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第一章 :抛尸枯井 更新时间:2010-04-25 月亮隐入乌云之中,只留几点星星忽明忽暗。 皇城后方最冷寂的庆年殿前,两个黑影鬼鬼祟祟的向院中一角走去,直至一枯井处方才停了下来。 “就扔这里吧!”突然,一个刻意压低却仍显尖锐的声音响起。 “公公,这……这……这好吗?扔这里,万一让人发现了可如何是好,她再如何也是君上的女儿啊!”一个略带颤抖,明显恐慌的声音跟着响起。 “没用的东西,怕什么,这傻公主都被君上废了三年了,君上恐怕早就忘了宫中还有这么个女儿存在,况且这里可是庆年殿,都荒废了十多年了,根本不会有人来!”尖锐的声音开始不耐烦:“别磨蹭了,赶紧将这袋子扔进井里!” “是,是,是,小的这就扔!” “碰!”随着颤抖的声音答应不久,井中便传来一声闷闷的响声。 “痛……”闷响过去不久,一声压抑的呼痛声突然在枯井中响起。 苏浅皱紧秀眉努力的将呼痛声压低,她可不想让那两个谋害人命的太监发现她还活着!偏偏从高处坠落的钻心疼痛从身体的各个部位传出,即使她咬着牙,这痛的发音还是从她的齿缝中溢出! 该死,早知道这帮人会随便的把她扔进枯井,而不是运往宫外,她就不嫌麻烦,一早在半路上想办法逃跑了!现在倒好,疼的全身动弹不得! 不得不说她的运气真是“好”,不说发现姐夫外遇被姐夫错手推下阳台,就说死后中奖穿越,竟然还能穿越到一个被谋杀的孩子身上,这也绝对是极品的运道。 再瞧瞧现在,她才清醒不久,来不及多看世界几眼就被装入麻袋也就算了,可将她这个才从黑暗转了一圈回到光明的人丢进枯井里,老天爷捉弄人是不是也捉弄的太过了。 算了,不费力气感叹这些没用的了,还是看看身子还能不能动弹吧! 想着苏浅慢慢指挥自己挪动手脚,骨头竟然没摔断,身子勉强还能动弹。 苏浅呼出一口气,既然还能动,就不能让自己继续呆在这个麻袋中,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决定一下,苏浅便开始忍着疼痛,用刚刚有些知觉的手摸索藏在裤管里的匕首。 这匕首是她刚醒时,从自己醒来的屋中摸来的,可惜刚摸到手,便发现有人来,后面自然是她假死被人装进麻袋。 别问她是怎么知道穿越的,如果一个人醒来发现自己不仅处于古色古香的房间,穿着如同汉服的古装,还躺在冰凉的地上听到一句“主子让你们快将屋里的人处理了”,这样的事情后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穿越了,也该在被装入麻袋,听两个太监的对话中反应过来了。 如果这几件事结合都还没让一个人有所觉悟,那这个人的智商绝对不属于正常人范畴。 “呲啦――” 匕首划开麻袋发出有些冷的声音,接着,苏浅习惯黑暗的眼睛就感觉到一丝光明,同时那有些迟钝的嗅觉还闻到一股带着腐味的恶臭。 苏浅秀眉一蹙,屏住呼吸将脑袋转向腐臭传来的方向,当看到身下的东西时,苏浅的眼珠猛的一凸,身子如同装了弹簧般坐起。 苏浅赶忙抬起冰凉的手用力的捂住嘴巴,只怕惊恐的叫声溢出。 她终于知道,知道自己被扔进枯井,为何还活着了,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人替她减轻了冲撞力,她竟然摔在了一个人身上,一个死人,一个死掉的女人身上。 苏浅慌忙爬离尸体,可才几步背部便已经靠到井壁不能再继续移动! 看着那昏暗不清的方向苏浅努力的憋着气,直到肺部紧到极限,才肯快速的换一口气。此刻她的心是冰凉的,恐惧的冰凉。 该死,这枯井里怎么会有死人。 她本还想先好好休息一会,再考虑要不要干脆就在这枯井安眠,毕竟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面对未知,死亡绝对是最不麻烦的选择。这会倒好,竟被扔到一个有尸体的枯井中。 苏浅秀眉越隆越紧,嗅觉的灵敏在这一刻似乎被无限放大,腐臭味冲进胸腔只让她又惊恐又恶心。 昏暗的月光下,她甚至感觉到身前那具尸体有东西蠕动,想到眼前的尸体上也许已经长了很多蛆,苏浅便汗毛直立,不行,她绝不要和一个散发着腐臭的死人呆在一起等死! 苏浅心底一狠,一个使劲站起身子,忍着疼痛抬头开始观察自己所在的环境。 枯井口射进的光线正好罩住尸体的上身,以光线与井口呈现的大小来目测距离,枯井至少有三四米以上的距离。这样的高度以她现在阵阵发痛的小胳膊小腿上去,无亚于让普通人去爬珠穆朗玛峰。 苏浅不觉得又看了尸体一眼,那已经腐烂的模糊的脸刺得她狠狠的闭了下眼睛,继而坚定的将手伸向井壁摸去,井壁虽然间隔有许多向内凹可以供人踩脚的地方,可是,手上光滑的触感让苏浅的心开始向谷底沉去。 无论怎么看,都是喊救命更实际一些,可万一要是没叫到救命的人,反而将谋害她的人给召唤来…… 不可以! 苏浅望向仿佛很近,却咫尺天涯的井口,爬出枯井的可能性虽小,可总还有一线希望,到时候就算摔死,也比和一具腐尸呆在一起等死要好! 向上攀爬看似简单的只有四个字,可真正做起来绝不是四个字那么简单的事情,不说井壁凹凸处的光滑,必须要全身用力小心翼翼的向上,只说这样的情况下,任何一个小伤都是致命的地方,更何况是苏浅从高处落下,全身都是细小的撞伤。 苏浅发白的手指紧紧按在井壁缝隙中,额间滚圆的汗珠一滴一滴的滑落,为了不让汗珠滑进眼里,她只能一边快速眨眼,一边用尽全身力气像上攀进。 可即使如此,汗水依旧还是糊住了她的眼睛,不得已她只得将头偏在衣袖将汗拭去,这一偏头,脑子便是一阵眩晕。 该死,这会要是摔下去,肯定会摔在尸体上。 蠕动的白蛆在脑海中自动浮现。想到那可怕的小东西挂在自己身上攀爬,苏浅的手一颤,差点滑落。 不,我绝不要再和尸体碰触! 苏浅心一狠,对着自己的嘴唇就是一咬,腥咸的味道在嘴中散开,强烈的刺痛让苏浅的脑子猛的一醒。 一步,两步,三步…… 终于,月光下圆圆的井口就在她的眼前。 苏浅小眼睛一眯,再一步,只要再一步就能爬出井口了,但这一步却是最艰难的一步,井沿和井壁不同,一整块光滑的石头根本没有可以攀手的地方。 她徒劳地挥舞着手臂,想要扒住那近在咫尺的井栏,却总是差了那么一点。 “不行了……” 体力迅速地消耗着,苏浅只觉得支撑自己身体重量的手臂越来越酸痛,直到麻木。她的手指失去了血色,终于无法再坚持下去。 在松手之前,她废然自嘲。 看来这次是真的要和尸体二度亲密接触了…… ------------ 第二章 :熟男加正太 更新时间:2010-04-26 就在松脱那一刹那,她的手腕忽然被另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握住,下滑的趋势嘎然而止! 得救了?! 苏浅抬头看向井口,井口出现了两个探视的身影,灯笼的在夜晚摇曳。 “段护卫,你在做什么?”突然,从井口传来变声期孩子的声音。 “姐?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井里?”苏浅抬头的瞬间,那变声期的声音猛的拔高:“不对,段护卫,快,快把她救上来!” “是,世子!”随即一个沉稳的声音跟着应道。 苏浅觉得手上传来一股巨力,像腾云驾雾一般被拉出枯井。 站稳身体,呼吸两口新鲜空气,苏浅才有精神打量眼前两个人。对方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孩子,男人一袭白衫,银色的发丝随意地用一根碧玉簪子束起,夜晚微风拂过带起发丝飞舞,犹如落入凡尘的仙人。 “姐,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枯井里……” 那男孩急切地拉着她的手,昏暗的光芒下映出一张大约十一二岁清秀的脸,夜风吹起这孩子宽松的衣衫,显得他更为瘦弱,让苏浅觉得这孩子有些营养不良。 “姐?” 苏浅皱眉,这少年抓的她的手好疼。 苏浅的声音响起,庆年殿前刹那间寂静,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一般,先前两次出声的少年也跟着停滞了声音。 凉风带过开始干枯的杂草互相撞动,发出微弱的沙沙声,仿佛夜的呻吟,嘈杂的苏浅的心生出一丝烦躁。 “姐,你能说话了?你终于又能说话了!”少年激动的声音在空旷的庆年殿中响起,回音重叠。 苏浅眉头皱的更紧,这孩子难道有病?人能说话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至于如此激动吗! 等等,难道这个身体以前是个哑巴? “段叔,你听到了吗?我姐她能说话了,她终于能说话了!三年了,三年了她终于又能说话了!”少年转向身旁的白衣男子语无伦次的表达着,太过惊喜的他,急需有个人和他分享这种喜悦,这种激动! 三年?什么意思? 难道这个身体原来会说话,是三年前变哑巴的? 为了得到更多这个身体的信息,苏浅强忍身上的不适,认真观察眼前二人。 “世子,这里不是开心的地方。” 温和的声音如同一盆从天扑下的凉水,令少年一下子寂静,好一会少年才沉声道:“我知道!”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苏浅露出一个笑容:“姐,我们一起回去吧!” 他拉起苏浅的手向外走去,苏浅本能地想要抗拒,可手上传来的温热,竟然有种奇怪的血脉相连的亲切感,这亲切感甚至让她忘了身上的疼痛感。 再回神时,她已经跟着少年走出庆年殿。 随着少年走过一条长廊,繁复的转过几条鹅卵石铺出的道路,才到得一个大门前。 只见院落中零散的挂着灯笼,照出正中间大门上的几个描金草书――婉仪殿。 看着这三个草书,苏浅眼中讶异一闪而过,汉字!? 将惊讶藏在心中,苏浅随着二人走进婉仪殿前的院子,只一步踏进,她便明显的感觉到少年和段护卫前进的速度变快。直到穿过这个院落,走进一个偏门,少年和段护卫的脚步才重新放缓。 少年轻轻呼出一口气,转头笑着对苏浅说道:“姐,三年了,我终于带你回来了!” 又是三年!苏浅蹙起秀眉,三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 少年带着苏浅快步的走向偏门,走进偏门才发现后面别有洞天,竟是又是一个小院,还来不及打量这个小院,苏浅便被少年带到一个正对偏门的房间前。 “徐嬷嬷,我找到我姐了,我终于找到她了!”少年推开房门,开心地对屋内喊着。 苏浅随着少年走进屋中,正对门口处的圆木桌旁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一身棕色宽松的绣祥纹立领长袍,手上正拿着绣针和绣线,似乎在一件长衫上绣什么东西。 老妇人听到少年的声音时抬起头,露出一张仿佛风干了满布皱纹的脸,只看得苏浅心中一惊,这老嬷嬷长的真有些吓人。 徐嬷嬷抬头看到苏浅时,手上微不可见地一颤。随即放下绣品巍巍地站起身子:“找到了就好。浅儿公主,以后可不许再出去乱跑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老奴怎么向死去的夫人交代?” 听着徐嬷嬷的话,少年马上拉着苏浅上前一步:“徐嬷嬷放心,以后我会好好看着姐的,绝不让她再面对危险。” 看着?! 苏浅不断的吸收着听到的信息了解这个身体,只是这一步步听下来,苏浅却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对了,还要告诉嬷嬷一个好消息,姐她开口了,她终于恢复说话能力了!” 听到少年说苏浅能说话时,徐嬷嬷微微发白的眼睛微微一缩,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真的吗?这……这真是太好了。” 少年没有注意到徐嬷嬷僵硬的表情顾自开心的继续说道:“姐现在能说话了,相信那些痴症也会很快变好,只要姐的身体好了,我们一定可以回到以前那样,这样,这样就再不会有人敢欺负姐了,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苏浅秀眉微蹙,被人欺负?她究竟是到了什么样的身体里。 段护卫看着苏浅眉头微皱,这真的是以前的苏浅吗? “世子说的是。公主一定很快就会好的!不过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世子您也该休息了,这样明日你也好早早的去学书斋做功课。”说到这里徐嬷嬷的表情变得严肃:“这两日您为了寻找公主一直不曾去做功课,还好君上一直不曾察觉,不然就坏大事了!” 听到徐嬷嬷的话,苏浅便见少年低下头:“我不想去学书斋,反正父王根本不在意我,不会发现我不去学书斋。” “胡说,自己的功课怎么可以随便不去,若是让国夫人知道抓了把柄,你这世子位置还想不想要。”徐嬷嬷表情一肃。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世子,浅儿公主有我照顾,你只要好好的去品书斋做功课就好!”徐嬷嬷认真的看着少年说道:“这是为了您自己,也是为了浅儿公主。” “我知道是为了我自己,可是这次若不是段护卫发现的及时,我们根本不可能从枯井中发现我姐,也不可能救她。而且我怀疑这件事情就是国夫人……” “不要再说了!”徐嬷嬷老脸瞬间绷紧:“世子,您怎么还不明白,有些话只要在宫中一天,就不能随便说!” “是!”少年咬牙。 “浅儿公主,老奴送你回去休息吧!失踪的这两天,一定受了不少苦,这会就先回去好好休息吧!”徐嬷嬷见少年答应,便转身看着苏浅说道。 苏浅抬头正好对上徐嬷嬷的眼睛,心中一凛,这老人年纪虽大,却有着一双非常精明的眼睛。 “徐嬷嬷,我想今晚和姐睡一屋!”少年马上抬头说道。 “不行!”徐嬷嬷断然否定。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我姐回去的!”少年脸上的表情变得倔强! 苏浅心中一紧,回去?回去哪?对了,是那两个太监说的冷宫吗? “徐嬷嬷,既然世子要求了,今晚就让他们同屋睡吧!”段护卫看着沉默的苏浅突然开口。 徐嬷嬷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段护卫,好一会才点头。 “既然段护卫都那么说,那老奴就不再做恶人阻拦了!” 看着段护卫和徐嬷嬷,苏浅微微皱眉,这一屋子的人果真奇怪,下人竟是比主子更有决断权! ------------ 第三章 :姐弟(上) 更新时间:2010-04-26 少年房间不大,摆设也很简单,除了墙上挂的几幅字画,便只有桌椅和雕花描彩的木床。 这孩子真的是世子吗?这么大的宅院,世子就住这样简单的地方? “姐,你的病好了?” 看着她清亮的眼眸,少年终于压抑不住心头的欢喜,开口发问。 “病?”之前他们似乎有说到过,这时候一个外人也没有,苏浅决定要好好在这个少年口中了解更多关于这个身体的信息。 如此一想,苏浅装作茫然地看着少年:“我……我有病吗?” “你不记得了吗?三年前你突然身体发寒,病好后就不会说话,神智也……也不清楚了!”说到最后少年仿佛想起什么,神情变得黯然。 苏浅微微颦起秀眉,那丢她进枯井的两个人似乎也有说过“她”是个被废为庶人的傻公主。 “姐,是不是国夫人做的?是不是她让人将你丢进枯井里的?”少年突然很认真的看着苏浅。 这是她第二次从这少年口中听到国夫人三个字了:“国夫人是什么人?” “国夫人是父王的嫡妻啊,姐,你……你难道这都不知道了吗?”少年焦急的看着苏浅。 苏浅脸上有些僵硬,做一个魂穿者果然是麻烦,她压根没有这个世界的基本常识,别人认为理所当然的东西,她根本不知道是什么。 幸好这个身体本身有病,这是一个绝好的借口。 见苏浅脸色僵硬,少年以为自己太急吓到了苏浅,便放缓了声音:“想不起来就算了,不是还有恒儿吗,只要你的病好了,什么事情都可以再学。” “恒儿你真好!” 听到这个叫做恒的少年的话,苏浅的心微微一宽,同时也有些若隐若现的内疚。 看这孩子充满担忧和欢喜的眼神,他和姐姐一定很亲,而她却已经是一个占据了他姐姐身躯的陌生人。 “你认识恒儿了?太好了,你终于认识恒儿了!”少年欢呼雀跃,拉着她的手死活不肯放开。 苏浅低下头,敛下眼睑,少年越开心,她的心就越沉重,仿佛是心中的海绵被打湿加了分量。 “姐,你怎么了?”见苏浅突然低下头,恒儿有些担心的看着苏浅,只怕苏浅受寒留下的后遗症会反复。 “没,没什么!”苏浅有些僵硬的应道,眼睛不自然的望向别处。 这个少年被称为世子,照理说地位不低,可如今不说下人对他的态度,就是这住的偏院似乎都和这个身份无法匹配。 “恒儿,伺候你的其它下人呢?”为了转移恒儿的注意力,苏浅看着恒儿问道。 恒儿低下头:“国夫人不让其他人进这偏院!” 又是国夫人! “为什么她要这么做,难道你……父王都不管的吗?”苏浅看着苏恒微带迟疑地问道,只怕自己又问错问题。 “国夫人统掌整个后宫,父王本来就只管朝政,而最近又迷上了刘姬,他根本不会注意到这里。” “那……那娘亲呢?”按照这恒儿与自己如此亲近的程度,想来应该是一母同胞,苏浅决心冒险问一个问题。 “姐连这个都记不得了吗?娘亲在生下我不久便去了,父王便将我们交给了国夫人抚养!”恒儿神情低落地回答。 听到恒儿的回答,苏浅只觉额间一丝冷汗冒出,她竟然问了这么蠢的一个问题,只是谁想到这个问题问出,答案竟会是这样。而那所谓的生下我们不久便去了,是不是可以推测她占的这个身体和恒儿是龙凤胎? 虽然得到这样一个重要的信息,可苏浅的心情却是沉甸甸的。 “既然我们被父王托付给了国夫人,国夫人又为何要如此待你?”虽然这个问题有些愚蠢,但看着少年倔强而悲伤的表情,苏浅却忍不住有些心疼,这个问题顺口就溜了出来。 “因为恒儿是世子,是将来继承这梁国的人,而国夫人的儿子苏桀却不是!” 少年一脸的漠然。 苏浅也无语相对,天家无亲情,这些兄弟夺嫡的事情哪有什么温情可言?这么说来,只要为了让儿子能拿到世子的位置,国夫人无论对自己姐弟俩做什么都有可能! “公主,水已经准备好了!”屋外传来徐嬷嬷的声音。 苏浅在枯井中与尸体为伴,不洗澡实在是没法睡觉,所以就要徐嬷嬷准备了洗澡水。她捏了捏恒儿的手,起身出屋。 “公主,随老奴来吧!” 苏浅随着徐嬷嬷走出正厅,正厅外此时挂了许多灯笼,将院子映得分外明亮。苏浅一边思考着和恒儿谈话得来的信息,一边无意识的看着这院子,当看到院子中的圆石桌时不禁顿住脚步。 让苏浅顿住脚步的不是周边没有石凳子的石桌,而是石桌旁泥土中两个白色的圆。 按照黑泥白石反光水来推,这东西应该是石头,再按照圆的形状,这应该是石凳一类的物品,可偏偏这石头没有露头,是和泥土平行的,更奇怪的是它竟不染一点泥的脏污。 若是白日,也许苏浅就忽略了这石头,可黑夜,特别是在苏浅刚受过惊吓的黑夜,这白色的石头在她眼中分外的明显。 “徐嬷嬷,那石桌旁边和泥土持平的白色是石头吗?”苏浅转头看向徐嬷嬷问道,这才发现徐嬷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跟她一起停下,而此时正盯着她盯着的白石处,也许是觉得徐嬷嬷也能看到这东西而安心,苏浅的心稍稍的放松了一些。 “那是石凳!”冷淡的声音响起。 苏浅讶异的看着徐嬷嬷,有些不相信这冷淡的声音竟是这个之前对恒儿时而慈祥时而严厉的徐嬷嬷发出的。 “这凳子不坐,埋进土里做什么?” 听到苏浅的话,徐嬷嬷的目光一闪变得有些冷:“三年前小姐您突发寒症,病好后便神志不清。汉国怎允许一个王室公主是傻子,于是君上颁下密旨将小姐送出汉宫,世子一得知此事便到君上面前苦苦哀求,可君上执意,世子年幼无力,只能让人将院子中的石凳埋进土中,之后又每日将掩盖到石凳圆面的土扫掉……” “既然那么在意这石凳,为何还要将它埋入土中?”有人问苏恒。 “我和姐姐以前最喜欢在这里玩耍,如今姐姐走了,我也就再也用不到石凳了,所以就把它埋了,可埋完才发现,我和姐姐其实就像这石桌石凳,谁都离不开谁,现在它被我埋了,石桌一定会和我想姐姐一样想它,我不想石桌和我一样看不到它的思念,所以天天扫上面的土让它们见面。” “……或许是世子的话传到君上那里触动了君上,又或者其它,小姐又被找了回来,即使如此,还是被送进了冷宫。”徐嬷嬷盯着苏浅说完后微微一顿才说道:“好了小姐,我们走吧,再不快些,水就要凉了!” “恩!”苏浅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深陷泥土的石凳,低头轻轻应道。 ――――――――――――――――――――――――――――――――――――――-―――――――――――――――――――― 能看到第三章,说明还是对这篇文有些爱滴,(*^__^*)嘻嘻……不如收藏个养肥,以后再杀哇! ------------ 第四章 :姐弟(下) 更新时间:2010-04-27 随着徐嬷嬷走进西厢的屋子,苏浅不由得一愣。 虽然有心理准备,可她还是没想到这里用来洗澡的,竟是电视武侠剧中经常出现,用来给人泡药用的大木桶。 “小姐,这是您换洗的衣物,若无别的事,老奴便先退下了。” “恩!”看了一眼徐嬷嬷放到凳子上的衣物,苏浅才轻声答应。 徐嬷嬷后退几步转身出屋,“吱——啊——”拉长的关门声像一道线,给苏浅隔出一个独处的空间。 看着木门闭紧,苏浅呼出一口气,一路来的紧绷终于稍稍松开,从腰间摸出一件物件,摊开手掌放在眼前,却是雕兽镶钻的匕首,最扎眼的是连接刀和柄中间的圆环上那颗小指大的蓝色钻石。 这是她从自己醒来的屋子里摸出来的,也是找到谁害了这个身体的唯一线索。 轻轻的将匕首放到换洗的衣服间,苏浅才踩上小凳走进木桶中。她不是真正的傻公主,这匕首对于她来说却也有用,毕竟知道谁害“自己”,也能多一个防范,多一些生存下去的可能,她可不想才从枯井中出来,又被人扔进去。 不知道是热水的温度适中,让苏浅这一晚的劳累散出,还是身体真受了些看不到的伤害,苏浅的眼皮不觉的越来越重,迷蒙间徐嬷嬷似乎进来了…… “世子,世子,该起床了!”迷迷糊糊中传来徐嬷嬷叫唤的声音,苏浅微微皱眉,感到旁边窸窣坐起的动静,才猛的睁开眼睛。 “姐,你醒了?”恒儿的声音在苏浅耳边响起。 苏浅微带茫然的看着对方,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昨晚已经穿越到这个世界了,当然也反应过来眼前的孩子名叫恒儿,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弟弟。 “恩!”轻轻的恩了一声,苏浅跟着坐起,捂着有些头疼的额头对着恒儿问道:“我记得我昨晚在洗澡,怎么一醒来就在这睡了?” “公主忘了吗?你昨晚洗澡睡着了,是老奴送你回来的。”和昨晚单独面对时的态度不同,一旁的徐嬷嬷对着苏浅微笑道。 徐嬷嬷一边说,一边在木盆中投着布巾,安静的屋中除了嬷嬷的声音,便只剩下投布的水声。 苏浅摇摇头,还真的没什么印象了,所有的记忆都停在洗澡的时候,也许昨晚太累了吧! “世子,来,先洗洗脸,早膳已经准备好放在厅中,一会吃好早餐也好去品书斋做功课。”徐嬷嬷将拧干的布巾递到恒儿手中。 恒儿接过徐嬷嬷手中的布巾刚要放到脸上,听到徐嬷嬷的话,手上的动作一顿:“我不去!今天我要陪我姐!” “世子,这可不是任性的时候,您已经两日不曾去做功课了,万一君上问起你的功课,发现你没去品书斋,再让国夫人发现,您这些年的认真可就白费了!”徐嬷嬷微不可查的隆了隆眉头。 “我本来就是为了姐姐才认真做功课的,现在姐姐恢复神智了,我要陪着她!”恒儿看着徐嬷嬷坚定的说道,眼中的光芒带着一丝倔强。 “公主还有老奴照顾不是,世子你便安心的去品书斋吧!” “我不去。”恒儿抬头看着徐嬷嬷,嘴巴抿的紧紧。 “怎么可以不去,这一切可都是为世子您的将来。”徐嬷嬷盯着恒儿说道,只是看着恒儿的表情,轻叹一口气:“好了,别任性了,再不去用早膳,早膳可就凉了!” “我不会去品书斋的。”恒儿盯着徐嬷嬷的眼睛突然大声说道:“我不会让你趁我不在的时候将我姐送回冷宫的!” 冷宫?似乎昨夜徐嬷嬷也提及过冷宫,恒儿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苏浅抬手揉揉额间,做别人活着还真麻烦,才一天不到的时间就头疼的可以! “公主呆冷宫,那是君上下的旨,若让君上知道世子将公主留在这里,让国夫人钻了空子,影响到世子的地位,老奴百年之后怎么向死去的夫人交代!” “世子之位,世子之位,徐嬷嬷只会拿世子之位劝我,当年若不是您说只要我好好的当世子,就能保护姐姐,我一定不会抱着这世子之位,我一定会拼命留住姐姐,绝不会让父王将她送入冷宫。” 恒儿看着徐嬷嬷大声吼:“可是结果又如何,世子之位根本不能保护姐姐,它反而让我只能看着苏桀苏笉欺负她,为了世子之位,我只能在她失踪两日后在枯井中找到她!” 恒儿深吸一口气:“我要这世子之位有何用,它根本不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看着这样的恒儿,苏浅心中揪起,老天为什么要让她占这样一个孩子的亲人的身体!这个孩子本只是一个无血缘的陌生人罢了,可是看着这孩子的所作所为,她真的忍心将这孩子当做陌生人?她虽然不是这孩子的姐姐,可如今这孩子的姐姐却偏偏是她! 苏浅突然轻轻一叹。 春日午间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仿佛一个温柔的情人极尽心思的呵护。 坐在院子中,苏浅弯着头看着从恒儿处要来的游记,只是看了不一会,便有些烦躁的将手中的书放下,抬头看向坐在自己对面一起看书的恒儿。 这孩子已经陪了她一早上了。虽然和这孩子一起感觉很安全,可偏偏苏浅心中有些莫名的别扭,不希望这孩子再继续陪自己。 或许苏浅自己还没意识到,两个人相处越久,牵绊也就越大,特别是被一个人一心一意对待,偏偏她是个不喜欢背负陌生人的人,这中间的矛盾在她心中激荡,她也就无法心平气和来。 “恒儿。”苏浅皱着眉,还没反应过来,便发现自己已经将孩子的名字唤出口。 “姐?”恒儿抬头疑惑的看向苏浅,这是苏浅自昨夜后第二次喊他名字,还喊的那么认真。 听到恒儿的声音,苏浅反而稍稍迟疑,好一会才开口:“我想了许久,徐嬷嬷说的是,你该去做你现在该做的事,而不是留在这里陪我!” “是不是徐嬷嬷和你说了什么?”恒儿盯着苏浅紧张的问道。 “徐嬷嬷能和我说什么,只是我自己这么想的而已。” 听到苏浅的话恒儿似乎轻输出一口气:“姐不要多想,反正世子之位我也不在意的,不去做功课不能再当世子又如何,只要我们姐弟能一起生活,对恒儿来说就是最好的!”恒儿看着苏浅认真说道。 听到恒儿的话,苏浅微微一怔,不禁喃喃自问:“一起生活就是最好的么?” 曾几何时她竟忘记自己也曾有一个这么简单的愿望,有人能对她简单的说上这么一句。 从阳台上被姐夫推下前的情景似乎都清晰起来,她是个讨厌麻烦的人,可她更讨厌看到别人被自己最重视的人背叛,不然表姐夫出轨,她这个小姨子只要去告诉表姐便可,根本不用去多做什么,特别是这个表姐跟她并不很亲。 可她无法忍受表姐为了一个男人放弃家中财产继承权后,最终却得来背叛,因为,这种一个人为了一个人可以放弃一切的感情,她从没得到过。 她无法忍受,自己想得到却怎么也碰触不到的,拥有的人却如此挥霍。 莫名的惆怅起,苏浅抬头仰头,蔚蓝的天空配着白云柔的人暖暖的,她的嘴角却爬上一抹苦涩,她曾那么希望父母能在她年幼时能偶尔放弃一下事业陪在她身旁,那么希望别人吃全家餐时,自己不是一个人呆着,即使知道想法自私,她还是希望亲人对她说上一句只要一家人生活一起就好。 什么时候忘记的呢?是自己长大也开始忙碌的时候?还是再不奢望这种感情的时候? “姐,姐,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恒儿焦急的声音将苏浅惊醒,这才发现她仰起的脸上竟冰凉一片,不知不觉间竟是落了眼泪也不自知。 随意的抹去脸上的泪水,苏浅穿越后第一次正视眼前这个孩子,这个一句话触动她心底的孩子。 眼前的孩子长的比她那夜看到的要秀气,偏瘦的脸庞上,孩子气的眉头时时刻刻都紧皱着,仿佛有什么化不去的担忧,眉峰下,那双大大的丹凤眼复杂着不该是孩子有的深沉,那无助又想要保护人的坚决,那般矛盾,却又直指她心底。 她发现,就这么被一个孩子看着,她竟也被这双眼睛震撼到:“你真的认为和姐姐一起生活就是幸福吗?” “当然!”对于苏浅的问话恒儿虽然有些茫然,可这本就是他的心思,一听到这问题,本能让他不经思考便回答了苏浅的这个问题。 是他的错觉吗?眼前的姐姐,似乎只是抬头低头间便和之前的姐姐不同了。恒儿眼中微带疑惑,他根本不知道他最朴实的一句话能触动一个现代八零后那颗虚无的心。 苏浅的嘴角突然扯出一丝弧度,脸上露出一副懒洋洋轻松的模样:“恒儿知道我最怕什么事情么?” “最怕什么?” “最怕麻烦!”说着苏浅微微一顿:“可是我突然发现,你也许会是我喜欢的麻烦!” “姐,你在说什么,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恒儿满脸不解,他的小脑袋瓜子又怎么能想的通一个穿越者跳跃性的思维。 只是某个人在自己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想好自己存在这个世界的意义了! ------------ 第五章 :变故(上) 更新时间:2010-04-27 对着恒儿说完一通莫名其妙的话,苏浅的心情变的轻松许多。 其实无论她想什么,她的道路她的命运早在她穿越的那一刻注定,唯一的区别只是生活逼着她去做一些事情,还是她自己主动出击去做一些事情罢了。如今似乎一切都以确定。 苏浅微笑的看着恒儿满脸疑惑的模样:“没什么可奇怪的,既然你是我可爱的弟弟,我总得做点什么不是吗?” 说到这里苏浅微微一顿,神情变得认真:“你既然那么想保护在意的人,那你可知道怎样才能保护自己在意的人?” “我……我不知道。”恒儿失落的低下头:“以前嬷嬷告诉我,世子之位能保护自己在意的人,那时候我也的确相信世子之位能保护自己在意的人,可是现在……现在我却不确定了!” 苏浅看着恒儿低下的头,神情变得有些严肃:“徐嬷嬷并没有说错,只是你似乎没理解她这句话的含义。” 苏浅微微一顿,直到恒儿抬起头看向自己的眼睛才继续说道:“世子之位并不是简单的一个称号,还有和世子这个称号相应的权利!可你只捧着这个称号,从不曾得到世子相应的权利,又怎么用世子之位保护你在乎的人?” “姐的意思是我只要得到世子所相应的权利,就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恒儿看着苏浅眼睛亮起。 苏浅轻轻一笑:“所有事情都没有绝对的,可至少你拥有大的力量,你身边的人就会更安全一些。而空有世子这个诱人的称号,没有相应维护它的力量,这不仅不能保护身边的人,反而还会连累身边的人!” 短短的时间,苏浅不能从简单的几个人身上分析太多,但这也足以让她判断恒儿现在的情况。 作为一个世子,外有国夫人,不得权利,而在自己的小偏院中,偏偏又全是以长辈自居的仆人,一个个看似对他好,维护他的利益,可事实上这个孩子连一点自主权都没有,他所有的权利都被人压制。 她实在想不出这一点对于恒儿究竟有什么好,既然作为天家之人,那就不能总让人安排路,总让人保护,即使是要保护,这保护也要暗着的,至少要让他有自己发展的空间,可如今看恒儿,苏浅感觉不到这些对他有利的地方。 或许是她站着说话不腰疼,因为是旁观,所以说什么都容易,可不管如何这绝对是一个问题,既然要继续在这里生活,而这里的环境又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为了能好好生活,她就必须给如今是她唯一的依靠的孩子讲讲这个道理。 “是这样吗,是这样才会让苏桀苏笉总是借着法子欺负姐姐吗?”恒儿不禁喃喃自语。 见恒儿思考,苏浅轻叹一口气,在没有更多的资料让她分析现在的情况下,她能做的也只是说一些浅薄的理论而已。 苏浅抬头看向院子,空旷的小院中只有三棵桃树在阳光下沐浴,光秃秃的枝干在院子中映出薄薄的影子,让人看着竟有些淡淡的伤感。 突然苏浅看见一袭白衫,那白衫站在院子角落,即使只是那么静静的站着,可苏浅还是觉得那是让人无法忽略的存在。 段护卫似乎注意到苏浅看到自己,脸上露出温煦的微笑,仿佛是在和苏浅打招呼。 不知道是不是苏浅错觉,她竟似乎看到这个微笑中有别的含义,似乎是一种满意。 苏浅低头看了眼还在思考的恒儿,不觉的摇了摇头,我在想什么,才到这个世界,根本不曾和这个人单独接触过,哪来这样荒谬的想法。 平静心中的思绪后再抬头,原来站着段护卫的院子角落却已经空白一片。 苏浅蹙眉,这偏院还真是奇怪,除了恒儿,另两个人似乎都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 “姐,我明白了,世子这个称号是基础,只有利用这个称号慢慢获得相应的权利,我才能保护你们。”恒儿突然抬头看着苏浅惊喜的说道。 苏浅嘴角一勾:“恒儿真聪明,那你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呢?” 听到苏浅的话,恒儿的表情微微一变:“我知道姐姐想让我去品书斋,可我现在不能去” “为什么不能去?”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顾忌吗? “没什么!”恒儿敛下眼睑,随即扬起一个笑脸:“姐,我们不说这个了好吗!三年了,我们难得能这样在一起,我很开心,真的非常开心。” 看着恒儿故作笑脸,虽然苏浅心中有些疑惑,最终为了让恒儿放心跟着他笑起。 “原来世子哥哥现在如此开心啊,不过过一会恐怕就开心不起来了!”突然,一个如蜜糖般甜的腻人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这偏院中。 苏浅皱起眉头看向声源,偏院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多出几个人,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衣装异常华丽的十来岁小姑娘,其后跟着三个微微哈腰,看起来稍有些阴阳怪气的人,只见其中一个年纪大些的手中还拿着一份绣龙图纹绢布。 而那声甜蜜又刺耳的言语正是这最前面的小姑娘发出的,只见她此刻满脸笑容的看着苏恒苏浅,可惜那笑容中丝毫不带暖意。 “苏笉?”苏恒一看到小姑娘,马上防御性的站到苏浅身前:“你不在外面让人好好的伺候着,来这里做什么?” 苏笉?苏浅蹙眉,这名字似乎从恒儿嘴中听到过。 苏浅错开苏恒挡在自己眼前的脑袋,着眼打量突然出现在偏院中的小女孩。 突然出现的小姑娘不仅声音甜的紧,就是这华丽服饰映衬下的相貌也是十分难得,仿若天成的五官,细腻如同羊脂白玉的肌肤,一看便是个小美人坯子,只可惜本该天真的脸上那作假的笑容,硬生生的让那张娇俏的小脸失色几分,落入平凡。 一看到苏浅,苏笉小巧的眉头一皱:“不是说这惹人厌的傻子失踪了吗?怎么会在这偏院里。” “小的不知。”青衣小太监诺诺的答道。 “不知不知,你还知道什么。”苏笉瞥过明亮的眼睛狠狠的瞪了小太监才看向苏浅:“不过不经父王同意擅自离开冷宫,这似乎是触犯了宫中的规矩吧。” “小旗子,冷宫之人擅出冷宫触犯宫中规矩该如何惩罚?” “当罚杖刑。”小旗子凑近苏笉讨好的说道。 “你们敢!”苏恒怒瞪苏笉。 苏浅眉头皱起,这个苏笉是谁,年纪小小就如此骄横跋扈。 见苏恒动怒,苏笉的小脸上的笑容更加明艳,仿佛吃定苏恒不敢动她,竟还巧笑着走到苏恒跟前:“我自然敢,你当空壳子世子的时候我就不怕你,更何况你马上就要不是世子了。恒世子,趁着还能当一小会世子多笑会吧,过一会你可就笑不出来了,格格……” 苏笉得意的笑起,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硬是让人将天真的童颜和阴毒联系到一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苏恒惊怒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苏浅一惊,竟是和苏恒同时问出声,只是她在苏恒身后,声音不大,苏笉一行人的注意力又全都放在苏恒身上,却是没人注意到苏浅出声。 “还不明白吗?我可怜的恒哥哥,你马上就要不是世子了。不过这对你来说恐怕也不是什么大事吧,反正你有这世子之位在宫中也无丝毫地位,以后没了世子之位只不过更没地位而已,是不是觉得这是个很大的惊喜呢?” 苏笉笑看着苏恒,似在欣赏一件艺术品:“看你这又惊又怒还不能做什么的表情真是有趣极了,真不枉我和桀哥哥抢这一次来这里传圣旨,不过这会惊怒是不是太早了呢,等圣旨下来后也不急啊。” 逗弄到此,苏笉才转头看向身后的老太监:“余公公,还不快念圣旨。” “是,公主。”年老拿着绣龙纹黄绢的老公公恭敬的应了声,才昂首站直,将手上的黄绢打开,眼睛稍一瞥苏恒:“恒世子,君上有旨,还不跪下接旨。” 苏恒看了一眼苏笉,才领着苏浅站起对着余公公跪下:“儿臣接旨。” “世子恒作为一国储君不恤国政……无德无形,特除其世子之位钦此!”没有起伏的尖锐声音在偏院中响起,使得整个院子显得有些特意的冰凉。 虽然苏笉的话让苏浅对于苏恒失去世子之位已经心理准备,可是听到这圣旨宣读到此她还是心底一震,眼睛看向身前,只见苏恒跪在地上没有丝毫动静,仿佛不曾听到这圣旨一般,唯有攥紧的拳头,横出的青筋,透露出苏恒此时的心情。 看着这青筋苏浅心尖一痛。 ------------ 第六章 :变故(下) 更新时间:2010-04-27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念很理想,苏恒才发现靠着世子之位得到权力能实现自己要保护在意人的理想,可只是片刻这条路便被生生的割断掉。 苏浅抬起手覆盖在苏恒放在身侧满布青筋的手上,轻轻的捏了捏,感觉身前的孩子动了动,才缩回手。 “恒哥哥还不领旨谢恩?”苏笉嘴角露出嘲弄的弧度。 “儿臣……接旨!”苏恒看着苏笉咬牙应道。眼中的愤恨无处可藏,只当眼角扫到身旁的苏浅才敛下眉,举起微微颤抖的双手将圣旨接过。 为什么,为什么在他才意识到一样东西可以保护姐姐,这东西就要被剥夺掉! 苏笉脸上的笑意更浓:“对了,还要告诉恒公子一件事情,也许过不了多久,你便要管桀哥哥叫桀世子了,还真是件大喜事!嫡庶总算是恢复正常了!” “不过说来这都还要谢谢这傻子。”苏笉话锋突然一变,绕过苏恒走到苏浅跟前:“若不是你这傻子突然失踪,让苏恒在父王面前失仪,这几日又不去品书斋,让太傅一纸告上父王处,父王又怎么会大怒到连苏恒都不见便下旨废掉苏恒的世子之位呢。” “你给我闭嘴!”苏恒气的死死盯着苏笉:“我姐不是傻子,以后也不许你再叫她傻子。” “啧啧,还不舍得我说了,你死死保护这么一个傻子有什么用,到头来连世子之位都丢了,这样的傻子就应该死在冷宫,省的出来多麻烦。” 苏笉看着苏恒笑起:“对了,差点就忘了,不经同意擅自出冷宫可是杖刑的重罪,不过我也不是狠心的人,小旗子,去取几个瓷瓶,顺便将我的皮鞭也拿来,傻子顶瓷瓶你没见识过吧,今日我便让你见识见识。” 苏恒本就死盯着苏笉的眼睛瞬间通红,不等苏笉反应,上前一步便掐住苏笉的脖子:“我杀了你!” “恒儿!”苏浅一惊,没想到苏恒会突然变得这么疯狂。 苏浅不知道,有些被抛弃的人,活着就是为了自己有用,这个身体以前活着是因为自己是苏恒唯一的依靠,而苏恒在苏浅变傻后活着便是为了保护姐姐,当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可能保护自己在意的人,他也就想不到自己再继续活下去的意义,特别是在这个孤独的只有黑暗的梁宫。 “恒公子快放手,公主可是君上的嫡女,你若伤了她你也别想活命了。”小太监慌忙的上前拉苏恒。 “活命,我不是世子了,我以后也不能保护我姐了,那我就先杀了会伤害我姐的人。”说着话,苏恒更使劲掐苏笉的脖子。 “咳咳咳……放……手……”没想到一直软弱的苏恒突然如此变化,苏笉只能用手拼命的掰苏恒的手,憋气让她美丽的小脸皱成一团。 本觉着看到苏笉吃苦解气非常的苏浅才反应过来,这孩子是为了自己才如此,而自己…… “恒儿快放手,不要犯傻!”苏浅快步上前掰苏恒的手,也不知道苏恒哪来的力气,苏浅加上一个小太监一起掰他的手,竟是怎么都掰不开。 “求公子了,赶紧撒手吧!公主脸都憋紫了……”几个太监如今已经乱成一团。 “姐,让我杀了她,只要杀了她即使我没了世子之位,也再没有人伤害你了。”苏恒却恍如未闻,只看着苏浅说道。 “傻瓜,你杀了她,你要跟着陪葬,国夫人也不可能放过我的,你快放手,乖,放手,听姐的话!”苏浅眼睛泛酸,看着苏恒的脸竟是越来越模糊。 她知道自己落泪了,可只要眼前的孩子松手,她愿意落一辈子泪。 苏恒呆呆的看着苏浅…… “恒儿,你放手,失去了你,姐姐以后又要怎么活着!”苏浅慌乱的掰着苏恒的手,连死都不怕的她,第一次害怕苏恒会掐死人,然后也跟着死掉:“恒儿,为了杀这么一个狠毒的丫头赔上自己的性命不值,你乖,你就听一次姐姐的吧。” 仿佛是听进苏浅的话,苏恒看着苏浅泪水落下,手不知不觉的松开:“姐!” 一见苏恒手松开,苏浅赶忙推开苏恒手中的苏笉,狠狠的一把抱住苏恒。 这是一个陌生世界的孩子,可这个孩子让她感觉到这个世界并不是冰冷的。 “恒儿,以后让姐姐保护你就好,再不许这么拼命了懂不?”这一刻,苏浅觉得自己就是苏恒的姐姐,她不是陌生世界的来客,就是这孩子的亲人。 “公主,你醒醒,你醒醒啊!” 一旁接过苏笉的太监见苏笉眼睛紧闭连忙喊道。 可接连唤了几声,却丝毫不见苏笉反应,小太监心底一沉,一探鼻息,却是霎那间魂飞魄散。 “公主……公主被公子掐死了!” 听到小太监大喊,苏浅心中一惊,赶忙走向苏笉,抬手将食指放在苏笉的鼻子下,没有呼吸,苏浅心底一沉。 不可以,苏笉不能死! 苏浅突然一把夺过苏笉,也不管小太监惊怒叫唤,只快速的将苏笉放置到地面。 “您这是要对公主做什么,公主都如此了,理当叫御医才是,不,该通知国夫人才是……” 小太监一旁吵杂,苏浅却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她的心在颤抖,连接着手也颤抖,可她知道她不能慌,她必须对苏笉急救。 只有在窒息的片刻内抢救,才有救活苏笉的可能,她必须快! 苏浅用双手将苏笉的嘴巴掰开,紧接着深吸一口气便对着苏笉吹气。 吹了两次气后便脑袋伏在苏笉的胸口,没有心跳,苏笉赶忙坐起对着苏笉一阵心部复苏按压,而后再次深吸一口气对着苏笉的嘴吹气。 一次,两次…… 泪水滑过苏浅的脸颊带来一阵冰凉,苏笉没有起伏的胸口,没有跳动的心脏,就仿佛苏恒的敲命钟,在苏浅耳边一次一次的响起。 你快醒过来啊,那么讨厌,那么令人发指的人上帝难道也愿意收的吗?还是为了收走对她那么好的苏恒,这样惹人讨厌的孩子上帝也愿意接收……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她不知道自己换了几口气,似乎苏恒已经走到她身旁,似乎周围不再只有三个小太监,而来了更多的宫女太监。 苏浅却没心思管这些,她的心正一点一点的沉入谷底,一次一次的做心脏按压,一次次的唤气吹气,可苏笉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真的救不了吗?她真的救不了恒儿了吗? 苏浅绝望的垂下双手…… “咳咳咳……”突然,跟前一阵阵咳嗽声响起。 “公主醒了,公主竟然醒了!”小太监惊喜的声音跟着响起。 苏浅猛地抬头,看着苏笉睁开还带迷茫的眼,泪水一滴一滴不断的落下。 “恒儿得救了!恒儿得救了!哈哈哈,恒儿得救了!” “天,公主明明断气了,可,可竟然被救活了!”不知是哪个太监突然惊讶的喊起,紧接着所有的人都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苏浅,那眼神似乎尊敬,又似乎恐惧。 苏浅却已经想不了太多,她只是抬起头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苏恒。 “姐,我扶你起来吧!”苏恒脸上也挂满泪水,可这一刻却是笑着的。 “恩!”苏浅将手抬起,让苏恒拽着自己站起,领着苏恒离开院子,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我怎么躺在地上,小旗子,还不赶紧扶我起来!”背后传来苏笉蛮横的声音,紧接着偏院便是一片混乱。 ------------ 第七章 :梁朝形势 更新时间:2010-04-28 任由苏恒扶进屋中坐下,苏浅绷着一张脸看向苏恒:“你可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若是苏笉死了,你可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苏恒低下头,沉默着不说一句话。 看着这样的苏恒苏浅心底一软:“这次便算了,若有下次,我便不认你这个弟弟,你可记着了?” “是!” 苏恒这一声应答仿佛从胸腔中喷出来的,或许他也在想这件事的结局,或许他也在问自己若是回到之前会如何做,只是他眼中的光芒却是只给苏浅一个信息,掐死苏笉,他不后悔! 苏浅看着苏恒轻叹气,现在不是数落苏恒的时候,这事情一发生,后续的麻烦绝对不会少,至少苏笉背后的国夫人知道这件事情便会更加用心对付他们。 微一沉吟,苏浅看着苏恒问道:“恒儿,宫中可有谁能和国夫人抗横?” 苏恒讶异的抬头,不明白苏浅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不过他还是很认真的答道:“有是有,只是……”说道这里苏恒似乎明白了苏浅的想法,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只是什么?” “只是刘姬虽然能同国夫人抗衡,可刘周二家世仇,姐,刘姬是不会管我们的!”苏恒看着苏浅说道。 “刘周二家?”苏浅疑惑的看着苏恒,她问的宫中的事情怎么就牵扯起两家的关系来了。 大约是之前有苏浅对国夫人是什么都不清楚的事情,这会听到苏浅问到这个常识性的问题苏恒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意外:“刘家和周家都是六大卿族之一,周家是我们母亲的母家,而刘姬则是出自刘家。两家世仇让我们和刘姬除了敌对便只能漠视。” 六大卿族?苏浅微一皱眉便散开,现在不是疑惑这个的时候:“刘家与周家有什么仇?” “这要从前朝说起,前朝梁恒公宠信月姬,作为外族的月姬希望自己的儿子公子卓继位,设计害死前朝世子和其它公子,使得宗室力量薄弱,只得任用亲信的大夫,这便造就了如今的六大卿族势强,宗族弱的局面。当时刘家周家并没有现在这般兴盛,两家在兴盛之初各为其主,因此互有征伐,最惨烈的一次甚至周家刘家嫡子皆为战死!之后虽因同为卿族有所来往,可暗中却各自对付。现在各家的家主正是当初战死之人的兄弟。” 从苏恒口中了解了其中的关系,苏浅不禁头疼的揉揉额角“刘姬是刘家的,那国夫人又是哪一卿族的?” “国夫人是六卿族之首淳于家的。”苏恒答完苏浅的问题见苏浅揉着额角,不禁担心的问道:“姐姐不舒服吗?” “还好,只是有些头疼。” 如何不头疼,只这只言片语的信息,她却是知道自己如今正悬在悬崖边,勉强通过寻找知道旁边有颗老松树,却发现老松树离自己不仅十分之远,上面的老鹰还想吃她。 危机!无法言喻的危机! 苏恒因世子之位和国夫人关系再不可能有缓和的机会,这不仅仅因为苏恒差点杀死苏笉,也因为苏恒是周家的外孙,一个背后有六大卿之一撑着的废世子,那可不是普通被废弃的小棋子。 这样一个将来可能威胁到自己的人,国夫人不愿,也不可能放过苏恒! 因果如此,苏恒之前会这般冲动,如今也就不再难以理解,既然无论如何都是死,那死前能帮亲姐争取一丝活着安稳的可能岂不是更好。 他,已被逼上悬崖,这孩子或许早便明白了这点。 扯出周家,便扯出周家和其它家族的恩怨,谁能想到周家的另一个对手在梁宫之中也有如此能力,这也就意味着苏浅苏恒如今面对的是根本走不出的困境。她们连唯一的救命稻草都已失去。 “我马上去唤御医!”苏恒看着苏浅越皱越深的眉头不禁焦急的转身就要向外走去。 失去所有的东西都比不上失去自己最亲的姐姐,十二年宫中冷暖,没有人比苏恒知道的更深,无论是宫外的外戚家族还是宫中的人事,唯有自己同胞姐姐是真心真意对他好,也是姐姐让他在这宫中有活下去继续生活的勇气,之于他,姐姐就是全部! “慢着,我没事,只是想问题想的有些头疼!”苏浅看着苏恒微微叹气。 突然,苏浅咬咬牙尖,即使是为了苏恒她也不能只会头疼,更不能只将困境当作困境,想着苏浅看着苏恒继续问道:“恒儿,刘姬和国夫人的关系如何?” “刘姬如今受宠君上,国夫人担心夫人之位自是与刘姬不和,公主想联合刘姬?”仿佛钻进苏浅的心,看懂她的意,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屋中突然响起。 苏浅一惊,赶忙将抬头起,只见之前在院子中突然消失的段护卫这会竟出现在屋中,而他身后还跟着徐嬷嬷。 “都怪老奴回来晚了,让世子受惊了!”徐嬷嬷看着苏恒眼中晕满疲惫,想来进来之前已经从宫女太监口中知道苏恒被废和之后的事情。 让苏浅奇怪的是,徐嬷嬷这次进屋的表情很是奇怪,面对苏恒之时,似愧疚,又似悔恨,仿佛发生了什么一般。 “徐嬷嬷以后不要再唤我世子了,如今的我已经不是世子了!”苏恒听到世子二字不禁看了一眼苏浅,随即对着徐嬷嬷认真的吩咐道,宫中的身份,叫错了都可能是一个灾难。 “在老奴心中,世子永远是世子。”出乎意料,这次徐嬷嬷并没有早晨时的长辈自恃,这会的徐嬷嬷更像一个忠仆。 “徐嬷嬷说的是,在我们心中,世子永远是世子。”徐嬷嬷话落,段护卫也同样认真的看着苏恒说道。 “我知道,这宫中除了我姐,便只有你们对我好了!”苏恒看着二人笑起,不大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不带阴霾的笑容。 “段护卫何时进来的?” 沉默了一会,苏浅才看着段护卫淡淡的问道,之前段护卫突然穿插进来的答话确实吓她一跳,虽然为此有些薄怒,她却不曾表现出来,而这会听二人如此说话,更是怒意全消。 只是对于苏恒外的人,她还不愿太过热情,毕竟她初到这个世界,除了苏恒,她不确定这两个古怪的人是否真的可靠。 “世子要唤御医之时。”段护卫恭敬的答道。 “那段护卫觉得我们可有和刘姬合作的可能?”苏浅似有意若无意的看着段护卫问道。 “有足够的利益,国风相信刘姬会愿意同我们合作,只是公主,我们并没有足够和对方合作的条件。”段国风看着苏浅认真的答道。 苏浅微微皱眉,现在的情况的确是这样。不过,即使再强的力量也有需要弱小的力量的时候,既然外部条件不允许,又没有足够的资格和对方联合,那便找对方的需求对症下药。 想到这里,苏浅随即看着段国风继续问道:“你可知刘姬现在最需要什么?” “刘姬如今最需要的是怀上龙种,虽然刘姬受宠,可偏偏进宫两年都不曾怀上君上的孩子。只可惜刘姬需要的我们给不了!”徐嬷嬷接过话,说完却是叹息。 苏浅低下头,龙种么? “公主,我们并没有足够吸引对方和我们合作的东西。”段国风看着苏浅总结道。 “谁说我们没有,她既然需要一位替她巩固地位的公子,我们这里不就有一个?”段国风话落,苏浅突然抬头看向苏恒,薄薄单眼皮半覆盖的眼睛如今黑亮透出一份精灵,竟是夺目万分。 ------------ 第八章 :周家家主(上)修 更新时间:2010-04-28 第八章周家家主 静谧的院落中,苏浅手捧一本《游记杂谈》淡坐在院中的石桌旁翻看。 虽然她看着游记,可她的心并不在这本游记之中,她在等人,等一个她想要和刘姬合作,便一定要先见上一见的人。 石桌上的茶水早已经凉去,可是她等的人还不曾来。 想想也是,一个卿族的族长又岂是好见的,即使这个族长是“她”的外公,即使“她”曾经是公主,可这一切都是过去式不是吗? 从这个身体的母亲去世,梁王将苏浅和苏恒交给国夫人开始,她们和周家便远了一程。 毕竟不是他们能亲手控制的棋子,他们又怎么会多花心思。而一开始不曾付出,后面的感情是只会更淡薄,如今正处于苏恒世子之位被废的特殊时期,周家家主不愿进宫见苏恒也是正常。 “徐嬷嬷,再换一壶热茶吧!”苏浅低眉瞅了眼早已没有热气的茶水,对着一旁打扫的徐嬷嬷吩咐道。 “是!公主!”徐嬷嬷轻声一应,提起茶壶后退几步转身走进屋中。 看着徐嬷嬷的背影苏浅微微皱眉,自从苏恒世子之位被废那日回来,徐嬷嬷对她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转变,变得恭敬万分。 事有反常必有妖,偏偏这几日苏浅如何观察都不曾看出什么。 说来也是这几日太过安静,虽然苏浅早猜到苏笉回去后,为了隐瞒曾羞辱于她的事情,偏院能平静一小段时间,可一连平静五日却是太不正常了。 苏浅却不知自己救苏笉之事如今在宫女太监嘴中传的夸张,有些人甚至怀疑苏浅有控制生死的能力。这才让有些人心有顾忌,没有马上动手! “宗伯大人求见恒公子……”正想着,偏院门口传来太监不男不女的通报声。 苏浅微微一愣,随即眼中一喜。 周家家主竟然来了。 苏浅赶忙站起身看向门口,便见一身着紫红色绣祥纹袍子,腰带祥纹玉佩的老人跟着一青衣小太监走进大门。 “浅儿见过外公。”不等周家家主走近,苏浅已经对着老人恭敬俯身,行晚辈礼。 经过这五天恶补知识,她知道宗伯是六卿之中掌握礼乐制度的,也是周家家主担任的职位。 “你就是浅儿公主?” 周宗伯仔细打量苏浅,宫中传所传果真不假,这丫头果然已经不傻。 “正是外孙。” 苏浅抬眸,见周宗伯见到自己并不惊讶,没有一丝奇怪,宫人们传论她的言论她虽不曾听到,可是宫人们谈论她的事情她却是知道的,既然太监宫女都知道这件事情,六卿之一的宗伯知道自己恢复正常也不奇怪。 这世界上恐怕也就只剩下梁王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不再是傻子了。 “浅儿公主乃君上之女,一国公主,不可如此!”听到苏浅回答,周宗伯上前几步抬手虚扶起苏浅,眼中光芒一闪而逝。 “纵使是君上之女,也同样是外公的外孙女,外孙女给外公行礼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苏浅站直身子看着周宗伯恭声说道。 “公主,您要的热茶。”周宗伯正要再次开口,便见进屋换茶的徐嬷嬷走近苏浅低声说道。 “将茶放到桌上吧。”苏浅看了一眼徐嬷嬷,接着便对着周宗伯笑道:“却是浅儿第一次见外公太过开心忘了礼节,竟让外公在这站这许久,外公还请院中坐。” 苏浅一边说着一边领着周宗伯走到石桌旁坐下。 徐嬷嬷毕竟是宫中的老人,周宗伯才坐下,徐嬷嬷便已经替其倒好茶。 两人坐下一阵静寂,苏浅见周宗伯一直不开口,便明白眼前之人在她说话之前是不会说话了。 轻叹一口气,虽然她有目的约见对方,也预见周宗伯可能的反应,可亲人之间如此防备还是苏浅心惊古代朝堂亲情的凉薄。 “外公在外公务繁忙,一定很少如此清闲的休息吧?”苏浅笑看着周宗伯先开口。 周宗伯脸上神情不变:“为朝廷办事,便是少些许清闲又有什么。” 见周宗伯脸上无丝毫变化,苏浅秀眉一蹙,看来自己不先将目的说出,这便宜外公是打定主意不问她召见自己的目的了。 不得不说姜是老的辣。如此一个老于算计的人,段护卫竟能在她提出要求后,几日之内将对方请到宫中,苏浅这会也不得不佩服段护卫的能力,当然,同时也对段护卫更加好奇,一个废世子身边的护卫,为何能随意的请到一个六卿家主…… “外公,这次外甥女请您入宫相见却是有事相求!” 苏浅眉峰一松,既然对方老于算计,什么都不开口,那自己这边便主动将事情说出来,看看对方会如何反应。 微一停顿,苏浅仔细观察宗伯的神色,却见宗伯依旧一副说恭敬不算恭敬,说聆听又算不得聆听的表情,心下一紧,却还是继续说道:“想必外公也知道浅儿和弟弟在宫中生活并不顺心,如今弟弟世子之位被废更是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浅儿此次请外公入宫相见,便是求外公救我和弟弟一命!” 说到这里苏浅银牙一咬,站起身便对着初次见面的周宗伯跪下。 苏浅跪到周宗伯身前,脑中想得却是周家资料。 周家因同盟段家被刘家所害,而同刘家结仇,为此甚至曾兴兵讨要公道,最终为了事态不再外扩才了结此事,可就是如此,这仇恨还是造成两家各死一嫡子的后果。 “公主不可如此,快快起来,宫中之事自有君上做主,君上虽然废掉世子的世子之位,对恒公子却是依旧挂心,断不可能让恒公子有何危险。”见苏浅对着自己跪下,周宗伯马上从位子上起来扶苏浅。 一听周宗伯推脱之词,苏浅便明白,眼前的老人还是不愿陷入宫中争斗之中,就如同这十二年为了不得罪淳于家,便不和他们沾上丝毫关系一般。 知道恳求无用,苏浅抬起头直视这几天拼命了解的老人:“外公真当以为不和淳于家做对,周家便可安枕无忧吗?” “淳于家所求甚大,根本不会因此放弃对付周家,如今没有对周家动手,只不过是因为还有更需要马上动手的地方而已。” 听到这句话,周宗伯终于动容,一直低垂的眼睑终于抬起,开始重新打量苏浅。 ------------ 第九章 :周家家主(下)修 更新时间:2010-04-29 这一句话可谓是直点周宗伯心底,梁国除了六大卿家外,还有无数的士大夫,这些士大夫之中,智家和申家最为强大,他们的力量甚至已经接近六大卿家,偏偏这两家忠于梁王,这对于梁王强大,利益便会有所伤害的六大卿家来说,自然是不愿意看到的。 如今这两家正好新旧力量交替,六大卿家联手盯着两家,此等情况之下,六大卿家内部自然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作为六大卿家最强大的淳于家自然不会对最弱的周家动手! 只是这也只是表面的联合,只要这两家被灭,所留下来的势力被几家吞下,那接下来,绝对是新一轮的政治角逐,到时候就是六大卿家内部的斗争,这一点各大卿家都十分清楚,而周家家主或许是几个家主中最清楚的,因为最有可能第一个被除去的便是周家。 “外公,浅儿不求外公多做什么,只求外公替浅儿联系刘家。” 利用这几日了解的东西,找出周家家主最在意的地方,一举击破周家家主的心防,这便是苏浅想的第一步从宫外向刘姬靠近的方法。 从知道周家十二年都不曾来看苏恒苏浅,苏浅便知道对付周家家主这样的人用感情是行不通的,为了维持周家,他可以对亲女儿的孩子不闻不问,足可见在他的心中,周家才是最重要的。 “联系刘家?”周宗伯眉头蹙起。 “浅儿想通过这一点和刘姬联手!”苏浅也不隐瞒周宗伯,直接告诉对方自己的目的。 只有依靠刘姬的力量,她和苏恒在宫中才能安稳的过下去,更何况她还有一个更大的目的,一个在她成功之前,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目的,那就是她要让苏恒得回他为了姐姐付出,所失去的所有东西! “不可能,刘周二家世仇,绝不可能联手!”听到苏浅的话,周宗伯断然说道。 苏浅扶着桌子站起身子:“为何不可能,只要有共同的利益,只要联合能得到更多的好处,我不信刘家不愿同周家合作!” “刘家有齐家在根本不需要同周家联合,况且周家也给不了刘家更大的利益,即使不说这一点,刘姬在宫中受宠,也根本无需同一个冷宫公主和废世子联合。”周宗伯看着苏浅断然说道。 “公主,老臣知道您心中急切,只是你的办法根本无法行通,对于一件根本无法行通,还会损害周家利益的事情,恕宗伯只能不顾亲情,为家族考虑!” 看着周宗伯低头直视自己的眼睛,苏浅看出这眼睛中的坚定,也知道如今这两句话,是周宗伯心中仅留的一丝对女儿的愧疚,才说出的话。 可是不试过又怎么知道行不通,不去想,又怎知刘家就不需要周家? 这一句话苏浅终究没有说出口,她只有这一次见周宗伯的机会,对于她一个穿越不久,只是初步从段护卫徐嬷嬷处了解六大卿家的人来说,她还无法寻找到完全可以说服周宗伯做这件事情的地方。 而这一次会如此着急的找上对方,也是因为她们已经没有时间可以等待,只能放手一搏,看看能不能有奇迹发生,可一个一生经历无数风波之人,又怎么会给人奇迹。 “浅儿知道外公为难,浅儿不求外公去找刘家联手,但可不可以给浅儿一个机会,一个自己为弟弟和自己寻找生路的机会。” 她真的需要一个机会,在宫中,她和苏恒身陷国夫人的监视,她必须有个契机,一个脱离这种监视的契机,一个能接触到刘姬的机会,只有这样,她才能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刘姬。 即使刘家对这个想法不感兴趣,可人都是为自己生存的,她想的方法不会伤害到刘家的利益,对刘姬又有利,她相信在这种情况之下,刘姬会动心,会和她联手,只要这一步成功,她不仅能保住自己和苏恒的性命,神智能帮苏恒得回世子之位。 苏浅眼带恳求的看着周宗伯,看着这个为了家族放弃自己外甥十二年的老人,只希望这一刻,对方能给自己一个机会!一个去做一件事情的机会! 周宗伯看着苏浅,看着这个十二年来他第一次见的外甥女,许久:“你是周姬的女儿,也是我的外甥女,我自不忍看着你失去性命,只是周家不可能为了一两个人去做一件对家族不利的事情。” “和刘家若是能结盟尚好,可若是不能结盟却会大大的得罪淳于家,没有同盟,和刘家有仇又得罪淳于家,周家无法承受这样的损失。” 这是周宗伯第一次对人说出自己的为难,人活世上谁没有为难,谁没有责任。一个人长大没有长大的区别,便是会不会为了责任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或许眼前的老人并不是对自己的女儿冰冷,并不是愿意选择无视自己的外甥十二年,而是为了家族安危,他不得不这么做。 “我不求周家多做什么,只求外公让父王知道我已不是傻子,让我可以离开冷宫,这样我就有机会靠着自己去为自己的命运争取,而不是等着国夫人来对付我和弟弟!只要外公助浅儿这一点,浅儿感激不尽!”苏浅看着周宗伯说出今日见对方的最终目的。 谁想的到,作为国君的孩子,想要国君知道自己是好是坏也这么难,又或者后宫争斗,想让皇帝注意到自己,本身就是一种难事。 本来慢慢等,苏浅也有机会让梁王知道她病好了的事情,可她没有时间,没有那么长的等待时间!她必须争分夺秒的为在宫中活下来储蓄力量,而这第一步便是离开冷宫。 这对于朝中大臣,对于受宠妃嫔都只是件小事,可这对苏浅和苏恒现在的情况来说却是一件大事! 梁王如今只有四个孩子,苏笉、苏桀、苏恒、苏浅,对于一个只有四个孩子的君主来说,想来每一个孩子都还是重要的,只要梁王知道她的病已经好了,她可以预料到梁王一定会见她。至于见到梁王后要说什么做什么,她还没想好,可至少让人知道自己的存在,她就少了被人暗地里除去的危机!她也就能继续想办法帮助苏恒! 周宗伯看了苏浅好一会,才开口道:“这次约老臣的是公主吧!” 这虽然是个问句,可周宗伯用的却是肯定句。 “是浅儿!”周宗伯突然转换话题,让苏浅这一腔的想法突然没了路径,思维一时间停顿,只能顺势回答。 “你和周姬很像!”周宗伯看着苏浅笑道,和刚进入偏院不同,这次笑得微带慈祥,还带着一丝苦涩,仿佛是一个老人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将要离开,又似乎从苏浅身上看到了别人。 苏浅微微一怔,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这个身体的母亲:“我的母亲吗?” 恒儿的母亲去世的早,所以苏浅不曾在恒儿嘴中听到这个女人,但是周姬二字,以苏浅对这个世界了解,还是能猜出这个人。 “是,这件事臣会到君上面前提及的,老臣还有些朝事要处理,就先告退了!”周宗伯应了声,仿佛不想再想起悲伤的事情,周宗伯应完便对着苏浅躬身告辞。 周宗伯离开的快速,还不等苏浅反应过来对方答应了自己的请求,这个老人便已经远远的离开偏院。 “公主,事情可是成了?”徐嬷嬷看着愣愣看着周宗伯背影的苏浅轻声问道。 苏浅抬头看向徐嬷嬷:“我和我娘很像吗?” 她利用了一个陌生老人对女儿的愧疚,这让她即使达到了约见周宗伯的目的,也无法心情高昂。 徐嬷嬷微微一愣,继而仔细的看了看苏浅:“公主的确很夫人小时候很像,就是如今的性情也像极了。” 说着这话时,徐嬷嬷的眼神微微变了变,只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这个时间,恒儿也该做完功课回来了。” 苏浅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走回石桌前捧起那本因周宗伯到来而放下的游记。 人生是如此,为了活着,有时候必须做自己不喜欢,本不屑做的事情。 ———————————————————————————————————————————————————————————————- 瑾瑾滴读者群:82893335,喜欢这篇文文滴童鞋们,来群里可以催稿哦!奸笑着爬走…… ------------ 第十章 :吴公公 更新时间:2010-04-30 清晨的空气其实并不清新,只是屋中的空气更加浑浊,让到得屋外的人错觉外面的空气比屋内的清爽。 苏浅深吸一口气,便继续对着石桌上的一堆书努力起来,谁会想到大学毕业后,自己有一天还会恢复成一个小学生的劲道,拼命看书。 可她必须努力,对她来说,只有多了解这个世界,多知道这个社会,她才能在暴风雨前的平静前做好面对暴风雨袭来的准备。 她,必须保护苏恒! 苏浅想要保护的苏恒现在并不在偏院中,或许是被苏浅感染,这几日苏恒也十分认真,每日很早便去品书斋,直到天边剩下一抹彤红才回来,这也是昨日约见周宗伯,苏恒不在的原因。 “浅儿公主可在?” 阴阳怪气的有些熟悉,却又陌生十分的声音从偏院门口处传来。 苏浅秀眉轻颦,抬起头看向门口,只见一位拿拂尘的公公正好迈步走进偏院。 当看到拂尘时,苏浅不禁站起身,这几日恶补宫廷常识,可是了解到不少事情,其中一个常识便是梁宫地位高的公公一般都拿着一根拂尘。 想到这点,苏浅的心不觉蹦蹦直跳,难道昨日求周宗伯的事情,周宗伯已经办了? 心中这般想着,苏浅赶忙上前一步:“我便是浅儿,这位公公找我何事?” 拿着拂尘的公公见苏浅迎上前,身子微微一躬,对着苏浅马上堆上一团笑容:“恭喜公主病愈,君上得知浅儿公主的病好了,让杂家请您去紫宸殿觐见。” 苏浅心中一喜,果然是这件事情。 “公主快随奴才去见君上吧!” 确定是这件事情后,苏浅反而不再心急,只是慢条斯理的看了眼徐嬷嬷。这宫中的事情她毕竟不了解,万一哪里露出点不像个公主的地方,那样岂不得不偿失。 更何况她也不曾见过那些地位高的公公,万一眼前的人是那个心怀不轨差来的骗她上当的,岂不就倒霉了。 “公主,既然吴公公让您快些,想必是君上这些年不曾见您,想您了。” 见苏浅看向自己,徐嬷嬷马上露出一抹温和安抚的笑容。 “那便有劳吴公公前面带路了。”看着徐嬷嬷的笑容,苏浅心中一宽,轻声说应完,便随着吴公公一起向外走。 同婉仪殿所在位置相反,紫宸殿地处梁宫最东端,一般都是朝臣觐见的地方,所以对于后宫大院来说,实属偏僻之地。也不知梁王是怎么想着,竟招苏浅到紫宸殿。 却说婉仪殿偏院。 苏浅才走不久,苏恒便兴冲冲的跑回偏院,一入院见徐嬷嬷一如既往的打扫院子,便急忙开口:“徐嬷嬷,我姐呢?” 虽然苏恒问的急,可脸上的兴奋和开心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一看便是有好事的模样。 “公主随吴公公去紫宸殿见君上去了。”徐嬷嬷停下手中的扫帚,抬腰看着苏恒笑着说道。 苏恒脸上的笑容一滞:“什么?!父王如今明明在品书斋,之前正对我问起姐姐,我便主动要求回来领姐姐去见父王,吴公公怎么可能有圣旨传姐姐去紫宸殿见父王,这怎么可能!” “啪!”徐嬷嬷手上一僵,手中的扫帚顺着僵硬滑出倒在地上。 “可那人明明是君上跟前的吴公公,吴公公老奴是见过的,绝不可能认错。” 徐嬷嬷眼睛突然微微一缩,仿佛想到什么,却低下头,不再说什么。 “你既然在院中照顾姐姐,也知道姐姐的身体刚好,很多事情都不清楚,吴公公传旨之时,你为何不跟着去!” 苏恒对着徐嬷嬷大吼,他好不容易才找回姐姐,又是那么辛苦的等待,姐姐才恢复神智,才有今日父王提起见姐姐的事情,怎么可以到了现在让姐姐失踪,绝不可以! 苏浅跟着吴公公走出婉仪殿,便一路向东,因着徐嬷嬷和苏恒都说过紫宸殿梁王地处梁宫最东之处,所以吴公公领着一直向东,苏浅也没觉着什么不对。 只可惜苏浅不知道,紫宸殿在梁宫最东处,出宫的梁宫宫门也同样在梁宫最东处,这东可是比紫宸殿还要东。 吴公公这一路快步走着,仿佛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一般,越到后面脚步越急,苏浅看着吴公公的背影,再看这院子间转来转去的道路,秀眉一颦,脚步不觉顿下。 听不见身后的脚步声,吴公公马上停下脚步转身:“公主怎么不走了,君上还等着您呢。” 苏浅突然一颤,身子不禁后退几步,这声音她想起来了,难怪觉得熟悉,又偏偏陌生的紧,这正是当初她被装麻袋中,那吩咐人将她扔进枯井的大太监的声音。 苏浅的心刹那间紧张成一团,那扑通扑通的心跳,震她自己都不知所措,怎么之前就没认出来,偏偏到了现在才想起来,这可怎么办? 苏浅咬着下唇,心中焦急,神色也变得惊慌起来。 “公主?”吴公公听不到脚步声,转头看着发愣的苏浅轻声唤道。 苏浅一个颤栗,马上回过神,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我没事,只是身体一直不曾痊愈,才走上几步,便有些累了。” 苏浅一只手虚扶着墙,身子随着虚扶墙壁的手贴上墙壁,喘息着低下头,掩饰自己的神情。 这样根本拖不了什么时间,她不知道这个太监这样宣旨她到紫宸殿究竟想要做什么,可想到对方是扔她进枯井之人,就定然不是见梁王这般简单的事情,若是她表现出异常一定会让吴公公看出不对劲来,而看出来的后果……苏浅不禁想到枯井中的尸体…… “还请公公替在下通报一声,士大夫智泽有要事求见君上!” 突然苏浅听见一阵有些模糊的男人声音从墙壁右侧隐隐约约的传来。 苏浅抬头看向身旁的墙壁,又顺着墙壁看去,只见这墙壁连起竟有百米长度。 “智大夫,您来的可不是时候,君上如今去了品书斋,不在这紫宸殿中!” 苏浅心中微微一跳,梁王并不在紫宸殿,这一消息在她心中翻江倒海,却也让她更加确定这吴公公带她来此,绝对不怀好意。 突然苏浅脑中灵光一闪,脸上如同拨开云雾。 “公主,君上如今正在紫宸殿的来云阁等着您呢。”见苏浅不动弹,前面的吴公公再次提醒苏浅。 “我知道,只是我这会胸口发闷,却是喘不过气来,我们慢些走吧?再如此急,到时候见父王失了殿前礼仪,怕是不好!”听到吴公公的催促,苏浅却是不动声色应付着。 同时,苏浅扶着墙壁状似虚弱的随着吴公公缓缓往前走。 “来云阁也不远了,公主慢些也可!”看着苏浅虚弱的模样,吴公公似乎有了新想法,竟是放慢了脚步拉近和苏浅的距离,不再像之前那般焦急。 吴公公反常的表现让苏浅心底一揪,是自己什么地方露出破绽了吗?脚下的步伐不觉再次停止。 “公主?”吴公公疑惑的唤道。 苏浅一咬牙,突然一个转身撒腿就顺着墙壁向另一个方向跑。 苏恒快步走着,身后跟着同样着急的段护卫,徐嬷嬷则被他打发去将此事呈报梁王。 “段护卫,我们往哪找才好。”走出婉仪殿,苏恒的脸上表情一僵,快速的脚步不禁停顿。 “去紫宸殿吧!公主恢复了神智,却忘了许多事情这件事情只有我们知道,所以吴公公领走公主,为了不让公主怀疑,必定领着公主往紫宸殿的方向去了,我们往这个方向走一定可以找到公主的。”段护卫对着苏恒快速的分析道。 听完段护卫的分析,苏恒慌乱的心情似乎有了一个指引,接着认准一个方向快速冲去。 “公主,你做什么?”身后传来吴公公尖锐的声音,紧接着传来的快速脚步声如同一个个闷雷打在人的心头。 苏浅紧闭嘴巴,拼命的奔跑,一股股狂风灌进她的胸腔,挤压的她仿佛马上就要窒息。 她不能停,她必须快,必须在被吴公公追上她前冲到紫宸殿,有人的地方才可能有安全,这是她唯一的希望! 她的想法很简单,宫中毕竟不是什么简单的地方,一个太监要害人,在人少的地方还行,可到了紫宸殿前,那么多的人,那吴公公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到时候只要把握的好,她便可能有一线生机。 这样想着,苏浅脚下的速度变得更快,她,绝不要再次陷入不能自救的境地,一次被人扔进枯井就算了,她绝不要第二次,而且她也不想再死一次! 就在苏浅快速的逃跑时,徐嬷嬷快速走进品书斋,守在品书斋外的小太监一见徐嬷嬷便笑着打招呼:“徐嬷嬷,您怎么到品书斋来了!” 别看徐嬷嬷平日就是打扫打扫偏院,可事实上她在梁宫之中的地位并不低。 当初梁王将苏恒苏浅交给国夫人,徐嬷嬷是作为周姬留下的老人一并跟到婉仪殿的,为了苏恒苏浅,梁王在那时便已晋升徐嬷嬷为八品嬷嬷――宫人能升的最高品级! “君上可在品书斋中?”徐嬷嬷急忙问道。 “徐嬷嬷?您怎么来这了!”还不等两个小太监回答,品书斋便走出一人,只见此人手拿拂尘,再看那相貌竟是和接走苏浅的吴公公一般无二! ------------ 第十一章 :以智自救 更新时间:2010-05-01 苏浅拼命的向前跑着,突然见身前一个黑影。 “碰!”不及停住脚步,却是一头撞进一个温热的怀中。 苏浅这一撞,只撞的自己头晕脑胀,身子摇摇晃晃竟站不住就要摔倒。 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了她:“小姑娘,可有伤着?” 清润醇和的声音,让苏浅微微清醒,抬头看向自己撞上之人,只见对方浓眉大眼,一个酒窝浅浅的挂在嘴角,不仅不让人觉得稚嫩,反倒让人生起几分亲切之感。 “大胆奴才,偷了东西,竟还敢往紫宸殿跑!”身后本呼唤公主的声音早在苏浅到得紫宸殿前换掉。 苏浅心中一惊,自己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愣神。 回头看着吴公公越追越近,苏浅心中一紧,怎么办,该怎么办? 苏浅慌乱的看着周围,突然看到自己手上扶着的手,眼睛一亮,一个转身抱住自己撞上的男子:“哥,浅儿没拿东西,那坏人撒谎,我只是好奇的在宫里转了转,那人便污蔑我偷了东西。” 说话的同时,苏浅抬头看向对方,眼中满是恳求。 这般拖一个扶住她不让她摔倒的人下水,苏浅心中无奈,可她实在无法,吴公公不唤她公主,她便知道自己即使大声告诉旁人自己是公主也无用。 冷宫三年,梁宫之中谁还记得梁王有一个大女儿,更何况她的服饰也和公主不同,一个不穿公主装束的公主谁信? 可以庆幸的是,她的衣服虽然不是正儿八经公主的装束,和一般宫女却也不同,只要这些人认不出冷宫的衣物,她便是认了眼前之人叫哥哥,旁人也只能疑惑。 唯一让她惭愧的便是害了眼前之人,可即使惭愧,为了活着,她也只能说一声对不起了! 男子微微惊讶的看着苏浅,对上苏浅恳求的眼神时,男子皱了皱眉。 “吴公公,您不是跟着君上去了品书斋吗?怎么在此,可是君上回来了?” 紫宸殿外的护卫看见吴公公满眼惊讶,吴公公不是每日都在君上身边伺候着的吗?怎么突然追着一个人到这里来了。 吴公公眼中惊慌闪过,当听到二人叫唤自己的称呼全是恭敬,又变得镇定,也不回答对方的话,只快速的吩咐道:“快帮洒家将这狗奴才拿下!” “智大夫,这……” 这些护卫能容得一个人在此等待,自是收了对方的好处,这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几人都看着智大夫却是希望对方主动将人交出来。 “吴公公,不知她偷了什么东西?”静默了一会,智大夫才看着吴公公问道。 吴公公一时语塞,他之前喊出这话,本就是发现苏浅跑到紫宸殿一时心急喊出的,何曾想到以他的身份还会有人问。 突然吴公公眼睛一亮:“她偷了妃嫔用的珍珠簪子。” 苏浅眉头一皱,她的发髻上的确插着一个珍珠簪子,可这簪子却是几日前苏恒给的。 “哦?”智大夫挑了挑眉。 “如今便在这奴才的发髻上!” 苏浅心底一沉,谁想到对方会来这一手,竟是将她的东西当赃物,说她偷的。 苏浅抬头看向吴公公:“这簪子明明便是我自己的,怎么到了吴公公最终就成了我偷的赃物!吴公公,即使是要诬陷人那也是要有证据的,你可有证据?” 她不想这样说的,可对方会突然蹦出一句,肯定留有后招。这会若是她什么都不说,可能便做实了她偷东西的事情,如此一来,她也就失去让自己脱离危险的最后机会! “证据自然是有,这般簪子背面都有勒南制造四个字,带着这四个字的簪子只有宫中才有。”吴公公看着苏浅大模大样的说道:“而像你发髻上的珍珠祥凤簪更是只有主子们才可能有,你一个宫女带在头上,不是偷的,能是哪来的!” 见吴公公死咬着宫女两个字,苏浅心中一怒,眼前之人根本不给自己一丝逃生的机会! “吴公公此话可笑,万一哪个主子高兴,将簪子赏给了宫女,得了簪子的人在吴公公眼中岂不都成了小偷?” “自然不是,这簪子是吕良人昨日掉落的,正好是君上吩咐杂家收好今日送回吕良人宫中的物品,洒家才认得出来!” “笑话,吴公公何时见过偷了东西的人,还将赃物光明正大的带在头上的,特别还是在宫中,让主子发现了自己丢失的东西岂不是自寻死路!”苏浅冷笑。 “洒家也没想到你这般大胆,若不是你带着此物,今早撞我之时也穿着这身衣衫,洒家又怎么会认出你便是小贼!”吴公公越说越确信这一点。 “我不是小贼,我有证据可以证明簪子是我的,而不是我偷的。”听着吴公公确认十分的言语,苏浅一咬牙看着吴公公说道。 “什么证据?”一旁智大夫适时的问道。 “我的簪子是个残次品,边上有个缺角!”苏浅感激的看了一眼智大夫,继而继续看着吴公公说道。 吴公公神情微微一凝,当听到苏浅的证据时,突然得意的笑起:“笑话,吕良人的簪子曾掉落在地,自然落下了缺角,有缺角就更能证明此物是吕良人之物,也是君上吩咐杂家送还吕良人却途中被偷的簪子。而你就是宫中贼人,更该拿下!” 吴公公看着苏浅句句确凿的说道。 “你确定吕良人的簪子有缺角?” “自然确定!我曾亲眼看到过缺角。”吴公公满眼笑意的看着苏浅。 听到吴公公确认,苏浅嘴角掀起,单眼皮下半露出的黑眼珠突然露出一丝带讽刺的笑意:“这话可是吴公公您说的,吕良人簪子上有缺角。我实在很抱歉一件事情呢,那便是我的簪子上其实一点缺角都没有,之前说的一切全都是唬你的!” 苏浅的话一落,吴公公神情瞬变。 苏浅说着将头发上的簪子取下,偏院中只有徐嬷嬷一个人,苏浅的头发本就是最简单的发髻,只一个簪子固定住,这会簪子取下,乌黑的青丝倾泻,阳光下,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直如天上掉落的九天玄女,只看得苏浅跟前的男子一呆。 苏浅将簪子递到智大夫眼前:“还请这位大哥哥帮我确认一番。” 智大夫接过簪子,仔细看了一番:“的确如姑娘所说,这簪子无丝毫损坏!” “几位护卫大哥若是不信,也可以取来查看一番。” “姐!”正当几个护卫要取过珍珠簪子查看时,苏恒到了。 吴公公脸色瞬间一青,狠狠的看了一眼苏浅,脚步一抬便向一个方向溜走。 苏浅抬头见是苏恒到了,整颗心一松,眼眶竟刹那间微微泛红:“恒儿,你总算来了!” “是,恒儿来晚了,都是恒儿不好,如果不是恒儿这几日都不在偏院中,就不会让人趁机骗了姐姐,姐,你可有伤着?”苏恒快速走近,看着苏浅担心的说道。 “臣等参见恒公子!”几个护卫惊讶的互看一眼,马上对着苏恒躬身请礼。 苏恒还是世子之时常来紫宸殿,几个护卫此时自然能够一眼认出他。 护卫对着苏恒见完礼后,看着苏浅却不知如何称呼才好。 “你们不必为难,我在冷宫呆了三年,你们不知我正常!”苏浅对着几个护卫浅浅一笑,才看向一旁从一开始便被她搅入局,如今吃了一个又一个惊的智大夫。 “浅儿多谢智大夫救命之恩!” 苏浅的声音响起,智大夫方才回过神来:“臣并不曾做什么事,这一切事都是公主靠着自己的智慧解决的!” “若不是你之前不曾否认我随意认的那句哥哥,我早被抓起,若是被抓,说出那些话又有何用,更谈不得什么智慧,所以这一谢智大夫一定要承!” 智大夫听完轻笑露出一个酒窝。 “对了,那吴公公呢!”智大夫看向周围,如今紫宸殿外却哪还见吴公公的身影。 “说来吴公公往日并不是如此,就是离开君上,身边一般也会跟着一两个小公公,今日这般狼狈出现,还陷害公主,这事情实在稀奇!” 见智大夫提及吴公公,一个护卫忍不住开口说道。 苏浅微一皱眉,却也无心继续追究这件事情,毕竟她私自离开冷宫本就是一个罪责,闹大这件事情只会害到自己。 万幸她今日反应快,不然就真的要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这一刻,她再次感受到穿越前后世界的截然不同。一股深深的危机感攥紧她的心,让她连呼吸都再不能轻松。 如今的她是梁宫一个没有地位的浅儿废公主,是一个刚刚被废掉世子之位的孩子的双胞胎姐姐,是一个稍微不小心,就可能丢掉性命的蝼蚁。 “姐姐,我们走吧,父王还在品书斋等着见你呢!”见苏浅没了危险,苏恒想起梁王如今还在品书斋等他们,赶忙对着苏浅说道。 苏浅抬眸看向苏恒,好一会才点头:“恩” 之前一次骗局实在是吓到她了,此时说出这句话的若不是苏恒,苏浅绝对会认为又来了一个骗子。 正要抬脚离开,苏浅突然想起智大夫要见梁王的事情:“智大夫你不正要求见我父王?不如一起来吧!” 智大夫眼睛一亮:“多谢公主!” “不必客气,之前你救了我,这次我帮你是应该的!”说完苏浅浅浅一笑,才不再看对方跟着苏恒向前走去。 转头之时,苏浅的细眉隆起,之前一直紧张,她却是没有注意智姓的问题,只觉得耳熟,而这会她却是想起智姓的问题,智家不正是六大卿族正联合对付的士大夫家族之一。 ------------ 第十二章 :错综复杂 更新时间:2010-05-02 品书斋中,一身明黄绣九爪金龙长衫的梁王坐在椅子上,只见他一只手捧着一本杂谈,另一只手却是不时的端起椅子旁边桌子上的紫砂杯子,往嘴上送。 突然殿中响起腾腾腾的快步声,微一皱眉,梁王抬起头,便见徐嬷嬷小跑至他跟前。 “扑通!”徐嬷嬷对着梁王跪倒,一张发皱的老脸仰头焦急的看着静坐的梁王:“来君上救公主!” 梁王眼神一凝,手上的书被他瞬间放置桌上:“徐嬷嬷你说什么?” “寡人不是令恒公子到婉仪殿偏院传公主来见寡人吗?怎么又来求寡人救公主?” 徐嬷嬷眼眶一红:“君上,您令公子领公主到此见您,可公子来接公主之前,公主就被另一个人用同样的旨意领走了,都是老奴的错,老奴若是跟着公主,公主也就不会不见了……” “什么?谁人如此大胆,竟敢假传寡人旨意?”梁王将手上紫砂杯“碰”的一声压到桌上,脸上勃然大怒。 “老奴不敢说!”听及梁王问起此事,徐嬷嬷低下头。 “没有什么不敢的,你告诉寡人究竟是谁假传的圣旨!” 徐嬷嬷抬头看了一眼吴公公便低下了头,梁王将这一幕自然看在眼中,浓眉蹙起。 而本安静一旁躬身站立的吴公公脸色大变,瞬间跪倒在地:“君上明鉴,自君上吩咐公子召见公主,我便一直在品书斋内,根本不可能假传圣旨哪!” 梁王浓眉皱起:“吴公公的确一直在品书斋之内,徐嬷嬷是不是认错人了?” “老奴绝不可能认错,若不是吴公公传旨接走公主,老奴又如何会安心的让公主跟着对方离开!要知道公主的身体才刚刚康复,根本受不得半分伤害,如今公主失踪,万一出现个三长两短,老奴,老奴有何颜面去见死去的夫人!”徐嬷嬷低下头,举起袖口拭擦脸上的浊泪。 “徐嬷嬷莫急,那假传圣旨之人可有说领公主去哪?”梁王皱着眉,却还是语气平和的安抚徐嬷嬷。 “吴公公领公主离开之时,只说君上招公主到紫宸殿觐见!老奴猜想公子现在应该带着段护卫去紫宸殿了!”徐嬷嬷抹去浊泪看着梁王说道。 梁王用手轻轻敲动椅子上的扶把,突然对着吴公公吩咐道:“你传旨下去,紫宸殿附近护卫一率出动,一定要找到公子公主!” “是,君上!”吴公公站起身就要向外走去。 “君上不可!”一听吴公公应声,徐嬷嬷马上抬头阻拦。 “徐嬷嬷,寡人让人去找公子公主为何不可?”梁王眉头隆起,眼中露出一丝不喜。 “公主便是被吴公公骗走,君上怎可让吴公公去传旨,万一吴公公暗做手脚,对公子下毒手,那老奴,老奴只能一死谢夫人恩德了!”徐嬷嬷语声泪下。 只是那一双含着氲气的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吴公公,仿佛想从吴公公身上看出什么一般,而吴公公更是脸色阴晴不定,也不知在想什么。 “徐嬷嬷难道连寡人都不信了,吴公公的确不曾离开过品书斋,这一点寡人便可证明!”梁王站起身看着徐嬷嬷眼中怒意一闪而过。 “老奴不敢!”徐嬷嬷低下头,公子,老奴只能为你做这些了,只希望你能快些找到公主才好,不然…… “好了,吴公公你赶紧去吩咐人吧!”梁王一脸阴沉坐回位子中。 苏浅跟着苏恒往品书斋走,却不像之前前往紫宸殿那般急忙,那一场闹腾她也的确累了,掉落枯井时,这个身体虽然幸运的不曾受什么打伤,可这身体上的损耗还是存在的,刚才这么一急奔,苏浅走几步便有些喘气。 “公主可是不适?”温润醇和的声音让人如同沐浴阳光。 苏浅抬头看向右边的智大夫微微摇头:“只是有些累了!智大夫是名字便唤这个么?” 听到苏浅的问话智大夫不禁笑起:“大夫只是封号,我名一个字泽。” “智泽吗?很好听的名字!”苏浅轻声念了遍名字暗记心中,多认识一些人总是好的,虽然六大卿家要对付智家和申家,可没到最后一刻,谁又知道智家会不会就这么随意的被扳倒。 “谢公主夸奖!”智泽看着苏浅温润微笑,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干净的让苏浅微微一怔。 一时间,几人走的极是安静。 “恒公子,你在此便好!君上正让洒家出来找您和公主呢!” 几人一行离开紫宸殿穿过藏书斋,便见迎面而来几个匆忙前行之人。其中一个拿着拂尘的公公见到苏恒便是满脸惊喜。 苏浅抬头看向来人,当看到那张和吴公公一摸一样的脸时,不禁身子一颤,只这片刻便见身旁一个身影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 苏浅仔细一看,却是一直走在她身旁的智泽。 “吴公公,你刚刚陷害完公主,这会竟还敢马带着人来,难道不怕君上知道你谋害龙脉骨血?”温润的声音说出这一句话竟是铿锵有力。 苏浅感激的看向智泽,只是随即皱起眉头,这般性子虽是好人,可做为智家之主,却实非幸事。 吴公公停下脚步,仔细打量智泽。 “你是什么人?” “这位是智大夫,也是我姐姐的救命恩人!” 苏恒见苏浅一见吴公公脸色大变,终于将整件事情同吴公公联系在一起,只是即使如此他还是有些疑惑,当初他从品书斋出来之时,吴公公明明还在品书斋,而他从品书斋到偏院更是不曾耽误片刻时间,吴公公怎么就能比他早出现在偏院? 吴公公见苏恒答话,眼中神色变了变,又重新躬下身子:“吴恩见过公子。” “公子,洒家正是因为徐嬷嬷到君上状告洒家假传圣旨,才被派出出来寻你和公主,没想到能在路上遇见,我们还是快些去见君上吧!” 听着吴公公的声音,苏浅秀眉皱起,这个吴公公的声音竟和之前的吴公公的声音不同,可从相貌来说,二人明明长的一摸一样,这世上真的有长的如此相像的人? 还好二人说话声音的粗细稍稍不同,不然她也分辨不出来,相比起来似乎第一个欺骗她的吴公公的声音细上许多! 苏恒转头看向苏浅,一时间却也不知道如何说好,毕竟他离开品书斋之时,吴公公的确还在品书斋中,这是他亲眼见到的,可是如今……这事情却透着分外的诡异。 苏浅从智泽身后走出,抬头直视吴公公,仔细的打量吴公公好一会,苏浅终于发现一些二人不一样的地方,眼前的吴公公身上明显有长时间处于高位培养出来的上位者气息。 “这位吴公公的声音的确和那位想要谋害于我的人不同,看来是有人有意如此做为,为的恐怕是陷害吴公公。”苏浅看着吴公公说道。 事实上这句话只是给彼此一个可以后退的台阶而已,仍不能排除吴公公想谋害自己的可能。毕竟两个人能如此想象,除了双胞胎,苏浅实在想不出其它。 可偏偏她也想不出自己被害,对梁王身边最受宠的太监来说能有什么好处。 叹气,究竟是谁想害自己?要是有多一些信息就好了,这样她也能多一些推测。 苏浅微叹息,虽然推测不出来,但是她并不气馁,至少这件事情让她得到一些信息,比如对方能够快速的知道梁王会召见她,还能在梁王召见她之前安排人来对付她,更重要的是对方设计的那么巧妙。 如果她死了,这件事情就就死无对证,所有人都不可能怀疑到吴公公身上,即使徐嬷嬷说是吴公公带走了她,也不会有人相信,恐怕还会惹上麻烦。 毕竟谁会相信这宫中会有两个吴公公?再推断一番,这中间还有更大的难点,既然是两个,那么无论是不是这个吴公公指使的,这位吴公公都一定会有不曾做过这件事情的证据。 而她恢复神智这件事情不管是谁告诉梁王的,梁王见不到她,那告知之人都得喝上一壶,背后的人为了对付她,这一手的确够狠。 吴公公听到苏浅的话,脸上的不悦之色化去:“吴恩谢公主替我澄清。” “吴公公莫客气,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苏浅淡淡说道:“既然父王派你来接我们,我们这便去品书斋吧!” “是,公主!”吴公公恭敬的应道,只是抬头间瞥见智泽之时,眼中一丝光芒一闪而隐:“既然公主已经安全,智大夫似乎也该离开梁宫了!” “是我让智大夫随着我去品书斋的!” 看到吴公公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苏浅心微微一沉,六大卿家本就对智家虎视眈眈,而这不经意间,智泽又惹上了梁王身边的吴公公,看来这智家真的是无力回天了。 回头看了一眼智泽,一丝愧疚在苏浅眼中闪过,嘴巴张了张,最终将所有言语咽下,这里不是提醒智泽一些事情的地方,再说,她只是一个才到这个世界不久的现代人而已,看到的也只是一小点事情,又有什么资格提醒智泽什么。 苏浅不再看智泽,随着吴公公向品书斋走去。 ------------ 第十三章 :见梁王 更新时间:2010-05-03 藏书斋离品书斋并不远,一行人快步前行,将将用了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品书斋的外院,走进桃花林,绕过林间假山,便到了内院,举头一看,中间悬着一个大匾,金字是“品书斋”三字,旁边一行“梁庄公苏正书”,两边金笺对联:“起笔有珠玑杏坛霸气,挥毫成锦绣王地雄风。” 走进品书斋,里面却是二分格局,吴公公快速的领着几人走进一个殿中,便见徐嬷嬷挂着两行老泪,跪在一个中年人跟前。 徐嬷嬷跪的中年人一身明黄色绣九爪神龙图纹长衫,双手背负在身后,远远的便能感觉出一种气势,一种肃穆的威压。 “儿臣叩见父王!”苏恒看见中年男人,赶忙快步上前,对着中年男人跪下。 苏浅微一愣,反应过来这个人便是自己这个身体的便宜父亲,马上上前两步跪在苏恒身后:“女儿见过父王。” 说着此话同时,苏浅抬眸看向站在殿中的梁王,若不是苏恒不对着此人跪下,苏浅还真猜不出此人便是梁王,只因对方与苏恒、苏笉竟是无一丝相像之处。 不过梁王长的不错,一对浓眉下一双明亮的眼睛让人微感一丝父亲的温和,高挺如雕刻的鼻梁勾出与眼睛截然相反的威严线条,薄薄的唇却是让人感觉微凉。 想到微凉二字,苏浅心神一禀,帝王毕竟是薄情的,不然这个身体痴傻,作为一个父亲,又怎么会将她丢入冷宫,还想将她丢出宫外。 只这一想,苏浅再无丝毫兴趣打量这个她要称为父亲的男人。 梁王看着苏浅,明显一怔。也不知道想到什么,表情出乎意料变得柔软:“所有人都平身吧,浅儿过来,到为父身边,让父王仔细瞧瞧。” 梁王突然间的变化,虽然有些出人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哪个父亲不疼自己的女儿,即使是君王,见自己的女儿变好了,自然都是开心,更何况这三年梁王将苏浅丢入冷宫,这中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没有一丝愧疚。 最是无情帝王家,无情的是权谋倾轧,无情的是利益冲突下的决绝!却绝对不是血缘自身所带的因素。 苏浅看了一眼苏恒,才站起身,缓步走向梁王,因为心中的情绪,苏浅没有露出笑脸,只是微淡的表情走至梁王跟前。 梁王看着自己三年不曾见过的长女,神情微微恍惚:“你和你母亲长的越来越像了!” 听见梁王的话,苏浅不禁再次打量梁王,只见梁王那张成熟的中年男人脸上,露出一丝无法言喻的惆怅,似乎一个老父在感叹青春流逝,又似乎是叹息儿女远离的悲凉。 突然,苏浅有些同情眼前这个孤独的中年男人,一个国家君主,一个前代已经因为宗室之乱,大权旁落的君主。 或许,很多事情也不能只看对方要将她送出宫这一点吧,也许,也许对方这样的选择也是好心呢。 毕竟出宫,便对梁宫再无影响,也就再不会有人想要谋害与她。 “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苏浅不禁顺着梁王的思绪轻声问道。 只这片刻思想改变,苏浅也想起自己要做的事情,无论眼前的中年男人对自己的女儿如何,这都是以后的事情,如今的她得恢复公主身份,也得有一个合理的办法接触刘姬。 “你母亲是个温柔的女子,只可惜……”这句话梁王并不曾说完,却可以让所有人感觉到梁王的怀恋。 梁王转头看向吴公公:“吴恩,宫中可还有哪个殿空着的?” “君上,宫中只剩下当年周姬住的庆年殿空着了。”不明白梁王心中转的是何种心思,吴公公低声说道。 “庆年殿吗?”梁王看向苏浅:“那便庆年殿吧,以后公主便搬至庆年殿生活,这中间的一应事宜,你可要办好了!” “是,君上!”吴公公轻声应道。 “公主还不快谢过君上!”徐嬷嬷一听梁王的话眼中一喜,见苏浅没有反应,赶忙提醒道。 而此时,苏浅也反应过来,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句话,没有说什么恢复苏浅的公主身份,可这中间的意思却是已经言语意表,只是…… “父王,我想和弟弟一起住!”苏浅没有立即感谢,反而是提出另一个要求。 不是她不知进退,而是她来这个世界才短短不到五天的时间,宫中的一应事物更是不了解,根本离不开苏恒。 当然,即使没有这点,她也不想离开苏恒,她愿意呆下来,愿意这几天不断思考谋划,为的不是别的,全都是为了苏恒,若不是如此,她低调点,想办法溜出宫岂不是更好。 何必将自己摆上明面,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注意到自己身上。一个公主单独拥有一个宫殿,在梁宫绝不是简单的事情,就是国夫人的女儿苏笉也还是呆在婉仪殿之中,这样的好处几个人不眼红,更何况苏浅本身就有许多自己都不知道的危机。 梁王浓眉微蹙,好一会才开口:“那便让恒儿也去庆年殿吧!” 这句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可是听在殿中的老人耳中却犹如炸雷,徐嬷嬷和吴公公更是神色复杂的看着梁王。 徐嬷嬷那是惊喜,至于吴公公,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苏浅亦是惊喜,她本以为最大的可能也是梁王让和苏恒一起住回婉仪殿偏院,却不想梁王会突然下此决定。 “女儿谢过父王!”这一声感谢发自苏浅内心,所以带着激动! 离开婉仪殿代表什么?代表着国夫人对苏浅苏恒的控制会小上很多,也就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其它事物,更是离过继国夫人下的公子身份远上一层,而苏浅心目中计划的成功性也就多了一分。苏浅如何不惊喜。 “谢什么,这三年是为父让你受苦了!”梁王看着苏浅莫名的突然变得有些苍老。 处理完苏浅的身份问题,梁王才看向殿中站了好一会的智泽。 “智大夫怎么会跟着公主一起到品书斋?”梁王浓眉微皱,神色之间看不出对智泽的喜恶。 “父王,姐姐在紫宸殿被人陷害,是智大夫救了姐姐!”苏恒看着梁王抢先答道。 虽然到品书斋后后无人提及苏浅被人假传圣旨骗走之事,可这件事情毕竟就在那里,是怎么也忽视不了的! “哦?”梁王看着智泽扬眉。 “是公主聪慧自己解决的此事,臣只是当时在场!”智泽躬身对着梁王不卑不亢的说道。 苏浅站在梁王身侧不禁看向智泽,看梁王对自己的态度,这智泽若是成为救自己性命之人定是有很多好处,也许也能帮助到智家,虽然如今的梁国,六大上卿总和的力量要比梁王的力量强,可梁王毕竟是梁国的君主。 更何况智泽也的确救了她,如此好处不默认,反而一句当时在场推掉,苏浅都想敲敲对方的脑子。 其实苏浅在意的不是对方推掉不推掉,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意的是一层亏欠,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对方选择了帮助自己,好处没得到,反而还让一个小鼻子小眼睛的太监记上心。 这会有机会补偿,可对方却推掉自己救了她性命的事实,苏浅心底如何过意的去。 “哦?”见智泽如此说,梁王却是有些好奇。 “当时……”智泽一番言语却是将当时苏浅被吴公公陷害,又如何自救之事一一叙述给梁王听。 “……所以公主是靠着自己才逃过” 梁王听完大怒:“宫中竟有此等害人宵小,来人,让羽林卫领军袁帅马上来见寡人。” 吴公公脸色微微一变。 苏浅看了一眼吴公公,重新低下头,也难怪吴公公会变脸,梁王这次可是没有吩咐他去做这件事情,这意味着什么呢? “是,君上!”品书斋中,一直站在一旁的小太监看了一眼吴公公,应了一声,转身便向外小跑离去。 如此一来,这品书斋便静的可怕,对于君王来说,最忌讳的便是宫中居所不安全,那可是事关他自己的生命安全,也就难怪对此事着紧了。 好一会,梁王才看向智泽,不过这次梁王对于智泽的神色却是多了一层欣赏:“智大夫可是为了你家中犯事的家臣而来?” “的确是为此事!”智泽也不隐瞒,随着此话一出,便对着梁王跪下:“臣恳请君上明查,冉路根本不可能杀害淳于家之人!” 说完此话,智泽便抿着嘴,那紧紧的线条,苏浅感觉到对方的话并不曾说完,只是此时不好说而没有继续罢了。 六大卿家已经开始动手了? 苏浅蹙眉,这些人的动作果真是快,却不知道这智泽会如何应付。 梁王浓眉蹙起,却没有对智泽说什么,明白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并不好解决,既然别人要陷害你了,而且是比你强大的人陷害你,这事情就不好办,谁也办不好。 梁王,也有梁王的难处,君比臣弱的皇帝最难做! “吴恩。”梁王对着躬身站在一旁的吴公公轻声唤道。 “在!” “领公主公子去庆年殿吧!要确保她们的安全,也要安排好她们入主庆年殿的事宜,都做完了再来向寡人禀报。”梁王这是要清人离开了。 有些事,的确是少一些人知道比较好,这雾里看花,让外人迷惑也许才更有意思! “是,君上。”吴公公对着梁王应完才看向苏浅和苏恒:“公主公子,请随我来!” “恩!”苏浅最后看了一眼智泽和梁王才跟着吴公公离开。 ------------ 第十四章 :求见刘姬 更新时间:2010-05-04 庆年殿,一个已经废弃了十多年的宫殿,曾经这里属于周姬,而自从周姬死后,也许是有意,也许是无意,不管是因为什么,这个地方就是荒废了。 虽然蛛网盘恒,可雕刻精致的门板,雕栏玉砌屋檐墙壁,无一不显示着当年此地的主人是如何的风光,如何得梁王隆宠。 被吴公公招来的宫女太监在庆年殿中匆匆忙忙的来回忙碌着,扫地的扫地,打水冲刷石道的打水冲刷石道,真可谓分工有序。 “公公,那座偏院要不要打扫?”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宫女看着一旁年长些的太监小声问道。 这声音虽小,可依旧传进站在庆年殿中发呆的苏浅的耳中,苏浅偏过头看向小宫女说的偏院,当看到那漆落的门板之时,不禁微微一怔。 随着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不觉得,苏浅走向小宫女说的偏院。 直到走至偏院门口,苏浅赫然愣住。 院中高高的野草已经到得苏浅半腰处,让苏浅愣住的不是拔高的野草,而是野草中央空出的一口井。 这是一口枯井,即使事隔五日,她还是记忆犹新,这枯井之中有一具尸体,一具属于女人的尸体,那夜深之中蠕动的物体似乎又出现在苏浅的眼前,苏浅惊得后退几步。 “姐,你怎么了?”苏恒的声音从苏浅的背后响起,却是苏恒好奇苏浅走进偏院,随着苏浅走了进来。 苏浅回头看向苏恒,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枯井边。 虚弱的微笑:“我没事,只是想到一些事情。” “铃,铃。”苏浅说着话准备走离枯井,突然脚下传来一声铃铛声。低头一看只见一串铃铛躺在自己的脚前不远处。 苏浅皱了皱眉,最终走上前将铃铛拾起。 这才发现银铃铛雕刻十分精美,还用一根红线系着的,那红还线打着两个死扣,正好可以让这一根红线自由伸长缩短。 “这里荒废了十多年照理说不会有这么新的铃铛才是!”苏恒走近苏浅,当看到苏浅捡的银铃铛时不禁讶异的蹙眉。 这银铃铛的确很新,丝毫没有长时间被风吹雨淋留下的斑驳痕迹。 听着苏恒的话,苏浅不觉又想起那救过自己一命的女尸,难道是那女尸的东西? 苏浅心底一惊,脸上却没什么变化,她不知道这女尸究竟是什么人,暂时也不想知道,毕竟会被人害死在此处,这背后恐怕也牵扯什么大的事件,而她和苏恒如今本就是自身难保,又能做什么。 苏浅不再看枯井,抬步向外离去。 花木扶疏,水池掩映,竹亭秀丽,雀鸟和鸣。 一身软烟罗细纱宫装女子懒懒的走在小道间,身后一群伺候的蓝衫宫女衬得宫装女子高雅绝伦,虽是年上中年,可云鬓朱钗,浅浅的胭脂水粉,却让女子不显一丝老态。 “国夫人,君上将庆年殿赐给了浅公主。”之前离开品书斋,被梁王派去召见御林军袁帅的小太监出人意料的出现在御花园中。 国夫人秀眉一蹙,脚步一顿,突然转身:“你下去做你的事情吧,我亲自去品书斋看看!” 说完国夫人再不看小太监一眼,径自向品书斋走去。 小太监看着国夫人的背影走远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才转身快速向紫宸殿方向走去。 人多事情总是做得快些,昨日傍晚才开始打扫,而到得今早,庆年殿就已经打扫干净,看着焕然一新的环境,苏浅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那小小的婉仪殿偏院瞬间远远的离去,而转眼间变成了这装饰朴实大方的大殿。 “公主,公子,这些宫女往后便留在庆年殿伺候您们了!”吴公公恭敬的立在一旁,指着眼前不下二十个蓝衫短袄宫装女子说道。 一人的态度竟能瞬间改变如此多的东西,苏浅这一刻才真正的感受到古代皇权的魅力,难怪许多人为此兄弟相残,父子相残,难怪天家无情。 “恩!” 苏浅随意的应了声,明显有些不习惯一群人站在自己面前低眉顺目,最终将眼前这群人都想象成酒店的迎宾小姐,才没了不适应的拘束感。 “你们可要伺候好主子们,若是出了一丝差错,你们可知到后果。行了,接着干自己的事情吧,都散了吧!”吴公公不愧是梁王身边跟了许久的太监,只这对付小太监小宫女的威势,便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看着小太监小宫女各自离开,吴公公才转身对着苏浅苏恒躬身:“公主,这庆年殿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如此洒家也该回去了,今后若是有什么不便的,只管来找洒家便是,洒家一准给您办妥当!” 吴公公一走,庆年殿变得安静,苏浅走进大殿之中,搬出婉仪殿虽然说是件好事,可经过昨夜一晚上的思考,她发现也并非完全好事。 在婉仪殿若是她们出了什么事情,国夫人还需要负责,可如今独自到了庆年殿,一切却是都要自己负责了,这也就是说,万一她们出事了,婉仪殿完全可以撇清关系。 越是这样,苏浅心中的危机感就越重,她不知道梁王将庆年殿给自己这件事传出去后,宫中的反应会是如何,但是这件事情越早传入国夫人耳中,对她和苏恒就越不是好事。 而国夫人作为后宫之主,又怎么可能不在最短时间内知道这件事情,不行,不能等了,看来必须先去接触接触刘姬了。 如此一想,苏浅踏在庆年殿中的脚步一顿:“徐嬷嬷。” “老奴在!”徐嬷嬷一旁低声应道。 “领我去南台殿,我要现在拜见刘姬!”苏浅回身看着徐嬷嬷说道。 徐嬷嬷心中一惊:“公主,现在并非见刘姬的好时候,毕竟您恢复神智,君上将庆年殿赐予你这件事情在宫中没有传开,刘姬恐怕不会见你!” 苏浅眉头一蹙,随即散开:“无论如何南台殿都要去,即使刘姬不见我,我也非要去上一趟不可。” 即使刘姬现在接见她的可能性低,可让刘姬知道她们已经搬出婉仪殿也是好事,引起刘姬注意,她们的危险才更少,毕竟刘姬和国夫人在这深宫之中才是势均力敌的敌人,才是最想抓住彼此把柄让对方在宫中无法生存的敌人。 那么,国夫人如果对她或者苏恒动手,刘姬一定会出手,这样一个危机存在,就是国夫人也不敢随便对他们做什么事情吧! “既然公主一定要去拜见刘夫人,老奴带您去便是了。”徐嬷嬷看着苏浅微微一叹。说完领着苏浅向庆年殿外走去,刚走到门口便见苏恒领着段护卫走进。 南台殿离庆年殿要比婉仪殿离庆年殿近的多,只用了小半柱香的时间,徐嬷嬷便领着苏浅到了南台殿。 和庆年殿荒废多年不同,南台殿之主一直受着梁王的荣宠,所以比之庆年殿它更加华丽辉煌,只见院中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特别是那绕着围墙屋脊建造的雕兽,更是逼真令人感叹不已。 “你们是哪个殿的宫人,这么莽莽撞撞的往里走,可知道这里是南台殿,是刘夫人的居所?” 将将走进南台殿的前院,苏浅和徐嬷嬷便被殿门之外站立的青衣小太监拦住去路。 “庆年殿浅儿公主来看望刘夫人,还不快进屋通报。”徐嬷嬷一见青衣小太监拦路便对着青衣小太监大声说道。 “庆年殿浅儿公主?”小太监一愣,不浓的眉毛随即一扬,现出满眼的不耐烦:“逗我玩吗?去去去,赶紧离开,庆年殿乃是废弃之殿,何来的浅儿公主,就算是要骗人也该找个好点的借口,如此荒谬的说辞也敢在此胡言乱语!若是扰到我们夫人,你们就等着受杖刑吧。” 动静一出,便见原本在殿中的一个身着浅蓝色小衫的宫装女子快步走出,却是宫中的九品女官,此类宫女一般都是宫中夫人的贴身侍女:“小五子,这二人是那个殿中之人,到南台殿何事?” 小太监一见蓝衣宫女走出,脸上马上露出讨好的笑容:“绿儿姐姐,这两个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偏院出来的宫人,竟自称庆年殿的浅儿公主,还说来看望夫人。” 听到小五子的话,被称为绿儿的宫女秀眉一蹙,转头看向苏浅,当看到苏浅的相貌之时眼神微变随即恢复正常:“原来真是公主,绿儿昨夜就听说君上将庆年殿赐予公主了,还以为是宫里人乱传的谣言,不想竟是真事。” 作为一个宫女见到公主却不行礼如此平等说话事实上是无理之极,不过刘家和周家本就是敌对,而苏浅又是个没有一点权力的废公主,即使梁王如今赐了庆年殿给她,可这一切对于正受宠的刘姬来说,却根本不算什么,主子影响下人的态度,绿儿不对苏浅行礼也就无可厚非。 徐嬷嬷看着绿儿的表现眉头皱起,但还是一旁保持安静,打狗要看主人,即使这只狗无理了,以她们在宫中的弱势最好的处事原则还是保持沉默,只要世子能恢复世子之位,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苏浅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对于绿儿不说通报,却说出这几句话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苏浅的秀眉一蹙,为什么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呢,似乎突然有些不舒服的感觉。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苏浅摇摇头,她可不相信什么女人的第六感觉,以前每次有什么感觉,压根没有准过。不再多想,掀起唇角看着绿儿满带善意开口道:“还望绿儿姐姐帮忙通报一声,我想见见刘夫人。” “浅儿公主来的真不是时候,我家夫人去拜访别的夫人到现在还没回来呢。”绿儿看着苏浅神情淡然的说道。 苏浅小嘴抿起,好一会才对着绿儿勉强笑道:“既然夫人不在,那我便下次再来看望夫人。”说完苏浅看向身旁的徐嬷嬷:“徐嬷嬷,我们回去吧!” “是,公主。”徐嬷嬷看着苏浅叹一口气,毕竟还是孩子,还是沉不住气。 苏浅不晓得徐嬷嬷如今在想什么,不过那抿嘴负气的行为她却是刻意装的。 以她的性子,见不到刘夫人是从庆年殿出来前就料到的事情,自然不会有什么情绪,最多也就是失望。可一个刚刚感觉自己受到宠爱了的十一岁孩子,面对这些冷遇都保持平静的话,这深沉恐怕才更惹人注意,惹人注意也就等于更大的危险。 和刘夫人联手这件事情,她虽然早有计划,可计划也有万一,除非真正见到刘夫人,为了增加筹码苏浅才可能表现出一些特别,不然苏浅什么都不会做。 绿儿看着苏浅徐嬷嬷远去的背影秀眉渐渐隆起,随之转身回到院中,只见院中不知何时多出一个华装女子,嫩绿色的软纱烟罗罩在白衫外,飘逸着柔和和生机,羊脂白玉的肤色和鲜明的色调让女子更是清丽逼人。 绿儿一见女子,眉上一疏:“夫人怎么出来了!” 这院中女子竟是苏浅想要见到的刘夫人,若是苏浅此刻见到这女子定也会大吃一惊,谁想得到,一个能和国夫人争相抗庭的女子,竟并非那种妩媚至极的勾人女子。 “她竟然真的还活着!”刘夫人淡淡的看着院外,不大的声音将将传入绿儿耳中。 绿儿脸色一变:“都是绿儿办事不利!” 刘夫人凉凉的看了绿儿一眼,随即转身向殿内走去。 绿儿脸色一白,膝盖一软,跪倒在地:“求夫人饶命,绿儿保证定不会有下次……” ------------ 第十五章 :苏恒出事 更新时间:2010-05-05 “公主……”走出南台殿,徐嬷嬷突然对着苏浅叫起。 苏浅回头,只见徐嬷嬷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这会正紧隆着眉头站在小道间看着自己:“怎么了徐嬷嬷?” “那南台殿的绿儿似乎认得公主!”徐嬷嬷这一句话的声音很低,仿佛低喃,却依旧传入她的耳中。 “认得我很奇怪吗?”苏浅顿住脚步,一脸不解的看着徐嬷嬷。 “是有些奇怪,您在冷宫三年,相貌上改变也不小,照理说这绿儿应该没见过公主才是……” 经过徐嬷嬷这么一提醒,苏浅也觉得有些奇怪起来,她之前觉得怪异的感觉似乎就从这里来,可仔细思考见到绿儿的经过却是没有一点不对劲的对方:“也许是这绿儿什么时候见过我吧……” “公主,公主不好了!”正当苏浅皱着眉想着问题,便听一个陌生急切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再一抬头细看,便见一个长相秀气的宫装少女焦急的向她小跑而来! 却是被吴公公选入庆年殿的新宫女之一,可惜因为时间处的短,她并不知道这宫女叫什么。 “出什么事情了,这般大惊小怪!”徐嬷嬷眉头一皱,看着来人脸上露出不喜。 小宫女紧张的脸上露出快要哭的表情:“徐嬷嬷,公主,刚刚紫宸殿来了人,说恒公子谋害笉公主,就将恒公子带走了!” “什么?!” 婉仪殿偏殿,梁王一脸怒气的坐在粉纱轻罩的雕花床前,一旁满脸担忧的国夫人站在梁王身旁紧紧的看着床上的苏笉。 “儿臣见过父王!”苏恒走进偏殿,当看到梁王马上对着梁王躬身行双手叠起之礼。 “逆子,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谋害自己的妹妹!”一见苏恒,梁王脸上怒气更甚,看着苏恒的眼神就仿佛要将苏恒吃下一般。 “父王您说什么,我这几日根本不曾见过笉儿,怎么可能谋害与她!”苏恒一惊,赶忙抬头看着梁王说道,当对上梁王冰冷的眼神之时,却是一愣。 除了那日苏笉欺负姐姐,他差点杀了苏笉,这几日他根本不曾对苏笉做什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自己做过的好事,你竟然都忘了,若不是笉儿病的都无法给寡人请安,寡人还真不知道自己养了这么一个狠心,竟敢残害自己手足的逆子!”梁王见苏恒没有承认,脸上一寒,看着苏恒的眼神更加冰冷。 看着梁王的眼神变得寒如坚冰,苏恒的心渐渐下沉,同时悲凉万分,同是父王的孩子,姐姐在宫中十一年受的苦难,父王不曾关心一分,而床上的人只不过是生了点病,竟然就来责难与他,这世界为何如此不公。 “儿臣真不曾做过什么亏心之事!” “宫中太监宫女一齐指证你差点掐死苏笉难道是假的?你这逆子到了寡人面前竟还敢不承认!”梁王站起身,冲到苏恒跟前,对着苏恒便是一巴掌! “啪!”一声响彻婉仪殿偏殿。 苏恒捂着脸颊,斜眼冷冷看着梁王,这巴掌打走了他对梁王的最后一丝父子之情:“儿臣不曾做过什么亏心之事,既然父王一定认定儿臣做过什么,儿臣无话可说,父王想如何惩罚,儿臣一并受了就是!” 苏恒站直身子,一脸冷漠,他,再不会奢求父王丝毫关注。 “逆子,还不承认,若不是笉儿善良,一直替你隐瞒当日你差点掐死她的事情,寡人早就废了你这逆子!” 苏恒冷漠的眼神看得梁王为之一愣,可也仅仅是一愣梁王便回过神。 苏恒心如冰寒,却依旧倔强的仰头看着梁王:“儿臣无错!” “君上,恒公子毕竟还小,有点小错误也是正常之事,您就别再动怒了,况且笉儿只是受惊过度一直陷于昏迷,我相信……我相信笉儿吉人自有天相,过几日一定会醒过来的!” 一直安静站与一旁的国夫人仿佛好意的开口,只是说到一半,便控制不住感情哽咽起来,宽大的袖口轻轻提及脸庞,擦拭起掉落的眼泪,俨然心酸慈母模样。 看着国夫人如此模样,梁王眼中怒意更胜:“来人,将这逆子带去宁翠宫监禁,没有寡人的命令,再不得离开宁翠宫半步!” 苏恒脸色瞬间一白。 宁翠宫是什么地方他再熟悉不过,这就是原来苏浅因为痴傻被关的地方,由于苏浅并不曾犯错,只是神智痴傻,所以并没有严令监禁,至少他还能去宁翠宫探望,而如今梁王下的命令,却绝对是将他关进宁翠宫最深处的宫牢,如此一来除非是出现奇迹,作为梁国的公子,他再无重见天日一日,也再不可能和姐姐生活在一起。 一想到留下苏浅一人孤零零在世上,苏恒的心狠狠一痛,姐姐,对不起,恒儿以后恐怕再不能照顾你了! “慢着!”突然偏殿门口传来一声急呼,却是苏浅正好赶到。 走进偏殿,见到惨白脸上带着隐隐约约的巴掌印,站在殿中央的苏恒,苏浅心中一痛,马上抽回眼睛看向站在苏恒身前的梁王。 苏浅快步走进殿中,对着梁王瞬间跪下:“求父王看着早早过世的母妃份上饶弟弟一回。”说着话的同时,苏浅便对着梁王跪下。 “砰……砰……砰……”一连三下磕头,苏浅再抬头时却是额头猩红。 那满额的猩红,让殿中的梁王和国夫人一时间愣住。 “都是浅儿管教不严,才会让弟弟犯下如此错误!求父王国夫人饶过恒儿,惩罚浅儿一人!”苏浅看着梁王国夫人说道。 听到苏浅的声音,梁王和国夫人同时回过神。 国夫人更是赶忙上前一步,拉住苏浅的手一脸心疼模样:“快快起来,一个姑娘家,怎么对自己就这么狠,瞧瞧这额头磕的,万一留下伤疤可如何是好!” “浅儿有错,不能起!”苏浅低下头,咬着下唇。 来时遇上段护卫,她便知道这里的事情是为何而起,她怎么也没想到,已经过去如此之久的事情,竟会在这会爆发,至于说苏笉因为差点被掐死而受惊过度,如今身陷昏迷的事情,她根本不信,能一醒来就有精神骂人的人,可能受惊过度,深陷昏迷? 若真是这样,这件事情也该早传出来,怎么可能如此凑巧在她们搬入庆年殿第二天让梁王知道! 这根本就是国夫人在她来到这个世界后,下的第二手对付他们的棋。 不过国夫人演的善良国母形象还真是厉害,若不是当初亲眼见苏笉如何对待她,这会她恐怕还真是相信国夫人是善意的了! 看着苏浅如此维护苏恒,似乎勾起梁王的什么回忆,梁王却是没有继续开口,只是皱着眉看着苏浅。 而国夫人见苏浅不肯起来,马上抹着泪一脸恳求的转头看向梁王:“君上,您快让浅儿起来啊,听说这孩子身体才好不久,可受不得什么伤害,如今笉儿昏迷不醒,我……我……”说到此处却是哽咽的接不下话。 梁王看着苏浅眉头更是纠结,不过声音却和对待苏恒之时缓和不少:“起来吧,堂堂梁国公主如此喧哗莽撞成何体统。” “谢父王。”虽然如此说着,苏浅却没有起身,也没有看向身旁想要扶她起来的国夫人,只是抬头看着梁王:“父王宽宏大量,可是女儿有错,不敢起!” 梁王看着苏浅额头的猩红,似乎又为那猩红一怔,口气一软:“你也是担心弟弟,有什么错,你的身体才好,赶紧起来吧!” “女儿怎能没错!”听出梁王口气变软,苏浅看向梁王,眼睛通红:“女儿痴傻三年,全靠弟弟细心看顾才能有如今清明的日子。作为长姐我本有管教弟弟之责,可这三年女儿不仅没有尽到管教之责,如今更是让弟弟惹的父王龙颜大怒,这不是女儿的错,是谁的错!” 苏浅抹去脸颊滑下的泪水,一脸故作坚强的模样:“女儿恳求父王惩罚女儿,饶了弟弟吧!” 说完苏浅对着梁王又是重重的磕下。 看着地面一次又一次的接近眼睛,苏浅咬着牙继续,如此重重的磕在地上她怎可能不疼,可没有这疼痛,她便没有机会多说什么,她如今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让梁王心软,让梁王对她存有的那一丝愧疚转化到苏恒身上! 这是她能在这短短时刻唯一能想到,救下苏恒的办法! 在梁宫,在她被苏恒这孩子救起时,命运便相互牵连。 “姐……别磕了!”苏恒一声哽咽,即使入这殿,受这般无情委屈,他都倔强的不做任何表示,可当听到苏浅的话,却落下泪水。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那些男儿没有真正遇上让他伤心感动的事情。 看着苏浅,梁王眼神终于软化,仿佛叹息般上前几步,伸手扶起苏浅:“起来吧,这怎么是你的错呢,你这几年在宁翠宫也受尽了苦,这会身体才好,苏恒犯的错,又怎能怪到你身上。” 苏浅也是懂进退的人,梁王都上前来扶她,她自然跟着站起,只是眼圈依旧通红,这倒不是为了博取梁王的同情装的,实在是磕在地上太疼,她疼的快忍不住哭了! “父王,母妃去世时我和弟弟还小,这么多年一直相依为命,若父王觉得弟弟这次犯的错不可饶恕,便连女儿一起罚吧,若不是弟弟当初一心留女儿在宫中,女儿如今又怎么可能还有机会站在此处。” “女儿求父王一起惩罚我们二人!”苏浅看着梁王说的坚定。 ------------ 第十六章 :化解 更新时间:2010-05-06 梁王眼中神色变了变,一丝愧疚一闪而过,对于苏恒的惩罚却是迟疑起来。 本来想扶起苏浅的国夫人因为梁王上前而退至梁王身旁,这会看着梁王迟疑,脸色变得不好,看着苏浅的眼神更是一丝冷芒闪过。 好一会,国夫人才上前一步:“君上,一切都是笉儿命不好,当日没被恒公子掐死,这几日反而因为遗留的惊吓昏迷不醒,君上不要再责怪恒公子了。” 说着话,国夫人转头看向离几人几步远的大床:“我可怜的女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国夫人这话一落,梁王本来缓和的神色又一凝。 苏浅本顺着国夫人的目光看床上躺着的苏笉,可当听到国夫人的后半句话却是一脸色一变,这国夫人分明是不打算放过他们,之前虽然嘴上说得关心,可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是将她之前做的工化去了一半。 即使梁王被她说动想要放过苏恒,这会恐怕也不会轻饶苏恒,苏浅心中一丝愤怒闪过,却只能咬着牙,依旧低眉顺目,她不能发怒,即使知道对方这一句是火上添油,她也不能发怒,如果她发怒,就没人救的了恒儿了。 苏浅深吸一口气,紧紧几息时间,偏殿中安静非常。回头看了眼脸色苍白,却定定看着自己的苏恒,苏浅艰难扯出一丝弧度安抚对方,继而转头看向国夫人:“国夫人说的可是半个月前,笉公主来偏院传旨父王废掉恒儿世子之位之时发生的事情?” 国夫人神情一变,梁王剑眉微挑。 这小小的变化,苏浅却是看在眼中,当然也明白自己的猜测没错,这样的圣旨梁王不可能让身为公主的苏笉传,这是国夫人的意思。 只要有破绽,就有救苏恒的可能,苏浅的神色变得镇定:“其实那日也怪女儿,那日……” 简单的将当时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却是隐去自己救回没有呼吸的苏笉,只说苏恒再她的劝说下松了手,苏笉便离开了偏院。 梁王剑眉紧隆:“国夫人,浅儿说的可都是事实?” 国夫人同样紧皱眉头,本来万无一失,苏恒百口莫辩的事情,竟然出现这样的变故她自然想不到,不过她毕竟是宫中呆了十五年的人,城府之深不是随便几句话就能打击到的。 只见国夫人在梁王问话间神色带上惊讶,随之苦涩的开口:“我只听太监宫女说恒公子谋害笉儿之时,却没想到竟有此事,如此却是笉儿不对了,也怪我太宠这孩子,才宠出这刁蛮的性子,不然也就不会差点被恒公子要去性命,落得这般昏迷不醒的地步了,都是我的错!” 见国夫人满脸忧伤,梁王不禁抬手握了握国夫人的手:“夫人不要太过自责,是这逆子下手太狠,即使再生气,也不能对自己的妹妹下如此狠手,小小年纪就这般心狠手辣,再长大些还如何得了!” 梁王看着国夫人轻声安抚,看着苏恒的眼神连连变换,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只是最后还是定格在冰冷上。 “父王!”苏浅看着梁王唤道。 一看梁王的眼神,她便知道要糟糕,梁王怕是想到苏恒今日能对苏笉出手,他日也定能对他这个做父亲的人出手,天家无情,若是再让梁王如此想下去,恐怕即使她有办法让梁王不再责怪苏恒,梁王也会出手狠狠惩罚苏恒! “我知道此事是弟弟错的厉害,伤害了笉儿妹妹,还让国夫人伤心,所以女儿恳求父王由国夫人亲自惩罚弟弟!”苏浅见梁王的注意力已经到自己身上,便对着梁王马上说道。 梁王微微一愣,却是没想到苏浅会如此恳求,不过毕竟是久居高位的人,瞬间就想到什么,定定的看着苏浅许久,突然露出一丝微笑:“既然你如此有心,便由国夫人惩罚吧!” 国夫人在苏浅说出这段话的瞬间眯起眼睛打量苏浅。 如果说之前她并没有将这个孩子放在心上,认为对方没有什么心思,只是对弟弟情深才如此求情的话,这会却是真正的重新打量眼前这个傻公主! 从进入偏殿以来,一步一步到得如今请求梁王让她惩罚苏恒,全都高明至极,高明的一点都不像十一岁孩子能做出的事情,即使十一岁的孩子会为了救自己最亲的人磕头,会要求有错误一起惩罚,可绝不会以退为进将自己要保护的人送到要伤害自己保护的人手里,以求换得最轻的惩罚。 没错,就是最轻的惩罚,谋害皇家骨血,谋害自己的亲妹妹,即使苏笉的确做错了什么,若是此事让梁王手上,处罚最轻也要伤筋动骨,挨板子是绝对去不了的,可这件事情交给国夫人,一个在后宫必须显得宽宏大度的人手里,特别是此事还和她有关的时候,国夫人只能将小事化了,随意的说个事实而非的惩罚。 即使一瞬间想通这些,碍于身份,国夫人还是只能扬起温和笑容,只是看着苏浅的眼睛却是更加阴:“君上,恒公子本就由您亲手交予臣妾养,如今教导如此,臣妾又如何没有错误。到得如今君上还如此相信臣妾,还愿意由臣妾处罚恒公子,臣妾今日便不推辞了,便让恒公子抄上百遍《国书》中的《亲孝悌》一百遍,以示惩戒如何?” 《国书》却是梁国教导人为人处世和家国关系的著作,《亲孝悌》更是中间讲亲情礼让孝道的文章,如今国夫人说出这样的惩罚却也是合乎情理中最轻的惩罚了。 “恒儿,还不快谢国夫人惩罚!” 一听国夫人说出这惩罚,苏浅不等梁王应答,赶忙对着苏恒说道,虽然知道这样的行为可能会让梁王不喜欢她,可她实在是怕梁王说这样的惩罚太轻了,毕竟谋害自己手足的罪责可不是简单的事情,特别是她们这种在宫中没有母亲庇护的王子公主,能在犯了这样的错误后,得到如此轻的惩罚,绝对是历代皇家少见的。 “谢国夫人!”苏恒虽然有些不愿意,可苏浅都如此开口了,他却是不会违反姐姐的意思的,于是虽然满眼恨意的看着国夫人,嘴上却也恭敬的感谢。 领着苏恒走出婉仪殿,苏浅忍不住回头再看一眼宫中最有权势的女子住的地方,这次能如此有惊无险的回来,就是她自己也没有想到。 可如此救下苏恒,她并不高兴,虽然入了偏殿她一直看着梁王说话,却不代表她没有注意到国夫人的眼神变化。 这次可以如此轻易的化解灾难,下次定不会再有如此简单的事情,毕竟这次这般轻松的过来,完全是因为国夫人没想到自己有化解这次情况的能力,出其不意也只能用一次罢了,下次恐怕就不会那么简单。 毕竟,以国夫人的能力,这一句一句的话放下,根本不可能给他们辩解的机会,如果不是她先声夺人,一进偏殿便跪下磕头,让梁王和国夫人同时一愣,以至于给她留出说话的空隙,如今苏恒恐怕已经被关到宁翠宫了,又哪如此安稳的跟着她回庆年殿。 而事情一旦发展到那种地步,怕是她想救苏恒都没有机会。 如此想着,苏浅一阵无奈,没有权势,没有依靠,在这陌生的环境静是如此艰难,连活着,都要精心的呵护才能勉强保住。 突然,苏浅升起一股强烈的欲望,想要拥有掌握自己命运的权利的欲望。 一丝苦涩在她嘴角散开,掌握自己命运的权利,又岂是想想这般简单?特别是在梁宫,对于一个并不受宠,还没有母亲庇护的公主来说无疑都是天方夜谭。 “姐,很疼吧!”殿中一直不曾说话的苏恒随着苏浅走出婉仪殿,才开口问,变声期的声音带着一丝颤音,却是哽咽引起的。 苏浅微微一愣,才感觉到额头上一阵一阵的疼痛,进殿出殿,紧绷的心情,让她一时忘记了额头的疼痛,而这会注意力回来,却是疼的让她忍不住皱眉。 “都是我错,如果不是我当初冲动,姐今日也就不用为了替我求情磕破额头!”还不等苏浅回话,苏恒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没有颤音,却完全的失落:“我真没用,连自己的姐姐都保护不了,还要姐你保护!” 苏浅轻轻叹出一口气:“傻瓜,在想什么呢,我们姐弟在宫中相依为命,多不容易才走到如今这一步,我们的亲情又岂能随便用一个谢字,和错不错的事情来衡量,况且……” 苏浅一个停顿,转头看着苏恒的眼睛:“恒儿已经很好了,如果不是恒儿,姐姐也许早就成了一缕孤魂,哪还能继续陪着恒儿在梁宫活着。” “可是……” “没有可是,今日受了这般苦楚,你唯一要做的,能做的也只一点,就是和姐姐一起努力,努力有一天能够掌握我们自己的命运……” 说着话,苏浅领着苏恒走出婉仪殿,一阵温热的风吹过婉仪殿的树枝,晃动树荫下的光点颤动。 是夜,烛光软纱横挂的婉仪殿内殿朦胧出一片瑰丽的色彩。 软纱后朦朦胧胧的站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对面则坐着一个人,看这身量线条,依稀是国夫人模样。 “母后,就这么放过苏恒吗?他可是差点掐死女儿的人!”软软甜甜的声音带着浓烈的怨毒,说话的人正是梁王说因惊吓重症昏迷的苏笉。 国夫人美目一眯:“自然不能这么放过,不过这件事情也不急于一时,毕竟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除掉苏恒,而是你哥哥登上世子之位,这几日你便好好的呆在偏院修养吧。” 一听还要呆在殿中装病,苏笉小嘴嘟起:“母后,我这几日天天在偏殿,都快闷坏了,既然已经不可能对付苏恒了,为什么还要我在殿里继续装病。” 国夫人看着苏笉不高兴的模样,露出怜爱的表情:“傻孩子,别看你父王没说什么,那傻公主将你当日做的事情都说于你父王知道了,若不是你‘深陷昏迷’,如此陷害手足之事,你父王绝对也是要惩罚你的!” 见苏笉还是满脸不高兴,国夫人摇摇头,伸手安抚苏笉:“别看你父王在朝堂之中一直中庸,对我也因为周家而相敬如宾,可他若是知道你装病之事,绝不会轻饶于你,这样一来反而让刘姬那个贱人平白得了好处!” “女儿明白!”虽然如此说话,可谁都能从苏笉的口气中听出不甘愿。 国夫人看着女儿微微一笑:“放心,母后绝不会让你白吃亏的,这一次除不了苏恒,以后自然有她们好受的。” “笉儿知道,不过母后,这傻公主突然恢复正常,如今看来还有那么一二分手段,母后准备怎么对付她?”苏笉抬头看向国夫人问道,眼中意味不明的光芒一闪而过。 听到女儿的问题,国夫人眼中厉芒一闪而过,随即嘴角勾出一抹让人猜不透的神秘:“苏浅不用我们担心,自然会有人对付,想她死的人可不少!” ———————————————————————————————————————————————————————— 呼呼,今天总算是一早更新了,(*^__^*)嘻嘻……,现在可以算要票票时间吧,瑾瑾满地打滚要票票! ------------ 第十七章 :危机 更新时间:2010-05-07 六月,虽然还没有到夏日最炎热的时候,可一阵阵的袭人的闷热已经让人感觉喘不过气,空气似乎都已经变得粘稠。 或许因为庆年殿比较大,人气又相对的少,所以这闷热到得庆年殿反倒被排斥在外。 院子中的榕树下,树荫将石桌盖出一处独立阴凉的处所,苏浅静静的坐在石桌旁,如同在婉仪殿偏院一样看着苏恒把她收集的书。 人的适应能力和模仿能力真的很不可思议,短短的时间苏浅竟开始习惯这里的生活,除去忙碌着为生命拼搏,便是一空闲下来,对家人,对那些原本留有怨念的亲人的无尽想念。 忙碌的时候才发现,过去对于亲人的怨,那仿佛将生活看遍,红尘看破的心绪,不过是一个没有丝毫建树的人的空虚,那是一种虚无。 而今这一段宫中生活,却是对于父母的忙碌,没有时间照顾自己的事情,多了更多的理解,爱,不一定非要口上说,行为上腻在一起! 可惜,可惜她懂得太晚! 不,也许也不晚,在这个世界她也找到了自己愿意付出亲情的人不是吗,至少可以将那些对家人的歉疚,一并的化成好,对待苏恒。 徐嬷嬷从外走进院子,一看苏浅坐在院中长有几百年的榕树之下,赶忙上迈着小碎步上前。 “公主……” 可当她走到苏浅跟前之时,却又变得迟疑,看着低头认真看书的苏浅,她的眼神比之第一次见苏浅更加复杂,中间似乎隐含着太多太多的话,最终却化为叹息的眼神闪过消失。 苏浅秀眉微蹙,却没有抬头,虽然看着书,没有去管殿中的事情,她也却知道徐嬷嬷这般匆忙过来的原因,想也是,除了殿中,当初吴公公留下的宫女又少了,还能有什么事情能更加糟糕,如今该是没剩几个人了罢! 不当家,不知道生活艰辛,当然苏浅这家当的不用理会柴米油盐酱醋茶,毕竟生活在宫中至少不用担心这一点,可这也不代表会轻松多少,和那些势利眼的公公嬷嬷打交道,身后没有人撑着和背后有人的区别就大了。 若是个正当宠的宫人,那些太监宫女那一个个低眉顺目的,可一旦热茶变凉茶,没了上面的宠爱,面对这些势利眼的太监宫女便是看人脸色,受人冷嘲热讽的闲气。 就像她刚入庆年殿和现在的差别。 一个月前要是需要些什么用度,只说一声,便马上有人送来婉仪殿,可现在却是亲自去取,得到的也是推脱的言语。 虽然知道会有落差,可她的确没想到短短一个月时间,落差竟然会这般大。 这变化要从那日出婉仪殿的事情说起。 虽然苏浅利用梁王对自己的愧疚之心和国夫人假装大度之心,帮苏恒成功的逃过一劫,国夫人却开始借口宫中事物繁忙,隔三岔五的调走庆年殿的宫女。 一开始殿中人多,她也没多想,可后来人越来越少时,想说,却已经晚了,因为梁王不见她和苏恒。 不知道国夫人使的什么暗劲,无论她去请安还是其它,梁王竟都是不见她。 而庆年殿越来越冷清,直到如今只剩下不几人,简直堪比冷宫。 国夫人这是想将婉仪殿变成另一个宁翠宫,一个只孤立她和苏恒的冷宫。 虽然想明白这节,可她却无力阻止。 苏浅最不喜欢的就是坐以待毙,可如今却只能坐以待毙。求见梁王,梁王不见她,于是便多次去求见国夫人的仇人刘姬,可刘姬同样也对她避而不见。 如此一来她和苏恒在宫中却是谁也见不到,攀附国夫人的夫人们见不到,攀附刘姬的那帮夫人更是躲她们如同躲避瘟疫。 “这次少了几人?”苏浅的声音平淡无一丝起伏,仿佛问的事情是根本和自己安危无关之事,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心中的焦急和担心。 “少了五人!”徐嬷嬷说完轻叹一口气。 “五人?”苏浅秀眉蹙起,这岂不是将殿中剩下的宫女一次性全调走了? 看来之前的动作完全都是在试探梁王的反应,如今却是确定梁王真不重视她和苏恒,准备一次性将此处变成冷宫。 不能再等了,必须做些什么事情才好! 苏浅清眸抬起看向徐嬷嬷:“嬷嬷可有办法让我出一趟宫?” “出宫?”徐嬷嬷疑惑的看向苏浅,不明白苏浅怎么突然提起这和当前问题毫不相干的问题。 “恩,我想出宫一趟!” 苏浅淡淡的应道,虽然心中有些想法,可她并不打算告诉徐嬷嬷自己想要做什么,毕竟不管什么时候,将所有一切都告诉别人都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君子不立危强,虽然她如今已身处险境,可能少一分危险就是多一分安全! “姐姐想出宫?为什么突然想要出宫?” 苏浅的话刚说完,院子中便响起苏恒略带焦躁的声音,只见刚从外走进庆年殿的苏恒浓眉隆起,快步走向苏浅。 “有些事情必须出去一趟,恒儿不用紧张!”苏浅微微一愣,没想到自己刚想做点事情,竟就被苏恒撞上。 看着满头大汗,却似乎好无所觉,只顾快步的走近自己的苏恒,苏浅轻轻一叹,继而扯出一抹温和的笑容:“今儿个怎么这么早回来,先生教的东西可都学好了?” “先生说公子最近认真十分,学什么都快,今日便提早下课。”跟在苏恒身旁的段护卫帮着苏恒对苏浅答道。 听到段护卫的回答,苏浅略带欣慰的笑起:“这便好,以后也要好好学才是,所谓读万卷书,如同行万里路,学的东西多了,以后什么事情也就知道的多!” “是,姐姐!”苏恒乖巧的应道,只是浓眉不曾因苏浅的话发生丝毫变化。 对于苏恒这般凝重的表情,苏浅心中微微摇头,却不说什么,只是抬头看向替苏恒答话的段护卫:“段护卫可有什么办法让我出宫?” 上一次,段护卫有能力将周家家主请进宫的事情,她可是牢牢记着,当初这件事情她便是好奇万分,只是来这里的时间短,又怕露出马脚,所以什么也没问。 这会有新的问题,她自然第一时间想到这个有能力帮她见到周家家主,让人觉得绝不简单的段护卫。 除去希望对方有办法,再便是继续测试一番对方的能力,看看这段护卫究竟影藏了什么? 一听苏浅的话,段护卫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苏浅会向他问这个,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周夫人的忌日不日就要到了!” 说这句话之时,段护卫不禁转头看向苏浅之前一直凝望的殿门,一时之间这个总是沉默的男人,眼中竟有些可疑的光芒。 苏浅却不曾注意这一点,只拼命的想周夫人是谁,脑海里转了一圈才恍然想起周夫人是这个身体的母亲,而周夫人的忌日自然是这个身体的母亲忌日,为母亲祭祀,的确是个出宫的好借口。 只要能出宫,她相信自己就一定能改变现在的状况,不说转危为安,只保证自己和苏恒再宫中的生活变得更差,这一点她绝对可以做到! 苏浅抬头正想吩咐段护卫准备出宫的事宜,却见段护卫怔怔的看着殿门,有些疑惑的顺着段护卫的视线看向殿门,殿门之前却空无一物。 “段护卫你怎么了,可是有哪处不舒服?”苏浅看着段护卫开口问道。 “没什么,想起一些事情。”段护卫看着苏浅轻轻的笑了笑。 不知道是不是苏浅的错觉,段护卫说这句话时,脸上的笑容似乎有些勉强。 “不过公主想要出宫,国夫人恐怕不会给公主这个机会!”说完让苏浅高兴的话,段护卫却是直接点出苏浅出宫的困难。 作为一国之母,国夫人不想苏浅出宫的话,苏浅绝对出不了宫。 苏浅秀眉蹙起,这的确是件麻烦的事情,可是都努力到现在了,难道还放弃不成,苏浅牙尖一咬:“也许就给了呢,什么事情都不可预料,便是国夫人不给,这一次我也必须出宫,如今的庆年殿已经形同冷宫,再不出现转机,我和恒儿的未来就不好预料了!”苏浅看着苏恒断然道。 她也想在宫中平稳安静的过下去,只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 段护卫低下头,没有再说话,短短的一个月相处已经让他了解眼前的公主是个决定了事情就不会改变的主。 “段护卫。”苏浅突然对着段护卫唤道。 “公主?”段护卫抬头。 苏浅将手上的书本合拢放到桌上,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我想让你替我去办一件事情。” “公主吩咐便是!”段护卫眼中疑惑一闪而过。 “我要国夫人知道一件事情――在宫外最容易将我除去!” ―――――――――――――――――――――――――――――――――――――――――――――――――――――――――――― 真不好意思,今天这么晚才更新,家里的店被小偷撬了,为了这事陪人到派出所录了一上午的口供。 ------------ 第十八章 :出宫 更新时间:2010-05-08 六月半,炙阳焦烤着大地,离最热的三伏天已经不远。 这样的温度,即使有树荫也已得不到几丝凉爽,反而是深殿之中才能找到一些阴凉。 一身淡黄雅致连身宫装的苏浅此刻静静的坐在宫殿之中,眼神淡淡的看向一处,可仔细看那眼神,却没有焦距,似乎涣散到这个世界以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公主,这是您去佛堂祭祀用的衣衫。”徐嬷嬷捧着一套乳白色长裙送到苏浅身前小声的说道。 听到徐嬷嬷的声音,苏浅缓缓的抬眸看了一眼徐嬷嬷手中的长裙,好一会才带着浓浓的疲惫问道:“男子长衫可准备了?” “准备了,还是夫人当年留下的,不然公主吩咐的东西老奴还真找不到。”徐嬷嬷说完一个停顿:“只是这长衫对于公主来说有些宽大了!” “没事,到时候穿一下,在外面重新买上一身就是了。” 苏浅不再看徐嬷嬷,只手伸开,任徐嬷嬷替她将身上淡黄色长裙脱掉,换上徐嬷嬷特地准备的乳白色长裙,看着袖口绣着的淡蓝色牡丹的花纹,她不禁秀眉微蹙,只有这一次机会,所以只可成功不可失败! 一身装束换去,苏浅抿抿嘴,扯出一抹稍带勉强的弧度,作为梁宫公主,在宫中无人搭理也便罢了,便是殿中四人所需的食物,御膳房也横加克扣,甚至是将别的宫中用剩下的膳食送来,她的心情如何轻松的下来。 即使这一次真的争取到出宫的机会,可如今如此处境,便是到得刘家,恐怕也没什么筹码说服对方,毕竟如今的梁王为了苏笉的事情对恒儿根本避而不见。 “我们走吧!”皱着眉打量完自己这一身没什么差错,苏浅才对着徐嬷嬷吩咐道。 说着话,苏浅带头向庆年殿外走去。 虽然知道担心无用,能做的只是努力,可她就是无法淡定,无法看着危机就在身边,却稳如泰山。 看来自己还是定力不足啊,苏浅扯起一抹自嘲的弧度,连掉入枯井砸在尸体上这样怪异的事情都遇上过,竟然还能如此不淡定,看来还是身在其中的过错。 因为有牵挂,所以才放不下,因为在意,所以更加担心,如今却是心都静不下来了。 苏浅想着,脚下却没有慢下分毫,只几息时间,便到得殿外。 “公子,您不是去品书斋做功课了吗?怎么这么站在院子中!”徐嬷嬷惊讶的声音在苏浅耳边响起。 苏浅一惊,不禁马上抬眸,当看到正对着自己,死死盯着自己的苏恒之时不禁一愣。 这孩子的眼神透着雾气,仅是简单的雾气,便让她停下的脚步再迈不动,好一会,她才哑着嗓子开口:“恒儿,不是说好了,你好好呆在宫中做功课吗?” 听到苏浅的话,苏恒低下头,浓眉紧紧皱着,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可也不将挡着苏浅的路让开。 苏浅秀眉蹙起,最终抬眸看向苏恒身后一身青衫的段护卫:“段护卫,怎么不好好陪着公子在品书斋温习功课,却让公子这会时间回来!” “臣,拦不住公子!”段护卫低着头,温润的声音应答却带着一丝异样。 段护卫刚说完话,便见苏恒突然上前一步:“姐,我可以不拦你出宫,也可以不跟着你出宫,但是让段护卫跟着你出宫吧,至少有段护卫跟着,你也安全一些。”说到最后,苏恒更是满眼恳求。 也不知道二人是否早便商量好的,苏恒的话刚下,段护卫的声音便跟着响起:“公主便让臣跟着吧,除去君上给的护卫,公主身边有个会功夫的自己人总安全一些,不然恒公子恐怕也不会放心让公主这般冒险出宫!” 苏浅眉头深隆,眼中一丝不喜闪过又随即掩去:“既然恒儿希望段护卫跟着,便由段护卫跟着吧,徐嬷嬷!” “老奴在!”徐嬷嬷微微低头。 “你便留在宫中照顾恒儿吧,庆年殿毕竟不安全,有你在一旁照顾我也放心一些。”说着话,苏浅深深的看了一眼段护卫。 段护卫只是敛眉安静的站立一旁。 听到苏浅突然的吩咐,徐嬷嬷眉头一隆,但又很快的散开,轻轻的应了声是,便走到苏恒身旁。 苏浅看着直直看着自己的苏恒,深吸一口气,扯出一抹鼓励自己的微笑,即使是为了你,我也会努力做好的! 心里念头一闪完,她便再不看苏恒一眼,领着段护卫直往殿外走去:“段护卫,我们走吧!” …… 走出庆年殿,二人便向西走去。这中间不得说苏浅这个公主做的窝囊,虽然梁王批准了她出宫祭祀周夫人的事情,可陪同她出宫的护卫却要她自行紫宸殿附近,用金牌向御林军统领袁帅招人。 本来这事情应该是庆年殿派个小宫女去做,可偏偏庆年殿的宫女在半个月前就被国夫人借着各项名义调走遗净,这会哪来的人做这件事情。 而这一点,同意苏浅出宫的梁王恐怕根本不知道。 谁想得到短短一个半月的时间庆年殿会如此大的转折。谁又想得到这宫中凭借一人喜好,突然而来的富贵是刹那烟花,转瞬即逝。而凋逝的结果会是生活比原本拥有的艰难,还要苦难几倍。 苏浅走着走着,却在一个y字小径停下脚步,小径通向的两个方向皆是林叶茂密葱绿,夏花林立绽放,这是去紫宸殿和直接出宫的选择路口。 是先去一趟御林军所在的地方,还是直接出宫好呢?苏浅有些迟疑,想到这段时间宫中宫女太监的冷脸也许会在这些御林军脸上也见到,苏浅的细眉便紧紧的皱起。 “公主,我们的时间并不多!”段护卫温润的声音从背后高处传来,打断苏浅的迟疑。 苏浅银牙一咬,突然看着一看方向走去,既然出宫有危险的可能性大,那便出其不意,将这危险降到最小,谁也想不到自己会这样选择吧! “公主不去紫宸殿?”段护卫看着苏浅选的路,眉头一挑,随即仿佛猜到苏浅如此选择的原因,却是没有再说话。 “恩!”苏浅快步走向通往宫门的小径。 “热腾腾的鸭血粉丝嘞,咸辣适口,补血养身,吃一碗包你身体舒畅,吃两碗包你血通气顺,走过的路过的,都来尝上尝嘞!” “上好的随国胭脂,上好的随国胭脂水粉嘞……客官,可是相中了?宫中国夫人用的可都是随国进宫的水粉,这都是难得流出的一小份量,错过了,可就没机会再买到了。” 月华街是全梁城在最繁华的街市,街道两旁酒肆、戏楼、茶园林立,街道中央更是流动着无数小摊,肩担着的、手提着的却是一副热闹至极的景象。 正在这热闹中,一个少年和一中年男子出现在街道中央,却是出了梁宫的苏浅段护卫二人。 只见此时的苏浅一身男子大襟右衽交领,只是这衣衫放在苏浅身上却显得有些滑稽,谁让苏浅的个子本就不够,偏偏为了装成少年,又不得不穿成徐嬷嬷找得,比她的身量大上许多的男儿装。这也就让这热闹街道来往的男男女女时不时的侧目打量。 “段护卫可知道周府在哪?”不知道是不是熟悉热闹的叫卖声放松苏浅本来低沉紧绷的心情,她的嘴角随着走到这热闹场所,不觉得闲适下来。 “公主不直接去刘府?”段护卫浓眉微微一挑,却是不解苏浅突然转变的心思。 “你觉得我这身打扮,去了刘府会有人接见吗?”苏浅仰头看着段护卫笑问道,弯弯的单眼眸流光溢彩,阳光下竟分外的柔和,柔和到令站在一旁的段护卫微微晃神。 “雪儿……” “段护卫,你在说什么?”低喃的声音传进苏浅耳中,苏浅没有听清,不禁抬眸看向段护卫,只见段护卫一脸恍惚模样,仿佛想到沉浸在另一个世界一般。 苏浅秀眉蹙起,这段护卫究竟是怎么回事,自从那日说了周夫人的忌日,便开始不正常,而离周姬忌日越近,段护卫的精神似乎也跟着越恍惚,这中间流露的奇怪表情和情绪,让人猜不透,看不懂。 苏浅清亮的声音令段护卫一愣,定睛再看一眼苏浅,突然仿佛若有所失般垂下眼眸:“臣没事说什么。” 一说完,段护卫便马上开口回答苏浅之前提的问题:“周府地处这月华街之南,离刘府却也是不远,公主正好可以顺路。” “好,你带路便是了。”说完便让段护卫走在身旁跟着向南向人流穿去。 当苏浅段护卫离开所在的地方,便见一个一身藏青色衫子的男子微微眯眼,仔细打量苏浅的背影,那视线正好落在苏浅低垂的手腕上。 ———————————————————————————————————————————————————— 瑾瑾在冲新书榜,满地打滚要票票…… ------------ 第十九章 :出乎意料 更新时间:2010-05-09 随着段护卫往月华街南走去,热闹的街市慢慢的变得安静,人流也随着来路慢慢的减少。 而街道两旁的建筑不知不觉中已经从商用的店铺,变成宅院高门。 “段护卫,周府快到了么?”擦拭额头因闷热沁出的薄汗,苏浅不觉看着身旁的段护卫问道。 “再转过一个街角,便到了!” 段护卫一旁闷头的领着路,听到苏浅的问话脚下一顿,便又继续向前领路,回答的声音很轻,却正好传进苏浅耳中。 苏浅呼出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放松,走了那么远,她是真的有些吃不消了。她也没想到自己的身体竟是这般弱,若是现代,这么些路,还不够她塞牙缝的,要知道她虽然不喜欢在外面走动,可一到逛街,却是走上一天依旧还能生龙活虎。 “公主,前面路口转右。”才想着,身旁便传来段护卫温和的声音。 苏浅抬头看了一眼前路,只见离她三四米处,便有个十字路口,想也不想,苏浅快步走上前,便转身向右。 可只几步,苏浅便觉眼前一阵黑影将光芒挡住。 怎么回事? 苏浅细眉一蹙,疑惑的抬眸看向前方,只见身前突然多了一群人,而这群人身前正对自己站着一个人,一个苏浅的熟人。 “吴公公?您怎么会在宫外?”苏浅看着熟人不觉开口问道。 这话才出,苏浅的神情突然一变:“不对,你不是吴公公!” 眼前之人静立的气质,和当初吴公公安静站在指挥的庆年殿气质根本不一样,再细看对方的表情,眼前之人分明是当初想要害她的假吴公公。 “没想到那么多人都分辨不出洒家和吴恩,你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竟能分辨出来。” “吴公公”听到苏浅一眼道出自己不是吴恩,似乎有些意外,不过随即眼中一抹残忍闪过:“不过可惜了,你今日必须从这世界上彻底消失!” 苏浅心底一沉,马上转头向后扫了眼来路,只见身后已被两个人堵死了道路。 “段护卫,怎么办?” 看着这种情况,苏浅不禁轻声询问一旁的段护卫。 这种时刻,即使她再急智,也毫无用功,要知道智慧在压倒一切的实力面前,有时候就如同一张纸般脆弱,只需轻轻一扯,便化为虚无。 这一问,苏浅等了几息,却依旧不见段护卫回答。 苏浅细眉一蹙,转头看向身旁的段护卫,却见段护卫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她几米远,低着头静静的靠站在路旁。 段护卫低着的脸笼罩黑影中,让人看不到他此刻脸上所有的表情。 “不用看段护卫了,他若是会保护你,也就不会亲自将你领到洒家手里了。” “吴公公”尖锐刺耳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适时的在苏浅耳中响起。 虽然在段护卫没有应答,苏浅已有所觉,可真正的从别人嘴中听到这件事情,苏浅还是忍不住脸色大变。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明明感觉到你是真心对待我和苏恒的!”虽然知道这个问题很傻,可苏浅还是忍不住看着段护卫问道。 “你不该拿那把匕首的!” 一阵沉默,好一会段护卫的才响起,只是声音依旧温润,可此刻听在苏浅耳中竟是冰冷十分。 匕首? 苏浅脸色变得难看,一只手不禁摸向别在腰间,那把她从谋害“她”的人的宫殿中取出的匕首,那把镶嵌精致宝石,一看便不一般的匕首。 此刻匕首上宝石珠光的饰物透过衣衫冰冷的刺进她的手掌,仿佛是敌人阴冷的笑容,那鎏金色的纹路就像蓬勃的血脉,一下一下的跳动,苏浅直感觉有一双无形的手,正在扼紧自己的喉咙,越来越近…… “还和她废话什么,你们给我将这小丫头片子绑起来,我要好好折磨折磨这小丫头片子,如果不是她,我也不会在主子面前丢那么大的人,这几日吃上那么多的苦头!” “吴公公”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苏浅惊然醒悟,浑身瞬间冷汗淋漓,我这是在做什么,竟在这种时候愣神。 可是怎么办? 前路后路全被堵死,根本没有逃跑的可能,可是不逃跑,就任他们抓住吗? 不,绝不! “吴公公”的命令一下,吴公公身边跟着的两个人便向苏浅走去。 苏浅看着两个向自己走近的大汉,脑中思绪快速的转着,可无论怎么转却没有一个方法能让她从这里逃出去。 苏浅一咬牙尖,突然心底一狠,转身便向段护卫走去。 段护卫在“吴公公”命令下时,便已经抬起头,此刻看见向自己走来的苏浅,眼神变得复杂。 墨色的瞳仁似乎藏了许多东西,复杂的让人心酸,可终究被一抹冷漠掩盖去所有。 苏浅就这么死死的盯着段护卫的眼睛,几步走到段护卫跟前:“段护卫,别演戏了,诱敌之策到这里为止,快些叫御林军出来,再这样下去,本公主可真就要被她们抓起来了!” 苏浅的话一出,几个跟着苏浅走向段护卫的大汉看着段护卫脸色一变。 趁着几个人没有反应过来,苏浅在段护卫身前半米处马上侧身,随即将段护卫的正面让到两个大汉身前,嘴角一个嘲弄的冷笑:“段护卫,这两个人便先交给你了!” 说着话,苏浅便快速向“吴公公”方向冲去。 这是她唯一的生门,因为只有这个方向的人是放松的,做为人数最多的一个方向,对方绝想不到她会朝这个方向跑,这中间思绪的惯性和刚反应过来的手忙脚乱,绝对能给她争取一点时间。 只要她在这点时间类冲出这里,她便有活下来的机会。 虽然这是她唯一能想出,最可能逃出这里的办法,可事实上她还是毫无把握让自己逃出去,毕竟她的身体是个孩子,而且还手无缚鸡之力,只是这是已经是她唯一能想出来的办法了。 如今也只有一搏了! “扑通……扑通……”心脏跳动的声音。 时间似乎在她开跑的一瞬间变慢,明明很近的距离,可怎么跑却似乎都还是那么远的距离。 “吴仁快抓住她,她在耍诈,这是要从你那里逃跑!”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戳破她的计划,苏浅的脸色刹那间惨白。 那声音正是面对两个大汉的段护卫的,也只有这个跟在她身边快要两个月的人,才能那么快的看出她的目的。 那声音在枯井救她之时明明那么温润好听,可这会却是刺耳的紧。 看着“吴公公”几人在她冲到对方跟前之前已经满脸戒备,苏浅停下脚步。 她淡淡冷漠的眼,扫向段护卫:“真可惜,明明你显得不像个一般的宫中护卫,可我怀疑了徐嬷嬷,却还是没有怀疑你!” 凉凉的声音,这也是她心中的冰凉,她不想放弃活下来的一丝可能,可如今已经不是她想如何就能如何了,一次逃跑失败,她根本没有再趁乱逃走的机会。 段护卫没有接话,只是重新低下头,阴暗中的脸晦暗不明。 “你这小丫头片子真会耍诈,差一点就又被你骗了!”吴仁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苏浅两次在他面前耍诈,而且两次都差点成功,这让他心中如同被蚂蚁咬了一口般,难受非常:“本来洒家准备随便折磨一下你,解了洒家心头之恨,便送你去地府,不过现在洒家改变主意了,洒家要将你做成人彘,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吴仁说着此话之时,神色变得扭曲,要知道苏浅在对段护卫说话时,他可是真的在刹那间相信了这件事情,而且在瞬间对段护卫起了防备,却没想到苏浅这一招竟是唬人的。 苏浅心中冰凉,一股寒冷从心底向周身四散,人彘是什么,在她原来的世界,那可是吕后对待戚夫人施行的刑罚,那可是将一个人砍掉手足,挖眼烧耳再灌上哑药的刑罚。 一个人可以不怕死,可这样的刑罚,却让人从脚底心寒起。 “吴仁,不要再节外生枝,直接杀了她便是,若是这件事情再出差错,你该知道主子会怎么对你!”段护卫的声音冷冷的响起,只见段护卫如今的脸上明显带着不悦! 吴仁阴狠的看向段护卫:“别拿主子来吓唬我,将这人变成人彘,和主子的吩咐根本不会有所冲突。” “吴仁,你似乎忘了一点,这次的任务,主子是交给我全权处理,而不是你!”段护卫的声音变得低沉冰冷。 吴仁脸色一沉:“你这是要拿权利压我?” “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段护卫说着话的同时看向苏浅。 苏浅被段护卫的眼神一扫,脚下向外移的步子一顿,停下自己的小动作,本想趁着眼前这两人的内乱,再次逃跑,却没想到这种情况下,段护卫竟还能注意到自己的动作。 难道,真的就只能等着自己变成人彘,等着死亡吗? 苏浅心如死灰。 ————————————————————————————————————————————————————- 囧,刚进来看,发现自己不小心把下一章的粗纲也发在文下了,于是修改下,不是假更!呜呜呜,偶真笨! ------------ 第二十章 :宫里宫外 更新时间:2010-05-10 “很好,这件事情洒家记上了。” 吴仁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段护卫,继而瞥了一眼一旁一脸惨白站立的苏浅,突然露出一抹阴狠的笑容:“既然主子将这件事交给你全权处理,想必段护卫也很愿意,亲自对她动手吧,那么就请段护卫现在就处理了她,我们也好马上回宫回复主子。” 段护卫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屋檐,低下头,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是没有回答吴仁的话。 “段护卫,洒家的话你难道没听明白吗?还是说,你想洒家回去禀报主子,说你不愿动手杀公主?”吴仁见段护卫对自己的话竟是一理不理,脸上青筋涨起。 苏浅看着吴仁逼着段护卫马上动手杀死自己,脸色愈加惨白,就这么等死吗?难道就这么等死吗? 不! 不管他们的反应,转身便向外冲去,即使肯定要死,她也绝不坐着等死,只要有一丝机会,有一丝机会她就绝不放弃! “大胆!”吴仁看着段护卫,不经意的瞥了眼苏浅,便见苏浅向外跑去,而就这一霎那时间,本来还闲散着的几名大汉,瞬间将苏浅的前路挡住。 段护卫看着苏浅眼中一抹暗淡一闪而过。 “嗡……”宝剑出鞘的声音突然响起。 听这一声嗡,苏浅忍不住回头,便见一把剑直射而来,那橙色剑柄她认得,这正是一直跟着保护苏恒的段护卫的剑柄。 只这么一想间,剑尖已在她眼前,苏浅慌张的向前跑,可一个普通人的步伐哪里及得上这剑的速度,眼见着剑尖便要刺入她的背心,苏浅却依旧慌乱的逃跑。 此时的她,甚至连稍稍换个方向都忘记了。 “铛――” 想象中的疼痛不曾到来,反倒是一个碰撞声在本安静的空间响起,苏浅忍不住回头,便见一长一短两把剑叠在离她几步远的地面上。 看着地上的剑,苏浅不禁看向段护卫,只见段护卫抬头看向右侧宅院的屋檐之上,顺着对方的视线,苏浅看到一个人,一个身着藏青色衣衫,却蒙着脸的男人。 “给洒家杀了这捣乱的。”正当苏浅揣摩这藏青色衣衫男子的身份,便听吴仁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 而这一瞬间,离屋檐最近的几个人都向那藏青色男子冲去。 现在正是逃跑的时候,看着变乱的场面,苏浅心中一喜,这次,这次一定可以逃走。 趁着乱,苏浅快步向前,看着前路无人,心中一阵窃喜,却冷不防的手上一凉一紧。 苏浅嘴角还来不及露出一丝笑容,便凝固在脸上,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只见自己的手上,如今被一只大手拽住。这只大手藏在淡青色衣袖之内,只见衣袖边一朵精致的君子兰,却丝毫看见对方的手。 却是段护卫在苏浅谋划着偷偷溜走之时,趁着她没注意,走到了她的身旁。 抬眸看向段护卫,苏浅心中一阵懊恼,为何她每次稍有动作,这个人就能发现? 正当她郁闷,却见段护卫突然将另一只手抬起,紧紧的握住她的下巴,疼得她忍不住想要惊呼,正开口刹那,攥住她的手瞬间离开送至她嘴边,片刻间已经将一粒药丸送进她的嘴中。 “咳……咳咳”苏浅艰难的握住就的脖子,想要咳出溜进肚子里的药丸,却咳不出一丝东西。 她抬眸满带怨恨的看着自己的段护卫:“你究竟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毒药。”段护卫冷淡而平静的看着她。 苏浅脸色一变,突然肚子上传来一阵绞痛,让她忍不住躬起身子,勉强的抗拒疼痛。 这次真的要死了吗? 不,即使是要死了,我也绝不让这个贻害留在恒儿的身边。 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苏浅突然拔出放在腰间的匕首,对准段护卫的腹部一刺而下。 刺的一顺间,苏浅看向段护卫的眼睛,是她的错觉吗?段护卫似乎在笑…… 紧接着苏浅眼前一黑,便再看不到这个世界。 袅袅烟雾自香炉中缓缓的上升,晕出满室安神清香。 屋间一个人影来来回回的走动,不时的将换出的凉巾放入水中,然后捞出另一块凉巾拧干走回床边。 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女,散开的青丝平摊在床上,让少女显得越发虚弱。 “她醒了吗?”一个沧桑嘶哑的声音在屋中响起。 正替床上少女换凉巾之人手上一顿,又继续轻轻的将凉巾放好,才转身恭敬的答道:“还没有醒,高烧到现在都没退,大人,要不请个大夫吧!万一……” 清脆如乳燕的声音顿住,最终止在说话之人的嗓子中。 是谁在说话?苏浅细眉紧紧的聚拢起来,可眼皮似乎带着平时十倍的重压,压得她如何都睁不开眼。 睁不开眼?我为什么会睁不开眼?对了,段护卫给我吃下了药,然后,然后似乎我死了。 死? 一惊之下,苏浅的眼睛猛的张开,一张可怕的脸瞬间映入她的眼帘,令她忘记自己所有想法,只能吃惊的微启小嘴。 这是一张带着一道长长的伤疤的脸,这道伤疤仿一直从左眼睑直线横过鼻梁到右脸颊,长的不可思议,正是将眼前的男人衬的凶悍的罪魁祸首。 “你醒了?”男子皱眉,本来就稍显可怕的面目,此时一皱更是吓人十分。 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像鹰,一只会掠夺食物的苍鹰。 “听得到我说话吗?”男子眉头蹙的更紧,声音拉得比第一句稍高,眉眼之间一股不耐烦随之而出。 苏浅看着男子的面目心中微微一寒,马上答道:“听得到。” 只可惜苏浅的声音太小,即使她努力的回答,这声音还是如同蚊蝇振翅飞动产生的动静。 她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 还是一切都是她在做梦? 不对,绝不会是做梦,她清楚的记得她在昏迷之前刺了段护卫一刀,她还记得那热血喷到手上的温热。 想到段护卫,苏浅心中一紧,宫里的恒儿怎么样了?段护卫死了吗?万一没有死又回到宫中伤害恒儿怎么办? 没有了她,恒儿……恒儿会怎么样? 庆年殿一片寂静,往日仅仅是阴凉的中殿,如今似乎更是蒙上了晦暗。 “都怪属下无能,令公主被害,连尸首都没抢回!”微带虚弱的声音在殿中响起,这一句话却如同北极寒冰,让本就阴冷的庆年殿变得更加冰冷。 苏恒站立的身子在听到段护卫的话的刹那,忍不住摇晃,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跪在地上,腰间沁满梅花的段护卫:“你说什么?你……你再说一遍!” 轻到不可再轻的声音,带着恐惧重复问题。 “属下无能,令公主被害,还请公子治属下死罪!”段护卫抬头看着苏恒,眼中一片黯淡,若是之前还有一丝属于光明的东西,此时便只剩下死灰,便是苏浅以前曾见过的复杂,也从这双算得上好看的眼睛中消逝干净。 姐死了?姐死了? 苏恒踉跄后退,若不是徐嬷嬷即使扶住他,他甚至已经做倒在地。 姐怎么会死? 姐怎么可能会死? 段护卫说的一定是假的,那个他一犯错,永远都会陪在他身边的姐姐,怎么可能出去一趟就消失。 是啦,一定是段护卫在逗他玩,一定姐姐又觉得他顽皮,像小时候一样躲起来不让他见她。 “公子……”徐嬷嬷担忧的看着不断四处搜索苏浅身影的苏恒,眼睛一酸,浑浊的老泪落了下来。 “徐嬷嬷,你快帮我一起找姐姐啊,当初我不小心将苏桀推入池塘,父王下旨彻查这件事情时,也是这样的,我只是睡了一觉而已,姐姐就不见了,再次见到姐姐时,姐姐却被杖罚的皮开肉绽,起不来身子。却是姐姐背着我到父王面前认了这件事情,原来她一直知道我每夜都为这件事害怕的颤栗……” “公子,公主去了,公主已经不存在这个世间了!”段护卫对着苏恒大声说道。 苏恒却依旧茫然的说着,一件一件的说着过去苏浅对他的好,眼中疯狂而满布雾气。 说到最后竟是坐到庆年殿一角,呜呜的哭泣。 “公子,你杀了属下吧,公主她已经去了,她已经去了!您不要再这样了!”段护卫跪在殿前大声说道,响亮的声音回荡在庆年殿中,硬生生的挤进苏恒的心,刺的苏恒哭声停滞。 而他腰间的梅花似乎更鲜艳了,地上划出的一滩殷红,衬得他脸色惨白,仿佛刚从地狱出来的阴鬼。 “公子?”徐嬷嬷担心的看着蹲坐着的苏恒,眼中满满的痛惜。 苏恒稚嫩的脸上露出惨淡的笑容:“哈……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争气一些,姐又怎么因为宫中有好一些的生活出宫,如果不出宫,又怎么会遇上现在的事情,哈哈哈……都是我的错,原来都是我的错!” “公子难道就只会这样自暴自弃?”段护卫猛的站起身,看着苏恒一字一句的问道。 苏恒的表情一滞,突然变得安静,好一会才认真的盯着段护卫:“不,我一定要为我姐报仇,我一定要杀掉害死姐姐的人!” “我要她们血债血还,我还要他们几倍的还我!” 庆年殿似乎失去了最后一丝温度,只留下冷冷的恨意和阴森的寒气。 ------------ 第二十一章 :银铃铛 更新时间:2010-05-11 苏浅怔怔的想着宫中可能发生的事情,却不知如今的她,在苏恒,这个世界上她最在意的人心中已经死去。 “你是什么人,为何会被那些人追杀?”沧桑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苏浅对苏恒的担心。 苏浅看向眼前的疤痕男,看过一次后,这次再看倒没有之前可怕的感觉:“你是那个青衣人?是你救了我吗?” 苏浅没有回答反而问起这个问题,她不想告诉对方自己的身份,因为她的身份本身便是一种危险,而她也不想随便欺骗一个救过自己的人。 只是现在在这样陌生的地方呆着,以后又该怎么生活?梁宫暂时都回不去,不说这些人回去如何对苏恒还有梁王说她的事情,就是为了掩盖事实,她一出现,也绝对是死的结局,这样的结果绝不是她想要的。 “是先生救了你呢,姑娘你叫什么名字?”疤痕男还没有回答,离床不远处便传来好听的女儿腔。 苏浅侧头,将视线转到说话之人身上,只见疤痕男身后一个身着粉色小衫的女子俏生生的站在那里,脸上笑出一个温柔的酒窝,不觉的让苏浅放松一些:“我叫苏浅,你们是?” “我叫茗儿,我家先生姓张名问,你别看他脸上刀疤吓人,事实上他是最心善的一个人。”茗儿活泼的介绍道。 看茗儿如此接话,张问也没有说上茗儿一句话,苏浅的心稍稍放下,看来眼前的男人真的是个性子比较温和之人,若是严厉恐怕早就用眼神制止这茗儿说话了。 “小女子谢过张先生救命之恩。”苏浅轻声感激道。即使有了这样的判断,她也不愿多说什么,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多说多错,更何况,她的身份特殊,敌人又是如此势大。 只是她很好奇一点,这公主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能引得吴仁背后之人对她一连出手三次,照常理来说,苏恒才该是国夫人重点对付之人不是吗?不然她又怎么会那么急着出宫,寻找能够帮助保护苏恒的办法。 “也算不上我救你,我只不过适逢其会罢了。”张问坦然的答道,眼睛不经意的扫了一眼苏浅露在被单外的手腕,眼中一丝异样的神色闪过。 苏浅却没有注意到,只是听到张问的回答反而疑惑的皱起眉:“先生的意思是?” “那个给你下药之人本就想放过你。”张问随意的答道。 苏浅一愣,段护卫想要放过她?他不是将她亲手送入危险的人吗?怎么可能想放过她,这绝不可能。 可是……可是当她拿匕首刺入他腹中,她似乎看到了微笑,苏浅突然觉得思绪很乱,她可以很理智的分析一些事情,可当这些事情背后牵扯的似乎是和感情有关的复杂东西时,她反而一团浆糊。 见苏浅皱紧眉头,却迟迟没有开口,张问转头看了一眼茗儿吩咐道:“你去给她向厨房要些热粥吧,想必她也饿了。” 本满是好奇的看着苏浅的茗儿见张问吩咐,轻轻应了声是,又深深的看了一眼苏浅才转身走出屋子。 苏浅却是沉浸在自己无法理清的思维中,若是段护卫根本不想害她,为何还会将她送入吴仁的手中? 不对,段护卫绝对是想要了自己性命的,不然他也就不会对她下毒,是啦,他既然选择害她,又怎么可能会想放过她呢。 她真是糊涂,仅仅是一个陌生人的一句话,她竟为这样的事情反复思考。 想明白一切,苏浅松开细眉,对着张问虚弱的微笑:“还是要谢张先生救命之恩,若不是你救了我,我如今恐怕早已到了阴曹地府。” 见苏浅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张问眉头皱了皱没有继续告诉苏浅,当日段护卫给她下的药根本不是毒药。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姑娘莫客气。”张问表情平淡的说道,只是当话停顿之时,他的视线又不禁落到苏浅的手腕上。 苏浅和张问说话,本就看着张问,此时见张问的视线落向自己的手腕,也便跟着看向自己的手腕,当看到手腕上的铃铛时,苏浅秀眉一皱,这个人难道认识这铃铛,还是说,这个人也和梁宫有关。 只这么一想,苏浅的心中一紧,刚刚对张问放下的防备之心,瞬间又坚固起来。 “苏姑娘,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张问抬眸看向苏浅,墨色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苏浅:“你手上的铃铛是哪来的?” 他果然认得这铃铛,只是他和这铃铛的主人什么关系呢,好?还是坏?她又该怎么回答。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张问的声音变冷,沧桑嘶哑带着一定的节奏,缓慢却有力十分,就仿佛掌握了人的心跳频率,能跟心跳产生共振。 苏浅心中一紧,不觉得对眼前的张问生出一种恐惧。这还是她到这个世界,第一次遇上让她如此紧张的人,即使是面对梁王和国夫人,她也能镇定如初,可面对眼前这个人,她不自觉的觉得危险。 “苏姑娘?” “这铃铛是我捡的,觉得好看便带在了手上。”苏浅深吸一口气,最终决定实话实说,这铃铛的确是她捡的的,只是捡的地方有点特殊,且她还猜那枯井中的尸体便是这个铃铛的主人。 若眼前之人真和枯井的尸体有关,这样说实话也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这铃铛的主人已经死了,若这人和那尸体关系好,那尸体的事情也就扯不到她头上,若是关系不好,她也只是失去个示好的机会,却得到更大的安稳。 听到苏浅的回答,张问神色微变,只一会便又恢复如初。 只这刹那,苏浅却从张问的眼中看到了不置信,而这不敢置信中似乎还有着一丝心痛。 “你在哪里捡的?”张问看着苏浅继续问道,这一次依旧是紧紧的盯着她,仿佛唯恐少听了什么。 “一口枯井旁!”苏浅看着张问答道,心中心思不断的转换,眼前之人若是继续问她是哪里的枯井,她该如何回答,那地方只要一出口,她的身份便再隐瞒不住! 张问浓眉隆起:“姑娘可否告诉在下那口枯井在哪里?” 果不其然,张问果然问起这枯井所在的地方,苏浅脸上为难,心中更是为难。 “这井在的地方和我被追杀的事情有关,所以,所以我不能告诉你,还请张先生见谅。” 