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楔子 更新时间:2012-03-06 “小贱人,你到底认不认错?你以为不吭声我就可以轻易放了你吗?” “说话,你到底听没听见我的话,你哑吧了吗?” “今天的午饭就算喂狗你也别想吃!” 类似于此类的怒吼讽骂已经快三天了,这三天来我一直被关在这间没有灯光的幽暗黑屋中。屋内除了白日偶有几缕阳光射近,几乎就没有其它照明的东西。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也不知道我的灵魂为什么会困在这具陌生而瘦小的身躯里。 不错,这具身子不是我的,二十五岁的我是在一家知名外企做销售总监,有着丰腴身材和端正面孔的我身边不乏有各类青年才俊追求。可眼下的我,并非真正的“我”,而是一个才刚刚发育正待成长的小苞蕾。 我无法接受一个由知性成熟女性陡然转变成一个青涩干瘪黄毛丫鬟的事实,所以,三天来我都在这昏暗无光的屋内靠着那些柴火浑浑噩噩的入睡。我期盼眼前这一切不过是黄粱一梦,睁开眼一切将回到正常的轨道。 我依旧每日挎着爱马仕包包,在所有人惊羡嫉妒的目光下,穿着八厘米高的水晶高跟鞋,开着银灰色的本田,披着那头浪漫而洒脱的酒红色卷发,自信的走进属于我的办公室。 可是,当我每次睁开眼,一切都是事与愿违。面对的还是这间小黑屋,门外依旧是那漫无止境的骂声。 慢慢的,我似乎在潜意识里面要接受这一切了。三天了,睡了多少回,又醒了多少回。催眠了自己多少次,但却又清醒了多少次。 不是梦,是真的,我似乎进入了某个时空轨道,我的灵魂依附在了某个人的身上。为什么会这样呢?手中那串泛着黄色光芒像玛瑙一样的佛珠似乎能告诉我什么。 三天前,我在古玩市场将它买回戴在手上,店主说这串佛珠是“大理寺”一位得道高僧之物,后来高僧圆寂,此物就辗转落入他手,经过开光以及高僧常年的讼经理佛,此物有避邪护身保平安之功用。 虽然古玩店主与一般江湖算命术士差不多,大多以嘴巴吃饭,靠的就是嘴上功夫,但不由自主的我还是信了。竟然把它买了回来,打算在爷爷七十大寿的时候送给他老人家高兴。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戴上它的那一刻,我会突然来到这个地方,而且还藏在了这个小女孩的身体里。 三天来,我除了自我催眠以外,就是观察这串佛珠,我指望着它能带我回来原来的地方。但时间告诉我,再这样等下去,我不但回不到我的单身公寓,而且还有可能饿死在这里。 所以,当我稍微有些振作起来的时候,我发现我的身板不仅只有十三四岁那么大,而且我的这身衣服也特别古怪。这衣服像古代的那种袍子,它从头到尾没有扣子,也没有拉链,身子虽然没有发育,但却穿了粉色的裹胸,裹胸两边系着同色绸带,绸带穿过脖颈系着蝴蝶结,而在腰间以下,却是用红色丝带围着,好像是固定下面的长裙不会掉下去,与皮带有些相似,却又大不相同。 由于屋内没什么照明的光,我也看不清楚到底穿了什么,只知道衣服花花绿绿的,图案是一些比较脱套的花啊草的。当时我在想,这衣服是什么年代的人穿的,为何如此俗套。接着撩开裙底,下面是绣着红球的花鞋,花鞋里面的腿穿着长长的白绸袜,这种装扮可不多见,当时我就吓了跳。 后来脑海中某个片段很适时宜的放过,正是《倚天屠龙记》里面张无忌挠赵敏脚底痒痒那段。赵敏当时哭笑不堪,被张无忌戏弄得芳心暗许。而我却无法再继续电视里的片段,心中“扑通――”一声,暗自一急。 不错,这种装扮,貌似古装剧里面的女子。 我……该不会是穿越了吧? 三天来,我只知道自己被丢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莫明的进入了别人的身子,却从未仔细分析自己会来到古代,竟然赶上时下最流行的穿越。本来如此荒唐的事迹,除了剧本电影以外,无人会把它当成真实存在。可是,我却不得不相信它有可能是真的,因为眼下我的身体与我的灵魂完全不是同一个人,这样的事情我都能接受,又何况穿越这样离谱呢? 门外再一次响起那个在屋外等了三天,跟我倔了三天的女子声音,她依旧骂我,大概意思就是想让我点头认错,说些让我服输道歉的话。 “小贱人,你是不是死了,聋了?” “小贱人,我看你还嘴硬多久,再不讨饶,我就饿死你。” 我不知道这具身子的主人犯了什么事,会任由门外的那个女子如此欺负,听那女孩的声音,她应该也不大。 三天前我是不明其中真相,所以才一直和她这样耗着,没有理会她的怒骂疯喊,可现在我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了,我本来是想软下声让她放我出去,顺便了解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被关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着实不太好实。 不过,那小妮子骂人的功底实在太强,左一个小贱人,右一个小贱人,听着就是那么的刺人耳朵,让人不由起了与她作对的念头。 看她那样着急的骂“我”,估计也是因为心虚什么,怕是把我关久了,自己也没什么好处。与其求她,不如把她逼急,自己放我出去还更爽快。 我心中的想法是打算再与她多耗几个小时,如果她还不肯放我,到时候我再出声。毕竟三天没吃饭,腹中空空的感觉,还有对陌生地方的恐惧让我这单薄的身子无法再支持下去。 可是,没过一会,那个骂我的女子身边似乎多了一个人,我不知道那人什么时候来的,但我却听到了她在门外的碎碎念。 她的声音很柔,语气带着一丝害怕,又带着一丝讨好的对那个骂我的女子说:“二小姐,你还是把三小姐放了吧,都三天了,这不吃不喝的,夫人知道了肯定要责罚的。” “哼,我娘才不会怪我,要怪就怪这小贱种,我打她她竟然敢还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可是相爷就快回来了,就算夫人不怪,要是相爷知道了……” “什么?爹要回来了?不是说下午才到吗?” “这个莲儿也不知道,反正听赵管家说,相爷很快就到了。” “这可如何是好?不行,爹爹回来了要是知道的话,我又少不了挨罚。” “是啊,二小姐,你就快放了三小姐吧,趁相爷不知道。” “不行,那贱人还没给我赔罪呢。” “可是再这样倔下去,不仅是对她,对你也非常不利啊。你知道的,相爷最不喜欢府上夫人小姐与奴婢不和睦了,如果相爷知道你把三小姐关起来,恐怕……” 一句恐怕没有说完,就听得那女子怒喝道:“可恶,这小贱种也真够奇怪,平日里关她不到一日就又哭又喊的求我,可这次都管三天了也不见她吭一声,她是撞邪了还是长骨气了?” “二小姐,先别管了,你先放她出来吧。要是出了什么事……” “哼,能出什么事,要不是看在爹爹回来的份上,我才不会饶她。好了,莲儿,你去给她开门,让她梳洗,我先走了。告诉她,下次再得罪本小姐,本小姐才不会那么容易饶了她。” 待那女子留下余怒未消的几句话以后,只听“吱嘎――”一声,屋内终于有了一丝光芒。 我的心中陡然一安,仿佛看到了曙光。那个站在门外的少女,像是从仕女图中走出来的一般,长得虽然不是天姿绝色,却另有一番古味。待她看到我脸上流露出的那种笑容时,她灵动的双眸中顿时被一种恐惧与悸怕所笼罩。 二小姐?三小姐?难道,刚刚那个是我姐姐?为何同是血亲姐妹,她会如此待我?而相爷,是指的丞相吗?我?真的穿越了?还是丞相府的三小姐?这是什么朝代,皇帝是谁,国号又叫什么?这等待在心中的疑问,我想我一定要一一解开。 ------------ 1身世 更新时间:2012-03-08 莲儿带着我出了黑黝黝的小屋子后,外面的曙光照得我眼睛发疼。我连忙用手遮挡,待眼睛适应过这强烈的光线后,我才发现四周的一切果然验证了我方才的猜测。 我处在一个奢华大气的宅院里,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不远处还有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园内,更让人觉得拍案叫奇的是那些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依次入目前的大假山、古戏台、玉玲珑等古代建筑物,让我深受震撼。 来来往往不停穿梭而过的下人婢奴们,让我觉得她们就是某部古装电视剧里请来的龙套路人a路人b。我在幻想他们之间谁会成为下个喜剧之王周星驰的同时,也浑然忘我的把自己想成了这部剧的主角。 直到莲儿不冷不热的冲我说了句:“三小姐,你还好吧?如果没事的话就快点去换衣服,一会夫人还要见你。” 我这才从莲儿微感不耐烦的语音中回过神来,我茫然的望着她,她正蹙眉看我。估计,她也没弄懂,我为什么看着自己的家,会露出那样迷茫又痴愣的表情。 我估作平静的摇了摇头道:“我没事。”然后又假装漫不经心的玩弄手中的佛珠,这串带着我穿越过来的佛主对我来说尤为重要,因为它是唯一能给我亲切感与安全感的东西。毕竟,除了我的灵魂,而它也是从二十一世纪过来的。 莲儿见我没什么表情,我听得出来她兀自冷哼了一声,然后转过身道:“那跟我走吧。”说完,也不理会我,自顾自的就转身了。 我跟在她的身后,心里有些无奈,看来我这个三小姐真的也太没用了,竟然被一个丫鬟牵着鼻子走。不仅如此,就连旁边路过的其它丫鬟和老妈子们,也都朝我露出或鄙夷,或同情,或不屑的眼神。 为此,我心里很是不舒服,在现代我虽然算不上万人敬仰,但也是千人嫉妒。来到这里,凭什么连个丫鬟仆人都看不起我?况且,我的身份还是她们的主子,可想而知,平日我这具身子的主人有多么的受气?当下,不容置疑,我记下了这些人可憎的面目,将来,我要让她们知道,谁才是厉害的主。 走了一会,穿过了园子,来到其院只觉异香扑鼻,奇草仙藤愈冷愈苍翠,牵藤引蔓,累垂得非常可爱。此刻它们正穿石绕檐,努力向上生长,这一切使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园锦簇,剔透玲珑。我心里正暗暗称奇,是个不错的地方,哪知莲儿突然转过身来。 她先看看我,又看看我手里的佛珠,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眼神似带着一丝怜悯道:“三小姐,你就为了这个跟二小姐起了争执多不值啊,你也知道她的脾气,老爷在家还好,老爷不在家你就多让着她一点,看吧,最后吃苦头的还是你自己啊。” 我被她一席话弄得有些迷糊,仰头:“啊?”了一声没反应过来。 她继续摇头道:“在府里,二小姐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你争不过她的,以后再遇见这种事,你就顺着她吧,免得又把你关几天,饿这么久不给你吃的,你看你都瘦成这样了。” 我一听,心中有点乐了,感情这丫头是在心疼我吗?她不是我那个什么嚣张“二姐”的丫鬟吗?方才那些话,是在安慰我吗?我正纳闷的时候,园子的东面又突然冒出个小丫头来。 人未到就响起她那略是愤懑的抱怨声:“三小姐什么都可以顺着她们姐妹俩,可是这串佛珠是三姨娘送给小姐的生日礼物,小姐珍惜爱护它那也是自然啊。” 那丫头跟莲儿差不多大,十五六岁的样子,身穿翠绿色带竹叶边的缎子,她走到我身边,和莲儿两个人都比我高半个头,曾经那个高挑且苗条的我,不得不仰视她们。不同于莲儿的娴静淡漠,这个丫头长得清瘦异常,一双眼睛虽然动人,却给人一种可怜而胆怯的感觉。 经她这样说,我才意识到,这具身子的主人出事故的原因,也是因这串佛主而起啊。那这么说来,这佛珠早就在这里喽?而我带着这串佛主穿越,那么它们还是同一串吗?到底这佛珠是原本在这里,还是由我穿越带过来的呢?瞬间,我有些糊涂了。 就在我发呆这会时间,莲儿已经走了。这时那个穿翠绿缎子给人楚楚可怜的小丫头不停的唤我:“三小姐,三小姐……” 我回过神来,一时间面对陌生的她,不知该说什以,只是点了点头道:“嗯……” 她上前一步,突然眼眶一红,伸手朝我额头抚来,经她这样一碰,我的左边额头顿时有种撕裂的痛。当下我“呲――”的冷吸一口气退后一步,下意识用手去掩盖。 那个小丫头当下吓坏了,脸色充满愧意的对我说道:“三小姐对不起,芸儿不是故意的,芸儿是不小心的。” 我用手摸的时候已经知道我额头的左边已经凸了起来,估计先前受到了碰撞,上面没有流血,已经结痂,想必有几天了。应该是三天前吧,受这我这姐姐欺负,不用想,伤势是她造成的。 我龇牙咧嘴了一会,待疼痛消失了我才努了努嘴,理了理头发道:“没事,你叫芸儿是吧?” 听了我的话,她诧异的望着我好一会,脸色蓦地比当时还要难看几分。 半晌,她才发出略带哭腔的声音道:“小姐,你不会连我都不认识了吧?” 我一听,心想糟了,这要让她知道我是穿越过来的现代人,现在正占据在她们三小姐的身上,以古人的封建,估计会要找个什么法师或是道士给我驱魔。到时候在我身上泼屎撒粪,那我这辈子可就完了。 当下不容犹豫,我就用含含糊糊想敷衍过去道:“不是不认识你,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头好像模模糊糊的,我二姐把我打伤以后,我突然就记不得好多东西了。” 芸儿听完,更是大骇:“不会吧,这二小姐下手也太重了吧,平时虽然老欺负你,但也有个分寸,可这次怎么这么严重,竟然打得三小姐你失忆,这这……”越到后,那个叫芸儿的越不敢说了。 我看她好像有些相信了,便顺水推舟的装下去说:“是啊是啊,这头啊好像变得空白了,我想去想些什么,可一想就疼,这怎么办啊?这不,又开始疼了。” “小姐,那……那你先别想……” 看她急得团团转的样子,我在心里乐乎的偷瞄她:“要不,先给我请个大夫来瞧瞧?”反正穿越女一般都要经过这一关,让大夫瞧,然后被确定失忆,最终可以光明正大的招摇撞骗,来个扮猪吃老虎,我也遵照一下流程嘛。 芸儿头立马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夫人现在要见你,找大夫来不及了,小姐你有什么不懂的就先问芸儿,别耽搁时间了,我们快去换衣服吧。” “换衣服?”我纳闷了,难道见夫人比我看病的事还要重要?还是说,我这个三小姐实在没什么存在感,以至于受了失忆这么大的伤害都不会引起她们的注意? “是啊,每次你受了二小姐的欺负,大夫人都会假惺惺的安抚你,表面上一副慈母祥和对你,实则就是偏袒她的女儿纵容二小姐罢了。如果她真公平对待三小姐,也就不会让二小姐欺负你了,还把你关这么久。” 我一听,心中有些火了,暗自思忖,这母女还真够毒,当下愤愤不满的说道:“那你去告诉她,我现在受伤严重,不想去见她。” 芸儿听罢,吓了一跳,用一副吃惊的样子看着我说道:“什么?你不去见夫人?”我想以前的这身子主人恐怕从来不敢拒绝见夫人的要求,所以,经我这样一说,芸儿当然吓到了。 “不见,都失忆了,我怎么见?” “可老爷要回来了,你要是不见夫人,夫人肯定以为你生气了,到时候老爷那里她不好交差啊。” “那更好,既然又怕在老爷那里交不到差,那为什么又要欺负我呢?” “小姐,你还是去吧,虽然夫人是有些顾忌,但万一夫人反咬你一口,在老爷面前说起你的不是来,到时候你会更难堪。” “反咬我一口?她凭什么?”我有些怒的指着外边,斜着头有些玩世不恭的望着芸儿。 芸儿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盯着我,然后支支吾吾道:“凭老爷不在,她就是一家之主。” 这样一说,我的气势蓦地被削弱了。古代大宅门的电视剧我可看多了,那些掌管家财权利的女主人们,哪个不是城俯极深,哪个不是勾心斗角,哪个不是笑里藏刀,哪个不是尔虞我诈? 不错,能管好这么大个宅院,又有这么多的卑奴,还可以让周围的一切井井有条丝毫不乱,想必对方不是弱辈。 我想了一下,终于想通了,我初来乍到,为了存活,我觉得虽然不必忍辱偷生,但也要低调沉稳。就算不像从前那般软弱无能,但至少也得循规蹈矩。在我还没弄清楚自己处于一个什么情况之前,我还是按着从前的轨迹,老实一点。 当下,我冲芸儿冷然一笑,她打了个冷颤退后一步。 我说:“好,带我换衣,我去见夫人。” ------------ 2失忆 更新时间:2012-03-16 芸儿把我带进一间古朴而简洁的房间,房子很大,摆设的东西很少,从芸儿嘴里得知,这就是我住的地方。随后,她又翻箱倒柜的给我找衣服,穿好衣服又给我洗脸梳髻。 在这过程当中,我知道了我真正的身份。也了解了这个国家,坑爹的是,我架空了。 像潘安、宋玉、兰陵王、卫玠这历史上的四大美男,我注定与他们无缘相见。 用古话说,此乃启澜国天元十九年,当朝皇帝姓慕容。而我“爹”楚国邦乃是辅佐当今皇上的重要朝臣,亦是当今启澜国的丞相。他一共有七房妻妾,而我娘是他的第三个小妾,也是下人们嘴里的三姨太。 我叫楚天香,是楚国邦的三女儿,在我上面,还有楚天雪和楚天霜两个姐姐。此外,无兄长,也无胞弟。 当时我很疑惑为什么我的爹爹有七房妻妾,却没生出一个儿子来。当时芸儿说得很含糊,只说老爷无缘得子,今生只结千金。但是从她那惶恐的表情里可以看出,许多事情,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一切准备妥当以后,芸儿又找来一块纱布给我额头包扎了一下,一切得体以后,就有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过来催促,说是让我们快些去见老夫人。 那妇女穿得很是讲究,虽然说不上华贵,却有些气派。我虽然是相府的三小姐,但我看看我这套青色对襟玉兰花绣裙,衣襟和领口都起了毛边,也有点发白,比起那妇女,我到显得寒碜了。 老妇女看了我一眼,眼里除了厌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目前光在落在我额前的伤势时,有刹那间的停顿。 交待完毕以后就匆匆走了,芸儿先是对她低头哈腰,继而又对她龇牙咧嘴。看得出来,芸儿当面很怕她,背地里又很讨厌她。 我说:“那人是谁啊?怎么口气那么僵硬?” “她是刘妈,我们都叫她刘姑姑,仗着自己是夫人的人,总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她不过也是个奴才,只是一个比我们做得久的奴才罢了。” “那先前那个莲儿呢?”反正现在无事,趁机从这丫头嘴里多打听点情况,至少让自己多了解一些,有句话是这样说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 芸儿神情变得轻蔑起来:“莲儿也就是二小姐身边的一个丫头,二小姐不过平时待她好点,她也摆出和刘妈那副嘴脸,哼,还真把自个儿当小姐了。” 见芸儿语气有些酸劲,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还好,兴许她是刀子嘴,豆腐心。”毕竟,今天她还为我求情,而且还说了些告诫我的话。无论出自真心假意,但我觉得她人还不错。 谁知芸儿却“切——”的嘟起嘴来说道:“小姐,你可别被她骗了,她可合着二小姐没少欺负你。她呀,就是假慈悲,其实每次二小姐欺负你,都是她出的主意。” “是吗?”我愕然,难道,我看错了她?不管,以后相处的时间长了,我到要看看她真的是妖孽还是神仙。 “是啊,好了,三小姐你别想了,我们去见大夫人吧,去晚了,又要责罚。” …… 楚府很大,离开我的房间,绕了好几处亭子假山才到大夫人的居处。 大夫人住的地方四面环绕翠竹,房屋谈不上奢华却打扫得十分干净,远远望去,给人一种像是谈禅清修的地方。抬头写着“墨沁居”,推开门,一股清晰自然的檀木香溢入我的鼻端,我和芸儿不自觉的停住了步子。 这时,里面却传来一道清浅却又暗藏威慑力的妇女声音。 “是不是天香来了?” 我抬头,望见前厅的案几侧面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那妇人身穿酒红色带牡丹的精美袍子,头上戴着晃眼的翠玉珠衩,梳着一个偏斜的夫人髻,玉颈上挂着一串成色上好且光泽圆润的珍珠。 她长得不算柔美,但端庄大气,一双眼睛含笑,但在笑容的深处有多了几分生疏与戒备。我定定的与她对视了几秒钟,从她淡笑的眼神里我看得出她的探试之意。 不用想,这个女人就是楚国邦也就是我“爹”的原配夫人。 我不动声色的冲她点点头,暗自估量这个女人的实力。与此同时,我打量到她身侧的那两个女人。一个是刘妈,我刚刚见过。另一个是一位年轻姑娘,大概十六七岁,那女子身穿宝蓝色衣裙,外披白色衣纱,腰间缠绕着白色红宝石绸缎。乌黑柔亮的长长秀发盘于后脑,随意插上了几只簪子。手上带着金黄镯子,耳旁垂着翡翠耳环,脖上挂着玛瑙项链。她的长相很出色,柳叶眉下,一双丹凤眼,口如含珠丹,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如丝绸之光滑,芦苇之柔韧。只可惜,这打扮过于落了些俗,太华贵厚重了,与她的年龄不相符。 即使如此,我还是多看了她几眼。 “哟,快进来,别站外头了,渴了,来喝茶先。” 说话间,芸儿拉着我恭敬的进去了。还没靠得太近,坐在正前方那檀木椅上的大夫人就过来扶我,眼神给人很温顺,但却让我想抗拒。可能是想到,她与她女儿一起对我做过的事,让我心里不舒服,哪怕我是第一天穿越过来。 我生涩的说了声谢谢,又朝那美女望去。美女只是淡淡的瞥了我一眼,便自顾自的把玩着手上的金黄镯子。 虽然没有交流,但我此刻也能感觉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我也不多望,把目光收回在这妇人身上。 妇人握起我的手,一脸友好的说:“哎哟,天香啊,你怎么了,这额头是怎么回事?” 当妇人要触摸过来的时候,我反射性的退后一步,然后冷冷的望着地面一眼。这额头就是你宝贝二女儿弄的,我就不信你这个当妈的不知道,你不问还好,故意这样问那就太虚伪了。 她可能看出了我的抗拒,于是尴尬的笑了笑道:“是不是天霜弄的?母亲也是刚刚才听说她把你关起来的事,这不,我就在想这几天怎么没瞧见你,给你送去糕点也没个回应。” “没事。”我淡淡的说了句,反正这对母女正合唱这出双簧,我能说什么,目前只能先忍着。 这时,大夫人眼珠一转,连忙拉着我坐下说:“天香啊,你也知道,你二姐从小就任性,你爹啊,最宠她了,平日里骄纵惯了,我这个做娘的平日里又管不了她,所以啊有时候她才倔了点,你虽然是妹妹,但有时候就让着她一下。这不,今天知道她闯了这么大的事,我都让人罚着呢,现在正让她抄诗经,这要幽闭她好几天,也算是帮你出口气。” 听着算是像帮我出气了,但语气好像在暗示着,她女儿楚天霜才是宝,而我不过是草而已呢?我冷然一笑,面不改色的点头道:“是,您说的是。” “怎么?你还在跟我怄气啊?” “没有啊!”我淡淡的说,心中却以冷笑,对于你这种笑面虎,我可见多了,要玩心机,我奉陪。 “那你怎么不喊我母亲了……”她神情有些暗沉下来,眉毛微挑。 这可把我难住了,让我叫她母亲,第一她又不是我妈,第二,这女人给我感觉有点笑里藏刀,又和她女儿欺负我算计我,你叫我怎么叫得出口“母亲”这伟大的二字? 还好这时芸儿跑了过来,走到那个女人身边,趴在她耳朵旁边说了几句,那女人脸色一变,喃喃一声道:“什么?失忆?” ------------ 3言和 更新时间:2012-03-19 大夫人的脸色在瞬息万变之后,又归于了平静与谨慎。对于她这种见过大风大浪的女人来说,我一个小小的失忆怎么可能难得住她呢? 当下,她用无比平稳且温顺的口吻对我说:“天香,这次你二姐一定是失手才让你受了重伤,你千万别怪她啊,母亲一会还要再狠狠的罚她。抄诗经还不够,母亲一定会仗责她。” 我听着还没来得及回答什么,旁边那个穿宝蓝衣裙的美少女就愤愤的站了起来,娇美的脸上充满了不悦的指着我说道:“娘,二妹又没犯什么大错,这种事不就是家常便饭吗?你用得着这样罚她吗?抄诗经就够了,还要仗责,也太严厉了吧!” 本来我是盘算着随便大夫人自己处理,毕竟这具身子的主人受了欺负,目前我也帮不了什么,大夫人按规矩罚罚我的“二姐“倒也就没事了。问题是,现在这个美少女的一席话,让我听得很不爽。 我略微抬头,淡漠的扫了她一眼,在她神色有些惊愕的时候,我讽笑道:“是啊,家常便饭,反正这种事也是家常便饭了,我都不在意了,你们还在意些什么呢?”挨打,关押,辱骂,对于从前的楚天香来说是家常便饭,从现在起,对我来说,我会让它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可能没想到我会还嘴,那少女蓦地气得水眸圆瞪,满脸通红。 当下老夫人忙握住我的手,上前一步阻止这没有硝烟的战争。她冲我浅浅一笑,算是安抚,继而回头肃色的对那少女说道:“天雪,不得这样对你妹妹说话,天霜的确太任性了,这次我这个做娘的也看不下去了,一定要罚。你看看你妹妹天香多识大体,多乖巧,多懂事。天霜为姐姐还老欺负她,要让你爹知道,那还不说娘管教无方啊。” “娘……”少女听罢,有些愤怒的嗔了一声,无奈之下,又只能瞪向我。 我不语,只是在一旁冷笑。楚天雪,原来她就是我大姐,与楚天霜同为正妻所生的楚天雪。我正想着,这时老夫人捧着我的手,就像亲娘俩一样对我轻言细语的说:“天香,你失忆了吗?” 我点点头,也懒得回。她眼里却露出一丝惶恐道:“那你还记不记得什么。” “除了记得二姐狠狠揍我时的情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经我这样一说,老夫人脸色更难看了,忙把我握紧了道:“天香,你连你母和娘都不记得了吗?” 我说:“是!”表面淡定,心里却乐了,看这女人的样子,怕是心中有所虚了。是啊,她虽是大夫人,可真正的一家之主还是我“爹”。就算我爹并不疼爱我,但好歹也是他亲生的。要是让他知道我被我二姐欺负,而且还弄成了失忆,怕是的到时候她这个做母亲的也少不到受责罚。 “天香,那你记不记得母亲去年给你做新衣服的事,半年前带你去古寺烧香,三个月前送你荷包……” 这些,我当然不记得。别忘了,我是穿越者。当下,我恶作剧的摊开手,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道:“不好意,我的脑海一片空白。” 老夫人听罢,停顿了三秒钟。脸色苍白的望了望门外的风景,随即痛苦的望着刘妈道:“这可怎么办啊?这孩子怎么就失忆了呢?” 这时刘妈走了出来,神情死板的望着我,然后学着容嬷嬷的那种令人气愤的声调说道:“三小姐,你受伤了,失忆了,大夫人那是痛心疾首,就算你不是她亲生的,可这些年来她也待你如己出,如果不信,你随便冲府上的人问问,没有一个人不说大夫人待你不好的。这次啊,你失忆也许是二小姐一时冲动造成的过错。可是,你们姐俩从小在一起玩到大,性子又南辕北辙,难免有些摩擦,老奴觉得二小姐应该也不是故意让三小姐受伤。既然你们都是姐妹,你除了失忆又不曾受到实质上的重伤,还请三小姐大人大量,这事就让它做罢算了,老爷刚回来,一路舟车劳顿,恐怕也不想听到一些掀起风浪的事情。” 刘妈的话说完,大夫人和美女大姐脸上都露出一丝喜色,随即个个都眯起眼睛,小心翼翼的打量我的神情。 我不动声色的盯着地面,冷然一笑,这席话说得可真够冠冕堂皇。什么视如己出,还让我去问府上的人,这府上都是他们的人,谁敢说一句老夫人待我不好的话,估计明儿个就得卷铺盖走人。 见我不语,刘妈继续阴阳怪气道:“三小姐看你今天与平日大不一样,失了忆也未必不是好事,样子像是个明白人了,如果你真的失忆了,那老奴得提醒你一句,老爷在家待不了许久,要是以后还想和姐姐们过安生日子的话,就不要让老爷大动肝火。这事若是了了,夫人还是会慈悲待你,如果这事三小姐一定要弄大,恐怕夫人将来也不好再偏袒小姐些什么了。” 这一句话无疑是对我充斥着赤裸裸的威胁,她似乎在暗示我,我爹也许回来几天就走,到时候这家又是她们母女的天下,如果我想平平安安过日子,眼下就得按照她们的意思去办。本来我就没打算揭穿这对母女的恶毒行径,第一,我初来乍到,还不想惹什么事非。第二,那个丞相爹爹我跟他压根不熟,既然我不得宠,见了他就告状,也许他不但不会帮我,反而会嫌弃我。第三,确实应了她们所说,府上现在都是她们母女的势力,如果我敢轻易顶撞她们,以我这副小身板,也许将来怎么死都不知道。 思量再三,我唯有妥协现状。 “母亲,你放心好了,二姐是失手伤了我,做为妹妹我怎么会计较?爹爹那里你放心好了,他一定希望看到我和姐姐们相处愉快,这种小事我才不可能去烦他老人家。他是朝廷重臣,每天日理万机,我们虽不能帮他分担什么,但也不可以再给他造制烦忧了。” 我笑嘻嘻的说完这席话,我从刘妈,大夫人,以及我那美女的姐姐的脸上,同时看到了震惊与不可思议。随即,又转化成了心安理得的笑意。大姐哼了一声,用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看我,刘妈则老谋深算,和大夫人来回相视。 “嗯,天香果然懂事,来,让母亲看看,这长高没有,今年也快满十四了吧,一会你爹来了,我看商量着也该找户好的人家了。” 我们正在假意的言和间,房门的前方陡然传来一道少女的浅笑声。 “娘亲,娘亲,你看谁回来了,爹来啦,爹来啦……” 少女清亮的声音刚落,接下来便传出了中年男子的爽朗笑声。 我正疑惑着这少女声音怎如此耳熟,抬头就对上了大夫人与刘妈那尴尬的眼神。蓦地我就想起,这声音不正是我那个“二姐姐”的吗?虽然没有见到这个小妮子的容颜,但是她把我关在柴房时那连续不休谩骂声,简直让我记忆犹深啊。 刚刚不是说在受罚吗?在抄诗经吗?怎么这会就活蹦乱跳的跑出来了?我在心底冷笑,正看这个大夫人怎么圆谎,这时刘妈却轻咳一声,上前一步道:“二小姐刚刚明明还在抄诗经,这会怕是见着爹了,高兴得也顾不得夫人的休罚就出来了。唉,这平日里啊,老爷也够娇惯她的,夫人的话她都不放在心上了。” 我听着这假惺惺的话,也不吱声,这主仆二人什么心思,我还能不知道。她们其实压根就没惩罚楚天霜,暗地里还在告诫我识相,老爷宠的是楚天霜,我就算想起什么风浪,恐怕也是徒劳。 见我不语,二人也只把我当成透明,当下换了一张灿烂容颜,忙不跌的去前门迎接。 ------------ 4欺瞒 更新时间:2012-03-19 大姐楚天雪朝我冷哼一声,也径直走开了。 过了会,中年男子朗笑着走了近来,我退到一侧,默然不语。 “老爷,你怎么回来也不提前通知一声啊,你看这一路舟车劳顿,秀如还来不及吩咐下人去给老爷准备呢。”不用看,这时的大夫人语气温碗,笑容可掬,我可以想像出她一副贤妻良母,温柔柔慈的样子。 “呵呵,夫人,让你操心了。这次回来,老夫也没想到事情办得如此顺利,所以就提早回来了。” 说这话的中年男子身穿浅灰色的华贵锦袍,袍上的仙鹤以及他头顶上那镶有红宝石的朝冠将他身份彰显得越发高贵威严。我只是偷偷的斜了此人一眼,便觉此人气势不凡,他看上去四十左右,神色略显俊朗,眼角处的纹络丝毫盖掩不住他凌人的气势。只是唇角处的胡须为他虚长了许多岁数,如果将胡须递掉,再剪个时下最流行的发型,配一身阿玛尼西装,我怀疑他在现代也算是一个成功的事业型男。 不错,正是我萌的类型,不过现在他是我“爹”,而我是他没满十四岁的小女儿,如果让他知道我的想法,恐怕有些惊涛骇俗。我连忙打消这个想法,把头扭向另一边。 “老爷,你这是哪的话,我们都是一家人嘛。这次你出工差,不仅是我担心你,连天霜天雪也时刻记挂着你呢。这不,前阵子我们母女三人还一起去寺庙给你求平安符呢。” “是啊,爹,你看你回来只顾着看天霜了,我可也在娘亲房间等你呢,这符还一直给你留着。” “呵呵,是吗?天雪,让爹爹看看,嗯,不错,我的女儿又变美了。” “真的吗?爹,是真的吗?” “当然,你看,你和天霜两个,都变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在外面,别人都说京都有双美,那双美就是指的你们两人啊。” “爹,那你这次有没有看到太子啊?” “在朝里办事,见太子那是显而易见的事嘛。怎么了?” “那太子现在怎么样了,他长高了吗?” “太子啊,嗯……太子当然高了,现在的太子可谓人中之龙,英武不凡,才识和谋略皆不在老夫之下,将来要继承大统,百姓有福了。” “是吗?爹爹,太子真的这么好吗?” “当然了,爹爹怎么会骗你?对了,天雪,你问这事做什么?” “那还用说,姐姐心里牵挂着人家呗。” “天霜,别胡说,哼,信不信我打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装着苏士贤啊,前阵子还偷偷溜出去,不就为了偷看人家吗?” “姐姐,你……我没有,你怎么可以随便跟爹爹说呢?” “看这俩不害臊的孩子,为娘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 “哈哈,看来,老夫的两个女儿都长大了,都有心上人了。” 听着这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对话,我怎么觉得我成了多余的呢?就在我感到万分感慨的时候,一旁的芸儿扯了扯我的衣角。我愕然的抬起头来,发现堂中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我的身上。 第一次看清楚――楚天霜。此时她身穿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她与楚天雪有几分相似,同样是美人,她的美就比楚天雪傲气,看人的眼神有种狂妄孤傲的感觉。那样的神情就仿佛不把天底下所有人放在眼里,她自己就是公主,就是唯一似的。 尤其是看我的时候,眼睛像钩子,恨不得把我心都挖出来。楚天雪则比较淡漠,淡漠中带着几分轻视。 “咦,这不是天香吗?你怎么在这儿?” 中年男子终于看我到我了,脸上带着几分疑惑与几分愕然,显然他有些问题还没想通。 我淡淡的点头,一时间也不知该对这个陌生的“老爹”说些什么。 楚天霜却站出来冷言冷语道:“是啊,都杵在那里半晌了,也不见她喊个人。越大,越往回长了。” “天霜,不得胡闹。”大夫人象征性的喝责了一句。 “天香,你额头是怎么回事啊?”中年男子上前几步,直奔我来。我有些受惊的退后两步,毕竟我与他不熟嘛。不但是我显出害怕的表情,就连楚天霜和老夫人脸色也微微一变,用不太镇定的表情看着我。 我只是生疏一笑:“爹,没事,前几天不小心在玩耍时撞了。” 看到我的生疏表现,老爷子神色一怔,眼里的热情退了几步,又恢复了原本那种威仪状态道:“你看你,整日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也不爱梳妆,也不爱打扮,你要像你两个姐姐学习,这样子将来才有好的门户把你说出去。京都谁都知道我楚家有双美,却不知道本相还有你这样一个女儿。” 此话一说,楚天霜和楚天雪各自傲慢的抬起头来,用当年天鹅看欺负丑小鸭的姿态看我。 这时老夫人却上前劝道:“老爷,天香自幼性子比较孤僻,这是我没管好,过几天,我给她送几件新衣裳去,前两天本来是要给她做的,可因为给老爷去寺里求符而耽搁了。” 中年男子听摆,挥了挥衣袖,摇头道:“唉,不怪你,毕竟她跟你一直不亲,不是你亲生的,你为她做得也够多了。只是这孩子自己不争气,也不知道清柳一天究竟在做什么,孩子虽不是她来养,但也不能放任不管啊。” “老爷,你也别怪清柳妹妹,她也是个淡泊性子,这事啊还得慢慢来。” “天香,你多久没去清柳那里了?” “谁?”一时间,我没反应过来,抬起头来胡乱应付,压根不知道他们说了半天的清柳是谁? 没料到众人脸色一变,除了中年男子脸色震怒,老夫人等人忙慌张不已。 “咳咳,老爷,你就别为难孩子了,你看你刚回来,我已经备好了膳,一会各房妹妹都来了。天香我会好好管的,清柳那里也会让她常去,你操劳了国务,家事还是让我来吧。”老夫人急忙把这些掩饰过去以后,又把我往另一个地方拽过去,她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轻喃道:“清柳是你亲娘。” 我顺便“噢”了一声,看着老夫人急成那样,我在心底兴灾乐祸极了。 “夫人,这孩子怎么看着有些不对劲啊?”中年男子神情一冷,总算察觉点了什么。 老夫人连忙陪笑拉着我转身道:“前儿个撞了头,也不知怎的,性子就更不好掌控了。不过大夫说了没大碍,休养几天就没事了。天香,你说是不是啊?” “是!” “唉,这孩子,比往常还要沉默寡言了,将来啊,这可怎么办?” “好了,天香,你先下去吧,通知你三姨娘她们,就说老爷回来了,让她们一起来请安用膳。” 望着老夫人那匆急想把我支开的模样,我也顺着她的要求离开,毕竟里面那些人虽都是我的亲人,可跟他们在一起,我感觉到了无比压抑,不用她说,我也早就想离开了。 ------------ 5找屎 更新时间:2012-03-25 芸儿陪着我去了一处偏院,那里很僻静,宅子四周都种满了兰花,在兰花的后面有一处木屋,木屋搭得很高,上面被枯藤缠在一起,下面还放着一个梯子。梯子四周都爬满了不知名的野花,看样子,主人好久没有上去过了。 也就在那间宅子里我看到我的亲娘——三姨娘清柳。 我原以我这个不受宠的三小姐怎么样也不会被自己的亲娘嫌弃吧,可是我错了。三姨娘清柳姿色秀美,虽然三十多岁,但保养得仍跟二十多岁的少妇无异。她很美,只是神情冷若冰霜,看到我来只是淡漠的扫视了我全身上下一眼,便没多看。就连我额前包扎的伤,也没让她注意半分。 我想,看来我真的是完了,奶奶不疼,爷爷不爱,连亲妈都这样,这娃还真是命苦了。 通知完三姨娘用膳之后,我和芸儿走在后面,我小声的拉了拉芸儿的衣裳道:“我娘怎么这么古怪啊?”她除了礼貌性的回应我以外,压根没多跟我说一句话,简直比大夫人还要冷。 芸儿一副无可奈何的摊开手道:“三姨娘一直是这样,三小姐的胞弟死后,她就没了笑颜。” “我胞弟?”我还有胞弟?郁闷。 “三小姐先别问了,以后再说吧,要让三姨娘听到,估计又要难受一阵子了。” “这……” …… 到前堂吃饭的时睺,我爹的七个老婆到了六个,当时我很困惑,后来才知道,原来他的第二个老婆在难产的时候死了。所以,现在一直只有六个。 这六个女人姿色各异,大夫人站在其中最为威仪,我娘最为冷漠,其它的比较柔弱。最小的一位姨娘看上去才十八九的样子,长得极其甜美,走进来时性子颇为活泼,可是在见到大夫人以后,立马就安份下来了。 待这些女人一一请完安以后,便规规矩矩的站到一侧,我爹开口以后,她们这才围两桌坐下。 这座位仿佛也是分好一般,我和三姨娘还有大夫人,我爹他们坐一块,这里面自然少不了楚天霜和楚天雪。其它姨太太,则坐到了另一端。 席间,我在想这么多女人,怎么就大夫人和我娘有孩子呢?其它女人怎么就没子嗣呢?我正奇怪,我爹就开始责怪起我娘来。 “清柳,你多久没有照看孩子了,我看这天香怎么挨你一点都不亲近?你这个姨娘是怎么当的?” 我爹声音低缓,却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一家之主的风范。 我终于在我亲娘那淡漠的脸上看到一丝自责,她脸色苍白朝我望来,慌乱的点点头道:“老爷,我下次不会了。” 我见这美貌娘亲因为我受骂,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蓦地也才发现,我坐的位置离她太远。比起大夫人和楚天霜楚天雪的亲昵,我到与三姨娘有些像陌生人,怪不得我爹会这样说她。 “这次回来,这天香又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要让外人瞧了去,还以为我楚国邦教女无方呢。” “老爷,清柳知道错了。”三姨娘眼圈一红,言语哽咽,似乎要哭了。 我纳闷的抬起头来,正好迎上楚天霜兴灾乐祸的表情。我立马扬嘴,正欲说话,大夫人却起身打断道:“老爷,别怪妹妹了,是我不好,没当好家,你要怪就怪我吧。” 我把话咽了回去,这大夫人还挺识相的嘛,知道为我亲娘说情,刚刚看我的样子,她恐怕以为我要把楚天霜欺负我的事说出来,所以她便自告奋勇的出来说情。 “秀如,你为这个家已经够操心了,再说你还要照顾天霜和天雪,这天香……” “老爷,你这样说我就要生气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本来你是把家交给我的,要是你怪妹妹,那就是你其实生我的气。” “这……”楚国邦一时无言,只能干瞪了我娘几眼,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提起筷子不悦道:“算了算了,下次不要让我看到同样的事情发生就好。吃饭吧!” 就这样,战争看似结束,实则更是波涛汹涌。不错,因为从楚天霜眼里的得意之色,我看到了自己的不甘。这个家,我再也不会让自己如此没地位,如此的让个小黄毛丫头欺负了。 一场饭吃得相当压抑,三姨娘以身体不适早早散了,其实谁都知道她被老爷责怪心里难受。 而我,也没吃几口就退回房里,毕竟在这里,我也不是个受欢迎的主。 不知不觉,天就快黑了,晚膳就不必去前堂,而是有人送到屋里。 我和芸儿用过膳后,我找她闲聊了一些关于家里的杂事,正说得起劲的时候,房门却陡然被人推开。 来人很没礼貌,直接霸道而为。 我颇恼的望着楚天霜,神情厌恶道:“你干什么?不知道敲门啊?懂不懂礼貌?” “呸,小贱种,你敢教训我?” “小贱种,你在骂你自己吗?本是同根生,难道一个爹能生出两个不同的?” “你……”说着,楚天霜气得就扬手准备打我。 虽然我人没她高,可是应便能力可比她好多了,当下就将她的手拦了下来。我冲她冷笑道:“别怪我没警告你,这一巴掌下来,可没上次那么好收场了。” “怎么?你想告到爹爹哪里?”她水眸一眯,猖狂的望着我。 当然我不只是告状那么简单,老娘是想k她。 “咳咳,不信你试试。” “哼,我才不上你的当,今天爹在,我就不打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你不答应我,我就去爹爹那里讲你的娘的坏话。” “你……” “帮我去送信,以后我可以保证,不打你。” “条件看起来很不错嘛。”我斜着眼看她,这小妮子这么急着要我送信,估计是很急。我到要看看,她想干什么,顺便,我还得找机会报复她一下,否则她不知道,厕所里点灯是找屎! ------------ 6送信 更新时间:2012-03-25 马车在一处名为“金美楼”的地方停下。 我下了马车,看到原本清零孤寂的街道,不知何时已是灯火辉煌,人来人往。 前端时不时传来女子的娇嗔呼喊声,以及男子的应答爽笑声。周围的他们个个鲜衣怒马,眼神暧昧。 抬头,金美楼的楼上,各处飘扬着女子的香巾丝缎,远远的就能嗅到那浓烈而醉人的香味。 我在骇然的同时,立即转身朝楚天霜打量一眼,她一脸娇羞,眼神迷离的盯着那楼里进出的男客说道:“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他知道我的心意。” “喂,这里该不会是……” “不错,这里就是妓院。” “大晚上的,我们两个女的跑妓院来,就是为了让我给你送信?”这楚天霜胆子也太大了吧,这古代的小姐什么的家教不是很严嘛,白日里都不让随便出大街,还别说晚上跑妓院?况且,楚天霜和我还都是丞相的女儿,身份何等尊贵,要让人家知道了岂不是…… “废话,你明明知道了还问这么多干嘛。” 我见她语气嚣张,也颇为恼火道:“要是让爹知道了怎么办?”当脑海里浮现出楚国邦那张不怒而威的国字脸,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哼,你跟我来这里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们都不说,谁会知道?”说罢,楚天霜抱起胳膊,做出一副吃定了我的样子。 我反感的瞪了她一眼,又睨了睨那些带着色相进楼的欢客们:“好啊,不说,那我们进去吧。” 楚天霜二话没说,拉着我就朝一个暗处走去,神情慌乱的让我将她挡住。我个小,被她这样猛的一拽,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不由火大的说道:“你干什么?” “小声点,你没看到苏公子来了吗?要让他看到我这里多丢人啊。”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不耐烦的望去,但见一群公子少爷衣着华贵,正嬉笑怒骂的被几位花枝招展的妓女围着。他们像是刚来的,个个模样长得都算俊俏,似乎非常受这里女子的欢迎,还没入门,旁边不少姑娘已经尖叫靠拢。 “你指的是哪一个啊?” “红衣的苏公子啊,最出众的那位,你没看到吗?” 楚天霜越说越心急,最终有些发恼的揪着我的衣襟,然后被迫我去看那个穿红衣的男子。 我被她揪得喘不过气来,只是大抵的望了一眼,便将她手推开,然后气冲冲道:“看到了,有什么事啊。”哼,还以为什么不得了的事呢,原来暗恋人家浪荡公子啊,还以为她多了不起,大半夜竟然追到妓院这种地方来偷看人家。 楚天霜花痴的望着那抹红影渐渐消失在金美楼里,娇美的脸上绯红一片,全是少女的情窦初开。直到我不屑的冷哼一声,她才回神。继而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来,只见信封上面写着几个绢秀的大字“赠苏公子”。 “收好了,别弄掉了,也不要弄坏了,一会你进去了,亲自交给苏公子。” 她小心翼翼的抚摸着信封,最后又像一个母亲将心爱的孩子交到了我的手中,眼里满是恋恋不舍。 我纳闷的看着她含羞的神情,冷声道:“你不陪我去?” “怎么可能,我可是丞相府的三小姐,我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她满脸惊愤和高傲,让人觉得她仿佛是不可一世的女皇。 “为什么你不能去那种地方?” “那里都是些风尘女子去的地方,我是堂堂相府二小姐,又是京都双美之一,里面大部分青年才俊都认识我,我岂能在那种地方抛头露面?” “那我也是相府三小姐,凭什么我就得去啊?”我揣着信,眼里除了冷笑就得怒火。 她却堂皇冠冕的背起手道:“哼,你不过是庶出的三小姐,又没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爹爹也不在外人面前提起你,其实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你。所以,你去给我送信,那是最合适的。” “你……” “好了,别耽误时间了,你马上送过去。” 说完,那女人将我一推,我几乎是连爬带滚出去。 尼玛坑爹的十四岁啊,坑爹的发育慢啊,坑爹的比那女人矮半个头啊,坑爹的穿越,坑爹的打不过她啊。 老娘除了咬着牙,将这口恶气吞在肚子里,老娘是什么也做不了啊。 “喂,楚天香,别走错了,那里是侧门,你干嘛去啊?” “我拉肚子不行啊!” “你……” “如果等不耐烦的话,你自己去送啊。”我挥舞着手里的信,有些兴灾乐祸的看着楚天霜着急的模样。 她翻了翻白眼,只能愤愤道:“那你快点,不许有什么失误。” …… 不有失误,是不可能的。这次我之所以肯答应帮这妮子当狗腿子,目的就是为报一箭之仇。 当然,我一不能打她,二不能骂她,唯一的办法就得从这信上着手。 进了侧门,前面是茅房,后面是柴屋。我见四下没人,便用手涂了点口水将信封拆开。 信上面开始几句无非是问好或是回忆当初她与姓苏相见时的美好,到了中间,短短的几个字便吸引了我的眼球,比如那什么“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完全就是寄托情意了。接着的人“人生在世,恍若白驹过膝,忽然而已。然,我长活一世,却能记住你说的每一话。”那便是真情流露。 我越看越嗨皮,小妮子写情书的功底不错嘛。不过,今天落在我手上了,即使是再煽情的东西,我也可以让它变狗屎。 不错,我用了五分钟的时间,用我无敌的惊世才华,为我那美丽漂亮的二姐写了一封可谓惊天地泣鬼神的情书。我想,任世间任何一个男人看了这封情书,都可能,不会爱上她。 进了前厅,金美楼里面正是歌舞升平。 虽然做为一个二十一世纪有着前卫思想的现代人,但来到这种三教九流,男女都不顾颜面各自流露出放浪形骇一面的地方,我还是显得有些胆怯。如果以我从前的熟女身份前来,我一定会比她们玩得更疯更嗨。问题是,现在我的这副身板,可只有十四岁啊,十四岁啊,小萝莉一枚啊。面对这么多的猥琐大叔,我岂能不有所顾忌? 不过好在所有人把我当成了端茶送水的打杂丫鬟,素面朝天也没多少注意我。我穿得比较破旧保守,长相不算出众,又胆小懦弱,所以旁人不会把我想歪,只当我是透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我站在吆喝的人群中,看到台上那些曼妙的舞姿,微微有些痴醉。因为此刻不仅是我,所有人的眼光都被那银台上的舞姿吸引。 尤为出众的是一位红衣女子……不,在她转身冲人回眸一笑时,那人……好像是男的……咦,不正是我刚才看到的苏公子吗?楚天霜的心上人?他……他怎么在台上跳舞?还跳得如此妖娆? ------------ 7衰男 更新时间:2012-03-28 不得不说,这个姓苏的男子简直就是一倾国倾城的妖孽。 我从来没想过,一个男子的身段也可以柔软似水,当他红袖广挥,跃身一纵时,那动人的姿态竟比九天仙女下凡尘,在他四周,那些环肥燕肉的美人儿,无一不黯然失色。 舞罢,他得到了满场的喝彩声。当他悠然自得的走下月台,带着天皇巨星般的风采,受万人瞩目的同时,我也近距离的看清了他的容颜。 比起方才在月台上的纤美舞姿,如杨贵妃般的妩媚神情,此时的他已恢复了男儿般的刚毅,脸色淡然,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还有那令女人为之嫉妒的白皙皮肤…… 是的,像他这样白净而颀长的男子,穿着这样一身朱红色锦缎衣衫,那简直是将风华绝代发挥到了极至。如果是女人,他真的可以谈上得是一位绝色美人,而我那被人称为双美的姐姐,估计连他的一个手指头也沾不上。 就在我略微被这个苏姓男子的美貌震住时,突然发现那美人竟睁着一双黑珍珠一样的眼睛瞅着我,嘴角微微挂起一丝坏笑,看似风情万种,却又显得狂傲不羁。 我可以承认,我有被电到。这样的男子尽管他有些女化,但是他的浑身上下都扬溢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如果换到二十一世纪的我,对于在情场上身经百战的我,我当然可以淡然应对这电力超强的双眸,以及那暧昧十足的微笑。可是,现在的我,只有十四岁啊十四岁,而且木发育啊木发育,在一堆姿色不凡的美女中,我只不是过是一朵微不足道的花骨朵啊。那男人肿么可能对我笑?我心里明明高兴得要抓狂,神色却假装淡定的扫了扫四周。 左边是一个挖鼻子的猥琐大叔,他正一边扣鼻,一边打量楼上那些穿得清凉举止却颇为火热的姑娘们。想趁机寻找有利角度,进性免费观看。 右边则是一个浓妆艳抹,看似上了年纪的老妓女。那女人为了掩饰自己的沧桑,竟用胭脂将脸涂得如僵尸一样发白,红唇如熊熊烈火在一块荒地燃烧,她只需微微一笑,那好似面团般的脸就像被人狠狠揉捏了一番,全是褶子和皱纹,让人看了简直有种抓头皮的冲动。此时,她还自认风姿不凡,一路都对那些来往的客人们挤眉弄眼。 我咽了咽口水,暗忖,他该不会是冲这个女人在笑吧? 就在我的猜疑刚刚落定时,他却陡然出声:“你,过来。” 当他修长的食指确定无误的指向我时,我才完全确定,他微笑的人是我,看的人是我,现在找的人是我。 面对帅哥,我竟没有一点气度,完全像个卑微的仆人,就连自己也把自己当成了跑路的狗腿子。 我没走两步,旁边的人开始起哄。楼上楼下的姑娘们各自朝我投来不屑的目光,毕竟是妓院里的女人,嘴里开始哝咕,有些脏话自然而然的飘了出来。 我听着心里不舒服,不错,我又没怎么样,我不过是来送个信,还被这么多人骂。我暗自恼火,楚天霜这该死的女人,叫我做这种差事,吃力又不讨好,算你狠。 当我在心里恶骂时,那叫苏士贤的男人突然停下身来,坐到楼苑外的一处长廊上,他慵懒的抬起腿,用一只手拄着下巴看我,一头丝绸般光滑的黑色长发披泻下来,如瀑布一样,这样美丽的青丝,正是古人所描绘的青丝。我当时有种冲动,就是上前摸一把。这头发,比飘柔广告更加逼真吧。 “嘿,丫头,发什么呆呢?” 就在我看得如神的时候,他蓦地冲我咧嘴一笑,声音如悠远醇厚的笛子。 我猛的回过神来,有些发囧的摇了摇头道:“没什么,这假发哪里买的?还有货源没?” “假发?”他一惊,有些愕然的摸了摸他的头发。 “呃……不是,我是说,你找我有什么事?”我用手比划着,想掩饰自己的心虚,因为我怕我的手会随时不受控制,上前去摸一把他的头发,以及那像玉一样雕琢出来的俊颜。 他却不置可否的笑道:“应该是你要找我吧,我把你带来人群稀少之处,就是不想让你难堪,你怎就认为我要寻你了?” “你怎么知道?”我微微一惊,一是想掩盖住自己方才的自作多情,二是感到无比愤怒。这家伙一眼看穿了我的把戏,看样子楚天霜平时没少找我送信。 他轻轻摇头,嘴角的笑意不知是讥讽,还是他本持的清高。 “小丫头,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来给楚丞相府的二千金送信吧?” 丫你妹啊,我也是丞相府的千金好不好,只是平常不爱打扮,没她那么明显好不好?虽然心里这样骂,但我嘴上还是如实照样回答:“不错,我是来送信的。” 听到我的回答以后,苏士贤绝美的凤眸没有一丝波澜,只是牵了牵薄唇,淡淡道:“回去吧,这不是姑娘家该来的地方。” 我二姐我虽接触不久,但此女高傲狂妄,目中无人。且自大无比,自以为自己才貌双绝,天下无敌。这次派我送信,人家苏公子竟冷淡回绝,要让她知道,她岂不是把肺都要气爆? 不可否认我是兴灾乐祸的,但我没有傻冒的表现出来,只是装出一副很天真的样子道:“回去是要回去,可信呢?”说完,我连忙从袖口里面掏了出来,装出很急的样子。 对方依旧淡漠的望着远处,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不过是一个看客,一个路人甲而已。 “这些信的内容千篇一律,多了,也就乏味了,所以,收与不收,都是一样,不会因为什么而改变。” “不一样,不一样,这次真的不一样。”这次经过我精心设计,怎么会一样呢? “有何不一样?”他语调中终于有了一丝起伏,看我的时候眉宇轻轻一蹙,带着一丝疑惑。 “咳,我二姐……不是,二小姐她说了,这次的信和上次绝对不一样,她吩咐我务必要让你请眼过目。” “噢?”他带着质疑的扬了扬唇,眼里除了看我的神情多了一丝趣味以外,对信仿佛还是不是很关心。 我被他盯得有些心虚,毕竟在信上做手脚是不光荣的,要被他发现了,然后再告诉我的二姐,我估计我会在短期内被她虐待得我妈都不认得。 “咳咳,苏公子,好歹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你就看看嘛。真的,与往常大不一样的。” “是吗?今天的你仿佛也变得大不一样,既然如此,那你就拆开信,念念其中的内容吧。本公子倒要看看,有何不一样。” “你确定让我念?”我故意装成很为难的样子,但其实又真的很为难,这偷梁换柱的阴招已经够狠了,可还要我再把它大声念出来,我真的很为难啊。 “有何不可,难道你不识字?对了,本公子差点忘了,一般的奴婢下人怎会识字?” “哎,不不,我会,我会,我会念。苏公子懒得动手,那就我来吧。” “这……” “我念了,公子听就是了。” 他闭上眼,看似享受,又似无关紧要。 我睨了睨他一眼,发现没什么异常后,便清了清喉嗓道:“苏公子敬启,啊呸,你以为本小姐真的会这样写?姓苏的混蛋,我告诉你……” 刚念到这里,我蓦地看到苏士贤那风平浪静的脸上,陡然间风云交替,涛浪起伏。仿若静谧的海面,瞬间击起巨浪,可以用风云变色,风起云涌来形容。 他陡然将撑着下巴的手摊了开来,一脸惊愕的望着我。 我干笑两声,尴尬的望着他道:“公子,我说了嘛,这不是平常的信,你要做好心里准备,对了,还要继续听吗?” 我以为他会大发雷霆,谁知他诡异的笑了,笑容中夹杂着一些复杂难懂的东西:“继续。” 我在心里大笑,看来你的承受能力不错,那后面我就不客气了:“那我就继续,从我告诉你这里……咳咳……我告诉你,我是风华绝代万人惊艳的相府二小姐。你知道多少人偷画以及暗恋我,这事情可是大家都知道的,而你,又算得了什么? 从生下来,我第一次照镜子的那一刻…… 我就已经发现。 我已经悄悄地爱上了自己! 我的微笑是这么的迷人, 甜蜜中,透露着淡淡的忧伤 啊!上天为什么给了我这么华丽的外表! 风华绝代的我神情傲然, 注视着你们的一举一动! 我的笑充满着无奈, 但是甜蜜间透露着淡淡的哀伤, 就算是再美的男子, 站在我身边也会黯然失色……”念到这里,我几乎已经看到了对方那忍俊不禁的模样了。其实,我自己也快憋出内伤了,但我必需忍,因为我不能让对方挥手打断我,下面的重磅炸弹还没出炉。 “上天赐于我这么多,我唯一不甘心的就是你……不错,就是你……”我做出义愤填膺怒惊天地的悲愤状,一手拿信,一手指着苏士贤,看着愕然的他,我满脸“痛苦”道:“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以为你自己真的很了不起吗?我对你的苦恋是那样明显,为何你却一次次的拒绝我?你懂不懂怜花,你懂不懂得惜人?你自认为自己很帅吗?不,在我看来,你的一笑,狼都上吊,你的一叫,鸡飞狗跳,你的一站,臭味弥漫,你一出汗,虱子灾难,你不打扮,比鬼难看,你一打扮,鬼吓瘫痪……还有,你帅,你帅,你天下最帅,头顶一窝白菜,身披一条麻袋,腰缠一根海带,你以为你是东方不败,其实你是傻瓜二代……”还好平常我骂人的短信发得多,否则一时间还真写不出来这么多经典骂人的形容词。 ------------ 9衣裳 更新时间:2012-03-28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逃出金美楼的,反正苏士贤在听完我的“朗讼”之后,完全被气得青筋暴跳,十指已是曲卷而握。 落荒而逃的我迅速上了马车,随着车夫“驾――”的一声呐喊,马车开始飞速行驶,而我一直紧绷的心弦也得以松懈下来。 原以为甩掉了一个大麻烦,可另一个大麻烦又接踵而至。不错,那人正是楚天霜。 她见我气喘吁吁的上了马车,也不给我一点停歇的时间,直接就抓住我的手,脸上满是兴奋与紧张:“楚天香,怎么样了,苏公子他有说什么,他有给你说什么吗?” 我干笑着点头道:“他没说什么,就是有点激动……”是啊,当时我可以看到他气得面容通红,双手握拳,似乎只要一个不小心,我就有可能被他一把抓起来从长廊处扔出去。 楚天霜听完,脸上流露出少女的娇羞与喜悦道:“难道除了这些,他什么都没说了吗?” “没有!”如果他一定要说一句话,我想他肯定是说:我杀了你。 “这就怪了,要换作平常,他怎么也会回应我几句啊,何况这次我写的这封信,与往日的那些,完全是非比寻常,难道他是太高兴了?” “平常他会回应什么?” “当然是倾慕之情了,你这个死丫头,明明每次都是你为我传达消息,这次还问什么问啊。” 说完,她不屑的冲我翻了个白眼,仿佛多看我一眼都是浪费感情。 我侧过头,同样露出讽刺的笑意道:“难道你不知道我失忆了吗?”倾慕之情?这未免也太离奇了吧?刚刚我明明从苏士贤的眼里看不到一丝温度,更找不到一丝热情,面对那封信时,他是那样的冷漠,甚至都不想拆开。这样的一个男人,会对楚天霜有好感?会对她有倾慕之意?而且,每次都还是“我”在传达,这简直也太好笑了吧?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可能。曾经那个胆小懦弱的“我”定是受尽这个姐姐的欺负,于是在送信过后,哪怕明明受到苏士贤的冷漠与抗拒,为了讨好不被挨打,于是故意编造谎话来骗这个二姐楚天霜开心。因此,到了现在,她自以为自己在人家心里乃是天真可爱的白雪公主,殊不知,人家早已把她当成灰姑娘的厌恶姐姐。 “是噢,我想起来,娘亲说你失忆了,还说是我害你失的忆。” “你知道就好。”我还她一个同样的白眼。 “哼,次你若识相,把那佛珠借我玩弄一下,我也不至于一时失手把你推撞在楠木柱上,现在造成失忆,你是活该。” “嘿,你这人是怎么说话的?”我原以为这个女人知道我被她打得失忆,至少会抛开先前所把持的那些傲慢,会有那么一丝丝的愧疚,谁知道她不但没有愧疚之心,反而还有些变本加厉。 “哈哈,失忆也好,这样我的秘密又可以少一个人知道。反正,从今以后,你乖乖听我的话,我保证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了。” “对不起,我不是你的奴隶。” “哟,失忆了语气也变傲了,哼,本姑娘看在你今天帮我送信的份上,也不跟你多计较。” 我睨了她一眼,不以为意道:“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不对,你是自命清高,我就搞不懂了,你干嘛会喜欢在青楼里打转的男人。” “呸,他才不是青楼里的男人,他是苏士贤,当今苏国舅的独子。” “国舅的儿子?那他干嘛混迹在那种风尘场所,让人觉得他像登徒浪子一样。” 这时,楚天霜又一脸痴迷,双眸含春道:“他不喜官场之上的约束,朝政上的尔虞我诈更是避之不及,从小他就以歌舞为乐,虽为一介男儿,但是他的舞姿堪比天人。十六岁时就自编一支“鸾凤合鸣”的舞蹈,当时一身红衣的他,从那时就艳冠天下。从此每月十五,他就会在金美楼的月台上,一展他天人风姿。他这样做,不为功名,不为富贵,只随自己的喜好,只让自己开心。你说,这样的男子,试问天底下,又有哪个女子能配得上他?” “那你……” “当然,也只有我楚天霜最懂他。所以,他未来的妻子,我将是最好的人选。” 我正想说,你把人家夸得天上有,地上无。无人能配,你自己还朝思暮想些什么。可是话没说完,她就打断了我。完全把自己又幻想成了另一个天上有,地上无的人物。是啊,什么事情经她这样一加工,那她和那个姓苏的,完全成了绝配啊。 “好了,不跟你说了,跟你说你也不懂。这辈子,你都体会不到这种感觉,因为你找不到像苏公子这样完美的男人,而且,你自己也没那个资本。” “我……” “我们在这里下车吧,一会进府的时候,我前你后,千万不要让人看见了。记得,今晚的事情,不可以让任何一个人知道。要是传到我爹我娘耳朵里,你就死定了。” “你……” “别瞪了,这人情我记住了,改天还你。只要我和苏公子成了,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 说完,她自顾自的跳下马车,上前付了车钱,自顾自的就埋头走了。 我盯着灯火隐现的前端,知道转过眼前的这条小路,前面就到家了。看着那抹嚣张不知感恩的身影,我一时气得无可奈何。这样的大家小姐一身过于娇贵,未曾经历磨难,总是心比天高,也许待她载跟头的那一天,她才知道,不是全世界的人都是她妈,可以义无反顾的对她好! 第二天,刘妈一大早就通知芸儿让我早早起榻打扮。说是大夫人今天要出门,顺便带着我们姐妹三人做几套新衣裳。 芸儿听完显得有些喜出望外,因为,她觉得我,今天终于可以去做一套属于自己的新衣服了。 我不知道,为何她会为一件衣裳高兴成这样,仔细从芸儿的口中得知,原来相府每个月的某一天,大夫人都会拨些银子下来给我的两位姐姐买新衣裳或脂粉。但近几年来,每次添新的东西我都从未被邀约其中,有时府上的那些下人都添了新衣服和新手饰,但我还是一如既往的穿得寒碜破旧。 我爹常年不在府上,三姨娘对我又不闻不问,大夫人偶尔提起,也是漠不关心。到了天寒地冻的时日,便把两位姐姐穿过的衣裳送来,虽然有的衣裳看上去没有丝毫破旧,但老穿两个姐姐剩下的东西,这难免也让人觉得心里难受。 以前的我,我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可从现在起,我就算没衣服穿,我也不会再穿楚天霜和楚天雪穿过的衣服。 然而今日,大夫肯带着我一起买衣裳,估计也是因为我爹回来的缘故,毕竟我再差也是相府的三小姐,穿得如此落魄丢的也是相府人的脸。因此,出于无奈之下,大夫人也不得不带我出趟屋。 坐在马车上,楚天霜和楚天雪左右环住大夫人撒娇发嗲,而我则与芸儿侧坐一旁。没吃早膳已经没有太多精神,所以也懒得看她们母女那虚伪夸张的嘴脸。 “娘啊,你昨晚和爹聊到深夜,都聊什么啊?”楚天雪小鸟依人的搂着大夫人左肩,眼里满是猜测与好奇。 大夫人脸色有些得意的凛了我一眼,便拍拍楚天雪的手道:“你爹啊,就是念旧,虽然现在娶了那么多房姨太太,但最离不开的还是我。有什么事啊,也是第一个找我商量。” 我在心里冷笑,这女人说这些话还朝我看,这什么意思,我又不会去争风吃醋,示威也找错人了吧? “那到底是什么事啊?”楚天雪没了解她娘的用意,而是一个劲的追问。 “还能商量什么,你看你,现在不小了,十七了,娘和爹当然寻思着给你找合适的婆家啊。” “什么?婆家?”楚天雪一惊,又羞又急的把头往大夫人身上蹭了蹭,那样子既是期盼,又是羞愧。 这时,楚天霜听完,笑得花枝乱颤:“娘啊,别找了,姐姐一心想做太子妃,你找别的男人,她都看不上的。” “天霜,你不要胡说,我哪有!”经楚天霜这样一说,楚天雪脸红得如从火盆里拿出来的烙子。当下她杏瞪怒瞪,狠狠的朝楚天霜望去。 楚天霜则做了个鬼脸道:“就有,就有。” “你……”楚天雪恼急,却碍于母亲当在中间,伸手想打这个口直心快的妹妹,最终徒劳只能气瞪。 我看着这幼稚的举动,依旧和芸儿装聋作哑,二人把头扭得更远,更开。 “天雪啊,别说你妹妹,你那心思其实娘也知道。” “娘……”见被揭穿,楚天雪不好意思的撒起娇来,嗲了一声。 “其实娘也想你当上太子妃,只不过这个还得看太子自己的意思,并不是我和你爹说了算。如果你真当了太子妃,娘会比谁都高兴,因为这样你也算为我们楚家光宗耀祖。我也要让你那些姨娘们看看,就算是生的是女儿,照样可以将我们楚家发扬光大。” 大夫人说完这句话,我和芸儿不由自主的对视一眼,这话中似乎有话啊。 不待我们细想,楚天雪就兴奋异常的反声问道:“娘,紫君哥哥一定会喜欢我的,小时候我和他在一起玩耍,他夸过我漂亮。还说长大了会来娶我,现在我十七了,紫君哥哥二十了,他一定会遵守诺言的。” 唉,又是一个被男人甜言蜜语骗昏头的无知少女。俗话说,男人说的话会算,母猪都会爬上树。何况,还是一个小男孩子的幼时无知之言呢?再说,人家现在还是太子,太子啊,身边要什么美女没有?还会记得当初的话吗?这个看似端庄贤静的楚天雪,竟然也着这样的道,可悲啊。 “天雪,太子真说过这样的话?” “娘,这当然是真的啊。” “那就好,那就好,晚上我再回去给你爹商量商量。对了,天香,你愣在那里不说话,直摇头干嘛?” 眼尖的大夫人竟然没有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而清楚的看到了我的举动。我一时找不到借口搪塞,只能怔在那里。不错,我总不能直接告诉她,傻妞,人家都是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你蠢不蠢啊,趁悲剧还没发生之前,早点从美梦中醒来,顺便洗洗脚睡了吧。 “娘,别理她。至从失忆之后就怪怪的,我看她摇头啊,是在嫉妒,嫉妒太子喜欢姐姐。将来啊,她这个样子才找不到好的归宿,到时候看她哭都来不及。” 楚天霜这样的人,总会在适宜的时候给人一些打击,有句话怎么说来的?感谢那些在路上曾经狠狠伤过打击过你的人,因为是她们,所以才让你学会了勇敢坚强。 我不怪她,毕竟彪悍的人生路上,总有几个想暗中绊倒你的小人。如果你不够强,那就让她们把你绊成狗吃屎的模样,然后满足她们阴暗的心让她们开怀取笑。如果你够强,那么就直接把她们的腿给拆断,让她们哭着离开不再有第二次机会。 “天霜,怎么说话的,她好歹也你妹妹。”大夫人嘴上虽在责怪,可心里已经把自己的大女儿当成了未来的太子妃,她眼里淡淡浮现出的现意之色,任谁也看得出来。 楚天霜则瘪瘪嘴,一脸不以为意道:“哼,我才没有这么蠢的妹妹。不美,又不聪明,又没有才学,连我丫鬟都比不上。” “天霜……” 大夫人假装喝止,楚天霜却连装也懒得装,拉着楚天雪就道:“姐姐,到了,我们先下车吧,免得和讨厌鬼一起丢了身份。” 说完,两个人就相邀下了马车,我和芸儿互相挽着,最后离开。途中芸儿心中带气道:“她们怎么可以这样说三小姐。”话刚落,就看到了楚天霜瞪来那杀人的目前光,芸儿当下脸色一变,忙陪了个笑脸。随后轻声嘀咕:“千万别听到了啊。” 由于她们觉得我身份低微,一路上游玩观赏都把我抛得远远的。大夫人偶尔会假意的唤我几声,让我跟上。但我也有自知之明,更何况,我还不想跟那两个娇娇女走得太近。于是,我就悠然自得,一个人乐得自在的随意游走。 玩了差不多大半个时辰,繁花的大街让我眼花缭乱,这条街似乎像女人街,到处卖的都是精美饰品,以及一些胭脂水粉。好多东西我觉得挺新奇,但也很喜欢。只是奈何囊中羞涩,最后一样也没买。 待我碰到楚天霜和楚天雪时,她们手中已经大包小包提得满满的。由于今天没让丫鬟随从跟着,所以她们都自己提着。见我来了,楚天霜便大声抱怨道:“你没吃饭啊,走那么慢。还让我们等你,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啊?这些东西提着,我的手快酸死了。” 我还没来得及拒绝,东西已经塞了过来。我愤怒的张唇想说什么,大夫人却陪笑道:“你娘上次有提到枣泥糕,说是很想吃。这次难得出来,我就带了一些回去。一会你送去给你娘,就在那褐色的油纸包里。” 我低头一看,那包枣泥糕的油纸才成人拳头大小,而她提的那些东西足有二十多斤重。妈个巴子,想要我提东西直接说嘛,何必找这样的借口。 说实话,本人心里确实不爽,不过也不好当面翻面,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只咬着牙装着无所谓道:“好,我会的。” “嗯,天香这孩子就是懂事,事情交待一遍就知道了。走,买了这么多东西,也该是时候带你们去做几件衣裳了。” ------------ 10挑选 更新时间:2012-03-28 进锦绣坊的时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少妇接待我们。那少妇红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 从她的衣着打扮上面看得出,她是一个很有品位,很会装饰自己的女人,只是在这封建保守的古代,她稀少的衣料让她显得有些轻浮。 看到我们时,她很热情谄媚的与大夫人拉起了家常,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很懂人情世故,知道讨人欢心,几句话下来,就把大夫人聊得合不拢嘴。 楚天霜和楚天雪很傲慢的环视四周,打量着铺子里那些鲜艳的绸缎,看了一会,似乎没有找到满意的,便有些不耐的开口道:“九娘,你这些缎子都俗死了,我看到满大街的小姐在穿,有没有特别一点的啊?” 正在与大夫人说话的那个女子听罢,很快回过神来,当下友善的冲楚天霜笑笑道:“知道今儿个又是小姐和夫人来做衣服的日子,所以啊,我特地留了些从西域刚进来的一批绸缎。”说着,那女人冲她身后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使了个眼色道:“小翠,快去,把东西抱出来。” 过了一会,小翠那单薄的身躯就抱着一大堆色泽鲜艳的布匹出来,那丫头看上去也不过与我相差不大,体格上还要比我更瘦弱一些,抱着那么大堆布匹神情显得吃力打紧。我要不是提着楚天霜和楚天雪的那堆东西有些自顾不暇,否则就直接上去帮她一把。看她那单薄又饥瘦的样子,真怕她有些承受不起布匹带来的重量。 好在,楚天霜很有良心的迎了上去,当我以为她会伸出援手帮她一把时,我却发现,是我想得太过单纯,那个目中无人,自恃甚高的娇家小姐,怎会帮一个普通丫鬟呢? 她只是顺手抢过其中一块绣着五彩碎花的粉色绸缎,脸上溢满欢喜的笑,转身就冲大夫人撒娇道:“娘,你看这个可好?” 大夫人抬起头来,眉慈善目的点点头:“你喜欢就好。” 这时,那叫九娘的女子笑着走来,嘴里直夸道:“还是天霜小姐有眼光,这颜色可是极为难得,是用蔷薇花的花粉染制而成,这个绸缎若做成衣服穿在二小姐身上,那一定是再合适不过了。远远望去,旁人还误以为二小姐是花仙子转世呢!” 被那叫九娘的这样一说,楚天霜更是抱着布匹爱不释手,眼眸深处直接泛着得意的光彩。 “你看,这孩子也不害臊。对了,天雪,你也来挑挑看吧,找些适合你的,娘让她们多为你做几条裙子。” 经大夫人这样一说,楚天雪也笑吟吟的点点头道:“好啊,娘,我喜欢那绿色的,你帮我看看。” “大小姐眼光也真好,绿色的缎子看上去清晰简洁,要穿在大小姐身上,更显庄端贤淑,正适合您这样贵气不凡的大家千金。” 我在旁边提着东西,看着这个叫九娘的女子把楚天霜楚天雪二人哄得团团转,我终于明白,马屁这门技术,在古代那是皆宜啊。 这时,芸儿在旁边撞了撞我的胳膊,有些不满意的说道:“小姐,大夫人不是说带你来做几套新衣裳么,怎么又把你给忘了?” 我笑笑,做无谓的样子道:“从一开始,她们就没记得过我。除了提东西的时候,还知道我是个干苦力的。” 约摸又等了半个时辰,那两大小姐左挑右挑,总算挑得差不多了。我的两只手也酸得不属于自己,当下也顾不了那么多,我直接就把提着的东西放在一旁,然后甩了甩双肩,开始活络筋骨。 “夫人,这些布匹你都要了?”九娘指着那堆被楚天霜和楚天雪挑出来的绸缎,脸上直接乐开了花。 大夫人气度的点点头道:“都包起来吧,反正孩子喜欢。” “那这些不要的,我就另收起来了?”九娘似乎还指望大夫人能再挑一些,于是指着那堆被淘汰得差不多的布料轻声询问起来。 大夫人正欲说些什么,可突然又转向我道:“等等,天香,你不是也要做件衣裳吗?快来啊,怎么半天不见你说话啊,喜欢什么,自己挑去。” 九娘听大夫人这样一说,蓦地把她那充满商业性的凤眸转向了我的身上,打量了片刻,她有些好奇道:“夫人,这位是……” 大夫人冲她一笑:“这孩子是相府的三小姐,天雪天霜的妹妹。” “啊?是吗?夫人还有第三个女儿?”九娘除了吃惊外,立马朝我投来了讨好的目光。 大夫人忙摇手,还来不及解释,楚天霜就厌恶的站出来朗声纠正道:“她才不是我娘的女儿,她不过是我爹一个小妾所生,平时都没脸带出来见人,这不,我娘今天大发慈悲要给她做新衣裳,你看她那样子,多不识抬举啊。” “天霜,你胡说什么?她是你妹妹,怎么这样说?”大夫人佯装愠怒的喝止楚天霜。 楚天雪也上前说道:“二妹,不要这样说三妹。” 楚天霜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道:“本来就是,我说的又没有错。” 九娘做为外人,听得有些尴尬,当下笑着打圆场道:“三小姐,你也来看看吧。”从她那略带同情与怜悯的眼神中,我可以看得出她应该大概知道了我的境况。是啊,我的样子如此落魄,哪里像个大小姐啊。一进屋来,提的东西比人家下人还多,这是一个当小姐干的事吗? 我看着她们,闷在心中不语,反正,总有一天,我会让她们统统还回来。 “天香,你别介意,天霜这孩子就是口直心快。” 我摇了摇头,扯起一抹淡笑道:“母亲,没事。我的衣服,就由你来挑颜色吧,反正我自个也拿不准什么。”哼,都tmd是楚天霜和楚天雪挑剩的,老娘我还能挑出个什么花样来,与其如此,还不如不挑。 楚天霜和楚天雪见我连挑颜色这点主见也没有,眼里的鄙夷之色更加明显了。 大夫人则一副慈母模样,假装仔细挑选。随后,匆匆选了几个颜色,然后我们依次量了尺寸就离开了。 出了锦绣坊的大门,我将手里的东西分给了芸儿一些,毕竟太多,提得太重。前面的母女三又不把我当人,明明都是她们买的东西,可是一个个都将这些物品弃之不顾,她们悠然自得的在大街之上走来窜去,看着那些稀奇的玩意就驻足观看半天,而我却在后面巴切的希望她们能赶紧离开,只有上了马车,我才能减轻负担。 大约又走了快半个时辰,我觉得我的整个身子都要散架,就在我和芸儿苦逼得想找个地方躺下装死。突然听得前方楚天霜惊喊一声,我和芸儿皆吓了一跳。 我们正以为出了什么事的时候,楚天霜拉着大夫人兴奋得快要飞起来,她说:“娘,快看,快看,是苏公子,苏士贤公子,他也来了,他也来了……” “霜儿,你别胡闹,女孩儿家家的,有你这样大吼大叫的吗?” 大夫人的训斥之语刚落,楚天雪却跟着取笑道:“妹妹见了心上人,当然激动难耐。” “娘,你们先回去,女儿先过去与苏公子打声招呼,随后就来。” “诶,天霜,天霜……”大夫人正欲喝止,奈何楚天霜已不见身影了。 我和芸儿走在身后,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芸儿奇怪的碰了碰我道:“三小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我说:“没事!”就算看不到自己的脸,我也知道我脸色是多么的不好。遇见这种事,能好吗?要让楚天霜知道我把她写的情书篡改得面目全非之后,以她那火爆性子,不拿刀捅死我才怪。 ------------ 11挨罚 更新时间:2012-03-29 回到相府以后,我的眼皮总是跳得厉害。让芸儿把三姨娘的枣泥糕送去之后,我便躺在床上装尸体。 一天的苦力累得我连喘气都费力,再加上楚天霜迟迟不归,我那颗不安的心,一直是七上八下的。 就在我好不容易磕上眼睛准备睡着的时候,忽然听得大门被人“砰――”的一声就踹开了,火力之猛,足以惊动窗外振翅而飞的乌鸦。 我听着这不祥的声音,一个鲤鱼打挺,犹如诈尸般翻了起来。 掀开帘帐就看到一脸怒气冲天的楚天霜站在门外,她手里握着一根褐色的马鞭,一米多长,足以成人拇指粗大。 “楚天香,你个小贱人,我要杀了你不可……” 说着,她就不顾三七二十一,挥鞭朝我劈来。幸好我反应及时,纵身一跃,从香梨木软榻跳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我眼睁睁的看着帘帐被她用鞭子挥成两半,让风吹得四处飘散。 我心虚的摸了摸额前头发,震怒的瞪大眼睛,正欲下地,对方又是一鞭挥来。 “小贱种,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我忙往后退,退到无路可退只能从椅子下面跳下去,然后抱起椅子挡在身前,又气又急的冲她喊道:“你疯了吗?是要杀人啊?” 她听完我的怒吼,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又继续扬起了鞭子说道:“不错,我就是要杀了你,你这个敢欺骗我的小贱人。” “我……我欺骗了你什么,你……”话还没说完,我见对方鞭子又要挥来了,以楚天霜现在的气势,只要落下一鞭,我就会皮开肉绽。当下我抱着椅子东奔西窜,恰巧看到从三姨娘那里回来的芸儿,她走到门外,我正欲找她求救。没料了她看到这一幕,脸色大变,接着就落荒选逃了。 我纳闷的张起嘴想喊,话最终卡在了喉咙里。这丫头吓成这样,想让她来帮自己,估计也是不可能了。以其多拉一个人挨打,不如自己顶上算了。 “小贱人,你敢躲,我今天非宰了你。” “喂,你昨天不是说好我帮你送了信,你就不再打我吗?你这个人说话也太不算话了,而且还下手这么狠?”不是一个娘胎出来的,也是一个爹制造的吧。这个楚天霜下手之毒完全没当亲姐妹看待啊。 “小贱人,你还敢提信,现在我就满肚子恼火,你还跑,我让你跑……” “啪――”又一鞭子打在了旁边的案几上,顺带从我手臂划过。我“呲――”的一声吸了口冷气,火也上来,直接把椅子一扔,“啪――”的一声,砸在地上。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道理你懂不懂啊?” “少废话,今天我不打烂你的嘴,我看你还敢不敢骗我。”就在她又准备用鞭子挥我的时候,幸好她的丫鬟莲儿一把将她拽住了,莲儿比我要大几岁,与楚天雪是同年的,所以力气也大,自然就将楚天霜给制止了。 “小姐……二小姐,你不要打了,你这样用鞭子挥她,会把三小姐打伤的。” 看来,这关键时候,又是这个莲儿帮了我,不由自主的,我对这丫头印象好了几分。只可惜,她是楚天霜的人,若是跟了我该多好。不像芸儿,胆小怕事,又爱拍马屁。 “死丫头你站开,这里还轮不到你来管。”楚天霜昴足了火要打我,娇脸气得几乎扭曲,不断在从莲儿手上挣扎,想继续用鞭子挥我。 “楚天霜,不要欺人太甚。”我把地上的砸碎的椅子一踹,操起桌上的果盘“碰――”的一声敲成两半,然后握起尖锐的一端,直晃晃的朝她走过来道:“不是想杀我吗?来呀,有本事就动真格的啊!” 楚天霜和莲儿看着我这一连串的举动,顿时惊呆了,两人可能从来没见过我会流露出这样的痞气的一面。眼里除了不可思议以外,更多的是震惊。 “小贱人,你敢动我?”半晌,她似看穿什么,竟没有一丝害怕,反而还不屑的笑了。 “要不要试试?”我把碎盘锋利的一面朝她如玉的脖颈比去,脸上露出了冰凉的笑意:“与其被你打死,不如同归于尽。” “你……想干嘛,放下来!”一直没料到我有胆子敢这样做的楚天霜,此时可能从我凛冽的眼神中看出什么,此刻她想要防备,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你现在知道怕了?刚刚不是要打死我吗?”我冷声说道,眼里的笑意越发浓烈。 莲儿在旁边惊得手足无措,慌忙把从楚天霜手里抢来的鞭子扔到一旁道:“二小姐,三小姐,有什么话好好说。你们不要这样啊,都是自家人,何必呢?” 楚天霜虽然心中有些发虚,可面子上还是撑足,当下她横瞪着我道:“谁跟这贱种是一家人,我现在恨不得杀了她。” “那看是你先杀我,还是我先杀你?” “你敢!”说罢,她竟然大胆的往前一步,然后伸手反握住我持锐器的手腕,一个有力的翻转,便把形势扭转。接着,她另一只手迅速的夺过瓷盘的锐器,然后居高临下的比在了我的脸上。 我惊呼一声,用痛苦的表情望着她,眼中的泪水直往外泛。莲儿可能被这突然变动的一幕弄得回不过神来,两只眼睛瞪得又圆又直,一时间也忘了该上前劝谁。 “二姐,你饶了我吧,我只是帮你送信,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至于为了一个男人要伤我性命吗?” “小贱人,你给我住嘴,要不是你,苏公子也不会那样对我。” “他怎样对你了吗?二姐,其实我也是为你好啊。” “你还敢多说,你刚刚不是很嚣张吗?现在怎么知道求饶了?哈哈,贱种就是贱种,跟你娘一样低等,都是下贱的货色。” “我下贱?我和你都是爹的女儿,我怎么会下贱啊?” “呸,你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你敢跟我相题并论。” “天霜,你这个不孝女,还不快放开你妹妹,你要气死为娘吗?” 就在楚天霜说完这句话后,门外陡然传来老夫人气得发颤的声音。 楚天霜与莲儿先是一怔,继而同时回头,看到门外的楚国邦与陈秀如,两人如遭雷击。瓷片“砰――”的一声落在地面,我的脸上则挂着血渍算是获救。 这场戏,演得可真累,低声下气从来不是我的风格。我向来喜欢光明正大雷厉风行的办事,可眼下情况不利于我,于是我也只能用点手段。 我先埋下头,尽量让泪水汇集在眼眶深处,然后委屈无限的抬起头来,充满可怜的望着我那丞相爹爹:“爹,母亲,你们来了?” 大夫人看了我一眼,什么也不说,只是担忧的望了一眼楚国邦,刚刚那些话他们已经全部听到,从他那沉凝暗青的脸色中可以瞧,楚国邦心里已经气得翻江倒海了吧。 “娘,你来了?这个贱,不,天香她骗我,她把我骗得好惨!” 楚国邦不语,只是紧紧的把手背在身后,神色冷得吓人。越是这样,大夫人越是胆颤心惊,她快步走到楚天霜的跟前,故作疾言厉色道:“你为何要打天香,她骗你什么?” “娘,从前的时候,她帮我去给苏公子送信,每次回来都告诉我苏公子有多么的倾慕我,有多么的欣赏我。可到了昨天,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谎言。都是她一口编造出来的,苏公子根本就是对我无意。”越说越觉得委屈的楚天霜,自己倒是伤心的流出了眼泪。 “到底怎么回事?”大夫人越听越急,那担忧的眼神时不时睨向那一直不语的楚国邦。 楚天霜却继续哽咽道:“昨天见了苏公子,苏公子对我淡漠无比,临走前还特意派人告诉我,让我以后不要再写书信去骚扰他。娘,你说,这要是传了出去,我脸往哪里搁啊?这天香她明明知道了这一切,竟然不告诉我,还要骗我……我现在都成了天下人的笑柄了,这一切都是她害的。” 我听了这些,见无人帮我说话,正欲上前讲点什么,还好楚国邦却冷着脸,满是威仪的喝道:“你好好的一个千金小姐,不懂得矜持娇贵也就罢了,反而还让你妹妹去替你给别的男人送信传情,做了这种不知礼仪廉耻的事情也就算了。事后遭到男方的拒绝,你竟然还要迁怒你妹妹。你这样女子,试问天下有哪个男儿敢要?我楚国邦,又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 楚国邦气得不清,指着楚天霜的手都在颤抖,那深褐色的深眸里,满是望子不成龙的失望与无奈。 大夫人听完,忙转过身,握住楚国邦的手求情道:“相爷,你别生气,天霜她只是一时糊涂,她是那样的骄傲,那样的出色,现在又被心仪的男人拒绝,难免会耍点小脾气。她是你最宠爱的女儿,你要体谅她啊。” “哼,只是小脾气吗?她用这么粗的鞭子打天香,妹妹这样小,能承受得起吗?还有,你看,她还用这种东西指着天香的脸,嘴里喊着要杀了她。如果一个不小心,天香就有生命危险啊。平时,就是老夫太宠她了,所以才会让她变得如此骄纵。”楚国邦盯着地面那摔得粉碎的瓷盘,眼里充满了痛心疾首。 “老爷,不是的,天霜不是这样的人,她一定是气坏了。她怎么可能伤害她的妹妹,这不可能啊。”老夫人想及力掩盖事实,楚天霜却气愤难当的走过来说道:“爹,那是天香……” “住嘴,你还要推卸责任。早在府中就听说你待你妹妹凶狠残暴,老夫还一直不相信,想不到竟然是真的。”楚国邦说完,第一次冲我投来一个愧疚且怜爱的目光,我心里莫明一热,总算体会到父爱是啥滋味了。 “天香,你还不快认错,你还要气你爹爹吗?”大夫人不停的在一旁帮衬着,奈何楚天霜根本不能领会她的用意,一个劲的发大小姐脾气道:“爹,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就帮着天香说话,明明是她先骗我的啊,你问她,好好的问她,是不是当初她故意说那些好听的话来骗我?否则,我又怎么会这样对她?” “二姐,你明明知道我失忆了,我怎么记得以前说了什么啊?”我冲她翻个白眼,一脸无辜的回答。 楚国邦却神情一怔,黑眸微微朝我凛来,朗声道:“失忆?” 大夫人一惊,脸色难看得如死灰,当下挡在楚国邦身前道:“老爷,这事我以后再说,这次你就饶了天香吧。” 楚国邦是谁,当朝最受重用的朝臣之一,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是也。一眼便看出了大夫人惊慌起来的诡异,当下眯起黑瞳淡然道:“看来,你们母子瞒我的事情不少啊。” “相爷……” “一人做事,一人当,爹,是我干的。不过,今天明明是天香的错,你必需得好好教训她。” “住口,你这个不孝女,难道忘了谁才是一家之主。老夫真是白养了你,眼下才会让你如此骄纵目中无人。今天,老夫不狠狠的处罚你,你就不会明白做人的道理。”楚国邦再一次被楚天霜弄得血压高升,几乎快喘不过气来。毕竟,楚天霜是他最宠爱的一个孩子,目前却做出了让他最失望的事,做为父亲的,他能不生气吗? 大夫人吓得面无血色,当下喝道:“天霜,还不快跪下,给你爹认错。快啊,快啊……” “不跪,爹,你今天怎么就向着她说话,平时你都不会这样的啊,你怎么变了?”楚天霜本来就为苏士贤的事感到难过委屈,现在被楚国邦这样一骂,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逆女,从今天起,我就罚你面壁一月,然后再抄一百遍的《女戒》,看看人家女儿家是如何为人处道。” 说罢,楚国邦头也不回,带着一股劲风气呼呼的阔步离开。 大夫人则忧忡焦急的望了楚天霜一眼道:“你呀,这次是闯大祸了。”说完,恨了我一眼,又追了出去:“相爷……相爷,你等等我,等等我啊!” 然而,半晌才回过神来的楚天霜,蓦地知道一切变成事实以后,当即龇牙咧嘴的怒望着我,我冲她摊了摊手,做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小贱种,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麻烦,不要惦记着我,现在你自己都身不由己了。” ------------ 12真相 更新时间:2012-03-29 到晚上的时候,我爹派人给我送了些点心,又添置了些新的家具,估计算是对我的赔偿,忽略了我这么久,他也找不到方法,于是就用物质来满足我。 破天荒的是,三姨娘晚上也来看我了。虽然没有对我表露出什么母子情深,但好歹也来了。坐了回就走,临了叮嘱我要保重身体的话。 一时间,一直被人遗忘藐视的三小姐,突然受到这种礼遇,可想而知,楚天霜的事情闹得有多大。 “三小姐,恭喜啊,从现在起,你就是老爷的心头肉了,老爷一定会重视你的。你这次算是因祸得福,不,应该说是守得月开见月明。”芸儿一边收拾着那些添送来的物品,一边嬉笑不已的与我搭话。 晚饭难得吃上一顿丰盛的,我现在撑得没有什么力气跟她搭话,只是淡淡的回了句:“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我爹现在虽然罚了我二姐,但也不会见得对我好。” “三小姐,你怎么这么悲观呢?老爷就会对你好,芸儿是不会看错的。” “是吗?” “当然,小姐人好,相爷当然会疼你。” “我人好?那你觉得跟着我怎么样?” “当然好啦,跟着小姐,是我最明智的选择。” “那你会对我忠心吗?” “这是一定的。” “可今儿个我被楚天霜鞭打的时候,我怎么见你跑得比兔子还快?”虽然遇到灾难,逃命是每个人的本能反应。可她这见死不救的行径就让人心寒了,况且,我怎么着也是她主子啊。 芸儿被我说得脸一红,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小姐,你误会了,你想啊,如果我当时留在当场不但不能救你,反而还会更加激怒二小姐,二小姐的脾气就是这样,见人帮你她就更恨你。所以,我当然是明智的选择搬救兵,找老爷嘛。” 听她这样一说,我也觉得有道理,当下也没打算与她纠缠下去,只是捧着肚皮找了一处舒适的地儿,躺下休息。 “小姐,你这么快要睡了?”芸儿把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便走到我身边跟我搭起话来。 我睁开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道:“睡不着。吃得太饱,有点不消化。” “嗯,芸儿也是,好久没吃到这么可口的饭菜了,我听厨子里的张姑说,是老爷请自下的吩咐,做你最喜欢的菜吃。” “呵呵,是吗?” “对啊。” “芸儿,我问你,你在府上当差多久了?” 芸儿眼睛眨了眨,小脸虽然看上去削瘦,便却精神。 “芸儿十岁就入府,现在十四,有四个年头了。” “那我问你,我娘怀过儿子,她是什么时候流的产啊?”为了解我娘那怪异个性,我不得不找芸儿下手,最好能从她嘴里套出一些信息,或是那些暗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小姐,这是三年前的事,难道你忘了?” “我失过忆嘛,就是上次被楚天霜打的。”反正现在谁都知道我失忆的事,我也索性用这个借口来骗取大家的信任。合着,总不能说我是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吧。到时候倒霉的就不是楚天霜了,而是我楚天香了。 芸儿听罢,若有所悟的点点头道:“是哦,我差点忘了。其实,小姐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这你怎么……” “好奇嘛!再说,吃了不消化,你说说嘛。” 芸儿被我磨得无可奈何,只能点头答应道:“好吧,我告诉你吧,其实三小姐还有一个嫡亲的弟弟,只可惜是个死婴。” “死婴?”我惊呼一声,顿觉身体四周寒气逼人,脑海里慢慢浮现出一张充满褶子的小脸,在脸的四周,满是血迹斑斓。伴随着女子凄厉的喊声,那阴暗模糊的画面,就如七十年代的黑白鬼电影。 “是啊,当时大夫人叫来产婆接生,可惜生下来就是个死的。” “……” “唉,也就是从那以后,三姨太的性格就变了,对三小姐你也不闻不问,成天沉浸在过去的阴霾里。听说照顾她的丫鬟晴芳说,三姨太几乎经常在恶梦中惊醒,然后嘴里念的喊的就是孩子。” 听到这些,原本对三姨娘有些成见的我,也不由得觉得她怪可怜的。但是,我想不通的是,同样都是她的亲生孩子,为何她宁可对一个死婴念念不忘,却不愿好好照顾活着的女儿呢? 难道,这就是旧社会重男轻女的悲哀?是不是一定要等到某一天,真正失去了,才知道它的可贵? “芸儿,你说,儿子难道就那么重要吗?”我不由得莫明恼火,把这个时代的悲哀蓦地发泄了在这个还不知情的丫鬟身上。 芸儿却仰着脑袋点点头道:“当然啊,相爷当时就请大夫诊过脉,知道三姨娘怀的是个男儿以后,他对三姨娘有多宠爱你是不知道的,那简直让整个丞相府的女人嫉妒。毕竟,相爷四十多了,一直想姨太太们能给他生个儿子将香火延续,他对你娘寄予了如此大的厚望,只可惜……唉……” “难道别的姨太太就生不出儿子吗?”我就不信,六七个老婆,没一个能生儿子的,如果真是这样,未免也太不符合逻辑了吧。 芸儿歪着头道:“其实这些邪门了,有几房姨太怀孕的时候,被大夫诊出是公子脉以后,都因各种不小心而流产了。后来,再也没人怀上过了。” “是吗?”我内心“砰――”的一跳,这未免也太蹊跷了吧? 芸儿却瞪大眼睛,一脸惊恐道:“我还听说啊,二夫人死于难产,当时接生的是大夫人,生出来的也是个公子,只可惜还是死了。否则,三小姐你还有个哥哥疼你呢。” “这是真的吗?” “其实我也是听说的,因为那时候我还没入府呢。” “再后来呢?” “再后来就没谁怀过儿子了,反正府中也相安无事。这些年,也就你们姐妹三人,老爷也不再纳妾了。” “嗯,我明白了。” “三小姐明白什么了?” “好了,时候不早了,还是睡觉吧。”这事情,多么显而易见,那些命案都与大夫人有关,只是没人敢说罢了。很容易就能够猜出来,大夫人自己生不出儿子,又怕别的妻房母凭子贵以后,影响了她的地位,所以每个怀上男儿的姨太太们,都会被她痛下毒手。轻则流产伤身,重则毙命。而我,能安然存活,就因我是女儿身,对她构不成任何威胁。 眼下,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府上的姨太太们,看到大夫人时会变得怪怪的了。只是我不明白,大夫人作恶如此多端,我爹为何还要纵容于她?以我爹的聪明智慧不可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大夫人搞的鬼啊?难道说,大夫人还有什么让他忌惮的地方?所以这些年他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13消息 更新时间:2012-03-29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过得相当诡异与沉闷。 昨天我爹接到圣旨就进宫面圣了,果然,爹前脚一出,我所期待的丰盛午餐与晚餐都被打大折扣,一些清汤素菜顿时扫了我的胃口。想起这些日大夫人对我的态度,我就觉得心中寒气凛然。 平日里大夫人就算再怎么不喜欢我,至少看到我时还会流露出一些虚伪的笑意,还会假装的虚寒问暖,可这几天,除了用冷漠的眼神横扫我,就是用不耐的神情鄙夷我。奈何爹爹在家,她也不敢对我做什么。 这一早,我又去了楚天雪的闺屋学画画。昨天是练字,前天是下棋。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讨厌的,可是我那丞相老爹却非要逼着我学,在他看来,这十几年来对我的疏忽,要在倾刻间用这些没用的东西补上。 当然,除了我不想学以外,某个人也不想教。我大姐楚天雪,刚开始就见我不是学这些东西的料,没教多久就要把我骂得狗血淋头一次,后来发现我是一个脸皮极厚,且老做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一副无心学习的样子后,也没有心思教了,尔后就随便我在那里发呆睡觉,待到时间一到,自己也就离开。 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我的梅花画得像被霜打过似的,一点生机都没有的样子,不由得再次让楚天雪抓狂。她指着那画就大声骂道:“你看看你,这种梅花还叫梅花吗?梅花最重要的傲骨都没有,与其它那些没有任何价值的野花有什么不同?楚天香,亏你还是爹的三女儿,怎么一点也没有遗传爹爹的聪明睿智?你简直就是我见过的人当中,资质最差的一个。” 我拿着画正欲辩解,我想说我画的是一株上了年纪的梅花,自然看上去没什么精神。可是话到嘴边,还没来得及说,大夫人就兴冲冲的大步走了进来,看到一脸怒气冲天的楚天雪以后,她脸色蓦地沉了下来,狠狠的冲我一瞪道:“天雪,你怎么了?天香又气你了?” “我可没有,我只是画得不好而已。” “天香,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良心,你把天霜害得还不够惨吗?现在,你难道又要气死你大姐?你说,你的心肠怎么这么坏啊?”大夫人还没搞清楚事情真相,就把一切后果推在我的身上,我望着她劈头盖脑就朝我骂来的嘴脸,我很想甩她一巴掌,可是想到这个女人曾经在府上暗中残害了那么多条性命,当即又被她的阴毒吓了回来。 “你说话啊,你说话啊,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大夫人见我不语,竟然越发咄咄逼人,她完全是将楚天霜无法宣泄的气,也要出在我身上。 这时楚天雪站了出来,将她挡了过去,语调微微放柔了一些:“娘,算了,你也别跟她计较了。到时候让家丁看到,传到了老爷耳朵里指不定又以为我们欺负她了。” “哼,说得也是,人长大了,学会装可怜了。” “好了,娘,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我听着她们娘俩合唱双簧,虽然心中有气,不过还是忍了。当下,背过身去,对着我自己画的梅花,孤芳自赏起来。其实,也不是很难看嘛。 “好事啊,天雪,天大的好事。” “什么好事?娘,你慢慢说。” “你还记不记得,你爹昨天入宫了?今天他派人送来书信,让你明天进宫一趟。” “进宫?干嘛?” 大夫人越说越兴奋,语调都在发颤:“你爹昨天进宫,陪皇上商议了江浙地区的干旱之事,后来在闲暇之余遇见了太子,于是你爹就有意提到了你,太子听到很是高兴,直接告诉你爹想见你。所以你爹就让人捎来书信,让你明日进宫一下。” 楚天雪一听,方才还怒气冲天的嘴脸,瞬间乐得如春日的桃花。水眸眯成一条含情脉脉的细缝,嘴角似蜜般的扬了起来道:“娘,这是真的吗?” 大夫人伸出一只手,轻轻抚在她娇美的脸上说道:“是真的,是真的,孩子,你可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啊。” “娘,你说到哪去了?” “天雪,你看你,十七岁了,娘上次跟你说的,你要记住啊。” “娘……” “如果你真的成了太子妃,娘和你爹,死都瞑目了。” “娘,不跟你说了,明天要见紫君哥哥,我得去准备一下。” “还紫君哥哥呢?进了宫,要守规矩,要唤他太子知道吗?” “知道了娘,对了,上次我们做的那批衣裳,好了没有啊,明天就进宫了,来不来得及啊?”楚天雪大喜过后,脸色为之忧虑起来,我在旁边观望,只觉得这对母女可笑至极。 “放心吧,我已经让人去锦绣坊问过了,衣服今天下午就到。” “啊?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好,娘亲,我现在去准备些明天要进宫用的手饰,我可不能让太子对我印象太差。” “嗯嗯,女儿啊,明天一定要好好表现。” “知道了娘。” 楚天雪离开后,大夫人又冲我横眉瞪眼道:“天香,你还在这里干什么?你自己也回去准备一下吧。” 我愕然的将画收起来,有些纳闷的看着她道:“我准备什么?”她女儿要当太子妃,关我屁事啊。 大妃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明天,你就陪天雪一起入宫见识见识,免得你见了你爹,又说我这个当娘的亏待了你。” “呵呵,这个,不用了,我明天还有别的打算。”她以为天下人谁都想入宫啊,入宫又得不到什么,老娘才不喜欢。万一不小心得罪了里面某个高层人员,老娘还怕小命不保呢。 “不行,你明天一定得去。” “啊……” …………… 到了下午,锦绣坊的人果然送来了那日我与大夫人她们去订做的衣裙。 锦绣坊的人果然手工不凡,大姐楚天雪和楚天霜的衣裙都做得相当别致又漂亮。楚天雪当时拿到衣物欢喜得不得了,兴奋得就忘了小姐的仪态,一个劲的冲回屋里要去试穿。 而大夫人又命令莲儿把楚天霜的衣服送了去,楚天霜正在面壁思过之中,除了偶尔方便以外,是不可以随便走出房门的。 剩下的一些衣物便是我的,颜色谈不出众,而且做工也并不细致。从那些还未剪完的线头可以看出,这衣服根本就是匆匆赶工出来的,完全没有任何修饰以及改良。我苦笑的将它们拿回自己的房间,自我安慰它们至少又要比一些下人的衣服要好。将来啊,等老娘长大了,我一定要穿这个京都最好最别致的衣服。 ------------ 14东宫 更新时间:2012-03-29 第二天楚天雪穿着昨日缝制好的衣裳,漂亮得令人挪不开眼,一身绿衣绿裙,显得她典雅而洁净。 大夫人看到我的打扮后,先是蹙了蹙眉,最后有些纳闷的问:“天香,你为什么不穿新衣服?” 我笑了笑,无所谓的说道:“留着过节再穿吧。” 大夫人听了,用一种无可救药的眼神看我,然后摇了摇头道:“今天是你姐姐头次进宫的日子,府上那几个机灵的丫头都有事告假了,所以啊,你要好好照顾你姐姐,千万不要让她有什么差池。你要知道,她末来的身份,可是非常尊贵的。” 靠,昨天怪不得非要让我入宫,原来不是想让我去见见什么世面,而是充当这楚天雪的丫鬟啊?当丫鬟就当丫鬟嘛,竟然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真是太有心机了吧! “天香,你个死丫头在那里龇牙咧嘴的干什么?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大夫人眼睛一横,气得脸色微微发白。 我只能淡淡的应道:“知道了,我会的。” “嗯,这还差不多,别误了吉时,快扶你姐姐上马车吧。” …………………… 马车一路东行,楚天雪在车上既紧张,又兴奋。一双玉手紧紧的交握在一起,时不时的揪来拧去。 脸上难掩少女的羞涩与期盼,好几次她都想要找我说话,可是打量完我那装傻卖萌的表情以后,又不得不鄙夷的闭上了嘴巴。 约摸走了两个时辰,从晨曦朦胧到艳阳正烈,我们总算是到了东宫门口。 下了马车,就有几个宫女在外接待,然后领着我与楚天雪入宫。 望着气势磅礴的宫门,以及那起伏层叠的华丽宫殿,我傻傻的觉得自己穿越了,不对,应该说,我本来就在穿越了。 接着宫女又带着我和楚天雪去了太子的寝宫,绕过几处花圃,穿过几座假山溪流,我才真正的看到东宫之主所住的地方。 我们在“文玄殿”停下脚步,来不及说些什么,宫女们就匆匆退下了。我和楚天雪两人惊愕的愣在原地,除了打量四周的风景建筑以外,似乎再也找不到别的事做。 文玄殿不愧是太子所住之处,在房间的四角立着汉白玉的柱子,四周的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黄金雕成的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的绽放,青色的纱帘随风而漾,屋内摆放着各种精致而美丽的玉器,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我们的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细细打量一番,整个宫殿都显得那么的清新闲适。 我正在惊叹这间宫殿的巧夺天工时,楚天雪却第一次主动开口跟我搭话:“天香,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便:“呃……”了一声又问:“你说什么?” 楚天雪有些不耐烦的瞪我一眼:“我问你,这个地方,是不是每个女人都向往的啊?” 我说:“这个我不知道。” 她扭捏的斜了我一眼,不屑道:“我就不信,一般的女子会不想成为这里的主人。天香,你老实告诉我,你会不会喜欢像太子主样身份地位的男人?” “我……”干嘛扯到我身上,如果在现代,你让我嫁一个什么省委书记之类的,我肯定都会笑掉大牙。但到了这古代,让我嫁太子,将来要掌控天下人生死大权的国君,我肯定不乐意了。这后宫的勾心斗角且不说什么,光是哪天我若惹他不高兴,随时都会人头落地。这么有风险的事,傻x才愿意呢。 “看你说不出来了吧,我就知道,你也想的。不光是你,天下哪个女人不想?不过呢,比起太子的身份,我更爱紫君哥哥这个人。” 望着楚天雪那副怡然自得,满脸幸福的表情,我只能把心里的想法咽了下去,顺从的点了点头,算是敷衍了事。 “天雪妹妹,是你吗?” 就在我和楚天雪浅聊之际,突然一道沉稳而低哑的声音从耳畔响起。 我正纳闷是谁,而楚天雪已经满脸雀跃,浑身激动的转过身去,用甜得发腻的声音喊道:“你是紫君哥哥吗?”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前端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紫袍男子。 男子看上去英挺高大,俊逸不凡,气度雍容的同时给人一种高贵不可攀的感觉,尤其是笑起来,略带一丝坏意,,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让人觉得无尽温柔与甜蜜。那眉与眼,皆是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脸型,在阳光的照耀下,更多了一丝让女子心醉的不羁…… “天雪,让你久等了。”那男子笑意吟吟的走来,然停留在楚天雪的身边,微黄的阳光洒在二人身上,到显得有些郎才女貌。 楚天雪羞涩万分,娇媚的小脸像饮了陈酒般醉红:“紫君哥哥……不,太子殿下,其实天雪也才刚到。” “诶,你还是叫本宫紫君哥哥吧,这样亲切一些,太子过于生份,没人的时候,你就不必拘礼。” 慕容紫君这样一说,楚天雪的脸颊更红了,当下用含情脉脉的双眸注视着他,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而我,看到这样一幕,怎么说呢,心里难免有些尴尬。做电灯泡这种事,我一向不屑,可是让我此刻立即消失,那又是不可能的,我又不是孙不悟空,一个筋斗云就到了十万八千里。 “来,天雪妹妹,到里边坐吧,一路奔波劳累,还是休息一下,一会本宫再带你出去观赏观赏。” “紫君哥哥,真是麻烦你了。” “怎么会麻烦,能为天雪妹妹你效劳,是我慕容紫君的福份。” “紫君哥哥,你又在取笑我了。” “是真的,好几年不见,天雪你越发水灵了,当时还是个扎黄毛鞭的丫头,现在这一天,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紫君哥哥,你也一样啊,长得如此高高英武了,方才不是你叫我,我还认不出你呢。” “是吗?” “嗯。” 唉,看来二人是相见恨晚啊,完全无视我的存在,那涛涛不绝的话语,如江河连绵,主啊,神啊,谁把我从这里变走啊。我真的不想听到这狗血的对话,为何每个小说,每个电视里面,老情人见面都是从这些话说起呢? ------------ 15灯泡 更新时间:2012-03-29 不得不说,这太子慕容紫君和我大姐楚天雪两人简直就是话痨。 两人一见面那话就没停过,从小时候的冰糖葫芦说到现在皇宫里哪位娘娘最得宠,话题之广变幻之快足以令人诧异。 当然,时不时的二人要“打情骂俏”一下,太子慕容紫君总是有点不正经,老在调戏楚天雪,楚天雪除了脸红就是说讨厌。老娘在后面听着这无聊又幼稚的话题,总是想吐。可是一早到现在又没吃过任何东西,即使想吐也吐不出来。 约摸又等了一柱香的时间,两人还是聊得兴奋异常,我在无可奈何之下,只能顺手握起案几上的糕点就往嘴里塞。不得不说,这皇宫里的东西就是比我们丞相府的好吃,当然,这也许是这几天没有好好吃饭的原因。老爹一走,后妈的虐待让我真的很担心未来这具身子的发育啊。若不能像老娘前世那样前凸后翘,但至少精致玲珑些也好啊。 “天雪,你耳朵上怎么沾灰了?”我正偷吃着糕点,却见太子突然上前一步,有些亲昵的盯着楚天雪,一脸认真的盯着她的侧面。 我正琢磨着这话题刚刚还在说江浙旱灾之事,怎么又扯到耳朵上有灰了,转移得也太快了吧? 这时楚天雪娇脸又如期而至的绯红一片,低声呢喃又有些惊慌道:“是吗?一定是赶来皇宫的路上,被途中的灰尘如沾染上去的。” “那我帮你吹抚掉可好?” “嗯……这……”某人即期待,又娇羞。 “没事的,反正无人,很快就好。”说罢,某人就捧着我大姐的脸颊,小心翼翼的把头凑过去,然后轻轻翘起起薄唇,在她耳畔缓缓吹抚。一股热气飘出,我看到我大姐明显娇躯一颤,一副很享受的模样,继而闭起了眼睛,嘴里溢出一声娇嗔…… 这么血脉喷张的一幕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只想说,尼玛,这古代也太开放了吧,这算是在赤裸裸的调情吗?在现代,这算性暗示好不好?他们竟然如此公开上演,而且不把我放在眼里,你们知不知道,我已经快喷了? “噗哧――”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间真的没有忍住,堵在我嘴里的糕点完全让我无法呼吸,刹那间喷得四处沸沸扬扬,大部份沾在我的嘴脸两边。 听着这古怪的声音,沉浸在那样暧昧的气氛里面的二人这才如梦初醒,同时回过头来打量着我这个五百瓦的大灯泡。 我连忙拿出手帕捂住嘴巴,一边冲他们尴尬的笑笑,然后摆摆手道:“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到,刚刚只是吃得太急,被呛到了。” 楚天雪用一副想要杀人的目光盯着我,继而又娇羞无限的去打量太子的脸色。 太子先是蹙眉,继而用人肉x光的眼神从上到下把我扫量了一遍,然后负起手上前一步道:“这个是……” 话没说完,就朝楚天雪望去。楚天雪则用一副丢死人的尴尬表情冲太子轻声回答道:“紫君哥哥莫要见怪,那位是令妹天香,她第一次随我入宫,年幼不懂事,还请紫君哥哥不要责罚她。” 一席话落,楚天雪怒怒的瞪着我道:“天香,还不快过来给太子赔罪。” 我淡淡的“噢”了一声,然后擦着嘴巴走了过来。 太子用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打量着我,然后看了看天雪的脸,似乎在做对比。 随后挥袖一笑道:“天雪,你除了天霜这个妹妹,还有这个妹妹?怎么没听你提过?” 当然不会提我喽,我是那么的让她们见不得人,哼,这次来都是充当丫鬟的,她怎么可能主动提起呢? “这个……天香天性古怪,性格孤僻,尤其不喜欢与陌生人接触,平时又胆小,天雪之所以不说,也是不想给紫君哥哥制造麻烦。” 慕容紫君听完,用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打量了我一下,继而淡淡的笑道:“是吗?” 楚天雪立马接话:“是的紫君哥哥,天香,你还不快认错。” 我看了二人一眼道:“饿了,所以吃了点东西,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这东西多少钱?你不会要我赔吧?反正我姐姐将来也是自己人,你不会记较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承认我嘴贱,故意这样撮合慕容紫君和楚天雪。但是呢,我觉得这样说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坏处,因为楚天雪要是攀上了高枝,她再怎么也记得这个恩情,回了府以后跟她娘说,我的日子至少也好过点。免得哪天连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死于非命,那可不值啊。 楚天雪听完,娇颜的怒气果然全消,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少女的羞涩与娇愤,她不住跺脚道:“天香,你胡说什么?” 话一落,慕容紫君就笑笑道:“她没有胡说,天雪,这里本来都是自己人,本宫怎么会与你妹妹计较?你的妹妹就是本宫的妹妹,这里的东西你们可以随便吃,随便拿。” 楚天雪听完,娇脸满是受宠若惊的表情:“这怎么可以,太子……” “没事,天雪,你放心好了。” “咳咳……那谢了哦,我先吃点东西,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嘿嘿,不客气喽。”我不像楚天雪,看着慕容紫君已经是秀色可颜,而我真的饿得快断气了。 “天香,这不是自己家,你客气一些。”楚天雪焦急忧虑的看着我,眼里颇为担心我为她丢脸。 慕容紫君却嘴角含笑,神情玩味的摇了摇头。 接着,两个人又开始情话绵绵,从芝麻大的小事,聊到杀人狂魔天怒人怨。我在身后对美食横扫千军,他们时不时的会来看我一眼,没有办法,谁叫这后面的苹果和糕点太脆,只是轻轻一咬就发出莫大声音。我已经尽我最大的力量不发出响动了,可是偶尔一时情难自禁。 最终,楚天雪觉得有些扫兴,提议要出去走走,慕容紫君当然奉陪,回头看了我一眼,又冲我笑笑道:“天香,本宫和你姐要去走走,你在偌大的宫殿会闲无聊吗?” “还好吧……”我无关紧要的回答,反正我又不打算跟去。比起美食,完全比他们那些烂俗的情话,娇媚含羞的表情要好多得。 “紫君哥哥,令妹太过贪吃,就让她在此吧,免得跟你我一起,扫了你的兴。”楚天雪在一旁笑意盎然的说道。 慕容紫君却摆了摆头道:“诶,天香难得入宫一回,本宫当然应尽地主之谊,带你姐妹二人四处走走。天香,你就不必拘谨,一起来吧。” 楚天雪神色微变:“这……” “我不去了,你们玩吧,不用管我,我在这里睡会觉。”说完,我打个呵欠,摸摸自己已经有点“货物”的肚子,心满意足的想找个椅子靠靠。 这时太子却调侃的说道:“将来都是一家人,初次见面你就拒绝本宫的邀请,是不是对本宫今日的举动待客之道不满意啊?” “没有,哪的事。”我嘴上笑笑说,心里却狠狠的骂道,你们谈恋爱,也要把我拉上一起,是不是有毛病啊。 “天香,既然是太子的美意,你就一起来吧,莫让太子难堪。”楚天雪突然拉下脸来,满是不耐的瞪着我。 我靠,我招谁惹谁了这是?明明不想卷入你们的浑水,却偏偏要拉我进来。 再次抬头,迎上的竟是慕容紫君那满是得逞的笑意。 ------------ 16鸳鸯 更新时间:2012-03-29 紫君哥哥,为何这些年你一直没来看我?天雪还以为,后宫佳丽无数,紫君哥哥已把我给忘了。”前面是我大姐充满哀怨的声音。 慕容紫君则快步上前安慰:“天雪妹妹天姿国色,岂是后宫女子能比的?这些年你也知道,本宫刚刚立储,虽然贵为太子,但许多事情要学会亲力亲为,父皇现在日渐老去,宫里的很多事情要本宫打理,现在的奏折本宫也要先批阅一番,然后交由父皇过目。” “原来是这样啊,是天雪不懂事,错怪了紫君哥哥。” “哪里的话,天雪妹妹,本宫向你保证,以后不会了。只要有时间,本宫就会来看你,或是让人把你接进宫来。” “紫君哥哥,这是真的吗?” “当然。” 我听着二人蹈话,百般无聊。自己闪到一侧,望着前面的碧湖被四周树荫环绕,远远望去,一片宁静祥和。干净的湖水犹如一面明镜,时不时有五颜六色的蜻蜓划过,击得湖心涟漪不断。 如此风景,我当然想去戏水玩弄,不料却看到湖的东边有一对野鸭游来。 两只野鸭相互依偎,时不时的用翅膀拍打对方,待把身侧的那只赶走以后,身后那一只又不遗余力的追上去,继而两只野鸭又卿卿我我的游在了一起。 这种“调戏”的方式,蓦地让我想到了身侧的那两个人。一时间顿觉有些烦闷,顺手捡起一块石头,准备将那两只野鸭击散,以解心头之恨。 不料,我刚举起石头,还来不及扔,就听得楚天雪兴奋异常的大喊道:“紫君哥哥,你快看,快看啊,好漂亮的鸳鸯。” 我听罢,连忙把石头往手心紧紧一握,庆幸自己还没太冲动。否则扰了我大姐的雅兴,估计回去又没好果子吃。于是,我只能悻悻的收回手,冷冷的嘲笑前面那两只“鸳鸯”,真想一石头下去将它们砸成“遭殃”。 回过头去,慕容紫君竟然冲我泛起一丝古怪的笑意,那笑意微微流露出一种痞子的坏,令人觉得他既有一种让人无法抵抗的魅力,又有一种让人想要避开的危险之气。 我缩了缩脖子,装成镇定自若的样子,然后把头扭到一边,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嗯,这对鸳鸯是我母后两年前亲自喂养的,想不到已经长这么大了。” “哇,是皇后娘娘喂养的啊,她真是有心。”楚天雪双眸泛着离迷的微光,眼里全是对慕容紫君的爱慕。 慕容紫君突然停下脚步,目光变得有些深远而空蒙的点头道:“母后常常对我说,鸳鸯是最让人羡慕的动物了,只要看到鸳鸯她就想起父皇年轻的时候对她。只可惜,父皇的身份地位,永远不可能一心一意的爱她。所以,她告诉我,如果将来我要遇见了喜欢的女孩,一定要好好对她,一辈子若能好好爱一个人,那是一种福份。有一句话说,只羡鸳鸯不羡仙,母后说,下辈子她宁愿与相爱的人做一对逍遥山水间的鸳鸯,也不要做关在锦笼里的凤凰。” 楚天雪娇颜更是红成一片,悄悄掸起水眸,七分含羞,三分带涩的说:“那紫君哥哥找到了吗?” 慕容紫君释然一笑,笑容飘渺而虚无,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他定定的望着楚天雪,然后定定的点点头,又抬起头望着碧蓝奠空道:“找到了。” “是吗?”楚天雪把头一低,声音如蚊蚁。 做为旁观者的则觉得好笑,这就是所谓的海誓山盟吗?怎么看怎么不像,楚天雪完全是沉浸其中,不可自拔,简直就把自己当成了童话里的公主,似乎世间的一切美好都是应她而生。而这个慕容紫君,明显是在说谎,他的一席话似是而非,在回答楚天雪时,他连正眼也不曾看她一眼,给予她答案的时候,他竟然在看天。这样的男人,只不过把自己都不敢面对的谎言,当着老天爷的面来说吧。 如果他真的记挂楚天雪,也不会在这么多年不去看她。又更不会在第一次见她,就如此唐突的表达自己的爱意。这样的做法说明了很多问题,第一,他没有考虑过楚天雪的感受,在古时候这么保守的年代,哪有一个正经家的大家闺秀会这么豪气的接受男子爱意?假如接受了,那这个女子也显得太不矜持了,让人知道,定会惹来非议。 第二,如果一个男人真心喜欢一个女子,他过于直白的表白定会想到吓坏人家,而他却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顾虑,那就说明,楚天雪在他心中的地位并不是多重。 第三,一个宫中但子,什么国色天香没见过,以他的身份他的地位,清高而尊贵,又怎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女子如此热情动心?所谓的一见钟情,都是坑爹吧!以我估计,他虽然把他的做法隐藏得非常缜密,至少楚天雪还蒙在鼓里,但我看来,他并不是没有所求的。有一句话说得好,没有一个人会义无反顾的对一个人好,尤其人家是太子,宫中的尔虞我诈玩多了,对于事情的权衡利弊完全看得比普通人透彻多了。 慕容紫君突然打断我的思绪,竟然开口朗声问我的大姐:“天雪妹妹,在你心中,本宫是一个怎样的人?” 楚天雪娇羞无限的看了他一眼,迅速低下头,颊染红霞:“紫君哥哥为何突然这样问?” 慕容紫君咧唇一笑,雪白的牙齿在阳光下更显闪耀:“本宫就是想知道天雪妹妹心中的我。” “紫君哥哥很好,是天雪心中最好的人。” “是吗?” 我听着这对话,一时觉得胸口极闷,什么人来的,一天的对话都如此雷人加狗血,这些话就说得这么过瘾吗?一时间,我没忍住,低声学了两句:“紫君哥哥很好,是天雪心中最好的人……呕……有多好,再过两年,我看你还能不能再这样娇羞无限,含情脉脉的说这句话。” “天香,你在说什么?”楚天雪蓦地瞪过来,从她那愤怒的表情可以看出,我在这个时候打断她蹈情说爱,我是要遭天谴的。 我肯定不能说他们的对话已经让我这个旁观者想吐了,当下只能干笑着掩饰道:“没有,我就是看到鸳鸯漂亮,在那里做诗而已。” “做诗,你什么时候会做诗了?”楚天雪用一副鄙夷的眼神打量着我道。 慕容紫君却朝我投来趣味的笑意:“咦,天香妹妹,你做的是何诗,可否念出来一听?” 妹你妹啊,我很让他把天香后面“妹妹”两字去掉,因为听到他喊天雪妹妹时,我就起鸡皮疙瘩了,现在又叫我妹妹,这妹哪妹的,你以为你是韩国人啊,谁都要叫你欧巴,欧巴…… “太子,这还是算了吧,上不了台面的。” “天香你都做了,如果不念出来,是不是……” 太子话没说完,楚天雪就插嘴道:“紫君哥哥让你念,你还不快念,这是你的荣兴。”说完,她竟然兴灾乐祸的笑了,可能觉得我会做诗是一个笑话,让我念出来,更是想让我出糗罢了。 我一时间无可奈何,只怪自己嘴贱,做诗,做毛诗啊。老子要会做诗,哪还有李白和杜甫什么事啊。 “天香,你该不会是在说谎吧?”见我迟迟不语,楚天雪竟然故意挑衅。 不是一个娘生的就是狠,要我做诗是吧,得,关于鸳鸯的诗虽然知道的不多,但看了《射雕英雄传》的同志们应该知道里面有首经典的。 “那我献丑了。” “念吧,我们洗耳恭听。” “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 17嫉妒 更新时间:2012-03-29 “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好一个可怜未老头先白。天雪,想不到你妹妹也是文采斐然,本宫真是佩服佩服,楚丞相家果真是虎父无全女,个个都是才貌双全啊。”慕容紫君听完,俊颜充满惊喜,嘴里满是络绝不绝的赞美。 我的大姐却并没有因此感到高兴,脸色只是青一阵白一阵,神情有些恍惚的笑笑道:“紫君哥哥过誉了,天香这丫头哪有这本事,兴许是自己从古书诗集上记下来的。你可别太夸她,她呀,我很是了解。” 女人的嫉妒心一般被点燃,就是非常可怕的。尤其是在自己心爱男人的面前,一般的女人怎能容忍他对别的女子有欣赏之情呢?哪怕我是楚天雪的亲妹妹,但从她的语调里,我很快就察觉了那丝不满。 “是吗?本宫饱览诗书无数,还未曾听到这样或看到,这诗,天香你是从哪本史集或诗书上看来的?” 面对慕容紫君尤为感兴趣的询问,以及楚天雪那射来的厌恶之光,我知道,此刻我若不自贬身价,将来我的日子是难过得很。 我尴尬的嘻笑两声道:“我也忘了,反正就觉得这几句特别美,于是就默默的记住了。” 楚天雪听完,立即笑道:“我就说嘛,是抄来的,紫君哥哥你还不信。” 慕容紫君这才从我身上收回感兴趣的目光,继而悻悻的埋下头道:“原来是这样啊,若是能知道此句出自何处,因谁而写,写者何人,那就好了。” 听着慕容紫君有些遗憾的感叹,楚天雪水眸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后又讨好的转向慕容紫君道:“紫君哥哥,我们先不讨论这个了,今天走了一天,我的腿突然好痛啊。”说着,她身子一倾,娇弱的躯体似柳枝般朝慕容紫君倒去。 好在慕容紫君反应及时,顺势抬起健壮的右臂,将她温柔的揽入怀中:“你怎么了?” “不知道,就是腿好痛,好像走不了了。” 我靠,每晚八点档准时播出的狗血偶像剧,竟然提前上演了:“噢,买噶,现在要是有可乐薯片爆米花就好了。” “天香,你在那里嘀咕什么?还不快来扶我?”楚天雪听着我的声音,当即有些恼火的抱怨起来,可是碍于太子在身边,她话说到一半,又强压了下去。 “不用了,还是我来吧。天雪,把手给我。”看得出来慕容紫君有意为我解围,故意冲楚天雪露出温柔而腻死人的笑意。 这时我大姐娇颜一片羞红:“这怎么可以呢,紫君哥哥,你可是太子。”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她如青葱般的五指还是伸了过去。 慕容紫君半握着她的玉手,半扶着她的香肩,温柔无限:“还能走吗?不能走的话,本宫先背你。” 听罢,楚天雪此刻水眸立即散发出异样的光芒,她半含娇羞,半含犹豫,既是期待,又是不安。反正,那种矛盾的因子,一刹那间在她秀美的脸上,完全绽露了出来:“我……” 唉,这样的心情,我当然能理解。能让自己亲爱的男人背自己,那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楚天雪此刻恨不得能乖乖的趴在慕容紫君身上,可是碍于女子的矜持,她又不敢强烈表现出来。如果贸然答应,只怕会影响了在太子心中的地位,如果假装拒绝,万一又错失了如此良机。所以,现在的她,是多么的为难啊。 看来,要让事情水到渠成,只能由我出面了。 “怎么了?”慕容紫君见她迟迟不肯回答,一张娇颜只是通红得如天边的火烧云。当下有些困惑的望着她,眼里充满了不解。 “唉,天子殿下这还用问吗?我姐姐今天为了来看你,可是累了一天,下了马车就一直陪着你游玩。平日在家,她可是最端庄娴淑的大家闺秀,那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不,不想扫你的兴,一直委屈着自己呢。现在,双腿疲劳过度,肯定走不了了。太子殿下,虽然你身份尊贵,但做为这里唯一的男性,我觉得是时候发挥你勇猛无敌的男子汉大丈夫精神了。小伙子,好好表现,听我的,前途无量。” 有我的这几句暗示,楚天雪忐忑的神情总算得到放松,却在适当时候故意冲我娇嗔:“天香,不得无礼,你在对太子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慕容紫君听完先是一怔,继而却朗声笑道:“天香的语调虽令人觉得滑稽可笑,但却并不是没有道理。” “紫君哥哥,你可别听她的……” “天雪,上来,本宫背你。” “这……”楚天雪眼里难掩惊喜,嘴上却假装犹豫。 “来吧,本宫是太子,本宫现在命令你上来。” “紫君哥哥,那天雪就冒犯了。” 楚天雪美滋滋的趴在了慕容紫君宽阔而挺拔的背脊上,继而把头轻轻靠了过去,一副小鸟依人之态,简直看了令人嫉妒啊。 当然,我肯定没有嫉妒,我只是觉得我今日的所作所为,能让我这个大姐对我有一丁点感激。哪怕没有感激,也不要有怨恨。因为,我不想我接下来的日子过于难过。 “天香,本宫先背你姐姐去休息一会,你跟本宫一起去吧!” 面对慕容紫君的邀约,我先是一怔,随后看了看趴在他背上一脸蜜意的大姐,当下笑笑摇头道:“不用了,我更喜欢这里的风景,你带姐姐去看看腿就好了。”其实说累,我更应该说出来好不好。一路上,我又当丫鬟又当奴隶的伺候楚天雪,我走的路也并不比她少,而且我个子也小。现在,她故意喊累喊痛,想借机接近心上人。我早就知道她想与太子独处了,这会我若再故意不识趣的话,先前所做的一切,那都白费了。 “你真的不去?”慕容紫君略带一丝坏笑的问道。 我总觉得他这笑容里面透着诡异,当下还是摇了摇头:“你们去吧,我在这里休息一会。” “那好,你就待在这里不要随意走开。本宫背你姐姐去看看御医,一会就回来看你。” “嗯,去吧。”我故做镇定的回答,同时为他后面加重语调的那几个字略为心惊。回来看我?有什么好看的?我正想从他那高深莫测的目光中探出点啥,可一抬头,他已经背着姐姐走远了。楚天雪趴在他的颈端,似乎在悄悄说着什么,二人突然传来一阵嬉笑声,刹那间,我觉得有些恍惚。 ------------ 18出宫 更新时间:2012-03-29 楚天雪与太子慕容紫君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时辰。 我等得虽然很不耐烦,但也算是理解。毕竟热恋中的男女皆是如此,女的正值情窦初开,男的又血气方刚,此刻一定是找到一处没人的地方卿卿我我去了。 楚天雪一心想当太子妃,这一次正好抓住机会,就算没有成亲就发生点啥,她也是心甘情愿。估计她与她娘已经盘算好的,到时候来个奉子成亲,那对于她来说,必不是耻辱,而是一种荣誉。 而慕容紫君我不是怎么看得清楚他,这个男人浑身上下洋溢出的那种古怪气息,完全让我捉摸不透。但不可否认的是,今天他无论做了什么,对于他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第一,她刻意接近楚天雪估计早有预谋,像他这种男人,每走一步路就如下棋,而楚天雪很可能成为他成就大业的棋子。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没有预谋,但平白无故的占了人家大姑娘的便宜,这也算是美事一桩啊。 想着她两人的事,我又觉得好笑。当下抬头仰望天空,此时正是正午太阳正烈的时候。再转身打量四周,发现四两边连个乘凉的地方都没有。上身还能勉强承受,只是我的脚越发不舒服。 古代女子尤其喜欢把自己穿得繁琐复杂,即使到了炎热夏日也是丝毫不肯松懈,我能理解她们的保守传统,只不过,我的脚实在憋得难受。因为在小巧的绣花鞋里,我的脚几乎裹了两层白袜,然而鞋袜密不透风,里面已沁出丝丝冷汗,每走一步,我都不堪忍受。 当下,实在顾不得太多的我,也懒得理会古时女子脱鞋解袜有伤风化,再说,四周无人,怕是也没人看到。 接下来,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鞋袜脱了个精光,露出如白玉般鲜嫩的足趾。虽然平日在楚府我受尽两个姐姐的欺凌,但看样子,并没做过什么苦力活之类的,腿这般漂亮,也不知是后天保养得好,还是天生的。 懒得想那么多的我,把鞋子扔到一侧,好在这鞋子都是用薰香薰过,否则,我估计这双再漂亮的小脚也会臭气熏天。 当水花漫过我的脚底,那沁凉而舒适的感觉让人有种前所未有的愉快与放松。好舒服啊,我在心底轻叹,同时脸上溢出一抹享受的表情。 终于在此刻,我可以做回曾经的自己,可以变回二十一世纪的我。多难得啊,我不由得兴奋的用足趾猛的击打浪花,那如花瓣落下的水珠刹那间在水中荡起层层涟漪,惊得四周的鱼儿落荒而逃,一时间,我欢快极了。 “丫头,想不到你真调皮!” 就在我玩得不亦乐乎之际,头顶突然传来一道熟悉又略带调侃的低沉男音。 我先是一怔,继而猛的回过头去,却见慕容紫君那张放得极大的俊逸笑颜正杵在我的头底,他俯着身子看我,绝美的凤眸里全是笑意。比起对楚天雪的笑,他此时的笑少了一抹温柔,多了几抹纵容。 “是你?”我蹙起眉,荡漾的双脚立即停止了那放肆的举动,一时间木讷的停在那里不知所措。 慕容紫君邪魅一笑,转到我的身畔,继而蹲下身,一脸淡雅的看着我道:“你知不知道,女子在光天化日之下这般脱鞋解袜,若让人瞧了出去,会被骂成不知廉耻的d妇。在有些古籍中记载,有些小国的律令里有写,女子若轻易露出腿与足趾部位,那便犯了淫s之罪,要受到裸刑的惩罚。” 我听完她的话,脸上满是镇定,但心中却冷笑不已。我不过脱鞋洗个脚就犯了淫s的罪名,那你刚刚与楚天雪的搂搂抱抱,那岂不是更加严重百倍? “咳,太子说的是别国,又不是本国律令。我不过是见天气闷热,想洗洗脚,虽然看着是有些不雅,但太子未免说得也太严重了吧。” 慕容紫君又是一笑:“小丫头,看来你胆子真大,竟然没有见好就收,反而还与本宫理论,真是勇气可嘉啊。” 我听着他略带一丝宠溺的声音,蓦地全身发寒,想起他对楚天香的技俩很可能要转移在我的身上,当下慌忙要穿鞋袜。不料,他却一把捉住我握鞋的手,目光定定的落在我如玉般光滑的脚背上:“好美……” 他一句话说得深情款款,令人怔在当场。 在我反应过来以后的第一个举动就是把他踢开,然后站起身来,退到与他保持安全的距离:“变态啊你!” 听了我的怒骂,他先是一愕,继而却朗声笑道:“你果然与你姐姐不同。”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能一样么?就是你的左手和右手都还有差别,何况是人。” 他听了我的话,不怒反笑:“你姐姐对本宫百依百顺,而你,从本宫见你第一眼起,就发现你是个不安份的小家伙。” “啊呸,谁不安份了?你胡说什么呢。”妈妈个皮的,是在暗地里骂我什么吗?靠,自己不正经,还都他妈一杆子,打翻一船人了。 听到我的骂声,慕容紫君先是莫明其妙的转动黑瞳,用困惑的眼神看了我三秒钟,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我在心里看着他突然变幻的表情,暗声骂道,果然是变态,犯贱,被我骂了还能笑得如此开心。 就在我充满防备想逃离此地时,他却止住笑声,一脸认真的盯着我道:“小丫头,你误会了,本宫说你不安分并非辱骂你,而是说你比你姐姐要调皮任性。呵呵,你看你,小小年纪,竟然能把本宫的话听到歪处去,看来你小脑筋还真不简单。” 经他这样一解释,我才知道自己想歪了,当下脸颊发烫,有种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的想法。 “呃……我不跟你说了,我姐姐呢?”为了将方才的尴尬转移开去,我立马插开话题,不过也不算是插开话题,而是我大姐楚天雪真的不见了。 慕容紫君听到楚天雪三个字时,脸上闪过一抹怪异的神色,随即又消失不见。神情没了当初的欢快,有些涩然的说道:“已经出宫了。” “什么?出宫了?为什么不通知我,难道她要留下我不管么?”我一时间气得差点跳起来,亏我方才还努力撮合她与慕容紫君,想不到她还这样摆我一道。 慕容紫君有些忍俊不禁的笑着点头道:“是我告诉她,你已经先回去了,所以她才走的。” ------------ 19哄骗 更新时间:2012-04-03 听完慕容紫君的回答,我有些抓狂的瞪着他问道:“我纳了个闷,你干嘛告诉我大姐我离开了,明明是你让我在这里等你的,你为什么说我走了?” 他不急不燥的冲我一笑,神情带着一抹自傲:“因为本宫觉得你比较有趣,所以想留下你,单独和你说话。” 我这一听,连忙用双手护住胸口,尽管那两端不如大姐那般汹涌起伏,取而代之的是一马平川,可是话说回来,这蚊子再小也是块肉啊。我防备的瞪着那斯,然两眼四处悠转,想从四周寻找一些能防身用的尖锐之物。该死的家伙,难道对我大姐意图不谋以后,连我这朵还未完全盛开的花蕾也不放过? 可能看出了我的戒备,慕容紫君突然温婉一笑,那笑竟似花一般娇媚,让人有些傻眼。 他道:“丫头,你的坏心眼真多,本宫只是说想和你说话,你护在胸前做甚?难不成把本宫想成了什么人?” “我……” “后宫美女如云,环肥燕瘦,任君挑选。况且你姐姐又貌美如花,而你……” “咳咳,谁说我护胸了,我只是在做扩胸运动而已。”在他还没有完全将我贬低在脚下时,我立即识相的打断他接下来的话,然用一种漠不经心的神情做着机械性的扩胸运动,企图能一笔带过。 谁知他看了我的举动以后,修长的手指拨弄了一下腮前的黑发,继而忍俊不禁的说道:“这是什么运动?扩胸?是扩大胸部的运动吗?” “咳咳……你胡说什么,这只是运动,锻炼身体的,跟你说的那什么根本不搭边好不好?” 这家伙还真是色,这么快就联想到了那上面,唉,要到了现代,那岂不成了s情狂? “既然不是,那你为何脸红?”他死死的盯着我,一双邪美的凤眸透着诡异。 “我有脸红吗?我……”怎么可能?我是出了名的厚脸皮,连蚊子都叮不穿的厚脸皮,会脸红吗? “哈哈,丫头,你可真是有趣啊。” “我告诉你,我是太阳晒的,我怎么可能脸红?”我一边说,一边斜着头指着顶上烈日,这完全是晒的。 “是吗?太阳晒的?你一个小小的姑娘家,听到这种话不但不脸红,反而还一副理直气壮不以为意的模样,可真叫人匪夷所思啊。” 我听着他越扯越离谱的话,当下转过身去,迅速穿好鞋袜,楚天雪就这么走了,我还不知道怎么回家。从穿越过来到现在,我连这里的钱长啥样都不知道,这次,我可怎么回去啊? “喂,本宫跟你说话,你怎么不回答?”慕容紫君见我一个人在那里闷闷的穿鞋,他在笑过之后,又觉没趣,立马走了过来,想要与我攀谈。 我厌恶的看了他一眼,扭过头去:“无聊。” “什么?你说本宫无聊?”他并没有恼怒,只是用一种可笑的表情望着我。 我见他不恼,也懒得去顾忌什么身份地位了,只是翻了个白眼道:“怎么,和我姐姐玩得还嫌不够?” 他听罢先是一愣,继而似醒悟般的一笑道:“你姐姐和本宫可没有玩,你和本宫在一起,那才叫玩。” “是吗?那你和我姐姐去了那么久,在干嘛啊?”没玩?那肯定在做成人游戏,这一刻,我竟邪恶的伸过头去想要探听。 “你姐姐稳重娴淑,她乃楚府大千金,为人矜持高贵,岂会……”说到这里,慕容紫君深深凝眉思索片刻,蓦地却转向我道:“不对,丫头,你是在套本宫的话。” 我心虚的缩了缩脖子道:“哪有,你的意思我大姐没有和你在玩,你说她高贵,她矜持,可我也是楚府千金啊,我也高贵,我也稳重,你干嘛找我玩来着?”比起楚天雪,我想她更愿意陪他玩,而我才没那心思呢。在我眼里,这慕容紫君也不过是个黄毛小子,虽然我此刻的身子还才十四岁,发育都不完全,但我心智已经是二十五了好不好?姐弟恋啥的,我不提倡。 “呵呵,丫头,我觉得你和天雪完全不一样,你们是姐妹,真的会让人大跌眼镜。不,应该说你完全不像楚丞相的女儿。”他摇头轻笑,眼里满是调侃后的趣味之色。 我微恼的瞪他道:“怎么,我怎么不像了?难道我有那么差吗?你等着,再过两年,我长得也不会比我大姐她们难看。”我现在是才十四岁,脸蛋身材完全没有长开,可是我可仔细照过镜子,我完全是潜力股,无论各个方面,都是朝大美人方向发展的。 他听完,忙摆了摆手道:“不是不是,本宫并不是认为你的长相方面不如天雪。而是你的举止与性格,简直与她相差太远。就不说别的,光凭你今日脱鞋解袜一举,就完全不符合一般大家闺秀的礼仪风范。” “噢……原来是这样?” “嗯,不错,这下你明白了吧?” “不明白!” “你……” 见他终于无话可说了,我冷冷的瞪他道:“我是性格上和她有差距,我各个方面现在也不如她,你也不必为了抬高她而来贬低我吧?” 他见我神情有些发怒,黝黑的瞳仁有些困惑,好半晌才喃喃自语的笑道:“丫头,你并不像在天雪面前表现得那般柔弱啊。看来,本宫忽略了很多。本宫问你,方才那首诗,是你自己作的吧?并非从什么古诗史集上记下来的对吗?” 我抬起头来,陡然对上他突然变得严肃认真的眸子,愕然的望着他道:“干嘛这么问?” 他浅然一笑,神色有些苦涩:“你只是不想在天雪面前太出风头,以免盖过了她,所以故意说是从书上看了记下来的对吗?” “这个……”这个,其实还真是看了《射雕英雄传》以后记下来的,但在这个朝代,别人就不知道这个小说,也不知道这本书,那我在这里念出来,应该算得上伪原创吧? “对吧,本宫早就知道。” “那你还……” “本宫也不想让你为难,于是顺着你和天雪的意思,假装不知。” “呃……”难道我是该感激他?算了,这男人城俯太深,我还是不要和他走得太近。 “天香,你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可以告诉我吗?” 突然,他一改邪气的笑,一脸真挚而宁静的望着我。这样的模样,有种难以说明的深情与细腻,一时间我心猛的一颤,把头扭开,有些不自然道:“我能是什么样的,还不就那样呗。”我当然不能说,老娘是从二十一世纪的未来来的,这样还不把你吓到娘胎里去啊。 “可是,你给本宫的感觉非常特别,你虽然看上去像个十四的孩子,但从你的眼睛里,本宫看到一个属于成人的睿智。你的举动,虽然调皮大明,但却率真直接,不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可以做到。” 我一听,心里蓦地发抖,这家的眼睛未免也太毒了吧,才相处半天不到,就能看出这么多?该死,若再待一个月,他岂不能将我老底挖出来?当下,我心虚的转过身去,抬头望着天空,指着太阳说道:“咳咳,太子,是你太敏感了,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只是妾房生的孩子,比较识规矩,从小习惯看脸色做事而已。好了,时辰不找了,我要出宫了,一会姐姐先到家,我可不好交待。” “放心,本宫早就已经为你备好了宫里最快的马车,你不必担心。” “噢,那谢谢了,我会告诉我姐姐的。”说完,我埋下头,不敢看她,用手指开始挍动衣角。一来,我是真的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二来,我故意装出幼稚,想打消他的一些怀疑。 谁知,他只是淡然的笑笑:“这事,不必告诉你姐姐,是本宫与你秘密。只是本宫问你的那些话你不愿意告诉本宫,但本宫相信,总有一天,本宫会弄个水落实出。” “这……” “过些日子,本宫会亲自去府上看你们姐妹,到时候,你可别躲着本宫啊。” “咳,不会,不会……” ------------ 20骂人 更新时间:2012-04-06 我坐着慕容紫君派人特别预备好的马车,一路上匆匆往丞相府赶。不知为何,心里总是忐忑不安,不住的催促车夫快一点。 天色渐暗,我终于赶到了家。 下了马车,我二话不说就冲回府里。绕过前堂,看到给我家喂马的小厮李三正牵着今日与大姐入宫时的那匹黑马去喂粮,我上前一把就拽住他,当时把他吓了一跳,脸色微变的看着我道:“三……三小姐,你干嘛啊?” “我大姐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小姐刚回来半个时辰不到,怎……怎么了?” “没什么。”我一把放开他,心中暗忖,这下可能又要出点什么乱子,唉。这慕容紫君简直就是天杀的,好好的,开什么玩笑不好,非要这样摆我一道。可恶,可恶。 我边在心底暗骂,一边打算回屋。途中,正巧遇见了楚天雪母女。 她们从花苑的左端出来,母女俩皆是笑脸如花,我想楚天雪回了府应该就迫不及待的去找她娘,然后把今天进宫的事情告诉了大夫人,大夫人笑得如此开心,估计我大姐说的都是有利于她未来前途的话吧。 两人笑着笑着就看到了我,我们同时愣在原地。 大夫人似学了四川川谱中的变脸术,瞬间就敛起笑颜,用一副死板而生硬的表情看着我道:“天香,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我很想说老巫婆,摆什么脸,脸比鞋拔子还难看,也真不知道当初我那丞相爹爹是怎么看中她的。 “天香,我的紫君哥哥不是说你耐不住寂寞,就早回府了吗?怎么,你比我还晚半个时辰呢?”楚天雪说这话没有什么恶意,一双含情带笑的美眸只是掺杂了一丝好奇。 什么耐不住寂寞,把老娘说得跟深闺怨妇似的。我郁闷的皱了皱眉,当然不能把后来和太子慕容紫君聊的事情说出来,只能胡乱敷衍道:“我是先走,只不过路上出了点事。所以,耽搁了。” “什么事啊?”楚天雪心情很好,语气很淡然的冲我询问。 大夫人却横了横眼道:“路上能出什么事啊?叫你好好照顾天雪,你简直把我的话当耳边风。让你陪她入宫,你却耐不住寂寞,你这么好玩,将来你让我这个当娘的,怎么帮你找好婆家?” 切,要你找啊?老娘自己不会慧眼识珠啊?别以为你女儿现在攀上了太子,你就不得了了。老娘那天兴趣来了,还去弄个皇后来当当,到时候比你太子妃还要高级,看你还有没有脸来批评老娘。 “我的婚事,娘不必操之过急,现在,两个姐姐还没找到好的人家,还是替两个姐姐做打算吧。”我不急不燥的说完这句话,大夫人却冷哼一声,傲慢自得的伸出兰花指,得意的抚了抚楚天雪额前散落的一丝鬓发道:“谁说你两个姐姐没找到好人家?你大姐现在得到了太子的亲睐,将来啊,成了太子妃,你二姐嫁的人也会是王侯将相,必定不会差到哪去。倒是你,娘虽然也想让你嫁个好人家,也想让你享一辈子福,可是你总是这样不听娘的话,连你姐姐也不好好照顾,你说,娘还怎么帮你啊?” 大夫人一席话刚刚说完,楚天雪就娇嗔一声:“娘,人家和太子还没有嘛……” “会有的,会有的。”大夫人笑着应答,眼里满是宠溺。 “母亲,我说了,这次是意外,我不是不照顾姐姐,我这样做只是想让姐姐和太子单独处处。” 听完我的话,大夫人脸色这才一柔道:“是吗?那你为何这么晚回来?” “我……” 我话还没说完,不料大夫人身后的刘妈却站出来,用容嬷嬷的招牌嘴脸冲我说道:“我看啊,三小姐一定是去偷玩了,撇下大小姐不管,故意找机会出去疯了。这些日子,三小姐失了忆以后啊,整个人都变了,贪玩,任性,而且顽劣。性子真是越来越野,再这样下去啊,谁还管得住啊。” 我本来就一肚子怨气,此时听了那老巫婆的话,更是怒不可遏,当下大声骂道:“干你屁事啊,我们说话,有你插话的份吗?老太婆,别忘了自己什么身份。我再怎么不济,也是我爹的三女儿,要教训我,你去问过我爹没有?” “嘿,夫人,你看……你看看,三小姐她……” 那叫刘妈的老妇女可能没料到我会顶嘴,而且还顶得如此恶毒,当下气得脸色发青,一脸无奈又愤怒的瞪着我。 “算了算了,听天雪说,天香今天好歹也帮了她和太子的忙,这事,我就不追究了。以后啊,天香,你可得落实一点,对于你姐姐的事,不许再打马虎眼了。”大夫人看到我的样子,眼里似有些看好戏的嘲弄,又有些懒得搭理,估计觉得没有哪个大家闺秀像我这样,只要顾好她的女儿,她才懒得理我。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闷闷的哼了一声。 刘妈却在后面小声的嘀咕,说些什么我听不见,估计没什么好话。虽然我听不到,但这仇算是记住了,总有一天我是要报的。 “天香啊,今儿个高兴,娘亲在大堂准备了一桌饭菜,你也去吧。”楚天雪高兴完了以后,用一副同情且怜悯的表情看我,像是舍施般的冲我说话。 我知道,楚府一般在大堂准备的饭菜,都是府上厨子拿手的,道道都是美味佳肴与稀禽珍兽。除了有喜庆事情还有过节以外,偏房的小妾以及我这个庶出女儿是很难上桌的。毕竟大夫人掌家,是不可能随便在我们这些闲杂人等身上浪费粮食。 就算我现在肚子真的饿得不行,可我仅有的那点骨气还是有的。当下,我冷笑着撇开头道:“算了,你们吃吧,我不饿。” 说罢,我头也不回就走了。面对这群人,就算是再美的山珍海味,我也吃不下了。 “看看吧,现在都成什么人了,老爷刚对她好几天,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夫人,你得管啊,一定得管。” 刘妈不服气的话,再次从我耳畔响起。我踏出脚的步子,蓦地又收了回来:“刘妈?” 她翻着白眼道:“什么事?” 我冲她一笑,继而抬起右手,朝她竖起了中指。 她带着困惑与不甘的表情问道:“这是什么?” “尼玛个巴子。” “嘿,三小姐这是在骂人吗?” ------------ 21暂存 更新时间:2012-04-11 我怒气冲冲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正好迎上了来开门的芸儿,由于高矮相差不多,我的额头当即就撞在了她的嘴巴下颌。一时间,她痛得捂住下巴就大声嚷嚷起来:“哎呦,哎呦,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我原本就烦燥的心听到她这有些夸张的叫唤,心情更加糟糕的怒喝了一声:“吵什么吵,又死不了人!” 芸儿一听是我的声音,先是一怔,继而把手放了下来,然后瞪大眼睛仔细的望着我打量一会,便发出杀猪般的欢喜声:“哇,三小姐,是你啊,你回来了?今天进宫怎么样啊?遇见太子了吗?太子是什么样的人啊,他看上我们家大小姐没有?大小姐才貌双全,太子应该会喜欢大小姐吧?” 对于她这像《十万个为什么》的嘴巴,我只是简单的吐出了四个字:“关你屁事。” 她高涨的热情就这样被我泼熄,当下变得有些尴尬起来:“三小姐,芸儿这不也是关心你嘛,你怎么能这样回答芸儿呢?”她的语气里暗藏一丝不满,亦有一丝委屈。 我白了她一眼道:“那是人家的事,你们这些当丫头的操什么心啊?再说,太子和我大姐的事,怎么也轮不到我身上啊,你关心我有什么用啊?”说完,我自顾自走进房里,然后又点燃了几处灯盏,想让屋里看起来更光亮一些。 芸儿憋了憋嘴,有些不服道:“当然关三小姐的事啊,三小姐算算年纪也不小了,开了年就十四多了,现在大小姐要成了太子妃,二小姐也会跟着荣华富贵起来。而你,如果不趁入宫这个机会结识几个权贵,那将来可怎么办啊?” “那能怎么办?凉拌呗。这东西是上天安排的,能不能真正的飞黄腾达是看命的。” “三小姐,这能怎么说,这些东西是要自己争取的。你看大小姐这次回来,可高兴了。原来服侍她的几个姐妹,今儿个都领了赏。如果大小姐以后成了太子妃,那她们,也……” 我听着她的话,有些好笑的转过身去:“合着,你今儿个说这些,完全不是为了我吧?你只是怕我不努力,会影响你的未来对吧?”是啊,像她们这些没身份没地位,一生下来就只能去当奴才的人,也只能靠服侍主子,趁着这颗大树好攀一下高枝存活。其实,这也是她们为自己谋生的一种手段,我压根也不怪她们,只是芸儿的这番话带些责怪之意,仿佛我就是活该被她利用,活该要为她的幸福去争取什么。我是个人,明确的说,还是她的主子,我听着这样的话,我能舒服吗? 芸儿可能知道我也明白了她的意图,当下脸一红,神色有些不自然道:“三小姐,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你将来过得好,都是相爷的女儿,至少也不要比大姐二姐相差太远嘛。唉……现在三小姐你还好小,说太多你也不明白,今儿也奔波了一天,累了吧,芸儿去给你准备些饭菜,你先休息吧。”留下这几句话,芸儿立即羞着脸离开了。 我望着她的背影,暗自觉得有些讽刺。这丫头人小,心眼却有些重,在这里我想找个可以忠于自己的人,而她一定不是。 ……………….. 芸儿走后,我顺便吃了点糕点充饥,这是在太子府的时候,趁慕容紫君还有楚天雪不注意时,我私藏了一些。毕竟,回到相府以后,这些东西很难吃到。偶尔大夫人会托人去买一些手工精致的点心,她每房分一点,每次到了我这儿就所剩无几了。 过了一会,芸儿就把饭菜端了进来。看到我以后,她又像个没事人一般冲我讨好一笑:“三小姐,饭菜都是刚备好的,热的,快吃吧。” 我点点头,走到桌畔才发现今天的饭菜实在过于清淡。坦白的说,我并不是一个喜欢大鱼大肉的人,但我也不是一个出了家的尼姑啊,如此清粥小菜我怎么吃得下?平日里我爹在时,还是能吃到肉末子,鱼丸,排骨,海鲜什么的还是有得吃的。毕竟相府是什么地方,做为这里的主人吃得能有多差么? “三小姐,怎么了?不合你胃口吗?”芸儿见我站在桌旁迟迟不肯开动,她便面带疑惑的看着我。 我蹙着眉道:“我现在十四岁,正值青春发育期,现在又累了一天,难道你们就给我吃这种东西?” “三小姐,难道你忘了,每到月底,三小姐的生活就与平日有所出入,忍几天吧,到了月初就好了。” “为什么啊?这种东西又没营养,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会面黄肌瘦了,这存心就是虐待嘛。” “嘘嘘――三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芸儿脸色一白,忙把我拉到一侧轻声道:“三小姐,这相府是有规矩的啊。” 我冷哼一声,不以为然的说道:“有什么狗屁规矩,我爹是堂堂的丞相大人,难道提高一下我的伙食,会把他吃穷吗?” 芸儿脸色更加难看道:“不是这样的,三小姐,你每个月的月银用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我们就只能吃这个啊。” “月银?什么月银?”我怎么没听说过。 芸儿先把门给掩上,然后耐心解释道:“相爷虽然家大业大,可是由大夫人掌管,大夫人平日就勤俭持家。这府上无论家奴还是丫鬟,他们每个月的月俸都是由夫人亲自发放。而大小姐二小姐还有三小姐,以及各房妾室夫人,你们每个月供闲的月银,也是由大夫人给的。每个月的初一,大夫人会派人把属于大小姐和二小姐以及其它妾室的那一份,让人送去。” “那我的那一份呢?”不待芸儿说完,我就纳闷的询问起来。 芸儿敛下眉道:“三小姐还小,不会自己打算,所以就暂时存放在刘妈那里,每个月想吃什么想用什么,三小姐只要吩咐一声,刘妈自然会派人去买。这不,到了月底,估摸着这钱也花得差不多了,所以刘妈说小姐的月银已经不够开销,只能吃这些清淡的了。” 我一听,总算明白什么了。那老巫婆子一定是对刚刚所发生的事情怀恨在心,所以故意不给我好吃的,想虐待我。我暗自咬了咬牙,算是记下了。 “哼,不够开销,什么破理由,我爹前几天不是还命人改善我的生活吗?这下我爹一不在,就不够开销了,老婆娘,等着。” 见我在那里龇牙咧嘴,芸儿像是吓到了,声音越发细小:“咳,三小姐,就是因为前阵子相爷让刘妈加强你的膳食,所以你的银钱才会花得这么快。” “那我再去领啊,大夫人难道就坐视不管了?” 芸儿听罢,神色一慌的拦住我道:“大夫人说了,为免防止府上的小姐夫人过于挥霍奢侈,不懂节制开销,所以月银是供每月需要所发,只要超出,大夫人一概不理。” “那我大姐和二姐用完了就怎么办?”我就不信了,以她们的性子花钱比我厉害,难道她们就够用了?我不过是开销一下伙食,就如此吝啬寒碜。而她们每天抹红擦绿,穿金戴银,日子比我还要畅快多了。 “大小姐我是不知道,好像她从来没有拮据的时候。而二小姐偶尔月银不够花的时候,就会变卖一些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 “也就是手饰之类的,偶尔会把书房里的古玩字画偷偷托人去卖掉。相爷喜欢收藏这些东西,书房里多得不得了,二小姐平日就去要来,到了必要时就拿去应急了。” “行,她卖,那我也卖,去把我的值钱的东西拿出来,我也要拿去卖了用。” 芸儿听罢,神情有些迫窘的望着我:“呃,这个……” “怎么了?”我纳闷的盯着她。 “三小姐,这些东西,你一直没有啊。” “什么?” “屋里除了那张檀木椅值钱,别的都拿不出手啊。难道你能为了银子,而大张旗鼓的去把这椅子卖掉?这样让全府的人看了,岂不是笑话?到时候若传到大夫人耳里,那就更不好收拾了。” 我一听,也觉得有理,当下沉默了片刻。看来,要过上美好生活,只能靠自己了,什么相爷千金,什么三小姐,都扯尼玛的蛋,到头来,活得连傀儡都不如。 “三小姐,你在想什么啊?” 我抬起头,一脸认真的望着芸儿道:“我在想,将来怎么赚点银钱好过日子,这样只靠大夫人给的那些银钱,我肯定要被憋死。而且,那些钱还压根没到过我手里就直接没了,我能甘心吗?” “什么?你要赚钱?”芸儿像发现怪物一样盯着我瞧道。 我反瞪她一眼道:“怎么?不行啊?” “行……行……”嘴里说行,可是他眼里却充满了鄙夷与讽刺。 我明白,这丫头根本就没看好过我,一切,还是得自己努力了。饭,先吃吧,我就不信了,以我现代人的才智,在古人这个世界,能赚不到钱。 一晚上,我都在琢磨赚钱的办法,转眼窗外已起了层淡淡的暮霭,天色微亮,鸡鸣之际我才略有困意。 一觉睡到了正午,睁开眼睛,屋内显得空旷而安静。平日里我喜欢睡懒觉,所以多次吩咐过芸儿在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时,就不许来吵我。她也乐得自在,不找就不找,反正不必侍候我,她可以去干她自己的事情。 起了床我自己梳妆整理了一下,然后倒了杯茶喝了起来。想到赚钱的事情,我还是有点头痛。不错,做为一个现代女性要在古代谋生还是非常容易的,只不过那些标新立异的法子,不知道能不能被老百姓接受。 想来想去,我还是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赚钱方法。最后,我觉得这事还是要找芸儿来商量一下,毕竟她身为古人,又是穷苦孩子出生,幼时在外流浪,如果让她来提一下意见,我估计要发财致富还是不难的。 西边的偏院是楚府所有女眷落住的地方,那里也是整个楚府最为热闹的地方。都是下人,平时侍候主子都要显得小心翼翼,只有到了这里,身份平等起来,大家就会嬉闹笑成一团。 所以,还没有到院子里,我就听到了芸儿和一些小丫头的说笑声。 “哟,真是漂亮,银月姐姐就是有福气啊。还有艳儿姐姐,我真是羡慕你们死了。” 这充满了惊羡语气的声音,显然是芸儿,真不知道她又在羡慕人家什么。这丫头总是不够知足,常常嫉妒别人有的东西,而感叹自己的命运。这一点,是我所不喜欢的。 “诶,都是大小姐赏的,艳儿昨儿个还亲自进了宫,大小姐给的还更多。” “是吗?艳儿姐姐,你得了好东西,可得拿出来看看啊,妹妹我可没有福气得到这些,但是看看算解眼馋吧。” ------------ 22评书 更新时间:2012-04-11 “这怎么行?芸儿,那些东西可贵重着呢,财不外露,难道你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哎呦,看艳儿姐姐说得,难不成觉得我们这些人会在背地里干见不得人的勾当了吗?” “呵呵,妹妹想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府上嘛,不比自己的家,小心一点还是好。” “是啊,芸儿妹妹,你就别往心里去,艳儿可没那意思。这不,你要看好东西,莲儿也刚领了赏,她的一只镯子,可漂亮了,晶莹剔透的,多少人看着红眼呢。” “什么?莲儿也有奖赏?她不是二小姐的人吗?” “二小姐和大小姐是亲姐妹,大小姐现在和太子如此要好,她高兴了就打赏东西给我们,偶尔给莲儿也是应该的啊。毕竟,大小姐要成了太子妃,那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莲儿是二小姐身边的,好歹也算是半个自己人嘛。” “诶,真好,她也有,就我没有。” “芸儿啊,你跟着三小姐也有几年了,难道就没得过几个像样的东西?” “哼,别提了,三小姐自身难保,这些年你们也看到了,她是府中最拮据的,连一些嬷嬷都不如。” “她不是昨儿个也进宫了吗?难道没有趁此机会结交一下太子身边的人?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太子是我们大小姐的了,但能亲近他身边的人也非同小可啊。你家三小姐就没有……” “想得到美,你们也不看看,我家三小姐那副不长进的心,从小就这样。她啊,进了宫,什么收获也没,反而还装得清高自傲,一副视名利为粪土的样子真让人没指望。” “这样啊,那还真是可惜。” “对啊,我芸儿哪有银月姐姐你们命好,以后大小姐成了太子妃,你们就跟着陪嫁入宫。要是有幸,被太子看上,将来还指不定成侧房。再不幸,只要讨大小姐的欢心,要嫁个什么三六七品的将军官员也不是什么难事。而我,唉……” “芸儿这话可不能乱说,要传到大小姐耳朵里,我们可没好日子过啊。” “我说的是实话嘛。这古往今来,都是这样。” “其实,芸儿别灰心嘛,三小姐不也是大小姐的妹妹,如果大小姐一跃龙门,三小姐怎么着也不会差。” “不是我灰心,而是三小姐实在是……算了,真不想提了。她本来就与大小姐不太亲近,最近又把二小姐连累得面壁一月,大夫人都恨死她了。她还整天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真不知道她脑子里怎么想的。比貌吧,不及大小姐二小姐一半,比文采吧,更是不堪一提。你说现在京都的大家公子,谁不想娶大小姐和二小姐为妻啊,唯独没有一个人问起过她。” “是啊,都十四了,还无人问津。也不知道三小姐心里怎么想的,最近还老和夫人小姐过不去,将来啊,前途是有些堪舆。” “就是嘛,我说了嘛,这辈子我成了三小姐的丫头,真是倒霉啊。” 听着芸儿那丧气的话,以及其它丫头的取笑和同情,我只能无力的站在原地摇头。 “三小姐你在这里干什么?你是来找芸儿的吗?” 我转过身去,莲儿正一脸疑惑的望着我,她手里端着残余的饭菜,估计是刚帮楚天霜送完饭回来。 而前面的声音也嘎然而止,我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事,我先走了。” “三小姐?” “她怎么在?刚刚的话被她听到了?” “这下惨了,她怎么会来这里?” “我们还是先做事去吧,芸儿你小心一点吧。” “喂,别走啊,别走啊。” 我从来没想到,原来我在这丫头眼里就是如此无用。既然如此,我自然打消了去找她商讨的想法。 转身回屋之际,竟然遇见了许久不见的楚天霜。 这些日子她一直面壁在屋,吃饭喝水都是由下人打点,而我又有意避开她的房间,所以,自从她受罚以后,我们就从来没有见面。 现在,还未满一个月,她竟然就出来了,而且还兴高采烈的院子摘花。 她看到我的存在以后,脸上的笑容陡然一僵,继而变得无比阴沉的走了过来:“哟,老三,是你啊。” 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是淡淡的点头,无悲无喜。 “怎么不吭声?怕了?害我被爹爹处罚,你心里舒服了?” “如果你不存心为难我,那事就不会发生,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她听我如此冷冽的回答她,脸色陡然一变,神色狠厉的瞪着我道:“好哇你,现在嚣张了?爹爹疼你了,你还真以为你就不得了了?我告诉你,爹爹不会喜欢你的,你哪一方面都比不上我和大姐,我爹只是一时同情你罢了。” “那走着瞧啊。”我淡然的回答,目光直视对方,同时还略带挑衅的耸了耸眉。 “好啊,现在我大姐已经博得了太子的亲睐,到时候,我怎样也比你好。将来,我会让你看到你的悲惨下场。” 我望着她龇牙咧嘴的对我下狠话,只是环起胸,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说道:“将来的事谁也很难预料,鹿死谁手,我还要拭目以待。” “呵,还敢嘴硬。” “恕不奉陪,我有事先走了。”留下这句话,我头也不回。我在楚府的地位,完全已经低到了尘埃,看来,不做些事情,你们都不知道我的厉害。 自打楚天霜从皇宫回来以后,整个相府皆洋溢着一股喜庆的气息。可能众人都以为楚府会出一位太子妃,而都为楚天霜感到高兴吧。毕竟主子若是飞黄腾达了,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会领得不少好处。 我呢是这府上唯一一个没有悲喜的人,用过午膳,在无人关注的情况下出了相府大门。 按理说,一般的大家千金都是不轻易出门的,以免招来闲话。可我,此时没有爹爹的管教,大夫人也视我无物,下人们根本又不把我放在眼里,我现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出了相府,我感觉外面的一切都是清新舒适的。比起上次与楚天霜等人出门,这次我显得无比放松自如。 连续游逛了几条街,看到了好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由于馕中羞涩,都只能无能而力的离开。 最终,我觉得还是得处理一下我此次出门的主要目的,就是寻找赚钱的方法。 可是,放眼望去,我却有些茫然了。我该怎么赚钱呢?未出门前,我总是自以为自己动点小聪明,就能在古代赚钱,可是眼下看了看,我好像什么都不适合。大街四周,都是些小摊小贩,人家都是做点小本生意,赚点小钱,我堂堂一个相府千金,不可能在此同他们一样摆着这些小玩意每天承受风吹日晒吧?就算我愿意这样,可是我也没有本钱去弄些小玩意过来贩卖啊? 再说说那些铺子客栈什么的吧,虽然也贴了不少告示要招募人手干活,可人家不是要求要有高大威猛的躯体,就是要能说会道的巧手。而我,一个未满十四岁的小女孩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最重要的是,我刚穿越到古代,你让我去如此落后的古代干那些从来不敢想过的粗活,我根本就做不来。 最最最重要的是,那些工钱简直低得下人,这样像民工一样干活,我要做到何年何月才能有所建树啊? 想来想去,我沮丧无比,看来,要赚钱的事,还得从长计议啊。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没有本钱,那简直就更难了。 “卖字画了,卖字画了,这是京都才子萧清允最新独家字画,大家快来看啊,快来买啊。喂,姑娘,要不要看一下,萧公子的真迹啊。” 我回头望了一眼身后叫卖的人,是一个中年儒生,头戴灰色毡帽,手里举着不少字画正大摇大摆的挥舞起来,同时在他的身下,放着一张方形小桌,桌上面铺满了一些山水美人图,还有一些龙飞凤舞的诗词对联。 “姑娘,感兴趣吗?挑一张吧,这些都是京都那些名家公子的手笔,买了你绝对不后悔。” “不感兴趣。”老娘现在正为赚钱的事发愁,哪还有欣赏字画那个得瑟闲情啊。 “不是吧,姑娘难道对萧公子的画都不感兴趣?我告诉你,这绝对是他的真迹,只要五两银子,你便可以领走它。” “什么?五两银子?”我吃惊的瞪大眼睛,掰指一算,这五两银子简直要让我去当小二整整干一年的工。 那男子见我如此吃惊,忙围过来解释道:“姑娘,你还别嫌贵,你不信问问四周的相亲邻居,看看她们说不说贵。”说罢,他朝众人一挥手,忙不迭的说起他的字画来。 不一会儿,四周不少妙龄女子便围了过来,不到五分钟,竟然把那些字画一扫而空。 “哇,是萧公子的字画啊,我要了,我要了。” “清允公子的吗?真的是他的,我认得她的字迹。” “想不到他又重出江湖了,能得到他的真迹收藏,别说五两银子,五百两也值。” “对啊对啊,我也要,我也要。”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切,半晌合不拢嘴来。直到那些人影渐渐散去,远处的嬉笑欢乐声仿佛还在耳畔停留。我的个妈呀,这谁写的字画啊,这么赚钱? “怎么样?小姑娘,这还不贵吧?按今天的这种情况,别说五两银子,就是五十两我也能喊上去。” 中年儒生略有些得意的望着我,顺便开始清理手中的银子,眉眼眯成了一条线,显然乐得开了花。 “我纳了个闷,这叫萧清允的是何许人啊,他的字画怎么卖这么贵啊?”这谁啊,简直比唐伯虎还牛b嘛。 “他啊,你不知道?京都第一才子啊。” “他很穷吗?画这些字画来给你卖?而且买的都是些女人。” 中年儒生一副看外星人的模样打量我道:“萧公子不但文采不凡,且相貌无双,京都大部份女子其实都冲着他的俊俏来买画的。而在下之所以能得到他的真迹,完全是与萧府的管家有些交情,平日里他就把萧公子做为练笔扔弃的字画,偷偷运出来低价转卖给了在下。” 我听罢,翻了个白眼道:“怪不得你叫我来看他的画,原来是见我年纪小,以为我是那种盲目犯花痴的人啊。” “咦?难道你就不喜欢萧公子的画?” “我看他画的仕女图也很平常啊,没有什么特别出采的地方啊?更何况,还是人家练笔不要的垃圾,竟然你们还要卖五两银子一副,未免也太黑心了吧?” “这也叫黑心啊?你可知道,以萧公子的文笔,出自他手的正版字画至少要五十两一副啊!” “五十两……” “是啊,姑娘,你是外地来的吧,竟然这么不懂行情,看来,跟你多说,也是白说了。”中年儒生见我一副碰到鬼的样子,瞬间没有多大与我聊下去的兴趣,今儿大赚一笔,正准备收摊走人。 当下,我一把将他拦住。 他愕然的抬头望着我道:“怎么?想通了?不好意思,画已经被抢完了,姑娘你再等半个月吧,半个月以后,我估计又能收到一批。” “不不不,老板,我不要他的画。” “那小姑娘你是要?”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我也会作画,你帮我卖,我们五五分成。” “你会作画?”中年儒生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打量着我,那古怪的神情,仿佛看到一个刚生下来的就会喊妈妈的婴儿一般。 我怯弱的点点头道:“咳,我会,但是画风有点怪,不知道你们这边的人能不能适应。” “画风怪?怎么个怪法?比起当朝名家刘榜眼的怪异水墨图又怎么样?”说罢,他取出一副画风深沉看似磅礴的水墨图,然仔细摊开,冲我淡笑着问道。 “这个已经很正常了,我的和他的…..完全……咳,算了,我还是亲自画给你看吧。” “这个…...” “放心,对你没有损失的。现在只浪费你一张纸,还有一点笔墨而已。” “那好吧。” “喂,小姑娘,您瞧你这画的是……” “乌龟啊!” “哪,那又是什么?” “鸡啊!” “姑娘,你没弄错吧,这乌龟怎么眼睛这么大,而且还能做出表情……这也太逗了吧?” “嘿嘿,是不是很好玩?我这个叫乌龟并非你们看到的那种乌龟,我这叫卡通q版图,就是把一些动物画出人的表情,故意用夸张搞笑的方法画出来。因此与你那些写实求真的画大不相同,这也就是我说的怪了。” 中年儒生望着我的四格漫画图,半晌说不出话来,良久才道:“那这个字又是什么?” 我朗声一笑,指着旁边的小字道:“这是我怕你们看不懂,所以故意又配了一段简短的笑话,这样,你们一边看字,一边看图就完全能明白了。你看,这个笑话是这样的,三只乌龟来到一家客栈,要了三份食物。东西刚端上桌,他们发现都没带银子。 大乌龟说:我最大,当然不用回去取银子。 中乌龟说:派小乌龟去最合适。 小乌龟说:我可以回去取银子,但是我走之后,你们谁也不准动我的食物!大乌龟和中乌龟满口答应,小乌龟走了。 因为腹中空空,大中乌龟很快将自己的那份食物吃完了。可是,小乌龟迟迟不见踪影。第三天,大中龟实在饿极了,不约而同地说:咱们还是把小龟的那份吃了罢。 正当他们要动手吃时,隔壁传来小乌龟的声音:“如果你们敢动我的食物,我他妈就不回去取银子了!”” 中年儒生看了我写的这则短笑话以后,皱着的眉头终于松开了,当下没忍住“扑哧――”一声就笑道:“有意思,有意思,不过这乌龟上客栈,还要用银子,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我见他笑了,心里也微微松了口气道:“这不,我是故意按照夸张拟人的手法在画嘛,你看,你的那些画完全是供人欣赏收藏所用,而我这个,就是供人消遣开心所用。还有,你看这张,这鸡是不是很可爱?其实你仔细看看,我画得虽然夸张了些,但却不失真,人家一眼就能看出它是只鸡,只是会觉得这是一只很奇怪很搞笑的鸡。你看,我把它的喙画成了女人的红唇,再把她鸡眼画得又大又哀怨,这样的鸡,是不是让人看上一眼,就很想笑呢?” 中年儒生打量越久,脸上的笑容就越盛,当下听完我的讲解,又点点头道:“说得是有些道理,不过这则笑话是什么?” 我见他兴趣来了,便耐心的解释道:“这笑话就是,一农户家里来了客人,准备明天杀鸡,晚上喂鸡时他就说:快吃吧,这是你最后一顿!可是,到了第二日见鸡已躺倒并留遗书:爷已吃老鼠药,你们也别想吃爷,爷也不是好惹的!” “哈哈,有趣,有趣,经你这样一说,再配上这些画片,还真是有趣极了。”中年儒生原本一副文弱正经的书生样,此刻因看了我的漫画以及画上的笑话,顿时笑得前俯后仰,完全大跌他书生形像。 我见不少路人开始侧目,纷纷投来指点的目光,我连忙浅咳两声打断道:“咳咳……大叔,注意一下形像,不少人正看着呢。这画,你到底觉得怎么样?”虽然我心底已经有七八分的底了,可我还是得假装询问,以表谦虚嘛。 儒生拿着我的四格漫画,笑了又笑道:“这画在下看了还行,不过嘛,也不知旁人怎么看待,能不能赚钱,我也不能肯定。” “嘿嘿,我的画比较标新立异,一般人很难接受。但是,一旦接受,就会爱不释手。现在嘛,你也不用担心,你先帮我卖着,就算卖不出去也不吃亏,你说是不?” 对方不住点头道:“说得也是,不过,小姑娘,你刚开始说你画怪,我还真没想到是如此的怪。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竟然有这本事,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啊。” “呵呵,小意思,小意思。” “小姑娘,冒昧的问一下,你师承何处啊?究竟是哪位高人,能教你画出如此奇思妙想的怪画啊?” 敢掏我老底,哼,我怎么会上你的当呢? “呃,这个天色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如果你觉得这画可以的话,那我们两天后,就还在这里见面,到时候你就告诉我,这画卖出去没有,如果卖了,我们就继续合作,如果卖不掉,那只能说遗憾了。”我一边说,一边指着天,表示有急事的样子。 那儒生见状,也不为难我,直接点点头道:“行行,姑娘,在下姓周,单名一个生字,以后你叫我周大叔。我很乐意与姑娘你合作,这画我虽然不敢打十分的包票,但也有七八把握一定有人欣赏。” 我见他说得如此有信心,心情也跟着愉快道:“是吗?那承你吉言了。我呢姓楚,名天香。以后周大叔叫我天香就可以。” “好,天香姑娘,那我们就约好了,两天后,我们就在此地见。”儒生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缝,死死的盯着我看,那副样完全像日本漫画书里的怪叔叔,不过还好他是一副书生打扮,并没有显得太猥琐。 我赶紧冲他挥了挥手,转身就离开了。 离开周生的画摊,我并没有回相府。因为,我还在继续寻找生财之道。毕竟那画虽然得到了周生极力的赞赏,可并还没有得到实际的利益。我的那画对于古人来说,太过荒唐离奇,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肯要。 所以,画画这事不算稳定,我必须还要找个稳定赚钱的工作。 不知不觉,我就进了一间茶楼,因为口渴的关系,我只想讨杯水喝。也不知道这茶楼老板大不大方,能不能施舍一杯。 可是刚进茶楼不久,我就被前面一阵连绵不断的呵彩与掌声吸引。挤到前面,原来是一个年约五旬的老头正眉飞色舞的站在台上说书。 “话说唐三藏要到西方取经。途中遇到一只猴子被压在五指山下。猴子说:如果你救我出来,我愿意保护你到西方取经……” 老头拿着纸扇,摇头摆脑,说得口沫横飞,讲的都是《西游记》里面的老段子。我在纳闷,自己明明架空了,这里怎么还有关于《西游记》的传说啊?还真是有点离奇。反正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听听看,这老头子讲得不错,让人又想到了小时候外公给我讲的那段。 ------------ 23剧本 更新时间:2012-05-10 这一讲,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那老头“咕嘟――”一声喝了一口茶,然后高深莫测的说了句:“欲听下回分解,请明日午时三分再到此楼听我张半仙续说下一环节。” 所有人这才兴味索然的切了一声,继而开始掏起腰包,待我仔细一看,人群中竟然有几个年轻小伙,每人手拿一个铁盘,朝那些看客伸去。那些看客也颇为大方,抬手就将铜板扔了过去。还有几个大方的,直接倒出一些索碎银两,连眼睛也不眨就掉了进去。 我纳闷的站在原地,直到那些小伙走到我身边,眼神往一抽,示意我给银子,我才回神。 “小姑娘,跟大人一块来的吗?” “没有。” 对方立马换了一副嚣张的嘴脸道:“没大人帮你给银子,那你还不快给。” “听这个还要银子啊?”西游记别说听,我连看都看了几十遍了,就听这说书的随便讲一段就要我拿钱,这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对方听了我的话,似乎有点想发火,却碍于是个孩子,又故意忍耐道:“这不是废话吗?哪有白听的不成?” “这又不好听,我凭什么给钱?我讲的都比他好多了!” 那小伙听我这样一说,差点气得跳起来,真想上来教训我,谁知台上那老头却走了过来,一脸精瘦的望着我道:“小丫头,好大的口气,我张半仙说了二十多年的天书,没有人敢这样挑衅我。” 我见老头下来了,为了不输气势,便得意的插起腰,一副不把他放在眼里的神情道:“你说的这个,我都听了几百遍了,结局都记烂了。” 老头一愕,不相信的上前一步说道:“怎么可能,这可是我张半仙最新收集到的一个民间传说,普天之下,恐怕没有几人看过,你一个小小的丫头说不定连字都不识,怎么可能听了几百遍?” “张爷,你就别听这丫头信口雌黄,她就是存心没银子来捣乱的,让我把她哄出去,免得败了你的兴。”年轻小伙子已经很不耐烦了,时刻在用他那绿豆眼横我。 我怒瞪他一眼,朗声道:“你刚刚讲的是一个开头对吧?那我告诉你,结局就是唐僧师徒经过九九八十一难,然后降妖伏魔,解救百姓,去了西天取得真经。途中路过女儿国,打了玉兔精,白骨精,蜘蛛精,降了红孩儿,借了芭蕉扇,灭了火焰山。先后收了孙猴子,老猪,沙沙为徒。这一切,是不是啊?” “……”我一席话说下来,老头子完全目瞪口呆了。 良久,他才如鸡捣米,佩服得五体投地道:“是,是,高人啊,小姑娘你真是高人啊,这些都知道。” “我不但知道这些,还有更多有趣的民间传说故事啥的,我都知道呢。” 老头已经完全信服,简直把我当偶像一样看待,忙拉着我道:“小姑娘,此话当真?” “当然当真,如果你肯请我喝口茶的话,我就给你讲一两个。” “行,喝茶,没问题,来福,还杵在那里干嘛,还不快上茶。” 原本还对我横眉瞪眼的家伙,瞬间变换嘴脸,一副奴才的嘴像冲我讨好笑道:“好嘞,小的这就去。” “哼,算你识相。”这回,老娘也奢侈的大爷了一回。 “石秀兀自把木鱼敲响。那和尚悄悄喝道:“只顾敲做甚么!”石秀也不应他,让他走到巷口,一交放翻按住,喝道:“不要高做声!高做声便杀了你!只等我剥了衣服便罢!”那贼秃知道是石秀,那里敢挣扎吱声;被石秀都剥了衣裳,赤条条不着不丝。 悄悄去屈膝边拔出刀来,三四搠死了,把刀来放在头陀身边;将了两个衣服,卷做一捆包了,再回客房里,轻轻地开了门进去,悄悄地关上了,自去睡,不在话下。说本处城中一个卖糕粥的王公,其中五更,挑着担糕粥,点着个灯笼,一个小猴子跟着,出来赶早市。正来到死边过,被绊一交,把那老子一担糕粥倾泼在地下。 只见小猴子叫道:“苦也!一个和尚醉倒在这里!”老子摸得起来,摸了两手腥血,叫声苦,不知高低。几家邻舍听得,都开了门出来,点火照时,只见遍地都是血粥,两个尸首躺在地上。众邻舍一把拖住老子要去官司陈告。正是:祸从天降,灾向地生。毕竟王公怎地脱身,且听下回分解。”我一口气将《水浒传》里的精彩情节用我这三寸不烂口舌讲了三分之一,这一松懈下来,顿觉口干舌燥,连忙端起茶水大灌一口。 这时,正听得津津有味的张半仙完全沉醉在故事的好汉人物身上,时不时会朝他身侧的来福叮嘱道:“快记,快记,一定要记下来。”来福也忙不迭的点头,拿起笔就在纸上奋笔疾书,有时候也随着故事里面的英雄好汉激动得热血沸腾,而忘乎所以,便会立马遭来张半仙的大声责骂。 眼下,见我停住了讲解,叫来福的那小二也才松了口气,连忙放下笔,不住的摇晃他那发酸的胳膊。 张半仙却对这种嘎然而止的叙述感到失落,他见我久久不语,便急燥的站起身来说道:“小姑娘,你继续啊,接下来是什么?故事应该不会就这样结束了吧?” 我听完,淡定的点了点头道:“接下来是病关索大翠屏山,拚命三火烧祝家店。” “那岂不是更加精彩?”张半仙双眼放光,看我的样子,就似看到一座挖不尽的金库一般,完全闪闪发亮。 我放下杯子,然后挠挠额头,一副理所当然的点点下巴道:“那是自然。” “那姑娘您继续。” “咳,这天色也不早了,我是时候该回去了。”说完,我起身,做要离开势。这丫的,当我傻啊,免费给你讲故事,你再记下来,然后糊弄一下大众,那白花花的银子不就入了你的口袋? “哎,姑娘,你别别,你看,这故事才到一半的,你就这么走了,好歹,你先把它讲完嘛。” 张半仙把我拦在那里,一脸乞求的样子,哪像刚刚站在前台一脸眉飞色舞的张大忽悠啊。 我故意露出为难的样子道:“不是,这故事再好听,你也得让我回家吃饭啊,我妈等我呢。” “这吃饭还不简单,一会你想吃什么山珍海味,你尽管点,我请了。”张半仙一边说,一边拍着胸膛,满脸谄媚的说。 “不不不了。” “姑娘……姑娘……” “这样吧,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给你讲这个故事,也不是没有目的。我呢,最近手头有点紧,今天在这京都悠转了大半圈,最后连口喝茶的钱都没有,咳咳……” “噢,老夫明白了,老夫明白了。” “哈哈?明白了?”我挑了挑眉,一脸淡笑的望着他。绕了这么大个圈,精明的人,应该一听就懂撒。 张半仙忙点头哈腰道:“这样吧,姑娘既然缺钱,这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嘛?只要你把后半边截故事内容告之于我,这银子方面不是问题。” 我一听,心中自然高兴,却做出喜形不表于色道:“行吧,今儿个太晚了,要不,晚上我把后半截的内容写成剧本,然后明天再来此地交给你?如果这次合作顺利,我还有更多的民间故事可以写来给你,比如说孟姜女,白蛇传,梁山伯与祝英台,徐文长的故事,女娲补天,嫦娥奔月,夸父逐日等等……” 越听我说,张半仙那双眼睛瞪得越大,最后不住点头道:“好好……好好……姑娘一言为定,明日你可一定要来啊。” “行……没问题,明天,我一定会在你开台演说之前,就来这里给你把剧本献上。” “那成,对了,姑娘住哪里,要不,由老夫让人送你回去?” “呵呵,这个不用了。我家……住得有点远。” “住得远,那就更得让老夫的人护送了,你看你,小小年纪,要出了什么意外,我这怎么向你的父母交待啊?” 不好向我的父母交待,你压根是不好向你未来的荣华富贵交待吧?虽然心里不屑,我脸上扔摆出一副客套礼貌的样子说道:“张大叔,你的好意思我心领了,真的不用护送了,你要这样的话,我以后都不好意思来了。” 一听到我说以后不来的意思,张半仙立马有些受惊的讨好上前道:“这不不……姑娘,您可一定要来啊,你要不来,这简直是我今生最大的损失。你不让送,那我就不送了,您走好,走好哈……来福,你还愣着干啥,送客啊。” “好嘞,姑娘,请……” “嗯!” ------------ 24调戏 更新时间:2012-05-19 当我快步从侧门回到相府时,天色已经暗沉了下来。我悄悄的穿过回廊回到了我的院落,一推开门就看到楚天霜悠哉的坐在我房间里喝着茶。 “哟,妹妹回来啦!”她一看我就立马放下了她手中的茶盏,故作姿态的用手帕抹了抹喝角的茶渍。 “妹妹真是好兴致,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要是让外人知道我们相府的千金竟然独自一人在外流连到傍晚才回,不知道要传的有多难听呢!妹妹不要脸就算了,不要带坏我和大姐的名声才好。” 我用眼角瞟了一眼在一旁低头不敢看我的芸儿,心里大概有了底。 这楚天香估计出娘胎就没有吃过前几日那么大的亏,现在八成把我当做有生以来最痛恨的人,不死不休了。 “不劳二姐操心了!”我嘴角挑起一抹嘲弄的笑意。 “早些时候听旁人说,这心理上受过创伤的人啊!就是比较懂事,没想到二姐现在还学会关心人了。不过天香实在是佩服二姐的堪比蟑螂的恢复能力啊,才多久,碎了一地的芳心这么快就复原了,这一点天香实在是望尘莫及!” 我倚在门框上,一副有马你就放过来,谁怕谁的挑衅模样。也该是时候清理一下门户了。 “你……你个小贱人!”楚天霜被戳中痛处,脸涨的通红,一阵青了一阵白的,眼神跟要吃了我似的,手中的帕子绞的死紧。 “别老贱人贱人的,有本事你换个词啊!你没说腻我都听烦了!” “你……你……”楚天霜恼羞成怒的的一巴掌挥过来,我反射性的躲开,却误踩中了楚天霜的裙子。楚天霜一时失去了平衡,“哎呀”一声惊呼倒地,扬起一地灰尘。 这一摔还摔的真是凄惨,发髻散了,脸上衣裙上满是灰尘,两眼雾朦朦的像是要哭了一样。这副模样倒也是看着挺美的,要是脸上的表情不那么狰狞就更好了。 芸儿看楚天霜摔了个狗吃屎,立马嘴里喊着二小姐,跑过去把她搀扶了起来。 “二姐,香儿劝你一句,人要识实务,我已不同于往日,你最好少招惹我!我可以让你栽一次跟斗,就可以让你栽第二次!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可要记好了!” 楚天霜本就是只想来找找我的晦气,连莲儿都没有带着,现下在这里吃了亏,连个人证都没有,真就如那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芸儿跑进内屋把洗脸用的手巾拿来给楚天香擦脸,顺带着整理了一下衣服。 “哼,楚天香,咱们以后走着瞧!”林天霜摞下狠话,就提起裙摆准备出去。 “等一下!”我眼底闪过一丝恶作剧的光芒。 闻言,楚天霜不耐的抬头看向我,一副有p快放的样子。 “其实也没什么,很早就想跟二姐说了,你的门牙上有片茶叶!还有,刚刚芸儿给你的帕子是我天晚上擦脚用的,我今天忘记让她拿块新的了!” 楚天香不可思议的看着我,那样子仿佛我是天外来客。沉寂三秒钟后,一声尖叫响彻夜空,回荡在夜空久久不息。 我看着提着裙子跟逃命似的楚天霜,挥挥手道:“二姐慢走啊,有空常来!” 哼,和我斗,早生几年再说吧!我可是穿越来的,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我走进屋子关上门,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喝着,芸儿站在一边,依旧不敢看我。 “芸儿,你跟着我多久了?” “四……四年了,小姐,我一进府就跟着小姐。”芸儿有些心虚的回答道,手不自觉的拉扯着衣袖。 “那这四年里我可曾打骂责罚过你,可曾对你恶语相向过?”我接着问。 “回小姐,不曾。”芸儿的双肩开始微微的颤抖。 “那今日之事你可有辩解之词?为何她楚天霜吃多了撑的在用膳的时间不吃饭,眼巴巴的跑过来找我的麻烦?” “小姐……小姐,芸儿再了不敢了,你饶了我吧!”芸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她从末见过这么有气魄楚天香过,不发火不摔东西,散发出的气场却让人胆怯。 “罢了,过阵子你就自寻出路吧,大小姐也好,二小姐了也成,随你去吧!”我望着抖如筛糠的芸儿,叹一口气道。 为了怕我责罚她就跑去楚天霜面前搬弄我的是非,此女子心计是有,可惜不够毒啊!但也留不得,千里长堤溃之蚁穴,不可不防她坏我的好事。 “你去书房拿些笔墨纸砚过来,拿来了放桌下就下去吧!什么事都不要来吵我,明白吗?”我吩咐道,然后坐到圆凳上看着已经冷掉的我的晚膳。依旧是水煮白菜加清粥,而且粥比昨天的还要稀薄。我顿觉味口全无,草草的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碗筷。 芸儿把纸笔放下后飞一般的退了出去,还顺手把门带上了。我拿起笔开始写起了水浒传的下半部,唉!为了红烧肉,为了小鸡炖蘑菇,我只能挑灯夜战了。 …………………………………… 当我凭借记忆默完水浒一百零八条好汉的故事之后,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我打开房门走出去伸展了一下筋骨,此时更深露重,相府内一片死寂,只有点点烛火发出的微光。 我深吸了一口清晨特有的清新的空气,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与安详,突然发现好想很久没有想起以前的生活,也是,在这个危机四伏的相府,自保都成问题,哪有那么多的闲心。 风吹起一片寒意,我转身意欲回房睡觉,反正现在也没有宵夜可以吃。 忽然,屋顶闪过一抹白色的身影,不是吧!有人这么大胆,竟敢来相府偷东西,还居然不穿夜行衣。 我的目光追寻着那抹身影,他穿梭在房顶之间,我愣了,原来轻功这种逆天的存在真的有啊! 他停在了一个屋檐的一角,头发随风飞舞,风吹起他有着精致暗纹的衣摆,加上现在天空的背景,他就像是误入人间的仙人,真是美的那叫一个天时地利人和。 他发现了我的存在,我不知道别人第一想法是什么,我就想到了四个字――杀人灭口! 我还是呆愣的看着他,没办法,任谁跟我一样默了一晚上的水浒传,脑子肯定比我还木。 他似乎有些诧意我的出现,随后在衣袖里掏了掏,掏出一个白色的东西向我扔来。我下意识的接住,然后后知后觉的发现,如果这万一是暗器什么的,我估计不在这世上了…… 再抬头那个男子已经不见了,打开手心,是两朵并蒂的栀子花,花瓣上还带着露珠,散发着栀子花特有清香味。再细看,两朵栀子花的中间竟勾着一块玉佩,从花纹和质感来看,似乎挺值钱的。 困意阵阵袭来,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哈欠,等走到床头时已是半眯着眼睛,在将睡末睡之时,我突然想到,在这个年代,送玉佩什么的,好像归属于调戏一类吧! 原来堂堂不足相府不足十四岁的幺女,居然被赤裸裸的调戏了…… ------------ 25坐地起价 更新时间:2012-05-19 次日醒来已经是正午了,大夫人本就不喜欢我,加上我以前总是痴痴傻傻的,早上请安这一套就彻底的免了。我自个的那个娘,对我也不太上心,总归一句话,爹爹不疼,姥姥不爱的。 木架上盆里的水已经失了温度,桌上的清粥小菜越看越倒了胃口。芸儿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估计唱了昨个那一出后,她是有几天怕见着我了。 略微整理一下仪容,我自个尝试着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在头上插了一只玉簪子就带着我昨天的成品走出了房间。 我顺着相府的围墙向侧门走去,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我很顺利的溜了出去。依着昨天的路线去了客栈。 远远就看到张半仙跟他老婆要生娃似的,在客栈前走来走去,嘴里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还不待我走进客栈,昨个帮张半仙收钱的其中一个就看见了我。急忙叫到: “张爷,来了,楚小姐她来了。” 张半仙顺着小伙的手指看向我,立马迎了上来。 “我的小姑奶奶,你可让我好等啊!” “实在抱歉,我昨个歇的太晚了,这不,我饭都没来得及吃就给你们送来了。” 张半仙是何等聪明的人,一听楚天香的话,立马招呼掌柜的上几个招牌小菜,一壶上品碧罗春。 待菜上齐后,楚天香也不再吊着张半仙的胃口,从怀里拿出一大叠宣纸,张半仙好似怕别人看见似的,一把就抢到了怀里,一页一页的看起来。 我已是半月不知肉味,现在也就顾不上什么形象可言了,张半仙沉迷在水泊梁山中,也无瑕顾及到我。 吃饱喝足后,我顿觉生活美好了许多。张半仙还在欣赏着我的大作,嘴里还不停的赞美, “妙,实在是妙啊!” 但当他看到最后一页时他愣住了,一巴掌拍在桌上。 “岂有此理!”张半仙大喝一声,在客栈里用膳的人大多向这边看来。 只见张半仙手里抓着一张纸,气得双手发抖,胡子都要翘起来。 跟着张半仙的两个小伙见状好奇的看了看那张纸,只见上面写着 “欲知详情,且听下回分解!” 我早已料到了张半仙的反应,却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不慌不忙的拿出水浒传的结局最后三章,放到了桌上。 “不知张老觉得我这故事价值几何?” 张半仙看着我那一小叠纸稿,两眼都要冒绿光了,可他还是装作不感兴趣的样子,在心里惦量了许久。 “恩,你这故事是不错,我看值这个价……”他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五两?” 张半仙点点头,一副我很慷慨吧的样子。 “看来张老是不想真心实意的和我谈生意啊!那我还是另寻出处吧。” 我冷笑一声的将纸稿收入怀中,起身准备离去。想那什么萧清允的一副画残了的稿子都可以卖到五两,我这可是后世的大作啊,五两,想得美去吧你! “别、别啊,还可以商量,还可以商量么!” 张半仙看我要走,连忙伸手拦住我。 “五百两,不议价!” 一席话说的张半仙目瞪口呆,五百两唉,如果真成了,我就俨然是个小富婆了。 只见张半仙略略思考了一番,伸手叫来了掌柜,在掌柜耳边低语几句后,掌柜点点头向里屋走去。 “楚小姐请稍等!”说罢就低头开始喝茶,不再理踩我,但视线老是向我飘来,泄露了他的情绪。 一个客栈的掌柜对一个说书的如此恭敬,看来这个张半仙也不简单啊。 不多时,掌柜就从后面走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深褐色的布包,递到了张半仙的手里。 张半仙一把扯开布包的结,将里面白花花的银子摊在桌上。 “楚小姐,这里是五百两,请过目!” 我只觉得我差点被银子闪花了眼,忍不住想拿起两个用牙咬上一口。 果然古人诚不欺我,书中自有黄金屋啊。 “即然事情已经谈妥,那小女子我就不多打扰了!” 我很豪爽的把余下的书稿递给张半仙,张半仙一接过去就迫不急待的看始阅读起来,随便招了招手表示他听见了。 我抱着那一堆银子,欣喜若狂的往外走去。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停住了,我朝店里的小二勾了勾手。 “小二,茅厕在哪?” 。。。。。。。。。。。 小二恭敬的把我带到了后院,然后一溜烟的跑了。 我在后院找到了厨房,在里面拿了一个朱红的食盒,把银子全装在里面,就从侧门出去了。 刚刚在大厅里,张半仙已经替我露了财,我现在要是从正门出去,无疑就是告诉众人,我很有钱,我很弱小,你们来抢我吧,不要客气。 客栈这种地方,不管在哪个年代,都是龙蛇混杂之地。 “公子,你看这小姑娘如何?” 我从侧门离开后不久,张半仙带着一个莫约二十左右的男子出现在客栈的后巷中,男子看着我消失的背影沉思半晌。“去找人跟着她,查清她的底细!” 在钱庄把沉甸甸的银子换成几张面值一百两的银票后,还换了一些散碎的银子,我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逛着,买了点桂花糕糖葫芦什么的零嘴。 这时前面围了很多人,一般来说,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我也跟着人群往里凑,想看一下热闹。 凭借着身材瘦小的优势,我不费吹灰之力便挤到了里面。 只见一个打扮和平常女子不同的女子席地而坐,一把剑下压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卖身,十两,有缘!” 那女子眉目清秀,一身素色衣衫,头发仅用一根木簪固定。闭着眼盘腿坐着,双手自然垂放在膝上,像是在打坐一要。 我乐了,卖个身还搞的这么有创意,我本来还想看个不良公子调戏卖身女,最后来个英雄救美的戏码咧,估计是瞧不上了。 我瞧够了热闹,本欲转身离去之时,那个卖身女子不经意睁开了眼睛,双目直直的盯着我。 “姑娘,买个身吧!” 我被盯的有点怕怕吧,我还被一女的一见钟情了? 我快步在巷子间左绕右绕,可是不管我怎么绕,快要出巷子口的时候,那个卖身女总会出现在巷口。 我索性不跑了,靠在墙上平复呼吸,这个身体还是太弱,经不起我这样折腾。 “你……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一直跟着我,非要我买你不可?”我勾勾手示意她走过来。 待走近竟发现她比我高上许多,在她面有我可是有压迫感。 “回小姐,我叫赫连舞,至于为何非你不可,那是上天指定的。”赫连舞一脸认真的说道。 那天上的神仙是有多无聊哦,找个主子都要上天指定的吗? “别,别叫我小姐,我家丫头实在太多了,要不然,我给你二十两,你别跟着我了!”我咬了咬牙拿出二十两,这可都是我的血汗钱啊! 赫连舞呆愣的看了看我,伸手接过钱看了很久,然后一脸恍然的放进荷包里,再从里面拿出一个小一点的银子,放到我手上,不多不少刚了十两。 我无语了,感情她不缺钱啊,还有人卖身卖着玩的么!我汗了。 “你还没跟我说为啥非要指定我买你咧!”我突然觉得好累! “呃,我没告诉你吗?”她歪着头想了一下。 “是这样的,我下山之前我师傅让我今天这个时辰,这个地点等一人,师傅让我写上那六个字等有缘人来买我,说只要找到了,就可以找到我命中想要的东西。” “那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有缘人!”我咬牙切齿的问道。 “师傅说了,让我闭上眼睛从一数到一千,等我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有钱人,那就是有缘人!”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相府中好的布料通常都是给楚天霜,楚天雪占完了,剩下的布料不管是做工上还是花色上,也比相府里的丫环们好不了多少。这个赫连舞是从哪看出我有钱的? “你凭哪一点看出我有钱的?”我有点心虚的摸了摸袖子里的银票。 “你手里提着糕点啊,没有闲钱的人,怎么还会买零嘴!”她颇感兴趣的瞄了下我手里还提着的桂花糕。 我彻底无语了,难得大方一会,还被人给讹上了。 不过她也许也是个不错的人选,在相府里芸儿已经不能为我所用了,我身边总得有个替我办事跑腿的。我老这样跑出来,刚开始还没人在意,时间长了,肯定会传到大夫人那里。 楚天霜还好应付,大夫人可是只老狐狸,姜必竟是老的辣! 我略一思量,越来越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要不这样吧,现在天色也晚了,我把你带回去也不好交待,你在客栈里等我几日,我想办法把你弄进府去。你看可好!” “小姐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你们山上也有小姐,我看你叫的挺顺的!” “没有,山上就我和师傅两个人,我是今天早些时候看到一个小姐和她家的丫环,现学的!”赫连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带着她往张半仙那客栈走去,今天让他出了血,总得让他赚点回去才好啊。 结果没走多远,我们就被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拦住了。 “楚小姐,我们公子有请!” 我在这大街上还能遇到熟人?该不会是以前的楚天香认识的吧!不太可能啊! 我在脑海里过滤着人选,却还是没有头绪。 侍卫把我带到一个茶楼二楼的雅间里,隔着屏风我隐隐看到窗边站着一个人,身影还真有点眼熟。 那人见我们进来了,缓缓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天香妹妹,几日不见,可曾想我啊!”慕容紫君故作潇洒拿着一把扇子扇着风。 我眼角抽了几下,今天可真是惊喜多多啊!几天不见,我到是把这号人物差点给忘记了。 “别叫我妹妹,听着难受死了!”我一向对风流不说,又喜欢骗无知少女的太子没有多少好感。 “几天不见,天香妹妹到是越发的可爱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的,来跟我大姐幽会的?”