀喀作响,翻滚在地大叫:“好痛,好痛,该死的情花毒发作啦。” 瑛姑被这举动吓了一跳,随即想起老顽童中毒之事,忙搂住老顽童,对阳钢道:“阳少侠,你快快给他吃解药。”阳钢取取出绝情丹,给老顽童服了一颗,顿时之间,老顽童痛苦全消,又是活蹦乱跳。 阳钢还剩下一颗绝情丹,左右无用,心想欧阳锋也中过情花毒,按理说他是不会发作,但以防万一,还是把丹药给他叫他吃下。之后对公孙绿萼一笑,道:“绿萼妹子,我们去见见你妈妈,毒虽是解了,但也得看看她守不守信。” 公孙绿萼忽然脸蛋一红,似乎有些忧郁,神色中又透露出一丝尴尬,但阳钢已说了,自己自然不好拒绝,轻声道:“我带你们去便是。” ------------ 第140章 化犬为奴 第140章 化犬为奴 经过几个情花丛,众人跟随公孙绿萼进入大厅,绝情谷大厅之中又是另一番光景,只见裘千尺已经穿上一身干净的红色袍子,斜着身子躺靠在一副木制轮椅之上,秃丑的脸上一片喜颜,难掩嚣张得意之色,见众人进来,嘎嘎连笑。 见到裘千尺扬眉吐气的样子,阳钢并不意外,但眼前另一个情景却让他大吃一惊。 只见公孙止扑在地上,他手脚全被铁镣锁上,四肢相互连锁,颈项上也套了一副铁锁狗项圈,竟然连嘴上也按了一个铁嘴罩子。他颈项项圈上栓着一根绳索,另一端却是系在裘千尺的轮椅扶手之上。他此摸样就和牛马一般,竟被裘千尺当作拉轮椅的畜生了! 公孙止双眼绯红,似要滴出血来,充满无限的恨意。他被裘千尺硬生生以嘴咬掉档下宝贝之后,又被阳钢抽干了内力,此时只是一个手无负鸡之力的废人,又如何应付的了裘千尺的枣核钉!虽被裘千尺万般凌辱折磨,也是无可奈何,丝毫没有抵抗之力。 众人见此场景,并不觉得滑稽好笑,无不大皱眉头,甚至心中发麻,暗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昔日夫妻一场,就算翻脸成仇,却也不至于如此虐待侮辱、如此凌辱折磨,以奴畜之心相待。” “真是变态!恶心,不得好死。”陆无双小嘴一嘟,低声咒道。一灯连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阳钢此刻也不禁觉得公孙止可悲可怜,叹道:“公孙止罪大恶极,死有余辜,裘谷主若是恨他,杀了他便是,又何必这样虐待。” 裘千尺尖声怪笑:“老婆子的家事,阳少侠休要多管。喋喋喋喋,我叫你去寻我二哥呢,你是找来没有?”说话之间,很顺其自然的、手中皮鞭在公孙止背上抽了一鞭子,只是她手残无力,鞭子软软落下,并没有鞭响之声。 阳钢微微一愣,她这话说的也不错,心中又一叹:“你只记得你二哥裘千仞的名字,此刻他就在你眼前,你却没认出来。” 这时慈恩缓缓上前了两步,颤声道:“三妹,你可还认得我。”他记得裘千尺年轻时长眉细口,绿鬓玉颜,如今却是这副妖魔般的样子,心中痛惜不已。 裘千尺心中一震,仔细看慈恩摸样,不是昔日驰骋江湖的裘千仞,那又是谁?皮鞭连抽公孙止,喝道:“快拉我上前去见我二哥,快点,快点……”公孙止双手双脚被紧紧锁并,铁链又横连住手脚,不能直立行走,只有拉着轮椅狗一般爬地前进。 慈恩低头念道:“罪过,罪过。”忙快步上前,走到裘千尺身边道:“三妹,你的事情阳施主已经原原本本告诉过我了。恩恩怨怨,何时方了!你和公孙止毕竟夫妻一场,都算了吧,何固如此折磨于他。” 裘千尺忽然一颤,冷声道:“二哥,你的脾气怎么变了,一点儿也不像已往的你了。当年若有一人得罪于你,你必灭其全家,嘿嘿,‘铁掌水上飘’,你昔日的威风哪里去了?” 慈恩低头忏悔道:“当年我犯下无数罪孽,现在正是深悔不已,心中迷惘无依,所以才出家为僧,以此来超度在的罪孽。三妹,你性子暴躁任性,所以才遭到了如今的孽报。现在大家都老了,一切恩怨都忘却了吧。”说到这里,呆呆出神,似乎是在追忆往事。 裘千尺厉声喝道:“我还道找回二哥,他必会替妹子做主伸冤,啊哈哈,哈哈哈,哪知几十年不见,不可一世的铁掌帮主,竟成了一个懦弱无能的废物。哈哈,哈哈……”话道这里,脸色恶狠狠的,皮鞭在公孙止身上乱抽,又变成尖声怪调:“嘿嘿,桀桀,公孙禽兽把我害得四肢残废,我恨不得吃他肉、喝他血,如今他遭了报应,理应做我的拉车马骡,出气猪狗,我想打便打、要抽便抽,心中不顺畅时候便给屁股上来一枣核钉但却不把他打死,让他受尽折磨,那是心安理得、理所当然之事。有何不可?你们说说有何不可?” 此时大厅中人见这情景,听这话语,无不骇然变色,这哪是人的行为,简直与兽无异。但不过她话却也不错,是公孙止歹毒在先,只要心狠到这个地步,做出这样的事情,旁人也真说不出她有什么过错之处。 阳钢心中暗颤,幸好裘千尺手筋被挑断,手上无力,这鞭鞭抽在公孙止的身上,虽然是侮辱之至,但却没什么力气,犹如阁衣捎痒一般。 慈恩见妹子越是暴戾变态,脸上越现忧色,半晌不语,眼光中流露出怜悯之情,因为这样反觉得裘千尺越是悲哀可怜。 公孙绿萼见父亲着实可怜,上前挽住裘千尺手臂道:“娘,你就饶了爹爹吧,他落的现在的下场,报应也就足够了。”说到此,禁不住眼圈一红。 “滚开!”裘千尺一声怒喝,憎道:“你如再替他求情,那便别在叫我娘。”公孙绿萼脸色一白,低头不敢在语。 在场众人看在眼里,都是心中生气,想着裘千尺冷酷残忍无情,哪有丝毫感情之言!阳钢冷笑一声,故意道:“裘谷主,你二哥我已替你把人找来了,那绝情丹呢?你总该给我一颗了吧。” 裘千尺嘿嘿阴笑,丝毫没有要给解药的意思,眼珠一转,尖声道:“我找二哥来此,本是想仗着他一身武功维护我,替我杀人报仇,哼,那知他让妹子失望,眼下看来,是依靠不住了。哈哈,老婆子一生最看不得别人快活,此事我已反悔,解药不给了。”众目睽睽之下,说反悔就反悔,真是无耻到了极点。 洪七哈哈大笑,讥讽道:“反悔失言做不守信之人,像你这般理直气壮的,老叫花子倒是第一次看见。佩服,佩服。” 裘千尺并不认识洪七,冷哼一声,没有丝毫羞愧之意,而是得意的望着阳钢,想看见他惊慌失措的摸样。 哪知阳钢也哈哈一阵大笑,随即笑声一止,大声道:“若不看你是个四肢皆残的废人,我一定取了你的性命。”心中暗自庆幸,幸好自己夺回了绝情丹,否则可真白跑了一趟。 裘千尺见阳钢丝毫不惊慌,大是一诧,自己反而慌了,急道:“小子,你为何不求我,不想要你老朋友的命了么?” 阳钢不屑再看他一眼,别过身去,淡然道:“实话告诉与你,解药我早已得到,刚刚只是试试你守不守信。若要乞求于你,阳钢宁愿死了的好。” 这时陆无双道:“阳大哥,这恶婆婆看着就让人恶心,外面花香鸟翠,风景多好,我们还是出去游游吧。”忽然见公孙绿萼眼泪盈盈楚楚可怜的摸样,不由生起同情,拉着她手道:“绿萼姑娘,你和我们一起出去吧。” 裘千尺知道已经限制不了阳钢,心中暗道:“好啊,臭小子明明得到解药,却还来消遣于我。”脸色阴侧侧的,尖声道:“萼儿,你带着客人出去吧。”便在此时,尖啸声起,两枚枣核从口中激射而出,袭向阳钢与陆无双。 裘千尺不知天高地厚,在场高手如云,她又如何能够偷袭伤人。阳钢大袖一挥,两枚枣核从无双鬓上掠过,叮叮两响,钉入了石壁。不由勃然大怒,大喝道:“你这恶老婆子,随时随地乱伤无辜,我不杀你,但也绝对不能饶你。” 裘千尺两枣核不中,口中又有两枚枣核已喷到了唇边,阳钢速度急快无比,一拳封口而去,裘千尺还来不及喷出枣核,嘴上已经中拳,满口牙齿,皆尽被打落。 公孙绿萼见母亲吃亏,心中大痛,本想上前求情,忽然想到自己母亲残忍无比,随时随地乱杀无辜,此番自己若去求情,阳钢心软放了她,以后她定然又会伤及更多无辜,自己虽然是他女儿但也实在看不惯。于是心中一横,咬牙道:“阳大哥,小妹只求你别伤我妈妈性命,你就像对爹爹一样废了她的武功吧……”说到这里,已经是泣不成声,不忍在看下去,哭着掩面而出。 阳钢倒是大吃一惊,没想到绿萼亲自要求自己废了裘千尺的武功。这时裘千尺大骂道:“你这个吃里爬外的狗东西,竟然也帮着外人对付你老娘,我真后悔当初生下你来,早该在你出生之时就一掌把你打的稀烂……” “住口!连你女儿都以你为耻,你还不知醒悟。”阳钢此刻可是“奉命行事”,绝对不会留情半分,一把抓住裘千尺之手,展开“白冥神功”的吸收之法,顿时只觉内力源源向自己体内涌来。裘千尺感觉内力山洪爆发一样不断涌出,吓的魂飞天外,惨声大叫:“二哥,救我。二哥,快救救我……”裘千仞强忍心酸,叹道:“二妹,你没了内力,便不能在伤人,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口中直念佛号,却是一动不动。刹那之间,裘千尺内力尽数流空,丹田里已荡然无存。 洪七一生最恨恶人,见裘千尺落到这个下场,直是拍手称快。在场众人,除一灯之外,没有一人同情裘千尺,无一不心中叫爽。 ------------ 第141章 收 第141章 收绿萼 阳钢吸尽裘千尺的内力,但觉丹田又比原先凝厚了一层,心中不禁窃喜万分,只要静下心来好好运功融合,自己现在的修为,当真是要高过‘五绝’了。再看裘千尺,全身萎缩成小小一团,原本萎靡的身子显得更加枯萎,放开她的手,不屑在看一眼。而此时此刻,最最高兴的人,自然是非公孙止莫数了。 “外面风景优美,此处戾气太重,一点也不好玩,我们出去吧。”老顽童呵呵一笑,当先出了大厅。 这时慈恩望了裘千尺一眼,又看了公孙止一眼,道:“三妹,妹夫,你两现既都已是平凡之人,以前恩怨也该了解,以后应相互照顾、相依为命度过余生才是。” 公孙止与裘千尺两人瘫倒在地,均是不语,摸样似一对力量虚脱耗尽的死狗,但眼中却是还充满了恶厉之气。 一行人全部出厅,经过一大丛情花之旁,其时正当初夏,情花最是旺盛繁华,叶子郁郁葱葱,覆盖住光秃秃的枝干,和树枝上兀自生满的尖刺。摸样无比灿烂好看。 不知为何,阳钢忽生感触,突然间想起小龙女和李莫愁这对姐妹起来,心道:“情之为物,变化无端,有时固然极美,有时却也极恶。便如小龙女,晶莹剔透,花开之时百媚齐生,六宫粉黛也无颜色。可如李莫愁一般。春花未谢,尖刺却仍能制人死命,真是暂回眸、万人断肠!” 众人一路欣赏,又行一阵,在一片草地上坐了下来。洪七对阳钢笑道:“小娃娃,不错,不错,昔日临安牛家村相识,我本想收你为徒弟,你却死活不肯答应。不料十多年之后,你竟反收了老顽童为徒,还认了老毒物为子,哈哈,反而大了我一辈,看来你是早要眼光,不甘在下啊。” 陆无双、程英、完颜萍、耶律燕都是抿嘴轻笑,无双道:“原来阳大哥打小就瞧不起七公的武功……” “胡说八道!”阳钢双眼一喝,连忙阻止她在说下去,见洪七当众把此事说出,可见极为欣赏自己,自己反倒有些尴尬,连忙谦虚道:“小子那时候是年幼无知,竟白白放过绝佳机会,真是说来惭愧。呵呵,直到现在,终于能学全一套‘降龙十八掌’,心里真是高兴无比。” 洪七哈哈一笑:“年幼无知尚且如此傲气,固然长大了才有今天这分修为。” 一谈起武学,老顽童、欧阳锋、洪七、一灯、慈恩这几位武学大宗匠,自然都是来了兴趣,当下滔滔不绝的开怀畅谈。或者口头上相互切磋,或者指手画脚,但却不真正动手。阳钢自然乐得仔细去听,把几位大师所说的精髓之处默记在心,吸取百家之长。 几位武学大师此时心界无一人是自私小气小辈,加上均是喜欢阳钢,相互讨论之时也不吝啬,把各家所长讲予阳钢听。 阳钢武学造诣本是很高,与诸人谈了半日,对一阳指、蛤蟆功、铁掌、空明拳、泥鳅功等武学都颇有了解,心中暗自揣摩,虽然一时间不能全部精通这些武学,但自己以“小无相功”为辅,却能把这些武学全部照摸作样施展出来,并且威力不在原版之下。 陆无双、程英、完颜萍、耶律燕四女武学造诣不高,而洪七等人越说越是深奥,到后来她们听得全是茫然不知所云,几女大觉无聊无趣,便挽手一同闲游去了。 一直到傍晚,阳钢从各人解析之中,吸取各家之长,起初觉得自己修为大有进步,后来脑子里东西塞的太多,相互搅合混杂,反而弄得有些糊涂。心中一凛,任自己再聪明,片刻间也不可能把老顽童、欧阳锋、洪七、一灯、慈恩一身所悟所传的精要全部融合到自己身上,若再追问讨教下去,只怕大脑记载太多,勉强承受住了,思维却无法消化,反而有害无益。又想起这半个月之内,自己连续吸取了两位高手的内力,却一直没有机会好好运功消化,取尽精华去其糟粕。 想到此,阳钢便说天将黑,几日疲惫要去休息,之后先行离开。洪七等并不在意,只叫他尽管先去。老顽童见阳钢走远,小眼一眨,嬉笑道:“小师傅今日目光凛气大盛,看来修为又所有精进,此刻哪是去休息,定然是躲着练功去了。” 这里全是江湖老乌龟,自然都是看得出来,一灯微微一笑:“阳小施主既然是需要去安静运功,大伙儿那就别去打扰的好。” 绝情谷占地几万亩,谷中弟子却只是寥寥数十人,清涧幽泉、绿林青山处处皆是,阳钢随便朝着僻静之处乱走一通,眼见前面是一个碧水幽潭,四下里长草齐膝,一片寂静,看来周遭无人。 “嘿,这里风景不错,又没人打扰,正好适合运功吐呐。”阳钢喃喃自语,正要坐下,忽听见不远处传来嘤嘤呢呢的哭泣之声,心头一诧,这里原来有人!顺着声音走了几步,只见一个绿衫少女背向自己,头枕在双膝,坐在草地里,瘦削的双肩微微颤动,哭泣之声正是由她发出。 阳钢瞧那女子怯怯的背影纤细娇弱,自是公孙绿萼。听她哭声虽小,却极为伤心,兼之她自来有一种自怜自伤之意,心中不由一酸,只觉这女孩儿像是一朵冷清忧伤的白玉莲,孤寂的在幽水中默默开放,让人不能不怜。 “绿萼妹子,你别哭了,阳大哥陪你说说话吧。” 公孙绿萼本是悄悄躲在这荒野中哭泣,忽然听到背后声音,接着有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安抚的抚摩自己肩头。心中只觉得一阵温暖,愕然转头,眼泪盈盈,只道了一声:“阳大哥……”之后便说不下去。 阳钢知道她所伤心者,是因为自己的父母,作为一个重情重义且多愁善感的少女,无论如何也不想拥有一个无情无意到接近于变态的父母,当下和她并肩相依坐在草地之上,柔声道:“你爹爹妈妈之事,以后不必多想,自己过得开开心心就好。” 绿萼听阳钢如此轻呢的安慰自己,心中又甜又痛,可父母之情浓于血肉,她如何能够不想? 想起深爱的爹爹妈妈如豺狼恶虎、人鬼莫辨,都是绝情寡意到了极点,伤心之情难消,自己仿佛是被人抛出去的纸飞机,明明飞不高也飞不远,可怜又没有降落之处,只觉孤独无托凄凉之至。她本想抱住阳钢扑在他怀里哭泣,可是却又不敢!心中百感交集,一时控制不住,更是放声大哭。 阳钢见她越哭越是伤心,心里一乱,倒是有些慌了手脚,想起绿萼遭遇实在是悲惨可怜,疼惜之心更盛,忍不住把她搂进怀里,温柔道:“不要哭,不要哭。” 绿萼其实和阳钢认识后,在摘采情花的同时,不经意已被花毒轻轻刺伤,竟然忽然感觉疼痛,心中就已经有了一个人浅浅的影子,之后越来越浓,她那颗封藏了17年的芳心早在情花瓣中轻轻绽放。 她本想扑进阳钢怀中,但少女的情怀单纯得像一张白纸,所以悲伤之下仍是不敢主动,她虽然曾被阳钢抱过几次,都是情势紧急之下颇于相救自己性命,此时毫无危险下被阳钢温柔的主动搂进怀,先是一阵娇羞涌上心头,全身忍不住轻轻颤抖,之后却是无尽的感动和塌实,心中大为安定,只感觉自己像是无家可归的小鸟找到窝巢一般,躺在他宽厚的胸怀,头枕在他结实的臂弯,感觉出阳钢心口的温度,心中不由渐渐镇定,大哭逐渐变成轻哭,之后变成温顺无声。 阳钢见绿萼哭泣之声渐渐消失,搂着少女的婀娜纤细的身子也不舍得放开,轻轻抚摩她顺长的秀发,一时也不言语。 良久良久,绿萼才抬起头来,她双颊娇红,桃腮带晕,鼓足了勇气道:“阳大哥,你……你以后不要离开我。” 阳钢神情微微一荡,低头瞧了她长长的睫毛上还残留着晶莹的泪珠,又怎么舍得拒绝,轻轻点了点头,又低下头在她长长的睫毛上亲吻了一下。 17岁的绿萼清纯得如同澄静的湖水,怎经得住阳钢的挑逗?见阳钢点头,心花怒放,又羞又喜,“嘤咛”一声,小口幽幽,吐气如兰。 阳钢闻着她处子身体所散发的淡淡幽香,其青春的胴体,充满诱惑和震撼力。她丰腴的身段,晶莹洁白的肌肤,美妙动人的胸脯……都和自己紧紧相贴,一时之间,让阳钢血脉贲张。 ------------ 第142章 花香深处 第142章 花香深处 公孙绿萼望见阳钢灼热的眼神,心中砰砰乱跳,一双大眼怯生生的望着阳钢,似乎又是十分害怕,神态甚是羞怩。 阳钢大脑里面一瞬间好象失去了控制,那柔顺的发丝,那清丽秀雅的俊脸,一切,一切,让阳钢无比的迷醉,仿佛陷入了那无底的深渊,无法自拔…… 两个人翻倒在草地上……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时间,在这一瞬间,也仿佛永远的静止了! 绿萼呼吸有些急促,挺俏的胸脯不断起伏,怯声道:“阳大哥,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也会忽然来这荒僻无人之地。”话声轻柔婉转,神态娇媚,眼睛就像一轮弯月一般,充满了盈然的春意。 阳钢微微一愣,知道绿萼是个从未有过男欢女爱的少女,她是心中胆怯,不敢在进行下去,意乱情迷下强制镇定,所以才胡乱找了一个借口停止刚刚的事情。心中稍作镇定,搂着绿萼的手却是不放,柔声道:“我最近几日所学武功甚多繁杂,体内真气也是颇有怠留,本是想准备找个僻静无人之处安静练功运气,好好整理调和,不料在此遇见了绿萼妹子。” 绿萼眉头一皱,脸色骤然间变的严肃,忙从阳钢怀中挣拖,正色道:“武学之道要条理分清,内功修炼更是不能乱来。阳大哥,小妹在旁边替你护法,你快快运功打坐吧,免得被自己体内的真气伤了身子。” “北冥神功吸取内力,既时便能归为己用,我只是近段时间吸了太多,运功打坐,只是希望能更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而已。其实也没那么严重,绿萼妹子是太过关心了。”阳钢心里一笑,见绿萼对自己如此关心,不由十分高兴,笑道:“多谢绿萼妹子关心。我这一打坐吐呐,就不能在和你聊天说话了,至少需要两个时辰以上,你若觉得无聊,便先回去休息吧。” 绿萼嫣然一笑:“不,我就在这里陪你,两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就算两天两夜,也无所谓。”心中却是在想,只要能陪在你身边,纵然是二十年、五十年、一辈子,自己也绝不会觉得无聊。 阳钢见她不走,也是大为乐意,当即也不在催她。打坐练功,还有美少女在一旁想陪伴,真是幸福啊! 阳钢见草地与幽潭相接处生长着一簇花众,娇艳鲜红,但却并不是情花。牵着绿萼的手走到花堆里,只见丛红花排开来长达数丈,密密层层,奇香扑鼻。人走进里面,但见花丛有如一座大屏风,红瓣绿枝,煞是好看,四下里花朵绿荫垂盖,便似天然结成的一座花房树屋,呵呵笑道:“这里花香馨人,使人头脑清爽,此地练功,只需付出一倍精力,威力就能增出十倍。” 绿萼自知他说的是玩笑话,抿嘴一笑:“阳大哥不但武功高强,竟还是个雅人。” 阳钢一阵苦笑,大是惭愧,暗道:“真是情人眼里出潘安啊。就自己这三两六钱不到的文采,也能算的上是雅人?”嘿嘿一笑:“绿萼,我要开始练功了。” “恩,我在旁边守着你。”绿萼甜甜一笑。 阳钢不在言语笑闹,安心定神,盘膝坐在地上,默默运起“北冥神功”,丹田真气引发而出,流动于全身筋脉。 他最近吸取了公孙止和裘千尺两个人的功力,这二人内力都是不弱,加合在一起,不比自己本身的内力逊色多少。“北冥神功”吸人内力,若被吸者远远弱于本身原体,那便没有丝毫危险,并且可以现吸现用。但若是在短时间内吸取过多,大大超过了自己本身内力,那自身内力压制不住外来内力,一时融合不了,身体必然不能承受,重者膨胀爆炸,轻者走火入魔;就算所吸收的内力等于自己原来的内力,也是相当危险! 像阳钢现在这吸收的是略少于自己原来的内力,虽然可以自己融合消化,但若出了差错,不能及时融合消化,那也是有一定危险性的。 阳钢一边融合所吸收内力,丹田随之越来越纯,不到两个时辰,体内已经全是精湛纯正的“北冥真气”。此时只觉全身畅爽,身子似乎比以前又轻了许多,丹田之气游走于周身,四肢百骸无不轻松,有一种想要随飞飘飞的感觉。 他知道这是自己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境界,这种境界,纵然是老顽童,洪七、一灯等人,也未必能够达到的境界! 公孙绿萼见阳钢运功,片刻之间,头顶就冒出袅袅白气,身子并且渐渐悬空而起,直到离地一尺多,才漂浮不动,心中暗惊:“阳大哥的内功真是登峰造极了,盘地打坐,身子竟然也能缓缓离地漂浮。这种事情,若不是亲眼看见,真是叫人不敢想象!” 阳钢真气完全融合,此刻一边打坐也可以一边观察周围事物,见绿萼静静的站在自己五步之外一动不动,一对大眼水波盈盈、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心中一笑,这丫头,真是讨人喜欢。心想趁着安静,看看能不能再作提升。 当下凝神把一阳指、降龙十八掌、蛤蟆功、空明拳、铁掌等诸多武功全展开成文字漂浮在自己脑海,又把天山六阳掌和折梅手浮在大脑,一一对照比较,增加自己对武学修为在造诣。就在这时,心中忽发奇想,“北冥神功”能融合百家修为,“小无相功”又能模仿百家武学,自己如何不用这两门万宗之首的奇特内力,把心中所知的武学融合一起,取其所以最精华之处,组合成威力更为强大的招式,自创成一派惊世骇俗的神功! 想到这里,阳钢心中大喜,立即莫思深念,并且运起“北冥神功”和“小无相功”,把诸家神功要决之精华全部提炼出来,想要自创绝学。可说来简单,要真做到又谈何容易! 一阳指之劲气由内而外,以真气化劲气,极刚极阳;降龙十八掌和铁掌功虽然也是走极刚极阳路子,但发功方式却和一阳指恰恰相反,而是纯粹的外功。如天山六阳掌,却又是纯粹的阴柔拳法,至于空明拳,更是至阴至柔。这些武学径路完全不同,又岂是能够轻易笼统在一起! 阳钢几次试验,体内劲流阴阳交叉,只搞的极为难受,却是不能成功。但他天生性格坚韧,极有耐性,也不气馁,仍旧自己慢慢尝试研究。 绿萼站在一旁,看见阳钢神色一时镇定一时又带了欢喜,一时放松的脸色变得有些紧皱,心中自然不知为何,自是不敢打扰于他。站在身来,四下张望,见不远处一个幽潭,清澈的水散发面飘来淡淡的水香,东南西北都是一片清幽,只闻泉声鸟语,杳无人迹,确是个上好的练功所在。 此时已经是夜晚,皓月当空,并不黑暗,只见湖光波水盈盈,大地一片瑕白。微风轻轻拂面,极为清凉,使人心神皆畅。 便就此时,远处有轻盈细碎的脚步声,咯咯娇笑声中,一个少女的声音传来:“你们快看,那儿有个幽潭,水好清澈呢。” ------------ 第143章 少女 第143章 少女 阳钢虽是在运功,听到忽有人来,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心下惊异,忙将丹田之气稳固凝结,吐纳三次,对脚步声和说话声全然不闻,全心整理脑袋里的条绪。 绿萼听到声音,心中一诧,心想夜深人静,是谁来到这荒野僻静之地?她现在是阳钢的练功护法,绝不能让人靠近阳钢,忙警惕戒备,躲在花簇之中向发声处望去。一看之下,心中顿时一宽,来者是友非敌,绝对不会有恶意。 随着嬉笑说话声音渐渐增大,四个人影出现在月色之中,来者衣衫飘动,是陆无双、程英、完颜萍、耶律燕四女。 原来阳钢和洪七等武学大师畅谈各家武学之时,四女听得一片迷糊,觉的索然无味,所以结伴到绝情谷中闲游。绝情谷里水秀树绿,风景清雅优美,处处叫人留恋忘返,四女到处游走,大觉尽兴,虽然是天黑了,却无疲倦之意,趁着月光夜游,更觉得另有一番雅致,一路说说笑笑,无意中也游到了此地。 只听陆无双道:“表姐,耶律姐姐,完颜妹妹,这里的水真清澈,我们也游的累了,就在潭边坐坐吧。”(四女年龄相互间相差半岁左右,以程英为首,耶律燕次之,无双第三,完颜萍最小。) 另外三女一起点头,完颜萍道:“这里清风幽幽,水气和花味清香混合,叫人心里清爽舒适,正是歇息的好地方。”四个少女一边说着,一边并排坐在了幽潭边。 绿萼和阳钢所处花簇离程英四女只有十米不到的距离,因为花树有人身那么高,花簇里又比较阴暗,加上她两一直没有出声,所以四女并未察觉这深夜荒野处还另有两人。 阳钢坐在花簇之中,本想自创一套神功,没有创出之时,处于闭观冥思状态,脑袋里正被许多绝招妙式纠缠搅合,一时难分难解,因为想研究出绝世武学,这些各家招式中自己又蕴涵的内劲,所以片刻间不能停止运功,否则伤及自身。只有体内运功不停,全身热气蒸腾,将那花香一薰,更是芬芳馥郁。 阳钢黑暗中能够视物,本来眼力就极好,此刻明月当空,视野更是丝毫不受阻碍。他见四女坐在潭边不走,听着少女们的谈笑声,心中不由受到干扰,顺其自然趁着月光望去,只见四条淡淡的背影婀娜动人,无双和耶律燕更是脱了靴子,露出一对柔美如玉、白嫩如雪的小脚在水中撩水嬉戏。 见此情景,阳钢心中不由一荡,情不自禁升起幻想。忽然间,心口猛然一震,犹如被铁锤重重击了一下,原来自己脑袋里杂乱的武功套路思绪还没有理清,每一招一式都蕴涵着极大的劲气,不小心一分心走神,体内劲气乱撞,差点走火入魔。如此一痛,所以外念全部痛醒,心中大骇,不敢在胡思乱想,收心敛神,仔细去理心中套路。此刻想的不是自创出神功,而是快些理清纠缠杂乱的各家武学,否则自己无法回收内功。 却说绿萼见四个少女游到此处竟自坐着不走了,若是平时遇见,她早出去与其打招呼了。但此刻自己和阳钢孤男寡女躲在花簇丛中,又是深夜无人,想起刚刚和阳钢的亲密动作,不由面红耳赤,大是害臊,不好意思出去相见。于是静悄悄座在花簇阴暗之处,从花叶缝隙之间向外观望,却不敢出声。 四女坐在幽潭边,均不知道不远的花丛里还有两双眼睛,都是女儿家,自然不会害羞,程英和完颜萍见陆无双、耶律燕脱了靴子把脚泡在清凉滑腻的水里,于是也脱了靴子,把晶莹剔透的小脚泡在水中。 四双完美无暇的小脚一起沉入水里,在清澈的水里相互对应,成为一副极为诱人的画面,偶尔又有一只轻轻挑起,撩起一股小小的水花,然后和水花一起又沉入水中……,此情此景,煞是好看,若有男人有幸偷窥到了,担保他不可能不幻想连篇。 这时完颜萍道:“程英姑娘,听说尊师黄药师前辈不但武学高深莫测,更是精通琴棋书画和七门八卦之术,特别对于音律最有研究。” 程英本人很谦虚很低调,但提起师傅,她是自然自豪,微笑道:“我师傅精通各家之长,实在是让人佩服。” “你跟着黄岛主十年,一定学了许多不凡的本领吧?”完颜萍、耶律燕、陆无双脸上同时出现一丝羡慕之色。 程英道:“不,我愚笨得很。说来惭愧,跟着师傅十年,却没学到他诸多本领中的一些皮毛。”其实她虽然不是像黄蓉、阳钢那种鬼才,但也是极为聪慧的女子,这些年跟随黄药师,所学至少也有他的四五成,不足者只是她年龄尚小,学的并不精湛而已。 三女知道他是谦虚之言,完颜萍忽然道:“程英姐姐,我自幼生在北方,但却偏偏爱听江南那种柔柔腻腻的曲儿,现在左右闲着,你给我们吹一曲儿好不好?” 此言一出,无双和耶律燕一起拍手赞成。 程英淡淡一笑,大方道:“好呀,只是我若吹的不好听,几位妹妹别笑话就好。”说着拿出随身携带的玉萧放于唇边,轻轻吹了起来。箫声幽咽,轻轻飘荡在夜风之中,仿佛与微风同舞,轻柔婉转,十分动听。 阳钢本想静心运功调气,可这袅绕与夜风中的萧声优美动听,有一股极大的吸引力,使他无法聚精会神,不得不听。心中一颤,这下糟糕,萧声乱我心神,导致我无法聚神!程英妹子可要害苦我了。 “乱我心神,走火入魔。”阳钢本是大叫糟糕,心中暗骇,哪知程英的萧声轻柔温和,如丝丝细语,使人浮躁之气全消,非但没有乱他心神,反而让他头脑为之一清,心中的杂乱慢慢分清。丹田之气渐渐归元如一,体内已没有丝毫阻塞,阳钢心中这才大喜,萧声虽然不能使他聚神,但却使他能够静心,有益无害,反而大大帮助了他一把。 阳钢曾听过黄药师的曲子,虽然好听,却是催心诱神的“春潮淫曲”,此时听程英吹萧,不意这管箫吹将起来却这么好听,并且还能使人心平气和。心中忽想起自己怀中那支从黄药师手里夺来的玉萧,暗道:“有时间若能和程英同奏一曲,那也真是一件美事。” 绿萼、完颜萍懂得音律,都被程英的萧声所陶醉,似乎心有所思。 阳钢小时候与穆念慈生活一起,有时穆念慈也抚琴吹萧,他便伴在一旁,听她述说曲意,也算得粗解音律。这时辨出箫中吹的是江南“无射商”调子,却是一曲儿女情长的“既见君子”,这首曲调温雅平和,是诉说少女对意中人的相思之意,又有一种淡淡的愁伤,阳钢小时候曾听过几遍,那时不懂爱情,也并不喜爱。此时听来,却甚是动人,不由心中暗想,程英妹子不是一般平庸女子,她所恋慕之人,必然才貌出众,她所相思之人,不知道是哪位俊美英雄郎。 管萧的调子婉转来回,完颜萍似乎心有所动,合着萧声喃喃自念起来:“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翻来覆去总是这五句。 完颜萍一念出诗句,程英雪白的脸儿竟微微一红,萧声应和着细语,或高或低,忽徐忽疾,始终是这五句的变化,颇具缠绵之意。 阳钢虽常常自嘲自己是大半个文盲,其实他所知却不少,知道完颜萍这五句词出自于“诗经”,意思是赞美一个男子像修致过的象牙那么雅致,像琢磨过的美玉那么和润。心中一念,暗道:“完颜妹子被萧声所感,诗中尽道出了少女心的里话,嘿嘿,不知道是哪位兄台如此有幸,得到她这么高的赞扬。” 听了良久,陆无双和耶律燕都不禁低声吟和:“瞻彼淇奥,绿竹猗猗……”只吟得四句,突然箫声断绝,程英桃腮带晕,已经停止了吹萧。 潭边四女,花簇中二人,各个都是聪明之人,都能听懂程英萧意和完颜萍词意,耶律燕忽然咯咯一笑,搂着完颜萍的腰道:“完颜妹妹,你刚刚是在赞美哪位少年儿郎啊?”她以为这里只有四个少女,所以问这些女儿家的私事,并不觉得忸怩。 阳钢心中一振,这也正是他现在好奇的问题,偷窥少女私聊,觉得竟很过瘾。和绿萼相视一笑,绿萼忙低下了头。 完颜萍脸色晶莹,肤光如雪,鹅蛋脸儿上有一个小小酒窝,微现□觏,因为皮肤极为细腻白净,所以极容易脸红,听耶律燕一问,双颊娇红不语。 耶律燕抿嘴一笑:“你不说我也知道。咯咯,你心中那个郎君,是我哥哥么?” 完颜萍呆了一呆,又微微一愣,嫩脸更是娇红,反问道:“你刚刚也跟着我念诗了呀,那你心中最喜欢那个男子,是何足道大哥么?” 耶律燕没料到她会反问自己,也是愣了一愣,不过他性格豪放开朗,不似完颜萍那般优优柔柔。瞪了完颜萍一眼:“小妮子不许乱猜,在我心中,何足道就和我亲哥一样,是我的好大哥。” 完颜萍掩口轻笑,也反瞪了耶律燕一眼,轻笑道:“你这个小妮子也不许胡说,再我心中,我对耶律齐大哥就象你和他的感情一样,是自家的亲哥哥。” ------------ 第144章 浴 第144章 浴 完颜萍和耶律燕同时说出自己对耶律齐、何足道的情感,暗处的阳钢倒是微微吃了一惊,暗道:“可怜的耶律兄和何足道兄,哎!你两人看来是没戏了,彻底没戏了!”出于天性的爱美情怀,想到这里,心中竟觉得有些高兴。 完颜萍和耶律燕没想到自己都猜错了,均是好奇,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道:“那你喜欢谁?”说完之后,一起脸红轻笑,二女轻轻扭打在一起。 过了片刻,耶律燕才嫣然道:“我生在草原,从小就是看着士兵们拉弓赛马摔交而长大,所以我自小就有一种英雄崇拜心理。我喜欢的男子,要是本事最高明的,个头最强壮的,轮廓最俊朗的,性格最豪爽的……。咯咯,何大哥虽然不错,但却比不上有一个男子。” 暗中的阳钢听到这里,忍不住“噗嗤”一笑,连忙用手捂住嘴,幸好潭边几个少女都笑成了一团,没有人听到这边的动静,心里笑道:“这丫头,竟然说出这种话来。哈哈,要是知道不远处还有一个大男人在偷听,不知她现在是什么表现。” 耶律燕见三女同时娇笑,忙伸手作势要打,笑道:“这里没有男人,否则我才不会说呢。”之后抱住完颜萍的玉颈:“我都告诉你了,你说说你喜欢谁?” “你又没说那个男子的名字,怎么能算告诉我。”完颜萍白了她一眼,小声道:“我的意中人,他容貌英俊,武功高强,在我患难之际,对我诚心相助。并且他的身世,也和我一样,没有爹爹也没有妈妈。” “这人是谁?”阳钢微微一愣,心中忽然一颤,竟想起自己。完颜萍无依无靠几乎丧命之时,是自己飞身扑救。自己身世恰恰也是她所说那样,无爹无娘。骤然间,又想起耶律燕的话,当今天下,毫不夸张的说,何足道比不上的男子,除了自己还会有谁? 不是阳钢自作多情,这纯粹是处于自信,阳钢想到这里,心中砰砰直跳。果然完颜萍和耶律燕两对美目对视,都猜到了对方所说之人,异口同声道:“你喜欢的是阳大哥。”话一说完,二女同时双颊绯红,由此证明都猜对了。 这时陆无双却拉着程英的手臂,娇笑道:“表姐,你刚刚吹的曲儿是诉说思念意中人,你思念的那个人,可也是阳大哥么?” “我靠!什么??”阳钢脑袋里轰然一响,没想到无双的话题忽然也转移到自己身上来了,不过更起好奇之心,等待程英的回答。 程英神态忸怩,玉手轻轻在无双白嫩如雪的脸上打了一下,嗔道:“死丫头,多嘴!”说到这里就闭上了口,美目流盼,脸红不语。 这种表情,和亲口承认无疑是一回事。阳钢坐在花簇里,没想到潭边四个少女喜欢的人竟然都是自己,又悄悄望了身边的绿萼一眼,见她也瞧着自己,神色似笑非笑、又似嗔非嗔。感觉到五女对自己的爱慕,大有受万般宠爱集为一身之感,此刻心情,“心花怒放、气壮山河、无比自豪、手忙脚乱”都不能形容,总之是倍感受宠若惊。 绿萼亲耳听到潭边四个少女都喜欢阳钢,心中却是有些忧忧,情不自禁挪到阳钢身边,紧紧搂抱住他的臂膀,好象害怕失去什么一样。 程英、陆无双、耶律燕、完颜萍四女道出真心话后,一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陷入了短暂的安静。就在此刻,耶律燕先打破僵局,笑道:“姑娘们,都别想啦。这潭中水清澈幽凉,我们在这里洗个澡怎么样?” 陆无双拍手道:“不错,不错,游玩了一天,正是有些疲倦,若进这幽潭里泡泡,一定清爽百倍。”看潭水清澈,她不禁也有了想要洗澡的兴致。 几女的对话,阳钢听的清清楚楚,心中不由勃然一动。他对于朋友,算是一个君子,对于女人,又有几分浪子气息,出于男性的特征,自然是要浮想联翩,一时大感刺激,绝对没有那种正人君子闭目不看之心。 绿萼却是满脸娇红,悄悄瞟了阳钢一眼。在这花簇里都躲着这么久,外面四个少女的话都全部偷听了,此时更是不好意思出去相见。再说那阳钢,本也没有出去的意思。 “要是有人偶然经过看见了,那岂不羞死人了。”完颜萍有些心虚,怯声说道。 “没有人的,没有人的,有我替你们放哨呢。”阳钢躲在花丛里,心中不由暗叫。 这时耶律燕道:“没有人的,没有人的。这夜半三更,又是荒郊野外的僻静之处,哪里会有人经过。” 陆无双道:“谁敢偷看,我剁了他的眼睛喂野狗。” 阳钢脑袋险些一晕,险些昏倒,暗笑:“你阳大哥自然要除外!若真有外人,岂用你们动手,我一定先挖其双目。” 程英横了无双一眼:“若真有人,就算剁了他眼睛喂狗我也是不肯洗!”站起身来左右望了望,此地本是无人居住,根本没有过往道路,又四面环山,极为隐蔽,只怕三五十年,也难得有人偶尔从这里路过一回。当下轻笑一声:“我们一起去水里玩。”说罢解开了衣衫,里面是一件乳白色的小袄,把身材裹的凹凸有致,胸前更显挺傲,小腰如柳似水,露出两条雪白如春笋的手臂。 陆无双见表姐先解了衣衫,她也脱了衣衫,露出粉嫩可爱的肌肤。微风一吹,有些凉人,她不禁身子微微颤了颤,摸样又是动人,又是另人想要怜惜。 “程英姐姐,无双妹妹,你们的身材真好哟。”耶律燕一边嬉笑,一边也脱掉蓝色衣衫,只剩下一条蓝绿色抹胸,酥胸半掩。程英身材是属于那种柔媚形的,无双是属于那种娇小形的,相比之下,她身材比程英和无双略显刚韧一些,给人另起一种激烈的欲望。皮肤更是白嫩如玉,吹弹可破。 惟独完颜萍忸忸怩怩动作最慢,等她衣衫好不容易解开了最后一颗扣子,耶律燕、程英、无双三人已脱掉了小胸袄,解下了裙子,全身一丝不挂、赤条条的站在水潭边。 这大好的“湖光春色”,可是大大便宜了就在十米不到阴暗花簇中的一对直勾勾的一眨不眨的利眼。若此刻有人细心宁听,一定可以听到有人喉咙咽口水的“咕噜”之声。可惜此刻几个少女只顾戏水,细脚打起的“西历哗啦”的水声中,又怎听的清那种细小的咽口水的声音。! 幽潭中水并不深,只是恰恰齐大腿,陆无双做了一个使人骤然失笑的动作,就是玉手先伸进水中弄湿,然后手掌取出水面,在胸口拍了一拍,并且发出两声清脆悦耳的“啪啪”声,然后最先跳进水里。 这一举动其实很正常,游水之前许多人的热身动作,但是一个娇美可爱的少女这样用手拍打在自己雪嫩的玉乳上,潭边三女看在眼里,都捧腹娇笑,歪倒成一堆。花丛中偷窥的两人却没笑,绿萼玉牙紧咬,是强忍住不笑;而阳钢呢,无双的举动,对于他来说却是一种致命的诱惑,他看眼里,‘欲‘早就压住了所有的‘笑’。 幽潭之中,黄莺般的咯咯之声不断。几女好不容易止住了嬉笑,见完颜萍脱来脱去,竟还才脱掉一件外面的衣衫。贴身乳白色的小肚兜和淡绿色的长裙,就是不肯解开。 程英脸蛋儿微微水红,象密桃一样,也轻轻滑入潭中,抿嘴笑道:“完颜妹妹,你别害臊啦,这里都是女儿家,除了我们四人之外是不会在多出一个人的。” “对,是不会多出一个人,因为多出了两个人。哈哈……”阳钢心中暗笑,情不自禁看了绿萼一眼。处身这种场面,作为不敢现身的偷窥者,绿萼不潭边四女神情还忸怩,与阳钢眼光一对,立即低头。阳钢见绿萼害羞,此刻心神却是有些飘忽飘忽的,双眼自然是早又落到了幽潭里。 完颜萍忸忸怩怩,慢吞吞的去解系裙子的翠绿绸带,这时耶律燕故意娇笑道:“完颜妹妹,你是身上有大痔么?或者有大疤?害怕我们看见。” 少女爱美,美少女更是爱美,最在乎自己身上有没有瑕疵,完颜萍全身完美无暇,又怎肯承认?她桃腮粉红,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身上可没有疤也没长大痔。” 耶律燕道:“咯咯,那就是了。既然没有,那为什么忸怩不停,我们又不是阳大哥……”说到这里,知道口误,自己反闹的双颊如胭,忙转移话题道:“等你下水,天都亮了。”说着上前搂住完颜萍的纤腰,一手伸到她腋下瘙痒,一手去解她裙带。 完颜萍尖叫一声,身子弯成了一个虾米似的,一边笑一边道:“好啦,好啦,我自己脱,我自己脱就是。”一边和耶律燕扭打,一边脱了裙子和肚兜,“扑通”一声,跳进水里。 ------------ 第145章 缠绵 第145章 缠绵 幽潭里充满欢笑之声,只见四位肤若凝脂,容光明艳,有若仙女下凡的美少女,在幽潭中玩水嬉戏。 程英、完颜萍、陆无双、耶律燕四女均是一丝不挂,淡淡月光之下,美妙胴体、诱人春色,阳钢一览尽收眼底。 她们先是在水里嬉笑戏水,闹得累了,之后才在那水中依然自得的洗着身子,她们头上湿漉漉的秀发在水中流动,配合着修长曼妙的身段,纤幼的蛮腰,修美的玉项,洁白的肌肤,辉映间更觉妩媚多姿,明艳照人,四对眸子又深又黑,顾盼时水灵灵的采芒照耀,明皓齿的外在美,与风采焕发的内在美,让人眼花缭乱,还有那水中若隐若现的妙处,让人神魂颠倒…… 四个完美的玉体,揉合而成一幅四美出欲图,直叫阳钢看的大感刺激、全身血脉贲张!不知何时,手已经搭在绿萼的肩上,把他紧紧往自己怀里拥。 绿萼自然也能感觉到阳钢无意中的动作,又羞又怩,害怕惊动潭中四女,却不敢出声反抗。身在花丛之中,只觉芳香熏人,脑子有些迷离,心中其乱如麻,竟又有些期待。 过了半个时辰,程英等四女在幽潭中戏耍够了,才爬上岸各自穿起衣物,四女经过一番清洗,犹如出水芙蓉,更加明艳娇媚了几分。 “玩也玩够了,闹也闹够了,我们走吧。”完颜萍道。 “好拉,我们回去。”程英笑道。轻笑嬉语声中,四女朝绝情谷方向走去。 银铃般动听的笑语声渐渐远去,阳钢恍若做梦一般,才慢慢清醒过来。“阳大哥,我……我们也回去吧。”绿萼轻轻推开阳钢,怯生生的说道。 阳钢没有答应,拧头去看绿萼,淡淡的月光之下,只见她脸色晶莹,肤光如雪的双颊又带着一抹胭脂般的嫣红,鹅蛋脸儿上有两个小小酒窝,容貌之美,和刚刚离开的四个少女各有千秋。特别是她娇羞时双颊绯红,更添几分娇美。一看之下,阳钢不由有些痴了。 绿萼见阳钢不语,而是死死盯着自己看,眼神中并且似要喷射出火焰,心中充满忐忑,低头轻声道:“阳大哥,你……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阳钢微微一笑,毫不隐瞒的说道,心中有一种烈火燃烧之感。他是一个正常男子,刚刚看了这么刺激的四女裸浴图,此刻又有一个娇媚万分的女孩儿在身旁,要他不心猿意马、想入非非,那又怎么可能? 绿萼心中一颤,出于少女的矜持,自然后退了一步,站在一束红花之后,虽然知道阳钢说的没假,仍轻声羞涩道:“你别胡闹!” 阳钢站起来手臂一揽,已经把绿萼从花簇中拉了过来,香喷喷的玉体,正好跌进他的怀中。双一臂一紧,搂住了她的细腰,低下头去,被一阵扑鼻的少女清香和花香醉的心神皆飘,轻笑道:“绿萼,我没有胡闹,我是说真的。”绿萼本就是一动人之极的美女,此时此刻更是娇媚无比,浑身散发惊人魅力, 绿萼被他紧搂着,双颊绯红,羞涩的看了他一眼,立忙别过头去,小声道:“你、你想做什么。”其实心中早知道他要做什么,全身软柔柔的,只要融化在了阳钢怀里。 阳钢见她小鸟般的动人摸样,心里又是一阵迷醉,心想:“既然上天要安排给自己这么一个让人犯罪的场景,若不好好珍惜,真是对不起老天爷的一片好意,真该天打雷劈。”搂着她坐回草地里,俯下身去,吻了吻她的额头,动情的道:“绿萼,我爱你、想你,我现在就要你的身子。” 绿萼娇躯一颤,没想到他说出这样直接的话来。她从小僻居幽谷,心清如水,绝情谷中最忌男女之事,所以她更是从没去想儿女之情,心里虽然喜欢阳钢,但却这么直接的话从他嘴里说出,还是惊诧万分。此刻忘记了害羞,倦缩在他怀里,瞪大着眼睛,定定的看着他。 阳钢欲念越烧越烈,毫不犹豫的将绿萼玉体压在身下…… “阳大哥,你要答应,永远都对我好。”绿萼紧闭双目不敢睁开。 “那当然是的,阳刚绝不是负心寡情之人。”阳钢没料到绿萼还记得问自己,心中不禁很是感动,这证明她是有多么在乎自己,柔声回应了一声。 ------------ 第146章 恶报 第146章 恶报 瑕白的月光为盖,芬香的花丛为铺,两个人,在这月光沐浴之下,花草芳香之中…… 淡幕之中,弯月渐渐西落,天边渐发霞光,朝阳已要跳出山头,清晨的沐露中,只见蝶儿和蜻蜓在阳钢和绿萼身周翩翩起舞,象是被这美妙的景致所吸引了一般。小鸟唧唧喳喳,仿佛为她们加油喝彩…… 许久,许久,怯云羞雨散去,鸟儿不叫了,蝶儿也不飞了,明媚的阳钢照耀着整片草地,花丛之中又恢复了平静。 