一咬牙,苏浅直接说出自己心中想说的话,她的身份太特殊了,特殊到对于救她的人来说,可能是一个天大的功劳,同样也可能是一个超级大灾难,这样的事情落在一个普通人的手上,恐怕两个选择会不断的旋转,一将她送回宫,然后梁王给奖赏。二却是将她送到国夫人手中…… 而现在梁国君弱臣强,她恐怕多有半会被送到国夫人的手中,而这结果绝不是她想要的。 听到苏浅的回答,张问眼睛眯起,一丝寒芒一闪而过,可即使是时间短暂,苏浅还是身心一寒。 眼前之人虽然表情变化很小,对下人也看似温和,可就这一个眼神,这人便绝对是个城府极深,心思极狠之人。 心中对张问有了这样的评价,苏浅面对张问也就变的更加小心。 “先生,您让茗儿准备的粥,茗儿拿来了,不过路上遇上马总管,马总管说淳于老爷找您过去有事相谈。”正当张问想要再次开口问话,便见茗儿用盘子托着一碗粥满脸笑容的走进。 “可有说什么事?”张问看向茗儿,脸上依旧是平淡到好无表情。 “据说是梁宫一位公主去了,老爷找您商讨事情。” 张问浓眉皱了皱,随即站起身:“我这便去看看,你替我好好看护她。”说完他便快步向外走去。 茗儿见张问离开,将盘子轻轻的放到桌上,转身走到苏浅身前,伸手将苏浅从床上轻轻扶坐起,替苏浅垫好枕头,才对着苏浅一个甜美的笑容:“肚子饿了吧,我这便将粥端来。” 茗儿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向桌子走去。 苏浅却沉浸在淳于老爷这四个字的震惊中,不是她太敏感,实在是淳于这个姓是国夫人本家的姓氏。而她和国夫人的关系却是…… 要知道,这次宫外发生的危险,可就有可能是国夫人派人来的,对于淳于二字,苏浅如何能不敏感。 就在苏浅想事情的这会时间,茗儿已经端着粥坐到了床边,轻轻的舀了一羹匙粥放在嘴边吹吹,她才将羹匙送至苏浅嘴边。 “这可是厨房里特意熬的绿豆甘草粥,有去清暑利湿解毒的效用,我听先生说你被人喂了让人体质变弱昏迷的药物,便向厨房要了这粥,来,你快尝尝,看看这粥味道如何?” 茗儿的声音让苏浅回过神来,看着味道嘴边的粥,苏浅一抹微带僵硬的笑容:“还是我自己来吧,我除了还有点晕,已经没什么事情了!” “还是我喂吧,张先生让我好好照顾姑娘你呢!”茗儿说着依旧递着羹匙,脸上笑着又露出那个可爱的酒窝。 茗儿的笑容分外的有亲和力,不觉的,苏浅便在这笑容下张开嘴,并将这粥吃下,可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这粥竟有点苦涩。 “茗儿,你们家淳于老爷是什么人?” ------------ 第二十一章 :张问 更新时间:2010-05-12 苏浅装作不经意的问道,眼睛却是瞥向茗儿。 只见茗儿认真的搅拌米粥,而后又舀了一勺甘草粥递到她面前:“我家老爷要说起来全梁国没人不知道,正是六大卿家之首的淳于司马。” 苏浅心中一凉,就连对着茗儿递来的羹匙,都忘了张开嘴。 “姑娘你怎么了?是这粥不和胃口吗?”茗儿看着脸色愈加苍白的苏浅不禁皱起眉头。 “没,没什么!”苏浅对着茗儿不自然的笑笑,接着便主动将粥吃下。 这里竟真是淳于家,竟真是国夫人的本家,天,她究竟是被人救到了什么地方,又或者根本不是救,而是被人用欺骗的方式囚禁起来。 苏浅心中焦急,可脸上只能微笑的对着茗儿:“那张先生在淳于家却是做什么的?” 看着苏浅将粥喝下,茗儿又露出那好看的酒窝:“张先生是少爷的西席,专教少爷练琴的!” “他?练琴?”本心焦的苏浅被茗儿这话闹的一愣,毕竟一个脸上带着如此大的伤疤的人,竟是搞艺术的,这怎么听起来都是让人嘴角抽筋的事情。 见苏浅的表情,茗儿格格笑起:“姑娘也不信吧?我当初来照顾张先生的时候也一样不信,可事实上张先生琴弹的非常好听,用什么形容呢,拿教少爷学识的西席的话来说,那琴声如高山流水!” “既然他只是个西席,为什么淳于老爷还要叫他商量事情呢?”苏浅放下心中的焦急,微带好奇的看着茗儿问道。 只有多了解一些这府里的事情,离开才更简单一些吧,苏浅如是想到。 “姑娘你不知道,先生虽然只是小少爷的西席,可最得淳于老爷重视,若不是先生一直不肯答应做淳于家的家臣,恐怕淳于家的第一谋士非是先生不可。”说着,茗儿的眼睛看向空中,那眼中闪亮着崇拜,和信仰。 那张问既然那么厉害,看来是要小心了。 无论她出现在这里是真被张问所救,还是用欺骗的方式,将她软禁于此,她都必须快些离开淳于府,在这里呆的越长,对她来说就越是危险。 “真没想到张先生这般厉害。”苏浅低下头,接着茗儿的话随意的说道。 张问走在繁复的宅院小径中。 问,若是有一日你送的铃铛不在我身上了,那我便是真正的离开这个世界了,那时你不用难过,我是为了自己最想做的事情离开这个世界…… 张问的手突然紧紧的攥紧,青筋仿佛要爆裂手背而出。 艰难的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一口气,张问才重新睁开看向前路,我还活着,你就不能死,如今我找到了铃铛,我也一定能找到你! 想着张问大踏步向淳于司马的书房走去。 离三伏天越来越近,日头也跟着越来越猛烈。 小院传出悠扬的琴声,静了因日头而烦躁的心灵,仿佛一股灵泉流淌过滚烫焦急的心。 苏浅静静的看着坐在亭子中抚琴的张问,心思翻转,前几日她身子稍好一些,便向眼前之人告辞,可对方却不让她走,那冷冷的眼神,她至今记得。 人说,只有爱,才能弹出最美的曲子,而相处这些天,她从不曾从这人眼中看到丝毫温度,偏偏对方弹起曲子却是分外好听。又或者,只有爱才能弹出最美的音乐,只是古人用来唬那些没天赋之人人的小手段。 “浅儿姑娘,坐下歇歇吧,你站在这里看先生可是有好一会了!”茗儿说着话,便用小手掩着小嘴痴痴笑起,仿佛怕洁白的贝齿不小心露在空气中,受了寒。 苏浅回头对着茗儿笑笑,几日相处,她和茗儿的关系处的不错,若不是心中担心的事情太多,她也绝不会日日挖空心思离开淳于府,可她有她不得已的理由! “茗儿,你家先生的曲子是好听,可日日听着也总有厌恶的时候,我想出去透透气,你能带我离开这院子出去逛逛吗?”苏浅看着茗儿轻声说道。 茗儿的瓜子脸一皱:“先生吩咐过,不让我带你出这院子。”说完脸上露出浓浓的歉意。 还真是将所有她离开的路封死,连这院子她都走不出去,又如何离开淳于府,这样的日子张问耗的下去,她却等不起,宫中还有恒儿等着她,而这里又是国夫人的本家,哪一点都让她不能如此静静等待。 这般想着,苏浅抬眸看向亭子,终于下定决心。 “不要再弹了,我有话要和你谈!”苏浅走到亭子中停下脚步,看着张问说道。 张问按下琴声,眼睛无丝毫波动的看着苏浅,仿佛静静的等待苏浅说话。 苏浅压下心中不大舒服的感觉:“说吧,怎么才能让我离开淳于府?” “我要知道你手腕上的银铃是从哪里来的。”张问站起身,低头看向苏浅。 苏浅咬下嘴唇,说?还是不说? 不说走不了,可说了,也许就是死路一条。 怎么选择,不离开淳于府,她便什么都做不了,还不知道恒儿如今的状况,不知道自己杀没杀死段护卫,不知道段护卫若是活着,会对恒儿做什么事情。 “我只想知道你手腕上的银铃是从哪来的。”张问无起伏的声音再一次重复自己的话。 苏浅烦躁的皱起细眉:“我在醒来的时候不就告诉你了,那是我在一口枯井旁捡的,你要问多少遍才能罢休?” “我有事必须离开这里!”苏浅对着张问生气的吼道,就算再好脾气的人,也会被这种态度激怒,每日问一遍这个问题,每一次回答同样的答案,这难道还不够吗? 她是真的不能说自己说的枯井在什么地方,而除了庆年殿,她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地方有枯井,也就是说,她根本找不到理由哄骗对方。 偏偏眼前的人仿佛和人间烟火无关,天天平着调子和她说话,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恨得她牙痒痒,她却什么也做不了,论武力,她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是这个可以从许多追杀她的人中,将她救出的人的对手。 论心智手段,她自认不差,可当一个人除了一句话重复问,对其他莫不关心时,你根本耍不出任何手段。 天天心中焦急,却只能封闭在这样一个院子中,她如何不恼怒,如何可能不忘记心中存留的一丝对眼前之人的恐惧,对着对方大吼。 “我只想知道那口枯井究竟在什么地方,这对我很重要。”张问看向苏浅,终于加重语气。 苏浅微微一愣,这还是她这几日来第一次从张问嘴中听到重要二字,不禁有些古怪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抛掉那横过半张脸的疤痕不谈,眼前之人长的还是不错的,浓眉大眼,细细看,似乎还是张带着一丝稚气的娃娃脸,可惜这好好的一张脸,堆满了冰冷,即使看仔细这些,你看着张问,也只能看到落叶成枯的沧桑,说不出来的沉重。 见苏浅只古怪的看着自己,却一句话也不说,张问皱了皱眉,便将自己的视线移回到自己身前的古琴,直直的看着其中一根琴弦,仿佛静静的想着什么,又仿佛就这么单纯的坐着休息。 “即使我告诉你了,你也不会相信!”苏浅轻轻叹出一口气,最终看着张问说道。 对于眼前这个人,她是真的束手无策了,她从不觉得自己笨,可每一次对上张问,她都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若段护卫是每一步都能看出她下步要走什么棋,那眼前这个人则是以不变应万变,就等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向前。 偏偏对方不急,她却已经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明知道对方等的就是她受不住将地方说出,可她也只能继续往前冲,因为她,别无选择。 “你要先让茗儿离开院子。”苏浅等了一会,不见张问回话,她只得无奈的要求道。 “好!”张问转头看向站在亭子外仿佛赏着风景的茗儿:“茗儿,这里没什么事情了,你先下去吧!” 茗儿皱皱小巧的鼻子,不经意间扫了一眼苏浅,眼中突然若有所悟般笑起:“是,茗儿这便离开。” 苏浅看着茗儿的表现,皱起眉头,这古代的人也太早熟了,她现在这身高虽然足有一米五,可这身体的年纪可也只是将将十二而已,正是处于发育的年龄,可瞧瞧茗儿刚才的表现,分明是以往她和张问之间有什么猫腻。 却是苏浅注意到了别人,却看不到自己,她的一切表现根本不像个十二岁的孩子,有哪个才十二的姑娘能有她这番处事心静的淡定模样,茗儿是压根没想到苏浅是这般年纪。 “好了,你可以说了!”张问看着苏浅说道。 “我要你保证,我告诉你在哪里后,你要送我出淳于府,并且在七日之内保证我的安全,最后一点,我要一些生活用的盘缠。”前两句,苏浅说的理直气壮,只是到了最后一句却是有些中气不足。 她也不想表现出市侩的模样,可如今她是再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她身上现在一分钱也没有,总不能一离开淳于府便在外面饿死吧,而前面两条那是保住她暂时的安全用的。 只要这三样,对方有一个不答应,她便绝不说出枯井究竟在何处,因为她说这些本身就是在冒险,用一个可能被骗的危险,赌一个离开淳于府的机会。 她不要再在淳于府拖沓下去,若恒儿这段时间在宫中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反而后悔莫及! 张问深深的看了一眼苏浅,好一会才开口说道:“我答应你!” ------------ 第二十二章 :意外 更新时间:2010-05-13 张问答应了,苏浅反而是心中一紧,该轮到自己告诉对方地方了。 深吸一口气,苏浅才抬眸直直的看进张问眼中:“这铃铛是我在梁宫庆年殿的枯井旁捡的。” 说完,她便紧紧的盯着张问的表情,深怕遗漏一丝对方的反应,酿成自己的后悔。 她仔细想过了,张问借欺骗将自己困在淳于府的可能性,绝对要比对方真正从段护卫一群人手中救出的可能性要大。 不是她小心眼,实在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遇上的意外太多了,她完全信任的段护卫都有可能对付她,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 现在除了恒儿,她已经再难相信和权力扯上关系的人,特别眼前之人还是淳于府的人。 既然猜测对方是借欺骗将她困在此处,那她也就顺着对方的想法来,直接告诉对方这银铃铛从何处来。 她要看看对方的反应,看看对方是否如同自己猜的,做这一切只是为了困住她,敷衍她,还是其它! 梁宫…… 张问眼中复杂一闪而过,你果然还是去了那里,她便对你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让你即使放弃我,也再所不辞? 苏浅紧紧盯着张问的眼神,自然没有错过张问眼中闪过的复杂和突然凝聚伤感的神色。 难道自己真的猜错了?这个人是真的在找一个人,而并非欺骗自己? 苏浅心中这般想着,嘴上却没有开口,只是淡淡的看着张问,等待对方兑现自己的承诺。 心却随着等待的时间扑通扑通的跳着,仿佛一个已经紧绷到极致的水球,一涨一缩之间,小心至极,却又无法自己控制,只能看着水球一次一次的升涨,那恐惧水球炸掉的感觉,便是她如今的心情。 “你既然是从宫中出来的,可知道宫中有无叫银铃的人?”良久,在苏浅都已经绝望之时,张问突然看向苏浅问道。 苏浅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没听过这个名字,我在宫中只是个小宫女,知道的并不多!” 苏浅快速的说完,便敛下眼眸,等待的感觉是最不好的,特别是所有的东西都不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就连生命也只能等着别人决断之时。 下一次,下一次绝不要再如此被动! 苏浅暗暗咬牙,平复自己的心情后,她才重新抬眸看向张问:“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已经告诉你了,你现在是不是也该兑现自己的承诺。” “这是自然,待茗儿回来,我会替你准备好你所需的东西,然后送你离开这里。”张问看着苏浅应答道。 没想到对方这么轻松的就答应了,苏浅不禁微微皱眉,但随即又努力将纠结的细眉松开。 无论对方是真答应还是假答应拖时间,这都已经是结局,两种结局她早便料到,就算急又有何用。 只是想虽这么想,真让她放下心,她却还是做不到,又有谁能做到对自己漠不关心,有些人让人看不出来担心自己的事情,只不过是表面定力比之一般人要好罢了。背后还不知道如何紧张呢。 静默中,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两人皆是沉默,仿佛都在想各自的事情,谁也没有说话。 苏浅是怕多说多错,也是在想面对各种结果她后面的路该怎么走。至于张问为何也让这亭子如此安静,却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先生,先生……”人还未到小院间,便听茗儿脆耳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苏浅马上转身看向茗儿来的方向,只当看到茗儿背后几人,却是瞬间僵住。 “先生,笉公主和少爷来看你了。”当看到苏浅和张问,茗儿欢快的快步上前。 当茗儿领着人走进亭子时,苏浅已经恢复如常,唯有稍显苍白的脸色显露出她此刻紧张的心情。 苏笉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天,你便是耍人也要挑个时刻,她才觉得张问是真的在找人,有可能送她出淳于府,可现在……只要她的身份被识破…… 苏浅的心如今纠结成一团,脸上却只能装作淡若无事,这水深火热的折磨,只啃得她站立不安,心中慌做一团。 “咦……”苏浅甜软的声音拉长,看着亭子中的苏浅皱起眉头,随即侧头看向茗儿:“茗儿,这女人是谁?” “我是张先生的远房表妹凝儿,您便是浅公主吗?果然和表哥说的一样,天生丽质呢。”苏浅抢先一步说道。 苏浅的话一说完,茗儿便不禁皱眉,而张问更是有些意外的瞥了一眼她,不过还好都没说话,不然二人直接戳破苏浅的谎言的话,苏浅恐怕就惨了。 虽然知道突然这般贸然的说自己是张问的表妹,还随便唬出一个名字会让她的处境更加复杂,可她却不得不这么做。 若是让茗儿告诉苏笉,她是张问在外面救回来的,而且还叫苏浅的话,恐怕她就毁了,到时候被困在淳于府都绝对是最好的结局,更大的可能,恐怕是直接将她从这个世界抹去。 “先生的表妹?”少年眉头微蹙,随即看向茗儿:“先生的表妹来了,茗儿你怎么也不说声,这样我们也好好好款待客人一番,以免怠慢了先生。” 苏浅心中一紧,她只想着自己撒谎,只要不出意外,没人搭腔,这件事情就能瞒天过海,可这少年如此一问…… “是我不让茗儿说的。”沧桑嘶哑的声音响起,让苏浅紧绷的心一松。 苏浅感激的看了一眼张问,这几日相处,她从没有这一刻这般觉得这嘶哑沧桑的声音是那么的动听,比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还要美丽。 张问却没有看她,依旧平淡的看着茗儿带来的少年和苏笉,仿佛根本不曾开过口一般。 “原来是张先生的远房表妹,不过张先生的表妹还真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呢。”苏笉皱起的小眉头,随着张问的开口,松开散去。 听着苏笉随意的一句话,苏浅刚放下的心又直直提到嗓子眼。 “哦?我表妹像谁?”张问仿佛不经意的问道。 而张问顺的问话,更是让苏浅紧张的连心跳都漏上好几拍。 “像几日前出宫被害的大公主。” 苏笉这句话一出,苏浅便见茗儿小嘴微张的看向自己。 她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看着茗儿的眼睛更带满了紧张,这一会她只觉得所有的时间都停止了,世界突然一下子静默。 她不知所措,不知道茗儿会不会突然揭穿她的西洋镜,告诉苏笉,她事实上叫苏浅。 “茗儿,还不快请少爷和公主亭子里坐。” 还是那沧桑嘶哑的声音适时的打破静默,不得不说张问说话的时间把握的很好,正好是茗儿看着苏浅微张小嘴的片刻,若是再沉默一下,说不定就会有人注意到茗儿的变化。这时候,再来句问话,恐怕苏浅的一切就都隐瞒不住了。 “是是是,瞧茗儿糊涂的,照顾先生糊涂,接待少爷和公主也糊涂。少爷公主快亭子里请。”茗儿微带慌张的说道,随即便领着二人走进亭子。 待得几人在亭子间坐定,张问便借着让茗儿拿些茶水甜品的借口,将一直紧张的茗儿支开。 看着自己最担心漏出马脚的人离开亭子,苏浅提到嗓子眼的心稍稍放下,满脸感激的看了一眼张问。 “笉儿,我记得宫中应该只你一位公主才是,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位大公主,而刚在朝中提及,便过世了。” 苏浅陌生的少年在茗儿刚离开不久,便看着苏笉微带好奇的问道。 说来这事情恐怕只要有些势力的人都觉古怪,毕竟这所谓的大公主仿佛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苏笉漂亮的大眼睛在听到这个问题时瞥了一眼苏浅,只瞥得苏浅心中一紧,唯恐自己露出什么马脚。 “哲哥哥,其实宫中一直有大公主,只不过这位公主一直被雪藏冷宫,很少有人知道罢了,而且这大公主还是原世子一母同胞的姐姐哦。”苏笉对着淳于哲笑的很是甜美,眼中不仅没有失去一个亲人的伤心,反而露出丝丝开心。 苏浅看着苏笉的笑容却是无来由的打个冷颤,这苏笉当初也是笑得很甜美,可笑容之下吐露的言语却如同蛇蝎。 她如今还清楚记得,当初苏笉怎么笑着对她说要杖罚与她,还说出那些尖钻的整人方法。 若不是苏恒突然发狠,估计她还真要被眼前这女孩整到,想到这里苏浅的眼神突然变得黯淡,她能活在这个世界,便是因为苏恒,也因为苏恒那句只要你在我身边便好,可如今一步步随波逐流,却越来越不受她控制,如果之前她还想着走出淳于府,然后去做些事情帮助苏恒,而如今她却不知道自己下一步究竟会踏在何处。 “雪藏冷宫?” “恩,这大公主多年前受寒,治好后却成了个痴傻之人,不过今年却又突然好了,这才会有父王提及大公主的事情。” 苏浅一旁敛眉安静的听苏笉说话,希望能从苏笉嘴中听上一些关于恒儿的消息,可几句下来,苏笉却是一句都不曾提及苏恒。 苏浅皱眉,暗暗叹一口气,没有消息或许便是最好的消息,这般想着不禁抬眸观察一下几人的表情,这一抬眸却正好对上张问若有所思的探索目光。 ------------ 第二十三章 :苏笉的心计 更新时间:2010-05-14 “不过,张先生的表妹,和大公主长的真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若不是知道大公主苏浅不可能出现在淳于府,我恐怕真的要以为眼前之人是苏浅了。”苏笉说着像似突然想到什么一般,眼睛突然定在苏浅身上,狭长的丹凤眼更是微微眯起。 苏笉为何突然如此看着她?难道对方看出了什么? 苏浅被苏笉看得心中一紧,脸上却是对着苏笉浅浅一笑,只是这笑便是她自己都觉得笑的勉强,可是如今已顾不得这些,她只能笑:“大公主那是何等尊贵之人,民女怎么可能同大公主长的相像。” 苏笉听到苏浅的话,嘴角一瞥,微带不屑的说道:“就那傻子也算尊贵之人?不过是庶出之女罢了,不过你长的和大公主还真是像。”说到这里苏笉突然脑袋一弯,看着淳于哲调皮的笑起:“哲哥哥,你说我在所有人都认为大公主死了的情况下,将张先生的表妹带回宫中会怎么样?我想一定很好玩。” 说到此处,苏笉微眯的眼睛,一股势在必得的光芒射出。 苏浅细眉一蹙,苏笉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打的又是什么主意?是发现她就是苏浅,想借个名堂把她弄回宫控制,还是其它…… 她可不信苏笉突然这般说只是想玩个游戏而已。 “笉儿,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苏浅正猜测着,便听有人将自己的好奇问出。却是之前领着苏笉来的淳于哲。只见他此时看着苏笉满脸宠溺的笑容。 “我差点被苏恒掐死的仇怎能不报,既然苏恒那么在乎苏浅,你说我若是给苏恒带回去一个苏浅,再让这‘苏浅’亲手一点一点的伤害他会怎么样呢?”苏笉看着淳于哲很随意的说出,说着话的同时,眼眸转向苏浅。 苏浅心神一禀,虽然知道这苏笉小小年纪就心机深沉,且心狠手辣,可若不是如今亲耳听到,她绝想不到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竟能想到这么狠毒的计谋。 而这个计谋还是针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兄长的。 苏浅看着苏笉,眼底冰冷,脸上却装出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笉儿果然高,竟能想出这么个对付人的办法,不过这事情还得张先生同意才成,毕竟凝儿姑娘是张先生的表妹。”淳于哲说着看向张问。 表面上看来,淳于哲说出这句话是在帮张问,可事实上却是在替苏笉直接询问张问同意与否,在这种情况之下,恐怕也没有张问拒绝的可能。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全都聚集到张问——这个淳于府的先生身上。 张问依旧一脸平淡,脸上长长的疤痕静静的躺着,那感觉安静而冰凉。 可苏浅此刻看着张问却满是担心,若是这事情张问答应了该怎么办?若是张问担心此事会连累自己,将她的身份说了出来怎么办,一串串的问题从心底冒出,只让她额间冷汗,却也只能一语不发的等待张问回话。 “公主这般决定,国夫人能答应么?”张问没有回答苏笉的问题,反而是对着苏笉平淡的问起一个问题。 苏笉蹙眉,仿佛也在思考国夫人答应的可能性。 而苏浅则是心思混乱,她想到以苏笉说的方式回宫的好处,那便是掌握国夫人害恒儿的证据,而且还能暗中扯国夫人的后腿保护恒儿。 想到这些她甚至有点心动,想就这样自己顶替自己的身份。 “张先生觉得我若是瞒着母后做这件事情会如何?”正当苏浅有些心动之时,便听苏笉甜软的声音响起。 “以国夫人的智慧,又怎么可能看不出这小小事情中的破绽。”张问说着这话之时,却是已有所指的看着苏浅。 苏浅一震,看着张问眼中瞬间充满感激。 她怎么没想到这一点,能将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教的如此手段,怎么可能看不出苏笉耍的小手段,能看出苏笉的小手段,为了自己的女儿,自然会去查她的身份,而她的身份根本不是张问的表妹,如此一来,只要国夫人稍稍一查…… 苏浅心中咯噔一下落入深渊,现在恐怕根本不是查不查的问题了,若是苏笉真的要做这件事情,她恐怕便危险了,不单单是她,就是这张问恐怕也被牵连其中。 想明白这些,苏浅看着张问满是歉意,而此刻张问却没有再看苏浅,而是平和的看着苏笉淳于哲,这眼神竟是能让人忽略他脸上长长的疤痕,让人觉得像个长者。 或许也是因为这一点,苏笉和淳于哲会到这里来找张问吧,而如今看这架势和说话的随意,恐怕也不是二人第一次来此,也还好如此,让她看到这许多东西。让她的脑子更加清醒,不再为之前一点小聪明从吴仁救出自己而赞赞自喜。 “张先生,若是我将自己的主意直接告诉母后呢?”苏笉望着张问问道。 “这要看公主自己的了,看公主能不能说服国夫人答应,答应这对于淳于家没什么实质好处,若是让人知道真相,却可能让淳于家留下污点的事情。” “算了,这事还是待我回宫禀明母后再说吧。”苏笉听张问一说,却是暂时放弃让张问表态:“不过我这次真的许久没来外公家了,也许久没过听张先生弹曲子了,这些日子憋在宫中,可是对张先生的曲子想念的紧呢……” 目送着苏笉淳于哲二人的背影走远,苏浅心中稍稍一松,却觉得身子一软,竟有些站立不住,只得快速的扶着一旁的石桌才勉强站稳身子。 以前在现代只觉时间过的太快,可来到古代的这段日子,却只觉得一日比一日长,人说人间一日,鬼界一年,恐怕也是因为生活美好和不美好之间,时间给人感觉的差别才说出这般话来。 “现在我们是不是该继续谈我们的交易。”平静没有什么温度的声音响起。 苏浅回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谁想到自己刚撒谎自己的身份,这身份竟这么快就被戳穿:“我并非有意欺骗你我是宫女,只是我的身份……” 说到这,看着张问,苏浅眼底无奈,这话说到此处,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想了想,苏浅牙尖一咬,决定将自己的猜测作为补偿告诉张问:“为表示我的歉意,我便再告诉你一个可能和这个铃铛有关的事情吧……” 说着,苏浅将捡到铃铛的枯井里有一具女尸的事情告诉张问。 一直不曾有过变化的张问,脸色终于变得难看。 “我猜测那尸体便是铃铛的主人,毕竟庆年殿荒废已久,一般人根本不会随意去荒废的宫殿,而铃铛若是早便掉落在哪里,也应该显得斑驳才是,所以……” 苏浅没有继续说,但是这中间的意思她知道张问是明白的。 “你是怎么知道枯井井底有尸体的?”张问盯着苏浅问道,眼中一半相信,一半怀疑。 张问一问,苏浅不自觉的又想起自己掉落枯井的一切,脸色不禁显出一丝苍白:“我曾被人扔到枯井中,若不是那具尸体替我承受了冲撞的的重量,我此刻恐怕也是一具枯井女尸了。” 苏浅一说完,便见张问平淡的表情微微一愣,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张问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突然多了一丝温度,为什么呢?仅仅是因为她曾被人丢进枯井过? 苏浅摇摇头,或许是她多想了吧,记得当初在和恒儿说话,她也曾看到段护卫,看到段护卫看着她们的眼中似乎有些欣慰,可结果…… 深吸一口气,苏浅扯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张先生,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我可以现在就离开淳于府吗?” “要等一会茗儿,待她来了,我们一同离开淳于府!”张问突然对着苏浅说道。 婉仪正殿,四扇双交四椀菱花槅扇门微微漏出细缝,透过细缝能看出殿中陈鎏金铜香炉袅袅飘着烟雾,令梁宫最有权势女子的住所充满迷朦之感。 “母后,您说我这主意如何?” 苏笉一脸娇俏笑容看着国夫人问道,虽是询问,可眼中却露出势在必得的光芒。 从小到大只有她欺负别人的时候,何时有人敢对她不敬,可苏恒却是让她差点失去性命,这仇她非报不可。 即使母后不答应,我也要将这凝儿弄进宫不可! 不知道这苏笉若是知道所谓的凝儿便是苏浅又会如何表情。 看着自己的女儿,国夫人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没想到笉儿你竟能想出如此主意,不过这主意虽然好,却也要好好的查查这凝儿的背景才好,毕竟将此人牢牢的捏在手中,她才能随你想法帮你对付苏恒。” “谢谢母后,就知道母后最疼笉儿了,女儿这便派人去查这凝儿的背景。”说着话,苏笉开心的站起身就向外走去。 而待得苏笉一走,国夫人脸上的笑容便收了起来:“刘嬷嬷。” “老奴在!”国夫人身后一个看起来满脸绷紧的老嬷嬷应道。 “你赶快派人去淳于府,一定要让我爹拦住张问,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人恐怕要带着人逃离淳于府了!” —————————————————————————————————————————————————————————————————————— 不好意思,这么晚才更新,实在是最近倒霉的紧,短短一个月时间,家里的店被小偷撬了两次,于是整整一天时间就是拼命的点货,计算究竟丢了多少东西。 ------------ 第二十四章 :时间(上) 更新时间:2010-05-15 “离开?先生我们为什么要离开这里,我们在淳于府不是住的好好的吗?”一听要离开,茗儿瞪大双眼,眼中一丝复杂闪过。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苏浅却没有注意到这点,看着茗儿歉意的说道。 若不是她撒了谎,以淳于家对张问的重视,张问根本没有必要离开淳于家。 “先生?”茗儿却仿佛不曾听到苏浅的言语般,只盯着张问继续问道。 “你若是不愿随我们离开,你可以继续留在淳于府。”张问淡淡的说道,仿佛留下茗儿只不过是留下一部分行李那般简单。 茗儿一呆,随即雾水爬入眼中:“先生要离开,茗儿又怎么会独自留下,先生你等等,茗儿这便去收拾行囊。” 说着话,便背过头去,只见她抬起手轻轻的放在脸上动了动,而后便走出屋子。 “虽然我祸端是我引起的,而你还替我隐瞒了身份,能让我暂时安稳,我不该多嘴说什么,可是你这般对待自己的侍女是不是有些过分了。”苏浅蹙眉看着茗儿的背影,那明显擦拭泪水的动作,让她忍不住开口。 这几日来,一直是茗儿照顾她的身活起居,短短时日,对于一个一直不曾安心生活的人,身边有个单纯的小姑娘真心的照顾,那感觉是完全不同的,至少,她为此重视茗儿的情绪。 张问扬眉,看了一眼苏浅,便继续抚着自己手中的琴弦,弹出一串颤音。 苏浅细眉隆得更深,想要开口,却最终咽回肚子中,担心的看向茗儿背影消失的方向。 却说茗儿离开苏浅和张问的视线,却呆呆的站在院子中。 今夜无星,天仿佛被黑纱完全遮住,失去所有光亮,只有一片黑暗。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究竟是去告诉老爷,先生要离开的事情,还是跟着先生离开淳于府。 茗儿垂下眼眸,三年前,她被老爷送给先生,名为照顾的丫鬟,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除了被派去照顾先生外,更重要的是监视先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什么时候开始从监视变成替先生隐瞒行踪的。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可是她只希望先生好。希望可以陪着先生安安静静的在淳于府生活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要突然出现个苏浅,打破她和先生平静的生活? 茗儿低下头,僵硬的肩膀,低落的泪水。 老爷对她有恩,若不是十年前老爷在路边捡到她,给了她一口饭吃,如今的她,恐怕早就饿死街头,她不能背叛老爷。 她究竟该怎么办,去告诉老爷先生要离开吗?老爷会怎么对待先生? 她清楚的记得五年前那个书生想要脱离淳于府的结果,那个雨夜,雨水,血水模糊她的眼睛,她躲在一旁,亲眼看着那个书生被打死在雨夜之中…… 不!她绝不要先生也像那个书生一样。 突然,茗儿仿佛已经想好自己该怎么做,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那笑容不同与平常的甜美,却淡然出一抹韵味,仿佛一杯茶,淡着苦涩,却清香异常。 茗儿主意一定,便转身想要向自己的屋子走去,可突然眼角一瞥,瞥向院门处,只见离院门远远的地方,一串灯笼正向向院子走来。 茗儿心中一惊,难道是先生要离开淳于府的事情被发现了? 人,越是为什么心惊胆战的时候,便越容易将事情往自己心惊胆战的方向思考。 想了想,茗儿一咬牙,转身向院子外,迎向向院子走来的一群人。 “秦管家,这次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突然召集我们到张先生住的地方?”拿着灯笼的汉子一边走,一边哈着腰,看着身旁穿着深蓝色绸缎的秦管家问道。 “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多问。”秦管家瞥了一眼拿灯笼的汉子:“到了院子,只管将院子里围起来。老爷说了,没他的允许,张问不得离开张淳于府,但也绝不许你们伤到张问,你们可记住了?” “是,小的记住了。”汉子说着话,眼珠子一转:“可我们不知道是什么事,万一做错了什么,岂不是丢了秦管家的面子,秦管家,你就稍稍透露一点,我们办好差事一定好好报答秦管家。” 秦管家眼中凶光一闪而过:“你只要知道办什么事情就行了,到了院子,就将张问软禁起来。” “是!”汉子马上低下头不再说话。 “我们快些走,若是到了院子张问不见了,有你们好受的。”秦管家看着汉子说完,便加快脚步向张问住的院子走去。 “咦,这不是秦管家吗?您带着那么多人来这里,是出了什么事情吗?”清脆好听的声音响起,却是从院子中迎出的茗儿。 秦管家看见茗儿微微一愣,好一会才答道:“恩,是有些事情,张先生在院子中吗?” 茗儿眼中神色闪了闪,随即笑起:“没在院子里,今儿个下午见了公主和少爷,先生便带着凝儿姑娘一直呆在留月亭里呢,这会吩咐我回来给她们拿些甜点,我才回来的。”茗儿看着秦管家笑着说道。 听到茗儿的话,秦管家神色一变,对着身边的人马上吩咐道:“快,我们马上去留月亭。” 果然是来找张先生的,看着紧张的模样,难道老爷真的知道张先生要离开的事情了?这怎么可能,这件事情我也才知道而已。 茗儿神色忽明忽暗。 看着秦管家带着一队人转身,眼中一抹光芒闪过,脚上瞧瞧的向后退,直到脱离这队伍,赶忙转身向院子跑去。 屋子里,苏浅看着摁住五弦竹筝张问,若是一开始苏浅觉得张问对茗儿太冷的话,这会却是觉得张问似乎是在等待什么,可究竟在等待什么呢? “先生,你们快先躲起来!”茗儿带着慌张的声音突然冲进苏浅耳中。 苏浅讶异的抬头,不解茗儿为何突然如此慌张:“怎么了茗儿?” “我刚刚出去,便看到一群人向院子走来,迎上去一问才知道是老爷吩咐来找先生和你的,我问他们找先生什么事情,他们却不说,我担心知道先生要走,才派人来找先生,便告诉他们你们去了留月亭,自己偷偷溜回来,恐怕一会他们就发现你们不在那里了,你们快走吧!”茗儿看着张问焦急的说道。 “这帮人半夜怎么会突然接到吩咐来找张先生,会不会是苏笉在留月亭时便认出了我,只是为了让我麻痹才没说这件事,而离开后便将此事告诉了淳于司空?”苏浅紧张的问道。 “照理说不会,不过也有这个可能。”张问模凌两可的答道,随即转头看向茗儿,眼中露出一丝暖意:“我以为你会将我要离开的事情告诉淳于老爷。” 苏浅心中一惊,随即看向茗儿,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茗儿会将这件事情告诉淳于司空? 茗儿脸色瞬时惨白:“先生你知道?你一直知道我是老爷派来监视你的?” 先生知道,先生竟然一直都知道这事,茗儿心中惨淡,眼中惨淡,那模样看起来竟是可怜至极,仿若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苏浅听到茗儿的回答,更是冒出一身冷汗,她果然是自以为是,以为利用对外人编造自己的身份,可以试探二人,也可以将二人拖下水,却没想到眼前二人,根本一个是被监视之人,另一个竟是淳于府派来监视人的人。 她自以为聪明的行为在这二人眼中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只要稍稍一点意外,她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 本该死去的大公主和淳于府实质上的谋士在一起,这死法恐怕会更好看吧! 这世间,扯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果然可怕,谁会想到一个看起来对张问满心崇拜之人,竟会是别人派来监视张问的。 苏浅只觉得说不出的心寒,这便是和政治,和权力牵上关系的人,日日提防的危机吗? 若是和这些东西扯上关系,便只能日夜担心自己身边之人是别人派来暗害自己的人,她宁愿只一个人简简单单的在一个乡野,过简单平淡的生活。 突然,苏浅摇摇头,我这是在想什么呢,过简单的生活?这个身份想要过简单的生活,就是她愿意,如今可能已经知道她没死的消息的国夫人,恐怕也不会同意。 更何况,人活在这世界上就一定要有个意义,她早在恒儿为了自己,甚至愿意不要自己的性命,也要掐死苏笉,为她留下安稳的生活时便已经决定。 在这个世界,她活着便是要帮助这个孩子,保护这个孩子。 不过…… 苏浅抬眸看向张问。 眼前之人既然早就知道身边的人,是别人派来监视他的人,为何还要告诉对方自己要离开的事情,直接偷偷离开,不让对方知道这件事情,岂不是更好? 秦管家领着一行人向留月亭走去,只要在过一条小径,便到留月亭了。 突然秦管家脚步一顿:“不对。” 秦管家向身后一看,却不见茗儿的身影,赶忙向身边的汉子问道:“张问的侍女茗儿呢?” “小的没注意啊!” “坏了,我们上当了,快,我们快些回张问住的院子!” ------------ 第二十五章 :时间(下) 更新时间:2010-05-16 苏浅脑中思绪千回百转,看似想了许多,事实上也不过是一瞬间的感觉而已。 “我知道,同样也知道你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将我的事情告诉淳于家了。” 苏浅看着说话的张问,眼中莫名的光芒一闪。 这就是张问在这个时间说出自己要走,还问茗儿要不要和他一起离开的原因吗?若果真如此的话,她似乎该重新审视张问。 告诉茗儿他要离开,然后问茗儿愿不愿意和他一起离开,当茗儿决绝的帮助他,他又直接告诉茗儿自己知道她是别人派出来监视他的事情,茗儿的反应张问恐怕早就料到,而今日做的一切,最后一句恐怕才是最重要的,一切都只是让茗儿心无负担的跟他离开。 “跟我离开淳于府吧,你做了这些事情后若还留在淳于府的话,你该比我更清楚淳于府的手段。”张问看着茗儿再次开口道。 果然。张问果然是用心良苦。 苏浅脸上露出一丝浅笑,也许政治是让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充满荆刺,但只要真心还存留一丝,只要都愿付出,总还有感人的真情的。 茗儿眼中晕出一丝水光,但她笑着,笑得幸福却也苦涩:“先生,别说了,真的来不及了,恐怕秦管家已经发现我在骗他了,您还是快些离开吧!” 看着眼前两个人,苏浅牙尖一咬,突然看着张问说道:“张先生,事实上,你们可以不必离开淳于府。” 灯笼忽明忽暗的快速在园间小径前进。 “快,都给我快点,若是人不见了,你们一个个的就等着受惩吧。”秦管家很急,非常急,万一张问不见了,他可就倒霉了。 一群跟着秦管家的下人敢怒不敢言,明明是秦管家自己上当受骗,这会偏偏还要责怪他们。 即使如此,所有人还是加快速度小跑着向前,谁让秦管家是淳于府的管家,秦管家只要还是管家,在他倒霉之前,他可以让跟着来的所有人都先行倒霉一遍。 不一会,一行人便从小径返回到张问住的院子前。 秦管家一到院子前,一把将院子前的门踢开。 半月后,月华街南。 “少爷,我们这是要去哪?宜春院?万花楼?还是特殊的尼姑庵?”一个短衫打扮的少年,看着走在前面的白衫少年兴奋的问道。 白衫少年额角一串汗珠落下,当初离开淳于府,真不该为了掩盖身份,答应张问找这个孩子的,这孩子简直就是个小魔头。 是不是有些意外,没错这白衫少年便是那晚离开淳于府的苏浅,只是如今的她已经不是姑娘,而是灵韵坊的少东家。至于她身边的少年,却是和她调换身份,灵韵坊的真正少东家――岳凌。 却说当夜在苏浅劝说下,张问最终没有离开淳于府,只不过为此,苏浅还不得不答应对方一个条件,那便是有朝一日若能回到宫中,必须帮他查出银铃的下落,若枯井中的死尸真是银铃,则必须帮张问查出是谁下的毒手。 “嘣!”苏浅没好气的对着少年便是个暴栗:“你就不能往好些的地方想吗?脑子里除了龌龊还是龌龊。” “痛!痛!痛!”岳凌夸张的捂住额头:“你太伤我心了,要不看你每天那么严肃,毫无表情的脸上都快绷出皱纹了,我至于这么牺牲自己逗你开心嘛,还动手打我,呜呜呜,我的心都被你伤碎了。” “碎吧,碎吧,碎碎更健康,反正你心碎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苏浅翻翻白眼,嘴角不经意的露出一丝弧度。 岳凌很像她现代的朋友,不然短短半个月时间,她根本不可能对岳凌如同对待相处许久的朋友一般,这是一份心,一份回念现代欢乐时光的心。 说着话,苏浅带着岳凌走到一所高门大宅前。 “京都驿馆?”岳凌看着宅门之前牌匾上京都驿馆四个描金大字念出,继而好奇的回头看向苏浅:“你到这里想做什么?” 总算说话有个正常人的样子了,苏浅舒出一口气,不然还真不知道呆会去见智大夫会出现什么场面。 就在苏浅舒出一口气的当口,岳凌突然露出一幅痛心疾首的模样:“难道你是看上哪国留在梁国的公子了?天,就算觉得自己太凶,怕自己嫁不出去,也别犯傻啊,这些人可没几个有出息的,你若实在担心,好吧,最多我对自己狠一点,牺牲自己借你凑合了。”说着岳凌一副大义凌然,舍身取义的模样。 苏浅只觉一阵乌鸦飞过,再不看岳凌一眼,直接踏让台阶。眼不见,心为静。 刚要进驿馆,苏浅便被守门之人挡住去路。 “这位小哥,我是灵韵坊岳群,来此求见智大夫,还望小哥通报一声,说被污偷簪子的故人来寻。”苏浅对着守门之人微笑道,说着话,斜眼瞥了眼岳群,便见岳群上前一步,将一锭银子塞入护卫手中。 护卫马上扬起笑脸:“小的这便去通报,还请两位贵客稍等。”说完一个点头,转身快步向宅中走去。 苏浅站在门前静静的等待,虽然岳群总是吊儿郎当的每个正经样,嘴巴也总是油嘴滑舌,却是个不错的朋友。 有些人,嘴上总是给人不正经的感觉,可事实上却是最重感情之人。岳群可以算是这种人之一,不然又如何可能凭着一张张问给的纸条,就和她换身份,还将她的生活照顾的妥妥当当。 只是这人嘴巴不好,总喜欢占点小便宜,想着平时岳群不断试探她和张问的关系,苏浅不禁忍俊不禁。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让她日日担心宫中恒儿的心,能稍稍放松一下吧。不然这短短半个月,她可根本无法让自己安心躲在灵韵坊,躲避国夫人的追查。 就当苏浅想着,便见刚刚走进宅子不久的护卫领着一个人快速走出。 看着来人干净的眼睛,苏浅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两个多月前,她和此人在宫中见过一面,谁想到第二次见面,她竟是以一个已死之人的身份来见对方。 “公……”智泽见到苏浅,眼睛惊讶的瞪大,一句公主刚要喊出,却仿佛想到什么,被他硬生生的咽回嘴中。 苏浅对着智泽浅浅一笑:“智大夫叫我岳凌便可。” 一个已死的公主,想要回宫已是不可能,可就是不能回宫,也不代表她只能在宫外干等。 她需要知道恒儿如今的生活状况,还要帮助恒儿在宫中立住脚跟,虽然不能让恒儿知道,她的姐姐会一直偷偷守护他,但她也要尽自己最大努力,让恒儿在宫中过得好。 想着苏浅定定的看着智大夫:“智大夫不请我进去吗?” 智泽为岳凌二字微微一愣,随即在苏浅的声音中反应过来:“快快请进,瞧我糊涂了,竟连这样的事情都忘了。” 苏浅笑笑,跟着智泽往宅院中走,哪个人见到一个所有人都说已经死了的人,能不惊愕多想,若是智泽不是如此反应,她反而会怀疑一些事情。 “你不会是看上这个人了吧?这次咱说真的,不玩笑,喜欢谁都好,千万不要喜欢智泽,这个人命不长!”正跟着智泽向前走,苏浅便听耳边传来一阵热风,接着便是噼里啪啦一连串的话。 苏浅翻翻白眼,正要数落岳凌,便智泽回过头看向她身边的岳凌,显然是听到岳凌说了什么话。 还好智泽脾气不错,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岳凌,便领着苏浅继续前行。 “以后不许随便瞎说,也不想想这里是什么地方。”苏浅瞪了一眼岳凌,快步跟上智泽。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岳凌一副摇头晃脑的老神棍模样,只可惜他下巴无须,不能用手捋捋胡子,做出老人家模样。 只是有人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岳凌说这句话时,本吊儿郎当的眼睛看着智泽时却是若有所思,随即仿佛想到什么般摇摇头,又恢复之前模样。 走过长廊,绕过假山,智泽带着苏浅岳凌终于走到一个院子中。 “刚才那护卫通报你挺快,还以为你住处挺近,没想到这么远。”苏浅随着智泽走进院子,随意说道。 “公……岳凌请屋中请,护卫那么快通报到我,是因为我正好想要出门,没想到那么巧便遇上你找我。”智泽一边说,一边小心的挥手请苏浅进院中的正屋。 直到三人都到了屋中,智泽将门关好,才看着苏浅躬身:“智泽见过公主。” “公主?”岳凌俊眉皱起。 “智大夫不必多礼。”对着智泽说完,苏浅瞥了一眼岳凌:“这回可是怕了?不敢再继续和我油嘴滑舌了?” 她是公主这件事情,张问并没有告诉岳凌,这是她要求的,毕竟多一个知道她身份的人,就多一份危险,而如今带着他到智大夫处,是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她相信岳凌不会出卖她,当然,还因为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必须要让岳凌知道。 “我管你是公主还是平民,你只是张问让我帮忙照顾的苏浅而已。”听到苏浅的话,岳凌抬头看着苏浅定定的说道。 苏浅心中一喜,她本还担心出什么事情,这会倒是她多虑了。 这般想着,苏浅转头重新看向智泽,她今日来此,为的不是别的,为的是想让智大夫帮她一个忙。 ------------ 第二十六章 :苏浅的手段 更新时间:2010-05-17 “公主,你这段时间都在哪,宫中如今都传说你……”智泽有些迟疑的看着苏浅问道。 “说我死了是吗?”苏浅淡淡微笑:“这事说来话长,那日我去宫外祭祀母妃,却遇刺杀,幸好遇上一个人,对方救了我,后来那人便将我托付给了我身旁的岳凌。” “对了,忘了介绍你们认识了。”说到这里苏浅才想起,自己一直没有替二人介绍。 苏浅纤手轻轻抬起指向智泽对着岳凌说道:“岳凌,这位是智家族长智泽,也是梁国的智大夫。” 对岳凌介绍完,苏浅又对着智泽说道:“这位则是灵韵坊少东家岳凌。” “幸会!” 智泽看着岳凌淡淡的说道,语气听不出喜恶,不过想来对岳凌的印象并不是很好,一个刚一见面,便说自己命不长,恐怕没一个人会喜欢。 “我可是久闻智大夫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如听说的,心胸宽广。”岳凌听苏浅介绍完,对着苏浅一阵挤眉弄眼,才嘻嘻哈哈的和智泽打招呼。 苏浅摇摇头,这种性子,还真是个会得罪人的主,不过这句话说的确实有水平,即使别人被他气个半死,为了这句话,也只好忍了心中的怒气。 物以类聚,张问能被淳于家看做第一谋士,他的朋友又岂能差了,只是性格不同,方向差别罢了。 “智大夫,你别介意,岳凌这人就是嘴巴不好,喜欢乱说话,不过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这段时间若不是有岳凌,我恐怕早就被那帮想要谋害我的人找到了。” 苏浅看着智泽说道,却没有将是谁害她的事情说出。 虽然她知道智泽是个好人,是个心思干净的好人,可是之于政治,好人是相对而语的,天知道智泽若是知道想要害她的是国夫人,会有何表现。 即使智家和淳于家如今看来是对立的,可在政治中不是有句话叫做没有绝对的朋友,也没有绝对的敌人,只有绝对的利益? “没事。岳凌兄果真是个有趣之人。”智泽扫了一眼岳凌,才对着苏浅摇摇头表示没事。 见智泽回答没事,苏浅放下心,抬眸看向智泽,表情变得认真:“智大夫,你可知道我弟弟现在在宫中如何?” 这是她如今最迫切想知道的事情,她担心恒儿,担心段护卫对苏恒不利,担心这个一直以姐姐为生活中心活着的孩子,会因为她的“死”而受不住打击。 庆年殿 安静依旧如初,生气却越发的少了。 偌大的宫殿,如今便只几个人住在其中。 苏恒静静的坐在院子中,如同苏浅一般拿着一本书在他们经常一起呆的石桌旁翻看。 “公子……”徐嬷嬷上前,看着苏恒轻声唤道。 “段护卫回来了?” 苏恒抬眉,眼睛却依旧盯着手上的书,仿佛书中有着莫大的吸引,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读书只是为了不忘记仇恨,更努力的为姐姐报仇。 姐姐在时曾说过,书可以让他得到一切他想要得到的,可他现在最想要的是姐姐活过来…… 苦涩在他稚嫩的嘴角蔓延开,眼睛却愈加冰冷,从得知姐姐已死那一刻,苏恒便已经死了,这会活着的是只是个复仇的工具。 徐嬷嬷低下眉:“回来了,只是公子,真的要这样做吗?” 徐嬷嬷眼露担忧,短短几个月,公主变了,偏院变了,如今公子也变了。她这个老人从也从原先的能说上几句话,变得如今只能听话做事。 庆年殿,已经不是苏浅在时的庆年殿了。 苏恒放下书,看了一眼徐嬷嬷,站起身:“我要去紫宸殿了,御林军袁帅应该在等我去学武了。” 说完,苏恒向庆年殿外走去。 苏恒将将离去,便见徐嬷嬷之前提及的段护卫出现在庆年殿院中。 “你不该对公主出手的。”徐嬷嬷转身看向段护卫,两只仿佛有些昏花的眼睛此刻看着段护卫却是凌厉异常。 段护卫只看着苏恒远去渐渐失去踪影的背影,悠远的眼神竟似乎失去焦距:“有很多事情,不是我们可以选择的不是吗?” 徐嬷嬷伛偻的身子微微一颤,一声浓重的叹息在庆年殿中响起,又消失无踪。 “恒公子最近在宫中过的似乎不错,据说因为您的事情,梁王去看恒公子,而恒公子在见梁王之时,恳求梁王让他跟着御林军统领袁帅学武,如今恒公子已经是御林军统领的弟子了。”智泽看着苏浅说道。 “这便好,这便好。”听到苏恒过得还好,苏浅心中最重的一块石头放下,随即又想起段护卫:“智大夫,你可知道我弟弟身边的护卫段护卫?他如今怎样了?” “这我倒没注意,若是公主想知道的话,我可以派人去打探。”智泽看着苏浅认真说道。 “不必了。”苏浅摇摇头,若是对方想要伤害苏恒,这会早就伤害了,既然恒儿到现在都没事,想来暂时都应该不会有问题才是。 想着这段时间一直担心的事情,这会终于听到平安,苏浅只觉鼻尖微微发酸,眼睛也跟着有些湿润。 呼出一口气,心中暗自嘲笑自己一番,苏浅才继续看向智泽:“智大夫,事实上我今日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帮忙?”智泽挑眉,眼中微带疑惑。 “是,是帮忙,我想让智大夫帮我做一件事情……” 半个月后,京都酒楼 “听说了吗?月华街来了个年轻的半仙,能断人气数,给人指出明路。”一个打扮斯文年轻人对着身旁汉子神秘兮兮的说道。 汉子却是个大嗓门:“那半仙叫什么?”一声如同轰鸣,震得小半个酒楼都听到这声音。 “这我倒不知道,不过据说智大夫前些时日出门遇上那个年轻的半仙,对方一眼看出智大夫印堂沾染晦暗,是不吉之兆,当时智大夫不信,结果当天晚上……”年轻人明显是个会讲故事的住,这声音一拉长,却是将酒楼中大部分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快别卖关子了,那晚上究竟如何了?”汉子明显是个急性子,只追促年轻人快些讲。 “那晚上,智大夫便遇了此刻,九死一生才活下来。之后便日日拜访半仙,希望半仙替他看看命理,半仙却只一句只算有缘人,打发掉智大夫。” “这事情早在京都传开了,而你说的这版本一点也不对,我亲戚可有人在驿馆做事情的,听驿馆之人说,你们说的所谓半仙姓岳名凌,根本不是一个算命之人,而是一个谋士,据说对方有天人智慧,只简简单单的陪智大夫聊上几句,便断定智大夫有危险……” 酒楼中传的沸沸扬扬,各家客栈都在说着这古怪奇异的事情。 而故事的几个主角,此刻在凤仙楼的单间中饮茶促膝。 “没想到你一个女子竟能想出这样的花招,这会恐怕全京都都知道你的名字。你如今的名气更可谓如日中天,只要是有些权势的势力,恐怕都想招你到旗下。不过,你究竟是想做什么?难道是想靠着这点小聪明,找个彪悍点的相公?”岳凌一边咬着花生豆,一边看着苏浅问道。 这前面几句话还像个样子,只是这一到后面就又变了味。 苏浅翻翻白眼,无视对方存在。 智泽听岳凌如此一问,心中的好奇也同样被勾出,本已碰到嘴边的酒杯被他放下:“臣也十分好奇公主造如此大的声势究竟想要做什么?” 却说苏浅当日到京都驿馆找到智泽,让智泽帮忙一件事情,便是让智泽配合她演上一场戏,而如今的一切,全都是那一场戏的结果。 苏浅笑笑,对于智泽和岳凌也不隐瞒:“我在钓鱼,钓一只大鱼,而想要钓这只大鱼之前,自然要准备上世界上最好、最美味的鱼饵,如今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让这鱼饵看起来更香更美味罢了。现在就等着这只大鱼上钩,只希望不要太晚上钩才好。” 说到这里,苏浅叹一口气,她可是将现代的包装和广告手法都用到自己身上了,先让智泽陪她演戏,以此包装自己的智慧,而后又通过一些小手段小渠道将这件事情夸大几倍的传扬出去,使得全京都之人都知道。 只是这事情如今也已经沸沸扬扬了十日了,偏偏她想钓的鱼却是丝毫动静全无,难道对方看出她的目的了?照理说不可能啊,毕竟自己如今所做的一切针对谁,就是岳凌和智泽都看不出来。 “公主这么一说,我倒是开始有些好奇这条鱼究竟是谁,竟需要如此鲜美的鱼饵。”智泽看着苏浅问道。 苏浅笑的神秘:“这事情时候未到,还不能说,我只能说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叩叩!”正当几人说着,便听单间的门口传来敲门声。 “谁?”智泽皱眉。 “主人,秦家大少爷送来拜帖邀请岳公子到秦家吟诗坐宴。”门外恭敬的声音响起。 苏浅细眉蹙起,怎么想钓的大鱼没钓上来,不想钓的大鱼反倒自动送上门来了…… ―――――――――――――――――――――――――――――――――――――――――――――――――――― 呜呜呜,快从新书榜掉下来鸟,满地打滚要票票! ------------ 第二十七章 :秦家之心 更新时间:2010-05-18 “秦家?可是六大上卿之一的秦家?”智泽剑眉微微一笼,对着门外之人问道。 “就是六大上卿之一的秦家。对了,秦少爷下拜帖的时候还说,今夜戌时准时见面。” “好了,我们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智泽看了一眼苏浅和岳凌对着下人吩咐道。 “是!” 单间恢复安静,只不过智泽和岳凌此刻都在看着苏浅,一些小家族会请苏浅之事他们早就料到,可是六大上卿请苏浅…… “啧啧,没想到还真让你钓到一家不错的。怎么样想好怎么设计秦家娶你没?”最终还是岳凌先忍不住开口。虽然他脸上还是吊儿郎当的模样,眼中神情却是认真非常。 “去,别在一旁捣乱,别忘了,我让人传出去的名字可是岳凌,而不是我苏浅。不过如果你想找个人玩断背……” 苏浅翻了个白眼,突然眼珠子一转,瞥向岳凌。 岳凌嘴巴一噎,看着苏浅有些傻眼,以往苏浅可都是一脸严肃的:“你真是苏浅吗?” “扑哧。”看到岳凌傻眼的模样,苏浅不禁笑出,随即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岳凌:“让你一天天的就知道不说好话,吃亏了吧!” 逗完岳凌,苏浅细眉重新隆起,秦家,她究竟是去还是不去呢?毕竟她想钓的大鱼并非秦家。 “公主可是有什么为难之事?”见苏浅细眉紧隆,智泽看着苏浅问道。 苏浅抬眸看向智泽,轻轻的叹口气,才对着智泽开口:“这鱼钓的是挺大,可惜不是我要的那只。” 听到苏浅的话,岳凌眼中光芒一闪而过,看着苏浅若有所思的问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的好奇你想钓的是哪条大鱼了,竟连六大上卿之一的秦家都没让你看上眼。” 苏浅站起身,转身看向窗外的街道,街道依旧繁华如同她从宫中出来那日,若不是出现段护卫的事情,她没被刺杀,或许此刻已经去了刘家吧,又怎么会这般一步一步的铺垫,只为了去刘家呢。 她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宫中的恒儿,可生活的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永远不可能和预料的的完全一致。 “你们说,这秦家我们是去上一趟还是不去呢。”背着身,苏浅忍不住对着岳凌和智泽问道。 “不是我们去不去,而是你想不想去!”岳凌拿起桌上的一杯酒,轻轻送到嘴边。 她对秦家不了解,自然没有想不想去这一说,只是去了秦家她怕被贴上秦家的标贴,这样就没有机会再去接触刘家,而不去秦家,她又怕刘家认为她这个鱼饵很难吃,吃不下,而不来找她。 这问题还真是纠结,难道就没有什么两全齐美的办法吗? “公主不想去秦家?”智泽看着苏浅问道,本来皱紧的剑眉如今弯在眼眶上,嘴角一个浅浅的弧度。 “不是不想去,而是在想能不能去。”苏浅转头看向智泽:“我是怕自己去了,会被贴上秦家的标贴,对我以后的发展不利。” “你为什么要这么想呢,你不觉得的去了秦家,反而能让你在京都更加闻名吗?”岳凌突然看着苏浅认真的说道。 苏浅微微讶异的看着岳凌,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岳凌认真的表情。要知道,一般时候,这家伙可都是吊儿郎当,满口胡言的。 不过,岳凌这句话的确说的不错,为什么去秦家便是贴上秦家的标签呢,也许她借着秦家,抬高自己的身价,反而更能让刘家注意到自己呢? 商业知识中,可是有一条,永远都要创造出僧多粥少的状况,因为只有这样的情况下,才能让自己所拥有的商品创造出最大利益。 想着,苏浅嘴角掀起一抹浅笑。 夏夜本该静谧柔媚,可惜这不是安静的山野小村,也不是美丽安静的湖边江畔,而是梁城的月华街。做为梁城第一街道,这里灯火通明热闹非常。 苏浅跟着岳凌一同向秦府走去,今夜她没有一身男装,反倒是出乎意料的着上一身女装,所有的事情,她早便想好。 谁都不是愚蠢之人,特别是古人,他们可不比现代的人笨,自然能从一些习惯和相貌中看出她的真实身份,若等别人指出她是女子,反而对她去秦府,以后接近刘府不利,既然如此索性一开始就用一个女子的身份出现。 至于之前大街小巷传的厉害,这会再说自己是女子会引起很大的怀疑,可这段日子以来这么多的小家族来请岳凌,岳凌都没有赴约,正好可以说是岳凌不是不想去赴约,只是因为自己不是做这些事情的人,所以不愿赴约。 “前面便是秦府了。”岳凌看向身前不远处,只见前面一扇漆红大门森严的立着,一对千斤大狮如同拱卫般立在大门两旁。 苏浅细眉挑起,随即用手将薄纱拉起,掩去自己的相貌。 她可不想再经历一次遇上苏笉的危险,所以来秦府之前她便决定以蒙面女子的身份出现,至于有人好奇想看,这都以遇上后再说。 “岳凌,你去敲门吧!”苏浅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岳凌。 “为什么要我去敲门呢,要知道没好处的事情我可不做!”突然岳凌双眉向上抬了抬,突然露出一幅猥琐的表情上下打量苏浅:“除非,除非……” 苏浅两眼一翻,右脚一抬,便踹上岳凌的小腿:“这好处够了吗?” 苏浅眯起一双眼睛威胁的看着岳凌。 看着突然凶巴巴的苏浅,岳凌咽咽口水,才一脸僵硬的笑起:“我这就去开,这就去……” 抬手拉起铜制门环对着大门一边敲,岳凌一边不时的抬眼看向苏浅。 怎么才半个月时间,一个安静沉稳的女人就变成一个凶八婆呢,难不成我有把温柔女人变成凶八婆的潜力。突然岳凌想到一张脸,随即嘴角一阵抽筋。 却不知岳凌脑中闪过的那张脸,究竟是谁, 苏浅看着岳凌嘴角掀起,她从来不是什么沉稳温柔的女人,只不过生活的太严肃,太紧绷,她不得不让自己沉稳严肃,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思考的最全面,保护自己,也保护恒儿。 敲门不久,便听“吱——呀——”拉长的声随着大门打开响起最终停滞。 “两位是?”一个一身青衣小衫的小厮好奇的看着两人问道。 “他是岳凌,你们家秦少爷请的客人。”不等岳凌说话,苏浅突然抢先答道。 “您就是岳凌?半个月闻名梁城的岳凌。”小厮一听苏浅的话,两只眼睛转向岳凌瞪得如同牛眼一般。 “额,正是不才在下。”说着这话,岳凌一脸郁闷不解的回头看向苏浅,却见苏浅正捂着嘴在一旁轻笑。 见岳凌承认,小厮眼睛一亮,看着岳凌突然说道:“竟是岳半仙,竟真的是岳半仙,岳半仙,求您给小人算算命,看看小人有没有富贵相。” 苏浅细眉微微一蹙,随即闪开。 岳凌瞥了一眼苏浅:“这位小哥你找错人了,在下根本不会算命。” “岳半仙怎么可能不会算命呢,小人求您了,小人都听说了,只要遇上半仙您,让半仙您算上一命,肯定就会富贵一生,您可一定要给小人算算命啊……” 小厮蒙头求着,苏浅嘴角突然微微一掀,悄悄的拽了拽岳凌的衣角,随即带着岳凌走进秦府,将蒙头说话的小厮留在门外。 “苏浅?”就这么被苏浅这般拽进秦府,岳凌不禁眼露疑惑。 “还记得今早下人传话时说的话吗?”苏浅一边打量四周,一边对着岳凌说道。 “不就是秦家少爷请你戌时见面?”苏浅这么一说,岳凌反而更加不解。 这秦府还真奇怪,大大的宅院,门口就只一人看着,而走了这几息时间竟不见一人,看来对方是要和自己捉迷藏了。 “你觉得,一般大家公子请的贵客,一个小小的守门小厮敢这样拖着吗?”苏浅一边打量着除了灯笼高挂,便什么都没有的廊道,对着岳凌问道。 “的确不可能,不过若是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我想还是会有人这么做的吧?”岳凌位一迟疑,还是继续说道。 苏浅看了一眼远处,只东南角传来的灯火之光比之其它处所明显要多上一些。 “若是你府上有这样的小厮,你可会留下这样的小厮?”苏浅转身走向东南方向:“快跟我走,不然戌时就要过了。” “的确不会。”岳凌微微眯起眼睛,突然仿若有所觉看向苏浅:“你是说,这是秦府安排的?” “若不是安排的,你觉得堂堂六大上卿之一的司徒府,会容得我们这么容易的从大门溜进来,这大门附近会这样一个防守之人都没有?就不说秦府的护卫,那门口的小厮恐怕也不会那么笨的让我们进来了,还呆在门外,不进来吧!” “的确不会,不过秦家既然请你来秦府赴宴,为何又这样对你?”岳凌一边跟着苏浅穿过几株桃木,一边看着苏浅问道。 “随随便便就在梁城冒头之人,即使外面风声传的再厉害,你觉得司徒府会随便的邀请,秦家能两代都坐上这司徒的位置,就绝不是冲动愚笨之人。”苏浅一边快速的向前走,一边对着岳凌解释道。 “你知道吗?我在接到邀请之时就一直好奇,好奇秦府为什么会这么积极的请我来,现在我才明白,原来对方的目的不是邀请我,而是为了考验我。看来秦家的确想要一些新的人才,只不过要成为司徒府的幕僚,还必须要通过他们的考验才行?” 说着话,苏浅领着岳凌到得一个灯火通明的院子前。 ------------ 第二十八章 :包装成套 更新时间:2010-05-19 秦府柳园,灯火通明,歌舞连连。 一个个穿着考究客人席地围坐,身前摆着齐膝方桌,方桌上除了工艺精致铜杯,就是放满各色水果的铜制托盘,简单而不失大方。 “二少爷,你说那岳凌能在戌时到得此处吗?”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男子对着席坐席间的年轻男子问道。 “肯定到不了,没有人指引,还有门口的小厮谄媚拦路,一个喜好名利,喜好别人吹捧之人,恐怕早就让那小厮唬得团团转,哪还记得到此处。”还不等年轻男子回话,身坐右侧的老者便一脸不屑的说道。 年轻男子不经意的蹙了蹙眉,却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看着老者的眼神一丝光芒一闪而过。 “张老说的是,就算对方能进入司徒府,也肯定找不到此处,司徒府以五行八卦为建造基础,一般不曾到过司徒府之人,根本不可能找到此处。只会迷失在司徒府,也许明日梁城就有岳凌小儿的笑话可听了!”张老身旁一中年男子带着谄媚说道。 人的嫉妒之心是很可怕的东西,而席间如今坐的全是秦府的谋士,这些秦府的老人,在秦府勤勤恳恳的呆了十年二十年,也不曾在梁城闻名,偏偏岳凌这名字却是半月之间就闻名全梁城,这会还得秦家二少爷邀请,如何不让这些人嫉妒。 也因此时被秦府谋士得知,才会设下如此阵仗对待苏浅,这一群人却是打定主意要考教考教“岳凌”,看看这“岳凌”是不是真的有闻名梁城的才能,他们绝不信一个不及弱冠之龄的年轻人,会有多大才能。 这是谋士间的暗斗。也是老人对新人冒头的打击。 也是因为才引出苏浅一到秦府门口,便遇上一个小厮如此拖时间拦道之事。 在坐的一干人全都在此等着,等着看“岳凌”的笑话,等着明日梁城传起“岳凌”的笑话,让一个不值一提的小子彻彻底底的变成梁城的笑柄。 坐在中间的年轻男子淡淡的将青铜杯注满水酒,而后送进自己嘴中,眼睛虽然看着场间对歌而舞的女子,眼神却透过这些女子看向院门。 那眼神平淡而无丝毫起伏,实在让人看不出此人究竟想不想苏浅她们到得此处。 “少爷,再过一会便到戌时了。”八字胡男子仿佛和那些顾自说话的老人不同,说话间皆围着这年轻人。 “恩,我知道了。”年轻男子随意的应声,眼睛随意的扫了在坐所有人。 “我说吕梁,我劝你还是别在和少爷说时间了,那人根本不可能在戌时到这里,在半个时辰前我便差人去问过守门的小厮,那时那人还没到司徒府,而第一次到司徒府,再聪慧,对八卦九宫再有所钻研,也根本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到,你就放弃吧。”讨好老者的中年人见八字胡对着年轻男子报说时间,不禁嘲弄的说道。 也只有这个傻瓜才会不讨好大少爷,却去讨好二少爷。 中年人眼中露出不屑的神色。却不知道自己所有的表现全落在秦家二少爷耳中。 “时间未到,又怎知对方不可能准时到。”吕梁看着说话之人内八字的眉毛对着说话之人不屑的竖起。 这些人还真不将二少爷看在眼中,等着把,总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这秦府只有他才知道,二少爷心智极高,绝对在所有人都看好的大少爷之上,若是两方起上冲突,只要给二少爷发展的机会,绝对是大少爷失败。 这司徒府,以后定是二少爷的。 “自然知道,即使是秦府第一谋士秦风在第一次到秦府,也是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找到自己要到的地方,我们可不信此人能比得上……”正说这话的中年人的话突然卡在嘴中,眼睛直直的看着院门之处。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只见院门处此时走进两个人,男子一袭青衫,浓眉大眼,看起来还真有几分俊气。女子脸遮薄纱,只留一双不大的单眼在外,这双眼睛虽不是那种令人惊艳的漂亮眼睛,可眼中流露出的清气,却是任何美丽的眼睛所不具有的。 这两个人正是园间秦府谋士谈论许久的岳凌和苏浅。 苏浅抬眸扫了一眼柳园之人,最终眼睛定定的看向席间的年轻人,只见对方独坐正席,旁的人都坐在此人两侧,显然此人必定是下请帖邀请岳凌之人。 苏浅所看之人,正是被吕梁称为二少爷的年轻男子。 “小女子苏浅,此处可是秦家少爷邀岳凌赴宴之所?坐在中席的可是秦墨秦二少爷?” “姑娘见过我?”见苏浅定定的看着自己,秦家二少爷眼中闪过一丝奇异。 “不曾见过,但是能在这许多秦家谋士之间独坐正席之人,不是邀请岳凌来此赴宴的秦家少爷,还能是谁。” 苏浅对着秦家二少爷款款而谈,眼中倒映着柳园中的烛火之光,此刻看起来分外明亮,可惜此刻白纱将素颜遮去,否则绝对明艳十分。 秦家二少爷看着苏浅眼中一丝欣赏的光芒闪过:“苏浅姑娘如此慧敏,照理芳名远播才是,为何这名字我等不曾听过?” 苏浅没有说话,只是眼睛飘向站在身旁,跟着她一起进到柳园的岳凌。 该你上场了,虽然没有说话,可苏浅眼中的意思却十分明显。 在进院子前,她便对岳凌叮嘱过,当旁的人问及她的身份时,由他回答。这也是她的一个策略,为的是将她的气势提到最高。 由岳凌回答她才是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岳凌”,这效果绝对比她自己说出自己的身份强上许多。 岳凌眉间一挑,微带猥琐的笑容移上脸,要我说话,可是要好处的。 说不说? 苏浅微微眯起眼睛,威胁的看着岳凌,脚上不经意的踩上岳凌的脚尖,眼中的笑容灿烂非常。让你一到关键时刻就来给我闹事情。 岳凌脸色一紧,变成一张哭丧脸:“这是我家小姐,也是你们要找的真正的岳凌。” 岳凌快速的说道,说完便感觉脚尖一轻,斜眼看着苏浅,怎么女人都这么暴力呢? 苏浅和岳凌使眼色的时间看似不短,实际上也不过片刻而已。而岳凌的话一出,柳园所有人都为之一愣。 “你是岳凌?”秦家二少爷不禁站起身子,深若万古深渊的眼睛终于露出一丝动容。 “她竟然是岳凌,岳凌竟然是女的……” “她不是说自己叫苏浅吗?怎么又成了岳凌了?” 岳凌的话一出,真可谓一语激起千层浪,之前一群人说岳凌绝对不可能在短时间到柳园之说反倒是被这群谋士遗忘到九霄云外。 “小女子苏浅,当初不曾想自己做的事情会被传的如此之大,便借用了一下朋友的名字,而我身旁之人的才是真正的岳凌。”苏浅眼中露出淡淡的笑,虽然脸上附着薄纱,可这笑意所有人仿佛都能感觉到,温和平稳。 “原来如此。”秦墨看着苏浅若有所思的应道,随即脸上露出一个风流的笑容,眼睛更是定定的看着苏浅:“苏姑娘还请上席间安坐,我等还真不曾想坊间有名的岳凌竟会是个化名,而这化名的主人竟会是个女子。” 苏浅依旧淡淡浅笑:“苏浅谢过秦少爷。” 说完,苏浅便领着岳凌走到秦墨右手下侧的席间坐下,正好和之前看不上她的老者相邻而坐。 直到到得位子上坐定,苏浅才呼出一口气,这可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遇上这么大的阵势,虽然她穿越的身体是个公主,可谁让这个公主偏偏不是什么受疼爱之人,自然见不到什么大场面。 不过,她一定可以做好一切,即使是为了恒儿,她也一定要做好! 这般一想,什么面对陌生环境的担心全被她抛到九霄云外,今晚她只一个目标,那便是明日岳凌的名字一概变成苏浅后,她的名气要更胜,非要让刘家都注意到自己不可! 若是这般,刘家对她还没什么反应的话,那便只剩下直接找上刘家了…… 苏浅入座后,柳园一阵静默。 秦府的所有谋士依旧处于震惊之中。 若说苏浅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找到邀请她的宴席已经让所有人吃惊,那如今这个让人吃惊之人还是个女子,就更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即使是这片刻的思绪已经让在座之人有缓冲的时间,可这些人还是不愿相信苏浅便是“岳凌”,也不相信是苏浅领着路到得此处。 而这帮不相信之人便看向苏浅身旁端坐的岳凌。 将一切都收入目中的苏浅淡淡的笑着,一切都按照自己希望的发展,只要后面自己一直发挥的好,那今日的目的定能实现。 “苏姑娘是哪家姑娘?为何老夫不曾听说梁城有姓苏的大世家。”与苏浅比邻而坐的老者看着苏浅仿佛随意的问道。 “小女子只是一个飘零之人,并非什么大世家的女子。”苏浅看着老者素雅微笑。 “哦?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怎可能随意的通过九宫八卦阵,随便就来到此处,姑娘故意隐瞒身份,可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老者看着苏浅眼睛微微一眯。 ------------ 第二十九章 :有男陪伴 更新时间:2010-05-20 苏浅细眉微微一蹙,这老人明显的不怀好心,竟然一上来便如此说她,虽然心底不悦,苏浅还是温和的笑着:“小女子不懂什么九宫八卦,小女子只知道,既然主人家摆宴迎客,这迎客之处必是灯火最多之处。就算不是,灯火最多之处也该有主人在,自然容易询问。” 在场谋士皆是一愣,随即用一种很奇特的眼光看着苏浅。 秦墨看着苏浅嘴角弯出一个弧度:“还真是一个奇女子,多少人被这九宫八卦骗到,而最终的玄机,竟是被眼前之人一语道破。” “二少爷,您在说什么?”吕梁转头看向秦墨,是他的错觉么?公子似乎在说什么。 “没什么。”秦墨看了一眼吕梁便又重新看向苏浅,只是这次看苏浅,眼中却是多了一些东西。 “若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又为何要掩去真实面目,遮遮掩掩的不敢见人?” 听苏浅一说,张老一阵青一阵绿,对于秦府谋士来说最难的一关,竟被一个女子说的如此简单,作为秦府老人,他如何挂的住脸面。 苏浅细眉隆起,眼中一丝不悦闪过:“这便是秦府的待客之道?邀请客人却处处为难。” “待客之道自然不是如此,可对于心怀不轨之人自然不一样!”张老看着苏浅眯起双眼。 “心怀不轨?我受你们家公子之邀才到秦府,您的意思是你们家公子没有眼光,专挑心怀不轨之人请入府中咯?”苏浅本被老人气的心生火气,突然眼角瞥见秦墨微带弧度的嘴角,眼珠子一转,看着张老心平气和的说道。 “我,你……”被苏浅如此一说,张老却是一时语塞,他本就不是为了苏浅而来,只是这张老本就是苏家大公子之人,见苏家二公子趁大公子不在招收人才,才会对进来之人敌意,偏偏苏浅一句话便将秦府所有谋士比下,自然想要震摄震摄苏浅一番。 他却是忘了苏浅根本如今根本不是秦府的人,就算来的人想成为秦府之人,被张老如此刺激,有些性子之人,说不定便堵上脾气留下来了。 “好了,苏姑娘是我秦墨请的客人,你们怠慢了苏姑娘便是怠慢了我。”见张老被苏浅气的说不出话,秦墨看着苏浅眼中光芒连闪。 “这秦二少爷不简单,苏浅,你要小心一些。”到得柳园便一直沉默的岳凌,在秦墨开口之时,突然在苏浅耳边说道。 苏浅抬眸看了一眼岳凌,只见岳凌拿着一杯酒正放在嘴角。 苏浅浅浅一笑以示知道,便抬眸看向秦墨,这个人的确有些心机,看着她和人斗了这许久才打圆场,恐怕是已经试探足了她,已经有所认知,才停手罢。 虽然知道当权之人,就必须处处为自己想,选择幕僚也要细心精心,可被人这般随便的考验,又来个人对她咄咄逼人,一路之来无一丝善意,她对秦府的兴趣已经消失遗尽。 本还想以秦府为跳板影响刘府的计划,也被她抛到九霄云外。 “谢秦二少爷,只是秦府的酒宴小女子今日的恐怕已经吃不下去了,若是以后有机会再来叨扰秦二少爷。”说着苏浅站起身。 “不知苏姑娘如今在何处居住,虽然你是女子,但我们秦府不拘一格要人才,你若是愿意,尽可成为秦府之人。”秦墨看着苏浅突然说道。 苏浅微微一愣,没想到秦墨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先不说她一来就用的是女子身份,就说她说了那么多,却还是身份不明之人,秦墨也不该邀请她才是,还是说,这中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东西? 又或者,这人有自信即使她是有目的来秦府,也有能力对付的了她,于是赌上这一点,来换一个人才?如果真是这样,她还真要好好的重新打量此人,依附秦家的确是不可能,可若秦府有个厉害的人物,同秦府结盟,对恒儿也有好处不是? “姑娘不肯吗?”秦墨眉头蹙起,他猜错了吗? 这女子花费如此多的心思扬名梁城,难道不是为了进入大的势力?可不管是为了什么,进入秦府都是一个好的选择才是。 “秦少爷取笑了,能到秦府,小女子自然欢喜,只是小女子已经答应了一个人,要为她做一件事,恐怕只能辜负秦少爷的错爱了……” 苏浅对着秦墨淡淡的说道,她答应了自己,要在宫外保护恒儿,又怎么可能愿意被和宫中势力没有什么大联系的秦家牵绊。 秦墨挑眉:“既然如此,秦某也就不强求,不过姑娘有朝一日若是想来秦府,秦家大门还是为姑娘敞开的。” 苏浅细眉蹙起,这人还真是奇怪,也不管她究竟什么身份,好坏,竟然就敢开出如此条件,不知道究竟安的什么心,若说之前是为了自己心中的目的不会留在秦府,而今就为了这点,她也不能到秦家,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面对危险,而是不知道面对将会是什么。 “谢谢秦少爷理解。” 同时,苏浅也舒出一口气,若对方非要让她留在秦府,她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看来以后类似的宴席还是少去为妙。 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当你拥有自己无法保护的东西时,拥有就是一个灾难。 “苏姑娘今日既然来了,便好好畅饮一番,也算秦府对姑娘照顾不周的歉意如何。”秦墨看着苏浅笑道,说完竟举杯向苏浅敬酒。 难到他真的猜错了,这女子会扬名梁城纯属无意? 却说秦墨之所以会邀请苏浅到秦府,为的便是十五日扬名梁城之事,毕竟要这么短的时间扬名,即使没有真才实学,也绝对是手段高明之人。 苏浅细眉微蹙,她用薄纱掩去真实面目,为的便是让自己的相貌保持秘密,好叫别人不知道她的面容,这样身份也就不会暴露。 可这秦墨这时候向自己敬酒,难到对方和那老者一样,还对她有所疑虑,想看看她的真实面目? 虽然这般想着,苏浅依旧浅笑着举起酒杯:“应是小女子敬酒秦少爷才是,”说着衣袖一抬,挡住送酒杯到嘴边的手,一个仰头将酒水一饮而尽,相貌却不露分毫。 离开秦府已是灯火阑珊之时,苏浅领着岳凌静静的走在回灵韵坊的街道上。 夏夜的空气有些闷人,仿佛一个郁结着心结的姑娘,就这般闷进行人的心底。 或许是夜有些深,街道上的人影也稀稀落落的。 “为什么不答应到秦府?那秦家二少爷似乎挺希望你留在秦府的,若是你留在秦府对你弟弟实际上也有好处,毕竟有六大卿家之一的秦家支持,比单独在宫中同别的势力对抗要强上许多。”岳凌有些不解的看着苏浅。 难得听到岳凌认真的问话,苏浅不禁微微一愣,随即抬头看向天空,夜,真的很深,没有星光和月光,只有一片漆黑,如同一张奇大无比的黑幕重重的压下。 “你真的觉得我答应秦家二少爷留在秦府好?”苏浅弯头看向岳凌。 岳凌剑眉微蹙:“是觉得不一定好,可是想不通有如此大的势力邀请你,你却拒绝的理由。你的目的本身不就是钓一条大鱼?” “是啊,我设计出这些事情的目的便是钓一条大鱼,可你也知道,秦府并非我想要的那条鱼。”苏浅说着微微一顿:“而秦二少爷一看就并非主事之人,虽然可以看出对方对我似乎有些看重,可此时到秦府,根本没有我发挥的地方,对我来说,每一刻都是宝贵的,我不能浪费在秦府。” “更何况秦家对我想做的事情,没有多少助力,与其曲线旋转,最终达不到自己的目的,还不如一开始便拒绝,直奔目标。” “苏浅,你的目标究竟是什么?回宫吗?”岳凌停住脚步认真的看着苏浅。 “我的目的很简单,只是为了我和我在意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安全稳定的活下去!”苏浅深吸一口气。 有时候安稳的活着是一种奢求。 只是为自己和自己在意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安全稳定的活下去吗? 岳凌脑中又浮现那个凶巴巴的面孔,那个人似乎曾经也说过这样的话,可惜…… “需要我帮忙吗?”岳凌突然看着苏浅说道。 苏浅一时愣住,却是没有反应过来岳凌说什么。 “怎么?不需要我帮忙吗?”说出这话,岳凌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这笑容不同于平时的吊儿郎当,莫名的,苏浅感觉到对方的认真。 “我现在可是孤身作战,你觉得有朋友帮忙,我会拒绝?”苏浅眉眼弯起,露出暖暖的笑意。 黑暗,并不是结束,而是黎明的开始。 月华街,两个突然靠近的心灵,在灯光之下慢慢的拉长影子。 “……若是你钓的鱼一直不肯上钩呢?” “那就主动的将鱼饵送到大鱼的嘴边……” 远远,两个带着模糊的声音传开来,最终消失在月华街头…… ------------ 第三十章 :狗熊救美 更新时间:2010-05-21 梁城城南,一个僻静之所,一座精致秀丽的园子静静的立在一处。 “这就是苏浅住的地方?”手拿摇扇,一身白衫男子看着眼前的院子喃喃道。 院子中,苏浅抬头望着白云飘过的天空,细眉轻蹙。 一个月眨眼间过去,如今即便清晨,也带上无言的闷热,这空气中的水汽越加粘稠,仿佛是在拼命的将动植物体内的水粉吸出放入这大自然中,以彰显大自然的威力。 刘家依旧没有反应,这条苏浅眼中的大鱼仿佛已经被大自然吸完所有能量,成了一条死鱼,看不见,听不见,更是嗅不到鲜美的鱼饵味道。 在其它五家因秦家请苏浅之事传开,而全部尝试着吃了一遍美食后,却依旧静默,仿佛苏浅在梁城的所有名气,都只不过是透明的空气。 “苏浅,我们该出门了,今日便是刘成文每月必去醉仙居的日子。”岳凌看着静立院中的苏浅提醒道。 在半个月前,梁国六大上卿见过五家后,苏浅便已经等不住,让岳凌查刘家的破绽,接近刘家哪个人,才最容易和刘家搭上关系。 这查探的成果便是刘家中刘成文最好接近,因为此人有一个特殊的爱好,那便是每月逢初一十五必定要去一趟醉仙居,只为醉仙居闻名梁城的名菜,酱鸭舌。 这还是因为此菜的酱必须经过半个月时间的调配,才让此人每过半个月去一趟醉仙居。 这对苏浅来说是一个接触刘家之人的好机会,她自然不能错过。 “知道了,我们这便出去吧!”这一次定要接触到刘家之人,不然如此之久的作秀,就白做了。 想着苏浅轻轻叹气,谁又想得到名气到得一定的独步之时竟会是负累。 她本是需要一些名气帮助自己,好去拜见刘家能让刘家看在眼中,而不会被拒之门外,可如今却是将这名气造的过火了,六大上卿接连派人相请,她如今便是想直接去刘家毛遂自荐,也不可能,一个五大卿家接连相亲之人,却去唯一没有说话的刘家自荐,这事情到谁眼中都不正常,这种情况下,刘家根本不可能要她做刘家的幕僚。 这般一来,她所有的计划便全都泡了汤。 “小姐,天天到院子前的公子今儿个又来了。”正当苏浅向外走,便见一个小丫鬟从外匆匆的走进,看着苏浅便说道。 苏浅本就颦起的细眉,如今听到丫鬟说的事情颦的更深,难道这人都不累的吗?一连半个月天天准时到岳府之外报道。害得她想要亲自出去打探消息都不行。 说来院门之前男子和苏浅还真有些渊源,正是苏浅这身体的表哥,周家家主的孙子周建民。 也不知道对方哪根筋错位了,自从半个月前一次秦墨邀请的晚宴之上见了她,便日日到岳府之前报道。一天天的,只要她出门,便在身后跟着,她去了十日醉仙居,对方竟也跟着去了十日,想想这些,苏浅本就烦躁的心便更加烦躁。 “需要我做什么吗?”见苏浅细眉紧颦,一旁的岳凌问道。 苏浅抬眸看向岳凌,眼珠子微微转动,突然像似想起什么,趴到岳凌耳边一阵耳语。说完看向对方:“你可明白了?” “明白了,你放心的去醉仙居吧,只要那小子敢对你怎么样,我一定打得他皮青脸肿。” 醉仙居,楼高五层,建的雕梁画栋,十分富丽堂皇。是梁城富贵人家最喜欢去的处所。 今日时逢十五,对醉仙居来说是每月特定的日子,因为这一日来的顾客,大部分都为酱爆鸭舌而来。 二楼雅座,还不见有人上楼,便见一跑堂的小二紧细的擦着二楼南边靠窗的桌子,却是擦了几遍还不忘多拍几下。 “这是谁的位子,能在没来之时就让小二就这般细心?”有人好奇的问起。 “这你都不知道?还妄称醉仙居的常客,那位子可是六大卿族之一刘家二少爷包下的位子,每逢初一十五,这位二少爷便会到此。” 正当二人说着,便见一身白色丝绸绣祥纹长衫男子从楼道中走上。 白官玉面,好不风流模样。 “刘少爷,您来了,快请上座,还是要那几道菜吗?”小二一看来人,马上迎上前问道。 “恩!”来人淡淡的扫了一眼大厅,目光在一处位子上停住,眼睛眯起,露出一丝不怀好意。 这人看得正是一大清早便到岳府的周建民。 只是这刘家二少看了一会周建民后,却是剑眉皱起,因为他来这大半时刻,几乎这二层之人全都看到他,可偏偏周建民一点看向他的意思都没有。 顺着周建民的眼光,刘家二少终于注意到离自己位子不远处有一白衫女子,只见这女子白纱拂面,朦朦胧胧间带着娇态,那眼睛明明无丝毫特别之处,却仿佛他平日喝的上品雀舌,清香淡远。 啧啧,虽然看不出长相,可就这身味道,绝对也是极品。 正当刘家二少看着这女子,这女子仿佛也有所感应看向刘家二少,这一看却是双目正对,女子眉眼弯起,却是浅浅一笑。 周建民也看到女子对刘家二少浅笑,眼中一丝妒火升起。 这浅笑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十日连着到醉仙居的苏浅。 将刘周二人的眼光收入眼底,苏浅眼中一抹如同恶作剧般的光芒闪过。 随即看向周建民细眉频起,仿佛是被对方看得羞恐,终于忍不住开口:“周公子,你要这般日日跟着小女子到何时才肯罢休。” “原来姑娘一直知道在下存在,我也是怕姑娘单身在外遇上危险,才日日一旁守护。”周建民本看着刘家二少一脸厌恶,这会一听苏浅说话,脸上的厌恶马上转换成温和儒雅的微笑。 说着话,还不禁站起身,向苏浅的位子走来。 “周公子这是做何?”苏浅吓的站起身,满眼惊恐的看着走近的周建民。 “姑娘有所不知,自从半月之前在秦墨的宴席之中见到姑娘,在下便对姑娘一见倾心……”周建民一见苏浅惊恐的眼神,只觉心中满溢一股保护人的欲望,心中更是动情之极,激动之下竟仿佛忘记周边还有旁的人存在,一脸笑容的在苏浅的桌子旁坐下,那宽大的手掌更是随着自己的言语探上苏浅落在桌子上的纤手。 “啪!”一阵清冽的巴掌声响遍醉仙居二楼,所有人都不禁看向苏浅的位子。 只见苏浅一脸惊慌的抽回周建民手中自己的手,随即惊恐的看向自己扬起的手:“周公子,我,我不是有意的,只是你……” 说着话,眼中水光溢出,看着周建民的眼睛更是充满恐惧,不禁意见眼睛瞥向靠南坐着的刘家二少身上,眼中尽是哀求。 刘家二少一见这眼神,心中似是一股怒气上来,好啊,周建民,没想到你还敢在我面前调戏起我看上的美人来了,我让人今日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人变狗熊。 想着,刘家二少看着周建民站起:“住手,周家出来的人就是这般模样?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女子!” “什么调戏良家女子,你没看见本公子正在谈情说爱吗?”说着话,周建民一个停顿眼睛眯起:“刘家小子,我已经忍你很久了,我劝你不要插手我的事情。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本来因为自己一时激动唐突了佳人便心中懊恼,这会还听到自己最厌恶之人说自己调戏良家女子,毁去他在心他心爱的女子眼中的形象,周建民只觉得心中的火瞬间烧起。 “不客气?调戏良家女子还说的如此理直气壮,我还真是为你觉得丢人,今日之事我还就是要插手了!”刘家二少说着话便走到苏浅身旁,将苏浅一拉拽到一旁,用身子挡住,随后转头一脸温和笑容:“姑娘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恩!”苏浅轻轻点头,一脸心有余悸的模样。 周建民见两人眉来眼去,只觉妒火中烧,再不管刘周二家之间极可能因为他们两个人而再起风波,猛地窜上一步,上前便向刘家二少挥拳而去,看那架势,不把刘家二少打成肉包子誓不罢休。 刘家二少神态自若,轻轻挥手挡开周建民势大力沉的一拳,却将苏浅轻轻往旁边一推,柔声道:“米粒之珠,难放光华。小姐稍安勿躁,待我收拾那莽汉,再与小姐叙过。” 说罢,一弹腿朝周建民踢去。如此你来我回,片刻便斗上十多个回合。 不但是因为有苏浅在,更是因为这楼上楼下许多人都在看着,刘家二少不但想胜,更是要胜的潇洒。所有动作都是极尽华丽,招数优美,姿态动人,不过此人身手倒也不错,周建民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看着苦苦支撑的周建民,刘家二少心中不禁得意起,一旁有美人看着,怎么也要多表现一下,男人和男人关于女人的争斗,和森林里两匹公狼为了母狼打架绝对没有什么分别。如此这般的想着,刘家二少马上打倒对方的心思便去,让周建民出尽丑,已成了这会的目标。 如此一来,刘家二少的动作变得更加华丽优雅,一切动作不讲究干净利落,只求符合他刘家少爷的身份和好看。 他那心中洋洋得意,暗忖那美人一定看得心驰意扬了吧,眼角不禁瞥向苏浅…… 见刘家二少瞥向自己,苏浅宜喜宜羞扬起一抹浅笑,无巧不成书,正在此时不知何处吹来一阵风,正好掀起苏浅面纱一角,露出面纱下如同羊脂白玉的肌肤。 这决计是一位大美人啊……刘家二少看得一呆,心旌摇荡…… “看打!” 刘家二少一招凤摆尾,猛回头,却见一个斗大的拳头迎面飞来,清晰可见的拳尖在眼前不断放大,终于砰的一声,拳头正中鼻梁。他觉得鼻尖一疼,跟着鼻腔一暖,似乎是鼻涕流了下来。他下意识的顺手一摸,放在眼前,只见一片腥红。 “我的妈呀,血,血,血!”刘家二少手掌不受控制的抖起,两只眼如同斗鸡眼一般,随即两眼一翻,一个大男人竟是就这么晕倒了。 ------------ 第三十一章 :刘府管家 更新时间:2010-05-22 “公子醒醒,公子……”苏浅看着床上眼睛紧闭的秦家二少脸露无奈。 岳凌看看床上的刘家二少,又看看苏浅,脸上因强忍笑容而变得十分怪异。 “想笑就笑好了,看你忍笑的模样,还真是让人心烦!” 苏浅转头瞪了一眼岳凌,才无奈的叹一口气,本想给这家伙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谁想这事情一变就变成这样。 还真是叫人无语。 “哈哈哈……”苏浅一说完,便听岳凌洪亮的笑声响彻屋间。 苏浅翻翻白眼,对岳凌她算是已经看透了。 转头看向床上的刘家二少。 床上之人便是刘家人,便是她一直想要搭上关系的刘家人,可如今碰上了,她反而高兴不起来。 谁让她的计划本是对方英雄救美,然后让对方领她到刘府小坐,再借机来个报恩的说法,留在刘府。 现在倒好,眼前这人一晕,却是又将她的计划全部打乱。 怎么每一次计划出来,总是会出现差错,上一次是名扬梁城,引不来刘家,却将其它五大家族引个遍。现在更好,设计好的英雄救美,结果英雄见血晕! 苏浅轻轻叹气,她是不是真的被自己的思维禁锢了,也许当初就不该先设计扬名梁城,应该直接去刘府,说服刘司空让刘姬认苏恒为子才是,也许就不会绕那么大的圈子,还浪费这么多的时间,还落的什么事情都没办成的地步。 也不知道这么久,宫中如何了,恒儿如何了。 庆年殿 苏恒挥舞手中长剑,不断的重复练习御林军统领袁帅教习的剑术,眼中执着的看向一处,每一剑挥舞出去都仿佛同人拼命。一招招剑势全是同归于尽的疯狂。 “公子,该歇歇了,您都练了一下午了。” 徐嬷嬷拿着一块洗干净的布巾站在石桌旁,无奈的看着苏恒。 这是第几次劝公子了?似乎自从公主离开,这便是每日重复的劝说。偏偏这话每日重复半天,公子还是依旧故我的疯狂。 且还一日比一日疯狂,从只在外面拼命的练习剑术,到得如今就是在庆年殿也练的拼命,见公子如此认真的做一件事,作为看着公子长大之人,她本该欣慰才是,可想到刀柄血患,她就越不平静,只觉得公子越是拼命,就越是危险,仿佛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可怕事情就要发生一般。 苏恒瞥了一眼徐嬷嬷,脸上面无表情,这态度,这面貌,绝不该是一个十二岁孩子的,即使这个十二岁的孩子,身量性格,看起来无一不像一个大人。 “徐嬷嬷,再过一个月便是姐姐的生日了吧?” 就在徐嬷嬷认为这一次还是劝说无果之时,苏恒突然挽起一个剑花,将剑倒竖在背后。 徐嬷嬷微微一愣,公子已经三个月不曾提及公主了,怎么这会又提起公主? “是,也是公子的生日,到那时,公子便十三岁了。”虽然不解苏恒为何提起这一点,徐嬷嬷还是恭敬的答道。说完微微一顿,将手中的布巾递向前:“公子,先擦擦汗吧!” 苏恒接过布巾,轻轻的将额间的汗滴拭去,有谁知道,这些汗水是他心尖流出的血,一滴滴充满恨意的血。 “这宫中恐怕也只有徐嬷嬷还记得我的生日了。” 苏恒面无表情的说道,本该是句充满感情的话,可在苏恒冷漠的声音下,却异样的让人从心底冒出寒气。 “段护卫还没回来吗?”苏恒擦去额间的汗水,不等徐嬷嬷回答,对着徐嬷嬷再次问道。 “公子,老奴一直好奇,您究竟交了段护卫什么事情,我看段护卫这几日神情都很是异样。”徐嬷嬷担心的看着苏恒,和段护卫相处十五年,她从不曾见段护卫像这段时间这般不安过。 “没什么,只是交给他,他该做的事情而已。”没有保护好姐姐,这样的人还需要活在这世上吗? 苏恒冷冷的看向一处,再给他一个月的时间,只要再一个月时间,他就让所有人都替姐姐陪葬。 苏浅突然觉得心底有种难受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一般,随即摇摇头,我在想什么呢,虽然都说女人有第六感,可她从不相信第六感,她只相信计划,计划战胜一切。 现在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布置了那么久的局,为的就是接近刘家,说服刘家,让刘姬认苏恒为继子,这会可不能否认自己的计划,不然前面的努力便前功尽弃了。 “腾腾腾!”快速跑步的声音传来,苏浅抬眸,便见岳府的丫鬟从外匆匆忙忙的跑进:“小姐,屋外来了一群人,说是刘府的管家,特来此地接他们家少爷回去。” 苏浅眼中一抹喜色闪过,正在想怎么把人送回去呢,没想到接人的人就来了:“岳凌,我们一道出去吧!” 说着苏浅率先起身向外走去,走到院子中,便见一身棕色衣衫的老人领着几个年轻的家丁站在院子中。 “您便是刘府管家?”苏浅上前一步,脸露欣喜的笑容:“小女子正想如何将救命恩人送回府中,不想您便来了,你们家二少爷如今还昏睡屋中,我……对不起,你们家少爷都是为了救小女子才会如此……” 苏浅说着话,掩去喜色,露出黯然。 “我们可以先进去看看我家少爷吗?”刘府管家看了苏浅一眼,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苏浅的说的话,丝毫不为苏浅的表现所动。 苏浅细眉微微一隆,这个老人不好对付。 苏浅抬眸,嘴角勉力扯出一抹弧度:“自然可以,刘管家请随小女子来。”说着话,苏浅看了一眼身旁一直不曾说话的岳凌,便低首领着对方率先向屋内走去。 一进屋,刘府的管家便向床边走去,直到看到刘家二少呼吸均匀的躺在床上,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 “岳公子,我家少爷在此已经叨扰半日,如今既然我们到了,就不再继续麻烦岳公子了,我这便将我家少爷带回刘府。”刘管家转头看向苏浅身旁的岳凌,却是看都不看苏浅一眼。 苏浅细眉隆起,这刘管家也太傲慢了吧,从刚才一进院子,对方就该看出来这件事情该是她做主才是,可对方却完全无视她的存在。 心中一丝怒气升起,可苏浅脸上依旧丝毫不动声色。 “刘管家哪里的话,刘二少爷救了我义妹,在下感激还来不及,怎会觉得刘二少叨扰。”岳凌温和的说道,眼中却是一抹异色一闪而过。 苏浅眼睛一翻,她什么时候认岳凌做哥哥了?这家伙还真是会占自己便宜,不过在这个时候她也不好反驳对方,只得安静的站在一旁。 不过苏浅看着刘管家的眼睛却微微眯起,难不成对方发现了什么不成,不然为何对她如此冷漠。 “义妹?”刘管家斜眼瞥了苏浅一眼。 “正是小女子。”见刘管家看向自己,苏浅故作恭敬的答道。 说完苏浅微微一顿,认真的看向刘管家:“刘管家,二少爷如今还未醒过来,这般匆忙的移动怕是不好,不若在此等二少爷醒来,刘管家再带二少爷离开也不迟!” “一个没用的女人,我没有问话,这里也有你说话的地方!”刘管家看着苏浅轻轻一哼,眼中明显的不屑。 听到刘管家的话,岳凌眼中怒火冒出,这些日子相处,他最是欣赏苏浅,而今被一个小小的刘府管家如此说,他想都没想,就要上前一步。 突然,他的手臂一紧,岳凌回头一看,只见自己的手臂已被苏浅紧紧拽住,当看到他转头,更是对他微微摇头。 见拦住岳凌,苏浅才看向刘管家,眼睛眯起:“若是小女子记得不错,宫中刘夫人似乎也是女子。若是刘管家这句话传入宫中,进入刘夫人的耳中不知会如何。” 虽然知道刘家自从刘姬受宠后便十分张扬,但是她实在没有想到,刘府的一个小小管家,对待外人竟也敢如此傲慢。 “哼,凭你也配和刘夫人相比?”刘管家看着苏浅更加不屑。 “能不能相比自然不是自己说了算,虽然小女子地位不如刘夫人,可小女子自信心智才能绝不比刘夫人差。”苏浅看着刘管家定定的说道,丝毫不为刘管家的言语所激怒。 听到苏浅的话,刘管家上下仔细打量苏浅:“一点小小的名气,就敢在梁城如此大言不惭,也不怕闪了舌头。” “这名气是不是小,我想全梁城的人定比刘管家更加清楚,而小女子今日也算是见识到刘家的风度了,堂堂六卿之一的刘家,也不过尔尔,除了狗眼看人低,似乎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你说什么?”刘管家一怒,看着苏浅忍不住上前几部,而一直守在苏浅身旁的岳凌见刘管家上前,也不跟着上前一步挡在苏浅身前。 “我说什么,我说刘家不过尔尔,大难临头尚不自知,如今还在这狂妄自大,盛气凌人。”苏浅看着刘管家一字一句的说道。 ------------ 第三十二章 :害人害己 更新时间:2010-05-23 “好,好,好,苏浅苏姑娘是吗?老夫记住了,你今日说的话,我定会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家老爷。”刘管家一连三个好字,却是气的怒急:“三子,赶紧去屋内把少爷背出来,我们刘家的少爷,没那么好的福气呆在岳府休息。” “是,二管家。”一直跟着刘管家的汉子微微一愣,马上应了声,快速向屋内走去。 苏浅冷眼看着刘管家发怒的模样,嘴角一丝冷笑溢出。 “岳凌,我们也好久不曾一起安静的在院子里喝茶论道了,今儿个姑娘我开心,叫丫鬟上一壶好茶,我们今日便在院子里好好享受享受,顺带欣赏欣赏这刘府出来的人的气势。”苏浅转头对着一旁被她突然发飙镇住的岳凌说道。 岳凌看着一脸冷漠的苏浅微微皱眉,仿佛想要说什么,最终将话烟灰肚中:“好,今儿个就听你的,莲儿,去把府里珍藏的毛尖取出来给小姐泡上一壶。” “是,少爷。奴婢这就去泡茶。”之前进屋报道刘管家入府的丫鬟紧张的应了一声,随即如同解脱般,快速的向外小跑离去。 见苏浅不向自己道歉,反而这般无视他的存在,刘管家气的脸色通红:“岳府的待客之道,刘某算是见识了。” 这一句话说出,刘管家转头看向屋子:“三子,慢慢吞吞的这是在做什么,怎么还没将少爷背出来!” “来了,来了!”应着声,便见唤作三子的汉子背着刘家二少慌忙的从屋内走出。 看着三子出来,刘管家看了一眼已经走到院中石桌坐下的苏浅,眼中一抹怨毒的光芒闪过,才对着身旁的刘府下人大声道:“我们走!” 说着,刘管家带头大踏步的向外离开。 看着刘管家的背影消失在院中,岳凌看着苏浅终于忍不住看着苏浅问道:“你这么多的准备不就是为了接触岳府吗?怎么……” “一个下人便如此狂妄,盛气凌人,我今日若是讨好赔笑,他日刘府之人定不将我看在眼里,一个不被他们看在眼里的人,他们又怎么可能重视。”苏浅淡淡的说道,刘管家一走,她心中的怒气也跟着一散。 她如何不想一步一步的慢慢走,何不想细火慢炖待得刘家相信她一些,再安排一下,让刘姬认苏恒为子之事水到渠成,可是谁曾想意料之外的事情会如此接二连三。 既然如今文火不行,那便大火,她就不信了,一个小小的管家,还能将她怎么样。 “话虽如此,可对方毕竟是六大卿家中最张口的刘家,对方根本不知道你的身份,你今日这样得罪刘府管家,以刘府一贯的做法,恐怕会对你不利,不若这些日子便出门散散心吧!”岳凌看着苏浅有些担心的说道。 “不必担心,刘家应该不会多做什么。”苏浅见岳凌虽然不说话,眼中还是对她的担心,轻轻一个停顿,又续道:“你放心好了,若是刘家家主是个聪明人,这刘管家不去说我坏话还好,若是说了,指不定还对我有利!” 这是她第一次对刘府试探,也是她最后一次试探,堂堂六大上卿之一的刘家,若是听到一点外来的意见,一点大度之心都无,不深思家族是否有所弊端,反而找那个提意见的人的麻烦的话,那她也就不用再在刘家花费心思了,因为这样的家族必定是六大卿家中最早离开政治舞台,一个会很快就离开政治舞台的家族,又怎么值得她出手。 刘府 刘管家刚将刘家二少爷送入卧室休息,一出屋便见一身绣祥纹棕色立领长袍老者站在门外。 “刘管家。”不高不低的声音从老者的嘴中响起。 刘管家不耐烦的抬眸,当看到老人时,眼神一变:“老……老爷?!你怎么会突然到此?” 见到老者,刘管家一个颤栗对着老人喊道,任谁也想不到此人竟是刘家家主刘司空。 “这不长脑子的逆子这回又闹出什么笑话了?”刘司空看着刘管家眼睛微微眯起,眼中不喜的神色露出。一张嘴便是对刘家二少的不满。 刘管家赶忙低下头:“少爷……少爷这次做的是好事,救了个人,只是救到最后看到自己的血,晕倒了。” 刘管家说着话,根本不敢看刘司空一眼,心中虽对苏浅恨的牙痒痒,可这禀告刘司空的话却简洁的不曾将这插曲说出。从此可见刘司空在刘府是个绝对权威之人,不然不是普通的下人刘管家,见到刘司空之时也就不会如此胆战心惊。 刘司空眉头皱起:“哦?” “救的是闻名梁城的苏浅,苏姑娘。”刘管家一边暗中观察刘司空的表情,一边小心翼翼的回道:“只是最后反被那苏姑娘救回了家。” “没用的东西,只会在外面丢人现眼。”听完刘管家的话,刘司空眉头微微一皱。 “老爷。” 听到刘司空的话,刘管家忍不住抬头看向刘司空:“老奴觉得这件事不简单,救人的局恐怕是那姓苏的姑娘一手设计的骗局。” 刘管家的话一出,便令刘司空眼睛眯起:“哦?刘管家可是发现了什么?” 刘管家见刘司空这般看着自己,仿佛得了鼓励一般,对着刘司空马上开口道:“老爷,一个女人能够凭着才智闻名梁城,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被旁的人欺负没有还手之力,这分明是设计二少爷去救人,为的恐怕是接近刘家!” 这些话可不是刘管家凭着这些条件推理出来的,这些话仅仅是为了抹黑苏浅而短时间想的借口罢了,恐怕刘管家自己也想不到,自己说的会与事实没多大出入。 越简单的方式,有时候越能接近事实真相。 “哦?”刘司空不置可否的应道:“对这女子出手的人是谁?” 刘管家微微一愣,他自认为自己口才不错,之前的话就是他自己都有些相信,一切事实都如同他说的,却不想刘司空却问及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 不过出于对老爷的尊敬,刘管家还是认真的答道:“听说是周家少爷,周建民。” 老爷已经开始关心这件事情,只要他后面将苏浅今日说的话说出,哼,这苏浅恐怕也该不存在梁城了。 刘管家想着,一丝冷笑在嘴角泛起。 “是他?”刘司空眼睛微微眯起,随即眼中露出一丝了然:“这也就难怪福儿会出手了。” 福儿正是刘家二少爷的乳名,却说刘司空之所以听到调戏苏浅之人是周建民,会出现了然的表情,全都是因为刘福的性格。 却说刘家二少爷刘福在梁城是有名的纨绔子弟,街头传闻他去调戏良家妇女,做黑暗的勾当,绝对有人相信,可若说是做英雄救人,还真是让人难以联想。 当然,若苏浅是个美女,这事情也可以解释,可梁城的人都知道,谁都不知道苏浅的真实相貌长的如何,因为苏浅出现到消失,每一次都带着薄纱,根本没人见过她的真正面目。 对于这样的女子,刘福不上去调戏,揭开苏浅的面纱就不错了,要说救苏浅,绝对的滑天下之大稽。 可若说对苏浅动手之人是周家少爷,周建民,那这件事情也就解释的通了。 刘周二家世仇,这是全梁城的人都知道的,刘福当时会去救苏浅,恐怕看周建民不顺眼,大过救人之心。 刘府会出手,根本不是见到有女子被人欺负,而是因为欺负人的人是周建民! 这便是刘司空出现了然表情的原因。 不得不说苏浅能在设计刘家二少爷之时,遇上周建民,而周建民又因为一时心动忘乎所以对她动手动脚,根本不会出现醉仙楼,刘家二少爷救人的事情。 不得不说她的运气很好,又或者连她的命运都在指引着她这么去做。 “这件事情应该不是那女子设计的。”知道是对手周家对付苏浅之时,刘司空断然否定刘管家的猜想。 “老爷,为什么,这件事情怎么会不是那女子设计好的,若不是,那个苏浅怎么能在公子晕倒后带公子回岳府。”刘管家本洋洋得意的表情,在听到刘司空的话时,脸色一凝,喉咙一塞,仿佛吃了什么非常不好的东西一般。 “苏浅此人在梁城虽然小有名气,可此人毫无背景,周家根本不可能为了这个人,去冒和我们重新开战的危险,设计刘家。” 刘管家一呆,脸上神色变得十分难看:“老爷,就算对方不是设计少爷的人,也绝不是什么好人。” “哦?刘管家对此人的怨气似乎十分之大。”刘司空看着刘管家挑起眉头。 见刘司空眉头挑起,刘管家心中一惊,赶忙开口道:“实在是那人言语过分,对我们刘家无一丝尊重,所以老奴才会觉得此人不是什么好人。” “哦?对方都说什么了?”刘司空的兴趣仿佛被勾起,看着刘管家问道。 “苏浅……苏浅说刘家已经大难临头,却还被蒙在鼓里。”刘管家低下头,说话有些吞吞吐吐,却不敢将原话说出。 听到这句话,刘司空眼睛瞬时睁大,眼中一抹光芒一闪而过:“苏浅可有说,刘家为何大难临头?” “这……”刘管家眼珠子不禁乱转,他是最知道老爷不喜欢人编排是非的,若是让老爷知道对方先说他盛气凌人,后才说出这句话…… “刘二?”一声重音仿佛一个重击,吓的刘管家一颤,竟是口不择言:“苏浅说刘家毫无大家族的气度,只会盛气凌人狗眼看人低……” ------------ 第三十三章 :多事 更新时间:2010-05-24 “恩?”刘司空瞥向刘二:“有这样的事情?” “那苏浅根本不将刘府放在眼中,还骂刘府,老爷,您可不能就这样放任那苏浅啊!”见刘司空继续问道,本因为自己回答心头一颤的刘二,心中一松,嘿嘿,刘家,怎么可能容得别人随便辱骂,苏浅,我让你无视我刘二,你等着从这个世界消失吧! “这样的人的确该见见……”刘司空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屋子,转身向外走去。 “老爷?”见刘司空说走就走,刘二不禁愣愣的看着刘司空的背影。 一身白衣白发的男子站在一座宅院之前,顺着这男人的眼光望向宅子,便见宅子的大门前,挂着一幅牌匾,上书描金“岳府”二字。 若是苏浅再次看到这男子一定会惊讶出声,因为这人是她的一个熟人,或许该说,来到这个世界,除了苏恒岳凌外,她接触过最久的男人。 白衣男子看着岳府大门眼神悠悠,公主如今应该就在这府宅之内,只要他上前,敲开门,见到对方,就有办法打消公子的念头,可是…… 白衣男子迟疑的望着铜制的虎头锁环,若是进去了,他计划的一切岂不都白费了。 只是,这事情必须让公主知道,若真是让公子这样胡闹,一个月后庆年殿定会成为一所死殿。 如此一想,段护卫从怀中取出一封早已准备好的信放入门缝中,随即拿着铁环对着大门敲了敲。 “谁?”门内传来下人的询问声,段护卫马上闪身离开。 不一会,大门打开,便一个家丁走出,左右打量,发现没有人,眉头皱起:“什么人那么无聊,乱敲门。” 如此一说,便要退回屋中,将大门关起,突然一个东西打中他,下人一低头,便看到地上静静的躺着一封信。 看着岳府下人将信拿进岳府,段护卫突出一口气,正要离开,便见远远的一个轿子抬进,再一细看,便见轿子上纹着一个他熟悉的家族的标记。 段护卫眉头一皱,低头思量片刻,最终还是快速离去。 不一会,那一队人便来到岳府门前,青色的轿子停下。 “老爷,岳府到了。”不大不小的声音正好温和适中,轿中之人掀起帘子,却是刘家家主刘司空。 “去敲门吧!”刘司空对着身旁的下人低声吩咐道。 “是,老爷。” 岳府内,苏浅和岳凌静静的坐在院子中,毛尖泡的茶水在这大热的气候中已经变得没有温度。 “今天这天气还真是热呢。”苏浅怔怔的看着院中的大榕树,若是在现代,她现在一定穿着一身清凉装,绝不会像现在深衣外衫里外三层。 “你倒是真不着急,你就不担心那个刘管家回去说上些什么,刘家回来对付你?”岳凌看着苏浅问道。 苏浅一阵茫然,刘家?刘管家? 突然,苏浅回过神,她怎么又想起现代了,是不是天气热,人的脑子也会跟着发热,然后就浮想联翩。 “曾经为了一件事情,我特地查过刘家家主,段护卫说刘家家主对刘家人的管制实际上很严,根本不许这帮人仗着刘夫人在宫中受宠而在外面乱来,可惜刘家只有刘家家主一个人这么想。”苏浅答非所问的说道。 “苏姑娘,苏姑娘……”苏浅的话刚说完,便远远的听到几声呼唤,抬眸看向院门之处,便见莲儿小跑着走近。 “怎么了,莲儿。” “少爷,刚刚有人敲门,看门的下人说一开门,不见一个人,正要关门,便见地上躺着一封要给苏姑娘的信。”莲儿说着将信递上前。 苏浅细眉一皱,随即伸手将信接过。 正要拆开,便听莲儿的声音再次响起:“下人拿来这封信时,还通报拿信后不久来了一队人,指名道姓要见苏姑娘。” 苏浅将信按下,抬眸看向岳凌:“你说来找我的人会是谁呢?” “还真不好猜,六大家族任何一家都有可能,不过我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秦墨和周建民。” “哦?我猜是刘家的人。”苏浅说着微微一顿,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我们打个赌如何,如果是你说的两个人中的一个,那就算我输,如果是刘家的人,就是我赢,至于除了刘家秦家周家以外的三大家族,任何一个家族来都算我们和。” 岳凌眉头皱起:“刘府之人刚刚在这里吃了瘪才回去,怎么可能是刘府的人,你这根本就是找输。” “你别管我是不是找输,你先说你赌不赌吧?” “赌,当然赌,一个稳赢的赌局,我为什么不赌?”岳凌看着苏浅也跟着笑起,难得娱乐一番,他自然不会抗拒。 苏浅眼中露出一丝狡黠,嘴角弧度勾起:“那你决定用什么做赌注?” “你倒是认真,赌注,赌注么,我若输了就输给你一千两银子,你若输了,你就要答应我一件事情。”岳凌说到最后表情忽然变得十分认真。 岳凌突然的认真让苏浅微微一愣,不过很快的,苏浅又笑起,岳凌的性子虽然有些不着调,可是有一点她还是知道的,那就是岳凌从不会为难人,会提出条件,定是她能做到的事情。 “就这么说定了,莲儿,快去请客人进来,我可是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来的客人是谁了。” “是,小姐。” 看着莲儿离开,苏浅才将刚刚拿到手的信启封拆开。 一阵浏览细眉却是越隆越紧。 “该死!”刚一看完,苏浅便将信拍到桌子上,满脸心绪不宁的模样。 “怎么了?这信里写的什么?”岳凌不禁好奇的看着苏浅,快要两个月的相处,他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苏浅如此气急败坏的模样。 苏浅没有回答,将信重新折好放进自己的放进自己的衣袖中后,苏浅才满脸抱歉的看向岳凌:“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究竟是什么事情。” “你这么说我反而更好奇是什么事情了。”岳凌看着苏浅轻声说道,随即脸上露出一个理解的笑容:“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秘密的事情,我不逼你告诉我。” “谢谢。”苏浅看着岳凌感激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想着收到的信的内容。 信里没有寄信人的名字,却在第一句就点出她的身份。 究竟是谁,谁看出了她的身份?她虽然用的是自己的真名,可在梁城,知道苏浅这个名字就是宫中大公主的名字的人绝对不多,她敢肯定,除去关心和想要害她的人,是绝对不知道她的名字的。 至于那些知道的,也绝不可能猜出她便是宫中原来的傻公主,可以说,她就是认定自己的身份不可能被人揭穿,她才断然做出用自己的真名出现的决定。 被对方随便说出身份,她可以猜测对方是有意试探与她,可是这后面说的有关苏恒的事情,却是让她心惊胆战。 信中说苏恒准备联合一些御林军护卫,和自己的武力,一个月后杀掉国夫人。 这根本就是个笑话,国夫人是谁,堂堂一国之母,怎么可能随便被杀,就算突袭成功杀了国夫人,这样做的后果也只有一个,那便是跟着陪葬,这个大傻瓜,脑子里也不知道想的是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天真的想法。 难道这么多年的世子生活,就没让他学聪明一点点吗? 苏浅心急的直跳脚,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明白恒儿定是因为她的“死”,才这般傻的想拼命,可他难道不知道她最希望的是看着他平平安安吗? 该死,她怎么穿越一下,多的就是这么笨的一个弟弟呢!? 苏浅只觉脑子一片浆糊,现在就算知道了这件事情又能如何,她根本见不到苏恒,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去说服恒儿。 “小姐,客人带到了。”正当苏浅不断的思考办法,就听莲儿的声音响起。 苏浅一愣,才想起刚刚莲儿便已经说过要来的客人,为了显示尊重,苏浅站起身子后,才抬眸看向正前方,便见前方站着一个老人,一个一身绣祥纹锦缎,腰间挂祥纹玉佩的老人。 “您是?小女子似乎不曾见过您。”苏浅定了定自己的心神,深吸一口气才看着老人问道。 刘司空却是仔细的上下打量苏浅:“你便是如今闻名梁城的苏浅,苏姑娘?” “正是小女子。”苏浅表面恭敬的答道,心中却思潮涌动,当初在宫中见周家家主之时,似乎也是如此,这个老人的气度和穿着绝对比的上周家家主,这人难道是…… 苏浅心中一惊。 “老夫正是你一直想见的刘家家主。”刘司空仿佛丝毫不在意般,对着苏浅随意的说道。 刘司空这话一出,苏浅岳凌皆是一惊。 难道刘司空已经看出她的目的,看出她这两个月在梁城设下所有的局,全是为了接近刘家而出? 苏浅暗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荡,放下心中对苏恒的担心,勉力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收到眼前的谈话:“刘司空您乃六大卿家之一的刘家家主,小女子自然会仰慕想要见上一面,只是这一直想见之词却说的小女子莫名……” “六大卿家中其它五家邀请全部拒绝,却在小小的醉仙居设计我家福儿英雄救美,这不是想见我这糟头子,难道还有其它解?”刘司空看着苏浅突然说道。 ------------ 第三十四章 :刘司空 更新时间:2010-05-25 “刘大人今日来此便是为了说这些?”苏浅抬眸面无表情的看向刘司空:“若来此仅仅是为了说这些,那恕小女子不接待之礼,莲儿送客。” 刘司空微微一怔,仿佛没有想到苏浅反应会如此反应,更没想到苏浅竟然不怕他,还这样随便的赶他离开。 刘司空深深的看了一眼苏浅,突然嘴角露出一丝对苏浅满意的弧度:“好,好,不愧是能在梁城扬眉的女子。” 刘司空说到此处微微一顿,继而看着苏浅继续说道:“老夫听刘二说,姑娘说刘家大难临头而不自知,今日来此老夫就是想要听听,刘家如今如此兴旺,何来的大难。” 听到刘司空的话,苏浅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对方一上来就如此严肃,她还真被对方吓的心尖都跟着提起。 当然除了担心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会被自己的着急毁掉外,她更担心的是刘司空也像给她写信之人一样,已经看出她的身份。而今听到刘司空的问话,她才松一口气,将所有担心全都放下。 苏浅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语气突然转变:“小女子向来不做没好处的事情,我若说出刘家的弊端,刘大人准备给小女子什么好处?” 听到苏浅突然转了语气,反倒向刘司空要起好处,岳凌微微一愣,随即嘴角跟着露出一丝微笑,这样就可以不被对方怀疑真正的目的了是吗?苏浅果然好手段。 “姑娘想要什么好处。”刘司空眼睛微微眯了眯,看着苏浅问道。 “小女子孑然一身从故乡来到此处投奔岳公子,岳公子虽然好心收留,可此处毕竟是别人的居所,小女子要求不高,只要刘大人在梁城为小女子在梁城添上一座宅院和几亩让小女子生活无忧的良田即可。”苏浅看着刘司空说道。 她这要求对于六大卿家之一的刘家来说绝对不算高,而且这宅院和良田也不是她的目的,她想要的不过是让刘司空感觉她有所求,一个有欲望的人对刘家来说更好控制不是吗? “哈哈哈……”听到苏浅的话,刘司空突然大笑而起,继而低头认真的看着苏浅:“只要姑娘说的让老夫满意,老夫自然不会吝啬。” “不过,姑娘也记好了,若是姑娘只会夸夸其谈,那就别怪老夫不客气,老夫不是年轻人,绝不比会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情。”刘司空说到这里眼睛危险的眯起,那一刻,脸上的皱纹似乎突然变得更深。 苏浅嘴角自信的弧度弯的更大:“自然!” “相信刘大人自己也该清楚,六大卿家中最强大的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一直都没有变过,是国夫人的本家淳于家。可是自从刘姬入宫成为刘夫人受宠以来,刘家之人似乎就忘了这一点,无论是朝中还是别的地方,都有同淳于家一较长短的心思。” 苏浅紧紧的盯着刘司空的眼睛,每一说一个字都不放过刘司空眼中所有的变化,可是直到她一句话全部说完,刘司空眼中还是毫无变化,不愧是刘家家主,就是这城府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苏浅嘴角的笑容更深,城府越深越好,有些时候单纯简单的人反而不被外界迷惑:“偏偏刘家人忘乎所以之时,淳于家不仅对刘家毫无动作,还往往退避三舍,司空难道就不觉得淳于家这种举动很是奇怪吗?” 随着苏浅的话,刘司空眉头微微皱起:“你的意思是说……” “我没说什么。”听到刘司空的疑问,苏浅语调一扬改变,继而转头看向一直静坐一旁的岳凌:“岳凌,请让这些下人都离开这个院子。” 岳凌点了个头,便对着本呆在一旁伺候的几个下人说道:“你们都随我下去吧。” “岳凌?”苏浅疑惑的看向岳凌。 岳凌微微一笑:“有些东西即便是我听了也不好不是吗?我想司空大人一定不想我听到。” 苏浅眼中一丝感动流过,她不知道岳凌为什么对她那么好,但是有一点她知道,那就是对于岳凌,她一直是相信和感激并存的。 随着岳凌离开,院子变得一片安静。 良久,苏浅才看着刘司空重新开口:“若是刘夫人能怀上龙种,并为当今君上产下龙子,继承梁国,刘家拥有皇家的实力,那样的力量自然有淳于家忌惮的地方,可偏偏和现实不符,淳于家明明强刘家太多,可淳于家还如此的放任刘家为所欲为,并装出一副忌惮刘家的模样,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利用刘家人,自己蚕食自己的实力。” “可笑刘家不知道自己死期越来越近,还自以为是洋洋得意。我看着都觉得可笑。”苏浅略带讽刺的看着刘司空。 这样一句讽刺的话到得刘司空耳中,刘司空脸上却是无一丝怒意,似乎在想着一些事情,良久才看向苏浅:“你这个答案我很满意,你要的宅院和良田,老夫回去之后自会马上奉上。不过……” 刘司空定定的盯着苏浅的眼睛:“我想苏姑娘今日会如此提醒老夫定不是偶然,若是可以的话,老夫还想请教请教苏姑娘,这个死结可有解法?” 苏浅笑起,她等的就是这一刻,等得就是刘司空询问她的时候:“小女子会提醒您这件事情自然不是偶然,只因为小女子曾答应过一个人,要替她做一件事,而这件事帮助司空大人您只是其中一环。” 她做的这一切本就显得明显,与其否定让对方对她怀疑,还不如半真半假的告诉对方一个假事实。 听到苏浅如此直接回答,刘司空眉头隆起,额头的抬头纹也变得更深:“老夫还真是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让你答应了什么样的事情,而又是什么样的事情,帮助老夫才会是其中一环而已。” 苏浅淡淡一笑:“这件事情就和司空大人无关了,不过虽然帮助司空大人是其中一环,却不代表司空大人可以平白得到我的帮助,我所做的一切可都是要等价的东西兑换的,如果不能,小女子定不会再插手一丝一毫刘家的事情。” 苏浅看着刘司空一字一句的说道,她现在在抬高自己的身价,同时也是在做一件事情,那便是用迷雾遮住自己的身份,只有这么多的欲望,才能遮盖她做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帮助恒儿在宫中立足的事实。 刘司空眼睛微微眯起,一丝怒意在他的眼中闪过,这一切都被苏浅看在眼中,可是她的表情依旧淡然,她自信一点,刘家现在需要一个旁观者帮忙,因为身在其中的人绝不会知道,没有最强大的实力,却拥有和实力不同等的做为的可怕。 这就像似一个弱者以为自己是强者,将身边同等力量的人得罪光的结果一样,到得最后,无须强者出手,只是同等力量的几个人联合一个拳头,它便会在这个世界上烟消云散。 若是她所料不错,现在的刘家和他的盟友齐家的关系,恐怕也是不尽然如意,也是这一点才让刘家家主感觉到不对劲,才会亲自出面来见她这样一个小人物吧。 这一切,不得不说她的运气不错,当然,运气好那也是一种实力。 “你可知道,若是我直接下命令不得在外继续和淳于家一较高低,刘家恐怕会因此觉得我这个族长毫无威势,甚至在家族内部产生裂缝。” “自然知道。”苏浅淡然自若的笑着。 “说吧,需要什么东西,你才能给出解决的办法?”刘司空看了苏浅许久,见苏浅的表情依旧悠闲,仿佛吃定他一般,最终带着一丝无奈问道。 “我要在梁城月华街拥有一家自己的铺子,这个铺子的大小和作为都由我决定,但是刘家必须保护这家铺子十年,十年之后,铺子出什么事情,刘家都尽可无视。”苏浅看着刘司空一句一顿的说道,说到最后脸上的笑容变得灿烂:“当然,这开铺子的资金,我想刘家是不介意全部提供的。” “你想凭自己一个人在梁城发展立足?”刘司空讶异的看向苏浅。 “是的,虽然我只是个小女子,可谁说这梁城就没有我这小女子的立足之地?司空大人,我所提的条件都并不苛刻,只要司空大人你答应,我便马上告诉你刘家接下来的解决之道。” 刘司空深深的看了一眼苏浅,才对着苏浅开口:“成交,老夫也想看看姑娘嘴中说出的解决之道,会是什么样的方法,当然,我更好奇多了姑娘的梁城,究竟会有什么改变。” 刘司空这一句话,可以说是对苏浅很高的评价,梁城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梁国的帝都,一个所有大势力聚集的地方,却说苏浅对这样一个地方会有影响,可见刘司空这一刻的确对苏浅看重。 苏浅微微一笑:“要想让刘家不内部迸裂,而团结一致不在对外目中无人,只有一个办法。” ------------ 第三十五章 :诱——愿者上钩 更新时间:2010-05-26 苏浅突然停住话语,轻轻的用手蘸起石桌茶杯上的水,写下两个字。 “你是说……”刘司空表情惊愕,随即眼神一沉:“的确是个好办法。” 苏浅浅浅一笑,能当上刘家家主,又岂是简单的人,这心狠的程度自然也不是一般的人能比的,她写的两个字很简单,那就是自残。 “除了这个外,还需要让刘姬认恒公子为继子。”苏浅随意的说道,这个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一点,就这么被她漫不经心的说出。 “恩?”刘家家主眉头皱紧。 “司空大人何必和小女子装傻,既然如今淳于家想要不战而屈人之兵,将刘家去掉,您以为刘家做了这些事情还能简单的善了吗?只有刘家强大有一定让淳于家顾忌的能力,淳于家才会暂时放过刘家,而要这个能力,以刘家现在的状况,我想没有比刘姬多个继子,一个有可能继承梁国的继子来的更有力量了吧!”苏浅看着刘家家主说道。 “苏姑娘想必应该知道一点,刘周二家世仇,是不可能合作的。”刘司空脸色变得阴沉。 “司空大人,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朋友,也没有绝对的仇人,有的只是绝对的利益。我想您应该比小女子更明白这个道理才是。” 苏浅不咸不淡的说道,心却在扑通扑通的跳着,一个老谋深算的政治家,根本不会为了仇恨放弃利益,而刘司空这么问她,只不过是一再试探她而已。 “就算老夫愿意为了利益合作,可仇敌就是仇敌,帮恒公子在宫中赢得地位,谁又知道会不会替刘家养下一个祸患。”刘司空看着苏浅微一皱眉才说道。 虽然刘司空的语调不变,可是苏浅知道,刘司空已经有些意动,只要没有坚决的拒绝,那一切就有希望。 “小女子都知道的事情,难道司空大人会不知道,还是说司空大人只是为了测试测试小女子的能力,假装不知道。”苏浅看着刘司空淡淡的说道,一双毫无情绪的眼睛直直的看进刘司空的眼中。 “周家因为顾忌淳于家的势力,十二年不曾管恒公子在宫中的死活,这一点在六大上卿中应该不是秘密才是,司空大人觉得对于一个连外孙都不认的外公,恒公子会在意这一点亲情,和这一点亲情关联上的仇恨吗?”苏浅说到此处微微一顿:“这样一个再没有什么亲人牵挂的人不正是司空大人想要的吗?” 随着苏浅的话,刘司空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仿佛在考量什么一般。 苏浅看着刘司空微微一笑,轻松的说道:“若司空大人觉得对恒公子还是无法把握,小女子不介意多收点好处,替司空大人当上一回认恒公子做外孙的说客。” 天知道,她是真的想要马上进宫见那个笨蛋恒儿。问问他为何要将自己往火坑里推,还好,还好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只要这一个月内见到恒儿,对方就一定不会做傻事。 刘司空瞳孔微微一缩:“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司空大人只要知道小女子绝不会害刘家即可,至于小女子说的这两个办法,刘司空完全可以不用,但是刘司空答应小女子的东西,还望刘司空明日准时送到才好。” 苏浅说到此处微微一顿:“虽然小女子没什么实力,但是稍稍藏个人,让那个人去淳于家说刘家已经看透他们的计划还是可以的,想必到时候智大夫的事情一旦解决,就该司空府了吧?” 苏浅微微眯起眼睛,她不得不威胁对方,单纯的表现自己的能力,当这个能力让对方觉得你妖异,想要除去你时,也只有这威胁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就在刚刚,她从刘司空眼中感觉到一丝杀意。 她的目的是帮助恒儿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她可不想因为出一次风头,就被人无声无息的杀死。 “老夫凭什么相信苏姑娘?”刘司空直直的看进苏浅眼中。 苏浅也不惧怕,直视刘司空的眼睛:“小女子没什么东西让司空大人相信这一点,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司空大人,让我出手的人是谁。” “谁?” “已经过世的大公主。”苏浅看着刘司空说到。 刘司空倒吸一口气,脸上神色突然变得不自然:“大公主还活着?” “谁知道是活着还是死了呢,我只是被她的信念感动而已,她所做的一切只为了一个,那就是让她的弟弟恒公子在宫中有自保能力。” 苏浅抬头看向天空,也许只要看到恒儿能够保护自己,她便会去选择自己想过的生活吧,虽然她暂时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刘司空深深的看了一眼苏浅,才缓缓的说道:“姑娘要的东西,老夫明日会送到,如此老夫便告辞了。” 说着刘司空从一旁的石凳上站起身,苏浅转头看向刘司空,跟着站起,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小女子就不多送了,以后若是有什么好的买卖,小女子不介意和司空大人继续合作。” 说完,苏浅笑的眯起双眼。 刘司空脸色难看的看了一眼苏浅,转身离开院子。 直到刘司空的背影消失在院子中,苏浅身子一软踉跄坐在石凳上,额间冷汗一滴一滴的落下。 她不是神,也不是什么老谋深算之辈,能这样和一只狐狸周旋那么久,只是心底一股信念,一股想要保护那个孩子的信念在支持而已,别看之前她说话仿佛一直站在上风,只要刘司空有一丝不满意,那她的下场绝对不好看,就是现在说服了刘司空,她的未来也说不上好。 没有人愿意一个能威胁到自己的能量不掌握在自己手中。 只是,苏浅忍不住从袖口摸出那封信,她本来也不愿那么急的,可是许多事情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谁让她必须想办法在一个月内见到恒儿。 走出岳府,一队人马便等着岳府外。 “老爷!”刘府下人马上凑前一步,讨好的看着刘司空。 “我们回府。”刘司空却是看也不看对方一眼,直接走到轿子中。 轿帘放下,刘司空的脸色才阴沉下来,大公主竟然没死,她竟然没死,这件事必须告诉刘姬。宫中的计划必须早点进行才好。 南台殿,宫中最为华丽的宫殿,梁王最宠爱妃子住的宫殿。 镂空的香炉此时袅袅的烟雾缓缓的上升,香炉不远处坐这一个衣装华美的女子,高高盘起的鬓发,一只珍珠凤钗挂下,女子品茶间带出一阵铃铛声响。 正在此时,一个嫩绿宫装女子小碎步跑进。 有所知觉的女子微微颦眉,抬眸看向来人。 那人也不停顿,直到女子身旁,宫装女子才小声说道:“夫人,老爷传话来,说大公主并没有死。” “什么!” “叮铃当……”刘夫人倏地转头看向宫装女子,凤钗环佩随着女子的动作相互碰撞。 “司空大人说大公主并没有死。”宫装女子低下头小声的重复答道。 “我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他见到那丫头了?”刘夫人皱紧眉头盯着宫装女子。 “老爷说他见到一个以大公主名字自称的女子,而大公主没死这个消息就是从那个女子口中透露出来的,老爷怀疑这女子就是因为大公主而刻意取的这个名字。” 说到此处宫装女子微微一顿:“老爷还说那女子说夫人您认恒公子为继子,刘家能得到莫大好处,对刘家现在的处境也能起到转机作用,还让老爷……”这最后一段话,宫装女子更是附在刘夫人耳边小声说道。 宫装女子说话的声音很小,就是站在旁边也无法听清宫装女子对刘夫人究竟说了什么。 听着宫装女子的话,刘夫人眼睛微微一亮,随即秀眉一拧,仿佛做下什么决定一般,从椅子上站起:“传话回去,一切都按照那女子说的做,至于恒公子,我们就按照之前的计划认他为继子,大公主既然这么在乎她弟弟,相信他弟弟陷入危机之时,绝不会不出现,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先见一见我们的段护卫。” 刘夫人眼露阴狠:“我们也该好好询问一番段护卫,大公主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有恒公子最近在宫中的状况,现在能让淳于家对刘家还有所顾忌的,应该也只有皇家掌握的力量了吧。” “夫人,不是说在六大上卿除去智大夫家之前,淳于家是不会对任何上卿出手的吗?”宫装女子听到刘夫人的话,突然问道。 “谁说淳于家不会动手,在除去智大夫家前,淳于家只不过不会有什么大动作而已。至于能够削弱几大家族实力的小动作,淳于家根本从没有停止过。”刘夫人说完,美目突然眯起:“让你快去请段护卫,你难道没听到吗?还是你想和绿儿一样,早点去阴曹地府呆着。” 宫装女子脸色一白,马上躬下身子:“奴婢这便去请段护卫。” 说完宫装女子倒退三步,便匆匆的离开宫殿。 ------------ 第三十六章 :刘家之心 更新时间:2010-05-27 到梁城的官道上,快马飞速的疾驰,骑马之人脸上一片慌张。 “驾……驾……” 马速已经提到极限,可骑马之人仿佛还是无法满足,一个劲的让马加速。 司空府 一身青衫的下人快步走到书房前:“老爷,各城陆续来信,支家连续被袭,从迹象来看,似乎是淳于家出的手。”来人的声音快而急。 书房一片寂静,良久才传出一个苍老且带着疲惫的声音:“我知道了,记得这件事不要传出去,以免引起慌张,还有,从现在开始让下面的人收敛一些,我不想在没确认事情之前,引出其它事端。” “是,老爷。”青衫下人低头应道,才带着低落的模样向外走去。 刘司空安静的坐在书房之中,看他的表情无一丝紧张,甚至还带着一丝微笑。 突然书房传出一个轻微的响声,而黑暗处也跟着多了一个人影:“司空大人,您的吩咐一切就绪。” “恩,我已经知道了,刚刚府里的下人传报了这件事情。”刘司空淡淡的应道。 “大人,我不明白,真的有必要这样做吗?如此大的动作,我们恐怕会伤了自己的根基。”黑影看着刘司空满是疑惑。 “放心,这一切对如今的刘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只有得到教训,家族内部这段时间产生的自大自骄才会被压下去,我们和其它家族的关系,才不会继续恶略下去,不然智家一完,恐怕接下来就该是刘家灭亡了。”刘司空轻轻一叹。 “君上如此疼宠刘夫人,我们还需要怕什么吗?”黑影不解的问道。 “即使刘夫人产下龙子,我们还是要顾忌,皇家的力量虽然可比六大卿家任何一家,可若是六大卿家联合起来,皇家也不过只有毁灭的结局。”刘司空对着黑影说道:“不要对刘夫人对君上报太多希望,这朝堂如今真正势力最大的是淳于家,当年周夫人之死一直传闻和国夫人有关,可最终君上不仅没有对国夫人做什么,还将周夫人留下的孩子一并给了国夫人,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难道……” “没错,君上不敢动淳于家,而之所以在周夫人去世之后,君上要娶刘家的女儿,也是为了和淳于家保持均势而已。”刘司空淡淡的说道。 “既然淳于家那么厉害,他为何不反叛?老爷不是说淳于家一直有心成为梁国的皇族。” “那是因为还有其它五大卿家,一旦其它五大卿家联合,淳于家也不是对手。”刘司空随意的说道,却是将梁国纠结的势力说的一清二楚,看得如此明白,还真是让人想不通为何还需要听苏浅的话下决定对自己家中一些势力出手。 “好了,你下去吧,我有些乏了,记得多注意刘夫人,这孩子心太高,虽有心智,但是太急了,还希望她不要随便惹出麻烦才好,如今的刘家就是因为她的主张才变得如此棘手。”刘司空对着黑影说完,淡淡的闭上眼睛。 “是!”黑影轻轻一应,就要离开,突然又顿住脚步:“司空大人,我还有一事不解,那苏浅真有那么神吗,对这些事情都看得一清二楚,还说出处理这些事情的办法。” 听到黑影的话,刘司空倏地睁开眼睛:“这一点你无须知道,你只管做好事便好,不要忘记剩下的任务。” 黑影一僵:“是!” 随着一声应下,黑影便消失在屋中。 刘司空看着黑影离开的方向:“重要的并不是这苏浅是否真有这么神,而是这人背后的人,大公主,真没想到你一个冷宫傻公主竟会隐藏的这么深,这背后恐怕还有周家的影子吧……” 苏浅环视眼前的院子。 眼前的院子很简单,几棵有些年头的枫树立在院子一角,一把躺椅静静落在枫树之下,随着偶尔吹过的风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这就是刘司空送她的院子,虽然不如岳府大,可重在简单,装饰也十分质朴,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完全属于她,而她在宫外反正只是一个人,也无所谓院子大小。 如今这院子中只有她一个人,这院子刘府留下的下人都已经被她打发离开,她压根信不过刘家人,虽然这样的举动,刘家可能对她的防备会更深,可她不想管,做人为自己要坚持去保护的东西不断努力,本来就已经很累,她不想在自己休息的时候,还要担心身边的人有问题。 至于岳凌给她准备的下人,这会还没到这个院子,本来岳凌是要跟着她来接收这个院子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和对方一起来这个地方,这段时间为了恒儿的事情,四处忙碌,她已经占了对方太多的时间,而她也太缺乏一个人单独思考的时候,所以她便让岳凌去给她准备下人,自己一个人到了这个属于月华街的小院子。 走到枫树下的躺椅前坐下,这是难得清闲独处的时候。 似乎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她就和等待结下了不解之缘。从一开始等着梁王知道这个身体已经恢复神智,到后来国夫人对她出手,还在等梁王发现保护。 等待两个字很简单,二十一画而已,可这中间的辛酸是没有实力的无奈。 没有自己的力量的结果就是万事都必须靠别人,在外面两个多月的时光,她越看越明白,她需要自己的力量,需要一帮和她有共同目标的人,就算不是和她有共同目标,也需要有因为自己的目标,需要和她一起走下去的人。 而不是简单的靠着这个身份去依靠岳凌和智泽,虽然他们二人都不曾有什么怨言,可他们毕竟有他们的时候,她最讨厌自己软弱无能不断的去依靠别人,偏偏每一次,似乎都只能去求助别人,这一点她觉得已经够了。 所以,她打算借着刘家的力量,在梁城得到一份属于她自己的力量,无论是为了自己能够更独立,还是为了将来恒儿能有自己的一份力量,她都要弄。 这也是她和岳凌打赌,又向刘家要许多东西的最深层的原因。 她,希望下一次想要见恒儿,不需要在等待,不需要偷偷摸摸暗中使劲让刘家给她这个机会,而是她想要传递什么消息给恒儿,就有办法将这样的信息传入宫中。 “苏浅,你要的下人我都给你带来了。”正当她想着,便听岳凌嘻嘻哈哈的声音在院子中响起。 苏浅抬眸,便见岳凌领着一个人走进院子,苏浅脸上露出一抹浅笑:“也只有你不打招呼,就随便进女子住的宅子,也不知道这是不礼貌的事情。” 苏浅的话一出,岳凌随即摆出一脸受伤模样:“我们谁和谁啊,你竟然还这样说,也太伤我心了,不就是进个院子没打招呼嘛,别那么小气嘛。再说,我就是想打招呼也打不了啊,这院子现在似乎只有你一个人。” “狡辩,不过――”苏浅拉长声音,眉眼间笑意更深:“我就是为了伤你心才说的。” 看着因为自己的话错愕的岳凌,苏浅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才移目看向岳凌身旁的人,当看到对方是智泽之时,苏浅微微一愣:“智大夫许久不见,没想到你会来看我。” 不等智泽说话,岳凌俊脸皱成一团,装出一副可怜模样:“对我说话就那么冷冰冰,对智大夫你就这么热情,果然很偏心。” 苏浅白了一眼岳凌,才重新看向智泽:“智大夫今日就算不来,我可能也要去找你。” 智泽一直微笑的看着苏浅岳凌二人说话,只是眉眼之间隐隐存着一丝黯淡,这会突然听到苏浅的话微微挑眉:“公主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在下去做?” “智大夫猜的还真是准。”苏浅微微一顿:“这次可能要为难智大夫了,我想进宫见见我弟弟,不知智大夫能不能帮我。” 苏浅认真的看着智泽,这个要求是真过了。 即使这个世界的皇宫,没她在现代看的电视连续剧里那么严格。可出宫入宫之事有关皇帝本身的安危,无论哪个皇帝都会严格管制,而她却这么简简单单的向对方说要进宫见自己的弟弟,这对于智泽来说,根本就是强人所难。 可是… 苏浅咬紧下唇,她虽然从信中得知恒儿这个一个月后会对国夫人动手,可万一苏恒突然想不开,改变了动手时间,对国夫人提前动手呢。 从恒儿身上,她看到了自己,一个失去自己所要保护的人的未来。 她必须早点让苏恒知道自己还活着,只有苏恒知道这件事情,才会有继续努力的动力,才不会存在什么和别人同归于尽的想法。 智泽沉吟良久,才低头看向苏浅:“我不敢保证一定能带你进宫,不过,我帮你试试。” 苏浅看着智泽感激的点头,这才注意到智泽自进到这院子后,眉间一直带着的一抹暗淡:“智大夫,怎么了?可是此事让你为难?” “不会,进不了宫,我提前告诉你的。”智大夫的声音依旧如同初见之时的温和。只是这温和之中掩着一份疲惫。 苏浅秀眉微蹙,脑中灵光一闪,随即想起第一次见智大夫,智大夫见梁王提及的事情:“智大夫可是为了家臣冉路之事?那件事情难道还没有解决吗?” ------------ 第三十七章 :智泽的请求 更新时间:2010-05-28 智泽讶异的看向苏浅:“没想到公主记性这么好,竟还记得此事。” 苏浅从躺椅上站起身,对着智泽露齿一笑:“不是我记性好,而是第一次见面太奇特了,我还真忘不了。” 那可是她第一次深刻的体会到古代皇宫危险,第一次拼了命的逃跑,第一次在古代遇上一个不问身份,就站出帮她忙的人,当然领着智泽去见梁王,也是她第一次见梁王。 这么多的第一次,她又怎么可能不印象深刻。 一看苏浅站起身,岳凌快速的钻进苏浅和躺椅的缝隙,坐到躺椅上,随意的翘起二郎腿,露出一副享受的模样:“恩?第一次见面?你们第一次见面怎么奇特了,说来听听。” 苏浅看了一眼岳凌,见岳凌已经躺倒自己的躺椅上,不禁撇撇嘴,还真会享受,一个不注意,竟然就抢了她的专座。 “第一次见面时,我被一个假扮吴公公的人诬陷是小偷,是智大夫救了我。”苏浅看着智泽感激的说道:“不过智大夫,那时候你不是去求父王这件事情了吗?难道这件事情还是一直没有解决吗?” 听到苏浅询问,智泽脸色变得不好:“君上也有君上的难处,我找了掌管刑法的士师,可士师就是一直不肯断案,这件事情愣是整整拖了三个多月。” “怎么会这样?”苏浅跟着皱眉。 “不知道,但是我来梁城已经三个月了,当初离开封地,以为很快就能回去,才将封地之事交给右家臣管理,现在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封地怎么样了,再这样下去,我恐怕必须先回封地了。” 说到这里智泽一直温和的眉头紧紧隆起:“偏偏冉路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了结,我根本无法放心快些回去,所以,在我回封地之前,这件事情必须了结。” 岳凌听到冉路二字俊眉皱起,突然插嘴问道:“冉路?就是那个杀了淳于家到宜都的家臣的冉路?” 智泽点了点头,眼中一丝光芒闪过,才继续坚定的对苏浅说道:“是他,不过淳于家家臣根本不是冉路杀的,冉路不可能杀一个死人。” “死人?”苏浅扬眉,好奇的看着智泽:“怎么回事?” “当初冉路去看淳于家到宜都的家臣莫桑时,莫桑就已经死了,听说是病死的,生老病死本就是正常的事情,冉路也就没有多想,可当他离开到半路,却被淳于家的人抓住,还污蔑他杀了莫桑,并将他抓到了梁城,我一听说这件事情,便赶到了梁城,可是……” 六大卿家既然想要去掉智家,自然要先除去你的左臂右膀了,从智泽的态度就能看出来,冉路对智家来说很重要。而冉路越重要,六大卿家恐怕越不会放过冉路。 “智泽今日来找我,应该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吧?” 苏浅看着智泽问道,心底却纠结,她手上还有许多事要做,明日就要接收刘家给的商铺了,顺便还要去秦墨处探探刘家的状况,看看刘家是不是照着她说的去做了。 可是,智泽的事情她必须帮。不论是为了智泽救过她的事情,还是后来智泽一直没有拒绝过自己的求助,她都必须帮。 可仅仅是听这么一件事情的概况,她根本毫无头绪,又能做什么? 不对,苏浅微微皱眉,既然智泽会为了这件事情找她,那么,自己身上肯定是有自己也不知道,和这件事情有关联的东西。 “我今日来找公主的确是为了这件事。”智泽看着苏浅说道,眼底无奈愈深:“我本不想麻烦公主的,毕竟公主如今自己身上也一大堆的事情缠着,不过我听岳凌说刘家送给了公主一个宅子,所以,还是来了。” “这事情和刘家有关?” 苏浅细眉隆紧,虽然刘家送宅子给她,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这根本不代表刘家和她关系好,说不定刘家现在对她正恨的牙痒痒。毕竟她出的招,对刘家来说并不是什么上策,而她还在这情况下敲了刘家一竹杠。 “士师是刘家人。”岳凌在此时突然插话回答苏浅道。 苏浅微微一怔,掌管刑法的人竟然是刘家人:“士师掌管刑法,不该分属司徒之下吗?怎么会是刘家的人?” “谁知道呢,这恐怕就要问你父王了,这六大卿家之下,每卿掌管的事物下,都会有一个另一世家的人。”岳凌看着苏浅随意的说道。 苏浅低眉,是为了让各家无法团结一致吗? 这样梁王也就可以通过六大卿家之间的裂缝搞一下政治平衡,这个方法的确不错。 “智大夫是想让我去求司空大人?”短短片刻,苏浅已经想明白智泽想要她做的事情,可是…… 苏浅咬住下唇,以她之前做的事情和态度,刘司空怎么可能答应帮忙,就是她之前一直对刘司空态度十分好,恐怕,这件事情刘司空也不可能答应她吧? 事关六大家族的利益,根本不是刘家一家能够做下决定的。 这事情,也根本不是求人就能解决的事情。 “不错。”智泽看着苏浅认真的说道。 “智大夫,你应该知道,即使我去求司空大人,司空大人也不会答应,毕竟智家,是六大卿家联合想要最先去掉的一家。”苏浅看着智泽认真的说道。 眼前这个男人温和,善良,好心,可就是对于政治,似乎到现在还是一点都没有看明白,所有人的利剑的最终目的都指向他,若不是六大卿家内部还有些问题,如今恐怕已经处置了智家,根本不会拖延三个月之久。 可眼前这男人丝毫不知道先自保,该舍弃的先舍弃,却还为了一个人愣是在梁城呆上三个月…… 智泽眉头紧皱:“我也知道求公主这件事情是强人所难,若公主不愿意,智某绝不强求。” 听到智泽的话,苏浅心情一沉,本来拿到院子,在梁城有个属于自己的家的好心情全部消失。 这人果真是个惹讨厌的好人。 当初便是不求回报的帮助她,这会又这么执着的救一个家臣。即使这件事情在她看来完全没有希望,但是……这是智大夫第一次请求她做一件事情,她就去试试又如何。 做一件自己觉得完全没有希望的事情,就当是给自己的一个挑战吧。 突然,苏浅想起自己在苏恒被废掉世子之位时的想法,嘴角扯出一抹淡笑,她那时候不就是将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作为目标,一个没有后盾的傻公主要替自己的弟弟要回世子之位,这在所有人的想法里,恐怕都是个笑话吧。 但如今只要刘家接受她的想法,那就绝对有可能。 如此一想,苏浅对着智大夫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智大夫,你在想什么呢,我只是告诉你这件事情的成功率无限接近零而已,不过这件事情我虽然毫无把握,但是不试试,又怎么能知道结果就是失败呢。” 本坐一旁笑嘻嘻的岳凌看着苏浅眉头皱起,表情变得有些复杂:“聪明人碰到执着的人,竟也有这么犯傻的时候。” “岳凌,你在说什么呢?”苏浅转头看向岳凌,她似乎听到岳凌在说话。 岳凌本就是突然有感而发的喃喃自语,声音十分小,苏浅没有听到也是正常。 可苏浅这一问,却是让岳凌一惊,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轻轻将双手背到后脑勺,两眼一闭:“没什么,就是在想要不要和某人来个赌局,把我前日刚输掉的银子给赢回来。” 苏浅眼睛一亮,随即露出一丝坏笑:“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大财主,一千两银子,赶紧拿来。” “别那么小气嘛,我们谁跟谁啊,才一千两而已,你不是从刘府榨了很多油水,就别在意我这一点点银子了嘛。”岳凌一听到苏浅要银子,从躺椅上腾地坐起,满脸讨好的看着苏浅。 本因苏浅最后的一句回话愣住的智泽,听到苏浅向岳凌要银子,不禁露出一丝温柔宠溺的笑容。 “不行,若是今儿个不还,我可是要长利息的。一天涨一百两,你自己看着办吧。”说话间,苏浅眼珠子不停的转着:“当然,我也不是这么不讲情面的人,恩,比如你那些铺子掌柜长工送一些我,我也是可以不要这一千两银子的嘛……” 岳凌两眼一翻,装出半死不活的模样:“果然是吸血虫,你这主意是不是在刘司空来前就打好了。” 虽然脸上一脸嘻哈,可岳凌心底却是认真非常。 没想到苏浅的心智如此厉害,在刘司空来之前就确定对方会来,还算准了对方会送她一个店铺。 苏浅却不知道岳凌在想什么,只是开心的笑起。 我还真是聪明,刚才还愁上哪找信任的人帮自己看铺子的人,现在竟然就有了。 好了,终于不用愁心铺子的事情了,现在只要全力将恒儿和智泽的事情处理好就好。 不过智泽这件事情直接去求刘司空,成功的概率绝对很低。若不直接去求,又该怎么做呢? 对了,求人,还不如让人求己。自己的目标不就是让刘姬认恒儿为继子,可是现在反倒成了对方向自己求的一个办法。 如此一想,苏浅心中一定,就这么办了。 ------------ 第三十八章 :唬人 更新时间:2010-05-29 蓝天白云,若是天气不是那么热的话,一定会更让人开心。 最近府衙门口多了一个特别的景象,那就是多了个普卦算命的年轻瞎子。 只见年轻瞎子两撇八字胡,不大的脸颊上满是点点雀斑,要说惹人注意的还是瞎子的那一双眼睛,明明水亮无比,可偏偏要拿东西,却是东摸西摸,好一会才能摸到。 自然,对于这年轻人是个瞎子也是从这一点分辨出来的。 就在年轻瞎子摸着桌子上的毛笔之时,就见衙门中走出一个中年人。 中年人仿佛心情不好,阴沉着一张脸走在大街上,那些本来还在扬声叫卖的小摊小贩一看到这中年人都突然噤了声,一个个全是脸带恐惧的看着中年人,衙门前就这么诡异的安静下来。 直到那中年人走过年轻瞎子身旁。 “这祸及整个家族的血光之灾怕是无解了。”年轻瞎子才突然开口。 中年人听到这话,瞥了一眼年轻瞎子,脸变的更加阴沉,却也不搭理继续向前走。 “这几日迹象已出,恐怕死伤不少。”年轻瞎子闷头继续说道。 中年人浓眉紧紧蹙起,本前行的步子突然顿住,转身向年轻瞎子走去。 “你这是在说谁呢?”中年人看着年轻瞎子一脸凶狠的问道。 “谁答,自然就是说了谁了。”年轻瞎子轻轻一叹,仿佛是不忍看到未来那凄惨的场面一般:“这血光之灾再晚,恐怕就解不了。” “你可知道我是谁?竟然敢这么说,你这瞎算命的是不是活腻了。”中年人一把拽住年轻瞎子的衣服恶狠狠的说道。 年轻瞎子仿佛好无所觉般,依旧一脸平静:“时也,命也,我虽看不见你,却也能感觉你身上的煞气,这煞气要人命呐。” 中年人看着手上的年轻瞎子皱了皱眉头,突然手一松开:“你说说,究竟是什么血光之灾,说准了,我就给你许多银子,说不准,那你就等着下牢狱。” 年轻瞎子嘴角一瞥,淡淡的笑意扬起,只是中年人似乎想着自己的事,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最近你家中定出事较多。”年轻瞎子一板一眼的说道:“和你交好之人定许多已经受了难,而且都有流血。” 中年人眼睛一瞪,眼中惊慌一闪而过:“你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别人特地派来唬人的。” “我是算命的,自然是算出来的。”年轻瞎子不慌不忙的说道:“命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这位官人如果不信,自可离去。” 中年人脸上变得阴晴不定,好一会,突然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塞入年轻瞎子手中。 “这是一锭银子,你给我说说这灾难从何而起,又怎么才能消掉。若是真中了,你要多少银子我都给。”中年人看着年轻瞎子快速说道。 “我不贪银子,人间之事遇上皆是缘分,既然你我遇上了,我便帮你稍稍看看,把手给我。”年轻瞎子将银子轻轻放到桌上,随即伸出手置于虚空之中,毫无焦距的眼睛看着前方。 中年人赶忙将手放到年轻瞎子手中,年轻瞎子反复一阵摸索,脸上神情一变,变得更加凝重:“大灾,你这灾比我想的还要严重,从你手像来看,你应该是公门之人,而你的灾难便和这公门之事有关。” “神了,我的确是公门之人,而且我就是这梁城的士师,专管刑法判案的。”中年人看着年轻瞎子快速催促道:“你快说说,我这灾究竟来自哪里?” 听到中年人的话,年轻瞎子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嘲讽:“不可说,不可说,说多了,这些灾就可能会转到我的身上。” “仙人,我给你银子,你就透露一点,一点点也好。”中年人赶忙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递到年轻瞎子手中。 年轻瞎子握了握手,摸了摸银票:“你知道,我贪的不是钱财,只是这路上遇的一个缘分。” “是是是,仙人哪会将这一点点的银子看在眼里,只要仙人告诉我去灾之道,我,我定回家再多取银子细数送到您这里。我家什么都没有,唯一就是银子多。”中年人赶忙说道。 年轻瞎子诡异的露出一个笑容,嘴上却是迟疑:“这,这……我看你心诚,便再稍稍提点你一番,这事情是三个月前的事情,别看它一开始不显事,可时间越久,则就越大,恐怕还会伤了你们家的根基。” “三个月前?”中年人浓眉皱起,难道是智大夫家臣之事? “我也只言尽于此,有些事情拖不得,办不了,就不办,不然就速办。”年轻瞎子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对中年人说道。 “难道是智大夫已经发现这件事情刑法条款中的差错了?”中年人喃喃自语。 年轻瞎子细眉一挑,眼底笑意更浓,突然站起身对着士师说道:“这位大人,今日之卦已算完,我也该收摊了。” “不行,你不能走,这灾解决的办法你还没说,我不许你走。”士师见年轻瞎子站起身要收拾摊子,突然拦住年轻瞎子不让走。 “这位大人,我不是说了吗?有些事拖不得,办不了,就不办,不然就速办。”年轻瞎子对着中年人一边说,一边利落的将桌子上的道具一应收拾起。 “半仙,万一血灾解不了呢,我不能让你走。”说着中年人变得凶狠。 “大人放心,我每日中午都会来此算命,您到时来此找在下便可。”年轻瞎子说完话,算命的工具也一应收拾好,提起高高挂着白旗的杆子便向外离去。 中年人却是心神不宁,仿佛是怕得罪了年轻瞎子,最终向另一个方向离去。 却说年轻瞎子才走到一个转弯,便见一个人走出。 “苏浅,你这扮相还真是让人想不到,对方被骗了没?”这声音熟悉,正是自从苏浅出宫后一直都在她身旁的岳凌。 年轻瞎子微微一笑,将发髻上的巾布拿去,只见一头青丝瞬间披下,接着用巾布将脸上的斑点擦去,便见苏浅的模样映入岳凌眼中。 “一切搞定。”苏浅笑眯眼睛:“坏人亏心事做的多,总是比较信鬼神,这样的人最好骗。”苏浅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东西塞入岳凌手中:“给,这个东西你拿着,顺便去查下律法,看看衙门收押冉路三个月未判刑可有什么说法没有。” “我正想和你说,我刚查到刑法有规定,如扣押人犯不能超过一百天,一百天不判案则要判主审官的刑。”岳凌看着苏浅笑着说道。 苏浅细眉一皱,那士师说的可能就是这一点:“恩,正好,那就速战速决,让智大夫马上利用此事让这件案子开审吧,只是智大夫有证据证明冉路无罪吗?” “这件事我还真不知道。”岳凌微微一愣对着苏浅说道。 “恩,那我们就去一趟刘府,为这事情再松一松土。”苏浅转头对着岳凌说完,便径直向自己宅院的方向走去。 刘府书房 “老爷,刘臣求见。”正当下人将一壶刚煮好的茶沏好,便听屋外传来下人的通报声。 “他怎么来了。”刘司空轻轻吹了吹热茶,将茶中的热气吹散。 “小的不知道,只是看他那样子似乎挺急。”下人对着刘司空恭敬的说道。 “那就让他进来吧。”刘司空随意的说道,心中却是在想刘臣来此的原因。 三个月前他将冉路的事情交给此人,让此人能拖则拖,将这件事情拖下去,毕竟那时候刘府和各家关系不好,若是快速的毁掉智家,对刘家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今儿个对方突然来此,难道是出什么事情了? 正想着,被苏浅算命的中年人快步小跑进书房:“刘臣见过家主。” “不必多礼了,出什么事情了?”刘司空看着刘臣淡淡的问道。 “老爷,冉路的事情恐怕无法再拖了,因为这时间已经到了审案子最后能宽限的时间界限了,司徒府之人一直不希望刘家人占着士师的位子,若再不审核,恐怕会让司徒府钻了孔子。”刘臣看着刘司空小心翼翼的说道。 刘司空眉头皱起,他刚施行苏浅给的计划,这会若是将此事定案,以智家小子的个性定会闹到开战不可,这个时间选的不好哪,可若是不定着冉路的罪,其它五家怪起刘家,对刘家恐怕也是不好。 “家主?”刘臣看向刘司空,不明白这件事情说出,为何刘司空到现在还不做决定。 “恩,你可知道刘夫人今日宫中认了苏恒为继子,这个时间不对啊。”刘司空仿佛是对刘臣说,又仿佛对着自己说这时间的问题。 短短的时间还不足他将一切都安排好,智家无论是早完蛋,还是过晚完蛋,对刘家都没有好处,只有在一定的时间内覆灭,刘家才能占最大的利益,看来这事情还需要好好研究。 “刘臣,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我明日再给你答话。”刘司空沉吟了好一会,才对着刘臣说道。 “是!” 刘臣本就是一脸焦急,这会听到刘司空的话,却也只能无奈应声,转身离开,谁让这件事情的确无法马上决定,而此事又关系到刘家整个家族的兴盛,没有人能快速做出决断。 看着刘臣离去,刘司空轻轻的在桌子上敲着桌子,思量着后面之事该如何。 “老爷,宫里传出消息,刘夫人认苏恒为子之事,君上答应了。”正当刘司空思考之时,一个下人快步走近,对着刘司空认真说道。 “什么?竟然这么快……” “还有老爷,苏姑娘在外求见,如今已经等了半盏茶的时间了。” ------------ 第三十九章 :再见刘司空 更新时间:2010-05-30 苏浅静静的品茗下人送上来的茶水,即使已经等了半盏茶时间,脸上依旧毫无焦躁模样。 反观陪着苏浅到得刘家的岳凌却是东瞧瞧西瞧瞧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苏浅,你说岳府的客厅也弄成这样怎么样?”突然,岳凌拿起架子上的青瓷瓶对着一旁静坐的苏浅问道。 “即使改成这样,岳府还是岳府。”苏浅吹吹早已没有热气的茶水,无聊的说道。 一听苏浅的回答,岳凌无趣的将青瓷瓶放回原处,走回苏浅身旁:“说来我们在这里等了好一会了,怎么刘司空还没有来,会不会刘家人变卦了,觉得你也不过尔尔,不打算搭理你了呢?” 苏浅瞥了一眼岳凌,又继续喝那杯她喝了许久依旧还好好的茶。 岳凌只得自讨没趣的摸摸鼻子坐回位子上,一碰到正事,这女人就变一个德行。 “抱歉,让苏姑娘久等了。”正当岳凌想着,刘司空走进客厅。 当看到苏浅坐在客厅中静静的饮茶,刘司空露出一个微笑:“苏姑娘对刘家送的店铺可还满意?” 苏浅眼中异样的光芒一闪而过,随即站起身,看向刘司空:“刘家不愧是六大卿家之一,便是送的店铺也是月华街最好的店铺之一。小女子怎么可能对这么好的铺子不满意。” 这话说的虽然很淡,可中间的意思却是意味不明。 只要想到前日见到的月华街最繁华处的那一幢小楼,苏浅心底就无法控制心中一丝怒气上升。 当日她到得那酒楼前,才发现梁城的人竟然都知道这酒楼是属于刘家的,而她虽然从岳凌处得到了人手,将这酒楼全部换了新人,可根本改不了别人的认知,这一下就等于给她身上贴上了刘家的标贴。 “苏姑娘满意就好。”刘司空露出一个意味深刻的笑容。 一边说,刘司空一边走到堂中正对门的椅子前坐下,直到坐定刘司空才看向苏浅:“苏姑娘既然满意刘家的礼物,不知道苏姑娘今日来刘家又所为何事?” 苏浅跟着坐回椅子上,当听到刘司空的问话,脸上扬满笑容:“收了司空大人这么大的好处,不回馈点小礼物,小女子怎么好意思呢,毕竟小女子和刘家的合作还要继续,一直让刘家给好处,心里也过意不去不是吗?” 看着苏浅突然这么假惺惺起来,岳凌一阵目瞪口呆,原来女人都是表演天才,唯一的不同是什么时候演,什么时候不演而已。 “哦?不知道苏姑娘的小礼物是什么?”刘司空讶异的挑挑眉,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难道这女子不生气?若真是如此,有如此之智,又有如此肚量,这女子绝不可小瞧。 苏浅依旧浅浅的微笑,心底虽然有一丝火花四冒,可脸上却无丝毫表情露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提醒司空大人一件事情而已。” 说着苏浅微微一顿,直到将刘司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来,才继续开口:“现在对付智家,对刘家来说不是最好的时间,选择现在,还不如放过那个被关了三个月的智家家臣,获取智家的信任,控制智家灭亡的时间。” 苏浅的话一出,无论是对面的刘家家主,还是苏浅身旁的岳凌都是一愣。 刘司空看着苏浅若有所思,手指轻轻敲着身旁的桌面。 岳凌看着苏浅俊眉紧隆,神色沉下。 你真的是为了智大夫才到刘家?还是…… 苏浅嘴角微微上扬:“司空大人,小女子毕竟是要和大人做长久生意的,自然不会骗司空大人。” “我想司空大人自己心里也该清楚,这个时间并不是除去智家的最好时间,毕竟以现在的刘家来说,就算智家现在出事,恐怕也抢不到刘家想要的地方,既然刘家得不到,还不如将这件事情先放放,待得刘家的实力恢复,再选择时间也不迟。” 苏浅看着刘司空淡淡的说道,她不信刘司空不动心,无论是为了刘家,还是为了和其它家族一较长短,对于如今正轻扫一些其它家族尖细,恢复家族平静的刘家来说,这个选择才是最优选择。 说服一个人,要从对方最需要,最迫切的地方切入。 刘司空皱眉沉吟良久才抬头看向苏浅:“姑娘不是不愿多插手六大卿家的事情吗?不然也就不会不愿意加入各大家族,如今为何又来帮刘家。” 苏浅嘴角弧度变得更深:“答案很简单,我不是说过了,因为我想和刘家继续合作,只有刘家更强大,我在月华街的铺子才会更加安稳不是吗?” “或者说,刘家主不是为了将小女子绑到刘家的战车上,才送小女子这么好的店铺的?”苏浅看着刘司空淡淡的说道,说完话,眼睛更是笑成一条眯缝。 刘司空脸上表情变得古怪,好一会才哈哈笑起:“和聪明人合作,果然是个好选择。” 看着刘司空笑起,苏浅提袖跟着笑起,只是在笑的的途中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和司空大人相处,小女子同样觉得愉快呢。” “司空大人,小女子该提醒的也提醒了,今日就先告辞了。”苏浅笑完突然看着刘司空说道。 刘司空微微一愣,没想到苏浅之前说的如此热情,这会又变得如此之快:“苏姑娘不在刘家多呆一会吗?吃个晚宴再走也不迟啊。” “多谢司空大人美意,小女子也想在刘府多呆,只是如今也是俗事缠身,恐怕没有在司空府吃饭的时间。”苏浅笑吟吟的说道,哼,不小心让你摆了一道,你觉得我会在刘府多呆,继续沾上刘家的味道。 刘司空看着苏浅也跟着笑起:“那老夫就不留苏姑娘了。” “岳凌,我们走吧,正好回去给莲儿买些小物件。”苏浅站起身对着身旁的岳凌说道。眼睛却是一直看着刘司空,见好就收,不愧是刘家家主。 领着岳凌走出刘家,苏浅轻轻呼出一口气,赔了钱还不忘在赔的东西里设陷进,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不小心还真是有可能被对方生吃吞骨。 走着走着,苏浅的脚步不禁停下,因为她听不到身后岳凌跟上的脚步声。 苏浅细眉一皱,转头看向岳凌:“我们快走吧,估计明天冉路就能出来了,我们得快点去一趟智大夫住的地方,告诉智大夫不用担心冉路的事情,省的他一直担心这件事情。” “苏浅……” 岳凌自从出了刘家客厅便一直沉着脸,这会听到苏浅的话,脸色变得更沉。 “恩?”苏浅挑眉:“怎么了,还真没见你这么不开心的时候。” “你究竟是真的为了智大夫说那些话,还是为了讨好刘家才做这件事情?”岳凌突然抬头看着苏浅问道,眼睛微微发红,仿佛受伤的野兽一般。 “你在说什么啊岳凌,你这么说话我不明白。”苏浅眉头皱起,不理解岳凌怎么突然问起这么奇怪的问题,若不是为了智大夫,她怎么可能会在今日到刘府。 “我不希望我觉得不错的人,会是一个恩将仇报的人。”岳凌看着苏浅定定的说道,脑海中仿佛又闪现一个女子的脸…… “我要去找证据证明,证明她并没有背叛我们,她绝不会背叛我……”一个女人坚定看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与其说对方的言语充满了不确定,还不如说这女人言语中充满了对另一个人的信任。 孩子盯着女人,眼中满满的愤怒:“你怎么还不明白,事实就是她背叛我们了,她将我们出卖了,姐,你醒醒吧,你难道现在都还不明白吗?她根本就是欺骗了我们!” “所以我更该去找证据证明不是,凌儿,你好好的跟着张大哥,只要找到证据,我很快就会回来……”说完,女人深深的看了一眼跟前的孩子,转身就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夕阳下,女人越跑越远,那背影仿佛透露着一切,一切诀别的消息。最终这背影消失在夕阳映出红线的边线。 苏浅看着突然发呆的岳凌细眉蹙起:“你真的很奇怪,你难道不明白吗?只有以对方最需要的地方说服对方,对方才会向我们想的方向去走。” 