难不成这天雪还真被这色狼看上了,千里迢迢跑来找她。 “算是吧,父皇让我来民间视查一番,我可算是带公务来的。” 原来是微服私访啊,不过以太子这种德行,微服采花还差不多。 “天香妹妹,你可别这么冷淡嘛,我可是给你们带了礼物来的,西域进贡的夜明珠咧,有这么大咧!”慕容紫君看我不太搭理他,连忙讨好的用手比划了一个橙子差不多大小的样子。 “不过就是会在夜里发光的石头,有什么稀奇的!”我不屑的撇了撇嘴。 “不如,你帮我个忙吧!”我眼睛一转,计上心头。 我正愁没有理由把赫连舞弄进相府去,如果由太子出面的话,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哦,什么忙,只要天香妹妹开口我一定帮到底。” “那是我今天在街上买的一个丫头,你也知道我在相府人微言轻,肯定没有人愿意听我的,不如你明天带她过去,随便找个名目把她赏给我,怎么样?” 我指了指对屏风很是好奇的赫连舞,估计在山上关久了,看到什么都想研究一番。 “这个嘛,也不是不行!”慕容紫君轻挑的用扇子挑起我的下颚,笑的一脸邪气。 “那天香妹妹准备用什么来答谢我呢?” 我刚想伸手打掉他的扇子,还来不及动手,就看到赫连舞挥着她那把剑劈了过来。 慕容紫君险险的退开,衣袖被削下一截。那倒霉的桌子应声碎成了一堆破烂,我顿时目瞪口呆了,那剑都还没有出鞘就这么厉害,那要真是动真格的,是何等的杀伤力。 我还等着赫连舞的下个动作,比如上去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太子痛打一顿什么的,可她又不动了,只是看着我。 “你为何要和我动手?”慕容紫君也不生气,颇感兴趣的问道。 “师傅说男女授受不亲,喜欢亲近女子的男人都是登徒子,看见就不要放过,一定要给对方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那你为何又不动手了?”慕容紫君的声调开始有些不自然了,我也好奇的看向赫连舞。 “我在等小姐示意啊,你调戏的又不是我!” 我忍不住了!看着慕容紫君一脸的受伤神情,这大概是他有生以来,身份最被无视的一天。 看到我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慕容紫君有些抑郁了。 “天香妹妹,你这个丫环很是有趣嘛,我都有点不想还给你了!”不到片刻,慕容又恢复了他故作风流的样子。 我勾勾手指示意他靠近点,他看了看赫连舞,才把耳朵靠过来。 “太子殿下,你说如果我现在跟小舞说你要纳她做小老婆,你说会怎么样?” 慕容紫君闻言不自觉的后退两步,不太自然的呵呵一笑。 “其实在我心里还是觉着天香妹妹最纯真可爱了,明天送过去是吧?行,我一早就去办。” 我跟赫连舞交待了两句,眼看天色也不早了,就快步向相府跑去。 远远就看到芸儿在我屋前焦急的走来走去,时不时还朝远处看两眼。 一看到我就飞快的跑了过来。 “三小姐,你可回来了,快,快回屋去躺着。” 芸儿不由分说的把我往屋里拉,还拉扯着我的衣服。 “相爷今个回来了,刚过来看小姐了,我说小姐身体不适早早就睡了,相爷说用过膳再来看望小姐您。” 就在芸儿把我塞进被子不久,相爷就带着大夫人过来了,后面还跟着一脸不情愿的楚天霜和楚天雪两姐妹。 在经过大夫人虚情假意的问候和自责后,我的房里再度安静下来。 今天这一天也过得委实不平静,倦意猛的上来了,我就索性倒头睡了过去。 ------------ 26太子到访 更新时间:2012-05-22 一在清早芸儿就把我从被窝中挖了出来,说是大夫人叫我去大厅训话。 我尚带着三分倦意,任凭芸儿把我收拾了一番就向大厅走去。 一进大厅就看到相府的女眷差不多都到齐了,我依次向我爹的大小老婆请过安之后,也坐到了一旁。主位上的大夫人见人都到齐了,才慢慢开口道。 “今个一大早的把诸位都请过来,有个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太子早上便派侍卫递了拜贴过来,说是要携友上门拜访。” 大夫人此话一出,众人就炸开了锅。 “这太子不远万里上门拜访,可见对天雪的情深意重啊!”三娘讨好的说道。 “是啊,是啊,看来夫人好福气啊!天雪成为太子妃那是指日可待了!”众人也跟着附和道。 大夫人脸上早已是笑开了花,天雪则是害羞的在一旁不说话。 一副其乐容容的场面,我不以为然的打了个哈欠,众人要是知道太子今天是专程来给我送丫环的,八成也会说我以后要母仪天下。 大夫人又叮嘱了一番,众人便散了,一回屋芸儿就开始给我打扮,先是弄来热水让我泡了一个花瓣澡,再花了一个多时辰给我盘了个极为复杂的发髻。缀上三根碧玉簪子,再带上我惟一的一副红玛瑙耳环,看上去也有股出尘的味道。 芸儿在我发上抹上发油,让我的头发看上去乌黑顺滑,接着在我耳后和手腕上抹上香粉,待一切完工后,又从箱底拿出了一套衣服给我穿上。 我看了以后非常喜欢,粉色的长裙裙摆绣着数只蝴蝶,一走动就好似飞舞了起来,外衫并没有合拢,用一条金色的腰带固定住,腰带上绣着象征吉祥的如意,腰带下面隔一段距离还用同色丝线挂着一颗桂圆大小的珍珠,衣领露出少许粉嫩的肩膀和锁骨。外罩水绿色的丝质长衫,用同色丝线上绣着竹子的图案,更显得我朝气十足。 这恐怕是我最上得了台面的一件衣服了,芸儿刚把我收拾好,大夫人就派人来催了,让我去大门口迎接太子的大架。 楚天香跟楚天雪本来就长得不错,今天就打扮的更加精致了。 楚天雪身着一件湖蓝色的套裙,只在衣领下方绣上一丛兰花,并无过多点缀,头上插着一支金步摇,走动间引人注目,大家风范尽显。 楚天香就比较花哨了,杏色衣服上绣着朵朵小花,比衣服颜色稍深的裙子上也有着许多花草,倒是头上只插着两支金簪,金簪上镶嵌着白玉所雕出的花朵,倒也看着活泼可人。其他人也穿得是非常体面,搞得跟过年似的。 日头已到正中央,现在的太阳也很是毒辣的,我找了个比较不显眼的地方站着,和众人一起盼望着太子的出现。不多时两顶轿子停在了相府门口,首先从轿子里出来的是慕容紫君,他是一副标准的贵公子打扮,金冠束发,袖口用金线勾勒出精致的花纹,腰带上缀着一颗葡萄大小的珍珠,手里拿着一把折扇。 随后出来的一个人,惊艳了我们的视线。只见一双素白无瑕的手撩开了轿子的布帘,缓慢的走了出来,太子的好友竟会是他,苏二公子――苏士贤。 在阳光的照射下列显得他肤白如雪,唇色鲜艳。他一反常态的没有穿红色的衣服,而是绿色的长衫,领口和袖口是白色,青葱欲滴。我仿佛听见了楚天霜的抽气声。花痴就是花痴,不够淡定啊! 不对,绿色!那不是和我撞色了,等下楚天霜估计又要恨我多一分了。我又往人群里挪了挪,希望没有人发现我。 在太子的轿子旁边我看到了赫连舞,她一副宫娥打扮,看上去十分的娇俏。相爷和慕容紫君互相寒暄两句之后,举步移向了前厅,落座之后又是一篇长篇大论的互相维恭。我百无聊奈的听着,专注的喝着难得喝到的上品毛尖。 “相爷,不如让天雪天霜姐妹俩带着殿下和苏二公子在府内逛逛可好,离晚膳还有段距离,让年轻人打发下时间可好?”大夫在话题告一段落之后适时的开口建议道。 相爷点了点头,想着即然太子对天雪有意,也不妨让他们多接触一下。楚天雪和楚天香一脸欣喜的站了起来,向相爷行了行礼就想领着太子和苏士贤向后花园走去。 “天香,你也跟着去吧!切不可怠慢了太子和苏二公子!”相爷看到了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的楚天香,随着年岁的增长自已也对亲情重视起来,上次之后对这个瘦弱的小女儿也上心了许多。 我本来以为没自己什么事的,自个年纪尚小不说,一个是楚天雪心仪的,一个是楚天霜仰慕已久的,自个去了也就是起到个照明的做用。但父命难违,我也只好行了个礼就向太子他们追去。 我用着龟速慢慢磨蹭过去,后花园里现在是痴男怨女一团乱七八糟,我去了免不了要插上一脚。我在一座建在水上的凉亭里看到他们,楚天雪还比较正常,虽然和慕容紫君并排坐着,好歹还保有一段距离,楚天霜就比较奔放了,整个身子就快贴上苏士贤了。看苏士贤一脸的不情愿,我不由的笑了,生得太好也是种罪过啊! 看我走近,太子不由眼中露出一抹精光。 “天香妹妹几天不见越发的标致了,这一打扮,也有几分我见犹怜的味道了!这衣裳穿的跟苏兄到是有几分默契!”他这番话,成功的把在场所有人的视线拉到了我的身上,看着众人如聚光灯似的视线,我也不免有点脚软。苏士贤一看到我来了,连忙在硬是把楚天霜从他身上扯下来,让我坐在了他们的中间。我不用看也知道,现在楚天霜肯定在用她的眼神在凌迟我! “士贤哥哥,来尝一下皇上赏赐给我爹的茶叶,听说是贡品呢,很难喝到的!”就算中间隔着我,楚天霜也不放过大献殷勤的机会,端着冒着热气的茶杯就递了过去。苏士贤还来不及接手,楚天霜就假意手滑,想把滚烫的茶水倒在我身上。感情这杯茶是孝敬我的,我早已防着楚天霜有诈,第一时间往旁边一跳。 伴随着楚天霜假意的惊呼和茶杯粉碎的声音,我落入了苏士贤的怀里,横坐在他的大腿上,他下意识的搂住我以防我掉下去,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很暧昧很暧昧的姿势。这美男不愧是美男,连惊慌失措的样子都是那么赏心悦目,也难怪楚天霜爱他爱的死去活来了。 “你没事吧!有没有烫到?”苏士贤在呆愣几少钟后,非常有礼的把我放到了一旁, 我看着一旁悔恨不已的楚天霜,估计她要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估计那茶她就泼自个身上了。我装作羞涩的摇了摇头,楚天雪嘴上责怪了楚天霜两句,就提出如此良辰美景,不如她抚琴助助兴。 “好,你们三姐妹今天就拿出真材实学出来,出彩的本宫重赏!”太子一听此话就来了兴致,楚天雪连忙吩咐随侍的丫环去她房里拿了琴过来。我无语的瞪了瞪慕容紫君,我哪会什么才艺,分明是拆我的台,不安好心。 “好啊好啊,即然姐姐抚琴,那我就高歌一曲吧!士贤哥哥你说好不好?”楚天霜又顺势靠到苏士贤的身上,我估计这苏士贤要不是看在太子的面子上,早就把楚天香跟拎小鸡似的丢出去了。 丫环拿来琴后,在亭子中间的石桌上铺上一层上好的丝绒布,才小心翼翼的把用布包着琴放在石桌上。楚天雪把布掀到一边,用手拨了拨琴弦试了试音,就看向慕容紫君。 “太子可有想听的曲子?” “那就来一曲凤求凰,天雪妹妹看可好?”太子用笑容迷惑着楚天雪,我对于这种光天化日下的眉目传情相当不以为然。楚天雪点了点头,就开始弹起曲子,越弹一段,脸上的红晕就多一分。楚天霜也难得的放开了苏士贤,站到楚天雪的身旁开始唱起琴词。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还别说,虽然她们姐俩为人不咋地,但这琴艺这歌喉那叫一个绝!楚天雪的琴声缠绵中带着丝丝爱慕,很好的表达了这首曲子的意境。楚天霜的声音如玉落珠盘,声声动人,让人有种沉醉其中的感觉。 “真是太美了,早就听说京城双美才艺出众,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一曲结束后,太子率先拍手赞美道。 “士贤哥哥,你看我唱的好听吧!以后你跳舞的时候我帮你伴唱好不好!”楚天霜又贴回了苏士贤的身边,被楚天霜这么一闹,苏士贤好不容易好一点的脸色幕的又青了几分。 看完她俩的表演,我心里更没谱了,这我哪有什么才艺啊,琴棋书画我哪一个行啊! “该天香妹妹了,不知道天香妹妹又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惊喜!”慕容紫君的一句话又把众人的眼光拉到了我的身上。这个杀千刀的,总有一天本小姐会让他栽一个大跟斗。 ------------ 27以扇相赠 更新时间:2012-05-22 “大家都知道我肯定没有大姐二姐那样的才华了,要不这样,我给大家讲个简短的笑话,你们要是都笑了,就算我过关了,怎么样?” “行,就看在天香妹妹年少的地方,放你一马了。” “话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媒人给蚂蚁做媒!”我清了清嗓子开始讲故事。“最后把蚂蚁许给了大象!结果蚂蚁下嫁不到一晚上大象就死了,然后蚂蚁就坐在门口哭!然后路过的人就问蚂蚁哭什么?蚂蚁就回答” 说道这里我停顿了一下,看着所有人的眼光都停在了我身上,突然我猛的往地上一坐,悲天抢地的哭喊道:“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就跟了你一夜,就得给你挖一辈子的坟啊!” 在我声泪俱下的表演下,太子开始哈哈大笑,楚天雪也用手捂着嘴在笑,楚天香更是笑得泪都快出来了,边上站着的丫环奴才也小声的笑着,惟有一个人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众人,那个人就是苏士贤。靠,这人笑点不是一般的高啊! 计划落空了的我不犹的瞪了苏士贤一眼,恨恨的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衣服上灰尘。太子总算是平复了心情,一脸笑意的看着我。 “苏兄没有笑哦,看来天香妹妹的故事还不够力度啊!我也不为难你了,你以花做诗一首,做的好就算过了,成不成?”估摸着太子也不想再把赫连舞带回去,给我一个台阶下,我心里不犹暗暗高兴了一把,这别的不行,背诗还是可以的嘛,好歹那么多年也不是白读的! “成,那我就赋诗一首!”我在亭子里走来走去,在脑中过滤着所记得的诗词。 “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无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好诗,好有气节的诗!”太子开口赞美道,对我的印象又好上了几分,在他心里我一不会琴二不能舞,三不能唱,但文采出众,可愄举世无双了! “哈哈……哈哈……”这时,一阵呱噪刺耳的笑声传来,众人看向笑得前俯后仰的苏士贤。 “士贤兄觉得这首诗有何处不妥?”慕容紫君疑惑的看向苏士贤,我也看着他,笑点如此之高的人能在这首诗里找出笑点,我背了这么多年居然都没有发现,太失败了。 “不是……不是诗的问题,是大象!刚才我听完了故事,就想着大象到底是什么?后来想起来原来去年进贡的时候有个小国送给皇上两头,今年早些时候你还带我去看过的!实在太好笑了……哈哈!” 我按奈住想一脚把苏士贤踢到池塘里的想法,抽了抽嘴角又狠狠瞪了他两眼,苏士贤也笑够了,又接着说道:“三小姐的诗作得极好,跟我最近新排的一个舞很是相称,可否容我冒昧借去一用!” 我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了,反正原著也不是我,追究版权这种事还轮不上我!慕容紫君一招手,下面的侍卫立马会意的拿上来两个盒子,打开后是两颗橙子大小的夜明珠,楚天雪和楚天香两姐妹不由的惊呼出声,我不能怪她们,她们没见过钻石,看到跟玻璃珠似的玩意大惊小怪也再所难免。 “天雪妹妹和天霜妹妹才艺出众,我就按当时说的,这个就送给二位了!”楚天雪连忙让一旁的丫环好生的收了起来,楚天霜则拿在手里把玩着。 “至于天香妹妹么,我也没想到天香妹妹有如此过人的文采,所以只备了两份礼,这样吧!我就把我身边一个侍女赏给你如何?”赫连舞看到慕容紫君的手势就走了过来,向众人行过礼之后就站在一旁,很是乖巧。“我这个侍女啊,说来性子也不太好!动不动就失手打坏东西,若跟着我继续呆在宫里,以后肯定是要掉脑袋的!不如给了天香妹妹,也算给她找了个好出处了!” 赫连舞连忙跪下向我行了个大礼,然后叫了一声小姐,就站到了我身后不再说话。我看向众人好像对这个说辞没什么疑问,向慕容紫君伏了伏身行了一个礼,算是道谢了。 “不过以天香妹妹如此文采,打赏一个丫头难免有些寒磣,不如这样吧!”慕容紫君把他那把随身带着的扇子展开铺在石桌上。 “这个扇面是我自个画的,不如就让苏兄把天香妹妹题的诗写上,一并送给天香妹妹了!”我伸着看了看那扇面,浓淡的山水相映成趣,还蛮不错的!苏士贤二话不说,就让让侍卫拿来文房四宝,将我的那首诗一挥而就,还在一旁边题上他的名字。 在楚天霜妒忌的目光和楚天雪略显不悦的神色中,我淡然的收下了,好歹也是太子给的,以后有个什么万一,还可以拿来吓唬一下别人。 不多时,大夫人身边的刘妈就过来让我们入席用膳,偏厅里放上了一张大圆桌,相爷和他的大小老婆都已经入座,看到太子来了连忙站起来迎接,又是一阵客套话之后,就开始上菜了,那菜色精致的没话说,估计这府上的厨子把家底绝活都亮出来了。 “太子殿下,老身敬你一杯,以后小女还要承蒙你多多照顾!”大夫人一脸和善的说道,完全把慕容紫君当未来女婿看了。慕容紫君也不推辞,有礼的接受了,更是让众人相信太子和楚天雪的感情稳定了。 楚天雪害羞的看了慕容紫君一眼,默默的吃着菜,楚天霜也难得的老实,只是眼睛还是不时的看向苏士贤。晚膳过后,相爷和太子就转移至书房讨论起国家太事,楚天霜十分不情愿的被大夫人拉到房里去话家常了。各房的姨娘也该干嘛干嘛去了,我本也想回房和赫连舞玩,相比那些个喜欢说三道四的丫环,她算是可爱多了。 还有一个无事可作的人,那就是苏士贤,经过我今天的表现,他对于我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三小姐也稍稍有点兴趣了。 “三小姐,不如你随我去外面走走吧!”苏士贤一脸诚垦的邀约道。 我转念一想,难得有机会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就打发赫连舞去了我的院子,兴致勃勃的跟着苏士贤出门了。华灯初上的京城还是很繁华,这里民风还是比较开放,随处可见女子在街上游玩。 “苏公子可有去处?”我跟着苏士贤的后面漫无目的走着,实在忍不住的问道。 “三小姐莫急,听闻最近有退役的宫廷舞者入门弟子在河上画坊上表演,不如我们去瞧上一瞧?”我还以为他能找到什么好乐子,一个爱舞成痴的人除了欣赏舞蹈我估计也想不出别的事了,还真够无聊! “但凭公子做主了!”我面上还是表现的很是乐意的样子,总是比闷在那古怪的相府要好上许多。苏士贤带我上了一艘画坊,十有八九是他家的。画坊里的桌上放着水酒果疏,和蜜饯之类的小零食,还算他有心。 画坊向河中央划去,河面上反射着两岸的灯火,衬着这堤岸垂柳,也有几分如诗如画的意境。河面上传来各色乐器的声音,还有歌姬忽高忽低的吟唱,这苏士贤倒也是个会享受之人。 画坊渐渐向河中央一个大型的画坊划去,在距离约几十米的地方停住,那个大型的画坊个搭建着一个约十人大的小型舞台,用一排朱红色的小鼓围着一个周,可能是防止舞者掉下来。鼓边垂着金色的布幔,很是好看。 不多时,一阵火光朝天上飞去,在空中绽开开来,一阵烟花过后,悠扬的笛声响起,前奏结束后,古筝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丝竹声相互应和。这时一个蒙着面的女子跃上了舞台,她用极缓慢的动作拉掉了披风上的结,披风顺着她的身子滑落在地,露出里面的舞衣。 在披风落地的一瞬间,我目瞪口呆了,这未免也穿的太暴露了吧!里面的裹胸只遮住了下半部分,裸露出上半个酥胸,袖子也只有中间一截,裙子到是盖到脚祼,可里面的衬布只到大腿,其它用透明的绢纱覆盖,穿跟没有穿差别不大! 我惊讶的看向苏士贤,他也面带诧异之色,估计他也没想到宫廷舞师的徒弟会穿的如些惊世骇俗了。 在我们还在震惊的时候,那个舞者已经开始跳舞了,只见她围着那个舞台边缘转着圈,脚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每个脚步都会踢到舞台边的鼓,她摆动着纤细的腰肢,做着各种高难度的舞姿,就连我这个不懂舞蹈的人,也被她优美的资态所吸引,眼睛不由自主的围着她打转,专心注视着她的动作。已无关乎人的长相的美丽与否。 我完全沉醉在那种气氛里,待我回过神来,那艘画坊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周围的船也走的七七八八。 ------------ 28河上的探戈 更新时间:2012-05-22 一轮满月投映在河中,我看向站立在船头的苏士贤,月亮的清辉照在他的侧面上,更显得他孤独清冷。 “三小姐认为刚才的舞跳的如何?” “非常好啊,这是我看过最美的舞了!不过嘛……”苏士贤不解的看向我, “小姐有话旦说无妨!” “这舞蹈虽好,却也未免让人觉得有些伤感,一个人独舞九天,无一人相伴,是何等的孤寂!” 苏士贤心中一颤,他心中长久的想法被我一语道破,看我的眼神又柔上了几分。一种想法涌上心头,我猛的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 “我在书上看到过一种舞步,是需要两个人才能完成的,不知道公子可原意和我一试?”我说着不容他拒绝的拉过他的手放在我的腰上,他抗拒了一下就放弃了,就是嘛,算到吃亏的人也是我,他一个大男人怕什么? 我用手指扣住他的手,触感还不错,指节分明修长,肤质上好,一摸就知道是生在富贵人家。我领着他走了一遍舞步,以他经常跳舞的经验很快就记住了,我们由于姿势而离得很近,夜风吹佛而来中他着彼此的温度,我竟然看到了他脸上的红晕。我们就这样乱无章法的跳着,尽管没有任何声乐伴奏,可是这迷人的夜色还是挺美好的。 在回相府的路上,苏士贤老是有意无意的看着我,那眼神让我感到有点不自在,好不容易到了相府门口,我等门打开后就迫不及待的想回房,摆脱那炽热的目光。 “三小姐,下次在下还可否邀请小姐一块游玩吧!”苏士贤热切的叫住我问道。不是吧,我还真触动这位的少男情怀了,我可不好他这口啊!长得比女的都还美,我可消受不起! “呃……那什么,当然可以,只要我有空的话!”我客套性的答应了他,就飞快的向后院走去。 “天香妹妹这是做什么呢?后面有鬼追着不成?”慕容紫君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跑了出来,一脸好笑的看着我。 “鬼我到是没看到,狼到是看到一只!还是好色的那种!”我冷哼一声对他翻了个白眼,这娃也不知道咋生的,明明没做过什么坏事,我就是看不得他。 “色狼,莫不是指我吧!”他一把上前把我圈在了怀里,我挣扎两下挣不过也就不动了,省得浪费表情。 “我这人生平最讨厌别人冤枉我了,索性我就把罪名坐实,天香妹妹你看可好!”慕容紫君一手揽着我的腰一手撩起我的一缕秀发绕在指尖上,还把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任气息喷在我的脖子上,尽管我来自千年之后,也不免红了脸,这姿势实在太过于暧昧,不管让谁看到,我估计要落下一个勾引太子的罪名。 我稍稍抬起右脚,一脚重重的踩了他的脚背上,再曲起胳膊给了他一个肘击,挣开他的束缚之后,马上后退三步,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要是我没记错,太子殿下是来看我姐姐的吧!尽管我们是姐妹,但长的好像一点都不像,太子也不怕未来的太子妃生气啊!” “天香妹妹可是吃醋了?”太子一脸明了的看向我,我长这么大,两世为人,见过自恋的,自恋到这个地步的还真是头一次见,算是长了见识了。 “其实我这次来还主要是为了天香妹妹你,说实话天雪的容貌虽属上呈,但却丝毫不及天香妹妹的性子有趣!”我就说嘛,后宫佳丽众多,慕容紫君眼巴巴的跑这来,原来是日子过的太无聊,找我的麻烦来了。果然男人是个非常无聊的动物,送上门的不喜欢,非喜欢别人把他踩到尘埃里去才高兴! “哦,此话当真?”我假装相信了他的样子回问道! “当真,当然当真,要是妹妹信不过我可以对天发誓!”慕容紫君以为我跟其它小姑娘一样的好骗,看来今天不让他见识一下都不行了。 “太子殿下,有人曾经告诉我过,这发誓要是有用的话,天下的人至少都被雷劈死了一半了!这种话你还是拿来骗骗我大姐就行了!”我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掉了,没看到背后慕容紫君越发感兴趣的目光。 待我回到房里,赫连舞正靠在桌子上闭目养神,看到我回来,显得十分的高兴。 “小姐,你总算是回来了,我快无聊死了!” “恩,我以后就叫你舞儿吧,成不!”索性时辰还不是很晚,我现在也没有多大的睡意,就让舞儿拿了笔墨出来替我磨墨,虽说一部水浒传卖了五百两。但我也不能坐吃山空,眼光还得放的长远一点。今天刚好可以画一些稿子明天让赫连舞拿去给那卖画的试卖一下,看效果如何。 好在我平日没什么特别的爱好,笑话与简笔漫画到是看了很多,可以说下笔如神助,不到两个时辰就画好了四十多张,简单明了的词语加上夸张的表情,简直就是古代版的漫画书,赫连舞刚开始是一张一张的看,边看边笑,后面就是看着我画,催着我赶紧画。直到我收了笔她还意犹味尽。 “小姐,你真是太有才了,这普普通通的飞禽走兽到了你的笔下,竟然变得如此的可爱有趣,我太佩服你了!”听着赫连舞的赞美,我不由的汗颜了,这可不是我的创作,我也是抄来的。 “明天那个太子估计还要来,你明天一早就去客栈那里,边上有一个买字画的,你就说我前几日跟他说好要让他代卖字画的,他就知道了!” 接着我又把找来针线,把书装订成册。再给书画了一个封面,封面上画着若干表情夸的小动物,上书“搞笑之王”四个大字,作者名我想了很久,最后决定用黑山老妖做我的笔名,整部西游记里面,我最欣赏的就是他了。接着给每张画标上数字,在第十页的地方做上一个封条,用烛泪封口。再给那卖画的大叔写了一封信教他如何做,等做完这些,已经快到四更了,就招呼着赫连舞睡觉去了。 在入睡前我想着反正照所有小说的套路我都是回不去了,不如就好好在这里生活吧! …………………………………………………… “大夫人,不好了,出大事了!”刘妈一脸激动的跑了进来。大夫人身边的丫环正在侍候她卸装。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成何提统!”大夫人责备的看了刘妈一眼。 “这……”大夫人看刘妈欲言又止,挥手让一旁的丫环退下。刘妈这才靠过来在大夫的耳边悄声说道:“您刚才不是让我看一下太子是否在大小姐那里吗?我这一去还真不得了,我看到太子和三小姐在后院幽会呢,身边一个人都没带,还搂搂抱抱的,亲热的不得了!” “刘妈,你可是看清了?这可出不得错的!”大夫人一脸不相信的问道,心想那楚天香哪里及上得自个两个女儿一分一毫。 “夫人,我可就算再多长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造这种谣啊!太子还口口声声叫那小蹄子天香妹妹来着!”刘妈信誓旦旦的说道。大夫人眼里闪过一丝阴狠,低声的吩咐着刘妈。 “这件事你可不能说出去,那小蹄子当年看在她是个女婴的份上让她活了下来,现在看来也不能姑息。相爷就要过来就寝了,你且先回去,容我好好想想!定不能让她坏了天雪的好事!” 大夫人坐在桌旁陷入了沉思,连相爷进来都没有发现。 “夫人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相爷亲亲抚上她的肩头,自个能毫无顾忌为朝廷效力,都是有她把家里管理的紧紧有条。她持家有道那是没话说的。 “没想什么!”大夫人亲手替相爷脱下衣服挂到一旁的木架上,“就想着天香也不小了,再过几个月就十四了,可因为天霜错手伤了她而失了忆,不晓得能不能找到相称的夫家!这万一……” “家里的事还真是难为你事事都上心了!”相爷欣慰的说道。相对于那个对自个女儿不闻不问的人,更有为人母的样子。 “要不是天霜不懂事,也不会成这样!我这个做母亲的难辞其咎啊!再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们姐俩不合,我也很是心痛!”大夫人假意伤心的靠向相爷的怀里,委屈的说道。 “你对天香视如已出,她会懂的,她还未满十五,这件事还可以从长计议!” “是,相爷,时辰不早了,早些睡吧!”大夫人亲自吹灭了烛火,心里却还盘算着怎么对付楚天香,这楚天香一失忆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看来现在不能不防着她了。 ------------ 29佳人来兮 更新时间:2012-05-23 太子一大清早就过了相府,我让赫连舞跟大夫人推说我身体不适,已免把病气过给别人,就不去陪同了,大夫人欣然的答应了。赫连舞帮我在厨房搜刮了一大堆吃的之后,就拿着画稿直接从院墙翻了出去。府里众仆都当她是太子的人,难免畏惧三分,也就事事都顺着她了。 我搬了把椅子坐到门外,还不到正午,阳光正好!我看着无比蔚蓝的天空,吃着盘里水嫩嫩的葡萄,我眯着眼像只犯困的猫。微风吹来,传来一阵好闻的香味,像是木香里透着微微的芙蓉花香,这味道让我想起了我以前在公寓中养的一株芙蓉,也不知道现在还活着没有! 不对!现在可不是秋天,哪来的芙蓉花?我警觉的朝四周望了望,在屋顶找到了来人,竟是那天送我两朵栀子花的男子,他随意的坐在屋檐上,直直的看着我,但目光却不让人讨厌,这就是长得根正苗红的好处!要换个人,八成就成了偷窥狂了。 我无奈的抚了抚额头,最近桃花正旺啊!苏士贤的爱慕,慕容紫君的纠缠,现在还有人直接找上门了,今个早上照镜子的时候,发现由于近来伙食比较好,过得也很舒适,我终于不再像以前那方黑瘦单薄,也有了点千金小姐的架势。 我随手抓过一颗葡萄,用力向他扔去,他顺势接住,然后足尖一点,跃下屋檐落在了我的面前,衣服没有一丝因为动作而凌乱,这个男人,还真是什么时候都可以保持他的形象。 “三小姐有礼,在下萧清允!”他双手合握向我行了一个礼,我看着他惊为天人的侧脸,一个男人长成这样也算不容易了,那眼睫毛都可以横着放几根牙签了! 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番,这就是一副残画都可以卖五两的萧清允,果然长得祸国殃民!难怪那些不谐世事的小姑娘们对他趋之若鹜了。 “你来此有何用意?”我端正的坐好,好歹也是相府千金,姿态还是要摆足。 “来和小姐谈笔生意!” “哦!我区区一弱女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能有何作为?”我不动声色的说着,有钱送上门来,我还是有些激动的。 “在下看过姑娘所写的水浒传记了,觉着姑娘才华横溢,被这深闺阁楼所局限,实属不该?”萧清允见我脸色并无恼羞之色,便放心大胆的说着。 我心中不免失落,原来对我并不无意,不过来日方长,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那萧公子想我如何跟你合作?”我不解的问向他。 “只要小姐帮我们云锦楼撰写故事就行,我们会酌情付给小姐酬劳!小姐你看如何?” 我低头略略的思量,云锦楼群就是张半仙说书的地方,看样子这萧清允十有八九是那客栈的老板,作为京城惟一一家大客栈,萧清允觉对没止是个幕后老板这么简单,看来我还得思量一番。 “萧公子容我考虑一日如何,明日我亲自去客栈给你答付,不管成与不成!” “是萧某唐突了,小姐见谅!明日在客栈恭候小姐大驾!”说完就再次跃上屋檐,几个起落间就消失不见了。 小院子里再次恢复安静,我又继续摊在椅子下晒太阳,真到晒到太阳快西沉了,赫连舞还没有回来,这小妮子莫不是在外面玩疯了忘记回来了吧! 一阵脚步响起,我也没有睁眼,反正不可能是来看我的,八成是路过的。 “天香妹妹好兴致,病了都不忘记欣赏夕阳!”太子饱含戏谑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惊得我差点跳起来。又想起我自个是身体不适来着,就继续摊在椅子上了。 “三小姐,身子可好些了?”苏士贤也跟着来了,站在一旁关切的问道。 “好些了,就是在屋里闷得慌,就出来看看夕阳!”我故作虚弱的说道,还假竟咳了两声。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样的景致天香妹妹还是少看为妙!”说完挥手一招,一个侍卫拿着个食盒过来,打开盖子递到我面前。 “这是云锦楼招牌点心,我今天和苏兄出门逛时特地给你买的,你尝尝!”我接过食盒,里面整齐的摆放着十来块方型糕点,香味很是勾引人,食盒是两层的,下面指不定还有别的什么,我有口福了。 “对了,我们今天路过书画摊时,还看到一本很有意思的书,叫什么搞笑之王,好奇之下翻了两页,本想买来给三小姐你解解闷,可惜那书是不卖的!只能订购,想来那叫黑山老妖的人还颇有头脑!”苏士贤脸带笑意的说道,好像又想到了书里的内容,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我一听到是我的书,就猛的来了兴趣,没想到连一向自傲的苏二公子也会感兴趣。 “就是,那书实在是太逗了,天香妹妹你知道香蕉在路上摔了一跤之后会变成什么吗?”太子也克制不住的笑出声来。我当然知道了,但我还是故作不明白的摇了摇头。 “是茄子,因为香蕉淤青了!哈哈……”我看着一旁边笑得前俯后仰的慕容紫君,看来古人的笑点也不是很高。 “三小姐即然身体不适,我们也不多作打扰了,改日再来看望!那书我们订了几本,定拿来给小姐瞧瞧!”还在笑的太子被苏士贤拉走了。 “苏兄,你说那黑山老妖脑子都想些什么呢,怎么会有这么多好笑的点子……” 看来今天的战果不错嘛,这么快就有了知名度了,指不定哪天我就一书成名了。 他们走后不久,赫连舞就从围墙翻进了院子,手里还拎着个纸包。 “小姐,我回来了!”她高兴的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把手里的东西往我手里一塞。 “这是卖字画的刘老三给小姐的谢礼,他说今天订购的人很多,一天从未接过这么多的生意,他等着小姐的下个指示。” 想来今天让那刘老三尝到了甜头,特意还买了糕点孝敬我,我美滋滋的让赫连舞把椅子搬进房间里,坐在桌边吃着糕点,赫连舞也吃得很是欢腾。 “小姐,你怎么想到那种主意的,让刘老三拿块红布铺在一边,还写上非卖品,结果过往的人都往那地方挤,都踩到人了!”赫连舞嘴里塞满了糕点,还不忘记好奇的追问道。 “这人都有好奇心,越是不能得到的东西就越想看上一眼,这就叫策略!”我看赫连舞的好奇心都快漫出来了,满足一下她好了! “书虽然是非卖品,但人人都是可以看的,所以我在书上做了封条,让人看了又不让他看完,犹抱琵琶半遮面是最吸引人的!懂了吧!”赫连舞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那小姐,今个有不少人订购,明天说不定还有,你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画出那么张的图!” “这个嘛,山人自有妙记,你以后就会知道了!”在赫连舞不满的目光中,我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润润喉,就开始考虑以后的赚钱门路,不论哪个世道,钱不是万能,没有钱就是万万不能!有钱能使鬼推磨这点到是不假的。 赫连舞也许因为白天玩的太疯,早早就在我房间里的榻子上睡着了,我用笔拨了拨蜡烛的灯芯,铺上宣纸开始我的计划,光靠给云锦楼写稿的话,赚的钱难免都是小钱,也是屈居人下,要做就要做票大的,自个掌握全局。 我时不时下笔写着计划书,想来我以前也做过不少企划的,做这个应该不难。猛然,赫连舞从榻子上一跃而起,随手抓起一物向窗外扔去,只听“哎哟”一起,像是打到了人的声音,然后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听那声音很是耳熟,像是大夫人身边的刘妈! 我拦住了想追出去的赫连舞,能不让人知道她会武功是最好的,安抚她两句哄她去睡了,我又陷入沉思,恐怕是最近太子和苏士贤和我走的太近了,引起了大夫人的注意,加上慕容紫君又赐了个丫头给我,深怕楚天雪的太子妃鸡飞蛋打!照目前的形式,跟太子他们保持距离简直是天方夜谭,能做的就是提防大夫人的毒手了。现在只是让刘妈来监视我,看来还只是在观望,还没到行动的地部。 也亏赫连舞功夫不错,能感觉到有人在附近,看来她们能谋害到我的机率是大大的降低了。看着榻上睡得正香的赫连舞,我放心的坐到桌前继续我的计划书,已及构思着明天和萧清允的合作条款。 “刘妈,不是让你去打探一下消息,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大夫人看着额头上有一个大包的刘妈,不解的问道。 “夫人,你不知道,我在窗外正瞧着咧,不知道从哪里飞一颗核桃,正打在我的脑门上,那可是一个叫疼!”刘妈用手捂着头,一脸的痛苦。 “行了,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这个拿去看大夫吧!”大夫人从荷包里拿出十两银子丢给刘妈。刘妈忙不跌的伸手接住,一张老脸笑得跟太阳花似的。 “没被那小蹄子发现吧!” “哪能啊,我都没敢叫唤一声,她跟她那丫环一点动静都没有,该是没发现!”大夫人点点头,“那小蹄子今天做了什么?” “晒了一下午的太阳,估摸着是等着太子呢,今个夫人您不是让大小姐和二小姐陪太子出去逛逛吗?那小贱人在院子里等了一下午了,太子和苏二公子到太阳快落山才过去,和她说了几句话就走了。还给她送了点心呢,一看盒子就是云锦楼的!”刘妈把自个中间实在犯困睡着那一段跳了过去,她最后还是被太子的笑声吵醒的。 “现在她还在房里写东西呢,估计是给太子写些不三不四的信,鸿雁传书呢!”刘妈看大夫人脸色越听越难看,更是添油加醋的编派楚天香的不是。 “看来,不给她点颜色看看是不行了!勾引太子还有苏二公子,我看她是反了她!” ------------ 30议价 更新时间:2012-05-23 “舞儿,我们出去吃早点吧!怎么样?”天还刚亮没多久,我就把赫连舞从被子里挖了出来,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指不定我把事情办完了回来,还不到中午呢! 稍稍梳洗过后,赫连舞就带着我翻过了院墙,我们从后巷往大街的中心走去。路上行人还是不多,多是去私塾的学子和趁着清晨来买菜的少妇奴仆之类。我拉着赫连舞去吃了碗阳春面,不添加任务调料却出其的美味。随后才慢调斯理的走去刘老三的字画摊,刘老三到是很勤奋,不停的招呼着过往的人! “刘老三生意如何啊!” “哟,是小姐来了,快快坐!”刘老三忙拉出一张椅子,放到我的面前。 “我交待两句便走,你记下来就行了!”我拒绝了刘老三的好意,毕竟一个女子坐在字画摊前还挺引人注目的。 “这城里可有落榜不得志的书生?或以写书信维生的识字人?”我随手拿起一副山水画假意的欣赏着,低声的询问着刘老三。 “有的,这街头巷尾多的是,多是背井离乡来考取功名,又落榜了觉得无颜面对父母,不肯回乡又没有其它手艺,有点头脑的可以给别人做做帐房之类,不过读书人多半脑子迂腐,不肯为五斗米折腰!” “那他们大多的收入是多少!”我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好的时候一天三十文,那都是赶上了逢年过节大户人家的丫环仆人或远嫁的少妇思念家里人的时候。平均下来也就赚个温饱。” “那刘老三可否找一些擅长画画的书生,让他们临摹我的画稿,一本画稿我可以支付他们二十文的价格,但是他们必需在规定时间交稿,且要对画稿内容保密!”我拿出昨晚所拟出的契约和二十两银子递给刘老三。 “你再找些不太识字的擅女红的粗妇,让她们把书装订成册,同样支付二十文的价钱。书的包装模样我明儿会让舞儿送过来,你先把人找好!这些银子你先拿去使,不够再跟我说!” 刘老三连忙恭敬的接过,点点头表示一定办好。 “你帮我卖书我也不会亏待于你,一本书的卖价是十两,你可以从中提取二两作为酬劳!” “楚小姐,一本书卖十两会不会……会不会太贵!价钱是否要调低一些……以便薄利多销?”刘老三虽然欣喜书的赚价很高。但还是担心书卖不出去,再高也是白搭。 “你昨个把书放在这里时,可见有穷人对此书感兴趣?” “不曾……一个都没有!” “这就对了,你的字画及书的消费对像都是有钱又有闲的人,穷人温饱都成问题,不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只有那些家里稍稍有些家底的人,才会来看这些东西!”看着刘老三一脸受教的样子,我润了润唇接着往下说。 “即是富人,就不会再意这区区十两文银,你说的薄利多销也是没有错,但那指的是物品呈现饱和状态,消费者有了货比三家的机会,而我们的书乃至全国上下,都找不出第二家的。” “姑娘真是聪慧,小小年纪却有着如何头脑,老夫羞愧!”刘老三忍不住向我行了礼,引来赫连舞的笑声,眼见路上行人多了起来,我便告辞了刘老三,向云锦楼走去。 云锦楼早早就开了门,里面坐着三三两两吃早餐的人,小二一见我就麻利的把我带往二楼的雅间,给我们端上精致的糕点和茶水后,就退下了。不多时萧清允就出现了在我的面前。 “让小姐久等了!”看他脸上还残留着的水汔,八成以为我没有这么早就来找他,还在睡觉呢。 “昨个萧公子提出的条件要我答应也可以,不过我要当云锦楼的半个老板!”我此话一出,显然萧清允觉得有些意外。 “三小姐可知道云锦楼是什么地方?”萧清允有些好笑的看着我,像我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 “五年前开于此地,吞并了十多家客栈,以及开在云锦楼后面的几家,成为京城惟一的一家客栈,传言说只要有云锦楼一天,就别想在京城有第二家客栈!据说云锦楼有御厨掌厨,其菜色点心可口程度无一酒馆能胜。就算价格再贵都有人争相购买,日进斗金!”兴好刚才有询问过刘老三一些关于云锦楼的事,也不算一无所知。 “萧公子是否觉得我口气过大?”我轻啜了一口茶水,茶色鲜亮入口微涩但余味香甜,好茶! “萧某敬佩小姐的气魄,但这要求确实有些……”萧清允欲言又止,他的反应早在我的预料之内,要是他轻易答应了才不对劲。 “不管什么年代,人才是最贵,创新是最缺!萧公子看过这个再与我谈可好!”我示意赫连舞把我昨天写的企划书拿出来,放到桌上,萧清允拿过去看了起来,越往后翻眼里的精光越盛,等他看完,我知道我半个老板是做定了。 “好,我答应三小姐的要求,但你只能拿云锦楼的三成,可否?” “四成,不议价!”天玩笑,跟女人杀价不是注定要吃亏么! “成交,其实不瞒小姐,我做好了小姐要求五五开的可能性!”萧清允一脸戏谑的说道。 “无事,我又不管帐,只管拿主意发表意见,这样的二老板可以拿四成不错了!”我也不恼,回敬了他一句,相对于他事事要为客栈伤脑筋,我赚的轻松多了。 “那以三小姐的意思,我现在最该着手的是哪件事?” “当然是选角和装修,还有宣传!”我伸手将我的企划书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上面说道。 “我记萧公子擅丹青是吧,那就更好了,这就更省事了!” “这样吧,装修这件事我可以先做,选角就等三小姐哪天有空再说,可否?”我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毕竟稿子还没出来,也不知道需要怎样的角色。 我正起身欲告辞,张半仙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清允啊,你们太不够意思了,那楚丫头过来了也不叫醒我!”张半仙果然是衣衫略显凌乱,张半仙一看到我那个眼神,就跟饿了几天的人看到个鸡腿似的。让我不禁抖了一下。 “楚丫头,可又是带着你那些稀奇的故事来赚我们的钱啊,不是刚赚了五百两吗!这才几天又来了,你这样一个月来几趟,云锦楼可就要关门了!”张半仙说罢一眼看到了桌子上的企划书,以为是我最近新写的故事,一把抓过去翻了起来。萧清允也不阻拦,看来这张老和他的关系很是亲密嘛! “你这丫头脑袋里也不知道琢磨什么呢!竟是些怪点子,可惜啊!不是个男子,这以后啊不晓得要便宜哪家的少年郎!”张半仙看完以后由衷的赞美道,看他那样子,有点恨他妈早生了他几十年的感觉。 “我现在可是云锦的半个老板!张老叫我丫头不妥吧!”我随口的开着张半仙的玩笑,张半仙一脸惊鄂的看向萧清允,后者点了点头。 “你这丫头心可真大啊,我才晚来半会你就当了云锦楼的老板了,我再晚来会指不定我家的公子都被你弄去卖了。” 我和赫连舞都被张半仙逗的笑了,眼看快正午了,我和赫连舞便起身告辞,张半仙极力的挽留我们一起共用午膳,并一再推荐云锦楼的厨子手艺如何如何的好,菜如何如何的美味。我虽然也很想吃,但时间不早,得防着刘妈发现我们偷偷溜出来。我拖着一脸失望的赫连舞走出了云锦楼。 “公子,你觉得是她么?” “有点像,可好像还差那么一点点,毕竟给的线索实在太少。” 刚跃上院墙,赫连舞就向院子里指了指,我随着她的手指看到了在我窗下草丛里打着盹的刘妈,赫连舞轻声的带着我进了屋,我指了指架子上的装着水的盆,赫连舞会意的拿起盆走到窗边,轻手轻脚的打窗,一盆水就这么浇了出去。只听刘妈一声惨叫过后,又慌忙的逃走了,剩下我和赫连舞在房里笑疼了肚子。 “小姐,你看刘妈跑的样子像不像被鬼追!”我点了点头算是赞同她的话,看来这梁子跟大夫人是结定了,不过我现在也不怕就是了,现在我有了自己怕经济来源,或多或少也不受大夫人的管制了,她现在惟一能左右的,也就是我的婚姻了,不过好在我还不满十五,一年的时间,我总有办法摆脱她的。 ------------ 31 大打出手 更新时间:2012-05-26 我和赫连舞齐心协力的忙了一个下午之后,书的封面大至上是完工了,深紫色的绒布用作封皮,用名色的布条拼凑出的图案和书名,绝对的精装书皮!我甚感满意的收了工.不多时大夫人房里的丫环就来传话说,大夫人几日未见我,很是想念!觉着我今个身子应是好点了,特邀前去共用晚蟮,以慰相思之苦! 看来这大夫人是想探一探我的底了,现在我大事初成,也不能和她关系过于恶劣,这宴还是要赴的,也只能到时候静观奇变了. 赫连舞给我换了身衣服,我就随那丫环去了大夫人的院里.大夫人早早就坐在了院里的桌旁,一边喝茶一边等着我.旁边站着刘妈和若干仆奴. “大夫人好!”我一进院子就向大夫人行了个礼, “天香啊!快坐,这孩子几天不见还跟我生分多了!”大夫人一脸温和的笑道,刘妈忙叫人开始上菜.期间大夫人还很殷勤的给我布菜添水之类,要不是早看穿她的伎俩,还真以为她是个不错的人. “天香也不小了吧,我像你这个年纪都许了人家了!心里可有属意的,做母亲的定当与你做为主!”大夫人早早放下了筷子,喝着汤蛊里的人参鸡汤,一脸和善的问着我. “天香不曾想过这些,再说大姐二姐尚待字闺中,大夫人太心急了吧!而且我娘也不曾提过这些事!”就是说你丫的咸吃萝卜淡操心,那啥拿耗子了! 大夫人自是听出了我的意思,脸色略略变了变,又面带笑意的说道. “你大姐二姐都是有了相称的人家的,就差差人去定下来了!她们二人都是美名在外,我都不用过于操心!但你就不同了,你至小就不招你娘喜欢,你娘亲对于你的事不上心也是正常,现在,也就有我这个做母亲的还惦记着你了!” 是啊,惦记着我怎么还不去死!我在心里嘀咕道。 “大夫人还是多顾着大姐二姐的好!天香傻人自有傻人福,怕以后的福泽也不比她们差的!”我本是一番客套话,听在大夫人耳朵里却变成了,我警告她顾好她大小女儿,小心我抢了她俩的姻缘。 “我乏了,你们也回去早些休息吧!”大夫人假意的抚了抚头,我也起身告退了。 还未走回我自己的院落,就有小厮来请,说前厅太子到访,相爷让我们前去。这太子,不三天两头冒出来就不顺心,一向对他没什么好感的我听到他名字就觉着头痛。 随小厮去了前厅,厅里该到的差不到齐了,主位上坐着相爷和大夫人,左边是慕容紫君和苏士贤,右边是楚天雪,楚天霜两姐妹。我依次向众人行过礼之后,也坐在了一旁。 “今天城里有灯会,太子邀我们一同出游,想来我平日和你们聚少离多,今个就带着你们一同去游逛一番!”楚天霜听完就跳了起来,非常高兴的拉着相爷的袖子撒着娇,楚天雪显然也很高兴,但碍于大家闺秀的风范只能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 稍做了些准备,众人就出了门,相爷和太子走在前面,楚天雪和楚天香一左一右的挽着大夫人,苏士贤和我并排着走,时不时低头和我说上两句!有时被我的话逗的笑出声,引来楚天霜不满的注视。 大夫人眼见自个的女儿如此闷着,就挣开女儿的挽扶,快步追上相爷。 “相爷,不如让他们年轻人自便吧,出来玩就不要谈论公事了!想当年,我和相爷也一同逛过这样的景致,没想到还能和相爷故地重游!”一番话勾起了相爷心里美好的记忆,加上这些年大夫人为这个家操心许多,自己一个一个小妾的娶进门,对于这个原配也是怀有些许愧疚的,欣然接受了大夫人的说辞。便带着几个侍卫叮嘱几句之后,便带着大夫人和大家分开了! 楚天雪被楚天霜硬推到太子的身边,低着头和太子并肩走着,随后又硬是挤进了我和苏士贤之间,苏士贤无奈的看着我,赫连舞在一旁偷笑。 河边的景致很好,树上系着小小的红灯笼,很有节日的味道。有很多人提着花灯一起游玩,现在的摊贩比白天竟多上了许多,看上去很是热闹。 “慕容公子,别来无恙!”一声低沉的声音传来,听着有些耳熟,我看向来人,竟是萧清允,呵呵,人来的真是齐! “原来是萧公子,也来逛灯会?” 萧清允点了点头,“相请不如偶遇,不知各位可愿去我的画坊上一聚?”慕容紫君十分高兴的答应了,带领着众人便往河过走去,路过一个卖花灯的摊子,楚天霜很是高兴的上去翻看,吵着让苏士贤给她买一个。苏士贤见躲不过,索性让喜欢的人都拿上一个,我拉着赫连舞在里面寻着喜欢的图案,三盏花灯同时伸到了我的面前,拿着灯的慕容紫君,苏士贤和萧清允都愣了一下,我也愣了,啥时候我的行情就变这么走俏了,我现在不用看也知道楚天霜看我的眼神肯定跟勾子似的,楚天雪估计也是一脸的怨嗔。 “我,我还是比较喜欢这个!”我随手抓过一个灯,看都没看就落荒而逃,气氛顿时变的微妙了许多。 我看向我挑的那个灯,竟境还颇为美好,上面画着一个女子倚着一棵红梅看向远方,灯的另一面有一个书生模样打扮的人打着一把伞正向着女子的地方走来。我不由心中一动,向一旁画像的书生讨来笔,在空白的地方题上诗句。将笔还给那书生,给了他几文钱做谢礼,一转身就差点撞到苏士贤。 “天香,可否让我看一下你题的诗?”苏士贤试探的叫着我的名字,见我没有反感,心里很是欣喜。 我很大方的给他看,他细细看过之后,又品味了一番,就在一旁边默不作声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慕容紫君见他凑过来,也一副凑热闹的样子凑了过来,一把抢过我的花灯。 “阳光温热,岁月静好。你还未来,我怎敢老。天香妹妹果然是好才华……” 萧清允听完慕容紫君念的诗句,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这是怎么了,我的诗有这么惊世骇俗么,三个傻了两了! 萧清允回过神来,带着神色各异的众人向湖边走去。萧清允的画坊倒是修饰的很是精致,用红木雕刻出许多缕空的图案,看上去很是别致。气氛稍稍缓合了一些,有小厮搬出一张长型的桌子摆在般头,在一旁放置了些许蒲团,众人依次落坐。随侍的丫环端出许多吃食,看起来很是精致,估计又是云锦楼出品的。 天上月看起来像是猫眼一般神秘,我把花灯里的烛火吹灭放在一旁,中途就被坐在我旁边的苏士贤伸手拦住. “天香,赠与我可好?”我还未回答,慕容紫君的手也伸了过来, “天香妹妹,我也想要!”我头就更大了.楚天雪和楚天霜的脸色已经黑的跟锅底差不多,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了. 只见萧清允看了看我们,手抖了一下,苏士贤就一脸吃痛的松了手,太子也闪开了,食指和无名指之夹着一根筷子,侍卫立马拨刀相向,被慕容紫君伸手制止了,争风吃醋这种事关乎个人,群架就不太光彩了. “萧兄莫不是也想要吧!” “是又何妨?”我直接无视他们的话,争吧争吧!反正我也阻止不了. “那就过两招先!”慕容紫君走到一旁,做出个请的手势,萧清允玩味的看了我一眼,那意思仿佛就是说,看不出来你三小姐本事挺大的. 众人紧张的看着缠斗在一起的两人,苏士贤本也想上去一争,可奈何不会武功,只能坐在一旁干瞪眼. “这是怎么了,太子在和人切磋武艺吗?”相爷的声音传来,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原来是太子派人告知相爷他们上了萧家的画坊,恰好相爷也走累了,就带着夫人一同来了. “爹,娘,你们可不知道,三妹本事可大了!”楚天霜一见大夫人,就跟见着了帮手似的,忙不跌的上前告状. “太子,苏二公子和萧公子为了她一盏花灯争起来了,还动起手来了!”大夫人一听不由的皱起了眉头,眼带询问的看向楚天雪,楚天雪委屈的咬着嘴角点了点头。楚天霜一向说话比较喜欢夸大,但见天雪也如是说,心里不由的一惊。 “哦,原来如此,天香,把你的花灯给我看一下!”相爷今天心情难得的好,命人拿来了花灯,看过上面题的诗后,并没有怪罪下来。 “天香,这诗可是你做的?”相爷有点不太相信,这个小女儿一向是不太出彩的,难道真的是女大十八变了。 “是……是我做的!”我看了看相爷的神色并无责怪之意,就点了点头承认了。 “不错,不错,年纪轻轻能写出如此烩炙人口的诗句,现今不多见了!”一翻称赞说得我汗颜的很,头一次觉着中国式教育挺好的,小学至中学,别的没干,净背诗词了。 “这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写如此明意的情诗,怕对闺誉不太好吧!”大夫人在一旁边担心的说道。 “无妨,我们相府千金哪能跟那些小门小户的比,有失了身份!”相爷拿着那花灯细细的观摩着,似是在品味其中的情意。 “娘,你看爹他……” “霜儿,不得胡闹!”大夫人见相爷完全没有怪罪我的意思,也制止了楚天霜的行为,但看我的眼神却更加怨毒。 ------------ 32陪了夫人又折兵 更新时间:2012-05-28 慕容紫君和萧清允也打完了架,一同回到桌前坐下,衣服都不曾凌乱,这架打得也太没诚意了! “萧兄果然好身手,世间少有!”慕容紫君拱手赞美道。 “承让,那也是慕容兄下手留了三分薄面!”又一番你来我往的赞美。 船沿着河岸慢慢的行驶,萧清允命人拿来沉年的花雕,一时间酒香四溢,我都免不了被敬了两杯,眼见夜已深,相爷便邀请各位去相府歇息,于是一大群人又浩浩荡荡的往相府走去。 回到相府后,大夫人安排了众人的住所,又让刘妈给众人熬制了醒酒的茶汤各给房送去,我本也有些昏昏沉沉的,便早早告退想回自个的院落,可不晓得哪里吹来一阵风,我的酒便醒了大半,兴许是喝了点酒的原因,心情有点亢奋,便拉着赫连舞在回廊里走走。 “刘妈,这样做不太好吧!我怎么说也是相府千金,做这种事……”不远传来楚天霜的声音,我拉着赫连舞连忙躲在了暗处。 “二小姐你可想好了,大夫人可是为了铺好了路,就看你肯不肯走了。你难道想便宜楚天香那个贱人?” “可是,这种事让我一个女儿家去做……很难为情嘛!”楚天霜的声音略带着兴奋,一听就知道蛮期待的。 “这先下手为强,二小姐你只要把这醒酒汤给苏公子一喝,其它的事交给夫人就行了……”她们边说着边走远,看来是想趁着夜色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和赫连舞偷偷的跟了上去,跟着他们七拐八绕来到了苏士贤的住所。 “苏公子,我娘让我给你送醒酒汤来了。”苏士贤看起来酒劲上来了,坐在桌子旁不停的揉着太阳穴。 “有劳二小姐了!”苏士贤一口喝下醒酒汤,想快点把楚天霜送走,毕意深更半夜总是不太方便。没想到喝下去不到片刻,就直接摊在了桌子上,不醒人事了。 楚天霜叫来刘妈,合力把苏士贤弄到床榻上,刘妈就一脸高兴带上门的走掉了。我把窗户纸戳了一个洞,朝里面看着,赫连舞也学我在一旁戳了一个洞。 楚天霜痴迷的用手摸了摸苏士贤的脸,然后站到一旁开始脱衣服。不得不说伙食好就是不一样,想那楚天霜比我大不了几岁,那曲线可是非常好,腿是腿腰是腰的。她脱到只剩一件裹胸就停了下来,开始吃力的脱起苏士贤的衣服。 看着苏士贤任人鱼肉的样子,我由衷的笑了。没想到大夫人被我逼到了这方田地,竟要让自已的女儿来和别人生米煮成熟饭,她要是知道我并不属意苏士贤,不知道要咬碎几颗牙。 眼看苏士贤再脱下去就要儿童不宜了,我推了推看得正起劲的赫连舞,示意她有什么办法可以把楚天霜弄晕,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 想看赫连舞也不喜欢楚天霜,去一边捡石子的时候还特意挑了个大的。楚天霜正在和苏士贤的衣服拉扯,也没注意到我们轻轻推开了窗户,赫连舞把石子向楚天霜弹去,正中后脑勺!楚天霜来不及哼一声就倒在了苏士贤的身上,我推开房门走了进去,赫连舞拿起桌上的碗闻了一下,告诉我只是普通迷药,没有什么杀伤力,最多让人晕睡到天明。想来大夫人房里会时时放着迷药,肯定不是用来做什么好勾当的。 我走到床边,这苏士贤睡着的时候傲气尽褪,看起来真是个美人。我也伸手摸了摸他祼露的胸膛,好歹我也救了他,摸两把不为过,还挺有手感的! 把晕过去的楚天霜推到床里侧,再替苏士贤整了整衣服,就拿起水壶浇了他一脸的水,他哼了两声就悠悠的转醒,先是迷惘的看了看我,然后站起身来,看到了床上衣衫不整的楚天霜,黑顿时黑了一半。 “这……这是什么情况?”他的样子好像被侵犯了一样。 “苏公子,无事,是楚天霜垂涎你的美色,在你汤里下了迷药,现已被我们打晕了!”苏士贤听说不自觉的退后了三步,像楚天霜是什么毒蛇猛兽一般。 “那现在怎么办?”苏士贤一脸无奈的看着我,我捡起楚天霜的衣服让赫连舞拿在手里。 “不如苏公子去太子那里将就一晚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明日你回房的时候最好找个伴,以免混身是嘴都说不清!”我好心的提议到,苏士贤想了想也只能如此了。 “小姐今日出手相助,苏某会铭记在心的。”他向我行了个礼就走了。 我看着床上任我鱼肉的楚天霜,心里有了算计,大夫人的地位在府里的地位,也该动摇一下了。 次日,我起了个大早,差人去请相爷,说是苏公子有要事相商。然后挑了个地方躲着准备看好戏。相爷向来起得早,虽也纳闷苏士贤一大清早找他何事,却也还是找个人带路去了苏士贤住的房间。大夫人则以为是刘妈安排好的,也一脸欣喜的跟着去了。 此时楚天霜才悠悠转醒,看来赫连舞那一下打得不轻。还来不及搞清楚状况,就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相爷和大夫人就站在了她面前。她急忙的扯过被子掩盖裸露在外的肌肤。 大夫人也傻了,这苏士贤去哪里了,怎么房里只有楚天霜一人。 “相爷怎么在此?找苏某有事吗?”这时苏士贤才和慕容紫君才步入房中,相爷心里大致上对事情有了个底,转身挡住了苏士贤和慕容紫君的视线。 “我和夫人特来邀苏公子去前厅用早膳,苏公子、太子请!”相爷看了大夫人一眼,就跟着两人走了。 大夫人连忙关上门,小声的质问着楚天霜。 “你怎么搞的,苏士贤怎么在太子那里!” “我,我也不知道啊!昨天晚上好像有什么打中我的头了,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楚天霜一脸哭相,刚才爹的那个眼神太可怕了,等下肯定不是骂两句就能放过她的。 “霜儿,你的衣服呢?”大夫人环顾四周,却没有找到楚天霜的衣服,疑惑的问道。见楚天霜摇了摇头,心里有了底,这府上如今敢和她做对的八成也只有一人了。 我和赫连舞看着大夫人和楚天霜慌了神的样子,偷偷的溜走了。 “小姐,你是没看到楚天霜那脸色,跟霜打了似的,真是好笑!”赫连舞不停的晃着我的手臂,想得道我的赞同。 “你丫,刚要不是我捂着你嘴,八成我们就被发现了!”我伸手想点了点赫连舞的额头,她赶紧用手捂住不让我得逞。 “天香妹妹,用过早膳没有?”正当我和赫连舞打闹的正高兴,慕容紫君又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了出来。 我一看到他就拉着赫连舞转身走了,慕容紫君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窜到我的身前挡住了我的去路。 “让开!”我伸手推他,却奈何力量悬殊只好作罢。 “昨个苏士贤到我房中可是什么都跟我说了!你说这话要是传出去会是什么样的效果呢?”慕容紫君笑着任我推他,不闪不躲的。 “你想怎么样?”我警惕的看着他,昨晚上我做的事大夫人猜到是一回事,知道又是另一回事了。以苏士贤和慕容紫君的交情,跟他讲明事情原委是很正常的事。 “也没什么,就想让天香妹妹对我好上那么一点点就可以了! “好一点的定义在哪里?”我忍不住拿眼神斜了他一眼,实在是控制不住。 “例如看到我不转身就走,叫我一声紫君哥哥,再或者给我绣个荷包什么的!都可以的!” 看着慕容紫君又在做白日梦,我也懒得理他,做梦这种事,我是管不着的。 “那请问亲爱的紫君哥哥,妹妹我是不是可以回房去吃个早膳!”我咬牙切齿的看向慕容紫君,一副你敢说不我就掐死你的架势。 “妹妹请!饿着你哥哥会心疼的!” “苏士贤昨个跟你说什么了?”我走了三步又退了回来,越想越不对,苏士贤这么骄傲的性子,照理说应该当成必生的大耻守口如瓶才是。 “也没什么,就是说相府的床他睡不惯,想跟我下一晚上的围棋!”慕容紫君一脸得逞的看着我变难看的脸,我扯着赫连舞快步走了,这人真是越看越讨厌。 慕容紫君看着楚天香远去的背影,眼带着算计,这女子远不如她外表来的软弱,才华横溢却不自傲,这在相府里以是难得。心地善良却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性子更是有趣的紧,既然自己一定要娶相爷之女来巩固自己以后登基的胜算,为何不挑个自己喜欢的!现在就帮她一把,让她成为相府中最得势的人又如何! ------------ 33山雨欲来 更新时间:2012-05-28 我气冲冲的回到房间,拿出昨日做好的书皮让赫连舞给刘老三送去,就坐在桌前咬着笔开始想着给云锦楼写个什么样的剧本,想来想去选了西厢记和梁祝。后来又觉着西厢记毕竟是教闺中小姐会情郎的,最后敲定了梁祝。女扮男装这个题材应该是吸引人的。再说这两位的故事比较凄美,应该搏得一些夫人千金的泪水。无论什么事道还是女人的钱比较好赚的,而男人为了女人一掷千金是很常见的事。 我正待将故事写入了尾声,自个都不由被其中的凄凉所感动,突然听见“叩叩”两声,抬眼望去,竟是萧清允倚在门边,一脸好笑的看着我。 “什么样的事会让我们视财如命的三小姐险些落泪?”听着他略带低沉的声音,我心里竟不由的感到安心。在这个我不熟悉的世界,哪怕是在赫连舞身上我也没有找到这种安全感。可现在他就站在那里,什么也都不用做,总让我感觉到不论发生什么事,我转身就可以看到他,我这是怎么了? “谁,谁视财如命了!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我也只有活着需要才会想要拥有!”我用力的眨了眨眼,据理力争的说道。 “原来如此,萧某错怪三小姐了!”他不客气的坐在我身旁,带来一阵热气和芙蓉花的香味,让我感到安心。 “一个男人,老是弄得这么香作什么?”萧清允本是拿着我的剧本在研究,听到我的话,好笑的看着我。 “小姐可识得这是什么香!” “芙蓉花的味道,不会错的,我以前养过一株!”我话一说出口,萧清允看我的眼神变得怪了,好像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 我也呆愣的看着他,这个世界对芙蓉花有禁忌吗? 萧清允眼睛直直的盯着我,边后退嘴里边念着:“不可能,这决对不可能!” 看着风一样消失的萧清允,我纳闷了,什么情况嘛这都是! 我本来还想跟他商讨一下关于上次的计划来着,人都跑了,什么都谈不成了。我叹口气继续让小祝把哭坟这段哭完,然后把纸张放到一旁晾干。 赫连舞很快就回来了,向我汇报了刘老三的进展,人都已经找齐了,今天就开工!而且预定的人已经超过了一百人,可想刘老三高兴成啥样了。 萧清允跑了,我只好修书一封让赫连舞送去给张半仙了,我给了赫连舞几两碎银让她买吃食,她兴高采烈的跑了,果然是知足者常乐,有吃的比什么都好! 大夫人房内,楚天霜跪在地上小声的啜泣着,大夫人站在一旁脸色也十分的不佳,楚天雪也紧张的看着自个的爹。 “啪”的一声,相爷给了楚天霜一个耳光,清脆的响声召显着他的怒意,这楚天霜在自个眼皮底下长大,自个当宝贝似的宠着,向来大错不犯小错不断,自个睁只眼闭只眼也就得过且过了。没想到现如今做出这么伤风败德的事情来,怎么能叫他不生气。 “逆女,说谁给你出的主意,今天不招出来看我饶得了你!”大夫人看着相爷的脾气完全爆发了出来,急的冷汗都出来了。楚天雪还不知道原委,但看爹这个架势就知道事情不小,也跟着心急如焚。 楚天霜求救似的看着自个的娘亲,大夫人也是自身难保,一脸的惨色。 “不说是吧,天雪,去把鞭子拿过来,看她嘴还硬不硬!”相爷的怒气已经不升到极点。 楚天霜一听要拿鞭子,吓得哭出声来,那鞭子打在身上是多么痛她就算没尝过也是见过的,那伤有时好几个月都好不了,处理不好还会留下疤痕。 “爹,别……我说,我说就是了!”楚天霜心里充满了对鞭子的恐惧,慌忙哀求道。 “是……是娘让刘妈把那醒酒汤端给我的!”大夫人一听就知道自已大势以去,吓的跌坐在地上。 相爷不可置信的盯着大夫人,原本温碗可人的秀如如今也变了吗? “夫人,你为何要如此做?” “我为何要如此做?问得好?”大夫人褪去了温婉的伪装,在楚天雪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当年你要我下嫁你的时候你是如何说的,一生一人,不离不弃!想来真是可笑,我嫁与你不到两年你就纳了妾,后面更是一个一个娶进了门,你可曾顾虑过我?”大夫人严厉的指责着相爷。 “这辈子我是没有什么指望了,就念着两个女儿能过得好了!那楚天香是哪里好了,一个一个都跟着了魔似的喜欢她。霜儿喜欢苏士贤有什么不对,我不过是做为一个母亲的私心而已。” 相爷看着眼前的大夫人,她变得如此陌生。更让他愤怒的是她居然不觉得自个错了!相爷顿时瘫坐在椅子上,一瞬间觉得自个苍老了许多。 楚天雪也大致猜到了自个的娘做了什么好事,趁着众人不注意,溜了出来,飞快的向太子昨晚居住的地方走去。 现下能劝住爹的只有慕容紫君了,他是喜欢自已的,这一点在楚天雪心里是深信不疑的,他说过要自已做她的太子妃的,应该会帮着娘亲的。 这样想着,楚天雪不由的加快的步伐,楚天雪在凉亭那里找到了慕容紫君,大致上说明了事情的原委,她也不过才二八年华,哪里看得出来慕容紫君就是在这里等着她送上门的。 “相爷怎的发如此大的火气,也不怕伤了脾胃!那父皇可就少了一个得力助手了!”太子不慌不忙的走进了房内. 相爷看着随后进来的楚天雪,便明白了太子来的用意. “老朽教出如此逆女,实在是家门不幸!让太子殿下见笑了!”相爷脸色不佳的回道,今天的刺激实在太大了. “相爷到是不必如此自责,我看天霜小姐生心纯良,做出这等事也是一时糊涂!相爷也就别再为难她了!”楚天雪一脸感激的看着太子,对于太子心仪于她之事又肯定了几分. “太子所说确有道理,只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就怕人言可畏啊!”相爷颇为担心的说道. “苏兄的人品我信得过的,他也不是妄言之人,好在相爷府里知道此事的人也属少数,这并不难办吧!”相爷听罢点了点头,觉得太子言之有理. “只不过……”慕容紫君说道这里又停下了。 “太子有话直说无妨!” “本宫先前就向相爷提过欲娶天雪为妃的事情相爷可曾记得?”慕容紫君不慌不忙的说道。大夫人、楚天霜和楚天雪听到此话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欣喜的眼神。 “太子的意思是?” “本宫现如今贵为太子,往后极有可能成为一国之主,嫁与本宫为妃的女人也理所当然的会成为未来的皇后!可现如今相爷的夫人做出如此事情,就跟相爷说的一样,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惟恐父皇母后知道后定不能同意此事!” 楚天雪不相信的看着态度瞬间变了的太子,眼泪在眼框里打着转,却忍着没有掉下来。大夫人本是做着她的美梦,现下被太子毁的一点都剩,也跟斗败了的斗鸡一样。 “本宫很是敬重相爷的为人的,日后也少不了需要相爷的助力!”相爷细细的品着太子的话,虽然他说了无法娶楚天雪,可后面的意思又不是这样! “那依太子的意思?” “本宫定会娶相府千金为妃,可人选就不一定是楚天雪了!”慕容紫君点到为止的说道。相爷心里不由的一惊,太子居然看上了楚天香。这楚天香相貌才学哪一点及得上楚天雪和楚天霜,看来这个小女儿的确有过人之处。太子刚才那番话不过也是让楚天雪没有理由纠缠他。 “可天香是庶出,是不能入宫廷为正室的!这……” “谁是庶女谁是嫡女,还不都是相爷大人说了算!”慕容紫君倾身向前,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轻声说道。 “这,这恐怕不妥,小女才十四未满,不如等她到了适嫁的年纪,如若太子不曾改变心意,老朽定称了太子的心,如何?”相爷也用同样轻的声音和慕容紫君商量道。 慕容紫君见目的已经达到,便转身走了出去。楚天雪连忙跟上,她要问个清楚,她不相信这个事实。 “紫君哥哥,你方才说的话是认真的吗?”楚天雪拉住了慕容紫君的衣袖,委屈的问着。 “怎么会是认真的!我刚才只不过是吓唬相爷,你想,如果相爷为此事罚了天霜妹妹和大夫人,免不了有好事的人将这事挖个底朝天!到时恐怕我们的事还真成不了了!”慕容紫君将楚天雪拥入怀中,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 “现如今相爷唯恐事情生变,只怕也不会强加追究你娘和妹妹了!天雪你怎能听信片面之词,不了解我的良苦用心呢?” 楚天雪将头轻轻靠在慕容紫君的胸前,想着慕容紫君还是没变的,他还是小时候说过想娶她的那个人。 “太子当真是这样说的?”大夫人听完楚天雪的话后皱起了眉头,相爷的确在太子说了几句话后就不再追究她和楚天霜了,只罚她们禁闭几个月。但是她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娘,你就别操心了,我看太子对大姐死心塌地的很,我到是觉得他的话是真的!”楚天香坐在一旁边喝着人生茶压着惊。 “最好是如此了!天霜,不是娘说你,这煮熟的鸭子你都能让它给飞了,你叫娘怎么说你好!” “我哪知道,我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晕了过去!不过,娘,你觉着是谁敢这样对我?” 大夫人又沉默了,心里早就有了人选,只是不能说给天霜听,要是以她鲁莽的性子,非现在冲过去找那人算帐不可。 ------------ 34暧昧 更新时间:2012-05-28 萧清允在躲我,实在太明显了,明显到让我想装不知道都不行。例如,我明明去云锦楼的时候,看到他在二楼的地方喝着茶,张半仙却告诉我他不在!难不成我大白天看到鬼了! 上次让赫连舞带信给张半仙让他招些擅长演戏的人,等今日我过来审核,萧清允却避而不见。不晓得他是抽了什么风了! “告诉你们公子,说我今天看不到他就不走了,让他自个看着办!”我坐在雅间里喝着茶,向小二说道,一旁陪着我的张半仙好奇的瞄了瞄我。 “为啥让我家公子一定要来啊,有我陪着你不行么?” “你家公子好歹几华正茂,是个翩翩公子,你个糟老头哪能比的!”我心情很好的开着张半仙的玩笑。 “你这小娃,不知好歹,想当年我可是一出现就万人空巷的,不懂得欣赏!”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真看不出来! “对了,你听过芙蓉花没有?”我想起萧清允是听我说过这个后开始躲着我的,就随口问了问张半仙。 “什么?”张半仙也是一样不敢置信的看着我,然后跳起来往外面冲去,看到他老人家如此大的年纪还能有这般身手,我感叹了两声,看来这芙蓉还真是不能提。 就在我准备妥协不逼着萧清允出来见我时,张半仙押着萧清允走了进来,往我跟前一推,大有任我处置的意思。 “三小姐!”萧清允礼貌的叫了我一声,就不再哼气。 我一股无名火冒了上来,站起来向外面走去。 “既然萧公子不太欢迎我,那我就不打扰了!” “不,我没有那个意思!”萧清允伸手拉住我的手腕,被他握住的地方热得出奇,我竟觉得有点烫着的感觉,忙不跌的甩开他的手。 “要是我说了什么冒犯了你,我大不了以后不再提就是了,你这样躲着我,我……”我口不择言的说着,真是没有出息,害什么羞! “与三小姐无关,是我,我自己的问题!我不再如此便是,不如我们谈正事吧!客栈的后院已经按照你的图纸改装好了,我带你去看看!”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我急忙跟上。 “真是像,和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我看着完全不一样的后院,深色的布帘隔绝了阳光,让这里暗沉下来,如置身黑夜里。布帘四周放着些许夜明珠,又提供了一些光源,让人觉得安心。椅子呈半圆型错落着摆放在一个半圆型的舞台前,其中留出两条通道,以便众人进出。 我摸着那仿制的椅子,有着如记忆中的轮廓,心里不由的一暖。 我坐在第一排的座位上,萧清允也挨着我座下。 “不如我们就在这里挑选戏子吧!”我提议的看向萧清允,他表示同意的点了点头,就招手让小二把来应试的人一个一个的叫了进来。 张半仙一见有如此好玩的事,也凑了一脚,于是就有了三位评审。萧清允不发表意见,张半仙到是很有兴致的和我讨论着问题,例如这个女的声音太难听,长得再好也算残了之类。 最后总算是挑中了几个,就让张半仙带着他们去背台词去了。其中大部分是戏班子里的人,很有表演经验,也不用我很操心。 “萧公子可有空画一张宣传海报?”我看着他问道。 “恩,可以!三小姐随我来!”他把我往雅间旁的一间房里带去。 “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你可以叫我天香的!”萧清允有些微愣的看着我,然后低低的唤了我一声天香,我心头涌上一股喜悦,经久不散。 “天香,你想我画成什么样子?”萧清允从未画过海报之类的东西,听都不曾听过,一时也不知道如何下笔了。 “就画我这个姿势就可以了!”我倚着门伸出手,做出一个想抓住什么的姿势。 “别画脸啊!”我特地的叮嘱着,萧清允点了点头,就着手开始画了,不多时就画好了框架,示意我可以不用摆姿势了。我抖了抖有些酸的手臂,跑过去看他如何作画。他的头发因为倾身的原因滑落肩头,随着他运笔的动作荡来荡去,有时候会擦过他的嘴角,我有些魔怔的想伸手去触摸那缕青丝。 “天香,好了,你看行不行?”萧清允的声音把我惊醒了,我的手就只离那缕头发不到一指的距离,我连忙缩回手。 画中的人微侧着身子倚在柱子上,手伸向远方,眼神幽怨而充满了无奈,身后的回廊像是个牢笼困住了她的脚步。发丝挡住了她的面容,只露出漂亮的眼睛和形状优美的脸部线条。不愧是受人追捧的画师,连衣服上的纹路都可以仿的丝毫不差,好画功! 我在一些地方让萧清允画上了几只蝴蝶,这小祝可是要变蝴蝶的,得加上。 我满意的看着新鲜出炉的海报,真是美的很!连忙让萧清允找个找人裱起来,等那些戏子背熟了台词就可以挂出去了。 “萧公子你可懂音律?” “略懂一些!” 我便把梁祝的经典音调哼给他听,他用笔记下了音调,然后用琴试弹了一遍给我听,竟与我哼唱的相差不几。做完这些过后,我就离开的云锦楼,去找赫连舞了。她去刘老三那里去拿银票,应是在那里等着我。 刘老三现在过得是好了很多,搬了把椅子坐在那里等生意上门。看到我来了,马上跟看到老板似的迎了上来。 “楚小姐,来寻赫连小姐吗?” “恩,可有看到她?” “赫连小姐和一个公子爷去了前面的茶楼,交待过了,说您来了就去那里寻他们!” 我跟刘老三聊了两句就往茶楼走去,说明了来意,小二就领着我上了二楼。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却没有看到赫连舞,到是看到了倚窗而立的苏士贤,依旧是一身红衣,他转头看到是我,就勾起嘴角笑了。 这才回眸一笑百媚生啊!我都有点把持不住了。 “苏公子可曾看到我的丫环?”我清了清嗓子轻声的问道。 “在隔壁雅间吃点心,天香你可否陪我喝壶茶?”确定了赫连舞的安全,我走到桌边坐了下来,反正赫连舞想不安全都有点难就是了。 “天香,你试试这茶,说是今年的新品!”苏士贤紧紧挨着我身旁坐着,给我斟了杯茶放到我的前面,手收回时还不经意的扫过我的手背。 哇,这娃是在勾引我么?我饱满意味了扫了他一眼,只见他直勾勾的看着我,完全没有收敛的意思。 “天香可曾想过想嫁个什么样的人?”苏士贤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当然!”我轻叹一口气,这美色当前我该如何自处啊! “我想嫁的人,心里眼里必只能入我一人,在他心里我是万般的好,没有人能取代的了!” 苏士贤像是没料到我会这样说,微微皱了皱眉头。 “那如若他做到了,以后却变了心呢?” “那我自会离去的,感情变了质,留恋何用?”我眼带笑意的看着他跟不上我思维的困惑表情。恐怕我现在是颠覆了他心里女人的形象了。 想那苏士贤美是美,可终究是一副被女人宠坏了的样子,我才不相信他对我的真心能持续多久。至多也就是被我不同于常人家女子的心性吸引。 苏士贤听完我的话,沉思片刻。 “若我能做到,天香你……” “苏公子,话尚不可说早,有些事还是要等我长大了再说!”我打断了他想说出口的话,拒绝一个美男委实是太困难了。 “天香是对我没有信心?”苏士贤眼底闪过一丝忧伤,低垂着眼看着我。 我努力的在心里告诉自个,这是假象,这是苏士贤勾搭女人的技俩,不能当真,但看美人不高兴的样子,我心里还是涌起一点点的罪恶感!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明天的事并没有谁能预料的,说不定天香还来不及长大,苏公子你就已经娶了别人为妻!”要装委屈是吧,我也会! 苏士贤看我低头拨拉着手指的样子,以为我心里对他亦是有意的。瞬间又转悲为喜! “不会的!我不会娶妻的!”苏士贤一把握住我的手,急切的说道。 我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时竟忘记了挣开,真的是很漂亮的一双手,冰肌玉骨尚不能形容他的一分。 “来日方长,苏公子不必对我许诺什么的!”我还是轻挣开了他的手,将手藏在了宽大的袖子里。 苏士贤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就有小厮敲门来传话,说太子邀他过驿馆一聚。 “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我还是找两马车送你回去吧”苏士贤思量了一番,还是觉得让我一个人回去不太好! “不用了,我自个回去就成了!”让别人送我回去还得了,我可是偷跑出来的,哪能光明正大的从正门回去。 “这……”苏士贤还想挣扎一下。 “我上次帮了你,本就被大夫人怀疑上了,你现下又送我回去,只怕我混身是嘴也说不清了!”苏士贤听我如是说,也就不再强求了,必竟现下他还对我有点那么个意思!也不会想别人刁难我才是! “那天香你就万事自个小心了!”说完就派人寻来了吃点心吃得正欢的赫连舞,目送着我们往相府的方向去了,才登上马车往驿馆的方向驶去,苏士贤打开马车旁的窗户,看着我的背影,眼里闪过一种势在必得的光芒。 世间女子千千万万,美人不再少数,有这种独特思维的人不多,不被他美色所迷的人更是少,楚天香,你本事不小,引起本公子的征服欲了! ------------ 35光彩初现 更新时间:2012-05-30 楚天霜被相爷禁足两个月,天天闷在房里不能出来不说,还要一天抄上十遍佛经,真是有够悲惨!大夫人经过上次的事,也好几天不曾出过门.相爷对她也疏远了些,最近常去的就是我娘那里,以致于近来送到我房里的伙食高档上了许多!整个相府的局势有了稍稍的倾斜. 家里的下人也纷纷猜测着往后的局势,哪房受宠并不是他们所关心,他们关心的是他们该讨好哪一房,让自个多得些银子供家里的人度日. 各房的丫环杂役在侍候完各房的主子后,都聚在后院磨牙,有人提到了近日常在三夫人房里过夜,连带着对三小姐也好了起来.也不知道相爷是怎么的就想起她们娘俩了. “我看啊,相爷是觉着夫人年事已高了,清柳夫人再怎么样也比大夫人小上那么十来岁,现在可正是韵味十足的时候.”不知道哪房的丫环张口说道。 “就是,想那三夫人可是所有人里面最好看的了,面容生的好,身段也好,都看着不像是生过孩子的人!”另一房的丫头也附合道。 刚给大夫人送过参汤的刘妈走进了后院,看这帮奴才都说着三夫人的好,怒气不打一处来。自从夫人关在房里不出来后,自个这些日子一点赏银都不普拿过,家里的人可就指望着这个吃饭的。 “你们这些丫头都胡说些什么?那哪是三夫人的本事,那都是三小姐的本事!”刘妈将汤蛊随意往一个丫环手里一塞,就跟众人一起嚼舌根,一出这段时间的恶气。 “刘妈妈看来你知道的很清楚嘛,快跟我们讲讲!”一旁的小丫头看到刘妈过来了,连忙让出个位置,一把拉着刘妈坐下,讨好的摇着她的手臂。 “这说来你们可就不知道了,我当初就曾看到过三小姐和太子爷在院墙那边幽过会!”刘妈故作神秘的说道。众丫头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追问着刘妈,让刘妈多讲讲。 想来也是,这些下人平日里哪里有什么消遣,不就是东家长西家短的打发着时间。其中一个丫头给刘妈端了杯茶过来,刘妈接过就喝了一口,润了润唇又接着说道。 “这相爷不去大夫人房里,还不是三小姐让太子示意的!你想啊,现在太子和三小姐都这关系了,那枕边风能吹的少啊!指不定说了多少大夫人的不是……” 前些日子赫连舞自个在厨房里煮家夜吃,我也跟着吃了一碗,发现这小妞手艺还真不错,就给她写了个养生的方子,让她给我食补一下,我这个身板还是太瘦了,赫连舞早上的时候就跟我给我在厨房里炖了只鸡,中午的时候就差不多可以吃了。中午我都用过膳了,还遍寻不着她,我今日跟她交待过我不出去,让她自由活动!她现下肯定呆在相府里某棵树上睡午觉,我只好自个跑一趟了,没想到听到了刘妈的这番话,本不想与这些喜妈说三道四的妇人计较,奈何她越说越离谱。她们都坐在屋檐前的台阶上避着阳光,我不动声色的站在了她们的后面。 有些丫头感觉到了背后有人,向后一看是我,脸色都青了,被我警告的一瞪,连惊叫都忘记了!只好用手轻轻撞了一下旁边的人。不一会差不多都在别人的提醒下看到了我的存在,就只剩下口沫横飞的刘妈。 “这三小姐做出如此不检点的事,要是让相爷知道了还会如此宠着她们娘俩,大夫人虽然现在稍不如意,一家之主的地位哪是那两贱人能动摇的!”刘妈突然发现了众人的沉默,不像方才那般回应着她的话,而且脸色都不太好,顺着众人的眼光看到了背后的我。 “那依刘妈的意思,我爹该如何收拾我和我娘两个贱人?”我面带微笑的询问着她。她瞪大了双眼跳了起来,跟白天见鬼一样的惊讶。 “三……三小姐!” 我就这样盯着刘妈,看着她尴尬的表情,众丫环里不知道哪一个开了口, “呀,四夫人还等着我给她送莲子羹呢!”说着飞一般的跑了,其它人也纷纷效仿着想跑路,被我伸手拦住了。 我让人搬了把椅子到屋檐下,刘妈跪在我跟前,现在太阳正烈,我警告众人要是敢跑就一并治罪之后,就慢慢的坐在那里喝茶。 “下人忤逆主子,论主子是非,出言辱骂,诋毁主子声誉该当何罪?”我随手指了一个丫环,问着她,跪在地上的刘妈一听我这话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的,跟跑马灯似的。 “回……回三小姐,随意犯其中一条,就……就杖毙处置!”被我点到的丫头抖着声音说道,越来越后悔没有听芸儿的话,现下的三小姐已不是当日那么好欺负的人了,这两月以来,只有天香小姐在她那里吃亏的份,哪有她受气的道理,自个怎么就不长记性了! “很好!那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把人拉下去打啊!”我用茶盖拨着飘浮在水面的茶叶,风轻云淡的说道。 众人皆被我说的话吓得一愣,刘妈更是气愤,挣扎着想从地下站起来。 “啪”的一声,我手里的茶盏在刘妈的跟前碎了一地,刚泡开的水烫得她往后缩了一下,没敢起身,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我。 “唉呀,对不住,茶盏太烫了,一时松了手!”我假意的惊呼道。 “你这个庶出的贱人,我可是大夫人房里的人,哪轮得到你来教训我!”刘妈跌坐在地上,咬牙切齿的骂道。 我低下头“啪啪”给了她两耳光,冷漠的看着她,真看得她心里发毛。这就是天生的奴性,你狠她就怕你,你弱她就欺到你的头上。 “我就算是庶出,也是相府三小姐,启是你这等为人奴才的人能置喙的!你,还有你,给我拿棍子过来打,我看今个刘妈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被我点名的两名家丁在我的注视下,只有去柴房里拿来了三指宽的木棍,把刘妈拉到了一张长椅上摁在上面。其中一个固定住刘妈以防她逃窜,一个看了我眼,就开始下手打了! 开始的时候,刘妈在一旁不断的挑衅着我,说什么动了她大夫人不会放过我的之类,到后来就只剩下惨叫了,虽然动手打他的家丁不敢下狠手去打,但毕竟是实打实的打在肉上的,也难免会痛。众人听着刘妈美女厉的惨叫声,看我的眼光就更畏惧了。我就跟个没事人似的,继续喝着茶,最后想到了温在厨房的鸡汤,就派了个人给我拿了来,慢调斯理的喝着!不得不说这时候的鸡比现世里吃饲料鸡有鸡味多了。 差不多三十几板下去,刘妈就不出声了,人也焉了,索性两眼一闭晕了过去。其中一个家丁看刘妈不动了,探了探气息跑过来告诉了我。 “三小姐,刘妈晕过去了,这还打不打!” “去拿盆水来,浇醒了接着打!”我跟谈论天气似的说着,边享受着鸡汤的美味。又不能避免的听到了一声声抽气声,现在他们看我的眼神跟看到恶魔差不了多少,胆子小点的都快哭出声来,又不敢哭出声,只好忍着。 “哗”的一盆水浇了刘妈一个透心凉,刘妈哼哼叽叽的醒了过来,这时大夫人带着楚天雪走了进来。 “哟,天香,这唱的哪一出呢?”刘妈看到大夫人走了进来,跟看到救星似的大声呼叫起来,大夫人看到刘妈的情况皱了下眉。 “大夫人怎么来了,是哪个不识相的敢惊动您老人家,这点小事天香自个来就行了!哪能劳烦您,真是不懂事,明知道您不能出门!”我站起来向大夫人行了个礼,毕竟她还是我爹的原配,总不能落人话柄。 大夫人听着我一番明褒暗贬的话,脸色更是不好看了。刚刚说要去给四夫人送莲子羹的丫环听这我说这话,忍不住向后躲了一步。 “刘妈若是开罪于你,让做母亲的带回去替你教训可好!好歹刘妈在相府这么多年了!”大夫人口气强硬的说道。 “大夫人都开口了,天香哪敢不答应,只是奴才就是奴才,即是奴才就该守好自个的本份,她今天的话让我听到就算了,若是让爹听道,恐怕不仅她小命难保,也会危害到大夫人您的名声吧!” “三妹,你这样做委实是过了一点!刘妈本是跟着娘亲陪嫁过来的,我与天霜都吃过她的奶“水”,对相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你这样对她不妥的很!”楚天雪也皱着眉头看着趴在长凳上的刘妈,对我劝说道。 “姐姐这话就说得不对了,行大事者不拘小节!若姐姐以后有幸成为太子妃,难不成下人对你不敬你也可以一笑置之?”我笑着回问她,她一时语塞的顿在那里。 “天雪,别说了,我们走!”说着让一旁的丫头一左一右扶起刘妈,往自个的院落走去。楚天雪回头别具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戏唱完了,我也整了下衣服走出了后院。很多丫环小厮都记住了我那日的模样,强烈的阳光照在我的脸上,使我的肤色看起来白皙透亮,眼里闪烁着自信如星尘般的光芒。哪怕我没有楚天雪温婉如水的面容,没有楚天霜美艳如花的绝色,身上却放射出不容人忽视的光芒,引人入胜,让人想一探究竟! 当天傍晚赫连舞才出现,我把中午的事说给她听,她很是扼腕的说错过了一场好戏。有丫环在院子喊说相爷让我去前厅用膳,我本以为是大夫人在相爷面前参了我一本,但当我看到坐在前厅里的慕容紫君之后,完全没有这种想法。 “天香妹妹别来无恙!”慕容紫君看到我来就起身相迎,还低声的说了一句:“听说今天天香妹妹可是威风的很,大展雌威啊!” 我并不奇怪他会知道此事,反正不管哪个朝代,太子总归有两把刷子的。再说不是还有楚天雪么,楚天雪把他当成未来夫君,向他诉诉苦也是很正常的事。 “怎么,我大姐向你哭诉了!你心疼了!” “怎么能,其实你在我心里比你大姐重要得多,你以后自会体会到的!”他神秘的一笑,我横了他一眼,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紫君哥哥,我爹说你来了,我还不信呢!”楚天雪一脸欣喜的跑了进来,直接忽略了我的存在,相爷也跟在后面慢慢走了进来。 “恩,我近两日没空过来,现在忙完了,听说云锦楼新推出了一种新的戏本,就想带着天雪你们去看一看,图个新鲜。”慕容紫君一看到楚天雪进来了,忙走到了她的面前,就知道他的话没一句真的。 “原来太子也听说了,我这几日听幕僚说了,现在这戏的位置有钱也未必订得到呢!各大酒肆茶坊都在讨论,连达官贵人都未必能买到座位,可畏未演先火啊!不知道太子怎么订到的票!” 楚天雪一听,以为太子为了搏她一笑,都要不惜一切代价了,高兴的差点跳起来,我在一旁摇了摇头,果然自古多情空余恨,痴男怨女遍地开! “相爷可还记得萧清允,他可是云锦楼的幕后老板,位置也是托他交情啊!” 相爷也没想到云锦楼的老板会如此年轻,有些诧异。 “那太子何必辛苦跑一趟,随意差个人告知就行了!”太子听完哈哈一笑。 “相爷还不懂我的心意么,我亲自跑一趟也不过是想见见相府中的一人!”慕容紫君话一说出,楚天雪脸上的红晕更深了,低着头看着地板。 相爷看了看楚天雪的表情,叹了口气,又饱含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我心里还真有些不明白,照理来说慕容紫君的种种表现都说明他对楚天雪不是真心,可有时候总觉得他对楚天雪做出的事又有着几分真心!男人果然是很难让人猜透的! ------------ 36人生如戏 更新时间:2012-05-30 看戏的日子在三天后,这三天内我呆在家里继续创作,给刘老三卖的书已经呈现了饱和状态,再过一阵子仿本也必定会出现.我必须要再出一本下册,来综合一下市场。 要去看戏的这天,要去看戏的人都很雀跃,只有一人不高兴,那就是楚天霜,她因为要抄佛经,要面壁,所以没有时间跟我们出去,大夫人也表示身体不适不想出门. 马车在离云锦楼一条街的时候停了下来,相爷不明所以的挑开了帘子。 “相爷,太子,路堵住了,过不去,只能从这里步行过去了!”车夫一脸忧愁的说道。众人下车后,才看清了眼前的情况,巷子两旁边都停了许多马车轿子之类,随处可见的人群,的确车是走不过去了,看来这萧清允还挺会炒作的。 众人只好步行走过去,侍卫在一旁边分开人群以供我们前行,因为人实在是太多,原本不到一千米的街道,我们足足走了一柱香的时间。 “小姐,人真是多啊!”赫连舞拉着我走在后面,小声的讨论着。 “越多越好,这样才我们的生活才能小康嘛!” “什么是小康?”赫连舞不明白的看着我。 “像你天天吃稀饭,吃咸菜的生活就是只能顾温饱,顿顿吃鱼吃肉吃点心那就是小康!”我用着她最能理解的方法说给她听。 “那有没有比那小康更好的生活!”赫连舞拉着我继续问道. “当然是有了,就例如吃鱼只吃鱼的肚子的一块,吃鸭只吃舌头,用人参漱口,牛奶洗澡这类的,这种人一般称之为暴发户!”我说完再别具深意的指了指慕容紫君,赫连舞就会意的笑了. “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我们这一个木块只能进一个人,丫环是不让带的!加一位小姐,食盒零声也是不让带进去的,我们里面供应上好的点心及茶水!” 当我们一群人步入云锦楼,只见一楼里吃饭的人还是挺多的,看来云锦楼的菜色有口碑的。通往后完的门被扩开了许多,四、五个小厮守在两旁,检查着众人一块像木牌的东西!这时慕容紫君递过来一个木牌,我拿在手里看了看,很是精致。四四方方跟一张扑克牌一半大小,略有小指的一半厚度,边上还包了一层薄薄的金箔,纹路精致而典雅,看上去很是贵气,左上角钻了一个小小的油,用红绳编织了一个如意节,正面雕着云锦楼的名字和座位号,背后全是图腾。我看着非常喜欢,改天得让萧清允给我单独做一个,上面写上黑山老妖,肯定很是拉风。 那几个小厮都是识得我的,没办法出入的太频繁了。许是萧清允交代过了,他们装着和我不认识的样子,看过牌子后,就按号码放到一个盒子里去,差个人带我们去了后院,这时舞台边的布帘还未放下,都用钩子挂在两旁边,众人兴致勃勃的研究着这舞台的格局,早些日子就听说云锦楼在大兴士木,看这效果真是漂亮的没话说,小厮带着我们走到一排座位前,告诉我们如果有需要放置物品,可以把前面椅背上的木板拉下来就是个简易的小桌子了! 这番精巧的设计又是让慕容紫君和相爷称赞了一番,我也正准备坐下,那小厮拦住了我。 “小姐,你的位置不在这里!” “可我买的是连号的座牌,怎会不在一起?”慕容紫君疑惑的问道。 “是这样的,这个号是个尾号,恰巧在排序的时候被搬到了后面,所以……”小厮耐着性子解释。 “无妨,我坐后面就是!等下看完戏你们在门口等我便是了!”反正我也不想跟他们呆在一起,索性就跟着小厮走了。 小厮却把我带上了我经常呆的雅间的房里,打开里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门,示意我往里走就退下了。 我看了看就往前走去,八成是萧清允在里面了,指不定还有张半仙和赫连舞。我走了一段距离,却听到了吵杂的人声,和后院的舞台。 那就像是一个阳台的造行,悬在那些看戏的人的头顶上,因为视觉死角,所以他们是看不到我们的,这里离舞台很近,也就隔着两排不到的距离,萧清允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喝着茶,一张小方桌上面放着点心。 “怎么样,喜不喜欢这样的位置,在别人眼里这就只是屋顶而已!”萧清允含笑看着我,我呵呵一笑,怎么会不喜欢,空中阁楼唉! “张半仙和舞儿呢?”四周光线有些暗,我以为他们躲在哪里。 “他们和一些不当班的小厮在隔壁,这里只有两张椅子,他们宁可去隔壁!”萧清允状似不禁意的说道,我却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他是想一个人和我看场戏,不管出于什么心态,我都是有点感动的。 楼下的布帘被放了下来,隔开了外面的阳光,布帘因为下摆里有缝着铁索,所以多大的风都吹不进来。看着光线暗下来的众人都不说话,知道这戏就是要开始演了,舞台的布帘也被拉开,里面是仿真的布景图,想也是出自萧清允之手。 我慢慢的拨着瓜子,看着戏,看到梁山泊十八相送祝英台后,我就不再看了,专注的吃起了我的点心,萧清允看我快要睡着的样子,跟我聊起了天! “是戏没排好吗?怎么不看了!” “不是,是知道他们的好时光没有了!所以不想看了!”我低低的说着,如果我不曾知道这戏的结局,也许我会一直追看到尾!可是我知道了,所以看的时候总是带着淡淡的哀伤! 看到四九遇人心那段,下面很多人都在笑,我曾看那段时也笑了,很可爱的一个丫环。 “那如果你是祝英台,你知道了结局!你还会不会选择和他相遇?”萧清允若有所思的问着我。 “也许还是会吧,必竟一世一生一双人,是多少辈子才修得来的!” 萧清允将手覆在了我的手背上,我没有挣扎!完全是忘记了,黑暗中我在他的双眼中看到了我,完完全全只有我,于是,我选择了忘记。 就在他将我轻轻揽入怀中,唇即将覆上我的之际,我都已经感觉到了萧清允微热的气息,张半仙闯了进来,还骂骂咧咧的。 “楚丫头你写得什么剧情,太残忍了,改,马上给我改!” 我们还处在惊鄂中,张半仙看到我的姿势也傻了,又骂骂咧咧的走了。 我连忙推开萧清允,装着很忙碌的玩着自个的衣摆,萧清允也不管我,但我敢肯定我看到了他嘴角上弯的弧度不是一点点。 当祝英台在梁山泊的坟前哭时,凄美的琴声响起,奏过一阵之后又加入了二胡,下面的人顿时哀鸿遍野,都泣不成声! 我趴在那栏杆上静静的听着,果然演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眼看快要散场了,我和萧清允走了出去,路有些黑,我的手被他握进了他的手心,带给我一种踏实感. 我和萧清允坐在楼下用膳的桌子前,看着众人如潮水般走了出来,这把门扩大的确是个明智之举.赫连舞也从二楼跑了下来,站在我的身后,像是从来没有离开过,跟着下来的张半仙看我和萧清允的眼神有些暧昧. 路过我们身边的小姐夫人,无一不红了眼框,有的还沉浸情节里,无法自控的哭着.楚天雪也是哭得一副梨花带泪的样子,看上去很是惹人怜惜,慕容紫君在一旁边递着手帕, 相爷看到了坐在大厅的我们,就带着他俩走了过来, “天香,这位是?”我和萧清允一看到他们走了过来,就站起身相迎。 “爹,这位是萧公子,上次我们一起坐过他的画坊的。” “哦,看老夫这记性,萧公子,久仰了!”相爷这才想起来,这位便是云锦楼的老板,果然长得是仪表非凡,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自个真的是老罗! “相爷朝事烦忙,萧某一介商贾忘记了也是正常,众位可觉得方才戏可合心意?” “很是精彩,也不知道萧兄哪里请的戏班子,这种戏本却是闻所未闻啊!”慕容紫君很是好奇的问道。 “老夫也觉得如此,我看过的戏无一千也有八百,朝中大臣相约看戏更是家常便饭,可如此独特的却是从未见过!不知道萧公子哪里请来的能人异士?” “其实也并不是萧某的主意,演戏的人都是刚招幕的,这些都是一位朋友给我出的主意!戏本也是她拟写的!”萧清允眼带笑意的瞄了我一眼,被我瞪了回去。 “哦,原来是这般,不知道可否代为引见,我很想见见这位高人!”慕容紫君一听,便如此要求道。 “其实我也未曾见过他的真面目,我们都是通过信来联络,据说世间只有他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有求必应!”萧清允胡扯的应付着他,说的有模有样的把众人骗得一愣一愣的。 “萧兄不会是怕你那朋友被人抓走,所以故意如此说的吧!”慕容紫君还是有点怀疑的看着萧清允。 “若是萧兄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他的联络方式,你可以去巷口那有个卖字画的,那里有卖他的书,他从不用真名,他在那里的代号是黑山老妖!至于他肯不肯见你,就看你的运气了!”萧清允早料到太子会有这么一问,索性大方的给了联系方式。 慕容紫君听他如此一说,便相信了他的话。那巷口的书摊的确卖着黑山老妖的书,而且这书还卖得十分贵,可众人却买得很痛快,包括自已。能画出那样书的人,策划出这样事确不是难事,看来,这人可以招揽一下。 刘老三是萧清允的人,这件事我也是才知道不久。想来也是,一般人会当街卖萧清允的字画么,所以他早知道我是黑山老妖很正常,搞不好他是看过我的画稿才想和我合作的。 “若相爷和慕容兄不嫌弃的话,就在云锦楼用晚膳吧!”萧清允建议道。 我一听两眼都开始放光了,这云锦楼的膳食可不是一般的好啊!身后的赫连舞也高兴的扯了扯我的衣服。 “既然萧公子邀约,老夫就打扰了!”相爷很痛快的答应了萧清允的要求,慕容紫君也同意的点了点头,于是众人就移至二楼的雅间,那里的社会窗户可以看到大街上的风景。 我让赫连舞去找张半仙,她跟着我也只能干站着,什么也吃不到。赫连舞很高兴的蹦哒着走了,其它奴仆也被萧清允找人代下去用膳。 “萧公子,来老夫敬你一杯!”相爷心情不错的跟萧清允喝起了小酒。 “不知道萧公子可曾娶妻或有心仪的女子!”相爷状似不禁意的问道,没想到我爹这么欣赏萧清允,竟然想招他做女婿!八成是给楚天霜找的,你想啊!苏士贤已经被楚天霜自个弄残了,万一再泄露出去一点风声,这楚天霜想嫁个门当户对真是太难了。 即然不能家官宦之家,也就只能在商贾之家打一下主意了,再者这萧清允也谈得上是个很有钱的人了,至少能让楚天霜衣食无忧,能存活在王城之下的人,能没有几两重么。 “萧某从小就有姻亲的,只是在等她长大!”萧清允也听出了相爷的意思,便说了自个有未婚妻的事。 我听了筷子顿了一下,突然觉得满桌的菜变得索然无味。心里不由的一惊,我竟然忘记问他有没有订过亲,忘记了我是一个庶女,只有给人做小老婆的份,忘记问他有几分真心!完了,这么多事都不知道,就莫名其妙的和他关系进了一大步,一点都不像是我的作风! “天香可是觉得菜色不合味口!”正在我懊恼的时候,萧清允看了我一眼问道。慕容紫君听到他唤我天香,略显得有些不悦。 “没,只是不太饿,刚才吃了很多点心!”我扯出一点笑容说道,不用看也知道很假。萧清允就没有再说什么了,和相爷他们继续喝酒。 用过膳后又上了几壶上好的茶叶和水果,众人稍作歇息便起身回去。外面的天已是全黑,我坐在马车里思考着问题,回到了相府才清醒过来,便直接回了院落。 有个人曾告诉过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去工作,至少什么都没有了还有钱陪着你!那比什么都有真实感的,所以我回去便想画些什么或者写些什么,却无法下笔。情字扰人啊! ------------ 37夜访者 更新时间:2012-06-01 一大早相爷就差人请了师傅来给我量身做衣,说是过半月就是我的生辰了,是大姑娘了,让我多添置些衣服,过了正午下人又送来了一个相当漂亮的梳妆台和屏风,精致的作工就知道不便宜。随后又送来了胭脂水粉数盒,耳环手饰数件,态度一夜之间的转变让我很是不解。 还差人问我这个院落要是住的不习惯的话,可以搬或者是拆了重建。我以不习惯吵闹推拒了,这一切都让我有点猜不透,我是干了什么被相爷发现了吗?突然之间对我这么好! 由于一天到晚相爷都找着各作名目派人送东西给我,所以我干脆呆在院子里不出门,只让赫连舞翻院墙出去,把搞笑之王的第二卷拿出去让人加工,书的封皮也换了一种样式。 闲来无事就拿出了针线和我的旧衣服来做布偶,我以前读大学的时候曾参加过手工社团,做的布偶受到很多人的喜爱,真是想念那时候的时光。我近来可能是由于伙食很不错,兴许是到了发育的年纪,身高拔长了许多,有些短款的衣裙都没法穿了,好在相爷找人给我做新衣服,不然我还要找个名目弄两件新衣服穿。 我用衣服上的流苏给布偶做头发,在布上绣出眼睛鼻子和嘴巴,里面塞上一点棉花,粗略的做出四肢,四肢前端用线缝出手指的样子,再做一件简音的衣服穿上就可以了。做布偶可以让人心情愉快,所以当我完成的时候,已经过了很久。 赫连舞回来的时候,背了好大的一个包袱,好在天色黑了下来,要不肯定被认为是小偷来着。 “舞儿,这是什么?”我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是信,全是小姐你的!”在我惊鄂的目光中,把包袱打开了放在桌子上,我随手拿起一封,上面写着“黑山老妖公子敬启”!我啥时候成男的了! 打开信封,里面的内容竟然是情书!无外乎就是被我的才情和头脑所折服,想我想到茶饭不思,希望能给个机会见上我一面,以慰相思之苦!里面还附上了一副画像! 我的天,这是什么情况?我彻底无语了,我可是一货真价实的女人,拿什么来慰小姐你的相思之苦,随手把信扔到一边,再拆开了一封,内容大致相同,没想到我以前一封情书都收不到,现在可算是把几辈子的都补回来了。 刚开始还有点意思,那些女子附赠的画像倒是都看着挺美的,环肥燕瘦各有所长。后面我只要看到字迹是女的全扔到一边给赫连舞看,竟也挑出了二十来封男性字迹的。拆开来看,全是什么久仰大名,希望能和我合作什么的之类,我又怒了,竟没有一个是表达爱慕之心的。 其中还有慕容紫君的一封,他表明了他太子的身份,希望我过驿馆一续。可惜本小姐对仕途无爱,于是他的信也被喂了蜡烛。 赫连舞在一旁边看信看的不亦乐乎,时不时的还哈哈笑出声,看完后问我要不要给他们回信,我摇了摇头让她找个火盆过来把信都烧了。 “小姐,这个是什么!”赫连舞发现了我床头放着的布偶,一脸惊奇的看着我。心里想着跟着小姐真是好,每天都有新鲜事发生。 “这是布偶,好看不?”我也不阻止她,让她拿在手里玩着。 “这是萧公子吧!有点像哦!莫不是小姐喜欢他!”赫连舞拿在手里细看了一遍,然后用肯定句说道。 正在喝茶的我差点被呛道,有时候赫连舞说话太过于直接了,好在她大部分时间都不说话,在一旁边研究她喜欢的事物。 “哪有那回事,我就……就随便找个人做个模子而已,本小姐不过是看他有几分姿色……”我在赫连舞的目光中,声音越来越小,欺骗一个小丫头这种事,我做不太出来。 赫连舞看我极力的否认,呵呵的笑了,我懊恼的瞪了她一眼,结果她笑的更开心了。 “小姐,如果我告诉你萧公子在我们家屋檐上你会怎么样?” 我听完她的话,马上走出门去在院子里看了一圈,没有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立马想到是上当了,于是卷起袖子向赫连舞扑过去,挠起她的腰。 “好啊,现在学会欺骗你家小姐我了!”她被我挠的连连求饶。 “错了没有,说下次不敢了!”正当我和赫连舞闹成一团的时候,一道黑色的影子从屋檐上跃下,站在了我们的面前。正是一身夜行衣的萧清允,我尴尬的拉下了衣袖,又想到刚才的行为,想死的心都有了。 “小……小姐,我没骗你吧!”赫连舞气喘吁吁的说完,就把那布偶塞到我手里,笑着跑出院落外给我们把风。 “你怎么来了,不穿白衣服了?”我想把布偶藏到身后,万一让他看出来做的是他,那可是面子里子都丢完了。 他轻柔的拉住我的手腕,从我手里拿过布偶细细看了一圈,眼里闪过欣喜。然后把布偶收入怀中。 “那是我的……”我看着他的动作,反射性的开口,结果意识到这话太过于暧昧,自动消了音。 “近几日怎么都不来云锦楼了?好歹也是二老板总不能真什么事都不管!” 我一听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就拿我当二老板啊! “要是萧公子觉得我这样做不好的话,大不了不合作就是了,托您的福,现在给刘老三递贴子想和我合作的人多的都数不清了!要是没事就请回吧!”说完我转身就向屋里走去,在心里骂着他没心没肺。 “开个玩笑而已,别气了啊!”萧清允拉住我的手腕把我带入怀,因为力量相差悬殊,我不得已的从了。 “放开啦!你不是有未婚妻来着,我可是不做别人小老婆的,天王老子的都不行的!”我用手拍着他的手臂,想让他放开我。 “我是有未婚妻的,可她从小就被一个高人带走了,说是上个月的时候要是能回来就会回来找我,回不来,就是永远也回不来了!我连她人都没有见过,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写,你这也要吃醋么?”萧清允呵呵的笑出声来,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说话时胸口上下起伏的动作。 “怎么,她回不来你到是挺高兴的!”我横了他一眼。 “的确是挺高兴的,还不是遇见了你么,她不回来我也好交待些!” 听着他话里的意思,似乎对他那个未婚妻真得没有什么印象,果然旧社会就是不好,盲婚哑嫁的成就了多少对怨偶。但我也不全相信她的话,且不说我楚天香没那个倾国倾城的容颜不说,他到底看上我哪里还是个谜!但有时候毕竟是美色当前,嘿嘿! “听说你过几日就过生辰了,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没有?”萧清允把玩着我的头发问道。 “还真没有,这世间想要的都是求不到的!”我想了想后摇了摇头。以前的我可是有不少梦想的,想去法国最浪漫的大街走上那么一趟,想去最干净的海滩接受阳光的洗礼!现在想要什么我还真的想不到,生存都是有点难的事,哪还有时间想其它的。 “那既然你想不到,我就随意送了!”我突然想起了初次见面时他丢给我的那块玉石,纹路质感都很招我喜欢,所以我就贴身带着。 “我有这个就可以了!”我拉出用红绳系住的玉佩,朝着它晃了晃。 “原来它在你这里,我还以为是我弄丢了呢?”萧清允看起来有点吃惊的样子,抓过玉佩细看之后对我说道。 “那不是你当初送栀子花给我时一起扔过来的么,我还以为是送我的呢!” “我那天将它放在袖子的暗袋里,花好像也入在同一边的袖子里,估计是拿出来的时候勾住了!这可是我家的家传玉佩,你看,这一块是我们家的家徽!” 萧清允指着其中一团图腾给我看到,连家微都有,八成是什么名门望族了,难不成我看中的还是一只金龟? “那边上这些纵横交错的条纹是什么?”我用手摸了摸那些细纹,可以看到却摸不到,像是在玉的里面一般,这技术也太强大了吧! “传说那是一副地图,只不过据说这些纹路有真有假,交错其中,很难分得清真假,所以祖上的人从来未曾去寻找过!再传下来也就真真假假了!”萧清允毫无忌讳的对我说道。 藏宝图?那要是真的,我不是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既然送我了,那就是不能要回去的!”我把玉佩又收回衣服里,贴身放好。 “都说是个传说了,你还真信了!”萧清允笑着看着我的动作,强烈保证不会一定不会要回来的。 他又和我说了一会话后,就翻过院墙走了!赫连舞这才从院门外跑了回来,好笑的看着我。 “还笑,还不给你小姐我研墨,想喝西北风是吧!”我假竟发怒的看了她一眼,却被嘴角的笑容出卖了。 正待我构思着给云锦楼写个新剧本的时候,窗外有两个人影映在了窗户上。 “香儿,你可是睡下了?”敲门声后,传来的是我爹的声间。赫连舞连忙打开门,把相爷迎了进来,一起来的掌灯的小厮就在门口等候着。 “还没有睡下,爹你可是有事?”我也起身相迎,把写好一半的剧本放到白纸下,上面那一张只写了几句常见的诗句,好在相爷一进院子赫连舞就告诉我有人来了。 “你可是在练习字贴?”他走到桌前看了看我写的字问道。 “这天怕是要下雨了,有些闷热,天香想反正是睡不着,不如习下字也好!”我乖巧的回答道,这老头来找我决对是有事,要不然非得半夜三更的来。 “天香,以往我常年不在家,对你和清柳都有些乎视了,现在正巧我在府上,想着能弥补你们一点就是一点,其实我心里也是有你们的!”相爷示意我坐下,然后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看来这丫今天是想打亲情牌了,可又是什么原因让他眼巴巴的跑过来跟我说这些?莫不是真的发现我干了些什么,觉着我还有些利用价值? “天香明白的,爹你莫要自责,我过得挺好的!”这话安慰得我自个都有些勉强,那以前楚天香住的地也就比丫头房好上那么一点,不用挤通铺而已。 “那我给你请几个师傅教你些琴棋书画可好?”相爷有些试探的问道,那太子对楚天香现在是存了心,那他自然就不能怠慢了她。想来清柳自小不爱理她,必定是没有学些什么的,如真以后成了太子妃,那不是贻笑大方!还好尚有一年的时间可以恶补一下。那楚天香的聪明之处他可是见过的,一年应该不是问题。就算退一万步讲,以后太子对楚天香没有兴趣了,找个门当户对的嫁了也是有益无害的。 “那就凭爹您做主吧!”我想了想,这种事还真不好意思推,反正也是推不掉,不如就答应了再说,指不定过两天相爷就把这事给忘记了,估计也就是良心偶尔冒出来一下,让众人知道还没有被狗吃掉。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就找人过来教你!”相爷很是高兴的抚了抚他的胡子,好像有胡子的人都爱这么干,一天不摸就心痒难耐似的。 “啊……这么快?”我有点惊讶的看着相爷,未免太心急了吧!不是说上吊都还喘口气么! “人选我已经物色好了,就等你答应而已,天也不早了,你早些睡,我明天派人带先生们过来!” 我泪了,原来是挖好陷阱等着我跳呢!我本还以为只是一时心血来潮。 送走相爷后我赶紧就去睡了,谁知道明天要面对的是妖魔还是鬼怪,睡饱了也有精神应付些。大不了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士掩了。 大夫人房内,楚天雪安静的坐在那里喝茶,楚天霜在那里揉着她的手腕,嘴里还嘟嘟囔囔的,大夫人略皱着眉头看着她。 “天霜,你何时才能像你大姐那方懂事?” “像她有什么用,太子妃的位置都快被人抢了,还坐在这喝茶?”楚天霜不以为然的回了一句。 “不要胡说,太子哪能真看上楚天香!”大夫人看了一下楚天雪的脸色,语气有些气愤的说了楚天霜一句。 楚天霜小声的说了一句“本来就是!”就不再吱声了。 “叩叩”伟来两声敲门声,丫环去打开门后,一个小厮跑了进来,在大夫人耳边低语两句之后,又无声无息的退下了。 “相爷给楚天香请了师傅教她琴棋书画,师傅们已经到了,现在在院里住下了!”大夫人沉着脸说道。 “看我说什么来着,位置要不保了吧!前几日给她衣服鞋袿送的那么勤,后面更是胭脂水粉什么没停过,我看她是要翻了天了!”楚天香有些兴灾乐祸的说道,反正苏士贤的事被弄砸了,她心情也正不好着咧,正愁没人跟她一样倒霉。 “天霜,住口!你别忘记了她可是庶女,为侧妃都算勉强,这一点上我们还是占优势的。”大夫人眼见楚天雪的样子有些沮丧,连忙说些让她安心的话,总不能老是长他人志气吧。 “娘,你别说了!我心里都知道的,就算没有楚天香,也会有别人的。尚连她我都不能容忍的话,更别提别的女人了!我明白的。”楚天雪在一旁哀伤的说道,现在这个世道,平常男子稍有点钱势的,都是三妻四妾很平常。更何况是慕容紫君这种男人,那更是后宫三千数都数不清,以后会有更多比自已年轻貌美的女子出现! 只要慕容哥哥心里有我就可以了!楚天雪这样想道。 大夫人见楚天雪说出这般话,心里也稍稍平静了些。就和楚天雪说的一样,不是楚天香也还是会有别人,但现在这个局势,不容天雪正妃的位置出一点差错,所以,自个还是得想想办法,拉楚天雪一把。 ------------ 38师傅凶猛 更新时间:2012-06-02 在我尚在做梦的时候,赫连舞就敲门来说,相爷请的师傅们已经来了.我揉着眼睛不得已的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梳洗一番之后就来到了上课的地方. 路上听说来的人有四个人,且个个身怀绝技.这相爷是想让我都学会了去卖艺么!那四人并没有选在室内上课,而是挑了一处风景极好的地方,想来他们也是明白有好风景就有好心情的! 待我过去的时候,相爷并不在那里,唉,这个点,八成都在睡觉呢,只有命苦的我要起来学习. “三小姐,我们是令尊请来给你上课的老师,这位是朱研,擅长舞蹈。这位是宁馨,擅女红礼仪!这位是慕思青,擅乐器。”一个大约三十出头的男子依依向我介绍了站在一旁边的两女一男。可独独没有介绍他自已。 “那你又是谁?”我好奇的问道,刚那三人都有特长,剩下的这个,照理来说应该是最厉害的才是。 “我是他们的老板――秦洛,我是来考核三小姐你的学习成果的!” 得了,这下好了,早知道昨天就不答应得这么干脆了,现在也不知道相爷怎么想的,非要把我打造成才女不可了。现在还冒出来个审核的,压力很大啊! “三小姐想从哪里开始学?”朱研轻声的问道,她的穿着华丽而不失风情,粉色的宽袖短衫加上鹅黄的底裙,走动间很是动人。她的声音很是空灵,声音虽小却无法让人忽视。 “那就从舞蹈开始吧!”我想来想去挑了个看起来最简单的,女红什么的多伤手啊,还有那琴啊什么的,都是伤手的事!舞蹈看起来比较安全哈! 三分钟后我觉得我错了,当朱研给我拉筋的时候,我觉得这哪是在学习啊,就是在找罪受! 于是我很无耻的建议换一样,秦洛没有意见的点头,一副放牛吃草的样子。 女红这个应该是难不到我的,好歹我也是拿过针的。于是跟着宁馨学刺绣,她给我稍稍的讲解过后,就坐在一旁让我看着她绣。我看了一会,差不多也明白了针法的走向,想着,这个应该是过关了。 “三小姐,明天交个香包出来应是没有问题的吧!”宁馨微笑的看着我。 “呃,我尽力!呵呵!”不知道为什么宁馨有种让人不容反驳的气势,明明长得不可怕啊! “那下面我们来练习一下走路的姿势和待人接物的礼仪吧!” 当我在走路的同时,把头上的书一百零一次掉下来后,宁馨的气场到了爆发的极点,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要是她不顾礼仪这回事的话,我估计也是一火爆性子的美人。 终于在我顶着书走了一圈没掉的时候,宁馨的脸色缓和了一点,可怜我走个路眼睛还要上吊着看着头上的书,跟吊死鬼没什么区别。 随后又给我讲了一些规定,例如站着的时候双手要自然垂放有腰侧,坐着的时候则要放在膝上,不可随意在长辈及宾客面前插话…… 也就是说我从睁开眼睛的一刻起,做每件事都要提心掉胆,这活得也太累了!所以我直接忽视了她所说的事,管她,假装听着就好了。 然后是慕思青了,他看起来比我年长些,也就十八九的样子。面容清秀雅致,很容易看出来他擅长乐器的事,很有那种说不出来的气质。 他比较不爱说话,据说跟音乐挂钩的人都有这毛病,只教我认了代表着音律的节奏的字符几遍之后,在我能记住的情况下,就放过我了。 我摊坐在椅子上,赫连舞赶紧递上茶水让我喝,但在宁馨指责的目光中,我只能直起身子,用茶盖轻轻拨开茶叶。然后小口的抿上了两口,就放到了一旁。天知道我现在就快渴死了!、 这时有小厮来请,说是让四位去用午膳,我这才发现原来已到了正午。原来我已经被折磨了这么久。 “那三小姐今天就学到这里吧,我们明天再继续!”秦洛双眼含笑的看着我,说了一句让我比较高兴的话。 那就是表示我下午是自由的了,我赶紧拉着赫连舞往我的院落走去,在路上碰到了即将出府的相爷。 “爹,不在家用午膳吗?”我向相爷行了个礼问道。 “不了,太子殿下有点事找我相商,我得走了!” “那晚上到娘那用膳吗?我好跟娘亲说一声!”近来相爷都是在我娘三夫人那吃住的,我礼貌性的问了一下。 “应是回不来了,事情有些紧急,我先走了!”我看着相爷急冲冲的背影,会有什么事这么急呢! 我一看到床我就倒了上去。赫连舞端了杯茶给我,我困难的爬起来喝下去后又倒在床上。真是觉得好累! “小姐,要用膳吗?我饿了!”赫连舞眨巴的眼睛看着我,也对,近来我在府上的伙食好上了许多,有时候也可以吃到平日吃不到的菜色,难怪赫连舞要惦记了。 “不吃了,去云锦楼去,反正相爷今天是回不来了,我们就溜出去吧!” “好啊,去云锦楼!”赫连舞连忙拍手高兴的说道。 我也是有些想念萧清允了,拜那三位师傅所赐,我竟觉得这半日漫长的恍如隔世。我和赫连舞熟练的翻过了院墙,正午的太阳有些毒辣,赫连舞跑去给我买了把纸伞,替我在一旁撑着,这小丫头有时候还真是挺贴心的。 刘老三在我的资助下在巷口开了一家书店,不用再在外面风吹日晒了,那店后面有很大的一个后院,方便请的那些人给我加工书籍。果然书生都是有些骨气的,目前为止我的书还未曾出现过盗版的情况。刘老三还请了个伙记,自个就成天坐在柜台后面收钱打肫什么的。小日子过得很是舒服。 云锦楼门前依然是车水马龙,让人想挤都挤不进去。赫连舞拎着我直拉跃上了二楼的雅间,就我这小身板去挤两下,估计都成纸片了。 推开窗户的门爬进去,正好萧清允和张半仙在用膳,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俩一路爬进来。 “你这窗子得改改,最好做成落地的,我这爬的太痛苦了。”我整理了下有些乱的衣衫,笑着走到萧清允身旁坐下。赫连舞也不客气,坐到了张半仙的身边。 “小舞都跟着你学坏了,越来越没有女孩样了!还爬窗!”张半仙用筷子指着我说道。 “哪有的事,你是不知道外面人有多少,我实在是挤不进来了!这么大的太阳他们也不嫌热,挤成那样!”我用手扇了扇风回道。 “没办法,现下想看戏的人实在太多了,我们这场地有限,一天只能演一场,所以派人排队订明天的位置的人大有人在。” 小二拿了两双碗筷过来,我和赫连舞就开动了,萧清允又让人加了两个菜,都是我平日在这里喜欢吃的,我就吃得更是欢腾了。 用完膳后张半仙拉着赫连舞自动消失,留我和萧清允两人在里面喝茶,那滚烫的茶水喝下去,我就觉着更热了。 “这天气怎么这么热,是要下雨了吗?” “不是,是该到了旱季了,可能之后几个月都不会下雨了!”萧清允看我热的实在不行了,就叫了个人去给我拿了把扇子,亲自替我扇着风。 “要是有冰块就好了!我好想念冬天!”我在那里做愤怒状,萧清允好笑的看着我。 “冰是有的,不过都是用来冰镇蔬果的,你要吗?我让人给你拿点!”我连忙点了点头,吩咐拿块干净点的,放地上的就不要拿了。 “我们都是放到铁柜子里面的,外面用厚棉布包住,以免冰融的太快!而且储冰室都是在地下室,照不到太阳的地方!”萧清允向我解释道。 不一会就用一个小盆端过来好大一块冰,向外冒着冷气,我顿时觉得房间里的温度下降了好几度。 “萧清允,这里有没有铁锤什么的,可以把冰砸开的东西?”看到这么大一块冰放在面前,不用来做点刨冰实在是太可惜。 “要砸多大一块?”萧清允疑惑的看着我。 “砸碎了就可以了,要碎碎的,像粉末状!”我用手给他比划着我所描述的样子,他似是明白了,让我退后一点,然后用块干净的手帕盖在冰上面,一掌拍下去。 “你看这样可以吗?够不够细!”他掀开手帕让我看,那技术真是不错,细得跟沙似的,他的武功又一次惊艳了我,这次是什么?传说中的铁砂掌? 不管了,先消暑再说。我让萧清允找人寻点葡萄干,山楂干什么的甜食过来,再拿几个小碗,勺子,最好是有点牛奶果汁就更好了!萧清允虽然不明白我要干什么,但还是派人在最短的时间里找来了我要的东西。 我把萧清允拍出来的冰屑在碗里堆出一个小山状,然后在里面淋上果汁,用的是最常见的西瓜,这个弄成汁最简单嘛!红红的汁水把冰染了色,看上去很是好看。然后在上面放在点葡萄干什么的,简易版的冰品就完成了,我用勺子试了一口,真是消暑又美味。 “来,吃吃看!很好吃的!”我挖了一勺递给萧清允,他别具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就张口吃下了,我后知后觉的发现我没有换勺子。 张半仙跟赫连舞估计是听到了刚才萧清允拍冰时候的动静,现下跑了过来。看到桌上的冰品很是好奇. “楚丫头,你又想出了什么新点子?”张半仙指着碗里那红红的东西问道。 “小姐,这是什么?”赫连舞看着萧清允一口一口的吃着,很是感兴趣的问道。 “刨冰,也是点心的一种,在热天吃的!”我边解释着,边给他们两人一人做了一碗,他们尝了一口都赞不决口夸奖了一下我。 “你们这冰是从哪里来的?”我问着萧清允,开始思考着这款点心在云锦楼推广的可能性,只要冰块不太难找的话。 “那是我们山庄里偶然发现的一处山洞,里面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常年结着冰。所以我们索性就拿来存放蔬果了,这也就是为什么云锦楼做出的东西总是比别人有优势的原因。有些比较远的鱼类蔬菜类,运到这里时不能存放不到一两日就开始腐败。所以很少有人去购买,但云锦楼有存放的条件,放上十来日都不是问题!” 我向萧清允提出了我的计划,他也觉得可行!不如现在就试试,恰巧今日早晨运来了许多冰块,这事就交给张半仙去办了,我们就继续坐在房里吃冰。 一个时辰后张半仙回来了,嘴巴都咧到后脑勺了。 “没想到我们山庄那些没什么用处的冰块,现在也能卖钱了!楚丫头你真是有头脑!” “那卖得如何?”我关心的问着销售情况。 “好得很啊,下面那些人也是热得恨不得扒层皮就好!现在出个这么消暑的东西,我出去一说,马上就有很多人抢着买了!现在厨房里抽了两三个人在做这个,勉强算供应的上来。” “切莫让同一个人吃这个吃太多了,可是会拉肚子的!”我叮嘱着张半仙,让他去交待店里的小二,要劝着客人一点,到时候要是吃坏了肚子赖到云锦楼,影响声誉啊! 过了半晌张半仙又回来了,对我们说道:“这哪劝得住啊,下面有位爷都吃三碗了,小二和他说吃多了会闹肚子的,必竟是冰的。可他说吃坏了他自个去看大夫,拉肚子算什么!” “那也最好在店里立块牌子,到时候纠缠起来我们也占些上风。还是让小二看到吃得多的,提点一下,吃不吃是他们的事,但做不做就是我们的事了!”张半仙听了我的话点了点头,又出去了。 萧清允双眼戏谑的看着我,我脸一红,觉着热气又上长了几分。 “看什么,没见过啊!” “没有,就觉得你越来越像老板而已!” “那你要不要干脆让贤算了,反正云锦楼跟着我指不定才能发扬光大!”我开着他的玩笑。 “好啊,等哪天我要走的话,这云锦楼绝对是你的!” “你会走吗?”我一听他说要走,连忙急切的问道。 “不会,所以云锦楼一辈子都不会是你的!除非……”他说道这里又停下了,我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除非我想当老板娘,要不然云锦楼一辈子都是他的。心里划过甜蜜的感觉,却又觉得不太真实。 ------------ 39天灾 更新时间:2012-06-04 在相爷给我请来师傅后,就好似很忙一样,有时候成日住在驿馆不回来.回来也只是简单梳洗休息一下之后就匆匆出了门. 种种迹像表示,肯定是出了事,而且关乎慕容紫君,一定还不是件小事.果然不出我所料,不出几日府里就传出了流言.这八卦虽有些夸大,但不也至于到空穴来风的地步. 据说京城往南三千里处,有一富饶之城,横穿城市的有两大河流,又因三面环山,城里的气候四季如春.是种植庄稼的好地方.本国有四分之二的收成都在这里了。当今圣上亲自赐名――瑞城。可想而知这地方是有多么先天的优势.可就是这么一块福泽之地,现在出现了问题. “小姐,我刚才听四夫人房里的丫头说的,说是瑞城今年不知道怎么了,那田地里满目的蝗虫,一飞起来遮天避日的,吓人的很!”赫连舞跟我说着刚从厨房里听来的八卦,还一再强调四夫人的丫头的相好是跟在相爷身边的某个侍卫。 “行了,别提这有的没的了,去给我把这个给张半仙送去。”我看着赫连舞说得有些起劲了,赶紧把她给支了出去,还嘱咐她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个点心。 我坐在桌上想着赫连舞说的话,如果是真的话,那事情还真是有点严重了。国之根本就是这庄稼了,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这活着的哪一张口是不要吃饭的。难怪近来慕容紫君也没有过相府来了,八成是分身乏术了。自古以来,天灾人祸最难避免,他又身为太子,现下皇上把这事交给他,肯定是想考验他的能耐了。这事要是办不好,那可是会影响他的未来的。他现下肯定是忙的焦头烂额了。一想到他可能一天安稳觉都睡不好的惨状,我心情那是莫名的好。 可是话说回来,每次的天灾人祸害到的人哪能是他们皇亲国戚!死伤的不都是老百姓,这收成不好,受灾之处必定民不聊生。必定会开国库救济,救济的后果就是其它城镇的赋税必会增加!典型的恶性循环啊! 就在我在计算着多久这个国家八成会走向灭亡的时候,有个小厮来请,说是相爷有事召集大家。 待我走到前院的时候,除了被禁足的楚天霜不能到场之外,其它相爷的家眷都到了场,看来其它人也或多或少听到了一点风声,都显得有些紧张。 相爷一脸疲惫的靠在椅背上,楚天雪站在他身后帮他按着肩膀。相爷看人到齐了,让楚天雪也去下面坐着。 “瑞城出现了蝗灾,圣上心里很是痛心!太子殿下也几日衣带不解的想着解决之道!可事态却越来越严重!”相爷清了清嗓子说道。 “再不解决这蝗虫的问题,今年瑞城的几万亩田地将颗粒无收!所以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我身为相爷,在这紧急关头更是要做好带头作用!所以现在必需要减少相府的日常支出!” 相爷的众小妾本来听着没怎么往心里去,一听到要减少支出,都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 说的都是些什么这日子以后可怎么过之类,更甚都还说什么娘家还等着她拿钱支援之类。总之除了大夫人、楚天雪和我没有说话之外,其它的都不同意就是了。 “啪”的一声,相爷看着下面跟炸开了锅似的,一巴掌拍在茶几上,吓得下面的人都跟着心跳了一下。 “放肆,平日里让你们富裕惯了是吧!现如今国难当头,我岂能相信你们这些无知妇人懂得什么叫舍生取义。不用说了,每房支出减少三分之二,现在开始相府的餐桌上不允许出现荤菜类,不许……”相爷本还想说点什么,可眼前突然这阵晕眩,就摊在了椅子上。 “相爷,你这是怎么了!”大夫人显然也是被吓到了,忙查看着相爷的状态。 “爹,你别吓雪儿啊!”离主座最近的楚天雪也连忙跑过去推晃着相爷,众小妾也围了过去。 我连忙走过去拉开她们,这人本来没怎么样的,让她们这么一围,估计得窒息了。 “快去请大夫啊!都还愣着干什么?”我朝慌乱的众人大喊一声,众人这才醒悟着叫下人去找大夫。 几个侍卫合力把相爷轻手轻脚的抬回了房间,不一会府里的大夫就赶了过来。把过脉象之后,下笔开了几副方子。 “章大夫,相爷他无妨吧!”大夫人有些担心的问道。 “相爷他无妨的,只是这几日不曾吃好睡好,现在又动了肝火,才会晕过去了,开几副方子调理一下就行了!”被称为章大夫的章鸿宇将写好的方子递给一旁边的下人,又抽出银针对众人说道。 “我现在给相爷扎一下针,相爷马上就可以醒过来了!” 众人都焦急的看着相爷,果然不多时相爷就悠悠转醒了。章鸿宇这才收回了针,放进他的木箱子里,准备离去。 “相爷,你觉得怎么样!”大夫人在一旁急切的问着。看得出来这大夫人对相爷的情谊还是不假的,可感情这种事还真没有人说和清。 相爷摇了摇头表示自个没事,就掀了被子想下床。楚天雪忙上前去制止他的动作。 “爹,你刚都晕过去了,就在床上歇息吧!章大夫开了方子,已经在熬了!” “不行,这瑞城的事还没解决,你叫我如何睡得安心!明日太子要去瑞城视察情况,我也得到驿馆去和他会合。” “相爷,我们差人去通知太子殿下一声即可,明日你们在城门口会合即可,你就先休息一下吧!身体重要啊!”大夫人在一旁劝说着,相爷想了一下觉得大夫人说的有理,就同意了。 不一会,药就端了上来,楚天雪坐在床沿一勺一勺的喂着。要是没有围着旁边这些人的话,这副画面到是算得上幸福的一家三口了。 “相爷,你现在身子不好,不如就当天雪跟着你去瑞城吧!妾身也放心些!”大夫人在一旁边提着议见,这要是去成了,对楚天雪可是大大的有好处。指不定朝夕相处间,楚天雪和太子的关系可以进一大步不止。就算瑞城的事解决不了,楚天雪也是陪着太子共过患难的人,那就有天大的优势了。如若真上天有眼让这事解决了,那皇上必会对楚天雪另眼相看。 “这……好吧,那就让天雪跟着我去吧!只怕一路舟车劳顿,要辛苦雪儿了!”这个大女儿一向是得自个喜欢的,哪怕现下太子打算娶的不再是她。 “大家都散了吧!”大夫人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众人。众人看相爷的样子也没多大事,就带着各自的人回房去了。 “香儿,你留一下!”就在我也想和众人一样回房的时候,相爷叫住了我。我只好站在一旁等候着众人离去,相爷不是会是想在这个节骨眼上验收我这几日来的学习成果吧!我颇有些心虚的想道。 “香儿,你明日也跟我去瑞城吧!今晚就回去收拾一下!”在大夫人和楚天雪惊讶的目光中,相爷这样对我说。 “啊……我也要去啊!”虽然说对于不用再受那三个师傅的折磨我还是挺高兴的,但相爷要带我去这件事我还是有些意外。 “对,你大姐也不能成日的照料我,你去了她也轻松些!”听着相爷的话,大夫人的脸色稍缓和了一点。 “相爷,天香年纪还是小了点,不如就找个机灵的丫头陪雪儿一块去吧!”大夫人和善的看着我,眼里却充满了警告。 “无碍,天香就成了!就这么定了,天香你去准备吧!”相爷挥挥手示意我可以走了,我哪里会想得着,相爷让我去,无非就是想让太子高兴一点。 我直到回到房间里,也没想通相爷让我去的用意,再怎么着也不该轮到我啊!我一推房门,赫连舞就坐在那里吃糕点。 “小姐,你去哪了!”赫连舞忙讨好的把糕点推到我面前,我拿起一块尝了一下,杏仁口味的,入口有些微苦,但又有特殊的香味。 “舞儿,我们明天要去瑞城了!”我边吃边告诉她这个不幸的消息,就是说我们有一阵子吃不到云锦楼的特色菜和糕点了。 “小姐,不是吧,那地方现在连吃得都没有!我们去干什么?”果然不出我所料,赫连舞一听就不高兴了。 “哪能连吃的都没有,那地方以前那么富裕,肯定有存粮的,只是今年出了蝗灾,你呀,老是听人乱说!要动脑子知道不!” “那小姐,我们到底去干什么?”赫连舞呵呵一笑,又问着我。 “不知道,就当去观光旅游罗!”我又拿起一块糕点,恩,这次是石榴口味的!明明是一样的颜色,怎么做出不同口味的!这云锦楼的师傅还是挺有一套的。 一想到云锦楼,我就想到我这一出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啊!估计少则一月,多则半载了。想到这么长时间不能见到萧清允,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不爽。不成,我得去见见他!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不到三更,不算晚吧,估计萧清允还没有睡。那就当出去吃个宵夜好了。 “舞儿,想不想吃云锦楼的三烧乳鸽?”我勾引着赫连舞。 “想啊想啊!”赫连舞立马就上勾了,我让她把房里的蜡烛都吹灭了,然后栓上了门,再和我一起从窗户里爬出去。这样做是为怕有人找我,虽然这半夜三更肯定是不是会有找我的,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晚上的街道没有什么人路过,只有些许喝醉的人三三两两的一起闹着,这点到是和现代差不了多少。离云锦楼一条街的巷尾有家青楼,晚上有很多人会让下人到这里来打包下酒菜,所以云锦楼的生意会开到很晚。 我和赫连舞走进云锦楼的大门的时候,下面吃饭喝酒的还大有人在。张半仙就坐在楼下大堂的桌子上吃着宵夜。一看到我们来了,马上起身相迎。 “楚丫头,这么晚了,可是想我们家公子了!”张半仙笑着摸了摸他花白的胡子。 “没有,我有事找他,舞儿就交给你了,我答应让她吃三烧乳鸽的!”我说完就往二楼跑去, “你个败家的,什么贵就吃什么,迟早云锦楼要让你们吃垮!唉,楚丫头,公子在……”张半仙看我往二楼跑去,连忙对我讲了句什么,可是恰好有位客人手滑打碎了酒瓶,导致后半句我没有听清。 萧清允一直住在二楼最里面那一间房里,据说那里光线最好。我推门进去的时候在外间并没有看到人,所以我直接往里间走去,反正他最好是没睡着,睡着了也是注定要被我弄醒的。 我隐约听到了一阵水声,当我还在疑惑的时候,我的眼睛先看了这样一副画面。一个如白玉般的背影,头上的青丝因为淋湿的原因贴在背上,越发显得他后背的皮肤白得无暇。他用手巾洗着胸口,背后的蝴蝶骨显得异常的美丽。因为他背对着我,所以我只是靠猜测 我彻底的傻了,好吧,是谁看到这样的裸男都会这样吧! 当水顺着他的头发滑过脊背,落进水面绽开一朵水花之后,我听到了我抽气的声间,我现在知道张半仙想告诉我什么了。所有的情况都表示萧清允在洗澡,而我现在成了不折不扣的偷看者。 估计现在别人要说我是故意来看的,我也是百口莫辩的,谁会认为我真的没有听到张半仙的话呢? “还喜欢你看到的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萧清允发现了我,也许他一开始就知道是我。他现在转过身来,腰下的身躯被水的热气所掩盖住,只露出精瘦的上半身,湿透的长发更显得他面容精致,像是水妖般诱人。 因为水的热气他面容浮现出些许红色,嘴唇也特别的水润透红。我无意识的看着他的唇开开合合,迷惘了! ------------ 40瑞城 更新时间:2012-06-04 “香儿,先转过去行吗?水凉了!”萧清允颇有些好笑的看着我。 凉了,什么凉了?水凉了……我猛然清醒了过来,红色马上爬上了我的脸颊,迅速的爬下脖子,还有往下的趋势。我连忙转身平复呼吸。我刚才干了什么,盯着一个男人的上半身发呆! 身后传来一阵水声,然后是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最后是布料摩擦的声音,我的脸更红了。过了许久,也许是并不长的时间,可我却觉得过了很长的时间。我被拥进一个温热且带着水汽的怀里。他微湿的长发扫过我的脸宠,惊得我心露跳了一拍。 “香儿,你半夜来找我就是为了来发呆吗?”他的呼吸撩拨着我的耳朵,我往旁一缩,他绝对是故意的。 果然他看到我的动作,呵呵的笑出了声,男人,都这么个劣根性!这时候我恨恨的想道,今晚就不该来,让这男的后面几天找不着我,急死他! “谁……谁发呆了,我不过是进到了身为二老板的责任和意务来告诉你一声,我明天要和我爹一起去瑞城了!”我清了清嗓子对他说道,他的胸膛还靠得蛮舒服的,我索性就把重量压到他身上,乐得轻松。 “哦,就这么点小事还亲自跑一趟!”他用饱含笑意的声音反问着我。 “嫌我小提大作是吧!那我回去了!下次去哪死都不会告诉你!”我怒了,一直被别人吃死的感觉真得非常的不妙。我扭动着我身子想挣开他的怀抱。 “香儿,你在这样扭下去,我可不保证做出什么事来了!”萧清允低哑着声音对我说。 “我这么小你也下得了手,我才不信!”我这句话脱口而出以后,我后悔了,这可是赤裸裸的挑衅啊!果然萧清允不高兴了,一把转过我,脸就向我压了下来。 “别……别我错了还不行么?”我用双手撑着他的肩,身子尽量的往仰,这姿势太痛苦了!萧清允看到了我的抗拒,一只手揽住我的腰,一只手扯开我的手环上他的脖子,然后顺利的堵上了我的嘴巴。 我的脑子里面像绽开了很多烟花,绚丽的让我睁不开眼!萧清允粗重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我回搂住了他,他是喜欢我的吧!最起码在这一刻是喜欢我的吧! “你说的没错,的确是太小了点!”萧清允若有所指的低头看着我的胸,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脚踢上了他的小腿骨,他吃痛的皱了一下眉头。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摔进来两个人影,我朝着发出声响的地方一看,竟是张半仙和赫连舞。我赶忙推开了萧清允退后一步和他拉开距离,换来他不悦的目光。 “舞儿,叫你不要推我,你偏不听,看!被发现了吧!”张半仙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指责着赫连舞。 “谁让你不让我看的,还捂着我眼睛!”赫连舞也委屈的说道。 “我可是为了你好,这画面都儿童不宜了!”张半仙看着赫连舞的眼神带着儒子不可教也的意思。 “我还比小姐长一岁呢!我可不小了……”两人直接无视我和萧清允的存在,连吵边往外面走去,还体贴的帮我们把门带上了。 沉默,气氛不是一般的尴尬。 “我要回去了,明天还要早起!” “香儿,你没事吧!脸那么红!”萧清允好笑的调侃着我,能不红么,我是多好一孩子!难得做次坏事还被人逮个正着! 我没有理他,直接下了楼,横冲直撞的出了云锦楼。赫连舞也忙着追上我,一路上还时不时的笑出声,我真是受够了! 躺到床上我始终睡不着,总是想着萧清允以及他唇上的温度,久久不法入睡。最终在天空泛白的时候睡了过去。可睡不到一会又被人叫了起来,说是要准备出发了。 赫连舞在最短的时间里给我们收拾了行李,就几套换洗衣服,其它什么都没带。等我到门口的时候,又是一大堆人来给相爷送行。至于么,又不是一去不回。 我竟然在人群里看到了久违的苏士贤,估计这娃被楚天霜吓得不轻,回家收惊去了,这相府也是许久不敢再来。 他没什么变化,只是许久不看,觉得他又美上了几分。他也看到了我,对我微微笑了一下,算是打了个招呼。大夫人人指挥着下人把相爷和楚天雪的行李搬上马上,相对于他们的箱子,我的小包袱显得十分的寒酸。 最后终于在折腾一番之后,在大夫人与众小妾的保重声中,我们踏上了旅程。一行有三辆马车,慕容紫君和相爷、楚天雪一辆,我和赫连舞、苏士贤一辆。后面那辆是用来托运行李的。马车里布置的非常好,座位上还放了很软的垫子,坐上去很是舒服。车厢上还铺了不知道什么动物的皮毛,果然不是一般的奢侈。不过脱了鞋踩上去倒是真舒服! 我上车没多久就在马车的摇晃中会起了周公,苏士贤看我眼睛下的青黑色,料想我昨日定没有睡好,就自个拿了本书在一旁看着,不发出一点声音。 从相府出城必会经过云锦楼,我就强忍着睡意,趴在马车的窗户上往外看。虽然现在还早,我还是希望能看看萧清允,一眼也好。 果不其然,萧清允在二楼看着我们的马车缓缓驶过,我在马车里向他招了招手,他从一旁拿出个包袱丢给和我一起趴在窗户那的赫连舞,我抢过来打开一看,全是我爱吃的小零嘴。心里不由的泛起甜蜜感。于是我做出了一个非常好笑的举动,我抛了一个飞吻给萧清允!他愣了一下后很快的明白了过来,也学我的样子抛了给我。 直到看不到云锦楼,我才把头缩回来。和赫连舞一起分享着零嘴,吃在嘴里分外的甜。 “天香,你和萧老板的关系很好吗?”同样坐在车里的苏士贤问道,我刚才真的忘记了他的存在,幸好我刚才背着他,他没有看到我的动作。 “一般啦,就君子之交!”我敷衍着苏士贤,苏士贤看着我手里的一大包零嘴,显然不太相相我说的话。 我的精神就在看到萧清允时回光返照了一下,又想和周公约会去了。我把头靠在赫连舞肩膀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迷糊中我好像感觉到有人把我换了个方向,让我靠在一个更平稳的地方。 醒来的时候我竟然靠在苏士贤的怀里,把我吓了好大一跳,差点撞上马车的车顶。 “天香你不必惊慌,我并未对你做出越矩之事!只不过看天香你睡得沉,怕你撞了头才出此下策!”苏士贤看我反应过大,有些受伤的解释道。 我正纳闷怎么看不到赫连舞,帘子就被人掀开了,赫连舞探了脑袋进来。 “小姐,你醒了,下来用膳吧,外面风景可好了!” 我跳下马车,外面真如赫连舞所讲,风景真是好,入眼是满目绿色,现在是正午太阳却照不进来,被许多参天大树挡住了大半的光芒。只留些斑驳的碎光映在地上。 远处模糊的青山的轮廓,像是副水墨画般好看。林子里不时飞过各种鸟,清脆的叫声让人心情舒畅。 “天香,觉得这景致如何!”慕容紫君不知道何时来到我的背后,轻声的问着我。这可是他头一次没有叫我妹妹,加上我心情正好,就理了一下他。 “真是好,这样的景致,就算让我在这里住一辈子都不算烦!”我由衷的赞美道。 “那有何难,只要你跟了我,这半壁山河都是你的!”果然正经不到两秒钟又开始了。 “半壁山河要来何用?人生在世,吃不过几两米,睡不过一张床,穿不过三尺衣,多有如何?” “哦,原来天香是如此想的?”慕容紫君有些惊讶的看着我,好像他认识我这么久以来,最多的就是这个反应了。 “本来就是,你给我半壁山河,我不快乐,那就于我一点用处都没有!”我留下若有所思的慕容紫君站在一旁,就往远处走去,一直在京城呆着,哪有机会看这么好的山水风光。 “舞儿,你看过这么好的景致吗?”我问着跟在我身后的赫连舞。 “看过的,那时候在山上天天看,师傅在那里种了好大一片花田,是一种我没有见过的花,他也从不告诉我那是什么花!我那时天天在树上看星星的,很漂亮!”赫连舞有些怀念的说道。 赫连舞口中所不知名的花海吸引了我! “舞儿,如有一天,我摆脱了现在的身份,我就和你一起去山上看花海,住在那里,好不好?”赫连舞欣然的同意了。还说着他师傅的手艺是如何如何的好,做得菜是如何如何的好吃! 不多时,一个侍卫请我们过去用膳,很简单的几道菜色。这郊外也只能如此了,还有侍卫抓了几条鱼烤着给我们吃,伙食也不算太差就是了。 楚天雪在饭后喂相爷吃着药,慕容紫君偶尔和她说上几句话她就高兴上半天,真是无知。 稍作歇息后,又踏上了旅程,马车又开始摇摇晃晃,我顾着看窗外的风景,来不及去会周公,苏士贤到是觉得有些遗憾。 只好找着话题和我说话,每每被我卡得哑口无言,最好只好做罢,去看他的书。想来还没有女子这么不给他面子过吧! 马车的速度实在是缓慢,停停走走近十天才到了瑞城。到瑞城那天,大大小小十来个官员前来相迎,把我们送至驿馆后,又到城里最大的酒楼给我们接风洗尘。 “下官刘一清是瑞城的知府,太子和相爷一路辛苦了!”刘一清举着酒杯敬着众人,下面的小官员陆续跟上。 这时候菜一道一道的端了上来,我吃了几道以后,有了丝疑问。 “这是我们瑞城特有的宴席,名字叫百鸟朝凤!”刘一清给我介绍着眼前的菜色。 桌上的菜都做得外型很是好看,最中间是一用水果雕得一只凤凰的样子,用各色水果铺出尾羽的样子,其它的菜色也均是用各式水果用出鸟头的样子,中间铺着各式各样的肉类。 “这道叫乳燕归巢,用田鸡肉切碎后做出小鸟的形状,再配以鱼肉切丝缠成鸟巢的形状,用高浓鸡汤清蒸而成,以入口微甜即化出名。” 最后才上了几个素菜,我越吃疑惑越深,每道菜尝了一下之后,我大至心里有了底,果然是自做孽,不可活! 吃过饭之后,我们就跟着那刘一清乘座马车去了城外的农田。难怪这里可以产出国家四分之二的粮食,好大一片田地啊!从山脚开始,一直到半山腰,都做成了梯田的样子,真是状观。 山与山之间还有一道瀑布挂于其中,真是天时地利的庄嫁之地。这里本该是一片欣欣向荣之姿的,可入目的都是被啃咬得真剩下杆的庄嫁。有许多人拿着网子在其间捕捉蝗虫,可人的速度哪有这些飞虫快,于是又连带着踩死一片庄稼,场面看起来真是热闹。我们在山上面往下看都是满天飞的蝗虫,在下面的人看的到,恐怕更多。 这么好的风水之地,可惜偏偏这些人们不知道珍惜啊!我是一人微言轻的女流这辈,该如何让他们明白他们犯下的错呢?我可不想再出风头了,真是伤脑筋。 这片田地是规国家所有的,又因有瀑布的存在,所以刘一清有在山里建了避暑山庄。还是一挺会享受生活的人。刘一清就和那些官员一起和我们住在了山上,晚膳之前太子和相爷他们下田去观看了一番,个个回来都是面如土色。 我想不出主意如何去提点他们,就算说出来也是救不了急的,听刘一清的夫人说这避暑山庄建在这里的原因就是因为山庄后有一块低洼之地,瀑布的水会流入那里,形成一个天然的池塘,在里面泡澡很是舒服。 我一听就拉着赫连舞闪了,准备去体验一番。我们拿了换洗衣物,就向着刘夫人说的地方寻去了。 ------------ 41国师木槿 更新时间:2012-06-05 向着刘夫人所指的方向走去,果然不多时就听到了“哗哗”的水声,越走的近声音越大,很快我们就找到了刘夫人所说的那个池塘,不算大,四周用石头围着,应是刘一清特意找人修整过的。还挖了一条小渠把池塘里的水引向更低的地方,不至于让池塘里的水成为死水。 今晚的月亮很圆很亮,池水清澈见底,没有一点杂质,真是好地方啊。 这里进来的路只有一条,我让赫连舞和我一起洗,可她偏要去路上给我守着。我拗不过她,只有随她去了。 我脱到只剩下肚兜和里裤就下了水,水温并不是很低,泡在里面很是凉爽。我在里面自娱自乐的打着水花,还深吸一口气沉到水里看天上的星星,天空的景色在水的波动中,显得梦幻而不真实。我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直到我看到的不再是星星,而是一个人。 我迅速的冒上水面,疑惑的想着他是从哪里来的?赫连舞在路口守着,有人想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过来是不可能的。 “你是谁?” 他就站在池边三步的地方,一身纯白没有任何花纹的衣服,一头长及小脚白色长发随意披散着,连鞋都是白的,一丝污泥都没有!他是有多喜欢白色?他给我一种很干净的感觉,仿佛他是不属于这里的人。 不对,鞋上没有污泥!这里是瀑布边上,再怎么样也会沿上一点吧!不是吧,难不成是见鬼了!妈丫,拍聊斋啊! “楚小姐不必惊慌,我是舞儿的师傅――木槿!还有我看不见!”他站在那里淡淡的说道。 我一直以为赫连舞的师傅是个快垂垂老去的人,没想到会这么年轻,一个瞎子还能做出美味的东西,真是不容易。 我看向了他的眼睛,只如他所说,里面灰蒙蒙的一片,没有从任何光泽,真是可惜了,比苏士贤还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居然看不见这大好的世界。 “楚小姐不必可惜,世态炎凉,看不到也许更好!”我一听吓了一跳,他居然会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我毫不避讳的从池子里爬了出来,反正他是看不见,木槿礼貌性的转过身去。我换上干爽的衣服后,索性坐到池塘旁的石头上。 “你来找赫连舞吗?她在前面的路上,要我帮你叫过来吗?”我提议的看向他,他想了想点了点头。 “啊……”我突然大叫一声,然后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赫连舞看都没看清来人就和木槿打了起来。木槿显然会料到我会这么做,并没有一丝诧异,跟赫连舞过了几招之后,就把那娃摆平了。 “舞儿,最近偷懒了吧,是不是又贪吃了,轻功都退步了!”木槿只有在和赫连舞说话的时候语气里才有了一丝宠溺的感觉。 “木槿师傅!”赫连舞显然没料道会是他,欣喜的叫了一声以后扑到了木槿的怀中。我被赫连舞的叫法搞懵了,这算什么叫法。又看着木槿一脸宠溺的抚着赫连舞的头发,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我们把木槿带回了房间,赫连舞怕他又不声不响的消失了,所以一直拉着他不肯睡,木槿却有话想对我说,不得已点了赫连舞的睡穴。 看着他轻柔的给赫连舞盖上被子,然后走到桌旁边坐在我身边,拿起茶壶倒水喝,一滴都没有洒到桌上,在行走期间也没有踢倒或打翻任何东西,这跟正常人有什么区别嘛! “有时候用心眼看世界,会更清楚一些!”他放下茶杯对我说,说实话,他能知道我在想什么让我很惶恐! “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天下百姓!”木槿看向我,“你也看到了现在的情况吧!你应是知道原因才是,不打算插手吗?” “有没有这么伟大!你不也知道原因,你自个去救啊!” “我救不了,只能你去。”他一脸沉重的看着我,“我这双眼睛就是当初带走赫连舞时瞎的!” 我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他现在看起来不也就二十出头,当初他是怎么救赫连舞的。 “赫连舞命中注定要成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的,是为了报杀她满门的仇。在她出生不到一月余的时候我的师傅就推算出了她的命运。我那时年少,一时好奇未来的女魔头是长成什么样,就去瞧上了一眼。可当时赫连舞眼里的纯真却是我想一辈子守护的,我擅自替她逆天改命,双眼就渐渐看不清了。” 我有点相信木槿的话,赫连舞年纪轻轻,却以武功上有极高的天份。 “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不解的问道。 “万物相生相克,我改了她的命,就必会有一人会承受她的命格,来弥补这世间的平衡!而你的命格是千万年来难出的一种!” “可是我又不会武功,哪能成女魔头!”我不解的看向他。 “杀人不一定要用刀才能要人命!”他点到为止的说道,我无语了,他这意思要是没我,这蝗灾还发不起来了。 “还有,你的命格和赫连舞互补,所以你们会互相吸引,赫连舞身上有着关乎天下的秘密,你要小心知道此事之人用你来引出赫连舞!” 我更抑郁了,所谓抛砖引玉,搞半天我是砖,赫连舞才是玉,这都什么跟什么! 最后,木槿说了一句让我更悲情的话。 “舞儿本是母仪天下的命格,而我是不会让她进入皇宫的,所以你成为皇后的机会很大!”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慕容紫君,还是算了吧,皇后有什么好的! “不带这样的吧,这对我很不公平吧!一点好处都没有!”我愤愤不平的说道。 “谁说于你没有好处?你要还是原来的你,可是要注定孤老终身的!可现下却有一段良缘等着你!”木槿高深莫测的看着我。 “那你们就用这么一段良缘就想把我打发了?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你得答应我一个件事,不伤天不害理的,要不然我就丢下这一切,让你家舞儿去做那什么皇后去!你相信以我现在的能力办得到的。” “好!我答应你!”木槿想了片刻就答应了我,看来是真心心疼他家的舞儿。 “我不明白,既然舞儿被你带走,你为什么要放她下山!把她一直留在山上不就好了!” “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逃都逃不开的!”他感叹完这一句就不再说话了,这话法未免也太官方了吧!但有一点不用置疑了,就是赫连舞的所谓的这个师傅,对赫连舞的感情超越了师徒的界线。唉!真是好,有这么个一直守护着有什么不好! “那你现在要去哪里?”我看着向门外走去的木槿,等下万一赫连舞醒了找我要师傅,我怎么交待。 “舞儿到天亮之前是醒不过来的,我先去找太子了,木槿不才在这里有个一官半职!” “还有官职啊!大不大?” “不算大,国师而已”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沉默了。丫的真谦虚,都国师还说不大,这国师不一向是皇帝的指明灯么!看哪个不爽,安个祸国殃民的罪名就可以拉出去一把火烧了。果然都是强人! 今晚的刺激对我来说有点过大了,以致我又失眠了,我一大清早就坐在铜镜前看着我眼下的青黑色,我还这么年轻就这样了,以后可咋整。今天我细细的看了自个的面容,许外不看,意越来越发的水灵了。五官渐渐长开了,有了几分三夫人清柳的我见犹怜。肤质也比几个月前光滑白皙了许多,身子也丰满了不少!没办法,总是去云锦楼吃些美食,想不长肉还真难!现在一看,也比楚天雪和楚天香差不到哪里去嘛!也就是少了时间的洗礼看起来颇为稚嫩。 我和赫连舞去偏厅用早膳的时候看到了木槿,好在我在出房门前就吩咐过赫连舞,要装作不认识的样子,要不然,现在赫连舞早就扑过去了。 “这位是国师大人,木槿!”慕容紫君很恭敬的向众人介绍着木槿,看来国师的半夜造访让这位太子也吃惊不小。 众人一一向木槿行过礼之后,就开始吃着早膳,竟然是田鸡粥!不过入口细腻,味道还真是不错。我看到木槿似也是对这粥有些不悦,其实要是在坐的各位都知道真相的话,我估计也是吃不进去的。 “国师来此可是因为这次的蝗灾?”木槿点了点头,表示是为此事而来。 “那国师可有高见?”慕容紫君看木槿不说话,有几分急切。 “不如我们去田地看过之后再来商议?”众人一听赞同了,这国师能来说明此事十有八九能解决了,国师一向是来无影去无踪,现在太子一来他就跟着来了,看来太子果然是有上天庇佑的。 “三小姐何不一起来?”本在一旁喝茶的我,听到木槿指名点到了我,果然,这厮哪会放过我! “国师即如此说,天香你便一起来吧!”慕容紫君虽不明白木槿的用意,却还是同意了。 我只好在楚天雪的不满的目光中,带着赫连舞跟在众人的后面,往山下的田地走去。慕容紫君恭敬的扶着木槿的手,给他带着路,赫连舞总是踮着脚朝前看着,深怕慕容紫君摔了她的宝贝师傅。我实在是看不下去她左顾右盼的样子了,索性开口提议道。 “不如让我的丫环扶着国师吧,这山路有些不平稳,等下摔着太子就不太好了!”众人本就怕太子一脚踩空连带着两人都摔出去,觉得我的提议非常之好!木槿是绝对不会反对的,太子也就在大家的劝说下同意了。 赫连舞那更是高兴的没话说了,马上就扔下我去扶着木槿。果然是女大不中留的! 一路观察到山下,众人在田间搭置的凉棚里喝着茶,这山路确实不太好走,我都出了一身的汗。 “国师,你觉得此事该如何解决!”慕容紫君也顾不上喝茶了,忙问着一路都不说话的木槿。 “三小姐有何高见!”木槿精准的找着了我的存在,用他那双灰蒙蒙的眼睛看着我,真是连口气都不让喘的。 “既然国师开口,小女子就胡口说上几句了!”我看了下众人,显然对国师指名让我提议有很大的不满。 “可否问刘大人,我们昨日所吃的百鸟朝凤,用的可是林间的飞禽之类!” “是,不错,我们瑞城三面环山,林间有许多可食用的飞禽鸟类。这百鸟朝凤便是十年前由一名厨师创造出来的特色酒席。”刘一清如实的回答了我。 十年,哇,这得吃了多少小鸟,现在才出问题简直是奇迹,上天是故意的吧! “那瑞城百姓可喜食田鸡肉?”我又问道。 “十分喜欢,瑞城是丰泽之地,所育出的田鸡体型颇大,肉质甜美,且田地里随处可见,所以深受百姓喜欢!”刘一清明显有些不耐烦我的问题,确还是有礼的回答了我。 “那刘大人刚才与我们从山上下来时,可有听过一声鸟鸣?在山庄里晚上可听过一声蛙鸣?”我看他们都出现在不耐之姿,也就不再吊他们的胃口了。 “听三小姐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没有!”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只有保持了平衡才不会出乱子。你们把蝗虫的天敌都给清理完了,给了它一个没有危害的生长环境,不想出蝗灾也难吧!” “依天香的意思,这不是天灾而是人为了?”慕容紫君似是明白的看向我。 “这……凭三小姐一面之词,很难有说服性吧……”刘一清听这我个意思是出现现在局面是他们活该,一下子面如土色,十分难看。 “三小姐说的没错,这蝗灾的确是人为!”在一旁许久不吱声的木槿总算是说了一句话,他说的就比我说的有说服性的多,顶个国师的美名就是好办事。 “下官惶恐,请国师给下官指一条名路!”刘一清吓得慌忙跪下,其它官员也纷纷跪下求着木槿。 “你们有时间在这里哭嚎,还不如去动员酒楼客栈去把抓在手里的鸟和田鸡放生!”慕容紫君一声怒喝,本来跪着的官员全吓得爬起来就往城里跑去。 ------------ 42火烧蝗虫 更新时间:2012-06-06 “现下把这些东西放生,也不足以解决眼前的事吧!”相爷皱着眉头看着田里面用丝网捕捉着蝗虫的人。 “只能缓解,不能解决!” “那这可如何是好!”相爷似乎很是忧心。 “这蝗虫数量太多,一只鸟就算是撑死了也是吃不完的!现在惟有用火攻!” “切不可,这无疑是杀鸡取卵!怕不妥吧!”慕容紫君以为我想一把火烧了田地,忙否绝了我的提议。 “不用烧田的,只需要在天黑以后,在田地之间挖一个深坑,烧着大火吸引蝗虫飞过来就可以了!如果太子怕火势蔓延,大可以在白天的时候往田里浇些水!多备些泥沙在一旁边灭火即可!”我向慕容紫君解释道。 “这自古以来从蝗灾都不曾解决过的,只怕……”相爷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大家心里都明白他要说什么,史无前例的方法,就怕失败了就不好说了。 “我看过田地里的禾苗,才刚开始生长,现在只要没有蝗虫的啃咬,虽不能向前几年那方大丰收,却也不至于颗粒无收的!” “就照三小姐的意思去办吧!现下你们还有更好的办法吗?”木槿开口说道。慕容紫君也提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吩咐下人去办了。 我们由于要等到晚上看效果,所以就留在了山下,等待着黑夜的来临。在等待的过程中,有很多官宾用笼子提着鸟和青蛙来放生,看着鸟儿在天空自由的飞翔,我也很是向往。 “天香很喜欢鸟儿吗?”慕容紫君看我盯着天空中的小鸟问着我。 “喜欢它们的自由,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只要是自由的东西我都是向往的!”难得不想讽刺他。 “想要做到自由是何等的难,那需要至高无上的权力,凌驾在一切之上才行!” “你错了,那不叫自由,你的心还是被那些莫须有的东西所禁锢的,无忧无虑,有所依靠,不用考虑明天会在哪里,不用担心无处可去!那才叫自由。”我反驳着慕容紫君的观念。 “哦,天香这意思我们都不自由!”慕容紫君笑着问我。 “的确,为男不做沙场兵,为女不做皇家妇!这两种是最没有自由可言的人!不过和你说了你也不明白!从小被惯坏的小鬼!”我朝他做了个鬼脸,就跑去找赫连舞了,还不如跟这小妞聊着有意思。 慕容紫君深思的看着我的背景,天香,你可知你越不屑那些虚名,就越吸引我! 远远就看到一个红衣的人影慢慢向着我的方向走来,他走的很缓慢,像是怕摔着一般的小心。他的背景是金桔色的夕阳,那些光芒把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色,看着竟美如仙人!只要脚步不那么狼狈的话。 “你们下山也不唤我一声,我醒来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了,还是找了好久才找到一个人告诉我你们在这里!”苏士贤用指责的眼神看着我们,还真不说,我还真忘记有他这么一号人了。 “那还不是想让苏兄你睡得好些,不敢打扰嘛!再说你被人打扰到睡觉脾气就非常不好,我可是领教过的!”慕容紫君完全无视他的怒气。 “事有轻重啊!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丢下我!”显然苏士贤被这不好走的山路挑起了脾气,对此不依不饶了。 “那苏兄看在天香想出办法的份上,就不要再执着于这个问题了成不?” “真的?!”苏士贤一脸惊喜的看着我,我点了点头,苏士贤激动的抓住我的手。 “我就知道以天香的聪明才智,绝对可以想到办法解决问题的!”慕容紫君显然不是很高兴的看着苏士贤抓住我的手,于是不着痕迹的撞开了我们的手,拉着苏士贤到一边玩去了。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刘一清让官兵给我们送了饭,就指挥着众人在田地之间挖着深坑。估计经过今天的惊吓,他这辈子都不敢吃鸟类的肉了。 等他们把柴火都准备好以后,倒了些油在上面,就开始点火了,火苗窜得很高,刘一清派人在那里守着,一方向防止火蔓延到田里面,一方面可以适时的添加柴火,防止火熄灭。 不一会就有人面带喜色来报,说方法起效了,蝗虫跟疯了似的往火堆里跳,到处都是“啪啪”的声音,还飘着虫子被火烧死特有的味道。 众人一听都同时松了一口气,起效就好了!现在瑞城算是有救了! “这一切都亏有天香想出的好法子!”苏士贤双目含星的看着我,瑞城的大小官员现在看我的眼神也跟救世主差不多,纷纷夸相爷生个女人比儿子有用的多。足智多谋颇有乃父之风!相爷也乐呵呵的接受了众人的赞美。 田地里火光冲天,把天都照亮了,看上去竟有几分美感。看到争相恐后扑向火堆的蝗虫,也觉着挺可怜的,没吃几天饱饭,就一把火归西了。慕容紫君让刘一清带他去田地间看一下,相爷和木槿也跟着去了,赫连舞自然是挽着木槿的,也跟着去了。 “呀……蛇,有蛇!”我正看着夜色发呆,猛然听到了苏士贤花容失色的惊叫声。我看向在凉棚边上上蹿下跳苏士贤,只见一条通体乌黑的色正缠在他的手上,还死死的咬着他手腕。一旁的侍卫见主子被咬,忙把蛇从苏士贤手腕上扯来下,乱剑砍死了。 我上前一步看着苏士贤手上向外冒着血的伤口。 “没事吧!” “没多大事了,刚才我太大惊小怪了,吓着你们了!”苏士贤现下面如土色,面色发白,还不望挽回他的名声。 “不成,这毒血得吸出不,万一是剧毒怎么办!”我不容分说的抓起苏士贤的手,唇贴上去就给他清起毒血,完全没得考虑到这举动是多久的暧昧和不妥。好吧!我是英雄心理作祟了。 直到吐出的血不再是黑色,我才让人拿来干净的布条替他把手包好,一抬头看见苏士贤的脸红得跟什么似的。 “有没有头晕,是不是很难受?”我还以为是蛇毒发作了,忙用手探着他的额头,没想他的脸越发的红了,我怕耽误了救医的时间,忙让侍卫抬着他往城里去医治。 “天香,谢谢!”苏士贤小声的对我说道,我不以为然的笑笑,就算是不认识的人,我也同样会救的。 一旁的侍卫忙拿清水给我漱口,在侍卫把苏士贤送走不久,慕容紫君带着相爷和刘一清回来了。 “苏兄呢?去哪了?”慕容紫君没看到苏士贤,好奇的问道。 “被蛇咬了!送去看大夫了!”我如实的回答了。 “严重吗?”相爷关心的问道。 “毒血已经吸出来了,应是没有什么大事了!” “这田野之间蛇虫众多,不如太子与相爷、国师还是先回山庄休息,这里交给下官就可以了!”刘一清一听立马吓了一头冷汗,好在没把太子给咬了,不过这里面不管咬着谁他都担待不起。 众人也不反对,立马让侍卫掌灯往山上走去。回到住所,我又是出了一身的汗,混身粘粘的很是难受,就拿了换洗衣服去瀑布边。赫连舞本是想腻着木槿。无奈木槿与慕容紫君住得近,找不到理由过去。只好跟着我一起去泡澡。 不得不说这山上的夜景就是好,我们在山上还能看到山下隐约的光火,抬头看星星也是特别的清楚。 在里面跟赫连舞嘻闹了半个时辰,总算洗去了一身的汗渍,爬上来的时候说不出的清爽,看着在夜色中深睡的风景,这一刻,你在我身旁该是有多好! 大清早的赫连舞就把我从被子里挖了出来,拉着我到镜子前不断的摆弄。我看着脸上的熊猫眼,看来不长是没指望了。 赫连舞收拾完我,又给我拿出一身色彩相当喜气的衣服给我穿上,标准的大红色。怎么?难道昨日相爷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把我许给谁了? 不过这衣服到是做的好看,衣领吊着一个中国结,很是别致!等到赫连舞要给我上妆的时候,我彻底相信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相爷给嫁了。 接着赫连舞把我扯到桌子前,给我端上一碗面,啥么也没放,只有瘦肉,汤上面还飘了几片葱花。那香味到是引得我实指大动,我边吃着面边埋怨道。 “舞儿,就算我爹准备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把我给嫁了,也不用这么小气拿碗面打发我吧!至少得大鱼大肉,人家死囚上刑场之前不都这么干的!” “啊……什么嫁人,小姐你在说什么?”赫连舞忙着欣赏着她的作品――我,完全不明白我说了什么. “不是要把我嫁掉吗?那穿得跟过年似的搞什么?”我扯扯嘴角,一副你就不要再瞒着我了,我受得了的表情。 “没啊,今天不是小姐的生辰吗?”赫连舞抓了抓头,一副想不透的样子。 唉,这楚天香的生辰与我的相差太远了,我不记得很正常嘛。 “没事,小姐我逗你玩的,看你忘记了没有!”我安抚的对她一笑,然后伸手朝向赫连舞。 “那小姐我的礼物呢!我对你这么好,总得送个礼物表示一下吧!” “礼物不是被小姐你吃掉了吗?每年我过生辰,木槿师傅都是给我下碗长寿面!”我看着一脸向往的赫连舞,嘴角又开始抽了,不早说,早说我就吃慢点了!这么小一碗,还来不及感受你的心意就吃完了! 吃完面后我到镜子前看了一下自已,真是美得我自个都不好意思啊!好吧,我自恋可以吧!想当初一个瘦巴巴干瘪瘪的人,被我养的跟个水葱似的,也委实不简单了。 穿这么好看不出门实在是可惜了,我抱着独乐不如众乐乐的想法,就想跑出去在山庄里走了一圈.结果门都没有踏出去,木槿就带着慕容紫君朝我房间走来. 一大清早看到慕容紫君八成是没有什么好事的.不过这次我想我错了,因为我看到了跟在慕容紫君身后抱着个盒子的侍卫.这厮莫不是来给我送礼的.很难说嘛,毕竟这厮对我还抱着非份之想,来讨好我正常吧,等下看我怎么下他的台. “天香今个看着真是美艳如花啊!”慕容紫君显然被我一身红色惊艳的不行,忙不跌的赞美道。 “什么花,不会是狗尾巴花吧!”我一张口就没有好话,把慕容紫君噎的说不出话来。赫连舞被我说的笑出了声。 “今日是三小姐的生辰,小小薄礼不成敬意!”木槿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类似护身符的东西,递给我,这礼还真是够薄的! “我也挑了礼物给天香你!”慕容紫君见国师送了礼,也赶紧的跟上,相对于木槿的礼物慕容紫君的礼要贵重上许多。一只通体透碧的玉簪子静静的躺在金布的布绒布上,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簪子的一头是一丛梅花,简单而精致。 看在慕容紫君送得礼还深得我心的情况下,我就不为难他了。对他也和颜悦色了许多。 慕容紫君要下山去看蝗虫的伤亡情况,就匆匆的走了,木槿把赫连舞直接拐走了,走得时候还告诉我,别人指不定也会给我送礼的,让我不要乱跑。 我只能百无聊奈的坐在桌子边磕瓜子,等着别人送礼上门。送那么薄个礼就算了,完了还把我的丫头拐走,什么人嘛。随后相爷和楚天雪也派人送了礼盒过来,相爷送的最合我心意了,一张面值三百两的银票,楚天雪送了盒胭脂和香包。刘一清的夫人给我送了些糕点让丫环说了几句吉祥话也走了。一切又归于沉静,我只是可惜,这么好的一身妆扮,某个人居然没有眼福看到。有十多天了吧!不知道某人想我没有?肯定没有,因为我一声喷嚏都没有打过。 ------------ 43礼物 更新时间:2012-06-07 正当我感叹着这个生辰过得实在无聊时,苏士贤就走进入了我的视线.依旧是一身红衣,可今个这么一看,我们的衣服还颇有点情侣服的感觉.他没有带着任何人,手上还缠着布巾,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拿着一个长形的盒子,哈哈!又有礼物收了. 正当我猜测里面什么的时候,苏士贤走到了我的面前. “今日太子下山时碰到我,方才知晓今日是天香你的生辰,准备的有些苍促,望天香不要嫌弃!”说话间还不时偷瞧了我一眼,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感觉。 我接过盒子打开一看,竟是一副我的画像,还得还真是不错,栩栩如生的很有我的韵味。苏士贤看我看着画笑了,顿时松了口气。 “其实我还有一物要送于天香,但在此这前想问天香一个问题!” “问吧问吧!”我还在欣赏着我的画像,很是大方的说道。 “天香,你对慕容兄可……可有男女之情?”苏士贤吞吞吐吐的问道。 “怎么可能嘛!且不说他在我大姐喜欢的人,再者他是一国太子,我才不会傻到嫁入那深宫大院!多不自由!”我给了苏士贤一个白眼,觉得他问的就是废话。我把画小心的卷好,找个时间拿去裱一下挂房里。 “那我就放心了!”苏士贤伸出他受伤的那只手,挽起袖子,露出一条很漂亮的手链。上面用金子打造出一只凤凰的样子,其形状很是优美,翩翩欲飞。左右各用金丝编成绳子的样子,左右各串了三颗红宝石。右边还挂着一个图腾一样的东西,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不显得陈旧。这美人的手就是长得好看,肤若凝脂的看不到一点毛孔。水嫩的像是能掐出水来,看来我要养到这个地步,还得花上个三五年! “天香可喜欢?”苏士贤很爽快的把链子解了开来,拿在手里想递给我。 “不太好吧,看起来好像太贵重了!”我虽然对那个手链挺喜欢的,但无亲无故,也不能收人家那么贵重的礼。 “不贵重的,我小时候人家送我的,今天才在盒子里看到这个,想着挺适合你的,就戴在手里拿过来了!” 我一听小时候拿来哄苏士贤的,也不可能是啥贵重的了,谁会给一小孩价值连城的东西。可苏士贤没告诉我的是小时候送他这个手链的人是他祖母,这手链是他们家代代相传的。等我知道时那也是一个后悔莫及。 “这手链的系法有点特殊,我帮你戴上吧!”我欣然的把手伸过去,苏士贤折腾了两下就好了,我高兴的晃了晃手腕,那红宝石折射的光芒真是好看! 反正也是无聊,我就留下苏士贤和我一起下棋,当然不可能是围棋,我教他下了我会的五子棋。想来那苏士贤也算聪明,输给我两盘之后,就学会了。居然还能和我打个平手,不像赫连舞,教多少遍都是个顾得了前顾不了后的,被我杀个片甲不留。 有了事情打发时间,时间就过得快多了,很快天就黑了!刘夫人让丫环说特意让厨房给我做了好吃的,现在太子他们都回来了,让我快去用膳。 我和苏士贤一起去了偏厅,除了太子和相爷之外,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竟然也都在。看起来很是热闹。赫连舞早早就跟着木槿待在了偏厅里。看到我时对我眨了眨眼睛。 落坐这后众人皆是举杯恭贺我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然后那些官员皆送上了贺礼,大多是什么千年人参,布匹珠钗之类,刘夫人遣了个人给我送到了房间里。 用过膳后,刘一清等人还要去田间继续放火烧虫,所以早早便走了。慕容紫君视察了一天,也困了,早早去休息了。相爷也被楚天雪催去喝药了,木槿带走了赫连舞,苏士贤也得回房间喝药,所以,现在又是我一个人自个走回房间。 我提着灯独自一个走在廊间,觉得有丝寞落。正在我哼着小调的时候,突然一个身影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吓得我扔掉了手里的灯笼,灯在落地的瞬间直接熄灭,四周陷入一片漆黑。 我本欲大喊出声,一只大手捂住了我的嘴,然后窜入鼻间的是熟悉的芙蓉香。 “香儿,是我!”萧清允低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我收回了本想踩下去的脚。 “突然蹦出来想吓死人啊!”我一把推开他,给了他一个白眼。显然我的反应不在他的预料之类。 “没办法,山下好多官宾,不让人上来的,我只能晚上来了!”萧清允有些无奈的说道,我想想也是,现在本是多事之秋,外加上太子还住在这,官兵很多很正常。 “那你来干什么,不怕人家把你抓了当刺客处置了?” “还不是你今个生辰,要不然我也不至于冒这个险了!”萧清允有丝委屈的说道,我一下被他逗笑了。 “来,我带你去个地方,我刚才来的时候看到的!”他向我伸开双后,我走过去搂住了他的脖子,他扣住我的腰就带我跃上了屋顶。几个起落之间,山庄就看不到了。萧清允带着我往山顶走去。 我上去后,被上面的景色惊呆了!上面好多萤火虫啊!在草丛间飞舞着,发出的光照亮了周围的花丛。这得有多少只啊,估计都上千了! 我连忙跑了过去,那些小东西感觉到我过来,纷纷飞向一边,不一会又围了过来。这景色真是如梦似幻啊!萧清允看着我追逐着那些萤火虫,嘴角也扯起一抹弧度。 我也追累了,就拉着裙子坐在了草地上,萧清允也走过来挨着我坐下。 “即是我生辰,肯定有礼物吧!”我拉过萧清允的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他不吱声的任我胡作非为。 “你呀……”萧清允从怀里拿出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递给我,我连忙找开一看,是一串琉璃手链,在月光下显出七彩的光芒,光彩流转甚是好看。 萧清允拿过手链想给我戴上,却意外的看到了苏士贤送我的那条手链,略皱了下眉头。我本想把苏士贤送的那条解下来,整了半天也不解开,就伸出了另一条胳膊。 “那条手链可是苏家的!”萧清允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你见过!” 萧清允向我微微一笑,不说话了,我抬起手就着月光看着萧清允送我的手链,真是美得跟梦一样的东西。 “香儿,我送你这么合心意的礼,你是不是该回个谢礼!”萧清允一脸算计的看着我,八成又在想些不正经的事,我才不上当。 “成啊,你过生辰我也送个称你心意的!”我随口开着空头支票,指不定萧清允生日早过了,明年再说。 “太长了,不如现在就送吧!”萧清允一把抓住我的手,十指相扣。我从他眼睛里散出的光芒明白了他想做什么。如此良辰美景有何不可呢? 我闭上了眼睛,世界一下子黑了下来,我感觉到萧清允的呼吸轻轻的喷在我的脸上,然后一片柔如花瓣的唇贴了上来。轻轻触动着我的唇,有灼热的感觉在唇瓣上蔓延,我的手紧张的抓着萧清允的衣襟,用力的扯住。 “香儿,你要勒死我了!”耳边传来萧清允饱含笑意的呢喃,我一子惊醒,手松开了他的衣襟。萧清允却在这里用力吮住我的唇,将他的舌头伸了进来,轻轻缠住我的。手也缠上了我的纤腰,将我整个人困在他怀中。 我不甘示弱的回应着他,却换来他更狂烈的索取。他缓慢的带领着我躺下,让我伏在他的身上,手插入我的发间,扣着我的脑勺,我像是踩在棉花上的晕忽着,只能攀附着他找到一点安全感。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萧清允放开了我的唇,将我的头压入他的颈间,紧紧的搂着我。我听见了他强而快速的心跳,还有粗重的喘气声。我也张着嘴轻轻的喘着气,丫的跟想让我窒息一样压榨着我的氧气。 我撑着他的胸口想起来,萧清允伸手制止了我的举动。 “别动,香儿!”萧清允低哑着嗓子对我说道。 “可是这样很热啊!大哥!”我无辜的对萧清允说道,我真得不是故意煞风景的,真心的觉得热啊! 萧清允无奈的让我躺在他的旁边,把手给我枕着,另一只手照样搂着我的腰。我汗了,还是热啊!不过这次我没有发表意见了,因为我一转眼看见萧清允眼里的星光,那光芒蛊惑了我,让我无法再多说一个字。 就这样在让我觉安心的怀抱中,我渐渐闭上了眼睛,沉入梦香。 我是被一阵水声弄醒的,睁开眼就看到了赫连舞在往水盆里倒水的,水都快漫出来了,她好像没看见似的继续往里面倒着。 “舞儿,水漫出来了!”我开口提醒了赫连舞,她才停了手,看向我。 “小姐,你醒了!”我掀了被子下床,外衣已经被脱掉,不知道是谁脱的。我想着脸就不自觉的红了。低头看着手上的琉璃手链,心里一阵甜蜜。 我坐在镜子前让赫连舞给我梳头,在她把我的头发拆了梳,梳了再拆,完全没有意识的重复着这些动作的时候,我明显的感觉到我的小丫环有些不对劲。还不是一般的不对劲。 “舞儿,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我的头发都快被她扯成鸡窝了,我为了我这一头青丝,开口关怀道。 ------------ 44归程 更新时间:2012-06-10 赫连舞茫然的看着我,半天才反应过来我说了什么.摇了摇头,将我的头发挽于头顶用发簪固定住,再戴上一些小饰品就出去给我拿早膳去了. 我敢用我的人格担保,赫连舞肯定有问题,至于是什么问题嘛!还得花时间去套一下她的话才行! 赫连舞和我用过早膳后就一直靠在门框上发呆,她脸上隔几分钟变一下的表情给了我很大的娱乐感。既然她不想说,我现在也就不问。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是憋不住话的人。 果然,她把眼光投向了我!嘴巴开开合合的欲言以止,我好笑的看着她,这娃八成是想我开口问她吧! “小姐,你怎么不问我怎么了?”果不其然,赫连舞用她的大眼睛指责的看着我,脸上表情很是不悦。 “你有哪里不对劲吗?我觉得很正常啊!”我心情十分好的调戏着她,换来她一声饱含哀怨的“小姐”! “好了!不逗你了,到底是怎么了?”我放下手中的茶杯,支着下巴看向她。 “就……就那什么!”赫连舞小声的说了句什么,反正我是没听清!我挑着眉看向她,意思就是说麻烦大声一点。 “我最近感觉到木槿师傅好奇怪,看我的眼神像是能热出火来!”赫连舞说完就很是娇羞的看着我。我嘴角又开始抽了,都瞎了还能搞出火热的眼神,国师大人也是不容易了。 “那你觉得讨厌吗?”对于一个对感情无知的单纯的少女,我得把引导她搞明白自己的心做为已作。 “我怎么会讨厌木槿师傅,我……我只是不习惯!”赫连舞越说后面声音越小了,最后恨不得把头埋地里就好。 “那就没有什么了嘛!既然没有对你造成任何困扰,你就当是你师傅的一个小兴趣嘛!配合就行了!”我也不点破赫连舞那点小心思,我的良缘都还没到手,你木槿想走在我前面,那是门都没有的事情。 “小姐,真的可以这样吗?”赫连舞一脸相信的看着我。 “当然,不管木槿对你做什么,只要你不讨厌就可以接受!”我一副理所当然的说道,不知道这算不算误人子弟!赫连舞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下定决心的对我说道。 “小姐,我们去找木槿师傅吧!” 我支着下巴的手滑了一下,差点磕在桌子上,单纯真好,想通了就追着自个想要的跑!勇气可嘉啊! 我只好起身跟着赫连舞往木槿住的地方走去,顺便还带了盒糕点,总不能空手去吧!好在慕容紫君和相爷晚上都在田间呆了一晚上,白天都在睡觉。要不然我还得找个名目去拜访国师。 木槿门都没有关,坐在桌前拿着一把铜钱丢来丢去,三不五时伸手掐算一下。不愧是吃这碗饭的人,架子到是摆得挺像。 “木槿师傅,我来看你了!”赫连舞人未到声先到,我们一路走来也未遇到人,我也就随她去了。 “三小姐,请坐!”木槿很自然的接住扑进他怀里的赫连舞,安置在一旁的凳子上,然后给我倒了一杯茶,滴水未漏。 “木槿师傅,我们给你带了糕点,你吃吃看!”赫连舞献宝一样的拿出糕点,我无语了,表现的真是明显。 “国师在算什么?”我好奇的看着桌上的铜钱,与其看他俩亲热,我还是找点别的话题好点。 “算你以后会如何?” “真的!”我一听来了兴趣,谁对自个的未来不感兴趣的。 “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木槿接过赫连舞递过来的糕点,放到嘴里咬了一口,然后回问着我。 “当然是听好的!”我拿眼睛白了他一眼,你一起说是会要你命一样! “好消息就是三小姐你走桃花运了,而且还不是一朵!其中一朵就是你的良缘!” “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你的丰功伟绩被上报圣上了,他可能会封你个什么当一下!”我瞪他,说话都不说完整的,还有这两件事确定没有说反吗?犯桃花算好事吗? “三小姐不必烦恼,我自会助你一臂之力的!”木槿向我投来一抹笑容,我越发不能安心了,你丫一遇到情况绝对先牺牲我,我信你才怪! “这几日蝗虫也死伤的差不多了,木槿你到时候跟我们回京城吗?”我不怀好意的问着他,果然坐在一旁的赫连舞显然也对这个问题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不会,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会和你们在瑞城分开!”木槿话一说出不,赫连舞就用眼睛控诉他,泪水在眼眶里转啊转的!我偷偷低下头笑了一下,让你丫说话说一半的,该! “木槿师傅你又要走了吗?”赫连舞眼里的泪光瞬间秒杀了木槿,果然世间都是一物降一物来着,木槿忙把赫连舞拉进怀里安慰一番,然后看了我一眼。 我起身向外面走去,自个的摊子自个收吧!我不开心,大家都别好过!虽然我现在心情还是蛮好的。 “舞儿,三小姐今天是不是带了一条有凤凰模样的手链?”木槿不着边际的来了一句,将头埋在他怀里的赫连舞点了点头,木槿握了握拳头,果然是天意难违! 我在回廊里慢慢的走着,并不赶时间,偶尔看到有树木的枝干伸进了回廊,伸手去扯着新长出的嫩叶,心情极好。 “天香,散步呢?”慕容紫君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转头就看到了他,他最近看着像是消受了一点,八成是这里的伙食没有京城的好!肤色看着也黯淡了一点。 “你问我的问题还能再无聊一点吗?看到我吃饭就问用膳啊!看到我走路就问散步啊!有点新意成不?”我白了他一眼,搭讪功夫这么差,这楚天雪是看上他哪一点? “呵呵,天香你真有意思!”慕容紫君听了我的话,还反而笑了,估计这厮是疯了。 我打算直接无视这抽疯的太子,准备转身回我自个的房间去。 “看天香来的方向,似是从国师那里来的!”慕容紫君的话成功的让我停下了脚步。 “那有如何,有哪条王法规定我不能和国师讲经论道的!”慕容紫君在听到我的话时明显的脚滑了一下,讲经论道,哪像是我干的事! “天香你就如此讨厌我吗?”慕容紫君有些受伤的说道。 “不……我不讨厌你,只是不喜欢你这种行为!怎么形容呢?就是很不真心的感觉!好了,你的天雪妹妹来找你了!我闪了!”我远远看着楚天雪手里端了个汤蛊过来,连忙丢下慕容紫君头也不回的跑了。楚天霜楚天雪两姐妹,我现在哪个都不想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我十分顺利的回到了房间,关上门躺在床上看着床顶的蚊帐,真是无聊啊!萧清允估计今天就回京城了吧! 又过了十几日无聊的日子,太子和相爷每天都去田间视察禾苗的生长情况,最后终于在众人殷切的盼望中,禾苗长了出来,蝗虫的数量也回到了正常范围内。苏士贤经过这几日的休养,被蛇咬的余毒也清得差不多了,没办法,现在医辽确实不行!靠喝草药清个毒花这么长时间。要换成是现代,打两针血清就行了。 太子亲自上给他老子写了封信,表明现下灾情已受到了解决,也向皇上解释了事情的原委,皇上立马下旨在耕种庄稼之地,不得私自捕捉鸟类和田鸡,违者大刑侍候。看来自此以后,这瑞城的百鸟朝凤席算是成了传说了! 当一切事情都办妥之后,我们终于踏了上回京城的路,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我,最难过的莫过于赫连舞了。刘一清带着大大小小十来个官员给我们送行,临了还送了面锦旗给我,说是多亏我足智多谋想出如此妙计,要不然他们估计都要受到责罚。 等我坐到马车里打开那锦旗一看,嘴角又抽了! “扫蝗英雄”刘大人你还能再恶搞一点么! 木槿一出瑞城就和我们分着走了,赫连舞也不闹,就眼巴巴的朝着木槿离开的方向看了很久。我也不忍心打扰,赫连舞终于在沉寂了半天之后幽幽的对我说了一句。 “小姐,师傅他让你回城了带我去吃云锦楼的三烧鸭!你不会不答应吧!”说完后用她那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我,敢情她是在想着回去怎么吃美食咧!唉,又自作多情了! 回城的路就走得比较缓了,大家都无事一身轻的,哪会像当初那般玩命似的赶路。跟游山玩水似的,硬是想把十天的路程走成了二十天。大家的快乐直接建立在了我的身上,我可是心心念念的想着云锦楼的老板,他们这样托托拉拉,最痛苦的莫过于我了。 在马车上实属无聊,我只给和赫连舞还有苏士贤下五子棋打发时间,前面那一车到是挺欢喜的,三无不时可以听到相爷和楚天雪的笑声。 今个更惨,正午过后就下起了大雨,不得已众人只好找了一处破庙暂停,希望着雨能停。临近傍晚雨还是一点减弱的趋向都没有,于是众侍卫开始在庙里点火清理,解决我们的吃住问题。 好在这庙虽残破了,但屋顶还不至于漏雨,庙里也不算太脏,还能凑合着住一晚。赫连舞拿了干净的布料和被子铺在地上,我喝了些热汤吃了些肉干就合衣睡下了。这庙挺大的,相爷和苏士贤、慕容紫君睡在另一边。楚天雪肯定是不会和我一起睡的,就拉着她自个的丫环找了个角落睡去了。我有些睡不着,小声的和赫连舞说着话,听她讲她在山上和木槿的幸福生活。然后就在雨声中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 我有些认床,所以带着的被子枕头都是我自个房里的东西,哪怕有这些熟悉的味道,我还是睡得有些浅。一声闷哼的声音传来,像是什么人摔在地上的声音,就这么轻微的声音,我醒了。睁开双眼看到早已醒来的赫连舞,她捂着我的嘴示意我不要发出声音。接着连着几声有人倒地的声音,我们睡在地上,听得分外的真切。这声音在深夜里,传来一种恐惧的味道。 我听到了有人走进来的声音,脚步沉稳,应该是个男人,我感觉他走到了火堆旁边,丢了个什么东西进去,空气中传来一声甜甜的花香味。赫连舞双眼闪过一丝狠厉,从腰里摸过一颗药丸塞到我嘴里,然后就掀开被子冲了出去。 最开始的几秒不能动弹之后,我手脚恢复了知觉。我忙从被子里爬了出来,那人已被赫连舞引出庙外,几个黑衣人也从暗出跳了出来,和赫连舞缠斗在一起。 我跑到慕容紫君那边,他们似乎睡得很熟,我怕赫连舞受伤,忙想推醒慕容紫君让他帮把手,可凭我怎么推,他就是醒不过来。看来刚才那黑衣人往火里扔的必定是毒药了! 我只好找个暗点的地方向外观察着情势,我帮不上忙,但也不能成为赫连舞的负担是不! ------------ 45夜袭 更新时间:2012-06-10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赫连舞,双眼冷的像是能把一切冻成冰一般。她的招式华美而狠厉,招招致命。果然很有当女魔头的天份嘛!几招过后,不断有黑衣人躺在地上或挣扎或惨叫,赫连舞平日藏于鞋中的剑现在在月下快速的舞动着,上面已经沾满了红色的血,沿着刀锋滴在湿润的泥士里。散发着一股血特有的甜腥味。打斗还在继续,赫连舞像是地狱里来的修罗般收割着人命。本躺在地上的人都已经没了气息。刚刚的担心真是多余了! 最后只剩下两人黑衣人,赫连舞一刀割破了其中一个的喉咙,那个人连喊叫都来不及就躺下了,从血管里飙出来的血有一点还沾到了赫连舞的脸上,就在赫连舞想对另一个下杀手的时候。 “舞儿,留个活口啊!”我在一旁大叫到,赫连舞连忙把刀锋偏了一点,横砍在那人的胸膛上,但劲还是没收,刀伤深可见骨。赫连舞给那黑衣人止了血,然后伸手进他嘴里摸了一阵,然后拨出一颗鲜血淋淋的牙,上面还绑着一颗黑色的药丸,看起来是死士哦。 我找来绳子把那黑衣人绑了起来,然后向赫连舞指了指庙里面躺着的人,赫连舞在腰里掏了掏,最后无奈的看着我。 “小姐,只有一颗药啦!救哪个先?”我摸着下巴考虑了一下,这群死士是冲着谁来的呢?我?不可能!就算大夫人有那心也出不起这钱吧!苏士贤?他一二公子连功名都没有,谁吃饱了撑的来刺杀他!莫不是情杀!恩,有可能! 相爷一向为人古板,得罪人也不是不可能!楚天雪完全可以排除,她怎么可能有树敌的可能。这些人的仇肯定没有另一个大,那就是当朝太子慕容紫君了!他爹应该不止生了一个儿子吧,那有纠纷很正常嘛!就是他了。 “先救慕容紫君吧!那人下得药不会死人吧?”我拿过药往慕容紫君嘴里塞去,然后拿了个水袋往他嘴里灌水。 “死人到是不会,就是这药有点霸道,中了的人十来天使不上力气!”赫连舞在一旁解释道,管他,死不了人就可以了! 慕容紫君在我粗暴的对待下,悠悠转醒,醒来看到我很是惊讶。慢慢的坐起来,不解的看着我。 “天香,你半夜不睡坐在我旁边干什么?莫不是喜欢上我了!”慕容紫君果然是死性不改啊!我指了指在捆成一团被我们扔在门口的黑衣人,慕容紫君这才发现世态的严重,正经的站了起来。 “你的侍卫全死了,你们皇家至于请那么差的侍卫吗?连个刺客都对付不了!”慕容紫君出去看了一眼外面的惨况,就站到了被捆着的黑衣人面前,一脚踩在他受伤的地方。 “说,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受痛的哼了一声,很有骨气的没出声。慕容紫君眼里闪过一丝玩味,走至一旁边拿回一把侍卫的刀,一把钉在了黑衣人的手背上。刀锋穿过手心钉在了泥士里,黑衣人发出一声惨叫,慕容紫君又踩着他的手腕,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把刀抽了出来。 随着黑衣人的惨叫声越发的凄厉,我已经不也看了,赫连舞也躲进了我的怀里,发着抖。半点没有刚才杀人的那种狠样。 “你想看到你的肉一片一片的被割下来吗?只要不伤到大血管,我保证你是死不了的!然后我在给你伤口上撒点盐啊辣椒汁什么的,肯定滋味非常好!”慕容紫君的声音听着真是变态,他丫以为他在腌腊肉啊! “你说了,我就给你一个痛快!”慕容紫君边说着边用刀划着黑衣人手上的血肉。 “我说,派我来的是洛……”慕容紫君不待他说完就结果了他的性命,真是小气让我听完会怎么样哦!多疑的人! “他们都没事吧!”慕容紫君看了看睡着不醒的众人,终于发现了不对的地方,这么大的动静,他们都没有醒。 “没事,天亮就醒了,就十多天没什么力气而已!”我回答着慕容紫君的问题。 慕容紫君点了点头,就从枕头下拿出一个竹筒一样的东西,走到庙外用火点燃,那竹筒马上飞向空中,在空中绽开一朵红色的雾花,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放烟火?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一阵脚步声引起了赫连舞的警惕,盯向门外。慕容紫君说是他在暗处的侍卫,此地是不能久留了,得马上走。 来了大约三十人,看上去比平日里跟着慕容紫君的侍卫有模有样的多,十分俐落的把相爷、苏士贤和楚天香,以及楚天香的丫环弄上马车,把尸体全部丢进了庙里,放火烧庙毁尸灭迹。那群侍卫驾着马车飞速的往京城驶去,天空泛白的时候,远远已经能看到京城了。就该这样赶路的嘛,要早这样办,哪还会惹出这么多事来! 赫连舞像是打累了,靠着我睡得安心的很。我到是睡不着了,我这人就这样,一刺激过度了就睡不着。太阳升上天空以后,我们抵达了城门口,我提议去云锦楼休息一日,给昏睡的人找过大夫再回相府不迟。慕容紫君本不是同意,顺着我的目光看到众人脚底的血迹后,不吱声了!现在大家身上或多或少都沾了点血,在里可不比外城,这可是天子脚下,那风声外得比什么都快的! 慕容紫君派人给萧清允送了贴子,张半仙就跑出来带我们进了后院。安顿好众人,我十分好心的提醒众人,昨个那黑衣人可是下了毒的,应该先请个大夫看一下太子的金躯。那些侍卫便不顾慕容紫君的反对,强行把他和还没醒的苏士贤他们一起扔进房里,派人去请了大夫过来。 我拉着赫连舞去前厅吃膳,匆匆吃了两口之后,便在张半仙暧昧的目光中跑上了二楼。萧清允这时估计是还没起的,不过这么大动静,应是起了才对。 不过我高估了太子在他心目中的影响度,果然我进去的时候这厮还在睡。头发散开着披在枕头上,衬得他面容更加俊美。双手压着被子自然的垂放着,被子盖到胸口。睡个觉都挺拨得跟棵小白杨似的,我还以为我能看到比较勾人一点的睡姿咧! 我踮着脚轻轻的走到床边,嘴角有抹得逞的笑容,看我不吓死你! 刚走到床边,萧清允的眼睛就睁开了,直直的看着我。趁我发愣的工夫,萧清允扯着我的手,一阵天眩地转后,我躺在了萧清允的身下,中间还隔着一层棉被。 望着他嘴角得逞的笑容,我无语了,被阴了! “想我没有?”萧清允看着我的眼睛问着我。 “怎么可能,本小姐一天到晚不知道有多少事,没空!”开玩笑,就算是想他想得快发了疯,我才不会这么轻易让他知道。 “真的么,我可是很想你!”萧清允显然不相信我的话,挑着眉看着我。因为他的动作,他里衣的前襟扯开了,露出一大片春光。 我毫不客气的看着眼前的美景,反正不看白不看,人家送上门的我哪好意思拒绝!萧清允的怀抱和床榻上的温度刺激着我的睡眠神经,我昨个只是浅浅睡不到三四个小时,现在犯困实属正常了!萧清允跟我说着什么,我完全没有听进去,在他低沉的声线中,我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萧清允看着怀中的人,就这么睡着了?还真是没有戒心的小丫头.伸手替怀中的人脱下鞋子,再连上带被子揽入怀中,放下床帘挡住阳光.怀里的小东西似乎睡得很是安心,还朝他的怀里钻了钻. 萧清允抚着怀里人的脸宠,低低的笑了! 我看着床榻上枕头的花色,有那么一秒的失忆,可惜一秒钟过后,我真心希望我还是失忆的好.我都干了些什么破事这是?我居然在一个男人的床上睡着了!这传出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有多饥渴! 爬起来穿好鞋子,窗外的夕阳告诉我现在是下午了.肚子的空虚感真实的传来,我整了整衣衫往楼下走去,幸好我睡像不差,头发倒是没散开. 楼下的大厅里,赫连舞教着张半仙下着五子棋,就她那半桶水的样子,估计也教不出个好的来.赫连舞先抬头看见了我,对我笑了一下表示打了招呼. 我走到他们面前坐下时,张半仙才抽空看了我一眼,那一眼看得我有些心虚. “张老,我饿了,我们吃饭先吧!”我跟张半仙商量到。 “稍等,我赢了这盘棋再说!”张半仙很是执着的看着棋盘,我看了一下棋盘,这两人不知道怎么下的,那么多的漏洞居然没有看到!果真是棋逢敌手,半斤八两! 我抢过赫连舞的棋子,下了三颗子张半仙就输了,他用哀怨的眼神指责着我,我耸耸肩。吃饭皇帝大嘛! 小二收了棋盘,给我们上了几道招牌菜,我一天都未吃些什么,现下到是真的饿了。赫连舞是不管什么时候看到美食都是饿得!张半仙就比较含蓄,有一下没一下夹着菜,八成是气饱了! “萧清允去哪呢?”我用着询问的眼神看着张半仙,张半仙哼了一声就把头转向了另一边。哟,还跟我耍起脾气了! “舞儿,你可还记得我上次给你讲的神话故事!”我看着吃得欢乐自在的赫连舞。 “是天帝小女私自下凡和凡人结为夫妇的那个,还是千年蛇妖报恩被压雷峰塔的那个?”我问的太笼统,赫连舞把记得的都讲了出来。 张半仙一听我给舞儿讲了这么多的故事,眼睛都开始放光了! “楚丫头,你不能厚此薄彼,给舞儿讲那么多,一个都不讲给我听!”张半仙用眼神控拆着我。 “给你讲也成啊!得等我有空的时候!那你家公子去哪了?” “哼,说来说去还不是想知道公子去哪里了!我就偏不告诉你!”张半仙站起来想拂袖而去。 “张老,怎么了?谁惹你了!”萧清允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他快速的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坐到了桌前。 “还不是你的心肝宝贝!还能有谁?”张半仙看到萧清允出现了,也不走了,坐在位置上开始喝茶。 “我刚才去楼下查了一下帐!本想你差不多快醒了,就下来了!”萧清允看着我解释道,看人家的样子多合作! “太子请来的大夫说相爷和楚大小姐,还有苏二公子同时感染了一种没见过的伤寒。说是十余日就好了!现在太子也在后院休息。”萧清允补充道。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群侍卫比以前那群有用的多,最起码现在慕容紫君被困在房里出不来啊! 傍晚的时候,众人又爬上马各回各家!为什么要用爬!没错,因为除了我和慕容紫君还有赫连舞以外,那些侍卫也不算在内,其它人都得了同样的伤寒.手脚软的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靠众人架上马车. 太子回了驿馆,苏士贤也被送回苏府,短期之内是不可能出现的了.当我们回到相府时,大夫人他们早早就在相府候着.我还看到了楚天霜和刘妈.我们这一去,楚天霜的禁足时间也到了,估计我们前脚走她后脚就出来了!刘妈的伤也全好了,还比原来养白养胖了些,看来大夫人确是待她不错. 大夫人一看到相爷和楚天雪的样子,就急得差点落泪,差人将章鸿宇请了过来,确定真的没事之后,才和众人搀着相爷和楚天雪走了。我看了看马车里面被丢下的侍女,只好无奈的和赫连舞架起她往后院走去。 ------------ 46永幸郡主 更新时间:2012-06-14 我们已回来将近十日,相爷已好的差不多了,楚天雪八成是体质不易好的,也许是心理上的作用,反正那丫环都能满地跑了,她还在房里躺着。