阳钢轻轻擦去绿萼额头的香汗,看着她桃红的面颊,低头亲了一下,柔和的阳光照射之下,她赤裸的胴体有些耀人眼目,幸福的笑道:“绿萼小妹子,你真美。” 绿萼有些没有力气,微微瞪了他一眼,啐道:“现在你还叫我妹子?” “哈哈,叫妹子感觉很亲切,要不我要你妻子得了。”阳钢哈哈一笑。 绿萼掘了掘嘴:“还是叫……妹……妹子吧,你只要心里把我当作妻子就行了。挂在嘴上,总有些不好意思。”她桃脸粉晕,心中无比喜欢,还是那股少女害羞的情怀。 “好啊,绿萼妹子。”阳钢顺手从身边摘了一朵小红花,插到她的发鬓之间。笑道:“这花儿戴在你的头上,真是它的荣幸。”在她耳鬓发丝上嗅了嗅,又道:“花儿虽香,比起你的体香,却差得远了。” 绿萼心里一阵欢心,温柔的道:“阳大哥真会说话……” 两人又缠绵了片刻,要各自穿好衣物,携手朝绝情谷房屋走去。 刚到情花坳,便见许多清晨采花的绿衫弟子正在花丛之中采花。绝情谷的主事人公孙止、裘千尺虽然都已被废,但谷中弟子的生活习性却并没因此而改变,仍然清早就出来采花,以情花花瓣为早餐。 众绿衫弟子看见公孙绿萼,均是上前恭敬的招呼,虽然绿萼是绝情谷的小师妹,但在众人眼里,她此刻无疑成了绝情谷新的主人。 就在这时,程英、完颜萍、陆无双、耶律燕四女也从一个花坳中走了出来。四女看见阳钢和绿萼,均是抿嘴轻笑,陆无双蹦上前拉住阳钢另一只手道:“阳大哥,你昨晚去了哪儿啊?” 此话一出,绿萼先是一阵脸红,眼光有些闪烁。阳钢见四女眼神中均是似笑非笑,似乎看出些什么,但并无憎恨嫉妒之色,在他看来,身边几个少女都要比郭家那位大小姐体贴多了,哈哈一笑,反问:“那你们昨天去哪儿了啊?”眨了眨眼睛,然后用手在身边粘满晨露的花朵上一抚,沾湿了手掌,然后拍了拍胸膛。这个动作,正是和无双昨夜脱光衣服后下幽潭之前的热身动作一摸一样。 程英等都是聪慧之人,心眼儿极为灵活,这个动作一出,几女立即领悟,都是花容失色,嫩脸羞得绯红,均是暗想:“难道我们洗澡,被他看见了?可昨晚幽潭四周明明没人,阳大哥怎么……怎么……”心想阳钢既然看见了自己裸浴,那裸浴之前几女说的那一番话他自然也听见了,一时之间,更是臊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陆无双小嘴一掘,连连跺脚,双手捂着脸道:“你……你个大坏蛋,偷看人家洗澡。” 阳钢见几女害臊,更觉有趣,故意不打自招道:“你都说过了,谁敢偷看,你就挖掉谁的眼睛。你可别冤枉我,我就算有十八个胆子也是不敢。” 这话也是无双裸浴前的话,此刻一说,更是证明了昨夜之事阳钢不但看的清清楚楚,而且还听得清清楚楚。耶律燕平素最为大胆,此时也不禁脸红,四人均是双手悟面,无地自容,羞涩万分的跑开。 阳钢哈哈大笑,起了顽皮之心,拉着绿萼的手故意去追拦她们。四女又羞又气,象躲避牛鬼蛇神一般,在花簇之中到处乱跑。 “哇,捉迷藏啊,老顽童也要来。”就在这时,一个满头白发的滑稽脑袋从花丛中钻出,也手舞足蹈在花树之间乱跑。远处传来洪七大笑声:“老顽童,人家都是小娃娃,谁爱跟你这老骨头玩。哈哈,哈哈……” 老顽童大是不服气,腰板一挺,怒道:“臭叫花子,放屁!老顽童人虽老了,心却还是一个小娃娃,所以小娃娃们肯定都喜欢和我一起玩。” 这时远处洪七又是大笑:“不错,不错,佩服,佩服。”一灯也微笑道:“老顽童无忧无虑,心态如此,真是叫人羡慕!” 老老小小一群人在情花林里嬉闹,绝情谷中那里还有半丝绝情的气味,仿佛向是多情谷一样。便在此刻,绝情谷入口处传来一声长叫:“不好啦。大伙儿都在啊,这就好了。”这喊声又急又喘,说明来者极为心乱。 众人均是一愣,向发声处望去,见来者有两人,一人身上背携古琴、腰悬棋袋,正是何足道。还有一人腰悬长剑,是耶律齐。老顽童笑道:“乖徒儿,一时不好了,一时又好了,到底是好与不好?” 二人来到众人面前,只见风尘满面,摸样甚是劳累,可见是一步不停的匆忙赶来。耶律齐道:“襄阳城出大事了。” 诸人心中一震,同时问道:“什么?襄阳城里出了何事?是蒙古大军进攻啦?” 耶律齐简单说道:“我和何兄回到襄阳,见襄阳城一片混乱,所有士兵和武林人士都是面露惶恐,好象群龙无首。之后打探得知,原来蒙古人请了一个极为厉害的角色,竟然带高手硬闯进城,把郭大侠一干人全给俘虏去了。” 此言一出,无疑比惊天一雷还要震撼人心,众人无不脸上变色。洪七更是怒眉瞪眼,喝道:“小子胡说八道,郭靖武功何等了得,天下间就算能打败他的人也决计不会有,又怎么能有人能从襄阳城中把他抓去。荒谬,简直就是笑话。” 律耶齐并不认识洪七,见他白须白发和师傅站在一起,料想也是当世高人,恭声道:“晚辈决不敢撒谎,我与何兄就是打探到消息后,才急忙赶来绝情谷。” 阳钢却知耶律齐和何足道不是说谎之人,这种大事,她更是不会开玩笑,心中大震,忙道:“俘了哪些人?” 耶律齐道:“郭大侠一家五口,全真派几位高手,一灯大师的几位高足,还包括李莫愁和小龙女两位姑娘,都是全被抓走。” 听到这里,众人面面相视,更是觉得不可思议,耶律齐所说的这一批人,组合起来,那实力可是惊人无比啊。阳钢更是心中一沉,胸口仿佛吃了一闷拳,这些人里绝大多数可都是他最为关心的人,怒道:“蓉儿阿姨、李莫愁且还不提,连郭伯伯都能抓去!是谁有如此大的本事?竟然难抓走这么多高手。” 耶律齐道:“我从襄阳一些武林人士口中得知,那个厉害的角色叫做‘武魔’宇文怒,听说是上次比武被打败的金轮法王从西藏带来的。此人厉害无比,也不施展什么武器,就凭一对肉掌,襄阳城中无一人能敌。” “啊!‘武魔’宇文怒。”阳钢眉头一皱,这个人从来没有听说过。望向一灯等人,几老均是一脸茫然,轻轻摇头表示不知。 原来那宇文怒是金轮王法从蒙古请来,他不但治疗好了蒙古一众高手的内伤,还带着金轮法王、潇湘子等高手直接飞进襄阳城找当初打败蒙古人的五大高手挑战,结果郭靖、黄蓉,李莫愁、小龙女四人齐上也不是宇文怒的对手,被他一一制倒,之后连同朱子柳等全部抓走。但他们却并未再伤其他人,所以有不少武林人士都亲眼看见。 “那人是何摸样,多大年纪?”洪七知道了耶律齐是老顽童的徒弟后,这时也相信了耶律齐的话。 “听人描述,那宇文怒身穿青衫长袍,相貌冷俊不凡,面色极为冷酷,年纪看起来又象四十出头,又象六十不止,不知道具体多大。”耶律齐道。 “这倒怪了!”洪七又道:“宇文怒具体是何来历。” 耶律齐摇了摇头:“这个我不知道。” “宇文怒抓走了这么多人,留下了什么话没有?”阳钢剑眉深锁,问的话比洪七说的要关键多了。 耶律齐愣了愣,说道:“宇文怒闯进襄阳,说是要挑战打败蒙古五大高手的中原五大高手,他已经击败了其中四人,就只剩阳兄一人当时没在襄阳。宇文怒临走时放下话,他在襄阳城西六十里的断魂坡等阳兄去救人。” 阳钢心中一凛,暗道:“原来是为了我!这宇文怒既然能抓这么多人,我自然也不能敌他。幸好我身边高手不手!”他极是关心小龙女、李莫愁、黄蓉、郭芙这几个女子,她们若是有丝毫闪失,那自己可是一生难安,当下毫不犹豫道:“七公、一灯大师、老徒弟、老儿子,慈恩大师,我们六人立刻就去断魂坡。” ------------ 第147章 天妄极煞阵 第147章 天妄极煞阵 阳钢未曾见过宇文怒,光听耶律齐诉说便知此人是自己闯荡江湖以来从未遇见过的厉害对头,前去断魂坡救人,蒙古人必是先有准备,自己这方人多未必是好事,到时候反而左右难以顾及,所以只邀洪七、一灯、周伯通、欧阳锋、慈恩几人同行。 这六人都是当世高手,纵然是在蒙古百万大军之中,也可以来去自如,其余等众,均是留在绝情谷里。 六人一行出了绝情谷,绿萼、程英、完颜萍、陆无双、耶律燕依依不舍相送,自是不在话下。 阳钢等都是心急火燎,不数日抵达襄阳郊外。进入城中,只见城里并无慌乱现象,街道之中,次序严谨有条,家家户户窗开门敞,并不象耶律齐、何足道形容的那样糟糕混乱,阳钢等人都是大为诧异。 几人正是不解,这时遇见一名丐帮弟子匆匆走过,阳钢便上前询问。 那丐帮弟子认识阳钢,见他到来自然大喜,说道:“阳少侠来了就好,你快去断魂坡救人。”忽然见到人群中的洪七,更是惊喜万分,连忙上前拜倒磕头。 从丐帮弟子口中得知,原来耶律齐所说之事并不假,襄阳城里群龙无首本是一片大乱,只是前天来了一人,指挥群豪,暂时稳住了阵脚。能有这份本事号召力的,除了阳钢这一行人,那人自然是黄药师。 “原来是黄老邪。”众人心中大喜,又是多了一个硬手。阳钢暗道:“黄药师得知女儿女婿遇难,要来相救是自己早就预料到的事情,只是没料到他比自己一等人还早了一步。黄药师江湖声望地位极高,有他坐镇襄阳,自是能够稳住局势。” 洪七急道:“黄老邪现在在何处?你快带我们去见他。” “黄岛主在襄阳城西十里外的‘五广平’上布阵。”丐帮弟子道,带着众人向西而行。 阳钢、洪七等人跟随丐帮弟子出城向西而走,行得十里,前面是一个宽阔的大草坪,想必就是五广平。只见平地里有数百名丐帮弟子和数百名江湖豪杰正在搬运大石,平野里大大小小堆满了石头,铺盖了整个平地,纵眼望去,这儿一堆那儿一堆,杂乱不齐,就象是天然形成的一样。 那丐帮弟子道:“这就是黄岛主布的大阵。今天早上蒙古人有一三百人的小股先锋对来闯阵,还没有突破一个小角,便尽数被困死在里面。听黄岛主说那时大阵还没有布置完毕,威力没有发挥到最大。” “阳钢小子,你终于是到了。咦,老顽童、七兄、锋兄、一灯大师、裘帮主也来了!好好,天下五绝尽集于此。”便就此时,一个青袍老者从石阵中飘出,来到阳钢等人面前,那人正是黄药师。只见他身法虽然飘逸如常,但眼神忧郁,面色也有些忧然憔悴,双眉之间大含苦恼之色。 众人见到黄药师,自然是问那心中最关心之事。阳钢与他本有夺玉萧之过节,但此刻哪里会放在心上,先道:“黄岛主,听说郭伯伯等人全被一个叫宇文怒的人抓去,并且放下狂话等我们去救人,你可知具体情况?” 黄药师叹道:“宇文怒抓了靖儿等人,喊明要阳钢小子前去救人,自然也知道我们中原武林会邀集一批最厉害之人前去,他敢如此狂言,自是有惊天本领。哎,没想到世上能有高出五绝甚多的人物!” “靖儿不敌那宇文怒,老夫一个人自然也不是对手。我来到襄阳,只见城内一片混乱,害怕蒙古大军进攻襄阳城,所以便在这五丈平里布置了一个‘天妄极煞阵’。蒙古军若要进攻襄阳,此地是必经之路,有此阵在此,足可挡数十万大军。”黄药师说到这里,顿了顿,神情大振,又道:“这下可好,那宇文怒就算是魔是神,当今中原武林顶尖高手尽在于此,又何愁救不出人来。” 阳钢心中暗道:“哦,黄药师自知自己救不出人,所以才在此一边布阵,一边等待帮手。”如此一来,对那宇文怒更加觉得神秘,他以前认为,天下武林,五绝就是最高最神秘的人物了,东邪、西毒这一辈,随便一人,就可纵横江湖,他们绝不需要联手对付一个人,不管谁再厉害,也不可能超越他们。而今却出了一个宇文怒,还未见其人是何摸样,气势上就把五绝全部压了下去。 黄药师道:“老夫调动了将近千人,花了两天两夜时间,到现在这‘天妄极煞阵’已基本完成。此刻大伙儿都来了,我们这就去断魂坡救人。到时候救出了人,只要退入此阵,那蒙古鞑子纵然人马再多,也决计不能冲过此阵。” 阳钢听黄药师对大阵充满自信,放眼向阵中望去,除了乱石嶙峋,似乎并没有什么希奇奥妙之处,当下心想,黄药师既然对此阵有如此把握,料想必是威力极大,只是没有进入阵中,不能亲自体会。 众人最关心的是救人,对那断魂坡又都是一无所知,当下也不在过多说,只想尽快前去救人。要去断魂坡,必须先穿过“天妄极煞阵”,当下由黄药师在前带领,向“天妄极煞阵”中走去。 阳钢进入“天妄极煞阵”中,但觉顿时身周情形大变,只见四周白雾袅绕,越来越浓,原本开阔的视野瞬间被茫茫白雾遮蔽,目光所望出距离极短,与身边之人相隔几步距离,都只能看见一个淡淡的影子。此阵不知道有多宽多大,纵使你武功再高,飞跃起数丈高仍然是一片白茫茫,只怕走错一步就会永远出不去了,连忙紧紧相贴,紧紧跟随黄药师身后。 阳钢等人心中暗惊,这乱石堆之中伸手不见五指,根本分不清方向在何!进入阵中才知,无处不蕴涵了隐隐闪电雷鸣似要爆发之声,霍霍声中,又仿佛有千万只猛兽在不远处咆哮,随时都会从身边某一个暗处象自己扑来,叫人背皮发麻。老顽童大叫:“黄老邪,你在阵中养了多少老虎、狮子?牵出来看看好不好?” 黄药师忧然的淡淡一笑:“这都是幻觉,不过只要你走错一步,所遇之物,保证比老虎狮子厉害百倍。” 老顽童吐了吐舌头:“眼下大事要紧,以后有时间一定要来好好玩玩。”这种时候,他倒也知道轻重。 这时黄药师道:“这个‘天妄极煞阵’纵横数里,是由三千六百九十九堆大石组合而为,此阵是老夫自创,蕴涵七门八卦之术、天地变化之法,还又包罗了万间气象变化,此阵并非死阵,而是随时都可变化转动,除了我一人之外,天下无人能从阵中走出。只要走错一步,这阵里不但处处是致命的陷阱,而且会使人产生各种恐怖、诱人、迷茫的幻觉……” 阳钢心中暗想,有这一个大阵摆在此处,何愁蒙古大军来袭?不过眼前大事,是救人!救人! 一行人在“天妄极煞阵”中绕行了半个时辰,眼前忽然天光大亮,再走几步,已经从两个石堆夹缝之间走出。阳钢眼睛微微一刺,抬头只见艳阳高照,天空万里无云,心中更是惊佩,明明是这么好的天气,但“天妄极煞阵”中却是昏暗不见天日,几个石头堆子,真是无比奇妙,竟能改变天地气象!站在阵外,再拧头回望,一片散乱的石堆,什么也瞧不出来,看不出有何奇特之处。 阳钢、黄药师、洪七、一灯、老顽童、欧阳锋、慈恩七人疾趋西驰,往断魂坡而行。这一行人都是不可一世的人物,此刻联合在一起,心中均是激然,七大高手联手,可是从来不曾有过之事。 这里已出襄阳,早被蒙古人占领,沿途但见十室九空,遍地尸骨,蒙古兵见到汉人,肆意虐杀,阳钢等瞧得恼怒,想要出手干预,却又想到身有要紧事情,寻思:“蒙古兵如此残暴,将我汉人瞧得猪狗不如,待我救出了郭靖、黄蓉、小龙女等人之后,必当击杀几个蒙古歹恶的军汉,方消心中之气。” 看到这一番场景,七人心中不觉大是沉重。男人倒也罢了,最多不过是砍掉头颅碗大个疤,但女子,若是受到侮辱,那就真是不敢想象了!阳钢想起被抓的几个女子,个个都是天姿绝色,于是更是担心她们,当下加快脚步。 ------------ 第148章 凡武 第148章 凡武 阳钢一行人向断魂坡奔行,只半个时辰便已达到。只见此处地势骤然势陡峭,野草丛生,山石嶙峋,一行人暗自提防,向山坡上行了不久,猛听得山后马蹄声响,势若雷鸣,旌旗展动,冲出一彪人马。 阳钢等但见来者人强马壮,长刀硬弩,是一队蒙古骑兵,来到十数丈之外,当先领兵官举手示意,全队勒马不前。 阳钢这一行人是何等人物!又岂把区区一支蒙古骑兵看在眼里,各自停步,仔细看去,见是一队千余人的精锐骑兵。 却说蒙古兵队也看着阳钢等人,旗影下当先一人驻马观望片刻,之后催马上前,用汉人礼节抱拳叫道:“欢迎各位大架光临,本王在此等候许久了。”说着哈哈一阵长笑,颇有王者风范。那人科头黄袍,手持铁弓,背后帅黄龙旗上有‘忽必烈’三个大字,正是蒙古王子忽必烈。 等人见是忽必烈,都是大吃一惊,老顽童大声道:“你是这里守关,还是怎的?若是守关卡的,我可就要闯关拉。”说着袖子一卷,摩拳擦掌。 “此人是这次进攻大宋的蒙古大军主帅,自然不会亲自来与我等迎战。”阳钢心中暗道。果然忽必烈哈哈一笑:“这位老前辈说错了,镇守断魂坡者,乃是‘武魔’宇文怒。我们所请来的中原英雄,全部都在山上的‘镇英塔’里,本王在此等候,是专程迎接各位。” 黄药师怒喝道:“鞑子王子,你难道就不怕老夫现在对你下手。在你这一支人马中,我要取尔头颅,就如囊中取物。” 忽必烈神色自若,丝毫不惧,笑道:“此次邀斗的人大家并非本王,而是小王的贵宾宇文怒,你们只要能打败宇文怒,那镇英塔里的英雄尽可全部带走,到时候本自会率大军再作攻讨。咳,我蒙古人从不辱虐俘虏,塔中英雄,我们尽数招待周全。”他字字句句不卑不亢,又隐隐气势凛人,虽然是蒙古军主帅,却把一切事情都推在了宇文怒身上,仿佛自己对此事完全置身至外,阳钢等人若拿他开刀,反而是跌了气质。 “忽必烈,名不虚传!果真是个人才。”众人听他如此一说,虽然带有嘲戏之意,心中却是安心了不少。“他敢发下如此狂言,看来真是对那宇文怒有极大的信心。那宇文怒纵然是鬼神转世,难道能敌得过我们七人?哼!”阳钢心中一凛,冷声道:“那好,你既是来迎接我等,那便带路吧。” “痛快!”忽必烈挥手道:“各位,请!”说罢两旁士兵整齐闪开,他翻身下马,当先向山坡上走去。 只过片刻,就已到了断魂坡顶,只见旌旗招展,蒙古大军尽集于此,片山遍野,足有四十万之众。众将士见忽必烈上山,全军元帅、大将迎出。随从军卫怒马腾跃,铁甲锵锵,军容极壮。各将帅遥遥望见忽必烈的大纛,一齐翻身下马,伏在道旁。 洪七、黄药师、一灯、欧阳锋、老顽童、慈恩一身见过无数宏大场面,此刻却是心中暗暗震撼,但却无一人心颤,反而斗志激扬。只见眼前一片密密麻麻,全是蒙古将士,却并没看见忽必烈所说的镇英塔在何处。 忽必烈驰到近处,勒马四顾,威目四扫,隔了良久,大声道:“大宋英雄已到,众将士让开一条大道,让他们去救人。”众将士齐声答道:“是!”声震如雷,锵锵声中,左右退出一条空隙。忽必烈扬鞭一击,朝空隙中一指,大笑:“各位英雄请!”之后坐骑左前疾奔而去。诸将帅久久不敢抬头,人人战栗。 顺着蒙古将士所让出的空隙道路望去,只见正中有一座并不高的三层楼塔,阳钢等人为之一震,暗道:“原来那镇英塔,是在四十万大军包围之中,刚刚被兵士挡住,所以没有看见。嘿,怪不得忽必烈如此大方。他已把话说明,若宇文怒敌不过我们,他才再与我等撕杀,话说的是大方,但看这阵势,分明就是要将大宋高手一网打尽。此人能统帅蒙古大军,果然有他的手段。” 阳钢冷笑一声,心想忽必烈用四十万大军围住宝塔,自己几人进去之后,他们必定马上合拢道路,就算救了人,想要再冲出来又谈何容易!但眼下没有考虑的余地,龙潭虎穴,也得硬着头皮闯了,当下率先大步向镇英塔走去。洪七、黄药师、一灯、欧阳锋、老顽童、慈恩六人自然是不惧,一起涌入兵阵之中。 阳钢一行七人随着士兵分开的缝隙向前走,身后的路也渐渐被蒙古兵士们缓缓合上,钢盾结集,枪矛林立,成了一条只有去路不能回头的不归路。 这条缝隙极长,七人直往前走,出了老顽童仍旧嘻嘻哈哈,均是面色严肃,双目直射镇英塔,不向左右瞟一眼。只过了一壶茶的时间,七人才走到四十万大军的正中心,而此时身后缝隙也跟着完全合上。 此刻近看那镇英塔,塔形虽是三层,其实只有一层,因为上面两层都是空心阁楼,并非实楼。郭靖、黄蓉、小龙女、郭襄、李莫愁等人,自然都是关在第一层里。但见塔口前直立着一人,那人青衣长袍,宽额头、国字脸,一头长发乌黑只是双鬓间有些花白。他神态颇为英俊,只是脸色阴寒,双目如鹰的看着阳钢一行人。 “镇英塔前就只此一人,看来这人定是宇文怒。”阳钢心中暗道,再仔细观察那人,果然如耶律齐所说,又象三四十岁,又向五六十岁,看不出多大年龄。越是如此,证明修为越是深不可侧。 青袍人双目一凝,透射出一股极强的寒芒,从阳钢等人面上一一扫过,之后朗声道:“老夫宇文怒,等众位多时了。哈哈,没想到一共来了七人。好,好,甚好。”他双手负背,神态极为傲慢。 诸人只和宇文怒对视一眼,均是全身一震,在场之人都是内力极为深厚,但被他眼神一射,竟是全身如置冰窟,心中发寒。 阳钢本极为冷静,眼光和宇文怒双目一对,全身打了一个机灵,连忙运内力抵抗,不禁升起了一股极大的震骇,宇文怒眼神中的凛寒,竟然让他想起了飘渺居士。他和飘渺居士的眼神虽然一利一柔,但眼神中蕴涵的无限气息却相差不大。阳钢极为聪明,心中忽然想道:“我们一行七人,除了我之外,年纪全是在七十以上,若光是对我说倒也罢了,宇文怒竟然在老顽童等人面前自称老夫?”想到这里,心中更是一颤。 宇文怒嘿嘿一笑,说道:“听说当今武林,最厉害的人是什么东邪、西毒、南帝、北丐、老顽童,号称什么‘五绝’。哈哈,相必都在你们其中吧?” 众人听他口气老气横傲,仿佛是在和小辈说话一般,均是心中不爽。洪七打着呵呵道:“宇文怒,既知道我们名号,你到底是何方鸟人,也说来让老叫花子听听。” “老夫的名号,说来你们也不知道。老夫闭关修炼了一百八十年,如今刚刚出关,我闭关之日,尔等尚未出生。”宇文怒说完又望向阳钢,傲然道:“看你身体里至少拥有一甲子以上的内力,你就是阳钢?” “不错!”阳钢稳住心神,冷然淡淡答道。心中却是暗骇,此人竟连能自己修为深厚都能看出! 诸人听完宇文怒之语,都是大感惊诧,话从宇文怒口中吐出,再场竟无一人有丝毫怀疑之念。此次所来七人,武学修为造诣都是高深博大,他们也都知道,当武学修炼到了最高境界,能打破违规天理,脱离凡人之身,这也并非不可能之事,只是一般人不敢想、或则做不到而已。 “不错,不错!”宇文怒这时也对着阳钢说了两声‘不错’,目光中先是赞扬,随即转为不屑,道:“你年纪轻轻,有如此修为实属难得,若在用功修炼百年,或许能够突破凡武的境界。” “凡武?”这二字一出,阳钢心中更是大震,二字之意他却懂得,使他立即想起了飘渺居士曾对自己说过的话。回忆飘渺居士之说:“武学之道,修为达到终极境界,按照所修炼内功的门道,可以修成‘仙’、‘魔’、或‘圣’。” 想起宇文怒能够同时敌败郭靖、黄容、小龙女、李莫愁、朱子柳诸多人,若是凡人,绝无可能,阳钢心中开始微微暗慌,心道:“看来眼前之人,修为已经达到了飘渺居士所说那种快要升魔升仙的境界?武魔,武魔,此人莫非已经修武成魔了?”虽还未动手,但阳钢却已敢肯定宇文怒的修为绝非是‘凡武’一流,就算没有像飘渺居士那样飞升,但也绝对是那种不死、不老、不吃饭的老妖级人物了。 现在七个‘凡武’中的顶尖角色,面对的是‘武魔’,阳钢心中忐忑不已。 ------------ 第149章 飞绝 第149章 飞绝 宇文怒冷笑一声,说道:“七位,让你们瞧瞧老夫十三层‘龙象般若功’的厉害。”说罢身子凭空而起,双手乱舞,骤然之间,无数道劲气在空中肆意纵横,透射出一种无所不破的强横力道。 看见如此强大的真气劲流,阳钢、洪七、黄药师、一灯、欧阳锋、老顽童、慈恩七人都是脸色大变,一起凝神、准备奋力抵抗。一灯大师脸色严肃,严肃道:“龙象般若功!那是西藏密宗中至高无上的护法神功。西藏高僧均可修炼,不过老僧从未听说有人练到过顶峰。北宋年间,传说藏边曾有一位高僧练到了第九层,继续勇猛精进,待练到第十层时,心魔骤起,无法自制,终于狂舞七日七夜,自终绝脉而死。” 宇文怒身周凌厉的劲气越来越密,此时若有人近身他三仗之内,他纵然不用动手,那人也必被劲气撕得粉身碎骨,他哈哈一笑:“老和尚也算有见识,你说的那位高僧便是我的徒儿,嘿嘿,被阳小子所伤的金轮法王,就是老夫的曾徒孙。”说到这里,复又大喝一声,身子周围所有劲气逐渐凝融在一起,形成七条无形气龙,分别向身前七人猛击冲撞而去。 那宇文怒实是个不世的奇才,潜修苦学,进境奇速,百余年前,竟尔冲破第十二层难关,终于大功告成,至此达到到第十三层的境界,从此进入武魔的境界,当真是震古烁今,虽不能说后无来者,却确已前无古人。 眼见无形的劲气疯狂冲袭而来,霍霍之中夹杂着隐隐龙吟之声,七人都不敢大意,各自运起内力,全力向那真气所化的龙形劲气撞去。只听七声大响连成一片,激流四射,震耳欲聋,七人都是胸口一阵气血翻涌。阳钢闷哼一声,重重退了一步,而洪七、黄药师、一灯大师、欧阳锋、老顽童五人,却各自退了两步,慈恩脸色苍白,蹬蹬蹬连退了三大步。 宇文怒一人之力一分为七,同时震退七大高手,‘凡武’‘武魔’之间的差距立即全然显示出来。在场七人无不是独自纵横一方之人,今日竟遇见这种奇事,无不惊诧万分。 “我们七人合力击之。”阳钢大叫一声,爆发出丹田所有内力,一招天山六阳掌中的“落日融金”向宇文怒猛击去。虽然他没有一丝胜出的把握,但宇文怒身后的塔中关着他最深爱的人,他不得不拼! 与此同时,洪七的“抗龙有悔”,一灯的“一阳指”,黄药师的“弹指神通”,老顽童的“空明拳”,欧阳锋的“蛤蟆功”,慈恩的“铁掌”。七道力量一起向宇文怒冲击而去。 “凡夫俗字,何足言惧!”宇文怒一声长笑,身周真气顿时凝成一道护身气墙,七道力量击在上面,气墙一阵激荡,如海中被投进一块大石,涌起波涛层叠不断。但大石终将被海水吞噬淹没,海面终归恢复平静!只见那气墙激荡越来越小,渐渐平静,七人的劲力,也被化解的无隐无踪。 宇文怒双手负被,傲天哈哈长笑。 “不是同类,岂是能敌!飘渺,飘渺,唯我逍遥!” 就在这时,天际之间忽然传来一声柔和的声音,只见发声之人远在天边,但一瞬间就到了头顶。那人清啸一声,一道巨大的白光从天而降,但见那白光是由真气所化成的无形的气体组成,就象一个巨大的罩子一样。气罩落地,“波”的一声,正好把宇文怒罩在其中。而此刻,那天外来者也缓缓飘落,虚空站于气罩之上。 此人长须白发,白袍飘飘,道骨仙风,正是飘渺居士。 见此人到来,在场无人不惊,四十万蒙古大军见来者是虚空飘来,不是神仙又是何?惊慌之下,一起匍匐拜倒在地,不敢抬头。 阳钢大喜,一股亲切之感冲上心头,躬身道:“多谢飘渺前辈出手相助。” 洪七等人见识极长,均知已凡人修行,不论多高,都不可能凌空虚渡一直不落,眼前之人绝对是神仙无疑。诸人见阳钢竟认得仙人,无不心中惊诧。 飘渺居士淡淡一笑:“我是修仙之人,不会妄下杀孽,只能助你一时,你自己之事终需自己了结。” 阳钢微微一怔,大是不解,宇文怒的能力他也是见识过了,纵然天下高手联合,也不可能将其消灭。心想自己一介凡夫俗子,如何能够了结此事。 这时宇文怒在气罩之下大叫:“飘渺居士,你我仙魔殊途,各不相干。你修你的仙,我修我的魔,你为何管我闲事?哼,你的‘天罡罩’虽然能关住我一时,但两个时辰之后气罩真气减弱,我便可以突破出去。哈哈,哈哈……” 飘渺居士微微一笑:“阳钢小友与我关系不错,老夫实不忍心看他葬身于此。两个时辰,足够矣!”顿了顿,望向洪七一干之人,又道:“武魔已经被我的天罡气罩关住,两个时辰内冲破不出来,此地虽有数十万大军,但却拦不住你等,快去塔中救人吧。”话说到此,忽然虚空一招手,已经提着阳钢绝空而去。 洪七、黄药师等人看着阳钢和飘渺居士已经消失在天际之间,均是不可思议的愣了片刻,今天所见都是匪夷所思之事。回过神来,但见宇文怒毫无表情的坐在天罡罩之中,几人心中一凛,黄药师道:“快进塔救人。” 老顽童嬉嬉一笑,走到天罡气罩旁边,但见就是一层淡淡的薄气,象是透明的玻璃一样。好奇之下,轻轻在天罡罩上一撞,但觉一股极大的劲力反弹回来,身子摔出三丈之外。一骨碌爬起地来,吐了吐舌头道:“厉害,厉害!老顽童什么时候能修炼到这个本事就好了。”当下人也朝塔中奔去。 阳钢被飘渺居士携着在天空飞行,如流星一样划过,他本身轻功在凡人之中虽然已是登峰造极,但此时这种完全飞翔的感觉,只觉两耳风声忽忽作响,雄鹰大燕,全部在身下十几丈处的空中飞驰,这种感觉,仍然是生平不敢想象之事,心中免不了无比激动。 忽想起飘渺居士所说‘两个时辰足矣’之话,阳钢大是好奇,暗道:“难道飘渺居士能有办法在两个时辰之内让我打败宇文怒,我与宇文怒的修为完全属于天壤之别,这个……怎么可能?” “老前辈,你要带我去哪里?”阳钢忍不住好奇问到。 “你自己向下看看,就知道了。”飘渺居士道。 阳钢脸色迷茫,低头向下望去,奇峰连绵、群山袅绕,极为壮观。这个地方好象极为熟悉,思索了片刻,忽见群山之顶隐隐有一座宏伟宫殿,只是自己身处太高,看起来就显得渺小,心中一振,大声道:“下面是终南山!”随之又是惊诧不已,襄阳与长安有千里之遥,只一柱香不到的时间,飘渺居士竟带自己飞了这么远。 “不错!就是终南山!”飘渺居士呵呵一笑,身子一顿,忽然急速下坠。 阳钢此刻根本不需要运用丝毫内力,跟着他急速下坠。地下之物在眼中越来越大,眼看离地只有数丈之时,飘渺居士下坠之速骤减,而是象风中树叶一样,左右摇曳,轻飘飘落于地上。 阳钢在地上站实,心中也不免感觉塌实,随即四处一望,情不自禁发出一声惊呼。大叫一声:“活死人墓。” 原来飘渺居士竟带他来到了终南山小龙女居住活死人墓。 看着阳钢惊诧迷茫的眼神,飘渺居士道:“此墓之中有一块上古奇石‘寒魄冰晶’,你可知道?” 阳钢微微一愣,极力回忆自己在古墓中所见的事物,摇头道:“我在这里面住过一段时间,但却从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寒魄冰晶。” 飘渺居士微微皱眉:“寒魄冰晶乃上古万年前极为珍贵的奇石,到今世上已极为稀有,此墓墓口散发出极大的寒魄冰晶的灵气和力量,我远远就能够感应得出来,此墓之中绝对有一块。 飘渺居士口中吐之话绝对不会有假,阳钢见他说的如此肯定,自然也不禁觉得肯定是有的。虽然不知他所说那石头与自己又和关系,但仍然还是极力去思索,片刻之后,仍然摇头道:“也许有吧,不过我在古墓之中并没见过。哦,我倒见过一块可以辅助人运功修行的冰石,叫做寒冰床。” 飘渺居士点头道:“对,这就是了!常人看来,寒魄冰晶就是一块冰石,看来就是你说的寒冰床。” ------------ 第150章 玉圣女之圣物 第150章 玉圣女之圣物 活死人墓中,阳钢呆呆的与飘渺居士站于寒冰床畔。 阳钢一头的雾水,望着飘渺居士道:“老前辈,我们到这里做什么?” 飘渺居士却是望着寒冰床,神情之中充满惊爱,喃喃道:“世上竟有如此完美的寒魄冰晶,我进墓之前也是没有想到。”忽然转头望向阳钢道:“宇文怒现在被蒙古王子忽必烈奉为天师,他是不会放过大宋武林豪杰,此人以魔压人实乃是逆天而行,你与他之间总得有一个了结,不能让他祸害人间。” 阳钢苦苦一笑:“这我自然也想,可宇文怒的实力非同凡想,朝夕之间,我根本不可能胜得过他。”他本是极为傲气之人,但面对实力与自己根本没有比较的可能性的宇文怒,也不禁有些窘然。 飘渺居士笑道:“不必烦恼,我带你来此,也就是因为此事。” “此话怎讲。”阳钢迫不及待问道。心中也暗想,难道此事和寒玉床有关? 哪知飘渺居士开口丝毫不牵连到寒玉床,而是说道:“你现在武功虽强,但终究只是凡身,要想胜过‘武魔’宇文怒,那只是妄想之谈。据老夫所知,当今天下,只有让三件玉圣女之圣物进入你的身体,才能够助你直接超限度的提升修为,武修得道,拥有抗衡宇文怒的实力。” “三件玉圣女之圣物?什么东西?”阳钢完全不知所谓。 “晶玉丁香,天娇玉露,玉女宫砂。”飘渺居士说道。 “晚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是何物,从何处能够取到?”阳钢急忙问道。 飘渺居士道:“晶玉丁香,是指一个女子的初吻之唇;天娇玉露,乃是一个女子之真挚眼泪;恩……,玉女宫砂,就是指一个女子手臂上的守宫砂。” 阳钢心中一震,脑袋嗡嗡作响,没想到飘渺居士所说三件圣物竟是这些东西,心中不由升起一丝绝望,要知天罡罩可只能捆宇文怒两个时辰啊!他怒气大发,破罩之后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是谁也想得到的。叹道:“这几件圣物,都是女子的最为宝贵的贞洁之物,不做出违背天良的事,短时间内,又是岂能轻易得到!”但又忍不住好奇,问道:“再说了,又要从何初才能得来?” 飘渺居神色却无比自若,说道:“三件圣物,并不是从任何女子身上都能取得。前后纵横的这一百年间,也只有三个女子拥有这不同三圣物之中的一件。晶玉丁香,是在六十年前的林朝英身上,也就是此古墓的第一任主人;天娇玉露,却是在十六年后的郭襄身上,此女便是大侠郭靖的二女儿;玉女宫砂倒是就在如今,那个女子也是此墓主人,就是小龙女。” 听到这里,阳钢已经哭笑不得,甚至有点开始怀疑飘渺居士修仙虽然把身体修成了仙,但大脑却没有成功,是不是老的有点糊涂了?苦笑道:“老前辈这些话真是太……太过荒谬了,那林朝英已经死了几十年,而郭襄却还只是一个满月不久的女婴,你所说的这些东西,若想得到,除非是去做梦了。” “未必,未必。”飘渺居士摇头微微一笑,忽然又把话题转回了寒玉床,抚了抚冰冷的床面道:“寒魄冰晶,乃是世间最极品的晶石,在凡人眼中,它可以辅助人提高功力、疗养内伤,但它的功效其实远远不止如此。” “还有什么功效?”阳钢问道。此时此刻,心里又已经莫名的隐隐激荡,似乎感觉到一种从没想象过的奇遇就要发生在自己身上。 飘渺居士一字一字道:“他还有一个功效,就是可以让人时空转移。” “时空转移!”阳钢满脸激荡,几乎也是用强制压制的激动心情一字一字说道。这次他绝对相信,因为在他八岁时候,‘时空转移’四个字,曾就真真实实的发生在他的身上。 飘渺居士道:“不错,我只要运功催动寒魄冰晶的灵力,它就可以把你送到以前往后之日,去完成该做的事情。” “如何传送!”阳钢大感兴趣问道,忽然间似乎想起一事,激动高兴之情随即又消失不见,而是变的一脸郁闷苦恼,叹道:“老顽童、洪七公等人现在就算救了小龙女和蓉儿阿姨等人,但两个时辰之后宇文怒就会冲破天罡罩而出,到时候仍然可以伤害他们。哎,我只有两个时辰时间,怎么可能得到这三件圣物!”想起小龙女的一娉一笑,不由心中作痛。 “这你倒不必担心。”飘渺居士道:“上天所定,每个人都只能拥有一个空间的时间,只要你离开这个时空,在你穿越到其他时空时候,这里的时间便会凝固不动。就算你在其他时空呆了三五月,甚至三五年,但当你重回这个时空的时候,这里仍旧一尘不变。” 说到这里,飘渺居士道:“当你在别的时空,这里的时间,便就如这块石头。”随意从地上拣起一块拳头大小石头抛向空中,石头先是向上疾飞,当撞到洞内石壁之上,上飞之势一止,随之立即向地面更加快速的坠落。飘渺居士凌空一指,一道真气打在下坠的石头上面,石头立时停在空中,一动不动,一再下坠、也不在上飞。 阳钢看那拳头大的石头竟然能悬浮在空中,惊诧之心到了极点,虽然知道飘渺居士只是比喻之意,但他也完全能懂。心想如此说来,自己就等于有无尽无限的时间,林朝英的玉女丁香和郭襄的天娇玉露再怎么难得,也自信能够想办法得到。自己和小龙女乃是情侣,至于她的玉女宫砂,再回到这个时空后,要想得到自然是不难。 “你准备好了吗?若是准备好了,老夫现在就送你走。”飘渺居士见阳刚面露喜色,也笑着说道。 事到此时,阳刚反而不急了,想想从宇文怒被天罡罩罩住到现在,最多也才一个时辰,自己还有许多事情不清楚,当下问道:“晶玉丁香,天娇玉露,这两物如何才能得到?”问完之后,脸顿时一红,暗骂自己问了一个白痴问题,飘渺居士都已说过晶玉丁香是指林朝英的初吻之唇,天娇玉露是指郭襄的真挚所流眼泪,想要两物进入自己体内,自然是要发生男女肌肤之亲才行,并且还有动情真挚、虚情假意则是无功。 果然飘渺居士淡淡一笑:“如何得到,且要靠你自己了。”随后又道:“不过你要紧记住一点,所谓玉圣女之圣物,就必须是至纯之物,也就是说在你得到之前,三个女子必须是处子之身,否则的话,那便不能叫做‘玉圣女之圣物’了。就算进入你的体内,也不会有丝毫用处。” “哦,这个倒有些困难。”阳钢微微皱眉,不过刺激更多于苦恼,再说事到如此,他也别无选择。又傻笑问道:“玉女宫砂,如何才能得到。”这次他倒不是问的白痴问题,是确实不知,心想总不可能是一剑把小龙女玉臂上印守宫砂的那块肉剁下来吃进嘴里吧。 飘渺居士老脸竟从不有过的微微一红,提醒道:“你只要能让玉女宫砂从其臂上消失,那你自然就得到了此物。” 阳钢反应悟性极外,自然一点即通,心中一荡:“原来如此!”只要自己破了小龙女的处子之声,那她臂上的守宫砂自然就消失了。叹了口气,心中暗道:“真是后悔,以前为什么不早和小龙女寻那鱼水之乐,不然现在就只需要两件玉圣女之圣物了!” “最后一个问题,我全部得到三件圣物之后,身体会有什么变化,修为会到什么样子?”阳钢道。 飘渺居士道:“你也知道武修之道到了顶峰,按照修行者所修的功法,或者成仙,或者成圣,或者成魔。至于到底成为什么,且要看你身体里的修行和武学上的悟性了。但可以明确告诉你,只要得到三件圣物,身体就会发生飞跃性的变化,能够使其立即飞升,那时侯的能力,绝对不在宇文怒之下。” “哦!那好,老前辈,你送我走吧。”阳钢拍了拍胸膛,准备展开自己的穿越之旅了。 飘渺居士道:“你坐到寒魄冰晶上面去吧,静心凝神,且记心无杂念。” 阳钢点了点头,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坐到寒玉床正中。气沉丹田,收心敛神,大叫道:“我准备好了。” 飘渺居士走到寒冰床前,双掌各压住冰床一角,大喝一声,源源不断的真气传送进冰晶中。只一片刻,本就银白的寒冰床更发雪白晶亮,四周冒出足可凝冻赤炎烈火的寒晶,果然似如一块冰魄。 但见飘渺居士衣袍须发肆乱飞舞,阳钢只听他大喝一声:“走!”随即脑袋忽然一空,瞬间呼吸也停止了,人已经进入了一种无限无至旋转流动的虚空之中…… ------------ 第151章 碧湖娇音 第151章 碧湖娇音 朦朦胧胧中,仿佛做了一场大梦,阳钢睁开眼睛,只觉头昏目眩,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连忙运气稳住心神,仔细观察,巍巍峨峨,苍穹郁葱,自己身处群山环绕中的一条山径之上。 “咦,这是什么地方,想必已经不是在原来的时代了吧?飘渺前辈呢?哎,到一定时候,他自然会出现的。”阳钢心里猜测,是林朝英时代,还是郭襄时代? 漫无目的的在山路上行走,心想能遇见一个人问问就好了,恰就这时,但听得远远传来豪壮的歌声,是一个砍柴农夫唱着山歌从山野中而来。 歌曰:“我有一宝刀,深藏未出韬。今朝持赠南征使,紫蜺万丈干青霄。指海海腾沸,指山山动摇。蛟鳄潜形百怪伏,虎豹战服万鬼号。时作龙吟似怀恨,咻得尽剿诸天骄。” 阳钢心中一震:“此词豪迈沸扬,充满英雄气概,大有气壮山河、指点江山之意。看来来者不是普通之人。”眼看来者渐渐走近,是一个扛着一捆木柴的六十来岁农夫。拱手道:“这位前辈请留步!” 农夫见阳钢有礼,连忙放下木柴还礼,笑道:“小哥儿有事相问?” 阳钢呵呵一笑:“刚刚前辈所唱之词,可称豪气云天。晚辈远远听见,也不禁心中沸腾,热血激扬。可见前辈并非普通农夫,而是奇人异士?” 农夫哈哈大笑,摇手道:“老农只是一个普通的砍柴农夫,哪里是什么奇人异士。小哥儿真是说笑了。”说到这里,神情一振,满脸敬仰,竖起大拇指道:“我一介草农,刚刚所唱之词,自然是万万作不出来的。此词名为‘宝刀歌’,乃岳飞大将军行军之前所唱。此曲从岳家军中流传而出,宋人就算是五岁小儿也会哼唱几句,小哥儿难道不知?” “哦,看来我猜错了。”阳钢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讪笑道:“惭愧!小子幼时便跟师傅进深山中学艺,与世隔绝,十八年未曾下山,所以世间之事完全不知。” “哦,原来如此,这就难怪不得了。”老农夫点了点头,又看了阳钢几眼,赞道:“小伙子腰板笔直,个头高大,身体也很强壮。何不去参加岳家军?跟着岳将军,那是走到哪儿,胜仗就打到哪里。哎!可惜老农年纪大了,过了参军的年限……” 阳钢笑了笑,自己眼下要事在身,可没有参军打仗的闲情。心中猛的想到,岳飞!岳飞!听说全真派祖师王重阳年少时就是岳飞元帅帐下一名将领,而林朝英与王重阳是同辈之人,看来自己是来到林朝英时代了。当即又道:“老丈,这里山势宏壮,风景也很是优美,我随意游览到此,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果然是个与世隔绝的人。”老农夫抬手向山上一指:“此山名为终南山。” “多谢老丈相告!” 阳钢心情为之一震,大声道谢一声,人已经向山上疾奔而去。他没想到自己穿越之后还是落在终南山上,现在自然是要上山顶古墓里去看看,因为林朝英就是住在古墓里的。 老农夫见阳钢像一只大鹰,纵飞而出,只一眨眼就去了好远,还来不及惊诧,人已经只剩下一个微茫的黑点,不由脸色一变,喃喃道:“这人跑的怎么如此快,难道是神仙?” 阳钢飞快的奔向终南山,到了山顶,却不并不见道观,空荡荡的山野,甚至连茅屋也没有一间。心中一诧:“重阳宫呢?重阳宫呢?”挠了挠头,又跑到活死人墓的位置,只见一座大石山之上,不见一洞一门,哪里有什么墓穴? 幽风抚面,群山寂静,一片荒茫。愣愣站于荒野之中,阳钢又茫然挠了挠头,自言自语苦笑道:“看来这个时候王重阳还没有建立全真教,也还没有修建古墓。这可麻烦了,林朝英,我要何处去找?哎,只有去江湖上闲荡,到处询问了。” 在山间逗留了一日,阳钢飘然向山下而去。 阳钢向南行走,沿途游山玩水,竟没有遇见什么江湖中人,这一日来到宜兴。宜兴是天下闻名的陶都,青山绿水之间掩映着一堆堆紫砂陶坯,另有一番景色。向东再行,不久到了太湖边上。 那太湖纵横三州、极为宽阔,东南之水皆归于此,方圆五百里,古称五湖。阳钢从未见过如此大湖,漫然立在湖边,只见长天远波,放眼皆碧,无数苍翠山峰,挺立于三万六千顷波涛之中,心神清爽,不禁仰天清啸一声,极感心胸广阔。 阳钢立岸远望,四望空阔,真是莫知天地之在湖海,湖海之在天地。山青水绿,天蓝云苍,夕阳橙黄,晚霞桃红,忽见湖中一叶小舟飘荡,无人划桨,任由小舟随风飘行,缓缓向岸边行来。 就在这时,小舟上忽然传出歌声:“越女采莲秋水畔,窄袖轻罗,暗露双金钏。照影摘花花似面,芳心只共丝争乱。”发声之人是一个男子,所唱是‘蝶念花’词,声调十分潇洒,十分洪亮,激昂排宕,甚有气概,可见那唱歌之人内力颇为深厚。 接着又传来一阵轻柔婉转的歌声,飘在烟水蒙蒙的湖面上:“鸡尺溪头风浪晚,雾重烟轻,不见来时伴。隐隐歌声归棹远,离愁引着江南岸。”歌声甫歇,便是一阵银铃般动听的咯咯娇笑。这正是刚刚那‘蝶念花’词的下边阕,女声是合着那男子的声音所唱,充满了柔情密意。 欧阳修的‘蝶念花’阳钢倒是知道,也曾听穆念慈和李莫愁唱过,此曲唱来本有忧伤之意,但从小舟上两人传来,却是充满了甜蜜幸福,丝毫没有惆怅之感。心中暗道:“这小舟之人看来是一对情侣,并且还是一对风雅之人。” 随着小舟渐渐飘往岸畔,舟上人也越来越清晰,阳钢仔细望去,只见一个青袍男子站在舟头直立不动,此人骨骼清瘦,面容潇洒英俊,年纪却很年轻,约莫二十来岁。青衫男子身边,还有一个十六七岁的黄衫少女,身形修长,翠裙曳地,容貌极美,远观近看都有一种神韵从骨子中沁出。湖面微风拂动她翠黄色裙子的下摆,婀娜体态、纤细腰肢更显动人。 阳钢看到船头女子,心中却是如雷一震,差点大喊出一声:“蓉儿阿姨。”原来那少女容貌神韵,竟和黄蓉长的一模一样。惟一不同的,黄蓉多一股成熟妇人的风韵,此女却多一股少女的娇媚。 “天下竟有这般奇事!蓉儿阿姨乃是天之绝色,不相干之人,绝对不会能和她容貌相同。这个少女是谁?莫非是……”阳钢心中暗暗猜测,这时小舟已经飘到岸上。 一对俊男美女从舟手走上岸,阳钢定了定神,心想:“眼前是武林中人,且象他们打听打听,是否知道林朝英其人。”就为了哪个少女的长相,也非要和他们结识一番不可。