苏浅本来说服刘司空的好心情突然变得糟糕,她不明白,眼前的岳凌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奇怪,只是想到现在的环境,她最终深吸一口气,看着岳凌:“好了,我不想再多说什么,这里不是我们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去吧!” 苏浅一边说,一边快步的向前,她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忙,无论是新拿到的店铺,还是和各个家族的人接触,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去见智大夫,问问智大夫是否安排好她进宫的时间,如今已经过去五日,离这个月过去,恒儿发傻的日子只剩下二十五天。 岳凌看着苏浅匆忙的脚步,胸口起伏不断,姐姐这么一走就是十多年,她一直不曾回来,一直不曾…… 突然,岳凌定定的看着苏浅的背影。 我希望你不会又是一个靠背叛生存的人,若真是这样,无论你是不是张问叫我照顾的人,我一定亲手杀了你! ------------ 第四十章 :惊闻战争 更新时间:2010-05-31 婉仪殿 镂空的香炉袅袅的烟雾缓缓升起,给空气沾染上一股宁心静气的檀香味。 国夫人仿佛闭目养神一般靠坐在椅子上,一旁一位老嬷嬷低眉顺目的站立着。 “母后……”突然,苏笉的声音在婉仪殿中响起,只见苏笉跑着小碎步,一脸气愤的冲进婉仪殿。 听到苏笉的声音,国夫人睁开眼睛看向苏笉,当看到苏笉小跑气喘嘘嘘的模样,微微的摇摇头:“怎么跑的那么急,万一摔着怎么办?” “母后,刘夫人真的认苏恒为继子了?父王真的没有反对这件事情?这怎么可能?父王不是一直不喜欢苏恒吗?”苏笉一听到国夫人的问话,就是一阵霹雳巴拉盖头的问。 “公主,作为公主什么时候都该有公主的仪态,不可如此焦急。”一旁的嬷嬷看着苏浅小声开口提醒道。 “用你多嘴,我和母后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苏笉眼睛一冷,瞥向一旁的嬷嬷充满寒气。 “笉儿,嬷嬷是为了你好。”国夫人看着苏笉眉头蹙起。 “母后,宫里说刘夫人认苏恒为继子是真的吗?怎么可以让苏恒攀上刘夫人,这绝对不可以。”苏笉说到最后咬牙切齿。 “是有这件事情。”国夫人淡淡的应道,对这件事似乎丝毫不在意:“刘姬是什么样的人,她是不可能真心帮苏恒的,你不必担心。” “母后,苏恒可是差点掐死女儿的人,这样的仇怎么可以不报,再说了,苏恒成了刘夫人的继子,父王又那么疼宠刘夫人,即使刘夫人不帮忙,父王也定会因为刘夫人对苏恒多加关注,退一步说,刘夫人认苏恒为继子是为什么,刘家不可能什么都不为,就平白认个外孙吧,您怎么就肯定刘夫人不会帮苏恒。”苏笉看着国夫人越说越快,那急切中带着怨毒,能将人杀死的怨毒。 国夫人微微皱眉,没想到这孩子这些都看到了,笉儿的确比桀儿要聪慧多了,若是两人性别能换上一换,我也就不用替桀儿操心了。国夫人心中轻轻一叹。 见国夫人只是微微皱眉,却什么都不说,苏笉小嘴嘟起:“娘不疼笉儿了,连差点掐死笉儿的人,娘也不想替笉儿报仇了。” 看着苏笉恢复小孩该有的模样,国夫人摇摇头,抬手拉住苏笉的小胳膊,将苏笉拉到跟前,轻轻的摸着苏笉的头:“那你希望我如何?” “趁着苏恒刚成为刘夫人的继子,大家注意力都在苏恒成为刘夫人的继子这件事情上,将苏恒给杀掉。”苏笉大大的眼睛一抹阴狠凝在其中。 国夫人眼中一抹异彩流过:“笉儿,你该知道杀人总要有借口的,苏恒毕竟也是你父王的孩子。” “就说苏恒依旧记恨当初苏浅为他求情受的伤,想要杀我,而我太过害怕,便错手杀了他。”一听国夫人的问话,苏笉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将一早想好的理由拿出:“不过母后,我要一点一点的折磨苏恒,只有一点点的把他折磨死,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越说到后面,苏笉脸上的笑容便越加甜美。 从月华街一路向南,穿过闹市区,便能到得一个安静的处所,这里虽然也属于月华街,却与月华北街完全不同,这是一个极静的地方,当初为了建造智大夫和外国质子住的驿馆,特地将此处的百姓迁走他处,将这里辟出一个安静的地段。 这是为了这些外国质子的安全,也是为了国与国之间的和平。 这地方苏浅并不是第一次来,只是这次…… 抬眸望去,只见本安静十分的街道上,突兀的坐着许多衣衫破旧的人,一个个面有饥色,骨瘦如柴的的的模样,和这一街道富足的模样形成对比。 她记得她在之前到驿馆不曾看到驿馆外躺坐那么多衣衫褴褛的人,为何今天突然就多了这么多这样的人,难道是出事了? 苏浅向驿馆去的脚步不禁一顿,向靠坐在建筑旁的人走去。 这是一个孩子,眼睛无神的看着地面,两手摊在身子旁边,破破烂烂的衣服露出他仿佛只剩下肋骨的胸口。 苏浅岳凌互看一眼,苏浅又上前两步凑近那孩子:“孩子,你们是哪的人,怎么会坐在这里?” 苏浅的问话只使孩子抬了下头,一双深陷眉骨的眼睛就这么冲进苏浅的眼中,吓的苏浅微微一愣。 “别问他了,他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估计过个半天就死了,有什么好问的。”一个苍老的声音突兀的从孩子的右侧传来。 苏浅细眉一蹙,转头看向声音处,便见一个头发干枯,占满泥泞的老人仰躺在地上,若不是他说话,还真可能认为这个老人是个死人。 “老人家,您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苏浅想了想,最终走近老人,恭敬的问道。 看着苏浅走近,岳凌也跟着走近,只是才靠近一步,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酸臭味,脚下不禁一顿,抬头看向苏浅,当看到苏浅已经走到老人身旁,不禁愣住。 她难道闻不到酸臭味吗?作为一个公主,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这股连他都受不了的臭味,还是说她鼻子被塞住了,闻不到这酸臭味。 不,不可能,之前在酒楼之中,那混杂在酒楼中的香料味道,她可是一下子就闻了出来,这么呛鼻的味道怎么可能闻不到,那也就是说…… 岳凌不禁怔怔的看着苏浅的背影。 老人睁开浑浊的眼睛看向苏浅,脸上的表情僵硬而冰冷:“澜城打仗了,周奉彦擅自将禹国三千质子移到桐城,引发两国战争。几万澜城人就只有我们这些人逃出来……” 老人的声音苍老而悲伤,莫大的痛苦全都累积在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中。 苏浅岳凌同时一怔,为老人的悲伤怔楞,同时也为消息的闭塞怔楞,他们身在梁城,梁国的帝都,可是他们到现在竟然都不曾听到这个消息。 “老人家,你说的消息属实?如果真是如此,这场战争恐怕已经发生半个月了,为何这里的人都还不知晓。”岳凌不禁焦急的看着老人问道。 “哼,周家怎么敢让人知道这件事情,擅自做主将质子移送桐城,引发两国战争,这所有的一切可都是重罪。”老人冷冷的说道:“为了隐瞒这些,将我们赶到这里,过一会恐怕就会有人来把我们轻扫掉了……” 这老人显然不是什么简单之人,不然怎么可能将这些事情分析的如此透彻。 苏浅岳凌不禁互看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惊讶。 可惜这么长时间,苏浅只顾着了解梁国国内的事情,从不曾了解梁国之外的事情,若不是遇到这个难民,她恐怕连梁国外还有其它国家的事情都不知道,所以对于老人的话,她也只能茫然无措,不知道该什么反应。 “谢谢老人家告知,岳凌,我们先去驿馆吧。”好一会,苏浅才看着老人站起身,对着身旁的岳凌平稳的说道。 岳凌一愣,抬头看向这周围的许多难民,脸上表情阴沉下:“你难道都不准备帮帮这些难民?” ------------ 第四十一章 :见智大夫 更新时间:2010-05-31 苏浅弯头,一个暴栗对着岳凌敲下:“你手上现在有食物还是水,我手里是没有,但是我相信驿馆应该还有些。” “可是这老人可是说周家……” “你有能力现在运走这些人?”苏浅看着岳凌问道,看着岳凌听到自己的问题愣住,忍不住叹一口气:“这地方毕竟是梁城内,周家即使再大胆,也该顾忌其它卿家,再说,你不觉得奇怪吗?这样一堆人,周家怎么容许他们进来,还赶到月华街,这明显是其它家族的小动作,我们先给这些难民准备些吃的再说。这些难民一时半会不会有事情。” 说完,苏浅向挂着驿馆二字的大门走去。 岳凌看着苏浅的背影消失在驿馆大门前,不禁抬手摸着自己的额头,好一会,才快步向前走去。 智泽住在驿馆最南边的小院,这已经不知道是苏浅第几次来找智泽,就是驿馆的守卫如今都已经认识苏浅,所以苏浅出现之时,守卫根本连阻拦都不曾,就让苏浅进来了。 而以苏浅对于这些路的熟悉,自然不一会便走到智泽的小院前。 “智大夫在吗?”不等她走进去,她便对着小院大声唤道。 岳凌看着苏浅微微摇头,即使相处了那么久,相对于别人和苏浅的关系,他该算是最好的了,可他还是有些搞不懂眼前的人。 以他从宫中得到的消息来算,眼前的苏浅至多也就十三岁,可看她的表现谁会相信这女子只有十三岁而已。 而刚刚进驿馆的大大咧咧,哪有一点去别人家里的自觉,可偏偏到了这院子门前,她又反而变得有礼。 “是苏姑娘吗?快快请进。”智大夫温和的声音从院子中响起。 苏浅单眼笑的眯起,心中却是一阵嘀咕,智大夫可是一直唤她公主的,虽然在这驿馆里,不会直接唤公主,却也会出来迎接,今儿个怎么突然这么特别。 虽然心里这么想,可苏浅还是笑道:“智大夫真厉害,现在都能分辨我的声音了。”说着话,苏浅向院子走去。 这一进去,便见智大夫正在院子中照顾一个人。 被照顾的是一个大约二十七八的男子,头发闲散的披在肩膀上,偏偏这副模一点也不显女子阴柔,反而阳刚十足,只因这人长相棱角分明,半点不染女子柔气,反倒是站在他身旁的智大夫对比此人,多了一份柔和,显得一丝柔弱。 苏浅微微一愣,脑海中竟不觉的想到玻璃二字,一个战栗,赶忙摇摇头,我这都是想什么呢,怎么把自己拿时代的腐败思想往两个纯洁的古人身上乱套,要不得,要不得。 “公主怎么了?”见苏浅突然摇头,智大夫不禁担心的问道。 “没什么。”苏浅对着智大夫不自然的笑笑,若是告诉智泽,自己这会突然想他和这披发的男子是玻璃,他还是个受,估计对方再温和的性子也会劈了自己。 不过同时她也明白智大夫为何不唤她公主了,她的身份多一个人知道,就是多一个危险,想到对方的细心的,不让自己身边的人知道她的身份,苏浅心中一股暖意流过。 “这位便是大人说的苏姑娘吗?请受冉路一摆。”一听智大夫换苏浅苏姑娘,冉路一愣,随即扶着椅子站起身,对着苏浅便要拜下。 苏浅听到这名字不禁仔细打量眼前之人,这便是智大夫三个多月一直努力营救之人? 当看到对方对着自己拜下,苏浅才反应过来,赶忙上前几步扶住冉路:“不用谢我,你该谢谢智大夫坚定才是,若不是智大夫坚定的要救你,我绝不会多事出手。” 苏浅对着冉路说的冷淡。 听到苏浅的话,冉路微微一愣,随即眼神微微一变,这一次却是不顾苏浅扶着自己,执意对着苏浅倾身拜下。 “您愿意在智家是六大卿家之敌的情况下帮助我们,还实话实说,这便值得冉路一拜。” 看着这情况,岳凌一旁酸酸的撇撇嘴。 见冉路如此认真对待苏浅,智大夫温和微笑:“好了,冉路坐下休息会吧,我和苏姑娘还有些事情要谈,岳凌便由你陪着了。” 知道苏浅心急进宫之事,智大夫对着冉路温和的说完,便要领苏浅到屋里。 见智大夫要领着进屋,苏浅突然开口“智大夫先不急,在说我的事情之前,还请智大夫帮一个忙。” “公……苏姑娘?”苏浅突然说话,智大夫一时愣神,差点没反应过来,管苏浅直接唤做公主。 苏浅也不在意,只看着智大夫认真的说道:“智大夫这里可有水和食物?今日到得驿馆前,发现此地突然多了许多难民,我想若能帮衬上,便帮衬一些。” 智大夫眼露惊讶:“难民?驿馆附近怎么可能会有难民?” “听说是禹国对澜城开战,这些难民是从那里逃难来的。”岳凌一旁解释道。 “怎么会?一直不曾听到这消息啊!”智大夫更是惊讶。 “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那些难民似乎都好些日子不曾吃东西了,驿馆有些什么,便些拿一些出去分吧。”见智大夫和岳凌有说下去的趋势,苏浅微微皱眉,提醒道。 “苏姑娘善心,只是这里虽然有些食物,但是不多,你知道的,这驿馆的东西都是君上提供的……”知道难民之事该急,但想到这驿馆的情况,智大夫却有些为难。 听到智大夫的话,苏浅笑起:“我知道,能有一些,便先帮一些。” 她知道智大夫是好人,可这个好人却不太懂得变通,所以智大夫会说这一点,她早就猜到。 “恩,这便好,外面的难民可多?”智大夫看着苏浅问道。 “不少,太少的食物恐怕分不过来。”听到智大夫的问话,苏浅不禁想到将驿馆周边住宅靠满的难民。 还好这里除了驿馆,剩下的都不是什么达官贵人的府邸,不然这些难民就苦了,苏浅想到电视里富人对待难民的态度轻轻一叹。 “那我进屋拿些银两,让守卫赶紧去买些粮食熬上粥送给这些难民。”智大夫赶忙向屋里走去。 苏浅微微皱眉,想要叫住智大夫,可见智大夫已经进屋,只得转头看向岳凌:“岳凌,呆会智大夫拿了银子出来,还是你去买些粮食吧,我对那些守卫不放心。” 说着苏浅微微一顿:“不要一次性给这些难民太多的吃的,都是好几天没吃东西的人,身子骨恐怕受不住,再有一点,千万不要分银子给难民,这后面的理由我到时候会告诉你的。” 说话间,智大夫已经走了出来。 “苏姑娘,你先在此处等一下,我这就去吩咐守卫。”智大夫说着话就要向外走去。 “智大夫不急,你只要让守卫分些驿馆的粥给难民就好,至于让他们买东西还是免了,这事情还是交给岳凌比较好。”说着话,苏浅突然感觉一道目光直直的盯着自己,转头一看,却是一直不曾说话的冉路,只见对方眼中满是怀疑。 苏浅微微一愣,随即明白对方为何如此,浅浅一笑,也不管智大夫的想法,喧宾夺主的对冉路吩咐道:“冉路若是身子好利索了,便也跟着岳凌一起去做事吧。” 冉路没想到苏浅会突然如此开口,微微一愣,便看向智大夫。他只尊崇智大夫的命令。 智大夫见冉路看向自己,明白对方这是在询问自己要不要听苏浅的话,智大夫微微一笑:“一切听苏姑娘的吩咐就是,也省的你不放心。” “是,大人。”冉路见自己的心思被人看透脸上微红,即使如此,他还是决定跟着岳凌去买粮食,毕竟那些难民他没看到,他可不能让旁的人欺骗了他家大人。 不过,心中这般决定,冉路还是微微好奇的看着苏浅,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会让大人这般言听计从。 “好了,你们赶紧去吧,难民已经饿了许久了,可等不起。”苏浅笑着对着岳凌冉路说道。 “恩。”岳凌冉路对着苏浅智大夫微微颔首,便转身快速向外走去,走路之间可以看出冉路的步子有些凌乱,显然此人身上的伤势还没有好。 不顾自己的伤势,一心为智泽做事,的确是个不错人,智泽为了救这样的人,花费这么多心机,值。 苏浅淡淡的想着。 直到岳凌冉路二人离开,苏浅才顾自的走到冉路原本坐着的椅子前坐下,同时对智大夫示意了一下自己身边的椅子“智大夫也坐吧,不用担心冉路,岳凌会照顾他的。” “谢公主。”智大夫对着苏浅微微躬身,才走到苏浅身旁坐下。 直到智大夫坐定,苏浅才抬眸看向智大夫:“我进宫的事情,智大夫安排得怎么样了?” 那日她见完刘家家主后本想直接来此见智泽,可偏偏中间店铺里出了点事情,把时间耽搁了下来,直到今日才有时间来此。 如此一晃,恒儿要干傻事的日子便又近了,只剩下二十天,若能快速进宫见苏恒,什么都不是问题,偏偏梁宫靠她自己根本进不了,万一到得时间,她还进不了宫,恒儿岂不就…… 智大夫眉头皱起:“不瞒公主说,以前进宫并不难,只要是智大夫都可以带上一个人进宫,可是自从公主您上次遇上那个假的吴公公事情后,梁宫守卫便变得十分严密,现在无论是谁想进宫都十分难。” ------------ 第四十二章 :安排难民生活 更新时间:2010-06-01 一听智大夫的话,苏浅的心不禁往下沉,全身的力气似乎也在那一刻被抽去,难道就没有办法进宫阻止一切吗? 见苏浅脸上变得落寞,智大夫眉头隆的更深,好一会才看着苏浅说道:“还有一个办法,只是恐怕有损公主身份。” 苏浅脸上一喜:“找揍啊,有办法不早说。” 言语一出,苏浅微微一愣,脸上跟着微红,只有对岳凌那嘻嘻哈哈的人,她才会这么随便的说话,这会一时情急,竟是不小心对智泽说出这样的话。 听到苏浅的话,智泽也跟着愣住,随即嘴角扬起一抹欢快的笑容。 “梁宫每日会有两次进出送菜的时间,分别在辰时和申时。”智大夫看着苏浅缓缓的说道:“我有办法将送菜之人变成公主您,只是这搬运菜却是力气活……”说到此处,智大夫担心看着苏浅。 苏浅微微一愣,随即眼神坚定,她可是现代穿越过来的,什么事情没见过,不就是运这些东西嘛!她就不信做不了。 反正她本就不是什么真公主出身,更何况,这个身体自小就在冷宫呆着,即使很久之前有过自己是公主的想法,恐怕也早被冷宫的生活消磨遗尽。 无论是她,还是“她”在这会的选择绝对都会是一样。 苏浅微微一笑,看着智大夫说道:“就按照智大夫说的办吧,对了,顺便拿个运菜的车让我练习几日,免得到时候我拖不动就完了。” 庆年殿 大殿之中,小小的一个声响都能回荡几遍,叠加成大的动静。阴暗的空气酝酿着让人低落无法再对生活有丝毫希望的湿气。 苏恒轻轻的抚摸着手中的银簪,若是苏浅在此,定能认出这簪子便是当日恒儿送她,害得她差点被吴公公陷害,却也因为自己灵机一动,用来救了自己的簪子。 “姐,不要着急,只要再过上一段时间,就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让害了你的人全给你陪葬。”苏恒望着簪子痴痴的说道。 “公子。”段护卫看着抚摸着簪子,又在回忆苏浅的苏恒,眉头紧皱。 听到段护卫的声音,苏恒眉头一皱,将目光从簪子上移开:“段护卫,这个时间回来,可是我让你准备的事情准备好了?” 苏恒的声音冰冷阴寒,丝毫不带感情。 听到苏恒的问话,段护卫低下头,可声音却铿锵而坚定:“公子,我是不会让你去杀国夫人的。” 苏恒抬眸,眸光之中竟是冰寒之气:“你也不支持我?” 突然,苏恒顿住言语,眼中光芒一凝,嘴角露出一丝嘲弄:“不要忘了是谁害死我姐姐的,也不要忘了是谁在君上面前替你求情的,你能活到现在,你的命是我的,你知道吗?” 段护卫抬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的苏恒,眉头越皱越紧:“段某的命从您出生之初便是您的,可若是献上这条命,会危及您的安全,段某宁愿苟活在人世。” “苟活人世?你的命是我姐姐换来的!你为什么要回宫,你为什么不去死,我姐姐死的时候你就该去死的。”听到段护卫的话,苏恒突然勃然大怒,眼中竟是疯狂,如同一个嗜血的疯子:“你现在活着就只有一个使命,和我一起替我姐姐报仇。” 段护卫低下头:“我的使命只有一个,那便是用剩下的命保护公子。” 简单的答话,突然使空荡的宫殿安静下来。凉凉的风吹过大殿,使得空旷更多了一丝阴寒。 良久,苏恒仿佛恢复平静,将手中的簪子很轻柔的放到桌子上,才从坐的椅子上站起,转身向外走去,直到到得庆年殿门口,苏恒平淡而冰冷的声音才在殿中响起:“记住,在这个月末之前,我要去婉仪殿,我要见国夫人,这一点,你必须办到。” “公子,您知道的,无论是我还是徐嬷嬷,都不会让您犯傻去婉仪殿的,而君上更是规定没有国夫人的召唤您不得去婉仪殿,即使您去了,也会被人赶回来。”段护卫看着苏恒的背影大声说道。 这也是苏恒差点掐死苏笉后,梁王颁下的规定,谁会想到这个规定现在竟是暂时让苏恒不能直接去婉仪殿刺杀,保住他性命的救命绳。 公主,已经十日了,为何您还没到宫中让公子知道您没有死,还是说,外面的生活已经让您忘了公子,不打算继续管公子了。 段护卫站立在大殿之中,看着即使敞开,阳光依旧无法射进丝毫的大门…… 梁城外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在紫湖面上,波光潋滟柳条柔。 不和拍子的是湖边热闹的景象,一群衣衫褴褛的人们正努力的盖着房子,房子明显简陋十分,只是木头围出个简单的架子,上面铺上稻草。 小狗娃也是努力中的一人,只见他不高的身量,却搬送能和他身高比拼的茅草,偶尔透过挡在身前的茅草的细缝,露出一双乌黑的眼睛,这眼睛灵动明亮,再不复几日前毫无光彩希望的麻木。 现在的他充满干劲,不为其它,为了活下去,也为了有一天能回到故乡。 如此想着,小狗娃不禁看向湖边拉着手拉车,拼命运送木材的蒙面女子,他依旧记着那一日喝完粥后的情景。 “粥也喝完了,你们现在该起来干活了,记住你们喝下的这碗粥,可是要付账的,这帐以你们接下来的薪资抵。”明明清脆动耳的声音,怎么想也想不到竟会说出这么冷血没有同情心的言语。 这一声叫唤,便将一群人拉到了梁城之外的紫湖边。 “只有干活才有饭吃,干完活领铜钱,拿铜钱才能买粥,不然就饿着。”冷淡的催促,从喝下第一口粥觉得这女子是位善良的仙女,到得如今只觉得这女子是地府深渊出来的魔鬼。 终于,秦老爷病了,抱怨声,反抗声,让所有人停止手中的一切伙计。 他永远也忘不了,忘不了蒙面女子那日穿着一身紫衫,头发简单的挽起,在所有人惊愕的眼光中走到愤怒的他们中间。 “我不是慈善家,不可能一直帮你们,也不会一直帮,要得到我的帮助就必须给我工作,你们要记住一点,人这一生只有靠着自己才能活下去,若只想着靠别人的施舍继续活在这世界上,你们还不如现在就饿死算了。” “我不喜欢白养活废人,可能这在你们眼中觉得我心狠,但是这个社会就是这样,若你们在用尽力气来到梁城之前,留在别的城中寻找伙计,自己活下来,根本不必来这里受这么多的苦,也不用在现在看我的脸色,可你们没有,可能我的话让你们觉得无法接受,也可能觉得我根本不曾体会在其中,什么都不懂,这都无所谓。你们只要将这些房屋建好,我负工薪就是了。”说完,蒙面女子转身便要离开。 突然难民中响起一个声音,一个质问的声音:“既然你那么狠心,在一开始就不给我们粥喝,让我们饿死就好了,又何必假惺惺的装那么一下好人。” 蒙面女子的脚步顿住,深深的望了一眼说话之人:“我不喜欢用一些用度,就将你们打发掉,我也不想把自己说的伟大,但我确确实实想要给你们一颗种子,一颗继续活下去的种子,一颗努力生活下去的种子,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今日坚持下去了,以后还要去我的酒楼做伙计,你们所有活下去的银子都必须你们自己去赚,不能去我酒楼工作之人,我同样会借你们好的衣服,工具,但是我会记在账目上,等你们挣回来还给我。你们可以不明白,可以继续反抗,也可以离开,我绝不会阻拦……” “记住,这里不是你们的故乡,战争很快就会结束,你们只是这里的过客,你们总是要回去的,这些就是你们回故乡的资本……” 小狗娃不知道那天苏姑娘说了这些后为什么大家就安静下来,但他知道第一批造出来的房子不是给别人的,而是给他们生活的,虽然苏姑娘的声音冷硬刻薄,可是他知道,苏姑娘是个好人,他相信,在这里继续努力做事情的,全都知道。 想着,他又不禁看向紫湖边。 只见紫湖边有一个很奇特的画面,那便是一群人围在一个装满木头的手拉车前,一个个都想上前,却最终只看着一个蒙面的弱小身影在拉手拉车。 “苏姑娘,让我们来吧,你一个女子,怎么做的了这样的重活……”一个衣衫破烂,可却干干净净的年轻人看着蒙面女子说道。 “去,去,去,没看我锻炼吗,这里一大堆的活,干自己的去,别打扰我……”女子半带叫骂的声音响起。 年轻人不禁不生气,还想上前帮忙,却被女子一个瞪眼,给吓的后退几步。 “小姐,您就先歇歇吧,您都练了好几天了。您又不是吃体力饭的,做这么粗的活计做什么。”莲儿的抱怨的声音适时的响起,只见她今日一身嫩荷色的小衫长裙,手上还提着一个食盒。 顺着莲儿的目光,她看的正是那个拉着手拉车的蒙面女子。 蒙面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苏浅,只见苏浅听到莲儿的声音手上的动作一顿,好一会才放下手中的手拉车,而她一放下,那手拉车马上被旁的人拉走。 见苏浅放下手拉车,莲儿便将布巾递到苏浅手中:“小姐,您这几日究竟是中了什么邪,偏偏要干这样的粗活,送木材的事情让那些男人干就好嘛。”说着话,莲儿撇撇嘴。 苏浅两眼笑眯起:“放心吧,今天是我拉这些木材的最后一天了。”想想又耽误了五天,可不将这些难民安顿好,她还真不放心。 没有帮过别人的人不会知道,当帮助后看着别人的笑脸之时,那是一种多么愉悦的心情,全身畅游在欢乐之中的感觉,对于她来说,这是一笔财富,也是一个人生的阅历。 当初不给难民钱,还让难民做事情,只是为了阻止一些混吃混喝的人在里面浪费大家的粮食而已,后来一想正好利用这个让他们自己给自己盖房子,谁想到后来竟被她自己弄出这等模样。 这样五日的生活,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最充实的时光,原来不是闲呆着胡思乱想,生活竟是这般美好。就连她一直担心苏恒的心也跟着放宽一天。 不管如何,待得见了恒儿,一定要让恒儿也来这里看看,和这些难民呆呆,想来,他以后就不会有那么多激烈的想法了,人活着毕竟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你从第一天就是这样说,可是已经五天了,就说是锻炼,也该锻炼完了吧,你看看你的手,都粗糙成什么样了,哪还有小姐的样子。”莲儿看着苏浅心疼的嘟囔道,对待一个心地善良的人,没有人能冷淡的起来。 虽然一开始她不开心岳凌将她送给苏浅,可在看到这五日苏浅的表现后,这会面对苏浅也再不是淡淡的怨怼,反而是深深的欣喜,欣喜自己跟了这样的主人。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苏浅翻翻白眼。 “苏姑娘。”正当两人说着智大夫的声音突然响起。 ------------ 第四十三章 :暴风雨前的平静 更新时间:2010-06-01 苏浅抬眸,见是智大夫,露在薄纱外的眼睛弯成月牙状:“智大夫,可是一切准备好了?” “恩,下午申时,现在还有时间,所以无需着急。” 智大夫看着苏浅笑着点点头,随即扫了一眼紫湖旁的难民,脸上露出特有温和:“可以看出这些难民很开心。这都是你的功劳。” 听到智大夫的话,苏浅也跟着看向那些辛勤挥汗的难民,脸上的笑容更深:“有句话很土,但是我现在还是想说。”苏浅说着微微一顿,感觉智泽的注意力在自己的身上,才说道:“这不就是我该做的事情吗?” 智泽微微一愣,显然不习惯这冷幽默:“这句话很土吗?我怎么不知道?” 见智泽发怔的模样,苏浅突然格格笑起,随即将身子轻松的坐到草地上,继而抬头看向智泽,指着自己身旁的草地:“既然还有时间,你也坐下一起休息会吧。” 听到苏浅的邀请,智泽一时间手足无措。 作为智家的接班人,即使是小时候,他也从没做过什么不符合智家未来家主身份的事情,就是脸上的微笑,也是符合上层人物身份该有的微笑,可以说他将礼仪学做到了最好,甚至成了他的习惯。这样的智泽何时碰到过人邀请坐到草地上这样的事情。 看着智泽呆呆的表情,一旁的莲儿捂嘴笑起:“见过那么多次智大夫,还从不知道智大夫原来那么可爱呢,小姐邀你坐到草地上,你坐便是了。” “恩,好。”智大夫脸上微微一红,赶忙坐下。 “我好久没这么轻松随意的坐到草地上休息了呢,记得以前和朋友经常去爬山,那时候会准备许多零食放在登山背包里,带到山上,然后就像外面现在坐在草地上一样,坐在山顶,感觉那习习吹来的凉风,会突然感觉什么烦恼都消失掉。”也许是知道申时就能进宫,苏浅的心跟着暖暖的夏风,整个酥松起来。 “登山背包?”智大夫疑惑的看着苏浅,不明白苏浅说的是什么。 苏浅微微一怔,随即失笑,我怎么跟一个古人说起现代的事情了,我真是傻瓜。 看着苏浅笑起,智大夫虽然不明白苏浅在笑什么,可莫名的心也跟着一松,竟也有跟着笑的畅快感觉。 如果能就这样简单的坐着,一起坐着,坐上很久很久,似乎也不错。智大夫看向苏浅,看着暖风拂过带起一丝薄纱,露出薄纱下若隐若现的肌肤…… 庆年殿正殿主屋中挂了许多软烟罗纱,全是淡淡的嫩绿色,只要很小的风,就能掀起很多层,在空气中如同水波浪一般翻滚,这是当年庆年殿之主周夫人留下的,唯一没有改变的。 透过嫩绿色的软纱烟罗,便见苏恒静静的躺在床上,眼睛闭起,呼吸匀称。 恐怕也只有在睡着的时候,公子的脸上才能看出一丝丝和年龄相符的简单了。 徐嬷嬷看着午睡的苏恒,脸上露出一丝微带苦涩的微笑, 这微笑在她皱巴巴的脸上,还真说不上好看,唯一能说的是眼中透出的温度,让徐嬷嬷越显脸上线条柔和。 “恒公子在吗?恒公子可在?”正值这种安静的所有人都想睡的时刻,却听殿外响起太监不男不女的叫唤声。 徐嬷嬷眉头一皱,站起身。 谁这么会挑时间,竟在这个时候到庆年殿。 要知道公子昨晚根本不曾好好休息,这几日想要去婉仪殿却又去不了,这感觉可是一直影响着他,这会好不容易才睡着,她可不许别人没事将公子吵醒。 这般想着徐嬷嬷走向殿外,便见一胖一瘦两个公公站在庆年殿院子中。 当看清两人长相,徐嬷嬷仿佛一惊,但随即将惊色掩去:“公公不是一直在国夫人身边伺候,今日怎么有时间到庆年殿来。” 胖些的公公一听徐嬷嬷问话,随即笑得仿佛弥勒佛一般:“国夫人说,许久没见公子了,一直没问公子功课做得如何,今儿个正好为了庆祝笉儿公主身体转好,做了许多小糕点,所以请公子过去聚聚,顺便也好让笉儿公主和恒公子和好如初。” 徐嬷嬷眉头一皱,国夫人怎么突然在这个时候要见恒公子,不行,恒公子一直想要刺杀国夫人和笉公主为浅公主,绝不能让恒公子去婉仪殿,一定要趁着公子还不知道这件事,找借口推掉。 徐嬷嬷想着就要开口。 “多谢国夫人好意,儿臣一直想去拜访国夫人,却一直没机会,没想到国夫人还想着儿臣,儿臣自当马上去。”苏恒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将徐嬷嬷要说的话逼回肚子中。 徐嬷嬷回头看向苏恒,却不知何时苏恒已经着装齐整的站在殿门口,身后更是挂着那把自从跟随御林军统领袁帅习武后,拿到的的精铁剑。 徐嬷嬷脸色一沉,坏了,公子这样子哪像刚睡醒模样,分明是时刻都准备着这一刻到来。 如此想着徐嬷嬷不禁插嘴道:“公子,您这几日精神一直不是很好,现在不先休息一会,再去国夫人那吗?” 徐嬷嬷的话一出,苏恒眼睛一横,便见徐嬷嬷噤声:“国夫人难得召见我,我这会不去才是失礼的事。” “好了,公公我们走吧。”对着徐嬷嬷说完,苏恒便对着一旁的胖公公说道。 “是,恒公子,国夫人在殿中等恒公子想必也等急了呢。”胖公公笑眯眯的一边说,一边走向前引路。 “公子……”见苏恒要出庆年殿,徐嬷嬷不禁想要再次劝说。 “徐嬷嬷老了,从庆年殿到婉仪殿这路对徐嬷嬷来说的确有些长,徐嬷嬷你便留在庆年殿休息,不用跟着我了。”苏恒瞟向徐嬷嬷,眼神寒如坚冰阻止徐嬷嬷继续说话。 徐嬷嬷一怔,这是什么样的眼神,竟毫无感情,心中一酸,以前的公子究竟哪去了。 就这么一想,再回神,苏恒已经不再庆年殿中。 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徐嬷嬷一咬牙,重重跺了跺脚,这事情必须通知段护卫,恒公子去婉仪殿绝不会只是去去而已。 如此一想,徐嬷嬷便也跟着向殿外走去。 梁城外,紫湖边。 苏浅睁开因为感受自然气息闭上的眼睛,转头看向智泽:“智大夫,似乎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也早做准备吧。” “好。”智泽闻言心微微不舍,却还是站起身, 见智泽听完自己的话,便站起身子,苏浅习惯性的将手递向前:“拉我一把。” 刚说出这句话,苏浅便开始后悔,手跟着想要缩回,可一想若是缩回彼此间的尴尬,便故作没自觉的继续递着手。 该死,自己怎么一放松就忘记自己所在的世界,忘记这里已经不是现代,忘记随便拉一把手无所谓的年代已经离她遥远,也忘记陪在身边一起享受自然气息的不是自己的死党,而是一个古人,还是一个古代的士大夫。 智泽看着突然递到自己身前的玉手,一愣,随即扑通,扑通,心不受控制的跳起,好一会才反应伸手拽住苏浅的手。 原来苏浅的手是温温软软的。当智泽意识中闪过这点时,苏浅已经一个使劲站起身,缩回手开始轻轻的拍去坐在草地上沾上的草叶。 将自己整理干净,苏浅对着智大夫俏皮一笑:“好了,我们走吧,接下来,我还要和手拉车打上一仗呢。” 说完,苏浅转身顾自向回城的方向走去,智泽愣愣的看了苏浅的背影好一会,才跟着向前。 一片嫩绿的叶子从天空滑落,遮住一片阳光。 这是苏浅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那么轻松平静的享受自然气息,也许,也是最后一次。 谁都不知道,苏浅要偷偷回宫告诉苏恒自己还活着事情,究竟会不会像她想的那么简单经过结束。 ------------ 第四十四章 :宫门险境 更新时间:2010-06-02 苏恒面无表情的随着胖公公一步一步走进婉仪殿。 看着正门大殿,也看离这远远的偏院小门。 那个带着些决定又有些迷茫的神情此刻仿佛就在他眼前。 “恒儿知道我最怕什么事情么?” “最怕什么?” “最怕麻烦!”说着苏浅微微一顿:“可是我突然发现,你也许会是我喜欢的麻烦!” 抬头看着婉仪殿正殿大门,苏恒右手轻轻的放在身后的套着精致剑套的精铁剑,一个微弱的弧度在苏恒的嘴角缓缓散开。 姐,你走好,只要再等一会,该为你陪葬的人,就全都来了。 苏恒脚步在片刻间变了,变稳变正,仿佛突然不在心急。 嘴角的弧度随着越来越接近的正殿,越来越深,就仿佛是夏花,烟火,在短暂的时间想要绽放所有生命。 抬脚,过门槛,外面看不清的婉仪殿,突然明亮起来。 “恒儿,你终于来了,快,到我这里来,这次我可是特意为你准备了许多糕点。”国夫人正坐屋间,一旁苏笉仿佛乖巧的坐着。当看到苏恒进来,国夫人扬上满脸笑容说道。 苏恒定定的盯着国夫人。 姐,你在天上一定寂寞了吧? 放心,待得所有该为你陪葬的人都到齐,我就会来陪你的。 皇宫大门之前,一个上身藏青色短衫,下身黑长裤,看起来有些散乱的年轻人,低着头拉重重的一辆菜车往宫门内走去。 守卫宫门的护卫瞥了年轻人两眼,眉头皱起,突然上前将年轻人挡住:“你是什么人,原来送菜的王老呢,怎么没来?” “我是王老的外甥,我舅他不小心摔了一跤,腿受伤了,送不了菜,又不敢耽误宫里的用度,只得让我替代这个时间来送菜。” 年轻人脚步一顿,赶忙抬头看向拦住自己的守卫,即使这露出的笑容带着丝丝惶恐,可只要见过苏浅的人,还是能一眼就认出她的身份。 当然,别说苏浅是被雪藏冷宫多年的公主,即便她是宫中所有人都知道的公主苏笉,这看管宫门的守卫也不可能认得,公主不是随便的身份,怎么可能随便个人就能认出。 守卫皱眉上下打量苏浅,突然眼睛眯起:“送菜一般都是申时,你可知道你今日送早了?” 苏浅心中一沉,这时间难道规定的也这么严格吗?不会在这里就出问题,卡住自己吧,她可是赶着见恒儿呢,想着,苏浅装出一副惶恐的样子:“这是小的第一次送菜,只怕送晚了,宫里的大人等急了,谁想一心慌赶到这里,就来早了。” “有送菜的腰牌吗?”皇城守卫看到苏浅这么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不耐烦的问道。 “有,有,有。”苏浅赶忙从腰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腰牌。 “行了,进去吧。”守卫接过腰牌扫了一眼腰牌,嘴里嘟囔着厌恶:“真是麻烦,送不了早点和上面说不就好了,不知道现在皇宫戒严吗?” 听着守卫让进宫门,苏浅松出一口气,这样进宫并不安全,若是被发现身份不对私自入宫,就一定会被抓起按照刺客算处死,即使智泽来得及救她,但是从那些救她的蛛丝马迹里,有心人也一定会看出她有问题。 梁国第一大家淳于家,在皇城守卫中不可能不安排自己的人,到时候注意到她的相貌,猜出她的身份,再告诉国夫人,只要一个小手段,她便将从此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正想着,苏浅看向前方的眼睛突然一凝,因为她看到了一个人,一个说不上熟,却在此时此地绝不想见到的人,只见她眼睛凝视处,一位拿着拂尘的公公领着两个小太监快速的向宫门处走来。 苏浅赶忙低头拉起手拉车,快步向前走去,若是被此人认出,她这回就真的栽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一直有所怀疑,一直在梁王身边伺候的吴公公。 苏浅深吸一口气,没必要紧张,自己拉着一车菜,对方不会注意这么不起眼的人的,看着对方的身影慢慢的接近,直到要同吴公公擦身而过,苏浅的嘴角微微弯起。 “慢着!” 正当苏浅要为和吴公公要擦身而过,对方没注意到自己开心之时,突然身后传来守卫的声音。 苏浅脚下刹车,心底一紧,这护卫又有什么问题,该死,怎么早不叫晚不叫,偏偏这个时候叫。 心底急躁,苏浅还是转过头对着皇城护卫僵硬微笑:“不知守卫大哥还有何事?” 看那吴公公的脚步也是急匆匆,想必应该有急事,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小小的运菜而已,想必对方不会注意到自己才是。苏浅安慰自己想到。 而苏浅询问之间,皇城守卫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她身上,只见他快步上前几步,对着吴公公躬了躬身:“见过吴公公,您这般匆忙是急着出宫吗?” “恩。”吴公公淡淡了应了一声:“进宫的人正被你叫着呢,你先处理你的事情吧。” 吴公公仿佛不太想多说话,便将皇城守卫引回到苏浅身上,说着话,眼睛淡淡的瞥了一眼苏恒,当看到苏恒的相貌之时,眼睛微微一缩,就连他身后的两个小太监也惊讶的嘴巴微启。 “公公……”其中一个小太监上前一步就想说什么,却被吴公公抬起的手阻止。 看着几人的反应,苏浅的心沉入谷底,可脸上却不露丝毫,现在绝不是紧张的时候,她必须快些进宫,如今已经被吴公公看到脸,想必危险也离她不远了,她要速战速决才好。 有人可能会说,干嘛不直接出宫回去,首先不提她刚拉这一车菜进宫,这会直接出宫会显得突兀,就是这一次被吴公公怀疑了,下次想进宫恐怕就更难了,她无法确定吴公公究竟是敌是友,但按照心中的想法,此人却是是敌多过是友。 听到吴公公的话,皇城守卫看向苏浅,一对上苏浅,脸上表情也跟着一变,线条一硬:“你这人还真糊涂,腰牌还在我手里,你就走,难道你不想出宫了。”守卫看着苏浅示意了一下手中的腰牌。 苏浅如今心口完全紧绷,哪还有什么心情多做什么,但是为了装一下,还是对着守卫和吴公公一行人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接着赶忙放下手拉车,小走几步来到皇城守卫身前接过腰牌:“谢谢守卫大哥。” 人,果然是急不得。急着见苏恒,却闹出这么件事情,还让宫中见过自己的人注意到自己,真该死。 苏浅懊恼的想着,可是如今再懊恼,也无功,吴公公已经看到她的相貌,还好对方脚步急促,应该是急着出宫办事,这样她就还有些时间,不过接下来的动作就要快了。 这般想着,苏浅将腰牌往腰间一塞,随即摁下手拉车,向宫里拉去。 当苏浅摸着手拉车柄,心中突然一定,即使她的相貌是宫中公主模样又如何,可是有哪个公主有体力运这么一车菜,当初决定自己一个人来送菜果然是对的,这会就是吴公公看到了,恐怕也只会惊讶她的相貌,不会怀疑她的身份才是。 想着,苏浅的心情变好,便是拉手拉车的脚步也变得轻快许多,仿佛手拉车中的菜突然变轻。 吴公公看着苏浅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而一旁本想说话的小太监在注意到苏浅拉着这么一车的菜后,表情古怪,随意摇摇头,低头恭敬的站在一旁。 好一会,吴公公对着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吩咐了几句,便见那小太监点了点头,转身回向宫中,而他自己则是带着另一个小太监快步向外走。 ------------ 第四十五章 :回庆年殿 更新时间:2010-06-02 将菜送入御膳房,将车留在御膳房,苏浅找了个僻静的场所,便换上早就准备好的换宫女衣服。 她在宫中呆的时间还不如在外面呆的时间长,所以对于宫中繁复复杂的道路并不熟悉,为了在想不起路时,可以问人,也为了不惹人怀疑,她才拖智泽顺带给她准备的这身宫女衣服。 庆年殿处于婉仪殿北边,婉仪殿和宫门是南辕北辙,那御膳房便是这南辕北辙中靠近宫门的一处,而庆年殿则是在婉仪殿北边,正好和御膳房的方向相反。 苏浅一边按着记忆中的方向走,一边仔细考虑到庆年殿后的事情。 这一想,却变得纠结,急于见苏恒,使她忘了一件事情,那便是见苏恒的时候,该怎么躲开段护卫,这个当初谋害她性命的人。 她可是清楚的记得此人和那个假吴公公是一伙的,虽然张问有说段护卫并不想杀她。 可将她引入吴公公的圈套,对她下毒,一步一步的设计,不为杀她,难道还只为她掩去身份离开梁宫不成。 段护卫根本没有必要这样做,她不过是个没地位的公主而已,即使在宫中对谁也不会影响,这样做分明是多此一举。 不对,苏浅的眉头突然一皱,段护卫对她出手前,似乎曾提过那把她拥有的匕首。 看来她需要好好想想。那匕首是她穿越来后,从第一次醒过来的房间中摸到的,那个房间似乎是别人谋害“傻公主”的第一犯罪现场…… 苏浅瞳孔微微一缩,难道那把匕首能够看出谋害傻公主之人的身份不成? 是了,这就解释的通,为什么她在宫里的时候,想杀她的人会一个一个的出现,只因为那把匕首能毁了一个人的所有地位。 她当初就一直好奇好奇这件事情,原来这一切根由全在那把匕首上。 想到这里,苏浅有些后悔,后悔当初没通过匕首找谋害自己的人,而现在匕首已经落在段护卫的手中,再多想什么都成了无用之功。 就这么一路思考着,对梁宫不熟的苏浅竟不知不觉到得庆年殿前。 抬头看向庆年殿的牌匾,只见牌匾上的描金正体上蒙了一层淡淡的灰,苏浅心微微一酸,刘夫人不是认了恒儿为继子了吗,怎么这庆年殿还是没有转好的样子。为什么和她想的情况完全不同。 带着疑惑,苏浅走进庆年殿,便见殿前的院子空荡荡一片,只有各个通往其它偏院的拱门带出这院子的苍凉。 苏浅快步向正殿走去,申时已经不是做功课的时间,按照时间来算,苏恒该是在正殿里休息。 一想到能见到苏恒了,庆年殿里看到的疑虑全被苏浅跑开,她的脚步变得轻快,只几步,便走入正殿中。 徐嬷嬷焦急的来回走动,恒公子去了婉仪殿已经一个时辰,可到现在还不曾回来,若是往常时候,她自然不会着急,可是,可是在恒公子还沉浸在大公主去世的悲痛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出来的时候,她如何不着急,如何能安静的在庆年殿等恒公子回来。 可她必须等,必须等段护卫从刘夫人处回来。 刘夫人毕竟是过继了恒公子,恒公子出什么事情,刘夫人自然不能高兴,就为这一点,应该会去救恒公子才是。 徐嬷嬷正想着,便听庆年殿前响起脚步声,心中一喜,难道是恒公子回来了。马上抬头看向门口,便见一身嫩绿宫装的女子淡淡的站在殿门口。 背光瞅着那模样有几分熟悉,突然,徐嬷嬷瞪大眼睛:“公……公主。” 苏浅扫了一眼正殿,见殿中只有徐嬷嬷一人,不禁问道:“恒儿呢?” 徐嬷嬷本还不确定眼前之人是不是苏浅,待得苏浅一出声,心中的怀疑尽去。 看着苏浅好生生的站在面前,徐嬷嬷一时间说不出复杂,那双老花的眼睛酝酿着浑浊,浑浊中夹杂着欣喜,也夹杂着一丝惊恐,只是这一丝丝的惊恐却不知从何而来。 “徐嬷嬷?” 苏浅皱眉,她好不容易到得庆年殿,不见恒儿身影,却只见徐嬷嬷皱着眉,在这大殿之中来回焦急的走动,欢快的心情,无来由的一沉。 “公主,出事了,恒公子去婉仪殿了。”苏浅重复的声音让徐嬷嬷清醒过来。 苏浅细眉皱起,苏恒去婉仪殿了?苏恒去婉仪殿了!难道她来迟了? “恒儿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去婉仪殿?”苏浅快走几步来到徐嬷嬷身前焦急的问道。 “不是公子主动去的,而是被国夫人请去的,偏偏公子以为公主您被国夫人害死了,这会,这会恐怕……”徐嬷嬷这后半句已经说不出出口。 苏浅却是清楚万分,遇上这样的机会,恒儿怎么会不出手,不知恒儿怎么样了? 苏浅眼睛微微一酸,都是她不好,她干嘛要今天才来,昨天来,前天来,不都可以吗?为什么非挑今日。 “公主,怎么办才好?”徐嬷嬷毕竟老了,再不是原来偏院中,无助世子的主心骨了,这会见到苏浅,却是突然有了点依靠的感觉。 听到徐嬷嬷的问话,苏浅一怔,随即用手指揉揉眉心,能告诉别人一切都要靠自己,怎么自己就偏偏忘了还怨天尤人,深吸一口气,苏浅重新抬眸看向徐嬷嬷问道:“去了多长时间了?可有去告诉刘夫人?” “公子去婉仪殿已经一个时辰了,段护卫去刘夫人那里也已经小半时辰了。可到了现在两人都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怎么了。”徐嬷嬷对着苏浅念叨着。 一个时辰了?苏浅皱眉:“段护卫走前可有说什么?” “他让我现在庆年殿等着,等他去完南台殿再说。”徐嬷嬷看着苏浅说道。 苏浅咬了咬牙,现在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那便先等着:“徐嬷嬷,不急,我先等等段护卫再说。” 如果按照她之前推测的,那段护卫便是帮她的,对苏恒没有坏心,这样的人应该能够依靠。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毕竟过了小半个时辰了。 却说段护卫快速赶到南台殿,向刘夫人说明苏恒的事情。 “夫人,您再不去婉仪殿,恐怕就来不及了。”段护卫看着刘夫人有些焦急的说道。 “你似乎很着急恒公子的事情?”刘夫人本拿着茶杯的手依旧拿着茶杯,本淡淡的微笑也依旧不变,只是在段护卫说出这句话时,眼睛微微眯起。 段护卫低下头,错过刘夫人的视线:“我这也是为了夫人好,为了刘家好,恒公子是刘家现在对抗淳于家的一个大筹码,若真的被国夫人给毁了,司空大人恐怕也不会高兴。” “别和我提司空大人。”刘夫人表情一沉,脸上一丝阴冷现出:“我为什么要去婉仪殿,我正好想不出两全齐美的办法逼出苏浅,国夫人这一手做的正和我意。” “你知道吗?要逼一个人现身,就要动这个人最重视的东西。而我现在连出手都不用,苏浅就会因为苏恒出事自动出现。”刘夫人阴冷隐进灿烂的笑容之中:“说来,我还要感谢国夫人呢。” 段护卫心底一沉,没想到刘夫人会这样选择,当然更没想到刘夫人竟然已经知道苏浅没死,如果他知道,苏浅根本没将刘家当作敌人,现在还将一切筹码压在刘家身上,恐怕脸色都会发青。 段护卫抬头看向刘夫人,却见刘夫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仿佛已经看透什么,不禁皱眉低下头:“既然夫人执意不愿出手,那我也就不再打扰。” 苏浅活着一日,刘夫人就不可能有真心帮助苏恒的一天,既然已经知道结果,他便不准备在这里再继续浪费时间。 段护卫想着转身准备离开南台殿。 “慢着。”突然,刘夫人的声音从段护卫背后传来:“虽然我不能帮你,不过我却有个办法救苏恒,就看你到时候会不会这样选择了……” ------------ 第四十六章 :决定 更新时间:2010-06-03 婉仪殿 檀木桌翻到在地,各种糕点凌乱的散在地上,国夫人静静的站在婉仪殿中央,只见她装饰整齐大方的发髻如今已经散开,散出的青丝挂在她的脸旁,衬出她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 “国夫人,我们要怎么处置恒公子?” 一个恭敬的声音在殿中响起,顺着声音望去,便见一个护卫打扮的男子正将苏恒的手反扣在身后,令其只能跪在国夫人身前。 “母后,你答应过让我处置他的。” 不等国夫人回答,苏笉抢先说道,只见她说完,转头看向苏恒,脸上露出一个单纯甜美的笑容:“恒哥哥,这样被绑着是不是很疼。看着真让人心疼呢。” 说着话,苏笉仿佛天真的走近苏恒:“说起来,像恒哥哥这样当过世子,能窝囊过十二年的人,我一直以为你和浅姐姐不一样,应该是个聪明人,不会是个比傻子更傻的笨蛋呢。像似什么替别人活着的事情,应该是傻子才会做,恒哥哥一定不会那么笨才是。” “我要杀了你。”我姐才不是傻子,我姐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我不许你侮辱她。 苏恒拼命的挣扎,可是头却被擒住他的护卫死死的摁住向下。 “呀,怎么了,生气了,恒哥哥是不是也觉得傻子不足以形容浅姐姐呢,也是,一个完全没有自己神智,只会出来讨人厌的浅姐姐怎么配的上傻子这个称呼呢。”苏笉抬起小脸仿佛很是纠结:“可仔细想来,似乎真的没有比这个更贴切的词了诶。” “我一定杀了你!”撕裂的声音,苏恒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突然站起半个身子。吓的苏笉倒退几步,却又在瞬间被护卫踢到小腿肚,重新跪下。 “碰!”见苏恒重新被控制住,苏笉眼中怒色一闪而过,上前几步抬脚对着苏恒踢去。 苏恒的脸被踢的抬起,露出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只见他咧开嘴流出一丝猩红,可眼睛却死死的盯着苏笉:“我一定杀了你。” 看着苏恒狰狞的模样,苏笉脸露惊容,随即掩去,又恢复那天真的笑脸:“恒哥哥,这样是不是就清醒多了,恒哥哥本来就是梁宫的窝囊世子嘛,怎么能随便发火呢。” “恒哥哥等等啊,我来帮恒哥哥恢复以前的聪明哦。”苏浅对着苏恒笑着说完,随即转头看向殿中的宫女:“没看见我正在帮恒哥哥恢复聪明吗,你们几个还不快点把我的宝贝拿来。” 明明是天真到极点的笑容,可几个宫女看到苏笉笑容的瞬间,吓的倒退。 “我的话你们没听到吗?还是说,你们也想和我恒哥哥一样,让我替你们长长脑子。”苏笉看着几个毫无反应的宫女,怒气在眼中闪过,眼睛随即眯起。 “公主,我们,我们这就去。”几人被苏笉的话惊醒,应完,忙逃也似的离开正殿。 “笉儿,记得别玩的太过分,你恒哥哥,母后还要交给你父王的。”看着几个宫女慌乱的跑出去,国夫人皱了皱眉,对着苏笉淡淡的吩咐道。 “母后您放心,我对恒哥哥那么好,一定会将他“完整无缺”的送给父王的,毕竟笉儿可是父王最最乖巧的女儿。”听到国夫人的话,苏笉抬头看着国夫人“纯真”的笑起。 当苏笉正想着法子怎么折磨苏恒,苏浅却依旧静静的坐在殿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唯一不变的便是殿中依旧只有两个人。 徐嬷嬷来会焦急的走动,不时的看看殿外,可殿外除了空荡荡的院子,依旧没有半个人。 “公主,都这么久了,为什么段护卫还没有来,刘夫人那里不会出什么意外吧?”徐嬷嬷担心的问道。 苏浅皱着眉,她很想和徐嬷嬷说她也不知道,可她只能选择沉默,心,沉重的仿佛呼吸都困难,难道就只能这么等待,不能做些什么事情吗? “公主……”见苏浅没有回应,徐嬷嬷看着苏浅再次开口道。 “徐嬷嬷,你别在殿里转来转去了,转的我头都晕了。”苏浅抬眸看向徐嬷嬷,不能再这么等了:“徐嬷嬷,这么等着也不是事情,你先去婉仪殿打探一下恒儿的状况,我在这里等段护卫好了。” “不用等我了。”正当苏浅对着徐嬷嬷吩咐,便见段护卫出现在院子中,正向正殿走来,当看到苏浅之时,段护卫的脚步不禁顿住。 “段护卫不认识我了吗?”苏浅淡漠的看着段护卫,眼中不带一丝情绪。 “我还以为再见公主,公主会冲过来找我拼命呢。”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回来?段护卫看着苏浅,眼神复杂。 “为什么只有你自己回来,公子呢?”徐嬷嬷探头看向段护卫身后,可惜如何仔细,段护卫身后都是空荡荡的一片。 苏浅眉头皱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升起。 “刘夫人不肯管这件事情。”如一个炸雷,段护卫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苏浅微微一颤,只觉这大夏天,突然袭来一阵寒流,让她全身发冷。 “刘夫人不是认恒公子为继子了吗?为什么会不啃管,这怎么可能……”徐嬷嬷看着段护卫急忙问道。 苏浅却是微微一震,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她做了那么多的努力,为的就是将刘夫人和恒儿绑在一条船上,这样即使宫中发生任何情况,至少恒儿都还有保命的机会,可是……可是她的想法原来如此可笑。 不管怎么努力,是别人的力量,就是别人的,你永远也无法渴求什么,它永远不会随着你的想法去转,因为那是别人的。 她怎么就忘记那句话,“千万不要把自己的性命赌在别人身上”。 “那公子怎么办?公子现在怎么样了?”徐嬷嬷一听段护卫的话,踉跄上前拽住段护卫,靠着段护卫勉强稳住身子。 “我特地去了一趟婉仪殿,听说公子行刺国夫人,失手被抓。” 段护卫的话一下,徐嬷嬷的身子一软,手从段护卫的身上滑落,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国夫人不可能简单的放了公子的,她们不会简单的将公子交给君上的,当初发现银铃……”徐嬷嬷突然噤声,有些担心的看了苏浅和段护卫一眼,见二人都没有注意自己刚才的话,才继续说道:“她们一定会用尽手段折磨公子……” 苏浅用力的眨眨眼,难道听到这些就放弃吗?难道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后,唯一的选择只有等待和放弃吗? “公主……”段护卫皱眉看着不断眨眼的苏浅。 一声呼唤,让苏浅一震,清醒过来。 怎么可以放弃,即使是最后关头,只要还活着,就不该存在什么放弃的念头! “徐嬷嬷,你们先在这里休息,我去婉仪殿看看。”苏浅抬眸看了一眼段护卫和徐嬷嬷说道。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公主你如今去婉仪殿岂不是再去添上一条性命。”徐嬷嬷心中一惊,随即抬头望向苏浅,焦急的说道。 听到徐嬷嬷的话,苏浅突然露出一个微笑:“送死又怎么样,谁让已经去送死的笨蛋是我弟弟呢。” 段护卫微微一怔,惊讶的看着苏浅,直到看到苏浅转身向外走的背影快要从庆年殿消失之时,仿佛下定什么决心,突然沉声说道:“刘夫人在我临走时,告诉我一个办法,一个救公子的办法。” ------------ 第四十七章 :为别人活着的人(上) 更新时间:2010-06-03 “恒哥哥,你想不想知道这些是什么?” 苏笉蹲下身子指着宫女们取来的托盘,一脸天真的看着被护卫按在地上的苏恒。只见托盘中整齐的放着一排针,若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出哪些针上带着水珠,想来之前应该一直泡在液体中。 苏恒冷冷的看着苏笉,眼中尽是冷漠,当苏浅死去,支持他继续活下去的希望离去,他便是一个活着的死人,死这个字对他来说不过是早和晚,能不能多拉上一些垫背的区别而已。 所以当苏笉拿出这么一排针,他并不色变。对他来说不过是不同的杀人工具,既然死都不怕,他还能怕死的方法吗? 见苏恒对眼前的针毫不在意,苏笉嘴角的弧度弯的更深:“恒哥哥一定不知道这针有多好玩,才都不看这些漂亮的绣花针。” “为了恒哥哥,我可是特地提前将针泡在特制的药水中,等着今天呢。”说着话,苏笉开心的取出一根针,看也不看,就对着苏恒身上扎下。 随着针扎下,苏恒身子眉头一皱,身体吃痛的弓起。 看到苏恒的反应,苏笉小脸兴奋的通红:“是不是很舒服,这泡针的药水可是我为了恒哥哥特地向御医要的,能扩大疼痛的药水,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玩?” 苏笉一边说,一边快速的将针拔出,又将针刺下,直到苏恒的身体渐渐的弓成虾状,眼中的阴狠才一点点的露出,就你一个庶子竟也敢来杀我,我就让你好好尝尝疼入骨髓的滋味…… 庆年殿在段护卫将刘夫人的方法说完,突然一片寂静,静的仿佛连时间都停滞,呼吸都在这片刻间消失。 苏浅抬眸深深的看了一眼段护卫:“不愧是宫中独享父王宠爱多年的刘夫人,这样一箭双雕的点子竟也想得出,或许从一开始我和恒儿怀疑的对象便出了错误。” “公主……”徐嬷嬷看着苏浅开口,她想说不要接受这个方法,可最终声音卡在她的嗓子中,她的心,永远都偏向苏恒多一点,即使这两个孩子是同一时间交到她手中,即使两个孩子都是她带大的。 “选择权在公主手上。”段护卫低着头说道,他的半张脸隐在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听到段护卫的话,苏浅微微一笑:“段护卫去通知刘夫人请我父王吧。” 对着段护卫说完,苏浅微微一顿转向徐嬷嬷:“徐嬷嬷,你现在马上带我去婉仪殿。” 说完,苏浅便快步向庆年殿殿外走去。 恒儿,你要等我,我马上就去你救你。 段护卫怔怔的看着苏浅离去的背影,眼中突然蒙上一丝雾气,竟变得模糊:“雪儿,你在天上看到了吗,你的女儿就连性子都和你是那么的相像。” 殿内突然吹起一阵风,吹起段护卫的白发,这白发在这一刻意外的扎眼,仿佛在述说一段故事,一段让人落泪的故事。 一出殿,苏浅便快速向婉仪殿走去,恒儿在婉仪殿已经一个半时辰,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出宫两个月后第一次回宫,竟仿佛上天特地安排好的一般。 婉仪殿内,苏笉看着地上咬着牙,却不发出一声呼痛惨叫的苏恒,渐渐变得不耐烦。 “我就不相信你不会惨叫。”苏笉转头看向宫女:“去拿刀片和盐来,把他背上的皮给我刮了,撒上盐,我就不信他不疼。” 听到苏笉的话,一旁站立的宫女脸色瞬间苍白。 丝毫不管女儿心狠手辣,一直静坐在屋中喝茶的国夫人终于微微皱了皱眉:“笉儿,记住要有分寸,苏恒毕竟皇家血脉,即使是死,也只有你父王才能处置,在此之前,你不能让他身上出现别人能一眼看出的伤口。” “母后!”听到国夫人的话,苏笉马上看向国夫人:“我不甘心,我绝不甘心,他可是两次都想要我的命,我一定要从他嘴里痛苦的哀嚎,我一定要让他跪在地上求饶。我要一点一点的他不成人形,我要让他一辈子都后悔,他曾想杀我的事情。” 听到苏笉任性的话,国夫人眉头皱起:“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必须你父王下令将他关进宫牢后,现在我不许你乱来。”国夫人断然说道。 “哈哈哈……”苏恒看着眼前研究如何处置自己的母女,突然大笑起来。 明明已经疼的弓着身子,明明连动弹的力气都失去了,可他却越笑越大声:“来啊,剥我的皮啊,撒盐啊,怎么不剥,我早就豁出这条命,你们今日不杀了我,我将来一定杀死你们。” “碰!”苏笉一脚揣在苏恒的脸上,本该显得可爱的大眼睛,此刻阴冷无比:“你以为我不敢。” “你就是不敢。”苏恒看着苏笉挑衅道。 “你——”苏笉表情一沉,对着大殿中的太监吩咐道:“你们给我取鞭子……” “笉儿!”国夫人一声苏笉,将苏笉的被苏恒激出的怒气压下,只见她从椅子上站起,扫了一眼婉仪殿中的人,所有人便马上退出大殿。 直到除了苏笉外,所有人都离开,国夫人脸上才看向躺在地上无力的苏恒:“恒公子,我刚刚得到两个消息,两个有关于你姐姐的消息。” “什么?我姐的消息,你在说什么?”苏恒猛的抬起头看向国夫人,眼睛紧张的盯着国夫人。 “没错,就是你姐姐的消息。”国夫人说话间一个停顿:“一个好的,一个坏的,你想听哪一个?” 好的?坏的? 段护卫不是说姐死了吗?怎么,怎么会有她的消息?难道段护卫骗了我? 苏恒神情不定。 国夫人微微一笑:“看你的神情就知道你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好了,好消息是有人看见大公主偷偷潜回宫中,想来是为了你才回的宫。至于坏消息,那就是她在所有人眼中已经是死人,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处理了她,没有人会怀疑到我。” “你……我要杀了你。”苏恒心中怒气升起,眼中全是怒火,偏偏他的身体已经被折磨的毫无力气。 “母后,这事情是真的吗?”苏笉一愣,不禁看着国夫人问道。 “是真的,刚刚传回来的消息,我还真没想到苏浅命那么大,一次又一次竟都没有死。”说着话,国夫人眉头微微蹙起。 苏笉却是满脸喜色:“太好了,我一定要抓住苏浅,让他看着我将那傻子一点点的折磨死,想来他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格格……” 说着话,苏笉笑起。 姐姐,竟然没有死,太好了,竟然没有死。 苏恒听到国夫人的确认,一时间沉浸在喜悦之中,直到听到苏笉的话,他的心瞬间沉下,这一次,这一次他难道还是保护不了姐姐? 本笑得很开心的苏笉突然停顿住:“母后,即使苏浅回宫了,可我们又怎么才能抓住她?” “放心,当初她能到婉仪殿救苏恒,这一次知道自己的弟弟有危险,肯定会来的,我们只要等着就好,”国夫人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苏恒随意的说道。 苏恒身子一僵,双手不禁握紧。 “咚!咚!咚!”苏浅在婉仪殿偏院的磕头声似乎又在耳边响起。 受尽折磨都不曾一声惨叫的苏恒,这一刻,泪水却自他眼角横流而出。 他绝不要她再次为自己受苦,眼角一瞥便瞥见离他不远处,他本来准备用来刺杀国夫人的剑正静静躺在地上,一咬牙,努力的伸手向剑摸去。 苏浅快速的走着,眼看着婉仪殿就在眼前,她再不管身后的徐嬷嬷,小跑冲进婉仪殿。 婉仪殿的宫女太监,大部分都见过苏浅,这一刻见一个本该死了的人冲进宫殿,一个个仿佛见了鬼一般,竟是没人拦住她的脚步,就这么任她直直的冲进婉仪殿。 恒儿,你等着我,我就来救你。 ------------ 第四十八章 :为别人活着的人(中) 更新时间:2010-06-04 苏恒的手摸上剑柄之时,国夫人苏笉皆是一愣,两人都没有想到此刻苏恒竟还有力气,随即吓的倒退几步。 苏恒嘲讽的看着二人,缓缓的将剑举高,调头对准自己的小腹。 只要自己再不存在这个世界上,苏浅便不再会那么累了吧,也再不用受他的牵连。 苏恒闭上眼睛,举剑猛的对着自己刺去,一个平和的笑容在他嘴角浅浅的泛开。 真好,姐姐竟然没有死,真是太好了! 苏浅快速冲进婉仪殿,心中只觉一片欣喜,终于到婉仪殿了,终于能见到恒儿了,即使这一面,可能…… “恒儿,别犯傻——”站定身子,苏浅对着大殿扫去,当看到苏恒之时,目眦欲裂。 苏恒手中的剑随着苏浅这一喊,微微一顿,可距离如此之近,下冲的惯性又如何能完全刹住。一瞬间,那剑尖已经刺进小腹。 苏浅一愣,随即向苏恒冲去,却是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完全不顾自己磕破的手掌,苏浅马上连滚带爬的来到苏恒。 望着那染红的衣服,苏浅只觉心一瞬间心空了。 “姐,我没事,伤口很浅的。”苏恒看着苏浅却傻傻的笑起,仿佛吃了蜜糖一般,就连剑尖刺进腹部的疼痛,他也一时间忘记疼痛。 “啪!”突然一个巴掌声响起,打的所有人都愣住。 苏浅满脸怒气的看着苏恒,双手顺势拽住苏恒衣领:“死是好玩的事情吗?你竟敢就这么随随便便的举刀对自己。” “姐,我不是故意的。”苏恒看着苏浅道歉,可脸上的笑容哪有什么歉意,有的只是找回自己最珍贵物品的喜悦。 “夫人,不好了,我们,我们刚才似乎看到鬼冲进婉仪殿了。”一个惊慌的声音随着踉跄的步伐声从婉仪殿前传来,却在看到苏浅之时戛然而止。 国夫人眉头一皱,都让活人冲进来了,竟然还觉得是看到鬼了,一群废物。 国夫人转头看向苏浅,:“既然应该死了的大公主也到了婉仪殿,正好留在婉仪殿当花肥。” 确定苏恒只是个小伤口,苏浅站起身看向国夫人:“恒儿受伤了,我必须带他回庆年殿请御医瞧瞧。”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苏浅这一句话就仿佛是在宣布一件事情,说完话,苏浅便想去扶起苏恒。 “慢着,傻子果然就是傻子,即使恢复了神智还是傻子。”苏笉看着苏浅笑起:“你觉得你来了,我们可能让你走吗?” “啧啧,浅姐姐来这里的时间挑选的很对呢,我一直在想怎么折磨恒哥哥,他的表情才会好看,刚刚才知道,折磨他自己,他的表情根本不会好看,只要当着她的面折磨你,才会有意思。” 苏笉说着话对着刚从外面慌慌张张冲进殿中的太监说道:“你,去将她绑了,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来到婉仪殿,怎么能活着离开。” 一听苏笉的话,太监一个冷颤,上前便要抓住苏浅。 “慢着!”苏浅看着苏笉说完,转头看向国夫人:“夫人,留下我没什么,毕竟在所有人眼中我已经死了,可恒儿不一样,他没有死,且他还是梁王的骨血,你觉得他若是在婉仪殿消失,对婉仪殿会有好处吗?” 国夫人笑着坐到贵妃榻上:“大公主,你觉得一个刺杀一国之母的人,还有活着的可能吗?” 苏浅身体一震,转头看向躺在地上根本无法动弹的苏恒,她还是天真了,竟还去尝试,尝试能不能几句话便带恒儿出婉仪殿。 从国夫人的言语中,对方根本没有放掉苏恒的心,甚至自己现在到了婉仪殿,她也准备杀死自己。 的确,只要除去他们姐弟二人,以后梁宫就再没有人能威胁到苏桀,母凭子贵,她在宫中的地位自然不会再有丝毫动摇的可能。 仔细想来,面对国夫人,她竟没有一丝对付对方的筹码,对方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她却什么也接不下。 苏浅的表情阴晴不定,看来,真的只能按照刘夫人说的话做了。 一决定下来,苏浅再次看向国夫人,表情便变得淡然:“国夫人不愧是国夫人,竟是一点活路都不留给别人。” 突然,苏浅的话一顿,转向别处,带着一丝丝不可抗拒蛊惑:“国夫人想不想知道,为什么那么多次,我都没有死成?” 国夫人眉头皱起,或许说,苏浅说的这一点是那些想要她性命的人最好奇的一件事情。 苏浅淡淡打量着婉仪殿:“说来我还是第一次到正殿呢。”仿佛低喃,又仿佛呓语。 “伺候笉公主的小太监应该告诉过你们吧。当初恒儿其实已经掐死了笉公主,却被我救了回来。”苏浅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 只要再争取一些时间,刘夫人便该来了吧。 苏浅视线停在一处,微微眯起,就用这个了。 “你想说什么?”苏浅说的事情在梁宫并不是秘密,国夫人自然也知道。 无论是哪个世界,当一些不符合常识的事情出现时,就会被人们谣传成灵异的事情,而苏浅所做的这些,自然也被那些太监宫女说的灵异,对于未知的东西,人们都永远都是带着恐惧的。 所以当苏浅说道这些时,国夫人和苏笉不禁互视一眼,眼中闪过的绝对是一丝惊惧。 “我想说……”苏浅走向侍女屏风旁的架子前,伸手取下一把鎏金纹路的短匕首,和她当初拿到的匕首不同,这把匕首镶嵌着紫色的宝石,而那把,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是嫩绿色。 “你想做什么?”一见苏浅拿下架子上的匕首,国夫人神色微变。 她并不怕苏浅对她做出什么,能够在苏恒拿剑对着她时,第一时刻解决他,这全都源于她在身边安排了暗中保护的人,除了对付苏恒的人离开了这大殿外,殿中还留有一个,所以对于苏浅的动作,她并不惊恐。 “没什么,我只是想看看这把匕首而已。”苏浅对着国夫人答道,而她也的确仔细的打量眼前的匕首,好一会终于在匕首的柄的纹路上看到三个小小的字——国夫人。 原来这匕首代表的是她们尊贵的身份,若这么说的话,每位夫人应该都有一把这样的匕首…… 苏笉见苏浅这般在婉仪殿悠闲起来,眼中怒气闪过,转头对着太监快速说道:“既然你已经没什么话要说,顾公公还不快将她绑了,一个庶子,如此不将母后放在眼中,不说你如今是个死人的身份,就是你还是公主,如此也是大逆不道,是该受杖刑的罪责。” 苏浅额间汗水滑落,对于国夫人和苏笉,她本就没什么话说,说这些废话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 为什么刘夫人到现在还没出现,还是说,这也是对方的算计,她真的准备到她死了以后才进婉仪殿。 苏浅咬住嘴唇,难道她就不怕到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处理掉了,对她没有作用? 突然苏浅瞳孔一缩,从一开始,她就将自己看的过重了,苏浅咬住下唇,在刘夫人心中,她起不起的了作用对对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她在不在最恰当的时候死,只不过是利益有没有最大化而已,只要她死了,对刘夫人来说就是第一个个好处,或许,或许第二个好处虽然她也想要,但是她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掉会更好吗。 想着这些,苏浅倒吸一口凉气。 “是,公主。”顾公公看了一眼苏笉,又看了一眼苏浅,可以看出他的眼睛在面对苏浅之时的微微不安,可是他还是向苏浅走去。 见顾公公向自己走来,苏浅瞥了一眼四周,突然眼前一亮,她发现自己不经意的走动间,离国夫人的距离只有五六步远而已。 心,扑通扑通的跳着,若是刘夫人没来,那她,那她便劫持国夫人。 ------------ 第四十九章 :为别人活着的人(下) 更新时间:2010-06-04 顾公公快步的向苏浅走去。 这太监离自己只有十步距离了,苏浅看着顾公公牙尖一咬,拔出匕首猛的向国夫人冲去。 “梁王驾到——”同一时间,殿外响起太监的通报声。 通报声让顾公公的脚步一顿,苏浅嘴角露出一丝欣喜,快步向国夫人走去,只是不经意间瞥看向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苏恒,突然,她对着苏恒露出一个温柔的浅笑。 苏浅离国夫人一步距离。 匕首调转方向,苏浅两手一起用力猛的将匕首向自己胸口刺去。 “我要这世子之位有何用,它根本不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姐不要多想,反正世子之位我也不在意的,不去做功课不能再当世子又如何,只要我们姐弟能一起生活,对恒儿来说就是最好的!” “我姐不是傻子,以后也不许你再叫她傻子。” “活命,我不是世子了,我以后也不能保护我姐了,那我就先杀了会伤害我姐的人。”说着话,苏恒更使劲掐苏笉的脖子……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这一次,就让我来实现我的诺言…… “姐……”看着苏浅用匕首刺进自己的胸口,望着鲜血从苏浅身上溅出,苏恒目眦欲裂。 他一把拔出身上的剑,不顾自己腹部溢出的鲜血,拼命的挣扎站起,却又摔回地上。 “恒儿知道我最怕什么事情么?” “最怕什么?” “最怕麻烦!” “可是我突然发现,你也许会是我喜欢的麻烦!” 姐,你不是说喜欢我这个麻烦吗?为什么才再相见,你却要这么做,你是又想离开我了吗…… 婉仪殿外 梁王皱眉走进院子,通报他进殿的声音刚起,便听婉仪殿中传来一声惨叫。 梁王眉头一皱,看着旁边的人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的,小的不知道。”一旁的小太监慌张的答道。 “君上,我们还是快进婉仪殿吧。”突然一个焦急的声音插入。 说话之人满脸焦急,若是苏浅在此定会大吃一惊,陪着梁王进婉仪殿的竟是智大夫。 梁王瞥了一眼智大夫,眼中若有所思,但还是快速走进婉仪殿。 刚踏进婉仪殿,梁王望着眼前的情景,眉头皱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见国夫人愣愣的看着躺在地上的苏浅,而苏浅拿来刺入自己胸口的匕首此时竟在国夫人手中。 听到梁王问话,国夫人才回过神,当看到自己手上的匕首,立刻想起梁王进婉仪殿之前的事情。 就在苏浅冲到她身前,她以为苏浅要刺杀她之时,苏浅竟然突然调转匕首对着自己胸口刺下,这一动作让所有人都跟着愣住,就连她也不例外。 而就在他们愣住的片刻,苏浅拔出身上的匕首塞进她的手中,脸上露出一个奇异的笑容,直直的躺下…… “叮……”想清所有事情,匕首自国夫人手中滑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姐!” 匕首落地的声响惊醒苏恒,苏恒快速的爬到苏浅身旁,当看到躺在血泊中的苏浅,他突然对着地面砰的撞去。 “恒……恒儿……”突然的震动,让处于昏沉的苏浅缓缓睁开眼,当看到苏恒将头撞在地上,手指艰难的抬起,每一分动作都带动胸口的鲜血殷出。 段护卫和智大夫不知何时走到苏恒身旁,两人同时摁住苏恒的肩膀:“你姐似乎有话和你说。” 苏恒抬头,当看到苏浅的手指在动之时,眼泪不断的落下。 望着不断落泪的苏恒,苏浅艰难的扯出一个微笑:“如果……如果我死……了……记得……记得连我那份……一起活……” “姐,你不会死的,你怎么会死呢,御医,快叫御医……” 听到苏浅的话,苏恒再控制不住情绪,在庆年殿疯狂的大叫着。 他一直以为苏浅已经死了,当他对一切绝望之时,阳光突然出现——苏浅没死,可为什么阳光那么短暂,才短短的片刻,便又被阴云完全遮去。 “姐?”梁王疑惑的走近苏恒,当看到躺在地上的人时,瞳孔一缩,随即看向国夫人:“国夫人,你好大的胆子!” “君上,这,这不是臣妾做的,浅公主她是自杀……”国夫人看着梁王拼命的解释,作梁国国夫人十五年,她第一次强烈的感觉到,她的地位,她的荣誉,她的一切一切,马上就要离她远去。 “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梁国的国夫人,来人,将这杀害朕女儿的女人送入宫牢!”梁王看着国夫人冷冷的说道。 “父王,真的不是母后,不是母后杀这个傻……”苏笉的话被突然靠近她的国夫人捂在嘴中。 “君上,您一定要相信臣妾,真的不是臣妾……” “我亲眼所见,杀人的匕首都在你手上,你竟还敢狡辩,我不想再听这女人说的任何一句话,快将这女人马上带下去。”梁王满是怒气,他只有两儿两女,而如今地上躺的恰恰是他最亏欠的女儿,他如何不怒。 梁王说完看向苏浅,再不看国夫人一眼。 苏浅躺在血泊中,望着被人带走的国夫人,嘴角扯出一个如释重负的弧度,眼皮开始变得沉重。 终于,再没有陷害恒儿的人存在了,一切,我的一切,也终于要结束了…… “苏浅苏恒,我绝不会放过你们的。”突然,不知道什么地方传出一声大喊,那声音甜美异常。 是谁?是谁在说话? 可是苏浅的眼皮太重了,重的已经不足她再去看是谁。 恒儿已经长大了,他应该可以自己应付了,也许,也许我可以放开了吧…… 苏恒慌乱的看着苏浅,看着苏浅手指落在地上,看着苏浅眼皮合上。 从枯井救回姐姐,阳光下她告诉他怎么才能保护自己最在意的人,差点掐死苏笉之时,她曾对他大怒。 ……再敢犯,就不认他这个弟弟…… 那么清晰的画面,风轻轻一吹,刹那间分崩碎裂…… ……我突然发现,你也许会是我喜欢的麻烦…… “啊——”苏恒大声吼着。 “公子,公主她,她还有心跳……”突然不知道哪里传来一个声音响起。 活着?苏恒心中一喜,随即眼前一黑,身子往下倒去,却被一只手接住。 段护卫望着昏过去的苏恒,松出一口气,对着站在一旁太监吩咐道:“将恒公子扶到床上,快叫御医看看。” “是。”太监马上从段护卫手中接过苏恒向凤榻走去。 继而看了一眼焦急望着苏浅的梁王,段护卫才转头看向智大夫:“谢谢。” “不用谢我,我帮的不是你,是公主。” 智大夫温柔的看向转如今已经被御医围着的苏浅。 “如果不是你,君上根本不会到婉仪殿,是你救了他们二人,即使你不用我感谢,我还是必须谢谢你,你救了我活下去的理由。”段护卫却是不管智大夫的话径自说道。 却说刘夫人给段护卫办法便是苏浅自杀陷害国夫人。 当苏浅选择用这个办法的时候,段护卫按照刘夫人说的去找她时,刘夫人却笑着告诉他上当了。 原来刘夫人的目的自始自终都没有改变,那便是要苏浅死。 当她知道苏浅没有死,第一时间便猜出是段护卫放了苏浅,这也是她会设计这件事情的原因,为的便是让段护卫痛苦。 段护卫吃惊之下,却也知道,没有时间指责刘夫人,他能做的便是去紫宸殿,去紫宸殿求见梁王。 他毕竟只是苏恒身边一个小小护卫,梁王又岂是别人随便见的,所以当去求见的唯一结果是被挡在紫宸殿外,当他想要硬闯之时,遇上同样对苏浅不放心而进宫求见梁王的智大夫,智大夫得知此事,便以有事求见国夫人为名,恳求梁王带他去见国夫人,后面便是梁王到得婉仪殿却看到国夫人手拿凶器这一幕。 这也许是鬼使神差吧,或许上天也想救苏浅一命。 ------------ 第五十章 :第一次碰面 更新时间:2010-06-05 滴沥沥,滴沥沥…… 这是什么声音? 苏浅努力的睁开眼睛,一阵光亮刺进眼中,痛的她忍不住马上闭上眼睛。 “啪!”布巾落地的声音响起。 “公主你醒了?”紧接着是一个苍老却充满惊喜的声音。 这声音有些耳熟,似乎是徐嬷嬷的声音,苏浅想着,眨眨眼,努力的重新睁开眼,便见徐嬷嬷两眼通红的望着自己:“公主,你终于醒了!” 喜极而泣的泪水顺着这已经年过半百的老人脸颊流下,老人忙拿袖口拭去泪水:“公主你等着,我这便去告诉公子这个好消息。” “我还活着?” 苏浅望着徐嬷嬷快速向外走去的身影,喃喃道,眼中甚至有些不敢置信。 为了能救苏恒,她那匕首刺下可是真真实实的用尽了力气,那一刻,她自己甚至都感觉到了生命的流失,她,竟然还能活着。 这算不算奇迹? 苏浅眼睛微微泛酸,或许老天也不愿意,不愿意她在没有帮助恒儿,拥有能够保护自己的力量前,就离开吧! 正想着,便听到许多脚步声走进房间,苏浅抬眸望去,只见梁王领着一个一身紫罗兰宫装的女子走进。 “浅儿,你终于醒了,你父王这几日可是一直担心你,只要一下朝便直接冲到庆年殿看你呢。”紫罗兰宫装女子嘴唇微启,一阵柔美的声音从她嘴中发出。 苏浅微带疑惑的看着眼前长相清丽的女人,这人是谁? “姐,和你说话的是刘夫人。” 见苏浅疑惑,苏恒上前一步对着苏浅介绍道。苏恒是随着梁王身后走进的,所以苏浅才一直没有看到他。 听到此时同自己说话的,正是闻名已久,对方却从不愿意见自己的刘夫人,苏浅瞳孔微微一缩,脸上却流出恭敬的神情:“浅儿见过刘夫人。” 说着话,苏浅便要坐起,却被一双手按回床上。 “你的身子骨刚好,不必那么多礼。”刘夫人看着苏浅温柔的笑着,眼中不经意间流过一丝光芒:“现在感觉如何,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苏浅低下眉眼,不禁思考刘夫人这次突然一反常态来见自己,还对自己这么好的原因,心中虽然思绪繁杂,可苏浅脸上依旧十分恭敬:“谢谢夫人关心,浅儿已经没什么事了。” “公主和我还客气什么。”刘夫人浅笑的看着苏浅,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正好被听到她的话,抬眸的苏浅捕捉到。 苏浅心神一紧,这女人可是刘夫人,一个在别人为难的情况下,给了办法,便将一切转变的女人,就不说这点,能在别人的碰撞中,为自己获取最大利益的女人,对任何人来说也都是可怕的。 面对这样的女人,她一定要小心。 “傻丫头,以后有什么事情就要开口,若不是你差点被杀死,寡人还真不知道庆年殿竟是这般光景,这段时间你受苦了。”正当苏浅想着,梁王看着苏浅心疼的说道。 苏浅抬眸看向梁王微微一怔,只见梁王此刻的眼神充满一个作为父亲该有的慈祥疼爱,她甚至可以感觉到里面的真诚。 随即她鼻子微微泛酸:“有父王关心,浅儿不苦。” 眼前的梁王虽然只是便宜父亲,可这一声受苦,她却忍不住心酸的厉害。 她来到这个世界做了许多事,为的只是成为一个,愿意全心全意爱她的孩子的依靠,可她不知道,原来她也想有点依靠的,而梁王这一声受苦,却来的正是时候。 “傻孩子,受了那么多罪还说不苦,你放心,父王以后会每过一段时间便来看你,再不让你受一丝委屈。”梁王见苏浅眼睛发红,更是觉得苏浅一定受了很多苦,想到那匕首只差一点便要了苏浅的名,对苏浅的愧疚更深,也就更加想要补偿。 苏浅眼睛一湿:“恩。” “瞧你们父女情深的,看的我都有些吃味。”刘夫人望着梁王适时的打趣道。 听到刘夫人的话,梁王仿佛突然想到什么,对着苏浅突然笑道:“浅儿,说来你昏迷了这么多日,有人可是担心了很久啊。” “父王?”苏浅不解的望向梁王。 “还和父王装糊涂,这几日智大夫可是日日进宫来看望你,可惜你一直处于昏迷之中没有见到。”梁王看着苏浅笑着说道。 “女儿长大了啊。”梁王说到最后微带怅然:“说来再过半个月便是你及迸的日子了。” 听着梁王的话,苏浅细眉蹙起,这么暧昧的话是说给她这个还不到“十三岁”的人听的吗? 况且她和智泽根本没什么,望着突然变样的梁王苏浅突然有些无语。 只是她没有注意到一旁一直注视着她的恒儿,只见苏恒在听到梁王的话瞬间,脸色变得阴沉。 “君上时辰不早了,御医说了,公主刚醒,身子骨弱,要多些休息才能好。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太久的好,明日再来看她吧。”正当梁王逗趣苏浅之时,刘夫人突然对着梁王小声提醒道。 梁王听到刘夫人的话,望了一眼苏浅伤口的位置,像似想到什么般,对着刘夫人点了点头:“浅儿,你就先好好休息吧,待得明日父王再来看你。” “谢父王。” “傻孩子,我们是父女,谢什么。” 说着话,梁王站起身,领着刘夫人离去,就在刘夫人要走出屋子之际,刘夫人突然回头看向苏恒:“恒公子,我的话你可要记住了。” 不等苏恒回到,刘夫人颇有深意的望了一眼苏浅,便转身离去。 苏浅望着刘夫人消失的方向细眉蹙起:“恒儿,刘夫人和你说什么了?” “没,没说什么,只是让我仔细的照顾你而已,”苏恒低下头,望着地面说道。 苏浅眉头隆的更深,是个人都能看出苏恒的表情有问题,也能看出刘夫人一定和他说了什么,可苏恒似乎不想将对方和他说的话告诉自己,为什么呢?有什么事情是需要瞒着我的吗? 不过,不管怎么说,刘夫人都是个极致危险的人物,从国夫人这件事情就能看出来,表面上和刘夫人毫无关系,可事实上这件事情会这么发展,完全被这个女人所操纵了。 苏浅望向苏恒,只希望刘夫人这次对苏恒说的,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才好。 “恒儿,国夫人现在如何了?”苏浅看向苏恒问道。这个女人的结果才是她现在最紧要了解的事情。 刘夫人的事情虽然也急,但是那些都可以慢慢的查探,她如今最想知道的是国夫人的结果,因为她们已经和国夫人完全撕破脸皮,对方若不是完全被打压下去,那她们的危机就依旧随时随地可能出现。 “国夫人被送入了宫牢,谋害皇族血脉的罪名可不是一般的小错误,如不出意外,这辈子应该都出不来了。”段护卫的声音突然在屋子中出现。 苏浅望向从屋外走进的段护卫,眼神有些复杂。 好一会,苏浅才转头看向苏恒:“恒儿,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和段护卫说。” “姐?”苏恒疑惑的望着苏浅,不明白苏浅为何让他出去。 难道有什么事情是他不能听的吗? 想到彼此之间突然出现的距离,苏恒的表情又阴沉了些。 “乖,你先出去,我有些事情必须单独问问段护卫。”苏浅对着苏恒安抚道。 苏恒看了一眼苏浅,又望了一眼段护卫,才低下头,整张脸都沉在阴影之中,仿佛赌气般答应:“是。我这就出去。” 苏恒的声音有些怪,让苏浅不禁微微蹙眉,不过她现在有需要马上了解的事情,苏恒的事情也就只能先放一会了。 苏浅这么想着,抬眸定定的看着段护卫:“我想知道你和那个“假公公”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 第五十一章 :药 更新时间:2010-06-05 屋中一片静默。 “公主你该休息了。” 良久,段护卫才出声,声音很低,若不是这屋子中除了段护卫的声音,就再没有任何响动,苏浅恐怕根本听到段护卫说什么。 “你们背后的人不是国夫人对不对?” 苏浅看着段护卫继续追问道,她必须知道想杀她的人究竟是谁,不然敌人就一直躲在暗处,想怎么对她出手,就可以怎么对她出手。她不想再像那日一样再遇上让自己措手不及的事情,不想一切依靠运气,她要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段护卫看向苏浅的眼睛:“我没什么可以告诉你,公主,想必应该累了,在下先行告退了。”说着,段护卫向外走去。 “你以为你做了这些事情,你还可以这么安稳的继续呆在庆年殿吗?”苏浅看着段护卫的背影大声说道。 “公主只要一句话,随时都可以拿走我的命。”段护卫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你既然一心想要保护我们,为什么又要为对付我们的人隐瞒身份?” 她究竟是什么人,值得你这样为难? 随着苏浅最后一句问话问出,段护卫的身影消失在房间门口。 苏浅抬眸望向雕制精美的床梁,各种祥纹在床梁上盘恒。 段护卫会在这个时候来这个房间,应该有话和她说才是,为什么她问了这么多,段护卫却一个问题都没有回答,难道她猜测错了? 这究竟是为什么? 段护卫离开苏浅的房间走到院子之中。 今晚的夜色不是很好,乌云将整个夜空遮住,月亮和星星不知躲到哪个犄角旮旯里,这黑蒙蒙的气氛竟如同一潭放了毒药的死水。 “既然已经选择了公主,为什么不将一切告诉她?” 徐嬷嬷缓缓的走进院子,黑暗中神色说不清的复杂。 “我和你不一样,如今国夫人已经被关押到宫牢,你已经自由了。”段护卫望着挂在屋檐下的灯笼淡淡的说道。 “你以为国夫人就这么容易被打倒,更何况国夫人还有一对儿女,这宫中的路还很长。”徐嬷嬷转头看向段护卫:“如今公主回来了,你准备怎么办?她毕竟已经稍微了解你的身份,你还打算这样留在庆年殿吗?” “除非公主和公子一起赶我走,不然我会一直呆在庆年殿,这是我对雪儿的亏欠。”段护卫望着朦胧的灯笼。 徐嬷嬷顺着段护卫望向院子中唯一亮着的灯笼:“你可知道,两边你都不愿意背弃,你最终只会什么也守不住。” “你自己呢?”段护卫突然回头看向徐嬷嬷。 “我老了,可惜我直到这个年纪才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徐嬷嬷转身向内屋走去。 小姐,若是现在的我回到以前,我还会那样做吗? 夏天的雨是非常可爱的,一点点,小小的,总让人有漫步雨中的欲望,因为它即使打在身上也是温柔的。 苏浅顺着打开的窗户望着外面,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自醒来已经三天了,这三天她依旧只能躺在床上,稍稍动下,胸口的疼痛都还是带着撕裂的疼痛。 即使如此,她还是万分庆幸那一日的选择,因为这样保护了她想要保护的人。为一件事情拼命拼命的努力,那是一件十分快乐的事,没有如此拼命过的人是不知道那中间的辛勤,后最后成功的喜悦,即使为了这个付出很多。 “姐,智大夫又来了。”苏恒的声音在房中响起。 苏浅抬眸看向苏恒,便看到这孩子微微纠结起的眉头,也不知道为什么,苏恒这次见智泽便十分敌视,似乎很不喜欢对方来宫里。 不过她也不赞同智泽每天都来宫里,毕竟六大卿家一定要除去智家的原因也和皇宫有关,智家是梁王最大的死忠之一,可以说智家便是梁王的枪,虽然这杆枪比不上六大卿家任何一家。 而智泽天天进宫,只会让六大卿家不断猜测,猜测这中间会不会是梁王有别的意思含蕴其中。 这恐怕会更执着六大卿家除去智家的念头。 想着,苏浅的心情变得有些低沉,现在的智大夫毕竟是她的朋友,她绝不希望看到朋友受到什么伤害,今日便好好提醒一下智泽吧。 这般想着,苏浅对着苏恒说道:“请他进来吧。” “姐……”苏恒张嘴想要说什么。 “恩?”苏浅疑惑的扬眉。 “没什么,我这就去请他进来。”苏恒最终没有说什么,转身便向外走去,只是脸色变得越加阴沉,如同积压了许久的乌云,就差碰撞产生雷电。 苏浅担心看着苏恒离开的背影皱眉,这几日苏恒似乎越来越烦躁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了这个,她也尝试过询问苏恒,可最终一个字也问不出。问不出也就罢了,偏偏这几日苏恒的行为越来越别扭,除了敌视智泽外,就是面对她的笑容也少的可怜。 “公主身体可好些了?”正想着苏恒的问题,智泽已经到得房间内。 “好多了,外面的难民可好?” 苏浅看着智泽问道,国夫人已经解决,虽然知道宫中还深藏着一个想要害她的人,但她已经没有那么担心,毕竟别的人再厉害,也厉害不过国夫人。 当知道国夫人被送入宫牢后,她便觉得人的命运,那些金钱地位名利事实上也脆弱的可怜,只要一个很小的杠杆,随便摁一下手指,也许顷刻间,这所拥有的一切就全都消失遗净。 如今这种心情下,也只有宫外的难民让她还放心不下了。 “放心,难民们现在都很好,梁城外的房子已经建好了,这些人现在在梁城都找到了吃饭的活计,已经不需要你担心了,岳凌将这一切都打理的紧紧有条。”智大夫看着苏浅笑着说道。 “这就好。”苏浅笑着呼出一口气:“智泽……” “君上驾到……”正当苏浅想要提及智泽进宫的事情,便听外面传来太监的传报声。 不多久,便见梁王大踏步走进,从他的步伐看来,心情并不是很好,只是当眼睛触及苏浅,脸上便扬起一抹宠爱的笑容:“浅儿,父王来看你了。” “臣参见君上。”智泽看到梁王,赶忙对着梁王行礼。 “免礼。”梁王对着智泽随意的抬抬手,以示不用多礼,便走到苏浅身旁坐下:“今天身体可好些了?” “好多了,父王。”苏浅对着梁王微笑问道:“父王今日来此,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没什么,只是今日朝前,一干大臣全都反对寡人将国夫人送入宫牢而已。”梁王不在意的说道。 苏浅却是一怔,这样罪责明确的事情,那些大臣也能干涉吗? “父王可是想将国夫人从宫牢中放出来了?” 苏浅看着梁王问道。若真是如此的话,梁王在朝中的确难做,六大卿家对朝堂的势力控制能力也已经超乎她的想象。 梁王微带惊讶的看向苏浅,他的确有一些这样的想法,几乎整个朝臣全都在劝诫他将国夫人从宫牢中接回来,这样的压力,并不是好承受的。 而他也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六大卿家的势力,同时也更加明白,如今的皇室绝不能和六大卿家硬抗。 看到梁王的表情,苏浅刹那间惨白,她知道自己已经将一切猜中,心沉入谷底,难道在梁国,淳于家的势力真的强大到了这种地步吗?难道连刘家也支持将国夫人从宫牢中放出来吗? “浅儿放心,即使将来放出来,国夫人也不是国夫人了,她只是淳于夫人而已。”梁王看着脸色突然惨白的苏浅心疼的说道。 作为一个父亲,他也难过自己无法保护自己的孩子,而作为一个国家的王,他更痛恨自己不能掌控这个国家的权利,但是这一切是上一代就传下来的遗患,作为这样一个王,他也无能为力。 “没事,父王,国家安稳要紧。”苏浅勉强笑道,国夫人若是放出来了,她又该怎么办呢? “姐,吃药的时间到了。”正当苏浅思量着这件事情,苏恒提醒吃药的声音响起。 听到苏恒的话,智泽马上站起身,走向亲自端着药走进屋子的苏恒,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让我来端药吧。” 说着将药接了过去,这是智泽这几日进宫养的一个小习惯,只因苏恒第一次味苏浅喝药时,因为身上的伤没好,不小心将药洒在苏浅身上后,他便主动接下这事情。 苏恒冷冷的看了一眼智泽,没有说话,便径自走向床边:“儿臣见过父王。” “免礼。”梁王对着苏恒说道,说完瞥了一眼苏浅,见苏浅的脸色依旧惨白如纸,便转身对着智泽说道:“药碗给寡人,寡人今日亲自味女儿吃药。” 苏恒看着梁王将药接过,嘴角露出更深的冷笑,同时身子微微向苏浅和梁王之前靠去。 “来,浅儿喝药吧。”说着话,梁王舀了一勺药汤向苏浅送去。 “父王,我喝不下,我,我需要好好想想。”苏浅有些凌乱的说道,她必须想一个办法解决这件事,不然她和恒儿都不可能在这个梁宫安全的活下去。 “乖,这是父王喂的,可不能任性不喝。”梁王说着将勺子送向前。 苏浅烦躁的将勺子推开,一个大劲,勺子里的药水全部洒在地上。 “嗤……”药水和铺在地上大理石接触,瞬间冒出黑色的烟…… ------------ 第五十二章 :苏浅的选择 更新时间:2010-06-06 梁王望着被侵蚀的地面,脸色瞬间沉下:“这是怎么回事。” “这药明明已经检查过,是没毒的,怎么会突然就变成毒药,这绝不可能,段护卫喝了明明一点问题都没有的。”苏恒盯着梁王手中的药不禁倒退,不敢置信的说道。 苏浅望着地面倒吸一口凉气,如果她刚才不是心绪不宁的话,这汤药她就已经喝下去了,那结果…… 苏浅只觉得手脚一阵冰凉。 又是那个人想要她的性命吗?苏浅咬牙,她一定要将那个人找出来不可。 智泽担心的看着突然脸色苍白的苏浅:“公主,你没事吧?” 究竟是什么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对眼前的女子出手?智泽眉头皱起。心中一股怒意跟着心疼升起。 “我没事。”苏浅对着智泽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只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难看。 “送来的时候段护卫已经试过药?”梁王却没有注意苏浅智泽两人的对话,而是看着苏恒眼睛眯起。 “是的,送来的时候段护卫是试过药了的。” 苏恒望着梁王坚定的说道,说到这里他脸色一变,仿佛是想到什么一般:“明明没有毒的药,到了屋里,要给姐姐喝的时候却突然有了毒……” 苏恒突然转头盯着智泽:“是你下的毒吧?是啦,也就你接触过药,一定是你下的毒,说,为什么要害我姐?” “恒儿你胡说什么,智大夫怎么可能下毒。”苏浅对着苏恒喊道。 智泽怎么可能对她下毒,如果智泽想要害她,当初她还在宫外之时,只要将她活着的消息放出去,她就死无葬身之地,何必现在动手。 不过这一切的确有些诡异,若说进入这房间之前,药是没有毒的,那屋里除了自己外的三个人都可能是下毒害她的人,因为这三个人都接触过那药碗,可眼前这三个人…… 苏浅看向梁王,智泽,苏恒…… 这三个人怎么可能! 梁王若要杀她,只要在婉仪殿稍稍浪费点时间就可以要了她的命。 苏恒更是不可能害她,一个为了守护她愿意死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害她,可如果全都不是的话,难不成这毒药是自己跑进去的不成?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一定有她没注意到的地方,她必须好好想想。 “姐,他都下毒害你了,你还这样相信他吗?”苏恒对着苏浅满是怒气的吼道,这是他第一次对苏浅发怒,从小到大第一次。 被苏恒吼的一愣,苏浅抬眸望向苏恒:“恒儿,你怎么了,智泽不可能下毒害我的,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问题。” 苏浅看着苏恒解释道,试图改变苏恒的想法。 苏恒却是脸上一沉:“可是他就是下毒了,这屋里就我们三个人,我和父王是绝对不可能下毒的,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下的,而他对你下了毒,你竟然不仅不生气,还反说相信他!” 苏恒看着苏浅怒气冲冲的说道,他的脸微微向下倾,因为角度,从苏浅的方向看去,所有的表情全都隐在阴影之中,可那怒气和不甘却震撼到苏浅。 “恒儿,你究竟是怎么了?”苏浅呆呆的望着苏恒问道,她只是相信朋友而已,为什么恒儿会那么愤怒,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恒却不再看苏浅,而是转头看向梁王:“父王,姐姐那么信任这个人,这个人却还下毒害我姐,简直狼心狗肺,绝不能放过这个人。” 梁王听到苏恒的话,心中也是盛满怒火,不禁低头看向智泽:“说,你为什么要害寡人的女儿?寡人都已经准备好,待得浅儿及迸,就将她许配与你,没想到你竟然做这样的事情!” 梁王的话一出,屋内的人全都愣住。 苏浅听到梁王的后半句话,更是脑袋一炸,这个身体还不到十三岁,这梁王在想什么啊。 苏浅摇摇头,这个现在都不是她要思考的问题,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毒药究竟是从哪来的,如果再想不到智泽恐怕就完了,突然,苏浅脑海中灵光一闪,脸色瞬间变得极度惨白…… “君上,请您相信我,我真的没有下毒。”智泽听到梁王的话,也是微微一震,随即向梁王解释道,他绝不能让他们误会这一点,因为他,他对公主…… “这屋里除了你可能下毒外,还有谁可能对浅儿下手,亏得寡人和浅儿竟然都那么相信。” 梁王如今已经满是怒火,智泽越是解释,他便越是生气,他看好的人,竟然违背他的心意,让他失望。 看着智泽说完,梁王便对着守在屋外的护卫吩咐道:“来人,将这个胆敢谋害公主的人给寡人抓起来。” 随着梁王一声令下,早在屋中说药中有毒,就已经冲进屋内的护卫马上向智泽冲去,还不等智泽反应过来,便护卫抓住,将他的手倒扣在他的身后。 见梁王已经完全不信任自己,智泽马上转头看向苏浅:“公主,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下的毒。” 望着向自己看来,向自己解释的智泽,苏浅一反常态的别过头,眼中噙着泪水,仿佛在强忍着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下毒的会是他?我该怎么办?我究竟该怎么办? 智泽看着苏浅别过头,脸上微微泛白,可依旧勉强的看着苏浅:“公主,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下毒,我怎么可能对你下毒,我怎么可能对我想要保护的人下毒!” 我知道,我知道不是你下的毒…… 苏浅紧紧咬住下唇,泪水自她脸颊滑落…… 紧紧盯着苏浅的智泽,望着依旧不回话的苏浅,心中一沉,难道连你也信是我下毒害你了吗?也是,这屋中除了我可能下毒外,还有谁可能下毒呢? 智泽嘴边露出一丝自嘲的弧度。 梁王本就坐在苏浅身旁,这会看到苏浅伤心的落泪,心中怒气再不可抑制:“智泽,你好大的胆子,现在竟然还敢将公主弄哭,你们还不将智大夫带下去,我不想再见到这个人。”梁王对着抓住智泽的护卫冷冷的命令道。 “是,君上。”两名护卫对着梁王应完,便拽着智泽往外走去。 被护卫拽住的智泽却是愣愣的望着苏浅的眼角,她哭了?在外面遇上那么多事情都不曾落泪的苏姑娘哭了? 直到智泽的身影在这个屋子内消失,苏浅才抬头看向智泽被带走的方向。 对不起…… “浅儿不怕,下毒的人已经被抓起来了,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见苏浅脸色惨白的坐着,梁王以为苏浅是受了惊吓才会如此,不禁安慰道。 “父王,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我可以一个人呆一会吗?” 苏浅抬眸往向梁王,眼眸中满满的疲惫。 梁王看着苏浅微微心疼,轻叹一口气:“那你就先一个人休息吧,我也该去处理朝政了。” 说完梁王站起身,对着站在一旁的苏恒说道:“好好照顾你姐。” 苏恒望着苏浅,听到梁王的话时,下意识的应道:“是!” 不一会,这屋中就剩下苏浅苏恒姐弟两。 “姐,你的身子还没完全好,先躺下休息会吧!”苏恒有些担心的看着苏浅。 “啪!”突然,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屋内响起。 苏恒捂着脸,一脸不解的望向坐在床上的苏浅:“姐,你为什么突然打我?”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下毒?为什么要陷害智大夫?” ------------ 第五十三章 :苏浅的选择2 更新时间:2010-06-06 “姐,你在说什么,下毒的人明明是智大夫,怎么可能是我。”听到苏浅的问话,苏恒微微一愣,随即说道。 “如今这屋子中只有我,你难道还不承认吗?” 苏浅抬眸看向眼前的苏恒,眼中流过一丝淡淡的失望:“对我你都不再说真话了吗?” 苏恒沉默。 “恒儿,你变了,不再是一心保护我的孩子了。” 苏浅说的很淡,很轻,如同一个叹息,可听着却莫名的沉重。 听到苏浅的这句话,苏恒表情突然激动,抬眼看向苏浅:“才不是我变了,是姐姐你变了。” “你知道你出宫时我有多担心吗?你知道段护卫说你死了的时候,我有多伤心吗?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明明活着,却整整两个月没有回梁宫,这两个月,你没有给我一点你的消息,你知道我一直在你死去的梦魇中活着,那种生活是什么样的吗?”苏恒对着苏浅大喊道,眼中是满满的伤痕。 “恒儿……” 苏浅咬住下唇,听着苏恒的话,她的心被狠狠的一震。抬眸看向苏恒想要说什么,却在苏恒满是伤痕的眼神下,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她如今还能说什么,还能解释什么,无论说什么,都是借口不是吗? 她以为在宫外,便让自己身处暗处,那样就能暗中帮助恒儿,恒儿便会多一分安全。 可是等到她回宫,她看到的又是什么? 恒儿根本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认了刘夫人,在宫中生活的便好一些。 他依旧一个人艰难的活着,甚至为了替她报仇,去做傻事。 她是什么姐姐,就这样一个人,还配得上姐姐这两个字的称呼?她根本没有像自己说的那样保护好眼前的孩子,反而是伤这孩子最深的人,她有什么立场去指责眼前的孩子。 她,果然和她前世的父母一样,自以为是了呢! 她竟然和他们一样,一样以为自己想给予一个孩子的,就是最好的,原来她根本不知道一个孩子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我给姐姐你找过很多理由。”苏恒看着苏浅摇头,没有给苏浅说话的机会:“可是在你醒后,我才发现这些理由根本都不是理由,你没有回宫,是因为你找到了吸引你更多在意的东西,宫外有智大夫,有智大夫口中的岳凌冉路,还有你一见到智大夫便会问起的难民,我是什么,我只不过是被你遗忘的弟弟而已。” “恒儿,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好吗?”苏浅望着苏恒,眼中凝满水雾。 这孩子,连伤心都不会说呢,自她醒来,除了守着她便是守着她,虽然脸色一天一天的不好,虽然她一直不断的询问,可这孩子却什么都不说,是怕说了,我就真的不在你身边了吗? 傻瓜,在你还需要我之前,我怎么会离开你,我是你姐姐啊,就算你不需要我了,我也会一直在一旁远远的看着你,因为从我来这个世界开始,我们的羁绊便系成一个结,牢牢的牵在一起了啊。 “我有时候你回宫只不过是你心中还存在着一丝不安和愧疚,你在宫外一定很快乐吧,不然,不然也不会忘了宫中一直有个人等你吧!” 苏恒仿佛没有听到苏浅的话,只是顾自的说着,又或许这一生,本就伤痕累累,而这两个月却是将他所有伤口重新挖开,撒上盐水。这样的人生,太多的压抑,他太需要好好的发泄了。 看着伤心的苏恒,苏浅想要伸手拽住苏恒的手,却被苏恒甩开。 “你不再是以前只想保护我的姐姐了,也不再是我一个人的姐姐了,我真傻,即使我再努力的想要挽回什么,又能拽得住什么,刘夫人说的没有错,你终究会离开我的,而我今天做的一切,你知道了又如何,注定的事情,现在只不过早一些发生而已。”苏恒看着苏浅说的平静之极。 姐,你知道吗?我只是想抢回你而已。也许今日真的将你推的更远了吧。 “我的心,已经疼的麻木了,即使再被针扎一下,也不过是一下不是吗?”苏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你的身体还没好,先休息吧!你想救智大夫,就将我投毒的事情告诉父王好了,反正,我早就不在意这条命了。” 苏恒说着转身离开屋子。那身影便这么消失在屋子里,苏浅什么都抓不住,抓不住人,也抓不住她所造出错误,产生距离的心。 屋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苏浅在屋子里,不知不觉就这么呆坐了一个时辰。 无论是房间里,还是苏浅的心,如今都空空的一片。 这是真正的安静,真正的静默。 苏浅将整个身子狠狠的抛进被子里,脑袋深深的埋进手臂中。思绪似乎在渐渐的回笼。 瞧她做了什么,她自以为什么都做的很好,什么都计划的很好,可感情,可伤害并不是计划好,就能避开的东西。 她自以为是的好,根本不是对恒儿最好的,最终,最终她只不过是对自己最好罢了,她果然还是自私。 她若是真的将那孩子放在第一位,想的就不应该是在宫外做什么,不该是孩子的表现露出她没死的消息,她应该是第一时间告诉他,不用担心,你唯一的依靠还活着,虽然远远的,可她一直在你身边,一直是你的依靠。 可她没有,她什么都没有做。 她不仅伤了这孩子的心,还害得智大夫进了牢,该死!她怎么会将这一切全都弄成这样。 她现在该怎么办,究竟该怎么办? “公主,不好了,六大卿家突然同时来宫中求见梁王,让梁王赐死智大夫!”正当苏浅纠结着一切的时候,段护卫突然闯入房中。 “什么?” 苏浅迅速抬眸看向急急忙忙冲进来的段护卫:“这件事情不是才发生不久,六大卿家怎么会知道智大夫被抓?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我也不知道,现在唯一知道的是六大卿家同时入宫,智大夫定死罪恐怕就是时间的问题,想来时间也不会太久,面对六大卿家,君上根本不可能坚持太久。”段护卫看着苏浅快速的说道。 只是最后一个问题,不知道是被他忽略了,还是其它,他却没有回答。 而苏浅听到这个消息更是一片慌乱,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想来也是,苏浅如今的情绪,又怎么会注意到段护卫没有回答,她一时焦急提出的问题。 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做才能救下智大夫。 智大夫根本没有下毒,这一切都是她这个做姐姐没有尽好责,才让恒儿做下错事,产生的不良后果,这样的罪责绝不能让智大夫背。 “段护卫……”苏浅望向段护卫,张口叫出对方的名字,想让对方带自己去见梁王,却又不禁顿住。 现在去见父王她能做什么?难道将恒儿下毒的事情说出去吗?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若是这个说出,不说这是恒儿身上的污点,他再也无法在梁宫立足,就说这陷害的罪责,也会让恒儿吃尽苦头,更何况有谁信恒儿只是想要陷害万一这帮人说恒儿是要谋杀她,这后果,她根本无法承受。 段护卫看着苏浅不断变化挣扎的神情,心中微微一叹:“公主若是想要救智大夫,如今最好先静下心来想想办法。” 对,先静下来,静下来想办法。 这件事情六大卿家会那么快知道,一定是别人设的局,而恒儿只不过是被人利用了而已。 对了,恒儿之前似乎提到过刘夫人,一定是这样,恒儿会这么做一定是被刘夫人引导的,不然恒儿也不会说刘夫人说什么了。 只是她这么做究竟想做什么?刘家不是还没有准备好迎接智家崩溃的事情吗? 现在这件事情,就如同两个同样她同样在意的人掉到水中,她只能选择救一个,这样的选择,她怎么选的好。 她究竟该怎么做,该做什么,才能抚平孩子心中的伤痕,又救回智大夫。 ------------ 第五十四章 :危言耸听(上) 更新时间:2010-06-07 苏浅缓缓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睛之时,却是一片清明。 无论这件事情如何发展,她都要将智大夫救下,不仅将智大夫救下,而且要在绝不伤害弟弟的基础上救! 她不管设计这件事情的人背后隐藏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也不管对手的实力有多强,这一次她就是要拼上一拼。 不过现在她必须去紫宸殿,若是梁王这会就定下智泽的罪,判下死刑的话,那一切都是空想,必须争取到时间才行。 如此一想,苏浅抬眸看向段护卫:“段护卫,这回恐怕要麻烦你了……” 京都驿馆 冉路静静的坐在屋中等待,行囊都已经准备,只等智大夫回来便可以返回智家封地了。 “冉路,你们真的不打算在梁城再呆上一段时辰?要知道再过段时间可就有好戏可看了。”岳凌翘着二郎腿,看着正襟危坐的冉路说道。 他的眼睛却看向一个方向,仔细算来,那个方向正好是梁王外紫湖的方向。 “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我们才必须快些回去,禹国已经攻打澜城,而智家封地离澜城只有两个城相隔,必须快些回去才好。”冉路看着岳凌说道:“我们为了难民和公主的事情,已经耽搁太长时间了,希望那边不要出事才好。” 冉路的话一出口,岳凌不禁皱起眉头:“你不觉得奇怪吗,以澜城难民的说法,那边的战争规模不小,可这件事情发生了这么久,梁城竟然还没有得到消息……” “冉大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智大夫对公主下毒被关进天牢了。”正当两个人说话之时,外面一人急匆匆冲进屋子,对着两人慌乱的说道。 “你说什么,大人对浅公主下毒?这怎么可能!”冉路瞬间站起,看着跑进的人焦急的问道。 “冉大人,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我也不相信智大夫会对浅公主下毒,可宫中传出来的消息就是这样,而且我在宫外等了智大夫许久,智大夫一直都没有从宫里出来。”传消息之人慌忙的说着:“听说现在六大卿家家主为了这件事情一齐进宫见君上,我是听到这个消息,才冲回来的。” “六大卿家为了这件事情入宫?”冉路眼墨色的瞳微微一缩:“不好,大人危险了。” 岳凌眉头紧紧皱起,如此快速,看来这一切都是设计好了,只是这件事情究竟是谁设计的呢? 岳凌抬眸望向梁宫方向,苏浅,千万不要是你对智大夫出的手才好。不然我一定杀了你! 紫宸殿内 梁王望着眼前一众躬身的六大卿家,脸上面无表情。 庆年殿内苏浅被下毒的气愤,此刻在他脸上找不到丝毫,如今的他不是庆年殿里的父亲,而是这堂堂梁国的王。 而台阶下站着的,却是一帮权臣,一帮让皇权失去威严的大臣。 虽然也想除去这帮人,可如今皇家的力量,已经不足以对抗六大卿家,所以作为梁国的王,他现在不得不皱眉望着台阶下的六人。 “君上,智家连公主都敢谋害,实在该死,为何将这样的人暂时收监,应该直接斩首才是。”站在六人最前方的中年人看着梁王说道。 “寡人不是说了吗,此时尚无查明,怎可随便下旨。” 梁王低眉看向中年人,心中怒意一闪而过,脸上却不表露丝毫,眼前这人便是已被关进宫牢的国夫人的弟弟,也是现任淳于家家主。 “君上,那为何国夫人是否伤害公主之事未曾查明,就将她关入宫牢呢?”淳于家主抬头看向梁王,虽为臣子,可他的神情中不仅丝毫没有对梁王的尊敬,反倒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一个无法掌控国家力量的空壳子皇帝而已。 “淳于大人你这是在指责寡人?国夫人之事乃寡人亲眼所见,这难道也算未曾查明吗?”梁王看着淳于家眉头紧紧皱起。 该死的淳于家,对寡人竟敢如此不敬,这一次将国夫人送进宫牢,看来淳于家是真的想要用手中的力量威逼自己放国夫人出来了。 淳于家会出现在这里,目的很是明确,可是其它五大卿家也同时来此,这件事情恐怕不简单。 虽然智泽犯下如此过错,寡人也想要杀之后快,可智家是大夫中忠于自己的势力,是牵制六大卿家的势力之一,若是杀了…… 不对,智家已经不忠于皇家了,毕竟作为智家家主,竟敢对公主下毒,将来也有对寡人下毒的时候,这智大夫不能留了。 可是皇族已经弱了,再少掉这些普通大夫家族对六大卿家的牵制,到时候皇族真的只能六大卿家掌控了。 “君上,据臣所知,当时屋中还有其它人,那殿中太监可以证明浅公主是自杀嫁祸国夫人,君上为何不查。”淳于家主看着梁王却是寸步不让。 没想到这浅公主还能有这一套,据宫中御医说,那伤口可是直指心脏,只差一点,这公主便活不下来了,为了救人,能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这个人若是成长起来怕是不好,所以这一次,不断要让妹妹恢复国夫人位置,这公主也绝对要死。 淳于家主紧紧看着梁王。 “蹬蹬蹬……”正当淳于家主说着,便听紫宸殿传来快速跑上台阶的声音。 殿中站立的人都不禁望向殿门之处。 不一会,便见一个白发男子抱着一个女子在紫宸殿中,而随着这两人跑进的还有一个慌慌张张的小太监。 梁王看着突然出现在紫宸殿的三人,眉头皱紧:“浅儿你这是做什么?” 小太监一听梁王的话,马上对着梁王跪下:“君上,我,我不是故意没有拦住段护卫的,实在是……” “段护卫,放我下来吧!”苏浅却是不管一旁的太监说话,径自对着段护卫吩咐道。 段护卫微微点头将苏浅放下。 苏浅一下地,身子微微一晃,脸上不正常的出现一阵潮红,才勉力站住身子,她的身体毕竟还是太弱了。 苏浅却不管这一点,只是抬头看向梁王:“女儿鲁莽闯进殿中,女儿自知有罪,只是女儿确有要事向父王禀报,还请父王听完再行降罪。” “知道有罪,你还敢这样闯进紫宸殿,你一个女儿家这样传进来成何体统,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可知道此处是不许女子入内的?”梁王看着苏浅怒道,本就因为六大卿家不好的心情,看到苏浅更加阴沉。 苏浅微微低头:“女儿知道,但是请让女儿说完,若是说完殿中所有人觉得我说的事情,并不着紧,那便将我处置了就是。” 苏浅说着抬眸扫向大殿。 所有人听到苏浅的话,都微微眯起眼睛,不过当听到最后那句随便处置,大殿中的六人,除了周家家主,刘家家主,全都露出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周家家主是皱眉思考,而刘家家主却是眼露震惊,即使刘司空多次见苏浅,苏浅都是蒙着薄纱,可苏浅这会在紫宸殿出现,刘司空还是一眼认出苏浅就是那蒙面的苏姑娘。 苏浅却没有时间注意这些,她来的目的便是为智大夫多找一些时间,只有有时间布置,她才能想办法去救智大夫,虽然她还没有想出什么可行的办法。但能拖一时就是一时。 梁王看着苏浅眉头纠结起:“胡闹,你的身体都还没好,怎么能在此这样胡闹,赶紧回去庆年殿休息。” 他却是不信苏浅能说出什么,在紫宸殿挡着这么多权臣的面说出这些话,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即使他是梁王,万一这些人真想害他的女儿,让对方抓到了把柄,他恐怕也保护不了苏浅。 “君上,公主态度如此认真,怎可让她回庆年殿,再说这里可是紫宸殿,若是宫中女子全都学公主如此行径,这可将会是成为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情。”淳于家主嘴角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 望着突然插嘴的人,苏浅嘴角也跟着露出一个嘲弄的弧度,虽然不知道这说话不怀好意的人的身份,不过她今日便让这些人好好惊讶一番。 这么想着,苏浅不再管其它人,而是抬眸认真的看着梁王:“父王,女儿要说的事情,可是和梁国的生死存亡有关!” ------------ 第五十五章 :危言耸听(下) 更新时间:2010-06-07 苏浅的话一出,这回却是所有人都皱眉,不仅皱眉,看着苏浅还带着一种嘲弄的眼神。 梁王更是眼露担心,他怎么从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能够如此闹腾,这样的话一出,若是不能说出一些实质的东西,她可知道结果会如何,即使她是公主,即使她是他疼爱的孩子,敢拿国事开玩笑,这中间的罪责也是不小。 到时候,若是苏浅说不出什么有实质的问题,他恐怕也只有将她送入冷宫的选择。 段护卫望着苏浅满脸担忧,他会帮助苏浅来此,就是因为苏浅在宫外的一系列表现,可他却怎么也没想到苏浅竟胆大妄为到什么话都敢说的程度。 六大卿家更是什么样的反应都有,最特别的要数刘司空,只见他听到的瞬间也是嘲弄表情,可也是片刻时间却完全转变,眉头紧皱。 苏浅对于紫宸殿中众人的反应毫不在意,有些事情本来牵扯到周家她是不想说的,可是到了现今的状况,她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周家也好,其它也罢,重要的是她现在需要时间,至少她这么一闹,这群人暂时没有再提智泽了。 “公主可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什么?”淳于家主看着苏浅好整以暇的问道:“可知道若是说不出什么,公主的后果会是什么?” “既然我今日敢到得紫宸殿说这样的话,我自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知道万一你们不认同,可能的后果会是什么。”我并非来送死,若是没有自信在场人在听了她的话后,绝不会说这样的事情不重要,她绝不会随便乱来。 苏浅望着淳于家主微微一笑:“我今日来此要说的的确是和梁国生死攸关的事情。” 苏浅说着微微一顿,直到大殿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注意到自己身上:“我回宫这些日子一直在养伤,即使是养伤,我也在观察宫里的变化,这一观察却发现宫中安逸非常,丝毫没有发生战争的紧张感!” “发生战争?”梁王挑眉。 殿中六大家族族长听到苏浅的话,眉头同时蹙起,这在冷宫三年的傻公主究竟知道什么。 “是,我在宫外这段时间曾遇上一帮澜城来的难民,当时我很好奇这些难民是怎么来的,毕竟没有听说我国境内有什么旱灾雨灾的事情,于是便询问那些难民。” “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禹国攻打了澜城,而那些难民就是澜城逃到梁城的。他们还告诉我澜城几万百姓如今逃出来到梁城只余不上千人。这样的战争根本不是边境小规模的战斗,照理该传回梁城才是,所以那时我认为应该是父王和众位大臣已经知道这件事情,并对这件事情十分有把握,梁城才丝毫米有紧张感。” 说到这里,苏浅望着一干重臣的表情变得凝重:“直到这几日的修养观察,我才发现,我以为的事情,根本就不存在,父王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恐怕你们六大上卿也不知道这件事情,不然父王也不会不知道。” 苏浅一边说,一边将六大卿家的表情收在眼中,从她开始说起,到她说到澜城之战,她发现除了梁王面露震惊外,六大卿家全是皱眉。 她很清楚,这样的消息瞒住只能呆在梁城的梁王还有可能,而殿下的六大卿家恐怕都是知道的,只是刻意对梁王隐瞒这样的消息,而这一点,这一刻也从众人的表情中得到证实。 可以猜到这些人的图谋肯定不小,可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现在这么焦急的要梁王处死智泽,难道是想在这件事情爆发之前,将智家吞并掉,若真是如此,我这次绝不会善罢甘休,你们以为我会让你们这么简单的得逞吗? 想到这里,苏浅眼中一抹光芒闪过。 听着苏浅的话,梁王的表情阴沉的可怕:“这么大的一件事情,为何寡人都没有听说过,传信班难道没有一个人将澜城的消息送回来,那边的战争现在如何?” 梁王看着六大卿家问道。 六大卿家全都低着头,只是低头的同时,一个个的表情怪异,就是不经意抬眸看向苏浅,苏浅对上的眸光也带着杀气。 可是苏浅毫不在意,脸上扬起一抹自信。 “父王,一个国家的边境发生战乱,可这个国家的国都却丝毫不见战争的消息,这样的事情您难道不觉得有问题吗?就算梁国消息传的慢,也不该如此才是,这明显是有人刻意切断了消息,来隐瞒我们。”苏浅望着众人断然说道。 梁王听到苏浅的话,表情更是阴晴不定,当了这么多年梁国的国君,再加上苏浅的话,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样的事情会是什么样的危机。 不过让他心中不平静的不是这危机,也不是这中间隐藏的问题,而是苏浅的眼光和能力,这孩子自小在冷宫根本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第一次遇上这些事情,竟然就能将一切理的那么清晰,还有这样的胆魄跑到紫宸殿来,这孩子的未来绝对不简单。 浅儿若不是女儿该多好。梁王看着苏浅第一次这么希望着。 见苏浅的话一句一句的深入,六大卿家面露不喜。 刘司空更是深深的望了一眼苏浅。他虽然知道苏浅会说出一些话,就肯定会有依据,这从当初苏浅见他时的表现就能看出,可他实在想不到这件算不上奇特的事情,竟然能被苏浅抓住。还拿到紫宸殿来说。 这个不到十三岁的小公主,实在让人心寒,看来刘家想要控制恒公子,浅公主绝对不能留。 苏浅不知道刘司空想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这样一句一句的引导,能不能帮她拖到时间,但是她只知道一点,人生,踏出一步可能赢,一步都不踏,肯定输。 看着一群脸色不好的老狐狸,苏浅装出沉重的模样:“梁国有能将这么大的事件压下的人,我等竟然都不知道,这样的人,六大上卿,你们难道觉得不可怕,不觉得梁国的危机吗?万一此人是禹国的奸细,禹国攻破澜城,再攻破其它的城镇,都将消息封锁,让我们待得禹国出现梁城之外才知道消息,你们不觉得这已经危及梁国的安危了吗?” 苏浅说到此,流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看着苏浅的表情,淳于家主眼睛眯起,该死,这公主竟将这件事情摆到梁王面前,还将他们隐射进禹国尖细中,说话高明,指桑骂槐,偏偏却又不指名带姓,让他们闷着话,却什么也不能说! “浅儿说的是,这件事情寡人竟然到现在还不知道,的确该好好查一查。”说着话,梁王望向六大卿家:“你们食国家俸禄,这样的事情竟然只有公主知道,你们觉得你们该当何罪啊?” 梁王看着六大卿家,眼中露出笑意,虽然是女儿,可在这事情上却是让他狠狠的扳回一城,如此想着,梁王只觉得这个女儿越加讨人喜欢。 “臣等有罪。”六大卿家同时开口,只是说话抬眸看着苏浅间,神色皆带一抹狠厉。 苏浅低垂着脸,虽然感受到无数刺芒,只要将这些人的注意力稍稍转移,将时间拖下来就好。 段护卫望着苏浅眼中流光溢彩。 他怎么也没想到苏浅的表现竟会是如此之好,竟然懂得利用这件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事情来说事,他虽然也知道禹国攻打澜城的事情,可这明显六大卿家知道的事情,他还真没想过去利用。 苏浅将这件只有一个人不知道的事情摆在明面讲,谁能否认她说的话的重要性,这根本是让这帮老狐狸吃了个哑巴亏,却还不能说。 想着段护卫看向一众狐狸,只见一个个均是脸色难看,不觉得段护卫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带着一丝欣慰的微笑,他守护的孩子终于长大了。 “此事虽是大事,攘外必先安内,梁国之内竟有对皇族怀有恶心之人,不除去,如何倾全国之力抵抗外敌?”正当苏浅觉得已经将此事引开,却没想到一直没有开口的刘司空突然说出这一番话。 ------------ 第五十六章 :措手不及 更新时间:2010-06-08 听到刘司空的话,苏浅细眉竖起。 该死,她好不容易让所有人的注意力从智大夫的事情上转移开,可被刘司空这么一说,又转回到原点了。 苏浅抬眸看向刘司空,便见刘司空也在看着她,那眼神似笑非笑,似乎在说什么。 苏浅心中一惊,刘司空难道认出来自己来了? 苏浅咬住下唇。 “还请君上为了国家安危着想,赐死智大夫。”见苏浅低下头,刘司空望着梁王继续说道。 梁王表情阴晴不定,若是杀了智泽,便代表梁国少了一份对抗六大卿家的力量,可不杀…… “慢着!”看着梁王的表情,不等梁王做出决断,苏浅立即出声:“什么叫做攘外必先安内,梁国内部根本不存在什么叛乱,如今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智大夫是下毒之人。” “公主,您不觉得您自己的的反应太奇怪了吗,明明被下毒的人是你,你却口口声声替下毒之人辩解,还一副确定不是智大夫下毒的模样,这中间究竟隐藏了什么,还是说,公主根本就知道这毒是谁下的!”刘司空看着苏浅质问道。 苏浅身子微微一颤,若说这件事情的设置者是刘夫人的话,那这中间的一切,恐怕刘司空最清楚不过。 而刘司空突然这么说,究竟目的何在? 该死!我该怎么办! “刘司空说的是,公主既然如此肯定,一定是知道下毒的人是谁,既然如此,还请公主说出下毒之人,也好证明智大夫不曾下毒,替他洗清罪名。”淳于家主顺着刘司空的话对着苏浅步步紧逼。 苏浅默然。 “公主为何突然沉默了,看来刘司空说的……” “我不知道是谁下的毒,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情不是智大夫做的,但同样的,你们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情是智大夫做的。”苏浅说着抬头看向梁王:“用一件不不清不楚的事情去决定一个智大夫的生死,你们难道不觉的太过儿戏吗?” 刘司空嘴角微微弯起:“公主不是说如今梁国边境战乱,国都到现在都毫无战争的消息,梁国境内如今肯定有问题吗?梁国如今存在这么大的危机,若是再发生智大夫叛乱这样的事情,这后果绝对不堪设想,为了梁国的安危着想,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刘司空的话一出,苏浅突然觉得胸口一阵发闷,眼前一阵发黑,身子微微一晃,就要倒下。 突然,一只手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扶住。 苏浅抬眸,便见段护卫定定的看着自己:“放心,你一定可以保住智大夫的!” 苏浅眼睛微微湿润,呼吸微微带喘,她毕竟受了那么重的伤,身体一直没好。 就连御医说苏浅能活下来是个奇迹,而这个奇迹自然是有代价的,代价便是以后都不能太过激动,这一点梁王和苏恒却是都没有告诉苏浅。 这会苏浅听到刘司空的话,却是被气的不轻,这世上便是有些人将别人的生命当作儿戏,这和苏浅二十一世纪的生命价值观可以说是完全背道而驰。 而被当儿戏的生命还是她在意的朋友,她如何能不激动。 看着段护卫的支持眼神,苏浅对着段护卫点了点头,才再次将眼眸看向六大上卿:“几位上卿可知道智大夫的封地坐落何处?” “智大夫的封地在栾城。”周宗伯望向苏浅说道。 这孩子竟为了智家将会牵扯到周家的事情,一股气透露出。这一点打得他措手不及,直到几人说到这里,他才堪堪反应过来。 “你们可知道栾城和澜城中间只隔着徐城,万一澜城被禹国攻下,栾城就要成为徐城的后援,而你们如今若是冤枉了智大夫,到时候栾城和禹国联合,这对梁国会是什么样的后果?”苏浅看着几人大声质问道。 眼前这一帮人全都是宁愿牺牲整个国家的利益,也要先膨胀自己的势力的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家国天下。根本不知道没有国家,个人的利益,一个家族的利益也无法保护。 “万一智大夫这次下毒的目的就是造成梁宫混乱,由此为禹国准备对付梁国的空隙,现在不处死智大夫,待得智大夫被贼人劫走,岂不是对梁国更加不利!”刘司空望着苏浅丝毫不让。 在第一眼确定苏姑娘就是大公主之时,他便已经确定要对付大公主。 而苏浅在宫外出现之初的名声,全是靠着智大夫所得,这就说明智大夫和大公主的关系,绝不一般,既然为了刘姬控制恒公子要除掉大公主,那现在先下手岂不是更好。 无论是为了六大卿家的利益,还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智大夫必须死,智大夫死后,便是对付大公主之时。 苏浅不知道刘司空在想什么,但她从刘司空的行为中已经确定,确定对方是绝不会放过智泽。 苏浅望着刘司空深吸一口气,突然转头看向梁王口风一变:“父王,刘司空此话也没有错,但作为梁国的王,若是毫无证据,就随便冤枉一个人,以后父王还如何面对天下黎民,再说智泽毕竟是大夫,并不是一般平民,若是此事一出,恐怕后面的影响更加大,所以女儿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苏浅说着轻轻一顿,然后加重语气:“不如先将智大夫暂行收押,不急着审判,接下来慢慢查探这件事情,找到证据再做决断,而找证据这段时间,我们也可以借着将他收押来控制栾城,女儿觉得如此决断可以一举两得。” 梁王听到苏浅的话微微思量,继而露出一个笑容:“的确是个好办法,那便将智大夫暂行收押,等到找到证据再说吧。” “君上不可!”梁王的话刚下,刘司空立马开口道。 “公主的办法正合寡人之意,有何不可?”梁王剑眉隆起。 “君上,公主说的等到查出证据,要等到何时?现在正是特殊时期,若是智大夫真是奸人,这期间被人劫走,梁国岂不是面临被禹国侵入内地的危险。”刘司空看着梁王大声说道。 “那以刘司空的意思是什么呢?”梁王皱眉望着刘司空。 “不如定下时间让浅公主查,若是时间内找不到下毒之人,那智大夫便是下毒之人,到时候对智大夫直接处决,想必智大夫天下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这样做也可以免去许多为了梁国的百姓,臣如此建议也是为了梁国的安危着想。”刘司空看着梁王一字一句的说道。 刘司空的话一出,苏浅一愣随即色变。 刘司空好狠心的,好高明的手段! 对方明知道下毒的是苏恒,还提出这样的条件,这明摆着让她在智大夫和苏恒之间做选择! 若她不知道这点,肯定答应下这件事情,可如今…… 苏浅咬住下唇,她能拒绝吗?拒绝便是将命运交到别人手中,到时候所有的事情都将不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也许一切会变得更加可怕。 可接受,却是要再面对一次痛苦的选择…… “浅儿公主觉得如何?” 突然,苏浅听到刘司空的询问声,一抬头才发现殿中之人此刻全都盯着她,等她的答案。 ------------ 第五十七章 :简单的苏恒 更新时间:2010-06-08 苏浅望着殿中的人,脸色变得惨白,但坚定异常:“不知限定多长时间,各位上卿想必也知道我身体还未痊愈,每日不可能花费太多时间查这件事情。” 她选择接受,这是无可奈何的选择,也是她唯一准许自己做的旋转。因为她绝不愿将命运放入他人手中,即使将要面对的是她绝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而在这之前,她要多争取一些时间,一些创造奇迹的时间,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可她贪心,就想两者都不舍弃。 “君上,若说三天可能太少了,不如七天如何?”淳于家主抬头看向梁王马上说道。 听到这时间,苏浅脸色发沉,手紧紧攥拳,指尖深深|插进手掌,抬眸看向梁王:“父王,若只给这些时间,怎么可能查出真相,这不是明着要智大夫的命吗,况且这么短的时间查出的结果,要让天下人如何信服。” “君上,若时间再拖久,智大夫真和这战事有牵扯的话,恐怕会影响到澜城。”刘司空看着梁王马上说道。 “刘大人说的是,若此事不是智大夫做的,即使是三天,也该查出真凶了,若是,即使再多花费时间,也查不到别人身上。”六大卿家中一个苏浅不认识的老头开口说道。 苏浅定定的看向梁王,她已经没有什么说辞再去说服梁王,该说的都已经说尽,六大卿家现在的作为分明就是想将时间压缩到最短。她该怎么办,谁告诉她该怎么做? 梁王看着苏浅越来越白的脸色剑眉担心隆紧:“时间便七日吧,浅儿你脸色白的似一张纸,时间既然已经定下,你便先回去休息吧。” 听到梁王随口决定下的时间,苏浅只觉眼前一黑,身子一晃,便失去所有力气,只能任着重力作用向前倾去。 本就觉得苏浅的脸色不对劲,才因担心匆忙先定下时间,这会见苏浅晕倒,赶忙冲到苏浅跟前:“女儿你怎么了,来人,快传御医……” 庆年殿 午后的阳光穿过打开的窗户射到屋中,正好照在几张满是忧心的脸上。 “公主究竟怎么样了,怎么会说昏倒就昏倒。”徐嬷嬷看着段护卫焦急的问道。 床上的苏浅脸色苍白如纸,无一丝生气。 看着苏浅段护卫重重的叹一口气:“是我的错,我不该带公主去紫宸殿。”段护卫想着御医说的话,心情沉重无比。 “我……我姐她……”苏恒看着床上的苏浅,微带迟疑的问道,他还没想好,在和苏浅说了那些话后,他究竟该如何面对他唯一认定的亲人。 “御医应该说过,公主的身体无法动怒激动,可是这次去紫宸殿公主受了过大的刺激,所以……”段护卫声音沉重无比。 “怎么可以随便移动公主,竟然还让公主下地,你可知道她的身体究竟是什么状况?” “公主的身体即使好了,没有半年的休养,也不能随便多加走动,她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也不知道公主是怎么熬过来的,她的身体里竟然还很多的暗伤,这些东西稍不留意都可能危及她的性命,你们知道吗?” 御医生气的声音似乎在段护卫的耳边又一次响起。 仔细想来,当初从枯井中救下公主,公主身上就留下了许多暗伤,而后来在宫外,又被他刺了一剑,再加上为了救公子再婉仪殿自残,她的身上究竟留下了多少伤害。 可就是这样,从始至终,他竟从没在这孩子脸上看到过绝望,即使是入宫,即使是去救苏恒的时候。 “紫宸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到段护卫的回答,徐嬷嬷看着段护卫问道。 “刘司空建议公主接手查智大夫下毒之事,七天之内若没找到真凶,智大夫便要死。”段护卫简单的说道,只是眼睛却一刻也不离苏恒。 而苏恒听到段护卫的话时,脸色瞬时变白,踉跄后退几步,对着段护卫徐嬷嬷慌乱的说道:“你们先看着我姐,我要出去一下。” 说完苏恒便逃也似的离开屋子。 徐嬷嬷看着苏恒的背影微微皱眉,随即转向段护卫:“公主现在这个样子,要她在一个星期里不断的想着该如何选择,她的身体受的了吗?” “我也不知道,不过你这几日必须好好看着公子,千万别让他做什么傻事才好。”段护卫说着看向木门。 恒公子自小将公主放在第一位,这次出了这样的事情,不知道他能不能想明白这中间,刘夫人造出来的问题。 想到刘夫人段护卫的眉头皱的更紧,刘夫人这一手分明是想从精神和身体上折磨公主,她的目的恐怕是公主的命,智大夫在这中间也成了伤害公主的一件工具。 这一切的目的,恐怕都是为了控制恒公子,为了让恒公子只听她一个人的话,她这每一步走的还真是阴险无比。 苏恒自庆年殿跑出,便向婉仪殿走去。 刘司空建议公主接手查智大夫下毒之事,七天之内若没找到真凶,智大夫便要死。 刘司空建议公主接手查智大夫下毒之事,七天之内若没找到真凶,智大夫便要死。 苏恒摇头,拼命的将这句话从脑海中赶出,可是这句话还是不断的在脑海中翻滚,而苏浅惨白如纸的脸色更是不断在他眼前来回的晃动。 刘夫人明知道毒是他下的,为何还让刘司空在紫宸殿提出这样的事情,她明明知道姐姐的身体状况。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苏恒不顾宫女太监的拦截,一头冲进南台殿。 “我要见刘夫人。”苏恒站在大殿之前,对着守在门口的宫女说道。 “夫人现在正午睡,公子还是晚些再过来吧。”侍女看着苏恒为难的说道。 “你让开,我现在就要见。”苏恒说着往里面走。 “不行,你不能进去,若是让你进去,夫人怪罪下来,就惨了。”侍女慌忙拦住苏恒的去路,而之前想要拦住苏恒的宫女太监,此刻也冲到大殿之前,挡住苏恒的去路。 见被这么多人拦着,根本没有办法进到大殿之内,苏恒眼神一凝,对着大殿便大声喊道:“公子恒求见刘夫人,还请刘夫人出来相见,公子恒求见刘夫人……” 苏恒的声音一出,南台殿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一副恐慌的模样。 “恒儿来了?进来吧。”就在宫女太监的恐慌的极度安静中,殿中传出刘夫人的声音。 “谢夫人。”苏恒恭敬的说完,便快速的冲进屋中。 一到屋中,苏恒却是瞬间愣住,因为他在殿中看到了另一个人――刘司空。 “老臣见过公子恒。”刘司空站起身,做出一副恭敬样,对着苏恒躬身行礼。 “为什么要让我姐姐去查下毒的事情,你们明知道这事情是我做的。”苏恒本因为这一阵闯南台殿,稍稍发泄掉的怒气,这会瞬间恢复满格。 “生这么大的气做什么,我们这么做不也是为了你好,你不是想知道你姐姐究竟在意不在意你吗?这不正好是个机会,待得七日之后,只要死的人是智大夫,就说明你姐姐还是将你放在第一位。”刘夫人站起身看着苏恒半安慰的说道。 “可是她的身体……”苏恒迟疑的说道。 “放心,那些太医说话总喜欢夸张,你姐姐不会有事的。” 刘夫人说着仿佛犯困了一般,打了个哈欠:“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呢,这么急冲冲的来这里,你放心,我既然认了你做继子,做的事情自然都是为你好,不会伤害你的。” “万一七日后我姐她……” 苏恒眼中淤积上恐惧,他恐惧不是死亡,他害怕苏浅选择的结果,他可以忍受死亡,可他绝对无法忍受自己可能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傻孩子,怕什么,若真有这样的可能,我也会阻止的,若是你还担心的话,待得大公主醒过来,我便去看她,我保证到时候她只可能选择你。”刘夫人说着笑起,眼中一抹异样的光芒一闪而过,明明清丽十分的脸,可在这随意的笑容下,却意外的让人恐惧。 ------------ 第五十八章 :可怕的刘夫人 更新时间:2010-06-09 “你若敢再对我姐做什么,我不会放过你的!”听到刘夫人的话,苏恒瞬间抬头,虽然他害怕姐姐会离开他,可他更害怕姐姐受伤害。 他依旧记得来之前,姐姐昏迷苍白的脸色。 刘夫人眼睛微微眯起,继而又笑开:“放心,我不会做什么的,不过你不担心她身边再出现别的人吗?” “这点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再让别人有机会靠近我姐的,她是我一个人的姐姐,谁也休想从我手里抢走。”苏恒握紧拳头。 “呵呵,又不想伤害你姐,又希望你姐一直陪着你,恒公子,你的想法会不会太幼稚了呢,你要知道,天下没有不付出就能得到的东西,你要想得到一样东西,必定要失去另一样东西。”刘夫人看着苏恒冷冷的说道。 听到刘夫人的话,苏恒仿佛从之前的激动冷静下来:“那就让我失去好了,只要让我姐一直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包括世子之位?”刘夫人挑眉看着苏恒。 “包括,刘夫人以为我会在意世子之位吗?我会守着那个位子十二年,只不过是因为有人告诉我,只有守住世子之位才能保护我姐而已,而现在国夫人已经不再是国夫人,我也无需记念世子之位。”苏恒看着刘夫人坚定说道。 刘夫人的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浅笑:“恒公子难道忘了我认你做继子的要求了吗?” “我本来就没答应你什么要求。”苏恒对于刘夫人的话,毫不在意。 刘夫人凉凉的看向苏恒:“相信我,我让你要世子之位,也是为了你好,你没有世子之位,就不可能让你姐一直在你身边,因为没有世子之位,你就失去了你禁锢她在你身边的权利。” 说着,刘夫人仿佛不经意的开口道:“忘了告诉你了,你姐姐在宫外这两个月,一直住在一个叫做岳凌的人的家里,你现在虽然可以算是除了智大夫,可外面还有一个人威胁着你,你姐终归是要出宫的,你,哼,梁宫里一个小小的公子,是不可能有人一直陪着你的。” 苏恒表情沉下,脸色变得阴晴不定:“我会好好争取世子之位的。” “不过你也休想我再照着你的话做什么,我绝不会再让我姐陷入两难的情况中。”苏恒看着刘夫人坚定的说道。 “呵呵,放心,我这次绝不会再让你去做这样的事情,只是我也替你担心罢了,你觉得宫外还有这样一个人存在,你就能安心吗?”刘夫人走近苏恒,看着眼前这个十二岁,除了会为苏浅的事情失常外,冷静过头的梁宫公子。 “我已经答应会好好的争取会世子的位子,刘夫人还想说什么?” 苏恒皱眉,一再被人刺及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这感觉绝对不好受,一再想到姐姐可能离他而去,他刚平静下来的心,就开始波涛汹涌。 苏恒咬牙,只要能让姐姐一直在他身边,即便是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也绝不皱下眉头。不过,眼前这刘夫人靠不得,这次的事情就能知道,对方的行为绝对会伤害到姐姐,可是…… 看着变得沉静异常的苏浅,刘夫人嘴角微微勾起:“我有个办法,放心了,这次绝对不会再伤害到你姐,这个办法不仅能让那些人以后绝不会再靠近你姐,而且还能重复的用。” 听到刘夫人的话,苏恒微微意动,只是瞬间又眉头蹙起。 看着苏恒的变化,刘夫人笑起,当初不也说绝不用那方法害人吗,最终不是一样用了,既然上一次我能让你用我的手段去处理事情,这一次,你也休想逃出我的手心。 苏恒抬眸看向刘夫人,只见刘夫人那双眼睛流光溢彩,从眼底都透露笑意,莫名的,苏恒心底升起一丝寒意,上一次刘夫人也是这样说的,他也是拒绝的,可是最后,他还是无法忍受别人在姐姐的心中比自己重要,最终用了那个办法。 这次绝不能再听了,即使要让那些人离开姐姐,也该用自己的办法。 这么一想,苏恒神色一定,看着刘夫人说道:“刘夫人,恒儿必须告辞了,我出庆年殿时,我姐还在昏迷,也不知道现在状况如何,我必须先回去看看了。” 苏恒说完,也不等刘夫人答应,便转身向外走去,他是一刻也不想继续呆在南台殿。 刘夫人看着苏恒背影冷冷一笑,想走,不听继续听我说什么,有那么容易吗? “我的办法很简单……” 刘夫人的话一出,苏恒的脚步立即变快。 刘夫人看着一切,语速依旧,只是嘴角的笑容越深:“只要你去梁城驿馆,告诉智家家臣冉路,智大夫的一切都是你姐设计的,我保证,再不会有人靠近你姐。” 刘夫人一句话说完,便见苏恒最后几近夺路而逃。 离开这里又如何,你以为你逃的出我的手掌心吗? 刘夫人的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落日的余晖越过宫殿的屋顶洒落在殿前的院子里。 莫名的多了一种味道,一种孤零在这尘世间的味道。 苏恒从南台殿回来,看到的便是残霞映红石桌的景象,想到小的时候他和姐姐最喜欢的便是在这石桌边一起玩耍,不禁露出一丝怀念的笑容,可随机笑容逝去,眉头蹙起,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还是先去看看姐姐醒了没有吧。 苏恒想着快步走进屋中。 “恒儿,你回来了!”苏恒一进屋,便听苏浅温和的声音响起。 苏恒的脚步一顿,脑袋不禁低下,想到之前在南台殿的事情,他竟有些不敢对视苏浅。 苏浅看到苏恒进屋则露出带着放松的笑容,当看到苏恒听到自己的叫唤,没有回应,却如同做错事般低下头,脸上的笑容不禁更深。 亲人便是这一点好,无论你做错什么事情,他总是不会一直怪你的,如是想着,苏浅看着苏恒开口道:“回来了就好,当听徐嬷嬷说你跑出去了,我真担心你去做什么傻事情,虽然你不可能跑出宫,不会离这里太远,但宫里毕竟也不安全。” “恩!”听着苏浅的话,苏恒对着苏浅轻轻应了声,随即开口说道:“我有些累了,先回屋休息了。”说着便离开苏浅的屋子。 看着苏恒进来屋里,又突然离开,苏浅不禁眉头皱起,这孩子,难道还在怪她吗?不管如何,只要这孩子回来了就好,至于她做错的,她慢慢补偿。 如此想完,苏浅又轻轻的将自己靠在床上,补偿的事情可以慢慢想,可智泽的事情却等不得,真正下毒的人是苏恒,而六大卿家的要求却是七天找不到下毒的人,就必须处死智泽。 偏偏那时候屋子里,只有她苏恒、智泽、梁王四个人,她是第一时间被排除的,毕竟没人会相信她会给自己下毒,第二便是梁王,梁王怎么会去伤害自己刚刚救下不久的女儿,苏恒却是她弟弟,该死,无论怎么绕,这都是个死胡同,这中间根本找不到不伤害两个人中一个,解决这件事情的办法。 “徐嬷嬷,去喊段护卫来。”苏浅突然对着一旁静立伺候自己的徐嬷嬷说道。 她实在想不出办法,或许去见一见那人,能想到什么办法也说不定,对,明天出宫,去见一见那人。 只是这件事情的真相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恒儿就会有危险。 ------------ 第五十九章 :不断增加的危机(上) 更新时间:2010-06-10 夏日的天,总是亮的比平常早一些,明丽的太阳光早早的射进殿前院子中,揭开那乳白色的晨雾,露出经过一夜,开始微微伸直的梧桐叶子。 “公主,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徐嬷嬷一早便起来替苏浅苏恒准备洗漱工具,刚端着水走回院子,便见苏浅独自坐在院子中。 听到徐嬷嬷的声音,苏浅转头对着徐嬷嬷艰难的露出一个浅笑:“我睡不着。而且恒儿起的比我还早呢,一早起来便出去了。” 苏浅说着,嘴角的弧度变得苦涩。 听到苏浅的话,徐嬷嬷眉头一皱:“公子是公子,他身体好着呢,可你不一样,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没好吗?万一又像昨日一样昏过去怎么办。”徐嬷嬷说着,重重叹气:“就是睡不着也不能这样坐到外面。” 虽然说的简单快速,可徐嬷嬷看着苏浅眉头却是皱的更紧,从公主被救回来恢复神智开始,她还是第一次见公主那么的不安。 “徐嬷嬷放心,我没事。”苏浅对着徐嬷嬷勉强答道,眉头却依旧紧紧皱着。 “你瞧瞧你的脸色,那么苍白,还叫没事?”徐嬷嬷看着苏浅的模样,眼中露出无奈:“昨夜不是决定今儿个出宫找一个人吗?即使是为了出去找人,也该养足精神才是。” “我在思考,找好,还是不找好,毕竟对方也不一定有办法。”苏浅微带茫然的看着徐嬷嬷。 看着这样的苏浅,徐嬷嬷眉头蹙起,突然对着苏浅开口道:“有些事情,并不是做下决定,便可以勇往直前的,可是若不向着自己的目标勇往直前,也许会失去更多,失去原本定下的目的,也失去本不该失去的。” 听到徐嬷嬷的话,苏浅讶异的抬眸,她犹豫的便是做下决定,却无法勇往直前。 她怎么能自私的用智泽的命,去作为恒儿做错事情付出的代价,可若要她将恒儿做错的事情指出,用恒儿的命换回智泽的,她却完全没有办法做到。 即使恒儿做错再多的事情,即使闯的祸再大,他也是她弟弟,是她即使放弃整个世界,也无法舍弃的人。 “公主,你扪心自问,其实你心底早有决定,只是你自己也无法接受自己的决定而已,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想得到什么,便需要用等价的东西去换回来,舍得舍得,没有舍去,便想得到,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徐嬷嬷看着苏浅阴晴不定的脸色,一字一句的说道,脑海中却回想起十二年前自己抱着婴儿的一幕,随即,徐嬷嬷胸口不断的起伏,急促喘息,仿佛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这喘息声将苏浅惊醒,抬眸间,便见徐嬷嬷的脸不知什么时候竟也变得苍白:“徐嬷嬷你怎么了?” 听到苏浅的问话,徐嬷嬷才惊醒过来,摸摸额头,竟已经一片冷汗,虽然如此,徐嬷嬷还是对着苏浅扯出一个笑容:“没,我没事。” 说完话,徐嬷嬷才深吸一口气,只是和公主认真说一会话,我竟然又想起十二年前的事情。 似乎每一次认真的和公主说话,都会想起一些不愿想起的过去。是因为公主像夫人吗? 是啊,公主越来越像夫人了,无论是外貌,还是面对一切事情的个性。 苏浅看着徐嬷嬷发白的脸色,想到徐嬷嬷的年纪,心不禁揪起,这是她自己的事情,怎么可以影响到别人呢。 徐嬷嬷的年纪都那么大了,她竟然还要让这样一个老人为她担心,实在不该。 想着,苏浅突然咬牙,露出一抹坚定的神色,事情既然都已经决定,我唯一能做的便是努力努力再努力,期待努力出奇迹,救下智泽。 这么紧张的时间怎么可以在胡思乱想上浪费,她真是不该! 这般想着,苏浅发现自己犹豫的心灵,竟变得坚强。 “徐嬷嬷,谢谢你!”苏浅看着徐嬷嬷真心的说道。若不是你,我怕是还在不断的浪费时间。 “傻孩子,我有什么好谢的,既然想通了,便先回屋休息一会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待会用完早膳,你们还要出宫呢。”徐嬷嬷看着苏浅微笑着说道。 夫人,或许,是我该好好弥补自己当初犯下的大错了,不然又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起你,想起公子公主出生时的事情。 “恩!”苏浅点点头,对着徐嬷嬷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才伸出手由着徐嬷嬷扶着站起身。 “刘夫人驾临庆年殿……”正当苏浅站起身子,却听殿外突然传来太监的通报声。 苏浅细眉一蹙,刘夫人突然来庆年殿做什么,若是她猜的没错,苏恒那样的孩子根本不会做这么恶略的事情,恐怕一切都是这刘夫人怂恿的,再联想到刘司空在紫宸殿的表现,她实在无法对刘夫人来庆年殿,露出好脸色。 苏浅的表情正为刘夫人的到来阴晴不定,而刘夫人却已经走进庆年殿前的院子,当看到苏浅站在石桌旁,更是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笑容令苏浅微微一怔,并非笑容倾城让她怔住,而是刘夫人笑的随性,那随性带着一股野性,这样的笑容,在苏浅看来,不应该属于梁宫,而该属于旷野。 难怪梁王会在宫中独宠这个女子,这样的笑容,怕是整个梁宫也找不出第二个了。而拥有这样的笑容,还能让恒儿对自己下毒,这样的女人实在可怕。 苏浅想着,对于眼前的刘夫人更加忌惮。 “公主的身体可好些?”刘夫人却仿佛没看到苏浅皱起的眉头,顾自一边向石桌旁走来,一边对着苏浅问道。 一句问话刚出,还不等苏浅回答,刘夫人对着苏浅又继续开口道:“昨日听说公主晕倒后,便想过来瞧瞧的,可听御医说,你的身体要多多静养,不宜吵杂,才忍住这想法,到今日,却实在是放不下心,来瞧瞧。” 刘夫人说着话,看着苏浅又皱起眉头,仿佛才注意到苏浅如今站在院子中:“公主你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身子还没好,大清早的竟这样站在院子里,君上将你们姐弟两交给我,我便有责任好好照看你的身体。你这样,让君上如何放心,让我怎么放心。” 刘夫人语重心长的说着,眼中却是各种光芒不断的闪烁:“快些回屋里躺着,这样待在外面,若是损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只这片刻时间,刘夫人已经说着话,走到苏浅身旁,更是伸出手,扶住苏浅。 苏浅本是无视刘夫人的话,只当手臂微微一紧时,才敛下眼眸看着刘夫人拽住自己手臂的手,淡淡的开口道:“谢谢夫人关心,浅儿身体不打紧。” “还说不打紧,你瞧自己的脸色,还是快些回屋吧。”说着刘夫人扶着苏浅向屋内走去。 苏浅看着身旁的刘夫人,眼睛微微眯起,刘夫人今日来此究竟是为了什么,她可不觉得对方紧紧只是来看她这么简单,毕竟能对她和苏恒避而不见两个月,还能在认苏恒为继子后,不管不顾的女人,她可不相信对方有多少好心。 虽然这般想着,苏浅还是跟着刘夫人走回屋中,既然对方要扮好人,她就看看对方究竟想做什么。 刘夫人扶着苏浅到得屋中坐定,才走到一旁笑看着苏浅:“听说君上让公主去查智大夫下毒的事情,可是真有此事?” “的确有这么一回事,不知刘夫人为何突然问及这件事情?”苏浅冷冷的看着刘夫人。 而刘夫人仿佛也看出苏浅的不对劲,眼睛微微眯起,突然对着身边跟着她进来的宫人吩咐道:“我有事情要和公主谈,你们都下去吧。” “是,夫人。”两个宫女应了一声便离开屋子。 直到两个宫女出了屋子,刘夫人才收起原本温和的笑容:“看来公主是猜到恒公子会下毒,背后有我的怂恿了。” ------------ 第六十章 :不断增加的危机(下) 更新时间:2010-06-10 刘夫人说着话,也不避讳苏浅身旁的徐嬷嬷,就仿佛当作她不在一般。 苏浅看着如此模样的刘夫人,苏浅心底一阵怒气上升,脸上却依旧保持平和:“夫人既然到了庆年殿,想要说什么,便直接说好了,何必拐弯绕圈子。” “不愧是宫外的苏姑娘,果然如同刘司空说的有一套,只是我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发现我怂恿的公子恒公。”刘夫人毫不理会苏浅的话,只是看着苏浅饶有兴趣的问道。 “恒儿虽然曾是世子,可也因为这一点,在宫中能扯上关系的人屈指可数,而在他下毒后,我戳穿了这件事情,他在激动之余,曾提及过刘夫人。”苏浅看着刘夫人冷淡的说道,没有隐瞒自己猜到对方暗中做手脚的原因。 “原来不是我露的马脚。”刘夫人勾起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既然你已经知道我做的事情了,我也就没必要再多余的哄骗你去做事情了。” 刘夫人说到此处突然话语一顿,看着苏浅的眼神突然露出嘲弄:“我要你在七天后亲自送智大夫上刑场,监杀他。” 听到刘夫人的话,苏浅心尖一跳,眼眸一凝:“你就这么确定智大夫会死?如此小看于我?也许我有什么办法能在这七天内救他呢?” 胸口一阵闷疼,苏浅看着刘夫人咬牙说道,这刘夫人根本是来此增加她的痛苦的。 绝不能对方得意! 虽然苏浅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可她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是带着自信的冷淡,仿佛丝毫不受刘夫人影响一般。 对于苏浅的表现,刘夫人微微意外,却丝毫不为其所动,对于她来说,这只不过是她已经放进锅里的鱼,即使还能蹦踏,也不过只剩这一时半刻的时间了。 “七天时间,以苏姑娘的才智自然可能想出什么办法救出智大夫,可你不要理解错了,我不是和你叙述这件事情,而是命令你必须这么做。”刘夫人对着苏浅一字一句的说道。 听到刘夫人的话,苏浅猛地抬头看向刘夫人,眸光不经意对上对方凉凉的眼神。 “笑话,刘夫人难道觉得自己随便的一句命令,可以让我照着你说的去做?”苏浅看着刘夫人眯起眼睛,脸上虽然淡然平静,可心中却是起伏不断。 刘夫人不是小丑,来此不可能说什么废话,既然她会这样说,那就说明对方有自信自己会按照她说的做。 该死,我究竟忽略了什么?是什么让刘夫人对于控制自己如此自信? 听着苏浅的话,刘夫人浅浅笑起:“如果你希望你弟弟公子恒进宫牢,你自然可以不这么做。” “你的话什么意思?”苏浅心一沉,本安坐在床上的身子也跟着站起,一旁的徐嬷嬷赶忙上前扶住苏浅。 “公主,你不能动怒。”徐嬷嬷担心的看着苏浅。 “我没事。”苏浅对着徐嬷嬷摇摇头才看重新看向刘夫人:“刘夫人不会以为你随便的这样说上一句,我就会就范吧!” 刘夫人随意的扫了眼苏浅的屋子:“自然不会,不过我确信你会为了公子恒这么做的。” “就这么自信,不怕我根本不理这茬,更何况,你也不一定有什么能伤害到恒儿的。”苏浅看着刘夫人勉强的说道,若是让对方揪着这一点,恐怕就是智泽死了,刘夫人还是会继续利用这一点要挟她。 “呵呵,你既然能在第一时间就发现这毒是公子恒下的,可在那时你却没有将此事告诉君上,这一点不就证明了公子恒在你心中的地位吗?”刘夫人看着苏浅笑眯眯的说道:“更何况,能够为了公子恒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的,这一点点的威胁又算什么。” “至于伤害得了伤害不了公子恒,这一点你不用担心,你觉得他凭着自己可能拿到毒药吗?” 苏浅咬住下唇:“他是不能自己拿到毒药,可是你不怕这样讲你自己也牵扯进来吗?” “怕,自然是怕,但是你觉得我会傻到将自己牵扯进来吗?”刘夫人看着苏浅反问道。 听了刘夫人的话,苏浅脸色阴晴不定,她该怎么办,这边还没找到确定的办法救智泽,刘夫人又要求她亲自监杀智泽,且这七日不得想办法救智泽,为什么事情总是一步糟糕一步,难道这就是一个死结吗? “公主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刘夫人见苏浅沉默不语,又对着苏浅继续问道。 苏浅抬眸看向刘夫人:“可以容我考虑两日吗?这样的决定毕竟不是好下的。”苏浅看着刘夫人问道,她需要时间。 “公主难道也和公子恒一样在梁宫呆笨了,竟问这样一个问题,你觉得我会允许你等吗?”刘夫人看着苏浅突然说道:“你必须现在就决定答应还是不答应,若是不答应,那么下午你便可以等到让公子恒进宫牢的旨意。” 苏浅低下头,胸口的起伏幅度越来越大,好一会才目露愤恨的看着刘夫人:“七日后你会看到我监杀智大夫,刘夫人,现在你可以离开庆年殿了吧?” 听到苏浅的妥协,刘夫人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公主也不必如此焦急不是,只要公主肯和我好好合作,梁国世子的位子必定是公子恒的。”刘夫人说完却是格格的笑起。 苏浅冷眼看着刘夫人,一句话也没有说,可眼中送客的神情却是只要是个人就能看出来。 达到目的的刘夫人看着苏浅如此表情,依旧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又何必生气呢,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在皇宫里要想生存下去,第一要学会的就是背叛。” “刘夫人就是这么背叛到如今的位子的吗?若果真如此,浅儿不得不多说一声佩服。”苏浅淡淡的嘲讽完,随即对着身边的徐嬷嬷开口道:“我累了,徐嬷嬷送客。” “是,公主。” 徐嬷嬷对着苏浅点了个头,便转身看向刘夫人:“刘夫人请,我家公主身体毕竟还未痊愈,这会累了,夫人还请离开让我家公主好好休息。” 听到苏浅和徐嬷嬷的一唱一和,刘夫人眼睛微微眯起,本来的得意被这关门送客的意思搞得得意全无。 刘夫人眯着眼睛看了苏浅好一会,才开口道“既然公主累了,我便不在此多留,不过公主答应的事情,还望公主莫要忘了。”说着刘夫人转身向外走。 “夫人,您出来了。”刘夫人刚走到门口,两个伺候的侍女便上前一步恭敬道。 “我们走!”刘夫人却是秀眉一蹙,看见两个侍女更加不喜,冷声离开。 直到庆年殿恢复平静,苏浅才扶着床板坐下,细眉紧紧蹙起,她该怎么办,该怎么才能救智大夫,刘夫人这样横插一脚,让救人又变难一步,难道她真的就没办法救下智大夫了吗? 一切都是她的错,若不是为了她的事情,智大夫就不想办法帮她入宫,若不是因为她受了伤,智大夫现在应该已经回去封地,也就因为不会天天来宫中,遇上下毒的事情,最终被关进宫牢之中。 “公主,不要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看着满脸担忧的苏浅,徐嬷嬷不禁轻声安抚道。 “我知道担心无用,现在整件事情都攥在我手里,可我不仅无能为力,如今还只有一个选择。”苏浅微带沮丧的说道:“徐嬷嬷,我是真的有些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了。” 看着苏浅担忧又无能为力的模样,徐嬷嬷轻叹一口气,好一会才开口道:“公主不是要出宫吗?呆会段护卫来了,你们便一起出宫,也许出宫能想到什么好办法也说不定。” ------------ 第六十一章 :苏笉突然到访 更新时间:2010-06-11 苏浅秀眉越皱越紧,都快中午了,段护卫竟然还没有来,这家伙究竟做什么去了,她的时间不多,怎么可以在等待中浪费太多。 即使答应了刘夫人这件事情,她也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智泽是她的朋友,她怎么能容忍自己看着朋友迎接死亡。 最多不行将时间和地点研究好,让岳凌他们劫法场,无论如何也要救下智大夫。 刘夫人来这一趟逼苏浅,也许是真的来对了,至少被刘夫人这么一逼,苏浅本来不确定,游移的情绪,全都定了下来,她已经有了目标。 “公主,先吃点点心吧!你从早上刘夫人来过后到现在都还没吃东西呢。”徐嬷嬷端着一盘糕点走进屋中,对着苏浅说道。 苏浅瞥了眼盘子上做得精致的点心,又皱起眉头:“你放那里吧,我实在没什么胃口吃东西。” 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她如何吃的下东西。 说着苏浅顿了下,才看着徐嬷嬷重新开口:“徐嬷嬷,段护卫还没来庆年殿吗?” “没有,按照平常的时间来算,段护卫应该早来了,可今天到现在都还没来,可能被什么重要的事情绊住了吧。” 听到苏浅的询问,徐嬷嬷抬头看向屋外,喃喃的说道,只是脸上的表情却是若有所思。 今日一早段护卫便被恒公子带着离开,就算是做功课,这个时间也该回来了,更何况公主有让段护卫早上来见她,难道是出什么事情了吗?不然段护卫怎么会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公子真的觉得这样做好吗?” 段护卫低着头跟在苏恒身后,脸隐在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这句问话却是低沉的可以,又包含着说不清的感情。 苏恒却是快步向前走,听到段护卫的问话也不曾停顿,只是言语冰冷:“你只要跟着我就可以了,我不需要别人教我做什么。” “公子真的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你就不怕公主知道这件事情后不原谅你吗?”段护卫却没有因为苏恒的话停顿,反而是继续问道。 苏恒的脚下一顿,转头用着带着冰寒的眼神看着段护卫:“你没听到吗?我不需要别人教训我,我今天会带你出来,只不过是不想让我姐出宫而已,别以为这样你就可以在旁边不断的说教。” “我只是想确定一下,公子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段护卫低沉的声音带着说不清的情绪对着苏恒问道。 “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在阻止别人带我姐离开我身边,我绝不许别人从我身边夺走我姐,谁都不许!”苏恒说着话时表情变得狰狞,那模样竟像个守卫自己地地盘的野兽:“你现在知道了,是不是可以闭嘴了?” 段护卫抬起墨色眼眸看向苏恒:“我怕你会后悔。” 听到段护卫的话,苏恒微微一怔,随即转身向前走,不再看段护卫:“我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了不是吗?” “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我已经没有后悔的权利了。” 说着苏恒加快脚步向回宫的方向走去。 段护卫微微一愣,才抬头看着苏恒的背影,没有后悔的权利吗?还是你已经知道自己会后悔,所以拼命的不让自己露出一丝后悔的念头? 段护卫轻轻叹气,既然知道自己将来会后悔,又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你怎么就没看明白,事情根本不像你想的那样。 庆年殿 苏浅突然站起身子,抬眸看向站在她身旁的徐嬷嬷:“徐嬷嬷,这次便由你陪我出去一趟吧,即使段护卫一直没有回来,我也不能一直在这里浪费时间。” 听到苏浅突然开口,徐嬷嬷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现在出宫?公主的身体没问题吗?” 苏浅对着徐嬷嬷露出一个浅笑:“放心,没问题的,只有将事情都做好了,我才能更好的修养不是?” 听到苏浅的话,徐嬷嬷依旧担忧的皱着眉,好一会才将眉头展开:“好吧,公主说现在去,便现在去吧。” “徐嬷嬷真好。”见徐嬷嬷答应,苏浅眼睛笑成月牙状。 看着苏浅雀跃的模样,徐嬷嬷轻叹一口气:“我知道如果我不答应,公主也一定会自己一个人出去的,我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没别的选择。”听到徐嬷嬷的回答,苏浅笑眯眯的回答:“那徐嬷嬷就去给我准备一身衣服吧,我总不能穿这一身公主的装束出宫,一切还得秘密的来。” “是,公主。”徐嬷嬷应了声,转身向外屋内的衣柜走去。 “大公主可在殿中?”正当徐嬷嬷抱出一摞衣服,便听外面传来甜美的声音。 听到这甜美的声音,苏浅瞬间皱起眉头,她怎么来庆年殿了。 “大公主可在殿中?”又一声问话从外面传来,只是这次却充满不耐烦。 听着甜美的声音重复,苏浅站起身子,向外走去。 “公主……”见苏浅站起身要向外走,徐嬷嬷不禁放下手中的衣服,皱眉看着苏浅。 “放心没事的,难得笉公主到庆年殿来,作为主人装作不在多不好。”知道徐嬷嬷是担心自己,苏浅安慰的说道。 说完便向外走去。 “明明是公主呆的地方,竟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这是什么破烂地方。”苏笉望着空荡荡的院落皱着眉发泄道。 “公主,大公主可能在殿中呢,我们还是……”青衣小公公听到苏笉的话,不禁一旁提醒道。 “怕什么,我母后马上就会从宫牢出来,到时候就是这傻子好看的时候。”苏笉打断身旁的青衣小公公说道。 苏浅刚走出屋子,来到院子中,便听到苏笉和青衣小公公的对话,细眉微微一蹙,可脸上却依旧摆着一抹浅笑:“我还当是谁,原来是笉儿来了,快些进来殿里坐。” 听到苏浅的话,苏笉微微一愣,当看到苏浅之时,眉毛扬起,不过很快又被她忍了下去:“那小妹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苏笉说着话,跟着苏浅走进殿中。 直到两人在偌大的庆年殿坐定,苏浅才看着苏笉面带微笑的说道:“难得笉公主驾临庆年殿,一定要好好在庆年殿呆上一会才是,我们姐妹二人也好亲热亲热。” 看着苏浅脸上的微笑,苏笉大大的眼睛眯起,眼中的怒色一闪而过,不过脸上竟和苏浅一样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姐姐说的是呢,说来我们在宫中出生到现在相处九年,还真没这么平静的面对面坐下来过呢。” “是么?笉公主毕竟是嫡女,和我这种庶出的女儿又怎么能随便的坐在一起呢。”苏浅淡淡的说道。 苏笉却是眉头微皱,不过仿佛是为了什么,又将眉头摊开。 