天天又是人参又是鸡汤的补着,跟坐月子似的。 我本以为慕容紫君经过上次的的行刺之后,会立马惊吓得打包回皇宫去躲上个一年半载!毕竟要不是有赫连舞跟在我身边的话,现在慕容紫君估计已是一座枯坟了。可是慕容紫君反而没有落慌而逃,反而在和相爷密谈过之后,用五两马车把他自个的行李打包,运来了相府。正式的住在了相府最好的院落里。 住在相府里就算了,还三不五时的带着他的侍卫逛着逛着就会逛到我的院落,与我聊个天什么的。直接导致了我出门的时间全都放到了夜晚。和萧清允的相处时间大大的打了折扣,让我很是恼火。 苏士贤也在家中养病期间,给我写了两封信,无非是写他很好,让我不要挂念之类。还说什么病一好立马就会来找我,让我不要心急!然后在信的结尾写了一篇自个做的诗,用词极绕口且含意极深,反正我是没看懂,看完了直接喂了蜡烛! 今天一大早,我一睁开眼眼皮就跳了两下,八成是什么不好的兆头!果然我想法还没下床,门就被敲的啪啪直响,那声音惊得我心跟着一跳。赫连舞刚把门栓拿开,一个鹅黄色的身影就冲了进来。 “三……三小姐,快……快去前厅!”话还没说完,就一把掀开我的被子,叫上赫连舞一起给我穿衣洗脸,我看着眼前陌生的脸,依稀记得在我亲娘三夫人清柳那里见过她,难不成我娘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被发现了,然后现在让丫环通知道我让我赶紧跑!果然还是亲生的啊! 她们俩在最短的时间里给我整了套体面的衣服穿上,那小丫头还给我浅浅的上了些粉,让我看起来精神了很多。刚弄好就拉着我跑了,留下一脸茫然的赫连舞,跑的时候我觉得这丫头是早有预谋的,没给我上厚点的粉可能就是怕我跑的时候全掉下来! 她不由分说的直拽着我冲进了人群里,让我站到了人群的最前方,我粗略的看了一下,家里大大小小大至上都到齐了,包括后院扫地的大妈都来了。我还陷在置身在人群里的困惑,就听到了一声尖锐的声音。 “你可是楚天香楚三小姐?”我看向了说话的人,穿着藏青色的官服,手里拿把拂尘,明明是个男的却有着尖细的嗓音,这八成就是传说中的太监了。 我听到了我的名字,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那太监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就从一旁的侍卫手里拿过一小捆明黄色的锦布,四周的人哗啦啦跪了一地,只有我还有点不在状态的站在那里。旁边不知道谁伸手拉了一下我的衣摆,我也随大流的跪下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当朝丞相之女,楚氏天香。因于瑞城及时解决了灾情,虽为女儿身但足智多谋令联颇感欣慰,此乃天下女子皆效仿之楷模。鉴其功绩,册封其为永幸郡主。享一等俸禄,赏郡主府一座,黄金千两,丝锦绸缎五十匹,珍宝各十件……特准其在宫中走动,出阁纳吉之礼皆依公主之礼,钦此!” 我听着那一长串的赏赐之物,满眼都是白花花的银票在飞舞,迷迷糊糊的接过圣旨磕头谢了恩,相爷一脸喜色的亲自把那太监送了出去。我被旁人七手八脚的拉了起来,然后众人都七嘴八舌的对我说着恭喜,看我还处于震惊状态,没啥反应。就转向了三夫人清柳,各种维恭各种赞美,都快把我说成一朵花了。 大夫人早早带着她两个女儿走了,我就算没看到,也想像的到她们现在的心情必定是十分的不好。相爷又是一脸笑眯眯的走了回来,让众人都散了,留下了我一个人。 “天香,圣上特许你十五过后再去郡主府居住,这可是对我们相府的恩赐啊!”我一听抑郁了,我还以为我现在就能搬出去住呢!白高兴了。 “皇上赏得那些东西,我会帮你好好存放起来,等你及笄之后一并给你送往郡主府的!”我更抑郁了,府不让我住就算了,钱还不让我花。没法过了! 相爷看我不说话,以为我是赞同了,便挥了挥手示意我可以下去休息了。我抱着那圣旨回了房,赫连舞坐在桌前喝着茶等着我回来。 我一进屋就随手把圣旨扔在了桌上,要是让哪个人看到,估计要说罪过罪过了。赫连舞很是好奇的拿过去看了半天。 “小姐,皇上给了你好多东西啊!”果然是跟着我这么长时间的人,和我关心的问题是一样的,可惜我也只能看看啊! “小姐,你被封为郡主不开心吗?”赫连舞不解的看着我,我怎么高兴的起来呢!我可是连楚家三小姐的身份都不想要的,现在直接还弄成皇亲国戚了,到时候怎么办?我怎么才能在天子脚下让一个郡主消失的无影无踪? 赫连舞见我不说话,也不吵我了,一边玩去了。 “天香,我来看你了!”人未轾声先到,慕容紫君的声音这个时候听起来分外的刺耳,本小姐决定今天决不给他好果子吃。 我也懒得起身迎他,站都没站起来,倒了杯茶自个喝着,慕容紫君也不朝我端太子的架子,自个拖了个圆凳坐到了我的旁边挨着我坐着。 赫连舞意思意思的给他倒了杯水,就站在了我的身后,慕容紫君让跟在他身后的侍卫把东西放下后,就挥手让他出了我的房间。 “这是小小心意,答谢天香和舞儿那天救了我的命!”慕容紫君边说边掀开了那托盘上盖着的红布,不得不说这做太子的还是会看几分脸色的,他来这么一出,我脾气是发不出来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也不是那么不给人情面的人。再说他这礼倒是送的很合我心意,真金白银的,比什么都实在。 赫连舞看着那十个黄澄澄的金子,眼睛都瞪直了,我赌一个铜板她在换算这些钱可以买多少好吃的! “哇,这么多钱,这可以买多少红署啊!”赫连舞扑闪着眼睛盯着那些金子,我嘴角又抽了,我说你就不能有别高尚的追求么,红署,天啊! 也难怪赫连舞会想到这个东西,前些天我闲来无事,看厨房边放了不少红署,就让她拿了些过来烤给她吃,她还真爱上了! 同样和我一起抽嘴角的人还有慕容紫君,这果然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环,价值观培养的太有趣了。 “我就不用了,基本上全是赫连舞的功劳,我一没出人二没出力,那解药也是赫连舞随身带着的。”我把那金子往赫连舞面前一推,明显的表明这功劳应是赫连舞一个人的。 慕容紫君到是没想过我会这么说,赫连舞倒是不跟我客气,直接把连金子带托盘拿走了。 “天香对于册封郡主这事,心里可是欣喜?”慕容紫君见我的样子并不像生气,就邀功似的问道。我一听气不打一出来,本来想放过他的,看来他是想找点虐了,日子过太顺了怎么地。 “郡主有什么好的,我爹又不是亲王,我就做了个郡主也是个虚名,还不如公主呢?”慕容紫君看我脸一沉,眼里又闪过一丝迷惘,刚才不还好好的吗?这变脸也变得太快了! “天香要是想,我可以让你成为最尊贵的女人!”慕容紫君又很快的释怀了,嫌权力不够高嘛,这好办的很。 “免了,我对深宫生活一点兴趣都没有?” “深宫有哪般不好,天香不愿去那里呢?” “天天提心掉胆的过着日子,你觉得好吗?你觉得你现在当个太子,就那么多人想要你的命,你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舒服?”我挑着眉问着慕容紫君,他听了我的话,一下子答不上来了。 “天香,我会护着你的,有我在,那深宫有何可怕?”慕容紫君还是不死心的说道。 “难道你想护着的人现下都完好无损?那深宫从未害你失去过一个重要的人?”我反问着他,以我看了那么多宫斗电视剧的例子,他做为太子,想要在乎的人都毫发无损,那是完全不可能的!想骗我,门都没有。 果不其然,慕容紫君显然是被我踩中了痛处,直接不说话了,脸上的表情还有丝挂不住的感觉。我的罪恶感又猛的一下蹿上来了,人家也没犯什么大错嘛,我其实也不至于这样。 “我随便说说的,你别往心里去啦!”看着面前一点都不像平日的慕容紫君,我一点打击他的痛快都没有,人想活成什么样并不是自个能够决定的,我又何必去在意那些只在我生命路过的人呢! “天香说的对,我现下是无法保证我所在乎的所有人安全无事,连那些跟着我的忠心侍卫我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为我送死!”慕容紫君的口气史无前例的正经,搞得我还有丝不习惯了。 “没想到天香为我想了那么多,是我自个不长进!所以为了让我长进一点,天香你和我进宫玩些日子吧!” 我又上当了,前面还死气沉沉的语气,后面又开始不正经了。 “不去,皇宫有什么好玩的,哪里的花草不是花草,山水不是山水的,非要费那么大劲去皇宫玩。” “这恐怕由不得你了,你忘记了,父皇他下旨封你为郡主,于礼你可是要进宫谢恩的!”慕容紫君一脸得逞的看着我,我在心里咒着他,谢恩,谢你妹,都说当这个郡主是该死的麻烦了! “天香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啊!那你多休息,我先回去了!我很期待和天香一同去你最怕的深宫时的样子!”慕容紫君弯着嘴角走了,留我一个在桌边抑郁。进宫谢恩,千万别再整出什么夭娥子了! 晚膳的时候有小厮来请我们去前厅用膳,说是相爷吩咐为了庆祝我被封为郡主,光耀了门楣。一路上碰到的下人全都不再喊我三小姐,全改口喊我郡主,越发提醒着我这个事实。 进了大厅,相爷的小妾都坐在桌前,连慕容紫君也被请了来吃饭。楚天雪还不见好,大夫人推说要照顾她,和楚天霜一起也未到席。今个三夫人光明正大的坐在了平日里大夫人坐着的位置,现在的下人也不再喊她三夫人,直接喊夫人了,她到是挺高兴的,脸上一片喜气。 席间相爷的众小妾变着方的夸着我,我很是怀疑相爷的眼光了,平时没觉得这些姨娘们啰嗦,现在一看都挺呱噪!一顿饭我吃得无比的痛苦,赞美是要听,可全是无着边际的赞美你让我怎么吃得下去。 吃完饭我就想在后院走走,想借着那稍凉的微风,平复一下心情。算了,还是得过且过吧!事世太无常,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就在我散步散得差不多的时候,突然听到假山后面传来一阵哭泣声,幽幽缓缓的,像是克制着不想哭,又不由自主的哭了出来。 虽然那声音有点让我发毛,可我还是往声音传来的的地方走去,一边走一边催眠自已这个世界没有阿飘这种东西。 就在我慢慢向假山移过去的时候,天空一道闪电过后,一声闷雷响起,吓得我差点跳起来!靠,要不要这么应景。 假山里的人想来也是被这雷吓着了,停止了哭泣,擦了擦眼泪走了出来。刚好跟想进去的我撞了个正着。 “啊……”一声凄厉的声音想起,我快速的塞住我快被叫破耳膜的耳朵。这么不淡定,肯定是人了。 “别叫了!我是楚天香!”原本蹲在地方抱着头的人,听见我的话慢慢的抬起了头,一个肿起来的脸露在了我的眼中,模样还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天香小姐……”她叫了我一声又开始抹眼泪,我一听她的声音就想起是谁了,这是被我扫出门的丫环——芸儿! ------------ 47芸儿 更新时间:2012-06-15 我细细端详了一下眼前的脸,和记忆中的还是挂得上勾的。 “芸儿,你在这里哭什么?”我递过一张手帕,她颤颤巍巍的接了过去。 “我自从离了三小姐以后,天霜小姐就把我调到她院里了。可她稍不顺心就对我又打又骂的,她近几个月在三小姐您这吃得亏不少,就因为我以前跟过您,对我更是下重手的打。今天三小姐您被封为了郡主,二小姐一回屋就不分青红帛白的把我打了一顿……”芸儿越想越委屈,说到最后又开始哭了起来。 我正想开口宽慰她两句,楚天霜就一脸来者不善的走了过来。 “你个小贱人,叫你半天不应,原来是跑这来跟前主子嚼舌根来了,你想造反了是吧!”楚天霜一上来就给了芸儿一巴掌,芸儿吓得马上抱着头蹲在地上,楚天霜还不解恨的上去踢了她两脚。 如果我当时够狠心的话,我应该转身走开才是,毕竟是人家院里的事,我也不好插手是不。可好歹芸儿还跟过我一段时间,我刚穿过来的时候,就是她一直在照顾我。虽然我心里不大喜欢她的,可看到她被这样虐待,也不免动了恻隐之心。 “二姐,够了,停手吧!”我伸手拉住楚天霜的手,想把她扯离芸儿旁边。 “二姐?我哪当得起,你可是永幸郡主,我楚天霜哪敢高攀!”楚天霜一把甩开我拉着她的手,我险些有些站不稳的退了一步,力量悬殊啊。 “就算你是郡主,我教训我院里的丫环,就是天王老子也没权力管的吧!”楚天霜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挑衅的看着我。 “二姐没听说过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吗?不晓得今个二姐这行为传出去,还有没有人敢上门求亲?”我故作高傲的说道,楚天霜这个就是欺软怕硬,对付她就是要以暴制暴,跟她讲道理是没有用的。 “楚天香,你够了你!抢了苏士贤就算了,连太子哥哥都不放过,现下还管到我头上来了!楚天香,你个贱……” “二姐,辱骂郡主罪不轻吧!”我不待她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她只能硬生生的把想骂出口的话咽回去。看她一脸有气没地发的样子,我心情十分的好。 “二姐,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总是做些有失相府二小姐身份的事。至于苏士贤和太子那事,你有什么证据?我们虽然是一家人,可你老是这样胡说八道毁我清誉,我有时心情不好也会想把你送去牢房住两天的!”我虽然面带笑意的看着楚天霜,可眼里却带着明显的警告。 “霜儿,不得对郡主无礼!”大夫人的声音传来,人便从回廊那边走了过来,身旁还跟着一个拿着灯笼的丫环。 “娘!你看她!”楚天霜一看到大夫人来了,立马上前去告状,大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安静。 “天霜不懂事,还请郡主不要放在心上!”大夫人客气的对我说着。 “我怎么回往心里去,方才那些也是跟二姐说的玩的而已!当不得真的!”我也微微一笑,要比虚情假意是吧! “既然郡主喜欢那个丫头,我让天霜让给你就成了,反正那丫头笨手笨脚的,什么事都办不好!不过,郡主这么晚了不去睡觉,跑到天霜这来,莫不是想和她聊聊天吗?”大夫人眼神犀利的看着我,一眼就认定我这个时候在这里是有目的的。 天知道我哪晓得楚天霜就住这附近,我就是漫无目的的瞎逛来着。 “若郡主无事的话,老身也累了,天霜,扶我回去休息吧!”说着便拉着不甘心的楚天霜走了,留下我和停止哭泣的芸儿。 我看了一眼芸儿,后者也是一脸感激的看着我,这个芸儿该怎么解决呢?先带回去把伤处理一下再说吧。 我把芸儿带回去之后,赫连舞给她处理了一下伤口,芸儿脸上身上的伤在灯光下更严重,有被打耳光留下的指痕,还有被指甲刮出来的血痕,身上被硬物打击出的淤青更是比比皆是。这楚天霜就是一虐待狂吧。不过她以前打我打的也不少就是了! 处理完伤口之后我就让赫连舞带着她下去睡了,赫连舞一直是睡在我房里的榻上的,所以当初芸儿睡的那间房还是没人睡。据赫连舞说,芸儿进房间后看到没怎么动的摆设,又红着眼睛哭了一阵。 我在床上躺着想着该怎么安顿芸儿,放在我身边肯定是不行的,且不说她当初出卖过我。就算现下我对她有救命之恩,以她的性格,有什么危险定然是只顾自已的。这种人不算大奸大恶,但留在身边就是个隐形的不定时炸弹。 把她放到府里任何一个院落都是不行的,她现在把大夫人他们都得罪完了,放哪都不是个好地方,人既然都救下了,就得想个万全之策了。 可直到我睡着了,也没想出个好计策来。可就在我清晨清醒的那一瞬间,一种想法蹿入我脑海里,不一定要把芸儿放在府里啊,让她去外面不就得了。 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靠谱,赫连舞打完水回来后,我边洗脸边和她讨论了一下这个事情。她对我想到的解决之道也很是赞同。 “小姐,不如我们把芸儿交给萧公子处理,你看怎么样?”赫连舞在一旁建议道,我赌一两银子她是想念云锦楼的伙食了。 “我们还可以随便在云锦楼吃个早膳,那真是再好不过了!”看着赫连舞双手合十状,我想我果然知道的太多了。 我和赫连舞可是头一次从正门光明正大的出去,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嘛,还翻什么墙啊!从正门走的感觉就是不太一样,呵呵! 早晨的空气十分的不错,我路过刘老三的书店时,进去和他打了个招呼,算起来他都快月余没有看见我了。我告诉他我现在没有时间再出书了,让他可以找那些书生创作,看都看了那么久,凭众人之力,整出一本来应该不是问题。可以按高价给他们稿酬的,这样刘老三又可以赚上一笔。 刘老三又是千恩万谢的把我当财神看,恭敬的把我迎了出去。进云锦楼之时,张半仙依旧是坐在那里吃早膳,他似乎都起得很早的样子。 “楚丫头,快来试试我们厨子新研究出的粥!香甜的很!”张半仙一看到我,就很热情的拉开凳子让我坐下,我和赫连舞坐下后,赫连舞给我们一人盛了一碗。我尝了一下,味道确实不错,放得糖也很适量,甜而不腻。 “你家公子不下来吃早膳吗?”趁着赫连舞给我盛第二碗的空档,我问了一下张半仙。 “你每次一来就问我家公子这样,公子那样的!你咋就不问一下老人家我过得好不好?”张半仙很不满的反问道。 我看了看他吃好喝好的样子,这样都叫过得不好那这世上还要过得怎么样才算好! 我现在是学老实了,两次上二楼都没有有干出什么好事来。现在不能让他们再看我笑话了,可我吃过早膳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某人下来。张半仙看我纠结的样子觉得很是欣慰。 “想上就上去吧!又不是头一回了,还不敢怎么滴!”张半仙低声的嘲笑着我。 我立马瞪了他一眼,叫上赫连舞往客栈外走去,回家?当然不是啦,我是准备去偷偷看下萧清允在上面搞什么鬼。 赫连舞带我爬上了云锦楼的屋顶,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扒开了萧清允屋顶上的两片瓦。看着赫连舞俐落的手法,看来她以前没少干这事。赫连舞显然对萧清允的事不感兴趣,调了个边趴在屋檐边看着街上的小吃。 这一看还不得了,萧清允在和一个女的聊着什么,虽然两人的举止没有什么过份的。连身体都没有挨到,反而还离得挺远的,但是,一男一女关在房里,绝对有问题嘛!但是我的心情为什么这么激动!~ 街上叫卖的人很多,声音很吵,他们谈论的声音也不高,以致我半句都没有听到。惟一知道的是,那女的长得还挺漂亮,而且不是好人!我说她不是好人绝对不是因为她长得比我好看,而是她穿得绝对不像好人就是了,风尘味太重。让我想起金美楼里的那群女人好像也是这么个打扮。 那事态不是更严重了,还弄个青楼女子回来聊天,病得不轻吧!不对,现在是早上,指不定昨日还在这过夜来着!相对于偷看街上小吃流着口水的赫连舞,我现在状况是何等的悲情啊! 突然那女的很是激动的站了起来,还带翻了坐着的凳子,惊得我差点跳起来,还以为被发现了。 “清允,我们都等了这么多年,不能就这样放弃!”说着还上前一把抓住了萧清允的袖子,丫的,叫得这么亲热!敢情他们还认识不止一天了,莫不是我才是第三者。 “诗琪,你真的觉得我们回去会过得比现在好吗?”萧清允声音也不由的大了一些。 “那诗雪的仇怎么办?你忘了我们那时候是怎么过着提心掉胆的日子吗?你忘了你娘死的时候跟你说了什么吗?你真的还记得吗?”那个叫诗棋的女人扯着萧清允的衣服死命的摇晃着,萧清允居然也不气,还反而把她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任她在怀里哭泣。 妹的,这什么什么情况,这样还叫没有一腿,我楚天香的名字倒过来写! 眼看旁边的瓦片都快被我抓出两道印子了,我扯了扯赫连舞的衣服,让她把瓦片归位,然后和我一起下去。到了街上后,我带着赫连舞在街上逛来逛去,给她买了些她爱吃的点心,我们两个,至少要有一个人高兴吧!最后买到赫连舞实在是提不动了,我们才往相府走去。 路上我折断了无数根无辜树垂下来的枝条,还踢飞了无数块横躺在路中间的石子,最后那一块石头硬了一点,导致我的脚有点受伤,我把这一切的罪过都算在了萧清允的头上。近期之类要是让我看到你就惨了你。 我带着一身的怒气黑着脸回了相府,府上的人被我的气场吓得看到我都绕着走。芸儿坐在我房间前的台阶上等着我,看到我的样子,本来想说点什么又吞回去了。 “有什么事吗?”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口说道,生气亏生气,不能迁怒于他人。 “那个,苏公子派人送来一封信,说很重要,让小姐一定要看!”芸儿说完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估计她是知道我出去了,在这里等了我很久。 我接过信往房里走去,赫连舞把那一堆零嘴放好后,挑了几样我也喜欢吃的,用盘子装了放到桌前,还拿着茶壶去厨房泡了一壶好茶。 我的气也稍稍消了一些,本想拆开了看,实在是没有那个心情,就随后扔在了后面的桌子上。赫连舞把茶给我倒了一杯后,就坐下和我一起吃糕点了。芸儿有些妒忌的看了看赫连舞。 “坐下来一起吃点吧!”我望着芸儿,后者惊恐的摇了摇头,她不敢我也就不强求她了。 “芸儿,你家里可还有亲人?” “有的,芸儿父母尚在,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和弟弟!因为家里穷才把芸儿卖来做丫环的。”芸儿如实的回答道。 “那我给些钱你回去与你父母做些生意可好!等你大些也可以找个好人家嫁了,总比在府里为人奴婢的好!”我本欲让萧清允给芸儿找个差事做的,现在指望他是指望不上了,我也无处安放芸儿,不如就让她回乡去好了! “三小姐,你就让我跟着你吧!我以后会为你做牛做马的!”芸儿一听我想让她走,以为我是想赶她出府,急忙跪了下来。家里的情况很差,好歹在相府还有个房间住,回家还要和弟弟妹妹挤在一个小小房间里,都出来四年了,兴许家里现在还不如四年前了。 “我这里是留不了你的,且不说你得罪了大夫人那一大家子,再者我也有了舞儿了!”我向赫连舞使了个眼色,赫连舞忙放下吃到一半的糕点,跑进房里把我放银票的盒子拿了出来。芸儿目瞪口呆的看着赫连舞的动作,哪个做丫环的可以和小姐有这般亲密?三小姐连放银票的地方都不瞒着她,如果自个当初对三小姐忠心一点好一点,会不会现在和三小姐这个样子的人会是她。 我抽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让赫连舞拿给芸儿,芸儿看到上面的数额又是吃了一惊,想当年自个被卖的时候也不过才值五两银子。那五两银子让家里过了一年算得上不错的日子! “钱不要全给你父母了,留点自个做点小生意也好!嫁人也好,总之要为自已多想想!”我又叮嘱了芸儿一下,不管在哪个社会,父母总是把重心放在儿子的身上。 “小姐,我……”芸儿看着眼前的银票,后悔的说不出话来了,自个当初是瞎了哪只眼,错过了一个这么好的主子。 “吃过饭就出发吧!我会让人给你备好马车和干粮的!”芸儿也不说话了,给我磕了三个响头就爬起来去房里收拾行了。 芸儿走的时候跟我讲说一生不会忘记我的恩情,还让我小心点大夫人她们,不要着了她们的道,果然是人之将走,其言也善。 我看着马车远去的方向,走了有什么不好,如果可以,我还想远走高飞呢! ------------ 48免死金牌 更新时间:2012-06-16 果然如慕容紫君所言,被封为郡主没几日,相爷就让我准备一下过两天进宫去谢恩。还说让我不要怕,太子殿下会护着我的,开什么玩笑,有他护着我才怕好不好! 相爷请了上好的制衣师傅给我量身做衣,用的全是宫缎,那是平民不能穿的布料。做出来的衣服很是漂亮,浅绿色的丝衣上还绣上了一只漂亮的孔雀,那羽尾颜色极漂亮。袖口领口都用金色的线勾边,在衣襟上也用金丝绣出指甲盖大小的花朵,看来做郡主也不是全然没好处,可以穿得这样的金光闪闪! 等要去面圣那天,我往镜子面前一站,果然是人要衣装,我这么一穿,戴上几根金簪子,竟看着有几分公主范了。 慕容紫君今天是难得的盛装出席,他穿着我只见过一次的太子服,明黄色在人群中很是显眼,胸口盘距着一条表情严肃的蟒,金冠束发,发冠上镶着一颗菱形的红宝石。不得不说这作为皇家人,基因就是好!这么一打扮,皇家气质尽显了。 连我们进宫用的马车都特别讲究,一看就是慕容紫君御用的,尽显奢华啊!马车行了不到一个时辰,我们就到了宫门口,侍卫出示过腰牌之后,守门的人掀开帘子查过一遍,就放我们过去了。 马车走到一个高高的宫门前停下,慕容紫君就让我下了车,说再往里走是不可以行车的,还要有皇上特许才可以坐轿。 今天头上插了四五根金簪,脑袋都显得有些重。赫连舞小心的扶着我,深怕我一个不小心踩在过长的裙摆上,摔得难看就贻笑大方了。 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左右都是高高的宫墙,还左绕右绕的跟迷宫差不多,真不知道这里住着的人怎么不会迷路。隔一段时间就可以看到一个侍卫在站岗,看到慕容紫君都会下跪请安。三不五时还有一队队的侍卫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走过,果然是戒备森严,蚊子都飞不进来一只。 慕容紫君带着我一直走,我都走得觉得有些热了,他才停下来,一个很长的阶梯上两旁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太监打扮的年轻人站在那里,慕容紫君走过去跟他小声的说了什么,他连忙一路小跑就向阶梯上的人跑去,然后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就回来站着不动了。我头一次想念着手机的好处,这样传不知道要传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阶梯的尽头是一个大殿的模样,八成就是平日里相爷他们早朝的地方了,这开个会要走这么长一段路,难怪相爷平日起得那早。还每天都要早朝,不知道他们怎么坚持的。 “天香是累了吧,等下谢过恩后带你去御花园休息一下,那是离这里最近的地方了!”慕容紫君看我热得有些出汗的样子,忙拿出手帕递给我让我擦一下汗。 “宣太子与永幸郡主进殿~~”声音一声声的由每个站岗的太监传过来,慕容紫君拉着我手腕扶我上台阶,走了这么长时间赫连舞估计也累了,我也就没有拒绝让他扶。 走了一柱香的时间,终于走到了阶梯的尽头,看来算是不用走了。在阶梯的尽头,那天给我宣旨的太监站在那里等我们,估计是大内总管什么的。 边上的人跪了一排给我们请安,那公公才带着我们向殿里走去。这殿装修的真是富丽堂皇啊!入眼都是金色的,连布帘都是金色的!边上有几个仙鹤模样的香炉冒着烟,散发出一股好闻的檀香味。 我也不敢乱看,紧紧的跟在慕容紫君后面,不是都说伴君如伴虎,这皇帝老子国事系繁重肯定脾气不咋地,我还是要保住我的小脑袋。 “儿臣拜见父皇,许久不见父皇身子可好!”慕容紫君单膝着地跟坐在上面的他老子打着招呼。我也连忙跟着跪下。 “臣女楚天香见过圣上,圣上万福!”我双膝跪地向皇上行了一个大礼,好在这几日相爷有找人教我见到皇上的礼仪。不过说起来我那四个师傅到是没见着了,可能是被大夫人辞了。 “都平身吧!”皇帝眼睛都没离开手里的折子,直到看完了用笔批示过后,才抬头看向我们。 “紫君,联有一阵子没见着你了吧!在外可好啊!”想来那皇帝老儿今天心情是极度的好,还带着几分笑意和他儿子打着招呼。 “回父皇,儿臣过得还过得去,就是心里一直记挂着父皇和母后的身体,十分想念天天给父皇母后请安的日子!” 虚假!他要是真怀念的话,我名字倒过来写!我在心里诽腹着慕容紫君。 “果然还是紫君你有孝心!”看来慕容紫君的话对于皇帝到是很受用,逗得他龙颜大悦。 “下站者可是楚天香?” “回圣上,臣女是楚天香!”被点到名的我回答到,头还是低着的,这不知道哪来的规定,也不知道那些个宫女们会不会有脊椎方面的毛病。 “你上来,让联看一下联封的郡主是何等妙人儿!”我有些担心的看向慕容紫君,他对我点了点头,我就向着那台阶走去。本是站在皇帝身边的内侍忙走下台阶扶着我上去。 那台阶真是漂亮,每个台阶上都用金泊勾出两条龙盘距在一起,我走得极小心缓慢,万一一不小心踩到裙摆,丢脸还是小事。这么陡的台阶我要滚上一圈,八成小命休矣! 那内侍把我领到离皇帝大概两三米的地方就停住了,我也不再向前走。 “把头抬起来让联看看!”我一听十分欣喜的抬起了头,终于不用折磨我纤细的脖子了。 皇上看起来不到四十岁,头发乌黑有光泽,一看就是常年保养着的。面容红润细腻,白净却有着天子的威严。双眼精锐有神,那样子仿佛能把人心底的想法看穿一样,让人心生畏惧。 我匆匆看了两眼又把头低下了,专心的盯着自个的鞋面。 “恩,果然是蕙质兰心!平日只听闻楚丞相的大女儿和二女儿的美名,没想到相府里还养着这么一位奇女子!” “父皇有所不知,这楚三小姐其实才艺出众,一点都不逊色于其它两位。而她的才智与见地是其它二位望尘莫及的。”慕容紫君在下面一个劲的称赞着我,我背脊莫名的感觉一寒。 “哦,真有此事!”皇帝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翻,然后顺手从桌上拿过一本奏折递给我。 “这是联近日来烦恼的事情,要是郡主你能替我解决了,联重重有赏!” 我打开奏折快速的看了一遍,我不得不感谢老天爷,这个问题也是后人解决过的。原来是靠河流的一个城镇,近年来年年发生洪水,还有山洪的灾情。让皇帝发银子救济呢! “敢问皇上,那个城镇可是盛产木材之地!” 皇帝点了点头,有些赞赏的看了看我。 “那再问皇上,砍伐后可重新种植过树木?” “那倒是不曾,那里有绵延数十座山峰,木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天香认为世间万物相辅相成,花草树木的根须可深入土中达数千米,可以起到很好的稳固土壤的作用,只砍不种,有失欠妥!”我小声的对皇帝说着我的想法。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上报的地点似乎真没有树木繁茂之地!”皇上认为我说的有几分道理,点了点头。 “那泥土失去束缚,遇到大量的降雨必定会崩塌形成山洪!至于洪水,圣上有没有想过拓宽河面或者开发一条河道,把水引向雨水贫瘠之地!水满则溢,只要水有地方流动,形成洪水的机率会小上许多!” “好!果然见地与一般女子不同,不过天香说的办法有可行之处也必有弊端,需从长计议!天香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皇帝走回龙椅上坐下,一脸欣喜的看向我。 “天香身为国之一员,尽已之力是理所当然,臣女不求什么?”我目前为止啥都不想要,想要的这皇帝老儿也实在是给不了。 “说的好,可联是一言九鼎之人,说过的话不能不算数,要不这样吧!联赏你一块牌子,见牌如见联,且除联之外,无一人可以夺你性命!你看可好!” 免死金牌?这东西好啊!杀人越货,不是,行走权贵必备之物啊! “谢圣上恩典!”那内侍把牌子用个托盘呈给我,我接过之后马上跪下谢恩,这下有了这个牌子,我楚天香也可以仗势欺人一把了,改天就去拆了云锦楼。 “传联旨意,设宴百花亭,邀众嫔妃公主皇子用膳,好久没和他们聚聚了,趁着永幸郡主来了一起用个膳!”皇帝对一旁的内侍说道,内侍弯身行了个礼就向宫外走去。 “你们也下去休息一下吧!近日御花园的景致不错,可让紫君陪你去走走!”说完又拿起一个折子,不再看我。我行了个礼就转身下来了,慕容紫君忙伸手扶了我一把,我一口气松了下来,腿还真有点软了。 慕容紫君扶着我走出那金碧辉煌的大殿,我没有注意到背后皇上看着我眼神里的独特含义。赫连舞一个人站在殿外的石狮子旁,百无聊奈的数着石板上的格子,看到我出来了,非常开心的跑了过来,接过慕容紫君的手扶着我。 “小姐,怎么样,见皇帝好玩吗?”赫连舞一脸好奇的望着我,慕容紫君因为赫连舞的问题轻轻的笑出了声。 “好玩?不觉得,就觉得脖子快断了,我现在几乎连我鞋上的绣花用了多少针绣出来的都数明白了!”我小声的向赫连舞抱怨着。 我们跟着慕容紫君一直向右走,几个转折这后,就走进了一个好大的院子,应该不能算院子吧!都大的看不到边了! 慕容紫君带着我们走进一条小道,两旁都是很高的竹子,这也算个竹林了吧!穿过竹林后,走过一座小桥,就看到了一座建在水上的小亭子,慕容紫君随手拦住了一个巡视的侍卫,让他去太子宫把他的宫女叫过来。也是,我们在这里总得有一两个人使唤才行,总不能让不知道路的赫连舞去跑腿吧! 不多时一个穿粉色宫娥装的宫女带着四五个着青色宫装的宫女走了过来。那穿粉色宫装的宫女指挥着众人将点心茶水放下后,挥手让众人到一旁边候着。然后亲自替我们往茶盏里注着开水。 “太子殿下,你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把玲珑忘记了呢!”那个自称叫玲珑的宫女把泡好的茶盏亲手递到慕容紫君的手里,慕容紫君接过茶的同时还摸了一下她的小手,惹来那女子一记白眼。 “哪能呢,我这不是一回来就让人把你找来了!”慕容紫君被她一瞪,不怒反而还笑了,这两个人,很是暧昧啊! “郡主请用茶!”她用双手把茶盏伸到我面前,我接过喝了一口,不烫不凉好手艺!也随便看了那宫女一眼,长得还真是不错!难怪慕容紫君对她与同人不一样了。 她穿着的粉色的宫装把她衬得哪一朵雨后的荷花一般娇嫩,宫女的双鬓发髻显得她娇俏可爱,双眸如星,唇如朱砂。若不是这一副打扮,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宫女! 玲珑感觉到了我的注视,友善的对我一笑。 见赫连舞盯着那糕点眼都要发直了,我毫不避讳的拿起一块递给她,引来玲珑的注目。但她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挪开了眼,未发表意见。看这宫女年纪不大,还挺懂事的。 慕容紫君早注习惯了我和赫连舞的好感情,也不曾在意过。 “再高一点,对,往左边一点,哇,飞得真是高!”一阵清脆的嗓音传来,引起了我们的注意,玲珑看了一眼天空,然后指着天上告诉我们。 “定是长乐公主在放风筝了!” 我顺着她指的地方一看,还真有一个风筝在空飞随风飞舞,那是一只凤凰造行的风筝,画得极逼真,咋一看还以为是真看到了凤凰。 “去把长乐请过来吧!好阵子没见过她了,听说前阵子把父皇送给母后的花瓶给打碎了,还挨了一顿训来着,作为兄长的我也该关心一下才是!” 玲珑点了点头,跟站在亭子外的宫女交待了两句,那宫女就小跑着向着风筝的地方跑去了。 我看着那个方向,隔着湖水和树影,我影约能看见一个穿着淡茶色纱衣的少女,兴奋的望着天上的风筝,不时的拍着嫩白的小手,笑得一脸的纯真。 ------------ 49天使or恶魔 更新时间:2012-06-18 不多时,长乐公主就一蹦一跳的过来了,看起来莫约十一岁左右,长得很慕容紫君还有些像,看来是一个妈生的。 “紫君,你回来作什么,外面没有美女留得住你吗?”长乐坐在慕容紫君的对面,一副老气横秋的语气问着慕容紫君。 “跟你说多少遍了,要叫我皇兄!”看来慕容紫君对他这个妹妹还挺宠爱的,看她头上玩得满头是汗,连忙拿出丝绢替她擦着。 “咱俩关系没到那么好的地步吧!”长乐白了慕容紫君一眼,自顾自的拿起茶杯喝着水,这小丫头莫名的对了我的味口。 “我们关系哪不好了!”慕容紫君不解的问道。 “你看哪,其它的皇兄哪个不是隔三差五的寻个新鲜玩意逗我开心,你都大半年没给我送过礼了!人家五皇兄前阵子还给我送了个檀木娃娃,雕得可漂亮了!你说你除了跟我是一个娘生的之外,有哪一点可取这处!”周围的人都低着头偷笑,我也忍不住笑了。 “看来我不在的日子你倒是被训了不少,口气都越来越像母后了!”慕容紫君扶额作无语状。 “本宫还没怨你呢!本宫被训的时候你也不来救一下,就看着我落入母后的魔掌!”这小女娃越发的来劲了,硬是把自个母后说成了魔鬼般的人物。 “小声点,被母后听到了,你就惨了!”长乐一听连忙捂着嘴,大眼睛左右转动了两下,看一下母后是不是真在附近,这御花园可是母后最喜欢来的地方,万一被听到就惨了! “你就是新封的永幸郡主?”这小丫头终于注意到了我的存在,睁大了双眼好奇的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一下,这兄妹一个比一个看着难缠,我还是悠着点好! “听说你是个才女来着,母后近日嘴边老是挂着你,天天念着让我学一下你,以你为榜样什么的!也好在听说你今日要来,母后才没时间管我!”看着长乐笑弯了眼,看上去很是可爱,想来这孩子一定是众人手里的宝贝来着。 “我看着你极顺眼,听说你叫天香是吧!那我就唤你天香姐姐可好!”看着长乐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我有些无措的点了点头。 “来人,去给我把小白拿过来,让天香姐姐看下我的宠物!”长乐看到我点头,忙叫宫女去拿她的宠物来给我看,我明显的感觉到了站在边上的宫女同时抖了一下,还包括慕容紫君在内。 我无声的询问着慕容紫君小白是什么,慕容紫君嘴动了一下,吐出一个字,可惜我没看懂。 当宫女领着一个小太监把一个方型的笼子放在了地上之后,长乐就想拉着我过去看她的宠物。 “公主,这永幸郡主刚到宫里来,还见过皇上还没休息呢!我们等一下再看可好!”玲珑在一旁边哄着长乐。 长乐不乐意了,一脸沮丧的看着我,那眼里都快滴出水来,看得人很是心疼。我看向了慕容紫君,他对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看。 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我动摇了,应该不会养很奇怪的东西吧,最多是个老鼠什么的吧! “姐姐,来嘛!就看一下就好了,他们都说小白长得好恐怖,你一定不怕它的!”我咽了口口水,看就看吧,反正在笼子里,再凶猛也咬不到我是不。 “好吧,我就看一下!”我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揭开了盖在笼子上的深色棉布,我的手刚掀开棉布,一团白色的影子就“啪”的一下撞在那铁网上,那两颗毒牙紧紧的咬在那铁丝网上,往外渗着毒液。 我虽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因为蹲着的原因,我直接向后摔在了地上,靠,你要看到一条蛇你不慌乱的话,还能称为女人吗! 幸好是我还不至于惊吓过度的叫出来,长乐高兴的在一旁拍手笑着,看来我的表情还是娱乐了她。 “姐姐,你好厉害,以前进宫玩的那些小姐们全被小白吓哭了呢!”长乐一脸无辜的看着我,丫我再信你我就跟你姓算了。 “没,其实这种东西也没什么吓人的,我刚刚只是没看想堂堂一国公主会养这个,有些惊讶罢了!”赫连舞伸手把我扶了起来,我顺了顺裙摆,必竟人家是公主,我有脾气也不好发作。 “哦,姐姐还见过比这更吓人的东西!”长乐见我不但没有被吓到,还说的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连忙追问道。 “那是必然了,我见过的那些毒物,不但外貌美丽,而且毒性极强,一沾上就必死无疑!”再精再坏你也不过就是一关在皇宫里的小鬼头一个,我还怕了你不成。 “姐姐,好姐姐,你给我讲讲嘛!”长乐一脸兴奋的摇着我的胳膊晃着,一双大眼眨巴眨巴的看着我,样子很是可爱。 “给你讲是没有问题啦!不过我和太子还没有用过午膳,现在还真有些饿了!”我吊着那小丫头的胃口。她一听连忙对一旁的宫娥叫道。 “你们都是死人吗?皇兄跟天香姐姐来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传个膳,都长脑子了没有!” 慕容紫君张着嘴巴看着长乐,也太好摆平了吧!还没见过自个小妹被人捏在手里玩的样子,这楚天香还真是有本事。 玲珑的也不免的多看了我一眼,然后使唤着宫女去传膳,长乐乖乖的坐在一旁等我吃完饭给她讲些故事。看来这小丫头的好奇心还真是不是一般的强啊! 由于石桌不够大,玲珑就让人传了几道慕容紫君平日喜欢的菜色,连带着我也跟着享了一回口福,这皇宫大院的膳食还真不是盖的,光材料就是外面所比不上的。看来说云锦楼的膳食比得过御膳,还是有些夸大的! 吃过饭后,长乐硬是把我和慕容紫君拉进了她居住的地方,长乐住的地方很大,在南面采光很好,不管什么时辰都有阳光照射的到。看来这小公主还挺受宠的,一进门就可以看到书写着清心阁的牌匾,据说是小公主五岁的时候皇上亲自给她写的,看来这小公主很是让皇帝头痛,可谓是又爱又恨啊! 由于长乐还是年纪较小,慕容紫君还是可以去她的卧室,她的床前铺着好大一块白色的类似地毯的物件,她一进门就拉着我去看,现宝似的告诉我那是貂皮的。我看着那么大面积的一块,这皇上还真舍得给她找那么多的白貂,这玩意很珍贵的说。 宫女搬来一个长型的桌子放置在中间,再放上几个类似枕头的物件,那高度刚好让我们靠在上面。慕容紫君倒是不客气的脱了鞋子盘腿坐了上去,长乐也趴在上面支着下巴望着我。我一落座长乐就催着我讲那些她没听说过的毒物。我清了清嗓子就开始给她讲我在电视里看过的那些漂亮却歹毒的生物。 “在有些森林的山谷里,长着一种很大很艳丽的花,有着很密集的花藤,而且他们生长的很快速,你知道为什么吗?”我在这里停顿了一下,吊了一下他们的胃口,玲珑都被我吸引的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因为它们不是靠水活着的,它们可以吃掉一切会动的东西,像是兔子啊!老鼠啊!它们还吃人!因为有这些东西的尸体给它们做肥料,所以它们长得特别快!这种植物就叫做食人花!” “那它们是怎么捕捉猎物的,跟小白一样吗?”长乐好奇的问道。 “差不多是这样,先用花藤把猎物捆起不,再用毒液把猎物麻痹,也就是让他们不能动。最后就慢慢的吃了!”我点了点头,以前看大自然讲座的时候好像是这么说的,管他,反正现在鬼知道有没有这东西,瞎编骗下他们罗。 “我好像见过这个叫食人花的东西!”赫连舞突然插嘴道,所有人把目光投向她。 “那个时候在后山,小小的一颗,我那天无聊的时候盯着它看了一会,一只小苍蝇停在了那上面,然后那草一下合上了,再打开连尸体都没有了!” “哇,你好走运,要是让你遇到一颗大的,估计你早就死了!”长乐好像身临其境的感叹道。赫连舞还跟着很庆幸的点了点头,一副大难不死的模样。 我嘴角又忍不住开始想抽两下,两位,你们也太投入了点,那只不过是一颗猪笼草吧!神啊,原谅这些无知的人吧! “天香姐姐,有没有那种漂亮又无毒又少见的!小白长得好看可是父皇母后都不让我抱着它玩!”长乐一想到这个就嘟着嘴,其实我很想说你父皇母后都是为你好啊!小白它可是条蛇啊!就算它是一条通体透白的蛇,也是很恐怖的。 “呃,变色龙吧!那个比较小,我以前朋友里面还有养的,就是一跑出来就很难找得到,因为它会模仿周围的颜色,很会伪装的!”我想了想回答道。 “真的,那我也要养一只,肯定是很漂亮的小东西!”长乐一脸向往的表情,然后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慕容紫君。慕容紫君显然感受到了长乐不怀好意的目光,忙低头自顾自的喝茶。 长乐一看慕容紫君完全没有主动帮她找一只的意愿,连忙挪过去,一把扑到慕容紫君怀里,还险些打播敢他的茶杯。 “皇兄,好嘛!给我抓一只嘛!”长乐换着慕容紫君死命的晃着,慕容紫君也不理她,随她晃着。 “这可不行,上次你让我帮你抓小白,我都被母后训了好久,还威胁我不把小白弄走就往我殿里丢几条小白的同类,我才不干!”慕容紫君有些后怕的说道。 “不嘛不嘛,我就要嘛!皇兄你要不告诉我,我就告诉母后你又勾搭了几个宫女!”长乐用那双大眼睛瞄着慕容紫君,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颗虎牙,很是可爱。 我听到长乐的话差点一口茶没喷出来,看来这慕容紫君的名声确实不怎么样嘛! “我都几个月不在宫里了,哪里有空勾搭,算了!怕了你了,明个就派人去找!”长乐看着慕容紫君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答应了,立马推开慕容紫君到一旁坐好,这小丫头还真是现实!目的达到了就撤,很擅长过河拆桥嘛! 在与长乐的聊天中,很快天就黑了下来,其实撇开她的喜好,我觉着她还是挺可爱的! 华灯初上,我们去往百花亭,据说那是当年皇上皇后热恋之时,专门为皇后修建的一个亭子,那里风景极好,一般宫里聚会都会在那里设宴。 我去了那里之后,也被那里的景色迷住了一下。那亭子修得大约有二层楼那么高,四周植着不知名的蔓藤植物,在烛光下开着各色的花朵。还有几丛爬上那亭子的柱子之上,看上去十分的梦幻。亭子前空出很大一片平台,现下摆入着几张圆桌,很多太监宫女在其中走动。 不断有后宫嫔妃到场入坐,长乐也拉着我和慕容紫君坐到了隔亭子最近的一张桌子上。 “为什么没人到我们这桌来坐?”我看着边上的桌子大都坐有四五个人,而我们这除了我们三个,就再也没人入席。 “他们不敢啦!你看,隔得近的那几张都是给有子嗣或者得宠的妃子坐的,生了皇子的有保障的全都是一个娘生的才坐在一起,那些得宠的妃子一个人坐!没有皇子又不得宠的就一起坐!”长乐给我指点着座位的分布表,我顺着长乐的手指看到了一个人――苏士贤。 长乐显然也看到了苏士贤,说实话想在人群里看不到他也确实有点难,我每见他一次就觉得他比上次分离时美上几分。 “士贤哥哥!”长乐高兴的向苏士贤跑过去,一下扑到苏士贤怀里,苏士贤笑着把她从怀里扒出来,然后牵着她的手向我们走过来。 “苏兄,来得可巧了,赶上父皇今个心情好设宴了!”慕容紫君好笑的看着长乐的举动,这小公主人小鬼大喜欢苏士贤,那可是瞒都瞒不住的事,往后招苏士贤为驸马那是板上钉钉的事。 “我今日去相府了,听相爷说你们入宫了,就跟着来了!”苏士贤有些腼腆的说道,难不成十多日不见,他还害羞了吗? ------------ 50谜团 更新时间:2012-06-20 “天香近来可好!听闻圣上封你为郡主,还没来得及道贺!”苏士贤把话题一下扯到了我的身上,那语气柔和的,令我大感不妙啊!这厮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我挺好的,苏公子的病好些了吧!”我礼貌性的问候了一下他,他刚想回答,就听见一个太监大声吟唱道。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本来坐着的人哗哗的全站了起来,面向着太监出声的方向。穿着龙袍的皇上伸手牵着穿着正式宫装的皇后向亭子走去,皇后走过我们这一桌时转头笑了一下。 皇后看起来不超过三十岁,身上散发着女人特有的成熟的韵味。明黄色的宫装上绣着几只飞舞的凤凰,凤冠上有数颗红色的宝石,看起来非常的高贵。五官颇为精致,看来慕容紫君和长乐长得都比较像她。 “大家都坐下吧!今天永幸郡主首次入宫,和大家吃上一顿家宴,就不用太拘礼了!”皇帝的心情今天看起来委实不错,和皇后入座后,微笑着对众人说道。众人应了一声就各自坐下了,看来也许是和家人许久不见,都小声的互相问候着。 我还顾了一下四周,除了长乐之外,竟没看到第二个公主。不禁好奇的问道:“你父皇没有第二个女儿吗?” “没有,说来也怪,父皇生了八个儿子之后,再生了小公主,就再也没有其它嫔妃有喜讯传来了!” 我说这长乐这么招众人的喜欢呢,原来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不捧在手心里才怪。清脆的丝竹声轻轻的响起,宫女穿梭在其中端上各式美味佳肴,时不时有皇子上前去和皇上敬酒,场面看上去还是十分的和谐的。 用过膳之后,皇上特邀众人去看戏,说是京城近来很出名的戏班子,很不容易才请的到的。众人便十分欣喜的跟在皇上皇后身后去了。 在临时搭建的戏台前,众人依次落座,戏的开场乐让我有种熟悉感,当戏开演后,靠,这不是云锦楼的人么!要不要这么凑巧! 今天出演的戏是我前阵子出不来的时候闲来写的天仙配,好你个萧清允,发财都发到皇宫里来了是吧!好歹我也算云锦楼的二老板,也不通知我一声,太不把我当回事了! 我越想越气,看了看周围看戏入迷的人,扯了扯赫连舞的袖子,示意我们一起溜出去。好在我们的位置虽然在第一排,旁边并没有人挨着坐,我找了个理由跟太子说我要离开一下,太子点点头算答应了。皇上皇后都在他也不好明目张胆的走。苏士贤到是想跟着我走,无奈被长乐拉住了,脱不开身。 由于走得急,在拐角时撞上了一个人,赫连舞伸手扶住了我,那宫女们也长手八脚的扶住了被我撞着的人。 “对不起,我没看见您,您没事吧!”那人低着头,看起来有些虚弱的样子,穿着翠绿的宫装,应是皇上的妃子才对。 “放肆,冲撞了锦妃娘娘还不跪下!”被我撞的人还没出声,一旁的宫女就开口怒斥着我,我无奈着想跪下,没办法,人家是皇上的小老婆,身份摆在那呢! “无碍的!这天黑成这般,也不全怪这位姑娘!未在宫里见过姑娘,姑娘可是皇上新封的郡主!”锦妃一把扶着了要跪下去的我,轻柔的说道。那声音听起来让人很是舒服,很是温柔。想来人也定是个脾气好的人。 “回娘娘,我是永幸郡主楚天香!”我给她行了个礼,一直没敢抬头看向她。 那锦妃本还想开口和我再说上两句话,一旁的宫女提醒到:“娘娘,皇上还等着您呢!” “郡主有空就到本宫宫里来玩吧!本宫看郡主很是投缘呢!”锦妃拉起我的手拍了拍,我抬头看了她一眼,傻了!她不就是在云锦楼里和萧清允搂搂抱抱的女人吗?怎么会是皇宫里面的锦妃。模样是那个女的没错,可气质又有点不一样。 锦妃对我微微一笑,就放开我的手在宫女的拥护下离开了。留我一人在原地发愣,事情发展的有些不合常理了,我原以为是三角恋什么的!现在还扯上皇帝的妃子了,这萧清允他是嫌命太长了吗?如果萧清允真和这锦妃有什么的话,那他接近我就是有目的的了,那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真是伤脑筋!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苏士贤向着我的方向走了过来。 “天香,你怎么在这一动不动的,迷路了吗?” “没有,你来的时候可有看到锦妃娘娘!”我试探着问着苏士贤,他经常行走于宫中,也和慕容紫君关系不错,应是对宫中之事略知一二才对。 “是有看到,还是娘娘告诉我你在这里的!”苏士贤点了点头告诉我。 “这锦妃娘娘可是很得宠,我看她人蛮好相处的!我刚才撞到她了,她来头大不大,我需要去她宫里赔罪吗?”我作出惶恐状。 “恩,锦妃娘娘是宫里出了名的好脾气,好在天香你遇到的是她。无碍的!娘娘没进宫之前是被选进宫里的舞姬,后来被圣上选中才册封为锦妃的!”苏士贤像是对我到了言无不尽的地步,对我到是挺信任的。 我听罢点了点头,照苏士贤的意思说来的话,这锦妃久居深宫不是一天两天了,那我在云锦楼看到的人是另有其人了,那又会是谁?也可能是同一个人,一个受宠的妃子想要出宫一次并不是什么难事!既然是住在这深宫内院的人,定是自有她的生存之道。如果是同一个人,那这锦妃还真是不简单,居然能人前人后两种气质,这可不是一般的演技能挑战的。 “我在信中与天香提到的事情,天香可有好好考虑?” 信?什么信?我正疑惑,突然芸儿那日递了封信我的场景闯入脑中,完了,我完全没有看么,苏士贤在里面写了什么? “那个……我……我!”我吞吞吐吐的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天啊,今天可怎么过关! “我知道天香一两日之类也很难作出决定,我会等你想明白的,天香不必惊慌!”苏士贤看我的样子反而笑了,不是吧!这样也行! “天香可要随我回去看戏?”苏士贤笑的问我,我也不知道他突然之间哪来的好心情了,点点头跟着他往回走,现在见了萧清允我也不知道到底该问什么了!还是理清一下思绪再说吧! “天香你可是迷路了!”回去坐下以后,长乐看我和苏士贤一起回来的,好笑的问着我。 “恩,你家院子太多了,长得都一个样!”我随口的应着长乐,不多时长乐就被戏里的情节吸引了过去,不再搭理我。 戏还很长,估计要演到午夜,我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我一直忽略的问题现下都浮了上来!古代果然很危险,不是我能理解的。 与此同时,在云锦楼! 张半仙看了眼面前的棋盘,沉思片刻又走到窗前看了看天上的繁星,还是摇了摇头。 “师兄,多年不见,你的技术还是不到家啊!”张半仙听到声音迅速回头,看到木槿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坐在棋盘前喝着茶。 “哼,师傅死了那么久了,好久没人那样说过我了!”张半仙走到桌前给自个倒了一杯茶。 “师兄,你还不放弃吗?”木槿摸了摸面前的棋盘,用肯定的语气问道。 “你让我怎么放弃,如若你当初不带走赫连舞,现在做皇帝的必是萧清允!”张半仙似是很生气的说道。 “让他做皇帝如何?立后三年被赫连舞刺杀收场?” “师兄,皇权在手又如何?真的会比你现在过得好吗?你别忘记了,是否将命格修正,权力在于萧清允,你又如何觉得他现下不会为了美人放弃江山!” “这……”张半仙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真得是自个错了吗?那日引楚天香上屋顶看萧清允与诗琪,让她误会了萧清允!一切不都在自个意料之内吗! “师兄,琉若已经易主十余年,现在那里的百姓安居乐业,真换作萧清允为主,真会比现在还好吗?你护着萧清允十多年,诗雪会领你的情的,你忘记诗雪最后跟你说什么了吗?” 他怎么会忘记!那是他深爱过的人!他怎么会忘记那本应满是笑容的脸上,带着泪痕求他带着萧清允永远不要回来! “师兄,你不过比我长不了几岁,却因为几次替萧清允改命而变得像年过花甲的人,这些都够了!你不该是身上背着仇恨的人!”木槿说完这些就站起身走了出去,张半仙一转眼看到了镜子里面苍老的容颜,沉默了。 木槿前脚一走,诗琪就推着门进来了,张半仙默默的看向她。 “子桑,你不能听他的,你忘记了诗雪怎么死的吗?你忘记了我们是怎么如丧家之犬逃出琉若边境的!那个女人现在是琉若最尊贵的女人,她凭什么?她有什么资格!她不过是诗雪身边一个卑贱的奴才,却借着诗雪成为了妃子,清允才是长子嫡孙,凭什么要流落在外!这一切都本是清允应得的!”诗琪越说越激动,扯着张半仙的衣袖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多久没有人再叫过他子桑,自从那人死后就不曾有人叫过了吧! “诗琪,你冷静点,也许木槿说的有些道理!”张半仙叹了一口气说道。 “什么道理,我只知道诗雪是惨死在那女人的手里,你不愿帮我们就算了!张子桑,你就是个懦夫,以前你不敢带大姐走,现在你不敢给她报仇!”诗琪一把推开张半仙,一字一句的说完后,怒气冲冲的走了。张半仙踉跄一下扶着桌子稳住身形,颓丧的坐在了凳子上。 ------------ 51套话 更新时间:2012-06-21 长乐命人在她宫里给我收拾出个房间,她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来掀我的被子,她醒着我就必须醒着,我哪有她那么好的精力。苏士贤也住在了慕容紫君的宫里,每天都会和慕容紫君一起过来与我们玩闹。 长乐虽然表面上总是不给慕容紫君面子,但心里还是挺喜欢她那个哥哥的,当然前提是没有苏士贤的情况下。我住在宫里七天之后,终于长乐松口答应放我回去,于是我马不停蹄的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相府虽然不好待,总比皇宫这什么都要规距的自在!再说我心里现在一大堆的疑问,我很想把那些事情都慢慢弄清楚。慕容紫君被留下在了宫里处理公务,最高兴的莫过于我了!也是,一朝太子哪能天天跟闲人似的。 苏士贤本想送我回相府,被我无情的拒绝了,现下我风头正盛,还是少惹话题的好。相爷和我娘亲自在门口迎接了我,还命厨房备酒席给我洗尘。说实话就这么点距离,洗尘未免夸张了点。 我娘一改平日朴素的打扮,穿得喜庆了很多,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许多!特别在在别人喊她夫人的时候。听说近日来大夫人一向在房间里很少出门,连带着那楚天霜也安份了许多,就是不知道她们暗地里在合谋什么了。 我不在的时候我娘亲自带人把我院子里修整了一翻,我房里本有的东西到是一样没动,只给我添置了些许家具,院里也摆放了许多花草。看来我这一次真给她长了不少脸,对我也越发的关心起来。 相爷众小妾争相着巴结着我娘,还众口一词的说皇上这次召我入宫,就是考核一下我的品性。深得其心才留在宫中这么多日子,看来以后这太子妃的位置非我莫属了! 我听闻后觉得很是可笑,好在楚天雪不在这,要是让她听了去,不掐死我才怪。 用晚膳的时候只有相爷和我娘在场,其它人都没有在,相爷试探性的问我皇上都跟我说了些什么,我如实的回答了他,却没有对他说皇上给我一面免死金牌的事。反正此事知道的人确实不多,不告诉他应是没关系才对。回房之后我把那块金牌和我的银票放在了一起,突然想起在宫门口苏士贤还问我考虑的如何,我得先搞清楚他说了些什么才对。 我在房间各处找着那封信,我依稀记得那天我就这么顺手一扔,不太记得是扔在哪里了。赫连舞和也我一起在房间里找着,最后终于在一个花瓶挡住的角落里找到了那封信。我连忙拆开迅速看了一遍。 完了!看完之后我脑袋里只有这两个字!苏士贤居然想上相府来提亲,在这个节骨眼上提这个事,天啦!杀了我吧! 说实话长这么大头一次听到有人想娶我,我还真有点慌神了!该怎么跟他说呢?算了,先避着他点再说吧!我躺在床上却睡不着,看来今天注定又是个不眠之夜了。我在天空微亮的时候才有了点睡意,唉,情字果然扰人! 就连凭日里神经大条的赫连舞也查觉到了我的不安,天亮后一直都小心的不发出声音吵到好不容易睡着的我。这丫头也时候也是很贴心的,待我自然醒的时候已是下午。桌上放着几盘点心,我稍稍梳洗之后便拿起一块吃了几口,还真有些饿了。 赫连舞这个时候正好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个汤蛊,散发鸡汤特有的香味。我不由的吸了吸鼻子,赫连舞见状笑着把汤蛊放到了桌上,给我用小碗倒了一些放着。我接过来喝了一小口,汤温度正好,入口生香,这赫连舞的手艺又是见长啊!看来果然还是美食能安慰我! “舞儿,如果有人骗了你你会怎么样?”我问着坐在我身旁的赫连舞。 “暴打一顿!”赫连舞想了想然后认真的回答道。我倒抽一口气,这么温和的人说这种话!不过以我的身手,打萧清允确实不太实际。 “如果是木槿骗你呢!” “木槿师傅才不会骗我!”赫连舞完全不相信嘛,连假设都不愿意相信!看来从她这里是得不到答案了,我楚天香也不是怕事的人,既然有疑问就要解开它不是吗? “舞儿,我们出去一趟吧!”我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不管真相是什么,我都要把他挖出来,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放任它就这样了,什么都要讲证据不是吗? 赫连舞听到我要出去倒是很高兴,想来我也并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她又可以去云锦楼吃美食了! 我并没有直接去云锦楼,而是去了刘老三的书店,他好歹是萧清允的手下,应是知道一些事情才对。刘老三见了我倒是分外的热情,跟看到会跑的金子差不多的眼神。也难怪,我每次来都是给他出谋划策来着,让他的家底现下厚了不少。 我笑着让刘老三请我吃个饭,他十分爽快的答应了,差店里的人去云锦楼买了酒菜过来,和我在里间里对饮。赫连舞坐在一旁给我们添酒,我的酒水差不多都浇了大地,刘才三才是实打实的喝。 他估计也想不到我是故意来套他的话来的,对我也没什么戒心,毕竟在他眼里我不过就是十四岁一黄毛丫头。刘老三买来的酒是沉年的花雕,后劲很足!酒过三巡之后刘老三有些大舌头了,我又劝着喝了两杯,吃了些菜后,我看他夹菜都有些不稳了,我双眼一亮,套话的机会来了。 “你们家主子是什么来历啊!居然能弄到京城只有一家客栈!背景挺狠的吧!”我试探性的问着刘老三。 “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云锦楼开张以后,其它客栈就一家一家的关门了!”刘才三拿着筷子和盘子里的花生米较着劲,最后索性用手抓了一把扔嘴里嚼着。 “你不是和公子关系挺好的嘛!怎么不自个去问!”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果然好事不出门,连巷口卖画的刘老三都知道我和萧清允关系不一般了。 “你们女人就是这样,想问又怕面子!”刘老三一副过来人的眼光看着我,我无奈的笑了一下。 “那你都知道些什么嘛!告诉我算了!”我讨好的看着刘老三,还给他把酒杯斟满了,这招对他来说颇为受用,他一口饮尽后才开口说道。 “大约是五六年前,那时候萧公子才有你这么大的时候,我那时候还在路边卖着一些穷困书生画的一些字画。” “讲重点!”我一把拉住了刘老三还想伸向酒壶的手,不满的说道。 “年轻人要有耐心嘛!”刘老三也不强求的放开手。“我可是头一次看到那么标致的小伙啊!我还以为见到神仙了呢!后来他说让我帮着卖一下他的画,我一卖就卖了这么多年!” “那张半仙呢?也是和你一样后来才跟着他的人吗?” “不,张半仙一直跟着公子的,从云锦楼开张开始,他们就一直一起,有一次听人说他们好像不是本国人!”刘老三的头像是有些晕了,想趴在桌上休息一下。 “有没有说是哪个地方的!”我晃着刘老三,刘老三小声的说出了两个字,我听了半天才听清,他说的是琉若。 我看刘老三直接喝趴下了,后面估计也问不出什么了,好歹知道了萧清允来自哪里,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我叫来书店的伙记,让他把刘老三送到房间里去休息,就和赫连舞准备出去。 刚走到门口我就看到了萧清允从门前走过,走得很快像是赶着去干什么的样子。我连忙拉着赫连舞躲向一旁,等萧清允走了一段距离后才跟上去。 现在街上的人很多,我跟的有些费劲,跟了一段距离后人就慢慢变少了。萧清允转入了一条巷子,那条巷子店铺明明不少,却一个人都没有。我心里越发觉得怪异,我看着萧清允进了最里面的一家店,他进去后很久我才走过去查看。然后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因为我看到了对面的金美楼,这里是青楼!金美楼的对面就是萧清允进去的地方叫霜花阁,名字起得到是挺美,用在这种地方可惜了。 我恨恨的盯着霜花阁的大门两眼就走了,现在是白天,鬼都没有一只,想进去那是不可能的,以后再说吧。现在先去查一下琉若是个什么国家再说,而这个京城里有这方面书的地方八成是皇宫吧!这个地方我暂时不想去,那么就还有一个地方了,苏府。 苏士贤是以才学出名的,他家有些关于其它国家的游记什么的应该是正常的,但这个地方我也不是很想去!最后思来想去,还是去苏府的好,最起码苏士贤相对于长乐那兄妹俩,比较好应付一点。拿定主意以后我就拉着赫连舞往苏府走去,虽然我并没有去过苏府,但苏府真的不难找,这得归功于苏二公子的美名。在大街上随手拉一个女的问都知道苏府在哪里,包括七八岁的小女生。可想而知苏士贤是多么的艳名远播。 向苏府的侍卫报过我的大名之后,立马被恭敬的请到了大厅等候。看来这个郡主的名号就是好用,要是我还是相府三小姐,估计没现在这么好的待遇。 苏士贤对于我的到来像很是惊喜一样,脸上的笑意让人想忽视都点有难度。喝完茶后我提出想参观苏士贤的书房,他欣然的答应了。 他的书房果然如我所料的一样有不少的书籍,我随手抽了两本翻了翻,就放了回去。苏士贤看我认真的看着书,也不出声,只默默的跟在我身旁。 “你这里有没有游记之类的打发时间的书?”我转头问着一旁的苏士贤,他望着我好像有丝走神,过会才反应过来。 “呃,在这边!”他查觉到自个的失态,脸上有些微红,不太自然的带着我走到一排书架旁边。我看他不自在的样子,也偷偷的笑了一下,苏士贤脸红的样子还蛮可爱的! 那些摆放的书侧面上也写着书名,我很快在里面找到了琉若的名字。 “天香对琉若也感兴趣吗?”苏士贤看了看我手里的书,问着我。 “恩,觉得名字很好听,一定是个很美丽的国家!”我随口的回答着他。 “我这里还有一本关于琉若的传说,是我小时候很喜欢看的,我找给你!”苏士贤见我喜欢,马上在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一本没有名字的书,光看封面就知道历史悠久!看来苏士贤真的挺喜欢这本书的,还保存的那么好。 “这书据说是琉若的皇室流传出来的,因缘际遇被家父买到了!”苏士贤连盒子带书一起递过来给我。 “我可不可以带回家看两天,这些天呆在家里委实有些无聊!”我盖上盖子,然后把那本关于琉若的传记也放在了在上,问着苏士贤。 苏士贤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还对我笑了一下,他一笑我就全身发毛了! “天香你近日来考虑的如何?”苏士贤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低声的问着我。 我们这是在干什么,犯得着这么小声么,又不是密谋造反! “这个嘛!我觉得现在提这些还是有些尚早,我才过完十四的生辰,恐怕……”我顾左右而言他,眼睛也东瞄西瞄的。 “我明白天香的意思,我会等的,只是想提前让天香明白我的心意而已民!”苏士贤拉过我的手牵在手心,然后笑着对我说道。不是吧,我自个都不知道我说了些什么,他还明白了! “那我就告辞了!”虽然被美男牵着不至于反感,但咱还是得有些原则是不!我一把甩开了苏士贤的手往书房外走去,拉着赫连舞就往大门的方向走,跟后面有鬼追似的。苏士贤看着我的背影无声的笑了。 ------------ 52夜探霜花阁 更新时间:2012-06-21 回相府的途中,路过卖衣服的商店的,就拉着赫连舞去买了两身男装。既然那里是青楼,我们身为女孩子肯定是会被拦住的,惟一能进去的办法就是变装了。 回到相府之后,我和边翻着向苏士贤借来的书,一面盼着黑夜的到来,好不容易过了晚膳时间,太阳终于在我和赫连舞的默默注视下西沉了。赫连舞早早关了门给我打扮,一双巧手硬是把我扮成了一个翩翩公子。等她自个也收拾好之后,就早已完全黑了下来。 等到过了二更时候,我才和赫连舞从院墙上翻了出去。我和赫连舞许久没有在晚上出来过了,晚上的气温低了些,风吹着让人感觉到一丝凉意。 街上的行人很是少了,大都是男人,看来从古到今男人都是晚上活动的动物。我依着白天的记忆和赫连舞慢慢的摸到了霜花阁的街道,到了门前我又有些胆怯了,必竟是头一次进青楼,当然,上次被楚天霜逼进去的不算。 我深吸一口气,摇着扇子仰着头走了进去,赫连舞到是很好奇的左看右看。门口守门的看了我们一眼也没拦着让我们进去了,大概是看我们的衣着质地看起来比较好。 一进去我的手里的扇子就差点掉下来了,惟一的感想就是好多人!穿着大胆的女人和抱着那些女人的男人,那些男的个个跟儿狼似的眼里放着绿光,看着真倒胃。不知道木槿要是知道我把赫连舞放这儿,会不会想捏死我。 “哟,两位爷是头一次来霜花阁吧!咱姐俩给两位爷唱个小曲可好!”从左右两旁走来一红一绿两个身影一把拉住了我和赫连舞。那衣服穿的跟没穿差不了多少,上半身只遮住了胸前的风光,露出一截白嫩的腰肢。下面就类似超短裙一样的布料盖到了大腿根部,露出的部位又用两层纱布盖起,似露未露很勾引人,最恐怖的是纱做的长裙还开了几道叉,走动间可以露出的大腿。看来喜欢逛青楼的男人的品位从古自今都很低俗。 “你们这可有一位叫诗琪的姑娘?”我也不甩开那红衣女子的手,反正也只是拉着我的胳膊,我还能忍受,这女子身上的香粉到不是很重,至少没有金美楼里面的女人重。 “你找我们老板啊!可惜我们老板不陪客的哦!”绿衣的女子看上去年纪较小一些,脸上的粉也抹得不是很厚,赫连舞也没甩开她的手,大概是因为对方也是女子的原故,还颇感兴趣的看着她的衣服,这娃不会是想穿吧! “公子,我们这里的酒菜都是云锦楼特供的哦,要不要喝一杯?”绿衣女子问着赫连舞,赫连舞一听到云锦楼这三个字,眼睛都开始放光了。一脸垂涎的看向我,我点了点头,那两人就领着我们上了二楼。 酒菜都端上来之后,那红衣女子本想坐在我旁边给我倒酒来着,我状似不经意的说道:“你们不是会唱曲么,来两首吧!” 显然我提的要求有些让她们惊讶,但她们也没问什么,一个抚琴一个抱琵琶就开唱了。那红衣女子唱的小调还算中听, “你们老板和云锦楼的老板什么关系,还能有特供的酒菜!”待到她们唱完一首后,我不经意的问道。 “公子认为一个男人和一个青楼女子会是什么关系?”红衣女子轻笑两声反问着我,一旁的绿衣女子也跟着笑出了声,看吧!不止我一个人认为他们两有一腿吧! “行了,你们也别装了,早看出你们俩是女的了,你们来干什么的,不会是金美楼派过来的奸细吧!”红衣女子直接把琵琶往墙边一放,坐到桌前来与我们一起吃东西,绿衣服的还不在状态,半天才反应过来。 “不是,我们不是金美楼的,不过你怎么看出来的!”我上上下下检查了一下,没什么漏馅的地方啊。 “这里出卖了你们!”红衣女子指了指她自个的耳朵,我摸了一下我自个的,摸到了一个耳洞,直是个大败笔。 “我叫红裳,那是绿衣,我们很小就被卖到了这里,霜花阁开张我们就在了!”红裳伸手招呼绿衣过来吃东西,说是难得接客不用在一旁骚首弄姿。 “那你们怎么会认为我们是金美楼的人?你们有仇?”我不解的问道。 “开对门的哪个没仇啊!那金美楼的姑娘哪有我们霜花阁的好看,要不是苏二公子没事喜欢在那里跳个舞什么的,早就没落了。”红裳很不屑的说道,我到觉得她说的有几分理,那金美楼虽然看起来比较奢华,但论起姑娘来说,还是这里的比较有风格,露得有风格! 大概是因为苏士贤不时会去金美楼,那里的姑娘的打扮跟一般良家女子没什么两样,在服装这一优势上,霜花阁还是具有很大的优势!想看良家妇女,街上一大把了! “你们觉得你们老板怎么样?”我再接再励的问道,红裳比绿衣要聪明的多,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但年纪也尚小,对人的防备心还不至于到了变态的地步。 “比其它青楼的老板要好的多了,不做逼良为娼的事,只要你真心不想做妓,做一辈子端水丫头都行!就是脾气大了点,老阴沉个脸,总体来说还是不错!” 我听完红裳的话我略思考了一下,依红裳的口气来判断,这霜花阁一天始就是那个叫诗琪的女人在开,而且她肯定背后有人,会是什么人呢?锦妃的脸蹿入我的脑海里,这两个人长得如此之像,硬说是没有一点关系,随便找个人都没人相信的。 如果她们俩是姐妹,那萧清允又是她们的谁?云锦楼和霜花店的开业时间隔得很近,是在锦妃被册封的一年后。假如萧清允和诗琪真是有锦妃支持所开的店铺,那么锦妃到底意欲为何?还是萧清允利用了她们? 五六年前萧清允不过十六、七岁,能做出利用人的事情不太可能吧!不过长乐的性格就超出了寻常的小孩,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你们俩是官家的小姐吧!”红裳一副我早料到的语气对我们说,我挑着眉看向她,无声的询问着为什么她会知道。 “其实也没什么,近年来有不少官家小姐女扮男装来这里看一下那些有钱公子的品性,都是偷偷来的,我们都已经习惯了!”红裳笑着对我说道。 不是吧,原来这事还不止我一个人干过。只不定楚天霜都干过,要不然她怎么知道金美楼的后门在哪里的! 我看也问得差不多了,再多问估计红裳也不会告诉我什么了,我从袖子里拿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给她们,拉着和绿衣玩得起劲的赫连舞就往楼下走去。 红裳和绿衣一直把我们送到门口,还说让我们以后常来,虽然我知道那是客套话,但我还是为我那两张银票肉痛了一下。 走在漆黑的街道上,偶尔有一户人家挂着的灯笼发出一点微弱的光芒。今天一天的收获还是不错的,知道了萧清允和张半仙是琉若国的人,也找到了关于琉若的书籍,霜花阁也去走了一趟,事情出奇的顺利!可事情越是顺利我就越是觉得事情不简单。 回到我的房间之后,我怎么也睡不着,于是拿起琉若的游记看了起来,翻了两页实在看着乏味的很,就跟历史书似的枯燥。想起还有一本关于琉若的传说的书,干脆就当做睡前故事看好了。 但是这故事写是太好了,我一看开头就无法自拔的想读下去,最后硬是撑到天亮也才读了一半不到。这本书写的是琉若国的皇室的一位帝王,因缘会际得到了一件宝物,据说可以让人回到想回到的那天去!他怕此物会被世人所垂涎,就连同大量的珠宝钱财一起埋到了一个秘密的地点,把地图刻在了一物上然后被后人世代要传。然后帝王过世很多年后,一个琉若的皇子为了让自已心爱的女人活过来,去寻找传说中那件宝物的故事。 这故事相对于游记来说,吸引我的多了,可当书页上的字在我面前一下子模糊一下子清晰之后,我终是没有抗住睡意,睡过去了。 我这一睡睡得就沉了,还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我醒来后却一点都想不起来梦里的内容。看窗外的天色也知道现在是下午了,搞不好都接近了晚膳的时间,唉,这古代就是这么一点好,女孩子一生都不会太忙碌。相对于以前一天二十四小恨不得当四十八小时用的时候,我现在的生活简直就是在天堂。不用看老板脸色,不用怕上班迟到,也不用考虑业绩问题。 赫连舞在桌上依旧放了些点心,还有一碗银耳莲子羹。我也懒得穿衣服了,反正过下天就黑了,很快就要睡觉了。披了件衣服就坐到桌子旁边吃着糕点边看着书。那书的情节写得真不错,我看得很是入迷,入迷到有人敲门都没听到。 等我反应过来时,估计外面敲门的人都有些着急了。我一打开门,看到了一脸急色的相爷。 “天香,你这是怎么了?人不舒服吗?”相爷看着我就披了件外衣,头发也披散着,明显是刚从床上下来的样子。 “恩,大概是天气有些多变,中午的时候觉着头晕就睡了一会儿!”我立马做出虚弱的样子道,相爷也不疑有他,伸手扶着我到桌边坐下。我把那书合上放到了后面摆放花瓶的地方,相爷看那上面没有书名,也没有特别在意那本书。 “天香,你的丫头呢?怎么没在房里侍候着你!”相爷看了一眼我的房里,就问着赫连舞的去向。 “呃,我怕她在房间里吵着我睡觉,就打发她去厨房给我炖汤品了!”我伸手给相爷到了一杯白开水,现下赫连舞不面,没有开水给他泡茶喝。 “不知爹你过来可是有事?”我礼貌的问道,相爷一般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不会是来找我聊天的。 “你既然不舒服,我就长话短说了!”相爷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长乐公主一直终情于苏二公子的事是人尽皆知的!所以苏士贤一直是被圣上内定的驸马!” 我还在等着相爷的下文,他就停住了,我三十秒后才反应过来,应是有人在相爷面前说了我和苏士贤关系暧昧。现在相爷过来的意思是让我离苏士贤远一点,造谣的人除了楚天霜,我不做他人想。 “爹,你不必担心!我与长乐还有苏二公子都不过是君子之交,我对于苏士贤并无男女之意!”我立马小声的表明了我的态度,相爷似是很满意的笑了笑,然后接着说了让我好好休息之类的话,就起身走了。 果然是流言可畏啊!我现在算是躺着也中枪了! ------------ 53交锋 更新时间:2012-06-25 我花了一天的时间读完了琉若的传说,看完后那是感概万千,这故事确实写得不错,难怪苏士贤会那么喜欢这本书。相对于那本游记我就看得很痛苦了,翻不到几页就想睡觉,硬撑着研究,真痛苦。 终于在四天之后,我终于看完了关于琉若的记载,书中说琉若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国家,那里一年四季都是火热的夏天,没有别的季节。写这本书的人也是无意间发现了琉若的存在,在琉若生活了数年之后才回到这里,但是却不肯透露琉若的地点。只写了这本书来纪念他在琉若的生活。各大江河的码头也会时常有琉若的人上岸,却没有人知道他们从哪里来!这本书大约出自十年前,看来作者在琉若生活的非常好,他把那里描写的跟世外桃源差不多,也在书中提到了很多关于琉若的礼仪文化。最重要的是他在书的末尾记录了一场关于琉若的政变,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琉若不在是他心目中的乐园,他才失望的搭船回来了。 看来琉若还是一个挺好的避难地啊!那里都是夏天啊!八成是处在海里的某个岛上吧!没有被破环过的海岛唉,那景色该是有多美哦! 我躺在床上抱着书在幻想差那美景,突然一个想法闯入我的脑海,有没有可能萧清允他们跟琉若的那场政变有关系,可是时间对不上啊!这本书的出版日期是十年前,萧清允他们到这里不过五六年前,差的还是有点远! “吱呀”一声,赫连舞推着门进来了,把托盘里的东西放在桌上以后,看向在床上抱着书纠结的我。 “小姐,用膳了!” 我慢悠悠的爬起来走向桌边,赫连舞也拿起筷子和我一起开吃。算下来我也有许久没有去过云锦楼了,不如今天去看一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可寻。打定主意后我就拿起筷子吃起饭来,待赫连舞把碗筷送到厨房去后,我就带着她出门了。 今天一样是见到张半仙在大厅里坐着,可今个他并没有喝他往日喜欢的茶,而是一口一口的饮着酒。脸上也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他老人家不可能是失恋了吧! 张半仙看到我进来,并没有像往日一般惊喜,反而是眼中的不爽更加深了。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得罪过他来着。 “公子在楼上!”不待我开口,张半仙就开口告诉了我萧清允的去向,看来他今天想和我说话的欲望不强烈啊! 看着张半仙不想搭理我的样子,我本想开口和他说上两句话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索性就直接跳过他,往楼上走去。一接近萧清允的房间,我隐隐约约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可当我推开了萧清允的房门,却只看到萧清允一个人桌在房间里喝着茶,手上还拿着本书。 “天香,你来了!皇宫好玩吗?”萧清允看我走了进来,放下手中的书,和我平时打招呼一样的语气,除了他手上拿反了的书泄漏了他的状态。 “还可以,就是不太自由!什么都要讲规矩!我生平最不想去的地方就是皇宫了!”我也不拆穿他,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入口的温度都是冰冷的了,这娃还真是漏洞百出。 赫连舞看我找到了萧清允,就一脸欢乐的跑走了,她到是挺会自娱自乐的。 “萧清允,你当初怎么会在大半夜晚到相府里去,我都当你是小偷来着!”我状似随口的问道。 “那晚我刚从外地的商行回来,夜里睡不着,就到处走走,顺便练一下轻功,哪知道楚三小姐也会夜不能眠!”萧清允一脸好笑的看着我,我也扯着嘴角笑了笑,完了,我现在觉得他说的每句话都是在骗我呢! “对了,前几日我娘硬拉着我去庙里上香,我坐在轿子里看到一个身形很像你的人往金美楼那条街去了,不会真是你吧!”我撑着下巴眼直直的盯着他,他的神色在听到我的话时,有了些略微的变化。 “怎么可能是我,我这些天都在管理云锦楼的帐本,不信你可以问张半仙。”萧清允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我听到他的否绝,心里更是确定了一分,他和霜花阁本就有生意上的往来,他随便扯个生意上的名目都是可以说服我的。可他偏偏选择了否绝。 “遇见天香你之后,世上再无一女子能入我的眼!”萧清允看我眼中有一丝不相信,安抚的拉起我的手,肯定的看着我的眼睛。 我笑了笑不着痕迹的扯回我的手,这让我怎么相信嘛?什么事都不告诉我,让我一个人跟傻子似的在一旁猜测着事情的真相。 就在我再想问萧清允点什么的时候,门“砰”的一声被人大力推开了,力道之大到令门板摔在墙上又反弹了回来。 我们面面相觑的看着来人,来人一身色彩绚丽的衣服差点看花了我的眼,这衣服到底有几种颜色!可穿那衣服的人并没有被这件衣服盖住她本身的光彩,反而让她看起来更加朝气蓬勃。 “都跟你说了公子不方便见客,我的姑奶奶哦,你是要拆了云锦楼啊!”张半仙慢她几步出现在门口,出声抱怨着。 “不如诗琪老板改天再来吧!”张半仙建议道。 “不用了,早就听说霜花阁老板的美名了,今日一见果然惊为天人!”我轻啜了一口冷掉的茶水,输人不输阵啊!再怎么样,架子还是要摆足的。 我也明显感觉到了诗琪对我的敌意,该有敌意的人也该是我吧!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诗琪,她的长像实在看不出真实的年纪,莫约应是和萧清允差不多,却又感觉着有着超乎年纪的成熟。大约是身处于烟花之地的原因,那地方女子的气质大都这样。 “这位是?”诗琪毫不客气的坐到萧清允的右边,直视着萧清允问道。 “小女子不才,云锦楼的二老板,楚天香!”明明我就坐在那里,直接问我不就好了,还故意当着萧清允的面不把我放在眼里,真是可恶。 “哦,原来这就是鼎鼎大名的永幸郡主了!也不过如此嘛,哪有传说中的仙人之姿,果然市井传言不可尽信。”诗琪挑着眉笑着说道,往上勾起的眼角因为笑着的原因越发的风情无限。 “呃,你们聊,我去给你们弄壶好茶来!”张半仙看房内气氛十分的紧张,找了个借口跑了。萧清允看着我们你来我往,一人一句,也找不到地方插嘴。 “听信市井流言的人更无知吧!没想到诗琪老板也有闲得和人磨牙的闲情!”我微笑着反击道。 “你……”诗琪本想还说什么,萧清允伸手制止了她想说出口的话,我和诗琪同时瞪向他。 “天香,你今天先回去吧!”萧清允清了清喉咙建议道,我不敢相信的看向萧清允,仿佛第一天认识他一样。 “郡主就赶紧回去吧!我还有生意要和清允谈呢!”诗琪一脸胜利的看着我,还故意用亲昵的口吻喊着萧清允,丫的,现在哪个还敢站出来说他们两个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我压制住想要爆发的怒气,快步的走了出去,走就走,我还死赖着不成。 “天香,我改天再和你解释!”萧清允追上来拉住已经走到房门口的我,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甩开了他的手。解释,解释什么?这不明摆在这么,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下楼梯的时候看到张半仙鬼鬼祟祟的看着二楼的方向,坐在他身边的赫连舞到是一副天下太平的模样,张半仙看到下楼的是我,眼里充满着错愕。我连赫连舞都没叫,直接越过他们俩出了云锦楼,我承认我这个时候被气得有点失常了。 “小姐,你等等我唉!”赫连舞追上步伐快速的我,完全不明白的看着生气的我,我深呼吸三口气,扯起嘴角对她笑笑,不能气!气出问题来就便宜他们了。 既然出都出来,这么早回去也实在无趣,不如找个地方去散散心好了!正当我寻思着去哪里比较好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两个十六岁左右的姑娘。 “城里也有庙宇,为什么非得跑那么远去上个香!”其中一个年纪较小的向另外一个抱怨道。 “说你蠢就是蠢,兰若寺风景好不说,还听说里面近来住了一位高人,有好多达官贵人的公子会去那里,我们去碰碰运气啊!难得我娘和你娘答应把我们放出来。”看着她们走远的背影,兰若寺?有着恐怖壁画和小倩的那个兰若寺?该不会是以后聊斋里面故事地点的原形吧!那可以去看看嘛! 打定主意之后,我拉着赫连舞去租了一两马车,马车载着我们出了城门之后往西走,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我让车夫在门口等着我们,就与赫连舞一同进了兰若寺。这寺庙也不知道怎么建的,门前就有一大片的阶梯。 进了门口之后,里面开阔了很多,中间空出很大一片一空地,中间放着一个很大的香炉,上面插满了香火,袅袅的冒着青烟。 四周走动着很多年轻的男女,有几个小沙弥拿着扫帚扫着尘土。我跟着人群往大殿走去,给满天的神佛上了一柱香之后,我慢慢打量着周围的墙壁,可惜并没有看到上面有画着壁画。 大殿的供桌上放着几只签桶,不时有人也拿起来跪在蒲团上虔诚的求着签。右边站着一个给人解签的和尚。 很多人带着几只鱼和小鸟什么的来放生,我跟着他们来到了寺后面的树林,那里用小石子铺出刚好够两人并排着走的小路,不远处还修建了一处让人用于避雨的亭子。树林中有一个很大的池塘,里面都是香客放生的鱼和乌龟,时不时的冒出来吹两泡泡。 “小姐,你看他们在干什么?”赫连舞指着不远处的一棵参天大树问着我,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棵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树干十分的粗。树枝上挂着许多红色的布条,布条下面系着一个小木牌。 “大约是祈福用的吧!就是求家人平安,分健康长寿之类的!据说挂得越高就越灵验!”我研究了一下对赫连舞说道。 “那小姐我们也去求一个吧!”赫连舞一脸兴奋的看着我,像是对那个很感兴趣。我点了点头,赫连舞就拉着我往那边快步的走去。 我往那捐香油钱的盒子里放了二十两银子,那小沙弥很感激的对我笑了笑,给了我两个牌子和一只笔。一时之间想不出来要求些什么,把笔递给赫连舞,她快速的写了起来。 她把牌子给我看,下面写着木槿师傅一生平安。我有些失然的笑了笑,木槿这辈子估计也值了吧!有个以他事事为中心的丫头。赫连舞再把牌子翻了过来,上面写着楚天香小姐长命百岁。我看了不免眼框有些发热,在这里这么长的日子,也就这丫头对我真心了。 我摸了摸赫连舞的头发,她有丝害羞的笑了,我接过笔也写了起来,正面写木槿舞儿万事如意,反面写着楚天香心想事成。赫连舞接过我的布条,把我们俩的系在一起,使劲一扔,就稳稳的挂在了枝头上。 微风轻轻吹动着树梢,发出簌簌的响声,随着风带来了阵寺庙里特有的檀香味,让人心情平和。我和赫连舞拿了些鱼食在栏杆边喂着池里的小鱼,那些鱼极其聪明,我们把鱼食扔下去之后,都一窝疯的游到了我们跟前,嘴巴一张一合十分讨喜。 ------------ 54落水 更新时间:2012-06-26 我和赫连舞都笑着把鱼食慢慢往下扔,有些小姑娘看我这里鱼多,也挤在一边喂食。等我想离开时发现人已经多的寸步难行。我只好靠在栏杆上等着人群散去,突然不知道是谁踩了谁一脚,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我伴随着众人的惊呼声华丽丽的落水了。 水还算不上冰冷,但也不太好受就是了。水渗进了我的衣服里,可怜我今天穿得还是纱质的衣服,那在水里是非常重的,还没有什么浮力。所以我扑腾两下之后开始往下沉了。我不会游泳啊! “小姐!”赫连舞着急的在上面叫着,很巧的是她也不会游泳!四周渐渐围过来许多看热闹的人,你们到是先把我弄上去再说啊!就在我体力快没了的时候,一只强而有力的手缠上了我的腰,我感觉到了有人在救我,就停止了挣扎。我以前可是学过的,落水的时候有人救的话不能乱来,以免两个人都淹死。 等到我被放到岸上之后,我才睁开眼睛,眼睛上面还挂着水,只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影子。我用手抹了抹眼睛,一张非常阳刚的脸映入我的眼中。 皮肤略黑但是肤质不错,眼睛十分有神但让人觉得有些许淡泊。紧抿着的双唇很薄,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冷漠。他给我的感觉十分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士臣,衣服拿来用一下!”那男人打量了一下我因浸了水而紧贴身躯的衣服,头也不抬的说道,过一会一件黑色的外衫递了过来,他用衣服包住我然后扶我站了起来。 “小姐,你没怎么样吧!”终于从人群中突围出来的赫连舞连忙跑到我跟前,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我目前的状态委实狼狈,混身上下都滴着水,果然落水凤凰不如鸡。 “内人随我们暂住寺内,且与小姐身形相似,小姐若不嫌弃,就让内人拿套衣服给小姐换上吧!”把外套给我的那个人开口说道,我点了点头,我这个样子也实在没法回相府再换。不过这寺庙内可以住女人吗? 赫连舞扶着我跟着他们俩的身后向给香客住的禅房走去,刚推开房门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子就迎了上来,看起来他们夫妻俩感情到是挺好。 那夫人说话温温柔柔的,标准的大家闺秀,看形为举止皆仪态十足,想来必定是家世良好的千金。夫人弄清楚经过之后,让丫环带我到内室去换衣服,拉着她夫君小声的说着话,看样子应该是新婚! “谢谢方才诸位的搭救,小女子楚天香,敢问诸位的姓名,改日定亲自上门道谢?”换上干净的衣服后,我向他们三位行了个礼。 “你对我们应该不陌生的,我是苏士臣,苏士贤的大哥,这位你在皇宫应是见过的,三皇子慕容青洛,内人辛晓。”我一听愣住了,原来这就是苏家大公子了,细看之下果然与苏十贤有几分相似。只是因为习武的原因比苏士贤看上去阳刚的多,也略高一点。传闻他年纪轻轻就手掌兵权,于二年前娶了八府巡按之女,然后就一带着妻子一直在边境地区。现下这位如果不是小老婆的话,那苏士臣到是个不错的人。 至于三皇子,我倒是真没有什么映象,那日与皇上他们用膳,也不过是隔着桌子瞄了两眼,难不成就是因为这个我对他有些熟悉的感觉么? “原来是三皇子和苏家大公子,天香到是久仰了!” “哦,那你说来听听,我不在京城的两年,他们又怎么造我的谣了!”苏士臣咧嘴一笑,毫爽的问道。 “这……”我本来也是这么客套的一说,他苏士臣怎么还当真了。 “楚小姐来此为何?”慕容青洛淡淡的开口问道,正好给我解了个围。就是这个语气让我感到十分的熟悉,可是我明明之前没有跟他交谈过。 “来寺庙除了烧香拜佛之外还能做什么?青洛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是追着某人来的!”还不待我回答,苏士臣就抢着说道。我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苏士臣的猜测,我就是来祈福而已。 “不过我倒是挺诧异我不过两年没回来,我们苏家的传家手链这么快就有主了!”苏士臣若有所指的看了一下我的手腕。方才我因在水里挣扎了两下,把袖子卷到了手肘上,露出了苏士贤送我的手链。 “传家的?苏士贤只说是小时候别人送他的,他放在盒子里都很多年了!”我疑惑的看着苏士臣。 “恩,确实是小时候送的,就是他出生的时候,家里的长辈亲自给的。谁会把传家宝一天到晚拿在手上!你看,辛晓也有一条差不多的!”苏士臣看我不相信,连忙拉过辛晓的手,掀开袖子给我看。 她确实戴着和我一条差不多的手莲,惟一的区别就是我的上面是条凤,而她的是条龙。不是吧!要不要这么陷害我。 “那能不能帮我打开,我实在是弄不下来!”我和苏士臣打着商量。 “不成,士贤可记仇的很,小时候家里请来的先生当着众人的面打了他的手心,他硬是使计让先生少了两颗门牙!”苏士臣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样子。 看来指望苏士臣是不可能的事了,我叹了口气,还真没想到苏士贤还真惦记上我了,也不管我答应不答应,就先把链子给我套上再说,这娃也太自负了,那么肯定我会拜倒在他的石榴裙下! “三皇子是为了何人而来?也是名间传闻的高人吗?”我看向慕容青洛,想转开这个让我不爽的话题。 “恩,没错!”慕容青洛想了想对我点了点头,我实在是汗了,三皇子你多少两个字会怎么样!这样要我怎么往下接嘛。 “郡主也听说了,果然这事是想瞒都瞒不住啊!”苏士臣一副早在我意料之内的表情,可是他们俩都完全无视了我的问题嘛。 “那郡主是来求什么的,那人可以有求必应,只要你能入了他眼!”慕容青洛低声的问了一句,声音不大却不失威严。 “呃,无非是家宅平安,天下太平之类!”我说得很是模糊,慕容青洛挑眉看了我一眼,我意然看懂了他眼里的不信。我耸耸肩表示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谢过三位的搭救之恩了,那天香就先失陪了,难得出门一次,我得抓紧时间多逛逛!”跟这两位沟通起来实在有些累。 “相请不如偶遇,不如郡主就和我们一起逛逛吧!”苏士臣笑着对我说道,我发现我现在有被害妄想,看到苏士臣的笑脸我居然觉得他不怀好意。 我点了点头,刚刚受人他们的恩惠也委实不好拒绝他们。苏士臣挽着他老婆走在前面,慕容紫君一个人走在一侧,我和赫连舞走在最后。他们并没有再回到之前放生池那里,而是改道向树林后面走去。 我跟在他们后面猜测着他们到这里的来意,一道悦耳的木琴声若隐若现的传来。我侧耳倾听,却又仿佛消失了。随着我们向林子里面的深入,木琴声真真切切的传来了过来。 苏士臣转头看向慕容青洛眼里闪过一丝惊喜,慕容青洛寻着那琴音走去。我对那弹琴之人十分的好奇,他的琴声里透着一种身处世外的清明,却又有一丝对红尘的眷恋。我加快脚步跟在他们的身后。 远远的看见了一个坐在草地上抚着琴的人,一身的白衣在一片绿色中很是醒目,他略低着头,头发垂下来遮住了他的面容,不用每次出场都整得这么拉风吧!我不用看都知道那是谁了,因为赫连舞激动的用手掐着我的胳膊,实在是太疼了。 木槿并没有因为我们的到来而停止他的弹奏,我拍着赫连舞的手示意她不要太过于激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后,木槿停下了拨动琴弦的手抬头看向我们。 “郡主以为此曲如何?”这娃绝对是个假瞎子,我都还没出声呢。 “还凑合,挺适合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听,可以治疗一下失眠的状况!”我摸着下巴认真的评价了一下,苏士臣夫妇俩和慕容青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果然还是郡主高见,这首曲子确实是拿来哄我徒儿睡觉用的!”苏士臣夫妇和慕容青洛的下巴估计都要掉到地上了。我说难怪赫连舞听到这首曲子会这么激动。 “国师可否听我说两句?”慕容青洛恭敬的向木槿行了行礼,这国师的名头就是能拿来骗骗这些无知的人,我不由的撇了撇嘴。 “不是我不想听你说,而是世间万物皆有定数,就算我告诉你结果又能如何,凭你一已之力如何能逆天?”我看着木槿又开始讲那些虚无的大道理,索性就坐了下来去拨弄放在地上的木琴。 苏士臣看我在国师面前如此不拘礼,眼里闪过一丝欣赏。我伸手拨了拨琴弦,发现和我以前学的古筝音律十分相似,便随手弹了两句,就当给他们当背景配乐了。 “可国师不称赞过我以我的性格如若能成为一国之主国家会更为之昌盛!”慕容青洛不死心的继续说道。哇,这厮胆真大,幸好我平日跟慕容紫君的关系不太好,他现在可是明目张胆的想把他大哥一脚踢下来。 “那不过是木某信口胡言,三皇子不用这么放在心上!谁主天下,命中自有定数,我劝三殿下也不要太过于执着。”木槿显然有些不烦恼了。 “国师在父皇眼中的份量从没人能替代过,只要国师站在我这一边,启会让别人争了风头!” “三殿下谬赞了,我不过为圣上之臣子,不足轻重,三殿下还是请回吧!”木槿说完话便转过身去,坚决的表明不想再谈下去。 “行了,国师不肯松口,你再怎么说也无济于事,不如改天再说,指不定哪天国师就改变心意了!”苏士臣阻拦住了还想再开口的慕容青洛,慕容青洛想了想转身走了。 苏士臣看了一眼在毫无形象坐在地上拨着琴弦的我,刚准备开口喊我一起走。 “早些就听闻永幸郡主琴艺了得,不如可否弹奏一曲?”木槿用着不容拒绝的语调问着我,苏士臣也不多问什么,扶着他老婆追赶着慕容青洛的背影去了。 待苏士臣走远之后,果不其然赫连舞欣喜的跳进了木槿的情里,唉!可怜的我只能低头研究着琴弦。我最近倒是过得愁云惨雾的,他们到是相见欢了,还完全忽视着我在一旁说着话,太不像话了。 “天香你是不是最近遇到了什么难题?”木槿实在看不下去我虐待着他的琴,终于开口对我说了一句话。 “你什么都知道还问我干什么?” “其它的我不能多说,我只能说你目前的方向没有找错!”我盯着他,准备听他接下来说什么,结果他就这么闭嘴了,靠,每次都说一半,让人死的心都有了。 ------------ 55地 更新时间:2012-06-27 木槿在送我们出兰若寺的时候,表明自个会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看来这个地方以后会是赫连舞常来的地方,我寻思着要不要干脆放赫连舞一段长假算了! 我示意车夫把车停在了距离相府不远的地方,我远远看到了一辆马车从另一个方向驶来,停在了相府的门口,那轿子还有些眼熟。 那人掀开轿帘后从容的走了出来,那人不是慕容紫君又是哪个!看来他近来又闲了,又来造访相府了。 他远远的也看到了我,伸手向我打了个招呼,都被看见了,我再躲开就未免太有失风度了。 “不知太子殿下又大驾光临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几日未见天香,犯了相思病!”慕容紫君笑着对我说道,我一听立马白眼一翻调头走人,丫就没两句正经话可以听的。 “唉,天香你到是等等我嘛!我是来找相爷一起去兰若寺的!”我一听兰若寺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他。那到也是,他弟弟都抢先一步去拉拢木槿了,他要是不去,确是不太合适。不过他的动作也未免太慢了。 “兰若寺,上香还是祈福啊!” “母后听闻国师现暂住在兰若寺,让我必定要前去探望,以谢上次在瑞城的帮助。正好相爷也闲来无事,就一同去了!”慕容紫君如实的答道。 我点了点头,他说的理由表面上还算过得去就是了。 “我看你也甭去了,国师他现在不太希望别人的打扰!你三弟都被训了一顿!”当然,某人除外,我在心里加上一句。 “天香你见过青洛了?”慕容紫君在提到他三弟的时候眼里明显闪过一丝很复杂的东西,看起来他们关系不太好哦,也是,关系要好慕容青洛也不会成天想着取代他的位置了。 “恩,还见过苏士贤的大哥了,他们现下在兰若寺住着呢!你去了到是可以带上苏士贤,估计他好久也没和他大哥聚一下了。”我好心的提议道,让你丫不给我解手链的,让你们夫妻不得安宁一下。 慕容紫君低头沉思了片刻,转身又向轿子走去。 “天香,你跟相爷说一声,我自个去兰若寺了,让他就趁着空闲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吧!”慕容紫君说完就蹿进了轿子里,走了。 我看着匆忙走远的慕容紫君,我刚刚说了什么吗?跟家里失火似的走了,我什么都没说是吧! 我找了个人问了一下相爷现在的坐标,特地绕过去给他报了个信,他听了到是有些失望,八成他也想见见木槿吧! 回房后我躺在床上感叹着今天的遭遇,又是情敌又是落水的,还真够有刺激的,这生活就不能平淡一点么,我从来都不是想经历大风大浪的人啊!赫连舞一个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偷着乐去了,丢下我一个人在房里。 躺着也让我觉着十分的不爽,我索性抱着琉若的那本传说坐到桌边,想再看一遍打发时间。这本书算是我到这里以后,见到的最感兴趣的一本了。语言用字都很后现代,通俗易懂,不会像看游记那般难懂。 我把书放到了桌上,倒了杯茶慢慢的喝着,脑子里却想着今天萧清允对诗琪的态度。现在冷静下来之后,很多我忽略的细节浮了上来。倘若萧清允真的和诗琪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那萧清允为何看到诗琪时并没有表现的很惊慌,他的心理素质已经强大到这个地部?还是我和诗琪都不是他在乎的人,所以他并不关心? 可是硬说他们之间没有关系也说不过去,他们之间有超乎朋友的亲昵。到底是怎样的一回事呢?该不该直接问萧清允呢? 我仔细的思考着当前的局面,放杯子的时候没注意就直接放到了书上,杯沿流下去的水沾湿了书的封面。我反应过来以后迅速的拿开了杯子,我也挺喜欢这本书的,弄湿了就不好了。可拿起杯子的时候我反而手抖了一下,杯子里的水还洒了一点在书上,慢慢晕开。 我忙找来一条手绢擦拭着书的封皮,手下传来的手感有些不平整的感觉,我感到一丝怪异,忙用手沿着那不平的地方去摸,就好像是里面有一张纸折了放在封皮里面的感觉。 封皮略比书页的纸要厚一些,如果不是沾了点水的话,根本感觉不到里面夹了张东西,可见里面的纸张是有多薄。 我细细的观察着书的封皮,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是两张纸弄成的,里面还有弄了一个夹层。我用一根锈花针慢慢沿着书皮的接口处挑了开来,不能弄出太大的破坏痕迹,万一还原的时候看出来就不太好了,这可是苏士贤保存了这么久的书。 沿着书角挑开一个直角的口子,大约是刚好能把那里面夹着的纸拿出来的大小,我小心翼翼的捏着那纸,谁知道这玩意有多少年的历史了,会不会我一捏它就成灰了。 我展开纸张之后才发现是我多想了,那纸虽然极薄但韧性很好,不像是一般的纸张。那是一副地图,详细的记录着琉若的方向和地理位置。地图的下角有一个图腾一样的图案,我一下子愣住了,那图案和萧清允给我的玉佩上的图案十分的相似。 我连忙掏出一直没有离过身的玉佩对比了一下,简直是分毫不差。看来这萧清允还真是琉若人了,还弄不好是个皇族的。 反面写了一大堆文字,我估计是琉若特有的文字,反正我是一个字都没看懂,我把地图收起来折好,这东西要是不小心被有心人士拿到,指不定要引起多大的乱子呢? 我突然感到了一丝恐惧,我就好像是启动了某个开关,一些预定好的事在慢慢发生一样。那我在这里面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房间里沉闷的只有我自个的呼吸声,我站了起来。 因为不了解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我得出去走走。 相府的后园依旧是与往常是一样的风景,我慢慢的沿着回廊漫无目的的走着。 “这不是郡主吗?现在身份不同了,架子也大了,看到我都不会打招呼了!”正当我脑子里全是疑问的时候,一道带着嘲讽的声音传来。我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到大夫人带着楚天雪和楚天霜姐妹俩,坐在石桌前吃着点心。四周开满着不知名的小花,红的白的煞是好看。 “大夫人误会了,天香方才有些走神,并无意犯冒!”大夫人好歹也算相爷的原配,我还要住在这里一年,也不能太得罪她才是。 “走神,你成天想什么呢?你还真以为你是救世主了,没你国家就得灭亡了!”楚天霜不客气的说道,字字带刺,一点余地都不留。 “天霜不得无理,郡主现下正受皇上赏识呢,一不小心指不定我们都要人头落地。”大夫人相当不以为然的说道。 “我看三小姐是心里惦记着太子吧!方才还听说太子在门口和三小姐说话来着呢!”刘妈也在一旁帮着腔,看我的眼里都透着一丝恨意。楚天雪本是低头吃着她的点心,听到此话也不免幽怨的看了我一眼。 “太子不过是来找爹谈公事的,各位硬要说成是来看天香的,我也没有办法是不!必竟我只有一张嘴!”我也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句,对于这种对你毫不客气的人,惟一的方法也只有回击了。 “楚天香,你对我娘是什么态度!你还有没有一点长幼尊卑?”一直沉默的楚天雪开口说了一句,显然也是带着怒意。 “大姐纵是觉着我对大夫人不敬,想必也忘记了我是堂堂郡主吧!真要计较起来,就真不知道是谁的不对了?”我本不欲拿身份说事的,可这娘三也太霸道了。 “哟,这是唱得哪一出!莫不是欺我家天香无人出头吧!”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了过来,竟然是三夫人,也就是我娘。 “妹妹到是穿得喜庆,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给相爷添了个儿子呢!”大夫人笑看着三夫人说道。 “看姐姐这话说的,要是让外人听了去,定会说姐姐活这么大年纪,说话跟个丫头似的,一点长进都没有!那就不太好了!”三夫人用手帕掩住嘴角低低的笔着,那动作看上去真是风情的很。 “相爷这两天都说了,天香这孩子啊就是大器晚成,小的时候不起眼,这一长大啊,哪家的孩子都比不上!现下皇上皇后对天香那是宠爱的很,又是赏这又是赏那的,都不知道怎么办的好!”我娘心情极好的夸着我,完全无视大夫人都快结冰的脸。 “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妹妹还是悠着点的好!” “主要是啊,连太子都对我们天香好得不得了!不像某人,女儿才进过一次宫里就认准一定会当太子妃,也不晓得哪来的自信。这世事多变啊!对吧,姐姐!” “哼,这大好的心情都被破坏完了!我看我们还是回房去吧!”大夫人恨恨的看了我一眼,就站起来被刘妈扶着走了。楚天霜立马跟上,楚天雪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也跟着走了。 “对了,奉劝郡主一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做人还是低调一点好!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大夫人回头对我说道,我听着又是一头雾水,这两人掐架不是掐得正火热嘛,怎么又扯到我的身上了。 我看着大夫人一家这么快就退了场,我还在状况外呢!看来她们对我怨念很深啊!我这都是招谁惹谁了! “天香,平日里大夫人一家子也是这么欺负你的吗?”我娘一把抓住我的手,满眼心疼的看着我,这唱的又是哪一出了! “还好吧!”我有点不习惯的想抽回我的手,没想到我娘她就拉得更紧了。 “香儿,为娘的以后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三夫人打量着眼前的女儿,许久不看她,竟看着和自个也有几分视似。 三夫人轻轻的将我揽入怀中,我直接傻在那里了,这母爱可来的真是时候。 ------------ 56身世 更新时间:2012-06-28 距离我找到地图又过去了数日,这几日我一直在我的院子里不曾出去,那日我娘突如其来的母爱把我吓得不轻。以致我近两日都不敢出门,我娘的良知就像是觉醒了一般,近来对我照顾了许多,隔三差五的让她院里的丫头给我炖着各式各样的补品。 我就等着萧清允上门来给我解释,结果人影都没有见一个,这算什么嘛!以前没事干的时候天天踩我们有屋顶,现在盼着他他还不来了。 又让我等过了一个白天,晚上我也早早就躺在床上,尽管睡不着。反正今个萧清允估计也是来不了,八成跟他那个什么诗琪正亲热的很呢。今个赫连舞跟我打了声招呼就跑去兰若寺了,这傻妞,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做矜持。不过那也没有什么不好,总比我一个人在这里猜来猜去的好。 我在被窝里烦燥的翻来翻去,就是睡不着,今天是吃了什么了,一点睡意都没有。 一阵脚步踩碎瓦片的轻脆声传来,在黑夜里引起了我的注意,哈哈!终于是来了吧,萧清允今个你惨了。我立马穿好鞋子躲在了柱子的布帘后,看我今个不吓死你! 窗外一阵人影闪过,看来的不只一个人,那既然不是萧清允了,那会是谁?他们的脚步声极轻,不仔细听根本感觉不到。今天赫连舞可不在,我要怎么办? 一把明光的长刀从门缝中伸了进来,往上一挑门栓就应声落地,在深夜里分外刺耳。不可能是小偷,小偷怎么会偷到这么一个偏辟的院落来。我从一旁边的柜子上拿起一个花瓶,就算不能制敌也能给我一点安全感,就是可惜了这花瓶,我娘刚拿过来没久,看起来就蛮值钱的。 隔着布帘,我看到三个黑影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穿得都是夜行衣,那肯定就不是什么好人了!不过他们确定没有走错房间吗?我平日里的行为还不至于让人恨到想来杀我吧! 其中一人慢慢走向床边,用刀挑开床帘就想往上砍去,我不由自主的心跳了一下,我今天要不是失眠的话,那不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不过我现在处境也很不看好啊!等下被发现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我还没甩过萧清允巴掌呢,还没看赫连舞出嫁呢,还没有过大好年华,就让我这么牺牲了,我还真不甘心。 那站在床边的黑夜人停住了动作,转身看向门外,手一挥带着那两个手下往外面走去。我看着眼前的转变,松了一口气,这是什么情况,终于发现走错房间了吗? 今晚的月亮还算明亮,我清楚的看见四道人影又落在了我的院里。不是吧,还有帮手,哪个人杀我还要弄这么多人来,还真算看得起我了。 我猫着腰踮着脚慢慢的挪到窗边,以往经常爬窗还是有好处的,我现在就在没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爬了出来,还顺着墙角摸到一棵树后看着院子里的情况。 看目前的形式看起来他们不是一路人啊!两方对峙着,估量着双方的实力。 “不知兄台深夜到访所为何事?”一个明显压低的声音隔着蒙着脸的布巾传来。 “不管我们为何而来,你们最好是不要挡我们的道比较好!”另一方的人就看起来比较嚣张了,说话毫不客气。 “那我们就各凭本事了!”他们的态度明显刺激到了对方,那人说话的同时挥出了手里的刀,他的其它两位同伴也提刀加入了战局。场面一下子混乱了起来,刀光剑影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 这可怎么办是好?就以他们的身手,我十个楚天香给他们都跟割草似的简单。我望着我躲的这棵树,不知道我爬上去不被发现的机率是多少?我猜估计是零。 也怪我贪图爬墙方便挑这么个偏辟的院子住着,现下可好了,他们打成这样都没有惊动任何人。莫不是今日天要亡我。 眼见那先来的黑衣人明显不敌后来的那四人,一个接着一个被砍得血花四溅,也不知道倒下去又爬起来多少回,终是给干掉了。那四人在那些黑衣人心脏上每人补了一剑,确定不留一个活口。那场景让我心里不由自主的发毛。 为首的那个人看向我藏身的树,我不敢再偷看,尽量把身子往树后面藏。脚步声缓慢的、由远至近的传来,每一步都像踏在我心脏上一般。如果没看过他们杀人的场景,我也许还不至于这么害怕,可他们杀人的手法那么麻木,那感觉让我不由自主的畏惧。 他的脚步声停了下来,我感觉到他已经在离我很近的地方,也许我一转头就可以看到他的脸。天啊,随便来个人救一下我嘛,以身相许都行!我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听天由命吧! 空气中有着带着水气的青草味,还有一丝淡淡的花香味,不知道谁在我院里种了花!不对啊,我院子里没有花,我迅速睁开眼,从树后探出头看向院里。离我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白色的身影,挡在了那黑衣人的面前。那身影是我如此熟悉的人,那衣服上的纹路是我闭着眼睛都可以摸索出来的,萧清允你来得真是太及时了。 我舍弃了那棵暴露我身份的树,跑到萧清允背后,扯住他的衣摆,不知为何萧清允总是给我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萧清允并没有回头,只是默默的伸手将我的手握进手心,一种属于萧清允特有的温度从被他握住的地方传来。 “你们都回去吧!”萧清允淡淡的开口,有着不容拒绝的力度。 “可是夫人那边……”那黑衣人还来不及说完就捂着膝盖单膝跪在了地上,指缝中不断涌出红色的血,我都没看清萧清允是怎么出手的。 “夫人那边我去解释,如若你们不愿听从我的话,我不介意动手亲自解决了你们!”萧清允的声音透出前所未有的阴冷,一点都不像我平日见着的他。 “把这院子收拾一下,然后从哪来滚回哪去!”萧清允说完就伸手揽过我的腰,几个起落就离开了相府,我看着京城的房屋迅速在我脚下掠过,他想带我去哪? 萧清允带着我翻过城门,向南边去了,房屋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茂密的树林。最终他停在一处悬崖之上,他莫不是想把我扔下去灭口吧! 这里少了房屋树林的遮挡,月亮把这片地照得似白昼一般,月光照在萧清允的脸上,让他看上去有一丝不真实的感觉。我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你是谁?”我冷静的问道,可一想到一切都可能是他骗我的,包括那些与我的亲密都是做戏,我又开始有些不淡定。 “我是萧清允!” “谁问你名字了,我是问你的身份,来历,还有接近我的目的!”我忍不住吼了出来,这厮太会挑战我的极限了。 萧清允眼神复杂的看向我,我回瞪着他,你以为装忧伤我就会放过你吗? “香儿,我实不想把你拉进这些事中,你应该就带着你特有的坚持过你本来的生活!”萧清允眼里闪过一丝柔情。 “你让我怎么过我本来的生活,那你当初就不要出现在相府啊!”只要你不出现在相府,我肯定会把那个出现在相府屋檐翩翩欲飞的男子,当做只是在我梦中出现的人!我在心里这么对我自个说道。 “你闯入我的生活,给我留下一些还算美好的回忆之后,让我回去过我原来的生活,萧清允你就是一混蛋。”索性我还保有一丝理智,没有失了我相府三千金的风度,其实我真想骂他两句。萧清允听我说完表情更是难看了几分。 “你不要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拿你没办法,要我回去过我原来的生活是吧!可以,萧清允,你就当没遇到过我楚天香吧!”我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我在赌,赌我在他心里到底有多重要。 “香儿!”萧清允追上我把我揽入怀里,我把脸埋在他怀里偷笑,用古代人的情商来挑战我,再过个十年八年都不行。 我轻轻推开了萧清允,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萧清允也紧挨着我坐下。我将头靠在他的腿上。 “坦白从宽!你把事情讲明白我就原谅你,我可不想再被莫名其妙的刺杀了!”我小声的抱怨着,萧清允安抚的摸了摸我的头发。 “我来自琉若,我娘是琉若最具才气与美貌的女子,她十五岁被册封为琉若的皇后。在我的记忆里,她是那么的温柔与善良。”萧清允明显是陷入了对他娘亲的回忆中,声音不由自主的变得柔和。 “她入宫的时候将她的贴身丫环也带进了宫,那个女人是陪着我娘长大的,我娘对她十分的信任和友好。那女人进宫后在我娘怀着我的时候用一副皮相勾引了我父皇。我娘知道后不但没有责怪于她,还亲自要求父皇给她册封为妃子。可那女人却不满足眼前的权力,最终在我八岁那年,我娘亲回家省亲的时候,派人在食物里下毒,然后一把火烧了房子。外人只是以为是不小心发生了火灾。”萧清允放在我肩头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紧,弄得我有些痛。 “那天我因为犯了点错误被娘罚不许吃饭,娘心疼我也没有跟着吃,娘发现情况不对之后想带着我逃出来,结果还是被那些刺客发现了,娘为了护着我被他们刺了好几刀,我没想过那么温和的娘也会有那么勇敢的一面。那些刺客都有些被我娘的行为动容,说出了雇佣他们的人。张半仙赶来的时候娘已经快不行了,却还是死死的护着怀里的我。娘求着张半仙带我离开琉若,她说她不希望我为了仇恨蹉跎一生。随后张半仙带着我找到了在外游玩的两个姨娘,带着我们离开了琉若。” “那诗琪是?”我不由的联想到了诗琪,她不会是萧清允的小姨吧! “恩,她是我娘的妹妹,我娘十岁时她们才出生。我娘嫁得早,我才和她们隔了五岁。我两个小姨是双生子,长得非常像。” 原来宫里的锦妃也是萧清允的小姨,以我听说的锦妃的受宠程度,帮助萧清允在京城立足确实不算什么难事。 “我们准备离开琉若的时候还遇到过几次暗杀,直到我们登上离开琉若的船才停止。刚开始我们到这里来的时候过得十分的艰难,一个八岁,两个十三岁,张半仙相当于带着三个孩子。张半仙那时就靠在街头给人算个命看个手相度日,张半仙看相很准渐渐做出了一点名气,一些达官贵人每次都会给很多钱,我们的生活才稍稍改善一点。五年后我两个小姨出落得倾国倾城,诗琪开始计划着复仇的事,她跟我娘的关系比诗锦好些。诗锦虽对此事没有诗琪那么痛恨,但也答应为我们出一份力。就这样在张半仙的策划下诗锦进了宫,做了锦妃。而我们在随后的两年内开了云锦楼和霜花阁。这是来钱相对来快的渠道。” “那你找上我也是张半仙的意思吗?”我抬头询问着萧清允,张半仙你就等着吧,骗我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这个就有点复杂了,琉若有一个贵族姓赫连,赫连家族百年才会出生一个女婴。琉若的传说上记载过一段关于赫连家女婴的传说。说是琉若形成之初,萧家祖先与赫连氏的祖先曾一起得到过一件宝物,那宝物可以逆天改命之类。萧家祖先怕这东西被歹人利用,与一些珠宝一同藏了起来,把地图刻在了萧家的传世玉佩上,开启那宝物的方式记在一张关于琉若的地图上,一人保管一份。结果赫连氏的书在岁月里遗失了,只有萧氏的玉一直代代相传。” “可是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姓赫连!”我不解的问道。 “赫连氏的书中记载着只有赫连家族的女孩才能解开萧氏的地图,所以琉若有一条规定,如若赫连家有女子及笄,定要立为皇后。可是赫连氏出现女婴的机率太低,就算是平安的生了下来,活下来的机会也很小,就像是被诅咒了一样,直到赫连舞的出生。”我听到赫连舞的名字,抬头看了萧清允一眼,会是同名吗? “赫连舞出生的那一年,张半仙就算出了赫连舞会活下来,而且会成为我的皇后。于是父皇很高兴的举行了订婚仪式,那时候我才七岁。可就在我们庆祝的那晚,赫连舞被抱走了,怎么找都找不回来,张半仙只算到是谁抱走了她,却算不出她的所在。就因为赫连舞的丢失,引起了一连串的不好的事情,赫连家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意外身亡,最后以致人丁凋零。我也只知道大致情况,其它的还要问张半仙,他是最了解事情经过的人。”萧清允说完后长叹了一口气。 “那你们复仇就复仇,干嘛扯上我啊!”我想也知道今天的黑衣人指不定就是诗琪派来的,我难道妨碍她什么了吗? “我们逃出琉若后,因为赫连舞的丢失,一些人的命运也会跟着改变,但也不至于会变得相差太远。虽然赫连舞的命格被改动,但张半仙算出会有人来补赫连舞的命格,而且她因为和赫连舞的命格互补,会互相吸引。” “所以你们觉得我会是吸引赫连舞的人,才找得我?” “没错,当初张半仙给的提示就是知道我身上的香味是什么花,还有一首诗。就是你去逛花灯会的时候写的那首。”萧清允十分老实的交待了,我狠狠掐了他大腿一把,让你丫那时候成天的算计我来着。 “可是,我们好像找错了人,赫连舞并没有找上你!”我一听不由一愣,难不成我的丫头他们都把她当空气?赫连舞不都活生生摆在他们面前吗? 不过我好像真没有叫过赫连舞的全名,都是舞儿舞儿的叫,他们就该不至于这么笨,联想不上去才对,不过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也不再少数就是了。那我要不要告诉他们呢,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把一件事弄明白的感觉真是好!我再也不用跟个傻子似的猜来猜去。心情一放松累积的倦意就上来了,我闭着眼睛枕着萧清允的腿安心的睡去。 “天香,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连我自个都不可以!”我在快沉入梦境里的时候模模糊糊的听到萧清允说道,我挪动了一下头蹭了一下他表示赞同。 ------------ 57决择 更新时间:2012-06-29 我醒过来的时候依旧是在我房间里,还是被食物特有的香味弄醒的。我顺着相味看到了放在桌上的粥,还有在桌旁盯着这些粥流口水的赫连舞。 “小姐,你醒了,这是我路过云锦楼的时候,萧公子托我给你带的早点!”赫连舞只看了我一眼,就继续看着散发着香味还有热气的美食。 我拿起拾在架子上的布巾擦了一下脸,拿起一件外衫披上,就坐到桌前和赫连舞一起吃早点,总不能让这娃一直盯着流口水吧,等下地下都打湿了。 现在还很早,太阳也才刚爬到屋顶。一只鸟停在院里的树上欢快的叫着,我决定今天就去云锦楼找张半仙的麻烦。 赫连舞把云锦楼的碗筷洗过之后,一起放在竹篮里准备给他们送回去。我心情一路极好的左看右看,发现街上的景色都比昨日要美上许多。 我一踏入云锦楼,本是坐在大厅里吃饭的张半仙跟看到鬼似的跳了起来欲往楼上跑去。 “张老,你这样的行为可算是罪加一等哦!再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啊!”我也不追,径直走到张半仙那张桌子前坐下。 “楚丫头啊,我们都这么熟的关系了,你就不要跟我这把老骨头记较了嘛!”张半仙想了想我说的话确实有道理,停下了逃蹿的脚步慢慢踱到了我的面前。 “这么熟都还合着伙的骗我!”我一掌拍在桌子上,好在今日吃早点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引人注目。 “那也不能算骗,至多算没有告诉你实情而已!”张半仙缩着头跟我小声的辩解着。 “那你今日就来给我讲一下这个实情嘛!成不!”我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威胁。 “行行,公子都跟你坦白完了,我不说行吗?”张半仙讨好的对我说道,还示意我们去二楼,确实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张半仙关上门之后,喝了一口茶才在我不耐烦的目光中开口。 “公子应是大至上对你说了一些吧!其实抱走赫连舞的人是我师弟木槿!”本来站在一旁无所事事的赫连舞听到了自个和木槿的名字,感兴趣的凑了过来。我对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讲出来,某些方面我们的默契还是有的。 “木槿因为擅自替赫连舞改动了命格,便引起了一连串的动荡,楚丫头你就是其中之一。那时我依着诗雪的遗言,带着萧清允离开了琉若。无意间看到萧清允身上带着的玉佩,便想起了我师傅的一本书中曾记载过这块玉佩的传说。于是推算出赫连舞会被你吸引,到了今年必定会离开我师弟下山。而我们可以解开这个玉佩的迷题,回到琉若去寻找到那被埋藏的宝物,修正被改动的命格。”张半仙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哪知道我技艺不佳,赫连舞并没有如我所愿来道你的身边,看来我再怎么努力也永远都追不上我师弟的天份,以前如此,现在亦如此!要是我有一半木槿的本事,诗雪也不至于……唉” 我听着张半仙的语气中带着自责,看来诗雪在他心目中的影响还是挺大的,我到是对这个故事相对来说比较感兴趣。 “那诗琪为什么要派人来杀我!” “不可能的,诗琪虽然性子算不上好,但害人之心还不至于,我看顶多就是想把你抓过去。前两天萧清允说不愿去寻找赫连舞,委实是把她气得不轻!” “你们寻你们的宝,跟我有什么关系嘛!”我还是不解的问道。 “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什么叫做修正,就是让所有的事情都变回原来该有的样子,因为赫连舞命格变了才需要你楚天香来补,如果一切都是正常的。你想呢?”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张半仙的意思,只要把赫连舞的命格修正,我就不会到这个世界和这个国度里来。就再也不会有我这个古灵精怪的相府三千金。 我一下沉默了,萧清允他是为了这个才违背诗琪的意思的吗?他给我的感情一下子变得沉重了起来,我永远都不可能会懂,他为了我放下那仇恨需要多大的感情。 “唉,你别哭啊!公子虽然没有了娘亲,但有了你这个小丫头也不算亏嘛!”张半仙一看我流眼泪,开始手忙脚乱起来。赫连舞看我伤心,但还没能理解事情的原委。只知道里面有她的名字,以为是她连累我伤心了,也不免眼睛红了起来。 “小姐,你不要哭啦,我以后会听话的!”张半仙看着眼前十分混乱的场面,不由的叹口气,女人啊!果然难搞的很。 我看着赫连舞也跟着我哭了起来,反而还笑了。门被敲了两下,接着萧清允就推门走了进来。 “怎么了,张半仙说你们了,都哭成这样子。”萧清允有些微愣的看着眼前的状况,张半仙拉着赫连舞向外面走去,赫连舞还有点不放心的看了我一眼。 我坐在椅子上泪眼朦胧的看着萧清允,我明显感觉到他看向我双眼时身子震动了一下。他走到我身旁,我用手环抱住萧清允的腰,他身上的芙蓉花香淡淡的在空中扩散。 “你身上的花香味是怎么来的,香包吗?”我闷着声音问着他。 “不是,我记得我离开琉若后生了一场病,张半仙不得不带我去找他的师傅。我在山上待了些日子病就好了,但是张半仙却在我病好之后迅速的苍老。自此以后我身上总带着隐隐的花香味。但世上无第二人可以说出这是什么香味。” “你想回琉若吗?想夺回本该属于你的一切吗?”我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抬头问着萧清允,他都可以为我牺牲,我当然也可以为他做些什么。所以我决定告诉他赫连舞早就来到了我身边,而且与我形影不离。至于消失不消失的问题,以后再说。 “不太想,琉若的生活早已被我遗忘的差不多了,我习惯了现在的生活。现在的我对琉若一无所知,琉若现在给我接管也未必会比现在好!”萧清允平静的说道。 “那你娘的仇……”萧清允用力的抱了抱我,看来他对于此事还不能算完全忘记。 “也许张半仙说的没错,我失去了娘,换来一个你。也不算亏的!我娘生性善良,临终前都只心心念念的让张半仙带我离开,不要我一辈子活在仇恨里。” 我听完也用力的回搂了一下萧清允,能得到他这样的对待,我也算不枉此生了。 正当房内的气氛正好的时候,门又被“砰”的一声一脚踢开,同样的力道让我翻了翻白眼,诗琪永远来的很是时候,这估计也是萧清允惟一和她相似的地方了。 “我的姑奶奶,你到是轻点,我们这可是做生意的地方!”张半仙又是姗姗来迟的跟在诗琪后面。 “我说清允你忙什么呢,原来是跟这小丫头闹着玩呢!”诗琪显然看到我心情十分的不爽,声音都不由自主的拉尖了许多。要是萧清允不说,还真看不出来诗琪比他年长五岁,难不成岁月对美人都有优待。 “诗琪老板到是很有空嘛!三不五时的造访云锦楼!”萧清允因她是长辈所以不敢出声,我可不怕她来着。 “郡主,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我估计清允什么都跟你招了,我态度是摆在那里的,琉若我是非回去不可的,你也不希望我跟清允之间闹的不愉快是吧!”诗琪从昨日那四个黑衣人失手之后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一大早就杀了过来。 “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和萧清允之间的事我是插不上手的,我也没打算插手。无论萧清允做什么决定我都是支持的。他要说想回琉若,我二话都不会说。但若他不愿,谁为难他都是跟我过不去。”我明确的表明了态度,我始终都会站在萧清允这边。 “你……你们……”诗琪看起来气得不轻,话都接不上来了。 “诗琪,算了吧!我们终是努力过了。你当初觉得我不够勇敢,现下公子和楚丫头比我们勇敢得多,也知道自个要的是什么!你又何必呢?”一直在门边没出声的张半仙轻声说道,诗琪听了他的话也平静了下来,脸上闪过一丝悲凉。 “可是我们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诗雪报仇吗?”诗琪的眼神无助的像一个找不到方向的孩子。 “诗琪,我们总不能总是执着于一个死去的人,我们要学会为自已而活!”张半仙语重心长的说道。 “不,我不会放弃的,就算你们都忘记了,我不会忘记的!我不会忘记诗雪的!”诗琪在沉默片刻后,又突然大声的说道。她深深的看了萧清允一眼,就甩着袖子走了。 张半仙默默的替我们带上了门,并保证绝不会再有人来打扰我们。 “诗琪怎么会对你娘的事如此介怀?” “我娘跟诗琪的关系算最好了,诗琪从小就喜欢黏着我娘。”原来是这样,难怪诗琪一直对替诗雪报仇这件事如此执着。 “如果赫连舞现在出现在我身边呢?你们还是会选择去修正命格吗?”我盯着萧清允,紧张的看着他的反应。 “如果是别人我一定会去,可是我没有遇见别人,偏偏遇见了你。我不会去的!小时候就有人跟我讲过,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回忆,所以千万不要让自已喜欢的人变成回忆!”我倒是蛮欣赏说这句话的人,跟我的想法到是差不多。我本欲想讲出赫连舞的事,可我又有些私心的不想说出来,这件事就暂时放一放吧。 昨日里萧清允跟我提过的关于赫连家族的地图,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我手里那张应该就是了。我现在有了萧氏的玉佩,赫连家的地图,还有了赫连舞家惟一的女性族人。地图上还明确的标注了琉若的地理方位。看来我不愧是来代替赫连舞命格的人,别人穷极一生想找到的东西,都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送到了我的跟前。幸兴好是我,要是换成稍微有点野心的人,估计琉若又要掀起一场政变了。 我和萧清允再聊了两句之后,就起身回相府了。近日来我娘对我的关心让我有些招架不住,指不定哪个点心血来潮找我聊个天什么的。我还是老实点呆在家里的好。 我刚回到相府门口,门口站着的仆人就告诉我有人来拜访我,人就在前厅里等着。我边往前厅去边想着这个时间谁有空来找我。 慕容紫君不太可能,他现在估计带着苏士贤和他三弟在兰若寺掐架。那其它人谁会来找我呢?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了。 “天香姐姐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是被你们赶出去了吧?我母后说了,不是自个亲生的不心疼。”我还在前厅外就听见了一道清脆的声音。我脚步停顿了一下,这兄妹俩什么时候都有这么个爱好了,有事没事喜欢往相府跑!不知道皇上皇后做何感想。 “本宫不管,本宫要是在喝完这杯茶之前还没见到郡主,我回去就和母后说你们天天虐待郡主,用膳时间都看不到人!”长乐的声音明显透着不耐。 我加快脚步走进了前厅,我再不进去指不定这小丫头要搬出谁来吓唬人了。 “长乐,我这不是来了吗!”除了长乐一脸惊喜的看着我外,在前厅里的所有人看到我都松了一口气。 ------------ 58聚头 更新时间:2012-07-01 “天香姐姐,你总算是回来了,你不知道你走了以后,皇宫里的日子是多么的无趣!”长乐撒着欢腾的脚步扑进我的怀里,大声的抱怨着。 “还有,你们家的人真是废材一堆,找个人都找不着!害我在这里枯坐这么久!”我看着站在一旁的大夫人和楚天雪两姐妹同时脸一黑,看来长乐得罪人的本事又见长啊!可惜她是皇上惟一的掌上明珠,谁又敢说她的不是呢! “是老身招待不周,怠慢了公主。天香刚回来,让天雪和天霜带你去后院玩,让天香换身衣裳可好!”大夫人在一旁说道,口气温和到史无前例,给她的大女儿和二女人制造一点跟公主单独相处的机会。这公主在皇上皇后跟前说话的份量还是挺重的,若能让楚天雪哄得她开心,批不定当选太子妃的机会又大了些。 “这就是所谓的京城双美?”长乐终于正眼看了一眼大夫人,然后指着楚天雪和楚天霜问道。 “不过是外人给的虚名罢了,哪及得上公主分毫!”大夫人一听眼睛一亮,看来自个两个女儿的美名连久居深宫的小公主都听说过。 “也不过如此嘛!不住在皇宫里的人就是没见过美人,我看这两位姿色平平,举指又无出彩之处,我看很浪得虚名嘛!”长乐上上下下把楚天雪和楚天霜打量了一番后给出结论,又一盆冷水把大夫人一家三口浇了个透心凉。 “公主说的是!”大夫人万万没想到长乐公主会这么不给面子,直接把楚天雪和楚天霜踩到了尘埃里。楚天雪不愧是大家闺秀,听到长乐如此说并没有做出太大的反应。反而是楚天霜,一双眼睛狠狠的瞪着长乐,看出来很是生气。 “哇,天香姐姐那个女的好可怕,瞪我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长乐一边指着楚天霜一边使劲把头往我怀里埋。众人的目光顺着长乐的手指全部看像楚天霜,气氛一时之间又开始尴尬了。 “是老身教养无方,让公主受惊了!来人,把二小姐关到房间里,抄三百遍经书才可出来!”大夫人脸更是黑上了几分,更多的是怕长乐回去跟皇上皇后一说,那可就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楚天霜还来不及开口就被人急急忙忙的拖走了。 “公主还未用过午膳吧!老身这就去张罗,到时候还望公主赏光!”大夫人又提议道。 “不了,本宫想去云锦楼,平日在宫里就听闻那里的美食比得上宫里的,本宫难得出宫一次,定要去尝一下才是!”长乐边说边两眼放着绿光,这点到是和赫连舞要差不远,都一样是个吃货来着。 好在我是云锦楼的二老板,更好在我与云锦楼老板的关系不错,要不然我今日荷包里的银票绝对要牺牲几张。更可怜的是大夫人,两次开口都是碰一鼻子灰,这到底是为哪般! “不过我和天香姐姐晚膳有可能会回来!”长乐终是在拒绝大夫人两次后才有了丝觉悟的说道,不过这个“有可能”就不知道是真是假了。 我领着长乐又从相府往云锦楼走去,长乐不肯带着侍卫,只让人在后面悄悄跟着,就和我步行在街道上。一路上喳喳呼呼的对什么都好奇,跟赫连舞刚下山那会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等我们真正走到云锦楼门前时,长乐左手一串糖葫芦,右手一块山楂糕,吃得不亦乐乎。 这要是让哪个皇亲国戚看到了,八成以为宫里的伙食不行了,公主出来跟难民似的。 张半仙看我走了又折回来,眼神很是疑惑。可看到我身后跟着的长乐时,脸上就笑开了花。 “天香,你是把哪家的女娃娃给捡回来了,长得真是标致!”长乐一听夸她漂亮呢,就不记较张半仙没有认出她的事了。 张半仙也不看一下长乐身上穿得什么布料,这么有钱的主我哪敢随便捡。 “老爷爷好啊!”长乐难得乖巧的喊了一声张半仙,乐得他哈哈大笑。 “真乖,可比楚丫头你讨喜多了!”我翻了一下白眼,如果你看到小白还能这么说的话,我真没有任何意见。 “你家公子呢?” “在楼上呢,要不要我给你喊下来!”我摇了摇头,让他清静一会吧,他现在心情谁能理解呢? “老爷爷,你胡子是真的吗?可不可以借我摸一下?”长乐眨巴着她的大眼睛看着张半仙,张半仙十分大方的把脸凑了上去,我转过脸去不想看他接下来的惨状,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见死不救吧,那我不看就好了。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这可不能随便拔着玩的!住手啊!”果然不到片刻就听见了张半仙的惨叫声,让你丫看表面,让你丫说我坏话,该! “楚丫头,这到底谁家孩子啊?这么表里不一!”张半仙终于把他那一撮胡子从长乐的手里抢回来之后,后怕的问着我。 “慕容紫君的妹妹,咱这惟一的小公主!”我看着张半仙下巴上最起码少了一半的胡子,还有几根是从中间断的,歪歪扭扭的卷在一起。 “我就说嘛,楚丫头你怎么尽招些魔星回来!”张半仙一副全是我的错的模样。 “你尽可以再叫大声一点,长乐肯定对你另一半胡子也很感兴趣。”我好笑的看着张半仙,张半仙反射性的捂住下巴,看着一旁在桌上数扯掉了他几根胡须的长乐。 “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事没做完,你们慢聊啊!”张半仙衡量再三之后,丢下这句话就一溜烟的跑掉了。 “你们去给我把苏二公子请过来,就说本公主在云锦楼请他吃饭!”长乐招了一下手,本来站在门口的侍卫连忙跑了进来。 “不用去请了,苏士贤肯定跟你哥上兰若寺去了!”我喝着茶淡淡的开口说道。 “慕容紫君除了会坏我事之外,什么事都办不好!”长乐幽幽的叹了口气,那模样真不像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她做作老成的样子让我忍不住笑了。 “你说慕容紫君去兰若寺就去吧,还非得拉上士贤哥哥,士贤哥哥哪像他一般薄情!要出家他一个人去不就好了!”听完长乐的话我笑意更深了,如果慕容紫君听到的话,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你直接让人去兰若寺不就好了,你三哥好像也正住在那里呢!”我提议道。 “就是,你还有你,马上去兰若寺把慕容紫君和苏二公子给我请过来。顺便看能不能遇到三皇兄!就说我长乐在这等他们,不来的话后果自负。”长乐手一挥那人就箭一般的飞了出去,转眼之间只剩下个背影,这动作还真是迅速的很。在长乐提到的三个人里面,慕容紫君貌似是最不受她喜欢的,真可怜。 那人去传话不到一个时辰,慕容青洛就一个人骑着马匹来到了云锦楼。长乐一见她心情也是十分的好,眼都笑弯了。 “长乐,许久没见到是越来越漂亮了!”慕容青洛措摸了摸长乐的头,长乐拉着他坐在椅子上,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果然随便来个人都比慕容紫君受欢迎。 “三皇兄,近半年你都去哪了!光给我送礼也不知道露个面!”长乐说着说着弯下了嘴角,像是十分的委屈一般。 “到处去游玩了一下,趁着年轻的时候到处走走,以免日后遗憾!”不得不说慕容青洛的说话水准十分的高,虽然字面上像是没什么别的意思,但又隐含了些暗示。 “郡主怎么会和公主在一起?”慕容青洛问着我。 “长乐亲自到我家去抓我,我能跑得了吗?”我无奈的耸耸肩膀,这个举动显然娱乐到了长乐,她又弯起嘴笑了,完全没有一丝刚才的委屈样。 恰巧此时茶水喝得差不多了,我拿起茶壶对他们说道:“我知道云锦楼的老板私藏了一种特好的茶叶,我去给你们讨上一壶!”还不等他们开口拒绝我就提着茶壶走向了掌柜。 “找人守在门口不要再让人进来,等下留个机灵点的伙计侍候,其它人都去后院,也尽快让时面吃饭的人都离开,不收钱都行,明白了吗?”我把茶壶往掌柜手里一塞,低声的说道,他虽然不明白我的用意,但还是照我的话去做。 “等下如若情况不对的话,找人知会一声萧公子!” 我想着长乐头一回出宫,让她去二楼雅座她肯定会觉得不够好玩,这里大部分的人都是顺着她的,所以等会我们在大厅里用膳的机率是百分之百。慕容青洛这么早就来了,还一个侍卫不带指不定就是躲在哪个角落里,准备给慕容紫君下套子。就算他们能心平气和的在一起吃顿饭,也不能让他们跟平民在一起用膳啊!只能把客人往外面推了,我的银子啊!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慕容紫君就和苏士贤乘着马车赶来了。 “士贤哥哥,坐这里!”本欲一个人坐一边的苏士贤在长乐殷勤的目光中,不得不坐到了她的身旁。 “紫君啊,你怎么把头发还留着,去兰若寺当和尚不用剃度吗?” “没大没小!谁说我是去归依佛门了!”慕容紫君曲起手指在长乐的脑袋上敲了一下,引来长乐不满的目光。 “大皇兄!”慕容青洛开口跟慕容紫君打着招呼,但眼睛却不看他,还真是没有诚意。 “三弟怎么回来了也不回宫去看一下父皇!近日来母后还念着你呢?”慕容紫君的言辞还算平和,他们不是敌人吗?居然还能这么心平气和的聊家常! “过几日我会进宫去请安的!” “青洛,这么多年了,我们就不能像一家人……” “多谢皇兄抬举!”慕容青洛还不等慕容紫君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这情况有点意思哦!难不成若干年前慕容紫君抢了慕容青洛的女人!这个可能性到是很大! 云锦楼的招牌菜一道道被端了上来,慕容青洛吃哪道我就跟着吃哪道,几次之后终于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呵呵,我跟三殿下真是投缘,喜欢吃的都一样!”我傻笑的着解释道,我难道能跟他们说我是怕慕容青洛下在菜里下毒,我自个傻傻的误食吗? “士贤哥哥,帮我剥虾好不好!”长乐向苏士贤撒着娇,苏士贤对笑了一下,就伸手给她剥着虾壳,我看着很是羡慕,还没有人这样对过我呢! 两只同样修长的手拿着筷子伸到我的面前,夹着的都是一团晶莹剔透的虾仁。我看向筷子的主人,一个是坐在左边的慕容青洛,一个是坐在右边的慕容紫君。这下该如何是好? “呃,其实我不能吃虾,我对虾过敏!”我强迫自个不要看那虾仁,云锦楼的酒酿白灼虾可是招牌中的招牌,我居然今天只能看不能吃。 慕容青洛二话不说就把虾仁塞进了自个的嘴里,慕容紫君也只好讪讪的收回筷子。 “大皇兄近来的眼光有些落后了,以前哪个不百里挑一的妙人儿!”慕容青洛淡淡的开口道。 “既然我看上的,必定有她的可取之处,只是我以前没有发现而已,才会喜欢那些个女人!” “皇兄承认自个以前是个睁眼瞎吗?还是到现在都是瞎的!”谈话的声调都没有变,可就是让人感觉气温一下子低了好几度。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吃着饭吗?怎么一瞬间就变了。 “青洛,你以前做什么我都可以当你小孩子心性,是在跟我打打闹闹,但这个你不许动!”慕容紫君的语调严肃了许多。 “各凭本事吧!自古都是成王败寇!”他们俩隔着桌子互瞪着对方,他们说的事跟我有关系吗?没有吧! 长乐这个时候到是拿出了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无邪,一个劲的吃着桌子上的美食,对于他两位皇兄阋墙之事好无感知。 正在两位皇子用眼神撕扯着对方之时,一道天籁之音传来:“各位对云锦楼的膳食还满意吗?” 我回头看到往下走的萧清允,这厮真是会挑时间,来得不早不晚刚刚好! ------------ 59摊牌 更新时间:2012-07-05 “萧公子别来无恙!”慕容紫君站起来跟萧清允打着招呼,打破了眼前尴尬的气氛。 “慕容兄难得赏光云锦楼,怎不叫人通知一声,也让我准备一番!”萧清允也客气的说道。 “舍妹一时兴起,我也是方才才知晓的!” 由于萧清允的介入,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家都保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良好品德。放下筷子后,慕容青洛第一个起身告辞了。慕容紫君不落人后的跟着跑了,苏士贤到是想走,奈何长乐拉着他不放手,硬是要他陪着去逛街。我本是不欲前往的,可万一长乐不是和我一起回的相府,大夫人那边估计是有话要说了,我也只能在后面跟着他俩乱晃悠。 长乐长这么大头一次出宫,对什么都感兴趣,见到没见过的都要去摸两把,一个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眼看天慢慢的黑了下来,长乐也终于是逛高兴了,我们在路边随意找了个茶铺,歇上片刻便回相府去了。 苏士贤把我们送至相府门口之后,立马往城门赶去。看方向就猜到十有八九是去找慕容紫君去了,他们未免也太着急了一点,当今皇上可还是很年轻的,看样子十年之内是死不了的,他们现在有必要这样吗? 长乐与我进了相府之后,便真奔我的院落而去,丝毫不介意兴许大夫人在候着她用膳。她一个下午也算嘴都没有停过,估计现下也不太饿就是了。 待我们前脚刚踏进房间,楚天雪不到片刻就过来请长乐去前厅就膳。长乐正和赫连舞闹得起劲,自是不愿意随楚天雪去前厅。 “三妹,大姐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我对于这个平日里不吭气的大姐向来没有什么差的印像,平日里她总是一副标准的大家闺秀样,看起来没什么杀伤力。 “大姐有话不妨直说,天香定会虚心受教!” 楚天雪看了我一眼就转身向门外走去,看来她是想单独找我谈谈了。 “天香,你听大姐一句劝,不要在太子与苏公子之间暧昧不清了!”楚天雪走至门外一段距离,回头对我说道。 “天香不明白大姐所指为何?”我确实没听懂楚天雪的意思,但我能猜她肯定是来劝我离慕容紫君远点的。 “太子与苏二公子从小一起长大,情谊深厚。你现在周旋于他们之间,实属不妥!我也知道你于太子并无情谊。”楚天雪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道。 她最后一句到是没错,我对慕容紫君确实没有多大的兴趣。 “苏二公子品性相貌皆属上品,确为可托付一生的良人!我知晓你一直缠着太子不放,只不过是因为平日里受天霜的气颇多,一时糊涂罢了!”楚天雪胸有成竹的说道。 呃,苏士贤是不错啦,可是我也对他不太感兴趣啊,看楚天雪这个样子,看来她今天是来找我谈判的嘛!我有点想知道万一谈判破裂,她会有什么举动。 “我想大姐误会了,我对苏士贤并无意!” “那天香妹妹是不肯听为姐的劝了!”楚天雪一听到我对苏士贤无意,脸色蓦然的冷了几分,果然还是大夫人生出来的孩子,变脸这招学得还有几分火候。 “并不是不听劝,而是大姐说的都是些子虚乌有的事情,让天香委实难以理解。” 楚天雪低头看向地面,很久才幽幽的低声说道:“我本不想与你争些什么的,但现在我们也只能各凭本事了!”说完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就转身走了。 我回味着方才楚天雪的警告,说个话就不能直白一点么,老是咬文嚼字,她也不嫌累。 晚膳时间我还是拉着长乐去了,意思意思吃了几筷子,大夫人的脸色也稍稍缓和了一点。用过膳后长乐偏要和我一起睡,怎么劝都没有用,好在我的床也不算小,我体型也算娇小。凑合凑合还是能睡的。 不知不沉长乐已经在府上住了四五日,每天别的事不干尽拉着我在京城的街道里瞎转悠。 “长乐,你到底来是做什么的?不会就是出宫玩吧!”这天我终是忍不住问了一下长乐,照理来说公主哪能到处跑的,还就这么一个公主。 “你不问我都要忘记了,我母后让我带了信给你的!”长乐一副突然想起来的样子,我看如若是我不问,她完全不想告诉我吧。 “信呢?”我伸手向长乐要信。 “呵呵,天香姐姐,凡事不能太认真嘛!”长乐一脸讨好的看向我。 “你不会是把信给弄丢了吧!”我用十足怀疑的眼神看着她。 “不可能的,信又不在我身上,母后交给跟我来的侍卫了!”长乐说完才反应过来我是在套她的话,一脸懊恼的样子十分可爱。我摸了摸她的头,找他的侍卫们要信去了。 皇后在信中提到长乐年纪也不少了,但宫里敢拿她开刀的师傅完全没有。看我在宫中的日子长乐对我十分的喜爱,于是跟皇上商量把长乐丢在相府几个月,让她向我好好的学习一番。 皇后的如意算盘这下可落空了,这小丫头完全把出宫和自由划上了对等号。 “长乐,你母后可是说任我处置你哦!”我一脸贼笑的看着她。 “我就知道天香姐姐心地最好了,定不会为难于我的!”长乐一脸讨好的对我笑着。 “那可不成,你母后好歹是让你来跟着我学习的,你每天都光顾着逛街什么正事都不干,到时候你母后指不定要怎么罚我呢?” “那你想怎么样?”长乐一脸防备的看着我。 “我还能怎么样!咱们来打个商量好不好?如果你背会一篇文章,咱们就可以出门逛,背不出来就只能在家里玩!上午学习,下午休息!你看怎么样?”我以出门玩乐为诱饵,和长乐商量道。慕容紫君两兄妹都不算笨的人,只要认真的话,几篇诗词绝对不在话下。 “成交!”长乐思考了一下,举起手对我比了一个“ok”的姿势,也是这几天跟我在一起学会的。 第二日我们就开始了长乐的教学计划,结果长乐用不到一个时辰就背会了一篇三千余字的文章,然后很热切的看着我,等着我夸奖。这记忆力还真是惊人! “你们宫里的师傅平时都教你些什么?”我把书本随手一扔,说好了一天只背一篇的,做人不能食言啊!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非就是这些!”长乐随手扯过一根野草,非常无趣的说道。看来这娃会的东西不少嘛,指不定比楚天雪都厉害呢! “学过舞蹈没?”以前看电视剧上别国节使来访都会让公主献个舞什么的,长乐应该也会吧! “跳个给我看一下成不?”我看长乐点了点头,马上和她商量道,现在离中午还那么长的时间,总得找个事情来打发一下时间。 “那你给找个人伴个奏!”长乐意外大方的答应了我,我让赫连舞去找了把古筝来,用手试拨了下琴弦,好久没弹了,应该还能凑和着弹一下吧。 长乐跑寻了一处植满花草的小道上,她还挺会挑地方的。我轻轻拨动着琴弦,流泄出一串让人心情愉快的音符,长乐跟着我节奏的拍子自由发挥着,竟也意外的让人感觉合谐。 赫连舞站在一旁看着我们,手指轻轻的合着我们的拍子,清晨的阳光只有些许透过云层投射在地上,四周还残留着淡淡的雾气。长乐一个转身带起的发丝和裙摆,让人禁不住微眯起眼去看。这么小年纪就有这等风情,长大以后八成是个祸害。 一曲终了,长乐用一个侧身微蹲的姿势结束了她的舞蹈。长乐似是很久没像今天有这么大的运动量,头上微微出了点汗,我扯过衣袖给她擦了一下。 “小姐的曲加上公主的舞姿,真可谓是天下无双了!”赫连舞看着我们,一脸的向往。 长乐一听更是得意了,连忙的说道:“这还只是我随意的跳一下,下次给你们看最难的那一种,跳完人都要去半条命那种!” “人家赞美了你,要谦虚,你还拽上了你!”我曲起手在长乐的头上轻轻的敲了一下,引来赫连舞的笑声。 “我说这一大早的是谁扰人清梦呢?果然这家里也找不出比三妹更会惹人厌的人了!”正在我们闹成一团的时候,楚天香摇着扇子一脸不屑的走了出来。 “二姐的经书这么快就抄完了!果然是抄的次数多了,估计那百八十本的都记牢了吧!”我一向对于楚天霜没什么好印象,她的脾气是标准的一点就爆,每次跟她磨嘴皮子,我是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楚天香,你不要得意太久,这日子长着呢,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楚天霜一脸算计的说道,我真替大夫人伤心,这楚天霜天生就是个扯后腿的!一看她这个样子,我就十有八九的猜到兴许是大夫人商量了什么法子来对付我。 “没看到公主在这儿么,怎么,嫌经书抄得还不够多?”和她吵架委实无趣,我好心的提醒她长乐还站在一旁看我们的热闹。 “哼!”楚天霜果然脸色难看的瞄了一眼长乐,转身走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她了,现在看来楚天霜就是一成一不足败事有余的纸老虎嘛!只敢欺负不敢反抗的,稍微有点脾气的她都惹不起。实在无趣! ------------ 60伤寒 更新时间:2012-07-10 楚天雪姐妹都来跟我呛过声后,近几日来没了去静,让我不得不怀疑她们俩要么在策划什么大计划,要么就只是纯属说说。 长乐兴许是这几日玩的疯了,加上接近了秋天气温有落差有些大,她十分不幸的染上了风寒。前几日都只是有些乏力,她自个不当会事,照样觉着热了就脱衣,冷了觉着麻烦不肯穿。 就这样一个小小的不适,硬是被她弄成了风寒,别人怎么劝都不听。现下可好了,躺在床上喊着头晕能怨谁。 “别嚎了,有这力气不如老实躺着,身子兴许能好的快些!”我坐在床沿给她用湿布给长乐擦着额头,这样能让她稍微觉得舒服些。 “躺着无聊死了!我这样有没什么大碍!”我看着长乐有些消瘦的脸,再看下她萎靡不少的气色,直接忽略了她的话。 说来也怪,长乐的病情加重后,就时好时坏的,药也按时吃着,就是不见好。一张本来不大的脸看着越发的小了,很是惹人怜惜。我派人告知了她的两位皇兄,他们貌似都很忙的样子,只派人送了些礼品和小玩意给长乐,引来长乐很不满的抱怨。 长乐的心情我完全能够理解,她这个年纪,正是希望有人关心的时候,加上生了病身子上的不适让她更希望有人能来探望一下她。 大夫人每天都会来我院里探望一下长乐,长乐并不待见她,每次大夫人来长乐都闭眼假装睡觉。楚天雪和婪天霜姐妹俩到是识趣,也大约知道来了也讨不到好,都是隔三差五的随着大夫人过来意思意思一下,算是尽到了礼数。 相爷好似最近变得忙碌起来,很多天都不着家,没了相爷的撑腰,我娘近几日到是安份了些,不似前阵子那样招摇,也让我稍稍放宽了心。谁都知道枪打出头鸟,虽然我不是她真正的女儿,我也不希望她出什么事的好。 “小姐,喝点姜汤吧,以免也跟着染上风寒!”赫连舞推了门进来,托盘上放着长乐的药和给我煮的一碗姜汤。 我接过赫连舞递过来的姜汤慢慢的喝着,有些微辣的姜汤滑入胃里,顿时给全身带了暖意。赫连舞把药放在床边的圆凳上给长乐凉着。 “舞儿,你也多少喝点,不习惯那味道的话,可以往里面加些糖,会好喝一点!”我对赫连舞说道,她向来喜欢美食,估计姜汤的味道有些受不住。现在长乐生了病,门窗都是关着的,只开了一扇用于通风。章大夫建议是让长乐这几日不要出门,以免见了风加重病情,章大夫本说是要将门窗都紧闭的,但想到空气不流通一点都不利于病情的好转,我还是开了一扇窗。 赫连舞在我的目光中心虚的点了点头,我端起长乐的药,用汤勺一点点的喂服,我特意让章大夫在药里面加入了一味甘草,使得汤药熬出来味道甜些,让长乐不至于那么排斥这味道。 长乐还是有些小孩子心性的,明明药算不上苦,便每次喝完都要吃些蜜饯来甜嘴。我只好让赫连舞去街上采买了些,每次端药的时候带上几颗。 长乐现在生了病,我特意吩咐膳食上要清淡些,但府里的师傅擅作口味香辣的食物,照我的吩咐做出来的食物,总不能如了长乐的意,引来她很大的不满。我也只好写了封信给张半仙,让云锦楼里的师傅们腾个空给长乐做些食物,到点了就让赫连舞去取。 好在云锦楼里的师傅手艺果然不是盖的,做出的膳食大受长乐的青睐。萧清允去了别地谈生意,他既然不打算回那个琉若,就要为以后的生活多考虑下。而钱的来源不外乎与衣食住行分不开,我与他提过之后,他择日去盛产丝帛布匹的城镇去考查去了。 赫连舞今日去给长乐拿吃食的时候,给我带了封信过来,是萧清允写给我的。信里提到他已与这边的布庄谈拢,以相当低廉的价格供应他布匹丝帛之类。在信的末尾他还提到,让我当心些身边的人,上次和诗琪派去的人交手然后被干掉的人他已经查出些眉目,俨然是相府里面的人。 这哪还用他说,我也知道十有八九是谁了。在这相府里还有谁更希望我命丧黄泉!我趁着长乐吃完药睡着的时候给萧清允回了信,压在茶盘的下面,以便赫连舞下次去云锦楼的时候带给张半仙。 现在的日子相对于前阵子,算是无趣了许多,慕容紫君忙着和他弟抢位子,萧清允也不在身旁。现在惟一能和我玩闹的长乐也病怏怏的躺在床上,我觉得现在的日子算是最风平浪静的时候了。 由于长乐生着病,床就让给她睡了,我睡在了房里的软塌上,本想让赫连舞去之间芸儿睡的那间房,但赫连舞十分不愿,每晚都趴在桌上睡,看得我十分的不忍。 夜里的时候,长乐的呻吟声把我和赫连舞都吵醒了,赫连舞是先醒的,她总是有一点动静就很容易醒来。我披了件衣服去看长乐的状况。 长乐把被子都踢到了一边,露在外的肌肤还泛起不正常的红潮,但嘴唇却是泛白。我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是发烧了。 我回想着可以缓解热度的方法,心里越发的疑惑了,这药明明有按时在吃,也强压着长乐不让她出去吹风,怎么还能弄成发烧的状况。现下都过了子时,我们都不知道章大夫住在哪个院子,找人去问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请的来。 先别管大夫了,先让长乐把体温降下来才是正事。我让赫连舞去打了些水来,又去拿了两条丝帕,轮流着的澿湿了放在她的额头上,丝帕的凉意让长东稍稍舒服了些。 我让赫连舞把开着的窗户关上,把长乐的衣襟拉开,裤脚拉至膝盖,用湿布擦拭着她的胸前、腋下、手肘和膝盖及脚底心。以前看过一些关于护理的小常识,现在到是派上了用场。 我和赫连舞不停的给长乐换着帕子,身上的水迹一被体温蒸发干就重新擦拭一遍,渐渐长乐的动作停了下来,晕晕沉沉的陷入了梦香。我和赫连舞相视一笑,总算是睡着了。 “舞儿,你去睡一下吧!这里有我就好了!”我用着极轻的声音对赫连舞说道。 “不,小姐,还是你去睡吧,这里我来就好了!”赫连舞想都没想的拒绝了我的提议。 “你也没照顾过小孩子吧!好歹我还看过一些关于这方面的书,你去睡吧!天一亮就去把章大夫请过来!”我同赫连舞讲着道理,她是应付不了突发事件的,与其让她等下把我吵醒,不如直接让她休息算了。 赫连舞拗不过我,只好去转身往软塌走去,她走到软塌前又倒了回来,将手上一件外衣披在了我的肩上,再看了我一眼就老实的睡去了。 我算着时间换着长乐头上的帕子,她身上的体温降了一些,我又帮她把衣服拉好,盖上被子。夜里的气温还是有些凉意,我天生是耐不住热的,反而喜欢有些微凉的气候。倦意有些袭了上来,我微靠在床头用手撑着下巴打着瞌睡。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长乐已经醒了过来,侧着头一脸探究的看着我。 “你想从本宫这里得到什么?”还来不及我开口寻问她,她用一种近乎冷漠的口吻问着我。 “你烧傻了吧你!我还能从你那里图到什么?你难道还比慕容紫君更有能耐不成!”我收回放在她额头上的帕子,上面的水汽都差不多干了,还带着点体温。看来人身体一出毛病就对外界防范的多了,说白了就是被害妄想。 “那你为什么要对本宫如此之好?”长乐看我的眼神里还是有些许防备。 “且不说你是当朝为一的公主,你有个万一我担待不起!再来你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子,性子也不算惹人厌,我楚天香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为什么我就不能对你有恻隐之心?”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突然之间对长乐有一丝的心疼,谁知道她在宫中生活的是不是很难受,才会这样草木皆兵。 “当真?” “爱信不信,你以为你家皇宫内院是哪个姑娘都想进的,最起码别人不提,我可是千百个不愿意!”我舒展筋骨之后,坐在了床沿捏捏被压麻的胳。 “天香姐姐不要生气,我刚刚只是试探你的!”长乐又恢复了之前的无赖模样,好似刚才那严肃的人儿只是我的一时错觉。 “算了,看你年纪小,不同你计较!”长乐一听我放过她,立马扑上来抱住我的腰,亲昵的在我胸前蹭了蹭。 赫连舞这时正好带着章鸿宇进了来,我听到声响站了起来,略整理了下衣服,将章大夫迎了进来。 章大夫替长乐把过脉后,表情上明显有丝疑惑,但他却没有出声说什么。走至一旁的桌子旁开始写药方。 “三小姐让人去街上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趁热服用!”章大夫将药方写好后,放在一旁晾了晾才递给我,我转手递给赫连舞,让她去街上抓药。 章大夫收拾了下药箱就准备离去,我把他送出门外。他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 “三小姐,公主这几日病情是否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有加深的情况?”章大夫左右看了看才小声的问着我。 “确实是如此,章大夫有何高见?”我本来是觉着长乐平日在宫里大都不生病,所以病来如山倒,比常人要难好一些。可听章大夫的话外之音,这事情似乎另有隐情。 “这伤寒本分冷热两种,如若吃错了药,不但不会治好病,反而会加重病情,三小姐应当心些才是!”章大夫看了我一眼,就走了。 我细细的揣摩了一下章鸿宇的话,他应是在提醒我长乐的汤药被人动了手脚吧!是哪个这么大胆还敢换公主的药,我到是要看看谁有这个本事了。 赫连舞很快就抓药回来了,一共抓了三副,我让她拿了炉子在院里煎一副,厨房里另煎一副,我倒是要看看中哪个敢在皇家头上动土。 ------------ 61守株待兔 更新时间:2012-07-14 赫连舞虽不明白我的意思,但也没有多问就照着我的意思做了。院子里传来阵阵的中药香,有些刺鼻,引来了长乐小小的抱怨。 喂长乐吃完药后,我嘱咐长乐要老老实实的呆在被子里不准下地,在长乐再三举手保证下,才和赫连舞一起去了后院的厨房。 “小姐,长乐已经吃过药了,现在熬制的是用来做什么的?”赫连舞还是禁不住心里的怀疑问了出来。 “做什么,用来抓兔子的!”赫连舞这一问,到让我想起了守株待兔那个典故,我神秘的一笑对她说道。她显然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一幅茫然的表情。 赫连舞用些木柴将碳火引燃,将药材放入一个砂罐中,往里面倒了些水就盖住了盖子,当这一切弄好之后,我让赫连舞拿了些早点就退了出来。厨房旁边有一间小小的柴房,里面堆放着劈好的木材和一些杂物,门也没有上锁。 我推开门拉着赫连舞走了进去,看来这里平日也有人打扫的,里面倒不至于有很多灰尘,物品也算放置的还算整齐。 “小姐,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赫连舞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把门带上,只留一个小缝,然后坐在一捆木柴上开始吃早餐。 “别问那么多,今天的包子做得不错,来尝一个!”我二话不说拿起来一个包子堵住了赫连舞嘴巴,果然很成功的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你这几天怎么不往兰若寺跑了,莫不是木槿他得罪你了?”待我解决了三个包子和一碗稀饭后,实在是吃不下去了。又觉得时间挺难打发的,就开口逗着赫连舞。 “不是,近来去山上找木槿师傅的人太多了,我去了他也没有时间理我,索性就不去了!”赫连舞一脸闷闷的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慕容紫君他们的到访给赫连舞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没事,过几天等长乐好了,我们上兰若寺去玩个几天好了!”赫连舞一听我的提议,马上一扫脸上的沉闷,非常开心的笑了出来。 柴房的门是向着阳的,所以如果有人走过,便会挡住从门缝中透出的光。一阵阴影过后,我马上从门缝中向外看,正好看到一抹黄色的身影闪进了厨房。 我轻手轻脚的推开门,顺着墙壁往厨房的窗户那里挪去,赫连舞也跟在我的后面学着我的样子挪了过来。窗户也是我事先留了个缝。我从缝里往屋里看去,只见那人从一旁拿出一个煨药用的罐子,从怀里掏出一包药,十分快速的倒入罐中,随后加了几碗水。用抹布把本是长乐的药从炉子上端了下来,往炉里加了些柴火就把她带来的药放了上去。她显然是有些心慌的样子,额头上还出了些汗。她抬手擦汗的一瞬间我看到了她的脸,竟然是她! 她把药换好后,就拿着我们原先煨着药的罐子向外走来,八成是想毁尸灭迹,我立刻走到了门边。 “莲儿,你这是干嘛呢?”就在莲儿踏出厨房门的一瞬间,我猛然出了声,莲儿显然没想到这个时候我会出现在她面前,手一抖险些把药罐子给摔在地上。 “原来是三小姐,险些吓我一跳!二小姐今天身子有些不适,抓了些药调理一下,我是来煨药的!”莲儿一瞬间就恢复了镇定,不紧不慢的说道。 “是吗?二姐这病生的可巧了!那你拿着这药罐是去?”我意有所指的瞄了瞄莲儿手中的药罐。 “我昨个事有些多,三小姐也知道二小姐的脾气,说风就是雨的!这么一忙就忘记倒药渣了,现下就弄了些热水洗洗!”莲儿的看我些信她话的样子,面上的神色就更加的镇定了。 “原来是这样!但莲儿你的记性也太差了吧!怎么拿来拿去就把我们给公主喝的药拿走了?”我指了指那罐子上这前做好的记号,莲儿顺着我的手指的地方,赫然看到了“楚天香”三个大字。 “三小姐恕罪?”莲儿眼看也忽悠不过去了,连忙跪在地上等着我发落。 “你何罪之有?你不过也是听命于人而已!”我叹了口气把莲儿扶了起来,以往楚天霜刁难我那会,莲儿都出声替我求过情,想来心眼也不算是太坏之人。 “你只要告诉我你听命于谁就可以了!虽然你是楚天霜的丫环,但我想以楚天霜的脾性,她也段然是想不出这样的点子的!”楚天霜就那几两重,说白了就是有勇无谋!你让她去把得罪她的人打一顿那是完全没有问题,但能想出这么迂回的法子的人,定是有几分头脑的。 “这……”莲儿显然没想到我会这般说,语气上有些迟疑。 “我楚天香向来说话算话,你只要说了,我定不会为难于你!”这件事可大可小,若真追究起来,恐怕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下场。 “是……是大小姐!”莲儿的话到最后几乎微不可闻,但我还是清晰的听到了。居然会是她!没想到平日里中规中距的相府千金,使起手段来也不是玩假的。 “你走吧!”莲儿听到我的话飞快的爬起来走了,我拾起她放在一旁的药罐把里面的药渣倒了出来,又让赫连舞把莲儿调换过来的药渣用个小碗装了起来,预备拿去给章大夫看一下,看能不能尽快的让长乐的病好起来,这个年代的医疗这么差,感个冒都是能死人的! 我随意找了个人问了下章大夫的住处,我寻过去的时候,章大夫正在研究医书,一个十二三负的少年在那里研磨着药材,章鸿宇的院子里晒满了药材,充斥着浓浓的中药味道。 我把装着药渣的小碗放到章鸿宇的面前,他接过去用手拿起几味药在鼻间闻了闻。 “三小姐,这是?”章鸿宇小心的试探着我的神色。 “这是被别人调换过的药材,章大夫看看可有什么法子挽救一下!” “这药材药性不算重,公主服了也只会因为药不对症而比先前严重一些罢了!”章鸿宇慎重的挑着字眼说着,极为小心。 “即然无多大的害处,天香就告辞了!改日再劳烦章大夫去给公主再开些调理的药,让公主玉体早日康复才是!”我站起身向章鸿宇告辞,他嘴里应着应当的,把我送出门。 “不知三小姐当如何处置此事!”章鸿宇欲言又止的问道。 “章大夫觉得天香该如何处置的好?”我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问着他。 “依我所见,此事不得张扬!”章鸿宇看了看我的神色,又看了看四周,才小声的对我说道。 “相爷在朝中威信颇高,但想把相爷弄下马的人也不在少数。公主贵为金枝玉叶,任何人都不敢怠慢。若此事闹得人尽皆知,恐怕不止是对相爷的仕途有影响,府中人也难逃责任!” “那依大夫的意思是让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啰!” “若能如此甚好!现在公主已无事,三小姐又何必挖根刨底!”章鸿宇本还想劝我几句,谁知四夫人的房里丫环来请,说四夫人今日身体不适,请他过去问诊。章鸿宇便丢下我匆匆去了。 “小姐,我们就这么算了吗?”赫连舞扯了扯我的袖子问道。 “不算了还能怎么办,弄到大家一起去蹲天牢?”我好笑的看着赫连舞,她是怎么被木槿教成这样的,心里容不下一粒沙子。 “可是长乐恐怕会不高兴吧!” “你不告诉她不就成了!她还会未卜先知不成!”赫连舞想了想,赞同了我的话。 今日阳光不错,暧暧的不太刺眼,远远我便见着楚天霜和楚天雪走了过来。本想绕开,便转念一想,反正是遇着了,特意绕开未免太刻意。 “大姐,二姐!”我弯腰向她们行了个礼。 “何必惺惺作态,堂堂郡主,我们哪高攀的起!”楚天霜很不给面子的把头扭至一旁,没给我什么好脸。楚天雪也是冷冷的看着我不说话,只略对我点了点头。 “天香方才从章大夫那里过来,遇到一事说出来大家都不相信。我好好命人抓来的药材,一放到药罐里,竟变了模样!二位姐姐说稀奇不稀奇!”我本想跟她们打个招呼就各走一边的,可楚天霜的态度过份了点,不给她提个醒她还越不知道自个有几斤几两重了。 “莫不是三妹房里的丫头抓错了药?这也是很难说的!”楚天霜本欲张口,却被楚天雪使了个眼神制止了。 “不太可能吧!那包着药的纸张上还写着我们相府的大名呢!外人就是长一百个胆,哪敢给相府里的事出一点错?我看这事可蹊跷了!”我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楚天雪两姐妹。 “三妹都知道外人不敢给相府出一点错,同理!公主的事府里的人也是马虎不得的!看来三妹对公主的事还是过于疏忽,不知道传出去可怎么办?”楚天雪貌似很替我担心的样子,要是莲儿不供出她,我还是没能想到她有这般的城府。 “大姐,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我到是要看下从中作梗的到底是人还是鬼!”我对她们两甜甜的一笑,可我估计她俩八成是笑不出来的。 “院里还有事呢!天香就先告辞了!”我越过她们直直的走了过去,错身而过的时候楚天霜我的眼神跟刀子似的,我看她是把我扒皮拆骨的心的有了。 我推门进去的时候长乐还未醒过来,看来这药算是对症了,她睡得很是安稳。长乐睡着的时候到是恢复了本有的年纪的样子,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扇形的阴影,看起来很是乖巧。 长乐喝完药就捂着被子睡觉,醒来的时候里衣都有些被汗湿的样子,我看着很是欣慰,看样子是起效果了,现在连汗都发出来的,那就应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傍晚的时候章鸿宇从四夫人那里看完诊绕了过来,看他在四夫人房里呆了那么长的时间,想来那四夫人的病是有些严重的,于情于理我得抽个时间去看一下。 “公主已无大碍,只是这病有些消耗气力,我略改了下方子,想来公主再服用两日就可以和平日一般了。”章鸿宇递给我一张方子,我略看了一下转递给赫连舞,嘱咐她收好。 “不知公主现下的情行是否可以沐浴?”因为前几日章鸿宇建议过不要沐浴比较好,这几日来也只是用布巾沾了热水给长乐擦一下身子。今日长乐出了汗想来身上必定粘腻。 “公主吃了药出了汗,用温水泡澡可缓解病情的,但是切不可以再见风了!”章鸿宇嘱咐了些要注意的内容就告辞了。 我命赫连舞到厨房去让人烧些开水送过来给长乐沐浴,长乐可高兴了,这些日子被我们强逼着每天不能沐浴,对她这个爱美的公主来说绝对是种折磨。 赫连舞让几个年轻的小厮抬了冷水和热水过来,我和赫连舞把屏风展开,在反房间内的布幔放了下来, 长乐本是想彻彻底底的把她的洗澡流程走一遍,我哪能让任着她胡闹,随意把她洗了一遍就用干净的布巾裹上往床上一扔,又且拿着帕子仔仔细细的擦干了她的头发,在长乐的强烈要求下替她擦上了护发的香油。 “不是我说你,身为一朝郡主,你房间里的东西未免也太寒碜了些!”长乐现在洗过澡后脸上有着被热气薰出来的红润,一扫先前的苍白,也提起了些精神和我聊天。 “哪能比得上你啊!你可是众人手心里的宝来着,我可没你那本事!”我拿出手巾擦着额上的汗,许久不曾动过,一动就热成这样。 “你这房里的东西可是连一般官家小姐都比不上的,就比丫环奴才好上那么一点!”听得出来长乐对我目前的状况很是不满,这小家伙莫不是为我不平吧! “我吃得饱穿着暖的,还只是比丫环奴才好上那么一点,过了点吧!”我逗着长乐,嘴角忍不住有些翘起。 “就我认识的官家小姐吧,哪个不是吃得穿得用的都精细的很,丫环婆子一大堆,房里放得些稀奇物什更是不用提了。你到好,就舞儿一个丫头且不说,梳妆台上就一把梳子几根钗子,连脂粉都不见有几样,更别说平日里洗澡用的澡粉,洗脸用的面脂,更是一件都没有!做官家小姐做到你这份上也是稀奇的很了!天香姐姐的追求未免也太低了!亏你还是一朝郡主,真是有失皇家颜面!”长乐一副我完全没救了的表情看着我,弄得我哭笑不得。 “我要是变得和那些官家小姐一个德行了,看你上哪找我这么好的人去!”我伸出食指轻轻的戳了戳长乐的眉心。 “没让你学那些动不动就爱互相攀比、互相排挤的本事,你好歹也拿自个当个女孩子,总得打扮下是不?母后都说了,女人就是精致的存在!”长乐一脸严肃的说到,看来皇后娘娘给这个小丫头的威信实在是立得好,一提起来就正经的不得了。 “行,改日我就马上去添置些,总成了吧!” “天香姐姐,说你聪明吧关键的时候总是笨!郡主也算是皇家人,在宫里也是有东西分配的,直接去内侍那里领取不就好了!”长乐又鄙视的看了我一眼,我可才当郡主不到月余,我哪知道还有这项福利。 “成,我差个人去取就是了!” ------------ 62指甲油 更新时间:2012-07-15 长乐服了几日的药后,身体渐渐好了起来,这件事情就这么被压了下来,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知道其中的隐情,看这几日没什么动静,应是没人会追究了才是。 其间萧清允给我写了两封信,说明了归期和他的动向。我回信的时候建议他在盛产丝线之地多聘请一些手艺上成的绣娘,还有对衣着款式作工讲究的师傅。想着萧清允不几日便要回来,我心里很是欣喜,心情也不由的轻快了起来。 大早上的时候章鸿宇给长乐看过诊,正式宣布长乐的病完全好了,可以自由的活动了。高兴的长乐拍手欢呼。也许是一物降一物的道理,这小丫头对我的话到是能听进去几分,虽然没有到说东不敢往西的地步,但比起常人来说,多了几分顺从。 “本宫决定今日要去云锦楼大吃一顿,以告别大半个月只能吃稀饭的生活!”长乐很是高兴的说道,马上就得到了赫连舞的赞同。我不由的失笑,果然是民以食为天,这食物的魅力果然是常人无法拒绝的,我当然也不例外。 想到就马上行动是长乐的天性,于是我们仨又在大夫人面如土色的脸色中光明正大的出了门。长乐的话比什么都管用,大夫人就算是想阻止也拿我们没辙。 “哟,这吹得是什么风,我说早上起来眼皮子怎么老是在跳,原来是贵客要上门了!”张半仙这话说的未免假了些,赫连舞可是天天都来的,看来上次长乐给他的印象十分的深刻。 “长乐病了一阵子,都不能出门,今天是特意来庆祝的!” “哎哟哟,过来我仔细瞧瞧!果然比上次来清减了几分!”张半仙有些心疼的揉了揉长乐的头发,立刻让小二去厨房让厨子们做几个招牌菜上来。 “公子归期可会更改?”菜端上来后,长乐与赫连舞埋头苦吃,我拿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往嘴里喂着菜,小声的和张半仙交谈着。 “若没碰到个突发事件缠身,应是过几日就该回来了!” 我不再出声,那厢长乐和赫连舞那吃得叫一个欢快,长乐吃完了拿出手帕抹抹嘴,还不甚斯文的摸了摸吃饱了的肚子。 “张爷爷今天演的什么戏啊!”长乐前几日关在房里,我看她实在无聊,就让赫连舞跟她讲云锦楼的后院里有个戏班子,常演些好看的戏的事来供她解闷,没想到她今天还惦记上了。 “应该是天仙配吧!你想看?”张半仙歪头想了想回答道,由于之前看戏吃饭都是一个门,马车轿子之类把路堵得寸步难行,萧清允特命人在院子的一侧新开了一扇门,专门用于看戏的人走动,也算解决了交通问题。 “现在还早吧!才吃过午饭,估计还要等上一个时辰才开演!”云锦楼的戏分为两场,一场在早膳后,一场在午膳后。 “舞丫头就带着长乐去我们专用看戏那间房里吧!那里有软榻,可以休息一下!”张半仙想到长乐刚刚大病初愈,体力肯定还没有缓过来。 我想想这样也好,让她俩去看场戏,我可以和张半仙聊点正事也好。赫连舞拉着长乐欢天喜地的跑上了二楼,一路上笑声就没断过。果然还是小孩子天性。 我和张半仙也移步走向二楼,去了萧清允的书房,在二楼最里面那一间,我还是第一次进去。四周放了一些书本册子,墙上挂了些风景画,看手法就知道是萧清允平日闲来作的画。一张书桌一张睡榻,睡榻上放着个小方桌子,上面摆着一盘没下完的棋。他的书房倒挺简洁的! “这边都是云锦楼的帐目,你要不要看一下!”张半仙指着右边的书架上的其中一列,我摇了摇头,算术什么的最烦人了,还是什么都不懂比较幸福。 “近来诗琪可有找萧清允的麻烦?”我脱了鞋坐在睡榻上,问着张半仙。 “公子去了别处,诗琪到是没再来刁难过。不过那必竟是她亲姐姐,她有这样的情绪也是难免!”张半仙也学我坐在了睡榻的另一边。 “那你呢?你又是如何想的?”我从一旁装着棋子的小碗里拿出一颗黑子放在手指间把玩。 “人死如灯灭,还是活在当下的好!”张半仙沉默了片刻才回道,想来他又是想起了他的伤心往事。 “张老,我把霜花阁的帐目拿来了!”诗琪人未道声先到,接着就推了门进来。本来还算和气的脸色在看到我的一瞬间就黑了几分。 “哟,瞧这不是郡主么?今个怎么得空来了?” “带客人来吃饭的,客人看戏去了,我在这和张半仙聊聊天!”我如实的回答,知道诗琪是萧清允的小姨妈后,莫名的对她客气了不少。 诗琪恐怕是有些听不大习惯我对她这么客气的态度,也没再说什么就放下帐本走了。 “霜花阁的帐目也是萧清允管着的吗?”我随手翻了两页帐本,里面的帐目出入还挺大的,果然赚钱啊! 张半仙点了点头,刚欲开口就小二就上来请示,说下面有人指明要包场地,想在云锦楼点场戏看看。我示意张半仙把一场戏下来的收入按双倍开价才可以,他就下楼谈生意去了。 我随意找了本书来打发时间,等着赫连舞和长乐看完戏好回相府去,长乐和赫连舞来寻我时看起来心情极好,人还没踏进来,声音倒是传得老远都听得见。 待我们起身回相府的时候太阳都西斜了,天上的云彩被镀上一层桔红色,看起来还挺漂亮。街上有一个约四十岁的老妇在卖着盆栽,都是些好养活的花草。我略看了一下,有茉莉,夜来香之类,其中有一盆花吸引了我的眼球。 那花瓣依次开在花杆上,绿色的叶子穿插其间,模样不是很出众,好在是在这个季节开放的,粉色的花瓣看起来也挺让人觉得舒心。我上前扯下一瓣花瓣在指尖碾碎,红色的汁叶马上染上了我的皮肤,果然我没有看错,这个是凤仙花。 “大婶,你这花卖吗?”我指了指那盆凤仙花问着那妇人。 “卖的,卖的,小姐可是看上了?”那妇人一看我喜欢,打心眼里笑了出来。 “不知道大婶的花可都是自个种的?这花又是打哪来的,城里可没见过第二棵?” “都是我自个种的,我自小就爱与些花花草草打交道,平日里也养些来换些钱!这花我也不知道叫什么,有次我家那口子上山去砍些柴火,我去给他送吃的时候看到山里生了一大片,开得红艳艳的真是好看!我就去用手碰了一下,结果从那花上弹出些种子来,到是吓了我一跳!”那妇人很是爱聊天的样子,我一问就说了一大串,听她的描述我就肯定这是凤仙花了。 “姑娘若喜欢就随意给些银子吧!这花长得不富贵,养在院子里也是挺好看的!”我从荷包里拿出一两银子递给她,那妇人千恩万谢的收下了,还招来个小伙替我们搬花送去府上,那小伙不过与我一般大的样子,皮肤晒得略黑,想来生活并不富裕,看眉眼和那妇人挺像,应是母子。 “大婶住在哪一片,我日后再要买花找你可好!” “小姐真是好心肠,我家住在不远处的西巷,你随意找个人问李婶就是了,那里就我们家一户人姓李!”李婶又对我感谢了一番,就让那儿子搬着花跟着我们走了。 路过药店的时候我去里面买了些明矾,之前章鸿宇开药方的时候我看到过里面有写这个。长乐和赫连舞对花不感兴趣,在一旁边逛着卖些玉石珠钗的摊子。 我让李婶她儿子把花搬到了我房里,打赏了他十来文钱。我找了两条丝绢手帕,一条摊开放在手心,一条缠在手上开始把凤仙花摘下来。 “天香姐姐,好好的花你摘下来做什么?”长乐好奇的看着我的举动。 “我给你做好玩的,等下你就知道了!”我对她神秘的一笑,好久没干过这样的事了,想起来都还是在我小时候和那时的玩伴这样做过。 我打发赫连舞去章鸿宇那里讨一个药臼过来,赫连舞用极快的速度拿了过来,想来对我做的事也是十分的好奇。 我把凤仙花的花瓣放入药臼中,用药杵捣碎之后,放入一点点明矾再倒一点点水,搅拌一番之后,这简易的指甲油就做好了。接下来就是等明矾溶开让水份挥发一下,到时候涂到指甲盖上的时候那色泽就更好了。 等做完这些,大夫人的丫头又来请长乐去吃晚饭了,长乐以体力不支直接拒绝了,她也不想想她现在活蹦乱跳的样子哪里像体力不支!也不会想点好的借口,等下这丫环要是在夫人面前多嘴两句,那大夫人还以为是我挑唆长乐这么干的呢。 到了晚上大家都沐浴之后,我拿了根没用过的毛笔,给长乐的十根指甲上仔细的上色。 “这个是用来做什么的?”长乐看着我在她指甲上涂上一层红色的胶质物,不解的问道。 “明天你就知道了!”我给长乐涂完后又给赫连舞涂了点,她们虽然不知道我在干什么,但也蛮高兴的。到最后我才给自个的指甲上色,微微晾干之后,用手绢把手包起来,以免弄脏床上的被单。 长乐很自觉的学我把手绢包到了手上,然后我们熄灯,睡觉。 “哇,好漂亮的颜色,舞儿你看,是不是很漂亮?”我还未睁眼就听到了长乐很是激动的声音,还有赫连舞应和的声音。 我一睁眼就看到长乐和赫连舞一脸惊奇的在研究她们的手,昨天的记忆才回到我的脑中。看来她们真的喜欢,高兴的连衣服都忘记穿好。 我拿了长乐的外套披在她的肩膀上,把手绢拆开,洗掉了指甲上的胶质物,露出里面染上了色的指甲。 “天香姐姐,你看是不是很漂亮?”长乐把她的手伸到我面前,她本来肤质就好,现在修剪得宜的指甲盖上染上了粉色的色泽,更让她的手看起来娇嫩动人,果然这古人形容的十指丹蔻是真有其事。 赫连舞也默默把手伸到我的面前等着我赞美,我好笑的望着两人。 “是,很漂亮,你们两个的都现在都美得跟天仙似的,冰肌玉骨了!”她们俩一听笑得更开心了。 “不过你们打算怎么谢我?”我拿帕子擦了擦脸,走到桌子旁坐下支着下巴看着她们。 “好姐姐,你想要什么?只要说的出来的,我定让人寻来!”长乐十分殷勤的给我倒了杯茶,亲自递到我的手里。 “小姐想要什么,舞儿也会尽全力找来的!”赫连舞一看长乐如此说了,也忙出声应和。 “这么大方!那以后我找你要东西你可不能推辞!”我哪还真让她们谢我,不过只说着玩罢了,长乐点点头表示绝不推辞,又跟赫连舞一起去瞄手上的指甲了。 “三小姐,您起了没有?”门口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不知是哪个房里的丫头。 赫连舞是我们三个里惟一一个衣着完整的人,我拉着长乐走到了屏风后面,我们这样子要是让外人看了去,启不是有失身份。 “三小姐起了没有?”那丫头一进来就朝内室里探头探脑的。 “还没呢,姑娘可是有事?” “那赶紧服侍三小姐起来吧!皇后娘娘的车都到门口了!三夫人让我还通知三小姐的,说是快些,别失了礼仪落人话柄。”那丫环说完就出去了。 “长乐,你母后来了,等下你千万放乖巧些,要不然你母后可要说我没教好了!”我好笑的看了看从听到她母后要来之后就有些不安心的长乐,她有些心不在嫣的点了点头。 ------------ 63夜访 更新时间:2012-07-21 我和长乐公主三下五除二换好烟罗衣裙,和赫连舞共同来到府门前。 大夫人她们早已在迎接皇后,点头哈腰的说些奉承话。皇后头戴龙凤珠翠冠,身披织金龙凤纹的长裙,我觉得她要是生在二十一世纪,绝对是个气派十足的明星。那气质,那谈吐,跟普通女性就是天差万别。但她说到底也是女人,和大夫人她们唠嗑起来,显得平易近人。只是她身旁的白脸太监却绷着脸,面带不悦之色。也是,一国之后和别人说说笑笑的,成何体统。 长乐公主见到母后,完全没了先前的野性,行到人群前方,正正经经的对皇后施礼道:“母后。儿臣让你担心了。” 古代的繁文礼节就是束缚人,明明是骨肉相连的母女,却也要走过场似的严谨问候。 “嗯,长乐,你没事就好。母后是担心过头了。”皇后轻轻点头,也算是回应了。她望向我,原本的温和的眼神变得很轻蔑。“楚天香,听说长乐在你这儿,可是患了重病。长乐先前在宫中,哪里受过这罪,一直健康的很。你说,这是为何?” 谁都听得出来,这一番话明明是在埋汰我。 楚天霜脸色忽地一抹愉悦稍纵即逝,我看得分明。好啊,又是你偷袭我。一旦不提防着你,就算我娘在场,你和大夫人也喜欢在权贵面前嚼我的舌根。看来打蛇要打七寸,以前只是给她们一些脸色,并没有起多大的作用。看来我接下来要做些事情,打击打击她们的锐气,让她们知晓,我这个现代女性,不是那么好惹的。 “回禀皇后,其实长乐……”我向皇后道了万福,顺便答话,皇后却突然摆摆手,打断了我的言语。“行了,你不必解释了,你的所作所为本宫自有分寸。只希望你收敛点,不要以为皇上封了你做郡主,你就可以肆意妄为。” 靠,这算什么啊,妄自对我下定论。看来皇后对我的印象不是一点两点的差。也好,她不让我回答,我也乐得清闲,不然解释起来,还耗费唇舌。毕竟这皇后也不是好鸟,在外人面前装得多和蔼可亲,母仪天下。背后里不知做了多少肮脏龌龊的事。 “母后,其实楚姐姐待我很好,儿臣得病之时,是她一直细心的照顾我,”长乐公主年级虽小,但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此番她为我答话,我竟然有些感动。长乐小丫头,我没白疼你啊。 楚天霜她们看见长乐公主主动替我说话,惊诧的眼睛都要鼓出来了。她们现在一定在心里琢磨啥时候长乐也被我给收买了。嘿,我就喜欢看她们那个不明就里的神情。 “是吗?”皇后慈爱的看着长乐公主,道:“那看来楚天香也有可取之处了。” 妈了巴子,夸人是这么夸的吗?不感谢我也就算了,还说的一点诚意都没有。我默默的在心中向皇后比了个中指。 “好了,看长乐没事本宫便放心了。本宫此番过来,就是带长乐回宫的。” “皇后娘娘不进去喝杯茶吗?有皇后娘娘的赏光,本府必定蓬荜生辉。”大夫人献媚道。 “不了。改日本宫跟皇上说说,让你们去宫中坐坐,陪本宫聊聊天吧。” 此话一出,大夫人她们是不停的感激涕零。好像拜菩萨一样,就差给皇后烧柱香了。 皇后甩手示意太监把长乐公主扶上马车,长乐公主回头,一脸无助的看着我。希望我能把她挽留。 我知道,她是害怕宫中的沉闷。帝王家的子女有时候羡煞旁人,有时候却又挺可怜的。试想一下,你做任何事,比如说上个茅厕,屁股后面都有一群太监和宫女跟着,那是怎样的一种感受? 长乐公主机灵活泼,是棵还没受污染的好苗子,我不舍得她的孩童灵性,就那么被宫中的畸形教育制度给磨平了。 可是,纵然我向皇后提议,让她把长乐公主留下,又能怎样呢?皇后会听从我的话吗?我如今才深刻体会到,在古代社会里,是多么的人微言轻。官大一级压死人,即使我身为郡主,在皇后眼里,也不过是蝼蚁般的人物,她叫我往东,我不敢往西。 再怎么样,我也不能违逆皇后的意思。只能以同样无助的眼神看着长乐公主。长乐公主泄气了,故意在我眼前亮了亮手指甲,说道:“楚姐姐,要记得到宫中看本宫啊。” 这个是肯定了,我重重点点头。不过进后宫也没那么容易,估计以后要见长乐,我需要去找慕容紫君帮帮忙了。 皇后她们的马车渐行渐远,不一会儿就见不到车影。我闷闷不乐的回到房内,这几天照顾长乐,不知不觉中,我对她产生了妹妹般的感情。趴在枕头上,不一会儿竟然睡了过去。 我是被一阵响声吵醒。那是一阵瓦砾颤振的声响。又有人飞檐走壁,古人闲着没事干,就喜欢用轻功爬爬墙壁啊。此刻已是深夜,皎洁月光透过窗纸,照得我房内朦胧般的明亮。 莫非是刺客?我一想,这可不得了,倦意霎时全无,要赶快找个地儿躲起来。不过,是谁要杀我呢?上次刺杀我的黑衣人已经被萧清允摆平,决计不是诗琪他们。 难不成,是萧清允回来了?想到这,我竟然勇敢的爬起来开门了。当时也没细想这举动是狼入虎口,要多危险有多危险。 但见四个人在空中踏行,随后如落叶般轻飘飘着地,站在我面前。他们身材不高,并无半点萧清允的气魄。一个瘦小的黑衣人好像是他们的头,被众黑衣人簇拥着。我暗道糟糕,如今是跑也来不及了。 那领头的黑衣人径直向前,我有些胆怯的后退。“你要干什么,我可没得罪你们。” 我没话找话的说,心中期盼赫连舞赶快出来救命啊。关键时候,她竟然不见踪影。领头黑衣人注视着我,突然笑了起来。竟然是清脆的银铃般的笑声,他是女人! 在我诧异的目光下,她取下了蒙面的黑巾。白皙的脸蛋映入我的眼帘。 靠,竟然是诗琪!果然她是趁着萧清允不在,要除掉我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 64资助 更新时间:2012-07-22 “是诗琪啊,请问你来此有何贵干。”我打马虎眼道。此刻是能拖延时间尽量拖延时间。 “有何贵干?当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你商量了。”诗琪说这话的时候,嘴唇勾起很大的幅度,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脑中飞快闪过无数条计谋,我想着该怎么金蝉脱壳,逃离魔掌之时。却听半空中风声大作,伴着一阵‘稀稀拉拉’的树叶摩擦声,赫连舞从树叶内穿梭出来,十分干净利索的着地,正好威风凛凛的面对诗琪他们。 我的大救星,你终于来了!我心情无以言表的激动,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赫连舞像座山一样站在前方,展臂护住我。“小姐,不好意思,我刚才出去吃宵夜了。回来的时候,看府内有可疑的动静,就急急忙忙的赶过来了。小姐没受到伤害吧?” “没有。你来的正好。”我仿佛被盖世大侠保护一般,安全感十足。 “只要我在这里,你们休想伤害小姐一根汗毛。”赫连舞警惕的看着诗琪他们,丝毫不惧的说道。尽显侠女本色。 “这是误会。我们并无害人之心。”诗琪神情自若的解释道。 我当下已无害怕,直视诗琪的明瞳,问道:“诗琪,你说有重要的事情找我?请直言吧,如果你胆敢害我性命,我不会束手就擒的。” 诗琪婉约一笑,似水的眼眸里果然没有半点杀机。“楚天香,你真的认为我是来害你性命的吗?”她摇了摇螓首,道:“我已经答应了清允,不可能再做此事了。此番跑来你这,是有些唐突。但我选择半夜偷偷来此,是因为我不想让其他人看见我们之间的瓜葛。哎,不说这些文不对题的话了,我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有求于你。” 我最讨厌一句话分半句话来讲的人了。前面说了一大串,又戛然而止,有求于我什么事也不讲清楚,这不是吊我的胃口嘛。“不用拐弯抹角说话,你到底所为何事?” “好,楚天香果然快人快语。我是想让你资助我和清允一些钱。” 我不确信自己听错了没有,她是跑来向我要钱的。开玩笑吧,她那么富有的人儿,也有需要我资助她的时候。我一分钱都不想给她的,但既然萧清允也掺和其中,到可以稍微割一点点‘肉’。“你要多少钱?” 诗琪伸出一根手指头,我随口道:一两? 她浅笑的晃了晃脑袋。“我要一万两黄金!” 靠,狮子大开口都没这么夸张吧。我的积蓄都是我花费心思,千辛万苦赚回来的,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拱手于人。再说了,我的积蓄总共才八百两黄金,倾家荡产资助她也是不够的。把钱全给她,我喝西北风去啊。所以我果断拒绝她,表明这个忙我无能为力。 诗琪眼里闪过一丝戾气,仿佛想用强的逼迫我。不过,赫连舞瞪了她一眼,她立马恢复了平静的神情。 “我们用钱是为了天下的苍生,为了黎明百姓。你只要借给我们,我保证,日后会加倍的奉还给你。” 这样的空头支票只能去糊弄三岁小孩。一万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拿这笔钱不是经商致富,就是造反窃国。等等,他们已经富可敌国,难道…… 我似乎有些明白了。这丫的他们是要揭竿起义啊。我明知故问道:“你能跟我说说这笔钱是拿来干嘛用的吗?” “既然我向你借钱,自然告诉你缘由。我们是想雇佣死士,刺杀皇后。你也知道,我们大仇在身,不能不报。” 好啊,好啊。果然是要做大逆不道之事。我不借钱你们倒没事,借给你们,一旦刺杀失败,我也是要被拉去杀头的。你们不怕死,我还没活够呢。虽然我在前世度过了二十几年,但现世才十四岁啊。大好的青春年华在等着我。 “你说的确实在理。但为何找我借钱。莫非在你们眼中,我是很容易被人欺负的主吗?”既然双方都撕破脸了,我也不需要拘束,话说的难听一些,当作对他们的告诫。我楚天香,不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诗琪如实回答道:“因为我们知道只有你有能力赚到钱。你之前用‘黑山老妖’笔名出的画册已经展露出你的商业头脑。所以,我们万分信任你。” 哎……人怕出名猪怕壮。说到底还是因为我作茧自缚。 “小姐,万不可答应她们,我会保护你的!”赫连舞给我鼓气道。 我相信赫连舞的实力,可是双拳难敌四手。他们人多势众,一旦我们露出破绽,随时随地都可能被他们暗杀。我可不想死的如此不明不白。如果答应他们,他们不旦不会杀了我这个‘财神爷’的,还会时时刻刻保护我。然后我趁机周全计划,将他们除之后快。 “诗琪,我不喜欢被人威胁。但想到一切都是为了苍生百姓,我愿意做出点牺牲。这钱,我借给你了!”我拍着还没发育好的胸脯,信誓旦旦道。 诗琪喜笑颜开,第一次对我表现的这么温柔。我又说道:“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钱目前不够数,只有八百两黄金。你放心,明日我会先让舞儿将这钱送到你府上。至于剩下的九千二百两黄金,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会努力赚钱一并付给你。” “好,天香妹妹。”诗琪竟然破天荒的向我鞠了一躬,还亲热的叫我妹妹,“诗琪在这里谢过你。既然事情已经办妥,今晚不便打扰你。我们先走一步。三个月后,静候你的佳音。” 三名黑衣人携带着她,跃上屋瓦,消逝在我的视线内。 嘿,能把一位仇敌轻易化解为伙伴,不失为一件好事。所谓花钱消灾大概正是这个道理。只是这钱花的太不值了,整整九千二百两黄金,我上哪儿筹款去。我不如收拾行李,跑路得了。 “小姐,你不该把钱借给他们。与虎谋皮,到最后只能是自食恶果。”赫连舞一板一眼说道。她想不通我为何要答应他们。 “我知道,舞儿。我根本没有真心实意跟他们合作。这只是虚以委蛇。我会想办法脱身。哼,敢威胁我,定要叫他们好看。”我恶狠狠说道。 我发现来到这个勾心斗角的世界后,我的心儿变得是越发的毒辣了。阿弥陀佛,佛祖作证啊。我这都是被逼的。弱肉强食的世界,自己不坚强起来,只能乖乖等着被别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那小姐你想出什么妙计没?只有短短三个月时间,筹那么多钱不是易事啊。”赫连舞担心道。 早知道把期限提高到半年。我紧皱眉头,一时想不出什么赚钱的好办法。难道还要卖漫画?不行,卖连环画卖到海枯石烂,也赚不回来九千多两黄金。 “要不,我去向木槿师傅求助,他身为国师,既有实力,又有妙计的。相信定能化解我们眼前的难关。”赫连舞建议道。她说到国师的时候,眼睛里显露出一丝兴奋的神采。 我的舞儿啊。说到底,你不过是想借机去见见你的木槿师傅罢了。 “不可。”我断然反对道,“舞儿,此事只有我们几人知晓,不能再让其他人得知。要是声张出去,任凭你武功盖世,咱们也性命难保。” 赫连舞微微失落。我抬头望着洁白如玉的月牙,思绪飘到了九霄云外。 ------------ 65云锦楼谈生意 更新时间:2012-07-25 不知为何,望着那银镯般光亮的月儿,脑中隐隐有种计上心头的感觉。我努力思索,好似捉摸到了一条前无古人的赚钱的锦囊妙计。 这种奇思妙想越来越靠拢,汇聚大脑的那一刻,原本苦恼的我喜上眉梢的挑了挑眉头,兴奋的脱口而出。“有了!” “什么有了,小姐你说什么?”赫连舞瞪着一双铜铃般大小的眼睛望着我,显然是被我猛然的一惊一乍引发了强烈的好奇心。 “舞儿,我是突然之间有主意了。这下子,九千多黄金可以筹到了。而且绰绰有余!”我干净利落的打了一个响指,为我想到的方法不是一般的绝妙而高兴。 然而却更加深了赫连舞的兴趣度,她抓着我的衣角,小脚轻轻的跳跃,差点蹦起来道,“哇,小姐!是怎样的妙招如此神奇,能赚那么多钱。快告诉舞儿吧。” 我故作神秘的淡淡一笑,“舞儿,天机不可泄露。明日我去往云锦楼找人帮忙,你自然知晓。单单是我一个人,绝对搞不起来的。” 随后我与赫连舞进屋静静歇息,当夜无话。 天刚露出鱼肚白,舞儿便兴冲冲拉着我往云锦楼赶去。我可没有赫连舞那样高深的武功底子,就算睡的极少也是精神奕奕。一路上我不停的打呵欠,眼睛涨得酸疼,眼皮底下挂着两个乌黑锃亮的眼圈也说不定。 白蒙蒙的浓雾弥漫街道,街市上赶集的百姓屈指可数,城内实在冷清的连跟羽毛掉到地上都能听到声音。早知道昨晚不跟赫连舞说早上去,害我都没补充好睡眠。 不过,云锦楼早已大门敞开了。萧清允的手段果然高深莫测,自身底下的云锦楼客栈工作的兢兢业业且勤奋无比,不想成功都难。 我们迅速无比的登上二楼,只见张半仙坐在桌前,自顾自的喝着小酒,悠哉悠哉的翘着二郎腿,好一副闲云野鹤且逍遥自在的姿态。 “呦,天香丫头来了。是找萧公子的吗?可惜,他还没回来了呢。你可能要扑个空咯~”他抬眼望见了我,絮絮叨叨的说道。 “张半仙,可惜的应该是你。因为你猜错了,今日我是特地来拜访你的。” 我和赫连舞搬来长凳子,一屁股坐到张半仙的面前。那架势,就好像电视剧里洽谈生意的博弈局面,既新奇又有趣的紧。 “哦,你竟然是找我的?”张半仙的老眼皮‘啪嗒、啪嗒’的快速地眨了几下,分明是不相信我说的话语,“天香丫头,老夫没听错吧。” “没听错,我今儿个找你,是有一桩天大的好事要与你共同分享。”我兴趣盎然的说道,可是不经意间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张半仙呡了一口酒,紧接着审视般的看着我。“天香丫头,你的眼袋又深重又浮肿,昨晚没休息好是吧。是怎样的好消息,让你彻夜未眠?又是何缘故,让你愿意告知老夫。老夫可还记得你一本书卖我几百两银子啊。” 哎,看来我真的是一脸的困倦颓败像。“张半仙,陈年旧事当作过眼云烟算了。