上前打招呼道:“大湖之上听两位对唱,得聆清音,叫人胸间尘俗顿消。幸哉,幸哉!” 那青袍男子看见阳钢独立岸头观望浩瀚大湖,谈吐谦儒,似乎也是风雅之人,笑道:“我们一时兴起,在湖中放肆高歌,未免有扰朋友雅兴了。” 阳钢为爽然一笑:“大湖之上萍水邂逅,更足畅人胸怀,两位请一起共饮一杯如何?” 黄衫少女抿了抿嘴,微笑不语,而是看了看身边男子。青袍人心情好象十分畅爽,哈哈一笑:“是朋友请客,还是我来做东?” 阳钢心中一喜,听他口气是已答应。听他说话语气,心想眼前这人不但风雅,而且是还不羁之人,心中一念,便投其所好道:“钱财乃囊外之物,何需在乎于厮!酒楼客店乃是凡俗之地,依我之见,若是能摇舟荡于湖心,湖风轻抚,绿水荡漾,举杯畅谈对饮,那才是风雅醉人。” “好!此举最妙,甚得我心。”果然青袍人拍掌大赞。 阳钢道:“呵呵!可惜舟中无酒,两位且再此稍等片刻,我去买一壶好酒来。” “这位大哥不必去了。”这时黄衫少女忽然阻止,嫣然一笑又道:“买来的酒有什么好喝的?不如我来做你们的煮酒小童,就在船尾煽炉煮酒,一起边煮边饮如何?” “如此最好!”阳钢大喜,若真要他去买酒,一时半刻找不到地儿,他还真是难买回来。 三人都是豪迈之辈,萍水相逢,寥寥几句,复又跨上渔舟船头。黄衫少女果真在船头煽炉煮起酒来,原来舟船上面早有煮酒器具和物品,可见他两人经常在湖心煮酒轻饮,观赏风景。 阳钢与那青袍人闲聊几句,听他吐属风雅、见识极为广博,见他年纪与自己一般,心里更是暗暗称奇。这时黄衫少女取出下酒点心,斟酒劝客,娇声道:“这是我做的点心和淡酒,你尝尝味道如何?” 阳钢见四碟点心极为精致,随便挑着吃了一个,味道殊是不俗,可口之极。酒杯酒壶并皆精洁,宛然是玉石所做。轻轻品了一小口淡酒,清香扑鼻,更是馨人,自己一生从没尝过如此美妙的酒。真心赞道:“姑娘的手艺真是太绝了,如此美味,我还是第一次尝到。”终于也忍不住,又问道:“吃了姑娘的点心、又喝了你所制的佳瑶,还不知二位尊姓大名?” ------------ 第152章 萍踪 第152章 萍踪 三人共渡一条船上,青袍男子和黄衫少女见阳钢询问姓名,青袍男子微微一笑:“我叫黄药师。”那黄衫少女也娇声道:“小女子名叫阿衡。” 阳钢虽然已经隐隐猜测出这两人的身份,但亲耳听他们说出,仍然是忍不住心中一阵激动。心道:“黄药师!这就是少年时候的黄药师了!阿衡,看来就是蓉儿阿姨的母亲了,怪不得她和蓉儿阿姨长的一模一样,我初一看见,差点大叫出来。” “这位大哥,可要知道礼尚往来呀,你叫什么名字?”见阳钢愣愣发呆,阿衡抿嘴一笑道。 “哦!”阳钢老脸尴尬一红,准备开口说出自己姓名。这时心中猛的一念,暗道:“自己在这个世界终究只是一个过客,何必用真实姓名。”随即一思,当下笑道:“在下姓阳,名飘渺。” “阳飘渺,你这名儿倒是不错。飘渺,飘渺,一听便是潇洒自由之人。”黄药师拍掌赞道。顿了蹲,端起一杯淡酒道:“阳兄,你我萍水相逢,但却一见如故,我敬你一杯。” 这时阿衡也盈盈举起一小杯酒:“阳大哥,我也敬你。” “嘿嘿,竟叫我阳兄、阳大哥!哈哈,我可是你们的孙女婿啊。”阳钢心中一阵苦笑,脸上丝毫不变颜色,也道:“黄兄请!阿衡姑娘请!”忙端起酒杯回敬。 小舟之上,三人一边闲赏风景一边畅谈,小舟无人去划,顺着风向随意飘荡,半个时辰后,又渐渐要靠到另一个岸头。阳钢道:“黄兄,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此人也是武林中人,你可认得?”这个问题,他已经想问了很久了。 黄药师道:“武林中人,只有稍有名气我都认识。你说的是何人?” 阳钢道:“此人是一个女子,名字叫做林朝英。” “林朝英!”黄药师微微一愣,默思片刻,大声道:“没有什么交情,但认得。” “你可知道她住在何处?”阳钢心中一振,大喜问道。 黄药师见阳钢表情如此振奋,心中只以为阳钢恋慕林朝英,笑了笑也不在意,说道:“抗金大将岳飞元帅仗下有两名武功高强的虎卫。一人名为上官剑南,一人名为王重阳。你所说的林朝英,便是跟随王重阳在一起,也算是岳飞帐下的一名女护卫。” 阳钢心里一宽,到此时,总算是知道了林朝英线索,随即又想:“原来此刻王重阳还没做道士,在跟着岳飞打仗。怪不得终南山上还没有重阳宫。”又问:“黄兄可知岳元帅现在军驻何处?” “咦,这个你都不知?”黄药师倒是有些好奇,说道:“上一个月,岳飞统帅岳家军展开第二次北伐,与金人大战了十余场,屡屡得胜,一月间连攻克八个州县,现在正驻扎在河南灵宝县。” “多谢黄兄相告。我现在便去河南。”阳钢谢道。正想要告辞,心中忽然一动,竟想起自己怀中那一支玉萧。心想:“这支萧本是从黄药师手中夺得,老年时候的他不肯要了,我就还给年轻时候的他吧。”想到这里,大觉有趣,鬼使神差的从怀里取出玉萧,递到黄药师前,笑道:“今日黄兄相告这么多,我又吃了阿衡姑娘亲手调治的美酒佳瑶,眼下我就要走了,这支玉萧就当作礼物送给二位,算是做个纪念。”他知道黄药师的性格,若说是拿来还人情,黄药师必然挥袖不接,并且立即翻脸发怒。 阳钢如此说,黄药师自然不会拒绝,接过玉萧道:“恭敬不如从命。” “呵呵,真没想到,黄药师的玉萧竟然是我送给他的。咳,以后见了老年时期的黄老邪,也不知萧是在我身上,还是在他手中。”阳钢心中一念,也不在伤脑筋去多想,因为这个问题只有回到现实了才会知道。哈哈一笑:“黄兄,阿衡姑娘,后会有期!”说着拔身而起,犹如蜻蜓在湖面上轻轻一点,凭空而渡十几丈,落到湖岸之上。长笑声中,人已向北而去。 二人本以为阳钢只是一个普通的江湖武士,忽然见他露了这一手,只惊的目瞪口呆。阿衡娇呼道:“这人轻功好厉害!竟能虚空飞行十多丈远。” 黄药师喃喃道:“此等神功,是我生平第一次看见。真是不可以思意!”心中忽然一阵沮丧,久久不敢相信,又道:“我一直对自己的武功沾以自豪,今日才知,原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得知林朝英的下落,阳钢再也没有悠闲游荡之心,买了一匹快马,向北方飞奔。但心中却不甚安稳,回忆起黄药师的话,心想林朝英现在与王重阳并肩跟随着岳飞,想必两人一定早有感情,但自己此去,却为的是取得林朝英身上的玉女丁香,话说白了,明显是没安好心!心中总是觉得无比别扭。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自己无可奈何,根本没有选择,无论如何,玉女丁香必须得到。 七日后,阳钢已到了河南灵宝县境内。 岳飞的岳家军名声震天,天下无人不知,到了灵宝县,见只有一小股驻扎在城里的守军,阳钢随意找人询问,才得知原来前两日岳家军已经继续北攻,已经把战线拉到了更北方的朱阳县。阳钢只要有目标,便就有无限的动力,当下立即转而再向北行。 到达朱阳县附近,随处都布满了血腥气息,只见满山遍野都是断枪折矛、凝血积骨,可见刚刚经历过战火烽烟,也能想象战事之惨烈。阳钢仔细观察,见这些尸体之中,绝大多数都是金兵装束,宋兵却几乎没有。 阳钢情不自禁升起一股快感:“嘿,谁说我宋兵懦弱无能,岳飞统帅的时期,宋兵还是很强勇善战的。” 就在此刻,忽然听得前方一个山凹里喊声大起,传来无数兵刀相接之声,其中夹杂着撕杀叫喊。 阳钢心中一惊,翻过山头,印入眼帘的是一个极为宏伟壮观的场面。他隐在南面的草丛中观望,只见一名三十多岁的持剑壮士带领着千余骑兵正和一队人数相同的金兵交战。两方人数虽然相同,但宋军明显士气旺盛很多,人人势如猛虎,战斗力也强盛数倍,只杀得金兵连连后退。 宋兵那带头的持剑壮士,极为勇猛的冲在最前面,一柄三尺长的青锋宝剑挥舞起纵横剑气,所向披沥,近身者没有人够接住他三两招,不是被长剑劈得支离破碎而死、便是被开肠破肚而亡。 只是泡一盏茶的时间,金兵已经被宋兵吞噬了大半,侥幸存活的只剩下两三百人,他们哪里还有胆量再战,士气早就全无,丢盔弃甲,都惶恐的向东面一个破口亡命而逃。持剑壮士哈哈一笑,显得极为痛快,带着人马去追。 这支宋宋军自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岳家军,阳钢亲眼看见势力相当的情况下只有片刻就干掉敌人,心中大是佩服,心想岳飞之名流传千古,果然是非同凡响。又见那持剑壮士,暗想:“此人自然就是这支分队的头目,也不知这人是谁,竟然如此了得。看他剑中所挥出的劲气,足可断钢破铁,内力修为自是极高。” 战败的金兵奔命的向东边的一个山谷口逃窜,就此刻,只听一声娇喝:“金狗子们,想要逃走么,没有这么容易。”猛听得山后马蹄声暴响,势若雷鸣,林野之间旌旗展动,冲出一彪人马拦住去路。 这一支队伍有四五百人,领头之人手拿一条长长的软鞭,身穿雪白的紧身白银铠甲,一头秀丽的长发和红色披风在身后飘舞,竟是一个女子。她长鞭一扫,一道劲风横出,似如风卷残云,飞沙走石之中,逃在最前面五六个金兵“哎哟”连叫,全部倒地。 阳钢见是一位女将军,大是好奇,凝神望去,只见那女子柳叶眉,杏核眼,艳红的樱桃口无比动人,真是娇美不可方物。她体态婀娜多姿,紧身白银盔甲下更显的腰肢纤细,腰中悬挂着一柄短剑,长发和披风飞舞,英姿飒飒。虽然是立在沙场之上,但皮肤却白嫩如雪,吹弹可破。 “此女千娇百媚,竟也上战场!岳家军中竟有如此绝色女将!莫非她就是林朝英?”阳钢心中一动,忽然起了这一个念头。 却说战败金兵被堵了去路,心惊胆颤之下根本没有抵抗之力,瞬间又被消灭了百多人,最后仅剩数十人,这一点残兵败将根本没有反抗之心,惊恐之下慌不择路,转身又往南逃。这时持剑壮士和持鞭女子两彪人马合在一起,朝着金人残兵追赶。金兵所剩无几,又全部失了马匹丢了兵刃,他们胸有成竹,金兵残队根本逃脱不掉。 阳钢本是隐伏在南面,忽然见数十个败兵向自己的方向逃奔而来,虽然知道这些人根本不可能从宋军铁骑刀俎之下逃脱,心中却仍旧想道:“大好机会不可错过,此刻现身动手,正好以此来结识岳家军的人。” ------------ 第153章 神威 第153章 神威 数十名残败金兵向南面惶恐而逃,速度十分之快,阳钢眼看到了自己前方几丈之处,猛的从长草中窜出,哈哈大笑道:“我大宋的地盘,可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么?既然来了,还是老老实实留下性命吧!”他此时要事负身,其实并没有多大宋金之战的兴趣,这一番话,纯粹是说给那穿白银盔甲的女子听的。 金兵忽然看见前方跳出一人挡路,均是心中一震,听到身后如潮浪般的追杀声,更是心惊肉跳,当看清前方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哪里放在心上,亡命奔逃之下只想要活命,都如狼似虎的向阳钢冲去。 阳钢本是有意要在宋军面前显露手脚,冷笑一声,横臂挡住去路,丹田沉气,一招“龙战于野”拍出,顿时身前几丈之内掌风大作,如神龙咆哮,树木纷纷两旁倒开,冲在最前面的三个金兵全部被震得倒飞回去,又压倒了五六名金兵。 众金兵那知挡路之人如此厉害,回头看时,千余名宋兵已经压上,根本没有再选择逃跑之路,无奈之下只有鼓足勇气向阳钢死冲。阳钢正是求之不得,手下丝毫不留情,展开刚猛的降龙十八掌,每一掌击出,来者不是胸膛破裂,就是头骨稀烂。 却说持剑男子和握鞭女子带人追杀金兵,忽然见一宋人武士挡住金兵去路,先是微微一愣。当看到阳钢大展神威,一夫当关无人能过,都是面露惊诧之色。那持剑男子眼力极高,一眼就看出阳钢乃身负绝技之人,手臂一震道:“大伙儿止步,看前面的勇士杀敌,众士为那位勇士呐喊助威。” 宋军士兵听说前面有宋人勇士一人敌杀金兵数十人,各自站开形成一个半圆形观战,众人虽不认识阳钢,但见他是抗金武士,同仇敌忾,自然是当作自家同胞兄弟看待,一时间同时为阳钢呐喊喝彩。 “哈哈,既然给我表现的机会,那怎能让大家失望。”阳钢心中一笑,他知道战场之上最讲究一个‘勇’字,士兵将领都是最崇拜所向无敌的勇士。‘狭路相逢勇者胜’,当下也不用那些灵巧诡异的花哨功夫,就是施展最为刚猛的降龙十八掌,每一掌击出都威势虎虎,有开山裂石之力,区区小兵如何能够抵挡?片刻之间就把数十名金兵杀得所剩无几。 宋军见了阳钢这等气势,万目齐注,同声呐喊,顿时彩声如雷,虽不相识,但却无不心中佩服之至。 身穿白银盔甲的女子长鞭向阳钢一指,赞道:“这位义士,你功夫很是了得啊。” 阳钢呵呵一笑:“过奖,过奖。”向那女子望去,见她俏立马上,英风飒飒,眼见半爿天布满红霞,景色瑰丽无伦,衬托在和身后,更显美艳。再看身前金人残兵,只剩下四人,这四人均是身穿铠甲,手中尚还有武器,看来是这支金兵队伍里的头儿。 “哈哈,战友已经死光了,你们还有何脸面存活于世?你四人一起上罢,我早些送你们去见战友。”阳钢看了四人一眼狂道。 四名金兵将领相互看了一眼,知道今日已经必死无疑,只有拼死一战,眼中布满了血丝,齐声呼喝,手挺兵刃向阳钢冲了过去。 阳钢见这四人身高马大,两个穿着豹头钢盔,两个穿着鹰头铜盔,四人喊声如雷,亡命般冲来,倒也颇有几分气势。当即大步迎上,长臂伸出击出一掌,“啪”的一声,将一名铜盔将领手中的大刀刀杆震断,抓住刀刃一转,向前送出,跟着一刀透胸而入。 这时两名钢盔将领双枪齐至,各压向阳钢肩头。一名铜盔将领的蛇矛刺向阳钢小腹。三人使的都是长兵刃,急切中运转并不灵活,阳钢身子飞快的向后一退,那铜盔将领的一矛已经戳不到他,跟着双腕翻转,抓住两名钢盔将领的铁枪枪头,大喝一声,宛如在半空中起个霹雳,振臂回夺。 那两名钢盔将领乃是金国军中有名的武士,但怎禁得阳钢的神力?登时手臂脱臼,虎口鲜血长流,两柄铁枪脱手。阳钢也不倒转枪头,就势疾送出去,发出“当当”两下尖锐之声,两柄铁枪的枪杆撞在两人胸口,两名钢盔将领的护胸钢甲刀枪不入,圆钝的枪杆自然刺不入身,但给阳钢内力一震,这一杵之力犹如万斤铁锤击胸,立时狂喷鲜血,倒撞下马。 那最后一名铜盔将士见转眼间三个同伴全部阵亡,此人本也是个悍勇之将,但见了阳钢如此神勇,竟情不自禁全身似筛糠一般簌簌发抖,虽然仍是挺矛来刺,但可清清楚楚看到他手中长枪剧烈颤抖。 “连手中的武器都抓不稳!这样的战士,战场上不死又岂能有第二两路走。”阳钢长笑一声,横过左手铁枪撞飞蛇矛,右手铁枪“砰”的一声,重重击在那人的头盔之上,只打得他脑盖碎裂,鲜血从头盔下四溢而下。 众宋兵见阳钢在刹那之间连毙金国四名勇将,无不佩服,喝彩声更是炸如雷鸣。 “这位兄弟好俊的身手,王某佩服。”这时那持剑男子上前抱拳道。 阳钢谦虚道:“刚刚小弟观看兄台和金兵相斗,剑气纵横、寒芒四起,小弟也是佩服的紧。” 那男子呵呵大笑:“过奖,过奖。”他是一个极为爱国爱民之人,虽不知阳钢为人如何,但见阳钢痛快的击杀金兵,对他自然十分亲近,自报姓名道:“在下王重阳,乃是跟随岳飞元帅一起抗金的义士。不知兄弟高姓大名?” “王重阳,此人就是王重阳!”阳钢心中惊震不已,忙道:“小弟阳飘渺。”向那穿白银盔甲的女子看了一眼,心想,看来此女有九成是林朝英了。 果然那女子也自报姓名,笑道:“我叫林朝英。” 阳钢听她亲口说出名字,心中还是禁不住一阵激动,但听她话声如水击寒冰、风动碎玉,十分动听。此时再望了林朝英一眼,肌肤娇嫩,神态娇媚,君之明眸皓齿,肤色白腻,实是个出色的美人。 “我要参军。”阳钢脱口而道。 林朝英和王重阳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同时大喜。“好。”王重阳拍掌叫道:“有阳兄这样身手的人愿意加入我岳家军,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就算是岳将军知道了,一定也是万分高兴。” 阳钢呵呵一笑:“小弟远赴千里而来,就是为了加入岳家军,杀退金狗、还我河山。”他平日极少说谎,说这话时候自然是有些惭愧,其实他要参军,完全是为了接近林朝英。 王重阳一阵激动,又颤声道:“今日能有阳兄这样的勇士加入我军,王某高兴至极。”此时在场所有宋军都欢呼起来,他们可都是亲眼看见过阳钢的本事的。千余人同时举起刀剑,戕戕声中,齐声呐喊道:“欢迎阳壮士加入我军,欢迎阳壮士加入我军。”当兵打仗的,最是崇拜勇士,越是勇猛,他们越是敬若神明。 阳钢没想到才初结识岳家军,自己的呼声就如此之高,听着震入云霄的高呼,一时倒是有些沾沾自喜。 林朝英见这场面也是脸娇如花,对王重阳笑道:“大哥,今天结识了这么一位好朋友,看你高兴得都忘记了正事了。咯咯,我们快回去向岳元帅禀告战况吧,顺便也好向他介绍阳兄弟。” 王重阳呵呵一傻笑:“能得如此猛士,以后金狗看见又要多三分胆颤,我自然是高兴。”一手挽住阳钢,又对林朝英一笑,道:“英妹,我们班师回营。” 阳钢见王重阳和林朝英眼神之中透露出亲密之意,心中不自禁的为之一黯,大是感到头疼。 王重阳、林朝英一等人到达朱阳县岳家军大营,王重阳安置好了军马,携手阳钢直接向军帐中走去。刚进大帐,只听里面传出一声极为响亮的声音:“呵呵,是重阳回来了啊,这次山子沟之役战况如何?”此声音听来十分温柔,但却充满威严,不见其面,也可另人心中肃然起敬。 阳钢走进大帐,只见帐内有两人。一人虎背熊腰,约莫四十出头,身材高大,站在帐侧,一看就是个修为深厚的高手。还有一人身穿铠甲,头带金盔,坐于虎皮大椅之上。此人个头只是中等,五十多岁,国字脸,双眉似剑,两眼炯炯有神,气质有一种无形的威凛。阳钢本是极为狂傲之人,但双目与他对视一眼,心中竟也有些颤栗。暗道:“有如此威气者,定是岳飞岳武穆是也。” 阳钢果然所料不错,王重阳和林朝英一起上前躬身行礼,王重阳道:“禀告元帅,此次一战,我军伤亡甚微,金狗全军覆没。” ------------ 第154章 英雄 第154章 英雄 岳飞听王重阳汇报大胜金兵,似乎早在意料之中,点了点头,抚须哈哈一笑:“辛苦了。”眼光一扫,望到阳钢身上,感觉陌生,问道:“这位朋友是?” 阳钢躬身道:“在下阳飘渺,能见得岳将军威容,真是三生有幸。”他平素极为自负,但在岳飞面前,只觉得有一股无名的凛然气势压住自己的傲气,这几句话可是出自于真心。 这时王重阳道:“元帅,重阳正要跟你介绍。今日围歼金狗,这位阳兄弟赤手空拳,一人灭杀金兵数十人,并且片刻之间击毙金狗四员将领。实是大好的身手,年纪虽轻,却是一位了不起的人杰。” 林朝英也娇声道:“元帅,阳大哥千里迢迢从南方来,就是要加入我岳家军呢,所以重阳大哥才引来参见。” 岳飞“咦”了一声,王重阳的本事他是清楚的,既是他亲自引见的人,必然是了得之辈,不由脸色一正,又对阳钢另眼相看。他是极为爱才之人,上前拉住阳钢,向左右道:“快取酒来,我和这位阳兄弟喝一碗。”左右送上五只大斗,倒满了烈性的老酒。岳飞接过来一饮而尽,王重阳也自乾了,林朝英只吃抿了抿做表示。 这时一直站在岳飞身边的大汉也接过一斗一饮而尽,豪笑道:“上官剑南平素最爱结交英雄豪杰,阳兄弟,请。” “上官剑南!岳飞敬酒能有他的一杯,想必也是个人物。”阳钢平素甚少饮酒,此时见主人如此脱略形迹,不便推却,当下也是举斗饮乾,只觉那酒极是辛烈,颇带苦味,正是军中汉子所喜的烈酒。 岳飞若有隐意道:“阳兄弟,这酒味道如何?” 阳钢道:“此酒辛辣苦涩,入口如刀如刺,味道其实一点儿也不美,但却充满男子汉大丈夫的本色。” “说的不错,沙场之上没有温柔轻腻、只有刀刺烽烟,男子汉自然是要喝男子汉的酒。”此言正合岳飞之心,脸现大喜,拍掌连声呼酒,与阳钢各尽三斗。 阳钢仗着内力精湛,喝得丝毫不动声色。岳飞又笑道:“重阳,你觅得这位好人才,真乃我大军之幸。” 王重阳本是佩服阳钢的武功,当下又将阳钢如何举手之间击毙四员金将的经历细诉一番,言语中将他身分抬得甚高。 阳钢心中暗笑:“这王重阳没出家之前,倒也是个够朋友、好谈的豪爽之人。”给他这么一捧,不自禁也有些飘飘然之感。 岳飞率军数次北伐金兵,戎马三十余年,征战沙场日久,文滔武略,不但日常与儒生为伍,读经学书,又广聘武学高人,结交宾客,策划攻金对策,实乃文武德皆全的大将。若是换作旁人,见阳钢如此年轻,定是难信,但岳飞才智卓绝,气度又极其恢宏,对王重阳的说又是深信不疑,大喜之下,即命大张筵席。 这时上官剑南哈哈一笑:“重阳兄和林姑娘对阳兄弟如此夸赞,我上官剑南自然也要结交结交这等人才。”说着抱拳鞠了鞠,走到阳钢面前,伸出两只大手,象是要与阳钢握手示好。 阳钢知道此人非凡,当即笑着伸出两手,与上官剑南双手一握,直觉他两手坚硬如铁,并且似烙铁一样火烫,象被烧红的铁钳夹住了一般。心中一凛,忙运内劲相抵,面上却丝毫不改颜色,微微一笑:“今日能认识上官大哥,真是幸哉。” 却说上官剑南一握住阳钢之手,仿佛捏住了一团海绵,心中一愣:“王重阳说他掌力霸道无比,怎么我一试,他却是一股柔劲,难道这阳兄弟刚柔皆能。”自己重力之下,见阳钢脸上丝毫不变颜色,竟试不出他有多深修为。 岳飞、王重阳和林朝英见两人双手握住久久不分,一眼就看出是上官剑南有意试阳钢的能耐,岳、王二人微笑不语,林朝英却是咯咯一笑:“上官大哥,阳兄弟,握手哪有握这么久的。” 阳钢口中连道:“有幸,有幸。”内力由柔转刚,双臂猛用罡气一震,哈哈一笑:“上官大哥的铁掌功炉火纯青,小弟佩服,佩服。” 那上官剑南忽感阳钢柔软的双手骤然间激发出强大的震力,如此快的变化他毫无防备之下,竟自握捏不住,两手被弹起两寸之高,手腕微微发麻,心中大惊:“此人好强的内力!竟还能看出我所施的是铁掌功。” 原来阳钢曾和裘千仞交过手,之后在绝情谷裘千仞又把铁掌功的奥妙尽数讲予了他听,所以此时一试,就知道上官剑南用的是铁掌功。暗道:“此人铁掌功造诣已达顶峰,估计和我所见的裘千仞出家之后的修为在伯仲之间,看来他就是裘千仞的师傅了。” 上官剑南与阳钢双手相握,却被阳钢震得两手微微弹起,岳飞、王重阳、林朝英三人都是看得清清楚楚,同时脸色一变,轻声惊呼了一声。这小小的一个动作,已看出阳钢内力要在上官剑南之上。 上官剑南在掌力上一生从没遇见过敌手,此时吃了这一个小亏,无疑等于是遭受极大的挫败,又是岳飞亲眼看见,只觉得大是挂不住脸,脸上一红,就想要发怒。 岳飞爽声一笑,忙走上前,左手携住阳钢,右手携住上官剑南,笑道:“既是同一帐中,大家都是好朋友。既然都认识了,来、来、来、喝酒。”他何尝不知二人在一动手就实系真斗了,但为顾全上官剑南的面子,只想轻轻一言揭过。 上官剑南本是阔达之人,经岳飞如此一化解,心中立宽,微微一笑,说道:“这位阳兄弟武学大有独到之处,内功更在我之声,难得难得。” 阳钢看他一瞬之间就能把心态调和过来,也不禁暗自赞扬,谦虚道:“上官大哥过奖了,你双手如钢似铁,小弟若不靠出其不意,又怎能挣脱你的双手。” 上官剑南知道阳钢内力强过自己,他却如此给自己面子,心中暗爽,更对阳钢友好了几分。 ------------ 第155章 威严 第155章 威严 岳飞吩咐下去,不多时筵席张布,酒肉满几,酒肉食事各全。席间,岳飞笑道:“重阳,朝英,山子沟一役虽是小战,但能够如此完胜也属不易,我敬你们一杯,就当是庆功。” 王重阳忙举碗饮尽,正色道:“驱除金狗,夺回江山,本是重阳应做之事。”林朝英只是微微一笑,抿嘴不语。 岳飞点了点头,望向林朝英,又笑道:“哈哈,你和林朝英姑娘果然是郎才女貌,天生佳偶,妙极妙极。来,大家尽此一碗,为两位庆贺。”说着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上官剑南豪爽一笑,也举碗饮乾。王重阳看了林朝英一眼,二人均是目中含情,脸现喜色,他更是连尽三碗。 林朝英对打仗本无喜好,她只是恋慕王重阳的英雄气质,完全是因为追随王重阳,此时听岳飞称赞自己与他乃是良配,不由得心花怒放,喝了半碗酒后,容色更增娇艳。 阳钢也饮了一碗,心中颇是酸苦,暗道:“她两人已有感情,林朝英必是极为重情之人,我要接近她并且得到她的青睐,看难只怕不是那么容易了!哎!”想起王重阳为人不错,不由感觉有些对他不起。 这时岳飞口气一严,说道:“此次北伐,屡战屡胜,再不多时,便可收回金人占领我大宋的所有领土。明天开始,我们就挥军北上,到时候好望大家多多努力。齐心协力,早日攻克金军。” 王重阳、上官剑南肃然立身,躬身说道:“愿奉元帅差遣,一定以尽死力。” 阳钢大脑里想的并非那征战之事,一时没有回应,偶然见林朝英对自己连使眼色,心中一凛,忙立身道:“小子愿献绵薄之力,尽供元帅差使。” 岳飞大喜:“阳兄弟,你以后便做我身边的随身虎卫之一吧。” “多谢元帅赏识。”阳钢开口道谢,心里却苦笑不已,自己可不是来打仗的。要知岳飞只有王重阳和上官剑南两个虎卫,自己一来就得到如此信任,不由也是感到荣幸。 众人又饮数碗,岳飞道:“明日起兵,今日天色尚早,我们且出去观察一番。”说着站起身来。士兵牵过马匹,阳钢、林朝英、王重阳、上官剑南四人一齐上马,跟在岳飞之后,疾趋北驰,沿途村庄随意乱走。 出了朱阳城郊外,其时两军攻守交战,已有数月,只见满山遍野都是断枪折矛,黄草凄凄、阴风萧萧,处处凝血积骨,想见战事之惨烈。 沿途但见十室九空,破屋烂瓦,人畜腐烂尸骨处处皆是,自然是过往金兵见到汉人,往往肆意虐杀,几人见这情景,都不由心中恼怒。阳钢本不关心两国之战,此刻也不禁怒心大起,寻思:“金兵如此残暴,将我汉人瞧得猪狗不如,残忍凶恶比起几十年后的蒙古人有过这而无不及。嘿,此番既然有这么一个机会,下次战场,必当多击杀几个金狗最歹恶的军汉,好好替汉人出一口气。” 岳飞站于一山丘之上,满脸厉气,神情悲愤,手指北方,大声道:“金人欺我大宋已久,若非昏君无能,朝廷奸臣当道,暗中与金人勾结,使我几次征伐半途而归,否则岂能让贼子猖狂到至今。此次征伐,不把金贼赶出关外,岳某宁死于沙场。” 身后几人听他敢直骂皇帝,心中无不敬佩,阳钢心道:“岳飞虽然忠孝之辈,但更是明理之人。他绝对不会反叛大宋王朝,但却敢直言骂宋朝皇帝。” 五人均是觉得心中激扬,立于山头观望许久,才策马回城。 次日清早,天才微亮,阳钢听得门外细碎脚步之声,接着有人敲门:“阳兄弟,你醒了么?” 阳钢本是和衣而睡,听声音熟悉,连忙从床上弹起,开门一看,见林朝英面如晓露,笑吟吟站在门外。 “林姑娘,你有何事?哦,难道这么早就要出征了么?”阳钢看她仍然是穿着白银盔甲,只是披风换成了淡绿色。 “是啊,行军打仗,时间可没个准儿,有时候半夜三更,有时候烈日正中。这是元帅赐予你的服装,他叫我送来,你快快穿上罢。”林朝英手中抱着一叠衣物,递到阳钢面前。说完嫣然一笑,又道:“我在门口等你,换好了我们立即去校场。” 阳钢接过服装,只觉身里一沉,暗道:“好重,看来是什么甲胄之类的东西。”林朝英已经从外反带上了门,意思就是要他快点穿换,自己避男女之嫌。 阳钢自顾一笑,看了看手中衣物,一套白银铠甲,朱红的头盔,一双虎头战靴,一件纯黑色的兽纹披风,套上盔甲、戴好头盔、系好披风,又是苦笑一声,暗道:“没想到自己竟混成了一个将军。哎,只要能在林朝英身边,管他呢!” “咦,阳大哥好标致呀,倒很有将军气质嘛。”林朝英见阳钢从屋中走出,英俊的脸面、刚毅的轮廓,高大雄伟的身材配上这白银闪闪的盔甲,更显得威风凛凛。出于女儿家心思,心中一动,自然拿他和王重阳相比,只觉得英气比王重阳还要强了几分。 阳钢见林朝英一对美目在自己身上转来转去,嘿嘿一笑:“林姑娘,多谢夸奖了。” 林朝英娇嫩的脸一红,轻轻一笑,大方的道:“阳大哥,军队之中,都是兄弟姐妹,你直接叫我朝英妹子就是。” 阳钢听他把自己的称呼由‘兄弟’改为了‘大哥’,但觉亲近了一些,虽然知道她并无那种意思,心中还是有些高兴,当即道:“元帅要点兵啦,我们去吧。” 林朝英抿嘴一笑:“元帅是岳家军中起得最早的人,他可是在等你呢。” 清晨,校场。阳钢和林朝英、王重阳、上官剑南跟随岳飞向校场走去。 岳家军中得报元帅亲临前阵点兵,全军将领、大将早以集合。随从军士十万人,怒马腾跃,铁甲锵锵,军队阵容极壮,士气之高似要冲破云霄。各将士望见岳飞的大纛,骑兵一齐翻身下马,步兵一起拜倒在地,大军伏在场上。刹那之间,大地一片安静,不闻一声细语咳嗽。 岳飞缓缓走到将台之上,威然四顾,隔了良久,似清嗓一样,“哼”了一声,洪声道:“本帅几次北上,虽然都有小胜,但因为每次关键时刻都受奸臣阻挠,所以至今仍然让金贼久留宋人地境,我等都只算是徒老无功。此番若再不一鼓作气把金狗追赶至境外,岂不堕了我岳家军的声威?” 众将士齐声答道:“小将该死,请元帅治罪。”虽然都知道不能击退金人其实全是因为大奸臣秦桧从中捣乱,但竟无一人为其找丝毫借口。 岳飞“恩”了一声,又四顾片刻,从腰中抽出金鞭,扬鞭虚空一击,震声道:“竖旗,起兵!” 十万将士同时站起,齐声大喝:“不退金狗,誓死不归。”骑兵在前,步兵在后,条理有序的望北而去。 阳钢跟随军队之中,见岳飞对待自己及王重阳等甚是和蔼可亲,但驾御诸将却这等威严,心想:“岳家军军兵强马壮,纪律严明,金人如何是其敌手?”心中澎湃,又对岳飞的敬重之情增加了几分。 第二字翌晨,天甫黎明,岳家军大举攻城,箭矢如雨,石落似雹,纷纷向城中打去。接着众军驾起云梯,四面八方的爬向城头。城中金将守御严密,每八名兵士合持一条大木,将云梯推开城墙。攻拒良久,终于有数百名士兵攻上了城头。岳家军中呼声震天,以百人一队,一队一队蚁附攀援。刹那之间就占领一城,城中金将见岳家军勇不可敌,心起怯意,不敢再战,弃城而逃。 阳钢身为虎卫,是时刻跟在岳飞左右,所以并未出战。站在城外一里处的小山上,眼看杀喊声震天,心中不由激扬,也直想冲上去大杀一番。 这时忽见一名手提长刀的将领从城门夺出,连砍翻三人,向北飞逃。眼见身影细小的已经只是一个小黑点,岳飞手指道:“此人完颜饶义,乃金帝亲侄儿,可不要让他逃掉。” “我来射此人下马。”王重阳搭箭于弦,拉满弓,“嗖”的一声,箭羽破空而去,虽然相隔极远,但箭头丝毫不差,直向完颜饶义射去。那完颜饶义忽听得脑后破空之声,骑于马上拧头挥刀一挡,他乃是金国大将,力气极猛。但王重阳臂力何等之强,箭有撞在刀刃之上,只把完颜饶义的长刀击得脱手而飞。 “哎呀,可惜!”见完颜饶义用刀挡了这一箭,岳飞大皱眉头。 ------------ 第156章 撼山易,撼岳家军难 第156章 撼山易,撼岳家军难 王重阳一箭没有建功,林朝英举起长弓,娇声道:“让我来射他。”就在这时,只听“嗖”一声破空利响,已经有一支利箭抢先一步势如流星疾射而出,箭羽不偏不歪,正中完颜饶义后脑,完颜饶义翻倒下马。 “好箭法!”岳飞拍掌大赞。 林朝英收弓拧头一看,见阳钢也正收回长弓,原来这一箭是他所射,嘴一掘,娇笑道:“阳大哥,好准头啊。” 阳钢把弓递给左右,心想自己抢了王重阳的风头,只怕他会尴尬,呵呵一笑,谦虚道:“我只是顺占了一个小便宜而已,若不是重阳大哥先一箭射飞完颜饶义长刀,我这一箭射去,完颜饶义仍然能用刀击挡箭羽。” 王重阳极有风度,也呵呵一笑:“只要能射死贼子,王某便心中高兴,不管是谁的箭,那又有什么关系。” “此言正中我心。”岳飞大赞,又道:“此城已破,趁金兵没缓过气来,我们一鼓作气追打下去。” 王重阳、上官剑南同时道:“一切听从元帅吩咐。”阳钢跟随大军几日,感情渐增,如今竟也是热血沸腾,愿随岳飞浴血沙场。 岳家军北伐神速,五日连攻克上洛县、商洛县、洛南县、丰阳县和上津县五个城池,只要看见岳飞的大旗,稍微小股的金兵根本不敢正面作战,往往直接闻风而逃,大军所向披沥,只月余,直至雁门关外。 杀到雁门关,此关一破,金人就彻底被全部赶出宋境,若再打下去,他们强占宋朝领土不成,反而还有累卵之危。所以此关格外重要,由金太子完颜宗弼镇守。此人极为勇猛,乃攻宋强将,曾带军攻入宋境,亲率主力追赶宋高宗,把宋高宗从明州乘追得船经海上逃到温州避难。 两军对垒,岳飞也不与对方主将答话,但可见他脸色激动,对全军将士大喝道:“金贼最后一道屏障就在眼前,将士攻破此关,我等才有颜回家见妻儿老小。如是此关不破,便是死于此地,那也心中有憾!”立于小丘之上,亲自举起岳家军大旗,命全军强攻。 岳家军见主帅立马于小丘之上,亲自督战,身旁两百多面大皮鼓打得咚咚声响,震耳欲聋,就算是八旬将死老者,也禁不住热血激扬。此时此刻,大军更是士气大涨,蜂拥向城头扑去。 金宋两方都把此战看的极为重要,金兵一退再退,此时所有兵将都集于此,人人拼死抵抗。这一场大战自清晨直杀到深夜,双方死伤均极为惨重,兀自胜败不决。城墙上下,数万支火把高照,红光照印,黑夜犹如白天一样。岳家军本就是天下第一强的队伍,占了士气高涨、又是仇恨已久,人人都报着必死之心;金国大军虽然心中发颤,但退无可退,也只有硬着头皮死守,却仗着地势的便宜。 战到第二日清晨,城上城下大呼声中,城头忽然闪出四名勇士,或持钢剑长鞭、或者赤手空拳,向城墙上的金兵攻去。这四人三男一女,均是身穿白银铠甲,身手矫捷,显然武功极高。守在城头的金国兵将均是军中勇士,自来所向无敌,但遇上这四个人,仿佛小鬼撞上阎王,搏斗一两合,即被一一杀死,或横尸城头,或碎骨墙下。 四人中一个青年汉子挥掌如龙吟、如雷鸣,尤其威猛,此人身才高大,双目冷厉,赤手空拳,纵横来去,一见哪里金军人多,立即纵身过去,掌风拳影到处,金国兵将无不披靡,直似有猛虎入了羊群一般。此人自然就是阳钢。 完颜宗弼也亲自在城上督战,见这四人如此英勇,其中竟还有一个女子,不由得呆了半晌,叹道:“天下勇士,更有谁及得上此四人?”随即询问左右。原来金国和汉臣相秦桧勾结,早有秦桧的亲信安插在其中。 一名身穿汉装饰者答道:“此四人其中两人乃岳飞的虎卫,一人名叫王重阳,一人叫上官剑南,那女子是王重阳的朋友。还有一个,十分眼生,听一路退回的兵士说此人叫做阳飘渺,看其本领如此了得,想必也是岳飞的虎卫。” 完颜宗弼眉头大皱:“有此等勇士助战,我大军如何能守?嘿,我金国之中为何没有这样的能人!” 汉装饰者低着头,看着勇猛的岳家军,声音有些颤栗:“大帅请放心,我们臣相已经说通了皇上立即召岳飞回京面圣,圣旨正朝雁门关飞速送来,已经有七日了,想必今日便能到。” 这时完颜宗弼左右两名卫士互视一眼,齐道:“岳飞虎卫有何惧,小人为大帅分忧,来折一折南蛮的锐气。”箭搭于弦,拉动铁弓,两枝狼牙雕翎急向王重阳和上官剑南射去。 这二人力气极大,箭法又准,是金帅完颜宗弼的左右护卫,他们听大帅赞岳飞的卫士勇猛,自然不服。弓箭射去,正是去势如风,箭去如电。城上城下刚发得一声喊,飞箭已及王重阳和上官剑南的胸口、小腹。 两人正在奋力拼杀,旁人只道无法闪避,却见王重阳左手向内一拢,手已抓着一枝羽箭,上官剑南随手一挥,也抓住了羽箭。二人同时长笑一声,举手一扬,飞掷而出。两名蒙古卫士尚在得意大笑,突然箭到,根本来不及反应,透胸而过,两人摔下城墙。城下宋军喝采如雷,擂起战鼓助威。 完颜宗弼见状脸色大变,心缠道:“如果刚刚的箭支是向自己掷来,那自己岂不也被长箭穿心而死了!”骇然之下,忙命令一百名圆盾手把自己围在中间,四周前后共围三层。瞪眼向身边汉人瞧去,怒道:“宋皇帝的圣旨呢?怎么还不到?是不是等到圣旨到时,要本帅人头已经落地了?” 汉装饰者低头连连说道:“快到了,快到了,小人也着急得紧。” 此时南面有一小半城头上的数百名金兵已给阳钢四人杀得没剩下多少,只有最勇悍的几十名兵将的人手持矛盾,兀自在城垛子旁负隅而斗。大量岳家军自然都是架起云梯,密密麻麻的顺着没有守兵的城墙上爬。 这时城墙另一边的角号吹起,又有人率大队来守城,想将城头上残士接应下来,补足漏洞,不让岳家军上墙。 阳钢纵声长啸,大踏步上前堵住上城路口。一名金将长挺矛刺去,阳钢抓住矛头向前一送,跟着左足飞出踢在另一名金将的盾牌之上。两名金将虽勇,怎挡得住这一送一踢的神力?登时几个跟斗翻下城头,筋断骨折而死。 “阳大哥好身手,道口太大,我两一起来堵。”只听一声娇喝,一道鞭影袭来,把阳钢身边又一名金兵卷下城墙。一个婀娜的女子飞身站在阳钢身侧。 阳钢见林朝英与自己共同作战,闻得身边一阵幽香,心中微微一甜,更是精神百倍,开玩笑道:“朝英妹子长鞭施展开来,鞭影可袭一丈之内,无人能够近身,其实此道有你一人就足矣。” 林朝英听他赞自己武功好,心里自是高兴,也开玩笑道:“那阳大哥尽管走就是,只怕等你去杀个三五时辰再回来,就是直接来为小妹收尸了。” 两人笑谈之中大展威风,长鞭远攻、厉掌近击,一男一女守住上城路口,将近万名金兵堵在于此,拉成长长一条线,无一人能够上城墙。 却说城墙另一面,有王重阳和上官剑南左右掩护,大量岳家军已经爬上了墙头。只听城墙之上喝声如雷,战声震天,金兵无不心中颤然,如此形势,眼看不过一个时辰,情势就要完全被岳家军掌控。 完颜宗弼站于盾阵中大叹:“撼山易,撼岳家军难呐!宋帝召岳飞的圣旨在不到,我命亡于此也!” 就在此刻,只听得岳家军阵营中锣声大起,一阵急过一阵,精锐之声刺耳无比。一时之间,所有攻城的岳家军都是脸色大变,双眼茫然,充满不可思议。而金兵却是大喜,一起暗吐了一口气。 阳钢随岳家军阵战一个多月,各种催战鼓声都已十分熟悉,此尖锐锣声倒是第一次听,茫然问林朝英道:“此声为何意?” 林朝英脸色紧绷,严肃道:“此锣声为停战之意,主帅命我等退兵。” “什么?退兵?金贼眼看就要抵挡不住啦?”阳钢大吃一惊,以岳飞用兵之精熟,此举实在让他不敢相信。 林朝英叹了口气:“想必后方发生了什么事情,将领不可违!阳大哥,我们撤吧。” 阳钢与林朝英转身看去,见王重阳和上官剑南压着大军,岳家军由攻转守,好不容易攻上城墙,又慢慢退了回去。二人对视一眼,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一起飘下城墙。 ------------ 第157章 壮志未酬 第157章 壮志未酬 阳钢、林朝英、王重阳、上官剑南带众回营,眼看大胜在望,四人均是不知为何急催退兵,急走入元帅大帐,只见岳飞满脸愤然的站于帐中,双手托着一副黄色布卷,而帅座之上,却立着一个身穿宫廷服饰的白面无须之人。 岳飞见四人进帐,眼光一黯,叹道:“四位辛苦了!”口气之中,充满无奈。 阳钢心中正是不解,问道:“元帅,这是为……”忽然感觉林朝英拉自己衣袖,只听她轻声道:“上面那人是皇上身边的太监,除非奉命传旨,否则不会出宫。” 阳钢心中顿时解悟,暗道:“这道圣旨,可来的真不是时候!大大耽误了我大军军机,此番退回,若要重整队伍再攻,不知又要枉流多少鲜血了!” 就在这时,帅座上的人尖声说道:“岳元帅,你已领了圣旨,只管按照皇上意思即可。这里战火熏天,呛人得很,我也不在此地久留了。”忸怩了身子走出了大帐。 岳飞冷哼一声,即不正眼相看,也不侧身相送。 眼看那传旨太监出帐,王重阳上前问道:“元帅,皇帝来了什么圣旨,可害苦了兄弟们白白攻打了这一天一夜。” 岳飞脸色极为气愤,挥袖一摔,把圣旨扔于地上,怒道:“世人皆知赵构昏庸无能,一定是金狗窜通了秦桧那歼贼,让他怂恿皇帝下旨,阻挠我大军进程。” 王重阳从未见岳飞发如此大火,愣了一愣,从地上拣起圣旨去看,随即全身一颤,也是大怒:“班师回朝!大胜再望,皇上竟和金人达成协议,愿意年年给金人进贡,以此共享和平,命我等不许再战,立即班师回朝!” 此言一出,阳钢等人都是心中一震,一起凑身去看,全然知道了圣旨中的意思。阳钢一阵苦笑:“破了金人城池,大可长驱直入,直捣黄龙,到时候因该是叫他们给我们进贡才是,这宋帝怎如此糊涂,反甘愿给金人进贡!” 岳飞拍掌大叹:“赵构糊涂,赵构糊涂啊!” 上官剑南气的双眼似要冒出火来一般,大声道:“元帅,昏君必是受奸臣秦桧所惑,将在外令君命有所不为,我们何必理会那昏君的,等先破了金贼,再回京如何?” 岳飞凄然摇头,悲愤道:“虽恨奸臣当道,气君帝无能,但岳武穆终究是宋朝将领,武穆一心忠于大宋,虽然敢直言骂昏君无能,这是属于事实,但却不能违背圣旨,否则岂不成了犯上作乱的篡臣,与那秦桧又何区别。” 听他一番话,阳钢心中暗赞:“岳飞果是真英雄也!” 岳飞脱了战衣,扔于地上,心情无比悲叹,黯然走出帐外,阳钢等四人相顾一望,都是忧忧跟随出帐。 五人立于原野之间,天空似也起了共鸣,竟凄凄下去细雨。朦胧中,远望雁门关,岳飞出师北伐、非能力不够,而是屡屡受内乱阻挠,其壮志未酬的悲愤心情实是心酸,忽然扬天长叹,亢声道:“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 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阳钢依稀记得这首《满江红》是穆念慈曾教过的,暗道:“原来此诗就是在此情景下唱出,我此刻全然能体会岳飞的心情。”一时之间,心中也起悲切。 第二日,岳飞郁郁准备率军回朝。 临走之际,他唤来阳钢、林朝英、王重阳、上官剑南四人,忧然道:“此次回京,秦桧一定欲意对我不利,但无论如何我也要面奏圣上,再来讨伐金贼,直至金贼投降求和,方能罢休。我军有粮草军资一万石,足够岳家军长期在外征战,来回运送极为不便,且就暂存于此地,由重阳和朝英在此看守。剑南和阳兄弟,你们就随我左右吧。” 阳钢心中一怔,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要和林朝英分开了,这可大大违背了他的本意,他可不想在这里当一辈子将军,心中牵挂了可是小龙女等人,本想说:“我也再此看护粮草吧。”但岳飞已经吩咐下来,自己实无借口,只有莫不作声,心想回到京城,若岳飞战伐之事不能定,那自己就一个人先来雁门关。心里又是一叹,暗道:“明明岳飞知道此次回朝,难有机会再次北伐,但他终不死心,只回军马不回粮草,想随时起兵再来。” 王重阳接了令,岳飞留一千精兵由他调拨,之后率领大军怏怏南回。阳钢、上官剑南跟随左右,一起南下。 离别之际,阳钢见王重阳与林朝英并肩立于小山头上相送,心中生起一股莫名的酸楚,暗叹道:“林朝英,玉女丁香,林朝英,玉女丁香……”大是头疼,转身策马而去。 大军行了半月,到达京城开封,城中百姓见岳飞回来,集众于街迎接,五六岁幼儿手捧鸡蛋争先恐后上前拜送,七八旬老者跪地老泪纵横相接,欢呼声震天如雷,可见岳飞声望之高。 岳飞甚是感动,面色慈祥温雅,眼角含泪,丝毫没有了将军威气,坐于马上四面拱手鞠身,直到皇宫之外。他把大军整顿在城外,命阳钢与上官剑南也在城外等候,独自一人进宫面圣。 去了两个时辰,阳钢见岳飞仍旧不回,不禁等得焦急,心想见见昏庸皇帝竟然需要这么长时间。上官剑南道:“秦桧狗贼若是要害大帅,那可如何是好?” “岳家军骁勇异常,宫外有十万岳家军,若秦桧敢谋害元帅,只要一声令下,纵然要占领皇宫也是轻而易举,不管昏君、奸臣,只怕无一人能够保命。嘿,谋害元帅,这他倒是不敢。”阳钢微微一笑,这个他很有把握。 