看着这样的苏笉,苏浅细眉微蹙,这苏笉小小年纪就心狠手辣到极点,若说她有什么缺点,那唯一的缺点也就是性急,可这会面对仇人,能心平气和说话,听到仇人冷嘲热讽竟然还能保持现在的情绪,这却是让苏浅心中不安。 这样的孩子长大了,该会有多可怕。 “大公主说的哪的话,我现在也不过是个过气的公主而已。”正当苏浅想着,苏笉仿佛自嘲般开口道。 “笉公主刚刚不是还说国夫人马上就能从宫牢出来,只要国夫人从宫牢里出来了,笉公主便还是笉公主不是?”苏浅略带探视的看着苏笉,这一句话是从苏笉入庆年殿开始,她最担心的一件事情。 国夫人若是初来了,这可就不是简单的事情,这样的事情绝不能发生。 听到苏浅的问话,苏笉突然灿烂的笑起:“说来,我今日便是为了此事而来呢。” 苏笉说着话微微一顿,对着身旁的青衣小太监吩咐道:“你先到殿外等着,我有事情要单独和大公主谈。” “是,公主。”青衣小太监听到苏笉的吩咐,马上应了声,倒退三步便离开了宫殿。 苏浅却是眉头紧皱,苏笉这是做什么,竟将跟着来的小太监打发出去。 苏浅想着看向苏笉,便见苏笉盯着她身旁的徐嬷嬷,苏浅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对方要跟自己单独谈是吗? 虽然不喜欢单独面对这个惹人讨厌的孩子,不过对于苏笉之前的话,她的确不安了,想了想,最终对方身旁的徐嬷嬷吩咐道:“徐嬷嬷,你也下去吧。” “这好吗?”徐嬷嬷担心的看着苏浅。 “没事的,你先下去吧。”苏浅对着徐嬷嬷安抚浅笑。 看到苏浅的浅笑,虽然徐嬷嬷依旧不放心,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离开大殿。 不一会,偌大的庆年殿便只剩下苏浅苏笉二人。 “你想和我说什么,现在这大殿中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想说什么都可以随便说。”苏浅看着苏笉说道。 听到苏浅的话,苏笉突然神秘的笑起:“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听说今早刘夫人来过庆年殿……” ------------ 第六十二章 :麻烦不断 更新时间:2010-06-11 “还以为笉公主想说什么呢,恒儿是刘夫人的继子,刘夫人到庆年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虽然这样说着,但是苏浅的细眉还是不觉蹙起。 苏笉突然到庆年殿和自己说这个到底什么意思,刘夫人和她的谈话应该很是秘密才对,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可是苏笉突然来这里和自己说这句话又是怎么回事,虽然极力想要镇定,可她的心底却是已经开始不安。 苏笉挑眉,两只眼睛看着苏浅不断眨巴:“真的正常吗?我怎么听说刘夫人来此还对大公主要求了一件事情呢,难道我听错了吗?” “你想说什么?”苏浅的脸色瞬间沉下。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今早突然知道了个秘密,以至于太开心了,第一时间想要和大公主分享分享呢。”看到苏浅变掉的脸色,苏笉甜美的笑起。 听到苏笉的话,苏浅沉默,这句话她无论接什么话都对自己不利,问是什么秘密,她怕苏笉真的知道刘夫人早上来庆年殿说的话,而转移话题却是明摆着告诉对方自己心虚了。 “浅姐姐不问问我究竟知道了什么秘密吗?”苏笉嘟起小嘴,仿佛撒娇般对着苏浅说道:“我听到这个秘密后,可是兴奋的在婉仪殿一刻都呆不住,就到庆年殿找姐姐你呢。” “能让笉公主如此兴奋的秘密,想来是个大秘密,只是我个人好奇心向来不强,没什么兴趣听什么秘密。” 苏浅看着苏笉冷淡的说道,丝毫不为对方的表情所动。 这个孩子她见的次数多了,早就知道对方笑的越是甜美的时候,就是坏心眼越大的时候,若是她稍稍有些反应,恐怕这孩子会笑的更加甜美,更加得意,她虽然喜欢小孩子开开心心,可若是苏笉这种孩子,她更希望对方哭。 “可是笉儿就是想说给浅姐姐听呢,浅姐姐这么不想听笉儿说这个秘密,是怕秘密有问题,还是——”苏笉说着突然拖长音:“浅姐姐在听到我说秘密时,就猜到是什么秘密,所以怕了!” 苏浅的心一跳,随即勉强笑起:“笉公主说笑了,怕?我这个连死都经历过的人,笉公主觉得还会有什么让我害怕的吗?” “有,当然有,浅姐姐怕恒哥哥出事呢。”苏笉说着娇俏的笑起:“对于浅姐姐来说,恒哥哥可是比自己的性命都要重要呢,不然当日在婉仪殿,大公主你又怎么会把匕首插进自己的胸口陷害我母后。” 说到最后苏笉的眼睛眯起,脸上的笑容灿烂非常,可眼睛中却射出憎恨无比的光芒。 苏浅听着苏笉的话,呼吸不觉的变得沉重。 “笉公主说笑了,国夫人对我做了什么事情,笉公主应该都清楚才是,我只是将一件国夫人隐藏在暗处做的事情,放在明处重复一遍而已。”苏浅看着苏笉好一会才淡淡的说道。 虽然语气平淡,可苏浅的心却是绝不平静,苏笉的话已经刺进她心底,对方的话暗示的太过明显,已经让她开始紧张。 听到苏浅的话,苏笉眉头蹙起:“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将国夫人隐藏在暗处做的事情,放在明处重复一遍,我母后根本没对你做什么。” 听到苏笉的疑惑,苏浅微微一愣,难道多次暗杀她的人不是国夫人? 想到这里苏浅的脸色阴晴不定,似乎真的没有发现段护卫和国夫人有什么交集,而对于宫外对自己下手的人的身份,一直也只是她的猜测而已,难道说她从一开始就猜错地方了? 苏浅微微喘气,宫中究竟还隐藏着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不行,现在可不是想这一点的时候,苏笉的话语义不明,她必须先打发掉苏笉。 这么想着,苏浅抬眸重新看向苏笉:“你以为你装出惊讶,我就会以为你们不曾对我出手吗?” 苏浅说着轻轻一顿:“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如果笉公主来庆年殿只是和我研究一个秘密大不大,能不能让你兴奋的话,那笉公主可以走了,我没兴趣听。” 见苏浅突然变得激动,苏笉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脸上的笑容却变得更加灿烂:“不要那么着急嘛!这个秘密可是和恒哥哥有关哦,相信浅姐姐听了也会和我一样兴奋呢。” 苏浅咬住下唇,难道苏笉真的知道那件事情,不可能,苏笉不可能知道恒儿下毒的事情,早上刘夫人来找她谈话,可是将侍女全都叫到了殿外,当时只有她,刘夫人,和徐嬷嬷,而她们绝不可能将这个秘密透露出去。 “浅姐姐的表情我可以理解为紧张了吗?确实呢,我也没想到恒哥哥会那么笨,为了陷害别人,竟对疼他疼到可以不要自己性命的人下毒。”苏笉看着苏浅轻声说道。 苏浅的瞳孔微微一缩,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苏笉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该死,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传出去的。 “浅姐姐,我告诉你这么大的一个秘密,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和我一样太兴奋了?”苏笉看着苏浅天真的说道:“也是呢,愣谁听到这样一个大秘密,都会兴奋的睡不着的。” 苏浅好一会才恢复平静,看着苏笉的表情也愈加平静:“没想到笉公主竟也能编出这么荒谬的事情,的确是很意思,如果是一般人恐怕都被你吓到了,不过你对我说这个没用,我的弟弟我知道,他是绝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的。” 看着苏浅如此说着话,苏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浅姐姐还真厉害,若是一般人也被姐姐你唬住了,今早才为了这件事情答应刘夫人亲自监视智大夫行刑,怎么中午还没到,就突然间失忆了。”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若是笉公主还继续在这里乱说话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让人请你出庆年殿了。”苏浅看着苏笉冷冷的说道。 “啪啪啪……”突然,苏笉对着苏浅拍起巴掌:“母后说的还真没有错,公子恒不可怕,大公主才可怕。” 苏笉微微一顿,直到苏浅抬眸正视自己,才继续说道:“不过这次你可是失算了,我花了几个时辰拿到了可以证明公子恒对你下毒的证据,那个将毒交给公子恒的人,已经被我控制了!” ------------ 第六十三章 :第一次相遇 更新时间:2010-06-12 苏浅面色一寒:“如果你只是来说这个的,你可以走了,恒儿不可能对我下毒,不要以为随便找个人说个话,就能污蔑人,这样的话,即使拿出去也绝不可能有一个人相信。” 苏浅表面虽是如此沉静的说话,可心中却是惊涛骇浪,怎么能平静,早上才被刘夫人威胁,这会又被苏笉威胁,这样一件事情,刘夫人作为主使人,知道证据,那是正常的事情,可苏笉知道就绝不正常了。 她不害怕别的,她只担心这个消息是刘夫人特意透露给苏笉的,若真是如此的话,她以前所做的一切恐怕就全是白做工了,她之所以设计刘夫人认恒儿为继子,为的就是保护恒儿,如果说刘夫人其实和国夫人是一伙的,那…… 不对,这两家不可能是一伙的,从淳于家对付刘家的手段就可以知道这点,可若不是一伙的,苏笉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她绝不相信能在宫中享受独宠十年的刘夫人,这样隐秘的事情能让别人随便知道。 “别生气嘛,浅姐姐,你不相信也没关系,反正那个浅姐姐只要知道那个叫杏儿的宫女在我手中就是了。”苏笉丝毫不为苏浅的冰冷说动,反而是苏浅脸上出现的冰寒,让她的笑容更加灿烂。 杏儿? 没想到苏笉会特意告诉自己,做这件事情的宫女的名字,苏浅微微眯起眼睛,随即恍然,眼中一抹惊讶外带忌惮的光芒闪过。 告诉她这个名字恐怕是为了让她去问恒儿,而她明知道是个陷阱,可却不得不向这个陷阱里钻,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以退为进,真是可怕。 说到可怕二字,苏浅不禁然又想起当初在淳于府遇上苏笉时,苏笉说的话。 “我差点被苏恒掐死的仇怎能不报,既然苏恒那么在乎苏浅,你说我若是给苏恒带回去一个苏浅,再让这‘苏浅’亲手一点一点的伤害他会怎么样……” 苏浅心中一寒,这样一个心狠手辣,一心想要害恒儿的人,绝不能留在这世上。 第一次,苏浅心中升起让一个人消失的想法,只是这个想法才出来,苏浅就不禁对自己皱眉。 只是短短不到半年时间,自己就被这个世界的环境同化了吗?竟然会生出这么可怕的想法,竟然会主动想要一个孩子的性命,她已经变得对生命如此不尊重了吗? 苏浅深吸一口气,望向苏笉脸露疲惫:“笉公主的笑话说的一点也不好笑,我累了,笉公主请回吧。” 说着话,苏浅揉揉额角,自己或许真的变了吧,但若是为了保护自己最在意的人,就是逼自己,她也会狠下心。 苏笉,别再想对恒儿出手,不然即使我的世界观不允许我做不尊重生命的事情,我也会杀了你。 听到苏浅的话,苏笉仿佛一点也不惊讶,只是脸上的笑容更加甜美:“姐姐身体不好,就在殿里好好休息,笉儿就先告辞了,不过若是浅姐姐什么时候突然想笉儿了,我会在婉仪殿随时恭候浅姐姐来看我的。” 说着话,苏笉便从椅子上站起身,满脸笑意的向外离去。 苏浅看着苏笉的背影,细眉越隆越深,明明只是个九岁的孩子,竟这般心思深沉且心狠手辣,一个皇宫真就这么厉害,能将小孩子磨练的分外吓人?还是独有苏笉这样的孩子,这么可怕,如果不是对方所有的表现她看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她真的怀疑对方和她一样也是个穿越者。 苏浅心中这般想着,殊不知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的一系列表现,在那些想要控制苏恒,想要害她和苏恒的人看来是多么让人忌惮,仔细算起来,之所以苏浅遇上的事情会一次比一次危险,并非别的原因,就是表现的太好了,她忘记了一句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公主,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徐嬷嬷走进庆年殿,便见苏浅眉头紧锁皱,用食指轻揉自己的太阳穴,不禁担心的问道。 听到徐嬷嬷的声音,苏浅方才回过神来,脸上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我没事,就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徐嬷嬷准备准备,我们待会还要出宫呢。” 听了苏浅的话,徐嬷嬷仔细望向苏浅的脸庞,当看着苏浅略带憔悴的白不觉心疼,想要开口说今日还是不要出宫了,最终这话噎在喉咙中,没有出口。 她知道,即使她去劝公主先休息休息,不要出宫,公主也是不会听的,从公主恢复神智相处到如今,她便知道一点,只要是这孩子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改变,更何况,这件事情关系她重视的人的性命,和她愧疚的心,她更不会改变出宫的决定。 微微叹一口气,徐嬷嬷转身走出庆年殿。 月华街还是人来人往繁忙的模样,只是走在路上的人不是第一次见到古代市场那般新奇的模样。 任着徐嬷嬷扶着,苏浅一步步的在这大街上走着,依旧是薄纱脸上轻蒙,仔细想来,她发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真是有些可悲,每日忙碌不是钩心斗角,便是忙碌着不知名的东西,却从不曾好好的欣赏这个世界的风景。 可惜即使现在想起这一点,她也没有时间在这些地方停顿,或许她就是注定忙碌的人,只能这般的东奔西跑,若是有一日她的牵挂已经不需要她担心,她一定找上一处安静的地方,静静的过自己的生活。 苏浅想着,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果然是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心情才会好一些,不过好是好了,现在却还不是放松的时候,想着,苏浅不禁加快脚步。 苏浅虚浮的脚步有些踉跄,若不是徐嬷嬷轻轻扶着,此刻恐怕已经坐到在地。 突然,苏浅发现身前一阵慌乱,所有行人小贩都快速的向两旁逃开,慌乱的将中间的路让开。 苏浅不禁皱眉抬眸看向身前,便见不远处几匹马快速向自己冲来,苏浅心中一惊,紧忙要让开,可是胸口突然一疼,竟让她的动作微微一顿,徐嬷嬷看着苏浅无法走动,只想拽住苏浅往旁边离开,一个老人又能有几分力气。 而这片刻磨蹭,几匹马已经冲到苏浅身前,眼看就要踏上她和徐嬷嬷的身体,苏浅惊恐的睁大眼睛…… “驭……” 一声控马的声音响起,马竟在苏浅身前停下。 即使如此,马首还是碰到苏浅的身体,苏浅一个没站稳便坐到了地上,一旁扶着苏浅的徐嬷嬷也跟着坐到地上。 只是当马停下的瞬间,徐嬷嬷又站起身,满脸惊慌的看向苏浅:“小姐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苏浅重重的喘着气,这片刻的惊吓,让她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片刻,一只微微发凉的手探上苏浅的手腕。 “你做什么,竟敢随便碰触我家小姐,你这登徒子……”徐嬷嬷看到突然伸到苏浅手腕的手,抬头看向对方便大声呵斥道。 “这样的身体怎么能随便出来,她应该在家里静养才是。”清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赞同响起。 这一会儿时间,苏浅终于缓过劲来,而突然听到清爽的声音不禁抬眸看向对方,只是看到为她探脉之人之时,她的秀眉便紧紧皱起,替她把脉的人正是之前骑马在月华街横冲,差点撞上自己之人。 “你不是梁国之人,你是什么人?”正当苏浅皱眉之时,徐嬷嬷老气的声音已经响起。 听到徐嬷嬷的话,苏浅才注意到对方的穿着和自己见过的男子所穿的有所不同,这里的男子衣服如同汉服,而眼前的男子明明也是像汉服的服饰,可袖口却十分宽大。 “我是随国人,很抱歉吓到你们,这是你家小姐吧,她这样的身体不适合在外面走动,最好还是让她回家休息。”干爽的声音说着温和的言语,让人即使明白对方做了不好的事情,竟也生不起气来。 随国人?苏浅微微皱眉,这似乎是梁国附近最强大的国家。 自从得知禹国攻打梁国澜城的事情,苏浅便有心的翻了一下梁国周边的情况,才知道这个陆地有许多国家,但是算得上大国的也就七个,苏浅在的梁国算的上一个,不过梁国是这七个国家中较弱的一个国家。 虽然有些好奇梁国里怎么出了随国人,不过苏浅心中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也就不愿再多加浪费时间:“徐嬷嬷,我们走吧。” 徐嬷嬷正要再开口,听到苏浅的吩咐,马上答应:“是,小姐。” 说着话,马上伸手扶起坐在地上的苏浅,而一旁之前替苏浅把脉的男子也跟着上前一起将苏浅扶起。 苏浅对着男子点了点头,便领着徐嬷嬷向驿馆方向走去。 “公子,我们该启程去驿馆了,明日见过梁王后,也好早早的回随国。”男子目送苏浅背影离开,身后骑马明显护卫打扮的男人对着男子开口道。 ------------ 第六十四章 :全身冰冷的感觉 更新时间:2010-06-12 也许是受了些惊吓,苏浅的脸色有些苍白,这一路虽然有些磨难,但苏浅终于领着徐嬷嬷到了驿馆。 走进熟悉的院子中,苏浅眼神变得复杂,上一次来此之时,智大夫便是在这院子中招待自己,而今,智大夫却被她害得入了大牢,世事无常,说的是不是就是这个。 苏浅眼睛微微湿润,仰头望向天空,直到眼中的酸涩散去,她才对着院子开口:“冉路在吗?” “谁?”冉路的声音传来,不久便见冉路和岳凌从屋子里走出。 只当两人看到来人是苏浅时,却是不约而同的眼中一寒。 “岳凌也在这里啊,正好,我正要找你们俩谈一些事情。”苏浅却没注意两人脸上的变化,顾自的说道。 “苏浅?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脸来这里?”岳凌看着苏浅冷冷的开口,脸上是苏浅从未见过的冰寒。 苏浅微微一愣,被岳凌的冰冷震到,眼中满满的不解,可还是看着岳凌玩笑般说道:“岳凌你发什么神经,知道我是谁不?对我这么冷漠,不想过好日子了?” “别装出一脸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你害智泽关进大牢,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敢到驿馆来,不过正好,我想着怎么找你算这件事情,你倒是自动送上门来了。”岳凌看着苏浅目露凶光。 我曾对自己发誓,若是你敢背叛智泽,我便杀了你,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背叛智泽,那就别怪我再次见你之时出手杀你了。 想到早晨见到的少年,岳凌看着苏浅突然上前一步。 苏浅看着和自己认识的岳凌完全不同的岳凌,惊的踉跄后退:“岳凌,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明白啊。” 岳凌究竟怎么了,怎么自己一来就对自己如此态度,难道……难道他知道了?知道就是因为自己没有指明毒是恒儿下的,才害得智泽进牢? 想着这种可能,苏浅不禁惊恐的喘气,那呼吸的沉重压得她有快要晕倒,可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晕倒,这个时候必须清醒的。 “还说你不明白,智泽就是被你害进大牢的,你竟然还和我说你不明白,大公主,不愧是宫中出来的女子,我们那么信任你,智泽那么帮助你,你竟然也害,果然不同凡响!”岳凌看着上前几步,看着苏浅危险的说道。 看着带着危险气息靠近的岳凌,苏浅不禁又跟着退后几步,只是这么一退却是被身后的花盆绊倒,整个人做在地上。 岳凌叫她大公主了,他竟叫她大公主了,这个和她相处两个月,帮助她,维护她两个月的男人,第一次喊她的称号,而不喊她的名字。 这代表什么,是告诉她,他们的友情不在了吗? 苏浅慌乱的看向冉路,想从冉路脸上寻找一点不同的表情,可冉路对着她的也是一脸冰寒,眼中的恨意刺的她心中一阵发寒,那神情仿佛在对她说,快给我滚出驿馆。 苏浅睁大眼睛,将要失去朋友的惊恐在她眼中凝出泪水,她却好无所觉,只是惊慌的望着岳凌冉路。想要伸手靠近两人,最终手却像似灌了铅,怎么也抬不起。 这是老天也在责怪她吗?责怪她的自私,只想着维护弟弟,朋友的死活却丝毫不管? 苏浅苍白脸色,慌乱的眼神找不到一丝依靠,心突然紧绷到极点,就是呼吸也变得千斤沉重,沉重到她连呼吸都艰难。 她可以忍受敌人冷漠和下毒手,可她不想失去朋友的关怀,第一次,她发现她在宫外的两个多月能好好的活下去,除了为了恒儿她必须努力,还因为身边一直有人陪着,无论危险麻烦都一直陪着她。 我想救智泽的……心底微弱的声音响起 但你将智泽放在了恒儿后面……另一个斥责的声音却也紧跟着响起。 仿佛是最薄弱的心防被撕裂,苏浅的脸惨白如地狱出来的鬼魂。 看着苏浅苍白的脸,以及从不曾在脸上出现过的软弱,徐嬷嬷一阵心疼,在宫中尝尽冷漠的公主,最在意的应该就是别人的关怀,如今突然失去所有人的关怀,只能面对一切冰冷,这是怎么样的痛。 “大公主,这里不欢迎你,你走吧!”冉路冰凉的声音在院子中响起。 这一声音仿佛让怔楞在恐慌中的苏浅猛地清醒过来,她是过来做什么的,她是来这里找冉路岳凌商量如何救智泽的办法的,她不能走,这般想着,苏浅开始静静的冷静下来,即使心中寒冷如冰,即使身体如坠深渊,她也必须为了这一点坚强努力。 她没有伤感朋友冷漠的时间,她没有自哀自怜资格,一切本就是她自私造成的结果,对方怪她也无可厚非,但是她必须救智泽,而想要救智泽,如今只能靠着眼前两人。 如此想着,苏浅看向一旁想要扶起自己的徐嬷嬷,接着徐嬷嬷的力气,从地上艰难的站起。 直到站好身子,苏浅才抬眸看向智泽冉路,虽然脸色依然惨白如纸,可脸上的表情却不是之前的软弱惊恐,而是镇定非常的坚决。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突然变成如此态度,但我来此是为了和你们商量如何救智泽的,还请你们看在这件事情的份上,让我们坐下来好好的谈谈。” 听到苏浅的话,岳凌瞬间冷笑:“商量如何救智泽?真是可笑,害智泽入狱的人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你觉得害了智泽一个还不够?所以还想将智家害垮你才甘愿?” “岳凌,你为什么要说这么伤人的话,我的确是为了救智泽而来,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我也不想辩解害智泽入狱的事情,因为这件事情的确是我的错,可我和你们是一样的,一样都不希望智泽出事的啊!”苏浅看着岳凌努力的说着,只是她每说一句都要重重的吸一口气。 “如果不希望智泽出事,你会出手害智泽?”岳凌眼神更加冰寒:“大公主,别以为你是公主我就不敢杀你,你这会若再不离开这里,我就马上杀了你!” “我不会走的,我必须在这里和你们一起想救智泽的办法!”苏浅看着岳凌坚定的说道。 “既然如此,我就在这里杀了你!”说着话,岳凌瞬间向前几步,眼看已经到得苏浅跟前。 ------------ 第六十五章 :剑拔弩张 更新时间:2010-06-13 徐嬷嬷一个箭步挡在苏浅身前,这个已经半头斑白的老人,这一刻爆发出已经失去几十年的速度。 “你敢!你可知对大公主无礼,就已经是大罪,你竟然还想谋害公主,那可是灭九族的死罪,若是你现在停在那里不轻举妄动,老身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徐嬷嬷对着岳凌说的铿锵,可是她的心,却以着年老后从未有过的速度,快速跳动着,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会这么着急的说出这一番话,是她紧张了,因为她从这个年轻人的眼中看到了杀意。 对方是真的想杀了公主! 听到徐嬷嬷的话,岳凌表情瞬间变得冰冷:“灭我九族,真可惜,我没有九族可以给你灭,我的家族如今就只剩我一人。” 岳凌的话一出,院子中的人都是一愣,苏浅更是惊讶的微微张口。 一个整日嘻嘻哈哈的人,竟会是一个家族所遗留下来的最后一人,若不是岳凌现在如此冰冷的说出,她怎么也不敢相信。 难怪他从来不提自己的家人,难怪相处两个多月,在他家中见到的除了下人便是管事,从不曾见到对方的父母。 苏浅开口想要问岳凌为什么只剩他一人,可当看到岳凌寒如坚冰的眼神时,苏浅又将到嘴的话咽回肚子中,有些问题不该问,有些痛苦的记忆不该重复。 苏浅深吸一口,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要救智泽,她必须依靠岳凌和冉路。 对于一个在宫中处于弱势的人来说,没有时间的积累,想要完全靠智慧将一件事情处理好,那是不可能的。 智慧能解决的,只有突发事件,只有别人没有防备到你的能力,只有出其不意,若别人已经注意到你的存在,还想智慧解决,那根本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别人不比她笨,特别是在这个,聚集了世上最有心机的女人的地方。 这一次,刘夫人步步设计,如此威胁,根本是对除去智泽已经有了万分准备。这恐怕是在将自己当初救出冉路的军。 而苏笉又这样出现,还知道苏恒下毒的这件事情,她甚至怀疑国夫人和刘夫人已经联合了,可做为宫中势力相当的两个人,应该致死敌对才是,又怎么会联合,她真的怀疑自己猜错了,想多了。 若真是猜错了,又解释不通苏笉为何那么容易知道苏恒下毒的事情,还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查出证据,将证据控制在手里。 她的脑子快成一片浆糊了,这两个人在宫中可是敌对的,除非联合能得到共同的利益,不然根本不可能联合。 共同的利益,共同的利益究竟是什么呢?要害智泽,根本不需要将证据给苏笉啊。 不过,不管是不是联合,这一切都说明一点,那就是她们都已经防备着她。恐怕为了防备还准备了后手。 她,需要人帮助! 而她能找的人,只有岳凌冉路。苏浅脑海突然又闪过一个人,或许那个人也能帮上一点忙,只是自己一直不曾做答应对方的事情,即使去找,对方恐怕也不会愿意帮她吧。 想着,苏浅做下决定。 她必须说服岳凌和冉路帮自己。 苏浅抬头对挡在自己身前的徐嬷嬷开口道:“徐嬷嬷,你先让开吧,我有话,必须和他们说。” “公主……”徐嬷嬷转头想要劝说,却见苏浅已经勉强的走到自己身旁。 苏浅不管徐嬷嬷的担忧,只是抬眸看向岳凌:“岳凌,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请你们再相信我一次,无论如何,我都想救出智泽,我知道他会入狱都是我的错,所以你们心里责怪我,我没有怨言,可我真的不想他出事,我需要你们帮我一起救他!” 听着苏浅的话,岳凌闪过一抹讽刺:“我说过,你若再不走,我会杀了你!” 说着话,岳凌瞬间抬起手,握住苏浅的脖颈。 “大胆,快放手,难道你不要性命了吗?”徐嬷嬷看着岳凌握住苏浅的脖颈,慌忙开口。 感到脖子上的温热,苏浅望了一眼握住自己脖颈的手,便抬眸重新看向岳凌的眼睛。 岳凌的手,现在还没有使劲,也许对方下一刻就会使劲,她必须在自己还能说话的时候开口。 她有必须救智泽的信念,她绝不要在生命中留下叫愧疚的东西。 “徐嬷嬷,不要再说了。”苏浅制止徐嬷嬷继续开口,抬眸定定的看向岳凌:“若是救不了智泽,我便要带着一辈子的歉疚活着,那我还不如死了好,你想杀我,现在就杀吧。” “不要我对我用小伎俩,我们一起相处了两个月,对你我最了解不过。”岳凌看着苏浅冷冷的说道,可手上确确实实没有掐下去。 感觉岳凌的手没用用力,苏浅深吸一口气:“两个月相处,你了解什么?你难道觉得我会是害智泽的人吗?害他对我有什么好处?况且他是一直帮我的人,我有必要害自己众叛亲离吗?” 说到这里苏浅微微一顿,看着岳凌的表情愈加认真:“我真的是想救智泽,可我现在没有办法,我必须往最坏的地方打算,我需要你们的帮助,我需要你们帮我救智泽。” 苏浅的话让院子一片静默,所有人都变得沉默,唯独心跳声一下一下的响着。 “岳凌,放手吧,我想相信一次公主,我相信若是大人在这里,也会选择相信一次公主的。”突然,冉路的声音响起。 苏浅看向冉路,冉路的身体比上一次见到好了很多,可是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纠结的眉毛,没有一丝松开的模样,可是对方的眼神却定定的看着她。 岳凌放在苏浅脖颈上的手,被冉路的话定格,好一会,岳凌才将手放下:“若是你敢骗我们,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杀了你!” 听到岳凌的话,苏浅心中突然升起淡淡的凉薄,原本关系那么好的人,怎么也没想到会因为一个人入狱,而变得如此剑拔弩张。 或许原本的好关系,便是她想象出来的吧。 莫名的伤感在苏浅心中缠绕,苏浅吸一口气,将那些伤感都压下,认真的看向岳凌冉路…… ------------ 第六十六章 :鸟笼中的金画眉 更新时间:2010-06-13 傍晚的残红挂在庆年殿上的屋檐上,晕出一片铜红,莫名的让人悲寥。 苏浅回到庆年殿已是傍晚,这一整日的紧绷,已经让她筋疲力尽。如今的她却是坐在院中的椅子上,连站起身子的力气都没有。 但她没有去休息,因为她在等苏恒,她要等苏恒问个明白。 苏笉所说的话,究竟是唬她,还是事实,她必须找苏恒印证,虽然她心里明白,这是事实的可能性比唬人的可能要大上百倍,可她也希望结果是那百分之一。 毕竟结果不一样,也许救智泽要用的方法,也可以换个位置想想。 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证据真的已经被苏笉控制,那她就必须去见见刘夫人,问明情况。 苏浅抬眸,用叹息般的眼神望着院中的景象,相比她第一次来庆年殿,如今的庆年殿除了干净了些,整齐了些,依旧没有人气。 生活真是有些可悲呢,一点给人放松的余地都没有。 正想着,苏浅余光一扫,便见苏恒从殿外走进,身后还跟着她一日未见的段护卫。 苏恒看到苏浅,微微一愣,随即眼中露出一抹狂喜,只是想到自己回宫之时,不见苏浅和徐嬷嬷的身影,为此找紧张的找遍整个梁宫,苏恒眼中的喜悦瞬间被冷淡隐藏。 苏恒看也不看苏浅一眼,便向屋内走去。 “恒儿!”苏浅看着苏恒唤道,脸上尽量露出温和的浅笑,虽然她已经疲惫的全身瘫软,可她还是打起所有精神面对苏恒。 她不想露出疲惫让苏恒担心,更不想自己露出的疲惫被苏恒以为自己对他的不喜悦。 苏恒停下脚步。 “过来一下好吗?我有话要问你!”见苏恒停下脚步,苏浅嘴角的笑容变得开心。 听到苏浅的话,苏恒踌躇了下,最终还是忍不住向苏浅走去,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可眼中那一丝开心,却依旧藏不住。他喜欢呆在姐姐身旁,即使只是安静的呆着。 “姐,想问什么?”苏恒看着苏浅问道。 “给你药的人可是叫杏儿的宫女?”苏浅抬眸看着苏恒认真的问道。 苏恒的脸色一变,眼中一丝失望闪过:“没想到姐姐连这个都查出来了,在你的心里果然是那个外人重要。”苏恒说完不再看苏浅,顾自转身快步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恒儿!你回来!不是这样的!”听到苏恒的话,苏浅便知道这孩子误会了,可当她开口叫唤时,这孩子已经走进自己的房舍中。 望着苏恒消失的背影,疲惫在她的眼中再无法隐藏,有人和自己一起拼搏的时候,即使再累都是不累的,因为无论喜怒哀乐,都有人分享承担。 最累的是一个人承担一切,很努力的去做,却没一个人理解。 “公主,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我马上去请御医。” 不知过了多久,徐嬷嬷焦急的声音在苏浅耳边响起,只见徐嬷嬷端着一盘担心走进院子,当看到苏浅惨白的脸时,赶忙将手中,盛着点心的盘子放到院子中的石桌上。 夜晚的凉风将苏浅嘴角的苦涩,吹出凉薄:“别,徐嬷嬷,我没事,就是有些疲惫。” “累了就不要再等公子了,先去休息吧,反正过会公子便会回来的,有什么问题明日再问也是一样。”听到苏浅的话,徐嬷嬷看着苏浅担心的说道。 这一整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就是她这把老骨头,也觉得自己快松散了,更何况是公主还有重伤的身体。 若不是公主的眼神一直那么坚定,她真的担心公主会被这些压力压垮! “徐嬷嬷,我这个做姐姐的是不是很失败?” 苏浅仿佛没有听到徐嬷嬷的话般,对着徐嬷嬷喃喃的问道。 徐嬷嬷微微一怔,有些不明白苏浅为何突然问及这个问题,不过她还是认真看向苏浅:“公主是最好的姐姐,我从没见过像公主你们疼弟弟的姐姐。” 徐嬷嬷说着这话之时,眼神变的复杂,那复杂环了一圈又一圈的愧疚,最终被担忧掩去。 “是吗?”苏浅无意识的问着,心中却更加苦涩,若真是最好,又怎么会让恒儿这么没有安全感? “公主?”看着苏浅恍惚的神情,徐嬷嬷担心的叫道。 “我没事,徐嬷嬷扶我回屋休息吧,明日还要去南台殿呢。”说着话,苏浅将手放到徐嬷嬷手中,月光下微弱的光芒在苏浅眼角一闪而过…… 南台殿 刘夫人坐在院子中,拿着小木棍逗弄着笼中的金画眉,嘴角的弧度随着画眉越来越虚弱的叫声,变深。 一个宫女迈着小碎步快步走至刘夫人身旁,只当走到刘夫人身旁,动作突然放小。 “夫人,大公主求见。” 宫女低头在刘夫人耳边,很是小声的说道,说话之时,脸上的表情更是小心翼翼。 她清楚的记得上一位传话的侍女,就是因为说的话声音大了点,扰到夫人,便被杖刑而死。 刘夫人抬眸,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哦?这么快就来了,还以为要再等些时候呢,让她进来吧!” “是,夫人。”看到刘夫人嘴角的笑容,传话的宫女一个冷颤,马上快步向外走去。 苏浅随着宫女走进南台殿的院子,这是她第二次进到此处,她还清楚的记得第一次接待她的是个叫绿儿的宫女,那时对方冷漠的让她离开。 随意的扫了一眼院子,还真是奇怪,以那小太监对绿儿的态度,对方应该在这些侍女的地位中比较高才是,这会竟不见这人的身影。 “大公主来了,快来这里坐。” 正打量着这院子,苏浅便听到刘夫人的声音,抬眸望去,便见刘夫人从院子中的石桌旁站起,看着自己灿烂的笑起,脸上没有一丝,对她来此的惊讶。 苏浅的心不禁一沉。 随着看刘夫人的视线,苏浅不经意的扫过刘夫人,看到石桌上放着一个鸟笼子,当看到鸟笼里的鸟儿之时,苏浅瞳孔微微一缩。 那鸟笼里的鸟竟一动不动的躺在笼子里,是死了吗?刘夫人为何要将死鸟放在石桌上。 虽然心中诧异,可苏浅还是表情淡然的走到石桌旁。 仿佛是注意到苏浅注意石桌上的鸟笼,刘夫人笑着开口:“大公主也对鸟儿感兴趣吗?这鸟叫金画眉,最擅长仿各种鸟兽的叫声,而且十分机敏,只是不知怎么着,我只是逗弄了一会,便如此半死不活,还真是没趣呢。” 随着刘夫人的话,苏浅仔细看鸟笼中的鸟,才发现那鸟的确没死,只是那模样,却仿佛死去。 苏浅微微皱眉,刘夫人知道自己来此,竟还将这样一只快要死去的鸟放在石桌上,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刘夫人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是只单纯的说鸟,还是在暗喻什么? 苏浅轻咬下唇,努力的平静下心情,才抬眸看向刘夫人:“大约是鸟儿喜欢丛林里的自由,被如此关在笼子里,便觉得生命无趣了吧。” 苏浅对鸟儿一语带过,便认真的看着刘夫人,她今日来此可不是来看鸟的:“夫人,浅儿有些事情想问问夫人,不知可否让这些宫女退下?” “自然可以,大公主对我还用得着和我客气吗?” 刘夫人一脸了然的表情,这表情让苏浅的心更加下沉。 刘夫人扫了一眼周围的宫女,沉声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夫人!”院中的宫女快速恭敬的应完,便快速向外离去。 不一会,整个殿前院子便剩下苏浅刘夫人二人,这速度快的还真是有些吓人。 看着院子里的人全部离去,苏浅看着刘夫人的表情才变的冰冷:“你究竟想做什么?为什么不守信用,将苏恒下毒的事情透露给别人知道?” “不愧是大公主,竟这么快就猜到是我刻意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的。” 听到苏浅的责问,刘夫人脸上没有生气,反而露出笑容。看着苏浅的眼神,更是多了一丝丝赞赏,可惜这赞赏里还带着一份让人心起寒冷的阴森。 苏浅表情微微一僵,竟真的是刘夫人透露出去的,没想到竟是最坏的结果。 或许当初设计刘夫人认苏恒为继子,是她来这个世界后,做的最败笔的一件事情。 心里如此想着,苏浅脸上却丝毫不露声色:“夫人难道不该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这样做吗?” “大公主难道不觉得这样更有意思吗?” 刘夫人笑着拿起石桌上的小木棍,随意的挑动那只已经不能再动弹的金画眉。 看着刘夫人的动作,苏浅心中升起一股寒意,没想到刘夫人竟是这样一个残忍的女人,这只鸟明明已经快要失去生气,竟还要这样折磨。 苏浅咬了咬下唇,看着刘夫人问道:“我没刘夫人的这份闲心,我只想知道刘夫人为何将这件事情透露给笉公主,你明知道笉公主知道这件事情后,一定会利用这件事情要挟我向父王改变说辞,好让父王放出国夫人。” “大公主难道不觉得梁宫没了国夫人很没趣吗?”刘夫人言笑晏晏的看着苏浅。 苏浅只觉得心中一股怒气上升,呼吸也跟着变得急促,只是她很快便反应过来自己不可以这么激动,又平复下自己的情绪。 “刘夫人不要和我绕圈,你究竟想怎么样,难道你就不担心国夫人回来后,你便失去现在独尊梁朝后宫的机会吗?”苏浅看着刘夫人大声的问道。 听到苏浅的这句问话,刘夫人笑容一滞,看着金画眉的眼睛微微眯起:“也没想怎么样,只是觉得公子恒完全控制在我手里比较好而已。” 听到刘夫人的话,苏浅心沉谷底,只这一句话,她便明白刘夫人的意思究竟是什么了。 ------------ 第六十七章 :活着的信念 更新时间:2010-06-14 刘夫人的目的是完全掌控恒儿。 而她,就是刘夫人掌控恒儿的绊脚石,是了,原来所有的目的都是她! 苏浅重新看向刘夫人逗弄的已经快要死去的金画眉,明明是在对她说话,却不看着她,是在告诉她,她就是这笼中快要死去的画眉吧? 苏浅抬眸看向刘夫人:“夫人,人和鸟笼里的鸟是不一样的,你可以随便玩死鸟笼里的鸟,那是因为它无处可逃,可人不一样!” “哦?”刘夫人看着苏浅微微挑眉:“不一样吗?” “你不觉得羁绊就是一个大鸟笼吗?”刘夫人抬眸看向苏浅,嘴角勾起四十五度弧度:“你越是在意一个人,你在面对危险的时候就越是不能逃开,因为你只要逃开,要命的剑就会刺穿你保护在背后的人!除非,你放弃你保护的人!” 苏浅心中一凛,刘夫人这是看透自己为了苏恒只能按着她的想法走,只能自己走进死胡同吗? 想到此,苏浅重重的喘息,神色阴晴不定,她既不要心中留下愧疚,也绝不要自己走进死胡同。 为什么要将羁绊说的如同累赘一般,羁绊不是累赘,那才是让人活下来,让人活得像个人的本源,它是活人命的良药! 因为它让人想要活下去,只要想活下去,就会拼搏,只要愿意继续拼搏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苏浅的眼神重新恢复坚定:“夫人,恰恰相反,因为有想要保护的人,才会有拼命活下去的信念,才会迸发勇气面对危机,而只要有必须活下去的信念和勇气,绝境也会变成希望之地。” “呵呵……”刘夫人望着苏浅嘲弄的笑起:“大公主说的真有意思,可惜,这个世界紧凭信念和勇气是活不下来的。”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苏浅看着刘夫人反问:“夫人,为了信念迸发的力量,是你绝对想象不到的!” “那就让我拭目以待好了。”刘夫人眼神一凝,看着苏浅淡淡的说道。 苏浅站起身子,她不是不会反抗的人,也从不善良到别人打自己一巴掌,还凑上另一边脸让对方打。 知道刘夫人的目的,知道刘夫人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对付自己,也知道现在发生的一切,不过是想要自己性命所带的附带品,她就更不能对方如愿。 “夫人,庆年殿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我便先回去了。” 苏浅看着刘夫人说完便要转身离开,只是转到一半,脚下不禁顿住,因为在转身瞬间,她的眼睛又扫到那只鸟笼,只见鸟笼中,本来躺着一动不动的画眉,此时正艰难的挣扎站起。 苏浅心中不禁转头看向刘夫人“夫人能将这只画眉送给我吗?” 不经思考,这一句话已经出口。 刘夫人瞅了眼鸟笼,嘴角流露淡淡的讽刺:“反正都是快要死的东西,你喜欢就拿去好了!” “那我就谢谢刘夫人了。”说着,苏浅提起鸟笼转身向外离开。 “慢着。”苏浅刚走两步,刘夫人的声音突然响起。 苏浅回头:“夫人还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想要提醒你一句,不要以为能证明苏恒下毒的证据,只有一个杏儿而已!”刘夫人随意的说道。 苏浅却是细眉瞬间隆起,好一会,才抬眸直对刘夫人的眼眸:“我知道了,刘夫人若是没有其它事,我便走了。” 苏浅说完,也不管刘夫人的反应,便转身快步离开。 刘夫人看着苏浅离开的背影眯起眼睛,一丝嘲弄的笑容挂上嘴角:“你已经是鸟笼里的画眉,处了被玩死,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走出南台殿,苏浅便将鸟笼交给等在外面的徐嬷嬷。 “公主这是?”徐嬷嬷接过鸟笼,看着鸟笼中半死不活的画眉,不禁问道。 “这是我向刘夫人要的画眉。”苏浅一边向前走去,一边对着徐嬷嬷淡淡的说道。 听到苏浅的话,徐嬷嬷不禁看着鸟笼中的画眉眉头微皱:“公主,这画眉明显快死了。” “我知道。”苏浅领着徐嬷嬷走进御花园,随意的答道,眼角却不觉的在御花园的几个小道上转着,她究竟是先回庆年殿休整一番,还是现在就去婉仪殿呢。 “公主在纠结什么?”徐嬷嬷看着停下步子,细眉紧蹙的苏浅问道。 “没什么。” 苏浅淡淡的答道,眼角不经意间瞥了一眼鸟笼,只见鸟笼中的画眉依旧不断的艰难站起,而后又一次次的倒下,那顽强的精神,看得苏浅心中一阵不忍,不禁蹲下身子,正眼看向金画眉。 “别再浪费力气了,再这样浪费下去,你就真的没命了。” 话一出,苏浅自己也跟着一愣,她竟跑去跟一只鸟说这样的话,若是别的人看到,一定笑死不可。 只是,这句话,似乎对自己有些用处。 苏浅对着自己摇摇头,便站起身。 自己在想什么呢,竟也变得莫名其妙。 甩开自己的想法,苏浅重新抬眸看向眼前的几条小道,别看这几条小道都是御花园赏景的普通小径,可通的方向却全都不同。 这次抬眸,莫名的,苏浅心中竟没了迟疑。 该来的,终究会来,即使拖延时间,事情依旧会出现,那还不如早点将事情解决。 如此一想,苏浅便领着徐嬷嬷向左边的小径走去,这条小径只要饶过清池,再直走,便可到婉仪殿。 却说那只画眉也奇怪,苏浅的话说完后,那金画眉竟真的不再拼命站起,可惜此时苏浅正因为做了选择,而思考自己的问题。 婉仪殿 满院的栀子花开的浓郁,飘散出一片清芳的香味。 远远看去,才发现,婉仪殿竟也是幽雅素净的处所,可惜,突然传来的动静,却将这幽雅素净的美破坏的一干二净。 “啪!”清脆的陶瓷落地声。 “这茶你们是怎么泡的,这么烫,想烫死我吗!”明明是甜美的声音,可这说出来的话却是刺耳十分。 “公主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宫女颤栗的跪在台阶前,身前满是茶杯砸碎的碎瓷片。 苏笉抬眸看向宫女,声音冰冷异常:“还说不是故意的,母后进宫牢前你们可从没这么不细心过。你们我母后不在了,我就没了依靠,连这么点小事情也可以欺负我了?” “奴婢不敢,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宫女说着,焦急的对着苏笉磕头,唯恐磕的晚了,就让苏笉找到错着,可她身前那全是碎瓷片,这一磕下,便是满头猩红。 “哼,不敢还拿这样烫的茶给我!来人,将她拉下去,重仗五十!我不想再见这个人!”苏笉对着身旁的太监,冰冷的吩咐道。 “慢着!” 苏浅皱眉看着苏笉跟前,满额猩红的宫女,她来的还真不是时候,刚到婉仪殿便看到这样一幕。 “谁敢拦着!”突然听到阻止的声音,苏笉骄横的大声道。 只当抬眸之时,略微一愣,脸上很快便扬上天真的笑容:“呀,是浅姐姐来了,怎么也不早些打个招呼,我也好多准备点上等的糕点,让浅姐姐尝尝。” 看着瞬间换脸的苏笉,苏浅细眉微微蹙起,再即将要夺去一个人的性命之时,竟还能笑得这般天真,难道在宫中娇惯久了,便能造就出这样不尊重生命的性格吗? 见苏浅依旧蹙着眉,苏笉眼中一丝嘲弄一闪而过,做什么假惺惺,只不过是个烂奴才而已,竟做出这种表情,傻子就是傻子,即使现在有父王疼了还是傻子。 “我也是想到就来了,这宫女犯了什么错,竟要重仗五十?”苏浅满眼宫女额头的猩红,竟一时间忘了自己到婉仪殿的目的。 重仗五十,这可是可能要去性命的惩罚! 这样的惩罚,一个小女孩,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说出。 苏浅不觉怒起,若说之前脑中闪过希望这孩子消失的念头,她还有一丝愧疚,这会是完全没了愧疚。 这样漠视生命的人,根本不配活在世上。 ------------ 第六十八章 :交易 更新时间:2010-06-14 苏笉对苏浅刹那间闪过的思绪,毫无所觉。 只是听到苏浅的问话后,心中更加不屑,一个下贱宫女而已,竟花那么多心思寻问。你的命再过不久也要没了,竟还在这里为别人的命着急,傻子就是傻子。 虽然心中不屑,可她如今的苏笉还有需要苏浅的地方,所以苏笉依旧看着苏浅一脸天真的笑起,即使明知道,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笑容从不怀好意。 “这宫女不守规矩,浅姐姐就不要管她了,免得扫了浅姐姐来此的心情。”苏笉说着微微一顿:“浅姐姐今日来此,可是为了看看杏儿而来?” 听到苏笉尖锐的问话,苏浅细眉微微一蹙,随即散开,脸上不动声色的露出一抹淡笑:“是有些事情要找你,不过我们谈正事,让一个宫女这样跪着也碍事,不如这一次便饶了她,也好让她走的远远的,以免影响到我们谈事不是?” 听到苏浅的话,苏笉眼中一丝嘲弄闪过,随即被她掩去:“今日浅姐姐难得来此,自然不能扫了浅姐姐的兴致。”苏笉说着话,低眸看向地上的宫女:“还不快滚,还想等我重新罚你重仗五十不成!” 即使满额猩红,宫女听到苏笉的话,还是满脸欣喜:“谢谢公主不罚之恩,谢谢大公主求情之恩。” 说完宫女深深的看了一眼苏浅,便站起身子,快速的离开院子。 苏浅却没有注意到宫女的表现,只是随意的扫了眼院子,只一会,便眉头蹙起,只见苏笉呆的这一处地方,一旁跟着伺候的宫女太监竟不下十人。 如此奢华,恐怕也只有苏笉了,而这还是国夫人已经进了宫牢的情况,真无法想象在国夫人进宫牢前,苏笉在宫中被娇惯到哪种程度。 见苏浅看着一旁的宫女太监蹙眉,苏笉以为苏浅想要马上和她谈事,眼中闪过一丝喜意,便对着一干太监宫女吩咐道:“我有事情要和大公主谈,你们都先下去吧!” 宫女太监刚离开,苏笉便迫不及待的看向苏浅:“大公主可是对我听到的大秘密感兴趣了?” “我想先见见杏儿!”苏浅却没有应答,只是顾自对着苏笉说道。 “只要大公主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让你见杏儿。”听到苏浅的话,苏笉看着苏浅得意的说道。 苏浅蹙眉,虽然早就料到会被苏笉威胁,可是这样被人光明正大的威胁,这感觉还真是不好! “说吧,什么条件?” “我要你告诉父王,你是自杀,并非母后对你动手,我要我母后出宫牢。”母后再不出来,这些宫女太监就该以为我势弱,反过来欺负我了。 “不可能!”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只是这苏笉以为她会那么傻,答应这样的条件吗? 若是答应了,当时的情况便要说出来,她可是知道苏恒为了她要刺杀国夫人的,到时候岂不是这件事情也被牵扯出来。 她绝不要死,也不要智大夫死,更不要恒儿成为刘夫人手中的傀儡。 听到苏浅的回答,苏笉眼睛微微一眯:“原来傻子也不完全傻嘛,竟知道自己的命是重要的。” 听到苏笉突然说出的难听言辞,苏浅毫不在意:“我可以想办法让父王将国夫人放出来,但是绝不可能用自己的命换。” “你若答应,我便以这个条件和你换杏儿,若不答应,那我们便没什么可以继续谈的了。”苏浅看着苏笉冷冷的说道,眼神在这一刻更是寒如寒潭。 苏笉蹙眉,虽然和她想要的结果有所出入,可只要母后出来,以后想要这傻子和公子恒死,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样想着,苏笉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好,就这么说定了。” “现在可以带我去见见杏儿了吧?”苏浅看着苏笉问道。 “自然。”苏笉笑着站起身:“跟我来吧。” 苏浅眼睛微微一眯,若有似无的光芒一闪而过,这一次,绝不再坐以待毙。 本以为苏笉会领她到没用的屋子里见杏儿,却不想苏笉左弯右绕的竟领着她进了婉仪殿。 抬眸打量大殿,这里已经没有当日留下的猩红,可她依旧清楚的记得,她是从右边,侍女屏风旁的架子上,拿到那把鎏金匕首的,而再看那架子,那把匕首早已不见,是被梁王做证据拿走了,还是…… 说来这匕首也是她的幸运呢,不然在这样仓促的时间里,她上哪找一把凶器自杀陷害国夫人。 想着,苏笉已经领着她走到她最熟悉的架子旁,只见苏笉微微旋转架子上雕刻精美的凤凰,架子便跟着一阵晃动,而后打开,露出一个地道。 “这是什么地方?”苏浅微微蹙眉,没想到婉仪殿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只是不知道这究竟是婉仪殿原本就有的,还是国夫人弄出的这么一个地方,若是国夫人弄出的地道,国夫人又究竟想做什么? “大公主只要能见到杏儿就好,问那么多做什么?”听到苏浅的问话,苏笉竟露出一丝恼怒。 苏浅瞥了眼苏笉,便见苏笉脸上依旧残留着重重的后悔,显然苏笉本是不准备带她来见杏儿的,只是之前将所有人都打发离开了,又一时得意,忘了这里是婉仪殿的秘密,将苏浅带了来。 苏浅嘴角弯出一丝弧度,即使再狠,再有心机,小孩子,还是小孩子! 而苏笉瞥见苏浅嘴角的弧度之时,却是诡异的笑容一闪而过,不等苏浅注意,便快速向下走去,将背影留给苏浅。 见苏笉已经先行走了下去,苏浅赶忙快步跟上,也许这里以后还能对付国夫人也说不定,她得好好观察才行。 想着,苏浅开始仔细打量地道,也不知道地道是如何构造的,她们一下去,上面的架子就自动合了起来,更让人惊奇的是地道旁的油灯竟跟着自动亮起来。 苏浅随着苏笉向前走,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路,只是走了一会,苏浅的细眉便跟着蹙起,因为这地道的分叉路口竟十分之多,而她通过的每个道路旁竟都分着好几个门,这些门,苏笉一个也没去碰。 该死,再转下去,她就要记不住路了。这里的地道怎么会那么多,还那么乱。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绕了五个路口,到得第三个门时,苏笉才动手打开那扇门,而门一打开,露出的竟又是台阶。 “笉公主,我们究竟要走到什么时候?”苏浅终于开始按捺不住,再来个同样过程,她便要完全忘记前面的路了。 “浅姐姐不要急嘛,很快就到了。”苏浅转头对着苏浅天真的笑起。 苏浅眉头紧皱,却依旧跟着苏笉向前。 “说来浅姐姐真是好运呢,据我所知,智大夫行刑之日正好是你的生日呢。”一路安静的苏笉到得此地,竟一反常态的突然开口和她说话。 苏浅细眉蹙起,丝毫不理苏笉的话,只是紧紧的盯着苏笉,不一会便注意到苏笉的手在不经意的转动,只这片刻,阶梯尽头竟出现亮光。 “那又怎么样!”苏浅暗暗记在心头,便跟着苏笉快速向前走去。 不一会,苏浅便跟着苏笉走出阶梯,而走出阶梯苏浅才发现,她们到的地方,竟是一间房间,从房间的布置来看,竟也是宫里的房间。 难道婉仪殿地道连接的是宫中的各个房间。 ------------ 第六十九章 :莫名其妙的女人 更新时间:2010-06-15 走出楼道,果然眼前一亮,出现眼前的是一个房间,从屋内的装饰来说,非常简单,除了桌椅和一张木板床,竟没有其它。 苏浅只扫一眼,所有的注意力便全都聚集到屋中的楠木柱上,只见柱子上绑着一个一身嫩绿衣服的女子。 这女子低着头,头发散乱在身前,却是看不清样貌。 “这就是杏儿,现在你见到了,可满意了?”苏笉的声音适时从苏浅的身后响起。 楠木柱上的女子,听到苏笉的声音,瞬间抬起头。 看到女子的相貌,苏浅憾的倒退几步,只见女子的脸像似癞蛤蟆一般,全是一颗颗的小疙瘩,那模样看得苏浅全身鸡皮疙瘩,怎么会有人长成这种模样? “大公主?” 女人看到苏浅,惊讶的睁大眼,随即眼中露出一抹恨意。 随着表情的变化,女人嘴巴也跟着喃喃的动着,可惜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让人根本无法得知她究竟在说什么。 “你认得我?” 苏浅讶异,她没有见过眼前的女子,她若是见过,一定会认得,毕竟长着一副这样的相貌,她相信,只要她见过,就绝不可能忘记。 女人却在此时低下头,对于苏浅的问话,无丝毫反应。 “大公主可满意了,这个人我已经让你见到了,你答应我的事情是不是也该去做了?”苏笉走到苏浅身边,看着苏浅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不会是骗我吧,梁宫怎么可能会要这样的女子做宫女。”苏浅皱眉望着柱子上的女子,虽然拿别人的相貌说事不好,可是这个时候,她也只能这么做。 一,她不想上当受骗,因为她的确不信梁宫会接受这样的女子做宫女。 第二则是这个女人看到她时的语气,眼神,都带着一丝怨恨,而且那神情分明认得她。 她很好奇这个女人究竟是谁,毕竟她来这个世界接触过的女子并不多,和对方有所交集的女子就更少了,而这个女子的表现,仿佛对她并不陌生。 难道是这个身体,在她穿越前认识的? “进宫前我自然不会是这个样子,或者该说,在你被下毒之前,我都不是这个样子。”女子低着头,声音低沉,飘渺的仿佛是九天之外传来。 苏浅苏笉同时一愣。 “啧啧,真没想到,她竟会和你说话,我向吴公公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第一次见她,她就缩在自己的房子里,若不是吴公公说她就是杏儿,我还真怀疑她的身份。”苏笉最先反应过来,看着女人说道,眼中闪动着莫名的光芒。 苏浅心中一凛,进宫前不是这个样子,在她被下毒之前都不是这个样子,这短短的时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事情和她有关吗?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重要就是相貌,这个杏儿如今变成这等模样,一定十分痛苦!究竟是谁这么狠心,将这个女子变成这等模样,刘夫人在这中间又扮演的什么角色。 苏浅的细眉越隆越紧,整张脸更是蹦的紧紧。 “就是你将毒药交给恒儿的?”虽然心中想法纷乱,可苏浅还是看着杏儿问道。 “恩,我能证明是公子恒对你下的毒,恐怕到现在,御医都还不知道下毒的人下的是什么毒吧!”女子嘴角露出冷冷的笑容。 “为什么要这么做?”苏浅看着杏儿继续问道。 这个女人并不像一般的宫女,这样一个女子,更不像是会随便听命别人的人。这样一想,对方的动机,就更让她疑惑。 听到苏浅的问题,女子突然抬起眼眸看向苏浅,眼眸中竟还有一丝丝惊讶,仿佛惊讶苏浅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一般。 而苏笉听着苏浅和杏儿的对话,出乎意料的,竟没有插嘴,只是一旁静静的等待着。 “为什么要这么做?” 等了许久不见杏儿回答,苏浅不禁再次开口问道,她想知道为什么,她已经想好该怎么救出国夫人,可在见到这个女人,听到这个女人的话后,她似乎抓到了什么,抓到了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 “你和她说的一样,很傻。”杏儿看着苏浅冷淡的说道。 “傻?” 苏浅重复杏儿的话,这个她应该是刘夫人吧。 她更好奇的是杏儿的态度,她的眼中看不出难过忧伤,也看不到什么希望未来,完全是一潭死水,可是这很奇怪,如果相貌毁掉的时间不长,照理说会很痛苦才是,从这人的动作可以看出,她的确是在意自己的相貌的,不然她不会几次垂下头,用头发掩去自己的容貌,可偏偏她从这人的眼中看不到伤心。 “你身上发生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你不思在宫中对付你的敌人,也不去查谁对你下的毒手,明明答案就在身边,可你却将敌人当盟友,也是,这宫中根本没有你可以当做盟友的人!”杏儿看着苏浅随意的说着。 “说够了吗?听够了吗?在这里说一通莫名其妙,让人听不懂的废话,也该到时候了吧!”苏笉略带不耐的声音终于响起,看着苏浅和杏儿的眼神,竟是蹙起,这还是苏浅第一次看到苏笉如此表情。 “笉公主,若你想我将国夫人带出宫牢,就别打断我们说话!”苏浅冷冷的看着苏笉。 苏笉微微一震,神情微微一变,嘴上逞强道:“别以为我会怕你,不过,即使你们想说话,也说不了太久。” “大公主,别忘了离智大夫行刑的日子只剩下五天半,想来你也没多少时间可以浪费,还有,若是智大夫行刑之前不将我母后带出宫牢,那么……”苏笉的声音略微一顿:“你就等着苏恒被送进天牢吧!” 苏浅淡淡的看了一眼苏笉,眼神寒如坚冰:“多谢笉公主提醒,我知道了!” 说完话,苏浅不再看被自己一时怔住的苏笉,重新看向被绑在楠木柱上的杏儿。 眼前这个叫杏儿的女子,说的话似乎都含有深意,一句一句的都刺进她的心里! 她也曾怀疑自己所选择的道路,是不是大错特错!也许一开始就刻意讨好梁王,然后一点点顺着那把匕首查匕首背后的人物,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可惜,现在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因为一切都已经决定,现在就看她怎么选择,怎么样才能从现在的死结中逃脱出去。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浅看着杏儿再一次问道,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她就是想问出原因,即使她拥有的时间并不多,可她迫切的想要知道,也许是因为来到这个古代后,她一直都处于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摸黑拼搏的原因! “我也很好奇,为什么明明应该死了的人,还会活着,明明都被丢进枯井里了,为什么还能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中?”杏儿说着话,望向苏浅的眼睛。 苏浅心中一震,随即抬眸看向杏儿的眼睛,可当看到杏儿的眼睛却是身体一震,她没有看错,这个人的眼中是有恨,那恨是那么的深,仿佛是面对最憎恶的敌人,而此刻对方正看着自己。 “我们认识吗?” 苏浅不禁再次开口问道。 这个人绝对知道一切,知道将她丢进枯井里的人是谁,也知道背后想要要她性命的人究竟是谁? 若说之前只是一种感觉驱使着她去问这个人问题,那么现在的她是想马上知道所有的谜底,这五个月时间,她全是浑浑噩噩过来的,她不想再这么浑浑噩噩了,她想知道,知道自己的敌人究竟有多少。 “哈哈哈……” 听到苏浅的问题,杏儿突然仰头疯狂的大笑,那笑笑的怆然,苏浅甚至从这笑中看到杏儿的泪水:“你竟然不认得我了,哈哈哈,也是,我现在的相貌,你怎么可能认得……哈哈哈……” 她应该认得对方吗?苏浅疑惑的看着杏儿。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从她穿越后到现在,她遇到的事情,除了谜团还是谜团,真正算来,她到现在甚至没有解开一个。 一开始因为苏恒的误导,她以为对自己动手的一直都是国夫人,可慢慢的看来,国夫人虽然对她和苏恒做过什么,可将她丢进枯井里的似乎并非国夫人。 还有段护卫背后的人,明明段护卫对她和苏恒都很好,很疼她们,可似乎一旦遇上和他背后的人有关的事情,段护卫就会改变,即使是不想要她性命,还是会将她带入危险的陷阱。 而今,似乎有多了一个谜团,苏浅认真的看着杏儿。 “别笑了,你想将别人引过来吗?”苏笉突然看着杏儿厌恶的大声呵斥道。 她不喜欢莫名其妙的疯子,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可以要挟苏浅,她一定一早就让对方消失! “我就是笑,你若是有本事,便现在杀了我!”杏儿看着苏笉嘲弄的继续笑着。 “你究竟是谁?在我恢复神智后,我们见过吗?”苏浅却不管苏笉和杏儿的对话,看着对方继续问道。 听到苏浅这么认真的问话,杏儿的笑声顿住:“看来你是真的记不起了,南台殿的绿儿,你可还有印象?” 绿儿?苏浅一怔,那个她第一次到南台殿遇到的侍女吗?她记得对方的地位挺高才是,难道眼前的杏儿就是那个绿儿…… ------------ 第七十章 :别人设计好的棋路 更新时间:2010-06-15 苏浅惊愕的看着杏儿,仔细的观察,还真是有些相像,一样颜色的宫装,一样的眼神…… 再联想,杏儿和苏恒下毒的事情有关,挑拨苏恒下毒的是刘夫人,苏浅只觉得呼吸变得沉重,接近真相的沉重。 即使刘夫人的目的是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可眼前这女子是她的贴身侍女,这不是她的人吗?她怎么可以,怎么忍得下心,将原本一个清秀的人的相貌,毁成如今的模样! 还有眼前的女子,相貌全毁,却活到现在和她说这么多话,这人的目又是什么?她绝不信对方只是随便的和她说这些话而已! “是不是想知道更多东西呢?”仿佛看透苏浅的心思,绿儿看着苏浅魅惑的问道。 “我想知道的事情一直很多!”苏浅看向绿儿,丝毫不隐瞒自己的心思。 无论她的回答是什么,对方若是愿意告诉她,相信一定会和她说,若是不想说,即使逼着对方也不可能说什么。 听到苏浅的回答,绿儿笑起,那是略带嘲弄的笑:“大公主比夫人说的更加直接!” “对于现在的状况,你难道不觉得直接更好吗?” 苏浅对于绿儿的嘲弄毫不在意,只要让她知道真相就好!她相信只要知道真相,她可以将现在所发生的一切,理的更清,也许能找到更好的,处理现在所发生的一切的方法! 绿儿微微一愣,随即笑起,只是这一次她没有看向苏浅,反而看向苏笉:“笉公主,你是不是以为害国夫人进宫牢的是大公主?" “大公主,你是不是也以为再宫外设计要你性命的是国夫人吗?” “你想说什么?”苏浅看着绿儿蹙起眉头,绿儿的话,让她觉得她理真相近了,似乎很近很近,只要一点,就全部都通彻了。 “哈哈哈,你们全都错了,你们都错了……”绿儿笑的厉害,可眼中阴霾的憎恨也更加强烈。 这阴霾,这憎恨,仿佛北极的寒冰,竟让苏浅苏笉不约而同的在心中升起寒意。 “你很讨人厌,不过,你究竟想说什么?”苏笉的秀眉一蹙,可话一问出,苏笉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我竟然被这个女人耍的思维全都跟着对方走。 “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们一点点事实而已。”绿儿面色一冷,看着苏笉冷淡的说道,眼中一抹刺芒闪过。 “你竟敢无视我的问话,你信不信,我可以让你的相貌变的更可怕!”苏笉看着绿儿威逼道:“信不信我可以将你的皮肤一点点的从身上刮下来。” “你以为变成这样,我还会怕这些吗?”绿儿嘲弄的看着苏笉:“宫中盛传笉公主聪慧,我还以为如何,也不过是个被宠坏的笨蛋而已!” “啪!”巴掌声在屋中响起。 “别以为我现在不能杀你,你就自以为是,竟敢和我这么说话!” “够了,笉公主!难道你不想救国夫人了?”苏浅看着苏笉的背影厉声道。 苏笉的表情微微一变:“哼!” 看着苏笉,苏浅细眉蹙起,这哪里像一个正常的九岁孩子! 苏浅尽量在心中无视苏笉,侧头看向绑在柱子上的绿儿:“你不怕笉公主的一切,可相信你怕其它!不然也就不会乖乖的被笉公主带到此处绑起,说吧,究竟想要我们做什么?” 绿儿惊讶的看向苏浅,这一次她是真的惊讶了,这个将将十二岁的小姑娘竟能看出她的心思! 好一会,绿儿才将惊讶的情绪甩开:“我一直以为能看出我想法的会是笉公主,没想到大公主竟能一眼看穿这些事情。” 说着话,绿儿微微一顿:“就像你说的,我的确害怕一些事情,不然我不会乖乖的被笉公主带到此处,作为对付你的筹码!” 苏浅皱起眉头,对于眼前这样的女子,究竟还有什么可以让她害怕? 绿儿瞥了一眼一旁定定看着自己说话的苏笉,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才看着苏浅继续开口:“所以,我需要你帮我一件事情,只要你帮我做了这件事情,我可以让智大夫短时间内不死,还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听到绿儿的话,苏浅没有马上回应,只是皱眉打量绿儿,老实说,她不是很信绿儿的话,毕竟对方曾经是刘夫人的贴身侍女!她可不信对方会这么简单。 更何况,谁知道这会不会是刘夫人设好,等着她往下跳的陷阱,利用一个人最渴望的需求,去设计一个人,这绝对是刘夫人最拿手的好戏,这一点,只要从恒儿身上就能看出来。 刘夫人在利用人性的弱点,在利用别人的渴望! 绿儿看着苏浅,随着苏浅沉默的时间拉长,绿儿的眉头开始皱起,看着苏浅的眼神也慢慢的一点点的转变。 “怎么,不愿意吗?”绿儿看着苏浅问道。 “即使她愿意,我也绝不会允许她去做!”苏笉的声音从旁边响起:“大公主必须帮我将母后从宫牢中揪出来,才可以想其它!” “这不妨碍你的事情,大公主依旧会救国夫人!”绿儿看着苏笉淡淡的说道。 “既然我依旧要做这一切,我帮你又有什么好处?”听到绿儿的,苏浅墨色的瞳孔微微一凝,望向绿儿。 “你难道就不担心笉公主在你将国夫人救出后,私自毁坏约定吗?”绿儿看着苏浅反问,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表情! 苏浅心随着绿儿的话漏跳一拍,这一点,在她刚刚知道苏笉手中有可以送恒儿进天牢的证据时,她便已经想到,只是这会和绿儿说着这些事情,一时之间忘了罢了。 可如今经过绿儿提及,苏浅的心却不断的往下沉。 现在的情况就如同前世下五子棋一般,对手早在一开始就算准她会下哪一步棋,于是也将对付她的后招全部准备好。 当然,这是一开始,是苏恒对她下毒的时候。而她现在面对的却是,对方为她设计好的棋路,就仿佛挣扎在死亡的深渊,若不想快速死亡,就必须走对方为她准备好的棋路。 “说吧,你想我做什么事情?” ------------ 第七十一章 :同绿儿的约定 更新时间:2010-06-16 “大公主应该不想让笉公主知道我对你要求的事情才是!” 绿儿瞥了一眼苏笉,再次看向苏浅嘴角露出一丝弧度,同时眼中一抹恨意一闪而过,只是不知道她眼中的恨意,究竟是对苏浅,还是对其它人! 苏浅微微蹙眉。 “想知道是什么事情,到我身边来吧!”绿儿看着苏浅继续说道。 苏浅迟疑的看着绿儿,她从心底抗拒靠近这个女人。 见苏浅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绿儿嘴角噙着的笑容变得更深:“又不想知道了吗?难道还想继续被控制?想继续感觉弟弟的性命掌控在别人的手中的无奈?” 苏浅咬住下唇,抬眸看向绿儿:“我又怎么确定,你对我提出要求后,会是这件事情的终点?” 听到苏浅的问话,绿儿没有生气,脸上的笑容反而变得满意:“你只要过来听了我的要求,相信你自己就能判断,这会不会是这件事情的终点。” 说着话,绿儿眼中莫名的光芒闪过。 虽然依旧抗拒,可是这一次,苏浅没有再迟疑。一步一步的走向被绑在楠木柱上的绿儿。 无论对方的要求是什么,只要有希望,她就会争取,这就是她的人生道路。 所以,即使对方这一次要求的又是她无法接受的条件,她还是要去听,还是要去选择。 看着苏浅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绿儿嘴角突然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这笑容一闪而逝,速度太快,在屋中一直注意绿儿的苏浅苏笉,却没一个人注意到。 苏笉看着苏浅向绿儿靠近,脸色变青,可即使满脸不悦,却依旧没有上千阻止,她很清楚,若是她上前阻止,这个叫绿儿的女人也许就不会继续是她可以要挟苏浅的工具! 该死,一个贱人而已,这会竟然也敢这样的无视她! 虽然苏笉气愤,可莫名的不敢刺激绿儿,也许她自己也没发现,她的感觉,已经告诉她,一个连死都不在乎的女人,她想拿死,或者变得更丑来要挟对方,已经毫无作用! “说吧!”苏浅走到绿儿身前停下,看着绿儿的瞳孔紧缩,只有走到这个女人跟前,才能更深的感觉到这个女人的变化,和那一颗颗肉球究竟有多可怕。 若是她变成这个女人的模样,她宁愿立刻死亡! “把耳朵凑过来!”绿儿却毫不在意苏浅眼中的变化,看着苏浅冷淡的说道。 苏浅皱眉看了一眼绿儿,最终还是按照绿儿说的去做,将耳朵凑近绿儿嘴边。 苏笉看着苏浅将耳朵凑到对方嘴边,耳朵瞬间竖起,想要听到绿儿对苏浅说的话。 可任凭她如何努力,除了不断看到绿儿嘴巴开动,她听不到一丝一毫绿儿的声音。苏笉的眉头紧紧蹙起! “你说什么!”正当苏笉蹙眉,苏浅却突然讶异的抬头看向绿儿。 绿儿却是浅浅的笑起,第一次,即使脸上满是肉球,可还是笑的像个清秀含蓄的女子。 “我知道你一定会做的,所以不用回答我什么,你可以走了……” “砰!”茶杯落地清脆声响起。 苏浅微微一怔,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又将手中的茶杯打碎了,蹙眉对着自己轻轻一叹,便站起身蹲到地上收拾碎掉的陶瓷杯。 “公主,这哪里是你该做的时期,快做回椅子上,这样的事情秀儿来做就可以了。”突然,不同于徐嬷嬷苍老的声音,一个悦耳好听的声音响起。 随着这声音响起,苏浅便看到一双白皙的手伸到自己的手前,将她手中的碎瓷片接过,又快速的将地上的瓷片收拾好。 苏浅抬眸望向手的主人,她眼帘中便出现一个长相清秀的宫女,若是仔细打量,定会有人认出这个长相清秀的宫女,因为这个宫女正是苏浅到苏笉殿中时,救下的宫女。 苏浅看着眼前清秀的相貌,不禁又重重的吐一口气。 不是梦,一切都不是梦,她的确在苏笉那里遇到了绿儿,还答应了绿儿的要求。 而眼前的小宫女,就是绿儿的要求之一。 没错,是要求之一,绿儿总共向她提了三个要求,而将秀儿带回庆年殿,做自己的贴身侍女则是对方的第一个要求。 “殿中也就你,我,徐嬷嬷三人,谁做都是一样的。”苏浅看着秀儿淡淡的说道,她根本不在意做这样的事情,现代的时候,没有仆人,家中打扫,也全都是她做的,如今收拾下打碎的瓷片,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这怎么可以,你可是大公主,大公主可是金枝玉叶,怎么可以干宫人做的事情。”听到苏浅的话,秀儿马上将头摇的如同一个拨浪鼓。 看着满脸认真的秀儿,苏浅又不禁微微怔楞,老实说,她很好奇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叫秀儿的宫女似乎丝毫不知自己是要挟别人的工具。 若不是她一从吴公公处要到秀儿,便确认过秀儿绿儿的妹妹,她甚至怀疑她要到的宫女压根是旁的人。 毕竟作为要挟绿儿用的工具,刘夫人不掌控在自己手中,反而将这绿儿送入苏笉的宫殿,这是一个十分奇怪的事情。 难道如今绿儿被送入苏笉手中,便不再需要这个工具控制绿儿了吗? “呀,公主,你流血了!”秀儿突然看着苏浅惊叫起,小手捂着嘴,一副惊恐的模样。 苏浅微微蹙眉,低眉看向自己的手,才发现自己的中指的确在流血。 真奇怪,明明流血了,她为什么没有察觉,她竟丝毫感觉不到手指的疼痛,难道现在在做梦不成? “公主您在这里等着,我这便去给您取清洗伤口的工具和包扎的纱布去。”秀儿很快反应过来,看着苏浅迅速说完,也不等苏浅反应,便焦急的向外跑去。 “不用……” 苏浅的话才说一半,秀儿的背影已经在庆年殿中消失。 苏浅摇摇头,还真是个冒失的宫女,难怪在苏笉身边会被如此惩罚,以苏笉的性子,怎么可能容这样性格的人。 苏浅的表情突然一顿,苏笉的性子根本不可能容忍这样的性格,那么,秀儿会被安排到苏笉身边,是偶然,还是刻意? 若是刻意,难道刘夫人想借刀杀人,因为绿儿已经没有作用,可又担心绿儿在自己的妹妹身上留下什么东西,所以借刀杀人? 苏浅重重的喘息,越是接近刘夫人,便越觉得这个女人可怕! 苏浅摇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无论这个女人多么可怕,她都必须面对这个女人,还必须从这个女人手上救下自己想救的人。 说来,离她见绿儿的时间又过了两天,如今离智大夫被行刑的时间只剩三天。而她和绿儿约好,让国夫人离开宫牢的时间也已经到了,她似乎该去找她的便宜父亲了。 苏浅想着,也不管自己依旧不断滴着血的中指,站起身。 “公主,君上来了,君上来看公主了!”正当苏浅站起身,徐嬷嬷的声音突然从殿外传来。 苏浅一怔,瞬间抬眸看向前方,便见徐嬷嬷快速的走进宫殿中,而在徐嬷嬷身旁,比徐嬷嬷快半步走进的,正是梁国的君主,她的便宜父亲梁王。 看着梁王,苏浅微微一怔,已经有四日不曾见梁王了,没想到梁王竟会在她正想找他的时候到庆年殿。 梁王大步流星的走进殿中,当看到站在殿中央的苏浅之时,脸上本来阴沉的神情散去,露出慈祥的微笑。 “身体可好些了?”温和的声音,可以感觉到这中间所包含的叫做父爱的感情。 “女儿参见父王。”苏浅回过神,对着梁王躬身道:“女儿好多了!” 躬身之间,仿佛为了确定梁王真的来了庆年殿了,苏浅不禁微微抬头看向梁王,只这一看,细眉微微蹙起。 虽然梁王眼中满是疼爱,可中间还存在着一丝来不及完全散去的阴沉,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想着苏浅的心微微一沉,在梁王并非很是愉快的情况下,做这件事情会不会对自己有很不好的影响呢。 苏浅皱眉。 可是,可是她已经无路可退了不是吗? “怎么了浅儿,见到寡人不高兴吗?”梁王看着苏浅眉头隆起。 “怎么会,浅儿见到父王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高兴,只是看父王眼中有些不开心,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苏浅看着梁王问道。 听到苏浅的话,梁王微微一怔,很快对着苏浅笑起:“寡人还能有什么事情,就是担心你的身体没好,过来看看。” 虽然梁王的表情转变的很快,可苏浅还是注意到,梁王在她问话的一瞬间,脸上的变化。 梁王在骗她,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只是这事情会和她有关吗? 苏浅的心往下沉,她和绿儿约好让国夫人离开宫牢的日子就是今天,若是梁王身边又发生什么和她有关,却不好的事情,她实在没有把握,没有把握在说出事实,让国夫人离开宫牢的情况下,还保全自己! 究竟是说还是不说?苏浅纠结起细眉。 “浅儿,你的脸色不对,怎么了?可是不舒服?”正当苏浅想着,梁王询问的声音再次响起。 ------------ 第七十二章 :说实话 更新时间:2010-06-16 苏浅低下头,便看到手上的腥红,突然那点点的腥红变成苏恒单纯的笑脸。 不能再当世子又如何,只要我们姐弟能一起生活,对恒儿来说就是最好的…… 苏浅细眉突然一紧,这段日子以来发生的一切,一幕幕的在脑海中重复,最终又定格在绿儿和自己说话的场景。 若不按照别人为她设置好的路走,她就不能救自己想救的人,可按照别人的路走,也不过是饮鸩止渴。 原来,生命有时候就是这般无助! “你的手流血了?”梁王|怒的声音突然响起:“来人,快来人,你们都是做什么的,公主的手流血了,难道你们都不知道该做什么的吗?” “父王,我没事,您忘了吗,我殿里只有两个人!” 听到梁王的担心的声音,苏浅抬眸看向梁王,只是看着梁王担忧的双眸时,泪水瞬间落下。 梁王眉头蹙起:“怎么了哭了浅儿,让寡人看看,是手真的很疼吗?” 梁王看着苏浅认真的问道。 从第一次见梁王开始,从梁王提及周夫人,说她和周夫人很像开始,她便感觉到梁王十分的疼爱她,即使每次相处都是那么的匆忙,可她还是感觉到这疼爱带着双份的意念,它带着以往无限的愧疚,还带着对周夫人的爱。 而今,她又要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利用别人对自己的真心疼爱。 “父王对浅儿真好!” 苏浅抬眸望向梁王,嘴中说着最简单质朴的话,可眼中却溢满泪水,对不起!对不起梁王! 苏浅的声音随着她的心颤抖,这颤抖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 她不想利用别人的真心,可当生命受到威胁,当牵连着自己活在这个世界的信念之时,她竟差劲的只能这么选择。 苏浅难过的握紧拳头,琉璃般的眼眸紧紧的绷出红血丝。 若是有机会,若是有机会度过这个难关,她一定要变强,绝不再这样在梁宫的夹缝中生存,绝不要再被别人左右生命,自己却对什么都无能为力,只能顺着别人给的一条死路前进! “傻孩子,你是寡人的女儿,寡人自然应该疼你!” 梁王却不知道这一瞬间,苏浅脑海中流过这般多的思绪,只当看到苏浅眼中的泪水,带着慈爱的笑容,将苏浅脸颊上的泪水拭去, 苏浅低头,别人对她的好,只会让她更加愧疚,对不起,梁王,若有机会,她定会补偿今日的作为。 想着,苏浅突然向前一靠,趴到梁王的怀里嘤嘤的哭泣:“父王,您不该疼浅儿的,浅儿都不是个好女儿,一点都不值得父王疼爱!” 苏浅突然的动作让梁王微微一怔,身体微微僵硬。 虽然他已经当了十二年的父亲,可这样确确实实的抱着自己的孩子,却是他从未有体验过的感觉。 “浅儿做过许多错事,父王越是疼浅儿,浅儿的心就越是难受,真的很难受!”苏浅半真半假的说着自己的心声,哭泣是确确实实的伤心,伤心自己的无能,伤心自己的无措,而如今又要在对自己好的人面前演戏。 她真的不喜欢这样,她的心,在她做这一切的时候好难受,可偏偏她又那么坚定的做着这一切,为什么在做的时候还如此表现,这算不算假惺惺,原来她根本没自己想的高尚,她不过是个假君子而已。 苏浅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根本没有注意到梁王的变化,只见梁王从一开始的无措,却渐渐的拂着苏浅的秀发,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而之前充斥在眼中的阴沉全部消散。 “不哭,不怕,你是寡人的女儿,无论怎么样,寡人会好好保护你的!”梁王缓缓的说道,虽然有些文不对题,可这的确是梁王想说的。 做父亲十二年,这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做父亲的感觉,原来听着自己的女儿在自己身边哭泣撒娇,享受着这种信任,竟也是那么好的感觉。 这绝不是权利,名利,内争外斗所能比的上的,这甚至能让你的灵魂都在瞬间干净下来。 可惜这样的想法,也只能在这一刻,当真正面对国家存亡,当自己的女儿真正和这个国家的未来相左之时,他的选择也会可怕…… “父王真好,可是……” 苏浅闭上眼睛,突然推开梁王,离开这个便宜父亲温暖的怀抱,离开这个自己临时拿来当了一次港湾的地方:“父王根本不知道浅儿究竟做过什么样的事情,若是父王知道,父王绝对不会原谅我的!” 听到苏浅不断的说着这些话,梁王终于眉头蹙起:“浅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告诉父王,放心,有父王在,什么都会没事的!” 听到梁王的话,苏浅低下头:“那是父王还不知道浅儿做了什么,只要父王知道了,父王就再也不会疼爱浅儿了,到时候,一定会觉得浅儿不是个好女儿,也不是个好公主。” “浅儿,告诉父王,究竟怎么了?”梁王看着苏浅温和的问道。 可越是听到这样温和的问话,苏浅心中的愧疚便会跟着越深,梁王虽然并不是怎么好的一个父亲,可这是帝王家注定的事情。 可即使如此,梁王对她的疼爱也是事实,这样的唯一,这样的与众不同,她如何不愧疚,她不怕梁王以后不在疼爱,而是怕孤注一掷感情背后的绝望。 “父王,我想母妃了,我想她了!” 苏浅看向梁王咬牙说道:“母妃一定也是个很疼孩子的好母亲吧!” “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梁王摸着苏浅的头问道。 苏浅咬住下唇:“因为我做了一件错事,一件可能伤害到别人性命的错事。” 梁王眉头皱的更紧,眼中一抹光芒闪过,瞳孔之间,似乎瞬间多了些什么。 可苏浅低着头,根本没有注意到梁王脸上的这一变化。 “浅儿,你想说什么?”梁王看着苏浅问道。 梁王问话的声音和之前安慰的声音略微不同,仿佛是知道了一些什么,可奇怪中间包含的宠爱却丝毫没有减少。 苏浅的头低的更低:“父王,其实在婉仪殿,女儿是自杀,根本不是国夫人对女儿下的手,女儿做这一切都只是为了陷害国夫人。” ------------ 第七十三章 :梁王之心(上) 更新时间:2010-06-17 梁王眉头蹙起,对着跟在身后的太监宫女声音冰冷:“你们全都给我下去!” 梁王的话一下,跟着梁王走进庆年殿的太监,便迅速离开庆年殿。 徐嬷嬷望了一眼迅速离开的太监们,最终还是没有离开。 “浅儿,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 直到太监们离开,梁王才看着苏浅问道,至于一旁还站在殿中的徐嬷嬷,梁王却是视而不见。 苏浅对着梁王跪下,眼睛不敢对视梁王:“女儿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让国夫人在宫牢受苦,害国夫人和笉公主母女分离,这一切都是女儿的罪过,为此女儿每日都受煎熬,如今想来还不如直接告诉父王,还请父王惩罚!” 很奇怪,这样一说完,苏浅的心反而变的坦然。 欺骗梁王的愧疚,对于整件事情的恐慌,那左右摇摆的不确定,在这一刻,全都离她而去。 苏浅闭上眼睛,既然选择了去做,她就该抱定信念才是,何必犹疑,犹疑只会让本可以顺利的事情,变得糟糕。 在嘴角弯出略微自嘲的弧度,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竟也有变得犹疑和不确定的时候。 苏浅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睛,苏浅仿佛换了一个人般,即使依旧跪在那里,神情也变得坚定。 听到苏浅的话,梁王的眼神变得凌厉和冰凉:“很好,没想到,寡人维护的女儿,竟原来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苏浅敛下眼眸,挺直脊梁:“我知道我这样做一定会让父王伤心,父王惩罚我吧,只要能让您稍稍开心些,怎么罚我,我都甘愿!” 听到苏浅的话,梁王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不要以为这么说,寡人就会原谅你,寡人绝不会姑息一个连亲情都不顾念的人,无论如何,国夫人也是一国之母,即使再不好,对你也有养育之恩,可你竟然这样陷害与她!” “既然你如此不顾念亲情,那便让国夫人从宫牢出来,你换进去吧!”梁王最终看着苏浅冷冷的说道,这会冰冷的表情,哪还有之前慈祥的父亲面貌。 即使梁王再疼苏浅,他也还是梁国的君上,更何况皇家虽然无情,可皇家之主,却也最不喜欢亲人之间互相倾轧,因为这样只会让他对自己的安全感到威胁。 苏浅算到了梁王对她的疼爱,却没有算到君主的疼爱,即使再深,也不过是对于宠物的怜悯,玩偶的逗弄,一旦宠物玩偶所做的事情和他的意志相搏,君主的疼宠也会在一瞬间变成尖冰将人刺杀。 听到梁王的话,苏浅微微一怔,想要开口,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她再去辩解反而会将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也许对她的处罚会变得更加严厉。 苏浅低下头,望着自己的中指,中指上的血液已经凝结,出现的那么突然,而此时发现凝结的竟然也是那么突然。 只是宫牢?还没有要处死她的意思不是吗?果然是不能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别人的仁慈上呢。 不过,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苏浅定定的想着。 “君上,不是这样的!”突然,一旁本安静站着的徐嬷嬷突然开口。 “公主就是因为顾念亲情才这样做的!”徐嬷嬷抬头看向梁王,这个年过半百,半头银霜的老人,此刻的表情如此坚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梁王剑眉一挑,看着徐嬷嬷皱起眉头:“不要以为是周夫人留下的老人,随便说话就不会得到惩罚,若是你不说出个明确的理由,寡人同样会将你也送入宫牢!” 苏浅在徐嬷嬷开口瞬间,抬眸皱眉看向对方,用眼神制止徐嬷嬷。 不要再多说什么了,虽然有些情况需要挣扎,可是限制的情况的确已经不适合多做什么,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出乎她的意料了。 按照她的猜测,无论是因为对周夫人的愧疚,还是对她本身的愧疚,梁王都该会因为她主动的认罪态度,对她惩罚很小才是,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她猜想的那一回事。 梁王是真的怒了! 徐嬷嬷却根本不看苏浅的眼神,只是定定的看向梁王:“公主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公子恒!” “就是为了亲情她才要做这些。”徐嬷嬷看着梁王再一次重复。 “君上也知道自从公主出宫一次没有回来,宫中便盛传公主已经仙去了,我那两个月也一直如此认为,可是……”徐嬷嬷看着梁王,仿佛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皱巴巴的老脸突然露出一丝笑容:“可是正当恒公子被国夫人带走,已经半日不曾回来,老身担心之时,公主竟从宫外回来了,就那样出现在老身的面前。就如一盏载着希望的孔明灯出现在夜空中一般。” “公主一听恒公子去了婉仪殿半日不曾回来,没在庆年殿停留,便去了婉仪殿。老身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公主这么做。可老身知道的却是,除了公主回到庆年殿时是一身伤,恒公子也是一身伤。” “我想,公主一定是为了恒公子才这样做的,打从公主小的时候,公主便十分疼爱公子,也是因为这样,当初君上您要将公主送出宫,恒公子才会做出将石凳埋掉,又日日打扫的傻事。” 徐嬷嬷说着话微微一顿,看着梁王的眼神变得带着一丝丝的凉:“不是老身说国夫人不好的话,相信君上也一定看在眼中,国夫人对公主和恒公子真的并不是那么好,对比自己的女儿和大公主,恒公子,那生活和态度简直天差地别。” “君上,老身知道如今说这些都没有用,可大公主的善良,相信君上也一定是看在眼中才是,不然君上又怎么会在重新见到公主之时,对公主如此疼爱。这样重视亲情,疼爱自己弟弟的人怎么可能会去随便陷害别人。” “而今,公主主动将这件事情说出,不也是对亲情的顾念之心?若是如此,君上还要将公主送入宫牢,老身无话可说。” “老身只会待得夫人忌日之时,为夫人上一炷香,告诉夫人,她没有生错女儿,虽然公主入了宫牢,可她的女儿和她一样美好!” 徐嬷嬷看着梁王说得认真,抬眸看向苏浅的眼神,多了一抹哀容,仿佛想到什么一般,那悲哀竟如同被水浸湿的海面,沉重无比。 苏浅听着徐嬷嬷的话,微微讶异之中多了一抹感激。这是她在入宫后,听徐嬷嬷说话最多的一次。 说来,她一直不曾完全相信过这位老人。只因为第一次见面之时,老人眼中敌视的目光,后来又对她十分刻意的态度。她从不曾想,有一天这个让她一直不安,抱着怀疑态度的老人,竟会在这种场合为她说话。 当然,长时间的相处,她也忘了自己第一次遇上徐嬷嬷时,对徐嬷嬷的评价,这个老人一直都是一个精明之人,只不过她的苍老,她的安静,让人忽视了她的存在。 梁王剑眉紧隆,听完徐嬷嬷的话,良久不语。 “谢谢徐嬷嬷为我说话,我知道,父王也是为难的,很多事情父王都为难!”苏浅看着梁王幽幽的开口。 “国夫人毕竟是淳于家的人,又贵为一国之母,怎可让人随便陷害,此事若是不罚,何以整治江山。” “可是,可是女儿还是有一事想要求父王。”苏浅抬头坚定的看向梁王:“即使要惩罚女儿,也等查完智大夫的事情后,可以吗?” “哎……”悠长的叹气声在庆年殿响起。 梁王低眉看向苏浅,眼神从凌厉冰凉恢复温和慈爱:“有些事情寡人怎么可能不明白,寡人也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 听到梁王突然说出的话,苏浅讶异的仰头看向梁王。 “当初寡人去婉仪殿的时辰如此之准,正好看到国夫人满身鲜血,手拿代表她身份的匕首,而你却倒在血泊之中。这时间也太巧合了,而后又听国夫人说你是自杀,还有拿太监的言辞,寡人就知道这件事情应该真不是国夫人做的,因为国夫人即使做这些事情,也绝不可能让寡人抓到把柄。”梁王说着这话之时,垂在身侧的拳头微微攥紧。 仿佛是想到什么,又在忍耐什么。 “可寡人没有揭穿这件事情,反而将这件事情当作一件真的发生的事情,你可知道为什么?”梁王说着话,看着苏浅问道。 梁王的话让跪在地上的苏浅怔住,随即又仿佛了然。 国夫人这么容易被关入宫牢,她其实也一直心中疑惑,因为在婉仪殿发生的事情有太多的破绽,只要是个人仔细想想,都能发现中间的问题。 可就是这样,国夫人还是这么简单的被送进了宫牢之中,这本身就是一件古怪的事情,这一刻她才明白,原来一切都不过是梁王心中也有这样的想法,才如此顺利。 想通一切,苏浅抬眸看向梁王的眼睛:“父王可是不想淳于家的势力再过于膨胀?” ------------ 第七十四章 :梁王之心(下) 更新时间:2010-06-17 第七十四章:梁王之心(下) 这么快听到苏浅的回答,梁王微微一愣,随即眼露惆怅:“你比恒儿更懂政治势力之间的利害关系,可惜,可惜你只是个女儿,不然梁国的世子之位,交与你也许更为合适。” “父王说笑了。” 听到梁王突然说出的话,苏浅心中不符合时宜无语,她本来就不喜欢这些东西,之所以了解这些,不过是为了在乎的人,能更好的活在这个世界而已。 也许有人觉得,她这样突然到一个世界,然后就为了帮一个孩子,一步一步的向上爬而努力,仿佛穿越就为了成为一个工具一般。 可不会有人知道她在做这些事情之时,心中的满足,有可以为之奋斗的目标,比空无一物,日日漫无目的的空虚要好上千倍万倍。 “寡人没有对你说笑,梁国到得寡人手中,皇族就已经没落了。而今寡人又子嗣稀少,只有恒儿和桀儿两个,偏偏没有一个能抗衡六大卿家。你可知寡人为何在废掉你弟弟的世子之位后,就没有再下旨立世子?”梁王看着苏浅问道。 感觉梁王对自己越问越深,苏浅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随即摇摇头,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可能更糟了! 虽然不太想回答,可是梁王问完便一直看着她,她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可是为了保护恒儿?” “父王恐怕在一开始便已经决定不立公子桀为世子。”苏浅看着梁王眼睛:“因为公子桀是淳于家的外甥,为了皇族的延续,淳于家的势力绝不可以再膨胀了,而立公子桀为世子,则明显是又给淳于家扩张实力的机会,而将来,即使公子桀成了梁王,恐怕也只会是淳于家的傀儡。可公子桀背后毕竟有国夫人和淳于家,所以为了保护唯一可以继承皇位的弟弟,父王才顺势将弟弟的世子之位摘除,而今又不下旨立世子,不知浅儿说的可对?” 梁王眼中光芒一闪而过,却没有对苏浅的话做出什么评价,反而看着苏浅皱眉:“既然你知道淳于家的势力已经太过膨胀,为何还不顾自己的性命救国夫人?” 若说梁王真正生气的,绝不是苏浅陷害国夫人的事情,反倒是苏浅如今救国夫人出宫牢,反而将自己向危险的地方送的做法。 并非梁王对国夫人无情,同床异梦的悲哀,对这个站在世上最孤单位置的男人来说,更加残忍,可他确确实实的感觉到国夫人,在意淳于家,比在意皇家更多。 苏浅咬住下唇,梁王能和她说这些话,便表情梁王对她的信任。她也相信这样的话,梁王只对她一个人说过。毕竟这些只要传出去,绝对会使梁国动荡。可即使如此,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梁王她这样做的理由。 和梁王如此摊开的聊后,梁王的确可以说是她的后援,可即使让梁王知道这件事情,对如今的情况也不会有太大的用处。 反倒是万一将那些人逼急了,在大庭广众之下,将恒儿下毒的证据拿出来,那一切就全都完了。 这一点,无论是她,还是梁王绝对都无法接受! 所以,即使她将这些说出来,整件事情的情况也不会因这点变化有所改变。这样还不如让她自己承担着这件事情。 “怎么,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寡人的吗?”见苏浅一直沉默,梁王看着苏浅微微皱眉。 “不是的,父王。”苏浅咬住下唇:“只是,只是我现在必须救国夫人,若是不救,恐怕恒儿会有危险。” 听到苏浅的话,梁王的眉头皱的更加紧:“这件事情又关恒儿什么事情?” “父王,女儿一时间也很难说明白这件事情,不如待女儿将这件事情完全处理好,在详细告诉父王。”见梁王进一步追问,苏浅看着梁王郑重的说道。 整个六大卿家的事情,已经够梁王操心的了,还是不让梁王知道刘夫人的小动作了,这些事情,她来应付就好。 不知不觉之中,苏浅竟慢慢的扮演好女儿和姐姐的双重身份。 看着苏浅坚定的神情,梁王微微摇头:“既然你现在不想说,寡人也就不逼你,只是将国夫人放出宫牢,以后就绝不可能再有这样的机会了,而你这次那么随便的说出这些的话,即使寡人维护,罪责也不会轻。” “我知道,就是罪责轻,国夫人出来也绝不会放过我的,这一点我早有心里准备,只要现在将国夫人从宫牢里放出来就好,至于以后的事情,只能以后再说了。”说着话,苏浅愧疚的看向梁王:“对不起,父王,又让你为难了!”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寡人在梁宫等了四十多年,也不介意继续慢慢的等待。只是你一定要照顾好恒儿……”说到照顾好恒儿之时,梁王的表情突然多了一丝阴霾。 可惜苏浅此时正想着国夫人出来后,她必须的应对,却没有注意到梁王脸上的变化,不然早做准备,也许就不会有会面的事情了。 梁王下完放国夫人出宫牢的圣旨,和延缓对苏浅惩罚的时间后,便离开了庆年殿。而苏浅等到梁王离开庆年殿,便也跟着离开庆年殿。 苏浅望着两旁快速向后退的精致横廊,细眉越蹙越紧,表情越来越紧张。 已经没有时间让她浪费了,国夫人被迎回婉仪殿之前,她必须去绿儿告诉她的地方,将绿儿救到庆年殿。 不然,国夫人回到婉仪殿,从笉儿处得知绿儿的事情,再控制绿儿,对她来说就不妙了。 说来,她之所以会答应绿儿的事情,是因为绿儿给了让她信任的保证。 绿儿的保证是她自己所在的位置! 在苏浅随着苏笉见过一次绿儿后,她便跟着徐嬷嬷偷偷的又去绿儿在的地方,直到再一次找到绿儿。确认绿儿没有撒谎,她才开始做这一切。 当然有人好奇,既然苏浅知道了绿儿的位置,为何不早些将绿儿带回庆年殿,这样就可以不做这些多余的事情。 这一点,苏浅也想过,但是最终反被绿儿说服,放弃这种选择。 苏浅抬眸又望了一眼前往关着绿儿,敬事房的路,深吸一口气,必须再快一些,她可不想在放出国夫人后功亏一篑! 绿儿可是答应过她,在国夫人出来后,便帮她拖延智大夫行刑的时间的! —————————————————————————————————————————————————— 这章是修改,并非假更,晚上十二点前会更新五千字的!大家不要着急哦! ------------ 第七十五章 :惊险(上) 更新时间:2010-06-18 领着徐嬷嬷来到敬事房前,苏浅的脚步反而放慢下来,虽然着急将绿儿从那间屋中带离,可欲速则不达的道理苏浅还是知道的。 太过匆忙的进敬事房反而惹人怀疑,这地方,毕竟是吴公公管辖的地方,她不想让人发现她的不正常。 由于假公公的事情,苏浅对吴公公一直存在着一丝怀疑,即使曾离开梁宫几个月,这份怀疑依旧没有减少。再加上吴公公是宫里的总管事,宫里宫女太监的调动都要经过他才可以变更,而当初庆年殿被硬生生的调成冷宫,她们找了吴公公,对方愣是不见,这样的事情虽然说不上大事,可苏浅却是记在心底的。 刻意的放慢脚步走进敬事房,可这一路走来,苏浅不禁微皱细眉,这里不是太监们住的地方吗?怎么都不见什么人走动? 苏浅不禁好奇转头看向身旁的徐嬷嬷:“这敬事房不该是公公最多的地方吗?怎么这里人那么少?” 听到苏浅的问话,徐嬷嬷脚步微微一顿,随即又跟上苏浅的脚步继续向前走:“敬事房虽然是公公们住的地方,可这里也相对那些地位高一些的公公来说的,至于一般的公公并不住在敬事房。所以公主来此看到的公公才会不多。再加上白日公公们都有自己当班要做的事情,这个时间在敬事房能见到的人也就更少了,不过再晚一些,可能就会见到一些公公了。” “原来如此。”苏浅喃喃道,怪不得绿儿藏在敬事房这么多日子,竟都没被人发现,不然一个大活人独自占了一个房间,敬事房怎么可能会丝毫反应都没有。 不过…… 苏浅一边走,一边抬头看向天空,由于是夏天,现在天日|比较长,所以这会看天空还很白的样子,若是这个时间是在冬日,天应该已经黑了,这代表她要带走绿儿没有太多时间了,必须快些才行。 “既然如此,徐嬷嬷,我们再快一些吧。”说着话,苏浅的脚步变得快速。 绿儿的身份特殊,再加上现在的相貌又这么特别,在人多的时候出现,一定会引起一些麻烦事,所以这个时间是带绿儿离开敬事房的最好时间。 苏浅迅速穿过横廊。 由于加快速度,不久苏浅便领着徐嬷嬷走到一个独立的屋子前,看到这个她已经稍稍有些熟悉的屋子,苏浅嘴角露出一丝浅笑。 绿儿就在这个房间里,只要现在进去将她带离这个房间,在离开敬事房后找个地方躲一躲,今日的事情也就圆满结束了。 想着,苏浅的心微微松开。 伸手就要推开身前的雕刻精致的木门。 “大公主!” 突然,一声略带阴气的嗓音从苏浅背后响起。 苏浅笑容一滞,该死!不是说这里的太监很少吗?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她还能遇上认识自己的。 虽然心中非常不爽,可苏浅还是假装镇定的转身。 不要担心,还好自己没有进屋不是?不然就真的要让人发现绿儿的存在了。 转身看到来人,苏浅一怔。 来人竟是她的老熟人,也是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太监总管――吴公公。 “大公主不是在查智大夫的案子吗?怎么突然来敬事房了,而且来了,也不跟洒家打个招呼,洒家也好好好招待公主啊。”吴公公看着苏浅笑问道,眼睛却穿过苏浅,看向苏浅身后那扇进屋的门。 苏浅自然注意到吴公公的注意力在她刚才正要打开的门上,心情变得糟糕,怎么就在这个时候遇上吴公公了呢,看对方的神色似乎对她要进的屋子十分感兴趣,若是让吴公公发现绿儿的存在,那就糟糕了,她之前将国夫人从宫牢中放出来,就全都成白做工了。 不行,绝对要让对方离开这里才行! “的确是在查智大夫的事情,不过因为时间太短,也只好能节省时间,就节省时间了,所以才没有和吴公公打招呼,便来敬事房了。”苏浅看着徐嬷嬷笑道,手心却微微冒冷汗,她究竟该找什么借口才能放对方离开这里。 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在梁王离开庆年殿的时候,圣旨就传往宫牢了。 而敬事房里庆年殿的路程又远,她到这里已经用了许多时间,这会国夫人说不定都已经回到婉仪殿了,她再不想办法偷偷将绿儿转移,让国夫人得了先机,就该她后悔了。 怎么就在这个时间碰上吴公公,而平时就是在宫中逛荡,也不见遇上吴公公一回。 “哦?难道智大夫的事情和敬事房有关?”吴公公看着苏浅仿佛疑惑的问道。 苏浅咬住下唇,这话她该怎么圆,智大夫的事情根本和敬事房扯不上干系,偏偏她现在就用这个理由答对,突然苏浅脑海中灵光一闪,脸上变得镇定:“这我就不能告诉吴公公了,毕竟父王吩咐我查出这件事情的始末,且这件事情也关系我的性命,为了不让下毒害我的人钻空子逍遥法外,我现在的一切行为都需要保密。” “这样啊!”吴公公瞳孔微微一缩,脸上依旧是谦卑的笑容:“那洒家就不问这件事情了,公主现在是要进这个房间吗?这屋子是敬事房的库房,里面比较杂乱,由于这两个月宫里忙碌的事情太多,一直没人照看,这会里面恐怕乱的很,若是公主要进去的话,不如由洒家领着公主进去看看。” 苏浅蹙眉,吴公公这分明是想跟着她进里面去看看,该死,她怎么可以让对方和她一起进去,虽然绿儿所关房间是这里面最里面的一间,可让吴公公进来屋中,那便是多一个让人发现的危险,偏偏吴公公这样说,她还不好回答。 “怎么了公主?”见苏浅一直没有回答,吴公公再次开口问道。 “我没事。”听到吴公公的问话,苏浅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脸色有些不好。对方分明是在催促她。 “公主脸色不大好,可是身体不舒服?御医说您这身子不该在外面太过走动,若是不舒服,智大夫的事情便先放放,先回去休息休息,毕竟一切事情都以身体为重。”见苏浅的脸色突然有些不好,吴公公嘴角露出一丝丝弧度,看着苏浅的眼睛微微眯起。 “吴公公多心了,我没事,智大夫下毒的事情,如今牵扯到澜城的事情,自然不可以随便忽视,我作为梁国的公主,为了国家大事,自当好好努力,吴公公就无须操心了。”苏浅对着吴公公应对着,眼睛却时不时的看向房门,心中也跟着越来越急躁。 她的时间不多了! “这样啊,那就快些将这里的事情查探完,公主也好快些回庆年殿休息。”吴公公说着话,突然抢身走过苏浅,伸手推向木门。 ------------ 第七十六章 :惊险(下) 更新时间:2010-06-18 看着吴公公突然的动作,苏浅不觉睁大眼睛,只觉呼吸一滞,心都跑到嗓子眼上。 房门推开,当露出大而杂乱的房间时,苏浅才呼出一口气,她怎么忘了,绿儿是被关在内屋,而门打开,能看到的只是外屋而已。 稍稍放下心,苏浅才抬眸看向屋中,这大屋像个弄堂,乱七八糟叠着很多东西,可惜苏浅没什么日常常识,除了太监的衣服外,并不认得这些东西。 喘出一口气,可苏浅的心依旧没有放下,虽然知道绿儿并不在第一件房间里,可绿儿依旧在这个屋子里,只不过是在最里间罢了,绝不能让吴公公发现绿儿。 想着苏浅凑到徐嬷嬷耳边说了几句话,便开走向吴公公:“既然公公这般有心,可否帮我一起查看这个房间?” 苏浅看着吴公公突然巧笑倩兮的说道:“我怀疑御医们一直查不出来的毒,还有存放在这个房间里,若是能找出来,这对查出下毒之人,有绝大的好处,所以还希望吴公公帮我一起找。” 望着苏浅突然三十六度大转变的态度,吴公公微微皱眉,脸上还是露出谦卑的笑容:“当然可以,公主。”说着话,吴公公对着身后的太监一起吩咐道:“你们都去帮公主在这屋中搜索。” 吩咐完,吴公公才看着苏浅问道:“公主,那毒药究竟什么模样,公主又怎么会知道这个屋中有呢?” 苏浅笑的更深,却毫不迟疑开口:“那毒药藏在一个绣袋中,绣袋应该是蓝色的,打开绣袋,绣袋是黑色粉末。至于我是怎么知道这一点的,还不能告诉吴公公,这事情在没确定前,我不能透露出去,因为只要稍一个闪失,恐怕就会影响到梁国的安危。” 这话,自然是苏浅瞎掰的,可要让人相信,首先速度就不能慢,虽然她快速的说出这些,可只要人稍稍注意,便能感觉到苏浅的话有些问题,因为她说话的顺序是颠倒的。 一般人若是回答寻找的东西,定会先回答毒药的形状,再说它应该在什么东西里,而苏浅则因为没有时间思考,只能反推着说,这样出现说谎错误磕巴的可能小一些,因为开始的毒药几个字就是缓冲,给了她时间思考。 吴公公听到苏浅的回答,眉头蹙起,虽然感觉苏浅的话,和行为变化有问题,却也没能找出什么不对的地方:“那洒家就不问了。” 说着话,吴公公转头对着自己带来的几个小太监吩咐道:“你们可要好好帮公主找,若是找不到,你们知道后果!” “吴公公不必这么严厉,我也不确定是否真的有毒药在此,万一这些公公找不到,可能是这里真没毒药,为此受了罚可不好。”听到吴公公的话,苏浅赶紧开口说道,她可不希望一些人为了她瞎掰出来的东西,受到惩罚。 说着话,苏浅又担心吴公公怀疑,继续开口解释道:“吴公公应该知道,智大夫下毒的事情本身就有些莫名,而今线索又十分少,好不容易有点线索,即使不知真假,我也不能放过不是?” 话一出口,苏浅又有些后悔,这算不算心虚的时候话就容易多,她根本无需对吴公公他们多解释什么,毕竟她的身份是公主,即使并不是什么有势力的公主,可这身份在此,即使吴公公他们有异议,至少在表面上,他们也还非要尊重自己不可。 “公主说的是。”吴公公看着苏浅眉头皱起,似乎有些不对,可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呢? 公主表现的似乎太热情了。 虽然和大公主接触不多,可大公主对人一向冷漠,这一点从大公主重新获得梁王的注意,却不要伺候的人就能知道。 吴公公望着苏浅眯起眼睛,自己忽略了什么? 看着吴公公的表情,苏浅就知道吴公公在猜想一些问题,嘴角若有似无的弯着弧度,徐嬷嬷,可不要让我失望才好,我会给你争取时间的。 苏浅想着又重新看向吴公公:“吴公公,光这么点人寻找,恐怕不够,不如我们也亲自动手吧。” 给你点事情忙碌,虽然不知道你是哪一方的人,但是这都和她无关不是吗?就像绿儿说的,无论是哪一方的人,都是她的敌人,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的吸引吴公公的注意力。 想着,苏浅瞥了一眼徐嬷嬷离开的方向。 吴公公听到苏浅的话,虽然眉头微微挑起,可依旧堆着苏浅恭敬的说道:“是,公主。”说着话,也跟着那些太监找苏浅随便说出的子虚乌有的东西。 看着吴公公走到一旁的架子上开始寻找,苏浅也跟着敷衍的在屋中走动。 眼角随意的扫着屋子里的东西,东摸摸西摸摸,还真想不到这里竟有些太监的衣服,还有一些太监专用的配饰,当然最惹苏浅注意的是最右边,一个拥有无数小抽屉的架子,只见这些小抽屉不仅小,而且每个小抽屉上都写着人名。 这是什么东西?苏浅不禁好奇的走近。 “公主,这里面肯定没有您找的毒药。”正当苏浅走到架子前,便有一个小太监脸色难看的拦在架子前。 “哦?为什么?” 苏浅讶异的看向小太监,难道这里面放了不可告人的东西吗?不然为何拦着不让她看。 听到苏浅的问话,帮着苏浅找东西的太监们不禁抬头看向苏浅,可当看到苏浅站的架子前时,所有人太监脸色都微微一变。 “公主,这里面肯定没有,老实说,公主会来这里找东西真的很奇怪,这个地方放的除了一些太监的衣物外,便是一些逝去的老太监,留下的物事,照理说不可能有公主找的东西。”小太监听到苏浅的问话,有些尴尬的回答。 要知道这里面装的可是要命的东西,那是他们这些太监的命根子。 “吴公公,这里面是什么?”苏浅转头看向吴公公问道,因为这小太监一堆话,唯独没有回答的便是这些小抽屉装的是什么。 越是刻意隐瞒的东西,就越能吸引人的注意力,为了吸引这些人的注意力,苏浅不但没有退缩,反而向吴公公讨教。 若是苏浅知道自己一直追问的东西,是太监净身留下的宝贝,不知道会是何种情况。 听到苏浅的问话,吴公公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抽屉,老脸不禁一红:“这个东西,公主还是不知道的好。” 说着话,为了掩饰脸红,吴公公对着太监们一声呵斥:“还不快帮公主找东西,一个个都这么愣着做什么。难道想要宫法处置吗?” “是,是,是,我们这就找……”几个太监马上答道,随即准备埋头苦找。 “找到了,公主说的东西我找到了。”突然,一个小太监的声音响起。 苏浅微微一僵,不会吧,她只是随便说出来的东西,这里难道真的有。 吴公公听到小太监的声音,也跟着站起身:“找到了东西,还不快拿给公主。” 吴公公对着小太监马上吩咐道。 苏浅望着小太监送到她手上的东西,这东西的确和她形容的一样,蓝色绣袋,再打开看里面的东西,里面也的确是黑色的粉末,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苏浅嘴角抽筋。 可虽然脸上表情僵硬,苏浅还是将这个东西收好,而后对着吴公公几人,僵硬的露出一个笑容:“多亏了吴公公帮忙,若不是吴公公让这些小太监帮我一起找,还真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 “没什么,洒家看公主的脸色还有些苍白,既然公主要找的东西也找到了,就先和徐嬷嬷一起回宫休息吧。”吴公公说着抬头,要对徐嬷嬷说话。 苏浅脸色微微一变,谁想得到会有那么多巧合,谁能想得到倒霉的时候,还能出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闹剧。 而吴公公抬头之间脸色也瞬间变色,难怪觉得哪里不对劲,竟是徐嬷嬷不在此处,徐嬷嬷明明有跟着公主进入这屋子中,究竟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突然,吴公公抬头看向屋子中一个通向更里面的木门。 “吴公公……”苏浅开口想要再拖延一点点时间,可吴公公已经走向那扇门。 苏浅皱眉,这么多时间应该够徐嬷嬷将人藏起来了吧,真该死,怎么凭空捏造的东西,竟然也能在这里找到。 还真是倒霉的可以。 虽然这么想着,苏浅还是快步跟上吴公公,能阻止还是阻止不让吴公公看到内屋的好,内屋本就空荡荡一片,若是徐嬷嬷来不及将绿儿藏起来,那就惨了。 “吴公公,徐嬷嬷她……” “吱――啊――”还不等苏浅解释,开门声已经响起。 苏浅心中一紧,紧紧的看向屋中,便见屋中空空一片,一个人影也没有,苏浅仔细的扫视了屋子一整遍,脸上才露出笑容。 “吴公公,刚才忘了和吴公公说了,我以为找这东西会需要很多时间,便让徐嬷嬷去替我拿些水了。”苏浅看着吴公公笑眯眯的说道。 吴公公却不为所动,眼睛定定的望向一个方向,便是这屋子中靠墙的架子,也是苏浅从婉仪殿的地道来此的门。 难道吴公公也知道这里有地道? 苏浅细眉蹙起,吴公公难道是国夫人的人? 正当苏浅想着,吴公公已经顾自走向那架子。 ------------ 第七十七章 :被打乱的宫中局势 更新时间:2010-06-19 吴公公走到架子前,若有所思的将架子上到下的净瓶扶起,放好。 苏浅看着那倒下的净瓶却是眼睛一凝,难道徐嬷嬷带绿儿藏进地道了? 的确,藏进地道是一个好的选择,毕竟这个屋子空旷十分,根本没有藏身的地方,难怪她一进屋仔细寻找徐嬷嬷和绿儿,却不见两人的身影。 想着苏浅心中微微一宽,可不等她的心放下,便见吴公公若有意无意的拂过机关,还好拿力道似乎不大,并没有触动机关。 直到看着吴公公的手离开架子,苏浅才呼出一口气,脸上的紧绷也稍稍放缓。 “公主,既然您要找的东西也找到了,洒家回敬事房也是处理别的事情来的,这会事情了了,洒家也该回去伺候皇上了,不如我们便一起离开如何?”吴公公突然转身看向苏浅说道。 苏浅心中微微惊讶,之前明明有些步步紧逼,想要知道什么事情的意思,这么才这一小会,态度竟然就改变了,难道这小片刻,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苏浅仔细的看着吴公公的表情,想要从吴公公的表情中找到点蛛丝马迹,可看了一会,吴公公依旧还是那副恭敬谦卑,却不带让人亲近特制的表情。这样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一丝特别之处。 苏浅微微皱眉,难道是自己想多了,其实吴公公就是这么不经意的遇上自己,然后好心帮自己的忙。 不对,之前的表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也许是对方察觉了什么,而现在小太监太多,不适合他有什么反应,才会突然改变态度。一定是这样! 虽然心中闪过各种猜测和不安,可苏浅对着吴公公,脸上却是一直温和的浅笑:“公公有事便去好了,我等到徐嬷嬷回来,和徐嬷嬷一起离开。” 听到苏浅的话,吴公公也不迟疑,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苏浅,才开口道:“那洒家便先走了。” 一说完,便不再看苏浅,转身离开。 苏浅看着吴公公毫不迟疑的背影,细眉蹙起,这个人的眼神让她不安,这眼神仿佛在嘲弄的对她说,有什么事情已经发生,她却不知道。 这感觉仿佛一根针,深深的刺进她的肉里,待得吴公公的背影完全消失,苏浅便转身走进藏着打开地道开口的架子。 “嘎吱——”正当苏浅想要打开地道,便听架子发出一声声响,苏浅赶忙后退几步,便见地道在她眼前缓缓的打开。 架子打开,露出两个身影,正是苏浅要找的徐嬷嬷和绿儿。 见绿儿还在,苏浅轻松一口气,只要不是绿儿被国夫人带走,都不是大问题,至少国夫人没有机会再利用绿儿威胁她。 “你们这会出来正好,正好节省了叫你们出来的时间,我们现在就会庆年殿。”苏浅看着徐嬷嬷和绿儿快速说道。 听到苏浅的话,绿儿淡漠的嘴角噙上一抹笑容,徐嬷嬷却是看着绿儿眉头紧锁,瞥向绿儿眼睛更是含着某种警告和敌意。 苏浅却没有注意到两人细小的变化,如今的她一刻也不愿意在这个屋子中继续呆,因为呆着就存在不确定,她必须快些呆着绿儿离开这里。 想着苏浅转身向外:“我们走吧!” 走出敬事房,苏浅便快速的走着,可才走一会,她的细眉便不禁蹙起,只因为她走的快,那些她遇上的人竟是比她走的更快。 “砰!”突然,一个小宫女前冲,直直撞到苏浅身上。 小宫女一摔到地上,便马上爬起,低着头对着苏浅说了声对不起,还不等苏浅回应,便快速的向一个方向继续小跑离开。 “公主,宫里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徐嬷嬷望着小宫女急切的背影,担忧的说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竟有种不好的感觉。 想到不好的感觉,徐嬷嬷不禁又看了一眼绿儿,眼中神色变得深沉。 “恩,看来这事情还不小。”苏浅蹙着眉头望着小宫女的背影消失,才对着徐嬷嬷开口道:“好了,别管这些了,现在有些乱也好,至少不会有人注意到绿儿,我们快些回庆年殿吧!” 说着,苏浅便领着两人快速向庆年殿走去。 一回到庆年殿,苏浅便将绿儿交给徐嬷嬷,让徐嬷嬷先给绿儿选了一个房间。 而她自己却是独自走到庆年殿大殿中,她需要先平静一下心情,再继续考虑接下来的事情怎么做。 而想要真正的完全平静下来,她也只有在庆年殿大殿中才能做到,只因为这个地方单独一个人呆的时候,总是静到极点。 而今天到得殿中,莫名的她竟想要喝杯茶,想要在这最紧张的七天中,稍稍喝口茶,思考一下今后的道路。 “秀儿,给我沏一壶雀舌来。”想着,苏浅对着殿外唤道。 好一会,却丝毫不见秀儿的回应,苏浅不禁蹙眉,今儿早上都好好的,怎么秀儿突然就不在了,宫里的宫女表现也奇怪,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想着,苏浅不禁又想起撞到自己的小宫女。 摇摇头,现在根本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需要向的是怎么处置绿儿。 这个人掌握着可以伤害苏恒的证据,若是按照古人的做法,特别是后宫的做法,定是杀人灭口,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将秘密泄露出去,偏偏这样的事情,是她这个现代人,绝对做不到的! 无论如何,她都无法拥有身为古人的觉悟,也没有在宫中生活,就必须踩着别人的命向上爬的觉悟,即使要保护苏恒,她也不想沾染上她不喜欢的血腥味。 还好,她穿越的只是个公主,若是后宫妃子,她这样的性子,恐怕第一时间玩完! 感觉大殿之中,静的连空气似乎都静止,苏浅的心渐渐开始理智,也开始思考现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 “大公主,您回来了。”正当苏浅忘了自己想喝杯茶的想法,秀儿的声音却从殿外传来。 苏浅抬眸,便见秀儿慌忙的从殿外小跑进。 “秀儿,你去哪了,这回来许久也不见你的人影。”苏浅随意的看着秀儿问道。 秀儿却是面色一紧,慌忙对着苏浅跪下:“秀儿该死,秀儿不该在公主找秀儿之时没出现!” “只是,只是秀儿刚刚被管事的嬷嬷通知了一件事情,一时愣住,才没快些回到殿中,”秀儿慌乱的对着苏浅解释道。 “恩?”苏浅淡淡的望向秀儿。 “管事说,秀儿原来的主子,笉公主出事了,据说在国夫人从宫牢里出宫之时,突然中毒身亡了。”秀儿皱着眉看着苏浅说道。 苏浅一惊,笉公主死了,怎么可能! “还听说她中的毒,正是公主您当初差点中的毒。”秀儿对着苏浅继续说道。 “你说什么?”听到秀儿的话,苏浅猛的站起身,脸上神情震惊,眼中一瞬间闪过恐慌。 这件事情该不会是恒儿做的吧! 这个念头一出,苏浅就不可遏制的想出更多东西。 这宫中只有恒儿那么憎恶苏笉,还敢对苏笉动手,毕竟他曾经就这么冲动的做过! 再加上拥有这毒的,除了刘夫人,便是苏恒。 怎么想刘夫人都不像是会做这样的事情的人,毕竟将国夫人放出宫牢,这会再害死苏笉,对刘夫人来说,根本是一个不合算的买卖,这样是将国夫人制造成她的死敌,这死敌可和之前简单的争宠完全不同,这样的事情,会升级到仇恨。这绝不是刘家能承受的。所以刘家也绝不会做! 苏浅皱眉。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段时间又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不然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事情! 都怪她,都怪她这一天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做古人的觉悟,也没有在这短短的时间好好关心一下恒儿。 怪她这三天,天天只顾着在梁宫之中寻找可能,一天天的,不是问御医治她的病是否需要一些有毒的药物,便是催问那无名毒的情况。如此一来,竟完全忽略了恒儿。 若是苏恒真的做出这样的事情,也肯定是为了她! 苏浅只觉脑子一片凌乱。 她不敢想,不愿想,可越是这样,越不断的猜想后果。 这已经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在国夫人从宫牢里出来的当口,苏笉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梁宫绝对会因为这件事情大乱。 苏浅恍然。 难怪她们回来的路上,所有人都那么慌忙的来回走着,一个个都神情凝重。 突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不乱,却不知道国夫人知道这件事情后会怎么样…… 婉仪殿 国夫人脸色苍白的望着床上的苏笉。 在宫牢之中呆了将近十天,她也不曾露出苍白的脸色,而今看着自己的女儿,她却是脸色苍白。 这苍白不同于虚弱的苍白,这苍白之中更多的是狠厉,是想择人而嗜的疯狂。 “可有什么线索了?”国夫人对着一旁跪着查探苏笉尸体的老御医冰冷的问道。 老御医看着苏笉微微皱眉,好一会才开口道:“这……这毒似乎不浓,应该是两天前下的。” “两天前?”国夫人扬眉,究竟是谁,究竟是谁对笉儿下毒,我一定要查出来,我一定要将对方碎尸万段。 国夫人攥紧拳头,一滴滴殷红自她手中滴落。 “国夫人,还请节哀顺便,若是伤心坏了身子,地下有知的公主,一定也不愿意的!”一旁站立的老嬷嬷看着国夫人一边劝说,一边用手绢拭擦泪水。 国夫人却仿若未闻,只是眼睛眯起,射出如北极寒冰的光芒:“这两天婉仪殿都来过谁?” “这……” 嬷嬷看着国夫人的表情似乎迟疑,好一会才开口道:“最近两天似乎只有大公主来过婉仪殿,不过这也是两天前的事情了,照理说……” “大公主?”竟是她?国夫人眼神瞬间冰冷:“你将这件事情告诉吴公公!顺便告诉吴公公,我要马上见君上!” 苏浅却不知道危机正向自己一步一步的靠近,此时她也同样还在纠结着苏恒的事情。 她不知道,除了国夫人处传来的危机,智大夫哪里,也同样在紫宸殿发生危机,苏笉突然中毒而亡的事情,已经让整个梁宫瞬间乱起。 而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却依旧安静淡定, “秀儿,去品书斋将公子叫回来。” 苏浅焦躁的对着秀儿吩咐道,她本想静静的等着苏恒回来的,可这会等待的时间仿佛特别长一般,她不能再等了。她必须找苏恒问清楚。 只要想到苏恒下毒毒害苏笉的可能性,再想到她们在梁宫中面对的危机还要增加,她就无论如何都无法平静下来。 即使这个地方是庆年殿的大殿,是最空旷安静,最让她心神平和的地方,她也安静不下来,只觉得心仿佛被一群跳蚤蚂蚁啃咬。 她必须先见到苏恒,必须先确定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苏恒做的,即使这种可能已经非常之高,可她必须找恒儿确认,因为只有确定了,才好决定后面究竟该做什么,准备什么,来面对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公主?”突然听到静坐许久的苏浅开口,秀儿微微一怔,随即有些疑惑的看向苏浅,为什么大公主会那么焦躁?还这么突然的要她将公子叫回来。 即使是短短时日的相处,她也已经知道自己伺候的主子是个好人,是个脾气超级好的好人,从不对她发火,有什么事情疑惑,只要她直接去问,公主都会答她,想到自己能这么幸运的遇上这样一个主子,秀儿嘴角露出开心的弧度。 看着苏浅的表情也更加爱戴。 “还不快去!”苏浅硬声道。 她却不知道秀儿在想什么,如今的她脑子已经乱成一团,面对秀儿,她已经少了平和的心情。 她不想解释,也没时间解释,她必须快些见到恒儿,只要一想到这件事情可能是恒儿做的,她的心情就无可遏制的变差。 听到苏浅清脆却异常严肃冰冷的声音,秀儿微微一愣,随即满脸惊讶,这还是她进庆年殿后,公主第一次对她大声,是发生大事吗? 对了,我真该打,笉公主中毒而死,这样的事情不就是大事吗? 还是赶紧遵照公主的吩咐去请恒公子回来吧,免得公主心情不好。 这般想着,秀儿应了一声,便快速向外小跑去。 只是才小跑出宫殿几步,便碰的一声撞上一个十分硬的东西。 “痛……痛……痛……”秀儿捂着脑袋一抬头,才发现自己撞上了从外快速走入庆年殿的苏恒身上。 脸上表情一滞,随即露出恐惧的声音:“公子?” “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说完话,秀儿仿佛才想到苏浅吩咐的事情,急忙对着苏恒开口:“公子赶紧去大殿吧,公主正在殿里等你呢。” “我姐在殿中等我?她找我有什么事情?”苏恒看着秀儿冷淡的问道。 “奴婢不知。”秀儿不知所措的低下头。 苏恒若有所思的望向庆年殿,难道姐姐她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 如此想着,苏恒看也不看秀儿一眼,便向大殿走去。 “公子……”秀儿有些茫然的看着苏恒的背影,随即很快的跟了上去。 却说苏恒在回来的路上听到一个消息,那个消息便是智大夫行刑的时间提前,改成明天。 独自一个人等待,苏浅忍不住从椅子上站起,恒儿怎么还没有回来,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那感觉让她坐立不安。 “姐……”苏恒特有变声期的嗓音在大殿中响起。 苏浅抬眸,看到苏恒之时,快步走向对方,正想要开口,却在看到苏恒身边跟着的秀儿顿住。 “秀儿,你到门外守着,我有事情要问公子,没我的允许,不得让任何人进来。”苏浅对着秀儿快速吩咐道。 听到苏浅的话,秀儿露出疑惑的神情,只当抬眸看到苏浅的眼神之时,微微一愣,随即点头小跑出去。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焦急,又痛心疾首。 “姐,出事了!”不等苏浅开口,苏恒的声音已经响起。 苏浅看向苏恒,便见苏恒神情低落的低着头。 听到苏恒的话,苏浅细眉一挑,难道真的如同自己猜想的,这件事情是恒儿做的,不然恒儿怎么会说出事了。 一时间,苏浅变得更加焦急:“你现在才知道出事了吗?为什么做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 苏浅看着苏恒气愤的问道。 苏恒一惊,他以为苏浅知道的是智大夫行刑提前的事情,难道不是,难道姐姐知道的是我出宫的事情? 苏恒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只是也跟着升起防御性的冰冷:“你自己从不问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恒儿,你可知道毒害皇家骨血并非是一件小事?当初差点掐死苏笉的事情,你难道还没得到教训吗?” 苏浅看着苏恒生气的问道。 她其实并非生气,而是伤心,而是害怕,而是恐慌,上一次虽然去婉仪殿救人简单,那时除了急智外,便是因为苏笉并为受到实质的伤害,而这一次…… 这一次苏笉是真的死了,那她也就绝不可能再像上次一样,那么简单的救下苏恒了,这才是她最恐惧的事情。 “毒害皇家骨血?姐,你在说什么?” ------------ 第七十八章 :震惊 更新时间:2010-06-20 苏浅蹙眉,仔细的看着苏恒的表情,却见苏恒满脸疑惑,难道是她猜错了,这件事情不是苏恒做的? 仿佛拨开云雾见青天,苏浅的心情一下子放松,就是身子如同脱水一般,发软,禁不住晃了晃。 苏恒眉头一蹙,赶忙上去扶住苏浅,虽然眼中满是担心,可嘴上却不问一句话。 “不是你做的就好!” 苏浅却是不管什么,只是看着苏恒开心的笑起,这无关危险安全,她是个有点小纠结的人,即使再厌恶,即使心中真的忍不住想出要一个人的性命,她也做不出害人性命的事情,同样,她也不希望苏恒染上血腥。 说她愚蠢也好,自欺欺人也好,无论如何,血腥的事情她不想看到,即使苏恒将来必须沾染,她也希望自己可以不看到。 “姐,我扶你坐下吧。” 看着苏浅的模样,苏恒略带无奈开口。 心中却想着智泽明日就要行刑的事情,他究竟要不要告诉她呢? 想到苏浅伤心的模样,苏恒为自己最厌恶的人即将消失的而愉悦的心情,突然就这么阴沉下来。 “好。”苏浅顺着苏恒的动作,坐到椅子上,抬眸看向苏恒微蹙的眉头,苏浅心中多了一层开心。 她就值得,这个孩子,无论怎么样都会依旧关心她。 呼出一口气,苏浅才开始深思苏笉中毒而死这件事情。 仔细想来,这件事虽不是恒儿做的,她也不能将心情放松,因为她们和苏笉关系不好,是宫中人所共知的。这会苏笉突然死去,别人一定会怀疑到她们头上,这可怎么处理才好呢。 无论怎么样,她们都得先去一趟婉仪殿,去看看国夫人,至少这样,能显出她们不心虚此事,虽然没有太大作用,但也能稍稍减少一些嫌疑。 “恒儿,随我一起去婉仪殿。”苏浅抬眸对着身旁的苏恒说道,却见苏恒眉头紧皱,仿佛想着什么麻烦的事情。 “恒儿怎么了?”苏浅担忧的看着苏恒,该不会是没对她说实话吧! “紫宸殿传来消息,智大夫行刑的时间突然提前到明日。”苏恒看着苏浅说道,他本不想现在就说的,因为时间拖的越久,姐姐救智泽的时间也就越少,没有救出智泽,就再也没有人和他抢姐姐了。 “什么!”苏浅猛的站起身,看着苏恒瞪大眼睛。 “智大夫行刑的时间被提前了,因为笉公主突然出事,除了淳于家外,其它五卿家不知为何快速的得到消息,一致认定这是智大夫想要逃脱罪责,做的事情,所以……” “我知道了。”苏浅重重的喘息着,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打得她措手不及。 她该怎么做,究竟该怎么做,对了,绿儿不是说自己有办法帮她拖长智泽行刑的时间吗? “恒儿,你马上让秀儿叫徐嬷嬷将绿儿带到庆年殿来。”苏浅快速的看向苏恒说道。 “绿儿是谁?”苏恒微微挑眉,庆年殿里,什么时候又多了他不认识的人。 “绿儿是我新要来的宫女,偌大的庆年殿,都要徐嬷嬷和秀儿两个人忙不过来,你快去吩咐秀儿吧。”苏浅对着苏恒说道。 对于绿儿的身份,她不想让苏恒知道太多,因为她不想让苏恒知道,为了他,她才不得不将国夫人从宫牢中救出来。 “恩。”苏恒微微蹙眉,却应了一声,便向殿外走去。 苏浅却是沉重的叹一口气,这样的事情一出,她就算想去一趟婉仪殿,现在也去不了。 这些该死的卿大夫真讨厌,一个个都相似有狗鼻子的灵犬一样,只要宫中有个风吹草动,她们这些宫里的人都还不知道,这些卿大夫就知道了。 苏恒走出去才一会,便回到庆年殿中。 “秀儿已经去叫了。”苏恒走到苏浅的身旁,看着苏浅说道。 苏浅看着苏恒回来,心中却是想起不能让苏恒见到绿儿的事情。 若是恒儿当初见到绿儿时,绿儿就是现在这个模样,那么,恒儿再见到绿儿,肯定会认出绿儿。 不行,绝不能让恒儿见到绿儿,她早就想好,无论如何都不让恒儿知道她因为他曾被威胁。 恒儿虽然只有十二岁,但是自小在宫中生活,却让他想的比别人多上很多。 再加上她是他唯一想要好好保护的人,若恒儿知道她因为他受到委屈,这不仅仅会伤害到恒儿的自尊心,还会伤害他一直想要保护她的心。恒儿是绝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 可怎么才能让恒儿在她见绿儿的时候离开呢。 苏浅蹙眉。 “姐,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苏恒看着苏浅略带苍白的脸色,心疼的问道。 苏浅却是眼前一亮,继而露出一脸疲惫的模样,单手轻抚额头,用着拇指对着太阳穴轻轻的揉按:“没事,就是有点累——” 说着话,却露出有些痛苦的样子。 苏恒眉头一蹙:“还说没事呢,我这就给你找御医去。” 说完话,苏恒便向外快步走去,整个人都映上急切。 望着苏恒离去的背影,苏浅颦着细眉,对不起,我并不是故意骗你的。 苏恒离开好一会,徐嬷嬷才带着绿儿走进庆年殿。 “公主,找我们什么事?”徐嬷嬷一进殿,便快速的迈着小碎步走进,而绿儿则是跟着徐嬷嬷缓缓的走近,至于秀儿的神情很奇怪,带着疑惑的眼神时不时的望向绿儿,脸上满是困惑。 苏浅将一切收入眼中,对于绿儿的信任不觉的多了一些。 “秀儿,你到殿外守着,没有我的允许,就是公子回来了,也不许放进来。”苏浅看了一眼绿儿,便对着秀儿吩咐道。 做过姐姐的人,更了解对亲人重视的感情,她都不希望恒儿知道她身上现在发生的事情,将心比心,苏浅自然也能了解绿儿也肯定不愿意秀儿知道这件事情。 不然绿儿也就不会见到秀儿,也不认秀儿了。 “是,公主。” 因着苏浅之前吩咐的态度,秀儿知道苏浅这会要和徐嬷嬷和绿儿说重要的事情,便恭敬的应声离开。 看着秀儿的背影消失在大殿之中,绿儿才感激的看向苏浅:“绿儿谢过公主。” 苏浅淡淡一笑:“我也有弟弟,能理解当姐姐的心情。” 苏浅说完一顿,表情也随之变的严肃:“我记得你答应过我,帮我拖延智大夫行刑的时间,我现在想知道你有什么办法?” 听到苏浅如此开门见山的话,绿儿眼中一丝讶异闪过,随即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我那时的确说过帮你拖延时间,而且这件事情我也做了。” “什么?”绿儿的话一出,苏浅心中一惊:“你是怎么做的?你究竟做了什么事情?你可知道,就在今日,智大夫行刑的时间,不仅没有延迟,反而被改到明天行刑。” 听到苏浅的话,绿儿同样满脸震惊:“怎么可能,智大夫如今被关在牢中,而宫中却有人因同样的毒而死,无论怎么说,都应该有其他的怀疑才,怎么可能会将时间缩短呢,这怎么说得通?” 绿儿的话一出,苏浅便怔怔的望着绿儿,直到绿儿说完,徐嬷嬷发现苏浅的不对劲。 “大公主,你怎么了?”徐嬷嬷看着苏浅问道。 徐嬷嬷的话,让苏浅刹那间清醒过来,深吸一口气,抬眸看向绿儿:“笉公主是你下的毒?” 苏浅问出这句话,徐嬷嬷和绿儿同时一怔。 绿儿最先反应过来,只是她的脸上露出的不是恐慌,反而是嘲弄的笑容:“没想到这么快就死了,我还以为要拖到今晚。” “这么说来,这件事情真的是你做的了?”苏浅看着绿儿问道,细眉紧紧的蹙着:“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杀笉公主。” “我做这件事情,大公主这会应该高兴不是吗?”绿儿抬眸看着苏浅问道。 苏浅沉默,若不是这个时间,苏笉突然被人杀害,她可能真的会高兴,可偏偏是这个特殊的时间,她如何高兴的起来。 苏笉死了,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会是苏恒,第二个恐怕就是她了吧。 苏浅却不知道自己是被第一个怀疑成凶手的,若是她知道,不知道她会做如何想法。 好一会,苏浅才继续看着绿儿:“你害惨了智大夫。” 苏浅深吸口气,她知道这件事情不该怪绿儿,毕竟谁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若是她不知道真相,而智泽因下毒之事关在牢中,在这期间,外面发生同样的下毒事件,她肯定会认为真凶另有其人。 偏偏梁朝有六大卿家,单单这六家就能将黑的说成白的,她又能做什么呢。 “我不相信。”绿儿看着苏浅说道,绿儿的确有不该相信的理由。正常人的分析都是如此,只可惜,这个世界并不是每件事情都是正常的。 “我也不想相信,可紫宸殿传来的消息就是这样的,智大夫明天就要被行刑。”苏浅不禁揉揉太阳穴,这么短的时间,她能做什么? 她本来的想法是在智大夫被行刑的前一天,让冉路他们救智泽,因为那一日晚上大牢应该是最为松懈的,偏偏事与愿违,谁想到会这样。 苏浅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徐嬷嬷:“嬷嬷,你可有办法晚上出宫?” 徐嬷嬷深深的看了一眼苏浅,才缓缓的点了下头。 “这就好,我要你马上出宫,将这件事情告诉冉路他们,然后带回他们的决定。”苏浅对着徐嬷嬷快速说道。 “是,公主。”徐嬷嬷应了一声,便向外面离开。 徐嬷嬷一走,大大的庆年殿便剩下苏浅和绿儿两个人。 智泽的事情,她已经派徐嬷嬷去找冉路,如今就等着冉路他们的办法就好。 她现在也该先想想如何对付国夫人这边了。 “对不起!”绿儿直到徐嬷嬷离开许久,才对着苏浅开口道。 绿儿并非执着自己想法的人,万事皆有可能,而看苏浅的态度,也知道苏浅说的事情的确发生了。 她的确没想到自己办的这件事情,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当然,绿儿做这件事并非为了苏浅才去下毒的,她对苏笉下毒,是为了她自己,为了替自己报仇,同时也为了保护秀儿。对于智大夫的作用,只不过是附带的。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一发生,第一个结果竟会是如此。 “不用道歉,这件事情不怪你。”苏浅淡淡惆怅的说道,六大卿家执意要智泽死,这件事情谁又拦得住。 只是一切都被六大卿家利用了而已。 不过她有点奇怪,智泽行刑的时间并不远了,为什么六大卿家连这两天的时间都等不住? 可惜她知道的事情太少了,虽然奇怪这样的事情,却找不到原因。不然,说不定能从中找出救智大夫的契机,只可惜…… “大公主无须这样和我说话,即使大公主不说,我也知道这件事情怪不得我。”绿儿看着苏浅冷漠的说道。 虽然嘴上冷漠,绿儿的眼睛却是不冷漠,只单单这一句话,就让她重新仔细打量苏浅。 虽是久经宫中生活之人,对着苏浅,心中却也生出一丝丝感激,若是别的夫人或公主,出了这样的事情,恐怕已经对她下毒手了,根本不可能如此对她说话。 只是……这样的心慈手软,虽小有机智,却不适合生存在宫中,若不是如今宫中盘踞的是两大势力,谁都不想在谁手中落下把柄,恐怕这个大公主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不对,应该说这大公主若不是好运,应该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毕竟,谁能想到一个断气的公主,被扔进枯井,竟还能活在这个世界上。 想到此,绿儿看着苏浅眼神复杂,若是眼前的大公主知道,她就是当初谋害她的宫女,不知道又会如何。 被绿儿这样一呛声,苏浅有些语塞,随即自嘲的浅笑,她这行为,还真像收买人呢。 她只不过是对和自己一样,为了亲人活着的人,产生一丝理解和怜惜而已。 “你这话还真冷,就不怕我杀了你?”好一会,苏浅才看着绿儿说道。 “你要想杀,早就杀了,不过大公主,我也提醒你一件事情。”绿儿望向苏浅的眼睛:“大公主最好是将我藏起来,顺便告诉秀儿,别向别人透露我在庆年殿,不然国夫人真从这里找到我,你就洗不干净谋害笉公主的嫌疑了。” 苏浅瞳孔微微一缩:“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会被关在敬事房?”绿儿没有回答苏浅的问题,反而对着苏浅问出另一个问题。 “为什么?”苏浅没有多想,现在猜测什么全是浪费时间,她只要简单直观的知道就行,毕竟恒儿请御医,用的时间不可能太长,她必须在苏恒回来之前,和绿儿说完这些事情。 绿儿冷漠的看了眼苏浅:“因为选出关我地方的人,不是笉公主,而是吴公公!” 听着绿儿的话,苏浅的眼睛猛的瞪大。 完了,今天下午接绿儿之时,她还在敬事房遇上过吴公公。 难怪她到得那屋子之时,吴公公会这么坚持的跟着她进那屋子,而后又猛的冲进内屋,原来这藏绿儿的地方,就是吴公公安排的。 只是最后为什么不再继续找?从吴公公的神情中,明明能够看出,对方是知道这个屋子中有地道的,可对方竟在最关键的地方停手了,这究竟是为什么? “大公主,现在不是你多想的时候,你先确定怎么藏我吧!”绿儿不给苏浅联想的时间,和苏浅同样,她也知道她们的时间不多了。 虽然变成这个模样,她早就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心,可是她现在还不能死,她还有必须活着的理由,因为威胁着她妹妹的人,还活在这个世上,她必须在死前将这一切都安排好。 苏浅心中一个警醒:“我知道了。” 苏浅说着话,站起身:“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想来那个地方应该不会有人注意才是。” 苏浅说着领着绿儿向外走去。 “公主,你们这是要去哪?”苏浅刚领着绿儿走出庆年殿,便遇上呆在殿门口的秀儿,只见秀儿一看到她们,便对着她们问道。 虽然是问着话,可秀儿的眼睛还是不时的瞥向绿儿,那眼神中的困惑,太多太多。 苏浅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边的绿儿,只见绿儿即使是面对秀儿,还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便沉下心思:“我领绿儿去一个地方,以后若是有人问及,你一定要说店里除了你一个伺候的宫女,便再无其他人,你可记住了?” 秀儿略微好奇,却还是恭敬的答了个是。 苏浅看着秀儿,便马上领着绿儿走向一个偏院。 那个偏院,便是当初她被太监丢入的枯井所在的偏院。 两人动作皆是迅速,毕竟这个时候时间已经不多,想必吴公公已经发现这中间的不对劲,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来找她们。 苏浅刚领着绿儿走进荒草半边天的偏院,便听庆年殿中,远远的传来国夫人驾到的太监报语声。 ------------ 第七十九章 :忽悠国夫人(上) 更新时间:2010-06-21 苏浅动作一滞,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公主?”绿儿马上看向苏浅:“万一有人到这里,我要藏到哪里?” 绿儿的问话让苏浅瞬间反应过来。 现在不是自己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必须快些回到前殿,不然国夫人定会心生怀疑。 不过这之前,她必须将绿儿安排才行。 想着苏浅微微眯起眼睛,她很少在庆年殿里转,就是这个让她印象深刻的偏殿,她也只来过一次,之所以会带绿儿来此,只是因为这个地方是庆年殿最荒凉的地方。 这会被绿儿问及藏身之处,她一时间还真想不到该藏在哪里。 想着,苏浅不禁抬眸扫过整个偏殿前的院子。 突然,苏浅的眼睛望向偏殿前,枯草长到半腰高的殿前平地。 “这个院子中有一口枯井,你可以藏到枯井里。”苏浅看着绿儿淡淡的说道,却没有告诉绿儿这枯井中还有一个尸体。 苏浅的话一说完,便感觉到绿儿冰冷的眼神射向自己。 “放心,枯井并不深,跳下去不会死人的。”苏浅当然明白绿儿为何会对自己眼神冰凉,但她不在乎,这是能选择的最安全的方式。 若是国夫人真的从吴公公那得知她下午去过敬事房,那就一定会到庆年殿搜查,这样的情况,对于庆年殿来说,哪里都不安全,还不如在这枯井中拼一拼,想来也不会有人往枯井中查找。 不过在这之前,苏浅还必须敲打敲打绿儿:“你可以选择不藏,但是你应该知道后果。” 说着话,苏浅转身向外走去,直到走到偏院门口,她的声音才远远的传回:“别忘了秀儿现在在我手中。” 本呆呆望着苏浅背影的绿儿,在听到苏浅的这句话时,脸上突然露出一个笑容,虽然这笑容在她长满肉球的脸上看起来明显吓人,可眼中射出的开怀,却丝毫不掩饰她此刻的情绪。 她最担心的并非自己的生死,而是她将自己的妹妹,是否真的托付给了正确的人。而从现在看来,她似乎并没有托付错人。 走出偏院,苏浅的情绪带上淡淡的失落,她竟也沦落到威胁人的地步,可若不说出这么一句话,她实在无法安心。 为了她和恒儿的安全,她都必须在那一刻做出威胁的选择。 突然,苏浅蹙起眉头,绿儿难道就想不到,自己会有用她的妹妹威胁她的一刻,可为什么还要将秀儿交到她的手中? 苏浅突然有种古怪的想法,也许绿儿会将秀儿送到她手中,为的就是这一刻。 苏浅摇摇头,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这怎么可能,绿儿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想法。 不过这片刻的猜想,苏浅已经走回大殿。 走到大殿之前,便见秀儿兢兢战战的站在门口东张西望,当看到她到来之时,眼睛一亮,露出欣喜的笑容:“公主,你可回来了,国夫人来了。” “我知道,我听到通报的声音了。” 苏浅对着秀儿浅浅微笑,说着话便要向殿内走去,只是走到秀儿身旁之时,不经意看到秀儿满眼的担心,不禁微微轻声开口:“不用害怕,没事的。” 秀儿微微一震,待得回头之时,便见苏浅已经走进庆年殿中。 随即秀儿露出温暖的笑容。 她究竟修了几辈子的福,竟能遇上这般体贴的主子,不禁然,秀儿又想起自己伺候苏笉之时,被苏浅救的画面,望着苏浅消失的身影,秀儿的神情除了感激便是坚定。 苏浅却没有注意到秀儿的变化,对她来说,这只不过是个小插曲而已。 走进庆年殿,苏浅便感觉一股冷忙射来,一抬头,便见国夫人冷冷望向自己的眼神。 苏浅心中一紧,一种不好的感觉升起,国夫人这次来,恐怕是真的将苏笉的死怀疑到她和恒儿的头上了。 苏浅微微皱眉,虽然猜测出事情,可脸上却没表现出什么不对的表情,只是恭敬的看着国夫人:“浅儿参见国夫人。”说着话,苏浅对着国夫人躬身行礼。 国夫人的眼神依旧冷漠,只是这么冷冷的继续打量她,仿佛要将她的真实面目揪出来一般。 等待良久,依旧不见国夫人开口,苏浅终于忍不住抬头看向国夫人。 这般抬头,恰恰对上一直冷冷盯着她的国夫人的眼睛。 苏浅终于忍不住站直身子:“笉公主的事情,浅儿听说了,国夫人还请节哀顺变。” “听说大公主两天前曾去找过小女。”听到苏浅说出这句话,国夫人终于看着苏浅开口,只是这声音就仿佛冷气室吹出的冷气,让偌大的庆年殿都带上一股寒气。 听到国夫人的问话,苏浅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国夫人会问到这一点,不过她还是很恭敬的开口道:“的确有这么一回事,不知道国夫人是如何知晓的?” “御医说,笉儿身上的毒是两天被人前下的。” 国夫人没有回答苏浅的话,只是紧紧的盯着苏浅的眼睛,冷冷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苏浅心底一寒,国夫人这话已经并非怀疑她,分明就是认定这件事情是她做的。 苏浅微微轻喘,她还真没想到,国夫人第一个怀疑的竟会是她。 苏浅抬眸看向国夫人的眼睛:“我那日找笉公主有事,的确在婉仪殿多呆了一段时间,难道简单的凭着这一点,国夫人就怀疑我吗?” “我听吴公公说,公主今日下午去了敬事房。”国夫人没有直接说明怀疑,只是又说出另一句话。 这一句一句连接下去,分明全是证明她和此事有关的事情。 苏浅蹙眉,继而看着国夫人淡淡的说道:“国夫人若想知道整件事情,我可以告诉国夫人,只是这件事情似乎不适合第三个人知道。” 苏浅说着话,眼睛扫过国夫人身后站立的宫女和老嬷嬷。 她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情,只不过面对国夫人的怀疑,她必须做一些事情而已。 而这片刻,她已经想好这件事情怎么解决了。 想着,苏浅嘴角若有似无的划过一丝弧度。 听到苏浅的话,国夫人深深的看了一眼苏浅,才转头扫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人,这些人明显已经习惯国夫人的习惯,一见国夫人扫来,一齐点了个头,便向外退出。 “大公主,现在可以说了吗?” 直到跟着国夫人的宫女嬷嬷全都从庆年殿消失,国夫人才抬眸冷冷的看向苏浅。 她本是准备将这件事情直接呈到梁王手里的,只是中间被吴公公阻止,才会在这个时间到庆年殿。她虽然有些不明白吴公公为何非要让她先来上一趟庆年殿,但她知道一件事情,那便是苏笉之死,吴公公是除了她外最在意的,所以绝不可能没有理由,就随便让她来庆年殿。 这中间应该有些问题才是。 苏浅却不知道这中间有这些插曲,只是定定的看向国夫人:“夫人真的相信是我对笉公主下的毒?” 没有说自己见苏笉的事情,却是看着国夫人反问,她不相信国夫人不知道自己去婉仪殿做什么,毕竟,她去找了苏笉不久,国夫人便从宫牢中放了出来。 对于国夫人放出宫牢,不可能对国夫人无丝毫解释,想来,国夫人也应该知道是因为自己,她才被放出来的。 就算是没有解释,既然绿儿是吴公公关入敬事房的,说明这件事情吴公公也有经手,吴公公又在梁王身边当差,肯定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会不对国夫人说出此事。 所以,她觉得国夫人应该不会完全相信她对苏笉下毒,毕竟谁都不会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 即使她和国夫人之间有陷害对方的仇恨,这仇恨不可能消减,却也不至于让她现在就惹国夫人,毕竟国夫人心里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做。 “大公主不是要告诉我整件事情吗?”国夫人看着苏浅冷冷的说道,明显不想和苏浅多绕弯。 听到国夫人的话,苏浅的表情依旧平静。 “我的确要告诉国夫人整件事情。”苏浅看着国夫人开口:“虽然国夫人这段时间一直呆在宫牢,可我相信国夫人不可能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 说着话,苏浅定定的看着国夫人,可国夫人却丝毫不为所动。 苏浅微微一笑,若是国夫人真的会随便为了她的话表情变化,也就不是国夫人了。 “国夫人想必应该知道,对我下毒之人根本不是智大夫,而是我弟弟公子恒。”苏浅对着国夫人说着这话时,声音微微颤抖,即使过了那么长时间,可想到苏恒做的事情,她还是有些难过。 “但国夫人也应该知道,我弟弟公子恒对我的感情,他根本不可能来害我的性命。”苏浅说着微微一顿,直到国夫人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身上:“我弟弟是为了陷害智大夫才做的这件事情,可他之所以会这么做,我想国夫人不应该比我不清楚才是。” “我弟弟拿到的毒药,是谁交给他的,想来国夫人也该清楚才是。”苏浅看着国夫人定定的说道:“我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药,既然没有这样的药,我又怎么可能害得了苏笉。” “你既然会在下午到敬事房,想来和杏儿有所接触,我想,一直关在敬事房的杏儿不该没有毒药才是。”国夫人突然插口道:“大公主,这样,你还可以解释出,不是你做的吗?” ------------ 第八十章 :忽悠国夫人(下) 更新时间:2010-06-21 听到国夫人话,苏浅神色微微一凝,继而露出嘲弄的弧度:“国夫人,我知道笉公主之事,您到得如今心情还无法平静,可您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知道杏儿会被关在敬事房吗?” 苏浅看着国夫人说道。 说着话的同时,她的心中却是微微疑惑,从国夫人的表现,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关在敬事房的是绿儿,而并非她们说的杏儿。 难道笉公主并没有将这件事情说出去? 照理说不该会这样才对,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的确好奇,也因为这一点我才会来庆年殿。”国夫人看着苏浅满眼冰寒的问道。 听到国夫人的话,苏浅心中微微一松,国夫人不明白这一点,至少就是她可以钻的空子不是吗? 如此一想,苏浅轻轻呼出一口气,这一呼气,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从进入庆年殿见到国夫人开始,一直都紧绷着,这会稍稍放松,却是全身酸软。 苏浅看了一眼国夫人,只见国夫人坐在本属于她的位子,想了想,走到国夫人身旁坐下,才重新抬头看向国夫人:“我会知道杏儿在什么地方,是杏儿自己告诉我的。” 苏浅看着国夫人说道,却没有将杏儿是绿儿的事情透露出来,直觉的,她觉得这样对她更有好处。 苏浅不知道自己这一手,却是帮了自己。 绿儿的身份并没有那么简单,她知道的事情,比苏浅对绿儿了解的还要多,她不仅能证明苏恒下毒的事情,还知道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若是传将出去,才是让梁宫地动山摇的事情,只不过这个秘密不在正确的时间说出去,根本不会有人相信她。 而这件事情,吴公公是知道的,不得不说,绿儿之所以好运的活到现在,还是因为她的相貌大变。 “她为什么要告诉你?”国夫人眉头蹙起。 看到国夫人已经随着她的话思考,苏浅的心情变好,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因为这个时刻,无论是谁在国夫人面前露出一丝欣喜的样子,估计国夫人都会反感,她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影响到国夫人的感官,从而影响到自己的言语对国夫人的影响。 “她为了取信我,现在想来是为了陷害我吧!”苏浅看着国夫人不经意的说出这么一句。 “陷害你?”国夫人扬眉。看着苏浅的眼神半信半疑。 苏浅却仿佛丝毫没有发现这一点,只是顾自的继续开口道:“我也是在国夫人来此找我,并怀疑我对笉公主下毒之时,才想到的。” 苏浅说着露出淡淡的自嘲:“没想到我竟也被一个宫女给设计了。” “在笉公主带我去见杏儿之时,杏儿曾威胁我,要我帮她做一件事情……” 苏浅说着,将绿儿当初见到她,利用她不愿意将主动权放在别人手里的心里,要挟她答应对方事情,然后将自己所关的地方告诉她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国夫人。 “而我今日做了这件事情后,去找杏儿,却发现杏儿没有在那屋中了,事实上,在国夫人来此之前,我一直担心杏儿的事情,担心是你们将她换了关闭的地方,才让我找不到她。” 苏浅说到此处微微一顿,有一句话说的很好,十句真话里渗一句假话,别人绝对发现不了她说的话。 而她却是只将最后找到了绿儿的事情,给换成了没找到而已。 就连对方要求她带走秀儿的事情,她也说的真话,既然对方不知道杏儿其实是绿儿,那么秀儿是绿儿的妹妹,也就和这件事情搭不上关系,可以说,对方只是随便说出个人,来蒙骗她而已。 毕竟,若是刘夫人拿秀儿来威胁杏儿,又怎么会将秀儿放到苏笉的殿中,而不留在自己身边继续控制要挟。 到得现在,她已经完全将自己也转成受害者。 只是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国夫人可是在梁宫呆了十多年的人,只要她一个不小心露出一丝不合时宜的表情,指不定她的一切努力就全都白费。 国夫人看着苏浅眉头皱紧,大公主的话的确不像假的,无论是谁,都不愿意将自己的把柄留在别人手中,有这样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 不过…… “既然大公主觉得自己被设计了,那大公主觉得是谁设计的这件事情呢?” 国夫人看着苏浅不经意的问道,她的心中还略藏着一丝怀疑,这是这怀疑藏的很深很深。即使如此,她的眼睛还是紧紧的盯着苏浅。 苏浅心中略带嘲弄。 伤心使人智昏,虽然她的话很正常,可到得如今国夫人竟直接问她这样的问题,却还是可笑,国夫人此刻的情绪和智慧明显都被痛心蒙蔽了。 不然,国夫人绝不可能这样直白的问她,当然,也不可能想不通,这件事情的背后,她所引导的方向。 虽然如此,苏浅却丝毫没露出得意的表情。 “国夫人难道还不明白吗?我弟弟是被谁骗的以对我下毒,去陷害智大夫的?” “又是谁让我弟弟从杏儿手中得到毒药的?” “而现在,对方只不过目标一变,想要除去我而已。”苏浅略带自嘲的说道。 “哦?刘夫人不已经是恒公子的继母了吗?”国夫人看着苏浅不经意的问道。 苏浅看着国夫人也不隐瞒:“只要有我在的一日,刘夫人就不可能有完全控制我弟弟公子恒的一日。” 想到刘夫人的目的是除去她,然后完全控制苏恒,她的心情就变得糟糕,就是这会蒙骗过国夫人得到的一丝丝好心情,也被破坏贻尽。 苏浅却不知道,她苦涩的表情落在国夫人眼中,反倒将这一切衬托的更加真实。 不过,国夫人毕竟是国夫人,和旁的女人不同,一般的女人若是知道了自己的女儿是谁害死的,这会恐怕已经站起身,冲到南台殿,可国夫人此刻却反而是若有所思。 不过,这中间的一丝阴狠,却依旧掩藏不住,即使国夫人现在不会马上去对付刘夫人,可是两人之间的导火线已经埋下。 “公子,您不能进去,国夫人正和大公主正在里面谈事情……”正当苏浅心情低落之时,殿外突然传来宫女略微吵杂的声音。 “什么,国夫人在里面?” ------------ 第八十一章 :隐秘 更新时间:2010-06-22 送走国夫人,摆平苏恒,而后查看绿儿的安危,这一折腾,天色竟是完全黑了。 到了这时间,徐嬷嬷却还没有从宫外出来。 苏浅已经无法在庆年殿中安坐了,无论能不能联系到,她都必须去见智泽最后一面。 想到这段时间因为不敢面对,而一直不曾去看智泽,苏浅心中满满的歉疚,可现在若是再不去看的话,她就没有机会再见智泽了。 无论是生,还是死,当紫宸殿传来智泽明日行刑的消息时,就已经确定了。 她虽然从不曾气馁,也从不想放弃,可她却已经看到六大卿家的坚决,梁王的无奈,所以,她也无法去梁王跟前求情。 人,最可悲的是知道太多,懂的太多。因为知道,因为明白,所以连耍赖的权利都没有。 “公主,夜凉如水,披件衣服吧。”秀儿干净乖巧的声音从苏浅身旁传来。随即便感觉身子一重,衣服已经被秀儿披在身上。 自到这个世界,经历春夏,如今竟开始近秋,夜晚竟也开始渐渐的凉起。 恍然间,苏浅才发现自己竟然来到这个世界半年了。 苏浅抬头望向秀儿,便见秀儿一脸关心的看着她。 秀儿见苏浅看向自己,马上扯出开朗的微笑:“公主,是不是腿还不暖和,秀儿这就去再拿个毯子。” 说着,也不等苏浅说话,便兴匆匆的向外走去。 苏浅看着秀儿浅笑摇头,即使来了几日,这秀儿还是这略带糊涂的性子,不过意外的,面对这样的人,苏浅依旧沉重的心,稍稍放下。 不过同时,她也站起身子,不能再在这里等着了,是时候去看看智泽了。 不久,秀儿拿着毯子走进庆年殿,便见自己之前替苏浅披上的衣服孤零零的放在椅子上,而苏浅此时早不见人影。 同一时间,徐嬷嬷从宫门急匆匆走进,却被吴公公拦住。 望着吴公公,徐嬷嬷脸色略微难看:“吴公公不在君上身边伺候着,却来这里挡着我的去路做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国夫人要见你而已。”吴公公冷漠的看着徐嬷嬷。 徐嬷嬷脸色大变。 “跟我走吧!”也不等徐嬷嬷回答,吴公公已经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徐嬷嬷离开宫门不久,便见苏浅拿着一个包袱,和梁王为她查智泽下毒之事的金牌来到宫门之前。 对着宫门守卫随意的晃了下金牌,苏浅便向外走去。 而来到宫门外不远,苏浅便从包袱中拿出一个披风,披在身上,再将披风上的帽子戴在头上,如此一来,她的身形全都裹进披风之中,远远看去竟是让人认不出她的身份来。 一番装束后,苏浅便快速向天牢的方向走去,而她刚走不久,她的身后便出现一个人,仔细看去,此人竟是下午不曾跟着苏恒回庆年殿的段护卫。 段护卫看着苏浅远去的身影,轻叹一口气:“今夜果然不是安静的夜晚。” 说着话,段护卫远远的缀着苏浅的身影前进, 徐嬷嬷跟着吴公公一路走到婉仪殿。 婉仪殿中一片漆黑,以往点的停火通明的灯笼,此刻全被吹灭,阴森森一片,竟让人莫名的心寒。 徐嬷嬷对这婉仪殿大殿明显并不陌生,就是在这种黑暗的情况,竟也不曾走错,或者撞上什么。 直到到得大殿,吴公公的脚步才顿下,对着大殿平声说道:“国夫人,徐嬷嬷到了。” “恩,让她进来吧。”凉凉的声音从内屋传来,随即殿门被人打开,和殿外一样,婉仪殿内也是一片黑暗。 奇怪的,梁王在国夫人最伤感的时候,竟没有在婉仪殿。 徐嬷嬷没有多说什么,便跟着吴公公走进婉仪殿。 走到大殿中央,徐嬷嬷看也不看便对着放着凤塌的方向躬身:“老奴参见国夫人。” “来人,掌灯。”国夫人没有搭理徐嬷嬷,却是对着殿中的宫女吩咐道。 不一会,漆黑的婉仪殿,终于多了一丝丝蒙蒙亮,这些宫女仿佛很了解国夫人的心情一般,竟只在国夫人不远处点一盏灯。 “若没有让吴公公去叫你,徐嬷嬷怕是这辈子都不会踏进婉仪殿一步了吧。” 直到油灯点好,所有的宫女全都退下,大殿之中只剩下吴公公、徐嬷嬷和国夫人三个人,国夫人冰冷的声音从凤塌的方向传来。 “老奴不敢!” 徐嬷嬷依旧保持着躬身的姿势,听到国夫人的话,淡漠的声音和平时面对苏浅之时,似乎突然间变了一些,变得凉薄。 “真的不敢吗?”国夫人似乎在问徐嬷嬷,又似乎在问她自己:“听吴公公说,你今日下午去敬事房了?” “的确有这回事。”徐嬷嬷想也不想便低头承认。 “你去敬事房做什么了?”国夫人抬眸看着徐嬷嬷的方向,若有实质的芒刺笼罩徐嬷嬷整个身体。 徐嬷嬷微微一犹豫,便立刻开口:“陪大公主去找关在敬事房中的绿儿了。” 虽然徐嬷嬷不知道国夫人已经找过苏浅,心底却明白,国夫人不可能随便将她叫道婉仪殿问话,毕竟她被派到周姬身边整整二十年,若不是刻意的情况,国夫人是不可能随便找她的,特别在她现在是庆年殿唯一的嬷嬷之时。 没错,徐嬷嬷一直都是国夫人的人,这也是她每每看到苏浅的眼神不对的原因,因为现在的苏浅不是原来的那个苏浅,所以她根本不会知道,这个身体以前之所以会变傻,根本不是因为得了风寒,而是她发现了她不该发现的事情,被人灭口,却意外的活下来而已。 “绿儿?”国夫人皱眉:“不是杏儿吗?” 徐嬷嬷一惊,难道国夫人并不知道关在敬事房的并非杏儿而是绿儿?心中思绪快速转着,回答却无丝毫停顿:“是杏儿,老奴年岁大了,说话也变得口齿不清了。” 徐嬷嬷说出话后,身体便觉得略微沉重,还好在朦胧的光晕下,她的一切并没有人能注意到。 只有她自己知道,只这一句话,她的额间已经沁出冷汗。 她犹清楚的记得十二年前只是拒绝一件事情,所遇到的事情,那记忆已经入了她这个年迈之人的骨髓,即使再过上五十年,她也不会忘记。 不过她更不能忘记的是那双到死都一直怔愕的的眼睛,那双让她愧疚了十多年,直到半年前才发现自己一直不曾从这愧疚中走出的眼睛。 所以这一次,她决定再做一件违抗国夫人的事情。 吴公公一旁看着徐嬷嬷若有所思,却依旧站立在国夫人身边,默不作声。 “你们见到她了吗?” 国夫人的声音依旧冰凉,可这简单的一句话,却比之前的几句话语速稍稍的快上一些,显然,国夫人对这个答案要比其它都重视。 “没有,老奴找到那间屋子之时,杏儿不知为何已经不在那里,而我则因为吴公公突然闯进那间屋子,顾及到大公主,藏到了地道中。”徐嬷嬷对着国夫人快速答道。 只是如此说完,徐嬷嬷便有些后悔,因为这一回答,她觉得自己回答多了,竟有几分欲盖弥彰的意思。 事实上,徐嬷嬷的回答并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撒谎的人都是这样,只要说的话多了,便会不禁然心虚,这不过是心里作用而已。 听完徐嬷嬷的答话,国夫人抬眸看向吴公公,似乎在询问吴公公徐嬷嬷是否撒谎,而吴公公则是微微摇头。 国夫人微微蹙眉,继而看着徐嬷嬷重新问道:“今日这么晚了,你却跑出宫做什么了?” 徐嬷嬷被国夫人问的顿住,这一点事情她捉摸不定,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说真话还是假话,毕竟吴公公仿佛预料到她在那个时间会回到宫中一般,竟提前在宫门处等她,这对她来说,却是感觉不好的事情。 “徐嬷嬷?”国夫人望着徐嬷嬷眯起眼睛,声音瞬间又冷下十度。 徐嬷嬷微一咬牙:“因为智大夫行刑提早到明日行刑,所以公主让老奴替她出宫见岳凌,将这件事情告诉岳凌。” 听到徐嬷嬷的回答,婉仪殿一阵静默。 等待良久,还不见国夫人再次开口,徐嬷嬷略微抬头,却见国夫人不知何时竟已经闭上眼睛,昏黄的烛光下,面无表情,却不知道是在想什么,还是就这么伤感的闭着眼睛。 “国夫人要问的已经问完了,你可以先回去了。”吴公公的声音在徐嬷嬷抬头间响起。 徐嬷嬷微微皱眉,国夫人并不是好说话的人,可如今吴公公却是一副做主的样子,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仿佛有什么糊住徐嬷嬷的心,而就是这一点,让她无法看透。 见徐嬷嬷听了自己的话,依旧没有离开,吴公公眉头蹙起。 “吴公公的话便是我的话,徐嬷嬷这会还不回去伺候已经没几天可活的大公主,难不成想直接留在婉仪殿了。”只这片刻,国夫人冰冷的声音竟又响起。 徐嬷嬷心中一惊,抬头看向国夫人:“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 第八十二章 :探监 更新时间:2010-06-22 同样是出示金牌,苏浅走进天牢。 听着随她走过,传来的一声声冤枉呼喊声,苏浅低着头,无视这些呼喊的存在。 虽然她知道自己用了金牌到天牢,身份是肯定隐瞒不住的,可她还是穿着那身披风,在这种环境下,似乎只有裹紧身上的披风,才能多上一些安全感。 “公主,前面就是智大夫呆的牢房了。”掌管天牢的副牢头望着苏浅小心翼翼的说道,那一丝丝异样的讨好,苏浅看在眼中,却略略嘲弄的在嘴角弯起一丝弧度。 真是可惜了,她不过是个名不副实的公主而已,根本无法给这牢头带来什么好处。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世间的关系便是如此,许多人,望着比自己站的好的人,便去讨好,可能得到什么?事实上什么也得不到。 别看别人站的高,到得你到得她所在的高度,就会发现,也只不过如此,对方所拥有的能力,不见得比你如何,只不过是比你看到的东西多一点点而已。 最终决定性的事情,站的高的人和你一样无可奈何。 或许该说,因为你能接触的,能祈及的只是比你站得高不了多少的人,真正站得高的人,你根本看不到她的背影。 “恩。”苏浅随意的应着,淡淡的表情若有似无。 副牢头越看苏浅冷淡,便笑得越是讨好。 在他眼中,如今站在他眼前的,可是君上最疼爱的女儿,只要稍稍和她沾点边,以后什么好处还拿不到。他可是在这副牢头的位子呆烦了,正想着怎么和上面的大好关系,将他这品级扶正。 牢头小九九打的厉害,态度也就越发的恭敬。 苏浅对着这样的人谈不上厌恶,可也不喜欢,所以对于这牢头也就冷淡处理。 就这么走过三层,直到地下,牢头终于领着她走到一个牢房前。 “智泽,有人来看你了,还不快起来。”