说是好事,其实是有一笔大生意要找你。” “小姐,到底是什么啊,你说吧,再卖关子舞儿都快急死了。”赫连舞眼神期盼的望着我,屁股焦急的的挪来挪去。 汗哒哒,真是坐不住的家伙。我心中暗叹一声,然后慢条斯理对两人说道:“既然舞儿催促,那我就废话不多说。张半仙,你看这是何物?” 我挽起袖口,将左手直直的伸了出去,与此同时,洁白的手臂毫无保留的暴露在张半仙的视线内。 张半仙突然眼冒精光,一双干枯如树皮的咸猪手瞧瞧的探了过来。靠,想吃我豆腐。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回手臂,严严实实的藏在袖内。喝道:“张半仙,你要做什么?!” “没,老夫只想看的更仔细。”张半仙‘呵呵’的干笑,然后偷偷摸摸的收回手。 “那你看到什么没有?” 张半仙尴尬的笑了几声,“老夫只看见一只白如荷藕的柔荑,难道天香丫头来此只是为了让我一饱眼福吗?” “老大不小了还不正经!”赫连舞横了张半仙一眼,张半仙害怕的咽了咽口水,眼睛垂直的看地上,不敢大大方方的正眼瞧我。 “张半仙刚才没看见我的指甲上面有和其他女子的不同之处吗?” 我提醒张半仙道。他‘噢’了一声恍然大悟。“是有些不同,老夫方才看见天香丫头的手指甲发黑发亮,莫非是被鬼邪上身了。这可不得了啊、” 靠,听说古代人很迷信,但也不用迷信到这种地步吧。譬如印堂发黑,嘴唇发黑,古人都能说与五行不符,天宅人祸将至等乱七八糟的荒唐话。而二十一世纪饱受科学思想启蒙的我,对这种子虚乌有的事只有轻蔑的一笑送上。 “张半仙,我身体健康着呢。那些黑色的东西不是因为鬼魅的缘故哦,而是我发明的一种‘指、甲、油’。”我故意将最后的‘指甲油’三个字说的抑扬顿挫。 我不知道真正的发明指甲油的人是谁,但眼下我只能说是我自己发明的。没错,贩卖指甲油正是我昨晚想到的赚钱方法。 正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特别是比男人更加臭美的女人。不管是哪个时代的女人,哪个国家的女人,只要是跟美沾上边的物品,无不是女人万分喜爱之物。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女人的爱美天性促使她们不惜花重金来装扮自己,而我的指甲油刚好能满足她们的需求。而且这个国家没有指甲油,只要把指甲油一卖,基本处于垄断的地位。想定多高价格就定多高价格。 把指甲油定到天价,还是会有数之不尽的富女贵族们一拥而上的。此真理在我的那个时代已经被印证了无数次。 “指、甲、油?”张半仙口吃般复述了我说的那三个字。陌生的词汇在古人念来是那么的晦涩难懂和拗口。 ------------ 66脸红了 更新时间:2012-07-25 “小姐,原来你想的赚钱法子是卖指甲油。油光锃亮的指甲油绝对能吸引大批女顾客。好漂亮的。”赫连舞把我的手拿起来细细端详,看得出她对指甲油的喜爱之情,当下信心十足的说道。 “天香丫头,恕老夫眼拙,见识有限。女人的胭脂水粉老夫倒认得,此指甲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东西真的能赚钱吗?”张半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似的打量着我的手指甲,想必此时他满腹疑问。 “张半仙,指甲油是涂在手指甲上的美容保养品,不仅看起来美观大方,更保护了手指甲不受脏物的侵袭。相信一出售,肯定大受女人欢迎,怎么会不赚钱呢。”我耐心的对张半仙讲解道。买制作指甲油的明矾和凤仙花等原料需要耗费大笔成本,我必须说服张半仙投资,所以现在要赶紧让他熟悉指甲油。 张半仙眉头紧锁,深思熟虑后缓缓道:“既然有这么容易赚钱的好办法,你为何来找老夫啊?” “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我虽然有赚钱的套路,但是缺少起步的银两。先别问我为什么没钱,日后慢慢讲与你听。这次只是请张半仙资助我些金钱,到时五五分账。你出钱,我出力,一人一半分利益很公平吧。” 张半仙慢悠悠站起身来,细细的为自己斟了一杯酒。酒水下肚,他的脸色红润了几分。却见他拱拱手,面带歉意道:“天香丫头,多谢你的好意。此事恕老夫无能无力。卖指甲油或许真的能赚钱,因为老夫不会怀疑丫头的聪明才智。但我们云锦楼作为为客人提供伙食和休息之处的客栈,没有任何能力和经验可以把胭脂水粉类的东西卖得红火。” “连你都说不行。”我微微失望,赫连舞也是蹙眉,“张半仙,京城内谁人不知云锦楼家大业大,卖个指甲油不会有问题吧。” “实在对不住了,再逼迫我们岂不是赶鸭子上架,且老夫不能擅自做主。老夫建议丫头不妨去找京城内卖胭脂水粉的商贩,他们的兴趣肯定比老夫高。”张半仙再三道歉,脸带为难之色,大概是真的揽不下这活。 我和赫连舞面面相觑,京城那么大,卖胭脂水粉商贩多如牛毛,如何能找到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呢?卖指甲油的主意好像撞进了死胡同里头,再不能前进半步。 碰了一鼻子灰,我们不好意思多作逗留。说些客套话辞别张半仙,我和赫连舞刚准备下楼,但听张半仙说了一人。他说这人绝对可以帮助我们。 我和赫连舞听后狂喜,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我们怎么把他忘了呢? 苏士贤!――金美楼内风华绝代的万里挑一的男子。 那朵比女人还娇艳动人的花儿,打扮得出尘脱俗,魅力四射。他相识满天下,打交道过的香贩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找他那肯定是错不了! 我和赫连舞急忙叫辆马车,骏马火急火燎的往苏府奔去。 马车在苏府大门前停下,我和赫连舞让苏府侍卫们去禀告主人有客来访,不一会儿,苏士贤便从府内仪表堂堂的迈步而出。 一袭红白相间的长袍,高大俊美的身板互相衬托交映,苏士贤美得既帅气又闭月羞花,简直比女人还女人,比妖孽还妖孽 “天香来了啊。稀客稀客。”苏士贤礼貌的作揖道。轻飘飘的衣袍随风而展,好似归隐山林的仙人术士一般。四周遍布清新自然的韵味。 “嗯。别来无恙。”我回应道。他身形走得矫健轻松,抬头瞧他面容,竟见他愁眉不展,已无从前半点愉悦傲然的神色。 “不知天香此番过来,所为何事?”苏士贤看见我在端详他,慌得即刻变得面无表情。他却不知我更怀疑他有心事隐瞒。 “小姐和我过来,是有一桩大买卖要找苏公子谈谈。”赫连舞见我在一旁发呆,替我回答道。 苏士贤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衣袖轻展,说道:“既然有要事详谈,请两位进屋内坐坐吧。” 苏士贤前头带路,我和赫连舞依言跟了上去。只见苏府内草木成林,稀奇古怪的娇艳花卉,竞相绽放。院内花香四溢,走走停停间欣赏假山溪水的同时,还能嗅到令人神清气爽的气息。 此等美妙的林园,多待一会,人便有流连忘返,心旷神怡之意。 我们进入苏士贤卧室内,苏士贤摆上三杯茶盏。热气腾腾的大红袍茶水倒进去,芳香醉人。我完全没有古代女子的矜持,迫不及待品了一口,哎呦,突然被烫了一下。满嘴火辣辣的疼。 苏士贤看着我狼狈的模样,摇头轻笑。好个祸国殃民的男子,笑得也能那么春风抚心似的让人心头荡漾。 “天香,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你有何事尽管放心大胆道来。” 我放下茶杯说道:“我今天是要求你帮我一忙。”几番闲聊,我把在云锦楼和张半仙谈话的内容,又细细一遍复述给苏士贤听。 还是苏士贤豁达干脆,不仅没有质疑我的指甲油设想,还大肆赞赏我方法绝妙无比。哪个人会对赞美之词排斥呢,我字里行间感谢苏士贤的欣赏和赞美。 “好,天香,此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要为你找一个值得信赖的香贩。一想到指甲油以后席卷全国的模样,我的心儿就止不住的颤动,我陪你大干一番!本钱你放心,我掏了!”苏士贤热血的直抒胸臆道。他秀美的外表,终究包藏着的是颗大气的男儿心,男人的干大事的情怀在他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多谢士贤的慷慨相助。天香我将永远铭记你的恩情。”我情绪一激动,竟然亲昵的叫了他士贤。却见他眼神一错愣,不敢置信的望着我,“天香,你刚刚叫我什么?你再说一遍。” “小姐叫你士贤。”赫连舞嘻嘻笑道。幸灾乐祸的推波助澜道。 “舞儿。”我怒瞪赫连舞一眼,她装作没看见,拿起已经凉了的茶水,一口下肚。 天啊,苏士贤满面狂喜的注视着我,我竟然感到心脏砰砰乱跳。‘噗通、噗通’的心脏小鹿乱撞般要跳出嗓子眼。 天香啊天香,你早已经是大熟女一枚,不是现在这个情窦初开的小妹子,一定要冷静啊。我下意识对自己暗示道。可是事情总是事与愿违,心底越不想怎么样,脑子里藏不住心思。苏士贤蓦地嬉皮笑脸,一改仙士风范,道:“天香,你的脸怎么红了?” ------------ 67风雨欲来 更新时间:2012-07-25 “你瞎说什么呢?”我眉毛一横,怒瞪苏士贤的贼眉鼠眼道。怎么一转眼苏士贤就变得跟慕容紫君似的,口无遮拦的喜欢进行言语调戏。 “小姐,你的脸真的很红,跟熟透的红苹果一样。”赫连舞上下左右的瞧着我的脸色,疑惑不解的说道。 “是吗?”我摸了摸右脸颊,热力传来,手掌蓦地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热度。好烫,手掌猛地移开了。 又用手背感受了一番,果然脸蛋烫得厉害。一股憋在脸上的热量好像火山爆发似的,越来越滚烫沸腾。我的脑袋被积蓄的热量给蒸熟了似的,昏昏欲睡。 眼皮一沉,天好像忽然暗了下来。好累啊,意识一消,顺势倒在赫连舞怀内。眼前看不到任何事物,只依稀听到两声炸雷般的惊呼。 我好像坠入黑暗无底的山崖,无力的看着自己跌落得越来越深。 待醒来之时,我发现自己躺在软榻上。赫连舞守在一旁红着眼睛望着我,而苏士贤不知跑哪去了。房内静悄悄的一片,诡异的紧。 “小姐,你终于醒了,吓死舞儿了。”赫连舞像座大山一样,热情的扑到我身上。压得我差点喘不过气来。 我作势要爬出来,赫连舞赶紧坐直身子,按住我的肩膀道:“小姐,你还不能起床,大夫说你要休息三天。” 脑袋头疼欲裂,我已经记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拍了拍额头问道:“舞儿,我到底是怎么了。我只记得我们和苏士贤在喝茶,然后我很困就睡了过去,结果一醒来发现自己躺着。我不会真那么丢脸吧。” “小姐怎么会丢脸呢?都是舞儿不好,你责怪我吧。”赫连舞蓦然咬着丰腴的嘴唇自责道。 “舞儿,你哪里不好了。你是我最得力的帮手,我可一直把你当作我最好的姐妹看待。” “小姐,你不知道,你已经昏睡了两天两夜。这两天两夜都是我和苏公子轮番照料你。我们请大夫来看,他说小姐你是感染上风寒,又加上睡眠不足和情绪波动导致昏迷的。舞儿难辞其咎,是我前天急匆匆的在清晨把你拉出来,害的你无故遭罪。请小姐责罚。” 前因后果原来是这样。但我怎么能怪赫连舞呢,是我自己身子弱不禁风。刚穿越来的时候,这副皮囊已经被楚天霜折磨的面目全非,再加上那么多大风大浪的洗练,身体不出毛病才怪。 “舞儿,我当是什么事呢。纵然你觉得你有不对之处,但这两天我要谢谢你的照顾。因为你的照料,所以我才恢复的这么快。古人云:‘功过相抵’,我已无大碍。你再将此事放在心上,我可要寝食难安了。”我劝导赫连舞道。一番话毕,我发现我要是去当开导人的心理导师,应该也能赚到不少钱吧。 赫连舞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我突然想起一事,问道:“舞儿,那八百两黄金给诗琪送去没有?” “小姐宽心,舞儿一直记得你的吩咐。在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我亲自送去霜花阁了。” 赫连舞做事果然让人放心,我大感欣慰。突然之间,房门被推开,苏士贤那娇滴滴的美男子飘然而进。“天香,你没事吧。担心死舞儿和我了。”他站在我榻前,充满关心的口吻说道。 “谢谢苏公子的无私照顾。我又欠了你一次恩德,真不知应该如何回报。”为了避免出现误会,我还是称他为苏公子。 苏士贤并无在意我对他称呼的改变,“什么恩德不恩德的。助人为快乐之源,如果你想着如何回报我的话,那就答应我把身子养好。” “对了,苏公子。有一件事我不知当问不当问。前天进府,我瞧你愁眉苦脸的。如果当我是朋友,不妨将心事相告。我虽然能力有限且微薄。但很想与你一同分担心中的苦闷。”苏士贤那日的神情我依旧放在心内,不知我为何这么牵挂他的事务。以前可从来没有担心过他。 “哎。”苏士贤长长的叹了口气,坐到椅子上道:“天香,我本不想瞒你。只是这件事天底下已经没有人能帮得了我了。” “苏公子,你说吧,你和小姐有生意上的约定,早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况且我亦不信世上真有没人能帮助的事。”赫连舞在一旁开口道。这丫头,有将我的劝导功力学走了一两成,说起话来挺循循善诱的。 苏士贤苦恼的摇了摇头,右手扶住了额头,接着说出一句令我和赫连舞都万分震惊的话。 “我,要和楚天霜成婚了。” 房内寂静无声,我和赫连舞悄悄咽口水的声响都能听到。赫连舞更是一千个一万个不相信,“苏公子,怎么会这样呢?依你的心意,你又不喜欢那个楚天霜。”话未言毕,苏士贤抬手打断了赫连舞的问话。 “这不关喜不喜欢的事情。我和楚天霜结婚是既定的事情。其他的毋须多言。” 我在心底寻思道:几日不见,事情看来变得越发的不可收拾。诗琪找我拿钱,苏士贤要和楚天霜结为连理。这其中莫非有一层密切的关联。还是我多虑了,可能苏士贤有把柄被楚天霜握在手中,又或者苏士贤内心有其他的难言之隐。 “好了,事情我已经说完,不打扰天香和赫连舞姑娘了。我先出去让下人做些饭菜。想必天香刚醒来,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吧。” 苏士贤起身就又离去,我一慌,忙得拉住他温热的大手。手心里传来阵阵触电般的舒适感,我脸上一红,道:“苏公子,请留步。我有一言相告。” “哦?”苏士贤疑惑的望着我。“天香但说无妨。我洗耳恭听。如果是说些让我别和楚天霜成婚之类的话,原谅我做不到。” “不是。”我抽回了手,温热感随即消失。头缓缓的摇晃道:“你的楚天霜的事情我刚知道,但在我尚不知晓你真实想法的情况下,我不会冒然去劝阻你。我只想说,整件事情背后动手脚的人,是不是……” 顿了顿,接着说道:“是不是……皇后!” 苏士贤的眼神由平稳变得惊恐万分。脸色由白皙变得淡青。那一刻,他的模样可怕至极。 ------------ 68进宫找皇后理论 更新时间:2012-07-26 “天香,你在说些什么呢。我一个字都听不懂。”苏士贤忽地莞尔一笑。之前脸上的阴霾仿佛根本不存在一样。 他是个掩盖不住自己内心真实情感的男子。通过他面相的转变,就可以看出他翻江倒海般的心思。“苏公子,我果然猜的没错,皇后是始作俑者。这里面的纠葛能否告知我一二。” “不与你谈论了。以后切莫再提及此事!”苏士贤终于装不下去,发飙了。 “不谈也好,你可能会觉得我任性。但我要对你说,我要进宫见皇后,让她取消这个荒唐的婚约!” 苏士贤明明不喜欢楚天霜,肯定是大夫人她们上次和皇后在相爷府前闲聊,楚天霜暗中捣鬼,求皇后赐婚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苏士贤娶一位自己不爱的妻子。 我是新社会的女性,我的思想告诉我恋爱应该是自由的。仅凭一些贵族的高高在上的话语,便乱点鸳鸯谱,这是无形中剥夺人的权利。尽管在封建国家说人权显得可笑,但我要努力改变大家约定俗成的糟粕。 “天啊,小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皇家人说的话,一字千金,一言九鼎。苏公子虽然要娶的是那个傲娇的楚天霜,但有皇后的掺合,便可算作天赐的福分。找皇后能改变的了事实吗?”赫连舞根本无法接受我的话,她的思想从小根深蒂固,认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天经地义的事。 “天香,多谢你的关心。你是因为得病才胡言乱语的吧。”苏士贤用不敢置信的眼神打量我。 “不,我意已决。我会找皇后求情,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接着请她收回成命。”说出此番话的我在苏士贤看来,可能已经是愚不可及,无可救药的人了。但我决不后悔。如果我不站出来反对,我才会懊恼终生。 “简直是榆木脑袋!我不管你!”苏士贤愤愤甩袖,气呼呼的踏出房门,“记住,我的事情与你毫无关系!” “小姐,我们人微言轻。你真的下定决心要去找皇后吗?”赫连舞忧心忡忡的问道。 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舞儿,你难道不想趁此机会去探望木槿国师吗?” 听到木槿国师这几个字,赫连舞的眼中好似冒出亮光来。她的嘴角不经意间,已是微微的上扬。 苏府酒菜不一会儿便备好,赫连舞本要端来给我食用,但崇尚现代病后要坚持锻炼的理念的我,让赫连舞扶着我去大厅吃饭。多走动,病才痊愈的快。 两天没进食的我,胃口是出奇的好。徒手抓起一只油光肥腻的烧鸡,张口啃食起来。一只完整的烧鸡,转眼变成一堆鸡骨头。我不好意思的朝苏士贤笑了笑。油腻的双手又抓起三个大肉包往嘴里塞。苏士贤盯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微微张口,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苏士贤见惯了小家碧玉的女子,哪瞧过我这般毫无‘廉耻之心’的女子。筷子放在他的口中,迟迟不夹菜,他肯定是被我惊得没胃口了。 酒足饭饱之后,我摸着滚圆的大肚皮打饱嗝。当然,我不忘对苏士贤致以深深的谢意。感谢他的款待。有些繁琐的礼节是束缚人的,有些尊敬的礼节则是必不可少的。 “天香,我刚才对大病初愈的你发怒,实在抱歉。你要去找皇后我拦不住你,但请你听我一劝,还是回相爷府吧。”苏士贤的口气温柔的像糖一样,听在耳旁,甜在心间。他这是在关心我吗?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苏公子对我这般好,我不可做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你我既身为朋友,我一定帮你取消这个婚约。”我还好拥有郡主的身份,有进皇宫面圣的权利。我要用自己的切身行动,不仅让苏士贤瞧瞧,更要让天底上所有的百姓看看。婚姻对象是可以自己选择的! 我肩负着两种很沉重的东西――理想与信念! 苏士贤见拗不过我,许久不答话,只是轻声的叹了口气。“何必呢。皇后不是你那么容易劝服的。整件事也没有你想得那么轻巧。这里面的水很深,我之所以不想告诉你,是不希望你陷进来。” 我不置一词的笑了笑。我回房内换了一件崭新的淡红色襦裙,与此同时,赫连舞出去打点一切。她派人通告了皇宫里的管事太监,随后雇来一顶四人官轿。 苏府门前。我望着鲜红的大轿子,忽然想起我这个永幸郡主别说没有府邸,就连属于自己的轿夫也没有。跟挂名的郡主有何区别。之前皇上赏赐的一千两黄金,被赫连舞收着。谁知后来相爷向我讨要,说他替我保管。等我搬进府邸的时候,再还我,理由竟是圣上赏赐的官银怕我胡乱花出去。 “天香,我会为你找到最好的香贩,要记得我们的‘指甲油’大计啊。”苏士贤不舍的与我道别。 屋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细雨。清澈的雨水沿着苏府屋檐滴落,雨滴打在青石板街上,圈圈晶亮的水纹荡漾开来。雨天路滑,四个轿夫们虽然脚套雨靴,身穿蓑衣。但我坐在轿内还是一阵一阵的剧烈摇晃。赫连舞打着油纸伞紧紧跟着身边。 进入金碧辉煌的皇宫,一位十六七岁出头的打伞小太监为和我赫连舞引路。“永幸郡主是来见皇后娘娘的吧。这天气不佳,不知道皇后娘娘是否在歇息。” 皇宫内,皇上才有坐轿子的权利。我和赫连舞只能撑伞步行。“小公公领路就成。事成后少不了小公公的功劳。” 只见宫里到处金瓦红墙,龙腾瓦檐。特别是‘议事殿’,由五根粗大的龙柱支撑而起,每根龙柱需两个成年人才能抱住。我和赫连舞经过殿前,就跟蚂蚁一般渺小。 转眼,我们来到了皇后的居所――‘尧兴宫’。尧兴宫跟议事殿比起来就小巧玲珑的多。但那一根根光彩照人的琉璃柱还是气派无比,一头头高贵的凤凰盘踞在琉璃珠上,万分华丽奢靡。 “请永幸郡主稍作等候,奴才进去通报皇后娘娘。” 小太监进入‘尧兴宫’后,好长一会儿都没有出来。我和赫连舞站在雨中,腿都有些麻了。突然,尧兴宫的大门开启,那个小太监贼溜溜的跑回来了。一脸想哭又不敢哭的苦逼像。“永幸郡主,对不住了。皇后娘娘正在面见贵客,没空见你。” “什么?我们站了这么久,你就带回来这句话,是哪个贵客能让皇后如此待见啊。”赫连舞一把扯住小太监的衣领,将他瘦小的身躯,整个提了起来。 “女侠饶命啊!女侠饶命啊!”小太监双腿腾空,‘扑腾、扑腾’地挣扎。 “想要命的话就对我们说实话。” “奴才没用。进去通报皇后娘娘,没想到奴才一提到永幸郡主。她便凤颜大怒,扣了奴才两个月的俸银不说,还让奴才出来赶你们回去。奴才说的句句属实,女侠饶命啊!” “那些贵客长什么样啊。” “是三个雍容华贵的女人。一个翠玉珠衩插满发髻的美妇人。一个天蓝色长裙装点的大小姐,还有一个鹅黄衫的二小姐。” 皇后面见的贵客原来是大夫人、楚天雪和楚天霜。她们如今一丘之貉,打得火热啊。 “舞儿,放了他吧。他只是个跑腿的太监。再问下去也没意义。”我必定要给那三只狐狸一点颜色看看。 小太监从赫连舞手中摔了下来,屁股沾了一水坑的泥,衣裳还被雨水打湿。他不知今日是惹恼了哪路大仙,尽遇些倒霉透顶的事了。 我本是来皇后讨价还价的,不料连她的行宫的进不去。我和赫连舞相顾茫然之际,耳旁突然响起清脆的声音。“天香丫头。” 地上的小太监战战兢兢的爬出来,弯腰朝那人恭敬的说道:“太子殿下吉祥。” ------------ 69结果 更新时间:2012-07-27 慕容紫君龙骧虎步的走过来,三四名太监和宫女紧随其后,为他撑伞,生怕慕容紫君淋到半滴雨。 “太子殿下吉祥。”我和赫连舞向慕容紫君道了个万福。因为太监和宫女在场,我们不敢失了礼数。 “免礼。”慕容紫君头顶束金冠,手执象牙扇,他要不是身穿四爪金龙的蟒袍,挺像普普通通的民间公子哥。他浓浓的眉毛舒展,一脸邪笑道:“天香丫头,真是凑巧。本宫刚刚在雨中漫步,就无意撞见了你。可谓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啊。” 我察觉到慕容紫君话里的矛盾,问道:“皇宫这么大,太子偏偏散步散到尧兴宫?” “嘿嘿,本宫也不知怎么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母后的寝宫。” 慕容紫君说完,那个湿淋淋的小太监身子突然抖了抖。我和赫连舞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瞬间恍然大悟过来了。小太监原来是太子的耳目,他通风报信的啊。 “天香丫头,你是来找母后的吗?” 我不置可否的应是。“只可惜皇后娘娘不愿接见我们。” “哦,奇怪了。母后一向热情大方,怎会拒绝你们。你们找母后是为了何事?” “皇后娘娘将楚天霜许配给苏士贤,所以我和舞儿过来劝娘娘收回成命。”我如实答道。说不定慕容紫君能帮我们的忙。 慕容紫君贼嘻嘻的笑了。脸上尽是幸灾乐祸的意味。“哈哈,既然母后有意成全苏士贤的好事,就应当庆贺才是。这种天大的福分,多少人做梦都梦不来的。” “如果苏士贤和楚天霜情投意合,我会默默的祝福他们。但事实并非如此。我不能无动于衷的看着苏士贤娶他不爱的女子。” 慕容紫君‘嘿嘿’的摇扇子,“天香丫头,你对苏士贤真是非比寻常的关心啊。” 没将慕容紫君的话放在心上,他一向口无遮拦。我冥思道:慕容紫君既然身为太子,应该有办法让我们见皇后。于是我问道:“太子,你能否代为引见我们进去。” 慕容紫君两手一摊,耸了耸宽厚的肩膀。“母后不愿别人打扰的时候,除非父皇,不然谁都不见的。” “不如这样,你我一同前去求父皇。”我还未反应过来,慕容紫君便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往议事殿走去。我不吭声,悄悄的挣脱他的魔爪。他浓眉低沉,十分失望的扫了我一眼。 看着他低落的表情,我的心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慕容紫君虽然经常没个正经,甜言蜜语的比较花心,但为人还是十分善良的。 我们走到宫闱的一个拐角时,前方有一个污水坑,慕容紫君轻轻挽起我的手腕,带我跨过那个水坑。然后他不松手,依旧拉着我。我也不挣脱了,让他牵着。一路上,丫鬟和太监们看见我们‘亲密’的样子,都在窃窃私语。慕容紫英一脸的春风得意,我则是索性无视那些悄悄话。 有慕容紫君的带领,我们很快便来到议事殿。禀报过总管太监,我们推开议事殿门,鱼贯而入。只见皇上正在埋头批阅奏章。 “恭请皇上万福金安。”我和赫连舞行了个标准的屈膝礼。“儿臣拜见父皇。”慕容紫君拱手作揖道。 “免礼平身。”放下手中的朱砂笔,皇上深邃的眼眸探了我们一眼。“听说永幸郡主来找朕,连皇儿都跟来了。所为何事啊?” “启禀皇上,小女今日是为朋友苏士贤求情的。”我挺直腰板,将前因后果一字不落的告予皇上听。 皇上缓缓的合上奏章,稍加思索道:“永幸郡主,朕知晓这事。因为皇后对朕谈过,可是……”顿了顿,他接着说道;“可是朕当时是同意皇后的做法的。” “皇上,小女子知道自己固执,但请皇上大发慈悲!”我说着就跪了下去。慕容紫君沉默的望着我,扇子被他死死的捏在手心,有些弯曲变形。 “请起吧。朕虽然觉得这是件好事。但你如此坚持己见,朕就给你下一道手谕,让你去见皇后。至于能不能成功,要看你是否说服皇后了。” “谢主隆恩。”我兴高采烈的合不拢嘴,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没想到,议事殿的地板比大理石还硬,我疼得我眼泪差点掉出来。但我当下咬紧牙根,不敢喊出声。 出了议事殿,慕容紫君忽然莫名其妙的质问我道:“天香丫头,你为什么对苏士贤做那么多?!” 我不敢面对慕容紫君的深切注视,目光四处游走。“我不大清楚我做的这一切。我只知道,对朋友热情是我的原则。如果你有任何困难,我也会热忱十足的帮助你。但你贵为太子,理应没有什么困扰你的吧。” 慕容紫君拉住我的右手,轻柔地放在他的胸膛上。强而有力的‘怦、怦’的心脏声由手心传达过来,我想拽回手,奈何他死死地按住。我心下焦急:“太子,不要这样啦。会被人看见的” 赫连舞转过头去,竟然装作普通的路人视而不见。慕容紫君眼皮一眨,总管太监支开了附近的所有太监和宫女们 “看,现在四下无人,不用怕被人瞧见。天香丫头,你刚说太子没有困扰,可是本宫有。而你就是困扰本宫的那个人。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本宫已经对你好感,你的桀骜不驯,你的聪明才智,哪一样不深深的吸引本宫。经过后来的相处,本宫发觉本宫已经不能活在没有你的世界。一天没见过你,本宫吃不香,睡不好。每天晚上就寝,眼睛一闭,满脑子想的都是你。丫头你说,这不是困扰本宫的事情,又是什么呢?” “我……我……”我心下茫然。以前时常听慕容紫君对女孩子讲情话,我觉得可笑并呲之以鼻。但轮到他对我说的时候,我却隐隐有种沦陷的感觉。慕容紫君的话真真假假难辨,谁知道他不是在欺骗我呢?可是,他的乌黑的瞳孔明亮且真切,那股渴望迫切的眼神不像是装出来的。 “你说朋友有难,你义不容辞帮忙。如今本宫的难事你应不应该帮我?” “对不起,太子。我只是一介百姓,你是尊贵之躯,我配不上你。”慕容紫君话都说那么白了,但我还是接受不了。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我真没有想过男女之情。 “你贵为郡主,本宫身为太子,我们门当户对。哪里配不上?” 我的手从他胸口移了回来,不知道为何,我突然特别生气。“太子殿下,我不是楚天雪那种被你骗得团团转的女人!我不会轻易上当的!” 却见慕容紫君一愣半响,呆呆的站着。‘乐天派’此时像个木偶似的,面目毫无表情。我感到非常不习惯。是不是说的话太重,伤到他了?我为自己感到懊恼,发什么臭脾气啊。老老实实跟他讲清楚不就行了吗。 “哈哈哈。”慕容紫君忽地仰头大笑,“天香丫头,你果然聪慧。知道本宫在耍你。” 幸好。慕容紫君还是以前那个老样子,喜欢骗女人。我差点就中了他的奸计。 “那么你去见母后吧。本宫散步的舒坦了,该回宫玩女人了。”慕容紫君干净利落的展开扇子,摇着象牙扇,飘飘然说道。他这脸色也变得太快了吧,跟街上的小孩子有什么区别。我感到一阵无语。 闲话不多说。我和赫连舞带着皇上的手谕杀向尧兴宫。路上我对慕容紫君那句‘玩女人’的话特别在意,但此刻不是关心他的时候,兴许他又是在开玩笑。 雨已经停了,云层散去。蔚蓝的天空上,淡淡的彩虹若隐若现。金碧辉煌的宫殿与彩虹交相映衬,此情此景可入画。 尧兴殿前,我让小太监们打开殿门。起初他们不肯,我亮出皇上的手谕,他们立马吓得跟狗一样。乖巧的为我敞开大门。随着亮光的照进,我和赫连舞步入尧兴殿,一女人的喝声蓦地同时传来;“何人擅长本宫的寝殿?!” 我们昂首挺胸的走到前方,朝皇后朗声道:“小女拜见皇后娘娘。” “是你!”皇后一拍桌案,目光诧异的站了起来。 大夫人、楚天雪和楚天霜她们果然也在皇后的寝宫里,坐在宾客席上。她们同样站了起来,目瞪口呆并异口同声的吃惊道:“楚天香!” “永幸郡主,本宫不是让你回去吗?好啊,你敢擅闯尧兴殿,看本宫不治你们的罪。” “来人啊。将她们拿下!”皇后一声令下。还不待我和赫连舞解释,十几名浑身甲胄的侍卫便将我们围的水泄不通。 大夫人向皇后深深一拜,然后痛苦万分的说道:“娘娘,恕老身教女无方。楚天香是相爷的三女儿,平日被娇惯的目中无人。如今她冲撞了娘娘,虽然贵为郡主,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娘娘理应好好治她的罪。” 好你个假仁假义的老太婆,说起慌来眼皮都不眨的。我先不作声,看你们还能说些什么抹黑我的话。 “是啊,娘娘。这楚天香在府中的时候,时常欺负我和天霜妹妹。相爷府内的家丁丫鬟,哪个听了楚天香的名头后不是趴着走的。都被她压得喘不过气了。”楚天雪紧随她老妈的步子,非常虔诚的对皇后打我的小报告。楚天霜随声附和,“是啊,是啊。娘亲和姐姐都说的对极了。楚天香实在是罪该万死都不能平民愤了!” 靠。你才罪该万死,你们全家都罪该万死。当然,我和娘亲是不包括在内的。 “永兴郡主,你被自己最亲的亲人指正,看来作恶多端到所有人都不能容你的地步了。她们不敢治你,本宫敢收拾你。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皇后娘娘气势如虹,有三个好‘百合’在旁边添油加醋,她说话的底气是十足的强硬。 皇后的逼问彻底暴露智商下限。还问我有何话说?我回答了不一样被你抓,难道你们肯听我的话?与你们争吵无关紧要的事情,只是耗费我的口水。 见我缄默,皇后挥袖道:“既然你无话可说,就压下去,痛打三十大板,以尽效尤!” “慢着。母后,天香姐姐是无意闯进来的,就饶她一次吧。”稚嫩清脆的声音响起。只见一身红衣裳的长乐公主奔出来,拜在皇后面前替我求饶道。 汗,长乐公主什么时候在殿内。我和赫连舞都没注意到。可能她的性子虽然活泼。但在皇后面前丝毫不敢露出本性。她寂静的坐在一旁,身子又小,所以我们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本宫可爱的长乐,你一直被楚天香蒙在鼓里的。她接近你是为了利用你公主的身份。要看清楚她们的狼子野心。”皇后和蔼可亲的对长乐公主说道。她那涂满白粉的脸蛋硬是挤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来,我差点以为是贞子再世,胃里翻江倒海的要吐。 皇后娘娘派太监将长乐带走。我不知道她被带往何处。可怜的小家伙恋恋不舍的凝视我。今天我们刚见面就要分离,伤不起啊。 “你们还不快动手!”皇后催促道,侍卫们围上来要按住我和赫连舞,我赶忙举起手中的谕纸。 赫连舞心领神会,用比皇后大一倍的声量喝道:“奉皇上手谕,永幸郡主出入尧兴宫自由,违抗者,斩!” 侍卫们吓得连连后退,胆小的还跌倒在地。皇后和大夫人她们的嘴张开的程度,就像“o”型的一样。 “永幸郡主,你实在高招啊。竟然哄骗皇上亲自为你下了一道手谕!你到底想做什么?!”皇后率先从震惊当中醒悟过来,横眉怒目的瞪着我。那副模样,好像当场要把我吃了一样。 “没做什么,过来讨个公道罢了。”你们不是很能装逼嘛。我也会装逼。 “你既然有皇上的手谕,为何迟迟不肯呈上来!” 我靠。臭三八!咋不说你一开始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抓我呢。当然,眼下要和尊贵的皇后谈判,我没敢把心里话说出来。“皇后教训的对,是小女忘了把皇上的手谕早点拿出来。” “小姐,她们摆明了欺负咱们。我看手谕也不大管用了。咱们还是回去吧。”赫连舞悄悄对我说道,同时给我使了个眼色。 我用坚定的眼神看着赫连舞,亦小声说道;“我们走了就功亏一篑。我偏要和这几个王八蛋对弈。” 皇后平复心情后坐了下去,皇上的手谕在眼前,她不敢大声造次了。“永幸郡主,你进来究竟所为何事?” “小女请求皇后收回成命,取消苏士贤。”我瞄了楚天霜一眼,继续道,“和楚天霜的婚约!” “大胆!”楚天霜的小脸霎那间泛白,像头狮子一样朝我吼道。 “大胆的是你,皇后还没讲话,你竟敢先开口!”我丝毫不让步,也吼了回去。本姑奶奶不是吓大的。 只见皇后异常镇静的坐直身子,慢条斯理道:“你来就为了这事?哈,苏士贤与楚天霜结合是桩幸事。苏士贤才气无双,楚天霜貌美如花,正所谓男才女貌,天作之合,你不服吗? 楚天霜听得心儿欢喜,脸上笑容满面,手指又作害羞状。 “小女不知道这天作之合怎么来的。苏士贤半点都不喜欢楚天霜。” “喜欢不喜欢什么的,在他们成亲之后,就都会相爱的。这是自古以来的伦理纲常,你这不学无术的小丫头,哪里懂的。”皇后冷笑频频的望着我。 “有的婚姻是幸福,但有的婚姻则是害人害己。举个例子,娘娘你当初嫁给皇上,你现在幸福吗?” 皇后宅在深宫大院,整天勾心斗角,时常担心自己的皇后地位不报,还要与无数个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哪里会过得幸福快乐。在这种地方待得越久,心灵扭曲的只能是越厉害。皇后被我直至矛头,气得青筋暴起,拍案而起,“混账!” “大不敬啊,大不敬啊。竟敢说皇后嫁给皇上不幸福!”大夫人唯恐天下不乱的指手画脚道。 “楚天香,好啊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本宫本心平气和与你谈话,岂料你不识好歹,蹬鼻子上脸。竟敢议论本宫的不是!” “不好了,小姐。你说的太严重了。”赫连舞担心的抓住我手臂道。 我丝毫不畏惧,面对皇后慎人的目光,道:“娘娘,小女话说的是重。但小女是问你幸福不幸福,何以咬定我说你是不幸福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那是你的切身感受!”我斩钉截铁道。 “反了你!来人,抓住逆贼楚天香。将她关押天牢,听候发落!”皇后的脸气得一阵青,一阵白。 “是!”侍卫们再次围上来,眼看就要将我和赫连舞捆绑,我从袖内掏出一物,高高举在手中,亮在皇后她们眼前。“见金牌如见圣上!” 皇后她们大惊,纷纷顿首。侍卫们也全都跪了下去。只听他们伏地异口同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没错,我举起来的东西就是以前皇上赏赐的――免死金牌!我随身携带是为了有备无患。可以说,金牌是我这次跑来和皇后讨价还价的最大筹码。 二十四k纯金的牌子晃在半空中,亮瞎他们的狗眼。 渐渐的,皇后她们起身。如果说她们之前的脸色像乌云一样乌黑,那么如今她们的脸色像墨砚般黝黑。 “永幸郡主,不要以为你拿着免死金牌就可以为所欲为,只要本宫将事实真相禀告给皇上听,你准吃不了兜着走!”皇后不甘心的咬牙切齿道。 “小女岂敢为所欲为,只希望向皇后讨个公道,取消苏士贤的婚约!” “楚天香,你不要欺人太甚!”楚天霜面红耳赤的指着我鼻子骂道,差点跳起来。 “今日好热闹啊。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精彩的戏目?” 殿内剑拔弩张之际,只听殿门忽地有人拍手道。那人一边鼓掌,一边四平八稳的走进来。一袭宽大的八卦袍拖地,赫连舞望见来人,激动的情难自禁,饿虎扑食般的扑了过去。“木槿师傅!徒儿好想你啊!” 木槿国师将赫连舞柔和的揽在怀内,说道:“舞儿,你们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你们真是胆大啊。” “国师来的正好,有野丫头来闹事,希望国师将她们轰出去。”皇后娘娘朝木槿恭敬道。 “皇后请息怒。事情的大概我已经了然于心。我今天过来是替你们解决纠纷的。”木槿放下怀内的赫连舞,自顾自的行到宾客席处,端端正正的坐下去。然后旁若无人的拿起茶杯,饮了一口香浓的茶水。 他走路和品茶跟正常人没啥两样,我强烈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瞎了。当然,怀疑归怀疑,我更确信的一点就是他必定是世外高人。 “天香,听说你让皇后取消苏士贤的婚约。”木槿放下茶杯,从容说道。 我沉吟片刻后重重的点头。 “娘娘,我愿彻彻底底为你摆平此事,但事后你能不能不要追求任何人的过错。”木槿又朝皇后不慌不忙说道。 皇后娘娘斜视了我一眼,然后也点了点头。看来她对木槿国师挺器重的。 木槿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天香,你知道吗?苏士贤的婚约其实不是皇后做主的。”木槿仿佛‘看’出我的思虑,向我说道。 “什么?”我大吃一惊,不是皇后做主的又会是谁。刚想问,却听木槿又道:“婚约是苏士贤他自己提出来的。” 一道闪电仿佛从天而降,噼里啪啦的击中我。我呆若木鸡。“不可能,不可能。”我直摇头。皇后‘哼、哼’的笑出声,大夫人她们也在抿嘴偷笑。 这不可能!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个事实!苏士贤为什么要主动提婚约啊! 亏我还像个傻瓜一样进宫为苏士贤求情,原来一切是他的主意。他恐怕在背地里看我的笑话吧。 不只是他,皇后、大夫人她们、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话! 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一个马戏团的小丑,而其他人都是观众。她们在暗处看我出丑的瞎闹表演,必定都捧腹大笑。 “天香。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但苏士贤对皇后求赐婚的时候,我在场,我是听得清清楚楚。” ------------ 70难觅香贩 更新时间:2012-07-27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相爷府的。我静静一人将自己锁在房内,谁都不搭理。赫连舞担心的在屋外叫我,我也不答话。到最后她声泪俱下,“小姐,你再不出来吃饭,要死人的。” 我知道自己已经三天没吃饭了。但我还是没有胃口。我呆呆的望着窗外,浑身没有半点力气。好傻好天真。我第一次真心实意为朋友做事,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窗外的草金铃盛开了,沿着墙壁蜿蜒的长出一根根藤蔓。眼前的美景突然让我走神。仿佛世界上所有的一切,包括草金铃都在嘲笑我的无知。 我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床上。就这样结束吧,我好累好累……不想起床了。 可是,心中似乎还有牵挂。是谁,闯入了我的房间?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一男子温柔的抱着我,他将清凉的水徐徐的喂我喝。男子身上的芙蓉花香味吸引了我,闻起来是那么静心怡情,那么舒心沉稳。 我伸手同样怀抱他,真希望一辈子都不要放开才好。 …… 醒来的时候是第四天的早晨了。麻雀在枝头上叽叽喳喳。 我的房间还是锁着的。看来我的房内并无人进来,昨晚的那个是梦。 四天了,赫连舞也在屋外喊了我四天吧。我顿悟了,为了一个男人我这样值得吗?为了一个男人,我连姐妹都不要,我是在做什么荒唐事?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打开房门,我看到赫连舞倚在房边熟睡。她醒过来看到我,眼睛顿时红了:“小姐,你终于出来了!” “对不起,舞儿。我太任性……” “小姐,你切莫再这样。我好担心你的啊!”赫连舞蹦起来,抱住我的脖颈泪流满面,瞬间哭成一个泪人。 我轻柔地拍打她的后背,抚慰她道:“对不起,舞儿。这次是我深陷泥潭了。我已经想通了,我为一个男人而折磨自己,实在没必要。” 取出芳香的纱巾,我仔细的为赫连舞抹去泪痕。她脸蛋消瘦了不少,这些日子恐怕是跟我一起熬过来的。 “谢谢小姐。”赫连舞抽抽噎噎道:“小姐饿了吧,我叫下人准备饭菜。对了,苏士贤为我们找的香贩昨天来找小姐你了。他见不到你,就跟我说有时间让我们亲自去他的店铺。他对我们的指甲油十分感兴趣。小姐,我们要去见他吗?” “不见。舞儿,只要跟苏士贤有关的,我是一律不想见到也一律不想看到。我们自个去外面找香贩,我就不信凭我们的实力,还找不到卖指甲油的。” “小姐,但我们缺少本钱啊。我们身无分文,从宫中离开的时候是木槿师傅给我一些碎银子,才勉强度日的。” 是啊。就算找到肯与我合作的香贩。没有本钱都开不了头。银两真是令人大感头痛的事情。 “小姐,我不知该不该给你看。”赫连舞从怀里忽然掏出三张银票出来。每一张银票的面值都是一千两。 “舞儿,你这钱哪来的?”我吃惊的望着赫连舞,却见她面带苦涩之色。 “不敢欺瞒小姐。这三千两是苏士贤寄过来的。给我们做本钱用,可是刚才小姐说跟苏士贤有关的东西一律不用,所以……” “没事啦。”我嘿嘿一笑,将那三千两抽了过来。“舞儿,这钱就当是我们借他的。以后赚回来还他就是了。我们用的问心无愧。” 哼,不知道苏士贤是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他给钱了,我就顺水推舟拿过来用。日后还他三千两,我俩就各不想欠。他还想跟我五五分账,那是痴人说梦。 到了艳阳高照的下午。我和赫连舞特地买了粉红色的凤仙花,明矾,以及蜂蜡三样材料回来。身处院内,经过简单的捣碎、加水、挥发等制作,粉红色的粘稠液体――指甲油就诞生了。虽然质量比起二十一世纪生产的指甲油差了一大截,但美甲的效果还是首屈一指的。 我们拿了一个废弃的小木盒,将指甲油严严实实装好。然后跑出街外,寻找卖胭脂水粉的商贩。 首先我们找到的是京城内最大水粉店铺――‘雅轩阁’。雅轩阁的老板娘是一位风骚的女人,叫韩晴兰。之所以说她风骚,是因为韩晴兰脸上涂满了各种红白相间的粉,嘴上还抹着各种颜色的口脂。 远远望去,韩晴兰的嘴巴活像两根烤熟的大香肠,惨不忍睹啊。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把产品卖出去的,怎么把雅轩阁做成京城第一的。 我们进阁与韩晴兰说明来意。她把我们请入里屋。我打开木盒子,将粉红色的指甲油亮在她的眼前。 韩晴兰活了四十几年,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玩意儿。两眼放光的她抹了一把指甲油在食指头上,说道:“天香姑娘,这就是你说的指甲油,怎么这么粘啊。” 我看她对这个万分感兴趣,笑道:“嗯,韩老板,因为指甲油里面的成份有蜂蜡和明矾。” “蜂蜡?”韩晴兰听到蜂蜡两个字,突然将食指上的指甲油舔食的一口。“不好吃,味道像烧糊的饭一样。”她蹙眉抱怨道 “汗啊,谁跟你说她能吃了。”我赶紧把桌上的指甲油收好,免得她一时兴起,把全部的指甲油都给吞了。看她的特殊的打扮就应该知道她与普通人有不同的癖好,我防着点也是应该的。 “韩老板,快吐出来。小姐告诉我,这指甲油吃不得,有毒的!”赫连舞倒了一壶茶,拍了拍韩晴兰的后背。 “什么?!有毒,啊呸!”韩晴兰使劲吐口水,然后开始干呕。茶水灌了好几杯,但始终没有吐出半点指甲油。 结果很悲催。我和赫连舞就这么被韩晴兰赶出来了。哎,其实我转头一想。我制作的指甲油里面并无添加任何能导致人不孕不育的色素,只是加入一点有害身体健康的明矾,跟本不怕吃死人。 再说了,明矾吃多了的副作用只是以后会老年痴呆罢了,不算多大的毒。我在二十一世纪,还天天吃明矾油条呢。并且,我那指甲油里的蜂蜡吃起来可是很养生的。 汗,不知不觉我想哪里去了。虽然第一次找合作伙伴失败了,但我和赫连舞还是信心满满。因为我们对指甲油有十足的信心。 我们的第二个目标是“灵泉阁”。听说老板娘是韩晴兰的妹妹,叫韩晴诺。咋一听这名字,还挺现代化的。不过我担心的是,她不会和她姐姐一样是一枚大大的极品吧。 但我们和韩晴诺在楼阁二层会面的时候,我便打消了这个邪恶的念头。眼前的韩晴诺年方双十,婀娜多姿。我实在没想到四十几岁的韩晴兰竟然有个二十几岁的妹妹。 烟裙下的身躯娇小玲珑,韩晴诺惹人喜爱的很。她说话的声音如莺歌燕语一般,绝妙无比。“你们已经见过我姐姐了啊。其实姐姐并非我亲生的姐姐,我是她一手抚养大的。” 难怪你和韩晴兰一点都不像。我取出了木盒,将指甲油呈给韩晴诺端详。这次我为了防止发生意外,特地将木盒托在手中。还千叮咛万嘱咐韩晴诺指甲油是不能食用的。 韩晴诺眉目含春的道我真有趣。她不知道我是真的被她姐吓怕了。“天香姑娘,指甲油是挺漂亮的。可是这东西抹上之后,能洗掉吗?” “晴诺老板,可以的。刚抹上的时候,直接用清水擦拭掉即可。抹上一段时间后,最好在清水洗刷的同时,用棉花擦除。总得来说,跟卸妆差不多。” “嗯,是不错。我越看越喜欢指甲油。不过颜色太单调了吧,只有粉红色一种呢。”韩晴诺对指甲油的品质信得过,可是她对指甲油的颜色不太满意。 这时候我当然要给她打镇心剂啦。“放心好了。晴诺老板,只要我们用不同颜色的凤仙花,我们就可以制作出不同颜色的指甲油。不只是粉红色的。” 她点了点螓首,然后俯下头,靠近木盒。我和赫连舞还以为她要吃,吓了一大跳。原来她只是闻了闻指甲油的味道。 “天香姑娘,我作为的灵泉阁的老板,所以要仔细检验物品的色相、味相和卖相。这指甲油味道不大好闻啊。有股呛鼻的臭味。” 韩晴诺说的倒也一针见血,不愧是专业的。我之前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却听赫连舞灵机一动说:“晴诺老板,我们打算在指甲油里面加香料的。不过因为制作匆忙,所以才致使味道出现偏差。” 好主意啊,我真想给赫连舞一个熊抱。可是韩晴诺老板在眼前,我努力克制住了。 韩晴诺若有所思的点头,我发觉她这是最满意的一次赞同了。“天香姑娘,这指甲油我承包了!” 哈哈,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真想跳起来喊‘万岁’!赫连舞同样喜出望外。我们俩小小的激动了一下。不过我当前有个疑问,既然韩晴诺和韩晴兰是姐妹关系,她们为什么要互相卖胭脂水粉做竞争对手呢? 我当前把这个疑问说给韩晴诺听。韩晴诺故作神秘道:“本来我不能透露的。但我们如今是合伙人,我告诉你们里面的门道也无妨。天香姑娘,你刚进我们灵泉阁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同之处吗?” 我努力回想刚才进阁的事情。莫名道:“有!灵泉阁里的东西都卖得很贵。我刚进来的时候非常吃惊。可是这跟你姐姐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我和姐姐卖得都是相同的胭脂水粉。我们两家在外人看起来,好像是竞争对手,其实我们私底下是一家。我们都是以同样的价格进的货,我灵泉阁卖得很贵,雅轩阁却卖得很便宜。有客人到我们这购买物品的时候,看到价格就会知难而退。然后她们到我姐姐的店铺,看见她们心仪的物品原来卖得这么低,觉得占了天大的便宜。于是,我姐姐的东西越卖越多,逐渐成为全京城最大的水粉商。我的东西标价贵,也有人买。大官的夫人和小姐们是主要贵宾,她们认为越贵的东西越好。” “难道你们不怕其他店铺效仿你们吗?”赫连舞略有沉思的问道。 “完全不用担心,因为我和姐姐的货都是从岭南那边‘合全记’进的,我们有契约规定,他们的货物只提供给我们。所以我们也不怕京城里有人仿照我们的经营方式。” 我听得瞠目结舌,真正有商业头脑的人在这啊。我又学到一招本事了。和这么聪明的人合作,我万分放心。 “咳咳。扯远了。”韩晴诺吩咐下人拿来纸和笔,说道:“天香姑娘,我们赶紧立下契约吧。” “晴诺老板,契约的内容我想好了,我出钱和制作指甲油,你负责销售。咱们七三分账,怎么样,很公平吧。” 韩晴诺摇了摇头,“天香姑娘。应该是我们灵泉阁七,你三才是。” 什么?我确定我的耳朵没有听错。“晴诺老板,我出钱又出力,你只不过是提供货架罢了。你是不是搞错了。” “我知道你出钱出力的,但是指甲油从来没人卖过,一点顾客基础都没。谁知道它能不能卖得出去。而且,我们灵泉阁售价高昂,你三成亦能分得很大一比钱,不亏。” “不行。晴诺老板这个提议,我接受不了。如果你不修改分成,那作罢了。”我带着赫连舞逃也似的离开灵泉阁。 我说她的商业头脑为什么如此发达,原来都算计到我头上来了。京城那么大,我不信找不到其他信得过的香贩。我和赫连舞接着辗转京城十几家店铺,可最后都是在谈到顾客基础的时候谈崩了。 转瞬便到傍晚时分。我和赫连舞沐浴在夕阳的余辉之下,累的气喘吁吁啊。花了一下午的光阴,却连一个合适的香贩都没寻到。 我们经过一个小摊,浓香的肉味顿时把我们的魂都给勾去了。我提议吃饱饭后再工作,赫连舞万分同意。待我们坐下摊桌,大喊来四碗肉片面汤的时候,赫连舞拉着我的手臂道:“小姐,你快看。那个苏士贤给我们找的香贩就坐在前头。” ------------ 71销售 更新时间:2012-07-27 我朝赫连舞手指的方向看去,但见我前方的桌椅上,坐着的竟然是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棕色的短衫胡乱的搭在身上,衣裳不整的,难以想象他是苏士贤向我介绍的香贩。“舞儿,你确定是他?我横看竖看都觉得他商人的气质少得可怜。” “是他!绝对是他。就因为他长得五大三粗,所以我记得清清楚楚。他来找小姐的时候同样穿着那副短打。”赫连舞万分确信道。 舞儿此番一说,我对那个中年汉子大感兴趣。苏士贤推荐这位其貌不扬的主儿,肯定别有心意。“走,舞儿。我们过去搭讪。” 我和赫连舞来到他桌旁,在他面前大大咧咧的坐了下去。我还未问话,那中年汉子先对赫连舞开口了,“呦,你不是昨天那个舞丫头吗?好巧啊,你来‘老王肉摊’吃饭的吗?我经常来这儿的。” “嗯,昨日刚别,我们今天就又相见了。这位是我家的小姐。”赫连舞将我引荐给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满脸络腮胡,耳旁靠脖子的地方还长着一颗黑色的痔。一条卷曲的毛发从痔内冒出头来,随风而摆。中年汉子上下打量着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道:“真没料到,堂堂宰相三千金如此的年轻。果真年少有为啊。” 呵呵,这也算是商场里经常吹嘘遛马的拍马屁吧。“多谢大叔夸奖。小女叫楚天香,敢问大叔姓名。” 中年汉子爽朗的哈哈大笑,“三小姐,不可直呼大叔大叔的啊。我叫韩冬寇,方便的话叫我韩大叔吧。” 我汗,他叫韩冬寇,他怎么和韩晴兰、韩晴诺一样都姓韩。不会又是一枚奇葩吧。“韩大叔,请问韩晴兰、韩晴诺你认识吗?” “怎么可能不认识,韩晴兰是我的大姐,韩晴诺是我的三妹。” 我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这么狗血的遭遇,只有在小说和电视剧里可能遇到的吧。赫连舞也摇摇欲倒,我慌忙扶住她。 “你们干嘛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啊。遇见你们真是开心啊,哈哈哈,来来来,跟我说说你们的指甲油大计。” “求求你饶了我吧。”我拉起赫连舞就落荒而逃,韩冬寇疑惑不解的大喊:“三小姐,你们去哪啊?别走啊!” 我什么都没听见,我什么都没听见。我心里默念这句话,视若无睹的逃开。谁知前方有一高大的身板挡住我的去路。 抬头仰视,靠,是满面大胡子的韩冬寇。他行动好敏捷,一会儿就跑到我们的前头。果然,他们韩家三人个个都不是吃素的。我今天是撞邪了! “三小姐,别走啊。指甲油的事我听苏公子说了,我好奇的很。我们一同探讨探讨吧。” 韩冬寇说的话挺有真情实意的,得了,我今天认栽了。我们回到肉摊,一边吃肉片面一边讨论指甲油的事情。 不料和韩冬寇相谈甚欢,我们不仅聊了请工人制作指甲油的事情,还深入交流了将来开分店的心得。别看韩冬寇是个粗壮的汉子,他的销售规划的非常细腻,与他谋事可谓受益良多。 “好的。三小姐。我们的计划到此结束吧。我回去立马召集女工人,晚上你过来我店铺教授她们指甲油的制作手艺。速度快的话,咱们明日便可开张贩卖。这个过程要马不停蹄的赶啊。”韩冬寇大口的嚼了一口面。吃得津津有味。 “韩大叔,那利益分红的事,我七你三,如何?”我试探性的问道,我可不想再碰到韩晴诺这种精明算计的人。 “可以啊!”韩冬寇爽快的答应下来。他三下五除二吃完面,手掌干脆麻利的抹了下粘在胡子上的香油。 唔……好不注意卫生了。韩冬寇这一不雅举动引来许多路人的围观。我和赫连舞飞也似的逃掉了,鬼才愿意让别人知道我认识他。 月牙初上枝桠。我和赫连舞依照约定来到东大街韩冬寇的店铺。和他姐姐、妹妹的奢华店铺比起来,他的店铺显得寒酸且破旧。分明是由旧民居改造的。跟百姓住的平房没啥区别。 都是自家兄弟姐妹,为何差距这么大啊。我们推门进入店铺,只见韩冬寇已经部署二十名女工人完毕了。 小小的弹丸之地装下二十个女工已快到极限,我和赫连舞两人再进去,更觉得挤了。 “三小姐。我按照你的单子,买好了指甲油的制作原料。如果方便的话,可以立马去后院动手。”韩冬寇指着柜台下一大堆凤仙花、明矾、蜂蜡和香料说道。 嗯。韩冬寇办事真有效率。我特地让他买了香料,为了改善指甲油散发的味道。“可以了,大家跟着我和舞儿学做指甲油吧。”我话音刚落,女工人们就忙开了,各自搬运一堆材料。 我们来到房后院制作,这里位置比较空旷,算是小具规模的的‘工厂’了。 我和赫连舞细细的捣碎凤仙花,将中午制作指甲油的过程再重演了一遍。女工人们跟着我们做,学得很快。 不一会儿,女工人们都会制作了,只是还有点笨手笨脚。韩冬寇学得极快,只看了一遍,便做的与我相差无几。不管是指甲油的色泽和粘稠度,都与我制作出来的相近。于是,我、舞儿和韩冬寇就穿插在女工人中间,指导她们的手艺。 忙中偷闲,我问韩冬寇道:“韩大叔,你既然和韩晴兰、韩晴诺是至亲,为什么你的店铺和她们一丁点儿都不一样。” 韩冬寇像只勤劳的小蜜蜂,跑来跑去,满头大汗的。手掌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珠,他哈哈笑道:“姐姐和妹妹她们搞的价格波动,我接受不了。我觉得明明是两样相同的物品,卖的价钱却相差一两倍。这不是坑骗顾客吗?我是不会做这种损人利已的事的。” 眼前的韩冬寇令我肃然起敬,原来他是坚持心中原则的人啊,可惜,他的店铺因为他的坚持,破破烂烂的快要倒闭了。 经过两个时辰,相当于二十一世纪四小时的‘奋战’,我们终于赶制出五百瓶指甲油出来了。最后我们再一一将不同颜色的指甲油归类排列齐整,才算圆满完成。 呼呼,每个人累的都是挥汗如雨。最终赫连舞算了一次总账,指甲油材料费加上女工人的制作费,再算上购买瓶子的费用,一共花费九百多,差不多一千两银子。每瓶成本费是二两。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苏士贤总共给我三千两,没想到第一晚就花了将近三分之一。要是指甲油不赶紧卖出去赚钱,再消磨下去,剩下的两千两实在拮据的很。 看着满地密密麻麻的指甲油,我的心情激动无比,“韩大叔,因为是第一次销售指甲油,所以明日我和舞儿与你一同贩卖。” “多谢三小姐。”韩冬寇作揖答谢,随即吩咐女工人们回家歇息。每个工人都干的筋疲力尽,肩膀酸痛。 大家累死累活的努力付出,都是希望看到明天结出的果实。 天一大亮,韩冬寇就打开店门,呼喊我和赫连舞起床了。昨晚我们是睡在韩冬寇店内的。闹哄哄的成群蚊子,再加上硬梆梆的床板铬的我们辗转难眠,许久才入睡。 我和赫连舞山呼海啸般打了个呵欠,困得要死啊! “来,三小姐和舞丫头吃早饭,吃完我们就开卖。”韩冬寇从厨房端出一盘咸菜和五个白馒头。 我和赫连舞味同嚼蜡,寒酸的硬馒头差点把我们的牙齿啃断。哎,没办法,现在是创业之初,想过好日子,想赚九千多两黄金,就必须先学会吃苦。五个馒头,我和赫连舞一人一个,韩冬寇包揽了三个。看我们要死要活,一副没吃饱的模样,他又进厨房端出一盘炒热的花生米来。 终于有是道人吃的菜了。我和赫连舞风卷残云般将花生米夹食干净。我们上辈子一定是饿鬼投胎的。 “来来来,大家瞧一瞧,看一看啊。”韩冬寇抄起一个铜锣和木棒,跑到店门前,像街头卖艺似的‘铛、铛、铛。’的敲锣。“本店最新出炉的指甲油,不管男女老少,涂上必定永葆指甲健康。快过来瞧啊。” 神啊,雷死我算了。这伙姓韩的都是什么人,没个正经。赫连舞倒觉得韩冬寇的推销方式挺有趣,凑热闹的在旁边鼓掌。 韩冬寇的行为虽然二的可爱。但也成功的吸引了大批路人的围观。大概古代宣传都是这样的,赫连舞她们见怪不怪,但我是被雷的外焦里嫩。 “韩老板,什么指甲油啊。拿出来让大伙瞧瞧啊。” “是啊。指甲油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指甲油真的有那么神奇,可以保护指甲吗?” “我们知道韩老板不会蒙人,但让我们瞧个新鲜吧。” 围观群众七嘴八舌的指指点点道。 “大家别着急,我这就给大家演示。”韩冬寇亮出一瓶指甲油,道:“有哪个人愿意一试?” “我、我、我、我!!”一下子,无数‘自愿者’争相举起手来。韩冬寇随便点了一个人上来。 上来的是一位皮肤黝黑的农夫。神啊,一把雷电劈死我吧!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但我眼贱,还是惹不住想看韩冬寇怎么收拾残局。 “这位兄弟请伸出你的双手。”韩冬寇说着,农夫兄弟听话的照做了。只见一双粗如树皮的手掌暴露在众人眼下。 韩冬寇倒出指甲油在自己的手心,是紫红色的指甲油。他一丝不苟且认认真真的将指甲油涂在农民伯伯的手指甲上。 农夫感觉手指甲有点痒痒的,想挠一挠。韩冬寇连忙制止道:“兄弟,不可乱动,待指甲油自己晾干了。” 围观的百姓们看得莫名其妙,这到底在搞什么啊? “好了。大家看看,指甲油涂在指甲上多么美观大方啊。”韩冬寇举起农夫的手指甲展示给大伙看。 大伙们议论纷纷。“这指甲油挺神奇的,还能黏在指甲上啊。” “看起来是挺漂亮的。” “韩老板,这个卖多少钱呢?” 韩冬寇清了清嗓子道:“我们店的指甲油全京城只此一家。而且这是我们花费大量财力、精力和劳力制作的。所以一瓶指甲油售价十五两。 十五两是昨晚我和韩冬寇商量出来的价钱。当然,这个价位相当于普通人家半年的收入。 农夫一听,突然直冒冷汗。挣脱韩冬寇的手,说道:“对不住了,我想起我的农田里还有秧苗没擦呢,我回去干活了。”说完,一溜烟跑了。比兔子还快, “切!这么贵!”京城百姓们无趣的撒撒手,一个接一个的散去了。 “别,别走啊!”韩冬寇极力叫喊,却挽不回一个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以前都是这样卖的啊。不仅卖出过感冒药丸,还有熏香等各种东西。那些个东西卖得挺贵,同样卖得出去。为什么这次就行不通了呢? “哎,韩大叔,你碰壁了吧。”我走出来安慰韩冬寇道。“指甲油应该卖给有钱人家。比如什么员外的夫人啊。官员的女儿之类的啊。” 不过最令我出乎意料的是,指甲油不单单是女性的喜爱之物,这个国家的男人同样有此等需求。我见过的雷事太多了,当下见怪不怪。 韩冬寇心情很低落,铜锣和木棒放在门槛上,“第一天便遇到瓶颈了。指甲油不是一般的好卖啊。” “韩大叔,这可不一定哦。”我对他致以微笑的鼓励。他刚才那番宣传,理应取得‘广告宣传’般的作用了。 话音刚落,一名火急火燎的绿衫丫鬟冲了过来,道:“请问卖指甲油还在这吗?” 这不,生意上门了。我笑容满面对那丫鬟说,“在,在。我们就是卖指甲油的。请问你有何事?” “我是刘夫人身边的小秀丫鬟。夫人方才听人说这边有卖可以美化指甲的物品,叫什么指甲油,她便让奴婢过来看看了。” 贵族夫人迷上了我们的东西,这可要好好敲诈一番了。我在心中邪邪的笑道。 “快快请进。”韩冬寇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喜出望外的将小秀丫鬟迎了进去。 他拿出形形色色的指甲油,一瓶一瓶的摆在小秀丫鬟面前。小秀丫鬟有些腼腆,眼神内透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对不起,店家,能给奴婢做个示范吗?” 小秀丫鬟这个青涩模样,让我想起来曾经一度陪在我的身边的芸儿,我内心此刻感堪万千。 “好,小秀看好了。”韩冬寇揭开瓶子上的塞子,为小秀演示了指甲油的正确使用方法。还特别细致在她手上涂上指甲油。 小秀丫鬟心儿紧张,又对指甲上的缤纷的色彩爱不释手。由衷的感叹道:“指甲油果真漂亮呢。奴婢相信夫人一定会很喜欢的。” “我给你看的只是凤毛麟角,真正好的都在这里呢。”韩冬寇一一揭去桌子上所有瓶子的塞子。 小秀丫鬟俯视观看,“哇,好多种不同颜色的。简直要挑花眼。”她的眼珠子‘转来转去’的目不暇接,惊叹连连。 我、赫连舞和韩冬寇三人感觉心头一股暖意。再没有比自己的东西被人认可更值得高兴的事了。 “小秀慢慢挑,喜欢哪款尽管说,你是我们的第一位顾客,一瓶算你十两好了。”我随兴道。本来想要‘压榨’她的,但看在她想芸儿的份上,这第一位顾客我一定要给她一点好处。 “十两啊。”小秀丫鬟深深的皱眉,神色的说道:“实在对不起,夫人让奴婢过来的时候,只给了奴婢三两银子。” 我们‘指甲油’三人组俱大失所望,特别是韩冬寇,尽心尽力的介绍和使用说明都白忙活了。这才是真正残酷的生意。前期想卖出一瓶,都是极难的。 “对不起啊。奴婢回去问过夫人吧。”小秀丫鬟愁容满面的要起身离去,我忙按住她,“不急。这样吧。小秀看中哪款指甲油就先拿回去给夫人用吧。” “奴婢钱不够啊。” “不用钱,免费的。有钱的时候在付我们。” 赫连舞和韩冬寇都震惊无比的望着我。小秀丫鬟欣喜若狂道:“真的?” “嗯,千真万确。” 小秀丫鬟不住的道谢:“奴婢替夫人谢谢你们。” 望着小秀丫鬟远处的身影越来越远,韩冬寇凝眉问我道:“三小姐,你为什么要免费给她呢?” “哎,不知道啊。应该算是一种销售手段吧。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希望她能为我把指甲油宣传出去。” 好不容易第一笔生意上门,却是以白白的送出一瓶指甲油收场,我不知道小秀丫鬟会不会回来,谁知道她是不是一个女骗子。 我们三人缄默其口的的安静坐着,沉闷的气氛尴尬至极。 正打算随便找个话题聊的时候,但听屋外“天香姑娘在吗?!天香姑娘在吗?!”的喊声传了进来。那人跑进来,一身朱子深衣,竟然是许久不见的刘老三。 “刘老三,好久不见啊。”我用现代的方式摆摆手,向他打招呼。 却听刘老三哀怨道:“大事不好了,天香姑娘,你的连环画册被人盗版了。有个人假借你的‘黑山老妖’名号,发行了新的连环画册,卖得火热啊。我之前到处找你都找不着,问过人后才知晓你在这卖什么油。” ------------ 72又见‘诗琪’ 更新时间:2012-07-27 “混蛋啊。竟然敢山寨我的东西。他们肯定是不想活命了。”虽然我的连环画册里的内容不是我原创的,但‘黑山老妖’的旗帜不是谁都可以打出来冠冕堂皇的骗钱的。 “山寨?”赫连舞、韩冬寇和刘老三对我的那个词大感不解,异口同声问道:“山寨不是山贼的寨子吗?难道是山贼在背后作怪。” “不是山贼的意思。山寨相当于盗版的意思,是我通常对这类事物的称呼。”我像个教书先生一样,耐心的为他们讲解字的内涵意思。 可是眼下不是跟大伙玩文字游戏的时辰,事情十万火急啊,我要去找那些人算账。“刘老三,你前面带路,我要看看是哪个不怕死的书商敢贩卖我的假书。我要顺藤摸瓜,抓住背后的始作俑者。” “好的。”刘老三说着奔出去,我果断赫然道:“舞儿跟我来,韩大叔则继续卖指甲油。” 刘老三平日里比较喜欢去书店看诗书,所以他对这一带的书店摸得一清二楚。当前把我带到一个名叫‘文墨轩’的书店内。 文墨轩的店主是个脑满肠肥的胖子,趴在案桌上睡的很死,呼噜声吵得人心烦意乱。 在刘老三的翻阅下,我和赫连舞找到了大概十本‘克隆’我的连环画的书。 连环画册大约五厘米厚,每一张纸都非常的薄,一看就是偷工减料的次品。翻开画册一看,我差点把肺气炸了。这丫的哪是什么漫画?!分明是一个个幼稚不行的火柴人。现代八岁孩童都画得出来的玩意儿,他们竟敢拿出来诓骗。骗钱也就算了,还能卖得这么红火!败坏我的名声不说,行为极其恶劣,令人发指。 赫连舞拿过画册看,愤愤不平道:“还真是盗版小姐的作品啊。画的好没水平,难看死了。” “刘老三,你还知道一些什么细节吗?全部都说来听听。” “天香姑娘。我其他的不大清楚啊。只是这盗版画册上市后,定价比咱们的书低廉,咱们卖的连环画册已是无人问津了。”刘老三愁眉不展的说道。他是一名不得志的穷书生,没有其他的收入来源。书卖得好,他就吃得饱、吃得好。书卖得不好,他只能挨饿受冻。这几天他没少遭罪。 我暗暗思索,那个睡的跟猪一样的书店老板可能知道一些事情的详情,正好去问下。我拿起一本盗版的连环画册,‘啪’地一声砸在了死胖子的桌旁。巨大的响声,整个书店都能听得见。可是死胖子依旧呼噜打得起劲。 可恶啊,像你这样的。什么时候书店被人搬空你都不知道。还好古代人比较有素质,大门敞开都毋须担心被人偷,被人抢。敢放现代试试吗?别说书给你搬空了,连你的房子一并偷了都有可能。你身上的衣服也挺值钱,顺便扒掉。等你醒来的时候,会悲催的发现,自己光洁溜溜的躺在马路上。 我怒气冲冲的又拿起画册,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砸在了死胖子的耳旁,他这才被惊吓而起。脑袋上大汗淋漓。 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望着我,看着我手上拿着画册,他呵呵笑道:“小姑娘是来买画册的啊。一本画册二两银子,谢谢。” “买你个头!”我狠狠的把书摔到他面前,故意装狠的质问他:“说,这本画册你是从哪里拿的货?” “不买就不买嘛。脾气干嘛这么坏啊。”死胖子感觉自己很委屈。“我凭什么要告诉你我的进货渠道?” “凭什么?”赫连舞‘哼哼’地冷笑道:“凭这本画册造假,她的原创作者找上门来了。” 死胖子挺倔强的,丝毫不畏惧我们:“找上门就找上门呗。关我屁事。还有,你说原创作者就原创作者啊,我还是你们的爹呢?” “混账东西,你说什么!”赫连舞怒吼一声,小脚抬起抬起,靴底的匕首被她抽出来。 电光火石间,雪亮的匕首架在死胖子的脖子上。死胖子原本坚定的脸霎那间蔫了下来。“饶命啊。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两位姑奶奶,放过我吧,我只是一名小小的书商,杀了我是没用的。” “不想死的话就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们。这本连环画是哪个王八羔子模仿的?”我捏住赫连舞的刀剑,在死胖子的眼珠子前,晃来晃去的。“刀剑无眼,你可要说一清二楚哦。”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死胖子熬不住了。吐露了背后所画之人。 原来是这样。得知了事实的我,作为对他的回报,把那些假的连环画叫赫连舞扔出去了。 我让刘老三回去静待好消息。我和赫连舞回府商量计策。我们的敌人竟然不是个小角色,而是个很棘手的人啊。我们要好好谋划一番。 半夜三更。城内静得出奇。天上漆黑一片,没有半点月光的照耀,大地好像被一个铁锅罩在里面。 “小姐好了没有啊?”赫连舞一身夜行衣装扮,朝房内换衣服的我呼喊道。 “来了,来了。我第一次穿夜行服,难免耗费时辰啊。”在赫连舞孜孜不倦的催促下,我终于穿好了黑色的紧身衣。借着昏暗的煤油灯,照镜子一看,蒙上面巾的我现在就是连我妈都看不出来。 我抓住鼓囊的包袱内,朝赫连舞兴高采烈道:“舞儿,我好东西都准备好了,绝对要给她们一些颜色瞧瞧。” 赫连舞好奇的盯着我的包裹,很少见的没问我里面装了什么。她随即抱住我,施展轻功‘踏雪无痕’。 身形如奔跑中的猫儿跃动,我和赫连舞消失在夜色中。我们轻轻落在一片屋顶上,赫连舞像只追寻的猎犬一般,查找我们制定的目标。我紧随其后,好怕一脚踩空,摔了个半死。 实在比不过赫连舞的勇猛啊。她快如疾风的走在屋檐上,如履平地。且不发出半点声响,而我小心翼翼的走路,还是发出了‘窸窸窣窣’的瓦片声。 “小姐,我们到了。”赫连舞指着底下的红色的屋瓦朝我低声细语道。 “确定没错?”我要万无一失,不想有失误。 见赫连舞点点头,我寻思道:古人云,上房揭瓦。我正要揭一揭瓦片,看有多好玩。 将瓦片悄悄揭去两块,明亮的烛光照射出来。我和赫连舞看见一男一女的在屋内谈事。男的一身劲装打扮,谈话间暴怒无常,女的却一脸的平静如水。 “黑山老妖,你说该怎么办。”男的竟然把女的叫做黑山老妖。 可恶啊,黑山老妖是我的笔名啊。这个女人既然被称作黑山老妖,那么她必定是我要找的——方雨奕。 方雨奕手执一把长约二十厘米的大烟杆,翘着二郎腿。雪白的大腿从裙中暴露出来。吞云吐雾间,方雨奕神色淡然道:“昌洪,急什么急啊。你再急下去,事实也不会改变。他们既然已经盯上我们。我们做好分内之事就可以了。” 原来这个朝代已经出现烟了,我都不晓得。烟雾缭绕,随着空气升到房子上方。我和赫连舞赶紧捂住鼻子,以免得被呛到弄出声响来。 “黑山老妖,你最近画的画卖的不错啊。攒下了不少积蓄吧。还有,之前那个黑山老妖是不是你,为什么我感觉两本画的风格相差很多。” 我擦啊,还用问,这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来,肯定不是同一人啊。 “谢谢你喜欢我的作品。画都是我画的,我黑山老妖的名号也有假吗?”方雨奕抖了一下烟灰,得意洋洋的说道。 我靠啊,方雨奕你可以更无耻点。黑暗中,我悄然的为方雨奕奉上尊贵的礼物——中指一枚。 “那这就好办了,黑山妹子。能不能借我点钱,让我和兄弟们度过此次的危机。我昌洪发誓,等危险一过去,我立马一子不落的还你。”昌洪收回了刚才暴跳如雷的表情,改为央求方雨奕。 “好吧。我黑山老妖心地善良,不借你钱也说不过去。”方雨奕深深吸了口烟,吐出浓浓一股烟雾,“只要你现在自斩一只手臂,我立马借钱给你。” 汗,斩人手臂。最毒妇人心这句话真心不是空穴来风啊。 “黑山老妖,你不要欺人太甚。为了我的兄弟,我已经对你客客气气的了。”昌洪恼羞成怒,手臂上结实的肌肉随着他的每一次开口说话,都会散发出非同常人的阳刚之气。 “你也不要欺人太甚,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完成任务。哪里还有闲钱资助你。” 两人越骂越大声,隐隐有吵闹起来的动向。昌洪脸红脖子粗,“黑山老妖,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借不借钱给我?!”方雨奕皮笑肉不笑,“我也最后回答你一遍,死也不借你钱!” “那个人三个月便过来。如果钱不够我们风顺镖局会惨遭灭门。求求你念在风顺镖局和云行镖局几年的情谊上,帮帮我们吧。”昌洪再次拉下脸恳求道。 我幸灾乐祸之际,突然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瓦片。瓦片跌落在地,摔成四分五裂。 “谁!”两人同时看向屋顶喝道。糟了,我和赫连舞下意识闪避,还好没被他们瞧到真实的面目。 “不要躲躲藏藏了,你们还不下来,我们要上去把你们碎尸万段了!”底下传来死亡威胁。 赫连舞冷哼一声道:“小姐,我下去和他们打。他们那些三脚猫的功夫我不会放在眼里的。” 我当然相信赫连舞的实力,但此刻不能轻举妄动。“舞儿,他们口中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我们想法设法夺得,再杀了他们亦不迟。” “你们两个兔崽子还不赶紧滚下去!”屋内的两人怒了,我等的就是你们不耐烦。 屋瓦“啪——”地炸裂开来,两人同时破顶而出。好时机,我一直伸在包裹里的手,瞬间甩出去。一大把白色的粉末挥洒出去。两人闪躲不及,白色粉末染白他们的黑发和脸面。我又趁此机会,连续从包裹里抓出几把粉末,毫不留情挥手间,将他们泼成了黑夜雪人。 他们也不生气,朝我冷笑道:“你以为耍点小花招可以阻止我们杀你吗?” 嘿嘿,他们冷笑我也暗中冷笑,谁更胜一筹立马知晓。 “啊,石灰!好卑鄙。”终于,石灰粉末溅到他们的眼里。他们被火烧了一样从屋顶摔落在地,疼得死去活来。 赫连舞带着我跃入檀香味的屋内。“卑鄙的应该是你吧,‘黑山老妖’。你今天算是假李逵遇见真李逵,你衰到家了。”我这一番暗示的话不信方雨奕听不出来。 “什么!”果然,方雨奕大惊失色,因为看不清事物,手掌在地上摸索,“你是真的黑山老妖?你们到底有何目的?!” “我本来只是想来毁书。可方才听你们谈话,你们好像被谁威逼利诱。只要你们说出实现,我便可以饶你一命。” 方雨奕死咬着嘴,血丝沿着唇瓣流向下颚。她忍着剧痛道:“你别以为你能骗得了我。我们不说兴许还没事,我们一说,你们肯定会杀人灭口!” “死鸭子嘴硬,舞儿,先砍断方雨奕的大腿。”我话音未落,方雨奕的“别、别、别,我说,我说……”的话就夺口而出。比江湖老道我比不过你,比谋略算计你不过我。 方雨奕将她被别人威逼三个月后交出一千两黄金的事抖露出来。我用同样的方式使昌洪说出他被诗琪逼迫交出八百两。 哼,和我想得八九不离十。果然是‘诗琪’暗中作乱,靠之,那个死娘们逼别人交一千八百的,逼我要交九千多两。她到底在搞什么,搞的京城人心惶惶的。赫连舞当然也联想到了诗琪,愤恨不平:“小姐,又是她!” “真的黑神老妖,你是怎么知道我冒充你的?你又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方雨奕问道。恐怕我要是不回答她这个问题,她会很怨念的吧。 “不巧,是一位书店老板告诉我的。我顺藤摸瓜来到你这的。可算把你们逮住了。”但是我这个答案也许能让她报怨一辈子,哈哈。 ------------ 73送你一副十字架 更新时间:2012-07-27 赫连舞恍然大悟,“我说为什么方雨奕要冒充小姐,原来她是为了筹钱啊。” “现在我们两个如实相告了,你们可以绕我们一命吧。”昌洪从地上爬到我们跟前道,“伪装你的人是方雨奕,我和你们无冤无仇啊!” “可笑,如果在屋顶上,我没有用石灰粉,你们抓住我难道不会当场把我灭口?”昌洪被我问的哑口无言。 哼,这种人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他们要拉什么屎尿。虽然他不算大奸大恶之徒,但不能就此放虎归山了。真是头疼啊,要把他们怎么安排呢? “小姐,干净利落点。”赫连舞右手做出一个切割脖子的动作。 赫连舞的表达太传神,我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太暴力了吧。 “暂且不行,舞儿。”我在赫连舞的耳旁,轻声细语道:“一旦杀了他们,诗琪必定有察觉。那时候我们就打草惊蛇了。”一定要想个万全之策,稳住诗琪,半点破绽都不能她抓住。 “那怎么办啊。难不成把她俩这么放着。”赫连舞撇嘴无奈道。 好主意啊!“唔!舞儿,你果然好机智,把他们扔在这儿是最好不过的法子了。爱死你了。” 想想看,杀了他们铁定有违法律。而放了他们,嘿嘿,我和赫连舞却不必受任何处分。 赫连舞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小姐,那我们不是白忙活了嘛。” “不会,我们已经得到了诗琪到处求财的重要情报。因为一直以来我认为她只是单单找我拿钱。况且这两人目前也不知道我们的面貌,所以我们大可放心离去。”我一脸坏笑的摸着包裹,“舞儿,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干。” 日间通过那位死胖子的口述,我和赫连舞已经摸清了印刷盗版连环画的各个地点。而我的包袱里藏了许多的火药,我要一把火把这些厂子烧光。杀鸡给猴看。让谁以后再敢冒充我的名头。 有赫连舞轻功的协助,很快我们便往返于每个印刷厂。洒下黑色的火药,稍一点上火苗,木系建筑的房子,没几下就烧成一团炭灰了。每个厂子四周又堆砌木头,那可是绝佳的助燃物啊。在烧的时候,我甚至发现假冒的连环画依然在源源不断的印刷。 当夜,京城五处盗版印刷厂失火。火光冲天,映红了漆黑如墨的夜晚。 早上起床的时候,我听到府内有丫鬟和家丁在谈论昨晚的大火。有的人说是老天发怒,降天罚下来惩戒百姓的;有的人说鬼魂不息,要危害人间呐;有的人认为昨晚不法之徒横行,要破坏京城内和谐的秩序;更有胆大的人认为那是天变异象,国家要易主了! 我得出一个结论。古代人和现代人一样,都喜欢玩些八卦!我这个‘幕后凶手’冠冕堂皇的大摇大摆走过去。 和赫连舞吃过早饭,决定前往韩大叔的店铺。为了知晓诗琪的狼子野心,我更要努力筹到九千两黄金。也不知道昨天一天韩大叔把指甲油卖得咋样了。卖出十瓶?二十瓶?三十瓶以上? 不管数目多少,有卖出去我都挺开心的。当然生意兴隆的话,我和赫连舞肯定做梦都能笑醒。 韩大叔的店铺依旧一副饱经风霜的陈旧模样。迈入大门,我发现竟然有女客人在那向韩大叔咨询指甲油。哈哈,有戏,看来我们的指甲油不负众望,顺利的开花结果了。 却听韩大叔耐心的跟女顾客解释:“这指甲油抹在脚趾甲上和手指甲上都行。但是千万别抹在其他的地方。” 女顾客犹豫不决,伸手想买吧,又缩回手不想买。“我是想买来涂抹脚趾甲的,可是我们妇道人家,不能在外人面前露出脚趾。这用了是不是白用了,根本没人欣赏。” 我这就看不下去,女人的美丽不只是为了别人还存在,有时候是为了提高自己的身心品质,有时候让自己看得舒坦和自信一点。 我挤出一个最自然的笑容审视着女顾客道:“姐姐看起来真漂亮,方才偷偷瞧了姐姐你的柔荑,真是白皙如玉,五根手指亦如青葱般令妹妹羡慕不已,可惜少了点指甲油的点缀,不然你的手看起来更加像是巧夺天工出来的。 女顾客不好意思的笑了,“妹妹你真会夸人,姐姐自个长啥样,姐姐心里清楚。我不属于那种闭月羞花类型的。” 她长得也算水灵灵的了。绝对符合二十一世纪选美冠军的标准。 “唉,姐姐此言差矣。俗话说,‘只有懒女人,没有丑女人’。自古历来,美女都是靠打扮才出落的更加亭亭玉立,不是吗?” “嗯,你说的在理。那姐姐还是再观察几日吧。毕竟身边的朋友都还没用过指甲油。”女顾客说着就夺门而出了,拦都拦不住。 我心里岔道:既然都没用过,你干嘛不试一试呢? “哎,又跑了一位。”韩冬寇无聊的抓着胡须,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可恶啊。小姐,你对她赔笑脸,既姐姐亲,又姐姐爱的叫她,她还是跑了。气死我了。”赫连舞叉着腰,气呼呼道。 “没事哈,舞儿,她跑走是她的损失。” 韩冬寇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碰到这样的顾客很正常,我已经习惯了。” “难道指甲油的生意昨天没有好转?”我惊诧于韩冬寇的镇定自诺。昨天的他是一个风风火火的大汉,经过一天的指甲油贩卖,他就变得半点激情都没有了。 “昨天到现在,一瓶指甲油都没卖出去,抱歉。三小姐。” 我说他为什么闷闷不乐,原来他是担心我责怪他没卖出去一瓶啊。不过如今一瓶都没卖出去,实在太惨了。我今天反正没事干,就留在这儿帮韩冬寇卖指甲油。我让赫连舞出去拉客,结果她站在街上第一句话就让我喷饭了。 “哎呦,客官里边请~” 光用嘴说的也罢了,她还拉住男人的手臂,死也不撒手,怎么说也要生搬硬拽的拉人家进店。赫连舞的功夫是顶尖的,但她的交际能力还有待提高啊。她那么做,只会造成顾客的厌恶,我当即把我叫回来,让她跟在我身后帮忙。 “对了,韩大叔,你有没有看见小秀丫鬟过来啊。”赫连舞问道。 “唉,舞丫头别提了。昨天走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估计是个小骗子。”韩冬寇不耐烦的说道。 “她要骗人的,为何只为了一瓶指甲油。”我打断他们他们两个的对话。我在心底还是依然相信小秀丫鬟的, 我们三人正谈话间,却见门前一位青白衣袍的俏公子走了进去。哇,眼似流星,面如冠玉,十足的大帅哥一枚。稀客稀客啊,竟然有大帅哥来光临胭脂水粉店铺。 “欢迎光临,公子要看看指甲油吗?”韩冬寇虔诚的迎上去道。热情四溢的为他拉出一把长凳子。 俏公子摇着小扇,环顾韩冬寇的店铺,实话实说道:“老板你的店好几年没清洁打理了,还有蜘蛛丝呢。”噗,俏公子的观察能力还真是强悍。我决定端坐一旁看好戏。 韩冬寇抹了下乌黑亮丽的胡子,说道:“不是我不想把店铺弄干净,实在是财力有限,望公子见谅。” 俏公子摇了摇头道:“不扯些无关简要的事了,我是无意间听说京城有间店铺贩卖指甲油。不知道是何物?” 韩冬寇听到这句话,心凉了半截。因为之前很多人像他这样,是报着看好奇的新鲜事物的心态进来的,结果他们当然啥也没买的走了。他们的好奇心满足后就瞬间对产品失去了兴趣。这位俏公子想必也是和别人一样的。 “老板能否把指甲油给我一看?”俏公子见韩冬寇在愣神,又提醒一遍道。 “哦。马上来。”韩冬寇拿下货架上的三种指甲油,整齐划一的揭开给俏公子看。俏公子的嗅觉仿佛十分灵敏,根本不看指甲油的质地,通过闻味道来辨别他喜欢的香味。 “公子可看中哪款啊?”他那样闻味道已经大约有十五分钟之久,我再也坐不住,嘴里憋出一句话来。 俏公子抬头疑惑的看着我,然后问:“老板,这位女子是你雇佣的奴仆吗?” 靠,你才是奴仆,你全家都是奴仆。 “公子误会了。哈哈,这位天香姑娘是相爷府的三小姐。也是本店的投资人之一。”韩冬寇的代表声――爽朗的笑声又回来了。 “原来是相爷三千金――永幸郡主,失敬失敬。”俏公子猛地站起来,朝我施礼道。 “免礼吧。”地球人都知道,我对等级之间的尊优是感到不屑的。 我借此机会仔细打量起俏公子来,只见他腰系玉带,火红的玉佩别在他的腰间,微风吹来,玉佩微微荡漾。整个人略显风流倜傥。我竟不知道京城还有这号人物。 我们都在洽谈指甲油,完全没注意什么时候一位绿衣裳的女子走了进去。女子双十年纪,身有翠烟衫和轻纱搭配,好一番沉鱼落雁的姿色。这貌美如花的女子进屋,谁都不搭理。迳自走上前,突然搂住俏公子的腰,旁若无人的依偎在他怀里,娇滴滴的道:“庆郎,咱们才分离了一会儿。奴家就好想你啊。” 靠,我差点被那声娇柔做作的声音给恶心吐了。看人不能只看外表,这女子长得是漂亮,但声音与表现方面实在不敢恭维。只见被她叫做‘庆郎’的俏公子,清风细雨般的抚摸女子额前柔顺的秀发,说道:“妍宁,你越来越瘦了,但变得越来越漂亮了。” 这是拍洗发水广告吗?俏公子还特地将那名叫‘妍宁’女子的秀发放在手指上细细的又揉又搓。 韩冬寇愣在当场,不知道俏公子是来买指甲油的,还是来调情的。赫连舞躲在我背后偷笑。她是被腻歪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妍宁,你看,听说京城出现了一种指甲油,我刚刚过来是为了给你买指甲油用的。五颜六色的十分绚丽多姿。”‘庆郎’俏公子紧搂‘妍宁’美佳人不放,温和的将指甲油拿起来给她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魅力和诱惑的韵味。 “嗯,庆郎刚叫奴家在客栈等,可是奴家一时半刻都等不了,所以奴家亲自过来,和庆郎一起买。这些指甲油真香真漂亮啊。”‘妍宁’美佳人含情脉脉的同‘庆郎’俏公子深深的对视。 我使劲憋住笑,但怎奈把肚子弄痛得厉害。这对‘活宝’成功的击倒我的肉麻程度,当时节操就掉了一地。 谢天谢地,他们两个终于把话引回正题来了。韩冬寇赶忙插话进去道:“公子和姑娘是新婚夫妇吧。公子,你看,既然你夫人十分喜欢指甲油,不如买回去给夫人当贴心的小礼物吧。” ‘妍宁’美佳人脸上像火烧的一样猛然红了起来,“讨厌拉,老板,奴家和庆郎不是夫妇拉,不过谢谢你的吉言啊。” “是的,哈哈。我和妍宁尚未成亲,她还不算是我的妻子。不过也快了。”‘庆郎’俏公子大手一挥,“老板,这瓶、这瓶、这瓶、这瓶……我都要了。”他一口气买了十瓶。 哈哈。我宁愿他们两个活宝更腻歪一些,这样我的指甲油卖出得更多。 “好嘞,公子稍等,立马给你包装好。”韩冬寇首次卖出了十瓶,真是比我还高兴。 不过,一句俗语说的好啊。乐极生悲。店铺里刚一片‘其乐融融’的时候,昨天的小秀丫鬟却来了。 我忙将小秀拉过来,心中暗喜她果然是个好姑娘,没有辜负我们的期望。小秀怯生生的扫视了店里的人,她突然望着‘庆郎’俏公子,愣住了。 “小秀,你怎么了?”我轻声问道,小秀也不答话。 只见她恭恭敬敬的走到‘庆郎’俏公子身边,道了个万福,说道。 “刘老爷,安好。” 刘老爷!这一声称谓。满店皆惊。我、赫连舞和韩冬寇三人惊讶的嘴再也合不上。 ‘庆郎’俏公子慌忙的从‘妍宁’美佳人抽身出来,理了理衣裳,清了清嗓子道:“小秀,你怎么来了?” “回老爷。小秀昨天奉夫人之命。来这里拿指甲油的。可是因为钱没带够,所以今天再来一趟。”小秀不露声色答道。 “呦,你就是那个黄脸婆手下的贴身丫鬟小秀啊。听说你挺了不得啊,刘府上下的家丁和丫头没几个不喜欢你的呀。”‘妍宁’美佳人对小秀冷嘲热讽道。 听到这些话,我、赫连舞和韩冬寇忽然明白事情是怎么一回事了。简单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刘庆偷吃! 啧啧,猫偷吃完腥还记得舔干净嘴巴呢。这刘庆如今被小秀丫鬟撞了个正着,希望他不会以各种理由针对小秀。 小秀额首低眉,对‘妍宁’美佳人道:“承蒙妍宁小姐夸奖。小秀只一个个普通人。” 突然‘啪’一声响,‘妍宁’美佳人重重的抽打了小秀一巴掌。小秀跌倒在地,发髻散乱,狼狈不堪。 “该打!什么叫夸奖,奴家只不过说了一句,你便觉得那是夸奖,好得意忘形啊。你这个狂妄自大的奴才。现在不教训你,以后你翅膀不更硬了!” “对不起,妍宁小姐,奴婢多嘴了。”小秀跌跌撞撞爬起来致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啪’地又是一声响,‘妍宁’美佳人又继续抽了小秀一巴掌。小秀瘦小的身躯再一次倒在冰冷的地上。 “该打!你没资格叫奴家妍宁小姐。奴家看见你就生厌。”‘妍宁’美佳人卷起了衣袖,抬起脚竟要向小秀踩下去。 “够了!”我猛地拉了一把‘妍宁’美佳人的翠烟衫,她的那一脚踩偏了,跺在了地上。 ‘妍宁’美佳人横了我一眼,“好你个不知死活的贱人,看奴家不打死你。” 她抬起手竟然也要抽我!靠,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赫连舞刚做好伏击的准备,刘庆突然拉住‘妍宁’美佳人的手腕,喝道:“住手!” 算你命大,刚才你要出手,赫连舞的还击保证让你下半生只能躺在床上生活。 ‘妍宁’美佳人从刚才的强势又变成弱不禁风的弱女子,柔声道:“庆郎,奴家只是想教训教训一下不知好歹的下人和贱民而已嘛。” 我靠,你不去参加四川的变脸剧团都屈才了。 “小秀你可以随便打,但你知道眼前的这位是谁吗?”刘庆指着我说道。 “奴家哪知道她是哪个畜生生的,又没有三头六臂?” “对,我是畜生生的,而你畜生都不如!”我毫不客气的还击‘妍宁’美佳人道。 “你――!”她扬起手作势要打我,刘庆拼命拦下,“勿造次,她是永幸郡主!” “是吗?”‘妍宁’美佳人忽然钻进刘庆的怀内,“奴家好怕啊。庆郎,你怎么不告诉她奴家的爹是尚书令呢。” 可笑至极,还跟我拼爹起来了。我不想与此智障女子多作交谈,不然会降低我的智商。我扶起小秀,但见她脸已经浮肿,我赶紧让赫连舞去那些金创药来。下手也太狠了,恐怕‘妍宁’美佳人是打下人练出来的‘绝世掌功’吧。 “实在抱歉啊。郡主。”刘庆朝我拱拱手道。我不做理会,他那句‘小秀你可以随便打’我已经记住心里,我对他的好感已经降到了百分之零。 ‘妍宁’美佳人眉目传情,撒娇道:“庆郎,这地方奴家觉得好破烂好恶心啊。我们快点买完指甲油早点走吧。这里阴气好重,奴家觉得这里都是死人堆。” “好的。老板,刚才我点的那十瓶指甲油快点包装起来吧。”刘庆对韩冬寇说道。 “韩大叔,不要卖给他们!”我猛然喝道。 “可是,三小姐……”韩冬寇左右为难。包装也不是,不包装也不是。 ‘妍宁’美佳人顿感面子尽失,竟然裙袖一摆,将桌子上指甲油全部打翻在地。‘噼里啪啦’的碎瓷声不绝于耳。指甲油流在地上,最后汇聚成一条‘小河’。“哼,你们不让奴家得到,奴家也不让你们称心如意。” 韩大叔一声悲呼,这可的都是血汗钱啊。“妍宁小姐,你太过分了!” “什么,你敢说奴家过分?!” “舞儿,你是不是觉得有人太碍眼了。”我注视赫连舞道。 “当然有人碍眼,那就是你。”‘妍宁’美佳人对我呸道。 赫连舞缓缓走了过来。“小姐,很想抓住那个碍眼的,用来活动活动筋骨呢。” ‘妍宁’美佳人双手紧紧扣住刘庆,躲在他的胸膛下。“庆郎,那两个小贱人在恐吓奴家。” 刘庆掏出一锭硕大的银子,说道:“对不住啊,永幸郡主。打翻了的指甲油我们会赔偿。这里是七百两,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加。妍宁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一时失手。” “庆郎,不要赔偿!她们不敢拿奴家怎么样,只是在虚张声势罢了。一群下贱的百姓拿些垃圾当宝贝。奴家还不稀罕要了呢。打碎了就打碎了,奴家是故意的又怎么样?!她们不敢来‘咬’我的。” “小姐,关门!”赫连舞赫然道。 我蓦然关紧了大门。屋内顿时漆黑一片。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别过来。你们再靠近奴家,奴家可要动手打你们了。哎呦,你们这两个小贱人。放开奴家!” 京城四处各地一条流言突然传了开来。酒楼内,茶肆内,饭馆内,百姓讨论的无不激烈。 “有人要动私刑了。大家快快去西大街。” “听说被绑起来的是尚书令的千金。” “什么,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尚书令千金动用私刑,那不是死罪一条吗?!” “真是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一传十,十传百。西大街很快人满为患。 我站在西大街的广场上,俯瞰下面人声鼎沸的人群。‘妍宁’美佳人被绑在木头制作的十字架上,不住的对我破口大骂。 “小贱人,你个下三滥的西贝货!” “你敢动奴家一根寒毛,奴家的爹决计饶不了你!” 我漠然的拍了拍她的脸颊,“你喊吧,你喊破喉咙都没人救你的。” 突然觉得我这话好邪恶。以前看电视剧里记下来的,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各位,今天有一人在我店内闹事,情节太过恶劣,所以,我决定对她当众用刑。我要教教她,什么是为人之道!”我好像一位国家主席,面对底下山呼海啸的百姓,慷慨激昂的演讲。 “上鞭子!” 赫连舞郑重其事的把一条沾了盐水的鞭子递给我。我严肃认真的接过鞭子。我们好像在完成奥运圣火的交接仪式。 “哇,真的有鞭子啊!” “要上鞭刑了!” “鞭子打美女拉!” “哇呜!” 底下的民众彻底沸腾了。 我甩了甩鞭子,‘啪啪’作响。‘妍宁’美佳人的脸登时变绿了。 此时,底下民众突然让开一条道。刘庆和一位花白胡子的老头带领人马走到了前头。 ‘妍宁’美佳人仿佛活过来一般,冲那老头子呼喊:“爹,爹!快救救女儿啊!爹!帮我打死这小贱人!快啊!” 原来刘庆身边的那个老头子就是尚书令。肯定是刘庆去通风报信的。 花白胡子的尚书令冲我嚷道:“永幸郡主!本官已经知晓事情真相。本官知道小女有冒犯之处,请你原谅。天气闷热,小女受不得这罪,请你放小女下来吧!” 尚书令人挺慈祥的嘛,怎么他的女儿如此秉性顽劣。该不会是惯出来的吧。 “尚书令大人,小女不是不放。是想给妍宁小姐一个教训,让她别以后目中无人。” “永幸郡主教训的是。本官这次一定严家管教自己的女儿。劳你费心了。”尚书令一大把年级了,才有这么个年轻貌美的女儿。可谓老来得女,应该疼惜的不得了。惯出那种毛病是情有可原吧。 “爹!你说什么呢,你不是最疼女儿的嘛。赶紧把小贱人收拾掉啊!” 既然尚书令都开口了,我也应该适可而止了。我示意赫连舞放开‘妍宁’美佳人的时候,底下的人群忽然又让开一条道。 此次走在前头的竟然是相爷带领了众多家丁。 可恶,这次是谁通风报信?! 相爷气得胡须颤抖,脸煞白煞白。他向尚书令抱拳致歉道:“张兄,对不住了,小女给你的令爱添麻烦了!” “哪里,哪里。是小女给楚贤弟的令爱添麻烦了才是。惭愧啊,惭愧。” 相爷象征性的捋了捋胡须,直指我喝道:“逆女,你还不把被人家的女儿放下了。你知道你丢脸已经丢到全国了,还不快下来!” “爹,不管你怎么说我。我都不想多作辩解。因为我不会顶撞爹,只想用事实真相说服爹!” “事实真相就是你绑了别人家的女儿!” 相爷对身后的家丁道:“去,你们上去几个把小姐带下来。硬扛也要扛走!” “是。”四个身强体壮且人高马大的家丁爬上台,老鹰抓小鸡一样的抓住我,我挣扎不得,被他们从台上扛下来,一直抬往相爷府。 ------------ 74信件 更新时间:2012-08-01 四名壮实的家丁‘送’我进府,把我关进宽阔的大厅里,然后各自离开了。他们虽然抬得小心翼翼,但我的肩膀还是被弄得有些酸疼。 经过一上午的折腾,我饿的是前胸贴后背。肚子不争气的咕咕直叫。案桌上正好摆放有几个新鲜的桃子和金黄的香蕉。我从盘中抓出一个洗净的桃子,囫囵吞枣的吞进去。薄皮肉多的桃子,甜滋滋的直入心头。我又拿起一个香蕉,迫不及待的撕开皮,刚咬了下去。只听大门嘎吱一声响,相爷怒气冲冲的带着赫连舞撞进来。赫连舞额首低眉的倚在门旁,一脸的倒霉状。她只是一名小丫鬟,一路上肯定没少被相爷训斥。 这下可好,相爷碰见我大大咧咧的吃水果,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好啊好啊。逆女,你如今贵为郡主,可以为所欲为了?连我这个当爹的也不放在眼里!” 我把香蕉皮包好,放回了盘中。“爹,你听我解释。我绑张妍宁在广场示众,是因为她打翻了我的指甲油。她刁蛮任性,我给她一个轻微的教训,何错之有?” 相爷哼哼一声冷笑,迳自坐到位子上。“你不说还好,说了我更气。你居然为了区区一瓶油,当众侮辱尚书令的女儿,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她的刁蛮任性我没看出来。你的刁蛮任性全京城的人都瞧见了!你说,你今后让我这张脸往哪搁?明天上朝的时候,我见到张尚书,你又叫我如何面对他?” 相爷越说越激动,最后猛地‘啪啪――’拍案桌。 好女不吃眼前亏。相爷正气头上,如果我出言反驳,事情只会越来越糟糕。于是我恭敬道:“爹。我知道我做的过火了。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相爷轻蔑的一笑,“你可是堂堂的永幸郡主,贵为千金之躯,翅膀硬了,羽翼丰满了。我可不敢随便处罚你。”接着他冷冷的看向赫连舞,喝道:“赫连舞!你身为下人,不仅没有劝三小姐,还助纣为虐。我本来想辞退你,但念在你是太子送给三小姐的份上,便扣你半年俸银,以儆效尤。” 半年不让人领俸银,还让不让人活了。赫连舞的眉毛皱得跟麻花一样,心里怨声载道的直叫苦。嘴上却挤出灿烂如花的笑容道:“多谢老爷开恩。奴婢知错了,日后必定改正。” “哼,一个个的都不像话。”相爷留下这一句话便拂袖而走。他大概只想息事宁人,不想再把事情闹大吧。 “小姐,我的银子没有了……”赫连舞终于露出苦逼像,氤氲般的眼睛望着我。别提多可怜了。 我轻声的安慰道:“没事没事。舞儿,不就半年的俸银吗,我们马上赚回来。” “三小姐――三小姐――三小姐!” 话间,门外响起几声嘈杂的呼喊。但见一名青衣家丁火急火燎的跑进来对我喊道:“三小姐,有你的信。你的信!” 他急急忙忙的从袖内掏出一张方形纸,我疑惑地接过信件,问道:“谁给我写的信?” “小的不知道。”青衣家丁回答后便匆匆的退下去了。 我困惑的摊开信纸,只见信面上歪歪斜斜的‘画’着三个大字:“挑战书。”赫连舞忍不住‘噗哧’笑道:“小姐,莫非你抢了谁家的新郎,那新娘找上门来了。” “别瞎说。”我白了赫连舞一眼,嗔怒道。 却见挑战书下面的内容写道: “你这死不要脸的楚天香臭婊子,绑本姑娘的仇,本姑娘永远记住了。你别想息事宁人,本姑娘特地给你写封信就为了告诉你,你对本姑娘做的事,本姑娘以后要十倍八倍的向你讨回来,你等着瞧!” 落笔处署名是:张妍宁 好你个张妍宁,我本想给你一个教训算了。没想到你还打算来找我的茬。咱们骑着驴看唱本――走着瞧!看看是你的手段厉害,还是我的赫连舞的本领强。 “小姐,这张妍宁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她爹还口口声声说回去要严家管教女儿,恐怕尚书令反倒被他的宝贝女儿管得团团转。”赫连舞不由担心的说。 我正思虑间,那个青衣家丁突然又手忙脚乱的折返回来。“三小姐――三小姐――三小姐!”叫魂似的呼唤我的名字。“信,信――!你的信,你的信。” “信怎么了,我正在阅读呢。”我看着大汗淋漓的他从袖子中又掏出一张信封,气喘如牛道:“三小姐,你的第二封,第二封信。” 我的第二封信?我半信半疑的接过信件,展信查阅。“小姐,这次是谁写的?”赫连舞探讨探脑的凑过来道。 只见信内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我认得出,是韩冬寇的笔迹。 “三小姐,劳烦来店铺一趟。店内有大事与你商议。” 莫非店铺出了什么乱子?难不成是那个张妍宁跑去店铺捣乱了,这可不得了,她一发狠把店铺砸了都说不准。想到这,我一个箭步就要冲出相爷府。赫连舞从身后赶忙拉住我,“小姐,去不得啊。相爷正气头上,你要是再出去,他绝对不会顾及你郡主的身份而责罚你。况且我刚刚才被老爷警示过一次,再被老爷追究,我真的要被辞退了。到时候我们是百口莫辩啊。” 赫连舞说的这事确实棘手。只要相爷在府内待着,我和赫连舞实在不方便动身。而等到相爷出去办公务,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正忧愁间,我突然灵机一动,计上心头。我悄悄的附在赫连舞耳旁,喃喃的说了一个计策。 赫连舞起先听得莫名其妙,而后喜上眉梢的连连点头,道:“小姐,事不宜迟。我们依计行事,立刻去相爷的书房。” 相爷的书房位于我卧室的正南方,我和赫连舞蹑手蹑脚的走到那儿。我还是第一次来相爷的书房。相爷的书房装饰得比较朴实,只有挂着两盏纱灯。 书房两侧的楹联上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我汗。这个朝代竟然有《增广贤文》上的诗句。算了,此刻不管这么多了。赫连舞往书房前的地上一躺,向我使了个眼色,我立马学着刚才那青衣家丁的大嗓门,使劲嚷嚷道:“爹,出大事了,爹,出大事了!” 书房内椅子声响,相爷推开房门,看见我跪在赫连舞身旁,使劲的摇晃她的身体,并呼天抢地的大叫:“舞儿,你怎么了,你说说话啊!你稍微睁开一下眼睛也好啊。你别吓我啊!” 相爷心中隐隐感到不安,问道:“天香,赫连舞丫头怎么了?” 我心急如焚道:“爹,舞儿刚才被你训斥,她深感愧对你的厚望,说要来这儿引咎辞职。可谁知她刚走到你的书房前就晕过去了,毫无任何生气啊!我叫了好几次都醒不过来,急死人了。” 话毕,我又大惊道:“爹,快看,你快看。舞儿流血了,她流血了!” 相爷走近了探视,鲜血果然从赫连舞的唇边缓缓流了下去。相爷慌慌张张道:“血啊,真的是血!” 当然了,血不是真的,难道还有假?为了让血逼真的流出来,我和赫连舞可是豁出去的把食指头割破,让舞儿把我们的血含在嘴里。待相爷探望的时候吐出来。哎……为了这一招,我和赫连舞的食指头现在还隐隐作痛呢。 “天香,还不赶快叫府内的王大夫啊!”相爷眼里透出焦急,连忙道。 “我叫了,爹。王大夫说他马上来。” 嘿嘿,我和赫连舞配合的天衣无缝,相爷已经渐渐的上钩了。赫连舞显然得意忘形,竟然睁开了一下眼睛,转瞬又闭了回去。 靠,舞儿,你是想害死我啊。我心里叫苦不迭,身为演员必须要敬业,拿出点演技啊!还好相爷没注意到,否则我和赫连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仔细想想,前世里那些演电视剧和电影里的演员们真心不容易。 王大夫不一会儿便过来,药箱放地上,他认认真真的扶起赫连舞的手腕,开始把脉。相爷焦急万分的踱步,我则是静静的等待。 赫连舞从小跟随木槿国师练就一身功夫,改变脉搏的跳动不在话下。所以我不怕王大夫看出端倪。果然,王大夫起先沉着稳定,后来瞧不出赫连舞的脉搏规律,急得是满头大汗,呼喊道:“相爷,不好了。这丫头命不久矣。” “舞儿啊。你别死,坚持住啊!我不要黑发人送黑发人――!”我赶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伏倒在赫连舞身上。为了体现出效果,我偷偷的把辛辣的洋葱塞入鼻内,呛得我眼泪像掉了线的珍珠一样,由不得相爷不信。 相爷手足无措,愣神的对王大夫道:“王大夫,你再给看看。千万别随随便便的说死不死的。” “禀相爷,这丫头的脉搏糟糕的一塌糊涂,气血早已紊乱。不是我说死不死,是她千真万确随时都要死。便是华佗再世,恐怕也是回天乏术啊。” 相爷知晓赫连舞要是真的出事,自己难辞其咎。所以他心如火燎的问我:“天香,舞儿丫头到底怎么了,你刚刚和她在一起,总该看出些异端吧。” “爹,我不知道啊。她先前还健康着呢,转眼就气若游丝了。” 相爷直摇头直叹气,恨不得捶胸顿足,深感愧疚道:“天香,我对不住舞儿丫头啊。要不是我罚她半年的俸银,她也不会遭此大难。我罪孽深重啊。你责怪爹吧。” “不,爹。女儿知道你做的一切是为了舞儿好。我知晓你是善意的言行,我相信舞儿没那么容易死,我要带她出去看郎中,哪怕还有一丝希望,也不能放弃。”我拿出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的演技水平,脸不红心不跳的对相爷说道。 相爷重重的点了点头,“刻不容缓,天香快把舞儿丫头带出去看郎中。” 我心中暗喜,刚准备扶起赫连舞出去。却听有人道:“好严重的病情啊。连王大夫都看不出是真死还是假死呢。” 竟然是大夫人冷嘲热讽的走过来。想必她是听到风声才赶来的。 “夫人,你这说的什么话。王大夫都确诊舞儿丫头出事了。”相爷板着臭脸对大夫人呵斥道。 “抱歉,老爷。我说话直接了点。但是老爷你知道吗,咱们府内之前出现过许多不服从管教的丫鬟婢女,被训斥后装死装病的例子。全都是为了博取同情,这舞儿丫头先前还活泼乱跳的,眨眼间便倒地不起。不得不防啊。”夫人边说着话,边缓缓地绕着舞儿走了一圈。她是趁机仔细的端详,想要找出赫连舞装病的破绽。 大夫人的一番话说得相爷面色变得凝重。他慎重的捋了捋胡须,“呢,夫人说得有道理,要多找几位郎中瞧瞧啊。” 靠,好不容易拉来了相爷的信任,大夫人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又让相爷起了疑心。 王大夫拱拱手向相爷道:“相爷,请恕我医学浅薄,我实在治不了这丫头的病儿,我先退下了。” 大夫人瞄了好几眼赫连舞,但见赫连舞面如金纸,身体如铁,一副半点生机都没有的面相。想了想,她道:“老爷,我们请伊郎中吧。伊郎中可是京城最有名的大夫。他的高明医术或许恰好对这丫头有用。” 好你个狐狸精,果然有一手。我心里暗想:舞儿啊。不管是哪个郎中来,你一定要坚挺下去。我现在有些担心舞儿是不是能一直保持假死的状态。 相爷叫了个下人把伊郎中请来府内。我原来以为伊郎中是个德高望重的老头子,没想到他是个唇红齿白的美少年。俊朗的脸上镌刻着不羁的风范,宽阔的胸襟内仿佛装满了自信与才能。 “拜见相爷,拜见大夫人,拜见三小姐。”伊郎中彬彬有礼的对我们一一问候。小厮站在他身后背着沉甸甸的药箱。 “伊郎中不必多礼,事情是这样的。这地上躺着的丫鬟先前精神饱满,身强力壮。可是做错事被我家老爷训斥后,就突然倒地不起了。你可要好好给她诊断诊断。”大夫人故意把“诊断诊断”四个字的语气说得很重。 “请大夫人放心,治病救人是我们伊家世代流传的祖训,不管人是否尊卑贵贱,只要患病的,我们都不敢怠慢半分。” “小九,取针。”伊郎中对小厮吩咐道,小厮应是,打开药箱,小心翼翼的取出白色的古式针灸包。 伊郎中翻开针灸包,几十根细而长的针灸针在阳光照射下,明晃晃的显得吓人。伊郎中轻轻地取出一根大约十公分长的针灸针,我不由的偷偷咽了下口水。 那么长的针扎下去疼不疼啊。这下子我感觉凶多吉少了,这伊朗中不像王大夫,或许很有真才实学。 伊郎中十分优雅的扶起赫连舞,针头对准太阳穴,像打孔机那般,缓缓地转了进去。我正看的身体发毛,赫连舞突然一声闷哼,直挺挺的不动了。 我心头一紧,心急如焚问道:“伊郎中,你这是做什么?针插得那么深。” 伊郎中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潇洒的微笑道:“三小姐不必担心,这针是起安神镇惊之用,至于针灸插进去的深度多少,我自有分寸。有了针灸的辅助,如今再把脉,准确度就高了。” 大夫人竖起大拇指,赞道:“伊郎中的医术果然非比常人,今日长见识了。” “夫人过奖了。”伊郎中接着把赫连舞平缓的放下来,也和王大夫一样,握住赫连舞的手腕,柔和的把脉。 我下意识也握住自己的脉搏,但只听到‘砰、砰、砰’地心跳声。古代郎中竟然能依此而判定出人的身体状况如何,实在叫人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说,中国的医学玄而妙啊。汗,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只见伊郎中感受着赫连舞的脉搏,神色极为凝重。他又取来一只针灸针,依样画葫芦的插进了赫连舞的另一边太阳穴。赫连舞又是一声闷哼,然后闭眼不醒。 “奇怪啊,奇怪啊。”伊郎中扒开赫连舞的嘴,注视着她鲜红的舌头。舌尖上还残留着血丝。 “伊郎中,何处奇怪了,你是不是看出点什么了?”相爷许久没发话,此刻急不可耐的说道。 伊郎中大感困惑的合上赫连舞的嘴巴,道:“禀相爷。我刚才针入这位姑娘的经外奇穴。正常人来说,都不会出现痛楚的,而这姑娘的反应太超乎寻常了。我最为奇怪的是,她既然是昏迷而倒,又为何无缘无故出血。于理不合。” 糟了!我着实为赫连舞捏了一把汗。该不会真的被伊郎中看出什么端倪来吧。 “哎呀,于理不合啊。想想也是,普通人昏迷后应该是没有意识的,而她竟然吐血。奇怪的不只是这样,她偏偏倒在书房门前,真有这么碰巧?”大夫人得意洋洋的说着。 我此时只担心赫连舞的状况,大夫人的话我懒得去理会。她被伊郎中一番诊治,不要出事就好。 伊郎中俯身细致的拉开赫连舞的眼睑,滚圆的眼白暴露出来,上面布满条条血丝。 他忽然站了起来,“奇,奇,奇!”地连道了三声! ------------ 75大买卖 更新时间:2012-08-02 “伊郎中,你一直在说奇怪,难道看出些离奇的事情出来了吗?这个丫头到底有救还是没救。”大夫人按耐不住,故作关心的兔死狐悲般的说道。 我有些担心。道:“伊郎中别卖关子了,这里边除了我们没有外人了,舞儿患什么怪病,直说即可。我心急的很啊。” 伊郎中抬头凝视我一会儿,神色十分奇怪,他并没有看大夫人,说道:“回夫人小姐的话,我知道你们的紧张。我是在想这位姑娘突然晕倒的时候,你们说她半点征兆都没有。我刚刚诊断了下,她的身体之前并无多大碍。只是有一些不寻常的地方。” 说着,伊郎中静静站立的冥思苦想。微风徐徐吹来,伊郎中的棕色华服随风而摆,此情此景,仿佛一副精致的江南仕子图。看着伊郎中俊伟不凡的身姿,我竟然隐隐有些沦陷的感觉。很希望就这样一直欣赏下去。 汗!楚天香啊楚天香,你要把持住啊。不就是帅哥吗,又不是没见过。可是,上帝饶恕我吧,我实在是对医术好,外表好和礼貌的男人没有抵抗力啊。 我准备犯花痴的时候,只听伊郎中对相爷说道,“禀相爷,这里条件有限制,我想带回店里去仔细的确诊。这位姑娘的情况比较糟糕,恐怕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伊郎中,你说的可是真的?这个丫头真是是病入膏肓了?”大夫人满脸不敢置信的问道。 哼哼,我和赫连舞本来就身体健康,不过只要一直待在大夫人管辖的府内,我们不想病入膏肓都不行了。 “千真万确,大夫人。”伊郎中不卑不亢的说道。 “这……”相爷捋着胡须,眼里透露出迟疑:“伊郎中,这丫头是天香身边的丫鬟,你问问天香的意见吧。” 或许赫连舞真的把伊郎中给隐瞒住了吧,我稍稍的松了口气。伊郎中转过脸看我,“三小姐,我们把这位姑娘送进我店内诊治,不知道三小姐的意思是?” “可以啊,快点,快点吧。伊郎中。求求你救救舞儿吧。”终于有机会出门了,我简直求之不得,忙不迭的答应伊郎中。至于到时如何从伊郎中身边脱身,我可以另找借口,毕竟在伊郎中眼皮底下离开比在相爷眼底下离开要容易的多。 “好的。”伊郎中让小厮把他们店内的特制马车拉来,然后我和他合力将赫连舞抬进马车里。我回头看了一眼满脸担心的相爷和一脸不屑的大夫人,接着钻进了马车内。大夫人的不安好心没有得逞,我心里万分高兴。 护送病人用的马车真宽大。两侧和普通马车基本没差,都是用车帘盖住。而中间的则放着一张长方形的木板床。床上铺了一层软绵绵的小棉垫,躺上去应该挺舒服的。只是马车晃晃荡荡的有些颠簸,车外面还传来许多嘈杂的叫卖声。但赫连舞直直躺在木板床上,睡得很香。 伊郎中坐在我对面沉闷不语,车内的空气挺清新的,但我浑身有一股非常不太妙的感觉。伊郎中原本脸色红润,好像瞄了我一眼后就突然黑脸了,我一看不好,难不成他发现了我和赫连舞共同演得双簧? “三小姐,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伊郎中终于开口了。车内的沉默被打破我还有点不习惯。 “伊郎中但说无妨。是不是舞儿她有什么异样。”我心里略微忐忑。 “嗯,你的丫鬟的身体状况很遭,如风中烛火,随时面临丧命的威胁。我要说的是,你经常虐待你家的丫鬟吗?我看她气血不足,而肝火旺盛。精力之间的盈亏,十分不成比例。一瞧就是经常受罪而染上的恶疾。这些话我没在相爷面前说,希望你好自为之。” 冤死我了。原来伊郎中不是看出了我和赫连舞在演戏,而是误以为赫连舞的病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真是比窦娥还冤,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楚啊。 不行,当下要镇定自若。被误会就被误会吧,总比被揭穿事实好。我只能将计就计,“伊郎中,实不相瞒。我对舞儿丫头确实有过体罚。主要是我们曾经闹过矛盾,我内心不平衡,就罚她每天要死要活的做事。我只是先给她一个下马威而已,可是谁知道事情演变成这样子,我对不起舞儿啊。都是我的错。” 伊郎中沉沉的叹了口气,心烦意乱的托住额头:“哎……要是普通的疾病就好了,可以轻易救活。但这姑娘的病症,我说实话,我也是从医十多年来第一次遇到的疑难杂症,不知该从何下手。所以我才把她带到店内好好休养生息,希望奇迹发生,只盼她吉人自有天相,能捡回一条命吧。” 哈哈,赫连舞把京城最好的大夫都蒙在鼓里,实在了不起,我暗暗的对赫连舞伸出一个大拇指。我把心一横,皱眉头并拍拍自己的胸口道:“伊郎中,我贱啊,早知道如此,我不应该责罚舞儿了。眼下把她害成这番模样,我该如何是好啊。我对不起她的师傅,我如今活在世上简直是丧心病狂,浪费空气和食物了。” 我一连串说出一大堆责骂自己的话,当然,我一边说心中一边否认我自己的话。伊郎中微微张着嘴,眼神错愕的看着我。“三小姐不必太自责了。我相信你也不是故意的。既然这位姑娘当有此劫,我们该努力挽回她的性命才是。” “伊郎中说的在理。可是我良心实在过意不去啊。我一定要为舞儿做点事情,伊郎中,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比如说买买草药。”这个是我突然想起来的脱逃之计。 “既然三小姐有悔改之心,我也不能拒绝你的好意。”我抹了抹‘眼泪’,偷偷地看了一眼伊郎中,只见他突然一拍大腿,说道:“那这样吧。我们店里的麻黄快用光了,麻烦三小姐替我们买回来几斤吧。麻黄能宣肺气,开腠理,散风寒,以发汗解表。对舞儿姑娘的病兴许有一点帮助的。” “好的,那我便先去买麻黄了。”我像小鸟出笼般钻出马车,马车停下来,我刚要下脚。马车内的伊郎中忽地叫住我了。“三小姐,且慢。” 难道还有其他的事儿?我钻回车内问道:“伊郎中,是否忘了交代什么事?” “嗯,你看看我这记性。担心舞儿姑娘的病都差点忘了。既然麻烦你去为我店买药,这买药的钱怎么能不给你。”伊郎中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锭大银子,我目测有三十两。“三小姐记得买完药后,送到我城西的伊家医店即可。如果有剩下来的钱,三小姐尽可拿去当跑腿的辛苦费。” “多谢伊郎中,我感激不尽。”我接过银子,喜滋滋的揽入袖内。这伊郎中真是个体贴入微的好男子,不多见啊。 车辆望西而行,我看着渐离渐远的马车,心思:舞儿啊,劳烦你先待在医店里,我去韩冬寇那边处理完事后,立马去找你。 我喊了一乘四人轿子,径直向韩冬寇的店铺行去。韩冬寇的店铺才隔一会儿不见,外头竟然多了许多来看指甲油的客人。人头众多,真是罕见的很。韩冬寇在店铺里口水四溅,手忙脚乱的接待客人,忙得不可开交。 我走过去,他一眼望见我。对客人抱拳“失陪”一句便来到我面前,开心的合不拢嘴的说道:“三小姐啊,你知道吗?我们店里的生意好得挡都挡不住啊。 “韩大叔,这是怎么回事啊。先前我们的店内还少有人问津,怎么一下子多出这么多人。”我看着那些来买指甲油的人群。有正值青春年华的妙龄少女,有风骚卖笑的青楼女子,还有已经步履蹒跚的大娘,不过我要是有眼镜,我肯定大跌眼睛。因为我还看见仪表堂堂的俊哥才子在挑选指甲油,并抹在自己的指甲上,顾影自怜般的看着鲜红的指甲。他们买给心爱之人还好说,竟然自己是为了买给自己用。 韩冬寇看见我在环顾客人,笑得满面春风。他这幅模样与他先前的颓废相比起来,有如一个天,一个地。“大概是三小姐之前在广场恐吓张妍宁,而闹得人尽皆知。不知不觉把指甲油宣传出去,说到底三小姐实在功不可没啊。” 没想到指甲油广为人知,还是我无意之中的宣传起到了推力。这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当下我谦虚笑道。“碰巧踩了狗屎运。对了,韩大叔,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吗?” 韩冬寇突然收住了笑容,似有所思的说道:“不尽然。我们的指甲油看着虽然卖得挺好,但实际上来看指甲油的大都是平民百姓,能买得起指甲油的人屈指可数啊。我之所以把三小姐叫来,是因为稍后有一桩大买卖要上门。” 大买卖?我听得一头雾水,“韩大叔口中的大买卖指的是什么?” 韩冬寇卖关子似的说道:“三小姐还记得刚才那个小秀丫鬟吗?” “你说到小秀丫鬟,我还真想起来了,先前她还在店里养伤,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难道已经回去了?”我怎么可能忘了小秀,我好像猜出来这桩大买卖的一些缘由。“韩大叔,莫非是小秀的主子看上了我们的指甲油?” 韩冬寇点点头,“三小姐果然聪明。但事实并非这么简单。且听我慢慢道来。小秀之前来我们店铺其实是想告诉我们,那个刘夫人看中了我们的指甲油。谁知道半路杀出的张妍宁把小秀打了。小秀受了伤,回去刘夫人一直问她是出什么事了。你也知道,小秀她是不敢将张妍宁说出来的。一旦她说出来,她肯定会被张妍宁害死。” “那她怎么办?”我听得兴起,忍不住插嘴道。 “哎……小秀说她自己摔的,可是,刘夫人哪里肯信啊。小秀脸上的疤痕分明是掌掴造成的,于是刘夫人可能误以为我们和小秀发生了矛盾。她派下人过来说,稍后要亲自过来和我们讨个说法。这可是难得把指甲油推销给她的机会,但她对我们的误会也许很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请三小姐过来,咱们一起想办法。” 韩冬寇说到最后摊了摊手。眼里透露出无奈的神色。 没想到我刚离开一会儿,事情发生了这么重大的变化。这该如何是好,仔细想想,刘夫人的丈夫刘庆,和那个张妍宁走得那么近,一定是朝中重臣。只要他的夫人用上了指甲油,朝中就会有许多贵族知道了指甲油的名头,那到时指甲油热卖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这可是不可多得的良机啊。 至于如何跟刘夫人开口,实在是废脑。正思绪间,一乘红色的大轿子停在了店铺前面。小秀丫鬟伴在轿子旁边,一名美妇人从轿子内走出去。 小秀恭敬的在那位美妇人旁边说道:“夫人,我们到了。”想必她就是我们要接待的贵客――刘夫人。 只见刘夫人蛾眉螓首,半老徐娘一枚,极致的身段在人群中显得风韵犹存。她身上的玫瑰香味扑鼻,味道恰好适中,不重亦不淡,叫人舒心的紧。 这么漂亮的女人,那个刘庆得到了竟然不晓得珍惜。还不知足的红杏出墙。哎,可惜的是,和张妍宁那副国色天香的美貌比起来,刘夫人确实差了很多。刘庆每天面对黄脸婆,会出轨也在情理之中了。小秀丫鬟不在刘夫人面前提起张妍宁,大概也是不希望刘夫人得知自己丈夫的风流韵事吧。 有小秀在旁边指点,刘夫人走过来向我和韩冬寇道:“你们就是指甲油的老板吧。”刘夫人的声音如琴瑟和鸣,娇滴滴的十分好听。 韩冬寇连忙拱手道:“刘夫人,幸会幸会。为了迎接你的到来,我们在此等候你多时。外边风大人多,对身体不好,请里屋坐,我们慢慢详谈。”我也附和道:“久仰刘夫人美名,今日一见,果然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刘夫人或许听过太多的赞美言辞了。脸上毫无反应,叹了口气道:“你们过奖了。你们的指甲油稀奇罕见,我也想细细的了解一番。既然如此,我们进去说话。” 店铺外头的客人们,我们让他们慢慢挑。有心仪的买下即可,钱我们暂时拜托小秀帮我们收着。韩冬寇底下有精通制作的女工,但并没有精通买卖的人才。小秀对指甲油的买卖却很有一把手,耐心的为客人解答更有疑惑和刁钻的难题。她在刘夫人身边当小小的丫鬟真是屈才了,要是肯跳槽到我这边,那该多好啊。看来要把指甲油的生意做大,人手是个必须好好考虑的问题之一。 我们和刘夫人坐在狭窄的里屋内,刘夫人并不嫌弃,她姿态端正,直入正题的说道:“早前听人提起过指甲油,后来派小秀过来看看。可是她那时没带够钱,幸得楚老板把指甲油赊给小秀,我才早日得见这罕见的美丽饰品,真是感谢。” “刘夫人不必客气。我们在这里要先谢谢你对我们指甲油的赏识啊。”我恭敬的回复道。这刘夫人知书达理,而张妍宁却刁蛮任性。刘庆是瞎了眼,贪图美色才会和张妍宁抱做一团。说到底,刘夫人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啊。 “不过,一码事归一码事。今日我再派小秀过来,是想买指甲油的,谁知她竟然被人打了巴掌回来,这是为什么?”刘夫人的口气突然变得严厉起来,看来她对小秀丫鬟疼爱有加,不允许谁对小秀造成伤害。 我和韩冬寇还没讨论好该怎么回答刘夫人,刘夫人就乘轿子来了。所以眼下我们都感到有些棘手。主要是我们要顾及刘夫人和刘庆之间的事。刘庆出轨的事千万不能让刘夫人知道,她一知道,哪里还有闲心买指甲油,必定肝肠寸断。虽然我们有点对不起刘夫人,但也是为了她好。有些时候,善意的隐瞒是很有必要的。否则,会间接伤害到人的自尊心。 我不知哪来的计谋,急中生智的胡乱扯道:“刘夫人,这是个误会。小秀是因为和客人对指甲油发生了异议,互相争夺。顾客情急之下,不小心打了小秀。后来那位顾客意识到自己的不是,也道歉了。所以我们都不放在心上。” “既然只是和客人起了争执,小秀回去又为何对我有所隐瞒。要不是有她不敢得罪的人,她是不会对我说谎的。”刘夫人显然不信。不要说她不信了,就是我自个我也不信啊。 没办法,既然我开了头,只有继续瞎掰下去。“一言难尽啊,刘夫人。那个和小秀起争执的顾客身份尊贵,小秀自知自己只是卑微的丫鬟,所以不敢吭声。” 原以为刘夫人会知难而退,谁知她道:“我自己没有子嗣,所以我一直把小秀当作女人看待。到底是哪个尊贵的客人,竟然让小秀闭口不谈,我可要好好的见识见识一番。你们快快说来吧。”好个要强的女子。 ------------ 76匆匆一瞥 更新时间:2012-08-03 自古都是主人把下人拉出去当垫背的,比如主人让下人背黑锅,主人叫下人主动给别人赔不是什么的。而我们对刘夫人说那个惹小秀的人是权贵,她却毫无惧色始终追问到底,小秀摊上这么好的主子也算是她的福气了。 “刘夫人,请饶恕我们的罪过!”韩冬寇此刻蓦地站起来,深深的对刘夫人鞠了一躬。 “你们何罪之有?又不是你们欺负小秀的。”刘夫人用疑惑的目光看着韩冬寇的举动。 “小秀在我们店里算作贵客,可是我们保护不周,竟然让她受到伤害,这是我们的第一个罪过。第二个罪过是我们明知道打小秀的人是谁,但因为我们怕惹恼了那个贵人,且顾及店内的安全,所以我们不敢也无能为力开口啊。请你看在我们是小本生意的份上,不要再追问了。我韩冬寇人粗道理可不粗,我知道这个请求其实很无耻,但我只能再次向你致歉。请你谅解我们。”韩冬寇说着又深深的对刘夫人弯下腰。 “哎,你这么真切的道歉,我还能说些什么呢?”许是被韩冬寇的赤诚所打动了,刘夫人急促的叹了口气,“你们放心好了,既然小秀没事,我也不想追究了。你们不必再自责了,否则到成我过意不去了。” 刘夫人既感性又识大体,我很钦佩她。“谢谢刘夫人!”我和韩冬寇竟然异口同声说道。然后我们两个人相视而笑。 处理完店铺内杂七杂八的事务,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首先我和韩冬寇给刘夫人看了一系列的五彩缤纷的指甲油,她对那些指甲油爱不释手,最后豪爽的买走了五瓶。然后临走前,她还热心的对我们说,如果指甲油用得好,会向她的周遭的朋友们推荐的。我和韩冬寇喜不自胜的连连称谢,目送刘夫人回去。 我此时想,要是刘庆看到她夫人手上的指甲油不知会做何感想。恐怕是寝食难安吧。韩冬寇貌似也想到跟我一样的地方去,一脸坏笑的望了过来。 既然店铺的事情已经忙活的差不多,剩下的应该是我忙活自个的事情了,我还要去买些麻黄,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去伊郎中药铺呢。可怜的赫连舞直挺挺的躺着那里,不知道会不会继续被针灸针扎。虽然针灸针扎人不疼,但人体的经脉要是随便被扎来扎去,那也是万分危险的。 “对了,三小姐,我们的指甲油越卖越好,我相信再过不久,又要再创新高了。所以我想和你商量个事情。我们的店铺已经不合适贩卖,我们理应弄个大一点的店铺。”韩冬寇一语中的,他明显为这个事认认真真的考虑过一番。 “韩大叔,你很自信啊,不错不错。” 指甲油销售量的提高确实表明我们的店铺要扩大,窄小的店铺已经不适合我和韩冬寇安身立命。我回去要好好裁定一番将来把指甲油做大的事情。嘿嘿,想到以后店铺在京城内遍地开花,我就忍不住小小的激动一下。谁叫赚钱动力是我满腔的热血的来由呢。 “为了做好将来的打算,店铺开大是必要的,但这种事需要从长计议,现在我们站在这里,可是冷落了客人啊。韩大叔先去伺候客人吧,我稍后要去把舞儿带回来。到时候咱们三人一起商议。不过之前我在府内收到了张妍宁的恐吓信,你最近可要注意点,别让她有可趁之机。” “什么!张妍宁的的恐吓信?!”韩冬寇环眼怒瞪,简直是气血攻心。“可恶啊,那个傲娇女被三小姐你抓住后教训一顿还死不悔改,竟敢打算回来复仇,她就没想过她自己干过的荒唐事吗?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越说韩冬寇越咬牙切齿,脸上的胡茬都在微微震动。 我知道,韩冬寇是对张妍宁摔指甲油的事耿耿于怀。虽然指甲油值不了几个钱,但韩冬寇是个对自己心爱之物非常疼惜的人,不管物品再廉价,那也是他手底下的女工,辛辛苦苦的用汗水凝聚而成的。至于张妍宁,出生便含着金钥匙,哪里懂得劳动人民的苦,哪里知晓辛勤劳作才能生活下去的艰辛。她不知道,她轻易砸掉的那些指甲油,费用相当于一个普通百姓家庭半年的支出。 “张妍宁还真是个难缠的对象。”韩冬寇眼里透露出一丝愁眉苦脸的意味。 “拜托韩大叔了。” “行,三小姐,不管遇到多么棘手的事情,我一定会加强店铺看管,不让张妍宁钻空子的。”韩冬寇收回了眼里的些许忧虑,自信满满的说道。 “嗯,韩大叔,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信任外加鼓励的的拍了拍韩冬寇厚实的肩膀。韩冬寇却猛地后退几步,羞涩着脸,眼皮耷拉的恭顺说道:“三小姐,男女授受不亲。这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的,我们理应注意点我们店铺的形象。” 靠,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古代人对异性之间的拘谨还是那么强烈啊,我眼下也不想跟韩冬寇说些什么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之类的话。因为那绝对是白费唇舌。 暂时把店铺托付给韩冬寇,我寻找卖中药的店铺去了。由于没怎么逛过京城,城内药店的位置还并不怎么熟悉。依稀记得云锦楼附近有药店,我便寻着那条路走去。 熙熙攘攘的人群,嘈杂的叫卖声和孩童乐哈哈的嬉闹声,城内好不热闹,一副盛世太平的景象。走在摩肩接踵的人群内,看着两个手持拨浪鼓的一男一女孩童相互追逐,我在想他们是青梅竹马,还是兄弟姐妹。真是别有一番风趣。 不一会儿,肚子饿得‘呱呱’直叫空城计。恰好身处美食遍地的集市内,我旁边就有一家卖烧饼的小摊子。 刚出炉的烧饼被摆放在竹筛子上,腾腾的热气飘飘直上,我轻轻闻了一下,那叫一个香飘十里,令人口水直流三千尺啊。 我刚准备买几个烧饼充饥,却无意看见了前方走过来两个无比熟悉的人。俗话说冤家路窄,我起初还觉得这都是哄骗人的话。没想到,我应验了,我竟然瞧见不远处的楚天雪和莲儿丫鬟正有说有笑的往这边走过来。 糟了,我可不能让她们看见。要是被她们知道我在街上闲逛,她们铁定回去告诉大夫人。要是相爷知道我不在赫连舞身边,那我肯定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眼见两人越走越近,我慌慌忙忙的移形换影般的躲到了小贩的身后。小贩疑惑不解的看着我,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小贩奇怪的又瞧了我一下,便不再理会,自顾自的大声吆喝道:“来来来,快来看啊,快来买啊,新鲜出炉的大烧饼,香喷喷的,热腾腾的,味美分量足啊,包你吃完一个,想吃第二个。” 我靠,这么大声的叫唤还不把楚天雪她们俩吸引过来。我赶忙挥手制止住小贩的叫喊,小声道:“嘘,你且不要叫卖,就坚持这么一会儿,等下我会付给你银子的。” “真的假的啊?”小贩看白痴一样地看着我,或许在他眼里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冤大头了吧。当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被当成白痴就被当成白痴吧。“是的。” 楚天雪和莲儿丫鬟从我身边走过,还好她们从不稀罕街边的东西,喜欢逛大而豪华的店铺。只见她们两个一同钻进锦绣坊布料店内,我心下好奇,付个小贩一两银子,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小贩点头哈腰的道谢,笑得合不拢嘴。 虽然外头人声鼎沸,但里边楚天雪和九娘两人嘻嘻哈哈的笑声还是传了出来。我听她们说的话比较模糊,只依稀探听到一些‘恭喜’和‘贺礼’之类的词汇,她们相谈甚欢,莲儿在旁边附和的拍马屁。 我最近只能靠在店门口的旁边了,再接近一点就会被发现了。可惜这样只能听到她们‘叽里呱啦’的说话声。 到底在说什么啊? 我能听到声音,却听不清楚意思,这种感觉真让人抓狂。 实在耐不住性子,我折返回烧饼摊,买了三个大烧饼。小贩特别好意的送给我一个烧饼。饼一咬,味甜香浓,入口即化啊。一点都不黏牙,比起现代的食物,古代的食物做的是真材实料而又美味无比。让人欲罢不能。 我津津有味吃完烧饼,楚天雪正好从店内走出来,莲儿抱着一大堆鲜红的布料紧随其后。我赶紧转过身背她们。一会儿后才回头,发现她们在前方慢悠悠的行着。我小心谨慎的快步跟上去,终于听到她们清晰的谈话。 离她们不过三步远,我的心紧张地‘怦怦’直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只希望她们别回头。 “大小姐,你真有心,亲自出来为二小姐买霞帔。二小姐知道了,指不定多开心呢。”莲儿怀内的布料比较重,她用力的向上抖几下,让自己抱得舒服点。 “那是。妹妹要结婚了,做姐姐的关心关心是应该的。哼,说到这,我就气。上次那个可恶的楚天香故意在苏士贤和天霜妹妹之间改写书信,害得他们这一对鸳鸯受尽苦难。如果没有楚天香这只幺蛾子从中作梗,天霜妹妹早和苏士贤比翼双飞了。这次他们修成正果,终于要结婚了。到时绝对要把楚天香嫉妒得吐血,那样才能解我心头之恨。”楚天雪愤愤不平的说道。 “大小姐说的是,我早就看三小姐不顺眼了。妾侍生出来的小杂种,每天跟大小姐你和二小姐叫嚣,真是自不量力。” 我在后头使劲的憋住笑。原来楚天雪她们每天闲着没事干,只喜欢说我的坏话。果然千金小姐大都是吃饱了撑的。本来苏士贤那个混蛋的事已经不关我的死活了,但既然她们都认为我是幺蛾子,我到时便幺蛾子一回。楚天雪和苏士贤的婚礼,别想舒心! “对了,大小姐,我们是不是忘记买亵裤啊?”莲儿丫鬟粗略的翻了翻手上的衣物,问道。 我差点憋不住要笑出声了。可恶啊,亵裤就是古代人穿的内裤。而婚礼穿的亵裤大都是开裆裤啊。我承认我邪恶啊,啊哈哈哈,我在心里乐翻了。 楚天雪点了点头,“亵衣亵裤都是要买的。莲儿,你知道吗?那个楚天香好像是不穿亵衣亵裤的。” 说吧,两个人抿嘴偷笑。我苦笑下,不再继续偷听了,这两个愚昧的人说得都是说些调侃我的话,我何必自己找不快。我是现代女性,不穿开裆裤很正常。 快速远离她们俩,我奔向云锦楼附近。路过云锦楼,发现大堂内人群比较拥挤。许久没来云锦楼看看状况,我身为二老板也是应该进去探望一番的。 刚踏入门槛,只听:―― “却说烛火闪烁,岳母的银针赫然刺下,岳飞铮铮铁骨,丝毫不吭声。当即,四个血淋淋的大字显露在岳飞的背上!” 张半仙正在讲评书,说的是虎目圆睁,大有气吞山河之势。但见张半仙‘啪’猛一拍醒木,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切――无数顾客发出了长长的嘘声。有的人埋怨这老头讲得是越来越精短了,看来人老了。客人们无聊的散去了。 张半仙说的岳飞传是我之前随兴写下来给他的一个小故事,没想到如今被他说的是栩栩如生,热血沸腾啊。 “哎呦,天香丫头,你来了啊。请坐请坐。你都不怎么经常光顾云锦楼了呀。”张半仙客客气气的朝我欢迎道。 “嗯,我今天路过,便随意来巡视一下的。你讲的评书不错啊。” “呵呵,天香丫头过奖了,既然是路过,需要喝茶不?” 我摆了摆手,环顾了一下云锦楼,忽然发现大堂楼层上面,站立一人。白色的衣袍在楼梯边若隐若现,我要叫住那人,那双脚忽地急急退了回去。 “张半仙,楼上的那位白衣公子是谁?!”我忍不住好奇心问道。 “天香丫头,哪里有什么白衣公子啊。今日云锦楼生意不好,楼上没有人在的。”张半仙的眼神忽然变得很飘忽起来,肯定有什么猫腻。 “张半仙,说实话哦,你确定楼上没有人在?”我皮笑肉不笑的冷冷的看着张半仙。挤出一个阴邪的不怀好意眼神。 张半仙慌忙的咽了口唾沫,紧张兮兮的说道:“老夫何曾说过假话了?楼上真的没人。有人老夫干嘛还瞒着天香丫头啊。” 不待张半仙说完,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二楼,张半仙一声惊呼,楼上桌椅的响声跟着‘啪啦’大作。我立马加快了脚步,‘蹭蹭蹭’的登上了二楼。却见二楼内桌椅齐整,冷冷清清且空荡荡的,根本一个人都没有。 张半仙从后边匆匆忙忙的跟上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天香丫头,我说没人了就没人,你干嘛还这么急得冲上来看啊。” 奇怪了,我刚才分明听得清清楚楚,看得明明白白。有桌椅拖动的声音,还有那个白色的衣袍,难道这一切是我的幻听和幻像? “天香丫头,我们还是下去吧。二楼没什么好看的。”刘半仙神经兮兮的想拉住我的手臂,欲把我带下去。 我一个轻轻地跳跃,逃离出他的魔掌。我仔细在二楼内巡视起来,只见二楼和三楼之间不知道为何被沉甸甸的铁链拴住。 探测性的去拉扯几下,铁链‘咔咧咧’的清脆响,牢固的紧。如果二楼有人,是不可能跑到三楼的。“张半仙,这里为何要锁上铁链。” 张半仙支支吾吾说道:“天香丫头,第三层里面放了一些没什么用的杂物,闲得没用就搁置在那了。” 我在心下暗道,张半仙这番言辞漏洞,可瞒不过我。既然只是无用之物,为何要这么严加的锁起来。当然,我没说出来,视线转移到了别处。 突然,我看见一个白色的杯盏静静地立在红木桌上,酒杯内还有一半的酒没被喝过。“好啊,好啊。张半仙,你还说没人,这里的酒杯作何解释。” 张半仙倒吸了一口凉气,道:“这个,这个是老夫刚才喝的。” “是吗,如果我没记错,你刚刚在底下说评书吧。” 张半仙一时语塞,过了一会儿才辩解道:“那是老夫之前喝的。忘了收拾就放在那里了。” “到这时候你还在撒谎,要不要我亲自来闻闻你的身上有没有酒味。”原本只是让他原形毕露,谁知张半仙真的凑上来,我还没去闻,一股浓烈的就臭味就扑鼻而来,失策啊,我忘了张半仙每天早晨必定是要喝酒的。 既然如此,我当下不想再追究了。也许确实是我想得太多。但我失望的是亏张半仙一直说把我当成云锦楼的二老板看,原来事事都隐瞒我。 哎,毕竟不是一路人。算了,我还是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吧。那个白色衣袍男子,你别以为我不会猜出你的身份――萧清允。 ------------ 77装病露馅 更新时间:2012-08-04 “张半仙,你知道这附近的药店在哪儿吗?”我索性装作没发现任何疑惑的样子。我先找到药铺,去买药才是正道。 或许张半仙见我不再问白衣人的事,脸色变回了神色自若:“天香丫头是去买药吗,这里南边最近的差不多半里远的地方有一家慈安药铺,那儿的药材享誉京城的。” 拜谢过张半仙,我急急的朝南而去。来到张半仙口中所说的慈安药铺,我发现药铺内围满了许多百姓。里面隐隐有争吵声传来,我好奇的挤开人群,看见一个男的和药店的女老板争执得面红耳赤。 那个男的指了指地上一个口吐白沫的人说道:“你这什么破药店啊,还敢开出来蒙骗百姓。快把你的父亲喊出来。我要和他当面对峙。” 我这才发现地上原来躺着一个浑身发颤的男人,四肢蜷缩在一起,身上明明穿着厚实的衣裳,却冷得发抖似的。 “时冰志,我当时给你抓的药绝对不是假的,我禹倩萱以自身性命的发誓,我从没干过对不起良心的事。”禹倩萱老板娘义正言辞的说道。 “那你为何不让我见你的父亲,难道是怕东窗事发?卖假药还死不承认。”时冰志冷笑着瞪着禹倩萱。 “我说过几遍了,我爹爹去乡下给其他人抓药去了,目前不在店内,你说我们卖假药就卖假药啊。我家辛苦经营十几年的药铺,怎么可能卖假药?!”禹倩萱虽然是个女儿身,但像个男人一样丝毫不退让。 “我不管,你们把我的易兄弟弄成这幅德性,你不赔钱怎么对得起我的易兄弟。是的,你们曾经可能确实是用良心在卖药。但如今我兄弟吃了你的药,竟然浑身发抖,你作何解释?要你们药店赔钱还算是轻的了,要是我兄弟出了什么差错,你们药铺倾家荡产也甭想换取我的原谅。到时候告到官府,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我算是明白事情的原委了,原来那个时冰志来慈安药铺抓药给他的易兄弟吃,谁知把人吃得浑身发抖,然后上门讨说法来了。在我那个时代,到处都是假药,而古代应该是不会有人敢做假药的。这可是关乎性命的事情。 那个躺在地上呻吟的易兄弟也不像是装出来的,那种痛苦到青筋暴起的表情不可能演得如此逼真。 我上前对禹倩萱说道:“你好,倩萱姑娘,请问你能不能给我看看,指不定我能帮你。”我在现代社会领略过许多西药辨真假和去伪的方法,所以想试试自己能不能对中药也起到一点作用。毕竟我要快点买药,不能让他们耽误到我。 禹倩萱对时冰志口气不好,对我还是待顾客那般温柔:“嗯,好的。” 她拿出一堆黑色的药材出来,我认得此物,是治疗呕吐腹泻的黑附子。 我顺手捏起来一撮端详,看外表并无问题,我又闻了闻。这药有些臭豆腐般的臭味,但完全属于药材固有的那种药味,不是发馊发臭的那种味道。药应该是没问题的,不过倒地的病人吃了之后浑身抽搐,很像是吃错药的症状啊。 时冰志莫名其妙的看着我的举动,他看我热心肠的出来帮忙,停下了与禹倩萱的骂战。 “这药是没问题的。”我十分确信的说出这番话。 “是的,我爹抓药的,我从小便跟我爹修习药学。时冰志那日给我看的药房子上面明明白白写着黑附子,我怎么可能抓错。”禹倩萱附和说道。 “黄毛小丫头,你懂的什么啊。别在这里瞎掺和。今天要是他们不给我一个说法,我赖在这里不走了,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慈安药铺的恶行。坑骗平民百姓,为了谋取更大的利益,不惜卖假药。”时冰志发怒了,如果药没问题,他的易兄弟怎么会变成那样子,鬼才信。 他继续冲禹倩萱骂道;“你们药铺已经乌烟瘴气,总有一天会被人拆穿!” “时冰志,你莫在这里抹黑我们了,我们慈安药铺做事一向坦荡荡,在京城内有口皆碑,我们不怕你的任何言行。”禹倩萱回骂道。口水四溅。 “哼哼,好啊,原来你们已经无法无天都如此地步,我和百姓们治不了你们,我不信官府都治不了你们。不把禹老头叫出来,别想安然无恙。” “要报就报,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不要以为威逼利诱可以吓到我,” “不是的,时大哥你误会了,她卖给你的没错,我说的是你兄弟要服用的药或许有误。”我赶紧劝阻道。我知道时冰志是担心自己兄弟的病情,所以我对他之前的话也不反感。时冰志年龄比我大,我便称呼他大哥一声不亏。 “瞧你这话说得,我兄弟是我伊郎中亲手给他开的药方。怎么可能会出现错误。”时冰志回复我道。 原来是伊郎中开得药,那应该有待商榷。我蹲在那易兄弟身边,发现他四肢痉挛,明明是抽搐的症状。我回想起以前治疗抽搐的办法,道:“时大哥,你的兄弟是另一种病,此时此刻说不清楚,反正赶紧给他服用一碗姜汤。” 时冰志半信半疑,眼神古怪的望着我。禹倩萱不愧是药师,她会意了,赶忙端了一碗热腾腾的姜汤出来。那名易兄弟服下,不多时浑身竟然停止了抖动,面色变得有些红润。 时冰志和围观的群众都十分震惊眼前的变化。时冰志更是吃惊了好一会儿,才三百六十度大转变的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对我和禹倩萱说道:“抱歉啊,我说话比较心直口快。再加上我十分担心易兄弟的病情,所以对你们出言不逊,实在对不住。对了,这位姑娘,我兄弟到底出什么事了?” “没事,你也是救兄弟心切,我可以理解你。”我摆摆手道。“你兄弟是热毒上身导致的抽搐,服用姜汤是为了出汗,赶出体内戾气。对了,为了防止以后复发,要让你兄弟多多补些钙。” “钙?”时冰志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问道。 “啊,就是让他多啃啃骨头拉。对了,你可以叫我楚姑娘。”我嘿嘿的转移话题笑道,化解眼前的尴尬。我发现我当医生也是一把手啊,哈哈。 哦,时冰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终于摆脱了一件烦心事。待他们冰释前嫌后,我问禹倩萱道:“倩萱姑娘,你们药铺有麻黄吗?” “有啊。”禹倩萱从后边的抽屉中取出一大把长长的黄色的,像根须一样的东西。“楚小姐,你要多少?本来原价是一斤五两,为了感谢你替我们药铺解了围,我们只卖你一斤三两。 “太好了!”我也不知道麻黄是不是长这样,但禹倩萱的药铺十里闻名,不可能蒙我的。“你店铺里有的我全都要吧。” 禹倩萱和时冰志他们都愣在当场了。禹倩萱不敢置信的睁大水玲珑的眼睛,道:“楚小姐,你真的要这么多啊?” “是的。”我不在乎旁人们诧异的目光,镇定自若道。难道我买这么多就很让人好奇吗?想不明白。 时冰志凑上来战战兢兢问:“楚姑娘。你为什么要买这么多的药材?” “因为这是伊郎中吩咐我的。”我如实回答。 “哦,原来是伊郎中让你买的,吓了我一跳。”时冰志松了一口气,安慰自己似的抚摸自己的胸膛。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所有人都从刚开始的惊疑回过神来了了。“怎么,时大哥,难道我买这么多药不行了。” 时冰志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我,“楚姑娘,你不知道咱们国家的律法?” “什么律法?” “药物是朝廷严格控制的物品,朝廷有规定,除非是在城里有备案的大夫郎中,否则平常百姓是不能买太多了。” “这是何道理啊?” “因为以前有两个国家打仗,然后一个国家派细作把另一个国家的药材都收购走了。结果那个缺少重要药材的国家,许许多多的士兵和百姓们都无奈病死伤死。哎……后来国家统一了,我们这个国家就是当时去出买药的那个国家。” 原来还有这个来历啊。真是危险的很。还好我清清白白的,既不是什么细作,也不是什么买药用来图谋不轨。 过了一会儿,时冰志心情彻底平静了下来,说道:“没想到楚姑娘你也和伊郎中相识、那正好,为了报答你帮我易兄弟治好了疑难杂症的救命之恩,我送你到伊郎中的店铺,如何。” 一大袋麻黄被我扛着肩上,重得背都要被压弯了。有了时冰志这句话,我高兴还来不及,“好啊,可是时大哥怎么送我到伊郎中那儿啊?” “我和易兄弟本来是进城来买菜籽的,所以药店门外停有一辆马车,不嫌弃的话,就顺便一起赶路吧。” 既然人家是一片好意,我不便拒绝。“行,多谢时大哥了。” 时冰志的农家马车比较粗糙。前头拴着一匹赤褐色的马匹,身姿矫健且刚猛有力。马车后边是露天的车轮板,许许多多的稻草铺在上头。一屁股坐上去挺舒服的。把麻黄放在马车上,果然是轻松之极。时冰志的易兄弟躺在我旁边,面容已经是越发精神。但还是虚弱的不能讲话。 马车走走停停,不稍片刻,我们便赶到了伊郎中的医店。时冰志热心的帮我把麻黄扛进店铺,伊郎中正好信步走了出来。 “三小姐,你可回来了,你怎么耽误了这么久?”伊郎中面带不悦之色。 “抱歉了,伊郎中,路上发生了一点事情。舞儿丫头没事吧。”我着急着要去见赫连舞,不知道她是否安然无恙。 伊郎中点了点头,“我给她服用了一些安神通脉的药,她的身体状况比之前好多了。” “那我可以进去瞧瞧她吗?” “可以的,三小姐请便。我来整理这些麻黄,稍后便跟过去。” 伊郎中话未说完,我就冲了进去。只见伊郎中的店铺的装饰是一种红色的风格。墙壁上挂着喜庆的中国结,大堂上方的牌匾,“悬壶济世”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映入眼帘。 赫连舞躺在内堂的病床上,依旧一副闭着眼睛的装死模样。我扫了扫四周,发现并无半点人影,这才急急忙忙的坐到赫连舞床边道:“舞儿,舞儿,我回来了,你可以睁睁眼了。” 赫连舞丝毫没有动静,面无血色的脸显得苍白恐怖。我心下焦急了。“舞儿,是我啊,你的三小姐,我来了,你快醒醒啊,房里并没有人。” 我急促的呼唤,可赫连舞还是僵硬如死尸。糟糕了,健康的赫连舞不会被伊郎中给治出什么毛病出来了吧。我再也淡定不了,使劲的摇晃赫连舞;“舞儿,舞儿,太阳晒屁股了,你还打算装死到什么时候?” 赫连舞依旧一动不动,我放下赫连舞,彻底惊吓住了。不会吧,不会吧,舞儿真的出事了?! ‘噗哧’一声笑,从床头传来。却见赫连舞吐着舌头,古灵精怪的看着我。 “好啊你,我来了,你还装死,你知不知道我担心死你了。你要是出事了,我可怎么办啊。”可恶的赫连舞,差点把我眼泪给骗下来了。不过看到她这幅生龙活虎的模样,我却半点气都生不出来。 “对不住啦,小姐,我只是想和你开开玩笑的。”赫连舞轻轻拉住我的手,眼里透出调皮的意味。 幸好只是开玩笑,我也不想追究了,我比较关心赫连舞在伊郎中这有没有被怎么‘折磨’过:“舞儿,这几小时可辛苦你了。伊郎中没对你怎么样吧。” “伊郎中对我还好啊,我的脉搏被我操控自如,就算是扁鹊和华佗再世,也看不出我的端倪。他给我扎了几针后实在无能为力,嘴里一直念叨着该‘怎么办怎么办’,最后死马当活马医的给我逛了一碗草药。”赫连舞说到草药的时候,眉毛皱成了一团麻花。“草药苦死我了,我差点就装不下去。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喝草药了。” “舞儿原来受过这样的罪,难为你了。哎……没办法,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一直顺心下去是不可能的,你没发生什么意外就好。” “对了,小姐,我要告诉你一件喜事。”赫连舞突然眉飞色舞起来。 “喜事?你都快被扎成刺猬了哪还有什么喜事啊。” “嘿嘿。那可不一定。”赫连舞握了握拳头,眼神坚定如铁。“小姐,因为伊郎中给我扎针,我如今的功力比原来增加了三层。”她灵活自如的甩动两只细长的臂膀:“以后小姐有难,我可以更有能力的保护小姐了。” 哈,没想到伊郎中无意中给赫连舞的针灸,竟然还让她武功大为长进,真是误打误撞。“舞儿到这时候还想着我,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赫连舞最后的话让我的心儿颤动了一下,这个可爱的丫鬟。 我们正聊得开心,突然有人气冲冲的闯进来,横指着我们的鼻子道:“好啊,你们两个狼狈为奸,竟敢蒙骗到我的头上。” 那个人是伊郎中!此时他怒发冲冠,横眉冷眼,一副气极了的模样。糟了,我和赫连舞聊的太忘形,完全没注意伊郎中就在店铺里了。我们说的话肯定全都被他一字不落的听进去,现在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了。 “伊郎中,你听我给你解释!” “毋须解释,我看得明明白白。听得清清楚楚。你们单单装病到也罢了,没想到你们连相爷都骗,真是胆大包天,肆意妄为!”伊郎中气得嘴唇都在颤抖,他生为郎中,看过的病人无数。可就是没见过敢在他面前装病的。装病的也就算了,这个装病的自己竟然看不出来,实在是身为郎中的奇耻大辱。传出风声的话,不仅伊家店铺的名誉受损,自己也要沦为全天下人的笑柄。 “是的,我们瞒你们是不对,但我们有苦衷的。我们一开始只是因为想出去一趟,才瞒着相爷,但谁知大夫人把你给拉扯进来的,我们不是故意的。”赫连舞从床上坐起回答道。 哼,伊郎中冷哼一声,并不把赫连舞的话放在眼里。我咬了咬下唇,道:“我们不会将今天的事情抖露出半点,如果你对我们很生气的话,你可以任意打我们。”说完,我闭上了眼睛。 这个做错事,逼人打自己的方法我以前是在网上看来的,听说会让做错事的人得到原谅,如今我拿来借用一下,不知会不会有效果。 谁知伊郎中依旧冷哼一声,并不行动半步,“你莫要使些花里胡哨的招数,这些苦肉计对我半点用都没有。” “那我们怎么做,你才能不生气?”赫连舞道。 伊郎中斜睨了赫连舞一眼,“很简单,我们一起回相爷府把事情真相说的一清二楚。” “不行的,伊郎中。回府后我和舞儿会被我爹扒皮的。他最讨厌别人对他说谎话。” “你明知别人讨厌你们说谎话,你们还我行我素。放心,到相爷面前我会替你们求情的。我只是想让相爷知道,并不是我的医术有问题,而是有人装病博取同情。”伊郎中掷地有声的说道。 ------------ 78奸情 更新时间:2012-08-05 “如果我们不跟你走呢?”我看见赫连舞想要强的了,刚准备劝赫连舞别冲动,伊郎中却胸有成竹的自信道:“不,你们会乖乖跟我走的。如果你们不肯合作,我会单独将事实真相告知相爷,他到时怎么惩罚你们,与我可无关,而我们一起去相爷府,我会替你们求情。因为我是一名大夫,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们弱女子被责罚。” 这话果然绝。没办法了,我和赫连舞,你看我,我看你,都只有乖乖依伊郎中的话做了。虽然他有些固执,但他是为了保全他医术的名声,无可厚非,有错在先的是我们。 只是他说要劝服相爷,那可是难上加难的事情。跟着伊郎中坐上来时的他们店的特制马车,我和赫连舞内心忐忑不安。 伊郎中静静的坐在中间的座位上,一动都不动的闭目养神。赫连舞生怕被伊郎中听到,小声的对我说道:“小姐,看他好像睡着了,不如我们逃跑吧。” 为今之计,逃跑是很绝妙的选择。但逃跑能逃得了一时,却跑不了一世啊。到时伊郎中在相爷面前一说,再加上我们临阵而逃,那以后只会死得更惨。 我受责罚倒无所谓,关键是我不能看着赫连舞再被相爷训斥。赫连舞被相爷罚半年的俸银是法外开恩,再被抓住小辫子,相爷一怒之下,赫连舞铁定被赶出相爷府的。她再也不能留在我身边,更让大夫人她们对我有可趁之机。可以说,赫连舞在我身边,绝对是抑制她们动用武力欺负我的法宝。 见我左右为难,赫连舞又道:“小姐啊,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回府后,任凭伊郎中如何求情,我也会被相爷赶出来的。我不想离开小姐啊。” 赫连舞愁眉苦脸的,眼里透露出强烈的不舍。我何尝不晓得赫连舞的想法,我也舍不得离开她。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我终于下定决心道:“不,舞儿,我们不能逃跑。我知道逃跑能让我们暂时避开相爷的诘问,但我们一旦逃跑,我们连一点和相爷谈判的机会都没有了。你还记得上次皇上赏赐给我们的一千两黄金吗?” 我说的那一千两黄金是我被封为郡主的时候,皇上顺便赏赐给我们的。本来交给赫连舞保管,谁知被相爷收缴了去保管,怕我们乱花。 赫连舞眼睛好似一闪,满脸恍然大悟的说道:“小姐,我岂会忘了那一千两黄金。此刻小姐提出来,莫非?” 嗯。我看赫连舞应该已经猜出我心中所想了。“对,舞儿,相爷不是要赶你走吗?这个好办,我只要把那一千两黄金捐助给国家的想法作为条件,然后让相爷不许赶你走。我看在相爷心中,是国家为大,还是让你离开我为大。” “小姐真是绝顶聪明。可惜为了我,你要付出一千两黄金的代价,不值得啊。”赫连舞一开始高兴的差点手舞足蹈,而一下子又带着自责的神色。 我看得出来,她是心疼那钱花得不值,赫连舞永远只会替别人着想。“没事的,舞儿,把钱拿给国家去帮助那些穷困百姓倒也不亏。只要能和你平安无事的在一起就好。我还要靠你保护我呢。” “原本以为你们会跑路,原来是姐妹情深啊。我挺欣赏你们的善心的”一直闭目不说话的伊郎中突然悠悠的开口了。“我们大夫治病救人,就是不希望看到老百姓受苦,你们用钱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虽然我们身份不一样,但也算是目的相同吧。” 汗,伊郎中的听力也太好了吧,我和赫连舞的声音明明比蚊子声还小,他都可以听到。这种人才在现代要是不去考英语听力都屈才了。 “本来就是如此。”虽然伊郎中无意中帮助赫连舞提高了武功,但赫连舞对伊郎中还是没有好脸色看的。主要是因为那碗难以下咽的草药。谁都知道,赫连舞最喜欢吃甜的美食,而让她尝苦药,那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伊郎中,我们只希望你到时别添油加醋的在相爷面前告状,如果你有一句故意说我们坏话的话,就算相爷在场,我也会收拾你的。” “舞儿,你这话说得太过了。”看着故意发狠的赫连舞,我是苦笑不得。 “哈哈!”没料到伊郎中一点都不生气,而是爽朗的大声笑道:“舞儿姑娘果真是女中豪杰,与我见过的那些女子天差万别,你要是再这么率真下去,我可是会喜欢上你的。” 伊郎中的话说得非常直白,赫连舞脸上一红,羞怒道:“谁要你喜欢了,我的心目中可是有心爱之人,你莫要打我的主意。否则,我立马要打飞你。” 我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偷笑,赫连舞永远爱得是国师木槿,她是不会轻易便被男人的言语所勾去的。男人的甜言蜜语对其他女子可能有致命的杀伤力,但对赫连舞这种真性情的女子来说,那是莫大的取笑。 好像赫连舞越发生气,伊郎中就越发故意的深情款款的望着赫连舞,赫连舞被逼得不敢直视。“伊郎中,你别看我,你再看,你的眼睛要长针眼了。” “舞儿姑娘,针眼可不是因为对视而长出来的哦。针眼是因为感染到病菌而患上的病。”伊郎中哭笑不得的给赫连舞灌输医学知识道。 赫连舞正待反驳,‘吁’的一声响,马鞭声爆响,马车停下来,伊郎中的小厮在外头喊道:“伊大夫,我们到相爷府了。” 汗,没想到我们三人聊着聊着,没几下就到相爷府了。我和赫连舞还没有准备好什么说辞呢。哎……罢了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进入相爷府,伊郎中让下人去通知相爷。然后我们在相爷府的小亭内,吃些丫鬟送上来的糕点瓜果。赫连舞抓起美味酥软的桂花糕,一口气吞了好几个下去,我拍着她的背,让她慢点吃,谁知刚说完,她就被桂花糕呛到喉咙了。脸憋得通红通红,一直咳嗽不停。伊郎中忍俊不禁的递上绿茶,赫连舞毫不客气的一饮而尽,这才觉得通畅无比。 我和伊郎中看她饿虎扑食的狼狈模样,禁不住轻声的笑了出来。赫连舞顿觉尴尬不已,但还是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这次她放慢点速度了,没把自己呛着。 青衣下人跌跌撞撞得跑过来道:“三小姐,伊郎中,不好意思,相爷他不在府里。” 太好了,我和赫连舞心中一喜,相爷该不会去朝中办事了吧。那样的话他过几天才会回来的。伊郎中面容严肃的问道:“你家相爷有没有说他去哪里了吗?” 青衣下人的头压得很低,不敢直视我们,“相爷之前在府内一直焦急等待三小姐回来,后来等不及了,就说他去伊郎中你的店铺,他放心不了舞儿姑娘的病情,要去看个究竟。” 原来是相爷和我们走了相反的路,我们回来找相爷,相爷却去店铺找我们。人生总有几个如此不碰巧的事,有意思。 “那没什么事,你就先下去吧。”我吩咐青衣下人道。相爷这一来一回,恐怕要半个时辰,我和赫连舞可以舒舒服服的享受享受了。 “三小姐,你没听我说完。”青衣下人毕恭毕敬道。 “哦,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一口气说完啊。别卖关子。” “是的,相爷说他要去伊郎中那,小的便准备去备马车,可是谁知道突然进来一个传话的太监,说朝中有要事商议,让相爷去处理一番。相爷虽然担心舞儿姑娘的病情,但还是去皇宫了。”青衣下人偷偷抬头看了赫连舞一眼,道:“还好舞儿姑娘已经康复回来,我想相爷也可以安心了。”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相爷一旦进宫,谁都说不准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好像冥冥中自有天意一样,我和赫连舞偷偷瞧着伊郎中疑惑的眼神,都在心底乐得不可开交。 “嗯,舞儿她那么身强力壮,不会出事的。你先下去吧。” 看着青衣下人退下去,我对故作关心伊郎中道:“伊郎中,你看看吧,真不凑巧,相爷他不在府内啊。要不这样吧,如果你累得话,可以在这好好休息一番。如果觉得不累的话,可以回你的店铺。一切都看你的意思。” “对,伊郎中,你是尊重的客人,你做什么决定都行。”赫连舞附和着说笑道。 伊郎中面无表情,道:“最近店内来的病患越来越多了,我不便多做逗留。既然相爷不在,我就先回去了。日后有机会再来拜访。只希望三小姐别把舞儿姑娘的事情到处抖露出来。” 那怎么可能,赫连舞只是装病,又不是故意坑害伊郎中的。他一脸不悦的起身要走,青衣下人突然又横冲直撞的跑过来,急呼道:“伊郎中留步,伊郎中留步啊。” 不会是事情有变吧。难道相爷又回来了?我心中好奇的朝那下人问道:“怎么了你,看你急急忙忙的,出什么事了。相爷他回来了吗?” 青衣下人满头大汗,说道:“三小姐,没出什么事。相爷没回来。” 还好,还好。我和赫连舞安心了。只听青衣下人对伊郎中说:“伊郎中,大夫人有请,她有事找你商量。” 靠,大夫人要请伊郎中。这不是要我和赫连舞的老命嘛。大夫人肯定是要问赫连舞的事,这可咋办。只见伊郎中微微沉吟,道:“好的,既然是大夫人有请,我不便推迟,你在前头带路吧。” “三小姐,舞儿姑娘,告辞。”在青衣下人的带领下,伊郎中不一会儿便消失在我和赫连舞的视线内。 “这下子怎么办啊。小姐。大夫人要是知道事情原委,她可不会像伊郎中一样,她一定会添油加醋的对相爷说我们的坏话,那时就算交一千两黄金都没用了。”赫连舞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桂花糕,焦急的问我道。 “先不要慌。我先前就说过我要给大夫人她们一些颜色看看,她们老是针对我们,早该弄死她们了。她有张良计,我们有过墙梯。舞儿,你轻功好,你带我偷偷过去,我倒要看看她们要玩哪一出。” 赫连舞坚定的点点头,只见她揽住的我的腰间,脚尖如蜻蜓点水般,一个纵跃。我们飞上了半空,风儿强烈的刮来,我都看不清楚视线。但赫连舞丝毫不受影响,脚步继续依托在屋檐上,飞了出去。 不一会儿,在大夫人的寝室前,她发现了伊郎中和那个青衣下人的踪影。我和赫连舞悄无声息的落下去,静静伏在一处草木丛生的角落里。隔得比较远,伊郎中的身影都有些模糊。 赫连舞得意洋洋的说道;“小姐,我的武功原来进步的这么多。以前我这么使用轻功,一定会弄出声响的,而如今神不知鬼不觉啊。” 我钦佩的看着赫连舞道:“嗯,我知道你的实力。但我们先不要说话,看情况。” 只见伊郎中来到大夫人门前,青衣下人自觉的退下,大夫人从房内迎上来,笑脸盈盈的和他有说有笑。接着,大夫人热情的把伊郎中请入屋内,她在关门的时候,还探头探脑的看看四周有没有其他人,确定空无一人后,才谨慎的把门紧紧的闭上。 奇怪啊,既然大夫人有事商量,为什么非要把伊郎中请入自己的屋内啊。大夫人的屋内除了相爷和女眷出入,这还是第一次有男的进去。我和赫连舞都是看得一头雾水。 “舞儿,我们靠近一点,听听他们在里面干什么悄悄事。”我和赫连舞猫着腰,沿着房边轻轻的走过去。突然只听前方‘卡拉’一声,门竟然被锁了,这更引起我和赫连舞的好奇。 在大夫人寝室的第一个窗户下停下,赫连舞在窗纸上捅出两个小孔来,我和她眼睛望了进去,一人一个孔。 天啊,只见伊郎中竟然坐在大夫人的床边,大夫人依偎在伊郎中怀内。伊郎中一脸的镇定自若。而大夫人脸上飞上两朵红霞。这是有多奇葩啊。我和赫连舞差点惊叫出声。大夫人这么老了,还红杏出墙!她的女儿都快成亲了,她还找个小白脸偷吃。这这这,我和赫连舞都被惊得呆了,实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伊郎,你可是好久没来看我了。有七个月了吧。我可是想死你了。”大夫人声音发嗲的嗔道。略带皱纹的手掌顺着伊郎中宽阔的胸膛一直抚摸下来,脸上的嘴角肆虐般的上扬。 我不得不承认我看到那个老太婆装小姑娘,胃里一直翻江倒海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夫人竟然和伊郎中有一腿。伊郎中的口味还真是重得不得了。亏我之前还觉得伊郎中一表人材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伊郎中抓住大夫人那只躁动不安的手,道:“相爷在府内管得这么严,你让我如何来看你。” 他突然眼带歉意道:“哎……对不起,我可能以后都没机会再过来了。” 大夫人忽地怒起,逼问道:“死人,你怎么可以这样?!你难道忘了我对你的恩情。哼,要不是今天那个死丫头突然晕倒,我把你叫来,否则你都不会来是吧?” 伊郎中不急不缓的解释道:“你误会我了,我可没有那么绝情。你叫我来,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我们不可能长久的,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前年相爷已经对你有怀疑,我再频繁与你来往,总有一天会东窗事发的。还有,我这次可是亲自要求来相爷府的,我无时无刻的不在惦记你啊。” 嗯,伊郎中的话我挺赞同,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不,我和赫连舞都把你们的事情给知道了。可是这句话差点没把我们肉麻死。 大夫人撒起娇来了。“我不管,你明明是辜负了我的恩情,你别忘了,要不是因为我暗中帮你宣传你的医店,要不是我每次把你介绍给达官贵人。你能做到今天京城名医这个地步吗?你穷苦潦倒的时候,相爷每个月给我的俸银,我大都用来养你这个男人了,你说我容易吗?”说到最后,大夫人忽地眼睛一红,抽抽噎噎的要哭起来。 装,你继续装。哭得那么干涩,只能用来骗骗男人。大夫人看到伊郎中心疼的拍自己的背,脸上的笑都能变成一朵灿烂的菊花了。 我说你为什么红杏出墙呢,原来你很早就和伊郎中你侬我侬了。哎,这也难怪,相爷每天忙于政事,又娶了几房小妾。大夫人她们这些孤独的女人,每天无聊的要死,寂寞的闲出屁来了。此刻她们找到一个蓝颜知已,那无疑是对心灵极大的抚慰啊。 可怜的相爷这么老了,还戴了绿帽子。赚那么多的钱,还被大夫人用来养小白脸。我是说不上来的气愤啊,毕竟相爷在这个时代算是我的爹。我不替他感到惋惜,我还替谁。想到这,我的眼前突然浮现出苏士贤的身影。靠,我赶紧回过神来,继续偷窥伊郎中和大夫人的动静。 ------------ 79先下手为强 更新时间:2012-08-06 伊郎中轻抚大夫人的背脊,轻声细语道:“我知道你不容易,哎……可是没办法啊。实话给你说了吧,我以后要娶妻生子,你怎么让我永远陪着你。” “不管,我不管。”大夫人像个任性的小女孩一样,使劲捶打伊郎中的胸膛,“你成家立室怎样我都不管,只要你以后陪着我。” 靠,这话太赤裸裸了。简直让我和赫连舞的耳膜都承受不住。 伊郎中憋着一口气岔道:“别闹了,你一位堂堂相爷夫人,如此任性,成何体统?!” “那是我平时在外人面前装出来的,别人不知道,你还不了解我吗?”大夫人又微微的抽泣道,“我还真拴住你了。你别忘了,十几年来,你这位治病救人的好大夫可是帮我把府内所有相爷的妾室的男婴给堕掉了。这事你永远脱不了干系。” 我和赫连舞震惊无比。很久以前我就清楚大夫人和相爷无男婴有扯不尽的关系,原来大夫人只是幕后指使者,真正把胎儿堕掉的人是伊郎中。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我终于理解通彻了。谁能想到,京城内最富盛名的救死扶伤的郎中,竟然做过这么肮脏龌龊的事。他之前还恬不知耻的说要结婚生子,别人的孩子都被他害死了,总有一天你也会遭报应的。 也许自己娘亲曾经生的一个儿子被他所害,所以我对他是恨之入骨。 伊郎中的脸瞬间变成了青色,内心风云涌动,慌得站起身来,差点把大夫人摔到地上。手足无措的说道:“你,你,你,切不可再提这事。我告诉你,这事要是泄露出去,我可是会掉脑袋的。到时你会怎么死你自己心里清楚。” 大夫人镇定自若的皮笑肉不笑,与伊郎中的慌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伊郎,你害怕,我可不怕。那个死老头娶了我还不知足,竟然纳了那么多妾,我绝不允许其他妾侍威胁到我的地位。咱们的事情你放心吧,除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我身边的刘妈都不清楚这件事。你就说,陪我还是不陪我吧。一句话。” 人算不如天算。大夫人再怎么精明算计,也绝对想不到我和赫连舞竟然把此事得知的一清二楚。她自认为天衣无缝罢了。我和赫连舞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怒意,这一位心狠手辣的女人,不仅把相爷的妾都祸害的无子嗣,还把相爷玩弄于股掌之间。现如今她和自己的女儿狼狈为奸,处处针对我,幸好我命够硬,及时的穿越到这个朝代,才免遭她的毒手。人可以无耻,但不能无耻到这个地步。这不,连伊郎中都气得瑟瑟发抖,大夫人明明是逼他乖乖就范嘛。 伊郎中虽然身体微微发抖,但脸上毫无表情,无可奈何说道:“好,以后我会想办法经常来看你,但你记得保守秘密。你要是敢泄露出去,咱们一起同归于尽。” 大夫人兴高采烈的扑过去,熊抱住伊郎中的腰,我看到伊郎中面目突现一丝感到‘厌恶’的神情。 “伊郎,我就知道你的心儿其实是在我身上的。来来来,有事坐下来慢慢。”大夫人拉着伊郎中的手,共同坐到床边,接着问道:“对了,你还没说你这次怎么有空过来呢?” “我是因为你府内的丫鬟装病一事过来的。” “装病?你的意思是?” 赫连舞听到这,用古怪的眼神跟我交流了一下。我知道,被大夫人抓住把柄,那感觉可不好受啊。 “没错,大夫人,那个叫赫连舞的丫头果然是装病的。” “什么,好啊,楚天香和赫连舞,竟然把相爷和我瞒得云里雾里的。对了,为什么你当时没看出来?”大夫人眼睛瞪着滚圆,好像在心中把我和赫连舞生吞活剥了一般。没办法,我和赫连舞在我的心目中,那就是眼中钉,肉中刺。大夫人哪次不想将我除之于后快。 “赫连舞好像是个会武功的姑娘,不知用了什么邪门的功夫,把脉搏都给改了。我自然瞧不出门道,所以我过来要她们在相爷面前对峙。我跟她们说,我会为她们求情,哈哈,这两个小女娃还真以为我有善心。可惜相爷不在,否则我肯定把她们说的无地自容。凡是对我医术有妨碍的,我决计不能留其在世上。” 我和赫连舞都不敢置信,这个人面兽心的伊郎中,欺骗我们,此刻还说的好像自己理所应当。不知廉耻的人,还当医生,真是侮辱了医生这个神圣的职业。 大夫人阴阴的笑着,恐怕什么阴谋诡计在她的脑子里已经诞生出来了吧。 “她们两个小贱人,敢抢我的女儿喜欢的男人。也不看自己什么身份。伊郎中,你的这个消息真是太好了,不需要你耗费唇舌,我亲自在老头子面前说,她们自然知道死字怎么写。哼,我要把她们两个治得服服帖帖的。不然,她们的尾巴该翘上天了。” 可笑,大夫人明明本末倒置。我和赫连舞无意与她争斗,她和她的极品女儿老是来找我们的茬,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光整治她们还不够,我要他们把我的名声还回来。特别是那个赫连舞的无耻丫头,差点把我家祖传的招牌都给砸了,我不会让她们受罚那么简单的。”伊郎中的脸依旧沉稳如水,要不是亲耳所听,谁会知道这么恶毒的话是出自他的口中。 赫连舞性子比较急躁,差点就打进去了。小不忍则乱大谋。我赶紧按住她,才避免了一场祸端。依赫连舞的性子,伊郎中的皮都会被扒掉的。 接下来,他们两个情话绵绵,简简单单的说过几句话,就抱在一起躺床里边了。一丝羸弱的呻吟飘飘然而至。我和赫连舞头皮发麻,恶心的闪开了。 我们回到了小亭里。泡了一壶茶,慢慢自酌,给自己受打击的心灵压压惊。我不能继续被大夫人牵着鼻子走了,我要想个对策打得大夫人再也翻不了身。和赫连舞经过强烈的探讨,一个的邪恶的计谋就那么诞生了。哈哈哈,我和赫连舞傻笑一样的笑出声来。这下子大夫人别想全身而退了。 一壶茶还没喝完,青衣下人慌不择路的跑过来道:“三小姐,三小姐,相爷回来了。相爷的轿子从外边过来了。” “什么?!”我手中的茶杯差点摔落在地,赫连舞欣喜若狂的要抱住我。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我恨不得亲这个青衣下人一口。 “天真万确,三小姐。你快去迎接吧。小的还要去通知大夫人、大小姐和二小姐她们。”说着,青衣下人就要退下去,我赶忙叫住他:“等等,你干嘛要去叫大夫人,你不是不知道她在和伊郎中谈话。” 青衣下人面带难色道:“三小姐,这是大夫人吩咐我的。她说,不管发生什么事,相爷回来了,都要小的去禀告她一声。” 难怪十几年来,大夫人都没被相爷抓过,原来有下人给她通风报信啊。我掏出五两银子,塞入他手中,说道:“这钱你收着,大夫人说不需要你通报了。她事情可忙得很,相爷回来在她眼中算什么事啊。” 青衣下人的手颤颤巍巍的,不敢收钱,“三小姐,你这是故意为难我啊。我没去通知大夫人,到时大夫人责怪下来,你钱给的再多,我也死定了。” “放心吧。你三小姐全部为你把责任承担下来。对了,大小姐和二小姐也不用禀明,三小姐自有分寸。”赫连舞从后边插嘴道。青衣下人这才放心的把钱收走。 我和赫连舞不让楚天雪和楚天霜她们来,主要是因为她们可能会破坏我们的计划,其次是她们知道自己的母亲的糗事,铁定无地自容。哎……到这时候我和赫连舞还动了恻隐之心啊。没办法,如果我们卑鄙无耻,不是跟她们一路货色了吗。 我和赫连舞径直来到府邸前。只见远方一乘六人大轿徐徐而来。轿子停在府前,相爷满面春风的走了出来。 他看见我们,笑得更是灿烂了。“没想到天香亲自出来迎接我啊。” 我和赫连舞道了个万福,“爹爹今天是碰见什么开心事了呀,一回来就笑容满面的。” 相爷喜不自胜的看了赫连舞一眼,突然震住了,竟然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你,舞儿丫鬟,你不是晕倒了,在伊郎中哪儿吗?什么时候好了?!” “回禀老爷,伊郎中医术高明,我在他那儿,一会儿就被治好了。”赫连舞恭敬回道。不慌不忙的说谎道。 “哈哈,如此甚好。”相爷捋了捋胡须,笑得更欢了,“舞儿姑娘啊,都是老夫害的你晕倒,还好你没出什么事,不然老夫难辞其咎。这样吧,既然你已经受过苦,那么半年的俸银就不罚你了。” “多谢老爷。”赫连舞笑得比相爷还要夸张,要不是身份在那摆着,我看赫连舞会忍不住抱住相爷。 相爷扫视了一番,面容十分困惑的问道:“咦,真是奇怪,奇怪了。以前我回来的时候,夫人都会在这里恭候我的。怎么今天不见她的人影呢?” 终于说到正题上了,但此刻不是直接告知相爷真相的好机会。我和赫连舞原来的盘算是想把大夫人的龌龊事写成密件,偷偷寄给相爷的。谁知道他突然回来,那可要让他自己来揭穿大夫人的丑事。大夫人,你想害我,别怪我先下手为强了。 “爹,大夫人她有事和伊郎中在卧室里谈。你今天为何这么开心啊?”我要一步一步把相爷引入我和赫连舞设下的圈套中。 “哈哈。”相爷抚弄了胡须,春风得意道:“今天皇上找我上朝商议黄河发大水的事情,其他的官员提议百姓搬迁,我则认为应该巩固堤坝。结果皇上在文武百官面前夸我的提议好。你说我能不能高兴吗?哈哈。” “奇怪了,爹,让百姓搬离黄河灾区,不是让他们远离灾难啊。” “天香,这你可不知道了。其一,百姓们世世代代在那居住,黄河边区已经是他们的故土,让他们背井离乡,于理不合。其二,黄河发大水,用高大的堤坝就可以抵挡住,毋须让老百姓迁移那般劳民伤财,你知道的,国库里的存银已经不多了。其三,这次百姓受灾的原因就是有人暗中贪污,收刮民脂民膏,把朝廷发下来的救灾饷银全部中饱私囊,一查,果然是吴岁才那个狗杂种干的。” 没想到相爷对国家的蛀米虫那么痛恨,狗杂种的粗话都说出来了。相爷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不妥,老脸一红,我赶紧夸奖道:“爹,你的想法真是妙,不只是皇上赏识你,连我都十分钦佩你,要是大夫人在这里的话,她肯定也会恭喜老爷的。” “天香,我怎么感觉你话里有话啊。夫人她真的在府内?”相爷眼神怪异的看着我,不知道我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相爷,小姐之前说过了啊,大夫人在寝室和伊郎中促膝长谈啊。”赫连舞兴匆匆的说道,特别把“促膝长谈”四个字说的很重。我似笑非笑的看着赫连舞,这家伙,有打小报告的潜质。 “等等,你们慢点说,我怎么越听越乱啊。”相爷不耐烦了,挥挥手道:“一会儿在府内,一会儿在寝室。怎么又把伊郎中给扯进来了。” “爹,舞儿说的没错,大夫人目前和伊郎中在一起,所以没有出来迎接爹爹。”上天保证,我说的句句属实。我用纯真的眼神看着相爷。 相爷不明就里的捋了捋胡须,道:“哎。你这鬼灵精,你去把夫人和伊郎中叫出来吧。我有话要对夫人说,顺便感谢一些伊郎中救了舞儿丫头一命。” “这个……”我故意装出很为难的样子,赫连舞也会意的皱起了眉头。相爷心急不已的问道:“你们怎么不快去叫啊,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你还真猜对了,你被大夫人蒙在鼓里十几年了。我和赫连舞可没有蒙你。“爹,大夫人说她接见伊郎中,谁都不见,所以我和舞儿都不敢去叫她。” “什么?”相爷明显有些怒意了,“连我叫你们去喊她都不行?” “嗯。”我重重的点了点头。“你!”相爷一指我身后的青衣下人道,“你去把大夫人和伊郎中‘请’出来,我要看看他们在搞什么明堂。”那个‘请’字相爷说得特别怪味,我和赫连舞差点笑出来。 青衣下人收了我的五两银子,当然不敢违逆我的意思啦。他看见我都不敢去叫大夫人,自己又怎么敢,心惊胆战的对相爷说道:“回禀相爷,小的不敢去打扰大夫人。” “你,你们,一个个的要气死我啊。”相爷本来还高兴的,被我们煽动的越来越火大,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朝那青衣下人喝道:“说,你干嘛不敢去叫夫人?!” 青衣下人差点吓得跪了下来,“求相爷原谅啊。小的真的不敢啊。大夫人还伊郎中这位贵客见面,小的怎么敢扫了他们的兴致。” 好嘛。这个下人的煽动功力比我和赫连舞还厉害。真怀疑他是不是也知道大夫人的风流韵事。仔细想一想,他应该知道吧,他每天徘徊在府内,怎么不会知晓大夫人的事呢?只是他为了苟延残喘的活命,不敢嚷嚷出来罢了。 “爹。”看着相爷越来越诧异,我知道时机终于到来了。“你既然这么好奇,你亲自去大夫人寝室看看吧。大夫人和伊郎中在寝室内谈了大概半个时辰,应该是有什么机密的事情。” 我话说的很直白了,但相爷半信不疑的看着我。也难怪,我心中应该只想到大夫人和伊郎中有什么要事在谈,觉得不知道自己的糟糠之妻竟然出轨了?! “好,那我亲自去会会他们。看来我人老了,都叫不动他们了。”相爷让青衣下人在前头带路,我和赫连舞紧紧的跟了上去。 来到大夫人的寝室前,周围根本没有一个丫鬟和下人。相爷非常吃惊,但我和赫连舞心里跟明镜似的,下人和丫鬟都是被大夫人支走的。 相爷要去叩门,那可不行,我和赫连舞赶紧拦住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大夫人把门锁了,相爷一去叩门,不就打草惊蛇了嘛,给他们伪装的时间。所以我们和相爷过来的时候,我就和赫连舞偷偷算计好了的,让赫连舞把门踹开。任凭大夫人门锁得再紧,只要不是玄铁打造的,赫连舞一脚踢开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小事。 在相爷诧异的目光下,赫连舞运起内功,飞起一脚,‘彭’的炸裂般一声响,门碎成了两半。我眼疾手快,赶紧抓住相爷,一起冲进屋内。 只见大夫人和伊郎中魂飞魄散,如被惊到的鸟兽一般爬了起来。伊郎中上身赤裸着,古铜色的肌肉上汗流浃背。大夫人云鬓不整,酥胸半露,被子被紧紧抓在手中,竟然显得分外妖娆。谁能看得出她已经很老了。两人呆若木鸡的看着我们。 我偷偷瞄了相爷一眼,只见他怒发冲冠,凶神恶煞的眼神比魔王还恐怖,真是连胡子都气歪了。一会儿大喜的,一会儿大悲的,谁人受得了。 ------------ 80求情 更新时间:2012-08-07 我不知道此刻该怎么形容伊郎中和大夫人的表情,因为他们好像石化了一般。亏相爷忍得住气不发作,要换做其他的男人,看见自己的老婆出轨,还不一拳打死奸夫淫妇。 房内的空间好像凝结住了一般,只有相爷的微微喘气声。我和赫连舞都屏息凝神,不敢弄出半点动静, “淫/娃荡妇!没想到啊,没想到啊。你竟敢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出来!!”相爷终于暴怒地呵斥了,好像炙热的岩浆一直憋在地里。到火山喷发的时候,声振寰宇,地动山摇,万顷森林顷刻间化为灰烬。 相爷指着他们两人,手指都在轻微的发颤,嘴唇好像变成了紫黑色,可怕至极。 大夫人终究是一只老狐狸,当先回过神来,眉头一皱,鬼哭狼嚎般道:“老爷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这个伊郎中人面兽心,我请他来房内喝茶,谁知他贪图我的美色,应是把我……把我……哇呜……” 说着,泪珠如倾盆大雨一般撒了下来,大夫人的演技真是出神入化,哭的比真的还真。但相爷岂不明白他们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要真是大夫人被伊郎中所要挟,两人还会舒舒服服的同床共枕,还会防止他人知晓的关紧门窗? 正所谓,欲盖弥彰。欲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你这个贱人还敢诓骗我,我真是被你骗得好惨啊。还不赶紧把衣服穿上,来大堂!我要家法伺候!”相爷咬牙切齿的喝道。牙齿咬得‘嘎嘣嘎嘣’想。可想而知,相爷多么想把大夫人撕成两半。 听到‘家法’两个字,大夫人像个死狗一样瘫倒在床上,她做了这么久的大夫人,以往都是自己给别人上家法的。万万没想到这家法有一天也会降临到自己头上。相爷府内对红杏出墙的家法惩罚可是杖责至死!。 大夫人脸上再无半点生气,面如死灰的样子好像傻眼了一般。眼泪早已止住,她再不敢造作,半裸着身体钻出被窝,“老爷啊,求求你啊。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要罚你就罚伊郎中吧。是他勾引我的,他勾引我的!” 一会儿工夫,大夫人像是吃了摇/头丸似的,对相爷又是磕头,又是跪拜的。那哭声阵阵,还没被惩罚就哭得跟孟姜女有得一拼,这下子她恐怕也知晓事情的严重性了吧。她做这些无谓的求饶,只不过想讨一个生机罢了!到这时候,还如此的自私自利,连自己的十几年的情郎都甩在一旁。 伊郎中默默的穿上衣服,始终不敢抬头看相爷一眼。我知道,此刻地上如果有个洞,伊郎中绝对毫不犹豫的钻进去。一向淡定的他,脸红的跟熟透的红番薯一样,原来他也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啊。 “你不要再废话,我绝对饶不了你。你要是不赶紧来大堂,现在立马给我滚出府!”相爷恶狠狠的拂袖道,然后怒不可遏的踏出大夫人的寝室。在这个肮脏的房间里,多待一秒都感到那么恶心。 我和赫连舞看着大夫人生不如死般的捡起地上的丝绸衣裙,慢慢的穿在自己身上。这么漂亮的衣服在以前她穿的是那么得意洋洋,而此刻穿上去就跟火烧了一般。 冷眼旁观的我们追随相爷的脚步来到大堂,一路上不知道为什么我和赫连舞一点都开心不起来。我们不是同情大夫人,可能是同情相爷吧。风烛残年的时候,出了这么一件贻笑大方的家丑,真是比杀了相爷还难受。 相爷坐在大堂的头椅上,整个脸都是阴霾的一片。原本浑浊的眼睛此刻却锐利如刀,我和赫连舞偷偷咽了下口水,不敢与相爷直视。当下还是闭嘴好,让相爷冷静冷静。 大夫人和伊郎中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不知相爷用出多大的力气,竟然把桌上的茶壶就那么准确无比的砸在大夫人的头上。 ‘啪’茶壶碎成一朵瓷花,纷纷掉落在地。淡黄色的茶水淋湿了大夫人的发髻,她瞬间变成了一只落汤鸡。要搁在平时,她指不定闹翻天,但此刻连屁都不敢放。 “跪下!”相爷一声爆喝,我和赫连舞都吓了一跳。大夫人直挺挺的跪下去,伊郎中怕死般的跪在她后边。 “老爷……”大夫人悠悠的开口了。语气不像在她房间里那么激动了,这只老狐狸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别人说不定早吓得趴下了。 “你还敢叫我老爷啊。哈哈,你可有把我这个老爷放在心上。”相爷突然挤出一丝笑容道,这个笑容比哭还难看。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不想找啥借口。我知道我有错在先,所以恳请老爷原谅。老爷要罚我,我没有怨言,但请老爷不要杖责我。”原来大夫人这么主动认错只是为了避免受皮肉之苦。她说话的时候,眼睛还时不时的瞟向我这边,毒辣辣的眼神就跟眼镜蛇的眼睛一般。我不禁升起一股寒意。哼,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大夫人再狠狠得过相爷吗,有相爷在这边撑腰,我心中怯意早已烟消云散。 不是我不敢和大夫人玩手段,是她实在耍诈的快成精了。在府内没事就喜欢勾心斗角,谁可以敌得过她。但她碰见我这个扫帚星,算她倒霉,别人对她欺负忍气吞声,我可一点不含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一日夫妻百日恩啊。说得好啊,说得妙啊。”相爷又哭又笑的,如同疯魔一般。但霎那间变得严厉至极:“你既然知道这个道理,你还不守妇道,你知道这个道理,你还在府内偷男人。可笑啊。实在可笑啊,说得你好像很明白,实际不过是你逃避责任的借口罢了,别以为我还会信任你!” “相爷,我知道此时此刻我没有资格讲话,但我想说一句,是我勾引大夫人的。与她无关。”伊郎中出奇意料的说话了。我和赫连舞一开始还以为他良心尚存,结果发现是大夫人一直掐着伊郎中的大腿。他是痛苦不堪才赶紧主动出来认错的。 “来人啊!”相爷根本无视伊郎中的话,按耐不住喝道:“将这个不懂伦理纲常的贼妇拖下去乱棍打死!” 大夫人求饶根本是心存侥幸,一听相爷动真格的,吓得屁滚尿流。“老爷啊,老爷啊,你真的下得去手啊。我为这个家操劳了这么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打死我了,你怎么向天雪和天霜交代啊!你想让她们没娘吗?!” 大夫人走投无路,把楚天雪和楚天霜作为杀手锏亮出来了。她知道相爷其实心怀仁慈,只要打出亲情牌,铁定能绕自己一命。 谁料相爷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对大夫人的吼叫充耳不闻,直接让三名下人上来,准备捆绑大夫人。大夫人哪里容得下人对自己动手动脚,几个巴掌扇得这三名家丁晕头转向。不是家丁抓不住大夫人,实在是不敢动手抓啊。万一相爷饶恕了大夫人,他们不是要被报复至死。当下只能挨巴掌,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得。 伊郎中膝盖轻轻挪动,离大夫人远远的,他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相爷气得要死,“真是岂有此理啊。反了你,反了你,还反抗。”他快步跑过去,自己抓起绳子,像捆粽子一般把大夫人捆得结结实实。大夫人在相爷面前像霜打的茄子,彻底绝望了。 正当三名家丁要把大夫人抬下去,门口有两人突然闯了进来。也不说话,直接‘噗通’跪倒在相爷面前。 两人异口同声道:“爹。求你宽恕娘亲吧!”这两人竟然是楚天雪和楚天霜。 大夫人的嘴角突然斜斜的上扬了一下。好啊,这个老狐狸在来大堂的时候,肯定偷偷派人去喊大小姐和二小姐过来了。 好可惜啊,差点大夫人就要被拖下去,真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相爷神情冷漠的看着楚天雪和楚天霜,平静如水道:“你们两个应该知道你们娘亲的无耻事吧。怎么还敢来替她求饶。” “爹,我知道娘亲做错事情。但请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她也是一时糊涂啊。”楚天雪擅自一边替大夫人松绑,一边求情道。 “是啊。爹。娘亲她只是偶尔做错一件事,你这么武断的把她打死,可是抹杀了她这些年来的功劳啊。”楚天霜接过楚天雪的话茬,一唱一和的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相爷不置可否的捋了捋胡须。“是不是要等她第二次犯错误的,我才能治她的罪啊?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三个词相爷是吼出来的,声如雷霆。楚天雪和楚天霜吓得冷汗都流了出来。“爹爹,你误会了。娘亲她肯定会改过自新的。”楚天雪和楚天霜把大夫人护在身后,继续求情道。 大夫人在两个堡垒的庇护下,恢复了桀骜的神情。竟敢面对我和赫连舞轻笑着。赫连舞性子急,看不惯的说道:“不一定啊。大小姐、二小姐。大夫人改过自新倒也好,但是她死不悔改呢?” “呸,你这无耻的赫连舞小人。娘亲平日里对你们下人百般体贴,如今她不小心犯了一点错,你不求请也罢,还敢井下石!”楚天霜指着赫连舞的鼻子教训道。 赫连舞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大夫人要死要活关她的屁事。凭什么她们以前可以嚼舌根,而轮到自己的时候就不能嚼。这两人的蛮横无理已经到了跟那个张妍宁有得一拼的地步。 对付混蛋的方法只有用混蛋的方法对付回去。“说得是啊,大夫人对下人好体贴的,时不时就打下人的巴掌,没有比这更体贴的主子了。还有,大小姐,二小姐,你们替你们的娘亲求情,别扯到我丫鬟的身上。据我们的掌握的情况,大夫人可不止一次犯错误了。”我学着楚天霜的语调对楚天霜说道。这招以牙还牙说得楚天霜是恨我恨得入骨。 “楚天香,你别血口喷人。一定是娘亲什么地方没有招待好你,结果你怀恨在心,在这里冤枉好人,你真卑鄙!”楚天霜一边说着话,一边拿起地上的绳子,看那架势,好像是要把我捆绑起来。 相爷就在大堂上,楚天霜还敢如此出格,我真的生气了,也不顾及脸面,直截了当道:“哼,楚天霜,还敢狡辩!大夫人和伊郎中在一起,至少有十几年!” 我这句话一出,整个大堂都静逸了。三名家丁们一动不敢动,面面相觑,他们已是汗流浃背。大夫人嘴唇发青,黑色的眼眸好像眨眼间要变成白色。那是要晕过去的征兆。 伊郎中见势不妙,竟然拔腿就跑!赫连舞眼疾手快,使出轻功追过去将他擒拿回来。伊郎中的身躯虽然高达无比,但小巧玲珑的赫连舞抓他就像抓一只小鸡一样。赫连舞把伊郎中把地上一抛,伊郎中摔得灰头土脸,然后战战兢兢的爬起来重新跪下。相爷应该对大夫人的背叛麻木了,依旧是那副冷漠的神情,锐利如刃的眼睛。 “楚天香,你,你撒谎!”楚天雪和楚天霜情知事态已经糟糕,但还是指责我。 “住嘴,你们这两个小杂种。事情摆在眼前,你们还想抵赖!”‘啪啪’两声,相爷甩了她们两个人各一巴掌。楚天雪和楚天霜像死猪一样不敢开口了。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你们这些人,真是好样的,好样的啊!”相爷环视着堂内所有人,肝肠寸断一般。坐回了椅子上。在世人面前,他风光无限,而后院起火他真是伤透心了。说不出的凄凉啊。 时间仿佛停顿了一样,大堂内谁也不敢吭声。最后还是相爷打破沉默,指使三名家丁道:“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把这个淫妇拖下去打死。” 家丁们你看我,我看你。想要上前抓住大夫人,但看到楚天雪和楚天霜怒瞪了过来,便迟疑的停下脚步。 “你们连我的话都不听了?”相爷怒发冲冠的拍了拍桌案。家丁们赶紧利落的上前,夺回楚天霜手中绳子,大夫人浑身颤抖,但不敢反抗,瞬间又被捆成了一个粽子。 三名家丁要把大夫人抬起来,相爷忽然道:“慢着!”下人们不明就里的退在一旁。 相爷慢慢开口道:“这事情还没了结,先把伊郎中的事情弄清楚。” “伊郎中,你起来吧。”相爷脸上明明青筋暴起,但竟然对伊郎中十分客气的说道。 伊郎中心慌意乱的站起来道:“相爷,你要罚小的随你的便,但请不要让我受皮肉之苦啊。” “我怎么会罚你呢。”相爷忽地笑了,朝下人吩咐道:“给伊郎中赐座。” 满堂除了相爷,我们全部震惊了。实在不清楚相爷到底在想些什么。伊郎中十分奇怪的坐到位子上去,却如坐针砭,一个大男人的,坐得有些扭扭捏捏。“相爷,有话你就直说吧。” “伊郎中,你知道的。家丑不可外扬。所以我希望你把这件事忘记,别传播出去。”说着,相爷站起身来对伊郎中恭敬道:“楚某感激不尽。” 我和赫连舞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相爷看似懦弱,其实他是为了整个相爷府好。相爷何尝不想把伊郎中千刀万剐,但伊郎中不是府内的人,不能把他打死。而想治伊郎中的罪,就算身为丞相,也一定要告上官府,否则算作动用私刑。 到时候大夫人的风流事必定会闹得满城风雨,相爷和我们如何做得了人。哎。在保守的古代,出了这等荒唐事,吐沫星子都会把相爷府淹掉。更可悲的事,古代的女人真的不值钱。通奸了也要女的来背黑锅。 伊郎中明白过来,昂首挺胸的坐稳了。“哪里的话,相爷,这件事我不会出去说的。” 相爷暗哼一声,然后再次对下人道:“行了,你们把大夫人拉下去!” “慢着。”楚天霜突然拦在大夫人的面前道。 “逆女,你还想干嘛?!你们的任何说辞都没用了。十几年的光阴啊。我如今都怀疑你们是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爹,我不想干嘛,只是问问爹想干嘛。其一,娘亲从头到尾的话你都不信,而楚天雪的一面之词,你就信。我和姐姐怎么会不是你的女儿。其二,爹是不是为了一件重大的事?!” “事?什么事?”相爷诧异的捋着胡须。 楚天霜拉着楚天雪跪了下来,道:“爹,我们此刻替娘亲求情其实是为了爹好,爹难道忘记娘亲是皇后的证婚人吗?过些日子我就要和苏士贤成亲,你要把娘亲打死了,你就是违背了皇后的懿旨,要杀头的。” 楚天霜说得振振有词,果然是有备而来的。大夫人一听这句话,萎靡的神色立马精神过来的。可惜楚天霜不说还好,一说相爷那是火冒三丈啊。 “我当是什么呢?!哼,皇后的事情我自有办法,今天无论要处置这个荡妇!来人,立马拖下去打,谁再求情,一并打!” ------------ 81急转直下 更新时间:2012-08-08 相爷是真的气糊涂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把大夫人拖下去打死,皇后追究起来,不只是要相爷承担难以想象的恐怖后果,整个相爷府都要为此承担责任。相爷一向是明白孰轻孰重的,但奈何此次他真的不把大夫人千刀万剐,才会善罢甘休的。 三名家丁将大夫人团团围住,对其喃喃道:“夫人见谅,不要让小的们为难。”说着,绳子开始绑起了大夫人,大夫人对家丁门的动手动脚气得火烧眉毛,很想对家丁门破口大骂,不过一看到相爷在旁边注视着,便噤若寒蝉。 说到底,大夫人毕竟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小人。 “爹,大夫人是有错在身,不过她犯的罪真的达到要杀头的地步了吗?”此刻我说出这番话,只想暗中提示相爷,万万不要冲动,冷静下来思考会沉稳的多。 相爷死神般的眼睛看着我,不讲情面道:“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谁在替这贱妇求情,就一起拉出去打死!” 我望着相爷的墨色眼睛,有史以来第一次觉得可怕之极。初次见过相爷这么发狠的眼神,我都觉得心里发毛。要是下人被他这么一注视,还不立马肝胆俱裂了。 大夫人要被拉下去了,她只能垂死挣扎般的跺脚。那个狼狈的样子活像被人抓在手中的大青蛙。 伊郎中无动于衷的冷眼旁观,我赶忙喝道:“且慢!爹,到了这个地步,别怪我强行要求你了。”我从怀内掏出了免死金牌。亮在所有人的面前。真没想到,这块我视作珍宝的好东西,有一天会为了大夫人亮了出来。 不过我只是为了相爷的将来可以给皇后交差。跟大夫人的生死半点关系都没有。只能让大夫人苟延残喘到楚天霜大婚之日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人当然不敢质疑我金牌的真假,全都跪伏在地。不敢直视。 我壮了壮胆子,对相爷说道:“爹,我只想命令你,别把大夫人处以死刑。我不是用免死金牌来完全免除大夫人的罪行的,我只想让她得到一个生不如死的教训。” “遵旨。”相爷极不情愿的起身。我看的分明,他接受这个指令的面是土灰土灰的。 相爷终于有些清新过来了,“天香,还好你及时的提醒我,不然我真的险些酿下大祸了。我一时失去了理智,差点把你们弄的万劫不复。” “没事的,爹,接下来该怎么处置大夫人,完全由你来决定。”我谨慎的收回金牌,安慰道。 正当我们静待相爷如何重新发落大夫人的时候,只听门外家丁慌慌张张的说道。“太子,你不可以进来的。相爷吩咐过的,任何人都不敢入内。” “哦,任何人都不敢入内?本宫都不行吗?到底是什么事态紧急的情况竟然连本宫都拒之门外?”门外响起一个慵懒的声音来。这声音不正是我熟悉无比的慕容紫君的声音吗。他为什么突然到访?难道是探听到相爷的家内的风声,是来凑热闹的。 相爷自然也听到了慕容紫君太子的声音,赶忙对外的仆人喝道:“大胆!太子千里迢迢到访,你这奴才竟敢百般阻扰,还不给太子看座,顺便端茶倒水。事后我定要治你的罪!” 相爷正气头上,可怜的家丁触了他的霉头,只有自认倒霉了。做下人的不仅仅会服侍主人,更重要的是要学会察言观色。宫里的太监们伺候皇子嫔妃的时候,时常徘徊在生死线上,所以他们的经验绝对比普通下人多得多。我当前竟然悟出了一个道理,卖指甲油与顾客打交道差不多便是如此,既要口若悬河,把黑的说成白的,也要时时在意顾客的心情变化。 慕容紫君微笑着走进来,一个小太监伴在他的身后。“恭迎太子殿下。”堂内的所有人都起身恭候。 “嗯嗯。”慕容紫君朝每个人略微点点头,算是答谢。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慕容紫君,都发现他变得越来越有礼貌了。还记得初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既痞性子又有些喜欢揶揄她人的意味。而如今的他变得越发拥有太子的魅力,越来越有一国之储君的雄风了。 慕容紫君迳自坐到大堂的正椅上,相爷弯腰的面对慕容紫君,敬若上宾的道:“不知太子突然造访,所为何事?” “没什么。”慕容紫君掀开茶盏上的瓷盖子,轻轻的吹了口气,他忽地抬眼看着我。“本宫这次来,主要为了顺道来看一位熟悉的姑娘的。” 想来看我就直说吗,用得着拐弯抹角。我移开了和他对视的视线,我还以为他是要来干什么的,原来是碰巧路过罢了。不巧的是,相爷府内的尴尬事全部被他尽收眼底。 家丑不可外扬,谁料这件事情还没解决呢,得知此事的人便越来越多了。 慕容紫君继续吹拂茶水上方的白色热气,问道:“相爷,你们这是在玩什么啊,看似很好玩的样子。方便的话,可否告知本宫听听。” “启禀殿下,微臣不敢有所隐瞒。此事的起因皆因为我的这位不知廉耻的贱内,竟然背着我偷汉子。微臣想私下解决,没想到却让太子看了笑话。微臣有罪。”相爷明明气头上,却和颜悦色的,毕恭毕敬的对慕容紫君回道。 慕容紫君疑惑的皱了皱眉头,吹着茶水上的波纹道;“相爷莫非是想对夫人用刑吗?” 这不明摆了吗?慕容紫君明知故问。我实在怀疑他来这的用心。看慕容紫君反而不为相爷焦虑,还好像有幸灾乐祸的感觉。 “正是。此等贱妇,不给她教训,微臣如何能服众。不杀鸡给猴看,微臣府衙的名声就要败坏了。”相爷愤愤不平道。 “相爷,本宫自认为你这次做事不妥啊。”慕容紫君呡了一口茶水,慢条斯理道:“你知道的,大夫人是皇后钦点的以后婚礼见证人,如果此刻将她就地正、法,到时如何向皇后交代?本宫说句难听的,你真是糊涂啊。” 又是这句话,和楚天雪和楚天霜她们说的根本没有出路。难道慕容紫君是楚天雪请来的救兵?可是看着不像, “太子殿下教训的是,微臣盛怒之下,差点闯了弥天大祸,幸好微臣的三女儿及时的用免死金牌把此贱妇救了下来。否者后果真的不堪设想。”相爷将我指给慕容紫君瞧。 