上官剑南宽心一笑:“阳兄弟此言不错,我倒没有想过。”就在这时,岳飞从宫里走出。阳钢、上官剑南相对一笑,忙上前询问。 岳飞眉头大皱,愤道:“皇上不在开封。” 阳钢心中一诧,问道:“皇帝不在?他下圣旨急催元帅回京面圣,自己人却不在开封!这是什么意思?” 岳飞叹道:“宫中太监总管说,皇帝现在身在临安,叫我先把兵马权交出,然后去临安‘风波亭’议事。” 阳钢没有一皱,这是很明显的不怀好意,说道:“元帅单独去!哼,没了兵权,只怕是秦桧从中搞鬼,这样可不安全。” 岳飞对阳钢哈哈一笑:“不安全也得去,岳某顶天立地,对大宋王朝忠心耿耿,岂会怕秦桧暗算!”说罢又道:“今日占去我府上歇息,明日就去临安,就你和剑南兄弟二人陪同即可。” 岳飞卸了兵权,早有皇帝安排的人来接印,阳钢和上官剑南都从其中看出事情不妙,但知岳飞是极忠之人,他虽敢骂皇上无能,但绝对不会违背旨意。 三人进了岳府,晚上,忽报有人拜见。不过多时,只见一个五十多岁,身材魁梧、五官方正的长须汉子一边大笑,一边进屋。岳飞看见此人,脸色立即转喜,上前与此人示好,两人挽手说话,表情极为亲密。 “阳兄弟,剑南兄弟,来,来,我给你们介绍,此人就是岳某最好的朋友,抗金大将韩世忠。”岳飞携着那汉子的手道。 阳钢微微一震,韩世忠这个人他可是知道的,英勇善战,胸怀韬略,在抵抗金兵南侵中建立战功。他为官正派,不肯依附丞相秦桧,可说与岳飞齐名。精神一震,忙上前认识。 韩世忠呵呵一笑,极为友善的和二人结识,一番寒酸之后,忽然脸色一正,严肃道:“武穆,我此可前来,是来提醒你去风波亭之事。” 岳飞淡淡一笑,似乎心中早有所知,说道:“韩兄请说。” 韩世忠道:“此事乃奸臣秦桧设计,他怂恿皇上约你去临安,只怕居心不良。” 岳飞哈哈一笑:“我早知是秦桧从中作梗,但皇帝既以下了旨令,纵然是百死无生,岳某也终需得去啊。” 韩世忠也是大叹,随即一阵咬牙切齿,大骂秦桧勾结金贼,卖国求荣,他知道岳飞的性格,劝阻是没有用处的,只是再三提醒岳飞一切小心为妙。 当晚,四人在岳府饮得大醉。此日,岳飞、阳钢、上官剑南三人穿了便装,向临安而去。 ------------ 第158章 物是人非 第158章 物是人非 离开了开封城,三日之后,临安境内,岳飞、阳钢、上官剑南一行三人游走于钱塘江畔。 阳钢再到钱塘江,心中生起一阵莫名的亲切,不禁回忆起曾在江上护陆无双、在水中淹李莫愁的情景。心头忽然一念,问道:“岳元帅,你曾多次来此,可知这临安有一个牛家村?” 岳飞微微一愣,默思了片刻,笑道:“不错,不错,前面是有一个牛家村,此村极小、又是孤僻,你是怎么知道的?” 阳钢本欲说“我就是在牛家村长大的”,随即一想,如今时代不同,是在自己长大的那个牛家村的几十年之前,现在的牛家村是不可能有自己的穆念慈阿姨的。所以到口的话又硬缩了回去,讪讪一笑:“我也是曾听朋友说过。” 沿着钱塘江行走,阳钢心头越发亲切,心想虽然按照时间来算,穆念慈还没有出生,但还是起了一种要去牛家村看看的感觉。 “我们去牛家村看看怎么样?”阳钢终于耐不住道。 岳飞近来心情极为不好,最近一路游来,仿佛好了许多,微笑道:“去了风波亭,岳某只怕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在去游览大好河山了!哈哈,好,我们就去牛家村看看。” 三人买了一只小舟渡过钱塘江,来到临安郊外,但见暮霭苍茫,归鸦阵阵,放眼但见江边远处一弯流水,柳树排排,绕着十七八家人家。上官剑南道:“这村子好美,看上去就象是一副画一般。” 阳钢望见正是牛家村,心头一阵默名的激动,只觉此地又是熟悉,又是十分陌生。不禁喃喃自语:“哎,自从下了飘渺峰后,我就一直没能有时间去看望穆阿姨!”虽然知道此时不可能有他最亲最爱的穆阿姨,但还情不自禁,还是向哪个极为熟悉的方向走去。 岳飞和上官剑南看阳钢神情忽然间变的似乎惆怅,也不知是为什么,当下跟随他向穆家小院走去。 片刻间,到了村里,近看之后,印入眼帘的却并不美了!村中小屋大多是断垣残壁,甚为破败,只见村东头有一间泥巴小院,外面用木栏围着,院子里有一棵碗口粗的茂盛的槐树之下,斜依着几间木屋,摸样是一副山野人家。这个位置,阳钢清晰的记得,正是自己从小生活的地方。 来到院外,阳钢心情有些激荡,借口说道:“我们进院子里去要口水喝。”推开木栏走到那槐树之下,想起自己儿时在树下六年练掌,把树干上击了大大小小无数掌印,眼圈竟不由自主的一酸。此刻一看,但见那树干上树皮光圆,毫无痕迹,轻轻抚摸那树干,暗道:“记得我小的时候,这棵槐树有几人合抱大小,没想到几十年前,它才是碗口粗细!这个世界真奇妙,没想到我人长大了,树却小了!” “三位来到陋舍,不知有何贵干?” 就在这时,木屋小门“嘎吱”一声打开,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并肩从屋内走出。二人一个穿青布粗衣、一个穿麻布衣,看摸样是猎户打扮,但语气神态之中,却有几分江湖豪杰的气息。 阳钢微微一怔,忙笑道:“我三人长远奔波到此,十分口渴,想向此间主人要口水喝。”心中却暗自猜测,这两个少年是谁? 青衣少年呵呵一笑:“原来如此啊!四海之内皆朋友,三位快请进寒舍里坐,我兄弟二人昨天正好打了几斤烧酒,可为三位解渴。”说着引阳钢三人进物,从门壁上取出几个牛皮酒袋。 那麻衣少年也笑道:“三位不必拘谨,此间就只我兄弟两人,也没有什么规矩,若不嫌烧酒太呛,三位尽管喝就是。”口气十分豪爽,也十分好客。 阳钢、岳飞、上官剑南都是见识广博之人,见这两个少年年纪不大,气度却十分不凡,心中均是暗暗惊诧,暗道:“这两人,倒不像是普通山村少年。” 岳飞虽贵为十万大军之帅,但为人廉洁,爱吃粗食淡茶、喜喝烈酒,从不居高自傲,对朋友丝毫没有高低贫贱之分,他喝了几口烧酒,大赞味香酐醇。对那两个少年笑问道:“你们可是亲兄弟么?你们的父母和其他家人呢?” 青衣少年摇头笑道:“不,我二人是结拜的生死之交,但却不是同胞兄弟。”随即脸色一恨,咬牙切齿道:“我们的家人都死于金兵的铁戟之下,我兄弟杀了十几个金狗,之后受金狗追杀,寡不敌众,才躲到这僻野小村居住。”他见岳飞三人都是宋人,举止虽是粗旷、但却端正,所以言语中并不隐瞒。 “原来是抗金义士。你们年纪轻轻,就能杀十几个金贼,很了不起。”岳飞表情一严肃,竖起大拇指赞道。 天下能得岳飞举大拇指称赞的能有几人?两个少年却并不以为然,均是谦虚一笑。麻衣少年笑道:“杀十几个金狗又算什么,这比起我的祖辈们,那可差远了。” “请问两位小兄弟叫什么名字?你们的祖辈是谁?能否相告?”阳钢好奇问道。 “祖先英雄,乃是光荣之事,这有什么不能相告的。我若躲避在孤僻小村,连先人名字都不敢对人说了,那岂不是丢尽了祖先脸面。”麻衣少年昂然一笑,又说道:“在下杨铁心,父亲名叫杨再兴,祖父杨忠保。” 此话说完,岳飞、上官剑南同时神色一震。岳飞拱手鞠道:“哦,原来是杨家枪的后人。嘿,杨家将何等了得,曾杀得金贼闻风丧胆,岳某深为佩服。” 阳钢心中却是更吃惊,心想穆念慈曾说过她是一个孤儿,从小由杨铁心养大,眼见这个少年,竟就是穆念慈的义父。 这时那青衣少年也自报家门,道:“我名叫郭啸天,祖父乃梁山泊好汉‘地佑星赛仁贵’郭盛。” 他祖辈虽然没有杨家将那样的威名,但也是大名鼎鼎的好汉,岳飞自然又是竖起大拇指称赞。不过阳钢听到这个名字,头中却险些一昏,这不就是郭靖的父亲么!郭靖是自己的丈人,如此说来,眼前少年竟是自己的丈人老爹! 山野僻静,能见到两位英雄后人,岳飞心中十分欢喜,当下连喝烧酒,一时话也比平日多了三分。杨铁心和郭啸天见三位来客谈吐举止不凡,已看出不是普通之辈,只是二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与自己共饮烧酒的人其中之一会是他两人一生最为崇拜的岳武穆。 岳飞并没有告诉自己的真名,喝酒谈聊之间,几人自然又是说起金宋战争之事。杨铁心道:“那金兵占了我大宋天下,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真是可恨之极。但归根究低,并非宋人无能,都只怪皇帝昏庸,不信岳飞、韩世忠等大将,只信秦桧这个的奸臣。哼,只恨秦桧这奸贼一心想议和,拱手相送了我大宋半壁江山。” 郭啸天道:“不错,皇帝手下有岳飞、韩世忠这些天将,本来大可发兵北伐,就算不能直捣黄龙,要收复大宋失去的江山,却也并非难事。” “此话不假!”岳飞微微一笑,随即眼神之中又是一黯,充满了悲愤。 阳钢知道杨、郭二人是说到了岳飞的心声,也不禁为了暗叹。 杨铁心叹道:“我大宋本是能人聚集,可悲都是群龙无首,看看宋朝近百年的皇帝,所用的奸臣,像蔡京、王黼,是专帮皇帝搜括的无耻之徒;像童贯、梁师成,是只会吹牛拍马的太监;像高俅、李邦彦,是陪皇帝嫖院玩耍的浪子;像秦桧之流,更是勾结外寇、出卖疆土!哎,这些败类真是汉人莫大的耻辱!” 这时郭啸天伸手在墙壁重重一拍,只拍得木屋上尘灰直落,怒道:“靖康年间,徽钦二帝被金兵掳去,这才是我大宋子民的其此大耻。想到于此,我就切齿难忘。” 提起靖康之耻,岳飞也是脸色悲叹。阳钢心中却是猛然起了一个古怪念头,大声道:“从杨兄弟和郭兄弟的谈吐中可看出,你们实乃爱国的义士,我倒忽然起了一个想法。” 杨铁心和郭啸天茫然问道:“什么想法?” 阳钢笑道:“靖康之耻,切不能忘。我来给你们做个主张如何?两位既是生死结义兄弟,以后有子,若是一男一女,便也结为夫妇;若是性别相同,便也义结金兰。你们所得之子,不管男女,均以‘靖康’为名,郭兄弟的后人就叫郭靖,杨兄弟的后人就叫杨康。如何?” 阳钢此言一出,岳飞和上官剑南同时拍手大赞。岳飞笑道:“阳兄弟虽是奇思妙想,但此举实是甚妙,如此一来,他兄弟后人代代都是生死金兰,他们的后代又一定会紧记靖康之耻,做为国为民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杨铁心和郭啸天没料到阳钢会突然提出这样古怪的事情,不过二人心中也是大感爽快,这样很合二人心意,相视一笑,一起点头。不过他两人如今均还是十六七岁少年,别说没有碰过女人,连情爱都未曾谈过,所以又禁不住微微脸红。幸好酒喝得多,脸本就红,掩饰了过去。 阳钢说此话本是占着自己知道数十年之后事情的这个便宜,起了一时之兴,等到郭、杨二人同意之后才心中一诧,暗惊:“不会吧,郭靖这个名字,竟然是我给取的!”想到这里,脑袋又是一昏。 ------------ 第159章 鸿门 第159章 鸿门 牛家村小院,直到夜幕,阳钢、岳飞、上官剑南三人才醺醺而出。杨铁心和郭啸天出门相送,一直送到村头。阳钢想起竟然能巧然见到这两个本应该属于‘老太公’级别的人物,自己还留下了‘得意之作’,心中不禁觉得有趣好笑。 到了临安城,岳飞打仗多次在此驻军,对此地甚为熟悉,说道:“西走三十里,就到风波亭。” 三人一行至风波亭外一里处,两旁大山苍翠,长草凄凄。虽不见人动影晃,但阳钢内力深厚,却已听出十几丈内有许多呼吸之声,可见山中隐埋了许多人。 “这里有人埋伏!”上官剑南也察觉了。 岳飞轻松笑道:“定是秦桧的人。” 忽听得铿锵声响,只见道路两旁冲出一彪人马,整齐排列,是五百余名锦衣大汉。这些人手持兵刃,看到岳飞,眼神均是那着阴煞,明显没有善意。 阳钢虽然早知此行必要动刀枪,来此绝非仅仅是议事那么简单,但见来者如此明目张胆,仍然还是心中一凛,冷冷一笑,朗道:“既是请岳元帅来议事,为何这场面倒象是鸿门宴一般!” 这时上官剑南也是怒眉一横,叉腰站于岳飞身前,大有谁敢瞪岳飞一眼,他就要给谁一拳的架势。威风凛凛,气势逼人,果然不愧为岳飞左右的虎卫。 一个锦衣大汉上前,“哼”了一声,大声道:“天子面前,是何人放肆!皇上和秦臣相就在风波亭里,岳元帅快去参见。” 阳钢和上官剑南同时一冷笑,在他两人心中,还真没把皇上和秦桧看在眼里。阳钢暗道:“果然秦桧也在此!”看这一彪人似乎人人都会武功,不像普通士兵,心中更是加以警惕,决不让有人伤害岳飞。 岳飞对阳钢道:“这些人都是大内武士,名义上是专门保护皇上的,其实全部是秦桧的心腹。” “如此说来,秦桧明显不安好心,元帅就更去不得了!”阳钢正色说道。 岳飞淡然一笑:“既以来到风波亭,岂能不去!嘿,再者说了,是皇帝召见岳某,我若不去,以后岂不是让秦桧抓住了把柄,说我抗旨不遵。” 阳钢愣了一愣,只想说“抗旨不遵那又怎样?你就算杀了那狗皇帝、大奸臣,全天下也绝无一人骂你篡乱,而是只会来拥护于你,只会更加欢天喜地。”但知道岳飞极忠,这种话是绝对不能说的,否则他必定大怒,当下只道:“元帅既执意要去,有我与上官大哥护在左右,嘿嘿,倒看看谁能进元帅身周十步之内!” 岳飞“恩”了一声,挺胸直步向起走。阳钢和上官剑南左右随行。 “皇上有命令,只得岳元帅一人前去,其他人不得跟随。”这时那锦衣大汉大声说道。忽然有另外两名大汉拦路于中,横臂挡住阳钢与上官剑南的路。韩世忠已经提醒过岳飞,说秦桧怂恿皇帝要陷害于他,阳钢三人早有准备,此时情景,如此举动,就更是明显不过了。 阳钢和上官剑南同时大怒,二人脚步丝毫不停,挺胸向前一顶,只听“哎呀”两声,那两名大汉分别左右摔倒在地。 这时大锦衣大汉脸色一变,大声道:“竟敢殴打大内士卫!来人啦,拿下这两个恶徒。”他话一说完,立时有十名锦衣汉子扑向阳钢和上官剑南。 阳钢和上官剑南是何等人物,岂会把这些人看在眼里!阳钢见其中有五人扑向自己,冷笑道:“我们并没有动手,是他们自己摔倒的,难道你瞎了眼睛没有看见?哈哈,到底谁是恶徒?”屹然站立于地,任由那五人分别抓住自己双手双脚和脖子。 却说五个大汉有四人抱住阳钢手脚,一人从后面挽住他颈项,想要五人合力把他搬倒,然后狠狠按于地下揍打。哪知五人一起用力,阳钢却象是老树盘根一样纹丝不动,五人心中大惊,卯足了劲儿,涨得满脸通红,仍旧丝毫挪不动阳钢半分。 “哪来的野狗?动不动就往人家身上缠,竟还骂我们是恶徒,真是笑话。”阳钢大笑一声,内力运于丹田,身子微微抖,震动之中,五个大汉只觉得对方身上发出一阵强大的罡气,犹如附身的臭虫被震飞、四仰八叉全部向后跌倒。 上官剑南没有阳钢这么高的内家修为,但他一身外家功夫以至登峰造极,眼见五个大汉向自己扑来,不给五人扑抱的机会,双手负在背上,一副‘我不打架’的摸样,只是昂首挺着胸膛象火车头一样向前直撞,那五个大汉刚近他身,就被撞得翻倒在地。 带头的锦衣汉子也是懂得武功的人,一看之下,才知两人是从未见过的高手,知道阳钢、上官剑南是岳飞的“超级保镖”,那更是不许两人前去,忙喝道:“岳飞,有人说你居功自傲、目无一切,有叛乱之心,我们臣相起初还不相信。哼,我看此话果然不假,你就在皇上面前,且敢不听皇上旨意,还敢怂恿卫士殴打大内士卫。你当真是要造反么?” 岳飞本是大步向前走,听到话后,脚步一停,猛然转身,满脸怒容道:“我一生忠于大宋皇室,为大宋江山百姓鞠躬尽瘁,岳飞之心天下人皆知,岂怕你等小人来诬陷造谣。” 锦衣大汉故作不以为然,哈哈一冷笑:“既然如此,皇上只传你一人去,你为何硬要带上两个卫士。你分明就是居心叵测,不把皇上放在眼中。” 阳钢嘲然冷笑,反唇相讥道:“皇上既然召见岳元帅议事,为何又会如此在乎他身边区区两个小兵,嘿,并且还在路上伏下五百个秦桧的走狗。居心叵测者,想必不是岳元帅,而是秦桧大臣相吧。”话到这里,眼光猛然一凛,射出一道寒芒。 锦衣汉子被阳钢一瞪,只觉得心中一寒,打了一个机灵,头皮竟有些发麻,连忙退了几步离阳钢站得远远的。他眼光有些闪躲,不敢与阳钢正视,亦没有理由狡辩,只是面向岳飞,口气却亲和了许多:“岳元帅,咳,咳,小子们只是按照皇上的吩咐办事,你还是好自为知。” 阳钢冷笑一声,丝毫不给面子:“皇上的意思是假,我看你们是按照秦桧的意思办事才是真吧?” 这时岳飞长叹一声,说道:“阳兄弟,剑南兄弟,你们就在此等待,岳飞一人去便是。充其量也就是一死,死又何足道哉。”说到这里神色一威,眼神带着不屑,望了那些锦衣人一看,又道:“免得有人说岳某抗旨不尊,污蔑岳某有叛乱之心,坏了我一生清誉。” 他话一出口,一股无形的气质也同时激出,一众锦衣人都是自贱惭夷,默然低头,脸露惭愧之色。 “万万不可!”阳钢、上官剑南心中同时一震,异口同声叫道。 岳飞凄然一笑:“为臣之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哎!岳飞忠心天地可表,绝不做抗旨不尊之臣,若今日真该命葬风波亭,那也只叹老天无眼。” 他话到此,阳钢二人倒也无话可劝。阳钢涌起一阵敬佩,暗道:“岳飞知道秦桧怂恿皇帝陷害他,来风波亭必有性命之危,但他生为大宋忠臣,还是毫不犹豫而来。此次前来,说是来议事,其实就是慷慨赴死,此等忠义之心,真叫天下人敬佩膜拜。哎,可那狗皇帝,偏偏不用忠臣却听奸臣的!” 上官剑南张口叫道:“元帅……”之后无话可说,唯有双目含泪。 岳飞回过头来拍了拍阳钢二人肩膀,从怀中取出一本金皮书卷,说道:“这本书是我戎马三十余年,在沙场上根据自己的经验点点滴滴积累所作,里面记载着诸多兵法,阵法,战术,治军之道等等。” 顿了顿,又道:“就把这本我毕生的心血积累名为‘武穆遗书’吧!现在我就给予你二人,希望你们好好保管,能留为后人所用。”说着把书递到阳钢说中。 阳钢诧然接过“武穆遗书”,心中已经暗觉不妙到了极点,但他却还有一份理智,就是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这书不能放在自己手里,当下转递到上官剑南手中,说道:“小弟性子飘浮轻狂,上官大哥稳重塌实,还是放在你手里的好。” 上官剑南茫然接过“武穆遗书”,双手微微发颤,小心翼翼收进怀里。乞求的望着岳飞,只想他改变主意,不要一人去风波亭。 岳飞笑道:“你二人都是我极为信得过的,谁来保管都是一样。”说罢哈哈长笑,口中高念:“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独自一人大步向前走去。 ------------ 第160章 莫须有 第160章 莫须有 临安郊外,九曲丛祠,一个乡野田间,只听耕田的农夫一边催喝着牛儿,一边高声唱道:“我有一宝刀,深藏未出韬。今朝持赠南征使,紫蜺万丈干青霄。指海海腾沸,指山山动摇。蛟鳄潜形百怪伏,虎豹战服万鬼号。时作龙吟似怀恨,咻得尽剿诸天骄。蠢尔蛮蜑弄竿梃,倏聚忽散如群猱。使君拜命仗此往,红炉炽炭燎氄毛。奏凯归来报天子,云台麟阁高瞧嶢。” 这首曲子是岳飞行军时候为了鼓舞士气所写的“宝刀歌”,虽是山间百姓,也都能一字不漏的唱出。可此时听来,却有人充满无尽的悲伤。 不远处的乡间小道之上,站着两人,那两人面前,却是一座新坟。凄风幽幽,暮色淡淡,甚为悲凉。这两个人正是阳钢和上官剑南。而那新坟之中,便是作“宝刀歌”的人,一代忠勇大将,岳飞。 阳钢与上官剑难茫然颓站在坟墓前,都是悲上心头。二人在风波亭外等了两日不见岳飞归来,前去查看,原来岳飞单独一人去了风波亭,皇上根本不在哪里,而是秦桧用皇帝旨意之名,以毒酒赐之,把他毒死于风波亭里。二人虽然早料到结果如此,但真亲眼看到岳飞尸体,仍然是难免万般悲痛,负尸到这个名为‘九曲丛祠’的地方,埋葬了岳飞。 坟墓圈好,二人在坟前种了两棵橘子树,听着田地间老农的歌声,一时均是默然无语。二人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此时却也忍不住热泪满襟。 阳钢一生不曾给人下跪磕头过,但却被岳飞的意气所震服,此时跪于岳飞坟前,真诚的拜了三拜,然后站起身来说道:“上官大哥,岳元帅已死,眼下你有何打算?” 上官剑南虎目含泪,咬牙切齿道:“我跟随岳元帅二十年,我和他虽然名为主仆,其实他一直视我为兄弟。元帅如今被秦桧这个歼贼害死,他虽是明知要死,而大义凛然为之,但这个大仇,我不得不报。” 阳钢也正有此意,大声道:“好,岳元帅已经死了,你我也在不用去计较那么多,我们便去杀了秦桧,为民除害。” “不杀秦桧,我实在不能咽下这口恶气。”上官剑南点了点头,又恭敬的在岳飞面前磕了三个头,然后与阳钢往临安城里奔去。 秦桧毒死岳飞之后,并未立即回京,而是暂住临安府中。阳钢与上官剑南到了临安府外,二人此刻心中悲愤万分,又想到秦桧有意在把毒害岳飞的地点设在临安,想必和此地的官员也早是一伙,与他同流合污之人,绝没有一个是好官,所以两人有心要大闹一番,也不招呼,直接硬闯入府。 看门的几个士兵见有人闹事,他们仗着是临安府的后台,平日气焰嚣张惯了,一人上前大喝道:“哪来的野狗,竟然敢到州府来闹事,难道你们不知道秦大宰相正在府中,真是活腻了么?” 不提秦桧二字还好,一提起秦桧二字,阳钢和上官剑南都是胸口冒火,杀意大起。 阳钢嘿嘿冷笑一声:“我们找的就是秦桧。就凭你刚刚说的话,你就得马上死。”说着一拳向那看门士兵头上打去。区区一个普通士兵哪能挡得住阳钢一拳,叫也没来得及叫,顿时脑袋被击得稀烂,翻倒在地,绯红的鲜血溅满了朱红的大门。 另外五个守门士兵见有人竟敢来临安府上杀人闹事,同时大惊,一起拔刀砍向二人。阳钢和上官剑南下手丝毫不留情,三拳两脚就打死其中四个,只留下最后仅有的一人。 那士兵眼见二人如此凶勇,一拳打在自己同伴身上,只清楚的听见骨头断裂的喀喀之声,平日的嚣张之气顿时不见,仿佛遇见了催命恶煞,转而变成心惊胆战。他虽然举着刀,身子却是连连后退。 阳钢大踏步上前一步,挥袖就卷飞了他手中单刀,一把揪住那士兵的衣领,怒道:“快带我们去见秦桧,我们便饶你一条狗命,否则立刻送你见阎王。” 那士兵哪里敢反抗,身子几乎被阳钢悬空提了起来,只吓得全身筛糠似的颤抖,断断续续道:“好汉饶命!小的区区一个看门小兵,秦丞相他老人家的住处,小的实在不知道。” “秦桧这个奸臣,岂能对他如此尊称。”阳钢大喝一声,一耳光打落那士兵的几颗门牙。他知道那士兵不敢撒谎,心想秦桧既在临安,临安府的府台肯定是知道他的所在,又道:“那你带我去见你们府台。” 那士兵在临安府上干了七八年,他们老爷的住处自然是知道,虽是不情愿,但更怕丢了性命,只有点头道:“好汉答应饶我性命,小人这就带你去。” “罗嗦什么,见了狗官,自然放你。快走!”阳钢喝道。随即放开他的衣领,转为抓住他的膀子。 那士兵不敢在吭声,被阳钢抓着膀子,进门向里面走去。 三人进了州府,立刻有几十名家丁护院骂骂囔囔的拿着武器前来盘问。阳钢均不予答话,上前一人便给他一拳一脚。之后动起手来,阳钢虽押着一人,但对付这些寻常武夫,根本丝毫不受影响,挡他路者唯一的出路就是倒在地上让他踏尸而过。 上官剑南脾气本就有些火暴,岳飞之死,更是激起了他的悲怒,他与阳钢同步而行,一对铁掌下手极重,被他打中者,不是骨头断碎,就是内脏惧伤,总之中他一掌者,没有一人是站着的。 两人押着那士兵边走边打,一路大开杀戒,死伤者将近百人。经过几个花园水池,处处留下血迹斑斑,到了一个宽大的木房之前,那被押的士兵颤声道:“这就是我们刘大人的书房,他白天一般都在此。” 阳钢见那书房门口列有十多名锦衣士兵,正是在风波亭外拦路的大内卫士,心中一震,暗道:“难道秦桧也在此,这样最好。”如投小鸡一样把那士兵扔倒在地,和上官剑南直接向那书房而去。 “咦,又是你两人。”那锦衣大汉微微一愣,倒还记得阳钢二人,随即拦在门前,又喝道:“秦丞相和刘大人正在里面议事,你们来干什么?” 阳钢脚步不停,大声道:“秦桧对岳元帅做了什么,我就对他做什么?”说着一掌向他胸口推去。 那大汉是锦衣人中的头领,“鹰爪功”也还是有七分火候,算是一个二流角色。他见阳钢一掌推向自己,双爪连忙抓阳钢面颊,想逼他撤招回防。但阳钢武功之高岂是他能应付?阳钢左手随便一挥,把他手爪挡开,右掌去势不停,“波”的一声正中那锦衣大汉胸口。 那人仰天狂喷鲜血,身子向后飞去,撞破大门,滚入屋中。阳钢跟着走进屋内,只见两个身穿华贵官袍之人正面色惊慌的站在书案后面。这时门外其他锦衣侍卫,已被上官剑南全部打倒。 “你们是何人?来……来做什么?”一个长须瘦脸官员身子一边往书台后缩,一边颤抖这声音问道。 上官剑南大喝一声:“岳飞元帅的虎卫,狗官可曾听说过?” 那两人一听此话,吓得脸色一下子就刷白起来了。瘦脸官员惊慌大叫道:“有刺客,有刺客……”可外面的护卫早就死伤倒地,又还有谁来救护。 阳钢嘿嘿一笑,走到书台前一掌劈在上面,顿时木削分非,坚实的书台被击的粉碎,双目直咄咄望向两人:“你们谁是秦桧?” 这时一个身材稍胖的官员手指那瘦脸官员,道:“小人临安府台刘萧,他是丞相秦桧。”那瘦脸官员神色微微一愣,茫然望向稍胖的官员。稍胖的官员对他狠狠一瞪,他立即低下头去不敢说话,但神色间却明显不服。 上官剑南被怒气冲昏头脑,一时没有去观察两人神色,大声道:“秦桧老儿,今日必取你狗命。”说着掌中运力,直朝那瘦脸官员走去。 阳钢哈哈一笑,却是向那胖者走去,骂道:“狗贼,这种伎俩也也瞒人?你就是秦桧,休要骗我。”他观察力极强,一眼就看出二人之间的眼色。上官剑南微微一怔,这时那瘦脸官员为了保命,也顾不得得罪上司了,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小人其实才是刘萧,他才是秦桧。” 阳钢所料不错,那人正是秦桧。“秦桧老贼,你把岳元帅毒死,他到底犯了什么罪?你道说说看。”阳钢盯着秦桧,一字一句问道。 秦桧知道身份是保密不住了,不敢与其正视,吓得脸色惨白,低头支吾道:“岳飞之罪……,岳飞之罪……,说有也有,说无也无……,他犯的罪是……” “到底是什么?”阳钢大喝一声,犹如惊天一雷。 秦桧双脚一软,几乎站立不稳,声音更是恐慌颤抖:“其事体莫须有,也许没有,又不见得没有,具体我也说不上来……” “好一个莫须有!”阳钢提起拳头,直接向秦桧走去。 ------------ 第161章 整治恶人最佳方法 第161章 整治恶人最佳方法 秦桧见阳钢走向自己,心里顿时就慌了,眼神中充满恐惧,忙道:“好汉等等,好汉等等,老儿有话要说。” “不管你说什么,今日我也决计不会放过你。”阳钢冷冷一笑,又向前走了一步。 秦桧急道:“未必,未必。两位好汉若饶老儿一命,老儿敢保证,你们不管想要什么都会如愿以尝。无数的黄金,无数的美女,高官重权,荣华富贵……” “好个贼子,你当我们也和你一样。”阳钢心里暗骂,怒声大笑:“哈哈,想必你答应陷害岳元帅之前,金国的皇帝也是给的你这些条件吧。”“鸟贼人,去你娘的。”上官剑南愤怒大骂,提掌就要向秦桧击去。 秦桧见二人不受诱惑,自知道自己一把老骨头绝对禁不起两人的拳脚,心底彻底绝望,双脚一软,吓得软倒在地。 “上官大哥且慢!”就在这个时候,阳钢心中一念,伸手挡住了上官剑南。 上官剑南神色一愣,茫然道:“兄弟这是何意?” 这时秦桧见阳钢阻止上官剑南出手,只道他经过考虑,终于是为自己的条件所心动了,顿时脸色一宽,长嘘了一口气,好不容易坐立在地,抚着胸口赞道:“还是这位小兄弟有见识,你们杀了老儿什么也得不到,但若不杀老儿,便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这种难得的机会,只要是人,都不肯放过。”虽是屁滚尿流,但口气之中,竟有了几分官腔。 “哈哈,秦桧老贼,你想的也太美了。”阳钢狂笑了两声,随即又对上官剑南道:“此人不但毒死岳元帅,还卖国求荣,陷害忠良,压榨百姓,可说罪恶滔天,罪大恶极。嘿嘿,就这么随便一掌劈死了他,爽爽快快,岂不是让他太占便宜了。” 上官剑南神色一震,说道:“不错,我欲杀此贼一千次、一万次,可惜老贼只有狗命一条,死一次就活不过来了,不够我杀来解恨。” 阳钢阴阴一笑,道:“老贼做尽坏事,死得太轻松真是让他战便宜了,那我们就让他受尽折磨而死。” 秦桧听到阳钢二人竟是讨论如何让自己死的更痛苦,刚刚那欢喜之色立即不见,转而又是匍在地上全身颤抖。 “阳兄弟准备如何整治于他?”上官剑南询问道。 “我有一门绝学,叫做生死符,种于人身之上,可另其生不如死,痛苦万分。此符永世不笑,没搁三天发作一次,但又不会立即死去,至少也要痛苦他三五年才会被折磨而死,整治恶人,乃上上之选。”阳钢说到这里,似笑非笑看着秦桧。 秦桧听的身子颤抖不停,额头汗水如豆大一般冒出。上官剑南大喜:“那好,老贼坏事做尽,也该受此惩罚。阳兄弟快快往老贼身上招呼,我真想看看这生死符到底威力如何。” 阳钢漫步走到屋角一个茶几旁边,见上面有香茶美酒,当下倒了一些酒水在手心,掌心中暗运内功,逆转北冥真气,不多时已将掌中酒水化成七八片寒冰,“飕飕飕”连拍三掌,几片薄薄的冰块射向秦桧。 冰块极薄,秦桧不会武功,根本不见有物射来,只见阳钢在一丈之外对自己挥掌,乍觉寒风袭体,只觉眉心、心口、肚脐三处微微一寒,之后就在也没有感觉。 上官剑南武学修为高,眼力自然也很利,他见阳钢能把手心烈酒用内力化为冰块洒射出去,心中暗暗佩服,心想这冰块想必就是生死符了。 “那小子给我施了什么妖术,为何我并无痛苦之感?”正是茫然之时,忽然间眉心、心口、肚脐三处同时奇痒难当,情不自禁地“啊哟”一声,叫了出来。 人身有‘三点一线’,就是所谓连接的‘任督’二脉。眉心、心口、肚脐三处正是‘三点’,三处相连接就成一线,称为‘任督’。此三处是人身百穴之门,三处同时被中上生死符,寒冰内劲入体,从三处流动至各过筋脉,那就等于是全身穴道都中了毒。 霎时之间,秦桧但觉白汇、缺盆、天枢、天兔、天泉、天柱、神道、志室、脐下所有穴道中同时麻痒难当,直如千千万万只蚂蚁同时在咬啮一般。这三枚生死符乃烈酒所化,与寻常寒冰又自不同,威力更增。酒水化成的冰片中附有阳钢的内力,寒冰入体,随即化去,内力却留在他的经脉之中。 秦桧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身子在地上翻滚,双手乱舞,伸手乱扯自己胡须,将一丛白须扯得一根根随风飞舞,跟着便撕裂衣衫,露出一身保养很好的雪白肌肤,手指到处,身上便鲜血迸流,用力撕抓,不住口的号叫:“痒死我了!疼死我了!痒死了!疼死了。”又过一刻,竟控制不住用头使劲去撞墙壁,磕的满头鲜血长流,似鬼哭神豪,越叫越是惨厉,情状可怖已极。 秦桧是绝对不值得可怜之人,阳钢见他如此摸样,心中大是快慰。上官剑南大声道:“好,秦桧老贼,你也有今天。” 秦桧霎时间竟然形如鬼魅,嘶唤有如野兽,那临安府台刘萧看在眼里,不禁骇然变色。他只怕阳钢也给自己来上一粒,埋头跪倒在地上,口中只叫:“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小人从今天开始,一定洗心革面,不再做贪官……” “你可记得今日所说的话,以后如果再跟秦桧这样的人同流合污,那我随时来临安找你,你一定也是这样的下场。”阳钢冷哼一声,难得再去理会于他。 刘萧听后大喜,望了地上打滚的秦桧一眼,心中不寒而栗,道:“小人一定以此为戒,以后做个好官。”连连磕头,阳钢二人未离开之前,他不敢立身站起。(从此之后,他果然做了一个清官。) 秦桧一边惨叫一边爬到阳钢脚下,剧烈颤抖的双手连阳钢裤脚都已抓不住了,也断断续续道:“老儿以后也不做贪官了,也一定做个好官。好汉饶命,英雄饶命,爷爷饶命啊……” 阳钢象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大奸臣秦桧也想要做清官?这岂不是要叫天下百姓笑掉大牙。哈哈,亏你也好意思说出口。哼,哼,你所造下的罪孽是不能原谅的。他可饶恕,你却是饶恕不得。”说着一脚揣开秦桧。 秦桧周身穴道奇痛奇痒,痛得满地打滚,只过了半个时辰,奇痒稍戢,痛苦才慢慢减轻,只见他经受这半个时辰的折磨,形容委顿,双眼深深陷了进去,面上惨白已无人色,几乎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生死符,果然是专程为秦桧这种贼人所备。好,好!”上官剑南见了秦桧的摸样,又忍不住拍掌大赞。 阳钢道:“从现在开始,秦桧身上符咒三天发作一次,不管是三年还是五载,他能够忍受不久,且看他自己的承受能力了。呵呵,总之活的越长,受痛苦便越多,真是烂活不如好死着。”话到这里,心里忽然想到,秦桧位高权重,如果他回京之后,急于解除痛苦,大量去吃那些极热极阳的珍贵灵物,不知对生死符的发作有没有抵抗的缓和作用? 一想起此,阳钢嘿嘿一笑,暗道:“以防万一,双重夹击。”走到秦桧身前,暗运掌力,蹲下身子,一掌拍在他背心。 他这一掌并未用纯刚阳之力,也并不是用纯阴柔之劲,而是刚柔并进,但他掌力击在秦桧背心之上时,又立即收回了一半,力道把握的极为恰当。如此一来,不至于把他立即震死,但却把他全身筋脉、血管震成伤而不断,五脏六腑震得损却不碎。 秦桧生死符的痛苦刚消,立即又吃了一掌,顿时嘴角、鼻子、耳朵全流出血来,全身抽搐,筋脉内脏损而不裂,却又不会立即死去。 上官剑南大赞:“如此最好,秦桧老贼若不想死,以后日日煎熬,只有每天服用最上等的灵药来续命了。这样活着,当真痛苦不可言语。” 阳钢若是这样整一般的坏人,一定会觉得残忍,但对于秦桧,他感觉十分理所当然。哈哈一笑,对刘萧道:“刘府台,现在我给你安排一个任务,那就是马上送秦大丞相回京养老疗伤。呵呵,可不要让他死在临安了。” 这一切刘萧都亲眼所见,自然知道阳钢之意,连忙道:“小的知道,小的一定把秦桧老贼活生生的送回开封。”为了讨好阳钢和上官剑南,竟也改口叫‘老贼’了。 “这样最好。上官大哥,我们走吧。”阳钢站起身来,大事办完,心情不错,飘然出了门外。 ------------ 第162章 私情为轻 第162章 私情为轻 阳钢和上官剑南出了临安府,又到岳飞的坟墓之前。 上官剑南在岳飞坟墓下拜了三拜,说道:“岳元帅,秦桧老贼把你害死,我与阳兄弟已为你报仇,也让他死活难受、不得好死。武穆遗书,剑南一定好好保管,你好安息吧!” 南下之事已了,阳钢最关心的可是雁门关的林朝英,这才是他自己最重要的事情,一想到此,不由有些头疼。心中大叹一口气,对上官剑南道:“上官大哥,眼下你打算如何?” “阳兄弟现在打算如何?”上官剑南却是反问道。 阳钢笑了一笑:“小弟别无去处,岳元帅的事情已经了结,我现在准备回到雁门关去找王重阳和林朝英。” 话一说道此,上官剑南脸色突然沮丧,叹道:“宋室昏君无能,又是奸臣当道,像岳飞这样的大忠臣都被害死,这个大宋的江山看来终究难保。哎!我一生跟随岳元帅,现在他已死,我对宋室已经心灰意冷,虽有一身力气,却没有心思再去打仗了!”神色间尽是灰心丧气。 “我可不是想去继续和金人打仗。”阳钢心中一叹,复又道:“那上官大哥准备去何处?” 上官剑南凄然一笑:“我本是两湖第一大帮派‘铁掌帮’的帮主,现在既不愿在理会战争之事,那也只有回到铁掌山继续做我的帮主了。” “哦,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要在此别过了!”阳钢勉强露了一个笑容,鼻头却是一酸。他与上官剑南相处这段时间,又曾一起在战场上杀敌、一起饮酒、一起谈论武学,可算得上是至交好友了,心中很是难舍。 上官剑南和阳钢相处这些日子来,对他的气质武学都极为佩服,也是把他当做好友,一谈起离开,也是心中不舍。牵着阳钢的手,诚然道:“阳兄弟,以后可记得我这个哥哥,有空一定要来看我,我随时在铁掌山上恭候你来做客。” “恩!小弟一定来。”阳钢点了点了,心中却是暗道:“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该做的事情做完就立即回去,你我以后,再无相见之期了!”想到此,心头更是感伤。忙假装豪迈一笑:“上官大哥,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你我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着转身大步而去。 离开临安,阳钢又第二次踏上北方的路,要想获得女儿家的芳心,阳钢本是一副浪子情怀,他认为并不是什么艰难之事,只是因为王重阳这层原因,一想起如何接近林朝英,一路心情甚是萧条。 半月之后,返回雁门关外。月余不见林朝英,阳钢念起她的一娉一笑,心中竟还真有一股想念之情,自顾一嘲笑:“难道我真是喜欢上她了?呵呵,看来真是这样。不过这样也好,以后不管如何,我也会更心安理得一些。” 心中一边想着,一边回到王重阳驻军的山丘,刚进营地,守卫士兵看到他,脸色欢喜,立即叫道:“阳将军回来了,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岳元帅呢?” 阳钢愣了一愣,心想这里所留的一千士兵都是从岳家军中挑选出来的,他们若知道岳飞死讯,一定会悲痛万分。一时实在不忍回答,便问道:“此事以后在说,我现在去见王重阳和林朝英。” 那士兵脸色一黯,叹道:“王将军正在帐内,林将军她……她……” “她怎么了?”阳钢心中一震,见士兵口齿不清,象是出了什么事情,急忙抢口问道。 那士兵低头道:“昨天金兵前来袭营,想夺我军粮草,他们有三万多人,我们一千多人仗着地势和起先布置好的诸多陷阱以及强弓硬弩,好不容易守住阵营。之后金兵用抛石车队轰营,林将军冲到敌军阵中扰乱他们的抛石车队,敌军石下如雨,结果她被巨石击中后背,之后被金兵俘去,直到现在,生死位卜……” “什么?”阳钢心口一震,犹如被劈了一雷。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心急如焚,直接朝王重阳的军帐奔去。 阳钢进到军帐之内,只见王重阳神色焦虑的在地上来回走动,眼神憔悴,双眉忧锁,可见一夜未眠。 王重阳见到阳钢,象是见了救星,脸色立即显露出一丝欢喜,上前挽着他手道:“阳兄弟,你可终于来了,元帅呢?他在何处,快带我去见他。朝英被金兵俘去,并且还受了重伤,我们快商量对策去救她。”他直以为阳钢回来了,岳飞自然也回来了,大军必定也重返雁门关了。 “朝英妹子昨日就受伤被俘,为何到了今天你还不发兵去救。”阳钢眉头一紧,反问道。 王重阳叹道:“我对朝英关心之至,又何尝不想立刻去救!但金人有数万之众,我这里却只有一千人,扎守在此山上为阵营,勉强可抵挡住来者侵犯,若主动去攻击敌人,岂不是以卵击石!” 阳钢心中微微隐怒,大声道:“既是心爱之人有难,纵然是以卵击石,也要全力一博啊。” 王重阳神色充满忧悲,凄然道:“重阳岂又不是重情重义之人!阳兄弟说的不错,若是平日朝英有什么危险,我就是舍弃性命也一定要让她平安。可……可今朝情况不同,我在此镇守的是粮草军资一万多石,这可是十万岳家军远征作战的后盾。我受了岳元帅的嘱托,怎能去冒险!大事面前,岂能以个人私情为重。” “你……”阳钢一时倒是哑口无言,听了王重阳一番话,对他佩服多过埋怨,想起自己回到这个时代的目的,心中暗叹:“若是自己心爱之人被抓,可哪里还会顾及这么多!”又想到岳飞已死,心里更是感叹,想到此今连岳家军都没有了,这些粮草军质还有何用处! 这时王重阳口气带着兴奋道:“不过这下好了!你们回来了,我去见岳元帅,请他发兵攻城救出朝英。” 见王重阳等待救兵的眼色,阳钢一时难以开口,但又不得不说,凄声道:“此次只是我一人前来,元帅并没有来。” “元帅没来!”王重阳一脸诧异,瞪大眼睛道,眼神又喜转哀,又透出绝望之色。 阳钢仰天一声长叹,当下把岳飞回开封被收了兵权,然后在临安风波亭被秦桧用毒酒毒死之时全盘说出。 王重阳得知这忽然传来的惊天噩耗,一时不敢相信,实在难以接受,双目死板无光,愣愣站了好一会儿。他短时间连受两次极大的打击,纵是七尺钢躯,铁心铜骨,也是承受不住。只过了好片刻,才见双目两行热泪滚滚而下,长声念道:“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之后放声大哭。 阳钢虽也曾伤心过,但也不至于此,一时感叹万千。不禁有些后悔,这个时候,不该把岳飞死讯告诉于他。 只过了好一会儿,王重阳心情难以平静,痛心疾首,几乎昏倒在地。阳钢理智却是清醒,直想如何去救林朝英。 就在此刻,一士兵疾步冲如军帐禀报,看了看委顿伤心的王重阳,又望了望脸色铁青的阳钢。脸色焦急,大声道:“完颜宗弼带领大军来到山下,并且还绑着林将军,说是喊将军出去说话。” “什么,快快集合士兵,我们这就去营上。”阳钢心中一惊,忙开口回答。王重阳听到消息,好不容易才收住悲伤之情,强制振作精神。 阳钢拍了拍王重阳肩膀,轻声道:“岳元帅都已被害死,朝中绝对容不下我们这一小支岳家余军,眼前救朝英妹子才是最重要的事,其他且勿在想。无论如何,我们也要把她救出来。” 王重阳神色甚为凄茫,心中似有所思,默默无语,走出帐外。 二人来到阵营之前,千名岳家军早把强弓硬弩对准山下,只见小山丘下黑压压一大片人,足有十万之众。领头之人身披黄金铠甲,骑在大马之上,正是金大帅完颜宗弼。而就在完颜宗弼身后,一副两人高的木架之上绑着一人,那人身材瘦削,长发散乱,正是林朝英。 阳钢眼力极利,虽然两军相隔数十丈,他却看的清清楚楚。只见林朝英身字被捆绑在木架之上,她嘴角尚还有淡淡血迹,娇美的脸色苍白似纸,神情憔悴无比,可见受伤极重。 阳钢想到林朝英虽是女子,但武功也只是稍逊于自己,她若受伤不是极重,那区区绳索,又岂能绑她的住!看到此情景,一阵无比心痛涌上心头,紧紧捏了拳头,只想冲下去营救。可想到自己与她相离太远,害怕金兵见自己冲入而先杀了林朝英,一时不敢贸然行动。 ------------ 第163章 粮草 第163章 粮草 完颜宗弼看见山头上的阳钢和王重阳,想敌军虽然只有千余人,但岳家军可不是浪得虚名,人人都可以一敌十,加上这里所留的个个都是岳家军的精锐,又占了地势,若金兵强攻上山,就算能够消灭对方,必定要付出比敌军全军阵亡高出十倍以上的代价。哈哈一阵大笑,高声说道:“王重阳,本王此次前来,可不是与你打仗的,而是来和你谈条件的。” “你有何条件?”王重阳看着对面的林朝英,心中似针刺一样,全身微微颤抖,咬牙切齿道。 完颜宗弼又长笑一声:“条件其实很简单,就是看你是想要女人还是要粮草?哈哈,我们做个交换如何?只要你把此地所有粮草军资全部献出,我就把林朝英交换给你。否则的话,嘿嘿,嘿嘿嘿……”原来金人虽然势大,但毕竟地处荒凉偏境,常年战伐,粮草极为缺乏,所以打起了岳家军后备物资的主意。 完颜宗弼知道林朝英不是普通人,在岳家军里岳飞、王重阳等心中都极为重要,之所以才敢开下此言。顿了顿,又阴笑道:“反正岳飞都已经死了,你们还要这些粮草有什么用处。”