牢头看着面壁而坐的邋遢男子大声呵斥道,说完随即转向苏浅又满脸讨好的笑容:“公主,您是希望在外面看此人,还是在里面看。” “到里面。”苏浅平淡的说道,眼睛却是紧紧盯着眼前的男人。 虽然还没有看到这男人的正面,可只看一眼那背影,她便确定眼前的男人就是她五日前见过的智泽,望着那熟悉又恍然陌生的背影,苏浅的眼睛开始模糊,眼前的男人还是那个她觉得最干净清澈的男人吗? 杂乱的头发如同流浪狗的毛发,唯一不同的恐怕是流浪狗的毛发因为雨水的侵袭,紧紧沾附在身上,而智大夫的头发却因为躺在茅草上睡,而稍稍有些膨胀。 智泽听到牢头的声音,微微皱眉,可当听到后面的称呼和苏浅的声音,身体却是一震,想要马上转身看向苏浅,却又在半途之中定住。 他可相信毒不是他下的了?他现在这模样见她,会不会吓到她? 突然,智泽的嘴角弯出一丝弧度,想起第一次和苏浅见面时,苏浅胡乱认他是哥哥的事情。 大公主那样莽撞的人,又怎么会被他吓到。 “咔嚓!”门锁被刻意讨好的副牢头打开,随之牢头马上将牢门打开。 苏浅望了一眼打开的牢门,牢门是铁做的,若是再一次关上,再开的时间或许便是明日,而待得明日…… 苏浅闭了闭眼,明日就是智泽行刑的日子。 “公主?”牢头望着苏浅望着牢门怔楞的表情,不禁小心翼翼唤道。 “你下去吧,我要和这人单独呆上一会。”苏浅惊醒,瞥了一眼牢头冷冷的说完,便向牢房内走去。 听到苏浅的话,牢头想要说什么,却又诺诺不敢言,最终顺着苏浅的意思,也不管门户打开的牢门,直接走到了外面。 直到牢头的脚步声渐远,苏浅才走近智泽。 “智大夫。”苏浅望着智泽的背影,嘴巴张了闭上,闭上又张开,最终却只蹦出一个称呼。 “公主不该来这样的地方的。”智泽没有转身,声音依旧温和,丝毫不减以前那份淡然自定。 不知道这样的男子,听到自己行刑的日子就在明日,会是何表情,惊慌失措?怅然若失?还是庸俗的怕死,大喊大叫。 苏浅想着,却沉默着,她想不出智泽会有的反应,可她也说不出这段话,去观察智泽的反应。 她心酸,这个世界上,除苏恒,对她最好的人,明天,她就要亲眼看着他被杀死。 “公主怎么不说话?可是依旧不信那碗药中的毒不是我下的?”温和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失落。 苏浅心中一酸,蒙蒙的雾气,便这么涌上眼睛。 你若是凶上一些,你若是不干一些,那该多好,至少,至少我看着可以不那么心酸。 苏浅深吸一口气,抬眸深深的望向智泽的背影:“智泽,明日是你行刑的日子。” 智泽的身体微微一震:“果然还是不相信我。” 这失落带着惆怅,这失落还带着一丝失望。 “我相信你,我知道不是你下的毒,可是,可是我救不了你!”听着智泽的话,苏浅望着智泽的背影终于爆发。 “我有证据可以证明不是你下的毒,可我却不能救你。”苏浅蹲下身子,双臂紧紧的环抱住自己:“而明天是你行刑的日子,我却还必须做监斩你的人。” 苏浅拼命的述说,不管说出的话多么惊撼,不管说出的话若是被旁的人听去,会发生怎样大的变故,她只想说,她压抑了太久。 话刚一出口,苏浅一怔,她这是在做什么? 她竟是这样的自私,连那些心理上过不去的压力,都不愿自己承担,她竟是这么的过分,对一个明日行刑的人,说自己背叛,抛弃了对方。 就在这最后一刻,她竟还将自己身上的压力转移到对方身上,她竟然是这么过分的人。 “哗啦啦……”锁链拖地碰撞的声音响起。 苏浅抬头,便见智泽已经转过身,此刻正站立着望着她。 “你说什么?” ------------ 第八十三章 :监斩之前 更新时间:2010-06-23 智泽的声音,将苏浅从自己的世界拉出来。 苏浅心中突然升起无可抑制的恐慌,她发现,自己做了这些事情后,竟还在心底希望智泽不要怪她,她怎么一直没有发现,她的心竟是这个模样的。 “你是说你有证据可以证明不是我下的毒,你却不救我吗?”智泽望着苏浅,满眼震惊。 “哗啦啦……”铁链拖地的声音,智泽从苏浅的面前走开,脚步略微踉跄。 苏浅伸手想要拽住些什么,最终只有一片空气。 苏浅怔怔的望着眼前的智泽,青色脏乱的胡渣,长长的头发斜斜的挡住他的左眼,可即使只露出一双眼睛,苏浅也不敢同那双眼睛对视。 “对不起。”良久,苏浅低着头对着智泽说道。她的确白痴,谁会在这种情况下,将这些话告诉相信自己的人。 可那一刹那,她受不住被愧疚啃食的心,却最终将一切说出来。 愿意一直说谎骗着另一个人,有时候是一种善良,因为他们将愧疚和压力一并自己承担,而一有事情,为了自己不沉重便直接说出来,是一种自私,因为很多东西,当你开口的时候,便是将自己的痛苦移到别人身上。 苏浅并非好人,可她以为自己最在意感情,不然也就不会对苏恒如此之好,可今天的一切却让她发现,她根本没自己想象的那么在意,不然,她又怎么会在知道被背叛的痛苦下,还伤了眼前的人。 “你走吧。”智泽的声音依旧温和,只是突然间空了。 苏浅的身体微微一震,脑袋低下:“我明白。” 说着话,苏浅站起身,踉跄到铁门边,扶着铁门,扶着墙壁,缓缓向外走去。 她没想到这次见面,会是这样收场,这仿佛整个世界,就在这片刻断了。 苏浅的脚步声走远,智泽才回头望向苏浅远去的背影。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告诉我这些,让我就这样糊涂的死去,不是更好吗? 婉仪殿 “你回去吧,免得大公主一直等不到你奇怪。”国夫人望着徐嬷嬷冷冰冰的说道。 徐嬷嬷却仿佛失了魂一般,站在殿中央,就连国夫人开口说话,也毫无反应。 国夫人眉头一皱:“徐嬷嬷是想我送你回去不成?” 听到国夫人冰冷的言语,徐嬷嬷打了个冷颤,才低下头:“奴婢不敢,奴婢这便回去。”说着话,转身向外,可是她的动作分外的慢,就仿佛她如今带着千斤的重物在向前走一般。 直到徐嬷嬷离开婉仪殿。国夫人毫无感情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吴公公,将大公主派徐嬷嬷去见岳凌的消息传到刘夫人那里去。” “国夫人的意思是?” “斩首之事已经确定,热闹一些不是更好。” 国夫人望着一处冷冷的说道,大公主,刘夫人,两个人全脱不了毒害笉儿的干系,既然敢害我女儿,就应该有慢慢承受痛苦的准备。 次日。 卯时,太阳还没有爬出来,天却已经是带着明亮的青灰色。 一个小太监小跑着到庆年殿前停下脚步,抬头望了望庆年殿三字牌匾,才抬脚走进。 “大公主可在?”小太监走进院子,对着院子朗声道。 说完,小太监才发现院中的石桌旁坐着一个公主装束的女子,而她身旁站着一个满脸担忧的宫女。 秀儿听到小太监的声音,低头望了眼苏浅,便见苏浅仿若不曾听到小太监的声音一般,怔怔的望向一处。 秀儿微微叹气,迎上小太监:“公公到庆年殿有何事?” 小太监见秀儿迎上来,不禁看了一眼坐在石桌旁的苏浅,才对着秀儿恭敬道:“吴公公让小的来提醒大公主莫忘了今日午时三刻监斩之事。说是君上吩咐大公主定要按时到斩首之地,将此事办的圆满,好以此震摄那些图谋不轨之人。” 秀儿微微皱眉,随即应道:“我知道了,我就告诉公主,你先回去吧。” “这……”小太监微微迟疑。 “公公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因为苏浅心情不好,秀儿的心情也跟着阴沉起来,这会小太监还迟疑,秀儿更是语气变得不好。 “没有,小的告辞了。”听到秀儿略带不耐烦的声音,小太监马上说道,只是说完后又看了一眼苏浅,才转身离开。 望着小太监走远,秀儿才转身走向苏浅。 只当看着苏浅此时依旧定定望向一处,眼中却毫无焦距之时,秀儿心情秀眉蹙的更紧。 公主昨夜那么长的时间究竟是去了哪儿,为什么回来之后便变成这副模样,究竟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公主如此呆坐院子中。 快要入秋,这凌晨的露水可是伤人身体的东西,偏偏她如何劝,公主就仿佛不曾听见一般。 徐嬷嬷也是,昨夜回来了,公主也不见,竟是将自己关在屋子中,这一关关到现在,也不想着起来伺候公主。 秀儿一旁不敢打扰到苏浅,心中又是担心,便是站在一旁,也站的不安,一会走到这边站着,一会又走到那边站着,这模样,哪像个宫中训练出来的宫女,也不知道当初究竟是怎么糊弄进梁宫的。 “秀儿,别晃了,你晃的我头都晕了。”突然,淡如凉水的声音响起。 “公主心情不好,秀儿也安静不下,不晃来晃去,我实在……”秀儿的话突然停住,低头望向声源,却见苏浅略带忧伤的眼睛淡淡的望着她。 “公主,你可算有反应了。”秀儿停下来回不断转的脚步,定定的看向苏浅:“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让公主这么不开心。” “没什么。”苏浅扯出一抹忧伤的笑容:“去将徐嬷嬷唤来,顺便将今日出宫监斩的衣物准备好。” 说完苏浅便不再看秀儿,又望向正殿之前写着的庆年殿三字。 据说当年周夫人便是搬到这座宫殿后不久死去的,而后便荒废到如今。 宫中其实有好些夫人都住偏殿,可偏偏就是没人愿意住到庆年殿,似乎说是这庆年殿每一个住进来的主人,都不得好结果。 她不迷信,在听到徐嬷嬷说及这个的时候,根本没什么想法,可是此刻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想起这段徐嬷嬷,对庆年殿的介绍。 事实上,她在庆年殿住的时间并不多,还不如在宫外呆的时间长,可望此时望着这庆年殿中的一草一木,她却分外的伤感。 搬到庆年殿前,她和苏恒住在那小小的偏殿之中,那时似乎还挺是快乐的,虽然没有地位,虽然遇上那个让人厌恶无比的苏笉。 可似乎,一切都还好。 但当她恢复公主身份,搬进庆年殿,开始为那些有的没有的奔波,又有那匕首隐隐的威胁着她,不知怎么的,竟是越来越沉重。 得到多了,想要的就更多了,于是人也就沉重了是吗? 或许当初她想办法带着恒儿离开梁宫,找个僻静的所在,安安静静的生活,才是更好的选择。 苏浅胡斯乱想着。 她需要这样放飞自己的想法,在巳时来临之前,她必须让自己的心离开这件事情,不然,她怕自己忍不住。 “公主,您出宫监斩的衣物准备好了。”徐嬷嬷特有苍老的声音传来。 苏浅抬眸望向徐嬷嬷,便见徐嬷嬷本来斑白的头发,似乎一夜不见就全部白了,连那风干了的脸上,皱纹也仿佛愈加深了。 苏浅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只是她低落的心情,如今似乎连询问的力气都已经消失。 苏浅闭了闭眼睛,让自己稍稍清醒一些,才站起身,向徐嬷嬷走去:“岳凌那边,救智大夫的事情可安排好了?” 苏浅望着徐嬷嬷问道,可她的眼睛明明看向徐嬷嬷,她的焦距,却根本不在徐嬷嬷身上。 她的心仿佛还沉浸在昨夜,就是这重要的事情,她竟仿佛也无力再去做什么。 也因此,没有注意到徐嬷嬷在听到她的话时,突变的神情。 徐嬷嬷望着苏浅张口欲言,眼中焦急一闪而过。 而这片刻,苏浅已经穿过她,面无表情的走进屋中。 徐嬷嬷微微一皱眉,最终对着苏浅答道:“已经安排好了,他们会在智大夫斩首之前,到法场。” “恩,这就好。”苏浅麻木的点了下头,就连徐嬷嬷答话之间过分的迟疑都没有注意到。 听到苏浅这么随意的回应,徐嬷嬷微微一愣,这不是公主最在意这件事情吗?为何公主听到这件事情竟是这么淡然的反应,她可知,今儿个的事情,一个弄不好,可是会连她的命都给搭上? 徐嬷嬷看着苏浅背影的神情变得复杂,公主怎么会知道,公主早就忘了她是国夫人的人,也根本不知道她昨夜去见了国夫人。 可是国夫人是绝不可能让公主得逞的,岳凌到法场的事情若不解决,这一次害到的人恐怕就不是智大夫一个这么简单了,到时候就是公主自己恐怕也会被牵连进去。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她绝不能让公主知道她的身份,可在这种前提之下,她该怎么做,才能将这危险的事情,让公主知道? 徐嬷嬷突然一咬牙,快步跟上前去。 ------------ 第八十四章 :刑场 更新时间:2010-06-23 “徐嬷嬷,这里有秀儿伺候我更衣就行了,你去将段护卫唤来,我有事情找他。” 徐嬷嬷刚跟进屋中,便听苏浅低沉的声音传来。 徐嬷嬷一愣,随即看向苏浅:“公主,可否让老奴先说几句话,再去找段护卫。” 苏浅回头看向徐嬷嬷:“徐嬷嬷有话便说就是,和我还需要如此吗?” 听到苏浅的话,徐嬷嬷反倒迟疑,可一想到此事若是一个不好,便将公主的命也搭上,徐嬷嬷便重新鉴定的抬起头:“老奴希望公主今日阻止冉路等人到法场。” 苏浅微微一愣,眼中闪过疑惑:“为什么?” “老奴昨夜回宫之时,在宫门口遇上吴公公了,老奴怕……” “没事的,吴公公并非刘夫人的人,他可能只是凑巧在那里罢了,徐嬷嬷无须担心。”苏浅打断徐嬷嬷的话,扯出一抹安抚的微笑。 “可是……”徐嬷嬷还想开口说话,却见苏浅此时已经回头看向秀儿。 “秀儿,替我将大典用的公主服穿上,今日可是重要的日子,必须穿的端庄才可。”苏浅对着身前的秀儿随意的吩咐道。 只是她说着话,眼睛却完全不曾看向秀儿,反倒是望向屋中一处,吴公公知道了这件事情吗?段护卫说的果然没错。 “徐嬷嬷,别愣在这里了,去唤段护卫来。”一直没有听到徐嬷嬷离开的脚步声,苏浅一边褪去身上的衣物,一边对着身后的徐嬷嬷说道。 “公主,冉路他们今日若还是去法场的话,会出事情的。”徐嬷嬷终于忍不住对着苏浅大声说道。 “这不单单会影响到他们,还会影响到您呐。”徐嬷嬷看着苏浅语重心长:“若是公主不想法阻止此事,老奴今日便拦在这里,公主只要踏出庆年殿一步,老奴便撞死庆年殿中。” 听到徐嬷嬷突如其来激烈的言语,苏浅露出一丝感动,只是此刻她正背对徐嬷嬷,徐嬷嬷却是没能看到。 “嬷嬷,你就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他们有事,也不会让自己有事的。”苏浅说着微微一顿:“我还要留着这条命,保护恒儿呢。” 苏浅说完这话,正好身上脱的只剩下深衣,便见她将胳膊抬起。 任由秀儿将那公主再庆典才穿的礼服,一件件的套到身上。 随着里一层,再一层,如此来来回回总共套了四层,秀儿才开始系上礼服上用来固定衣服的细绳。 徐嬷嬷望着苏浅背影许久,脸上表情变换不定,许久,仿佛做下决定一般,望着苏浅的背影开口:“老奴希望公主记住这句话,老奴这便去请段护卫。” 徐嬷嬷离开,苏浅抬起的胳膊放到身侧,转身望向徐嬷嬷离去的背影。 时至巳时 敬事房派来的小太监已经等在庆年殿外。这小太监是刘夫人特地派来引她出宫的人。 苏浅静静的坐在院子中,身旁放着当初从刘夫人处要的金画眉。 此时的画眉和当初从刘夫人处拿来,完全不同,短短的时日,画眉已经完全养好伤,就是那叫声也恢复平时的悦耳。 只是此刻画眉仿佛也知道些什么,安静的立在笼子中。 陪着苏浅感觉时间慢慢的流逝的煎熬,感觉身上一层又一层枷锁夹带的沉重。 “公主,时间到了,该启程去刑场了。”秀儿在苏浅耳边轻声提醒道。 苏浅仿佛方才醒来一般:“到了吗?这么快就到了?” “是,公主。”秀儿轻声应道。 苏浅站起身,秀儿赶忙上前搀扶苏浅。 苏浅苦笑,谁想得到,智大夫行刑的事情,竟会弄的如此张扬。 若是苏笉没有死,也许真的有缓和的机会吧。 即使到了此刻,苏浅还是忍不住这样想,可是已经没有也许了。 刑场设置在月华街中心地带。 梁城最繁华的地方,这般做的目的为的不是别的,只是为了杀鸡儆猴。一个公主再皇宫之中毒杀,这样的事情已经太大,已经不是简单的查探,几句话能说过去的事情了。 不为其它,就是为了皇家的脸面,智大夫这一次也必须死,若是让人将智大夫救了,这后果恐怕会可怕到极点。 苏浅想着带着忧郁淡淡的笑着,她如今便要做这可怕到极点的事情。 一步一步走出庆年殿。 小太监见苏浅已经出来,脸上露出恭敬的谦卑:“公主请上凤辇。” 苏浅望了一眼那死角各站着一人,此时静放在地上的凤辇。 也不多想,便顺着小太监的话走了上去。 宫中还想的真周到不是,穿着华丽的公主妆束,将皇家的威仪发挥到极点,而这一点不过是为了皇家的面子。 为了这个面子,她要亲眼看着智泽行刑,为了一些人的私心私欲,她要亲眼看着智泽。 凤辇抬起,带着苏浅向外走去。 刑场 偌大的月华街中心,如今围满了百姓,有看热闹的,也有混杂在中间,神色严肃的。 刑场中心,一身囚服犯人面对西南方向静静的跪着。 外面的嘈杂,仿佛都和他无关,自从到得刑法场之时,他便低垂着头,披散杂乱的头发顺着他低垂的头,遮住他的脸。 让看热闹的百姓,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刑场之外,岳凌一身朴素打扮,静静的站在在西北角的人群中,眼睛不时的望向东南方向,只见他眼睛望去之处,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正是智家加成冉路。 两人不经意的碰上目光,便快速错开,随即各自防备的望向守卫刑场的兵卫。 刑场上,士师坐在刑场的侧坐上,那中间的位子却是空悬。 “公主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来,再不来,可是就要到行刑的时间了。”士师旁站立的下人,看着越来越近午时三刻的时间,终于忍不住对着士师开口道。 “好了,不要再说了。夫人已经说过,大公主一定会来刑场,而且这次行刑,必须大公主亲口下令!”士师眉头一皱。 “夫人为什么非要让大公主做这件事情,我们自己下令不是更好吗?”下人忍不住继续问道。 “夫人有夫人的想法,我等只管遵从便是……” “大公主驾到……”正当士师皱眉呵斥下人,便听太监尖锐的声音远远的响起。 行刑的时间,终于到了! ------------ 第八十五章 :背叛 更新时间:2010-06-24 随着凤辇到得刑场,苏浅坐在凤辇之上,随意的扫了一眼周围,这这一扫便看到许多熟悉的面孔,无论是岳凌还是冉路,还有那些澜城逃难到梁城的难民。 “臣等恭迎公主圣驾。”士师领着身旁地位稍低的人走至凤辇前躬身行礼。 听到士师的声音,苏浅才将注意从微观的百姓中转到对她躬身行礼的士师一行人。 “免礼,如今是什么时刻了?”冷淡的声音毫无波动,看着士师的眼神更是冰冷到极点。 此人并非正常一旁帮她监斩压阵的,而是刘家派来特意监视她的,刘夫人啊刘夫人,就这么想看她崩溃的模样吗? “禀公主,如今已是午时三刻,就等着公主下令斩杀了。”士师对着苏浅表面恭敬的答道,而眼睛却是瞥了一眼身边的下人,那下人立马轻轻点头。 时间到了吗?苏浅闭了闭眼睛,转头望向刑场中心,跪在刽子手身旁的智大夫,只见智大夫依旧低着头,就连听到苏浅到了的消息,也丝毫没有反应。 苏浅低下眉眼:“降下凤辇。” 淡淡悲凉的声音响起,苏浅对着四周替她抬凤辇的人的吩咐道。 凤辇随着苏浅的命令慢慢的降到地上,而一路随着凤辇走到此处的秀儿马上走到凤辇前等着。 苏浅从凤辇上站起身,缓缓的走出凤辇,将手放到秀儿的手上,这一刻,她身上那些累赘之物的重量仿佛又沉了,沉的她每一步踏出都必须用尽全身力气。 士师一见苏浅走下凤辇,马上上前躬身开口:“公主还请上座。”说着话,做出一个请的动作,却是将苏浅领向监斩官坐的主位。 而此时士师身边原本站立的下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恩!”苏浅仿佛一只没有灵魂,只任人摆弄的躯壳一般,士师这般说,她便淡淡的应声跟上。 这样的苏浅,和往日性格鲜明的苏浅哪还有半分相像。 扶着苏浅的秀儿,频频担心的望向苏浅,想要开口说话,又顾忌着如今的场合只能满脸担忧。 苏浅仿佛没有注意到秀儿担心的眼神,那般茫然无助的走到主位坐下,直到纤手摸上那一桶斩杀令签,才仿佛被烫到一般缩回手。 而此时士师已经在苏浅下首坐好,当看到苏浅摸上签筒,又缩回之时,嘴角露出一抹嘲弄,公主又如何,还不被刘家玩弄在掌心之中。 “大公主,午时三刻已到,该行刑了。”士师的声音适时的响起。 震的苏浅微微一颤,苏浅抬眸望向刑场中心,那一身囚服跪着的智大夫,只待她这签令一下,他们之间的朋友之情,也就此完全决断了吧。 苏浅眼睛微微湿润,可还是缓缓的重新摸上签筒…… 只要你活着就好,虽然这签令一下,你我恩情一刀两断,可她和冉路他们也早已约好,在她下令瞬间,冉路他们会找这片刻所有人松下一口气的瞬间,冲出来救智泽。 她失去的,只是一段曾经拥有的感情,和一个人对她的好罢了,这一点在她选择保护苏恒之时不就已经注定了吗? 苏浅深吸一口气,将令签抽出,闭上眼睛向外狠狠一扔。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开始。”随着苏浅的令签落地,一旁站立的下官大声喊道。 行刑的刽子手将大大的砍刀举过头顶…… “砰――”突然不知什么地方射出一支箭将刽子手的砍刀射落。 “有人劫法场,快,快来人保护公主。”秀儿看着突然大乱的场面,焦急的大喊道,奇怪的是竟没有一个人理她。 所有人瞬间都向智大夫冲去。 苏浅微微蹙眉,转头看了一眼士师,却是脸色微微一变,只见士师面带微笑,淡然若定的模样,显然成竹在胸,根本没有惊讶与惊慌。 苏浅心中升起不好的感觉…… 岳凌快速在冉路射完箭的瞬间,便向刑场中心冲去。 虽然今日气氛十分古怪,但是先救了智大夫在说,心里想着,岳凌冲的更快,可是才几步路,便遇上拦截之人,岳凌望了一眼背后,便见随着她冲出的人大约二十左右,牙根一咬,便错开身前拦路之人,将路让给后面冲上来的人,趁着他们短兵相接那一刻,继续向前冲去。 在来之前,他便和冉路约定,冉路开道,而他要保留实力救下智大夫离开。 可是…… 岳凌才冲上前两步,又冲出一队人将他拦住。 即使这次斩首梁王十分看重,也不可能布置如此严密,要知道,冉路可是将智家暗中培养的精锐部队全都带到这里了。 可看这场面,几个人才替他冲出路,不一会便被另一队人马拦住,一次又一次,只是短短的几十米路,竟仿佛一道天堑,怎么也冲不过。 终于,跟着他向前冲的人都被冲出来的官兵拦住,此刻只剩下他一个人,而他一边向前冲,一边对着前方穿着囚衣跪在刑场中心的智泽大声喊道:“智泽,赶紧站起来跑――” 还不等他喊出第二声,他的身前又拦了一队人马。 已经容不得他在向前冲,去砍断智泽身上的绳子了。 该死,岳凌心中郁闷,可是大刀已经向他砍来,连思考的时间都不给他。 岳凌抬起随身携带的剑向前快速刺去,刺中身体的重量,拔出来的鲜血,一片片溅出,染红刑场。 智泽一滴血没有流,而刑场已经腥红一片。 冉路一开始是最先动的,望着岳凌的前路被拦住,而他自己又被一队人马围的死死,根本脱不开身。 心中一怒,再这么下去,梁城官兵冲到这里,就晚了,他们不仅救不了少主,可能带来的力量也会全部埋葬在这个刑场。 该死,公主不是说没有什么守卫的吗?为什么发动之时,此处拦截的人会如此之多,按照一般情况,以智家暗队的力量,该是一冲击,就冲散这些人,而待得真正的守卫到来之时,便带着少主离开的吗?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大公主骗了他们?! 冉路脸色瞬间铁青,不禁望向主官呆的地方,便见苏浅静静的站在主官席位之上,这个时候竟没有一个人保护她。 他们果然是被骗了,大公主果然好手段,竟然一次又一次欺骗他们。 不行,必须快些救少主才行,若是再耽搁下去,恐怕连唯一救下少主的机会都失去了。 如此想着,冉路突然露出破绽,却丝毫不管自己的安危,一剑刺向向自己砍来的人,而这瞬间,旁边攻向他的人,也刺中他的身体,而他在拼了自己受伤的情况下,终于冲出一条路。 冉路不管自己身后所带的暗队人马,一马当先的向岳凌冲去。 苏浅望着刑场发生的一切,被砍到的人横七竖八的躺着,那些岳凌和冉路带来的人,便是躺下了,竟还拼着命保住打斗的敌人,望着被砍下的手臂,望着血水染红的青石板。 苏浅忍不住惊恐的捂住嘴,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那些冉路带来的人,就仿佛不要命一般,拼命的战斗,所有人的信念,都是救刑场中心的智泽。 苏浅的身子微微发软,她究竟做了什么,这算不算为了救一个人,害死一大堆人,其实,其实她不想有人死的。 她从不知道,这样在法场救一个人,竟会害死那么多人,现代电视剧里演出的劫法场,不都是那么简单的吗,只要随便晃晃,只要几个人厉害的人,想救的人便会救出来吗? 为什么和她想的不一样? 为什么,若是她在一早听徐嬷嬷的,制止这些人来,也许,也许就死不了那么多,可是…… 可是她怎么能看着智大夫行刑,她怎么看得下去,就是因为知道岳凌他们会救智大夫,所以她即使难受,还是将那令签一把甩出去,可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不行,不能再死人了,她绝对无法接受别人再自己面前被砍的肠子鲜血流满青石板。 苏浅想着,突然走出主官该呆的地方,环佩叮当随着她的动作,突然叮当作响。 “公主,你做什么?”被刑场一幕惊恐的忘记思考的秀儿,在听到苏浅身上的动静,终于清醒过来,待得看到苏浅向外走的身子,赶忙上前拦住苏浅:“公主你不想要命了吗?” “若是你现在这么走过去,这可是会死人的。”秀儿焦急的看着苏浅喊道。 “秀儿,我必须到前面看看,已经死了太多人了,我必须阻止继续打斗。”苏浅的脑子已经被眼前的场面震的糊涂。 如今的场面怎么可能阻止,这是两边人为了各自的目标拼命。 “公主,你在说什么傻话,他们怎么可能停止,这些人可是在拼命的劫法场,就算你去,他们根本不会当您是公主,您上前,他们说不定一剑砍了你呢。”秀儿焦急的说。在这危机时刻,这位本不是很聪慧的姑娘,竟是将一切看的明明白白。 “我要让他们不要在继续救智泽了,再救下去只会死更多人,我必须阻止他们。”苏浅望着眼前一切喃喃的说道,突然,她的眼睛瞪大,满满的惊恐溢出:“岳凌……” 只见冉路已经冲到岳凌身边:“岳凌,你快些去救我家主人,我挡着这些人。” 冉路望着岳凌说完,便冲上前挡住那些拦截岳凌的人。 岳凌望了一眼冉路,只见冉路藏青色的衣衫如今已经变成紫红,殷殷的血从腹部一点点没有中断的流出。 岳凌心中一惊,这样的情况根本是拦不住这些人的,冉路对这次拦截,恐怕抱着必死的信念…… “你的主子,就该自己救,你去,我在这里拦着。”岳凌一咬牙,对着冉路冷冷的说道。 “你说什么胡话,我已经这样了,即使救了主人,也不可能带着他安全的离开这里,你快去,快去救我家主人,若是你不救出他,我绝不饶你!”冉路看也不看继续向前挡去,在移向岳凌的身前之时,更是顺势将岳凌挤出他们打斗的地方。 岳凌重重的望了一眼冉路,转身便向智泽冲去,他必须救下智泽,他必须连着冉路那一份,一起救智泽。 只向前冲几步,智泽已经出现在岳凌眼前,岳凌心中一喜,便要再加快脚步。 突然,就在他离智泽只有几步之远时,他身前出现了一个人。 望着突然出现的人,岳凌猛的顿住,满脸震怒的望着来人:“你想做什么?” “离开这里吧,只要我在这里,你们是不可能救下智大夫的。”淡淡的声音在刑场之上响起。醒目的银发之下,一双淡漠的眼睛平静的看着岳凌。 来人竟是段护卫。 “是苏浅派你来的?”岳凌看着段护卫声音瞬间冰冷。 苏浅果然骗了他们…… “这个你不用管,你只要知道,我在这里,你就不可能救下智泽便是了。”段护卫看着岳凌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就试一试好了。”岳凌说完便将剑刺向段护卫。 段护卫望着岳凌轻轻叹气,一个躲闪,便闪过岳凌刺来的剑,半途之中,还不等岳凌换招,便将剑向岳凌的手臂刺去。 岳凌一个回手,却依旧鲜血溅出,他,不是段护卫的对手。 “快离开吧,再不离开,梁城的守卫军便来了,你们再想走都来不及了。”段护卫望着岳凌开始滴血的手,淡漠的说道。 “要走,也是将智泽一起带走。”岳凌狠狠向段护卫再次刺去。 段护卫眉头一皱,一剑同时向岳凌刺去,明明还是岳凌刺出的早,可怪异的,刺到对方身体的,竟是段护卫的剑。 段护卫一剑刺中,随即拔出,便见岳凌胸口被血水染出樱花。 苏浅望着被段护卫刺中的岳凌,不顾秀儿挡在身前,便向刑场冲去。 为什么会这样,段护卫不是说会帮她的吗?会帮她救出智泽的吗?为什么现在反而拦在岳凌身前,还伤了岳凌。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为什么她怎么都看不明白。 白雾迷朦苏浅的眼睛,她只是想救下恒儿,想救下自己,也想救下身边对她好的人,她只想大家都活着,一起活下去,一起好好活下去,即使还有阴谋,即使危险依旧存在,可是只要活着就好,可是现在,现在究竟是怎么了? 说要帮她让这些人都活着的段护卫突然临阵倒戈,这就是信任的代价吗?这是老天惩罚她,让她也尝尝背叛的痛苦吗? 苏浅冲上前几步,突然踩到自己的衣服,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公主,你这是在做什么。”随着苏浅摔倒,秀儿已经冲到她的跟前,望着苏浅满脸的担忧。 苏浅却恍若未闻,只是呆呆的望着段护卫和岳凌打斗的方向。 为什么,一切都和她想得不一样,也许,她早上就不该找段护卫帮忙的,也许不找段护卫,智泽已经被救出去了。 她明明知道这个人,是敌人的人,为什么她还会那么天真,那么天真的去相信这个人。 怎么办,第一次,她发现自己竟是那么无力,在强大的武力面前,她只能坐在地上抹泪水,只能看着危险一步一步的走向她在意的人,不要,以后再也不要靠别人,她必须,她必须有自己的力量,她必须有自己能够保护自己在意的人的力量。 第一次,苏浅那么渴望得到一件东西,那么渴望力量。 “公主怎么摔在地上了?”突然,士师的声音在苏浅的耳边响起:“还不来人将公主扶起来,刀剑无情,万一伤着大公主可怎么了得,要知道大公主可是大梁的功臣,若不是大公主,我们能提早发现又叛乱者劫法场,能提早准备好等着这些人,重创这些人吗?” 苏浅身子一震,脸色刹那间惨白。 这又是针对她的阴谋吗?刘夫人,我与你不共戴天。 苏浅狠狠的望向士师:“这一切都是刘夫人早安排好的是不是?” “大公主,您说什么呢?这不是您安排好的吗?”士师看着苏浅,一脸笑道,说着话,还上前几步走到苏浅身旁:“来,这些下人不懂的怜香惜玉,还是让臣来扶你吧。”说着话,士师将手递上前,就要扶住苏浅的手臂。 “啪!”苏浅一巴掌排开士师的手。 “秀儿,扶我起来。”苏浅对着身旁的秀儿吩咐道,眼中凝满雾气,可是倔强的没有落下,她,不能落泪,她怎么能让陷害她的人,看她的笑话。 士师望了望自己被拍掉的手,笑了笑,毫不在意,刘夫人吩咐他的事情,他还没做完呢,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大公主何必动怒,好戏还在后头呢,您慢慢看着,马上就要开始了。” 士师的话刚出,便见月华街四面八方冲出士兵打扮的梁城护卫兵。 不一会,便冲到刑场周围,并将刑场团团围住,却是准备瓮中捉鳖。 ------------ 第八十六章 :自私的抉择 更新时间:2010-06-25 望着突然冲出来官兵围住法场,将岳凌冉路离开的路全部封死,苏浅身子一软。 扶着苏浅的秀儿一惊,赶忙用力扶住苏浅,一双眼睛担忧的望向苏浅:“公主,您怎么了?可是哪儿不舒服?” 秀儿望着苏浅满脸疑惑,虽然她跟着大公主到刑场,可是到现在她还是没有搞清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浅惨白着一张脸,对着秀儿勉强的笑笑,可是这表情却是比哭还难看。 “公主要看仔细了,说到好戏,这好戏就开始了,夫人说了,公主看到这些作乱的乱臣贼子被一网打尽,一定会十分开心。”许是受了刘夫人的命令,士师的话一句一句直指苏浅的心。 苏浅没有回应,只是重新抬眸望向刑场,望着开始变小的包围圈,看着那些劫法场之人一点一点被赶至一处。 苏浅将下唇咬出血来,若是她听徐嬷嬷的,去阻止这些人行动那该多好,可是她明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暴露,却为了救出智泽不顾这一点,这一切,今日这一切的血腥,都是她造成的。 苏浅抬眸望向岳凌冉路,望向穿着囚衣,依旧低头跪着的智泽,苏浅心中默默道歉,虽然她知道道歉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她发誓,这样的事情,绝不会有下次,她一定要保护所有在她身边对她好的人! 感觉周围打斗的声音变小,一直专注和段护卫动手的月亮眉头一皱,终于不经意望向周围,当看到冉路被人扶着向他的方向退时,他终于注意到刑场的不对劲,也终于发现整个刑场已经被官兵包围。 岳凌不禁停下手上挥舞的长剑,望着那些向他们如潮水围来的官兵,眉头紧皱,按照刑场和官兵驻扎所在的位置计算,这些官兵不该这么快到才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当岳凌停下动作,段护卫的表现也很是奇怪,竟是好不追击,仿佛他的目的便是拦住这些人劫走智泽,其它一切都不关他的事情一般。 “岳凌,我们一会突出一个出口,你赶紧离开,这件事情毕竟与你无关。”突然,冉路虚弱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岳凌微微一愣,随即眉头紧皱,看着冉路怒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既然是一起来救智大夫的,就应该一起救他一起活着离开刑场。” 听到岳凌的话,冉路又望着片刻间又小了一圈的包围圈,嘴角露出苦笑:“岳凌,已经来不及了,不说你无法冲过段护卫到我家主人身边,就算你能打过段护卫,也来不及了,待会我们冲出一个包围圈,你就快些离开。” 冉路说着话的同时,他们一行人中又倒下几个人。 岳凌望着一切心中大急:“那你们怎么办?” “不用管我们,你只要听着我们的话做就好。”冉路快速的说道,随即望向身边集齐的暗队人马吩咐道:“立刻集中力量攻击右侧,必须替岳凌制造一个突破口。” 说完,便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快速的向右方冲去。 他早就想好了,他是智家的家臣,智家如今只剩下智泽一脉,也就是说,只要智泽去了,智家也就土崩瓦解了,既然他家世代守护的主家已经完了,作为守护者的他,还有什么必要活着,不如再战个几回合,给主家陪葬。 岳凌看着智泽向右冲去,想要阻止,却又无力,待得如今混乱的状况,谁又管的了谁。 突然,岳凌望向主官所在的位置,也在一瞬间看到苏浅没有坐在主官的位置,而站在离刑场很近的地方。 岳凌眉头皱起,因为他在苏浅身边看到了一个人,刘家出身的士师。 岳凌仿佛突然想起什么,望着苏浅的眼神瞬间充满愤恨。而这瞬间,竟是不顾冉路向右侧突围,反而向苏浅的方向冲去。 所有的官兵仿佛都没有注意到苏浅的安危一般,当岳凌向苏浅的方向冲去,竟是没有一个人上前抵挡。 而面对如此情况,岳凌的动作愈加迅速,不一会便冲到苏浅身前。 秀儿望着突然冲进,满身鲜血的陌生男人,赶忙上前一步拦在苏浅身前:“你想做什么?” 这句话刚问完,秀儿仿佛反应到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马上对着周围的护卫大喊:“快来人,有人要刺杀公主。” 还不等秀儿喊完,岳凌已经闪过他,冲到苏浅身前:“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苏浅所有的力气都已经用来咬住下唇,为的就是不让自己痛苦的哀嚎溢出,如今面对突然袭近的岳凌,更是不愿开口。 一丝丝腥红从苏浅嘴唇上流下,苏浅仿佛好无所觉,只是怔怔的看着岳凌。 “看来你的确不记得了,我说过,你只要敢背叛智泽,我便杀了你!”说着长剑瞬间向苏浅刺去。 苏浅瞪大眼睛望着那刺来的长剑,她呆呆的站着,眼睁睁的望着长剑到的自己眼前。 就要死了吗?再也没有机会后悔自己的选择了吗? 苏浅茫然的想着,脸上露出至今为止所有的苦涩。 死了也好,毕竟她害死了那么多的人,想着苏浅渐渐闭上眼睛。 “叮――”长剑碰撞的声音突然在苏浅身前响起。 苏浅一愣,猛的睁开眼睛,便见此刻一头银发的段护卫已经拦在她的身前。 “让开,我要杀了她!”岳凌看着段护卫大声说道。 “她是我的主子,我不可能让你伤她。”段护卫淡淡的说道,仿佛在说一件云淡风轻的事情。 而苏浅却是恨恨的望着段护卫的背景,你背叛了我,你既然背叛了我,为何还要到我身前说这样的话,说这样的话表示自己对她还是有些忠心的吗? 真是讽刺的笑话,在让她背负所有误会后,这会竟来救她性命,按着刘夫人的想法,让她死在这里不就好了,死在劫法场失败的乱成贼子手中,这是刘夫人最理想的想法吧。 所有的一切,可是都在酝酿着一石二鸟的计划? 她真傻,果真是一步一步的走进对方的局里,而被设计了那么久,竟然在这最后一刻才想到国夫人让她监斩的目的。 “你让开,不然我连你也一起杀!”岳凌看着段护卫冷声道。 “我劝你还是不要辜负同伴的一片好心离开这里吧,再不走,恐怕就真的走不了。”段护卫的声音淡而温和如同白开水一般。 苏浅第一次发现,段护卫的声音,竟是那么的让人厌恶。 这个人毁了她所有的希望,还让她背负上背叛的罪名。 哦,不对,她早就是背叛别人的人,现在只不过是多背上一个罪名而已,苏浅凉凉的想着,心中竟有种失去所有温度的感觉。 岳凌听到段护卫的话,心中一怒,若不是眼前这个人,他早就将智泽救出来了,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人造成的。 不,或者应该说不对,这是躲在眼前这人背后的女人造成的。 他,真不该再相信这个人,就像她姐姐在十二年前,不该相信周雪一样。 不过这一次,他绝不会走上她姐姐的老路,他会将背叛他们的人杀死! 让她们再没有机会去背叛另一个人。 想着,岳凌竟不顾自己打不过段护卫的事实拼命的向段护卫攻击。 包围圈越来越小,眼看着,所至十平米的范围。 冉路因为岳凌的突然行动,计划被打乱,只得向岳凌移动,而这片刻时间,竟是让所有官兵的重心都变成以苏浅为中心的圆。 “你们这帮乱臣贼子,竟敢图谋伤害大公主,我劝你们马上停手,不然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突然,官兵中一个将领对着包围圈中的人大声喊道。 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官兵围救之下,若是苏浅真的被人杀了,那么这次领头抓劫法场的犯人的将领的未来,也就到此为止了。面对如此情况,这将领如何能不着急,只能对着包围圈中的大声喊道。 听到领头的将领如此大喊,苏浅突然眼神一亮,望向身旁的秀儿,低声喃喃几句。 秀儿瞬间惊慌失色:“我,我怎么能对公主做这样的事情……” “我求你了!”苏浅看着秀儿哀求道。 “公主……”秀儿满脸为难。 苏浅看着周围乱成一团的模样,望着包围圈又缩小两米,已经没有时间了。 苏浅突然牙尖一咬,从秀儿的发鬓上抽出一根簪子塞进秀儿手中,而后将自己望秀儿怀中一靠,瞬间将秀儿的手抬起,簪子直指自己的脖子。 “公主……”秀儿惊恐的望向苏浅,不明白苏浅为何突然做出这么危险的事情。 “对不起秀儿,只能累你受上刺客的罪名,我必须救他们,他们都是我在意的人!我绝不要他们死!”苏浅小声的哀求。 她,已经没有其它办法了,那些岳凌的人都被段护卫挡在她的身前,这片刻时间,根本不可能有人突破到她的身边。 时间就是生命,傻子将领是不可能继续喊那样的话的。唯一的希望,就在秀儿身上,她必须以自己的安危救这些人。 似乎每一次,她都只能无奈,只能将所有的希望赌在别人身上,而这一次,更是可能伤害另一个无辜的生命,去救自己在意的一群人。 秀儿望着苏浅握住的自己的手,又看看周围的情况,和那些负伤累累的劫法场之人,突然,她仿佛明白了这里的情况,神情变得坚定:“秀儿明白了。” “公主放心,秀儿会帮公主的。”说着话,秀儿主动握紧手中的簪子:“都不许再靠近,否则我就杀了大公主。” ------------ 第八十七章 :士为知己者死 更新时间:2010-06-25 所有人都一惊,无论是前来捉拿劫法场犯人的官兵,还是岳凌冉路等人。 只这片刻,所有人都看向秀儿。 秀儿拿着簪子的手微微颤抖,可仿佛想到什么一般又变得坚定。 她的命是大公主救回来的,当初在笉公主身边伺候却不小心惹恼笉公主,若不是大公主求情,她早就成为宫廷杖责下丧命的孤魂野鬼。 是大公主,让她在那个时候活下来的。她对大公主充满感激之情,却也暗叹自己身份的卑微,但她将这一点默默的记在心里,记着,有一天定要报答大公主救命之恩。 以为是没有交集的生命线,谁想却在那日晚上,她便被大公主要到了庆年殿。 她从不知道,宫女竟可以幸福到这般地步。 不小心打破杯子,主子不仅不怪罪,竟还会安抚,让她不要害怕。 她从不知道,在她没有注意到,并快速收拾好碎瓷片,造成公主手指出血,竟可以丝毫不受怪罪。 她从不知道,对一个宫女,主子会细声慢语的回答问题,即使心情不好,也不发火。 伺候大公主的日子,是她在深宫之中最快乐的日子。 在感受到大公主是真心对她好,还相信她在做错事情时,都有在认真努力去做好事情时。她便下定决心,这一辈子,就为了大公主而活,这条命,就为了大公主而存在。 因为,大公主懂她! 秀儿坚定的握了握手中的簪子,安抚的小声对苏浅开口:“公主放心,有秀儿在,公主想保护的人,秀儿会帮公主一起保护,他们不会有事的。” 士为知己者死,也许有点点傻的秀儿根本不懂这五个字的意思,可在她身上,却的的确确有士的意志存在。 这在后宫中早已逝去的感情和意志,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地位不高的宫女竟会有这样的品质。 苏浅看不到秀儿的表情,可当听到秀儿的声音,她瞬间落泪。 对不起秀儿,为了我,竟让无辜的你,去承受如此巨大的危险,真的对不起。 “快让出一条道放他们出去,还没听到我的话吗?难道你们想害公主被杀不成?”秀儿看着周围的人大声喊道。 领头的将领望着秀儿激动的不断颤动的手,心中一急,唯恐秀儿一紧张伤害到苏浅:“听到了,我们听到了,我们这就退开,一定要小心手中的簪子,你的簪子对的可是梁宫的大公主。” 将领对着秀儿说完,赶忙对着身边的官兵大声喊道:“还不快给我退开,一个个都不要命了?还想看公主当众被谋害不成!”这可是老子好不容易熬上来的官位!要是谁敢害我丢掉官位,我一定在丢掉官位前,废了你们。 听到将领的话,官兵你看我,我看你,好一会才慢慢向后退。 “都不许后退,这里包围的可都是威胁梁国安危的贼子,若是不小心逃走,谁来负责?”官兵才退出几步,便听大声的喝斥声突然从苏浅右侧的包围圈外传出。 所有人不禁望向那方向,便见本该在苏浅身边不远的士师,这会站在包围这些人的官兵之中。 听到这话的秀儿不禁紧张起来:“公主,奴婢,奴婢该怎么办?”竟是慌乱之下对着苏浅小声问起来。 声音虽小,可站在苏浅附近的段护卫和岳凌自然听的一清二楚,两人不禁同时望向苏浅。 苏浅却没有注意到段护卫和岳凌,只是焦急的看着眼前的情况,该死的刘家人,绝不能让这个人扰乱这件事情。 苏浅想着,望着所有人脸上露出惊慌,随即仿佛想到什么一般,猛的看向士师:“士师,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不顾我的死活,是我的命重要,还是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人物重要,我到的刑场之上,作为协助我监斩的副官,你不仅没让人保护我的安全,还在我陷入此等危机之时,如此说话,你的居心何在?” 苏浅对着士师大声喝斥道,说完瞬间对着秀儿低声吩咐:“快将簪子向我脖子靠近,叫我闭嘴,问他们,你们还不给我让开。” “闭嘴!”秀儿马上照着苏浅说的去做,虽然担心簪子真的刺进苏浅的脖子,可她将簪子靠近苏浅,看着对面的人大声喊道:“你们再不让开,我就杀了她!” 说着话的同时,秀儿不断喘着气,手中的簪子更是不禁被带动刺到苏浅的脖子,古人的簪子都是很尖利的,只是不小心稍稍紧张大了力,竟是在苏浅的脖子上刺出一个血点。 而这一点仿佛更有说服力。 管事的将领一见那血点,再不管士师的话:“还不快给我让出一条道,谁不让我就杀了谁?” 管事的将领话语一下,官兵慌乱的向外退开,不一会就在他们之前露出一条道。 望着眼前分开的道路,苏浅眼中一喜:“带着我为他们开路。” “是,公主。”秀儿乖巧的应完,便保持着簪子对准苏浅脖子的动作向外走去。 官兵看着秀儿带着苏浅最先开始向外走,一路向外微微后退。 岳凌领着冉路和一行十不剩一的智家暗队人马跟着秀儿向外走,而段护卫也是皱眉跟着苏浅向外走,只不过他和岳凌一行人不同,是远远的缀着他们向前。 一步一步缓慢向前,明明不长的路,可如今这般走来,却仿佛有万里之遥。 只因为秀儿带着苏浅走路显得分外艰难,一边要控制手臂成对苏浅一直产生威胁的状态,一边又要稳步向前走,若不是苏浅发育还没完全,个子还没有张开,而秀儿比之苏浅要高上许多,恐怕这短短的道路会更加危险。 可就是这样,才几步路,秀儿手上的汗水已经开始滴落,这汗水滴在苏浅的手上。 滴的苏浅的心紧张的跳起。 “砰……砰砰……砰……砰砰……” 再这样恐怕不行了,必须再快点,再快点,不然,秀儿恐怕就坚持不住了。 苏浅紧张着,不禁脚步变快,秀儿慌忙跟上苏浅的脚步,却在这一瞬间,簪子微微离开苏浅的脖子…… “嗖——” 突然从官兵之中射出一支箭,瞬间射进秀儿的背—— ------------ 第八十八章 :对死的觉悟 更新时间:2010-06-26 苏浅感觉身上一重,心中一惊,再回神之时,竟见周围的官兵已经向他们冲来。 究竟是怎么了?苏浅用力撑住秀儿。 “对不起,公主,秀儿没能帮上您。” 秀儿的声音带着痛苦响起,苏浅心中冰凉,即使她反应再慢,她也知道秀儿出事了。 苏浅眨巴眨巴立时凝上水雾的眼睛,待得清醒,才回头看向秀儿,只见秀儿双目紧闭,紧紧的靠在她的身上。 苏浅赶忙转身扶住秀儿,这一动弹,便见秀儿的背后插着一支箭。 望着箭羽露在外面,给秀儿一身淡绿染上梅花,那腥红刺的苏浅眼睛发疼,身子发软。 苏浅微微颤抖的深吸口气,即使身子的力量到了极限,她却努力的站着,现在不会再有人扶她了,扶她的人如今…… 苏浅望着秀儿因失血而瞬间惨白的脸蛋,她必须扶着秀儿。 是她,是她的自私害了秀儿,她总是这么自以为是,总是表面肤浅的想着力量不足,而最阴暗之处,却依靠她人,最后在她身旁的人都若同秀儿,是她,是她害的秀儿如此。 她早就知道做件事情会有的危险,可她为了自己的安心,却将一个少女推进死亡的深渊,根本没有人该为她牺牲,而她害了信任她的人,现如今又害了这个一心一意伺候她的人。 她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就让别人牺牲,而自己却只愣愣的捧着毫无血色的脸,只会惭愧愧疚。 她从没对秀儿如何好过,只是为了绿儿,才将秀儿带到身边,可秀儿竟然愿意为她做这样危险的事情,她这是平白害了无辜人的性命,若没有她,秀儿可以活的更好更久的,可都因为她,一切竟变成如此情况。 “公主快跑,我们这就抓住贼人!”突然,从围捕的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 苏浅被这声音愣生生的惊醒,再一看,便见围捕的官兵,马上就要将让开的口子堵上。 随着那声呼喊,那些劫法场的人仿佛突然意识到苏浅的存在,除了冉路岳凌,一个个恶狠狠的望向苏浅。 那声音拿是为了保护她而来,分明是催命的钟声,这是为了要她命,才提醒这些人的。 苏浅冷冷的望向声源,可惜那声源之处许许多多的官兵正向这里冲来,哪里看的到要害她的人。 说来她想和看之间仿佛过了许久,而在她思想之外,只不过了几秒钟而已。 “你们都给我停下!”突然,苏浅对着冲来的官兵大声喝斥道。 在场所有人都微微一愣,不明白公主为何突然喊出这样的话。 苏浅现在却清醒非常,她从没有像这一刻那么清醒过,是秀儿让她清醒的,她既然要保护这些人,就该自己保护才是,根本不该这样拖秀儿下水,若是他们活不了,作为赔罪,她跟着死就是了。 不过,她绝不会放过刘夫人,她可以忍受别人伤害自己,可她绝对无法忍受别人一再伤害她身边的人,对她来说,这一切都够了。 她受够了,她不要再这样被动的别人一步,而她只为了自己活下来,被迫去走别人一步一步为她安排的走向死亡的路。 就像玩麻将,对家一直赢一直赢,若你要想让对方输,就必须不按照正常的玩,即使自己的牌有搭子,也要为了让对方吃不上,而去拆散将对方要的子碰掉。 这是让对方的牌路变乱。而也只有在这乱中,才有机会找到赢的可能。 苏浅望着所有人神情变得坚定。眼神冰冷的扫向那些因她的话稍稍停住步伐的官兵。 “让开路,让这些人走!”苏浅对着这些官兵大声吩咐道。 “什么?”苏浅的话一出,官兵立刻变得咋呼呼,混乱声一片。 “公主再说什么,这些可是贼人,怎么可以放掉?” “公主是不是中了妖术了,突然说这样的话。” “……” “还不让开,难道我的话就算话了?”苏浅望着官兵大声喊道。 官兵微微迟疑,可当想到苏浅的身份之时,微微一迟疑,还是将路让开。 “你们快些走吧,带上秀儿一起离开!”苏浅望着缓缓开出的路,将秀儿向岳凌方向递去。 “苏浅……”岳凌望着苏浅微微迟疑,所有人再不通透,也明白苏浅此时在做什么事情,知道她做了这样的事情,回宫可能受什么样的惩罚。 她不该是背叛了他们吗?为什么……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却为救他们做出这样的事情。 “不用说什么了,赶紧离开这里,今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们不该留在这里丧命。”苏浅淡淡的说道,眼睛却不看向岳凌,也不看向冉路。 “可是我家主人……”虽然这个时候提及这个不是时候,可冉路所有的目的便是救出智泽,为了智泽,即使性命也可以不要,自然会在可以快速离开,和带着智泽离开中,选择询问这件事情。 苏浅微微一怔,转头看向智泽。 稍稍迟疑,最终露出一个笑容,多个一个罪责和少一个罪责似乎对她来说,已经无关紧要。 她的结果早已经被人安排好了,只不过是在死亡的选择上,她选择自己更加愿意前进的方向而已。 “将智大夫送过来!”苏浅望着官兵大声说道。 “慢着!”苏浅的话一出,人群中顿时传来士师的声音。 “这些人可是威胁社稷安危,百姓稳定生活的贼人,还有可能是通敌卖国之人,绝不可以放过!”士师看着所有人大声说道。 只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将苏浅之前造出的气势完全打散。 苏浅望着士师心中一紧,即使是选择如何死亡的权利也不给她吗? 苏浅眼神更加冰冷:“士师,你可知道你如此做的后果?” “大公主,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社稷安危,国家安稳。”士师看着苏浅理直气壮的说道。 苏浅嘴角扯出冷冷的嘲弄:“是不是真的为了这一点,你我心里都明白的很,在我被人挟持之时,你却刻意阻挠,若不是领军的将领心存保我性命的想法,你恐怕就想看着我被这些贼子杀掉吧?” 士师脸色微微一变:“大公主说的是哪里的话,士师一介臣子,如何敢对大公主之命,起如此歹心。” 苏浅眼睛冰寒:“真的吗?在本宫被挟持之时,一心放冷箭,将秀儿射死,却不想她的簪子正指着我的人,一个不小心,都可能要了我的性命,不顾我的性命做此事的,难道不是士师吗?” “公主何来此话,臣乃一片忠心,怎可能做如此之事。”士师望着苏浅一脸诚恳的回答,眼中却是神色微变。 “是与不是,我想士兵之中定有人知道才是,毕竟这箭此般快速,且丝毫不带停顿的射出,站在射箭之人身边的人,定能注意到。”苏浅淡淡的说道:“我可以不说此冷箭是士师指使人射出,可是刚刚我呆在这些贼人之间,这些贼人因为周围士兵的威胁,忘记我的存在,在秀儿重伤无法挟持我无法注意到我之时,却有人用言语提醒这些人注意我的存在,这又是为何?” 苏浅望着士师一字一句的问道,她即使是要被人收去性命,她也绝不让别人选择她的死法。 她,如今已经有死的觉悟,也因为有了觉悟,此刻她望着眼前一大群的人说着这些话,心平气和。 她本就是要入宫牢的人,熟话说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她现在就是满身虱子的人,满身债款的人。如今再多一个罪责算的了什么! “你们还不快走,还是你们想留在此杀了我?”苏浅对着岳凌冉路大声喝斥道。 即使她如今说出这些话,也不过能镇住这些人一小会而已,待得反应过来,恐怕就走不了。 如今的她,已经没有能力让岳凌冉路带走智泽了,或者,智泽已经是这些人的底线。 岳凌深深的看了一眼苏浅,抱起秀儿硬拽着冉路向外快速冲去。 再见了,岳凌冉路,再见了,秀儿,这辈子恐怕再没有相见的机会了。 苏浅淡淡的笑着,笑着同时望着眼前一群蠢蠢欲动的官兵。 “若是你们也和士师一样想要我的命,那么便上来好了,他们所有人都离我不远,只要随便一下,绝对比你们早一步杀了我。”苏浅说着微微一顿:“可你们不思让他们远离我,就对他们动手,完全不管我的死活,如此做的你们究竟是何居心,还是说,你们和士师一样,也想要我的命?” 苏浅望着所有人一句一句的问,如今的她,只不过是为了给所有人制造一个错觉而已,错觉她只是为了自己活命,才这样让这些人离开,为的就是让这些人远离她。 那些不明所以的官兵刹那间对苏浅心生一种奇怪的情绪,这个公主真不简单,如此让自己变得安全的办法都想的出来。 只是随即就有聪明的人联想到苏浅可能和这些人有所关系,不然这些人怎么可能真不挟持她,顾自逃跑离开。 段护卫望着苏浅轻轻一叹,不愧是你的女儿,每一次都和你是同样的选择。 ------------ 第八十九章 :冷寂的法场 更新时间:2010-06-26 苏浅没注意到段护卫叹息般的眼神,也不知道段护卫又想起她这身体的母亲,也不知道她母亲的身上究竟有什么故事,而那故事又为何能和如今的场面能扯上联系。 苏浅只是淡淡的一步一步的随着岳凌他们向后退,她并不打算离开,这样向后退,只是为了保持这些人可以随时杀死她的距离。 也许所有人都觉得可笑,可她的确是这么做的,即使如此做,再别人看来,根本意识不到这一点。 “刘夫人驾到……”突然,就在岳凌等人逃出包围圈之时,突然传来太监尖锐的声音。 苏浅心中一惊,作为梁国夫人,不该是不能随便出宫才是吗?怎么会突然出现。 想到刘夫人来此,以刘夫人的能力,竟会将如今的场面完全倒过来,苏浅再顾不得其它,转身对着岳凌大声喊道:“快跑!” 却说刘夫人本呆在宫中,想到自己精心布置出来的一场好戏,自己却不能出来亲自观看,心中不甘,最终以担心苏浅身体为由,领了御医到法场。 坐在凤辇之上的刘夫人,此刻还不知道法场突然出现变化,出现和她预料的不同的变化,在她的想法里,被梁城官兵团团围住,便是插翅已经难飞,所以她不怕这些人逃出去,留下余孽,所以她才在这个自以为已经斩草除根的情况下,出来看看苏浅的表情。 “夫人,法场那便似乎出事了,我们是不是在这里停下,不再继续前进为好。”突然,伺候刘夫人的老嬷嬷对着凤辇上的刘夫人小声问道。 刘夫人眉头蹙起,难道士师到现在还没收拾掉这帮乌合之众? 想着,刘夫人不禁掀开凤辇上的薄纱,远远的向刑场方向望去,便刑场之中,那些官兵仿佛围着一群人般,围着却出奇的没有动,而这长长的一段,竟然还让出一条道来。 刘夫人眉头一皱:“动作快些,我要到前面看看究竟怎么了,为何到如今还没有行刑。” 嬷嬷听到刘夫人的话,心中微微紧张,可最终张了张口,没有继续说话,自家夫人她是了解的,自家夫人最为自负,在她决定的事情中,她是绝不会听别人的劝诫的。 如此也只能到刑场之时小心一些了。 嬷嬷如是想完,便对着身后跟着的护卫长使了个眼色,护卫长微微点头。 嬷嬷才让这凤辇继续前行。 却说对比刘夫人出宫的排场,苏浅出宫还真是有些奇怪,虽然有些太监宫女将苏浅送到刑场,可出乎意料的,竟没有给她安排护卫,不知道这事情是宫中安排的人忘了,还是有些人一早就设计好这一出,便是为了让她遇上危险。 却说只片刻,刘夫人便已经行到刑场周围,这一走进,刘夫人便看到一群人从官兵刻意让出的路中逃走,而走在最后的竟是苏浅。 不等刘夫人皱眉,随着她来的太监已经对着所有人大声喊道。 随即凤辇降下。 刘夫人起身下的凤辇,而岳凌一行人却因为突然向外冲,而在这片刻已经跑离法场一段路。 岳凌一边跑,一边不禁回头望着那从凤辇中下来的刘夫人,当看清刘夫人的相貌之时,心中一震,竟然是她,这个人,即使是化成灰他也认得。 十二年前,在周夫人周雪还没有入宫之前,曾发生过一段秘辛,周雪曾救过一对姐弟,所救女子同周雪年纪相仿,不久,二人便成了好友。 却不想好景并不长,周雪发现自己所救之人,竟是被上报通敌卖国的岳大夫家的儿女,周雪怜惜姐弟两满门被灭,只剩下他们二人,并发誓绝不出卖他们…… 可谁想这发出这誓言才不久,官兵竟突然出现在周府,并向周府讨厌这对姐弟。 周家家主,也是苏浅这身体的外公,在权衡利弊之后,要将这对姐弟交出。 周雪得知此事后,却是偷偷将姐弟二人从后门送离。 本以为这是一条安全的道路,谁曾想,这件事情仿佛早就被人料到一般,竟有人在后门等待拦截。 周雪方将二人送出,便遇上抓他们的官兵,而这些官兵中还立着一位女子,那女子的相貌她绝不会忘记,他清楚的记得,对方满脸笑容的向周雪道谢,谢她将此事上报,并在如今亲自送他们出来。 如今,他又看到了这个女人,虽然过了十二年,可这女人除了外观成熟了一些,其它却是丝毫没有改变。 岳凌心中的仇恨霎那间被勾起,本准备逃走的步子,竟是慢慢停顿下来。 “快跑!”突然,苏浅的声音竟在他脑海中响起,想到苏浅为了让她逃跑的牺牲,岳凌,最终抱着秀儿快速离开。 他回忆起十二年前的事情,清楚的记起所有的事情,也想起当初若不是张问及时赶到,他如今便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 而今看着突然出现的女人,他突然醒悟,他恨的根本不是周雪的背叛,其实他在心底也相信那个很疼他的周雪的。 他恨周雪,其实只是恨她让他姐为了证明她不曾被判他们,入宫便一去不回。 而他真正恨的人,一直都是这个从凤辇上下来的宫装女子。 望着岳凌和冉路跑远,苏浅露出淡淡忧伤的浅笑。 她终于靠着自己做到了一件事情,她救了岳凌冉路,虽然智泽并她并没有一起救下来,可这会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只要还有人活着,一切便都有希望,他们至少能延续下智泽命,带着智泽的命,和她的命,继续活下去。 “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刘夫人走到官兵的缺口中,秀眉紧蹙,眼中一簇怒火闪过,对着所有人大声问道。 听到刘夫人的声音,苏浅缓缓的回头望向刘夫人:“夫人来的还真不是时候,没能看到我被贼人杀死,是不是很是失望。” “夫人,公主将那些贼人放走了。”苏浅的话刚出,便听士师讨好的声音在刑场上响起。 ------------ 第九十章 :反击 更新时间:2010-06-27 “哦?” 刘夫人略微眯起眼睛看向苏浅,仿佛这件事情出了她的意料一般,不过随即刘夫人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容。 即使和她想的不一样,这大公主也已经走进死胡同,如此大庭广众之下,放走劫法场的贼人,即使是君上想保恐怕也保不了吧。 小孩子心性就是小孩子心性,永远都不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明着说透,明着做的。 苏浅看着刘夫人薄薄嘴唇露出弧度,眉头微蹙,这女人又在算计什么? 只一会,苏浅便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自己在想什么,到得现在的状况,就算刘夫人算计什么也和她无关了,今日这样的事情一出,她恐怕已经断绝了生路。 事已至此,她还需要在意什么。 想透一切,苏浅对着刘夫人露出一抹淡然的微笑:“刘夫人怎么突然到法场来了,这地方可不该是宫中的贵人呆的呢!” 见苏浅脸色微变便恢复,而此刻竟还如此大大方方的说出话,刘夫人眼中惊讶一闪而过。 大公主难道不知道放走这些可能是卖国之贼的后果?还是说,她一点都不怕死? 虽然心中讶异,刘夫人望着苏浅却依旧一副和蔼的模样:“公主自从上次受伤身子似乎一直没有好,我担心你受不住这一上午的劳累,便求了君上让我带御医来看看,公主的身体可好?” 刘夫人说着关心的看着苏浅问道,而不等苏浅回答反应,又接着叹息的说道:“真没想到这么些时间法场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过公主没有事情就好。” 苏浅冷眼看着刘夫人故作关心的模样,都到了如今的地步,她实在想不到刘夫人竟还会如此做戏。 微一思考,随即明白,刘夫人和她不一样,身份不同,地位不同,所面对的情况也不同,刘夫人是想要做国夫人的人,即使她骨子里再坏,即使如今对她早就露了原形,可在表面,在外人眼中,却依旧还需要这贤良温和的外壳。 而如今在这般情况下,还一脸关心的模样,恐怕又骗了不少人,让不少人看到她的“好”。 可惜,没有人知道造成今日死伤如此之多的罪魁祸首,便是刘夫人。 苏浅抬眸望向满脸温和谦礼的刘夫人,嘴角一抹苦涩的笑容扬起,现在,即使她去宣布刘夫人的坏,去大宣告刘夫人的蛇蝎心肠,恐怕也没人相信,毕竟刘夫人表现的是如此的温和。 “……不过这件事情毕竟不小,还是要早些禀告皇上才好。”刘夫人一脸愁眉,仿佛所有的心都在为苏浅紧张一般。 “夫人说的是,不如现在就先行回宫禀报如何?”听到刘夫人的话,苏浅突然灵光一闪,不经意的望了一眼依旧远远跪着的智泽。 没想到刘夫人这会忘了智泽的存在,这更好,也许只要她小心点,这场行刑就可以暂时被忘掉,也许她,还真能救下智泽…… 苏浅升起一丝不切合实际的想法…… 听到苏浅的答话,刘夫人露出嘲弄的弧度,不等苏浅反应,刘夫人已经笑着开口:“宫自是要回,此事自是要告诉君上,不过这之前,也得将事情处理好了才能回,似乎智大夫还没有行刑,若是连此事都不曾做,如何回宫交代。” 说着话,刘夫人又仿佛安抚的看着苏浅:“我知道这事情定是下着你了,可君上交代下来的事情,毕竟非同小可,你是君上派来主管这次行刑的人,可不能让君上失望了。” 听着刘夫人貌似语重心长的言语,苏浅低眉冷笑,原来是装作忘记,原来是逗弄她玩,她真是傻,到了此刻,竟还胡思乱想。 刘夫人望着苏浅的模样,突然眉开眼笑起:“好了,即使要告诉君上这件事情,这行刑的事情也该先做完了在说。这可是君上最重视的事情,岂可半途而废。” 刘夫人这模样在外人看来,就仿佛是在替苏浅解围,可真正明白的人,却笑得,刘夫人这是在继续逼苏浅,可惜明白的人即使加上苏浅和刘夫人自己,也不过就三个人。 刘夫人如此说完,瞥了一眼弯身在身旁,一脸讨好的士师:“还不让人快些收拾法场,还想让君上在宫中多等这结果吗?” “是,是,下官立刻去办。” 士师听到刘夫人的话,马上点头讨好道,随即脸上一肃,转头看向身后那些身份不如他的人:“你们没听到夫人的话吗?还不快去做?这事情做的利索点,午时三刻已过,太晚行刑可不吉利,你们的动作快些。” 随着士师的话下,那些士兵和士师带来的人,马上开始打扫刑场。 苏浅望着那些拖尸体的拖尸体,清理血迹的清理血迹,那染上梅花的大地渐渐的变得淡薄,苏浅也跟着这些东西变得恍惚。 之前的一切,就如同做梦一般,她在意的人出事,那些为救人的人前赴后继,那些本无辜的生命,因为一个宫中夫人的小手段,竟就这般消失在这个世界,就是到了地府,那些人恐怕也不会知道,不会知道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而死。 “公主,不用担心,刑场一会就收拾好。” 刘夫人看着苏浅笑意盈盈的说道,说到此,刘夫人突然口气一转,对着苏浅问道:“听说公主和智大夫关系不错呢,呆会智大夫就要行刑,公主不去和智大夫道个别么?” “不去!”苏浅神情淡漠,回答的生硬之极,说完话,便转身要向行刑官坐的主位走去。 面对智泽,在智泽死前同智泽说话,她是绝不会做的,她已经不想再尝试痛苦的味道,这会,只要安安静静的让她过去就好。反正再次见面并不会太远。 望着苏浅转身的背影,刘夫人嘴角弧度微露:“还在挣扎吗?你以为你可以不按照我的给你安排的路走吗?你只是笼子里的金画眉而已,只要我愿意,怎么玩死都可以。” 这个声音很低,低的如今已经各自忙着事情的士兵和下人,根本听不到刘夫人的话。 可刚转身抬脚的苏浅听到了,苏浅脚步微微一顿:“刘夫人的手段,我已经见识过了,只是夫人难道还有别的手段,让一个将死的人,按照你的想法,以更痛苦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吗?” 苏浅说完,头也不回的向自己该呆的位置走去。 智泽,让我这个背叛了你的朋友了断你的生命,你恨吗? 苏浅嘴角温柔的笑起,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见智泽时的情景,那时她正被假的吴公公陷害,还随便和这个面目温和,眼睛干净的男人攀关系,若不是智泽,她现在恐怕已经在阴曹地府了。 智泽,这个刑场,不会再有人出现救你性命了,你恨吗?后悔吗? 可后悔当初无意中救下宫中丝毫没有地位的那个废公主?若当初没有这么做,你现在也许什么事情都没有。 群众的力量果真是伟大的,本来凌乱的刑场,竟只用了一盏茶的时间就完全整理干净。 刽子手站回原来站的地方,智泽还是跪在那个地方,仿佛是对世界已经失望,或许是苏浅的背叛让他对人性绝望,总之,他连抬头看向旁人都不曾,一直低着头,静静的安静的等待死亡。 苏浅此时已经坐在主官的位置,只是她神情恍惚,仿佛没有注意到刑场上那些尸体和血腥已经处理完事。 “公主,该下令行刑了。”刘夫人提醒的声音适时的响起,由于她特殊的地位,刘夫人被安排苏浅的身侧。 听到刘夫人的声音,苏浅心中一紧,杀一个人,一次性杀,过了,便过了,可若是要杀上两遍,还是对自己的朋友,这滋味可想而知。 见苏浅对自己的话没有反应,刘夫人露出温和的笑容,只有眼中间或闪过的光芒,才能显出她的恶意。 “公主,你在犹豫什么?你是君上亲自指定的行刑官,虽然行刑的事情被打断了,可还好犯人还在,公主可不能辜负了君上对您的期望。”刘夫人看着苏浅语重心长的说道,那模样,还真是有几分长辈的风格,可惜,听在苏浅耳中,却并非如此,那一声声都如同尖锐的刺,一下一下扎着她的心。 “夫人说的是,还请公主下令斩杀!”不等苏浅反应,刘夫人的话一出,坐在下首的士师立刻跟风道,那模样,哪还有几分官员的矜持,就如同一个小跟屁虫一般。 苏浅抬眸,眼中冰寒,到了如今,还要逼她吗? 苏浅手攥成拳头,望着刘夫人忍不住微微颤动,她想现在就杀了眼前这女人,她真的想现在动手杀了刘夫人! 突然,苏浅眼前出现苏恒的笑容,苏浅的心一沉,攥紧的拳头松开,眼眸淡淡的低下,望着自己的鼻尖。 只一会,苏浅便平静下来。 苏浅嘴角扬起一抹淡到快消失不见的弧度。那弧度忧伤而无所望。可落在刘夫人眼中却不是如此,刘夫人只觉苏浅没刺激傻了,竟这样突然笑起来。 苏浅没有看刘夫人,但也知道刘夫人看到她脸上的笑容的反应,只是她已经无力在多想什么,她的笑越加飘渺,仿佛下一刻便要羽化登仙一般。 她该恨刘夫人的,恨刘夫人让她成为一个背叛者,恨刘夫人让她害得朋友死伤无数,可这会她竟发现自己无力去恨。 她,已经没有什么力量去恨,生命暗淡到失去光泽,即使她仍就在呼吸,可她已经听不到自己的心跳。 “公主,该下旨行刑了!”士师看着苏浅奇怪的模样,不禁恼怒的提醒道。 刘夫人眉头微蹙,没有介意士师越俎代庖突然开口。不过看着苏浅的眼睛却满是懊恼。 苏浅抬眸看了一眼士师,此刻的眼睛仿佛被灰蒙上一层。 士师突然看到这样一双眼,心中不禁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随即士师摇摇头,这公主已经是快要死的人,自己还需要怕什么。 “大公主怎么还不下令行刑,难道大公主想要君上在宫中多等上一阵?”而这片刻,刘夫人也已经不耐烦。 苏浅看向低头等待行刑的智泽,上一次,我知道扔下令签,就会有人出来救你,所以我扔的义无反顾,可这一次…… 苏浅缓缓的看着签筒中的令签,手抬起,带着颤抖伸向令签。 再见了,这一次,是真实的死亡,因为再不会有人出现救你。不过你放心,背叛你的我,恐怕也活不了多久,刘夫人不会让我活着的,到时候,遇上我,别恨我好吗? 苏浅取出一支令签,美目看向智泽,轻轻的向前一扔。 “啪嗒!” 签令掉落地面,发出清晰的声音,在整个因为劫法场而刻意安静的刑场,显得异常的让人心惊肉跳。 “行刑开始――” 刽子手,抬起大大的刀,直到举到高处…… 阴寒的风远远的吹过刑场,吹落飘下的枯叶。 这一次,终归是苏浅败了这一场,而这一次败,或许注定她已经没有机会再去做什么。 腥红色溅出,仿佛是代表着某件事情的结束,又似乎代表着另一件事情的开始。 而苏浅只是闭上眼睛,泪轻轻落下。 行刑完事,苏浅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忘记思考,忘记整个空间的存在,虽然随着刘夫人离开,回宫。 可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是怎么回来的,怎么到的紫宸殿的。 她唯一知道的是,她输的彻底,她将所有都输了,智泽死了,秀儿生死不明,早晨略带忧郁的淡定,竟是悲惨的色调。 “浅儿!”梁王看着自己的女儿眉头蹙起,一连叫了她三四次,可她就像失了魂般,竟毫无反应。 一见梁王蹙眉,刘公公赶忙走到苏浅身旁,对着苏浅的耳边唤道:“大公主!大公主!君上在叫您呢!” 苏浅微带迷茫的看向吴公公,直到看到吴公公放大的脸,苏浅一个怔楞,随即清醒过来。 “父王叫浅儿有事吗?”苏浅抬眸看向梁王,竟有些傻的问出一个白痴的问题,她的智慧,她的脑细胞,似乎在行刑这件事上消耗贻尽。 “你可知道你今日在做什么?”望着苏浅茫然的眼神,梁王心中一一簇怒火升起,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将乱党放走,如今还做出如此一副模样,简直是不像话。 梁王很少显露表情的脸上,这会怒意横溢,苏浅这次做的事情太令他生气了。 “君上莫要生气,公主还小,不懂事那是正常的事情,毕竟外面的花花世界,有太多骗人的东西。” 梁王的话一出,刘夫人便在一旁太抠劝说,那模样温和至极,只是这样的劝说,如同水砸在滚烫的油上,与其说是帮苏浅,还不如说是在一旁煽风点火。 “夫人无须劝说。”梁王看着刘夫人说完,重新看向苏浅:“你可知寡人让你今日去做行刑的主官是为了什么,你竟还让官兵将那些贼人放走,你可知道即使你是寡人的女儿,做出此等错事,也难逃重责!”梁王看着苏浅满脸怒火,可虽然怒火中烧,还是保留了一丝理智。 听到梁王的话,刘夫人微微蹙眉,难逃重责?竟不是立时收监,看来梁王还没有失去理智,还是不舍得处死自己的女儿,还真是虎毒不食子。刘夫人冷笑。 苏浅不知道刘夫人在想什么,听着梁王的话,苏浅不禁咬住下唇,她没有任何办法对付刘夫人,即使她现在冲向刘夫人也杀不了刘夫人,也许还会造成其它后果。 可是,难道就这么甘心的让自己无力憎恨,不思替智泽报仇?难道还要像在刑场之时,弱弱的,只能随波逐流吗? 不! 苏浅突然扫向士师,既然对付不了刘夫人,那就在再没有反抗力之前,消减刘夫人的羽翼。 想着,苏浅突然坚定的抬头看向梁王:“父王,此事女儿的确有错,可女儿这样做是有原因的!” 士师被苏浅突然扫过的眼神惊吓到,仿佛又看到苏浅刑场之时,苏浅突然变得灰色的瞳仁。 “哦?”梁王听到苏浅的话,眉头微挑。 “女儿之所以会如此做,是为了保住性命!”苏浅看着梁王坚定的开口。 苏浅的话一出,在场之人都微微一震,每个人的表情全都不同,只有刘夫人眯起眼睛,仿佛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 她现在的确是在信口雌黄。可苏浅却不管这一点,她必须做些事情。而越是惊世骇俗,越是能在第一刻引起所有人的注意,而后面,她也就能带动她想带动的人的想法,只要她掌握的好,便能让对方随着自己的言语变换心情,从而相信她的话。 而这句一出,苏浅的心也随之微微一亮,本来绝望的心情,似乎在做了这一件事情后,被带动起什么,眼睛竟变得明亮。 “你在说什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毕竟是苏浅的父亲,刚听到苏浅说出这么一句话,梁王原本严肃的脸上,立马露出担心的表情。 士师却是脸色微白,刚听到苏浅的话,他就觉得不好,偏偏又不知道哪里不好,士师不禁看向刘夫人,当看到刘夫人没有丝毫变化,才放下心。 士师的心随即一定,有夫人在,在大的事情,也绝对是没有事情,这么一想,士师变得心安理得。 可惜士师没有看到刘夫人的表情,不然恐怕就不会轻松了,只见刘夫人望着苏浅眉头微皱,从苏浅在梁宫的一系列表现,她就看出,只要苏浅说出一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话的时候,这后面的事情就不简单。 “父王,女儿去刑场监视行刑,在贼人袭来之时,士师是否有责任保护我的安全?”没有回答梁王的问题,苏浅反而看着梁王问道。 梁王眉头微皱,不解自己的女儿为何提及这一点:“这是自然,不过有宫中跟去的护卫,应当能保护你的安全才是。” 听到梁王的话,苏浅跟着微微蹙眉,说来,她这次出宫,还真是没有护卫跟着护送,反倒是太监宫女,对她的安全一点作用都没的人却跟了一大堆。 苏浅随之细眉一挑,她为什么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这中间或许有什么猫腻也说定,想着,苏浅马上对着梁王说道:“可是女儿出宫,根本没有护卫跟随,女儿还以为那些太监宫女就能护的女儿安全呢。” “什么,怎么可能没有护卫跟随前往法场?”梁王脸露震惊,随即看向吴公公:“传御林军统领袁帅。寡人要亲自问话。” 听到梁王的话,吴公公不经意的蹙了蹙眉,随即应了声是,向外走去。 “传御林军统领袁帅觐见――” 不一会便听到外面传来一声一声向远处传去的太监传唤声。 苏浅却没有在此停下话语:“父王,在贼人来袭,女儿身边没有人保护的情况之下,百官是否应该保护我的安全?” “这是自然。”梁王顺口应道。 “可是父王,有人却在贼人袭来第一刻,不思保护我的安全,反倒是立刻躲到一旁,致使女儿被那些贼人包围。” 苏浅看着梁王一字一句的说道:“突然的情况总是有的,所以女儿并不生气遇上这样的事情,只是觉得有些倒霉而已,可是――” 苏浅拉长声音,待得所有的人注意力更加集中,苏浅才继续说道:“士师在看到女儿被挟持之时,不为我的安危着想,反而马上站出让那些士兵不许听领军将领的话,不许受贼人的威胁,竟我的安危于不顾,看着我的性命在别人的手中,竟还不肯为了我的安全,让那些士兵退开。当然这样的事情,女儿不该生气,毕竟士师大人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梁国的社稷,女儿无话可说。” 苏浅微微转折:“我更生气的是在我被威胁生命安全之时,那些士兵不知道得了谁的指令,竟不顾胁迫我之人正拿簪子对着我的脖子,却突然出手,射杀胁迫我之人,要知道,只要那箭稍偏分毫,便会要了我的性命,可他们还是做了,一个小小的士兵不可能有此胆魄,若不是背后有人命令支持,怎可能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苏浅说的铿锵有力,句句已有所指,眼睛更是坚定的看向士师:“当然,女儿发现胁迫自己的人已经被除去,女儿也觉得安全了,心中欣喜之下便想偷偷的离开这些人的范围。” “可谁想,士师竟突然对着身在贼人群中的我大喊,说胁迫之人已死,并让我快跑!” “在那样的情况下,那些本没有注意到我的贼人,却是在这片刻中都注意到我,甚至有人还想对我动手!若是起始,士师不曾大喊,我虽然手无缚鸡之力,想要逃还是可能的,可士师一句话,却是将我陷入极度危险之中,所有贼人都愣生生的望向我……” “父王,前面两样事情,我生气,的确有些无理取闹,可若是之前的事情,都是士师所安排,那我就有理由怀疑士师并非是想要保护我,而是将我放到贼人的眼下,他的目的恐怕是借刀杀人!虽然女儿不知道士师为何如此做,可一想到这个可能,再想到贼人一出现,士师便从我的身边逃开,我便觉得这中间有问题,为了我自己的安全,女儿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放那些围着我的贼人离开,以此保住自己的性命!” “还请父王明查!”苏浅说着看向梁王。 ------------ 第九十一章 :做了亏心事,人敲门也当鬼 更新时间:2010-06-28 “真有此事?”梁王看着士师眯起眼睛。 “臣是担心公主安危,那时纯属担心,才忘了情况喊出,君上明鉴哪!”士师听到梁王的话,立马对着梁王跪下,低着脸,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心虚的人全都是一样,无论在做什么事情,都是底气不足,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做了亏心事,人敲门也当鬼。 而士师可是光明正大的陷害苏浅,那一夹棍带棒,陷害苏浅出卖人的话,为了让冉路的人听到,可是说不的小,若是让某个有心的人听到,这会指责起来,即使有刘夫人保,他的小命也玩完。 毕竟陷害公主,将贼人将注意力引导苏浅身上,这一点便是蓄意谋害皇家血脉的大罪。 所以说,人,再得意,也不要忘了本分,忘了本分的结果,便是一步步的错下来。 “女人也请父王明查,正好趁现在查,免得有人回去了,将证据都毁灭了。” 苏浅看着士师满脸冷漠,她的心在刑场之中看了那么多人因她死亡后,便碎成一片一片,那碎并非因爱被伤而碎,那是大义被撕裂的碎片。 而现在,她想要讨要回来。 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刘夫人搞的鬼,但苏浅也知道,自己现在动不了当事人,既然动不了当事人,那她就选择旁的人。 “公主想必是误会士师了,毕竟救公主情急做错事也是有的。”听到苏浅这样说,刘夫人仿佛做和事老一般,笑着说道。 看着刘夫人的表现,不知道为什么,苏浅突然想起莎士比亚说的话,成功的骗子,不必再说谎以求生,因为被骗的人,全成为他的拥护者。 苏浅刚到这段话,便见梁王本沉下的脸,因为刘夫人稍稍改变。 苏浅苦涩的笑起,女儿和媳妇相比,恐怕还是这枕头风有用些。 “君上,这是公主有意栽赃哪!”正当苏浅心中苦涩,却听士师的声音响起。 听到士师的话,苏浅冷冷一笑,没想到刘家竟也有这样愚蠢的人,这个时候顺应着刘夫人的话,他没有事情的可能肯定比出事的可能小。 可这句话,却是将他自己送入危险的境地。要知道,再怎么,士师也不过是一个人外人,听到一个外人说自己女儿不好,哪个当父亲的会好受。 只见梁王的脸色瞬间沉下。 而刘夫人也微微皱眉,怎么刘家将这样一个蠢货碰上士师的位子,竟然分不清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以做。 却说士师是见刘夫人的一句话对梁王有如此大的影响,瞬间好了伤疤忘了疼,想着讨好刘夫人忘了身份。 苏浅脸上露出委屈的模样:“父王若是不信,可以让今日捉贼人的领军统领进宫面圣。” 苏浅并不是简单的说出这一句话的,在法场的时候,她便注意到这个统领和士师并非同一条船的,不然苏浅被挟持之时,士师大喊不让官兵让开道路,这领军的统领也不可能不听士师的话,虽然不知道这领军统领是哪个家族的人。 可无论是哪个家族的人都好,六大卿家在没有共同目标之时,本就是互相对抗,互相拆台,而现在智大夫已死,智家留下的大批土地,马上就要开始分割,这些人,恐怕也等不及互相拆台了吧,毕竟哪个家族这会失了仪,分割时,别人也就有借口,给他们少一点。 而梁国皇室虽然权利一代不如一代,可他们代表的毕竟是皇室,在没有一家远远凌驾在其它世家之上前,是不会有人在明面上对梁王不敬的。 这样一来,到时候表面掌刀切蛋糕的人自然会是梁王,为了各自的利益,在蛋糕分完之前,他们定会万分的尊敬梁王。 秦家人会如何选择,自然也就清楚明白。 真不知道,这究竟是幸运,还是可悲。 分完蛋糕,六大卿家的势力便会更加膨胀,而梁王又少了一家忠心自己的智大夫,这梁国果真是风雨飘摇。 “那领军将领是谁?”听到苏浅的话,梁王微微心疼,看着士师严厉问道。 士师的表情一僵,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为何君上的表情突然变了。 “没等到寡人问话吗?”梁王眉头一蹙,那身处高位的气息散出,却是吓得士师赶忙答道:“领军将领是秦家旁系秦勇。” 刘夫人眉头蹙眉,她不是早安排好了,让他们找刘家在家梁城军中的将领处理这件事情,为何突然变成了秦家人! 这一点可不在她的预料中。 说来也是士师倒霉,身边安插了别人的奸细,当然,士师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之所以安排个奸细,不过是因为他控制着梁城一些案子的处置权。以备不时之需,而这次智泽行刑之事是六大卿家的心头病,自然格外关注。 而刑场突然出现变故,也就让秦家动用了特意安排的人的作用,将对方找的自家将领给换成自己人,这也是之前士师和寻来的领军统领不相互配合的原因。 而来的人,既然是秦家,不用言明也知道,安插奸细的人正是秦家之人。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大事情往往都是毁在小人物身上的,因为他们永远都是个小透明,不惹人注意,他们往往能做更多的小动作。 “那就传秦勇觐见。”梁王不容置疑的开口道。 一个普通的刘家旁系,竟敢当着他的面陷害他的女儿,他怎么可能放过。 只不过想到和苏浅之前的约定,梁王对苏浅也就更加心疼,她的女儿做完这件事情后,就必须去宫牢了,即使是他想保女儿,可顾及国夫人的面子,也不能做改变了,毕竟当时已经说过此事,若不是有智大夫的事情拖着,恐怕国夫人也不会容苏浅逍遥这么久。 这会还出来个人如此在他面前指对他女儿,他如何能饶过。 可惜,处心积虑要害死苏浅的刘夫人却不知道这件事情,不然也就不会这般随意出手了,毕竟在宫牢里掐死一个公主,可比在外面掐死一只蚊子容易。 怪只怪她这个害得苏浅进宫牢的人,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又或者,老天喜欢捉弄人,对谁都很公平。 “皇上,御林军统领袁帅到了。”正当梁王吩咐完这件事情。吴公公从外走进,对着梁王恭敬道, 俩梁王挑了挑眉:“让他进来!” 一个公主出宫,那护卫安的等级和人数,可都是很重要的事情,毕竟保护皇家的安全,就是这些御林护卫的职责,若是这些人连这个都做不好,留着也没用了。 想想刘夫人出宫护卫一人不少,而苏浅出宫却变成完全不同的结果,无论是苏浅第一次出宫,还是这一次,竟都没有人注意苏浅的安全,这事情的确太奇怪了,若是御林军被旁的人控制了,那绝对会是梁王心中大病。 上一次出现个假的吴公公,便弄的满城风雨,这次却出现御林军不维护公主的安全,这中间的沟沟壑壑也是个问题。 苏浅却是心里明白,宫中全都是她的仇人,她连个依靠也没有,而至今为止,她除了知道刘夫人是因为杀她未遂,怕她记忆恢复抖露出来,国夫人不对付苏恒,却专对付她,她却依旧一点头绪都还没有。 皇宫真是个讨厌的地方,还好她涉入不深,又是个公主,这个梁宫还比较特殊――早就被两个夫人控制的妥妥帖帖,不然让苏浅去面对那些说话都要绕上十万八千里的人,她恐怕还真是要吐血。 她有点小聪明,却不是阴谋造势的料,这从她一开始穿越,到现在的表现就能看出来。 一件事情做与不做,要适于事情的变化而为,可苏浅有小聪明却是死脑筋,想好了办法后,脑子便像打了结,非得按照想好的办法来,即使这想好的办法要实行,必须绕上十万八千里,可她也不管,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也许,等到苏浅改掉这个毛病,再储蓄足够的力量,她才能够和国夫人刘夫人做对。只是这个机会却是渺茫,谁都不会养虎为患,发现能威胁到自己小老虎最常用的做法,便是在幼年先掐死。 这件事,不论是刘夫人,还是国夫人都在做。 苏浅穿越的不是时机,做法也完全偏离向好事情发展的道路,再过些时候待得她进了宫牢,她的命,也只能看天意了。 却说苏浅听了梁王传话,不禁转头,这个袁帅,她已经听过多次,之所以听过多次,因为对方是苏恒的师傅。 她很好奇,恒儿认了个什么样的师傅,可因为一回宫,便是一大堆的事情,到得这会也没有机会关心。 想着,苏浅突然苦涩的笑起,这般不称职的姐姐,被弟弟憎恶也是应该的。 随着梁王召见,从大殿外走进一个矮小干瘪的小老头。 苏浅微微一愣,她实在无法将这个老头和他的名字想连线,她一直以为能取袁帅这个名字,怎么也该是个结实,长相魁梧之人,谁想到进来却和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不过从对方间或转过的一轮精光可以看出来,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是个干瘪的小老头,可绝不只是个小老头那么简单。 想想也是,能一步一步走到御林军,这个皇帝最信任的位置的主人,怎么也不可能是个简单的人物。 说到这个袁帅,却要提及一下这个人的特别之处,他并不是梁王继位后成为御林军统领的,而是在梁王继位之前,便坐上这个位置,可奇怪的是,到得如今也没被撤换掉,这一点,让所有人都不解,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原因。 小老头一走进大殿,便对着梁王恭敬的行躬身之礼:“御林军统领袁帅,参见梁王。” “免礼!”梁王见到这小老头却是挺和善的模样。 苏浅略微皱眉,她对这个老人家没有意见,她只是又想起恒儿了,而想起恒儿,则想到自己不久就要进宫牢的事情。 若是恒儿知道自己是因为他才会进宫牢,恒儿怕是会接受不了,必须想个办法,将这件事情隐瞒过去。 苏浅胡思乱想,纠结之时,梁王已经对着袁帅问起:“袁统领,寡人听说公主今日出宫做行刑主官时,并没有御林军的护卫跟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老头听到梁王的话,眉头蹙起:“这正是臣觐见君上,想要说的事!” 却原来袁统领这么快到紫宸殿,不是吴公公传唤来的,而是他本身就向紫宸殿来! “哦?”梁王眼露疑惑。 “臣派去专门保护公主出宫的护卫队长,今早死了!” ------------ 第九十二章 :疑点重重 更新时间:2010-06-28 “什么?” 梁王大惊,上前一步,绣金长袍上下翻飞,气象万千。 “臣也是刚刚发现此事,而且是自杀身亡。”袁统领看着梁王仔细的说道。 苏浅听到袁统领的话,眉头皱起,这事情还真有些微妙。 今日她出宫在整个朝堂也绝不会是小事,毕竟她要做的,可是为了皇家的体面才去做的,护卫她安全的人,定也是精心选的,可今日一个没去,原因竟是带队之人被杀了,而被杀之后,到得现在才发现,这是不是有些荒谬了。 就算没有队长,既然有这件事情,也该很快发现中间有问题才是,可袁统领却说自己刚刚知道。 究竟是这个老头故意如此说,还是真有旁的人害她,将这样的事情都掩盖掉了? 想到这里苏浅不禁看向刘夫人,也只有刘夫人想让她现在就死,甚至在法场引冉路的人来杀她,难道这事情是刘夫人做的? 可刘夫人并不像这般笨,会做这么明显且明显会闹的满城风雨的事情的人…… 见苏浅望向自己,刘夫人微微皱眉,虽然她步步为营的设计苏浅,要苏浅的命,可这御林军护卫的事情,的确不是她做的。 可是除了她,现在还有谁想要苏浅的性命? 突然刘夫人仿佛想到什么眉头紧隆。 “袁统领可去仔细查探过此事?” 梁王看着袁统领仔细的问道,皇宫里的事情多,对于自己安全最为在意的梁王,听到护卫在接到保护苏浅的命令后,转天突然自杀了,眉头紧紧隆起。 他可不希望哪日出宫,遇上这样的事情。 说来这件事情真的很是稀奇,在梁国史上更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仿佛一切就是为了苏浅遇上威胁特意布好的局一般。 梁王不禁想起半年前第一次见这个女儿时,这个女儿遇上的事情,一个和吴公公长的一模一样的人陷害她,想要带她离开,而出宫祭奠周夫人,又遇上劫杀,最终只有段护卫一人回来,若不是苏恒求着,他是真的会杀了这个段护卫。 如今又发生今日的事情,他的大女儿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样,他不知道的事情,竟让她如此步步危机。 这是梁王第一次将这些完全联系在一起,仔细深思苏浅身上发生的一切。 “臣仔细查探过,虽然一切弄的都和自杀一样,可是臣怀疑这是他杀,而非自杀!”听到梁王询问,袁统领也不拖沓,对着梁王快速的说道。 梁王眉头越皱越紧,想到如今自己只剩下一个女人,不禁心中怒火升起,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想害死他的女儿,这件事情看来必须彻查才行。 虽然这样想着,可是听到袁统领的回话,梁王对着袁统领严肃的问道:“为何这般说?可有什么证据?” “臣没有什么证据。”袁统领回答却是有些荒谬。 但是这只是轻轻一顿,袁统领又看着梁王回到:“一个人若是想要自杀,在自杀之前,一定会表现出自杀的忧郁和愁心,但是这个护卫长是臣一手带出来的,是绝对爽朗性格的人,更何况他和恒公子的关系也十分之好,这次是去保护大公主,就算自杀,也不可能选择这个时候自杀!” 袁统领看着梁王说的斩钉截铁。 听着袁统领的话,紫宸殿中所有人都皱眉沉思,而苏浅更是露出一丝忧伤,虽然不是她害的别人,可别人却因为她而死,这短短时间,竟是那么多人因她而去。 “还有一事,臣想向君上单独禀报。”不等梁王说话,袁统领看着梁王突然说道。 随着袁统领的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袁统领,对方会这样说,看来事情并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这个老头恐怕还隐藏了什么! 梁王仔细的望着袁统领好一会,才对着苏浅等人挥挥手:“你们先下去吧。” 苏浅刘夫人听到梁王竟真答应单独相处,二人的眉头同时皱起。 苏浅皱起是因为担心梁王的安危,毕竟和一个武夫单独相处,怎么都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即使对方是御林军的统领。 毕竟连长得一模一样的吴公公都能出现,谁又能保证不会出现个假的袁统领,苏浅是真心担心梁王。 可能是她的心比较阴暗,总是将事情往坏处想,可是这短短的半年多时间,她却是遇上太多不好的事情,即使她本身是一个阳光的人,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沾染,她也变得阴暗了。 更何况她也不想给士师准备的时间,她可不想给士师翻身的机会,这个人必须死。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斩钉截铁的决定,决定让一个人死。 很多事情,必须做第一次,在这个古代,特别是作为皇宫中出来的女儿,当面对一个又一个想要她性命的事情后,又发现别人打她最疼爱的弟弟的主意,她是必须拿出一点魄力,一点杀人的魄力,她不知道杀鸡儆猴是不是有作用,可是只有她手段凌厉,才能让旁的人顾忌,这是她现在唯一想到的事情。 空有才智,却心思手软的人,在这样的环境终究是炮灰。 刘夫人看了一眼梁王,最终皱眉走出紫宸殿,不过她的表情并不好看,女人的直觉有时候是可怕的,她在听袁统领说及单独和梁王相处时,感觉对方仿佛无意的瞥了她一眼,这给她的感觉并不是很好。 看着刘夫人离开,苏浅也只能跟着离开,而士师则是在刘夫人转身时,便快速的跟出去,对他来说,讨好主人,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而吴公公则是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阴气森森的,让跟着刘夫人出殿,却忍不住回头看一眼的苏浅打了个冷颤,这个人,让她有种心寒的感觉。 这是她第一次从吴公公身上感觉到的东西,偏偏苏浅再仔细看,吴公公身上那种气质竟是霎那间完全消失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她的错觉。 “大公主……”就在苏浅猜想是不是自己出现错觉,吴公公突然对着苏浅唤道。 “吴公公?”苏浅略带疑惑的望向对方。 “最近随国来了人,说梁国若是想让随国帮忙解决澜城之事,便要送世子到随国做质子!” 却说苏浅等人离开紫宸殿后,袁统领却是从怀中取出一方手帕,只见那手帕无论是质地还是绣工都是上上品,更让人惊奇的是那手帕上除了几朵零落的梅花外,还有两个字,那就是芷儿二字! 芷儿却是刘夫人的闺名! ―――――――――――――――――――――――――――――――――――――――――――――――――― 这几章文写了,不禁又不断修改。 瑾瑾这几天精神不是很好,因为白天八点就要上班,晚上七点才下班,一到家就八点了,然后码字到将近十二点,有些疲惫,就担心写的不好,所以不断修改。 今天还有些倒霉,手指划破了,本来想请假的,想想又不想食言断更,若是大家看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定要留言告诉瑾瑾哦! 今晚又修改到一点半了,实在熬不住了,可能还有丢字落字,抱歉了。 ------------ 第九十三章 :将心比心(上) 更新时间:2010-06-29 听到吴公公的话,苏浅脚步微微一顿,而刘夫人则是若有所思的望向吴公公。 “我们大梁如今不没有世子么?吴公公和我说这个做什么?” 苏浅眼睛微眯,也不管刘夫人在一旁,对着吴公公直接问道,她不喜欢和人绕弯弯,特别是事关恒儿,她就更不想绕弯子了。 要知道质子就是弱国将国家里身份尊贵的人送往他国做质子。 恒儿在梁宫已经受尽苦难,和不平等对待,她绝不允许恒儿换一个地方承受更大的苦难。 要知道弱国的公子在强国当公子,万一和旁的人起了冲突,就是被取了性命,人家也能推的一干二净,而作为弱国又敢说什么。 若是恒儿这样本就没有地位的公子去了随国,那就更加危险了,到时候是死是活,还有谁人管,也许这一辈子,就这么孤老在别的国家,想到种种可能,苏浅心中更加坚定不能恒儿去别国做质子的心。 她却不知道,即使是她不愿意,只要梁王绝定了,也无可奈何,当然,现在吴公公说此话,也就意味着,这件事情还有不确定的因素存在。 听到苏浅说话,吴公公只是笑笑:“国夫人早些让洒家递话,待大公主处理完监斩智大夫之事后,请您去婉仪殿。” 苏浅听不出吴公公的葫芦里埋的究竟是什么药,可是有一点她却是知道的,她们约见她的目的肯定再梁国世子做质子这件事情上。 想到在国夫人失去苏笉之时,突然听到做世子,就必须到随国做质子,恐怕是满心不愿意吧,偏偏世子之位又不舍得想让,这才会有这会约见她的时期吧。 毕竟只要放弃质子之位,再施之以情,要将苏桀送去当质子,绝对说不过去。而这就是她的机会。 只是随国向梁国讨要质子之事又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为什么她到现在才知道。看刘夫人若有所思的表情,恐怕早就晓得这件事情了吧。 这就是没有势力的坏处,什么时候都消息的闭塞,更别说比别人快上一步准备反应了,怪只怪穿越到这个世界后她的生活一直就没有消停过,不然也许也不用如此被动。 苏浅轻轻叹一口气,对国夫人的尊重还是必须的,所以听到吴公公的话,虽然脑海中一下子转这许多心思,但是嘴上还是恭敬的答道:“公公放心,我自会早些去给国夫人请安的。” 如此回答后,却是一阵沉默,苏浅心中纠结着恒儿的事情,要对付士师的想法倒是一时间忘却了,不过她忘了,却不代表梁王忘了。 在紫宸殿外等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和梁王单独在殿中不知道在说什么的袁统领,终于从紫宸殿走了出来。 而一出来,便对着苏浅一干人传梁王的话:“君上说乏了,让公主晚些再来,至于士师则扣留宫牢,图谋谋害公主性命,这罪可是不小。虽然还没有审,没问证据,想来公主也不会随便诬陷于你!” 所有人听到袁统领的话都微微一怔,不知道袁统领究竟和梁王说了什么,竟突然变成这样的情况,就连士师的事情竟也要放后处理。 苏浅虽然心有不甘,但是知道士师被暂时关押宫牢,也就说明了梁王的态度,而这袁统领说话,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对士师言语间带着微微的恐吓。 苏浅感激的望了一眼袁统领。 而这老头看到苏浅却是微微一笑,说不清是恭敬还是其它,不过看那眼神却是亲切的,想来这感情是从苏恒身上传递过来的。 即使她是个公主,从梁王对这老头的态度,还有这宫中流传的言语,她依旧觉得这老头并不简单,只是不知道恒儿是怎么让此人做自己师傅的。 其实深思一番也不难猜测,梁王本就准备把梁王传给没被六大卿家控制,却实力最弱的苏恒的,自然也要给他创造拥有势力的机会。 只可惜这孩子并没有早些看出这一点,不然这会绝不可能是如此孑然一身。 不再多想,既然这会处理不了士师的事情,她就去见见国夫人好了,毕竟自己进宫牢的时间控制在国夫人的手中。 本来按照她的想法,智大夫的事情完了之后,她应该对外面的事情可以暂时放下心,可谁想,智大夫的结局,竟让她绝不甘心这会进宫牢,无论如何,她都想替智大夫报仇,还有秀儿报仇。 想到秀儿,苏浅的眼神变得黯淡,她现在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庆年殿,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绿儿,虽然一开始对方害了恒儿,而后来又威胁她做一些事情,可这些毕竟没有伤到她,可她这次出宫竟将对方最在意的亲人弄的生死不明。 她害怕那恨意的眼神,即使她现在没有看到,可她就是能想到那冰冷如霜的眼神。 而苏浅会在这会选择不先回庆年殿却先去婉仪殿,恐怕不敢见绿儿也占了很大的一部分吧。 苏浅想着,却是向外迈开步伐,无论如何,什么事情都是要面对的,只是这会,让她先静一下,就当见国夫人是调和自己如今愧对绿儿的情绪吧。 苏浅才走出几步,便听身后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大公主!”不等苏浅回头瞧跟来的人,便听对方的声音响起,而这声音她自然在熟悉不过,因为对方是她此刻最恨的人。 苏浅回头抬眸望向刘夫人:“刘夫人跟着我有和贵干?” 听到苏浅满怀敌意的望着自己,刘夫人笑的随意:“公主难道不想让恒公子不去随国吗?” 刘夫人的话一出,让苏浅的思维一滞,随即苏浅迅速皱起眉头:“刘夫人想说什么?” “你可知道,到得如今恒公子还没被送往随国是谁的功劳?”刘夫人望向路边的宫花仿佛无意的说道。 “那又如何,只有恒儿成为世子,又没被送往随国做质子,才对夫人有好处不是吗?夫人这也是为了自己做事。”苏浅虽然恨刘夫人,但为了苏恒却不得不同眼前之人虚与委蛇。 她不仅不能马上替智泽报仇,如今竟然恐怕还要和害死他的人谋划,只要一想起这一遭,苏浅的心无论如何都平静不下来。 她想将刘夫人千刀万剐,可是,她如今必须咬牙忍住自己所有的情绪,为了恒儿,她必须做到。 “话可不是这般说的,我只是怕公主为了自己的利益,就放弃了恒公子的利益,才来提醒公主而已。”刘夫人这话说的,仿佛她比苏浅更在乎苏恒一般。 苏浅却毫不在意,刘夫人会这么做一定有原因,只是她暂时还不知道这个原因在哪里罢了,毕竟她可以为了苏恒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又怎么可能出卖苏恒,若按这种猜想,刘夫人所作所为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可她绝不相信刘夫人会做没用的事情。 心中虽然这样想着,可她已经不想再和刘夫人扯下去,因为只要有飞刘夫人在一旁,不能对付刘夫人,她便觉得那是一种煎熬。 她会想到智泽行刑头颅掉下的瞬间,会想到血溅三尺,染红的地面。 苏浅深吸一口气,对着刘夫人淡淡的开口:“若是刘夫人没有其它吩咐,我便告辞了,国夫人既然来请浅儿,” 说完也不管刘夫人的反应,便顾自向婉仪殿方向走去。 而苏浅走后,刘夫人的神色却阴沉下来。 庆年殿 苏恒不断的在院子中来回走着,宫里已经传了宫外劫法场的事情,可具体的事情,却一点也没有传进来。 这叫苏恒不禁无法静下心来。 他不希望苏浅救下智泽,他不喜欢苏浅在意他以外的人,自小他们二人便相依为命,在他想来,以后继续相依为命,才是他们继续的道路,除了他以外,他不许任何人出现在他姐姐的生命中。 只是到了这会苏浅还没回来,苏恒却是着急了,难道他做的事情伤害到姐姐,以至于姐姐不回来了?还是出了其它的事情。 如此想着,苏恒眉头纠结成一团,可这会他并不知道苏浅回宫便到紫宸殿的事情,只能在此处焦急等苏浅回来。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因为习惯被当做最在意之人对待,也习惯将对方当做自己生活的全部对待,而生活里突然来了外人,这反弹,绝对是极其可怕的。 即使是到现在,苏恒依旧没有准备好让苏浅的生命中出现他以外的人,即使他心底深刻的明白,姐姐终有一天会离开的,可是他就是不愿意,他就是想阻止这一切。 而也因为这一点…… 苏恒正想着,便见段护卫从外走进庆年殿,一身白衫显然和早上出去之时穿的不同,却是因为和岳凌打斗,衣服上沾了岳凌的血迹。 苏恒赶忙看向段护卫身后,却丝毫不见苏浅的身影,不禁看着段护卫问道:“段护卫,大公主呢?” “公主被召到了紫宸殿,现在恐怕还在紫宸殿。”段护卫恭敬的答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面对苏恒之时,段护卫身上似乎少了点什么,那什么应该叫做希望吧。 不过面对苏恒,段护卫眼中依旧充满的是忠诚。 苏恒听到苏浅只是去了紫宸殿而已,心终于放松,不过随即脸上又恢复冷漠的模样:“我吩咐你的事情,你可做了?智大夫可死了?” “做了,属下等在智大夫身前拦住了岳凌,智大夫已经死了。”段护卫淡漠的说道,只是眼中略有光芒微微闪过。 “砰——”突然,茶壶落地打碎,清脆的声音响起。 ------------ 第九十四章 :将心比心(下) 更新时间:2010-06-29 苏浅不知道庆年殿正发生着让她无法接受的事情,此时的她已经到了婉仪殿。 这是她穿越后,除了住在这里面外,第三次来到婉仪殿。 第一次满额鲜血,第二次胸前被腥红印染,而这是第三次…… 苏浅突然有些好奇,自己这次会以什么状态离开,即使这么想着,苏浅的脚下也没有丝毫迟疑,径直的走进婉仪殿。 刚走进婉仪殿,便被正殿门口的小太监拦住去路。 小太监一看到苏浅的相貌,随即对着苏浅恭敬道:“奴才见过大公主,大公主是来看国夫人的吧,我这便去通报。” 说着话,还不等苏浅反应,小太监已经小跑着进了婉仪殿。 望着小太监如此热情的模样,苏浅不禁微微蹙眉,这和她每次到婉仪殿的情况完全不同,看来国夫人对于说服她,让恒儿去做质子,那是志在必得。 这么一想,苏浅的心思更加沉稳,就是表亲也尽量淡然的冷漠。 苏浅才收拾好情绪,守门的小太监便快速跑了出来:“夫人请公主进去。” 苏浅对着小太监点了点头,便顾自走进婉仪殿。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又或者是感觉到一个母亲失去女儿的心情,苏浅竟觉得婉仪殿很是凄凉模样。 院落中的落叶积了一层,枯黄枯黄的,明明才开始入秋,可婉仪殿却仿佛入了深秋一般。 “大公主来了。”还不等苏浅走进婉仪殿,便见脸色有些苍白的国夫人亲自迎了出来。 “浅儿参见国夫人。”苏浅对着国夫人福了福身子,才站好,望向国夫人。 只见国夫人一身白衣,在这不大的秋风中,看起来竟也有些凄凉的样子。 只是一日不见而已,刘夫人比之昨日下午看起来憔悴多,看着国夫人如此模样,苏浅突然心中一软。 天下母爱都是一样的,即使国夫人这样的母亲,面对白发送黑发人,这痛苦恐怕也是让人难以忍受吧。 虽然苏浅微微同情国夫人丧女之痛,可她同样知道同情敌人,便是伤害自己,所以那一丝同情在眼中一闪很快便消失。 而后看向国夫人的表情也变得平淡而冷然。 而国夫人仿佛没有注意到苏浅的变化一般:“大公主既然来了,我们便屋中聊吧。” 国夫人说着领着苏浅向大殿之内走去,而在这走动之中眼睛略一瞥殿中伺候的宫女太监,这些人便自觉的从殿内尽数退出。 “我们本是仇对之人,如今笉儿被歹人所害,却也没什么好仇怨了。” 直到婉仪殿变得安静,国夫人坐到凤塌之上,才略带苦涩的望着苏浅说道。 这模样充满伤痛,这样的国夫人,苏浅没有见过,也和她每次见到的刘夫人不同。 苏浅不禁低眸微微蹙起眉头。国夫人这次葫芦里究竟埋的是什么药,昨日才那样询问她,今儿个却仿佛是疼她的母亲一般,若不是早就知道国夫人对她和苏恒的狠心,这会恐怕就要被国夫人蒙蔽了。 “大公主,你也知道笉儿去了,我身边便只剩下桀儿了。” 国夫人却仿佛没有注意到苏浅不断变化的神色,说家短一般,对着苏浅缓缓的开口苏桀的事情。 听到国夫人提及苏桀,苏浅心中的警觉马上加倍上升,虽然知道对方是为了质子之事而来,可对方如此直接的提及,不像国夫人的表情,这样的国夫人让苏浅心中警觉更深。 只是如今国夫人突然改变态度,她也不好和国夫人直接说什么。 再加上国夫人的作态,确确实实的让苏浅心软,本准备好的冷漠,不觉间又化了一些。 突然,苏浅打了个冷颤,她怎么就忘了宫中人演戏最是厉害,和平常不一样那就必定不对。 事有反常必有妖,如此一想,苏浅刚刚因为国夫人表现有些软的心肠,瞬间坚硬起来。 而这瞬间,苏浅看着国夫人的表情也变得冷漠疏远,仇恨这种东西不会因为恨的人死去,就完全消失,只要在意那死去之人的人,肯定会将这恨继承下来。 苏浅如此想着,看着国夫人的表情也就更加冷淡:“浅儿知道国夫人心中凄苦,浅儿也伤感生命脆弱,可浅儿也就这么个弟弟,若是国夫人想要浅儿说什么让弟弟去随国的话,浅儿是万万办不到的,国夫人也趁早别做此想的好。” 因为直觉国夫人危险,苏浅这开口却直接无比。 仿佛是没想到苏浅如此反应一般,国夫人微微皱了皱眉头,突然改变了气质,那抹忧伤,失女之痛在她脸上被若有似无的冰寒取代。 国夫人本就因为从徐嬷嬷处了解到苏浅吃软不吃硬,才突然做的改变,这会见苏浅对她防备之深,便放弃原有的想法,她本就知道彼此的仇恨是不可能缓解的,这么做,不过是试探试探苏浅的心软程度,看看苏浅在这样的情况下会有什么反应。 “大公主,既然你如此说,我也就不绕弯,说其它。”国夫人稍稍坐直身子,手轻轻的拿起放在凤塌旁的茶杯。 “大公主不是很恨刘夫人吗?只要大公主大公主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可以短时间帮你除去刘夫人。”国夫人这次却是诱之以利。 苏浅微微一愣,联系之前刘夫人和她的说话态度,随即明白刘夫人敲的却是这里的边鼓,她微微冷笑。 刘夫人以为所有人都像她那样,全都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吗? 即使她再恨刘夫人,死人也比不上活着的人,她会为智泽报仇,可这报仇却不是拿恒儿的未来交换。 而这片刻,苏浅看着国夫人的神情也更加冷漠:“国夫人莫要说的如此好听,刘夫人可是害死笉儿公主的罪魁祸首,国夫人要对付刘夫人是必然的事情,又何必拿这件事情牵扯上我呢!” 国夫人听到苏浅的话,眼睛微微眯起:“看来你是不在意此事了,我早想到你不会答应,没想到真和我想的一样。” “只是大公主可以不在意替智大夫报仇的事情,如果加上我到君上面前请求,不让你入宫牢呢?” 苏浅瞬间抬头看向国夫人! ------------ 第九十五章 :恐慌 更新时间:2010-06-30 “如何,大公主?”国夫人看着苏浅问道,不过问完却没有停住言语:“要知道娇弱的花没有刺,想要摘下让它枯萎是最容易不过的事情。” 苏浅咬住下唇,国夫人这是在告诉她恒儿没了她,便是没了刺保护的花吗? 虽然国夫人将恒儿说的太过弱弱,可是……想到上次苏笉陷害恒儿,差一点让恒儿进宫牢之事,苏浅便从心中不安起来。 她便是这样,什么都放不开,什么都放不下,却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想得到一些东西,便要放弃一些东西,想要救许多人,就必须牺牲一些人。 “娇弱的花没了刺,还有守花的花匠,花匠想必要比那刺更厉害,又怎么会让人随便摘了花。”苏浅望着国夫人说道。 没了她,还有刘夫人在,以刘夫人在宫中的地位,家事,还有恒儿对她的作用,想必会帮助恒儿才是,虽然此人目的不纯,为的只是利用恒儿,可这样也比去别的国家当质子好。 至少还有一丝丝主动权,可若是去了别的国家,他们不仅会被监视,圈住,就是连自主权怕是都没了。 虽然说,大国向小国要了质子,一般会好好对待,为的是控制小国,可也有意外,在梁国她们便缺乏自主权,到得随国,恐怕只会更加惨淡,这一点,她宁愿恒儿成为傀儡,也绝不要去别的国家什么都失去。 至少在梁国,就有很多机会,恒儿再怎么样,也是梁国的公子。 “花匠和刺毕竟不一样,刺和花那是一体的,花匠虽然会好好守护花,可当这花和她最在意的东西发生冲突之时,大公主觉得花匠会保护自己更在意的东西,还是花呢?” 国夫人一句一句的挤兑进苏浅的心里,刺进苏浅最柔软的地方。 让苏浅不觉的皱眉,不觉得开始迟疑,不觉得开始考虑国夫人说的话的可行性。 刘夫人毕竟不是她,她可以为了恒儿放弃性命,可刘夫人绝对不会这么做,当这两者相对抗之时,恐怕只会放弃恒儿。 可是…… “大公主,我今日既然和大公主说这些话,自然是替大公主选的最好的。而且还能替大公主除去刘夫人,报了智大夫死的仇,公主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看着苏浅开始迟疑的模样,国夫人眼中一丝阴狠闪过,伤害了我女儿,还妄想其它,就等着死的更惨吧! 苏浅深吸一口气,心中的天平已经飘向国夫人所说的方向,不禁抬眸,可就在抬眸瞬间看到国夫人眼中一闪而逝的阴狠。 苏浅心中一凛,瞬间将刘夫人所说的一切抛却脑海。 现在因为有刘夫人对抗国夫人,国夫人有所顾忌,她和恒儿才可以在这夹缝之中生存下来,可若是现在刘夫人就出事,恒儿再被送出梁国,这后面的一切,恐怕什么都已经无法控制,到时候国夫人想要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她和恒儿不过是汪洋中的一条小船,只要国夫人放一个大浪,她们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且恒儿到时候在随国出事,根本不会有人联想到国夫人,即使联想到国夫人,这么远的事情,怎么也查探不到国夫人。 画着最近的大饼,却在这大饼后面放一只大虫,只等着她们靠近拿饼,然后吃掉她们。 “公主?”国夫人看着苏浅皱眉不语,不禁重新唤道。 苏浅却是弱弱的笑起:“虽然知道国夫人这是好心,可是这好心浅儿却受不起,浅儿只希望恒儿在梁国平平安安终老,怕是要让国夫人失望了。” 苏浅说完,站起身子:“若是国夫人没有其他的吩咐,浅儿便要告辞了,庆年殿还有些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再晚些恐怕就没时间再处理了。” 苏浅说着不等国夫人再说什么,转身向外离开。 国夫人很厉害,只这几句,就让她完全忽略了所有的危险,跟着国夫人的想法走,她可不想再被国夫人蛊惑,再好的诱饵背后,也是那倒刺的鱼钩。 只要吃上,那就是生命终结。 “站住!”国夫人站起身,望着苏浅大声唤道:“你可知道,我可以让你马上进宫牢,就连回庆年殿的时间都没有,毕竟君上当时说的是在你处理完智大夫的事情后,进宫牢,陷害国夫人的罪过,可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能过去的,你可想清楚了?” 利诱不成,这会换成威胁了? 苏浅脚步丝毫没有停顿:“国夫人要将我现在送入宫牢便现在送入宫牢好了,只是这事情,虽然是父王下的御口,但是真要实行,恐怕也要父王亲自下旨吧!” 说着话,苏浅已经走出婉仪殿。 呼吸着外面的空气,苏浅的心轻轻放下,她还以为自己从不是愚笨的人呢,却不想也是会被人随便诱惑一下,就会上当的人,还好她及时警醒过来。 留给她的时间恐怕不多了,必须快些回庆年殿再见见他们,顺便也将进宫牢的事情,安到这次刑场发生的事情上。 虽然同样会对恒儿造成伤害,可这伤害是她能想到的最浅的了。 那个孩子,她一直知道他对她最好,只是又太在意,害怕失去她而已。 这一次,恐怕再没有机会保护他了…… 庆年殿 苏恒听到瓷器落地的破碎声,瞬间回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便见庆年殿门前站着一个满脸长满肉球的女子,若不是这人穿着打扮全是女子的模样,苏恒还真辨不出这人是个女子。 “你是什么人?”苏恒惊怒的看向绿儿。 绿儿却依旧沉浸在苏恒之前说的话语中,公子恒不是最在意大公主的吗?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之所以会选择大公主而不选择国夫人,便是因为大公主和她一样,保护着自己最在意的人,可现在…… 绿儿没有回答,苏恒却是马上看向段护卫:“把这人给我抓起来!” 段护卫微微蹙眉,最终还是向绿儿走去。 “你们在做什么?”正在此时,因为心里不安,一直在大殿里打打扫扫的听到屋外的动静走了出来。 段护卫却仿佛没有听到徐嬷嬷的话一般,走向绿儿。 徐嬷嬷一看段护卫严肃的模样,心觉不好,不禁挡在绿儿身前。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徐嬷嬷看着段护卫和苏恒再次重复问道。 “段护卫,快将这人拿下!”苏恒却不管徐嬷嬷的问话,再次对着段护卫吩咐道,他手上的青筋略略现出,显然他想要自己动手的,只是又不想徐嬷嬷看到他动手的样子,最终重新对着段护卫下命令道。 “不行,这人你们不能动,这是公主交给我看着的,你们不能动!”徐嬷嬷眉头一蹙,对着苏恒段护卫说道。 同时心中也是疑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突然让公子下这样的命令,可是她确信一点,这么短暂的时间,绿儿是不可能做出什么伤害公子的事情的,除非……除非公子认出了这人。 徐嬷嬷心中一惊,不禁看向绿儿。 却见绿儿仿佛醒过来般,抬眸冷冷的直视苏恒:“我本以为公子也是在意大公主的人,却没想到公子才是伤大公主最深的人,你可知道大公主为了你做了多少事情?” 她并非容易激动的人,毕竟能自己将自己容貌毁去,就为了影藏身份,怎么可能是个会为一点小事情就激动的人。 只是这短短时间相处,看着秀儿开心模样,她对大公主生出了一丝感激,这是她第一次,对主子那一层的人,生出这种心情。 这个心地善良,脸上坚强,不断为了弟弟拼斗的公主,让她这个为了妹妹牺牲许多的人,都忍不住感动,一个可以为别人死两次的人,如何不让人感动。 而这样,却更让她对眼前的公子恒愤怒。 听到绿儿的话,徐嬷嬷却是一惊,大公主可是死命保住这些秘密,难道这绿儿想要现在说出来? “绿儿,不要乱说!”徐嬷嬷不禁大声制止。 就如同大公主在乎公子,不愿意公子知道这件事情伤心一样,她,徐嬷嬷,伺候公子恒十二年的老嬷嬷,也同样在意公子。 公子已经并不是这样的,以前的公子心思柔软,对她和段护卫很是体贴,对大公主更是用性命保护,可是自从公主出宫传回公主死去的消息后,公子就变了,本温和的面目,变得冰冷无情,短短时间,竟是再不见脸上有一丝温度。 这些,她和段护卫都看在眼里,知道公子那是因为大公主出事,才变的,他那是憎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大公主,所以拼命的求君上,让御林军统领收他为徒,拼命的吸收能学的东西,还拼命的结交御林军中的人物。 公子以为这些,她们都不知道,可事实上,她们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公子,是个好孩子,是个在乎姐姐的好孩子,怎么能让他知道,他曾那样狠狠的伤害他最在乎的人呢,他会受不了的。 这孩子,只是太需要爱了! “你说什么,我姐为了我做了什么?”苏恒却不知道徐嬷嬷在想什么,只看着绿儿快速问道,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竟有一种恐慌,这恐慌莫名的冲进他心中,仿佛是什么最可怕的事情一般。 究竟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姐姐为了他做了什么?究竟在这段时间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为什么这个绿儿会这样说! ------------ 第九十六章 :重要的人 更新时间:2010-06-30 “你可还记得我?” 绿儿却没有直接回答苏恒的话,只是看着苏恒问出另一个问题。 听到绿儿的话,苏恒突然觉得绿儿的声音十分熟悉,仿佛在什么地方听过一般。 突然他脸色惨白,踉跄的倒退几步。 “你是那个,你是那个给我药的人!” 苏恒看着绿儿惊恐的说道,随即苏恒表情一变,对着段护卫大声命令道:“还不快将这人给我拿下,难道要我亲自动手吗?” “不用人拿我,你也无须害怕什么,若我要害你早就害了,还用的到等到现在嘛?不过你就不奇怪我为什么会在庆年殿吗?”绿儿盯着苏恒问道。 有些事情,作为旁观者,或许才会更看不过去。 有些人,只那样静静的让人看着,也会让人心疼。 因为知道一切,因为知道大公主为了眼前的恒公子吃了多少苦,因为大公主对她妹妹的好,她违背自己的原则,忍不住看着苏恒继续说话。 虽然知道,这对她,对大公主,对庆年殿都不好。 苏恒听到绿儿的话,眼神变得慌乱。 是啊,这个将毒药给他的人,应该是刘夫人的人,就算出现,也该出现在刘夫人身边才是,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庆年殿。 可事实就在他眼前,对方就在庆年殿,而且还是姐姐交给徐嬷嬷看管的人。 见苏恒已经开始思考自己说的话,绿儿才看着苏恒冰冷的开口:“你不知道吧,大公主今日回来后,就要进宫牢了,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你说什么!”苏恒瞬间冲到绿儿身前,拽住绿儿的双肩:“你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快告诉我,你究竟在说什么!” 一种无可抑制的恐慌,在他全身蔓延,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姐姐要进宫牢,她应该一直在庆年殿陪着他才是,就这样一个人,在庆年殿,陪着他,永远和他在一起! 绿儿冷冷的看着苏恒:“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奇怪国夫人为何突然就从宫牢里出来吗?” “难道这不是因为苏笉死了吗?”苏恒看着绿儿快速问道。 绿儿冷笑,看着苏恒问道:“是大公主告诉你的吗?” 苏恒却是全身一震! 绿儿瞬间明白和自己猜的一样。 这个大公主,要比她想象中的更加伟大,这样的人格,即使是她这样的人,也佩服的五体投地,世界上,有几个人能做的像她那般,对一个伤害了自己的人,还这般的好! 绿儿抬眸看向苏恒的眼睛,只到看进苏恒的眼睛里:“让我来告诉恒公子吧,在笉公主死前,国夫人就被放出来了,至于国夫人因为笉公主去世被放出宫牢,只不过是为了让你安心的谎言罢了!” “而国夫人之所以会被放出来,全是因为笉公主抓住了你的把柄,而那个把柄就是我!因为我可以证明,对大公主下毒的根本不是智大夫,而是恒公子你!” 一字一句如同一个个响雷,连接着在苏恒耳边炸响! 震的苏恒松开绿儿身上的手,震的苏恒不敢相信的踉跄后退,也震的他茫然四顾,仿佛一个迷路的孩子,在寻找自己回家的道路。 他竟是错了,一直以来他竟是错了,原来他全都错了! 苏浅走到庆年殿外,平吸一口气,摸摸自己的脸,直到感觉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差错,没什么变化,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才走进庆年殿。 一走进庆年殿,苏浅便微微一愣,只见庆年殿前的院子中,四个人硬生生的站着,仿佛有些僵硬,空气中凝结着一种奇怪的气氛。 突然,苏浅在绿儿身上停住,眼眸低下,再想不起这殿中为何气氛古怪,她想起秀儿,她辜负了绿儿的委托,她亲手害了那个一心一意对她好的宫女。 于是苏浅回来了,院子中气氛依旧古怪,没有人说话。 苏恒没有说话,他如今沉浸在愧疚之中,看着苏浅,愣生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所有的言语仿佛都被什么堵在他的胸口,堵的他胸口发闷,眼睛发酸。 段护卫没有说话,低着头,眉头紧紧皱着,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眼中既心疼,又矛盾的神情,却一眼就能看出来。 徐嬷嬷捂住嘴,眼睛已经被浑浊的泪,挡住唯一的清明,虽然她知道很多事情,可她知道的却没有绿儿这般详细,而肯定的,她定还有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公主是怎么救出国夫人的,如何换的如此的条件,这个大公主,这个让她以前一直因为害怕,而防着,而疏远,而眼中时不时闪过厌恶的孩子,竟一个人吃那么多的苦,这样的性子,即使是敌人,怕是也要被感动吧。 绿儿没有说话,只是打量苏浅身后,当没看到秀儿的身影之时,不禁眉头蹙起,只是她没有说什么,虽然有些担心秀儿,可在她想来,一个不惹人注意的小宫女,是不会出什么事的,可能是被大公主派去做什么事情了吧。 苏浅深吸一口气,才敢抬眸看向绿儿,话到嘴边,又被她自己僵在嘴中。 她该怎么说,该怎么告诉绿儿,难道直接说,你妹妹因为我被人一箭射伤,如今被劫法场的人带走,生死不明? 一个让她为之努力那么久,维护那么久的人,突然因为她,就这么消失在宫中,也许,还从这个世界消失,和绿儿阴阳永隔,她怎么接受的了。 这一刻,苏浅看绿儿,根本不是互相利用的人,而是一个将最重要的物品,托付给她的人,而她,却将对方最贵重的东西打破了。 “对不起!”终于,苏浅看着绿儿说道。 有些话,必须说,现在不说,便是欺骗,虽然绿儿只是一个对她有威胁的人,可她不想欺骗一个真心为生存努力的女子。 段护卫微微惊讶的看着苏浅,继而变得若有所思,随之神情却变得凝重起来。 公主,可不要做傻事,这人既然掌握着公子如此重要的证据,绝不能将秀儿出的事情告诉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却原来,段护卫作为刘夫人的人,对于绿儿的事情,和绿儿妹妹的事情也是有所了解的。 绿儿眉头瞬间蹙起,不好的预感升起:“大公主为何突然向我道歉?” 望着绿儿那满脸的肉球,苏浅想起第一次见到绿儿,绿儿一身绿衫那娇俏的模样,苏浅的心仿佛被什么梗着:“我……我将秀儿弄丢了!” “你说什么!”绿儿的声音变得尖锐而微微拔高! 庆年殿一阵静默,就连秋风扫过,带过枯叶,那沙沙的声音竟也分外的响。 “大公主可在?” 突然从殿外传来一个太监的动静,而瞬间,绿儿看了一眼苏浅,便闪进庆年殿中,庆年殿前的院子中,只剩下苏浅苏恒等四人。 苏浅皱眉回身,便见吴公公带着两个太监走进庆年殿。 “大公主接旨!”吴公公带着冷而淡的声音在庆年殿中响起。 “女儿接旨!”苏浅对着吴公公跪下! “大公主因行为不端,特下旨贬入宫牢!钦此!” ———————————————————————————————————————————————————————————————— 画圈圈,满地打滚要票票,别人红票都好多,就瑾瑾少,好银们,给点点每天码字五千的动力呗! ------------ 第九十八章 :赶不上变化 更新时间:2010-07-01 虽然早就知道拒绝刘夫人的结果会是这样,可苏浅没想到会来的那么快,仿佛这一切是早就准备好的一般。 是了,国夫人恐怕在找她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准备好她拒绝后的一系列动作。 “大公主,还不快接旨。”正当苏浅想着,吴公公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听到吴公公冰冷的声音,苏浅不禁打一个激灵,突然想起恒儿正跪在自己身后,她不能让恒儿担心。 想着,苏浅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将手伸过头顶,向上轻轻托着,对着圣旨低头恭敬道:“女儿接旨。” 不一会,苏浅便感觉手上微微一沉,双手托着圣旨放到身前,还没等她站起,便见身前一暗,一双手伸到苏浅身前。 “姐,我扶你起来!” 苏浅抬头,便见恒儿满脸愧疚的看着自己,那神情竟是分外的伤痛。 苏浅微微一愣,但见恒儿的手那么执着的放在她身前,苏浅将一只手放到恒儿手中,借着恒儿的力道站起身。 对着恒儿安抚的笑笑:“我没事,你放心。” 听到苏浅的话,苏恒的眼睛瞬间通红,怎么会没事,宫牢那是什么样的地方,那是比冷宫还可怕的地方,怎么可能没事。 看着苏恒红起来的眼睛,苏浅心中也跟着一酸,随即露出一个更大的笑容。 可惜这笑容因为即将到来的离别充满苦涩,比之哭还要让人心酸几倍。 “这么大的孩子了,还红眼睛,你将来可是要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的人,怎么可以在现在红眼睛。”苏浅摸摸苏恒的头发,只这一抬手,才发现弟弟竟已经长的比她高了。 时间,真的过的好快! 听到苏浅的话,苏恒心酸的无以复加,无论他做什么事情,原来姐姐都会这样笑着看着他,安抚他的,他怎么一直就看不懂,没有人可以取代他在姐姐心中的地位,因为他是她最疼爱的弟弟。 绿儿的话,苏恒已经完全相信,可就因为相信,他更加心酸,他竟然害了他最爱的姐姐。 苏恒狠狠的掐了一下子自己,想要掩盖伤心的情绪,勉强控制眼中的泪水,看着苏浅铿锵有力的说道:“我一定会救姐姐出宫牢的!” 这是他第一次那么用心用力的去说一句话,这是对姐姐的承诺,也是他对自己的承诺。 苏恒的表情不知何时变得坚定。 苏浅一震,想到国夫人,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万分:“不许你说这样的话,你只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就好!” “公主,我们该走了。”吴公公冰冷的声音,带着不耐烦响起。 只见吴公公看着苏恒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苏浅苏恒听到吴公公的催促,两人同时一怔,这才感觉到,属于到他们的时间,已经很短很短,也许,也许就到这一刻为止。 突然,苏浅看向庆年殿,想及秀儿,苏浅心中一紧。 她必须将秀儿的情况告诉绿儿,即使她想要逃避这件事情,可是她有责任告诉绿儿。 秀儿是为了她才出事的! 想着,苏浅不禁略带恳求的看向吴公公:“吴公公,可以稍微给我些和她们单独相处的时间,交代一下殿中的事宜?“ 吴公公眸光更冷:“洒家想公主应该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嘱托才是。还是快些随洒家去宫牢,免得耽误了洒家伺候君上的时间。” 苏浅一怔,虽然知道自己会看到一张冰冷的面目,却想不到吴公公竟会如此嚣张。 她,即使再如何,也是梁王疼爱的公主,而今吴公公会如此态度,恐怕也预示着国夫人是不会给她机会从宫牢出来。 苏浅心中一凛,随即又扯扯嘴角,笑出释然,这一切,她早就猜想到了,又何必还在自己的心中惊讶呢,这样只不过给敌人多留笑柄而已。 苏浅的神情变得坚定,仅淡淡的瞥了眼吴公公,便无视吴公公的存在,既然我给你面子,而你却丝毫不留情面,我也就没有必要给你留什么情面。 再如何,她也是公主,这些人在这种时刻,总不至于强制不留情面的将她带走,毕竟她并不是试图不去宫牢。 如此想着,苏浅对着苏恒露出安抚的笑容:“恒儿放心,我只是去宫牢里住上些日子,总会出来的,不过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也好好照顾庆年殿。” 苏浅说着,看了眼庆年殿,她看的不是庆年殿,而是如今躲在庆年殿中的人,她亏欠了绿儿,即使一开始是互相利用,可对于秀儿,她无法将互相利用这四个字加上,秀儿,是她在宫中遇上的最好的宫女,可惜,直到离别她才明白。 而对于秀儿的姐姐,她再也无法将对方当做防备,当做算计的对象,因为她有太多的愧疚,她,没有保护好她交给她的,她所珍视的珍宝。 所以,这一句话,她是暗示苏恒好好照顾绿儿,不过恐怕,苏恒是不会明白了。 “大公主,我们该走了!”不等苏恒答复苏浅的话,吴公公又对着苏浅满脸不耐烦的催道。 苏浅冷冷的看了一眼吴公公,也许那冰寒太盛,竟让吴公公这种身处高位,习惯各种眼神的人,也不禁觉得微微一冷。 只这片刻时间,苏浅已经转头看向苏恒:“我最后说一句话,你要记住,不许去婉仪殿,不许见国夫人。” 苏浅说完,便转身看着吴公公冷冷的开口:“我们可以走了。” 吴公公瞬间蹙眉,国夫人安排好这一步,就是为了在走不通苏浅的路时,选择苏恒,只要公子恒自己愿意,谁又阻拦的了这件事情。 只是没想到苏浅竟那么快的就反应过来,这次她们的目的,是利用她威胁公子恒。 而苏浅离开之前如此吩咐,却让吴公公他们的如意算盘,瞬间被毁了一半。 吴公公一怒:“大公主果然是会浪费时间,刑法场上如此,没想到现在还是如此。” “可惜,即使牺牲了贴身最亲近的人,也救不下本该见阎王的人,只不过是徒增一条无辜的性命。” 吴公公说着话微微一顿:“公主的贴身侍女叫什么来着,叫秀儿吧,可怜那秀儿在刑场上竟突然胁迫公主帮助那些反贼,最终落得香消玉殒。” 听到吴公公的话,苏浅心中一惊,没想到对方竟会在这会突然提及秀儿。 苏浅瞬间看向庆年殿,心中揪起,绿儿你可千万不要出来,你若是出来的话,整个庆年殿就完了。 绿儿一直躲在庆年殿中,可当听到吴公公的话时,却是身体一震。 香消玉殒……香消玉殒…… 秀儿…… “吴公公的话是真的吗?”没等她自己反应过来,绿儿已经从庆年殿中走出,那一脸明显的肉球,让吴公公眼睛微微一缩。 这人不是被他绑在敬事房的杏儿吗?大公主和徐嬷嬷不都说没有见到此人吗?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骗他们! 随即吴公公看向苏浅,若有所指的说道:“公主果真好手段!”说话间,寒芒扫过徐嬷嬷。 徐嬷嬷身子微微一颤,额间冷汗滑落,那一张风干了一般的老脸,此刻失去血色,就如同刚从地狱中爬出来的鬼。 笉公主之死,最受怀疑的就是庆年殿,唯一可能消除国夫人怀疑的,便是绿儿不在她们手中,她们也极力隐瞒这件事情,可结果,谁想会在这个时间功亏一篑! 而且绿儿竟还是让唯一能认出她的吴公公看到,在庆年殿中让吴公公看到! 难道这就是天意?是老天要亡庆年殿! “你们将这女子带走,送到婉仪殿,就说此人可能是谋害笉公主的人!”吴公公再不看苏浅,对着身旁的小太监快速的吩咐道。 吴公公身旁的两个小太监微微一愣:“谋害笉公主的不是智大夫的余党吗?” 吴公公看着两个小太监微微一瞪,两个小太监慌忙上前就要将绿儿控制住。 苏浅却是走到绿儿身前一挡:“吴公公说的什么话,这人是我新要的伺候的宫女,怎么可能会是害笉公主之人。” 说着话,苏浅的心砰砰砰的跳起。 她不能让吴公公在这会从庆年殿将绿儿带走,她绝不要在害死智泽后,让恒儿继续承受被胁迫的危险,她绝不要再让别人再以这一点来控制恒儿。 为了这一点,即使让她现在对绿儿动手!增加自己身上的罪责! 苏浅回头看向绿儿,便见绿儿也正好看向她,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交。 “这人就是智大夫的余党,你们还不快将此人抓住!”吴公公却无视苏浅和绿儿的表现,此刻,他只想做一件事情,将庆年殿里的所有人都碎尸万段! 随着吴公公的想法,吴公公眼中射出阴毒,让苏浅绿儿微微一颤。 感觉到如同刺芒的眼神,绿儿仿佛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脸色瞬间苍白。 吴公公会杀了她的,不行,她不能这么死去,别人托付给她的秘密,她还没有将这秘密留给另一个她可以信任的人。 ------------ 第九十九章 :不受控制的命运 更新时间:2010-07-01 苏浅不知道绿儿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吴公公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可怕,可是她知道,绝不能让绿儿被带走,否则,整个庆年殿就完了。 绿儿手握可以控制苏恒生死的证据,这会又从吴公公口中知道法场上发生的事情,定是恨极了她,恨她不仅没保护好秀儿,反而还害了秀儿。 若是被吴公公抓去,只要说是她下毒害死苏笉的,再将恒儿下毒的事情抖露出来,庆年殿将不复存在。 所以当两个小太监走向她,想要饶过她靠近绿儿时,苏浅立时大声喝斥:“都给我住手!难道我宫中还能藏着智大夫余孽不成,要知道智大夫可是我监斩的,而他还是想要害我性命的人,你们难道觉得我会去留一个可能害我性命的人?” 两个小太监被苏浅这么一喝斥,不禁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吴公公。 苏浅却丝毫不给吴公公反应的机会,只快速的继续说道:“吴公公,要抓人,那也是要有证据的,吴公公可有证据证明此人和智大夫有关,凭空想象,就想抓我宫中的人,那也要问我答不答应。即使我就要进宫牢,我也还是皇家的女儿,这庆年殿还容不得你一个奴才如此欺负!” 苏浅一口气说出那么多话,不禁快速的喘息着。 她量吴公公并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而仅凭一点猜测,想要随便处置别人殿中的人,就是身份高贵到国夫人的份上也不可能,更何况只是一个公公总管。 她有自信这会保住绿儿,至于以后…… 苏浅不禁看向徐嬷嬷,对着徐嬷嬷使了个眼色。 徐嬷嬷瞬间明白苏浅的意思,紧紧手中出宫用的金牌,脸色变得镇定,看来她在宫中的生活也到尽头了。 吴公公被苏浅这一阵抢话,脸色变得阴晴不定,当初和刘夫人的交易,本就是暗地中进行的,自然不可能有可以摆到明面的证据。 虽然吴公公眼中满是阴毒,愤怒的神情,可吴公公最终压下了心中马上将绿儿抓起,然后将庆年殿碎尸万段的想法。 “我就暂时放过此人,不过公主,你是不是该和我一起去宫牢了!”吴公公看着苏浅眼神冰寒刺骨。 可惜吴公公不知道此时站着的女子名叫绿儿,也不知这个绿儿会是以后梁宫斗争的关键,否则即使冒着身份地位被威胁的情况,恐怕也要将绿儿抓住。 有些事情错过,就是错过! 这也不得不说苏浅幸运,当然运气也是一种优势,若不是她们一直没有喊出绿儿的名字,没让吴公公知道绿儿的真实身份,这会恐怕根本不会这么简单的结束。 “自然,我这便和吴公公去宫牢。”听到吴公公的话,苏浅松一口气。 本来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去宫牢,苏浅该伤感难过才是,可这会听到,她却觉得如同天籁。 一路去宫牢定会需要时间,而只要争取到这个时间,徐嬷嬷就有机会带走绿儿。 苏浅想着,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弧度,只要绿儿从宫中消失了,庆年殿就能保持一段安稳。她之前虽然有信心,吴公公不会不占理随便抓人,可她也担心出意外,毕竟万事都有个万一存在。 希望徐嬷嬷能在这段时间里带着绿儿离开庆年殿,找到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才好! 绿儿看着殿中情势之间的变化,表情挣扎。 她绝不能让秀儿白死,她知道秀儿对大公主的敬爱,绝不可能对大公主动手,可吴公公却说秀儿因胁迫大公主被射杀,这中间怎么看都有猫腻,一定是大公主害得秀儿如此,她要为秀儿报仇。 可是,她欠人一个恩情,她必须帮那人保存那个秘密,为了那个秘密好好活着! 绿儿咬住嘴唇,看着苏浅虽然怨毒万分,却也很快低下头, 绿儿想着,低下头,大公主算你好运,不过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 心中如是想着,绿儿最终静静的站立在庆年殿。 她会等着大公主想办法让吴公公离开,再寻找机会离开此处。不过,她绝不会轻易放过大公主的! 苏浅对着吴公公说完话,不禁看了一眼绿儿,直到看到绿儿低着头站着,一动不动,她才放下心,领先向外离开。 只是走到一半,苏浅像似突然想起什么,突然回头看向绿儿:“秀儿应该没有死,在被他们带走前,她都还有气,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救活她的。” 这般莫名其妙的说完,苏浅便转头继续向前走。 绿儿猛然抬头,却见苏浅已经回头,只是这一刻,绿儿眼中光芒闪动。 而对于苏浅突然莫名其妙的转身说话,吴公公眉头蹙的更紧,不禁不耐烦的看着苏浅:“公主还请不要让我们为难,快些前往宫牢,要知道往日若有宫中人被发配到宫牢,可是没有这样拖拉时间的,万一时间长了,让主子怪罪下来,我们也不好做人。” 说着话,吴公公对着身边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略一点头,便向庆年殿外先行离去。 苏浅看着小太监离开,眉头一皱,像似想到什么,也不和吴公公多扯,主动快速向外走去。 谁都没想到一切竟会变成这样,而后面的路,也变得完全未知。 所有人的命运都变得不确定! 苏浅快速的走着,也不回头看庆年殿中的人,她怕看到恒儿就会忍不住停下步伐。 可她已经没有停顿的时间,若是她没有猜错,吴公公身边之前离开的小太监,应该是被吴公公支去告诉国夫人这件事情。 她必须快些将吴公公带离庆年殿才行。 因为只有这样,才创造出徐嬷嬷带走绿儿的机会。 为了庆年殿中的人们,她必须快速努力。 吴公公见苏浅这么急匆匆的离开,眉头皱了皱,又看了一眼绿儿才跟着苏浅离开。 不过在离开庆年殿之时,身边的另一个小太监也被他留了下来,只是这位不是去报信的,而是留下以防庆年殿中的人离开庆年殿, ——————————————————————————————————————————————————————————-- 抱歉,今天看文才发现这一章写的很凌乱,心底一着急,便早些下班回来修改了。 昨晚有点感冒迷糊,也没有注意自己写的怎么样。真对不住大家! 顺便想问一下大家,你们是希望每天更新五千字呢,还是三千字,我实在怕五千字质量不好,也想看看大家的意见,大家可以留言说,也可以到这篇文的页面投票,也算是刷点积分。 今天的更新两个小时后会出来,还请大家耐心等待! ------------ 第一百章 :紧迫时刻 更新时间:2010-07-02 苏浅回头远远看着被吴公公留在庆年殿外监视的小太监,只见那小太监已经隐藏在庆年殿外的草丛之中,心中一紧,出路都被守住了,怎么有机会离开。 难道老天也不愿意放过庆年殿吗? “公主还是别看了,看也没用,杏儿是跑不了的,过会国夫人就会到庆年殿带走杏儿。”吴公公看着苏浅冰冷的说道,看着苏浅的眼神更是冰寒刺骨,那寒冷中仿佛藏着什么深仇大恨。 苏浅看不明白吴公公的眼神,她并不曾得罪吴公公,即使吴公公忠心国夫人,也不可能对她产生这样巨大的仇恨才是,因为那仇恨中竟透着欲除她而后快的杀意,为什么会这样? 苏浅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出来这其中缘由,偏偏心中又是焦急万分,可即使她再焦急,她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唯一还能做的,就是等待! 庆年殿,苏浅从众人的视线中消失。 徐嬷嬷不等苏恒询问,便转身对着绿儿开口:“绿儿,快跟我离开这里,吴公公刚才打发了人离开,恐怕是去通知国夫人了,若是这会不离开,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慢着!”听到徐嬷嬷的话,苏恒急忙对着徐嬷嬷喊道,随即看向绿儿:“你既然知道我姐姐会在这个时候被抓入宫牢,那就应该知道其中的原因,你可有办法让我救出我姐姐?” 绿儿看向苏恒,仿佛从苏恒身上看到秀儿一般,好一会才说道:“我没有办法,其实我并不知道大公主怎么让国夫人出宫牢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必须进宫牢,唯一知道的便是大公主在处理完智大夫的事情后,会被带入宫牢,为的就是国夫人出宫牢的事情。” 听到绿儿的话,苏恒的脸色一白,虽然他不属于那种很是聪明的人,但是这明显是苏浅换国夫人入宫牢的情况他也看得明白,能产生这样的事情,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苏浅将自己自杀的事情告诉了梁王。 想到苏浅用性命换回的一切,就因为他而毁掉,不仅毁掉,还搭上自己入宫牢,苏恒便愧疚的无以复加。 徐嬷嬷看着苏恒苍白的脸色虽然心疼万分,可也知道时间不等人,不能再继续浪费苏浅为她们争取来的时间,赶忙走到看着绿儿边走便说道:“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不然一会遇上国夫人,我们就走不了!” 说话间走到绿儿身旁,拉着绿儿便向外快速走去。 婉仪殿 小太监匆匆忙忙的跑进殿中,他本就是国夫人留在吴公公身边,用来传递消息的,虽然不知道为何国夫人和吴公公的关系如此亲密,可这宫中的事情,多做,少问,便能多活些时候,为了自己的小命,他从来都只闷头做事。 也因为这一点,他才会被吩咐跟在吴公公身边,也因为这身份,他从殿外走进,没有遇上一丝阻拦。 一进大殿,便见国夫人侧卧在凤塌之上闭目养神。 一看到小太监走进殿中,守在国夫人身边的老嬷嬷,马上轻声唤起国夫人,不一会,国夫人的眼睛便睁开,正好看向小太监。 而小太监也不停顿,直接小快步走到国夫人身侧,细声说道:“吴公公让小的来传话,庆年殿里发现了杏儿的踪影,吴公公请国夫人快些去!” “什么?”国夫人猛的坐起身,杏儿这个名字如同梗在她心头的刺,她知道她女儿的死绝对和此人有关,偏偏这个人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这会听到小太监说及,如何能保持平静。 “吴公公现在正押着大公主去宫牢,没有办法处理此事,所以让小的来告诉夫人!”小太监看着脸色瞬间沉下的国夫人,小心翼翼的继续说道。 听着小太监的话,国夫人的眼神闪烁不定。 只是稍一想到她要找的人就在庆年殿,国夫人变得咬牙切齿,没想到我也有被人骗,被人糊弄的时候,好个大公主,果然好手段! “摆架庆年殿!”之前那询问本就是震惊的反应,这一瞬间想明白,国夫人立刻对着身旁伺候的嬷嬷吩咐道。 苏浅越走越不安心,庆年殿外已经有人守着,若是绿儿和徐嬷嬷就那样直接离开庆年殿,那结果…… 这么想着,苏浅终于忍不住停住脚步,转身看向自己来的方向! “公主,你想做什么?”吴公公冰寒的声音传来。 苏浅动作一僵,脸上的表情也同样僵硬! “公主,洒家劝你还是赶紧随着洒家到宫牢,宫牢虽然限制人的自由,可好歹公主您还能活着!”吴公公看着苏浅眼中射出带着杀意的冷芒。 苏浅心中一惊,为何吴公公眼中会出现杀气,而这杀气竟有如实质,仿佛要马上夺去她的性命一般,让她呼吸都变得艰难。 苏浅轻轻的喘息,现在不是管吴公公今日和平时不同的时候,她放心不下恒儿他们。 不行!她给她们争取的机会太小了,她必须给他们争取更多的机会! 这么想着,苏浅一咬牙,突然不顾一切的向回去的方向跑去,一定要来的急才好,即使是回去在殿外拦住国夫人也好! 望着苏浅突然向回跑的模样,吴公公眼睛一眯,本想对着身边的小太监吩咐,将苏浅抓回来,不过他立马想起自己将带的太监都打发出去了。 突然,吴公公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宫牢之中,死个公主,只要君上不问,过个几月说是病故也并非什么大事。 就在苏浅转身往回去之时,国夫人的身影远远的出现在庆年殿外。 吴公公留在庆年殿外的小太监一看到国夫人的身影,赶忙从庆年殿外的草丛中走出,接着便向国夫人迎去。 国夫人看着迎来的小太监微微蹙眉,随即也跟着加快脚步,只要想到自己竟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欺骗了,而且对方还可能是杀死自己女儿的人,国夫人身体便散出一阵冰寒,一旁嬷嬷宫女,都不禁瞧瞧离开国夫人几步。 “小的参见国夫人,吴公公让小的留在庆年殿外留意庆年殿的动向,并将小的看到的一切都告诉夫人……” ―――――――――――――――――――――――――――――――――――――――――――――――――― 晚些还有一章,估计是要到十一点以后了,大家可以明天再看,(*^__^*)嘻嘻……,瑾瑾先去吃饭了,吃晚饭再继续码字! 顺便求票票,呜呜呜,羡慕那些进入红票榜滴,给点可爱滴红票票呗! ------------ 第一百零一章 :国夫人驾到 更新时间:2010-07-02 “可有人出来?”国夫人冷眼看向小太监,她不喜欢话多的人,特别是这个时候废话多的人。 被国夫人的冷眼一扫,小太监心中一凉,知道国夫人不喜欢自己话多,赶忙快速的答道:“没有!” 听到小太监的答话,国夫人眉头紧蹙,若是按照之前传来的消息,这会殿中的杏儿应该想办法离开庆年殿才是,怎么可能没有人出来。 虽然心中这么想着,不过国夫人可是在宫中生活了几十年的人,自然不会为这一点事情迟疑,既然没有出来,那人就一定还在殿中。 正好,待我找到,就是你大公主的死期! 这般想着,国夫人领先走进庆年殿。 这一走进,便见数双眼睛看向自己,再一看,却见庆年殿中的人,几乎全都在庆年殿前院中。 苏恒捧着一本书坐在石桌旁,看那模样仿佛是在温习功课,段护卫则是守苏恒身旁。 至于徐嬷嬷,正弯腰打扫着院子中的落叶,若不是此时弯腰抬头正看向国夫人,那模样倒是专注极了。 唯一不见的就是绿儿。 国夫人扫了一眼院子中的人,眼睛微微眯起:“我听吴公公说,我殿中犯了错的杏儿曾在庆年殿中出现,可有此事?” “夫人说笑了,庆年殿就这么简单的几个人,怎么会有国夫人殿中的人。”苏恒看着国夫人将手中的书本放下。 如今姐姐走了,庆年殿便剩下他一个做主子的了,他不能做的差了,他不仅要做的好,还要救回姐姐,想着,苏恒看着国夫人的神情更加坚定,此刻那模样,竟有那么一分二分做主子的模样,再不见过去懦弱的模样,当然,也不见之前因为苏浅出宫后,出事,而形成的锋利。 这感觉是多了几分气质,那气质中又带着一丝丝上位者的味道。 这样的苏恒,也许培养一段时间,真能成为这梁国的王,当然,这一切都是未知之数,毕竟如今也许命都保不了太久。 听到苏恒的话,国夫人眉头皱起,看着苏恒眼中微露不喜,只因苏恒说话间竟不觉沾染上了一直生活在一起的苏浅的味道。 要知道这会国夫人,最恨的便是苏浅。 当然,第二恨的恐怕就是殿中假作打扫模样的徐嬷嬷。 “徐嬷嬷,你们真的不曾见过杏儿吗?”国夫人不看苏恒,反而喧宾夺主的对着一旁哈腰的徐嬷嬷问道。 听到国夫人的声音,徐嬷嬷身体微微一颤,常年累积下来的恐惧并不是一时半刻的决定能改掉的,可随即,徐嬷嬷的神情变得坚定。 “我们这殿中本就人少,若是我们见到了,定会告诉国夫人,说来,还容奴婢多嘴问一句,那杏儿长的哪般模样?” 徐嬷嬷站直身子看着国夫人一字一句的问道,只是说着话时心还是虚着的,眼睛虽然也看着国夫人,却不觉的稍稍闪烁,毕竟她们现在可是当着面撒谎。 不过只要她们找不到绿儿,这一切就没有事情,至少暂时是不会有事。 想着徐嬷嬷不禁想到绿儿现在呆的地方,只要想到她呆的地方还有一样东西,她的心,就无论如何也无法平静。 却说苏浅刚离开不久,徐嬷嬷要拉着绿儿逃离庆年殿。 却被绿儿制止。 “徐嬷嬷,你是宫中的老宫人了,怎么还不明白呢,吴公公既然敢在这个时候带着公主离开,而放下我这样让他怀疑的人不管,除了派人去通知国夫人外,定有后招,现在若是去殿外的话,恐怕就被人跟踪了,别忘了吴公公来此之时,可是带了两个小太监来的。” 听到绿儿的话,徐嬷嬷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关心则乱,她便是太在意庆年殿的安危,太在意公子的性命,才忘了这一点。 听着绿儿如此一说,徐嬷嬷心中焦急,偏偏人就是那样,越是着急,就越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突然,徐嬷嬷想起殿中还有通往地下的地下道,看着绿儿开口道:“绿儿,既然正面不能离开,那我们就从地低下离开好了,想来那里还是安全的。” 哪知绿儿一听,却是马上摇了摇头:“地下道去不得,虽然我在那间通往地下道的屋子关了许久,可我们并不知道每条道究竟是通往哪里的,若是只是地道中藏着,国夫人过不了多久便会发现我们,毕竟我们想的到,国夫人也一定想的到,再加上她对地下道了解,我们这样恐怕反而走向死胡同,出不来。” 徐嬷嬷一听绿儿的话,知道自己不仅没想到个好办法,反而是想了个危险的主意,心中不禁焦躁又担忧起来。 “这可如何是好,若是大公主在就好了,她定可以想到好的主意,往日里,大公主最是聪慧,那几次公子遇上危险,全都是靠着大公主才没出事。” 徐嬷嬷一焦急,不禁看着绿儿说道。 只是这话一出,庆年殿一片安静,苏恒更是将头低的更低。 绿儿听着徐嬷嬷的话,却是想起苏浅带她回来时,那晚说的话,那时大公主似乎是让她躲到那废弃偏殿前的枯井中。 对了,那里的确是安全的地方,即使国夫人要搜查庆年殿,也不可能搜索到一个枯井中,到时候藏的好,说不定就逃脱了这次事情,待得风声稍稍过去一些,再离开也来得及。 这样一想,绿儿赶忙将自己的想法对着徐嬷嬷、段护卫,还有恒儿道:“我第一夜来庆年殿时,公主曾让我藏到偏殿的枯井中,可那时并没人搜查庆年殿,于是我也就只是呆在那偏殿之中,并没有藏进枯井之中,既然这一次哪里都不安全,不如我们就搏上一搏。” 绿儿的话一出,院子中又是突然间的安静。 段护卫和恒儿之所以安静,那是因为他们依旧记得他们在半年前救出苏浅的枯井,正是偏院中的那一口。 徐嬷嬷沉默,却很是奇怪,只见她眼中露出一丝恐惧,就仿佛是从身体内掩饰不住的恐慌。 只是这一刻,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在这口枯井上,并没有人注意到徐嬷嬷的不对劲。 “好,就这么办。”苏恒最先敲板。 既然是姐姐以前想出来的办法,他就信姐姐这么做一定有她的原因。姐姐最是聪慧,从来都没有选择错过。 苏恒想到苏浅从没选择错过之时,神情一凝,姐姐还是选错过的,为了他选错了太多次,他发誓,这辈子,再不要姐姐为他选错! 随即苏恒的神情变得分外坚定:“段护卫,你赶紧找条绳子,我们这就去偏殿,趁着国夫人没来,将徐嬷嬷和绿儿藏进枯井中。” 不知道是不是说错,藏人本不该带上徐嬷嬷的,苏恒却是一口不小心说成这样。 而徐嬷嬷听到苏恒的话时,却是霎那间脸色惨白。 那枯井之中,可是藏着一样东西,一样她绝不愿再见一次的东西。 她本是想跟着绿儿一起藏起来的,毕竟这样才安全,也能看着绿儿,可若是到那枯井中藏起来,她绝不要藏。 即使是被国夫人逮住,被国夫人惩罚,她也绝不要进入那口枯井。 “是,公子。”段护卫瞥了一眼徐嬷嬷,当看到徐嬷嬷满脸惨白之时,脸上虽然稍有异样,便马上恢复平静向殿内走去。 这宫殿中,要说对宫中事情知道最多的,恐怕就是段护卫了,可惜段护卫从来都是不说话的,即使是错事情,话也少的可怜。 “那现在我们就先直接去偏院等段护卫,毕竟不知道大公主会给我们争取到多少时间,我们必须抓住所有时间。”苏恒看着绿儿说完,便先行带头领着徐嬷嬷和绿儿走向偏殿。 他还记得,姐姐第二次去往那偏殿时,还捡了一条拴着银铃铛的红绳子,似乎当时姐姐还将那红绳子当作手链戴在自己手上了。 只是这次回来,似乎从没见姐姐带过那东西。 苏恒又怎么可能知道,那串银铃铛曾救过自己的姐姐一命,最终被他姐姐送给了张问。 徐嬷嬷看着苏恒带头走去,脚下如同拴着千斤的铁链一般,竟是怎么都抬不起脚。 那里,在公主失踪前不久,她可是扔过一样东西在枯井中,只要想到那枯井中还藏着那东西,她一步都不愿意靠近。 事实上在一早,梁王将苏浅封到庆年殿时,徐嬷嬷便全身不对劲,只是为了不让人怀疑,又加上徐嬷嬷在宫中这许多年,一点城府还是练出来了,所以才能依旧平淡的生活在庆年殿。 这会让她进到枯井中,不行,绝不能这样。 就这么心中拒绝,最终徐嬷嬷还是跟着苏恒和绿儿走进了这偏殿。 庆年殿人本来就少,所以根本没有人力打扫别的偏殿,这也造成庆年殿除了主殿,和主殿前的院子,其它的地方全都不像样,而眼前这院子,那略带枯黄的杂草,已经长到腰间上部。 苏恒领着徐嬷嬷和绿儿走到枯井边时,段护卫便已经拿着绳子来到偏院。 “绳子我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放绿儿姑娘和徐嬷嬷到枯井里了。”段护卫看着三人淡然的说道。 “不,我绝不到枯井里去!”突然,徐嬷嬷尖锐的声音响起。 ―――――――――――――――――――――――――――――――――――――――――――――――――――― 想知道绿儿究竟有没有进入藏有死人的枯井么?想知道徐嬷嬷有没有吐露枯井的不对劲么?嘿嘿嘿,给瑾瑾砸票票呗,瑾瑾说不定就早些告诉大家哦! ------------ 第一百零二章 :杀机 更新时间:2010-07-03 徐嬷嬷的话一出,苏恒段护卫都不禁讶异的看向徐嬷嬷,他们不明白徐嬷嬷听到藏到枯井之中为何如此激动。 徐嬷嬷见几人瞬间看向自己,明白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大,仿佛风干的脸上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只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别扭,怎么看怎么别扭,反倒让她那张本就显得比真实年纪要老的脸更加难看。 “我恐怕不能下去,人老了,怕下去呼吸不了,再说我若是突然从庆年殿失踪了,待得国夫人来了,也不好掩饰不是,还不如就当吴公公他们来此没有真的见到过绿儿,只是他们想象的呢。” 徐嬷嬷看着几人如此说着,也许是觉得自己说的有理,表情渐渐的变得好看起来。 苏恒剑眉隆起:“不能让绿儿一个人下去,她毕竟是姐姐交给你的,万一她出了什么事情,亦或者失踪了怎么办?” 苏恒可信不过绿儿一个人,万一绿儿不好好藏在枯井,突然从这里逃出去,到时候害了庆年殿,岂不是白费了姐姐的一片心意。 所以,绝不能让绿儿一个人! 绿儿一看苏恒不信任的眼神,便明白苏恒的想法,不过她也不生气,若是对方不露出不信任的表情,她才该担心,毕竟她的身上藏了这么大的秘密,对方丝毫不担心,就说明对方的想法对她越危险。 至少这些人,到现在都还没想过要她的命,虽然是宫中长大的人,果然还是不够狠,想想也是,若是够狠,又何至于会生活成现在这模样。 放下心的绿儿对着苏恒露出一个笑容,不过她那满脸肉球球的脸,露出笑容,模样却是阴森吓人的紧,还没有不笑来的精神:“公子若不放心,只管将我放到枯井中,将一切能帮助我出来的东西拿走就是。” 她这是在向苏恒表明,她也是诚想躲起来。 毕竟让国夫人逮到,可不会像在庆年殿这么简单,从女儿的性格不难想象母亲的性子,笉公主都那么阴狠,国夫人绝不会是心慈手软的人,她既然和笉公主的死缠上关系,在国夫人手中她也别想活下来,所以她绝不想落入国夫人手中。 听到绿儿的话,苏恒仔细的打量绿儿的眼睛,只见绿儿没有一丝躲闪的同他对视,而他又看不出绿儿眼中有一丝不诚心的成分,终于板着一张脸:“既然如此,便按照你说的做吧。” “公子,难道除了这枯井,就不能躲到别的地方吗?”听到苏恒的话,徐嬷嬷不禁看着苏恒问道。 “也许有,可这个地方是大公主想到的,她会想到这个地方,肯定有理由,要知道这口枯井可是我们当初救出她的地方,再说藏在枯井,这也是最让人想把不到的地方。”苏恒看着徐嬷嬷说完便对着段护卫和绿儿吩咐道:“段护卫,将绿儿放下去吧。” 徐嬷嬷却是脸色大变,大公主也曾掉入这枯井,那大公主应该知道这枯井中藏有什么东西才是,为何明知道这一点,当初还让绿儿藏到这枯井中,难道这中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还是说,她在试探什么? 徐嬷嬷越想越神色不定,就连段护卫应了苏恒的话,上前将绳子系到绿儿的身上她都没有注意。 说来苏浅这么做其实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思,除了认为此处会被人丢尸体,比任何地方都安全以外,最重要的当然是报复报复绿儿,要知道绿儿可是她醒来时,吩咐人将她处理掉的宫女,绿儿的声音,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只可惜徐嬷嬷并不知道这点,却是想到另一方面,开始怀疑苏浅根本没有傻…… “绿儿小心了,我这就将你慢慢放入枯井。”徐嬷嬷正想着,便听到段护卫对绿儿的声音,随即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眼看着绿儿的身体慢慢的从井口消失,徐嬷嬷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因为只有她知道,那枯井中有一具尸体,她不愿意进去,是因为这尸体的死和她有关,不仅和她有关,而且和国夫人也有关,这样的地方,国夫人的确是不会搜查,可是…… 一想到这尸体曝光可能带来的影响,徐嬷嬷脸色变得苍白…… “徐嬷嬷为何脸色突然那么白,可是记起什么人在这殿中出现过?”国夫人略微拔高的声音传来,将徐嬷嬷惊醒。 即使如此,徐嬷嬷额间已经沁出汗水。 不过看着国夫人,徐嬷嬷却是神情定下:“这庆年殿能住人的地方就这么点地方,而且人也就这几个,真有什么人进了庆年殿,奴婢不可能不知道,继然奴婢说没有,那就是没有,国夫人作为后宫之主,奴婢怎么敢骗夫人。” 最终绿儿还是被沉到了枯井中,只是让人奇怪的是,绿儿不仅没有尖叫,还淡淡的说没事了,让她们离开,她所担心的一切,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绿儿也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却说绿儿到得枯井,只觉得脚下柔软,看了一眼,便见满满的枯草,于是没有注意,便将腰上系的绳子解开,让苏恒他们离开枯井。 直到听到头顶的脚步声离开,绿儿方才好好打量着枯井四壁,来回一走动,便感觉脚下似乎有什么被她踢开,低头一看,绿儿墨色的瞳孔瞬间放大。 因为她看到一个骷髅头露出枯草外,她本想大喊,却最终紧紧闭上嘴巴,她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尸体,在刘夫人身边,她可是几次亲手处理过尸体,就是大公主也是她亲手处理的,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还活着而已。 眼前不过是个骷髅头,形态变了,还是个尸体,她根本没有必要害怕,心底虽然这样想,可是眼中的恐惧却是掩饰不去的,不禁眼中的恐惧,还有她的动作。 只见她快速离开骷髅,向后退去。 “叮铃……”突然,一串铃声响起。 绿儿心中一紧,身子微微颤抖,好一会才忍住恐惧看向脚下,这几步路,她不觉的已经将枯草踢开许多,便见她脚边静静的躺着一串银铃铛,那铃铛模样,竟和苏浅捡到的一模一样。 而绿儿一见那铃铛却怔楞当场,随即竟像似疯了一般,将枯草踢开。 枯草散到周围,露出一件翠绿色二等宫女的装束。 而绿儿一看到那装束,竟是坐倒在地:“银铃……” 苏浅不知道绿儿竟认得枯井中死去的人,她此刻只快速的跑着,她必须快些回到庆年殿。 可只几步,便见身前一个黑影将她的去路挡住。 苏浅抬头一看,却是瞬间呆住,挡住她的竟是明明已经被她甩到身后的吴公公。 苏浅看着吴公公望来,那冰冷到毫无感情的眼光,竟突然觉得脖子有些发凉,不觉得,她咽了口唾沫,向后退出几步,以空出和吴公公之间的距离。 “吴公公,我必须回去一趟庆年殿,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嘱咐公子恒,还请吴公公通融通融。”苏浅看着吴公公不着边际的说道,心中却觉得吴公公身上散出的杀气越加浓重。 浓重的让她觉得周边的空气已经凝固,她就连呼吸也变得艰难万分,仿佛有人扼住她的喉咙,而她,而她马上就要窒息而死。 吴公公没有说话,只是上前几步,想要走近苏浅,那眼中凌厉的杀意毫不掩饰。 苏浅踉跄的后退几步,这一退才发现,她竟然因为太着急迷路了,而这会呆的地方竟是十分隐蔽安静的地方,也就是说,若是吴公公想要她的性命,她,她根本没有办法反抗。 可吴公公会这样做吗? 苏浅不禁看向吴公公的眼睛,只瞬间,苏浅便确定一件事情,吴公公会这么做,而且肯定会在这里杀了她。 无可抑制的恐慌从苏浅的心底蔓延。 难道吴公公就不担心梁王问起她吗?要知道他领着她去宫牢,如果她没有出现在宫牢就死了,这事情怎么说都会是吴公公的责任,难道吴公公就不怕吗? 一连的后退,苏浅退的方向竟是偏弯道墙角。 “吴公公,你这是想做什么?我再如何也是公主,我知道擅自偏离去宫牢的路不对,可这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影响吧,只不过是去宫牢晚上一些而已。”苏浅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以免吴公公看出她心中的恐慌,而失去所有气势。 她只想拖住吴公公一会,她希望这会能来个人,来个人救救她,在吴公公还没有露出真实面目之前,救救她。 苏浅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她本是想跑回庆年殿帮恒儿的,她怕恒儿无法独当一面,怕恒儿面对国夫人之时,露出马脚。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对恒儿没有好处,她也知道不应该不相信那孩子的能力,可是,可是她就是担心,谁想到会在半途之中情况逆转。 她回去救人的想法,竟变成自己面临被杀的危机。 “大公主还是别躲了,你已经没有退路了。”正在苏浅慌张的胡思乱想之时,吴公公已经走到苏浅的跟前。 —————————————————————————————————————————————————————————— 今天的第二章十一点后敬上,大家不要着急哦! ------------ 第一百零三章 :封存十二年的事情 更新时间:2010-07-03 吴公公的话一出,苏浅才发现自己已经背部靠墙。 “吴公公这是要做什么,要我跟着去宫牢直说便可!”苏浅紧张的不住喘息,可眼睛却变得坚定,即使再害怕又如何,若吴公公真要做什么,她也拦不住,看如今这情况,单独在这武力值上,她根本斗不过对方。 见苏浅眼神变得坚定,就是吴公公冰冷的眼睛也不住露出一丝欣赏,只是瞬间又被怨毒的杀机所控制。 吴公公抬手伸向苏浅,那方向正好是苏浅的脖子。 苏浅低眼死命的盯着那一只手,身子拼命的想要往后靠,奈何身后是墙壁,根本容不得她后退半步。 突然,吴公公的动作一顿,急转而下,竟是收了回去:“公主还请不要让洒家为难,让大公主去宫牢,那是君上的旨意。” 正当苏浅满脸错愕之间,便见一个身量不高的小老头出现在宫道路口。来人竟是御林军统领。 当看到吴公公之时,小老头眼睛弯成月牙状:“吴公公这会没在君上身边伺候,怎么我们御林军呆的地方来了,来了竟也不大声招呼,这可不够意思。” 吴公公看着小老头,眼中顾忌一闪而过,脸上却是露出欢好的笑容:“袁大人说的哪里的话,君上下令让洒家送公主去宫牢,偏偏公主随着洒家出来到半路,又突然向回跑,洒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不好让公主再宫中一人随便跑,只得跟着,谁想一走便到这里来了。” 苏浅听吴公公这一说,方才仔细打量这地方,才发现眼前这宫道旁的房子仿佛比之其它殿阁要老旧上许多,虽然能够看出这几年内上过新漆,可中间偶然露出的斑驳,却依旧没能藏住。 苏浅第一次发现梁宫竟还有她不知道的东西存在,想想也是,她一入梁宫便是忙着在刘夫人和国夫人的夹缝中活下去,虽然第一次见梁王时便听过袁统领的名号,却从不曾见过,自然也就不知道这些东西了。 不过看吴公公对袁统领的顾忌,苏浅还是输出一口气,至少这样她暂时就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即使如此,也不代表过会会不会有危险。 这样想着,苏浅突然看向袁统领:“袁统领,我知道我不该跟着吴公公去宫牢走到半路,又要回庆年殿,可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忘记嘱咐公子恒了,我必须回去一趟,还望袁统领替我向吴公公说上一句话通融一番,想必便是父王知道我想最后再见一次弟弟,也是不忍心拂我的意的,定不会为吴公公因为我耽误的时间发怒。” 苏浅这一句话却是一语双关,让袁统领说话是假,这是在传递信息,意思是让袁统领在吴公公在她身上耽误时间后,待吴公公到得梁王身前,帮忙解释一番。 第二也是给吴公公压力,告诉对方做事情也要有情面,看不上她的面子,也要看梁王的面子。 袁统领听到苏浅的话,眼睛一亮,瞬间又黯淡下去,就仿佛不曾出现一般,不过看着吴公公却还是开口道:“如此重情义的公主,想来吴公公定也是不忍心拂她的意的,放心,待得到君上跟前,我定会将此事如实禀报,想必君上是不会因为吴公公晚回紫檀殿怪罪的。” 见袁统领插手此事,吴公公眉间一蹙,却也知道此事已不可为,深深的看了一眼袁统领,吴公公才笑呵呵的答应道:“袁统领都如此说了,洒家便承担一次罪责就是,公主既然想回庆年殿,洒家便亲自送公主回殿,也好在公主处理好所有事情后,再送公主前往宫牢。” 庆年殿 却说国夫人听徐嬷嬷说的那几句话,根本就不信徐嬷嬷所言,再加上徐嬷嬷脸上惨白,便如同刚撒完慌一般,竟是不顾庆年殿是苏恒的住的正殿,竟派人对庆年殿搜查起来。 徐嬷嬷冷眼看着这些人一点一点的想废掉的偏殿搜查去。 