慕容紫君的眼睛又凝视了过来,眼里充满了欣赏把玩般的意味。“哦,原来是楚天香机智过人啊。到哪里都少不了楚天香的一臂之力,相爷有这个女儿,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这样吧,相爷,你夫人的罪责由你来定夺,但处罚之后,不如将大夫人此时交给本宫解决,如何?” “太子殿下,此贱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要打她个二十大板以儆效尤才行。” 大夫人听到这,差点跌倒在地。她受到的刺激已经太多,所以都不知道怎么张口了。更何况当朝太子坐在前面,她更不敢废话了。 慕容紫君将满满的一杯茶水全部灌进肚子里,“嗯。这个惩罚是合情合理的。那么快点杖责吧。本宫还等着带大夫人回去皇宫呢。” 看着慕容紫君一脸悠哉悠哉的表情,我心中暗道:慕容紫君啊,慕容紫君。你的心思里到底掩藏着什么秘密。把大夫人抓回宫中,依照慕容紫君的性子来看。他绝对不会做无用功的,所以此事非同小可,我看不是因为出了什么重大的事,就是慕容紫君在秘密安排什么鬼计谋。 “来人啊,把此贱妇拉下去!”终于无人有异义了,相爷再次命令道。 “是!”三位家丁领命。 门外头都聚满了人群,三夫人她们赫然在内。府内出了这么大动静,相爷想要完全封锁消息那是难于上青天了。不一会儿,府内差不多没工作的下人们都好奇的跑过来围观。 大夫人被拖出门外,只见其中两名家丁们按住大夫人的手脚,将其牢牢绑在凳子腿上。另一个人手执如梅花枝干般粗的棍子,棍子亮在所有人的视线内,慎人的紧。木棍落下,仿佛锤子‘啪’地砸在了大夫人的臀部上一般。“啊——”大夫人如同过撞见鬼一样,惊声尖叫。眼珠子都要迸出来了,可以想象那有多么疼。 看着看着,我竟然同情起大夫人来了。楚天香啊楚天香,你可不能动了恻隐之心,那长凳上老狐狸无时无刻不想着除掉自己啊。自己千万不能心慈手软。我赶紧暗示自己。 大夫人的孤苦狼嚎般的哀嚎,接着响彻天宇。‘啪啪啪’的重重木板敲击声依旧不绝于耳。大夫人声嘶力竭的吼出来一句,“楚天香,你给我记住!我饶不了你的。”她终于忍受不住棍棒的痛楚,昏死了过去。 慕容紫君吩咐下人尽快把大夫人背回去治疗,不然迟一点是会出人命的。“相爷,既然事情已经办妥,本宫也该告辞了。” 把大夫人抓回去就可以了吗?慕容紫君的形色如此匆匆,不让人怀疑都难。 “恭送太子殿下。”府内所有的人的一齐异口同声道。声势浩大的场面挺壮观的。 楚天雪携带着楚天霜横冲直撞的来到我面前,威胁道:“楚天香,你个小贱人,我们跟你没完,别以为你偶尔侥幸的胜了一场便得意忘形。告诉你。等大婚之日的时候,我们的娘亲便会杀回来的,你可要走着瞧啊。” 哼,岂有此理。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也不知道这件事是谁有错在先,也敢在我面前得瑟。老虎不发威,她们当我是病猫啊。 “我同样郑重的回复你们,别想刷什么花样。你们做的那些不堪入目的事情,别以为这世上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悠着点。我和舞儿可是注视着你们的一举一动呢?”我毫不示弱的反驳道。 “够了,你们分开!靠那么近想干嘛?!”相爷瞧见楚天雪、楚天霜和我靠的很近,赶忙呵斥道。他今天够心烦意乱的了,不希望家里再添任何堵。 楚天雪她们识相的远离我了,不忘狠狠的瞪我。按说这件事应该要告段落了,可相爷进大堂,发现伊郎中还正襟危坐的坐在哪儿。 “伊郎中,你怎么还在这里,干嘛不回去。”相爷刚才忙于应对慕容紫君,完全没注意到这位从刚才就一直坐着的主儿。 糟了,我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赫连舞也心神不宁的看着我。因为伊郎中的表情显得很狡诈,和他之前的淡定简直是判若两人。 “相爷,我是有件事要想你明明白白的交代清楚。”伊郎中话里有话的对相爷拱手道。 原来是想揭发赫连舞装病的事情,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找我们复仇。伊郎中的心胸到底狭隘到何种地步?!临走之前都不忘咬我们一口。 相爷十分不耐烦的坐到桌位上,喝了一杯茶定定神。“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别拐弯抹角的。” “相爷还记得自己府内的那个舞儿姑娘吧。”伊郎中像讲故事一样,慢慢的吊相爷的胃口。 “赫连舞丫头,我当然记得啊。天香身边的丫鬟嘛。对了,说到这,还要感谢你的医术高明,把她挽救了回来。” 伊郎中从座位上下来,踱步的绕着我和赫连舞走了一圈,耐人寻味的说道:“不敢当啊。相爷,其实我根本没把舞儿姑娘的病治好。” “何出此言啊?!”相爷应该有所察觉到我和赫连舞的不同。 伊郎中在相爷面前,一抱拳,一作揖道:“启禀相爷,先前赫连舞姑娘其实是装病的。她骗取你的同情心,然后跑出去玩儿。怪我医术不好,没有识破她的奸计,望相爷明查!” 这句话简直是血口喷人,伊郎中明明心里清楚的很,我和赫连舞装病是为了借机出去做生意的。根本不是为了玩,这是赤裸裸的污蔑。 相爷微微吃了一惊,质问赫连舞道:“舞儿丫头,你当真装病?” 赫连舞知道伊郎中在身边,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装不下了,赶忙认错道:“是的,相爷,奴婢知罪。奴婢和小姐伪装出病,是为了出门看生意的,望相爷明鉴!” 楚天雪像抓住了我们小辫子一样,冷哼道:“好啊,原来是主人和仆人上演了一出苦肉计。手段真是阴险毒辣,把爹都骗得团团转啊。” 楚天霜接过话茬,冷哼一声,继续道:“是啊,是啊。没想到楚天雪死不悔改,还敢厚颜无耻的从伊郎中店铺回来,爹爹问起缘由的时候,听说好像她们也欺骗了爹,真是用心险恶啊。” 楚天雪和楚天霜不愧是陷害人的高手,真是有一手的。相爷原本经历过大夫人一事,对其他的事情已经没有感觉,但此刻在她们两个人的煽动下,那是肺都要气炸了。“好啊,好啊,你们两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真是连我给蒙在鼓里了。” “相爷,奴婢不是刻意要瞒着相爷的。”赫连舞跪倒在相爷面前,极力的哀求道。我知道,赫连舞是不想自己离开我身边。其实,我和赫连舞当下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哼,我不想请你们继续扯,你们骗我的还不够吗?”相爷的脸上的阴霾浮现了出来,甚是可怕。 “爹,我知道你不想听我们的废话,但我和舞儿坦荡荡。根本没故意骗爹出去玩。”看着楚天雪和楚天霜在一旁冷笑,我真想一巴掌抽过去。特别是那个伊郎中,和大夫人同床共枕,还安然无事的站在相爷面前嚼舌根。 相爷听不下我们的话了,直接挥手喝道:“来人啊。把这个逆女和这个婢女一同赶出府去!” 天啊,我在心里千百次的想过了相爷会惩罚我们的方式,都无论如何都没想过他竟然会直接将我们赶出府!我和赫连舞明明掌握主动权,打算把大夫人打得不能翻身,谁料事情急转直下,我们如今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啊。 “爹,我和舞儿知道错了,放过我们吧!” “相爷。不关小姐的事,都是我出的主意,要赶就赶我好了!” 任凭我和舞儿的呼喊,相爷充耳不闻。三名青衣下人冲上来,将我们推推搡搡的往外赶。出来观望的丫鬟和下人们围遍了府上的左右两侧通道,她们议论纷纷的,不知道在谈论些什么,但她们的口气大都很不屑,我和赫连舞不用脑子想,用膝盖头想就知道,我们失宠了。她们肯定都是在数落我们。三夫人眼神焦急的看着我,但她一个妇道人家,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我们被青衣下人推出了门外,‘啪’地一声响,朱漆大门被紧紧关上。尘土飞扬,我和赫连舞站着相爷府的府衙前,看着那快四方形的巨大的烫金牌匾,相顾无言。我们两个此刻像失去家庭的孩子,从温暖的被窝沦落到天涯里头了。 ------------ 82重返云锦楼 更新时间:2012-08-09 “小姐,我们如今该怎么办啊?”赫连舞一筹莫展的看着我。许多市井的老百姓围了过来,他们每个人都指指点点。各自猜测我和赫连舞的际遇。 “那不是相爷府的三小姐吗?” “是啊,她和她的丫鬟好像被赶出来了。” “奇怪,楚小姐被相爷视为掌上明珠,她又是堂堂的永幸郡主,怎么会这样呢? “会不会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而被相爷轰出来吧。” 老百姓们的话语在我耳旁萦绕,一开始是在揣测我和赫连舞被赶出来的原因,最后都在议论一些不堪入耳的事情。 “相爷正气头上,我们万万不能回去了。哎,舞儿,天大地大,我亦不晓得哪里容得下我们。” “小姐,那些人的话真难听。哼,我还是气不过,明明应该大夫人贻笑大方的,没想到小姐你被数落。”赫连舞撇着嘴,一肚子的怨气没处发泄。 “没事的,那些人喜欢说就让他们说个够。舞儿,我们去云锦楼避避风头吧。等相爷气消之后,我们再回去。你放心,打蛇打七寸,楚天霜大婚的时候,大夫人会再次出现。一切的恩仇,我们在那时做个了断。”我原打算花钱住宿,但想到我是云锦楼的老板,到萧清允那边暂住一段时间完全不成问题。 这一天之内发生了好多的事情。我和赫连舞也累了。夕阳西下,赤红色的朝霞染红了天际。我和赫连舞避开众人的眼光,飞速的赶往云锦楼。不巧,张半仙不知跑哪里去了,见不到他的人。小二上了许多的酒菜,我和赫连舞美美的吃上一顿。 我们刚准备回客房歇息。突然看见有人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把小二叫了过去。那人一身劲装打扮,竟然是时冰志。奇怪了,我方才在慈安药铺见他的时候,他还是山民打扮,怎么一下子穿了一身武人的衣服。 时冰志从怀内掏出一封信,然后对小二说了些慌慌张张的悄悄话。小二入神的倾听,脸上风云变幻。他们在搞什么明堂,两人很熟的样子。 “时大哥。你怎么来了啊。”我招了招手,朝时冰志问候道。 “呀,楚小姐,你怎么也在啊?”时冰志神色尴尬的对我笑了笑。说话之时,他匆忙的将那信塞入小二手中,不想让我瞧见。 “小姐,你认识这个人啊?”赫连舞压低声音的说道。 “嗯,舞儿,这个人叫时冰志,是我去慈安药铺抓药的时候认识的。”我简略的回答赫连舞的问题后,接着对时冰志说道:“时大哥,我是云锦楼的二老板。所以我在这里很正常。” 时冰志突然全身放松了下来,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道:“没想到楚小姐竟然是云锦楼的二老板。那我也不怕事情败露了。” “什么?事情败露了?”我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 时冰志蓦地谨慎的审视我,“怎么,难道楚小姐不知道。我说的事情,自然是诗琪小姐吩咐的事了。” 真想不到时冰志也和诗琪有扯不清的关系。原来时冰志得知我是云锦楼的二小姐,认为我理所当然知道他们的密谋之事。当下,我赶紧装作无所不知的样子,说道:“我当然知道诗琪小姐吩咐的事了。我刚才还以为事情泄露了。你的易兄弟好多了没?” “谢楚小姐关心。楚小姐,我万万没想到我们组织内有人勾心斗角,出手谋害易兄弟。他身体恢复的不错,我刚才把他安排在霜花阁里了。可惜他一问三不知,好像是失忆了。哎,竟然有人下此毒手,真是卑鄙无耻。”时冰志狠狠的叹了口气说道。 “易兄弟是被组织谋害的?时大哥,你可知是何人所为?!”我追问道。 时冰志十分慎重的看了看四周,沉声道:“楚小姐,此地说话不方便,我们上客房去说。” 自从小二接过时冰志手上的信之后,就不见踪影了。与时冰志共同上二楼的时候,我悄悄的问过赫连舞,有没注意到那个小二的行踪,可是赫连舞说她也没看到。那小二好像会些拳脚功夫。云锦楼内真是卧虎藏龙。 我们进入客房。天色已暗,赫连舞点燃了房内的蜡烛,房内顿时亮堂了起来。时冰志的脸映照在闪烁的烛光之下,浓眉大眼,眼睛炯炯有神。整体看起来相貌堂堂的,与他刚才那副普通的山民形象千差万别。他好像会些许易容之术。 时冰志的眼神坚毅如铁,端坐在椅子上,声色富有磁性的开口道:“楚小姐,我们要谈的是机密,你身边的这位丫鬟,可否让她暂时离开。” “时大哥,没那个必要。舞儿是我的心腹。”我将赫连舞在时冰志面前做了个简单的介绍。 时冰志信任的点点头,说道:“楚小姐,既然都是自己人,那我就直接说了。先前我们聊到易兄弟的伤病。其实易兄弟不是病倒的,而是被人打成那样的。那个人,我有八成的证据证明是萧清允!” 什么?我和赫连舞差点就坐不住了。萧清允为人正直,十分袒护手下,怎么会对自己人痛下毒手呢?我一万个不相信:“时大哥,你是不是搞错了。众所周知,萧清允是不可能做这些苟且之事的。” “哼!”时冰志冷哼一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知道楚小姐也不相信,我一开始同样也不相信。但是证据确凿,萧清允是个城府极深的男人。他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赫连舞半信半疑的问道:“时大哥,你说有证据,却不知道是什么证据?” 时冰志轻轻的摊开手,说道:“我在易兄弟的身上闻到了芙蓉花香,而萧清允身上便是芙蓉香的。不是他,还会是谁?” 我轻声的笑了笑,道:“时大哥,你莫非搞错了,就因为萧清允身上带有芙蓉花香,就判定他是凶手,这未免太武断了。” 时冰志见我不信他的言论,斩钉截铁的说道:“楚小姐,我并非武断。整个组织内,就萧清允一人身上有芙蓉香。而易兄弟从没离开过组织,要说萧清允和易兄弟之间没关联,那是不可能的。” 我忽地意识到什么,问道:“对了,时大哥,是什么时候的事?” 时冰志看了我一眼,道:“前天发生的事情。对了,楚小姐,我有一事想问,为何我在组织内从没见过你呢?” 这么说,原来萧清允早就回来了。我万分笃定,早上见到的那个白袍男子,就是萧清允。可是他为什么不来见我?还处处躲着我。 我见时冰志有些怀疑我的身份了,赶忙道:“时大哥,我被诗琪派去做一件秘密的事情,所以几乎没在组织内出现。你可知萧清允如今在何处?” 时冰志轻哦地一声点点头,随即锤了一下案桌:“哼,很遗憾,楚小姐,我不清楚萧清允的去向,他一定在逃避责任。要是让我知道他的所在,我非把他大卸八块了不可。”他忽地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说道:“萧清允曾经对组织里的人说过,他的位置只有张半仙知道,可是我刚才过来,张半仙也不知跑哪里去了。真是奇怪啊。” 张半仙如今变得神神秘秘的。早上对我睁着眼睛说瞎话,要说他和萧清允没有在搞什么鬼,打死我我都不相信。 “实不相瞒,时大哥,我过来其实是想住在云锦楼的。我因为一些事情被相爷赶了出去。这样也好,我可以尽快完成诗琪交给我的任务。”我继续对时冰志瞎扯道。我想让时冰志彻彻底底的对我信任,以便我更加容易的套他的秘密。 时冰志听得雾里看花,问道:“斗胆问一句,不知道诗琪小姐托付给楚小姐的是什么秘密。你我都是组织里的人,没必要隐瞒吧。” 我想起诗琪托付我筹钱的事,这世上紧紧只有几个人知道,应该也算秘密,于是说道:“时大哥,诗琪小姐让我筹钱为组织尽一份力。” “什么?!”谁料时冰志忽然神色大变,猛地站了起来,眼睛都快跳出来了,急急问道:“你说诗琪小姐对你说的机密就是筹钱?!” 我坦然相对的点点头,说道:“是的。时大哥,莫非有什么地方不妥吗?” “没有不妥!”时冰志的声量提高了几分贝。他抱拳弯腰道:“楚小姐,请饶恕我口无遮拦。其实我之前说的都是假的,没有半点属实。你听后就把它忘了吧。告辞!” 不等我问个明白,时冰志便急匆匆的跑出了厢房。我瞧见他一脸的紧张,额头上还泛出了汗珠。赫连舞嘟囔的说道:“小姐,这个时冰志也太奇怪了吧。刚才明明自己说的起劲,你一说自己为诗琪筹钱,他就慌不择路的跑了。” “嗯,舞儿,看来事情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我何尝没注意到时冰志变化之突然。他心里到底藏了多少的秘密。我越发担心诗琪的心计城府了。她竟然弄出个造反组织!连萧清允都参与其中。我觉得我当时答应诗琪真是个明智的选择,她势力通天,要除掉我,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 赫连舞见我面容有些郁闷,挺了挺胸膛,说道:“小姐,你慢慢想她们的阴谋。我知道,以你的聪明才智,一定不会输于诗琪。我脑子比较笨,只能做些保护小姐的工作,小姐就放心大胆的去做,揪出那些幕后的人,我去把她们打得落花流水!” 我调笑的勾了赫连舞的俏鼻道:“你个古灵精怪的小妞!”赫连舞笑得面泛桃色,她应该把之前在府内受到的怨气都抛到九霄云外了吧。眼下,我要尽快找到萧清允,了解诗琪的密谋。而张半仙是知晓萧清允行踪的关键。 第二天,张半仙依旧没有回来。食时时分,也就是现代大概八点左右的时候。天上乌云密布,雷声大作,不一会儿,大雨倾盆而下。我打开窗户,看着街上没带伞的人,遮住自己的头,跑来跑去的。他们跑到别人的屋檐下躲雨,但上半身还是被雨淋湿了。可见雨下得有多少的急促,多么的猛烈。 赫连舞从身后走过来,长长的深呼吸道:“小姐,好久没下雨了。这空气被雨水冲刷的好清新啊。” 我也同样的深深呼吸,嗅到了一股清新自然的味道。大地很久没受到雨的滋润了,这一场甘霖的侵袭,空气中还弥漫这一股浓重的泥土味。“是啊。闻到这么怡人的空气,但愿是个好兆头。”比起现代的饱受污染的空气伤害身体,古代的空气质量真是无比养生 我话音刚落,却见楼下一老头急匆匆的撑伞跑了过来。瞧他那个老身板,好像是张半仙。“小姐,你看,那个是不是张半仙?!”赫连舞也注意到那个老头,兴奋的指给我看。 “嗯,舞儿,我们下去看看。要真是他那可太好了。”我和赫连舞急急的下楼,与此同时,那老头也进到屋内来。 老头收住油纸伞,抖了抖伞上的雨水,接着轻轻的倚在门边。老头的袖子和衣袍下面全是水渍。一滴滴透明的水珠子,滴落下来,在云锦楼的地上砸开一朵小水花。老头确实是张半仙! 张半仙甩了甩衣袖,无数小水滴迸发了出来。他自言自语道:“好大的雨啊。风也那么大。” 他抬头,看见我和赫连舞笑嘻嘻的站在他面前,惊喜万分道:“哎呀,天香丫头,你又来了。最近你可来云锦楼又像以前那样频繁了。连舞儿丫头都来了。快,快请坐。” 我和赫连舞笑得是张半仙的模样太出糗了。他带着油纸伞,还淋的湿漉漉的。我含笑的对张半仙说道:“是的。张半仙,我们又见面了。这次我可要好好的审问你一下了。” “张半仙,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哦。”赫连舞接过我的话,笑眯眯的望着张半仙。 张半仙见我们贼眉鼠眼的,好像要算计他什么似的。挤出一个苦笑道:“天香丫头是不是还惦记着二楼那个人啊,我说过了,根本没人的。” 我收住了笑容,哼了一声道:“事到如今,你还敢诓骗我。那个人明明是萧清允,我收到消息,萧清允已经回来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张半仙从容的坐到大厅的座位上,说道:“天香丫头,你的消息可能是假的啊。萧公子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不回来,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我和赫连舞同样从容的坐到他对面,我敲了敲桌子,说道:“不知道张半仙认不认识时冰志这个人?如果你连他说的话都不信的话,那还有谁的话可以信。” 张半仙听到时冰志三个字的时候,眼睛分明亮了一下,但还是瞬间变回平稳的模样,说道:“我不知道你口中的时冰志是谁,但或许萧公子真的回来了。天香丫头,我实在不知道啊。” 张半仙不知道他越装的越若无其事,我就越想要刨根问底。 “你还装!你还不从实招来,小姐有话问萧清允的。这里面的关系重大。”赫连舞使劲的拍了拍桌子。 “舞儿。勿动怒,我们应该心平气和。”我看了赫连舞一眼,赫连舞不好意思的收回了手。她的性子还是比较急,以后一定要想办法让她改改,不然容易被人利用。 “张老,你的信。”此刻,小二突然急急忙忙的跑过来。他取出昨天时冰志送来的信,递给了张半仙。 张半仙瞄了我一眼,对小二嘀咕道:“没被其他人看到吧。” 小二摇了摇头道:“这么重要的信件,怎么会让其他人看到。” 张半仙展开了信件,透过背面,许多密密麻麻的小字浮现了出来。张半仙看的眉头紧锁,看完后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信件非同小可,想到时冰志是诗琪底下的人,这张或许是诗琪写给张半仙的信。 “张半仙,信上说了什么?你不会连这个也要瞒着我吧。你和诗琪的事,我和舞儿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哦。”我打秋风般的对张半仙说道。 “楚小姐,这是秘密信件的。不可以告诉外人。你这个外人……”小二抬了抬肩膀上的毛巾道。 赫连舞默默站了起来,忽地一把抽掉小二的毛巾,冲上了二楼,说道:“想要毛巾的话,你跟我过来!” 小二屁颠屁颠的追了上去,“舞儿姑娘,别玩了啊,还我的毛巾啊!” “那你就上来呗。”楼上传来赫连舞银铃般的笑声。 店小二三步并作两步的上楼,不料突然传来店小二的哀嚎,“哎呦,舞儿姑娘,好端端的你打我干嘛?!” “哎呦,别打脸啊!求你别打脸!” 噗哧,我忍不住轻笑了下。赫连舞无缘无故动手不说,下手也太狠了吧,不过教训的好,敢把我这个云锦楼二老板当作外人,活该,哈哈。 张半仙却面色凝重,快速的扫了我一眼,一言不发,合上了信封才道:“天香丫头,萧公子要见你。” ------------ 83好久不见 更新时间:2012-08-10 看来和我猜测的有出路,不是诗琪写来的信,而是萧清允写来的。我满腹狐疑的问道:“张半仙,萧清允要见我?这封信你确定是萧清允写的?” 张半仙好像很无聊转了转信,三思后道:“嗯,是的。萧公子在信中说要你过去找他,他有事情要交代给你。” “那你还说你不知道萧清允回来,如今不是原形毕露了。”我毫不客气揭露张半仙之前欺骗我的事情道。 张半仙不怒反笑,凛然的摊手道;“抱歉,天香丫头,先前是因为有些误会。你快去找萧公子吧。迟了他可能不在。” 我的心儿不知道为何带着一丝强烈的焦急,“张半仙,他要我去哪里找他?你至少说个住址啊。” 张半仙把信放在眼前,好像是在回想信件里的内容。许久才说:“信上讲明,萧公子京城郊外南边三里处的一处居所上。” “好,我这就叫舞儿陪我一起去。”我起身要喊舞儿下来。张半仙猛地站起来制止道:“天香丫头,萧公子信上只说让你一个人去,没叫舞儿丫头去。事关重大,少一人知道多一份安全。” “连舞儿都不行?好吧。”我听楼上赫连舞和小二的嬉笑怒骂声越来越大,心想:赫连舞每天跟着我辛苦的忙前忙后,是应该让她好好的玩乐一番。我一个人去又何妨,萧清允这次不给我合理的解释,我绝不放过他。 “嗯,天香丫头快去吧。我等下会跟舞儿丫头说明的。”张半仙指着大门旁边湿漉漉的油纸伞,说道:“外面下着大雨,你可以打着这把伞去。” “多谢张半仙了。”我学着男人之间的抱拳礼对张半仙道,然后撑开那把油纸伞。刚准备踏出门槛,猛烈的强风便‘呼呼’地刮来,软绵绵的雨丝扑打在脸上,别有一番清凉舒适的感觉。 雨下得很急很大,青石板街上到处都是泥水坑,即使我撑着伞,身上的衣袖也难免被雨水沾湿。冷冰冰的袖子贴在手臂上,挺寒冷刺骨的。我小心的避免踏入泥水坑,但裙角边还是沾上了土黄色的泥水。哎……回去的时候要换件新的襦裙了。 按着张半仙的说辞,我走出了京城,远眺南边。一大片随风摇动的竹林,瞬间映入我的眼帘。青翠欲滴的竹叶在风中摇曳,‘悉悉索索’的声响,仿佛编织出一曲动人的歌谣。迈入竹林,我瞬间置身在一片绿色之间。 脚下踏得是枯黄的落叶,在雨水的滋润下,和泥土混作了一团。此情此景,我想到了一首十分贴切的诗来形容,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落叶归根,这一片冬暖夏凉的竹林当真是修身养性和隐居的好去处啊。 萧清允太会享受了,选择在林中居住,美不死他。走不多时,我远远的瞧见前方一间精致的木制雅居。房子差不多云锦楼大厅那么大,屋檐全部都是由青楠木盖建,篱笆里侧,一盏孤零零的灯挂在竹竿上。 打开篱笆的门,我轻轻的迈步进去。只见房子门上方,挂着一只八个单管制作的风铃。风儿吹得紧,风铃互相敲打,‘叮铃玎玲’清脆响声特别悦耳。 “有人吗?萧清允,你在不在?”我探头探脑的冲屋内喊道。等了一会儿,屋内并无任何声响。“萧清允,你在不在,是我,我是楚天香。”我继续轻声喊道。 除了外面的风铃声,竹叶声,屋内依然静悄悄的一片。我仿佛置身在聊斋的世界中。在那一刻,我还想象这个居所是妖怪变出来的。我不禁打了个哆嗦,这片竹林实在显得有些诡异啊。 既然没人,我便迳自推开屋子的房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一股特有的芙蓉花香就扑鼻而来。屋内摆放着一个红木案桌,案桌上茶盏胡乱堆砌。墙壁上挂着一副方形的水墨山水画。画末印章上,红色的几个大字虽然看得不大清楚,但我依稀认出了“萧清允”三个大字。果然,这里是萧清允的居所,张半仙没有骗我。只是萧清允既然邀请我过来,又为何不见人影。 刚猜测间,屋内忽然一声大喝:“何人胆敢擅闯我的居所!”我不禁大喜,心里暗道应该是萧清允回来了。可是那声音却又不像萧清允的。回过头,却见一道士装的男子撑伞站在外头,对我横眉冷眼的。 男子的束发上插着一枝木发簪,身背长剑。很像现代电视剧里,仙侠里的仙人模样。这男子我当然没见过,于是问道:“这位大哥,你说这是你的居所,可是在我的印象中,这里应该是萧清允的居所吧。” 道士男子眼睛蓦地睁大,猛然一惊,诘问道:“你这女子怎么认识萧公子,你是何人,你来此有什么目的?!”他收住了油纸伞,进到屋内。我这才发现他比我高出了大约二十公分,在我面前,俨然是一名巨人。 他长着一双迷死人不偿命的丹凤眼,只可惜,俊逸的脸上挂着冷漠的神情。一张典型的扑克脸。看来他对我带有敌意啊。 “我叫楚天香,相爷府的三小姐。我是张半仙介绍来的。”我注视着那双摄人心脾的眼睛,感觉莫名的放松。这人应该和萧清允是同道中人,我能感觉到那股气质。 “什么?你是张半仙叫你来的!”谁料道士男子听到张半仙的名讳,差点愤怒的跳了起来。他眨眼间拔出身后的长剑,不客气的横在我的眼前。锐利的剑锋,寒光烁烁。 我惊呆了,这男子凭地无礼,不问青红皂白,便舞刀弄棒的。我心下慌了神,要是赫连舞在这就好了。“你,你想干什么?我和萧清允是朋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说你是楚天香就是楚天香了吗?告诉你,没有误会,张半仙先前吩咐过,任何闯入萧清允居所的人,都格杀勿论!”道士男子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提起长剑,毫不客气的对我刺了过来。 我条件反射的拿右手臂去抵挡,锋利的剑擦过我的手臂,一条狰狞的血痕便浮现在眼前。血如泉涌,我疼的直咬牙根。 啊?!这道士男子真的动手了。慌乱中的我,见他的剑又要刺来,不知哪来的力气,使劲抓住他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一口。道士男子一声巨大的哀嚎,抬腿一脚踢在我肚子上。我痛眼泪差点流出来了。 我顺势跌倒,求生欲望强烈的我,四处乱抓。拿起什么东西就砸道士脸上。我楚天香怎么可以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我记不清我抓了什么砸到道上脸上,好像有茶壶,好想有小凳子。反正砸得道士男子一脸的茶水,他的动作迟钝了下来,我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时机,冒雨冲出屋去。 暴雨瞬间把我淋成了落汤鸡,雨水流进我的眼睛,鼻子和嘴巴。我难受的要死,但我知道我不能停下,我只能跑,我跑得肚子岔气,也只能坚持的跑下去。我的意识里,只有一个信念:跑!不跑就死! “别跑,站住!”道士男子也冲进雨里,从后头追来。回头看去,他的速度比我快多了。迅猛快速的他一会儿就冲到我的后面。他的剑穿过雨滴,如一道闪电般刺了过来。 我大叫一声,晃开身子。只觉得右肩膀吃痛,下意识抱住肩膀。但见一股鲜红的脓血喷射出来,我慌了神,不停的用手去盖住伤口,想要止住流血。不知道有没有被刺中动脉,我不想流血而死! 道士男子见我狼狈不堪,冷笑了一声,接着对我的腰踹了一脚。我一头扎进了泥水上,脸上粘上了许多的泥土和落叶。我已经忘了痛是什么感觉,差不多麻木了。此时的我,在道士男子眼中,就是一块砧板上肉――任人宰割。 我欲哭无泪。面对道士男子的步步逼近,我彻底绝望了…… 月朗星稀的夜晚,我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呼……我浑身汗流浃背,颤抖不已……待平息了心情,我才发现原来我都是做梦啊。 可是,肩膀上传来一阵剧痛,我看到手臂和肩膀竟然被绷带缠着。绷带上若隐若现的血迹清晰可见。而我的衣裙竟然不知所踪,只剩亵衣裹身,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百分百确信我受伤了,而日间的道士男子是真的,我不是在做梦,我是真的被追杀!而我现在又是在哪儿?抬头扫视了一眼房间,红木的案桌,水墨画清晰的映入我的眼帘。门外还有‘叮当叮当’地清脆的风铃声。 我是在萧清允的雅居内!我头疼欲裂,日间的发生的事情竟然一点都想不起来。外面雨早已经停了,风依然刮着,天气特别清冷。门‘嘎吱’一声开了,只见一名男子信步走了进去。我害怕的抓起身上的被子,想要遮挡住自己。“谁?!” 但我看到男子的那一刻,我呆了。那男子眼若流星,唇红齿白。白色的衣袍在摆动间,尽享风流不羁的韵味。只是其成熟的面目仿佛历经了许多沧海桑田的事。这男子不是我日思夜想的萧清允嘛?!为什么看见他,我鼻子竟然猛地一酸。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你是萧清允吗?” 男子凝视着我,幽幽开口道;“天香,你醒了?身子还痛不痛?”要不是这个声音如此熟悉,我恐怕会以为是别人冒充萧清允。 “清允,我没看错吧。真的是你吗?”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看清楚萧清允的脸。但身子一阵剧烈的疼痛。额头上的汗珠渗透出来。 萧清允连忙将温暖的身子靠过来,柔缓的按住我。“别,你别起来。你先躺下。天香,你没有看错。是我,我是萧清允。如今最重要的事,是你把伤养好了。”温柔的声音荡在耳旁,我原本对萧清允的芥蒂忽地一扫而空了。萧清允缓缓拉起白色的袖口,将我额头上的汗珠逐渐擦拭。一股无比熟识的芙蓉花香让我倍感舒心。 我赶紧在心头不停念叨,楚天香啊楚天香,你不是自恃对任何美男都不会产生感情的吗?你要矜持住啊,不要被萧清允的糖衣炮弹迷惑了。自己会受伤可都是萧清允造成的。虽然不是他直接对我造成伤害的罪魁祸首,但他是间接的参与者。 这么一想,我的心情平复了许多。躺在硬梆梆的石枕上,借着明亮的月光,我望着萧清允略显沧桑的脸,问道:“清允,我们真是好久不见了。你明明回来了,为什么一直对我隐瞒?上次在云锦楼看到的男子是你吧。” 萧清允眼神忽地呆滞了一下,然后回复了清明道:“天香,我不是故意要对你隐瞒的。哎,原以为这样可以让你别参与进来,谁知你越陷越深。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 我越陷越深?不知道萧清允这句话是何意。“我没事的,你要帮我什么?” 萧清允的目光朝下望了望,好像带着些许愧疚,然后又注视我,道:“天香,诗琪找过你了吧。” 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嗯,她让我筹集银两。你们真的要造反吗?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你们可要想清楚啊。” “如果只是造反,那倒也罢了。”萧清允无奈的苦笑了下,“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眼前看到的事实不一定是真的。而且,我觉得诗琪她想的很清楚,可惜我始终和她不能成为一路人。” 萧清允的神色显得那么落寞,我真的想替他分忧。但依他的性子,他是不可能对我和盘托出的。萧清允神色肃穆的站了起来。“对了,早间那道士站在门外,我让他进来。” “姜柏,你可以进来了!”随着萧清允的呼喊,一道影子突现在房内。白天那个害我的道士男子低着头走了进来。 站在塌下,道士男子对我弯腰抱拳道:“抱歉了,楚小姐,日间差点误害了你,幸好萧公子及时赶到,才没酿成一场大祸。我有罪,请求你的原谅。” 道士男子说的那么情真意切,我又怎能再记恨呢?我知道,这一切都是误会一场。只是他先前说的那句:张半仙叫来的人都格杀勿论。我比较在意。我淡淡的对道士男子说道;“竟然你是无心之失,我也不想怪你了。” 道士男子激动的再弯腰,道:“多谢楚小姐的豁达。还好有萧公子为楚小姐疗伤,楚小姐才恢复的这么快,不然我实在过意不去。” 我脸上火辣辣一红,天啊,萧清允替我疗伤,不是说明萧清允帮我换得亵衣?!这不是让他看个精光了。我真想挖个洞钻进去。我偷偷瞄了萧清允一眼,却见他仿佛猜中了我的心思,神色自若道:“天香,是我替你疗伤,但衣服我是吩咐丫鬟过来给你换的。” 我放松的舒了口气。虽然觉得甚好,但心中有股怅然若失的感觉。萧清允握住我的手,郑重其事道:“天香,你听我说。京城已经不适合你待下去,等你病痊愈之后。和舞儿姑娘逃得越来越远。好吗?” 我是想逃离过,但我无论如何放心不下一个人。“清允,抱歉。我不想这么离去,我来到这个国家,我知道一定有我的使命。还有,我为何又逃?难道有人想要害我性命。诗琪让我替她筹钱,她是不可能害我的。” “不,我是不想让你卷入无谓斗争中,你一定要逃。我会为你安排一切的,行吗?”萧清允眼神异常坚毅的望着我。 道士男子眼神焦急了,道:“萧公子,这人是楚天香,她是诗琪小姐计划里面非常关键的一个棋子,你不能让她逃逸!” 我看道士男子好像话里有话,连忙问道。“姜柏,你为什么说我的是诗琪计划里的一个关键棋子?” 姜柏正要回答,萧清允冷哼一声道:“楚天香算是我的知己,我让她远离争端有错吗?” 道士男子不甘示弱,同意态度强硬的道:“如果萧公子执意这么做,那我一定会如实禀告诗琪小姐!” 萧清允怒气冲天,猛地一拂袖,喝道;“这事我自有分寸,轮不到你和诗琪来管我,还不下去?!” “好,萧公子,告辞!”道士男子虽然恭敬的退了下去。但眼里还是透着愤愤不平的意味。 看萧清允他们因为我差不多闹翻天,我知道我和赫连舞非要搞清楚事情真相不可。而且我在一点一滴在挖出诗琪的计划,不想半途而废,“清允,我没事的。你不必为了烦心,我只想问一句,为什么你叫我来?” 萧清允眉头紧锁,疑惑道;“我何时让你来?我还奇怪你怎么自己找过来了。” “什么?你没有叫我来,不是你写信给张半仙,让我过来的吗?” “你说张半仙?!”萧清允惊疑了一下,道:“天香,不,我没有给你写信,我也没有让张半仙叫你来这。” ------------ 84大婚将至 更新时间:2012-08-11 我不禁埋头深思,然后喃喃自语道:“难道是张半仙搞的鬼?张半仙为什么要害我?他不像是那种谋害朋友的人。” 萧清允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忽地展颜一笑,轻轻的戳了我额头一下,道:“天香,别胡思乱想了。我相信张半仙的为人,他应该只是无心之失。你不必放在心上。” 我暗自叹了口气:张半仙是真的无心之失就好了。他看的那张信到底写了些什么? 萧清允见我沉思,知道我又在神游太虚,于是对我唤道:“好啦,不提张半仙了。天香,你昏睡了五个时辰,肚子饿了吗?” 妈呀,一个时辰就是两个小时。这么说,我竟然在床上躺了十个小时。萧清允不说我还不知道,我以为我只是昏过去了一会儿。哎……原来昏过去的人,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就跟睡醒了差不多,好像是一眨眼之间的事情。难怪我腰酸背痛的,但不知是何原因,我并不想吃东西,难道是我身上的痛掩盖了我的饥饿? 我直接回答道:“谢谢清允了,我肚子并不饿。” “是吗?”萧清允转过头,望向外头静谧的月色,但见月落乌啼,竹林‘飒飒’作响。他深呼吸了一下,接着面对我道:“天色不早了,天香,困了吗?” 从我晕过去到我醒来的时候,我的头到现在还晕乎乎的。眼皮确实有点重,倦意上头,我对萧清允说道:“嗯,我挺累的,想安安静静的睡一觉。” 萧清允似笑非笑的为我拉起被子道:“好,你今晚舒心的在这睡一觉,没人会打扰你的。大夫说,这几天之内你都不能动,安心的休养吧。等你身体好的时候,我带去做些新鲜有趣的事儿。” 我慢慢地眨了眨眼睛,表示同意的意思。萧清允微微一笑,仿佛阳光那般温暖,直入我很早之前便晦暗的心田。我慌神的赶忙闭上眼睛,假装睡觉,还好他没看出我的慌张。萧清允脚步轻挪的离开我身边,怕打扰到我休息的小心向外走去。在他走到门口之时,我睁开了眼睛,偷偷的看了一眼他伟岸的背影。 多么令人心神安宁的背啊。世事难料,我与萧清允分别后,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再见面的。我心下难免感慨万千。 白色而飘逸的衣袍,宽广而豁达的胸襟,当那名英俊不凡的男子关上了门。我的心儿仿佛化成了一滩河水,渐起涟漪,久久不能平息。 第二天一大早,第一位打开我房门的人,我还以为是萧清允,没料到是赫连舞。她神色紧张,火急火燎的冲到我塌下。 赫连舞坐到我床边,见我面容憔悴,握紧我的双手,道:“小姐,舞儿罪该万死,让你受苦了。我昨天理应陪你过来的。你为什么不让我过来啊?我要是精灵点就好了,即使你不同意,我都应该死皮赖脸过来的。” 我挤出一个笑容道:“舞儿,你不必自责。其实不是我不让你过来,是张半仙说只能我一人前来。没事的,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昨晚不吃饭,醒来的我饿得是有气无力。我气弱游丝的说话,赫连舞以为我受伤十分严重了。 “张半仙说是小姐不让我来的。可恶,原来他在撒谎。那个说谎不眨眼的死老头!”赫连舞抚摸我肩上的绷带,道:“小姐,看你遍体鳞伤的,疼吗?” 见我不在乎的摇摇头,赫连舞咬咬牙,愤恨不已道:“小姐,你说,是谁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我一定找他算账的,为你报仇!” 哎……要是让赫连舞知道了。恐怕会生出许多事端。“不必了,舞儿,我知道你为我好,但那人已经道歉了。不必再追究他的责任。” 赫连舞牛脾气上来了,“小姐,你就是心地太善良了,才总是被人欺负。你能咽得下这口气,我可咽不下。我非要找出背后凶手不可。” 我正欲劝赫连舞几句,门突然被推开。只见姜柏道士端着盘子走进来,他身子太高了,只有稍稍的弯腰,才勉强进屋。盘子上冒着腾腾的热气,有大白菜,有白米饭,有酱烧茄子,还有小葱伴豆腐。 我看得是眼冒金星,差点口水直流啊。那些饭菜的味道是香,可惜都是些素菜。看来萧清允和姜柏道士在林中清修,并无沾半点腥荤。 “楚小姐,你的早饭来了。”姜柏道士把盘子放下,对我恭恭敬敬说道。他那样子,像极了五星级的酒店服务员。 赫连舞瞧姜柏道士风流倜傥,却面生的很,小声问道:“小姐,这个道士是谁啊,怎么长这么帅?” 还不待我开口,姜柏道士就急急对赫连舞说道:“这位姑娘,你是舞儿姑娘吧。我是萧公子的部下,我叫姜柏。” “嗯,姜柏道士,我来的时候,听萧公子提起过你。对了,谢谢你对我家小姐的照顾。”赫连舞十分友好的回礼道。 姜柏道士面露菜色,道:“这……舞儿姑娘可不能感谢我,折煞我了。” “怎么能不感谢你呢?你不仅照顾我家的小姐,为她请大夫养伤,还送来这么可口的饭菜。”赫连舞走下去,低头闻着那香味四溢的饭菜,闭着眼睛满足道:“嗯,真是色香味俱全啊,姜柏,是你烹饪的吗?果然好手艺!” “怎么可能是我煮的呢?”姜柏道士笑着摇摇头,然后严肃道:“是这样的。舞儿姑娘,我不想欺骗你,其实你家小姐的伤……是我一手造成的,万分抱歉。” “什么?”赫连舞差一点一碰三尺高,踩到地雷一样,叫道:“你说小姐是被你害的?!” 姜柏道士的目光四处游走,说是没面子,说不是更没面子。“好啊,你这个臭道士!”赫连舞不容分说,一掌,‘啪’地惊天响,将姜柏道士的束发打乱了。 “啊?!”姜柏道士披头散发的退步好几步,才稳稳停下,神色极其的狼狈不堪。他又气又恼道:“舞儿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杀了你!以泄本姑娘心头之恨!” 我刚要大叫住手,但已经迟了。赫连舞从靴中迅速抽出两把二十厘米长的匕首来,毫不迟疑便朝姜柏道士刺杀了过去! 姜柏道士见势不妙,一个急扭头。但见赫连舞的匕首和他的脖颈只差了几毫厘。我惊叫了一声,寒毛都快竖起来了! 真是又惊又险,姜柏道士哪里料到赫连舞一出手就要自己的命,真是鬼门关前走一趟。“赫连舞!别以为你是女人,我便不敢动手打你!” 赫连舞哼哼说道:“臭道士,本姑娘没让你不出手,而且,你躲得挺快的吗?!”说着,她另一只手的匕首又向姜柏的面门袭击而去。 “是,这事是我不对。赫连舞,楚小姐都说不追究我的责任了。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姜柏道士闪躲腾挪,连连闪避。身子灵活的像蛇一样。以至于赫连舞的每一刺都落空。 不过,屋内极窄小,不多时姜柏道士便被赫连舞逼到了墙角边。“哼,臭道士,小姐不追究你,那是小姐仁慈,我可没有饶过你!” “住手啊!舞儿!姜柏道长!”我急切的喊道。“这种窝里斗真的不必要!” 姜柏道士像只壁虎,贴在墙壁上,被逼无奈的对我道:“楚小姐,你要看清楚,不是我不想住手,是你的丫头实在逼人太甚!” 他回话的一瞬间,赫连舞看见姜柏道士的破绽,匕首如猛虎下山一般,迅猛划过,姜柏道士的袖口霎那被切成了两半。 姜柏道士结实的手臂完全暴露出来,他火上心头,大怒道:“舞儿姑娘,这件衣服可是我最崇拜的人送给我的,你竟然敢把它弄破,我不会对你客气了!” 说着,姜柏道长拔出身后的长剑,与赫连舞的双把匕首战在了一起。这一记出手,他终于从墙角逃脱了出去。 我趁此机会,赶忙喊道:“舞儿,你先前不是说他长得帅吗?怎么想动手打帅哥?!” 赫连舞战意汹汹,如何听得进劝,“小姐,他长得好看又如何,内心必定是一颗肮脏龌蹉的心。对于这种人,人人得而诛之,看我打死他,替天行道!” 姜柏道士愤而反驳,“赫连舞,你没看见我亲手为楚小姐送来饭菜吗?我有悔改之心的!” 赫连舞只觉得那是姜柏道士的借口,冷笑道:“黄鼠狼给你拜年――没安好心!” 吵闹间,两人斗作了一团。剑和匕首敲击,火星四溅,慎人的剑声此起披伏!但见剑光闪烁,犹如龙腾虎跃一般。匕首像一道闪电,白鹤晾翅那般与长剑胶着。俗语说,兵器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虽然姜柏道士的长剑比赫连舞的匕首长出几倍,但赫连舞丝毫不落下风,姜柏道士的每次袭击,赫连舞都能轻而易举化解。 赫连舞的武姿,像一直翩翩起舞的花蝴蝶,而当她攻击的时候,她又像一只迅捷的毒蜜蜂!这是上次伊郎中无意提高赫连舞武功后,赫连舞的第一次运用。竟然如此得心应手。姜柏道士招架的越来越吃力,额头逐渐冒出汗珠。眼前的娇小女子,招招狠辣致命,让他惊叹连连。 但姜柏道士同样不是喝白开水的。暗中运气,剑走偏锋,如出洞的游蛇,晃出一道华丽的剑花。赫连舞险险的避开,发丝被割了几根下来。 本来我是想劝解的,但他们对打的精彩连连,见招拆招的刁难程度,让我这个门外汉看得是瞠目结舌。 当下,两人边打边骂,互相斗嘴斗得不相上下,斗武功也斗得难解难分。 “通通住手!”随着一声霸气的大喊,只见萧清允飞了进来。一身白色衣袍的他,凛然的站在两人中央,喝道:“你们还不不放手!” 谁知姜柏道士和赫连舞把萧清允的话当耳边风。姜柏道士头发散乱,像一个疯魔道:“萧公子,我不会放过这个死婆娘的!” 赫连舞豪不客气回道:“萧公子,我也不会放过这个臭道士的!” “好,你们两个!”萧清允见两人又上前冲杀,抓准时机,对两人各自一掌。只见赫连舞和姜柏道士各自闷哼一声,连连后退。 我根本看不清萧清允的招式,只觉得他的掌法软绵绵的。原来威力这么巨大。 赫连舞和姜柏道士不甘心,再冲上去,想要再斗。萧清允双手各朝左右方向,再次击打,两人又退了出去。 “铛”,“叮当”两人的武器长剑和匕首纷纷掉落在地。 姜柏道士和赫连舞面面相觑。萧清允一掌击退了他们,端的是潇洒自如。他无视赫连舞和姜柏道士两人,弯下腰端起盘子道:“还好饭菜没有受到任何波及。” 萧清允信步走了过来,笑容满面道:“天香,你醒了啊,来,吃饭。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我一个迟疑,道:“是你做的饭?”萧清允此刻在我眼中,简直就是十项全能选手,什么都会的好男人。 萧清允不答话,点点头后让我腾出一个位置。他把盘子放在上面,然后对赫连舞道:“舞儿丫头,还不来照顾你的主子。” “是。”赫连舞在萧清允面前,简直是一只温顺的小绵羊。她仪态端庄的走过来扶住我道:“小姐,你行动不便,我来喂你吧。” “舞儿,这怎么好意思。我等下自己动手吃吧。”我一直把舞儿当姐妹看,怎么可能把她当丫鬟使唤。而且她喂我,我可是会别扭的吃不下去的。 赫连舞偷瞄了一眼萧清允,接着对我说道:“小姐,我之所以能来这里,是萧公子亲自去云锦楼把我带过来的。我们要好好感谢萧公子。” 我凝视萧清允,万分感激道:“清允,谢谢你的暗中帮助。” “天香,都是朋友,不客气。此次舞儿丫头过来,好像有其他的话要对你说哦。”萧清允说着这番话,然后走下去对姜柏道士说道:“你怎么和舞儿丫头动起手来了?” 姜柏道士觉得好无辜,眼神里一片莫名其妙的意味:“公子,不是我和赫连舞动手的,是她偏要找我的麻烦。” 赫连舞不服气了,插嘴道:“臭道士,要不是你伤害小姐,我才不会对付你呢!” “可是我道过谦了,凭什么你还来针对我!还痛下杀手。”姜柏道士辩解道。 赫连舞哦地一声,重重的点点头,“原来你知道被别人痛下杀手的滋味呢,我还以为你昨天对付小姐,是一点都不清楚的呢。” “你!”姜柏道士指着赫连舞,哑口无言!赫连舞送过去一个鬼脸。姜柏道士气得脸色发青。 我轻轻拉了一下赫连舞的衣角,小声道:“行了,舞儿,给他一个台阶下吧。” 姜柏道士丝毫不领情,咬住下嘴唇道:“楚小姐,你别在那儿猫哭耗子――假慈悲。谁不知道,赫连舞是你的丫鬟!” “够了!姜柏,你出去吧。”一旁的萧清允终于发话了,气势磅礴。 姜柏道士眼睛瞪得极大,一副‘关我什么事”的表情:“凭什么啊?萧公子,我根本没做错!就算我做错了,但我道过谦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萧清允毫不客气喝道:“你还不退下!” “好、好。萧公子,你执意帮着外人!”姜柏道士的头发飞舞,活似一个疯子。他可能肺都要气炸了,“我走!” 说完,他气冲冲的夺门而出。哎……因为一件误会,闹得这么不愉快,看姜柏道士受气的颓败像,我在舞儿耳旁说道:“舞儿,我们会不会做的太过分了?” “小姐,是他先害你的。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赫连舞正经的学着我的口气说道,一副古怪的模样,看我的直想笑。 萧清允瞧我们聊得正欢,道:“天香,你们慢慢聊,我去对姜柏说清楚,刚才对我有点凶了。” 我赞同萧清允的做法,到:“嗯,清允,你去吧。说清楚就好。本来就是一场误解。” 赫连舞欲言又止,显得十分为难。我调笑道:“舞儿,你怎么了,一脸的犹豫,莫非在思念你的木槿国师了。” 赫连舞一点都没被我逗笑,而是严肃说道:“小姐,我来这儿,其实还有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说吧,我洗耳恭听着。”我把自己的耳朵凑了过去。 赫连舞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道:“这事是有关苏士贤的。昨天他告知了全京城的达官贵人……” “哎……小姐,我不会说,你自己看吧。”赫连舞从怀内掏出一张红色的帖子,郑重其事的交付我手上。她不放心的看了我一眼,“小姐,你千万别生气啊。” 看赫连舞紧张兮兮的样子,我知道,准没好事。“不会的,我和苏士贤再无任何瓜葛。我不会对他生任何气。” 赫连舞给我的是一张沉甸甸的喜帖。 翻开帖子,只见上面写着。“七月十六日,苏士贤与楚天霜将喜结连理。苏府邀请贵客前来赏光。” ‘哦,原来是这样。’我心中暗暗的说道。手上的喜帖仿佛忽然重了千斤 赫连舞见我盯着那几个金色的小字有些时候了,担心的问道:“小姐,你没事吧,你说过不会对苏士贤的事敏感的。” 我淡然的笑了笑,“舞儿,我道是什么呢,原来是苏士贤的大婚将至啊。” ------------ 85幸福 更新时间:2012-08-12 赫连舞满脸疑惑的望着我,不敢相信的问道:“小姐,你看到苏士贤和楚天霜成亲,你一点都不愤怒吗?” 我浅浅一笑,道:“苏士贤要死要活与我们无关。舞儿,上次我们去宫里找皇后已经是仁至义尽。他如果对楚天霜有意,我怎么可能棒打鸳鸯呢?” “可是,小姐,其实这封请帖不是苏士贤给我们的,而是给萧清允的。萧清允说他不想去,便拿来给我们。苏士贤打一开始就没打算给我们发请帖。”赫连舞指着请帖娓娓道来。 “哈哈。”我一声长笑,肩膀忽然猛地一痛。“哎呦!”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赫连舞忙心慌的问道:“小姐,没事吧。” “没事。”我摆了摆手,道:“原来苏士贤是把我们当外人了。好,他越不让我们去,我们越要去。我们当面问他个清楚。” 再次看了一眼喜帖上的日期,我问赫连舞道:“对了,舞儿,七月十六日举行婚礼,距离今日还剩几天?” 赫连舞掰着手指头,默默的算了一下。然后悄悄的对我说了一个数。我微微的点头道:“好,舞儿,利用这些天的时间,我们可要为苏士贤准备一份厚礼。” 接下来的四天,我在赫连舞和萧清允的轮流照顾下,伤势渐渐恢复。但我的右手臂上依旧缠着绷带。赫连舞时常闲着无聊,我便让她去韩冬寇的店铺里帮忙。回来的时候,她会向我眉飞色舞的汇报店铺里的情况。她用手比划的笑着告诉我说,指甲油已经打出了名头。其中,刘夫人帮我们宣传指甲油,起了非常大的作用。如今,我们的指甲油已经成为名流趋之若鹜的喜好之物。每天的销量节节上升,韩冬寇都快忙不过来了。 我觉得还不够,我的设想是全国上下都开遍指甲油的分店。这仅仅只是起步。赫连舞见我目前并无大碍,便去韩冬寇的寒舍住了。她之前想去云锦楼找张半仙算账,但张半仙又不知跑哪去了。 姜柏道士那天受了赫连舞的气后,就搬了出去。竹林居只剩我和萧清允两人独处了。我估摸自己的伤口,大概还要两天才能彻底痊愈。 四天内,天气依然阴晴不定,时不时下些淅淅沥沥的小雨。只有这一天风和日丽。萧清允见我已经能自由下床活动,便取了两支鱼竿过来,兴致勃勃的对我说,“走,天香,我先前对你说,我要带你去做一些好玩的事情,现在是履行诺言的时候。” 萧清允拉着我走出屋内,向东南方向行去。我们走了差不多一刻钟,前方一个宽大的湖泊出现在我们的眼内。 我和萧清允站在岸边眺望,但见清澈见底的湖水像一面巨大的镜子,翠绿的浮萍占领了湖水的三分之一。 放眼望去,满眼的生机勃勃。置身于这样的美景当中,我不禁莫名的陶醉。望着身旁的萧清允,心想:要是我和萧清允远离世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就这么归隐田居,那该多么的美妙啊。 可惜,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我和萧清允各自有各自的使命,都属于身不由己。 面对湖水中竹林的绿色倒影,加上天上照射下来的阳光,湖水一闪一闪的,仿佛撒了碎金。我不禁想起孟浩然的诗句,感慨一声沉吟道:“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 “哦?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萧清允将我念得诗句复述一遍,眼里带着兴奋的意味,注视我道:“天香,这是你哪里背来的诗句,这么的富有韵味。” 我怡然自得的迎接他炙热的目光,道:“你怎么不认为是我写的呢?” 萧清允成功被我唬住了,欣喜若狂道:“真是你写的?这可不得了啊。” 看着萧清允认真的表情,我嫣然一笑道:“我说笑的。这诗句不是我写的。” 萧清允轻哦地点了一下头,“虽然不是你写的,但你念出来,说明肚子里还是有些墨水的。这两句妙不可言的诗我竟然听都没听过。” “清允谬赞了。”嘿嘿,我笑吟吟道。我是接受了九年的义务教育,再加上大学四年的熏陶的女子。论知识面,这个国家内应该找不出比我厉害的人了。但说起吟诗作对,我还是半桶子水,只能用些别人的名诗佳句来哄哄古人。 “天香,来。我们找个好位置。”萧清允忽然拉住我的手,绕着湖边行走。我们坐到了一块光滑干净的大石头上,他取出两支钓鱼竿,把一支鱼竿递到我手上。 古代的鱼竿比较粗糙,是竹竿制作的,前端系着一条牢固的丝线,丝线下绑着一个尖锐的小铁钩。 “天香,我们这地方比较偏僻,找不到精致的鱼竿,只能用这个旧式的鱼竿代替。你不会介意吧。”萧清允一边说着话,一边抛下手中的鱼竿道。 “没事的。能用就好。只是鱼钩上没有鱼饵,能钓到鱼吗?”我学着萧清允抛竿的样子,也把鱼钩抛下湖内。水面上‘扑通’一声,荡出一丝涟漪。 “我们真正的目的不是钓鱼,而是享受生活。”萧清允爽朗笑道:“当然,能钓到鱼那更好了。那么我们回去就有鱼肉汤喝了。” 我和萧清允坐在一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们俩平静的望着湖泊,前言不搭后语的,有一句没一句的偶尔说几句。时间过得飞快,不一会儿便日上三竿。我和萧清允一无所获,或许是因为没有鱼饵的关系,或许是因为这湖内根本没有鱼。 萧清允收起了鱼线,兴趣索然道:“天香,今天我们的运气真不好,坐了两个时辰,都没钓到鱼。” “可惜我们没有蚯蚓和虾米之类的鱼饵,不然就好钓多了。”我小时候跟着爸爸钓过鱼,记得那时候把鱼饵往鱼钩上一放,一下午的时间,能钓一整桶鲫鱼回去呢。当然,此刻只有鱼钩,就像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一样。 萧清允将鱼竿收了起来,“天香,不知不觉到午时了,我们回去吃饭吧。下午的时候咱们去竹林内找一种美食,绝对比钓鱼好玩。” 竹林内的美食?难道我们要像熊猫那样吃竹子?我脑子里忽然起了这个怪念头。 下午,神秘兮兮的萧清允携带一把锄头和箩筐和我一起来到竹林内。萧清允腰上别着一把铁镐和鹤嘴锄。 他微笑道:“天香,秋天季节到来,说明一种美食成熟了。” 萧清允指了指竹子下的泥土,“这种美食在地底下,它就是秋笋。” 原来萧清允说的美食是竹笋。来到这个世界,我还真没尝过竹笋。萧清允选中了一颗六米长的竹子,开始拿起锄头。萧清允看起来像个文弱书生,但他挥舞锄头起来,丝毫不含糊。一锄头下去,污泥便被翻了出来。锄头翻得飞快,如迅速旋转的车轮一般。泥土飞溅,不一会儿,刨出一个半圆状的大坑。 娇嫩的竹笋儿虽然裹在乌黑的泥水中,但依旧看得清每一根都长得异常巨大。这一块肥沃的土地,无疑是它们生长的乐园。萧清允除下腰间的铁镐,一丝不苟的将竹笋完整的挖了下去。 我看着有趣,也拿起了锄头,萧清允问道:“天香,你也要挖竹笋吗?很累人的。而且你的上还未痊愈,我建议你还是别动的好。” 我微微一笑,道:“多谢你的关心。清允,在我们家乡,大夫郎中说过,想让伤痊愈的快,要多运动运动。我们家乡的人全都照着做,果然个个都身强体壮。” 萧清允疑惑不解道:“可是自古以来,大夫郎中们都是让病人修心静养的。你家乡内的郎中们还真奇特。既然有效,倒也行。只是如果你觉得痛,可要适可而止。” 萧清允顺便将一把鹤嘴锄递给我。我选的是一株高达五米的竹子。吃力的拿起锄头往下刨,泥土虽然被雨水润湿过,比较柔软,但不停翻土的我,还是累得满头大汗,手酸得不行。 眼看我一点一滴挖出的坑和之前萧清允挖得差不多大,但奇怪的是,怎么还没挖到竹笋呢? 我急了,加快挖土的速度。接着扔下锄头,拿起鹤嘴锄向下刨。萧清允眼神古怪的在后头盯着我,似笑非笑道:“天香,其实,你这样挖是不对的。” 我擦了擦汗,微微喘气道:“你刚才不是也这样挖呢,哪里不对了?” “你看你挖的坑是漏斗形的,而竹笋的生长处没有那么深,你试试向两边挖。” 果然,我刨得是一个倒立的圆锥形大坑。我按照萧清允说的向左右两边挖,咦,说起来真是奇怪,视线内,两个鲜嫩的竹笋儿,还真的羞答答的露出了面貌。 功夫不负有心人,看似简单的挖笋,其实也是个技术活啊。我马不停蹄的挖出那两个大竹笋,放入竹筐内。萧清允对我伸出一个大拇指。 忙活了一下午,我和萧清允收获颇丰。挖了一大箩筐的竹笋。 回到雅居后,萧清允说要亲自下厨。不一会儿,萧清允便将一盘香喷喷的油闷竹笋片端出来了。 只见竹笋片色泽饱满鲜艳,竹笋嫩的能挤出水来。面对如此美食,我彻底冒出了吃货的本色,食指大动。 萧清允当然看出了我的心思,笑脸盈盈道:“天香,还不动筷?凉了可不好吃。” 我迫不及待夹了一块薄嫩的竹笋片,竹笋冒着热气,我没注意,硬是塞进嘴里。 哇,好烫。舌头上一阵刺痛,好像被烟头烫了一下。我差点吐出来,但瞬间想到这是萧清允亲手做的饭菜,便硬着头皮平咽了下去。 “天香,别吃的这么快,没人跟你抢。”萧清允赶忙倒一杯凉水给我,带着斥责的语气道。 灌了一杯凉水下去后,我的舌头才舒适的凉爽一点。刚才竹笋片太热,没仔细品尝出味道,再加上一杯凉水冲刷,我不晓得萧清允做的口味如何。只记得刚吞的时候,嘴里留有一股香味。 我笑嘻嘻道:“不好意思,清允,我比较馋。看见吃的我就想扑过去。” “哎……你呀。”在萧清允无奈的眼神下,我再次夹起一块竹笋片。我学聪明了,对笋片吹着气。把竹笋吹得不热,才慢慢送进嘴里。 嗯,入口香甜,既可口又美味。萧清允的手艺实在是顶呱呱。“清允,你做的菜真好吃,你去哪里学的呢?你是不是拜了一个庖丁做师傅?” “我没拜师,我都手艺都是自己练出来的。” 萧清允是自学成才,不错不错。如果他身处现代的话,可以去开家新东方厨师学校。 “天香,你快点吃吧。晚上还有其他事做。” 晚上做的事……回想着萧清允的这句话,我突然心脏怦怦直跳。“清允,你乱说什么呢?” 萧清允一脸的莫名其妙,道:“怎么,难道我的话有不妥的地方?晚上一起乘凉不好吗?” 哦,原来是这样。萧清允突然挤眉弄眼的说道:“天香,莫非是你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我赶忙朝嘴里塞了几块竹笋,狡辩道:“哪有。” 夜晚,雅居的篱笆内。我和萧清允舒服的躺在摇椅上,吹着夜晚清凉的秋风。 几只迷了路的萤火虫,扑腾的翅膀,飞舞在竹林内。闪亮的萤火之光如飘飘而下的雪花一般,美不胜收,此情此景可入画。 萧清允欣赏着萤火虫的舞蹈,道:“天香,你会的诗多,看到这样的景色,有没有什么绝妙的诗句用来描绘一下。长夜漫漫,我们正好消遣一番。” 我回想起读书时背诵的诗句,椅子摇了摇几下,道:“嗯……我这有一首诗十分恰当,清允,你听着: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 说罢,我下意识去看天空,只可惜。天空是乌蒙蒙的一片,根本见不到任何星星。更别提牵牛织女星。 “好诗啊。意境妙不可言。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我们此刻是‘卧看牵牛织女星’,哈哈,不过这牵牛织女星是什么意思?” 我差点忘了萧清允是不知道牛郎和织女的故事的。反正今晚时间多得很,索性我便把牛郎织女的故事讲给萧清允听,“清允,这是一个唯美的爱情故事。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南阳城西的牛家庄有一个叫牛郎的孤儿……” 我简略的把故事讲述一遍,萧清允听完之后,有股说不出的感伤,感叹道:“哎……牛郎和织女一年方才有一次机会在鹊桥相见,真是天意弄人啊。” “清允,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你能不能回答我。” “但说无妨。” “上次我有一次绝食,把自己锁在家里,梦中是你进来吗?”哎……我自己都语无伦次了。萧清允怎么可能出现在我的梦中呢?可是萧清允沉思了良久,然后简简单单的说了两个字,“是我。” 我喜出望外道:“真的是你?!可是我房间上锁,你是怎么进去的?还有,你真的给我喂水喝了吗?” 萧清允看似不悦道:“不说这个了。天香,你在外头吃了不少苦吧。” “是啊,在世俗里,和皇后大夫人她们明争暗斗。我也累了。”说着说着,我逐渐觉得困了。不知不觉,我进入了梦乡。萧清允在旁边,我根本不怕任何东西。这个成熟的男人就是如此富有魅力,让人产生一股莫名的安全感。幸福,原来来得如此之快。 我和萧清允白天游山玩水和钓鱼,萧清允上次听我说的鱼饵,真的去挖了几条蚯蚓作鱼饵,我们还钓上来一只肥大的鲫鱼。下午我们则去挖竹笋,晚上依然躺在篱笆内乘凉。时光飞逝,两天就这么过去了。我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 月光如水的夜晚,萧清允特地煮了一大桌的菜。最特别的是,六天来,我第一次见到了荤菜――红烧肉。 当然,吃饭的时候,萧清允是一点都不沾荤腥的。他把红烧肉全留给了我。其实我知道,他不是不喜欢吃肉。 萧清允今晚胃口极好,吞了三大碗大米饭。而当他放下碗筷的时候,眼里透露出另人捉摸不透的神情,接着说了一句话, “天香,我一直不知道我该怎么对你说,但我刚才想清楚了,我,要彻彻底底的离开了。” “清允,你在逗我是吧。看你吃的多不仔细,米粒都粘到你的嘴唇上了。”萧清允的嘴边粘着一粒米,像个稚嫩的小孩子一样,我笑着伸手过去,要帮他拿掉米粒,萧清允却冷漠地打掉我的手,自个捏下了那颗淘气的小米粒。我尴尬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目光不知该往哪放。 “抱歉,天香。我是说真的。你的伤好了,我已经不内疚了。” 我扒了一口米饭,不去看他那张萧瑟的脸,我装作根本没认真听他讲话的样子。也许,我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萧清允从座位上离开,走到门前,忽地转过脸来看我。我赶紧把自己萧索的神色掩藏起来。 “自从你说过牛郎织女的故事后,我觉得他们是幸福的,因为他们每年都能相见。而我们,有缘再见吧。”萧清允孤寂的身影消失在一片月色之下,屋外竹竿上的灯光忽然像萤火虫的光一样,一闪一闪的。我安静的摸着那张留有余热的椅子,不发一言。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 86生意兴隆 更新时间:2012-08-29 真的是永远见不了面了吗?我苦笑了下。萧清允此次出现在我面前,我已经知足了。虽然我从不相信缘分这回事,但我和萧清允如果没有缘分,那便永远不再相见吧。 可能,这对他和对我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的路一直是崎岖坎坷的,我没有能力帮他。并且,我自己的路还在探寻当中。 一大早,明媚的阳光洒下茂密的丛林。地上有如印上点点星光,闪烁的十分耀眼。我离开了萧清允的雅居,穿过竹林后乘坐马车来到了韩冬寇的店铺,只见店门前人山人海的,许许多多的人摩肩接踵,好不热闹。 韩冬寇的店铺好似被装点了一番,大门用朱漆重新刷过,油光锃亮。门槛被新木加固,看起来跟崭新的差不多。特别是店门前竖立的一把新旗杆,显得比较拉风。只是旗帜上面是一片空白,半个字都没写。韩冬寇大概是要等我回来,一起想店名。到时再把名称挂上去,那就十分圆满了。 我穿过人声鼎沸的人群,瞧见赫连舞和韩冬寇正在屋内热情洋溢的招待客人。 韩冬寇的待客之道是越发的纯熟,“哎呦,客官你里边请,来,看看本店新出炉的指甲油。”客人在他的带领下,都会有蠢蠢欲动般的购买指甲油的冲动。而赫连舞主要负责在一旁收钱和包装指甲油。 如今包装指甲油的器具还是韩冬寇店内用剩下的一种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合计着什么时候专门给指甲油设计个别具一格的盒子,这种外观方面,会更吸引顾客。 韩冬寇招呼客人的间隙,发现我笑意正浓的盯着他,他也真心实意的笑道:“呦,三小姐,你可来了。你快来帮帮忙吧。我和舞儿姑娘要忙死了。” “啊,小姐,你回来了。太好了!”要不是周围有顾客在挡着,赫连舞蹦过来都说不准。“小姐,我们这次真的是日进斗金了。上次我们做的几百瓶指甲油在你养伤的那几天全都卖出去了。苏士贤借给我们的剩下的两千两,韩大叔和我全都拿去买原料制作成指甲油。按今天这个情形来看,每天大约可以卖出一百来瓶。” “哦,舞儿,太好了。那我们目前已经赚了多少钱?”我在内心稍稍的盘算了一下,一瓶指甲油售价是十五两,那么几百瓶就是几千两之多。好想知道准确一点的利润数值啊。哈哈,这么丰富的利润不让人开心都难。单单韩冬寇这个小店铺,短短几天就赚这么多钱回来。以后开分铺,那还不是躺银山金山里了。 可是赫连舞神秘一笑,作冥思苦想状说道:“小姐,卖个关子可以吗,现在先不说我们赚多少钱,等下次再告诉你,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眼下,多招些人手更实际一些。韩大叔和我忙于贩卖,根本没时间选新人来卖。我们是应该选个时机招揽人手了。” 赫连舞的想法也是常常在我脑中萦绕的问题。人手说起来好招,但我们这是贵重物品的贩卖,要求销售人员口才好,道德素质好。而这种人才现代都缺,古代更别说了,凤毛麟角一样。 京城内口才好的大都去说评书,因为相比其他行业,讲故事来钱快。整个京城六十万人口,只出现了十来个比较出名的说评书的。可见人才的缺口是有多庞大。有些牙尖嘴利的人,也不一定懂得看人脸色行事。所以,聘人的要求很高,但是薪水一定是和要求成正比的。越是会说话的人,薪水越高。互相不亏待。 “请问店家,你这指甲油送给大家闺秀合适吗?”正思索间,一位和蔼可亲的书生拿着一瓶指甲油过来问我。他举棋不定的看着手中的指甲油,试探性的闻了闻味道,一副下不定决心的模样。 这位书生有眼光,一下子就能从众人之中分析到我是老板之一。我想,大概是我和韩冬寇、赫连舞搭话,才让他猜出身份吧。 “嗯。本店的指甲油虽然大众都可以用,但小家碧玉的姑娘用它,如同锦上添花一般,更添几分秀丽的风姿。公子,你算是慧眼识珠了。”我笑脸盈盈的拍马屁道。虽然我一直很反感拍马屁,但做生意如果不会拍马屁,那商品能不能卖出去都会成为一个严峻的问题。把顾客伺候舒服了,他掏钱也掏得心甘情愿不是。 书生听了我的话,终于下定了决心道:“谢谢店家的夸奖,我也是看这指甲油实在美不胜收,不买回给佳人用,相当于不解风情了。店家,多少钱一瓶?” “十五两。”我最喜欢碰见这种干脆的顾客了。基本不用解释太多,好东西他自然懂得欣赏。 书生点点头,小心谨慎的伸进出袖内,掏出了一把一把的小碎银,攥在手心上,仔仔细细的数出了十五两。他好似不太放心,又将那些碎银认认真真的数了一下。嘴里‘一、二、三、四、五……’的念念有词。 有的时候,一些新手面对书生的说大家闺秀的用怎么样,可能会回答说,‘那肯定好啊’。这正是许多新人经验的缺失。见过太多这样的新人了,拍马屁用‘好’与‘不好’来说,有时候会引起顾客反感,导致不买。我上世幸好有学过这方面的一些知识,才能对答如流。 赶紧呼唤赫连舞道:“舞儿,你给这位客人包装一下。” 终于,他确定了十五两的数目,恋恋不舍的递到我手里。眼神里透露出一丝肉疼的意味。而赫连舞此刻正好将指甲油包装完成,送了过来。 书生一把将指甲油取过去,握着指甲油就像拿着传家之宝一样,紧紧的护在身前,连包装盒都生怕弄到一丝破损。看得出来,他这是攒了好久的钱才勉强买了指甲油。恐怕是为了讨得哪家小姐的芳心吧。 以前电视剧里的穷书生,演得有多节约多节省。现实里才知道,因为爱情的缘故,他们会暂时失去大脑的思考能力。也不看看自己的购买能力多强,专门攒钱给女人买贵重物品,大手大脚的。不管哪个朝代,这种用物质追女人的方法都是最简单,也是最实用的 我不是反对他们的做法,只是觉得他们并没有为将来的事做太多打算。人各有志,希望他们能寻找到真正的爱情。 又连续做出了几笔生意,韩冬寇挤过拥挤的人潮,努力的靠过来道:“三小姐,我们的店铺早已声名远播。可惜人手是大大的不足,在你受伤的那段日子里,我和舞儿姑娘探讨过,我们打算把我的两个姐姐叫过来共同经营。你觉得如何?” 人群像一团密密麻麻的蚂蚁一样,韩冬寇的脸被挤得有些变形。锋利的胡茬还不小心刮到了顾客的脸上,客人愤愤不平的毫不客气的递过去一个白眼。 “韩大叔,你那两个姐姐我见过了。不过我实在不敢恭维。说句难听的。你大姐打扮的太出格了,而你二姐太精打细算了。不是我不相信你,是我信不过她们。”韩冬寇的两位姐姐在我印象中,真的不咋地。 韩冬寇打鼓一样的拍拍胸膛道:“三小姐你放心,姐姐她们是有一些毛病,她们之前不信任你们,是因为她们当时一点都不了解指甲油的销路。只要我们把她们请来。保管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劝得她们加入我们的行列。如今需要征得三小姐的同意,你允许的话,我下午便去请她们过来一同洽谈。” “既然韩大叔有此把握。我当然万分同意。只希望她们别要求太高就好了。” 一上午不辞辛劳的招呼客人,我们三人卖出了大约六七十瓶,比赫连舞估计的数目还多出了少许。战果累累的我们丝毫不觉得疲倦。不觉已是响午时分,虽是秋高气爽的时令,但毒辣辣的烈日依旧晒得人汗流浃背。赫连舞、韩冬寇和我匆匆忙忙的扒了几口午饭,就站在门前等候贵人的到来。我们之前让跑腿的给韩冬寇的两个姐姐送信,她们回复说稍候便到,可是我们等了两刻钟――现代的半小时也能见到她们的半个人影。 赫连舞搬来三个矮凳子和拿来三把小蒲扇,我们边坐着边扇风乘凉。要不真的受不了太阳的暴晒。过了一会儿后,太阳越发火热了。连空气的温度都瞬间升高,扇出来的风都是热乎的。偶尔来几个大汗淋漓的客人,韩冬寇都会热情的接进去。他是片刻都坐不住的主儿。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店铺前的街头拐角处,我们终于见到了韩冬寇的两位姐姐们。她们两个丝扇轻摇,互相结伴而行。远远看见我们,加快了脚步走过来。 大姐韩晴兰在这么热的天,还是浓妆艳抹的。脸上的粉涂了不知有多厚,就跟抹了白蜡似的。毫无半点血气,我和赫连舞看着有些害怕。韩冬寇脸上却无任何不悦的神色,大概是习惯成自然了吧。二姐韩晴诺正常点,秀发披肩,出落的亭亭玉立。端庄可人的她跟韩晴兰走在一起,就像凤姐和林志玲凑在了一块,一个地一个天,根本不需要比较,就能分出次品与精品的区别。 韩晴兰走近了,在我们面前更显得有些慎人。像日本惊悚片里的贞子一样,脸上的浓妆被豆大的汗珠弄湿了,花妆了,一块白一块黄的。“哟,天香姑娘。舞儿姑娘,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你们和我的三弟混的不错啊。” 我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努力使自己看着韩晴兰的乌黑的眼睛,说道:“嗯,韩老板。我们挺有缘分的。当初匆匆一别,必定是为了今日的相见吧。” “大姐,你们可让我们一阵好等,怎么会这么晚来啊。”韩冬寇在她姐面前,只能小声的嘀咕道。以诉说自己的不满。可他的两个姐姐丝毫不理会他。 永远让人猜不透心思的精明的韩晴诺第一句话就让我和赫连舞苦笑不得。“天香姑娘,你是不是用带着连舞姑娘一同用美色勾引我们家的冬寇啊。” “晴诺老板,你的想象力真丰富。我和韩大叔是朋友关系,除此之外,别无其他的。”像这种问题还是老实回答好。越要极力反对,越会被抹黑的。 韩晴诺皮笑肉不笑,“是这样啊。”她抬头迅速瞥了一眼火辣的太阳,道:“天气这么热,你们打算让我和姐姐一直站在外头吗?” 韩冬寇忙不迭的站起来。“大姐,二姐,快请进,里面冬寇都备好了茶。专门为你们泡得毛尖,可惜差不多都快凉了。”他之前还说用三寸不烂之舌来劝服姐姐,在他两个能干的姐姐眼前,他分明更像是后勤人员。俗称打杂的。 我、赫连舞和韩冬寇坐一排,对面坐着的便是韩晴兰和韩晴诺。好像拉开了一场阵势似的。 本来天气就热,韩冬寇的里屋又比较拥挤,结果热得更厉害了。要不是韩冬寇这个男人在里面,我真想脱了外衣。于是,室内的我们五个人一起扇扇子。 韩冬寇一一为我们四人倒好了茶,放下茶壶说道:“两位姐姐,冬寇我就开门见山吧。你们也知道,先前发了信封给你们。我和三小姐最近一直在卖指甲油,卖得不能说太好,但也是小有名气的。三小姐先前去你们那推荐过指甲油,可惜你们没有采用。我是想,这次你们能不能和我们一起做,请务必考虑一下。” 韩晴诺不置可否的对韩冬寇问道:“冬寇,这可一点都不像你的风格啊。你都是喜欢独来独往的,突然改变性子找我们。我和姐姐不知道是该开心呢,还是该担忧呢?” “二姐,你放心好了。我早已经成熟起来了。我当初选择单干,所以吃了些苦头,但我学到了最珍贵的经验。这次有三小姐和我们一起合作,绝对是稳赚不赔。” “冬寇,你别太早下定论。什么叫稳赚不赔?这世上没有任何经商都是稳赚不赔的。风险和利益是共存的,你能赚多大,以后你不注意就能陪多大,别怪二姐我没提醒你。”我和赫连舞关注的是韩晴兰,没料到韩晴诺才是个厉害角色。她说的话真的很难让人用合情合理的话反驳。果然是最精明算计的。 韩晴诺把韩冬寇说的哑口无言,又接着对我说道:“天香姑娘,上次我们差点签了约,可是最终还是谈崩了,这里面不只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吧。” “是的。晴诺老板。上次我不同意是因为价钱我不能接受。我当然相信晴诺老板的能力,但我目前太需要钱了。留给我的时间不多,只剩两个月多。请恕我直言,如果你对指甲油还有兴趣的话,希望能在和我签个约。当然,价钱要重新谈的。” “原来如此。天香姑娘,我也很急需钱呢。重谈不是不可以,但我们两个人都急需要钱,你说该怎么划分?” “晴诺老板,我们可以做个规定。我们不必像其他合作的店家一样,都是固定分成的。如果你卖得多,你分到的越多,如何?比如,我们最初是七三分,如果你店铺指甲油的销量能一天能达到一百瓶,我们便六、四分,五百瓶便五五分。你觉得如何?”我是未来对财经学识有所领略的人,论到利益的划分,我已经前思后想的考虑好了。这个问题绝对难不倒我。 “天香姑娘的见识果真不凡,今日大开眼界,原来还可以如此划分利润。这确实是一个诱人的条件,但你这不是会亏本吗?要知道,是你出的成本啊。” 笑话,我还会亏了自己不成。对韩晴诺说那番话的时候,我早已经做过了一番简短的计算了。一瓶指甲油差不多能赚十两,韩晴诺的店铺一天如果卖出五百瓶,那分得利益每个人就是两千五百两。这跟空手套白狼有什么区别?坐着便能把钱挣到了。 因为我和赫连舞只需要出钱,其他的人工、场地费、制作和销售的费用我们都不用承担的。相当于投钱进去让别人给我们赚,顺便给别人一些甜头。别人卖得越愉快,我们收入越多。别人为了获取更高的分成,更卖力干活了。我们收入也接着多起来。不管是哪个时代,想赚钱最好一起合作。互利互惠的局面才是大家都希望看到的。 而且五百瓶不是个小数目,一天之内卖出去是难上加难。那么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六、四分的分成。“多谢晴诺老板的担心,我做出这番决定,自然经过了深思熟虑。我们谁都不会亏的。” 一直在旁边观望的韩晴兰忽地开口了,“天香姑娘这一招以逸待劳真是聪明啊。自己赚回来的钱重新投进去就行,别人却要到到处找顾客卖商品。” 她说得一针见血,丝毫不留情面。她能看透本质说明了心中的实力,我不会生气,只会高兴,把这么有智慧的人拉拢过来,绝对是一个十分明智的选择。不愧是京城内第一的香贩,如果是那种有名无实的,看不清问题的,谁能放心把指甲油交给她呢?万一哪里处理的不好,或者偷工减料,为了区区眼前的利益,把指甲油搞的乱七八糟,臭名远播。那才是彻彻底底的完蛋。 ------------ 87往事 更新时间:2012-08-29 “韩老板,我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这种指甲油全京城,不,全国都找不出第二家能制作的人了。我拿出了制作方案已经是尽显诚意,更何况我还加上成本的投入。所以如果你同意,我们之间的规定。这种行业里的商业机密,不需要说太多了吧。” “是啊。大姐。你看三小姐和我都是衷心希望你加入,你就答应吧。你们不会担心三小姐的来路吧?放心好了,三小姐是相爷的三女儿,堂堂的永幸郡主。她不是骗子。而且她是苏士贤推荐的人,我绝对信任。”韩冬寇知晓我们之前有过交集,所以刚才没有急着插话,而是当前追在我话尾,说些劝解的话。 “冬寇,不是信不信的问题,我从不会去质疑天香姑娘的身份,只是你要知道。天香姑娘找过我的,而当时我却连指甲油怎么用都不会。我这个做香贩的都不会用,那顾客会用的只有多少呢?”韩晴兰好像在疑惑自己的三弟怎么老是胳膊肘往外拐。 “哈哈,大姐是在担心这个问题啊。你放心好了。我和三小姐已经在卖指甲油的时候,把使用方法一点一滴的普及出去了。一传十,十传百。不需要多久,成千上万的人都会知道指甲油的用途。况且上次三小姐绑了张妍宁,无形中为我们店铺增加了顾客的数量。使用方法这种事如今不用担心的。” 韩晴诺又忽地半开玩笑半正经的说道。“冬寇,你和天香姑娘很吃得开啊。你说,你是不是暗恋人家了?为了追求人家所以才卖力的讨好她?” “没有,没有的事。二姐,你说什么呢?我们说指甲油呢,别扯到其他无关的事情上。”韩冬寇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极力的为自己辩解。韩晴兰看着他一脸严肃的模样,不禁‘噗哧’一声轻笑出来。 韩冬寇禁不住调戏,开始较真了:“大姐,你怎么也跟二姐一样。我和三小姐只是朋友关系。我这么卖力,是因为能赚到大把打把的钱。只要我赚一座金山回来,你们也不需要出来抛头露面的卖东西了。” “瞧你个傻样。胡子都一大把了,还说些好听的逗姐姐开心。”韩晴诺逗趣的用丝扇戳了戳韩冬寇的胡子。韩冬寇不恼也不怒,嘻嘻哈哈地笑着。用手挥舞,道:“二姐别闹。” 韩晴诺把韩冬寇的话当作好听的听了,但我想告诉她的是:“可能的。晴诺老板,只要我们携手并进。赚一座金山回来是可以的。” 把心里想说的话说出来,真是畅快无比啊。韩晴兰和韩晴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心灵合一似的皱着眉头注视我说道:“天香姑娘,你不可以说大话哦。” 在我们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卖指甲油的何止赚回来一座金山啊。一座钻石山都能被赚回来。但我如今要对她们说,估计能把她们吓死。一丝热气吹拂而过,我胸有成竹的说道:“韩老板,晴诺老板。我不会说大话的。一切眼见为实,如果我们试都不试一下。怎么能知道到底能不能赚回来一座金山。” 赫连舞接过我的话茬,说道:“是的。请两位老板相信我家小姐的话。我家小姐是不会骗你们的。我们是真心求合作。” 韩晴兰蓦地转移话题,问赫连舞道:“连舞姑娘,我能问你一个奇怪的问题吗?” “但问无妨。” “你为什么这么相信你家小姐。如果你家小姐做不到呢?抱歉,这问题可能太直接了。但请你务必回答我。”这话虽然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但韩晴兰说的是真心求解的意味。 突然被提了这么一个问题,赫连舞大伤脑筋。右手搭在下颚,她嘴巴一张一合的说道:“怎么说呢,小姐做事从来不按套路出牌。想到什么就干什么,而我在一旁却总是想着退缩。虽然小姐不是每次都做的成功做的最好,但我就是相信小姐。如果连相信小姐的勇气都没有,何谈以后的成功呢?” 她把手收了回来,有意无意的瞄了我一眼,继续道:“有事我也在不经意间,受到小姐的影响。变得越来越趋于自信了。或许吧。我觉得我家的小姐是全天下最与众不同的小姐。” “舞儿,谢谢你。”我知道赫连舞这番话不只是说给韩晴兰听,更是像我吐露了她的心声。我何尝不是因为有了赫连舞做伙伴,而越发变得开心呢?如果没有她,我会不会也像大夫人那样,沦为勾心斗角的机器呢?有时候我的勇气是从她那里传达过来的。 “嗯。”韩晴兰和韩晴诺似乎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韩老板,晴诺老板。要不再看一下我们的指甲油吧。我们对指甲油散发的气味进行了一点小小的改动,不会有那种烧焦的奇怪的气味了。”趁热打铁,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迅速把指甲油当作最后一次来推销。 可是,韩晴兰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道:“不必了,三小姐,谢谢你的好意。你的指甲油我和妹妹不想看了。” 怎么会这样呢?韩晴兰不像是那种对产品不感兴趣还能特意过来跟人的人,我只好极力的挽回道:“是吗?韩老板看都不想看了?” 韩冬寇当即按耐不住,有随即掀桌子的冲动。略微吼道:“这……为什么,姐姐,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韩晴诺拍了韩冬寇的脑袋一下,横了一眼道:“冬寇,你着急什么啊。你听大姐说完嘛。你的性子还是这么冲动的话,以后要吃大亏的。” 或许是天气热得缘故,韩冬寇急得直冒汗,说道:“大姐,你别吊人胃口了,有话直说吧。我们哪里做得不好,我们会改正的。” 韩晴兰闭上眼睛摇了摇头,道:“你们不是做得不好,你们是做得非常好。我和晴诺不看指甲油的原因,是因为没有必要了。这个约,我们签,就按天香姑娘说的意思办。” 呜哇,太好了。赫连舞掩盖不住心中的激动之情,拉着我的手和我蹦了起来。韩冬寇也笑得合不拢嘴:“哈哈,早说嘛,害我瞎操心。谢谢大姐和二姐的支持。” 天气太热了,每个人都使劲的扇动手中的扇子,但扇得越快,额头上的汗珠流的越快。韩晴兰的脸涂得那么厚,汗珠像渗透出来的水一样,一个接一个的迫不及待的冒出头。不一会儿,慢慢将她脸上的白粉洗涤了下去。 “啊,姐姐。”此时,韩晴诺忽然一声惊呼,眼疾手快的将丝扇挡在了韩晴兰的面前。韩冬寇的兴奋瞬间消失,咽了咽唾沫,似乎有难言之隐。其实我和赫连舞刚才都没怎么去注意韩晴兰脸上的变化,但韩晴诺的反应实在太大了,超出了常人的合理范畴,不让人生疑都难。 “舞儿,你刚才看到什么了吗?”借着这个时机,我赶紧问身旁的赫连舞道。 赫连舞紧皱了眉头,压低声音道:“小姐,这个韩晴兰有猫腻啊。好像是脸上有一块肉色的胎记。可惜晃得太快,我看不真切。” 我和赫连舞正窃窃私语,却见韩晴兰摇摇头的将韩晴诺的丝扇挪开。她脸上一块坑坑洼洼的像是许多蚯蚓在蠕动的疤痕映入了众人的眼帘。疤痕大约有一个手掌那么大,其余部分被厚厚白粉掩盖住,剩下的是被汗水冲淡的骇人的疤痕,竟然连接在嘴唇上,活像一张文字蜿蜒的红印章。看得人心惊胆战的。 韩晴诺和韩冬寇静默不语,微低下了头不敢看韩晴兰的脸,似乎是想起来什么伤心事。我和赫连舞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谁能想到,那些白色的粉末下,掩藏的是张这样的脸。 “抱歉了,天香姑娘,舞儿姑娘,让你们看到我这张丑脸。吓到你们了吧。”韩晴兰平静似水的说道。说话之时,疤痕随之颤抖,略有些可怕。 我如今才晓得她为什么每次都化妆化得那么夸张了。主要是为了掩盖不为人知的一面。当初我还觉得她有些变态,嘴唇涂得更红腊肠一样,原来是事出有因。我心里不是滋味,只觉得愧疚有加。 “韩老板,我能问你一下吗?你这脸上的疤痕是怎么回事?”所有人都在沉默,只有赫连舞鼓起了勇气对韩晴兰问道。“你放心,我绝对没有歧视你的意思,我只想问一下缘由罢了。” “我知道你没有其他意思啊。哎……脸上的疤啊。记不大清楚了,十几年前,从一个员外手下救晴诺和冬寇的时候,被热水泼到的吧。没什么大碍的。”韩晴兰微笑地说道。韩晴诺和韩冬寇两人从沉默开始一直都纹丝不动,但突然好像双方全颤抖了一下。 我想我有必要弄清楚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回事,毕竟他们都将是我的合伙人。熟悉一点也能互信安心。“救他们而受得伤?我早听过晴诺老板是你养到大的,但却不知原来韩大叔和你也无血缘关系。 “嗯,晴诺和冬寇是真正的亲生姐弟。我是那时救了他们的人。从此以后,一直当作妹妹和弟弟看。他们之前没有名字,现在这个名字是我给他们重新取的。”韩晴兰说得风轻云淡,好像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赫连舞截过韩晴兰的话,说道:“那个员外真该死,竟然把韩老板你的脸弄成这个样子。” “三小姐,舞儿姑娘。其实,大姐的伤疤,是我弄的……”韩冬寇蓦然来了一句震惊四座的话。我和赫连舞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呢,善良的韩冬寇竟然会伤害自己的姐姐?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韩大叔,你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都说胡话了”赫连舞自然不会这么简单就相信韩冬寇的话了。 韩冬寇显得很纠结,茫然无助的看着韩晴诺。韩晴诺朝他点了点头,做了一下示意。然后,韩冬寇开始缓缓的说话了。 “事实是这样的……我和姐姐韩晴诺从小相依为命,流浪天涯。不想有一天被一个员外给骗到府内做了丫鬟和家丁。他顿顿给我们饭吃,从不对我们又打又骂。我和姐姐以为遇到了好人,可是后来我们才发现,他喂我们的都是府内狗儿吃剩下的剩菜剩饭。就连我们的饭碗,都是狗用的。原来那员外一开始就把我们当畜生养。” 韩冬寇给自己斟了一杯清凉的茶,将茶杯在手中绕着把玩,接着耐人寻味的说道:“那员外一天一天在缩减我们的伙食。我们吃得越来越少,有一次,我和姐姐肚子太饿了。一个不小心让后院的一只鸡给跑了。后来才发现那鸡其实不是自己跑没的,而是他娘子抓走的。我们和员外的儿子结怨过,他母亲看我们不顺眼,便想着法儿来对付我们。员外是个十分贪钱的人,即使只是少了只鸡,他还是痛心疾首。怒气冲天的他把我和姐姐倒吊了起来,就像倒吊鸡一样,往死里抽打。我和姐姐被打了一下午,我不知道当时我们是怎么熬过来的。我只记得我根本看不清楚外界发生的一切,因为我的脸都被血覆盖住了,而手被束缚住,没办法擦脸。” 韩晴诺的眼里逐渐出现了一点点的红色的血丝,眼眶逐渐变得透明,她一定是在想那个不堪回收的记忆。 “后来呢?”赫连舞忍不住问了一下。 韩冬寇的手指拨弄着茶水里的茶叶,说道:“那员外的女人是个蛇蝎心肠的恶妇,竟然煮沸了一锅开水,要把我和姐姐活活烫死。我们虽然当时看不清外面的情况,但我们能听见员外和他妻子的争执声。员外不想把事情闹大,以至于我们捡了一条命。真正让我们活下来的人,却是我们的大姐。大姐当时是员外的第二任妾室。” 韩冬寇的声音有些梗咽了。韩晴诺说道:“接下来就由我来讲诉吧。大姐对我们的受虐早已经看不下去,趁那两人不注意,偷偷放了我们。可是我们实在控制不住身体的疼痛,大姐扶住我们的时候,我们的哀鸣将那两人给引过来了。员外对大姐是拳打脚踢。那恶毒的女人却端来沸腾的热水。弟弟冬寇心想我们是活不成了,抹了一把脸,当时他肯定是看不清,抢过了热水往那恶妇泼,谁知却泼在了大姐的脸上。犹记得大姐当时的惨叫声。对不起,此处我不想多说。最后,她竟然还跪了下去,替我们求情,让员外放我们走……” 韩晴诺说到这里,韩冬寇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对韩晴兰说道:“对不起。大姐。毁了你这一辈子” 我压了压手表示可以了。“嗯,好了,晴诺老板,我和舞儿也能猜出后面的事了,抱歉,谈起了你们的伤心事。” 韩晴兰安慰韩冬寇说道:“没事,没事的。冬寇,过去的就当作过去了。我们都要朝前看不是。” 赫连舞紧咬着牙根,愤恨不已的说道:“那员外和你女人是谁,怎么有如此的歹毒心肠?” 韩家三姐弟同时摇摇头,说道:“抱歉,那个员外是谁,我们不能透露。那员外后来买了个官当,没想到平步青云,现如今身为朝廷重臣。如果我们说出他的身份,反而害了你们的。我们不能这么做。” “小姐,照他们这么说,如此恶毒的女人恐怕只有大夫人符合了。会不会是相爷他们?”赫连舞突然附在我耳畔,说出她的心中设想。 “怎么可能啊。舞儿,相爷如此好的人怎么会是那个员外。而且相爷没有儿子,根本不可能说的是他们啦。” 赫连舞觉得有理的郑重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谁,那人要被我知道,我非抓出来抽皮扒筋不可。让他也尝一下绝望的味道。” “你们先聊,我和大姐进去化个妆再出来吧。顺便把合约带出来。”韩晴诺起身,扶着韩晴兰走出房间。 “哎……三小姐,让你看到了我的不光彩一面,对不住了。”韩冬寇将积累在心中的话一下子说了出来,释怀了好多。 “没事,只是你和韩晴诺都是被韩老板养的,为何你这么老?”我想,韩冬寇起码是个中年的汉子吧。 “三小姐,你一直叫我韩大叔,韩大叔的。都把我叫老了。其实我才十九岁,比二姐小了一岁。我不是老三能行吗?我虽然年轻,但还是比三小姐你和赫连舞姑娘的年龄大的,哈哈。说起来,你们叫我一声韩大叔并不过分。”韩冬寇说着说着,爽朗的抚须而笑。 汗颜啊。十九岁的韩冬寇竟然老成成这个样子。要不是他说亲口说十九岁,怎么会有人真的相信他是如此的年轻呢?或许,把那个大胡子去掉可以露出他青涩的本尊吧。赫连舞摊手无奈道:“韩大叔,这不是你得意的地方吧。相反,你不觉得面相如此大会惭愧吗?” ------------ 88新铺 更新时间:2012-08-29 韩冬寇不在乎的捋了捋胡须,对赫连舞笑了一下,然后转过头对我说道:“三小姐,托你的福,让我和大姐二姐再次相聚在一块。我都不记得我们三个人上次聚在一起是什么时候了。她们两个忙自己的事业,每年春节都要亲力亲为的出去购买商品。两个弱女子出门在外,其实我从来都不放心。我很想和她们一同前去,可以顺便保护她们。但我自己的生意一直做的不起色,春节来临时水粉才能卖得好一点,所以我脱不开身。总之,这次能和大姐二姐她们唠唠嗑,都是幸亏有你了。” “多谢韩大叔的夸奖了。但这次是你自己要求让你大姐二姐加入的,我只是顺水推舟罢了。” “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三小姐的指甲油让我的店铺焕发新生嘛。其实以前我很想去看她们,但我夸下海口说一定能在京城闯出名堂。可惜天不尽人意,我慢慢的熬在少许物品的交易上,不敢见她们全是因为自尊心在作祟,没办法啊。哎。这次三小姐的指甲油让我出人头地,不感谢三小姐,感谢谁?” “韩大叔,你怎么只感谢小姐,都不感谢我啊?你也看到了,我一直在店里卖力工作的。”赫连舞两手叉腰,对韩冬寇嗔怒道。 “连舞姑娘。你怎么跟三小姐吃起醋来了。你的功劳我都记住的,放心好了。以后感谢你是用钱感谢你的。哈哈。”韩冬寇完全击中了赫连舞的软肋,他一说完,赫连舞便也不向他讨价还价了。看赫连舞嘴角微翘,一脸的憧憬像。恐怕她想到韩冬寇的金钱谢礼,心中都了开花。 嘿,反正是人之常情,赫连舞要是不喜欢银子,她也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赫连舞了。其实她赚钱的动机一直是想买数不完的糕点和零嘴吃。比许多做梦赚大钱后异想开天的人强多了。 见韩晴诺她们两人还没出来,我随口问韩冬寇道:“对了,你大姐后来为什么选择卖胭脂水粉?” “我大姐当初做胭脂水粉这一行,是为了让许多天生长相不好的女子,能在后天的打扮上找回自己的自信。大姐平时看起来少根经,很乐观的样子,其实她心里何尝不渴望找个心爱的人,何尝不奢望能成一次亲。哎……我害了她一辈子啊。”韩冬寇虽然有些释怀,但那种深深的自责会缠着他一辈子的。 挺苦不堪言的吧。他喝了那口被自己手指了撩动的茶水,说道:“她为了养活我和二姐还有的店里的工人们。才和二姐使出了高价和低价出售的套路。她们心底其实还是善良的。我一定要赚大钱,养她一生一世。” 他们三姐弟的感情让我和赫连舞唏嘘不已,我们两个心悦诚服的点点头。“说啥呢?你们几个。”忽地人未至,声先到。韩晴兰在韩晴诺的搀扶下,走了进屋。韩晴兰依旧是那副白得吓人的打扮,但我和赫连舞肃然起敬。 赫连舞、韩冬寇和我心照不宣的突然沉默。韩晴诺用丝扇轻轻拍了韩冬寇的肩膀一下,道:“冬寇弟弟。二姐刚才和大姐商量过了。这次我们姐弟三人来比比谁卖出去的商品多好不好?” “好啊。”韩冬寇兴奋的灵活的一跃而起。“我有信心,我一定要超越你们两个。” “你就是有这个臭毛病。我们怎么会有一个这么自负的弟弟呢?”韩晴兰和韩晴诺喜笑颜开的异口同声道。于是,一场指甲油贩卖的攻坚战,好像如火如荼的拉开了序幕呢。 韩晴诺和韩晴兰共同坐了下去,韩晴诺说道:“天香姑娘,其实我们这次中午的时候晚来,不是要给你们下马威。冬寇写信给我们的时候,我们就同意加入了。但我们觉得还应该试一下天香姑娘的诚意。果然像冬寇说的那样,有远见。值得信任。抱歉,对你现在才坦白。” “晴诺老板,那个没事啦,大家能合作已经是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了。对了,你们晚来不是下马威,是因为什么?难道是有其他的事?” 韩晴兰眼皮眨啊眨啊,十分神秘的笑道:“你猜想的差不多。我们是去做其他事了。既然大家想把指甲油做大,所以一定要招人手。而且要开个新店,冬寇的店破破烂烂的怎么行。所以我和妹妹去京城西大街的繁华地段买了一套店铺。作为我们几个人的合资财产,如何?” 这真是天大的喜讯啊。在繁华地带拥有一间店铺,我此刻终于体会到如鱼得水是什么样的感觉了。“太好了,韩老板,你特地去买店铺来开店,这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嘿嘿。先等下哦。”韩晴诺从袖内取出一张白纸黑字的纸张,韩晴兰则递来一盒红色的印泥。 “等我们把合约签了,便可以算做一家人了。还有,天香姑娘打算什么时候和我的傻弟弟结婚啊。”韩晴诺是个挺会开玩笑的人。 “晴诺老板,等我们把合约签了,再谈些其他的事情吧。”我对她的玩笑话不是太在意。笑笑罢了。韩冬寇就有些难堪了,黑着一张脸瞪着韩晴诺,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韩晴诺意识到自己玩笑有些过火,道:“不好意思啊,冬寇,我不开你和天香姑娘的玩笑了。” “你在说什么呢?我才不会去把这些放在心上,我是因为你们凭什么觉得我店是破破烂烂的啊。凭什么要换地儿啊。这店我已经相守几年了,有感情了,我舍不得换。再说了,昨天我刚花钱把它修整了一番,如今是我这个店铺最强盛的时期。要换你们自己去换。”韩冬寇原来是介意指甲油要搬去西大街卖的事情。好啊这家伙,一直耿耿于怀呢,终归坐不住了。 韩晴诺恨铁不成钢的戳了一下韩冬寇的脑袋,“傻弟弟哟,你怎么还是一根筋。难道你被常常被人认作中年汉子。你这个店当然是照常开啊。我们那个西大街的店是为了向顾客介绍产品的。我们的东西独一无二,一定要好好让人熟知啊。” “是啊,傻弟弟。看你这店铺都建设几年了,还不取个名字。每次有客人经过,谁记得住你店的特色啊。是不是?”韩晴兰同样对韩冬寇的脑袋什么时候开窍万分担忧啊。 韩冬寇见两位姐姐在调侃自己,只能破罐子破摔道:“大姐,你就别调侃我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肚子的墨水有多少?取店名,饶了我吧。根本是不可能的事。硬要我想的话,干脆杀死我给个痛快算了。” 韩晴诺无奈的苦笑不已。“好好好,不要你想。”在他们说话的间隙,我和赫连舞仔仔细细的在看韩晴诺给的合约。不过,果然和我刚才说的一模一样,没有搞任何手脚。这样的合约才是爽快无比啊。 见我毫不犹豫的按了红手印,韩晴诺说道:“天香姑娘,这边我想毛遂自荐一下。招人手的事要做个安排,可以完全交给我处理吗?我和姐姐时常看人很准,我相信我能胜任这份招人的工作。” “好啊。当然可以。不过到时面试的时候,大家都会来,要争取大家的意见的。至于工人的面试什么时候开始,则全权由你处理了。”韩晴诺是卖胭脂水粉的老手,我自然相信她的能力。 “嗯,放心的交给我。对了,我和姐姐的店内还有一些事要处理,我们就先走了。建议你去西大街那里看一下新店铺,是唯一一间没有名字的店铺。相信你会喜欢的。” 这句话让赫连舞听到,简直是赤裸裸的勾起她的欲望。她迫不及待的拉住我的手,两眼放光。那眼神分明在说:我们去看吧,我们快去看吧。 我算是白给她了。耸了耸肩的不置一词的无奈的点了点头。天知道我的心情有多复杂。我只知道,不满足赫连舞的好奇心理她是不会罢休的。赫连舞欢呼雀跃道,“小姐,你太好了,我们去看吧。”赫连舞真是长不大的女孩子的脾性啊 在韩冬寇的店铺里处理完最后的事宜,我和赫连舞便马不停蹄的来到西大街。沿着街边找寻,记得韩晴诺说是没有名字的店铺。太容易找了,不一会儿,我和赫连舞就发现了那一间几乎媲美云锦楼的客栈。而且比云锦楼更大更高更豪华。客栈的牌匾被摘了下来,肯定是被韩晴诺她们买下来的。 走进客栈内,宽敞无比的大堂便映入我和赫连舞的眼内。掌柜站的那个柜台都有五米长啊。摆在正中央,收着来来往往的客人的钱。这家客栈明明生意红火,却突然卖掉,我有点兔死狐悲一样的惋惜啊。 “小姐,这么大的客栈,如果我们拿来改造,不知道会让它变成什么样的啊。”赫连舞还没接手客栈,就已经在憧憬了。这间巨大的客栈引起了她无限的向往。 “我们去问问掌柜的吧。”说着我和赫连舞肩并肩的来到掌柜面前。苍老的掌柜快速的瞥了我们一眼,然后埋头算帐本,有气无力问道:“两位客人,打尖还是住店啊。” “哦,是这样的,老掌柜,我们是这家客栈的买主,今天过来看看房子,顺便向你请教点事。” 他又抬起头,这次是仔细的打量我们。“是这样啊。我们还在收拾东西,大概明天搬出去吧,你们想怎么看随便看吧。” “嗯,谢谢了。老掌柜,我想问你,为什么这么宾客满座的客栈你要卖掉啊。”我拱了拱手说道。 老掌柜浑浊的眼里透露出岁月的痕迹,“老了,干不动啊。打算回去颐养天年啊。我孤身一人活到这年纪不容易。今天是做最后一次生意。你想要马上让我出去吗?” “不是的,老人家。我们还不急着搬进来,你收拾好了再搬出去也不迟。”原来这个老头子是孤寡老人啊。难道这么觉得如此凄凉。 “如此,多谢了。”老掌柜话很低沉,低下头默默的拨动着黑色的算盘珠子。在吵闹的大堂内,他能静下新来算账,‘咔咔咔咔’的清脆声此起彼伏,也算是怪人一个了。 “哇,小姐,你快看我们的上方。”赫连舞眼尖,发现新鲜的好玩的事件都会兴奋的呼喊出来。 我举目向上方望去。哇,我也像赫连舞一样,被震撼到了。只见大堂上面的楼梯是成螺旋状的。像蚊香似的一圈一圈的往上绕。从下面往上看,竟然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可是楼梯旁边却没有护栏,天啊,这踩在楼梯上面,不是跟踩在悬崖峭壁上一样了。 这样子还会有客人敢上楼吗?刚这样想着,就看到络绎不绝的客人跃跃欲试的在楼梯口排回。有胆大的客人信步走上去,走得有些高了,腿突然经不住的颤抖,再也不敢向前踏一步。 那胆大的客人回头望了一眼下方的人,腿脚颤抖的更加厉害了。哎……这种人完全属于死要面子活受罪。明知道自己怕高,还要显得气定神闲的走上去,只能说是活该。 他在上方待了一会儿,大概是半空的空气呼吸的差不多了吧。他颤颤巍巍的挪着脚步,一点一滴的下楼。小心翼翼的往楼下伸脚,猫着腰,两手自然垂下,随时为跌落做好准备。 年轻力壮的他最后像个腿脚不方便的老头子一样,挪动了下来。踏在坚实的土地上的那一刻,他终于像蔫了的花儿一样,瘫倒了在地。人群里并没有笑他的,大家都知道,挑战那个楼梯非常有难度。做个看客挺好的。 哎……这间店铺大是大。可是楼梯的设计太标新立异了吧。这还怎么让客人上楼啊。我想,必须花钱请人来好好修筑一番了。 “小姐,我们爬上去试试吧。”赫连舞语不惊人死不休。那男的怂样引起了赫连舞的高度兴趣了。她也想挑战挑战一下上楼的莫名刺激感。 “啊?”我瞪大了双眼看着赫连舞。我知道她有轻功她不怕,但我咋办啊。我承认我怕死,因为我现在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的身体。年轻力壮的青年人上去都腿软的回来,我这个小女人更是要命啊。可是赫连舞又那么想试。 这种就跟去游乐园玩差不多,只不过我从小玩得都是有安全防护的。赫连舞她们这些古代人,一般都不会体验到这种玩命刺激的快感吧。哎……没办法,既然赫连舞没体检过,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她了。 “小姐,试一试好吗?你放心,我会在身旁保护你的。”赫连舞信心满满的擦了擦掌,“只要小姐发生任何意外,我都会第一时间跳下去支援你的。” 她这句话是句好话,但我听起来为什么就是那么的别扭。好像我在她眼中,是一定会掉下来的那种类型。 “舞儿,不是会不会掉下去的问题。算了,既然有你的保证了。咱们上去逛一趟吧。”我没把我恐高的事实给赫连舞听,她是不了解恐高的含义的。说了也百搭,而且我不想扫了她的兴致。 赫连舞几乎是拖着我来到楼梯前的。望着那十米高的楼梯,我的心儿‘扑通扑通’地跳跃。围观群众看到我和赫连舞准备上楼,都不敢置信的看着我们。 他们小声的说道:“喂,你看那两姑娘是不是想要自杀啊。” “不会吧。这么年纪轻轻的就想不开。” “不是自杀吧。那个长发姑娘一脸开心的。那个穿襦裙的姑娘怎么摆着一副苦瓜脸。” “开玩笑,她们这两个小娃娃想爬上去,痴人说梦。” “听说这两个姑娘是这座酒楼的新掌柜啊。天啊,不敢置信啊。” 人群内议论纷纷,有赞美的鼓励,有担忧的心情,自然少不了对我们冷嘲热讽的声音。人言可畏差不多便是这个意思吧。毕竟任何心理素质高的人,受到旁人不好的指指点点,还是会觉得不爽的。 “小姐,走吧。”赫连舞大摇大摆的迈开脚步。我赶忙紧紧的拽住她的衣袖。跟在了后头。神啊,阿门啊,佛祖啊,耶稣啊,菩萨啊。不管是谁,只要你给我带来信仰,我都会认认真真的去祈求你一遍,‘不要让我跌下去吧。’ 赫连舞真是艺高人胆大,脚步轻盈的迈上了台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不敢置信的感叹声。而我就比较蔫了,像只战败的母鸡一样,四平八稳,走一步瞧一步的慢慢的爬。如果有人站出来说我是乌龟,我也没意见。毕竟生命比这种无聊的声誉好啊。 初爬的时候,还没有那种非常惊心动魄的刺激感。到了差不多半米位置,往下望的时候,就有点发毛的感觉了。地球的引力非常可怕,物理学内的地心引力教过我,如果一个人从一米处跌落下来,坠地不慎的话,脑袋开瓢都有可能。而且半米虽然觉得不高,但跌下去,腿脚不会着地的话,骨折都是轻的了。严重就骨裂。越想我心里越慎得寒毛竖起。 ------------ 89登高 更新时间:2012-08-29 而今才知道,恐高的我,一旦踏上没有防护栏的悬空楼梯,那会是多么可怕的事情。赫连舞没爬到一个新高度的时候,都会停下来等我。而且还给我鼓励。但我越爬脑子越恶心想吐 脑袋仿佛突然头晕目眩起来,就像一道耀眼的太阳光在眼前晃啊晃的。似乎是自己在求我自己说:‘快点睡下去吧。快点睡下去吧。’ 大概爬到四米的位置吧。我明明没怎么用体力,但四肢就是感觉没有力气,不敢再踏出一步。每次踏出去,发现脚伸出去的都是楼梯的外面。每每惊得一身冷汗缩回了脚。 这一阵恍惚间,赫然发现赫连舞已经爬得比我高了一米多,我处在中间的尴尬位置,上去也不是,下去也不是。被孤立了一样。可悲啊,以前说相爷‘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如今的我,不也是正在重复这个超级二、逼的行为吗? 楼下的人好像已经在看笑话了。一个个面带讥笑的表情,看在我眼里,一切又是那么的灰暗。“我说,那个小姑娘是不是被吓尿了?” “可能是吧,你看她双腿都在颤抖。” “不行就喜欢逞能,我看见这样的人就是特别讨厌。” 隔着人群那么远,他们的话我依然能清晰的听到。腿脚不灵活的我,难道因此听力被增强了不少?看着跳上跳下的活泼的赫连舞,我的心里在用一百八十分贝的声音在喊,‘救命啊。舞儿,快点带我飞下去吧。我们体验够了,应该着地了!快点下来救我吧’ 我好想喊出来啊,但发现。强烈的自尊心开始在作怪。自尊心告诉我,一定要强撑下去啊,如果喊出来就是丢尽了脸面。这里以后是我的地盘,不能让人看不起了。我目测了一下此处和楼顶的距离,大概还有六米。我都不知道我刚才四米是怎么一小步一小步爬上来的。 神啊,就算我爬到了十米,我往下看,会不会当场被吓死啊。我如今往下瞄了一小眼,便发现大堂里的人都小小的跟蟑螂似的。没法子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下去了肯定被人耻笑,努力爬上去,一定有成功登顶的希望。而且,我不是我一个人,我身边有赫连舞陪伴着我。 提着似乎灌了铅的脚往上爬,没想到楼梯越往上走越窄。天啊,最后一个台阶只有半米那么长,吓得我当时差点大小便失禁了。恐高的人伤不起啊。这跟过万丈悬崖上的独木桥有什么区别? 我最终趴在台阶上,不敢前进了。而楼顶只有两米的距离。我已然是头昏眼花。可以吗?我可以登上最高层?我不禁在心里问自己。 赫连舞已经站在阁楼上,眼神十分期盼的望着我。好想放弃啊。但上面一张苍白的脸突然出现,把我吓了一大跳。 我差点一碰三尺高,我看到的那张脸的轮廓竟然是――慕容紫君!!! 不是吧,慕容紫君啊。他怎么会在这。那张冷不防出现的面目让我禁不住大叫一声,差点就此跌落下去而嗝屁了。 “天香丫头,看见本宫,你的反应干嘛这么强烈,难道在你的眼中,本宫会吃了你吗?”慕容紫君弯腰一脸坏笑的瞧着我狼狈的模样,丝毫不觉得明明是自己的突兀出现,吓到了别人。“快爬上来吧。你出糗出够了。” 我不知哪来的力气,脚下生风似的,‘蹬蹬蹬’的踏上了阁楼上。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我的嘴唇瑟瑟发抖。不知道有没有变乌青了。 “哈哈,小姐,你真厉害,你爬上来了。”赫连舞替我鼓掌。那一声声响亮的响声,对我来说是莫大的享受。这是胜利的喜悦吗? 我‘呼哧呼哧’的气喘,脉搏都似乎停止了跳动。我不敢相信,我竟然爬上来了。深呼吸了一口,哇,阁楼上的口气真是清新无比啊。 慕容紫君扶了我起来。我们三个都倚在阁楼的红木栏上。享受晚风的吹拂。中午的太阳那么热,傍晚却是如此的清爽怡人。 赫连舞对慕容紫君问道:“太子殿下,恕奴婢多嘴,你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还有,你为何知道我和小姐在此处?” 慕容紫君眼神古怪的注视着赫连舞的眼睛。还玩味似的左晃晃,右瞧瞧的在赫连舞脸上扫来扫去。赫连舞好似浑身发毛了,问道:“太子殿下,你做什么?难道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 “对啊。”慕容紫君蓦地睁大了双眼。赫连舞赶忙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脸蛋,“在哪呢?那东西在哪啊。” “本宫的话你还没听完呢,这么着急干嘛。本宫是说,对啊,如果你脸上有东西那就好玩多了。”慕容紫君抚掌而笑。 赫连舞火冒三丈,要不是碍于慕容紫君的身份,她当场便会发飙也说不定。第一次被人这么戏耍。也只有慕容紫君敢这么逗赫连舞玩吧。 “太子殿下,奴婢虽然身份卑微,但不是你取笑的对象,请你,请你放尊重点。”赫连舞如何不厌恶慕容紫君的戏弄,但太子的身份摆在那,对付普通男人那样直接动手打是根本行不通的。所以赫连舞想装强势一点,却还是因为心虚导致说话有些不流畅。 “本宫很尊重你啊,你怎么这么调皮。你难道不知道我是在调戏你吗?”慕容紫君依然玩味的说着有些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话儿, “你!”赫连舞真的生气了。干脆瞪了慕容紫君一眼后,慌忙的跑到我身后。与慕容紫君讲理,赫连舞一定是吃暗亏的。毕竟对方怎么羞辱自己,自己都是不敢反抗的。只能逆来顺受。 也许,我此时的永幸郡主的身份恰恰可以派得上用场,我和慕容紫君差不了太多的等级,可以用平字辈的语气跟他对话。“太子殿下,你别开舞儿的玩笑。你说吧,你到底是怎么找上这里的。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哎……”看见赫连舞躲到我身后去,慕容紫君兴趣索然的叹了口气,接着轻展小扇,好似不在意的答道:“天香丫头,这还用问吗?本宫去相爷府一问,得知你个可怜虫被老相爷给赶出来了。哈哈。” 慕容紫君那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真欠揍,可惜他是千金之躯,揍不得。“我被爹赶出来,全京城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你去问才晓得,不觉得太迟了吗?” “是的,本宫可能有些迟,但你别忘了,此刻是本宫最先得知你在此处的。”慕容紫君话说到一半,故意戛然而止。分明是吊我和赫连舞的胃口啊。 这不知道算不算他的心机。我记得每个太子当皇帝的时候,他的城府会变得越来越深。他将不信任所有人,他只在乎自己的权利和高高在上的地位。而在我认识慕容紫君以来,他一直在变化着内心的某些东西。我捉摸不到那种变化的过程,可能为今他只有好色这个天性是永远改变不了的吧。 “你接下去说嘛。” 慕容紫君的脸色一会儿苍白,一会儿泛红的。要不是亲眼看见,我还不相信有人的脸色能跟变色龙似的。“说也可以。你与本宫一同下去先。此处风大地高,实在是危险四伏,不知道百姓们为何喜欢高处,喜欢登高,想不明白啊。” 我虽然同样不喜欢高处,但我知道,登高一直是人类不断追求自己的一个突破。“平民百姓的乐趣,你这个九五之尊如何能懂得啊。而且,高处怎么了?虽然我不喜欢高处,但有一句诗是这么说的:‘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慕容紫君看来挺欣赏我说出来的诗句,赞道:“天香丫头,你最近上哪儿灌输学识去了,越发变得文采飞扬。举目望去,楼宇之下还真是车水马龙,数不尽的风景名胜啊。” 楼下的美景全部尽收眼底,仿佛想要什么景物,用手捞一捞便能拿到。“是的。换个角度看景色,你会发现不同的乐趣。也许一直处在高高在上的你,应该在底层体验一下民生的兴趣。” 慕容紫君不答话了,好像是沉浸在欣赏楼下的美景当中。我也顺便望了下去,只见树林内落英缤纷,黄鹂欢腾的飞翔。远处群山被祥云笼罩,如同处在人间仙境一般。山下有一条若隐若现的河水静静流淌。特别是晚霞的夕阳余辉,照的四处一片通红铮亮。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夕阳的沐浴之下,渐行渐远渐无书。整个风景让人产生出一种道不出别样舒适的感觉。 我们三人在晚风的洗礼下,似行道树一般寂静的伫立。慕容紫君好像从欣赏风景的目光中回过神来,打破了三人之间的沉寂,“天香丫头,其实本宫不是没体验过民生的乐趣,只是亲自去体验过了,才发现百姓有时候也是极其丑陋的。为君之道,本宫不觉得是兢兢业业。本宫认为,努力拉拢民心才是国家稳定之基本。但如果这个国家的百姓,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都有,你会不会感觉恶心?会不会感到失望?”“太子殿下,我虽然被封为郡主,但我本质还是一位女子。我考虑过的问题只有以后家庭的和睦,和亲人的健康。如果你一定要问我对百姓的劣根性有何看法的时候,我只想说。一个国家的百姓的素质真正取决于知识的教授。” “天香丫头,本宫不太明白,全国上下私塾何止上万所,百姓怎么会没办法学到知识呢?” “太子殿下,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私塾多,不代表教学多。还有,许多百姓学出来之后根本学无致用。大多是认个字后便退学回家干农活的。这其中太多的缘由,一时半会儿很难说清楚。” “是这样啊。本宫有些明白了。” “太子殿下,为什么你突然过来问我这件事。你莫非出了什么事?” 慕容紫君关紧了扇子,接着短短说了几个字。在我看来,这几个字是如此的强而有力。“父皇病入膏肓,可能随时要驾崩了。” 我和赫连舞相继无言。皇帝一直都身强体壮的,突然病倒,简直是命运捉弄人啊。 慕容紫君眺望夕阳,整个人显得红光满面,但确是那么的稳重,道:“本宫也是突然感受到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的含义。以前当个风流快活的太子,不需要操心国事,不需要烦心有人来打扰你,你只用尽情的玩便成。而突然有一天,重担压在你身上,你是那么的无力。像只不会游泳的旱鸭子一样,可悲可叹。 “天香丫头,本宫,很想逃避啊。”这句话看似轻松,他开口却又是那么的沉甸甸。“不要觉得百姓有烦恼,有痛楚,本宫和大臣们不了解。百姓有了烦恼,可以随心所欲让自己摆脱烦恼,因为他怎么做,一定不会影响到整个国家。而帝王不行。你的所做所为,可能都是全天下让你的表率。” “你的压力很大的呢。” “压力?或许是吧。”慕容紫君一声自嘲般的轻笑:“父皇传下来的江山,握在手中的感觉很紧张,但内心为何如此的彷徨。本宫讨厌这样的自己,但本宫只想变成这样的自己。” 我不知道该如何劝解,因为我知道,古往今来,每个太子成长为帝王之时,都有属于他自己才能化解开的心结。别人说再多,终究不是他自己感悟出来的。没什么大用。 慕容紫君望着我,突然像上次在皇宫捏住了我手一样,再次将我的手抓了过去。与上次的感受不同,上次我觉得他是怀着一颗复杂到难以言表的心,而如今的他怀着的是一颗无奈且悲凉的心。眼前的慕容紫君好像是一夜长大的小孩。懂得了许多。但他不懂得也很多。 ------------ 90风云际会 更新时间:2012-09-01 底下众人发出一片不可思议的惊呼声。在他们诧异的目光下,我和赫连舞安全着地。围观群众的瞳孔因为震惊而放大,之前他们肯定认为赫连舞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鬟,而今他们看赫连舞眼神都已然变成了竖然起敬的。 “喂。天香丫头,你让舞儿丫头顺便带本宫下去啊。” 慕容紫君的叫喊声在客栈内回荡,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上去。靠,众目睽睽之下,他这么不顾脸面的大喊大叫起来。我和赫连舞赶紧假装没看见,也假装没听见。眼不见为净。但围观群众已经注意到我们和上面那男子有扯不清的关系了。 许是慕容紫君发现我们的沉默,他又扯嗓子大喊:“喂,天香丫头,你太不近人情了吧。还假装没听见,快让舞儿丫头把本宫带下去。” 靠。喊这么大声作死啊。而且在这么多人面前,竟然自称自己本宫,这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吗?果然,人群中有人听到慕容紫君自称自己‘本宫’的时候,都面面相窥,纷纷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诶,你听到没有,那男的自称自己‘本宫’啊。” “我听到了。那男的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群众们的议论声听进耳内。还好,还好,他们只道慕容紫君的脑子出现毛病,还不晓得他正是真龙天子。 隐隐约约看到慕容紫君一脸焦急的模样,我觉得十分好笑。没想到慕容紫君也有如此窘迫的时候,好吧,既然不能装作不认识,我也冲他大喊道:“你自己爬下来啊。你怎么爬上去的,就怎么爬下来。” 正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从那么高又那么狭窄的地方爬下来,双腿可能都不听使唤,禁不住的颤抖。慕容紫君这尊贵之躯,更会怕得毛骨悚然吧。我妥妥的知晓慕容紫君不敢爬下来,便纯心戏弄戏弄他。 “喂,天香丫头,你太绝情了。本宫不想在那么多人面前,快点啊。” 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总不能放任慕容紫君在那叫喊吧。赫连舞在一旁看慕容紫君的笑话,乐此不疲。我对赫连舞说道:“舞儿,慕容紫君刚调侃你,我们让他出糗,相当于已经讨回债了。你上去把他带下来吧。” “小姐,我本想欣赏美妙风光的,却让他败坏了兴致。那么大的人了,一点都不成熟。我可不想去帮他。”赫连舞怨声载道。 “哎……这也不能全部怪他。他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儿,从小锦衣玉食,被人宠爱。养成任性妄为的性格不足为奇。舞儿,你就辛苦一下吧。” “小姐,别人要是敬我一尺,我便回敬他一丈。别人要是惹我一分,我必定千百倍的讨回来。这是师傅从小教导我的。我原本对慕容紫君的印象不坏,可是他还是太不沉稳,哪里有帝王之相?他刚才那番无礼,叫他吃吃苦头也好。” “算了。舞儿,别闹了。好歹他将来是一国之君,把他惹恼了,咱们都没有好果子吃。相反。我们要是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以后数不尽的金银财宝还不滚滚而来。快把他弄下来吧。” “好。看在小姐的面子上,我便送他下来。其实我不盼望他以后会怎么对我们好,我只期望他以后不来纠缠我们。那样便心满意足了”话毕,赫连舞迅猛登上楼梯,如同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身形转换好像孑孓点水一般,一会儿的功夫,她便登上了最高的阁楼。 举目望上去,大致能看出赫连舞摆着苦瓜脸,一脸的不悦。而慕容紫君嬉皮笑脸的趴在赫连舞的背上。 赫连舞背着慕容紫君跳跃而下,矫健的双腿动如脱兔一般在半空飘然而。这下子亲眼看到赫连舞轻功的施展,才觉得神奇无比。围观群众又发出一阵感叹声。镇定自若的算账老掌柜抬头看了一眼半空的赫连舞后,算盘都忘记打到哪里了。 “天香丫头,风云际会。” 多是攀龙附凤之徒。” “这位姑娘,镖局。其实苏公子对我们乐从镖局有恩。这次他成亲请我们去捧场,我们乐从镖局当然欣然前往。” “苏公子对你们镖局有恩?却不知道他帮助了你们什么?” “也不是他帮助我们啦。主要是因为上次苏公子托我们运一些货物,可恨我们半路遭到强盗抢、劫,货物全被洗劫一空了。哎……苏公子让我们运的时候,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们小心,但还是遭此劫难。我们本以为苏公子大发雷霆,可是他得知经过,让我们赔了一些钱就算了。我们乐从镖局开办三十载,从没失过一次手,如果让百姓们知晓了我们的污点,我们镖局的生意恐怕将一落千丈。幸亏苏公子帮我们隐瞒。所以我们对苏公子……” “所以你们对苏公子感恩戴德。”赫连舞摇头轻笑道:“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苏士贤是个怎样的人,你们还没有看清楚罢了。对了,你们堂堂一个镖局,竟然连区区强盗都对付不了,这太说不过去了吧。” “姑娘教训的是。不过,普通山林小贼我们乐从镖局倒也不怕,可是那次的劫匪非同一般,个个训练有素。我们镖局的李教头当时都被伤了,其余兄弟们俱都败下阵来。我们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我们方才见姑娘你身子轻盈,轻功了得。毋须多想便知姑娘你一定是世外高人。如果姑娘肯来我们乐从镖局的话,你一个月要多少酬劳都可以。在下是乐从镖局的少东家。” “这人,我们可以利用他。” “小姐,你忘了?我们有苏士贤婚宴的请帖啊。干嘛需要外人的帮助。” “我怎么会忘了请帖。舞儿,你仔仔细细听我说。是的,我原本打算用那张萧清允的请帖。但如果我们贸然进去,恐怕会暴露身份。到时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在楚天雪她们面前落下了把柄。如今我们” 这人心术不正,他刚才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你看。准是色胚子投胎的。” “男人都是好色的。他越好色,越容易被我们利用。天赐良机,我们要把握好。你等下虚以委蛇,假装入伙,然后向他们提议一起去参加苏士贤的婚礼。我要瞧瞧他能怎么帮我们混进去。” “好,小姐。” ------------ 91放手 更新时间:2012-12-14 这天,正是七月十六,也就是说正是苏士贤与楚天霜的婚礼。 虽为永辛郡主,但我却没有资格参加,因为我被我那冷酷无情的爹――楚国邦赶出了家门。 为了混入这场亲事当中,我和舞儿不得不随乐从镖局的人混进去。 苏府今天格外热闹,到处红艳一片,剪成喜字的红纸几乎要灼伤人的眼睛。 想到曾经,他曾书信向我提亲,转眼间,却要成为别人的新郎。即使没有爱过这个男人,但心底难免有些抵触情绪。 舞儿看到我这样子,不由担心的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没有承认,只是淡然道:“没事,我们进去吧。” 乐从镖局的镖头,李大千顺势把我搂入怀中,然将请柬交到一个小厮的手里,当下朗声说道:“这是我们乐从镖局的,我带我夫人前来赴宴。” 小厮接过请柬以后,点点头,也没什么怀疑就让我们进去了。 我莫明的被人占了便宜,本想发飙,可是在听了对方的话以后,便慢慢平息了下来。 入了苏府以后,那个死家伙的手还放在我的腰上,不知是否刻意,竟来回游走。 老娘心中怒火正欲爆发,舞儿却已经先我一步出现,当下她一把抓住那人手腕,狠狠一撇,毕竟是练过武的。一个姑娘家竟把一个大男人的手给捏得“吱嘎――”发现。 当下那个男人就鬼哭狼嚎一声:“啊啊,断了,断了。” 我忍住想大笑的冲动,却见四周宾客投来怪异的眼神,忙捂住嘴,朝那人靠近,假装亲密的对着那个男人说:“瞧你,叫你不要乱看别的女人,你就不听,现在捏你一下,你知道痛了吧?” “知道,知道......” 那人乖巧的叫唤着,众人只当我是他吃醋的小妻子,当下各自收回目光,不置可否的笑了。 舞儿将她松开以后,突然把我往旁侧一拉,指着苏府一隅道:“小姐,你看,那是不是相爷?” 说话间,楚国邦就和一些朝中贵臣一边说笑走来。 我连忙拉着舞儿躲了起来:“走,别让他看见了。” 接着,我们穿过亭廊,到来后苑,一股清香绝妙的味道飘来,舞儿兴奋不已的说道:“小姐,那边好像有吃的。而且很香很香的样子。” 我知道她是谗了,不以为意道:“当然,苏士贤今天大喜的日子,能没有好吃的吗?” “那我可不可以......”她并不说完,但看着她对戳的手指我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当下我挥了挥手道:“去吧去吧......” 她听罢,就一溜烟的跑了。临了还问要不要给我带一点,我说没有心情,让她自己小心。 舞儿走后,我独自绕过花苑,在一片竹林里走着。 远处的锣鼓鞭炮声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哪怕隔着如此相近,可我却依然有种被隔绝的感觉。 就在我漫无边际的走着,突然肩膀猛的一沉。我吓了一跳,猛的转过身去。蓦地看到慕容紫君那张放大的俊美容颜,他一脸恶作剧的看着我,然后笑笑道:“天香妹妹,有心事啊?是不是在想我啊?” “哼,你可真会自作多情的。”我纳闷的笑着,心想这货真是无处不在啊。 不料也却憋了憋嘴,一脸得意道:“不想我,那我刚刚怎么打喷嚏了。” “那说明你体质差,感冒了。”我毫不在意的回答。他却不服的嘟着嘴,像个孩子道:“想我一下会死啊?你怎么就不肯承认呢?你可知道,天底下有多少女子思念着本宫啊,包括你的姐姐啊。” 我冷然的盯了她一眼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唉,真不可爱。”他无奈的摇头叹息。 我不语,突然他又把头凑了过来,一脸诡异道:“哎,你不想我,莫不是在想今日的新郎?” 我被他这样一说,有些不自然道:“胡说什么?” “嘿嘿,猜中了吧,看你不自在的样子就是这样。” 我转过身去,并不看他。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吧,随便你。” 他当下就蹦到我跟前道:“天香妹妹,你不要告诉我,你今天的对苏士贤没有感觉?我以前可瞧见你们,多少也走得有些近。” “朋友不行吗?再说,我跟你也近啊。” 慕容紫君听我这样一说,不由摸了摸鼻梁,若有所思道:“说得也对啊。” 突然他又似想到了什么,一脸认真的盯着我道:“既然不是为他而黯伤,那你到这里来干嘛?你不是被你爹赶出去了么?也不算是楚家的人啦。” “我......我没见人家成过亲,来看看不行啊!” “嘿嘿,要不,我们在这里假装成个亲,我让你知道当新娘是什么样的感觉好不好?” 面对这张俊美无双的容颜,我真想一拳打过去,可是念及他太子的身份,我只能忍了。 “太子殿下,你别胡闹了好不好?” “我没有胡闹,我是真心的,只是你一直不放在心上。”他突然严肃下来,那认真的瞳孔让人有些无法抗拒。 我被他这样的眼神盯得有些面颊发热,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却听不远处传来一道喝声:“新娘子来了,新郎快接轿。” 听到这里,我和慕容紫君皆是一怔。我心中一抹酸涩溢过,你苏士贤这样绝色又美好的人儿,当真要与一个不喜欢的女人过一辈子吗?他是如何想的,他心里难受吗? 容不得我多想,这时的慕容紫君突然一把抓过我,然后飞一般的朝苏府的前堂奔去。 我们到了那里的时候,前堂已经被看热闹的人包围了,四周开始挥撒着喜糖,小孩子们疯了一般去抢。 然而在大堂的中间,却是红绸铺路,中间放着一个腰粗的火盆。 此刻的苏士贤与楚天霜就握着红绸,一步一步的往前靠近。 今天的他比往日更为惊艳妖娆,红色似为他而生,一袭宽大合身的新郎服显得他气派非凡。腰风紧束的玉带越发衬得他庄重大方。 只是如此大好日子,新郎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喜色。他紧绷的脸似乎在诉说他有多么的辛苦,那呆滞的黑瞳,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灵活。 然而新娘楚天霜则凤冠霞帔,盖头罩脸,虽看不到她的神情,但可以猜想,她一定与苏士贤的心情,极不相同的。 我看着这一幕,嘴上含着笑,却苦涩无比。因为我知道,苏士贤此时有多难受,一个那样别具风情的男子,在成亲之日竟如死鱼一般任人摆弄,那就说明,他的心已碎了。 “喂天香,你看苏士贤那家伙,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娶了京都的双美之一还板着一张脸,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唉......” 我知道这家伙有点兴灾乐祸,当下横了他一眼道:“你觉得好是吧?如果让你来娶楚天霜,我看你怎么样?” 当下她就甩了甩手,一脸不情愿道:“可别,要娶那姑奶奶,我估计比苏士贤还不如。” “那就对了。” “娶你的话,可就不一样了。”突然他又不正经起来。 我用胳膊肘推了他一下,示意不要出声。 这时楚天霜已经在媒婆的挽扶下跨过了火盆,媒婆拿了喜钱便说了些红红火火的话。 随即,就开始拜天地了。 这是成亲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心急如焚,往里挤得更近。 因为过了这一关,他们可就真成夫妻了。 我心中无数次呐喊,苏士贤不要成亲,不要娶个不爱的女人,可是没人听得到。 当堂中之人大唤:“一拜天地”之际,他便硬生生的朝堂上的苏父苏母叩拜了起来。 紧接着:“二拜高堂!” 他们又一次弓下了腰。 我木然的看着这一切,心中百感交集,很是不是滋味,却又说不出个什么。 “夫妻交拜。” 语落,就在他们转身的那一刻,苏士贤还是发现了我的存在。 我们视线相撞,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无从说起。 他就那样怔怔的看着我,那呆滞的眼神刹那间有了一丝神采,犹如死者逝世前的回光返照。 我就那样看着他的眼睛,不住的摇了摇头,虽然没有说话,但我知道,他能明白我的意思。 可终追,他还是凄苦一笑,对着我,埋下了头。 终于,还是夫妻交拜了。 他们,真的成了夫妻。 四周陡然响起的掌声,让我觉得这一切的一切,是如此的荒唐可笑。 我哑然无声的转过身去,如游魂般的挤出人群,朝苏府的大门缓缓离开。 身后,知道有道视线紧紧追随,不知是慕容紫君,还是苏士贤,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的心境,突然变得苍凉了。 ........ 舞儿是在效外的一处丛林找到我的,我很难受,一个人在林子里面看着落下的树叶发呆。 舞儿走来时,气喘吁吁的说:“小姐,你干嘛啊,我们喜宴都没吃,你就跑了,要不是这一路问下来,我可真找不到你。” 我有些难受道:“喜宴有什么好吃的。” “可是我们来不就是吃这场宴的吗?” 看着舞儿天真的样子,我逼着自己收拾好情绪,一脸认真的看着她道:“舞儿,你说,你将来会跟一个不喜欢的人成亲吗?” 她立马挥了挥手道:“怎么可能?我才不要,我只和木槿师父一起。” “那如果你迫不得已和一个不喜欢的人一起呢?” “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听着她率真的话语,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也许在没发生这一切的以前,苏士贤也可以这样没心没肺的说这样的话,可是现在,命运的捉弄,让他连挣扎的勇气都没有吧。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 舞儿突然发现了我的不对劲,立马把脸凑来。 我撇过头去,不让她看穿我的情绪,只是淡淡道:“我没事。走吧,我想好好休息一下,不问事事,找个清静的地方最好。” 就这样,我和舞儿花了一笔不菲的银子在靠近城效的地方租了一家别苑。 那些日子我整天闷在屋里不出门,一闷就是半个月。本来,我打算再待半个月,可是舞儿就闷不住了,整天一个劲的想往外跑,我知道,一来她是嘴馋了,二来是想木槿了。 我何偿又没想起一个人呢?只是他来无影去无踪,像在人间蒸发了一般。 有时我开始怀疑,他是真的喜欢我吗?为何可以狠下心来,这么久不见我? 一切猜想过后,最终又归为平淡。因为这些都是没有用的。 那天,我终于打算出府了,重见天日的感觉不赖。舞儿像放飞的鸽子,扑腾扑腾的到处跑。 我们两在街上漫无目的走着,却被一顶锦轿挡住了去路。 我正纳闷是谁故意要挡我啊,本想绕开了走,不料轿子里面出来的人却让我大吃一惊。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二姐楚天霜。 已经不是姑娘的她梳了个妇人常见的如意髻,身穿紫色罗裙,胸襟有些大开,里面粉色的裹胸显得性感而张扬。然脸上的胭脂微厚,整个人看起来仿佛成熟了许多。 正在讶诧她的改变,不料她已经走到我的身边。 我淡然的打量着她,心想要不要打招呼呢?虽然她以前老针对我,可现在成了苏士贤的妻子,我该不该大度一点呢?毕竟当初苏士贤对我还不错。 “哟,这是谁啊?不是永幸郡主吗?快一个月不见,怎么憔悴了这么多啊?” 我听她这话里含讽,原先的敬意瞬间荡然无存。 “不管你的事。” 对方听罢,捋着锦袖道:“怎么?称你一声郡主就不得了啦?别忘了,我可是你的亲姐姐。” “那又如何?”我冷笑。 她却一脸傲慢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输了。” “我怎么输了?” “苏士贤,最终是我的。”她眼中带着傲然,一副胜者为王的样子说道。 我心中一涩,又想起了当日苏士贤成婚时的无奈神情,当即回道:“我从来没跟你争。” 他却恼然的扬起下巴:“少在那里假惺惺,士贤选择了我,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能说什么?” “是啊,你能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告诉,现在没了士贤,你也别想打太子注意。”她几乎是指着我,一字一句的警告。 我歪着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道:“管好你自己吧,别忘了,娶你的人是被迫的。” “你......”我一句话踩到了她的痛楚,她扬手欲要扇来,还好我反应快,一把将她手碗捉住。 “苏夫人,你才嫁几天啊,就要当街打人,想落得悍妇这个名字吗?” “放开我。”我一把松开她,她反射性的退后一步,竟大骂道:“你这个小贱人,浪蹄子,少勾引太子,我姐不会放过你。” “你骂够了没有?” 就在我还没来得发火之前,锦轿里面陡然出现了一道低沉的男声。 我和楚天霜不由自主的同时望去。 这时,锦轿里面走出一位衣着华美的绝佳公子,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士贤。 楚天霜看到他出来以后,立马变脸道:“夫君,我是不是让你久等啦?” 对方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冰冷的目光凝视她良久,才终落到我的身上,黑瞳深处闪过一抹复杂而痛苦的情绪,片刻又恢复了正常。 “如果没事,就不要再惹事非。” 离下这句话的苏士贤不再多说什么,径自转身入轿。楚天霜明白是在说她,只能红着脸怒瞪我一眼,便匆匆向锦轿走去。 “起轿。” 一声冷喝,轿子被八人抬走。 路过我身畔时,我依稀能从轿帘感受到,一道强烈而灼热的视线正朝我凛来。 苏士贤走后,舞儿过来,用手在我眼前挥了挥道:“小姐,我们接下来要干嘛?” 要干嘛?连我的都迷茫了。 就在这时,一抹熟悉的身影从我眼角晃过。 那鬼鬼祟祟的样子让人不由怀疑,他要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 当下我一个激灵,就大声喊道:“舞儿,追。” “谁?”舞儿吓了一跳,便垫起脚四处看。 我往角落一指:“张半仙。” 语落,我就率先追去了。 不错,上次的事情,我一直还没找出结果,今天好不容易看到他人,我非弄个水落实出不可。 就这样,当我和舞儿刚要靠近张半仙时,他真的就跟快要成仙似的,竟然发现了。趁我们不一注意,就溜了。我和舞儿不得不从巷子兵分两路,两边拦截。 我从左边街角一拐,看到前面是一死胡同,两边是壁墙,心想前面没路,这老家伙到底是跑哪去了? 当下正心生疑团,不由猛的往墙上一望,果争,老家伙竟双手攀着墙壁,一脸吃力的盯着我。 “你要飞天吗?”我讽刺的盯着他问道。 他无奈,不由从墙上涮的一下就跳了下来,然后叹息着道:“唉,天香丫头你就是聪明,怎么也瞒不过你。” “少来。”我冷声道,同时离他有些距离,这老家伙上次想害我,我还是躲远点。 不料他已经看穿了我的心思,苦涩一笑:“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你的。” “不会伤害我?真好笑,上次是谁引我去的竹林,是谁想置我于死地?” 他一怔,眼中有一丝愧色,随即又消失了:“你都知道了?” “我又不是傻子。”说完,我翻了个白眼,看他真的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如果要杀我,恐怕我现在都见阎王了。当下,我便鼓足勇气道:“张半仙,平日我们也算交不情,而且并无怨仇。清允说你上次是无心之失,但是我觉得不止这么简单吧?” 他听完我的话,眉头一皱,沉思了片刻,才陡然抬起头道:“不错,我是想杀你。” 明明已经知道了他的用意,可此刻听他这般说了出来,我仍觉有些惊骇。 “为什么?” “因为公子放不下你。” 简单的几个字,刹那间让我全身无力。 “这下你明白了吗?” “就算如此,但你就可以这样残忍吗?” 面对我的质问,他脸色蜡黄,一脸无奈道:“不是我残忍,我也是迫不得已。” “诗琪逼你了?” “不错,她要复国,清允公子要成为王上,那么一切就要付出代价。而因为你的存在,他已经渐渐有放弃的念头,所以,你不能存在。” 我心一惊,不由冷道:“原来你也是无情之人,曾经我虽经常对你大呼小叫,但在我的心里,你是很亲近的一个人,不比我的任何亲人在我心中的地位差。” 我说完,他脸色明显一变,似自责,似难过。但这一切,不重要,因为我觉得那是虚假的。 “谁说我无情了,正是因为自己舍不得下手杀你,才引你前去郊外,让姜柏下手。” “这不过是借口。” “无论如何,天香丫头你要记住,我们做任何事情,都非本意。你走吧,今天,我会当没见过你,下次,没那么好了。” 言下之意,他下次见了我,还要杀我。当下,我嗤之以鼻道:“既然见了,就把话说清楚吧。” 张半仙有些愕然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替我告诉你家公子,既然在一起如此辛苦,那么就不必在一起了。上次他离开,也说过或许永远不会相见,那最好别见。让他复他的仇,从此以后,我们再不相往。” 听到我这样的话,张半仙竟讶异得合不拢嘴巴。 “怎么?不相信?” “你真的舍得公子?” 我冷笑:“是他舍得我。” “可是......”从他眼里我看到一丝复杂,遗憾与可惜。但最后,又化为了无奈与释然。 “你这老头真怪,当初我不答应吧要杀我,现在我提出分离吧,你又这样。你到底是想怎么样?” 张半仙痴怔了半天才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了。” 我勉强一笑道:“算了,不说了,你只要记得告诉他就罢了。下次相见,我们已是陌生人。从此,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天香丫头......” “再见。” 不待他说完,我便转身离开了。不是我怕死,而是这段情太累了。 他背负的东西太多,国仇家恨,而我,除了是他的累赘又能是什么? ------------ 92 劝归 更新时间:2012-12-18 和张半仙聊完以后,原本就已经很空的心,现在越发失落难受了。 不行,我得找点事做,否则我快疯了。舞儿似乎发现了我并不高兴,一路上她也不言不语,只是默默的跟在我身后。 直到我说要去刘老三卖的书铺去看看,她才微微返神,当即带头引路。 不错,虽然我是要与萧清允断绝一切,但我答应诗琪的事情,我还是会办到,一千两黄金,绝不食言。 因为,那是最后,我能为萧清允办的一件事了。 到了刘老三的书铺,上前购书的人可谓络绎不绝,原本还算宽敞的地方,顿时被围得水泄不通。 舞儿进去就唤了一声刘老三,刘老三见我来了,笑得脸都快烂了。当下低头哈腰的走到我身边,朗声说道:“哟,是我们的永幸郡主来了啊。真是稀客,稀客。” 我瞪了她一眼,无精打采的说道:“少给我贫。” 那货一眼看出我不高兴,忙收起笑脸,有些纳闷道:“怎么了?是谁惹我们郡主不高兴了?” 我没回他,而是看着前来购书的商客道:“生意看来还不错嘛!” 刘老三点点头,一脸欢喜道:“是啊,前阵子,那些假冒你的人消失了以后,我们的生意又慢慢恢复了。” 我听完,满意的应道:“那就好,过几天,我再出一套,趁机大卖。” “好啊,好啊,我等这机会已经好久了。”看他乐不思蜀的样子,我只是摇头叹息。 “对了,郡主,你的那份汗水钱,在这里已经存了不少,现在要不要点给你?” 我看刘老三难得这样主动的说要分钱给我,心想这家伙最近肯定赚了不少,想必为了让我早点发行新的漫画书,估计想下血本。 不过,我现在并没有凑够银子,当下也只是拒绝的摇了摇头道:“算了,再存多一些,我自会来取。” “那也行吧。” 刘老三应着,眼里全是笑意。 我见该交待的事也交待完了,便打算离开,这时舞儿却一脸鬼祟的说道:“小姐,你看......” 我顺着她指的地方望去,却见慕容紫君正阔步朝这边走来。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啊,又是他。 今日的他,一袭紫金锦袍,身着金缕华衣。右手轻抬微缕鬓发,凤眼轻挑,环视四周。神圣得不似一般的人间男子。阳光下,俊毅的脸庞,让不少女子惊叹,而他却乐在其中的悠然享受。 不知为何,我有些看不习惯,便故意走到门口与他相撞。他傲然的扬起下巴,并没看到矮他一大截的我,当下开口欲骂,可是当他看到我身后的舞儿时,这才一低头,发现了我,眼里原本的怒气顿时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无尽欣喜与兴奋。 “咦,天香,是你啊?” 我点点头,并没有他那么激动。随后就向舞儿点头示意,她就跟着我一起出去。 慕容紫君如我预料中的追了出来,当下笑嘻嘻的说道:“哇,天香妹妹,真是难得的看到你一回啊,你看,几天不见,你都瘦了,是不是好久没有大补了?” 我冷然一笑:“你走路,眼睛都快长头顶了,怎么能看到我呢?” 舞儿听完,在后面捂唇偷笑。慕容紫君却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是意外意外,你该不会放在心上了吧?” “没有。”我冷然回答。 “你怎么来这里了,是不是也被这里面的笑话吸引?” 我顺便的应了一声,又问他:“那你为什么又来呢?” 慕容紫君老气横秋的叹一口气道:“心情不好,就来这里找乐子了。” “心情不好?为什么?” “你还说呢,上次你从苏府离开,简直不辞而别,这一走就许久没你的消息,本太子担心你所以茶不思,饭不想,为了不这样抑郁而终,于是就来这里找乐子了。” 看着她委屈而难受的样子,我双手抱了抱臂,打了个寒颤道:“你每次这样肉麻,我真的会冷死的。” “是吗?那要不要本宫脱衣给你?” 见他欲要行动的样子,我连忙用手推了推他道:“你正经点行不行啊?” “我怎么不正经了?”他竟像个孩子般委屈。 我无言的看着他好久才道:“算了,跟你说不通。” 话落,他突然一把握住我的手,情真意切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害本宫白为你操心。” 我听完她的话,几乎是又好气又好笑道:“我怎么没良心了?” “我对你那么好,你却想着苏士贤。”她嘟着嘴,样子倒有几分可爱,但我太了解他的本性了,于是完全忽略了他所有可爱。 “谁说我想他了?” 他居然学着妓院里面的娘们,朝我肩上一捶道:“还说没有,看到她成亲,你气得就跑了,然后一跑就没了音讯,你说,你这不是想他害的吗?” 我被他这一举动弄得恶寒,当下朝他投去鄙夷的眼神道:“别这么恶心好不好?我承认我当时是很不高兴他成亲,但并不是因为想他。” “那是什么?” “我只是觉得,连他这样的男子,也无法选择自己想要的幸福,只是朋友一场,为他感到悲哀。” 听了我的话,我以为慕容紫君又要说出什么恶心人的话来,不料,他却默然不动了,原本耍泼的神色,竟然无比凝重,那双黑瞳也没嬉哈的笑意,反而严肃得很。 我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由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道:“你怎么了?傻啦么?” 他突然抬起头来,眼神深邃似海道:“天香,你还小,有时候你并不知道我们的无奈。身在当世,有些事情总不能随着自己的性子而来,哪怕我是太子也不行,更何况是苏士贤。”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严肃的说,当下有些错愕道:“怎么?难道你以后也会找个不爱的人过一生?” 他有刹那间的惊怔,片刻后,他的眼神变得温情下来,也不顾旁人异样的眼神,竟直直盯向我道:“本宫会尽量大的努力,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如誓言般的话语,让我心猛的一沉,那话仿佛是说给我听的一般。不过转念一想,这家伙说话滑了去,也不知道那句话是真,哪句是假,当下我就打断道:“呵呵,那就不知道谁那么幸运了。” “那个人就是......” “小姐,我饿了,我们吃饭吧。”慕容紫君话没说完,后面就传来了舞儿颇为哀怨的唤叫声。 我回过头,怒瞪了她一眼道:“听到了。”语落,我又转向慕容紫君,一脸兴趣的问:“继续啊。” 不料那货却索然无味的添了添唇,装成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道:“我都忘了,走吧,上酒楼去,本宫请客。” “好啊,好啊!”舞儿那吃货简直高兴得爹妈都不认得了,不过转念想想,她是孤儿,本来就不认得嘛。 在酒楼里胡吃海喝一通以后,我顿觉原来的失落感也随着这顿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看来,美食不但能果腹,而且也能满足我的空虚和失落。 吃完饭以后,我和舞儿难得志同道和,都想拍拍屁股走人。可是太子慕容紫君执想要送我们二人回家,怕是想了解我的窝点,下次来骚扰时就比较方便。 我和舞儿死活不同意让他送,他便死皮赖脸的走一步跟一步,到了住处时,他便大惊小叫的说两姑娘住这里不安全,非要让我回家。我想到那个沧凉的丞相府,想到那霸道的爹爹,冷漠的娘亲,心中便凉意升起。 太子见说不动我,便离开了,但我总觉得他离开时的眼神有些怪异,可哪里怪,又说不出来。 果然,事情在第二天发生了。 我正在房间里构思自己的新画稿,这时舞儿那丫头就慌张的来了,说是三姨太来了。 “我娘?”我纳闷的走了出去,我那绝美娘亲就跪在我们的阁楼门口。 “你这是干什么?”我郁闷的说道。 美貌娘亲见我来了,便含泪说道:“天香,回府上去吧,娘需要你,娘不想你在外面吃苦。” 我心想平日也没见你多想我啊,这太子来了一次,你就知道了我的住处,还说想我,这未免也太诡异了吧? 虽然心中有疑,但我并不拆穿,只是有些冷漠道:“我已经长大了,可以照顾自己了,在外面也吃不到苦,你不必担心,回去吧。”好好当你的相府三姨太,忘了我这个没有感情的“女儿”。 经我这样一说,她不但不走,反而哭得更凶了,当下说道:“天香,你难道就能忍心丢下娘不管吗?” 听她这样一说,我不由有些不忍,自己虽是穿越过来的,并非她的亲生女儿,可是我却占据了她女儿的身体。不但没有孝敬她也罢,反而还把她弄成这样,实在有些不应该。 想到这里,我忙去扶她:“起来吧,起来好好说。” 不料她摇着头并不起来,只是呜咽着道:“你若不回去,我就不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爹想见你了,所以让我劝你回去。” 呸,我想说那老头子若是想我,估计天都要下红雨了,可是看到她哭泣的模样,我还是忍住没说。只是轻咳道:“是他赶我出来的,现在又让你劝我回去,未免太可笑了吧。” “天香啊,你什么时候这么记仇了,你爹也是一时之气嘛?正所谓,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你们血脓于水啊。”见她说得声泪俱下,我确实很不忍心,但是想到当时那楚国邦赶我走的情景,我这般回去又心有不甘。 “天香,你就听娘的,回去好吗?” 她一边说,一边再次擦泪。 我左右为难,看了一眼舞儿,她再冲我摇头,示意我别回去。 我想也是,当初又不是我的错,我帮他抓了奸,他们还那样对我。 “我不回去。”心意已决的我,猛的一拍桌子,可能美貌娘亲没料到我这么凶,当下吓得浑身一颤,连眼泪都僵在眼眶里定住了。 良久,她才幽幽道:“天香,难道你真想看娘跪死在这里吗?” “我......”我一时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纳闷的盯着屋阁发呆,过了一会又听她哭了起来,我烦燥的朝舞儿使了一个眼色,舞儿点头,看来已经明白。 当下,她悄然走到三姨太身边,高高的抬起右手,然在她后脑一砍,美貌娘亲便什么也不知道的晕了过去。 我烦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睡美人道:“舞儿,让人把她送回相府去。” “好的,我知道了。” ------------ 93 回归 更新时间:2012-12-20 一大早我正睡得朦朦胧,就听见舞儿那丫头大声来喊:“小姐,快起来啊,不得了了,快来啊......” 我伸了个懒腰,不由骂道:“喊魂啊,发生什么事了嘛。” “你爹来了......” 这一回,我也不淡定了,直接从榻上翻了下来,随意梳妆了一下,打开门,就见楚国邦一脸沉稳的站在那里。我心想,大清早的就看到这人,真是晦气啊。本欲关门,可是转念一样,她好歹也是这具身子主人的爹,我还是不要做得太绝。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心中微怒,只能强忍,于是不冷不热的问道。 楚国邦拉下老脸,有些苦涩的笑了笑道:“当然是接我的女儿回府。” 我心想,这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啊,当下冷笑道:“你这是干什么啊?” “我知道你心里恨爹绝情,可是天香,那日你有想过没有,爹真的是怒极才说了那些狠话。本以为是吓吓你,没料到你的性子如此刚烈,竟然说走就走。” 见他说得异常逼真的样子,不由好笑道:“我不走,难道还等你赶?我是人,有脸有皮的人。” “唉,天香,我们毕竟是血脓于水的父女啊,你认为爹真忍心让你在外面流浪吗?”说摆,他竟然用衣袖擦起了老泪。我看在眼里,一时懵了,这老家伙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说他是真的吧,可是那日他真的很绝,而且平日待自己也不太上心。说假的吧,可他又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一般当父亲的怕是真没那么狠心吧? 一时间,我心里有些矛盾,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头却继续道:“那天,是爹不该说那些重话,可是想到你的大娘做出那样的事,你爹我心里多苦是说不出啊。” 我撇了撇唇,心想,就算那娘们给你戴了绿帽,你也不该把气撒我身上啊。 “天香啊,回去吧,这家你不回去都不成样了。你二姐现在也嫁了,你大娘被我禁足在佛堂中念经悔过,大姐天雪也成天日郁郁寡欢,原本好好的一个家,现在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说罢,楚国邦再次忍不住老泪纵横。 这一刻,我觉得这个男人说的一切话,都是真的。也许以前觉得他过于威严,过于冷峻。可这一刻,看着他流下的浑浊泪水,我才知道,他已经是个力不从心的老头子了。 当下,莫明的心一软,想说跟她回去,可是舞儿却使眼色,怕是不想我就这么轻易服了老头子。 “咳咳,这个嘛,我先考虑一下。”我双手环臂,假装为难起来。免得轻易答应了,说不定今天回去,明天又被赶出来,那才叫悲哀啊。 老头子见我考虑,当下脸上露出一抹喜色道:“天香啊,别考虑了,你放心吧,这次回去爹一定把曾经的一切都补偿给你,你听话好吗?也别让你娘伤心。” “可是......” 不待我说完,老头子便又接道:“别可是了,你看爹今天都拉下老脸来接你,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回府以后再说好吗?” 见他说得如此情深意切,真挚城恳,我顿时发现,其实我与他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也没什么血海深仇。他还是我的父亲,现在求着要我回家,我再摆架子的话,怕是有些猪狗不如了。 当下,我也只能长叹一声,做罢道:“走吧,我这就收拾一下,跟你回去。” 他激动得唇角一抖,中气十足的说道:“好,爹这就等你。” 。。。。。。。 就这样,在楚国邦的迎接下,我再一次回到了楚府。 楚中果然比曾经冷清了许多,里面侍候的下人也少了些许,以前我的确很讨厌楚天霜,总觉得她娇纵跋扈,泼辣凶狠。可现在才发现,她不在了,这家确实少了点味道。 对,就是不够热闹了,但是,却多了一抹安分感。 至少,我不会时时惦记着谁会来害我。 “天香,走前面的院子,爹给你换大的房间住。”见我回府就往自己的房间走,楚国邦忙上前讨好的说要给我换房间。 若是以前,我还巴不得,可现在,心境不同,我也摇头拒绝了。 楚国邦明显有些失落道:“那好,你要是有需要,就跟爹说一声,爹尽量满足你。” “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这一路上回来,你也累了。”我勉强的回应他,其实也不想他为我做得太多,毕竟我并不是他真正的女儿。 他听我这样说,点了点头,便看了一眼曾经大夫人住的地方,长叹一声,离开了。 我和舞儿收拾着行礼,又往我曾经的居所走去。 一路上我早就知道舞儿想问我什么,可是碍于楚国邦在,她又不敢说。现在楚国邦走了,她便肆无忌惮起来道:“小姐,你怎么这么轻易就回来了?我还以为......” “以为我要倔一阵子是吧?” 舞儿眨眨眼道:“是啊,这可不符合你平日里的作风啊。” “唉,舞儿,我跟你说不清楚,你若是有爹在身边,你就明白这种感受了。” 我话一说完,就见舞儿突然沉默了,她埋着头,久久不语,我这才想起,她一直是孤儿,当下有些不好意思的安慰道:“舞儿,对不起啊,我不该这样说。” 舞儿有些难过的抬起头来,浅浅道:“没事的小姐,我已经习惯了。” “是我不会说话。”我正想拍自己两个嘴巴子,不料前方突然传来一道阴冷而深含怨恨的声音。 “哼,你还是回来了。” 听着这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我微微抬起头来,正好对上楚天雪冷傲而含着无尽深意的眼睛。 我冷然一笑,非常自然的回道:“这里是我家,我回来有什么不对吗?” “家?”她嗤之以鼻的笑道:“不过是舍不得这份庞大的家业罢了吧。” 家业?我可从来没想过在这里捞什么,当下并不想理会她道:“若是没事的话,你请让开。” “你以为天霜嫁了,我娘离开了,你就可以撑控这个家了?你就可以逍遥无边了?”她凄厉的对着我说,眼神全是恨意。 我被她说得有些烦燥,当下就大声回道:“老娘才回来第一天,你哪只眼睛见我像你说的那样了?” “就是,这是你自己的想法吧,你为何要强加在我家小姐身上?”舞儿也不甘示弱的回敬起来。 对方却冷傲一笑:“别以为现在爹爹宠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说这句话时,我能明显感受到她刺骨的敌意。不错,那眼神似乎在告诉我,她要加倍偿还我些什么。 但我不会放在心上,因为狠话我听多了,不在乎多这一两句。 于是,我用可笑的眼神看着她道:“那好,有什么招术尽管使出来,我拭目以待。” “你等瞧吧。”留下这句话以后,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让我看到的是一个极度诡异的背影。 我和舞儿怔愣在场许久也回不过神来,心想这个女人究竟是哪根筋儿不对啊? 接下来的几天,在相府的日子过得异常舒心,我那相爷爹爹对我极是不错,平日那不爱搭理我的娘,现在也热络无比。这一次,我总算感觉到了家的温暖,同时,危机也慢慢向我招手。 这天,我把我新画出来的漫画交给了舞儿,舞儿欢快的送到了刘老三那里。我在屋子里闲着没事,正准备出府去玩玩,不料太子慕容紫君来了。 他依旧像往日般油腔滑调,喊的那个声音啊,简直让人肉麻得掉一层皮啊。 “喂,天香妹妹,你近来丰腴不少啊。” 看他从我胸口扫来的眼神,我当下就脸红着怒骂道:“胡说什么呢,眼睛往哪儿看?色狼啊你。” “此话差矣,本宫只是关心你的身子乎,而非别意,你怎么又拒我的好心于千里之外呢?” 我冷哼一声,笑道:“对于你这种不怀好意的关心,我宁可不要。” “我怎么不怀好意了?若不是我,你能回得了这温暖的家么?”他嘟着唇,竟像孩子般委屈。 看他这个样子,倒有几分可爱,我便放柔了声音道:“怎么?说说看,你是怎么说服我爹亲自来接我的?” 他故意环臂,卖起关子道:“这个嘛,很简单。” “怎么个简单了,你倒是说清楚啊。” 他往我靠前两步,故意装神秘道:“本宫说了,再过半年,就要甄选皇妃了,本来是看中他相府千金,奈何出现了大夫人通奸之事,怕血统不正,所以本宫放弃了。若是让你回来,效果就不同了。” 我听他这样一说,心瞬间凉了一半。老头子,果然是有预谋的啊。 当下歪着脑袋有些纳闷道:“你娶的可是皇妃,我是个庶出的身份,这能行吗?” “以前是不行,但本宫跟父王说了,娶妃娶贤,不想让出身束缚了这一切。” “那结果呢?” “父皇本来是不同意的,可是得知本宫中意的人是你以后,他便犹豫了。” “为什么?”我转过头,有些纳闷的问道。 他当即笑得合不拢嘴道:“那当然是天香妹妹你的厉害,父皇很是赞赏你,说可以破例一回嘛。” 我听完,心里虽然是有些高兴,可嘴上还是冷着说:“就你嘴滑。” 他恬着脸道:“本宫说的是真的啊。对了,天香妹妹,这几天没见你,本宫可想你了。” “咳,你又开始啦?” “是真的,真的,本宫闲来无事,还给你作诗了呢!” “什么?说来听听?”并不是我想听什么甜言蜜语,只是想看看这个色狼太子的才华如何。 “那好,你听清楚了哦!”说罢,他便得意起来,开始手舞足蹈的朗讼起来了:“思不休,念不休,人生情义能几筹,只求共白头。 情难休,爱难休,天香佳人眉间羞,牵我意神游。人生,是一本书。 很玄,很苦。 生涩,难懂。 错,不在书,是谁在读书......” 我听完,掐着脖子就想吐。 慕容紫君见了,还一脸得意的说道:“怎么样,天香妹妹是不是很感动啊?” “呕......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哇,那是不是激动得不能用言语表达了?哈哈,我就知道是这样,对了,看你这么高兴,我就再送一首给你听吧。” “不......” 我一个不字还没说完,对方又开始念道:“天香,是一本书。 很美,狠毒。 我沉迷于美。 我身中奇毒。 但我, 愿懂, 这本书……” 尼妹啊,这哪是诗啊,这完全是唐僧上身,我完全受不了了,正要爆发,却突然发现在墙角一抹青色的身影闪过。 我心中一惊,忙喝道:“是谁?” 那身影的主人回过头来,眼神怨毒的看我一眼,瞳仁深处毫不掩饰她的嫉妒。 我被这样可怕的眼神惊了一下,随即,她便迅速离开了。 慕容紫君干净而白皙的大掌拼命的在我眼前挥舞,同时大声唤道:“天香妹妹,你在看什么?发什么呆啊?” 我忙回过神来,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慕容紫君顺着我看的方向望去,发现什么也没有,他有些纳闷道:“你刚刚看到谁了?” “没谁。”我淡淡的回答,当然不想说楚天雪在偷看我们,免得也扫了他的兴致。 “没人你还喊那么大声,吓本宫一跳,看吧,作诗的灵感都没有了。” 听着他的抱怨,我只觉得异常烦燥,想到这个家里,家不是家,府中没有一个人是亲心相待。现在,还时不时的受人监视,滋味多少不好受。 “喂,天香丫头,你生什么气啊,我只是逗逗你。” 他见我站起来,脸色难看,以为是生他的气,他不由有些急了。 我却什么也没说,直接拉起他的手道:“太子殿下,屋里真闷,我们出去散散心吧。”府上也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妈的像坐牢一样,是该出去了。 “咦,难得啊,那好,本宫就陪你出去走走。” ------------ 94遇刺 更新时间:2012-12-22 我和慕容紫君在林间走了好一会儿,有些累了,想找个地方准备休息呢。 那家伙今天还算不错,没讲什么让我肉麻恶心的话,可能看出我心情不好,于是说了些开导我的话,有意无意间提了一下小时候的趣事,我想她是想讨我开兴吧。 心中略感安慰,仔细想想这家伙对我还是不错的吧。 正独自甜蜜间,突然一股气异的香味从鼻尖窜过,那味道很奇怪,比一般的花香要淡,隐约带着一股药味,让人闻之欲醉,却又惶惶不安。 我从来没闻过这样的味道,也没觉得奇怪,只是心情不好闻到香味,心情也稍好了些,同时朗然一笑道:“哇,好香的味道啊,是什么啊?” 可话刚刚一说,慕容紫君脸色大变,同时伸手过来捂住我的鼻子道:“小心,不要把那些香粉吸入鼻子里,危险。” 我正纳闷他紧张这个干嘛,突然竹林深处莫明跃出几个黑衣人来。 他们身形矫健的站到我们对方,蒙起的面纱只露出那双穷凶恶极的眼睛。我不由心想,这群人我似乎见过,对啊,在破届里的时候,他们就想杀我。 这时,他们用恶狼般的双眸盯着我和慕容紫君,同时一步一步的靠前,使要把我和慕容紫君围成一个圈。这样,才利于形动。 我暗惊不好,难道今天要死在这里不成? 慕容紫君却道:“怨有头,债有主,既然是冲本宫来的,那就放她走。” 我正纳闷他咋知道是冲他来的,而不是冲我呢?说不定是我那些个画迷看我出画太慢了,要把我绑走强迫多出几套,亦或是像上群那些盗版的想拿第一手资料呢?不过,我总结了一下,这些都是不可能的。 果然,那几个黑衣人并不理会他的话,而是相继露出闪闪发亮的利刃,然后默契的对视一眼,便朝这边冲了过来。 方才还挡在我身前的慕容紫君,突然把我一推,就独自上前应战。 看他平日油腔滑调的,想不到身手不错,几招几式下来,便踹倒两位。竟接着,他凌空一飞,又把一个踢出多远,另外几个见状,红了眼,举起兵刃就朝她砍。他虽没有武器,却且林中竹枝做剑,随便折断一根,灵巧的一弹,就将那黑衣人弹出多远。 我看他对付那几个人绰绰有余,原本还有的担忧,瞬间消失殆尽。当下不由鼓掌道:“打得好啊,打得妙,打得敌人呱呱叫。” 他难得在百忙之中还不忘抽空看我一眼,眼里满是幽怨,可能没想到我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这般欢乐。 接下来,连我自己也傻眼了,我发现我浑身特别的软,有一种很累很累的感觉袭来。那感觉像跋涉了千山万水三天三夜没休息一样。仿佛整个人一停下来,就特别不想动。 我心想,糟糕,不能出什么事了吧? 越发吃惊的我,当下想站起来试试,不料还没起身,脖子一凉,耳畔传来一道阴冷而深沉的声音:“别动,否则小命休矣。” 我想回头,却觉得脖子上的冷凉感更重一些,还有那抹力道也让我隐约有些发疼。 当下,我咽了咽口水道:“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叫前面的人住手。” 那人的话,似乎也打扰到了前面正在火拼的慕容紫君。 慕容紫君一脚一个,迅速解决完了那群麻烦,陡然回头。 看到我受胁时,他眉宇一蹙,凌厉的双眸终于有了一丝牵伴。 这一情景,虽然有说不出的狗血,与每古装电视剧里的男女主角如此相像。几乎每个女主角都会含情脉脉一脸大义凛然的说:“你快走,不要管我......” 我楚天香,注定成不了女猪脚,我只能唯唯诺诺的说:“你一定得救我......” 慕容紫君非常仗义的点点头道:“你放,开放她。” 你们?我一惊,当下想到,难道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我用余光扫了一眼,果然啊,除了胁持我的这一个以外,还有一群黑衣人。 妈嘞个巴子,又不是杀猪,带这么多人干嘛? 心里虽骂,但我不好表现,因为害怕一个不小心,见血封喉,老娘就死定了。 这时,胁持我的那个人说:“哼,你的样子,根本没中迷迭香的毒嘛,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来,二人准备要交谈一番,按照惯例,我怕是暂时死不了。 慕容紫君清俊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道:“当然,因为本宫识得这种香味。” “你识得?”很明显,挟持我的人手在一抖,尼妹啊,不是我机灵的退了一步,估计这刀下去,不死也要了半条命啊。 天啊,这种无聊的对话就放弃吧,说出你们各自的需求与目的,我都快被吓尿了。 慕容紫君肯定是报复我平日的傲慢,那货完全无视我那求饶的小眼神,而是自顾自的与我身后的黑衣人说道:“不错,本宫不但识得迷迭香,还识得你是谁!” “别激动,别激动......”还好老娘再次作了准备,这准简直比上次抖得还厉害了。 就算我在安慰,那货也不安啊。 “青洛,放手吧。” 一句话,不止是我身后的人停止了抖动,连我也怔住了。 青洛?是慕容青洛吗?他他......和慕容紫君不是亲兄弟吗?而且,我好歹也跟他有点交情吧?要杀我?这是他做得出来的事吗? 我回过头去,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不料他却一把扯下黑色的面巾,峻冷的脸上显现出痛苦的挣扎。 哇,真是他呀。我像中奖了一般想惊呼,可是看到慕容紫君那心疼的眼神又不敢呼。 是啊,亲弟弟要杀自己,多么可悲可笑的事情。看来不用说,在古代让兄弟反目成仇的只有皇位。 怪不得那日在破庙中抓到的黑衣杀手,其中一个说到“洛――”字时,却被慕容紫君结果了。恐怕到那时,慕容紫君已经知道了他这个亲弟弟要害他,而他为了顾忌兄弟之情却一直装做不知。到现在,已经到了无可包庇的地步,他知道这是要面对的,却又不愿面对,所以才流露出那样痛苦的表情。 这一刻,我竟觉是他好让人心痛,原来他看似快乐的内心,也隐藏着那么多不得已的快乐。 是啊,身在皇家,他又位居太子。他岂能如外表那般洒脱悠哉? 瞬间,我非常后悔当初那样对他。 慕容青洛见身份被拆穿,反而不悔改,索性就豁出去了一般道:“好吧,皇兄,让你看出来了,我也无话可说!”他语气冷冷,表现成覆水难收的样子。 慕容紫君却难受的上前一步:“我们是兄弟,你为何要屡次相逼?” “因为,皇位只有一个!” 他冷冷的说道,话中不留一点感情。 慕容紫君却凄苦一笑:“难道皇位比亲兄弟还重要?” “只有得到他,我就得到了天下,兄弟比起这个,算得了什么?” 听着他如此淡薄如水的话,慕容紫君虽然受伤,脸神情却一点一点的冷下去。 “那么你这般看重皇位,为何当初要与我种下如此深厚的兄弟情谊?你现在又要亲手杀掉本宫,难道你不觉得残忍吗?” 慕容清洛仰天长笑:“哈哈。”我感觉他的手又要抖了,怎么办?怎么办? 笑着笑着他又突然止住,就好像织布机织着布,突然被人从中间剪断,那种感觉特别不好。 “你以为我是真心跟你近?还不是因为父皇看中你,跟你近一些,父皇的眼光就能多看我几眼。” 慕容紫君当即愣在当场,先是亲兄弟要杀自己,后又得知这些年的情谊,不过是对方处心积虑的利用,这样的打击任谁也有些受不了。 好在他内心强大,片刻后恢复了先前的冷静与严肃。 “好,本宫明白了,在你的心里,一直都是皇位,为了皇位,你简直丧心病狂。” “哈哈,是又如何?” “唉,你们这些个坏人啊,能不能不要用仰天大笑来证明你们是坏人?难道不笑就让人觉得你们不够坏吗?电视里是这样,现实也是这样,真是狗血啊。” 我的话一落,就见慕容青洛手中的匕首微微一紧,他恼火道:“你说什么?” “我......” “青洛,快放开她,只要你放开她,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慕容紫君害怕他乱来,当下急得伸出右手,似想阻止什么,却发现,他什么也阻止不了,神情不由变得颓然起来。 慕容清洛挣狞一笑道:“哈哈,我早就知道她是你的软胁,要我放了她,除非你死。” “不是不是,我们是死对头,是死冤家的,你就算杀了我,他也不会伤心的。”我听完对方那么狠绝的话,连忙摆手,你们会认为我这时为什么要假惺惺的装伟大了,那是因为得知了慕容紫君的内心,他一定很痛苦,如果自己现在也把他往死路上逼,简直就太不是人了。况且,若是他真为我死了,且不说我自己自不自责,光是楚天雪还有我那老谋深算的爹,估计都要掐死我。 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让他活算了。 再说,按照电视里的惯例,一般双方都不会死。惨一点的,女主角会被恶人捅一刀,达到了泄愤的效果。 我盘算着捅哪里好,心脏肯定不行,以古代这技术必死无疑。胸口也不行,要让大夫治病就看光了,而且这里不知道有没有缝线的技术,如果以后胸口好了,长着一条蜈蚣大疤会死人的。 那腰呢?好像那里的手感比较可以,一般恶人都捅那里,可是我真的不想被捅啊。 就在我越想越恐怖的时候,慕容紫君却一脸冷色的闭起眸道:“只要你放了她,我任你处置。” 嗯,好样的,为朋友这般舍身取义,我佩服啊,但是,我也不想你死啊。 “不要不要不要啊,”我摇着头,想拒绝,可是弧度不敢太大,激努了那家伙,我就惨了。 慕容青洛并不理会我,而是对着慕容紫君冷笑道:“从小你就机灵古怪,我才不相信你那么容易束手就擒。哼,要不然,你先自刎,我再放人。” “不要,另啊,万一他等你死了,再砍我一刀,耍我们怎么办?所以,你不能死啊。”我在旁边怕慕容紫君真的做傻事,那就完了。 我这一喊,慕容青洛当下怒急的喝道:“闭嘴,再喊我就不客气了。” 我立马噤声,面子虽可贵,性命价更高啊。 这时,慕容紫君听完,却笑了。 笑容凄凉而辛酸。 我知道,他并不是因为怕死而笑。也不是看着我这个样子而笑,应该是他兄弟刚刚那句不相信他的话吧。 也许,全世界的人都会怀疑他刚刚那句话中有假,但我绝对相信。 因为我看到了他眼中对这个弟弟的怜惜与不舍,还有那纠缠不开的情意,也许他会骗世界上所有人,也不会骗他。 可是到头来,这个弟弟却把他伤得,如此深。到最后,那哀怨痛苦的眸子里,也没有一丝悔恨。 我突然想哭,不是因为怕死,而是看到这般痛苦的慕容紫君。 他本是快乐的人儿,此刻却这般难爱,我莫明心疼。 当下想我心一横,侧着脸就冲对方的手臂一咬。 原本只防备慕容紫君的慕容清洛并没注意到我这胆小鬼会反击,当下被我咬得吃痛的他立马把我一推。 我本就全身无力,刚刚一咬已经使出了我全身的力气,当下我就滚落在了地上,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慕容清洛红眼睛,失去了理性,举手就朝我刺来。 看着明显显的刀尖,我心想,完了,这不是电视,不会按惯例出牌。 噢,卖糕的,我要去见上帝了。 地球的朋友们,古德拜了....... “不要.......” 最后,我听见慕容紫君嘶吼的声音,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喊声。 感谢这个人,在这最后时刻,还是想着救我的。我闭上眼睛,这算心中最后的安慰。 ------------ 95 中毒 更新时间:2012-12-22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被捅个窟窿的时候,欲想的痛楚却始终没有出现。 身体虽然不动能,但耳边异常迅速的风声却告诉我,情况有变。 我不止一次的幻想慕容紫君会向超人一样打跑坏人,可是现实是不可能的。慕容紫君离我们和黑衣人的距离怎么着也有五米,可慕容青洛离我一米不到啊。 他就算再痴呆,要在对方赶来之前干掉我,也是绰绰有余啊。 可是,为何这一刀为什么还没下来呢?接下来,我竟有些变态的期待赶快下来,毕竟等死的滋味不是好受的。 “扑通――”一声,是有人摔倒在地上的声音,接着是匕首滑落的金属声。 靠,有救了。我兴奋的睁开眼睛,果然慕容青洛躺在了离我两迷远的位置,他唇角挂着血色,正不可思议的往我这边望来。 我兴奋之余不由充满了疑惑,慕容紫君没来救我啊,他还是在离我五米之远的地方,一脸惊诧的看着我。 汗,那谁救我了啊?还是说,在他们一群人当中,还有别的皇子?为争夺这唯一的皇位,开始窝里反了? 就在我满腹疑惑的时候,躺在地上的慕容青洛恼怒道:“士贤,你要干什么?” 士贤?我一怔,天下同名的人很多吗?还是说...... 事实证明,我后面的想法是正确的,苏士贤竟然也是黑衣人中一份中,此刻他也揭开黑色面纱,白皙俊毅的容颜充满了痛苦和不满之色的对着慕容青洛说道:“你说过,不会伤害天香的,你竟然要对她动手,那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慕容青洛当下恼喝道:“她不过是个女人,你那么在意干嘛?事成之后,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 苏士贤却恼怒的对着说道:“你别忘了,我答应帮你的初衷就是因为她。” 慕容青洛听罢,有些懊恼道:“我差点忘了,不过,你马上抓住那女人,别让她跑了,我答应你不伤害她就行了。” 我听罢,朝苏士贤望去,心想这货不好好的渡他蜜月去,干嘛来这里当杀手啊,而且还是要杀平时玩得好的朋友,慕容紫君。难道当杀手很酷吗? 这时,太子也流露出震惊不可思议的神情,我低叹一声,这孩子的心脏该得有多大的承受力啊,怎么经得住这一波又一波的打击啊。先是亲兄弟,后是好朋友。 “不行,我现在已经信不过你了。”苏士贤对着慕容青洛冷声说道,同时,一步步退到我身畔,将我护在身后,那样子倒有点像老鸡护小鸡,挡老鹰的感觉。 慕容青洛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朝另外几个黑衣人使了一记眼色,那些人乖乖的走到他身边。 “苏士贤,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临阵倒戈不成?”对方语气变得阴冷而防备。 苏士贤面不改色道:“是又如何,本来我就不想与你合作,若不是你逼我,我也不会如此。” 慕容青洛听罢,阴险的笑了笑道:“你帮他又有何用?你别忘了,你出卖过他一次,他就能活着出去也不会放过你。不如,你还是回归我的麾下,对于刚刚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一听,这慕容青洛又想威逼利诱,否则以苏士贤这乖宝宝的性格也不会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来。 当下,我怒极的吼道:“呸,你这十恶不赦的坏家伙,士贤才不会站到你那一边,你死了这条心吧。” “贱人,你再多说,小心我割掉你舌头。” “我靠?骂我贱人?欺负我现在中毒了是吧?要我丫鬟在,我弄死你啊。”虽然我的话有点大言不惭,可是我真的怒了。妈的,在家被楚天霜她们骂贱人也就算了,在外还被这坏家伙骂,老娘能不气么? 这时,骂着骂着,慕容紫君不知何时已经朝我们靠近了。 他竟心安的朝苏士贤使了个眼色道:“你带天香离开,这里交给我了。” 苏士贤眼中出现一抹愧色,当下有些不忍道:“那你呢?” 慕容紫君自信一笑道:“对付他们,本太子还是自信满满的。” 听完这句,苏士贤这才放下心来,同时低下头对我温柔的说道:“你怎么样?还好吧?” 我有些为难的说道:“嘴还厉着,就是身体不听使唤,动不了了。” 他眉头先是一蹙,继而不由分说,把我往他肩上一放,扛着就走。 看这小子平日挺清瘦的,好像除了能跳舞以外,就没别的长处了,想不到扛人还是个好手。 “来人啊,别让他们跑了,一个都不许留。” 见苏士贤要带我走,慕容青洛急了,一招手,两名黑衣人就冲了上来。还好,慕容紫君早有防备,直接拦在了前面。这时,另外两个也冲了过来,我趴在苏士贤背上不能动,只能干着急道:“来了,来了。” 苏士贤回头就伸腿一踹,力道刚好。那人倒在地上,猛的吐了一口血,就晕过去了。 另一个见状,不由吓得不敢上前。我想苏士贤一定故意下的狠手,想吓退对方罢了。 果然达了效果,他就扛着我飞奔离开。 一路上我被他弄得晕头转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见他在一颗大树下停了下来。 我的力气还没有恢复,却见他脸色发白,猛的喘着粗气。 “你还好吧?是不是很累?”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心中很是难过,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让她扛着我满竹林跑,确实苦了他。但更可恨的是慕容青洛,逼着这么好的孩子干这么大逆不道的事。 他摇了摇头,猛的一擦额头上渗出的细汗,苦涩一笑:“不累,我们继续走吧。” “你让我在这里吧,应该安全了,快去救太子。”是啊,我已经脱离了困境,而他还在苦苦争斗,以慕容青洛的狠绝个性,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不料苏士贤却露出一个极为痛苦的神情道:“不行,你连动都不能动,让你独自在这里太危险了,不是我不肯救他,而是你对我和他来说都太重要了。如果让你受了损伤,我们就算逃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也许平日听了他这样的话,我会笑骂他胡说八道。可这一刻,在这危急之间,我知道他是出自真心的。 但是,想到用他们的一切来牺牲,而是只为救我,我于心何忍? 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眶,想说什么,却哽在喉间说不出来。只恨自己,为什么要嗅那“迷迭香”,为什么自己不能争口气,要成为他们的累赘呢? 如果他们真的死了,自己还有颜面活着吗?不能,真的不如现在死了算了。 “咦,小姐,苏姑爷,你们怎么在这里?” 就在我心痛如绞的时候,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就像阳光般给了我们无尽希望。 我和苏士贤同时望去,舞儿正一脸俏皮的走了过来,手里还握着没吃完的冰糖葫芦。 今儿让丫头送漫画去,没想到她玩到现在才会来,如果早些回来就不会发生这事了,我心里虽埋怨,但也只是一瞬间。 因为这一刻,她来得太及时了。 我当下想挥手叫她,可是没力气,只能喊道:“舞儿,你来得太及时了,快快......” 舞儿见我神情费力,却又不动,再加上我那焦急的表情,一下子就把冰糖葫芦一扔,直接揪住苏士贤的衣领就道:“二姑爷,你对我们家小姐做了什么啊?” “我没有!”苏士贤本来就累得喘不过气,现在经她这样一揪,就更难受,连说话也不怎么方便。 舞儿却握着拳头道:“还说没有,我看我家小姐脸色就不对。虽然吧,之前看你是对我家小姐有意思,可现在你明明已经娶了二小姐啊,按辈份,我们小姐可该叫你姐夫,你怎么能对她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来呢?” 看着舞儿那气势汹汹的样子,我知道再不解释,慕容紫君怕是有危险了,当下道:“舞儿,你先放开他,让他走,再晚了就要出人命了。” 听我这样一说,舞儿才缓过神来,慢慢松开拳头,有些纳闷的将苏士贤松开,然后又跑到我的身边来,一脸防备的盯着苏士贤道:“小姐,不用怕,有我在,没人敢动你分毫。” 这时苏士贤有了喘气的机会,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回头充满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道:“我去救太子,你好好跟着舞儿,千万保重。”最后一句犹如千金般沉重,让我的心再次压得沉沉的。 我不想说些什么让他负担的话,于是沉沉的点了点头。 “什么?救太子,发生了什么事吗?”舞儿听到这个以后,震惊不已。 我瞪了舞儿一眼道:“现在说不清楚,你先把我扶起来,然后把我藏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再去救人。” 舞儿吃惊的扶起我,看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不由担心道:“你怎么了?” “中了迷迭香的毒。” “迷迭香是什么?” “一种毒!” “啊,小姐你中毒了?”一时间,她吓得差点丢开我。 我瞪了她一眼道:“死不了,最多全身无力,动弹不了。” “呃,那就好。”她用剩下的那只手,拍着胸口,一副有惊无险的样子。 “快点,扶我去。” “好的!” 就这样,我舞儿扶着我前面一处破庙里停下。 为了救慕容紫君,我就只能像个死人一样躺在角落里,舞儿怕别人发现我,还在我身上盖了块烂布,必要时可以装尸体。 她对她的杰作非常满意,竟然自己看着还格格发笑,我白了她一眼道:“你这死丫头,还可以回来更晚一些。” “小姐,你就该庆幸了,这条竹林可是回府的必经之路,要换往日我都是雇轿回来,那就赶不上了。” “好了,别废话,快救人去。” “是!” 舞儿说罢,就迅速离开了。 诺大的破庙里,就剩下我和那些皮笑肉不笑的菩萨们,我一时心里有些发慌,虽不相信神鬼之说,但看到它们那嬉皮笑脸的样子,心里难免也发毛得很。 当下,还不如把眼睛闭起,是死是活,睡着了再说。 .........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一阵细碎的声音吵醒,第一反应,该不会是有老鼠吧?我正想睁眼,却听舞儿在旁边轻唤道:“小姐,小姐快醒醒啊,你怎么就睡着了呢?” 我睁开眼,就看到舞儿担忧的神情,以及她身后的慕容紫君和苏士贤。 外面天色有些暗了,看不清楚他们有没有受伤。我一时担心,忙让舞儿扶我起来。 这时慕容紫君“咦”了一声道:“难道迷迭香的药力还没散么?好像不需要这么久啊?” 我听他这样一说,忙挥舞手臂,能动了啊。看来心里暗示太重要了,许多人得病都不是病死的,而是被自己吓死的。 见我能动了,众人才一起松了口气。 我听舞儿说话的声音如此清亮活泼,料想那祸害没有大事。于是打量慕容紫君,让他左右转圈,也没事。 苏士贤可就有点惨了,脸上挂彩了,有干涸的血渍流在上面。我心一紧,忙伸手一摸。 他反身性的往后一退,有些害羞的看着我。 我心疼道:“怎么?受伤了?” 他垂下眸,神情如死灰般难看道:“没什么大碍!” 刚开始还怀疑那血是别人溅到他脸上的,现在听他这样一说,肯定就是受伤了,我心里有点不好过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还好娶妻了,这容怕是毁了。” 他苦涩一笑道:“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不过话说回来,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帮助青洛皇子,事情也不会成这样。若我早通知你们,就......” 不待他说完,舞儿就惊叫道:“哇,你还是帮凶?” 一句话,说得苏士贤越发沉默,他只是低埋着头,不敢看我,更不敢看慕容紫君。 我知道,这娃还是个好孩子,只是一时受坏人威胁,误入迷途。现在懂得知返了,一些来得及。 “这不怪你,要怪就怪舞儿,贪吃好玩,如果她能早点回来,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舞儿被我这样一说,有些委屈道:“小姐,明明是你让我办事,怎么能怪我嘛。” “叫你办事,你怎么花这么长时间?” “我我......” 我看她也挺冤的,也就不说了。 “算了,姐夫,你就告诉我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虽然叫姐夫我自己都觉得别扭,可是按辈份,却实如此。 苏士贤听到“姐夫”二字,先是一怔,黑眸闪过一抹受伤以后,便也叹气如实说道:“天香不瞒你说,我哥已经被青洛皇子关起来了,他威胁我如果不帮助他顺利登基,就会杀了他。” 我一听,不由点了点头道:“看来,你果然是有苦衷的。我就说嘛,你不是那种会害自己朋友的人。” 慕容紫君黯然的神情,也微微有些动容了。 不料,我话刚落,苏士贤再次愧疚的盯着我俩道:“其实我有私心。” “私心?什么私心?”我一怔。 他目光突然直直的盯着我,痛苦中夹杂着悔色:“就是你!” “我?”我指着自己,不明白他要说什么。杀太子为我?嫉妒,吃醋也不用这样吧。他还不知道,我其实和萧清允......汗,不扯他了,都分手了,还说个毛。 他坚定的点了点头道:“嗯,不错,青洛皇子知道我不喜欢天霜,是被迫娶她,所以答应我,如果他登基了,便废除婚约,然后拟旨,让我娶你。” 此话一落,我发现慕容紫君眼神有些凌厉的看来。 我埋着头,不知该说什么。原来我就是这娃犯罪的源头啊,当下只能轻声喃道:“咳咳,有私心也没什么嘛,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要你极时悔过就好,你看在关键时刻,你就醒悟了,这还是好的表现嘛。” 我的话说完,气氛瞬间沉默得可怕。 大家都埋着头不语,我知道再这样下去,非压抑死人不可的。 “那个,那个.....” 我话还没说完,苏士贤却突然抬起明朗的双眸,一脸坦然的对着慕容紫君道:“太子殿下,现在天香已经没事了,我也心满意足了,要杀要罚,随你的便,是我对不起你,我愿意承担一切。” “你这是什么话啊?”我一听,火了,当下走到慕容紫君身边道:“你可别动他,他并不是真心想害我。” 原本太子肃穆而冷峻的容颜,突然变得更加阴沉难看。 当下,在我始料不及之中,他一拳捶在对方的胸口,苏士贤那么文弱哪受得了,当下后退数步。 虽然受了伤,但他却极力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我看着又心痛,又急,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我了解慕容紫君的感受,是的,背叛的滋味不好受。 就在我想找办法开导他们之际,慕容紫君却突然又笑了。 “你这个该死的家伙,连本宫也出卖。不过这一拳过后,我们俩清了,以后还是好兄弟。” 这话一出,我和苏士贤都愣住了。毕竟这货的反差也太大了,先前要杀人,一分钟时间又要称兄道弟。 这样的人,谁能和他相处啊。 不过苏士贤还是能的,他很快就适应过来了,感动的冲他一笑:“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听完,差点吐血,这二人在玩什么把戏啊。 舞儿也傻了眼道:“你们该不会假装在这里和好,背地里瞒着我和小姐要打一架吧?” “当然不会!”慕容紫君又恢复了先前的自信和得意。 “为什么?”明明他俩和好是好事,我却嘴贱了一句。 “因为我们同时喜欢你,所以不会让你为难,他退让了一步,说出他的心中最自私的想法。而我,也得大度的退一步啊。”慕容紫君一字一句的回答,搞得我又红了脸,干嘛当着这么多人表白嘛,而且还是两个一起,算了,还是矜持一点,不能脸红。 “咦,我没弄明白一个地方。”舞儿适当的发出疑问。 慕容紫君见她今天救驾有功,难得恩准道:“你说,本宫知道的都回答你。” 舞儿便大胆道:“刚刚苏姑爷说他帮助青洛皇子是因为想等青洛皇子登基以后,把小姐赐给他。你们关系这么好,为什么他不直接帮你,将来求你赐就行了呗。” 此话一出,慕容紫君和苏士贤同时仇视的看了对方一眼。 这时,苏士贤先笑道:“他自己都想占为己有,那还有我的份啊。” “嘿嘿,现在你反悔还来得及。”慕容紫君一脸得意道。 苏士贤却黯然的摇了摇头道:“算了,就算我肯,天香也未必肯。” 我听着二人有些酸哒哒的话,当下大声道:“停,今天不讨论这个了,姐夫,你脸上有伤,先找个地方上药吧。” 我故意把姐夫二字叫得特大声,就是想提醒苏士贤,我们真的不可能了。 虽然他对我很好,一切都很感动,毕竟我们是没有缘分的。 他听到我的喊声,似乎也明白一切了,释然一笑,眼里有些遗憾,却再也没有别的。 当下清浅一笑:“我该回去了,伤口我自会处理。太子,天香就麻烦你了。” 慕容紫君诡异的笑笑:“不麻烦,不麻烦。”我瞪了他一眼,他就不笑了。 苏士贤这时回头,深深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又豁然一笑。 随即,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届时,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我觉得他好像很孤独。突然想起河边那支探戈,当时他是多么的出彩,多么的自负,而现在......唉...... “天香走吧,别看了。”慕容紫君难得认真的盯着我,没有用往日揶揄的语气,我知道,这一刻他也有着我这样的心境。 我回头,冲他一笑道:“走吧。对了,青洛皇子怎么样了?” “他受了重伤,不过逃走了。”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本宫会把此事上报父皇,他是逃不掉的。” “你真要让他走上绝路?” 他苦涩一笑:“也许要得到天下,就不该有妇人之仁。父皇,说得很对。” 这一刻,我觉得他似乎变得果断决绝。不错,那些刻骨铭心的伤害和历练,似乎让他长大了些,整个人也变得沉稳起来。天子,就该有此威仪。 ------------ 96凑钱 更新时间:2012-12-24 接下来,我们舞儿小心翼翼的送回了相府。 虽然此次事件有惊无险,但在我们每个人的心中,多多少少都罩上了一层阴霾。 回到房间时,却见我大姐楚天霜在我房里翻找着什么东西,那样子鬼鬼祟祟的,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我本来想驻足观察她到底要干什么,可舞儿性急,当下就恼火的吼道:“大小姐,你不在自己的闺阁待着,来我们三小姐的房里做甚?” 被舞儿这样一喝,做贼心虚的楚天霜当即被吓了个正着,她转过身,脸色煞白,像看到鬼一样的盯着我。 半晌,她也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你......你怎么回来了?” 我看着她花容失色的样子,更加确定她没做什么好事,于是冷然的对着她道:“这里是我家,也是我的房间,我不回来这里,我该去哪里啊?我最亲爱的大姐,我想问的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你......我.......太子.......” 听着她语无伦次的话语,舞儿直接蹙眉道:“太子早走了,我们小姐问你话呢,你来我们小姐房里到底要找什么?是不是想偷我家小姐的什么财宝啊,你也太狠心了吧,我家小姐什么也没有,你可比她好多了,你怎么就不知足呢?” 曾经骄傲自满被视为掌上明珠的相府小姐,现在被我一个侍女训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 我站到一侧静静的打量着她,发现她眼神飘忽,游转不定,知道她定有事瞒我。可是贸然去问,以她的个性怕也不会多说什么。当下,我只能作罢道:“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听到我的话后,她才如梦初醒,不待我还有举动,便迅速离开。那模样,似乎怕我随时反悔,就不让她走一般。我看了暗自好笑,舞儿却嘀咕道:“小姐,你笑什么啊?” “没什么。”我淡然回道。 舞儿却不满的上前倒茶道:“你就这么轻易放过大小姐吗?” “她又没做什么?再怎么说也是我姐姐,我还能对她怎么样?” 舞儿有些不依不饶道:“可是她来偷东西呢,三小姐就你心软,家里本来就没什么值钱的了,大小姐还这样盯着你,实在过份。” 我摇了摇头道:“以她的个性,怕不是会偷那些金银财宝,估计别有用心。不过,好在一般贵重之物,我都是放在身上,从来不放家里的。正所谓,日防夜防,家贼是最难防的。” 听我这样一说,舞儿这才放心一笑道:“说得也是啊。” 见舞儿笑了,我也松了口气道:“舞儿,你有多久没见你师傅木槿了?” 提到木槿,舞儿娇艳的小脸难得显献出女儿的柔媚羞涩之态。当下她埋着头,捭着手指算了算,可是越算她似乎越苦恼。到最后,她便放弃了,一脸烦忧的说:“小姐,我好像也不记得了。” 我听完,清浅一笑,心想这傻丫头就是有傻服啊。 “那你想见他吗?” 舞儿微羞的点点头,随后又似想到了什么,便惊慌的摇了摇头。 我看着好笑道:“你这又点头又摇头的,到底是啥意思啊?” 舞儿如实坦白道:“虽然我是想见师傅,可是现在我不能去见他。” “为什么啊?你又没做错事。” “因为小姐啊,现在小姐的处境很危险,我答应了太子,这几天要寸步不离的守着你。” 我听罢,心中不由一暖。原本冷凉许久的心,在这一刻也得到了温暖。 其实在这里,还是有许多人是真心关怀我的。 .........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舞儿几乎是形影相随的在一起。为了保证安全,我们硬是没有出过府。 日子过得安稳而实在,但总觉得有双眼睛时刻在盯着我,那眼睛充满了仇恨和怨毒,让人总觉得浑身毛骨悚然。 当然,我大概能知道这双眼睛出自何人,不是我那大姐楚天霜还能有谁? 不过,料想她也做不了怪,便没有放在心上。 这天舞儿早早的就把我叫醒,然后一脸喜色的告诉我,有好消息。 似乎和萧清允不在有联系以后,我觉得任何消息对我来说,都谈不上好坏。 我越发变得漠然,总觉得什么事情都很难提起我的兴趣。尤其在经历那场生死过后,什么都看得很淡。 我打着呵欠应付着她,心境没有丝毫起伏道:“这么早,能有啥好消息?你捡黄金了?” “小姐,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俗,这可比捡黄金要好多了,因为是攸关我们性命的事情。” 我翻了个白眼,不以为意道:“我们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嘿嘿,青洛皇子落网了,你知道吗?” 听罢,我猛的坐了起来,有点像诈尸道:“那个杀人犯被抓了?” “是啊,皇上定以谋反还有刺杀太子的罪名给他,现在已经押入天牢,过阵子就要问斩了。” “问斩?”我心中一惊,不由暗自苦笑,这皇子又有何用,最终落得这个下场,实在让人唏嘘感叹。 看来,权势财富,总是让人迷失。正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舞儿无法了解我的心境,一个劲叽叽喳喳的说着:“我们已经脱离了危险,再也不怕有人刺杀我们了,就天就可以上街了,过阵子我也可以大胆的去找师傅了。” 听到最后一句,我嗤之以鼻的看着她道:“呵呵,总算说出你心里话了吧,什么好消息,对你是好消息,对我却没什么了不起的。”说罢,我继续倒下,准备捂头苦睡。 这时舞儿却毫不留情的把锦被一掀,像母夜叉的样子道:“小姐,你不能睡了,要起榻了。快点啊,今天一定得出门,否则都快发霉了。” “我......”唉,算了,有时候真搞不懂我是小姐还是她是小姐,不过看在她救我多次的份上,我就迁就她吧。 用完早膳,我在楚天霜怨恨的目光下离开。 这次她的目神明显得连舞儿这个白痴也看到了,我真不明白,她每日恨不得用眼睛凌虐我,到底累不累。 难道她就不怕两眼珠滚下来吗?到时候要怎么放进去,都是个难题。 “小姐,你有没有发现大小姐最近总是怪怪的看着你啊?”舞儿拉着我在街上,一边走,一边问。 我回瞪她一眼道:“那还用说,瞎子都感受到了。” “她干嘛那样对你啊?” “因为有我,所以她的太子妃梦破了,老娘又被我设计抓了奸,现在她处在一个可怜又尴尬的位置,恨我那是正常的。” “那她会不会对你不利啊?” “应该不会,你不是一直在我身边吗?她要再敢乱来,你就别留情,往死打。” 听到我的话,舞儿乐道:“对啊,我就想揍她,可她不给机会。” “好啦,别贫了,去刘老三那里看看,我们的漫画卖得如何了?” “好啊。” 没走一会儿,就到了刘老三开的书铺。 哇,这次到不必用水泄不通来形容。 因为今天,所有书迷都很有规矩的排成了长龙。 刘老三嘶哑着嗓子大声再喊:“黑山老妖全套书画,打八折卖啦,先来先得,错过了这一村,就没那个店了。” 我和果儿看在眼里,不由噗嗤一笑,心想这刘老三还挺搞怪的嘛。 刘老三喊了一会儿,估计也累了,便让一个小厮上去继续喊。 舞儿懂事的去把刘老三喊到我身边来,看到我以后,刘老三笑得嘴巴都合不拢。拉着我的手就问长问短,当然我很礼貌的抽回了手,一本正经道:“怎么样,新书如何?” “牛,一个字牛,三个字,了不起。”他一边说,一边夸张的竖起大拇指。 我和舞儿相视一笑,然后往里望了望,里面的人完全忙不过来。 “看来,卖得非常火爆嘛。” 刘老三自豪的扬了扬唇道:“那是相当的好啊,我开书铺以来,就没见过这么火的书,上到耄耋老翁,下到黄口小儿,皆喜欢得不得了。” “好了,谈谈收入吧。” 我也不想讲客套话,直接一针见血。对方说到钱,脸色有些尴尬道:“天香丫头,不,永幸郡主啊,我刚把新赚的银子投资了一间新铺面,这,你看.......” “不行,你多多少少要拿点出来,这次我是真缺银子,否则也不会急着赶出新的画本。” 