金人和秦桧勾结害死岳飞,岳飞一死,完颜宗弼就得到秦桧派人传来的消息,留守于此的岳家军却不知道。 一听岳飞已死,山上岳家军同时变色,素来冷静的士兵们,也禁不住一时微微噪动。王重阳怒道:“无耻金贼,休要乱我军心。”他虽然心痛万分,但却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把岳飞的死讯让众将士知道,否则将会不战自乱。 众将士听王重阳如此一说,立即安定下来,都以为金人是想以此扰乱自己军心,一起虎视眈眈望着山下。 完颜宗弼一脸不以为意,嘿嘿一笑,又道:“我们还是把话扯上正题。本王再问你一次,你是要林朝英的性命,还是要岳家军的所有粮草军资?” “当然是要人,岳飞都已经死了,岳家军也散了,这粮草军资还有何用。”阳钢心里暗道,望着王重阳,只等他发话。岳家军治军极严,岳飞临走时候只把粮草重任交予王重阳,阳钢虽然和他为同等级的将军,但此刻却没有发话的权利。 王重阳性格和岳飞一般,是个重大义的极忠的人,他神色极为悲苦,站在他的立场,心中所想却是不同。暗道:“岳元帅一心想要驱除金贼,他临终之前给我留下重任,要我保管好粮草军资,现在他已经不在人世,我岂能辜负于他,让这些物资落到他生平最恨的金人手中!无论如何,也绝对不能把物资送给金人。只要保留住这些物资,或许还可在举义旗,召集义士,重震大军。” 想到这里,又望见阵上架台上的林朝英,这可是他一生最为心爱的女子啊!心中之疼,足可想象。 “再问最后一次,王重阳,你是要林朝英还是要粮草军资。”完颜宗弼的话又在对面军中响起,与此同时,一名壮汉提着大刀走上台架,白晃晃的刀锋对准林朝英的头颈,有随时都要一刀斩下的准备。 “重阳兄,人死不能复生,粮草丢了尚可再想法夺回。你快回答呀,不然就来不及了。”阳钢使劲撑了撑王重阳的胳膊。要不是想到林朝英在金人大军之中,金兵随时可以杀她,自己相隔太远,若单身冲出去救林朝英的话机会实在渺茫,否则他早冲杀出去了。 “岳家军以散,金兵势大,粮草丢了,是万万夺不回来的!”王重阳叹了一口气,望着远处的林朝英,声音哽咽,凄茫的道:“朝英,大哥对不住你。”然后怒视完颜宗弼,喝道:“狗贼,你休想打我粮草主意,你若伤我朋友性命,王重阳发誓一定要让你偿命。哼,要想攻下此营,至少要留下你万俱金狗尸骸,堆满这座小山。” 王重阳此话说完,口气虽然铮铮严厉,但已经泪流满面。此言一出,两军脸色皆变。阳钢心头为之一颤,不可思议的望向王重阳。 林朝英被绑在木架之上,虚弱之下不能出声,但她神志却十分清楚,王重阳的话字字句句她都听的清清楚楚。她见识非凡,虽不是常人能够比及,但终究只是一个妙龄女子,可不象王重阳这般为了家国可以抛弃所有,她是一个极为看重感情之人,在她心中一份真情足可大于一切,此时虽不怪王重阳,但却仍旧免不了心如刀割,两行清泪不泣而流。 完颜宗弼怒极反笑:“好,好,好一个大义凛然的王重阳,我完颜宗弼岂会怕你了,我先杀了这个女人,再率大军攻山,就算留下万人性命在此,也一定要踏平此山。”话说到此,命道:“刀斧手,砍下此女头颅,祭我大军帅旗。” 眼看刀斧举起大刀,王重阳嘴唇颤抖、热泪满盈的闭上眼睛。岳家军的士兵们也是别过头去,不忍看见这一幕。 “你要粮草,我要女人。”阳钢心中大念,林朝英死了,因为连带关系,那几十年后的小龙女、李莫愁都死了,他还如何回到未来?怎能让林朝英就这样死掉!情急之下大叫道:“完颜宗弼,休要下刀,我不要粮草,要林朝英的性命。” 眼看大刀落下,完颜宗弼听到叫声,顺眼望去,见声音是阳钢所发,得意的哈哈大笑,大手一挥,命刀斧手住手。他认得阳钢,知道阳钢也是岳飞左右的虎卫之一,在岳家军中地位和王重阳同等。 众人听阳钢出口阻喝,都是吃了一惊,面面相觑。看林朝英侥幸性命得保,不过心中却是大松了一口气。 王重阳心中一宽,额头上却尽是虚汗,望着阳钢道:“阳兄,你我皆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应要以大体为重,私情为轻,若拿粮草兑换朝英妹子的性命,那是万万不可……。” 阳钢自然知道王重阳之意,粮草物资他是动不了的,对他又是气又是敬,冷声道:“若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被人杀死却不能相救,那又怎能算得上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因为心中在极力想对策,所以特别烦恼,话到这里,口气中难免有几分讽刺之意。 王重阳脸现惭愧之色,低头不语,但意志如铁,绝对不会改变。 完颜宗弼得意笑道:“还是阳兄弟懂得怜香惜玉,够朋友,哈哈,本王就喜欢和你这种人说话。岳飞很能带兵打仗,那又有何用?宋朝败落,是必亡也,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也!”笑声猖狂之极。 阳钢忽然心中一动,计上心头,也哈哈大笑,大声道:“完颜宗弼,我是想救朋友性命,哎,可惜这军中粮草物资不属我管,我却做不了主。” 完颜宗弼笑容刹那间在脸上凝固,大怒道:“哼,既然如此,那你还罗嗦什么?故意拖延时间,消遣本王吗?” 阳钢长笑一声道:“完颜王爷何必这么性急,我话还没有说完呢。”随即却拧头小声吩咐左右士兵:“你快去给我找一本古书或者兵法来,藏于怀中悄悄给我,不要让山下金兵看到。” 那士兵微微一愣,心想此刻大军压境又俘了大将,连兵都没有,要兵法书籍有何用?但也不敢多问,知道王重阳军帐里此类书籍极多,匆忙向军帐跑去。 完颜宗弼也是微微一愣,随即又喝道:“你当本王是傻子,还想拖延时间么?”说到这里,手一挥,刀斧手又举起大刀。 阳钢心中一凛,忙大声道:“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在考虑动手杀人不迟啊。”也不等完颜宗弼回答,直接道:“我虽然不能调配这里的粮草,但我身上有一物,价值绝对胜过这些粮草百倍,你若有兴趣,我愿拿来交换林朝英。” 完颜宗弼不相信的大笑:“何物竟能胜过万石粮草百倍?”虽是不相信,但起了好奇之心,一时又挥手示意刀斧手暂且退一步。 阳钢心情一松,暗自估掂,自己只要能走到金军两丈以内的距离,出手就可瞬间杀死林朝英身边的金兵,就有把握在刀剑矛戟中救出林朝英,当下说道:“我怀中有一本兵书,是岳飞刚刚交到我手中的,此书名为‘武穆遗书’,里面记载了岳飞一生所创的所有兵法、阵法,治军之道等等。 顿了顿又道:“嘿,岳家军这一万石粮草军资虽然数目不小,但终究是要吃完的,可这‘武穆遗书’却是绝世至宝,可说无价可估。此书对于其他人或许只是废纸一轧,但做为带兵之将,若是拥有了此书,那就可使他的军对战斗力增强十倍,助他百战百胜、横扫八方。” 说倒此,阳钢又故作深沉,补充提醒的道:“王爷曾和岳飞多次交手,他打仗的厉害程度,想必你也是知道的。” ------------ 第164章 你很奸,我更诈 第164章 你很奸,我更诈 完颜宗弼自问自己也是很会带兵打仗之人,但他和岳飞交手十余次,每次却都是被打得狼狈而逃、惨败而归。他是个极为会算帐之人,懂得孰轻孰重,并非是傻子莽夫,听了阳钢的话后,想起汉奸情报说岳飞以死,死前只有阳钢和上官剑南两人在身边,如此一想,只怕阳钢所言未必是假。 “岳飞一代神将,若非用计把他害死,我金军中无一将能与之相敌。若真得到岳飞的兵书,我军以后所向无敌,那就等于得了整个天下,区区万石粮草又何足道哉。别说不及兵书百分之一,就是千分之一也及不上。”完颜宗弼心中暗想着,神色猛然一振,大声道:“这个条件值得考虑。” 阳钢心中一喜,正在这时那取书的士兵恰好回来。那士兵倒也十分机灵,悄悄走到阳钢身后把一本普通书册从他腋下塞入衣袋。 阳钢回头对他赞赏的点了点头,示意他做的不错。 “完颜宗弼,我把武穆遗书给你,你把林朝英放了,此事可定?”阳钢问道。 “这桩买卖本王做了。”完颜宗弼先是哈哈一笑,随即脸色一变,警惕道:“阳钢,我怎知道你的书是真是假。你若是拿一本假书欺骗本王,那又怎样?” 此话正合阳钢心意,忙道:“我亲自拿武穆遗书到你大军阵前,你大可亲自查看,若书有假,你可立即杀了林朝英,并且连我也一快儿抓去。”心中却暗想,我只要近身完颜宗弼三丈之内,就有瞬间俘他的绝对把握,那救林朝英是志在必得,到时候抓完颜宗弼为人质,又岂会怕你人多士众。哼,只要靠近金军,就算不擒完颜宗弼,自己也有救林朝英的七分把握。 “这个主意不错。”完颜宗弼点了点头。但此人极为多疑,心中一念,仍不放心,口气中带着询问之意,阴笑道:“岳飞毕生心血何其珍贵,你真舍得拿来与我交换?嘿嘿,这物品和万石粮草相比,本王是真占了大便宜,你难道不好好可王重阳商量一番?岳飞的兵法落于本王手,那你可要成为千古罪人啊。”话说到此,口气又变的严厉。 “他敢把话与我挑明,明显就是疑心甚重,宁愿不得兵书,也不愿意有上当受骗的危险。嘿,好狡猾的贼子!” 阳钢心中一思,心想若不说出个自己都觉得天衣无缝的理由,那岂能骗得到他!眼光一转,立即有了主意,故意冷哼了一声,装为苦恼脸色道:“完颜宗弼,老实告诉你吧,我与林朝英其实是一对情侣,她是我最心爱的女子,我对她爱之入骨,为了她我什么都舍得放弃。 顿了顿又道:“嘿嘿,王重阳与我虽然看似要好,但此人极为小气,因为的武功要高他一筹,所以他心中不服,绝对不会为了我而用粮草来换林朝英。”虽是说谎,说完之后心中竟有畅爽之感,竟是悄悄斜眼看了看王重阳,看他又何反应。 王重阳想到阳钢此言并非出自真心,而是为了救人迫不得已所为,他是懂的重大局之人,自然不会在意,只是脸色微微一红,随即恢复平常。为了配合阳钢,还故意重重“哼”了一声,装作生气,别过头去不理睬他。 阳钢的话,金军阵中的林朝英也听的清清楚楚,虽然知道他是说谎骗完颜宗弼,但听在耳中,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心里想道:“重阳大哥为了粮草情愿丢了我的性命,而阳大哥与我只是朋友,他却千方百计的想救我性命……”想到此,心头莫名的感动。 阳钢这个理由极为到位,完颜宗弼心中暗道:“哦,原来如此!感情之事最是男人成就霸业的累赘,一个男子为最心爱的女子失去了理智,这倒是很合情合理的事。”想到这里,警惕之心才算去了大半,哈哈笑道:“难怪如此,林女侠和阳兄弟一个娇美似花,一个英气勃勃,郎才女貌,果真是天生一对。” 阳钢心中一跳,又悄悄瞟了王重阳一眼。 “你把书送到我阵前来,待我先仔细查看真违。”完颜宗弼又大声说道,他虽是金人,但对汉人文化颇为了解,绝对没人能在他面前用假获滥竽充数。 “好,我这就来。”阳钢微微一笑,把怀中的书拿在手中,缓缓朝金军大营走去。 此时王重阳和岳家军士兵都看的清清楚楚,知道阳钢手中并非武穆遗书,想他冒险去救林朝英,都心中充满期待,只盼他能够成功。 阳钢走了片刻,离完颜宗弼还有十几丈距离,心中极为冷静,偶尔低头瞟了一眼,见手中书册是一本《论语》,忍不住心里一笑,一抬头,恰好又看林朝英望着自己。此时两人距离拉近,阳钢已经能清楚的看清她含泪的眼神,并且还在对自己轻轻摇头,示意自己不要过去。 “阳大哥,你不要用岳元帅的兵书来换我。”林朝英缓了好久气才说出这一句话,之后又已经剧烈喘息。她并不知道阳钢手中并不是兵书。 阳钢微微一笑,为了使完颜宗弼不起疑心,还故意大声道:“朝英妹,你休要说这些,为了你,别说是岳元帅的兵书,就算砍我的脑袋、抽我的鲜血,我也舍得。” 林朝英心中感动,虽知道阳钢之意,苍白的脸上仍然禁不住一红,心中又是暗想,王重阳何曾对自己说过这样讨人喜欢的话? 阳钢内力提至丹田,心中早提起了一万个准备,脚步却极为从容缓慢,脸上挂着微笑。完颜宗弼见阳钢如此镇定,镇定到他有些心虚,心中一念,立忙举手喝道:“止步!” 这一声大喊,阳钢心头也是一震,见自己与完颜宗弼的距离还有五六丈远,而刀斧手的大刀离林朝英的颈项只有两寸,他实在不敢轻举妄动。当即止步,镇定笑道:“你们金人怎如此罗嗦,还又有什么话说?” 完颜宗弼突然想起阳钢的惊天本领,心中暗暗作寒,心头一颤,暗道:“我怎么忘记了这一点,我若亲自上前去查看,他如果把我俘了,那一切局势都掌握在他手中了,岂不是自投落网。” 想到这里,完颜宗弼立即改变主意,说道:“本王难得走动,你就直接把书送到我大军阵中来就是。”眼光示意周围,一大群刀盾兵把他团团围住。 阳钢心中一嘘,暗道:“好个狡猾的完颜宗弼,嘿,只要能让我接近林朝英,那一切好办。”当下呵呵一笑,道:“一切听从你吩咐便是。”故意还补充了一句:“你得发一个毒誓,我把兵书给了你,你不能出尔反尔,不肯放人。” 越是如此,完颜宗弼反而越相信兵书是真,立即抬手发誓道:“只要得到兵书,本王若再为难你二人,那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想遭天打雷劈,只怕也是不成。”阳钢心中暗道,直接走向金军之中。 完颜宗弼见阳钢相隔自己只有两丈,只觉一股莫名的气势压向自己,感觉心中极为不畅,害怕他武功高强,心中猛的又起念头,又忙喊道:“止步!兵书本王直接派人前来检查,你且不要在上前了。” 可到了此刻,阳钢怎么可能还会止步任由他指示! 只听阳钢大叫一声:“完颜宗弼,你怎么像个娘们似的,好不罗嗦,半点汉子气魄也没有。罢了,罢了,兵书我扔给你就是。”说着左手中书册朝完颜宗弼飞投而去,与此同时右手一扬,一道厉芒射去,划出一道白虹,却是向林朝英的方向射去,接着展开凌波微步,身子也势如流星一样疾去。 完颜宗弼忽见阳钢扔出“兵书”,心中先是一愣,随之一喜,心想这人怎么如此没有耐性,正准备去接那“兵书”,但见阳钢第二见物品和他本身已经破空而出,心中一震,立马大叫:“不要让他靠近林朝英。” 可阳钢速度何其之快,几丈远的距离又怎能容他微微一诧神!等他发话之时,阳钢已经接近了木架台子。 却说刀斧手见发生突变,正想要举刀先解决了林朝英,但刀还未举起,心口先是一阵剧痛,自己身子斜斜歪倒在木台之上,只见心口处血涌如注,一柄匕首全部插进他心口正中。 原来阳钢左手扔出“兵书”吸引完颜宗弼注意力的同时,右手扔出的却是他那支随身携带的匕首。 ------------ 第165章 疗伤 第165章 疗伤 阳钢速度迅雷不及,飞身上到木台,金兵才反应过来极齐涌上。 阳钢抓住绑林朝英的绳索用内力震断,把她搂进怀里,同时几脚把刚上台的几个金兵踢了下去,随身拾起匕首,大叫道:“好个完颜宗弼,果真不讲信用,兵书我已经扔给你,你竟还不放我二人离去。你想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吗?” 他如此一喊,台下的金兵倒是微微一怔,他们可都是亲耳听见完颜宗弼的话的,又亲眼看见阳钢把“兵书”扔出,一时之间,不只是该杀还是该放,一起愣了一愣,齐眼望向完颜宗弼。 这一丝时间的机会已经足够阳钢使用,哈哈一声长笑,把林朝英背在背上,几起几落,人已在大军外围,然后展开凌波微步,转眼就去了好远。他并不向王重阳的方向奔,否则完颜宗弼知道兵书是假的之后大军杀来那一定牵连到王重阳等,所以是朝着岳家军阵营的反方向飞奔而去。 “既然是交换,人跑了当然是无所谓,只要岳飞的兵书留下就成。”完颜宗弼定了定神,于乱军中捡起兵书,拿在手中一看,却见是一本《论语》,先是一呆,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只了这么一个大亏,他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大骂道:“好狡猾的小子,竟然糊弄本王。”怒急之下,命大军向阳钢奔去的方向狂追。 阳钢既已脱出重围,天下间又有谁能追的上他?他背着林朝英急奔,转眼就把密密麻麻的金兵甩的无影无踪。但金兵人多,围罩范围极广,阳钢倒也不敢回头折回而走,只有一个劲的前奔。 奔出六十余里,身后早已连一丝人喝马蹄之声都不能听见,喃喃道:“一时半会儿,他们是追不上了。”把林朝英平放下地,俯头看她时,见她脸如金纸,呼吸甚是微弱。她因为被巨石击中,骨头断裂,又受了严重内伤,这一路颠簸,人已经晕死了过去。 阳钢连忙把手抵在林朝英背心,运内力替她缓气。柔和的内力进入林朝英体内,过了片刻,她才又缓缓睁开眼睛。 林朝英睁眼看见阳钢,虚弱道:“多谢阳大哥舍命相救。”说到此,不知为何,心中一酸,竟忍不住眼圈一红。 “妹子不必客气!”阳钢微微一笑,心里却也是一酸,因为他知道现在林朝英的眼泪是为王重阳而落。伸左手扶住她背脊,把她慢慢坐起,但听得“格啦、格啦”两声轻响,却是骨骼互撞之声,原来她后背两根肋骨被那巨石给撞断了。她本已昏晕过去,两根断骨一动,一阵剧痛,低低呻吟,又差点昏了过去。 阳钢没来由的一阵心疼,低声道:“怎么啦?很痛么?” 林朝英早痛得死去活来,听到阳钢如此温柔的声音,她本是极为坚强的女子,此刻却更是止不住眼泪直流,王重阳的影子竟是淡了一些,心中伤感也减轻了一些,点头轻轻“恩”了一声,摸样又是楚楚可怜,又是无比温顺。 阳钢见路畔有座小庙,说道:“我们先进庙里去。”托起她身子,不免略有震动。林朝英断骨相撞,又是一阵难当剧痛,断骨又格格作声,忍不住小声呼痛,呼痛时肺部吸气,牵动肋骨,痛得更加厉害了,咬紧牙关,额头上全是冷汗。 “朝英妹子伤的极重,要尽快救治才行。”阳钢怜惜之余,心中大急,进去之后,怕在稍微有震动,小心翼翼把林朝英放在地上。 “她伤在背上,要看清她伤势,必须得脱了衣服才行。”阳钢想到此,心里不由微微一荡,想到眼下也顾及不得那么多了。轻轻将她平之后,说道:“我先立时给你接好断骨,再运功给你疗伤。” 林朝英先是脸蛋一红,随即眸子突然一黯,凄声道:“阳大哥,我这伤只怕……只怕治不好了……”她一代娇女,见识广博,自己受了多大的创伤自己心里有数,此次重伤,她已经感觉到超出了自己身体的支撑极限。 阳钢用手轻轻捂住林朝英的嘴唇,“嘘”了一声,小声道:“你休要胡思乱想,只要我在你身边,绝对不会让你轻易死掉。” 林朝英绝望的摇了摇头,声音极为虚弱:“阳大哥,没有用的,我心脉严重受损,你内力再深也只能为了延续一时半刻性命,但却不能使我起死回生。” 阳钢心中一震,脑袋顿时一片迷惘。想到以林朝英武学修为之高,她自己受伤严重程度绝对是完全能够估计得到,她自己都如此说了,看来当真是伤的难以愈合!心想此刻林朝英就在自己怀中,想要取她的‘玉女丁香’是轻而易举,但阳钢绝对不会这样做!这种事情,必须两相情愿,却不能乘人之危。 看着她苍白憔悴的脸颊,阳钢只起了一中绝对不能让她死去的决心,柔声道:“朝英妹子,你要相信我,无论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寻到能治愈你的方法。”口气坚定真诚,带着无比的坚毅。 林朝英一对黯淡的美目柔柔的望着阳钢,先是凄然的笑了笑,忽然问道:“阳大哥,你……你为什么待我怎么好?” 阳钢微微一愣,一时间却是反问自己:“为什么待她这么好?同情?怜悯?不止,绝对止这些。”看着林朝英疼的皱起的眉头,自己也心中阵阵抽痛,心头猛然一亮,暗道:“我接近林朝英,一直是以一种想要完成任务的心态,但其实在这些相处的日子,我已经真心喜欢上了她,只是自己一时被自己的那种任务式心态给掩盖了。她如此一问,我才对自己的感情大悟彻悟。” “因为我喜欢你。”阳钢诚恳的望着林朝英,就只简简单单几个字,正色回答道。 林朝英惨白的脸上飘过一丝红晕,羞得不知道如何言语。心中却再想:“重阳大哥整天直知道家国天下,与我相处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如此袒言表白过,没想到第一次对我说这句话的人,竟是阳大哥!”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心里不知是酸是甜。 “我先替你把骨头接上,然后在想法治疗你的内伤。”这时阳钢温柔无比的声音又在林朝英耳边响起。 在林朝英看得上眼的男子之中,从未有人对他如此温柔过,刚刚听了阳钢那一句话,回忆起往日痴情的酸苦过后、此时心中却是有些甜甜,她本就不想死,又知道眼前的男子能力极强,一时竟不想开口拒绝,微微点了点头。 阳钢轻轻的把林朝英的身子侧翻搂在怀中,怕她接骨时挣扎叫痛,当即点了她的麻软穴,伸手去解她衣上的扣子。 林朝英见阳钢手伸向自己挺傲的胸前,心中一颤,似小鹿一样乱撞,虽然知道阳钢是再给自己治伤,但仍旧害羞不已,连忙闭上了眼睛。她虽然和王重阳青梅竹马多年,但二人一直以礼相待,王重阳一派君子,甚至连她的手都没有牵过, 阳钢看着林朝英长长睫毛微微闪动,又闻得她身子上一阵阵的处子幽香,手刚触碰到她那一对浑圆挺拔的玉峰之上,心头也禁不住涟漪阵阵,心想:“这个时候可别想歪了。”连忙镇定心神。 先解开她的衣衫,解开外衣后,露出一件月白色的小内衣,内衣之下是个杏黄色肚兜。阳钢心中砰砰直跳,目光上移,但见林朝英秀眉双蹙,紧紧闭着双眼,又羞又怕,浑不似一向的娇豪模样。 阳钢一个成年男子,怀中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玉圣女,闻到她一阵阵处女体上的芳香,一颗心跳得更加剧烈了。 林朝英睁开眼来,轻轻的道:“你给我治罢!”说了这句话,眼见阳钢灼热的眼神,只觉烧到自己了心窝,连忙又即闭眼,侧过头去。 阳钢双手微微发颤,解开她的小肚兜,看到她的美景。一时之间,神魂颠倒,竟忘记了去看她后背的伤势。 林朝英等了良久,因为身子虚弱,但觉从破庙墙壁缝隙吹来的微风吹在自己赤裸的胸脯上,颇有一些寒意,又卯着胆子转头睁眼,却见阳钢正自痴痴的瞪视自己那里,心头一阵娇羞,颤声:“你……你瞧……瞧……甚么?”这种明知故问的话问完之后,更是羞涩万分。 ------------ 第166章 续命 第166章 续命 听到林朝英的问话,阳钢心中一惊,心神立即从飘忽中醒转,老脸微微一红,伸手去摸她背后的断骨,一碰到她滑如凝脂的皮肤,身似电震,这种柔和软棉的感觉,只让他舍不得在把手抬起来。 林朝英怯声道:“你给我治背后的伤,怎么老瞧我前面?你不许在瞧我前面,你再瞧我一眼,我……我……”说到此处,声音几乎不能听竟,眼泪都羞的流了下来。 阳钢忙道:“好,好。我不看了。你……你别哭。”极力定住心神,果真不在去看,伸手摸到她断了的几根骨头,将断骨仔细对准后,刚到这里,一对眼睛似生了贼性一样,却又忍不住瞟到她那一对足使任何男人都痴心妄想的圣女峰。 “该死,该死,我自认为算极为冷静的人,今天却控制不住!”阳钢实在拿自己没有办法,忙拉林朝英的肚兜遮住她的玉峰,只留白嫩如雪的背部在外面,这样心神才略定,于是折了四根树枝,两根放在她胸前,两根放在背后,用衣带牢牢绑住,使断骨不致移位,这才又扣好她的内衣与外衣的扣子,松了她的穴道。 林朝英睁开眼来,此时天已渐黑,但见月光在阳钢脸上,双颊老红,神态有三份忸怩、却有七分风流,正自偷看她的脸色,与她目光一碰,急忙转过头去。此时她断骨对正,虽然仍是疼痛,但比之适才断骨相互锉轧时的剧痛已大为缓和,只是内部严重的内伤,却是依旧存在,身体之虚弱,到了若没有阳钢身子作为依靠,连坐立都很困难的程度。 治好断骨,在仔细查看内伤,阳钢查看了林朝英的伤势,刚刚男女之情的心神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是双眉紧紧锁皱,暗道:“她自己说的不错,她断骨尚还能治,但心脉严重震伤,若非她内力深厚,否则只怕当时就死了!要想治好,几乎不可能!” 这时林朝英忽然俏弱的说道:“阳大哥,我都说过了,我内伤极重,你接好了骨头,但也没有用处。我……我还是会死的。” 阳钢心中一阵抽疼,轻轻搂着她,一想起自己对她所作下的承诺,铁定了心,又暗道:“我既说了不能让她死去,那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给她治好。”当即安慰道:“你怎么又说丧气的话了,只要你还靠在我的肩上,你就一定要相信我不会让你死。” 林朝英柔柔的笑了一笑,似乎被阳钢所感动,又象是经过接骨这一番折腾,实在是没有了精力,不再说话了。 二人依偎着在庙中歇息了两个时辰,林朝英身上虽然没有明痛了,但内伤却使她越来越憔悴,越来越虚弱,只见她双目黯淡无光,脸如金纸,似乎随时有停止呼吸的可能。 阳钢的眼睛这两个时辰一直没有离开林朝英,见她双眼就快要闭上,知道她呼吸停止只是霎息之间的事,心中一凛,忙伸掌按住她的后心,将真气内力缓缓送将过去。 过了好一会,林朝英身子才又微微一动,勉强睁开眼睛,又对阳钢微微一笑:“阳大哥,我好象睡觉!” “朝英妹子,你不许闭上眼睛。”阳钢心情甚是焦急,几乎是用狂吼的口气命令着林朝英。然后盘膝坐在地上,将林朝英轻轻扶起,坐在自己身前,双掌按住她背心,将内力缓缓输入她体内。他知林朝英受伤极重,眼下只有令他保住一口气,暂得不死才能徐图挽救,因此以真气输入她的体内,也是缓缓而行。 过得一顿饭时分,阳钢头冒出丝丝白气,真气已是用了很多。 这么连续不断的给她传输内力,隔了小半个时辰,林朝英身子又动了一动,轻轻叫了声:“阳大哥,你放心,我很……好!” 阳钢忧忧一笑,继续行功,却不跟她说话,知道她眼下情况是很不好。只觉她身子渐渐温暖,鼻中轻微的呼吸逐渐稳定。阳钢心怕功一亏一篑,丝毫不停的运送内力,直过了两个时辰,林朝英气息稍匀,这才将她横抱怀中,出了山庙,快步而行。只是见她脸上仍然没半点血色,她一口气虽得勉强吊住,伤势却没半点好转之象。 阳钢迈开脚步,走得又快又稳,但知道她断骨没有愈合,所以脚步铁别轻,左手仍是按在林朝英背心,不断的输以真气。他虽然发誓一定不让林朝英死去,但心中其实丝毫没有底儿,心想:“我真气只能维持她一时不断气,却不能治好内伤,眼下无计可施,只有先去找一个医生,看看有没有什么奇药灵丹能救她性命。” 走了一个多时辰,来到一个小市镇,镇上荒破不堪,并无客店,又有金人兵将。阳钢不想和金人纠缠,只得再向西北方向行,奔了一天,直到天黑,又到了一个稍大的镇子,才寻到一家简陋的客店。 此今战火连天,店里生意十分冷淡,这客也无店小二,便是店言自行招呼客人。阳钢要店主取来一碗热姜汤,用匙羹妥了,慢慢喂入林朝英口中。但只她只喝得三口,便尽数呕了出来,从嘴里吐出的全是紫色淤血。 阳钢甚是优急,见林朝英如此伤重,心想就算有神医在身边,也未必能治。 林朝英见阳钢眉头愁苦不展,倒是勉强打起精神笑了笑:“阳大哥,你不用愁苦,你对妹子已经尽心尽力了,我心中很高兴……”说到这里,觉得没有力气,又奄奄的俯在了阳钢怀里。 阳钢虽知林朝英性命难保,但他怎不肯就此罢手,只是想我就算累得筋疲力尽,耗竭全部真气内力,也要支持到底。安慰道:“内力不能治疗,但也许有什么灵丹妙药,明日我去找大夫询问。”这一晚他始终没合眼安睡,一直到次日,不断以真气维系林朝英的性命。 阳钢功力虽然强厚,但两天两晚的劳累下来,片刻不得休息,毕竟也疲累之极。他脸色也有些淡白,已经敢到大为疲倦。 次日来到市镇里,见一家药材店外挂着“五代单传起手回春”的木牌,阳钢苦苦一笑,寻思道:“牌子虽然有诱人耳目,但这种小地方是不会有什么名医的,但也不妨去请教一下。”于是抱着林朝英,入内求医。 进了药店,那医生一搭林朝英的脉息,神色立即大变,瞧瞧阳钢,又搭搭林朝英的脉息,再瞧瞧阳钢,脸上神色十分无奈。松开林朝英的手,用惋惜的口吻道:“小哥儿,这姑娘可你是家娘子?” 阳钢微微一愣,还不及回答。林朝英已经羞声道:“不,我是他妹子。”只是口气虚弱,声音几乎不能听见。 那医生“哦”了一声,又道:“这位哥儿,你家妹子内脏严重受损,只怕……只怕……”说到这里,又惋惜的叹了一口气。 “这医生能看出她是内脏受到创伤,倒也还算有几分本事。”阳钢心中一想,连忙焦急的问:“难道就没有什么上好的治疗内伤药物?” 那医生摇了摇头:“内伤太重,丹药也无济于事!就算华佗祖师转世只怕也无力回天。”然后把嘴凑到阳钢耳朵边,轻声道:“小哥儿,你妹子难活过三日。哎,人之将死,你也不可太过伤心,还是抱着令妹,去买一副好棺材,等她断气后了埋葬了吧。可惜啊,多好的姑娘!” 那医生以为林朝英听不见自己的话,其实她全听在耳里,眼中无比绝望,但面上却强装颜笑,对阳钢道:“阳大哥,你别再为我费心了。”说道这里,语气哽咽。 阳钢岂会死心!缠问道:“大夫,我在江湖走动,常听说一些灵芝仙草有起死回生之效,你可知道有哪些是可以恢复严重内伤的?” 那医生微微一愣,先是笑了一笑:“你这当哥哥的,对妹子可真是好。你妹子有你这样的哥哥,真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随即又道:“世间那有这么的灵芝仙草,如果人人都可以得到,那大家都可以永远不死了。” 阳钢听他没有断然说‘没有’二字,心中立即起了一丝希望,惊喜道:“只要有就好,你快说出名字,纵然是天涯海角、刀山火海,我也一定想法取来。” 那医生说道:“你这人还真倔。”看着阳钢的神色,喃喃道:“要想救活你妹子,真是异想天开。”见他缠问不休,无奈的摇了摇头,只有应付道:“听说天山极寒之处生长着一种雪莲花,可以凝本固根,有治疗内伤的奇效。天山雪莲颜色和雪一样纯白,开花的时候十丈之内清香无比。” 顿了顿,为了打消阳钢的想法,又道:“这我也是听老一辈的医生说的,我行医二十年却从来没有看见过。听说天山雪莲稀少无比,又是天山绝顶极寒之处才会生长,那上面猴子也爬不上去,就算人能侥幸上去了也未必能碰到。咳,咳,此地到天山至少要半月,你妹子是撑不了这么久的。还有就是,这天山雪莲到底有多大功效我也不清楚,也许得到了也未必能治好你妹子。” “够了,我知道了。”阳钢听到这里,抱起林朝英出了药铺。 ------------ 第167章 独孤求败 第167章 独孤求败 走出了药铺,阳钢对怀中林朝英微微一笑,为了逗她开心,故意说道:“我的好妹子,哥哥现在就带你去天山。就算戳冰三尺,足迹寻觅整个天山山脉,哥哥也把那天山雪莲挖出来给你吃了。”说话的同时,手掌一直抵在她背心,不断的运输内力。 林朝英先是脸蛋儿一羞,想起阳钢对待自己好到如此地步,又看着他那因为内力消耗过多而略显憔悴的脸色,忽然之间,眼泪不停的流。 阳钢当下折向西北而行。林朝英被阳钢深深感动,见他对自己如此付出,又是心疼又是心酸,只觉得自己若死了反而对不起阳钢,如此一来,心中也燃起强烈的生存意识,精神竟然反比前几日好了一些,居然偶尔能搂着阳钢的颈项,轻轻在他脸面上呵几口气,然后小声叫一声:“阳大哥!”以此来表示自己暂时不需要内力续命。 阳钢闻得林朝英呵来的气息,淡淡幽幽之中,芳香馨人,不由大是觉得提神,力气又足了三分。 晚间入睡之时,林朝英可以有两个时辰不给她接续真气,她也能够勉强微微呼吸。借此机会,阳钢就急忙找东西大吃大补,然后打坐恢复真气。 行了十多日,阳钢抱着林朝英,如此渐行渐寒,之后漫天飘起纷飞的大雪,阳钢冲风冒雪的向西北行走。 “现在已经到了天山脚下,此地寒冷异常,林朝英受了内伤,只怕禁受不起寒冷。”阳钢心中想着,好不容易遇见一个猎户人家,先买了干粮,又买了一件长满绒毛的厚厚的兽皮裹在林朝英身上,只露出她一张小脸。他抱着这一个棉人儿,一只手从伸入兽皮按在林朝英身上,还要不断用真气给她护住心窝。 不断向北,路上早无其他行人,到得后来,满眼都是白茫茫一片,高山堆雪,之后连行数日,竟是一个人家也见不到了。其时天寒地冻,地下积雪数尺,积雪下是厚厚的冰块,难行之极,若不是阳钢轻功卓绝,这般抱着一人行走,就算不被冻死,也陷入大雪之中,脱身不得了! 天山绝顶,处处是冰雪覆盖的山峰,耸直如霄,悬崖陡峭似若刀削一般,若是常人,就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根本不能上去,但阳钢并不是一般人,背负着林朝英,双脚用力一踏便是一两丈远,行于悬崖峭壁之上入赴平地一样。攀登过一座座的峰顶,并且没有丝毫喘息气嘘之感。 到达天山后的第三日,天色阴沉,看来大风雪又要刮起,一眼望将出去,前后左右尽是皑皑白雪,雪地中别说望不见行人足印,就连野兽的足迹也无。阳钢四顾茫然,便如处身于无边无际的雪海之中。 阳钢在天山之上寻觅了三日,别说天山雪莲,除了寒冰白雪,就连一棵枯树黄草也不曾看见。他生怕林朝英受寒,又解开自己的长袍将她裹在怀里,把她娇小的身子贴在自己温暖的胸膛之上。他虽然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但这时茫茫白雪宇宙之间,只有尖锐的风声,在耳边呼啸来去,似乎便剩下他孤另另一人,也不禁颇有惧意。 倘若真的只是他一人,那也罢了,雪海虽大,终究困他不住,可是他怀中还抱着个昏昏沉沉、半生不死的林朝英! “阳大哥,那儿有个山洞?”这时林朝英凑在阳钢耳边道。 “好,眼下风雪正大,我们进去歇歇。”阳钢柔声答道,低头看了看怀中的林朝英,冰雪之下,她一张白嫩如雪的小脸映的更是晶莹剔透,仿佛吹弹可破。由于脸色间有几分病态,摸样更让人觉得心疼想要怜惜。一看之下,禁不住低下头去吻了吻她那湿湿的嘴唇,一时间,但觉一股清香飘入自己鼻息之间,顿时连心肺都为之一清。抬头之后,嘴上那一股醉人的味道仍旧没有散去。 经过这些日子相处,林朝英已经完全被阳钢所打动,被他吻了一下,并没有生气之感,反而觉得心中甜蜜。 阳钢有些痴醉,抱着她往山洞中走,一阵寒风袭过后颈,忽然心中一念,暗道:“玉女丁香!”恍然大悟,原来就在这吻她的一刹那间,三件圣物之一的玉女丁香他已经得到了!万万没想到,这无意中的一吻,来的如此容易! 林朝英见阳钢神情有些恍惚,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有气无力,靠在他温暖的胸膛,也不多问。 两人进了山洞,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洞,仅容二人栖身。阳钢把林朝英放在干燥的地上,此时的心情是说不出苦喜忧欢,定了定神,心道:“眼下暂且别想那么多,找到天山雪莲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二人相依搂在一起,在小山洞中睡了一夜。此日天亮,阳钢搂着林朝英,往天山最高的一个峰头寻去。 中午时分,阳钢攀上一个峰头。搂着林朝英,站在巍巍山峰顶上,只见眼下一片茫茫云海,云雾之下的小峰和雪原小的几乎不能看见。心中一振:“这是天山最高的地方了,真是名副其实的天山绝顶了!”立于此地,了望眼底,心胸阔然敞开,仿佛世界万物都包揽进了自己胸怀,心中一片空明,忍不住发出长长一声长啸。 林朝英听阳钢长啸,感觉出他体内真气如汪洋大海,这一声长啸直穿透云霄,在天地之间来回荡漾。心中微微安心,暗道:“阳大哥每天只休息两个时辰,连绵不断用内力为了延续性命,内力竟还如此雄涌,真是不可思意!” 就在此刻,一阵极为淡雅的清香传入二人鼻中,两人心神同时一震,阳钢大喜:“天山雪莲!”因为这香味并不是从林朝英身上发出,而是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阳钢顺着香味走出十多丈,只闻得香味越来越重,终于在一块大石凸之下,看见一朵雪白的大花蕾,那花儿半开半闭,在雪地里娇艳万端,还并没有完全盛开,想必再过一天,就会完全盛开。 不过让阳钢大吃一惊的是,那雪莲花之旁,竟端坐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只见那人长须齐胸,两鬓班白,身穿单薄的青衣,身边雪地上插着一柄木剑,他一头长发在飞雪中肆意飘舞,肩头已经积了厚厚的雪,坐在雪地里,一动不动。 阳钢心中一念,心想:“看来此人也是再这里等天山雪莲的,此人竟早我一步来,如此说来,这花已经有主了。”能上天山绝顶者,自不是平常之辈,但无论如何,这朵雪莲花他是志在必得,好说能让就好,否则强取也是迫不得已,当即上前走到那人正面,微微一鞠,道:“前辈可是在等此花?” 那青衣人微闭着眼睛,并不理睬,看也不看阳钢一看,神情十分傲慢。 见他如此,阳钢眉头一皱,直接道:“晚辈来此,也是为了这一株天山雪莲。” 那人仍然不动,也不回答,仿佛没听见一般。 “哼,好狂!你若和我客气,我反不好意思和你抢雪莲花,你先不给面子,那这样就更好。”阳钢心中不禁来气,当下口气也变冷了,走到花旁,抬头仰天道:“雪莲花本是无主之物,有人虽然先来一步,但我却要来有急用。嘿嘿,这株天山雪莲我要了。”仿佛是在对缤纷的飞雪说话一样。 “哈哈……哈哈……”这时候那青衣人忽然一阵长笑,双眼一凝,猛的从雪地上站起,看了阳钢一眼,怒声道:“老夫千里迢迢从江南赶到天山,又在此等了七天七夜,好不容易等到雪莲花将开,岂是你说要定了就要定了。”忽然看到阳钢怀里的林朝英,“咦”了一声,随即口气变的柔和了许多,微笑道:“原来你是为了救人来寻此花。” “你终于是肯说话了。”阳钢心中暗道,面上淡淡一笑,道:“不错,我朋友身重内伤,我才从雁门关千里迢迢赶来天山寻找雪莲花,只有此花或许能救她性命。” 那人向阳钢怀里的林朝英望了一眼,又见阳钢说话这时手却抵在林朝英背心,点了点头:“不错,这位姑娘的确伤的很重,若非你用真气为他续命,她决计活不到现在。”忽然长笑一声,爽然道:“这株雪莲花老夫不要了,送给你就是。” 阳钢大吃一惊,没想到他态度转变如此之快,心中暗道:“此人真是豪爽大方。”当下谢道:“多谢前辈相让,请问前辈大名。” 那人哈哈一笑:“区区一朵雪莲,怎能贵重得过一个芳龄少女。老夫名叫独孤求败!”顿了顿又道:“小子,刚刚听你一声长啸,可见你内力不凡,等这姑娘好了之后,你可有兴趣与我比试一场?” ------------ 第168章 只求一败 第168章 只求一败 阳钢见孤独求败如此豪爽,自然是也不谦虚做作,大声:“好,到时候我一定领教前辈高招。”对着怀里的林朝英笑了笑,想到她终于有希望了,心中大是舒畅。 独孤求败道:“刚刚你在绝峰上一阵长啸,内力贯彻云霄,老夫就听出你内力不凡,是我生平第一次见。” 阳钢呵呵一笑:“过奖,过奖。”最关心的却是眼前的那一朵雪莲花,问道:“这花已经开了一半,可以采摘了么?” “不可!”独孤求败摇头道:“天山雪莲有治疗内伤的神效,但花开的越盛,功效才是越大。老夫在此已经等了七天,否则早就采摘了。小兄弟不必着急,等到明日,雪莲花就完全开放了。” 阳钢“哦”了一声,心想这么久就撑过来了,也不急于一天,还是等雪莲花盛开时候再采摘的好。心中一动,忽然道:“前辈本来准备取这花做什么?” 独孤求败道:“老夫一生四处飘荡,游至天山,左右无事,就来天山绝顶观赏,偶然看见这株雪莲,一时喜欢,所以就在此等它开放。此物虽是无比珍贵,但我其实要它,也并无多大用处。” 既然孤独求败并不是需要这雪莲花,阳钢听到这里,心中又稍安了。看怀中林朝英脸色淡白,当下手掌内力又加了几分,把真气缓缓运入她体内。他给林朝英运送真气的同时,口齿之间还能谈笑自如。 “小姑娘受伤到现在,有多少天了?”独孤求败问道。 “前后已经半月了。”阳钢笑了笑回答。 独孤求败神色一震,惊诧的望着阳钢,赞道:“小兄弟能以内力维持小姑娘半月性命,老夫也要佩服一番了。哈哈,且不谈你内力如何深厚,光凭你这份真情挚意,就可让人竖起一根大拇指。” 阳钢得他赞扬,不骄不傲,只认为这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以为意的淡淡一笑。而他怀中的林朝英,却是心中甜甜的,一阵感动。 厚厚的冰雪之中,三人坐在雪莲花旁边,阳钢初结识独孤求败,寥寥数句,就看出他是一个江湖奇人,心中暗暗诧舌。 三人在雪地里呆了一宿,第二日天色微明,只见那半开的雪莲花已经完全盛开,娇花怒放,美艳纯洁,清丽万分。 “雪莲花开了。”阳钢喜现于颜,心情无比激动,抱起林朝英在雪地中大叫。喜极之下,在林朝英白皙的脸蛋上吻了几口。林朝英苍白的脸颊露出一丝红晕,一股病态之中,神态很是娇媚。 林朝英服下了天山雪莲,只感觉冰花入口,先是极寒,入喉之后,冰寒渐渐转化成一股股暖流,片刻间,全身说不出的舒畅。半个时辰之后,身体的痛苦就减轻了许多,呼吸也顺畅了许多,甚至连骨头断裂处外伤疼痛也渐渐减轻。 只过了半日,她脸色开始慢慢好转,微微有了淡淡的血色。接下来的一天,完全不需要阳钢用真气续命,已经可以自由的呼吸。阳钢和独孤求败见此花有如此大的功效,心中都是惊诧万分。 三日之后,林朝英已经可以在雪地里自行走动。 阳钢见她脚步轻浮,在深厚的雪地里走得十分不稳,先是欢喜,不过立即又转为忧虑,原来林朝英因为受内伤太重,天山雪莲虽然治愈了她的内伤,但她一身功力,却在重伤中失去,丝毫没有恢复,一时之间,竟由一代女侠变成了普通的凡人。 林朝英拣回一条性命,心中已是十分高兴,心想暂时武功失去了,以后或许会慢慢恢复,当下也不在意,见阳钢愁眉苦脸,便挽着他的肩膀,头以在他肩上笑道:“阳大哥会武功就可以了,反正你能背我上天山,也能再背我下去。” 听她如此一说,明显是有了以生相许的意思,阳钢心中一荡,心怀大慰,这些日子和她相处,他切切实实喜欢上了这个女子。 孤独求败见林朝英的脚步,好奇道:“林姑娘原来不会武功?” 阳钢道:“非也!她没受伤之前,天下间斗得过她的人只怕屈指可数。” 此话一出,倒让独孤求败吃了一惊。一提起武功,独孤求败似乎有些心痒,忽然长笑一声,说道:“小兄弟,你可知道老夫外号叫什么?” “剑魔!”不等阳钢开口,林朝英先抢着说道。 “咦!”独孤求败微微一诧:“你这小丫头竟然也知道我的名号!” 林朝英内伤基本恢复了,自然也爱说话起来了,抿嘴一笑:“剑魔打遍天下无敌手,纵横天下,只求一败,所以名叫独孤求败。我有个朋友,叫做上官剑南,他很不服气,曾说过想和你比试一番,这个小女子就是听他说的。” 独孤求败笑道:“哈哈,原来如此。恩,上官剑南,铁掌帮帮主,听说跟随岳飞投军打仗去了。老夫也听过此人名号,不错,是条好汉,这可惜无缘相遇。” “一身只求一败!独孤求败!独孤求败!这么狂!”阳钢心中也是一震,自负的说,他自认为武学修为已达登峰造极,在凡人之中,几乎也是没有敌手的。在这个时代,王重阳、上官剑南、林朝英的武功都还要逊他一筹,他原本认为自己也定是这里的天下第一,当听到独孤求败名字的意思,心中不禁起了一定要和他比较一番的激动。 