虽然知道国夫人不会搜查枯井,可这些搜查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国夫人心中顾忌,只想着报恩,而今这一走进偏院,徐嬷嬷的心便全部掉入冰窟。 苏恒却是毫不在意,他对苏浅有盲目的信任,即使苏浅那么努力,依旧没有救出智泽,可苏恒却一直都相信苏浅。 他相信,姐姐想的办法就是最好的办法。 想到苏浅,苏恒不禁看向四处扫视的国夫人:“国夫人,我想问国夫人一个问题,不知道国夫人能不能告诉我一件事情。” 听到苏恒开口,国夫人不禁抬眸看向苏恒,好奇苏恒究竟想要和她说什么:“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我姐姐是怎么让你出宫牢的!”苏恒说着紧紧的看向国夫人,虽然已经猜到是怎么一回事,可他还是想亲耳听到答案,听到自己一直做错的答案。 听到苏恒的话,国夫人微微一愣,随即想起自己原本的计划,若是吴公公不曾在庆年殿发现杏儿,那在大公主没有答应让公子恒去随国做质子后,便用大公主的事情威胁公子恒,让公子恒答应不要世子之位,去随国做质子。 可是,既然在庆年殿发现了杏儿,那一切就全都不一样了,杀害她女儿的人,她绝不会放过,不仅不会放过,她还要他们加倍奉还,庆年殿,她绝不容许再存在这个世界上。 想着,国夫人不仅没有回答苏恒的问题,看着苏恒的眼中还露出阴狠:“恒公子不提,我倒是忘了我是怎么进入宫牢的,你可知,笉儿之死,便是你们害的。” 说着话,国夫人眼中露出杀意。 这杀意看得徐嬷嬷一惊,当年夫人受宠君上之时,国夫人也是用着这种眼神看夫人的,后来…… 徐嬷嬷还没有多想,自己已经在所有人的讶异中,挡在苏恒身前。 “国夫人,还请注意您的言辞,奴婢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如今更是年老体衰,已经不能再做什么,可是十二年前的事情,国夫人还请不要忘了,这一切的事情老奴都还记得一清二楚。不仅记得一清二楚,为了能好好活着,老奴还将那些和这事情有关的东西,全都藏到一个地方,只要老奴死了,这东西就会出现。” 还没等苏恒一行人反应,便听徐嬷嬷嘴中吐出说出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只有段护卫听了眼睛微微一缩,看着徐嬷嬷的眼神略略冰寒。 “你威胁我?”国夫人抬眸看着徐嬷嬷满眼冰冷。 “老奴怎么敢威胁夫人,老奴只希望一件事情,那便是庆年殿继续安安稳稳下去!”徐嬷嬷说着这话时,心惊肉跳,她并没有把握,并不知道对方究竟在意不在意当年的事情,毕竟过了十二年了,也许那些记忆封存了,即使她拿出当年的证据,也不能对国夫人做什么了。 可是当看到国夫人看着公子眼露杀意之时,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将已经封存的记忆打开! ------------ 第一百零四章 :姐弟情深(上) 更新时间:2010-07-04 绿儿坐倒在地,望着那白色枯骨,望着那覆盖在枯骨上的翠绿色宫装。 绿儿忍不住落下泪水,双臂紧紧的环住自己,可即使如此,那沉重的空虚,无尽的冰冷,还是侵袭到她的身上。 她的命,是银铃救的,不,该说她和秀儿的命都是银铃救的,她本不是随国之人,她出生在一个小国,那个小国叫戴国。 那是世界上最最可爱的国家,虽然这个国家仅有一个城,可他们自给自足,幸福的生活。 但那幸福在她十三岁那年破灭了。 那一年,沐国和随国因利益动武,沐国联合临陈二国,组成大军进攻随国大都,兵贵神速,可想要最快到达,便必须借到戴国。因为戴国正好在两国进入随国的大道上。 自然,三国联军向戴国借道。 这片土地上,有太多小国被这样一句话给吞并,即使沐国是真心借道,戴国作为依附随国而活的国家,也不敢将这道路借给沐道。否则战争后的结果无论是什么,戴国都将不复存在。 于是随沐两国的战争没打响,沐国的先遣部队反倒和戴国打上了。 沐国的目的本就不是戴国,所以并没有猛攻,最后甚至为了不浪费时间,只留下一部分军队进宫戴国。 也因为这一点,戴国死守了三日,保住戴城不被攻破三日!终于他们盼来了随国的联军禹国的军队。 当禹国军队来时,快坚持不住的戴国人大开城门夹道欢迎,谁想,迎来的不是救星,而是虎狼。 戴国没了,戴城也没了,没有被沐国联军打垮,却被自家视为援军的禹国占领。 王族被杀害,也许,也许只有她和秀儿逃出来,那还是被作为奴隶丢到梁国的,那时候,若不是银铃救下她和还不懂事的妹妹秀儿,也许她们现在已经被侮辱致死。 她感激银铃,可同时也害了岳大夫家,因为这件事情被禹国追究,最终岳大夫家被六大上卿刘家完全毁灭。 她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替戴国复仇,可她,她想替她的恩人岳家报仇,她带着妹妹进了梁宫。 在梁宫重新遇到银铃,她感激老天,没带走这么善良的人。 可是,银铃似乎在忙着什么,是啊,忙着什么,虽然偶尔和她接触,却从不真正靠近她,直到一年前,银铃神色慌张的告诉她一件事情,让她守着那个秘密,活下去,有一天告诉周夫人的孩子。 她没想到,这竟会是最后一面,自那次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银铃,银铃仿佛消失了,无论如何都再也找不到了,她早该猜到的,猜到银铃知道那样的秘密的后果! 绿儿趴在自己的腿上轻轻的啜泣,若说除了妹妹,她最在意的人是谁,那自然是她的恩人,她明明已经猜到对方已死的可能,可她,可她不敢相信,她真的不敢相信啊! 救她的人,竟就这样消失在这个世界…… 不,她要为银铃报仇,一定是她,是她杀了银铃! 突然,绿儿止住哭泣,眼中露出恨意的光芒。 而也在同时,她听到头顶传来碰动枯草,窸窣的脚步声。 “这偏殿你们都找完了吗?”一个冷脆的女音传来。 “已经找遍了,就是没有,就是夫人说的地下通道也找了。”另一个声音跟着那冷脆的声音响起。 “再仔细找,人没出庆年殿,若是找不到,你们该知道国夫人的惩罚会是什么样的。”冷脆的声音再次响起。 突然,一个惊奇的声音传来:“你们看,这里竟然还有一口枯井。” 绿儿心尖一凉,她们怎么可能会找到这里…… 正殿之前 国夫人看着徐嬷嬷神色不定,当初就不该留下徐嬷嬷,若是没有留下,今日也就不必被一个下贱之人如此威胁。 不过想到当初的情况,国夫人又郁着一口气,并非她不想杀徐嬷嬷灭口,而是那贱人去了之后,徐嬷嬷再死掉,在梁宫就太明显了,即使对付那贱人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觉,可徐嬷嬷若是去了,她恐怕也就不能安稳到如今。 而到了后来,她也就失去了除去徐嬷嬷的机会,她是没有想到,这个刘家派到周夫人身边的老人,竟和她耍起心眼,将证据留在了别处,偏偏这证据她寻了十二年依旧不曾找到。 当然,她也曾想过徐嬷嬷在骗人,可即使如此,她还是不敢冒险,她可以让徐嬷嬷生不如死,可就是不敢杀徐嬷嬷,因为这个老不死的告诉她,只要她非正常死亡,那证据便会到君上的眼中。 果然,万事就是这么不能尽如人意。竟让这样一个下贱之人威胁到自己。 国夫人看着徐嬷嬷眯起眼睛,还一会,眼神才变得温和。 “我可以不追查杏儿的事情,也可以让大公主从宫牢中出来,不过……”国夫人突然看着苏恒说道,只是说到最重要的地方,声音却戛然而止。 “不过什么?只要你让我姐姐从宫牢中出来,你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还不等徐嬷嬷阻止,苏恒已经不假思索的答应道。 姐,为了我,你承受了那么多东西,都不曾告诉我,现在,也该是我为你做事情的时候了。 苏恒不知道,苏浅此刻却是全力向庆年殿跑,偏偏她的方向感不好,之前没有缩短和庆年殿的距离,反倒是将距离给整远了。 靠着袁统领,她才走回正确的道路,只要再一会,再一会她就到庆年殿了。 苏浅一边擦拭额角的汗珠,一边抬头看向远远的,已经能够看到的庆年殿。 恒儿,你可一定要等着我! 这姐弟两证想着彼此,而徐嬷嬷一听苏恒的话,却是脸色马上一沉,公子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只才这么一想,脸上随即又变成无奈的模样,没有开口,只安静无奈的站在一旁,满脸纠结的看着苏恒。 她知道,即使她拼了这条老命去阻止公子,也没有什么作用。公子和公主在对彼此的重视上,都是一样的。 即使是牺牲自己,只要能保护对方,他们也不眨一下眼睛。 当国夫人说能将公主从宫牢中放出来时,这一切,便已经决定下来了。 见苏恒想也不想便答应,国夫人嘴角冷笑:“我要你放弃世子之位,并且以假的世子身份前往随国做质子,且这辈子都不许再回梁国。” “我答应!”毫不思索,苏恒便对着国夫人应道,说完随即看着国夫人要求道:“不过必须先让大公主出宫牢,我才会去父王那里主动提出这件事情。” 一见苏恒这么快就答应,徐嬷嬷急的直跺脚,偏偏什么也做不了。 虽然她知道公子会答应国夫人的要求,可她没想到公子会答应的这么快,而国夫人要求的竟会是这样一件事情。 到随国当质子,那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公子怎么就这么不懂事,没有考虑,就这么答应了。 看着苏恒,段护卫眼中露出一丝笑意,那笑意仿佛欣慰满足,还带着一丝对孩子的宠溺,公子,你果然还是以前的公子,原来你并没有改变。 “既然如此,我这便去君上那里求情,恒公子也一起去吧,顺便将这质子的事情也一齐办了,免得夜长梦多!” 国夫人说完,看着苏恒露出带有深意笑容。眼中一丝算计成功的阴狠一闪而过。 真当我会放掉你们?害死笉儿的仇,你们到得随国慢慢还吧,公子恒客死随国,这绝对是再好不过的结果,至于大公主,现在出来了,以后再进去就是。 这梁朝后宫,还是不是她的天下,她想让大公主变成圆的就变成圆的,既然敢对笉儿动手,那就要有死的觉悟。 “好,我这就随你去。”苏恒却没有看到国夫人眼中一闪而过的阴狠,一刻也没有停顿的开口道。 想想苏恒的性子,即便看到了国夫人眼神中的阴狠,可到了如今的状况,恐怕他多半还是会一口答应对方的要求。 他,只要救出姐姐就好,他活着,便是为了守护姐姐。 姐,六年前,你为了我背推苏桀下水的黑锅,被父王打的半死,六年后,你又为了救我,拿着匕首自残。 我发誓过要保护你的,可我不仅没有做到,还害得你进宫牢,我真是傻瓜,竟会上刘夫人的当,竟会以为这样一心一意为我的人,会离开我,会心里有了别人,就没了我。 我真傻! 放心,这一次,我一定可以保护你,我一定把你救出宫牢。 苏恒说着话,带头向外走去,走到一半,才意识到国夫人的人还在庆年殿中搜查,想到苏浅交代下来的绿儿,苏恒回头看向国夫人:“我既然已经答应你的事情了,现在也准备去紫宸殿了,这些扰乱庆年殿安宁的人,国夫人是不是该叫回去了。” “这是自然。”国夫人看着苏恒轻轻一笑,笑容中那一丝恨意毫不掩饰,竟和平时城府极深的模样,完全不同。 “嬷嬷,去将派出去的人都唤回来,说不必再搜庆年殿了。”国夫人对着身旁的嬷嬷冷冷的吩咐道,随即转头看向苏恒:“你说的事情,我也办了,我们这该走了吧!” 苏恒也不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徐嬷嬷,又看了一眼段护卫,才独自跟着国夫人向外走去。 他,不能让段护卫和徐嬷嬷跟着,他们二人还要将枯井中的绿儿救出来呢。 却说绿儿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紧,心越揪越紧。 “你们都不用找了,夫人说不用找了。”正当绿儿感觉到身体汗毛都开始发凉之时,枯井之上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响。 随着这声声响,枯井上的人如同潮水一般退去。 偏殿恢复安静,枯井恢复安静,只留绿儿皱眉疑惑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浅一边快速的向前跑,脚下的罗裙仿佛跟她作对一般,她想快一些,想不法大了一些,可总是被罗裙绊住,一不小心,甚至步子都变得踉跄,若不是在这古代生活了半年,指不定就摔倒了。 可她不敢让自己的速度慢下。 人最可怕的事情,不是危险的事情发生自己面前,而是你知道它在什么地点,什么时间会发生,而不能前去阻止,或者亲眼看着它出现,结束。 终于,苏浅跑到庆年殿,望着庆年殿的大门,她忍不住呼出一口气,正要迈步走进庆年殿,便见庆年殿走出一群宫女太监来,只是这些人身前,却没有出现苏浅熟悉的主子,领队的也是一个老嬷嬷。 别看这一队人没有主子在场,那走出的步伐和队伍,却是成一直线,比那现代军队中,官兵排的队列,和走队不差分毫。 那出来的嬷嬷看到吴公公时,眼露疑惑:“吴公公怎么到这里来了,刚刚夫人派了柳儿去宫牢通知您,让您将公主直接放了,说她要的事情已经成了,这会夫人正和恒公子一起去了紫宸殿呢。” 听到老嬷嬷的话,吴公公还没怎么反应,苏浅已经开始身子不稳,她只觉得头晕目眩。 可即使如此,她也只是晃了晃身子,便将身子稳住。 国夫人竟是到了庆年殿,这会已经回去了,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国夫人为什么带着恒儿去紫宸殿,难道绿儿被拦住了,被找到了。 如此一想,苏浅只觉得自己就是热锅上的蚂蚁,怎么爬,下面都是热的,偏偏还逃不出去。 怎么办,她所做的一切努力岂不都白费了,难道她终究没能帮助到恒儿吗? 以前害得恒儿丢掉世子之位,这会又没保护好恒儿让他被国夫人带到紫宸殿。 不行,她必须去紫宸殿。 想着,苏浅没有开口,换了个方向,便向紫宸殿的方向跑去。 其实苏浅到得庆年殿,体力便已经透支到所剩无几,毕竟她的身体并没有好,长时间的运动,她怎么都坚持不住的。 可为了苏恒,明明已经脸色惨白,嘴唇也毫无血色的她,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那小碎步的快速前跑,竟是拼了命。 皇宫之外,梁城北面一座民宅中。 岳凌看着同一间屋中的两个人,冉路和秀儿,两个人的脸色都惨白到极点。 冉路是身上伤口极多,经过莲儿包扎,此刻全身如同个白色粽子。 冉路虽然伤的重,可伤口总算包扎上了,没有什么事情,麻烦的是秀儿。 “公子,这姑娘等不得了,我已经让下人去请大夫了,可是这样的箭伤太明显了,一定会让人发现不对劲的,你还是赶紧带着冉大人的人赶紧离开这别院,到别的暗桩去,让我一个人留下照顾这姑娘。”莲儿看着岳凌着急的说道。 这个被岳凌送给苏浅的莲儿,在苏浅回宫后,便回了岳凌府上,当几人要去劫法场之时,这事情她也知道,当看到一群人伤着回来,她是急的半死,万幸,公子没事。 可就是看着躺在床上的冉路和陌生姑娘,她的心也是揪紧。 虽然她没有认真学过医道,可也因为自家公子以前常常受伤,而略懂些皮毛。 床上这姑娘虽然全身只有一个箭伤,可这箭却是从后背贯穿到前胸,也不知道这姑娘是何等生命力,到现在竟然都还活着,可即使如此,再不救,这姑娘恐怕就没救了。 大夫虽然请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是没来,莲儿这般想着却是越来越不安。 她不敢拔床上这姑娘身上的箭,这姑娘之所以没死,恐怕也和没有拔箭,留出的血少一些有关。 莲儿慌乱的想着,看着岳凌的眼神也是越加焦急。 岳凌深深的看了一眼莲儿,又看了一眼床上的秀儿,最终抱起床上的冉路向外走去。 莲儿看着岳凌离开,呼出一口气,又回头看着床上的秀儿皱眉。 “对不起……对不起公主……”突然,床上的秀儿胡言乱语起来,随着这秀儿的声音响起,屋外也响起下人说大夫到了的声音。 紫宸殿 梁王正为着随国要质子的事情愁心。 按照他的想法,他并不想公子恒前往随国,毕竟成为质子,在外面可能经历的危险绝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还有质子寄人篱下的生活,在梁王的认知里,将来要成为梁国的君主的人,也不该前往他国做质子。 偏偏这一切都可能不能如他所愿了。 所以他才会在随国要质子后,又定下谁去随国当质子,谁便成为梁国的世子。 因为他确定国夫人不会舍得苏桀前往随国,可同样的,这女人也一定舍不得世子的位子。毕竟以世子身份去随国,随国的态度想必也会不同,待得随国扶持公子恒,这女人也一定不乐意见到。 这是他想到的唯一对付国夫人的办法,若说强制苏桀去随国,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毕竟笉公主才去不久,再如何轮,去随国当质子的人,也轮不到苏桀。 “君上,殿外国夫人和恒公子一齐前来求见。”正当梁王想着,从殿外走进一个小太监,对着梁王说得。 ------------ 第一百零五章 :姐弟情深(中) 更新时间:2010-07-05 “恩?” 梁王眉头蹙起,国夫人这会不该在佛室替笉公主念经诵佛吗?怎么这会到紫宸殿来了?还和公子恒一起来。 “让他们进来吧!” 梁王猜测不出国夫人和苏恒来紫宸殿的原因. 自然,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为了苏恒能继承世子之位,立下条件,只有去随国当质子的人才能成为世子,即将迎来逆袭,迎来苏恒亲自要求不以世子身份前往随国做质子。 有些人,站在一个高点,最想不到的就是感情用事出现的意外,因为他们已经太久没有动过感情,即使动了,也不过是施舍性的。 随着梁王令下,小太监向后退三步,随即快速向殿外小跑去。 不一会,国夫人领着苏恒来到紫宸殿内。 而此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本在殿中皱眉思索的梁王,此刻却是坐在龙椅上一副忙碌处理日常奏折的模样。 “臣妾(儿臣)参见君上!”国夫人和苏恒走到殿前,同时对着梁王躬身行礼道。 “都免了吧。”梁王放下手中的奏折,看向国夫人和苏恒:“难得你们二人同来紫宸殿,说吧,你们找寡人何事?” 梁王也不等二人说客套话,直接问道,他知道今日国夫人会用他给的圣旨将大公主押往宫牢,也早就决定过会去看看她,所以,他必须早些解决手上的事情。 对于后宫的弊病他并非不知道,所以他必须去宫牢做个样子,那便是他的女儿即使进了宫牢,他还是在看着的,那些奴才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可惜梁王并不知道,苏浅此刻还没有去宫牢,不仅没去宫牢,还在这段时间内,差点送掉性命,若不是运气好,正好遇上袁统领,这会苏浅恐怕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听到梁王的话,苏恒国夫人互相看向对方,却都没有先开口。 苏恒不先开口是担心国夫人不信守承诺,毕竟对方是国夫人,真和他耍赖起来,他又能做什么,前往随国做质子一经出口,必是转换的余地都没了,他这次,是在拿一辈子不见他最在乎的人做交换,交换最在意的人出宫牢的机会。 这心酸,有何人理解,他那么努力的做着许多事情,为的便是和姐姐一辈子守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可如今,交换的条件却是永远分离。 苏恒并非傻子,他自然不会完全遵守国夫人的约定永不回梁国,可他更知道,自己一旦踏出梁国,国夫人是决计不会让他有回到梁国的机会,这就代表着,他再也见不到自己最亲的人。 所以,除非已经确定姐姐可以从宫牢中出来,不然,他是不会开口的。他要保证自己做下的决定有价值才行。 国夫人自然不会担心苏恒出问题,因为苏恒最重要的命脉就掌握在她的手中,因为只要她想,她可以马上让苏浅死,以苏恒的性格,绝不会让苏浅有一丝危险的可能,这也就决定了苏恒只能顺着她的意走。 虽然如此,她却也希望赶紧将苏恒前往随国做质子的事情定下来。 “怎么寡人一开口,你们就都沉默了?”梁王略略蹙眉的看着国夫人和苏恒。 “国夫人是长辈,既然长辈有事情,自然是长辈先开口,儿臣作为晚辈自当礼让才是。”听到梁王的问话,苏恒恭敬的答道,说着话瞥了一眼国夫人。 国夫人,没救出我姐,你休想我开这个口。 “恒儿这几日长进不少嘛,竟然知道礼让了,不错,应当嘉奖。”见苏恒先行开口,而说话分寸都有拿度,和往日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沉默懦弱,就是横冲直撞进步许多,梁王不禁好奇的看着苏恒,怎么才几日不见,就变化如此之大呢。 “君上说的是,是应当嘉奖,不过恒公子一般的嘉奖恐怕不会喜欢,不若臣妾给君上出个主意如何?”听到梁王的话,国夫人顺着梁王的言语继续。脸上的笑容温婉贤惠,完全是一国国母模样。 国夫人的话一出,梁王眼中闪过惊讶。 苏恒和国夫人不和,那是宫中众所周知的事情,可今日太阳究竟是打哪出来了,国夫人竟然帮苏恒说起话来了。 不对,以国夫人的性格,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这中间肯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在里面。 也不愧是夫妻,梁王只一眼便看出这中间有问题。 说来这对夫妻,从国夫人入宫开始,就注定不可能同心同德。国夫人作为淳于家的人,从决定入宫开始,便是为了淳于家入的。 而之后淳于家在下面搞的小动作,作为梁国的王,即使权利不若前几代的王,却也不可能不知道,两个在基本利益上有碰撞的人,即使身体结合了,心中那裂痕也会让两个人的关系越走越远。 见梁王听了自己的话,却沉默不语,国夫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以为她不知道这只有前往随国为质子,才可以作梁国的世子,是针对她而来吗? 你既然这样算计,也就别怪我心狠! “恒公子自小和大公主最亲,如今大公主做错事被关入宫牢,恒公子一定心焦的紧,我想恒公子最希望的嘉奖便是让放大公主出宫牢,所以臣妾斗胆替大公主求情,还请君上容情,放大公主出宫牢。”既然你不接话,我就自己说。 国夫人看着梁王说完,眼中一抹得意一闪而过,她既然有能力让梁王不得不将女儿关入宫牢,那她也同样可以让对方出来。 权利为什么那么使人着迷,不就是因为可以随心所欲吗! 梁王听到国夫人的话,心跳漏跳一拍,看着国夫人的眼神也变得凝重起来。 这么多年的夫妻,他虽然不能说自己很了解替自己掌管后宫的女人,可也知道这个女人是无利不起早的人,况且要让大公主入宫牢的人,也是国夫人。 这会国夫人突然变卦,不仅不再执着让大公主在宫牢里呆着,还来此劝说他,让他放过大公主,这中间一看就有猫腻存在,在不晓得中间的变故,他是绝不会随便对这女人开口的。 “国夫人说的是,儿臣恳求父王将姐姐放出来。” 苏恒一听国夫人的话,立刻对着梁王跪下,他现在一心想让苏浅出宫牢,就连掩饰情绪,都不愿掩饰了。 梁王低眉看向突然跪在台阶之前的苏恒,眉头蹙起:“大公主所犯过错不小,岂可随便说放出宫牢,就放出来的,宫牢是惩罚宫中犯有大错之人的地方。” 对着苏恒严厉说完,梁王才抬眉看向国夫人:“国夫人,若是开了这口子,不说其它,就说这后宫,你作为一国之母也恐怕难以管教吧!” 国夫人冷笑,还拿我的事情当起借口来了。 国夫人想也不想开口道:“君上开口,哪个人敢多说什么,更何况,大公主今日被关入宫牢之事宫中少有人知道,即使这会将大公主放出来,我相信对后宫管理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再说大公主之所以犯错,也是大公主太爱护自己的弟弟,以及不相信我的好心,但这毕竟都没酿出大祸,还请君上容情,让大公主出宫牢。” 国夫人说完,定定的看向梁王。 梁王眉头紧蹙。 现在,国夫人已经不是简单的替苏浅求情了,这会是梁王和国夫人二人相互斗法。 “此事开不得,一家不扫,何以扫天下。寡人连自己的女儿都管不好,又如何管的好文武百官,天下黎民。” 梁王严肃的说道。当初他也曾替女儿向国夫人说情,可国夫人是如何说的? ‘一家不扫,何以扫天下。’这句话他原原本本的还给她! 在梁王看到苏恒的表现时,他便已经知道国夫人打的主意,而从国夫人的表现,他更是看出来,她所要做的事情的关键就在苏浅出不出宫牢上,若是出了宫牢,这一切的事情,恐怕就完全照着他不希望的方向发展了,他绝不可能开口答应。 更何况作为上位者,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算计自己的行为,当初他也曾替苏浅向国夫人说好话,让这惩罚轻上一些,可国夫人是如何说的,一家不扫,何以扫天下。那义正言辞的模样,可是让他这个做为梁国最有权利的人,都无法反驳。 如今为了自己的利益,又来反悔此事,她国夫人当他是什么?真当他是个受淳于家控制的傀儡皇帝不成? 梁王想着,心中怒气更甚,脸上却是丝毫不露半点愤怒表情。 国夫人一听梁王的话,微微一怔,自然想到这句话自己曾对梁王说话,她还真没想到自己当初说的话,此刻会被人回敬回来。 苏恒一听梁王的话,满心焦急。 父王难道决心不放过姐姐了吗?难道怎么都不肯放她出来吗?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 不,不可以,他绝对要救姐姐,即使不可能也要救,他怎么可以让姐姐在宫牢里度过后半辈子,那可是疼他连自己性命都不顾的姐姐。 虽然,他曾有一段时间怀疑过姐姐,怀疑她会因为别人的出现,而渐渐的淡远他,会将他丢弃,可是他现在已经明白了。明白在姐姐心中,他一直都是最重要的。 即使到了将来,这份重要,他也相信不会降低分毫。 所以,他必须救姐姐,想着,苏恒抬头看向梁王:“父王,儿臣愿意替姐姐受惩罚,儿臣愿意替姐姐入宫牢,只求父王将她放出来,她身上的伤还没好,这样的身体在那样的地方,怎么受的住。” “御医说过,姐姐身上的伤最少也要半年才能调养好,不落下病根。这会若是一直呆在宫牢里,到时候万一落了病根,以后如何是好,儿臣,只有这一个姐姐,求父王让儿臣代替姐姐受罚!” 苏恒对着梁王说着,便就着地面磕下,那一声声动静,就仿佛那地面并非大理石地面,而是路边的卖的豆腐一般。 而苏恒的脑袋,此时也变成了石头一般。 梁王看着苏恒的表现,也不禁心中一动,可一看一旁站着的国夫人,他便狠下心来。 如今在宫牢中的,也是他唯一的女儿,还是雪儿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不心疼,怎么可能舍得,可是他必须舍得,皇家就是这样,该舍弃的时候,什么都必须舍弃,即使是自己的女儿,当她和自己所需要的方向相违背之时,女儿也要牺牲! 国夫人看着眼前父子二人,儿子血泪恳求,父亲眼露不忍,好一对慈爱父子,国夫人嘴角冷笑。 为了别的贱人的女儿如此用心,对我的女儿却如此不上心,不过也好,正好让我完全放下这些年的夫妻情分。 想着,国夫人的眼中冰冷一闪而逝。 “君上,恒公子说的是,大公主身体不好,的确不该呆在宫牢中,如今梁宫只这么一个公主,即使犯了再大的错,顾念血脉之情,君上也该容情一二才是!又何必如此狠心,非要让她在宫牢里呆着呢!” 国夫人看着梁王仿佛苦口婆心般劝说着,说着话,眼角不经意瞥向苏恒,当看到苏恒的眼中因为她的话,怨气淤积之时,一抹很淡的呆着嘲弄的弧度在她的嘴角散开。 “再说,长姐如母,作为弟弟替姐姐受罚,也并非不可,以臣妾之见,不若随了恒公子的意,便让恒公子替大公主受惩罚,如此也好让大公主好好休养身子,将身体养好。” 国夫人看着梁王说的认真,眼中却是不时闪过算计。 若是君上答应了她提的事情,她正好顺水推舟将苏恒推去当质子。还可以以言语挤兑君上,不让君上将世子之位给苏恒。 毕竟一个公子被关到宫牢,那就是德行有亏,整个梁朝都不再会有人支持他! 到时候世子之位只会是桀儿的! 没想到只是换个条件,替大公主求情,竟能意外的得到这样的好处。 “不可!此事无须再说,寡人是不会答应的。”梁王一瞬间也想到所有的可能性,这会听国夫人如此开口,他瞬间拒绝! 见梁王丝毫不作考虑便拒绝,不断磕着头的苏恒不禁仰脸看向梁王。 他本就对梁王心有芥蒂,而梁王也的确在以前对他不好,虽然梁王也是好心,可是很多时候,人就是肤浅的动物,他只会看表面。 内心,即使你内心再好,若是脸上没有表现出温和,没有表现出亲切,别人还是会觉得你是坏人。 为什么?为什么同是你的儿女,为何你对苏笉苏桀便那般宠爱,而对我和姐姐就如此无情,我不奢求你能多看我一眼,对我这个儿子重视一点,可难道连这么一点小小的条件都不能通融吗。 苏恒看着梁王眼露愤恨! “父王,只要您放过我姐姐,儿臣愿意前往随国做质子,且不要世子之位。”苏恒突然看着梁王如是开口。 说着话的同时,眼睛看向国夫人! 听到苏恒突然如此开口,梁王一惊,他一直不答应,怕的就是这一点,他绝不允许梁国的百年基业,落入六大卿家之手,所以他才刻意培养,让苏恒和任何一家都沾不上关系,又为了苏恒能独当一面,且心思狠辣,所以从不曾给过苏恒什么好的环境,可如今看来,他似乎做错了一些选择。 这个孩子,根本就没有苏浅看得通透,一到关键时刻,就会犯浑! 他真不该将这孩子交给一些没本事的奴才养! 国夫人听到苏恒的话,却是脸露喜色:“君上,此事岂不正好,既解决了随国催促我大梁质子之事,还不用在朝堂上为此再多为难,而大公主那一点小错误,又怎么能抵得上救国的功劳,若是连这样陈恳的请求还不肯通融,就是臣妾也对此看不过去了。” 国夫人看着梁王快速的说道,苏恒那一眼神,她自然明白对方是在孤注一掷了,而且也有将她拖下水的表现,恐怕她没能帮上忙的话,他们之间的交易,这公子恒也能抖露出去。 见国夫人说的如此理直气壮,梁王不怒反笑:“此事寡人自有定夺,后宫不可参政,难道国夫人连这一点也忘了吗?” “臣妾自然明白这一点,可是大公主和恒公子那是君上的孩子,如今之事算不得国事政事!我作为一国之母,自家的孩子,如何能不管!”国夫人看着梁王针锋相对道。 她从来不怕梁王,只不过有所顾忌而已,在大的场合,大的是非之前,她也要表面遵从而已,不然她的国夫人之位,恐怕也会失去。 可今天却不一样,今天如此行径,她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不仅为了自己的儿子,还是为了给自己的女儿报仇! “君上若是如此还要惩罚大公主,臣妾定会为此去拜见一番六大卿家!”国夫人说着,对着梁王威胁道。 而且国夫人在说话之中也偷换掉了一句话中的概念,不得不说国夫人阴险,这一句竟是主动将梁王没应下苏恒当质子的事情,当作应下了! ------------ 第一百零六章 :姐弟情深(下) 更新时间:2010-07-06 “你这是在威胁寡人?”梁王眼睛微微一眯,眼中射出威胁的光芒。 “臣妾怎么敢威胁君上,臣妾只是不忍心儿女如此乖巧,还受苦而已。”国夫人说的义正言辞,俨然一派慈母模样。 “夫人无须多言,寡人是不会同意这件事情的。”梁王断然拒绝道。 他绝不会让事情发生到他不能控制的范围,这是为了梁国的未来,也是为了大梁的基业不落入贼人的手中。 不过国夫人的态度改变,很让梁王奇怪,突然,梁王脸色变得难看,他已经想到国夫人为何态度突然如此改变了! 梁国的力量天平在智大夫死去的那一刻,就已经倾斜了,若是公子恒在前往随国成为质子,大梁的百年基业,恐怕是劫数到了。 听到梁王的话,国夫人也不生气,脸上反常的露出柔和的笑容:“君上又何必如此呢,难道君上真的希望让六大卿家逼君上让恒公子前往随国做质子吗?我们大梁虽然也算的上大国,可比起随国,却只不过是汪洋之中的一片小舟罢了,难道君上真的想惹怒随王不成?” “寡人早已说过,谁前往随国,就可以得到世子之位,寡人这是让他们自己选择,这是为大梁立功的事情,寡人要看看寡人的儿子,谁愿意主动前往,而不是如此抵罪,况且犯错的也不是恒公子,此事如何可为?”梁王看着国夫人冷冷的说道。 被国夫人逼到如今,梁王心中已经升起怒气,此事已经不愿再和国夫人多说什么,而这言语中也就开始渐渐露出他真实的意念。 国夫人脸色一沉:“君上,你这是在偏颇,既然恒公子已经自愿抵罪前往,君上为何还要拒绝,桀儿和公子恒同为君上的儿子,君上怎可偏心?” 这一句话却也将真心话说出。 要知道这一十二年来,按照立嫡的说法,这世子之位自当早早的给予苏桀,可偏偏梁王以世子早立,未免以后兄弟相残,又显得待遇不公,就是不改立世子。 好不容易,梁王一“怒”之下废了苏恒的世子之位,眼看自己的儿子世子之位指日可待,可一等半年之多,竟无丝毫风声。 这一回又是如此,君上明明知道,她是不可能让自己的儿子前往随国做质子的,又说随国要世子前往随国做质子,她早已问明随国使者,根本就没有此事! 梁王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事实上早在梁王不肯立嫡,偏偏要维持长子的地位之时,她就已经看明白,可惜她还是知道的晚了。 国夫人看着梁王咬紧贝齿,她绝不会将自己儿子的位子拱手让人的。 “寡人何有偏心?既然寡人已说谁前往随国,谁就是梁国的世子,也是将来继承梁王之人,这就是给予他们公平的选择机会,夫人,你倒是说说寡人何处偏颇了。” 苏恒听着国夫人和梁王的说法,也渐渐听出味道来,原来这中间的问题全在继承世子之位,和梁国将来的继承问题之上。 苏恒脸色苍白,又是他的没有能力害了姐姐吗? 姐姐说的果然没有错,珍宝在没有力量保护的人手中,只会引来灾难。 苏恒的表情突然变得坚定,抬头对着梁王国夫人平静开口:“父王,国夫人,你们无须再争执了!” 梁王国夫人同时一顿,转头看向苏恒。 “国夫人你敬请放心,世子之位我从不曾贪恋,梁王之位我更是从未想过,况且,没有能力保护的位子,得来了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要让人抢去,这中间还要害的自己身边最亲近之人受伤,我又何必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苏恒说着微微一顿,看向梁王:“父王,梁王之位坐的真就有那么舒服吗?” “我不知道坐在顶端是哪般模样,可我姐说过,没有与自己拥有的东西有相应的能力时,有些东西拥有还不如没有,我没有公子桀的力量,梁王的位置,以后也许会要我的性命,我又何必贪恋,况且父王,您不觉得让我去随国是一件好事吗?” “如此可以避免兄弟相残,又可以留一脉血脉在外,这也算是保护了我们皇家的血脉不是吗?”苏恒看着梁王缓缓说道,他的话并没有说尽,可是在场的人都明白苏恒说的话。 他既然做了十二年梁国的世子,即使是懦弱过来的,可不代表他看得不明白,看着六大卿家的势力膨胀,他就越明白将来即使坐上梁王之位也不定是件好事,他只在乎他在乎的人,根本不愿意为别的事情多做什么,若多做了一些事情,也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在乎的人而努力。 可国夫人根本不明白这一点,苏笉苏桀也不明白,如今想来,他也真是傻,保护姐姐最简单的办法不就是自己远离权力中心吗? 梁王国夫人皆怔怔的看着苏恒,他们一直以来都以为苏恒属于平庸之人,却没想到这个孩子竟将问题想的如此通透,或许他身边有个为了保护他的姐姐,处处显露一头,将这个孩子的锋芒完全掩盖,让他们看走了眼。 “君上,臣妾也不愿再和君上绕圈子,君上如何认为臣妾都好,可臣妾是位母亲,哪位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好一些,如今公子恒主动请去随国君上为何不答应,臣妾可以退一步,恒公子抵罪前往随国,这只当臣妾和君上的秘密,臣妾只希望自己的儿子好而已。”国夫人却是快速反应过来,也不再以偏硬的态度言语,反而开始动之以情。 只是这言语虽然动情,可国夫人眼中却没有她说的那般感情。 而梁王却是沉默,仿佛瞬间老去许多一般,他所为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梁国的基业好好的继承下去,能掌握在皇族的血脉中,能不被六大卿家控制。 可仔细算来,他自己如今还不是受六大卿家挟制,表面上做着整个梁国的王,可事实上许多事情,却只能委曲求全,自己如此又何必呢。 “此事寡人不管了,既然你们都已如此决定,寡人再阻止,反而显得寡人无情,不过十年之内,寡人不希望再听到议论世子之位的声音,不然即使公子恒身在随国,寡人也会将这位子给予他,一切待寡人想清楚一些事情后,再行决定,夫人你可同意。”梁王看着国夫人说道。 即使想明白很多事情,可他还是不甘心将皇室的大权随意的送到别的家族手中,即使继承王位是他的儿子,他已经感觉到挟制的味道,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将来会比他差,成为旁人的傀儡。 国夫人听到梁王的话,眉头微蹙,不过她也知道将梁王逼的太紧不好,毕竟其它五大卿家也不希望淳于家一家独大,真闹的太僵,反而对她不利。 再说待得公子恒离开梁国,一切还不是以她的喜好来,如今公子恒在梁王身边,梁王可以保护这个儿子,但是前往随国,在千里之外,梁王又怎么可能顾的过来。 如此一想,国夫人看着梁王柔声道:“君上说的哪里话,君上做主便是了,那现在便下令让宫牢放大公主出来吧。” 国夫人却也是会表现之人,在梁王一答应,马上提出苏浅的事情,这一句话却是将梁王心中对她的最后一丝恼意也给吹散了。 “夫人说的是,不过在这之前,寡人打算给公子恒一块封地,也算是世子之位的补偿,国夫人觉得如何?”梁王仿佛想到什么一般,突然对着国夫人开口道。 “封地?”国夫人眉头蹙起,她可不希望苏恒发展出什么势力,不过公子恒即将前往随国,照理说也不可能做什么,梁王这一手是想做什么,难道是想将大公主派到封地去,这封地表面给苏恒,事实上却是给大公主的? 封地……突然,国夫人的瞳孔一缩:“君上打算将那块土地赐予恒公子?” “这一点寡人已经想了,就将智家留下的三分之一属地封给公子恒,至于其它的,则分给六大卿家,国夫人觉得如何?”梁王看着国夫人说道。 这也是他在向国夫人透露一些对智家封地的处理方式。 作为梁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六大卿家如此坚持要快速除去智泽的原因,只是当时这些人言之凿凿,他已经没有拒绝的余地,同时也因为丧女之痛,一气之下才下的如此决定,就是到得现在,他想起此事也还是后悔,这是他在削弱自己的力量啊。 为了弥补这个错事,梁王才突然想到这个办法,将封地的三分之一赐给苏恒,便相当于留给皇家,如此虽然少了三分之二的势力,可也是让皇家的势力变精,让皇家的损失减至最低。 他和国夫人说这件事情的原因,也是为了得到淳于家的支持,这算是交换的条件! 果然如此。 一听完梁王的话,国夫人眼中现出一片了然,不过既然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也不能让梁王完全失望,这也是为了她在宫中的地位,还有淳于家超然的地位。 如此一想,国夫人正要开口…… “公主,您不能进去,公主,不能再向里闯了。”正当国夫人想要开口,便听殿外传来太监慌张的声音! 却是一直向紫宸殿赶的苏浅,终于来到紫宸殿! ------------ 第一百零七章 :跟着你,保护你! 更新时间:2010-07-06 “女儿参见父王!”太监的慌张的声音还没有停,苏浅已经闯进紫宸殿。 太监看见梁王看向他们,赶忙对着梁王跪下:“奴才该死,没能拦住大公主。” “行了,起来吧,这怪不得你,不过下不为例。” 梁王脸上没有丝毫怪罪之意,若是在半盏茶之前,或许他会有怒气,可这会他却是想通了一些问题,所以见太监吓得跪下,宽容的说道。 小太监一听梁王饶恕他的罪责,赶忙就着大殿对着梁王磕了三个头,才躬身站起。 “你下去吧。”梁王看着太监恭敬的模样,随意的挥手道。 直到太监离开紫宸殿,大殿之中只剩下这一家人,梁王才看着苏浅开口:“你有个好弟弟。” 听到梁王的话,苏浅心咯噔一沉,她还是来迟了吗? 苏浅没有开口,等着梁王开口告诉她这件事情,可是等了好一会却不见梁王开口。 却是梁王以为苏浅既然出现在这里,是并没有被抓入宫牢,所以也就不打算将之前苏恒以自己为质子抵掉苏浅罪责的事情说出去,因为就像国夫人说的一样,他打算将智家三分之一的封地交给这个女儿,他相信这个女儿的能力,定能替皇家经营好那片地方,说不定还能为皇家培养出不错的势力。 他已经老了,而身边的人也渐渐的被六大卿家拉走,他能完全相信的也就自己眼前的这个女儿。 人老了,也就会变得不坚强,甚至想要依靠身边的人,即使是梁王,即使他是一国之君。 当然,除了他有些想依靠这个聪慧的女儿,也是想让苏浅替苏恒发展势力,他是绝不会甘心将梁国的基业交给一个,将来会成为傀儡的儿子手中的。 如此想着,梁王看着苏浅开口道:“浅儿,你也长大了,后天便是你及迸的日子,寡人准备送你和你弟弟一个礼物。” 梁王不等国夫人阻止,马上继续道:“寡人准备送你们一个封地。” 梁王的话一出,国夫人的表情沉下。 她还是小看了这个平日平庸的梁王,今日之事自然不会有外人知道,可这结果六大卿家自然会看到,梁王将智家的封地一下子送出三分之一,而同时公子恒不以世子的身份去随国做质子,这是挑拨淳于家和其它五家的关系,待得分其它三分之二封地之时,再给淳于家多一些好处,恐怕其它五家都会疏远淳于家,敌视淳于家。 即使看出这一点,国夫人脸上却丝毫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反倒是嘴角冷笑,梁王啊梁王,你以为淳于家如今的力量还怕其它五家孤立吗? 若到时候真让淳于家多拿好处,才是你吃亏的时候。 苏浅不知道梁王的想法,可左等右等都没从梁王嘴中听到她最想听的话,反倒听梁王提起什么生日礼物,苏浅的秀眉打成死结,即使她入宫牢,苏恒也绝不能前往随国,否则,苏恒会更加危险,说不定会“意外”客死异乡,这一点,她绝不能容忍自己看着发生! “姐姐,还不快谢过父王!”苏恒的声音突然在苏浅耳边响起。 却原来苏浅这一愣之间,梁王已经说出封的地方,而苏浅因为想着问题,却恍然不觉。 听到苏恒的话,苏浅醒悟过来,对着梁王开口谢道:“谢谢父王。” 说完,苏浅不禁抬眸看向梁王:“父王,女儿听说随国以帮助我大梁处理澜城之事,而向我们索要质子,可真有此事?” 听到苏浅的话,梁王的表情沉下,紫宸殿也变得安静。 “是有这么回事,寡人也已经选好人选,便由你弟弟公子恒前往随国做质子。”良久,梁王才看着苏浅开口道。 苏浅一震,随即看向国夫人,当看到国夫人嘴角嘲弄的弧度,她便什么都明白了,她还是被利用了,是她害了恒儿,本来恒儿可以不用背井离乡的。 “父王,怎么可以让弟弟去做质子,难道不能让其它皇族之人前往随国吗?”苏浅看着梁王慌忙问道,梁国随即子嗣不多,可梁王有兄弟啊,他的兄弟也有儿子不是,不能送那些人去当质子吗? “随国指明要尊贵之人前往随国当质子。” 梁王轻叹一口气,看着苏浅说道,他也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前往他国当质子,可随国的意思很是明确,便是要梁王的一位公子前往随国,而梁国如今势弱,禹国又来势冲冲,梁国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苏浅心中一沉,眼神变得慌乱。 怎么办,梁王既然都已经如此开口,此事定已经成为定数。 随国那是如何陌生之处,前往随国会有什么危险,前路不可预料,旁又有国夫人虎视眈眈。 对了,国夫人眼中那阴狠再明显不过,而吴公公又在庆年殿发现了绿儿,国夫人即使是为笉公主报仇也绝不可能放过她和苏恒。 这也就代表着,苏恒前往随国会更危险,因为他要面对的,不仅仅是随国的危险,还有国夫人这里的危险。 她该怎么办,她根本没有办法阻止苏恒前往随国做质子,可她怎么可以明知道那里有很多危险,还任由自己最亲的人前去面对危险! “好了,此事已定,也莫要在说这件事情了,后日便到你及迸的日子,正好给你和恒儿在皇宫办一个成人之礼。到时候便让那些王公大臣带着自家孩子入宫参加你们的生日宴,也算是给你弟弟的送别宴。”梁王没有说的还有一点,那便是这宴会也是为苏浅选夫婿用。 虽然他相信苏浅,可是偌大的封地,一个女子管着毕竟吃力,为了她好,也为了以后不会被人诟病,先替她找了人家再说。 “不,父王,我要说!”苏浅本来慌乱的眼神渐渐安定下来,她怎么能让恒儿独自面对危险,既然明知道自己的弟弟又危险,她就更该想好办法保护他才是。 而她现在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那便跟着他,保护他! 想着,苏浅抬头直直的看向梁王:“父王,女儿恳求父王让女儿随弟弟一同前往随国成为质子!” 苏浅说完对着梁王郑重的跪下! ------------ 第二卷 :质子篇 ------------ 第一章 :恨 更新时间:2010-07-07 一个月后 月华街依旧热闹非常,只是一些穿着明显差些的人,全都一般模样,形色匆匆。 “听说我们的救命恩人大公主要和公子恒一起前往随国做质子了,这是真的吗?”一个衣着藏青色袍子男人一脸认真的看着身旁同样快速走着的人问道。 “自然是真的,没看到我们这会正向城外赶吗?”另一个人一边说,一边小跑着前进:“若不是当初在刑场,有人认出了公主就是活菩萨苏姑娘,我们现在恐怕都蒙在骨里。不知道救我们的人是如此尊贵的人。可就是这样尊贵的人,还丝毫不嫌弃我们,和我们一起干活,帮我们建房子。大公主真是好人!” “是啊,还给我们活干,若不是大公主的酒楼收留我们,我们现在恐怕连饭都吃不好,虽然现在大公主不在了,可她派来了绿儿姑娘,我们也要好好干,报答大公主才行。”身着藏青色袍子的男人认真的说道。 “知道就好,我们快赶去城外吧,说不定还能送大公主一程。” 同样的话,在不同的地方传着。 梁城西面,一个身着淡蓝色,脸上裹着纱布的女子小心翼翼的从屋中走出,走出几步,又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屋子。 “莲儿妹妹,对不起了,没能告诉你,我就这么匆匆的离开,可我必须去城外,大公主去哪,我就跟去哪,她是我的天,是我最想追随的人!”女子喃喃完,便快速向外走去。 而她走后,屋子中走出一人,这人正是照顾了秀儿一个多月的莲儿,只见她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个月相处,可她和秀儿却成了最贴心的手帕交,也知道秀儿这个傻傻的姑娘,对大公主有着说不出来的感情。 这段时间,秀儿身体一直没有好,所以她一直阻拦不让秀儿去找大公主,可她知道,这一次,她是阻拦不住了,随国,秀儿肯定是要跟着去的,因为她最在乎的人去了随国,即使勉强留着,秀儿说不定自己偷偷跑去了,所以她才装作不知道,让对方逃出去追大公主。 莲儿若有所感的抬眸望向自己住过的院子,这院子的墙壁因为造的时间久长,如今斑驳着点点的深色花纹。 这是她第一次遇到少爷的地方,而今她也要离开了,跟着她最在乎的少爷离开,前往银城。 听说少爷说,他和冉大人回去银城是大公主要求的,还听说那里原来是智家封地的主城,而今已经是大公主的封地了,而少爷和冉大人去那里,就是为了帮大公主管理银城去的。 梁城最北边一间破旧的小木房中,一个男人静静的坐在屋子中,屋中的阴暗罩住他整张脸,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面目。 只是依稀之间,竟有几分熟悉之感,若是苏浅此刻在此看到那身影,看到那阴影罩住留出的半张脸,恐怕真会被吓住。 因为这个人,她太熟了,她明明亲眼看着这个人死了的,可这个人竟活生生的呆在这屋子中。 可若此人不是她认识的人,为何这相貌又会这般相像。 “吱嘎――”突然传来木门打开拉长的声音。 男子一惊,转头看向木门,便见一阵阳光照进,正好将他那张脸,完完全全的照出,这张脸正是智泽的模样。 智泽看向来人,眼中惊讶一闪而过,随即又变得面无表情。 “你怎么来了?” “我来是要告诉你,我马上就要跟着大公主和公子恒离开梁国了。”若是苏浅听到这声音也定会大吃一惊。 因为这声音绝对是她熟悉的声音,这声音分明是一直跟在她和苏恒身边的段护卫的声音。 “她要去随国了?”智泽的声音瞬间变得冰冷。 “恩,夫人让我来告诉你,若是想报仇,正好可以趁着大公主离开梁国这段时间储存实力,然后对付大公主。”段护卫的声音清冷而平淡。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眼神中,时不时的会闪过复杂。而他的嘴角则是一直挂着一抹嘲弄,就不知道这嘲弄究竟是对自己的,还是对着眼前的智泽的。 “难道不可以现在就去报仇吗?她为了智家的封地,陷害我背上给公主下毒的罪名,还为了斩草除根,欺骗了岳凌和冉路,让他们因为救我,而被一帮人在刑场上埋伏身亡。我要现在就去杀了她!”说着话,智泽眼中充满了恨意。 段护卫敛下眼眸:“不可以,现在大公主身边一群的护卫,你根本杀不了她,更何况,夫人救下你,也不是为了让你这样随便丢掉性命的,想要杀大公主报仇,你有的是机会!” 段护卫如此平淡的说完话,阴影中的表情变得复杂。 那一夜,他跟着大公主到得天牢,而在大公主离开天牢后,利用大公主的身份,通过那个想要讨好大公主的副牢头将智泽救出来,而后便将对方藏在这个偏院的木屋中。 想着,段护卫的神色变得不好,他本想就这样救下智泽便算了,为的只是大公主并不想他死,而如今智家毁灭也成了定数,别人替死,也一样,可他没想到那讨好大公主的副牢头竟是刘家人,所有的一切,也是早就安排好了的,区别就是他救出智泽,还是刘夫人自己放出智泽而已。 至于原因,则简单到不行,因为刘夫人想要看一场戏,一场自相残杀的戏,想看大公主被自己一心想救的人憎恨,杀死的戏。 上位者,最喜欢做的时期,就是玩弄,刘夫人大约也是在宫中呆久了,竟也喜欢这种游戏。 “夫人这么用心的帮我活下来究竟是为什么?”智泽突然抬眸看向段护卫问道。 段护卫依旧表情平淡,仿佛丝毫不奇怪智泽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她需要控制公子恒,而控制公子恒,大公主必须死,否则公子恒只会优先听大公主的,所以她需要和大公主有仇的人,替她带一只队,一只暗杀大公主的队伍,至于什么时候出手,这一点由夫人决定。” “我知道了,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智泽不再看智大夫,只是冷漠的问道。 “现在就可以,你去一趟刘家,刘家会给你一队人马,也会给你接下来的任务。”段护卫说着话,眉头略微的皱了皱,刘家似乎是真的不信任他了,竟连这样的任务都瞒着他,就是他也不知道刘家这会究竟要让智泽做什么。 看着智泽眼中的仇恨,段护卫微微叹气,被仇恨蒙住的眼睛,会让人干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可惜,可惜他不能告诉智泽什么,保护大公主和公子,已经是他能做的极限了,他不能背弃刘家,因为刘家是活他性命的人。 秀儿有士的精神,智泽也有,只是智泽的精神不为苏浅,而为刘家,而今他生活在矛盾的漩涡中,一面是真心想救苏浅和苏恒,另一面却是不能背叛刘家。 或许刘家也是知道智泽不会背叛刘家,才一直放过段护卫吧。 “你可以走了。”听到段护卫的回答,智泽冷漠的说道。 他现在不想见任何人,也不希望任何人呆在他的身旁,特别是那个骗了他所有的女人身边的人。 心灵真是能改变人的相貌的东西,智泽的心被恨蒙蔽上,眼睛也变得阴霾起来,那本来干净的模样,此刻竟变得狰狞起来。 就是那本英俊的脸庞,此刻看起来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好看,仿佛缺失了什么。 段护卫看着如此模样的智泽,眉头微微蹙起:“最后说一句话,我便走,有时间去银城看看,也许,你就不那么恨了。” 他忍不住,终于提醒了一下智泽,毕竟人世间最可悲的不是拼命追求东西,却追不到,而是拼命的追一样东西,当追到的时候,却发现追错了目标。 就像智泽,如今满心的仇恨,满心的想要杀苏浅,若是真的待他杀了苏浅后,他再知道,他真正的仇人是如今表面施舍善心救他的人,智泽这个人也就毁了。 要毁掉一个人很简单,那就去毁掉他最在意的东西,要让一个人疯掉也简单,那就让他亲手毁去自己最在意的东西后,再告诉他,其实他根本不应该这么做。 刘夫人这么做,是在毁掉一个人,也是让智泽变成一个废人,当然,同时也杀掉苏浅,这是一石二鸟的计策,还不用她自己动手! 听到段护卫的话,智泽瞬间看向段护卫,脸上的表情阴沉冷漠,充满红血丝的眼中装着咬牙切齿的恨:“我不会去银城的,去银城我只会更恨,看着过去属于智家的东西,现在变成我一直相信的那个人的,我就会想起对方是如何虚情假意的骗我,而我又是怎么样傻乎乎上当的,这一切只会让我更加希望现在就杀了她!” “你不去的话会后悔的。”看着如此模样的智泽,段护卫忍不住继续说道。 “不会,去了,我才会更后悔。”智泽说着闭上眼睛,一副送客的模样:“我不想再说了,你快走吧!” ------------ 第二章 :离开 更新时间:2010-07-07 淳于府一个偏院之中 茗儿轻轻的拿出雀舌替张问泡上好茶。 张问却是静静的坐在石桌之前望着手中那两串银铃,这是大公主昨日派的一个蒙面女子交给他的,那女子的眼睛他恍惚间有些熟悉,却实在记不得是谁了,但同时也带来了杀害银铃凶手的线索。 这么多年来,原来证据,一直都在他的手中,可他竟然不知道。 他真傻,错过了最后一次可能保住银铃的机会。 却说银铃死前曾出宫送过一块绣帕于他,他一直偷偷的好好的保存着那块绣帕,唯恐出了一丝疏漏,弄坏了那块绣帕,可他却不知道,其实这证据就写在这绣帕之中,而今他会知道这件事情,却只因为昨日来的女子告诉他。 银铃早就将杀害她的凶手的证据交到他手中。 忍不住的,张问取出怀中的绣帕,稍稍用力,安绣帕竟是两层,而如此打开,便见绣帕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而那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信息,却是让张问猛的睁大眼睛。 “先生怎么了?”一旁伺候张问的茗儿赶忙对着张问问道。 张问惊醒,忙将绣帕收回怀中,而后才摇摇头:“我没事,茶可泡好了?” 说着话,张问的眼神还是充满复杂,原来是这样,她竟知道了这样大的秘密,那人怎么可能放过她,可她为何不早说,只要她早说,他可以陪她逃到天涯海角啊! “已经泡好了,我这就给先生泡上!”不等张问想完,茗儿就认真的替张问到处一杯茶。 “茗儿,若是有一日,我要和淳于府做对,你会怎么选择?” “砰――”茗儿随着张问突然问出的话,手上一颤,手中的紫砂茶壶瞬间落地碎裂成无数片。 梁宫婉仪殿 国夫人斜躺在凤塌之上,吴公公立在凤塌一旁。 “大公主走了?” 国夫人没有睁开眼睛,声音却缓缓的对着吴公公问道,而脸上的表情更是娇柔的带着几分妩媚的味道。 吴公公略略一笑,神情温和的看着床上的国夫人:“走了,君上还特地出宫前去送行。” 吴公公说话间的气度,竟有几分这婉仪殿主人的味道。 听到吴公公的话,国夫人的手轻轻伸出拉住吴公公的手:“他出宫了便好,这样我们就能好好的单独相处了。” 吴公公反手握住国夫人的手:“现在还不是时候,君上如今已经开始对我怀疑,虽然只是怀疑我对他的忠心,但此次出宫不带上我,却也代表着我在他跟前的地位下降,这个时候我们必须更加小心踩是。” “小心小心,都已经小心十年了,吴郎,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我们女儿的仇什么时候才能报?” “放心,对付大公主完全无须我们出手,除了刘夫人,随国皇室也会替我们出手的。”吴公公说着话,眼睛微微眯起。 “你知道我不止想要大公主的命!”听到吴公公的话,国夫人不禁坐起身子。 “公子恒的事情必须容后再议,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亏待自己的孩子的,无论怎么样,这梁王的位子,我肯定会帮桀儿弄到手的。”吴公公对着国夫人安抚道。 国夫人看着吴公公皱了皱眉,最终神情平淡下去:“你总是有事瞒着我,若不是因为你,我早就除掉那贱人的孽种了,算了,反正他们现在已经去往随国的道上了,以后别想再回梁国,只要他们回不到梁国,梁王的位置自然是我们儿子的。” 说着话,国夫人脸上的笑容变得灿然。 梁城外 梁王静静的站在城门口,眼神复杂的望着那一队人马渐渐远去。 他的儿女,就坐在那渐渐向远处离去的马车之上,他也想留这一对苦命的儿女在身边多呆上一呆,可时间却不等人,想到随国再次派使臣来催,而澜城那边又开始告急,他即使是再心疼,也只能让这一双儿女离开。 可惜梁王不知道宫中发生的事情,若是知道的话,这会恐怕会追着苏浅苏恒回来,而不顾别人的反对将苏桀送去当质子,只是这一切,都是天在注定,也注定着苏浅苏恒再次回来之时,这梁国便是战场,也许有硝烟,也许没有硝烟,也许胜利,也许失败,谁又知道呢。 不过苏浅却是将苏恒回梁国的路都铺上了,这也是她让岳凌冉路去替她经营银城的原因,她们需要属于自己的势力,这一次次宫中的争斗,苏浅每一次吃亏,都吃亏在她缺乏自己的势力,什么都只能靠别人上,而偏偏她又没有时间去培养。 这一次离开梁国,谁说一定就是坏事呢,至少她拥有许多带有潜力的东西,而这些东西也都随着她的离开,转到暗处,让所有人都注意不到。 想着,坐在马车上的苏浅淡淡的笑起。 “姐,你在笑什么,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见苏浅突然笑起来,苏恒不禁看着苏浅问道。 “没什么,只是第一次离开梁城,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而已。”苏浅看着苏恒说道,她在现代就是二十五六岁的人,自然忍不住将苏恒当作孩子,也将做的一切瞒着苏恒,在她心中,苏恒现在就该有个快乐的童年。 听到苏浅的话,苏恒的一双丹凤眼变得黯淡:“姐,其实你不该陪我去随国的,毕竟随国那边究竟怎么样,我们都不知道。” 其实当他知道苏浅陪自己前往随国之时,他心中充满了欣喜,可也在这一瞬间愧疚,觉得自己不该开心,毕竟对方可是牺牲了许多东西,到随国陪她吃苦,他觉得无论如何,他都不该开心的。 可他就是忍不住,忍不住雀跃,对他来说,有姐姐在的地方就是家。 即使一开始决定离开梁国前往随国当质子,他舍不得的也只是离开姐姐,这一辈子再也无法相见。 看着苏恒如同小大人一般说着话,苏浅脸上露出温和的浅笑:“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没有你的地方对我来说就不是家,我怎么会在不是我家的地方呆着呢,再说我们姐弟从小相依为命长大,以后也该继续在一起,放心,无论是到哪里,我都会保护你的!” “不,这一次换我保护你!”苏恒听到苏浅的话,瞬间大声说道。 苏浅笑起,看着苏恒如此信誓旦旦的说着,她的心情不自觉的好起来,就是前路可能遇到的危险,也仿佛变得简单容易对付一般。 但是,她不知道,前面的路,比她想的更多荆刺。 ------------ 第三章 :质子馆 更新时间:2010-07-08 护送他们到随国做质子的队伍一到交界处,将他们送到随国的军队手中之时,便一齐离开,这一队人,便只剩下苏浅苏恒段护卫他们五人。 这中间不得不说一下秀儿,当苏浅一行人离开梁城不远,却因有人挡了道,停滞了前进的道路,若不是苏浅好奇打开车帘看了看,秀儿说不定就被护送的队伍杀了,就是此刻想起,苏浅都心有余悸,可这秀儿到得身边倒好。 一见她的面竟就是道歉,想起刑法场上差点害得秀儿丢掉性命,苏浅心中就满是愧疚。 这一次她本打算将秀儿留在梁城的,正好将月华街的酒楼交给绿儿照看,秀儿在一旁,绿儿也会就近照看,谁想这傻丫头竟跟着跑来了。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只是感动之余,又担心自己将来害了这一心为了自己的丫头。 苏浅想着拉开车帘。 随国的确比梁国要强大的多,就说这城与城之间的坊市,中等的就能同梁国的国都梁城相比。 再看街上的行人,一个个穿着打扮,那风流气度,的确不是小国能比的。 一个国家,当它强大之时,就是其中的民众比之小国也要昂首挺胸一些的,这倒不是她崇洋媚外。只看着这一切,她便不禁想起梁国六大卿家权势力压皇室的事情,就那么一个中等国家,还如此行径,她有时都不明白为何还能算在七大国之中。 说来,这也是苏浅的一个误区,六大卿家那种制度,其实就有些像现代君主立宪制,皇族的权利比君主立宪制要大,可中间轮流执政,却和君主立宪制是一模一样的,虽然这样的制度会使国家内斗,可同时也促使执政的卿家会分外努力,如此一来,梁国的整体实力虽在内斗中有所消耗,却也让人不能小瞧。 澜城的事情,其实有点奇怪,周家的人再傻,照理说也不该是会随便对禹国质子伸手的才是,偏偏周家就是动了,不仅动了,还闹的如此之大,之后还引来禹国不断的攻击,最后闹成要靠随国出手的地步,这一点,实在是出乎人的预料,就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只手在推动一般。 “公主,你快看,那里竟有几个男子抱着几个小娃娃在路上走。”突然,秀儿惊讶的声音在苏浅耳边响起。 苏浅顺着秀儿的话,看向街道一旁,的确看到几个男子像女人一般抱着婴儿一起走着,那模样有说有笑,还不时的对着身边的人比划自己的孩子,仿佛在炫耀什么一般。 苏浅看着略略一愣,随即微微一笑,还好知道来随国之前,她就做了一些准备,看过介绍随国风情民俗的文献,想着自己看到的东西,对着秀儿解释道:“那些人是墨族人,因为五十年前墨国被并入随国,所以成为随国之人,墨族人流行一种奇异的习惯。孕妇一经分娩,就马上起床,把婴儿洗干净包好后,交给他的丈夫,丈夫立即坐在床上,接替她的位置,一担负起护理婴儿的责任,共须看护40天。孩子一生下后,一会儿,这一家的亲戚、朋友都来向他道喜。而她的妻子则照常料理家务,送饮食到床头给丈夫吃,并在身旁边哺乳。而旁的时候,也是男子带着婴孩出门,以生育孩子之人自居。” 秀儿听了苏浅的解释,不禁吐吐舌头:“这不是很奇怪吗?怎么看那些男人照顾孩子都别扭。” “随国人果真古怪。”秀儿的话刚说完,苏恒看着那一群人剑眉也是皱起,那眼中的神色也是别扭极了。 一看两人的表情,苏浅不禁一笑,做为二十一世纪的人,她连看到人妖都没什么感觉,更何况只是看几个男人聚在一起带孩子,不过想到这墨族男人和女人争夺生育权,苏浅还是不禁有些奇异,这东西有什么好争抢的。 正想着,马车一个晃荡后退顿住。苏浅再看马车外,只见马车已经在一个建造十分素净的宅子前停下。 “梁国公主公子,质子馆到了!”还不等苏浅开口问话,一路将他们迎到随国的使者已经开口对着她们示意道。 苏浅站起身,最先向外走去,望着眼前看起来古朴的像一般富家院子的宅子微微一愣,和梁国的质子馆不一样呢,想到自己和苏恒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住在这个地方,苏浅微微有些怅然。 “在下质子馆的属官刘林恒,还请梁国公主公子随我来,正好带你们去看看你们住的院子。”突然,苏浅听到耳边传来温和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苏浅才注意到门口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只见他续着两缕美须,看那齐整的模样,显然很是爱护自己的美须。 苏浅对着刘林恒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麻烦刘大人了。” 眼前这人应该就是以后看管质子馆的人了,据她从梁宫搜刮的书里了解,质子馆的官员不仅掌管着质子们的吃穿用度,就是出门什么的,也是被其管着的,说白了,这官员就是油水不少的高级牢头。 想到这些,苏浅对着刘林恒的态度更加友好,这个人,可是要好好讨好的,虽然质子馆是个高级牢房,可若是可以稍稍自由一些,总比毫无自由来的好,她可不希望自己每次出门都让人跟着,这和她计划好到随国要做的事情不符。 苏浅打量刘林恒的同时,这中年属官也同样在打量苏浅。 别国来的公子世子当质子不少,可要说公主来当质子,这还是他当质子馆属官二十年来遇上的头一回。 听说这公主是自己要求来当质子的,当初君上派大王子前往梁国只是要求皇室世子或公子而已的,谁想到竟变成了买一送一,这对整个随国来说,都是件新鲜事。 不过也听梁国那边传来的消息说,这大公主可不简单,一年前还是痴傻的,可不知怎么的就恢复了精明,不仅恢复了,还十分聪明,为了自己有封地,小小年纪竟是将梁国拥有封地实力最强的大夫都玩弄在鼓掌之中,这个人,他可得好好注意才行。 想着,刘林恒对着苏浅苏恒一抬手,做了个里面请的的动作,随即转身向宅子中走去:“里面请。” 苏浅却是不知道对方一见自己就想到这么多,还将智泽被害的事情也想到自己头上,若是知道非得说自己比窦娥还冤不可。 随着刘林恒走进宅子,苏浅便仔细的打量着刘林恒带的路,发现这宅子里的路很简单,而且一隔层一隔层的,每个隔层都是个四合院,看那样子是别国质子住的地方。 好一会,刘林恒领着苏浅一行人走进一个比之前那些四合院显得典雅些的院子,而这院子的门也是四通八达的,仔细一看竟是连接着别的四合院。 “公主公子,这里便是你们住的院子。”领着苏浅走进院子站定后,刘林恒对着苏浅开口说道。 “那些门似乎通着别的院子,这是怎么回事?”苏浅望着门所同之处,不禁对着刘林恒开口问道。 一听苏浅的问话,刘林恒笑着解释道:“这些宅院比之外面的宅院要精致一些,里面住的都是一些他国的王公贵族,因为以前住这里的人喜欢彼此串门,为了方便才在这围墙之处开了拱门。” 听到刘林恒的话,苏浅微微一怔,随国好大的手笔,竟是放任各国质子相互接触,难道就不怕他们联合起来吗? 而刘林恒却不知道苏浅在想什么,只是在说到这些之时眉头微微一蹙,他这才想到苏浅是梁国公主,作为一个女子住在这四通八达的院子似乎并不合适,可偌大的质子馆也没有一个专门辟出的给女子住的地方,一开始建时就不曾想过会有女人来此,这会倒是有些麻烦了。 “刘馆主可有什么不妥吗?”见刘林恒眉头微微蹙起,站在苏浅身旁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的苏恒不禁开口问道。 见苏恒开口,刘林恒对着苏恒说道:“我也是这才想到有些不妥,公主毕竟是女儿身份,似乎并不适合公主住在此处。” 说来,苏浅她们的命运还是可以的。 质子地位一般都不高,待遇也都不怎么好,可作为皇族的质子却是不一样,毕竟是将来有可能成为一国之君的人,所以质子馆中的馆主对皇族出身的人还是好一些的,所以发现这地方不适合苏浅住,这馆主才会有些为难。 “没什么,住这里就好!”听到刘林恒的话,苏浅马上笑着开口道。 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这样住又不是住一个房间,根本不是什么大事情,况且想到在这里可以随意的和别国质子交流,苏浅心情还是好的,和别国的人多多交流可是有许多好处,就不说别的,给自己以后多找个落脚点都是好的,狡兔三窟,将这洞窟建到别的国家,那才是最安全的。 “公主,这怎么可以,住在这里,对你的名节可是……”徐嬷嬷一听苏浅的话,便不禁开口道。 “放心,我自有分寸。”苏浅对着徐嬷嬷安抚道。 徐嬷嬷那日在国夫人面前不一般的表现,她也从苏恒那里听了,不过事后她却没有问徐嬷嬷什么,在她看来,徐嬷嬷那次也是为了她们才如此开口的,看徐嬷嬷那样子,便是不想告诉别人那些事情的样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于是苏浅也让苏恒不要追问了。 也是这样,徐嬷嬷才会继续跟着苏浅她们来到随国,若不是如此,徐嬷嬷若真的被逼的只能说出过往的事情,恐怕她也早已离开苏浅她们了,她身上的秘密太大了。 说来好笑,苏恒到随国当质子,可这一来,却相当于将梁宫的庆年殿整个搬到随国来了。 “这便是梁国来的公子吗?”正当苏浅想着,却听远远传来悠远的嗓音,再抬头,便见从隔壁的院子中走来一翩翩公子。 别的都好,就是这浑身的脂粉味太浓了,明明是个男子,可粉面玉润的,如同个小白脸。 刘馆主见这人走进,眉头不禁蹙了蹙,他真不该答应那人将梁国的质子安排与此,梁国公主毕竟是女子,与此人住在隔壁,怎么看都是不妥。 苏浅本就时刻注意刘馆主的神情,这会见刘馆主对着来人蹙眉,不禁往不好的地方想了想,对方这般模样,还真是有些现代小受的模样,能让一个男人对一个男人皱眉,难道这男的勾引过刘馆主。 苏浅就着两人来回的看,怎么看都觉得不像,这两人的年纪差距似乎有些大了。 “你是?”见对方指着自己问,苏恒不禁看着来人问道,不过说着话的同时脚步却微微的挪向苏浅旁边,只到闻道自家姐姐自然的芬芳,苏恒才好受一些,眼前这男人身上的味道实在是有些浓。 “他是临国文斐公子,乃是临王表弟。”没等这脂粉男回答,便听院子另一边传来另一个声音,苏浅回头看向来人。 此人鹰眼,五官深邃,一眼看去便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 “没想到禹国三公子今天也这么有兴致的到这宅院来。”没等苏浅几个院子的主人开口,那脂粉男文斐便看着禹国三公子开口说道,从两人说话的态度来看,两人的关系应该并不怎么好。 苏浅苏恒听到来人是禹国人,两人不禁同时大吃一惊,他们作为梁国的公子公主之所以会到随国做质子,可都是因为禹国攻击梁国澜城,不然她们又怎么会背井离乡,可到了这里,第二个见到的质子,竟然就是自己国家的敌对国,这感觉,还真是夸张的让人难以承受。 就这么着,也一瞬间对来人心加防备。 “听说质子馆第一次出现女质子,便来看看。”禹国三公子也不隐瞒直接看向苏浅。 看着对方的眼睛,苏浅不禁心中不悦,眼前之人不讨人喜欢,不为别的,就为对方的眼睛中看着充满了掠夺性,倒不是说对方一眼看上苏浅,这毕竟是不可能的,虽然苏浅有一米五多的身高,可不管怎么样,她都无法改变自己的身体是个小毛孩的事实,她说的掠夺性,是一种危险感。 这个人,她不想接触,这是苏浅看到禹国三公子后,心中升起的唯一想法。 禹国三公子的话一出,全场一阵沉默,即使是真为了看看苏浅而来,也不该说的如此直接。 刘馆主一见这气氛略微的不对,便缓和的开口道:“你们来的也正好,正好互相熟识一番,以后作为左邻右舍的,也好相处一些。” “刘馆主说的是,不过和一些比较野蛮的人相处那还是算了,毕竟那些野蛮之人是边化小民,哪能和大临相比。”文斐公子看了一眼禹国三公子,不冷不热的开口道。 禹国三公子听到文斐的话,依旧面无表情,那模样竟是沉着的紧。 只这简单的观察,苏浅就判断眼前这个人是个心思沉稳的人,这样的人,往往是才智之辈。 倒是文斐公子让人有些看不透,这人似乎是在句句找禹国三公子的麻烦。 “梁国公主公子可到了?”正当苏浅评价着自己在质子馆中的两个邻居,突然听到一个尖锐到让人觉得熟悉的声音。 “原来是瑞公公,梁国公主和公子刚刚到,不知公公到此有何事?”刘馆主一见那一身青衫,拿着拂尘的太监走进,便对着来人恭敬问道。 这瑞公公可不一般,那是随王身边的太监,就是随国的丞相见了这瑞公公也是态度很好的,随国和梁国不同,梁国是权利掌握六大卿家手中,而随国却是中央集权,皇帝的权威最大,这也就造成皇帝身边的太监也比一般的大臣要厉害有地位的多。 “君上听说梁国来的质子今日到了随国,便下旨要见梁国来的质子,这不,就让洒家来讲着两人领巾随宫去。”瑞公公仰着头说话,那一脸威势的模样,却是将这里的人全没看在眼里。 “君上这会就要见梁国公子和公主?一般质子不都是先在随国呆上几天才有得见君上的机会的吗?怎么这次对梁国却是如此特别?”一听瑞公公的话,刘馆主略微好奇,不禁凑近瑞公公问道。 “洒家也不知道,说来还真是奇怪,君上在好些日子前,便开始念叨询问梁国的质子来没,今日一听两人来了,更是让马上传到呢。”瑞公公说着不禁带着好奇仔细的打量了几番苏浅,难道君上看上梁国公主了? 可这公主的相貌平淡之极,看起来根本不像能让君上看上的样子。 苏浅若是知道眼前自己也正在打量的人,心中竟会想到这个,当然,若是苏浅知道瑞公公在说什么的话,估计就能猜测几分随王的性情,不过现在她却是一无所知,也不知道对方为何这般积极的要见她和苏恒。 “行了,洒家也不说了,梁国公主公子,君上召见,你们可要快些才好!” ------------ 第四章 :三个月 更新时间:2010-07-09 苏浅苏恒随着那瑞公公进了宫,却并未见到随王,就仿佛让他们去只是为了捉弄他们一般,让他们等了整整一个下午,却只一句随王忙碌国事,又被打发回来了。 之后才听说是随国的国夫人病重,之后没几日便去了,随国全国大丧。 这么一变化,说对苏浅没有影响,却也有影响,那便是质子馆的馆主对她和苏恒突然间不再那么友善了,这一切都是刹那间改变的,苏浅甚至没能搞明白这是为什么。 按照一般的情况,随国应该对恒儿不错才是,可偏偏对方此刻却是态度冷漠,难道从别国招来质子,不是为了培养一个属国傀儡吗? 这事情的变化,让苏浅更想不明白了,除了这点以外,倒是那沐国文斐公子经常来她们院子。 苏浅并不喜欢此人,因为这人看苏恒的目光让她冷不丁打冷颤,若不是知道沐国是七国中能和随国对抗的国家,她绝对不会让对方靠近自己的弟弟一丝一毫,因为对方总是让她想到断袖之癖这四个字。 至于禹国三公子,这个人很奇怪,每过几天都会来一趟她们院子,也不多说什么,就好像是为了到这个地方坐上一坐,然后就自己离开了。 猜不透这些人。 唯一让苏浅郁闷,继而开始坐不住的是质子馆馆主对她们这个院子的克扣,一般有质子在别国的国家,每年都会送一些东西倒那些国家,为的自然是这些人的生活,同时也算是讨好强大的国家。至于质子分到的很少,但也因此会有固定的月俸,虽然不多,可过的日子还算是好的,可苏浅发现她们这个院子却是一次给的比一次少,而随王也没对她们如同别国来的高级质子见面,就仿佛将她们冷藏了一般,还限制了她们的自由。 这可不是苏浅想要的,就这么被无视了三个月,她终于是坐不住了,这段时间她也没少将梁国带来的东西送给质子馆的馆主,可对方就如同一只坏掉的老虎机,收好处的时候也不多说,只管拿,可到了需要对方的地方,对方根本无视她们。 这样一来,苏浅也就不再送刘林恒好处了,既然一直在质子馆没有用,她便决定自己出去走走,顺便也找些事情做,早在梁国之时,她便想好了,到随国她非要培养出自己的势力不可,虽然这势力只是过眼云烟,毕竟是在别的国家,做了什么东西,最终也是留在别国,当然,她不打算长久留在随国,她在出来的时候便和岳凌她们约好了,五年内绝对回到梁国。 不为其它,只为让苏恒回去凭着银城发展势力,然后回宫报仇。 她不是记恨的人,这样的人容易忘事,可这样的人真正的被伤着的时候,那想要报复回来的心却比谁都强。 安静的生活能让人想明白许多事情,在梁国之时,她除了没有能力外,就是缺乏果敢,心里什么都明白,可是做的时候,却都畏首畏尾,最终才会如此一事无成。 所以这一次,她准备主动,在暗处主动,待得她回梁国之时,便是她向国夫人和刘夫人讨债的时候。 想着,苏浅带着秀儿走到质子馆外,仿佛很随意的在随国的街道上走动,可她们走却很刻意,都是往人多的地方走,哪里人越多,就越往哪里走。 跟在苏浅秀儿身后的几个人,眉头略微紧了紧,可还是跟着苏浅秀儿前行。 眼角余光瞥见这些人名为保护,实则监视自己的人跟进人群,苏浅对着秀儿一个眼神,秀儿轻轻点了点头,便和苏浅分开,走向另一个方向,而苏浅却是继续向前。 身后跟着的人看着两人分开,也跟着迅速分开,这梁国来的大公主,可是馆主下重命令盯着的人,自然不能丢,而她身边的人,馆主也是吩咐过不能跟丢的,这么一来,四个人一分,一边两个。 看这几人的反应,明显不是第一次这么做,而看苏浅秀儿分开眼中也没有什么惊讶,想必苏浅已经这样做过很多次了。 苏浅嘴角略微露出一丝笑容,以为监视着我,我就什么都做不了吗?一会你们就知道错了。 想着,苏浅如同一条泥鳅般在人群中快速走动,而不一会,苏浅突然一闪闪进一个胡同,她进去的快,出来的也快,还没等那些护卫反应跟进去,苏浅便出来了,而除了她出来外,身边还多了那离开她的秀儿。 跟踪的人微微皱眉,直觉的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却又想不上来,再加上要跟的人就在前面,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随着跟踪的人走过胡同,跟着苏浅走远,胡同里突然又走出一个苏浅,不过这个苏浅却换了一身打扮,这打扮模样,竟是当初见难民时,苏姑娘的模样,她脚下也不停顿,直接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自从发现质子馆对他们的态度不对劲,她便每日都到随城的大街上转,可这大街茶楼毕竟是三教九流聚集的地方,随然能听到一些消息,可这些消息完全和她无关,想想也是,这是随国,这里的人要议论也该是议论随国本身的事情,多了一两个质子,只不过是多了点对别的国家吹牛装逼的资本,可这也是在他国之人面前,在本国,又有什么好说的。 也因为一直不能知道质子馆为何态度变化如此之大,苏浅才日日出来,刚开始她并不知道有人跟踪,可如此过了一个月,还不知道有人跟着,那就是反应超级迟钝了,还好那一个月她仅仅只是观察随国,并没有做什么事情,不然指不定会有什么危险。 可即使如此,苏浅还是感觉到不对,也觉得如此浪费生命,还被人日日监视的生活可怕,这比知道自己身处险境,努力化去危险还要让人觉得可怕,她需要个突破点,需要个改变的机会。 不然以质子馆如此的生活,会将他们从随国带来的银子用光的,到时候她们也就更加危机了。 刘林恒是无底洞,还是个黑洞,如今就是质子馆内的伙食也是靠着她们献一些钱财,才能吃的好些,如此一来,这三个月,就将梁王在她离开时,特地给她的金银财宝掏空三分之二。 所以她必须寻求改变的机会,而这机会便在生钱上。 做什么钱能生钱,自然是买卖。 想到做买卖,苏浅的眼睛就不觉的湿润,她在现代的父母便是经商的,虽然她接触的比较少,可耳语目染的还是知道一些的,为了生活,这一次她竟是要做父母以前做的事情,而这第一步,自然是将身上带出来的东西换成银子,不过想到自己一个人危险,她还是决定先去她要买的那个铺子看上一看再说。 想着,苏浅走到市坊离中心稍稍有些偏的店铺前。 这一到,便见一个人被赶出来。 “即使林家一家被逼死,也绝不会将这铺子卖给你!”正在苏浅好奇之间,便听铺子里传出女子俏生生的声音,随即,苏浅便看到一个少女,一个一身素衫的少女。 苏浅眼角瞥见这女子袖口围着一块黑布,头发上有些细碎的白花装饰。 那略显苍白,却又强自坚强的模样,看的苏浅心中一动。 “你这铺子也就王某会买了,这地处偏僻,人少,买卖又不好,根本不会有人买,我给了几百两银子,那是看你可怜,别给脸不要脸!”被赶出的中年人看着少女眼露寒光。 “没人求你卖,即使我们家的人全饿死了,也不会将这铺面卖给你这种人,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少女冷冷的看着那中年人。 “你现在若是不卖,以后可就没这个价了,到时候即使你来求我,我也不见得买!”中年人见少女如此说,眼中怒意一闪而过。 “滚,林家的人全死光了,也不会有人求你这忘恩负义之人!”少女一听中年人的话,对着中年人大声道,说完便将店铺的门一关。 中年人看着关掉的店铺,表情阴晴不定,随即看到周围围的一群人,眼神一冷:“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林家不卖这铺子,自由林家好受的,哼,这林家看来是老爷死了还不够,还要死个少爷!” 说完话,中年人冷着一张脸向外走开。 苏浅看着中年人的背影若有所思,随即拽住旁边走出同样站着围观的店铺的掌柜问道:“那人是什么人,和这铺面又有什么关系,这店铺不是贴着卖铺子的告示吗?为什么这人来买,她却不卖?” 掌柜听到苏浅的问题,不禁仔细打量苏浅,随即对着苏浅说道:“姑娘不是随城的人吧?” 苏浅微微一愣,她的确不是随城的人,可也确信在几个月在随城走动,对随城已经有一定了解,不过听这老人如此问,苏浅还是点了点头:“老人家目光如炬,我的确不是这里的人。可是我很好奇这姑娘为什么不卖那铺子。” 听到苏浅的话,老人家微微一叹:“这要从半年前说起……” 却说林家在随城虽然说不上是什么特别富有的家族,却也在随城小有名气,之所以有名气,是这林家一心行善,只要随国什么地方出现难民什么的,林家老爷子定会将家产都拿出来帮助那些人。每一次都是将万贯家财散尽,只剩下这一间祖产,奇怪的是林老爷每次都能挣回来。如此一来,却是惹祸上身了,因为每一次都有这份能耐,就有人认为这铺子有聚财的能力,于是惹了人眼红。 终于在半年前有人出高价向林老爷买,可这是林老爷祖上留下的东西,林老爷再怎么危机都不曾卖过,这一次怎么可能卖,所以断然拒绝掉了,而后来王家突然找上林家,说是能买到官府准许经营买卖盐的生意的盐引,就是缺买那盐引的银子,于是邀请林家一起做,盐的买卖中间有多大利,懂行的人都知道,林老爷子在商场滚了那么多年,自然更明白,于是便同意镶上一些股子。 而后自然是两家开始做盐的生意,可谁想,王家根本是安了恶毒的心,一开始先说银子买盐引用完了,后面买盐运盐的事情交给林家,林家也不怀疑,便拿着那盐引去买盐,买的时候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可到得卖的时候,官府就来了,说盐引是假的,当时林家老爷子年纪大了,这运盐什么的事情,都是林家少爷在做,于是林家少爷便被官府抓了去。 林家老爷一听这事情便生了重病,为了救出儿子,自然是变卖家产,唯一没有卖的就是这家店铺,只因为这是祖上留下的基业,他不愿毁在自己手上。 那些卖家产得来的钱,自然是拿去送礼,目的只是想救回儿子,可谁想官府礼收了,却不放人,这事情一出,林家老爷子知道这个消息时,吐了一口血便去了。 林家子嗣本就稀少,只有一对儿女,此刻林家少爷还被关在牢中,如今林家宅子里便剩下了这一个少女。 林家新丧,又想救哥哥,想来想去是这祖产的问题,觉得只要将这祖产卖了,再将那些银子送与官府,林家已经没有这旺财运的铺子,又榨干最后一丝好处,自然也就该放人了,这才贴出卖铺子的告示。 可奇怪的是,这帖子是贴出去了,等了半个月竟是没有一个人买,而林家是做买卖的商家,平日里周转,不可能没欠别人钱,这会林家老爷子去了,产业也败,眼看着少爷连那旺财运的铺子也贴出告示要卖了,于是一个个上门讨债,官府和那些债主已经将她逼到极尽,家中宅院从大宅换成了个只能勉强容身的小院子,如今也就剩下这地方了。 被害成如此,少女自然是恨急了王家,这会王家来买这店铺,这少女自然是不答应。 “说来林姑娘还真是可怜,偌大个家,败成这样,却只能靠着她撑着,林老爷尸骨还未寒,就换了个宅子,如今却是连个上好的棺木都买不起……”那掌柜的说着摇摇头,仿佛是叹气。 苏浅看了掌柜一眼,再看那关掉的店铺,隐隐约约,她听到了这店铺中,少女的哭声。 苏浅摸摸怀中的金银珠宝,微微摇头,她本想买下这店铺的,有个小产业才能维持她和苏恒在随国的生活,这是她能想到的,觉得好的办法,可听到这件事情,苏浅心中叹息,她这一个月来找到的这家铺子只能放弃了,毕竟她只是个质子,对方能如此逼迫一家人,就说明王家的背景很深,这样的烫手山芋,她接不得,也接不了。 想着,苏浅转身向外走去,她出来的时间有些长了,再不去和秀儿会合,恐怕那假的她,就该被发现了,让质子馆的人发现跟着假的自己,这对她下次出质子馆不好。 要知道质子馆每个月只能出去六次,若是让对方发现他们跟的人是假的,可能这六次都会被剥夺掉。 “这位姑娘等等。”正当苏浅走出五六步远之时,就听身后店铺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而一个婉转的声音叫住了她。 苏浅脚下不禁一顿,转头一看,便见那赶人的少女站在店铺门口,眼睛红肿肿的,显然哭了好一场。 “是叫我吗?”苏浅看着少女问道。 “恩,姑娘可以屋子里谈吗?”少女看着苏浅邀请道。 苏浅微微蹙眉,不明白这少女为何这个时候叫住她,她和对方根本不认识,更让人奇怪的是这少女还请她进屋坐。 苏浅想了想,对方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份,终于走进了这店铺。 店铺里的装饰简朴十分,看这店铺中还放着一些绸缎布匹,看来这铺子原本应该是做布料生意的。 随着苏浅走进,那少女将店铺重新关了起来。 “姑娘可是想买铺子?”还不等苏浅问话,那少女便直直的看着苏浅问道。 “你怎么知道?”苏浅微微讶异的看着少女。 “姑娘之前一直在外面看我对着王富贵说话,待得王富贵走后,姑娘又问隔壁的刘掌柜这店铺明明写着卖,却不卖王富贵的原因,若不是想买这铺子,又怎么会打探这些?”少女看着苏浅,说话分外的有条理。 “我的确有买的意思,不过现在,我却是不准备买了。”听到少女的话,苏浅反而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少女的观察力那么好,不过这都和她无关了,她虽然很想帮一下这少女,可她本就是自身也不安稳,又如何帮的了少女,就是这铺子,她都接收不了。 “求你买了铺子吧!”听到苏浅的话,那少女对着苏浅突然跪下。 “求你买了铺子,只有这铺子卖出去,我哥哥才可能有救,我求求姑娘了,你就买了这铺子吧。”少女看着苏浅大声说道。 苏浅微微蹙眉,她真没想到对方会求她买,不过想到之前那掌柜说的话,这少女想必也是被逼到极限了,只是即使如此,她买了这地方也帮不了对方什么啊! 见苏浅没有反应,少女一咬牙,对着苏浅开口说道:“银子可以少一些,这铺子虽然不是最旺的地带,可也是个好铺子,即使是有关铺子的传言,也能让这铺子以后卖上个好价钱,求姑娘买了吧。” 苏浅眉头轻蹙:“你为什么执意求我买。” 听到苏浅的问话,少女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今日既然求姑娘,我也不瞒姑娘,我为了哥哥的事情千方打探,终于知道是谁想要这铺子了,却原来是丞相的三子,而那姓王的之所以这么逼着我们林家,是为了将这铺子买到手,献给丞相三子,而告诉我这件事情的人和我说,只要我快速将这铺子卖了,卖给谁都可以,只要不是姓王的,他就能帮我救出我哥,可是,可是已经半个月了,没有一个人买这铺子,求姑娘买下这铺子吧!” 少女说着对着苏浅磕头。 ------------ 第五章 :心中有杆秤 更新时间:2010-07-10 苏浅看着这林姓少女皱眉,若她的身份并非梁国到得随国的质子,或许她会不忍心买下此地,即使不用,也愿意帮帮这少女,毕竟从隔壁的掌柜处知道了这林家的一切,她虽然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可她总觉得好心应该有好报,那林老爷子如此善良,怎么可以死后连唯一的儿子都保不住。 可是她是随国的质子,一个国家对一个质子的限制是极大的,毕竟她住在这个国家,这个国家自然也会担心她做什么小动作,虽然对于一个大国来说,一个小小的无根质子做不了什么,可这防备是绝对存在的,只要她做了对随国有伤害的事情,被随国发现,这最终的结果,她便是难逃一死,而苏恒也一样会被她牵连。 当然,有人会认为苏浅只是个买铺子这样简单的事情,可当有人想害人的时候,随便一个小毛病,都可以夸大成让人四五葬身之地一般的大问题。 所以,她不得不小心。 “求姑娘买了这店铺,就当救人一命。”少女抬头看着苏浅。 她眼中满是恳求,可这恳求之外隐隐存着一丝有悲愤。 祖产她如何会想卖,可她已经没有办法了,爹爹已死,如今她便只剩下哥哥一个亲人了,为了亲人,还有什么不可以牺牲的,更可况只是这小小死物祖产而已。 可她从没想到有一天,为了将这祖产卖出去,竟然还要如此求人。 当她贴上卖祖产的告示,以往一直想这间店铺的人,仿佛一下子全都失踪了,唯独害死爹爹的王家人每每来此。 可这样的人,她怎么能卖,害死爹爹的人,怎么能将自家的祖产卖给仇人。 她,一筹莫展,可就在这个时候,她面前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还告诉她,只要她将这店铺卖给姓王的以外的人,就替她救她哥哥。 她如何不动心,既可以不卖给仇人,还能救下自己的哥哥,当然,她也曾怀疑,可对方是丞相府的二少爷,她如何能不信,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害得她家破人亡的,竟也是丞相府的少爷。 她知道,她相信丞相府二少爷也许根本没用,可她不得不选择相信,因为她没有第二条路选择,那些原本愿意买这店铺的人,她全一一的恳求了,可是,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买这店铺,眼看着哥哥在牢中一日日消瘦,体弱,眼看着家败的快要维持不下去,这家,必须有跟主心骨,她必须救出哥哥。 所以今日遇上眼前这女子,她必须求,她必须求对方买下这店铺。 苏浅皱眉看着苦苦恳求她的少女,最终还是狠下心:“这店铺,我买不了。” 说着话,大踏步向外走去,她只是个质子,她无法招惹随国朝中厉害的人,现如今,一个小小的质子馆馆主,都能让她活不下去,更不用说随国丞相,要知道随国和梁国不同,丞相的权利那可是极大的,那可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虽然随国分为两个丞相,分别是左丞相右丞相。 少女身体一颤,眼露绝望,那二少爷只给她一个月的时间,而今已经过去大半个月,眼看着日子一日日的倒数,她哥哥的性命危在旦夕。 绝望比从绝望中获得一丝希望,而后眼看着它一点点被掐灭来的好,更可怕的是那希望在人眼中,只是挥手间,就能做到的,可当去做的时候,却发现,平时最简单的事情,到得此刻,竟是难如登天。 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说的便是此吧。 苏浅打开店铺的门,外面的一缕阳光射进,照在苏浅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平时觉得有温度的光线,这一刻照在她身上,竟是毫无温度,她不是绝情的人,她想帮着少女,但她怕那是陷进,她承担不起失败,在随国做质子,不允许出什么意外。 她已经看到自己最好的朋友在自己面前被斩首,而主持这件事情的就是自己,从那时她就告诫自己,绝不再给别人一丝陷害她在意的人机会,所以,即使不忍,这一步还是迈出去。 “姑娘,我愿意给姑娘为奴为婢,只要姑娘买下这宅子!”少女充满血的眼睛看着苏浅大声说道。 苏浅的脚步微微一颤,最终还是向外走去,心中微微叹息,她没有办法帮着少女。 “为什么,为什么我连我最亲的人都保护不了,为什么,平时最简单的事情,到得这一刻竟这么难,难道老天也不让我救自己唯一的亲人吗?” 少女坐在地上,仿佛不知道地气的阴寒,就这么哭着,如同孩子一般嚎啕大哭,她求了那么多人,那么多人,就连自己都愿意舍弃,可还是没有一丝希望。 “保护自己在意的人,难道就这么难吗?”少女看着自己的手,苍白的手如今被自己的指甲印出殷红。 少女的嘴唇也被自己咬出殷红,三个月前,还合家欢乐,三个月后,家已不成家。 “五天,五天后若是我知道这里没有问题,我便买下这里。”突然,少女身前传来女子淡淡的声音。 少女抬眸,便见之前已经离开的姑娘满脸复杂的看着自己,只是说完这话后,仿佛有些后悔。 “谢谢,谢谢你!”少女不让苏浅有后悔的机会,便对着苏浅一连磕下三个头:“林音谢姑娘救命之恩。” “别谢的太早,若我觉得这里有问题,五日后我是不会来的。”苏浅说完,转身便离开。 走出店铺,苏浅便听店铺内重新传来哭声,只是这一次却不是那种悲至极点的哭声,这哭声仿佛是放松下的一丝细缝。 苏浅抬眸看了眼天空,轻叹一口气,便继续向前行走。 那少女想要保护亲哥哥的心,让她不自觉的想到自己,想到自己和恒儿,也因为这一点,她没有忍住,走了回去,走回去和那叫林音的少女说了这些话。 这其实不该是她做的事情,她只是个自身都难保的质子而已,可她无法狠心,不能做到只顾自己和恒儿。 她的心太软,也被现代养的太有原则。 善应该有善报,恶也应该有恶报,这是她心中的公平秤。不为这少女和她有着同一份执着和追求,就为了这公平,她忍不住就说了那些话。 走到和秀儿约好的酒楼中,便见秀儿已经坐在酒楼之中,当看到苏浅时,脸上马上露出开心的笑容,不过嘴上还是挂满担心的嘀咕:“小姐,你怎么才来,我都以为你出事了。” 小姐这个称呼是苏浅让秀儿叫的,为的是在外面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毕竟在随国,她的小命如同一根芦苇,随便个人都能折断。 看着秀儿满脸的担心,苏浅只是笑笑:“我们回质子馆吧,五日后再出来。” 秀儿见苏浅如此模样,变得满脸无奈,那小模样,就如同操心的老太太。 回到质子馆已经是傍晚。 晚霞的潮红很好看,地和天连接处仿佛被染了铜红,如同宣纸,那被墨染的地方淡淡的晕开,还有些没有和那铜红连接的火烧云,形成各种模样,红马巨龙,不断的变化着,让这天夺目万分。 苏浅一进质子馆,便见苏恒坐在院子中,而同在院子中的竟还有那沐国的文斐公子。 苏浅的细眉不觉的皱了皱,却没有多说什么。 “苏浅回来了啊,可有带什么好东西回来,我今日来看苏恒,可是带了不少吃食,你也快坐下一起吃吧。”仿佛没有看到苏浅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喜,那文斐公子很是高兴的对着苏浅说着,说完又夹了一道菜放到苏恒碗中。 那言语间叫着名字,亲密至极,仿佛是认识许久的老朋友般如此随意的叫着,不知道的人,根本不会知道,这文斐和苏浅只是认识三个月,见面也就十几次而已。 苏浅看着文斐坐在苏恒身旁,那距离极是靠近,那为苏恒夹菜的动作,细眉蹙紧。 随即快步走到桌子旁,对着苏恒一个眼色,苏恒便快速的向一旁坐去,而苏浅顺势挤到中间,坐下。 别看她动作快速,那每个动作却都是端庄至极,丝毫不失一国公主的威仪。 她不讨厌玻璃,甚至觉得同性之爱,那才是爱的极致,爱的深刻,因为他要打破的是比年龄身份更大的壁障,那是要有抛下一切的决心,才能追求的东西,特别是古代。 可这样想是一回事,若是这有断袖之癖的人将目标放在她弟弟身上却是另一回事,她弟弟是最正常不过的人,她可不喜欢自己的弟弟被旁的人带坏。 而且她总觉得这文斐公子并非什么好人,这感觉从第一次见这文斐公子便有了,所以对方每一次来这院子,她都不放心,即使沐国同随国有仇,对梁国是个不错的可以交流的国家。 “今天吹的是什么风,没想到竟将公子吹来了。”苏浅淡淡的说道,脸上无喜无悲,这几个月来,她就是这么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来拒绝文斐对这个院子的靠近。 “吹的当然是好事风,若是我没猜错,一会禹良也会到来这个院子。”听到文斐的话,苏浅便听一阵脚步声传来,一回来,便见到质子馆第一次见到的禹国三公子已经到得院子中。 ------------ 第六章 :诡异的态度 更新时间:2010-07-10 苏浅看着禹国三公子禹良也到得这院中,才感觉一丝丝奇怪,这人这三个月来这个院子只来过三次,每一次来都总带来一些消息和她们分享。 苏浅看不透这禹良的想法,禹国和梁国现在可是敌对之国,可在随国,禹良仿佛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一般,对待苏浅说不上冷淡热情,保持着和陌生人一样的态度,可每次来这里,总是带着各种消息来。 不知这一次这禹良又想说什么,这样想着,苏浅对着苏恒再次使了一下眼色,让他坐过一下,而苏浅也顺便将位子往离文斐的位子挪远一格,就像似为禹良让位子一般,可事实上苏浅不过是不想靠近文斐公子而已。 来随国三个月没见到随王,在派到随国的高等质子中,实属少见之事,苏浅虽然也知道,可她没办法查,在这院子中的人,都已经被监视了,根本逃不出这监视,所以也就没有办法做什么。 而单论这一点,禹良要比他们好,这个人仿佛知道很多消息一般,也不知道这禹良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禹良看苏浅的动作,来到苏浅挪出来的位子,毫不在意的坐下,也不说话,便拿起文斐带来的酒水自饮自酌起来。 而文斐仿佛对禹良又缩排斥一般,当这禹良来了以后,便不在说话,只是在苏浅含着杀意的眼神中,将菜夹给苏恒。 事实上一开始,她多次组织文斐公子如此热情的做法,可想到这人的反应,苏浅也只能无奈。 “苏浅是不是也想要我夹菜啊,想要就说嘛,我又不会不给你夹。”那满脸笑意的神情,再配上夹菜的动作,即使苏浅此刻想到还是忍不住皱眉,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像个好人就是了。 她知道这两个人会时常来这个院子,是因为她和苏恒的身份,可她不知道这两个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所以一直保持沉默,什么都不多问,即使是禹良偶尔提及一两句话,苏浅也只是听过就记在心中,别的什么也不问。 而随国又两个丞相之事,她也是从禹良和文斐公子处听来的。 “这次又有什么好玩的事情?”最终还是文斐公子先行开口,只见他一脸笑容笑眯眯的看着禹良。 这笑容分外的刺眼,苏浅看着这笑容终于有些明悟,自己为什么不喜欢这个人,因为这个人即使是笑,可这笑却没有半分温度,这笑容让她从心底发寒。 若不是在随国做质子,而且对方又是唯一可以和随国抗衡的沐国之人,她绝对会让对方离自己远远的。 即使是国夫人,也只是让她觉得不舒服而已,而文斐公子的笑容,她却感觉心中有许多凉意。 “好玩的事情没有,只有一件关于随国以后变化的大事。”禹良喝着酒随口说道,仿佛说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 “哦?”文斐笑眯眯的看着禹国,明明眼中没有疑问,可是却还是继续发问,就仿佛是特地替她开口问话一般。 “随国朝堂如今为了立谁为国夫人可争闹不休,说来随王除了原来的国夫人,还有十二位夫人,而这十二位夫人都诞有子嗣,又各个身份不简单,所以朝中因为立谁为国夫人,分的派系众多。” 禹良淡淡的说道,眼睛紧紧的盯着杯中之物,随意的晃着小圈,只见酒杯中的酒划出小小的漩涡,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文斐公子听到禹良的话,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毫不在意的问道:“那左右丞相的态度如何?” “一直保持沉默,两位丞相都没有任何表示,就仿佛看着下面的人吵闹一般。”禹良说完话,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苏浅低垂着眼皮,听着这些话,没有一丝反应,只是顾自吃着东西,仿佛这两人说的话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两人一开始在这院子中说的只是一些小事,而现在说的事情却是越来越大,每每说着这些事情,都似乎话中有话。 不过苏浅不怀疑禹良说的话,随国国夫人已经去世三个月,现在开始提及选立国夫人正是时候,只是她好奇这两人每次都到这个院子来说这些做什么。 虽然她的院子在这两人的院子中间,可这行为态度也太过奇怪,偏偏她想不出这二人如此做的好处,所以明知道这中间透着诡异,她却是沉默以对,装傻充愣,不闻不问她还是会的。 “梁国大公主对此事就没什么想法吗?”突然,禹良看着苏浅问道。 苏浅微微一怔,以往每次他们说了这些事情后,便是沉默,或者是文斐不断找话同苏恒说,勉强让这每每诡异的气氛,多点热闹。 只不过苏浅听到文斐对苏恒说的话,只觉得气氛没有减轻诡异,反而显得更不正常而已。 这会突然被禹良问及,苏浅深吸一口气,才压住心中的惊讶,随意的开口道:“这是正常之极的事情,又能让人有什么想法。” “大公主不好奇为何馆主对你突然态度如此改变吗?”禹良为自己重新倒满一杯酒,就仿佛毫不在意一般,看夜不看苏浅,便对着苏浅问道。 “禹三公子想说什么?”苏浅抬眸看向禹良,今日这禹良和往日不一样,平时的禹良不会问她问题。 每一次来这院子,也冷漠到极点,就仿佛是被谁拉来的一般。 这之间,总会让苏浅怀疑文斐公子和禹良二人有问题,在彼此上的关系有问题,她就是觉得这两人是别扭的情人,至于后面全是一些对于同性之爱的不纯洁猜想。 她甚至怀疑文斐靠近苏恒,就是为了刺激禹良。 “梁国国内似乎有人和右丞相有些关联。”禹良没有回答苏浅的问题,反而说及另一句话。 苏浅一震,他们在质子馆里的生活越变越差,是因为梁国之内有人做手脚了吗? 究竟是谁,为何将他们逼到了这里,还不肯放过他们? 苏浅想着,突然心神一凛,这禹良竟然一直在关注她和梁国,此人靠近她究竟什么目的? ------------ 第七章 行动 更新时间:2010-07-11 “你说什么?”苏恒盯着禹良问道,即使苏浅一直叮嘱他在禹良文斐说话之时要保持沉默,可当听到梁国之内的人,在他们都到了随国做质子,还不肯放过他们,他的心中就升起怒气,他不介意自己过的好不好,可他不愿意姐姐每天为了他们的生活操那么多心。 就如同苏浅希望苏恒能有个快乐的童年,苏恒也希望这一次随国后,他和苏浅能一起过平静的日子。 “随国是七国中的霸主之一,梁国借着右丞相讨好随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又有什么奇怪的,我倒是不信禹国就不曾讨好随国的大臣,以期同随国打好关系。”苏浅皱眉看了一眼苏恒,才看着禹良淡淡的说道。 对方如此靠近她们明显有目的,她可不认为对方会是什么好意,梁国和禹国如今可是对立之国,即使梁国中有人对她和苏恒不利,他们和禹国之人,也不可能会有什么好的交际,更况论,他们的身份还如此的与众不同。 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她也不会同禹良文斐交恶就是了。 倒是随国要重新立国夫人这件事情仔细观察一番,说不定她还真能得到一些好处,左右丞相能做到丞相之位,自然是不简单,而拖了几个月时间两个丞相都没有开口帮哪位夫人,那只能说明两位丞相还不确定随王的心意,也许从这点入手,她真能让这质子馆的生活改变也不说不定。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那便是林音那个店铺的事情,她已经决定五日后出去,再次用今天的办法离开,然后买下那店铺。 能做下这个决定是因为她在离开那店铺后,特地询问了林音父亲的名字,还用这名字四处询问了一些人,能做下多次散尽家产帮人这样的好事,自然不可能是什么没名之人,所以她借着这一点,确定了林音的话,多半属实,她可不信,在她来随国之前,会有人布好局等她入瓮,所以她才下了这个决定,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带的东西所剩不多了,她必须在随国有些产业,既然还想要回国,坐以待毙,只会让回国的可能变成零。 苏浅说完话便低眉顾自想着,却错过了她说完话后,文斐禹良二人互看一眼,那眼中一闪即逝的一抹精光。 “公主说的是,随国作为霸主国之一,自然是许多国家都想要讨好,只是怎么说梁国也是七大国之一不是吗?说来还真有些奇怪。” 这一次,却并非禹良开口,而是一直笑眯眯的文斐若有若无意的说着,这话像似试探,又似乎意有所指。 听到文斐的话,苏浅只是状若无意的笑笑:“梁国虽然勉强也被称为七大国之一,可事实上另六国都知道,梁国只不过是凑个数罢了。” 若是以前,梁国或许真能称得上七大国之一,毕竟那个时候国局稳定,而现在,却是内耗严重,根本无力和别国比,哪还有七大国的模样。 苏浅自然听出文斐禹良一句句的其实就是想戳破她和苏恒现在的处境,所为的目的不言而谕,不过是想让她和苏恒靠近他们,然后为他们控制。 她怎么能让这两个人如意,在梁国,若是她愿意让自己和苏恒的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中,做个任人牵线的木偶,他们也许就不需要到随国来当质子了。 毕竟这个选择,会让很多事情都不发生,可若让苏浅重新选择,她恐怕还是会一步一步的走向这里,唯一想要改变的,便是智泽的命运。 想到智泽,苏浅的心隐隐作痛,是她对不住智泽,可是她已经没有机会去补偿什么了。 深吸一口气,那略略带着秋意的气息进入胸腔,没有让苏浅的心绪静下,反而莫名的多了几分苍凉。 “公主此话却是妄自菲薄了,梁国国力蒸蒸日上,这可是其它六国都看在眼里的。”文斐看着苏浅继续说道,不过仿佛知道苏浅不愿意多谈和自身有关的事情,他们也就不再多做试探,不过看着苏浅的眼神,却都含有深意。 至于这其中的深意,恐怕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深秋的凉,说不上沁人心神,可已经带着一丝丝寒意,日薄西山,这凉意也随着黑幕降临越来越浓。 “天色晚了,我有些累了,今晚这聚会就到这里吧。”苏浅看着文斐和禹良淡淡的说道,第一次,不是这两人先行告辞,而是苏浅送客。 越和两人接触,她便觉得少一些接触好些。现在不是梁国,已经没有让他们借力的势力,也没有梁王做后盾,一切,一切都要靠自己。 说着话,苏浅也不管二人的目光,不等两人离去,反倒是自己先行离席。 她要好好思考思考自己后续该做什么了,从文斐和禹良二人的行为可以看出来,只要可以让丞相帮助,在质子馆中的日子绝对会好上许多,这两个人这一番话下来,现在仔细想来,竟全是在暗示这一点呢。 可这两人凭什么相信她有办法让丞相帮助她们呢,以这两人连梁国和右丞相有接触都知道,照理不该不知道她和苏恒在梁国的情况,也该知道他们如今不好的前景才是,可这样一次一次的给出暗示提醒,究竟是为什么呢? 如果单单只是为了让他们投靠两人,也无须做这些才是,只要给点小恩小惠,慢慢的积累下去,照理说也是一样的。 苏浅摇摇头,她实在想不出这两个人的目的。 却说文斐禹良在苏浅离开后,也相继离开这院子,不过他们却并非各自回到自己的院子中,反倒是文斐跟着禹良去了禹良的院子。 黑夜中,一盏油灯随风摇曳。 忽明忽暗的光芒映出屋中两个静坐的身影。 “为什么非要这样一次一次试探梁国那两个废物呢?”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便见说话的人依旧笑眯眯的一张脸,即使说的话毫无温度,可这笑脸却没丝毫改变,仿佛这个人除了这个表情,便没有旁的感情一般。 忽明忽暗的脸,莫名的让人感觉一阵阴寒之意。 可坐在此人对面的人已经冷漠,仿佛没有注意到这个人的笑脸,也没感觉到那一丝阴寒一般。 “你觉得废物会有勇气主动要求到别国当质子吗?”冷漠的声音没有起伏,却莫名的能印入人的心里。 “即使不是废物,对我们来说也一样没用。我们花费在这两个人身上的时间已经够了,还不如研究一下如何趁乱回国,我已经等不及回过见我沐国的皇帝表哥了。”文斐即使说着如此有情绪的话时,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那双眼睛似乎永远都是向上弯成月牙的。 若不是仔细的看,根本没人看得出那月牙状下的眼眸,装的是冰冷。 “我很好奇梁国公主会怎么做,在梁国已经没有人支持他们,还暗中陷害他们的状况下,她究竟会怎么选择,怎么做。”冷漠的声音依旧故我的说着,眼睛没有看向文斐,而是看向虚空之中,不过那眼中的光芒却仿佛藏着吞噬的欲望。 “即使你知道了又如何?” “若是让我满意,自然是带她回禹国,只有世上最聪慧的女子,才配的上跟我回禹国。”禹良这一次说话却是看着文斐,在听说苏浅在梁国以一个傻公主的身份,半年内便陷害了梁国最大的大夫家族,并且拿到这这家族三分之一的土地时,他就将注意力放到这女子身上了,而当知道她在做了这些事情,梁国之内有人想要害这女子,这女子却转身主动到随国当质子之时,他的目光就离不开梁国大公主了。 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的上我的野心,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在我实现自己野心的过程中帮到我。 而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全是测试罢了,他要看看,这梁国公主究竟是不是真的如此聪慧。 听到禹良的话,文斐眼中终于露出一丝惊讶,要知道他们两人之所以能遇上,还能如此交集,只因为他们是一样的人,他们都是最无情的人,只不过一个是冷漠的直接表现出来,而另一个人永远都笑眯眯,而这笑从不及眼底,从来都冰寒万分。 苏浅并不知道主动接近她的是禹良,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是文斐,毕竟禹良出现在他们院子中的时间根本不及文斐一半。 不过这一点和她已经无关,因为她到现在还是依旧不知道,而待得她知道之时,恐怕也是许久之后了。 此刻苏浅正静静的站在院子中,那秋风中独立的身影显出一丝丝孤单,如同寒风中的兰花,仿佛随时会被吹散,可是又莫名的有些坚强的东西支撑着,虽然总是摇摆不定,可总是坚定的活下去。 “姐,夜凉如水,还是进屋吧!”苏恒走到苏浅身旁,虽然两人相处的时间多了,可如此安静的站在一起,还是少。 苏浅有许多烦恼,苏恒有许多心思,这两个人都在为彼此着想,可偏偏就是因为这一点,使得他们总是将所有言语藏在自己心中,反倒让他们的相处变得淡而平。 生活就是这样,可这样的生活才显得温馨,美丽。就如同冬日一杯温热的白开水,喝进嘴里虽然是没有味道,可是滑进肠胃,却全身都散出一丝暖意。 “我不凉,在这里心里才能安静的想许多问题,恒儿天天被这样困在质子馆中,很无聊吧,放心,很快,很快我就会让你每日都能自由出入质子馆的。”苏浅说着话如同呓语,眼中却是精光一闪,仿佛已经想到该怎么做一般。 一听到苏浅的话,苏恒的脸色便是一变,在梁宫之时,每当苏浅决定下什么之时,他总觉得姐姐会在那一刻离他远远的,他真的不想再靠姐姐来保平安,他也想保护姐姐,可是,姐姐总是一丝机会都不给他。 苏恒的眼神变得黯淡,他不想自己这么没用,明明下了那么大的决心,可似乎还是一点用都没有。 这样想着,苏恒不禁望向另一个院子的方向,他真的能帮助他,让他有能力保护姐姐吗?若是真可以,他不介意和对方交换条件。 “公主公子,你们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这深秋的晚风已经带上冬日的寒意了,你们这样站在外面,万一受了寒可怎么了得。”突然屋内传来徐嬷嬷无奈的声音,自从来到随国后,徐嬷嬷已经很少管他们做什么了。 似乎自从在庆年殿中威胁国夫人后,徐嬷嬷便宾得沉默,也不爱多说话了,因为体谅徐嬷嬷心中一定有苦衷,所以苏浅苏恒始终都没有去问,没有去问徐嬷嬷是怎么做到让国夫人放过绿儿的。 苏浅回头看向徐嬷嬷,只见徐嬷嬷站在屋门外,满脸无奈的看着她和苏恒,而顺着徐嬷嬷的方向,苏浅也看到了段护卫,段护卫也和以前有些区别了,不再寸步不离的跟着苏恒,有时候段护卫到那里去了,甚至他们都不知道。 “恒儿,我们回屋吧,想来梁城的天气也变冷了,若是明年这个时候我们就能回去了那该多好。”苏浅说着向着远处遥遥望去,她突然有些想念梁国的那些人了,无论是疼她的梁王还是岳凌一行人。 离冬越来越近了,才几日功夫,人们穿着的衣衫都换成了棉袍。 这已经是五日后,苏浅今日要做两件事情。 这两件事情对她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她走的很慢,甚至还不时的裹紧身上的披风。 今日她和秀儿两人穿着完全相同,都是淡粉绣祥云披风,这样的披风本不是秀儿能穿的,毕竟这是梁宫之物,必须是有些品级才能穿着,而这都是苏浅的衣物,不过今天是例外,这衣服是苏浅逼秀儿穿的。 上一次能糊弄住身后那些跟踪的人那是运气,她并不相信她的运气会一直跟着自己,所以这一次她要用两个人身着相同披风来麻痹身后跟着的人。 这一次苏浅和秀儿脸上还带上了薄纱,如此一来,除了身量高矮能让人分出两人究竟谁是谁外,不走近完全不能分辨谁是谁。 随意的分开,苏浅和秀儿便消失在随城街道之上。 不久,苏浅便到得那家店铺之前,店铺的门紧紧闭着,门上卖店铺的告示依旧贴着。 苏浅轻轻的敲了几下,紧闭的门便从屋内打开。便见满脸憔悴,已经瘦的不成人样的林音出现在她的面前。 当林音看到苏浅,满脸狂喜。 她一直担心,她担心苏浅会不来,而这段时间她并不是没有尝试过将这店铺卖给别人,可除了苏浅来此吐露过买店铺的意思外,根本没有一个人到这个店铺之前,所有人都仿佛这店铺是毒蛇猛兽一般,不,该说林家人是毒手猛兽般,昔日对她亲近的人,全都避她避的远远的。 正要邀请苏浅进来,却意外的看见苏浅身边还跟着一个人,这个人看起来年纪不小,粗布衣衫,一看就并非什么好家境的,和苏浅站在一起更是格格不入,虽然有些不明白苏浅带这样一个人来做什么,可林音此刻只想卖掉店铺救自己的哥哥,所以也就没有多想。 “我们进去吧!”见林音看到自己身旁的人发怔,苏浅开口说道。 林音随即醒悟,马上领着两人走进店铺,随即就将店铺关掉,她知道林家的事情已经不是简单的陷害事情,肯定有惹到什么不该惹的人,不然别人也就不会这样一步步逼着她,就仿佛是让她一点点的看着这些家破人亡一般。 随意当苏浅愿意帮忙之时,她所有的动作都小心翼翼的,她没有继承到林家的其它传统,可父亲的仁心,她还是继承了的。 随着林音走进店铺,苏浅才对着林音开口问道:“这店铺卖出可是要去官府递交手续?” 听到苏浅的问话,林音马上回过神来:“是有这样的事情,不过也只是在官府备个案,放心,不会浪费多少时间的。” 林音看着苏浅马上认真的说道。 “我知道,不过我不能陪你去官府,这是我特地带来的人,你便和她去官府将这地方备案吧。”苏浅看着林音淡淡的说完,又突然看着林音道:“不过在做这些事情之前,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只要你答应这个条件,我便让此人马上和你去官府,顺便将那些银子交给你。” 林音微微一愣,脸上苍白无血色的模样,听到苏浅的话时,露出苦涩的笑容:“无论苏姑娘说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的,只希望苏姑娘快些……” 虽然知道这样说话不对,可她还是忍不住这样开口,因为时间越来越少了,她害怕,她从心底害怕这一件事情。 “我要你给我做五年的长工替我打理这家店铺。”苏浅紧紧盯着林音说道。 这是她早就想好的,有其父必有其女,父亲既然是善真一辈,她便相信这林音,而她被困在质子馆,也不可能天天出来,她需要帮她打理这家店铺的人,而看到林音时,她便决定让林音做这件事情。 而这件事情一经办完,她就要去左丞相府,好好的为他们在质子馆的生活做一番努力! ------------ 第八章 :见老狐狸 更新时间:2010-07-12 左丞相府和苏浅想象的不太相同,一对石狮子静静的立在大门之前,牌匾上挥洒着左丞相府几个描金大字,也不知道是谁提的字,字体分外遒劲有力,透出一股松的意念,任狂风自吹,我自有一片意境。 这府邸给人第一眼的感觉不是华贵,而是内敛,只这第一印象,苏浅就不觉得紧紧了身上的披风,一个人住的地方就能体现出这个人的性格,从这大门的摆设便可看出此地的主人绝对不一般。 第一次,苏浅对自己到这里要做的事情,是否能成功,产生了怀疑。 只有那些十分追求利益的人,才能从他们身上得到利益,因为这样的人才会选择彼此利用,可如今看来这左丞相应该本身就是个智者,这种智,和那些以狡诈谋取利益并非一个境界,反而更难让人靠近。 若苏浅是随国的人,她自然有办法靠近这样的人,毕竟智者会欣赏身边聪慧的晚生后辈,可苏浅是梁国之人。 虽然这么想着,苏浅还是决定求见一番左丞相。 因为她没的选择,她不知道是国夫人,还是刘夫人和随国的右丞相有关联,可对方既然已经打动了右丞相,她想要在随国过的好一些,就必须攀上与之右丞相相当的势力,整个随国能够比的上右丞相的人,恐怕除了随王,也就只有左丞相。 或许有些人会好奇苏浅为什么不去和随国的公子攀一些关系,但事实上此刻和随国的公子攀关系才是最不明智的选择,因为随王的子嗣并不像梁王的子嗣那么少,能够一目了然的看出随王属意那个公子,而在选立国夫人的时候,就更显得特别,她作为一个外来之人,若真是和随国的公子牵扯上关系,只会死的惨不忍睹。 苏浅从衣服之间取出一份拜帖走向守卫丞相府门口的护卫,对着守门的护卫直接说道:“我乃梁国大公主,还请这位护卫替我给丞相传上一份拜帖,说我梁国公主有要事求见。” 对付不同的人自需用不同的方式,从这丞相府的大门,苏浅既然已经看出这左丞相不一般,性格洒脱之间也带着严谨,这样的人律下绝对十分严格,而当她走进守门的护卫,护卫依旧面无表情,就是眼神也没有变化,既没有露出不屑的表情,也没有露出傲气凌人的模样,苏浅便决定直接开口,而不是将袖口准备好的金银拿出。 因为面对这样的人,直接用金银更可能会起反作用。还不若自报门户,洒脱自然。 苏浅说完,便守门护卫眉头不可见的皱了皱:“你可有什么证明?” 苏浅笑笑拿出一块玉牌,这是到了质子馆后拿到的证明身份的玉牌,因为早就知道左丞相并不是那么好见的,随便化个名,恐怕连搭理的人都没有,而以这府宅给苏浅的感觉,她若到这里说什么可以保丞相三代位列三朝,估计直接被赶走的可能性更大。 夸大其实的做法有时候是一件很好的工具,可也是看什么时候的,没有相当的身份,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死比活的可能性大。 守门护卫显然认的苏浅的玉牌,看了一眼,眼中竟闪过一丝防备,这被苏浅看在眼中,倒是觉得很是古怪。 “你在此稍等,我这便将拜帖传给丞相大人。”护卫对着苏浅说完,便转身向大门内走去,只剩下另一边的护卫静站在门口。 左丞相府内院,一间书房之中坐着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只见他正在书桌之上挥洒,而纸上已然写出一个天字。 这天字遒劲有力,竟和丞相府大门处的字有几分相似,只是似乎比那几个描金大字多了一些东西,看来那大门上的字,也是这老人写的,对比老人和那字竟有一股老当益壮之感,只是这感觉藏得很深,外面编织的却是质朴之态。 “老爷,梁国公主求见。”正当老人下笔划下一点,准备下一笔之时,苏浅之前见得守门护卫已经来到这书房之前,对着老人说道。 老人的笔一滞,这字写到一半停住。 “带她进来吧。”老人抬头看着护卫说道。 “是,丞相大人。”说着话,守门护卫立刻退出书房。 而老人看着守卫离开,才显露一丝奇特的表情:“忍到现在才来吗?这梁国公子资质平庸,倒是这公主的确有些意思。就不知道这梁国公主准备用什么来打动我。” 苏浅却不知道老人奇怪的表现,当守卫出来,领着她进入丞相府,苏浅才松出一口气,她可是一直都在担心,担心左丞相不愿意见她。 毕竟她的身份是梁国公主,如此光明正大的来接触,对方若是见了她,虽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若是放在有心人眼中,编排一二,也是个挫伤人的小手段,当然,并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可一般人都知道,真正可怕的不是当时的影响,可是一点扔进人心中的种子。 怀疑的种子,只要有合适的土壤,就会疯狂生长。 随着护卫绕过庭院假山,终于走到一间屋子前,只见这屋子房门打开,里面香炉正飘着淡淡的烟雾,从屋子里飘出的是一丝丝凝心静气的檀香之味。 顺着那檀香再向里看去,便见一个老人背着身子,看着墙壁上的一幅水墨山水画。 “大人,梁国公主带到。”守卫对着老人说道。便见老人转身看向苏浅。 这是一个带着一丝儒意的老人,可以想象老人年轻之时不凡的模样,苏浅深吸一口气,一瞬间让直接恢复平静的心绪,才看向左丞相。 “左丞相?”虽然已经看出此人应该就是随国的丞相,可苏浅还是看着对方问道。说话之间带着一国公主的气度。 “正是老夫,公主请进。”左丞相看着苏浅露出一丝笑意,这笑意是自苏浅如此表现后的反应。 别看苏浅到此只如此说三个字,可这中间却是化掉左丞相刻意造成的苏浅低对方一等的气氛。 作为梁国的公主,虽然并非最强国度的公主,可皇室的身份便是尊贵的,更何况是七大国之一的公主。若是苏浅显得比一国丞相低一等,那么梁王也就不觉得也比随王低一等了,这中间的含义,也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明白。 而苏浅一句明知故问,却是一下子将自己的身份提高,即使她是质子,需要求对方做事情,可这一切也要建立一定的平等之上,而且她也不觉得一个丞相会看得上眼一个卑躬屈膝的梁国公主。 这一点从左丞相眼中露出的笑意,更能证明苏浅的猜测。 苏浅顺着左丞相的话,走进书房之中,只扫一眼书房,苏浅便注意到书桌上那一张写着一个天字,还有半个字的纸张。 因为上面的字很是简单,即使没有写完,苏浅还是看出来,那两个字是天心。 天心,天心,想来指的是随王之心,看来这左丞相到现在还没有确定随王究竟想要立哪位夫人为国夫人,而从这墨迹印入纸张丝丝晕出,可以看出这左丞相对此事还是有些在意的。 这便好。 苏浅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左丞相自苏浅进入书房,便一直注意这七国中出现的最为奇特的公主,而此刻苏浅看着那天心二字露出一丝笑容也自然被左丞相看在眼中。 左丞相眼中一丝精光一闪而过,这梁国公主果真如梁国细作传回来的信息上说的,十分敏锐聪慧。 苏浅却不知道自己这一丝丝的变化,全被左丞相看在眼中,她,毕竟只是个现代人,即使有些小聪明,可历练的不足,还是无法和一些老狐狸相比,这就是为什么苏浅勉强在国夫人和刘夫人的夹缝中生存,却反击不了国夫人刘夫人,在本质上,苏浅不如她们,若不是刘夫人顾忌国夫人,而国夫人也顾忌国夫人,苏浅遇上哪一方,都不知要死上多少回。 “好字!”苏浅说着话走近那放置二字的桌子,仿佛是仔细打量那未完全写完的一个半字:“这字苍劲有力,却又带着一丝内敛,这内敛中却是松柏之意,那丞相府的牌匾,也是丞相亲手所书吧?” 与其说苏浅这是问话,还不如说苏浅是在陈述,只不过这话语之中也有讨好左丞相之意,毕竟是当着别人的面夸奖对方的字。 只是这话说的如沐春风,并非直接说左丞相如何好,而是赞之有据。 即使左丞相是一只老狐狸,此刻听到苏浅的话,也露出一丝笑意,毕竟是没有人不喜欢听好话的,只看这好话如何说而已。 “公主也懂书法?” “不是太懂,但听一个喜爱书法的朋友说过,书法是一种意境,是人生,也是每一刻的心境,所以便特的去看过一些书法。所以对此稍稍有些了解。”苏浅笑笑道 “公主的朋友很有意思。”左丞相看着苏浅说道,他根本不相信是苏浅的朋友说出这些话,再他看来不过是苏浅假借一下别人,说出自己的话而已。 “不知公主从这字中可有看到老夫的心?”左丞相突然看着苏浅问道。 听到左丞相的问话,苏浅微微一笑,她将对方引导这字上,等的便是左丞相这句问话:“都说字如人,可事实上,人也如自己笔下写的字,丞相府前所挂之字带着果断迅速饶有神智,可见丞相是个相当有魄力之人,可这书房之字,墨已经透过纸张,还晕出一丝丝,可见丞相大人写这字时心中一直有所想,也有所犹豫,才会让这字写的慢,变得如此。” “哦?那公主觉得老夫在犹豫什么呢?”左丞相看着苏浅继续问道,对这梁国大公主从进入书房开始,他的评价是一点点的升高。 处事稳重,观察明锐,而不失机智,就不知道在大局之上如何。 “左丞相在犹豫该帮助哪位夫人。”苏浅看着左丞相直接说道。 “从何看出?”左丞相眼露惊讶,虽然知道梁国公主会说到这里,可身在随国,还在他的府邸还敢如此直接指出他的心,他却是没有想到,至此他对苏浅的评价又多了一点,有胆气。 这样的女子的确不简单,可惜年纪太小,历练不足。 听到左丞相的话,苏浅轻呼一口气,到现在为止,一切都按照她所想的发展:“这却是从丞相的字中看出,天心,天之心,那边是随王的心,而和随王如今的心意有关的东西,也只有立国夫人之事,不知我猜度的可对?” 苏浅却不知道左丞相心中的评价变化,她这么做只是为了左丞相看重她而已,毕竟待会的交换条件,所能给她保障的,也是要左丞相的看重。 而现在,就是一点点的加重左丞相对她重视。 让左丞相知道,她不仅仅是梁国的公主,除了这个身份外,可以给对方带来利益,有可以和对方平等交换的分量。 “呵呵,立国夫人之事举国皆为之思虑,公主猜出这一点并不奇怪。”左丞相看着苏浅不在意的说完,便对着苏浅随意的问道:“大公主来到随国已有三个月,住的可好?” 苏浅本准备顺着对方的话,继续说下去,也好以自己的想法换取一丝生活上的便利,可不想左丞相突然转开话题,这一拳,却是若在柔软之处。 不过苏浅也知道一个老狐狸,又这么可能都顺着她的言语来,所以在左丞相突然改变话题时,除了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外,脸上的表情却一丝也没有改变,反而对着左丞相直接答道:“不好!” 听到苏浅的回话,左丞相本来对苏浅的好评价一下子降到最低,竟然如此直接的开口,看来还是他高看了这梁国公主了,如此直接回答,也不过是一个有点小聪明,却不知收敛之人而已。 “哦?”如此一来,左丞相虽然对着苏浅露出疑惑的模样,眼睛却没再看向苏浅,显然对于苏浅已经不在意。 “异国他乡,即使生活的再好,又哪里有呆在自己国家来的好。”苏浅淡淡的说道,说这话,眼中露出一丝落寞模样。 左丞相重新看向苏浅,这一次,眼中却是若有所思,控制别人的思绪,以退为进,让别人的心绪随着她所说言语改变吗? 不错不错,不愧是一国公主。 “公主会来丞相府定不会只是简单的来看看而已,不知道公主今日来左丞相府找老夫有何事?”试探到此,左丞相终于看着苏浅问道。 “来此找左丞相,的确是有事相求。”听到左丞相询问,苏浅也不隐瞒,直接看着左丞相说道:“我自小性子顽皮,在一处总是呆不住,而质子馆一个月只能出去六次,我实在有些受不住,所以来此请求丞相大人,能否给些宽限,让我也好多多领略大随的风情,总不至于以后回国,别人问起我在随国都看到了什么,我却什么都说不上来。” 苏浅这话却也是说的拐弯抹角,事实上她是想改变如今生活的状态,质子馆一个月只能出去六次,也就是说着六次才可以随着她的意添置物品,而其他的时候,却只能遵守质子馆里的规矩,若是质子馆并没打定主意对付她们,不在生活方便克扣,她也就不在意这些,对于接触随国的人,也会再仔细的观察一番接触,可如今她却是等不得了,越来越差劲的生活,影响到的可不仅仅是她! “此事乃是随国的规矩,这不仅仅是为了随国,也是为了公主你们,毕竟随城也并非十分安全之地,万一在外受了什么伤害,我们也不好交代,还请公主稍稍忍耐。”左丞相说话自然是滴水不漏。 苏浅细眉微蹙,随即又开口道:“我也知道此事有些强人所难,只是我性子如此,还望丞相通融一二,想来作为七大国之中最强大的国家之一,对于一点放松小女子的胸怀,应该是有的。” “自然,我觉不会随便离开,说来,我最近突然想起一个有意思的办法,这办法正好能辨别一个人的喜好――”苏浅说到此处,言语突然戛然而止,就是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仅仅的盯着左丞相。 她准备用来和对方交换对方一点庇护的,便是探知随王最喜欢哪位夫人的办法。 ―――――――――――――――――――――――――――――――――――――――――――――――――― 昨晚突然网线坏了,于是将写的稿子存到内存卡里,带到网吧更新,可谁想竟将内存卡弄丢了,于是也就不能在家里写好了,到网吧更新了。 今天只能在网吧码字,网吧的键盘很是难用,码字总是打错字,情绪真有些低落,叹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修好电脑,希望快些修好才好。 今天写的可能有些乱,抱歉了。 ------------ 第九章 :你爱他吗? 更新时间:2010-07-13 左丞相眼中光芒一闪而过:“哦?” “呵呵,办法很是简单,只是总不能让我随意的说出这方法不是?”苏浅笑意盈盈的看着左丞相,她知道自己现在如此说话,会使人厌恶,可有些事情,厌恶也好,欢喜也罢,只能上前去做。 来了随国,若没有个势力可以暂时依靠,那依着国夫人和刘夫人的能力,他们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三个月虽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可在苏浅看来,那只不过是梁国内国夫人和刘夫人互相牵制的结果。 苏浅却是不知道,她的安稳日子不会太长了,无论是来自国夫人的,还是来自刘夫人的,亦或是来自随国的,现在只不过是她一直忍耐,没有反抗,而所有人都无暇顾及她,才让她如此逍遥的过了三个月而已。 听到苏浅的话,左丞相的眼睛微微眯起:“公主,在随国,你如此和我说话,难道就不怕我直接说你引诱随国朝臣,送你入狱?” 苏浅抬眸平静的看向左丞相的眼睛:“大人说笑了,我一不曾给丞相送礼,二不曾做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若只是到丞相府随便的说上几句话,还是无伤大雅之言,左丞相就将我送入狱中的话,这只能说随国无容人之心,也非真心希望和平,往后那些小国有我这样的前车之鉴,又有几人敢送皇族之人到随国做质子,有几国还敢相信随国。我相信左丞相不会做这样损害国誉之事。” 左丞相盯着苏浅的眼睛,苏浅也不怕对方的眼神,只是直直的看向对方,想要用个眼神吓自己,连国夫人那样的人,她都敢陷害,这样一个简单的眼神她怎么可能会被吓到。 更何况她是梁国的公主,仅仅是这个身份,就不许她有什么害怕的念头,她现在除了代表她弟弟,还代表梁国,即使是为了苏恒以后有机会回梁国,她也绝不能被任何事物吓到。 “哈哈哈……好,好,好不愧是梁国公主!” 良久,左丞相突然看着苏浅说道,那狂态,那露出的气势,即使是苏浅是现代人,不相信人会产生什么气势,也被左丞相镇住,不过随即恢复平淡。 “公主想要老夫用什么交换呢?”笑完,左丞相才看着苏浅认真的问道。 三个月未立国夫人,这三个月恐怕已经是极限,即使是再过些时日,怕是也等不了太久了,他必须知道随王心属哪位夫人,奈何随王所表现的,对十二位夫人都十分之好,竟让人分不出什么主次。 “我并没什么大的要求,只希望左丞相让质子馆的管事让我和弟弟过上正常质子过的生活,如此足矣。只要如此,我便让左丞相知道随王究竟比较属意哪位夫人。”苏浅看着左丞相认真的说道。 之前见苏浅说的如此认真,而今这要求竟会如此简单,左丞相微微惊讶,不过随即也明白苏浅的想法,这梁国公主果真不错,聪慧之外,竟也知进退,知道他除了能答应让她在质子馆中过的舒适一些,别的根本不可能答应她。 想到这一层,左丞相看着苏浅眼中浮现一丝诡异,嘴角也露出一丝笑意:“公主和恒公子在随国自然会过上正常的质子的生活。” “我的办法说破了,也很简单……” 苏浅走出丞相府,终于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能做的暂时都做了,后面却是等着时间继续了,无论是发展自己,还是其它,都需要时间。 不过想到这一次回去,质子馆不会在针对她和苏恒,她的心中就多了一丝轻松。 如此一来,离开左丞相府的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只是当苏浅离开左丞相府,从丞相府旁边走出一人,这人正是禹国三公子禹良。 禹良眼中略带笑意的看着苏浅的背影,终于到左丞相府了吗? 苏浅,你拿什么和左丞相做交换了呢,你还有什么筹码让别人帮你吗? 真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你做了什么,看看你究竟是不适合做我禹良的女人。 苏浅不知道自己所有的行为全都被一个人看在眼中,离开丞相府,她便快速和秀儿会合,虽然她以自己真正的身份去见了左丞相,不过现在并不是让人知道这一点的时候。 自苏浅离开后,左丞相便对着下人吩咐,令下人打了十二对精致的耳环,不过要求其中一对要和另十一对相似,可必须稍一观察,便能看出来比另十一对精致。 几日后,左丞相入宫,便将这十二对耳环送与随王,说是临国进贡送与宫中十二位夫人。 苏浅则是回到质子馆,静静的过着自己的生活。 这一日,质子馆馆主刘林恒带着一些东西来到苏浅所住的院子中。 “浅公主可在?”一到的院子中,刘林恒便对着院子中朗声说道。 静坐屋中看书的苏浅扬眸看向院子,直到看到刘林恒带着许多东西来到她住的院子中,她站起身子向院中走去。 一见苏浅向院子中走去,一旁陪着苏浅一起看书的苏恒,也跟着走出院子,他很享受和姐姐一起过这样平静的日子。 虽然质子的生活并不自由,有许多不好的地方,可这样前所未有的静静互相陪伴,让他的心说不出的开怀,他甚至希望就这样一辈子在随国做质子,和苏浅一起度过。 随着苏浅走到院子中,苏恒便注意到刘林恒今日并不是一个人来到这院子,他的身后还跟了几个人,这几个人有拿着布匹的也有拿着新做好的衣衫的,自然,还有端着一个盘子的,只是那盘子上盖着一块布,让人看不到那布下究竟放着什么,可看别的带来的东西,自然也能猜到那盘子中放的东西也是一些值钱的物件。 “刘馆主这是?”苏浅看着刘林恒身后的东西对着刘林恒问道,不过她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惊讶,在她和左丞相交换成功之时,她便知道会这样一天。 不晓得为什么,看到刘馆主身后的东西,苏浅有些淡淡的惆怅,权利这东西真好,可越是这样,她越是厌恶,厌恶不断的以各种手段方式谋取权利,梁国后宫如此,如今在这质子馆中做质子还是如此。 “这些是公主这个月的月份和过冬用的衣衫布匹,这天气马上就要转凉了,质子馆到了季节都会专门给人准备新衣,正好今天将这些布匹送过来,我想着就给公主送过来了,公主正好挑挑,看看喜欢哪个颜色花纹,正好将秋衣冬衣一起准备了。”刘林恒看着苏浅笑道,这笑容总带着一丝讨好。 看到这一幕,苏恒蹙眉转头看向苏浅,却见苏浅眼中没有一丝惊讶的神色,眉头不禁蹙紧,不一会,他仿佛想到什么,脸色便变得黯淡,这暗淡若不仔细看,却是看不出来的。 这馆主态度突然变化,一定是姐姐做了什么,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姐姐做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难道我就这么像个累赘让姐姐嫌弃,嫌弃到做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吗? 苏恒的眼神失去这些日子累积出来的亮光,他真没用,明明姐姐每天都在他身边,可他连姐姐平日做什么都不知道,就是这样的他,竟还大言不惭的说这一次让他做保护的人,他根本就是个没用的废物! 苏浅落寞的低头,眼睛看着自己的鞋尖。 自从有了秀儿,徐嬷嬷便恢复了照顾苏恒的生活,这会一见苏恒神色变得黯淡,还落寞的低下头,不禁眼露担心。 徐嬷嬷抬眸看了看苏浅,再看苏恒,眼中微微一震,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最终轻轻一叹,没有开口,只是走到苏恒身后站着。 她这个宫中老人,能做的,也只剩下守护主子了。 “馆主有心了!”苏浅不知道这片刻间,苏恒和徐嬷嬷的神色间发生了那么多的变化,她只是看着刘林恒笑笑的说道,眼睛中无喜无悲。 “哪的话,这都是我该做的,公主以后若是有什么缺了,就来和我说,作为这质子馆的馆主,照顾你们的生活,本就是我该做的。”刘林恒看着苏浅一本正经的说道,若是不知道的人,还当这刘林恒做的不是质子馆馆主,而是哪一户的管家,而苏浅是那户人家的客人呢。 不过刘林恒说着话,却是紧紧盯着苏浅的反应,却见苏浅眼中无喜无悲,根本看不出丝毫对他的态度。 小官就是难做,右丞相让冷淡对待这梁国公主,没三个月,左丞相又开口让他好好照顾梁国公主,免的丢了大国的度量。 他这小官在两个宰相之下,真是难做人,不过想到左丞相掌握着人员升迁的职权,他还是决定听左丞相的。 而今日来此,也是为了仔细的瞧瞧这梁国公主,究竟这公主有何本事,竟让左右丞相用完全不同的鲜明态度对待。 只是这一仔细观察,他又不禁想起外面谣传的,梁国大公主随意的便抢走梁国最大士大夫的封地之事,这梁国公主绝对不简单,即使是为了上面的好处,看来也要观望观望才可以。 苏浅不知道刘林恒在想什么,可她最不喜欢的就是态度的差距,即使知道,这世间的人,除了父母,别人都会因为你的身份地位,你的连带关系,而对你态度有所改变,可她就是不喜欢这一点。 所以对于这刘林恒,为了质子馆中以后的生活,她不得不虚与委蛇,可心中听着对方的话,却是对此人有些不耐烦了。 “多谢馆主着想。这样的小事根本不需馆主亲自送来,如此麻烦馆主,还真是不好意思。”苏浅客套的说着,说完,又仿佛不舒服般用手轻触额间。 仿佛突然不舒服一般,摇摇头,又细眉微蹙,做那颦眉的病态。 “馆主,我身体有些不适,恐怕不能多招待了。”苏浅略带无力的说道,那说话的声音变得微弱,和之前的状态比,竟是天壤之别。 质子馆,作为质子住的地方,刘林恒作为这样一个地方的主官,自然对重要一些的质子的身份过去,都有一定的了解,当然也就知道苏浅在梁国曾受过重伤,必须修养半年的事情,而偏偏半年没到,就又到了随国做质子,这中间落下的病根。 所以苏浅突然装病送客的法子还有些作用。 便见刘林恒眼露担心,就不知道是真情还是假意:“可需要我叫大夫来?” 苏浅对着刘林恒虚弱的笑笑:“没什么,老毛病了。”苏浅说着话,对着身旁的苏恒吩咐道:“恒儿,让段护卫将我那躺椅拿出来,我身子有些不适。” 苏恒本就是落寞,这会听到苏浅的话,也没有反应过来,却是徐嬷嬷担忧的看了一眼苏浅,赶忙向屋内走去。 注意到徐嬷嬷的担忧,苏浅轻轻叹气,她不想让人担忧,可在这个地方,不做这样,还能怎么让自己不喜欢的人离开。 她,现在没有什么资本得罪什么人! 看着院子中的人变得匆忙,刘林恒很是识趣的对着苏浅告辞道:“那我便先走了,这布匹和东西就先留在这里,待得公主挑选好了,随便差个人到我那里说一声就好。” 说着话,刘林恒扫了一眼身后的人,便见三个下人主动走进屋中,直到将那些东西放好,才动作整齐的走到刘林恒身后。 而刘林恒看三个下人做完一切,对着苏浅一个示意,转身离开了院子。 直到刘林恒的背影消失在院子中,苏浅才走到院子中的石桌旁坐下休息,这一动,便见苏浅依旧站在原地不动,那低头的模样,仿佛在想着什么重要的事情,苏浅这才注意到苏恒的不对劲。 “恒儿。”苏浅看着苏恒轻声唤道。 因为在梁宫发现自己对恒儿太过忽视,所以来到随国后,她每天都会找着弟弟说上一些话,无论是看过的民俗风情,还是其它,只是人和人就是那样,在一起久了,话也就说完了,更何况苏浅有许多话都不能和恒儿说,也不能让恒儿发现,于是每日说话,除了一起念书,也就是一起吃饭时,那寥寥几句。 听到苏浅的声音,恒儿抬头看向苏浅,露出一个有些落寞的笑容:“姐叫我可是有事?” 看到苏恒脸上落寞的笑容,苏浅不禁眼露担忧:“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没什么,姐渴不,我给你泡你最爱喝的雀舌吧。”说着话,也不等苏浅再开口,便顾自向屋内走去,那快速的步子,看起来竟有些像逃走的模样。 苏浅细眉蹙的更深,这孩子又怎么了?可是她又有哪里忽视这孩子了? 正想着,便见徐嬷嬷跟着段护卫走出,而段护卫已经将她经常躺的摇椅放到院子中。 “徐嬷嬷,恒儿最近可是有什么心思?”苏浅看着徐嬷嬷问道,她的确是有些怕了,她的性格或许有个大缺陷,那个大缺陷便是太在意,对什么都在意,什么都想保住,也因此,做什么都思前想后,一件事情能担忧出几十件事大事的程度。 而她在这个世界,最亲的人便是这个弟弟,所以此刻见苏恒的状态不对,便看向徐嬷嬷问道。 听到苏浅问话,徐嬷嬷才抬眸看向苏浅,只是看着苏浅之时,略微的叹气,才对着苏浅问道:“公主,你爱公子吗?” “他是我弟弟,我自然爱他疼他!”苏浅看着徐嬷嬷直接答道。 “我觉得公主并不爱公子。”徐嬷嬷却是看着苏浅摇头。 “为什么这么说?”苏浅皱眉,看着徐嬷嬷问道。 “公主希望恒公子将来成为什么样的人?”徐嬷嬷依旧没有回答苏浅的问题,还是对着苏浅提问。 不见徐嬷嬷回答,反而从徐嬷嬷嘴中听到这一句问话,苏浅不禁细眉蹙紧,她希望恒儿将来成为什么样的人呢,只一会,她便反应过来,想也不想的对着徐嬷嬷回道:“我自是想让他成为顶天立地之人。” “公主真的希望公子成为顶天立地之人?”徐嬷嬷看着苏浅重复问道。 苏浅有些疑惑的看向徐嬷嬷,徐嬷嬷是位智慧的老嬷嬷,往往很多事情,都不要她说,徐嬷嬷便会将一切做的好好的,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像这样,重复问她问题,还是第一次。 苏浅若有所思,却还是坚定的看着徐嬷嬷回答:“我自然希望他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还希望他将来能成为一个王者。” 这个世界,她看的明白,只是有时候不愿意真正明白而已。 这个世界是一个强权的世界,想要好好过下去,那便是成为那个强权者,成为掌握规矩的人,她不希望苏恒总是保护不了自己想保护的,所以,她想要苏恒成为一个王者。 “公主若是真爱公主,自然会真的希望公子成为顶天立地的人,可我看公主所做的一切却并非如此。”听到苏浅的话,徐嬷嬷看着苏浅直接的说道。 苏浅微微一怔,继而抬眸定定的盯着徐嬷嬷:“为什么这么说?”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严谨,她似乎感觉到自己,做错了一件非常大的事情…… ------------ 第十章 :让人不安的眼神 更新时间:2010-07-14 徐嬷嬷看着苏浅轻叹一口气:“公主,您难道还没发现吗?你从来不曾想过让公子独立面对一些事情,只想着保护好公子,就连公子做错了事情,你也从不责怪于他,从不对他说,他做错了,可这真的好吗?我知道公主是真心疼公子,如今公子有公主在一旁照顾,遇到什么事情,自然有公主帮衬着,可万一哪天没了公主在身边呢?” 苏浅一震,猛的看向徐嬷嬷。 是啊,万一没她在恒儿身边了呢?万一在她不在的时候恒儿遇上危险了呢? “公主,也许是嬷嬷我想多了,你会一直陪着公子,可当初公主在宫外遇险,只留公子在宫中,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发生的事情,嬷嬷真的怕了,我真不敢想象,那时公主若没有即使赶到,公子会怎么样?”徐嬷嬷看着苏浅担忧的说道:“被国夫人陷害,还是作出无法挽回的错事。” 苏浅的心一酸,苦涩的笑容在她嘴角泛起,她果然做错了一件十分大的事情。 若不是徐嬷嬷提醒,她竟都不曾发现,自己已经犯下如此大的错误。 看着苏浅深思的表情,徐嬷嬷轻叹一口气:“公子想要保护公主,从你们都还小的时候,公子就这么想,也这样做。” “虽然公子有些软弱,可遇上公主的事情,即使有再大的危险,他也是不退缩的,那时候公主你还没有恢复心智,为了你,公子曾吃过多少苦,可即使苦着,只要公子看到公主,就会露出一脸笑容,可如今,公子很少笑了。” 徐嬷嬷说着话,看着苏浅,脸上的神情复杂十分:“公主,自己一个人承担一切很累,何不分一些给公子承担,我想公子若是能分担到公主的负担,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苏浅虽然没有说话,可这一切,她全都听在耳中,刺进心中。 她一直想着保护恒儿,而恒儿也是让她在这个世界上有存在感的人,为了这个存在感,她努力着,奋斗着,她怎么就忘记人与人是互相的。 她从恒儿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感,恒儿岂不是也因为她有存在感,可是现在,她都做了什么,自以为是的将恒儿隔离在这个世界之外,美其名曰保护,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她根本将恒儿当作了自己的禁脔,不让他接触危险,也不让他接触任何事物,说的好听给恒儿一个快乐的童年,可这样的环境,这样的生活,怎么可能有个简单纯真的童年,若是为了恒儿好,应该培养恒儿面对危险的能力,才是最真,可是自己呢。 记得她初入这个世界之时,也曾觉得徐嬷嬷和段护卫将苏恒保护的太好了,好到以至于将苏恒的性子养的软弱,可没想到当初还在心中批评他们,这会自己竟就跟着犯了这样的错误。 她怎么就将这一切事情都当作自己的事情了呢,她怎么就忘了考虑恒儿参与了自己的事情,也许会更好呢,保护,她真的保护好这个孩子了吗?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她白吃了这几十年的饭,竟连如此浅显的道理竟都忘了。 苏浅深吸一口气,看着徐嬷嬷认真的说道:“谢谢嬷嬷。” “傻孩子,和嬷嬷说什么谢谢,你们是嬷嬷看着长大的,嬷嬷希望能继续看着你们成长,看着你们相信相爱的慢慢一道走下去。”徐嬷嬷看着苏浅笑着说道,脸上的皱纹因为这笑容陷的更深。 “不管怎么样,都要谢谢嬷嬷,若不是嬷嬷和我说,我根本看不到自己犯下的大错,我这便去看看恒儿,嬷嬷,我去了哦。”苏浅看着徐嬷嬷说着站起身,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苏浅第一次发现徐嬷嬷的笑容竟也是如此慈祥,为什么她以前都不曾发现这一点。 看着苏浅的笑容,徐嬷嬷同样恍惚,虽然她一直伺候公主,也一直陪伴在公主身边,可她从不曾看到公主脸上露出过这样的笑容,这笑容,该怎么形容呢,竟是亮亮的,仿佛孩子一般。 想着,徐嬷嬷心中有些沉重,说来公主和公子二人都不过十三岁而已,可自从公主恢复神智后,何曾像个十三岁的孩子生活过,梁宫,太沉重了,根本不是孩子该呆的地方。 若是周夫人没去,或许公主和公子不会是这样子…… 一切,都是她一念之差…… 苏恒走进屋中,脸色暗淡,还带着一丝丝失去血色的白。 “公子,可是哪里不舒服?”段护卫看着这样的苏恒,不禁担心的问道。 自从随着苏恒来到随国后,他已经很久不曾见到公子露出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表情竟是如此脆弱,就仿佛再加一些压力,这孩子就会离开一般。 听到段护卫的声音,苏恒抬头看向段护卫,他仿佛没有听到段护卫的问话,反而对着段护卫问道:“段护卫,我是不是很没用,连保护姐姐的能力都没有?” 听到苏恒的话,段护卫剑眉隆起:“公子为什么非要自己保护公主呢?让公主保护你不也一样吗?” “不一样,怎么会一样呢。”听到段护卫的话,苏恒瞬间说道。 “段护卫,还记得我小时候吗,那时候我曾一时气愤将苏桀推入宫中的池塘,父王大怒,下旨彻查此事,我吓的一整夜都睡不着,是姐姐在我身边安慰我,哄着我,才让我安心的睡过去,可一转天,我却发现姐姐没有在偏殿中,我心中不安,便问你和徐嬷嬷姐姐在哪里,可你们都是脸色暗淡,却一句话也不告诉我,而后来我自己出去找姐姐,才知道,姐姐知道我担心这件事情让父王知道,她为了保护我,自己去父王面前认了这件事情,那一夜,姐姐被你和徐嬷嬷带回来,背上被打的皮开肉绽,还有那些轻些的地方,也全是青印子,我看着姐姐,我在一旁哭着,可姐姐却还笑着安慰我,安慰我她没事,安慰我,以后都不必害怕了,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 苏恒深吸一口气,眼中蒙着一层雾:“我当时只觉得心中酸酸的,可也在那时候我决定,下一次,不,从此以后换我保护姐姐,我再也不要看她遍体鳞伤的样子,我再也不要看到姐姐那么疼,还安慰我,对我笑的样子,那笑容,我看着好心痛,好心痛,我对自己发过誓的,我一定要保护她。” “可是现在,我发现,我根本不曾保护到她,反而是我,一次次将姐姐推向危险,推向地底的深渊,段护卫,我究竟该怎么做,我该怎么保护姐姐,我感觉姐姐离我越来越远了,那遥远的距离,是明明在我眼前,可我无论怎么伸长手,却都触碰不到。” 苏恒看着段护卫问着,神情恍惚的问着,他的心压抑着,想要做许多事情,偏偏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那是如何的撕心裂肺。 他为了苏浅而存在,为了苏浅而活,可活着活着却发现,他所想守护的人,根本不需要他守护,他不仅没能尽到守护的能力,反而是那个一而再再而三将自己在意的人推入危险的人,这样的现实,一次又一次,如同一把尖刀,一下又一下的刺进他一直不能愈合的心,这是怎样的痛。 段护卫眉头蹙起,深深的看向苏恒:“公子,保护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它可以是一种力量,守护的力量支持的力量,默默关心的力量。” “公主默默的为你做着许多事情,你也可以默默为她做些你能做的事情不是吗?” 段护卫看着苏恒认真的说着,神情有些悠远。 “你明明知道我想为你做很多事情,可为什么,为什么你什么都不接受!”伤心欲绝的质问。 “我不需要。”那冷冰冰的声音,竟是他自己的声音,他到得现在还不敢相信,那样冰冷的声音竟是他发出来的。 他依旧记得雪儿瞬间惨白的脸色。 “是吗?”如地底幽魂散出的声音,失去所有的力量,仿佛下一刻就要死掉:“我今夜来此,本想让你带我离开的,我父亲已经将我的名字送入宫中。不过现在,我想已经不需要,也没必要说了,你根本不需要我。” 说着话,雪儿转身离开,那动作即使是这一刻,他回忆起,他依旧觉得撕心裂肺,若是他当初不是这样的态度又会如何,带着雪儿远走高飞,也许公主和公子会是他的孩子。 他,十二年前,对不起雪儿,他从一开始,到得周家就不是安着好心而来的,可她却一直将他当个好人。 段护卫看着恒儿,恍惚的思绪散去,竟有些身影重叠,又回到苏恒身上,这一刻他的神情无比的认真:“公子,你要相信公主,你是她的弟弟,她怎么可能不需要你呢。” “若是需要,那她,她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为什么做了那么的事情,却都瞒着我,我也想和她一起分担。我知道我不如姐姐,可即使保护不了,做不了什么,我也想和姐姐站在一起,她为什么就让我和她站在一起。”苏恒看着段护卫一字一句的问道。 段护卫竟被苏恒的话,问的脸色有些苍白,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因为我太自信了,以为只要我一个人,就可以保护你和我两个人。”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苏恒微微一怔,转头看向屋门口,只见苏浅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门口。 见苏恒看向自己,苏浅缓缓的走进屋中,对着苏恒露出一个温柔心疼的笑容:“我怎么会不需要你呢,你是我弟弟,也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依靠,我只是想,你在我身后做我的后盾,当我坚持不住,撑不住,后面还有你,你会在我撑不住的时候,马上继续保护我们。” 苏浅一字一句的说道,她真的做错太多了,可一切都还没有晚,她听到恒儿的话还不晚,她以后会和恒儿一起努力,而不会再一个人,她会将每一件事情都告诉恒儿,而不是自己一个人。 段护卫悄悄的退出屋子,看着外面飘过的白云,脸上满满的苦涩,这苦涩已经酿了十二年,还会继续酿下去,因为能淡化这苦涩的人已经不在了。 秋,风一吹,便落叶漫天飞舞,不止是外面,质子馆中苏浅住的院子中,也是如此。 人都说悲秋伤春,可这一刻院子中,没有丝毫悲秋,即使是落叶飘落归根,不时的带来大自然的悲意,可这院子中却是温馨,院中的人都一个个带着大大的笑容。 离苏浅给左丞相办法已经过去五天,今日又是可以出质子馆的日子。 今日和往日有些不同。 今日苏浅并没有让秀儿准备一个人出门的物事,她还让秀儿准备了恒儿一起出门的东西,她准备去一趟她买下的铺子同时,和恒儿好好的逛逛随城。 想着,苏浅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对着屋中的秀儿问道:“秀儿,可准备好了?” “公主别急,马上就好!”秀儿的声音也格外的轻松,自从苏浅和苏恒说开了,两人有时候还会一起研究以后的事情该怎么做,甚至还会为这些事情,聊到很晚。 虽然有些疲惫,可苏恒脸上的笑容明显多了,眼中那落寞完全散去,也让这院子里的人,全都跟着松下。 即使如今是在别的国家当质子,身边还存在着许多不稳定的事情,可对他们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大的问题。 “浅公主这也是要出门吗?”正当秀儿回答这当口,便听文斐的声音响起。 苏浅眉头微蹙,一抬头,便见文斐笑眯眯的脸。 厌恶在苏浅眼中一闪而过,不过脸上神情却没什么变化:“的确是要出门,文斐公子呢?” “我和禹良也正约好今日出去游玩一番,既然浅公主也要出去,不如一同出去如何?”文斐笑眯眯的对着苏浅邀请道。 “这……” 苏浅迟疑,她这次出门不仅要陪着苏恒出去玩玩,还要带苏恒去见林音,若是和文斐一道,这些事情还怎么做,可若让她马上拒绝对方,又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 “浅公主,想来你们对随城也不大了解,我和禹良在这随城住了几年,随城几处好吃好玩的都已经熟识,正好带你们去看看,也熟悉熟悉。”没等苏浅说出拒绝,文斐又看着苏浅笑眯眯的说道。 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使这张笑脸并不是苏浅喜欢的笑脸,即使这笑脸看着笑意满面,可在她心中却处处寒意,可既然面对了这样的小脸,即使不愿意,苏浅也不好继续拒绝,只能出去后想办法离开,到时候再见林音。 如此想着,苏浅才看着文斐淡淡的说道:“那便麻烦文斐公子了。” “公主,都收拾好了。”正当苏浅答应文斐一起游玩,便见秀儿提着一个食盒跟着苏恒走出。 “文斐,你怎么来了?”苏恒一看文斐站在苏浅身边,不禁开口问道。 这几日和苏浅一起,除了说一些重要的事情,自然还提及文斐和禹良,同样的,苏恒也从苏浅的字里行间中察觉,苏浅并不喜欢文斐。 如此一来,苏恒对文斐的态度也就变得冷淡,之前因为苏浅什么都不告诉他,而和文斐有些靠近的关系,也瞬间远了起来。 在苏恒的心中,苏浅比世上任何东西都重要,他可以因为苏浅和文斐有所靠近,也可以因为苏浅,远离文斐,只要苏浅高兴。 听到苏恒有些生冷的问话,文斐丝毫不在意,依旧笑眯眯的看着他们:“正好和禹良约好逛随城,知道你和浅公主也要出门,便来邀请你们一起,而你姐姐已经同意了,这一路上有你们,想来也能热闹一些。” 听到文斐的话,苏恒不禁抬头看向苏浅,苏浅微不可觉的对着他点了个头,苏恒便知道苏浅的确是答应了,于是也就不多说什么。 “既然一起走,我们便一起去找禹良出质子馆吧。”文斐仿佛不知道苏浅和苏恒之间的态度变化,脸上依旧笑眯眯,弯成月牙的眼睛一抹精光一闪而过。 禹良,人我是替你约到了,这后面的事情就看你自己的了。 说着话,文斐带头向禹良呆的院子走去。 走进禹良的院子,苏浅便觉得突然阴冷了一些,禹良呆的院子的格局明明和他们住的院子格局相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比他们住的院子多一些淡淡的冷。 “禹良,还不出来,约好的时间可都已经过了。”文斐对着院子中的屋子喊道:“再不出来,我可就一个人带着浅公主走了。” “闭嘴!”冷冷的声音响起。 苏浅转头,才发现禹良竟是站在院子中种的树旁,可他们到得院子中,竟是一直没有发现。 突然,苏浅看到禹良的眼睛也正好看向自己,正好对上的眼神,让她微微一震,眉头更是瞬间蹙起,是她的错觉吗?她似乎在禹良的眼中看到了满意,这满意带着诡异,竟让她想要快些回自己的院子,不和这人相处。 这禹良,让她觉得危险!比文斐更危险! ------------ 第十一章 :有钱人家变态多 更新时间:2010-07-15 走在随城大道之上,苏浅心中已经后悔答应同文斐禹良一路,倒不是二人有什么地方不好,只是这气氛实在有些古怪。 可偏偏一开始没有拒绝,现在若是突然离开,苏浅又担心让人看出什么,人,总是喜欢自己多想,特别是女人。 苏浅纠结起细眉,她一开始就不该多事的,偏偏她犹豫了,而文斐又根本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前面就是荟华酒楼,里面的酒菜属随城一绝,人有言,到随城,不到这荟华酒楼,就算不得到过荟华酒楼。”文斐对着苏浅她们朗声介绍道。 不得不说文斐的口才十分不错,一路上口吐随城风情,将苏浅三个月不断逛过的随城介绍的她都不认识了。 不过对方介绍的也是有理有据,寻找的几处有意思的地方,更是人间一绝。 “中午我们便去荟华酒楼坐坐吧。”禹良对着文斐说道,也不管苏浅她们是否同意,便顾自向荟华酒楼走去。 苏浅看着前面的酒楼细眉微蹙,店铺的事情虽然不急于一时,可她却不想再等下一个能出来的日子,毕竟开个店铺需要准备的事情也多,更何况她想要快些将所有的事情交代好。还有一点,她也想看看林音的哥哥是否出来。 她希望,好人能有好报。 随着禹良走进荟华酒楼,便见里面人声鼎沸,小二忙碌的来来回回,最有意思的是那报菜名,只看小二那一口气连报二三十个菜名,苏浅便有些目瞪口呆,同时也不觉得想起现代的生活,记得那时候她特别喜欢看相声,那报菜名虽然一直没学会,可总是喜欢多看看,没想到古代的小二竟然一个个的都这么厉害。 她却是不知道,要在荟华酒楼做小二,可不是会做事情就行的,报菜名全都必须能如同唱戏般一口气给你说上许多,仅仅这背菜名,就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做的。 但是这里消费也同样是高,不是富贵人家,根本进不起荟华酒楼,说来这地方也是这几年兴起的,却不知道究竟是谁如此厉害,将这酒楼整治的如此厉害。 “禹公子来了,楼上靠窗的雅座已经给你留好了。”禹良刚走进荟华酒楼,便见本招呼旁的人的小二上前来招待禹良。 一看,禹良便是这里的常客,不过看禹良在此竟仿佛地位不低的模样,苏浅不禁蹙眉,一个质子也能如此吗? “恩!”禹良淡淡的应了一声,便向楼上的雅座走去,刚走上去,一个人便迎面而来。 “这不是禹三公子吗?可是许久不见你来这里了,这次来这里,怎么也不招呼我们一声,难道是准备自己偷偷的喝些好酒?” 苏浅一抬头,便见几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对着禹良满脸笑容。 苏浅微微讶异,这几人和禹良的气质可是差距甚远,若不是这几个公子哥和禹良打招呼,苏浅还真是不知道禹良竟会和这些人认识。 “没想到右丞相的三公子也会在此,今天怎么不见二公子呢?”禹良看着来人问道,明明依旧是面无表情,可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少了一些冷漠。 可苏浅明显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丝丝的不屑,这禹三公子根本看不起眼前这几个油头粉面之人。 不过这一句话,苏浅也明白了这几人的身份,也明白禹良为什么对这几个人说话不那么冷漠。 苏浅嘴角露出一丝嘲讽,果然是不管谁都相同,在这样的坏境,都会露出不为人知的面目。 “我二哥正在逗一个小妮子玩呢,那小妮子还以为我二哥会放了她哥哥,其实她哥哥早就被我玩死了。”右丞相的二公子丝毫不避讳的对着禹良说道,仿佛说这样的话,已经不是第一次。 苏浅听着却是心中一动,不为别的,只为对方的身份是右丞相的公子,还为了那哥哥两个字,对方叙述的言语,实在让她耳熟,仿佛和什么事情有所关联一般。 “一个小妮子有什么好玩的,竟然连我们今日的聚会都没来。”听到那丞相三公子的话,他身旁的另一个人不禁开口抱怨道。 苏浅和苏恒跟在禹良文斐身后,低着头,仿佛下人一般,可耳朵却是竖起,仔细听那三公子的话。 “你也知道我二哥和我喜好的不同,那小妮子长的又还算可以,二哥自然是想……嘿嘿嘿,你知道的啦,不过想到那妮子被骗了身子后,再知道她哥哥其实早就死了后,会有什么反应,我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看看了。”三公子说着话,满脸兴奋。 苏浅细眉蹙的更紧,虽然她知道高官子弟会有那种人渣畜生,可敢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如若无人的说着这样的话,苏浅还是不觉得心惊,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这些事情越听越熟,但是偏偏又有些无法联系。 “三公子倒是雅人,二公子若是无事不如和我们一同喝上一杯如何?”文斐看着那所谓的丞相三公子,笑眯眯的邀请道。 苏浅细眉蹙紧,就这样竟然还能配上雅人二字,畜生还差不多,没想到文斐竟还有这样指鹿为马的口才。 想着,苏浅眼睛不禁瞥向文斐,却见文斐笑眯眯的眼角仿佛也同时扫过她,苏浅心中一沉,这人绝对是故意的,对方肯定已经看出她不喜欢这两个人,却还故意的邀请这几人,分明就是特意的为难她。 禹良看着文斐的行为也不阻止,只是看了文斐一眼,便依旧保持冷漠。 “既然文斐公子都邀请我们了,我们怎么能不去。”三公子对着文斐暧昧的笑起,只这一笑,却瞥见文斐身后的苏浅和苏恒。 扫过苏浅之时,那三公子的眼神并为在意,只是当看到苏恒,却是眼睛一亮。 苏浅随着这三公子的眼神,脸色沉下,脚下随意的向前一步,正好挡到苏恒身前。 这人一看便是那种喜好不正常的人,再看对方看苏恒的眼神,就更能看出对方的取向有问题,想到文斐应该知道这一点,却这么做,苏浅看着文斐露出一丝怒意。 “文斐,这少年是?”那三公子一看苏恒便迫不及待的对着文斐开口问道。 “他是梁国大公子苏恒。至于他身边的是梁国大公主苏浅。”文斐说着话看向苏浅,对着苏浅苏恒介绍这三公子:“苏浅苏恒,我们也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人是右丞相的三公子,南里明,最喜欢结交那些年少公子。” 说到这里时,文斐一脸笑眯眯,那笑弯的眼睛中更是露出一丝恶趣。 “南三公子好。”苏浅瞥了一眼文斐,才对着南里明淡淡的说道,脸上毫无表情,身子却是一直挡住这南里明的视线。 南里明听到苏浅苏恒的身份时,也是眉头一挑,不过随即变得不在意:“原来是梁国公子恒,久仰久仰。”南里明如此说完,便转向文斐说道“文斐,你可是说了请我们吃酒的,这样站着,我们还吃哪门子的酒。” 别看南里明已经转向文斐说话,可是眼角却丝毫没有离开苏浅身后的微微露出的苏恒。 “呵呵,是我糊涂了,我们去平时去的雅间吧。”听到南里明的话,文斐一笑,说着话,带头向雅间走去,禹良看了一眼苏浅才跟着向前走,直到到得文斐身旁,才略带警告的低声道:“别玩的太过分了。” “你不是想看看苏浅有多大能耐吗?我这可都是为了你。”文斐仿佛一点也不惊讶的低声回道。 禹良冷眼瞥了文斐一眼,才快步走进雅间,文斐看着禹良的背影依旧满脸笑眯眯,只不过眼中却是一冷,只这一会,便落后禹良一步,走进雅间。 苏浅没有注意到这些,她的注意力全都在那南里明身上,因为她想起了一件事情,想起了林音,右丞相家的三公子,不就是企图吞了林家产业的三公子吗? 若真是这样,而这南里明口中的哥哥就是林音的兄长的话,那林音所做的一切岂不是…… 苏浅神色变得阴沉,再想到南里明那意味不明的言语,苏浅脚步突然一顿,转身对着苏恒小声吩说道:“恒儿,你随秀儿先行回质子馆,我稍稍应付一下里面的事情,就马上也回去。” “姐?”苏恒眼露不解,不明白苏浅怎么突然间对他说这个。而且表情还变得如此凝重。 看出苏恒的疑惑,苏浅眼中略带迟疑。 她知道有些男人喜欢男人,那是因为她是个现代的灵魂,毕竟现代玻璃同性恋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这不代表苏恒能理解,恐怕这孩子男女之爱都还不懂,更况论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听话,我很快就回去,这些跟着进去的人你也看到了,绝不是什么好人,我不希望恒儿和这样的人接触。”苏浅看着苏恒认真的说道。 苏恒眉头皱起:“我想和姐姐一起面对你所讨厌的人。” 苏浅叹一口气,实在不想让苏恒跟着进去,可想到徐嬷嬷的话,最终没再拒绝苏恒,领着苏恒向雅间走去。 她最担心的是文斐的眼神,她分明看出文斐邀请那南里明,使得南里明注意到苏恒,都是故意所为,文斐分明不怀好意。 可文斐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呢,做这样的事情能对文斐有什么好处,她实在想不出来。 “几位公子想要点什么菜?” 苏浅一行人刚坐定,跟着进入雅间的小二马上殷勤的对着她们问道。 “像往常一样吧。”禹良对着小二随意的说道,如同来到自己的家中一般。 苏浅微微蹙眉,和禹良几次相处,此人给她的唯一感觉就是非常自我,仿佛这个世界就是为了他儿出现,为了他而存在一般,每次做事情,全都由他顾自决定,也不问问身旁之人的爱好。 再看在雅间坐着的人,这些人仿佛都已经习惯了禹良的这种习惯,丝毫不在意禹良做主做完这一切。 “好嘞,几位公子稍等,菜马上就上。”小二听完满脸笑容的答应,而后便快速向屋外退去。 “对了,先来几坛上年份的金香玉液。”文斐见那小二正要走出雅间,对着小二笑眯眯的吩咐道。 小二脚步一顿,对着文斐马上点头:“小的这就去拿来。”说完却是退出雅间,小心翼翼的将雕刻精致的木门合上。 “听说恒公子到随国已有三月,怎么都不见文斐带恒公子出来见见我们,也好让我们认识认识。不然如此少年,我该早认识了。”南里明对着文斐说道,眼睛却是看着苏恒:“你知道,我可是最喜欢这些后辈晚生的。” 苏浅看着南里明皱眉,对方如此光明正大的打苏恒主意是她没有想到的。 苏恒似乎也看出南里明的眼神不对,不禁转头看向苏浅。 苏浅对着苏恒安抚的笑完,随即接过对方的话:“我们初到随国,却是不敢随意打扰各位。” “说来,我有些好奇南公子之前提到的姑娘之事,见你们说的兴起,我也是有些好奇,不如南公子给我详细说说?”苏浅看着南里明说道。 她本就是还有些不确定,这会又没有别的话题可以将南里明从苏恒身上引走,苏浅也只得挑起这件她最想知道的事情问道。 见苏浅问及这个问题,禹良略微挑眉,却是什么话也没说。 而文斐却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苏浅。 “哦,那女子名林音,也算是随城有些名气的富商,不过如今,恐怕名副其实了。”南里明看了一眼苏恒,才对着苏浅不在意的答道。 