见我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刘老三便正经下来道:“你真缺?” “真缺!”我回答得异常干脆。 对方这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大概需要多少?” 我看他神情为难,怕是真的扩了店面,一时拿不出太多,原本想要的五位数,只能降到三位数道:“能不能先暂时给我挪三百两黄金?” “三百两?”对方眼球都要爆出来了。 “怎么?”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要那么多银子干嘛?” “有用。弄得到不?” 刘老三沉思了一会,突然长叹一声:“弄是弄得到,只是......” “如果很为难的话,那就算了,等有银子再说吧。”平日和刘老三交情不错,我这人也心软,不想看到他那样子。毕竟三百两对于普通人来说,不是小数目啊。在现代,相当于三百万。 就在我欲转身离去之际,刘老三突然把我的路给拦住了。 “丫头,丫头,先站住。” “干嘛?” 刘老三皱着他那苦啦巴几的脸道:“明天你来这里取吧!” 我一愕,不由怔道:“明天来取?刘老三我虽缺钱,但你也不要为了我去干杀人放火的事啊,你看你一大好青年,不要就这样误入歧途,坠入魔道啊。” 刘老三狠瞪我一眼道:“死丫头,胡说什么?谁去杀人放火了?再说,为你这丫头,值得么?” “那你到哪弄钱去?” 听了我的话,对方当下昂首挺胸道:“以我刘老三现在的名气,要借三百两还是很容易的。上一次有一富甲一方的商人还要与我合资呢,说是用我的名号,再去各个省市开这个一样的商铺,只要我答应,就给五百两合资。原先我想着独霸一方不肯答应,现在嘛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有钱赚,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你还挺有本事的嘛。” “那当然。”刘老三拍拍胸脯又道:“也不看看我是什么人。” “粗人。”舞儿在旁耻笑道。 刘老三伸手要打她,却被躲开了。 “好了,刘大哥,你今天帮我先积到这三百两,算是帮了我忙了,我就让你占点便宜,叫你刘大哥。” 刘老三一听,怪别扭的瞪着我道:“什么叫我占便宜,你明明该叫我大伯了。” “你不老,还年轻嘛。大哥大哥的,多好听啊。” “呸,你们这些丫头啊,就是不懂得礼份。” 嘴上虽然不屑的说着,但看得出刘老三还是高兴的。 随后,又交待了几句,让我们明天来这里取黄金,语落又去招呼生意了。 看着这么火的生意,我的心也算欣慰了。 随后,我又和舞儿去了雅轩阁和灵泉阁,那是韩晴诺韩晴兰姐妹开的地方。 两个店面生意红火得让人砸舌。去那里修指甲还有涂指甲,以及买指甲油的人简直数不胜数。 我不想浪费时间,于是很明确的跟她们两人说明了来。 由于这指甲油在这古代也算得上是奢侈品了,而且还是超贵又超火的奢侈品,韩家姐妹二话没说,就给我取了两百两黄金。 我又去韩冬寇那里拿了一百两,揣着这三百两我在舞儿的掩护下回到了相府。 回到家中,我又翻箱倒柜一番,把所有觉得值钱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好在我爹这次想讨我欢心,把屋里的东西都换得有些金贵,这些若是买了,值个百把五十两黄金还是有的。 “小姐,你要这么多黄金做啥?” 舞儿憋了一路,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 我看着那些黄金,叹了口气道:“我曾经答应过一个人,要给她凑够一千两黄金,所以,我现在努力在为她凑钱。” “那人是谁啊?你为什么要帮她啊?” 我本想告诉舞儿什么,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也许知道得越少,她会越快乐一些。 “唉,说了你也不知道,反正我要给她。” “很急吗?”舞儿担忧的看着我。从未如此急切的见我愁钱,所以她担心我有事。 我摇了摇头道:“她倒是没催过我,但我觉得,早点实现承诺,心中也少些压力,背负得越多,我就越累。” 舞儿听完,沉默了片刻道:“桌上加起来的几百两,加明天去刘老三那里取的,应该有六百两左右,还差四百两,我们该怎么办?”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舞儿听罢,灵机一动道:“要不要找太子借去?他爹是皇上,以后整个天下都是他的,叫他给钱,应该很容易吧。” 我听完,轻轻敲了敲她的头道:“想得那么天真,最近他为了青洛皇子的事肯定头都大了,哪还有心思理我们啊,再说,我们借的数目那么多,他虽为太子也不可能乱用那些钱,那是老百姓的血汗钱啊。更重要的是,他要追查起我要那么多钱干嘛,我能怎么说呢?” “呃......好像有点道理。” “不是有道理,是很有道理。” “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眯起眼睛,想了一会儿道:“看来,是该让我爹出点血了。” “相爷?” “别忘了,我还有一笔巨款在他那里。”平日不舍得让我花也就罢了,这一次,你非得出手不可了。 就这样,第二天我找有谋划的找到了我的丞相爹爹,先是哭穷一番,然后开始索要金子。 对方先是很爽快的答应了我的要求,后来一听,我要四百两黄金这个数以后,竟然老年痴呆提前了。 “你要那么多黄金干嘛?” “这个.......你也知道嘛,青洛皇子造返一事轰动了整个朝野,虽然马上要被诛灭,但也有不少余党。正所谓,树大根深,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太子现在肯定压力颇大,做为将来的太子妃,亦或是太子的小姨子,我觉得我该出面替他打点什么,这样才能让他成王之途,来得更加平坦一些。” 听完我如此大义凛然的话语,老家伙竟然高兴得喜极而泣,当下不再多说,直接挥手:“好女儿,你总算懂事了,那些黄金其实本来也是皇上赏给你的,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吧。” 我听着他虚伪的话语,也假装感动,可取过银子以后,正欲出府,却被楚天霜阴冷的挡在了门口。 “没事的话让开,我还有急事处理。”不知为何,这几天总觉得她鬼气森森的,尤其是那双眼睛,让我见了就不由自主的想躲,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觉得不舒服。 她咬着牙瞪我道:“楚天香,你给我记着,你是得不到太子的,也当不成太子妃的。” “你会掐指算命啊?”我怒喝一句,把她一推,头也不会就走了。 她撑在柱子旁,在我身后冷冷的喝道:“不信,你就等着吧。” 哼,莫明其妙,越发不可理喻了。 ------------ 97桃园恨 更新时间:2012-12-24 在拿到刘老三准备好的三百两黄金时,我身上就总共有黄金一千两。 这可是巨款啊,我当然不敢自己拿,让舞儿用个大箱子提着,好在她是练过武的人,黄金虽重,但她还是扛得住。 我去了张半仙常去的那间茶楼,他果然在那里,一身灰布长衫,手拿摇扇,正那里眉飞色舞的讲着评书。 他还是那样,一个如此了不得的人物总是装扮成市井小民的样子。 我倚在门口,不由苦涩的笑了。 他讲着讲着,仿佛感受到了我这边所传去的视线,竟无意朝我这边凛来。看到我时,他看似温和的眸光中陡然绽放一抹精锐之色。 当下,他匆匆讲完他口中的那一段,便招来圆场的小二,叮嘱几句过后便朝我这方走来。 舞儿可能也感觉到了他的来势汹汹,当下防备的提起剑挡在我身前,有些戒备的说道:“小姐,他想干嘛?” 我浅笑着推开她:“不碍事,他不会对我怎么样。” 见我这样说,舞儿才略微放心的让开。这时张半仙走到我面前,一双冷眸死死的盯着我看。 “不用这般看着我,我不是来找他的。” 听到“他”字,他似乎也明显了什么,眼神没有了方才的锐利,平稳了一点道:“那你来这里干嘛?” “我找诗琪。” 他脸色一变,有些不可思议的打量四周一眼,然神情惶恐的说道:“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语落,他就先带头走了。我给舞儿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便跟了过去。 很快,他把我们领到茶楼的雅间,已经命人奉了最好的茶。 一时间,室内茶香缭绕,窗畔的盒景让屋内变得雅致无比。 “说吧,你来这里找她做什么?” 张半仙沉默半晌,突然抬起头来,一双黑瞳炯炯有神。 “你只要叫她来,她就明白了。” 张半沉听罢,不吭声,随后似乎鼓足了莫大的勇气才开口道:“你真不是来找我家公子?” 不待我说话,舞儿却已经不耐烦道:“你废什么话,我们家小姐难道会说谎吗?” “哼!”见舞儿态度嚣张,张半仙竟不置可否的冷哼一声。 我淡然笑道:“你放心好了,我上次说过的话,绝对是真的。这次来找诗琪也是最后一次,只要这次事情妥了以后,我想我和你家公子也再不会有交集了。”是啊,再也不会有交集了,再多的不舍,在这一刻也化为云烟。 见我这样说了,张半仙似乎才收回他那半信半疑的眼神,注视窗外良久,才幽幽道:“等我一柱香的时间,诗琪就来了。” 语落,他什么也没交待便走了。 舞儿见他走了,不由憋着唇道:“小姐,这是什么人啊,当初看着萧公子的面,对你那个恭敬啊,现在萧公子不在,怎么这德性?” “唉,有些事情说不清楚。” “不是说不清楚,而是事态炎凉啊,以后等萧公子回来,你一定要狠狠告他一状。” “告状?”呵呵,还能见到吗? “对了,小姐,你刚刚说不会再见,是什么意思啊?你和萧公子怎么了?” 看着舞儿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样子,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觉得难过。 有些事情,其实在你心底慢慢去淡化还好一点,一但问人提及,有些防御就像洪水冲堤,连挡也挡不住。 可能瞧出我脸色有异,舞儿吓坏了,忙扶着我道:“小姐,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摇着头说道:“没事,坐下喝口茶吧。” 就这样,我们喝着茶各自没有说话,然而诗琪却出现了。 她来得那样消无声息,让人觉得她就像一道幽灵。 一身红衣,风韵不减,少许的胭脂衬得她美丽而性感。 看到我时,她嘴角微微含起一丝充满深意的微笑。 “不错不错,越是长大,越出落得水灵了,看来清允的眼光不错。” 我已经没心情听她奚落这些,只是朝舞儿一瞥,舞儿很聪慧的就把一箱黄金摆在桌案上。 “砰――”的声响让诗琪吓了一跳,她用探索的目光盯着桌案道:“那是什么?” “你要的东西。”我淡淡回答。 她愕然:“黄金?” “是的。” “一千两?”她再次怀疑的看着我。 “是的。” 这一刻她喜忧掺半的说道:“你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弄到这么多黄金?” 我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不冷不热道:“这个你不用管,反正我答应你的,做到了便是。” 她听完,有些不可思议的打开箱子,直到亲眼所见以后,她才安心的点点头,然后兴奋的盯着我道:“你果然厉害,如果有你这样的帮手在我身边,那么帮助清允复国,简直就犹如神助。” 我苦涩一笑:“不可能的,我能帮的就只有这里了,剩下的就看你们的造化。” 诗琪听罢,不由诡异一笑:“难道你就不肯为了清允帮助我?” “我想他应该是不会同意我加入你们。” 诗琪狡猾一笑:“的确,因为这是很危险的事情,我当然不会让清允知道。” “我能说你这是在利用我吗?”我虽然是笑着询问,但我眼里的冷意她应该看得出来。 她却嗤之以鼻道:“你若真是喜欢清允,难道连这点也不能付出?” “如果可以,我宁愿命都不要的帮他,可是这种方式,于他于我,都不好,我不会再掺合的。”是的,被她们当傻子一样耍,我楚天香可是有分寸的。这群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今天可能会拿着复国的借口来杀我,明天又用爱的名义要我献出一切去帮他,呵呵,想想还真是可笑。 见我一副心意已决的样子,诗琪知道归劝不动,当下有些惋惜道:“既然你不同意,我也强迫不了你。看在你为我送来这么多黄金的份上,我可以保你安全的离开。” “怎么?你们还想动我小姐不成?”舞儿早就听不习惯对方的语气,当下晃了晃手中的剑,欲要战斗。 诗琪却并不放在眼里道:“要动你们,就不会跟你们讲这么多废话。” “你.......” 见舞儿欲要冲上去,我连忙把她拦下来。对于诗琪的力量,我是清楚的。 一个女人,能为自己的姐姐复仇,能为自己的侄儿复国,她定有她了不起的一面。 这样的女人,并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 “舞儿,我们走。” “小姐,我......” 舞儿还有些不服,可在我眼神的强迫下,她不得不离开。 “天香,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是我见过的女孩中,少有的聪明,希望你有一天,能明白我的苦心。” “谢了,你的苦心我不必去明白。” 留下这句话,我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在回去的路上,舞儿有问不完的问题。 比如诗琪刚刚说复国是什么,自己和萧清允之间又怎么了,还有张半仙怎么怪怪的。 我一时无法一一回答,只用敷衍的语气了事。 因为,这一切,将来的舞儿一定是会知道的,只是现在时机未到罢了。 可舞儿那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个性,怎么也改不掉。无奈之下,我便以游玩之名诱惑于她。 我说在竹林前端有一处瀑布,瀑布下面是绵亘无尽的草原,在草原的四周开满了各色的小花,那里的泉水甘甜可口,空气十分美好。 听到我的描述,舞儿总算忘了刚刚的那堆问题,缠着吵着要我前去。 我沉沉的叹了口气,拿她没辙,只好应允。 想到那里,曾是萧清允带我去过的地方。在那里,我们有过一段美好的时光。 影响最深刻的是,有天夜里,我曾和他依偎在草原中看满天繁星,许着一些遥不可及的未来。 而现在,他自从消失以后,我再也没去过那里了。 现在若不是为了哄住舞儿,我真不愿再去,最好就让这一切完全尘封在心底。 就在我们快靠近瀑布的时候,远处陡然传来了喝咤声让我微微一怔。 我从乱石上站了起来,看到正在捧着泉水洗脸的舞儿道:“舞儿,你听到声音没有?” 舞儿一脸用水花啪打着脸,一边纳闷的说道:“没有啊,除了瀑布的轰隆声,没有别的声音啊。” “你过来,仔细听听。” 舞儿听罢,好奇的走到我身边,仔细一听,脸色也惊奇道:“是哦,好像是男人练武的声音,而且还很多的样子。”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舞儿蹙起眉道:“小姐你不是说这里是世外桃园吗?没几个人知道吗?怎么好像有那么多人?” 被她这样一问,我有点脸红了。当初也是萧清允带我来这里的,好像都是晚上来的,是没人啊。而且这里连间房屋都没有,怕是方圆几里外都没人住。 “走,舞儿,我们去瞧个究竟。” “啊,好啊。” 说罢,我们二人就顺着声音的方向摸索而去。 令我吃惊的是,原本这里只是荒原地方,不知何时多了许多临时搭建的房屋,还有一些军用营账。 “小姐,好像有人在这里练兵。” “难道是朝廷里面的人?” “不可能啊,朝廷里的人怎么可能在这荒效野外呢?” “走,再看看。” 我和舞儿为了解除好奇心,再次往前靠近了一些。 于是,我们顺着乱石做掩护,一点一点往前,终于看清楚了一群精壮男子正有被人严峻的训练着。 他们有的操练箭术,有的在习修暗器,还有的赤手空拳的对阵,有个力大的直接一拳,就把旁边一颗碗状粗的大树击倒。 看到这一幕,我和舞儿吓得噤声。 “小姐,快走,不然一会危险了。” “好,走。” 就在我们打算原地返回的时候,不远处的屋顶上陡然传来一道清冷而幽寒的声音。 这声音似曾相似,我仿佛在哪里听过,也许是午夜梦回时,对那个人的思念所致。 当下,我头朝那边看了一眼,心情从未如此复杂。仿佛有着无边的惊喜,同时又空前的失落与痛苦。 在看清楚那个男人的脸以后,我与他同时一惊。 他挺拔的身躯站在高处,似有些颤动。 良久,他才幽幽道:“天香?” “咦?怎么是萧公子?” 舞儿一脸惊喜和诧异的说道。 我拉着舞儿的手就猛的跑:“走。” “天香......” 只听背后风声响起,我知道,他要追来了。 哪怕我知道这一刻,我多么想他,多么想和他说话,可是心中的另一个声音告诉我,冷静,不要再见了,再见亦是痛苦。 这个男人,不属于我。 哪怕这次无意相见,我的内心高兴更多于苦涩,但我宁可不见。 也许不见,我会觉得他离开我去了很远的地方,却了很远的地方而没空来看我。 可是,他竟躲在这里,明明离我咫尺却眼睁睁看着我一次一次的陷入困境而不出现。 我恨他,他曾经说过的那些话,不过是虚伪的承诺罢了。 是的,这个男人,让我失望了。 “天香,你等等我,我是清允。” 殊不知,他的喊声让我越发难过,一句清允,更是让我泪流满面。 这个薄情的男儿,既然知道在此刻深情的呼唤,为何在我需要你的时候又不出现? 舞儿见我跑着跑着流下泪来,不由强迫拉着我的手停下来,她转身对着身后追来的萧清允道:“萧公子,快来,我家小姐哭了。” 我连忙把泪一擦,哽咽的说道:“我没有。” “你眼眶都红了。”舞儿争辩说。 我连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二啊,主子老被出卖。 萧清允这时缓步走了过来,练了武的人就是不一样,跑了这么大一截我都快喘死了,他一点事都没有。 这时,他走到我身边,白衣胜雪,容颜似仙,只不过许久不见,消瘦很多。 深陷的眼眶也许在很久以前,我会以为是对我的思念,现在我不会再这样想了。 终于明白上一次见面时,他为说的话,和为什么那么绝情了,也许在他心中从来没有过我,我不过是他烦闷时的消遣物罢了。 “天香,为什么不肯见我?”他走过来,神情有些受伤的看着我,同时伸出细长的手指,想要抚我的脸,却被我狠狠的躲开了。 “我们不该再见。” “为什么?既然不想见我,为何看到我,你会哭?”他有些无法忍受的询问道。 我咬了咬唇,不服输道:“沙子进眼了。” “让我瞧瞧!” “不必了。” “天香.......” “舞儿,我们走。” 我欲转身,可是他更快,一把将我拉入怀中。 他用下巴轻轻的蹭着我的额头,他拥抱我的动作是那样的温柔而深情,这一刻我多么相信他对我的一切是真的,可是想到未来,我不由再次怀疑了。 于是我挣脱,耐何越是用力,他却抱得紧。 “天香,别动,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以后我补偿你好吗?” 我仰着头,听着他温润的话语,我狠声道:“谁要你补偿,以后别来找我就是了。” “你真狠心。”他竟朝我宠溺一笑,然后伸出食指,轻轻的刮了刮我鼻头。 我冷冷的瞪着他,不以为意道:“不知道谁狠,既然要躲我,就躲远一点,别躲在我眼皮底下。” 听我这样说,他不由急道:“天香,你听我不说,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是哪样?你说清楚啊?你说啊。” “我......” 话到嘴边,他满脸宠爱又变成了无奈。唇角一声叹息过后,便什么也没有了。 “呵呵,到现在,你做什么都不会告诉我,什么都瞒着我,你那么神秘,你究竟把我当什么?” “天香,你听我说,我不想让你受伤,所以才不告诉,你相信我好吗?” “一切不过是你以为罢了。” “可.......” 我怒然道:“你总以为这样对我好,那样对我好,可是你可知道,我又过得怎么样?好了,你少自以为是了,在你需要我的时候,你总可以无缘无故的出现,而我需要你时,你却总不在身边。这样的感情,我累了。” 我闭上眼睛,他的唇却吻了过来。 顺着我的眼睫,一寸一寸的舌尖。 这样的吻是对每个女人都有致命的吸引力,我承认我很享受这个吻。但是脑子里让我更清醒的是,将来会痛苦。 于是,我很舍不得的推开他,用这辈子也不曾狠绝的眼神对着他道:“萧清允,一切就到此为止吧,我们结束了。” 他陌生而受伤的看着对面的我,眼神有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悲痛:“天香,连你也要离开我吗?” “是你先选择放弃了我。”我淡笑着道。 “呵呵,原以为你会理解我,想不到一切是我一厢情愿。”他几乎自嘲的说着。 我心里何偿舒服? “我给过你机会,可你宁可放弃。好了,我们两清了,以后不再相见,再见时,亦是陌路。”说出这句话时,我才知道,他在我心中还是很重要的,心如刀绞的滋味是多么不好受。可委屈求全更不是我的风格,所以再痛,也要放手。 “天香,你就是这般决绝。”他轻唉,然转身,我知道他也是不想让我看到一些莫明的东西。 我自己也想保护一点什么,同样转身,不再回答,而是对着舞儿道:“舞儿,我们走。” “小姐.......” “走!” ------------ 98坠崖 更新时间:2012-12-25 与萧清允一别后,已经是第五天了。 这五天我把自己关在相府谁也不见,也许你们会觉得我过于冷酷无情,其实谁有知道我内心的想法? 这五天,我几乎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他如果能亲自找上相府,为我解释一切,我也许会心软再次原谅她。 是的,在我心底最深处,完全有这样的想法。 可是,他没有来。五天了,他一次也没来过。我整夜失眠的等他,以为白日不来,他会像以往一般,夜间能抽空来看我。可是,所有的期盼,换来的只是无尽的失落与空虚。 我甚至在想,萧清允这个人真的存在吗?还是说,他不过是我自导自演的一个美梦而已? 现在梦醒了,略微剩下一些不太真实的残渣以外,竟然什么也没有了。 接下来,我消瘦了许多。舞儿看着很是担忧,每天让我吃这吃哪,可我哪有胃口。 这天,一直不曾关心过我的娘来了。 她看我这个样子总于露出了该为人母的心疼之色,她说:“天香,你为什么这样折磨自己,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对于这个娘,我生疏得很,不想让她过于在意我什么。于是,我只能勉强的应付她道:“没什么,我没什么。” 她似乎知道我的抗拒,于是轻叹一声,不再继续刚刚那个话题。 我和舞儿就那样看着她缓缓从衣袖里拿出一张橘红色的请柬来,我瞥见落款人是苏士贤。 当下我心中一动,不待她说就先问道:“这是什么?” 我那美貌娘亲不急不缓道:“苏家送来的喜贴。” “什么事?” “你二姐有喜了。” 听着有喜这两个字,我心微微一紧,虽然不曾爱过苏士贤,但想到眼下的局面,一种辛酸和无奈漫过心头。 “天香,曾经你虽和她有不少过节,但现在她已为人妻,做为妹妹的,你是该去看看她。” 美貌娘亲的话刚刚落罢,舞儿就不屑的回道:“不去,她以前可没少针对过三小姐,三小姐凭什么去看她啊。” 娘亲脸上陡然流露出一丝为难之色道:“这个我知道,可是总要有娘家人去看她啊,否则给苏家闹笑话了。天香,你就和你姐姐天霜一起去看看她吧,毕竟大夫人是不方便去的。” 我听罢,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来,对上美貌娘亲那怯弱的水眸道:“是爹让你来说服我的?” 当下她就埋下头,有些不敢看我的眼睛。良久,她才定定的点头,表示回答。 我清浅一笑,本想拒绝,可是转念想到了苏士贤。从那次我被要挟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不知道他可过得可好?好几次想看他,又怕落了闲话。以楚天霜的心眼,即便自己什么也没做,她要知道,怕也是要闹个鸡犬不留。 唉,我轻叹了一口气,对着美貌娘亲充满期待的双眸点点头道:“好吧,我会去的。” 她听完,脸上流露出一抹欢喜之色道:“真的吗?你真的会去看天霜?” 我淡然的点点头,心中一阵难受。看她那高兴的样子,仿佛楚天霜才是她的亲女儿一般。心中,不由有些悲哀。现在虽然我最得势,可是,在他们的心里,自己只不过是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罢了。 答应了美貌娘亲的要求以后,她说了些客套话便走了。 舞儿瞪着我道:“小姐,你真要去啊?” 我点头。 她急道:“那个楚天霜一直不怀好意,去了我怕不安全。” “能坏到哪去?毕竟是姐妹,何况她有身孕了。”再说,我去的也不只是为了看她。 舞儿嘀咕道:“怎么那么快啊?” “也有一个半月了,是时候了。”我浅笑回答。 贴子送来的第三天,一大清早我爹就备好了锦轿,让人护送我们前往苏府。 今天的楚天雪穿得特别素雅,与往日出府时的盛装大不相同。 反倒是我,穿得比她还隆重,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嫡出,她是庶出。 舞儿也觉得奇怪道:“今天撞邪了,比小姐你还素静,她是哪根筋不对啊?” “我想,她经历了这么多风波以后,性子怕是也有所收敛了吧。” “可除了打扮稍微朴素以外,你看她那模样,一点都没变,反而越发加厉了。” 我听罢,苦涩一笑:“怎么了?” 舞儿愤愤一指道:“你看到没有,看我们的眼神就像要吃人一样,我总觉得今天好像有点不同寻常。” “你在担心什么?”看舞儿浑身不自在的模样,有些不解的问她。 她摇着头道:“我也不知道,就是看到楚天雪刚刚的眼神,我就好像有不妙的预感。” 我当下拍拍她的头,一脸浅笑道:“你想多了吧?什么时候,你怕起她来了?” 被我这样一说,舞儿也若有所思道:“是哦,我岂会怕她?” “不怕就好了,快点上轿吧。” “好的,小姐,你先。” 接着,我和舞儿上了一顶轿,楚天雪一个人上了一顶轿,我们在楚国邦的视线下,慢慢离开。 前往苏府的路程,步行大概要一个半小时。我和舞儿坐在轿里闹腾了一会儿,我就有点累了,趴在舞儿身上休息了一会儿,便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身子一倾,整个人猛的一晃,我就被摇醒了。 我迷糊的睁大眼睛,先看了看舞儿,有些纳闷道:“怎么了?到了吗?” 舞儿看样子也是刚睡醒,醉眼朦胧道:“应该快了吧?” 接着轿子又一阵摇晃,我和舞儿相互扶着,随即我不耐烦道:“这轿夫怎么在抬人啊,走路都走不稳?” 舞儿也道:“好像在下陡坡一样,我看看。”舞儿说罢,就掀起轿帘往外一看。 “咦,不是该走官道吗?这里哪里啊,怎么像断崖?” 我一听,心中“咯噔――”一惊,也掀起了帘子往外一看。当下发现四周斜坡陡壁的,到处是树和一些荆刺,仿佛常年无人来此,很是荒芜。这,这完全不是去苏府的路啊。 “小姐,这些人是不是走错了?”舞儿纳闷的望着我问道。 我心想,这一切绝对不止是走错那么简单。当下,我就对着帘外的几名健壮轿夫喝道:“轿夫,停轿。”轿夫听到我的声音以后,不但没有停轿,反而越走越快。 “来人啊,有没有人?”我开始不安的大喊。 这时舞儿却浅声道:“小姐,你闻到香味没有,这林间怎么有香味啊?” 经她这样一说,我仔细一嗅,那种似曾相似的味道让我陡然大惊,我忙道:“舞儿,别闻,这是迷迭香。” “迷迭香是什么?” “就是我上次中了此香而浑身无力的东西。” 听完我的话,舞儿这才惊觉不好,当下挥剑跳出锦轿。 “停下,再不停下我杀了你。”舞儿充满杀气的声音响起,这时轿子才停了下来。 停轿以后,我忙从轿里面探出来。那些轿夫转眼间已经跑光了,连在前面楚天雪的也不见了。 连我们相府派来的仆人,都莫明消失了。 我心道不妙,当下对舞儿说:“你快去看看楚天雪怎么样了?” 话落,半天不见舞儿有所反应。这时,我一回头,却见她痛苦的躺在地上,神情挣扎的闷哼。 “舞儿?你怎么了?”我大惊失色的蹲下身,忙去挽扶。 舞儿惊恐的说道:“我全身好像酥软无力,动不了了。” “糟了,你一定是中了迷迭香的毒了。” “那怎么办?”舞儿欲哭无泪。 我忙朝楚天雪的那顶锦轿喝道:“楚天雪,你快出来,快出来。” 这时,楚天雪在我的千呼万唤下,不急不慢的从里面走出来了。 她傲慢的看着这一切,仿佛对消失的所有并不放在心上,反而还有些傲然自得。 “你快过来,把舞儿扶起来,这里有危险,我们快走。” 听了我的话,她非但不急,反而露出得意的微笑道:“楚天香,看来你中过一次此毒,还长了记性嘛。” 我听罢,头有嗡的大了,当下冷着脸道:“你什么意思?” 她一步一步的朝这边走来,挑起秀眉,用诡异的模样说道:“你不觉得,那日你和太子出去,就正巧发生了事情,难道你一点也不奇怪吗?” “难道说,那次是你告诉青洛皇子,让他有机可趁的危害于我?” “哈哈――”她仰天长笑,露出扭曲之色道:“算你不笨,不过现在知道,似乎已经晚了。” 我终于明白,为何最近她总露出一副要置我于死地的眼神了。原来,她早有打算。 “你想害我,我无话可说,但你知不知道,上一次太子差点死在你手里?” 对我咬牙切齿的话语,她不怒,反笑道:“谁让他背叛我?” “背叛?他从未爱过你,何来背叛?” 听了我的话,她似乎被踩到了痛楚,原本还狠笑的容颜,突然变得狰狞可怕道:“正因为如此,我才要毁了他,我楚天雪说过,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尤其是你,楚天香。” 我心中一阵凄凉,冷色道:“看来,你已经丧心病狂了。今天这一出,也是你安排的?” 她咧唇得意道:“不然呢?” “小姐,快跑。”舞儿动不了,却咬着呀对我说道。 我忙摇了摇头:“我跑了,你怎么办?” “不然我们都得死,小姐,你不要管我。”舞儿明显想推我,但因为动不了,只能使命的转动眼珠子。 我难受的摇头道:“舞儿,对不起,是我没听你的话,我们不该来的,是我害了你。” “小姐,这不怪你,这个女人太狠毒了,她一直处心积虑,就算没有今天,也会有明天,我们防不胜防。” “舞儿......”不可否认,她说得很对。但我总觉得,还是我害了她。若不是我跟楚天雪结怨,一切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小姐,你若还把舞儿放在心上,你就快走。” “舞儿......” “哈哈,你们真是主仆情深啊,那正好,一个也别想走。” 楚天雪的话刚落,突然在峭壁的各处,猛的钻出一群人来。 这些人我都很熟,他们是相府里的下人,平日里最听大夫人的话,只要大夫人有什么吩咐,他们就像狗一样遵从。 不只是他们,连一身僧服的大夫人也来了。只见她手里搓揉着一串光泽亮眼的佛珠,嘴角挂着残忍的笑意走来。 楚天雪看到了她以后,当下欢呼的喊道:“娘,你怎么才来啊,晚一步,就让这贱人跑了。” “没事,她们中了迷迭香,是没力气的。” 楚天雪有些不满道:“可天香那贱人知道这个,竟然有防备。” 大夫人冷冷一笑:“就算如此,她也逃不掉了。” “你.....”我怒指大夫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因为没有什么言语,能表达我此时的愤怒。 大夫人走到楚天雪的跟前,一脸冷讽的看着我,那模样,就如一只猫在藐视一只即将死去的老鼠。 “天香,你这个小贱人,你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吧?当初你害我变成这样,今天是我报仇的时候了。”大夫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对着我说,看样子恨不得拔我的皮,抽我的筋。 我冷然一笑道:“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没有谁害你。” “你还嘴硬。”她怒道。 楚天雪却安慰道:“娘,她都是快死的人了,别跟她计较那么多。这次多亏你想出天霜怀孕这个计谋,否则不知道何时才能杀掉她呢。” “对啊,乖女儿,你想怎么设置这个贱人?今天我看就算她有翻天的本事,也难逃我的五掌心了。” 大夫人一边说,一边握起拳头,做出一个势在必得的样子。 楚天雪得意的笑笑道:“那个贱人不是喜欢抢男人吗?长得不如我们姐妹,反而还处处得势。我做梦都想把她那张脸给划破,我看她以后还怎么去勾引男人。” 听到这里,舞儿吓得哭道:“小姐,她们要对你不利了,你快跑,快跑啊。” 我看了看四周,有些无力的对舞儿说道:“跑不掉的,前面都是敌人,后边是悬崖。他们已经把路堵死了。” “那怎么办啊?”从未见天不怕地不怕的舞儿如此恐惧,连我的心也慌了。 这时,楚天雪手握匕首,与大夫人一起丑恶的笑道:“天香,你跑不掉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就是,你得罪我们母女的下场。只要你死了,楚家就安宁了。” “你休想。”我怒道,同时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哈哈,死到临头了,你还嘴硬,有用吗?” 大夫人冷笑的说罢,又朝旁边两个仆人道:“还愣着干嘛,去,把那小贱人抓过来,我的天雪要惩罚她。” 那两高壮仆人听命以后,便点点头,凶神恶煞的朝这边走来。 “小姐,你逃啊。”舞儿很想推我,手指动了动,全身却无力。 眼下,我根本没办法逃开,只能往后退去。 “不要过来,过来我就跳下去了。”我威胁的说道。那两仆人先是一怔,继而回头看了一眼大夫人,意思不知该怎么办。 大夫人却咧着唇道:“我就不信,你这小贱人不怕死。快,去,把她抓来,首先毁了她的容先。” 那二人听了大夫人的狠怒之语后,也顾不得一切的朝我扑来。我心中一急,忙左躲右闪。 那两人看后面是悬崖,也不敢太张狂,左右追逐,没有抓住我,眼下已经大汗淋淋。 大夫人瞧在眼里,有些怒然道:“没用的东西,抓个人都抓不住,你们,还有你,都过去,围起来。” 对于两个人我还可以左躲右闪,可是这一堆人围来,我只能无能为力。 渐渐的,我让他们逼到了崖岸边上,只靠一颗枯树来保持平衡了。我颤抖着双腿不敢往身后看,我怕我这一看,整个人直接就软了。 “哈哈,天香小贱人,这下你不跳了吧?” “你这个恶婆娘,你不得好死。”无奈之下,我除了放声大骂来消除我的恐惧以外,我竟别无办法。 大夫人被我这样一骂,不怒反笑道:“我倒要看看待会刀子划在你脸上,你还能嘴硬到何时。你们,快点抓过来。” “是,大夫人。” 说罢,几根粗壮的手臂已经频频向我伸来。 我知道,不出半分钟我就要被他们抓去跪在大夫人面前,然后享受比满清还残忍的十大酷刑。 呵呵,与其那样被她们恶毒的折磨死,我何不选择一个痛苦? 这个念头闪过以后,我竟不觉得万丈深渊有多可怕,刹那间有种解脱般的轻松。 最后我看着舞儿,浅浅一笑。 她似乎读懂了我内心的想法,当下恐惧的吼道:“小姐不要.....”在那一刻,她竟奇迹般的伸出了手臂。但是,她还是动弹不了。 我含着泪唤道:“舞儿,再见。” 下一秒,就在那黝黑的手臂触碰到我的衣襟时,我转身跳入了深崖之中。 那一刻,我恍惚能听见楚天雪不可思议的声音:“娘,她跳下去了?” “让她死吧!”这是大夫人怨毒的声音。 接下来是舞儿撕心裂肺的吼声:“不......” 尔后的,我已经听不清了,只觉自己如云彩般轻飘飘的荡着。 我闭上眼,是要死了吗?是下地狱还是天堂呢? 脑海里再次浮现出在这里的一切,慕容紫君调皮的容颜,苏士贤深情的模样,以及萧清允无奈的样子。想不到,上一次的一别,真成了永别。 ------------ 99重生 更新时间:2012-12-25 我飘浮在半空之中,脚下没有一点重心,轻轻一动,我便能跳出好远。 突然,身边出现了汽车,马路,人群,还有百货商场。服装店里的音乐让人震耳欲聋。 我惊讶的看着这一切,不可思议的尖叫起来,我回到现代了吗?这里,这里不是我每日去公司时的必经路口吗?啊,那是谁?我的爸爸妈妈啊,他们相挽着朝这边走来,脸色有些哀伤。远远的,我能看到他们似乎苍老了许多,两鬓之间似增许多白发。 才五十不到的夫妇二人,乍看竟像六十岁了一般。 刹那间,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我连忙唤道:“爸爸,妈妈,你们别走,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尽管我不停的喊,不停的挥手,他们就好像没有发现我一般,依旧自顾自的走着。 我急了,用尽所有力气的高唤:“爸,爸,爸,妈,妈,刘玉锦......”一时性急,我不由喊出了妈妈的大名。可惜,她们还是听不到,不只是他们,连那些路人也没有一个人来看我。仿佛我就是空气,根本不存在一样。我忙伸出手,想抓住一个从我身边串过的气球,可是待我手触碰时,却变成了透明状。 这是怎么回事?我一看,吓了一大跳,我的手怎么成透明的了?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却见人群突然不见了,场景一转换,又回到了一广阔美丽的草原之中。 那里是碧蓝的天空,没有污染的空气,以及香烟缭绕的木屋。 我看到慕容紫君笑着朝我走来,不住冲我眨眼道:“天香丫头,你又跑哪去了,想本宫没有?” 我正想顶回去,他突然就消失了。这时,苏士贤来了,他苦涩的冲我一笑,眉宇间暗藏深情道:“天香,天香,你可记得河边探戈,我终生难忘......” 我心疼的看着他,想要伸手抚摸他的脸,可他却渐渐模糊,然后消失。 我着急的大喊,却不见人影。这时,萧清允从远处走来,他眉宇如此清俊高雅,看到我时,却痛苦而挣扎。 “天香,为什么你不听我解释?为什么要离开我?我想你,你回到我的身边来吧!” 听着他的话,我哭了,想到慕容紫君和苏士贤的消失,我害怕他也离开我。于是,我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想到他的怀中索取温暖。可惜,待我刚一走近,他也不见了。 一瞬间,三个重要的人都不见了,我吓得大哭。 “小姐,小姐.......”舞儿的声音在空中响起,我抬头,见舞儿不知从哪里飞来,伸出手,想要抓住我,可怎么也抓不到。 我正要追过去,却见舞儿不知何时变了张面孔。刚才的舞儿已经不再是舞儿,而是楚天雪那狠毒的脸。她冲我朗声大笑:“哈哈哈,楚天香,来吧,过来吧,我要毁了你的脸,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那凄厉而狠恶的声音让我脑袋发出阵痛,我捂着头想要躲开,于是我拼了命的跑。 跑了一回,却撞到一个人,那人正是我在古代的爹,楚国邦。 他一脸严肃的看着我说:“你这个不孝女往哪里跑?你知不知道,你把楚家上下害惨了。” “我没有,我没有,不是我,不是我......”我几乎是失控的大喊,可是喊着喊着,我就浑身僵硬动弹不了了。 我到底怎么了?我怎么了?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想着想着,我只觉得自己快晕过去了,于是,我躺在地上意识慢慢模糊。 “喂,喂,喂......你在做恶梦吗?” 耳边一阵清亮的女声将我唤醒,我睁开湿润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绝美少女。只见她扎着两根又粗又黑的辫子,穿着红色绿襟长袄,清秀而雅致的脸上露出单纯而善良的微笑。 我直直的盯着她,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她是谁? “师妹,你又调皮了,师傅说了,不许打扰那个姑娘休息。”接着,是一道温润的男子声音响起。 “啊,师兄你来啦?” 少女似乎有些害怕那道声音,当下回过头,吐了吐舌,满是不舍的退了下去。 这时,一位十七八的白衣少年男子走了过来。我瞬间知道什么什么叫惊为天人,那个男子便是,他眼如横波,眉如远山,眸如灿星,投足之间,尽显风华。 是的,他就如天上遥不可及的神仙,带着一种出尘的气质,飘然朝我走来,眉眼弯起的笑意,仿佛比冬日的暖阳还要舒心。 更让我不解的是,一个男人,可以把白衣穿得如美好,如此飘逸的,恐怕也只有他一人吧。 也许发现了我不太礼貌的注视,对方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一声道:“姑娘,你没事吧?” 我见他有些回避我眼神,才惊觉自己失态,忙埋下头,掩饰的笑了笑道:“这是哪里?我没死吗?”想动,可左腿传来的痛楚有些撕心裂肺。 那少年见我一动,忙担忧的上前阻止道:“别动,你的左腿小腿骨摔断了,我师傅刚刚为你包扎上的。” “你师傅?”我蹙眉。 对方清浅一笑:“是啊,你是不是从极高的悬崖上摔下来了?” “嗯。”我坦诚的点了点头。顺着我的左腿望去,现在被包扎得有大像腿那么粗了。 少年又笑了,一口洁白的牙齿配上这样纯美的笑容,简直说他是天使也不为过。 “你的命真大,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也没死。我师傅说,看你挂在了一颗树上,救你的时候你从树上摔下来了,刚好摔断了左腿。不过呢,也好,捡回一条命也算幸运了。” 听到这里,我才知道,原来,我还活着。 看来,我果真是命不该绝啊。楚天雪,你们这对狠毒的母女,等着吧,等老女好了以后,我非收拾你们不可。 “姑娘,你没事吧?”少年突然担忧的看着我。 我这才发现,我一时愤怒,竟然狠狠揪起了锦被,手上有几处划破的小伤口已经裂开,开始流血。 这些伤,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我只是看了看我的腿道:“我的腿要多久才能好?” 少年神情有些黯然道:“反正要养些时间。” 看得出来,他有意要隐瞒。这时,那少女却天真的走了过来,睁大眼睛眨着道:“师傅说,至少要半年才能下榻。” “什么?半年?”我惊愕的瞪大眼睛,如果我在这里躺半年,那楚天雪母女岂不是要嚣张半年?到时候回去,她们势力增大,我还有报仇的机会吗? 少年回头瞪了一眼那女子,似乎在责怪他师妹多嘴。 少女却不以为意的说道:“那当然,幸好是我师傅鬼老怪救了你,要别人,你的腿恐怕就废了。” “......”我听罢,有些默然。是啊,能捡回一条已经不错了,我还能指望什么?瞬间,我看着我的腿,深深的吸了口气,不由感伤起来。 少年见状,却一脸温和的安慰道:“姑娘,你放心吧,你不会残废的。我师傅用木块稳固住你受伤之处,这样你的腿骨会慢慢愈合的,只是时间略长罢了。” “我明白了,谢谢你们救我。” 经我这样一说,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没事,师傅说了,救死扶伤是应该的。对了,姑娘,你先养一段时间的伤,到时候你告诉我你的家人在哪里,我可以出山去通报一声。” “我没有家人......”我冷然的回答。是啊,我还有家吗?有谁真正关心过我吗?若现在回去通报,指不定让楚天雪那对狠毒的母子知道了再杀到这边来。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见我这样一说,少年微愕,随后用略带同情的目光朝我望来道:“原来你也是孤儿啊,那没事,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姓余名恨。”我冷声回答,同时在心底只能说,抱歉我骗了你们师兄妹,虽然你们很单纯善良,但是为了保护你们,还有保护我自己,不得不用这种方式来面对我的重生。 “余恨?”少女灿亮的水眸闪过一抹好奇道:“哇,好奇怪的名字啊。师兄,你说是不是啊?” 白衣男子似乎明白什么,当下瞪了她一眼道:“花喜,你别插嘴,吵到姑娘休息不好。” 叫花喜的少女当下不满的嘟了嘟唇道:“山谷里好久没有外人来了,我好不容易看到个漂亮姐姐,我高兴嘛。” “要让师傅知道,你又要被骂了。” “我知道啦,知道啦。”少女不耐烦的说着,然后一股溜烟的跑了。 见女子走了,白衣少年倒像个长者般,无奈的叹息一声,然后摇头笑道:“姑娘,让你见笑了,那是我师妹花喜,从小跟着我长大,性子顽了些,但心地很好。” 我点点头,礼貌的回应道:“我看得出来。” 见我这样说,少年这才点点头道:“你渴了吗?要不要喝水,还是吃东西呢?” 我盯着桌上的有些老旧的茶壶看了一眼,然后对着他道:“麻烦你给我倒点水就行了。” 他点点头,欣然答应。趁着这会子机会,我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在的处境。 我现在,在一间简陋的小木屋里,这里面的一切虽然老旧朴素,但却有说不出的雅致整洁。 看得出来住这里的人是一位医者,壁上挂满了一些珍稀药材,旁边一个木阁里还有医书药箱等东西。 这时,少年把水递了过来,一脸笑意的说道:“以后你就要在这里住段时间了,这是我师傅一般留给病人的临时病房,希望你住得习惯。” 我抿了一口茶,默默点头,看着少年那明朗的笑意,心中微微一暖。 少年继续道:“我叫半夏,是一种中药的名字,师傅取的,他说反正我也是夏天生的,用这个刚好。” “半夏......”我呢喃一遍,点点头友好的说道:“嗯,很好听的名字。” 他听罢,有些欣喜的说道:“真的吗?师妹总说是药的名字,听着就苦,一点也不好听呢。” “没有啊,我觉得很好啊,半夏,半夏,一听就让人想到温暖而清凉的夏天。”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 看来,他们很少见到生人。就因为我这样一句话,他高兴了好久。 随后半夏给我端来药,服侍我喝完以后,就去给我煮吃的。 他们真的很善良,对于我这样一个陌生人,他们就像亲人一样对待。 吃完饭以后,半夏说他要去磨药了,师傅快回来了,任务没完成要挨骂的。 就这样,我躺在榻上睡了一回儿,随后被一阵响动惊醒。 “师傅,你回来啦?”花喜兴奋的声音将我惊醒,我侧身,掀起床幔看到一个年过古稀的白发老者背着一筐草药走了进来。 他一脸慈祥的笑着,眉间皱纹刻成“川”字,一身青布长衫,举止投足间,流露出一股仙气。 深山老人,多半是世外高人,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这个老人,亦是如此,给我第一眼,我便觉得他不平凡。 “花喜,今天让你晒的草药,晒得怎么样了?” “已经晒好了啊,师傅,你有给我带野果没有啊?” “你看你,就知道想这些,师傅让你背的药名,你背得如何了?” “师傅,我......我还小嘛。” “不小啦,快十四啦。”老者感叹间,却发现了我的存在。 当下炯炯有神的黑瞳朝我凛来,慢慢挪至我的腿部,眉宇一蹙,上前道:“你醒了?别动,你的腿若是移位了,怕是大罗神仙也保不住了。” 我一听,连忙不动了。 “这位高人,我该怎么办?” 我有些害怕的问道,腿不能断啊,否则我还怎么报酬? 老者当下捋着花白的胡须深思了片刻道:“晚上,我会再给你施针,放出里面蓄积的淤血。你先躺好,切忌,这一个月之内都不能乱动。” 此刻,我除了点头,我还能做什么呢? 到了晚上,老者给我施了针以后,我的腿才消肿一些。 可这古代没有麻药,我当时痛得那叫死去活来,恨不得当时从崖上掉下来时,死了算了,也免受今日之苦。可是想到害我的楚天雪母子,我又觉得自己不能这样想。舞儿当时落入她们手中,还不知道怎么样了,不知是不是遇害了。如果连我也死了,又有谁能报仇呢? 想到舞儿,我不由又哭了。 这时,老者走了进来,看到我流泪,不由长叹一声道:“小丫头,哭什么,命还好好呢。” 我把泪一擦,倔强道:“没哭。” “是吗?难道是我这老头儿,眼花了?” 听着他有些趣味的声音,我不由苦笑道:“只是想起亲人罢了。” 老者微微蹙眉道:“半夏和花喜他们不是说你是孤儿吗?” “是的,所以我更思念亲人。” “那我糊涂了,你没亲人,你思念谁啊?” “呃......” 老头突然诡异一笑了:“看来你有很多事情不愿人知啊,那好,老头儿也不难为你,你好好养伤吧。” 见他起身要走,我连忙唤道:“高人,等等。” 他停下脚步,有些拘偻的转过身道:“看你年纪,也该是我孙女了,叫我鬼爷爷吧。” “鬼爷爷,谢谢你今天的救命之恩。” 我眼中含泪,知道天下间这样的人不多,我能遇见,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他见我哭了,爽朗一笑:“嗨,你这丫头,人不大,礼数还真多。要谢,等你好了,去帮我老头儿多采些珍贵的药材回来吧。你这伤啊,可以损掉我少好宝贝。” 话落,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到门口时,他似想起什么,又回头道:“今晚你在这里休息,如果害怕的话,我先叫半夏过来陪你一会儿,等你睡了,他再离开。” ........ 鬼老头的身影消失不到片刻,半夏就来了。 他提着灯笼,映衬着他那身白衣,简直如天宫而来的仙人。 我楚天香有幸能看到这样的美少年出现,简直也不枉此生了。 “余恨姑娘,师傅让我来陪你说说话,等你腿好些了,我再让花喜来陪你睡,这样,你就不会怕了。” 我听着他的话,轻轻的点了点头道:“真是麻烦你了,这么晚了,还让你来陪我。” 他咧唇清朗一笑:“不麻烦啊,你可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呢。” “高兴?” “是啊,每天在这山里,我不是面对师傅就是师妹,每天要说的话也就只有那么几句。我多想认识几个外面的朋友,然后通过她们知道外面的世界。” 看着他一脸向往的单纯模样,我心中一阵感叹。 “其实,你一直留在山里很好啊。” “为什么啊?” “因为这里的一切单纯而简单,让你没有烦恼。外面的世界人心险恶,虽然也有好人,但难以遇到。” 听了我的话,他不解道:“为什么你和师傅说的话都一样,都说外面险恶呢?可是,我好向往市井生活,整天与街坊阾居在一起互相照应的日子。我更想交一群朋友,然后闯荡江湖,最好能成为一名侠医,救世扶贫,受世人尊重。” “呵呵......”我苦涩一笑,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余恨姑娘,你笑什么啊?是不是我的想法很可笑啊?”对方有些不好意的埋下头来。 我摇头道:“不是你可笑,而是外面的人可笑。” “这话怎么说?” “说不清楚,但你要记得,在山谷里的日子才是最美好的。” 少年不懂的仰起头道:“余恨我看你比花喜大不了多少,为何你的眼里,却有着师傅和师傅相同的世故?” “.......”对于他的话,我一时间,无言可对。 ------------ 100 残疾 更新时间:2012-12-27 接下来,我竟在这里待了半个月了。 这里叫无忧谷,除了鬼老怪以久就只有半夏和花喜住在这里。 他们待我像一家人,鬼老怪常说,我能来到这里,是一种缘分。他的话每次都很高深,但我却品不出来其中的意识。久而久之,我也习惯了。 唯一不能习惯的是,鬼老怪每晚都要给我的脚施针,那些细长的银针插入我的腿内,虽然能缓解一些轻微的痛苦,但我看在眼里,仍是触目惊心。 早上,还要喝许多苦得发晕的药汁,每次喝完,我都没有胃口吃仍何东西。 这样的苦难让我更加清晰的记着自己的仇恨,楚天雪和她那荡妇母亲,总有一天我要加倍偿还。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这一个月我除了方便的时候是由花喜扶着,大部份时间都是榻上躺着。这一个月来,我的左腿虽然不能走,但可以轻微的动了。哪怕是如此,我也很高兴,因为离复仇的计划,又近了一步。 但这一个月,对我的伤,最功不可没的人就是半夏。他每晚都要陪着我,几乎是等我先睡着,他才会睡。 而会,他不厌其烦的给我小腿按摩,这样才使我受伤的部位,康复得更快。 后来,她给我按摩的事情,让花喜也知道了。花喜也往我这里跑勤了,两人成天喜欢跟我聊天,怕我寂寞,还给我讲一些外面的趣事。 当然,这些都不是他们亲眼所见,而是他们的师傅讲给他们听的。随即,他们又经过自己的编排讲给我听,还讲得有模有样的。 开始我听听也罢,后来觉得没什么新意,便自己反讲了些书中故事来逗他们。 先是孙悟空大闹天宫,后是三国演义,再到霸王别姬,梁祝,新白娘子传奇...... 他俩听着这么多离奇而生动的故事,就越发粘我了,几乎是有空就来找我。 不过,后来两人发生了分歧。半夏喜欢听一些英雄谋略故事,而花喜却喜欢缠绵悱恻的令人落泪的爱情故事。毕竟男儿和女子性格不同,思想也不同,有所争执是难免的。 后来,为了不让二人产生隔阂,我就讲《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笑傲江湖》,既有侠骨豪情,又有儿女情长,两者合并,皆大欢喜。 有我的日子,他们似乎过得很欢乐。整天欢声笑语,觉得时间飞逝。毕竟,今天一个故事的完结,明天又是一个故事的开端。 而躺在病榻上的我,却觉得渡日如年啊。我心中的煎熬,让我觉得我恍惚老了十岁。 当然,只是心里年纪。模样若老了,那还得了。 就这样,三个月过去了。 我竟然勉强可以下床了。我的左腿也慢慢能撑地了,只是偶尔还隐隐痛着呢。 不可否认,我心急如焚的期盼它快些好,因为慢一天,楚天雪母子就多了一天好日子过。 于是,我趁四下无人,着急的下地,可左腿刚刚一用力,我就觉得腿底像一阵触电般的疼痛,当下整个身子就栽倒在了地上。 我立即发着左腿,紧紧的握住,那种钻心的疼让我恨不得把它截肢。 这时,我趴在地上想喊人,可是这才记起,今天鬼老头都带着半夏和花喜出去了。 每个月的今天,他们都会和鬼老头出一次山,见识外面的世界。若要等他们回来,估计要到酉时,日落期间,也就是现代人所说的六七点钟。 想到他们要那个时候回来,我知道没办法靠他们了,于是我强持右腿,想要起来。可左腿的疼痛让我浑身没有半点力气,不知不觉中,我已经痛出一声冷汗。 这下,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无可奈何之下,我只能趴在地上等待,等待他们能快些回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一声惊呼中醒过来。 “师傅你看,余恨姐姐怎么在地上?”那是花喜的声音,我第一次觉得,她的声音不呱噪,竟是如此的悦耳。 紧接着,半夏也看到了我,当下就卸下背上的篓子,一脸忧忡的奔了过来道:“余恨,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我被他扶了起来,有些虚弱的摇了摇头道:“没事,没事。” 鬼老头这是正色的走过来道:“半夏,将她扶好,她一定是强制下地,而扭到了受伤之处。” 我听罢,有些惭愧的笑了笑道:“鬼爷爷,一切都瞒不过你。” 他听完,吹胡子瞪眼睛道:“你这丫头,个性怎么如此要强?你的伤才刚刚好一点点,骨筋才长合,你这样一动,简直后果不堪设想啊。很可能,会落得终身残疾。” 我一听,这么严重,当即吓懵了。 半夏也铁青着脸,不可思议的看看我,又盯着鬼老怪道:“师傅,你可别吓她啊。” “是啊,师傅,这可不能开玩笑啊。”花喜也苦着脸回道。 鬼老怪却异常深沉的皱着眉道:“你们以为老夫说着玩吗?这伤本就不好治,眼下又是节骨眼,你们说,她这样一乱动,错了骨位,还怎么医啊?” 听他这样讲,略懂一点常识的我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当下不由后悔今日的举动,想到操之过急,惹来后患无穷,心中不由涌起无限悲愁。难道,我真的要变成残废?就这样躺在榻上一辈子? 看着楚天雪母子逍遥法外却无可奈何吗?看到舞儿因我而死,却报不了仇吗? 我难过了闭起眼睛,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 即使从悬崖落下,即使受再大的苦,再大的难,我也没有哭过。可这一刻,悲从中来,我完全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难受和委屈。 半夏见我哭了,以为我是害怕残疾,半下也难受的对着鬼老怪道:“师傅,你可要救救余恨啊,她还那么年轻,那么美好,不能成为残废啊。你医术那么高,一定有办法的。” 鬼老怪先是把了把我的脉,又摸了摸我的左腿,沉沉的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医术再高,对于这种不听话的病人,也没有用啊。” 此话一落,我们都沉默了,一时间半夏和花喜都看着我,不知该说什么。 鬼老怪却挥了挥手道:“你们下去准备一下吧,半夏把银针消毒,花喜去熬药,看来老夫得尽最后一次力了。” 半夏和花喜听罢,各自一喜,便匆匆的离开了。 我见鬼老怪肯再帮我,也露出感激之色道:“鬼爷爷,谢谢你,若是我能全好,不说做牛做马,只要我能办到的事,我都可以替你办到。” 鬼老怪只是摇了摇头,摸着他那花白胡须道:“我不求你能帮我什么,只是我那两个徒儿,从小在这山里长大,性情方面可谓天真无邪,对主善良且毫无防备之心。将来,我百年之后,怕是没人能照顾他们,到时候希望你,能好好护着他们。” 听罢他的话,我微微一愕道:“只要他们在这山里生活,便不会有事啊。” 鬼老怪摇了摇头道:“他们是人,也渴望外面的繁华景致。但江湖险恶,小人总需提防,也只有你能教会他们了。” “鬼爷爷,你为何如此能放心把他们交给我?” “因为你的眼里充满了聪慧,虽然你周身被一股戾气缠绕,但老夫知道,你本性善良。你取名余性,你是在告诫自己,你余下的生活只有恨意,这是不应该的。” 听罢他的话,我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沉默以对。 “别嫌我老头多话,你的腿我可以治好,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让仇恨蒙蔽一切,与其想着如何去记恨一个人,不如放宽心快活的过好每一天。毕竟,你的恨意并不会让你的敌人感到不适。也不会,让你感到畅快。这般讨好不费力的事呢,天下间,只有傻子才会去做。” 刹那间,我觉得老头的话似一盏明灯的点亮了我。 虽然我还是想杀楚天雪母子俩,就算不为自己,也为舞儿。可是我觉得我这一刻,有些愚昧了。 仇是要报,我一定要等伤好了以后再去。今天,我就因为操之过急,差点害得自己落下终身残疾。这不但合了那母女二人的意,还让自己倍受煎熬。 当下,我一把抓住鬼老怪的衣袖道:“鬼爷爷,谢谢你,谢谢你,你的意思,我懂了。” “真的明白了吗?”老头难得释然一笑。 我点点头道:“真的明白了。” “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什么事情不用多说,自然是一点就通。” “下次,我不会再乱动了,我一定要等着我的腿,自己一点一点的好起来。” 鬼老怪点点头,赞同道:“这样想就对了。” ------------ 101太子大婚 更新时间:2012-12-28 鬼老怪重新将我受伤的地方施了针,然后又用木棍固定好骨位,随即又一翻千叮万嘱,让我不可像先前那般莽撞了。否则,这腿就真的废了。 我听罢,除了点头答应以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见我如此乖顺听话的样子,倒就罢了,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出去了。 她走后,花喜悄悄跑了进来,看到我躺在榻上不发一言,她笑嬉嬉道:“余姐姐,师傅说了,你的伤若不再乱来,还是会好的,只是时间有些问题摆了,你不要这样悲伤好不好?” 我看她来,当即一笑,望着前面的方凳示意道:“花喜,你坐吧。” 花喜坐下以后,冲我天真的笑了笑道:“唉,真怪我们今天都没留一个人在家照顾你,害得你才......” 听着她的自责自语,我连忙反驳道:“不关你们的事,要该就该我自己,急功好利。” “余姐姐,你且不可这样说你自己,其实我们也知道你很着急。毕竟看着你在榻上躺了三个多月了,这一般人,哪受得了啊。”说罢,花喜有些沮丧的看着我。 我不想让她担忧,于是轻浅一笑道:“还好我福大命大,鬼爷爷不是已经又帮我接上了吗?” “嗯,如果接不上,我和师兄都会急死的。” 看着她发自内心的关心,我心中微微一热,这次落崖,若非他们师兄弟二人精心关照,我还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 “花喜啊,你今天跟着鬼爷爷和你师兄出山了,外面的世界好玩吗?”我想到鬼老怪的那些翻,不由试探的问道。到底花喜她们会喜欢谷中宁静与世无争的生活,还是外面看似花哨实则充满暗涌的生活呢? 花喜听着我的问话,嘴角一弯,露出一抹迷色的可爱笑意,同时拉起我的手道:“当然好玩啦,余姐姐,我跟你说哦,外面好玩的可多了,那热闹可不是我们无忧谷能比的。大街上,随随便便的都是好玩的马戏啊,杂耍啊,魔术啊,还有那些冰糖葫芦和麦芽糖可好吃了。可师傅就是不让我多吃,我本想给你留一些的,但是后来一高兴,就忘了。”说到这里,花喜有些意犹未尽的添添红唇,似乎还在怀念那个味道。 我看在眼里,不由笑道:“你出去,就是为了贪吃啊?” 花喜脸一红,反驳道:“才不是呢。外面可繁华了,那里的女子个个穿得像朵花似的,还抹了些红红的,真的很美,余恨姐姐。你说,那些是什么东西啊。” 我埋着头,想了想道:“那应该是女儿家都喜欢的胭脂吧?” “对对对.....就是那个,真好瞧。余姐姐,你说我若抹上那个,会漂亮吗?” 花喜瞪大眼睛,一脸好奇的问道。我苦涩一笑,摇了摇头,对方有些急道:“啊,我就不好看吗?” 听着她失望的声音,我“噗嗤――”一声笑道:“当然不是,我是说花喜就算不抹那个,也很漂亮。她们虽然浓妆艳抹非常惹眼,但比起你的钟灵独秀,可爱自然,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 经我这样一说,花喜瞬间笑得合不拢嘴道:“哈哈,真的吗?余姐姐,你可别骗我啊。我本来还想等你好了,陪我一起去买,毕竟我不想让师傅和师兄知道嘛。” “我当然是说真的啦,我像会骗人的样子吗?不过嘛,这胭脂嘛也是要涂的,但是呢,最好是在你成亲那一天。大红大喜的,那样子才漂亮。” 听我讲到成亲,对方的娇颜陡然红成一片,随即用手轻轻的推打我道:“余姐姐,你又乱说,我成亲,还早呢。” “不早啦,在外面,你这年纪都开始有人说亲了。” “可是.....” “嘿嘿,有没有意中人啊?”我问完以后,突然发现这问题有点白痴,这花喜在这山谷之中每天除了山她师傅就是师兄以外,哪里见得到别的外人啊?说意中人,未免有些傻呼了。 不料,她却沉默了一会儿。娇颜似霞光的瞪着我道:“余姐姐,我不跟你说这个了。” “呵呵,那你要跟我说哪个啊?”我逗趣道。 这时,她似想到了什么,水眸里灵光乍现。当下,从袖口的锦袋里摇出一样东西来。 那东西好像是一张黄纸叠成的四方形,然后由一根红绳系着,上面依稀写着什么字,但看不清楚,不知是因为太过潦草,还是有人用笔画上去的。 “余姐姐,你看这是什么?” “什么?” “这是我在清光寺给你求的平安符,你把她放在身上,这样你就会平平安安,无病无灾。” 我一听,不由笑道:“这有那么灵吗?” 花喜听完,不由分说的塞给我,把它挂在我脖子上道:“真的灵,这是经大师开过光的。” “那行,看你还挺有心的嘛。” “嘿嘿,这是趁师傅和师兄不注意的时候,我一个人悄悄去的。” 见她笑得春风得意的样子,我不由也抿唇道:“对了,你手里另外一个是给谁的呢?” “给师傅的,他老人家年岁大了,时常还到深山老林里采药,也需要一个来保平安。” 听罢花喜的话,我正想夸她孝顺,不料却间她腰间还挂着一个符,那符与我和鬼老怪的完全不一样。她的是红色的,而且形状也很怪异,像个心形一般。 当下我纳闷道:“你腰上面怎么还有一个?” 被我这一样问,她就像被什么电流击中一般,当下红着脸装傻的:“啊――”了一声! 我立即笑道:“腰上那个给谁的?” “我.....我还没想好。”她不敢对视我的眼睛,忙把头移到别处。 “怎么可能?没想好的话,你就不会去求了。嘿嘿,我和鬼老怪你都求了,就好像没给半夏求。你腰上那个,是不是给半夏的?” 经我这样这一问,她吓得跳起来,当下有些愣头愣脑的看看外面,发现无人偷听,这才松了口气,脸上带着不正经的潮红道:“余恨姐姐,你小声点啦,你这样让师傅和师兄听到,我会丢人死的。” 我见果然被我猜中,于是心满意足的笑道:“那你快如此交待啊,这个到底是送给谁的?” “你都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啊。”她放柔声音,扭捏的回答。 “哇,真是给半夏的啊?好像和我们的不一定,你这一定是别有用心吧?”我用胳膊撞撞她,眼神故意暧昧。 她撇过脸,羞得不知该说什么。许久才道:“是让大师求的鸳鸯符啦。” “呵呵,怎么?你喜欢你师兄啊?” “余姐姐你.....”可能无法忍受我的直接,对方蓦地转过身瞪着我,又羞又急的样子让我看在眼里,煞是可爱啊。 “哎哟,喜欢就喜欢,别这样了。不过花喜,你和你师兄朝夕相处这么多年,你怎么还会喜欢他啊,你确定,那是喜欢,而不是依赖吗?”对于这种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也许她们根本不懂什么叫真正的喜欢和爱。如果有一天,在无意间邂逅真正的爱情,她才后悔,曾经天真的决定。 花喜听完我的话,认真的点点头道:“我真的喜欢师兄啦,每天虽然和他打打闹闹,时常少不了斗嘴,可是我就是喜欢跟着他。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帮师兄洗衣服,看着他的白衣,被我洗得纤尘不杂,然后飘逸的穿在他身上,我就觉得好幸福,好满足哦。” 我一听,也淡淡的笑了:“你真是个傻丫头啊,我问你啊,你有见过外面的男子吗?” “见过啊,今天出山不就见了吗?” “那你觉得,有没有比你师兄好的男人啊?” 花喜憋憋唇,摇着头道:“他们虽然很热情,很亲切,但都没有师兄好。师兄有时候对我很凶,但是他真心疼我。”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见过,长得比你师兄还英俊的男子啊?” 这姑娘也许压根还不懂什么叫爱情吧,只是一时的依赖让他盲目。 花喜歪着头,想了会儿道:“师兄的模样,一般男人可比不上的。今天跟师兄出山,多少姑娘盯着我师兄瞧呢,可惜啊,只有我才能陪在师兄的身边,就是要嫉妒死她们。” “呵呵,你看看,真像个孩子。”我抚着她的手,微微笑道。 她也笑了,笑罢,她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紧紧拽着我的衣袖道:“余姐姐,我跟你说哦,我今天见着一个人,他差不多就可以和我师兄媲美,长得可好看了。” 我也没放在心上,只是随意的问了问:“谁啊?谁在你心中,还能和你师兄一样好看啊?” “太子。” 我听到这两个字,差点从榻上震下来。好半晌,我才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花喜道:“你说谁?” “太子啊!”她一脸理所当然的回答,随后低下头来,有些纳闷的看着我道:“余姐姐,你的手为什么在抖?” 我双手握成拳,冲她苦笑道:“没有啊,我只是奇怪,你怎么可能见到太子,他可不是一般人能见到的。就算你见到了他真人,也不可能知道他是太子的身份啊!” 见我这样说,花喜以为我认为她在说谎,当下着急道:“余姐姐,我可没有骗你啊。我之所以知道他是太子,因为他今天成亲,在迎亲的路上,大家都说他是太子啊。你不知道太子迎亲可气派了,宫里三千禁卫军开路,聘礼......” “等等,你说成亲?”我大脑只停留在这里,其它的完全死机。 花喜点点头道:“是啊,成亲。” “你说的可是慕容紫君?” 花喜歪着头,想了半晌道:“除了他以外,天下间,还有别的太子吗?” “......”得到她的完全的肯定以后,我刹那间只觉大脑一片空白。虽然,曾经我和慕容紫君没有发生什么男女之情,可是他对我的好,还是一幕一幕浮现在了脑海中。 他从来毫不掩饰的向我表达他对我的喜爱之意,也许在我认为理所当然之际,慢慢的忽略了他内心的感受。我总是没有顾忌的接受他对我的好,却不知,他根本没必要对我一昧的付出。 这一刻,听到他成亲,即将成为别的女人的新郎,我心中,顿觉一块大石轰然倒下。那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让我想哭。 连他,也成亲了,和别的女子组成一个家庭,那我呢.....我要找的良人又在何处? 清允......刹那间,他的音容样貌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现在的他,是否又有新的归宿?而我的离去,是否让他越发轻松洒脱? “余姐姐,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啊?”说罢,花喜用手抚上我的额头,一脸关怀的寻问起来。 我苦涩的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啊,只是在想,像太子这样的人物会娶哪家的姑娘呢?成为太子妃的那个女人,一定很了不起吧?” 花喜听完,嘻嘻的笑道:“哎哟,我就知道你关心这个,多少女子因为太子娶亲而伤心啊,想不到姐姐你也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梦。” “......”我又一次,无力苦笑,面对这丫头,我不知该说什么。 “看你的样子,我就告诉你吧,太子娶的可是当今楚丞相的大女儿,楚天雪!” “楚天雪.....” 这一刻,我苍白的念出这个三字时,我只觉得,我的血液都在燃烧。 为什么,为什么是这个女人?是的,当得知他已娶亲,我心中是无限悲愤和难过。可是,在得知他所娶的女子以后,我竟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冷意与杀意。 原先的一切,都是骗我的吗?慕容紫君,就算你以为我死了,你也不能娶楚天雪啊。 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曾经那些对我说过的话,不过是你一时兴起的玩笑之语吗? 你把我当成跳梁小丑在戏弄吗? 不由知主的,我仇恨的抓起铺在身上的锦被,两只手不住撕扯着。如果这是楚天雪的脸,我恨不得就此撕烂。 现在的她,一定很高兴很幸福吧。这个时候,正是她的洞房花烛,她多年来的美梦实现了。 而我呢,却这般无力的躺在床上,面临着孤苦寒冷的黑夜,还要忍受腿部传来的痛楚。 刹那间,原本让鬼老怪压制下去的恨意,再一次,让我快要失去理智。 若非花喜一直拽着我的手,我恨不得推倒身边的一切,然后用尽所有力量冲回去。 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楚天雪丑陋的面孔,我要把我遇害经过说出来,我不能让舞儿白死。 可惜,这一切,除了在我脑海里自导自演以外,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我是个废人,废人了。 也许,就算我现在站在慕容紫君的身边,他一定也会与楚天雪,用同样鄙夷与嘲笑的眼神看着我。 我的心,一点一点的冰凉,瞬间,连一丝一毫的求生意志也没有了。 “余姐姐,你干嘛,余姐姐......你......” 看到花喜那惊恐的面容,我才知道,我的红唇已有腥味,鲜热的血已经滴落下来。 “快,快,手帕。”她忙从腰里掏出来,然后擦拭着我的唇瓣。 我竟不觉得疼,反而还有一种自我折磨后的快意。 “余姐姐,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认识太子啊?你怎么那么大反应啊?”花喜有些害怕的看着我,同时后悔她刚刚给我讲的事。 我木然的摇了摇头道:“不认识,我一个孤女,怎么会认得太子。只是听你说到楚家大小姐,我跟她有些交情,知道她现在成婚,我高兴而已。”说到高兴两个字,连我自己都想笑,可是眼眶却发起热来。为了不让花喜看我掉泪,我连忙加撇开头,用手揉着眼睛道:“风好大,吹得眼睛不舒服。” 花喜却不可思议道:“哇,你认识楚府的大小姐吗?” “嗯。”岂止是认识,我和她的仇恨,此生难化。 花喜一边擦拭我唇角的血丝,一边天真无邪的说道:“我可听人说,她是个大美人呢。” “有些女人越美,心就越毒。” “说得也是,不过楚家好像有三个女儿,楚丞相有府啊,大女儿现在成了太子妃,二女儿成了苏家的苏夫人。这三女儿嘛.....”说到这里,花喜突然不说了,一脸诡异的看着我。 我心想,她一定知道什么,当下就故装无事的笑笑道:“你说吧,不必在意我。” 花喜这才点点头道:“我听别人说,这三小姐因为是庶出,一直不得宠,但却才识过人,深得皇上太子的喜欢。本来太子有意娶三小姐为妃的,后来大小姐嫉妒,于是暗夜让人把三小姐给谋杀了,所以她才有幸成为今天的太子妃。” 听花喜讲着,我心中悲凉得很,这事,确实如此,我却不知如何开口。 “唉,若真是这样,这三小姐也太可怜了。虽身在大护,从小就受她们的排挤与欺负。眼看长大了吧,被太子看上,苦日子算是出头了,可却招来了杀身之祸。嘿嘿,还好我在师傅身边长大,没有生在那种大院里,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花喜,那你今天见着新娘子了吗?”我不想让花喜的话题一直围绕在我身上,连她都用怜悯的眼光看我,那我就活得太可悲了。 花喜摇了摇头道:“新娘子坐在轿辇里,又顶着红盖头,不是谁都能见着的呢。不过,人家都说她可美了。但是,我总觉得,她那么美心肠却那么坏,害死了她亲妹妹夺了她的一切,她就不做恶梦吗?不怕她妹妹回来索命吗?” “呵呵,若是那些坏人会怕这些,那么天下间也不会有那么多恶人了。” 花喜听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听余姐姐,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道理啊。” “花喜,你真单纯。”我看着她,心情渐渐恢复平静,然后用手顺顺她额前被风吹凌乱了的发。 她傻笑着道:“嘿嘿,姐姐,你觉得这样好不好呢?师傅常常说我傻,不喜欢带我出山,说是怕被人家骗。” “呵呵,傻人自有傻福,放心吧,就算没有你师兄和师傅,老天也会保佑你的。” “真的吗?” 花喜的话刚刚落下,就听门口传来了半夏温雅的声音:“什么真的假的?这么晚了,花喜你怎么还在,也不怕打拢了余恨休息吗?她今天的伤发作,师傅说让她早点睡呢。” 花喜见师兄一来就训斥自己,不由嘟着唇道:“你不是也来了吗?为什么你可以和余姐姐聊天,我就不可以呢?” 被花喜这样一说,半夏俊颜有些微红道:“我是为她好,师傅让我守着她睡了,我再睡。” “哦!”花喜有些失望道。 半夏却推了推她道:“还站着干嘛,下去啊,早点睡,明天要去山上采药呢。” “好的。”在半夏的催促下,花喜虽然万般不耐,但还是应允了。当下,对着半夏做了个鬼脸,她上前一步冲我嬉笑道:“余姐姐,我要去睡了,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啊。” 我看着这好笑的师兄妹二人,不由浅然笑道:“什么事?” “我们刚才的话,你可一个字也不许告诉师兄啊。” “你.....”半夏假装生气,冲她一瞪眼。 花喜吐着舌头胆大道:“我走了,就不告诉你。” 看着花喜那洒脱离去的身影,半夏这才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道:“唉,花喜真是个孩子。” “呵呵,是还小嘛。” “她刚刚跟你说了什么?”半夏有些好奇道。 我看着他清俊的容颜,在烛光的照耀下洁净无瑕,漂亮得就如一块美玉。 当下痴然的笑道:“以后,你会知道的。待她愿意告诉你一切的时候,你就明白了。” 半夏听完,不由皱眉道:“现在不行吗?” 我摇了摇头道:“有些事情,还是要在适当的契机,适当的场合,适当的时候说出来,才可以。” “你也变得这么神秘了?” “嗯....”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他却突然朝我凑近,黝黑的瞳仁充满了关怀的问道:“咦,你的唇角.....” 我忙用手掩住:“没事,不小心咬破了。” 他这才愕然道:“真不小心,要不要我找些药擦拭?” “不用了,没事的。”我清浅的说着,眼神淡然的盯着远处。 他发了一会儿怔,突然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来,在我眼前晃了晃,瞬间那清脆的“叮铃”声让我有些失神。 “余恨,你看这是什么?” 我盯着那东西瞧了好一会儿道:“好像是铃当。” 半夏有些吃惊的回道:“咦,你怎么知道,这可是我从一个西域人手里买来的,你听,这声音可好听了。” 我欣慰的笑笑道:“确实好听啊。” “送给你。”半夏一脸认真的盯着我道,那纤长而乌黑的睫毛,扑闪扑闪的,让人仿佛联想到了蝴蝶的翅膀。 “给我?” 他点点头道:“以后你要是一个人睡不着,孤单无趣的时候,就听听这个铃声,有它陪着你,你就不寂寞了。” 我心一热,对于半夏和花喜师兄妹不知该说什么。这么难得出去一回,竟然都为我着想。 “拿着吧。” 他递到我手里,我轻轻接过,看着那银铃做得颇为精致,虽在现代街上一抓一大把,可是古代却少有的稀奇。 “怎么样,喜不喜欢啊?” “嗯。”我点头,一脸感激的看着他。 他有些不自然的撇开眸,喃喃道:“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听着他的话,我的思绪仿佛又飘回了很远的地方。 喜欢......曾经,也有不少人送我东西,问我喜不喜欢......可后来,却没一个留在我的身边。 终究,他们还是成了别人的人。 ------------ 102生辰 更新时间:2012-12-28 转眼,半年过去。 我在榻上的日子,由去年的冬天,撑到了今年的夏天。 我的十五岁生辰,也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 终于,我可以下榻了。也可以自如的行走了,虽然还不能做过激的运动,但是踩在地面的感觉,真好。 不用再靠半夏和花喜挽扶,不用让她俩操心,我总算可以自己在房间和山谷里行走。 这样的感觉好比重生,我觉得荒芜了许久的人生,再一次被光明点亮了。 我站在窗外,大口的呼吸着山谷里荡漾着的清新空气,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 这时花喜走过来,调皮的拍拍我的肩膀,这半年里,她也长大不少,比我刚到这里来时,越发清秀漂亮了。 鬼老怪和半夏都很疼爱她,虽然在这里各自多少显得有些孤单,但不可否认,花喜是快乐的。 “余恨姐姐,你又起这么大早。至从前几日师傅说你可以自己行动了,你就每天起这么早。” 我对着她笑笑道:“早晨的空气是最好的,我想起来走走,对我腿能起到很好的康复作用嘛。再说,躺了大半年了,加上开始的那几个月,都有一年多了,我每天做梦都想起来走走,然后像你和半夏一样,去山谷采药玩味。” “嘿嘿,这个我们当然知道啊。余姐姐看你气色真是越来越好了,我得祝贺你呢。” 我冲她回眸笑道:“花喜,你可越来越会说客套话了,不过,我也很高兴。” “那今天就算是双喜临门,真好。” 听着她充满幸福的声音,我微诧道:“还有什么喜事啊?” “哇,这你都忘了,半个月前,我不是跟你说过,今天是师兄的生辰吗?” 我一怔,当下敲敲脑袋道:“噢,你看我这记性,最近只顾自己着的腿好了,还把这一茬给忘了。” “不能忘不能忘,师兄的生唇每年都要过呢。” “怪不得花喜一大早穿得这么喜气,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逗趣的说着。 花喜忙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理了理衣服,越发长大,越发水灵起来。 “花喜,我上次让你出山给我买的东西,你买了没有?” 花喜有些纳闷道:“你让我准备的竹篾、白纸、细铁丝、酒精、棉布、浆糊我都准备了。不过,这到底是干嘛用的?你说在师兄生辰那天有用,我才帮你的哦,你可不知道为了买这些,我被师傅臭骂一顿呢。” “当然有用,今晚就用得着。” “是吗?”花喜有些怀疑的看着我。 我点点头道:“对了,鬼爷爷呢,还有你师兄去哪了?” “每年师兄生辰,师傅都会带他出去,然后烧纸祭奠他的爹娘。” “他爹娘埋在山谷里吗?” “没有,只是师傅说了,就算不知道他父母身首何处,但是也不能忘了他们的生育之恩。每到生辰这天,我师兄就会和师傅去烧些纸。” 我听完花喜的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来鬼老头,教会了他们不少做人的道理啊。 “好了,余姐姐,你会烧菜吗?今天是师兄生辰,我和师傅上次去山谷外买了少不口粮回来,就等今天这一天为师兄庆祝呢。” 我想到这一年来,半夏对我的照顾,心中微暖的点点头道:“烧菜小意思,这一年来,都是你们照顾我,今天,就把这个任务交给我吧。” 花喜不由有些怀疑道:“姐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师兄生辰呢,你真的会吗?” “你别小瞧人,今天你就打下手吧。” “那好。” ................... 半夏和鬼老怪这一去,到了午时才回来。 二人放下肩上的竹篓,有些疲倦。 花喜看到二人归来,欢喜的走了过去,有些咋咋呼呼道:“师傅,师兄,你们可算回来啦。” 看到她欢喜的样子,鬼老怪有些宠溺的批评道:“怎么?为师不在,饿得没饭吃了吧?” 半夏听罢,忙清浅一笑道:“师傅,我去做饭去,你累了歇着先。” 这时,鬼老怪却拉住半夏,一脸慈祥的说道:“傻孩子,今天是你生辰,哪有你下厨的道理,一切,就让为师来吧。花喜,你这丫头愣着干嘛,帮忙去。” “嘿嘿,师傅啊,今天就不劳你麻烦了。” 花喜站在原处,得意的扬着唇,动也不动。鬼老怪纳闷的盯着她道:“咦?你们打算饿肚子吗?” 花喜伸出食指,调皮的摇了摇道:“当然不是,今天啊,师兄有福了。” 半夏和鬼老怪同时诧异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别站着了,去洗手,然后到房间里看看就知道了。” 说罢,花喜就跑进来了,然后站到我身侧道:“姐姐,他们要进来了。” 我满意的打量她一眼,笑道:“你准备好了吗?” 她兴奋的点点头,眼里满是期待。 就这样,过了大概几分钟的时间,半夏就挽着鬼老怪进来了。 二人前脚刚踏进来,我就说:“开始。” 接下来,我就和花喜用悦耳的声音唱道:“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happybirthday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justforyou......happybirthday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happybirthday,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听着我和花喜的声音,鬼老怪和半夏都像被人点穴般的愣在当场,直到我们唱完,他们两个也没回过神来。 这时,花喜冲过去,拉着半夏的手道:“师兄,好不好听,给你的生辰歌,我跟着姐姐可是学习了一大早上呢。” 半夏这才若有所恍的回过神来,有些激动的点点头道:“好听,好听。” 这时鬼老怪道:“好别致的曲子,没见人家生辰的时候吃过。对了,那个海皮什么的,是在说师傅上次买回来的海带缺油吗?” 我一听,差点喷出来,直接说了句:“鬼爷爷,你可真幽默。” 花喜却上前解释道:“师傅,那是姐姐家里那边的一种方言,也是说祝师兄生辰快乐的意思。” 经花喜这样一解释,鬼老怪和半夏才如梦初醒。半夏抬眸,直直的朝我望来,那清俊的眸中,夹杂着无尽的欣喜与感动。那是一种无法用言喻表达的情感,我们只能用眼神意会交流。 “师兄,惊喜还在后头呢,你们看,这桌子菜好不好看?” 鬼老怪和半夏一起回头,但见桌上的菜色以后,二人不由再次张大了嘴巴。 “这.....” “嘿嘿,这都是余姐姐的功劳,不过我也有帮衬哦,菜是我洗的,有些是我切的,但都是余姐姐烧出来的。你们闻闻,香不香。” 花喜一边手舞足蹈的解释,一边不忘冲我欢笑。 半夏则不言,只是回头,深情的盯着我。那种情怀,有似曾相似,仿佛很久以前就发生过一般。 当下,我埋下头,走到桌畔,冲大家道:“先别站着,吃饭吧,一会就凉了。” 鬼老怪盯着满桌的菜,惊叹道:“香,就是香,不过这菜我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这样烧的。余恨,你这丫头是怎么烧出来的?好像宫廷里的膳食也不是这样的啊。” “也没什么特别的,是我老家的家常菜!” “哦?你老家哪里的,怎么这些菜如此奇特?” “咳咳,我老家.....先不说老家,我还是给你介绍一下这菜吧,毕竟是半夏的生日,我想故意弄得奇特一点而已嘛。” “是吗?” “对啊,这个是锅包肉,用切好的瘦肉放到碗里,然后加些许盐、料酒、面粉搅拌,再放些调料和水做为冲量,拌好以后再放到油锅里炸。炸熟以后就喷香喷香的,吃起来也清脆。还有这个辣鸡丁,就是把鸡肉切成一块一块的,拌香油,再调味,然后放锅里炒熟,最后和辣椒萝卜切成颗粒一起炒,熟了以后既漂亮,又开胃。” 我刚说完,半夏就插话道:“那个圆圆的是什么啊?” “这个喜气,是阖家团圆狮子头。先把猪肉切碎,然用一些麦粉和豆腐加猪油、蛋汁、面粉扮成肉圆汤丸,然分四个狮子头,先把它们煎炸至金黄色,在把这白菜放在开水中略煮,接着用爆香姜片,加入红色烧汁,等水开后把狮子头放到锅里,加盖转小火炖煮一盏茶的功夫,然后就可以了。” 听完我的介绍,半夏几乎惊得合不拢嘴。 鬼老怪却满脸赞色的看着我,随即摇了摇头道:“我老了,牙齿不行,看着这些吃的,也有心无力。” 我听罢,指着桌上离他最近的几道菜说:“这个虾仁虎皮冬瓜,水蒸鲈鱼,水焖清蛋,还有那个肉沫茄子,都是给你准备的。” 鬼老怪听完,欣喜无比道:“是吗?” 花喜点头道:“那当然,余姐姐很有心的,知道你牙不行,所以特别做来孝敬你的。” 经她这样一说,老头子忙拿起筷子夹起来吃。 “嗯,不错,不错,味香可口。丫头,想不到你有这本事啊?” 面对鬼老怪的夸奖,我倒有些不好意思道:“也没什么,以前喜欢喜欢吃,就做嘛。” “看来,谁娶到你,是有福了。” 话落,我突然感受到一道灼热的眸光朝我射来,我反射性的抬头,正好迎上半夏那清亮的双瞳。 她看到我朝他看去,当下埋下头,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吃起东西来。 这时花喜不依道:“师傅,那我呢?我不好吗?” 鬼老怪吃着东西,有些应接不暇道:“你就是个大麻烦,谁娶谁倒霉。” 花喜不由撒娇道:“师傅你偏心,余姐姐才来一年,我都跟了你十几年,你怎么就说她好呢?” “花喜也好啊,精灵可爱,虽然有些调皮,但却颇讨人喜欢。而且,心里善良,长得也出众。”我由衷的说完,又冲她一笑道:“只是爷爷不想让你骄傲,故意不舍得夸你。” 花喜听罢,这才一消愁眉,朗声道:“师傅是不是啊?” 鬼老怪溺爱的瞪了她一眼道:“就你这丫头臭美。还是余恨好,懂得谦虚。对了,今天烧这一桌子菜,你不累吗?我不是叮嘱了你,你的腿.....” 不待他说完,我便打断道:“没事,有花喜帮着呢。” “余恨,你下次可不许这样了,你的腿刚刚好,我和师傅不想看到上次的事情发生。”半夏竟难得严肃的看着我,眼里略微闪烁着心疼之色。 我心中微热,冲他们笑笑:“真的没事了,一直被你们这样照顾着,我都快不好意思了,所以今天趁着半夏生辰,我也要好好表现一下嘛。” 此话一落,大家都豁达的笑了。 这一刻,我终于在这个古代,体会到了家的感觉,体本到了亲人的温暖。 尽管,他们与我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们之间的感情,却比亲人之间还有要深厚。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花喜最为开心,当着众人的面,把半年前,她从清光寺求回来的那张符送给了半夏做为生辰礼物。 半夏并不知她的用心,很乐意的接受了。 而我却知道,这符里包含了花喜这半年来的多少感情。 她有喜有乐,有欢有悲,有思念,有惆怅,有牵挂,有不舍。 收拾好一切以后,天色就暗下来了。 鬼老怪身子骨虽然还硬朗,可是年纪摆在那里。今天和半夏出去了半晌,回来又跟我折腾了些时日,便有些累了。 早早回去休息,看着半夏今日生辰的份上,也不管我们。任由我们年轻人自己去玩,自己去疯。 这还是第一次,我们三个人半夜不睡觉,一起在山谷里面玩。 这时花喜站起来,有些惊奇的对我说道:“余姐姐,你不是说晚上还有礼物要送给师兄吗?现在天都黑了,你的礼物在哪里啊?” 半夏听了,清俊的容颜有些不好意思道:“余恨,你今天做得够多了,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过得最开心的一个生辰了。你就别操心了,你的腿才刚好呢。” “嘿嘿,做都做好了,我不可能不拿出来送给你吧?走,跟我到后山去。” 后山离这间木屋并不远,不到百米的距离。 见我走了,她们就跟上来了。虽然我的腿还是有些隐约作痛,但我没说,忍住了。 到了后山,看着满山的竹林和银火虫,我从一个小草垛里拿出我事先准备好的孔明灯来。 花喜看到我手中的东西,有些诧异的问了问道:“余姐姐,你手里托着那个圆乎乎的是什么啊?” 我指着孔明灯道:“这是愿望灯,一会点燃了我们可以放飞它,然后许愿,让它载着你的愿望飞出天际,然后实现。” “哇?真的吗?有这么神奇吗?”花喜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 我点着头,望向白衣如雪的半夏道,在这寂静的夜晚,他越发显得出尘清朗:“半夏,你相信么?” 他点着头道:“我相信,你说的一切我都相信,因为你带给我的惊喜,太多了。” “那好,你用火来点燃它。” 半夏俊颜溢满欢喜的拿出随身携带的打火石,很快就把洒精里的绵脂点燃了。 接着风起,我和花喜用手拖着它,我大声说道:“半夏,你可以许愿了,这个灯会载着你的愿望飞到很高的地方,然后让老天替你实现。” 半夏听罢,忙闭上眼睛,月光下,他洁净的容颜显得那样的美好认真。 尤其是那虔诚的模样,微闭的双眸,就像睡着的精灵,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他。 随后,他动了动薄唇,说了什么,我和花喜谁也没听见。接着,他睁开眼道:“可以了。” 我听罢,冲花喜点点头,我们同时松手。 这时,孔明灯就迎着风,一点一点的飘向远处。 那摇曳的火光,就如一颗明星,照映着那块红布,刹那间好看极了。 花喜不由在地上欢呼:“你们看,真的飞起来了,飞起来了啊。” “是啊,花喜,那灯真的可以飞,我的愿望也会实现对吗?” 俩个人不可思议的在原地欢呼,月光照在他们的脸上,那是孩子般天真纯美无瑕的笑。 我宁静的站在身后,不由笑了。 “余姐姐,你真厉害,以后我的生辰,我也要放这个愿望灯。” 我点头:“好,我一定给你做。” “余恨,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千言万语,岂是一个谢字能道得完的?”半夏转过头,黑瞳深情的盯着我,眼里完全是意想不到的惊喜。 我冲他一笑,遥望无尽天际道:“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这一年来,你们对我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回报不了,也只能用这种方式。” “余恨....以后不许你再说这样的话,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半夏突然严肃的看着我,他的眉眼之间,有难得的冷意。我愣愣的盯着他俊美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白皙的皮肤,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愁的耀眼黑眸,笑起来如弯月,肃然时若寒星。直挺的鼻梁唇色绯然,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是让人心动。一身白衣更加的衬托出他的身材的挺拔。这样绝美的男子,所说的每一句话,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去遵从呢? ------------ 103 良辰美景 更新时间:2012-12-30 我的腿伤终于好了,只要不做过激的运动,就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了。 只不过,遗憾的是,我走路姿势有些改变了。不复曾经的洒脱和张扬,现在一路走来,便显细微谨慎。 人家说,时间可以淡忘一切,感情,伤害,还有仇恨。 是的,我想杀楚天雪母子的心情已经不复当初那般强烈,只是我仍然记得,舞儿的死是因她们而起。 这个仇,我是忘不掉的。但是,我不会再轻易让自己去记起它,因为我要控制自己的情绪。 在山谷里的日子虽然无聊一些,孤寂了点,但是却很舒心快乐。而不用担忧太多,算是自由自在。 渐渐的,我开始喜欢这里。花喜,半夏,鬼爷爷都成了我的亲人,有亲人的感觉,真的很好。 这天,吃过晚饭以后,花喜跑到我房间里来,一向多话的她,却显得有些沉默了。 我问她怎么了,她一开始并不怎么回答我,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因为和师兄半夏闹别扭了。 她说有一次和师兄出谷,明明看到师兄买了一支很漂亮的衩子,她一直以为师兄会送给她的。可是,现在都过了好几个月了,师兄也没拿出来。 方才她有意示探的问半夏时,半夏竟然说不知道,显然把衩子一事,给忘到脑后去了。 后来花喜以为他是故意的,就耍了些小性子,不料半夏却说她莫明其妙,然后不理会她就走开了。 我听完这些,不由有些心惊肉跳,心想,几个月前,半夏是送了我一支衩,上面镶着一颗蓝宝石,虽然很古朴,但却优雅耐看。该不会,就是花喜说的那支吧?我不敢拿出来求证,因为我怕花喜伤心。 其实,和半夏熟络了以后,这半年来,他每次出一次谷,几乎都给我带礼物回来。 有时候是吃的,有时候是穿的,有时候是用的。 那时花喜还小,也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可现在,我已经能感觉到,这个天真无邪的小丫头,开始为男女之情悲伤了。 从她那清湛的水眸中,我看到迷茫,痛苦,还有无尽的挣扎。 我拍着她的头说:“花喜,没事的,没喜的,以后会好的。” 花喜仰着头看我,布满水雾的瞳仁里,充满了无尽哀怨道:“姐姐,你说,师兄他会不会娶我啊?” 我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沉默。 “姐姐你说啊?难道你也不确定吗?” 我笑着拍拍他的头道:“傻丫头,这个我说不准,要看缘分的。” 花喜有些失落的埋下头道:“那姐姐,你还记得师兄生辰的那一天吗?” “我记得啊。”我望着她,眼里肯定的回答。 “那时我们放飞愿望灯时,你知道师兄许的愿么?” 我再一次默默的摇了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你没问过吗?”花喜好奇的盯着我。 我浅笑:“愿望也算是他的隐私吧,只要默默放在心里等着实现就好了。怎么?你去问过?” 花喜点点头,但神情依旧苦涩:“我问过,可师兄没说。只是笑了笑,然后走了。” “没关系的,我相信,以后她会告诉你的。” 花喜听罢,带着哭腔的摇了摇头道:“可是,我怕啊。” 我有些惶恐的看着她,然后为她擦泪道:“花喜,你怕什么啊,来,不要哭。跟我说吧,我会帮你。” “我怕师兄以后会喜欢别的女人。” 我听完,这才释然一笑,尽量心中有些自欺欺人,但我还是说了:“不会的,你这么好,又这么可爱,而且漂亮善良,你师兄将来一定会娶你。” 花喜听完,这才略微安静下来道:“真的吗?” 我点头,这一刻,总觉得自己像个骗无知小孩的骗子。 眼前的花喜,真像白雪公主般惹人怜爱,而我却像骗她吃苹果的巫婆。 “姐姐,外面有好多漂亮姑娘,我怕以后师兄会变心。” “不会啊,半夏不是那种人。若是变心,出山这么多次,早变心了。” “也是啊,可是师兄对我都不好。” “怎么会呢?他可一直跟我说,很喜欢你这个师妹啊。” 花喜嘟着唇道:“我知道,可是并不像男女之间的喜欢。” 我讶异,小小年纪的她,还懂得这么多。 “你怎么知道不是男女之间的呢?” 花喜抬起头道:“因为我听姐姐说的啊!” “我?”我纳闷看着她,好像不曾记得自己跟她讲过这方面的事情啊。 花喜却一脸痴迷道:“你给我讲的故事中,每个男主角都是那么的喜欢主角,他们看女主角的眼神是那样的炙热和深情。他们肯为了女主角付出一切,而且,你总说,相爱的两个人在一起很快乐,会忘了时间。甚至会克服所有坚难困苦,然后走到一起。可师兄不一样,他看我的眼神,并没有你说的那样狂热,也不深情。就算跟我单独在一起,他的眼睛也不会一直追随我,连对药草也比我关心。” 面对她的询问,刹那间,我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原来,在花喜的内心,竟是如此敏感脆弱。 确实,我也知道,半夏看她的眼神,不可是亲人之间的关爱,兄妹之间的呵护摆了。 可我,又该怎么告诉花喜这个事实呢? 他们从小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本该是天生一双,奈何老天捉弄,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姐姐,你说,若是我像你这般美丽,师兄会不会就喜欢我了?” 花喜陡然间传来的幽怨话语,把我吓了一跳。 我有些不自然的挺直身子,然后看着窗外道:“我哪里美丽了,我才不及花喜你的一半呢。” 花喜有些不服气的嘟着唇道:“你骗人,上次出山,师兄还说,你长得比外面的姑娘都好瞧呢。还有,花喜自己也觉得,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了。” “啊?你们只是跟我亲而已,所以才觉得我好看。就像鬼爷爷,也会觉得你是世界上最美的孩子一样啊。”我尽最大的努力去安慰她,对于她们的话,我只是一笑置之。毕竟美不美,我心里大概有数。姿色不差,但谈不上像他们说的那样。 可花喜听完,却像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一面巴掌大的小铜镜来,一脸忧伤的说道:“我没有说谎,姐姐,你不信你看?” 面对她的认真,我从反驳,眼下只能顺从她的意,笑道:“你什么时候还把这个带在身上啊?”说起自己的容颜,我好像从落崖之后,就一直没有注意过了。只是偶尔在水盆中的倒影里大概看个轮廓,因为在无忧谷里,想要一面铜镜看看自己,那可不是一件易事。 而且,我本来就一直想着报仇,养伤,对于模样,并没有什么关注。谷中又无外人,也只有我们四个,打扮不打扮,都没什么意义。 “就从那次下山,我看到山下好多千金小姐带着它上街,时不时的照一下,我也想这样,所以就偷偷瞒着师父买了一个。” 我笑她傻,然后接过镜子,仔细一看。镜中的人儿,一面不见,竟不复从前。 十五岁以后的我,竟可以长成这样好看。镜中的我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瞳眸深处似有看透一切的力量,额畔双颊可谓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仿佛能拧出水来。浅薄的朱唇,语笑若嫣然。那乌黑的长发,直垂腰际,风起,青丝随风舞动,发出清香,似能引来蝴蝶。 这一刻,我不由迅速的放下铜镜,镜中的自己变化大得,自己都难以想像。 好似一个仙子般的人儿,真的会是我吗?我不由吃惊的想到。 花喜却淡淡一笑,唇角有些苦涩:“姐姐,这下知道我没骗你了吧。” 我转过头,再次安抚她道:“没事的,你也很美。等你再长大些,就更美了。” “真的吗?”花喜躺在我怀里,有些天真的问道。 我温和的拍打着她,点点头说:“真的。” 就这样,花喜带着美好的期盼,在我怀里,进入了梦想。 望着这张纯美无瑕,天真洁净的容颜,我只觉得,她就像坠入凡间的天使。没有理由,不让男子疼爱。 只不过,半夏一直以为就把她当成妹妹,一起生活,一起成长,那种亲情,已经完全融入了血液。若让他再把她当成情人一般,又怎么可能? 我轻叹一声,把花喜放在榻上,然后掖好锦被,静静的守护在她身畔。 屋外,陡然传来一阵轻轻的“咳嗽”声。 我起身朝门外走去,正见半夏站在那里。 他一身白衣,不沾纤尘,如诗如梦般美好。只是浅然一个笑意,连天边的明月也为之黯然。 他深情的看着我,神情有些不自在道:“余恨,你还没睡啊?” 我点头,然后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屋内道:“花喜在里面。” “我知道,她应该就是来找你了。她在干嘛?” “睡着了。”我如实回答。 半夏却一喜,然上前握住我的手道:“那正好,她睡了,你跟我去吧。” 被他修长而温暖的手握着,我的心也不由微微跳动起来,抬头凝望他道:“去哪啊?” “带你去一个很好的地方,来吧,你绝对不会后悔的。” 就这样,我跟着白衣如雪的他,不知走了多久。 然后来到一处很宁静百花丛中,抬头,寂月皎皎,然星空却是说不出的美丽。点点的繁星好似颗颗明珠,镶嵌在天幕下,闪闪地发着光。 星空下的花朵越发神秘高贵,它们肆意的绽放着,似要在这最后的时刻,将自己的美丽映在人的眼眸。 半夏指着一个五米来高用竹子搭成的木阁道:“走,我们一起上去。”那木阁四周有藤蔓缠绕,上面开着不知名的小花,让人觉得既惊奇,又美丽。 我看着如此别出心裁的阁楼,不由惊叹的问道:“谁搭的?” “不知道,反正我们入谷之前,就有了。” 我笑笑:“那怎以上去啊?” 半夏露出整齐而干净的牙齿,阳光一笑:“这个,我有办法。”说罢,他突然转身,然后在一个干草垛子里面寻找了一些儿。 在我纳闷间,他就搬了一个木梯出来。然后放在木阁旁边,对我露出胜利的笑容道:“余恨,走吧,跟我上来,你会发现惊喜的。” 我笑着跟了过去,然后顺着他的脚步,一步一步的上了木阁。 在木阁之上,我显得小心翼翼,就怕自己过于鲁莽让它塌了。 半夏似乎瞧出了我的心思,忙安慰道;“没事的,以前我也以为它不结实,可是后来才发现,就算在这上面打架,它也不会塌的。” “真的?” “真的。” 他认真的盯着我,肯定而有力的回答。那种眼神,就好比在应答某种承诺一般,我看得有些不自在,忙转过身道:“半夏,花喜来过这里吗?” 突然想到花喜今天找我说过的话,我一时有些难受。 半夏却朗朗回道:“她来过啊,不过只在下面看,我没让她上来。” “为什么啊?”我转过身,在星空的照耀下,有些纳闷的盯着半夏。 半夏却沉默一笑:“因为那丫头太闹了,我怕她上来,把这里踩塌了。” 我听罢,微微一怔:“你不是说上面打架都不必担心吗?怎么怕她踩塌啊?” 他却伸手,亲昵的刮了刮我的鼻子道:“傻瓜,我当然是骗你的啊。” 这个熟悉的动作,刹那间让我一怔。似乎在某个地点,某个瞬间,某个人,也对我做着这个亲昵的动作。 我一直以为,我把这个人已经在内心挖个坑埋葬了。可这一刻,就这样一个微轻的举动,却让我对他的记忆,完全涌起。那东西过去,就像洪水猛兽一般,连抵挡的余力也没有。 刹那间,我只觉得眼眶有些酸涩。 半夏放大的俊美容颜朝我伸了过来,他不解的看着我道:“怎么眼睛红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忙转过头去,狠狠的将泪水一擦,强迫自己镇定道:“我没事。” “是吗?”看到我这个样子,对方显得有些失落道。 我点点头:“半夏,花喜,在你心中是什么样的?”我淡然的问他,他却是一怔。继而笑了:“那丫头是一个调皮蛋,总爱惹事,成天嚷嚷,可没少给师傅找麻烦。尤其是一出山,经常看到好玩的东西人就不见了,害我跟师傅急得满大街的找,可麻烦了。” 听着他的话,我会心一笑:“你觉得她是个麻烦吗?” “是啊!”说完以后,半夏似乎又觉得有什么不妥道:“不过啊,也因为有这样一个麻烦,我们的生活才会有趣。” “你喜欢花喜吗?”为了不让他察出异样,我故意用最平淡的语气询问。 他听罢,想也不想就点头道:“喜欢啊,花喜是我最疼爱的人,这辈子我都想照顾她。虽然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但他注定就是我最亲的亲人。” “亲人?” “对啊,花喜还有师傅,都是我的亲人。不过,现在又多了你。”他回头看我一眼,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对于你们,我愿意用一切换你们平安快乐。” “谢谢。”我埋头,感激一笑:“那你对花喜,有没有特别的?” 他歪着头,想了一会我,有些不解道:“什么特别的?她是我妹妹,一生都要保护她,爱护她,直到她找到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这样,我才安心。” “啊.....” “怎么了?为什么这样问?” 蓦地,我竟说不出话来。 看来,半夏对花喜,真的只有兄妹情,而非情人之间的爱情。 我无力的摇了摇头苦笑,然后仰望天空。 半夏是个很善解人意的人,他见我不说,也不强迫我。只是指着远处的星空道:“余恨,你说我上次放出去的愿望灯,灭了没有?” 我对他清浅一笑:“只要在你心里没灭,就永远不会灭。” 他听完,也同样对我笑道:“你说得对,心里不灭,就永远不会灭。你知道,我带你上来,是干嘛吗?” “干嘛?”我好奇的望着他。 他不看我,而是兴奋的指着远处道:“你看,这就是无忧谷,站在这上面,你可以窥见整个无忧谷的一切。”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下面有凹凸起伏的山谷,有浓郁密集的丛林,还有一望无限的平原。萤火虫打着它的灯笼,像一支美丽的音符,一点一点的往前飞。 无忧谷的所有,几乎尽在眼底。 “余恨......” “嗯?” “美不美。” “美,太美了。”我点着头,眼里充满了无尽欣喜。 山风吹着我的头发,我爽朗一笑,似乎,许久不曾这样大笑过了,这一次我笑得很别动听,远处荡漾的回音都让人醉了。 随着月光,放眼望去,空山寂寂,冷月如勾。寒星悬浮于天幕之上,仿佛点点光斑,如同棋布。夜色中的山谷,本来是凄清幽冷的,好像荒芜人烟的隔壁,但若果仔细看去,会发现地面上花团锦簇,树木葱茏,整个空气中,荡漾着花的幽香,和草木的清香,两股香气交织在一起,令人如痴如醉。忽而,一声鸟唳划破了夜色中寂寥的山谷,凭空多了一点生气。这时候,天边的尽头飞来无数鸟群,寒鸦万点,络绎不绝。 我和半夏就这样盯着美景,却忘了时间,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山谷,整个世界仿佛由地域变成了天堂,原来,山谷之中,绝壁之下,竟然有着无数低矮形状不一的山岩,当它们连成一片岩海,仿若人间仙境,世外桃源。 在惊叹这大自然美妙神奇的同时,我突然想到,这一幕,似在哪里见过。 梦中?幻觉?还是说......地图...... 当我清醒过来时,脑海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不错,好像是地图。 当下我惊呼一声,翻遍了所有口袋,总算找到了那张曾经在苏士贤书里面无意发现的宝藏地图。 不错,这东西还有萧清允送我的玉佩,我一直随身携带。想必,那日楚天雪去我房间搜寻什么,也是为了这个吧。 我庆幸的把东西放在掌中一握,幸好,当初没有让那个贱女人找到。 如果,这地图上面画的地型,真的跟这里一样,那么,是不是宝藏就会藏于此地呢? 瞬间,我只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全身上下,热血沸腾。 ------------ 104 宝藏 更新时间:2013-01-01 半夏似乎看出了我的异常,他用一副难懂的眼神打量我道:“天香,你在想什么?” 我激动的把地图交到他的手里,然后兴奋的指着远处道:“半夏,你看看,这个,跟这里像不像?” 半夏看了那地图以后,还是呈现出不解之色,继而讶异的抬起头来,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我道:“余恨,你怎么有这里的地图啊?” “这是我朋友给我的一个藏宝地图。”我看半夏本性纯善美好,心想,告诉他倒也无妨。 半夏却瞪着清灵的黑眸,半天回不过神来。 “藏宝图?我在这里长了这么大,怎么不知道啊?” “要不,我们现在去看看?” 现在的我,并不是觉得那些宝藏对我的诱惑力有多大,而是我只想知道,它们是否存在。每次在看电视电影的时候,那些人可谓不顾一切坚难限阻而争夺宝藏,现在,我手里就真有了传说的那种东西,它带给我不是物质上的满足,而是精神上的一种稀奇与神秘感。 半夏听了我的提议,并没有马上附合我,而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远处道:“余恨,你看这天色不早了,师傅和花喜应该也醒了,这寻找藏宝之地也是不容易的,我看我们还是想回去吃完饭,然后再作打算?” 我听完半夏的话,也甚是觉得有些道理。 就这样,我怀着激动忐忑的心情回到无忧谷里我们住的小木屋。 半夏显得比我淡然许多,看到花喜和鬼老怪也没有什么异常。路上我吩咐过他,宝藏一事,先别让鬼老怪和花喜知道。并不是因为我怕谁把这些宝物夺走,而是在没有确定的情况下,我不想惊动太多的人。 再说,我想,这里的每一个人,对这些金银珠宝,应该也没啥兴趣。大家平日里是比较简朴,但也没想过要过什么富裕的生活。只是以目前的现状,大家都满足了。 吃晚午饭以后,我和半夏先后称有事离开。 临了,花喜用哀怨的眼神盯着我,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我知道,在她悲伤的内心,也不是没有想法。 可惜,现在我不能给花喜解释什么。只能在心底默默的对花喜说抱歉。 就这样,我和半夏默契的到达了约定的地方。 “半夏,谢谢你能陪我过来。”毕竟,这藏宝的地方,肯定是危险重重。一般人要把宝物放过来,怕是要设下重重关卡。而半夏竟然原意为了我来冒险,我内心既是愧疚不安,又是感激涕零。 半夏走在前面,抬头左右,似乎并不想让我说这些话。 “余恨,你的腿现在刚好,我肯定要保护好你。我们是一家人,我不能看着你受伤。” “我知道了,可是还是谢谢你。” 我一边跟在他的身后,一边欣慰的笑了。 就这样,大概走了约摸半个小时左右。 前面的路,竟由平坦的小道,陡然变得复杂难行。就好比一根平行的线,蓦地变得扭曲蜿蜒。 半夏回过头来,伸手看着我,干净的眼神犹如一泓清水:“余恨,把手给我。” 我点点头,知道前面的困难坚限,并非我一个人可以战胜的。于是,我什么也没说,只凭他的一个眼神,就把手递交了上去。 半夏半不胖,但他的手却很温暖,被他的手掌包裹,似乎有一种无穷的力量在传递。 那种感觉就好比,前面是刀山火海,你也刻不容缓的想去。 看着四周长满的荆刺,我忍不住疑惑道:“地图上面画的好好的,这里怎么这么难走啊,从楼阁上看,路段并没有多远,怎么我们走了这么久,好像也没看到藏宝的山洞?” 面对我的疑惑,半夏只是转过身来,洁净的玉颜无限美好的对我一笑道:“这个图纸,想必已经保存有二十多年之久了,这里的路被杂草荆刺掩埋,早已不复当初了。” 我听完,也无不觉得有些道理。 随后,继续跟随着半夏往前走。 不料,这路越走越多,而四周的景物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幻。 远处,是密集的参天大木,前面仿佛有泥潭沼泽,左右又是遮天盖日的荆刺。 我们走得越发艰难,几乎每走一段都要停下来看一下地图。我们明明按照地图的指示前行,不料却发现,与图中所标的地方越发背道而驰。 开始,我还以为是我操之过急产生的错觉。因为,我们一直很严格的按照地图执行,根本不可能出这么大差错啊。后来,连一直在山中长大的半夏也发现了异常。 当下,他停下脚步,蹙眉的打量着四周道:“余恨,我们可能迷路了。” 我听完他的话,有些凝重的点点头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半夏并不慌并不乱的站在原地,然后半眯着黑瞳,朝四周一点一点的望去。 “地图上说的,就是往这个方向,我们怎么可能走错呢?”我握着图纸,忍不住抱怨。心想,莫不是哪个王八蛋在忽悠我,故意设计出这个让我们找着好玩? 在这山谷深处,周围看似人间仙境,但也可以说是人间险境。若是在这天黑之前找不到出路,那就会很危险了。这里时不时有些半夜出没寻食的野兽,还有些让人头疼的诡异花草。 半夏听了我的话,眉宇间似乎一道灵光闪现,刹那间所有的阴霾驱散开去。 我知道,他应该是有头绪了。当下,我用期盼的目光望着他,他也不负所望的回答我道:“余恨,这里应该设了五行术数之道。” “五行术数?”我一愕,这些东西我可一点都不懂啊。若是整点啥机关埋伏,可能我还觉得没所谓。可这阴阳五行,老娘完全使不上劲啊。 这时半夏安静的点点头道:“我们应该是被绕在这里了,若找不到破解的办法,估计是一直走不出去了。” “啊?那怎么办?”我惊怔的看着他,虽然知道这寻宝路上困难重重,但是现在面对,我也略失勇气。毕竟,对于眼前的困难,我们完全看不到它,也找不到解决的方案。 半夏并没有及时回答我,而是蹲下身来,他清朗的眉宇仔细看了看四周,片刻,似有些把握的点了点头。 “半夏......”我轻唤着他,目前也只有把机会放在他的身上。 他抬头,充满希望的迎上我道:“五行是组成宇宙万物的物质基础,在自然的动态生克中,总体求得平衡。师傅曾跟我说过“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水曰润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从革,土爰稼穑。润下作咸,炎上作苦,曲直作酸,从革作辛,稼穑作甘。”五行这间相生相克,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所以说,五行与自然存在着一定的联系。只要我们找到生门,便可以离开这里。” 我用完全难懂的眼神看着半夏不语,很明显,这项任务只能交给他,我连听都听不懂,别说找生门。 现在只恨不得,上帝能给我一扇离开这里的大门。 半夏知道我不懂,也不再看我了,而是独自寻找他所谓的生门,过了一会儿,他喃喃自语道:““木”性情喜欢温暖,向阳,而东方为阳初生之地,所以木的方位属东方。“火”是炎热盛长的,属南方。“金”的禀性是凄凉、肃杀的,与苍凉稀疏,石多人少的西部相合。“水”则特性是寒凉的,与冰雪寒冷的北方相合。“土”性质是浑厚适中,利万物生养,成长,利于四方。置于中央。”说了一会儿,他转过来看着我道:“这里的万物生长茂盛,而养分充足,应该就是“土”的性质,若我没猜错,我们现在置于东西南北的正中央。” 我听得半懂不懂,只能茫然点头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师傅说,在风水学中,五行方位,在天干与地支中都有一一的对应。你跟着我的步子走,就不会出错。” 我点头,立马说好。 “甲为栋梁之木,东方。乙为花果之木,东方。丙为太阳之火,南方。丁为灯烛之火,南方。戊为城墙之土,中方。己为田园之土,中方。庚为斧钺之金,西方。辛为首饰之金,西方。壬为江河之水,北方。癸为雨露之水,北方。”就这样,半夏一边念着我听不懂的东西,一边带着我朝我一些看似充满危险的地方踏去。结果,并没有我想像的那么糟糕。 约摸又走了半个小时左右,眼看天色已经不走了。 我在微急的同时,却豁然发现眼前一亮。 再一抬头,山谷畔飞流直下的银色瀑布可谓震耳欲聋。 那飞泻下来的银链,在阳光下闪烁,使银链明亮而清澈。远远望去,他像一堵无形的气墙,将我和半夏隔在之外。 我和他,几乎同时一喜,松开手,忍不住在了一起笑道:“出来了,出来了,终于出来了。” 是啊,死里逃生的感觉,真的很美好。而且,还有半夏这样出色的男子陪在身边。 良久,就在我们身上相互的温暖,快要融为一体时,我们才惊觉不对。 当下,各自退后一步,有些涩然的推开地方。 片刻,我抬起头来,看到半夏即羞又惊的眸子正在打量着我。张着的薄唇,欲言又止。 我觉得气氛有些过于尴尬,让两人都不自在,为了消除这种感觉,我立马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道:“半夏,真的谢谢你,想不到,你还这么厉害。” 半夏抿唇一笑,清俊的脸畔被红晕染满:“小时候,师傅就教过我这些,当时我一直以为无用武之地,想不到在这里,还用上了。” “嘿嘿,莫不是,刚刚那个局是你师傅设的?”我随意的开着玩笑,半夏却急了:“不可能啊,师傅平时都不让我们来这里的,而且师傅又不知道这里有宝藏。” 我看他急着否认的模样,不由笑道:“跟你说着玩呢。对了,天色不早了,接下来该是寻找那个藏宝的山洞了,地图上的指示是,绕过这个濗布的后面,就有一个天然的石洞,那里应该就是放宝的地方了。” 半夏凝重的点点头,缓声道,跟我们来。 就这样,我和半夏按奈着激动的心情,迅速朝藏宝的地方走去。 当我们停在山洞门口的时候,我的手几乎都在抖。 这山洞不大,只需一人弓腰可进。但巨洞口不知为何,却被一块巨石掩去了三分之二。耐裸露在外的地方,不足婴儿的头大,我们想从外面看看里面,都完全看不到。 半夏看了一会儿道:“这山洞是人为还是天然的,无从考究。但你看这里好像有字,琉若七年,玄清真人建宝于此,待龙族之后凭玉龙宝令敬启。” 读完这里,半夏偏着头打量我一会儿道:“这字刻上去有些年了,如果是真的,那么这里面,恐怕就真有宝藏。” 我点头,表示同意道:“但是,我们该怎么挪开这个石头呢?” 半夏也一脸为难道:“既然是玄清真人把此宝留给龙族之后的,那么这里必有开启的机关,只是,我们恐怕很难找到。” 我听完也是,正在思忖之际,突然想到当年萧清允说过,找到宝藏位置,还需要他们的传世玉佩才行。 当下,我就把玉佩拿了出来,正欲给半夏解说,半夏已经呆怔住了。 清俊的眉宇有种说不出的古怪看向我。 “半夏,你.....” “余恨,你究竟是谁?为什么有了这里的地图,还有这个玉佩?” 我没料到他会这样问我,一时怔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他看我不语,神情虽然沮丧,但却并不逼问我。只是浅浅的叹了口气道:“罢了,你不想说,我们还是找办法进去吧。” “这是我一个朋友送给我的。”隐瞒了自己的身世,已经觉得很对不起他了。眼下,他又为冒死为我来了这里,我觉得,有必要回答他的问题了。 这下,半夏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温吞的说道:“我曾经好像在师傅的一本书上,看到过这个玉佩。当时师傅告诉我,好像是一个皇族的后人才持有此物。”语落,他苦涩一笑:“没想到,你竟然会拿着,我有些意外罢了。” 我默然的点点头道:“总有一天,我会将此玉还给它的主人。” “好了,不说这些了,有了这玉佩,我想要进去,并非难事。” 我点点头,眸中也充满了希望。 就这样,我和半夏对着那块大石左右摸索起来。 总算在石头的底部摸到一个凹凸的槽口,按理说,如此光滑玉润的石头,不该有这样的槽口。因此,唯一的解释就是,玄机在这里。 我和他同时低下头,因为槽口在底部,我们无法把石头翻过来,只能用手感去触摸。 “余恨,把你玉佩给我。” “好。” 我把玉佩递给他时,他并没有接过,而是用手仔细的摸了一会儿。 随即,他又松开手,朝巨石底部摸去。 过了会,他紧蹙的眉宇总算有一丝松懈道:“果然,和这玉佩的形状大小,相差无几。” “那现在.....” “余恨,把你的玉佩放在那个石印里,看看能不能开启这个山洞。” 听完他的话,我蹲下身,如实照做了。 这一刻,只听“轰隆——”一声,洞口犹如雷击般响起。 我和半夏反射性的退后一步,然牵起对方的手,各自准备在突发情况下逃跑。 那巨石竟奇迹般,一点一点的挪开了。 一丝阳光照进,洞里的一切瞬间变得明亮起来。 我们相视一眼,立马上前一步,打探洞中情形,我发现洞里并不阴暗,而是干燥通风,想毕这石洞里面,必有通向哪里的出口。 “走吧,我们进去吧。”半夏对着我,欣然的说道。 我点点头,然后取下玉佩,以最快的速度和他进了洞去。 过了一会儿,山洞外面的巨石又一点一点的合上了。 我有些恐慌的回头,半夏却淡然的安慰我道:“别怕,这里一定有出口。” 我说:“我不是怕,只是这洞门合起来了,我们该怎么照明啊?” 此话一落,洞口就完全封住了。 就在黑暗即将覆盖我们二人之际,突然石壁四周,有明亮的烛光燃起。 我和半夏先是吓了一跳,随后仔细一看,在这里山壁之中,有些细微的小孔,小孔里面都有一些蜡烛油灯。我们不知道它们是怎么点燃的,只是洞内刹那的光亮蓦地驱散了我们内心的恐惧。 借着烛光,我们不断前行,原先壁洞只够一人弓着腰进入,可里面越走就越宽敞了。很快,我就和半夏并肩而行,这样心里的安全感,多了几分。 “半夏,这前面你说还会不会有危险?” “应该不会,如果有机关,早在我们进来的时候,已经启动了。毕竟那时候,我们可没有丝毫的还击之力。” 我一听,也对。当下,便肆无忌惮的往前行。 走了一会,我们便入了一个密室,这一看就是有人故意修建的。 我和半夏点头一笑,算是看到光明了。 不料,待我们走到密室门口,密室竟自动开启了。 映入我们眼前的,并不是什么稀奇珍宝,更不是什么堆积如山的财富。 而是,一个青衫长袍年过古稀的鹤发长者。 “师傅?” “鬼爷爷?” 我和半夏几乎是同时,对着那个打坐的老人惊呼出来。 老者脸上,虽然也有讶异之光,不过片刻,便化为乌有。 他有些感慨的轻叹一声,用锐利的目光琐视着我道:“真没想到,原来,老夫等来的人,竟然是你们。” 我和半夏一听,惊怔了,当下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完全懵住了。 ------------ 105出山 更新时间:2013-01-02 “师傅,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刚刚的话,又是什么意思?你在等着谁?”半夏率先回过神来,当即上前一步,有些激动的盯着鬼老怪。 鬼老怪从石室的蒲团上缓缓站了起来,然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这才负起手道:“这么多年了,你们既然能来到这里,也便是有缘,老夫也就不瞒你们了。” 我和半夏皆感觉鬼老怪接下来的事情,似乎会超出我们的想像,于是都凝神认真聆听。 鬼老怪的眼神变得飘忽的看着石室远处,仿佛他的思绪带着岁月的回忆,送领我们去了遥远的地方。 “三十多年前,琉若一位国师就曾预言,五年内琉若皇室必有一场劫难,江山将更改替换。跟随先皇的玄清真人,曾是琉若先帝的贴身护卫,得知这个预言的时候,他们虽不全信,却暗有防备。做好了患防于未然的打算,玄清为掩人耳目便出家为道士,以真人的身份将大批财宝转移在了此地。而我,乃是玄清真人的得力属下,自从宝藏迁移到此,我就成了守护这批宝藏的过护者。” 听到这里,我和半夏都张了张嘴巴,无论如何也合不拢。 “师傅,前面那段道路上所设的五行数术,是出自你的手吗?”半夏纳闷的问道,不过我们总算弄清楚了,为什么鬼老怪在山里一待,就是这么些年。原来,他是有着过护这批宝藏的使命。 鬼老怪点点头道:“不错,我怕到时候不是琉若的皇族之子前来,若是宝藏误入歹人之手,那老夫岂不是愧对玄清真人?于是,早在百米之外设下此局。” “那师傅,你从小教我五行术数的图阵,莫非是......” 不待半夏说完,鬼老怪便坦然的点点头道:“不错,老夫是想,在我百年之后,若先帝的遗骨还未开启这些宝藏,到时候守护这里的责任,就交给你来执行了。” 听罢这里,我和半夏几乎是面面相觑,久久回不过神来。原来,这里的一切一切,并非偶然,似乎老天早已经安排布置好了似的。 “看来,老夫是在有生之年,可以完全这份任务了。余恨,你终于是来了。” 我听完,心中在激动的同时,仍被困惑缠绕。 “鬼爷爷,难道你每天都守在这石室里面的吗?” 鬼老怪和蔼的笑着摇头道:“非也,老夫也只是三个月偶尔来一次查看这里是否有异样。” “那我们今天来了,怎么就碰上你了?” “那是因为,老夫已经得知有人破下五行数术的阵术,于是就提早从密道赶了过来。” “你知道我们破了阵术?而且,你是走密道的?”早知道鬼爷爷就是这宝藏的看护人,而且还有通往这里的密道,我也就不必费那么大的劲了。 鬼老怪点着头道:“当你们破了五行阵术,踏入寻宝之路的每一步,我已经掐指有数。” “呵呵,原来如此。”我和半夏,几乎是哭笑不得的对应道。 “余恨,既然你来了,那么这里的一切,都是属于你的。从今天起,你就是这一切的主人。”鬼老怪摊开双臂,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洒脱来回答着我。是啊,毕竟,一瞬间卸下了三十多年来背负的重担,任谁此刻也仍不住开怀畅快。 我却有些凝重的盯着鬼老怪道:“鬼爷爷,其实我想告诉你,我并不是琉若的皇室之后。” 鬼老怪听罢,笑容一僵,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我道:“什么?你不是琉若的后人?” 我被他盯得有些心慌的摇了摇头:“其实,那个来这里的地图是我无意间找到的。而玉佩,是一个人送我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你所指的皇族之后。” 听完我的话,鬼老怪沉思片刻,在原地徘徊了一会儿。陡然抬起头来,原本有些浑浊的眸子,蓦地放出锐利的光芒道:“无碍,既然上天能指引你来到此地,就说明,冥冥之中早有注定。你就是开启这宝藏的关键,你或许就是琉若的未来。” 我越听越糊涂,看着半夏,他也一脸纳闷。 “唉,余恨,这宝藏就是你的,只可惜你乃一介女子.....” “鬼爷爷,这宝藏不属于我。你也不必叹息,既然你是为了琉若皇族而守护这么多年,我必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这些东西,我会交到那个人的手里。” 看着我坚定的眼神,鬼老怪沉默的叹息一声道:“孩子,这个,就由你自己决定吧。” 我点点头,算是应答。 鬼老怪转过身,对着一堵石壁道:“一会,你们跟我来。”话落,他就拿起一旁的木根,在石壁的各处轻轻敲打起来。 我看着有些纳闷,就冲半夏说道:“你师傅在干嘛?” “解卦!” 话刚落,就听里面轰隆一声,又一个石门开启了。 就在我们惊愕不已之际,鬼老怪却一脸坦然道:“走吧,还愣在这里干嘛,进来吧。” 我和半夏几乎是机械性的走到了里面,里面并没有我想像中的财宝堆积如山,也没有金光闪亮的稀世珍品。而是十几口上了锁的大铁箱子。每个大铁箱子都是由青铜制造,上面都有成人手碗粗的枷琐,想必没有钥匙,一般人根本就打不开那箱子。 鬼老怪指着那些箱子,缓声说道:“这就是琉若将来复国所有用的财宝。” 半夏有些哑然道:“这么多,每一个箱子里的财宝,就够平常人用几辈子了。” 鬼老怪赞同的点点头道:“皇家复国之用的财物,又岂是你们能想得到的?” 说罢,他从腰间掏出一串略显古怪的钥匙来,然走到我的跟前道:“丫头,这个,是给你的。现在起,你就是主人了。” “鬼爷爷,这个......” “拿着吧,守了这么多年,我也累了。难道你想半夏的后半生,也要在这里渡过?” “......”我怔愣的盯着半夏,许久才凝重的接过钥匙。轻声道:“放心吧,我会把钥匙交给该交付的人。” 鬼老怪满意的点点头道:“嗯,我相信,我是不会看错人的。” ................ 就这样,我们离开山洞的时候,天色已经尽黑。 我们是从密道离开的,想不到宝藏之地的密道就通向无忧谷的后山。从这里回去,不要半个时辰。而我们从来的路上,却用了整整三个时辰。 我不由感叹啊,这古人就是能折腾。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古人的智慧,又是我们常人能想得到的? 到了木屋里面,花喜已经备好了饭菜。 看到我和鬼老怪半夏三人一起回去,她不由纳闷道:“今天一天也见不着你们三人,怎么突然又一起回来了?是不是去哪儿,你们没带上我啊?”说罢,她有些委屈的憋着唇,然后对着半夏道:“师兄,有好玩的地方,你怎么就不带上我啊。” 半夏尴尬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盯了盯鬼老怪,这才缓声道:“别闹,我和师傅出去是有正事。” “可是余恨姐姐怎么也去了?” 花喜有些不甘的问道,眼神很是难过。 “花喜,我是想看看能不能替鬼爷爷出出力,你别生气了。明天不是每个月出山的日子吗?要不,我陪你去,你不是早说想让我快点好起来,陪你一块出去玩么?”我故意转移话题,想打消花喜心中的委屈。毕竟鬼老怪他们都不想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其实这样做也是为了她好。她如此天真无邪,就让她成为这无忧谷里的纯洁仙子吧。 果然,花喜经我这样一说,立马为明日的出山打算道:“好啊,余恨姐姐,我早就想跟人一块儿出山了。每次我出去,想要什么,师兄都不陪我去,现在有你了,我就有伴了。” 花喜刚说完,半夏却一脸忧忡的看着我道:“你明天打算出山?” 我点点头,表示回答。 他却看了看鬼老怪,难受道:“你的伤.....” “不碍事了。”我笑着回道。 鬼老怪也点点头道:“差不多恢复了。只是,你也要稍微注意,不要做过激之举,便不会有所影响。” “嗯。我知道了。” “好了,明天余姐姐也出山,我好高兴,师傅师兄,吃饭吧。” “吃饭,吃饭.....” 这一顿饭,我和往日一样,无悲无喜。 花喜很欢乐,时不时问我明天需要买什么,那模样就如我们幼时能跟随大人赶集时般高兴。 鬼老怪心情也还行,连吃了三碗米饭,比平日里饭量增添了一倍之多。可能想到,三十多年的重担,今日终于卸下了,所以心情和胃口都大开了。 唯有半夏,心事重重。只吃了小半碗米饭,就说饱了。 然后起身,怔怔的看了我一眼。那目光,让我觉得有些不适。 不错,这样的目光,在我记忆中,并不陌生。就好似那日和萧清允最后一次相见,他眼中充满了不舍还有挣扎的心痛。我不知道半夏为何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当下我敢再去看他,只是默默的埋头吃饭。 这顿饭吃得很沉,很晚。 收拾过一切以后,我就回房休息了。 要以往常,半夏都会来找我,然后听我讲会故事,就算没故事可讲了,也会找我说说话。直到我困了,他才离开。 可今晚,他并没有来。 我在榻上,翻来覆去无法睡着。 也不知怎么了,难道是这一年来,养成了习惯?有他在身边陪我说话,我就觉得困得特别快。 就在我辗转难眠之际,门外的敲门声把我惊醒。 我起身高兴的开门,却见黑夜中,花喜穿着亵衣提着烛灯有些涩然的站在那里。 不可否认,我有些失落的盯着她道:“花喜,怎么是你?” “余恨姐姐,我有些睡不着,想来看你。今晚,我陪你睡吧?” 看着她雀跃的神情,我只能无奈的笑笑道:“可以啊。” “那好,我进去了。” 就这样,花喜就进了我的房间。我探着头,朝无尽夜色中留恋的望去,只有空茫一片的黑暗。 心中,莫明一叹。合上门,朝屋里走去。 这一晚,花喜跟我说了很多话。但是大多是关于半夏的,比如师兄喜欢什么,师兄爱吃什么,师兄今天为什么只吃了那么少的饭,是不好吃吗?可师傅却比往日饭量大增一倍,这让她很是困惑。 我拉着她的手,却不知该对这个天真无邪的女孩说什么。 一夜无眠,耳畔便是鸡鸣声响起。 花喜格外精神的醒了过来,然后拉着我洗淑打扮,说是今天是我第一次出山,要隆重一些。特意把她上次去外面买的衣裳拿来给我。 那衣裳我穿小了些,但总的来说,还算合适。毕竟我跟花喜的年纪相差不多。 只不过,我的心里年龄,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 “余恨姐姐,你穿这衣服,真好瞧。比上次我在金美楼里看到的姑娘还要漂亮一百倍,一千倍。” 看着她比着夸张的手势,我不由噗嗤一笑道:“丫头,你知道金美楼是什么地方么?” 她摇摇头,天真的瞪大眼睛道:“不知道啊,不过,那里面漂亮的姑娘可多了。” 我听罢,微微一笑。突然想到曾经在金美楼跳舞的苏士贤,一身红衣的他,是何等绝美无双啊。为了她,我那恶毒的“二姐”,曾多次向我伸出了毒手。 现在,她们已然成亲,虽然并不相爱,却不可否认,各自是对方必需共渡一生的人。 转眼间,有一年多与他失去联系了。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可好?与二姐的婚姻,是否美满幸福。 楚天霜,为因有我的离开,而逐渐改变? 这一刻,我的内心不在有仇恨,只是在心底的默默祝福,祝福苏士贤能过得好一些。 无论楚天霜对我做了什么,但都不及,苏士贤曾经对我的好。 “余恨姐姐,你在想什么?”花喜突然伸过来挥舞的手,刹那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回过神来,冲她僵硬一笑道:“没什么。” “是吗?看你心不在焉的。” 说话间,门外另外两道身影突然出现了。 正是鬼老怪和半夏。 花喜见他们来了,脸上笑容如花道;“师兄,师傅,今儿你们可来晚了。” 鬼老怪乐呵呵的说道:“是吗?” “是啊,你们看,余恨姐姐今天漂亮吗?”花喜拉着我,让我在原地打转给他们看。 我有些难为情的上前两步,轻微的转了一圈,鬼老怪立马眯起眼点头道:“嗯,丫头姿质果然好啊,比起当年的琉若皇后,毫不逊色啊。” “琉若皇后?是谁啊?”花喜不由纳闷的问道。 鬼老怪却一脸自豪的感叹道:“她可是曾经琉若的第一美人儿啊,天下间,多少男子为其倾心。” “是吗?”花喜歪着头,想像不出来那种美好。突然,她又转身对着半夏道:“师兄,你觉得余恨姐姐比谁美?” 此话一落,我下意识的看了半夏一眼。 他怔怔的盯着我,眼神有刹那的失神,片刻后,有些落寞的笑了笑:“余恨的美,不是一般人可比拟的,她就如这无忧山谷,让人看上一眼,就忍不住贪恋。” 一句话,说得我心中微微一愕。 我再次看向他,他却埋下头,苦涩的笑了。那笑带着一丝自嘲,一丝难受。 “半夏,你太夸张了。” 花喜也失落道:“是啊,师兄,你这么夸余恨姐姐,那花喜呢?” 不料半夏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久久回不过神来。只是依稀可以看到,他眼中闪过一抹黯然。 我连忙上前安慰道:“如果我像无忧山谷,那你就是无忧山谷里的花朵,没有你的点缀,我又岂会美丽?” “是吗?” “是啊。” “好了,花喜你这丫头,就是如此的好强。快去准备准备,别忘了我们今天的目的。”鬼老怪听着我们的说话,不由宠溺的笑笑提醒起来。 花喜这才觉得自己耽误了时间,立马拉着我的手道:“对了,姐姐,我还有一张单子没拿,上面都记着我们今天要买的东西呢。” “你这丫头,可别太放肆了,余恨这丫头的腿伤刚好,别累着她了。” 花喜撒娇的瞪了鬼老怪一眼道:“师傅,你放心啦,我要买的都是些寻常女儿家用的,不是什么太重的东西啦,不会让余恨姐姐受累了。” “这还差不多!” ..... 曾经我并不知道,这悬崖下面,会有如此一个人间仙境,那就是无忧山谷。 此处出山,到京都的路程是一个半时辰。平日鬼老怪带着半夏和花喜都是在京都的尾街游走一番便可满足二人。这次,由于众人心情不错,我们几人便雇了一辆马车,直达京都最繁华之处。 下了马车,看着繁华的街口,来回奔走的游人,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曾经此地,是我和赫连舞是得意的地方。 转眼,一切,已是物事人物。 “余恨姐姐,你又发呆了,这一路上出来,你就魂不守舍的。是不是这里,你来过啊?” 面对花喜的疑问,一时间,我不知怎么回答。 抬头,就迎上半夏探索而充满深意的眸子。 我立即撇开脸,想要找什么话题转移开去。 这里,曾经是我开心之地,也是伤心之处。它给了我不可磨灭的刻骨回忆,现在回来,我竟茫然得不知该干什么? 就在我站在原处,不知该如何前进之际,却听前端传来一道响亮的喝声:“太子妃娘娘驾到,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太子妃.......这几个字,在我耳畔,受遭雷击。 一年多深埋的仇恨,瞬间在我内心窜起。 那过去的种种,如腊油般滴在我心,令人浑身的血液,迅速燃烧。 就算我可以忘记一切,但我忘不了,这断腿之恨,还有舞儿无辜的性命。 ------------ 106刺杀 更新时间:2013-01-03 “余恨姐姐,你在看什么,快过来,太子妃来了。”花喜在旁边有些焦躁的呼唤我。 这时,半夏突然握住我的手,把我往侧畔一拽。我身子反射性的一倾,竟落入了半夏的怀中。 他黝黑的瞳孔充满关怀的盯着我道:“余恨,你到底怎么了?” 我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愤怒的盯着街心。 这时,宫里开道的侍卫罗列前行,被护在当中的楚天雪端坐在锦辇里,她漠然的望着四周。周围的百姓,无不跪地欢呼:“恭迎太子妃娘娘驾倒,恭迎太子妃娘娘驾倒......” 我独自站在人群之中,冷笑的看着他们走来。太子妃,好一个太子妃,似乎已经有了母仪天下的风范。 能得到今天的一切,不知做了多少险恶肮脏的勾当啊,可怜的舞儿,也成了她手中的冤魂。 “余恨,你究竟怎么了?快跪下,太子妃马上来了。” 一样低埋着头跪在地上的半夏,脸色发青的冲我怒喝。 花喜也受惊的拉扯着我衣裳道:“姐姐,你到底怎么了?太子妃马上来了,你可别对她不敬啊。” 我冷然的看着这一切,紧握的双手似在发抖。为何,这个女人如此恶毒还能成为母仪天下的太子妃,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开眼? 就在我无法控制自己之际,双腿却陡然望地面一跪,一种钻心的疼痛让我深吸一口冷气,我紧紧咬牙回头,却见鬼老怪一脸高深莫测的盯着我,他同样跪在我的身畔,语重心长的说道:“丫头,你不要命了,这般大逆不道是想自取灭亡吗?就算有千万般的仇恨,也等此刻过了再说。” 我听罢他的话,再次抬头,看着行军们个个手持武器,一脸冷漠的向前行走。是啊,现在冲上去,无疑是自取灭亡。可是,眼下大仇不报,我如何对得起死去的舞儿啊? 而且,错过了这次机会,我还有机会吗? 以后深居皇宫大院的太子妃娘娘,岂是我这个草民可以随便见的? 就在我为了复仇而痛苦得无以复加之际,却突然听得一声冷喝。 紧接着,数十名黑衣人电闪雷鸣般的冲出人群。 光天化日之下,他们手中的冰冷利器散发出骇人的光芒。四周的百姓见到这一场面,顿时吓得不清,皆呈鸟兽状散开。 “刺客,来人啊,有刺客,保护太子妃娘娘,保护太子妃娘娘......” 侍卫的首领见突如其来的兵刃,一时慌了神,连忙指挥身边的人将太子妃护在一起。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大快。楚天雪,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想不到,要杀你的人还不止我一个啊。 你为非做歹太多,此刻要你命的几乎可以排成长队了。 “上,要活的。”其中一名青衣刺客,用沙哑的嗓子说罢,就直接冲楚天雪跃过去。 “余恨姐姐,你还愣在这里干嘛?快走啊。”花喜从未见过如此场面,当下娇颜涮白的上前拉我。 我怔怔的看着花喜,心中却没有一丝想走的念头。 这时,半夏上前拉我,紧蹙的眉宇全是忧忡之色:“余恨,你到底要干什么?还不快走?” 我陡然起身,然后认真的凝向他们道:“你们先走,我马上就来。” “你要干嘛?”半夏俊美的脸上,闪过一抹前所未有的担忧。 花喜也吃惊的捂着头,露出一双不解的眼睛看我。 我转过头,对鬼老怪道:“鬼爷爷,你的恩情以后我再报答,不过现在请你先带他们离开,我还有要事要处理。” 鬼老怪看着我一脸坚决的样子,原本想说的话也瞬间卡住了,许久才道:“丫头,你可不能胡来啊。” 我冷静的对着他说道:“这个,我还有分寸,你们先走。” 语落,我不顾他们的阻拦,就朝楚天雪的位置奔去。 这时,一大批侍卫,团团将她围住,奋力的抗击着那群黑衣人。 而她,似乎觉得这些黑衣人,并不能以寡敌众,所以面色无常的观赏着这场好戏。 我心中有着滴血的愤意,却也只能躲在壁沿之中,寻找一个契机。 黑衣人的人数虽然不多,但看得出来,个个都是训练有术的好手。一群侍兵上来,几番拳脚,便处理得差不多了。 唯有那几个侍领头子,功夫不错,左右打斗,皆不分上下。 我想,现在他们斗得真凶,已经有些无瑕顾及楚天雪了。此刻若再不出手,一会宫中救兵来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思忖这里,我悄悄的拾起地上的尖刀,然后趁众人毫不注意的情况下爬到锦辇后面。 这时,其中一个首领已经被黑衣人击成重伤,蓦地倒退三步之远。 “你们这些刺客是谁派来的?竟敢对太子妃不敬,就是与皇上作对。”那头领虽然有伤,但心怀不甘,武力不行,就想恐吓对方。 不料,黑衣人只是冷然一笑,眼中的轻蔑与不屑是如此的明显。 “少废话,直接投降交人,我可以饶你不死。” “休息。”说罢这句,那人咬着牙一撑地面,然后迅速跃起,又和这群黑衣人打了起来。 楚天雪再淡定也坐不住了,她惶恐不安的四下打量,似乎在寻找逃跑的路线。 就在她欲下锦辇之际,一把冰冷的钢刀却架在了她冰肌如雪的玉颈上。 她吓得微微一颤,整个身子直接往后一倾。 紧闭的红唇微抖的说道:“你.....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本宫?” 我从锦辇下面伸出头来,一脸冷笑的看着她道:“我是谁?你能忘得了吗?” 在她挺直身躯看到我容颜的那一刹那,瞳孔先是由震惊迅速转变成了惊恐。许久,她全身颤抖的盯着我,脸色惨白得让人不可思议。 “你.....你.....是人是鬼?”说到这里,她已经疲软得没有任何力气,若非身后的垫子撑着她,她恐怕直接就晕倒过去了。 我用钢刀一步步的朝她逼进,脸上第一次露出些许狰狞,这一场景,是我每日做梦都在想的。 这一刻,终于实现了。我心中在充满快意的同时,也是悲凉的。 舞儿,看到没有,这个女人也会害怕了。 “你说我是人是鬼?” “你.....你不要过来......”她抱着锦辇的扶柄,本想后退,可钢刀却不留情的再次逼近。 这下,她彻底不敢动了,只要再动,脖子怕就要见血了。 于是,她瞪大眼睛,几乎用求饶的眼神看着我道:“天香,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我知道错了,你别再折磨我了好吗?” 望着她吓得欲哭无泪的神情,我只是冷然而残酷的笑道:“当初,你在害我和舞儿的时候,可有想过,要放过我们?” “我们是姐妹啊。”这一下,她没哭,但泪却直接滚落了下来。 “那日,你让我落崖时,你可想过,我们是姐妹?”我鄙夷的反问。 她不住的摇头痛哭道:“我知道我不该这样对你,可是你不是没死吗?你别杀我好吗?” 是啊,我没死,但这一年多的伤痛,岂是人能熬过来的?而且,舞儿在九泉之下,看不到这个女人的尸体,她是不会安心转世的。 也许,看出了我眼中的杀意,她脸色更是青紫,整个人几乎有些胡言乱语道:“你放了我,我把一切都让给你,你想当太子妃也行,只要你让活着,我干什么都愿意。” “哼哼,你觉得可能吗?” “李护卫,快来救本宫啊,救驾啊。” 下一秒,她竟然直接趁我不注意,滚下了锦辇。 只听“咯嚓――”一声,是手腕断裂的声音。当下,她也不敢乱跑,只是抱着手腕,不住的哀呼求救。 好啊,想逃,没门。 我跨过锦辇,直接跳落在地。 看着她满脸泪痕,我竟没有丝毫心软,反而有种变态般的快感。 “楚天雪,你的死期到了。” 就在我举刀挥下的那一刻,却忽听远处怒喊一声:“住手。” 眼下,就算天王老子在,我也不可能住了。可惜我没想到的是,一个黑衣人却从我背后攻击,一脚陡然踹在了我的手臂上,力道有些大,我只觉得手臂一麻,连握刀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听“哐当――”一声,刀落在了地上,就离楚天雪五厘米之远的距离。 若再近一些,就近一些,她可能就人头落地了。 我痛恨的转过身,怒瞪着那黑衣人喝道:“你在干什么?”他们的目的不也是楚天雪吗?为何我现在可以手刃她了,他们却要阻止。 不料,那人却冷冷道:“我们主子说了,要活的。” “活的死的都一样,大不了,一会尸体给你们。” 说罢,我又用另一只手去捡地上的刀,楚天雪趁我捡刀之际,抱着手腕就要逃。 我冷然一笑,伸去捡刀的手还没拾倒,却又被人“哐――”的一声,提出多远。 “靠,你们是来杀人的,还是来放生的?”就在我怒不可遏的大骂时,却见为首的那黑衣人陡然停下动作,有些愕然的朝我望来。 在我们目光相对之际,对方却怔住了。 那双眼睛,明明有些浑浊,似乎在哪见过,蓦地让我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但我已经无瑕去想那么多。不错,一想到这群黑衣人既要来报仇,但又不杀人,就让我觉得恼火不已。 可惜我此时势单力薄,又阻止不了他们,只能干瞪着眼道:“杀个人,要那么费事吗?” “是你?你没死?”那略显低沉暗哑的声音,让我头脑再次一惊。 不错,我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这声音,我一定听过,而且很熟。 就在我和那个人同时陷入震惊之中的时候,那与他打斗的首领却趁机一刀劈来。 “小心!”下意识的,我大吼一声。 虽然现在还分不清黑衣人是不是朋友,但可以肯定的是,不会是敌人。 眼下,他们既然要共同对付楚天雪,那么就要团结一致。 那人听了我的吼声以后,想要避开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用手臂去挡,试图将伤害减到最低。 刀一落下,他的手臂力立受了刀伤,刹那间,鲜血如泉,顺着他的五指而下。 旁边其它的黑衣男子,看到这一状况,立马解决掉身边的人,然快速冲到为首之人的身边。 “头儿,你没事吧?” “你的手.....” 为首那个男子尽管受伤,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过我,眼神充满了惊讶与不可思议。而手上的伤,仿佛对他没有什么影响。 当下,他微微抬起臂来,用一副命令的口吻道:“我没事,今天不必抓人了,立刻护送那位姑娘安全离开。” 此令一下,所有人都惊呆了。 也包括我,我站在那里,一手护住自己另一只臂膀,愕然得不知所措。 这个人,究竟是谁?为何在这紧要关头,竟然放弃抓楚天雪,而要护送我离开? 不,不行,我不能就这样白白丢了机会。 “我不需要你们保护,我要你们去抓那个恶毒的女人,杀了她吧。” 此刻的楚天雪,已经被那群宫中侍卫团团围在当中。他们个个量出兵器守护着她,将她层层防御。 我知道,已经错过了时机,要杀她,不容易了。可是,就这样走了,我不甘呐。 黑衣首领见我拒绝,却并不理会,而是再次对那群人下命令道:“我的话,你们听清楚了没有?务必送那个姑娘离开,若有闪失,你们就提头来见。” 语落,他翻身一跃,就负伤离开了。 而我,还怔在当场。 这时,十多名黑衣人,迅速将我围成一个圈,背对着我,虽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我知道他们的语气,有说不出的恭敬。 “姑娘,你快走,剩下的,我们来断后。” “不,我不走。”我倔强的站在那里,看着那个女人要眼睁睁的从我眼皮底下溜走,我怎么能畅心。 而且经过这次,她一定不会再轻易给我们刺杀的机会了。 其中一黑衣人听罢我的话,却突然转身,身后不由分说的把我扛在肩上道:“姑娘,得罪了。” 话毕,我就觉得晕头转向,一时间,分不清东南西北。 耳畔,只是依稀听见楚天雪尖锐的命令声:“快追,不要放过那个贱人。” ....... 风在耳畔呼啸,我只觉得胳臂上的痛意加重了几分。 就在我有些晕眩之际,却陡然被人放了下来。 我反射性往后一退,人撑着墙,黑衣男子背对着我,虽然看不到脸和神情,但是我感觉到了他粗重的喘息声。 “姑娘,你安全了。” 说罢,他欲要离开。 我连忙喝道:“等等......” “姑娘还有何事?”对方还算听话的停止脚,但并没有转身。 “首先我谢谢你救我。” “不必了,这是我头儿的命令,我必需服从。” 听着他冷直僵硬的声音,我能感觉,他们对于自己主子的命令,是誓死遵从。 “你们的头儿是谁?”不错,这才是我问话最主要的目的。 这个人,究竟是谁,为何要救我,他好似认识我。可我仔细想了想,我认识的人当中,目前还没有与楚天雪为敌的。 就算是有,也是一些小喽喽,根本没有这么庞大的实力啊。 不料,那人并不回答我,而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道:“恕我无从相告。头做的任何事情,都有他自己的原因。” “给点小提示不?” “姑娘,告辞。” 留下这句话,那黑衣人如蝙蝠一样,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我站在原地,茫然的看着这一切,仿佛刚刚发生的所有,都是幻觉一般。 再一次,经历了一场生死,我的心没有害怕,没有恐惧,更多的是一种迷茫和空落。 “余恨,你没事吧?” 前端,半夏像发疯了般的冲过来,抓住我的胳膊就摇晃起来。 从未见过他这般狂燥的一面,一时惊愕道:“我没事,我没事,别摇了,我手有些疼。” 听了我的话,他这才小心翼翼的松开我,然后用忧虑的眼神仔细打量。 不远处,花喜和鬼老怪也喘着气迅速走来。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我纳闷的问道。 鬼老怪年纪大了,指着半夏,上气不接下气道:“这小子担心你,死命要回来。” 我抬起头,看着半夏眼里的痛苦与难受,以及慢慢安定下来的那抹满足。我心中蓦地一热,有些愧疚道:“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半夏摇了摇头道:“你下次不要这么莽撞好吗?还有,你的手怎么样了?”他又难受中充满爱怜的看着,陡然注意到我一直护着自己的右臂,瞬间他似明白什么的问道。 我轻声回答:“刚刚受了点小伤,不碍事,可能扭到了。” 半夏再次焦急的想要上前,可是又怕弄伤我,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一时不知怎么办。 “让我来看看吧。”鬼老怪上前一步,目光坚定的说道。 半夏立马腾出位来,让鬼老怪上前。 鬼老怪轻轻握住我的手,然后慢慢一抬。 “丫头,怎么样?” “痛。” “你看,前面是什么?” 我立马抬起头,朝前端一望。以为有追兵来了,可是这才发现一切空茫茫的,什么也没有。 “喀嚓――”一声响,我仰天惨叫一声。 “好了,接上来了。”鬼老怪轻唉一声,然后把我的手放下。 半夏这才如释重负的上前来,神情难过道:“你还知道痛啊,方才不要命的劲去哪了?” 我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却只能嘀咕一声:“要命的事不痛。痛的事要命啊。” 花喜也松口气道:“姐姐还知道贫,说明没事了。” ------------ 107分离 更新时间:2013-01-04 因为我受伤一事,暂时没办法当日回到无忧谷,于是,我们就找来一家客栈住下。 花喜长这么大从来没住过客栈,虽然显得特别兴奋。而半夏却一直愁眉不展,似有什么心事。眼下,我也不好多问,对于自己的事情理还理不清楚。 第一,为什么那群黑衣人要绑架楚天雪而不杀她呢?若是只为了勒索钱财,犯不着搭上自己的命啊。再笨的毛贼也知道,敢绑太子妃,那简直就是跟皇上做对。那么跟皇上作对的下场,就是死! 第二,那何那个首领认得我?而且,也因为我而放弃了绑架楚天雪。难道说,我的命比楚天雪更有价值?没道理啊,我和她可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就算我有价值一些,但这些人并没有把我绑走啊。 第三,那就是出现了这事,我身边的这些人,会受我的拖累吗?刺杀太子妃不成功,宫里一定会派人缉拿刺客,只要被抓,我们都是死罪一条。我还无所谓,可以说是罪有应得,那花喜,半夏还有鬼爷爷该怎么办? 我一晚上都为了此事心烦不已,没吃晚饭就一个人在房间里发呆。 我们在客栈要的是二间房,我和花喜一间,鬼老怪和半夏一间。花喜吃完饭回来,神情有些失落的唤我一声:“余恨姐姐,你饿不饿啊,师傅和师兄让我给你稍来两个馒头。” 我虽然不饿,但也知道这丫头是为我好,当下就喃喃道:“先放那里吧。” 花喜照做,随即有些疲乏的走到窗棂畔,支着下巴难过的遥望天上星光。 “余恨,你刚刚不是还吵着要去逛夜市吗?怎么不出去啊?今天可是十五,外面热闹着呢。” 花喜听罢,叹了叹道:“师傅那么大年纪了,怎么可能陪我去。而姐姐你又受了伤,半夏师兄更别提了,那失魂落魄的表情,比你还让人难受。” 听她这样说,我心里蓦地有些愧疚,若不是我,花喜今天该过得多开心啊。而因为我,他们每个人都这般垂头丧气且提心吊胆的。 “花喜对不起,今天都是我扫了你们的兴。”我转过身,有些诚恳的对着花喜说道。 花喜却涩然的摇了摇头,一脸淡然道:“姐姐,我不怪你,我真的不怪你,要怪只怪这老天.....” 说完,我第一次听到她的叹息。 我不由愕然的看着她,这个才十四岁的小女孩,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让人意外。 “花喜,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淡淡的问道。 花喜冲我流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师兄很担心你。” 没料到她会这样说,我一时间有些懵了,待我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走到我身边了。 “余恨姐姐,以后你一定得多保重自己,不可让师兄再担心你了。我不想看到这样的师兄,跟我一起长大的他,格格不入。” “花喜你.....” “姐姐,你不必惊讶什么。我知道你不想让我难过,所以一切都瞒着我。” 我再次愕然。难道,这看似天真无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已经洞察了什么吗? 她冲我清浅一笑,笑容不复以往的甜美,竟带悲伤道:“姐姐,我虽然平时笨了些,我不傻。我能看到师兄的表情,眼神,以及他表现出来的哀伤和难过。” “其实,花喜,我和半夏,真的没有什么。”我害怕这丫头想多,于是连忙解释。 不料,她只是挥挥手,有些无奈道:“我知道你们没什么,但是师兄的心,一直在你身上不是吗?” “......” “余恨姐姐,在出谷的前一晚,你一夜未归,其实是和师兄在一起对吗?” “我......” “我一早醒来,你却不在身边。我只是单纯的以为你出去了,后来我又去找了师兄,他也不在。以往那些我不敢相的事情,却统统浮现了。师兄看你的眼神总是那样特别,提到你的时候,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有时候会傻傻的笑,有时候会一个人发呆的看着远去。开始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有一次我去问了师傅,师傅告诉我说,只有一个男人在思念一个女人时,他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听着花喜的话,看着她痛苦又难过的眼神,要是别的女子,早就闹得不可开交了。而她,还是咬着唇强忍着,一字一句的告诉我。当下,看在我的眼里,我心疼不已。 一把握住她的手道:“花喜,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出现。” 她含着泪的水眸,却露出一抹悲凉的笑意:“余恨姐姐,我说了,我没有怪过你。就如师傅所说,一切是上天注定,更改不了的。你若真想说对不起,就对师兄说吧。你最不能对不起的人,就是他。” “我.....” “你可知道,在你今天贸然涩险的那一瞬间,师兄都快急疯了。若不是师傅在畔阻止,我真怕师兄会做出什么不堪设想的事情来。后来,我也是从那一刻明白,什么叫为了所爱之人,不顾一切。” “花喜.....” “好了,余恨姐姐,师兄是一个不错的男人,你一定要珍惜啊。” “我.....” “我累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起个大早,我们两出去走走。” 留下这句话,花喜便不再多说,只是默默的走向床榻,然后脱了鞋子就睡了过去。 其实,我多想告诉花喜,我和半夏是不可能的。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且不说我有穿越者的身份。而是因为,现在我身负仇恨。我活得并不像他们那么纯粹与简单,我背负的东西也不是他们能想像到的。 现在,我唯一能企盼的,就是他们能顺利离开这里,然后好好回到无忧谷,再过那种与世无争的日子。 可惜这些话,我目前还不能说。我怕这样不但会伤了花喜的心,也会伤了半夏的心。 看着渐渐睡去的花喜,睡梦中的她再也没有了悲伤和痛苦,她的模样是那样的安然美丽,就好似童话中的睡美人似的。我抚着她的额,心声说道:“对不起,花喜真的对不起,希望你将来能活乐。” 话刚落,窗外陡然间晃过一抹暗影。 我立即转身,朝那边望去,同时冷冷喝道:“是谁?” 经过昨日以后,在这里的每一刻,我都犹如惊弓之鸟。因为这一瞬间,关乎的不止我一个人的性命,还有花喜半夏鬼老怪的。 听了我的声音,窗畔那边的人并没有应答。我心中一紧,连忙走了过去,然后推开门发现半夏正一脸落寞的站在那里。 看到我时,他清澈的瞳眸硬挤出一抹生涩的笑意:“还没睡吗?” 我心缓缓放下来,也浅浅一笑道:“你不也一样?” “你没吃晚饭,饿了吗?我刚刚出去走了一下,在前街竟然还遇见了卖糖葫芦的,给你和花喜一人买了一串回来。”说罢,他就从背后拿出两串红通通的糖葫芦来。 我有些感动的回头,然后缓声道:“花喜已经睡了。” 他听罢,无悲无喜的点点头道:“睡了也好,余恨,我们出去走走吧。” 我点点头,反正我也睡不着,正巧我想有些话,是该跟半夏说清楚了。 于是,我们二人漫无目的在大街上游走着。 两边的楼阁所撑起的灯笼,让幽暗的夜晚恍如白昼。 “你看,京城就是不一样。到了晚上,还这么繁华热闹,比起白天的拥挤熙攘,晚上到别有一番风味。” 我听了,浅笑道:“是啊。不过,我还是怀念无忧谷啊,那里的美并不是这里能比的。” 半夏听完一怔,突然咧唇一笑,那洁净的牙齿好比天上的月亮。清俊的容颜越发透明而温和,让人望上一眼,就忍不住充满向往。 他说:“余恨,明儿我们回无忧谷的时候,我带你再去一个更美的地方如何?” 听到这里,我心中犹如五味杂陈般难受。 是的,看着他这般期待而又高兴的模样,我要怎么跟他说呢? “余恨,你怎么了?” “半夏.....”我抬起头,想说,可是迎上那如星光般闪耀的眸瞳,一时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余恨,有什么话,你说吧,我不会生你的气。”他语气陡然淡了下来,竟带着一丝自嘲。 我心里也难受无比,暗想,其实长痛不如短痛,早说晚说都要说,不如现在直接告诉他吧。 “明天,我不会跟你们再回无忧谷了。” 半夏听罢,没有惊讶,没有疑惑。他只是微微停下了脚步,仿佛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许久,他才绽颜一笑。 但这抹笑容,并不明媚,也不快乐。而是由内至外的散发出忧伤和嘲讽。 “其实我早就想到了答案,却还是天真的自以为是。你说,我是不是很傻啊?” “半夏,你别这样说自己,我.....” “余恨,从你告诉我名字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无忧谷不会是你的牵挂。可是,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让你永远留在那里。” 这一刻,看着他挣扎而痛苦的神情,我不由想到初次告诉他我名字的时候。 余恨,余恨.....余下的恐怕也只有恨。不过,自从有了他们以后,我渐渐明白,其实我还是有爱的。 “半夏,其实我舍不得你们。” “既然你执意要离开我们,那就说明,有的人,比我和师傅花喜重要。否则你也不会,选择离开。” “那是仇恨。” “这一年多来,难道我们还让你放不下那些仇恨吗?”他略带受伤的看着我,越发让我难过。 我摇了摇头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害怕。在那里,我慢慢忘记的事情太多了。可今天,那个女人的出现,才让我猛的惊醒,有些东西,是一辈子也忘不了的。我必需报仇,为那些死去而不值的人。” 半夏听完,半天没说话,良久才抬头望着月光道:“既然明天要离开,我不会阻拦,因为从你发现宝藏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你早晚会离开。” “我并不是为了宝藏才要离开你们。” “我知道。因为能知道那块宝藏所在之处的人,又岂是一般人?小小的无忧谷,是困不住你的。” “半夏.....” “其实,也都是我自己自私,奢望你能留下,而忽略了你的想法。” 听完他自嘲的话语,我不由默然下来。 “半夏,如果我大仇报了,我一定会回来找你们的。” 半夏却用无比哀伤的眼神看着我,那神情充满了绝望:“你的仇人是太子妃吗?” “是.....不过.....” “呵呵,他可是将来的一国之母,你究竟想要用什么办法报仇?” “我.....” 半夏,不再言语了。只是默默的向前走,我知道,他其实在担心我。因为不止是他,恐怕全天下的人,都以为,我是报不了仇。也许,我自己也明白,我很难再为舞儿报仇了。可是,我能就此甘心吗?那个女人对我做的一切,我不能白受。 还有,舞儿的死,就算我死,我也不能忘怀。 与其那样在挣扎中活着,我不如用自己的性命去博一博。 “半夏,过了前面的那一座桥,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也许,我知道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可是,我不得不那么做。 这一次,他表现得比前一次要震惊了。 他愕然而无助的看着我,那模样,就像被大人抛弃了的孩子。 “你连今晚也不愿意跟我多待吗?” 我不忍多看,只能埋下头沉沉的回道:“不是这样的,今天我去刺杀了太子妃,我想明天一早,缉拿我的告示就会贴满整个京城,一但被抓就是死罪,而你们跟我一起,那便是同党。” “我不怕。”半夏冷然的吐出这三个字,坚定的男儿情怀,不由让我动容。 可是我却只能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你不怕,可是花喜呢?鬼爷爷呢?他们可是你最亲的人啊,也是我最亲的人,难道我们忍心看到自己最亲的人,为了自己而无辜枉命?” 当提到他们,半夏默然了。 我知道,他并不是轻易沉默的人。一旦沉默,那内心该是多么的煎熬和痛苦。 当下,我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道:“半夏,你的好意,我会记一辈子。” “余恨.....”再次一抬头,却已是泪流满面。 如此清秀而俊美的男子,落泪的模样,竟比女儿还要让人心酸。 我明明内心很苦,却要仍装坚强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怎么能这样?” 他哽咽的说道:“你还记得那日你和我一起放飞的愿望灯吗?当晚花喜还问我许了什么愿望,我一直不肯说。现在,既是离别,我只想告诉你。” “你说吧。” “我的愿望就是,你能长命百岁,所以,你这次一定要活着回无忧谷。不能让我的愿望落空。” 我完全没想到,这就是他的愿望。 我一直以为,他想说的话是,要和我在一起,或是什么不分开之类,但我没想到,竟然是希望我长命百岁。 那一刻,我真恨自己不能留下,不能陪他一起。 “余恨,这个,你能做得到吗?”他一脸真挚的看着我,眼里光是期待。 我咬着唇,努力的点点头道:“你没听说过吗?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以前,你可不知道我有多坏,捉弄了多少人。别说一百岁,一千岁都不成问题。” 她被我这苦中作乐的笑话逗乐了,当下,“噗嗤――”一声笑道,竟一把将我拽入怀中。 我第一次感受到,这个少年的胸膛竟是如此厚实而温暖。 当下,我也将他紧紧抱住,这一刻,我的眼泪肆无忌惮的落下。 半夏轻轻拍打着我的肩膀道:“你走吧,以后若没有我们在你身边,要好好照顾自己。” “你也要一样,好好保护花喜和鬼爷爷。” 说完这句话,我们彼此的松开了对方。 他轻轻的抬起手,为我拭泪,一脸柔情的说道:“走吧,余恨,希望下次见到你时,你能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 “半夏,其实我.....” “不必说了,下次,我等你。” 留下这句话,他转身远走。 末了,他轻言道:“莫要回头了,免得徒增悲伤。” 就这样,我和半夏背道而驰的离开。 从来不知道,我的脚步会有这么沉重。仿佛被靠上了枷锁,一步步,就像走向生命的末端。 这时,在恍惚间,陡然被人狠狠一撞。 我猛的从自己悲伤中回过神,这时,一股呛鼻的酒味朝我袭来,我连忙捂住鼻子。 “呵呵,让开,让开......” 那人略带沙哑而黯然的声音,让我微微一怔。 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 我一抬头,正好迎上对方那迷离而沧桑的目光。 我们双方皆是一愕,然后各身挺直身躯,不可思议的打量起对方。 那人红衣如血,妖娆的容颜如八月盛开的牡丹。 远本略显迷离而空洞的凤眸,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间,竟陡升无尽光彩。 “天香.....” “天香?是你吗天香?” 说罢,他突然失控的抓住我的胳膊,一阵拼命的摇晃。 看到他似乎在这一年里,沧桑了许多,曾经如花般美艳的男子,竟莫明多了一抹历练许久的男子味道。 我茫然的看了他好一会,这才注意,前面是金美楼。 “我不是.....”尽管我内心有说不出的激动,可这一刻,还是不能相认的。 他痴痴的看着我,仍然不放开:“是,你是天香,天香,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我.....” “她们都说你死了,可是我不相信。我每天用酒精麻痹自己,只有这样,我才能看到你。” “我不是她,你放开我。” “天香,天.香.....” ------------ 108狭路相逢 更新时间:2013-01-05 下一秒,我竟然被他狠狠的拽入怀中。任我怎么挣扎,都无法逃开。 他搂着我,一脸醉意的将头搁在我的颈窝,我竟然完全没有嫌弃他身上传来的淡淡酒香。反而怔了下来,任由他那样搂着。 许久,他才松开我,然痴迷一笑:“天香,只有喝醉了才看得到你,现在,还能抱着你,真好。” 说罢,他又笑了。我傻傻的看着他,他那双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的澄澈眸子钳在一张完美俊逸的脸上,细碎的长发覆盖住他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一袭红衣更将他的肌肤衬托得细腻光泽。在淡淡的月光下,因醉酒而露出淡淡的红晕,哪怕他站姿有些不稳,但仍给人留下一种高贵淡雅的气质,配合他颀长纤细的身材,让人一看便知是养尊处优的大户人家公子。 “回去吧。”良久,我不舍的挪开头,想要推开他。 他听罢倔强的摇摇头,然后苦笑道:“不,不,每次见你,你都走得匆匆,这一次,不能再让你走了。而且,回家以后,酒醒了,我就看不到你了。” 听着他的话,我心微微一酸。想到这一年里,他竟是这么过来的,心中的疼痛越发加重。当下,伸手,轻轻抚摸他的额头,看着他眉宇间的沧桑,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这一年里,你过得好吗?” 我轻问,他却悲伤的回道:“没有你,岂会好?以往,我总安慰自己,得不到你,只要看到你在眼前也好。可你,却无缘无故的消失了,我连见你一面,都见不到了。” “忘了我吧,我不再是楚天香了。” 说到这里,醉酒中的他,却突然又有一丝清醒,当下竟把我狠狠一推,然后失落的蹲坐在地上,眼神满是绝望道:“对,你不是天香,天香不是你这个样子的。她过得很好,不会难过,也不会对我说这样的话,你不是天香......不是......”说话间,他便吐了。 我难过的闭上眼,转身欲要离开,可最终还是不忍。 回头,见他吐得翻江倒海,想上前挽扶,可是刚踏前一步,就听不远处传来一男子焦急的声音。 我连忙躲到石桥一侧,悄悄的伸头打量这一切。 这时,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手提着灯笼正迅速向这边靠近。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呼唤间,男子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看他吐成那样,连忙用手拍着他的背,替他顺气。 过了好一会儿,苏士贤才停了下来。他搭着那小厮的手,坚难的立起身来。然后开始不住的张望四周,看了好半晌,绝美的容颜呈现出一抹前所未有的空落之色道:“人呢?人呢?她人呢?” 我心一揪,默默的咬着牙,却无法站出来。 这时,那小厮却纳闷的四周打量道:“谁啊?少爷,你在说谁啊?” “她怎么走了?你刚刚没看到一位姑娘吗?”他焦急的抓住那单薄小厮的胳膊,然后开始紧张的摇晃。 那小厮吓得不清,连忙回道:“少爷,你眼花了吧,哪有姑娘,这里就我一个人啊。” “不,天香,天香来了,刚刚那人是天香......”下一秒,他失控的甩开对方,然四处寻找,那焦急忧虑的眼神,就好似,丢了什么心爱之物。 这时,那小厮听完,却轻叹一声道:“少爷,你又来了,整整一年多了,你每天念着那个女人,一伤心就喝酒,你知不知道少奶奶为你流了多少泪啊。” “天香,天香,你在哪里?你出来啊,我知道你来了,你为什么又走了?”他绝望的仰天长喊,可我只能僵硬如石的躲在那里。苏士贤,对不起,不是我不愿见你,而是时机真的不允许。我不能再暴露身份,这样对我,于你,都不利啊。 “少爷,别闹了,我们回家吧,少奶奶还在家里等你呢。” “你放开我,我要找天香,我要找天香.....” “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少爷,你别为了她再折磨自己了好吗?” “狗奴才,再乱说,本少爷废了你。” “是是是,我瞎说,瞎说,少爷,回家的路在这边,这边走......” 就这样,在他们的交谈声音中,人影渐渐远去。 我缓缓从石桥一侧站出身来,悲凉的看着那摇晃的身影,只能在心底默默道:对不起。 苏士贤走后,我一个人又找了另外一家客栈,一觉睡到天明。窗外的阳光正好,明媚的射到床榻的被褥上,一切显得如此的温暖。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闻到楼下酒楼里传来的菜香,惊觉时间应该不早了。 当下,我推开窗,看到正大的太阳,估计正是正午吃饭的时间了。 唉,第一次觉得,太阳照常升起,而自己又没事的感觉真好啊。 昨晚前半夜,我几乎一宿没睡。就怕朝里派人来搜查啥的,后半夜实在是折腾不住了,才昏睡过去。否则,也不会挨到这么晚才起床。 下了楼,却大街上看了看,发现告示栏上并没有贴出要抓我的告示。 这完全和情理中不符啊,电视里,别说刺杀太子妃,连刺杀了什么重大官员都会被追捕的啊。 而我,却照样安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难道说,楚天雪良心发现,打算放我一马? 想想,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我隐约还记得,楚天雪在我离开之前大骂贱人,还要人来杀我,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放弃了杀我之心。 可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呢?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的我打算活一天是一天。也许告示还没下来,也许宫里出了比这更大的事,所以无瑕顾及我了。 既然是死里逃生,那我就该好好庆贺,不过遗憾的是半夏他们不能陪在我身边。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了,他们出城了没有。该是回无忧谷的路上了吧,想着,我就进了一家酒楼,打算弄点食物充饥。 我找到二楼一个比较雅致的座位,本着不浪费的精神,随便点了两个小菜。 还没上全,就看着楼梯口一大批人上来了。 这些人虽然衣着普通,但神情却无比严肃冷峻,且手里都握着冷冰的武器,走路的姿势都很工整,一看就知道是受过训练的。 我当下缩了缩身子,看样子这些人就不是好惹的,我还是少看两眼。 那些人上来就几乎把二楼的桌子给围满了,还好我坐的是靠窗的地方,否则就被他们围在中间了,不成敌人,也成了怪物。 只见他们把手中的刀剑一放,然后就大呼小叫的唤来小二,随意点了些酒菜,就安静了一会儿啊。 可能看楼上除了他们自己的人以外,只就有我这个单薄的小姑娘了,说起话来也肆无忌惮。 “你们说这次的任务奇怪不奇怪啊?” 为首的那个高大男子说完这句话,旁边的跟着接道:“是有些奇怪。” “太子妃明明遭到了刺杀,却不公众捉拿那些歹贼,却要让我们秘密搜索。” 太子妃这三个字,几乎让我浑身一震。靠,这些人,原来是冲我来的? 我心中一寒,拿筷子的手都抖了。确实,我有些没用。可是没办法啊,我现在哪能拿出昨天的勇气啊。昨天是怒急攻心,而且楚天雪也在,就算是死,也是死得其所。现在,那是白白送死,我能甘心么我? 没办法,我只能缩着脖子猛吃饭,脸只恨没有低到碗底去了。我不敢抬头,害怕被他们看见,认出来就死定了的。 那些人依旧热切的讨论着:“你看,重点还说,要缉拿住这个女子,说是一旦发现,直接处死。” 话刚落,那人就把怀中的画卷摊开,一群人围了上来,一起打量画中之人。我心中已是七上八七,左瞄右瞄,寻找逃离此地的机会。 “哟,还是个绝色美人啊。” “不错不错,要我们杀这样的美人,还是有点舍不得下手。” “你们说,太子妃怎么会杀这个女人呢?” “听说,太子妃还没入宫之前就竖敌太多了。这个女子,恐怕也是争夺太子妃之位的人吧,所以才让太子妃惶惶不安。” “对不对,太子妃还千叮万嘱了,说此事一定不能让太子知道。” “那说来,这女人肯定跟太子有关了。” 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话语,这时为首那个男子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去去,是让你们看清刺客的长相,不是让你们来讨论是非的。主子的事,哪论得到我们插嘴。” “就是,太子妃说要杀这个人,我们就得杀。” “唉,只是觉得可惜嘛。” 说话间,我完全hold了。如果让一群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在一旁讨论着怎么干掉你。我估计,心里素质再好的人,也承受不住。 当下,我趁着小二上菜的那一瞬,我掩着脸想走。正所谓,人倒时的,喝口凉水都塞牙缝啊。我不知我怎么就撞上了他们的人。那人“哎哟――”一声,蓦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我反射性的抬了一下头,然后又迅速的低了下去。这时,被撞的那人先是一怔,继而咧唇一笑:“哟,姑娘,长得可真水灵啊,怎么走路就不看着点呢?” “对不起。”我留下这句话,匆匆的就往楼下走了。 没踏几步,就听后面有人惊唤道:“那个女的,好像在哪里见过。” 此话一落,蓦地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 “快追,那个女的就是画里的人,追啊。” 奶奶的,听到这几个这,我几乎魂飞魄散。提腿就跳,可惜,至从我脚受过伤以后,再也不如当初那般灵便了。刚跑出酒楼门口,两把钢刀就朝我飞了过来。还好我当时弯了一下腰,那刀自己就从我头顶飞过。 我靠,好熟悉的场景。《让子弹飞》! 刹那间,我也顾不得腿部传来的隐痛,直接就在人群中乱跑。 那群人穷追不舍,一边追一边喊:“站住......” 虽然这是废话,就算他们喊破喉咙我也不可能停下来。但是,他们还是锲而不舍。 这时的我完全像个悍鸭子,在人群中划啊划。那些刀在后面挥啊挥,我想这次,难道我就完了吗? 我的穿越旅程难道就要在这里完结了吗?那么高的悬崖都没把我摔死,难道我就要死在这群小瘪三手里? 突然,我只觉耳畔劲风响起,一只飞毛腿就从我眼前跨过。 “轰”――的一声,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那人正是方才拿着我画像的首领,当下他一脸得意的看着我,既然还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姑娘,你逃不掉了,还是乖乖的站住吧。”说罢,他又摊开了画像,然后仔细对照了一番道:“看来没错了,我们要找的人果真就是你了哈哈。” 我一听,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只是长得像而已。你看,我会动,她不会动.....” 那人满头黑线的举着刀道:“当然是傻瓜吗?” 其实我正有此想法,却又不好说,转头想再逃,可发现,四面八方都是他们的人了。我暗叫,不好,死定了。得出绝招了:“救命啊,救命啊,谁救救我啊,杀人啦.....” “你的命,我们今天是要定了,你喊什么也没用了。”说罢,举刀就朝我劈来。我连忙伸手去挡,就算保不住命,保个全尸也好看啊。 半分钟过去,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我纳闷的抬起头,却见那个不知为何定住了,像是被人点了穴。 我讶然的看看四周,却发现一大批人朝这边涌来。那些人的打扮跟要追杀我的不同,他们仿佛是另一个组织,很快就和楚天雪派来的人打起来了。 我拍着胸口暗忖,这些人救人要不要这么惊险啊,能不能不要每次在人家绝望的时候出现嘛,玩心跳可是会出人命的啊。害我的小心肝,现在还扑通扑通的跳呢。 可是,当我转过头时,我发现我的心脏竟然停止跳动了。 那一刹那,我只觉得吸引困难,完全一副溺水要死的状态。 因为,我看到一个人。一个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的人。那人就是-----萧清允,虽然他比一年前更沉稳俊朗了,但我还是一眼就可以把他认出来。真的,就是他,不会错。 他一身雅致的藏青色锦服,衬得他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中又带着一抹温柔。他上散发出来一种复杂的气质,高贵中略显桀骜,桀骜中又有些孤独。孤独中又不失傲慢,傲慢的眼神里又溢满了温柔。静静的望去,他是那样的独特和空灵俊秀! 他也这样的看着我,我们两就这样怔怔的望着对方,仿佛时间跨越了千年,又仿佛我们看到了前世。 许久,他才痴痴的唤道:“天香,是你吗?你真的没有死?” 也许在任何一个人面前,我都可以否认。唯独他,因为太熟悉了,就算我想自欺欺人也不可能。从眼神相对的那一瞬间,我们就彼此的认出了对方。再多的掩饰,也不过是虚假罢了。 当下,我埋下头,转身欲走。一把闪亮的钢刀却向我伸来,我在惊吓不已的同时,却被他狠狠一推。他蹙眉喝道:“小心。”话一落,飞跃起身,就朝楚天雪派来的那个一脚踢去。 只听“哐当”――一声,那人的刀就摔落在了地上。紧接着,又吃了萧清允一拳,蓦地躺在地上闷哼不起。 看到这里,我转身就跑,后面传来他焦急的声音:“天香,你等等,你不要走。” 也不知道跑了多远,我终于累了。两腿软得就像煮熟的面条。我靠在墙壁一角,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当下,我伸手拭掉,愤怒的骂着自己道:“你怎么这么没用,为什么要哭,为什么要这样。”越说越难受的我,不由伸手敲打着壁墙。手上的痛,远远比不过心里的痛。 “天香,你就算恨我,也不要这样折磨你自己好吗?” 半空中,突然传来一道温润而又忧伤的声音。 我抬头,正好对上萧清允那双幽暗而泛着清光的眼睛。 他不知何时到了屋顶,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就那样怔怔的蹲在那里。 我连忙擦掉眼泪,忍住不哭的想走。他却“咻”――的一声从上面跳了下来,然后一把将我抓住,神情从未的认真和冷峻道:“你为什么不愿意见我,你为什么要躲?你知道吗?昨天若不是从张半仙嘴里得知你还活着,我真不敢相信,这辈子,我还能见到你。” 原来昨天那个首领就是张半仙,怪不得我看他的眼睛和声音如此熟悉呢。不过,他不是一直阻止我的萧清允在一起吗?为何昨天又要救我? 我冷漠的挣脱掉他的手道:“现在,你也可以当作没见过我,甚至,当我死了。” 刚挣脱的手,再次被他紧握,他怒然道:“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知道吗?从你离开的这一年里,我过得有多么辛苦?” “.....”我不语,只是盯着地面。 “这一年,你去了哪里,你怎么如此狠心,让我这般担心?难道在你心里,一直没有我的存在吗?” 面对他的质问,我只是冷然一笑:“那我呢?我在你心中又算什么?别忘了,我们之间,是你先放弃的。” “你.....”这一刻,他气急,却又说不话来。 而我却莫明的觉得畅快无比,是的,我就想看到他这个样子。 可下一秒,他竟不顾我的意愿,直接把我按倒在墙避上,红唇,霸道的覆盖在了我的嘴上。 我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舌头已经开始猛烈进攻,就如海上的涛浪,一波接一波的袭来。 不可否认,我由开始的抗拒,到最后的沉沦。 ------------ 109略吃小醋 更新时间:2013-01-06 当彼此皆无法呼吸时,他这才将我松开。 一阵寒风拂来,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同时,头脑也逐渐清醒起来。 我淡漠的上前一步,镇定的说道:“你走吧!” 他充满伤痛的看着我道:“你难道,还不肯原谅我吗?” “我曾经发过誓,你我再次相见,亦不过是陌路之人罢了。” “为什么?错道你忘了我们曾经的美好吗?” 我冷然一笑,想到这一年多受的委屈,不由酸涩道:“你也知道,那不过是曾经。” 他再次把我搂在怀中,语气充满了祈求:“天香,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我求求你......” 这一刻,我竟觉得一向沉稳而镇定的他,像个没有长大的孩子。纵使我再如何狠心,我也说不出伤他的话来。我只能撇开头,装着风清云淡道:“不说这个了,我问你,你为是怎么找到我的?” 见我转移话题,他以为我已经妥协,当下眉宇间绽露笑意道:“昨天张半仙告诉我,他们在掳劫太子妃的路上,遇见了你要刺杀楚天雪。你知道吗?当得知你还活着的时候,我是有多么的高兴?”说罢,他再一起捧着我的脸,如珍稀的宝贝般,亲吻起来。 我一心软,同时困惑也上心头道:“你为什么要去劫楚天雪?” 他苦涩一笑,正欲说什么,不料话到嘴畔,还没说出来,就听另一道沉稳的男声响起:“少主这样做,还不是都是为了你。” 我和萧清允被这道莫明的声音惊醒,同时转身望去,却见张半仙带着一群人走来。 那些人当中,不泛有刚刚救我的人。其中有的受伤,有的安然无恙,不过脸表却是一致的恭敬。 这时,张半仙带着他们,一同朝萧清允施了一礼道:“参见少主。” 萧清允不舍的松开我,继而露出一副王者之风,威仪无比的甩了甩袖道:“都起来吧。” 张半仙等人听令,这才起身。 我愕然的看到这一幕。似乎觉得这一年里,好像什么也不曾改变,又好像,什么都已大变。 对啊,何时,萧清允已经有了这等气魄,何时,已经有这么多训练有素的死士替他效忠? 这一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发生什么,也不及眼前一个问题重要了。 那就是,萧清允为何要为了我,去劫持楚天雪?于是,我把刚才的问题,同样朝张半仙问了一遍。 他叹息着摇了摇头道:“你知道吗?在你消失的这一年多时间里,我们少主无时无刻不在寻找你。后来,听传闻你受楚天雪的迫害,少主就一直寻找机会要为你报仇。只可惜,她现在的身份今非昔比,要对付她并不容易。而昨日,好不容易抓住她回家省亲的时机,我们才侍机动手。可后来.....”他苦涩一笑:“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奇妙的事情,你却出现了。” 我听完,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在看到我之后,就放弃了劫持她。” “何止呢,待你走后,我把此事禀告给了少主,少主担心你的安危,从昨夜起就通知了京里各处人手,四下寻找你的踪迹。” “幸好你们出现得及时,否则我就.....” “那当然,少主为了你,亲自出马。你不知道,他昨晚一宿没睡。” 话落,我不可思议的朝萧清允瞥去,果然,他眉宇间还残留着淡淡的疲倦。清俊的眼瞳,已经有些腥红的血丝。由此可见,昨晚,真的一夜没睡。 刹那间,我顿时有种深深的自责。自责方才不该说那样的话,自责不该那样对他。我承认,我是心软之人,可是现在话已出口,我又如何收回呢? 于是,我只能低埋着头,用无奈的语气轻叹一声道:“清允,真的对不起。” 不料,他却伸手挡着我的唇:“你知道的,我不需要你说对不起,我只想让你跟我走。这一次,我真的不能再放手了,失去你,这一些对我来说,就没什么意义了。”说话问,他轻轻将手放下来,清亮的眸子多了几分迷离的光,那性感的唇瓣温润有光泽,让人恨不得垫起身子,狠狠地啃一口。 “我......” “怎么,你还有什么顾虑吗?”他蹙着的眉,让我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如何出口。 我竟反射性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张半仙,他一脸漠然,随后在接触到我的目光以后,他并没有愤怒,反而变得有些轻松自在的说道:“天香丫头,你可让我们少主吃了不少苦,你就跟我们走吧。” “可是.....”可是当初最反对的,不就是这个张半仙吗?他那时候,恨不得杀了我出气啊。我这一去了,人身安全岂不又受到了威胁? 也许张半仙知道了我的顾虑,当下他不动声色的上前道:“现在你也就只有跟着少主才能安全了,楚天雪的人,到处在找你,要追杀你。你若不找一处安身之所,恐怕.....” 这话不用再讲明白,想起楚天雪那恶毒的眼神,狰狞扭曲的脸,我浑身颤栗,我害怕。是啊,我若不跟着萧清允走,怕是不到明天,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思索再三,就算跟着萧清允有危险,可我能提防啊。如果不跟着他,指不定马上就暴尸荒野了。 左右权衡,我最终对着萧清允点了点头道:“那好,我暂时跟着你吧。” 对于这个暂时,萧清允并没有生气,反而释然的拉起我的手笑了。 在跟他回去的路上,他不住的问我这一年多是怎么过的。我先是告诉她,我如何被楚天雪算计,然后又落入悬崖,被高人所救。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养伤,然后才重见天日。 他听完,先是愤怒,那怒不可遏的样子,似乎恨不得马上杀了楚天雪母妇泄愤。 可后来,得知我这一年内所受的苦,他心疼得将我裹在怀里抱紧。说今生今世,再也不会让我吃半点苦,流半滴泪。 我知道,他是一个说得到做得到的。我不怀疑他的能力,可是事世无常,今后能发生什么,谁又知道呢? 经历得太多,一切也看得太多,所以,我并不再向以往那般爱幻想过日子了。 虽然这身体的主人,面貌才十五岁左右,可我的心境,却已快三十了吧。 这一路上,我们聊了很多,几乎都是他在问我,我如实的回答着。但他,却半点也没有提他。 这一年多,他是怎么过的,他在干什么,几乎一字不提。就连那次竹林见面,为何没有回来找我,他也不曾交待。这让我这颗原本感到幸福的心,陡然间一落千丈。是的,他还是不肯告诉我他的一切吗?既然把我看成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为何连这个也不愿跟我分享? 心里虽这般想,但我也没问,一切,随他而去吧。也许,不到该说的时候,他是不会说的。 ........ 大概坐了一个时辰的马车,我们在离京都很远的一个郊外停下。 下了马车,我看到了一个宏伟大气的山庄。山庄名叫“清云庄”,正与萧清允的名字相似。 我想,这一定是他花这一年多时间建的吧。远远望去,四树丛林环绕,竟然大得见不着边。 我诧异的指着前端说道:“这......” 萧清允回过头来,冲我清雅一笑:“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以前怎么没见过?这么大,只是我们几个人住?” 张半仙摇摇头道:“当然不是,这个山庄有我们少主的军队,有我们少主的门客谋士等。” 听到这些,我隐约明白了什么。不错,现在的他,已经羽翼渐丰,复国,也是时候了。 这一年多时间里,他恐怕一刻也没有停歇吧? 看着我发着怔,萧清允立马拍了拍我的后脑道:“傻瓜,想什么呢?” 我苦涩的摇了摇头,只觉这笑,并不是发自内心。 “我没想什么,只是觉得,你的能力不比当初了。” “那当然,要给予你一切,我岂能在原地踏步?” “......” “别发呆了,你一会随张半仙进去吧,我先过去前面。”说罢,他就一个人朝山庄的另一个入口进去了。 我纳闷的看着他身影许久,一时间没有他在身边,似乎内心空落了很多。 张半仙却立马上前道:“走吧,少主还有一点别的事要处理。” 我看着张半温和且沉默的容颜,这一年里,他似乎又老了许多,双鬓白发如雾。 想到他的实际年纪,我不由心中有些泛酸道:“张半仙,谢谢你。” 他有些讶异的抬起头,幽深的眸子茫然无绪道:“此话怎讲?” “若不是你,昨天我可能就死在楚天雪的手里了。那种不能报仇,反而被仇人杀掉的感觉,真的会很不好受。如果我昨天死了,我想我在地狱都不会安全。” 听完我的话,他去哑然一笑,眼神有些空洞道:“其实,应该老夫对你说对不起才是。” “你怎么会对不起我?” “当初若不是老夫阻止你跟我们少主在一起,你也不会落入悬崖,然后有了腿疾。” 听到他充满愧责的语气,我瞬间觉得,这一年多的隔阂和恩怨,瞬间消失不见了。 我停下脚步,坦然的看着他道:“我不明白一件事。” “你说吧。”他语气有些冗长而悠远。让人听着,似乎会沉浸在古老的岁月中。 “刚才你极力说服我跟着萧清允一起回来,是否发自内心?” 他默然的点点头,一脸坚定的看着我道:“正是老夫的真心。” 并不是我怀疑他,而是这前后的反差实在太大了。 “当初,你不是用尽全力阻止我们吗?为何如今态度又这般转变?” “那是因为,我怕少主有了你会耽误复国之计。” “现在就不怕了吗?” 张半仙脸上露出一抹悲凄之色道:“当年我以为,只要没有你阻碍在少主的身边,复国之事就可以事半功倍。可是没想到,这一年里,你失踪之后,少主不但没有把心事放在复国之上,反而倍受打击。他颓废荒芜了很长时间,做为他的属下与朋友,老夫看着,着实心疼。” “我看他刚刚不是很好吗?” “你并不知道,他曾经是如何折磨自己。经常一个人想着你就喝酒,喝醉了就到处找你。找不到你,他就以练武来麻痹自己,每次要到筋疲力尽的时候,才肯松懈来。这一年,我是亲眼看着他是如何改变的,他比以往冷漠了,无事的时候,总一个人独处着。虽然不曾流泪,可是却比流血更让人觉得心酸。” 听到这里,我再也控制不住了,泪水湿了眼眶。 而张半仙,眸中也有了一丝清泪,当下,不愿让我看到他的狼狈,立即抬头望着天空。 “后来,我不止一次后悔当初对你做过的事情。这一次看到你还活着,我那一直不安的良心,总算落下。” “所以呢?” “所以,将来少主如何对你,我也不会再插手了。” “......” “好了,不说了,我们快上去吧。想必今天你也累了。” 张半仙将手往身后一负,便不再多言。 我唯有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一步步的走向台阶。 这时,到了云清山庄的门口时,里面突然一抹倩影像风一样冲了出来。 “清允哥哥,清允哥哥,你回来了吗?”女子清脆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蓦地犹如一抹闪电击过。 我反射性的抬起头来,那女子已经到了眼前,只见他腰肢纤细,四肢纤长,有仙子般脱俗气质。着一袭白衣委地,上锈蝴蝶暗纹,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倌起,额间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颈间一水晶项链,愈发称得锁骨清冽,腕上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脚上一双鎏金鞋用宝石装饰着,美目流转,轻轻踏入紫竹林,裙角飞扬,恍若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不错,是个极致的美人儿。不知为何,看到她,一向不曾吃醋的我,心中也泛起了酸意。 她似乎也注意到了我的存在,几乎瞪着眼睛,围着我看了好许,这才冲着张半仙,有些理直气壮道:“她是谁啊?” 当然,这也是我想张半仙的问题。可是我还没有那么直接,也没有她那么傲慢。 张半仙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我,语气有些恭敬道:“司马姑娘,这位是少主请回来的贵客。” 说到贵客的时候,张半仙故意加重了音量,似乎在强调的所在的份量。 那女子听罢,水眸一转,闪过一抹鄙夷之色道:“你和清允哥哥是什么关系?” 虽我很讨厌别人用这样质问的语气问我,况且那女人比我还小,凭什么这般对我说话? 但是,碍于这里不是我的地盘,我也不好给萧清允若麻烦,于是我淡声道:“朋友。” 对方显然不信,歪着头打量我一会道:“只是朋友吗?” “不然呢?” 叫司马的那女子,连忙转向张半仙道:“你说,我听你的。” 张半仙面无表情的回应道:“是朋友。” 那女子这才放宽心的撅起唇道:“这还差不多。”欢蹦了一下,又道:“对了,清允哥哥,不是回来了吗?人呢?人要在哪里?” 张半仙有些为难的看着我道:“去了后方军士那边。” “啊?是吗?那我过去找他。” 语落,那女子嬉哈的准备去了,可是路过我身边时,又用鄙夷的眼光盯着我道:“你来这里干嘛,以后要住在这里吗?” 我一时间,把我问得无话可说。 还好张半仙上前一步,为我解难道:“她算少主的客人,以后可能要在这里长住了。” 那女子露出一抹不可思议的眼神道:“你要在这里长住?” “嗯。”张半仙有些被她表情逗笑了,当下捂着嘴浅然一笑。 女子急道:“不行,她要住里还长住,我要去找清允哥哥问个清楚。”语落,提起裙罢就走了。 我看着她匆急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怔神。 “别介意,司马小姐就是如此。” “她是......” “她是启澜国司马大将军的女儿,他的父亲愿意帮助少主复国,有了他们的帮助,这对我们来说,简直是如虎添翼。” 蓦地,这层关系,不用直说,我也明白了。 这个叫司马的少女,一定心中喜欢萧清允。可能之间就是某种瓜葛的牵扯,让一切事情,仿佛自有注定。 就这样,我被张半仙安派在一间清幽雅致的屋阁里,这四面种着兰花,淡淡的清香透过窗棂飘来,让人闻之欲醉。 我躺在榻上小憩一会儿,很快就要睡着了。 迷糊间,我突然被一道温热的气息惊醒。 多日来的提心吊胆,让我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当下我就睁开眼睛,发现萧清允俊美的容颜一览无遗的出现在了我眼前。 