独孤求败又豪迈大笑:“自从三十岁后,老夫从未遇过对手。”猛然转头对阳钢道:“呵呵,小兄弟,你内功是不错,但终究有多深我却不知道。老夫生平最喜欢和人打架,此地风景绝美,意境绝高,真是切磋武功的好地方。哈哈,这两天你也休息够了,内力也完全恢复了,我们来过几招如何?” 阳钢心中十分兴奋,嘴上却不张扬,微笑道:“好,我陪前辈玩玩儿就是,只希望前辈手下留情才好。” “呵呵,我们点到为止!小兄弟,你用什么武器?”独孤求败问道。 “我善使用拳掌上的功夫,并不用武器。”阳钢笑了一笑,反问:“前辈用什么武器。”眼光却是向雪地上一斜,看着插在雪里的那柄木剑。 “剑!”果然独孤求败直接说道,说着五指一张,雪地里的木剑破雪而起,飞进他的手中。这一招隔空取物,是极为高深的武功,已显示出他内力的深厚。 林朝英咯咯一笑:“你就用这柄木剑?” “不错,四十岁后,老夫就只用这柄木剑。”独孤求败点了点头,神色十分傲然,又道:“我初出江湖时候用一柄轻巧的紫薇软剑,那剑凌厉刚猛,无坚不摧,弱冠前以之与河朔群雄争锋;当武功精进,之后又用一柄玄铁重剑,那剑重八十斤,圆钝无锋,大巧不工,四十岁前恃之横行天下。呵呵,到了四十岁后,武功再得到突破,从此已经达到无剑胜有剑的地步,其实手中有剑无剑都是一样。我之所以用一柄木剑,只是代表我是一个剑客而已。” 话从独孤求败口中说出,绝对没有丝毫吹嘘之意,只是使人肃然起敬。林朝英吐了吐舌头:“难怪不得,你要叫独孤求败了。” “前辈,请出招吧!”阳钢双手一拱,有些迫不及待。这时林朝英抿嘴一笑,悄悄站到了十丈之外,高手过招,几丈之内劲气都是可以伤人的。 独孤求败心道:“好,我先试试他的功夫,到底有多厚的底儿。”左掌翻起,向阳钢肩头斜劈下去,叫道:“看招!”他自认无敌,虽然听阳钢长啸时得知他内力深厚,但心中仍没认为阳钢能斗的过自己,所以一招只用了七分力。 “世间奥妙高深的武学,我也见过不算少了,此人是难得一见的奇士,且看看他是用些什么绝招。”阳钢心中一念,独孤求败已挥掌劈到,他右臂举起架开。二人只是这第一次交手,都只觉得对方内力似排山倒海涌来,身子都是一晃。 独孤求败大是一震,暗道:“此子好强的内力,老夫乃第一次遇到。” “此人果然了得!”阳钢也是心中暗赞,眼见独孤求败第二招又到,只想试试他对方到底有多强,气运丹田,身子拨地而起,一招“飞龙再天”猛扑向下。阳钢之势直若一条猛龙,漫天雪花随着他的掌力旋转,形成了一条雪龙。龙吟声从天山绝顶远远传出,仿佛整个大地都在隐隐咆哮。 ------------ 第169章 绝顶决战 第169章 绝顶决战 独孤求败见阳钢一掌之势如汹雷滚滚涌动而来,满头须发被激得迎空乱舞,他再也不敢轻敌,大喝一声,双脚陷入雪地一尺,提掌相接,也用上了全力。 二人这一掌对上,只见“砰”一声巨响,仿佛整个山峰都晃了一晃,一道道热浪从两人掌中四射激出,两人身子周围五丈之内的积雪被热流一冲,顿时融化了半尺多深,方圆几丈之内的雪花也在空中变成雨点点洒落。 这第二次交手,两人均是手腕微微一麻,都已经试出,各自内力在伯仲之间。 此时林朝英见二人动上了真力,她此时武功尽失,抵抗不住那灼热气流的冲击,娇小的身子躲在一个雪堆之后,一边观看,一边暗叫加油。知道二人不会以性命相博,所以并不担心,心自然是盼望阳钢能胜。 阳钢心下暗道:“此人内功,比起八十岁时期的洪七、一灯等还要胜上一筹!”当下凝神接战,展开“天山折眉手”,顿时漫天手影飞舞,并不单一防守,而是采取猛烈的攻势。 数招一过,独孤求败大是惊异:“这年轻人的武功竟练到了这个地步!我若是稍有大意,且莫说让他了,只怕还得输在他手里。”高手比武,实是让不得半分。独孤求败初时出手只用了七分劲,等他第二招用全力后,哪知被阳钢乘先一反击,竟然被压在下风。 他心中惊诧万分,不料在这雪峰之上遇见真的高手。飘荡江湖二十年,终于遇见一个可以一战的对手,心中又是高兴万分,哈哈长笑一声:“不错,真不错!小兄弟,老夫起初真是小看你了。”手微微一抖,木剑举起,展开生平绝技,身形飘忽,幻化出一夺夺虚茫的剑光。 阳钢眼前一花,只见他一柄木剑之中凛气纵横,瞬时间组成了一道密集的剑网,把自己罩在其中。独孤求败木剑虚晃,使得飘逸轻巧,但剑中劲道却凌厉无比,并且丝毫没有破绽,阳钢心中一骇,暗道:“他这虽是一柄木剑,但是其中注满了真气,若被刺中,其威力绝不逊色于削铁如泥的宝剑。”连换了三种手法,竟然不能将其化解。 如此一来,只片刻间,又被独孤求败占了优势。 阳钢自认为“天山折梅手”能破解天下间任何招式,但一时间竟无法破解独孤求败的剑招,眼见自己被他纵横来回的剑气罩住,只得施展“凌波微步”挪开。他以往只要一施展凌波微步,无论对方如何厉害都是轻易避开,但此刻从独孤求败剑下避过,却是险之又险,能感觉到那一道道剑气从身边飘过,另人作寒。 独孤求败脸色一变,“咦”了一声,大声道:“能从老夫剑下闪脱,当今世上你是第一人。”木剑在手中旋转,也看不出他如此出招,又已向阳钢腋下虚刺去。 独孤求败举剑连绵不断的追刺,阳钢手上又连换了几种绝妙武功,始终不能抵挡,脚下只有展开凌波微步左闪右避,二十招后,两人斗到了悬崖边上。 “他自称‘只求一败’,打遍天下无敌手,武功艺业,举世无双,果真是半点不假!嘿,但我偏不信服,倒要试试是他强呢还是我强?”对手越强,阳钢就更增了好胜之心,心中忽起一念,想到对手既然招式精妙,那自己就不再以招克招,而是以力克招。 想到此,猛的转身,双手一扬,双掌呼的一声,冲掌直出,直向独孤求败胸口击去。使的是一招“双龙取水”。降龙十八掌招式平平无奇,但威力极大,遇见此掌,对方若招架不住,一切奇妙的招式都是不破而解。 独孤求败与阳钢相距不过数尺,见他双掌拍来,势道威猛无比,自己剑气所凝成的气网竟被他掌力冲散!木剑一横,推出挡架。他在木剑上灌输的内劲,这木剑早就比钢铁还要坚韧,阳钢双掌击在剑上,并没击断木剑,两人身子又都是大为一震。 独孤求败二十馀年来从未遇到敌手,此时自己剑招被阳钢用硬力破解,但觉对方掌法看似平淡,实则精妙万端,又内力深厚,心中惊讶,心想阳钢出招时而阴柔韧极,时而刚猛无比,体内内力竟能刚柔并使。 阳钢一掌拍散独孤求败的剑网,心中也是大喜,暗叫:“以平淡制奇变,这一冒险果然奏效。”力抢先机,不再给他出剑的机会,当下运掌成风,‘见龙在田’‘龙战于野’‘履霜冰至’,连进了三招。 独孤求败见识广博,认得这是丐帮绝技降龙十八掌,心中大振,长笑道:“久闻降龙十八掌刚猛天下第一,今日能够在此遇见,实乃平生大幸!”好奇之下只想见识降龙十八掌到底有多厉害,于是弃长取短,木剑往腰上一挂,挥掌一一拆开。 到第四招上,阳钢一招‘亢龙有悔’,掌力极猛,狂啸的龙吟声中,独孤求败虽一步不退的硬接了下来,但身子连幌几幌,险险坠下身后的万丈的雪峰。心中一颤,暗骇道:“好强的掌力!” 接下来阳钢右手屈起食中二指,半拳半掌,向独孤求败胸口打去,左手同时向里钩拿,右推左钩,使的是一招‘潜龙勿用’。独孤求败见他这招又已经向自己招呼来,当即右拳左掌,齐向对方面门拍击,这一招攻敌之不得不救,是拆解他拳掌的高招。 阳钢的降龙十八掌早就练到收发自如的地步,特别是这招‘潜龙勿用’他最能临时变化,双手攻势只微微上抬,二人四臂已相交。阳钢右掌与他左掌一碰,左手肘业已撞住他右手小臂,“咯咯”两响,独孤求败只觉胸口隐隐发痛,急忙运气相抵。 岂知阳钢的掌法之刚猛无比乃天下之最,一占上风,掌势愈来愈强,再不容敌人有喘息之机。若在平地,独孤求败原可跳出圈子,跳开数步,避了他掌风的笼罩,然后反身再斗,但在这天山绝顶的悬崖峭壁之处,实是无比可退,只得咬紧牙关,使出“冬眠掌力”,密密护住全身各处要害。 这“冬眠掌法”招招全是守势,出手奇短,抬手踢足,全不出半尺之外,但招数绵密无比,周身始终不露半点破绽。这路掌法原本用于遭人围攻而大处劣势之时,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虽守得紧密,确有一个极大不好处,一开头即是“立于不胜之地”,名目叫做“冬眠掌法”,其实不能反击,不论敌人招数中露出如何重大破绽,若非改变掌法,永难克敌制胜。 阳钢一招紧似一招,眼见对方情势恶劣,但不论自己如何强攻猛击,独孤求败必有方法解救,只是他但守不攻,自己却无危险,当下不顾防御,十分力气全用在攻坚破敌之上。 独孤求败此时却是暗暗后悔,心想自己一时兴起,不用剑招用拳掌,这时被阳钢完全占了上风,自己可再难在扳回局面了。 斗到酣处,阳钢一掌打出,独孤求败一避,那掌打在冰地之上,冰凌飞溅,一小块碎冰射上了他左眼。眼皮极是柔软,这一下又是出乎意料之外,难以防备,独孤求败但觉眼上剧痛,虽不敢伸手去揉,拳脚上总是缓了一缓。 阳钢乘势抢进,又是一招‘亢龙有悔’,已将独孤求败逼退三步。此时强弱优劣之势已判,独孤求败身在悬崖边缘,只要足底微出,身子稍有不稳,立时掉下深不见底的云雾之中,阳钢却是安然的站在冰雪地上,招招逼迫对手硬接应架。 独孤求败极是聪明,自然不会上这个当,出手柔韧滑溜,尽力化解来势,决不正面硬接。 降龙十八掌之威力非同一般,一人本身全力一发若只有一千斤力气,但用此掌击出,却能爆发出决对超过一千斤许多的力量。两人武功本在仲伯之间,平手相斗,光比拳掌,独孤求败已绝难得胜,现下加上许多不利之处,如何能够持久?又斗数招,阳钢忽地跃起,一招‘飞龙在天’。 独孤求败急闪相避,但见阳钢身子扑下这招‘飞龙在天’刚使完,双掌齐出,又是‘双龙取水’直击自己胸口。这两掌难以化解,自己站立之处又是无可避让,“冬眠掌法”失去作用,只得也是双掌拍出,硬接来招。 四掌相交,阳钢大喝一声,劲力直透掌心。独孤求败身子一幌,急忙运劲反击。两人两人气凝丹田,都将毕生功力运到了掌上,这是硬碰硬的比拼,半点取巧不得。 阳钢见他内功了得,心中也是大为佩服,双腿稍弯,一前一后扎了个弓步,忽然转使出“北冥神功”的柔劲,一收一吐,先将独孤求败的掌力引将过来,然后立时有用降龙十八掌的刚猛力道,猛的再向前推出去,喝道:“下去!”这一推本就力道强劲无比,再加上借了独孤求败本身力道的反激,更是难以抵挡。 ------------ 第170章 独孤九剑 第170章 独孤九剑 独孤求败正是全力和阳钢拼劲,又哪料到阳钢的内力能在刹那间刚柔转换?简直达到了神鬼莫测的地步!被阳钢一收一吐,自己的劲力忽然向前急涌,之后连同阳钢的掌力一起汹涌而回,他心中一凛,只得在咬牙抵抗,身子连幌,退了一步,左足已然凌空。 但独孤求败下盘之稳,实是非同小可,左足虽然悬空,右足却在山崖边牢牢定住,宛似铁铸一般。阳钢连催三次劲,也只能推得他上身幌动,却不能使他右足移动半分。 阳钢心中佩服无比,暗道:“如此功夫,可算是旷世少有!”想到此处,已经有了败敌之策,突然间左足一登,一招最为普通常见的“破碑脚”,猛往独孤求败右膝上踹去。 独孤求败全靠单足支持,双掌又拆不开,眼见他一脚踹到,无可闪避,心叹道:“罢了,罢了,我今日终究败他手!” 哪知阳钢脚将要踢到他膝盖的时候,心中忽然一震,竟以更快的速度收了回去,双手向后一牵,力道也顿时收回,与独孤求败都已稳稳站在雪地之上。 独孤求败微微一愣,随即脸上怒容盛起,喝道:“老夫输了,岂要你相让!” 哈哈一声长笑,阳钢道:“前辈没有施展奇妙的剑招,而是弃长取短用拳掌和我切磋,晚辈这次明显占了便宜,不算,不算!我们重新来过。”原来阳钢心想以独孤求败的武功修为,双足若同时踩空坠落山崖,可以虚空提气在飞将上来,虽然性命无忧,但若是如此,那就表明他是输在了自己手里。所以及时收招,不想失他面子。 林朝英见两人停止了打斗,才远远走了过来,嫣然一笑,道:“独孤前辈以剑成名,今日却没有用剑,一定是输的不服,你们可以再切磋过。”说着看了阳钢一眼,美目流盼,她看出阳钢还没斗够。 孤独求败怒容一消,随即也长笑一声:“不打了,不打了,输了就是输了,哪有这么多借口。他将才若把我逼下山崖,然后守在上面不许我上来,再一掌把我击下去,我岂不是粉身碎骨了!又哪里还有重来的机会。” 阳钢知道独孤求败若用剑法,自己未必能胜,见他如此一说,倒也无话可说,心叹:“此人虽然孤傲,心胸却也甚为开阔,实是我不之不及也!” 孤独求败潇洒道:“老夫二十年来终于遇见一个对手,真是十分开心。小兄弟,你内力与我不相上下,但你时而能极刚时而极柔,这是老夫所不能及的,今日我败在你的手中,实是心服口服。咳,咳,一直被你掌力压制,老夫有一套剑法一直没有机会使出,心中却是甚为遗憾。” 阳钢侥幸得胜,完全因为独孤求败没有用剑招,早知独孤求败的厉害绝招没有使将出来,他极为好武,更是喜欢天下间最绝妙的武学,心中一振,忙道:“什么剑法,望前辈能够展示,看看晚辈能不能破。”他知道独孤求败心高气傲,自己如此一说,独孤求败必定会演示给自己看。 果然独孤求败兴趣高涨,笑道:“就凭你这个‘破’字,老夫就一定要把这套剑招拿来与你分享。” “此意何解?”阳钢大是一愣,有些茫然。 独孤求败道:“我这套剑法之意也就是一个‘破’字!这套剑法名为‘独孤九剑’,要旨就是‘无招胜有招’。绝非老夫吹牛,若我刚刚施展独孤九剑,你的降龙十八掌虽猛,我却也能够破去。” 阳钢知道他绝对不会夸大,心中更加一振,忙道:“愿听前辈详闻。” 独孤求败反问道:“小兄弟,你认为最高深的武功是怎样的?” 阳钢微微一怔,随口答道:“招式精妙绝伦,就好比先前你用来困我的那套剑法,各招连接一起,浑成一片,看不出什么是招,也不知道要攻击何处,让人无法破解。” 独孤求败连连摇头:“这算不的什么。要做到出手无招,那才真是踏入了绝顶高手的境界。你说‘各招浑成,敌人便无法可破’,这句话还只说对了一小半。不是‘浑成’,而是根本无招。你的招数使得再精妙,只要有迹可寻,敌人便有隙可乘。但如你根本并无招式,敌人如何来破你的招式?” 听了这番话,绕是阳钢武学修为极高,不禁也有些糊涂,喃喃的道:“根本无招,如何可破?根本无招,如何可破?”斗然之间,眼前出现了一个生平从所未见、连做梦也想不到的新天地,一颗心怦怦乱跳,手心发热。 林朝英此时也颇有所悟,小声道:“这就是前辈所说的无招胜有招的道理吧!既是无招胜有招,那要想破敌,就必须得料敌先机,再后发先制了。” “小姑娘真是聪明,一言道中独孤九剑的精髓。”独孤求败拍手大声赞道,对林朝英忽然刮目相看。 林朝英娇笑一声:“多谢前辈夸奖,小女子也只是胡乱说说而已。” 阳钢微微一笑,心中不以为意,暗笑:“林朝英本就是决顶聪明之人,否则若干年后,她有怎能创出绝妙的玉女心经。” 独孤求败又说道:“独孤九剑的用途就是料敌先机,然后乘虚而入、后发先至,破尽天下武学招式。要吃饭,总得碗中有米;要斩柴,总得山上有树;敌人要破你剑招,你须得有剑招给人家来破才成。如果一个从未学过武功的老农,拿了柴刀乱挥乱舞,你见闻再博,也猜不到他下柴刀要砍向哪里,劈向何处。就算是武功至精之人,也破不了他的招式,只因他并无招式,‘破招’二字,便谈不上了。只是不曾学过武功之人,虽无招式,却会给人轻而易举的打倒。真正上乘的武功,则是能制人而决不能为人所制。”他拿出木剑,随手指着阳钢,道:“你如何破我这一招?” 阳钢不知他这一下是甚么招式,一怔之下,便道:“这随意一指,不是招式,因此破解不得。” 独孤求败哈哈一笑:“这就是了。学武之人不管是使兵刃,还是动拳脚,总是有招式的,你只须知道破法,一出手便能破招制敌。” 阳钢顿时全部解悟,笑道:“独孤九剑的要领我已经全部知道。只不是知如何破法?”这话一问出,随即脸一红,哑然一笑,有些不好意思,这样问来不是明摆着要去学么。 哪知独孤求败并不在意,说道:“独孤九剑共有九式,第一式是总决式。之后有破剑、破掌、破枪、破刀、破鞭、破索、破箭、破气八式。之后又把总决式仔细说了一次,是一段很长的口诀,足了几千字。” 听完后,林朝英“扑哧”一笑:“如此所来,学成这套武功,天下如何武学皆是可破,岂不是要天下无敌了。” 独孤求败哈哈一笑:“那也未必,这得看所学之人的悟性和阅历。若是悟性和阅历不够,有些招式也是无法破的。” 阳钢心中一念,已经完全领悟:“看来这独孤九剑其实不是一般概念中的剑法招式,而是一套宏大的武学理论,所以独孤求败会说要看悟性,因为这不是动作有多难,难到做不出来,而是脑袋想不想得到,基本上用禅宗顿悟的模式就比较容易理解。这种武学,颇合我道家武学深意。” 林朝英笑道:“这剑法如此厉害,想必使出来一定十分好看吧?” 独孤求败长笑一声:“独孤九剑”本来便无招数,固可使得潇洒优雅,但使得笨拙丑怪,一样的威力奇大,其要点乃在剑意而不在招式。” 阳钢想起独孤求败说“独孤九剑”的第二式可破天下厉害的拳掌,惊喜交集,可终究没有亲身体验,又是有些不服,说道:“这九剑如此神妙,晚辈真是闻所未闻。” “小兄弟,我和你试一招。”独孤求败眼光一闪,木剑向阳钢突然虚刺,顿时间幻化出无数纵横重叠的剑影,把阳钢笼罩在剑影之中。 阳钢知道他是要向自己应征威力,但见他使的并非“独孤九剑”,而是先前与自己决斗时候使的那套剑法。这套剑法阳钢早有了破解方法,当下毫不犹豫,双掌推出一招‘亢龙有悔’,和上次一模一样,用强猛的掌力把他的剑气硬击散开。 就在此时,独孤求败剑招一变,再没有一式精妙的招式,只见木剑虚晃,刹那间以到阳钢腰肋之前。他是看准了阳钢的一处破绽,同时使用了独孤九剑里的‘破气式’和‘破掌式’。 阳钢心中大骇,自己这一招‘亢龙有悔’若是不收回来,腰上就要先被木剑刺中,情急之下连忙收招,被自己的掌力震得退了一步。心中砰砰直跳,实在不可思意,天下无敌的‘亢龙有悔’,竟被他如此随意一剑破解了! 就这时,独孤求败哈哈长笑:“和小兄弟在这雪山上相聚几日,是老夫最十年来最畅快的事情,哈哈,我们就此别过。”说着身子飘然而起,不等阳钢和林朝英道别,人已去了好远。风雪之中,又飘来几句:“小兄弟,天山绝顶的北侧冰窟之中,有一块冰晶石头,座在上面可以辅助运功疗伤,想必可以助使小姑娘恢复内力……”话到这里,人已经完全消失在风雪之中。 ------------ 第171章 宠幸 第171章 宠幸 “冰晶石头!什么东西?”望着独孤求败消失的背影,阳钢喃喃念了一句。但想到独孤求败绝对不会骗人,心中一振,随即拉着林朝英的手向他所说的方向奔去。 因为阳钢奔的太急,林朝英的脚步跟不上,“哎哟”一声,脚下一滑,差点跌倒。阳钢连忙放慢速度,打了自己头上一巴掌,暗骂:“该死,她现在不会武功,如何跟得上我!”想到此,对着林朝英微微一笑,揽住她钎细的腰枝,轻轻把她抱起,展开轻功前进。 林朝英甜蜜的笑了笑,依偎在阳钢结实的肩上,感觉身子轻飘飘的,索性不使力气,完全依靠在阳钢身上由他带着前进。想起阳钢一切借是因为自己而急,一时间心中更是欢喜不已。 两人奔到北边冰峰,冰刀晶菱之下,只见有一个人高的冰洞,林朝英小手一指,嫣然道:“想必着就是独孤求败所说的冰窟了。” “我们进去看看。”阳钢点了点头,揽着她走进冰洞,只见里面并不算深,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冰窟,一看便知是因为冰雪万年不融化,漫漫堆积形成的。只见冰窟之中的右下脚,有一块条石,此石平滑四方,晶莹剔透,发出冷寒的光芒,比冰块还白亮许多。冰石上面冒着浓浓的寒气,冰窟中本就极寒,此石上发出的寒气,更使人觉得冰寒三分。 林朝英道:“看来这就是独孤求败所说的冰晶石头了。”此时晶莹的寒冰映在她的脸颊之上,更显娇美动人。 看见这石头,阳钢却是大吃一惊,这快石头与他有着极大的关系,他可熟悉之极,心里一震,暗道:“这不就是‘寒魄冰晶’寒玉床么?原来此石最开始是生在天山绝顶的。”想起此石就是能送自己时空穿梭的晶石,此石竟然在这里出现,一时之间,万般思绪飘上心头,念起小龙女、李莫愁等人,又望了望林朝英,心中莫名其妙一酸,似乎知道自己在这个地方已经留不了多长时间了!又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又对林朝英依依不舍! “阳大哥,你……你怎么了?”林朝英茫然问道。她见阳钢表情怪异,不知道他为何忽然由喜转哀。 “哦,没……没什么!”阳钢忙定下心神,顿了顿,说道:“此石我曾见过,独孤求败说的不错,它确实有治疗内伤、助人提升恢复内力的奇效。你快坐上去,试着打坐运功,看看能不能把丹田的真气从新积蓄起来。” 能恢复武功,林朝英自然高兴,脸上娇艳如花,雀跃道:“那好!咯咯,我一运功起来就不能说话了,可要让你一个人无聊了。” 阳钢柔声笑道:“能站在这里静静的看着你,我心中就很高兴了。”此时此刻,说的却是心里话,因为他知道和林朝英相处的日子不久了。 林朝英双颊一红,掘了掘嘴:“贫嘴!”心中却是无比喜欢。然后盘膝端坐在寒魄冰晶之上,按照自己的运功心法,默默运转。 她自从受重伤好了之后,内力全部消失,丹田一片空荡荡的,此刻按照自己的武学心法打坐,起初丹田也是空空如也。但过了片刻,就感觉‘寒魄冰晶’的冷气随着自己的呼吸吐呐,极寒的冷流竟渐渐变成一股暖流从自己臀上‘大堆穴’一丝一丝进入丹田,慢慢充实在自己体内。 “这冰石果然可以助我恢复内力。”有了这一丝真气入体,林朝英心中大喜,她本是武学修为极高之人,自然懂得如何借助外力。当下忙用这股暖流在周身筋脉行转,三个时辰之后,暖流在身体里诸穴游走了一圈,心中一振,丢失的内力竟恢复了两三成。 阳钢站在一旁,见林朝英头顶冒出一缕缕淡淡的白气,知道她内力已经恢复了一些,心中也不禁高兴。由于林朝英内气闪出体外,一股醉人的女体清香也飘入阳钢鼻口之中,阳钢心中不禁一荡,有些晕醉。 望着林朝英,她优雅的盘膝坐在冰石上,一动不动,仪态万方,清美不可言语,像是一座白玉雕成的玉像,又像是冰雪中的一株含苞未放的天山雪莲。 玉像般的林朝英,由于内力运转,白玉一样的脸上隐隐透出晕红之色,更是比常人肌肤动人百倍,身上纯白色的兽皮棉绸微微颤动,头顶云鬓如雾,松松挽着一髻,鬓边插着一支玉钏,上面镶着两粒小指头般大的明珠,莹然生光。一对眸子微微闭着,神态甚是悠闻,眉宇中的神态更是难以捉摸,似是情意深挚,似是心花怒放,又似是羞羞怯怯。 她幽雅的端坐在寒冰床上,寒气缭绕中,仿佛朦胧中的仙子,叫人不能不动心。 阳钢本是怜惜的望着她,心中却忽然开始波动不停起来。起初林朝英身受重伤,阳钢虽然每天抱她搂她,但眼看怀中少女随时有春花残解的可能,自然没心情去想那些男女之事的念头,之后又有个独孤求败,更是没机会想那些,此时此刻,林朝英内伤好了,又是孤男寡女,阳钢怎能不心起欲念? “阳大哥,我内力已经恢复了三成啦,再过几日,看来就可以完全恢复了。”林朝英睁开眼睛高兴的说道。忽然看见阳钢双眼痴痴的望着自己,眼神中凛射出灼热无比的光芒,心中一颤,又低声道:“阳大哥,你看什么?” “我看你长的好看。”阳钢身不由己的答道,有些心乱神混。说着走到林朝英身边,把她拥进怀里,情不自禁,轻轻向她小嘴吻了下去。 林朝英运功完毕,没想到睁开眼睛是就阳钢来吻自己,她心中先是一羞,江湖儿女敢爱敢恨,她如今已深深爱上了这个男子,自然不会拒绝,反而有些高兴,于是又闭上了眼睛,任由阳钢向自己嘴上吻来。 见怀中少女大有任由自己摆布的意思,阳钢心里更是激动,心道:“敢肯定,林朝英现在一颗心只属于阳钢一个人了,我宠她爱她,是属于两相情愿,绝对不是做对不起兄弟的事情。”大嘴猛然凑上去,堵在了她樱口之上,然后就是长长的一吻,舌头也不老实的钻如其中。 林朝英感觉到阳钢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全身一阵剧烈的颤抖,有始以来第一次被外人的舌头钻如自己小嘴之中,心中小鹿乱撞,闻到那一股男人野性的气味,只觉得又是兴奋,又是期盼,又是羞怩,又是害怕。 种种滋味还没有完全体会,忽又感觉身上一阵难忍的痒麻,那种感觉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感受过,全身一软,差点瘫倒在冰石之上。心麻意乱之下,只有任由阳钢的舌头在自己嘴里上下横扫,闭着眼睛去感觉,原来是一双大手从自己细腰绕了过来,伸进棉皮之下,隔着衣衫在自己左右胸脯上下搓揉,有意无意的还不时轻碰那娇嫩可爱的粉红蓓蕾。 阳钢吻着林朝英的小嘴,一股股馨人的清香涌如自己口鼻,把他迷醉得神魂颠倒,心中暗道:“玉女丁香,果然妙不可言,天下出了林朝英,再无第二个女子有如此感觉了。”一边吻她,处于男性的本性,双手早就不安分了,一边在她硕大挺傲的玉峰上揉抚,心中也是澎湃不已。 他见林朝英似乎快被自己吻得喘不过气来,有内功的人不怕寒冷,知道她内力恢复了几成之后,已经不会畏惧寒冻,此刻心中也是欲火攻心,心道:“丫头,阳大哥现在就要怜惜你。”舌头从她小口中滑出,慢慢滑过雪白的嫩脸,在到白皙的脖子,脱了她外面的厚棉,右手寻觅到她衣领处、解开领口的扣子,然后用鼻子拱开她胸前的衣襟,贪婪的舌头一直滑上那高耸在胸颈下的两团美肉。 “阳……大哥,不……不要!”林朝英被她弄得全身酸麻,一阵一阵如电击的感觉从阳钢舌尖传遍自己全身,身子软倒在他怀里没有动弹的力气,紧紧闭上的眼睛半点也不敢睁开。出于少女害羞的天性,她嘴里喊着“不要”,但口气柔腻酥骨,没有半丝拒绝和严厉之气。 怒箭在弦,不发则自断其弦,一发则气势惊人! 阳钢有些失去理智,像是一只饥饿的豺狼,“忽”的就扑了上去。 紧接着,林朝英感觉身子被横扯着平躺在了冰石之上,“嗖”的一声,下身一凉,娇嫩的肌肤和寒冰贴在一起,没有一丝阻碍,原来淡绿色的裙子已经不在自己身上,顿时间,全身已毫无一物。 晶莹耀眼的冰晶之中,阳钢看着眼前的玉体,和寒冰衬托一起,更显得动人万分。闻着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处女清香,环姿艳逸,柔情绰态,粉雕玉琢、晶莹透剔,比羊乳还白、比荷尖儿还嫩。他喉咙“咕咕”连咽,一阵神魂颠倒…… 林朝英一丝不挂,两条修长均匀、雪白的细腿一躬、紧紧闭拢,闭着眼睛头使劲往双腿膝盖上躲,像胆怯的小羊羔,又像是一只鲜嫩的小虾米。她心儿乱跳,皮肤忍不住一阵麻痒。她禁不住好奇,悄悄把捂着眼睛的手指岔开一条小缝儿,睁开眼睛从指缝中一看,见竟然是阳钢又吻上了自己的细腿。又羞又臊,一双美目鲜艳欲滴。 阳钢亲吻着玉一般的美人儿,两只手也一直没闲着,先在她滑腻的背部游走,然后又往下,一阵挤压捏抚,心中直想:“林朝英的全身没有一丝瑕疵,无一处不叫人痴迷,果真不愧为三大玉圣女之一。” 林朝英一个黄花闺女,哪里禁得起他这样的刺激,全身一阵爽麻中,小嘴虽然没有张开,但一声声轻吟,不自觉的从喉咙发了出来。一阵阵从未感受过的快感在身上起此彼浮,她刚开始所有的恐惧早在刹那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兴奋和期盼…… 阳钢把赤裸的林朝英抱在怀里爱抚,林朝英被阳钢的动作扰的欲火坟身,忍耐不住了,完全失去了少女的矜持,此时欲望胜过了羞怯,玉牙一咬,动作忽然变的激烈,立身起来主动将两手反而紧紧挂在阳钢脖子上面,艳唇主动送上,紧压在他结实的胸膛。 林朝英越大胆越放荡,阳钢越是刺激,嘴上反唇相击,狠狠的吻狠狠的吸,任由她紧紧夹着自己。 如此一番之后,阳钢全身衣物也已退去,他又把林朝英平放到了冰石之上,自己也跳了去。站在冰石上,居高临下,低头仔细观看少女,瞧得直舔嘴唇。美丽的脸部,均匀的线条,加上健美的身段,全身找不到一点瑕疵。 林朝英望着身上赤裸的男子,激情欲望多过腼腆害臊,她全身发热,身下的冰石仿佛都要被融化一般。 …… ------------ 第172章 迷情 第172章 迷情 冰石之上,晶光耀眼。 洞外又起风了!冰窟之内,只听外面寒风风呼呼、咆哮轰啸,有些煞人!但这却丝毫打搅不到冰窟里的春意浓浓…… 片刻之后,两人都静了下来,紧紧拥在一起,心中一片祥宁,天黑了下来,黑暗的夜,只剩下了峰顶上的风声…… 林朝英躺在阳钢的怀中,双颊嫣红,感觉到这个健壮的男人坚实的胸膛,幸福得像雀巢里的幼鸟一样。 一场暴风雨停息后,阳钢懒洋洋搂着林朝英躺在冰石之上,想起刚才的情景,又是一阵心身皆醉。 也许是因为释放过后,全身温度急速下降,林朝英微微一颤,开始感觉到冰石的寒冷,轻声道:“阳大哥,我好冷,我要穿衣服。” “朝英,你内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身子凉了,快把衣服都穿上吧。”此时天已全黑,阳钢因为曾经在黑暗的石窟里生活六年,所以黑暗中能够视物,林朝英却是不行,他把衣物一一收来递到林朝英手中。 黑暗之中,林朝英美目流盼,桃腮带晕,羞答答的把肚兜、内衣、裙子、外套全部重新穿回身上。阳钢一边欣赏这这副美女穿衣图,心情大佳,一边也把自己的衣物穿好。 穿好衣物,经过了这一番之后,两人就像一对小夫妻一样,心中都是无比甜蜜。依偎在一起,亲亲我我,好不幸福。 “阳大哥,这里处处纯洁无暇,没有一丝凡俗烦恼,如果我们就这样一辈子生活在这天山绝顶之上,那有多好!以后我们一起永远住在天山上,不在理会江湖之事,你说好不好?”林朝英轻轻站起身来,娇媚的伸了一个小懒腰,小声说道。 自从十万金军阵营中阳钢舍生相救,林朝英一颗芳心就隐隐被波动,危难之际,之后阳钢又一路照顾疼惜于她,她更是完全被阳钢打动,现在已经和阳钢发生了关系,在她心中,阳钢现在已是她名副其实的情郎。 阳钢本是喜乐融融,听了她这一句话,心底忽地一震,仿佛被铁锤重重击在心上,痛彻心扉,所有的憧憬都被一瞬间拉回现实,心道:“永远在一起!可是我即将就要离去,又怎么能够永远在一起?”顿时之间,脑袋一片迷茫。 “怎么了?这里不好么?”林朝英听阳钢不说话,黑暗中扯了扯他衣袖说道。 “好!当然好!”阳钢愣了一愣,搂住林朝英的细腰,吻了吻她的脸颊,害怕要失去似的。但又忍不住问,说道:“如果我离开了你,你会怎么办?” 林朝英不知阳钢就要离去,直道他是在和自己说笑,小嘴一掘,粉嫩的拳头在他胸口轻轻锤了锤,娇声道:“哼,刚和人家好……好了,就想要离开人家。哼,哼,如果你敢孤负我,那我就杀了你。” “妹子误会了!不会,我当然不会孤负你。”阳钢脱口而道,知道林朝英是没听懂她的意思,心里难受,顿了顿,又小心翼翼道:“假如我在这个世界消失了,恩,比如说我死了,我化成灰烬了,那……那你会怎么办?” “不许胡说!”林朝英忽然用手捂住阳钢的嘴,笑道:“平白无辜的,你怎么会死,怎么会化为灰烬。”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最是傻,此话果然不假!林朝英本是聪明绝顶之人,可此时心里被幸福冲昏了头脑,竟完全没有听出我话中的隐坏之意。”阳钢心中先是一阵温暖,再是一阵惆怅,捧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微笑道:“我是说假如,不是当真。”此时此刻,心里却是一阵抽凉抽凉的疼。 林朝英嫣然一笑:“假如你死了,我也跟着你一块儿去死。” “不许!绝对不许!”阳钢忽然正色说道。 小两口拿什么‘生生死死’开玩笑是正常之事,林朝英只以为是情郎是在逗自己,笑道:“好啊,既然你说不许,那假如你忽然死了,可我活着也就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了,那就只有去找一个山洞独孤终老,永远不在和外人接触。” 听了林朝英的话,阳钢自然而然想起她本来的一生,记得小龙女说过,林朝英一生不出古墓,直到老死在里面。想到此,不禁悲从心来,心中一叹,暗道:“难道她的一生真要应了她刚才的那些话?我离开之后,她就会找一个山洞,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一辈子不出来,只到老死为止!” “阳大哥,你想什么呀?”林朝英俏皮的用小指头刮了刮他的鼻子,打乱了他的思维。她此刻还是一个妙龄少女,不知道前世今生未来,只知道现在很幸福。 “哦,走神了。”阳钢抱着林朝英的双手更紧了一分。 林朝英道:“你是……你累了吧,我也有些困,我们睡睡吧。”想起两人刚刚的激情,脸上又是一阵热烫。 半个时辰之后,林朝英在阳钢的怀里香香的睡去,阳钢搂着林朝英的身子,阵阵芳香之中,却是不能入睡。脑中一片混乱,也可以说是舍不得入睡。 “过去,现在,未来。过去,现在,未来……” 就在阳钢心头十分迷茫之际,心中猛然起了一念:等自己全部得到玉女丁香、天娇玉露、玉女宫砂三件圣物,就拥有了和飘渺居士一样的能耐,飘渺居士拥有不受失控约束的能力,自己肯定也行!等灭了宇文怒,到时候要想再回到这个世界,并且再把林朝英带回未来,恐怕也是没有问题! 一想到这里,阳钢忧愁的心顿时开怀,心里大喜,一时之间,升起了无限的喜念,温柔的看了怀中林朝英一眼,暗道:“朝英,等我,我一定还会再回来接你的。” ------------ 第173章 只身孤影 第173章 只身孤影 阳钢轻轻吻了吻怀中熟睡中的林朝英,然后把她放在地上,自己悄悄走到‘冰魄寒晶’上面坐下,依依不舍的望着她,这一离去,不知什么时候再能回来,回来的时候又是什么样子!心中思潮万千。 就在此时,虚空中传来飘茫的声音:“阳小兄弟,我这就送你走吧。”飘渺居士仿佛和阳钢心意相通似的,阳钢想到要走,他就不知不觉的出现了。 面对仙人的无所不能,阳钢除了感慨万千,并不感觉到意外,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顿时间,冰魄寒晶蕴发出无形的潜力,冰窟中忽然狂风大作,劲风中心的冰石带着无形的吸收力,洞外的雪花片片被一股极大的逆流吸卷进来…… 林朝英本在睡梦之中,忽被这狂风吹醒。 她惊醒立起,呼啸声中,只闻极大的风雪往冰窟中灌来,飙风之下,使人不能睁开眼睛。她不知有仙人催激真气,是冰魄寒晶发出的吸力,一时大是诧然。黑暗之中目不见物,伸手摸索也不见了阳钢,忙大叫道:“阳大哥,你在哪儿?阳大哥,你在哪儿……” 可黑夜风雪之中,又那里有阳钢的回音! “清风绿柳年少时,厉剑长虹舞气势。烈酒热泪意飞洒,踌躇满怀英雄志。万般豪情纵飞扬,云雾散时发未乱。浩气清英,仙才卓荦,下土难分别。唏嘘一叹,英雄乘彩云而去,世间再无英绝!” 作这一首《英雄叹》词的,乃南宋末年的一位武学名家、也是民族英雄,更是天下人无不敬仰的大英雄!此人姓‘郭’,单名一个‘靖’字。 郭靖为了大宋百姓江山、襄阳城破之时战死于城墙之上,他本就是个了不起的英雄,但他曾作下这首诗,却是赞一个自认为比自己还英雄了得的人物。似乎只可惜那个英雄人物不知去了何处,所以感叹世间再也没有那样的英雄! 这时郭靖逝世已两年多,他赞的那位英雄也驾云而去了许多年。在河南少室山山道之上,却另有一个少女,正在低低念诵此词。这少女二十岁不到的年纪,身穿淡黄裙衫,骑着一头小青驴,衣衫飘动,衣袂流动如云,正沿山道缓缓而上,似乎是要到少林寺去。她心中默想:“爹爹赞的这位英雄,听一些江湖上的朋友说,明明就是指我姐夫,可惜他和姐姐已乘彩云而去了,我却不能有见过!”这一个‘他’字,指的自然是阳钢了。 她也不拉缰绳,任由那青驴信步而行,一路上山。过了良久,她又低声吟道:“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歌词之中,似乎特别神往那个乘彩云而去的英雄。 她腰悬短剑,脸上颇有风尘之色,显是远游已久;此女韶华如花,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出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她本正当是喜乐无忧之年,可是容色间却隐隐有懊闷意,似是愁思袭人,眉间心上,无计回避。 原来此少女从小就听着一个叫阳钢的男子的故事长大,但遗憾的是却从没有见过阳钢,也就因为如此,更加对‘阳钢’这个名字感到好奇神往。加上两年之前,襄阳城破,她父亲和弟弟都战死于城中,所以心情特别不好,一直郁郁忧忧。 “爹爹常说,我的名字就是姐夫给取的。哎!十八年前,要是姐夫没有象爹爹诗中所说那样离开,那或许两年前也不会发生襄阳称破这样的坏事了!”那少女一边走着,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 此女阳钢的小姨子,想必都知道,这少女自然是姓‘郭’,单名一个‘襄’字,乃大侠郭靖和女侠黄蓉的次女,有个外号叫做“小东邪”。她一驴一剑,只身随意飘游,国破家亡,原想排遣心中愁闷伤感,岂知酒入愁肠固然愁上加愁,而名山独游,只觉处处忧伤,一般的也是愁闷徒增。 此时老一辈的高手们都已经去世,郭襄虽然二十岁尚差,但她聪明伶俐,又得多家高手真传,在江湖上名头也是极大。武林新一代中,几乎有以她有首的气势。 前几日,郭襄在华山闲游,忽然得到一个少林朋友传信,说少林寺遭遇不可应付的大敌,请她前去助手。郭襄得知之后,便从华山一路游到嵩山。 河南少室山山势颇陡,山道却是一长列宽大的石级,规模宏伟,工程着实不小,那是唐朝高宗为临幸少林寺而开凿,共长三十八里。郭襄骑着青驴委折而上,只见对面山上五道瀑布飞珠溅玉,奔泻而下,再俯视群山,已如蚁蛭。顺着山道转过一个弯,遥见黄墙碧瓦,远远望去,好大一座宏伟的寺院! 却说阳钢在天旋地转中醒来,睁开眼后,已不见冰天雪地,自己所在的地方绿郁葱葱、大树环绕,处处皆闻鸟啼之声、偶尔有小鹿从身边草丛中窜过。 “这里已经不是天山绝顶了,这次不知道我到了什么地方?会不会又是终南山?”阳钢环绕了四周,心中一凄,第二次穿越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也许是因为牵挂太多,心中竟没有什么欢喜…… 在山中胡乱走了片刻,看见有一条山道,走上山道,只见山上是一坐宏伟的寺院。阳钢心里一惊,心想终南山上只有道观,是没有寺院的,看来自己此刻不是在终南山上。 阳钢清醒了一下头脑,缓步走向寺前,只见树木森森,荫着一片碑林。石碑残缺、大半已经毁破,字迹模糊,不知写着些甚么。不知如何,此时竟像女子一样多愁善感起来,心中一颤,又想到:刻凿在石碑上的字,年深月久之后也须磨灭,但刻在我心上的,不管时日越久越深,却是反而越加清晰?这时候,对小龙女、林朝英、公孙绿萼等人的思念一阵强过一阵。 就在此时,听得路上疾步之声,是一个和尚从山下向上山赶。 阳钢心情一振,每次穿越之后总会遇见一个人,仿佛是自己的情报员一样,忙上前问道:“大和尚,请留步,我有话请教。” 那僧人回过头来,仔细望了阳钢一眼,思索了片刻,确定不认识他,脸上很勉强一笑,并无友好之色,合十行礼,并不答话,转身便走。神色之间,似乎有紧急事情一样。 “喂!喂!大师停步,我只是问问这是哪里?”阳钢大是一诧,只见那僧人已快步奔在十余丈外,却不住回头观看,他嗓门洪亮,一声呼出,远近皆闻,那僧人却不停步,反而走得更加快了。 阳钢心想:“怪了,少林派的和尚,怎么如此没有礼貌。”见他如此无礼,大是觉得奇怪,足下微使劲力,几个起落,已飞到那僧人身边,抢在前头,索性堵住他去路,呵呵笑道:“大师且慢。”说着唱喏行礼。 那僧人脚步一停,微微一愣,又望了阳钢一眼,随即绕过他身子,又加快脚步疾走,说道:“此地乃少林寺,小施主竟会不知道么?”口气之中,明显有着一种‘你没事拿我寻开心吗?’的意思。 “哦,原来是少林寺!”阳钢心里一亮,怪不得见山顶上面是一个大寺庙。有许多事情没打听清楚,一边轻松的跟着他追走,又一边问道:“大师,现在是大宋多少年了?” 那僧人见阳钢身法快捷,明显高于自己许多,脸色一怒,猛然停步,双眼瞪着阳钢,怒道:“小施主,宋朝已经灭亡,眼下是元初,蒙古人的天下,世间谁不知道!哼,你纠缠与我,到底想要怎样?” “宋朝已经灭亡了!”阳钢心中也是一炸,一下子又到了百于年后,晕忽忽的,现在可以肯定,自己是来到了郭襄的年代。 那僧人见了阳钢的表情,脸张憎意大起,反而不在走了,恨恨的看着他,喝道:“小施主,你缠着我瞎闹,是想借口问我少林寺中有多少高手吧?” “你少林寺有多少高手与我何干!”阳钢哑然失笑道。 那僧人嘿嘿冷笑几声:“小施主,我看你定是那恶贼的徒弟,你莫要当我是傻子,你定是那恶贼派来打听情报的。哼,既然想要上少林寻仇,那明枪明刀的来就是,何必这样偷偷摸摸。” “大师看来是认错人啦。”阳钢一阵苦笑,听那僧人的话后,终于是明白过来了。看来最近正是有人上少林寺寻仇,而那僧人看自己眼生,把自己认成大仇人的弟子了! ------------ 第174章 少林大敌 第174章 少林大敌 阳钢见那僧人误会自己,本是想要解释,但心中仔细想来,湖里糊涂落到这嵩山上面,一时倒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不能说自己是刚来到这个时代所以不知道这里是少林寺吧!如此的话,只怕那僧人更会骂自己胡说八道了。 见那僧人怒视自己,一对眼珠似乎都要瞪了出来,平白无辜被盖上了‘寻仇人’的头冠,心想看来他们恐怕也不知道那要上少林闹事的人是什么样子,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有些生气,不过更多的却是好奇。 那僧人冷哼一声:“小施主,你敢到我少林来挑衅,我觉明倒看看你有多硬的本事。”原来这个和尚叫做觉明,是‘觉’字辈的弟子。少林派此今方丈是天鸣禅师,其次达摩堂和罗汉堂首座是无色,无相两位大师。‘觉’字辈的弟子是无色、无相的弟子,在少林派中辈分也不算低。 “这和尚怎如此莽撞,也不仔细查查我是不是他们的仇人。”阳钢眉头微微一皱,心中不由冷笑,虽然明明是被误会了,但有人主动找上来挑衅,他却没有开口拒绝去慢慢说好话解释的习惯。 当下脸色一冷,双手负背,傲然不理。心想传闻少林众僧侣修为精湛,武功厉害,既然对方应要把自己认为是敌人,那就糊涂的打一架,总之不伤人就行了,试试少林绝学也无不可。 觉明见阳钢冷笑不语,更认定他就是上山来寻仇之人的徒弟,“嘿”了一声笑,忽然横掌挥出,出掌竟然甚是快捷,完全有一掌想把阳钢击毙的意思。 阳钢长笑一声:“晚辈处来贵宝地,宾不压主,先让大师三招吧。”说着随意向右让过。觉明武术上招式连贯练得丝丝入扣,一掌落空立马右出一手自左向右,另一手跟着一掌自右向左,形成环抱之势,又有些象是‘双风灌耳’,同时击压阳钢。这一招叫做“关铁门”,原是少林武功的普通招数,出自于罗汉拳。 这种功夫,阳钢如何会惧?