苏浅却是一震,虽然已经猜测到是林音,可是这会听到南里明的回答,她还是不觉心神一震,想到林音那日如此哭泣,苏浅不觉为此心酸,这样一个姑娘,为了哥哥拼命的努力,可到头来…… “那她如今可知道这件事情了?”苏浅对着南里明继续问道,不觉得屏住呼吸等待南里明的回答。 她记得这人说南二公子想要对林音做不好的事情,只希望一切都还没发生才好。 见苏浅继续对着此事追问,禹良不禁挑眉看向苏浅。 “这事情可不能对公主道,这要看我二哥是不是,嘿嘿嘿……”南里明说道这里却是含糊其辞。 “这意思究竟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苏浅对着南里明装傻继续追问道。 她作为现代人,那不明言语的笑声,她自然能明白,可作为梁国的公主,这些事情可就一定不明白,若是她不继续问,而是及时松口,恐怕反而让人奇怪。 “这……”而南里明听到苏浅的问话,瞬间表情古怪。 毕竟刚才南里明提及这个,也是因为没注意到苏浅在此,要知道这样的事情本来在女人身边就不好说,哪个大男人也不会对着女人大谈特谈他们隐秘的事情不是,而后来苏浅既然问起,他也不过是随便大发的回答,这是为了在苏恒眼中留下好印象,可他却没想到苏浅竟会一直追问下去。 此刻即使以对方无法无天的性子和脸皮,却也有些尴尬。 苏浅也懂得适可而止,如此一来,却是一时静默。 不多会小二,便将他们点的金香玉液送到了屋中。 “先喝酒先喝酒。”一见这酒送上来,跟着南里明进这雅座的人赶忙劝酒道,一来,将这屋中的尴尬扫去。 随着那人的话,南里明拿起那酒给自己倒下,顺道眯起眼睛闻了一下金香玉液酒:“这是十年以上的金香玉液啊,还是禹三公子有面子,以往我们来这里,这荟华酒楼的掌柜可都说没有这佳酿,说这佳酿已经卖完了的。” “以里明兄的酒量,这酒楼自然不敢说还有酒,不然岂不是都被你喝完了。”文斐对着南里明笑眯眯的说道,瞬间就将南里明的言语完全化解掉。 苏浅却是听进心中,这南里明不像随便说话的样子,那就代表禹良真的能从这荟华酒楼中拿到别人拿不到的东西,一个人能有如此特权,这代表什么呢? 苏浅微微眯起眼睛,她似乎了解了一些禹良的事情,能和这样一家酒楼有关系,也就难怪对方的消息会如此灵通。 就是不知道,这酒楼是不是禹良的,还是属于禹良和文斐两个人的。看那文斐对这酒楼似乎也有很大的权利。 不过让苏浅觉得有些意思的是,禹良文斐竟和她现在想的一样,在这随城发展自己的势力,以此看来,这两个人若是想逃回各自的国家,应该很容易才是,而一直不做,应该是时机一直不对吧? 想到自己的计划,竟有人先行去做了一遍,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同时也不觉得想到自己选择的店铺,想到那个她希望对方帮助自己管理的少女林音。 同时想到南里明的言语。 这南里明没有直接说,想必也是没有确定南二公子是否做了这件事情,这是不是说明,她还有时间为林音做些什么呢? 林音那日的哭泣,仿佛又在苏浅耳边响起,她仿佛又听到那邻家掌柜说的关于林家老爷子的事情,这般善良的一家,却落得这天地不公的结局,苏浅却是有些坐不住了。 可这会酒席才将将开始,她又该如何离开。 苏浅不觉看了一眼苏恒,而且她也不能将恒儿单独留在此处,要知道这个地方,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想着苏浅不禁有些郁闷,她记得看过的有关穿越的电视,穿越者都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虽然有些土,也有些让人觉得无聊,可像她这样,遇上的不是喜欢别人的,就是同性恋,也太让人不痛快了,她不介意别人不喜欢她,也不介意穿越后没有爱情降临,她只是希望,这种不正常的东西,不正常的危险,在她身上就好,如此,她也好放心的马上离开,离开去看看林音。 “姐,我有些不舒服,你陪我先回质子馆好吗?”正当苏浅想着,便听苏恒的声音响起。 却是苏恒见苏浅坐着不断的皱眉,知道苏浅心中有事,再联想之前苏浅决定今日出来要做的时期,便对着苏浅大声说道,如此却是恰到好处的也让这在座的人听到。 ------------ 第十二章 :第二次相遇 更新时间:2010-07-16 苏浅回头看向苏恒,便见苏恒对着她挤眉弄眼,那仿佛安慰的模样让她的心不觉得暖暖的,突然发现,她真的错过了很多,因为选择错误,因为自以为是,让姐弟两人的快乐,在不自觉中,少了很多。 若是早早看清这一点,在刚回宫之时便将一切都摊开告诉苏恒,什么事情都让那孩子参与,让他和她一样又存在感,智泽的事情一定不会发生。 想着苏浅一阵心酸,那心底的愧疚如同蚂蚁不断的啃食她的心。 苏浅深吸一口气,将脑海中这些杂乱的感情和念头远远的抛开,才抬头看向禹良文斐:“抱歉了,本想同你们一起在此饮上几杯,正好认识认识右丞相的公子,不想恒儿的身体会在这个时候突然不舒服……” 苏浅刚说到此处,便见文斐似笑非笑的眼神扫过自己。 苏浅皱眉,明明还是那样笑眯眯的脸,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感觉这笑容和旁的时候有所区别,这一次的笑容,似乎包含着数不清的含义。 那一双眯成月牙状的眼睛似乎早已看透一切东西,也将一切都算计上。 这种感觉让苏浅如芒在背,没有一丝安全感,只想快些离此人远一些。 若不是遇上文斐,她绝不会想到这世上有人的笑容灿烂到夺目,还可以没有丝毫温度。 “既然苏恒身体不适,你们便先回去吧,不过路上小心。” 出乎意料的,苏浅以为文斐应该会开口说话,毕竟一般时候都是文斐说话的,可这一次文斐却只是用那种让人心中梗着刺般的眼神看她,而没有说一句话,而今开口的竟是禹良。 却说禹良虽然说的话是关心的言语,偏偏这声音却阴凉的紧,单单以声音来说,根本就不像是关心人的话语。 苏浅不禁略微惊讶的看向禹良,这样的话如果出自智泽那样的人口,苏浅绝对不会惊讶,可从禹良这样冷漠的人嘴中说出,苏浅却是满脸怀疑,怀疑对方安的什么心思。 而雅间中做的人也同时都看向禹良,眼中不约而同的都有些惊讶,随即看着苏浅若有所思,只是苏浅的注意力在禹良身上,却没发现到别人看她的眼神有所改变。 “恒公子是哪里不舒服,可需要我替你找御医瞧瞧?”南里明看着苏恒关心的问,那眼神如同看着小情人一般。 苏浅被南里明的声音惊醒,随即注意到此人看苏恒的眼神,不觉得打了个冷颤,心中只觉一阵恶寒。 这样的人,她绝不许苏恒接触,她可不想没被危机的漩涡给害死,反而被一个玻璃恶心死。 苏浅自己都没发现,当负担分开由两个人承担之时,心不觉得就轻松很多,而这轻松一时间却是看不到,只在生活的细节中表现。 “不必麻烦南公子,我的身体没什么,只是小毛病而已,只要我姐陪我回侄子馆就可以了。”早就察觉到苏浅不喜欢这个人,而对方的眼神也让苏恒厌恶,于是听到对方的话,苏恒一脸冰冷的说道。 “那就算了,不过苏恒若是什么时候需要,只需要到右丞相府找我便可。”那南里明见苏恒一脸冰冷不仅没有改变眼神,反而看着苏恒的眼神越加炙热。说的话也从客套的称呼变成直接叫名字。 文斐看着一切弯成月牙的眼睛眯的更深。 而苏浅看着南里明则是心中发寒,她突然想到sm游戏中,那些当奴隶的一般都是平时生活高高在上的人,再看南里明,这两者之间莫名的相通。 不过这几句话,却是让苏浅清醒过来,她知道现在并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现在的她必须快些带苏恒离开荟华酒楼,不论是不想再看到南里明,不想和南里明牵扯上关系,还是为了自己新买的店铺的新掌柜。 她都必须快些, 不知道林音现在如何,只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她不希望看到好人没有好报,不希望那样的女孩,会有一双失去一切最终哀莫大于心死的眼神。 想着,苏浅对这几人笑着点个头示意:“那我们便先走了。”说着话,苏浅站起身子看向苏恒:“恒儿我们走吧。” 苏浅一说完,一旁的秀儿便走到苏恒身旁扶起苏恒,苏恒靠着秀儿站起,这模样还真有几分病了的模样。 随着两人离开,雅间中一阵静默,南里明的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苏恒离开的方向,良久才不无可惜的开口道:“真是可惜了,这么妙的人竟然离开了,连多相处一会的机会都没有。” “三公子如果喜欢,下次再约公子恒出来便是了,他在随国做质子,难不成还能拒绝里明兄不成?”南里明身边的人见南里明失落的模样,赶忙讨好的说道。 “说的也是,来来喝酒,难得禹良请客,我们可要狠狠的多喝一点,这窖藏良久的金良玉液若不是禹良在此,可是根本喝不到的。”南里明说着为自己倒下一杯酒,对嘴喝起。 禹良冷冷的看了几眼南里明和他带的两个纨绔子弟后,才若有所思的望向苏浅离开的方向。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苏浅苏恒并不是因病离席,而禹良看出来的更多,因为他仔细了解过苏恒苏浅,自然知道的也比别人更多。 若不是他和文斐,这一对姐弟恐怕已经到她们本就准备去的地方了吧。 不过这样的话,恐怕也不会知道那姑娘身上的事情。 想着禹良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抬头看向几个不断碰杯,明显已经被酒色掏空身子的纨绔子弟,禹良眼神瞬间冰冷:“里明兄,你们先在这里继续喝,我有些事情要出去一下,一会便回来。” “去吧!去吧!”南里明对着禹良随意的摇摇手,眼睛却是专注在酒和几个酒肉朋友身上。 禹良笑笑,站起身走出荟华酒楼的雅间。 文斐端着酒杯放在嘴角,眼睛却是看向禹良离开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脸上的笑容似乎更深了,寒意也似乎更浓了。 只要是禹良想要的东西,没有人可以逃出他的掌心。 苏浅,不知道你能让禹良坚持多久? 苏浅不知道自己离开荟华酒楼后插曲,也不知道禹良的诡异和文斐那饱含深意的笑容。 若是她看到或许她会有些准备,可惜,她没有看到,所以在离开雅间后,她便和苏恒快速走出荟华酒楼。向记忆中,林音的店铺走去。 她们必须快些,不然也许就晚了。 林家店铺 林音仔细打量着店铺里的一切,纱布包裹的柜台,还有那些没有卖出的绸缎陈货。 这店铺中的所有的装饰,一点一滴,都让她有无限的回忆。 她和哥哥,就是在这个店铺中长大的,爹爹虽然多次散尽家产,可这一处,却不知道为什么怎么都不会卖,所以这里,就像似她和哥哥真正的家。 可以说,她和哥哥就是在这家店铺中长大的,这里饱含的不仅仅是她父亲的心血,也是她们所有愿望的所在。 这里,有他们慢慢长大,幸福快乐的记忆。 林音轻轻吸一口气,虽然这店铺在五天前便已经不属于她了,可她每每看着这店铺的一切,依旧会不断的想起父亲的疼宠和哥哥的疼爱。 突然她有些感激那位陌生的姑娘。 这个时代,没有人会选择让一个女人做掌柜,可对方偏偏就选择了她,还让她以后掌管这店铺,她想,这一定是对方看出了她眼中的不舍,才这样做的。 那位姑娘真是个好人! 而她,只要呆在这店铺中,就有一种感觉,感觉一切的惨剧其实都不曾发生。 爹爹依旧在很远的地方忙碌,这会只是没空回家。而哥哥则在慢慢的经承担起家中的大部分负担,很快,爹爹便可以休息,很快家里的人就可以团聚在一起。 林音想着,眼睛微微湿润,虽然明明知道一切都已经变了,可只要这个地方依旧在,她就总会不自觉的恍神,认为一切都还存在,她只是做了一个可怕的梦而已。 就像现在! 林音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变得平静,脸上的表情也随着她的心境慢慢的变得冷静。 她必须勇敢,坚强,只有这样,哥哥出来后看到自己才会有满意的笑容。 她会在以后的日子,和她的兄长在这个地方好好努力,直到有一日挣到足够的钱,将属于她们的祖产买回来。 “小姐,您不是说这会要出门去接公子吗?”正当林音想着可能拥有的美好,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说话的人是林家的老管家林伯,林伯在林家已经伺候了三代主子,这样的老人已经和这个家族紧紧的联系在一起,可以说,他已经不是一般的下人,甚至可以说他是林音的亲人,也因此,在遣散林家所有下人之时,只有这位老人被留下来。 林音不放心这样的老人一个人在外面走,这个世界虽然好人不少,可坏人同样多,不然她们林家也就不会遇上为了陷害他们而靠近的王家,最终被算计的人破家亡。 只这一次,已经足够林音这一辈子记住。 “恩,我这就走,不过林伯,你可别忘了,那位姑娘说过今天会来的,到时候你一定要替我招呼好我们的恩人,若不是右丞相二公子让我今日去丞相府接哥哥,我一定会在这里等那姑娘。” 林音看着林伯满脸笑容的说道。那笑容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即使家破人亡,即使父亲已经离去,可她还有亲人,她有哥哥,她们还活着,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老奴理会的,小姐可要快些回来。” 看着林音满脸笑容的脸,林伯满心的担忧,说完话,想要继续嘱咐林音小心,可最终张了张口,却没有出声。 他并不相信右丞相府的二公子会那么好,随国所有百姓都知道,右丞相是随国的毒瘤,上梁不正下梁歪,右丞相府的二公子又好的到哪去。又怎么可能会以一个将店铺卖出的条件救少爷,可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这是唯一能让小姐脸上露出笑容的事情,就为这一点,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老爷走了,如今只剩下小姐了,他虽然老了,可还是要为老爷守护好小姐,这是他一辈子的使命。 “我会的,我先走了,说不定那位姑娘来之前,我便回来了。”林音看着林伯笑着说完,便向街道外走去。 林伯看着林音渐行渐远的背影,布满抬头纹的眉头不禁紧紧的皱起,好一会才看向天空,仿佛祷告一般:“老爷,你在天上可一定要保护小姐哪。” 苏浅并不知道林音已经前往右丞相府,她出了荟华酒楼才发现,荟华酒楼所在的街道和林家店铺所在的街道并不是同一条街道。 而两者的距离更不是一般的远。两者之间甚至可以说是南辕北辙。 看着周围林立的酒楼茶楼,苏浅一阵懊恼,她这三个月还真是在随城白呆了,怎么就只知道逛一条街,还当这么大的一个随城,只那一条繁华的街道,她果然是笨的可以。 若是这样走下去的话,说不定到南街要走到傍晚,这样的情况可不是她希望的。 突然,苏浅看到身后一辆马车驰来,苏浅一定深,便向前挡去:“还请停一下。” “吁――”马车停下,车夫看着苏浅眉头皱起:“姑娘,你这样拦着路是做什么,不知道我们正急着赶路吗!” “这位大哥,不知道你们这是去哪?” “南街!” 一听这马车也是去南街,苏浅心中一喜,赶忙对着车夫说道:“我们也正好去南街,不知道大哥可否带我们一程?” “这车上已有客官,不能带人!”苏浅的话音刚落,车夫便将苏浅的话打断。 “我们可以多付一些车钱!”苏浅看着车夫有些焦急的说道:“求您通融一下,我们真的有急事,还请带我们一程!”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快让开,没看到我们也在赶路吗!”车夫一脸不耐烦的看着苏浅,长长的鞭子扬着,仿佛就要对着马挥下。 “你怎么说话的!”见车夫对着苏浅如此不可气,苏恒不禁看着车夫怒道。 “你们拦路,我还不曾说你们呢!”这车夫也不是弱势的主,见苏恒开口,竟是横上了。 “车夫,就让他们上来吧,反正也是同道。”正当苏浅听到车夫的话皱眉时,便听车上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随着这温和的声音,车帘被人掀起,便见这车中坐的竟是一个男子,再看那男子的相貌,苏浅微微一怔。 “是你?!”这人她见过,正是当初在梁城之时,遇上的随国使臣。 记得当时这人的马冲的太快,差一点点就撞上她,若不是她运气好,这马在最后停住,恐怕她就已经丧命马蹄之下。 “姑娘认得在下?”男子看着苏浅温和的问道,脸上淡淡的笑容,脸颊之上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 “姑娘认得随先生?”车夫听到苏浅惊讶的声音,也跟着问起。 见对方仿佛不认识她般反问,苏浅微微蹙眉,这才注意到此人和自己见到的那次,衣着完全不同,虽然都是白衫,可那料子明显比不上她第一次见到的人。 “可能是我认错人了!”苏浅细眉锁着。 “呵呵,天下之大相像之人肯定不少,姑娘既然急着赶路,便上马车吧!”男子看着苏浅温和的说道。 “那就先行谢过随先生了。”苏浅对着男子轻声感谢,便领着苏恒上得马车,不过再上车之间还是不禁打量那人. 她绝不可能认错,即使是衣着不同,可身上散出的儒雅之气也绝不可能相同,毕竟人和人即使长的再相像,气质也不可能一样。 虽然那时候她也气愤对方差点撞到她,可对方能在第一时间从马上下来查看她是否受伤,并替她把脉,就不是坏人,所以她并不记仇。 而这次见面对方却不承认见过自己,究竟是真的不认得她了,还是为了掩盖什么,毕竟如今看来,这个人现在的身份,和上一次去梁国的身份完全不同。 而在苏浅低眉思量之间,那随姓男子看着苏浅也不禁剑眉微微隆起,他在第一眼便认出这女子正是他当初去往梁国撞到的女子,可这女子不是梁国之人嘛?为什么会在随国出现? 随姓男子眼中露出深思。 马车缓缓前进,也许是在陌生人的车上,苏浅又在思量坐在车上的男子,而这随姓男子也在思量苏浅为何会出现在随国,于是这马车之上一片安静。 苏浅走后,禹良刚走出雅间,便见之前在雅间伺候的小二恭敬站在门外:“我要你们准备的东西可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少爷随时都可以用。”小二看着禹良认真的说道,不过和雅间里那副讨好人的模样却完全不同。 “恩,做的不错,你可以下去了。”禹良淡淡的说完,便顾自向楼下走去。 ―――――――――――――――――――――――――――――――――――――――――――――――――――――――― 昨晚写的今天想想又忍不住修改了一下,觉得有点漏洞。晚上更新两个小时候后送上,(*^__^*)嘻嘻……,大家稍等下哦! ------------ 第十三章 :隐疾 更新时间:2010-07-17 右丞相府和左丞相府明显不同,若说左丞相府是内敛,则右丞相府便是张扬。 林音来到右丞相府便见这大门之前停满车子,可谓是门庭若市,求见之人络绎不绝。 林音望着这场面,不禁咬了咬下唇,最终在想到哥哥之时下定决心向前走去。 还没走几步,便见这大门边,除了守卫,还站着一个灰衣下人,那灰衣下人一见林音便向前一步,向林音走去:“这位可是林姑娘,二少爷已经等你多时,你若不再快些,二少爷恐怕就将令兄送回天牢之中了。” 这灰衣下人说话的声音压低,可这话传进林音耳中却是让她大惊失色。 “有劳这位小哥了,还请小哥前面领路。”林音赶忙将手中准备好的一些零碎银子塞进灰衣下人手中。 那下人拿着银子看了一眼,眼中露出不屑,不过脸上却没有表示:“姑娘请跟我来。” 说着话,下人领着林音穿过那一群求访官员向大门内走去。 苏浅坐在车上,车子颠簸着缓缓前进。 眼睛时不时的看向随姓男子,她虽然担心林音,却也知道现在担心无用,不过坐在这车中,她反而更加好奇眼前这随姓男子的身份。 “公子可会医术?”苏浅想着不禁看着男子突然问道。既然那个到梁国之人会医术,如果眼前之人也会,那不就正好可以证明眼前之人,就是她当日遇上的那个男子。 “你怎么知道博文先生会医术,随先生的医术可是在随城远近闻名,只要家中有些富贵的,生了病,一准就找随先生,不过我们随先生是好人,治了那些富贵人家,便会用那些诊金医治贫民百姓。” 不等随博文回答,那车把式便对着苏浅说道,那回头说话的神情带着满满的崇敬,一看就不是表面恭维人的话。 苏浅听到这车夫的话,看着随博文眼睛微眯,这人果然是她在梁国时遇上的那个人。 不觉得苏浅对眼前之人多了一点防备,虽然是她自己求人让她和苏恒上的车,可对方既然在四个月前在是随国派往梁国的使者,而现在又突然变成布衣之人,出现在荟华酒楼的街前,岂不是让人疑惑。 更何况国夫人和刘夫人是不会放过她和苏恒的,如此一来面对曾在梁国出现过的人,苏浅不禁心生防备。 “你是大夫?”秀儿一听车把式的话,眼睛一亮。 “我家公子正好身体不舒服,既然你是大夫,可否替我家公子瞧瞧,究竟是怎么了?”秀儿看着随博文认真的说道。 苏浅和苏恒同时一愣,随即两人都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苏浅本以为秀儿这次开了窍,知道苏恒装病,要替苏恒掩饰,才会去扶苏恒,还扶着苏恒走出荟华酒楼,可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那回事。 秀儿根本还是一脸迷糊的将苏恒装病当了真。 苏浅微微摇头,果然是不能对秀儿抱有太大的希望,不过自己不就是因为秀儿迷糊,才更喜欢这秀儿的吗? 苏浅想着,便听随博文已经对着苏恒温和开口:“哦?把手伸过来,让我看看。” 苏浅看向随博文,便见随博文说话之时一脸专注,那温和认真的模样,似乎有一种感染力,让人忍不住去相信他。 “谢谢随大夫,不过不用替我看了,我身体其实一点问题也没有。”苏恒对着随博文略带不好意思的开口道,眼睛一扫不禁瞥见苏浅,突然心中一动:“你的医术真的很好吗?若是那样,你可以替我姐姐把把脉吗?” 说话间,苏恒认真的看着随博文,若说什么让他一直放心不下,那便是苏浅当初以自残的方式让国夫人入宫牢后,御医说的话。 御医曾说苏浅身上的伤即便好了,也必须好好休养半年,不然身体就会落下病根,到得那时,便是想医治,都难了。 可这段时间,监斩智泽,苏笉之死,一切一切的事情都挤在一起,最重要的是苏浅还陪着他一路奔波到得梁城做质子。 这样长的时间,苏浅根本没有一点休息调养的时间,苏恒如何放心的下。 “自然没有问题,还请苏姑娘将手伸过来。”听到苏恒的话,随博文对着苏浅说道,他记得没错的话,那日他便替这苏姑娘把过脉,当时这苏姑娘似乎是大伤还没有完全养好,可就是那样随时都可能倒下的身体,竟是在打街上乱走。 想到这一点,他对于眼前的女子便升起一股子气,对于他来说,病人不好好养病是大忌。不过想到如今自己是装作不认识对方,随博文强忍住教育病人好好养病之心。 苏浅看着随博文认真的说话,那一脸对病人的专著,不禁将手伸出。 她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没什么了,可若是能再好,自然是件好事。 车把式见随博文替苏浅把脉,不禁将把马车稍稍放缓。 苏浅一见这马车的速度放缓,便不由的想起自己坐上这马车的目的,她并非来看病,而是赶去见林音的,如此一想,还没等随博文把完脉,她便对着车把式开口道:“车把式,别将这马车放慢,若是可以,还请再快一些,我有急事前往南街,若是慢了,怕是就赶不及了。” 随博文三指探着苏浅的脉搏,眉头蹙起,果然如他所料,这苏姑娘不仅没将身体养好,而且还有些恶化,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都是良好,可一旦若是有外病侵入,恐怕就会很难治疗,甚至会威胁到性命。 这世上的人,怎么就有这样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他上次明明已经提醒过,这样的身体应该好好安静调养才是,可看现在这情况,对方分明没有将他的话听进耳朵里。 随博文心中略有怒气升起,对于病人不好好养病,是大夫最见不得的事情。 正当随博文心中生气,便听苏浅对着车把式开口,当听完苏浅的话后,随博文温和的神情变得严肃:“姑娘,你这身体便是赶的快些的马车都不应当坐,应该在家中静养才是,怎么还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在外面乱闯。” 这话语之间,不经意中含带了曾经见过苏浅,还替苏浅把过脉的事情,却是随博文听到苏浅的话,心中一怒,不经思考直接出口。 “随大夫?”听到随博文带有怒气的声音,苏浅不禁皱起眉头,不解的看向随博文。 “姑娘的身体以前一定受过十分重的伤,可受伤之后虽有治疗,却绝不曾好好的修养,这从姑娘的脉搏便可以看出,你可知道,你如今看来虽然表面好了,可实质上身体内部却留有很重的暗伤,平时照顾的认真还好,若是不小心染病,恐怕会比一般人生病都严重。”随博文话一出口便知道自己露了馅,不过见苏浅没有反应过来,随即补充说道。 “什么,随大夫,可有什么办法将这些暗伤治好?”苏恒一听随博文的话,赶忙对着随博文问道。 他虽然想到苏浅身上会有暗伤,可却没想到会如此严重。这一切都是他的过错。 “暗伤除了以温性的补药温养外,就只有好好修养一道,只有让心情处于平静之中,不操劳外物,才养的好,可我看这姑娘眉头郁结,一看平时就是操劳很多事情的人,以这样的情况,想要条理好身子恐怕有些困难。”随姓男子说的认真,看着苏浅更是满眼的不赞同:“即使有再多事情,养好身子也是最重要的,身体若是垮了,做了什么事情,都是没用,姑娘若是听我一句劝,还是专心的静养一段时间,莫要再操劳别的事情的好,待得身体养好了,再想做什么事情也来得及。” 而苏恒一听随姓男子的话,脸上的表情更是暗淡,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姐姐平时操劳的都是什么样的事情,就是因为他不够强,才会让一切的重担,都压在姐姐身上。 苏恒低着脸,手不禁紧紧的攥住自己的衣角。 “人生在世,谁都不可能完全不理世事,若真是什么都不做,恐怕这身体反而会因为无所事事的空虚,反而小病变重病。”苏浅却是笑着对着随博文说道,说完看向苏恒一脸温和安抚的微笑:“我就是喜欢操心的性格,身体的事情,慢慢养就是了,我想,这样修养不过是时间比静养要长一点点罢了,放心,没事的。” 她早就想到自己的身体会留有暗伤,毕竟受了那么重的伤,想要一下子好,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不过被人说的如此严重她倒是没有想到。 但是,若是因为此事,让她不要在管任何事情,却是绝对办不到的,她活着,便是为了自己和恒儿过的更好,若是为了这点事情努力都做不到,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直接没了性命来的好。 人活着一辈子,充充实实的才有意思,若是怕东怕西,而让自己不能做一些事情,而心灵空虚,那活着和没活着,又有什么区别。 “苏姑娘可莫要小看了这暗伤,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暗伤若是不调理好,以后可是会影响到很多东西的,很可能在别人身上只是一个小病,而到得你身上一个牵引,却变成致命的大病。” “而且姑娘也应该知道在下说的并非是完全不再理事,而是莫做太操劳之事,要知道姑娘的脉搏比之一般人的脉搏都要快些,这说明姑娘的心脏并不是太好,若是太操劳,你这身体不需要得什么病,就只内部的暗伤,可能就会要了你的性命。”随博文看着苏浅严肃的说道,眼中浓浓的不赞同,可身为大夫,他总不能逼着一个病人养伤,他有太多要治的人,他如今能做的,便是让对方认真对待自己的身体,他不希望看到明明身体可以更好的人,却让身体渐渐弱下去。 无论是为了什么事情,这都是他最见不得的! 若不是自己不看重自己的身体,以那人的医术,又怎么可能死在别人的毒药之下。 随博文摇摇头,怎么又想起这件事情了,是因为眼前之人有和那人一样的固执吗? “谢谢大夫提醒,我会注意的,这车可不可以再快点,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有些不安心。” 苏浅对着随大夫随意的说完,又对着对方继续问道。 这模样分明是没将对方的话听在耳里。 “姑娘不用着急,我是这随城里最好的把式,这随城的每条路我都熟悉,只要再过几柱香的时间,南街就能到了。”车夫见苏浅一再追问,又听随大夫说苏浅身体上的问题,便对着苏浅说道:“姑娘,不是我多嘴,随大夫可是随城数一数二的好大夫,他说的话一定不会错。” “我相信随大夫的话,不过我真的有急事,必须快些到南街!”苏浅看着车把式认真的说道,她的确是将这些话听进耳中,以后也一定会尽量好好休养,可有些事情,比休养要重要。 “不知道姑娘去南街什么地方?”听到苏浅的话,车把式也不禁对苏浅摇摇头,看来是完全不信苏浅的话。 “南街林家绸缎铺,我和人约好了在那里见面。” 听到车把式的问话,苏浅对着车把式直接说道,这也是为了对方能快些到那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此刻想到南里明说的话,她的心竟是分外的紧张,即使那林音与她无亲无故,可一想到有这样可怕的事情在同一片天空下发生,她心中的正义感,就让她想要快些赶到南街,快些告诉林音一切,阻止南二公子的禽兽行为得逞! 若是早知道这件事情就好了,那样她定会一早上就直接赶去见林音,而现在,却只能希望寄希望于林音还没有出事,她能早一点赶去见到林音。 “林家绸缎铺?我听说那店铺已经买与别人了,姑娘和谁约在那里见面,难道姑娘认识买下林大善人家店铺的买主。”一听苏浅是去林家绸缎铺,车把式便不禁对着苏浅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恩。” 见车把式自己胡乱猜测,苏浅也不否认,虽然这车上除了他们自己,并没有旁的人知道他们的身份,可她也不想自己买下林家铺子的事情让人知道。 “什么,林家的铺子卖了?那家铺子不是林家老爷的命根子吗?怎么会卖?”听到车把式的话,随大夫突然开口问道,那惊讶和着紧的神情,明显是和林家有些关系,偏偏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这次林家是遇上大难了,随大夫,你一心治病,恐怕什么都不知道,林大善人已经去了,而林家大少爷如今更是被关进了大牢,如今的林家,只剩下林家小姐了。” 车把式说着话,叹一口气:“这个世界上,好人不长命哪!” 苏浅早就知道这件事情,自然也不惊讶,只是见随博文如此在意,有些惊奇,难不成这随便一坐车,还能遇上和林家有些关系的人不成。 不过她也没有开口询问,此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去见了林音才是正事! 想着,苏浅看着车把式说道:“车把式若是可以,就再快一些,其实我今日要去见的便是林家小姐林音,我和她有旧,今日突然听到一些危及她的事情,所以才从北街急忙赶往南街。” 听那车把式的口气,便可看出对方对林家印象不错,说到一半,苏浅心中突然一动,便对着车把式如是说道。 一旁的随大夫听到苏浅的话,眉头微微隆起,眼中带着一丝怀疑看着苏浅。 毕竟他是知道苏浅在四个月前都还在梁国的,而苏浅突然说自己和林音有旧他自然怀疑,更重要的是,他不仅认识林音,和林家老爷关系也不错。 “既然是这样的事情,姑娘怎么不早说,早点说我便再快一些了,随先生,抱歉了,恐怕后面会坐的不舒服,你们都坐稳了。” 车把式对着苏浅随大夫说完,便对着马挥下一鞭子,随即便感觉这马车颠簸的更加厉害。 这马车一快,马车便变得颠簸起来,苏浅跟着马车摇晃,不禁拽住马车上的横梁,突然,前面出现一个一个转角,只见车夫一扯马绳,马突然转向另一个方向,马车跟着突然拐弯的惯性,整个晃荡,苏浅手一滑,随着马车的惯性向右边撞去,却正好撞到随大夫身上。 “姐,你没事吧,要不还是让马车慢些吧。”苏浅这一撞,脸色一白,苏恒看着苏浅略显白的脸色不禁马上担心的问道。 “我没事,林音的事情要紧。” 苏浅说着话,抬头看向随大夫,略带不好意思的抱歉道:“对不起,撞到你了。” “没什么,可以告诉我,林姑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那么焦急吗?”随博文看着苏浅认真问道。 右丞相府 林音跟着身着灰衣服的下人走进一间房中,便见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正搂着两个女子在屋中嬉闹…… ------------ 第十四章 :嚣张到底 更新时间:2010-07-18 “苏姑娘,林家绸缎铺到了。”车把式的声音传来,苏浅赶忙走出马车,便见马车正好停在林家绸缎铺外。 苏浅快速下的马车走进林家绸缎铺,便见绸缎铺中坐着一个陌生的老人。 苏浅微微一愣,脚下不禁顿住。 感觉射进屋中的阳光被挡住,老人伛偻着腰抬头,当看到苏浅之时,眼中微露喜色:“这位便是苏姑娘吧,小姐去丞相府了,所以才让老奴在这里等你!” 苏浅一呆,随之看着老人急忙问道:“老人家,你家小姐什么时候去的,走了多少时间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好不容易赶到竟然会和林音错过了,要知道丞相府和这里可是南辕北辙,正是荟华酒楼的方向。 “走了一个多时辰了!”林伯看着苏浅焦急的模样,不禁一愣,对着苏浅回答道。 “一个多时辰,一个多时辰岂不是已经到了丞相府了!”苏浅眉头瞬间皱紧,转身就向外走去。 而正好痛刚刚从马车上走下的苏恒随博文三人冲撞上。 “不要进去了,随大夫,你的马车恐怕要再借我一借了,林姑娘已经去了丞相府,现在恐怕都已经在右丞相府了,只希望现在向右丞相府赶还来的急。”苏浅说着,已经走向马车。 右丞相府 林音看着屋中的景象惊的倒退几步。 “少爷,林姑娘来了。”林音身旁的下人对着南二少爷提醒道。 听到灰衣下人的话,南二少爷放开身边的女子看向林音,他身边的女子似笑非笑的看了林音一眼,随即起身离去。 林音心中一寒,便听南二少爷的声音响起。 “你可知道你来此来晚了?我已经将你哥哥送回大牢了。”冷漠的眼神,冰凉的言语,如同万年寒冰凝成的冰针刺进林音的心中。 “二公子不是让我未时三刻来此吗?我并未迟来啊。”林音上前一步赶忙解说道。 “现在可是未时三刻?”南二公子冷冷的问道。 “禀公子,现在是未时五刻。”领着林音进入丞相府的下人上前一步对着南二公子说道。 林音一怔,怎么可能,她明明是算着时间来的,明明来时还有早的,怎么可能会晚。 只是如今她来不及多想什么:“二公子,我来晚了是我的错,还请二公子救救我家哥哥,我如今就只剩下这一个亲人了,求求二公子,只要你能救我哥哥,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林音说着对着南二少爷跪下,一想到是自己出错,害得本能出来的哥哥,又被关进大牢,她的心便紧成一团。 “真的让你做什么都愿意?”听到林音的话,南二少爷眼中一股光芒闪过,看着林音直接问道。 “什么都愿意!”林音虽觉有些不对,却还是马上答道,只怕南二公子又突然改变主意。 听到林音确定的回答,南二公子看了一眼林音身旁的下人,便见这下人识趣的退出房间,并悄悄的将门拉拢。 “吱呀――” 关门声一响,林音心中一惊,想要转身离开,南二公子却是已经站起身子,快速挡住她的去路。 “你不是说只要放出你哥哥,让你做什么都愿意,那就把衣服给我脱了……” 申时二刻 车把式终于将车赶至右丞相府门前。 苏浅看了一眼随博文,随博文对着苏浅稍稍点头,便先行下车向右丞相府内走去。 “姐,真的能相信这个人吗?”当随博文走出马车,向右丞相府走去之时,苏恒看着苏浅问道。 “除了相信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单单以我们自己的能力,我们救不了林姑娘。”苏浅对着苏恒说完眉头皱起。 若是在梁国,她这个公主身份或许还些价值,可在这里,根本没用任何用处。 但是除去身份,她还有脑子,她想到将林音带出右丞相府的办法,只是在做这件事情之时,必须在丞相府造出一丝的混乱。 而当她对苏恒嘱咐这些事情之时,这事情自然也被跟上的随博文听到,于是随博文便自告奋勇,替她们准备这脱离右丞相府时的混乱。 因为没有时间再多做什么,所以她也只能相信对方了。 “那姐,我们赶紧下去吧,救了林姑娘,我们也好快些回质子馆。” 苏恒对着苏浅说完便起身下车,他第一次参与自己姐姐想的办法,如今可是兴奋的紧,因为没多想其他的问题,反而是最急着去做这些事情。 看着苏恒先行下车,苏浅深吸一口气,也跟着走下车,转头看了一眼车把式和秀儿:“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们很快就会出来的。” 苏浅说完,便也下得马车。 刚下马车,苏浅扫了一眼右丞相府,突然看着一个方向微微眯起眼睛。 “姐怎么了?”苏恒最先看出苏浅表情上的不对。 “没什么。”苏浅对着苏恒淡淡的说道,眉头却是紧紧的锁起。 她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但是一转眼就不见了,是她看花眼了吗? 苏浅摇摇头,才对着身旁的苏恒说道:“我们快些吧,早些做完这件事情,也好早些回到质子馆。” “可是姐,我们怎么才能进丞相府,我们的身份敏感,若不说身份,丞相府能让陌生的人随便入府吗?” 听到苏恒的问话,苏浅浅浅一笑:“放心,有我在一切都没问题。”说道这里苏浅微微一顿,看着苏恒仔细嘱咐道:“不过你要记住一点,呆会你跟着我走,一句话都不要说,什么事情都由我来应付,我来说就好。” 苏恒眼中闪过好奇,不过看到苏浅自信满满的模样,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见苏恒答应,苏浅便领着苏恒直接向右丞相府前走去。直到得大门之前,也丝毫不停步。 守卫之人见苏浅和苏恒如此大模大样的直接奔向大门,赶忙上前一步拦住,对着苏浅苏恒大声喝斥道:“你们什么人,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竟敢如此大模大样的乱闯右丞相府!” “什么叫乱闯丞相府,我们家公子可是你家三少爷的贵客,若不是你家三少爷千请万请,我家公子还不稀罕到这里来,既然你们拦着,那正好,”说着话苏浅转头看向苏恒:“公子,我们回去吧,这次是丞相府的守卫不让我们进府,下次里明公子来了,我们也有借口,这可是他们家门卫拦着不让我们进府,而不是我们不来!” 见对方说话大声直横,苏浅却是比对方还横,那仰头不屑的模样,仿佛她如今要进的不是丞相府,而是丞相进一般平民百姓家一般。 苏恒不禁心中一凉,姐姐这哪里是要进别人的府邸救人,这分明是到别人的府邸前找麻烦来了。 苏浅却不知道苏恒心中的想法,话一说完,也不等右丞相府门前的守卫反应,扶起苏恒直接转身向外走去。 那护卫一听苏浅的话,神情一惊,立刻仔细打量起苏恒,当看清苏恒的相貌,心中一苦,不禁快步上前:“还请这位公子留步……” 听到那护卫的声音,苏恒不禁脚步略顿,可才稍稍停顿,便听苏浅压低的声音传来:“继续走,放心,这门卫会拦住我们,不会让我们就这么走了的。” 一见苏恒丝毫不停步,那守卫心中一急,快步拦住苏恒苏浅的去路,脸上露出满满的讨好,哪还有平时盛气凌人的模样:“是小的眼拙,是小的眼拙,不知三公子的贵客驾到,却惊了贵客,还请贵客不要离去,不然三少爷回来了,一定饶不了小的。” 苏浅眉头一挑:“我们家公子的身子可金贵着,我们不离去,难不成你还想让我们家公子在这右丞相府外候着你们家三少爷?要知道,你们三少爷可是千请万求,我们家公子才勉强来此一趟的。现在到了,还想让我们家公子的金贵身子吃苦不成?” “自然不能让公子在外面等着,我们这便领你们进府。” 守卫一听苏浅的话,马上开口说道。 虽然三少爷好男风之事并不是公开的事情,可三少爷本性张扬,这样的事情早就成了半公开的秘密,府里哪个人不知道三少爷的特殊爱好。 要知道每次只要哪个相貌清秀的小公子来到府中,三少爷就会和平时判若两人,只亦步亦施的跟在那清秀小公子身边,那态度可是放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中怕化了,这个时候若是哪个人不小心得罪了三公子喜欢的小公子,那后果只要让人想起就不寒而栗。 虽然老丞相对此也看不过去,可偏偏祖母最疼爱着三少爷,就是在家中无法无天,也没人治的了。 在丞相府可是有句话,宁可得罪鬼神,莫要得罪南魔神。这魔神指的便是三少爷。 听到守卫的话,苏浅嘴角微弯,领着苏恒向丞相府内大摇大摆的走去。 苏恒哪里见过这种情况,看着苏浅这般模样,竟还样能让人恭请进丞相府不禁目瞪口呆。 ――――――――――――――――――――――――――――――――――――――――――――――――――――――――――- 艰难的更新三千字,感觉似乎舒服了一些,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写两千字,若是晚上没能更新五千字,明天一定把今晚欠的补上。 ------------ 第十五章 :套取信息 更新时间:2010-07-18 当苏浅和苏恒走进丞相府中,禹良从苏浅下车之时看的方向走出,看着苏浅走入丞相府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睛。 这梁国公主的观察力还真不错,刚才差点就叫她发现了,不过能用这样的办法进入丞相府,难怪能在梁国传出如此大的名气,看来找上这浅公主是没找错。 不过……禹良皱起眉头,这苏浅怎么会和随博文走到一起呢,要知道随博文可是…… 这中间难道还有什么他没有查到的东西?亦或是,苏大公主并不是被迫选择到随国做质子的? 那样的环境下,继续生活下去,只可能被梁国夫人无声无息的除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或许该将这苏大公主放到更高的位置对待才行。 可惜了这次接近苏大公主的机会。 这三个月的几次相处,禹良自然能看出苏浅对他和文斐都很是防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有一点却是十分确定,那便是不出现意外,他们根本无法真正的接近苏浅,苏浅太谨慎敏感了,这也是他为何会在看出苏浅对林家的在意后,出现在右丞相府前的原因。 他要借这件事,接近苏浅,只要是他看上的人,他绝不许对方逃出自己的手心。 可现在,他似乎必须放弃以林家的事情接触苏浅了,因为在随国,有随博文在,他这个作为质子的人,已经没有出手机会了。 不过即使没有机会,难道就不能自己创造一个吗? 禹良想着,冷漠的嘴角弯起一丝诡异的弧度,随着苏浅的脚步向右丞相府走去。 苏浅却不知道自己一眼扫过,感觉到眼熟的身影是禹良,当然也不知道自己身后跟着一个变数,这变数也许会影响到她想好的计划。 跟着守卫的脚步,苏浅走过雕制精美的横廊,走过建造雅致的庭院。 守卫这一边走,还半哈着腰,眼睛时不时的看一眼苏浅和苏恒的表情,仿佛想从苏恒苏浅身上看出什么,不经意的对着苏恒说道:“我们这庭院可是京城最有名的工匠大师颜回的得意之作,整个随城,除了皇城外,便只有我们右丞相府有如此优雅的景致,对了,忘了问公子来自哪个大家族呢,一般情况,三少爷若是有了这般得意之人,都会亲自回来接到丞相府才是。” 说着话,守卫扫向苏恒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动。 苏浅嘴角露出一丝弧度,她自然知道守卫打的是什么注意,毕竟是丞相府,之前被自己一激一吓,才让她和苏恒进到丞相府内,这会定是有些后悔了,毕竟让奸人进入丞相府的罪责可是不轻。 这会却是来试探他们的身份来了,这会试探,若是发现什么不对劲,恐怕会先行安抚她们,然后找人抓她们。 如此一来,无论她和苏恒是什么身份,都没有关系。而她和苏恒若真是南里明的客人,他将她们引进丞相府,不仅不得罪她和苏恒,到时候三少爷知道了,说不定还有他的好处。 她自然不能让这守卫如意。 “你这是在笑话我们吗?你觉得大家族之人可能会随便的别人的禁脔吗?”苏浅看着守卫怒目圆睁,仿佛被这守卫刺激了一般。 苏浅丝毫不给守卫丝毫询问苏恒的机会,毕竟苏恒对这些事情完全不懂,若是苏恒开口,这一句话也许就会露馅以至于前功尽弃。 苏恒听到苏浅的话略带不解的皱眉,可被守卫看在眼中,却仿佛是苏恒也不高兴了一般,只是做为主子,不和伺候的下人一样罢了。 如此一来,心中的怀疑终于尽去:“都是小的的错,小的不解这些事情,才如此口无遮拦,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我们公子那是什么样的人物,自然不会和你计较。”不等苏恒开口,苏浅已经将话回完,那模样,却是将一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片子扮演的惟妙惟肖。 苏恒怔怔的看着苏浅,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一抹欣喜,眼前的苏浅和他平时相处的苏浅完全不一样,可看着这样的苏浅,他的心竟觉得暖暖的,感觉姐姐是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不再是那么高,那么远,而是有血有肉的姐姐。 那是一种靠近自己想靠近之人的快乐,没有切身体会的人是没有办法明白他这一刻的心情的,有时候,只是静静的看着一个人做事,也是一种快乐。 “是是是,这位姐姐说的是。”一听苏浅开口,送苏浅苏恒向内院走去的守卫赶忙称是,唯恐再有哪句话,再不小心得罪到这位公子身边的小姑奶奶,他这辈子见过那么多人,眼前这位小姑奶奶恐怕是脾气最大的一位,即使比那大府千金的脾气还要大。 他可不想再惹怒这位小姑奶奶了,万一到时候伺候着公子说着他的不是,让三少爷听到了,那他今日做的一切,可就得不偿失了。 “听说你们家三少爷和二少爷关系最是要好,这可是真的?”苏浅露出一副满意的模样,突然转头对着守卫开口打听道。 “是的,三少爷和二少爷志趣相投,性格又是爽快,所以两人相处的最好。” 被苏浅突然如此一问,守卫微微一愣,随即眼露明白的笑意对着苏浅答道。 苏浅微微一笑,这笑意她自然看得出来充满暧昧。 能让人误解是一件好事情,特别是在你要糊弄人的时候,你说的话,对方也许不会全部相信,可她自己猜测的事情,只要稍稍一点,对方保准是百分之百相信是真的。 这样的谎言,比真的去说谎要高明不知道多少倍。 对守卫来说苏浅问及谁和三少爷相处好,那是正常的事情,若是什么都丝毫不打听,反而是不正常的事情。 毕竟并这位公子到丞相府,是因为三少爷邀请,会来自然是下了决心到此,来此的身份,虽然不能明说,可无论是这位公子自己,还是他这作为守卫之人都是心知肚明,只不过大家都不说而已。 如此一来,这位公子自然该了解一下三公子的喜好习惯,而要了解这些事情,莫过于从三公子的身边之人了解起,所以这丫环替主子询问的事情,他自认为在府中呆过许久,全部都能看的明白。 可往往自以为聪明的人,都做了傻事。 “既然三少爷和二少爷关系处的好,那两人一定住的很近吧?”苏浅看着守卫眼中一抹精光闪过。 “的确不远,就在明园旁边,公子若是喜欢,可以待三少爷回来,让三少爷带着公子去二少爷处串串门。”守卫说着话,突然脚步一顿:“前面就是三公子住的明园了。” ------------ 第十六章 :恨!恨!恨! 更新时间:2010-07-20 苏浅一到的明园便借口打发掉守卫,直到看着那守卫的背影越来越远,才拉起苏恒快速向外走去。她的目的并不是明园,而是旁边的苟园,也就是南二少爷南逐苟住的地方。 只转了一圈,苏浅便见带着苏恒来到一个大门之前,只见那大门上挂着两个描金大字:苟园。 看着苟园二字苏浅心中一喜,马上领着苏恒向园子走去,可刚到门口,便被门口站立的几个家丁挡住去路。 “二少爷有命,什么人都不许进入园子,还请姑娘离开!”一个家丁赶忙对着苏浅开口说道。 苏浅心中一紧,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门口守着的家丁,她竟有种不好的感觉,这感觉让她的脚步不仅没有停顿,反而变得更快。 却是准备直接闯进苟园之中。 “什么人,你可知道这院子是谁的,竟然敢这样乱闯。”另一个家丁见之前的家丁说的话,起不到丝毫作用,便要对苏浅动手,只是手才抬起来,便被苏浅身旁的苏恒撂倒在地。 “你们谁敢拦我们,我们可是你们家三少爷的贵客,我听说三少爷藏了个狐狸精在二少爷处,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狐狸精,竟迷的南三少爷,连我们家公子都不管不顾了!” 苏浅见苏恒将人撂倒在地,心中一惊,马上装出泼妇骂街的模样,不管不顾的便向苟园里闯去,而那些想要动手拦人的家丁,则是在出手的第一时间,便被苏恒拦住。 看着这些人拦住自己,并没有大声嚷嚷,苏浅心中呼出一口气,若是这些人谨慎一些,不相信她话中的言语,只要一喊人,那她和苏恒就惨了,这也是她一见苏恒将家丁撂倒,马上开口的原因。 这丞相府最不能得罪的可就是三少爷,混世魔王南里明,此时一听来此之人是南里明的禁脔,所有的动作都不禁微微一顿。 乘着几人的停顿,苏浅拉住苏恒便向院内走去。一边走一边想着南逐苟可能躲的地方。 这园子既然独立属于南逐苟,那么这园子中最豪华,看起来最好的地方,一定就是南逐苟住的地方,如此一想,苏浅便快速向园子中最豪华的屋子走去。 “啊――”突然,一声凄厉的喊声传来,那声音带着撕心裂肺的痛苦,仅仅是听着,就让人不禁跟着心酸落泪。 苏浅心中一惊,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也不管身后跟着自己的苏恒,赶忙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冲去。 林音颤抖着,眼睛紧紧闭着,泪水至眼角横滑下两侧。 每有一寸肌肤被那粗糙的手掌拂过,心底便不自禁的产生一种惊恐的颤栗,她咬着牙忍着,很快,只要牺牲清白,哥哥就能从大牢中出来,只要能救出哥哥,一切都值得。 林音带着恐惧安慰自己,带着恐惧承受着那剧烈的冲撞,干裂的疼痛,让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可她硬是咬着牙不发出丝毫声音。 南逐苟的在林音的身体之上,毫不怜惜的快速起伏,看着林音眼睛更是微微眯起,当看到身下的玉体已经被自己捏的青紫一片时,南逐苟露出淫邪的笑容。 林音的嘴唇已经被自己咬的青紫,突然,她的胸口传来钻心的疼痛,这痛来的如此突然,即使是一直承受着煎熬的身体,都掩盖不住突然袭来的疼痛,林音忍不住睁开眼睛,这一睁开,便对上南逐苟淫邪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眼睛,她心中突然传来一阵冷意,仿佛是千年未曾融化的寒冰突然贴上她的心口,将那唯一的一点热气全都吸去。 林音倒吸一口凉气,才将这感觉压下,只要能将哥哥救出来,一切都值得,她安慰着自己,用这唯一支撑自己的信念,让自己重新闭上眼睛。 良久,南逐苟终于从林音身上起来,看着林音的眼神也再没有之前的热切。 他喜欢玩女人,但大多女人他只喜欢玩一遍,对他来说,他玩的是那种毁掉女人清白的刺激,是膨胀被紧绷到极点的快感。 而已经玩完了的女人,已经给不了他什么,冷眼瞥向地上猩红的一滩血迹,南逐苟露出嫌恶的神色,现在躺在地上的女人,不过是该扔掉的破鞋而已。 林音惨白着一张脸,忍着疼痛,艰难的将外衣拾起,勉强遮去那一身青紫色的羞辱,才抬头看向南逐苟:“二少爷,现在可以帮我带哥哥出大牢了吗?” “出大牢?”南逐苟仿佛听到什么可笑的事情一般,声音扬起反问,好一会才戏谑的看着林音:“我有说答应帮你救你哥出牢吗?” “你明明答应我的,你说只要我……”林音将嘴唇咬成青紫色,身子颤抖的如同筛子,让她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我说什么,我只说让你脱衣服,这世界上也就只你这么傻,我说什么就做什么!” 南逐苟也不看林音,随意的走到床边的椅子旁坐下,拿起放在桌子的上的茶壶替自己倒上一杯茶水,完全无视林音怨毒的眼神,顾自享受的喝茶:“果然还是梁国的雀舌最为香醇,办完事后喝上一杯果然神清气爽。” 林音看着南逐苟饮下茶水闭目吸气,那享受的模样,眼前就不断闪过南逐苟之前各种不同淫邪的笑容,她身上如同撕裂的疼痛便仿佛深入骨髓,滑进心底,最终成为一股恨意。 “我要杀了你!” 林音牙尖一咬,猛的站起身子,完全不顾身上遮羞的外衣掉落,直向南二少爷冲去。 她,已经没有面目活在这世上,毁去女子的青白,还救不下哥哥,既然如此,还不如带着仇恨,同眼前这骗了她的人一起去死! 南二少爷听到林音的声音睁开眼睛,却是看也不看就一脚向前踹去,这一脚正好踹到林音的小腹之上。 林音被这一脚踹倒在地上,小腹猛烈袭来的疼痛,让她全身痉挛,眼前一黑,几乎昏死过去,而身下更是留出一滩猩红。 看着趴坐在地上的林音,南逐苟站起身体,向着林音缓缓走近,摩挲的抚上林音裸露的肌肤,脸缓缓的伏在林音的细削的肩膀之上,一点一点的向着林音的耳根缓缓靠近,那温柔的气体,也随着他的动作,一点点的划过林音耳根下的肌肤。 林音撕裂般疼痛的的身子随着南逐苟的动作微微一颤。 蛊惑般的声音随着那摩挲的动作,温热的气息,在林音耳边响起:“放心,我也不是狠心肠的人,虽然我没有答应帮你救哥哥,不过我还是会将你哥哥送到你手上的,不过你必须重新好好伺候我一次。” 林音忍着疼痛抬眸怨毒的看向南逐苟。他以为她还会再一次上当,让自己再一次受辱吗? 南逐苟看着林音怨毒的眼神,还不等林音反应过来,便已经站起身子,居高临下戏谑的看着林音:“你当真以为我会再碰一遍自己穿破的鞋子?” “我只不过是想告诉你,其实你哥哥早在三天之前就死了,现在尸体正放在这屋子后面的密室之中。” “你说什么?”林音浑身一震。本就惨白的脸色刹那间不剩一丝血色。 “放心,我会将你哥哥的尸体还你的,就做为你今日献身的报酬好了!哈哈哈……” “啊――” 林音捂住耳朵,仿佛不愿意听这残忍的事实,她全身冷颤,这身体,裸露在空气之中,再无一丝温度,这心,被尖利的刀一下一下切入。 千年不化的寒冰,也比不上她身体上的冰寒,她的心,已经不知道痛为何物,麻木的瞬间只剩下黑白。 南逐苟看着地上已经疯狂的林音,了无趣意的撇嘴:“这么刺激下就变成这样了,真没意思,我以为大善人的女儿应该能坚持的更久呢。” “来人。”南逐苟对着门外突然喊道。 随着南逐苟的话,守在门外的家丁快速的走进屋中,脸上露出和主人一样的坏笑:“主子,您办完事了?” 南逐苟转身走回椅子旁坐下:“将这女人拖出去,你们喜欢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只要最后别留下什么痕迹就是了。” “是!”几个家丁一听南逐苟说完,马上便向林音走去,几个人各自拉住林音一个部位,拉着林音之时,还不忘随手摸一下滑|嫩的肌肤。 “林音?”正在此时,传来一声不确定的叫唤声。 ―――――――――――――――――――――――――――――――――――――――――――――― 抱歉,这么晚才更新,一会应该还有一章,再一章,我说的七千字就兑现了! ------------ 第十七章 :血性! 更新时间:2010-07-20 苏浅凭着听到的那声凄厉的喊声,终于走到一间屋子前,可当看到屋中的情景,不禁目呲欲裂。 她想过晚了的结果,她想过无数种可能,可眼前的场景,却依旧使她震惊。 那一丝不挂布满青紫色淤青的身体,那头发散乱的遮在毫无血色的脸上,那仿佛已经放大,如同死人的眼睛。 这,这哪里是她见过的那个长相明媚的少女,这残破的模样,她简直不敢确认,这会是五天前,她还曾见过的少女。 心,被愤怒所盖!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即使林音和她无情无故,即使她们只是因为一个店铺有所交集。 可她相信,无论是那个人,只要还是个人,都会被眼前的场景激起血性,都会有杀人的冲动! “你是什么人?” 南逐苟对着苏浅问道,当看到苏浅的相貌之时,墨色的瞳孔突然微微一缩,随即露出一个淫邪的笑容:“没想到玩完一个,又来一个送上门,既然是主动来的,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恒儿,将那些碰触林音的脏手废掉!”苏浅丝毫不理会南逐苟,对着苏恒冷声吩咐道。 她是真的怒了,第一次直接的怒气,她甚至想将眼前之人碎尸万段,这样的人,简直不该存在这个世界。 不过,她不会这么做,她要救林音,她要让林音自己亲手为自己报仇。而且她要这南二少爷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但是在这之前,她要替林音收点利息。 苏浅向着南逐苟走去,被在身后的手,露出一根细长的金簪。 南逐苟看着苏浅冰冷的眼神,竟忍不住后退,眼前这女子明明看起来柔弱万分,可这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却似乎带着莫名的气势,竟让他这见惯各种场面的丞相二公子忍不住向后退出两步。 苏浅却不知道南逐苟在想什么,她现在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替老天还林音一个公道。 她已经愤怒的忘了自己是个女子,忘了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甚至忘了眼前她想要挫骨扬灰的男子是个高过她一个头的男人! “咔嚓!”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苏浅转头看向声音传出的方向,便见苏恒硬生生的将一个家丁的手臂折断。 几个家丁看到这一幕,吓的松开拉住林音的手,瞬间离开林音和苏恒三步之外。 南逐苟更是看得一呆,即使是畜生如他,也因这场面眼露惊恐。 苏浅看着这一幕却微微清醒,趁着南逐苟呆住的片刻,将金簪瞬间刺进南逐苟的腹中拔出,血溅到苏浅的手上,如同一点点落梅。 南逐苟瞬间疼醒,捂着小腹后退几步! “这只是你今日所为的利息,一个月内,我会带着林音回来,到时候就是你的死期。”苏浅说着,快速走向林音,将脱下的外衫包裹住林音布满青紫的身体。 “快来人,有刺客,快来人哪!”苏浅走到林音身前,南逐苟终于醒悟过来,马上对着院子大喊,自己却不敢靠近苏浅一步。 苏浅狠狠的刮了一眼南逐苟,才抱起林音领着苏恒快速向和来路相反的一个小门跑去。 “你们还不快追!”南逐苟看着苏恒苏浅的身影,却完全不敢向前,只对着那些家丁大声喝斥道。 可家丁早就被苏恒露出的那一手镇住,这会听到南逐苟的命令,纷纷迟疑! “废物一群废物,还不赶快叫护卫到苟园来!”看着这些家丁,南逐苟生气的呵斥道,说完,小腹便传来一阵阵疼痛感! 他忍不住回想,若那女子这一下刺的不是他的小腹,而是他的胸口会如何,还有那女子离开的话语,一个月内,一个月内……南逐苟脸色一下子变得青白,不行,绝不能让这样的人跑了,不然他寝食难安! “二叔,你怎么了?” 正当南逐苟满脸青白之色,便听一个婉转如同黄莺初啼的女子声响起。 南逐苟一抬头,微微一愣,随即脸色变得慌张:“大嫂?你怎么来了?” 来人一身黄色绣凤凰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群,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鸭蛋脸面,俊眼修眉,顾盼神飞间,流出一丝贵气,见之忘俗。 只是此人此时虽然问着关心的言语,可看着南逐苟的眼神略微有些冷。 “没什么,只是过来看看,可以来就听到二叔喊有刺客,不知这刺客在何处,正好嫂子替你捉了!”被称为大嫂之人看着南逐苟淡淡的问道。 若不是那人请她来此,这污秽的院子,她绝不会踏入一步。 “大嫂听错了,我这里可是府上最安全的地方,怎么会有刺客,你一定是听错了。” 南逐苟语气一变,将之前喊刺客之事直接推掉! 他在这丞相府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可这丞相府中,有一个人,即使是府中的混世魔王南里明也要怕上三分,更何况是他。 那人便是丞相府大|奶奶,说来倒不是这大|奶奶如何厉害,唯一一点原因是这大|奶奶若是发起火来,这府上没有一个可以拦住,便是当场将南二少爷南三少爷打个半死,也不会有人说上一句,最多是夫人看到这情况求一句情,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因为这大|奶奶的身份非同一般,乃是随王最疼爱的女儿,随国的三公主。 本还让家丁找护卫来搜查全府,抓苏浅这一行将来可能威胁到自己的人,可没想到大嫂竟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到他院中。 若是这事情让大嫂子知道,她一定追究到底,若是看到林音的情况,恐怕无须别人多说什么,这大嫂就要将他废了。 南逐苟不禁庆幸,还好那不知道哪里来的女子将林音带走了,不然让大嫂子看见,他现在就完了,但一想到苏浅那一个月内的誓言,南逐苟便如同被套了紧箍咒一般。 随国三公主,右丞相府的大|奶奶看了一眼南逐苟,便扫向这院子中的一切,一眼便看到其中一个家丁的手臂不对劲:“真的没有刺客的话,这家丁的手臂是怎么回事?” 南逐苟随着大|奶奶的眼睛看向家丁的手臂之时,脸色微微一变:“他的手臂,他的手臂是摔的,对,是摔跤摔的,我们这院子中本就安静,怎么可能有刺客,大嫂子刚才可能是听到这家丁喊疼了,听差了音,当是有刺客。” 南逐苟将这一段话完全说完,才深深呼出一口气,放在身侧的手更是忍不住擦擦额头。 “真的是这样吗?摔跤也能将摔断成这样?”大|奶奶看着家丁不断滴血的手! “是的,是的!小的不小心摔了一跤,实在太疼了,这才不小心大喊,没想到大|奶奶就听成别的了、”听到大|奶奶的问话,家丁赶忙忍着疼痛大声答道。 大|奶奶看了看那家丁,想要开口,却不禁想到那人对她说的话。 “到苟园,能救人则救人,若是没见到一个女子,那就拖延一下时间,别让南逐苟有时间追赶人。” “我暂且相信你们。” 大|奶奶最终看着南逐苟淡淡的说道,说完表情变得严肃:“二叔也不是个小孩子了,以后有时间还是多读点圣贤书的好,别每日闲着没事情,便在院子里闲逛,免得做了什么无法挽回的错事!” 想着拖延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大|奶奶说完,也就不再看南逐苟,任身旁的丫环扶着向外走去。 直到大|奶奶走远后,南逐苟才面色铁青,对着剩下没事的家丁怒道:“还不快去找护卫,让那些人一起去找刺客,若是让人将林音带走,再让这事情传到大|奶奶耳朵里,我不好过,你们也就别想再在这府里好呆了!” “可是上哪找,大|奶奶拖延了那么长时间……” “问那么多做什么,还不赶快走,找不到你们就别回来了。” 一听到南逐苟的话,几个家丁一个冷颤,立马应声:“是,我们马上就去找。” 苏浅领着苏恒一口气跑出很远,直到身后丝毫看不到追击的人,她才腿上一软,不禁跪在地上。 “姐,你怎么了?”苏恒不禁担心的看着苏浅:“不如将这人给我抱吧!” “不用,这事情不能你做!”苏浅看着苏恒正色道,说着话不禁四处打量,突然看到前面二十多米远的假山,眼前一亮。 “恒儿,我们先到这假山里藏一下,休息一会再离开。”苏浅对着苏恒开口道,说着话,勉力抱起林音向假山走去。 当苏浅领着苏恒藏进假山之内,苏浅坐倒之地出现一个人,这人正是从她进入右丞相府后,便跟着她们的禹良。 禹良看着假山嘴角露出一丝弧度,转身离去。 直到藏匿到假山之内,苏浅才呼出一口气。 可当低头看到林音之时,却是更加忧伤,只见林音呆呆的看向一处,好似根本没有感觉到周围的变化。这模样,简直如同一个活死人! 好好的一个姑娘竟变成这模样,若是她,恐怕早就自杀了,可看林音的模样,一旦清醒,恐怕也是这种结果。 若是没了信念,林音根本活不下去,这也是她没有愤怒到杀死南逐苟的原因,她必须给林音一个理由,一个活着的理由。 看着林音被一件外衫包裹着,却依旧还裸露出好些肌肤,苏浅深吸一口气,转头对着苏恒吩咐道:“恒儿,将外套脱下来,然后脸朝外面。” 她想,林音定不想让人看到她身上的屈辱,即使如今毫无知觉。 苟园 “可找到了?”南逐苟看着刚刚从外回来的家丁焦急的问道。 家丁身子一颤,脸上僵硬着讨好的神色:“护卫都快将府里翻过来了,可就是不见那几个人。” “废物,一群废物,我南家养你们这些人是做什么用的!”只要一想到那女人的话,他就如芒在背,坐立不安! “南兄为何如此生气,身上的伤还没好,再如此动气,万一伤上加上伤就不好了!”突然,一个冷漠的声音在苟园中响起。 南逐苟抬头一愣:“禹良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知道你在着急一件事情,我便来了!”禹良走到桌子旁坐下,淡漠的说道,仿佛丝毫不在意自己说的是什么一般。 “禹良兄?”南逐苟强压心中的焦急,看着禹良疑惑唤道。 “我知道林音和救她的两人藏在什么地方!” ------------ 第十八章 :危险! 更新时间:2010-07-21 苏浅替林音穿好自己和苏恒的外衫,直到再也看不到裸露的肌肤,苏浅才输出一口气,让苏恒转过头。 “姐,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若是太晚,怕是到时回质子馆,质子馆的人就该来询问了。”一转过头,苏恒便看着苏浅提醒道。 太阳越来越偏向西边,云层晕染出的铜红,让变换的每一个图案都仿佛血淋淋的。 “我知道。” 苏浅细眉微颦,她知道时间在过,也知道必须早些回质子馆才好,毕竟这样才能安全一些。 她今日闯了右丞相府,还用金簪刺了右丞相府二少爷南逐苟,虽然是南逐苟畜生行为在先,可若真被右丞相府知道她做了这些事情,右丞相府是不会询问这些的,他们能看到的,只有她刺伤了南逐苟而已。 而且,就是为了掩盖那些丑陋的恶行,为了自家人能继续体面下去,右丞相府也是不会放过她的,即使她是梁国送入随国的质子,她的生命安全关系到两国邦交。 所以,早一些回到质子馆,才能多一份安全。 可是…… 苏浅不禁看向林音,若只是她和苏恒走的话,还好一些,可带上林音,以她现在的模样,凌乱的发髻,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中间的问题,再加上林音不言不语…… 不行,她必须唤醒林音才可以,即使是抱着走,短时间还可以,若是长时间,她和苏恒都不可能做到。 “林音……”想着,苏浅略带迟疑的唤道。 林音毫无焦距的望着真空,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苏浅的声音一般。 苏浅心中一痛,再也唤不出声。 伸手将那些凌乱在林音耳边脸颊上的秀发勾到林音而后,苏浅轻叹一口气,既然狠不下心在这里唤醒林音,那如今唯一的选择,也只能是让恒儿抱着林音继续走了。 在这之前,她必须将林音整的立正一些,若是林音以现在的模样被她和苏恒带出去,没有遇上人也就罢了,若是遇上人,她和苏恒绝对走不出丞相府。 偏偏她根本不会弄头发,如今也只能先将林音的头发绑成马尾了。 “你们给我找仔细了,二少爷可是说了,人就在这附近,若是找不到,你们应该知道二少爷的性格,到时候有什么结果,你们都自己承担。” 正当苏浅将林音的头发全部理在一起,便听假山之外,突然传出一个趾气高扬的声音。 苏浅苏恒心中一惊,不禁同时向外看去,便见离假山不远之处站着许多护卫打扮的人,随着那趾气高扬的声音,这些护卫应了一声是,便开始在这附近仔细搜查起来。 苏浅心中一紧,不禁看向苏恒,便见苏恒也在看自己。 苏浅细眉蹙起,如今这情况,她们根本没有办法离开这假山,也就是说,她们现在只能靠天意,只能求老天让这些人找不到她们。 可这根本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才好,若是被发现,这可是死路一条,无论是她,还是苏恒和林音,她们已经没有别的退路。 不然直接闯出去? 不行,不说她和林音不会丝毫武术,就是她和林音会武术,而今她要照顾如同活死人的林音,也不可能和人动手。 而靠苏恒一个人闯出去,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话,先不说苏恒的功夫是好是坏,就他一个人对付外面这许多护卫都是个问题,更况论带她和林音一起离开。 而想让苏恒一个人离开,不管她,留下她,不用合计,她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这回难道真的碰上死局了。 “管家,那边有个假山,我知道里面有个可以藏好几个人的好地方,我这便领几个人找找。”突然,一个破锣嗓子响起。 “哦?你怎么知道的?”管家好奇的看着突然向自己说这话的家丁。 “嘿嘿,他还能怎么知道,肯定是和相好的总到这假山里做事情呗!”管家一询问,突然另一个人便大声答道。 却是引得一群人哈哈大笑! 假山之中,苏浅惊的站起,听这话也知道,那人所说的假山中的藏身之地,肯定就是她们现在呆的地方。 苏浅看一眼苏恒和林音,眼神流转。 “姐,我们该怎么办?”苏恒自然也看出这一点,忍不住对着苏浅低声问道。 “恒儿,呆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呆在这里不出声也不许动。”好一会,都感觉到那些脚步声已经就这假山之外,苏浅对着苏恒低声说道。 苏浅的话一出,苏恒剑眉隆起。 “就在这里面了,不是我说,丞相府里最好的就是这假山,那里面,嘿嘿嘿,若是你们哪天有能耐把那些小姐身边的丫环带进去,你们就知道那滋味了。”又是那听起来怎么都让人不舒服的破锣嗓子。 “好了,你还真敢说,若是让哪位奶奶听到你的话,你就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了。”跟着这破锣嗓子到假山旁的其中一人对着破锣嗓子说道:“我们赶紧找人吧,找到了也好早些回去,二少爷的性格,若是我们找到,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可不是一个人倒霉的事情啊!” 苏浅听着声音越来越近,银牙一咬,转头看向苏恒:“一定要记住我的话!” 说完,还不等苏恒反应过来,便已经冲向外面。 右丞相府 南大少爷宅院之中 随博文坐在屋子中,手中有意不无意的摇晃着手中的茶杯,烫|热的茶水随着他的动作,在茶杯之中旋转着。 “大|奶奶,前院的护卫传来消息说,二少爷得到了在他园子里逃走的三人的消息,据说是藏在兰苑的假山附近!”突然,一身嫩绿的小丫鬟,从外面快步走进,还不等站定身子,便对着坐在随博文不远处的右丞相府大|奶奶说道。 随博文俊眉蹙起:“可有说是谁告诉的你家二少爷的消息?” “我问了,那护卫说不知道是谁说的,他们得到的消息便是这个,现在那些人已经到兰苑搜查了。”听到随博文的问话,小丫环快速答道,看着随博文的神情也是恭敬的紧,就仿佛随博文也是这府里的主子一般。 “媚儿,这消息你觉得有几分可能是真的?”随博文听完小丫环的回答,转看向右丞相府的大|奶奶问道。 “百分之百是真的,不过哥,我很好奇,你不是只喜欢做大夫,不喜欢插手和官府有关的事情吗?怎么这会突然到丞相府,让我帮一个人,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能让你这么在意?”大|奶奶看着随博文问道。 这一句话确是石破惊天,一介粗布麻衣的百姓,即使是披着一层大夫的外衣,却怎么也让人想不出,竟是右丞相府中,大|奶奶的哥哥,大|奶奶可是随王的三公主,如此一来,随博文的身份呼之欲出。 不过这大|奶奶说的话也值得玩味,为何一个堂堂的随国公子竟去做一名普通的大夫,为何随博文不喜欢插手和官府有关的事情,而禹良又为何在对苏浅感兴趣之余,对这随博文也大感兴趣! 苏浅从假山之中冲出,迎面而来便是那三个到假山便搜查的人。 三人只感觉突然一个黑影从假山里冲出,不禁全都一愣,当看清跑出之人只一个女子之时,不禁面面相觑。 苏浅一看几人见到自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禁心中一喜,快速的冲过三人向外头也不回的快速冲去。 “糟糕,那个人应该就是二少爷要找的人!我们快些追,不然让人跑了就完了!”其中一人快速反应过来,对着身旁两人说完,便向苏浅追去。 另两个愣了一秒钟,也快速跟上,只是那破锣嗓子满带疑惑的一边追,一边开口:“二少爷找的不是三个人吗?这个女子明明只有一个人啊!” “笨蛋,看到我们就跑,肯定是其中一个人!”另一个人不耐烦的说道,便跑的更快,将那破锣嗓子甩在身后。 而这三个人一追苏浅,其它那些分布着正在搜查兰苑的人,都跟着一顿,不一会便全都跟着追向苏浅。 苏恒怔怔的看着苏浅消失的背影,良久才反应过来苏浅做了什么,眼圈微微一红,又被他强忍住…… 恒儿,记住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他不会哭,他是男子汉,他已经不是梁宫里被人欺负,只能躲着的梁国公子,可是姐姐,为什么你总是做这样的选择,为什么总是让自己当弃子! 不对,姐姐这不是自己当弃子,她这是让自己逃出去,然后再想办法回来救她,对,就是这样。 苏恒看着假山外,只见假山外此刻已经没有人影,那些人因为追赶苏浅全都离开了这里,现在正好是他离开的机会。 这是姐姐为他准备的机会,这一次,他肯定会好好表现,他一定将姐姐救出来。 想着,苏恒抱着林音向外走去。 苏恒刚走出假山,瞳孔突然一缩,便见本应该没有人的假山外,突然多了五个人,而这五个人正好形成一个包围圈,将他围在一个圈里。 ―――――――――――――――――――――――――――――――――――――――――――――――――――― 终于写完一章文了,真对不住,拖到现在才更新。 实在是这几日太累了,所以一回到家,沾到床就睡着了,醒过来才发现一点多了,于是赶忙写稿子,而我写稿的速度又慢到极点,写了三个小时才将这三千字写完,到现在才更新。 本来想再写两千字的,可是实在有些累,早上八点还要上班,我若是不睡觉,恐怕这一整天会熬不住,所以只能先欠着这两千字了,不过今天若是能补上,我一定补上,若是补不上,我也肯定会找个时间将这两千字补上的。 这一点,大家放心! 好了,瑾瑾要去睡觉了,在这里谢谢大家支持瑾瑾了,大家早安! ------------ 第十九章 :巧智化险 更新时间:2010-07-21 苏浅却不知道苏恒此刻已经被人围在假山之外。 她只知道,自己多引走几个人,苏恒更有可能带着林音离开那假山,藏到别的地方。 这一次,她是将恒儿的性命托付于他自己,同时也将林音的性命托付于他,心底忍不住不安,却又拼命的告诉自己,要信任自己的弟弟。 事实上,她再不安,也没得选择。 她身后跟着一大群追兵。 她不断的跑,拼命的跑,也不知道人急了是不是就能爆发出生命的潜力,平时不怎么运动的她,竟愣是没让这些守卫追上,可也没能脱离这些守卫的视线。 她知道,这样子,她坚持不了太久,她甚至知道,下一刻,她就可能落入这些守卫手中。 可只要能坚持,她必定会多坚持,因为她跑的越远,便能让这些搜查的人离恒儿越远。 她有很多次都离死亡很近,有很多次在拼命的逃跑,可没有这一次,跑的那么快,仿佛脚上长了风车一般,心跳的速度很可怕,她甚至忘了呼吸。 身后追着苏浅跑的一群守卫此刻有苦说不出,明明只是个弱质女流,以为只要一小会便能追上,可现在这女子愣是带着他们跑出了兰苑。 后面的路,可并不好走,二少爷的要求是不让知道的情况下,将这些人抓住。 突然,守卫看到苏浅跑的方向,远远的走来一道人影,心中一喜,这会可算能完成二少爷的任务了。 “前面的人,快些将这女子拦住,这是闯入丞相府的刺客,可千万莫让此人跑了。”守卫一边跑,一边对着苏浅冲的方向大声喊道。 那人影一听守卫的话,赶忙停下,看着苏浅跑来的路程和方向上前就要将苏浅拦住。 苏浅抬头看向方,便见一个拿着东西的家丁拦在她身前二十米处,她很想换个方向跑,可两边全是花卉,若是她此刻换方向,不用前面的人拦她,后面的人就能追上她。 眼看着,前面的家丁离她越来越近,而身后的脚步声也越来越重。 苏浅的眼中露出一丝绝望,真的不能跑不掉了,她早就想到这一点的,只不过是想再坚持的久一点,给苏恒多争取一些时间。 可现在…… 三步……两步……一步…… 家丁的手伸向苏浅,苏浅有心想躲,可来不及了。 说不清的滋味,最终全都化成脑海一片空白! 原来人在遇到最危急的时候,脑海里是不会回忆出什么画面的。 “可算抓住了!这女人还真能跑!”追上的守卫看着苏浅不禁微带喘气的说道。 听到护卫的声音,苏浅反倒是清醒过来,抬眸看向护卫细眉紧蹙,突然脑海灵光一闪,对着护卫大声喝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帮着你们家二少爷追着我不放,可知道若是带我回去,你家二少爷对我做什么的话,可是破坏两国邦交的事情!” 苏浅对着护卫大声说道,却没注意到不远处有个身影刚刚要从隐藏之地迈出,又因为她的突然开口硬生生的将步子停住。 “哈哈哈,好大的笑话。我们抓你一个刺客还能和两国邦交扯上关系不成?” 护卫听到苏浅的话哄然大笑。 听到这些护卫的大小声,苏浅心思更是沉静,只这瞬间,她的思绪已经变得清晰无比。 反正现在林音并不在她的身旁,只要苏恒带着林音不被抓到,那么她只要不暴露林音的事情,不让丞相府中的人认为自己会影响到南逐苟的性命,那么她就有逃出这一劫的可能。 想着苏浅深吸一口气,斜眼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嘴角露出淡然自若的浅笑:“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你能是谁,不就是潜入丞相府的女刺客!”护卫听到苏浅的话,不禁笑看着苏浅说道,如今已经将苏浅抓到,他们自然不怕苏浅逃出,如此,也就有了调笑的心思。 苏浅冷笑:“我乃是梁国的大公主,你们若敢对我不敬,不用我多说话,丞相大人也会亲自找你们算账!” 苏浅这话说的铿锵有力,看着众护卫的眼神,更是充满不屑,仿佛是看着一帮蝼蚁一般。 她并不是傲气的人,可在特定的场合,也只有气势跟上,才能让这些人相信你的身份,特别是现在,她只要流露出一丝迟疑,那么她的话,这些护卫都绝不可能相信。 “就你也是公主?我们还是梁国公子呢!你们说是不是啊?”领头的护卫看着苏浅说完,转头对着身旁的那些护卫笑道。 “哈哈哈……”护卫又一次大笑起。 苏浅混不在意,只是淡淡的看着领头的护卫。 领头护卫在苏浅淡定嘲弄的眼神之下,终于忍不住停下笑声。 他并不相信眼前这个女子是梁国公主,可这女子的表情太过淡定,淡定到他无法继续笑下去,不仅无法笑下去,且心中有些发凸。 仿佛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一般。 “怎么?不笑了?”苏浅看着领头护卫冷冷的说道。 领头护卫皱起眉头。 苏浅看着所有护卫都静默下,才重新看向抓着自己手的家丁:“给我松手,堂堂梁国公主手臂,岂是你能抓的?” 家丁听到苏浅的话不禁转头看向领头护卫。 苏浅冷眼相视! “算了,放开吧,如今她在我们的包围之中,即便插翅也难飞!我倒要看看这女刺客能耍出什么花招。”领头护卫看着苏浅冷冷的说道。 这话一出,领头护卫在气势上明显就比苏浅弱了一层。 苏浅心中一喜,知道这领头护卫已经有几分相信她的身份,不过她的脸上却不露丝毫表情,只淡淡的瞥向领头护卫:“我要见你们丞相大人!” “你以为你是谁,竟还想见我们丞相大人,你若是没什么话,现在就送你去苟园见二少爷!”领头护卫听到苏浅的话,不禁怒道。 “你可以现在就送我去见你们二少爷,但你家二少爷是什么样的人你应当知道,若是我出了什么事情,你就等着成为两国外交的牺牲品吧!”苏浅毫不示弱的看着领头护卫。 听到苏浅的话,领头护卫的表情变得阴晴不定,如果一切真的如同眼前这女子说的,那就真的有些可能。 二少爷说此人是刺客,可自从此人被发现,到逃跑,他根本没有看出对方一丝会武功的样子,再以二少爷看到美貌女子后每次的反应来说,真是有可能因为没有碰到这女人,心有不甘又为了顾及面子,以捉刺客的借口让他们抓人,不然为何二少爷只说是刺客,还命令不许让人逃出兰苑,让府中的人知道! 若真是如此…… 领头护卫心中一沉,若之前是三四分相信,此刻却已经相信九分! 苏浅要感谢丞相府的大|奶奶,若不是因为她,南逐苟也不可能特别要求他们将捉人的行为控制在兰苑之中。 而不这样特别要求,领头护卫也不会在此刻相信苏浅。 可以说苏浅是歪打正着! “浅公主?你不是回质子馆了吗?怎么会在这里?”突然,一个略冷的声音响起。 苏浅转头一看,便见禹良不知从何处出现在这个地方。 禹良看着苏浅虽然依旧面无表情,可眼中却不再是冷漠,若是仔细打量,还能发现这墨色的瞳仁之中,还藏着一丝热切。 要知道从苏浅被追到开始,他一直藏在暗处观察,按照他原本的意思,是在苏浅被抓之时,救下对方,如此还能得到苏浅的感激,可当看到苏浅被捉猴,还能如此镇定的反应和说话之时,他却是决定继续藏在一旁观看。 若不是如此,也不可能亲眼看到苏浅的厉害之处,如此逆境之中,竟丝毫不紧张,不仅以自己为诱饵,诱走在兰苑搜查的护卫,就连被抓之后的退路都完全想好,以自己真实的身份震摄这些护卫,虽然不得不暴露自己,可却能让自己保持安全。 有勇有谋,只有这样的女人,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和他一起争霸天下。 苏浅惊讶的看着禹良,她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碰到禹良,突然苏浅脑中灵光一闪,禹良在此不是正好,说不定正好能将她暴露了身份的问题暂时解决掉! 至于一旁的护卫头领,却是仍处于震惊之中。 他别人也许不认得,可禹良,禹国的三公子却是认得的。 因为禹国三公子在随国实在太有名了,当初随国根本不曾向禹国要质子,可这禹良却是说为了以诚心来显示禹国尊随国为上国,而主动到随国。这件事情每每被随国拿出显示国威,随王更是对禹国三公子十分优待,为此二公子三公子可是经常请这禹国三公子到府上。 禹良的话一出,护卫头领心中对苏浅的最后一丝怀疑也跟着消失。 可消失的同时,却涌出无限的惶恐,虽然作为别国的质子,并不很有地位,可随国为了交好来随国的质子,让这些人以后回国时掌握重权而时时感激随国,所以对质子的态度一向很好。 而今二公子调戏梁国公主,他却莫名其妙的成了帮凶,二公子虽然不会有事,可只要这梁国公主随便说上几句,他的小命却是会作为安抚之用搬家的。 如此一想,护卫头领马上露出讨好的笑容:“不知您是梁国公主,多有得罪,南齐在这里给公主陪不是了,还望公主不要怪罪。” “哼!” 苏浅一身冷哼,却是哼的南齐全身冰凉,心中一慌,赶忙满带恳求的看向禹良。 禹良看了一眼苏浅,不知道苏浅打的什么注意,不过看到南齐带着恳求的眼神,却知道这样的结果必定是苏浅想要的,毕竟苏浅到得右丞相府的一切,他全部都看在眼中,若是真的捅出来,恐怕对苏浅不利。 禹良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苏浅,才仿佛不忍拒绝一般,对着苏浅开口道:“浅公主,这南齐也是不知道你的身份,不然必定不敢对你不敬,不如看在我的薄面上,就饶了南齐一回如何?” “若是我在丞相府出的事情传将出去,我还有何颜面面对世人,若禹三公子是位女子,在丞相府遇上和我相同的事情,还让人知道身份传将出去,禹三公子能甘心?”苏浅满脸愤怒的说道。 虽然这言语中似乎什么都没说,可听在有心人的耳中,却是好一番联想,更是确定南二少爷之所以会让他们搜查苏浅,还不让事情闹大,定是因为调戏苏浅不成,不甘心要将人追回。 往往人们说的话,有可能让人不信,可是自己从别人隐晦的言语中印证出的,却是深信不疑。 而南齐听到苏浅的话,更是苦笑不已,若是他是公主遇上这样的事情,被人还逼出身份,他也肯定不能甘愿。这该死的二少爷调戏旁的女子不成让他们追也就算了,怎么竟挑这身份敏感的。 “一切都是我们的错,不知公主如何才能不怪罪我们,只要公主不再怪罪我们,我们定守口如瓶,绝不透露公主的身份半分,也绝口不提今日之事!” 南齐看着苏浅认真的说道,想到自己的小命正在半空中飘荡,南齐的脸色便不禁发白。 苏浅心中一喜,她等的便是这一句,这南齐倒也机灵,不用她说,便将她想要的话说出。 即使心中高兴,可苏浅脸上却依旧不露半分,眼中依旧布满冷霜:“我可以看在禹三公子的面子上不再提此事,可我要你们除了守口如平,不提今日之事外,也不许将我的身份上报,若是我不小心在一群贵族之前听到关于我的流言蜚语,你们应该知道会怎么样!” 南齐心中更苦,如果不将苏浅的身份上报,没有找到人,他们也肯定会受到惩罚,可,可被惩罚总比死要好:“公主放心,此事止于今日今时今地,定不会外传。” “你能保证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会外传?”苏浅扫了一眼围在周围的护卫。 南齐随着苏浅看了一眼周围,第一次后悔自己为什么这么怕死,带这么多人,但是他既然能坐到护卫头领的位子,自然也是有几分手段的,只见他冷冷的看向周围的护卫:“你们知道浅公主的身份,也应该知道传出去的后果,别以为此事只和我有关,你们谁传出去,让这件事情被旁的人知道,只要浅公主一句话,我们全部人都会成为随国保证泱泱大国之风的陪葬品。” 南齐说着微微停顿,直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他身上,他才继续开口“你们中谁想死也别带上大家,我现在给你们一个特权,只要是谁有透露出去的迹象,在这里的人都可以直接杀死对方,即使是我,到时候我自会以奸细处理!” “放心,头领,如今我们的性命是连着的,我们一定不会说的!”不知道是谁开的第一句,所有人都应声道,唯一愣住的只有那最后参与进这件事情的家丁。 这么一来,那家丁在这群人中,就如同鹤立鸡群。 南齐眼神一示意,几个护卫刹那间将那家丁围住。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肯定不会说的,我也想活着啊!”家丁一见守卫的护卫围住自己,心中一慌,马上开口道。 护卫却完全不管他说什么,仿佛商量好一般,同时拔出身上的剑,同时刺入这家丁的身体。 鲜血瞬间染红大地。 苏浅微微一愣,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地步,也没想到这南齐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竟会这么狠心。不禁深深的看了一眼对方。 “浅公主,我们如此决心,您可信了?”南齐看到家丁完全死透,才看向苏浅问道。 “恩,禹三公子,我们走吧!”苏浅不置可否的应完便看向禹良说道。 她已经不愿意在这里多呆一刻,梁宫没让她完全领略到的无情,没想到竟在这里深刻的体会到。 ―――――――――――――――――――――――――――――――――――――――――――――――――――――――― 呼,写了四千七,还欠两千三百字,偶晚上尽量还上,大家看完这章先睡吧! ------------ 第二十章 :风云际会(上) 更新时间:2010-07-23 待得离开那些护卫的视线,苏浅不禁停下脚步。 “怎么了?” 突然感觉不到苏浅前进的脚步声,禹良的脚步一顿,回头见苏浅停顿在路中央,不禁问道。 苏浅对着禹良浅笑着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深吸一口气,她要相信恒儿的能力,相信他可以带着林音离开丞相府。 如此安抚自己,苏浅向前继续走去,毕竟这个时刻,这个地方,即使再担心,她回去也不可能找到苏恒。 却说苏恒被四人围住。 “让开,再不让开别怪我不客气。”苏恒看着几个人冷声说道,和在苏浅身边不同,此刻的苏恒身上散发着一股冷气,那模样竟丝毫不像年纪不大的少年。 “慢着!”其中一个人看着苏恒朗声道:“我们是随大夫唤来接你们的人!” 苏恒眉头一皱,盯着那说话之人的眼神,直感到那人的眼神没有什么变化,才放松下来。 “随大夫在什么地方,我要马上见他。”苏恒看着那说话之人说道,既然已经知道这些人并非南逐苟派来追他们的人,他的心稍稍放下,便想到引走那许多人的姐姐。 只要想到姐姐可能遇到的危险,他的心便揪紧一团,这一次,他又让姐姐为自己牺牲了一次,若不是他,姐姐就不用…… 苏恒咬住下唇,脸上的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变化,可心底却是一股强烈的不甘升起。 为什么每次牺牲的人都是姐姐,小时候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七年了,和以前的样子,竟依旧无丝毫改变,每一次,他觉得自己变强了,可每一次都是这样…… “随大夫现在就在大|奶奶的院子里等你,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 来人看着苏恒说道,这里并不是大|奶奶的院子,虽然他们是受了大|奶奶的命令,带这几人离开,可若是让府里的人发现他们帮助外人离开丞相府,还是不好,即使大|奶奶是随王最疼爱的三女儿,这还是会影响到大|奶奶在府里的地位。 当然,并非是超然的地位,而是丞相府内的人再不会像以前那般尊敬大|奶奶。 苏恒对着那人点了点头,便抱着林音随着几人向来此的方向返回。 可当几人走到兰苑尽头,都不禁一顿,苏恒更是脸色大变! 只见兰苑的尽头,出现了几个身影,领头之人便是南二少爷。 苏恒神情难看的看着自己周围的四个人,难道随大夫本身就是丞相府的人,不然这些人为何知道用随大夫的身份来诱他入瓮,之前不动手恐怕就是觉得人手不够,准备将他带到人手足够的地方对付。 瞬间,苏恒满带防备的后退一步,看着周围四人眼中再没有信任。 而这几个护卫也是瞬间回头看向苏恒,当看到苏恒眼露不信的神色之时,更是暗中叫苦,谁知道一向不喜欢亲自出面的南二少爷竟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这次的事情恐怕要闹大了,可不管如何,大|奶奶的命令不能不遵守,现在最大的问题恐怕不是南二少爷,而是眼前之人充满防备不信任的眼神。 之前对苏恒开口之人,明显是这四个人中的领头之人,这会一看苏恒眼露不信马上开口说道:“这位公子,请相信我们,我们并不知道二少爷会到这里,我们先趁着他们没有注意到我们找个地方躲一下,等他们过去了,我们再带你去见我们大|奶奶和随大夫。” “找个地方躲一下?恐怕并不是那么简单吧?是不是想等到南二少爷带着人手到了,好将我瓮中捉鳖。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们吗?”苏恒说着话,快速后退,瞬间离几个人几丈远,脱离几人的范围。 而这边变故一起,本就向兰苑走来的人,也发现苏恒几人中的不对劲,当看到苏恒手上抱着一个女子,还有他的相貌之时,南逐苟瞬间脸色大变,可也在一瞬间看到苏恒身前的四个人,当看到四个人是丞相府内的打扮,便对着几人大声吩咐道:“你们四个,还不快给我将他们抓住,他们可是潜入丞相府的刺客。” 本就因为苏恒不信任心中叫苦的四人,这会听到南二少爷的话,脸色就变得更加难看。 苏恒听到南逐苟的话更是变得满脸冷笑,本两手抱着林音,此刻也改成一只手抱着林音。 虽然可以看到林音的脸色明显更加苍白,而之前睁开的眼睛此刻也已经紧闭,气息更是十分不对劲,仿佛变得虚弱无比,呼吸都变得若有似无,明明之前在假山之中还只是惨白到毫无血色而已,此刻竟仿佛已经昏迷过去,随时都会失去性命一般。 苏恒这一动,自然也注意到这一点,神情不禁变得严肃,这是姐姐托付给自己的人,他绝不能让她出事,可是现在,恐怕只有先对付了眼前这些人,才有机会救这女子。 苏恒瞬间做下速战速决的决定,现在也是看看他向袁统领学功夫成果的时候了,苏恒眼神一定…… “慢着!”那领头之人见苏恒要和他们动手,不禁脸露苦涩:“我们真不是南二少爷的人,你放心,南二少爷的事情,我们会替你解决掉的,我们一定会将你们安全的送出丞相府的,请你相信我们一次。” 那领头之人说着话,眼睛瞥了一下身旁之人,这几个人本就是一直配合行动的人,此刻那领头之人一个眼神,他身旁的人便点了下头,转身瞬间向另一个方向跑离。 “你想做什么!”苏恒本就怀疑不定的心,仿佛被此事激到一般,再也不听领头之人说话,直接冲上去和那领头之人动手。 领头人神色无奈,他没想到自己只是派个人去通知大|奶奶这里发生的事情,让大|奶奶好来此救场,却没想到反而将事情激化到如此没发挽回。 这会见苏恒对着自己动手,不得已也只能上前接住,只是心底却是下定决心不伤害到眼前之人,大|奶奶要保护的人,若是他让对方受伤,这结果…… 领头之人心中一寒,别看大|奶奶仿佛很好说话的模样,若真是好说话,没有些手段,绝不可能成为实质上的丞相内府掌权人。要知道丞相内府,可并不是你只是个受宠的公主就能掌握大权的,女人之间,有的是办法让人有苦无法吐露,真正能在侯门之中呆住,并且掌握至高权利的,那手段是必须的。 南二少爷见有人离开本是微微一愣,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当之后的瞬间,苏恒和丞相府内之人便动起手来,不禁面露喜色,瞬间将那不对劲丢到千里之外。 “你们也给我冲上,绝不许让这两人跑了!”南逐苟对着身后的家丁大声吩咐道。 几个家丁一听南逐苟的话,本看到打起来而露出的笑脸立时凝固在脸上,变成一片僵硬模样。 少爷不是说他们到这里,只要给那些护卫摇旗呐喊就可以了的么?怎么还要冲锋陷阵?眼前那人,可是能随便就折断比人手臂的人! 这些家丁和那些护卫不同,他们会成为南逐苟身边的人,本就不是因为他们厉害,而是因为南逐苟变态的喜好,他喜欢身边跟着和自己一眼的人,他不喜欢任何人在他耳边念叨他,自从三年前开始,苟园的老人,因为看不过去,忍不住开口劝说的,都已经被他散了,而现在的人,则是按照他的要求,必须也是性好渔色之人。 而这些家丁,便是知道这一点,利用这一点,到苟园找一份轻松差事的,真正保护南逐苟安全的,根本不是这些没用的家丁,只是保护南逐苟安全的护卫,是丞相大人亲自安排的,那些人也是看不惯南逐苟做事太毒,而平时没跟在南逐苟身边。 不然以苏恒苏浅三脚猫功夫,早就被抓住了,也不可能有带着林音逃出苟园的可能。 见一声令下,身后这帮软脚家丁竟没一个上前的,有动手,南逐苟脸上变得难看:“你们还不快上!” 却说苏恒在南逐苟那边闹着小丑闹剧时,和这身旁的三人已经动起手来。 这三人又岂是南逐苟身边一群乌合之众可比,没有动手还感觉不出来,这一动手苏恒瞬间落在下风,若不是几个人有意相让,苏恒怕是早就让几个人擒住了。 可几个人也是暗中憋闷,这本不该动的手,就因为一个意外,却闹得到现在都停不下来,而这几个人虽然对苏恒留手,可苏恒本就是没和旁的人动过手的人,虽然查觉这几个人几次都能击倒自己,却没有击倒,可他却不多想,他此刻出招完全不要命,他只想快速离开此地! 他,还有他要做的事情,他的信念,快些离开丞相府再回来救姐姐! 苏浅魂不守舍的随着禹良走出兰苑,便见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向兰苑走来。 当苏浅看到一群人中的一人之时,表情一呆。 这中间一穿着一声明黄之色的男子,竟和她之前拦车,车上的随大夫长的一模一样! “这不是禹三公子吗?没想到竟能在右丞相府遇上,右丞相果真是交流广阔哪!”那和随大夫长的一摸一样的人看到禹良之时,眉头一蹙,转头看着身旁的紫袍老者淡淡的说道。 紫袍老者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很快恢复正常:“大公子,那也是君上皇恩浩荡,信任我等臣子,不然老臣也不敢让小子于禹三公子相交。” 苏浅看到来人的言行举止瞬间,便判定此人和随大夫并非同一人,没想到这世界之大,竟是让她又遇上了一对长相相同之人,当初她便被吴公公吓的一跳,此刻再次遇上长相相同之人,倒是不再像第一次遇上这般惊讶。 只是听这两人的对话,这两人的身份却是让苏浅心中翻滚,右丞相?大公子?能让右丞相表情恭敬之人,那这一声大公子的身份呼之欲出。 既然此人是随国大公子,那随大夫又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为何第一次见面是随国派到梁国的使者,这一次又变成一介布衣大夫? 苏浅神色变幻不定。 禹良却是先行上前对着随国大公子淡然自若道:“右丞相,随大公子,许久不见,右丞相还是老当益壮,风度丝毫不减。” “我正从逐苟处离开,正准备回质子馆,没想到竟能遇上右丞相和随大公子,看你们所去方向,可是去探望三公主?”禹良看着几人笑着问道,却是一下子将几人见面的尴尬之处化解掉。 “禹三公子猜的不错,大公子兄妹情深,许久不曾相见,今日才特地到我府上看看三公主。”丞相笑着答道。 听着几人的言语,苏浅若有所思,随国三公主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据说这三公主是随王最疼爱的公主,可出生似乎有那么一点奇怪,不过随王本就风流,从宫中十二夫人,就可以窥见一斑。 却说右丞相说话间,瞥见禹良身旁的苏浅,不禁微微讶异:“禹三公子,这位姑娘是?” “她便是梁国来到随国的大公主。”禹良听到丞相的问话,笑着介绍道。 “你就是那个主动从梁国来到随国的大公主?”听到禹良的话,不等右丞相开口,一旁一直一脸高傲的随国大公主看向苏浅,脸上露出一丝新奇。 七大国之间互换质子并不少见,让一国向另一国送质子也不少见,少见的却是主动来当质子的,当初禹良便成为一奇,而苏浅此刻却是早就代替了禹良的特别,因为质子,以女子作为质子比之主动当质子的更是少见,更况论是一个女子主动要求做质子。 当初苏浅来到随国,随王便打算见见苏浅,可最终却是因为随国夫人去世而将此事耽搁下,而过了那出丧殡日,随王便为十二夫人之时头疼,才拖到此刻都没有召见梁国来的公主公子。 被人如同看大熊猫一般打量,是个人都会不高兴,更何况苏浅此刻因为苏恒安全不定,心情本就不好,此刻听到随大公子如此居高临下的问着别人自己的身份,心中刹那间便对此人印象不好。 “是的。”禹良冷漠的眼睛瞥了一眼苏浅,见苏浅眼露不悦,心中心情突然莫名的有一些好。 “梁国公主?听说浅公主曾去拜访过左丞相,可是真的?”听到禹良的话,右丞相突然挡着随大公子的面,对着苏浅问道。 苏浅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右丞相:“的确如此,本准备一拜访完左丞相,便来拜访右丞相的,只是质子馆出来的时间有所规定,如此也就不了了之。没想到今日来贵府上能遇上右丞相,这是苏浅的运气。” 老狐狸,竟是用这一点,想要转移随国大公子在右丞相府见到禹良的注意力,本就知道是右丞相府,才让她和苏恒再质子馆的生活变得不好,这会她又岂能让对方如意。 “右丞相,我三妹听说浅公主的事情对她很是好奇,既然她今日也在右丞相府,那正好,便带她一道去见见我妹妹吧。”随大公子听着苏浅的话毫不在意,也不知道听进去没听进去,竟是在苏浅说完话后,对着右丞相开口道,根本没将苏浅看在眼中,此刻说话,吩咐,便仿佛是宣布恩典一般。 苏浅细眉一蹙,对随国大公子更加不喜,以子观父,能教养出如此儿子的随王,想来也并非什么明君。 “这……”右丞相微微迟疑,他是知道随大公子为何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来丞相府一趟,那是因为三公主真的受宠,受宠到她的想法甚至能左右随王立国夫人的想法,所以,这随大公子想当世子,便也想和这最受宠的三公主打好关系。 可是这样随便带一个梁国公主到三公主处,却让他不喜,要知道他可是受了别人的好处,对付这梁国公主的,若是让梁国公主和三公主交好,他做这些也就不方便了。 “有什么好犹豫的,我说是便是了。”随大公子说完,看也不看右丞相便继续向前走去。 右丞相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大公子说的是,不过这事情不也要看浅公主个人意愿,毕竟质子馆里规定回去的时间快要到了。” “在我随国为质子,难道她还有说不的权利,让她去见三公主那是天大的恩典,若不是我三妹好奇此人,我根本不会让小国劣民见我三妹!”随大公子冷淡的说道。 苏浅听到前面的话还能为了今后在随国的质子生活忍住,可听到这样的话后,怒火瞬间燃烧整个大脑:“随大公子说话还请三思,什么叫小国劣民?我梁国也是堂堂七大国之一,若说梁国是小国,国民是劣民,那与梁国同样并列七大国的随国又是什么?” 随国公子言语一塞,眼神凝结出冰,不接苏浅的言语,反而将矛头一掉,混淆语意:“你这是不想见三公主,看不起我随国皇族了?” “我自然愿意去见三公主,可这并非是梁国低随国一等,而是梁国愿意同随国友好相处,希望以后梁随二国,能互相扶持,更加强大!”苏浅看着随大公子淡淡的说道,丝毫不为随国公子的言语所动。 禹良看着苏浅却是眼中精光频闪。 见苏浅一字一句皆在理上,随国大公子,瞬间脸上挂不住:“一个小国也敢说和随国相互扶持……” “大公子!三公主还在等我们呢!” 右丞相终于看着随国大公子喊道,再让随国大公子说下去,他们随国的脸恐怕就丢尽了。 一个大国大公子,竟不如一个七大国之末的梁国公主,一个弱质女子,还夹大国之威势欺负小国,说着如此无礼的言语,无丝毫上位者的风度,大国的风度,这样的事情传将出去,毁的是一国的声誉。 他虽然知道大公子不怎么样,可却没想到以前的认知,还是高看了这位公子。 虽然碍于身份,他还表面恭敬,可是眼中对于这位大公子却是已经没有丝毫敬意。 “哼!”随国大公子拂袖向兰苑走去。 听到右丞相的声音,随国大公子也知道自己一时激动丢了风度和面子,可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一个为了祈求随国保护的小国,送到随国的质子丢的,这一刻随国大公子却是将苏浅恨上了。 看着随国大公子的表现,右丞相微微摇头,却是微笑的对着苏浅禹良一个示意,跟着向兰苑走去。 “浅公主准备不准备去见三公主?”禹良看着右丞相和随大公子的背影对着苏浅问道。 “见,为什么不见!”苏浅说着跟着右丞相和随国大公子走去,她本就放心不下苏恒和林音,这回能光明正大的往回走,说不定有机会寻找苏恒和林音,她为什么不去! 苏浅却不知道,她这一遭可谓是阴错阳差,而兰苑尽头,苏恒因为误会动手,此刻还在进行,除了此事之外,那南二公子也正演着闹剧,不过他们却没有想到,随国大公子和右丞相竟会遇上苏浅,还会和苏浅一起往这个方向走。 ------------ 第二十一章 :风云际会(中) 更新时间:2010-07-24 凤鸣轩 随媚儿将茶具轻轻的放在茶几之上,一旁的炉火上水壶冒着阵阵热气,水沸腾翻滚的声音传出。 “玉儿,将水取来。”随媚儿对着身旁的侍女淡声吩咐道。 一旁的侍女走到炉火旁将水壶取到随媚儿身旁。 随媚儿接过水壶,将开水倒入茶壶,过了一遍茶叶,才将水倒出,又重新注入新的开水。 “媚儿,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做什么都慢条斯理。”一旁的随文博看着随媚儿精细的泡茶动作说道。 “这不是你要喝茶嘛,要我泡,还嫌弃我慢来了。” 随媚儿轻轻的将泡好的茶倒入准备好的紫砂杯子中,递到随博文手中,才看着随博文问道:“你今天的状态可是不好,心不平静可是会糟蹋好茶的。”说着话,随媚儿微微一顿,看着随博文神情变得认真“你让我帮忙的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还记得大善人林老爷子吗?”随博文接过茶水,剑眉隆起:“他在几个月前死了,而他的女儿被南逐苟骗进府里来了。” 随媚儿秀眉微颦:“你说的是当初对母亲有恩,救过母亲性命的林老爷子?” “就是他,我让你帮的人,是去救林老爷子的女儿林音的,这件事情我不好出面,你去也不好。所以才由着路上遇上的苏姓女子去救。”随博文说着将手中没有碰过的茶水放到茶几之上。 “一个路上碰上的女子?”随媚儿看着随博文皱眉:“你平时不是会做事冲动的人!” “我会知道林家出事,就是从这女子口中得知的。而在我遇上苏浅之时,她便是去林家绸缎铺找林音,到了那里后,得知林音道右丞相府,才求我们往这里赶,并将这件事情告诉我们的。”随博文对着随媚儿解释道:“再加上赶车之人也知道林家出事的事,南二公子是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相互一印证,我十分确定这件事情的真假。” “既然如此,不如我再去兰苑看看,不是说他们去兰苑找人了吗?”听到随博文的话,随媚儿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认真。 他们和别的公子公主不一样,他们的母亲并非宫中的夫人,而是一个普通的女大夫罢了,随媚儿能回到宫中也是历经劫难,所以他们对于对他们有恩的人,更加感恩。 在他们的母亲死前,若不是林家,恐怕他们根本没有机会认祖归宗,随王更没可能知道他们母亲就要死去的消息,而若是如此的话,随媚儿如今也就只是个普通的乡村女子,根本不会是随王最疼爱的三公主。 至于随博文,他如今的身份却并非随国公子,只是一名普通的随国大夫,至于为什么不是随国公子,却是另有缘由,他恨随国皇室,那恨让他不愿意和随国皇族扯上任何关系,就连当初随王要接他入宫,也被他拒绝。 若不是因为年纪小,照顾不好妹妹,他也绝不会将随媚儿交给随王带走,而这样,随媚儿也不会成为随王最疼爱的三公主。 可最疼又如何,这也抹杀不了当年的事情,若不是随王,他们的母亲也不会死,他是绝不会原谅随王的,若不是因为随王将妹妹照顾的很好,说不定,他就不是一名大夫,而是一个寻随国皇室复仇的复仇之人。 “大|奶奶!” 正当随博文想说不用了,便见一身藏青色衣衫的男子焦急的跑进院子。 “怎么样了,人可救到了?” 随媚儿抬眸,当看到男子的模样,对着男子快速问道。 “人本来救到了,可中途出问题了!”男子看着随媚儿说道。 “恩?” “因为苏姑娘引走了大部分护卫,我们找到了苏公子和大|奶奶说的林音姑娘,准备带凤鸣轩,可偏偏在回来的路上遇上了二公子,苏公子便以为我们是在骗他,不再信任我们,甚至和我们动起手,如今就被二公子拦在兰苑,我是在他们动手前离开回来的,现在情况怕是不好!”男子看着随媚儿认真的说道。 “什么!”随媚儿站起身子,眼睛不禁看向一旁的随文博。 “还是媚儿你去看一下吧,我和大公子长的太过相像,若是此刻出去了,恐怕不好!”见随媚儿看向自己,随博文看着随媚儿说道。 随媚儿仿佛也想到什么,对着随文博点了点头,对着来人说道:“你带我去他们被拦住的地方,那林音对我有恩,必须救下来。” 兰苑 苏恒同三个随媚儿派来的人以死相搏,若说一开始,几个人因为苏恒是随媚儿让他们救的人,而顾忌不用真实的能力,甚至一次次的留手放过苏恒,可当一次次放过苏恒后,苏恒不仅没有认清情况,反而越来越拼命,甚至是伤到其中一人之时,这三人也打出真火! “我再说一次,我们是大|奶奶派来救你的,若是你再不停手,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领头之人栖近 苏恒,对着苏恒压低声音说道。 在四人相持着的时间,二公子已经让那些家丁将苏恒他们团团围住。 若不是这些家丁同苏恒等人差距实在太大,无法起到什么作用,这会恐怕也不是围着这么简单,而是快速将苏恒抓起来了,可就是如此,也已经将苏恒的出路全部堵住。 可这样一来,随媚儿所派之人的言语,苏恒更加不信。 若是真想帮他,为何不放他离开此地,反而将他拖在此地,使得南逐苟有时间让人将此地团团围住。 若是真想帮他,为何不直接调头攻击南逐苟带来的人,帮他找一个突破口,好离开此地。 “不客气,你们难道客气过吗?今日不解决你们,我铁定无法离开此地,不动手,束手就擒是死,动手还有一线希望,既然如此,你以为我会听信你们的谎言,让你们趁我停手抓住我吗?” 苏恒看着领头之人冷冷说道,说着话的同时,脚下一踢,拉开和领头人的距离,只是这样一来,苏恒又不得不同时面对三个人。 听到苏恒的话,三个人眉头同时紧紧皱起,心中苦恼,他们也不想将苏恒困在这地方。 可苏恒一看到二少爷出现,便不信任他们,甚至为了阻止他们跟着他,而对他们动手,后面却是因为打在一起,根本没有机会分开。 若不是大|奶奶有令,一定要救下进入丞相府,从二少爷处逃出的几个人,而丞相府又机关重重,他们绝不会跟着苏恒,如今却是攻也不是,退缩离开更加不是。 二少爷已经将此地围住,他们若是停手,恐怕反倒是将苏恒害了,偏偏二少爷是大|奶奶的叔弟,他们动手不得,再说他们本身也是丞相府之人,没有大|奶奶的命令也不敢对同是丞相府的人动手,如此一来,竟是将所有可能救人的路都堵死了。 “别和他废话了,都说了那么多了,他还是不相信,若是大|奶奶怪罪,便由我一人承担,再这样打下去,我们恐怕要各个负伤了,我可不想冲锋陷阵没死,反而死在一个我们要救之人手上!”其中一人见苏恒毫不领情,瞬间怒起,看了一眼领头人大声说完,便向苏恒冲去。 这一次出手完全不留手,却是实实在在的要将苏恒制住。 “慢着!” 领头之人一见此人向苏恒冲去,心中暗道坏了,这向苏恒冲去之人,和他们出生草莽不同,而是来自军队,每一次认真出手,都是杀伐果断,也因为杀气太重,才会被军队退出,被右丞相收进府中,而今又到大|奶奶身边做守卫。 而此人若是认真起来,他们要救的苏恒,恐怕不落红是不可能了,到时候大|奶奶可不会只怪一个人! 虽然有心阻止此人,可这人一说完便向苏恒冲去,而领头之人和另一个人和冲向苏恒的人的本事本就差不多,在此人先起步的情况下想要阻拦却是来不及了。 而之前几人对苏恒都有留手,这会一生气,动手之人自然不再留手,苏恒带着女子笨重的动作,根本拦不住对方向自己刺来的剑! 只见那人的剑眼看着,就刺到苏恒的胸口! “不要!”苏浅随着丞相一行人来到此处真好看到这一幕,不禁目呲欲裂。 却说苏浅跟着右丞相一行人走到兰苑深处,便见前面远远的围着五个人,更看到中间看到中间之人抱着一个女子,艰难的和另外三个人动手,而只这一眼,苏浅便看出抱着女子的人正是自家弟弟苏恒,而当她看到并认出苏恒之时,便见同苏恒动手的人中,突然有一个加快速度,向苏恒刺去,而苏恒因为抱着林音,动作缓慢,眼看着就要被那人刺伤! 苏浅喊出声,便快速向苏恒冲去。 右丞相微微一怔,瞬间眯起眼睛。 而南逐苟听到苏浅的声音之时,不禁回头,当看到苏浅的模样:“快抓住这女人,这个女人和他们是一伙的,都是闯进丞相府的刺客。” 苏浅却如同毫无所觉一般向苏恒跑去,只这片刻时间,苏恒将怀抱里的林音闪过,而自己却被剑刺中,鲜红的鲜血从苏恒的胸口流淌出来,瞬间染红衣衫。 那刺剑之人看到这一幕,眉头一皱,竟是将剑拔出,走到另外两人身旁。 右丞相听到南逐苟的话,眉头瞬间皱起,转头看向禹良,脸上的表情如同阴云压天,:“禹三公子,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你说的梁国大公主,小儿竟会说是刺客!” “右丞相明鉴,此事我也不知,遇上梁国公主之时,她便被贵府的护卫追赶,可她的确是梁国的大公主没错,若是右丞相不信,自可以前往质子馆询问。”禹良对着右丞相淡淡的说道,不过眼睛却是紧紧的盯着苏恒的方向。 只见苏浅冲进包围圈时,那些家丁仿佛害怕苏浅一般,自动的让出一条道路,而苏浅却只一心向苏恒跑去。 当看到苏恒身上殷殷流出的鲜血,禹良眉头皱起:“那被围之人可是梁国公子,谁那么大胆,竟然敢将梁国的公子伤成这样,若是让梁国知道此事,再传将出去,恐怕以后也就没人再敢将质子送到随国了。” 禹良说的话,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进右丞相的耳中。 右丞相眼神微变,随即平静:“被逐苟喊做刺客之人,怎么可能是梁国的公主和公子,恐怕只是相貌相像罢了。” 说着话,右丞相微微一顿,又说出另一句话:“即便是梁国公主公子,到丞相府意图不轨,便是斩杀了又如何!” “哦?是吗?”禹良不置可否,一点替苏浅反驳的意思都没有。 而禹良如此表象,右丞相反倒是眉头蹙起。 这片刻,苏浅已经走到苏恒身旁,看着苏恒身上的伤口,眼泪瞬间落了下来:“恒儿……” “姐,你没事?你没事太好了。”苏恒苍白着一张脸,看到苏浅却是瞬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苏浅赶忙上前接过林音,扶住苏恒。 直到做好一切,苏浅才抬头看向周围,瞥过伤了苏恒的人,便将注意力放到南逐苟身上:“南二少爷你好大的胆子,对我不轨不成,竟还诬我是刺客,这会竟还伤我弟弟!” ―――――――――――――――――――――――――――――――――――――――――――――――――― 这几天表姐表妹来家里做客,更新时间会和以前正常更新的时间不同,还请见谅,至于这段时间欠的,瑾瑾只能说有时间再补了。 今天有些被自己吓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精神不好,自己觉得自己对表妹说了三次让她去姐夫那里拿钥匙,可结果表妹去了后回来,根本没拿回钥匙,而我问及此事,表姐表妹一致说我根本提都没提过钥匙,我只觉得整个人都灵异了,还希望我和别人说话时,不会这样,不然就惨了! ------------ 第二十二章 :风云际会(下) 更新时间:2010-07-25 南逐苟冷笑,看着苏浅更是一脸的不屑:“我大胆?笑话,你们是潜入丞相府的刺客,我光明正大的捉拿刺客,天经地义,来人,还不将这三人给我抓住。” 南逐苟说完对着身旁的家丁快速吩咐道。 他心中虽然惊讶苏浅同自己的父亲还有大公子一起,可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放弃调戏苏浅,快速的说出这句话。 如今这兰苑来了右丞相和大公子,还看到了这件事情,看这情况苏浅的身份还不低,可若是随国人中身份高的,他都理当认识才是,那便是苏浅是别国来到随国的人。 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是却代表了危险。 事情闹成如此地步,他必须将苏浅当作刺客给抓了,不然林音的事情捅出去,他以后也就别想有什么前途可言了,即使父亲愿意包庇他,可这会这么多人在此,也恐怕包裹不住。 苏浅一听南逐苟的话,便明白南逐苟这是要将她的身份定上钉子,将她抓住处死,好掩盖今日发生的一切。 “你们谁敢!” 苏浅冷笑,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可鱼肉就一定能让你切,让你随便吃吗? 苏浅一声镇住那先想要上前捉拿他们的人,直到确定这些人不会一下子就蜂拥而上。 苏浅才转头看向右丞相和随大公子:“右丞相,随大公子,作为随国的东道主,你们看着他国到随国的质子被重伤陷害,甚至于有人当面谋取性命,难道就是这样安静的看着?又或者说,这便是你们向别国要质子的目的,削弱别国皇族的血脉,破坏别国皇族和世家大族之间的关系,好以此谋利,以做吞并他国的准备?” 苏浅说出这些话,心中并不好受,毕竟她说的这些话,无异于杀鸡取卵。 向随国身上泼脏污之物,也许这会会让人这些人顾及随国的面子不得不出手,可以后却会让她和苏恒在随国的道路上越加艰难。 恐怕至此事之后,再无随国的官员敢接触与他们! 但她不得不如此,若是让南逐苟的人抓住她们,恐怕到时候她们不仅有口难辩,更会因为林音的事情被灭口。 她怎么也没想到,只是一件简单的救人事情,竟会闹得如此之大。若是一开始便知道结果,她怀疑自己会不会还来,即使是来,她也绝不会带上苏恒。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右丞相听到苏浅的话,看着苏浅眼睛眯起:“即便你真是梁国的公主,到得丞相府潜伏做刺客也当受罚,不然岂不是乱了随国管理质子的秩序,让所有质子都以为我随国人软弱,质子可以无法无天,无所顾忌的行事?” 右丞相的话一出,苏浅的气息叙乱,只这一句话,将她一时间争得的优势全部化为乌有。 也让她知道自己之前的话说太急,太过,而且已经说错了话,这一次不仅仅是得罪右丞相,还是得罪了整个随国。 苏浅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变得安静,脑子变得更加清楚,这个时候,她绝不能自乱阵脚:“丞相觉得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会不好好的做我的公主享些清福,反而到丞相府做刺客?即便是我真有心对付丞相府中的人,我为何要自己冒险,随便花钱买个人来刺杀便是了,何必如此麻烦!” 苏浅说到这里看着右丞相微微一顿,直到看到周围的人全做深思的模样,才重新淡淡开口:“若右丞相有意偏袒令郎,那苏浅也无话可说!” “这也难说,浅公主不就是不好好在梁国做公主,偏偏自请到随国做质子吗?或许这右丞相府便是浅公主的目的呢?而浅公主又无聊了呢?” 苏浅的话刚落,还不等右丞相开口,随国大公子已经看着苏浅开口道,之前他吃了苏浅的亏,这会有机会报复回来,他自然不让。 苏浅脸色微微一变,而苏浅身旁的苏恒更是脸色难看,满带恨意的眼神狠狠的盯着随国大公子,苏浅来随国陪他做质子之事,本就是他心中的一个痛,特别是看着苏浅来到了随国,还要替她奔波,劳累时,他心中便更恨自己,而今随国大公子竟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的话,苏恒的心情可想而知。 见随国大公子插嘴,苏浅突然笑笑,仿佛是听到什么荒谬的言论一般。 “我自请到随国,是因为我仰慕随国的风情民俗,当然,更是羡慕随国的强大,想要看看七国之中,最强大国家之一的随国是如何的面貌,为何如此之强大,可如今看来,我做错了决定,随国根本不像我想象的那般,大国风度,引四方之国心神向往,只不过是个没有大国自信,还藏污纳垢的所在。这样的大国,也许一时之间能保持这强大,可长久之势……” 苏浅说到此处一顿,却不再多说其他,这话自然是让这些人自己理解。 而在她说到藏污纳垢之时,更是眼睛紧紧的盯着南逐苟,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她指的是什么,这指的就是当下之事,说的是右丞相包庇其子,为了包庇其子还做诬陷人害人之事。 听到苏浅的话,随国大公子脸色变得难看,就是一旁的右丞相也脸色变得难看,本是利于他的对话,如今只是大公子的一句话,就让这天枰倾斜,这大公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就这样的人也想成为随国世子,成为将来的随王,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浅公主还请放心,作为随国的右丞相,我自不会没有证据便随意定浅公主的罪。”右丞相看着苏浅朗声说道,说着话时眼睛瞥向南逐苟。 南逐苟也并非愚笨之人,只不过是太喜女色,这会一见父亲看自己,马上上前一步:“父亲,孩儿本也不会随便指证一个人是此刻,可是此人没经我同意便擅闯苟园,进入苟园后便用簪子将我刺伤,若不是孩儿命大,恐怕已经没有办法见到父亲了。这样的人若不是一个刺客,还能是什么人!” “你可莫要信口雌黄,浅公主那是什么样的人物,怎么可能对你动手。你若是再随便污蔑人家梁国大公主,别怪为父的不客气。”右丞相对着南逐苟喝斥道。 苏浅冷眼看着这对父子在自己面前做戏,当她真是个傻瓜,会相信两人如此表现不是做表面功夫吗? 这恐怕不过是右丞相在问南逐苟有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是刺客。 这一点她根本不怕,她根本没有什么把柄落在对方手中,就算是苟园中的家丁说自己动手了又如何,身为苟园的人,帮自家主子说话,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想用这样的证据,她只要一句话,便可说对方不公,包庇自家之人! 听到右丞相的话,南逐苟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神情瞬间变得哭丧:“孩儿不是信口雌黄,父亲若是不信,可以看看孩儿身上的伤口是否是金簪刺伤。” 南逐苟说着话,眼神似笑非笑的瞥向苏浅,苏浅不禁皱眉,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还不等她想到什么,便听南逐苟已经看着右丞相重新开口:“而且浅公主用来刺伤儿臣的簪子可以证明此事,若是浅公主不承认这簪子是公主的,那我们便查上一查好了,这簪子一看就是新买的,我想只要现在派人去查,定能查出公主是在何处买的这簪子!” 苏浅听到南逐苟的话,赶忙摸向袖口,当发现自己用来刺伤南逐苟的簪子根本不在袖子中,不禁心中一凉。 而此事,南逐苟却是看向身旁的家丁,只见那家丁上前一步,便将那簪子取出送到右丞相身前。 站在右丞相身旁的禹良看到那簪子眉头一皱,这簪子正是今日他们一起出来在路上买的。 右丞相本就因为禹良同苏浅同行,这会见禹良眉头皱起,心中笃定,露出一个笑容:“浅公主还有什么话可说?” 苏浅神色不定,突然看着右丞相开口道:“那是因为贵公子想羞辱与我,我才不得已而出手!若不是贵公子行为不轨,想要对我动手动脚,我怎么会随便拿着个簪子出手,况且,要想杀人也该拿匕首才是吧!” 苏浅看着南逐苟眼神冰冷,逼的她不得不用这样的话替自己开脱,她绝不会放过这南逐苟,不论是为了林音,还是为了自己。 却说苏浅的话一出,这丞相府中之人都是知道南逐苟的性好渔色,而随大公子也对此有所耳闻,全都露出一脸了然的表情。 那南逐苟见所有人都一脸了然的表情看向自己,不禁眉头一皱,脸上的表情挂不住:“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根本没对她怎么样!” 右丞相看着自己儿子的表现也不禁脸露恼怒,心中对苏浅更是忌恨,当初梁国夫人给他好处对付这梁国大公主,他就不该只是让质子馆的人“照顾”她而已! 南逐苟说完话,见所有人眼神反而变得更加暧昧,心中恼怒之极,他的确性好渔色,可这一次什么便宜都没占着,反而被人用金簪刺的受伤,还被人如此诬陷,他右丞相府的南二公子,什么时候吃过这么重的亏。 突然,南逐苟像似想到什么一般,脸露冷笑:“浅公主,若是我有意占公主便宜,那应该是我骗公主来丞相府才是,可似乎我根本不曾邀请公主道丞相府,还不曾邀请公主道苟园,不知道浅公主是怎么进的我右丞相府和苟园的。” 苏浅的表情一滞,她怎么入府,只要查探一下便能查出,这一点,才是她最致命的伤! “怎么?不说了?我想浅公主并不是正常进入丞相府的吧,不是光明正大的进入丞相府,还来苟园将我刺伤,这不是刺客是什么?”南逐苟看着苏浅一句一句的质问道。 苏浅看向苏恒抱的林音,眉头皱起,这会她若是牵扯出林音,说林音被骗,再将一切都扯出,恐怕今天就真的不可能出丞相府了。 毕竟南逐苟调戏她,也不过是小事,以对方的身份,只要右丞相让他道歉,这件事情,即使是她不愿意,也不能将南逐苟怎么样。 可若是牵扯出林家的事情,还有林音被迫害的事情,不说这件事情查起来右丞相可以将证据都抹掉,就说这件事情可能危及南逐苟的性命,这右丞相也绝不会放过她们,也许她们今日真的连右丞相府都出不了。 可不说,今日定会被抓起,因为她是梁国公主,这样被抓,小命应该能保住,但是以后的日子也定会难过万分,可林音一起被抓恐怕就活不了了。 苏浅陷入两难,之前没有考虑将此事捅出去,她想的也是这一点,右丞相,那可是随国,除了随王以外,和左丞相并肩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公主,看来小儿并没有说谎,既然如此,来人,将这三人给我抓起来!” ------------ 第二十三章 :救星 更新时间:2010-07-27 听到右丞相的话,苏浅神色变幻不定。 “姐,我不要再发生智大夫的事情!”突然,苏恒的声音响起。 苏浅回头看向苏恒,只见苏恒虽然脸上略微苍白,可却含着一抹坚定:“我不要你再违背自己的良心去做事情,姐姐肯定不喜欢苟且偷生,恒儿也不喜欢。” “我听说这林家是好人,大善人,我想帮林音。”苏恒说着微微一顿,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每个人都该为自己做错的选择背负责任,也该因为自己做错的事情受到惩罚,智大夫的事情是我的错,可因为姐,我没有承担错误,反而让我在意的人替我承担了所有的痛苦。” “我在想,若是帮助一个好人,一个姐姐想要帮助的人,智大夫的遗憾是不是能稍稍少一些,可现在我却觉得这些都不重要,我们怎么能看着一个受了那么多苦的人白白死去,便是这人注定要死,也要将她的怨,她的恨,公诸于世。”苏恒认真的看着苏浅:“所以姐,这一次不要顾忌我的性命,按照你想做的方向去走!” 苏浅微微一震,什么时候,这个在她认知里的孩子竟有了这样的想法,她竟然不知道。 “姐若是不说,那便让恒儿来说!”苏恒见苏浅看着自己发怔,却没有开口说话,不禁看着苏浅说道。 此刻的他并不是梁国的公子,他是一个普通人,跟着苏浅看到世界,明白是非黑白的普通人,这样的生活,他分外的享受。 他,没有能力保护姐姐,可他,希望自己不是阻止姐姐向自己喜欢的选择前进的那个人,而且,他也感觉到了一丝丝快乐,保护人的快乐,帮助人的快乐。 虽然他没有说,但当带着林音离开苟园,他虽然感受了姐姐的伤感,可同时,他也感觉到了一丝救到人的满足感。第一次感觉,自己似乎真的是不可缺少的,姐姐是需要他的! 看着苏恒,苏浅神情复杂,这孩子也和她一样为智泽的事情后悔,也在后悔…… 苏浅深吸一口气,仿佛突然做下决定,抬眸看向右丞相,看向那些向自己靠近的人:“我们来右丞相府,其实只有一个目的……” “这个目的绝不是刺杀丞相府里的人,而是来见我!”突然,苏浅的话被一个如同乳燕初啼的嗓音接下。 所有人的视线不禁转向传来声音的方向,便见一袭大红绸缎绣花长裙出现在一众眼前,那大红色艳丽非常,可是穿在眼前这女子身上,反而成了衬托,只让人觉得也只有眼前这样的女子才配的上这大红裙子。 “公公,二叔,大哥,浅公主是我邀入府中的,绝不会是刺客,我想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艳丽女子看着一群人笑意妍妍的开口说道,说着话的同时,对着苏浅微微眨了下眼睛。 苏浅眉头微微一皱,眼前这女子的眼中明显带着善意,刚刚传递来的表情也是友好的意思,可偏偏眼前这女子她根本不认得,这女子是谁?又为何会说是她邀请的她入的丞相府? 心中虽然疑惑,可是苏浅却没有开口,既然有人帮助自己,虽然不知道对方出于什么目的,可她也不会自找麻烦,傻傻的去问对方为何突然出现,还帮她的忙! 无论如何,只要让她们先度过这个难关就好。 “媚儿你怎么来了,身体可好些了?”右丞相一见随媚儿,脸上马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只是说着话间,眼中一抹光芒一闪而逝。 “谢谢公公关心,儿媳好多了。”说着话,随媚儿对着右丞相温婉一笑。 “大嫂,你为什么要帮一个外人,还是刺伤我的外人!”随媚儿对着右丞相刚答完,便听一旁的南逐苟快速的开口道,那声音之中满满的抱怨。 也是因为有右丞相在,南逐苟才敢对着随媚儿如此说话,若是平常,因为随媚儿最看不惯南逐苟的行为,南逐苟基本上是见到随媚儿就离远一些。 大嫂? 苏浅一听南逐苟对随媚儿的称呼,不禁微微蹙眉,这帮她的人竟然还是右丞相家的大媳妇,没道理啊,这个女人她不仅不认识,就是见都没见过,而且对方还是丞相府的人,为什么会帮她? 难道这人帮的是恒儿,和恒儿认识,想着苏浅不禁看向恒儿,便见恒儿脸色略微苍白,也是一脸茫然的模样。 苏浅微微皱眉,最终看向苏恒手中的林音。 “二叔说的是什么话?我只是秉公说一些话,哪来的帮助外人,难道我们堂堂右丞相府如今已经退化到,必须靠着陷害别人,才能生存下来不成!”随媚儿看着南逐苟若有深意的说道。 南逐苟心中一凛,只觉得随媚儿知道了一些什么事情,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可越是如此,他便觉得心中愈加不安。 不可能,他做的事情,大嫂怎么可能知道,若是知道的话,也不可能只是过来看看而已,以大嫂的性格,肯定会大大的惩罚他一顿才是,可眼前这情况…… “媚儿,你可莫要让人骗了,这浅公主一看就不是善良之辈,恐怕是为了到丞相府行凶,才刻意接近的你,不然怎么来丞相府看你,还带着梁国公子,还抱着一个古怪的女人!”正当南逐苟心中怀疑,随国大公子却是忍不住看着随媚儿开口道。 听到随国大公子的话,右丞相仿佛无意的接口,对着随媚儿叮嘱道:“大公子说的是,大媳妇还是要小心才是!即便这浅公主不是刺客,可随便刺伤逐苟,也不是一件小事,若是到随国的质子觉得随便伤一个人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随国的质子馆岂不是就乱了。” 听到右丞相的话,苏浅眉头蹙起,这右丞相分明是不想放过自己! 随媚儿看着随国大公子眉头微微一蹙,眼中露出一丝厌恶,待得听到右丞相的话,随媚儿皱起眉头:“公公放心,我既然和浅公主相处,便确定浅公主不是歹人的方法,还请公公相信儿媳妇。况且,我相信浅公主若真有伤到二叔,也定是有什么误会存在才是。”说着话随媚儿看向南逐苟微微眯起眼睛:“二叔,我说的可对?” “这……”南逐苟言语变得迟疑,若是一般时候他定很快便回答,可随媚儿眼中的危险,却是将他镇住,再加上做了亏心事的人,都会担心一些事情。 右丞相看着南逐苟眉头微皱,一看自己儿子的反应,右丞相便知道事情不简单,若是一般时候,他肯定将自己儿子的潜在威胁去除,可如今有随媚儿挡在前面。这大儿媳,便是他自己,也是有些忌惮,如此到不怪儿子没用了。? 只是,大儿媳怎么会和梁国公主牵扯上干系呢? 心中满是不解,可右丞相脸上却是慈祥温和的表情:“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说什么,我相信儿媳的眼光,只一点,这梁国公子抱着的女人,是什么人?该不会是被梁公子害了的随国女子吧”说着话,右丞相盯向苏恒抱着的女子。 苏浅心中一紧,她如今倒是不担心自己和苏恒,既然有随国三公主说话,又有她的身份在的,右丞相和南逐苟继续有心想对付她,暂时也不能随便对她出手。 可她担心林音,特别是眼前这两人注意到林音的情况下。 她怕林音的身份暴露,林音身上发生的事情人神共愤,若是让右丞相知道,恐怕就不是简单的问话了。 “哦,公公问的是林音吗?林音同儿媳有旧,其祖上曾救过儿媳的母亲,所以我才让浅公主带林音带丞相府来,想要重重感谢此人,若不是其祖上,恐怕父王就不会知道有我这么个女儿存在了。”随媚儿带着略微惆怅开口说道。 梁国大公子手中抱的应该就是林音吧,看这大公子受伤应该不重,不然流了血,脸色苍白,也不可能还如此精神的站着,毕竟救林音是一件很累人的时期,特别是在她听说苏恒一人对抗她的三个贴身护卫的情况。 突然,随国三公主的表情一滞,只因她在提及林音之时才发现林音竟是昏迷不醒,一动不动! 随媚儿秀眉一皱,便亲自走向林音。不一会,随媚儿便已经快步走到苏恒跟前。只是随媚儿看到林音满脸惨白的脸,摸向林音的脉搏之时,脸色一变,变得十分难看,转头看向南逐苟,虽然没有说什么,却是脸色难看之极。 见随媚儿对林音的在意,南逐苟的脸色瞬间也变得难看,此刻却是沉默,根本不敢多说什么。 而苏浅也注意到随媚儿的动作,看出对方似乎对医术有一丝了解,当看到随媚儿脸色难看,心中也是跟着一沉。 随媚儿没有看别人,只是深深吸一口气,狠狠的刮了一眼南逐苟,才转头看向右丞相,脸带微笑的开口道:“公公,儿媳妇有些乏了,既然我请的客人没什么问题,那我便先带着客人到我的凤鸣轩坐坐先。” 若是再不将林音送去治疗,恐怕这个林音就没救了。 ------------ 第二十四章 :悲秋 更新时间:2010-07-28 “我送媚儿回凤鸣轩吧!”听到随媚儿的话,随国大公子随即殷勤的开口说道。 随媚儿眉头一蹙,若是让这笨蛋跟来,博文还怎么医治林音:“不用了,大公子,有浅公主她们在,我就没事了。” 随媚儿淡淡的拒绝道,只是眼中的厌恶却是毫不掩饰。 偏偏有些人就是看不出别人的表情,被人讨厌了,还是要硬撞上去:“她们只是一群下贱之人,怎么能让她们送你,就是你不舒服,才更该让为兄送你回去。” 随媚儿脸色一冷:“不必了!虽然我们是兄妹,可也要有男女之防,大公子日日往丞相府来,知道的人,知道大公子那是关心妹妹,不知道的人会如何说道,毕竟我们并非同父同母,就算是为了妹妹的名节,还请大公子以后莫要总到丞相府来。” 随媚儿的话一出,随国大公子脸色瞬间一变。 随媚儿却是完全不管,只是看了一眼右丞相,温婉贤淑的点了点头对右丞相示意,才转身带着苏浅一行人离开。 “既然两位公主都已经离开,禹某也先行告辞了。”看着苏浅离开的背影,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事情发生,当壁画的禹三公子终于对着右丞相告辞道。 想看的,该看的,他都看到了,而该做的,该帮的他也做了,至于能不能在这浅公主心中印象,也要看以后了,这事情毕竟记不得。 “那禹三公子慢走,恕老夫需要处理一些要事,不能相送了。”听到禹良的声音,右丞相抬眼满是深意的看了一眼禹良。 “右丞相不必客气。”禹良却是冷淡的回道,说完转身便向外离去,虽然知道右丞相做下决定,要对付什么人,就绝不会改变,而留下来肯定能看到右丞相对付苏浅的手腕,并也许帮上苏浅,不过不能看着苏浅和人过照拆招,又有什么意思、 “父亲,你为什么不抓住这几人!”当禹良一离开,南逐苟不禁马上走到右丞相身旁询问道。 右丞相转头冷冷的看了一眼南逐苟:“以后少给我在外面惹事情,以你现在的性格,在这样闹下去,丞相府迟早要出事,这段时间都不要出门了。” 右丞相对着南逐苟说完,眼睛微微眯起,不过这浅公主留不得!但绝不不能由右丞相府里的人出手。 右丞相想着,眼睛淡淡的瞥向随国大公子,便见随国大公子看着随媚儿离开,满脸的愤怒。 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不过是父王从宫外带回来的野种罢了,仗着父王几分疼宠,便忘了自己低贱的出生! 随国大公子看着随媚儿的背影满心愤怒的想着,他才是父王的儿子,名正言顺的儿子。 “大公子……”正在此时,右丞相的声音在随国大公子的耳边突然响起。 苏浅随着随媚儿离开,心中才终于输出一口气,虽然这一次,回质子馆百分百要晚了,可遇上这么多的事情,还能平安无事,这便是一件绝大的好事。 想着苏浅回头看了一眼苏恒,便见苏恒虽然脸色有些苍白,可神色间却并无十分疲惫的模样。也是离开兰苑后,她才知道,那个突然刺向苏恒的人并没有下重手,而苏恒身上的伤也并无大碍,只知道这一点,苏浅的心就说不出来的感动。 无论怎么样,只要大家都没事便好。 唯一需要担心的却是林音,苏浅想到这里,便不禁想到随媚儿查看林音后脸上凝重的表情,就是现在快速回自己的院子,她本想要和随媚儿道谢,却看着随媚儿严肃的表情,不禁顿住。 随媚儿的脚步不禁越来越快,不一会,几人便来到凤鸣轩之前。 随媚儿一见回到自己的凤鸣轩,便快速走进:“哥,快出来替林音把脉。” 随着随媚儿向厅中走去,便见随博文随着她的话站起向苏浅一行走来,并停在林音身前。 而这些下人看到随博文的相貌,竟仿佛丝毫不惊讶一般,明显已经习惯了随博文和随国大公子长的一摸一样的情况。 随博文把完林音的脉搏,和随媚儿一样,脸上的神情一沉,抬眼看向林音的眼神丝毫穿透林音看到一个人一般:“把林音扶到屋中,媚儿,快去准备汤药,若是一个不注意,林音恐怕就保不住性命!” 说着话,随博文一把从护卫手中接过林音,转身走入屋中。 苏浅心中担心,看了一眼各自忙碌之人,牙尖一咬,便跟着随博文向屋子中走去:“随大夫,林音的情况……” 苏浅开口询问到一半,却是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询问。 “她的情况非常糟糕,若是情况好,才能保下性命,若是不好,恐怕就香消玉殒了。”随博文看着自己放到床上的林音沉声说道:“或许对她来说,死才是解脱,死了至少可以忘了那畜生的恶行,死了便不用痛苦,这一辈子都无法再做母亲。” 秋风,带着寒意,那凉意让人的心都平稳温和不起来。 凤鸣轩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异常安静,就是外出归巢的鸟儿,也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变得分外安静。 “林音,你一定要醒过来,只要你醒过来,我一定帮你报仇,让你亲手杀死南逐苟,让你的心平稳,让你的恨不再继续。”良久,仿佛是发誓一般,苏浅看着床上的林音定定的开口说道。 转眼之间,秋,便随着各种情绪,各种悲哀悄然远去,只留下那些记忆深刻的人,每每想起,怨怼记恨! 这一日,是随国大公子被随王派往临国,回来接风洗尘的日子。 这段日子以来,梁国发生两件大事,一是随国大公子不知靠着什么和右丞相牵扯上关系,每每有事情,都有右丞相相助,第二点却是随国大公子处处针对梁国来随国的质子,苏浅苏恒二人,可这二人也不知道用的什么能力,借着左丞相的帮助,竟和右丞相斗法至今。 “姐,必须今晚去元春楼吗?”质子馆,苏恒看着苏浅皱眉问道,他不喜欢苏浅面对危险,若是可以,他更希望是自己去元春楼。 听到苏恒的话,苏浅露出一个坚定的表情:“我答应过林音的,一定帮她报仇,绝不让她的仇人逍遥法外。” ------------ 第二十五章 :复仇(上) 更新时间:2010-07-28 元春楼 灯火通明,歌舞艳艳,这是男人们最喜欢到的地方,因为这里享受的可以是刺激,也可以是软玉温香。 不像家里的婆娘,一个个被礼教教养的,一到床上就如同一条死鱼一般。 今日的元春楼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依旧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常。 若真非要说个不同,那便是楼里出名些的姑娘,一个都没在大堂露面,让元春楼的比之往日少了些疯狂。 元春楼二楼雅间中,这些没路面的姑娘们竟全都聚在这小小雅间之中,也不知道是谁如此有面子,竟是将这楼里最好的姑娘全都聚在一起了。 只见一个个环肥燕瘦,让人恨不得多长几双眼睛,能多看几个美女,而这些姑娘在此却不过是安静陪酒,平时对那些客人骄傲清高到天上,可对着雅间中的人,却是乖巧的一旁斟酒,陪酒。 仔细寻摸,这屋中所坐之人也并非全是陌生之人,其中就有随国大公子,和右丞相府的两位少爷,二少爷南逐苟,三少爷南里明。 而其它的人,除了那日陪着南里明的几个纨绔子弟,都是些生面孔,可既然都能如此坐在一起,相信这身份地位定也相差不多。 右丞相家的两位少爷在这在座人中十分醒目,因为两人身旁都没让姑娘陪着,一个是有洁癖,只喜欢未开|苞的姑娘,一个是喜好特殊,不喜欢姑娘家。 “大公子,来,今日我非要敬你一杯不可,若不是你,我今日可就出不来了,大好的时光天天困在府里,我这嘴巴都淡出鸟来了。” 南逐苟端起桌上的酒杯,便对着随国大公子敬起酒来,待得看到随国大公子将杯子举起,便抬头将酒一饮而尽。 只这片刻,他便已经红光满面。 这一个多月来,他一直被关在家中,右丞相一步都不让他踏出苟园,一想到这一点,他就对这梁国公主恨的牙痒痒,若不是此人,父亲怎么会将他关在府中如此之久,也不会这么久碰不上他喜欢的女人。 只为这一点,他也非报这仇不可,从没有什么人让他吃如此大的亏,更何况这个女人让他心中痒痒,总有一天,他要这一脸清高,一脸不可冒犯的浅大公主在他身上呻吟,让他践踏掉所有尊严! 听到南逐苟的话,随国大公子同仇敌忾道:“右丞相也是,不就是不小心碰了下质子嘛,又不是什么大的事情,何必如此严肃,逐苟放心,我这次回来,就帮你和丞相说说,让他不要再将你关在家中了。” 随国大公子说到最后,却是豪气的开口,只不过这随国大公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说着话的同时,还不忘在自己身旁的女子身上摸上一下。 反倒是他身旁的女子很是奇异,不说绝色非常,就是被人占了便宜的反应也是和一旁其它被占了便宜的女子不同。 这女子面无表情,既没有因为被占了便宜调笑,也没有变出清高的脸色,只是一脸平静,仿佛早就习惯了一切,看着随国大公子的眼神更是淡漠,没有丝毫讨好的意思。 有些人或许好奇,一国公子到出入烟花之地德行有亏,以随国大公子那么希望成为随国世子的人,照理不该和这些人在烟花之地聚会才是。 那是对别的国家来说的。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随王本身就不是什么正经之人,对于儿子们出入烟花之地也就和别的君王的态度不同,于是到这地方不显德行有亏,随王若是知道了,还会夸去的儿子有乃父之风,这使得随国的一干公子,只有少数几个不进烟花之地。 “那就多谢大公子了。” 南逐苟一听随大公子的话,便对着随大公子感谢道。只是这话一说完,却又微微一顿,看着随大公子仿佛有些好奇,又有些焦急的开问:“大公子,您不是说要对付这梁国来的质子公主吗?怎么到了现在还不见动作?” “不要急,这贱人让我在外人面前丢了这么大脸,我怎么可能放过她!” 知道南逐苟和自己一样记恨苏浅,随大公子看着南逐苟说道,只是说完,脸色却变得有些阴沉:“不过对付这浅公主恐怕还是要费些手段,也不知道这浅公主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竟讨好了父王最看重的左丞相,让那油盐不进的老家伙,不顾我的身份,却帮起一个外人。” 说到这里随国大公子端起一杯酒,气愤的一饮而尽。 直到将酒饮尽,随大公子才看着南逐苟说道:“这一点,恐怕还需仰仗右丞相稍稍出手!不然有左丞相拦着,我们对苏浅根本动不了手!” 若是左丞相也帮助他,他有左右丞相之势,这世子之位绝对是他的囊中之物,可奈何他不断的想要靠近交好左丞相,对方就是不搭理。 不理他也就罢了,却对一个梁国到随国做质子的公主好之非常,不仅仅替这浅公主说话,还破坏他对付浅公主的计划。 他堂堂随国长子,在左丞相眼中竟还不如一个下国公主的待遇,他如何能接受,只要一想到此事,他便是一肚子无法发泄的怒气。 若不是老不死的就是对左丞相看重!他也不用看这油盐不进的左丞相的脸色。 不就是支持的夫人成了国夫人吗,早知道四夫人会成为国夫人,他也去讨好一番,可谁让他就是没想到左丞相用的办法:送礼物,测出老不死的喜欢哪个夫人。 明明这么简单的方法,只要是个人都应该会的,可偏偏就是除了左丞相,谁也没想到,也不知道这老东西的脑子是什么做的。 随大公子却是不知道这办法是苏浅想出来的,不知道他若是知道这一点会如何对苏浅,不过想来以这草包的脑子,也不可能想着将苏浅力为己用,恐怕第一想法是将苏浅消灭掉才是! 要知道一个人的心有多宽,她前行的路也就能有多远。 随大公子望着前方眯起眼睛,仿佛透过空气,他已经看到了左丞相一般。 无论如何,他和左丞相的怨是结上了! 等着的,只要他当上了世子,以后成为了随国的王,第一个除去的就是这个老家伙! “相信以大公子的能力,对付一个小国的公主,一定会手到擒来!”南逐苟一听随大公子的话,马上讨好道,这两个人的脑子,可以说是难兄难弟,也就难怪会走到一起。 南逐苟身旁的南里明听着两人的话,眉头皱起:“梁国公主人还可以,你们就别和她一介女流计较了。” “呦,什么时候我们家三弟也知道怜香惜玉了,你不是只喜欢男人吗,难道这一次改了?”南逐苟听到南里明的话,随即开口说道。 “哈哈哈……”一时间,这屋中被这句话引出一串笑声。 “叩叩!”正当几个人笑的欢畅,敲门的声音响起。 “谁?”南逐苟眉头一皱,冷声对着外面问道。 “我,元春楼里的妈妈,南二公子不是喜欢没开|苞的女子吗,我特地给南二公子找了一个存货,若不是南二公子要,我可都不会将人拿出来呢,要知道长的好还没开|苞的女子,在元春楼都值大价钱呢!”来人一听南逐苟的问话,便马上回答道。 “进来吧!”南逐苟一听,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本来因为提及苏浅而不高兴的心情也霎那间恢复清明。 “吱呀――”随着开门声,便见一前一后两个女人走进。 前面的女子还不算什么,只见嘴角一颗大大的痣,瞬间将有些姿色的相貌遮盖遗尽,虽然脸上抹了厚厚的粉,可从眼角并不见鱼尾纹这一点可以看出年纪却并非十分之大。 而这女子一进屋,便一步靠到一旁,露出身后的女子。 “奴家见过各位公子!” 进来这女子,眉如新月,齿若编贝,肌肤如玉,体态轻盈,就是那声音也婉转如莺声燕语。 所有人都因这女子微微一怔,就连这进入的妈妈和往日的元春楼妈妈完全不一样,也忘记了询问。 看着一众呆呆的模样,那进门来的妈妈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不过当抬眸看向自己造出来的美女之时,却是细眉一皱,眼珠子微转,又对着屋中的人开口道:“南二公子,烟翠我可给二公子带来了,您可不能亏了烟翠,这可是我藏的,本准备培养成新一代元春楼花魁用的。” 那妈妈说话间看向烟翠,瞧瞧的使了个眼色,那烟翠本是冰冷的眼神,随着这妈妈的眼神便微微变化,虽还是冷淡,却少了一股子冷意,可惜在座的人全都被烟翠的美貌所迷,根本没注意到这一点。 就是屋中的姑娘,也是被烟翠的样貌震住,没注意到这一点。 唯独坐在随大公子身边的冷淡女子眼睛微微眯起,仿佛看出不对劲一般,只是这女子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南二公子真是好福气,怎么我们都没福气遇上这样的女子呢,这位妈妈你也太偏心了,怎么不给我们也留这么一位美女?”也不知道是谁,发愣完,便对着这年纪并非不大的老|鸨开口道。 “公子,你当这美女真有那么好找,若不是担心今晚大家都欢喜,却让南二公子缺了兴致,让丞相府不高兴,妈妈我可舍不得,好了,刘妈妈我就先离开了,免得扫了你们的性子。”刘妈妈说着话,向外走去,只是当走到门口,转身关门之时,却是看着烟翠露出一抹担忧的神色,这神色最终在这雅间大门关上时,完全消失。 “烟翠,还不到快我身边坐下。”一看刘妈妈离开,南逐苟便迫不及待的对着烟翠开口道。 而旁的公子,本就叫了姑娘,虽然也十分喜欢这烟翠,可身份上比不过南逐苟,再加上也不好同南逐苟抢,也只能咽着口水,看着烟翠迈着小碎步走到南逐苟身旁。 只这短短的一段路,烟翠低眉垂目,不一会便走到南逐苟身旁坐下。 南逐苟本就是好渔色之人,本因心中怨气还能同随大公子聊苏浅之事,可这烟翠一到身边,他却是连静坐同在座之人说话的心思都没有,只将注意力完全放到了烟翠身上。 一待烟翠坐下,他那一双大手,便抚上烟翠的大腿,缓缓的在烟翠的大腿上向深处探去。 烟翠身子一僵,瞥向南逐苟的眼中露出憎恨的光芒,只是这南逐苟却因享受着心中的兴奋之感,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公子,奴家还未曾……可否不要在此……”烟翠小声的对着南逐苟低喃道,这低喃中还带着一丝气喘,仿佛是受不住南逐苟的撩拨一般,只是这烟翠说着话,眼中却是越发的冰冷。 南逐苟闻言,看了一眼烟翠,只是近距离看着烟翠之时,眉头不觉皱起,眼前这女子的相貌好是熟悉,可若是他真的见过这么美貌的女子,以他的性格,绝不该没有印象才是。 烟翠一见南逐苟眉头皱起,秀眉一蹙,随即脸低的更低:“公子不要这般看着烟翠,烟翠脸皮儿薄……” “好,好,好!”南逐苟一见烟翠那低头掩羞的模样,心中不禁一痒,只想马上将烟翠的衣服全部褪去,就地行鱼水欢好。 “公子,你还逗烟翠!”见南逐苟依旧盯着自己看,这眼中却和之前若有所思的神色不同,烟翠才像放心一般,扭捏的撒娇,不过之前还略带僵硬,只这片刻,她却仿佛已经习惯这般说话的方式。 可惜男人色心一上来,这些小细节,却全都会是被忽略的地方。 听到这烟翠的言语,南逐苟只觉得整颗心都酥了。 在这雅间之中,更是一刻也不想呆,如此念头一起,便抬头对着众人开口道:“今晚我高兴,这酒钱什么的,都我南逐苟一人包了,你们玩的开心。我呢,嘿嘿嘿,也要带着烟翠到她住的房间开心去了,哈哈哈!” 南逐苟笑的欢畅之时,烟翠微微抬眸看向南逐苟,眼中恨意一闪而过,南逐苟,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 唔,最近更新是有些少,一个是忙,最近很忙,很忙,忙的休息的时间都不足,什么时间都想睡觉,第二个也是因为写着有些卡,感觉这段内容不大好写,心中有些想法,可写的却很艰难,比平常写文,用的时间也更长了,只希望有把情节写好才好。 ------------ 第二十六章 :复仇(中) 更新时间:2010-07-30 刘妈妈离开了雅间,却并未远离雅间,不为别的,她放心不下屋内的烟翠,不,不该叫烟翠,该叫林音才对。 想来大家也才到此人并非这楼里的刘妈妈,而是苏浅,只是她此刻的扮相,还真有些惨不忍睹,那脸上厚厚的一层粉,再加上那颗刻意贴在嘴角上的痣,便是苏恒此刻站在她面前,也绝不会认出。 她和林音晚上的扮相并不能说十分完美,毕竟苏浅本身在现代学过的化妆,也不过是一些皮毛,根本不像那些小说中说的,将一个姿色一般的女子,变成绝美之姿,反倒是将姿色平庸的变得更加丑陋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比如她自己将自己变成如今的模样。 但是锦上贴花却未尝不可。 比如将林音的相貌稍稍贴补上一些,让这下巴显得更尖细点,让这眼神显得更水,更有神一些,又比如将这眉峰向上,变成如今最流行的眉目模样。 再加上一个丑女衬托,还有夜晚烛光晕黄昏暗,这一切一切都被苏浅算在心中,她并非不曾担心南逐苟认出林音,可当她想到接近南逐苟的办法时,林音自己却是亲自要求就用这个办法接近南逐苟。 也不得不佩服苏浅的算计,至少她将一切的算的很准,也算到南逐苟一时之间会因为林音过于美丽的模样,想不起一个月前被他折磨的不像人样的女子,又或者说,这样的女子,对南逐苟来说,并非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所以,他根本不会在意,也就难怪他不会印象深刻。 当然,这一切和林音身上气质的变化也有关联,原来的林音带着一股子少女|干净的气息,而如今却是冰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虽然为了南逐苟上当,也装出女子娇气的模样,可这冷,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由于苏浅身在雅间之外,却是无法得知雅间内的情形,如此一来,便也只能脸露凝重的看着雅间的门,虽然短短一个月的相处,可因为心中的怜惜,她和林音的关系,却是迅速升温。 所以她并不想林音出事,在林音随她进这雅间之前,她便嘱咐过林音,若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便找个借口逃离,报仇什么时候都可以报,可是小命却只有一条。 这并非苏浅不相信自己的能力,而是万事皆有意外。 “张妈妈,你不是说等我三日,只要这三日我能筹够银子,你便允许我替云倩赎身,而这三天内绝不让云倩接客吗?”正当苏浅心中担忧林音的事情之时,便听楼梯之上传来一个男人焦急的声音。 “我不是已经和你说过了,今儿个元春楼来了贵客,这些贵客元春楼惹不起,而对方又是亲口点的云倩,妈妈我也是要过日子的,更何况,你还真能凑够妈妈说的银子不成,要知道你的银子,可是早在半个月前就在这元春楼花完了,若不是云倩姑娘念着香火情,你怎么可能还能在这随城呆着!” 张妈妈说到最后,声音越是尖锐拔高,这中间的不耐烦已经酝酿了极点:“你若是在不离开,还云倩长云倩短的,就别妈妈我不客气了。” 这话一说完,便见这说话之人出现在楼道口,而这声音也瞬间压低,显然是怕打扰了雅间里,那些喝酒的贵公子。 而此时,本应该在这雅间外的苏浅却已经不见身影,倒不是她消失了,而是她藏到了雅间的侧面,正好墙挡着张妈妈的视线。而她却是不时的看一眼张妈妈,她要知道这张妈妈究竟要做什么,只要稍稍露出那么一丝要进雅间的意思,她必须赶紧主阻止,不然林音的身份问题一旦爆发,恐怕就麻烦了。 “吱呀――” 正当苏浅想着,便雅间的门打开,而只这瞬间,苏浅便看清从雅间中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南逐苟,和林音。 苏浅眉头瞬间皱起,怎么想什么来什么,难道是这南逐苟还没到该死的时候不成,不可能,这样的人,死一千次一万次,都是对他太过善良了。 今晚绝不能放过他!苏浅眼珠子一转,快速上前几步,向那张妈妈走去,目的却是吸引那张妈妈的注意。 “这不是刘妈妈吗?” 可人算却不如天算,那南逐苟本是一脸色迷迷的模样看着林音,可当苏浅一出现,那南逐苟也不知道怎么着,竟然就注意到了苏浅的存在,微带醉意的便对着苏浅唤道。 而搂着林音的动作,也随着他的喊声,微微一顿。 苏浅听到南逐苟突然开口叫自己,心中免不了一紧,特别是现在这种状况,事情根本不在他们控制的范围中。 “公子,烟翠等不及了,我们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正当苏浅进退不得,突然,林音的声音传来,苏浅抬头,便见林音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如同一条水蛇般缠上南逐苟。 她自然知道林音对南逐苟有多恨,这刻为了不暴露,竟主动贴上去,让南逐苟占便宜,不看别的,就看林音靠着南逐苟的身体微微颤抖,苏浅心中便是一紧。 可是这会,却已经没有其它办法,苏浅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从林音身上转开,而是重新看向从楼下走上的张妈妈。 “刘妈妈?”张妈妈听到南逐苟突然唤苏浅刘妈妈,神色一变,盯着苏浅脸色瞬间变得不好。 而一旁本就跟着张妈妈的男人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也觉得有些ian不对,只是他毕竟不深入,根本不明白这之中的问题,但是苏浅的声音和今日的相貌,他却是牢牢的记在心底了。 “张妈妈,没想到你也在此,我刚将烟翠送给了南少爷,张妈妈突然来,可是又心生不舍,来看烟翠了。”苏浅这一串话说的圆润,就仿佛真有那么一回事一般,若不是知根知底的人,根本看不出苏浅此刻说话的破绽。 就是张妈妈本人看着苏恒理智相撞的模样,恐怕也会退避三舍。 林音见苏浅同张妈妈周旋,心中一狠,身子便微微向前,特在南逐苟身上,竟还缓缓的摩挲。 “公子……” 林音看着南逐苟,眼中隐隐间,竟仿佛能掉出水来。 轻轻摩挲着肌肤,南逐苟刚刚有些生疑的神色,立马变得急色,而这后者心中痒痒的难定,再不多想,便迅速带着林音离开此地。 直到南逐苟和林音的身形消失,苏浅才输出一口气,瞬间放开张妈妈。 也不管这张妈妈的态度,后退几步迅速逃离。 而张妈妈身边的男子,将此事从头看到尾,眼中眉头纠结,虽然没有说什么,却是看着苏浅罗有所思模样。 张妈妈看着苏浅快速离开,却是就要追赶苏浅,可才要上前,突然脚下一软,跌掉在地,这一跌倒之势,苏浅便消失在张妈妈眼前。 而苏浅此刻哪还有心和张妈妈打交道,她早就林音说好,一旦南逐苟被骗出,那对付南逐苟的药物,由她直接准备交给林音,可这会突然出现变故,却是大乱了苏浅的脚步。 苏浅想着心情烦躁,她必须在南逐苟做什么值钱,找到南逐苟,说也奇怪,怎么这事情就一下子,全都累积到了一起。 却说林音将南逐苟骗入屋中。 那南逐苟猴急的便要对林音动手动脚,而林音眼露寒芒,到得这和苏浅约定好的屋中,却是快速的从南逐苟的怀中溜出。 “公子,烟翠定会是你的人,你又何必急这一时呢。” ―――――――――――――――――――――――――――――――――――――――――――――――――――――――――― 本想今天就将南逐苟的结局写出来的,可是因为店里的事情,抓了妹妹当帮手,又必须到她家,陪她拿换洗的衣服,加上本来下班就晚,再加上来回一耽误,今天这一章,竟是没能将南逐苟的事情收尾,真有些遗憾。 ------------ 第二十七章 :复仇(下) 更新时间:2010-07-31 林音小心的安抚着南逐苟,眼中却是一抹狠厉闪过,不过很快,这眼中的神色便被她掩去,变成柔弱之色。 我定要你死的万分痛苦,浅公主答应过我的,会让我看着你一点一点的痛苦死去,不过在这之前,必须先离开这里,去拿浅公主特地准备的药酒。 “那你想要怎么样呢?”南逐苟已经被林音迷的七窍去了六窍,如今可谓是林音说什么便是什么,即使这会和林音靠的如此之近,林音的相貌全都收入他的视线之中,可此时的他竟是毫无所觉。 林音退离南逐苟的身体:“烟翠希望南二少爷能陪烟翠喝上几杯,如此……” 林音说到此处,却仿佛害羞的低下头,早在准备今晚的事情之前,浅公主就告诉过她,很多话,不必说尽,最好的办法是说一半,这后一半却是配合动作,让男人自己猜更好,不说那些羞人的言语一个女子不好说,再便是女子也不一定真能凭借这欲望,将男人的心思百分百的猜透,说一半,留一半,让男人向自己最希望的方向猜想,最希望的方向努力,再自行观察,推测,更好! 她不知道浅公主明明比她小,为何却懂的那么多的东西,不过有一点,她却知道,浅公主,让她看到了复仇的希望。也是对方让她活下来的。 她早在来此复仇之前,就在心中暗暗发誓,无论今日成功与否,她的命都是浅公主的了。 她和浅公主萍水相逢,浅公主本身是随国质子,身处的环境可以说是危机重重,可就是这样的情况,却依旧救她性命,努力帮她报仇,她如何不感激。别说这命,就是让她想办法帮忙获得随国的情报,做卖国之事,她也干。 别对她说家国大义! 当父亲重病,别人还要害她哥哥性命之时,这些同流随国之血的人在哪里? 当她深陷囫囵,被人折磨欲死之时,这些同流随国之血的人在哪里? 而这些一步一步的要将她害死的人,又是什么人,流的又是哪国之人的血? 林音眼露愤恨之色,只是她低着头,装那害羞之状,南逐苟却是看不出来,又或者,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青楼看重的女子,是他一个多月前,差点折磨死的女人。 而想不到的自然是对方会来复仇,在他眼中,女子都如同蝼蚁一般,受了那般的罪,根本是连活下的可能都没有,也或许是这样,在第一眼仔细看时,他虽然有些熟悉的感觉,却丝毫没有想到,这人就是他以为死了的女子。 “行,一切都随你,既然你喜欢,那便去拿酒吧!” 南逐苟看着林音说道,他绝不会想到,就是这句话,他会后悔一辈子,不,该说,他已经没有机会后悔了。 而听到南逐苟的回答,林音浅浅一笑,便转身离开,只不过她的心中愤恨更甚。 为何这般畜生的人对一个青楼女子,都会用这仿佛怜惜的神色,对她却如同恶魔一般,这一刻,她的恨,深入骨髓,她只想用刀片一点一点的将南逐苟的肉割下,让他经受千刀万剐的苦楚后,一点一点的死去。 却说苏浅快速逃离张妈妈后,张妈妈身旁的男子却是看着苏浅的身影皱眉,这眉头越皱越浓,突然,他眼中的光芒一闪,快速的转身看向一旁依旧骂骂咧咧的张妈妈:“刚才和二少爷离开的姑娘是楼里的新姑娘吗?” 张妈妈微微一愣:“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这女子还真是漂亮,若是培养的好,绝对可以是元春楼里的头牌姑娘,可偏偏这姑娘陌生的紧,若是楼里有这样漂亮的姑娘,我该认识才是啊!” 这张妈妈在姑娘漂亮问题上,明显不是什么精明之人,听到这男子的话竟是一丝想法都没有。 这男子却是眉头一皱,突然仿佛想到什么一般,眼中一惊,赶忙对着身旁的张妈妈开口问道:“快告诉我南三少爷现在在哪个雅间?” “问这个做什么,南三少爷可是右丞相府里最受宠的少爷,若是出个闪失,再有人说是我透露南二少爷的行踪,妈妈我岂不是……” 突然张妈妈的胸前的衣服被揪起,让张妈妈的话,不得不停顿,只满眼惊慌的看着之前还被她粉刺,仿佛没有一点危险的男子。 “别和我啰嗦,你可知道你楼里出现陌生的姑娘,还如此绝色,不陪大公子也就罢了,竟陪着南二少爷出来,这样的事情有多反常,可能代表什么吗?” “若是你再不快些告诉我南二少爷在什么地方,恐怕这元春楼要出命案了。”男子看着张妈妈冷声说道。 刚才那身影他若是没认错,肯定是质子馆中的浅公主,即使对方装扮打扮全都变了,可是身材不会变。 再加上他这一个月来,被派下的唯一的任务便是盯住这个人,如今元春楼出现一个陌生的姑娘,而梁国公主又不惜被人发现,也要替对方隐藏身份,这中间怎么可能没有猫腻。 还记得少爷说过,一个月前,这浅公主曾到丞相府救一个姑娘,据说那女子被折磨的生死不明…… “你说什么?”张妈妈一怔,随即看着男子问道。 “快带我去见三少爷,也许,少爷说的人,真的来报仇了!”前半句话男子是对张妈妈说的,而至于这后半句,却是自己对着自己喃喃自语。 张妈妈一听男子的话,瞬间惊慌起来,她也希望这男子是说谎,可这元春楼出现了她不知道的漂亮姑娘,还将南二少爷带走了,要知道这人可是丞相府的二少爷,虽然没有三少爷受宠,可若真的出现这人说的事情,她这元春楼,也别想开了。 想着,张妈妈快速的带着男子向南逐苟走出的雅间走去。 林音捧着一盘酒走进屋中,当看到南逐苟之时,脸上马上露出妩媚的笑容,只是这笑容笑的森然,可惜南逐苟如今正为换一种玩女人的方法兴奋着,根本没注意到林音脸上的特别,只要是个稍稍警惕些的人,都该觉得林音有些不对了。 可南逐苟正在脑海中想着这新玩法,根本不曾注意林音因为已经要开始对南逐苟动手,而流露出来的破绽,只是不知道这究竟是南逐苟恶有恶报,还是老天爷天意如此,惩罚恶毒之人。 林音快速的将酒壶放在桌子上,随手的将酒倒入酒杯之中,一手捧着一杯酒,端到南逐苟身前:“南二公子,来陪奴家喝酒吧。” 南逐苟看着林音的媚态,只觉得心中大火燃烧,要不是父亲,他根本不会被禁闭在家中一个月之久,而这一个多月,因为他对女人的挑剔,可是让他已经禁欲一个月之久,这会看着林音一只手,接过杯子,将酒一饮而尽。 林音眼露笑容,可是随即躲过南逐苟想要占便宜的动作,迅速的又给南逐苟倒上一杯。 虽然不知道要多久,喝多少才能起这药效,可不管怎么说,都绝对是喝的越多效果越好。 这么想着,林音又哄着南逐苟喝下三杯。 只是这第四杯之时,南逐苟却是一手将林音手中的杯子打翻。 脸上通红,而他下身隆起的模样,林音一眼就能看出。 林音勉强想要推开南逐苟,却不想根本反抗不了对方的动作。 林音眉头一皱,浅公主并没有说这药会产生这样的效果。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而只这片刻,南逐苟脸色更加红,眼中的欲望更加浓重,还没将林音衣服撕去,却已经将自己的衣物撕去。 全身裸露空气,那下身也暴露在林音眼前,林音瞬间想起一个月前的事情,心中一狠,竟是在顾不得不让人发现的问题,一脚踹向南逐苟的下身。 “哎呦!”南逐苟身子一躬,整个人跳离林音,跳离木床。 他那本身就已经充血,却被人突然如此踢,这疼痛可想而知。 只是还不等他心思转过要教训林音,南逐苟的眼睛便惊恐的睁大,因为他看到了他这一生都觉得最恐怖的事情。 他看见男人最重要的东西,竟一点点的向身体内缩去,这并非错觉,并非被人重创后疼痛的错觉,他亲眼看着自己的物件在这片刻间有一半缩进身体之内。 “啊——”南逐苟惊恐的大喊出声:“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它为什么会缩进体内?” 药效现在才开始吗? 林音冷笑,缓缓的从床上站起站起,用本就准备好的湿布将脸上的装束擦去,看着南逐苟冷声道:“南逐苟,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突然听到林音如此开口,南逐苟微微一愣,将视线从自己的下身挪开,看向林音,可当看到林音的相貌时,瞳孔猛的变大:“鬼!你是鬼!你对我用了什么妖术,为什么我的身体会变成这样!” “害怕吗?”林音看着南逐苟幽幽的开口:“不用害怕,只不过四肢会慢慢的自动缩进身体内而已,这比你在我身上的痛苦少很多不是吗?” 林音冷冷的看着南逐苟,对于南逐苟会误认为她是鬼,她根本毫不在意,反倒是能有这样的效果更好。 这刻她继续按照浅公主教她的办法,刺激南逐苟。 南逐苟听了林音的话,马上低头看向自己的下身,便见本来还有露在外面的东西,竟完全缩进身体里面。 南逐苟的心本就在看到自己身体的异变提到嗓子眼,而当看到林音之时更是吓得仿佛就要蹦出。 “等你整个身体变成一个圆,变成人彘的模样,放心,我会把你放到油锅之中,让你也享受享受炼狱之苦……” 林音的声音刻意压得低沉,就仿佛九幽之地传来的夺命魔音。 南逐苟心一缩,想到自己下面真的完全缩进体内,难道我的四肢也会缩进自己的身体里,人彘,变成人彘,还有油锅。 南逐苟眼神慌张,看着自己的手臂,却仿佛真的开始往身体内缩去,而眼睛看着身体的各部分,也似乎离的更近一些。 他的心变得疯狂,他不要变成那个样子,他宁愿死也不要变成这个样子,不要,绝对不要,突然,南逐苟看向林音。 “不要,我不要,求求你,不要把我变成人彘,我知道我当初害死你做错了,我会补偿的,我会给你烧纸钱的,求求你不要把我变成人彘。”南逐苟恐惧的对着林音哀求道。 听着南逐苟的话,林音竟有种撕裂伤口的痛快感,想着南逐苟对自己做的丧尽天良的事情,再看着南逐苟的模样,林音眼中的恨更甚。 “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快就死,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怎么会让你随便死,我会一点点的折磨你,将你身体内的所有东西都取出来看看,看看那些东西是不是都是黑的。一点一点的,慢慢的,放心,这时间不会很短,它会很慢,很慢的进行……” 苏浅守在林音呆的屋外,自然听到屋内的响动,她虽然知道屋内会有些响动,可却没想到响动竟会如此之大,而这几声惨叫声传出,恐怕很快就会有人到这里查看了,虽然这里元春楼的最高层三楼,也是元春楼中,住的人最少的地方。而她选的房间又最为偏僻,算得上是元春楼里最偏僻的一间屋子,可若是不快些,恐怕就会有人找到这里,到时候恐怕就真来不及逃走了。 元春楼二楼的走廊之中 南里明一边快速的打开一个房间的门,一边对着身后的男子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少爷,若不是真的情况紧急,我又怎么会暴露自己的身份,来此告诉您这件事情。”男子看着南里明快速的说道:“再不快些,恐怕就来不及救二少爷了。” 