我心中陡然惊跳,蓦地起身,红着脸道:“你怎么来了?” “怎么?意外还是惊喜?”萧清允的笑容暖得就要将我融化,眉眼绽放着让人沉醉的春意。 “你现在应该不是和那个司马小姐在一起么?”我越说越委屈,鼻子酸酸的,有点想哭,话还没有说完,我很不矜持地爬在他怀中。 萧清允穿着青色锦袍,厚实的肩膀让人说不出的心安。我用脸贴着,同时伸手轻轻抚摸了起来,这样的场景想了多少个夜晚,如今一切出现在眼前,我眼竟然湿湿的。 “香儿,我跟他没什么。”萧清允的气息微微粗重,然紧紧握住我的手,同时用手手抚了一下我的发丝,语气带着深深的责备还有怒意。 “可是听她的语气,你好像就是属于她的一样。”说着说着,我竟然很不争气地滴了几滴眼泪。 “我的心里一直是你啊。” 他话刚说我,我就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是的,我要在这一刻证明,他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于是,我将上半身覆在他身上的同时,狠狠地啃上他性感的唇瓣,用力的吮吸缠绵,那手也不闲着,在他身上游动,然后缓缓向下,我想他了,很想很想,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体会到我这种想念,这种相思之苦。 “香儿,你......”对方的声音变得嘶哑而吃惊,呼出的气变得灼热,他的手想推开我,但却没有什么力度。 “香儿,你怎么了?”我不管他叫,狠狠地亲吻着他,用舌尖挑逗着他,用胸前的丰盈去蹭着他。 “你这小傻瓜......” 我能感受萧清允的身体越来越滚烫,推开我的手渐渐无力,最后抚上我的腰,轻轻揉着,嘴里沙哑地说不要,但却突然猛地翻身,将我狠狠压在身下。 ------------ 200跛子 更新时间:2013-01-07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射进窗户,温暖的感觉,刹那间漫遍我的全身。 “香儿,该起来了。”萧清允那慵懒的声音在我耳畔回荡,那种感觉,就好比有人用他的手指,柔软无骨地搔着我的敏感的腿心,那种感觉实在是舒服是没话说。 我微微睁开眼睛,看着身畔的不穿寸衫给萧清允,蓦地被那好得让人喷血的身材,弄得热血沸腾。脑海里瞬间回忆起昨天晚上那最为激情的一幕。刹那间,气血翻涌,脸红心跳不止。 “怎么?小傻瓜,你还知道害羞啊?现在,别忘了,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以后不可以再离开我了,知道吗?”他懒懒地命令着,声音如天籁般动人,同时用手,轻轻的刮着我的鼻梁,那话气让人忍不住前赴后继为他卖命,不错,任谁也不忍心,再离开这个男人了。 “香儿,你说话啊,以后你不能离开我知道吗?”见我一直凝望着他不语,萧清允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然后用手抚摸着我的脸道:“怎么这么烫啊,是不是染上风寒了?对不起,是我昨晚太.....” 不待对方说完,我连忙红着脸打断道:“我没事,放心吧,以后我是你的人了。”最后一句,我声音轻若蚊蝇。是啊,到现在我还想不通,昨晚我怎么那么主动,那么奔放。也不知道萧清允会怎么想,会不会认为,我太放d了?当下,有些愧疚的埋下头,却见自己也一样,什么也没穿。地上,是我们散乱一地的衣服。 “香儿,你有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萧清允声音依然慵懒,但语调里多了一抹安然与放松。 “我想嫁给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反正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也避讳了。是啊,穿越到了古代,既然再也无法回到现代,我不如在这里找个好人家,嫁了也好。反正,我喜欢他。同时,我故意勾魂摄魄地朝他看去,手则不失时机地轻轻抚上他结实的肌肉,那手感实在是好。 “嫁给我?”萧清允勾唇一笑,然后转过身子看着我,那健硕的胸膛简直完美得让人窒息,瞬间,看得我一阵目眩。 “是,怎么?你不愿意?别告诉我,你想吃干抹净就跑?”我毫不含糊地应答着他,那眼睛继续贪婪地看着他麦色的肌肤,健壮的胸膛。 “怎么会?香儿,其实我不说这句话,我也会娶你。只不过,现在不是时机,等我攻下琉若,成为君王,你便是我我的皇后。”他大气磅礴的说完这句话,然就把我搂入怀中,深情的吻着我的额头道:“我要让你成为天下最幸福,最尊贵的女人。” 无论此话成功与否,我个相信,他的诱惑力是任何一个女人也拒绝不了的。当然,包括我。 当下,我心中一暖,在他胸膛画着圈道:“其实,不......不用的,只要有你在身边,天下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我笑颜如花地说道,在萧清允面前我尽量让自己每一次的笑容都美到极致,美得撩心,因为我想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他。 我听张半仙说,这个萧清允也算是琉若王朝第一美男,文采斐然,武艺超凡,又上皇室独脉,若非那场变故,这样的他,又岂是寻常女子可以攀比得上的? “香儿,你认为我做不到吗?”说这话时,萧清允有点受伤的看着我,然后一点点把我搂得更紧,那一双宛如秋水般的眸子只微微上挑,就已经说不出的勾魂蚀骨,让我全身的血液如野马一样奔腾汹涌。 “当然不是.....我完全相信你的本事。”他搂得我快喘不过气来,而且这般紧密的肌肤之体,竟然心跳如鼓,舌头打结,说不出一句顺溜的话。 听到这里,他才安心的把头靠在我的脸上道:“这还差不多,香儿,你知道嘛?就算天下人小瞧我,我也不会让你小瞧了我。” “我知道。”默默的躺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起伏不定的心跳,我竟有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不错,这样的男人,真叫人放心。 这时,他一遍又一遍的抚着我的额颊,缓缓的,又亲吻了下来。 到唇畔时,他故意伸出舌头在我唇畔挑逗。 我用牙立马咬住,他忙“唔――”的一声道:“傻瓜,疼。” 我这才得意的放开他道:“谁让你要挑逗我?” “没办法,我们的香儿太诱人了,怎么办,我又控制不住自己了。” 听到这里,我茫然的抬起头来,看到他俊美无双的容颜,不由纳闷道:“什么控制不住了?” 他邪魅一笑,覆身压来。 小腹间,蓦地感受到了他男性般纯阳的硬挺。 当下我红脸惊呼一声道:“你想干嘛?” 他坏坏一笑,眉目带着令人眩目的耀光道:“当然是吃掉你这个小坏蛋。” “别别.....我不行了。” 他低喃一声,带着致命的诱惑力道:“怎么了?” 我娇羞的埋下头道:“疼.....”昨晚的三次,已经够要命了,再来,我真的受不了了。 他听罢,先是一怔,继而朗然一笑道:“那好,看你求饶的份上,我就放过你。等你养好了,我再来。”说罢,他只是温柔的在我额间一吻,便起身了。 这一刻,他那如阳光般的柔情简直将我一颗心融化成水,我怔怔的望着他结实而雄壮的背影,轻轻靠近他,闻到他身上的馨香,独有的男子气息,我禁不住心荡神驰,今生,注定为他着迷。 过了一会,萧清允迅速穿好衣服以后,回头看着发怔的我道:“怎么?舍不得我吗?” 我假意的瞪他道:“臭美。”说实在的,真的很舍不得,舍得他温暖的胸怀,舍不得他醉人的眼神,舍不得他轻柔的语气。 “呵呵,那我来替你更衣如何?”说完,他欲要伸手过来。 我连忙一裹紧被,往里面一窜道:“才不要,走开。” 可这一闪,他却在原地怔住了。微笑的眼神蓦地认真,凝重,同时夹杂着柔和与心疼。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陡然看到床榻一畔有大片鲜红的血液。不错,那正是昨日溜下的处子之血。 方才我们都没注意,现在我把锦被一拉,他竟全部遗漏了出来。 看着那个东西,我心中某个地方也微微一紧,当下就道:“还看什么,你不是有事要出去吧?快去吧。” 他抬起头来,目光深邃而专情的看着我道:“香儿,对不起,昨晚让你受苦了,一定很难受吧?” 这样一说,我这脸皮在厚也着不住啊。 “喂,你再不走,我就要赶人啦。”说着,我拿起榻上一个软枕,故意要朝他砸去。 他见状,这才朗然一笑:“唉,你把我吃掉就要赶我走了,真是命苦啊。好了,你再睡会吧,我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了,再来看你。” 我这才点点头应道:“嗯去吧。” 就这样,萧清允走了以后,我又睡了一会儿,这一睡又到了午时。起榻穿好衣裳,就有两个小丫头进来服侍,看着床榻有些凌乱,欲要上前整理,当下我触电般的阻止,然后在那两个丫头极其不解的情况下,让她们离开了。 是啊,这样的情况,还是我自己来,让人家看到,多难为情啊。 随便吃了一点东西以后,我就把那带血的床褥一起换了下来。 刚一起出门,就撞了那个叫马司的女子。她依旧一副小姐脾气,眉眼傲得像一只凤凰。 看到我捧着一大堆要洗的衣物和褥子,不由嘲刺的笑道:“哟,我还真当是清允哥哥带回来的贵客呢,原来不过是帮着打扫的丫头片子。” 我见她年纪轻,父亲又是清允的得力帮手,当下也不想跟她计较什么,只是对她点了一下头,表示礼貌,然后走开了。 这时,没走几步,那丫头突然又追了上来。 她不由分说的拦在我的前面道:“你要去哪里啊?” “我洗衣服。”我冷冷回答。 “昨天清允哥哥,跟你在一起吗?”她挑着眉,有些不悦道。 想到昨晚那一幕,心中微甜,但我却冷着脸道:“你问他去,问我干嘛?再说,就算在一起,也与你无关啊。” “啪――”的一声,我脑袋一片茫然,靠,竟吃了这小丫头一巴掌。 瞬间,我愕住了。好像许久,不曾这般受人欺负了。以前在丞相府的时候,楚天霜楚天雪也是这般对我,可后来,都被我反击得溃不成军。这丫头.....她真是想死吗? 见我发愣,对方龇牙咧嘴的冷笑道:“我呸,一个贱丫头,凭着有几分姿色敢跟我顶嘴,我就打烂你的嘴巴。” 要按我以往的火爆脾气,老娘就算不要命,也跟这不知轻重的死丫头拼了。可是,眼下,她的父亲是唯一能帮助清允之人,我又怎么能去得罪这个女人,让他的复国之梦化为灰烬呢? 那我岂不是,成为了千古罪人?我知道,从昨晚我给了他那一刻起,我就爱上他了。 既然爱他,那么这一小点点的委屈,我相信,我是可以受得了的。 当下,我除了怒瞪她一眼以外,我觉得自己竟然什么也做不了。 “看什么看?不服气吗?你可以告诉清允哥哥去。”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够了吗?”我留下这句话,再次冷瞥她一眼,独自向前。 她却好像还不解气,一把就拽住我的手,不让我走道:“你还没有跟本小姐道歉,不许走。” 我自认为,我没有做一件触犯她的事情。明明是她一直在挑战我的极限,到头来,却要我道歉。怪不得人家常说,做贼的喊抓贼啊。 “放开。”我冷冷的说出这句话,正想甩开对方的手。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张半仙淡漠且略带威仪的声音。 “司马小姐,你父亲好像有事找你。” 听到这里,那女人这才放开我,然后有些纳闷的转过身对着张半仙道:“我爹找我什么事啊?” “我也不知,你去去便晓。” 我知道,张半仙一定是为我解难,才这样说的。 那女人听完以后,并没有急急离开,而是露出一副算你走运的样子看着我。 我没理她,继续往前。突然,她却惊呼一声,大喊道:“咦,原来你是个跛子?” 听到这里句话,我竟如遭雷击的停在原地,一步也不敢踏前。也许,前面骂我和打我,只能给我心里增加一丝愤怒。那么这句话,完全让我全身阴凉,恨不得找个地缝躲起来。 是啊,我的腿虽然被鬼老怪治好了,但却还是有些不便,尤其是那日在楼酒被追杀,过渡的奔逃又引得旧疾复发。这两天,总是隐隐作疼,走出路来,不得不有些异于常人。我总以为,这轻微的举动,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想不到,还是让这个女人给瞧出来了。 我拔凉的转过身,看到张半仙有些愕然的盯着我,那个女人却像发现新大陆般,厌恶的水眸弯成了一条线,可见,她内心是非常高兴的。 “哇,你是跛子?跛子耶?张叔,你看到没有,她走路跟我们不一样,她是跛子。” 我看着她欢快的模样,就好比被一只恶狗狠咬一口,却又无法咬回,那种悲凉的心境,仿佛只能等死一般。 张半仙愣愕了片刻,忙朝我歉意一笑,然后板正脸对着司马小姐道:“司马小姐,你若再不前去,恐怕你父亲就要生气了。我话已经带到,我先走了。”话落,张半仙可能不想让我太尴尬,便独自走了。 那个叫司马的女人却独自乐了好久,然冲我做了个鬼脸,这才快乐的跑着走了。 我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跛子?我是跛子吗?也就是她眼中,残疾了的女人吗? 萧清允知道吗?他会嫌弃吗?就算他不嫌弃,他身边的人又怎么看待这事? 刹那间,昨晚到今早的所有好心情,皆烟消云散。 ....... 整整一天,我的心情在沮丧中渡过。 我默默的在房间里等着萧清允过来,可他一直不曾来过,是因为知道了真相吗?所以,不想过来看我? 我冷笑着,心中却有着前所未有的慌乱。 原来爱上一个人,就是这般魂不守舍,一切想法都是与他有关。 直到,天色渐暗,总算有个小丫头来了。 她一脸恭敬的告诉我,说是萧清允的吩咐,让我到前厅用膳。 我本来就没胃口,想到可能还会见到叫司马的那个女人,于是我更没了心情。 本来我想让那丫头回绝的,可那丫头却说,一桌人都在等我。 若是我不去,似乎显得我在耍脾气端架子。左右权衡,我确实没有办法,只能前往。 到了前厅,我看到萧清允坐在最上方的位置,旁边是许久不见的诗琪。她依旧那么妩媚照人,看似一直没有老。诗琪一侧是张半仙,在张半仙的对面是司马父女。 那个女的我见过,他父亲是头一次。虽然年过四十,但依旧熊腰虎背,满脸浓密的胡子显得他有些粗犷。一身银色铠甲,更是想他衬得威仪不凡。 只是略微的瞟了一眼,我又把目光落在了诗琪身上。她朝我微笑点头,友善一笑道:“看来清允果然把你找了回来,一年不见,你变得更漂亮了。” 我苦涩的冲她点头笑道:“你也一样,越发妩媚动人了。” 她清浅一笑,没了往日的敌意,我想这萧清允在中间定做了不少思想工作。 这时,萧清允站起身来,对着我温柔的说道:“来,香儿,坐我旁边。” 我先是一愕,然后看了看四周,大家都没说话。正要过去,这时那个司马小姐却一脸不服道:“清允哥哥,她一个下人有什么资格跟我们一起用膳,而且,为什么你让她做你身边?” 此话一落,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众人一脸不自在的瞧着我,眼里略显同情。 我也不语,直接朝萧清允走去。因为在这里,只有他可以叫我做什么,我就义无返顾的做什么,别人的话,我完全可以充耳不闻。 萧清允见我过来,温柔的拉起我的手,然后让我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 那个女人见他不理自己,于是跺脚气道:“清允哥哥,你回答我啊。” “茹儿,不得胡闹。”那大将军颜面一时有些撑不住,连忙冲自己女儿呵斥道。 萧清允这才板正脸,严肃的对着司马茹儿道:“她是我很重要的人,不是下人。以后茹儿妹妹,还是要敬着她些才好。” 这话虽然很温和有礼,可谁都听得出,那淡淡的言调中,隐藏着什么意思。 “什么重要的人嘛,她又不能替清允哥哥复国,她只是个累赘,才没有什么用处呢。” 这话一出,司马将军脸色立即一青,忙呵道:“茹儿,在胡闹就出去。” 萧清允并没有说话,只是脸色有些难看。 这时,司马茹儿气得一跺脚,眼泪直流道:“爹,连你也帮那个女人说话,出去就出去,大不了我不吃了。” 语落,哭着就跑了。 司马将军气得啊,全身发颤。 良久,才转过身来,对着萧清允愧疚一笑道:“少主人,恕老夫教女无方,还请见谅。” 萧清允这才恢复常色道:“茹儿妹妹年幼无知,倒也无妨。这菜快凉了,还是用膳吧。” “是是是.....少主体谅就好。”司马将军说罢,也打趣着敬起他酒来。 就这样,方才的不快,似乎瞬间化解,又似乎在每个人的心里,烙下了一道深刻的痕迹。 这顿饭,吃得有些压抑,不过好在萧清允一直替我夹菜,无微不至的照顾,才让人的心略微松懈下来。 ------------ 201一世一双人 更新时间:2013-01-09 晚上,萧清允没有让我回房间,而是带着我去了他的“清宜阁”。 不知是萧清允故意喜爱僻静,还是有意低调,清宜阁的位置离前堂稍微偏远了些。而里面服侍的人也少之又少,好在清宜阁修建得还算大气磅礴,壁上画有精美图案,仔细一看,竟是帝王之家才敢用的祥云飞龙。 推开门,进了屋以后,屋里又另一番景致。 屋里的摆设典雅而干净,靠墙的东北边上摆放着一酱紫色的书柜,暖暖的烛光从朱红的雕花木窗上照落下来,零碎而唯美地撒在了一把支起的古琴上,粉色的纱帘随着风从窗外带进一些花瓣,轻轻的拂过琴弦,像吻着情人的唇。 然在琴的侧面,香炉里升起阵阵袅袅的香烟,卷裹着纱帘,弥漫着整间屋阁。那浅紫色的软榻上,床床丝滑的被褥,漂亮而又叠得整齐。端从这点就可以瞧出,主人洁身自好的脾性。 明明很简单的屋子,却莫明让人觉得温暖,舒服,也许是因为萧清允住在这里的关系吧。 “傻瓜,站在门口干嘛,还不快进来?”萧清允轻轻的刮着我的鼻梁,一脸宠溺的对我笑了笑道。 我这才回神,然后拘谨的走了进去。一看,里面书了书案畔唯一的一张檀椅,其它地方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我不由纳闷,这萧清允平日里难道不让人进他的房间吗? 我正想问我坐哪里,这时萧清允直接拉着我的手,就往榻上走去道:“过来这里坐。” 我被他弄得一怔,半晌返不过神来:“坐哪里吗?” “怎么?害羞了吗?”他狭促的冲我笑笑道:“都已经是我的人了,坐在我的榻上,也无关系。” 蓦地,我却不知该怎么说了。再说下去,倒显得我小家子气了。明明我才是现代人呢,为何倒弄成这样,莫不是,在古代待久了,性子也呆板了? “香儿,你喜欢这里吗?”他拉着我的手,坐在我的身畔,突然扳过我的脸,有些认真的说道。 我勉强一笑:“有你在,我就不会讨厌任何地方。” 他听完,微怔,目光有些悠远绵长的盯着我道:“真是委屈你了。” 我摇了摇头道:“不委屈。天天在这里吃好的,喝好的,总比在外面流浪好啊。” “今天的事,我也听说了。真的,让你受苦了。” “什么事啊?” 他将我往怀中一抱,语调温润似水道:“司马茹儿的事啊。” 我一听,这才惊愕的想起。忆起席间她的表现,完全是一个幼稚可笑的小孩。是的,长这么大,一直被人宠惯,对于心爱之物伸手便得之,所以,稍微遭受挫折与不顺,小姐脾气那端的是一个好啊。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在生她的气?” 我抬头,见他神情有些担忧,当下轻声浅笑道:“怎么会,这个人在我心中,就是个小妹妹。” “小妹妹?”他很是惊讶的张大嘴巴,用怪异的眼神看我道:“她好像还年长你一岁,你怎么会把她当成小妹妹?” “呃.....”我听了,也是一愣。是啊,按我现在在这里的年纪,可完全没有司马茹儿大啊。当下,我干笑着解释道:“我是说她的性子,我就当成小妹妹来看待。” 听罢这里,萧清允才释然的轻叹一声道:“香儿,你真是一个让人猜不透的女子。若说你性格早熟吧,你有时候撒起娇来行起事来,可是一点也不懂规矩。连对太子紫容紫君,你都不曾放在过眼里。若说你稚嫩吧,你又比一般同岁女子行事要成稳聪慧许多,而且见解心境,都如历经沧桑一般。让人看了又心疼,又无奈。” “呵呵,那是因为,我比她们经历得多。自然就沧桑了,你想想啊,从小我就是个庶出,要被楚天霜和楚天雪欺负,我不聪明一点,哪能活到现在?况且,你也知道,前阵子又出那么多变故,我是如何被楚天雪坑害,又落了山崖,几次死里逃生。现在若不沉稳机警一点,那怎么行呢?” 听完我的解释,萧清允这才没起啥怀疑。的确,我才十五岁,经常做的事,说的话,都越龄了。而且,越的不是一滴滴,要有个厉害的人,估计早猜出什么来了。 “香儿,你吃了那么多苦,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苦的。” “我知道啊,你说过了,我记得。”我冲他一笑,他的手指轻轻抚上我的脸颊,眼光既充满珍爱,又充满了心疼。 “脸还疼吗?” “嗯?” “今天晌午的事,我都听张半仙说了,司马茹儿打你了?” 我一愕,忙捂住脸,冲他僵硬的笑笑道:“哎哟,没事啦,小丫头也就是看不惯我嘛。早不疼了。” “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好你。”他眼神有些自责的说道。 我摇摇头,不想看到他这般低沉道:“唉,不怪你。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小就桃花运好。不知就咋回事,女人缘就那么差。好像每个和我接触的女人都讨厌我,连我两个亲姐姐都想害死我,所以,司马茹儿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我说完这些,下一秒,他就亲吻着我的额头,满是溺爱的说道:“香儿,那是因为,那些女人皆没肚量,她们嫉妒你。她们没有你的胸怀和善良,终是得不到男人的心的。” “是吗?” “是!” ........ 就这样,我们这样一聊,就不知不觉的过了一个多时辰。 我见窗外已经尽黑,便起身,有些不舍的说道:“天色不晚了,要不,我回去了?” 萧清允见壮,不由蹙眉的望着我道:“怎么?不留下来陪我?”说罢,目光意有所指的朝床榻深处望去。 我正想拒绝,却见床榻上方那里工整的叠着一套明黄色的金贵袍子。 那袍子的正面,似有龙爪隐现,在袖口两端,金线镶边,龙飞凤舞。 我蓦地愕然的指过去道:“那是什么?” “龙袍!”萧清允一脸漠然的回答,仿佛这件事对他来说,并不稀奇。 而我,就算猜到了。可是听他清亲口说出来,还是震惊已。 “你.....” “这时张半仙他们给我准备登基所用,虽有些为时过早,但也算是未雨绸缪。” 听罢他的话,心中仍是一紧。从前,只听说他要复国,只觉那条路充满了坎坷与遥远。可眼下这一刻,看到那一身正气威仪不凡的金色龙袍时,我才知道。有的事情,并不远了。 他,将来真正的会成为皇帝,而我,可以成为他的皇后吗? 我们的感情又会长久吗?都说帝王无情,当他拥有了江山以后,还会对我这么好吗?有了别的妃子以后,我又该怎么办?刹那间,我觉得我们的距离,似乎并不像表面这么简单,而也如他复国之路那样,充满了不定的因素。 “香儿?怎么了?”他的手在我眼前一挥,俊毅的容颜布满了一丝忧色。 我连忙回过神来,冲他苦涩一笑:“没事,只是在想,你成为皇帝该是什么模样?” “那要不要我先穿给你看看?” “不用了。”我连忙拒绝。这龙袍可不是随便乱穿的,若普通人家,敢有这玩意,那就是死罪啊。别说普通人了,连皇亲贵族都要遭到灭门。不过,萧清允的龙袍而直接放在这里,那说明他们完全没有惧怕过这种可能。当然,不怕是一回事,但也不能过于招遥。别人不收拾你,就不代表你可以去挑衅人家。 我总算明白,他房间为什么不会轻易让人进来了。而我今天能来,想必在他心里,我是有位置了。 “怎么?你不想看到我穿龙袍的样子吗?复国是我的梦想,我想让你第一个看到,我穿龙袍的样子。” 见他眉宇充满认真与凝重,我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太直接的拒绝怕伤了他,于是我委婉的说道:“不是我不愿意看,只是现在天色太晚了,何必这般费神呢?再说,大晚上的,那能看到你尊贵的神采,还有那众人都驾驭不了的王者之风?” 听我这样说,他神色这才和悦了不少道:“嗯,说得也是,那改日,挑个好时晨,我再穿给你看如何?” “好啊。” “那你今晚还留下来不?”说这句话是,他眉宇间充满了企盼,但又混合着不愿勉强我的为难。 我轻浅的摇了摇头,含羞一笑:“算了吧。” “怎么?过了一晚,你就嫌弃我了?”他走过来,有些不依的将我抱住,然后把下巴搁在我的颈上。 我有些哭笑不得道:“只要将来,你不嫌弃我才是。” “当然不会,我对天发誓。” “好了。”我把他的手拽了下来,看着他严肃的面孔道:“最近你要处理的事那么多,跟我睡,不知又要到多晚,明儿又要早起。这多不好啊,我看你还是身子要紧嘛。” “不会啊,我身子骨壮着呢,你放心,累不倒的。”最后一句,他有些使坏的在我耳畔轻喃。 淡淡的呼吸,让我浑身一颤。为了不让自己沦陷,我立即将他推开道:“就算不为你自己,我也得为我着想啊?” “你怎么了?” “昨晚我都吃不消了,身子还不利落了。况且.....” “什么?” “况且,你也知道现在司马小姐对我充满了敌意,估计明儿一早,就要出来打探你昨儿睡哪,要是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估计我又没好日子过了。” 听罢我的话,他脸色一沉,黑眸闪过一抹锐光,怒色渐起道:“她若再敢对你放肆,那我不会再轻易就此饶过她。” 我看他一时间凶成那样,连忙上前劝道:“不是不是,你也知道,我这性子可不是轻易受人欺负的主。只是你吧,现在可要靠着她爹,你如此对她,难道你不想复国了?” 他神色一沉,有些难受道:“虽然复国是重事,可你,也是我不能所缺之人。如果两者选其一,我宁可不要他们父女帮忙。”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他为了我,宁可放弃复国,那我又岂能自私?受点小气,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再说,我不是还可以躲,可以避么? “好啦,别说这种气话了。司马父女不能对我怎么样,只是我觉得嘛,将来有的是时间在一起,来日方长,何必急于一时?” 见我这样讲,他才松了口气,我后习惯性的刮刮我的鼻梁,宠溺的说道:“那好,小傻瓜,今天就放过你,等你身子养好了,再来。” “嗯。”我点点头,从他怀里出来,柔媚的说道:“那晚安了。” 他点头,要跟上来,我忙拦住:“你要干嘛?” “天黑夜寒的,当然是送你回去啊。”他神情坦然道。 我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道:“不用啦,外面都有灯笼,我看得见路啊。” “可是.....” “再说,这是你的地盘,就算再黑,那些巡游的侍卫也会护送我回去啊?难道你还担心,我会被狼叼走?” “不是,我是担心你啊。” “这里到我住的地方,没几步路啊。” 见我强辩,他有些失落道:“你就这么不想我送啊?” “嘿嘿,一会送我到家了,我又怕你舍不得走嘛。所以,我自己走好了,拜拜。” 留下这句话,我俏皮的冲他眨眨眼,然转身离开。 他无奈的站在原地,苦涩一笑道:“真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家伙,那你自己路上小心了。” “好的,你也要早点睡,明天见喽。” 走出房门,我为劳烦他过来,就独自在外面把门掩上了。 抬头,凝望满天星辰,顿时,心中有些失落。 皇上.....复国.....祝愿他,能够一帆风顺。 无心睡眠,我故意迈着小巧的步子在前端的花苑前行,今天的月光很亮,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群花之中。薄薄的青雾浮起在不远处的荷塘里。叶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过一样;又象笼着轻纱的梦。虽然是满月,天上却有一层淡淡的云,所以不能朗照;但我以为这恰是到了好处,心想酣眠固不可少,小睡也是别有风味的。 不知道,萧清允,这时可睡了? 就在我猜想间,荷塘一畔的凉亭里,传来了淡淡的交谈声。 我顺着声音,朝那边看去。 月光照去的地方,被一些树影和灌木挡住,只落下参差的斑驳的黑影;弯弯的杨柳的稀疏的倩影,象是画在荷叶上。塘中那边的月色并不均匀,因此,我也看不清是谁在那里。 只听一个沉稳略显苍白的声音响起:“今天这一幕,你也看到了,少主其实是故意让天香姑娘前来,有意做给司马父女俩瞧的。” 咦,怎么是张半仙?我虽纳闷,但还是停住了脚步。 这时,是一个清冽却又有些无奈的女声:“清允做事怎么如此莽撞?他喜欢天香这没什么,可今天做的事情,未免太不知轻重了。” 这声音,是诗琪,对,完全是诗琪。她和张半仙在聊我的萧清允的事情,这是干嘛? “其实,这也难怪,这司马小姐性子泼辣,又刁钻蛮横,少主护她心切,也是应当。” “可是,我们现在若不靠司马将军之力,不但复国无望,且会招来杀身之祸。” “这个,我也知道,一旦他反向倒戈,将此事告知天下,琉若不但会防备我们,连启澜国的君主也会派兵攻打我们。” 原来,事情这么严重。我.....我竟然没想到这么多。不过,也是,复国路上,多少坚难险阻,并不是我能想到的。但我知道,只要一步走错,便万劫不复。 诗琪的声音再次响起:“既然你知道,就得多盯着少主一点,少让他行一些荒唐之事。明天,你让清允去给司马小姐道个歉。” “以少主那清高性子,恐怕.....” 诗琪的声音加重了几分道:“就算不肯道歉,说些哄哄的话也好,司马小姐年幼,应该不难。” “属下明白了。” “还有,这个天香虽然不错,可终究没有司马小姐有用。” “此话怎讲?” “你回头多劝劝少主,让他对司马小姐好一点,别忘了,他父亲可是看到她女儿的份上才帮我们的。当初也是说好条件,只要清允能够复国,他女儿就是皇后。” “这个我懂,可是现在少主心里,一心系着天香姑娘。” “我也知道,天香对她的重要,自是不用说。如果,司马小姐争不到皇后位,至少也要是个贵妃以上。这样,司马将军,才不会觉得我们亏了他。” “这......” “这也很为难吗?” “倒不是。” “哼,一般男子都有个三妻四妾,何况清允将来成为帝王,身边的女人自然少不了。这个司马小姐,顺道娶回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就怕少主不这样想。” “如果他还有异议,你就问他,难道他不想得到属于他的江山了吗?不想为他母后复仇了吗?难道,就愿这一辈子做个流浪无家的倒霉太子?” “好的,明天,属下会去跟少主说的。” “嗯,那就好。” 躲在暗处听完这一切,明知道是铁铮铮的事实,可是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不错,萧清允是何等优秀的男人,终究不是一个女人可以得到她的。 当初我一直拒绝慕容紫君的美意,意思就是,自己想要的未来是,一世一双人。难道,命运真的如此可恨,连这样一个愿望,也达不到吗? ------------ 202 绝美之舞 更新时间:2013-01-09 这一夜,我睡得并不安稳。 好像总是做梦,一会梦见萧清允身穿龙袍,浑身上下散发着威摄天下的气息。我却并不在他身边,我只是身在很遥远的地方,我伸手想唤他,可是他怎么也听不到。只是对着身下的文武百臣颔首。 过了一会儿啊,我又梦见司马茹儿。她哭泣的拉着我的手,呼唤着说,萧清允是她一个人的,谁也别想抢走。我想推开她,却发现她已经走了,竟然是拉着萧清允的手,一同消失的。我在地上,茫然的看着这一切,眼泪不止,想叫他站住,他却没有理我,反而是司马茹儿,偷偷的回过头来冲我做胜利的鬼脸。 我又急又气的想上去,脚却一点也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的,看着他们一步一步远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竟发现满脸是泪,连枕畔也湿了。 我忙用手擦掉,心想,现在怎么这么脆弱了,连做个梦,也哭成了这样。 再说,萧清允怎么可能会背叛我?就算会背叛我,也不会要司马茹儿那样的人啊。 可是,就算这样安慰了自己,我的心也不安定,只觉七上八下。可能是,听了昨晚张半仙和诗琪的那些话吧,否则,我也不会乱想这些,导致自己做了个这样的梦。 收拾好失落的情绪,我迅速起榻了。这时,两个丫头走了进来,为我梳妆打扮。 “天香姑娘,一会早膳想吃什么,我们给你送过来。” 听到那个叫小碧的丫头问话,见她模样娇俏精灵,蓦地我想到了从前的舞儿。一时间,只觉她为了我而死,而我到现在还未替她报仇,一时心中凄凉万分,刹那间没了胃口,便淡淡的应道:“不用了,我不想吃。” 那丫头有些慌道:“那怎么行,少主吩咐了,只要姑娘想吃啥,只要一句话,我们都要做到。” 我知道她的好心,可就是吃不下,只能苦涩笑道:“我饿了会跟你说的。” 留下这句话,我便不再方语了,只是怔怔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出神。 竟中的自己,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但同是,掩不住一抹疲倦之色。想必,是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吧。 “姑娘,这妆梳好了,你还算满意吗?”两个小丫头弄好以后,同时俯下身,低头打量我的脸色。估计,都想自己我的意见。 我点点头,没有太多表情道:“嗯,很好啊。” “不是我们好,是姑娘本就是个极美的美人。” “就是,无论我们怎么弄啊,都掩盖不住姑娘眉宇间的灵气。” 无论她们说的是真话还是奉承,但我还是很高兴。当下拿了些珠宝手饰赏给她们。两人见状,相视一笑,然后都对我连连称谢。 我也没说什么,就让她们下去了。自己在房间里鼓捣一会,想出门透透气。 这已经是复天了,闷在屋里就热,外面柳枝正绿,池里荷花正艳,我想也该该去看看了。 合搕上门,就见萧清允和司马茹儿从花苑的另一端走出来。 两人有说有的,完全没注意到我的存在,直到离我五步之远时,才陡然觉得气氛不对,一抬头,就看到了我。,便都怔住了。 我心如刀绞的盯着这一幕,不错,我是知道他跟司马茹儿在一起是为了复国之事,可是看到两人一脸欢笑,浓情蜜意的样子,我想任谁,心里也不会多痛快。 “香儿?你......”他有些吃惊的看着我,可能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我。 我却清浅一笑:“怎么?是不是觉得我该在房里,而不是这里?呵呵,屋里有点闷,我出来吹吹风。”我爽朗一笑,其实内心已经滴血。可是我的自尊告诉我,我不能像别的女人那样,撒泼,骂人,不是我的个性。一哭二闹三上吊这种蠢事,我也不会去干。 见我笑了,萧清允脸上那抹不安,这才微微消失。他似乎怕我误会什么,于是转过身指着司马茹儿道:“今天天气不错,茹儿和她爹爹都是我的贵客,平日有些怠慢,所以今日.....” 不待他说完我,我就一口应接道:“这些我都知道。毕竟他们父女事事都帮你向着你,你也该抽空陪陪人家,以免冷落了。” 听我说完,萧清允的脸色反倒不怎么好了,却又不能说什么。 只是司马茹儿有些嫌弃的看着我,但经过昨天的事情以后,态度没那么恶劣了。 她有些不爽快的说道:“怎么又碰到你了?” “不好意思,要是防碍了你们,我这就走。”妈的个巴子,真拿自己当回事了儿吧,老娘让着你,还不是看在萧清允的面上。你嫌弃我,不想见我,老娘还不想见你呢,晦气。 “就是,我可是和清允哥哥约好去踏青的。”她见我要走,越发得意的加重语气。 对于她耍的这种雕虫小技,我自是不会看在眼里。想让我吃醋,还以为我是黄毛丫头啊?当下,我只是面不改色的冷笑道:“那祝你们玩得愉快了,这么热的天,别中暑就好。” “当然不会。” 我懒得听她多话,转身要走。这时萧清允却上前一步,冷着脸将我拦截下来,然看到我时,目光缓缓柔下来道:“天香,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啊?三个人一起?马车那么小,怎么坐得下啊?”司马茹儿,故意夸大其词的说,其实就怕我打扰了她的二人世界。 我本来就想拒绝,毕竟当电灯泡的事情,我一向不屑。 于是,我冷然的哼道:“我才没那个兴致。踏青?我还不如自己到竹林去乘凉。” 见我这样说,萧清允眉眼出带着浅浅的笑,一脸爱怜的看着我道:“那好,我陪你去竹林。” 话刚落,司马茹儿就像小醋缸子被打翻了,几乎要上窜下跳的说道:“不行不行,清允哥哥,你明明答应我去踏青,你怎么能去竹林呢?” “我们可以改天再去嘛。”萧清允一脸索然无味的回道。 这时,身后一直跟着的张半仙却走了上来,看着萧清允,神色有些怪异的说道:“少主,女主人那边.....” “我知道了。”一句话,蓦地让萧清允的脸色,如冰霜覆盖。 可司马茹儿还瞧不出来,一个劲的撒着娇道:“不管不管,清允哥哥你明明答应我的,不然我就真的生气了。” 我淡漠的看着这一切,荒凉一笑道:“清允,去吧,踏青也是难得放松心情的事情,别为我坏了兴致。我昨晚没睡好,一会还要再去睡呢。” “天香.....” 他忧愁的看着我,还想说什么,我却打断道:“走吧,你看,前面的马车都准备好了。” 见我这样说,萧清允也只有无话可说。 当下,转过身,有些气闷道:“那好,我很快就回来,你在屋里休息吧。” “嗯。”哪怕他看不到,我也温顺的点了点头。这时,司马茹儿就冲上前去,想挽萧清允的手,可是又顾忌什么,伸出去后又缩了回来。可随后,她又转过身来,冲我做个鬼脸一笑,那模样,竟和梦中相似极了。 刹那间,我愕然的立在原地,只觉脑袋有些晕眩。 天啊,这一切的一切,难道真的冥冥之中自有注定?还是说,梦里出现的一切,都是给我的预示? 一时间,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的我,竟觉得脑袋一片混浊。 “天香姑娘,别难受了,其实少主也是被逼无奈。”张半仙可能见我脸色不好,于是上前安慰道。 我苦涩的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你也别怪少主,其实在复国这条路上,不止是他,就是我们每个人,也做着言不由衷的事情。” “我没有怪他,只是怪自己,竟然不能帮到他。” “你陪在他身,就是最好的了。” “是吗?”也许现在是这样,或许有一天,他一定就不需要我陪着他了吧。 张半仙却肯定的点点头道:“你脸色不好,要不要回去休息?” “我一会回去,我想出去走走。” “要去哪里?我让人给你备好马车。” “谢谢。”现在的张半仙,对我真的很好,也许在我不影响萧清允复国的计划上,他可以将我当成亲人一样看待。一但我若会阻碍什么,我相信,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像敌人一样杀了我。也不能怪他狠心,只是复国之路,不能有妇人之仁。 ....... 就这样,萧清允和司马茹儿走后不久,我也出了清云庄。 马车很快到了京都最繁华的地段,我下了马车,却呆站在大街上茫然无助。曾经,这里是我和舞儿最熟悉的地方,眼前,似乎却物是人非。 无论,当初那些害过我或帮过我的人,最后都已不在我的身边。唯一的萧清允,现在也是陪在别人身畔。我来到这里,最终又剩下了什么? 刹那间,只觉自己空荡荡的,好像什么也没有。 这次穿越,给我的意义有是什么,人生又是什么? 就在我不知何去何从之际,却听身后的精美楼阁里,传来阵阵吆喝声。 我恍然的回头,却是“金美楼”几个大字。 不知不觉,又倒了这里,忆起那日苏士贤醉酒时的情景,不由心中悲伤无比。 这桩婚事,终是苦了他,也苦了另一个人,楚天霜。 就在我为两的命运悲叹时,里面的老鸨却挥舞着丝绢,笑得比迎春花还灿烂的说道:“各位喜欢苏美人的姑娘们,快来啊,这苏美人今天又要在我们金美楼献艺了,人可多着呢,再不进来就没位置了。” 那老鸨明显是看到我在门口徘徊,那些姿势也是做给我看的。 我有些纳闷的回了句:“既是个美人,艺献得再好,对我们女人来说,又有什么诱惑力?你该找的,是一些男客人吧?” “那不同,苏美人的舞艺啊,可最受姑娘们喜欢了。” “不好意思,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我说完欲走,不料对方却放声大笑道,我感觉她脸上的粉都要因那夸张的笑声,而抖落一层:“哈哈,姑娘应该是刚来京都的新人儿啊。” 我蹙眉,心想,这管她什么事啊。但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了句:“是又怎样?” “这就对了,我说的这苏美人啊,可不是个女的。他是我们京城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呢,因为舞技超群,而且身段比女子还妙,因此便赐美人这个称呼。” 听她这样说,我愕然一惊,想到自己认识的男子当中,苏士贤的舞技非凡。而且,他还经常到这金美楼跳舞,当下惊愕道:“你说的那人,可是苏士贤?” 老鸨见我喊出了名字,不由惊讶的笑道:“正是正是,姑娘认识啊?” 岂止是认识...... “他现在,在里面吗?” “是啊,马上就要跳了,可能已经在跳了。姑娘若再不进去,就没位置了。” 说话间,已经有几个女子偷偷摸摸的探头探脑,然后徘徊犹豫了一下,就把手里拽紧的银子递到老鸨的手里,随后就像小姑娘追星一样激动的进去了。 本来我是想走的,可最终,还是挪不开步。 当下,我就随身掏出一锭银元,交到老鸨手里,什么也没说,就进去了。 不得不说,若在现代,苏士贤肯定是顶级巨星一类的。 若搞个啥演唱会的,定是不得了。因为在古代这种封建落后的旧社会,她都能让这么多女子为之疯狂,这简直就是让人不可思议。 金美楼里面,今天破格没有什么男客人,皆被一些花枝招展的女子包围。 我几乎是被挤进去的,这时,随着这群女子疯狂的尖叫声,金美楼前面的水月台上,缓缓走出一个红衣男子。 我就站在人群中,静静的望着那个男人。 他红衣如血,一双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的澄澈眸子钳在一张完美俊逸的脸上,细碎的长发覆盖住他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那红衣衬得他是女人都不可比的细腻肌肤。在水月台烛光的照耀下,没有丝毫红晕,清秀的脸上只显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却无时不流露出高贵淡雅的气质,配合他颀长纤细的身材,简直可以说是完美无缺。 这时,他并没有太多表情,只是淡然的朝四周的女子一笑。那笑看似绝美,而却有说不出的空洞。 不知何时,连苏士贤这样的男人,他的笑,也没了灵魂。 其它女子为他这一柔情一笑,几乎晕倒。而我,却觉无比苦涩。 看到他还好好的,我心安了。想走,台上却响起龟奴兴奋的声音:“接下来,就是我们苏美人献艺的时候了。大家可要打起精神来看了。” 此话一落,四周又疯狂的呼唤起来。 我看路被挡了,暂时出不去,那就看一会吧,反正交了银子。 接下来,乐声四起。 他踏着轻缓的步姿,然将红袖一甩,就仅仅一个开场的动作,亦是如此唯美,像暗影浮动,立马引得女子们尖叫不已。 随后,他衣袖舞动,台上,陡然无数花瓣飘飘荡荡的凌空而下,飘摇曳曳,一瓣瓣,牵着一缕缕的沉香……他如诗如梦般的挥动着花瓣,来回摇曳,轻风带起他衣袂飘飞,眼前的美景,如一副绝美的画卷,从未想过一个男人,可以跳这么美的舞,而且还可以跳得如此的和谐,如此的完美…… 大家,都看待了。这时,乐声渐急,他的身姿亦舞动的越来越快,修长的手婉转流连,红袍飘飞,一双绝美而又哀愁的黑瞳可谓欲语还休,映着烛光流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闪动着美丽的色彩,却又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不错,虽一介男儿,他却比女子舞姿轻灵,比女子更加身轻似燕。那一举一动,都显得他身体软如云絮,好似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般地舞姿,如花间飞舞的蝴蝶,如潺潺的流水,如深山中的明月,如小巷中的晨曦,如荷叶尖的圆露,使我,不对,应该使大家如饮佳酿,醉得无法自抑。 许久以后,众人还沉醉在这舞姿里面无法自拔。 直到他停下脚步,为众人施了一礼,大家这才缓过神来。 我不由得想起,一年前,他也是在这里跳舞。那时候也是绝美,可与现在一比,却相差甚远。 以前的他,开朗自信。跳起的舞来,还有几份韧劲和欢快。而现在,却唯美得让人心碎,而且曲调也选的偏低沉的,再配上那似带着浓浓哀伤的舞姿,简直让人.......有种说不出的难过的同时,又更加沉醉其中。 “太好看了。” “是啊,这样美的舞姿连宫廷里的舞姬也比不上吧?” “就是就是,不但舞美,人也美啊。” “唉,你说,这比我们女人还美的男人,还怎么娶亲啊。” “是啊,看到他的一举一动,我都羞愧死了。” “不是说,苏美人有妻子么?” “他不爱他的妻子,这是谁都知道的事实啊。” “也是,若真心相爱,又岂会流连在金美楼里。他本就不缺啥,来这里纯粹是消遣打发寂寞吧。” “这就不知道了,美人的心,我们揣测不到啊。” 听着这七嘴八舌的声音,我心插言,事情到这里,我也该走了。 “让让.....”我推动着后面的人流,想出去,却发现,一支舞下来,门外已经堵得水泄不通了。 “喂,喂,你谁啊?你踩到我啦。” 也不知是哪个悍妇,蓦地冲我大声一吼,我时间,竟然懵住了。 直到水月台上,一道激动的声音响起:“天香,天香,天香是你吗?” 糟糕,被他看到了。 该死......我得走了。 ------------ 203误解 更新时间:2013-01-10 推动着人群,我像只发狂的犀利一般,不顾前面是谁,只是划动着双臂,将那些故作柔弱的女子们,推得东倒西歪。一时间,她们怒骂连连,却无法还击。 声后,依旧是苏士贤焦急的唤声:“天香,天香,你别走,你站住.....” 我哪顾得了那么多啊,眼下,并非我不想见他。而是,不能见。亦可以说,没必要再见了。 当我冲出人群,刚走到门口,就撞在了老鸨的身上,她哎哟一声惊唤,然后打量着我,不由纳闷道:“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里面闹轰轰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根本没有回答她,只是一推,自己就朝门口跑了。 “天香,天香,你等等我,等等我.....” 耳畔的声音,一直没有停歇。 我一路狂奔,后面苏士贤的声音越拉越近。该死,他怎么还要追上来啊? 不行,再跑下去,我的腿铁定受不了。每次过久的奔跑,回家就要痛好一阵子。 无奈之下,我躲进一个胡同,发现侧畔有一个狗洞。里面黑乎乎的,有些潮湿。我本还犹豫怎么办,这时,苏士贤焦急的呼唤再次响起,无奈之下,我也只能躲到里面去了。 说实在的,那洞里的味道真的不好闻,又发霉,又发馊。眼下,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待我探出头来之际,却看到了苏士贤一双腿已经停在了那里。他有些狂燥的来回踱步,可能在寻找我的身影。片刻之后,我以为他会走。没想到他竟一脸颓然的蹲在了地上。 双手抱头,眉宇间是一种极为空洞而茫然的失望。 看到这里,我的心情很不好受。但没办法,我真的不想再和他们有瓜葛了,不会给他们带来好处的。 他捂着头,喃喃自语的喊道:“天香,为什么不肯见我,你没死对吗?为什么出现在我的身边,又不肯让我见你?为什么?” 因为,你我已是无缘之人,再见,恐怕只会徒增伤感罢了。 “你知道吗?我日夜汹酒,就是希望能见到你的样子。可天果然待我不薄,今日终于让我看到你,可你为什么又要离开我?” “为什么?为什么?”他痴痴的呢喃着,突然站起身来,空洞而绝望一笑道:“你知道吗?那次河上的探戈,是我今生最美的回忆,我多想,再和你共舞一曲啊。如果时间能够静止在那一刻,哪怕是死,我也甘愿。” 傻瓜,为什么要这样呢,你现在的生活不是好好的吗?为何要折磨自己?为何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团糟? “呵呵......可惜,你再也不给我机会了对吗?连见一面的机会,你也不会给我是吗?”他痛苦的说完这句话以后,带着无尽的凄苦和悲凉离开。我知道,那一瞬间,从他那呆滞的脚步就可以看出,他有多么难过和绝望。 我只能默默的在内心告诉他,对不起,对不起,早知当初会给他留下今日的痛苦,我断然不会邀他河畔一舞。况且,现在的我,腿脚如此的不便,恐怕,今生也难以与他再共舞一次了。 许久。待他彻底消失,我才茫然而痛苦的从狗洞里面爬出来。 刚好一老农经过此地,一时间看到我的模样,不由吓惊了。 “姑娘,你.....” 我只觉得这一刻,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看都不看他一眼,便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 接下来,我没有任何心思闲转,我找到了送我出来的车夫,让他送我回去。 他见我模样狼狈,且失魂落魄,几次想问我发生了什么,可是看我面如死灰,他也就没敢多问。 马车回到清云山庄的时候,萧清允和司马茹儿还没有回来,是张半仙来接待了我,看到我模样有异,就问了我些关心的话,见我心不在焉的回答,便让人送我回房间休息去了。 为了弄掉在狗洞里的脏臭味,我让人服侍我沐浴了一番。 身体一会就干了,可头发太长,迟迟不干。这一刻,我突然有了雅恶的想法,三千青丝,三千烦恼,若是我把它剪掉,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烦燥了? 以前在现代,我酷爱短发。因为一直觉得短发比较清爽干练,而且带点酷酷的冷意。其实主要原因是我太懒,觉得短发好打理,洗起来方便,还可以节约不少洗发水。 想到这里,我竟然鬼使神差般的拿起剪刀,而且特别冲动的想剪掉满头长发。 可是,就在我意欲行动之际,门却吱嘎一声开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萧清允,本来他俊颜含笑,可是当看到我握着剪刀的那一刻,他的脸色迅速冰冻阴寒下来。下一秒,在我还没有返神之际,他飞奔的抓过我的右腕,然后狠狠一握,我吃疼的松开右手,剪刀就“哐当——”一声,掉落在了地面。 “你在干什么?”他语调颇沉,且隐含无尽怒意,这时站在门畔的丫环看呆了,忙转身迅速逃离。 我望着他铁青的脸,以及那要吃人般恐怖的表情,然后眨着眼睛,有些无辜道:“我不干嘛呀?” “你拿着剪刀干嘛?”他语气比方才更沉,更重了几分。 “我说了,不干嘛。”我有些恼火的回道。 下一秒,他竟然紧紧把我往怀中一搂,然后用脸贴着我的脸,语气柔缓中夹杂着痛苦与不安道:“香儿,我错了,你原谅我好吗?不要离开我,下次,我一定不会单独跟司马茹儿出去了。” 听到这里,我莫明其妙,怔怔道:“我又没怪你?” 他身子先是一颤,继而目光一寒,神色阴沉得像暴风雨道:“难道这样了,你还不能原谅我吗?” “我原谅你什么啊?” 接下来,他用爱怜的语气道:“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在家,不该跟她出去。但是,你不要做这种傻事来惩罚我好吗?失去你一次已经让我痛不欲生了,难道你还想让我再次失去你吗?” 汗,我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你不会是以为我想自杀吧?” 听到我如此轻松的语气,他惩罚性的吻着我的额,然后抱紧我道:“难道不是吗?香儿,你真的就是个大傻瓜。难道你的心,就要和寻常女子一般脆弱吗?” “滚蛋。”我一把将他推开,然后把地上的剪子拾了起来,看着他瞳孔里的忧忡,我放声笑道:“这种为情寻死寻活的事情,我楚天香除非脑子坏了才会去做。这感情嘛,讲究的是两情相愿,如果真的哪一天,你变心了,我最多拍拍屁股潇洒离开,难道我还一副死给你看吗?这简直就是愚蠢可笑。” 听完我的解释,也注意了我的表情,萧清允这才相信,我的确没有想自杀的念头。当下,放宽心道:“你真的不是想寻短见?” 我冷然的笑道:“你觉得像吗?” “不像。”他如实的摇了摇头。 “那不就得了。”我没好气的回道。这俗话说得好,这离了谁不能活啊。我楚天香就算落崖了,也没死成,何况会为个小小的情关去死?这也未免太可笑了吧! 萧清允松了口气,语气温润道:“方才看着你紧握剪刀,神色又那般怪异,所以.....” “嘿,是你想得太多了。” “那就好,我所爱的天香,断然不会是那种女人。这就是你这份豪情和豁达,让我更加痴迷于你。”说罢,他再次走到我身边,轻轻把我搂在怀里,不像方才那般着急和紧张了。 我被他这样一搂,心中所有不快仿佛都消散不见,唯有一丝委屈在胸口蔓延,可是不服输的我,又岂会轻易表现出来? “天香,我刚刚回来,就直奔你这儿,听张半仙说,你出了山庄,而且心情不好?” 我苦涩一笑:“可能是天气的缘故吧,最近太热了,所以情绪也燥得很。” 对方听罢,有些怀疑道:“是吗?” “是啊。” “那你拿剪刀干嘛?” “我剪指甲啊,指甲太长,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是啊,我要说我要剪头发,估计他非咬死我不可。不过,也是他刚刚及时的出现,阻止了我的愚蠢行为。毕竟,我现在身在古代,若是一个女人剪了一头比男人还短的齐耳短发,就算不被人当成神经病,也会被人当成尼姑奄里的出家人。 “只是剪指甲?”对方显然怀疑。 “是啊。”我又一次轻松朗然的回答。 见问不出个所以然,他也就放弃了,只是深深的在我发端一嗅,然后用低喃的语气道:“你知道吗?刚刚那一刻,我真的快被你吓疯了。” “呵呵,真就这么在意我?” “难道你以为我是骗你的吗?”他语调微微认真道。 “那你今天跟司马小姐玩得开心吗?”我承认,我还是有点小心眼。看着他跟司马茹儿出去,心情很不好啊。 “香儿.....我......”他无奈的亲了亲我的秀发道:“其实.....” 不待他说完,我就打断他道:“好啦,我知道啦,其实你也是迫不得已嘛。” “香儿.....” “嗯?” “你心里有不舒服吗?”他浅浅的问。 我心里何止是不舒服,杀人的心都有了。可是,我又能说什么?真的去杀那个司马小姐吗? “什么舒不舒服的?你们又没干什么?除非,你是不是失身了?” “你.....”他有些哭笑不得的憋出一个你字来。 我转过头去,朝他调皮一笑道:“嘿嘿,看你那么紧张,可能真的发生了啥,快点,把衣服脱了,我检查一下。到底有没有失贞,若是失贞,老娘就不要你了。” 他几乎是满头黑线的瞪着我道:“别闹了,我怎么可能做对不起你的事?倒是你,没良心,竟然说这种话。” “说什么话啊?”我调侃的反问他。 他瞪着我,神情无比严肃而认真道:“你刚刚说,你从来不会情而做傻事,虽然我很欣赏你的洒脱,但我更失落。” “失落什么?” “因为你把我们之间的情感,看得太轻了。” 听着他语调略显悲伤,蓦地想到了今天见苏士贤的情景,一时心中微酸,却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无奈一笑道:“这话说洒脱一点,算是给自己留点面子嘛,若真到了那一步,说不定我就以身殉情了呢?” 听罢,他这才释然一笑,俊美的眉眼舒展道:“我倒不要你殉什么情,因为我舍不得。只是你刚刚那句话让我很不安。” “哪句啊?” “你说,哪天若是我变心了,你会毫不留恋的拍拍股屁萧洒离开。天香,我可以发誓,这辈子我也不会变心。” “噢,明白。” “可是,若是哪天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情,你也不要悄悄的跑掉好吗?” “什么意思?” “我只是假如,有时我迫不得已的时候,让你误会了,你一定要相信我。因为,我的心,只为你一个人而跳动。” “咳咳.....”这一刻,对方的眼神实在太深情,太缠绵了,我不敢多看,再看我会忍不住将他推倒。 “你听明白了吗?”见我不专心的样子,他似乎有些不高兴的加重了语气。 我便也不多想,只是賭气的加了句:“听明白了,听明白了,听明白了,听明白.....”就在我像复读机一样努力复读之际,对方却趁机将我的唇封住。是的,我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我的气息,随后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这一瞬间的悸动,使我们彼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们俩快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我们才彼此松开对方。 他盯着我红肿的唇,有些怜爱的用手指抚过,同时温柔的浅笑:“你真是个妖精,让人一吻就停不下来。” 我冲他扬了扬唇,得意的笑道:“香吧?” 他点点头,如实说道:“唇香,发香,体香,全身都是香的。” 我被他说得不好意思,“嘿嘿——”一笑道:“刚刚洗了澡和头。” “对了,你今天出了山庄,去哪了?” “去了京都最繁华的地方。” “张半仙说你回来时有些异常,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见到了一个熟人罢了。” “谁?”他有些敏感的看着我。 我本不想回答,后来又怕他心里会有疙瘩,就坦然道:“苏士贤。” “是他........”他神情有些阴沉,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因为当初苏士贤喜欢我的事,他也知道。 “我没见他,然后我跑了,他没追上我。” 见我这样说了,他脸色才好了一会,同时恢复正常的表情道:“以后,要出门让我陪着你,你有腿伤,不便乱跑。” 呵呵,想监视我,就直说嘛。何必用我腿伤做借口,不过这样也好,只少跟我在一起了,那叫司马的女人机会就少了。 说着话,萧清允突然从怀里掏出几枚七彩果子来。 “这是什么?”我纳闷的指着桌上的果子瞧。 他冲我清浅一笑:“这都是今天踏青去郊外采的,没有毒的野果,味甜可口,是一般人吃不到的。” “是吗?”我有些兴奋的拿起一个,心中并不是因为这些果子高兴,高兴的是,他在出去的时候,难得有记挂我的心。 “是啊,皇帝都吃不到,京都也买不着。” 听完,我精灵古怪一笑道:“既然如此珍贵,那我就勉强收下吧。” 见我笑了,他也笑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小厮的声音:“少主,张大人和女主人,有事找你商议。” 萧青允先是一怔,继而神情一寒,沉声道:“知道了,退下吧。” “是!” 那人走后,他有些不舍的对我笑道:“那你先吃野果,我出去了,晚上再来看你?” “嗯!”我淡淡的点点头。 不一会儿,他就走了。 我对着这些七彩果子发了会呆,它们样子虽然长得很粗糙,但甚是可爱。 一想到萧清允精心为我摘的,一时间也舍不得吃,就把它们放在一个盒子里面,先保存起来再说。 刚巧把东西放起来,这时门又被人推开了。 我以为是萧清允又回来了,可是转念一想,不可能啊。刚刚人家才把他请过去,他怎么又回来了呢? 正纳闷间,却见一个最不该来的人来了。 那人正是司马茹儿,她踏青回来以后,显然又精心装妆了一番。 眼前的她,一袭大红丝裙领口开的很低,露出丰满的胸部,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珠在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如此绝美的一个女子,却毁在了那张高傲自以为是的神情上。 “你怎么来了?”我蹙眉,有些郁闷的问道。 她长袖一挥,香气溢人:“哟,看你这狐媚子的样,一回来就勾引我们清允哥哥,真是不要脸。” 我低头不由看了看自己着装,以因为洗了澡,衣服穿得散懒宽松了些,头发没干,所以全披着。看似有些诱人,但我不觉得我哪里有错啊? “勾引?那也得他愿意才行,不然?你去啊。”我冷冷说道。 她没料到我会这样回,蓦地胀得娇脸通红道:“呸,我才不屑呢。” “是吗?那你干嘛打扮得这般细致?” “那是本小姐的喜好。” “哼。”我冷哼一声,不再回她。 ------------ 204 唯一的皇后 更新时间:2013-01-11 见我无心与她搭话,司马茹儿不但不会觉得无趣,反而越发嚣张。 她环起手臂,用一副可笑的表情在我身上游转,过了会,对我沉叹一声道:“我刚刚听这里的丫鬟说,你想自尽对吗?” 我微微一愕,怪不得这个女人会突然来这里。原来,是听到风声,想来看笑话的啊? 一时间,我觉得她的行为很幼稚,觉得跟她说话,似乎有些浪费唇舌。 她见我还是不理她,以为说中了我的心事,当下更为得意道:“你是不是看我和清允哥哥出去踏青,所以嫉妒得想死啊?还是说,你刚刚故意做给青允哥哥看的?” 我瞪了她一眼道:“你要是实在闲得没事,就出去走走,我告诉你,我很累了。” “你什么态度。”对方本来是想来羞辱我的,但怎么见我也不上道,于是气得不行。 哼,在我心里,你不过是个黄毛丫头,想要用口舌惹我生气,还是回去再吃几年干饭吧。 “没什么态度,我累了,送客。” 我送客两个字,说得毫不客气,也没有丝毫犹豫。门外守着的两丫头立即走了进来,虽然没有出声,但那充满哀求的眼神已经向司马茹儿道时,好像在说,你快点走吧,你不走我们没法交待啊。你死赖在这里,人家不理你,你也没用啊。 司马茹儿何等清高之人,见我这样说了,再厚的脸皮也待不下去。当下气乎乎的瞪着我道:“等着瞧,清允哥哥,迟早有一天是我的。” 我打着呵欠,故意露出不屑之色。但在内心,我还是有些心虚的。毕竟,萧清允现在要有太多地方需要依附他们父女了。尤其是看到司马茹儿那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我心中的不安,越发扩散了。 司马茹儿走后不久,我就上了榻,随意看了会书,眼皮有些眨了,就睡过去了。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直到脸畔有些温热的酥痒,我才从梦中醒来。 映着烛光,正好看到萧清允那张在烛光下美伦美奂的容颜。他细长的双眼弯曲而下,眼中流淌着柔和的波纹。清俊的眉宇间透出淡淡的光。这时,看到我睁眼以后,他眨了两下眼睛,笑得极为妩媚,清澈眸子流转着柔和而明亮的光:“你醒了?” 我愕然的盯着他道:“你什时候来的?” 他依旧抚着我的脸,语调温婉道:“有一会了,看你在睡,所以不忍叫你起来。” 听完,我自己就撑起身子,缓缓起身。 “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他愕然。 我担忧的说道:“你是不是有事啊?”虽然他的眉眼是极致的柔和,笑得也那样恬淡,不知为何却让我觉得心有不安。 他却淡淡的点头道:“是有事。” “那跟我说说呗。” “你饿不饿?” “.....” 下一秒,他又宠溺的刮刮我的鼻头,然后笑笑道:“怎么不说话啦?” “难道你的事,就指这个吗?”我有些甜蜜的同时,亦有一丝失望。甜蜜的是,他还能惦记我身子。失望的事,他事竟不肯对我说,那是否是与司马茹儿有关呢? 看到我失望,他连忙把我搂入怀中,又亲又哄道:“你看你,又是不是又乱想了?” “我没有。”我有些赌气的推开他。 哪知,下秒,他却压了上来,大掌将我两只皓腕握住,然后欺负而下。 “你干嘛.....”一时间,我又惊又呆,耳红脸烫。 他冲我坏坏一笑,故意用强的语气道:“香儿,你知不知道,你生气的样子真的很迷人。” 听着他略带沙哑的声音,我的内心,蓦地如打雷般跳得“嘭嘭――”响。 这一刻,我羞涩的把头扭开,他却咽了咽唾沫,有些压抑的说道:“香儿,今晚,我要你。” “啊?” 就在一个啊字刚出口,我的唇又被封住了。 接下来,炙热的吻,从我额头游至红唇,再到脖颈。 他的吻缠绵而细腻,如雨点般落在我的身上,感觉既美妙又感人。 我不知道为何今晚他这般反常,但我知道,这一刻,我们是彼此需要对方的。 当下,我勾起他的颈,然后慢慢回应着他。 得到我的回应以后,他似乎更为激动,不仅是吻势加强了,连手也开始剥落起我的衣裙。 有了上一次,这一回我们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当一阵凉意袭来时,我们这才发现,对当已经衣衫褪尽。 然,萧清允再用属于他男性的向征,将我身体贯穿的瞬间,那微微传来的痛意,让我整个身体不自觉地弯起来,头脑也因而清醒一些。 “轻点......”我用手在萧清允的双臂狠狠一掐,他抬起迷离而迷醉的眸子看着我,带着怜爱和隐忍。 “还会痛啊?”萧清允喃喃地说着,如梦呓一般,可能以为有第一次以后,我就不会再疼了。 而我,此刻我根本无暇多想,那淡淡的痛意伴随着一种酥麻的感觉,让我禁不住发出一声轻浅的低吟,听到我的低吟,萧清允如一头被唤醒的狮子,那滚烫的身体又猛烈的动起来,这一刻,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男性欲望,猛烈的冲撞让我有些无法承受。毕竟这具小小的身体,还是偏弱了些。当下,我禁不住伸手推开他。 萧清允见我推他,犹豫了一会,那眸子充满挣扎与矛盾,但很快似乎受某种神奇的力量驱使着,不但没有停下来,整个人显得更加霸道。 不一会,那种一波一波的疼痛感已经完全消失,另一种奇异的感觉却窜遍我的全身,在后来随着他的律动,我的身体开始酥麻滚烫,整个人变得轻飘飘的,那种冲上云霄的感觉实在太美妙绝伦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飘飘欲仙吗? 这一晚萧清允一边要我,一边像着了魔的呼唤我,一会是欢儿,一会是宝贝,一会娘子。我听着他的话,指尖深深刺入他的脊梁,牙齿狠狠咬上他的肩胛,因为我要让他记得,这一刻的欢爱,不是一时,而是一世。 就这样,我们彼此用尽全力的折腾了对方一个晚上,到天亮时,我们才微微清醒,然后贪婪的望着对方,喘着粗气。 “香儿,你还好吗?”此时天还没有全亮,但灯火已经熄灭,房内朦朦胧胧的,萧清允轻轻抚着我的发丝,亲吻着我的唇瓣,那种温柔让我本来发软的身体,更加软得一塌糊涂,那身体的痛也淡了,剩下的是满满的幸福。 “嗯,很好,比上次要强多了。”我很老实的躺在他怀里,像猫喵一样依偎着地对他说。 “昨晚是我太冲动了,一时没有顾及你的感受。”萧清允喃喃地说,那眼睛似乎在看着我,又似乎不是,朦朦胧胧,像带着淡淡的烟雾似的,我用双手攀上他的脖子,整个人软得使不出一丝力气。 “我能理解,如果是我,我也会失控的嘛。” 见我这样说,他神情才好了一点,继而又在我额头轻轻一吻,便沉默了。 我见气氛又古怪下来,不由再次问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从昨晚来这里,就一直不对头。 只是不想打断那瞬间的美好,我一直忍住没问罢了。 他见我这样说了,似乎也不想隐瞒了,抬头,望着窗外那淡淡晨光,他出了会儿神。我也不追问,只是就这样仰着脸看他。因为,我想有什么事情,他能主动跟我提起,而不是在我的逼问之下。 我不是什么贤妻良母,但我也不想当悍妇或母夜叉。 这一刻,他整个人沉默得如一座雕像,那好看的轮廓变得出奇冷硬,与刚才疯狂相比,此刻的他显得过分的冷静。 “天香.....我.....你.....”萧清允低头,看着我的眼睛,蓦地说起话也有些不连贯,不完整,整个人还看着窗外出神。 “说吧,是不是你要娶司马茹儿?”我淡淡的问道,唯一能让他这么不能面对我的,我想应该只有这个事情吧! “当然不是,你怎么会想到哪里去呢?”萧清允把我紧紧一搂,有点带惩罚性的。 见他这样说,我的心才放下来一大半,然又看着他眼神发飘,心绪似乎飘往很远很远的地方,声音带着倦意,我也累了,只想闭上眼睛睡觉,不想再说多一句话。 “你不是经常去柳色馆吗?你不是说柳斐的皮肤过于白,崔五床上功夫不行吗?”萧清允的声音轻得没有力度,如一个人踩在棉花上,十分不踏实。 “那你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嘛?你跟我说啊,你这样子让我心里难受。”我喃喃地说罢,然后握起他的手,想给他说下去的勇气。 “我可能要离开你半个月了。” “嗯?” 我一惊,立马抬起头。 他冲我一笑,神情有一丝骄傲,也有一丝无奈:“琉若现任的狗皇帝要为他的太子举办寿辰,那时候,是整个琉若防备最松懈的时候,我想趁机攻下琉若。” 原来是要打仗了,我愕然的看着他道:“你确定,你们能拿下琉若?”不是我怀疑他的本事,而是,以他们现在的实力,要想轻易拿下一个国家,应该不是那么容易吧,而且还是在十五天。 萧清允却冲我一笑道:“琉若国里已经有我的内应。” “那司马将军.....” 萧清允神情闪过一抹忧忡,片刻化为乌有道:“我打算,这次不依靠他的力量行动。” “为什么?” 他回头,一脸深情的看着我道:“为了你。” 刹那间,似乎读懂了什么。是啊,若欠上司马将军一个人情,那么他必娶司马茹儿无疑。所以,为了我,他竟不打算用他。 感动虽感动,但我还是有理智,当下紧握着他的手道:“可是,仅凭你一人之力,怕是.....” “放心吧,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会轻易行动。” “真的吗?” 他腾出手来,习惯性的刮刮我的鼻梁道:“嗯。” “那我陪你去好不好?” “不行。”他一口拒绝。 “为什么?或许我能帮忙啊。” 他心疼的摇了摇头,温柔的说道:“若然这里离琉若并不远,但是要乘船数日,船上都是作战的士兵,你去也帮不了什么,主要是,我不想你吃那个苦。所以,你就留在这里,待我从琉若归来,再接你过去。” “嗯。” 见他这般心疼我,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香儿。” “嗯?” “我若成了琉若君王,你就当我皇后可好?” “不好。” 他紧张的侧过身来,一脸纳闷的盯着我道:“为什么?你不愿意成为我的皇后吗?” 我调皮的点着头,在他胸膛上画圈圈道:“成了皇后,每天看你跟一群妃子媚来眼去,然后又等着一群女人对我不断陷害设计,那我还焉有命活?” 听我这样讲,他噗嗤一声笑了:“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啊?” “不然呢?” “那好,我答应你,到时候,我只要你这个唯一的皇后,不再多纳一妃。” “是吗,不要哄我开心。” 他头一次用严肃而认真的目子凝视着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静与果断:“香儿,我说的,全是心中所想之语。你,相信吗?” 这一刻,我想也容不得我说不信了。 当下,除了温情的点头以外,我想不到别的反应了。 也不知道接下来又聊了多久,天已民经大亮了。 我觉得有些困了,明明昨天睡了一下午,虽然晚上在折腾,可现在还是想睡。 萧清允可能看出了我的困意,便把我搂在怀里一起睡了。 ...... 我醒来的时候,又是中午了,当一抹刺眼的阳光射来,我就再也睡不着了。 睁开上睛,用手一摸,床只有我一个人,萧清允呢?看不到他的身影。难道冲去琉若了?这么快吗?当下,我就急慌了,忙穿好衣裳,匆忙之间,鞋袜都穿反了。推开门,远远看到萧清允与几个丫鬟家丁往这边走来,我的心踏实了,开始得直向他招手。 “天香,你......”萧清允看见微开的衣服,脸色黑得难看,一记冷眼过去,刚刚贪婪看着我的几个家丁,全都惊惧地低下了头。 “啊.....”我忙往屋里一缩身子。 这时,萧清允快步追了进来:“你丫,这什么性子,就不能穿好点出来。”说罢,一把将我搂在怀中,我低头一看,胸前只是敞开了一点点,也不甚碍事。 “我以为你已经去琉若了,这不是,害怕又找不到你。”我将头匍匐在他的胸前,他的胸膛起伏着,却不再说话。 “还没准备好,大概要在五天之后吧。” “那你这五天就一直陪着我好不好?”因为我知道,这五天可能是我与他最亲近最放松的五天了。不错,无论去琉若的这次战争,成功与否。将来,我们都不会有这般心境了。 若是成了,他一定要忙于登基治国之事。若是败了,他会一蹶不振,或是东山再起,但都不会再有现在这份闲情了。 因此,我很是珍惜此刻。 “傻瓜,这五天,我当然是陪着你了。”萧清允笑了,笑声爽朗而温暖。但是,他永想不到,这五天对我来说的意义。 “你知道就好,可不能忽略了我。”我软软地赖在他怀中,睡到现在,整个人还是软软的,丫鬟进来服侍我梳洗的时候,个个都羞得低下了头。 我低头一看,脸也禁不住烧了起来,身体上下无不留下昨晚激情的印记,到处是吻痕,甚至连牙齿印都有,他什么时候咬我,我都忘了,想起昨晚的旖旎春光,傻傻地笑了,也不怕丫鬟笑话。 看到我脸上的羞涩之情,他竟还有意调侃道:“怎么,你也不好意思了?” 我又羞又气的拉了拉敞开的衣襟道:“都是你害的,若不是你,人家会笑话我么?” 说罢,我伸手要打他,他一把将我的握住,神情温雅道:“好了,不闹了,香儿把衣服穿好,然后去前堂吃点东西,昨天到现在,你还没好好吃呢。” 经他这样一说,我才惊觉肚子饿了。当下把他往门外推道:“好好,你出去就是了。” 过了会,就有丫鬟打水来了。 我坐在镜台前,乖乖的任由她们梳洗。 “姑娘,你今天气色真不错噢。” 两丫头,左边一个,右边一个,皆有些不怀好意地盯住我。我脸一红,朝镜子一看,镜子中的人是我吗?粉脸含春,双眼含情,说不出的妩媚,道不尽的风情。经过这几日,曾经的青涩,似乎退去大半。现在,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恍然觉悟,是啊,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我了。现在的我,是萧清允的女人,也由一个女孩,完全转变成了一个女人。 “姑娘,看你今天这么不一样,我们就给你梳个如意髻,再用这种金凤步摇吧?” 我听完,有些犹豫道:“这步摇会不会显老气啊?而且这如意髻应该不适合我吧?” 两丫头立即摇头道:“我们看适合呢。” “对啊,试试就知道了。反正你现在是我们少主人的人,就该打扮得贵气一点。” “.....这还没有的事呢。” “姑娘,你就别害羞了吧,我们都知道了呢。” “......” ------------ 205蜜月 更新时间:2013-01-12 余下的这五天,可能是我毕生最难忘的日子。因为有萧清允陪伴在我身边,他几乎什么都迁就我。 为了让我开心,萧清允暂时逞着我离开了清云山庄,我们整日流连在外,处游山玩水,吃喝玩乐。 这期间,我们去大漠看日出,那雄伟壮观的瞬间震撼着我小小的心灵,我们骑马在草原上狂奔,马儿的嘶鸣让我我兴奋得又蹦又跳,因为那种和大自然亲密相拥的感觉,是这一辈子都不曾有过的。 看着我幸福而满足的满山遍野奔跑,而他,萧清允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笑,笑容融入早晨的柔光里,很是迷人,我禁不住扑哧地去与他相亲吻。他的吻就如清晨沐浴着的阳光,让人永远也不会腻烦。 “天香主动亲了萧清允的唇,下次,就该清允主动亲她哦。”我一边轻戳着左边的胸颊,一边冲他调皮的坏笑。可是,当我笑容还没完全融化,他那暴风雨般的吻就落了下来,吻得我喘不过气,吻得我出声求饶,吻得我差点迷失,他才肯如愿的放过我。 “天香,你记住了,你一定要记住我,这一辈子都要记住我。等我回来,就给你一切你想要的。”他将我抱起,一边亲吻着我的额头,一边认真的对我说。一字一句的话语,似刀雕般凝重,似要在我内心刻下痕迹。但不可否认,这一刻我们之间是情意浓浓,温柔缱惓的,那时我觉得这个男人还真有些小孩子气呢。 以至于,许久以后,我再回到这里,想起那一幕,我才知道那一时的我们,是多天真,多么的相爱。也许只有在那一刻,我们之间才没有世俗的烦忧,没有名利的追逐。那时的我们,只凭着一颗真心,各自期盼对陪对方到老。 去了所有美好的地方以后,我们仍不知疲倦。又连夜赶回了最繁华的京都,那里不比草原与大漠的清静孤高,却别有市井的喧嚣与美好。白天里,萧清允几乎会带着我品尝当地各种小吃,夜晚他又让我陪着去游湖,没想到到了晚上,竟然还会有如此多的文人骚客,他们与我们一样,在湖心来回泛着画舫,游观湖心的风景。 然,聚集在两岸看热闹的人也特别多,都以为湖中之人在湖面观景,殊不中,湖中那些灯火点点,不时传来弹唱声,也成了岸畔游人的景致。我可我却觉得,明明是热闹得不得了的夜晚,但伴随着阵阵清风,心竟变得特别的平和,没有痛苦,没有孤独,惟有阵阵暖意。对,只要跟着对的人一起,走到哪里,都不会孤独。 转眼,这五天眨眼即逝。 我想,我和萧清允会毕生留恋这短短的几日,但是我们谁都没有说出来,唯有将这份美好,一直珍藏在心里。直到收到张半仙的信鸽传书,我们才知道,是时候回去了。五天的美好旅程结束了,他马上就要将所有精力,投入到他的宏图大展之中。 回去的路上,萧清允并没有雇佣马车,而是独自牵着我的手,我们慢步的走在杨柳岸,他的手很暖,我总是喜欢一边走,一边顽皮的挑头他,用自己的手去搔他的掌心,他是掌心比较敏感之人,几乎受不了一点痒,每次都被我弄得痒了直笑。不可否认,这家伙真是笑得很好听,每次听着他的笑声,我都觉得眼前这一切,就好像在梦中。 有种不真实,不贴切生活的感觉。不过,久了,他也知道对付我了。慢慢的,他受不了这种撩拨,就将我狠狠抵在树阴里,然强猛的吻我,直到我喘不过气求饶时,他才方肯心满意足的松手松嘴。然后,留给我一个恣意妄为的坏笑。 就这样,我们如甜蜜的夫妻,不知疲倦的牵手前走,也不知这一天下来,我们走了多远。但,好像有股力量在我们体内延伸,我们如何也不觉得累,但萧清允问我累不累的时候,我就假装矫情,因为我想他背我。因为,每次看到他宽阔而结实的肩膀,我就想此生只要他在,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难。 嘿嘿,他真的很笨,也不知道是溺爱还是故意,他很快就中了我的计,将腰弯了下来,小时候,我就经常想,要是我有个哥哥就好了,可以在我不想走路的时候背着我到处跑。那时候,看到别的孩子被自己的哥哥背着到处跑,我就很是羡慕。长这么大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背我。 而这个人,就是我今生最爱的人——萧清允。我很满足老天这样的安排,不错,真的很好。 哪怕是背着我走,但萧清允的步伐依然很稳,且呼吸很匀称,我将头埋在他的背脊里,感觉很暖很暖,竟然走着走着睡着了,让萧清允孤独走了一路,半夜醒来,摸到萧清允的身体,感受到他的气息,我又无比安心地睡着了。 他却总是说:“香儿,你老这么瘦,怎么行呢?将来要有了孩子,该多辛苦啊。” 我听完,就傻笑,然后揍他。说他乱说,我自己现在还不到十六岁,要有孩子,真是恐怖啊。 即使彼此很不愿意这条路会有终点,但是,现实就是如此。很快,我们就又回到了原地,清云山庄。在到达的那一刻,萧清允脸色蓦地凝重,变得沉默少言,但眉眼间更加温柔。 他静静的看着我说:“香儿,到了。” 我回以浅柔的笑,点头,却不语。 “也许,明天我就要亲自前往琉若,夺回属于我的一切,暂时不能陪在你身边了,你在这里等我知道吗?”萧清允轻轻握着我的手,眸子带着深深的歉意。 “我会等你的,你放心去吧。不要有所牵挂,再说,来日方长,我们一起幸福生活的日子还很长。” “嗯,我知道。”萧清允定定的回答我。 然而,美好的姻缘,总是会窜出一个小丑或是n个小丑出来阻隔。 而,极力想破坏我们的那个小三,不是别人,正是司马茹儿。 回到山庄以后,第一个来找我的人,便是她了。 五天不见,她看上去有些憔悴了,脸上明显瘦了一圈。由此可见,我和萧清允出去的这五天,以她打击有些大。 今天的她,穿着鲜少素净的衣服,红着的眼眶直直的守在我门口盯着我。 明明萧清允是喜欢我的,我们彼此相爱,而且相识在她以前。不知为何,看到她那样的眼神,我竟莫明的心慌,可能是她眼里的愤怒和怨毒太深了。比起当初的楚天雪,楚天霜,过之而无不及。 “这五天,你们去哪了?”她的语调里,含着浓浓的嫉意,那狰狞的面孔,似乎只要我不说实话,就会立马冲上来撒咬我。 我不想理她,因为这五天出去的美好的心情,不想在这里被破坏。 于是,我想绕过她身边,直接进屋去。可后来,她好像看出了我的意图,竟然死死的堵住路口,硬是不让我进去。 我恼了:“你想干嘛?”平时并不是我没脾气,只是看在萧清允的面上,我忍了。 “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告诉本小姐。”她理直气壮的看着我,仿佛我不说,就是大逆不道。 我厌烦的盯了她一眼道:“有什么好说的,你应该猜得到。” “猜得到什么?” 既然你要打破沙锅问到底,那我就直说了吧:“这五天,我和清允出去游玩了,琉若出征在即,他想放松一下心情。于是,我们就出去渡了一下蜜月。” 她发黑的脸畔,终于在蜜月那二字上面凝滞了一下,随后冷冷道:“什么叫蜜月?” “就是夫妻二人刚成亲是时彼此要依偎在一起的那几天,称之为蜜月。” 我一句话说完,对方就恼然的举起手道:“不要脸。” 当脸字说完,我就迅速的接住了她的手腕。 不错,从那次交谈以后,我被扇了耳刮子,我就时刻小心这个女人。尤其是我跟着萧清允消失了五天,这刚回来,必定要小心一些。免得又吃了暗亏。 她见我握住了她的手,当下就挣扎起来道:“你放开我,你竟敢这样握着本小姐的手?” 我冷然的瞪大眼睛道:“我告诉你,我现在已经是萧清允的人,我们真心爱着对方。没有什么要不要脸的,而你,这样硬插进来,那才叫不要脸。” 她听了我的话,脸色青紫,怔愣了片刻道:“不可能,清允哥哥是爱我的。” “这只是你认为罢了。”我淡笑着说,看她情绪平稳一点,才将她的手放下。 她没有继续打我的意思,而是用怨毒的眼神道:“就算清允哥哥喜欢你,最终他还是属于我的。” “他不可能跟一个不爱的女人在一起,否则,今天和他出去的也不会是我了。” “是吗?可清允哥哥,是离不开我父亲的帮助。” 这下,我一愕,蓦地换我回答不上话来了。 是啊,萧清允复国,定是要靠司马将军。不过,前阵子他曾说过,此次前往琉若,就是不想依靠司马家的力量。虽然我知道他是为了我才这样,可是.....能否成功呢? “哼哼,说不出话来吧?我就不信,在清允哥哥面前,你会比他复国更重要。” 听着他有些兴灾乐祸的话语,这五天来一直像打了鸡血的精神,蓦地就跟吸了鸦片一样,让我萎靡不振。 我靠着房门,身子有些发软。可是看到对方那嚣张的目子以后,我强撑起精神道:“你除了说这些恐吓我以外,你还能怎么做?有本事,你去萧清允面前,当面跟他说啊。” “你.....”她怒极,却说不出话来。 “做选择的是他,不是我。如果你想用你的片面言词单方面的击退我,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说罢这句话,我不想与她多说。一时间,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将她狠狠一推,然后摔门而进。 “楚天香,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门外,隐经传来她恼羞成怒的声音。 但,我不再多回。与这种疯狗一样的人纠缠下去,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五天的游玩,让我瞬间疲惫,这一刻,我想好好躺在床上休息,可是又怕睡得太熟,错过了和萧清允在一起的日子,说是要大半个月见不到面了,实际上会是多久呢? 想到要分开这么些日子,而且其中他会不会有危险,这都是让我心烦不已的。 越是心烦,困意就越重。 迷迷糊糊当中,我就睡着了。 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我慌忙起榻,因为还有一晚的时间跟他在一起,天一亮,他就要走了吧。 “吱嘁——” 就在我想喊平日里那两个侍候我的丫头来给我洗梳的时候,突然另一个面生的小丫头走了进来,她灵巧的打量了我一会,然后把手里的托盘递过来道:“天香姑娘,你睡了一大下午了,估计饿了,吃点东西吧。” “这是.....” “渗汤,是少主吩咐我送过来的。趁热,你就喝一口吧。” 她没有直接放下,而是端来给我。 我一想到是萧清允吩咐,心中很是高兴,当下也没多想,端起那白色的瓷杯就要喝。 可是当我指尖而触碰上去是,那如开水端滚烫的热度让我疼得不顾一切的撒开了手。 只听“乒乓——”一声,那渗汤就溢了一地。瓷杯刹那间也碎得到处都是,主要是,那个小姑娘,两只手被烫得发红,眼下她也丢开手里的托盘,又惊又叫的捂着手。 我没想到,只是自己微微失色,会造成这样的结局。 当下,我心怀愧疚的上前查看她的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不是烫伤了,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那个那么汤。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就在我不住道歉之际,对方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双眸含着晶莹的泪水,一脸楚楚可怜道:“姑娘对不起,是奴婢没有好好侍候你,奴婢该死,小桃该死,你就原谅小桃吧,小桃也不知道,你不喜欢这个。” 我一听,纳闷了,这丫头在说什么啊?难道她以为我打翻这个,是不喜欢吃,故意的吗? 可是,我明明就不是啊。是因为太烫了。 “你叫小桃是吧?” “嗯。”对方泪流满面的点头。 我看了心疼道:“你快起来,快去找大夫看看手,擦药啊,我不是不喜欢吃,是.........” 我话没说完,门就推开了。萧清允进来了,看到碎了满地的汤汁和瓷杯,当下他蹙了蹙眉,柔情的眼里充满担忧道:“你没事吧香儿?” 我见他来了,心中的慌乱少了一些,当下摇头道:“没事,只不过小桃受伤了。” “小桃?”对方眉一挑,似乎有些惊讶。 这时,地上的小桃忙跪地叩首道:“少主,对不起,小桃知错了,求你别杀小桃。小桃也不知道,姑娘原来不喜欢吃这个,是小桃不好,没弄清楚姑娘喜好,才惹得姑娘大发雷霆。” 等等,这话怎么听着那么不对味呢? 我.....我哪有大发雷霆? 这小姑娘怎么回事啊?当下,我有些恼火道:“你说什么啊?” 那姑娘见我生气了,越发害怕的磕起头来道:“姑娘,对不起,姑娘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等等,你把话说清楚。好像弄得你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又没发火。” 虽然此时我语气里的怒火很旺,可刚刚我明明是不小心的呀。 那小丫头也不解释,就一个劲的说是她的错,然后要我们饶命。 我见萧清允脸色有些阴沉,当下拉着他的手道:“清允,我没对他怎么样。” 这时,门外却无缘无故的出现了司马茹儿的身影。 她有些吃惊的看着这一幕道:“楚天香,你什么意思?” 我没好气的上前一步道:“什么什么意思啊?” “你有什么气,可以冲我来,对着我的丫鬟桃儿出气,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对着她出气?”我指着叫小桃的那丫头,心中可谓火冒三丈。 司马茹儿立即露出委屈之色,她的演技要搁现代,奥斯卡金项奖估计非她莫属。 “楚天香,就算你受清允哥哥宠爱,就算将来你是这里的女人主,但你也不能这样啊。桃儿是这里最谦和老实的丫鬟,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说罢这句话,她竟然眼尖的盯着桃儿的手,然后像看到怪兽一般尖叫道:“桃儿,你的手怎么啦?怎么是这样的?天啊,是谁这么狠心把你的手伤成这样?” 桃儿举着自己已经变成水泡的双手,隐忍的哭着道:“都是我不好,才让天香姑娘发脾气,使那些汤汁泼洒在了我的手上。” “好哇,楚天香,你也欺人太甚了吧?” “我......”我简直快气疯了,这杀人栽赃,平日都是我干的事,今天怎么落我头上了? “这不是我干的,我只是不小心洒了汤,那东西实在太烫手了。”这一刻虽然我的辩白很无力,但我亦要说出来。 司马茹儿却冷笑的握着小桃的手道:“那你怎么没事?而且汤汁怎么就全洒在了小桃的手上?” “我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我.....” “小桃,我们走,以后离她远点就是。楚天香,你记住,再有气你就冲我使,对一个丫头出,你也太卑鄙了吧!” “卑鄙.....”我靠,我楚天香从不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 ------------ 206背后捅刀 更新时间:2013-01-13 司马茹儿这一把人带走,此事就成了无头冤案,任我满肚子恼火,却无处发泄。 我回头,望向萧清允,他沉默的看着我,眼神看不出悲喜,我挽着他的手,明明自己是无辜的,这一刻却有些怯懦的说:“我没有做那种事,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那种人。” “当然,我的香儿才不会这般刁难任性,更不会随便恣意妄为,她是有分寸,又聪慧的好女孩。”他看着我我气呼呼的回答,沉着的脸,不由朗声大笑。同时,一边笑一边将我拦腰抱在怀中,然后像珍宝一般亲了亲,正是如此萧清允,我实在喜欢。 “你真的相信我是冤枉啊?” “不相信你,难道你还让我去相信司马茹儿不成?”说罢,他宠溺的刮刮我的鼻梁。 我趴在他怀里,心想,好吧,只要他心里相信我,愿意一直站在我的身边,这样的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司马茹儿,越想用奸计破坏我们俩人的感情,那我越要与他亲热一些。 随后,他对我说了会安慰的话,又问我饿了没有。我心中虽然是饿了,但舍不得他离开。便摇头,但胃部传来的不争气之声,还是让他给听见了。他笑我傻,摸着我的头就走了。说是吩咐厨子给我做些小菜,明日出征在即,想好好的跟我吃个饭。 我答应他在房间里等,他走后,我就自己对着镜台画了个淡妆。虽然只是跟他一起吃点宵夜啥的,但我还是希望自己出现在他面前时,能让他赏心悦目一些。 约摸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不一会就有两个小丫头把饭菜送了进来。虽说谈不上什么丰盛,但也清香精致,看着就让人大开胃口。 我看着一桌子的饭菜,肚子虽然已是饥肠辘辘,但是还是想等萧清允一起来。毕竟有他,我才能吃得更开心。 “你去再端一壶梅子酒上来,记住,不要太烈。”我朝其中一个丫头吩咐,在这里虽没有浪漫醉人的红酒,但用梅子酒替代,也相差不到哪去吧。 那丫头听了我的话,很快就把酒端上来了。淡淡的酒香,可谓沁人心脾,我迷醉的嗅着,想到一会我和萧清允烛下对饮的场景,不由心花怒放。 当下,就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你们少主人呢?”是啊,等了他半天了,酒菜全齐了,他怎么还没来? 其中一个摇摇头,表示不知。而另一个却犹豫了一下,然后缓声说道:“刚刚路过前面的亭阁时,少主人好像撞见了司马小姐。” 话一说完,旁边那个丫头就推了她一把,似乎在怪她多嘴。 司马小姐?司马茹儿?我心不由“咯噔——”一跳,心想,这个女人莫不是又要在我身上整点什么幺蛾子出来?而且,看这二人的表情,明显是不想让我知道。难道说,真有事? 我想也不想,就起身,随便披了件衣裳就要出去。 两个丫头吓坏了,蓦地一起上前来拦住我:“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我要去看看。”我有些慌神的说着,也不顾那么多了。 她俩看我一个颈的要去,也知道拦不住,当下有些无奈的看着对方。 我推开门,二话不说,就朝亭阁那边走去。 今晚十四,月亮已经很圆了,四周的一切,被银色的月光照得一片透亮。我抬着头,看到广阔的天空,不由得令我深惭自己的渺小,宇宙无穷无尽,不由得令我感叹人生的短暂。“白驹过隙”我似乎理解了古人那种无可奈何的心情,正如现在我与萧清允一样,离别在即,我多想珍惜这每分每刻。 无尽的星空,夜空深邃依旧,群星明亮依旧,蛙叫虫鸣也依旧,唯有那个女子略显尖锐的声音,陡然打破了这份黑暗。 “清允哥哥,你和她一起离开了五天,这五天你们去了哪里,干了些什么,难道对我一个交待的都没有吗?” 女子的声音,显然是司马茹儿的,她语调悲切,暗藏哀伤。 “你不该操心这些事。”淡然而疏离的声音,正是我所熟悉的萧清允。 “不,你明知道我是喜欢你的。你也知道,我爹一直都因为我和你,所以才.....” 不待她说完,萧清允就冷冷的打断:“对不起,萧某承蒙你们错爱了。” “没有,没有,清允哥哥,你不能这样。” “.....”面对女子略带哭腔的呼唤,萧清允显然心软的沉默了。 “明天,你就要出征了,你却不肯用我父亲的一兵一卒,你这是为什么啊?” “你一个女子家的,这些事不该你管。” “可是,我想你胜利归来啊,你懂不懂,我要你赢啊。” “会的。”萧清允格外简洁的两个字,让这空旷的夜色,更多几分寂寥。 那女子却不甘心的说道:“如果有我爹帮你,你的把握会更大,你知道吗?” “我知道。” “那你为何还拒绝。” “......”沉默了一会的萧清允,却淡漠道:“因为,对于我自己,也有十分的把握。” 不料,这般冷傲的声音,却换来司马茹儿更为凌厉愤怒的声音:“你是为了她,为了楚天香那个女人是吗?” “是!” 躲在长廊后面的我,听到这个“是”字,心中微微一颤。不错,如此简练而干脆的一个字,却让我的心填得满满的。 “为什么,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那个女人就有那么好吗?让你不顾一切也就罢了,连复国这种大事,你也敢疏忽。” “我没有疏忽。” “那你为何不让我爹爹帮你?你就是怕欠下我的人情吗?” 这次,萧清允并没有像前两次那样干脆的回答,而是良久的沉默。 女子开始哭泣了,好一会,却又冷冷道:“她不是个值得你这样对待的女人,今天她做的事,你也看到了。” 靠.....我就知道这个女人死性不改,又开始想用刚刚的事情挑拨了。虽然这一刻,我很想冲过去找她辩解,或是给她个耳刮子。毕竟在背后说人坏话的人,已经很可恶了。而且还是,她亲自编造出来的话。但我想了想,萧清允肯定不会轻易相信的。况且,我在这里偷听,要让他们知道了,对自己的影响也不好。 “我相信她,并非她的个性所为。” 他冷峻的回答,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可以明白,他眼神的坚定。 这下,司马茹儿定是没辙了。 过了会,她竟然晃动身影,在我眨眼之间,冲上去将萧清允给拦腰抱住了。当下,我以为自己眼花,赶紧揉了揉。咦,没花啊。那女人抱着她,哭得更伤心了。 靠啊,这不要脸的,明知道萧清允是我的,还这样主动的送上去,她这是......这是干什么啊? 要按我以前的火爆性子,敢抢我男人者,死! 可现在,我承认,我承认我怂了。不知为何,对待司马茹儿,我总有一股子怂劲,好些火不敢冲她乱发,好些事明明可以理直气壮,却做得心虚似贼。 也许是我现在越来越胆小了吧,也许是,她对萧清允复国是个关键,所以,我不可能再用以前的火爆脾气来对付她的。 眼下,我除了咬牙痒痒以外,什么也做不了。关键还得看,萧清允是怎么做的吧。 还好,萧清允不是好色之徒,所以他没让我失望,对待美人的投怀送抱,他还是反击了。 也不知道萧清允是真的心软,还是那个女人吃了太上老君的仙丹,竟然力大如牛。 “清允哥哥,清允哥哥,我求你,求你了,你不要放开我。我到底哪点不好,你告诉我,我改好吗?” 好哇,想用苦情计,我真想冲上去替萧清允回答她:你不好的那点,就是喜欢我,如果你把这一点改了,那就皆大欢喜了。 可惜,我并不是萧清允里肚子里的蛔虫,他听不到我心中的话。 他由开始的挣扎,随即变得沉默。 那女子哭得更伤了,可恶的是,他竟然不怕脏了衣服,任由她抱着哭。 唉,我心里火急火急的,又能咋办呢?没办法,这男人太优秀了,又是上好的潜力谷,女人想巴着他,那也是太正常不过的事了。 “茹儿,你是个出色的姑娘。”许久,萧清允给了这般一个烂俗的理由。 不过,我听了却很爽。因为这其中的拒绝之意,已经非常明显了。在大学,这可是女神拒绝屌丝最常见的方法之一。就不信,这个女人还听不出来。 不料,她还真没听出来,竟然还死乞白赖的问:“那你.....” “我已经有香儿了,我不会辜负她。” 这句话,无疑给了她巨大的冲击。终于,不用任何力量,她自己就松开了萧清允。 然后哭着询问:“如果我说,我愿意做小,还不行吗?清允哥哥,你喜欢她,你爱她,都没关系。只要我能跟着你,哪怕是屈居她之下,叫她一声姐姐,我也愿意。” 靠,不是吧............ 这大小姐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这......这也太不给力了吧。 做小.....让我和她一起侍候萧清允?虽然穿越到古代来几经好几年头了,男尊女卑也算是看透了,三妻四妾也习惯了。但我还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的头上。 其它事情,我都可以容忍,唯独感情。这是独一无二,也不能朝三暮四的。 心中虽怒,但我还是屏住呼吸,想听萧清允的话。 毕竟这样的事情对男人来说,是很俱诱惑力的。 “茹儿,你别再说了,何必委屈你自己。再说,我和天香之间的感情,不是任何人都能插得进来的。” 这样沉稳又淡泊的说出这句话,看得出,萧清允是在没有任何犹豫的情况下,早就做好的回答。 这下,那个女人似乎彻底爆发了,当下就跳起来,尖锐的喝道:“说到底,还是不行对吗?那个女人就是要独霸你是吗?就算将来你当了皇上,也只要她一个人是吗?” 什么独霸,感情本来就是俩个人的好不好。搞得好像我是什么吃独食的恶人一样。 “任你如何想吧。” 显然,萧清允也不想与她再多说了。留下这句话,他欲走。这时,司马茹儿却冲上前去,狠狠的拉住了他的去路。我看得干着急,却帮不了忙啊。这个女人,这般凶悍,难道还想霸王硬上弓不成?若真是如此,一会我就得冲上去,来个美女救英雄。我的男人,岂可入了这只母老虎的嘴? “清允哥哥,你别走,我还有话要说。” “茹儿,时辰不早了,有什么事,明儿说吧。” “不行,明天你就要出征了,再不说,恐怕就没时间了。” 听得出来,萧清允的语气是被缠得很奈烦了,可是碍于对方的身份,又不好发脾气。只能用更为淡漠的声音回道:“那你快说吧,我累了。” “楚天香是个跛子,你就真打算,让个这样的女人跟你一辈子?” “......” 一句话,蓦地让僵冷的场面,蓦地变得越发森寒。 我躲在长廊的廊柱后面,只觉浑身被冰水浸透,有种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这个女人,是疯了吗?先是冤枉我泼脏水,后又用苦情计,最后开始人身攻击。靠,这女人上辈子是赵高还是秦侩转世啊?怎么心眼这么坏啊? 虽然这个女人坏到我想杀人,可这一刻,我还是更想知道另一个人的反应。那就是萧清允,这个女人已经很多次骂我跛子,可是都没有当着萧清允的面说过,因为从她的语气来看,今天还是第一次。 我不知道萧清允会怎么看待我是残疾这件事,以后,他还会像以往那样喜欢我吗? 若他真成了国君,又会让我这样一个不完整的女人当皇后吗? 那样的我,又会成为天下人耻笑的对像吗? 我黯然了,此刻,有种想哭的劲。 方才心中还满满的幸福,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直到,“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巴掌落下,我才略微回过神来。 不止是我,司马茹儿震惊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清治哥哥,你.....你.....你打我?” 很显然,她也没料到萧清允会打她,因此声音都充满不可思议的颤抖。 良久,萧清允才道:“从此以后,记得收回你这句话。我不想再听到,有关于此事的任何一个字。” 他阴寒的声音,犹如是从十八层地狱里飘出来的一样。哪怕我与他隔着这么远,仿佛也能感受到他那边传来的怒气。这还是第一次,我看到了萧清允这般生气的一面。 “不.....为什么不让我说,这是事实,我就要说。” “你.....” 下一秒,司马茹儿竟然被他狠狠的掐住了脖子。我焦急的探出头,心中火急火燎,害怕闹出人命,当下想上前阻止,却发见萧清允没有真掐,只是比出了动作。 因为,司马茹儿的声音还没有变异。 她冷静的哭喊道:“你掐吧,掐死我吧,掐死我了,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不要逼我!”萧清允的语气,依旧冰寒渗骨,让人听着心中就不舒服。 这样的萧清允,是我不喜欢的。我一直觉得他风清云淡,且乐观温雅。却从不见,他也有如此狠戾的一面。哪怕是为了我,我也不想他像变了个人似的。 局面本来已经很难控制了,司马茹儿似乎不怕死一样,还往上面蹭:“好吧,你杀了我吧,你就杀死我吧。杀了我,你也别想复国了。就算你不需要我爹的帮助,但他却可以断送你所有的梦想。” 最后一句话,可以听得出来,司马茹儿是狠了心的。 “你.....” 从不曾受过威胁的萧清允,这一刻,竟红了眼。 他想下手,却又拼命的克制自己。 不行,这样下去,若是他再一冲动,真的把司马茹儿杀了怎么办?背负一条无辜的人命还是小事,可是让他和司马将军反目,这事情就太大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立马冲了出去,可没走几步,却见萧清允手臂狠狠一挥,就将司马茹儿甩出了多远。 此刻的司马茹儿,如小鸡一样,被掷落在地。当即捂着自己的喉咙,然不住咳嗽道:“萧清允,你会后悔的。” 这是,我认识司马茹儿以来,她第一次,没有叫萧清允哥哥。 心中隐隐有种不安扩散,因为我知道,这个女人一但狠起来,是男人也比不上的。 不料,萧清允却并不在乎的冷哼道:“或许做任何事我都可以后悔,唯独今天的事。” 留下这句话,萧清允阔袖一挥,竟踏着冷然的脚步,头也不回的走了。 司马茹儿瘫倒在地上,如烂泥一般,瞬间看着那离去的背影,蓦地哭得撕心裂肺。 嘴里还不住嚷嚷:“我一定不会放弃,我一定要得到你......” 后面又说了些什么,我已经听不清楚了。眼前着急的是,萧清允已经朝我的方向来了。 我连忙往黑暗之处隐去,然后借着月色,快速回到自己的房间。 刚把门掩上,才喘几口粗气,就听见“哐哐——”的敲门声。 我连忙开门,门口站的是萧清允。 他冲我笑,虽然笑容亲和温雅,但忍掩不住眉宇间那抹怒气。 我装看不到,热情的招呼他进屋。他看到满桌子酒菜,有些愧疚的蹙着眉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没事。”我淡淡的说着。 “难道你不想问我,我去哪了吗?” “你明天出片,肯定有大事解决嘛。”我心虚的说着。 还好,他只是释然一笑。然后将我一搂,一脸痴迷的说道:“还是我的香儿好,谁也比不上。” ------------ 207眼露凶光 更新时间:2013-01-14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窗外杨柳依依,鸟儿的鸣叫声陡然让我惊坐起来。 我用双手捧着脸,然后打量屋阁的四周,整洁而干净,一股淡淡的幽香从鼻端飘过。靠,昨夜这里还遍地狼藉,我与萧清允喝得昏天暗地,屋子里什么都乱得不成样,今天怎么......怎么....... 噢,不对,今天是萧清允出征的日子。该死,我又睡过去了。天啊,我明明告诉自己要起早一些,好送他的。当下,顾不得那么多的我,立即翻身起榻。 衣裳乱穿一通之后,正欲出门,发现自己还是披头散发。当下,又退回来,抓起梳子正欲像征性的梳理两下。哪知,门“吱嘎――”一声被人推开了。 两个经常侍候我的小丫头端着一些参汤和茶进来了,看到我眼前的样子,她有忙放下手中的东西上前帮忙道:“姑娘,你这是在干嘛?” 我慌得结巴道:“快快,快给我梳妆,我要见清允。” 那两姑娘先是一怔,继而露出一抹遗憾的浅笑道:“姑娘,你还是别急了,少主人早就领兵出征了。” “什么?”那一瞬间,我像被人点穴了一般,蓦地愣在当场。 其中一个,担忧的看着我道:“姑娘,你还好吧?” 他都出征了,最后一面我也没见着,刹那间,我有些赌气的喝道:“你们为什么不叫醒我,今天是这般重要的日子。” 两个小丫头可能是被我的样子吓坏了,当下埋着头,有些委屈道:“是少主说,你没睡好,让我们不要扰了你休息的。” 听到这里,我那愤怒的心,这才稍有缓解。当下,有些难过的蹲坐在那里,身子僵硬的盯着镜中自己。 那失魂落魄的模样,蓦地让我自己看了都觉得惨兮兮的。 可能那两丫头也见我难过,于是上前安慰道:“姑娘,你别难过了,只要大半个月,少主就会回来的。” “是啊,少主叫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萧清允真是狠心,连走了也不通知我。虽说是为了让我多睡一会儿,可他知不知道,这样让我心里多愧疚啊。真是个自私的家伙,只会满足他心里的所想,而不顾及我。 可恶,可恶。 “姑娘,你就别揪了,会疼的。” 经那小丫头的提醒,我才发现,我正泄愤般使劲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可奇怪的是,我还感觉不到疼呢。 当下我抓住其中一个丫头的手道:“他还交待了什么没有?” 两丫头有一起摇了摇头道:“没有了。” 我听罢,有些失望的松开她们。其实,我还有好多话没跟他说呢,他怎么就不给我说的机会呢? “姑娘,其实少主有留东西给你。” 其中一个,陡然说出这句话来,蓦地让我觉得眼前一亮,我立马握住她的手,一脸紧张的问道:“什么?” 那个丫头忙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然后一脸诚挚的递给我道:“这个,是少主临走前让我交给你的。” 我接过信,想也不想,就打开来看。 可惜,偌大的信纸,上面就只有笔挺而坚毅的两个字:“等我!” “就这个?” “嗯!” 我又把目光转向字上,那字虽然简洁,但笔锋苍劲,尾笔上钩,似意犹未尽又似恋恋不舍。 可以看出笔者当时的心情,是对我无尽留恋的。 因此,这两个字,没有说明太多。却给我失落的心,蓦地填得满满的。 我把两个字紧紧贴在胸口,似乎能够感受他当时的心情。那种分离不舍的感觉,又期待下次重逢的甜蜜,让人内心深处,挣扎不已。 我闭起眼睛,默默的告诉自己。萧清允,你放心去复国吧,我会等你。无论多久,我都等你回来。我要让你知道,无论你成功与否,在你的背后,楚天香都会等着你。 ........ 就这样,萧清允走了就有三天了。 没有他在的这三天,我在清云山庄可谓渡日如年。 不过还好,萧清允走了,有些人也老实了。司马茹儿没有找过我的麻烦,我们很少见面。 但是,每次撞见的时候,她看我的眼神,都带着深深的仇恨。那种恨不得将我杀之而后快的眼神,蓦地让我想到了一个人。不错,那个人就是――楚天雪。 我记得,一年之前,在她谋划要害我的那一次,我与她一同住在府中,她也经常用这样的眼光看。 难道说,司马茹儿,也要计划对我动手吗?不可能啊,萧清允虽然离开了,但是他还是吩咐有暗卫守在我身边。虽然平日里我看不见,但是我还是可以感受得到的。 况且,如果在萧清允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我出了什么意外,是傻子也晓得是司马茹儿干的。 她该不会蠢到,真的来害我吧? 不过,这也只是猜测,到底有没有可能,这还是一个搞不清楚的未知数。但是我明白,从现在起,没有萧清允在身边的日子,我必需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让自己小心翼翼。 终于,我和她之间的战争,还是爆发了。 那天,我无意撞见她怒骂一个侍候过我的丫鬟,好像是那丫鬟粗心,弄丢了她什么东西。她对那丫头拳脚相加不说,还又掐又打。我看那丫头孤苦无依,哭得梨花带泪,于是上前言劝了两句。 我知道,我的那番话,必然会触怒到某些人。可是,我觉得就算她把怒气放在我身上,但也没多大撒头。毕竟我是萧清允的人,她再凶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可这丫头就不同了,说不定一生气会被她揍死。 果然,见我帮那丫头说话,她就冲我怒骂,仿佛隐忍了许久的怒气,要在这一瞬间发泄。 管这件事前,我已经想到了必然会发生的情况,所以对于她的侮辱和谩骂,我也不放在心上。 她是条疯狗,让她咬吧。我总不能被咬了,还反咬回去吧? 对于我的淡漠以对,她并没有适可而止,反而变本加厉。直到她骂我是丧家犬,狐狸精,没人要的骚货,我才略觉有些不对。 我怒然的瞪着她道:“司马茹儿,你什么意思?再乱说话,信不信我对你不客气?” 对于曾经的楚天雪和楚天霜,我也不曾这般忍耐过。 她轻蔑的冲我冷笑道:“怎么?知道急了?被我踩到痛楚了?” “你的嘴巴放干净点。”我冷声说道。 她只是不屑的扬着下巴,一脸傲慢:“我有说错吗?楚天香?你先是勾引姐夫,然后被你父亲赶出家门,前阵子还胆大的想刺杀太子妃。哈哈,看你平日里不卑不亢,原来心肠这么恶毒啊?” 听到她说这些,我心一颤,全身冰凉一片道:“你怎么知道这些?” “哼,我告诉你吧,这些天我一直在调查你。想不到,原来你的身世这么复杂。庶出的小杂种不说,还勾引亲姐夫,真不要脸。” “你胡说八道。” “哎哟也难怪,亲姐夫是太子殿下嘛,只要勾上了她,你可以麻雀变凤凰。可惜啊,你不佩,太子没选你。可笑的是,勾引不了太子,你就把目光放在清允哥哥身上。你的眼睛可真毒啊,知道清允哥哥是琉若落难的皇子,想借住他一步登天是吗?你没门。” 我怒然的指着她道:“你再乱说什么?”若不是想到那夜,她抱着萧清允痛哭,为得一份爱情而不惜丢弃一切尊严,念她也是可怜之人,我真想冲上去撕烂她的嘴巴。 “胡说?哈哈,你以为这事你不说就没人知道?我告诉你,你的一切,我全知道。你若识相,就快点滚。这里是我和清允哥哥的地方,你没有资格留在这里。” “你......”一时间,我气得说不出话来,可是转念想想,这里本就不属于自己。若不是萧清允在这里,我真的就是一个客人而已。现在他不在,自己还真没什么底气。因为,眼下萧清允的人都不在了,只有少数几个在这里陪我和保护我。其它的,几乎都跟他出征了,留下的,都是司马茹儿的人。 见我气得说不出话,她更为得意的偏着头道:“怎么?你也知道生气了?你可知道,你抢走萧清允哥哥时,我又是怎样的心情?” “我不管你是怎么样的心情,我不会走的。”我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若换了以前,我可以头也不回的离开。可现在,我答应了他,要在这里等他。所以,我不会食言,这委屈算什么。 她听完,“啧啧――”的笑道:“哟,脸皮可真厚啊,怪不得是贱蹄子出身。人啊,就是贱。” “你说什么?”这一刻,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当下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 哪怕,就算这里所有人都是她的,我也要教训教训这个女人。 不料,在我刚出几步的时候,却被那个丫鬟使命的拉扯了回来。 她红着眼睛阻止道:“姑娘,姑娘,不要,不要动手啊。” 这时的司马茹儿就离我在咫尺,她那样嚣张得意的看着我,眼里满是讽刺的冷笑。如此可恶的容颜,我明明触手可及,却无法打下去。 “哼哼,楚天香,你自己回去考虑清楚吧,趁早离开这里。我告诉你,这里容不下你,你早晚都得走。” “放屁。” “等着瞧吧。”留下这几个字,司马茹儿头也不回就走了,但我深刻记得,她眼里窜过的那抹狠毒与杀意。 是的,这样的眼神,我曾在楚天雪眼中见到过的。 她们因为傲慢,从不掩饰自己眼中透露出的凶光,所以,只需谨慎一些,就完全可以瞧见。 当下,我怔在那里,静静的思考她眼中最后那抹冷光所代表的意思。 这时,受欺负那丫头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道:“姑娘,你没事吧?” 我回过神来,见她高高肿起的脸,心中微微有些不忍的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姑娘,其实你没必要为了我得罪司马小姐,她的脾气.....”说到这里,她难过得不敢再说下去。 我当然知道她心中所想,于是拍拍她瘦弱的肩膀道:“没关系,其实我本来就与她不合,今天你的事,不过是一个导火线而已。事情,不在于你。” “可是,她的话.....” “怎么了?” “她赶你走啊。” 我一听,笑道:“她赶我走,我就得走啊?她谁啊?这里又不是她的,最多不过是让她爹把守在这里,真正的主人还是萧清允,只要他没说话,谁都不能把我赶走。” “是吗?” “当然。”我对着她胆怯的目光,拍着胸膛说道。 这时,小丫头稍微放心的点头道:“不过,你也要小心了,我看得出来这个司马小姐很是恨你。” “哪只有你看得出来啊,整个清云山庄的都看出来了。”她整天瞪着两只鬼眼睛,见到我就红眼,那时不时想弄死我的眼神,只要不瞎,我估记都能看出来吧。 “我见过她扎小人。” “扎小人?” 对方点点头,有些畏惧道:“小人上面写的是姑娘的名字.....我估计,她是想咒姑娘死。” “哈哈......”用扎小人的方式来整我,也太小儿科了吧。她是弱智还是白痴啊,这般迷信。 “姑娘,你还笑啊?”对方显然被我表情给吓住了。 我却喃喃道:“不笑还哭啊?你看吧,我不是没事。”说罢,我在原地转了一圈。 她这才放心道:“嗯,那谢谢姑娘今天替我解围了。但也请姑娘,别把刚才的事说出去。要让司马小姐知道了,我少不了一顿毒打。” “我知道事,你放心吧。” “那我先走了。” “对了,你叫啥名字?” “没什么大名,我是家中的老三,卖到这里当丫鬟就取名叫三儿。” 我听罢,浅浅一笑道:“嗯,三儿,很亲切的名字。” 那丫头脸一红,点点头就走了。 看到她捂着脸快速的离开,我又回想起她刚才所说的话。 扎小人?哼,司马茹儿这个恶婆娘,想害死我啊。没门,这要能诅咒人的话,萧清允还弄什么军队啊,还要什么兵马啊,直接在家做小人,整天扎就是了。 我就不信,他还可以把一个国家的人给扎死不成。 虽然对于司马茹儿扎小人这事当成无稽之谈,但我深信,那个女的,的确有害死我之心了。 不错,我现在越来越要提防了,不然哪天死在她的毒爪里,那才叫得不偿失。 正所谓,大风大浪都过去了,阴沟里翻船那是最倒霉的。 而且,想翻了我的船,还要抢我男人,没门。这种事,我楚天香岂能容忍它发生? 接下来的几天,司马茹儿几乎是处处让人找我麻烦啊。 比如说,这茶吧,一天到晚都是凉的。明显想让我喝了拉肚子。 有时吧,菜不是咸就是淡,有饿死我的嫌疑。 还有吧,出去散个步,总有人来碰瓷。撞了也不道歉,简直比日本鬼子进村还要蛮横。 不过,这些不危及俺的生命,俺都可以忍。 而且,我默默的在心底告诉自己,再等十多天,清允就回来了,一切苦难迎刃而解了。 但是,没过几天,传来了这样一个消息。 这边的探子,突然与琉若那边失去了联系。 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时没人知道,张半仙立马派去后备兵马,打算支援。 我每天过得人心惶惶,一直担忧萧清允的安全。不料,这天早上,一大清早就看到司马茹儿在指挥人般东西。 一大箱子一大箱子的,不住外运。 我纳闷的找来一个丫鬟,随口问道:“她这是干什么?” 不料丫鬟没回答,却被司马茹儿听见了,她一脸春风得意的走来,直接就冷着脸回道:“看不出来吗?本小姐要离开这里。” “离开?”我冷讽的盯着她,这个女人如此死皮赖脸想要跟着萧清允,今天要离开,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 她似乎瞧出了我的不信,于是有些惊慌的哼道:“笑什么笑?我就是要离开。谁让你这个脸皮厚的女人,连赶也赶不走呢?没办法,本小姐整天懒得对着你这张脸,所以打算暂时搬回将军府,等清允哥哥回来,我再回来住。” 我这一听,乐了,心想,要搬赶紧的。搬不走,我还想送你程。 免得我整天提心吊胆,搞得人心惶惶。 这个女人随时埋伏在我身边,就好比一颗定时炸蛋一般。 我那是食不能安,夜不能寝,简直折磨透了。 现在,她要搬走,对我来说,那是天大的喜事。 当下,我还是有些怀疑的扬起唇道:“该不会是唱空城计吧?” “哼,谁给你唱空城计啊?本小姐是真的走了。让你好好安心住几天吧,免得到时候说亏待了你。” 留下这句高深莫测的话以后,她就不理我,独自打点她的行装去了。 我怔怔的跟了上去,冷眼睨她道:“你刚刚说让我安心住几天,什么意思?” 她不耐烦的瞪我道:“没什么。” “怎么?你要放弃萧清允了?”难道说,她知道萧清允要回来了,所以,故意把这里留给我和他?可不能啊,她没那么好心。 “谁说我要放弃?我只是为提前得到他做准备。” 果然,她一提到萧清允,就跟全了鸡血似的,激动得很。 当下,我也懒得理她,要走,也好,我也就轻松自在了。 于是,我对着她拱了拱手道:“一路走好啊,恕不相送。” “呸,谁稀罕你送。” ------------ 208臭鞋 更新时间:2013-01-15 司马茹儿走了,整个清云山庄,似乎变得平静无比。 没有人再找我的麻烦,也不必担心再有人来害我。我本来可以安枕无忧的等着萧清允回来。 可是不知为何,我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那种七上八下的忐忑感,竟然会让我失眠。 也许是因为,我觉得她不可能会这样轻易的放过我。只因,她眼中每次看我的那抹戾气。 这天早上,我刚洗淑完毕。 那日被司马茹儿欺负的丫头就匆忙的走了进来,然后脸色发白的看着我道:“姑娘,不好了,不好了。” 虽然总觉得这几天可能有事要发生,但是我总在内心深处祈祷是我多想,眼下经这丫头这般说了出来,心中那不好的预感已全然实现。 “一早出庄运菜的财叔说,他在路上看到一大队人马,正浩浩荡荡朝我们清云山庄靠近。” “哪来的人马?” “听财叔说,那阵势,好像是皇宫里的人。” “皇宫?” 听到这二字,我只能想到楚天雪。难道,她知道我住在这里?找人来报仇了? 不可能啊,我记得她上次报仇都不敢太过张扬,派来刺杀我的都是暗卫。而且,听暗卫说,她不敢让太子知道。若不想让太子知道,又何必这般大张旗鼓? 如果说,前来之人,不是楚天雪的,那又会是谁的呢? “财叔还看到了些什么没有?” “还看到.....还看到......”说到这里,那丫头有些犹豫的不敢说。 我猜,这其中定有隐情,当下不由加重了语气道:“说啊,还有什么?” 那丫鬟看我这么凶,先是吓到,后只能忧忡的说:“财叔说,好像看到领路的人是司马小姐。” “什么?是她?” “不过财叔说,只是有点像,他当时站得远,也不敢确定。” “那还用确定嘛,肯定就是那个小妮子搞的鬼。”我就说,她怎么肯这么轻易放过我,而且要搬出去住,原来就是想找人来对付我。 看来,我真不该太轻敌。无论这次她带来的人是谁,我估计,都是对我不利了。 “天香姑娘,现在该怎么办啊?”小丫头一时间,急得团团转。 我目光一沉,只能朗声道:“让大家一起先离开。” “来不及了,他们已经就要到了。” “那准备迎战。”刚说完这句话,我又发现不妥。这里除了一些老弱病残的以外,几乎都随萧清允他们出征了。唯一几个身强力壮的,也被司马茹儿带走了。眼下这些,自保都不够,还怎么迎战啊? “确定要迎战?”显然,那丫头也怀疑剩下这群将士的能力。 当下,我只能咬牙摇了摇头道:“算了,这样只会错杀无辜。这个司马茹儿,一定是派人冲我来的。只要我离开,你们应该就没事。快,快,找一个地方让我离开。” 那丫头听罢,恍然大悟的拉着我道:“哦,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可以绕开那群人马。” 于是,我也没有多想,就随她拽着往后门跑。 一路上,众人看着我俩惊慌的奔跑,也没多问,只是诧异的盯着。 我也来不及解释,再不走,肯定就来不及了。 我随着她,绕过一处假山,转过一个石洞,蓦地看到一扇大门。 “姑娘,只要从这里出去,应该就没事了。” 我点点头,想也没想,就把那门打开。可是,门刚刚一开,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排排阴冷而刺眼的锋利兵器。 我先是一愕,继而冷然一笑。看来,连这里,也被马司茹儿埋伏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吃惊的小丫头,沉沉的说道:“我出去了,如果我死了你活着,记得告诉萧清允,我是被那个女人害的。” 小丫头点着头没反应过来,我就踏出了那道门。 外面是豁然开朗的草地,四周鸟语花香,若不那些用利刃包围着我的士兵有些煞风景,其实这里就跟天堂一样。 我被他们像圆围起来,我冷然的睨向四周道:“司马茹儿,有种给我出来,躲起来算什么英雄好汉?你以为,这一些,我不知道是你干的?” 我话一落,司马茹儿就从墙的另一边走了出来,她嘴角洋溢着满意的笑,一双眼睛像钩子般人厌恶。 这时,她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的朝我走来道:“怎么样?楚天香,瓮中捉鳖的感觉不好受吧?我早就猜到你要往这里逃,所以一直就埋伏好了,就等你往这里钻呢。” “算你狠。” “这不是算我狠,你也不想想,清云山庄是你待得久,还是我待得久?要了解地形,我可比你清楚多了。” 我不屑的挑起眉道:“少废话,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她大摇大摆的走过来,唇角含笑,眼神得意无:“这句话,你说错了。我不会杀你,到时候清允哥哥回来,我可没办法向他交待。” “哼哼,你可真聪明啊,你以为你这样变相的找人害我,就能解脱你的罪名吗?你以为,全天下人都是傻子吗?”我不齿的说完,愤怒的瞪着她。 她却摇着头冷笑道:“谁说是我变相要害你?明明是你罪有应得。” “我罪有应得?我自认我长这么大,从没做过亏心事。也从没有,愧对过谁。” 她傲然的挑着眉道:“是吗?那你刺杀太子妃,如此大逆不道,你还敢说你没做过亏心事?” “刺杀太子妃?”我埋下头,难道,她找来的真是楚天雪?该死,和她一样卑鄙的女人,难道我生命的最后一刻,就要落入那个女人的手里? 不,她杀了赫连舞,我还没有报仇,好不容易活过来,难道就要死在她的手里?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当下,我移动脚步,紧握拳头,所有的不甘与愤怒,似要在这一刻迸发出来。 “怎么?楚天香,看你的样子,你想逃啊?”她挑唇谒问,随后又笑道:“哈哈,我告诉你吧,这是不可能的。你已经被太子的人马包围了,你插翅也难飞了。” “太子?”是他吗? 我这个疑惑刚起,司马茹儿突然对着身侧那边,恭谨的施了一礼,神情一百九十度的转弯。 “太子,你来啦?这就是刺杀太子妃的那个罪人――楚天香。她现在已经被我们包围了,是杀是死,皆听太子殿下吩咐。” 司马茹儿的话语落毕,这时,一身华袍的慕容紫君就出来了。他高贵而霸气的站在人群之中,俊美的脸庞曲线像古希腊神话传说中的美少年纳喀索斯一样圆润完美。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斜飞入鬓的眉毛在凌乱刘海的遮盖下若隐若现,高而挺的鼻梁下是一张微显饱满的嘴唇,粉粉的,像海棠花瓣的颜色。 这时,看到我时,他微沉的嘴角,总算含起一丝玩味的笑容,透着点坏坏的味道。我竟然有些不可思议的歪了歪头,再次抬起时,他的笑容依旧在脸上漾开,美得让人心惊,同时又让人觉得危险而又邪恶。 一年多了,一年多了,他的模样虽然没有变,但他的笑容,却让人越发觉得深沉,而琢磨不透了。 刹那间,我突然想到了许久以前,半于与他的一切往事。 初次皇宫见面的场景,后又因舞儿结缘,共同遇刺,然后又一起携手渡过。 那些场面有温馨,感动,惊险,搞怪,更多的是甜蜜与快乐吧。 “楚天香,好久不见,你变了。”他爽朗的一句话,蓦地打断了我所有思绪。 我抬起头来,他还在笑,那笑是那么眩目,那么迷人。却让我,分不清是敌是友。 我愕然的站在那里,一时不知该喜该悲。这个男人,也许以前,我可以毫无疑问的拍着胸脯与他称兄道弟,可至从得知他娶了楚天雪以后,我再也不知,他的心是向着谁的。 “太子,我说的不错吧,她就是楚天香,真真正正的楚天香。”司马茹儿,一脸快哉的指着我,似乎认为,她的大仇就在此刻报了。 我冷笑,只把她当成一个小丑。随后,眸光怔怔的落在慕容紫君上面,只要他杀我,我绝无怨言。这总比,死在楚天雪这个女人手里,要强太多了。 这时,慕容紫君大气不凡的抬起右手,做出一个很满意的手势,便对司马茹儿道:“好了,这个是本宫要找的人,你立了大功。本宫会奖赏你的,你先下去吧!” 司马茹儿听罢,满脸欢喜,不住给慕容紫君点头迎谢道:“谢太子恩赐。”语落,她起身欢喜欲走,突然,水眸看到我时,闪过一抹恶毒,当下又停住脚,有些不甘的对着慕容紫君说道:“对了太子殿下,我打算怎么处死这个刺杀过太子妃的女人啊?” 不料,原本清俊的浅笑的慕容紫君,目光陡然一沉,如黎明前的暴风雨般让人可怖。 “本宫有说过,要处死她吗?” 冷然的一句话,犹如从地狱深处飘出来的。在场的众人,包括我,也不由打了个寒颤。天,这慕容紫君平日里不都是嘻嘻哈哈,没个正经么,怎么今天这么可怕啊? 就算再怎么可怕,也抵不过司马茹儿对我的恨意,当下,她挺直了身板,有些怯诺道:“那太子殿下,你是打算用什么方法折磨她吗?” 这时,慕容紫君朝不死心的司马茹儿望去,那冷冽的黑瞳,似有幽幽火光闪现。 随后,他冷然的指向我道:“你看清楚了,那个女人是本宫最心疼的人,谁要是敢让她受到一丝伤害,本宫会让她生不如死。” 一句话落,司马茹儿几乎吓得快跪在地了。她娇颜煞白而不可思议的朝这边凛来,可能死也不会相信,慕容紫君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当然,连同我自己,也没想到慕容紫君会说这个。当即怔在那里,竟不知该有什么反应。 “太子殿下,可她是……” 她可能还想说我是杀太子妃的凶手啥的,可不待她说完,慕容紫君就暴喝道:“给本宫滚,若不是看在你让本宫找到天香的份上,本宫立刻就杀了你。” “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啊,民女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司马茹儿几乎连爬带滚的离开。 我永远也得,她临了那不可思议与惊惧无比的目光。也许,她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今天做错了什么。 见司马茹儿走了,慕容紫君怒气也渐然消散。 随即,她撤退了所有兵将,偌大的地方,陡然就剩下我们俩个人了。 我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欲言又止。虽然我很感激他今天没有杀我,但我不会忘记,他娶的那个女人,与我之间的血海深仇。 当下,我什么也没说,转身欲走。 “天香……天香……你真的是天香?”他的语气不复先前的冷漠,竟隐含无限情感与痛苦。 这与苏士贤萧清允见我时,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 难道说,慕容紫君也同他们一样,思念着我,牵挂着我?转念一想有些可笑,他是太子,已经娶了京都第一美人儿楚天雪,又岂会再记挂我? 当下,我冷笑着转过身,睨望着他道:“怎么?你想替楚天雪报仇吗?我承认,前阵子,我是要刺杀她,但我失败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只要我活着,我就不会放过她。” 他脸色一变,迅速走到我的跟前,清俊的眸子闪过一抹不可思议道:“其实,我本不知道你还活着,你刺杀楚天雪的事,我也并不知情。直到昨天夜色,从司马茹儿嘴里得知你还活着,我才来找你。” 听毫无感情的唤出楚天雪三个字时,我有些惊讶,那可是他的妻子,怎么从他嘴里唤出来,就跟仇人一般呢? 不过,再惊讶也改变不了他们是夫妻的事实。 “所以呢?你今天找到我,又想怎么样?”我淡淡的问着,语调漠然。 他有些受伤的拉着我道:“楚天香,你如此对我,难道你就是没良心之人?” “没良心?”我冷笑,然后甩开他的手道:“我怎么没良心了?” “你知道嘛?得知你死,我有多伤心,多难过。可你,明明活着,为何不告诉本宫?为何不来找我?” “你难过?找你?呵呵,你可以说得更好笑一些吗?” “怎么了天香?” “你娶了我的姐姐,最恨我的姐姐,一直要置我于死地的姐姐,你却让我来找你?你是想让我再次死在你女人的手下吗?”我凄冷的询问。 他先是一愕,继而神情痛苦道:“你是在恨我娶了楚天雪吗?” “恨?我有什么资格恨你?我又不是你什么人?我只是觉得,曾经我看得很重的人,让我彻底失望了。当初,你说你喜欢我,你说想让我做你的太子妃,虽然我是没有答应你。但你娶别人我不怪你,可是,你为什么要娶她?”我并不是想占有慕容紫君,但是一想到她娶的是楚天雪,我就恶心。那个蛇蝎女人,到底有哪点好? “你误会了,天香,本宫娶她是有原因的。”慕容紫君见我神情激动,竟一把握住我的手,将我往怀中一榄。 我当即就不顾一切的挣脱开来,沉声道:“不要再碰我,你没资格。你以为,我还是从前的楚天香吗?” 他蹙眉,神情有说不出的失望与痛苦。就那样看着我,像个无助的孩子。 明明,他是那样高贵的太子,为何这一刻,却像个失去什么东西的孩子。 “天香,本宫真的不是有心娶她,而是……” “不是有心娶,那你为何还娶,你说啊,你说啊,你说不出来了吗?” 面对我的步步逼问,最终,他释然的摊开手,苦涩一笑。那笑不知是我眼花,还是什么,却是那般的辛酸。 “如果本宫说是为了你,你信吗?” 我听了,竟像疯子般大笑:“哈哈,为了我?为了我?我没听错吗?为了我,你却娶那个女人,你明知道她害了我,我恨她,巴不得杀了她,你竟然如她所愿,娶了她,还说为了我?你知道吗?我被她害得多惨?这一切的一切,不过就是为了太子妃位。到最终,你却为了我,还是成全了她。” 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这个理由,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得出口的。 “天香,我知道,你不信,可本宫是真的。” 待我清醒过来,看着他,他就那样淡然的站在这里。 曾经那个风趣,喜欢嘴上占我便宜的慕容紫君已经不见了。 现在的他,学会了隐忍,神情是如此的黯然,我知道,他难过。可是他有我难过吗? 说不恨,那是假的。 得知他娶了楚天雪,我其实比谁都难过。 虽然我一直没曾接受过他的爱意,但是,他在我心中,是比好朋友更好的朋友。 我希望他幸福,比起娶个我的仇人,我更恨他轻贱了自己的幸福,娶了个蛇蝎心肠,表里不一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他注定不会快乐,不会开心。 可又为什么,他要娶楚天雪? “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看到你,我就想到那个女人。”是的,我想杀的那个,是他的妻子。是睡在他枕边的人。 “天香……” “如果你听不懂,那我走。慕容紫君,谢谢你曾经给我的美好回忆。在我心中,我一直没有把你当成太子看待,因为,我觉得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今天,我同样感谢你不杀我。但是,你我之间,从此再无瓜葛。” “楚天香,难道你真就这么狠心吗?” 见我要走,他竟怒然在原地大吼一声。 我停住脚步,冷笑:“你还想我怎么样?” “如果本宫要让你来当太子妃呢?” 他充满企盼的话语刚落,我就扬天长笑。 “抱歉,我不是那种喜欢捡人臭鞋穿的人。” ------------ 209当我死了 更新时间:2013-01-16 跟慕容紫君大吵一架以后,他并没有为难我。我径自返回到了清云山庄,然后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谁也不见。他怕是也了解我的个性,当即没说什么,便率兵离开了。 是的,既然来者是慕容紫君,那么我的安全就算是有保障了。这个男人,无论我做了什么,他是不会伤害我的。不错,在我内心,我明白,那段过去,我们谁也忘不掉的。 后来这几日,他再也没来找过我了。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不错,以慕容紫君那种不依不饶的性格,断然不会因为这样就摆手了。难道说,这一年来,他已经彻底改变了?不再是当实我所认识的慕容紫君了?还是说,那天我说过的话实在太过,太伤人了? 思来想去,虽然内心有些不安与愧责。但我只能安慰自己,不来也好,萧清允按时辰,也该归来了。 到时候看到我跟慕容紫君这般纠缠,就算没有什么,也难免会有些不好。 可时,转眼就快一个月过去了,萧清允不但没有回来,而且张半仙那边的消息也全无了。 我陷入空前的茫然之中,没有了萧清允的消息,我就如断线了的风筝。我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他到底怎么了?去琉若发生了什么?明明说的大半个月就会归来,可惜现在都快一个月了,他是胜是败,是生是死,我皆不知道。有时候我想问清庄里面的人,可是看到他们迷茫而空洞的眼神,我就知道,他们比我还不知境况。 有时候,我觉得我等得快要疯了。并非是我耐不住寂寞,若是,他一切安好,让我苦等十年,我也无所谓。只是,现在他生死下落皆是不明,让我这样等,我觉得自己每一刻,都有种揪心的感觉。我不是没想过去找他,可是琉若,一个神秘隐晦的国家,并不是谁都能找到的。 于是,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无尽的等待。因为我相信,萧清允还是能回到这里的。 他让我在这里等他,无论如何,他是会回来的。我在心中默默的告诉自己,只是时间久了,那种恐惧与失落感就越发让心底深处变得懦弱。 于是,我决定这样苦等不是办法。我要做点事情出来,不错,不做事,只为等他而活,实在太痛苦了。 可是,越在你想找事做的时候,你却越觉得一切事情都是那么索然无味。 直到这一天,小丫头阿奴见我整日闷在房间里,郁郁寡欢,便要拉我出街游玩。 阿奴就是那日被司马茹儿欺负的丫头,至从那日我救了她以后,她也感恩戴德,对我很是忠心。 心中一直担忧着萧清允,其实去哪我都没有心情。尤其是出征前与他游山玩水以后,去到哪里,看到什么,都会让我触景伤情。 后来小丫头告诉我,说先帝驾崩,新帝登基,正是普天同庆之际,外面热闹得紧,非要让我出去。我才愕然从自己的思绪中返过神来。 我不可思议的拉着阿奴的手道:“先帝驾崩?新帝登基?新帝可是……” 不待我说完,阿奴就天真的接过去道:“新帝自然是曾经的东宫太子殿下啊,也就是,前些日子来过这里的那位,想不到这么快,他就变成皇帝了。唉,怪不得我娘以前常说,世事无常啊。” 我总算明白,为何这些日子他没有来找我了。原来,他爹死了。当今的皇上死了,他又身为东宫的太子,自然脱不开身了。不过,转念想到,他既然已民是皇帝。那么…… “那这么说,那个女人就成了皇后喽?母仪天下的皇后?”我冷然的说着,唇角不由自主扬起一抹苦涩。她,真的成为了皇后娘娘,那么我的仇,又该何时才能报得了? “皇后?”阿奴一愕,淡淡道:“没听说立皇后啊。” 我讽笑的说道:“曾经的太子妃,不是现在的皇后,还能是什么?”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没有听到立皇之事,只有新帝登基。要不,姑娘,我们出去看看呗。我看你这几天闷在家里,整日失魂落魄,出去走走,看看要不要好些?” 这一次,我虽没有同意,但也没有拒绝。 阿奴只当我是默认,便准备好马上,拉着我一同出了山庄。 京都,天子脚下。 一个月不来,简直焕然一新。到处都张灯结彩,为新帝登基,表示欢庆不已。 今天是慕容紫君登基的第三天,按照启澜国典,理应在最繁华的京都巡游一圈。 这表示,对百姓的爱戴,也算,显示他的帝王之威。 我站在街角一畔,失神的看着这喧闹的一切。仿佛自己的失落与安静,与四周的所有,显得那般格格不入。 远远的,一阵欢呼,让我从游离中惊醒。 我看到身边娇颜兴奋得通红的阿奴,有些脱离状态的问道:“他们在看什么?挤成这样。” 阿奴激动的说道:“皇上的队伍,马上就要路过这里了,大家正准备迎接新君的倒来呢。” “是吗?” 我喃喃的说罢,就听前端传来一道响亮的锣声。 “皇上驾到,全民祈福。” 率话一出,街畔两边的百姓,皆恭谨而有礼的跪在地上。 然,俯首叩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是被阿奴强性拉着跪在地上的,我没有像身边其它百姓那样又跪又拜。我就怔怔的看着前方那恢宏大气的兵马。 慕容紫君一身金黄色的衮服,龙袍上绣着的九条五爪金龙显得尊贵而威仪,他端坐在金色而华贵的龙辇上,看着前方的眼神是如此坚定沉着,数万百姓的视线与注目仿佛对他没有一丝影响,沉稳的气质完全看不出他仅仅是一位才二十岁左右的少年。随着飘飘的乐声响起,明媚的阳光落在这位新君的身上,百姓们不安地心也渐渐的安定了下来,新皇稳重的表现让他们对未来开始充满信心。 我就那样看着他,此时觉得熟悉而有陌生。 俊朗的眉,清丽的眼,挺直的鼻梁,不染而朱的嘴唇。乌黑的头发直达臀际,披散在结实又颀长身躯上,装点出妖魅般的好看。这样的男人,无论是外貌身世,都足以让天下女人疯狂。 到头来,却让楚天雪占有,我一阵恶心。 再一抬头,却见凤辇之位,并无一人。空荡荡的感觉,让人内心有些落寞。 我就这样盯着前面如神,直到乐声消失,他的身影模糊。百姓们才纷纷起身,我也被阿奴拽了起来。 “姑娘,你到底怎么了?该跪的时候,又不跪。现在皇上走了,我却又不起来。” 我只能难过的笑笑道:“你觉得新帝如何?” 阿奴娇颜一红,不住点头道:“在我心中,一直以为皇帝都是些七老八十的糟老头,想不到,这个新帝可以如此俊朗好看。” “你胆子不小啊,敢这么评价。” “姑娘,我就当着你的面说。你那么善良,又不会揭发我。不过,我是说真的,你看刚刚的那新帝,他的眼睛好像是黑金色的,深邃又漂亮。脸宠也是俊美非凡,举手投足在在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还有一股叫人难以抗拒那野性的魅力。” 听了阿奴的描述,虽然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可表面还是取笑她道:“哟,小丫头,你连皇上也敢亵渎?” 她急道:“这哪是亵渎啊,这是民女的爱戴之情。” “爱你个头啊,看你刚刚一直低着头的,想不到还把皇帝偷看得那么清楚。” “哪有,只是随便一看的。哪知道,这一看啊,就挪不开眼了。” “是啊,这样的皇帝,是天下女人的梦想。只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那个女人占有了她。” 阿奴听罢,有些不以为然道:“那有什么,皇后之位,不是空悬着么?” “皇后之位空悬?什么意思?” “刚刚我听旁边的百姓议论,说是新帝并没有立先前的妃子为后,只是随意赐了个妃子的名份,连出游祭天大典也没让她跟着。那就说明,皇上心里,并不重视从前那个太子妃。” “怎么会这样?”既然他不喜欢楚天雪,为何当初要娶她?这下,我糊涂了。 “怎么不会这样?圣意不可揣测,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们这些普通百姓怎么会知道?既然皇后位置空缺,那说明新帝心中,另为她人做了准备呗。” “是吗?” 阿奴盯着远处,也不看我,神情仍然激动个不停道:“肯定是这样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女子这么幸运,让新帝看上封为皇后。唉,要是是我的话,就算死也值得了。” 我听完,淡然一笑。看似繁华的背后,又暗藏怎样的辛酸呢? 正所谓,古人有句话说得好。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好了,阿奴,时辰不多了,你回去吧?” “回去?”阿奴还有些留恋的说道:“会不会太早。” “如果你还想玩,那就玩会吧。” 她瞬间听懂我的话了,立即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怎么?你不陪我了?你要回去吗?好吧,如果你想回去,那我们就回去吧。” “不,我暂时不回山庄。” “啊?姑娘,那你要去哪里啊?” “我还有点事要办。” “什么事?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我连摇手拒绝:“不用了。反正天黑之前,我会回清云庄的。” “可是.....” “别可是了,你自己玩吧,我先走了。” 避开了阿奴之后,我随后又固了一辆马车,直达了我曾经的住处――丞相府。 不错,这里是我在古代的第一个家,但我却丝毫没有找到一点属于我的温暖。 爹爹的漠视,大夫人的欺压,两个姐姐的陷害,让我过得很是疲惫。 还好,已经完全脱离了他们。 不过,今天我回来,目的就只有一个。 不错,报仇。既然暂时杀不了楚天雪,那么我只能把第二个目标放在大夫人身上。 她们这对恶毒的母女,我说过,做鬼也不会放过她们。 当马车停在门口的时候,我掏出银两打发了车夫,然后绕过墙院,走到了后门。 既是报仇,我就不能走正门。而且,后门的位置,正是大夫人曾经的住所。 当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跃墙进去的时候,我刹那间惊愕了。 曾经大气磅礴的丞相府,此时,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萧条凋零。 偌大的府上,不但没什么看守的护卫,连侍候的丫鬟奴才也少得可怜。 远处的门房,有些残破,竟也无人修管。 而且,好几处院子,竟然空洞得没有一丝生气,而我所站的花苑,连个看守的人也没有。 此时,哪比曾经的繁华热闹,竟有种,人走茶凉的凄慌感觉。 怎么会这样,一时间,我有些回不过神来。 直到,被人狠狠一撞,噬骨的痛意让我狠吸一口气,来不及转身,却听一小丫头片子大骂:“谁呀,大白天站在这里挡路。” 待我回头的瞬间,那丫头愕了一下,继而脸都吓白了。 她眼大的眼珠,像看到了鬼一样,半晌捂嘴想要惊叫。 按照惯例,我当然知道对方吓到,立马要喊人了。我是来报仇的,当然不能泄露身份,于是我抓住那丫头的手,就狠狠捂住她的嘴道:“别出声,否则……”本来想说点狠话啥的,可是又发现,自己不是演坏人,那些什么杀掉奸掉的话,我怎么也说不出口。 但小丫头似乎明白我的意思,立即止声,只是瞪着眼睛,一脸无助而哀求的看着我。 我看她可怜巴巴的,当即就松开她,但却把她的路给拦住了。 “不要喊,听到没有?” 那丫头猛点然,一副想哭,哭不出来的样子。 “干什么啊,看到鬼了吗?吓成那样。”好歹我也曾是这里面的三小姐,至于么她。 良外,那丫头却大着舌头道:“三……三……你真是三小姐吗?” “怎么?”我不以为然道。 “我没看到……看到……鬼……鬼吗?” “你说呢?大白天的,鬼敢站在这里吗?再说,你看我这身下不是有影子吗?” 见我这样一说,那丫头立即低头查看。果然,发现我并非阴魂以后,她才松了口气,脸色大好道:“三小姐,你没死啊?” 我翻着白眼摇头道:“当然没有。” “那我马上去告诉老爷。” 说罢,她转身要走。我连忙将她拽了回来:“不许去。” “为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我问你,大夫人呢?” “大夫人?”她迟疑了一下,便有些沮丧道:“当初,她说是她害死了你,太子殿下,不当今天的新帝还有你爹,就直接逼着大夫人出家削发为妮了。说是对她的处罚,要让她今生与青灯相伴,孤独终老。” “削发为妮?”我大惊:“你确定,是新帝逼的?” “当然。” “......”若真是慕容紫君逼的,那么说,他真是为了我?既然为了我,应该知道楚天雪和她母亲是一伙的,为何又要娶她呢? “三小姐,你发什么怔啊,你怎么没死啊?”小丫头一脸好奇的凑过脸来,然后用手戳了我一下,感觉到我身上的弹性后,她才松了口气。 我看着她,心想,既然我的仇有人报了,那我来这里,也是白来了。 当下想走,可是看到府上的境况,不由纳闷道:“这府上怎么回事?人呢?” “都被相爷遣散了啊。” “遣散?为什么啊?” 小丫头有些难过道:“大夫人削发为妮以后,大小姐又出嫁了,二小姐时常与夫家吵架,三头两地回家闹。家里面虽然没有大事发生,却有种鸡犬不宁的感觉。相爷总是很忧心,整天唉声叹气。这一年过去,像老了十几岁一样。这些日子,相爷说自己越发力不从心了,于是打算辞去官职,欲要离开这里。” “离开?” “是的,他打算带着你的亲娘去乡下,找处幽静之地,安享晚年。” “他真舍得这一切吗?”我不由冷笑,想到当初,为了让几个女儿飞上枝头当凤凰,他可没少亏待我啊。现在,怎么,力不从心了,要解甲归田了吗? “相爷说了,没什么舍不得的,几个女儿现在造成这样,都是他一手害的。其实,他很愧对三小姐你的,以为你死后,相爷就给你立了个灵位,时常就在你灵位前,一站就站一天。” 听到这里,我的内心深处,不由微微一揪。 原来,这个老头也有良心不安的时候了,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三小姐,既然你现在回来了,相爷肯定高兴,我去让他过来,你们父女团聚可好?” “不行。” 我冷喝的声音,蓦地把对方吓了一跳,对方有些不解的看着我道:“为什么啊?” “反正你们都以为我死了,就当我死了吧。” “啊?” “就算知道我活着又怎么样,我也不会跟着他们一起离开。” “你不走?” “是的,死了就当我死了吧,少个念想。也许我活着,还会让他不安的心,越发纠结。好了,丫头,这个给你,记住,就当你今天没有看见过我。” 说罢,我把一锭银子塞到了那丫头手里。 正欲走时,她又追了上来,欲言又止道:“三小姐,你真不打算见见相爷他们了?” 我狠着心道:“不用了,如果将来有机会,我会去找你们。” “可是……” “好了,我走了,记住。我已经死了。” ------------ 210暗杀 更新时间:2013-01-17 我离开了楚府,又跌跌撞撞的在长街四处游荡,想起往昔的一切,心里堵得有些难受。路过刘老三开的书铺,里面生意依旧红火,刘老三一年不见,已经大不一样,曾经名不见经传的小贩,此时已经成了阔气的老板。看着他风光无限的模样,我也甚是欣慰,并没有上前打招呼,我便离开了。 回到清云庄的时候,已经是日暮。大门敞开,偶有几个看门的侍卫路过,显得幽深而寂寞,就像我此刻的心情。我闭上眼睛走了进去,感觉有些累,萧清允不在的日子里,脑袋几乎都是空空的,我什么不也不想想,不愿想。只望再别有什么陌生人来打扰就好。是的,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我实在是需要一点点独自舔舐伤口的时间和空间。 但老天总是让我事与愿违,虽然知道每件事情都很不顺,但我没想到,我的风波从这一刻起,便不曾间断了。 远远的,就看到阿奴在那里等我。我想,这丫头还是挺有心的。 她见我神情有异,寻速走了过来,拉着我的手就道:“姑娘,你今天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真是急死人了。” 我刚要告诉她没事,突然肩膀一沉,然后打着滚摔在地上,一时间只觉四周的一切左右摇晃,伴着阿奴的惊呼声,我懵懵懂懂的抬起头来。阿奴已经坐在地上了,两眼发懵的想要唤人,突然四五个黑衣蒙面人拿着长剑,与我对视。 然,又把方向指准阿奴道:“再喊就杀了你。” 阿奴一时间,所有的惊呼都卡在嗓子里。当下瞪着眼睛,含着泪朝我望来。 我捧着被人狠踢的右肩,然后倾身朝那人一看。 是他?不错,那我双眼睛,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是那日跟随楚天雪的那个侍卫,三番四次想要杀我的那个家伙。呵呵,想不到,这么快她就得到了消息。 是司马茹儿那个女人说的吗?哼,没有让慕容紫君杀我,却又暗中通知了楚天雪。可恶,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我怔了片刻,还没说话,阿奴就已经结结巴巴地道:“大爷,你是谁啊……你为什么要伤害我家姑娘,我家姑娘是好人……她又没做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情。” 那黑衣人也不说话,只是长剑一晃,划出一朵剑花,那剑的寒芒吓白了阿奴的脸,我赶紧对黑衣人道:“冤有头,灾有主,有什么事,不要伤害无辜,冲我来就好!” “姑娘……”阿奴的眼里充满惊慌和恐惧的喊道,我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对她安抚地笑了笑:“没事,你到一旁去,不要出声!” 那黑衣人当下就打量四周一眼,发现没人以后,便直接朝我冲过来。随即,一把抓起我的手腕就往前跑。这当儿,半空中传来一声怒喝:“把人放下!” 空中掠过两道刚劲的身影,落到地上,原来是两名年轻英俊的男子,我仔细一看,发现这两个男子有些面熟,再看他们身上的领牌,以及“当”地拔出腰中的短剑,向着黑衣人冲过来,我蓦然想起这两个男子是谁,他俩正是萧清允派来我身边,保护我的人。不错,这几天,我总感觉有人时不时的跟着,原来就是他们。 不错,萧清允可能早就算到我这里会不安全,于是就把这两名武艺高强的人派在我身边。这下,总算派上了用场,我的心也微微一安。 然,那黑衣人看了这两名暗卫以有,也不惊惧,只是冷笑一声,道:“想不到,你还暗中请有帮手?看来是我们低估了你!哼。”话音刚落,眼中精光大盛,抬足一起,人如流星怒矢,破空射出。身在半空急旋如龙,剑身紫气缭绕,显然剑上贯了内力,迎上其中一个俊俏男子的短剑,只听到“当当”两声脆响,那男子以剑抵黑衣人的长剑,被他硬生生地逼退数步。那黑衣冷笑一声,长剑如九天之上惊雷怒响,紫电狂殛,“喀啦”一声,英俊男子竟被黑衣人剑上的内力震伤,竟吐出一口血来。 靠,这次,楚天雪真是下了狠心了。竟然请了这么厉害的人过来,看来,是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了。 见两方斗得不可交,阿奴还算机灵,爬起来就要找帮手。 我本也想慢慢退后逃开,其中几名可能看出了我的意图,立即把去路围成一圈。 我知道,我成了重点人物,眼下是走不了。只能期盼阿奴的救兵快来,却见其中一名少年立即冲了过来保护我,随后,一扬手甩出几支飞镖,带着劲风向那黑衣人袭去,黑衣人立马灵活如蛇的避开,那带着罡风的飞镖,沉声道:“你们到底是谁,若再不离开,莫怪我不客气。” 这时,黑衣男子收住脚步,看着我,眼里闪过一抹狠戾的冷笑道:“你们又是谁?为什么要阻止我们做事?你可知道我们是替谁做的事?”说着,手里的兵刃又如吐信的毒蛇般飞甩出来。 “无论你们替谁做事,就算是上天派来的,也不能动她分毫。”两当名男子立即击挡,同时,神情凌厉的回答。 “不识好歹!”黑衣人怒道:“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完,长剑气势如虹,向两名俊男子直直逼去,剑气带着罡风,声音让人闻之颤抖。 然,那两名男子也不甘落后,飞镖四下飞散,像漫天飘落的落叶。黑衣人持剑挡过,越逼越近,两个俊男子不闪不避。同时,他们的脸上浮起一抹怪异的笑容,只见那黑衣人就要冲到两人面前时,一抹奇异的色彩闪过,黑衣人身形突然一晃,抚胸踉跄退了两步,伸手在身上急点数下,猛地抬头,又惊又怒:“你们好卑鄙,竟然用毒!” 那两俊美男子得意的笑了笑,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我们卑鄙?没办法,寡不敌众,只能如此!” “你们知道我们是谁派来的吗?”那黑衣人正欲说,另一个黑衣人忙抛来一个眼色,那人蓦地收声,捂着胸口。好像是有些忌讳,又好像刚刚那俊美男子下的毒发得极为迅速。 当下,楚天雪派来的那群黑衣人也不敢再耽搁,只是恶狠狠的瞪了我和那两个俊男一眼,转身向山庄的苑墙一跃,转眼便消失在黑暗之中。其中,一位清俊男子举步想追,却被另一个俊朗一点的给挡住了,他沉声道:“算了,只要姑娘没事,我们就不必费心了。” 那人听罢,顿了顿脚,冷哼道:“幸好那人跑得快,再耽搁一会儿,想跑也跑不了,下次再敢来,定叫他们有去无回。” “两位公子,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我浅笑着走过去,冲二人笑了笑。 他们却一脸恭谨的对我拱了拱手道:“姑娘无需如此,我们也是奉少主之命。” 我听到这里,微微一顿,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姑娘,你若没事,就先回房间休息吧,有我们在,你放心就是。” “我知道。”我冲他们感激一说,心中有些愧责。都是我惹的事,却让他们来收拾残局,实在有些不应该。 “那我们就先退下了。” 说罢,他俩相视一笑,便起身一跃,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空中。 我看着那如猫头鹰般隐去的身影,心中一怔,似乎有些头绪还没有理清过来。 这时,阿奴带着,几个懒散的侍卫过来救人,却见场面上除我以外,已经空无一人了。她先是一愕,然而,松了口气,唤道:“姑娘人呢?你受惊了没有?” 看着她着急的样子,我淡淡地一笑,也不答她,只是轻微的摇了摇头。 然后回到房间,阿奴不放心我,一定要陪我一起。我只是稍微敷衍了刚刚的事,这时,她便伺候我洗漱更衣,刚换好衣服,阿奴又端了碗冒着热气儿的参汤过来,低声道:“姑娘,喝点汤吧,压压惊。” 我看了那碗汤药一眼,不以为然地笑笑,对阿奴道:“其实也没事,何必如此受惊。” “姑娘……”阿奴纳闷道:“这还是小事啊,你看那几个黑衣人多凶啊,差一点你的命就没了。对了,是谁要害你啊……” “哼,要害我的人,可多着呢。”我皱了皱眉,又道:“很显然的那一个,你应该知道。” “噢,我知道了,司马茹儿,一定就是司马茹儿。不错,她刚一搬走,先是太子来这里,后又惹来杀手。” 我不说话,只是沉默。 “唉,这个女人真恶毒,不过姑娘你别怕,少主应该很快就回来了,我服侍你休息。”阿奴伶俐地道,看我坐到梳妆台前,机灵地凑过来,“我帮你解发。” “唉,要是少主在身边,就不会让那女人那么放肆。姑娘,你说吧,她怎么那么不要脸,明明少主喜欢的人是你,她却要死缠着,还老害你。” 听着她说,我怔了怔,手抚上脑上的发髻,望着镜中的女子刹时苍白的脸,心中一痛。轻轻拔下头上的发簪,满头的青丝如瀑布垂泻而下。我拿起那支发簪,望着它怔怔出神。是一支桃木发簪,钗头雕着一朵盛开的玉兰,雕工算不上精细,简洁的线条古朴而粗犷,与玉兰花的细致温润的气质完全格格不入。 这一支簪,是曾经萧清允与我一同出游那五天,从一个小贩手里买来送我的。他曾对我说,这簪就如我人。此刻,我看着那支簪,想到萧清允的容颜,不由有些意乱情迷、不能自己。是不是我已经寂寞得太久,孤单得太久,所以他一个无心的雕簪绾发的举动,却正好天时地利人和,让我圆了前生一直以来的梦想。在这个对其他人来说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时空,对我却是危机四伏、步步惊心,可以使心灵安宁或者使肉体逃避的,除了醇酒,只剩爱情了吧?所以心动、情动,才来得这般迅猛这般狂热,所以不管是谁给我温暖的怀抱,我都眷念都贪慕。我的唇角泛起一丝苦笑, 萧清允,你在哪里,你可记得,有一个人还在这里苦苦等候你? 就在我握簪苦思之际,却听到有人敲门。经过刚刚那事以后,阿奴犹如惊弓之鸟。当下,她吓得缩成一团,身子有些发颤的看着我道:“姑娘……怎么……怎么有人敲门啊?” 我淡瞥了一眼门外,冷然道:“没事,如果真有人要害我们,也不会这么直接的来敲门了,说不定,早就破门而入。” “可是……”阿奴仍心有余悸。 “开门吧。别忘了,有人会暗中保护我们的。” 此话一落,阿奴这才想起刚才那俩位俊俏少年,当下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门打开了。 “你是……” 门打开那一刻,对方先是愕,继而“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皇上……” 那震惊与不可思议的声音让我也是一愕,开始我还以为她是受了攻击,所以才跪在地上。可眼下,听到她唤出的声音以后,我立马从镜台坐起。 门外不知何时立着慕容紫君的身影,一身紫裳琉璃袍的他,显得格外的英姿勃发。 虽与那日在街游时的霸气凛然大不相同,但眼下的柔情模样,也别俱深意。 “起来吧。”慕容紫君对着她大掌一挥,然后阿奴有些不安的回头看我。 我点点头道:“你下去吧?” 阿奴见我发话,这才转身离开。 见阿奴走了,慕容紫君便把门关上。 “你怎么来了?”我淡漠的坐下,然后倒上一杯茶:“外面没人阻止你吗?” 语落,我给他把茶端了过去。再怎么样,来者是客。再说,想到那日对他,我还是有些愧疚的。 毕竟,他就算娶了楚天雪,可是,他对待她的母亲,还是没有手软。 慕容紫君见我给他倒茶,唇角噙起一抹浅笑,眼神柔和下来道:“一直想见你,没有机会。” “今天的人,是你派来的吗?” “什么人?”他一愕,幽暗的黑瞳有些诧异。 我苦涩一笑:“没什么。” 这时,他突然抓过我的手道:“天香,我听山庄的人说,你方才遇伏了,是不是有人要伤害你?” “呵呵,是啊。如果不是运气好,恐怕你现在见到的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是谁?有这么天大的胆子?敢伤害你。告诉朕,朕立马派人抓住他,诛灭她的九族。” “如果我说是楚天雪呢?那么是不是连你也要受到牵连?” 听了我的话,他俊毅的容颜先是一沉,继而不可思议道:“天香,你又在说笑是吗?” “呵呵,是啊,怎么?舍不得伤害她?” “天香,你也太不了解我了,在我心里,明明只有你。”说罢,他一把拉我入怀,还未等我有所反应,已经捧起我垂落下来的青丝,然放在鼻端,轻轻嗅道:“好香,国色天香,形容你,果然一点不差。你真是,越来越迷人了。” 我先是怔了怔,下意识的抽回手,从他身上起来。 我红着脸道:“你这是干嘛?” 见我神情有些激动,他抬眼瞥我,表情慵懒,眼中却带起一丝笑意,身子懒洋洋地向后融,笑道:“怎么?害怕还是紧张?” “什么都不是,就是觉得荒谬!” “荒谬?如何荒谬?你又不是不懂朕的心意。”他淡淡地道,同时不住上前。看着我的眸光,如火般灼热。 “我们不可能了。”我冷漠的转过身,避开他的目光。 “不可能?”他不甘心的上前,然后冲动的把我搂在他怀中,容不得我挣扎道:“天香,你知道吗?我眼前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却对我说不可能,你是想让朕难过吗?” “什么意思?” 他温柔的把玩着我的头发,神情莫测,他慑人的眼神收敛之后,眼神便如春水般澄澈:“你知道,我至今没有封后,是有何原因吗?” “我不想听。” 我冷声拒绝,他却直接回道:“那是因为朕留给你的,当今天下,也只有你配做朕的皇后。” 我嗤之以鼻道:“那楚天雪呢?” “她不配。” 如此简单的几个字,却让我内心一寒。 “天香,我以为,很早以前你就知道我的心意,可为何,你一直不肯给我机会。” “如果我说我心里有人呢……”我望着他清朗的目光,心绪如麻,难道他曾经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虽然,我知道他的戏谑的言语中,有几分认真,但从未见他如今日这般。 看着那深情而诚恳的目光,那眼神仿佛能触碰到我心底最柔软的部分,一时竟觉得他慵懒的笑容是那般讨喜,那样得我心,我定定地望着他俊朗的脸,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天香,你不可能有别的人,也没有别的男人有朕出色。只要你跟了朕,朕的天下就是你的,你想如何便如何。”他淡淡地道,同时,顺了顺我耳侧的发。 面对慕容紫君这般柔情而浪漫的一刻,我几乎快忘了一切,忘了萧清允,忘了我与楚天雪她们之间那些仇恨,忘了我身处在险境,忘了我来到这个世界便一直小心谨慎地求生存……当下,理智告诉我,不能再这样沉沦下去。于是,我忍痛,生硬的将他推开。 ------------ 211忍辱负重 更新时间:2013-01-18 见我这般无情的将他推开,他俊毅的脸上,不由闪过一抹失落的忧伤。 随即,他静静的站在那里,目光一点一点的暗沉下去。许久,才喃喃道:“天香,以前你一直抗拒朕,朕无话可说,为何朕现在得到了天下,你还要这般对朕?难道你的心,从一开始,就不曾在朕身上停留吗?” 听着那个“朕”字,如此铿锵有力,我知道,他是在用心质问我。 我无法回答他,只是转过头去。 突然,他一把扳转我的身子,目光如炬,一脸严厉的说道:“天香,朕不许你再逃避,朕要你看着我!” 我盯着他,他的神情温柔似水,这一刻的慕容紫君,是天下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忍心伤害的。哪怕我心里装满是的萧清允,但我也不想太过直接的告诉他。或许是我太过安静,或许是我的表情过于柔和。于是,他充满深情表情变得若有所思起来,眼神渐渐深了,俯下头,他的脸缓缓压下来,我以为他要吻我了,正想躲开,接下来,他却只是用鼻子触着我的鼻子,轻轻擦了两下,看了看我,唇角噙着浅笑,又亲昵地擦了擦我的鼻头道:“天香,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真傻。” “我……” “好了,不要说了,既然你不想说,朕也不逼你。只要看到你做回曾经那个快乐天真的楚天香,一切足矣。” 望他转头,失落的淡笑,我不由鼻头一酸:“皇上……” 他回过头来,眼里满是宠溺的责怪:“不要叫我皇上,我和你之间不想有君臣之礼,你是我一直想放在心上的人儿。哪怕你不愿意跟着我,我也会把你深埋在心底。” 留下这句话,空荡的屋子里,又剩下一声哀凉的叹息。 当下,我欲再说什么,却被对方阻止。 “好了,天色不早了,朕也该离开了。”说罢,他突然一脸威仪不凡的转过身来,定定的望着我道:“天香,这个清云山庄,是萧清允的吗?” 我蓦地一愕,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若我是说,那么他要猜到萧清允独自拥力军队,意图复国,不知已是一国之君的他,会有如何感想。若我说不是,可是,我总觉得要再欺骗他的话,那简直就是天理不容。 就在我左右为难之际,他却淡泊一笑:“不用说了,我明白答案了。原来是他,哼。” “紫君……”这是我第一次,如此亲切的呼唤他的名字,他先是一怔,神色有些震惊,我却安然一笑:“这辈子,算我楚天香欠你的好吗?” “天香,我宁可你不要说这样的话,至少在我的内心,还有一丝希望。但经你这样说出来,你知道那种连唯一也破灭的感觉,是多么难受吗?” “我……” “好了,朕要走了,但朕走之前,为保你的安全,会留一些宫廷暗卫来保护你,你自己要小心些。多保重。” 说罢,他不再多做停留,便推开门,阔步离开。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我才知道,他已经彻底变了。不再是曾经那个与我打闹欢笑没心没肺的俏嘴太子了。 现在的他,是一国之君,以百姓为己任。 他无法再放纵自己,回到从前。也无法挽留我,与他回到过去。 于是,他只能选择洒脱的松。给他自己点一些余地,也让我能喘息。 望着茫茫的夜色,喜欢我的人儿断肠离开。而我喜的人儿,又在何处?他的心,是否也牵挂着我呢? 这一夜,我又失眠了。直到天亮,辗转反侧,才算入眠。 到了午时,阿奴将我唤醒。 我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黑着眼圈看着周围。发现阿奴脸色焦急,神情难看,于是我道:“怎么了?大清早的见到鬼了吗?” 阿奴沉默了一会,便盯着地面不语。 我见她哭丧的样子,不由纳闷道:“你说话啊!” 良久,她才喃喃道:“今早,清云庄的人,探听到了少主出征的消息。” 听到这里,我也顾不得自己现在蓬头垢面,衣衫不整。当下就从榻上蹦了起来,一把抓住阿奴的手道:“你说什么?”不错,别人都说女人的心是海底针,难以捉摸,其实只说对了一半,当女人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她的满腹心思都围着她爱的男人打转,一言一行,都浅显易懂。不错,我爱着萧清允,我一直在等他。在他失踪的那么些日子里,我发狂的想念着他。此时,哪怕知道关于他的丁点消息,但我也是如此的振奋激动。 “少主现在身处险境。” 阿奴的几句话,瞬间让方才还打了鸡血的我,现在就像吸了鸦片一样。我瘫软的坐下去,惊惧的瞪大眼睛道:“他没事吧?” 阿奴摇了摇头道:“没事,只是上次少主冲动攻打琉若,不过是被琉若皇帝下了圈套,前去的军队,大部份死的死,伤的死。而少主亲自带的那队精兵,此时就被围困在了琉若一个孤岛上。” “那怎么办?”我从榻上跳起来,慌乱的要穿衣收拾。不错,虽然萧清允现在没事,但难保他这样长期被困下去,怕也只是死路一条吧。 见我起床慌慌,阿奴一把将我按住道:“姑娘,你别急啊,你现在急也没用啊。” “可是,他若死了,我活着还真没意思。”不错,从前这些话只是在电视或小说上看到,觉得万分可笑与狗血。现在应验到了自己身上,才知道是那样的沉重与悲痛。一想到要与心爱之人生离死别,我就有种窒息不能喘气的感觉。 阿奴见我如此冲动,当下不顾一切的把我拦下道:“姑娘,你听我说,少主会没事的。司马将军已经派人前去营救了,或许几天之内,少主就脱离险境了。” “司马将军……”难道是司马茹儿的爹?我失声浅笑,看来关键时刻,还是他们父女起了用处。 “嗯嗯,司马将军已经派了十万精兵前去救人,姑娘,你就不用担心了。” 是,有了这十万精兵前去,就算灭不了琉若这个小国,但是要救回萧清允,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不担心他的安危了,可是我却觉得,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是我和萧清允能撑控的了。 “姑娘,你又怎么了?你别不说话啊,你回答我一声啊。” 见我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阿奴拼命的摇晃着我。 我苦涩的笑着摇头道:“我没事,替我梳妆吧。哪怕清允打了败仗回来,我也要等他,也要让他看到我最好的一面。” 阿奴看我这样说了,才微微放下心来,轻叹一声,握起桌上的牛角梳,轻轻抚弄我的发丝。 就社样,看着镜中那苍白的自己,我也不知道我陷入了一种什么样的情绪里。 许久,许久都回不过神来。 直到,窗外响起的杂乱声音,才微微打破了我所有的思绪。 这时阿奴也放下梳子,一脸纳闷的朝窗外望去。 “外面怎么回事啊?吵死了,姑娘,我们出去看看?” 我淡淡的点头,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也已经麻木了。什么大风大浪,对我来说,都不再算事。 目前,我只安心的期盼,萧清允能早点归来,这才是我心中所想的。 跟阿奴出去以后,我们就看到一身粉裳长裙的司马茹儿正对着一群搬着箱子的队伍大喝小叫的。 “慢点,慢点,这些东西可珍贵着呢,坏了你们赔得起吗?” “还有你,那是花瓶,先皇赐给我爹的,别摔着了。” “这里面的更动不得,你知道是什么宝贝吗?” 听着她指挥着下人,大堆小堆的往里抬,阿奴有些纳闷的扯扯我衣袖道:“姑娘,这个女人怎么又回来了?而且,还搬这么多东西。上次不是搬走了吗?她当是过家家吗?” 我淡淡的看着这一幕,一时间冷然的笑道:“她要回来,是迟早的事。只是,这般大张旗鼓,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出嫁呢。” “呵呵!”阿奴在那里浅轻一笑,笑容有些讽刺。 却让在侧的司马茹儿听到了,方才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指挥战斗中,完全没有发现我们的存在。 现在看到我和阿奴在那里,她也是吃惊不小。一双滴溜溜的水眸,一个劲的在我身上悠转,良久才不可思议道:“你……你……你怎么还……” 不待她说完,我便冷然接道:“怎么?是不是吃惊我还活着?” 她听罢,撇开头不语,那燥红的脸颊可以看得出她的心虚。 我上前一步,直视着她道:“你先让太子来害我,然,已经成了新帝的太子并没有对我下手。你是不是心有不甘?于是又找了楚天雪那个恶毒女人?” 听着我的质问声,可能她还想否认。但是打量四周一眼,也没发现什么外人,但也鼓起胆子不怕道:“是,是,就是我通风报的信如何?” “你真卑鄙。”我愤愤的说道,明明看到这种小人得志已经恨得咬牙痒痒,却又无可耐何,我几乎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 她见我除了骂她,便无所作为,于是,越发肆无忌惮道:“怎么?这明明就是你自找的。而且,要杀你的人,又不是我,你能怪得了我吗?” 阿奴在畔听罢,实在忍无可忍道:“你这叫借刀杀人,比真正的凶手更可恨。” 听到阿奴的话,司马茹儿把不能对我发的气,全撒到阿奴身上道:“你这个小贱人,你多什么嘴,信不信我打死你?”说罢,伸手就要打来。 我连忙将阿奴护在身后,一脸义愤填膺道:“你想干嘛?” 她见我护着阿奴,便也不再动手了,只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道:“我不想干嘛,既然我回到这里了,我们就在同一个屋檐了,就得相互照顾啊。” 我听着她话中有话,当下不由讽刺道:“怎么,现在又要收起你的狐狸尾巴了?你不是想杀我吗?” 这时,她娇嫩的脸上,闪过一抹不屑的笑意道:“是啊,但我现在不用动手了。” “少在那里假惺惺。” “谁假惺惺了?现在清允哥哥吃了败仗,我爹前去救援,我现在只想安心的守在这里,爹他们看好这里。毕竟,这里外人太多了,要是少了啥,我还不好交待。” 阿奴听她将我说成外人,气得欲要争辩,我却拦截下来道:“怎么?清允吃了败仗,你似乎很高兴?” 经我这样一问,她这才发现她的语气有些不妥,当下横了我一眼道:“我才没有,我只是觉得,我有义务守在这里。” “是吗?那你就好好守吧。” 留下这句话,我对阿奴使了个脸色,意思想让她同我一起离开。 可是,刚走两步,司马茹儿有些尖锐的讽刺声就响了起来:“怎么?颜面挂不住了?” 我停下脚,怔了一下,便不准备理会。 他却又道:“既然知道挂不住颜面,那要走也走远一点,最好离开这里。” “我不会走的。”萧清允离开时的那张纸条,到现在我还留着,因为那几个字,已经深深刻在了我的心里。 “不走?”她有些恼怒,随即又开始讽道:“难道,你还真要等清允哥哥回来,亲自赶你离开,你才走吗?” “你少在那里挑拨,少主人那么喜欢姑娘,才不会赶姑娘走。”阿奴平日胆小,今天为了我,却不断的与司马茹儿顶嘴,我想,这丫头已经完全向着我了。可惜,我并不能带给她什么。 “啧啧,就算清允哥哥喜欢她,那又如何?她能让清允哥哥复国吗?她能让清允哥哥,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吗?不,她又是个跛子,是累赘。到时候清允哥哥被我爹救回来,他就会知道,熟轻熟重。” 这次司马茹儿不仅说出了我与她于萧清允之间的利益关系,而且还直接进性人身攻击。 她这性子一上来,我是知道。对于这样的人,真的不想理。一理就头痛。 阿奴却不依道:“你呢,蛇蝎心肠,少主人并不喜欢你。要不是看在你爹的份上,少主人早就赶你走了。” “你……”这一刻,她也被踩到了痛处,当下就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情况,“呼”的就扇了阿奴一把掌。 这把掌打得阿奴措手不及,连我也没有反应过来。 待我惊怒之时,她已经得意的收回手。 “哼,一个贱丫头,也有资格说话。我告诉你,她还不是清允哥哥的人呢,你以为跟着她,你就有好日子过?” 阿奴一时又气又急,却捧着脸,疼得说不出话来。 我上前道:“你干什么?” “打她啊。” “你……”我扬起手,欲要还击。 不错,这个女人多次羞辱我,多次害我,我都可以忍了。可是阿奴是无辜的,我也最讨厌身边的人因我受伤。 可就在我的手掌要落到她脸上的那一刻起,对方不但不躲,反而还把脸给凑了过来。 “你打啊,你打啊……看着,往这里打。” 虽然这个女人的要求很贱,可这一刻,我竟有些难以下手。 对方见我犹豫,更为嚣张道:“哼哼,你要搞清楚,现在这里谁才是主人。我爹现在去帮清允哥哥解困,而你们,却在这里欺负我,要打我。到时候,我让你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她凶恶的话语,一时间,引起了清云庄所有人的注意。 就算这次我没打她,也怕要惹一身腥了。 “打啊,你打啊……所有人都看着呢,他们都能替我作证,你要打我。” “你……” 我咬着牙将伸出的手掌,紧握成拳。要是意念可以杀人,我非让这个女人下地狱不可。 “姑娘,算了,姑娘,我们走吧。”阿奴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立马把我的手扯了回来,一脸委屈的看着我。 我看着阿奴此刻的样子,心中更气,却又无处撒。 “好了,姑娘,别这样。走吧。” 就这样,我被阿奴强性拽走。 这时,身后再次传来司马茹儿嚣张的笑声:“哈哈哈,我告诉你,以后这里就是我和我爹的地盘,你们谁敢不听我的,我就让你们下场难堪。” 回到房间以后,我也顾不得疼痛,一巴掌狠狠摔在了桌面,把不能发泄在司马茹儿身上的气,全用在了桌上。 何时我楚天香,如此不是自己,如此受过这样的气? 一想到这一切为了萧清允,虽然在委屈的同时,觉得还是值了。 是的,他那样喜欢我,为我也付出了那么多,我就是受受这个坏女人的气罢了。只是,阿奴,是那样无辜。 当下,抚过阿奴的脸道:“疼吗?我让人煮个鸡蛋给你敷一下?” 阿奴摇了摇头道:“姑娘,不打紧的。” “脸都肿了。”我心疼的说道。 阿奴淡然一笑,可是笑得很僵硬,因为受伤的地方一牵扯,就会疼的缘故吧。 “姑娘,这点小伤难免的,毕竟是下人,从小就这样过来的。” “阿奴……” “倒是你,这个刁蛮小姐就是要骑在你的头上。以后,你处处让着她一点,到时候少主人回来了,再给她点颜色。” 清允回来,就算他回来,我能改变现在这局面吗? 也许,以前我觉得会。可现在,他战败了,复国梦破了,他的心境又是如何? 我茫然的想着这一切,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 212熬药 更新时间:2013-01-19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阿奴的生活犹如噩梦般痛苦。不错,在等待萧清允的同时,我们是受尽了司马茹儿的刁难与侮辱。首先,她不让下人给我们洗衣做饭,这些只要自己动动手,都不算什么。她时常撺掇那些下人在背后讲我的坏话,然后散布流言。说萧清允不在的这些日子,我如何在外面放d勾引别的男人。 还有,阿奴时常在做事的时候,遭人排挤或推打。很多时候,阿奴都躲着不让我见,或是假装是摔的。但我明白,不可能每次都这般巧合。我知道她不想让我担心,我也不好说出真相,因为说出真相,我与她更为尴尬。眼前,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默默忍受这一切的苦难。好几次,想过离开,可是忆及当初和萧清允的甜蜜,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原来原来,一直潜伏在我心间的,一直是那样一个小小的愿望,只要能开开心心地活在世上,然后和自己最爱的那个男子,携手渡过一切苦难,与他平平安安厮守一生,这才是我的梦想。 直到哪一天,萧清允获救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清云山庄,这一刻,死闷的气息,犹如得到了解脱一般。 阿奴握着我的手道:“姑娘,我们要挺住,少主回来,苦日子也就过去了。” 我点点头,眼中含泪。是啊,这一走,就快两个多月了。也不知,他如今怎样。想到他要回来,心中既是激动澎湃,又是惴惴不安。 激动的是,他马上又要回到我身边了。不安的是,仗败了,眼下又是如此局面,我们该如何收拾? 不过,阿奴一直劝我不要想太多。只要少主回来,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是萧清允不在的日子里,过得最为平稳的三天。 因为这三天,司马茹儿知道萧清允要回来了。第一,她想装好人,放我一马。第二,她没时间理我。这期间,她几乎都在外逛街买衣。每次打扮得跟公主似的,让清云山庄人真是可望而不可及。 阿奴却在背后冷冷道:“再打扮,也不及我们姑娘万分之一。” 我听了,也不笑,只是淡淡道:“阿奴,这话不要乱传,说了又招惹不必要的事非。” “我知道了姑娘,我也就跟你说。现在山庄都成了巴结她的人,我才不会对他们说呢。”阿奴有些难过道。 我也轻叹一声:“没办法,现在她爹立了大功,救回清允已是不易,再说,若是清允想东山再起,估计……也得依靠司马将军的力量。” 见我这样说,阿奴也沉默了。这丫头很少沉默,这一次突然就这样沉默,我知道,在她的内心,她隐约也猜到了什么。 终于,第四天的时候。曾经那浩瀚敢猛的军队,此刻有些飘逸调离的回来了。 我推开屋子,老远就听到司马茹儿欢呼迎接的声音。 阿奴见我面色沮丧,拉着我道:“姑娘,少主人都回来了,你不开心吗?” 我勉强一笑:“怎么会不开心?只是……”只是,我不知道他现在是怎样的心情。这一刻,我竟觉得,离我那么近的萧清允,我却不敢触碰。从来没有过的,也许是因为司马茹儿的缘故吧。 “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少主人。” 不由分说,阿奴拉着我就往山庄的正门口奔去。 远远的就看到卸甲而归的张半仙,还有神情冷漠的诗琪。他们带着不可一世的王者之风,各置将残军安置。 然,身后的司马大军也脸色冷峻的下了马。然后三人在商谈了一番,便径直分散了。 这时,从我身边走过的司马茹儿,不屑的扬了扬唇道:“你们还好意思跟过来?” “怎么不好意思,我家姑娘也来看少主人。” “稀罕你们看?”冷冷的留下这句话,穿得跟新娘似的司马茹儿就朝她爹跑去了。 两父女先是相拥而抱,继而司马烈宠溺的拍拍她的头,两人说了几句话,司马茹儿娇颜就沉下来了。 随后,又跟她父亲倔了几句,便提起裙罢跑开了。 我看着这一幕,直接有些不妙。 阿奴却喃喃道:“她们在说什么啊?干什么又跑了?咦?怎么少主人不见了?” 这一切,也是我想问的。可是,我却不及司马茹儿,不能像她那般,想知道什么消息都可以。 “姑娘,现在怎么办?” 我没说话,看到朝偏院而去的张半仙,于是连忙追了上去。 “张半仙,等等……”虽然他已经不是半仙了,而是恢复了大将军的身份,可我还是习惯唤他以前的身份。 毕竟,那才是我初结识时的他。一切显得才够亲切,自然。 她见我追来,有些愕然的停下脚步,然后回头看我,眉宇一蹙道:“天香丫头?” 我毫不避讳的问道:“清允人呢?” 他听完,神色忧忡,抬头凝望着天,然后长叹一声:“病了。” “病了?什么病?” “在归来的途中,染上了风寒。虽无大碍,但大夫说心怀郁结,暂时需要好好休息。” 我心一慌,忙道:“在哪里,我去看看他?” 张半仙微微一愕,神情有些为难道:“姑娘还是晚点再去吧。现在……” “怎么了?”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以为萧清允的病很重,当下火急火燎的上前一步,死死的望着他。 张半仙却挥挥衣袖,一脸无奈道:“司马姑娘去了,我怕你们一会水火不容,所以天香,你还是晚点再去。” 刹那间,我僵在原地,良久,才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我明白了。” “天香,不是我有意不让你见少主,而是眼下的情况你应该明白。” “我知道,我能了解眼前的局势。” “你是个聪慧的姑娘,那我就不多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留下这句话,张半仙什么也没说,就负手离开了。从他那沧凉的背影可以看出,这次仗败,对他的打击,那也是不小啊。 阿奴拉了拉我的手,神情有些凄楚道:“姑娘,你没事吧?” 我苦涩的摇了摇头道:“没事啊。” “张将军也真是的,为什么司马茹儿可以去看少主人,你就不能。少主人现在心情难过,说不定更需要你在身边呢。” “好了,别再说了。我们回去吧,顺便炖点参汤给清允吧。” 萧清允的这次回归,结果完全超出我的预料。 我总以为,两个月不见,我们相见的第一场景,会如久别的爱人,相拥一起,然而激动得喜极而泣。 就算没有这么热血的场面,他也会安然的出现在我身边,然后拉着我的手,把我带到一个没有旁人的地方,向我诉说这次失败的过程,然后寻求我的安慰和慰藉。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我们竟然连面也没有见着,而且,去看他的第一个人,竟然还是司马茹儿。 虽然心痛,但我并没有怪他。因为复国失败的他,又染了病,现在估计点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又如何来见我,又或是,如何去拒见那个如狼似虎般的司马茹儿呢? 眼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熬些参汤,然后去照顾他,只要他身体能好起来,那就比什么都好。 …… 就这样,我和阿奴用了一下午时间,才把参汤熬好。 阿奴笑说,这是我用心熬的汤,少主喝了,一定药到病除,所有的疑难杂症,明日就好。 是啊,这的确是我第一次给人熬汤,我也希望,能有如此功效。 当我把熬好的汤,放在桌上,准备端过去的时候,阿奴却用食指戳戳我的背脊道:“姑娘……姑娘……” 我在愕然中回过头来,阿奴朝门畔一指。我顺眸望去,却见一脸威风不凡的司马将军站在那里。 “司马将军,你怎么来了?”本来对这个大将军还挺敬重的,可是想到他女儿的种种恶行,我不由变得警惕起来。毕竟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有其父,必有其女。 他一看就是不苟言笑的人,当下只是冲我点头,然后对阿奴道:“你先下去吧,本将军有话要对你家姑娘说。” 阿奴肯定不愿意了,想到司马茹儿的坏,她心中的想法差不多与我一样以。 而我却知道,这个人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伤害我,于是对阿奴示意,让她出去。 阿奴这才在防备中,缓缓退出去。但她只是守在门外,并未走开,这个我可以肯定。 见阿奴走后,司马将军全有些开门见山道:“好了,天香姑娘,既然这里没有外人了,我也不妨直说了。” “将军想说什么?” “我是个粗人,有些话到时候不懂得拐弯抹角,姑娘到时候也别见怪。” 我睑下眸,虽没有回答,但对方应该知道,我算默认了。 “少主人现在战败,情绪低落,虽染小病,但心病难医。唯一能让他振作起来,就是重整军队,让他东山再起。” “我明白,所以,希望司马将军能帮助他。” “从一开始,我就看中少主人乃人中龙凤,乃是治世奇才。所以,我一直不遗余力的在帮他复国。不过,说到底,这人,总有私心。本将军的私心,天香姑娘应该明白吧?” 我淡笑,默然。 “不错,本将军只有茹儿这样一个女儿,我自然是想让她嫁得好。而她又这般深爱少主人,所以,少主人也将是她未来人生的,唯一的依靠。” “那清允有同意这件事吗?” 司马将军冷然一笑:“虽未与少主人商量,但张大人,女主人,都有这个意思。” “你来找我,跟我说这事又有何用?”我心中绞痛,表只能故作坚强。 “因为少主人宠爱,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而我,虽一心帮衬着自己的女儿,但也不可太过自私。你,是个不错的姑娘,茹儿过于骄纵,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忍着她,可见,你气度非凡。” “将军这样夸赞,我怕我是承受不起。”是啊,就算他再把我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也是为了他女儿说话。我不可能傻傻的去以为,他是真心为了我好。只会觉得,方才的话,过于讽刺。 “天香姑娘,我知道你恐怕不想听这些话,但本将军还是要说。将来,我会帮助少主人夺得江山,让他成为万人瞩目的君王。但是,一个君王身边,又岂会只有一个女人的陪伴?与其早晚,你都要和别的女人分享,为何此时,你不肯忍让分毫给茹儿呢?” “忍让?” “难道让她高兴一些,对你来说,就这么难?” 我去,我真想说,如果你的女儿能让我消停片刻,我就阿弥陀佛了。 得得得,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怎么?你还是不愿意吗?”见我闭口不谈,对方的语气,显然有些不悦了。 “这样说吧,无论他是不是君王,我将来的夫君,只能有我一个女人。不是我容不得其它女人,而是,我天生心眼就小。” “你……”听完我这样说,司马将军脸都青了:“以茹儿的身份,哪点比不过你,而我好心与你交谈,让她屈居你之下,你还这样不识抬举。” “那你别抬举我可以吗?” “哼,你真以为本将军是怕了你?本将军只是敬重你,才与你商议。此次,就算你同不同意,茹儿都将与少主成为一对。” 我心一窒,却灿然冷笑:“只要你们有那个能耐,我又能如何?” “这是你说的,到时候别后悔。” “后悔也是我的事。” “天香姑娘,事情你若做这么绝,那本将军也不会再留余路。” “你们父女何时有给我留过余路?”我淡笑迎对,神情冷漠。 他见我没有缓和的余地,便怒目相瞪。 我指了指桌上的渗汤,面无表情道:“将军若是想在这里待着,那就待着吧。这参汤是我为清允炖的,再不端过去,估计就凉了。汤凉了还没事,心意没了,那才冤。” “你……你以为做这些,就可以完全占有少主人吗?他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我能做的,只有这些。” “既然你做不到,那为何不能识相一些?” “将军这些话,就去对清允说吧。只要他一句话,我可以随时离开,不必你们这般费心来解说。” “你……” 最终,他无奈的甩袖,离开。 我端着汤,木然的朝萧清允住的地方青云阁去。 一路上看守的护卫知道我是萧清允的人,也不加阻拦。 想到两个月不见,我心急如坟,正欲推门,却听得里面传来一阵细密的交谈声。 我想,这里一般是不让人乱进的,今天有人在里面,定是有要事商议。 于是,我没有推门,而是默默的站在门外。 “我可能娶司马茹儿。”这是萧清允意志坚定不移的声音。 “少主,这次可不能再由着性子胡来,你想一下,上一次的冲动,几乎差点让我们全军覆没。若非司马将军的帮助,你我今日都不可能站在这里。还谈复国,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张半仙半劝阻,半忧忡的声音,让我手脚冰凉。 我想离开,可是,我更想知道,萧清允的决定。 我知道,这个决择是两难的。逼他决定,是残忍的,可不知为何,我天生是想被谑还是咋的,就想知道。 “我……”萧清允说不出话来,显然有些懊恼。 这时,一道清亮而威仪的女声响起:“不错,张大人说得对,司马将军帮了我们这么多,无非就是为了他的宝贝女儿司马茹儿。清允,这次再也任性不得。” “对啊,将来你若成为君主,留在身边的女人也不只一个。” “不,你们根本就不懂我,我和天香之间的感情,是容不得任何一个人的。”萧清允,有些痛苦的回答。 我心中在苦涩的同时,总算有些安慰了。是啊,有他这句话,比什么都好。 “可是,复国在你心中难道不重要吗?” “对啊,我们准备了十几年,难道真要毁于一旦吗?” “清允,你该清醒了。上次就因为你的冲动,造成了多大的后果,你知道吗?” “少主人,眼下,也只有司马将军能助我们了。娶他女儿,并不为过。这也算是给司马将军的唯一保障。” 面对诗琪和张半仙的游说,萧清允不由沉默了。 “少主人,你时在下不了决定,就让我和女主人来做吧,我相信,天香她善解人意,她定不会生气的。” “你们不懂天香,对于别的,她可以容忍,可是……” 话没说完,诗琪就冷声打断:“清允,一个女人,在你心中真如此重要?为了她,你现在成了这个样子,而且,你要置我们所有人的将来而不顾吗?” “我……” “是啊少主人,娶司马茹儿而已,又没有阻止你跟天香姑娘在一起。你就算是给司马小姐一个名份,这真就比一切都难吗?” 张半仙的这句话,让他再也无从反驳。 而我,此时也犹如置身水火之中。 一半是冰,一半是火,融为一体的时候,竟是生不如死。 难道,我终究逃不过命运的作弄?与人共侍一夫? 这一刻,我再也无法停留在这里,端着即将冷却的参汤,一步一步的回到原来的地方。 这一路,似乎好沉,浑身犹如千金般重。以至于我进去的那一刻,全身都没有一丝力气。 我放下汤碗,瘫软在了榻畔。阿奴惊恐的看着我,后来她说了些什么,我也都不记得了,只知道,我的前方,又陷入了黑暗。 ------------ 213分离之殇 更新时间:2013-01-20 迷迷糊糊,我好像睡着了。梦中,梦见萧清允突然又成了琉若的皇帝。我站在他的身后,望着成百上千的绝美人儿上前拥护着他。她们的嘴里,无一不妖媚而性感的呼唤着。 我着急的想要将这些女人赶走,却发现萧清允只是淡漠的瞥了我一眼,仿佛我的一切害怕与紧张,他都看不见。于是,我心寒得犹如坠落在十八层地狱。那种孤独无助的感觉,让我瞬间惊醒。 睁开眼,榻前竟然安静的坐着一个人。 那侧着的容颜,清俊而冰冷。我看在眼里,是那样的熟悉。不错,这正是这两个月来,无数次在我梦中出现的人。我想他,我念他。可到了这一刻,他这般真实的出现在我眼前时,我却又觉得他离我那般远。 或许是这两个月的苦难和磨砺,让他削瘦而沧凉了。也许是,我无意间听到的话语,阻碍了我的心。 我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那脸看似平淡,但却素净儒雅。是的,我贪婪的望着,仿佛这一辈子也看不够似的。直到,直到他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发现我在偷看他,他伸手习惯性的刮刮我的鼻梁,一如既往的笑道:“小傻瓜,你醒啦?” 两个多月来,我多么思念这句话,多么想念这个动作。这一刻,他就这样娴熟的对我做出来,我却怔愕了。 蓦地,鼻子有些发酸,那是一种想哭的冲动。为了不泄露心底的脆弱,我拼命的忍住了。 “看你眼眶红红的,是不是有委屈想说?”他淡雅的问着,有些心疼的看着我。 我点点头,却又摇摇头。是啊,委屈太多了。三番五次差点被人害死,而害我的人,也许就是你将来要娶的人。司马茹儿,我无法说出这四个字来。只能默默的咽着口水道:“谁敢欺负我,你也不看看我楚天香是何许人。” 经我这样一说,对方释然一笑,那笑已经不比从前开朗,只觉得在笑容的深处,多了一抹寂寥与落寞。 也许,这就是战败了以后,留给他的伤痛吧。 “对啊,我的天香只有欺负别人的份,哪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啊。你说,是不是?” 听着他略带揶揄的话语,当下我气急的用手捶打着他,同时不甘道:“什么意思,你最好把话说清楚。” 他抿唇笑笑,同时将我的手握住道:“天香……我逗你的。”说罢这句话,他神情一沉,突然变得无比认真道:“对了,我问你,为何不来看我?” “嗯?”我装傻的偏过头,朝桌面望去。 那碗参汤,还放在那里,不过凉了。正如我此前的心情,已经冷却了。 “别装傻,你应该知道我回来了,为什么不去看我?” 我想说,有司马茹儿去了,我还去干什么?可是转念一想,这样说未免太小心眼了,于是只能苦涩一笑道:“想去,可是怕你心情不好,万一冲我发火怎么办?” 他听罢,有些淡雅一笑:“傻丫头,我怎会对你发火呢?我还以为你是嫌我战败,故意不来呢。” “当然不是,我才不是那种人。” 落下这话,我转头看着他。他的样子有说不出的沮丧与难过,那是一种混杂着失望与挣扎的表情。让人多看一眼,也跟着揪心。我法明白他此刻的心境,但我知道,他并不好受吧。 久久,他才抬头,一脸隐忍的看着我道:“天香,复国失败了。都是我太冲动了,我是不是注定成就不了大业?我是不是,很无能?” “不是……”我急忙打断他,轻声安慰道:“在我心中,你是全天下最出色的男人。这次失败,不代表永远的失败。俗话说得好,失败乃成功之母,不失败,何来成功?” “失败乃成功之母?”他听罢,呢喃着这句话,瞳孔却是那般清苦。 “对啊,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 “可是,这次我们元气大伤,恐怕……”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野花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我为了不让他伤心,一时着急,也乱背起诗来。反正意思也差不多,他应该能听懂。 果然,他朗然一笑,然后宠溺的将我抱在怀中道:“天香,你这个迷人的小妖精,就只有你,才会让我再生自信。” 我欣慰一笑,把头靠在他怀里道:“其实,我今天去看过你的。” “噢?是吗?那为何我不知道?” “我……”算了,关于那段谈话的事,我也不想再说,也不想再提了。 “嗯?”他侧过头来看我,眼神是那样的孤寂与悠远。 “没事,就是你这一走,两个月,我一直很担心你。” 他愧责一笑道:“我就知道你有记挂着我,所以,我不敢有任何闪失。” “那你还说呢,听说你途中染了风寒。” “嗯,不过小病而已。” 想到大夫说他心病难医,我心一痛,当下握紧他的手道:“反正以后不允许你轻易生病,我会难过,你明白吗?” 说这句话时,可能是我眼神中那种甘心化成水的柔情表达的欢喜太过强烈,也或许我眼前这一刻表现的担心让他异常心动,下一秒,他竟不顾一切吻住我的薄唇,他的比以往还要霸道缠绵,仿佛一批不惧生死的攻城士兵。 两个月来,一切辛酸痛苦,似都在这刻一消散无踪。当下,他的手伸进我的衣襟,我哪里经得起这样温柔的挑逗?我呻吟起来,仿佛在邀约他进一步的侵略和占领,他轻笑一声,唇徐徐地压下来,轻轻触了触我的唇,我的身子忍不住颤了颤,他的唇好凉,他感受到我的颤抖,唇稍稍离开,我一把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将唇送到他的唇上,脸情不自禁地烧起来。 好喜欢,是的,我好喜欢他的唇他的吻,我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只觉得一股极致的快感击中我的大脑,让我头发晕,全身酥软,完了完了,从我过去那三十年的经验看,这是我与自己喜欢的人接吻才会出现的极致快感。他的唇热了起来,我吸住他探入我的口中的舌,抵死缠绵,脑中模模糊糊地想,是他吗?真是他吗?他真是我命中的人?我的良人吗?如果是,我多希望司马茹儿与这一切无关。如果不是,我又该如何是好? 当下,已经容不得我再多想,如果世界在这一刻毁灭,我也甘愿。因为这一刻,我们眼里只有彼此,心中,只爱彼此。我闭上眼睛,全身仿佛发着低烧,他的唇,好软,他的吻,好柔,他的怀抱,好暖…… 刹那间,我也情动,手探入他的衣襟,抚上他结实的胸膛,这还是,我第一次主动。我哆嗦着摸索他衣襟的布扣,找到一个,正要解开,却被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我顺从地任他抓住,男人果然还是比较喜欢占主动,那我就迎合一下他的大男人主义好了。他吻得我快透不过气,才一下子蓦然松开我,趁我缓气儿的时候,放开我的手,勾起我的下颌轻笑道:“香儿,你这丫头,今天怎么如此主动了?” “你喜欢么?”我毫不掩饰自己欢喜的眼神,大胆地凝视他,我是那样喜欢你,喜欢你,所以,我不以为和自己喜欢的人欢爱有什么值得羞耻。 “不是喜欢,那是爱,就今日这一刻最让我惊喜……”他的声音暗哑起来,我微微一笑,是呵,因为就是这一刻,我才最真实,你或许只是不经意地触中我心底最柔软的部分,却让我完完全全呈现出了内心最真实的情感,真够亏的,我叹了一声,可是,却不悔。 “如此说来,那不就很好了?”我贼笑着扑倒他,清允,清允,这一刻,你是属于我的,任何人,也拿不走的……我在心中默念着,然后在他身上蹭了个舒服的位置,手又不老实地去扒他的衣服,他好笑地再次抓住我的那只手,眼中含着yu火,语气暖昧地轻笑:“香儿,你在惹火我吗?” “难道这两个月的分离,你不想么?”