他从觉明的掌力之中看出他的内力虽然不弱,但在自己面来根本就不值一提,暗笑道:“就算让你三招,也要使你心中骇然。”当下既不化解,亦不闪避,只听“波波”两声,觉明双掌都击在他耳朵的左右两鬓太阳穴上。 他在觉明手掌击到之时,早已运起真气鼓劲抵御,觉明的掌力看似拍到他双太阳穴上,其实还有一毫之差,受他内力罡气抵挡已拍不下去。阳钢不丝毫受损,看起来只是平平常常受了,恍若无事。 觉明苦练了二十年的掌力,一掌可以击碎六块青砖,打在阳钢最身上最柔软的太阳穴,竟然如中败絮,全不受力。身子一颤,心中惊骇无比,心想就算是练成了少林的‘金刚不坏之体神功’也未必有此极强的防御!心悸无比,只可用‘毛骨悚然’来形容,当下大声呼啸,身子跃起再向下,双掌齐飞,猛向阳钢胸口拍到。 阳钢看他来势颇为汹涌,暗暗一赞,这样的武功,若在江湖上闯荡,也算是一个有名头的人物,不过遇上自己,就显得有限班门弄斧了!眼见觉明使出“连环掌”的掌法,仍是不动声色,未加理会。护体真七运于胸口,但听得“波波波”,数声响过,他脸上神色丝毫不变。 觉明这一连环式打出去一共是拍了六掌,双掌犹如踢在厚厚的棉被之上,软绵绵的极是舒服,但见阳钢神定气闲,浑若无事,这一下惊诧更比适才厉害了几倍,心想:“这小贼子如此了得?难道全身是铜墙铁壁?就是我的师父师伯,却也没这等功夫。就算是祖师方丈,也决计没有这样的神功!听说那大恶贼的神功护体能力极强,此刻光看他徒弟就已如此,看来果然不假,此次我少林有大难了!”斜眼细看阳钢时,见他浓眉大眼,面容英俊,神情潇洒,一身青布上衣,就如一个潇洒秀士一般,实无半点异样之处,不禁呆在当地,做声不得。 阳钢长笑一声:“大师,我说让你三招,现在正好三招。”言下之意,是说“我可要出手了啊”。 觉明又惊又怕,虽然阳钢还没出手,但已经知道对方武功远在己上,自己根本不是对手,怒道:“小贼厉害!”此时再也不叫阳钢为‘小施主’了,不敢与之对敌,说着转身急奔。偶然回头望了一眼,生怕阳钢追来。 阳钢见觉明飞快逃跑,忍不住摇头一笑,少林武功不过如此嘛!随即一想,这也未必,只是自己没有遇见少林派的高手而已。 眼看觉明逃去也不追赶,想他此去必定要请帮手再来,阳钢心中一振,既是有心领教少林功夫,一时也没打算离开,与此同时,也正好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看看自己到底是做了谁的替罪羊羔。当下也不下山,反向山上逍遥行去。 又走了一阵,只见迎面一块大岩石当道,形状阴森可怖,自空凭临,宛似一个老妪弯腰俯视。阳钢脚步一顿,忽听岩石后数声呼哨,跃出四个和尚,各执武僧棍,拦在当路,满脸敌气,默不作声。 “觉明已经上山,看来早就禀报了守山的和尚,这些人自然都把我当作是敌人了!”阳钢心里想到此,淡淡一笑,抱拳道:“四位大师好!”眼看这几个僧人都是四十来岁,看来都是‘觉’字辈的弟子。 一名长脸僧人上前一步,木棍在地上重重一杵,大喝道:“你到我嵩山来恃强逞能,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不给你些厉害,你还道少林寺尽是无能之辈。”说话中对身边的三个僧人使了一个眼色,语声甫毕,木棍幌动,踏奇门,走偏锋,棍头直扫向阳钢腰胁。 阳钢暗暗好笑:“少林派的和尚,说打就打,倒也各个糊涂的直爽!”当下随意侧身让开,笑道:“大师棍法不错啊。”这时另外三名僧人各挺僧棍,将他围在垓心。 那长脸僧人喝道:“小施主既然知道我棍法厉害,那还不早早下山离去!”说着僧棍又是竖铲,这一棍对着阳钢头部猛击去。自来棍法走讲究猛厉,他这一棍全有把阳钢天灵盖击碎之势。 阳钢见他们一出手就是致命招数,虽然全不在乎,毕竟难免微微有气,心想就凭你这棍法,也想请我下山?眼见僧棍击到,右手举起,伸食指扣在拇指之下,对准棍上一弹,“波”的一声,那僧人把捏不定,僧棍直飞上半空。 阳钢不等那僧棍落下,“铮铮铮”连弹三下,“波波波”连响三声,三根僧棍跟着飞起。他使出的看起来是“弹指神通”的妙技。其实是用“小无相功”模仿出来的,所用的却仍然是北冥真气。 四名僧人武器脱手,却还不明白对方使的是何手段,各个面面相视,脸现恐惧之色。那长脸和尚叫道:“这小贼会使邪法,我们走罢。”说着跃向巨岩之后,在乱石中急奔而去。其余三僧跟随在后,片刻间均已隐没在山石之中。 “区区守山道的小僧,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阳钢摇头一笑,也跟着跃上高岩,但却并不追赶他们。 阳钢缓步上山,直走到离少林寺门外一里处的一个大平地,竟不见一个人影。心道:“少林派的和尚们怎么不出来拦截我了?或者还是在调谴人马?”朗声说道:“晚辈阳飘渺,造访少林寺。” 他这句话刚说完,只听得寺内十余座巨钟一齐鸣了起来,当当之声,震得群山皆应。突见寺门大开,分左右走出两行身穿灰袍的僧人,左边五十四人,右边五十四人,共一百零八人,那是罗汉堂和达摩堂的弟子,合一百零八名罗汉之数。 一百零八人整齐的从寺中顺序行出,一直走到阳钢所在的草坪之上,无意中形成一个八卦阵形,把阳钢围在八卦正中。 阳钢心中一凛,知道自己是见到大场面了,他虽然没见过这个大阵,但只一看人数就已经猜出,此阵就是少林派最闻名的大阵,罗汉阵! 稍隔片刻,山门又走出来七个身穿大块格子僧袍的老僧。七僧皱纹满面,年纪少的也已七十余岁,老的已达九十高龄,乃是心禅堂七老,都是‘天’字辈的高僧。然后一个大红袈裟的老和尚缓步而出,一看就是天鸣方丈,他左首达摩堂首座无相禅师,右首罗汉堂首座无色禅师。最后则是一些少林派俗家弟子。 阳钢见这场面,心中暗暗震惊,他知道少林僧人只是误会自己是敌人,所以震惊的并非眼前的阵容,而是想到少林派本要面对的那个大敌到底是何方神圣? ------------ 第175章 少林罗汉阵 第175章 少林罗汉阵 少林派屹立武林数百年,经历风霜雪雨始终悠远长存,除了其博大的武学之外,就要归功于这罗汉阵了! 罗汉阵分为大小两种,一般小罗汉阵是由十八人组成,威力很是惊人,而大阵却是由一百零八人组成,威力更是要大,强过小阵十倍,若非遇见不可一世的大敌,是不会轻易摆出的。不过此阵除了人数增加,比之小罗汉阵却并没增加多少变化,所有变化其实还是基于小罗汉阵。 阳钢站在这个大罗汉阵中,定睛细看,原来群僧人是每十八人一组,布成了六个小罗汉阵、六个小罗汉阵组合才成为一个大罗汉阵。阵形严谨,气势宏然,自天枢以至摇光,声势实是非同小可。大罗汉阵正奇融合,人人相生相克,互为犄角。阳钢暗暗心惊:“这少林罗汉阵法还是第一次看见,想必威力也是惊人。”当下缓步上,向天鸣方丈道:“想必这位就是少林寺的方丈大师了?” 天鸣方丈双手合十喧了一声佛号,道:“老衲天鸣,正是本寺主持。” 阳钢抱拳一躬,客套道:“晚辈初上少林,得见大师仙容,实是幸之!” 天鸣方丈面色温和,口气却无情面,直言道:“听一路上山的弟子们说,小施主有很好的本事,你师傅可也来了吧?” “呵呵,晚辈自来就是一人游行飘荡,并没有什么师傅。”阳钢心中一叹,知道解释也没有用处,只想问他们所指的人到底是谁。心中暗猜测,少林派如此谨严,看来那来寺里挑衅的人绝非凡辈,来者既然有独闯少林的本领,自然也是江湖中大有名气的人物,不知道自己是否认识? “小施主,你岂能信口雌黄,武林中人又哪有没有师傅的人。”岂料阳钢心中猜测的还未来得及问起,天鸣却已先开口。天鸣方丈脸色一紧,忽然又说道:“你师傅是我少林的大敌人,你既来者不善,老衲也不多说了,且看看你能不能破我少林的罗汉阵。”心知今日少林寺已面临荣辱盛衰的大关头,竟不与阳钢多言,说着大袖一挥。 只听得阵中一人撮唇呼哨,一百零八名僧人倏地散开,或前或后,阵法变幻,已将阳钢围在正中心。各人僧棍指地,凝目瞧着阳钢,默不作声。 “哈哈……”阳钢苦笑一声,见少林僧人本都是清休心静之辈,但对来敌却似十分憎恶。又见对方已经先划下道儿,狂生之态陡然发作,仰天大笑,又高啸一声:“老方丈,晚生到宝刹来,本是无意而到。那好,我就来见识见识少林派的大阵,不过晚辈实无恶意,大师不信也罢。” 少林众僧将阳钢团团围住,这时得到天鸣大师的吩咐,阵形立即催动起来。只见时而飞快转动,时而又静止不动,流动时如行云流水,停下来重如山岳,这是一种幻人耳目的阵势,是人眼花缭乱极难突围。这种阵法如蟒蛇盘成蛇阵,首尾相应,绝无破绽。 阳钢立于阵心,见身外一百零八名灰衣僧人转动,瞬间形成一叠一叠的人浪人影,心中一凛,暗想这是少林派名垂千古的镇山大阵,可不能小视,连忙收心敛神,以他的定力自是可以全完不不受干扰。 就在此时,只闻背后几股劲力扫来,阳钢身子一侧,见是六名僧人的僧棍同时扫向自己双腿,他从棍子所激起的劲风中就得知这些人的功力和自己上山所遇见那觉明在伯仲之间,看来都是‘觉’子辈的弟子。 阳钢本想出招打退几人,又听得左右风声大响,原来各又有六人提棍扫来,见这些人配合的天衣无缝,心里也着实佩服,当即微微一拧身子就让过了十八人的攻击。与此同时,身周四面八方棍影大作、密不透风,又有十八人的僧棍向自己招呼而来。 阳钢眼力本就极强,自从在天山绝顶和独孤求败探讨“独孤九剑”之后,他对于武学的破析又增加了一个境界,在别人眼中,这看似让人无处可躲避的棍阵,但在他眼里虽没破绽但缝隙却足够自己闪躲。 “这少林罗汉阵,和那全真派的北斗七星阵可算不相上下,若是十八个一流高手组成一个小罗汉阵,只怕我很难应付,但是这些人武功都不高,虽然是一百零八人的大阵,但终究持阵人内力太弱、速度也自然要慢一些,却是丝毫奈何不得我。”一见罗汉阵的威力,阳钢心中已经有数,玩心大起,长笑一声:“大师们配合的虽然紧密,但岂能奈何于我!”身子一挪一滑,就已经从那十八人的棍下窜过。他见此阵虽是奥妙,但以自己“凌波微步”的精巧,游走于此阵,绝对可以不让少林和尚碰到自己半片衣裳。 大罗汉阵运转起来,一百零八人有顺序的进退穿插,前前后后的连番攻击,棍风人影之中,只见阳钢穿来插去,看似每一次都险险从棍下闪过,可是无论多少次棍棒都碰不到他。 天鸣方丈和无色、无相两人见阳钢如此身法,心中都是骇然! 无色沉声道:“这人身法真是匪夷所思!竟然能在罗汉中随行所欲,如此看来,此阵根本不能困他,他若要走,完全是来去自如。” 天鸣点了点头:“不错,老衲从没见过这等身法。此子虽还没有动手,但可看出武功极高,弟子们全仗阵法精妙,反应速度上却是差了太远。”脸色也是严肃无比,一眼就看出了少林僧人的最弱处。 这时无色和无相两人同时大喝:“齐力伏虎,众力断岳!”原来是亲自指挥大阵,做了一个进攻的姿势。 只见罗汉阵中弟子立即发生变化,少林弟子得到号令后,有十于人同时舞棍向阳钢扫去,动作整齐一致,分别打向他全身要害。 阳钢见对方棍招严密精整,玩心一收,斗志大起,立即收起心神不在闪避,斗志大起,暗道:“今天就让你们这些和尚看看我的厉害!”左手拈了一个掌决,右掌划了一个孤形,使出“天山六阳掌”里的一招‘落日融金’,一掌往自己身前的十八个少林僧人击去。 那十八个僧人见阳钢一掌拍来,掌未道气先逼人,立刻把十八条僧棍合为一处,同时向阳钢胸口上顶去,想用十八人之力,一招制服阳钢。 但阳钢何等内力!天山六阳掌施展到精妙之处,不等十八条僧棍近身,自己一掌已经同时从十八条僧棍上扫过,只听发出一串棍棒撞击响声,十八名少林僧人手中的僧棍竟全部被震得脱手,抛向天空。 阳钢露了这一手神功,如此一来,在场所有人都是大为一震,若非当阳钢是敌人只怕都要大声喝彩起来,无相、无色一脸铁青。想到他少林派几十年来,还从没有遇见有人一招就能震飞十八名名弟子手里的僧棍,心里也不禁微微作寒,心想:“如此神功,我少林绝无一人能有!” 少林僧人绝非胆小之辈,罗汉阵又相互配合,岂是如此容易就破! 十八个少林僧人没了武器倒也并不惊慌,双掌舞起护身拳法,均各自向后一退,又有十八名僧人又从后面中提棍攻来,出招的方位和速度十分精确,丝毫没有惊慌混乱的状态,即攻击了敌人又掩护了师兄弟们撤退。 阳钢一掌击退十八人,心里又是万分得意,又是大为赞赏,心想少林普通弟子,就能如此临危不乱,真是不错!这次他不在主动去反击,而是故意运起内力,真气护身,等那十八条僧棍来攻击自己,要把它们全部震断,想起几次都是对放先出手,自己不能不在少林僧人面前显摆显摆。 十八条僧棍这次不在合为一处,而是分别从十八个不同的部位击扫来,但阳钢糊体内力深厚、掌法中又很难找到破绽,僧棍根本不能透过他的护身真气,全被挡在了外面。十八人同时用力,阳钢真气一鼓,十八人皆是手腕一震、心中一颤。 阳钢哈哈长笑,双手挥舞,已经挽住身周十八条僧棍,一困圈在双手用力一折,一连串断裂之声劈啪发出,十八条僧棍全部被齐折为两断。 阳钢几手震惊全场,这说来话长其实只是一瞬之间,十八人断棍刚退,更有三十六人补了上来。 “少林和尚真有斗志,被打败了又上,再打败了再上,竟然不气馁不畏惧,战斗力如此旺盛,让人佩服,真是让人佩服!”阳钢见又上来了一批人,始终把自己圈在罗汉阵中心,哈哈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嘲讽。 ------------ 第176章 挫少林绝技1 第176章 挫少林绝技1 交手过后,少林群僧已经看出阳钢内力之深简直不可估测,手上的武器若与他拳掌硬碰,不是被震的脱手而飞,就是被震成一断为二,于是阵法又变,再不和他硬碰硬斗,棍棒出招尽是虚招,只是偶尔从一些意想不到的位置疾扫一棍,没有打中,也不恋战,马上就收回僧棍再找机会。 阳钢在这嬉笑的时间里只是微微分神,就立时处身于一片棍风棒影里面,心中一凛,心叫:“少林罗汉阵是很厉害,但在我看来,终究却不顾一屑。”身子急速一转,气开八合,施展出各门绝技在罗汉阵里冲闯起来。 众僧左右翼卫,前后呼应,奋力抵抗阳钢的攻击。 阳钢的拳掌功夫精妙绝伦,而且气势蓬勃,每出一招都可以同时攻击数个敌人个几个部位,很让人琢磨不定,摸不着头脑;罗汉阵虽也是上乘阵法,但若说其中精妙和威力,可比起惊天绝技“凌波微步”和“降龙十八掌”都还是颇有不及的。 阳钢艺高胆大,内力又深厚,拳掌去处,尽是白茫茫罡气纵横,凛气逼人。少林弟子组成的大阵本就拦不住阳钢,加上他们内力又弱过阳钢太多,只斗了片刻便受不住那咄咄逼人的掌风拳劲,举手出招也开始慢了下来,阳钢冲到何处,何处就难免散乱,大阵显得拖泥带水起来。 只过半壶茶的时间,阳钢已经完全牵制住了罗汉大阵,他若要破阵伤人那只是轻而易举,少林众僧见这场面,就已经开始越加焦急,天鸣方丈合十道:“胜负既已分晓,久斗无用,众弟子且都退下吧!” 一百零八名僧人听到方丈之话,同时停手,各个面色愤愤,又气喘吁吁,也知道不是阳钢对手,刹那之间两边分开,左边五十四人、右边五十四人,一起退到天鸣、心禅堂七老、无相、无色等人身后,一片森严肃穆的气象。 阳钢见罗汉阵明明已经乱了阵脚,退的时候却是丝毫不慌乱,心中暗赞了一声,哈哈长笑道:“各位大师,多有得罪,请方丈和各位高僧海涵。” 天鸣方丈轻叹一声:“施主武功之高,老衲实在佩服。” 阳钢微微一笑:“少林是中原武林泰山北斗之地,武学博大精深,我所没有见识的还不计其数,这次也是侥幸得胜而已。”来到这武学圣地,他刚刚打上了瘾,怎么舍得罢手,这话看来客气,其实就是有继续讨教的意思。 少林众僧岂会听不懂? 这时一个和蔼的声音说道:“阳施主,老衲天虚,来领教你的神功。”那人一面说,一面从人群里缓步而出,乃是个满面红光的老僧。他右手食指与中指轻轻搭住,脸露微笑,神色温和。 阳钢见此僧年纪约八十左右,站在天鸣方丈身侧,又和天鸣同辈,自然是心禅堂七老之一。此僧比达摩、罗汉两堂的首座还高一辈,佛法内力自然了得,和高手对决更有意思,阳钢心中一阵喜悦,不敢怠慢,拱手道:“请大师指点。” “阿弥陀佛!”天虚喧了一声佛号,手指作拈花之状,道:“阳施主,老衲就用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拈花指’和你较量。” 阳钢心头一振,虽然未曾研习过少林武功,但也听说过‘拈花指’这门功夫,他见这老和尚神态颇为和蔼,当下也给对方几分面子,脸露笑容,客套道:“久慕天虚大师的‘拈花指’绝技练得出神入化,今日能够得见,幸何如之。既然如此,呵呵,我也用指功与大师较量。”说着右手食中两指伸出,竟也是用指法。 “这阳施主竟然也会指功?”天虚心中微微一诧,不禁又暗增兴奋,手缓缓伸起,向着阳钢弹了三弹。只听哧哧哧三声,三道轻飘飘的劲气前后向阳钢射去。天下之间,能把内力化为指劲射出去的人极少,他这三道劲气却能伤人于五丈之外,更是了得! 天虚的指劲虽然看似既不重亦不厚,但这却是拈花指的精髓所在,此套指法并非以刚猛著称,而是看似阴柔缠绵,其实慢慢激进、一步一摧,无可不破。拈花指这门功夫,射出的指力越轻越柔,实则威力越大。 阳钢与天虚相距三丈,眼见几道劲气飘来,劲气若急快他倒不惊,但能把劲气慢吞吞轻飘飘的打出,那才证明对方内力深厚。心道:“少林派果有高手。”不敢大意,当下使小无相功运起一阳指的手法,激射出一指。 他所用看是一阳指,其实却是用的北冥真气。 拈花指阴柔克刚,阳钢却偏偏以刚压柔,他的这一道指力刚猛凌厉,激射出去就似闪电一般。 两人指力相撞,只听得波波波三响。是阳钢那一道指力先击散天虚的第一道指劲,速度丝毫不减的又击散了天虚的第二道指劲,之后微微减速,又击散了天虚的第三道劲七,之后速度虽然慢了很多,却虽然余势不衰的向天虚射去。 天虚大师身子一晃,脸上变色,见阳钢手法之妙,功力之强,是自己生平所未见,手指一弹,再打出一道指劲才把阳钢的指气破去。 高手过招,只是一招之间。阳钢一道指劲撞散天虚四道指劲放才消融,如此一来,胜负已是明白分晓。少林众僧见阳钢指功也如此了得,无不惊诧万分,心里钦佩。 “阳施主用的可是一阳指。”天虚大师惊声道。 阳钢淡淡一笑:“不错,我所使的这门功夫也算是一阳指功。”言下之意,就是说也可以说不算是一阳指功。 少林僧人本就性情淳朴,天虚自从十岁入门,更是终身未曾踏下过嵩山,心底纯善,哪知他话中之意,此时全身一颤,惊服道:“久闻大理段氏的一阳指是天下指功之最,只是老衲常年居于嵩山,以前从未见识到过,出家人本是四大皆空,但心中总很是不服,今日一见,总算是诚心拜服了!” “小无相功”是道家之学,讲究清静无为,神游太虚,较之佛家武功中的“无色无相”之学,名虽略同,实质大异。少林寺众僧都只修佛学,自然看不出阳钢这“一阳指”其中的蹊跷。 阳钢心想就算一灯大师亲自用真一阳指,威力也未必有自己这模仿的一阳指大,于是也不觉得堕了一阳指的威名,当即呵呵一笑,表情既似谦谦、又似孤傲。 天虚一生最喜指法,在别的武功上他胜负倒无所谓,但光论指法,他是自认为少有敌手,此刻被阳钢用指功挫败,见远胜于己,霎时间心丧若死,真是心服口服,苦笑道:“阳施主的指功如此了得!老衲拜服!”说着退到一边。 就在这时,心禅堂七老中一个身形高大的老僧从人群中走出,厉声说道:“施主好指功,老衲天玄,就用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大金刚拳’和你较量较量。”说着身形略侧,左掌突然平举,右拳“呼”的一声直击而出,山平上一棵大树前一口烧拜门香的铜鼎受到拳劲,“镗“的一声,飞了出去几丈远,鼎中有许多香灰跟着散开,顿时烟雾弥漫,他所使正是大金刚拳法中的一招。 那铜鼎重达千斤,被天玄一掌击飞,其势实乃骇人!“当”一声大响,铜鼎落地,等到香灰渐渐散落,鼎上露出一个手掌大的物事来,众僧一看,不禁都叫了一声,那是一只黄铜手掌,五指宛然,掌缘闪闪生光,灿烂如金。 阳钢见天玄显露这一手,知道他是要以先势夺人想震慑住自己,看这老僧声喝似雷,见他双眼如环、须发似戳,一看就是性子暴厉之人,面上丝毫不变表情,上前微微一笑:“好刚厉的大金刚拳,天玄大师请多多指教!” “指教不敢,切磋倒可!”天玄“嘿”了一声,但见他脸色骤然间变的通红,身上僧衣便即微微鼓起,真气流转,护住了全身。又道:“阳施主,看掌。”大喝一声,当即挥掌击出,拳风中隐含必必卜卜的轻微响声,姿式手法,正是大金刚掌的上乘功夫。 大金刚拳是少林派最精奥的掌法,自罗汉拳学到大金刚拳,循序而进,通常要花四十年功夫。此拳既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练将下去,永无穷尽,威力越练越强,招数愈练愈纯,那是学无止境。大金刚拳练到有四十年火候,威力就极大无穷,可谓攻无不破,不管练了金钟罩、铁布衫功夫、还是穿着护身保甲,都绝对承受不住。 阳钢见天玄大师拳风中夹杂着霍霍虎虎的风声,眼见对方拳到,斜身略避,双掌推出,仍是降龙十八掌中的一招‘双龙出海’,招式平平,所含力道却雄浑无比。 拳掌相碰,“砰”的一声,阳钢只觉得手腕一阵酸麻,天玄大师却是踉踉跄跄的退了两步。阳钢心想此人掌力不在当年裘千仞之下,哈哈一笑,说道:“好强的力气。”想他这一拳开碑裂石,若被击中,骨头非被击成碎片不可。但比起自己的降龙十八掌,大金刚拳终究还是逊色一分。 其实一招已分胜负,但天玄脾气暴厉,不似天虚这般大度随和,被阳钢震退了两步,更是怒发冲冠,使出少林派的“如影随形”身法,配合着大金刚拳,一拳既出,第二拳如影随形,紧跟而至,第二拳随即自影而变为形,而第三拳复如影子,跟随击到,直击到第六拳,一连双拳着浩浩真气,刚厉暴猛,当真便如洪水滔滔、东流赴海一般。 “你用拳法,我也用拳法,这样才更有意思。”阳钢心里突起念头,要胜就胜的最光彩,嘴角一笑,大声说道。立马拉弓,连还击三拳,已是“空明拳”中的招数。 空明拳法阴柔之极,但他本是道家绝学,附以小无相功之上以北冥真气催使,威力丝毫不减反来更增了三分。阳钢内力强过天玄,轻飘飘击出的三拳,三道柔和的劲力竟将天玄六拳穿金破石的大金刚拳拳力尽消于中途。 天玄的大金刚拳发被阳钢的拳劲破去,双目大瞪,一脸不可思意。 却说他在这门武功上花的时日着实不少,以致颇误禅学进修,有时着实后悔,觉得为了一拂之纯,穷年累月的练将下去,实甚无谓。但想到自己这门拳法功足可独步天下,也觉自慰,可此刻一见阳钢随意抬手几拳,潇洒自在,并且出拳时口中谈笑,袍袖已动,竟不怕发声而泄了真气,更非自己所能,不由得百感交集,心中沮丧,怏怏退回群僧之中,再也没有了一丝嚣张的气焰。 此战一过,少林众僧面面相视,各个面露惊骇之色,霎时之间,大地上寂静无声,人人均为阳钢的绝世神功所镇慑。 阳钢先前以刚厉纯厚的一阳指破去天虚的拈花指,现在竟以阴柔的拳法又破去天玄的大金刚拳,少林高僧们都是亲眼所见,骇异之下,心念电转,暗想:“此子能以刚制柔,又能以柔克钢,内力能够刚柔并用,武功练到这个地步,真是惊天下之大奇啊!” ------------ 第177章 挫少林绝技2 第177章 挫少林绝技2 过了良久,少林僧侣之中走出一人,此人也是心禅堂七老之一,僧号叫做天机,他是心禅堂七老之首,修为也是最高的一个。 天机说道:“阳施主的拳功、指功老衲都是万分佩服,也自愧不如,老衲就用‘达摩剑法’来领教领教你的绝技。”说着刷的一声响,从僧袍袖子底下抽出一柄长剑,剑尖指向自己胸口,剑柄斜斜向外,这一招起手式怪异之极,竟似回剑自戕一般,天下剑法之中,从未见有如此不通的一招。 见这起首式,阳钢心中暗暗惊奇,知道“达摩剑法”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最为高深的武学,又是想道:“少林和尚把我当成是来犯的大敌,但每一人出来过招都是先毫不隐瞒的自报武功家数,高手相对,己彼玄虚往往是决胜的关键,这样一来,他们岂不是明显吃亏。嘿,如此光明正大的行径,果然不愧为武学宗流、千年古刹。” 对手既是光明,阳钢反而更傲,就在这时,心头一念,想到自己以指胜指、以拳胜拳,此时对方用剑,自然也要用剑法和天机比比,若不如此,似乎显得自己不够光彩了!明知自己剑术造诣不高,仍旧从怀中拿出匕首,微微一笑:“晚辈剑法粗浅,还请大师指教,虽然短了一点,也就凑合凑合,用这柄匕首当作短剑吧。” 虽说长一寸强一寸,阳钢看起来似乎有些吃亏,但真正高手决斗,并不在乎武器长短,天机也深知此道理,面对阳钢,反觉得他武器越短越险。不敢丝毫大意,纵身近前,长剑斗然弯弯弹出,剑尖直刺阳钢胸口,出招之快真乃为任何剑法所不及。“达摩剑法”诡奇却不失霸道,原来这一招不是直刺,却是先聚内力,然后蓄劲弹出。 阳钢其实不会剑法,但他的内功实已到随心所欲、收发自如的境界。天机此剑虽快,他的心念却动得更快,意到手到,身意合一,他右手轻轻一拂,匕首一顿时划了过来,挡在身前,“当”的一声,长剑尖刺在匕首之上。长剑柔韧,弯成了个弧形。天机急收长剑,又换招在刺,阳钢的匕首随手挥出,又挡开了。 天机见阳钢连挡两招,伸指在剑身上一弹,剑声嗡嗡,有若龙吟,叫道:“阳施主,可小心了!”长剑颤处,前后左右,瞬息之间攻出了六六三十六招。但听得“当当当当”三十六下响过,天机这三十六手“达摩迅雷剑”竟尽数被阳钢匕首挡去。 旁观众人见阳钢手舞脚动,匕首挥的极快无比,每一次都能后发先制的挡住天机的长剑,但他使的并不是剑术,完全是以敏锐的目光先判断天机的剑势,再硬生生用匕首直接阻挡,看来他竟是不会半分剑功,但天机这三十六下神妙无方的剑招,却全给他以极快的手法给巧妙的挡开了。 少林僧人以天鸣、无色等人修为,只观望这一刻,都能瞧出阳钢不会剑上的功夫,但天机大师身在战局中,竭尽全力施展,竟尔奈何不了对方半分。阳钢所以能挡住剑招,全仗他在练就的上乘内功所致。 天机讯雷般的快击无功,斗然间大喝一声,寒光闪动,挺剑向阳钢小腹上直刺过去,只见刹那间,阳钢身前一片寒芒。这一招是达摩剑法的绝招,一剑快捷无比,看似一招,又似蕴涵了无数后着暗劲、又虚实难分。 这一剑攻来,阳钢心中一凛,若用其它功夫他完全可以化解,但用剑却不能破去。可他性格高傲,既说只用短剑,自然不会再去用降龙十八掌一类的功夫,眼见天机长剑刺来,寒芒袭身,只有退了几步。 阳钢快退几步,天机长剑紧随而上,阳钢心中急快的闪烁,忽想起独孤求败的话,想到:“我既然能够后发先制,为何不能后发先破?”思想及此,顿时间心扉大开,长笑一声,不退反近,也不去挡天机的长剑,而是匕首直入,直接向他手腕刺去。 阳钢虽没学过独孤九剑的具体招式,但他自从在天山雪顶和独孤求败长谈之后,深懂独孤九剑的心得深意和奥妙之处,孤独九剑学到深处本就是无招能胜有招,阳钢这片刻念思之中,又看准了天机的一个小破绽,竟所使出了独孤九剑的精奥。 天机见阳钢这忽然一刺,竟是找准了自己的破绽之处,明明是自己从未所见的绝世剑法,若自己不收手拿手腕必然先被刺中,心中一骇,长剑急忙回收,但终究比阳钢慢了一拍,只听“当”的一声脆响,是阳钢趁他缩手之时匕首顺势向上一撩,正好撩在他剑刃之上。绕是天机应速奇变也是无能为力,只觉手腕一麻,长剑迫不得已撤手而飞。 天机愣了一愣,心中灰丧,暗道:“我还道此子不懂剑法,但他一招就破我绝招,看来剑法必定胜我十倍!” 阳钢这手的惊人绝技一露,天鸣、无色、无相以及心禅堂七老无不面面相觑,心下骇然。且还不说剑法,天机知道阳钢这般浑雄的内力寺中就无一人及得,他心地光风霁月,只有开口认输。 既然以胜,阳钢匕首收回,呵呵一笑:“侥幸,侥幸!” 天机大师战败后,垂头丧气的站回僧群之中。心禅堂剩余四老都知道自己上去也只有自取其辱,一时都是不敢在去应战。少林寺众僧一起把目光望向那些‘天’字辈和‘无’字辈的高僧,而数十名高僧,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人再上场。 却说少林寺众僧早知今日有夙仇多年的大敌要上山挑战,并且那敌人厉害异常,料想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寺中便即加紧防范。方丈天鸣大师并传下法旨,五百里以内的僧俗弟子,一律归寺听调。但想起对头的厉害,心里终究还觉得不安妥,这才不得不请出心禅堂七老来押阵。只是心禅七老的武功到底深到了何等地步,谁也不知,是否真能在紧急关头出手制得住对头,在方丈和无色、无相三人心中,也只是胡乱猜测罢了。 阳钢一上山,就在瞬间连败天虚、天玄、天机三人,众僧也终于是见到了心禅堂七老的修为,估量达摩堂和罗汉堂首座无色、无相的武功,未必能强于心禅堂七老等人,阳钢连败三位大师,少林寺上下僧侣自认没人能再胜过这三个高僧。 众僧心中均想:“那大对头是一个年纪老者,一直还没露面,他的徒弟就已经如此厉害,我们少林派今日必将被挑了也!少林千年声誉,就要毁在今日了!”此时此刻,人人面色悲沮,灰头土脸,心中大是羞愧。 天鸣大师见眼前情况,心知今日少林寺已面临荣辱盛衰的大关头,自知武功强不过心禅堂七老多少,但眼下也迫不得已出手,上前一步,双手合十喧了一声佛号,道:“阳施主,老衲来讨教。” 阳钢心里一振,少林方丈亲自出场了,当下仍然微微一笑,拱手道:“方丈大师,请!” 天鸣方丈道:“老衲就用‘如来神掌’与阳施主切磋!”双掌一合,正是“如来神掌”里的起手式‘礼敬如来’,虽然面临大敌,脸上神色却没有敌意,颇为蔼然可亲,但僧衣的束带向左右笔直射出,足见这一招中蕴藏着极深的内力。 “看来天鸣是少林寺里最厉害的高僧了,此战一完,就没有什么玩头了!嘿,少林僧人虽然误会与我,但我与他们终究并无仇恨,再说这天鸣乃道德高僧,还是给他留些面子的好,胜自然是要胜的,只是别让天鸣方丈输的太过难堪!至少也得过上三十招!” 阳钢心中想到此,更不打话,自然是以掌对掌,使一招‘潜龙勿用’,左手凌空劈出,右掌跟着迅捷之极的劈出,左手掌力先发后到,右手掌力后发先到,两股力道交错而前,诡异之极。 两人掌人在半途相适,“波”的一声响,相互抵消,却听得“嗤嗤”两声,天鸣方丈腰间束带的两端同时断截,分向左右飞出丈许。阳钢这两掌掌力所及范围甚广,攻向天鸣方丈身子的劲力被‘礼敬如来’的守势消解,但天鸣方丈飘向身侧的束却为他掌力震断。 少林派僧侣一见,登时全部变色,许多年轻弟子纷纷呼喝:“好厉害的掌力,这是什么武功?” 罗汉堂首座无相大师脸色严肃,沉声道:“是降龙十八掌!” 这个名字,天下间的武林中人有谁没有听说过!“哦,原来是降龙十八掌!”此言一出,顿时又是一片喧闹。 却说这片刻之间,阳钢和天鸣已经连过十招,阳钢以七分力气对敌,一边进招一边心赞,少林方丈果然不同凡响,自己攻了十招,他竟然能不改颜色的硬接下来。 而天鸣方丈和阳钢对了几掌后,双臂被震的阵阵酸麻,却是暗暗叫苦,心道:“此人内力凶猛无比,每一掌都如泰山压顶,都有千均之势,数掌下来,几乎震散了我的纯佛护体真气!” 降龙十八掌是外家功夫的顶尖绝学,如来神掌是内力的佛门神功,二人相斗到酣处,只听阳钢掌劲之中龙吟声大作,惊天动地,气势凛人!而天鸣全身内力蕴绕,身周内敛金光闪闪,竟似一尊大佛,气象恭严。两人掌中劲气激发,身周几丈之内飞沙走石,睁不开眼,一些僧人被二人的内力逼的呼吸困难,都是情不自禁退了再退。 转眼三十招后,两人硬对一掌,各自向后飘退三丈,阳钢一直只用了七分力气,此时心下又是惊叹,又是激扬,心想就是自己全不相让,要胜天鸣也得三十招外,当即大步迈出,凝聚全身内力,大喝道:“老方丈小心了!”左手一划,右手“呼”的一掌,便向天鸣大师击去,正是降龙十八掌的一招‘亢龙有悔’,他出掌之时,与天鸣相距尚有五六丈,但说到便到,力自掌生之际,两个相距已不过一丈多远。 天下武术之中,任你掌力再强,也决无一掌可击到五丈以外的。天鸣素闻降龙十八掌的威名,对阳钢心存畏惧、决无半点小觑之心,然见他在六丈之外出掌,也是微微一诧。 殊不料阳钢一掌既出,身子已抢上前了三四丈,又是一招‘亢龙有悔’,后掌推前掌,双掌力道并在一起,排山倒海的压将上去。 只一瞬之间,天鸣方丈就觉的气息窒滞,对方掌力竟如怒潮狂涌,势不可当,直如是一堵无形的高墙,又象狂风推卷的海啸向自己身前疾冲。他大惊之下,哪里还有余裕筹思对策,但知若是单掌出迎,势必臂断腕折,说不定全身筋骨尽碎,百忙双掌连划三个半圆护住身前,同时足尖着力,飘身后退。 直退了三丈,天鸣仍然不敢正面直撄其锋,右掌斜斜挥出,与阳钢掌力的偏势一触,但觉右臂酸麻,胸中气息登时沉浊,当即乘势纵出三丈之外,唯恐敌人又再追击,竖掌当胸,暗暗将内力凝到掌上。 阳钢一时兴起,疾步抢上前,施展‘北冥真气’的柔劲,单手一拔,竟将两股劲力移转方向仍然袭向天鸣方丈,长笑一声,跟着又是一招‘亢龙有悔’,前招掌力未消,次招掌力又到,重重叠叠三股极强的劲气冲涌而前。 见三重掌里翻涌而来,天鸣此时已经站到了少林众僧的边缘,他脸色骤变,若是避开,身后的少林僧人必会被劈的粉身碎骨,无奈之下使出“如来神掌”的最后一式,双手合十沉喝一声:“万佛朝宗!”顿时之间,他身周金光大闪,全身劲流集于心口,然后用双掌猛推出去。 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响,天鸣方丈与阳钢第一道劲流相碰,“蹬、蹬、蹬”退了三步,满头须发被冲的张舞乱飞;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响,是天鸣方丈掌力和阳钢第二道劲流相碰,他“蹬、蹬、蹬、蹬”又退了四步,口中吐出一道血箭,身上袈裟受不住凌厉的霸道之气,哧哧击破,片片飞落。 眼见第三股劲力冲去,阳钢心中一颤,悔意冲脑,脑里急转:“天鸣方丈已经受伤,是无论如何也没力气化解这一道劲气,他乃得道高僧,自己与他无怨无仇,怎能伤他性命!”百忙之中倒运‘北冥真气’,双掌一吸,使劲把掌力往回吸收,汹涌的劲力向回冲来,心口一震,被自己强大的力量震得退了三步。 ------------ 第178章 强敌 第178章 强敌 天鸣大师用尽全身真气化解开阳钢的前两道降龙掌劲力,之后已经受了内伤,那第三股最强的劲力根本就无法再去抵挡,他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哪知阳钢在情急之中把打出的最后一道强大内力竟然硬生生给收了回去。他刚刚被涌来的劲力压得胸口几乎窒息,由于胸口压抑之气一消,呼吸一畅,喉咙一甜,从嘴里射出一道血箭。 少林众僧见方丈主持受伤,一时神色惊变,纷纷上前,但诧怒而不慌乱,棍棒齐动,一百零八人的罗汉大阵又把阳钢围在中心。 少林众僧有何惧?不过阳钢心中大是责备自己一时兴起伤了天鸣,颇为不好意思,嘿嘿干笑两声道:“天鸣大师,晚辈一时失手,得罪,得罪!”见天鸣虽然吐了一口淤血,脸色也有些委顿,但双眼炯炯,看来没有大碍、调息一些日子就会恢复,不禁又放心了一些,同时也是佩服他的内力深厚。 天鸣岂不知阳钢若不相让自己此刻早就亡命在他掌下!他脸色苍白,长叹一声道:“阳施主武功登峰造极,老衲望尘莫及,哎!自愧不如。”之后又对寺中弟子一挥手,说道:“你们都散开了吧!”他知道罗汉阵根本困不住阳钢,若再斗起来,只有自取其辱。 众僧狠狠瞪着阳钢,手中僧棍紧握,眼神中充满敌意。均是在想他既然是专门上少林来找茬,只怕没有这么容易就了事。 “少林绝技我已经领教,眼下似乎没有什么事情了,正事为重,还是去找郭襄吧!”阳钢心中想着,知道少林僧人对他没有好感,而是当作敌人,拱手圈圈一转,笑了笑道:“晚辈今日得见少林绝技,真是三生有幸,今日就此别过!” 少林群僧同时一诧,天鸣惊讶道:“你……你现在就走?” 阳钢见群僧不相信的神色,哈哈一笑,开玩笑道:“我若不走,方丈大师肯留我喝清茶一碗、吃一顿斋饭么?” 天鸣大师被阳钢如此一问,明显听他口气中没有一丝敌意,反而更是莫名其妙,喃喃自言道:“你的先辈和我少林派有百年不解深仇,此次你大胜我少林派,除了误伤老衲之外,但却不伤其他一人,难道就这样算了?这……这似乎有些不合情理。” 阳钢说道:“我并非是你少林派的那个大仇人,只是我一上少林,就被贵派弟子莫名其妙的仇视上了,并且还莫名其妙的动手。之后就更解释不清,也激起了我好斗之心,所以才弄到现在的局面。”此时对方已经全被自己打败了,以胜利者的身份再说出这话来,他们是没有理由不信了。 天鸣全身一颤,过了片刻,才自言自语道:“难道是误会了,这位小施主并非我少林那大对头的徒弟?” 阳钢心中一叹,暗骂这些老和尚脑子也太不灵光了,长笑一声,傲然道:“天鸣大师,诉晚辈说句不知天高地厚的大话,你乃见识广博之人,依你之见,试问当今武林,有谁的本领配来做晚辈的师傅?” 此言一出,少林众僧皆尽一震,但却没一人觉得阳钢狂妄,均是想到,以他这身本领纵然是少林达摩祖师转世,只怕也高不过他几分,当今武林 有谁人能强于他? 天鸣似乎恍然大悟,点了点头,说道:“此言不差,以阳施主这份本领,当今武林实无人有资格做你师傅!如此说来,你真不是那人的徒弟,也不是来踏我少林派的!” 阳钢宛然一笑:“自然不是!晚辈只是偶尔游至贵山,迷迷糊糊和贵派弟子就误会了。”好奇心下,又问:“你们那大对头到底是谁?”这个问题,他已经想问很久了。 对方既非强敌,此时此刻,少林众僧心中都是大松了一口气!阳钢若真要拆了少林古刹,少林派也无人能挡! 天鸣方丈脸色更为缓和,对阳钢温和一笑,双手合十道:“阳施主既然不是我们的对头,那你来我少林游览,是我少林弟子先误会于你,江湖朋友以礼相待,老衲在这里给你先赔个不是。”说着躬身敬礼。 阳钢连忙还礼,叫道:“岂敢,岂敢!”心头苦笑不已,自己把他打成内伤,他倒反给自己赔礼道歉起来。 一时之间,气氛缓和了许多。天鸣方丈又道:“曾经有一人与少林结怨,到现在已经有百余年,此次来少林挑畔的就是那人的徒弟,现在也是老迈年苍,本寺之中只有二十年前无相曾见过他一次,具体摸样我却没有见过,他叫……” 天鸣方丈一提起无相,阳钢却也记得这个名字,朝无相看了几眼,瘦瘦高高,已是双鬓花白的老僧,脑海努力去回忆,心道:“二十年前,那就是襄阳武林大会的时候了,那时候好象是有这么一个和尚参加,只是那个时候还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普通僧人,如今却成了少林罗汉堂的首座。” 又想:“呵呵,这二十年时间对我来说是跳跃而过,我所经历的,具体日子其实只有短短一年多,但他们却是实实在在的过了二十载。二十年前我在襄阳大出风头,无相自然也知道我阳钢此人,只是年时已久,只过一年时间的我我尚且忘记了他的容貌,现在看见我,他却是在真正二十年后,自然是也早不记得容貌了。” 阳钢正等着天鸣大师往下说下去,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传来,一个少林知客弟子从山下急跑上来,面色焦急惶恐,带着哭丧的口气大声叫道:“方丈主持,方丈主持,我和惠远、惠行、惠义三位师兄从山下采购白米青菜回山,上山时候遇见了一个外地来的老和尚,同为僧道,我们自然以礼相待,那知他好不讲道理,说是要来挑了我少林派。 那小僧忽然跑上山打断,少林众僧同时一惊,天鸣的话自然也被打断。说到这里,无相问道:“后来怎样?” 那小僧道:“我们起初只道他是开玩笑,可他之后边笑就边动手了,并且下手极重极狠,两拳一脚就把我其他三位师兄打死了。”讲到此他脸色之间惊恐之气更增,原来此僧叫做惠宣,他们四人都是少林‘觉’辈弟子的徒弟,也是少林派负责下山采购的僧人。 见天鸣之语没有说下去,阳钢心中却并不急,心中猜测,看来是少林派的那个大对头来了,不过想到也是一个老和尚,倒大大出乎意料,所以又是颇为叵意。 “你说来者是个老和尚?”这时无相忽然静不住从人群中跳出,脸色铁青,大声吼道,口气中也有些失镇。 惠宣颤声道:“禀报祖师,那正是一个……个老和尚。” 无相脸色一肃,说道:“对,是他,就是他,一定是他。”他仿佛是在自言自语说,也仿佛是在对着众人说。 阳钢心中却是一喜,心想果然是少林派的大对头,自己为那人背了这么久黑锅,终于可以看看他是何方神圣了! 就这时候惠宣似乎才猛然想起一事,更焦急的道:“那老和尚打死惠远、惠行、惠义三位师兄之后,本也准备要一掌把我打死,就在那个时候,一位穿黄衣拿短剑的女侠飞身出来救了我,老和尚好象认识那位女侠,大笑几声说‘小姑娘,老衲正好和你的父母姐夫都有仇怨,他们都不再了,今天就把帐算在你头上’,于是就和那女侠斗在一起,我也才有机会逃回山上禀报。” 话到这里,少林众僧又是一惊,无相大师大叫一声:“呀哟,不好,惠宣所说的一定是郭襄女侠!老衲上月曾在华山遇见闲游的郭二小姐,偶尔说起我少林派将有大敌来犯之事,她曾说一定会来嵩山助拳。” “郭襄!”阳钢最先大叫一声,万万没料到自己正欲寻找的人会这么容易出现。又想惠宣说那和尚与自己也有仇,是谁?这认识的和尚不少,其中高手也不少,如一灯、慈恩,但他们如今只怕都已经去世了,就算还在人间也绝对不会与少林为敌,更不会和郭襄有仇,一时还真猜测不出! 天鸣方丈急道:“郭二小姐仗义而来,可别让她伤了性命,大伙快快随我下山。”说着当先大步向山下奔去。刚刚虽被阳钢内力所伤,之间没有运功疗伤,此时却健步如飞,可见他内力之深厚。 与此同时少林众僧都展开轻功,紧随而去。听惠宣口诉那来犯的老和尚凶狠残忍,阳钢心里也是大为担心,他可不想郭襄出什么意外,当下混在僧群之中也快步向山下而去。 ------------ 第179章 少女郭襄 第179章 少女郭襄 众人出少林寺向山下涌去,只奔了一里多远,听前面隐隐传来打斗之声,各僧急忙赶去。来到一个小亭子处,阳钢混在人群之中,只见一个老和尚正与一个妙龄少女相斗,那老和尚年纪很老、竟是八十有余,但红光满面,僧袖飘飘、出拳风声虎虎,时而夹杂着几声得意的笑声,把那少女追逼的十分狼狈。 无相见了打斗的两人,先是叫道:“真是郭襄小姐!”随即又道:“果然是他!” 知道与郭襄相斗的老和尚就是少林派真正的大对头,天鸣方丈一挥僧袖,罗汉大阵立即圈开,把亭子牢牢的围在正中。 阳钢看见这个和尚,心中却大是一震,原来此人他竟认识,并且十分熟悉。此人竟然就是偌疯和尚。心里叹道:“奇怪了,竟是这恶僧,他的武功不在我之下,怪不得能让少林派如此谨慎了!” 又是在想:“偌疯老僧在二十年来不是被我打下山崖了吗?原来以为他是死定了,没想到他竟然没有摔死,二十年之后竟然还能在少林寺碰上。”阳钢有些觉得不可思意,但眼前确确实实就是此人,虽然相隔二十年,偌疯除了胡子头发尽白之外,其他并无变化。 再望向那少女,只见她二十岁不到,身材苗条标致、杏脸桃腮,容颜娇俊、清雅秀丽,身穿淡黄色的裙衫和宝蓝色的锦缎皮袄,领口处露出一块貂皮,服饰颇为华贵又不失风雅。她颈中挂着一串明珠,每粒珠子都是一般的小指头大小,发出淡淡光晕。 这个女子,自然就是郭襄无疑。 