我笑起来,另一只手滑到他身下,握住那已经如怒龙般的昂扬,得意地笑道:“你看,是你比较更想吧……” 他全身一颤,翻身压住我,难耐地喘了口气,咬牙恨道:“香儿,你这丫头……” “清允……”我哼了哼,媚声引诱他,手上使了把劲儿,这些个男人,明明心里想要得不得了,面上还要装一装正人君子,矫情!他呻吟出声,我满意地一笑,手再动了动,他倒抽一口气,伸手抓住我在他身下捣乱的小手,咬牙切齿地道:“别动!香儿,我有话要跟你说!” “你说吧,我听着呢。”我浅笑回应,然眨了眨眼睛,心想,在这一刻,他会有何事要跟我说? 抬眸,却见他额上冒出了细密的汗,心中一软,正待松手,却见他翻身跃起。然,一本正经而严肃的看着我。我见他突然如此,以为他身体适,赶紧从他身上坐起。 “香儿,你相信,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吗?”他深情的询问,眼中却莫明流露出一抹歉意。 “这一刻,我相信。”我努力让自己平静,然淡淡地看着她,不紧不慢地道。 “那以后呢?”他突然又急又慌的看着我。 我看了他一眼,转过头,浅声道:“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香儿……”他深情呼唤一声,下一秒,竟说不出话来。 “有些话,我只想听你亲口说出来。”我静静的回答,是的,无论别人说什么,我只想知道他怎么想。 他看了我一眼,目光中包含了探究,我避开他的目光,假装盯着远处,他却怔怔地望着我,不禁皱了皱眉,嗔道:“如果有一天,我不得已要与别的女人逢场作戏,你会讨厌我吗?” 我不由冷冷一笑道:“你认为呢?” “天香?” 就在他焦急一唤的时候,我竟然朗声笑道,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我却止住笑声,一脸风清云淡道:“哈哈,骗你的啦,你要是与别的女人逢场作戏,最好别让我看到,否则,我就……”说罢,我做了一个假扇他脸的动作。 他怔了一会儿道:“小妖精,你又在这里逗我了。” “怎么?你想和哪个女人逢场作戏啊?”我假装不关心的问道。 他却蹙眉道:“如果是司马茹儿呢?” 我心一痛,还是来了。却勉强一笑道:“噢,那个妞可是打了你许久的注意。想不到,真有修成正果的一天啊。” 他见我这样说,神情有些不悦道:“天香,你难道一点都不在乎吗?” 明明是他们逼你要娶司马茹儿,眼下连你自己也动摇了,你却问我在不在乎,说起来,还真是好笑啊。可惜,我笑不出来,再笑也是伤啊。 “在乎?哎哟,你喜欢就好啊。” “天香,你别这样,如果你不高兴,只要你说出来,我断然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可能见我笑得比哭还难看,他竟隐约不安起来。 我却继续道:“你哪只眼见我不高兴了?” “天香……我……” “你看你,不就打了一场败仗嘛,回来以后,连说话都结巴了。这可不是我曾经认识的那个萧清允,他自信,聪明,有勇有谋。而现在,怎么看上去如此消极,颓废呢?” 听着我的话,萧清允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就那样,怔怔的盯着我许久,却又不说话了。 就这样,我们俩人就注视着对方,许久不曾说话。 不知是因为内心有太多的话,而说不出口。还是因为,我们之间,已经无言而对了。 直到他,轻轻拥我入怀,神情是那样的无奈而苦涩。我定定的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只觉有种莫明的东西,已经在我内心慢慢消融。 我仰起头来,用孩子般认真的眼神看着他道:“清允,复国有多重要?” 他看着我,思忖片刻,低声喃喃道:“复国比我的性命还重,它如同你一样,在我生命中缺一不可。” 我听完,笑了。许久,从怀中掏出曾经他亲手送给我的玉佩,还有那羊毛地图,以及一串稀奇古怪的钥匙。 “清允,这个,是我唯一能替你做的了。” 他愕然,看了我一眼,淡淡一笑,道:“玉佩是我送你的,那其它的是什么?” “藏宝图以及宝藏的钥匙。” “宝藏?”他惊疑的黑眸,充满了震惊与不可思议。那欢喜的脸上,有着挣扎,与希望。 我点点头,如实道:“不错,其实我落崖以后,还有些事没告诉你。可以说是因祸得福,误打误撞,让我知道到了你们琉若的这批宝藏。” “真的吗?”他如获珍宝的捧起钥匙与地图,脸上洋溢着不可一世的微笑。 不错,有了这些,他的复国梦,似乎更有希望了。 “清允,我何时骗过你?” 听我这样说,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把我紧搂在怀中,然后亲吻着我的额头道:“天香,你真是我的福星,总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对不起,先前我忘了告诉。”亦或是,我并不希望他得到这些。第一,我不想让他成为君王,那样的话,他就不再是曾经那个快乐开朗的萧清允了。第二,如果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我很不想琉若的人往前那里打扰了半复夏等人的平静生活。因此,我自私的隐瞒了宝藏的下落。 不过现在,恐怕是不可能了。这属于琉若的一切,终究要归还给琉若。 萧清允接过东西,欣喜如狂。当下,将我打横抱起,削瘦的身子似有无尽力气。 当下,不顾我的意愿把我放在床榻的一端,再次欺身压下。 我娇羞一笑:“难道,你想报答我吗?” “当然!”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回道。 “以身相许?” “呵呵,你猜对了。” “我不要。”我故意撇着唇拒绝,他便硬扑上来。 这一刻,孤寂了两个多月的身体,再次交融在一起。 四片红唇相叠,抵死的缠绵,仿佛要在这一刻,用尽自己全身所有的爱意。 次日,天明。我率先起榻,看着榻上正在熟悉的人儿,心中一阵温暖。 那样清俊美好的眉眼,是如此的让人不舍而又怜惜。 我轻轻抚着他的眉,看着他紧闭的红唇,心种也不由一揪。 他是不开心吗?还在为复国的事烦忧吗? 昨晚,一夜他不肯浪费任何一刻的要我,想必已经很累了。还要为国事忧心,现在连睡觉也不安稳。 当下,我悄悄下榻,披了件衣裳,独自在镜台前独坐一会。 镜中的自己,尽管有倾国之色,此时却觉得自己如此没用。 提笔,轻舞起来,许久,才苦涩一笑。 清允,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一直以来,你对我的喜欢与疼爱,我都深深铭记于心。但请原谅我,我们终究无法一世一双人。也许,从你今天问我那番话时,你的不安已经告诉你,我楚天香是什么样的人了。是的,我喜欢的男人,无论是贫穷贵贱,此生也只能有我一个。哪怕是与别的女人逢场作戏我也不同意。可能,你会怪我没有亲口告诉你这一切,也许你可以认为我那是自私。但我不得不说,复国是你的梦,我不想让你留下遗憾。我选择离开你,就是想让你更好的去履行你的这一个梦。而我的离开,也许也会让你觉得遗憾,但与你复国相比,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如果我留下,你若有一天,真的因选择我而放弃了复国,到那时,你悔恨下来,正是我不愿看到的。 所以,在做这个决定之前,我也觉得万分痛苦。但,我知道,离开只是我最好的选择了。 我再次把手中的信浅阅一遍,当下已是泪流满面。 原来,分离是如此的痛。与深爱的人分别,更是痛到骨髓。 ------------ 214复仇计 更新时间:2013-01-21 我把书信放在了最显眼的香案上,相信萧清允只要一起榻,便能一眼瞧见。 随即,我最后看了他一眼。事着满腔遗憾与不舍,将房门推开。 推门的同时,正巧碰到了阿奴。她手里端着热气翻腾的汤药,正欲说什么,却见我脸色有异,当下她不安道:“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苦笑的看了一眼阿奴,知道这个丫头心地不错,一直跟随着我也忠心耿耿。只可惜,眼下,我也无能让她过上好日子了。 “阿奴,这个是?” “这是给少主人滋补的汤药。” “你放进去吧,一会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阿奴发现我表情凝重,虽满怀疑惑,但也不敢耽搁,当下就把汤药放下,尾随我一起出来。 为了不让萧清允听见什么,我让她跟我来到了后边花园。 “姑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要这般神神秘秘的?” “阿奴,这个你拿着。”我把身上最近的积蓄,还有头上唯一,一支值钱的金衩递到了她的手里。 她接过东西以后,吓得花容失色,忙要跪地道:“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啊?是不是阿奴做错了什么?” 我忙挽扶着她道:“你没做错什么,我只是,想让你离开这里。” “离开?为什么,是阿奴不好吗?姑娘,为何要赶我离开?” 看着阿奴既惶恐,又不安的表情,我心中微痛道:“不是,是因为你太好,所以我怕我离开以后你在这里吃亏。因此,这些东西算是给你最后的安顿。离开这里吧,要么回家,如果没有家人,就找个好的男人嫁了吧。那些钱,自己谋条出路去,也比一辈子给人家当奴才好。” 罢了罢了,这以后,只当他是一个普通的恩客。人生不过梦 “姑娘?你要走?”这才缓过神来的她,震惊而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我点点头道:“是的,很快就要离开。” “为什么啊?少主人对你那么好,他那么喜欢,你也在这里很好,为什么要走?” 我看着她茫然的模样,只是苦涩一笑,因为很多东西。她不懂,而且想法和我不同,我说了她也不会理解。 许久,她见我笑却不语,眼神饱含辛酸与无奈。于是,她难过的扬起唇道:“是不是因为司马茹儿?”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默然道:“算是吧。” “可是姑娘,少主明明喜欢的人是你啊,你难道还惧怕她吗?那么多苦都吃过来了,却要在这一刻放手吗?” “我……唉,阿奴,其实你也看到了。离开是我最好的选择。我不想继续与那个女人斗下去了,她是能帮助清允的人。眼下,我必需离开。” 听罢,我以为阿奴会强辩些什么。可到最后,她竟然也没说什么。 “好吧,姑娘,既然这是你的决定,我也不好再说什么。走,我们一起走。” 留下这句话,阿奴似乎也下了莫大的决心。我不由牵起她的手,满意一笑。最后,回头凝望了一眼,这个让我做尽美梦却又完全破碎的地方。 不过,现在想想,我能来到这个并不属于我的时空,已经如同在做一场梦,今日不知明日事,如此悲伤下去,并非我的风格。我觉得,我要活出从前的自己,桀骜不驯,及时行乐,才不枉在这世上走了一遭。 他留给我的情还在,不过,这颗心却已历尽沧桑。清允,我真的走了,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这辈子,也许我们再也没有走到一起的机会了。希望下辈子,你背负的东西,不再是这么多。 最后一次的留恋,最后的一次的不舍,就在这一刻,随风消逝吧。 我楚天香,重新过活。不再受情爱牵拌,让一切不属于我的烦恼,都到九宵云外吧。 离开清云庄以后,我带着阿奴去了京都最繁华的集市。后来,她告诉我,她想去投靠她远方的一个表姑。 于是,我就把她送上马车,让她随着自己的心愿去了。 阿奴走后,我就名副其实的一个人了。 自从放下这段感情以后,我觉得浑身上下有说不出来的轻松自在。但也许表面的轻松自在,却难以掩去内心的孤寂与凉意。我默默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下去,舞儿的仇还没有报,我不能有任何消极颓废的想法。因为,现在的楚天香,并不是那么脆弱。 虽然自己在内心,不断告诉自己要坚强一些,可是整个人不知道怎么的,总还是提不起精神。 也许内心还停留在失恋的阴影当中,也许是,空有报复的热血,但却报仇无门。 直到,茶楼里面的百姓纷纷谈论起雪妃娘娘的事情,我才从自己消极的思绪中,朗然回神。 “喂,你们听说了没有,雪妃娘娘明白要去离安寺烧香拜佛。” “当然听说了,这雪妃娘娘啊一去啊,多少人得知了消息要去那里看热闹啊。” “是啊,要明儿一早我们早些到,去那里摆点小玩意,说不定还能挣几个零子钱用。” “你们说,那雪妃娘娘为什么要去离安寺啊?”甲乙丙丁,几个茶客正热切的讨论着。 其中一个,有些神秘兮兮的说道:“这个你们就不知道了吧。” 其它人,纷纷探过头道:“你知道吗?” “嘿嘿,那是当然。” “那还不快说,说来听听啊。” “听说啊,那个雪妃娘娘,曾经的娘啊,没死,她出家了。” “啊?出家了?怎么回事?” “就在那个离安寺旁边的水天庵,这次啊,雪妃娘娘肯定是想去探望她娘。” 众人听罢,皆露出不可信的样子。其中几位,不置可否的摇起了头。 那人一见众人不信,不由急道:“我这可是听宫里面人传出来的,真得很呢。你们若是不信,还有什么更好的说法吗?” “我有,但呢,不敢说。”其中一人,小声发言,同时有些惊惧的打量四周。 其它人也不顾,只被好奇吸引,也顾不得能说不能说,直接推着他道:“哎哎,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就说吧。反正这里也没别人,就我们几个。难道啊,这事能传出去不成?” “那好,我就说吧。这雪妃娘娘去离安寺啊,听说是因为常年作恶,心求不安。” “啊?是吗?” “这雪妃娘娘我是听说过,脾气不是一般的难侍侯,以前好几个侍侯过她的宫女都无缘无故的消失了。” “对啊,以前是太子妃的时候,就闹出过杀人事件。不过这雪妃娘娘狠得很,知事此事的人都没活下来。” “哈哈,那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听一个暗中看到,然后逃出来的宫人说的。” “不是都没留下活口吗?” “对啊,对啊,八成也不准。” “就是就是,还不如听我的。”这时,另一个也站出来,大声宣布道:“我这里也有一说法。” “嗯?你又知道什么?说来听听!” “这个雪妃娘娘杀没杀人,我是不知道。但众所周知,先后成为太子妃,又当了现在的雪妃娘娘,已经有一载有余,可这肚子啊,到现在还没动静。” “你说的可是龙种?” “是啊,你们看啊,一个正常的女人,这嫁入夫君家都一年了,这肚子不争气都要被上面的祖宗说。这妃子还不是一般的女人,这是为皇室传宗接代的。你说,她能不急吗?转眼啊,再不争点气,这皇帝啊,可就要纳新妃了。” “对对对,好像就是因为这个雪妃娘娘不生子,所以后位一直空着。” “这雪妃娘娘此行求子,应该就是为了夺得皇后之位。” “哎哟,这些可不是你们乱说的啊,妄自揣测这些,要让旁人听了去,是杀头的大罪啊。” 其中一人提及到此事的严重性,其它人这才微微缓过神来。各自正襟危坐,心虚的瞄着四周。 我则蹙眉,楚天雪明天要去离安寺?这岂不是一个天大的机会?哼,这样的恶毒女人也知道烧香拜佛了,真是可笑啊。莫不是真应了前一个人所说的话?她是为了去看她娘不成? 哼,不管为了什么,明天,我都会去会会她,我跟她之间的仇,也该算一算了。 这一天晚上,我都没有安睡。因为我一直在计划,明天我该如何杀掉楚天雪。 第一,她去烧香拜佛,肯定会带着大批皇宫侍卫。有了上次的事件过后,这次她必定更加防备。 我单枪匹马去,断然不可能动到她分毫。 但是,让我请人刺杀。第一,我根本找不到人脉,第二,我没有银子了。 于是,我苦思冥想,暗忖,绝对不可放弃这个机会。 转眼,就已经天亮了。早早的我就鼓起熊猫眼,然后走到客栈门口,我问了今天当值的小二离安寺怎么走。 小二看着我眼圈发黑,不由好意的调侃道;“怎么?你也得知了雪妃娘娘要去离安寺的消息?” “嗯。”我淡然的应道。 “一夜没睡吧?” 我浅浅一笑,没说什么。 “唉哟,也真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我在想着刺杀她,想了一晚上的计谋。当然,这些我不会告诉你。 “小二哥,你知道的话,就快说吧,我怕时间来不及了。” 那小二见我急了,这才热情的回应道:“喏,往这个街口出去,一直往东边走,若是步行,需一个半的时辰,雇车,半个时辰就到了。” “哦,我明白了。” “姑娘,你这么柔弱单薄,却那里做什么?人家去那边的可都是壮汉子啊,想做点小买卖,我看你还是……” 不待他说完,我就把手里唯一一个铜板扔了过去:“小二哥,这个,算是我谢你的。虽然不多,喝杯茶够了。” “哟,姑娘,这就谢谢了。” 我头也不回,就朝街口边上停着的马车走去。 还没出口,车夫已经热情的打招呼道:“姑娘是要去离安寺吧?” 我一愕:“你怎么也知道?” “嗨,不瞒姑娘说,今天要去那里边的人,多着呢。一大早,不用问也知道。” “嗯,不过我没钱,我耳朵上的坠子比较珍贵,你看能不能抵……” “没事,看姑娘长得这么漂亮,白拉都值了。” 说罢,车夫爽朗一笑,便让我上了马车。 车夫在我的要求下,一路飞奔。几乎超出了好几辆一同前去的马车。 到了离安寺的门口,四周已经围集了不少马车和小贩。 看来,这些古人也挺会做生意的。就好比在现代,一个大明星要去哪里时,那边的生意人就会略动头脑,然后小捞一笔。 下了马车,我想把耳坠抵给车夫,车夫见我一人,又无盘缠,便说什么也不肯要。 我心中甚是感激,谢过之后,便开始打算,怎么计划自己的谋杀。 可是,当我头脑正感混乱之际,却见一个少女从我眼前一闪而过。 开始我还觉得眼熟,后来猛然想起,我一定深刻的记得那个背影是谁的。 于是,我立即抬头,那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茫茫人海。 我像个被人遗弃的孩子般,四处寻找,可任凭我怎么努力,我也找不到那个人的身影。 良久,我才恍然苦笑。不可能,是的,不可能,那个身影,绝对不可能是她。赫连舞儿,不是因为我已经死了吗?难道是我太过思念她,而产生的错觉吗? 还是说,天底下间,本来就有相似的两个人。况且,她们相似的,还只是身影而已。 那一刻,我激动澎湃的心,却只能再次一落千丈。 逝去的人儿,是的,不可能再出现的。 就在我心绪极为不安宁之际,却听得远处传来一道响亮的通报声:“大家快把路让出来,雪妃娘娘马上驾到了,大家快让,快让开,别惊扰了雪妃娘娘的队伍。” 话语一落,众人唏嘘兴奋。当下,不顾一切的推攘着四周,企图给自己争一个好的位置出来。 我也在被人群的推挤中,一下子退出了好几米。 这一刻,我又焦又急,却无半点对策。 是啊,我该怎么报仇?我该如何杀掉楚天雪?上次是因为有刺客而助,那么这次呢…… “雪妃娘娘驾到,众人让道。” 一个老太监刚刚宣布完,所有人就立即跪地叩首。 这时,宫中队伍缓缓走来。坐在凤辇上的楚天雪,一脸冷漠的打量四周。水眸,没有丝毫温度。 而我,却冷冷的从人群中站了起来。 是啊,让我跟这个女人跪地,就算是死,也不可能。 若非上次,因为有鬼老怪他们在,我也断然不会跪下。 就这样,我站在人群当中,犹如鹤立鸡群。 当然,在这一瞬间,我也被楚天雪给发现了。 她看到我以后,脸上先是震惊,错愕,不可思议,一同闪过。方才的冷漠与傲然,似判若两人。不错,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哪怕不能报仇,我也不能让她的日子过得舒服。 就在她准备唤人的时候,我却率先大喊:“有刺客,刺客要刺杀雪妃娘娘,大家快跑啊。” 一句话,让原本鸦雀无声的场面,陡然如煮沸了的开水。 “咕嘟――咕嘟――”的人水泡,四处溢散。 然,楚天雪被人摇摇晃晃的放了下来,那些队伍个个手握兵刃,慌乱的看着四周道:“刺客在哪里?” “保护雪妃娘娘。” “护驾,护驾。” “抓刺客。” 到处一片浑乱,我却听得楚天雪又气又急的声音:“刚刚那人就是刺客,去抓啊,抓住她,杀了她,我重重有赏。” 我冷然一笑,挤进人群当中。哼,想再抓我,没那么容易。 楚天雪,就算你死不了,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刹时,场面已经不受控制。从离安寺里出来的主持,看到这一幕,也慌了神,一时间不敢去接驾。 今天往来人众多,老百姓们,东逃西窜,很快又惊了马,人喊马鸣,一时间,可谓乌烟瘴气。 “楚天雪,拿命来。” 说是迟,那是快。突然,半空中,一抹娇俏的身影从天而降。 从衣裙可以看出,对方是个女子。只不过蒙着面,一时间,看不清对方的样子。 “刺客,有刺客……” 旁边的人,纷纷响应。 我站在原地,惊愕住了。靠,我还真是乌鸦嘴啊,一喊,还真把刺客给喊出来了。 不过,我这个乌鸦嘴还真是吉利啊。不过,也要怪,这楚天雪竖敌太多,看来,真不止我一个人要杀她啊。 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暗地里做了多少坏事,到处都有仇家。 但是呢,我很高兴,因为有了帮手在,那么我就不在是孤军奋战了。 不错,当下我就朝慌乱的人群中挤去,看到那个女子和那些侍卫们周旋,我要帮忙了。 虽然啥也帮不到,但看那女子身手不错,待她把这群人打得落花流水了,我又故计重施,再如上次一样,找准机会,再给楚天雪致命一击。 可惜啊,这个女人还真聪明了,一直躲在别人后面,让人将她团团护住,要靠近她,可能要花点时间了。不过,这不是问题,她有她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桥梯。 “看招……”我身上仅带来防身的一包胡椒粉,往那些人中一撒。 顿时,风打的方向正巧是那边,那些粉末陡然间吹得众人满脸都是。 他们来不及用手去挡,于是吸了满嘴,一时间,又咳又躲。 不错,这招是损,不过,用起来还不错嘛。 ------------ 215怀孕 更新时间:2013-01-22 刹那间,那些原本团团将楚天雪围住的人,蓦地四分五裂,我看准时机,知道这是机会。于是,正想拼命窜去捉她。不料,在恍惚间,一把精锐的匕首从我眼前划过。 我大吃一惊,连忙往后一倾。却听得楚天雪奸妄的笑声:“来啊,楚天香,你以为我怕你吗?大不了今天就鱼死网破,我也够了,我受够了。” 我没想到她竟留有一手,一时间躲窜不及,刚好撞在了一个护卫的身上。 那人见我有意要杀楚天雪,当即就用大刀横了过来。我微惊的后退,大刀已经抵在我的脖子上。 “大胆狂徒,竟然敢对雪妃娘娘不利。” 蓦地,我不敢再动,因为再往前一步,难保对方不对我下手。 然,站在不远处的楚天雪,见我被她属于俘虏,瞬间放声大笑:“哈哈,楚天香,你次,你无处可逃了吧。就算阎王爷也救不了你,今天,我就要亲自处死你。” 说罢,楚天雪手握匕首,眼神狠毒,一步一步的朝我走来。 我不屑的看着她道:“既然来了,我就做好了送死的准备,今天杀不了你,算我倒霉。” 就在我刚落下这句话,那名蒙面女子便不与那些护卫周旋,直接朝我冲来。 只见她飞身跃起,一脚就像那威胁着我的侍卫踹飞。 我还来不及拍掌叫好,对方却一握拉住我的手腕,朗声道:“小姐,快逃。” “小姐?”惊愕中,我被她强行拉走。好熟悉的声音,好熟悉的举动……这一切,似曾相似。 在哪见过?这一刻,已经来不及多想,我便被那神秘女子带走了。 楚天雪,又一次大难不死。难道,这样的女人,真有上天护佑吗?为何,每次,她都能险中逃生? 我心中又闷又难受,再一次,错过了为舞儿报仇的机会。看来,此生,真的为她报不了仇了。 将来,在黄泉之下,我该如何面对她呢?想到这里,心中不由觉得悲戚无比。陡然,连逃跑的欲望都没了,心中越发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 可是,那个蒙面少女,却异常兴奋,拉着我,不住往寺院的后山狂奔。前面的僧吕不敢阻拦,后面的追兵一上,她就用暗器打发。 不一会,我们就把楚天雪的人甩出多远。然后不知不觉,就进入了迷林当中。 望着蔽天遮日的森林,我累得连气也喘不上来,一停歇,就直接软倒在地。 那个蒙面少女,因为有武功底子,因此并没有我显得狼狈。她只是呼吸有些急促,慢慢缓下来以后,便也没事了。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心中悲凉道:“这位姑娘,谢谢你了。” 那少女先是一怔,继而双眸含泪的看着我道:“小姐,你不认得我了?” 这句话,喊得我肝胆俱裂,这声音……纵使我再不清醒,也能深刻的记得,这属于谁的。 刹那间,少女直接就揭开了那层神秘的面纱。微风下,我看到了那张令我日夜伤心的容颜。 “小姐,是你吗小姐?”阳光下,少女有着细致乌黑的长发,垂直的披于双肩之上,略显柔美,有几缕略显松散碎发随风摇曳,蓦地显出一种别样的风采。她冲我悲喜一笑,突然由成熟变得可爱,让人新生喜爱怜惜之情。不错,那洁白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仿佛会说话,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可爱如天仙。 这个人,不是赫连舞儿,还能是谁? 这时,我几乎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的拉住她的手,不住的唤道:“舞儿,舞儿,你真的是舞儿吗?” 她比我也好不到哪去,眼中浸着晶莹的水花,不住点头,连一句完整的话语都快说不出来了:“嗯,嗯……小……小姐,是……是我……” “你没事啊?我以为……”我轻轻的抚着她的脸,接下来的话,有些说不出口,因为我多害怕,这一切是假的。 舞儿,一把将我抱住,然后埋头痛哭道:“小姐,我也以为你不在了,你知道这一年里,我有多么难过吗?” “我没事,我大难不死,倒是你,楚天雪怎么没伤着你?” 赫连舞儿当我提到楚天雪时,几乎咬牙恨恨的道:“那日小姐落崖以后,我悲痛欲绝。楚天雪当时,是准备对付我的。可是,幸好我师傅出现得及时,是他将我救走,否则我就被那恶毒的女人害死了。” 我听罢,这才恍然道:“原来是这样,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为了舞儿,这一年来,我一直背负着一把沉重的枷锁,脑海里除了复仇,就是复仇。眼下,看着她还好好的活着,我总算放心了。 舞儿看着我,也欣慰的笑道:“小姐你呢?明明我看到你落入山崖,你知道嘛,后来的日子若不是师傅在我身边,我真想随你而去了。后来想到,你的大仇未报,我不能死。” 原来,舞儿和我的想法一样啊。当下,我有些激动道:“其实我和你一样,我以为你死了,也活着想报仇。” 舞儿点点头道:“还好,当时我们俩任何一个,都没有选择轻生,否则,我们再也见不到对方了。” “舞儿,你今天来行刺楚天雪,是不是也是因为我?” “是啊,小姐,我没想到,你落入山崖以后,没多久她就成了太子妃。我一直侍机想下手,可没有机会。今天,好不容易听说她要来离安寺,我才偷偷瞒着师傅跑了出来。” “嗯,今天我也是想来报仇的。看来,老天待我们不薄啊。” “不错,小姐,你好人有好报。我真的没想到,会再见到你。”说着,舞儿又激动的抱着我入怀,哽咽了片刻道:“小姐,我刚刚看你跟我逃命的时候,你的腿好像有点不方便,是不是受伤了?” 听到这里,我心一痛,本不想说。可是看到舞儿那忧忡的眼神,我还是觉得该如实像她告知。 “这伤,是我落崖是留下的旧疾。” 舞儿一听,眼眶一红,舞着手中的利刃就道:“我要杀了楚天雪那个恶毒女人,都是她害的,她害的。” 我见她这般冲动,立即将她拦了回来道:“你别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有时候不能跑得过激,一般情况下,是没人瞧得出来的。” “可是……” 看到她心疼无比的样子,我忙出声安慰道:“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说话间,却听得林子的另一端,传来一阵喝斥的声音:“快搜,人都进了这里面。你往东,你往西,这边往南,你负责北边。你,还有你,跟我往前走。” “快,快找,谁先找到,重重有赏。记住,抓活得,不得有任何闪失。” “是!” “他们找来了?”我惊愕的说道。舞儿却咒骂一声:“这么快,连这里面也寻来了,小姐,我们快逃。” “这参天大树,我们该往哪走?好像,后面已经追来了。”是啊,眼前的情况,似乎有点无路可逃的感觉。 这时,舞儿一咬牙,看了看我的腿,便狠下心道:“小姐,你往前走,前面好像有出口。” “那你呢?你不跟我走吗?”我纳闷的抓住她的手。 果儿不忍的将我手松开,神情悲伤道:“小姐,你腿有伤,我不能带着你一起走。眼下,只能让我把他们引开,你先跑。” “不行,那你有危险怎么办?” “没事的,我武功不凡,这些人,还对付不了我。只是你,一定要小心啊。” “舞儿……”我还来不及多说什么,舞儿就朝另一个方向窜逃。 前面的人听到动静,立刻下命令道:“人往左边走了,快,快追……” 看着舞儿将人轻松引走,我本想随她一起,但想想,这也是她的一片苦心,我又岂能浪费。 于是,也只能硬着头皮,朝舞儿所说的方向奔去。 一路上,走得很坚难。这不像什么宽敞大道,这里全是密林,到处枝节横生,阻路的东西特别之多。 没过多久,我只觉浑身无力,且疲乏想晕。 尤其是胃里,似有动西想要翻滚,瞬间有种想吐的冲动。由于早上什么也没吃,干呕了半天,也没吐出个什么东西来。于是,我只能坐在一块黑石上,休息一会,竟已是大汗淋淋。 我连忙用手擦了擦,风起,一丝冷意袭来。唉,真不知道这身体怎么了,一会热一会冷的,越发不健康了。 歇了一会儿,我又站起身来,打量四周,发现天色不早了。若再不走出去,到时候恐怕就要困在这里了。 也不知道前面的路还有多远,还有多久。这一路走出去,会有出路吗? 没办法,此刻只能走。 走着走着,只听得一阵“悉数”的细碎声。本来我不想再意这个,可是为了安全着想,还是反射性的回了一下。可这一回头还不要紧,顿时让我冒了一身冷汗。 靠,后面那层层绿叶后面,竟然有一条灰色的巨蟒正吐着腥红的信子,不住朝我这里油滑过来。 一时间,我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了。 如果看楚天雪,也许我还有勇气面对,毕竟那是人,再可怕也不可是一刀砍死。 可眼前这庞然大物,一蠕一蠕的,别说害怕,连恶心都恶心死我了。尤其是那双恶毒的眼睛,让人看上一眼,就快要晕眩。 当下,我吓得不敢吱声,只能缓缓移动脚步。那巨蟒似乎发现了我的意图,不待我提第二只脚,就迅猛的朝我扑来。刹那间,我心脏狠狠一缩,只觉得自己要葬身巨蟒腹中。 大喊一声,便失去知觉,接下来,眼前一黑,再发生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 蛇,蛇,漫天的蛇同时朝我袭击而来。那种阴冷的感觉,让我浑身发寒。 不远处,那只巨蟒,晃着幽暗的黑瞳,像鹰一样窥探着我。不,它正缓缓的朝我靠近,它嘴里吐着细长的信子,那如钩魂的钩子一般,让人望而生惧。 “走开,不要过来,走开……” 恍惚间,我被什么东西缠着,一点也动不得了。 “不要,放开我,放开……” 可是,任凭我怎么挣扎,也逃不脱这些蛇群的挣扎。 “天香,醒醒,天香……没事了,你快醒醒啊……” 茫然中,似乎有人在叫我。声音……好熟悉,在哪听过。是谁,是谁在喊我?快出来啊,出来啊,救我,救我,我快被蛇吃了。 我慌乱的挥着手,企图有人能看见,是的,我很危险。 “天香,天香……” 终于,在焦急的叫唤中,我睁开了眼睛。群蛇,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瞪大水眸,一滴冷汗从额间流下。映入眼帘的是,慕容紫君那张焦躁的容颜。 眼前的他,身着金缕华衣。右手轻抬微缕鬓发,凤眼轻挑,正静静的凝视着我。那神圣的模样,简直不同一般的男子,他的尊贵,他的威仪,仿佛根本就不属于凡间。我愕然的看着他良久道:“怎么是你?蛇呢?我没事吗?” 他怜惜的握着我的手道:“那蛇已经被捕杀了,你没事了。” “我没死吗?” “没有。”说罢,他轻轻抚上我的额,浅声安慰。同时,冷眸一挑,环视着身后两名俊俏侍卫道:“朕让你们好好保护她,为何你们让她变成这样?” 其中一位,忙跪地叩首道:“回皇上,当时这位姑娘要刺杀的是雪妃娘娘,所以,我们不敢冒然出手,只能回宫请教皇上你。” 另一个也跟着跪下道:“是啊,末将不敢造次,所以才……” “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们疏忽,她差点丧命。”看波澜无惊的一句话,却暗藏杀机。 那二人,当下脸色发白,不住求饶到:“末将该死,求皇上责罚。” “算了,这事,不怪他们。”我淡声回答,欲要起身。慕容紫君立马上前挽扶,同时瞪了那二人一眼道:“你们退下吧。” “是!” 等二人走后,我才把头靠在慕容紫君的肩上,此时只觉虚弱无比。 “天香,你还好吧?” 我摇了摇头道:“我没事,这是哪里?” “这是皇宫。” “我怎么到了皇宫了?” “你差点遇害,朕亲自赶去,还好及时救了你。” 我愕然的瞪大眼睛道:“那在离安寺里,我和舞儿进入了寺中的森林,派来的人,是你的吗?” 他点点头:“不错,当时朕一接到消息,就让他们二人派人前来保护你们。” “那舞儿呢?” 慕容紫君沉默了一会道:“在离安寺的时候,跟她师傅走了。” “走了?” “是的,她让我好好照顾你。” 听到这里,我心中一凉。舞儿也走了,不,我要去找她。 正欲起身,却觉全身乏力。 慕容紫君连忙阻止道:“天香,别动。” “我要离开。” “你想去哪?” “找舞儿。” “不行。” 说话间,一个小宫女就端着一些黑乎乎的汤药进来。 慕容紫君连忙接过,我嗅着那药味,一时间有捂唇有些想吞。 他却一脸温柔的说道:“天香,把这药喝了吧。” “不喝,我喝不下去。” “这是安胎药,不为你,也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吧。” 听到安胎药这几个字,我瞬间有种坠入冰窖的感觉。 当下,我不可思议的抓住慕容紫君的手道:“你说什么?安胎药?” 慕容紫君凝重的点点头,不像开玩笑。 “太医说,你倒没事,就是受了惊吓。还有,腹中的孩子也受惊了。” “孩子?我有孩子吗?”我苦涩一笑,瞬间想到,不错,好像我是有一两个月没来月红了。可是那时因为心情烦燥,还有一直担心萧清允的事,以为月经紊乱了,所以没太关心。 眼下……我,真的怀孕了?那是萧清允的孩子啊…… 我才刚决定要离开他,为何此刻有了他的种,我……我该怎么办啊? 老天,给我开了这样一个玩笑,未免也太捉弄人了吧。 瞬间,我如雷击般的端坐在那里。 慕容紫君却一脸忧忡,同时微怒道:“天香,难道你不知道你有孩子吗?” “我……” “孩子的父亲是谁?为何要把你一个人抛弃在外,让你受这种苦?” 面对慕容紫君难得严肃的质问,我一时卡在喉间,竟说不出半个字来。 “天香,你说啊,你心里所藏的那个人是谁,孩子又是谁的?朕去把他找来,给你一个交待。” 见他欲要起身,我一把将他抓住,我用哀求的眸光看着他道:“不要,不要去……” “天香,你怎么变成这样?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朕有多心疼。” 从他的眼神,我可以看出,他是真的为我心疼,可现在。我能做的又是什么? 我默然的摇着头道:“对不起,我一直辜负了你。现在,有了孩子,我不想拖累他爹,所以,我不会去找他。” “你疯了吗?这怎么能算拖累,这是一个男人起码的责任。” “我知道。” “在朕所主中,天香是如此的聪慧,能干。为何此次,你竟这般糊涂。你到底把自己,交给了谁?” “皇上,你要是还念及当初的情份,就请你不要再问了好吗?” 看到他眼中闪过的那抹落寞与伤痛,我知道,我又伤到了他。可是,我别无办法。 此时的萧清允,正是复国之关键,我不能让他的复国梦,付之东流。 ------------ 216毒害 更新时间:2013-01-23 接下来的几天,我便一直住在皇宫里面。 慕容紫君虽然并没有给我什么名份权利,但宫里的所有人,似乎都很忌惮我。 她们一边小心翼翼的服侍我吃住,一边,又要想尽一切办法讨我欢心。但是,我的心情一直比较低落,任凭那些个宫人们怎么讨好我,我也难以真心笑得出来。 尤其是行宫里每日上来的绝美佳肴,若换以前,我定不知道多开心。而现在,却没有半分半毫的食欲。若不是看在肚中孩子的份上,我真的很难吃上几口。 每天,慕容紫君下朝的第一件事,就是过来看探我跟腹中的孩子。害得宫里所有人都以为,我是慕容紫君将来的储妃。而那个一直空悬的皇后之位,众人也以为非我莫属。似乎在这后宫之中,我就快成为默认的皇后了。其实,这一切,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是多么的可笑。 这天,下了早朝,慕容紫君又顺道过来看我。跟在他身后的宫女太监们,手里皆捧着最上好的布匹,还有许多珍稀补品。他们看着我的眼神,无一不充满了羡慕与畏惧。 当下,我有些无奈的苦笑道:“皇上,你这些又是……”连续五天了,每天送来的东西都各有不同,但唯一相同的便是,就是珍贵,稀缺。 慕容紫君一脸柔和的对我笑道:“香儿,这些东西都是给你用的。” “我哪用得了这么多啊?前几天送来的,都还堆在屋里呢。”我有些哭笑不得的回答。 他却大袖一甩,俊毅的容颜带着一抹不可一世的雍容大气道:“肚子里不是还有孩子吗?将来,这孩儿要用的,也要是顶好的。” 听他这样说,我只能感激一笑道:“皇上,你的好意我明白,可是,孩子还未出生,现在也用不了啊。况且,就算孩子出生了,这些东西,也根本用不完。” 慕容紫君沉默了一会儿,继而抬起深邃的黑瞳,有些释然道:“不能用,就留着吧。” “留了不少了,所以,皇上以后就不要在我身上浪费这些开支了。”一来,这些东西摆在这里不用,真心浪费。二来,我并不是她的什么人,他对我越好,我越发觉得愧疚不安。三来,宫里到处都是关于我的流言蜚语。她们以为,我的孩子,是慕容紫君在外私下所留的风流种。 见我这样说,慕容紫君这才沉缓的点点头道:“天香,朕会记住你的话的。”语落,又转身,对着身后的宫人挥挥袖道:“你们,全部都退下去吧。” “是!”那些宫人随后将物品放下,便恭谨的施了一礼,鱼贯而出。 宫人们走后,偌大的屋阁也就只有我和慕容紫君两人。 “天香,你走下吧。”慕容紫君挽着我,靠着床榻一畔坐下,然起身,欲要亲自给我倒茶。 我忙上前阻止道:“皇上,不要这样,我会心有不安的。” 他听罢,不由微微蹙眉的看着我道:“怎么了?天香,这里已无外人,你就不必唤我皇上吧。” 我听罢,怔愕了一会道:“无论如何,你现在也是启澜的皇上了,君臣之礼是不可少。而且,你乃是当今天子,这种粗活,你不要做。更不要,为我做。”话落,我抢过他手里的杯盏,有些难受道。 他沉寂的看着我,瞬间似乎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良久,他才缓声道:“天香,现在你的,是怎么了?” “我没怎么啊,我不是好好的吗?”我便僵硬一笑,不想让他难过,毕竟慕容紫君的好意,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只是,我们已是不可能了,我不想,欠他更多。那样的话,我还不起。 他受伤的看着我,黑瞳深处似有火光跳动:“你不给我爱你的机会,难道连照顾你的机会也要剥夺?” 看着他此刻颓败的模样,与在宫人面前的威仪神圣,简直判若两人。刹那间,我竟有些恨自己,怎么可以这样伤他。可是,若不这样,我又该怎么办呢? “皇上……其实,我没事。倒是你,这样老来看我,旁人若误会了你,就会有损你的圣颜。” “朕,宁可让他们误会。”这掷地有声,毫不犹豫的几个字,陡然让我一惊。 我心中微微一紧,抬头凝望着他,他的眼神是那般的严肃与认真。就是曾经的太子慕容紫君,很少有过的。 “何苦要这样?你知道的,现在的我,根本就不配和你在一起。” “只要我要愿意,没人敢说一个字。只是你,天香,你是如何想的。” 一句话,蓦地堵住了我所有想说的话。慕容紫君情深,我是知道。可是我,现在的我,已经有了萧清允孩子的我,是断然不可能和他有以后。 见我咬唇不语,慕容紫君却一把握起我的手道:“天香,你知道后位为何一直悬空吗?” 我凝望着他,从他的眸光中,似乎已经猜到了答案,但却又不敢正视这个答案。于是只能咬着唇,把头避开。也许,有些真相,不要说出来,才是对大家最好的。 可惜,慕容紫君不依,非要扳过我的脸道:“天香,你看着我,这个后位,一直是给你留着的。曾经,我还是太子的时候,我就说过,要娶你,只可惜,造化弄人。我娶了你的姐姐,而你又心属了别人。” “既然有些事情,已经定局,那我们就随它去吧。”我叹息着道。 “不,现在朕已经是皇上,天下都是朕的,只要朕想要如何,没人敢有一丝一毫的异议。但是,天香,朕一直不想强求你,朕也知道,你是不会轻易对自己的想法低头。所以,朕尊重你的所有决定。” “皇上……” “天香,你说。”他急切的看着我,眼中充满了期盼。 我苦涩的埋头道:“皇上,你的厚爱我懂,但是,现在我已经不是曾经的天香了。”我抚摸着肚子,我不可能再和别的男人有后续了。因为,我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 况且,慕容紫君是皇上,若封了现在的我为皇后。将来的孩子给如何唤他?若让天下百姓知道了,当今的皇上娶了一个有身孕的女人,又该是何等笑话? 看到我抚摸小腹的那一刻,慕容紫君似乎明白了我心中的想法。 当下,他轻轻把我揽入怀中道:“天香,你听我说,孩子是你的,我一样可以包容。到时候,生下来是男孩,朕立为太子,是女的,朕就封为公主。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原来他对我的爱,竟然可以包容到这种地步。越是如此,我越发觉得,自己让他做这一些,简直太伤害他了。当下,我挣开他的怀抱道:“皇上,你的心意,我明白了。只能说我福薄,我不能接受。” “天香,你……”下一刻,他就那样失落而寂寥的看着我,那空洞茫然的眼神,是这般的失望与难过。 许久,我上前,轻轻握住他的手道:“皇上不仅英明神武,而且俊毅不凡,将来,定有更好的女子陪伴你的左右。” 他听罢,只是生疏的推开我的手。然,摇着头,眼中无尽落寞道:“不会了,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说完这句话,他竟失魂落魄的转过身,缓缓朝阁门外,一步一步沉重的离开。 “皇上……皇上……”任我在身后,如何呼呼,他也置若罔闻。 慕容紫君离开后,我默然的坐在榻前,看着阁内金碧辉煌的一切,不由微微出神。 这时,两个小宫女又端来了补汤。 闻到那股味道,我的胃又开始翻江倒海。实在是太不想喝了,可想到这是慕容紫君的一番美意,我又不想拒绝。那两小宫女和我一样大,端着汤时,一个用羡慕至极的眼神盯着我,一个却慌张恐惧。无论她们是抱着什么样的心境看我,但我想说的是,我眼前的一切,并非是她们想像那般。 “姑娘……这汤……” 端汤那位,连正眼也不敢瞧我,只是颤颤微微的询问。 我随意瞟了一眼,又有些不舒服。当下,只是淡淡道:“放下吧。”看到那个宫女害怕的样子,我在想,难道怀孕了的我,长得很恐怖吗?还是说,慕容紫君对我的好,让这些宫女害怕? “这汤是热的,要是冷了,可就不好喝了,姑……姑……姑娘,还是趁热喝了吧。” 说罢,那少女全身发抖的把汤端了过来。 另一位,则埋着头,有些奇怪的盯着送汤的那个。 我打量了对方一眼,也没接汤,只是轻声道:“我问你,你很害怕我吗?” 对方听罢,吓得脸色一白,忙要跪地。一时间,手中的汤药也颤得滴落在地。 那宫女见汤药洒了,更是吓得不清,全身上下就如风中杨柳。 看到这一幕,我蹙眉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其中一个也觉不对,忙叩首求饶道:“姑娘,你别跟她见识,这小梅天生胆小,看到你身份尊贵,可能是吓着了。你千万不要生气啊,姑娘,我们求你了。” 身份尊贵?这些姑娘真是没有弄清楚情况唉。不过,也罢,用不了多久,自然就真相大白了。 我淡淡抬了抬手道:“你们不必害怕,都起来吧。” 听我说完,那个求饶的宫娥就先站了起来。另一个,连正眼也不敢瞧我,端着汤的手,依旧擅抖着。 这宫女,胆子未免也太小了吧。我还没真正受封呢,就吓成这样。若我真成了慕容紫君的皇后,那她还不吓哭了? 我纳闷的想着,却见那些洒在托盘上的汤汁有些异样。 这些瓷碗可都是白玉而制,用的宫里最好的玉器。平日盛的汤汁再浓,也不会流淌出丝毫痕迹。而今天,这汤汁沾了以后,怎么会凝固上一层淡淡的乌渍呢? 是换药了吗?还是这汤药有问题?这一瞬间的猜想,让我再次朝那胆小的宫女望去。 她本是偷偷的睨我,见我这样一去看她,差点魂飞魄散。立即埋下脸,神色发青的看着地面。 但那两听手,却抖得比先前更厉害了。 旁侧那宫女见状,又惊又急。当下就上前一步,抢过那宫女手中的汤药道:“阿梅,你怎么在姑娘面前这么失礼,你想被皇上杀头吗?连个汤都端不好。”语落,那宫女又一脸讨笑的看着我道:“姑娘,你别生气,阿梅她今天一定是不舒服,让我来侍候你吧。” 我没有回答这个宫女的话,而是一直用目光凝望着那个叫阿梅的少女。 此刻,没有再端汤汁的双手,竟无措的交叠在一起,腕上浮现出的青筋可以泄露她心底的不安。 “阿梅是吧?”我呢喃一声,对方不敢吭声,只是埋着头。 “汤药是你熬的?”我轻声询问,另一个机灵点的宫女忙点头道:“回姑娘的话,这是我和阿梅一起熬的。”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里面放了什么?” “就是按太医所吩咐的,一些安胎补气的药品。” “是吗?”我淡淡询问,然走到阿梅身边,轻轻俯下身道:“把头抬起来!” 阿梅脸色发青,连唇都惊张得合不拢,缓缓抬起来的眼睛,除了紧张就是恐惧。 “那个汤药你敢喝吧?” 听罢我的话,阿梅忙摇头叩拜道:“姑娘,这……这么尊贵的汤药,奴才受不起。” 这时,另一个宫女也莫明为难的说道:“是啊,姑娘,这是有孕之人喝的,一般人是不可以喝的。” 我冷然一笑道:“一般人喝了会死吗?” “不会,但是……” 那宫女还想说什么,我沉声打断道:“那就对了,不会死,那么,你就喝给我看一下。” 宫女听完,硬着头皮看了看碗中的汤,然后无奈的闭起眼睛,欲要前饮。 “等等……”我出声打断。 对方愕然,以为我要放过,脸带喜意道:“姑娘?” “我没说让你喝。而是,让她喝。”我指着那个叫阿梅的宫女,蓦地,两人都惊了一跳。 “阿梅?”那少女不解的看过来,眼神充满了猜疑。 而那个叫阿梅的,脸色煞白,没有一丝血色。看着我的脸,就像一个坠入冰窖中的无助孩子。 “是的,给她,我要她喝给我看。” 听了我的话,那个宫女没有办法,只能把药递过去。 “阿梅,就由你喝给姑娘看吧。” 那个叫阿梅的,先是一怔。继而,不敢接,只是死死的盯着那碗汤药。 “阿梅,你快拿上啊,喝一点,让姑娘看看。”旁边那宫女有些着急的催促道。 这时,那阿梅似乎知道已经别无办法,当下那憋得发紫的容颜,终于忍不住,号啕大哭道:“姑娘,饶命啊,饶命啊……” “哼?饶命?饶什么命?”我假装不知的冷笑。 旁边的宫女也道:“阿梅,姑娘只是让你试喝一下药,你让她饶什么命啊?” “不……不……,我不能喝,喝了会死的,我会死的。” 此话一出,那少女吓了一大跳,脸色跟着发白的揪住对方的衣裙道:“阿梅,你胡说什么?” 然一直受惊吓的阿梅此刻瘫软在地,脸色无助的看着我道:“姑娘,这汤药有毒,有巨毒。” 我淡然的听着,其实从刚刚汤药洒下来的那一刻,我似乎就已经猜到了。 另一个宫女显然是被蒙在鼓里,当下不可思议道:“阿梅,你疯了?这药是我们熬的,怎么会有毒呢?你想被皇上砍头吗?怎么胡言乱语?” 阿梅当下发狂的喊道:“我没有乱说,是我放的,是我放的毒。” “说吧,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姑娘,这不是我的主意,是雪妃娘娘让我干的,是她让下毒。否则,她就不会放过我。” 我听到这里,心中一凉。果然是她,在宫里,唯一要害我的人,也只有她了。 “阿梅,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知道吗?你害了姑娘,皇上一样会杀了你的。” 另一个小宫女,满是责怨的骂道,毕竟这汤药是她们一起熬的。责任下来的话,要俩个人一起担。 阿梅只胡乱的摇着头道:“我也不知道,雪妃硬逼着我这样,说是只要不动手,她就会杀了我全家。” “你……你怎么这么糊涂。”那宫女气极以后,立即又转向我道:“姑娘,你饶了我们吧,我们不是故意的,阿梅也是被逼无奈,求你了,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把。我们再也不敢了,以后熬药,一定会让我们先为试毒。” 我知道,她们这些在宫里当差的丫头,也不容易。在旁人手里,她们的命连蝼蚁也不如。 眼下,楚天雪逼她们做这样的事,想必也非她们所愿。 当下,我只是轻叹一声道:“起来吧,我不怪你们。” 听到我说这一句,她们似乎不敢相信,我会这般轻易做罢,于是一直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我看着,冷笑道:“不过,你们要答应我个条件。” “姑娘你说吧,别说一个,就是十个也答应。” “我要你们现在回去告诉雪妃娘娘,我已经喝了药死了。” “啊?”见两小宫女惊得不清的站在那里,我冷然道:“去吧,只是骗她,我已经死了罢了,这个,对你们来说,不难吧?” “这……” 那个叫阿梅的宫女还要犹豫,旁边一个立功心切,也顾不得那么多,当下就点头道:“姑娘放心,我们马上按照你的意思去办。只要你不杀我们我,我们就已经很满足了。” “嗯,去办吧,事成之后,我会有赏的。” “不敢求赏,只求姑娘在皇上面前不要再提及此事。” “那就看你们的表现了。”是的,后面那个宫女是个聪明人,知道慕容紫君对我的好,远远超过了楚天雪。所以在这件事上,她很明智的选择了帮助我。 ------------ 217打入冷宫 更新时间:2013-01-24 在楚天雪来之前,我一直藏在榻上的被褥里。 她是个聪明人,为了以防我有诈,竟然还事先派人过来查探。还好我早有准备,把藏在枕下的匕首拿了出来,寻速划开手指,便用鲜血擦在唇上。前来打探的丫头估计也没见过死人,只是那么稍稍一看,便吓得魂飞魄散。继而,大叫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我就听到门口传来细碎的声音。我立即屏住呼吸,一动不动。楚天雪,看样子是来了。 “你确定,她已经死了吗?”楚天雪略显凄厉的声音,在整个阁屋响起。 这时,另一个唯唯诺诺的小女子声音响起:“雪妃娘娘,奴婢看过了,是真的死了。” 听到这里,楚天雪先是一阵沉默,继而放声大笑起来:“哈哈……楚天香,你最终还是死在我的手里。” 我依旧藏在被褥里,一动不动。但凝神间,我能听到有脚步声朝我靠近。 “哼,你活着的时候,将本宫害得可不浅啊。既然活着的时候,不能好好对付你,那么死,本宫也不能让你死得太过安心。本宫要扒下你的皮,将你碎尸万段,让你死了也不能安生。” 她咬牙切齿的说着这些话,当下,怨毒的掀开被褥。那一瞬间,我立即翻身起榻,然将手中的匕首朝她颈前划去。看着她惊惧的容颜,煞白的模样,我脸上流露出一抹冷笑。 我并没有杀她,只是用匕首抵着她的颈口,但如何我只需轻轻一动,便可要了她的小命。 一时间,她没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当即怔愕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那双恶毒的眼睛,在死死盯着我。 然,跟着她的几个宫女,见她被我挟持,一时间,惊得跪在地上,不住尖叫。 “你们住嘴,再喊,我连你们也杀了。”虽然没杀过人,但我知道,怎么去吓唬人。 那几个宫女被我这样一吓,叫是没叫了,却瞪大眼睛道:“你……你……大胆狂徒,你知道,你威胁的人是谁吗?她可是当今的雪妃娘娘,雪妃娘娘你知不知道?”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告诉你,杀与不杀,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 “你……你大胆,我现在就去禀报皇上,到时候,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你去啊,现在就去把皇上请过来吧。” 我话刚落,楚天雪却沉着脸,冷声喝道:“谁敢去,本宫就要了她的小命。” 楚天雪果儿有娘娘风范,一句话,比我管用多了。当即吓得那两小丫头,缩在那里瑟瑟发抖,连大气也不敢喘了。 我冷然的望向楚天雪,她有容颜依旧风华绝代,肌肤吹弹可破。只是眉宇间,多了一抹阴戾的狠色,难道,身在后宫的女人,都会变成这样?还是说,这一年多给她的磨练,让她更为怨毒了? “楚天雪,你可真狠啊。幸好我没死,否则,该是怎么被你折磨啊?” 她挑着唇,冲我冷然一笑:“楚天香,你我之间,注定要争个你死我活。从一开始,我们就决定了这个命运。” “我从来没有和你争过,只是你,一直在咄咄逼人。” 她不屑的睨着我道:“不争?从一开始,你娘就同我娘争爹,然后,你又从我身边把爹抢走。太子当初明明是我的,是因为你的出现,让太子分心。而我好不容易得到了太子妃,你却又在他成为皇上的时候出现。你说,你是不是阴魂不散啊,你明明都死了,为何还要回来?” 听着她悲痛加外凄厉的话语,我这一刻并不觉得她可恨,而是觉得她十分可怜。 手中的匕首,微微松懈片刻,却再次紧握而起。 “楚天雪,你次次加害于我,你认为,我凭什么不能回来报仇?” “报仇……哈哈,报仇?”她仰天长笑,眼中的泪花似霜。 我看她有些发狂的模样,不由正色道:“楚天雪,你扪心自问,你有把我当成你的姐妹吗?我长这么大,一直在你们姐妹和你娘的欺负下长大,我从来没想过要报复你们,若不是你次次要致我于死地,我会像今天这样对付你吗?” “是,你是没有报复我。可是,你所引起的事情,却对我和天霜来说,都是噩梦。” “噩梦?”我不解的看着她,这个女人现在已是万人敬仰的雪妃娘娘了。她,还有什么不可以知足的吗? “你先勾引了苏士贤,让他对你死心塌地。就算他娶了雪霜,也没有真心对待。他成天流连楚管秦楼,宁可和一些风尘女子嬉戏人生,也不愿跟天霜好好一起。你知道吗?天霜整日以泪洗面,过得生不如死。” “那又岂关我的事?我对苏士贤,一直清清白白,以朋友自居。” 听罢我的话,楚天雪却凄凉一笑:“清白?那你和皇上呢?” 她的质问,让我微微一惊。随即,我淡漠一笑道:“你又怎么认为呢?”这个女人,总是把她的强加之罪,放在我的身上,次次要杀我。可到最后,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问本宫怎么认为?现在整个后宫都在耻笑本宫。她们当面对我毕恭毕敬,背地里却咒着本宫不会生子。皇后之位,是皇上早给你的准备。本宫无话可说,但只要有本宫在,本宫就会极力阻止。” “阻止?你想怎么阻止?” “果真,你还是觊觎着皇后之位。” “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我从来没说过,我想要这些!” 她轻蔑的瞪着我道:“不要?哈哈,笑话。如果你不想要,腹中的孩子又该如何解释?” “孩子……”心头一惊,是啊,腹子还有孩子。 “你怀上这个孩子,又住在皇帝的寝宫中。你还说,你不是为了争后位,不是为了给你的儿子争太子?” “这孩子不是……” 我话没说完,楚天雪就凄惨的笑着打断:“不必再狡辩了,楚天香,你有多虚伪我是知道。现在,我落在你的手里,算我认命。” “怎么?你想死?”我蹙着眉,冷笑道。 她却不以为意的睑下眸:“杀了我吧,与其这样死,也比苦受折磨的好。” “看来,你很不怕死嘛。”这是,楚天雪,唯一让我觉得可以敬佩的一次。是啊,这女人虽然恶毒,但不惧生死,让我有些意外。我以为,她会贪恋她现在的人生,贪恋她的地位。 但见,她神情凄楚道:“也许死,会比活着更好。这一年多来,我累了。” “累了?在你自认为杀了我,你还会觉得累吗?这一年来,你过得不知有多么逍遥自在。成为太子妃,又变雪妃,一呼百应的感觉如何?” 听罢我的话,她的脸上流露出讽刺的苦涩道:“楚天香,难道在这一刻,你还不忘奚落我?” “奚落?” “不错,我是得不到皇上的欢心,从他答应娶我的那一刻起,就是为了折磨我而折磨我。一年多来,我表面风光,从太子妃变成如今的雪妃,他从来不曾碰我。旁人都当我坏事做绝,是个不会生子的假凤凰。其实,我有多苦,有谁知道?” “什么?她没碰过你?”我愕然的看着她,手再次松懈。一直以为,慕容紫君娶她,就算不为喜欢,也是为了利益。怎么在她口里,却成了折磨?难怪当初,我质问慕容紫君的时候,他会流露出那般苦涩的样子。 “哼,你明知故问,还嫌我不够丢人吗?” “呵呵,你既然也知道丢人,那为何,当初要做那些事?” “你还反问我?若不是你害的,我会落成今天的样子?” “我害的?你倒会恶人先告状啊。” “当初,我承认我是为了夺得太子妃位,而推你落崖。你非但没死,却害得皇上恨我入骨。娶我回东宫,只为让我替你守灵。还日夜折磨我,我为了让他回心转意,只能咬牙隐忍。” “他是为了我……”原来,他是为了我才娶她。娶她回去,只因折磨。 慕容紫君,你怎么这么傻?竟然为了我,拿你的终身大事去作儿戏。我的心,狠狠一揪,有种想抓住他捶打的冲动。 “你还装模做样干什么?你知道嘛,虽然我的房间里每天供俸着你的灵位,但我恨你,我恨你永不超生。” “可惜,我没死。”我讽刺一笑,这个女人太毒了。 “是,就是因为你没死,所以我才要杀你。” “你还要动我?难道,你不怕皇上对你不利?” 对方听罢,不屑的冷笑:“对,我就是要杀了你,然后让他再恨我。既然得不到爱,就只有让他恨。这一年来,他由先前的愤怒,到最后的冷漠,我受够了。若是能够一死,我愿死在他的手下。” “你疯了。”我怒喝。 她却凄苦一笑:“是,是疯了。我早就快疯了,因为有你的出现,我和天霜都要疯了。” “这是你自己自作孽,怪不得旁人。” “怪不得旁人?”她凄冷的盯着我,眼神如黄蜂尾后的针:“楚天香,你明明就是个傻子,十四年来,一直疯傻愚蠢。为何你会突然变聪明,为何会突然变得不一样,为何又夺了所有人的心?就是因为这样,我和天霜的命运,才会被你彻底打乱。” “看来你还是看不到自己错在哪里,只会把责任推卸在了旁人身上。” “是又如何,你难道说,这一切,不是你害的?” “我……” “哼,你杀了我吧。成王败寇,我认了。”说罢,她闭起眼睛,缓缓把头一挺,欲求一死。 纵使以前我有千万个念头要杀了她,要将她四分五裂,但最后,我还是冷然的松开了手。 “我不会杀你,既然活着是对你最大的折磨,那就活着吧。” “你……”她愕然的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我。 “我腹中有孩子,我也想多给他积点阴德。这用血腥的事,我不想让孩子看到。” “哼,楚天香,你少在那里装慈悲。只要我活着,你的孩子并不能那么顺利产下。” 我听着她恶毒的诅咒,正想说她死性不改。 不料,阁门却被人“吱嘎――”一声推开。然后传来一道阴寒冰冷的声音:“谁敢对她孩子不利,朕灭她九族。” 此话一出,阁内所有人抬眸望去。却见一身龙袍的慕容紫君,正一脸阴寒的站在那里。她俊毅的容颜,不知为何,不复以往的柔和,竟有一种说出来的冷硬。那寒光直射的瞳孔,陡然间不敢让人直视。 “奴婢参见皇上。” 几个小宫女吓得全身发抖,当下跪地叩拜。 楚天雪一时间,也没料到慕容紫君会出现。当下傻了眼,怔怔的凝望着对方,半晌回不过神来。 许久,才惊恐道:“皇上……” 慕容紫君无视着众人,负手朝我走来。露过楚天雪身边的身后,楚天雪欲人上前说什么,却被他一把狠狠的推开。他厌恶的瞥了她一眼道:“朕恨不得立刻杀了你。” 一句话,让所有人冰凝在了当场。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那握起匕首的手,悄然落下。然,轻轻藏在身后。 “天香,你没事吧?朕听说,这个贱人,又想要害你。”慕容紫君往我身上一挡,然后义愤填膺的指着软倒在地上的楚天雪。 我看了一眼地上眼泪婆娑的楚天雪,蓦地,也不知该说什么,除了沉默,竟别无他法。 “皇上……我……” 楚天雪话没说完,慕容紫君再次怒道:“住口,天香,你说吧,要怎么处置这个女人。一年前,她害了你,我就不想让她死得那般轻易。现在,正好你在,由你来说如何处置吧。” “皇上,其实我没事。”我淡淡的说道。想到一年前,他为了我,而娶了楚天雪,我心中微微难受。 “那朕现在就杀了她,为你平恨。”说罢,慕容紫君陡然抽出腰间的配剑,欲要亲自执行。 楚天雪见大势已去,凄然一笑,闭眸迎接。 就在刀剑要挥下的那一刻,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皇上,不要……” 慕容紫君一愕,有些茫然的望着我道:“天香,你怎么了?快起来,难道你不想杀她吗?” 我痛苦的看着他道:“我想,从前的时候,做梦都想杀她。可是,现在不同了。” “怎么不同?” “舞儿没死,杀她已经没必要了。况且,她也受到了她应得的惩罚。如果真要折磨她,就让她活着吧。而且,现在我有孩子了,我不想增添杀戮。” 听罢我的话,慕容紫君沉默了会,这才缓缓将佩剑收了回去。 他冷冷的打量着地上的楚天雪,嘴角流露出一抹森然的冷笑:“贱妇,要不是看在天香的份上,朕早就容不得你了。” “皇上……”对方不甘的看着她,眼神有说不出的痛苦。 他却凄然的转身道:“来人啊,把这贱妇拉下去,关入凝寒宫。以后没有朕的旨意,随也不能前去探望。” 凝寒宫……在宫里住的日子,我多多少少还是听过。那里好像专门关的一些废弃的妃子,算得上是冷宫。但比冷宫又要恐怖。那里常年闹鬼,而且地段偏远阴寒,去了那里的妃子,不久就会疯掉。 “皇上……不要中,皇上,不要……妾身不想去哪里。”楚天雪神情痛苦的喊着,却抵不过旁边上来的两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侍卫。 他们不由分说,托着她就往门外走去。 “皇上……皇上……” 远处,还传来楚天雪绝望的呼唤声。 这一幕,经常在电视中看到。想不到,竟会真正的出现在我身边,以及眼前。 这一刻,我心里除了悲凉,就觉得荒唐。 “还有你们这群与雪妃一同作恶的卑贱奴才,朕也要一同将你们撵出宫去。” 话落,那几个一直跪着的小宫女,顿时吓得脸色发白。 “皇上,皇上,不要啊,奴婢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滚!” 话说间,那几个也被拖了下去。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我和慕容紫君两个人。 一切处理妥当,他神情有些疲倦,当下,愧责的看着我道:“天香,朕让你受惊了。” 我摇摇头,有些难过道:“皇上,你不必对我这样好的。” “现在朕只想对你一人好,如果连你也不愿意,那么朕,会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无趣了。”他有些悲哀的说着,眼角,闪现出丝丝凉意。 我知道他的好意,但我却回报不了什么。只是轻喃道:“你是个傻瓜。” “做天香的傻瓜,朕也愿意。” “可是我不愿意你再这样傻。”我认真的凝视着他,心疼道。 他偏过头,不解的看着我:“为什么?” “我想你做一个英明的国君,为百姓造谋的好皇帝。” “这个,我会做到的。” “嗯,那我就可以放心了。” “什么意思?”他有些紧张的握住我的手。 我浅轻的挣脱开道:“我要离开了。” “离开?你去哪?为什么呀?”他没有了方才的镇定严肃,一时着急,竟连问几个问题。 我却苦涩一笑:“这里,终究不是适合我。它像牢笼。我想带着我的孩子,自由翱翔。” “天香……” “皇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天香的脾气,你应该明白。只要天香想做的事情,无人能够阻止。” 他落魄的垂下眉,语调悲伤道:“难道,你真的就不肯留下?” “将来,孩子大了,我会回来看你的。我要告诉孩子,天下间有你这样出色的皇帝,百姓有福了。” “天香……” ------------ 218离别 更新时间:2013-01-25 三天后,在我的坚持下,慕容紫君答应让我离开皇宫。 出宫那一天,我们重游了东宫。想到初次入宫那时的情景,我们都展颜笑了。 那时候,他还是太子。我不过是楚天雪身边的一个小跟班,在我心中,他哪是什么太子,不过是一个举止轻浮而且花言巧语的登徒浪子。 转眼,物事人非。他已经是不可一世的尊贵天子。而我,也由一个天真少女变成了一个孩子的母亲。 想到这几年的改变,我们既有回味,也有辛酸。可在当下,却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天香,你知道吗?从你陪楚天雪第一次入宫,我的眼睛就再也从你身上挪不开了。” “呵呵,你还好意思说,当初你把楚天雪送走,害我一个人留在宫里。回去的时候,被恶毒大娘她们骂了好久。” 这时,慕容紫君朗然一笑,黑眸有些不舍到:“不错,那时候我就想跟你多待片刻。因为你的独特,你的文才,让我甚为欣赏。” 听罢,我也暖暖一笑,风将我的头发刮得有些散乱。这时,他伸过手来,温柔而体贴的给我理顺。 我就像个孩子一样,任由他为我理发。 过了会儿,他停下手,一脸柔情的看着我,眼中散发着灼热的光茫:“天香,难道,你真的不肯为我留下吗?” 我微微一愕,最终摇了摇头道:“皇上,很多事情,也许能成为追忆,那比得到,会更好。难道,不是吗?” 听罢我的话,他看着我的眼神微沉,许久,才轻叹一口气。将手负在身后,仰望着天空道:“朕明白了。” “时辰不早了,我该走了。皇上,还是早些回朝吧。”毕竟这段时间,他总陪在我的身畔,已经引起朝中诸多大臣不满。第一,我身份不明,第二,新君刚刚登基,还有许多要事要理。第三,我不想他为了我,背负沉迷美色的骂名。 听我说要走,他的神情在失落时,也增加了几丝痛苦。 “天香……我送你。” 我对他感激一笑:“就到这里吧,皇上,我会记得你的。” “天香……”他欲再说什么,我便转身,朗声念道:“理罢云鬟展转思,池塘正值梦回时。近来诗句如春柳,只向东风赠别离。” 就这样,慕容紫君再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远远的站在城楼,用那样无奈又不舍的眼神,目送我离开。 也不知,今日一别,是否还有机会相见。但我知道,此生,我们的情谊,已比金坚。 出了皇宫,我身租借了一辆马车,打算出城。不错,现在我唯一的栖息之地,只有半夏和鬼老怪的无忧谷了。而且,半年前,我答应过他们,要回去找他们,现在,是时候了。 可是,马车在出城门的时候,竟被人拦截了下来。 “车夫,怎么不走了?”我撩开帘子,有些不解的询问道。 车夫也颇为无奈的回头道:“姑娘,有人在搜城。马车不让轻易过去,你要不要下来啊?” “为什么搜城啊?我怎么没听皇上下什么旨令搜城?”不错,对于搜城这种大事,慕容紫君连提都没提过。如果没有什么重大的罪犯,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动静。 那马车见我问,也缓缓下了马车,然后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道:“姑娘,你啊,涩世未深,不知道这其中的隐情。这里面啊,文章可大着呢。” “什么意思啊?” “你以为这搜城只是皇上的命令啊,这些个差爷,个个吃喝嫖赌,那些银俸哪够啊。平日里,就收些贿赂,帮助那些有权有势的达官贵人们做事。这搜城抓人啊,不一定就是朝中钦犯。有可能是一些得罪了厉害之人,让人给困在这里了。” 我听完车夫的话,心想这些人,胆子也真够大的,天子脚下,还敢欺上瞒下。简直就是没把新帝放在眼里,若让慕容紫君知道了,他们定吃不了兜着走。不过,现在他不知道,我更不可能返城告诉他。 所以,我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车夫,我在这里没得罪谁,而且没什么认识的人,我们直接出去,应该没事吧?” 那车夫有些为难的看着我道:“姑娘,这可不是我说了算。那些个差爷有时候脾气古怪,硬要见人,我就没办法了。这样吧,姑娘你就下来走两步吧,反正出城,也就这几步路了。” 见车夫这样说,我也没有办法。刚撩开帘子,陡然看到城门边上,一抹熟悉的倩影。 我立即反射性的将帘子一盖,内心不由跳动不已。 那个人……如果,我眼睛没花,她不正是司马茹儿吗? 她怎么在那里?是她要找人吗?是她下的令搜城吗?我想了想,猛然记起,她爹司马烈就是看守城门的将军。只要他爹一道旨令,这里就任由她折腾了。 无论,她是出于什么目的搜城,只要让她抓到了我,我估计,我都没有好下场。她的心,好比楚天雪,无时不想至我于死地。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眼花,我再次探过头,只掀起帘子的一个小角。 一身粉裳的司马茹儿,正耀武扬威的守在城门口,对着两边低头哈腰的想侍卫指手划脚。 靠……真是她啊。才出虎口,又如狼穴。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才干掉一个楚天雪,又是一个司马茹儿,老天显我的人生不够坎坷还是不够精彩啊?总是要在关键时候添上那么危险的一笔,是要挑战我内心的承受能力吗? “姑娘,你怎么了?下车吧。”车夫见我明明要下来,却又突然躲在马车里不动了,站在车外边的他,不由纳闷的呼唤起来。 我咬了咬牙,心想,死都不能下去。否则,我的小命休矣。 可是,面对车夫的再三催促,我只能捏着嗓子说:“车夫,我的脚抽筋,暂时下不来。” “那行,我就等你一会儿。” “你可不可以,直接牵着马出去?” 车夫满是为难道:“不行啊,你在马车里面,也得下来啊。有人要检查马车的。” “你过来一下。”我沉沉的叹了口气,看来,只能用最后的办法了。 那车夫虽然不解,但还是掀开帘子的一隅道:“姑娘,你……” 不待他把话说完,我就把一块雕有金龙的令牌递到他的跟前道:“这是皇上亲赐的令牌,只要有它,出城门应该没有任何问题。谁要有胆子敢搜,就让他全家陪葬。” 那车夫一看到这令牌,接过的瞬间,那厚重沉稳的感觉,蓦地让他知道,此非凡物。 当下,他吃惊的瞪大眼睛,一脸惊惧的看着我道:“姑娘,你这个是……” “你不必多问,一会他们若要为难你,你就让他们看看这个就行。” 听了我的话,那车夫也只能默然点头。毕竟,这种令牌,不是一般人可以拿到的。见我拿了出来,那车夫也知道我不是一般人。于是,非常温顺的照办了。 很快,马车就行驶了起来。但没走几步,却又停下了。 “站住,车里有人吗?有人的快,赶紧下来,我们要搜查。”马车外边,传来一个青涩而年轻的男子声音。 “有,是我家姑娘要出去。”这是车夫比较老实的回答。 我坐在车里,害怕有人会突然掀开车帘,于是手指来回搅动。毕竟,我可不想在这个关卡,还要受司马茹儿这个女魔头的折磨。死里逃生的感觉,不想再偿。 “你家姑娘难道不知道这是要搜城吗?下来,下来,快点下来。”那人不耐烦的催促道。 “这……”车夫一看就是比较胆小的老实人,经人家差爷一吼,顿时没了气势。 我怕他误了我的事,于是立即大咳一声表示提醒。 那车夫似乎也明白了,立即亮出了令牌道:“有这个,你们还要搜吗?” 一句话落,马车外面似乎沉默了一会儿。继而,又响起那个年轻差爷的声音:“爷,您请,一路走好……” 车夫听罢,嘻嘻哈哈一笑,肯定活了这么多年,这还是差爷第一次,对他这么客套。 当下,他从帘子外面伸过头道:“姑娘,这个好使,我们可以出去了。” 我不敢让他多耽误,于是猛的点头道:“那快点走吧。” “嗯!” 车夫立即上马,却听得外面司马茹儿纳闷的询问:“这怎么回事?检查过了吗?” 听着她的话语,我的心,又莫明揪成一团。 “回司马小姐的话,这可是宫里出来的贵人,有金龙令牌。” “金龙令牌?”司马茹儿若有所思的念了一句,然后便没再说什么,估计啊,算是同意让我出去了。 直到车夫的车再次驾响,我才松了口气。 可是,刚出城门口,我们再一次被拦截了下来。 正所谓,一波三折,估计就是指这个吧。 “这里面是谁?我怎么没看车上的人下马啊?” 这次,问话的是一个低沉男声。我一听便知,那人是张半仙。他……他怎么也在? “张大人,里面是宫里出来的,手里有皇上的金龙令,我看还是……”回话的是司马茹儿,她的爹毕竟是慕容紫君的臣子,面对慕容紫君的金龙令,她还是有所忌惮。 不料,张半仙却冷声道:“即是搜城,便不可放过一丝一毫。况且,若无异样,为何不敢下车?” 此话一落,我心猛的一提。正想找办法蒙混过去,不料帘子已被掀起。 在目光与张半仙对视那一刻,我所有的慌张只能转变成镇定安然。 我静静的坐在那里,冷漠的看着他。反倒是他,有些愕然与慌乱。可能,真没想到,车里的人会是我。 “你……”良久,他才吐出一个“你”字。 我清浅一笑:“怎么,不认得了?” 他苦涩的看着我,睑下眉道:“如何不认得,我们此行费了如此波折,要寻的人便是你。” “是我?”难道,司马茹儿真要杀我?都动用了这种力量? “难道你不知吗?你不辞而别以后,少主发了疯的在找你。前阵子听说有人去离安寺刺杀雪妃娘娘,少主就猜想那人是你。料定你肯定在京都之中,于是这些天,一直派人守在这里寻你。” 我愕然的惊怔在那里,一时间,千言万语,哽在喉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不知从哪个方向,又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张大人,车里是谁?” 张半仙身躯一震,欲言又止的看了我一眼,正要回头迎答。 而我,却因这道声音浑身颤抖。是他,萧清允,那道声音,我太熟悉了,梦里时常听到呼唤我的声音。 “等等……”我压迫性的喊出这句话。 张半仙回头,有些怔愕的看着我。我不语,只是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 他犹豫的看着我许久,似乎明白我的意思,这才轻叹一声,放下窗帘道:“没有异常。” “是吗?那张大人,你跟车里面的人在讲什么啊?”司马茹儿有些不解的问道。 张半仙淡声道:“只是以前的一个熟识。” 不料,萧清允的声音却响了起来:“还没有天香的消息吗?” 张半仙沉默了下来,没再多语。 “她究竟去哪了?会不会有危险,为何到现在,还迟迟没有她的消息?”萧清允忧忡的说着,语气有着浓浓的担忧。 “少主,别担心,姑娘她吉人自有天相。”张半仙轻声的安慰着。 “哼,是她自己要走的,还找什么找?”司马茹儿有些不服的回道。 “天香……是我对不起他。”萧清允喃然道,隔着车帘,我能感受到他的痛苦。 这一刻,我多想冲出去告诉,我在这里。可是,理智告诉我,这一出去,将来给他的痛苦,更甚。 “少主……” 张半仙接下来还想说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车夫已经驾车离去。 待我回神之际,脸畔已经滴下两行清泪。 我用衣袖拭去,心口疼得有些难以呼吸。清允……再见…… 马车再开出十里之外时,却听得身后马蹄飞扬,有人在后大唤:“等等……” 我在马车里听着,心中的失落感陡然一空,蓦地掀开帘子,见一马上身影,正迅速朝这边赶来。 莫明的,我竟大声嚷道:“车夫,停一下。” “吁……”车夫一拉缰绳,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不一会儿,那马蹄声也渐渐靠近。 我走下马车,见张半仙喘息不已的下了马。我看看四周,除他一人之外,竟无旁人。 “姑娘,少主他没来,他也不知道,马车中的人是你。”可能,他看出了我脸上的失落,因此朗声解释道。 我苦涩一笑,睑眸道:“没事,反正,我也没必要再见了。” 张半仙疑惑的看着我道:“方才,你是有意不让我告诉少主的吗?” 我点头,表示承认。 “你为什么要离开少主?” “难道张半仙不愿意我这样吗?” 听我这样一说,张半仙有些惭愧的埋下头道:“曾经是我莽撞,差点做了对不起姑娘的事,还请姑娘不要再放在心上。” 我释然一笑道:“张半仙,不必紧张。我说的只是实话,你难道觉得,我现在留在清允身边,不是障碍吗?” “姑娘虽然是会阻碍少主复国,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姑娘这样做,不会委屈了自己吗?” “委屈?对于他能复国,这也不能算什么。” 张半仙可能没料到我会这样说,有些吃惊看着我道:“姑娘真肯为了少主复国,而舍身离开?” “难道还有假么?此刻我都要离开了。我还有必要骗谁?若是真舍不得,方才那一刻,我会怎么做,应该张半仙明白吧。” “姑娘……” “张半仙,回去吧,替我照顾清允,帮助他复国吧,毕竟,这已经是他唯一的心愿了。” “姑娘,你的恩德,我张半仙记住了。”说罢,张半仙欲要对我一拜。 我忙拉住他道:“张半仙,何必对我如此?” “当初,我还差点害了你,想不到你竟如此识大体,只可惜……” “不必再说了,回去吧。否则,清允要起疑心了。” “天香丫头,今日一别,也不知将来何时能够相见。待少主成就大业,统一江山,你……” “呵呵,张半仙,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待他成就大业,也得我与他有缘了。” “少主不会忘了你的,你不仅是他此生最爱的人。而且,你是他复国的第一功臣。那批属于琉若的宝藏,少主说,也是你找到的对吗?” “那又如何,这也是我唯一能替他做的了。” “天香丫头……”他再一次,亲切的呼唤,我一时却有些头晕。 “你没事吧?”见我身子有些不稳,张半仙竟吓了一跳。 我抚着头,苦涩一笑,又要干呕。 怀了身孕,坐了一会儿马车,身子就弱得要命。 “我没事。” “你……” “张大人,你该回去了。记住,回去多劝劝他,让他复国为重,要不再找我了。也不要让他知道,你今日见过我。” “我知道了,丫头,你也要保重啊。” “嗯!” 留下这句话,张半仙不舍的看着我上了马车,我不再留恋,也不回头。只是淡声的催促着车夫,上路。 这一次,算是彻底别离这里,彻底,结束,这一切的一切了。 ------------ 219安胎 更新时间:2013-01-26 当我回到无忧谷的时候,刚好鬼老怪和半夏都出山采药了。屋里只剩下花喜,再次回到这里,我并没有预想中的欣喜与开心,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慌乱和不安。当我唤出花喜名字那一刻,我是心乱如麻的。 是的,虽然知道他们一直把我当成亲人。可我,却总觉得自己是一个不太合格的家人。第一,我并没有为他们付出什么,第二,我还差点害死他们。第三,现在的我已经和当初不同,我有了孩子,来到这里,是否会成为他们的拖累呢?我不敢想,更怕面对花喜。 当花喜回头的那一刻,她还是无法掩饰着水眸里的惊喜与不可思议。当下,她不顾一切的冲到我的身边:“余恨姐姐,是你吗?是你吗?”她一把抓住我的手,一边激动道:“你真的回来了吗?” “嗯,回来了!”我站直身子,费力地吞了一口唾沫,一路赶来,使我有些疲惫,我强自镇定地道:“花喜,我回来了,这些日子,你过来好吗?”蓦地,花喜原本欣喜期盼的目光,陡然有些阴沉,再抬头看我时,神情是如此的复杂。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却只能对她展开一个难看的笑容:“花喜,怎么了?” 良久,她才苦涩一笑,有些落寞不甘道:“我们都很好,没什么事,就是师兄有些担心你罢了。”“那他和鬼爷爷出去采药了吗?”我稳定了一下情绪,故意试探。不知道现在的花喜,对我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向来没有女人缘的我,走到哪里都会招女子嫉妒陷害。但我真不希望,花喜会与我为敌。 “他和师傅去山上采药了,至从回到无忧谷以后,师兄就变得沉默寡言,除了去山上采药,他就独自发呆。”是吗?半夏怎么还是那么傻呢?若是知道现在的我,已是这样,他会怎么样呢?我心头一阵狂跳,但转念想想,我在害怕什么?孩子有了又如何,我既然决定一辈子单身,那何必再去多想?将来,有了孩子,我亦不会再孤独寂寞了啊。 见我不语,花喜神情充满了哀伤,随即不再看我,只是喃喃自语道:“我几个月来,师兄过得很苦。虽然很少提起余恨姐姐,但我知道,对于你留在这里的一景一物,他甚是留恋……”我听罢,怔了怔,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心头一酸道:“花喜,你会恨我吗?” “恨?恨什么?这又不是你的错。只是我自己笨,为什么我做什么,也赶不上你,做什么,也讨不到师兄喜欢。师兄总是说,这辈子不会离开我,要照顾我。可他的心里,只是一种对亲人的责任和职责,那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余恨姐,我不需要这样的照顾……”说罢,花喜竟失控的疯狂地笑起来,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我想成为半夏师兄的女人,我要做他喜欢的女人,我要同他生孩子,我要与他白头到老,我不要做什么妹妹……”花喜此刻有些癫狂的话,让我再也听不下去,转头我朝门外走去。眼前这一幕,让我的大脑有些晕眩,也让我浑身感到无力。我知道,花喜可能一直都不甘心,有些事情,她虽没有亲口说出来,但是,我可以了解她此时此刻的难过心情,当她付出的一片痴心,却让半夏转移在了我的身上,当她深爱了许多年的师兄,却因我的出现而完全改变,这样的心情,我懂!当下,看到她双手紧握成拳,指甲陷进了掌心。我只觉得,我愧对于她。 就在我觉得,我不该再立于此,应当马上离开减轻花喜的痛苦,刚踏出脚。不料,门外却出现了半夏和鬼老怪的身影。 他和鬼老怪背上皆背着一筐草药,就站在离我五步之远的栅栏畔,然,痴痴的看着我。 几个月不见的少年,依旧白衣而立,挺拔俊美。尤其是那双眼睛,好比浓化不开的墨汁,深情,而充满克制的狂喜。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全部溢满出来。 “师兄,师傅,余恨姐姐回来了。”花喜略带幽怨的声音,蓦地打破了这份静谧。 鬼老怪显得苍老了许多,当下放下竹篓道:“余恨丫头,还真是你啊?” 我点点头,正欲说什么,这时半夏却冲了过来,俊毅的脸上,满是激动的红晕道:“余恨,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说罢,他唇脚往上一扬,蓦地勾勒出一抹绝美的笑。 那笑在阳笑的照耀下,简直胜过繁花。 不由自主的,我也跟着笑了。因为这样美丽的笑,很难不让人心情好。 “半夏,我回来了。”我淡淡的说着,心头的不安,再次划为了宁静。 果然,这里的一切的一切,都让我那么安心,舒适,憍静。也包括,半夏的绝美笑容。 “这一切是真的吗?师傅,你告诉我,这是真的吗?”半夏由先前的宁静,变得张狂起来。当下,他飞奔的抓住他师傅的手,幽暗的黑眸不可思议的瞪大。 鬼老怪一脸慈祥的点头,然后亲和的说道:“孩子,是真的。” 这时,我和半夏一起朗然的笑了。回头,却见花喜也在笑。只不过,笑容背后是那样的黯然与难过。 其实,这个孩子是想我回来却又怕我回来的。她的心情,正如她此刻的笑容,是那般的矛盾与挣扎。 当下,我苦涩一笑,觉得,为了不让花喜多想,我觉得有必要说些什么了。 不料,花喜却主动要离开,当下语气生涩道:“许久不见,师兄你就和余恨姐姐多聊一会儿啊,我去烧饭,大家累了吧。” 我见花喜要走,一把将她抓住:“花喜,等等——” 我话没说完,我就被对方猛的一把推开。也不知是这些天过于憔悴,身子太弱还是花喜用力过猛。我一时间,直接倒退几步,若非鬼老怪在后面扶着,恐怕直接就要栽倒在地上。 花喜回过神时,愤怒的脸上立马呈现出不安与愧疚之色道:“余恨姐姐,你没事吧?你怎么样了?” “余恨,你没伤着吧。”半夏走过来,慌忙扶起我。然后俊毅的脸上,有些错愕与愠怒的转向花喜道:“师妹,你在干什么啊?” “我……我……师兄,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当时余恨姐姐会拉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一用力就……”说到这里,花喜眼眶陡然红了,当下,只能把委屈和求救的眸光落在她师傅身上。 我忙从鬼老怪怀里挣脱出来,脸上带着不安的微说道:“我没事,你们别怪花喜,是这几天,身子一直不舒服。别说她推我一把,我估计连风吹都会倒呢。” “师兄,你听吧,这不怪我啊。余恨姐姐都这样说了,你那么凶干嘛?”花喜有些哽咽的难受道。 半夏却冷睨了她一眼,然后看着我,见我咬紧了唇,脸色难看至极,有些担忧地道:“余恨……你真的没事吧?”“没事,真的,只是身子弱了些,体息些日子就好!”我吸了口气,轻声道。半夏看着我的神情,然沉默半晌,点点头。 事情,正欲结束之际,鬼老怪却蹙眉上前一步。随即,不由分说的拉过我的手,然在众人吃惊的眸光下,他竟替我把脉。 在所有人注视的眼神下,他的神情有些变幻莫测。片刻后,他竟愕然的说道:“余恨丫头,你身子这么孱弱,是不是因为有身孕的缘故啊?” 此话一出,大家原本沉默的眸光,陡然异光大绽。 尤其是半夏,那震惊与不可思议的俊毅,让他好看的模样,瞬间变得有些阴暗下来。 “师傅,你是不是把错脉了,余恨她……她怎么可能……” 话说到这里,半夏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便生硬的将后半句给吞了回去。 鬼老怪却一脸高深莫测道:“虽然老夫并不常把喜脉,但这个,又岂会错得了?” “余恨姐姐你……”花喜冒出头来,神情看不出是惊是喜,停顿了片刻,还是鼓起勇气道:“你真有身孕了?” 我看着大家忧忡,不安,震惊,与奇异的眼神。只是微微一笑,便轻轻点头道:“不错,我有孩子了。” “孩子……”大家同时接话,一起沉默。但眼神却各有不同。花喜的是震惊与欣喜,还加一点好奇。 鬼老怪淡然,安祥,一副顺其自然。 半夏却呆怔,看着我的眼神古怪,久久不语,唇角只流露出一抹自讽之色。 我不知道,这个时候我该说些什么。因为,我也不知道,怎么让他们来接受这个事实。 于是,只能笨拙的说道:“你们,会不会嫌弃这个孩子?” 他们三人,互视一眼。半夏落寞的盯着地面,鬼老怪轻轻摇头,花喜则一脸欢喜道:“当然不会,小宝宝是那么可爱,我们怎么会嫌弃。只嫌这山谷里太过清静了呢,想不到姐姐你怀孕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我知道为何花喜这样开心,因为我有身孕的事实,已经将我与半夏的距离从眼前拉离到了天边。 她高兴,只因少了一个抢夺半夏的劲敌,却多了一个知心的姐姐。 “丫头,这里是你的家,喜欢就回来吧。孩子既然是你的,那我们也只是当成一家人。”鬼老怪的话也我很舒服安心。但眼下,我却只能把目光移落在半夏的身上。 是的,也许在这所有人当中,我最在意的,还是他的看法吧。 他还是没有说话,脸色变幻得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和众人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情绪,我知道我这样做,是有点伤人。可是,我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当下,我也只能默默的告诉自己,对于半夏,是我对不起他,然给他心灵上造成的疮伤,也只能让时间来渐渐抹平。 就在我越发自责之际,然,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半夏突然上前一步,那清冷的目光变得哀伤无比。但是,他的眼角却一直含笑。我知道,那是自我安慰,亦或是迷惑众人的笑。 因为那笑并不真实,它很虚假,几乎虚假得让人有种想哭的冲动。 他说:“我和师傅的想法一样,孩子是你的,我们会一同照看,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但我想知道,这孩子的父亲在哪里呢?为什么,要丢下你一个人来这里?” 我听罢,微微一愕,心想,他的问题,怎么和当初的慕容紫君一模一样? 难道都因为他们,有着一颗真诚而灼热的心吗? “孩子的父亲要事要做,我不想拖累他。” “拖累?你知不知道,你的气色很差,若没人能好好照顾,恐怕……”说到这里,半夏有些愤怒的瞪着我。 我知道,他是关心我。本来,我想装傻不说,或等孩子生下来再告诉他们。可眼下,我也装不下去了。 索性道:“我只想独立养这个孩子,恐怕他以生是见不到他的父亲了。” 此话一出,场面又是一阵默然。我紧咬红唇,眼中闪过一抹凄凉。并非我故意要装可怜,我只是不想让他们再提起这些事。来到无忧谷,我就是为了忘记烦忧,好好过接下来的生活。 不待半夏再多问什么,花喜忙站出身道:“师兄,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你看余恨姐姐赶了这么久的路,风尘仆仆的回到这里。我们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该质问这个,而是让她好好休息。” 花喜的话落,鬼老怪也出声赞同道:“花喜,你总算懂事了一回。余恨丫头的身子的确很弱,应该好好休息。这前几个月,若不好好照理,很容易滑胎的。” 这一次,半夏没有再多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我一眼,眼神充满了苦涩与悲伤。随后,眸光渐渐滑向我的小腹,他深深的一瞥,眼中的苦涩立即转变成了一种无奈。 我突然想到那次夜里的分离,他的眼神也是这般凄苦难过。可今日,我们的重逢,却造就了那次分离的痛。 这一切,是我做错了吗?半夏……是我伤了他的心吗? 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面对半夏,然,他却收拾好悲伤的情绪,默然的转过身。 我们都以为他生气要离开,不料,临了他却淡声而疏离道:“你好好休息,我去煎药。” 说罢,他阔步走了。 我痴怔的盯着他的身影,许久无言。这时花喜上前,有些沉叹道:“余恨姐姐,师兄很伤心。” “是我的错。”我鼻子一酸,难过道。 “我扶你回去休息吧。你的房间,还是曾经那里,一模一样,没变。师兄一直不让我动里面的东西,因为他说,你早晚会回来。” 花喜的话,再次让我内心涌动,一滴酸涩的泪,陡然滑落。 这一辈子,我负的人太多。也不知是老天故意捉弄,还是缘分未定,我的人生难道就这样悲惨吗? 回到房间里,我一直发呆。花喜见我心情不好,忙了一会儿就下去了。 转眼,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不一会,一股药味袭来,这药和我以前闻的药不同。 以前那种苦涩古怪的味道,让我一闻就想吐。而这次里面有一种气异的香味,让人闻了舒心,安静。 我纳闷的寻着药味望去,却见花喜端着药走了进来。我看到是她,不由往门外再探了探,发现空无一人,有些失望的冲她笑了笑。 她似乎发现我的心事,也回以微笑:“余恨姐姐,你在看师兄吗?” 我不语,转身。 “他没来,但是,这药是他熬的,这里面有他特殊的配方,是对你和孩子都有利的。” 一句话,让我的目光落向药上。 这亦是半夏的一片苦心。 “余恨姐姐,你别太担心了。虽然我知道半夏师兄因为你有身孕的缘故,很是难过。但是,他很快就会想开的。” “但愿如此。”我一边说,一这盯着那药入神。 花喜继续道:“你看,今天你回来,就属他最不开心。可是听了师傅说你很容易滑胎,他就毫不停歇的给你熬药。” 我苦苦一笑道:“只可惜了,我连给他道谢的机会都没有。” “以后要朝夕相处,有的是机会呢。” “是吗?”我喃喃道,总觉得,从半夏方才那一刻的眼神里,我总觉得丢失了点什么。到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总觉得丢的那部份,很重要,很让人不安。 花喜却笑笑:“余恨姐姐,来吧,先喝药。你可以好好养好自己,别让我们担心。我还想看看我未来的小侄子,长啥样呢。” 我接过药,缓缓饮了一口,味道有些苦涩,但却并不难喝。 “花喜,谢谢你们还肯接纳我。” “余恨姐姐,其实是我要谢谢你。” 我愕然的看着她道:“你谢我干什么?” 花喜抿着唇,想了想,便坦然道:“我很高兴,你放弃了师兄。” 我默然的垂下眸道:“我以为你会恨我,讨厌我。” “也许有那么一瞬间……也就是方才,我真以为……”说到这里,花喜有些自责道:“我真以为你这次回来,会抢走师兄,在得知要失去师兄那一刹那,我真的好难过,真的。” “花喜……”我看她想哭的样子,欲要安慰,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余恨姐姐,你不知道,刚刚师兄在看到你回来的那一刻,那种眼神,是我从小到大也不曾见过。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惊喜,那是一种久违的高兴。” “花喜……” ------------ 220 山中来人 更新时间:2013-01-27 那天晚上,花喜跟我说了很多。她很坦承的告诉我,虽然一开始,她是有些恨我,恨我的三番五次的差点抢走她的师兄半夏。可后来,她才释然了。她说,现在我的已是一个孩子的母亲,那么无论如何,也跟半夏没有可能了。 虽然她觉得她的想法是自私的,但是,她还是很开心会是这个结果。 后来,她又问我,我会祝福她和半夏吗?看着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为了自己的爱情,几乎是放下一切的去争夺与捍卫。眼前,我是那般的宠溺她,我又岂会说出让她伤心的字来呢? 我说,我会祝福她。将来,等到她们成亲的那一天,我会亲自把她的手交给半夏。还许诺,等到孩子出生,我就让半夏成为孩子的干爹,让花喜成为干娘。 听到我这样说,花喜几乎高兴得眼泪都要流了出来。 也就因为这样,我和花喜之间的误会,算是彻底解除了。接下来的日子,我在无忧谷里就安安心心的养胎,每天喝着易半夏给我配的药,然花喜定期会却鬼老怪那里通报我的身体状况。半夏一直很少跟我说话了,但也不像前段时间那么冷漠了,让我安心的是,他对于我和腹中的孩子,一直很是上心。每过三两天,他还是会亲自为我把一次脉。如果看到我害喜害得过于严重,他的神情会比他自己承受还要辛苦。 有时候看到他那般担心的样子,我只恨不得立即将孩子快生出来,这样,我可以少受点罪,半夏也少点担心。可是怀胎十月,哪怕再辛苦,也是急不来的。只是在心里,我已经把半夏当成在这世上,我最亲的人。转眼到了月底,过两天就是除夕了,鬼老怪又出了一次山,照例到京都去买些必需品。况且,我有孩子,鬼老怪便多添了些生产时用的木盆或布片。 大年三十的那天,在无忧谷不比在外,虽不曾感受到过年的气氛,但有半夏和鬼老怪花喜几人坐在一起,心里仍是暖洋洋的。以前在现代,这个时候一般也没啥好玩的,无非是看些春节联欢晚会,要么就跟几个朋友打一晚上的麻将。现在,在这里的春节还是有些气氛一些,听花喜说,京城很热闹,到了这个时候,每家每户的窗户上都要贴上喜庆的窗花,门口要贴上倒福和春联,房檐下要挂上圆圆的红灯笼,增添节日的气氛。前两天不少百姓还去祭了灶神,这些在现代几乎不再举行的民俗,让我觉得异常新鲜有趣。可惜,在无忧谷里,来来去去也就我们这几个人,倒也没啥玩头了。 吃过年夜饭,半夏并没有一如往常般默然离开。反而,他服侍完鬼老怪睡下后,便带着花喜来我的房间。 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红纸和剪刀,他有些干涩的看着我笑道:“余恨,新的一年,虽然不能像京城里那般给你热闹的春节气氛,但我也不想你大年三十太过孤单,思念亲人的滋味不好受,我们来玩剪纸的游戏吧?” 许久了,不曾听他说这般温暖的话,再加上今天的特殊节日,一时间,只觉心中百感交集。 眼眶有泪,拼命忍住,大好的节日,又且能哭? 当下,我点着头道:“好啊,我虽然不会,但跟你们学学吧。” 花喜当下就跳起来道:“啊噢,师兄剪纸最好看了,尤其是剪的梅花,又精巧又细致。” “是吗?”我也跟着笑笑,一脸赞赏的看着半夏。 半夏有些羞涩的笑笑,但神情仍有一抹浓化不开的阴郁。 他说:“许久不剪,手生了。” “没事,反正都是自家里的人看,又没有外人会笑。” 就这样,一晚上,我们就玩着剪纸的游戏。半夏剪的梅花,真的很漂亮,栩栩如生。贴在墙上的话,有种像画出来的感觉。我一直没想到,他人长得清秀出尘,便手艺也是这般不同凡想。“师兄,你看,我剪的好不好看?”花喜放下剪子,把剪好的窗花展给半夏看。这是花喜刚刚跟半夏学的,她跟我一样,不会剪太复杂的花样,只能剪几个简单的字。而半夏可就不简单,他可以剪“梅花”、“孔雀牡丹”、“鲤跃龙门”、这些精致优美繁琐的图案。 虽然花喜的花样不多,不过她显得十分得意,将她剪的福字贴在了我的窗前。“还不错。”半夏说罢,笑着看向我。我便盯着她手里所剪的东西,仔细凝望着道:“嗯,不错,不过,我也想剪。” 花喜听罢,环视一圈,立马把剪刀递了这来,我刚一接过,她便又懊恼地抢过去道:“呀,余恨姐姐,你不可不行。” “为什么啊?”我纳闷的看着花喜,心中只觉痒痒的。 花喜却嘟着唇道:“我听别人说过,怀孕的女子不能随便握剪刀或针这些凶器,以免吓坏了肚子里的孩子。” 听完花喜的话,我微微一笑。眼珠儿一转,凑到花喜身边去:“没事啊,孩子在肚子里,又看不到,怎么会吓坏呢?” “反正不行,万一冲撞了什么,可就不好了。所以,余恨姐姐,你就安心养着吧。” 我听罢,有些郁闷的盯着半夏道:“半夏,看来,今晚我还是玩不成啊。”半夏把一朵剪好的牡丹放在我的手里,然,有些无可奈何地笑道:“你就多听听花喜的吧,她说的也不无道理。既然今年不能剪,那我就剪给你看。明年,你就自己剪。” “是啊,明年这个时候,孩子都出生了。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反正余恨姐姐,你答应过我的,无论男女,都要认我做干娘。嘿嘿,师兄当干爹。我们一家人一直在一起,多好啊。”花喜笑闹着的话,陡然让半夏身子一顿,他握着剪刀的手,也微微怔住了。花喜很快觉察出了半夏的异样,看了我一眼。我抬眼一看,也是一怔,但顷刻间便回了神,唇角带着一丝苦涩的笑容,然后拉起花喜的手道:“那你到时候可就要受苦受累了!”“还好还好,我不会介意的!”花喜当下就笑眯眯的回应,看着我的肚子也一脸关切道:“师兄,你说呢?你会觉得余恨姐姐腹中的孩子麻烦吗?反正我很喜欢哦。”“许久不曾听到孩童戏闹的声音了,这岂会是麻烦?”半夏说着,浅笑的摇了摇头,眼神却变得有些悲凉。 这时,花喜转头来看我,却见我盯着地面有些发呆,笑道:“余恨姐姐,你说给这孩子取什么名好?”“啊?”我回过神,赶紧将目光落到半夏和花喜的身上,笑了笑道:“也不知是男是女,现在取名还早。”花喜的目光却落在我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笑得合不拢嘴:“不早了不早了,还有几个月,就该出来了!”我尴尬地笑了笑,不自在地看了半夏一眼,见他垂着眼睑,俊美的脸上面无表情。 “哎哟,你看你们都不说话了。这样把,到时候叫师傅取名。我和师兄都是师傅取的,又好听,又简单。” 我见花喜这样说,也暂同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一晚上,在笑闹下,我们愉快的渡过了。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的起榻。撑着腰却无忧谷外面走了一圈,心想,这外面的清晰空气,对胎儿是有好处的。 回来,却正巧碰到了半夏。她在整理药材,神情专注而默然。眉宇间,在不知不觉间,多了一抹阴霾。 看着他眉宇间的阴霾,我心微疼。知道这个少年的不开心和忧愁,都是我一手造成。于是,我浅步走了过去,想到昨夜剪纸,他虽然难得露出笑般,但也并非发自真心。 我心中愧疚的唤了一声:“半夏……” 他回过头来,看到是我,先是一怔,继而掀了掀唇。那是一种想笑,却又笑不出来的感觉。 “你怎么起来了,早晨浓重,小心染上风寒。”他声音淡淡,却有掩不住的关心。 我心微暖,埋下头道:“谢谢你,谢谢你一直对我和孩子的照顾。” 他冷然一笑,神情有些无奈道:“我还想跟你道歉。” “为什么跟我道歉?”我纳闷的看着他。 “前几天,我对你的态度有些恶劣。余恨,真的对不起,是我无法控制好我的情绪,所以才让你为难了。” 我忙摇了摇头道:“你怎么能这样说,其实你对我的细心和体贴,我都放在心里。只是……” “只是什么……”这一刻,他有些热切的看着我。 “只是,我现在已是一个有孩子的女人,不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么完美。所以……” “所以……所以什么?所以你想让我厌恶你还是推开你?”他有些恼然的看着我。 这还是第一次,我见他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一时间,我有些难受道:“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想说花喜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她对你……” “花喜是很好,但我一直清楚,她只是师妹。”说到师妹的时候,他刻意加重了那两个字。同时,连语气也与平日里大为不同。 我知道,也许提到这个他不会高兴。我也不想再让他生气,只能不再多说。 然而,他的眸光却慢慢从我的脸上,滑至我的小腹道:“放心吧,既然你把这里当成家,那么孩子将来出世,我也会用对待你的心,去对待他。” 我默然的抬头,看他,眼神有些冷,却有隐藏不住的关怀之色。 “半夏,我真的很谢谢你。” “不用谢我,照顾你们母子。是我心甘情愿。这些天,我想了很久,就算你有孩子,我也不该那样对你。” “半夏……” “或许只是我一时间无法接受,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有了别人的孩子吧。” 听着他的话,我的心,再次揪得发痛。因为他的眼神,那样冷傲与悲伤。 这时,他竟苦涩一笑,有些自我安慰道:“怀着孩子回来,是好事啊,我应该高兴的。至少以后,这里又多了一个人的欢笑声。这一切的一切,总比你消失在这个世界没有丝毫音讯的好!” “那么半夏,以后,你还会理我吗?”想到他对我冷漠的这些日子,我心里就有些发寒。 他对着我,轻浅一笑道:“放心吧,我再也不会做如此愚蠢令你伤心的事了。” “真的吗?” “真的。”他定定的点着头,向我做着保证。 这一刻,我知道,他是真的对我冰释前嫌了。因为,那颗明亮的眼睛,是那样的透澈和干净。 我回以同样的笑容点头道:“半夏,能认识你,真的很好。不仅是我,还有孩子。” 他的笑,在片刻后,又有些疑迟的僵住。然,抬起头,认真而严肃的看着我:“余恨,虽然我可以用尽我的一切来照顾你们母子,但我一直有一个疑惑。” 虽然隐约猜到他要说什么,可是,我还是温吞的说道:“你说便是。”不想让他再伤心了。 “对于孩子的父亲,你几乎只字不提,我只想知道,这个孩子,是你自愿的吗?”在问这句话时,他的眼神有异样的光茫跳动,似乎有些期待,又有些惶恐。还有一丝,不甘。 我明白,他是怎样的想法。毕竟我们分开的时间,才不到四个月,我就怀着孩子回来。对于外面的事情,他们对我又不甚了解。这个莫明而来的孩子,我又从不提及他的父亲,更不讲关于这一切的亲人。所以,他很难相信,我是与相爱之人的结晶。他定是以为,我在外受到什么欺辱,或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本不想再提,打算隐瞒就算了。可是觉得眼前的半夏,一直以来,都是真心诚对我的人儿。若我这般敷衍欺瞒,未免对他太不公平。 于是,我轻缓的吐出一口气道:“半夏,当初我就想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可是你打断了,你说让我回来再告诉你。现在我回来了,我直接就告诉你吧,我曾是当朝楚丞相的三女儿,楚天香。” 他听罢,没有惊讶,仿佛对我的身世,只是索然。 “我的大姐,楚天雪曾经多次加害于我。我落崖,也是她一手造成。这也是,为何我下了山,第一件事就要刺杀于她。在这期间,我以前疯狂的喜欢过一个男人,他叫萧清允,是琉若的皇子。有一段时间,我们因为误会而不能在一起,这次返回……” 不待我说完,半夏便喃喃道:“原来是他,琉若的皇子,将来的王,怪不得,她是有资格配上你的。”这一刻,他除了自嘲,更多是的一种孤寂与落寞。 我看着他这样的神情,心里不安道:“不过,也已经是过去了。他要复国,而我想要安静生活。缘分已经将我们划开,以后,我们已经不可能再有交集了。” 听到这里,他失魂落魄的脸上,这才有一丝喜色。当下,仰起脸道:“你回到这里,除了因为想保护孩子以外,你告诉我,还有别的原因吗?” 看着他期待而炙热的眸光,我不想再伤他的心。于是,我默然的点点头道:“在上一次的分离,你告诉了我你的生日愿望,你说,希望我能长命百岁,然后要我一定要活着回无忧谷,你还说,不能让你的愿望落空。所以,为了这个愿望,我一定要回来这里。” 听罢我的话,他重违了曾经的微笑。那笑,似乎能让日月无光,能让群星涩然。 “这么说,在你的心里,还是因为有我的停留?”落下这句话,他似乎又有些不妥道:“还有花喜和师傅吗?” “是的,我说过,你们是我最爱的亲人。” “其实余恨,那一次,为了让你安然回来,我只是歪曲了我的愿望,其实你知道我那日真正许的是什么愿吗?” “什么?” “那日在孔明灯放飞的那一刻,我的愿望是……” 话没说完,这当儿,却见花喜一脸兴奋的走了过来,气喘吁吁地站到那人身边,见到我,立即笑眯了眼,拉着我的手道,甜甜地叫道:“余恨姐姐,你在这里啊,山里好像来人了!好热闹啊,我们要不要去看一下。”我赶紧扶住她,看着她的娇颜,笑了笑:“是什么人啊?”花喜摇了摇头,笑道:“我也不知道,反正看到一个年轻英俊的哥哥,快和师兄一样好看了!”“你不怕人家是坏人啊?”我纳闷的盯着花喜道。 “没有呢,刚刚我在树上摘果子,差点摔下来,若不是那哥哥把我接住,我都成碎片了。” “是吗?” “是啊,他身边带了好多人,都好亲切,他们向我询问了这山里的路,还给了我一块好精致的玉佩。”说罢,花喜把东西拿了出来,然后我打量了一眼,那玉佩遍体碧绿,光泽圆润,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我有些担忧的回头看了一眼半夏,他独自在那里发神。我突然想到了刚才他没说完的话,于是轻声问道:“半夏,你刚刚说你的愿望……” “没事了,这些人来历不明,出手又如此阔绰,我们马上去问师傅,看看他老人家要说什么。” 听了半夏的话,我也觉得有道理,当下,片刻也不敢耽误,就一同前去了。 ------------ 221 动胎气 更新时间:2013-01-28 我和半夏花喜等人刚走近,园子里,就碰到了鬼老怪。此刻的他,双手负在身后,一脸凝重的望着远处。沧桑的眉宇间,有着一抹释然与淡泊。良久,他缓缓吁出一口气,那气缓慢而沉重。直到那叹息完全落毕,我们才顿觉四周一片轻松。 一时间,我们被这古怪的气氛所渲染,大家都不敢出声。 许久,半夏才上前一步,有些着急道:“师傅,师妹说,山里来人了。” 鬼老怪听罢,神情没有异常,有些佝偻的身影不由点点头道:“这个,为师知道了。” “知道?”众人不解的看着他,要往日,有人闯进无忧谷,鬼老怪立即让她们躲避,不让他们见生人。而今日,鬼老怪不但不让他们躲,反而还一副如重释负的样子,这完全让人难解。 “师傅,你是不是也觉得那些人不像坏人,所以不让我们躲啊?”花喜一脸天真的询问道。 古老怪再次把目光交托远处,良久,薄唇掀起一抹笑意道:“那是琉若的后人来取宝了,我们也不必顾忌。” “琉若的后人?”半夏呢喃出这句话以后,蓦地把忧忡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也是微微一默,愕然的僵在那里。是萧清允吗?是萧清允他为了复国来取宝吗? “不错,正是他们。看来琉若的皇子,终于要东山在起,希望他能借住这批宝藏,再次夺得属于他的江山。” 鬼老怪说罢,唇角不由流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现在,老夫终于可以卸下重死,哪怕是死,也安心了。” 我们第一次看到鬼老怪露出这样的笑容,那是一种说不出的轻松,自然笑意。不错,守负了几十年的重担,终于在这一刻,瓦解了,任谁也会觉得惬意舒适。 然半夏却依旧忧虑,他看着我的目光虽然柔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惶恐。 花喜原本也是虽着鬼老怪一同高兴的,可看到半夏的神情以后,不由跟着蹙眉道:“师兄,你怎么了?” 半夏没有理她,仅自把目光落在我身上道:“余恨,那是琉若的后人,其中是否有……” “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不待半夏把话说完,我就坚决冷静的将他打断。 听了我的话,花喜和鬼老怪有些莫明其妙。然,半夏的脸上,那抹担忧,这才隐约消散。 而在我的内心,其实我很渴望再见他一面的,可是,理智又告诉我,再见亦改变不了什么。况且,前来取宝之人,万一没有萧清允呢? 就这样,我一直很矛盾的纠结着。 一直到下午,我也没跟任何人说过一句话。用午饭的时候,我吃得很少,然后借故不舒服就先回房了。 过了一会儿,花喜端着药来了。她看我一个人在房间发呆,脸色有些担心道:“余恨姐姐,你是不是有心事?” 我回过神来,接过她碗里的安胎药,朝她并不自然的一笑道:“你多心了,我能有什么心事?” “才不是呢,我看你好像知道琉若有人来这里以后,你今天一天都心神不宁。” “有吗?” “是啊,这是师兄让我给你端来的药。他让我不要在你面前提起那些来取宝的人,说怕你不开心。” “半夏这样说吗?” 花喜点点头道:“是啊,虽然我是不想提的。可是,余恨姐姐我想为你分解忧愁嘛。” 我听罢,笑着摸摸她的头道:“我没事,你这小丫头能帮我分解什么?” “我虽然经历的没有姐姐多,但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懂啊。”她撅着唇,有些不满的说道。 我当下也不打击她,直接浅笑问道:“那好吧,我问你,若是你很喜欢一个人,但你又不能直接去见他,可他又近在你的眼前,你该怎么办呢?” “为什么不能直接去见啊?”花喜纳闷的说道。 我心痛的沉思了一会儿道:“因为,中间有很多纠葛与不得已,于是,只能相思,不能相见。” “很想见,却又不能直接相见,然后双方又隔得很近?那你可以偷偷去看啊。” “偷偷去看……”我一愕,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心中又非常犹豫。 “对啊,不能光明正大的见,那么偷偷的去看看。若是对方过得好,你心里也就安然了啊。总比这样忍受煎熬,克制自己的欲望要强得多吧。” “见了不能在一起,那种痛苦不是更甚吗?” “虽然是很痛苦,但能看一眼自己的心上人,心头不是也很舒坦。” “……”听了花喜的话,我心中想见萧清允的想法,越发强烈了。 是啊,既然不能光明正大的相见,那么躲在暗处,偷偷看他一眼,是否我也安心一些? 毕竟,他还不知道孩子的存在。而孩子,也许将来也看不到他的父亲了,若这一刻,在我腹中能见他父亲一面,也算是最后的安慰。 想到这里,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当即,站起身来,看到一脸莫明的花喜道:“花喜,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了。偷偷看一眼,哪怕只有一眼,我想我也满足了。” 说罢,我起身要走。花喜忙唤道:“姐姐,你的药还没喝呢。” “先放着,回来再喝。” 不待花喜再说,我就提起裙摆,迅速离开。 …… 为了能迅速看到萧清允,我没有走从前的那条路,而是暗中从鬼老怪的密道而去。 这密道修得特别隐秘,四周有杂草和纪荆棘做掩护,下面则暗修隧道,在隧道的两边,皆有烛灯照耀。既然进入地底深处,也可以看见光明。 走出隧道,我就绕到了瀑布的后面,贴着墙壁,隐约听到杂吵声。 我知道,那些人应该还停留在里面挖宝。于时,我透过鬼老怪故意设置的一个暗孔,朝里面打探。 里面有很多身强力壮的勇士,他们抬着箱子,推着独轮车。在畔指挥的是诗琪和张半仙,随即,左右察看,也不见萧清允的身影。 他没有来吗?不由的,我失落而茫然的抽回眸光。最终,不死心的再多看一眼,却还是没有他的身影。 看来,终是没有缘分再见。下一秒,我的心情带着沉重与失落,只能提裙往回走。 不料,刚踏出两步,一道清亮而幽婉的哨声,引起了我的注意。 不知为何,听到这哨声,我竟莫明激动。也许隐约在我心中,我渴望那个哨声是我所想之人发出来的吧。 当下,我不顾一切的朝哨声的方向走去。没走几步,却见站在瀑布畔上,有一银袍男子。男子背对着我,身姿挺拔而结实。那侧着的容颜,犹如刀削般俊美漂亮。 此刻,他闭起眸,转注的吹着口中的树叶,那声音,肝肠寸断,似经历了什么伤心断扬之事。否则,一般人是吹不出,这样悲伤难过的音律。 刹时,我如被点穴那般,静静的站立在那里。这熟悉的身影,这熟悉的气味,明明近在眼前。而我,却觉得隔我千山万水那般遥远。 萧清允,萧清允,真的是你。我探出手,多想抓住什么,哪怕不是他的人,是这一点悲伤的曲子也行。可惜,我什么也抓不到。最终,只能轻轻的抽回,双手平坦的放于小腹之上。我在心底默默的说,孩子,孩子,你看,那就是你的爹,你那最为出色的爹就站在那里。 你想见他吗?娘真的很想见他,很想跟他在一起。可眼下,乃是非常时刻,他要复国,他要娶别的女子。 娘,不能拖累他,不能毁了他的梦想。 我心中矛盾的挣扎着,突然,那幽婉的声音停了下来。那银色的身影蓦地转身,我立即反身性的把身子往后一倾。再一伸头,他还是站在那里,轻轻的松开手中的树叶,然拿出一块绝美玉佩。 虽然隔得有些远,但我能清楚的看到,那块玉佩正是他曾经赠送于我的。后来,我走了,把这一切,又留给了他。 我心一紧,喉间似有千言万语,却哽咽无法出声。 他注视着玉佩许久,竟喃喃对它轻念道:“你去了哪里?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何在我生命里匆匆出现,又这般悄然的消失?你就那么狠心,不顾一切的离开我吗?” 我泪眼迷离的听着他的话,其实,我多想说,我没有狠心离开你。只是,你将来要走的路,不是我能帮助你的。 突然,他仰天冷然一笑,疯狂中带着一丝决裂。当下,他俊美的容颜,满是愤怒的将手中的玉佩掷在地面。 “砰――”的一声响,那清脆的声音,让我耳膜一震。 他……他这是干嘛?为何,要摔坏那块玉佩? 我愕然的看着这一幕,却见他的神情变得阴冷狠绝。不,他怎么可以这样? 我立马倾身上前,却见另一抹娇俏的身影走了出来。只见那少女一身粉色纱裙,里面裹着上好的翠色绸缎,远远的便能显现出她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在金色的阳光下,她晶莹剔透的倒坠耳环不住的来回摇曳。散落肩旁的青丝用血红桔梗花的簪子挽起。斜插入流云似的乌发。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弯。额间轻点朱红,却似娇媚动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司马茹儿。 看到她以后,我竟莫明的退下身躯。是的,这一刻,我很懦弱。有她在,我立刻觉得自己输了。 “清允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啊。你还不快去看看,里面有好多珍宝。” 司马茹儿一脸兴奋的说着,随即将萧清允的手紧紧握起。 我心一揪,这个女人怎么可以去握萧清允的手。可恶,看到我不在,故意引诱他的注意力,好趁机占便宜是吧?我心中虽气愤,但做不了什么,只能把烦闷的神情转向萧清允。 原以为,他会不留情的甩开她。就算再不置于,也会不着痕迹的推开。不料,他竟没有任何反感的举止。 眼神只是木讷呆滞的一笑:“喜欢吗?” “喜欢啊,好漂亮啊,比启澜国的珠宝要精美多了。”司马茹儿故作天真的说道。 我在心里默骂,装纯的女人,你不会有好下场。 “那你想要多少,就拿去吧。” “真的吗?” 萧清允没有说话,但那淡漠而冷然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好,清允哥哥,我就挑几件。到时候,我们成婚的时候,我就戴出来给你看可好?” 成婚……真的是要成婚了吗?还是说,这只不过是司马茹儿的一厢情愿? “你喜欢就好。”冷冰的几个字,看似没有温度,实则已经饱含了一切。 这一刻,我犹如被人当头棒喝。也许,刚刚看到她握着萧清允的手,我的感受最多不过被人打了拳,想还手,却有种打不过人家的憋屈感。而现在,却完全有种被人捅了一刀的感觉。只能在别人眼睁睁的情况下,倒在无尽的血汩之中,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 真的,真的,这一切,不再是梦。他要娶的人,真的是司马茹儿。从前,我还幻想,或是憧景,他的内心,还是属于我的。也许自私的我,在内心渴望,我比复国重要。可现在,一切梦都碎了。 他,终是要娶别人。我怀了他的孩子又如何呢?最后,他要的那个人,还是不是我。 我以为,泪会汹涌而下。谁知,我却是欲哭无泪。 伤心,却连眼泪也流不下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那是一种垂死挣扎,连还击的力气都没有。 我软倒在了地上,只觉腹中微微一疼。也许连腹里的孩子也感受到了我的悲伤,也许连孩子也在心疼。所以,忍不住猛的踢我。 “啊……”腹中的疼痛,让我忍不住轻唤一声。 不料,却惹得萧清允神色一惊:“谁?是谁?”下一秒,他冷然的推开司马茹儿的手,锐利的目光,朝我所在的方向射来。 我连忙将自己的身躯隐藏在岩石后面,是的,这一刻,我岂能让他们发现我的存在。他二人,已打算结为夫妻,现在的我又怀着孕出现在了这里,这无论如何,都是个笑话。就算是死,我也不让他们知道我的存在,让他们来见证这尴尬的一刻。 眼看萧清允的步伐渐渐逼近,我的心就揪得越紧。我默默的在心中呐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清允哥哥,你是不是听错了,我怎么没发现有人啊?”这时,司马茹儿飞快的走了过来,神情有些阴郁的看着他。 萧清允这才停住脚步,有些愁惆的松了口气,继而清冷的望着天空道:“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 “是啊,至从天香姐姐走后,你就变成了这样。” 哼,天香姐姐,这个女人可也真喊得出口啊。我在暗处不由握紧了拳头,心中愤愤。 “不要再提了。” “清允哥哥,待我们把这些宝藏运出去了,我再让我爹派人去寻找天香姐姐,你就别担心了。” 还在找我吗?我难受的埋下头,萧清允却冷然一笑道:“不必找了。” “啊?”司马茹儿吃惊的张起唇,但瞳眸里,仍有一抹掩不住的高兴。 “走吧。”说罢,萧清允留给我一个冰冷的身影,继而与司马茹儿双双离开。 看着那对相配的身影,我只觉得浑身力气被抽空。 我强咬着牙,仍住腹中的疼。额间,竟不知不觉冒出了一丝丝冷汗。但身上的痛,完全与心中的痛不能相比。 萧清允最后的一句话,也算是放弃了吗?连他也选择放弃了吗? 原来,爱情竟是这么的伤啊。当初我离开他时,他是否也像我这般伤心难过加绝望呢? 这一刻,我只觉得身体犹如万只虫蚁啃噬,那种无以复加的痛苦,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小木屋的,只是知道,那一刻的我,简直就如行尸走肉。 半夏迎上来,一把握住我的手道:“余恨,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凉?” 我摇了摇头,苦笑不语。 “余恨姐姐,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好苍白。” “余恨,你说话啊,到底怎么了?” 良久,我才强迫自己硬挤出几个字来:“我没事。” 半夏担忧的看着我,并不相信道:“我听花喜说,你去了无忧谷的后山,你是不是去看那个人了?” 我想笑,却笑不出声来,只是扯出一个僵硬的表情道:“以后,没有他这个人了。” “余恨……” “我好累啊,想休息一下。”说罢这句话,半夏一手把住我的脉,然后脸色大变道:“余恨,你的脉像不稳,好像动了胎气。” 我已经顾及不了那么多,只是默然的坐在那里,不言也不语。 花喜吓得不清道:“啊,那怎么办啊?可千万别伤害了肚子里的宝宝啊。” “快叫师傅来。”半夏着急的说道。 “好,我这就去。”留下这句话,花喜一股溜烟的就离开了。 而这一刻,我只觉自己身子好沉,好累,好像睡一觉。因为,那种被心爱之人放弃的痛苦,实在太难受了。 此刻的我,仿佛站立在孤岛之上,遥望四周,竟没有一个可以救助我的人。 我是那样的寒冷,那样的害怕,那样的恐惧和绝望。 眼皮,只觉好沉,好想睡。 耳畔,却传来半夏惊惧的声音:“余恨,你不要睡啊,快醒醒……” ------------ 222 噩梦 更新时间:2013-01-29 在半夏的呼唤中,我竟迷迷糊糊地沉睡过去,思绪仍旧陷在与萧清允分离的梦魇当中。我依稀看到他,冷漠的转过身,然后牵着司马茹儿的手,无视我的哀伤痛苦,然在黑茫茫的迷雾中,渐渐消失。我痛苦的支起身子,想去寻找他们,却发现四周笼罩而来的暗黑,简直无边无际。刹那间,一阵寒意,竟如潮水一般涌来。 清允,清允,我在嘴上呼唤千遍,却不知他已去了何处。突然,一个雪白的东西,在我眼前飘浮,像是在跳舞,又像是在指引我跟着它一起走。我不由自去地追随着那团白色的东西,迈入未知的黑暗当中。不知道走了多远,那雪白的东西,蓦地变成了一道光束,像漆黑的舞台上蓦然打出一道白色的射灯。那是如此的怪异和特别。 我静静的看着那盏灯,茫然得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时,一个白衣少年从那里冒了出来,他俊美而绝色的容颜上,露出了人畜无害的恬静微笑。我的心骤然一扯,狂喜地冲上前去:“半夏,半夏……” 我一边唤着,一边上前追逐,但我却发现我怎么也追不过去,我的身前仿佛有一道透明的墙,把我隔挡在光束之外。我大声地叫他,撞打着仿若结界般无形的墙,大声地喊他的名字,可是他仿佛什么也听不见,黑暗的寂静中空荡荡地回响我呼叫的回声。我手足无措看着他,光束里的少年突然用一副哀伤悲痛的眼神看着我。那样的眼神,充满了绝望与失落,这是让我心痛的。我缓缓蹲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离他近一点,更近一点。对于半夏,我知道,我一直是愧疚的。来到无忧谷,我从来没有一次敢正视他的眼睛,因为我怕他眼睛里的哀伤,会让我更为痛苦……眨眼间,半夏突然冲我这边走来……我就像一个落水的之人,陡然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于是,我飞快的拍打着隔绝我和他的墙,他的眼睛朝我望了过来,落到我身上。他看到我了,我激动无比笑起来,可转眼他的目光又落到别处去了,仿佛根本没有看到我一样。我怔了怔,不死心地继续大声唤他,大力拍墙,灯光里的半夏蓦地蹙眉,接着又四下打量,眼神中充满了迷惑和茫然。 “半夏,我在这里,你看我啊,我在这里……”我不住的冲他挥手,向他示意。 可他,无数次地转头到我的方向,可是又无数次地转过去,就像这里根本没有我这个人的存在。我心里发冷,难道他在里面根本看不到我么?就在我有些绝望的时候,半夏的身子可怕的一抖,然后整个身体竟成了琉璃色,透明得让人害怕。 “半夏……”我惊惧的大叫一声,却见他身子一点一点的隐去,就好比被虫蚁啃噬一般。 “不要……”我哭着喊出声来,看见他在光束里挣扎,可是越挣扎,他的身形就消逝得越快。 转瞬之间,他已经半个身子不见了。 半夏……我忍不住疯了似的叫唤,眼泪无声的流下来,拼命的拍打着、抓刨着无形的厚墙,指甲被掀飞,血顺着手指流到肘上。半身的身形越来越透明,越来虚弱。慢慢的,他最后看我的容颜,也变得扭曲和变形。那样的他,根本就不是平日的半夏。 我被这样的场面弄得恐惧无比,那是一至透彻心底的恐惧,无法用声音言语来表达的害怕。接着,半夏就完全消失了。然而,我无力瘫倒在地,绝望的看着这一切。那道光,也渐渐平静下来,灯光没有方才的刺眼,取而代之是无尽的柔和。柔和得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地面上,却莫明冒出一股腥红。那似血的腥红慢慢浸染开来,越来越深、越来越宽,我死死地瞪着那不断扩散的血迹,感觉它将我把我也淹没进去。虽然,它什么都不是,却比那些实质性的怪物,更加怪异恐怕。 一时间,我紧紧握住双手,指甲深陷肉中。全身在抖动的同时,我猛地睁开眼睛,全身透体冰凉,额头冷汗直冒,掌心一片刺痛,我举起手,见到手心已经被指甲割破。脖子上蓦然一阵火烫,这时,半夏正忧忡的看着我,眉宇全是紧张。 “余恨,你没事吧?你终于醒了。”我看着完好无损的半夏,这才惊醒过来,原来是做梦啊。看他没事,我心中的惶恐与不安,这才全部落空。 同时,害怕的看着他道:“半夏,是你啊……”说罢,我撑着身子要起来。 半夏却硬不让我起来,将我强压下去道:“余恨,你先躺着。” “我没事,刚刚只是做噩梦了。”我轻声回道。半夏却点点头,一脸明了的样子道:“我知道。” 我正纳闷,他是怎么知道,回头一看,花喜端着药,正恭敬的站在那里。 她没有看我,只是紧盯着地面,样子很宁。 这与平日那个活泼喳闹的她,大为不同。我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她的神色,有些阴郁。当下,我心头一惊,莫不是,刚才我说错了什么话吗?我记得只是在做噩梦啊……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鬼老怪,轻咳一声站起身来,他先看看我,又看了看半夏一眼。眼神充满了苦涩的摇了摇头道:“余恨丫头,你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过,以后可不要轻易动肝火,也不要轻易怄气,害了自己没什么,伤了腹中胎儿可就不好了。” 听罢他的叮嘱,我明明想说什么。可唇角,却是一片苦涩。 “老怪我就先下去了,你们师兄妹,就好好照看这丫头吧。”话落,鬼老怪就一脸无奈的负手离开了。 到走,我也没弄懂,他的神情为何那般不安与放心不下。 花喜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头,算是回答鬼老怪。半夏则欣喜的为我牵了牵锦被,眉宇间完全是少见的开心。他很是温顺的对鬼老怪说道:“师傅,你就先下去休息吧。我会照顾好余恨的。” 鬼老怪走了以后,花喜过了一会也离开了。我本来想和她说两句的,可是她似乎并不想多言。 唯独半夏还算正常,可能因为我晕倒的关系,他比往常要担忧我一切。 他小心翼翼的将我扶起来,然后端来药碗,像个温柔的丈夫,照顾着自己怀孕的妻子。 “余恨,来喝药了。师傅说你身子太过孱弱,这阵子若不好好补一补,恐怕对生产不利。” 我也知道我身子的情况,但是我也没有办法。眼下情况,只能好好的休养。至于萧清允和司马茹儿的事,看来我真的不能多想了。而且,我要试着将她们忘记。 我怔怔的凝望着那些药,有些苦涩的笑道:“还是让我自己来吧。”因为眼前的状况,过于暧昧了些。 半夏,是个好男人。而我,已经不值得他再付出了。再说,我也答应过花喜,我是不会再与半夏太过亲近。 想起方才花喜那时的神情,我知道,我可能又做了什么让她伤心的事。 想到这些日子的和睦相处,我真的不想再和花喜闹什么性子了。 一来,我在这里已经很麻烦大家了。二来,在鬼老怪的心中,花喜好比自己的孩子。只要花喜不开心,鬼老怪也不会高兴。 越想越不妥的我,准备起身,却被半夏制止了。 “余恨,你刚睡醒,你要干嘛?” “我起去花喜那里。” 半夏有些疑惑的看着我道:“你找她做什么?” “我有些话要跟她说。” 话落,却见半夏脸色微沉,眼神窜过一抹坚涩:“你是想跟她讲你我之间的事吗?” 我本来想说是,可是看到他那充满自嘲而难过的神情,一时间,话全卡住了。 “我说过,花喜只是我的师妹,你不必再为她而费心。” “可是……” “现在的她,不过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只要小闹几天别扭就会没事的,你,还是关心下你自己。” 说罢,半夏倔强的不让我走,还认真的吹着药碗里的药,继而又体贴的喂了过来。 我不想再伤他,只能勉强的喝着药。心里却在盘算,花喜真的只是个孩子吗?真的只会闹几天而已? 可惜,事实证明。这个少女,已经完全成熟到了爱恨憎厌的年龄。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她几乎没有正面跟我说过一句话。 必要的时候,都是用嗯,哦,喂一笔代过。 鬼老怪也看出我们之间的误会,多次劝我要包容花喜。我比她大,经历的比她多,这些我当然会明白。 可是,好几次我主动上次与她说话,她也以忙或是其它借口匆匆避过。 每次看到她,我既是无奈,又是懊恼。 半夏则完全不放在心上,没有了花喜的日子,他倒与我更新近一些。 我看他的神情也比往许好了很多,这更让花喜见我时,眼神越发难看。 我想,若是再不化解,继续这样误会下去,恐怕以后更难好转。 这天,我趁鬼老怪和半夏一起去山里采药,然后来到无忧谷一个溪流畔。 花喜果然在那里洗衣服,此时的她,俏丽得如山上的野茶花。 只不过,眼下的她,背影却充满了悲伤。此时,他手里握着半夏的衣服,怔怔出神。那双眼神,盯着衣服的样子,就像盯着一个人。 我默然站在她身后许久,才轻声道:“花喜……” 她蓦地回头看我,然后立即把半夏的衣服往身后一藏,娇颜一片酡红。那样子,就如做错事的小孩被大人抓包一样。既可爱,又迫窘。 “你怎么来了?”显然,她看着我腆着肚子来,脸色有些震惊。 我冲她淡淡一笑道:“我来看你啊。” “我在洗衣服,有什么好看的?”她极力压制语气里的烦闷与不奈。 我假装没发现,继续说道:“其实,你一直知道,我是有话跟你说的。” 她听完,默然的转过头,然盯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便不再多语。我知道,她的眼眸,还是满不开心。 “花喜,你听我说,我和半夏,真的没有什么。” 这时,她突然回过头来,眼神阴怨的看着我道:“余恨,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我听罢,浑身一震。这丫头,从来没有这样直呼我的姓名。我呆怔了片刻,难道,她真是恨我了? “花喜,我骗你什么?”我心痛的看着她,完全不了解她眼里的那抹敌意。 她却冷然一哼,蹲下身,拍打着水里的水花泄恨道:“你说你会把半夏师兄让给我,可是,你做的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 “我做什么了?” “那日你昏迷,你嘴里一直唤着师兄的名字,你是如此的担心与害怕他,你敢说你的心里,没有我师兄的存在?” 面对她冷冰的质问。我陡然记起那日的情况,怪不得临了她用那样的眼神看我,还有鬼老怪的无奈,以及这些天,半夏不知由来的欢愉与关心。原来,这一切的一切,完全是起源于那个梦里啊。 “花喜,你听我说……” “你还想说什么?这些天,你跟师兄俨然快成一对了。你难道,还嫌我伤得不够深吗?” 望着她痛苦的眸子,我只能涩然道:“那日,我只不过是做了噩梦,梦中半夏恰巧有难。我也不知道,当时你们怎么那么多人在那里。况且,这些天,半夏只是照顾我的身体,所以……” “所以我们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在我面前恩爱来去?”她冷然的讽刺着:“我真弄不懂,师兄以前喜欢你也就罢了,可现在的你,已经怀了别的人男人的种,他为何还这般死心塌地。” 听着花喜第一次说这般难听的话,以及那从未有的过憎恶的眼神。这些天,我努力让自己平静的心,再次痛得有些窒息。我总以为,得不到那些天长地久的爱情,与无忧谷这群天真的人在一起也是幸福。 只可惜,老天似乎连这个小小的愿望也不愿让我实现。 “花喜,我一直把你当成妹妹,你说这样的话,很伤我的心,你知道吗?”我捂着胸口,冲她痛苦一笑。 她却不屑一顾道:“曾经,我又何偿不把你当成亲生姐姐一样。可惜,你却这般愚弄我。难道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和师兄如此,你会觉得很高兴吗?” “我没有……” “你没有?可是你都做出来了。”她狠声回道。 “如果我真要抢你的师兄,那么我就不会来找你谈这个事了。花喜,你相信我好吗?” 她冷冷的甩了甩袖子道:“有什么好谈的?要我相信你,可以,那就是从现在起,你不要见我师兄。” “不见……”我愕然的愣在那里,半夏一直对我很好,他的心意我也明白。可是,若让我现在不见他,那该对他又是多大的伤害啊。是的,一直以来,他都是无辜的。我总不能三番五次的让他难过吧。 看着我犹豫的样子,花喜冷魅一笑道:“我就知道,你做不到吧。做不到,为何又在这里假惺惺。” “花喜……” “别装了,你以为以前我会相信你,现在,我不会那么傻了。” “花喜,你听我说,我如果就这样突然不见半夏,你猜他又会怎么样?到时候,难道他不会追问原因吗?” “这不关我的事。”她赌气的说道。 “可是,你忍心看你师兄难受?” “我不知道。”这下,她语气微软。 我便上前一步,一脸柔和的看着她道:“这样吧,我可以跟半夏见面,但你也知道,我们几人住在一起,相依为命,无忧谷又这么小,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你方才的要求,实在是强人所难。” 花喜语气再次有些敌意道:“那你想怎么样?你说!” 听着她坚决的语气,我只能生硬的说道:“我答应你,我会慢慢疏远他,尽量不与他私下多接触。也会让他明白,我不会与他有任何结果的。” 听罢我的话,她这才轻怒为喜道:“是真的吗?”语落,似有些怀疑的看着我。 我默然的点点头道:“接下来,真假与否,你能看到的。” “那好,若是你真做到了,我还是把你像以往一样,当成最亲的姐姐。若是做不到……”她似想说狠话,可是看着我的眼神以后,又权衡了一下,便闭口不言了。 我看着她娇小而纤瘦的身影,心中再次涌出一阵悲伤。 爱上一个人,的确是没错。可是,为了那个人,迷失了自己,这算不算是最大的悲哀呢? 可惜面对花喜,这一刻,我却不能对她说什么。只是在内心默默祈祷,她和半夏能够走到一起,能够幸福。 而我,和我的孩子,也能平平安安的在这里,渡过我的一生。 至于萧清允我不愿受伤,也不愿多想。 就算他是真的娶了司马茹儿,我也希望他能过得开心。别被这一切的一切所束缚。 再回首,花喜的脸上怨气,已经尽悄。取而代之的时一种,幸福与欢乐。 在她的脸上,我仿佛能看到我们最美好幸福的生活。只是不知,这真的能够实现吗?还是说,不过是繁华一梦,在你梦得最美的时刻,陡然惊醒。 ------------ 223 生子 更新时间:2013-01-30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和半夏的半系越发疏远,而与花喜,却越来越近。花喜看到了我在刻意避开半夏,心中甚是欢喜。左一个余恨姐姐,右一个余恨姐姐,我们的感情,仿佛又回到了当初。 但,只有我心里明白,有些隔阂只要存在在了心里,就一辈子也不会消逝。 半夏面对我的异常,开始的时候我可以看得出他十分苦恼。可后来,见我和花喜的关系渐近。他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于是,他不像以往那般亲近我了。连嘘寒问暖的话,也很少说了。不过,偶尔花喜不在的时候,他还是会跟我说两句话,或是询问我身体的情况。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的处着,我的肚子日渐长大,眼看腹中的宝宝就要出来了。我是喜半掺忧,喜的是,幸苦了这么久,终于要看到这个孩子了。忧的是,我完全还没有做好当一个母亲的准备。 转眼,就到待产的那几天了。 日子越发接近,我的内心越发不安和挣扎。同时,又隐约有丝期待和害怕。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产妇,在这之前,都是这样的心情。 这时,吃过晚饭,平日我都要回房休息。毕竟大着肚子,干啥也不方便。再说,鬼老怪他们,也不让我做事。稍微过重的事情,都不让我插手。 今天,不知为何,我特想出去走走。抬头,天上的明月异常的光亮,我能清楚地看远处起伏的山丘。还有那环绕在山间的古藤与老树,偶尔一群乌鸦飘过,露下一窜让人惊悚的声音。 明知道这样做有些危险,可我还是像着了魔似的往无忧谷后山走去,仿佛冥冥之中,我在梦里梦见过这个地方。而梦中的惊景,就指引着我什么。因此,我扶着小腹,瞪着眼睛,跌跌撞撞的朝前而行,周遭的一切仿佛都成了虚空,如同我梦里一般,迷雾在四周散开。这时,腹中轻微一动,我心中陡然一惊,继而笑道,孩子你不要怕,娘亲会保护你,你看,这山中风景真美,再过几天,我就许久不得出来了……“余恨姐姐?你在这里干嘛”一个清脆而惊疑的声音响在我的耳畔,不知是因为太突然,还是因为受了惊吓,我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如同梦游一般惊醒过来,迷雾层层散开,周遭的景物飞快地还原,我茫然地看着提着灯笼的花喜,她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怔怔的看着我。 我冲她淡淡一笑道:“我想出去走走!”“余恨姐姐,这么晚了,您又大着肚子,这是想去哪里啊?”花喜蹙着眉,有些纳闷的劝道:“夜里太黑,什么都看不清,你还是回去吧,师傅都说了,这两天孩子就要生了。” 不错,为防我出意外,这几天,花喜都被特别指派在我身边,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我。“我就是想看看山中风景,好像我的头脑,许久不曾这般清醒过了!”我固执地道,同时,转过头,迷恋的看着四周一切。 这时花喜默然,看着我的表情以后,沉她默地跟在我身后。 可没走两步,我只觉得脚底发虚,当下,有种不好的预感在我体内延伸。 下腹那种坠落的感觉,让我不由轻声唤道:“花喜……过来……” 花喜原先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见我一点一点的蹲了下去,脸色完全发白。 当下,她扔下手中的灯笼,然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道:“余恨姐姐,余恨姐姐,你怎么了?”我捧着小腹,声音有些颤抖道:“不知道,好像是要生了……”“啊?生了?”花喜吃惊的全身一颤,然后喃喃道:“不会吧,师傅说不是还要几天吗?” “可能是我刚刚走得太急,动了胎气,孩子恐怕要提前出来了。” “那怎么办?” “啊,好疼……”我失声尖叫一声。 花喜吓得手足无措,当下,翻身拔腿就要跑。 “不要……”我惊得大呼出声。 花喜立刻停住脚步,为难的转过身来道:“余恨姐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要去找师傅啊。” “不,快扶我起来,扶我回去。” “呃……好!”花喜当下六神无主的转过身来,又蹲下身前来挽扶着我。 “好疼……”那种下坠的感觉,越发强烈了。我知道,孩子真的要生了,天,怎么会这么巧啊。 “怎么办,怎么办啊?余恨姐姐,我不会啊,我真的什么都不会啊。”花喜在那里慌了神的大喊。 “快快……大声唤你的师傅和半夏,这山里很空旷,而且这里……这里离无忧谷不远,他们应该听得到。” 见我这样说,花喜当下就不顾一切的大喊道:“师傅,师兄,你们快来啊,我们在后山,余恨姐姐要生了,你们快来啊……” “花喜,你快扶着我,快……”我浑身无力的抓住她,然后挺起肚子坚难的往前走。 是的,我不能躺在这里出生。否则,孩子会有危险。 然花喜却茫然的看着我,神情惧怕道:“余恨姐姐,你还要往回走吗?你的身子……” 我紧紧握拳,咬住牙道:“不要紧,走……” 在花喜的挽扶,我没走多久,就摔倒在了地上。 一股温热从裙底下涌出来,我软倒在地,然后用手一抹,竟是一片腥红。 我还没出声,却听得花半的声音又尖又凄厉的喊道:“哇,血,余恨姐姐,你流血了,你流血了。” “不要紧……”我忍着痛,想再起来却动不了了。 “啊,余恨姐姐,你流了好多,一直在流,怎么办啊?”这次,花喜是真的慌神,当下尖叫,又开始往回喊:“师傅,师兄,你们来了没有啊,你们在哪啊……” 我只觉得这喊声,让我心烦气燥。听得这声音,仿佛体内的力气,流逝得更快了。 就在这时,我依稀看到了半夏的白色身影。他焦急的朝我这边走来,眼神可谓心急如焚。 看到他,我莫明的安心。我知道,只要他来,我和孩子就不会有危险了。 这时,走来的半夏,不顾一切的将花喜推开,怒道:“我和师傅不是让你看好余恨吗?你怎么还让她来这种地方?你知不知,现在要待产中她,是多么的危险。” “我……”花喜想说什么,却满是委屈。 我一把握住半夏的手,想要阻止他责怪花喜,但却发不出声,只能用尽所有力气道:“快生了……” 他望着我的眼神,异常坚定,当下给我一个沉稳而肯定的眼神道:“放心吧,我一定会保住你们母子。” 我疼得不再多话,只是点头。 半夏却一股脑的蹲下身道:“别说那么多,我马上背你回去,师傅已经在准备待产的东西了。花喜,你还怔着干嘛,扶着余恨啊。” 在半夏的半怒半忧下,花喜眼中含着泪,有些不情愿的扶向我。 我用愧疚的目光看着她,却不知该说什么。是的,是我要固执来这里,完全不关花喜的事,现在却惹得花喜被半夏骂,我真的觉得很对不起她。 当我匆急被半夏背回小木屋时,我只觉得自己快剩下半条命了。 也不知是血,还是汗,将我浑身浸湿,那种感觉,很是不好受。 然而,原本还白衣胜雪的半夏,因为背着我回来以后,已经浑身染血。 我惊恐的望着那些血,不可思议的张大嘴巴,难道,我要死了吗? 半夏将我放在榻上,用被褥盖好,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害怕,连忙出声安慰道;“余恨,你别怕,你和孩子都会安全的,你一会就照着师傅说的去做,放松,不要紧张。” 我除了点头,也只能点头。因为我的生死,已经不再掌握在我的手里了。 怪不得别人场说,女人生孩子,就好比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看来,此话绝非虚假。 突然,我有些想我的妈妈。是否,当初她在生育我的时候,也经历这般的痛苦呢?想过以后,我更担心腹中的孩子。是的,我要生下来,我一定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那是我和萧清允爱的结晶,也是我们在一起过的最好证据。哪怕今生可能不会再与他相见,但这个孩子,会成为我唯一的依偎。 “花喜,快去烧些热水。”鬼老怪一边洗手,一边给手中的刀子消毒。 花喜听罢,忙不迭道:“好的师傅。” 鬼老怪看着在我旁边急得团团转的半夏,于是沉稳的喝道:“半夏,准备剪刀,纱布,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 “师傅,我马上去。” 痛,好痛,我只觉得漫天的疼痛,肆无忌惮的朝我侵袭而来。 尤其是小腹,那又胀涨又下坠的感觉,简直让人生不如全国性。 这时,鬼老怪脸色一凝,轻轻掀起被褥,眉宇越发严肃,当下他将我稳住身形,俯身看我,苍老而嘶哑的声音有掩饰不住的焦灼:“丫头,你现在怎么样了?” “好痛……”说罢,我的眼泪就直接滚落了出来,因为,腹部那炙热而疼痛的感觉迅速席卷而上。一股仿佛要将我撕裂的剧痛从腹部曼延至全身,我喘着气,额上流下大滴大滴的汗水。温热的液体像洪水一样从腿间奔涌出来,有什么东西从腹中往下身坠去,我恐惧得尖叫:“孩子……孩子要出来了……”“热水来了师傅……”这时,花喜端着热水飞快的走了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继而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我。从她的眼神我可以瞧出,我现在的样子,一定是惨不忍睹。不然,花喜的眼神怎么会那么痴傻而害怕。 眼下,我也管不了那么多,疼痛越来越剧烈,腹部的下坠感越来越强,我感到一阵剧列的宫缩,蓦地抓住身后的帐子,吃力的说道:“啊……好疼,我快不行了……”“怎么办啊怎么办,师傅,你快看啊……”花喜把盆放下,眉宇间,全是恐惧不安。 “花喜,你上前帮她。” 花喜纳闷道:“我怎么帮啊?”“那些消了毒的阴垫,垫在她的体下。” “垫哪个位置啊?”花喜急了,她也是黄花大姑娘一个,哪明白鬼老怪的意思。 “就是……”鬼老怪想说,一时却又不知如何说。我当然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我将大腿缓缓张开,用尽唯一的力气道:“花喜,来……垫在这下面……” 花喜听罢,这才小心翼翼的垫了下去。 “怎么样了余恨姐姐?” 我摇摇头,宫缩的频率越来越快,腹部的疼痛越来越强烈,我感觉孩子的头部已经冲出子宫,逼近了子宫口,身子痛得轻颤起来,手脚仿佛都被禁锢住,“不行,我好难受……”“师傅,剪刀来了!”半夏如风一般冲了进来,将剪刀交到鬼老怪的手里以后,便朝我这边焦急走来。 鬼老怪无视他道:“花喜,你就守在这里,为师教你,你一步一步来的!”“啊?我……”花喜回头,有些慌乱地应着,她的样子六神无主。 眼下,我身子发冷,五脏六腑缩成了一团,神智却异常清醒,清醒到我能感觉到每一股痛楚在我全身流窜,由血液传送到四肢百骸。我没生过孩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我不能慌,也不能睡。是的,我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必需。想着电视里那些女子生产时的模样,我不由咬了咬牙,用尽力气,颤声道:“鬼爷爷,无论如何,你要帮我保住孩子……” “余恨,你别急,我会守在这里的。”“是啊,余恨姐姐,你别急。”“啊……”这一声,几乎喊得我的声音都哑了。可是没办法,孩子在肚子里乱窜,似急着想出来。 鬼老怪看着我痛得直冒冷汗,当下厉声道:“花喜,快给她把裙子脱了!”“这……”花喜看着我裙上四溅的鲜血,一时犹豫不已。 我却抓住她的手道:“快,快,要来不及了……” “余恨姐姐……”花喜没经过这样的场面,有些求饶的看着我。继而,又朝半夏望去。 半夏冷着脸道:“花喜,这里就看你的了,你一定要放下对余恨的成见,好好保住她和孩子。” 花喜听完,原本着急的脸上,闪过一抹冷色。 这时,鬼老怪却道:“半夏,你快出去。” “啊……师傅。”半夏有些纳闷的盯着鬼老怪。鬼老怪神情肃穆道:“妇人生产之地,岂是你一血气方刚的男儿所待的地方?不怕冲撞了孩子,也沾了晦气。” “我……” 见半夏犹豫不舍的看着我,眼里同样是挣扎的痛苦,我忙道:“你先出去吧,我会没事的。”说罢,流露一个费力的微笑。 他看在眼里,身子轻轻一颤,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这才转身离开。 花喜见他走了,立即蹲下身来,然后一把撩开我的裙子,帮我把裤子脱下来,分开我的腿。 “余恨姐姐,你再用力,孩子的头已经挤出一点了。” 我当然也想用力,可眼下,我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冷汗打湿了头发,黏乎乎地粘在我的额头。都怪这落后的古代,没有麻药,只能我自己硬生生的吃这个苦。 想到这些妇人,每次生产要受这样的罪,我真的觉得很是同情。 但,同情只在我心中停滞了片刻。因为要命的疼痛让我无法多去思考那些,眼下,孩子停止了前冲,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一次又一次地使力,他就是不肯出来,力气一分一分地消失,我觉得全身发冷,颤抖得厉害。 鬼老怪见孩子还没出来,不由沉着声道:“丫头,吸气,再用力!”我惊叫一声,再用力,可是可是根本没有力气,这一刻,只觉我的大脑有些昏了,意识也有些飘散,我全身已经冷得麻木,痛得麻木,一点感觉都没有,我是不是要死了?就算不死,我也想睡了。 迷迷糊糊间,我听见鬼老怪焦急的在喊:“丫头,别睡,再睡你和孩子可能就危险了。” 接着是花喜,她害怕的说道:“余恨姐姐,你和孩子不能有事啊,我要当干娘啊。” “花喜,快给她的小腹搓揉,动作要轻,要快。” “是……” “姐姐,我来帮你了,不过,你也要用力啊,我们再试一回好不好……”花喜见我睁开眼睛,意识清醒了,于是又开始为我打气。我身体没有了方才的漂忽无力,但痛感并没有消失。为了我的孩子,为了萧清允,我只能用尽全力去试一回了。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命了。 终于,如累赘般的东西,在那一刻,蓦地从腹中释放。 就好比一个千金般的负担,将你快要压死的时候,突然被强卸了下来。 那种轻松自在与死里逃生的感觉,让人眼前豁然开朗。 那窒息般的痛意,也开始消失消散,我轻轻的松了口气,连呼吸都觉得如此的费力。 “啊……”在孩子钻出我身体的同时。一声嘹亮的儿啼响彻夜空。那声音,仿佛打破了寒夜的寂静,打破了诡异的阴风。他像征着一切光明和美好的诞生。 “生了,生了……真的生了……”花喜激动的叫唤着,可以看出,她是真的很开心。 鬼老怪看着这个新的生命,也是如释重负的一笑,微翘的眉角,满是喜色。 我欣慰的看着这一些,只觉好累。 ------------ 224争执 更新时间:2013-01-31 “余恨姐姐,是个女孩,是个女孩……”花喜抱着孩子,欢喜无比的又蹦又跳。 “女儿……”我轻声唤着,看着花喜手中的孩子,神情无比欣慰与苦涩。这时,半夏从外面听到动静,不顾一切的冲了进来。 鬼老怪也松子口气道:“花喜,用胎衣先把孩子包起来。” 花喜立马点头答应,继而把孩子递到我的眼前,我看着她抱着的宝宝眼睛蓦地睁大,很明亮,很清澈,就更萧清允的如出一辙。不由自主的,我笑了笑,倦意一点点席卷全身。 “只要平安就好,平安就好……”我低低的说道,看着她在花喜的怀里沉睡过去。心中,竟升起一抹无比的满足感。 这时,半夏走了过来,看着我虚弱的样子:“你怎么样了?” 我摇了摇头,只觉意识浮浮沉沉的,耳边似乎发出嗡嗡的莫明声。这一刻,只觉我的眼皮很重,重得无论我怎么用力,都睁不开。我的身子却很轻,轻飘飘的,好像浮在云端,又好似站在高空这上。紧接着,连半夏的模样也看不清了,只是耳边有焦急的声音响起。不过,我却听得并不真切。似乎过了很久很久,又似乎只过了短短的一瞬间,我听到半夏在那里大声的呼唤。好像很急,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什么珍贵的东西要消失。“师傅,她怎么还在流血啊……”“师傅,她会不会有事啊,余恨你醒醒,你醒醒啊……”“师傅,快救她啊,余恨快不行了。她是如此的虚弱。”“师兄,你别激动,先看师傅怎么做……”“你让开,都是你不看好她!” 再接下来,我便已经什么都不清醒了。 待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射来了一丝阳光。那像征着光明美好的阳光,让我顿觉内心充满希望。 “余恨,你醒了?你醒了吗?醒了就跟我说句话。”我的床榻,轻轻一晃,我缓缓的转过头去。却见半夏手里端着药汁,正担忧的看着我。 我有些不真切,于是努力睁大眼,骤然看到亮光让我的眼睛一酸,然后浮起了水雾。当下,我不由用手柔了柔眼。待眼中的水雾消融散去,我缓缓地睁开眼睛,半夏的身影,就完全清醒了。 “半夏……”我轻唤,此刻的他,手里端着药碗,脸色又憔悴又苍白,不带一丝血色。我的心重重地一揪,一颗心又酸又软,眼睛涩起来。想必,他是照顾了我一夜,此刻的脸色才如此难看。而且,近月为了我生产的事情,他瘦了好多。 “余恨,你怎么样了?”半夏扶起我来,想喂我喝药。 我干涩的摇了摇头道:“我没事了,只是不想动,一动就牵动伤口。” “那行,你躺着就是。” “孩子呢?” 半夏回头望了望道:“花喜在喂孩子奶糊,一会就给你抱来。” “她还好吗?” “嗯,长得白净秀气,和你一模一样。”说这句话时,半夏的眼里满是宠溺和怜爱。 我听罢,笑了笑道:“才刚刚生下来,哪能就看出像谁啊。” “就是像你,长得可能也跟你一模一样,美丽,善良,又聪慧。” 听着他的话,只觉心中一暖,然后缓缓把药给喝了。 过了会,就听着花喜哼着歌,抱着孩子过来了。鬼老怪跟在她的后面,一样是笑意盎然。 这看似其乐无边的场面,是多么温馨动人啊。我多么希望,所有的美好都停留在这一刻,所有的不好与罪恶都终止在孩子的出生后。 “孩子……”我唤着,花喜立即把包裹好的她抱了过来。 “余恨姐姐给你。” 我接过孩子,抬头看了一眼花喜,她虽对我笑,但笑容却是有些苦涩与悲凉。 一时间,想到她最近所受的委屈,以及对我的和孩子的关爱。我不知该说谢谢还是该说对不起。 最终,我只是抿着唇,冲她点点头,眼中的感激我相信,她能看得出来。 只可惜,她装着不看,把头拧到了一畔。 我不好多说什么,埋下头,凝望怀中的孩子。孩子的脸已经被洗干净,此刻伸着的小手已经熟悉。 那纤长的睫毛跟他爹一样,嘟起的唇让人忍不住想亲上一口。 半夏在旁边看着,欣慰的笑道:“余恨,你看,和你多像啊。” 我点点头,把孩子放在脸畔,轻轻摩挲着。孩子的脸很柔,很暖,贴在上面,很是舒服。 “谢谢你们,半夏,鬼爷爷,还有花喜。若是没有你们,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余恨,都说了是一家人,你何必这么客气?”半夏盯着孩子,脸上淌漾着满足的微笑。 花喜只是勉强一笑,没有多说什么,目光有些黯然的琐在半夏身上。 鬼老怪也咧唇道:“丫头,说这些话,就显客套了。” 我点点头,当下拉过花喜道:“花喜,你记不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什么?” 花喜有些沉闷的看着我,然后惊疑的回道:“什么?” 我笑笑,然后将眸光落在半夏身上。半夏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即把头拧开,不再多看。 “你不是说过,你要当孩子的干娘吗?” 听我说罢,花喜立即一改先前的沉闷,变得无比欢快道:“好啊,好啊,我愿意当孩子的干娘。” “愿意就好。”我点点头,算是回应。 这时,花喜突然又不笑了,她埋头抠着手指,有些难过道:“可是……” 接下来,她打量了一眼半夏,有些话不敢再说,只是默默的看着地面入神。 我却像半夏望去:“半夏……”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回应。 我知道这样做半夏会不高兴,可我也没有办法。因为,我不可能跟半夏在一起,与其长痛,不如短痛。有些事情,终要有个结果。 “你和花喜是师兄妹,花喜现在是孩子的干娘,而你对孩子的出生也功不可没,你当孩子的干爹如何?” 我的话落,几乎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向了半夏。 花喜的眸子里充满了期盼,鬼老怪则默然,神情显得有些无奈。半夏本人只是盯着我的女儿,良久,他才轻声一叹道:“既然是你高兴,那就随你吧。” “嗯,那好,我的孩子现在就有两个娘,一个爹了,还有一个太爷爷。将来,她长大,一定很幸福。” 花喜听罢,连忙把脸凑了过来道:“小乖乖,我以后就是你的干娘,师兄就是你的干爹,你快点长大,长大了一定要陪我们一起玩啊。” 这一刻,在心底,花喜已经默认为,半夏是她的另一半了。将来,我与半夏之间,更不能走得太近。 否则,那又该是想她多伤心?想着这里,我埋头看了一下怀中的孩子,只要你能开心快乐的长大,就算受什么苦,我也就认了。 “花喜,这孩子是你接生的,以后你就好好带着吧。”我浅声笑道,看花喜的样子,也挺喜欢孩子的。 花喜点点头笑道:“好啊,以后宝宝就跟我玩喽。” “这样孩子孩子的喊着,是不是太别扭了?当初不知余恨怀里的是男孩女孩,所以不知如何取名。现在知道是女孩了,是不是该给她娶个名字?”半夏的提议,立马得到了众人的认可。大家皆一脸热情的看着我,花喜热切道:“是啊余恨姐姐,该给我们的女儿取名了。” “取名啊?你们取吧。”反正,在我怀孕的这些日子里,都是他们在照顾,将来我希望孩子长大,能够记得这些人对我的好,以及对她的恩泽。 “我们取啊?我不会耶,要不师兄,你来?”花喜嘟着唇,有些撒娇的说道。 半夏却笑了笑,转头对着鬼老怪道:“交给师傅吧,我们的名字,都是师傅取的,这个孩子也由师傅来吧。” “可是,师傅肯定又要给她取什么草药的名字。”花喜有些不满的说道:“当初,师傅就是给我取什么芍药,我一听就苦,就改成了花喜。” “可我的名字不差啊,再说,芍药多文雅的名字啊,还好你改了,否则更不适合你。” “师兄……” 为了孩子,他们生疏了许久的师兄妹情,瞬间融洽了好多。 这一刻不止是我看着开心,连鬼老怪也笑了。 “老夫我每日与这些草药打交道,取的名字,自然是与草药有关。你们可不能嫌弃啊,这些药虽苦,但却治人百病。”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道:“那鬼爷爷,一切听从你的安排。” 鬼老怪听罢,思忖了一会儿道:“这孩子长得灵气乖巧,又是众人眼里的宝贝,不如,就取灵芝一名如何?” “灵芝?”花喜一愕,过了会,纳闷道:“怎么又是这种名字啊?师傅,你就不能取点好听的吗?” “我觉得不错啊,的确很合适。”我笑着回应道。 这时,半夏也跟着赞同的点头:“嗯,很是贴切,叫灵芝不错。” “啊……你们真觉得,不错吗?”花喜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我们却一起点头。花喜无奈,只能也勉强看着孩子道:“那好吧,大家都叫你灵芝,以后你就是灵芝了。不过,这叫灵芝,也得有个姓吧?她父亲是谁?” 此话一出,我微微一怔。半夏见我脸色有异,忙道:“其实,灵芝这名字不错,要不要姓也无所谓啊。就好比花喜你,还有我半夏,我们不是都没有姓么?若以后有人问起,我们可以说跟师傅一个姓啊。” 花喜听完,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好像也对噢。” 我感激的望向半夏,对于他,我真的亏欠得太多了。 …… 接下来,我带着孩子和花喜半夏还有鬼爷爷开始了相依为命的生活。 这个孩子,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孩子,她几乎是每个人的孩子,大家待她犹如亲生。我心底很是感激,同时,也为孩子深为欣慰。 转眼,就过去了四年。 灵芝已经四岁了,四岁的灵芝越发出落得水灵可爱。 越是长大,就越惹众人喜欢。尤其是花喜和半夏,一有空就把灵芝带在身边,几乎比我这个亲娘还要看得紧。半夏很宠她,几乎到了要什么就给什么的地步,差点就没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 好几次,小家伙做错了事,我进行批评,半夏都不给。看到小家伙要哭的模样,他比我还心疼。 这害得,我每次教训她,她都找半夏来充满保护伞。久而久之,我完全拿她没撤。 还好小家伙懂事,不经常调皮,对我的话还是很听从的。 唯一让我苦恼的是,灵芝每次嗲声嗲气的唤我娘,又换半夏爹,这让气氛显得异常尴尬。 半夏似乎乐在其中,但花喜的脸色却一次比一次难看。 四年了,已经快满十九的花喜,已经漂亮得像无忧谷里的百合花了。 当初,我为了故意凑成他与半夏,便让孩子认作干爹干娘。不知这孩子是懒还是咋回事,喊干娘便加个“干”字,还“干爹”却有些偷懒。除了喊“爹”那个干字就不要了。 有一次,我问她为什么要少唤一个字,她却理直气壮的告诉我,这样亲切,再说,也没有什么区别啊。 我自然是无话可说,到她四岁半的时候,半夏还始教她习书认字,说要把她当成大家闺秀一样培养。而花喜便教她唱歌跳舞,说是女子学会这些,更会讨男子欢心。 鬼爷爷就不管这些,只是带着她满山漫野的认草药。然后告诉她那些草药的用处与厉害之处。 半夏已经二十二了,对于普通的人来说,早就到了适婚的年纪。 而花喜一直在苦苦等侯于他,这个所有人都是明白的,却没有一人好开口。 我是最想开口,但每次提及,半夏都以诸多借口堵了过去。 四年多来,花喜一直很照顾灵芝,几乎不让小家伙受一丝委屈,我知道她内心的苦和煎熬,我也想促成他们。只可惜缘分这东西,就是这般的捉弄人。 最近,也不知是我太敏感,还是怎么回事,我发花喜又有些怪异了。 她经常心神不宁,时不时的魂不守舍。而且,脾气变得有些暴躁。 那天,连她最疼爱的灵芝不小心在嬉闹的过程中碰撞到了她,她还大发雷霆。 四年来,她第一次这样对待灵芝,不仅是灵芝,连我都惊愕住了。但花喜没有给任何解释,只是冷冷的看了我们母女一眼,就不耐烦的走了。 然而,从门的另一端走进来的鬼老怪,正巧目睹了这一切。 他浑浊的眸子有些无奈,又有些感伤。 这时,灵芝走上前去,拉住鬼老怪的手道:“太爷爷,干娘她怎么了,她好凶,她凶灵芝了。” “没事的孩子,别怕。”鬼老怪抚摸着她的头,一脸祥和的说道。 我却对灵芝挥挥手道:“小孩子,别乱告状。快过来,是你自己撞到了你干娘,又不知道道歉。” 灵芝憋着唇,满是委屈道:“我想道歉,可是干娘根本没给我机会。” “小孩子家家的,不准狡辩。” 我话一落,灵芝就撅着薄唇,更是委屈。当下,眼眶一红,就要哭了。 唉,越发娇气了。越来越说不得了,只要声音大一点,就哭鼻子。我看在眼里,有些恼火。不料屋外路过的半夏却听到了孩子的哭声,有些小题大作的冲了进来,一把就将灵芝抱起来道:“咦,芝儿,你怎么了?我的宝贝芝儿,你怎么哭了?” 灵芝一边抹泪,一边用手指着我道:“爹,娘亲骂我……” 这一喊,顿时让我的怒气无处可发,我无奈的盯着半夏,用眼神责怪着她:“你看,这孩子让你宠得……” “余恨,这是你不对,芝儿才多大啊,你怎么能冲她发脾气?” “我……” 我话没说完,半夏就把孩子往外一抱,用温柔而心疼的语气道:“走,爹带你出去玩,不要跟你娘怄气了。” 唉,又是这样。灵芝将来,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宠坏,若是成了当年司马茹儿那样的女人,我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见半夏走了,鬼老怪这才侧过身,轻叹一声。我看着他已经斑白的鬓发,瞬间觉得这四年来,他似乎苍老了许多。 “鬼爷爷,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从未见过他这样沉重的表情,我似乎预感,他什么重要的话跟我说。 鬼老怪沉默了一会,盯着窗外道:“最近,老夫的身体越来越力不从心了,恐怕大限将近了。” 我听罢,心中陡然刺痛。一想到,生活了这么久的慈祥爷爷,要离我而去,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让人难受不已。 “鬼爷爷,你胡说什么,你现在是老当益壮,身体很好啊。” 他叹了口气,喃喃道:“老夫自己的身体,老夫自己明白。” “鬼爷爷……” “你知道吗?老夫唯一放心不下的是什么吗?” “我知道。” “嗯,以你的聪明,你应该也明白。花喜和半夏,就是老夫放不下的。” “鬼爷爷希望我怎么做?” 鬼老怪淡泊的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你也受了不少苦。为了花喜的事,你的内心也很苦。可是,你成熟懂事,你会放在心底,你不怨谁恨谁,这是花喜那孩子办不到的。” “你们都对我这么好,我还怎么好意思怨恨呢?” “只要花喜那孩子这么想就好了。” “……” ------------ 225采药 更新时间:2013-02-02 那个下午,鬼爷爷跟我说了很多。 从他的话中,我大概能明白,他希望我能劝服半夏,把心转向花喜。 虽然在鬼爷爷心中,我是个不错的孩子。可是,他终究只是觉得花喜和半夏是相配的。而我,这个有了别人孩子的女人,终是不适合半夏的。 他这样想,完全不是没有道理。我是明白,我也懂的。花喜和半夏是他一手带大的,他对他们给予的感情,是我所不能比拟的。 于是,无论是出于感激,还是出于真心,我都认同了鬼爷爷所说的。因此,我也答应了他所说的一切。 临了,离开时,我听到他越发激烈的咳嗽声,心中微微纠痛。鬼爷爷现在年纪越来越大了,身子骨越来越不好了。他先救了我一条小命,后来又保住了我的灵芝,且别说他这样提出的要求,就是我所能做得到的,我都是不会拒绝。 事隔三天,便是灵芝满五岁的生辰。 一大早,花喜做了满桌子的菜,我看了看,几乎都是灵芝最喜欢吃的。 而鬼老怪,竟亲自编了一个精巧的花环,灵芝高兴得一天都戴在头上,那漂亮的模样,就像山谷里的小精灵。看着灵芝如此开心快乐的样子,我心中在欣慰的同时,又有些辛酸。 欣慰的是,这五年来,这孩子一直在众人的精心呵护下,像天使一样的活着。她开心快乐,无忧无虑。只是不知,这样的好日子,会过一生吗? 在吃饭前,大家竟然一起对这小家伙唱起了生日歌。 那歌真是那日,我和花喜唱给半夏的一模一样。听到这歌声,我的思绪陡然回到了五年前。 似乎已经有五年了,对啊,五年了,至从有了灵芝以后,半夏就没有好好的过上一次生辰。 反倒是灵芝的生日,那是一年过得比一年精彩。因为,每次在灵芝生日快到时,半夏会提前准备好一切。比起我这个母亲,他有时候把灵芝看得更重。 这让我惭愧的同时,也更多的愧疚于半夏。因为我懂他的意思,可我终是给不了他那些。 因此,我把那些该说的谢谢与感激之语,只能深埋在心底,期盼着有朝一日,能回报于他。 到了晚上的时候,半夏带着我和灵芝去了后山,花喜没来,说是身子不舒服。 最近她跟我说,她来月红了,本就有些痛经的她,今天又为灵芝操劳了这么多饭菜,于是我也没有勉强她来。到了后山的时候,半夏把为灵芝准备好的孔明灯拿了出来。 然后让小家伙许愿,小家伙默默的说了一会儿,就让孔明灯放飞了。 那如星辰般美丽的孔明灯,载着灵芝美好的愿望,直飞远处的天际。 五年前,我们也是这样替半夏贺生的,想不到,五年时间,转眼即逝,现在却是在为我的女儿贺生。 灵芝看着起飞的明灯,不由欢呼不已的唤道:“娘亲,你看,好漂亮啊……” 我笑道点头,然后宠溺的摸摸灵芝那头,笑道:“漂亮吗?” 灵芝乖巧的点点头道:“好看,爹,你真厉害,会做这么漂亮的灯,你说那灯载着我的愿望,会实现吗?” 半夏一脸清浅而明媚的笑道:“当然会啦,当初你娘也是做这个灯给我贺生的,后来,我的愿望都实现了。” “是吗?”小家伙有些怀疑的仰起头来。 半夏诚然一笑:“怎么?你不相信爹吗?爹哪次让你失望过呢?” 灵芝想了想道:“也对哦,爹和娘,是对我最好的人,永远也不会让我失望。灵芝想一辈子都有爹娘陪在身边,这样就多美好啊。” 一句话,陡然让我们两人身子一僵。 半夏深情的看了我一眼,便埋头,将灵芝抱了起来,遥望着远处的星空道:“灵芝,只要你愿意,爹是不会离开你的。” 我心中狠狠一抽,一时间,究说不出话来。半晌,我才苦涩一笑。 “半夏,天色不早了,这晚上的夜风有些劲,小心着凉。” “娘,我还想再玩会嘛。”灵芝很是高兴,有些不舍的撅着小嘴不想走。 半夏似乎明白我的心思,体贴一笑,摸摸灵芝的头道:“乖,女儿,爹该带你回去了,以后想玩,还有的是时间嘛。” “是真的吗?爹,我以后不过生日你也会给我放孔明灯吗?” “当然,只要你喜欢就是。” 就这样,半夏抱着灵芝下了山。看着他们一大一小的身影,无比亲切自然。那已然超越了父女情的关系,让我眼眶一热。 其实,灵芝若真有半夏这样一个完美的父亲,那她该是多幸福啊。 只可惜,半夏不属于我。现在,能让他成为孩子的干爹,已是幸运。自己,不该乱想太多。 我默然的跟在他们身后,怔怔的望着走在我前面的身影,心中寂然无语。 半夏,半夏……将来,你一定要幸福,然后生一个比灵芝还乖巧的孩子。这才是我,所希望的结果。 第二天,灵芝昨晚因为吹了风的关系,一大早咳得厉害。 用早膳的时候,她死活躲在被窝里不肯出来。我哄了半天不肯出来,小脸热扑扑的也不吃药。还是半夏厉害,三言两语就抱了出来,然后坐在半夏的身上吃饭。 半夏一口一口的耐心喂着,我看了心中并无高兴,反而有浓浓的忧愁。 不错,现在半夏对灵芝好那是没错,可将来,半夏要成为别人的父亲,这孩子如此的依赖他,那该如何是好啊? 花喜从外面近来的时候,正巧看到灵芝坐在半夏的腿上,她依偎着小脑袋,有些撒着娇的喝药。那一瞬间,我明显看到花喜眼里闪过的嫉妒与疯狂。 这种眸光虽然很是熟悉,但已经许久不在花喜眼里出现。虽然近来,她神情越来越怪异了,但也不至于这样。何况,还是对待一个孩子。一时间,我有些担心接下来的事情,但转念想想,是不是因为女子每月特别那几天,所以情绪比较冲动所致? “花喜,你忙了一早了,要不要坐下休息?” 我意欲讨好花喜,因为不想让花喜觉得,我和半夏之间还有什么。 不料,花喜却淡漠的摇了摇头道:“不必了,一会我要和师傅上山采药。” “为什么?”我纳闷。 “你看,这库存里的草药不多了。加上灵芝现在病了,我和师傅打算去采一些新鲜的药草回来。” 半夏在侧畔听到,不由蹙眉道:“要不,我去吧,你一个女孩子家家,会不会有危险?” 半夏话落的那一刹那,我还是明显看到了花喜眉宇间的那丝欣喜。是的,对于师兄这一点微薄的关心,她已经很是满足了。 “不必了,灵芝那么粘你,你一走,估计又要哭闹。平日也就罢了,今天染了点风寒,这可不好。” 半夏一听,似乎也有些道理。当下忧忡的看了一眼怀里的灵芝,见她面色绯红,似有发烧症状。当下,眼里不由担忧起来。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 花喜点点头,再也没说什么,就随意拿起一个竹篓离开了。 ------------ 226 逝世 更新时间:2013-02-03 花喜和鬼老怪离开后,偌大的房间里,就只剩下我和灵芝半夏。 半夏抱着灵芝,百般谦让。我看在眼里,心中的幸福与苦涩同时溢出。 灵芝在半夏怀里玩得累了,便对我娇声唤道:“娘亲,你过来一下啊。” “嗯?”我疑惑的盯着小家伙,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她却眨眨水眸,一脸天真无邪道:“我想让你和爹爹坐在一起,这样我就可以同时抱着爹和娘了。” 我一听,心中一惊,忙摇了摇头道:“这个不行。”说罢,朝半夏望去,他神情在期待的同时,亦有一抹无奈。也许,他期待的是,他真的想让我过去。但无奈的是,他知道,以我的个性一定会拒绝。 灵芝去偏着脑袋,有些生气道:“为什么不行啊,人家的爹娘在一起都是要亲亲的,还很相亲相爱。” 我听罢,脸色大惊,心想这孩子在哪学的。本想责怪几句,可半夏在,我又不好说。只能哭笑不得道:“谁教你这些的啊。” 灵芝般身畔一指,对着半夏那绝美无双的俊颜道:“爹跟我讲的啊,爹还说,这些是你给他讲的啊。” 我蓦地说不出话来,想到以前我落崖受伤的日子,半夏和花喜是日夜陪在我身边照顾我。而我,也故意将一些在现代所闻的凄美爱情故事打发他们的无聊。 想不到,现在的半夏,竟会将曾经的那份美好,再讲给我现在的女儿听。 一时间,我只觉得有什么哽在喉间,眼眶也微微发热。五年的时光,便是这样过去的。 “娘亲,你怎么了?”可能小家伙也察觉到我的异样,一时有些惊慌的问道。 半夏忙走过来,深情的瞳眸带着一丝忧虑,然,探过手来,轻轻搭在我的肩膀上道:“孩子的话,你不必当真。你放心,我不会强求你的。直到,终有一天,你愿意。” 我当然知道他不会强求,我只是觉得,他不值得。 他和花喜,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也是鬼爷爷,由心凑合的一对,却因为我的出现,这一切的一切,皆变了。于是,我慌乱的推他的手,转身欲走。 他想追上来,可是看到身后无人照顾的灵芝,便长叹一声道:“你要去哪?” 我不想让他担心,便淡淡道:“我也上山去,灵芝生病,我做为母亲应该亲自替她采药。总是劳烦鬼爷爷和花喜,我于心不安。” 半夏当然知道我这是回避的措词,毕竟,我认识的草药,不超过五种。这样的我,上山采药,谁都不会信。 可是,没有办法。他还是淡淡的点头应允道:“那你自己小心些。” 我再也没有说话,转身,阔步离开。 本来,我是想找个地方静一静。然后该细想一下,接下来,我到底该怎么回绝半夏。又怎么让灵芝,对半夏的依赖减少一些。同时,如何使得花喜与半夏的关系,更为亲近一步。 可是,越想越乱的我,怎么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索性,为了让自己安心些,我觉得我该上山寻找花喜和鬼爷爷。因为,这还是第一次,花喜抛开我们,和鬼爷爷两人上山。 屋里现在只有我和半夏灵芝,也许,就算我和半夏真是清白什么也不干,但在花喜心里,多少也会留下一个疙瘩。若是,现在我上山找到他们,与他们一同采药,以此证明我和半夏之间什么也没有的话,那么花喜的心里是否会舒服一点? 就这样,在我百般纠葛之下,我还是遁寻他们的足迹,朝山路走去。 走到半山腰时,我终于找到了他们熟悉的身影。 花喜和鬼爷爷二人皆躬着腰身,鬼爷爷似乎在教她认草药,而她看似一副专心认真的样子,然而只有我这个角度才能看出来,她神情有些呆滞与失魂落魄。 是在想半夏与我吗?所以才这样魂不守舍?我心中一痛,再一看,鬼爷爷苍老的身子越发拘偻了。 为了灵芝和我,他们实在付出太多了。我在心底不由暗暗发誓,接下来,只要我能为他们做到的,我一定竭尽全力去做。 就在我意欲上前帮忙之际,却见花喜突然放下背上的竹篓。然后巧步移到鬼老怪的身后,鬼老怪此时正专心的挖着草药,完全没有发现这切。然,花喜的双手,却颤抖的朝他身形伸去。 这丫头,又要耍什么小花样吗?好像从我生了孩子以后,花喜的性子便不再这么活泼了。 此刻,我见她似乎有意要作弄鬼爷爷的样子,不由由衷的笑了。 这孩子唉……还是这般调皮任性。不过,她只会在爱他宠他的鬼爷爷面前使坏,这让我内心有些悲凉。 因为,从前的她,无论是在鬼老怪还是我,或半夏面前,她的天真率真,皆会一览无遗。而现在,她已经学会了在我们面前隐藏。 就在我感慨颇多之际,却见一阵巨大的滚落之声,同时,还伴随着老人家苍白的惊呼。 我赫然抬头,却见鬼老怪已经不知何时,连人带着竹篓,一起朝山涧滚落下去。 我不可思议的大惊,然发了疯般的追了过去,怒声喝道:“你在干什么?”同时,埋头朝鬼老怪滚落的地方望去,鬼老怪的身子快速移动,已经不受控制的往下迭落。 花喜没料到我在,一时间脸色发白,双手颤抖的看着我,良久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来:“你……你……” “鬼爷爷……”我大声呼唤,然后急忙朝山涧往下跑,奈何这下去是个斜坡,我根本就追不上鬼老怪滚落的速度。 看着一路上飞贱的血花,心我的挖如被恶魔掏空,那种撕心裂肺的疼,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高声呐喊着,眼睁睁的看着鬼老怪停在了山涧的脚下。他的竹篓已经压扁,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一双浑浊的老眸呆滞的看着远处。 此话,他就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块久久屹立的顽石。 追了许久,我才全身发寒的走到他的跟前,看到斜坡上因我脚滑而滚落下来的沙石,一时间也顾不得躲闪,便用手臂生硬的挡了过去。 “鬼爷爷……”我一把抱起他的上身,却见他容颜扭曲的吐出一口鲜血,便瞪大眼睛不再言语。 我惊得快魂飞魄散的摇晃着他道:“鬼爷爷,鬼爷爷,你没事吧?鬼爷爷,你回答我啊,你别吓我啊。” 可惜,任我怎么摇晃,他也不再说话。我看着那张满是鲜血的老脸,我冷冰的双手发颤的探上他的鼻息。 再完全感受不到任何呼吸的情况下,我知道,他恐怕已经走了。 我完全无法接受一个早上才跟我打了招呼的健壮老人,眼下就已死在我眼前的事实。那种感觉,好比坐在云宵飞车之上,突然缆绳一断,你从半空跌落的恐惧无助感。 “鬼爷爷……鬼爷爷……”明知道可能我再也唤不醒他了,可是我扔控制不住内心的慌乱与不可思议。我放声大唤,希望能有一丝希望,能让他重新魂归,能让他再活过来。能看到慈祥的笑脸,能看到他待灵芝时的温和。 可,任凭我怎么呼唤,他也没了动静,我仿佛已经感受到了他的血液不再流动,仿佛察觉到了他身子慢慢僵硬。这就是生离死别,哪怕那个人就在你身边,你却已经知道,你们已是人世分离。 这时,山涧上,又有急促的沙石飞泄而下。接着,我听到花喜惶恐不安的唤声:“师傅,师傅,师傅他怎么了?” 听着她虚假的询问,我止住了滂沱落下的泪水。我用从未对她展现过的恨意眼神怒道:“你问这些干什么?你亲自害死了你的师傅,你还关心这个?” 面对我冷然的质问,她先是一愕,继而慌乱的盯着我道:“你看到了?”这一刻,她全身发抖,单薄的身形看着就像一个迷了路着不着家的孩子。眼里的茫然,让人觉得她很可怜。 可惜,这都不能再成为掩饰她罪状的外衣。以前,我总觉得她弱小无依,她需要呵护疼爱。就算她以前嫉恨我,还对我说出种种伤人的话,可是我都认为情有可愿。可今天,她竟做出了如此心狠手辣的事来,而且还是对她最亲的鬼老怪,这是无论如何,我也理解不了的。 “你简直丧心病狂,他可是一手将你养大的恩人,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还有心吗你?你这举动,简直狼心狗肺,天地不容啊。”我大声怒骂,同时因为鬼老怪的去逝,而潸然泪下。 她先是哀默的埋下头,许义,她才抬起头来,冲我狰狞的冷然一笑道:“既然你看到了,那我也就不妨直说。是我故意害死师傅的,也是我故意要把他推下山涧。” “你疯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原本我还企盼这个孩子可能是失手,可是,眼下经她这样狠绝的说出来,我的内心所受震憾,更是不可思议。 她冲我冷笑,从前天真无邪一去不复返。 “你在这里伤心什么?我也不想刹师傅的,可是师傅不死,我就没有办法跟师兄在一起。这一切,归根到,还是因为你。”说到最后,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指着我。 我听罢,愤怒暂且搁置到了一畔,冷冷的盯着她:“你凭什么杀了鬼爷爷,却把罪状推到我身上?” 这时,她突然哭了。而且放声大哭,哭得撕心裂肺,我开始以为她是为了鬼老怪的死。后来,她说:“小时候,师傅就说,我将来会是师兄的新娘,所以,我做梦都盼着这一天。而你,却因为你的突然出现,师兄竟然爱上了你,你是很美,又很聪慧,不仅是师兄,连师傅也很喜欢你。你把原来他们对我的那份宠爱,统统夺走了。” “花喜,这一切,也不能构成你杀鬼爷爷的动机啊。”我难过的回道,完全没想到花喜会为爱情走到这一步。这若是让半夏知道,他该怎么办?一边是最挚爱尊敬的师傅。一边是,最亲爱心疼的师妹。 “哼,原本,我也不想这样做。你很好,我是知道。我本来是想放弃师兄,让你们在一起的。可是,你却抛弃了师兄,在外有了别人的野种。”当她说到野种二字,我心狠狠一痛,却无力回驳。 “经过这事以后,我以为师兄会放弃你了,于是,我好不容易重燃了希望。可是,师兄却连你和那个孩子,一起接纳了。我当时就默默的想,就算师兄还地你深情不变,可师傅也不会允许师兄娶你。但是,师傅他竟然,比师兄还心疼灵芝。他对灵芝的宠爱,连我都超过了。所以,我绝望了。”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完全源于鬼老怪对我和对孩子的宠爱。正是因为这个,才成了间接杀害了他所凶手。 一时间,想到这些,我的心痛得更加厉害。 鬼爷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你对我和我的女儿那么好,我们却让你断送了性命,这一辈子,我们母女注定欠你的。 “鬼爷爷,是我们对不起你,你一路走好。”我流着泪,轻轻用手合上了他的眼睛,可能他这一辈子也无法相信。他的死,是他最宠爱的徒弟造成的。 连我,也不敢相信,眼前的花喜,就是杀害鬼老怪的恶魔。 不料,她煞白的脸上,没有一丝悔改道:“师傅自己说过,将来他死了,师兄就要全力的照顾我。所以,师傅是不会怪我杀了他,而且他现在越来越老,身子越来越不好,早走晚走都是要走,我只是提前终结了他的痛苦。” “你……”我气氛的瞪着她,一时找不到指责的话语来。也许怒到了极点,连我的思维也开始打结了。 她冷笑的看着我道:“我真没想到,你今天会放弃和师兄独处的机会来到这里,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看到了我亲自推落师傅。看来,这命一切早有注定,我跟师兄算是不可能了。你告诉他吧,是我杀了师傅。就算得不到师兄的爱,他恨我一辈子,我也认了。”说罢,她凄悲的仰天长笑,笑着笑着,一串珍珠般的眼泪陡然滑下。在那金色的阳光下,竟散发出无尽悲哀。 “花喜,你知道前几天,鬼爷爷对我说了什么吗?” 花喜将泪一擦,似乎有些不以为然道:“能说什么?是不是,让你立即和师兄成婚,好组成一个完美圆满的家庭啊?” “你真认为鬼爷爷对灵芝比你好吗?” “难道不是吗?” 我苦涩一笑,看了一眼怀中的鬼老怪,连死,他也无法让他的徒弟明白他的一片良苦用心。 “你错了,虽然灵芝很讨鬼爷爷喜欢,可是他更重视的人是你啊。毕竟,你才是他一手带大的。对于你,他比谁都上心,他曾语重心长的叮嘱我,让我劝说半夏转变对你的心意。只是我,为了不伤害半夏,一直没说。所以,才造就了今天的悲剧。” 听罢我的话,她似不愿承认,也不愿相信的摇了摇头道:“你说谎!” “我没有说谎,我正打算这两天好好劝说半夏,让他与你成亲。因为,我知道鬼爷爷最近身体不好,想用冲喜的名义来压迫他。只是……”说到这里,我竟难过的泣不成声。 “不……如果是这样,为何你不早说?” “你每天避着我,我想跟你好好谈一谈,可是你并不给我机会啊。” “可是,师傅也没有讲起。” “因为师傅心疼你,也心疼半夏。他不想过急的强迫半夏,因此……” “不……”这一刻,有些惊醒的花喜,呆滞的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我怀中逝去的老者。 “花喜,现在人都死了,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吗?” 她不住的摇头,脑袋像要炸裂一般。许久,无法回神的她,发出了一声暴吼。 那声音悲凉而痛苦,愧恨而无助。 “师傅……师傅……” 下一秒,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面,我也不知道,她的膝盖否似因激烈的碰击而产生受害。但我明白,这一刻的她,恐怕连死,也不足以来忏悔她的罪过。 “师傅,我对不起你……” 花喜瞬间涌出的悲伤与难过,完全不亚于我。当下,我看着她哭得那么伤心透彻,那些恨啊怨,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刻,除了悲伤,我们没有别的心绪。 就这样,我和花喜不知哭了多久。也许我们都倦了,连哭声也显得那些渺小无力。 许久,花喜止住了哭声,冲我凄婉一笑道:“我是罪人,你告诉师兄吧,是我杀了师傅,我有罪。” “花喜……” “求你们好好厚葬师傅,他老人家为我们操心一生,没有享过清福,却被我这个不孝徒杀害,我再也无颜面对他和师兄了。”说罢,花喜肿胀着眼睛,一脸绝望的想要离开。 她此刻的模样,是那样的落寞与悲痛。仿佛,连天地间也因为她的神情,变得黯然无光。 “等等……” 在我的怒喝下,她微微停住脚步,一脸凄绝的看着我道:“你还要怎么样?若是你气我骂我,甚于打我都可以。” 我苦涩一笑:“我都不会做的,我只要你回去。” “回去?我还能回得去吗?”说完,她又凄然一笑,眼里满是悲伤。 “我不会告诉半夏,我要你和他成亲。” “为什么?”这一刻,她的水眸有种死灰复燃的光亮,也有不可思议的狐疑。还有一些,不敢相信的防备。 “因为,这是鬼爷爷最后的心愿,我必须替他完成。” 她听罢,脸上闪过无数种挣扎的情绪。有开心,有幸福,有愧恨,有难过,更多的是矛盾与害怕。 良久,她才无力的呐喊:“师傅……” “走吧,既然你已悔恨,那么就该敬最后的孝道。将你师傅厚葬了,然后,完全他最后的心愿。” ------------ 227 遗愿 更新时间:2013-02-04 我和花喜是一起将鬼老怪的尸体抬回去的,回去面见半夏的时候,我们合伙编了一个完美的理由来欺骗半夏。我们说鬼老怪在半山采药时,不慎坠落山涧,然后猝死。 半夏异常悲痛,但对我们的话却深信不疑。毕竟,他是怎么也不可能相信,杀害他师傅的人,会是他最亲爱的师妹。那个一同将他们抚养长大的人。 对于鬼老怪的死,半夏是异常悲痛,他一个人跪在鬼老怪的灵前,三天三夜。虽然不曾留一滴眼泪,但我们谁也能从他落寞而绝望的脸上,看到他的难过。 我不知道花喜的内心想法是什么,不过这些天,她的精神很恍惚,时常喃喃自语,喊着师傅。从她那呆滞的目光中,我看到了她的悔恨与无助。 那天,灵芝也察觉了无忧谷里的气氛非同寻常,于是牵着我的手,有些好奇的问我:“娘亲,怎么爹和干娘最近都不理我啊,连饭都不怎么吃呢?” 我对着她苦笑,满是悲伤道:“因为,干娘和爹最近很伤心,所以吃不下饭。” 随后,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那祖爷爷又怎么了?为何他一直躺在那里,连话也不跟我们说了?昨天,我怎么叫他,他也不答应我。” 听到这里,我掩不住内心的悲伤,捂着嘴就哭了起来。 灵芝见我哭了,蓦地有些受惊:“娘……娘……娘啊,你怎么哭了?”说罢,她也跟着哭了。 那晚,灵芝闹得很凶,一个劲的要她的爹,可是半夏因为守灵,哪也没去。 后来,灵芝又要祖爷爷,我无奈,只能告诉她祖爷爷死了。 小小的灵芝,对于生离死别还没有什么概念。毕竟,在这无忧谷里,鬼老怪还是第一个死去,她也是第一次面对死人。 “娘,你说祖爷爷死了,他为什么会死啊?” 看着她瞪大水眸,一脸天真的望着我,我言以对,我总不能说,是她最粘的干娘杀害了他吧。 “娘,你说啊,人为什么会死啊?祖爷爷又为什么会死啊?” 我含泪道:“因为,他老了,就要死啊。” “人老了就要死吗?” “嗯,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逃不过的。” “那祖爷爷死了,他会去哪里呢?” 我无法告诉孩子关于地狱的残酷,于是就说了天堂的美好。 “祖爷爷死了,就会到天上去,然后变成小星星,守护着我的灵芝。” 听到这里,灵芝显得异常兴奋道:“是吗?娘亲?那我以后可不可以跟祖爷爷玩呢?” 我摇了摇头,不忍道:“不能了,以后啊,只有祖爷爷能看到灵芝,但灵芝看不到祖爷爷了。也不能说话,也不会相见了。” 灵芝一听我这样说,蓦地急哭了,拉着我的手道:“不,不……我不要祖爷爷变星星,我不要见不到祖爷爷。我不要祖爷爷死嘛,我要去找祖爷爷,我要祖爷爷跟我一起玩。” 这是长这么大以外,她第一次这么肆无忌惮的哭闹,任凭我怎么哄也没有办法。直到她完全哭累了为止,才渐渐睡去。小小的她,在梦中熟睡也是蹙着眉的,我想,在梦里,她也在思念她的祖爷爷吧。 五天后,我们在无忧谷选了一处山明水秀之地,然后把鬼老怪给葬了。 生前的他,清贫且乐善好施,死后,这里群花环绕,前有宁静溪流,后有群山围绕,让他在这里安宁,怕是最好的选择了吧。 葬了鬼老怪以后,我们一起默然的回到了曾经的小屋。没有了鬼老怪的存在,屋里有说不出的清冷与空荡。 花喜一个人把自己琐在房里,也许经历的此事,这给她的无知,带来了一次狠击。 半夏并没有因此而怀疑什么,只当花喜也是伤心,而这样把自己封闭起来。 我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师兄妹俩,如今却因鬼老怪的离去变成这样,也不由心痛不已,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 那天,看到颓然疲惫的半夏,神情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这些天的悲痛与绝食,瞬间让他瘦骨嶙峋。 那深陷的眼窝,完全展现了他这几日没有休息好的结果。 “半夏,把这个喝了吧。”我知道他不想吃饭,便把一些熬好的参汤端了过来。这个虽然不能充饥,但补充一点体力算是没有关系。 这几日来,一言不发的他,陡然暴发出一声凄凉的唤声,紧接竟捂着脸朗声哭了起来。 这还是,鬼老怪去逝到现在,我第一次看到他哭。 有句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些天的隐忍与坚强,到了此刻,完全濒临崩溃。 我在怔愕片刻后,同样哭着上前,我一把抱着半夏道:“半夏,你别难过了,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会好些。” 他一介男儿,竟呜咽的对我说道:“余恨……余恨,师傅走了……师傅真的走了……” 我轻拍着他的瘦得扎人的背脊,淡声说道:“半夏,你没有了师傅,还是有我们,有我们知道吗?” “余恨……余恨……我怕,我好害怕……”他一边说哽咽的泪,再次无声滑下。 “半夏,你一定要坚强些,你是鬼老怪最得意的徒弟,你要肩负起所有责任,因为花喜她还小……” 当我提到花喜的时候,他微微一怔,竟止住了泪水。 下一秒,他漠然的将我推了开来。那通红的双眸,竟用前所未有的陌生与冷漠道:“是不是,师傅临前,有对你交待什么吗?” 看着他悲痛而无奈的双眸,我心里尽管很不忍,但我想到,花喜所做的这一切,难道不就是为了这个吗?还有,鬼老怪临终前的遗愿,也是这个。就算,对于半夏再怎么残忍,但也只能说出这些,才能圆满。 于是,我违背着自己的内心,无力的点点头道:“鬼爷爷说了,他若去了,你将终生照顾花喜。”说到终生两个字,我的语音都在颤抖。 他听罢,只是冷冷一笑,继而有些嘲讽与认命的掀起唇道:“终生……真的就是终生吗?”说这句话时,我能深深体会到他内心的悲凉与不可推卸的难受。 我不再回答,只能用默认来坦承这一切。 他沉冷一笑:“好,余恨,既然这是你亲口告诉我的,那么我会照做。” 留下这句话,他似乎不再打算做任何无谓的挣扎,只留下一个哀怨而凉薄的身影。 我盯着那身影内心揪痛,深深的轻唤一声:“半夏……”可剩余的话,到了嘴畔,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 138大结局 一个月后,花喜和半夏终于成亲了。 阁屋里,花喜凤冠霞帔,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幸福而甜美的清气。一身红衣似血,纤腰玉带显窈窕。成为新娘的她,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 我看着她倾城之貌,此时淡淡一笑,蓦地显得清雅绝俗,姿容秀丽无比。这样一个好的姑娘,很难想像,她曾经的感情路会是如此坎坷。 “哇,干娘好漂亮啊,快赶上我的美丽娘亲了。”灵芝在那里拍着手,不断的叫唤着。对于鬼老怪的离开,她直到这几天才适应过来。 花喜娇羞一笑,胜过无忧谷里的群花。 我欣慰的笑了笑道:“你干娘可是最美的,你看,这身新娘装,多合适啊。” 这时,花喜转身,拉着我的手,眼眶微微泛红道:“余恨姐姐,这是我想了一生的幸福,我一直觉得它很遥远,可是没想到,这么快它便实现了。这一切的一切,我都要感谢你。真的,余恨姐姐,我很谢谢你让我有了今天。” 我轻轻抚摸着她的手,沉叹一声道:“花喜,你也知道这幸福来之不易,自己抓住就行。” 此时,她却流泪,无比伤痛道:“我知道,只是,我最遗憾的是,师傅不能亲自看着我成亲,是我对不起他老人家,来世,我宁可为他老人家做牛做马。” 我立马将她制止道:“算了,事情都过去了,你也别放在心上了。只要现在就好就行,半夏不会亏待你的。” “我知道师兄,只是……我犯下了这么大的罪孽,每次想到师傅,我就……”说罢,花喜不由哽咽在喉,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一边替她拭泪,一边劝慰道:“好了,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难道,你想让半夏瞧出什么吗?” “我不想……” “那就对了,一会要开开心心的。” 就这样,我成了花喜和半夏的主婚人,也是我,亲手将花喜交到了半夏的手里。 从花喜被盖上喜帕的那一刻,半夏的目光至始至终没有离开我。哪怕是拜堂成亲,他的目光也随我动。 哪怕,整个婚礼,我没有同他说上一句话。可是他的眼神,却胜过了千言万语。 直到,深夜闹洞房,半夏才深情而沉默的对我说了一句:“我走了……” 那句话,似蕴含无尽悲凉,又似太多太多不舍的绵缠尽隐其中。最终,却又演变成无力的坦然。 那晚,灵芝一直嚷着要跟爹一起睡。 我拉着她,不让她乱跑。我说:“爹现在是干娘的了,今晚,她要和干娘闹洞房。” 灵芝不依道:“娘,什么叫闹洞房啊?好不好玩,灵芝也要去。” 我摸了摸她的头道:“傻瓜,小孩子是不能去的。” “那明天呢?” “以后啊,你都不能跟爹睡了。” “为什么啊?” “因为爹跟干娘成亲了,以后爹只能跟干娘睡。” 灵芝听罢,惊得要哭了:“不行,灵芝要跟爹睡……我要跟爹睡嘛,我不要别人抢走我爹。” 我含着泪道:“他其实不是你真正的爹。他以后会跟你干娘生孩子,然后成为别人的爹。” 灵芝听了,用哀怨的瞳孔看着我道:“那娘,我真正的爹在哪儿啊?” “……”再一次,面对孩子的这个问题,我默然无语。 …… 转眼,花喜和半夏成亲已经有半个月了。花喜俨然由曾经一个天真少女,变成了一个温柔体贴的妻子。 她越发对半夏好了,半夏对她也不错,只是那双眼眸深处,总是看不出悲喜与哀乐。 同时,他曾经对于我的深情与挣扎,也消失不见。 只是偶尔对于灵芝,还是有种浓浓的宠溺之意。婚后的他,比婚前显得还没有精神,但跟灵芝玩耍的时候,他似有无尽的精力。 后来,我就经常跟花喜开玩笑道:“你看,半夏多喜欢孩子啊,你们夫妻可要加油了。” 可是,花喜却一脸落寞道:“也不知道,将来我和师兄的孩子会不会像灵芝那样漂亮,万一师兄不喜欢怎么办?” 我笑笑回道:“不会的,你和半夏都长得如此出色,将来的孩子啊,肯定比灵芝还漂亮还可爱。” 听到这里,花喜才算稳心。 终于,在一个月后,我告诉了半夏和花喜,我要带着灵芝离开。 虽然成亲以后,大家一直和睦相处,花喜俨然把我当成了最亲的姐姐。也许现在的她,已经完全对我没有芥蒂,而且就算她痛改前非。但是,在我内心,我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再跟她如此相安无事的处下去了。 我不是恨她,而是,我担心许久这样下去,有些事情终究掩埋不住。 因为,好多次,花喜见我和半夏独处时,她的眸光是那样的惊惧与害怕。 我不知道她是害怕,我还会抢走半夏的心,还是会把当初她杀害鬼老怪的事情说出来。 无论出于哪种,我觉得我都不该留在这里了。 是的,只有离开,于我,于她,都是最好的。 走的那天,花喜含着泪挽留,我劝慰了她一番,她也只能默然不语。 半夏没有说什么,但他的眼神却有着一种生无可恋的悲怆。 我无法多说什么,也不能多做什么,只能带着灵芝离开了这个一待就是五年的无忧谷。 终于,我该离开了。 来时,我满心伤痕。时间,在抚平了一切的同时,亦让我感觉到了自己的苍老。 离开无忧谷,我带着灵芝去了最繁华的京都。 那是灵芝做梦也想去的地方,在京都最繁华的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时光仿佛回到了十四岁的那一年。 我还是楚府的三小姐,我倍受几位姐姐的欺压,我用我独特的机智与聪慧赢得了慕容紫君,苏士贤还有萧清允的喜欢。 眼下,物事人非。一切,早已不复以往。 看着安居乐业的百姓,我便知道,慕容紫君终于做了个好皇帝。 而从一些杂人的嘴里,我也听到了关于萧清允的消息。 他终于,复国成功,成为琉若的君王。同时,亦与启澜结为友谊之邦。不错,没有的存在,他的所有梦想也都实现了。是否,他亦无憾了? 在城门最显眼的高处,贴起了一张张栩栩如生的美人图。 图中的女子,正是我五年前的模样。告示上标明,是琉若帝王沦落在民间的皇后,若是有人寻到,便赏黄金万两,良田千亩,绸缎百尺。 看到这里,我笑了。终是,得了江山,他也没忘掉我。不过,我终是不可能与他在一起了,如果能成为他人生的一大缺憾,我亦无悔。 那一刻,灵芝摇晃着我的手道:“娘亲,那城墙高处贴的什么啊,为何那画上的女子跟你如此相似?” 我冲她风清云淡一笑,那笑却有浓化不开的黯然。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