阳钢初次看见到郭襄,只是觉得十分亲切,竟然没有陌生之感,恍然想来,记得前不久自己在襄阳还抱过这个女孩儿,那时候她尚且是个婴儿,世间就是无奇不有,今日再见,她竟已经是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了。 郭襄天资比她姐姐郭芙聪明百倍,在琴棋书画奇门八挂上都颇有建树,对各家武学也都略之一二,但她毕竟年纪太小、内力不深,与偌疯这种绝世高手相斗,根本不是对手!只勉强过了几招就被偌疯的掌力压的喘不过气,完全不敢与之硬接,只有连连躲闪,绕着亭子游斗。 偌疯根本没把郭襄放在眼里,仿佛和她逗趣一般,上窜下越逼的她手忙脚乱,但却并不伤她,明显是故意显弄! 阳钢一来此地就看出郭襄全然不是偌疯对手,那偌疯似乎并不想伤她,若真要杀她,只怕几招之内就可取她性命。, 偌疯看见少林寺僧人已经达到,丝毫不放在心上,僧袖飘飘的潇洒停住身子,哈哈大笑道:“小姑娘,想当年你爹爹、妈妈、姐夫都不是我的对手,就你这花拳绣腿的几下功夫,还没学到他们的一成,也敢来与老衲相斗?嘿嘿,老衲先找少林和尚们的晦气,之后再和你慢慢玩。”说完之后又是一连串长笑,对着郭襄望了一眼,又道:“喋喋,小丫头,你和你娘你姐姐长的一样动人。”丝毫不见大师风范,贼眉猥眼,一副为老不尊的摸样。 天鸣方丈宣了一声佛号,此时少林众僧都是神情严肃。 郭襄小脸憋的通红,见偌疯停手才大舒了一口气,但却没有丝毫畏惧之色,不服气的说道:“老和尚,你吹牛。” 偌疯大笑:“我骗你做什么,当年我一掌打的你爹爹口吐三道血箭,一拳打断你姐夫四根骨头,你妈妈更是不敢与我过招、还想拜我为师。”众目睽睽下,口气毫不羞耻,仿佛说的全是真的一般。 阳钢站在人群之中嘿嘿冷笑,暗骂:“没想到二十年后,偌疯老和尚竟是更加无耻了!这一大把年纪了,脸皮比年纪还厚,骗小姑娘的事也做得出来。”此时阳钢站在少林僧人之中,偌疯没有注意到人群中的他。 郭襄美目一瞪,先是不相信的摇了摇头,随即嫣然一笑,娇声道:“老和尚,依我看啦,你又是在吹牛,如今我爹爹妈妈和姐夫都不在了,你说的天花乱坠、吹的再凶再狠也无人知晓。”语言清脆,一入耳中,人人都觉说不出的舒服好听。 偌疯怪声道:“老衲本就是天下无敌,又骗你一个小丫头做什么。嘿嘿,少林派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但我随随便便就可以把这些‘天’和‘无’字辈的高僧打败,不信一会儿你看我怎么和这些少林和尚过招!嘎嘎,不如你跟着我把,我教你武功如何?”当今老一代的高手都已去世,偌疯说这话自己认为还真是昂首挺胸。 “二十年前没打死你这恶僧,今天一定不让你再活了。”阳钢本对偌疯没有多大敌意了,但此时见他说话的口吻,和一副猥琐摸样,心中极为不舒服。 郭襄并非没有见识之人,他见偌疯的武功,确实只有已经去世的外公、爹爹出招有这样的劲力,心中有些忐忑,心想莫非当年父母姐夫真输给过这老和尚不成?只有抿嘴一笑,一时倒无话可说。 就在此时,只听哈哈大笑几声,无相上前两步,对郭襄温和一笑,说道:“郭二小姐,你休要相信他的胡话。” 郭襄大眼眨了眨,也咯咯一笑,忙道:“我本就没有相信,无相大师,你且说说真实的给我听听。” 无相道:“二十年前在襄阳老衲是亲眼所见,偌疯和尚代表蒙古五大高手向我中原武林五大高手挑战,结果他们四人重伤,偌疯为了活命,被你爹爹和姐夫吓得当着天下英雄亲口服输,最后才得脱身、闹了个落荒而逃。” 郭襄听到这些自己没缘经历的昔日往事,似乎十分兴奋,拍手道:“原来是这样啊,老和尚歪曲事实,好不知羞。”话到这里,忽然神色一黯,往事逝去,自己反正是再也见不到了! 偌疯当众被揭老底,脸色一变,由笑转怒,双目咄咄望着无相,阴笑道:“嘿嘿,老衲今日是专程来踏你少林派,好,好,那就从你开始吧。” ------------ 第180章 谁是正宗 第180章 谁是正宗 偌疯目光转移向少林群僧,一开口就既已把话挑明,少林众僧均是脸色愤怒,群僧这时方始明白,这偌疯上得少室山来,竟是要以一人之力将少林寺挑了,如此一来,不但他自己名垂千古,也使得少林派从此以后无法在中原武林立足。 情景如此,无相大师自然不会退缩,上前一步,双手合十道:“那请指教!” 偌疯倒是不急,似乎心有所谋,嘿嘿冷笑:“我师傅火头陀工僧出自于少林寺,他老人家胸中武学博大精深,才是真正的少林正宗,只是你们这些俗僧嫉妒才能,硬把他赶了下山。嘿嘿,尔等都是浪得虚名,我师傅不与你们计较,但老衲却不服气,今天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做少林正宗。” 火头陀出自少林,也曾差点灭了少林,他的名字是少林派最大的禁忌,虽是百年旧事,但做为少林重耻,少林僧人无一不知。群僧虽然知道偌疯为来此不善,但火头陀被众高僧合力赶出少林竟被他说成不于少林僧人计较,语言之中明明是要歪曲事实,偌疯此言一出,少林群僧涵养再好,也都忍耐不住,纷纷大声呵斥。 少林群僧动怒,无相道:“大师好不讲道理,说我少林派不是正宗,而你师才是正宗,岂足介意?” 这时一位八十老僧怒道:“你师本是一个灶下烧火的无辈小僧,他所习少林武功全是从藏经阁偷学而来,此等无耻行径,何来正宗之言?”此僧是心禅堂的天月大师,天月的师傅就是被火头陀打死的,所以最是痛恨火头陀。 偌疯毫不以为然道:“我师乃正正当当拜入少林派弟子,既是少林门徒,那进入藏经阁习武就和进入自家书房一般,又何来偷盗、无耻之说。” 偌疯此言一出,所言也是属实,少林群僧一时言哽,各个气愤无比,但却不能狡辩。 火头陀之事,阳钢曾也听说过,此时听偌疯强词夺理,不过他说的似乎也有道理。暗骂老恶僧狡猾,心中忽念,暗道:“扯出这些成年老事,看来偌疯来少林派,不光是想以武力挫败少林,依他的话来看,只怕还另有图谋,是想霸占了这千年古刹,想自己做少林方丈,重建一个以他为首的少林。” 郭襄见少林派僧人被偌疯讲的哑口无言,美目流转,轻轻抿嘴一笑,说道:“偌疯大师,你说你师才是少林正宗,少林派却不是正宗,那你师所学又是从少林寺的藏经阁而来,如此说来,这少林派如何又不是少林正宗了?这也太矛盾了吧!咯咯,就好比是儿子和娘的关系,少林派是娘,你师傅是儿,有娘才有儿,没娘哪来儿?要娘先是正宗的,儿才是正宗的,若娘都不是正宗的了,那儿岂不是娘偷人……。”她毕竟是一个妙龄女郎,话到这里,满脸娇红,抿嘴不好意思说下去。 少林派都是不近女色的和尚,听郭襄这比喻看似不伦不类,但却字字针锋,相当有说服力。武林中人丢了名分和声望比技不如人败给人家还重要,这时群僧心中均是一畅,一起对郭襄抱以感激的眼神。 郭襄看着偌疯,吐了吐舌头,又笑道:“咯咯,娘生儿养儿是天经地义,儿叛娘可是大逆不道呀。这个道理,想必大师一定明白。” 偌疯微微一愣,一时也不能答辩,听师傅被她比喻成了少林派的儿子,自己岂不成了少林派的孙子?加上自己师徒都叛离了少林派,这样一来,儿孙两人岂不都是大逆不道之辈?绕是他皮厚脸老也是面色一红,干咳两声,对郭襄奸笑道:“小丫头好利的嘴。” 郭襄嫣然道:“小女子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比起大师的那份无理兴口也要占三分的本事,小女子可自愧不如。”悠然的抚了抚耳玢垂落的法丝,神态优雅悠闻,举止之间自有一股江南山水中的清灵之气,有若晓露水仙,娇嫩之中带有几分脱俗之感。 人群中的阳钢听郭襄弹口如簧的巧妙话语,又见她的神貌气质,心中一动,此女和她姐姐郭芙完全不同,除了她原有的神韵,还完全继承了蓉儿阿姨的风采! 偌疯口才虽然强过深居老寺又朴实无争的高僧们,但比起灵巧聪慧的襄儿自然是差的太远,他无话可说,只有大笑。口舌上占不到便宜,笑声忽顿,厉声道:“管他娘偷汉子生儿也好,儿子叛娘大逆不道也罢,哼,哼,还是拳头上见真章吧,谁强谁就是正宗,打过就知道了。” “阿弥陀佛!”天鸣方丈温言道:“出家人应无竞胜争强之念,大师修为精湛,佛学也应不浅,乃是一代高僧,戾气为何如此之重?出家人皆心平气和,你胜了我们又如何?大师还是早早下山去吧。” 阳钢心中一笑,暗道:“偌疯来此明显另有图谋,天鸣老和尚真是愚昧单纯,竟然没有看出。哈哈,偌疯只是年纪大点罢了,哪是高僧?明明是正宗的恶僧一个。” 这时郭襄也掩口一笑,小声道:“偌疯大和尚一看就是又坏又恶的邪僧,天鸣大师可别夸他。”她对偌疯实无好感,口无遮掩,丝毫不怕得罪偌疯。 偌疯横了郭襄一眼,眼神中带着又是怒气却又有欣赏的神色,狂笑道:“天鸣,你真是愚昧,真正有能者,岂能无竞胜争强之念,只有你们这些无用平庸之人,才避居深山不做争强好胜之事。嘿,闲话莫说,无相,老衲先拿你印证功夫。”之后又对郭襄一笑:“小丫头,让你开开眼界,见识见识什么叫做不世神功。”一副猖狂摸样里,口气之中竟颇带讨好巴结之意。 “好,我就用‘摩柯指’来与你斗斗。”无相一面说着,一面缓步而前,他僧袍一挥,右手食指与中指伸出,双目狠狠凛视偌疯,神色充满憎怒。 “摩柯指”乃少林七十二项绝技之一,主攻霸道凌厉,与那“拈花指”恰恰相反。 “偌疯武功之强,只怕少林派无一人能够匹敌,无相大师虽是高手,只怕也不是他的对手。”阳钢心中暗念,又不禁好奇,想看看二十年后的偌疯武学修为上到底达到了何等境界。 偌疯脸露诡笑,说道:“听说少林达摩堂首座无相大师的‘摩柯指’绝技练得出神入化,今日得见,只怕不过如此。嘎嘎,老衲让你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摩柯指’。”说着也是袍袖一挥,右手食中两指伸出,作“摩柯指”的起手之状。偌疯所学武功本是出于少林派,他会少林绝技,少林僧人也并不奇怪。 二僧之间相隔三丈,手同时缓缓伸起,忽然之间,同时动作,速度迅速无比,只见二僧各自向着对方弹了三弹。六道霸道刚猛的劲气激射而出,只听得波波波三声空气爆炸发出的轻响,是指力相撞。 无相大师身子一晃,连退了三步,突然间胸口射出三支血箭,激喷数尺,双腿一软坐倒在地。两人指力较量之下,无相不敌,给偌疯三股指力圾散他的指力然后都中在胸口,便如是利刃所伤一般,已是受了重伤。 这无相大师身为达摩堂首坐,武学修为已不在心禅堂七老之下,他为人虽是威严和也十分慈和,极得寺中小辈僧侣爱戴。此时一上场就被重创,少林僧群无不惊然色变,连忙把他扶了下来。 偌疯下手狠毒,自然不会向阳钢那般故意留情,重伤无相之后,得意的大笑,拧头望向郭襄,喋喋怪声道:“小丫头,老师傅我的少林绝技如何?”口气之中,尽是炫耀之色。 郭襄脸色一白,她与无相关系不错,见无相受伤,自是不欢,瞪了偌疯一眼,不去理会。阳钢见偌疯的指力,心中一振:“老和尚二十年后功力精近不少!” “老僧来与你过招。”这时一声大喝,突然风声微动,灰影闪处,一人“呼”的一掌向偌疯心口击去,这一掌迅速沉猛,凌厉之极。掌风所趋,正对准了偌疯心口的至阳穴要害。这出手的僧人是心禅堂七老之一的天月大师。 这一招看似去得极为忽然,但天月大师是先喊话再发招,并且正对偌疯正面,所以并无偷袭之嫌。 偌疯见天月所施是“班若掌”,心中一喜,恰好自己也会班若掌!立即双手微动,左掌贴于神道穴,右掌贴于筋缩穴,掌心向外,掌力疾吐,那神道穴是在至阳穴之上,筋缩穴在至阳穴之下,双掌掌力交织成一片屏障,刚好将至阳要穴护住,手法巧妙之极。 阳钢见偌疯这一招配合得丝丝入扣,倒似他者故意凑合上去,要天月一显身手一般,好让自己试演上乘掌法,忍不住心中一喝:“好狂妄!” ------------ 第181章 居心不良 第181章 居心不良 天月大师见偌疯神色之猖狂,知道他是狂有狂的本钱,心中不敢丝毫大意,全身内力运于双掌,猛力向偌疯胸口拍去。 偌疯冷冷一笑,两手微伸,双掌之力将天月大师来掌挡过,使的正是“班若掌”招式的奇妙手法。两掌相接,“波”一声响,天月反被偌疯震得双手阵阵发麻,连退三步后胸口尚且起伏不定,心中隐隐作颤:“此人武功之强,此地除了刚刚和我少林高手过招的阳施主之外,我少林派是无人能敌也!” 两僧连对三掌,每一掌天月都要重重退上三步,偌疯哈哈大笑,两手掌影翻滚,不给天月丝毫喘息的机会,只是数招,天月就感觉颇为此力。但老和尚性子颇为刚韧,双掌飞舞,硬撑之时还咬牙猛攻。 “天月老僧不是偌疯的对手!少林心禅堂也绝无一人可敌偌疯!”阳钢见天月脸色通红,快退到一株老树之下,已知他难以支撑。但他想看看少林派到底有多少绝技武学,知道天月一败立即又有高僧补上,所以暂时没有出手相助之心。 果然两僧对到第五掌的时候,偌疯长笑一声,一掌印在天月手心,而天月又是连退数步,口吐一口鲜血,浸红了胸前僧袍的一大片,他敌不住对方掌力,已是受了内伤。 偌疯毫不留情,更是有心炫耀,虽然已经得胜却不停手,拧头对身后郭襄笑道:“小丫头,大和尚我强不强?哈哈,哈哈……”“班偌掌”使罢,立时变招,单臂削出,虽是空手,所使的却是“燃木刀法”。 这路刀法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最神秘的奇功,练成之后,在一根干木旁虚空快劈九九八十一刀,刀刃不能损伤木材丝毫,刀上发出的热力,却要将木材点燃生火,当年天鸣大师的师父玄空大师即擅此技,自他圆寂之后,寺中已无人能会。“燃木刀法”是单刀刀法,偌疯此刻是以手掌作戒刀,狠砍狠斫,全是少林派武功的路子,炎热气焰竟比利刀还要强上三分。他一刀劈落,波的一响,天月右臂又中招,顿时全身一阵炎热,心口似乎都被火眼灼烧一般,手臂骨头被劈断。 “休得再下重手!天云前来讨教。”就这时一声大喝,一老僧见再下去天月非被击死不可,飞出人众接下天月,这人是心禅堂七老的老三。天云站在偌疯身后,是从后面飞出,为了抢救天月,人未到已先一掌向偌疯后心打去。 少林高僧毕竟不对江湖宵小,偌疯闻得背后掌风袭来,掌力极其混猛,若是硬受下来,纵然他有“九阳真气”护体也是抗不住。当下不敢大意,弃了天月,忙转身拍了一掌,把天云掌力化解。 天云大师内力要高于天月一小筹,他与偌疯对了一掌,僧袍被激得鼓荡起来,胸口却也是一阵气血沸涌。手掌酸麻,心中暗怒,心道:“内力好深厚!看你到底会多少少林的绝技。”大喝一声,跟着变掌为拳,击向偌疯的后颈。 少林寺七十二项绝技博大精深,又含有拳、掌、刀、剑等各种武功,就算悟性再高、穷极一生也不可能学完,少林七十二门绝技之中,更有十三四门异常难练,纵是天资极高之人,毕生苦修一门,也未必一定能够练成。‘天’字辈的每位高僧花了一生心血,所会者最多不过五六门,此时天云见偌疯出手就已经连施了“摩柯指”“ 班若掌”“燃木刀法”三门绝学,心中又是震怒也又是佩服。其实火头佗是少林派几百年不遇的奇才,少林七十二绝迹他一生共学会了二十一门,而偌疯在武学上资质也算极高,到八十岁时候终于学会了十七门。 这时众人已看清天云大师出手,少林高僧都知,他用的已经是“十三太保横练拳”,此套拳法也是少林七十二项绝技之一。“十三太保横练拳”是极为刚猛的外加功夫,拳力威猛无比,修炼此功并且还有自身防御功能,比之铁步衫、金钟罩要高了数个等级,天云用了六十年,才练成这门功夫,他一生光阴尽花于此,所以也只会此门神功。 天云大师变招奇速,等偌疯回头转身,右掌跟着斩下。偌疯反应却更快,左指挥出,削向他掌缘,用的又是“摩柯指”。天云若不收招,刚好将小指旁的后豁穴送到他的指尖上去,其时偌疯全身之力聚于一指,立时便能废了天云的手掌。这一指看似平平无奇,但部位之准,力道之凝,的是非同凡俗。 偌疯虽是对头,少林众僧都不禁暗叫道:“好指法!” 天云立即收掌,双拳连环,瞬息间连出七拳。这七拳分击偌疯的额、颚、颈、肩、臂、胸、背七个部位,快得难以形容。偌疯无法闪避,但却哈哈大笑:“你这‘十三太保横练拳’算什么,老衲看来也不值一提。”也是连出七拳,他有“九阳真经”这样强大的护体神功,对其他护体气功全不放在眼里,所以自然不会去练习“十三太保横练拳”,用的是“少林金刚拳”。 但听得“砰砰砰砰砰砰砰”连响七下,之中又夹杂着骨节的劈啪之声,仿佛空气在爆炸一般,偌疯每一拳都和天云的七拳相撞。他在这电光石火般的刹那之间,居然每一拳都刚好撞在天云的来拳之上,要不是武功到达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凭你眼力速度再快,那也是决不可能之事。 七拳一击出,偌疯暴笑声不断,天云的身形却是暴退一丈,脸露痛苦之色,双手软软脱下抬不起来,原来竟被偌疯硬生生用拳力把他手臂给击撞断了,刚刚的骨节炸响,全是从他手上发出。 偌疯桀桀狂笑,大步跃起又飞身扑下,一拳向天云头顶击去。 “天云已无还手之力,受此招必死!”偌疯这招迅雷不及,少林众僧站在偌疯身后来不及助手,阳钢心中一震正准备出手,就在此时郭襄娇声道:“偌疯和尚手下留情!” 听见郭襄一喝,偌疯竟真的住了手,得意道:“哈哈,小姑娘若答应拜老和尚我为师傅,以后乖巧的斥候在我身边,我就答应饶他一命!” 郭襄小嘴一嘟,秀眉深瞥,脱口道:“你休想!”与此同时,天云大师已经负伤退到了僧群之中。 少林众僧见偌疯连施绝技,自知寺中无人能敌他,寺中虽无怕死之辈,但知道上去也只是枉丢脸面,一时竟无人上前应战,今天算是一败涂地,大大的丢了脸面。僧众个个神色惨然,但偌疯无人能敌,众僧无可奈何只有嘘叹。 偌疯见天云败退、众僧垂丧,狂笑之下一脸不以为意,仿佛早知道自己会胜的如此容易似的,他反是兴致勃勃的把注意力放在郭襄身上,嘿嘿直笑,朝郭襄大步走了几步,神色之中充满邪恶。 郭襄看见偌疯的眼神,有是厌恶又是烦闷,不过心中也嘣嘣直跳,只感觉受到了威胁,情不自禁的连连后退几步,暗道:“这偌疯当真厉害得很,少林寺的和尚们无一人能够敌他,他表情对我有些怪异,这可如何是好?哎!要是我外公、爹爹、姐夫随便一人还在世上,那我何需惧怕于他!” “哼哼,你若敢靠进襄儿三步之内,我必让你死不如活。”与此同时,阳钢心中狠笑。 这时天鸣方丈往郭襄面前一站,温声道:“偌疯大师,今日比武是你赢了,少林寺弟子无人能够比的过你。”神色颇为凄然。他本想求阳钢助手,但想起少林寺上下刚误会阳钢,又不知道阳钢是否肯相助,所以不敢开口。 偌疯脸色阴奸无比,目光复又望向天鸣,笑道:“老方丈主动认输就好,以老衲之见,少林寺不妨从此散了吧,诸位高僧分投清凉、普渡、五台诸处寺院托庇安身,各奔前程,岂非胜在浪得虚名的少林寺中苟且偷安。” 他此言一出,少林群僧虽是输了,也忍不住纷纷大声呵斥。天鸣绕是性情温和,也是怒道:“大师已占上风,本寺也已认输,你何以仍如此咄咄逼人,不留丝毫余地?” “若肯留余地,我又何需辛苦赶来少林寺。”偌疯长笑一声,终于说出来此目的,狂然道:“大家刚刚都是亲眼看见,老衲打败各位所施的武功都是少林派的绝技,所以说我才是少林正宗。嘿嘿,俗话说‘胜者为王’,我的少林武功学的比你们都好,从今日开始,不妨这少林方丈就由我来做罢了,寺中僧人想留的可以留下,不想留的另投别处去吧。” 自从全真派散后、丐帮又败落,少林派却迅速崛起,如今已隐隐成为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偌疯心想若做了少林方丈,在江湖上可说是得高望众,以后再把天下有名的高手一一打败,自己就能成为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他在二十年前追随蒙古王子,曾被封为“天下第一高手”,就是为了天下第一的虚荣,只可惜后来被阳钢、郭靖打败后没脸在回蒙古大军,可是直到此今、此欲并没有消减。 偌疯话到这里,少林群僧无不动容,寺中众僧恨极了偌疯,虽然他武功高强,但又怎肯让他来做方丈,僧人们本是涵养极好,但也忍不住有人大喝起来:“你休想,我们就算和你拼了性命,也决计不让你控制少林一派。” 这话一出,偌疯倒是心中暗暗一颤,若少林众僧真是一涌而上,那他纵然有惊天的本领也决计不能对付,嘿嘿一笑,是把目光望向天鸣:“老和尚,难道少林派就被你调教成了这般不讲江湖规矩的一群乌合之众,单打独斗不成,就想一涌而上。哼,哼,我也是少林弟子,少林派由你带领,看来也发扬光大不到哪儿去了,你是肯不肯退位,把方丈之位让与我做。”说到后来,口气已有逼问之意。 天鸣方丈面色一怔,少林派是武林正道,对方只一人前来挑战,若是用罗汉阵围打尚且可以,但‘天’字辈高僧群起而攻却是大大违反了江湖规矩,就算胜了都比败了还丢脸。他一时不知若何回答,但少林一派的主持并不是谁武功高就由谁来当,而是由先任方丈在佛法深厚的弟子中选传,偌疯要当少林方丈,再他看来也是天方夜谈。 郭襄本是实不愿和偌疯说话,但又忍不住道:“偌疯和尚,少林方丈素来都是慈悲为怀的高僧,可你这人出手狠辣歹毒,比其邪派人物还狠三分,怎么能做少林寺的方丈。” 偌疯怪笑一声:“慈悲为怀的高僧有个屁用,若是老衲带领少林派,一定可以统一江湖、领袖群雄。”忽然嘎嘎一笑,直勾勾的望着郭襄道:“小丫头,我做了少林方丈,立刻把你收为少林派第一个女弟子。” 遇到如此无耻之人,郭襄口齿在利也羞于狡辩,气的嫩脸一阵雪白。佛门之地绝不许收女弟子少林千年禁忌,偌疯既然毫不放在眼里,心中哪有什么少林寺规?此时少林众僧都已大骂起来。 阳钢在僧群暗处看见郭襄眼神中的愤怒,心中也随之一怒,暗道:“襄儿岂能让你这老淫僧开口调戏!”少林派的事情且不说,光为了郭襄,此时再不出手已是不行了,在人群中冷笑一声:“偌疯和尚,我来与你比比若何?” ------------ 第182章 前世今生 第182章 前世今生 少林群僧无一是偌疯对手,束手无策正是焦虑,就这时听见阳钢一声冷喝,众僧均是心中一振,随即大喜。他们可都是见过阳钢出神入化的本事,心想若有他相助,少林派这次的危难大可化去。 阳钢一直在人群中没有出声,之所以也没有人去注意他,这时忽然出声,偌疯先是微微一愣,也不看人,狂笑道:“还有不知死活的人想与老衲比试,哈哈,好,好!”话完后随即才向阳刚望去,一见其人,先是全身一颤,瞬间脸色骤变,像是遇见了鬼神,情不自禁连退三步,狂妄之气顿消,惊栗道:“是你……是你小子……” 阳钢见偌疯神色就知他认出了自己,二十年后他还能一眼认出自己,心里倒是有些颇为自豪,潇洒的从人群中走出,微微一笑,明知故问道:“偌疯老和尚,可还认得我否?” 偌疯曾被阳钢一掌震下万丈山崖,幸好掉在一棵山壁上的横长大树上才侥幸活得一命,绕是如此他也身受重伤,真元受损,在崖下苦修了十多年才恢复。他一生中最惧最恨的人乃是阳钢,且莫说二十年,就算是两百年又岂能认他不出! “你……你不是已经不在我江湖之中了吗?为何……又出现在少室山上?”偌疯见阳钢靠近自己,如避鬼神似的,连忙又退了几步,表情极度紧张,好不容易才镇定问道。 阳钢心中想到,看来二十年后自己已经不在江湖中了,莫非是退出江湖了?偌疯有些害怕自己是常理之中,但见偌疯惧怕自己到如此地步,阳钢还大是出乎意料,有些摸不着头脑,开玩笑的口气道:“你我一邪一正,正邪不能两立,你坏事做到哪里,我就出现在哪里,这有什么希奇。呵呵,貌似这也叫缘分吧!” 偌疯恨恨盯着阳钢,咬牙切齿道:“嘿嘿,这与正邪无关,乃是我少林派内部之事,不管你是神仙也好、鬼怪也罢,这与你有何干系?老衲还是与你无缘无分的好。” “偌疯为何说我是神仙鬼怪?”阳钢心里一诧,有些莫名其妙。忽然想到,莫非二十年后自己已经死了?这时忽然又起了一个怪缪的念头,随即又想,二十年后自己才四十来岁,只要不出意外,应该还活在世上,可照这样说来,穿越而来的自己若遇见现在的自己,那岂不是出现了两个阳钢,若发生了这种事情、这种违背天地常伦的冲突,任谁都是无法能够解释明白的!之所以说,不可能,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那这样说来,现在的世上,绝对没有四十岁的阳钢,难道我真的死了?眼下到底是前世还是今生,一连串不能解释的问题缠绕在阳钢心头。 偌疯见阳钢脸色迷茫不语,他反而更是莫名紧张,外力内敛,九阳护体真气运遍全身,怒道:“姓阳的,你为何不语?少林派内部之事你既知无权插手,你还是请离开吧!” “此事且不再想,先解决眼下事情再说!”阳钢心神一定,朝郭襄一指,复又笑道:“你乃一世恶僧,心中从未有过少林派,少林派也从没把你当作过自己的门人,你与少林派之争能不能算少林派内部之事且想不谈,只凭你对这位姑娘不敬,我就决计不能饶恕于你。” 阳钢此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惊,郭襄更没想到他出面所为竟是自己,美目流盼、桃腮带晕,对阳钢嫣然一笑,表示感激,心中却是暗想:“这人为什么对我这般好?他是谁?难道他是我父母的朋友,可看他年纪比我大不了几岁,似乎又不可能是我父母的朋友。” 偌疯却是心中一明:“我得罪了他小姨子,怪不得他要找我晦气。”暗暗后悔自己对郭襄出言轻薄。仔细看了阳钢一眼,只见他颜貌与二十年前没有丝毫变化,仿佛二十多岁,越是如此,他越是心悸。 偌疯脸色这么一阵变化,神色除了惊诧万分之外,众人从他眼神中竟看出了害怕之意,少林群僧对阳钢更是敬佩了,郭襄最是好奇,光彩明亮的双目偷偷向阳钢打量,暗道:“这个男子是谁?偌疯老和尚如此厉害的人物竟也惧怕于他!他竟有如此大的魄力!”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老和尚很害怕你啊。”郭襄听阳钢自称是正派人物,又见他出面威慑住偌疯,心中对他很有好感,见他年纪仿佛只大自己几岁,感觉亲切多过威严,她胆子本大性格又豪迈,于是笑着问道。 阳钢微微一笑,心想我就是你姐夫,你竟不认识!此时他连这二十年后现实中的自己到底是死是活还是怎么样这个问题还没弄清楚,所以嘴上却没回答。 见郭襄不认识阳钢,偌疯却是大为一愕,但他此时关心的并不是此事,谨慎道:“姓阳的,二十年前我与你是有一些过节,但你也一掌把我打下山谷,让我身受重伤几乎丧命,如此算来,我们之间过节已算扯平了。刚刚对郭姑娘出口有不敬之处,老衲再此道歉就是,如今你我不是同界之人,还请勿要管我闲事。”说到这里,对着郭襄恭敬一鞠,道:“郭二小姐,老衲言语粗鲁让小姐不喜,真是万分不是,还请原谅则过。” 偌疯当着众人面上亲口对郭襄道歉,明显是惧于阳钢的威慑,在场众人无不大惊,包括阳钢在内。 道歉郭襄并不放在心上,她本不是小气之人,再说偌疯并未把她怎样,咯咯一笑:“老和尚武功高强,本来小女子也是很佩服的。” 偌疯老脸一红,丝毫不见狂气,低声道:“在仙人面前,我这等凡俗之辈又哪敢妄称‘高强’二字。” “仙人?难道偌疯把我当作神仙了?”阳钢心中一震,忽然想起飘渺居士的话,脑海一亮,顿时心中狂喜,暗道:“莫非这个时代我没死,我是得到三件玉女圣物,之后拥有了打败宇文怒的力量,变成了像飘渺居士那样脱离凡界的人!所以江湖之中不在有阳钢此人!” 随即心中总结:以自己现在的武功修为,虽说比偌疯要强一些,但决对没有让他害怕到如此境界的地步。这样说来,他是把自己当作拥有打败宇文怒之后力量的阳钢了!想到这里,不禁暗笑:“自己竟然有如此震撼之力,让偌疯害怕到如此地步,哈哈,他如今修为不在当初五绝之下,如真是动起手来,只怕百招之类我胜不到他半式。” 郭襄聪明不下其母黄蓉,从偌疯和阳钢一连串对话之中,她似乎隐隐感觉到什么,心中念道:“这位大哥哥姓阳、他二十年前就打败过偌疯老和尚、偌疯说他是仙人。”眼波盈盈望着阳钢,先是欲言又止,终于怯声问道:“你是阳钢,我……我姐夫……?” ------------ 第183章 葵花惊现 第183章 葵花惊现 阳钢听到郭襄的呼声,心里微微一怔,暗想小丫头竟然猜出了自己的身份,淡淡笑了笑,拧头柔声道:“不错,我就是阳钢。” “阳钢!”无相大师大呼一声。 在武林豪杰心中,这个时代,江湖上本已无阳钢此人,而此刻阳钢此言一出,在场自然无不惊愕,山腰上的少林群僧,先是一片寂然,随后全场震动。 小郭襄虽猜出眼前这个青年男子就是阳钢,但真正听到阳钢确切的回答,心中仍然是大惊不已,痴痴望着阳钢,片刻间不知如何言语。 偌疯和尚心中认为阳钢此刻至少三成是人有七成是仙,虽然昔日有一掌震下山崖之恨,与阳钢算是仇恨深固,但此时心中忐忑,却也不愿贸然冒险和阳钢为敌,不敢多留,定了定神,长笑一声道:“老衲与阳大侠乃是故交,既是阳大侠出面,老衲自然要卖个面子,今日不在当与少林过不去,老衲这就离去。” 阳钢心笑道:“偌疯老和尚竟如此惧怕于我,还不动手就直接打起了退堂鼓。”自从遇见独孤求败、又从林朝英身上得到‘玉女丁香’后,阳钢自觉修为又提升许多,此时对付偌疯有十成必胜把握,但他既不以为敌,那自己也没必要强与他动手,当下哈哈一笑:“对对,你我乃是故交,多谢大师赏阳某一个脸面!” “嘿嘿,嘿嘿,你卖姓阳的面子,我却不稀罕他的面子。喋喋,喋喋……”便就此时,僧群中传出一阵尖声怪笑,此笑声刺耳之极又带着几分妖腻,咋一听是男子之音却又有几分妖气。 这一阵怪笑听起来不大、但却似利针透骨、无孔不入,立时压住了在场少林群僧的哗闹,使每一个人的心神为之一颤,注意力自然而然转向那发音之人。但见人群中一道灰影一晃而出,也不见那人有如何动作,仿佛一缕清风,只见一个面部净滑无须的五十多岁僧人已经站在阳钢、郭襄与偌疯之间。 “此人身法好奇好快!”阳钢微微一诧,在场除了他和偌疯,无一人看清那僧人是如何动作的。偌疯本是要欲要离开,听到此言,倒是大出意外,暗道:“这人身法快的出奇,怪笑之声又如此摧神,内力必定绝高,少林寺中,看来还有高人!” “听这僧人的口气狂妄,似乎与我有过结一般。”阳钢心想自己刚刚大挫少林高手,少林寺中有人憎恨自己也不足为奇,不过见少林寺还有隐藏的高手,仍不免好奇向那僧人望去,忽然间,竟似乎有些眼熟,但又记不起此人到底是谁。 这时恰好那僧人也望向阳钢,两人双目对视,阳钢只觉得那灰衣僧人双目如针似芒、异寒无比,不禁心头一寒。暗道:“此人是谁?看此眼神,仿佛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心里仔细回忆,自从踏入江湖,除了那偌疯和尚,好象并没有与任何中原僧人有个过结。 郭襄见到从小崇拜神仰姐夫,好久才平定情绪,此时听那灰衣僧人的口气,心里也完全清醒过来,撅了撅嘴,娇声道:“你这和尚好生不知好歹,我姐夫好意替你少林解围,你却这般无理。” 灰衣僧人对郭襄的话似如不闻,盯着阳钢,眼中恨怒却越来越浓,尖腻的嗓音说道:“真没想到……没想到是你,哼,哼,我与你见面不多、至今已经记不得你的面容摸样,但你我之间的仇恨却是不共戴天,我永远记得你的名字。” “这和尚当真与我有大仇!”阳钢心里暗惊,仔细回忆当年自己所认识的人中又并无这个少林和尚。 此时那偌疯也看出其中另有原情,心想原来这灰衣僧所针对的竟然不是自己,不由暗起幸灾乐祸之心,他本是胆大之人,情势既然已经不是针对向自己,身子默默退了几步,人却并未离去。 这时少林方丈天鸣大师望向那灰衣僧人,轻喝道:“红叶,休得无礼。你才入我少林数年,不识得江湖高人,还不快快退下。”原来红叶入少林派不到十年,他从不显露武功,平素在寺中极为低掉孤僻,从不与人交往也不与人多言,出家之前的来历少林寺中无人知晓,他年纪虽长但入门时间不长,寺中僧人也都认为他只是个修为低微的普通和尚。 “原来这僧人名叫红叶。”阳钢微微一笑,自己以往绝对没有与名叫‘红叶’的和尚有过交往,只是想不通那红叶为何如此仇恨自己。但下也不在乎,望了望郭襄,复又淡淡一笑,说道:“想必红叶大师技艺高超,不屑阳某多管闲事。咳,你少林之事阳某本无意插手,我只是不能让人欺负我这个小姨子罢了。” 红叶尖声道:“你似乎替少林解围与我毫无关系,我入少林只是为了图个清净,好潜心修炼武学,丝毫不想插手打打杀杀之事。哼,今日出面,独为你阳钢一人而已。” 红叶的这一番话说出,已是言名不在乎少林派的存亡,并非为了偌疯、而只为了阳钢一人出面,此话明显绝情无义、不是正道侠义之士所为,众人均是大惊,天鸣大师心中隐怒,不过又是诧然道:“红叶,你莫不成认得阳大侠?” “阳钢,你可还认得我?”红叶不答天鸣之问,而是面带寒笑反向阳钢道。 阳钢冷冷一笑:“阳某记性不佳,不识红叶大师此人。” 红叶僧袍一拂,眼神中明明怒恨无限,神色却妖然道:“那你可还记得重阳宫弟子全真派伊志平吗?” “伊志平!”阳钢心头一震,经过这一提醒,再仔细向红叶和尚望去,心中骤然大悟,模糊记忆中果然就是当年全真派道士伊志平的摸样,不禁骤然想起二十年前伊志平欲图玷污小龙女,自己盛怒下种生死符在他阳根之上来惩罚于他,终害得他因受不住疼痛而自己挥剑断了阳根之事。只是阳钢虽然与伊志平之间的事情奇巧,两人彼此对对方的名字绝对永世不会忘记,但二人真正相见碰面却不过短短两次,之所以阳钢虽是过的二十年如一日的穿越者生活,却也不记得了他的面容。 此时宋朝灭亡,终南山上的全真教早也烟消云散,少林众僧听到伊志平自报来历,也都是心里暗惊,均不由猜想他为何要这般埋名隐姓的投到少林门中。 原来伊志平二十年前在终难山上因贪图小龙女的绝世美色,受师兄赵志敬的怂恿想做那图谋不轨之事,之后被阳刚种下生死符后不忍痛苦而自己自宫,此事又被全真派丘处机等几位师叔伯知道,他在全真派的地位自然是一落千丈,丘处机等免去了他首坐弟子之位在也不加重用。伊志平自己也无颜再留在重阳宫里,伤好之后便悄悄下山离去。 伊志平原本也算是有几分英雄志气的人,他离开终南山后,一个残躯之人行在江湖自是心底自卑,此事全真派虽然没有外传,但全真弟子却是无一不知,他名声已毁在江湖中遇见同门师兄弟又是遭遇冷眼唾沫,几番下来,心中万般凄凉,茫茫江湖更是不知去何处。想要寻找个无人认识之地隐蔽而生,恰巧偶尔路过皇城,想起自己当时情景,心中一念,竟咬牙狠心去做了太监。 进宫做了宦官,身边与自己“同病相怜”之人处处皆是,如此伊志平才稍稍好受一些。他活的人不像人妖不像妖实属自作自受,但心扉终究不能解开,此一切都是阳钢所赐,因此对阳钢的仇恨一日深过一日。 处在深宫之中闲时颇多,伊志平因怨恨凄苦化为动力,加上他本是颇具智慧之人,竟自创出一门专供太监习练的武功,取名为《葵花宝典》,一晃十多年,略有小成,自觉那时修为已经超过师叔伯丘处机、王处一等人。也就那时,蒙古军大破宋兵直捣宋朝皇宫,宫内大乱情势已不能回转。 伊志平杀了几个蒙古士兵逃出,他十多年隐藏宫中,不知江湖中情形,又想自己《葵花宝典》才初成规模,许多地方还需精心改善,必须寻一个隐蔽之处不受人骚扰。想到自己这种“无根”之人除了做太监也只有去当那六根清净的和尚了,当下便剃光了头发,自号‘红叶’,化装为一个不会武功的游僧投奔少林做了一名隐姓埋名的和尚。 在少林寺里一住又是数年,伊志平暗中观察一些少林名宿修炼时候所使的诸般绝技,之后在融合进自己的《葵花宝典》,这些年来《葵花宝典》渐渐完善,威力逐渐强大到自己也未曾想到的地步,自己修为终有大成,直到今日偶见阳钢,往日仇恨怒起,才自报姓名出现。 ------------ 第184章 葵花宝典 伊志平二十年来的经历无人知晓,在这二十年之后,阳钢也万万没想到会遇见伊志平此人,此时偶遇,意外之余,却另阳钢在次牵肠挂肚的想起还在另一个时空等着他的小龙女,一念及此,自然又情不自禁把目光转向身旁的少女郭襄,只有这个少女才能助自己战胜宇文怒,顿时心中思绪万千、百感交集…… 就在阳钢思维有些迷离时候,伊志平咬牙切齿直要刺穿人骨髓般的声音又响起:“阳钢,拜你所赐,使我永世不能抬头做人。() 嘿嘿,你我之仇不共戴天,不管你是仙是神,今日既然能够遇上,那也算是老天给我的一个机会,你我更就此了结了吧。 ” “我废了他那活儿,让他活生生做了那么多年太监,此种仇恨,自然绝对是深入骨髓,今日他要找我报仇,那是常理之事。 ”阳钢淡然一笑,虽然知道如今的伊志平已经今非昔比,对自己又岂会在乎?悠然道:“你想如何了解?” “哦,原来二人早有仇怨,并且其中仇恨极深。 ” 在场中顿时又起了一片唏嘘,其中偌疯和尚暗喜不已,单从那号‘红叶’和尚的伊志平出现时候的一动身一怪笑,就看出其修为似乎不在自己之下,他不敢与阳钢动手,但却正好以伊志平出手之机来看看阳钢的实力。 “大和尚,你与我姐夫有什么深仇大怨?都事隔二十年了,竟还如此记恨?”少女郭襄看着伊志平双眼似要吐出火的神情。 有些害怕,却又忍不住上前一步好奇问道。 “呃,这……”被这刹如其来地一问,见郭襄一对水波流盼的美目带着好奇的讯问,伊志平苍白的脸上微微一红,这个叫他如何回答?他总不好意思当着一个妙龄少女回答自己被阳钢阉割了之事吧! 由于身体上的残缺,加上多年自闭独处。 在女子面前伊志平本就极为自卑,此时与郭襄天真纯洁的目光一对。 望见她那充满朝气、烂漫似花的秀美面颊,竟像女子般害羞地微微别低过头去。 郭襄倒没料到伊志平会有如此举动,撇嘴轻轻一笑,一时间对他的惧怕全然消失,娇笑道:“咯咯,没想到你这和尚竟比我还会害臊,还是你心虚了么?我姐夫是大侠士大英雄。 不会无辜也人结冤结仇,我想你与他有仇绝非是他故意伤害过你,定然是你做了什么错事。 你说是不是?”她心里阳钢是不折不扣地英雄大侠,虽不知二十年前的事,但也认为其中绝对没有阳钢的过错。 “这小丫头和我才初次见面,倒是挺偏向我的。 ”阳钢心底微微一笑,不过郭襄的话也不错,自己虽然重创了伊志平。 但绝不会有一丝内疚! 郭襄的话不错,伊志平不敢与其对视,一是害臊也有心虚,此时被她连问,一时又无可回答。 只过了片刻,才道:“我与阳钢之间之事。 那时你还没有出生,与你没什么关系,你快快让快,休要多问。 ” 郭襄吐了吐舌头,笑道:“你要找我姐夫报仇,我问问其中原由,这哪里算是多管闲事。 ” 阳钢见郭襄娇巧的站在自己面前,听其口气仿佛早认识自己这个姐夫,搞地像老熟人一般,呵呵一笑。 轻轻拍了拍她瘦屑的肩头。 只觉这小丫头当真可爱。 “阿弥陀佛” 少林群僧见伊志平无语回答郭襄的话,均是得知是他自己之过。 天鸣方丈温声道:“红叶,你已是出家之人,应要心气平和,能忘去往日恩怨,为何你却如此充满戾气?再者说既是你自己有错,又怎能还找阳施主报仇!” 这时无相道:“不管你与阳施主有何仇怨,你又岂是他的对手?” 伊志平对阳钢之恨岂会因几句话而化解掉!脸色一变,尖声道:“你们休的多语,哼哼,我苦修二十年就是为了今日,是不是他的对手,也要打过才知。 ” “那好,你出招吧。 ”阳钢冷然一笑,既然能再次遇,与之动手是必然之事,他早就心里有数,拉着郭襄的手腕轻轻一带,已把她拉到自己身后。 伊志平苍白的脸上忽然渐渐变红,口中喃喃自语道:“辟邪剑法,剑术至尊。 先练剑气,再练剑神。 气神基定,剑法自精。 剑气如何养,剑神如何生?奇功兼妙诀,皆在此中寻。 ”话到此,突然间灰色人影一幌,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柄长剑,抬手一剑向阳钢急刺而去,出手之快,迅雷不及;剑气之厉、穿石断铁。 动手只是刹那之间,众人但见伊志平衣袖微微摆动,便即刷地一剑,向阳钢咽喉疾刺过去。 在旁观着看来,这一剑刺得快极极准,剑中汉芒逼人,阳钢若不缩身,立即便会利剑穿喉。 但阳钢何许人也?但便在此时,只见阳钢右手一动,侧面cha出,避过来剑的锋芒,挥手一弹,速度也是快的出奇,“铮”的一声,跟着伊志平手中长剑向左荡开。 “咦,姐夫,你也会我外公的‘弹指神通’呀。 ”阳钢一招化去伊志平的攻击,身后却传来郭襄地惊诧之声。 伊志平自从练成《葵花宝典》,自认为修为已经到达一种顶峰的境界,就算是他所曾见过的师叔祖老顽童也未必能与自己匹敌,却没想到阳钢随意挥手就破去自己所创《葵花宝典》中最得意的“辟邪剑法”的快剑,大惊之下,不由暗测:这阳钢莫非真的是仙了?但心中仇恨远远大过恐惧,知道今日遇到了生平从所未见的强敌,又刷刷刷刷连刺四剑,都是指向对方要害。 他这番显lou本领,少林僧人无不惊讶万分,心中均想:这红叶平日里从不显lou武功,大伙都以为他是个不懂武艺的僧人,不料竟有如此本事! “咦”的一声,阳钢赞道:“呵呵,剑法很高啊。 ”施展“天山折梅手”的破解招式和“弹指神通”地功法,左一拨,右一拨,上一拨,下一拨,将伊志平刺来地四剑尽数拨开。 伊志平凝目看阳钢出手,两跟手指四下拨挡,来去竟无半分破绽,与此同时,害怕阳钢出招反击,绝不容他回招,当即尖声大喝一声,长剑当头直砍。 只见这一剑之势,带起鼓鼓怪厉阴狠的风声,阳钢心里一凛,已感锋芒迎顶,心中暗惊,这伊志平竟学会如此凌厉地功夫!此等威力只怕要在自己所认识的黄药师等‘四绝’之上,心想自己若非屡遇奇遇,现在体内功力已经达到普通凡人根本不能相比的境界,只怕还未必能敌眼前这太监和尚。感觉厉风袭顶,阳刚本可施“凌波微步”避开,但此时被伊志平剑法的威力所吸引,他却不躲不避,内力运灌右手,向上一举,食指和中指已夹住来剑,长剑便砍不下去。 阳钢并非卤莽之人,这一招看似极为冒险,但他对于自己实力的自信,却是有十分把握。 伊志平如此从上至下狂劈一剑,速度与威力都是快到不可思议,阳钢竟能抬手夹住他的长剑,如此一举,全场震骇。 其实阳钢疾手夹住伊志平长剑,手腕也被震的隐隐酸麻,心里也不禁对伊志平多了几分佩服,暗道:“此人武功,绝对要在二十年前的洪七、一灯等人之上。 ”气沉丹田,长喝一声:“拖手!”手臂运劲一扯,伊志平把握不住长剑,长剑拖手而飞。 阳钢修为本就极为深厚,自从研习“独孤九剑”之奥妙后,武学破析上更是大为精近,伊志平看不出他的破绽,他却能看出伊志平的破绽,加上又从林朝英初得到‘玉女丁香’,身体内的修为更是飞跃增进,以他此时能力可真算是个半仙级的人物了,普通凡人无论造诣再高也难以对比匹敌!他所施展的“天山折梅手”和“弹指神通”其实等级上要逊色于《葵花宝典》中的功夫,但他体内的功力要远胜伊志平,高手相比,内力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之所以伊志平自创的功法虽奇,但却不能伤他丝毫。 “红叶大师,你武器被我姐夫扯飞,已经算是输啦!”见伊志平长剑飞向天空,郭襄满脸喜悦拍手娇呼道。 伊志平双目凝视着阳钢,眉毛渐渐竖起,脸色发青,说道:“谁说我输了?我花二十年心血创出《葵花宝典》,刚刚所用只是宝典之中的一路辟邪剑法而已……”话音尖锐之极,显得愤怒无比。 话到此,僧袖微微一抚,似女子般洁白的手掌一伸,只见两手中食指间各多了一枚细小的金针。 ------------ 新书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