南里明眉头紧皱,虽然焦急的找着,可嘴上却说的平淡:“两个弱女子而已,二哥应该对付的了,不过父亲是什么时候让你盯着浅公主的。” “一个月前……” “啊——”正当那男子开口说着,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从三楼顶楼传来。 南里明,这被右丞相派去监视苏浅的男子,同时脸色一变,瞬间转身向楼道冲去! ———————————————————————————————————————————————— 终于将这一章写完了,不知道大家对南逐苟的下场满意不? 不过休息习惯不一样,还真难调节,我码字睡觉都喜欢开着灯,这样就不害怕,偏偏表妹是开着灯就睡不着,于是今天为了妹妹,不得已将灯关了码字。可就是这样,加上家里只有我和表妹两人,我写着写着,就觉得浑身冒寒意,明明不是写什么灵异类恐怖的文,可心里竟然就是不断的想黑影什么的,叹气,我果真是没用透顶,胆小如鼠,估计就是专门形容我这种人的。 ------------ 第二十八章 :收尾1 更新时间:2010-07-31 苏浅在门口焦急的来回走动,这么大的响动,她知道马上就会有人到这个地方,可是林叶还没有出来。 突然,她听到了快速上楼梯的脚步声,苏浅脸色一变,她想到会很快,可真的这么快吗?苏浅眉头一皱,转身张开嘴就想对屋内说话,却突然被人从身后生生的捂住了嘴。 苏浅惊恐的睁大眼睛,究竟是谁,竟会在这个时间出现,还捂住她的嘴,难道螳螂捕蝉,身后真的还藏了一只黄雀? 南里明带着自家探子快速冲上三楼。他心中有种不好的感觉,有些难过的感觉,可具体如何又说不清楚,只是小跑的速度不禁加快。 如此一来,南里明凭着对那喊声的感应,带着自家探子来到苏浅之前守的雅间之外,而此刻,雅间之外再无一个人,就是什么小饰物都没有遗留,唯独静静的走廊,和黑黑的夜。 南里明看着这件雅间的紧闭的木门,深吸一口气试图推开,可这木门似乎从屋内反锁,竟是碰了几下都丝毫没有反应。 “二哥,二哥你在里面吗?”南里明走到雅间前开口试探试的开口。 可等了一会,屋中却是毫无回应的声响。 南里明心中思绪不禁往下沉,只是他除了喜好特殊,喜欢男人外,根本不曾经历过什么事情。这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却是有些不知所措了。这右丞相自己虽是丞相之身,这教育子女,却是不怎么样。 而南里明一不知所措,便不禁看向自家探子。 那人见南里明看向自己,眉头一紧,不一会便对着南里明开口道:“少爷,我们直接撞进去吧,二少爷应该就在这屋内才是,刚刚在楼下听到的声音,就是这个传来的,而这旁边的屋我们都看了,如今也只剩下这一间了。” 一听对方的话,南里明仿佛有了主心骨,马上对着对方点头:“就按照你说的办。” “碰!”只一下,拴住的木门被他们二人一脚踹开。 可当看到屋内的情况之时,两人瞬间愣住。 屋内躺着裸露的南逐苟,再没有第二个人,而躺在地上的南逐苟却是惊恐的瞪大眼睛,仿佛是害怕的看着什么,可这遗留的东西,根本让人猜测不出,他究竟怕的是什么! “二哥,你怎么了!”南里明一颤,看着地上裸露的南逐苟大声唤道。 右丞相家的探子看着南逐苟没有丝毫反应,依旧躺在地上,也不等南里明吩咐,便快速上前对南逐苟检查,只是这一查看,眉头一皱,马上转身对着南里明说道:“二少爷身上没有什么中毒的反应,看这模样,却是被人生生吓死的。” 随着那探子的话,南里明一下子注意到南逐苟的下身,当看到南逐苟身上最重要的地方完全缩进身体内时,吓的倒退几步:“这一定是恶鬼索魂,若不是恶鬼怎么能让我二哥变成这样。人根本没有这样的能力。” 探子一见南里明的神态变化,赶忙上前扶住南里明,而后对着南里明开口道:“三少爷,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看这事情肯定和那个装成老|鸨的女子有关系,而据我观察那人应该是梁国公主,这件事情刚刚发生,凶手一定刚离开不久,我们现在应该马上让人将元春楼围住,然后派人去质子馆查看梁国公主,若是她没有在质子馆,那么就能有间接的证据证明这件事情就是梁国公主所为。” 南里明看着南逐苟的下身吓的神神叨叨,可他身旁之人,不愧是右丞相手中的探子,无论是处理事务,还是其它,却都是无一不妥当,只一会,便将所有事情方法想的完善,只等着南里明点头。 “一切都随你说的办,另外派人通知我父亲这里发生的事情!”南里明马上应道,他也知道自己管事什么的,并非那块料子,他最擅长的就是和他二哥一起胡闹,而今看到这一幕,他却是忍不住觉得是林家来索命来了,毕竟他和南逐苟对林家做了那么多人神共愤的事情。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做了亏心事,敲门的在他们眼中,也就全都成了鬼。 一件南逐苟应下,那右丞相府的探子,马上退出这件雅间,将所有事情,有秩序的安排好,不一会,整个元春楼便被有心的人,牢牢的围住。 却说南里明二人冲上二楼也不过是几息时间,可这么短的时间苏浅和林音竟是瞬间消失,也不知道两人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而今又究竟在什么地方呢? 其实这两人在的地方离这雅间很近,不,该说她们根本就在这雅间之中才是,也就是说,他们还真的胆大妄为到,还留在这杀人现场! 而突然出现的挟持之人,却并非别的鬼魅,而是被她留在质子馆的苏恒段护卫不放心他们,偷偷的赶到了元春楼,而一进元春楼,正好是苏浅林音行动之时,段护卫武功高强,一下子便推断到马上有人会出现到苏浅她们下手的地方,于是也不说话,利用小手段,先将苏浅林音劫持了。 而后将苏浅带入屋子中,此刻四人就藏在这屋中的横梁之上,而南逐苟和那丞相府的探子的话,自然也听的一清二楚。 几人瞬间皱起眉头,必须马上离开这里才行,还必须快些回去质子馆,不然右丞相的人夜间到得质子馆,却见不到他们,而到时候搜查也找不到他们,这件事情恐怕就真的麻烦了。 这次杀人虽然是策划已久,却还是因为第一次如此对付人,显得稚嫩,而留下漏洞。 苏浅身份特殊,从一开始就不该在这里出现,毕竟她的相貌好些人认得,可偏偏她就因为放心不下林音,而来此替林音冒险。 本来这些事情面对一群草包没什么,可却因为突然出现的一个右丞相的探子,变得朴素迷离。 而今却是只能靠他们自己了,也不知道这一次,他们准备用什么办法脱身。 ――――――――――――――――――――――――――――――――――――――――――――――――――――――――--- 明天开始应该会恢复正常更新的字数,今天只能先到这里了。 由于一天就吃一顿,还感觉不到自己饿,到得晚上吃了些东西,竟是胃疼到不行,这段时间麻烦事情真不少,上班忙碌,家里忙碌,真有些烦闷了,就是更新也没能说话算数都写上,还是只能说抱歉。 ------------ 第二十九章 :收尾2 更新时间:2010-08-01 苏浅望着下面的南里明,突然看向披头散发的段护卫,却说那南逐苟最终却并非是被林音吓死的,而是被突然出现的段护卫吓死的,这也只能说是天意吧。 当时林音说的话已经压到南逐苟心中最后一根弦,可虽然可怕,却还不足以吓死南逐苟,偏偏计划中,为了不让人怀疑,她们准备的便是将南逐苟活活吓死。 可能这计划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可事实上就是如此,她并没有给南逐苟下什么厉害的毒药,只不过是春药加泻药罢了。 书上说缩阳多因寒邪或湿热之邪侵犯而引发,亦可因阴亏火旺诱发,按照缩阳的病症原因苏浅才想出这样的药。至于究竟能不能成功,苏浅自己也不知道,可以算是一个实验,当然,苏浅本身也并非准备用这一点杀死南逐苟。 只不过希望运气好,能够多折磨南逐苟,希望他在死前受人世间最大的痛苦。 她真正的杀招是林叶,早在没有出右丞相府前。她便要求随国三公主暗暗传出林音已死的消息,当然这消息要传的模糊一些,不确定一些。 别人自然不会在意这一点,而南逐苟肯定会查这件事情,而她又特意嘱咐了林伯买一口棺材送葬,就在南逐苟心中形成林音已死的印象。 春药本身会刺激人的心脏,而高度的惊吓配合春药可以导致人心肌梗塞,苏浅要利用的便是这一点,她要活活吓死南逐苟。 只是没想到南逐苟竟然这么经吓,连自己身体上突然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情,竟然都没被吓死,如果不是段护卫横插一脚,扮成鬼的模样,这会恐怕真是要后悔莫及。 这样的杀人方式,不如直接谋杀,因为有太多未知的因素,可这样的杀人方式若是成功了,根本不会有人想到是谋杀,这便是苏浅的目的,她想要南逐苟死,但若杀死这样一个人渣,还要赔上别人的性命,那便太不值了。 却说苏浅看了一眼段护卫,段护卫便明白苏浅想什么,轻身跃到南里明身旁,不等他反应过来,便点了南里明的穴道,而后跃上横梁,将林音接下,几人快速离开这间雅间,可当走出之时,却见之前离开的探子站在雅间之外。 苏浅看见对方,不禁心中一惊。同时想到苏恒并没有用什么遮住脸,眼中一冷:“段护卫,杀了这个人。” “浅公主,你们走不了了!”不等段护卫动作,那探子看着苏浅冰冷的说道。 听到对方的话,苏浅心中一紧,还不等说什么,便听段护卫淡淡的声音响起:“你以为你拦得住我们?” “我当然拦不住你们,可只要我拦住你们一时半刻,你们也就死期不远了,在随国,竟敢谋害右丞相二公子,你们简直就是活腻了。”探子仿佛对自己十分自信,看着几人直接说道。 他刚才已经让人去找人将这元春楼封锁,同时也派人去通知右丞相,也因为觉得时间短,做案之人不可能离开太远,这才回来,他还真没想到,这几人竟然就躲在杀死二少爷的雅间之中。 “公主,你们先走,这个人让我处理就好。” 听到对方的话,段护卫对着苏浅说完,便冲向那探子。 事实上这探子身份不低,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能力,他是右丞相的情报头子,叶旋。 叶旋一见段护卫的动作,眉头便不觉皱起,他发现他漏算了一点,那就是梁国一个不重要的公主身边,竟会跟着这样一个能手,难道关于梁国公主的情报并不准确,这件事情一定要早些告诉丞相大人才好,可惜现在他根本脱不开身。 却说苏浅一见段护卫和叶旋已经动上手,马上带着苏恒林音离开这里,她相信段护卫的能力,同时更知道她们必须快速离开元春楼,不然就真的要被人在这元春楼中瓮中捉鳖了。 右丞相府 右丞相皱着眉看着手中的文书,静坐在书房之中。 这大公子果然是扶不起的阿斗,到了临国不思办好君上指派的事情,竟是在临国的青楼呆了半个月才回来,他真当君上是老糊涂吗?其实君上看的最明白,将来这随国的国君,只可能在那几个不入青楼,或者说,不明着入青楼,有些心机的公子中选,根本不可能轮到大公子,即使他是死去的国夫人之子。 右丞相放下手中的文书,眉头紧皱,他真不该和大公子扯上关系,这一次真是将自己扯到大公子的车上了,不过还好,他为了对付梁国公主,也不过是暗中出力,之后选一位公子直接辅佐,尚不至于出什么问题。 “老爷!”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他一抬头,便见一个黑衣卫出现在书房之外。右丞相眉头拧紧,黑衣卫会出现在书房外,那便是府上发生了重大的事情,这是他当初做的安排,为的便是让府中可以对一些事情迅速做出反应,他在这随朝朝堂中呆的太久了,他身上有太多的秘密,虽然他自认这么多年来,他暗中做的事情,他都处理的很好,可为了府中的安全,他还是留下这样一个机制,这是为了南家能源远流长。 “出什么事情了?” “叶大人传来消息,二少爷在元春楼死了。”黑衣卫快速的答道。 “什么!”右丞相脸色大变:“究竟是怎么回事?” “属下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叶大人传回消息说,对二少爷下手的是梁国公主!他让老爷快派人前往质子馆,抓梁国公主不在质子馆的把柄。而叶大人已经让人赶去质子馆。”黑衣卫看着右丞相快速说道。 黑衣卫的话刚说完,右丞相已经站起身来:“好个苏浅,你竟敢杀我儿子,我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而随城街道之上,一群黑衣人快速的向一个方向冲去,那个方向正是苏浅如今应该呆着的质子馆! “驾!驾!”梁城的街道之上,一辆马车同样快速的前进。 这马车之中坐着两个人,苏恒和苏浅,苏浅的心如今悬在半空之中,她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能够赶回质子馆,这马车还不能将他们直接送入质子馆中,她们必须不让人知道她们今晚离开过质子馆,不然晚上的麻烦,恐怕就会越来越大。 还是苏浅的计划有误,她没想到一个男人,南逐苟会叫的那么大声,同时也没想到南里明身边竟然会跟着一个算计厉害的人物。 现在她们只能赶时间,还好这件事情必须两个人,而她已经让林音回去,并换回以前的所有装束,一个现代的化妆装扮,能将一个人改变到什么程度,只要是去拍过艺术照的人,都会有一些了解。而她自信林音被她修饰的只要不是熟人就绝对认不出是林音。 再加上那些见过林音的人,都因为有她的对比,将林音看在眼中,也是变得更加美丽。 这样的情况下,两个风格不同的人物,若是还有人能将烟翠和林音联系在一起,苏浅也就不得不说声佩服了。 元春楼 段护卫自信自己出手,要取对方的性命,绝对是手到擒来,可当动手之后,他才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这样的敌人,他便是想快一些脱身都不容易,更不用说是取对方的性命,短短几息时间,段护卫便不再将对方的性命视为第一要除去的事物,他现在也开始想办法离开,因为他的身份特殊,作为唯一一个陪送质子的侍卫,若是等所有人都来到这个地方,发现他在这里的话,所有人都会猜到这一次出手的人是浅公主。 所以,只是片刻时间,他便将之前杀死叶旋的想法改变。 而不一会叶旋也发现段护卫的想法,如此一来,一个人极力想要脱身,一个人极力想要将对方留下,只片刻时间,便让这元春楼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突然,段护卫耳朵一动,只听蹬蹬蹬,一群人冲上楼梯发出的响动。 段护卫眼神一凝,突然将剑收回,也不管叶旋出手,转身就雅间纵去,却是准备硬拼叶旋一掌,换快速离开此地的机会。 见段护卫不顾自己出手,不向外跑,反而向雅间内跑去,叶旋脸色一变,但是此时他已经换不了动作,一掌拍出,仿佛不是对段护卫动手,反而是送段护卫一程般,虽然伤了段护卫,可同时,段护卫也借着这一掌之力,速度快上几分,不一会,便来到雅间的窗户前,一脚踹开窗户,向外跃去。 待得叶旋追到窗户前,却是已经不见段护卫的身影。 马蹄笃笃笃的向前冲,苏浅的心仿佛悬在空中,呼吸也比往常艰难,迎面而来的风仿佛是一把刺刀,刺的她胸口发闷。 怎么还没到,苏浅不时的看向车外,直到几次,质子馆都不见踪影,苏浅才皱眉靠在马车上。 若是让右丞相的人先到质子馆,她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姐,质子馆就在前面了!”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苏恒看着前面肉眼可见的质子馆,心中一喜,对着苏浅说道。 可就在这片刻,一群黑衣人突然出现在苏浅身前,拦住苏浅苏恒前进的马车。 苏浅心中一紧,今晚难到真的逃不过这一劫? ―――――――――――――――――――――――――――――――――――――――――――――――――――――――――― 稍晚应该还有一章,想来应该正好可以让大家明天早上看。 ------------ 第三十章 :收尾3 更新时间:2010-08-01 右丞相骑着马,带着一队人马快速的向质子馆赶去。 他眼中如今已经满是血丝,虽然这二儿子不争气,可毕竟是他的血肉,他养了二十多年的孩子。即使再有什么错误,也只有他自己可以惩罚,却没想到才将将出门,竟就被人杀害,还是被一个梁国来的小小公主所害,这让他如何不愤恨。 早知如此,他当初就该答应梁国夫人,直接将这苏浅碎尸万段!若是那样,他的儿子也就不会…… “丞相,质子馆就在前面了。”正当右丞相想着,他身旁带路之人,远远的看到质子馆,马上对着右丞相说道。 “驾!” 听到旁边的人的话,右丞相只看了一眼那质子馆,眼神变得更加阴沉,对着所骑之马重重的一个挥鞭,右丞相所骑的枣红色高头大马,便突然加速前进,一下子,将这身后的人远远的抛在后面,而那些人一看右丞相加快速度,哪敢不加快速度跟上,若是右丞相出事,他们的小命也就玩完了。 除了少数有马的人加快速度,其它人,全都拼命跟着向前跑。 他们不明白右丞相今日脸色为何会如此难看,唯一知道的是,以右丞相平时的对人的态度,他们若是没有快速跟上,以后的日子恐怕就都难过了! 五百米外,苏恒已经上前和这一群黑衣人动上手,可惜黑衣人人多势众,苏浅这边却只有苏恒一人能动手,如此一来苏恒还要分神照顾马车中的苏浅,只见苏恒如今每一次动作都险象环生。 苏浅心中急躁,想要快些赶回去,若是她没有看错,刚才那远远的从另一个方向赶向质子馆的,应该就是右丞相派到质子馆搜查她的人马。 怎么办,该怎么办,那些人已经离质子馆越来越近,可是她们却还被拦在这半路之中,这些黑衣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拦住他们,难道今晚真的要给南逐苟陪葬吗? 都怪她,她怎么将所有事情都想到,偏偏忘了最简单明了的事情呢,一个人受了惊吓,怎么可能不会大喊出声,即使他是个男子。 若是她想到这一点,再多一点准备,也许就不会让她们陷入如此被动之中。 马车外,刀光剑影。 苏恒支持的越来越艰难。 不一会,苏浅眼前一抹亮芒一闪,苏浅一个定神,便见一把剑刺进车厢之中,而她之前看到的正是这亮芒。 若不是苏浅所在位置比较好,那剑恐怕就刺穿苏浅的身体了,苏浅看那突然出现在车厢中的剑,心中一惊,眉头拧紧,忍不住开口:“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我们无冤无仇,为何拦住我们的去路。” 质子馆,离质子馆门口最近一所偏院。 质子馆馆主刘林恒正做着升官发财的美梦,便听外面传来“扣!扣!扣!”的敲门声! “刘大人,不好了,右丞相突然带了一群人冲进质子馆,马上就要到您这里了。”随着这敲门声的是一个下人惊慌的声音。 “刘林恒可在?”还不等这下人说话,便听右丞相阴沉的声音响起。 刘林恒一听右丞相的声音,连滚带爬的爬出屋子,就是身上也只穿着一件白色深衣,两缕胡子没有平时那飘逸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相问题,胡子敬是交结在一起。 而刘林恒一见右丞相,马上对着右丞相跪下,语带颤抖的开口道:“下官在,不知丞相大人有何贵干,竟屈尊降临质子馆。”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竟让右丞相这个时间到质子馆来,难道是质子馆中出了他不知道的大事,该死,之前还做着升官的梦呢,难道升官不成,反而要丢官。 刘林恒低着头心中打着鼓。 “带本官去梁国公主住的院子!”右丞相看着跪在自己跟前衣衫凌乱的刘林恒冰冷的说道。 质子馆外,五百米处。 苏浅已经无法躲在马车中,这些人不知道是谁的人,她问话,根本没有人回答,一个个虽然没有下狠手,要他们的性命,却是狠狠的拖延着她们的时间,如果之前还不知道这些人是做什么的,这会过了这许久,她也已经明白这些人究竟是做什么的。 苏浅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凉,今晚难道真就这么一步错步步错? 她不甘心,不甘心如此收场。让恶人受该有的恶报难道老天也要惩罚她们? 黑衣人不断的攻击她们,她们根本没有时间回质子馆,而一个质子没在规定的时间在质子馆中呆着,再有人指证看到他们在元春楼出现,并且带走南逐苟,而后南逐苟之后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这结果会让苏浅如何,会让苏恒如何? 苏浅心狠狠的向下沉!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自己这回一心想帮林音,果真是冲动了,自以为准备充分,实则漏洞百出!虽然杀了南逐苟,却将自己也牵引进去,而今苏恒又在她的旁边,恐怕苏恒也逃不脱干系。 “姐,你快走,这里让我一个人挡着,再不走我们就没机会了,没有多的机会了!”苏恒的声音突然响起。 苏浅看着周围越围越近的黑衣人,终于眼露绝望:“傻瓜,要死一起死!右丞相已经进质子馆了,我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质子馆中 刘林恒快速的领着右丞相向苏浅苏恒住下的质子馆走去。 也不知道当初是如何安排的,竟是将苏浅苏恒安排在质子馆最里面一层,而如此一来刘林恒带着右丞相却是弯弯又绕绕,待得右丞相开始不耐烦。 “刘林恒你若是再不快些将我带到梁国公主呆的院子,你就等着丢掉这质子馆馆主的职务。”右丞相冷冷的声音响起。 刘林恒心中一惊,同时一脸苦笑,早知道会有今日这一出,他当初见苏浅来,就不将苏浅安排到那么深的地方,害得他如今带个路,竟也会因此被责骂。 “右丞相,马上就到了!”刘林恒只能如此安抚道,说着话的同时脚步变得更快。 终于,苏浅苏恒所住的院子,刘林恒终于带着右丞相带到他想马上到的地方。 刘林恒呼出一口气,转头看向右丞相:“右丞相大人,这就是梁国公主住的地方。” 听到刘林恒的话,右丞相眼睛一缩,对着身旁的冷声刘林恒吩咐道:“刘林恒,本官要马上见梁国公主,你去替我叫人出来!” 刘林恒心中一紧,想要开口说这毕竟是个公主住的地方,可想到对方的身份,这话也含在最终没有说出,不然,他也倒霉。 如此一来,他只能上前敲门。 不一会,“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便见秀儿皱眉的看向屋外。 “秀儿姑娘,快请浅公主出来吧,右丞相要见她!”刘林恒赶忙开口说道。 秀儿秀眉皱起:“现在都什么时辰了,竟来找我家公主,我家公主早就上床休息了,要知道我家公主身体不好,难得休息的早,就算要见,也要等到明日早上,你们赶紧回去吧。” 秀儿说着话,手微微颤抖,汗水沁湿她的额间,公主究竟去了哪里,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为什么公主离开的时间,随国的右丞相会突然出现在质子馆,怎么办,若是他们硬要见公主我该怎么办。 秀儿急的直跳脚,却不想她越怕什么,竟是什么越来! 右丞相的眼神瞬间阴寒:“恐怕是浅公主并没有在这屋子里吧。” 秀儿心中一惊,抬头看向右丞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右丞相会知道公主不在屋内,难道是公主出了什么事情,秀儿的心猛然揪紧! 右丞相根本不理秀儿的话,对着身后的人快速命令道:“来人,将这整个院子,全都给本官搜。本官要看看这院子中,梁国公主究竟真的休息了,还是根本没在这院子中!” ―――――――――――――――――――――――――――――――――――――――――――――――― 终于更新完了,我去休息了,大家晚安哦,本想写个今天突然想到的番外,可当写完正常更新才发现,我的时间正常码字都不够用,番外是更别想,叹气…… ------------ 第三十一章 :收尾4 更新时间:2010-08-02 “慢着!”突然,一个老态龙锺的声音传出。 众人转头,便见一个满头花白的老嬷嬷一脚深一脚浅的从秀儿走出的屋子中走出。 “徐嬷嬷,您怎么出来了!”秀儿一见那老嬷嬷,赶忙转身上前扶住徐嬷嬷。 徐嬷嬷对着秀儿点了点头,方看向右丞相:“老身见过右丞相,右丞相如此夜闯一国公主的闺所,是不是于理不合,还是说,随国的待客之道就是如此?” 别看徐嬷嬷年老,可这几句话说的却是铿锵有力。 徐嬷嬷说着话,定定的看着右丞相,在梁国,她能保住苏恒在国夫人和刘夫人的夹缝中生存一十三载,自然不是一般人,对于察言观色之道,自然是有一手,只看一眼这右丞相,徐嬷嬷的心中便是一沉,对方眼中露出的阴沉,仿佛一块大石压倒徐嬷嬷的心上! “随国的待客之道自然不是如此,可对于一些客人的恶意犯事,作为主人的也不能随便纵容。”右丞相没有说话,他身旁一直带路之人,却是马上开口道,而这一句话说完,便对着身旁那些人冷声道:“还不快给我搜,难道我的话是耳边风不成?” 做为南府的大管家,这一路,他可是看明白了,梁国公主一定惹了右丞相,所以右丞相要找梁国公主的麻烦,既然看明白了这点,他这做奴才的人,当然要替主人分忧! 一听到南管家的话,那些本因为徐嬷嬷突然出现而停顿的人,马上饶过徐嬷嬷和秀儿向屋子走去。 “住手,这里可是梁国公主住的地方,你们怎么能说进就进,梁国公主,即便是到了旁的国家,也是公主,你们如此不尊重公主,难道就不怕引起两国争战吗?”徐嬷嬷又怎么会随便让人进到这屋子中,一见这些人饶过自己,马上上前拦住几人,大声喝斥道! “笑话,这里是随国,一个小小的梁国算什么,只要我们随国高兴,随便动一下就能将你们梁国给灭了。”徐嬷嬷的话刚说完,那南管家上前一步,就将徐嬷嬷推倒在地! 不过一个弱国的奴才,竟然也敢在随国耍威风,根本就是活腻了! 南管家冷冷的看向徐嬷嬷! 而一旁进入这院子后的右丞相却是阴沉着脸等着这些人将这院子搜查完,虽然只一眼就能看出苏浅不在这院子中,可他还是要让这些人搜查,只有完全将这件事情证明了,方能间接证明苏浅是杀他儿子的凶手。 他是从随王年轻之时,便跟着随王走过来的人,自然对随王了解,别看随王表面风流无忌,可真正风流无忌昏庸之人,怎么可能几十年来从不曾少上过一次朝,更是因为如今的君上,随国才成为这七国之中的霸主之一。 而以随王的雄韬伟略,根本不可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对付梁国公主,即使死了的人,是他右丞相,这个替他办了几十年事情之人的儿子。 随王的心中有的全是让随国更加强大,让周边所有的存在都成为随国的国土! 而他也不想暗中出手,让左丞相抓住把柄,当然,之所以国夫人收买他对付这梁国公主,他只同意对付,却不同意要对方的性命也是因为左丞相! 所以他才会一听到儿子出事便赶到质子馆,他要杀死这胆敢对他儿子动手的梁国公主,同时也要保住自己在朝中的优势,虽然很淡,但是他已经稍稍感觉到君上已经开始替自己中意的儿子铺平道路了,而他这段时间的表现,也的确让随王失望,若是他这一次不小心做错什么,就真有可能祸及全家,这也是他不是直接等在这里抓住梁国公主直接处置的原因! 却说徐嬷嬷被这一推之力,推倒在地上,可即使如此,她还是挣扎着要站起拦住这些人搜查屋子。 “徐嬷嬷,您没事吧?”秀儿看着徐嬷嬷被推倒,马上上前扶起徐嬷嬷,眼睛微微一红,抬头看向那些闯入屋中的护卫:“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老人!” 公主,您究竟去哪了,为什么您还不回来? 秀儿的话,没有一个人答应,大家都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言语一般。 “秀儿,快拦住这些人!绝不能让这些人搜公主的房间!” 徐嬷嬷却是看着这些人快速的闯入屋中,心中一紧,赶忙对着秀儿开口道,如今这院子中,稍有些武力之人都不在,剩下她和秀儿手无缚鸡之力,又如何拦得住这些如狼似虎的人。 即使如此,也绝不能让这些人进公主的房间,不然让这些人证实公主不在院子中,恐怕就坏了。 若是她猜得不错,恐怕是公主做的事情已经暴露了。 徐嬷嬷不愧是梁宫老人,只是稍微一想,便将这事情猜测的八九不离十。 “徐嬷嬷,我……”秀儿看着这些闯入屋子的人不禁有些不知所措。 “快去,没听到我的话吗?”徐嬷嬷看着秀儿大声道。 她自然知道这秀儿忠心公主,可这秀儿唯一的缺点便是人不够灵巧聪明,恐怕就是到了现在,也不知道这些人在院子中找不到公主的结果。 不然,以秀儿的性格绝不会让这些人进这屋子中搜查。偏偏这会根本没有机会和秀儿多说什么,能用的,只有沉声命令! 见徐嬷嬷坚持的看向她,秀儿一咬牙,站起身,便追着那些护卫去:“住手,不许你们在这里撒野,没有公主的话,不许你们随便进入这屋子!” 看着秀儿的动作,徐嬷嬷轻叹一口气,跟着上前拦住另一个试图进另一个房间的人。 为何公主就不能消停一会,为何一到这随国就忘了所有危机,竟是参合去做这样危险的事情。 若不是她从公子不经意透露出的线索猜出一二,恐怕到现在都被蒙在股中,不知道公主今夜去做了什么,可就是因为知道,她才更加心惊肉战! 那南逐苟可是随国丞相的二儿子,在随国杀随国的右丞相二子,这事情若是被察觉,就算她是梁国公主,也不可能保住她的性命,只会让这些人找到取她性命的借口,她难道就不知道国内国夫人刘夫人正对她虎视眈眈吗? 这孩子在梁国之时明明如此懂事,为何到了这随国就让人如此不省心! 右丞相见秀儿和徐嬷嬷不断的阻拦护卫进屋搜查,眼中残忍一闪而过:“将这两个人给我绑起来。” “我们并不曾犯什么事情,你们凭什么抓我们!” 徐嬷嬷心中一惊,知道右丞相对她们的行为已经不耐,可即使如此,她也必须为公主公子争取时间,也许她们下一刻就回来了! “不曾犯事,你们犯的事情恐怕大了!”做奴才的,就是说主子身份不能说话,做主子身份不能做的事情,明显,这南管家就是其中好手,一个丞相怎么能随便回答一个奴才的话,若是回答了,岂不是是自降身份。可如今这状况也不能不回,不然恐怕就传出右丞相罔顾王法的言语了,以右丞相的身份自然不在意,可污了视听总是不好:“这院子闹成这般模样,也不见梁国公主公子出来,恐怕他们根本不在这院子中,你们到了现在还死不悔改,阻扰我们搜查这屋子,这难道不是犯事?” “不过正好,本来还愁着拿不到梁国公主公子不守随国规矩的证据,如今有了你们二人,正好可以拿下作为证据,证据梁国公主公子不守随国的规矩,私自离开质子馆!” 这人说着话,看了一眼这屋子中还不对徐嬷嬷秀儿动手的护卫,眉头一蹙:“你们准备让丞相大人等到什么时候,还不快点!” 南管家这话一下,这些护卫赶忙上前抓住徐嬷嬷,以徐嬷嬷和秀儿的能力,又如何躲得开这些人,不一会就被这些人绑住。 “大管家,已经将这两人抓住了。”一个护卫上前对着南管家小声开口道,本是想要几句话表扬,却被南管家一瞪:“那还不赶紧继续搜查这院子!” “是是是!”那护卫一听南管家的话,赶忙让这其它护卫继续搜查这院子。 苏浅苏恒住的院子本就不大,将将半盏茶的时间,这院子便被搜查的清清楚楚,那之前向南管家报告的护卫,这次又小心翼翼的走到南管家身旁:“禀告大管家,这院子中除了抓的这两个女的,再没一个人!” 徐嬷嬷听到这护卫的话,心中一阵冰凉,若是她猜测的公主做的事情暴露之事没错,那么右丞相来此,恐怕就是因为没有直接抓住公主,而来此证明今夜公主没有在质子馆,再加上一个月前公主和南二公子结下的仇怨,以此证明杀害南二公子的是公主。 那么接下来,右丞相要做的只有一点,便是让质子馆馆主刘林恒将此事呈上,禀达天听,将这第一条证明公主有作案时间的证据拿下! 却说南管家一听完这护卫的话,赶忙走到右丞相跟前对着右丞相将这护卫的话重复了一遍。 右丞相没有看向南管家,反而是看向质子馆馆主刘林恒。 还不等右丞相开口,质子馆馆主刘林恒瞬间对着右丞相跪下:“都是卑职失职,才会让梁国公主公子在规定的时间外离开质子馆,卑职该死,卑职该死!” 这质子馆本来就是有许多漏洞的地方,往常时候,有个质子半夜不在,再正常不过,可是如今右丞相亲自过问这件事情自然不小,刘林恒只觉得心中后悔异常,他怎么就不早些派人看住这梁国公主和苏恒呢,不然也不至于闹出今晚这样的事情。 “废物,该死有什么用?”右丞相冷冷的看向刘林恒! “下官一定将此事上呈君上,扣着梁国公主公子的月俸,并完全禁两人的足,再不让两人离开质子馆一步!”一听右丞相的话,刘林恒赶忙开口道。 “本官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要将今夜梁国公主公子不在质子馆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呈报上去便可!”苏浅,敢杀我儿子,我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 晚一些还有一章,十二点之前应该会送上! ------------ 第三十二章 :收尾(末) 更新时间:2010-08-02 “慢着,谁说我不在质子馆的?”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徐嬷嬷和秀儿一听到那声音,同时惊喜的抬头看向声源! 苏浅对着徐嬷嬷秀儿安抚性的淡淡一笑,才看向右丞相:“没想到右丞相竟也有这样的兴致,这么晚到我住的院子来,右丞相可是不放心我这梁国落魄公主的安危,特地派这些侍卫来保护我的?” 苏浅淡淡的说着,随意的扫了一眼将这院子弄的乱七八糟的护卫们。 虽然苏浅表面淡然,心中却是波涛起伏,若不是段护卫即使赶到,她们恐怕就真的完了。 却说苏浅当时绝望,决定和苏恒一同死在这些围攻她们的黑衣人手中之时,段护卫却是及时赶到。 以段护卫的能力,自然是将那些黑衣人拖住,于是苏恒便带着苏浅赶回着质子馆,事实上,在这些人抓徐嬷嬷和秀儿,苏浅和苏恒便已经回到这院子前,只是他们的装束让她们无法马上出现,特别是苏浅,一身略带透明的烟罗纱布,青楼老|鸨打扮,若是以那一身装束直接面对右丞相,恐怕是不用查探,这右丞相直接就将她带走了。 早在那些黑衣人追上她,她就知道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右丞相的人竟然会这么快就到质子馆,本以她的猜度,即使是再快的速度,那探子派人到丞相府,丞相府再派人到质子馆也需要一些时间,如此一来,她应该能在右丞相到质子馆之前就回到质子馆,这样,就没有证据证明她没有那个去元春楼的时间。 可一步错步步错,她低估了右丞相府的能量,既没想到右丞相会来的那么快,同时也没想到会有黑衣人阻拦她们回质子馆的去路。 才会拖到如今回到质子馆,就是这样,也还是她运气好,若不是段护卫赶到,这一切,恐怕都完了! 而就是如今的状况也是乱到可以,接下来面对这右丞相,恐怕也不好对付。 “浅公主还真是能说笑,这院子如今的模样,你觉得像似来保护公主的吗?”右丞相看着苏浅冷笑:“公主如此之晚才回到质子馆,不知道之前却是去做什么了?” “我同弟弟在质子馆逛了逛,难道在这随国做质子,连这质子馆中都不能随意走动不成?”苏浅说着话,斜眼看向徐嬷嬷和秀儿:“右丞相随意捆绑我家嬷嬷和丫鬟又是所为何事,难道随国就是随意欺负客人的待客之道?” 苏浅冷冷的问道。 “恐怕不是逛逛这般简单吧,本官想公主恐怕是逛到元春楼去了,浅公主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随国谋害我的儿子!”右丞相丝毫不理苏浅后半句话,看着苏浅冷声说道。 苏浅装出惊讶不解的模样:“右丞相这话是什么意思?元春楼是什么地方,谋害丞相的儿子又是什么意思,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是让丞相如此怒气冲冲的跑到质子馆来,还将我这院子变成这般模样,即使梁国国弱,让随国觉得可以任意欺凌,可是也休想随便用什么莫须有的罪名来诬陷我!” 苏浅说到最后,疑惑变成强硬,这声音更是铿锵有力! “我自然不会诬陷浅公主,可不知道浅公主今晚去了哪里?不要用你同公子恒在质子馆随便逛了逛,这样的谎言,质子馆今夜如此热闹,浅公主却这么晚回来,这话恐怕怎么也说不过去,而且有人说在元春楼见到了浅公主!而公主这个时间回来,似乎和元春楼到质子馆的时间也十分混合!”右丞相看着苏浅身影越来越冷! “若公主除了这个说辞,没有其它的证据,那恐怕就要得罪公主,让公主跟我回去一趟了!”右丞相看着苏浅冷冷说道! 苏浅眉头微蹙:“右丞相,以质子馆的情况,您觉得我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可能出的去质子馆吗?” “浅公主一个人自然不行,可若是加上恒公子的话,却是说不定了,我记得恒公子一个月前在我丞相府中可是表现的非常不错!”右丞相看着苏浅冷冷的说道。 苏浅咬住下唇:“右丞相真是会说笑话,我们堂堂梁国公主公子,怎么可能做肖小之事,若是右丞相如此执意污蔑我和弟弟,我和弟弟也绝不是什么任人宰割之人。” “既然公主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自己今夜在质子馆中,来人,将浅公主和恒公子给本官绑了!”右丞相冰寒的说道。 “慢着!”一个冷漠的声音传来:“没想到右丞相竟会这么晚到质子馆中,若是早些知道右丞相会到这里来,禹某定当备下酒席约右丞相喝上一杯!” 苏浅看着来人眉头蹙起,这禹良突然出现做什么? “禹三公子这是要阻止我做事情?”右丞相看着禹良眉头皱起。 “右丞相哪来的话,我只是在保护我的女人而已,之前浅儿之所以会一直没有在这院子里出现,是因为她一直和我在一起,若是不信,你可以问问浅儿自己。”禹良笑看着右丞相说道,第一次,他的声音不是淡漠,第一次,他冷漠的脸上带着一丝笑容。 苏浅心中一惊,她怎么也没想到禹良竟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说出这么莫名其妙的话,而这话,苏浅咬住下唇,这些话是将她的名誉完全毁掉,这禹良究竟想做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浅觉得禹良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得意,可越是这样,苏浅就觉得越是莫名其妙,不明白禹良究竟在搞什么,这样的做法她实在是无法对禹良产生感激。 同时,她的心中也升起一股难为情,哪个女人被人随便说出这这样的话,能不难为情,即使对方这样的行为是在帮她的忙。 而后面最难为情的却是右丞相听到禹良的话看向她,自然,这眼神并非询问,而是冰寒刺骨,欲致她于死地的眼神。 “浅儿,不用难为情,右丞相都是过来人,你告诉右丞相,是不是这样?”右丞相没有开口,禹良的声音又继续响起。 该死,苏浅咬牙切齿,这样的话,让她如何回答,可当苏浅看向徐嬷嬷和秀儿,还有这满院的狼籍之时,却是无奈…… “禹良……”苏浅的声音没有响起,苏恒却是被禹良的话激起,愤怒的想要开口! “恒儿,不要说了,禹公子将这样的事情直接说出来虽有不对,可如今这状况,为了不让右丞相误会,也只能实话实说了。”说到这后这一句,苏浅冷冷的看向禹良,即使你帮了我,可这样的帮忙,却休想我感激与你! 听到苏浅的话,右丞相眉头皱起,他怎么也没想到苏浅竟会亲口承认,不过仔细想想也无可厚非,当生命和名誉放在一起时,拿名誉换生命,似乎也没什么。不过一国公主,用名誉换生命,就显得不正常了。 如此行为,左丞相反倒是有些稍稍相信,苏浅可能和禹良又关系。 右丞相自然不知道苏浅身体里的是一个现代的灵魂,根本不是一个被教育的名誉重过一切的公主。 “右丞相,你初历丧子之痛,可能又有人在你耳边说了些什么,让你认为害死你儿子的人是我,这一点我不怪你,如今证明了我不可能是杀你儿子的凶手,还请右丞相将我的嬷嬷和侍女放了,她们毕竟是无辜,没有犯错的人。”苏浅看着右丞相朗声说道。 右丞相深深的看了一眼苏浅,才对着护卫吩咐道:“将她们放了!” 说着话,右丞相微微一顿,又看向苏浅:“浅公主,这件事情并没有完,若是我儿子并非你害死的也就算了,若是让我找到你害死我儿子的证据,你应该知道会如何?” 右丞相说完话,转身便向外面离开。 那些护卫也跟着右丞相快速离开,不一会这院子之中,就只剩下几个人。 刘林恒看了一眼禹良,又看了一眼苏浅:“浅公主,还请以后若是做今日的事情,提前告诉一声身边的丫环,不然若是再来一次右丞相搜查,却找不到你的人影,我可承受不住!” 说着话,刘林恒挥袖而去! 虽然事情是解决了,可如此解决,苏浅只觉得郁闷无比,看着禹良的脸色自然也好不起来:“禹三公子事情既然已经了结,我们也要休息了,还请你离开这院子。”苏浅冷冷的说道。 禹良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没有离开苏浅反而走近苏浅,直接走到苏浅旁边,低头在苏浅耳边说道:“你今日做的事情,我可是全都看到了!” 耳边突然传来温热,痒痒麻麻的感觉,苏浅心中一颤,赶忙退离几步,看着禹良的眼露震惊,对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今日杀南逐苟的事情,对方都看到了? 想到这个可能,苏浅的眼睛微微一缩。 “浅公主,既然今日的事情已了,我也就不在这院子里呆了。”以为禹良会步步紧逼,却不想禹良说了这么一句后,突然就主动要求离开。 禹良说着话,就向自己住的院子走去。 苏浅看着禹良的背影不禁眉头皱起,这个人究竟想做什么? 正当苏浅思索,禹良走到院子门口,突然回头看向苏浅:“对了,还有一句话忘了说了,我很喜欢你!” ―――――――――――――――――――――――――――――――――――――――――――――――――――――― 今晚更新的可是比往常都多哦,(*^__^*)嘻嘻……,算是补上一点点上个月欠的,唔,这算不算分期付款嘞! 意外写出那么多,心情很好的爬走! ------------ 第三十三章 :一切只是开始 更新时间:2010-08-03 苏浅微微一怔,这禹良是什么意思? 刚一想,苏浅便不禁摇摇头,她在想什么呢,难道还将这样乱七八糟的话当真不成。 却说苏恒听到禹良的话,瞬间皱起眉头,更是狠狠的瞪了一眼禹良的背影,若是眼神可以杀人,恐怕这禹良要被苏恒的眼神杀死了。 “姐!”禹良的背影一消失,苏恒便看向苏浅唤道。 “恩?”苏浅略微抬眸,虽然是应着苏恒的呼唤,却也因此看到被右丞相的人弄的一团糟的院子,不禁眉头微微皱起。 “我不喜欢这个禹国三公子!”苏恒对着苏浅重重的说道! 苏浅听到苏恒的话,不禁微微一愣,有些不解的看向苏恒,虽然她也不喜欢这禹国三公子,可她没想到苏恒竟会有和她一样的感觉,只是不知道苏恒是为什么讨厌这禹良,她不喜欢禹良,是因为禹良的存在,让她太有威胁感。 你今日做的事情,我可全看到了。 想到禹良当时说的那句话,苏浅不禁微微一颤。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想法,那就是这个人绝对不能靠近。 “姐,我们可不可以尽量不和这个人接触!”见苏浅没有说话,苏恒不禁继续开口道,他对禹良又一种本能的厌恶,这种厌恶该怎么说呢,有一种最重要的东西会被抢走的感觉。 苏浅却不知道苏恒的想法,听到苏浅和自己有相同的想法,不禁露出一个笑容:“都听你的!” 这一回答,也让她的脑子变得更加清醒。 禹良离开时的最后一句话,真正的被她抛之脑后。 不说一个能以质子身份在随国开出一个闻名随国的茶楼绝不简单,就是这禹良能主动要求到随国当质子,就很是奇异,能做出这样决定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决定聪明,有所目的的人,而看那禹良也不像是疯子,那么不用想,禹良自然是后者,这样的一个人,说出喜欢一个人,也自然不可能是简单的喜欢二字而已,这中间究竟有什么目的,苏浅却还是需要慢慢的斟酌斟酌。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她现在这身体也就十三岁而已,她不信一个成年人会看得上一个还没发育成熟的小萝莉!即使这个世界的人,恩,都早熟! 见苏浅应下自己的话,苏恒脸上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他发现自己突然有些喜欢随国,因为在随国,姐姐才有这么真实,才让他有那么靠近的机会! 苏浅当然不知道自己这弟弟脑子中想什么,不过略微有些凉的冷风拂过,却是让她记起秀儿和徐嬷嬷还在院子中。 想到秀儿和徐嬷嬷,苏浅心中升起一股子愧疚,都怪她计划不周到,才让徐嬷嬷和秀儿在院子中受这些委屈,想到徐嬷嬷这么大的年纪,还被自己连累,。苏浅不禁对着秀儿吩咐道:“秀儿,快将徐嬷嬷扶进房里休息吧,今晚折腾了这一夜,徐嬷嬷这么大年纪了,恐怕也累了。” 听到苏浅关心自己的言语,徐嬷嬷的脸色并没有变好,只是多了一丝丝的无奈:“老奴倒是不累,只是希望公主以后千万不要再做这般危险的事情了,万一出了事情……” 徐嬷嬷眉头蹙起,眼中掩不住的浓浓担忧,这两个孩子,都是她一点点的养大的,即使是吃一点亏,受一点苦,她都心疼! 知道徐嬷嬷是担心自己,苏浅不禁微微低头“对不起,是我鲁莽了,只是这件事情既然让我看到了,无论怎么样,我都是要去做的。” 苏浅说到最后,声音却是分外的坚定,在梁国之时,她每每为了苏恒而活,每每纠结在那些宫中琐碎,钩心斗角之中。那一段时间,她忽略了苏恒,也同样的迷失了自己,直到看到林音,去救林音,她才有一些回忆起现代时的自己,无论是什么样,她希望自己能在为苏恒活着的同时,也活出自己。 更何况,苏浅看向苏恒。 并不是你完全为了别人活着,别人就会幸福,有时候,也要给别人个机会,让别人同样为你活着! 今夜月如水洗,虽然偶有乌云遮住月亮,可终归那乌云太薄,遮不住这月的明亮。 质子馆,苏浅所在的院子,渐渐的变得安静,只是不知道这宁静能保持多久? 右丞相府 右丞相将将回到府中,便见之前在元春楼拦住苏浅她们的叶旋已经等在书房之中。 叶旋一见右丞相,便对着右丞相躬身行礼,同时抬头看着右丞相开口问道:“大人,可有抓住梁国公主?” 右丞相眉头紧隆,禹良用的小手段的确是高明,以那暧昧不清的关系来做掩饰,又因为苏浅的身份,对名誉自然十分看重,这种种点点,竟是让右丞相也不禁有些怀疑叶旋看错了,这会听到叶旋的话,便不禁对着叶旋开口问道:“你确定对二少爷出手的是梁国公主。” 听到右丞相的问话,叶旋不禁眉头蹙起,难道自己的人没能追上并拦住梁国公主,让她提前回到质子馆了? 虽然心中有疑惑,可是叶旋还是看着右丞相认真的答道:“属下亲眼所见,绝不会有假,只可惜属下不知道这梁国公主身边竟还有这等好手,不然绝不可能让这梁国公主从元春楼中逃脱出去!” “好手?”右丞相微微挑眉。 “是的,当时梁国公主从梁国带来的白发护卫也在元春楼中,若不是有他拦着属下,梁国公主绝不可能逃出元春楼!”叶旋看着右丞相确定的答道。 这话一出,右丞相目呲欲裂,禹良,你竟敢哄骗老夫! “叶旋!”右丞相的声音一冷。 “属下在!”突然听到右丞相冰冷的声音,叶旋微微一愣,随即低首应道。 “派人暗中处理了苏浅,敢对逐苟出手,便要承受的住结果,再派人给我监视禹三公子,我要掌握他所有的动作!” “是,右丞相!”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特别是这一次随城死了右丞相家的二公子,而这二公子被害死之前又同随国大公子一起喝花酒! 只不过这说法和事实却是完全不着调。 因为所有人都认定是遇鬼了! 因为仵作检验南二少爷的身体,发现南二少爷根本没被下毒,最多是身上有些春药和泻药,可就是这样的药方要说置人于死地,这怎么可能。 春药更是有很多合理的东西可以解释,南二公子呆的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元春楼,可是喝花酒的地方,吃点这东西,最是正常不过。 至于泻药,自然可以认为是有些人的小恶作剧,况且仵作检验出来的死法也并非要死的,而是心肌梗塞而死,这根本是一个正常死亡,最像纵欲过度的死法。 一知道这件事情,同右丞相二公子一道的人,却都是暗中庆幸,庆幸那么漂亮的女人没有选择自己,就说事有反常必有妖,那女子美的那么不像人间之物,却单单选中了右丞相家的二公子,这不是说明右丞相家的二公子有此一劫又是什么? 而这事情刚一发生,元春楼便被整个封锁起来,那是一只苍蝇都跑不出,可偏偏在元春楼根本没找到那个陪南二少爷的女子,如此一来,却是让人认为这对右丞相府二公子出手的,并非是人,而是只鬼! 这样闹的随城天翻地覆的事情,即使是没有刻意去传,随国的君主,随国的王,却也不免听到这些事情,为此,随王也不禁对随国大公子问起此事。 随宫 一身明黄绣金爪飞龙衣衫的中年男子坐于宫殿之中,同梁国那般温和儒雅的相貌不同,这中年男子给人的感觉却是有些痞子的味道,虽然这味道因为年纪,和显示出来的中年外表并不明显,可依旧还是有一丝丝散发出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苏浅苏恒到得随国,因为一连串的问题,一直没能见上的随国的君主。 只见这随王一脸认真的看着随国大公子开口问道:“承儿,听说右丞相认为南逐苟是梁国公主所害,还连夜去了一趟质子馆,你觉得有可能是梁国公主对南逐苟动的手吗?” 随王问话的同时,他身边一身着大红绣凤凰红袍的女子,也跟着脸上露出一丝丝好奇模样,不过这一丝好奇却被这女子掩饰的十分之好,若不仔细看,绝对看不出来。 却说这有些好奇的女子便是随王的新一任国夫人。 不得不说随王身旁的女子无论是长相,还是品貌,都是自有一股风度,单单看着就比梁国的国夫人要胜上一筹,在气质上压梁国的国夫人一头。 不过说来这新的国夫人长相还真是年轻,单单看外表,只要没有说,十个人中十个人绝对都会觉得这女子,也就双十年华一般,可若是你真认为她那么年轻,那就错了,事实上这女子已经三十有六,膝下更是育有四个子女。 只是子女如今的年纪都并非很大罢了。 照理说,按照随王所表现出来的性格,不该立着女子为国夫人才是,毕竟此女在随王的一众夫人中既不是最漂亮的,也不是最年轻的,更不是平时最宠爱的那一个,可让众人跌破眼镜的,随王就是选了这位夫人做国夫人,更是在左丞相刚提出这个女子做国夫人不久,便颁下旨意!这中间的意味却是真有些诡异。 有许多人猜度此事,可惜这事情却是没有一个人能真的看明白,看明白随王为何会做这个选择! 先不说这随王选着新的国夫人,方式和平常的态度都不同,显得有些古怪,却说随王这问题一问出,便见随国大公子脸上露出绝不可能的表情:“父王,依儿臣之见,绝不可能是梁国公主所为,梁国公主儿臣见过,那夜带走南二公子的烟翠我也亲眼见到,虽说梁国公主也小有些相貌,可绝对无法和那烟翠相比,就是体型身量也完全不同,所以那梁国公主身边的人,儿臣也曾注意过,根本没有那般体态风流的人物,所以儿臣认为绝不可能是梁国公主动的手!” 随国大公子会说出这些话,倒不是随国大公子善良,不对苏浅落井下石,而是他这人对别的东西都不执著,可对女子的相貌,体态风流,却是十分在意之人,特别是对美丽的女子,他是一等一的执着,那夜,若不是摄于右丞相的关系,他早就将那烟翠抢到自己手上,根本不会让南逐苟有机会带走烟翠,就是后来南逐苟带走了,这随国大公子也是后悔不迭,直到传来南二公子死亡的消息,他才真正的打消心中的想法。 而这会随王问起此事,他虽然和苏浅不对付,可就着对美丽的女子的些执着,而苏浅又没有那么美丽的相貌,自然也就让他一口打死,不让苏浅的相貌侮辱他见过的烟翠姑娘。 “哦?”随王淡淡的挑眉,眼中露出一抹深思,只是极不明显,倒是让人察觉不了这随王心中所想。 反倒是他身旁的随国夫人,一听到随国大公子的话,突然对着随国大公子笑着开口:“你这般一说,我倒是真有些好奇这这烟翠和梁国公主的模样了。” 随国夫人说着话,转头看向随王:“说来君上不是五个月前就想见上一见那梁国公主,若不是……”随国夫人刚说出若不是,便自行掐断那后半句话。 要知道这后半句话却是忌讳,当初随王召见苏浅之时,正好国夫人去世,也因此才耽误了第一次见随王的机会,让这事情一拖拖了将近半载。 这随国夫人明显也是个精明十分之人,这言语间虽然出了点错误,只将将说出,她便快速的将下一句接下,对着随王继续开口,将误廖轻轻巧巧的跳过:“既然如今既然烟翠见不到,不若招那梁国公主到宫里来,正好继续五个月前的事情,见见这梁国公主,君上觉得如何?” 听到随国夫人的话,随王仿佛有些意动。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便听随国大公子突然插嘴道:“下国派质子来,似乎第一次见一国君主,当上朝觐见才是,而这梁国的公主公子,父王似乎一直不曾宣见过,这一次若是随便宣入宫中怕是不妥,不若先明日朝见,再让人探明这梁国公主公子的安全性,再宣入宫中如何?” 虽然这随国大公子是个草包,可这表面功夫却还是不错,不然也不能有单独和随王相处的机会。 听到自己的儿子提醒,随王仿佛恍然:“的确,若不是承儿提醒,我还真忘了这件事情,如今挂了这梁国公主公子这么久,都不曾召见他们二人,倒是寡人疏忽了。”随王说着一顿,对着身旁的太监淡声吩咐道:“来人,去一趟质子馆,宣旨令梁国公主公子明日早朝觐见吧!” 一见随王同意自己的想法,随大公子眼露惊喜,虽然他脸上表露的并不明显,可这眼中的狂喜和算计,却是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来。 这随大公子还是隐藏的功夫太差劲,掩饰自己情绪的能力,不提也罢! 至于这随王和随国夫人究竟是不是瞎子,是否看出这随大公子的想法和变化,恩,这种事情天知地知,随王和随国夫人知。 随国公子深吸一口气,才开始继续第二部,没错,想办法让随王见苏浅苏恒不过是他心中的第一步而已,既然他要让这苏浅苏恒难过,脸上难看,自然不会只是让他们去见随王而已,只是觐见随王怎么可能对她们有什么伤害,既然如此,就是无用之功,而无用之功,他又怎么可能会做。 想着,随国大公子对着随王继续开口:“不过儿臣听闻这梁国公主十分聪慧,就是在梁国也被传的神乎其技,还说这天下,没有哪个人能出这公主左右,儿臣心中不服,认为我大随定有不输于这女子之人,还望父王准许儿臣到时候考教考教那梁国公主!看看这梁国公主是否真如梁国传的那般神乎其技。” 他一定要让这梁国公主让他在右丞相府丢的面子,完全还回来,为了这件事情,他已经筹谋许久,为此,他可是特地请了随城有名的几位能人,替他出了嘲弄梁国公主的招!就等着有机会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为难这梁国公主! “哦?真有此事?” 随王挑眉,仿佛也是有些惊奇,只不过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却是若有所思,当初答应了他的事情,似乎也该有些行动了! “是的,父王,儿臣恳求父王给儿臣一个机会!”随国大公子赶忙对着随王再次恳求道,他绝不要错过这个让梁国公主大丢脸的机会,只有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进脸面,才能平复当日在右丞相府的耻辱! “那就随你吧!” ―――――――――――――――――――――――――――――――――――――――――――――――――――― 终于写完今晚的更新,或许是昨晚写的多了,今晚竟是写到现在才勉强将今晚的更新写出来,偶真是可怜! ------------ 第三十四章 :刺杀 更新时间:2010-08-04 夜,沁凉如水。 如今已是十二月中旬,一年最冷的时节,只是这随城地属淮南之地,即便是这最冷的时候,也不见飘雪结冰。可即使如此,是这寒意丝毫不少于梁城,甚至比梁城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里的冷,属于阴寒之冷,总是带着一丝阴冷的水汽,这水汽能吸附在人的身上,将全身的温度都吸走。 这寒冷,沁入心底,走边全身,令那手足不得丝毫暖意。 “姐,外面凉,你还是进屋歇着吧,你难道忘了前几日看随大夫,随大夫是怎么说的了吗?你的身体旧伤还没痊愈,不能受凉。”苏恒看着站在院子中的苏浅满脸不赞同的开口道。这一刻他不像个弟弟,反倒是像个老妈子。 自从前几日去了随博文那里复诊,苏恒便变得如此。那日本来的目的是去看看林音的,可到得途中苏浅又放下这个想法,毕竟刚刚对南逐苟下手,若是被人发现她和林音来往反倒是不美,最终苏浅没去找开始帮她经营绸缎生意的林音,而去见了随博文。 去见随博文,以随博文的性格自然又是对病人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的不喜,而这一次似乎是注意到了苏恒比苏浅在意苏浅的身体,便嘱咐了几句苏恒,便变得如今的状况。 “放心,我没事,你别听随大夫的,他那是危言耸听。”苏浅转头对着苏恒笑笑,又重新望向这格局精致,却非常小的院子:“况且凉一些好,凉一些脑子才能更清醒一些!” 仿佛是想到什么一般,苏浅喃喃的说道。 今日宫里来了人,宣她和恒儿明日觐见随王。 这本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她和恒儿作为梁国的公主公子,若不是半年前随国夫人突然病逝,她们早该觐见随王了。而因为那事情出的太突然,这一耽误,倒是让他们来随国做质子半年多,却到现在还不曾见过随王。 随王召见这事情搁在旁的时候,苏浅绝不会有什么想法,可放在她合手林音除去南逐苟十多天后,她却是心神不宁。 那一夜段护卫回来,她便知道那晚挡着她们在元春楼,不让她们离开的人并没有死,那也就是说右丞相肯定已经知道她们就是杀了他儿子的凶手。 以右丞相当夜得到消息,就夜到质子馆的性格,如今确定了她是杀南逐苟的凶手,她不信右丞相会放过她。 可偏偏这十多日质子馆都安静无事,就仿佛南逐苟之事根本不曾发生一般,若不是真的发生在她身上,南逐苟是她一手设计死的,她肯定也会跟着以为根本没什么事情,是她自己胡思乱想。 可事实如此,质子馆竟一点小问题都没有,便是质子馆馆主刘林恒都不来为难于她,这就奇怪了,事有反常必有妖,可这妖……她横想竖想就想不出右丞相会怎么对付她们。 太过安静,比闹腾更吓人,不然也就不会有人惩罚犯人选择将犯人关进狭隘的小密室中了。 “姐在想什么?我帮你一起想!”苏恒看着苏浅快速说道,他舍不得姐姐受苦,便是被心烦的事情郁结在心中,他都舍不得。 本来苏浅的声音小,苏恒不该听到苏浅在说什么才是,可偏偏苏恒离她比较近,又是练武之人,耳力比之一般人好上许多,再加上苏恒是一个对苏浅好过对自己的人,自然十分注意苏浅的状况,苏浅这话一出,他便听入耳中。 苏浅微微一怔,没想到自己一时间竟将自己想法念叨出声。不过听到苏恒的问话,为了不让苏恒多想,还是开口答道:“我在想明日觐见随王的事情。” 说完看着苏恒关心的模样,苏浅浅浅的笑起。 被人关心的感觉是很好的,那温温润润的感觉,暖暖的,有时候她会想,她便是穿越到另一具躯体中,有个会关心人的哥哥,恐怕也不如这弟弟来的贴心,那么久的相处,同苏恒,她有了种可以互相依赖的感情,再也不是一心只充保护弟弟的姐姐,也是任着弟弟贴心的姐姐。 “这中间有什么不对的吗?我听说别国来的重要质子,第一次见这国的君王,都是要上朝觐见的,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啊。”苏恒眉头微蹙,看着苏浅略带不解的说道。 苏浅轻叹一口气:“就是没有问题,才是问题。”这样的事情选在什么时候不好,可偏偏选在这个时间,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浅儿可是觉得这件事情出现的时间不对!”苏浅正想着,便听一个声音将她脑中的想法瞬间道出。 那是一个略带凉意的声音,这声音从右边传来,苏浅皱眉抬眸,便见禹良坐在间隔他们所住之处的围墙上。 苏恒眉头立刻蹙起,看着禹良眼露厌恶:“你偷听我和姐姐说话!” “你们说话的声音并不小,便是我在隔壁院子也能听到,又哪来的偷听,我这是光明正大的听。”禹良看着苏恒笑着说道。 虽然是笑着,可是禹良看着苏恒微蹙随即便散开的眉头,却是无意中透出他对苏恒的头疼。 这十日以来,其实他经常出没在这院子中,本以为想要靠近苏浅,最麻烦的是苏浅的防备之心,可当决定去拿下苏浅之时,才发现,最困难的根本不是苏浅,因为苏浅除了依旧防备性的冷淡以外,便是因为顾忌身份的勉强敷衍。 有人可能说敷衍有什么好的,那是看什么情况什么程度,相比根本无法接触,敷衍已经是不错的,至少他可以接触苏浅,这样他就有信心能得到苏浅,从来都是,他想要得到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可当到得这院子后,他才发现,他遇到的最大的麻烦,是苏恒。 这梁国公子苏恒,就像一个防贼一般,只要看到他出现,立马就将苏浅同他隔开,最甚者将苏浅藏入屋子中,根本不让他见到。 这中间的问题便是他也是费解十分,不明白苏恒为什么对他就如同毒蛇猛兽一般,照理说,以苏恒的年纪心智,不可能猜出他接触苏浅的目的,可若不是这点原因,这苏恒又为什么对他如此防备? 当禹良看着苏恒觉得头疼之时,苏浅看着禹良也是眉头跳了下。 她真不想理这个让她感觉危险的人,可对方毕竟是禹国公子,而今梁国禹国已经因为随国停战,她虽然可以对禹良冷淡,可不能完全不顾及面子。 所以这时候,也只能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想法,抬眸看向禹良:“禹三公子还请自重,如此坐在这围墙之上,怕是有损你禹国三公子的身份。” 这几日来,除了纠结右丞相的事情,再一个就是禹良,她不知道禹良究竟知道了多少事情。虽然如今的情况已经到了最糟糕的时候,右丞相都已经知道她对南逐苟下手了,便是这禹良知道了这些,最大最坏的影响是不可能了,可即使如此,这件事情还是如同一根刺梗在她的心头。 因为她真的搞不懂禹良想要什么,她怕禹良哪一天突然将所有的事情抖露出去,还怕对方手中掌握者什么可以证明这些事情存在的证据。 禹良自然知道苏浅对自己防备,不过听到苏浅的话,禹良还是很快的从围墙上跃下,跳入苏浅在的院子中。 就仿佛是性格突然变化一般,那一夜右丞相来过这院子后,禹良对着苏浅便不再是冷漠的模样,摇身一变,竟是变得有些无赖。 别人可能不理解他为何突然前后不一样,那是因为他开始真正的认真做一个猎人了。 当看到苏浅设计这么多事情,还能这样胆大包天的对南逐苟下手之时,他就已经对苏浅完全满意! 他甚至觉得苏浅就是上天降下来特意送给他的礼物,不然为何会让这样的一个人出现在他面前。 听到苏浅的话,禹良饶富兴趣的看着苏浅问道:“那你觉得一国公子又该如何自重呢?” “至少不该不请自来!”苏浅细眉一挑,没想到禹良竟会问这样无聊的问题,冷淡的开口道,只一句就点到重点。 对禹良,苏浅除了忌惮,还有些怒气。无论是谁,老是被一个人不咸不淡的监视着,无论到什么地方,只要稍稍说些重要的事情,都可能被人听到,甚至听到的人还不隐蔽,直接接口回答她的话,这样的生活她再沉稳的性子,也无法不烦躁。 还好这禹良在她出质子馆的时候并不会跟着她,不然苏浅这么沉稳的性子,也要怒气爆发了。 却说禹良毕竟是一国公子,便是有些无赖,也和那些死皮赖脸,打蛇上棍之人不同,所以只是稍稍露出那么一丝无赖气息,扰扰苏浅的心后,又变得正经,当听到苏浅的话时,眉间露出一丝宠溺的无奈:“我是看你不放心,来告诉你,明日觐见随王之事,的确如你所想,是一个对付你的局!不过这个局是随大公子,倒不是右丞相出的手!” “你怎么知道?” 苏浅怀疑的看着禹良,她已经搞不清禹良究竟想做什么了,若说对方对她有所图谋的话,她一个在梁国没人疼爱的公主,根本没什么值得对方图谋的,可此人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她,靠近她,越是如此,她对禹良这个人就越疑惑。 不过,若说禹良是因为对她产生感情的话…… 苏浅一想到这里,眉头便皱起,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绝不可能是这样! 苏浅深吸一口气,不可否认,被一个人说喜欢,特别是一个算得上优秀的男子说喜欢,是一件让人虚荣的事情,不过处在她这种环境,这种危机之中,而说出喜欢的是一个给她危机感的人的话,这感觉就是水深火热了。 本来许多事情,就是焦头烂额,多上一个禹良,是更焦头烂额。 “我自然有渠道知道。”禹良笑得自信。看到苏浅心乱,他最开心不过,女人,心乱的时候,最容易将一个人装入心底,即使是无意的,即使是不好的记忆,可这装入,都是打开心房,装入心底的最好引子。 见禹良对着自己笑,苏浅只觉得对方脸上的笑容异常的刺眼,异常的让她不喜欢。 不过想到对方说的话,对她毕竟有些用处,苏浅轻咬贝齿,终于对着禹良继续问道:“为什么要告诉我?” 听到苏浅的问话,禹良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为的禹国梁国能够联姻。梁国能把你浅公主嫁到禹国做我的夫人!” 却说禹良的话一出,暗处一个人影看着禹良眼睛略微一缩,随即眼露狠意,只是瞬间又消失的干干净净,眼睛转向苏浅,眼露复杂神色。 或许是禹良的感觉比一般人都灵敏,这一瞬间,他竟觉得有什么在看自己,可回头看向身后,除了院子中及腰高的草丛,却什么也不见,不禁眉头皱了皱,才重新看向苏浅。 “禹良梁国是敌对之国,怎么可能联姻,你别痴心梦想了,我们梁国是不可能和你们禹国联姻的!”一听到禹良的话,苏浅还没有反应,苏恒却像似被人踩了脚般,快速的说道。 禹良若有所思的看向苏恒,这梁国公子对自己姐姐的态度像什么呢? 突然,一股明悟在禹良心中升起――是占有欲……男人对女人的感情…… 想到此,禹良似笑非笑的看向苏恒。 苏恒却是被对方看得眉头一皱,他只觉得全身一凉,就仿佛自己心中的所有想法都被对方看透一般。 对此,苏恒赶忙摇摇头,自己为什么要觉得慌张,被对方看透又怎么样,他就是不喜欢姐姐嫁到很远的地方,就是不喜欢这个禹良喜欢姐姐,就是希望这一辈子,他们姐弟能相依终老,这有什么不对! 苏浅却不知道这片刻禹良苏恒心中想法转过了这许多,只是眉头微皱:“还请禹公子莫要再开我的玩笑了。” 说完这话,终还是忍不住好奇别人准备怎么对付自己:“随大公子他们想要怎么对付我?” 苏浅看着禹良问道,她必须知道明日等待她的究竟是什么,若真是重大的危险,她便要做好准备,至少不能让恒儿出事。 苏浅却是不知道禹良脑子里想的是什么龌龊想法,不然根本不会开口问禹良这个问题,对于苏恒,这姐弟之情,对她来说最重要不过,她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念头想法污蔑这份亲情。 也许一般人不觉得什么,毕竟亲情是一种最容易让人忘记的感情,你会想到好朋友需要你,会想到好朋友帮助你,对你的好,你也会想到你所爱的人,所爱的人对你的反应,可生活之中,却总是很少有人想到亲情。 你可以为了朋友一丝不快妥协,却很少会为家人的一丝关心去妥协什么,反倒是反驳吵架是最多的事情,但当沧海桑田,当环境变换,当朋友来了又离开,才会渐渐发现,无论这个世界怎么变化,一直在身边陪伴的,一直不会变质的,一直是亲情,无论是兄妹之情还是母子父女。 只不过苏浅穿越了,她现在唯一拥有的,便是牵连着身体本身得来的一丝姐弟之情,一丝羁绊。 听到苏浅的问话,禹良刻意的上前几步靠近苏浅,仿佛欣赏一幅墨宝般,紧紧盯着苏浅:“我可以告诉你他们准备怎么对付你,我甚至可以告诉你他们的所有手段,不过浅儿,你准备怎么谢我呢?” 禹良说着话,眼角瞥了一眼苏恒,眼中算计一闪而过。 苏恒目呲欲裂,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忍受禹良用这般态度,这般靠近的看着苏浅说话,只这瞬间,便准备对禹良出手,可还不等他出手,便听一个声音响起。 “动手!”随着这声音响起,院子中突然出现一群黑衣人,而其中黑衣人之首,更是快速向苏浅禹良冲去。 不等苏恒反应,黑衣人之后挥剑便向苏浅刺去,这一剑刺得狠绝,可不知道不是故意,还是一时间的偏差,这剑竟没有刺中苏浅,反倒是将苏浅和禹良的距离拉开,这样一来反倒是做了苏恒想做的事情。 那黑衣人之首仿佛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效果,手上一颤,剑不禁微微一顿。 不过很快的,领头的黑衣人便反应过来,迅速调整剑的方向,重新向苏浅刺去。 “姐姐小心!”看着快速向苏浅转去的剑,苏恒心中一惊,快速的对着苏浅喊道,可已经来不及。 苏浅在苏恒的声音响起的瞬间抬眸,便见那剑快速的向自己刺来! 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滞,这天下只剩下这刺向苏浅的剑,禹良和苏恒想要向苏浅冲去,却被别的黑衣人拦住,只这片刻已经失去救苏浅的机会,只能睁着眼看着那剑离苏浅越来越近。 或许是因为太过突然,苏浅根本反应不过来,只能茫然的抬眸看向刺客露在外面的眼睛。 这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那满满的无法释放的恨和痛苦,竟刺得苏浅揪心。 黑衣人看着苏浅茫然的模样,露出一抹冷意。 苏浅,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你欠我的,也该还了! ―――――――――――――――――――――――――――――――――――――――――――――――――――――――― 更新完毕,虽然有些晚,但总算赶上了,(*^__^*)嘻嘻…… ------------ 第三十五章 :选择 更新时间:2010-08-05 寒冷的风吹过,就连温热的酒也暖不了人的心。 空荡荡的酒馆中如今只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这男子面容俊逸,只那一头白发却显出无限的沧桑。 那用来束发的碧玉簪子看起来似乎有些年月,若是苏浅在此,定会惊讶万分,这人不是别人,竟是本该在质子馆和她们一起呆着的段护卫。 段护卫此刻和往常竟有几分不同,只见他怔怔的望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突然仰头一口饮尽,仿佛那杯酒不够刺激一般,只这般喝完,便将这杯子换成了酒壶。 酒壶中的酒顺着他嘴角划过耳根,这酒仿佛他落下的泪一般,莫名的让人感觉哀伤。 十二年了,这是他第二次这般饮酒。 第一次,是雪儿去世的时候,他明明知道,死亡离她是那么的近,明明爱她爱到心痛,可,人生就是这样,忠义两难全……而他,他选择了放弃雪儿。 这一次,是智大夫智泽到了随城。 刘夫人派他到随城刺杀苏浅,动手的时间就再今夜。 十二年前,他眼睁睁的看着雪儿离去,而十二年后,他依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段护卫猛的将喝完的酒壶放下,换成另一瓶满的,那疯狂的模样,却是多少创伤和多少沧桑凝结而成。 刘家对他有恩,若不是刘家,他根本不可能活着,是刘家给了他性命!他不能背叛刘家,而不背叛刘家,就必须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悉心照顾了十三年的孩子面对死亡。 苏恒曾很好奇,好奇苏浅每次失踪,为什么段护卫都能第一时间找到她,这不是巧合,也并非段护卫有多么的聪明,总能猜到苏浅在哪。 一切,都只是因为,因为他答应了雪儿照顾苏浅。 因为雪儿,他将苏浅视若珍宝,小心翼翼的保护着,不然六年前苏浅中毒,就不会只是变得痴傻,而会是当时就失去性命。 而今,他依旧无法让自己背叛刘家! 二十年前,当他被送入周家,成为周雪儿的护卫,一切就仿佛早已注定,他注定要看着自己用生命保护的人,间接的死在自己手中,十二年前这样,十二年后,依旧还是如此。 一滴晶莹至他眼角落下,谁说男儿流血不流泪,那不过是没到真正的伤心时刻罢了。 段护卫放下酒壶,酒水从酒壶中溅出,溅的满桌都是。 他的衣襟早被酒沾湿,他望着桌上酒水中狼狈的自己,竟若同无声的笑起。 他明明是那么后悔没救雪儿,如今,真的还要为了忠心二字,同样去放开另一个人,看着另一个人死去吗?…… 他伸开手掌,望着自己常年练剑落下的茧子。 那茧子仿佛突然变成他日思夜想之人的笑容。 国风,最后求你一件事情,替我好好照顾浅儿好吗? 段护卫眼前一闪,那日思夜想的容貌一下换成了苏浅。 你为什么这么做,我明明感觉到你是真心对待我和恒儿的…… 段护卫猛的一颤,站起身子,向外冲去。 “客官,你的酒钱还没付呢!”一直打扫着酒馆的店小二见段护卫突然向外离开,心中一惊,开口再喊,却已经不见段护卫的人。 质子馆,苏浅住的院子。 明明只是一瞬间,可这时间竟仿佛停滞一般。 苏浅怔怔的看着那双眼睛,为何看着这双眼睛她会心虚,她会想哭,却不是面对死亡的害怕。 为何这双眼睛这么熟悉,她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什么时候见过? “智泽……”她明明想不起这双眼睛属于谁,可竟不自觉的唤出这个名字。 那向苏浅刺来的剑明显一颤,这一颤,剑尖竟稍稍偏离心脏几分,刺进苏浅的身体,瞬间,猩红染满大地。 突然,一只手伸出,紧紧的抓住刺客刺来的剑,竟让那剑无法再往苏浅身体继续刺入丝毫,而同时,那一只手也因为剑的锋利鲜血淋漓! 刺客抬眼看向手的主人,当看到那满头的白发,竟是微微一愣,随即看向段护卫的眼睛。 为什么要救她! 段护卫却是满眼坚定的看着刺客。 我必须救她! 十二年前的悔恨,他不想再经历一遍。 而当苏浅喊出这个名字时,苏恒跟着一怔,露出空门,那和他对手的刺客趁机刺伤苏恒。 苏恒一掌拍开此刻,瞬间上前扯下对苏浅下手之人的蒙面黑布,月光下,那张苏浅熟悉万分,温和如玉的脸露在空气中,只是这样貌明明还是同样的样貌,可是眼神变了,竟莫名的让人陌生起来。 苏恒确定是智泽之时,心中一喜,转头看向苏浅,当看到苏浅胸前的鲜血之时,却是目呲欲裂:“智泽,害死你的人是我,当初下毒陷害你的人也是我,你找我就行了,为什么要对我姐下狠手,你可知道我姐为了救你一直奔波,你可知道我姐以为你死了,一直活在愧疚之中!” “撤!”智泽墨色的瞳仁瞬间缩紧,拔出苏浅身上的剑,对着所有刺客命令道,便快速撤离质子馆。 如同来的突然,离开也像一阵风般。 只留苏浅怔怔的看着智泽的背影。 段护卫担心的扶住苏浅,苏恒也快速的走到苏浅身旁:“姐,你没事吧。” 苏浅却仿佛没有听到苏恒的声音一般,怔怔的望着智泽完全消失的方向。 见苏浅没有反应,苏恒却是紧张起来:“姐,你别吓我,我马上就去请大夫!”说着话,就要站起身离开。 只这片刻,他的衣服却被苏浅拽住。 苏恒低头看向苏浅,便苏浅抬头看向苏恒,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恒儿,你看到了吗?智大夫他没死,太好了,他没死,真的太好了!” 说到最后,苏浅竟是轻声啜泣起来,这是喜极而泣! “老天果然是公平的,不会让好人就这么死去的。”苏浅开心的说着,仿佛根本不记得自己被智泽刺杀这一回事,只是开心的笑着。 段护卫却是看着苏浅眼神微闪,竟是隐隐有一丝光芒,仿佛做下什么决定,段护卫的神情比之平常,却是少了一丝茫然。 唯独一旁禹良站在一旁,快速的吩咐自己院子里的人找大夫来,同时若有所思的看着苏浅苏恒。 智大夫?就是梁国传闻,被苏浅抢了封地并害死的大夫吗?这事情果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却说智泽带着属下快速的离开质子馆,直到回到他们的藏身之所,才让那些属下各自退下。 可即使如此,他的心,还是不平静,或者说,无法平静! 他没想到,苏浅竟只凭着露出的一双眼睛就认出自己,更没想到会听到苏恒说这些话,他的心,从知道苏浅背叛自己,到知道智家瓦解,封地被苏浅所得,到现在,一直只有恨意,可当他听到苏恒的话时,却不平静,冰冷的心变得烦躁! 公子恒说的话会不会是真的?公主会不会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弟弟,才隐瞒知道证据,知道真相,不帮他洗脱罪名? 不,突然,智泽摇头,绝不能相信这对兄妹的话,当初不就是相信苏浅,才令智家落的家破人亡,若真是因为苏恒而不救他,为何在之后吞掉他智家的封地,这分明是早有预谋! 既然姐姐是这样的人,弟弟也绝对是同类之人。他绝不会放过他们! 不过只是杀了苏浅太便宜她了! 她不是最在意自己的弟弟公子恒吗?当初为了公子恒甚至甘愿自杀吗?那他就当着她的面杀了公子恒好了。 他也要让她尝尝噬心之苦,他也要让她尝尝,他眼睁睁看着智家消散,族人灭亡的痛苦! 只这瞬间,本动摇的心,已经瞬间恢复冰冷。 次日一早 苏浅苍白着一张脸,勉力的让苏恒扶着出门。 以苏浅的身体,本该好好休息才是,可为了隐瞒被人刺杀的事情,她却是决定今日按照昨日颁下的旨意,今日觐见随王。 本来以她昨夜遇上那样的情况,只要上报,就可以推迟觐见的日子,随王绝不会怪罪。 可如此一来,让人知道她遇刺的事情,却会对智泽产生危险。 毕竟苏浅苏恒如今在随国做质子,若是遇上危险,随国在人道主义方面,却是负有责任的,同时,智泽选择的刺杀时间也有些太好。 选择在随王已经宣她们觐见之后动手,这可以说是蔑视随国的权威,这样挑战随国的权威,为了面子,随王绝不会简单的善罢甘休! 这么一来,智泽就肯定会有所危险,万一禹良再不遵守和她的约定,将智泽的身份透露出去,让智泽无处容身,这样的结果她是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智泽会来找他们,那是她和苏恒欠智泽的,是她和苏恒的错,如今的她和苏恒既然知道自己一直愧疚的对象还活着,自然是要和对方好好相处,并好好补偿,若可以的话,暗中将智家的封地还给智泽,虽然只是一小部分,可终归是帮智泽拿回一部分属于他的东西。 当然,她知道现在智泽想要杀她,可同样她相信,只要诚心认错,告诉对方自己的愧疚,告诉智泽当时的情况,以智泽的善良,他一定会原谅她的。 ―――――――――――――――――――――――――――――――――――――――――――――――――――――――――――― 做一下调查哦,还请大家帮忙一下的说,瑾瑾很好奇看瑾瑾文的人的年纪呢,所以特别做一下调查。 在书页处,瑾瑾弄了四个选项。 1、16岁以下 2、16―22岁之间 3、23―30岁之间 4、30岁以上 还请大家帮忙点一下哦! 今晚还有一章,唔十二点前,应该能送上,还请亲们帮忙一下撒!(*^__^*)嘻嘻…… ------------ 第三十六章 :觐见随王(上) 更新时间:2010-08-05 晨曦微露时分,天地万物似乎还沉浸在一夜的美梦之中没有醒来,只有四处偶尔传来一声寒蛩低吟之声,仿佛在提醒人们该起床劳作了。只是听惯了公鸡打鸣的人们又岂会理会寒蛩这种越俎代庖之举! 可这时间对随宫来说并不算早,如今的随宫勤政殿内,东西两班文武却早已排好次第,随王更是已经坐在龙椅之上,望着殿下的一般臣子。 苏浅苏恒虽然也已经到的随宫,却并未在这勤政殿内,他们毕竟不是随国的臣子,虽然说是今日觐见,他们却是要等在偏殿之中等待随王的召唤。 果然,没等多久,便听远远的传来传递的召见声:“传梁国公主公子觐见……” 而之后,便见一位公公走进,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苏恒苏浅:“梁国公主公子,还请随我来。” 苏浅深吸一口气,领着苏恒跟着这太监向勤政殿走去。 虽然对于宫殿的辉煌,在梁宫已经有所认识,可当被领进随国勤政殿之时,苏浅还是被这勤政殿震的微微一愣,自古君王宫殿造的就是为承托气势而出,而随国不愧是大国,就是这宫殿也比梁国要威严肃穆一些。 只见这宫殿造的金碧辉煌,那金黄之色,甚至是有些晃眼,仔细瞧着竟有些像满城尽带黄金甲中那掩饰出的宫殿模样。 不过苏浅是什么人,她可是现代旅游过紫禁城的现代人,虽然第一眼也被稍稍震撼到,可这里毕竟是比不上现代所见的宫殿,所以苏浅很快就恢复过来。 勤政殿中的人一见苏浅苏恒进来,便以着看好戏的模样看着,很多下国质子觐见之时,都会被这勤政殿怔住,露出土包子的模样。所以这些大臣每当有新的质子来此觐见,便会露出看不起外带戏谑的表情。 只不过这一次,这些人恐怕是注定要失望了。 苏浅很快反应过来,转头见苏恒呆呆的望着这宫殿,便伸手捏了下苏恒,帮助苏恒反应过来,苏恒一看苏浅,脸上微微赫然。不过也因此恢复了正常模样。 坐在宫殿之上的随王自然将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眼中露出一抹异样的神色,不过他毕竟是随王,坐在这宫殿之上,他看得到臣子们的百态,可臣子们却因为站立之地低随王许多,根本看不出随王的神色。 苏浅见苏恒恢复过来,便领着苏恒走到勤政殿中间,正好是离左右丞相不远的地方,对着随王躬身行礼:“梁国大公主苏浅见过随王(梁国公子恒见过随王)。” 虽是行礼,却是行完了,久久不见随王反应,就仿佛没有看到苏浅苏恒行礼一般。 苏浅不觉眉头皱起,这皱起眉头既是因为她一直弯着腰会扯到胸口的伤痛,也是因为不明白随王的态度,不知道随王究竟是要做什么。 而苏恒这么躬身保持了一会礼节,眼中便露出一丝怒气,这随王究竟是什么意思,姐姐身上有伤,本就是勉强来此,如今躬身行礼,姐姐的伤口一定很疼,可是这随王竟是让他们一直这样弓着身子,也太过过分! 如此想着,也不再等随王开口,便顾自站直身子。 “梁国公子,你好是无理,来我随国不行跪拜礼,如今不等君上开口,就站直身子,你可将我们君上看在眼中。”右边朝列之中,一个大臣对着苏恒指责道。 苏浅一听那人的话,便知道今日在这觐见的朝堂之上,是不能有一丝侥幸的心里了,对方是分明针对他们来了,不过苏浅也好奇,随国一直以礼制上国的模样出现,一般对待别的国家态度并不如此,可怎么到的她这里怎么就变了味。 但是她也不是怕事的人,或者该说她遇到的事情太多了,已经由不得她去怕了,所以从一开始的防守,只有别人攻击之时,自我保护,而变得如今别人不对,她就绝不会让自己吃亏,更何况这会可是有人欺负到自己头上了,还欺负到自己最疼爱的弟弟头上了。 苏浅也不再等随王开口免礼,顾自站直身子,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跪拜之礼只有祭祀宗庙礼仪之时才行之礼,又怎么能对随王用此等礼仪。这位大人竟让我们用这等礼仪对待随王,不知大人是何居心,难不成你有谋害随王之心。没想到大人相貌堂堂,心肠却是如此歹毒,还这般胆大包天。” 却说这说话之人让苏浅对随王行跪拜之礼,本是为了折辱苏浅苏恒,同时也是为了让梁国显得低随国一等。因为只有附属国才会对宗主国行跪拜之礼。 而梁国也是七大国之一,若是苏浅苏恒真的因为此人的一句话对着随王行跪拜之礼的话,那才会让梁国成为笑柄,当然,同时也让苏浅苏恒他们自己成为笑柄,甚至是这一辈子都会因为这个错误,这个污点抬不起头来。 只能说设计此等布局的人,心肠歹毒,苏浅是什么人,自然不会让对方陷害到。 别看苏浅的话简单非常,不过是平常言语,似乎根本不带什么针刺,可事实上也是包藏祸心。 要知道宗庙祭祀,那是祭祀已死的祖先,而这等祭祀之时的确是要行跪拜之礼的,苏浅揪住对方让他们对随王行跪拜之礼的说法,以此话对出,却是将这说话之人打入想要谋害随王之流中。 “君上明鉴,臣绝没有此意。” 说话的人一听苏浅说的话,瞬间脸色变得苍白,马上对着随王解释道。 别看随王平时温和,也不大发脾气,更是一直以上国国君的气度要求自己,可却不代表能容的一粒沙子,不然也不可能成为这一国之君。 这人本就是随大公子设下的第一个局,本想是替随大公子教训教训苏浅,以为苏浅苏恒不过是小孩,不觉得他们有什么应对的能力,再加上这话是随大公子让他说的,为的就是压一压苏浅苏恒的气势,不想反被苏浅利用攻击了自己! ―――――――――――――――――――――――――――――――――――――――――――――― 感觉之前写的有些问题,所以修改一下,并非假更,过个十分钟应该会更新一章内容,今晚状态不佳,所以呆会可能只能更新三千字了。 ------------ 第三十七章 :觐见随王(下) 更新时间:2010-08-06 “哈哈哈!不愧是梁国大公主,早就听闻梁国大公主智慧过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随大公子本准备好的对付苏浅的招,被苏浅如此随便的化解,他怎么甘心,这会又见自己人被苏浅的一句话,倒打一耙,上前一步便要说话。却突然听到随王声音响起。 听到随王的话,随大公子却是不满的撇撇嘴:“不过是一下等国家的公主罢了,什么聪慧过人,我看她也不过如此。” 随大公子的声音不大,可将将传进苏浅的耳朵中,自然,随大公子身旁的那些大臣也听在耳中。 右丞相左丞相更是同时皱起眉头。 只不过这左右丞相皱眉的原因不同。 左丞相的皱眉,是因为觉得随大公子公子如此随意的开口,此等行为丢了随国的脸面。毕竟在这样的场合说这样的话,即使声音并不大,可能让周围的人听到,实在是没有一国长子的风度。 同时也更加坚定他不靠近随大公子的信念! 随王并非庸碌之辈,大公子虽然是长子,可这般不懂事宜,不明场合不明事理,根本不是做随国继承人的料子。若真勉强让随大公子做了随王,恐怕不用外患,这随国自己就败了。就这一点,随王也不可能让大公子继承世子之位。 更何况左丞相是个对随国忠心耿耿之人,便是随王愿意立随大公子为世子,他也会努力去阻止,随国,能走到如今这一步,是几代人的心血,不容易,也不容有所闪失! 不过,右丞相这段时间支持随大公子,如今看到随大公子在大殿之上如此表现,不知道他后悔与否。想着,左丞相不禁向右丞相望去,想看看自己的老对手如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在左大丞相看来,支持随大公子,绝对是右丞相这一辈子做的最大的错误! 可右丞相也不是吃素的,虽然心中对随大公子实在无奈,脸上却丝毫表情都不露,他浸淫官场二十多年,这点控制力却还是有的。 虽然后悔同随大公子扯上关系,因为这随大公子实在没有脑子,可又是有些无奈,因为这会是脱不开随大公子。 不过右丞相现在在意的并非这一点,而今他在意的是对付梁国公主。 事实上,让随大公子在这朝堂之上对付苏浅,也是他的主意。 跟着随王二十余载,他自然了解这随国的天是什么性子,随王最见不得的便是别国出现的人才,若是这人才不能为自己用,只要可以,他就会让这个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世道就是如此! 只因为随王如今虽然年纪大了,可有一点是不变的,那就是对周边国家的野心,即使是这一代无法完成,他也会找一个能继承他信念的公子继承他的位子。 而在这种情况之下,让随王看到苏浅的优点,苏浅又是梁国公主,根本不可能为随国所用,那么随王会做的,自然是边缘化这梁国公主,虽然因为两国的交情不会动手除去苏浅,可却会对她管制的更严,同时也更不在意这梁国公主的安全,乐得让人要了梁国公主的性命。 他要的是除去苏浅的机会,而且必须没有太大危险,若是可以,最好的是随王能暗示他,让他干这见不得人的事情,这样他做这件事情也就更加安全,为儿子报仇的路子,也就更加平稳。 右丞相打的是如意算盘,可是他却忘了一点,每个君主,权握天下的人,最讨厌的便是被人算计,特别是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人算计,在外界拂自己的面子。 而今天正好是这一出。却是为这右丞相以后的惨剧埋下了伏笔。 却说随大公子的声音虽然不大,虽然站在后面的文武百官听不到,可在前面的,却全都听到他说的话,就是随王也听到随大公子的言语,刹那间,随王的脸色沉下。 君王的权威不容人挑衅,即使这个人是自己的儿子。 本来随大公子虽不聪明,可也并不笨,这中间的厉害关系也该是懂的,可是他得意忘形了,而让他得意忘形的人恰恰是右丞相。 在随大公子的认知里,有右丞相的支持,那世子之位唾手可得。这才会出现随王的话落,他便嘟囔反驳之事。 随王的脸色瞬间沉下,看着右丞相的眼神微微一凝,看来有些人在这丞相位上坐了十年,已经忘形了,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了。 右丞相在思量着怎么才能让苏浅的处境更加不好,站在朝堂之上又身具大殿之下,自然没有注意到随王神色间的改变。 可左丞相在看了右丞相一眼后,不经意的抬眼看了一眼随王,却正好看到随王看右丞相的眼神,注意到随王眼中的不喜,左丞相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这梁国公主果然不同凡响,到随城短短半年时间,竟折腾出如此大的事情,让他二十多年来一直谨慎非常的老对手,也忘了他有这些权利的根本。 苏浅却不知道自己一个小小的反击行为,在这一瞬间会形成这些反应。不过她的脸色却是比进入这大殿之前更加苍白了。 她受的伤不轻,之所以能一大清早起床,到随宫,完全是凭着一股子信念,一股子还债,还掉心中歉疚的心理支持着。 昨夜智泽那一剑,若不是因为苏浅刹那间认出对方,令对方的剑刺偏,她恐怕已经死了。 她虽然不了解武功那些东西,可智泽眼中那快凝结成固态的恨,她却清清楚楚,那一往无前,只想要人性命的剑势,她却能看出来。 可这样,她没有恨,反而更加愧疚,是她,是她亲手将一双那么干净的眼睛变成只剩下仇恨的,一切都是她的错。 随博文昨夜来到质子馆,替她上过药的伤口,这一刻似乎突然无限放大了那疼痛。让苏浅的眉头紧皱,额间的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的落下。 苏恒担忧的看着苏浅,只想马上带着苏浅离开随国的勤政大殿,可他也知道这会不可以。 这么段时间,苏恒已经开始学会思考,思考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什么事情不可以做,若是这半年后遇上智泽的事情,苏恒定不会用对自己姐姐下药的方式,害智泽,只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如何,错误的事情,总是发生在错误的时间。 “浅公主和恒公子在我大随生活的可好?”随王仿佛没有听到随大公子的言语般,看着苏浅苏恒继续问道。 “谢君上关心,质子馆很不错,随城人土风情更是不错!”苏浅躬身答道。她的手指扎进自己的手掌,隐隐间有一丝腥红印出,她便是靠的这点硬让自己保持清醒的。 “来者是客,国夫人昨日也和寡人言及于你,今日既然到了这宫中,正好去见见国夫人,国夫人可是对你好奇非常。”随王看着苏浅说完,对着身侧的身旁的太监吩咐道:“带梁国公主去见国夫人吧。” 见见苏浅不过是走过场,同时随王对苏浅也是有些好奇,毕竟是有几个人要谋害苏浅,这一点,他这个随国的王却是知道的,当然他还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比如随国王室的一个重大的秘密,一个隐瞒了几十年的秘密。 能让那人传信,让他动手除去的人,他这随国的君主,还真是好奇非常,也因为这一点,所以在苏浅一开始来到随国,随王就让苏浅她们进宫,可惜那时候却是错过了。 “父王,你答应过我……” 一听随王让人带苏浅离开去后宫,随大公子急的立马看着随王开口。 昨日父王可是答应过他的,允许他考教考教苏浅,怎么今日他还没开始,父王就让梁国公主去后宫了,那他对付苏浅的计划还怎么进行。 若是以往,随大公子肯定不敢继续询问什么,随王不提,他只会暗中记在心里。可今日,他的心态从一开始的表现不对,这是娇纵,这是自以为是。 这都因为苏浅一上来,就利用对方陷害自己的一句话,反击对方,没吃到下马威,反倒是吃了一个女人下马威了。 这样没陷害到苏浅,反倒苏浅狠狠长脸,随大公子如何甘心让苏浅得了便宜离开。 随王眉头皱紧,私下,自己的儿子和自己说什么都好,可是在这朝堂之上,他便是威严,而他的威严自然不容任何人挑衅,即使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行。 “闭嘴!”随王对着随大公子喝斥道。 他知道自己儿子的水准,苏浅在面对随大公子出的第一个难题,能够随手拈来,就将危机改变,还借势攻击,那后面的题目无论如何,恐怕也不见效果,他已经预示到可能的结果,这样的做法可能将梁国公主变得更加有名,同时还可能让随国丢了上国的风度,这一点他不喜欢。。 位坐高位的人,喜欢听好话。 能有这份能耐,随王便已经明白为何那人要随国留下梁国公主的命。 当然,这还因为知道随大公子不是苏浅的对手,后面的考教,即使题目再好,对苏浅也没用。 而且她仅凭这一点断定,自己的儿子,根本不能让苏浅怎么样,反而可能会让随国丢人。这样,还不如将此事化解于无形。 ―――――――――――――――――――――――――――――――――――――――――――――――― 很困,可能是因为一直都睡眠不足,再写下去,真有些虚脱的感觉,所以今晚只能到这里了。 ------------ 第三十八章 :暴露 更新时间:2010-08-07 “带梁国公主公子下去吧!”随王对着身旁太监吩咐道,随即太监点了个头,便下的大殿向苏浅走去。 其实苏浅还真想看看随国上朝谈国事,究竟是哪般模样,毕竟以前对于上朝的了解,都是电视里突然出现的一个镜头,对此还真有那么几分好奇心,不过更重要的是她想通过这朝堂上的言语分析分析随国的情况,什么人她可以接近,什么人能对她有所帮助。 她心里清楚的很,她得罪了右丞相,别的仇恨也许可以化解,可杀子之仇,对方绝不可能不报,要想自己没有危险,那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将对自己有威胁的人丛这个世界上除去。 这是苏浅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来慢慢认清楚的一个现实,即使她不希望自己的心境会有这样的改变。 而要除去随国的右丞相,这可是可以相比登天的难事,毕竟她只是个梁国来的质子,即使如此,她也不会随便放弃,要永绝后患,只有这么一个办法。 可惜,苏浅心思想的好,可也要让人容许她继续呆在这朝堂上看,还有就是她的身体是不是接受的了。 而现在却是两方面都不容许她继续呆,不说随王已经让人带苏浅去见随国夫人,就是她如今苍白的脸色,还有因忍痛而变得青紫的唇色,都不容许她继续在这个地方呆着,她有预感,自己如果再呆下去,恐怕真的会受不了。 “公主,请随洒家来。” 苏浅正想着,便听太监的声音响起,苏浅才发现那太监已经走到自己身边。 苏浅礼貌的点了点头,便准备向前走,可脚方抬起,便只觉的天地旋转。 苏浅吃力的摇摇头,想要打起精神来,疼痛比她预想的要激烈的多,她只能吃痛的隆眉,却毫无办法减轻一丝疼痛,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只见胸口处沁出点点梅花。 苏浅皱眉,是之前行礼扯到伤口了吗? 随即便想到这个时候伤口裂开绝不是个好事,要保护智泽,那就必须瞒住自己身上的伤。 想着,苏浅不禁想快点走出勤政殿。 绝不能在这里昏倒,若是昏倒了,昨夜刺杀的事情恐怕就要暴露了。 苏浅咬着牙,可眼前的东西在她眼中却是越来越模糊…… “姐,你怎么了?”苏恒惊慌的唤道。 苏恒从一开始便一直注意着苏浅,当看到苏浅脚步踉跄之时,便想上前扶住苏浅,可还不等他扶住苏浅,却见苏浅的身子向后倾来,不禁满脸的惊慌。 想到昨夜苏浅受的伤,苏恒便不觉心中一紧,难道姐姐伤的比自己想的还要重,突然他有些懊悔,昨夜随大夫明明已经嘱咐过他,不可让姐姐乱来的,他怎么就不听所大夫的话。 即使对智大夫歉疚,可也不能拿生命开玩笑。 在苏恒心中,智泽不过是一个让他对苏浅愧疚的代名词,是他做错一件事情的证据,可这东西又怎么能和苏浅的性命相比,若是现在让他选择智泽死,还是苏浅死,他肯定会选智泽死,若是知道这次勉强进宫会这样,他一定会坚持不让苏浅来,还会直接将昨夜遇刺客的事情说出,不过这一切,对现在来说都没用了。 一想到苏浅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苏恒便满心的慌张:“快来人啊,谁帮我救救我姐……” 苏浅醒来之时,却已经是傍晚时分,当她睁开眼睛,看着薄纱帘挂的屋子时,心中一紧,这里不是质子馆,这里是哪? 只片刻,她便想起自己是去觐见随王了,而后来,她不小心昏倒了。 自己昏倒后发生什么事情了,昨夜遇刺的事情有没有暴露,若是暴露了,会不会有人知道是智泽做的,智泽会不会有危险,想着苏浅再也坐不住,一手抓住床梁想要坐起,却感觉一阵钻心疼痛。 “痛!”虽然努力忍住疼痛,可这疼痛还是溢出声来。 而苏浅这一动,却也是将苏恒动醒,当看到苏浅醒来,眼睛不禁一阵湿润:“姐……”正想说话,却看到苏浅使劲拽住床梁的手时,不禁眉头一皱:“姐,你这是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伤的有多重吗?” 苏恒有些怒气,他气自己的姐姐永远都不想想自己,对他是这样,对智大夫也是这样,他宁愿姐姐只想着自己,也不愿看着姐姐想着他们一次次受伤。 不过说到智大夫,他却更是生气,冤有头债有主,害智大夫的人是他,姐姐对智大夫那么好,智大夫怎么可以出来伤害姐姐。 “放心,我没事!”见苏浅担心的模样,苏浅不禁轻声安慰道,只是安慰完,又想起自己挂念的事情:“恒儿,这儿是哪,昨夜的事情……” 听到苏浅三句不离别人的事情,苏恒不禁有些气恼:“你怎么就不想着自己,想着别人有什么用,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伤的多重,我最不喜欢姐你这点了,什么时候都不顾着自己!” 听到苏恒的话,知道苏恒担心自己,也被自己吓坏了,苏浅露出一丝浅笑安抚道:“傻瓜,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不用担心。” 只是笑完说完,苏浅的心又揪紧到那一亩三分地上了。 一见苏浅担心的揪眉,苏恒便知道自己不说,恐怕对苏浅更不好,虽然心不甘情不愿,还是开口道:“这里是随国夫人的宫殿,随王已经知道昨夜质子馆刺客的事情了,不过并不知道别的事情。” 苏恒说到最后,却是隐晦的给了一句,不过苏浅却是马上听明白,知道还没有人知道刺客是谁,苏浅便稍稍放下心来,一放心,这疼痛也更加猛烈一些。 “浅公主醒了?”正当苏浅和苏恒说完话,便听一个声音传来。 苏浅抬头,便见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走进。 “姐,这是随国夫人。”苏恒一看来人,赶忙对着苏浅介绍道。 对于随国夫人,苏恒有些感激的,若不是对方快速的请来御医,苏浅恐怕就出事了。 “见过随国夫人!”苏浅赶忙对着随国夫人说道,说着话却是做出要坐起身子的模样。 虽然动作如此,可苏浅眼中却并不像她做出的反应那般感激。虽然在随宫被救,可苏浅和苏恒的情绪却是完全不同的。 对于随国的人,苏浅大多都是防备的,特别是随宫的人。 见识过梁宫中的危险,对于在随国能从十二位夫人中出彩成为随国夫人的人,苏浅自然更加小心。 虽然不想说女人的坏话,毕竟她也是女的,可真正算起来,女子用起手段来,确实要比男人可怕,最毒女人心,也并非说假。 这从吕后到武则天,一个能将戚夫人做成人彘,能骗韩信入宫蒙住眼睛,再让女人乱枪捅死,而另一个却是连自己的亲身女儿都可以谋害用来陷害人。这都是心狠。 当然也是逼到了那一块。而相比这些女人,男人反倒不可怕了。 所以对于和宫廷有关,还有些地位的女子,苏浅都小心谨慎。 随国夫人一看苏浅动作,赶忙上前将苏浅摁回床上:“乖乖躺着,不是我说你,身体受了这么重的伤,让人告假便是了,怎么还非要到朝上觐见,这性命和身体,可是自己的。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随国和梁国的安定想想,不是?” 国夫人看着苏浅关心的说道。 “随王召见,怎可不上朝觐见,这毕竟是礼仪,这礼度不可废!”苏浅淡淡的笑笑,除非她躺在床上,不然随王召见,她这个做质子的若是不见,恐怕影响的就不是一点两点了,那是两国的关系,这是除了帮智泽隐瞒以外,苏浅坚持觐见随王的原因。 梁王对她不错,她不想梁王在面对内忧的同时,还要面对这外患。 这般说来,她倒是有些想在梁国的那些人了,有点想岳凌,还有冉路,绿儿他们,也不知道他们过的怎么样了。 却说苏浅走后,岳凌一行人都在原本属于智家的封地上发展,他们并不知道智泽还活着,不过也因为有他们在,却是将那一块封地发展的很好,本来国夫人特地将智家本家在的城求给苏浅就是不怀好意,那是想利用智家余孽对付苏浅留下的人,让他们永远不能在这个都城站稳脚跟,可惜国夫人没有算到冉路的存在,也因为冉路,苏浅的封地是蒸蒸日上。 至于绿儿经营的酒楼,则因为表面上有刘家的支撑,暗中有周家的帮助,也在梁城发展的很好,只是这些好都是相对的,梁国六大卿家解决了智泽,得到了属于智泽的封地暂时安静下来,如此,这段日子,梁国却是风平浪静。 只是无论苏浅封地上的人,还是绿儿都不放心在随国的苏浅和苏恒,都想到随国看看他们二人,只不过碍于很多问题,却不能将这种想法付诸行动。 苏浅却是不知道这些事情,她现在就如同一个闭塞的人,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到,她让林音快些开绸缎庄,就是为了发展商业,然后多找人,让那些人成为这事业中的人,进而让那些人收集情报传送情报,有些事情,一开始没有时间做,也是忘了做,现在做却也不晚。 “那也不能拼命,也不知是谁能这般狠心,竟对你这样的女孩下手,这伤伤的我都心疼!”随国夫人不知道苏浅正神游梁国,看着苏浅关心的说道。 听到随国夫人的关心,苏浅不觉眉头微皱,不是她喜欢多想,而是这些上面的人,不会随便简单的对一个人态度好,会态度好就一定有些原因,可越是遮掩,苏浅越是想不明白,这随国夫人的态度由来。 ------------ 第三十九章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更新时间:2010-08-08 苏浅心底虽然防备着随国夫人,脸上却是露出万分感激的神情:“多谢国夫人关心。” 随国夫人笑起:“来了随国就是随国的客人,做为东道主自当关心客人,况且你和媚儿投缘,便是和我投缘,就凭着这一点,我也更应该当好好照顾,说来,我还真有些好奇,媚儿性格虽然爽朗,却也只是对君上和她那哥哥,对旁的人却是冷淡的很,没想到对浅公主却是评价十分之高。” 苏浅心中掠过一丝异样,她自然知道自己和随国三公主的关系,全都是因为救林音而起,并没有什么特别,按照这种情况,随国三公主也不可能在别人面前如何提及自己,可如今被随国夫人拿出来说,苏浅却是觉得很是奇怪。 心中虽然感觉不对劲,可是对着随国夫人,苏浅还是淡淡的笑了笑:“大约是我们性格合得来吧!” “媚儿眼光向来是高,能让媚儿说好的,又怎么可能差。” 苏浅的声音刚落地,便听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苏浅不禁回头,虽然之前远远的看了一眼,印象模糊,可对方这身明黄色绣九爪金龙黄袍,苏浅却是认得的。来人正是随国的君王。 苏浅脸上没什么表现,心中却是越加觉得怪异,自己不过是一个质子罢了,先是随国夫人对她态度和蔼,这会连随王都来看她了,这究竟是随国的上位者对质子本身就比较关心,还是其它呢。 苏浅心中满是疑惑,可对着随王却还是淡然的笑道:“随王过奖了。” 只不过她躺在床上,和这些人如此对话,还真是有些费劲的感觉。 “君上,您来的正好,我和这浅儿公主一见如故,如今媚儿嫁了,我那两个孩子又还小,都没人陪我说体己的话了,不若以后就让这浅儿公主常常入宫如何?”一看到随王,随国夫人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突然开口道。 苏浅瞳孔微微一缩,若说之前,苏浅还不确定随国夫人是真关心自己,还是有其它问题,可这会苏浅却是品出来了,这随国夫人绝对是有什么需要自己的地方,不然她一个质子,和这随国夫人说过的话还不超过三句,随国夫人就整出这一套,岂不很是奇怪。 只是她不明白,一个高高在上的随国夫人,究竟哪里需要到自己,她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地方是对随国夫人有用的。 “只要你喜欢就好。”随王听到随国夫人的话,却是满脸笑容,那笑容中更是宠溺万分。 苏浅却是皱起眉头,国夫人如此受宠,成为随国夫人也不奇怪,可若是随王的态度如此明显,随国朝堂又为何会花了三个月都折腾不出结果来,这中间一定有什么问题,只是这问题和她无关,她却不想多想。 再一个,她是真正的讨厌皇宫,也许是梁宫给她的印象太过深刻了,无论是国夫人还是刘夫人。她可不信随宫会比梁宫安全,随国夫人突然给她来这一套,虽然让她不解,不过她反倒是不急了,对方既然会这么做,那么就肯定会有原因,有原因,只要对方需要自己做什么,也就会告诉她,这种时候自己想多了却不好,唯一要注意的却是自己的安全。 而她现在和右丞相结上仇恨,若是能靠上国夫人,也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即使她讨厌宫中的夫人们。 “君上,质子馆刺客的事情处理的如何了?”随国夫人笑起,看着随王问道,这本是件小事情,若不是苏浅在勤政殿昏倒,还真动不着随王亲自过问。 而这会随国夫人当着苏浅的面问,恐怕也是问给她听的,不过苏浅听到随国夫人的问话,却是心中一紧,心中万千想法,也刹那间烟消云散,再想不起一点两点,她这会只希望查不到这件事情。 其实苏浅压根不必担心这件事情,不说刺杀的事情是发生在昨夜,就是被刺杀的人也隐瞒着刺杀之人的身份,苏恒在别人问及刺杀之事之时,也是三句中两句假,这样能查出智泽刺杀,反倒是神了。 苏浅这会不过是关心则乱,人总是这样的。 “寡人特地让左丞相去查这件事情了,到现在还没有人进宫回报,看来这件事情还没查出来。”随王对着随国夫人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看向苏浅:“浅公主放心,你既然在随国做质子,随国自然有义务保护你的安全,寡人已经让人将质子馆加强防御,以后不会再出现类似的情况了。” 随王这几句话,想来也是为了随国梁国两国的外交,不过至于做这样的态度,想必也是担心质子馆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毕竟这样的事情可以说是挑战随国的威严,即使随国不想让哪一个质子活了,也不会用这种方式。 “谢谢随王关心。”听到还没有消息,苏浅松出一口气,至于随王后面说什么,她却是没有注意到。 “寡人听说浅公主一个月前曾去找过左丞相。”随王仿佛随意的对着苏浅问道。 突然间被随王问及这个问题,苏浅却是心中一紧,虽然这件事情她做的并不隐秘,也不怕随王知道,可她却也没想到随王竟然会知道这样一件小事。 这究竟说明什么呢? “是有这回事,我生性喜欢书法,听闻左丞相是随国的书法大家,所以特地却拜访了一番。”虽然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大事情,可苏浅依旧说的滴水不漏,她可不想给左丞相带什么麻烦,毕竟已经得罪了右丞相,如今要让自己在随国继续呆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搅浑水,让那些有实力的人,自己和自己逗,她只要活在这夹缝之中就好了。 别人说不清问题,可左丞相右丞相都是替随王掌管朝廷大事的人,随王既然会设置两个自然不是摆着让人看的,这中间制衡恐怕才是真相,若是如此,左丞相想来和右丞相才是最不对盘的,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 “呵呵,没想到浅公主也有这样的喜好,可有求到左丞相的墨宝,要不要寡人替你说个向?”随王笑看着苏浅问道。 苏浅眼中不定的神色闪过,嘴上却是笑着谢道:“多谢随王,我正愁怎么向左丞相开口,如今有随王替我要这墨宝,想来左丞相一定不会拒绝。” 随王这是打的什么注意呢,是真的好心帮忙,还是借机敲打? 苏浅想着这些问题,身上的疼痛反倒被她给淡忘了,她这人便是这样,专注进一件事情,便会什么都全部忘掉。 苏浅说完微微一顿,突然对着坐在自己身旁的苏恒吩咐道:“恒儿,扶我起来吧!” “姐?”苏恒眉头微蹙,不解的看着苏浅。 “自然是起来好好谢谢随王,再有,我们也该会质子馆了不是吗?你难道还想留在随宫住不成。”苏浅对着苏恒说道。 她可不想一直躺在随宫,随国夫人对她的态度,让她更不想呆在随宫,和许多人,还是保持距离更好一些,那样才更加安全。 “姐,你的身体……”苏恒却想不了那么多,或者说,所有的考虑都在苏浅的身体之后,这就是苏恒,苏浅的弟弟。 “恒儿。”苏浅淡淡的再叫了苏恒一声,她做了的决定,谁也不能改变。 苏浅这唤苏恒的声音虽然不高,可是却有着根深蒂固的威严,这威严对着别人或许没用,可对苏恒却是再有用不过。 苏恒虽然很是不甘愿,却还是上千去扶苏浅。 “浅公主这是做什么?”一见苏浅让苏恒扶起,随国夫人马上上千关心的说道:“御医可是说了,你这身体如今可是应该躺在床上静养,你这样动万一又将伤口扯伤了可怎么好,质子馆没有御医,万一有什么事情,也不方便,这几日便留在宫中吧。” “国夫人说笑了,我毕竟梁国的质子,对于这片土地来说是个外人,这样一个身份怎么能在随宫住,随宫的安危可是关系到随王的安全,万一到时候出些事情,怎么可担待不起。我知道国夫人是好心,可这事情不能麻痹。”苏浅这几句话却是说的十分认真,倒是最后却是虚套的一句,这也是人和人相处的方式,给人一个尊重,即使这尊重,并不是真的,那也对人有好处。 听到苏浅如此开口,随国夫人倒是真的迟疑了,她是随宫的人,而苏浅又是个身受重伤之人,自然想不到那些地方,但万一出事了,有心人往这地方引,她却是要担干系的,如此一来,却是不劝苏浅了:“既然如此,我就不劝你了,不过御医说了你受了很重的伤,不宜乱动,今早那般乱来,已经加重了你伤,呆会回去,便让人用辇送你回去吧。” 说着话,随国夫人看向随王:“君上觉得如何?” “一切都依夫人所言。”随王依旧是满脸笑容看着随国夫人,那眼中里的宠溺都能挤出水来了。 苏浅暗暗皱眉,这样的君主能让这样一个国家如此强大吗?还是这随王给她看到的,是虚的呢? 苏浅摇摇头,她已经有许多问题需要思考,这个问题和她现在的情况,根本牵扯不了,还是不要浪费脑力了。 随国夫人做事情很是利索,既然已经决定让苏浅离开,这动作也跟着快了起来,眼见着天已经偏暗,便吩咐了人,让人将辇抬来,这一切倒是真让苏浅对随国夫人生出一丝好感来。 直到苏浅离开随宫,随国夫人才收起笑容:“君上,这梁国公主说话的确有一套,可即使如此,左丞相送礼之计也不像是梁国公主想出的,她难不成比这满朝文武还要厉害不成?” “不要小看了这梁国公主,左丞相向寡人送十二副耳环的确是在此人到了一趟左丞相府后,而且今日在朝堂之上的表现,也十分特别,一个能借着别人陷害,立马反击,还将别人拖下水的女子,可不简单。” “君上放心,既然已经提及让她常来宫中,我便要测测她的能力,看看她是不是真有那些能耐。”随国夫人眼中光芒一闪而过。 “恩,不管怎么样,这梁国公主都必须死,而且要慢慢的死去,必须是病死。”随王看着国夫人淡淡的说道。 “君上放心,就是为了二十年前的计划,这梁国公主也必须死,我已经在她的伤药上下了毒,份量很小,只要她经常来随宫,用不了几年,梁国公主就会因病去世……” ------------ 第四十章 :答非所问 更新时间:2010-08-09 回到质子馆,苏浅才输出一口气。 她不相信所谓的第六感,可这不安来的太急,她实在是无法再静下来,想来很多人都有过这种感觉,突然心惊肉跳,只觉得必须离开这个地方,不然就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感觉,而在随宫,苏浅和随王随国夫人应对时,便有这种感觉。 “姐,你好好休息,我去帮你请随大夫来。”一将苏浅安顿好,苏恒便对着苏浅说道,说完也不等苏浅回答,便急匆匆的向外小跑离开。 苏浅看着苏恒的背影不禁微微摇头,她有些搞不懂苏恒这孩子,在宫中,她的身体都已经让御医查过了,而且也上好了药,这孩子竟然还不放心。 更让她意外的是,苏恒对谁都是有些防备心的,可对那个只见过几次的随博文的态度竟是有些特别,或许是因为那一日随博文救下林音表现出来的医术吧。 她曾听说过许多被虐待后死亡的事情,她更记得自己当时看到林音那模样,还有下身不断流血的模样,那种恐惧,是说不清楚的,唯一的想法,便是要救下林音,可她也知道,现代那么发达,那样的医术情况下,也有许多人救不下,而林音的状态,只让她有不好的预感,可出乎意料的,随博文竟是将林音救下了。 或许就是因为这一点,苏恒才这般信任随博文吧,苏浅却是不知道,苏恒会对随博文不同于别人,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随博文的医者之心纯粹,即使苏浅不是对方的病人,可在苏浅遇上随博文之时,随博文对苏浅的态度还是满脸怒气,而这怒气竟是因为苏浅没有好好的修养自己的身体,而苏恒知道苏浅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也会生气和担心,这便是共同之处吧,所以苏恒对随博文才这般特别。 “你不能进去。”苏浅正想着苏恒,便听到秀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也不知道是谁来了,秀儿竟是拦着对方。 “我听说浅公主从宫里回来了。”声音带着淡淡的冷漠,用脚趾头也能猜出是谁来了。 “公主的确回来了,但是你还是不能进去,我家公主病了,现在不能让人打扰。”秀儿坚定的说道。 “你替我通报一声,你家公主会见我的。”禹良看着秀儿皱眉说道,苏浅身边的这个侍女,他并不喜欢,有些太固执不知道通变,这样的人,一心认准一些事情,又因为脑子简单,反倒是最不容易改变思想的人。 “你快走吧,我家公主需要休息。”秀儿重复说道,她也不喜欢这禹良,她知道这禹良和公主一样,也是一个国家的皇族,可这个人想通过她影响公主,这样的人在她眼里就是居心不良,这也是她自作主张不让对方进屋的原因。 “你家公主会见我的,若不这会不见我,不久,左丞相那里想必就会有刺杀浅公主的刺客的画像。” “秀儿,让禹三公子进来吧。”虽然明白对方知道自己能够听到外面的声音,才刻意说这样的话,让她主动请对方进来,可苏浅还是不得不如此做,有些事情,即使一点点的危险,她也不想冒。 听到苏浅的话,站在门口的秀儿看着禹良皱了皱眉,随即话也不说的领头走进屋里。 一走进屋中,秀儿便到得床边站着,看着苏浅苍白的脸庞,秀儿便心疼的不得了,恨不得自己替苏浅受伤,只是她也知道这样的想法不可能,所以只一旁小心翼翼的站着。 “秀儿,扶我坐起来。”看着秀儿一旁连站着都这般小心翼翼,苏浅不禁心中一松,随即对着秀儿吩咐道,她可不习惯躺着和人说话。 听到苏浅的话,秀儿秀眉便蹙了起来:“公子说了,公主的身体不能乱动。” “没事的,只是坐着,不算乱动,你扶我起来吧。”苏浅看着秀儿认真的脸庞安抚说道。 秀儿见苏浅坚持,虽然心不甘情不愿,最终还是上千将苏浅扶坐起来,小心的在苏浅背后放上两个枕头,才不安的站回一旁。 直到自己坐好,苏浅才将脑袋靠在床上,看向禹良:“禹三公子这个时间不在自己的院子里呆着,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何必那么勉强自己!”禹良却没有回答苏浅说的话,反倒是看着苏浅心疼的说道。 苏浅细眉一蹙,她不喜欢禹良这种说话方式,仿佛自己的一切他都懂一般。 而她,似乎和对方并不是那么熟。 “禹三公子见我也见了,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请回吧!” 苏浅淡漠的说道,她不喜欢和一些复杂的人打交道,即使以她现在的情况,不得不和许许多多复杂的人牵扯上关系,但是可以让自己安静一些,不多思考,那便尽量让自己轻松一些,这便是苏浅的选择。 特别是现在,她身体不好的时候,人在体制薄弱的时候总是比旁的时间脆弱一些的,单独在这个小屋子里,她可以让自己完全放松,完全软弱,可是只要有个人在身边,她就不得不强撑着,让自己坚强,所以对禹良非要见自己,她并不待见。 “浅儿这便是你对待同患难之人的态度吗?”禹良仿佛丝毫不在意苏浅的态度,没有离开,反倒是走到苏浅的床边坐下。 抬头看向苏浅苍白的脸,那没有一丝红润的薄唇,还有那略微忍痛颦着的细眉,不觉得,他的心竟为之一痛,这感觉一上来,禹良便皱了皱眉,随即,他便对此不再在意。 在他想来,他突然之间升级的心疼,不过是突然生出的怜悯罢了,不过苏浅,他是定要得到不可, “我和你禹三公子何来的同患难,还往禹三公子莫要乱说才好。”苏浅微微蹙眉,相比禹良现在的态度,说话方式,她反倒更喜欢禹良冷漠的模样,那个时候,她反倒没感觉到危险。 是,她之所以对禹良特别冷漠,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禹良的身上散发着一丝让她觉得危险的东西,仔细追寻这危险的理由,她又怎么也想不出来,如此一来,杜绝自己和对方接触,对她来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这么快就忘了,还是无情,不说我们同为随国的质子,便是昨夜一同遇上刺客,这也算是同患难不是。”禹良说着微微一顿:“不过我有些好奇,那人不该被斩首死了么?怎么还活着,竟然还出现在随城。” 禹良看着苏浅笑着问道。 虽然禹良的脸上是淡淡的笑容,没有那一丝冷漠,可不知道为什么,苏浅反倒是感觉更加不舒服,那笑眼明明带笑意,可她却这么也感觉不到禹良眼中的温度,就仿佛是对方刻意不让自己感觉到对方心中的冷漠。 苏浅细眉微颦,每个人做事情都有目的,她看不出禹良的目的,若没有无时不存在的危险,她或许会好好的探索一般,这禹良让自己感觉危险的原因,可是现在,她只想自己麻烦能少一点是一点。 “禹三公子到这里,就是为了问我这个吗?”苏浅轻吸一口气,抬眸回视禹良。 她不知道本应该死了的智泽为什么还活着,但这都不重要不是吗?重要的是智泽还活着,他还没死,这就足够了。 至少她还有机会补偿过去的歉疚,她已经想好了,等到她的身体好上一些,便想办法去寻智泽,然后将自己得到的那份,本属于智家的封地还给智泽。 想到这里,苏浅嘴角露出一丝浅浅淡淡的笑。 那笑容如同阳光乍寒回暖,耀眼的让禹良生出一份炫目的感觉。 禹良叹一口气,看着苏浅仿佛无限无奈的说道:“我只是关心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防备?” 苏浅却是不看禹良,缓缓的敛下眉眼:“我怎么会对禹三公子防备,禹三公子想多了,我只是有些累了,不想多想什么而已。” “不想多想便不要多想了,正好禹良前几日送来三百年份的雪参准备用做贡品,你如今的身子骨吃了那东西应该会好一些,呆会让人到我院子里拿吧。”禹良看着苏浅关心的说道。 “多谢禹三公子好心,不说那物品是禹国的贡品动不得,就是我们的关系,也还不到能让禹三公子送如此贵重的东西的份上,还望禹三公子自重。” 苏浅淡淡的拒绝道。 若是一般的女子,得到一个对任何人都冷漠的男子,这般温言细语,就算心中有许多疑惑,恐怕多少也会有些感动,也或者不仅仅感动,心底更可能藏下对方的影子。 苏浅却是不同,对于禹良她心底反倒更是抗拒,这种抗拒仿佛天地生出来的,她自己也无法解释。 “我只是关心你,我想你应该很想知道他的消息,你放心修养,我会帮你查的。”禹良突然看着苏浅认真的说道。 苏浅心中一紧,禹良突然说出的一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好了,你先好好休息吧,既然你不想让你的人拿雪参,那就我呆会让人送来吧。”禹良说着站起身离开。 一直赶对方走,对方反倒不走,这会苏浅没有继续赶,反倒是突然决定离开了,苏浅看着禹良说走就走,如今剩下的背影,不禁皱眉,这人做这些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公主,我感觉这禹公子看来对你挺好的,你为什么这般不假辞色啊?”直到禹良离开,一直保持沉默的秀儿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有些人不能只看表面的!” 苏浅淡淡的说道,禹良一开始的话中一而二二而三的提及智泽,打探自己在意的人,这本身就是一个问题,一个禹国的公子,对梁国内的事情过于关心,不是有问题是什么。 “姐,随大夫我请回来了!”正当苏浅想着,苏恒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 第四十一章 :看病 更新时间:2010-08-10 苏浅收拾好心情,才让秀儿请随博文和苏恒进来。 随博文一进屋看到苏浅的脸色,便知道苏浅并没有听自己的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脸上不禁露出一丝不悦,不过他并没有为此开口,因为他知道这梁国公主根本不会听他的,这从他劝了那么多次,对方依然故我就可以看出来。 只是他真有些搞不明白这梁国的公主,若是当初救林音为的是天下公平,那如今不顾自己的身体,却坚持上朝觐见随王又是为了什么。难道真有什么东西在她的眼中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吗? 不得不说,对于这个女人,他心中不自觉的产生了一丝丝好奇。 这好奇不仅仅是她做的这些事情,还有面对自己给她上药时的态度,若是一般女子,这伤口在胸口处,怕是早就脸红成不知什么样子,又或者为名节坚决不同意救治。 可眼前的女子却是不同,昨夜医治这女子之时,对方竟是比自己还要坦然,仿佛要上药的人是他,而不是她一般,那是真的不在意他的目光,很坦然的让他往伤口上涂药,他早早准备好的话,竟是一丝都没能用上。 想到这里,随博文看着苏浅眼中不禁多了一丝丝复杂,这梁国公主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 梁国传闻这女子心狠手辣,将对她最好的智大夫陷害致死,谋夺智家的封地,可他见到的每一面,却都不是这样…… “随大夫来了,真不好意思,苏恒又去打搅你了!”苏浅见随博文走进屋子,不禁有些尴尬的看着随博文开口,这尴尬来自于每次随博文对她的态度。 她苏浅天不怕地不怕,却是有一点点怕眼前这个大夫,倒不是说这位大夫不好,事实上是这为大夫太好了。 没有看错,的确是这位大夫太好了,这随大夫每一次看到她,都是满脸不悦,指责她不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明明也就二十三四岁的年纪,可这表现却如同一位老中医,不过随大夫的医德,却是她见过的所有大夫中最好的。 面对一心希望自己的病人身体变好的大夫,苏浅一时间将之前同禹良相处的烦闷全都抛到了脑后。 听到苏浅对自己说话,随博文只是看了一眼苏浅,却不搭理对方,他最不喜欢的就是病人不好好照顾自己,若没让他看到,没让他医治也就罢了,可让他看了,还是他的病人,却如此随意的态度对待自己的身体,他是打心底不乐意,所以苏浅和他打招呼,他也不搭理对方,只是打开自己的行医箱,拿出一块诊脉用的枕木才将行医箱合上。 见随博文不搭理自己,苏浅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尴尬。 “扑哧!”突然一个笑声传来,苏浅不禁看向笑声传来的方向,便见秀儿立马捂住嘴。 看着这秀儿苏浅不禁有些无奈,一开始便没给对方自己是主子的感觉,这会是再难有主子的威严了。 许是被苏浅无奈的眼神给看的不好意思了,秀儿脸上表情一肃开口道:“公主别这样看着奴婢,谁让公主总是不听大夫的话,大夫让你好好休养,好好照顾自己,可公主倒好明明是个病人,还总是折腾,这回把随大夫惹生气了吧!” “我生气了也没用,你家小姐根本不将大夫的话当话,只当耳边风。”随博文坐到床前,将诊脉用的枕木放到床沿上,示意苏浅将手搁在这枕木上。 苏浅知道随博文有些怒气,面对大夫,她却是没有那许多防备人的态度,所以很是乖巧将手递出放在枕木上,随即,她便感觉手腕上传来一阵温热。 心中一动,不禁想起昨夜的事情,女孩子的胸口,那是何等秘密的所在,可她那剑伤正好在这尴尬的地方,她不是古代女子,自然明白救命重要,可就是这样也不代表她不害羞,只是她不像这个时代的女人,一害羞,一个名节,便能连性命都能不要。 既然选择治疗,那她就不能让自己退却,而不让自己退却的办法,自然是勇敢直上,这也是随博文会见到苏浅坦然让他上药那一幕的缘由。 这片刻时间,随博文替苏浅把着脉,不知道是看出什么问题,眉头却是越皱越紧。眉眼间更是若有所思。 “随大夫,我姐姐她怎么了,是不是那伤变得严重了?”看着随博文的神色,苏恒不禁担心的快速问道。 听到苏恒的问话,苏浅也不禁看向随博文。 见苏浅看向自己,随博文虽然想一直保持不悦的表情,让这病人知道自己不好好养身体是个错误,可心中又担心苏浅苏恒以为病情严重,心中担心,不禁露出一个温和的表情:“没什么,待我开个药方,你们照着药方抓药煎药,然后好好休养,慢慢的身体就会好了。” 只是对着苏浅苏恒说完,随博文的眉头又不禁微微蹙起。 中医看病讲究的是望闻问切,而以往替苏浅看病,自然是她身上沉积下来的问题,还有就是苏浅身上的新伤,别的问题却是没有。 可这一次替苏浅诊脉,除却脉搏比平常弱外,便是脉搏每跳几下,便会有一个稍长时间的停顿,按照一般情况来说,这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这脉象总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偏偏显示出来的却是身体正常,这才让他皱眉。 “谢谢随大夫。”苏浅却不知道随博文想什么,只是对着随博文真心的感谢道。 随博文是她见过的大夫中医德最好的,所以对于这个人,苏浅少有的不多防备,也少见的尊重。 “不必客气,大夫给病人看病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更何况你救了林音。”随博文一边写着苏浅要用到的药方,一边淡淡的说道。 随博文这样一接,苏浅反倒是有些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或许是随博文也注意到这一点,在写好药方后,吹了吹,交给苏恒:“这药每日喝三次,这十多天都不能断。” “是!”听到随博文的话,苏恒马上小心翼翼的将药方收好。 见苏恒如此珍视药方,苏浅有些无语,这孩子对于随博文真是盲目的迷信,不过她还真有些问题要问随博文:“随大夫,林音现在过的可好?” “林音如今不断的忙碌绸缎铺的事情,或许是天天忙的没时间想别的东西,脸色比之从前要好上许多了。”随博文一边将枕木轻轻的放入行医箱中,一边对着苏浅回道。 只是说完这话,又不经意的一顿:“听苏恒说你在宫中呆了一整日,住的是国夫人的宫殿,虽然不想多说,不过这个女人你最好小心一些,听我妹妹说这新的国夫人心机手段要比其它十一位夫人深沉,在成为国夫人之前,从不显山露水,大臣选国夫人之时没有一个人想到她,可是待得左丞相提议这位夫人成为国夫人之时,君上却是马上答应了。” 听到随博文的话,苏浅微微一愣,随即细眉蹙器,这随博文除了说病痛和医术外,从没在她面前提及过其它事情,她却是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和她说这些。 不过也因为这一点,苏浅才突然想起对方除了大夫外,还有另一个身份,随国三公主的哥哥,那也是随国的公子吧,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不住在随宫,又为什么以大夫自居,可想起这一点后,苏浅却无法对随博文向之前看到那般的态度。 而随博文说完后,却是眉头立刻蹙起。 他不是最讨厌政治,也最讨厌随宫中的那些东西吗?为什么今天会突然对梁国公主说及这个,要知道他会知道这些,也不过是他妹妹强迫式的将这些东西说给他听,才有所了解的。 想到妹妹,随博文的表情微微一滞,虽然他一直不愿意面对梁宫,可真正放不开母亲死去原因的,却是媚儿。 “谢谢随大夫!”想清楚随博文也是和随国皇室有关的人后,苏浅看着随博文再次感谢道,只是这次感谢却是变得有些距离。 “记住吃药,别再对自己的身体乱来,不然下次我可能就真的帮不了你了!既然病也看完了,我便先走了。”随博文也因为自己突然提及随宫的事情,说话变得冷淡,说完也不看苏浅便向外离开。 “恒儿,将随大夫送出去吧!”苏浅见随博文就要离开,便对着苏恒吩咐道。 苏恒送着随博文离开离开苏浅的房间,便继续向外走去。 而当苏恒离开苏浅的房门外后,院子中却多出一个人,这人却是禹良,谁也没想到禹良离开苏浅的房间后并没有离开这个院子,而是躲在了一旁。 只不过他此刻看着向外走的随博文却是若有所思。 苏浅从苏恒将随博文送离后,却是皱眉想着随博文提醒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实,但是有一点却是可以确定的,那便是这个随国夫人,给她的印象并不好。 却说这次诊治却是错过了一些事情,随博文终究是没能看出苏浅身上的问题,或许老天也是等着这问题变得深刻,然后揭露一些当年的秘密吧。 ------------ 第四十二章 :除夕 更新时间:2010-08-11 十二月总是过的快一些的,转眼之间就到了新年前夜。 而苏浅这段时间却也算平静,当然这平静是相对的,只是没有发生什么让人心惊的大事情罢了。 随国夫人自她那次入宫后,便经常招她入宫。左丞相对她的态度似乎也因此稍有改变,对她的关照多了,查刺客的事情,也更加用心。 对此,苏浅却是有口难言,她不希望别人太认真的查这件事情,可偏偏为了保住智泽没死的消息,保护智泽,她只能保持沉默,于是也就只能心中祈祷智泽他们不被查出来。 或许是线索不足,这件事情竟还真的如同她祈祷的,耽搁到现在依旧没有头绪,不过这对苏浅来说,却是一件喜事,也让她能够安心的养病。 反倒是右丞相那里很是奇怪,自从那一夜到质子馆大闹后,竟是一直沉默,苏浅虽然心中时时想起此事,时时防备,可如此过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还是丝毫没有动静,苏浅也就不再那般注意这件事情。 当然,会这样也是有原因的,这原因是苏浅的注意力全都放到了绸缎铺上,虽然绸缎铺林音经营的不错,可苏浅却不希望这赚钱的速度太慢,她总觉得危机一直都在身边,要想更好的保护自己和苏恒,除了借力打力,便是发展自己,而发展自己,钱却是第一位,绸缎铺是她生鸡蛋的老母鸡,她自然就花费的心思多些。 一琢磨,竟是将现代的服装走秀什么的,全都拿到了这个时代,顺便还请了几位衣模,穿着绸缎铺里做出的衣服,站在绸缎铺里销售。 而今夜作为除夕夜,自然是推销产品的好时间,即使以苏浅身子还没好利索的情况,苏浅还是让苏恒将她带去绸缎铺。 不得不说随国是个有人情味的国家,平常时候,对质子看管虽然有些严谨,可到了这节日时间,却是允许质子馆里的人离开质子馆,按照各国习俗过节。 只是这除夕节对苏浅来说,是好,也是不好! 每逢佳节倍思亲,谁想得到在这如梦似幻的异时代竟会有和她原本存在的世界一样的节日。 可越是如此,她便越发的想念亲人,想念父母,便是以往对于父母忙碌各自事业的气愤竟也烟消云散,唯一留下的,只有浓浓的想念,这想念,便是一旁有苏恒陪着,也无法淡化。 “姐,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苏恒担心的看着苏浅,自从随博文让苏恒注意苏浅的身体,这苏恒便总是一惊一乍,大惊小怪的,只要苏浅脸上稍稍露出不适,就会担心的开问。 苏浅知道苏恒是好意,也不想苏恒知道自己在这节日应该快乐的时间心情不好,所以勉强的对着苏恒露出一个浅笑:“怎么突然跑到院子来了?” “姐,你不是说晚上要去绸缎铺吗?随大夫派来接你的马车已经到了,我们出去吧!”听到苏浅的问话,苏恒才想起自己跑回院子的目的。 “瞧我这记性,我们走吧!”苏浅将将要从石凳上站起,手臂便被一旁的秀儿扶起。 任着秀儿扶着自己向外走,苏浅不禁露出无奈的神情,再被这一群太过关心自己的人照顾下去,她恐怕就要变成一个全能废物了,只是知道她们也是好心,苏浅却也不忍拂了她们的意,只能任着秀儿和苏恒照顾自己。 不过这照顾总让她想到自己小的时候,照顾爷爷捡回来的小鸟的情形。 那时候大冬天,爷爷不知道从哪里捡回来的小鸟,她总怕那小鸟被冻死,于是就给小鸟裹上一层又一层的布料,心底洋洋得意,自己的照顾肯定能让小鸟变得灵活起来,可哪知道,这被捡回来还有些气息的鸟儿,这么一裹,却全都活不过半天。 当然,她是人,她并不是鸟儿,只是太过的好,还真是有些让她透不过气,或许当初那些鸟儿会死,也是因为这点吧。 苏浅略带伤感的想着。 “公主,让段护卫跟着出去吧,除夕夜人多,乱的紧。”正当苏浅随着苏恒走出院子,便听徐嬷嬷的声音响起。 热闹喧嚣之外,北街的流心湖边,段护卫拿着一壶酒,独自喝着,自从到得随城后,他喝酒的次数竟开始多起来。 “约我到这里来做什么?”一个声音响起,若是苏浅听到这声音,一定会惊喜出声,这声音虽然带着冷漠,却的的确确是智泽的声音。 “我希望你今晚不要行动!”段护卫没有回头,仰头将手中的酒饮尽,才对着智泽开口道。 “这是早就计划好的。”智泽抬头看向段护卫,当看到段护卫眼中竟有泪水之时,微微一怔,又补了一句:“而且,刘夫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 质子馆中 苏恒听到徐嬷嬷的话,眉头一皱:“不用叫段护卫了,这点我早想到了,也去找过段护卫,可也不知道段护卫去哪了,根本不在院子里。” 苏恒说着这个,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怒意。 苏浅白了一眼苏恒,她从不指望段护卫保护她,段护卫对她来说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人,似乎是有太多的矛盾在这个人身上。 不过苏浅白苏恒,倒不是因为想起段护卫,而是因为苏恒对徐嬷嬷的说话态度:“嬷嬷,放心,恒儿身手不错,有他在没事的。” 苏浅对着徐嬷嬷安抚道。 徐嬷嬷更加老了,眼睛如今竟似乎开始渐渐睁不开了,总是仿佛被什么糊住一半眼睛,这样的徐嬷嬷,还要关心自己,总是让苏浅心中更加不安,苏浅顿了顿,又忍不住再次开口:“不如徐嬷嬷也一起来吧,一起也热闹。” 徐嬷嬷看着苏浅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个温和慈祥的笑容:“老了,走不动了,你们去就好了,我就是放心不下公主,这十二年来,一直没照顾好公主,可能人老了,就想补着照顾一些。” 也许是想念母亲的原因,也许是被这老人感动了,苏浅的眼睛忍不住微微泛红:“瞧徐嬷嬷说的,嬷嬷不是将恒儿照顾的很好,照顾他,也就是照顾我!” “公主越来越会哄我开心了,你们赶紧去吧,再不快些出去,外面的热闹可就凑不上了!”徐嬷嬷催促着苏浅离开。 人越老,似乎越喜欢回忆过去,一回忆过去,心中对小姐的歉疚,竟是越来越深,当年,果真是她做错了,是她要的太多了,小姐根本不需要哪些东西…… 苏浅随着苏恒离开院子,心底却依旧想着徐嬷嬷,徐嬷嬷老了,这般老的人,却让她一个人过节,她这么也放心不下,如此一来,脚下的步子也变得快起来,只想快些去北街,看完自己安排的绸缎铺古装秀,便回来陪徐嬷嬷过节。 随城的街道很是热闹,人声鼎沸,往常深藏闺阁的小姐也全都趁着这除夕节陪着家人出来。 这里的除夕倒是和现代有一丝不同,这里的除夕更像上元节,或者该说是元宵节,大家喜欢在这人声鼎沸的街道上,将这一年最后一日快乐的度过,似乎有些说法,最后一日是新一年的开始,越是快乐,新的一年,也就越是红火。 于是一开始的在家守岁,慢慢的竟都发展到了这大街小巷之中。 这倒是放松了那些平时没机会出门的大家闺秀,让她们得到难得的机会到这街道上来。 说来这节日也是选自己心中佳婿的好时节,还真有些人,在这除夕晚看对眼,换名帖,正好门当户对结成亲家的。 街道上多了小姐公子,小姐公子又大多带着一盏灯笼,如此游街,倒是灯火通明,这感觉,竟让这个世界变得鲜活起来。 苏浅不时的透过马车看向走窗外,当看着那些着装秀美的女子将那些准备好的灯笼放在水上远远的飘去,当看到水上不知何时多出的画舫之时,竟不自觉的想到在现代,想到那些看过的电视连续剧,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可最终,却定格在苏小小阮郁那凄迷的故事里。 “妾乘油壁车,郎骑青骢马,何处结同心?西陵松柏下。” “姐,你在说什么?”苏恒听到苏浅喃喃的念着话,却又不知是在念什么,不禁好奇的看着苏浅。 只是看到苏浅的表情,苏恒却是微微一怔。 他从没见过姐姐这般带着迷惑的模样,仿佛世界一切都是那么的不清晰,懵懵懂懂,模模糊糊,这和平常干练的苏浅完全不同。 苏浅没想到自己想到什么,竟就念了出来,或许是这节日,或许是这异界他乡,又或者身体让她无法像别人那般欢畅的玩,想到的,竟总是一些伤感的东西。 不知道智泽一个人在这随城中,又是如何度过这除夕节的。 苏浅摇摇头,抬眸看向苏恒:“我背的是一个女子作的诗,这首诗关于一个故事,若是你们让我下马车走,我就讲给你们听。” 苏浅开始说的有些伤感,可当看到身旁秀儿和苏恒略带担心的神情时,竟是语气一变,和苏恒秀儿弹起条件来,一时间,所有的伤感都被冲散掉。 “这可不行,你的身体还没好,随大夫说过不能累着的,你就安心的在车子里休息吧,过一会就到绸缎铺了。”苏恒想也不想便拒绝道。 苏浅叹一口气:“我没你们想的脆弱!” 这声音小的只有苏浅自己听的到,她早就重复太多遍,如今也知道,这话,对身边这两个“护卫”完全没用。 也许是伤感的情绪散了,马车也变快了,不多会时间,苏浅一行人便到了绸缎铺前,只见此时绸缎铺前已经摆了一个平台,此时平台上的节目已经开始,而那些被苏浅花重金请回来的青楼女子,正穿着精致的衣衫,缓缓的在平台上或走动,或表扬才艺,而许多百姓则是这围着这平台指指点点。 一见苏浅的马车到了,站在随博文身旁的林音脸上难得露出一抹笑容,而后便快速从台子后面走出,向马车走去,这是她们一起杀了南逐苟后,第一次公开的见面。 苏浅看到台子上的表演的同时,也看到林音从台子后走出,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便掀开车帘带头向外下车。 突然,林音看着苏浅的眼神一变,那眼神定定的看着苏浅的背后,嘴巴一张,就要大声呼唤…… ------------ 第四十三章 :伤! 更新时间:2010-08-12 看到林音猛的睁大的眼睛,苏浅心中一惊,不禁转头向后,却不见什么东西,随即仰头,才发现马车所在之处竟是一处横梁横立之处,此刻那横梁松动竟是从她头上滚下,那落下的方向竟是这马车所在之处。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苏浅来不及反应,眼看着那梁木已经向她砸来:“恒儿,快带秀儿下车!” 这话刚一出口,苏浅便觉身子猛的被将将探出头来的苏恒向外撞去,她的身子一个踉跄摔落马车,而接下来这一幕,她却是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苏恒快速的窜出车厢,却没有在一瞬间离开,而是手一横,竟是试图将那人大的横木挡住。 苏浅惊恐的捂住嘴巴,眼泪瞬间从眼中溢出,这一刻,她说不出的恐慌,说不出的害怕,可这恐慌和害怕汇集在一起,竟化作一片空白,这空白中只剩一种情绪。 “碰!”苏浅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那梁木撞到苏恒的手臂之上,本该直接压下的横木,竟被苏恒那一挡,向另外一个方向划去,正好落在地上,滚动几圈。 “恒儿!”苏浅慌乱的爬起,向马车爬去,只见苏恒一脸苍白的坐在马车之上,手臂腥红划出。 “公子,你怎么样了?随大夫,随大夫快来呀!”当苏浅爬到苏恒旁边,便听秀儿惊慌的声音响起。 “你这孩子!”苏浅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却只剩下这一句。 苏恒抬起没有手上的左手,轻轻的摸了摸苏浅的脸颊,脸上明明全是痛楚,却还是露出一抹安慰的笑容:“我没事,你看我是不是终于长大了,终于可以保护你了!” 苏浅鼻尖的酸意再也忍不住,酸进心底,震撼整个身体,她早便知道这个弟弟将自己当做世界上最亲的人,也早知道这个弟弟为了她甚至可以不要性命,可当看到这场面她,她还是无法自己,那心疼,那感动,让她不知所措,让她只想将心掏出来,掏出来对苏恒好。 这片刻的事情,谁也没有想到,随博文快步的走近马车,当看到苏恒的手臂,眉头瞬间蹙起。 “快扶他进绸缎铺,这手臂必须好好处理,不然就废了。”随博文的声音响起。 苏浅瞬间抬眸看向随博文:“求你,一定要帮我医好我弟弟!” 随博文微微一愣,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苏浅那么认真,即使是在帮苏浅治病之时,苏浅也是淡淡的,仿佛很是自信,也仿佛丝毫不在意,那淡定的模样,就是身为男子的他,也不得不佩服,可这会,苏浅眼中那么认真,还那么慌乱,竟让他不觉得产生一丝心疼。 女子,并不是柔弱就会让人心疼的,真正让人心疼的是那些坚强到所有人都心酸的人,而当坚强的女子突然露出那一抹软弱之时,是个男子,或许都会忍不住怜惜,想要帮助对方做些什么吧。 至少这一刻,随博文这种淡然的人,也忍不住想要对苏浅承诺些什么,承诺一定医好苏恒的手臂。 “秀儿,扶苏恒起来,记得不要碰到他的右手。”随博文移开落在苏浅身上的目光,对着秀儿吩咐道。 不等秀儿动作,苏浅便上前一步,扶住苏恒的左手,想要扶苏恒站起。 随博文眉头微微一蹙:“浅公主,你的身体还没好,万一扶不住让恒公子伤上加伤就不好了!” “对啊公主,还是让奴婢来吧!”秀儿赶忙伸手放到苏恒的左手上,想要接过苏恒。 苏浅看着随博文,眉头蹙起。 随博文见苏浅看着自己,对着苏浅轻轻的点头示意。 “姐,就让秀儿扶我吧!”苏恒有些艰难的对着苏浅说道,虽然手臂上钻心疼痛,可他的心情却意外的好,终于不是姐姐在保护自己,而是自己保护姐姐了。 听到苏恒的话,苏浅咬了咬下唇,最终松开苏恒的手。 一见苏浅松开苏恒的手,秀儿赶忙用劲拖住苏恒,将苏恒扶起,苏浅一旁小心的看着,随着随博文向绸缎铺走去。 这般一闹,大台之上的古装秀也跟着停了停。 林音毕竟是经历过大事情的人,这会一看随博文领着苏浅一干人进了绸缎铺,便对着大台吩咐道:“不要停下来,继续走台,我们林家绸缎铺要让这全随城的人都看看,看看我们的特色,这些衣服可是全随城独我们林家绸缎铺一份,精致美观大方,若是喜欢,随时都可以为大家订做,还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林音说完,那些大台上表演的人,点了点头,便继续走秀,连带着表演着各自的才艺,之前的风波竟是一时间便被化解掉。 当林音转身跟着走进绸缎铺时,这街道一角走出一个人,那人竟是之前同段护卫见面的智泽,只是这会,他却并没有看向绸缎铺,而是看向另一个角落。 “出来吧!”智泽的声音并不大,却很冷,带着冰凉的感觉。 若是苏浅这会听到智泽的声音,或许会心冷吧,这已经不是她当初遇上,可以安心叫一声哥哥的智泽了,现在的智泽是个带很复仇的人。 随着智泽的声音,从另一个角落走出一个人,这个人一身红衫,虽然是男子,却穿的分外俊气,若是苏浅此刻在此,看到此人,绝不会陌生,这人,正是苏浅当初要离开元春楼,拦住她离开的男子,右丞相家的情报头子,叶旋。 “你是半个月前刺杀梁国公主的刺客!”这句话并非疑问,却是肯定句。 智泽眉头微微一蹙:“你是什么人?” “可以同你合作的人!”叶旋看着智泽笑着说道。 “我和你没什么好合作的!”智泽说着话,便向另一个方向离去,竟是丝毫不想搭理叶旋。 “随国的智大夫,原智家的家主!你说若是你还活着的消息传回梁国会怎么样呢?”叶旋丝毫没有为智泽冷漠的态度所影响,依旧看着智泽的背影笑着说道。 智泽的脚步一顿,看着叶旋的眼睛露出一丝冷芒:“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你想做的事情。”叶旋看着智泽笑着说道,他有自信说服此人和他合作,只要对方和他合作,到时候杀了梁国公主,便可以丝毫不影响到右丞相,这也是他接到右丞相除去苏浅的命令,却到现在一直没有做的原因。 作为掌控情报的人,他喜欢以最小的代价,做最好的事情。 “哦?你觉得我想做什么呢?”智泽冷冷的看着叶旋,眼中杀意一闪而过。 “你想杀梁国公主苏浅!”叶旋也不绕弯子,看着智泽直接说道。 智泽露出一抹冷笑:“我不想杀苏浅。” 叶旋眉头一皱,智泽突然说出的话,出乎了他的意料。 “若是我想杀她,刚才就不会出手救她了!”智泽对着叶旋说完,便转身离去,这一次,他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死亡,并不是痛苦的事情,有时候活着才是最痛苦的事情。 我要让她享受我所经历过的所有痛苦,我看着智家一点点的毁灭,被一个个家族分配,那我便要苏浅看着她在意的人,一个个的死去,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为她而死,却无法救他们。 只是一切真的是这样吗?若真是这样,在苏浅被推下马车之时,你又为什么要帮苏恒将那梁木向外推,若不是你出手,苏恒的伤会更重才是。 突然,一个声音在智泽的心中响起。 智泽的眉头略微一皱,又随即松开,这么简单的让苏恒死,不是太简单了吗! 叶旋皱眉立在原地,看着智泽的背影神色阴晴不定。 这街道上横着的梁木本是坚固非常,事实上这一次会掉落并不是意外,而是他设计而为。 当知道梁国公主今晚会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他便设计了这件事情!当然,这本和他的计划不符,可右丞相等不及了,他作为属下,自然只能动手。 之前,当他看到苏浅被推下马车,苏恒仓促抬手之时,就觉得那横木被推开的有些反常,按照一般情况,就是这横木不能要梁国公子的性命,落在马车之上,也该要了这马车中的秀儿的性命才是,可结果却和他所想完全不同。 没想到,竟是这个最想梁国公主死的人救了他们,不过这智泽也的确厉害,动手之间竟然毫无轨迹可寻,连他这一直同时注意着梁木和对方的人都没发现中间的问题。 叶旋抬头看向绸缎铺,当看到绸缎铺前那梯台,一个个身着各种衣服的女子来回走动之时,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 一国公主,竟能想出这些奇思妙想,来帮一个绸缎铺子赚钱,而害得智泽家破人亡,却还能让对方救你,梁国浅公主,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苏浅不知道自己遇到这一个危险的背后竟有那么多的事情,她如今的心全部的纠结在躺在床上的弟弟苏恒身上,苏恒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在替苏恒处理伤口的随博文的神情也分外严肃,那越蹙越紧的俊眉,就仿佛扼住苏浅喉咙的绳子越拉越紧…… ―――――――――――――――――――――――――――――――――――――――――――――――――――――――― 今天弟弟生日,虽然给弟弟买礼物的时候遇上好多麻烦的事情,遇上两个给我绕远路的计程车司机,结果礼物没买成,反倒花了一堆的打的费,下午又从沈阳赶到本溪,可是心情还是很好。 特地在文文里祝弟弟生日快乐。希望大家和瑾瑾一起感到开心撒,快乐的爬走。 ------------ 第四十四章 :治病 更新时间:2010-08-13 好一会,随博文才将苏恒手臂处理好,即使是包扎好了,随博文的神情依旧凝重:“这段时间这只手不要碰水,我会每天到质子馆给你查看,你自己就不要碰这只手了。” 随博文用布擦了擦占血的手,才对着秀儿吩咐道。 “那要多久恒儿的手才能好?”苏浅见随博文停下动作,立刻对着随博文快速的问道。 听到苏浅的问话,随博文的俊眉皱了皱,好一会才对着苏浅开口道:“我们出去说吧!” 苏浅的心一沉,看着苏恒的眼睛充满了担忧。 “姐,别担心我,我没事的。”苏恒仿佛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手般,对着苏浅安慰道。 苏浅的眼睛微微湿润,虽然苏恒这么对自己说,可她却从苏恒微微缩了下的眼瞳中看出苏恒的担心。 她知道自己应该微笑安抚苏恒,知道应该对着苏恒说没事的,可她看着随博文的神情,自己的心就已经纠结的不断打结,竟是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 “放心,我的医术你还不相信吗?没事的!”随博文看着苏浅轻叹一口气,对着苏恒说道,他的确没想到一直表现冷淡坚强的梁国公主,在面对自己弟弟受伤之时,竟会是这般变化,不过这搭台附近竖立的横木这样掉下来,的确是诡异,这中间会不会是有人有意为之呢? “你看,随大夫都说没事了,你一定会没事的,我和随大夫出去帮你抓药,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听到随博文的话,苏浅仿佛突然间清醒过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对着苏恒说完,苏浅转头看向一旁站立的秀儿:“秀儿,你照顾好公子,不要让他乱动,知道吗?” “是,公主!”也许是马车差点被横木撞到的事情,在秀儿心中,到现在都没缓过劲来,很难得的,秀儿非常安静。 见秀儿很认真的应声,苏浅才放心的率先向外走去,她知道,随博文一定是有什么话要和她说,而在这屋子中又有所不便,才让她出去告诉她。 事实上,她的脚步很重,她的心,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预感,甚至让她不想出屋,可她也知道,无论什么样的事情,她都得承受,她都得担待着,因为她如今是姐姐,是苏恒唯一的依靠,现在的她们只是普通的姐弟,和梁国无关。 随博文轻叹一口气,跟着苏浅向外走去,他的脚步并不比苏浅轻松多少,他是个大夫,治病救人是他的天职,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便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病人迎接一些痛苦的结果,也是因为这一点,他才放弃所有事情,一心一意的研究医术。 就是当初代替随大公子前往梁国,也是因为随大公子给了他一本医书孤本的结果。若不是那本孤本,他也许就不会认识苏浅,这个一直不认真对待自己病情的病人。 走到绸缎铺外,梯台上各色灯笼照出的光线让台上的女子显得更加秀美,连带着那些衣服也显得更加美丽。 “公主,公子怎么样?”一见苏浅走出,一直注意着绸缎铺的林音快步上前看着苏浅担忧的问道。 若不是她执意希望苏浅来看看绸缎铺的进度,苏恒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没什么大事情,绸缎衣服的事情办的如何?”苏浅看着林音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她不想让林音担心,也不希望林音因为苏恒发生的事情,担心什么。 毕竟这次的事情只是个意外,而苏恒也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或许是老天也觉得她这段时间太过闹腾了吧! 她做了太多的事情,也许,她该好好认真的在质子馆里呆一段时间,安静一段时间,好好的照顾苏恒。 “绸缎铺的事情公主不用担心,这段时间绸缎铺的生意比以往最好的时候都要好,这一切都是公主的想法精妙。”一听到苏浅问自己绸缎铺的事情,林音脸上难得露出一个笑容,这个绸缎铺不仅仅是苏浅的绸缎铺,也是她对哥哥父亲的回忆,当看到自己父亲最在意的绸缎铺生意兴隆,即使这个铺子已经不属于林家,林家已经消失,她还是忍不住为这绸缎铺开心。 “还是你能力好,我只不过是动动嘴皮子而已。”苏浅对着林音认真的说道,说完苏浅微微停顿,才再次开口:“除了绸缎铺的生意,若是可以再投资一些茶楼什么的吧,我想多了解一些随城有关的消息。” 苏浅的话说的很淡,可林音瞬间便听明白苏浅是想要掌握随城的大部分消息。 “是!”林音恭声道,说着话时,又不觉得看向摆放着梁木,造成那梁木落下,砸到苏浅马车的位置,脸上的神情微微变得严肃。 只是这一点,苏浅却没有注意到。 在听到林音认真的回答后,苏浅随便说了一句话,便继续领着随博文向外走去。 她的心已经稍稍稳定,随博文既然之前对着苏恒说过,没有什么事情,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同随博文一起走了好一会,直到来到静谧的小巷间,两人才缓下脚步。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单独相处,似乎苏浅每一次见随博文,都是找随博文看病的时候,而看病之时,旁边总是跟着人,不是秀儿便是总爱担心她的苏恒。 想到苏恒,苏浅刚刚努力让自己放下的心又跟着微微一紧。 “随大夫,我弟弟的手怎么样了?”苏浅转头看向随博文问道。 随博文的脚步一顿,他还没想好怎么告诉苏浅有关于苏恒的事情,所以才会一直跟着苏浅向前走,大夫不是神,很多时候,也有人力无法企及的时候。 “随大夫?”良久不见随博文应声,苏浅对着随博文再次唤道。 “恒公子的手即使治好,以后恐怕也没有力气同人动武。”随博文稍稍思考了下,才对着苏浅答道,对于苏恒手上的伤,他并没有信心,实在是这苏恒的手臂损伤的太严重了,比他想象的要严重,照理说,只是推开横木,即使有横木上的力道反作用,也不该伤的那么重,连筋脉也断了几根,可偏偏事实就是如此。 苏浅的眉头一蹙:“随大夫不是对恒儿说他的手没问题吗?” 随博文的的言语一滞,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苏浅的问题好,最终只能对着苏浅沉默以对。 苏浅的鼻子微微一酸,眼睛抬起看向天空那一弯水洗的明月:“我弟弟的手,能治好吗?除了不能动武外,能正常生活吗?” “不好说,这要看这段时间的修养情况,虽然我刚才替恒公子将断掉的筋脉接了回去,可这中间的损伤已经留下了,最好的情况,就是能正常生活。” 随博文轻叹一口气,才对着苏浅认真的说道。 虽然苏浅的声音变化不大,可他是大夫,最注重的便是望闻问切,只一点点的不同,他便已经看出苏浅的情绪变化。 可他此刻却不能安慰什么,因为他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作为大夫,却只能祈祷苏恒的手臂能恢复的好一些,这对他来说是一个耻辱。 偏偏即使他努力研究医术那么多年,他依旧无法肯定治好苏恒。 “这样吗?”苏浅的声音良久才响起,这声音中带着一丝丝的颤音,她该想到的,那横木掉下来,那么重的伤口,她明明也看在眼中不是吗? 苏浅的鼻尖酸涩,胸口如同被什么堵住一般,闷闷的透不出气,眼中模糊着水的雾气,艰难的咬住下唇,她才能让自己的哭声不溢出。 她又让这个孩子为她付出那么多的代价了,她明明发誓过,在恒儿为了她失去世子之位的时候,要保护恒儿,要帮恒儿得回世子之位,可是现在…… 苏浅咬住下唇,她根本什么都没做到。 “但是恒公子还是有机会正常生活,用右手做事情的!” 即使苏浅再如何控制自己,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那轻轻颤动的肩膀,微微厚重的抽泣声还是出卖了她。 而看着苏浅如此落寞的模样,随博文不禁补充了一句。他发现,他不忍心看着苏浅这般坚强的女子如此哭泣,如此无助,看着苏浅如今的模样,他竟忍不住想要上前安慰。 “可也有可能再不能正常使用右手不是吗?”苏浅痛哭出声:“他已经为了我失去世子之位,还被迫到随国当质子了,他只是个孩子,他不该受那么多的苦!” 随博文不禁伸手扶正苏浅的肩膀:“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只要有一丝希望不都还不是绝望吗?” 随博文盯着苏浅的眼睛,看着苏浅眼中凝漫的泪水,他竟有些心疼的感觉:“更何况,即使恒公子的手臂出现最不好的结果,不还有你吗?你难道会因为他的手臂出现问题,就不再认他这个弟弟,不再照顾他?” 苏浅微微一震,不禁抬眸看向随博文看着自己的,充满认真的眼睛。 她是怎么了,恒儿不还有机会恢复正常吗?就算是恒儿的手臂无法恢复,也还有她照顾啊?她现在在想什么,她只要知道,即使恒儿出现再严重的问题,都是自己的弟弟,她都会好好的照顾他,照顾他长大,这就足够了,不是吗? “谢谢你!”苏浅扯紧嘴唇,看着随博文感激的说道。 小巷一角,一个身影看着随博文扶住苏浅的肩膀,退回墙角后,仰头靠在墙壁上,月光下,映出半灰脸庞,却是刚刚离开叶旋的智泽! ------------ 第四十五章 :错! 更新时间:2010-08-20 “若是让随国那些知道你的人看到你现在的模样一定会目瞪口呆!”随博文看着满脸泪水的苏浅突然笑着说道,他会这般说却是为了分散苏浅此刻的注意力。 “为什么目瞪口呆,我也是姑娘家,难道我就不能掉眼泪。” 苏浅听到随博文的话,不禁没好气的回道,只是这话说出口,苏浅却也是微微一愣,随即感到自己的肩膀一重,转头一看,便见自己的双肩被随博文扶着。 感到那重量,苏浅心中不禁一颤,不自禁的退出两步,直到离开随博文几步距离,才满脸不自然的开口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我这是怎么了,随大夫是个正人君子,而今不过是碰了下自己的肩膀而已,我怎么竟会产生颤栗的感觉。 苏浅摇摇头,也许自己真的是太累了,该寻思个机会好好休息休息,也好思考怎么样才能最好的照顾恒儿。 苏浅并非那种小女儿娇弱般的女子,或许也因此从没有人能像随博文今夜这般对她,所以这一时之间的反应,会不如她被刺的那晚来的淡然镇定。 看着苏浅的肩膀离开自己的手掌,随博文微微一怔,心中竟有些怅然若失。 若是能一直这般扶着那羸弱的肩膀…… 随博文眉头一皱。 我这是想什么,眼前这女子只不过是个病人,外加病人的家人,若说还有什么特别,那便是对方是梁国的公主,仅此而已,自己怎么会突然产生那样的念头。 “怎么了?” 见自己说话,随博文还没有反应,苏浅不禁回头看向随博文,便见随博文自顾摇头,苏浅眉头微蹙,随大夫这是在做什么?头不舒服吗? 随博文听到苏浅的声音,瞬间清醒,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晕红,只是在朦胧的月光下,根本让人注意不到。 “没事,我们快些回去吧,正好还要再重新检查一下恒公子的身体!” 随博文看着苏浅快速的说完,便领先向前走去。 直到苏浅随博文转身离开走远,智泽才走出黑暗的角落。 月光下,他的眼睛更是光芒闪烁不定。 “既然担心别人在她身边,为什么不直接去见她,她一直在找你,若是见到你,我相信她一定会非常开心!”突然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 “我只是觉得他身边多了个人,下次刺杀会变得更加麻烦。” 不用回头,智泽都知道出现在他身后的人是谁。 在随国,对他熟悉,对他过去熟悉,还不会暗中对他出手的也只有一个人了。 “真的是这样吗?” 来人淡淡的道,言语之间说不清是信还是不信。 只是这人一头标致性的白发,和那一身恒年不变的白衫却是让人一眼认出他的身份。 段护卫静静的看着智泽的背影,即使是在黑夜,这陪苏浅苏恒长大的段护卫依旧显出明亮,只一眼,就让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除此之外,你觉得还能有什么?”智泽转头冷冷的看向段护卫。 “我曾喜欢过一个女子。”段护卫没有回答智泽的话,反倒是看着苏浅随博文消失的方向淡淡的开口。 “那时候,那个女子说最喜欢我一身白衫的样子,而我接触她是因为上面派下的任务,所以当我发现自己听到这话时,竟然心中一颤,生出一股子为她穿上一辈子白衫的想法时,我便逼着自己再不穿白衫。” 段护卫说道这里微微一顿,眼神看向远方,他仿佛又看到了雪儿。 “而她死后,我却日日只穿白衫。” 段护卫说着话,嘴角露出嘲讽的弧度。 雪儿若是在天有灵,听到自己说的这些话,定会说已经迟了吧。 逝者已逝,而最爱的人死亡,还有自己的原因存在,这迟不是一步两步,却是千步万步。 段护卫重新看向智泽,只是眼中的焦点却不在智泽身上。 或许我真的老了,不然最近怎么总想起你?还是因为你的女儿现在越来越像你? 智泽挑眉看着段护卫:“你想说什么?” “其实没想说什么,只是很多东西一旦错过,就没有再遇到的可能,这就是命运。”段护卫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我不希望你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将来后悔!” 有太多我不能说的东西,一边是忠,一边是义,虽不能两全,但我希望能在不破坏的情况下,寻找一个伤害尽可能小的支点。 “后悔?” 智泽荒谬的看着段护卫,仿佛他说的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一般:“你知道苏浅加注在我身上的一切,你还觉得我这样做会后悔?” “因为苏浅,我家破人亡,智家在梁国烟消云散,就凭这一点,我也不会后悔我现在做的这一切!”智泽说完话不再看段护卫,转身就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你还想做什么?”段护卫看着智泽问道。 “随国右丞相的人想要和我合作,我突然觉得这是个不错的选择。”智泽的脚步一顿,脸上表情复杂,终于,还是开口对着段护卫说道,只是说完话,便再不停留的离开。 夜,更深,更冷了。 这一夜,或许有太多的事情改变。 别人过年都是喜庆万分,唯有质子馆的一座小院中,寂静的吓人。 “公主,先吃点东西吧。”徐嬷嬷端着膳食走到苏浅身旁,将碗筷搁在她身旁的桌子上。 苏浅脸色苍白的摇摇头:“我不饿,恒儿吃东西了吗?” 苏浅问着话抬头看向徐嬷嬷,恒儿得知自己的手可能废了的时候,便不愿意见她,为了恒儿的情绪能稳定一些,她只好不呆在恒儿的房间照看,可越是这样,她的心便揪的越紧。 看着苏浅的模样,徐嬷嬷不禁叹气:“你就不要再想公子了,公子房里有随大夫,还有秀儿,不会有事的,反倒是你,你的身体本来就弱,即使心情再不好,也要吃点东西才行。” 苏浅对着徐嬷嬷虚弱的笑了笑:“我不饿,徐嬷嬷你不用管我了,你也去房里看看恒儿吧,一有什么消息,就来告诉我。” 徐嬷嬷皱眉,可苏浅却是定定的看着她,最终她只能移步苏恒的房间。 苏浅抬头看着小院子的景象,看着那些枯荣的花草树木,看着那些拱门雕梁,眉眼敛下,我该怎么办,究竟该怎么办? “浅儿,听说你昨夜遇到危险了?可有伤着?” 苏浅看到一双脚突然出现在她眼帘之中,不禁抬眸看向来人,当看到禹良一脸关心的模样时,脸上僵硬的挤出一抹笑容:“禹三公子不好好找人过这喜庆的日子,怎么跑到我这小院子里来了。” 苏浅话出口,便是软中带刺,她心情不好,实在没有情绪搭理禹良这样对她怀有其它目的的人。 “浅儿这话说的还真是无情无意,我这可是来关心你。”禹良走到苏浅身旁,丝毫不在意苏浅的态度,有一类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自然有些时候一丝丝脸面也不在意的。 “多谢禹三公子好意。苏浅不需要人关心。”苏浅冷淡的说道。 说完话,苏浅站起身子:“我有些累了,禹三公子若是不介意,便在院子里坐会儿,我先回屋休息一会了。” 苏浅说完便转身向自己的屋子走去,只是走了几步,便是一阵头晕目眩,身子也跟着不由自主的晃了晃,而片刻之间,她的手臂便被一个大力扶紧。 苏浅平复自己的呼吸,才看向扶住自己的禹良:“多谢禹三公子,我没事了。” 苏浅这话却是暗示禹良松手,可这禹良仿佛根本没有听明白一般,扶住苏浅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看着紧扶着自己的大手,苏浅眉头微蹙,深吸一口气,才对着禹良开口:“松开我的手好吗?你攥疼我了。” “万一我松手,你又晕倒了怎么办?”禹良看着苏浅担心的说道。 听到禹良的话,苏浅不觉得打了个寒战:“我身体好着呢,你不需要担心,不知道禹三公子今日突然到我这里,所为何事?” 见苏浅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禹良眉头蹙了蹙,随即又散开:“也没什么事,不过我想应该会是你想听的事情。” 苏浅皱眉。 见苏浅没有开口问话,却也没说什么不想听的话,禹良笑起,只是这笑,总是带着寒意,同文斐的笑不同,可也让人莫名的不舒服:“昨夜你们所停之处掉下横木,不是意外,是人为。” 苏浅猛的转头看向禹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浅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滞,人为,是谁,谁那么狠心,竟想要这样要她们三个人的性命! 突然,苏浅想起智泽,只觉得全身寒冷,瞬间失去所有力量。 此刻若不是禹良扶着,恐怕她已经坐倒在地。 感觉到苏浅突然的变化,禹良有些不解,却还是看着苏浅继续说道:“设计这件事情的人是右丞相的人,不过按理说,这横木从那么高处应该不会那么简单才是,似乎是有人暗中帮你们,救了你们。” ―――――――――――――――――――――――――――――――――――――――――――――――――――――――――――――――――― 抱歉,这许久不曾更新,实在是生病之后,又发生了许多事情,脑子一片乱七八糟的。 ------------ 第四十六章 :谋划 更新时间:2010-08-23 原来是右丞相出的手。 苏浅的心中一股怒气升起,杀人不过头点地,害死南逐苟的是她,要报仇找她便是! 她可以许别人想办法要她的性命,可她绝无法忍受别人害她的同时害苏恒受一丝的伤害! 如今右丞相害了苏恒,无异于触了苏浅的逆鳞! 虽然早些苏浅就有必须对付右丞相的想法,而宫中的随国夫人字里行间也透着对右丞相的不喜,只是苏浅并不想参合随国的事情,就算想要对付右丞相,也想暗中借别人的势别人的手,可她没想到自己的迟疑竟会差点害死自己最在意的人,这是她绝对无法接受的。 “禹良。”苏浅突然抬眸看向禹良,这是她第一次直接唤禹良的名字,但这一次唤了后,就不会是最后一次。 禹良微微讶异的看向苏浅,随之眼中一抹惊喜闪过。 禹三公子过度到叫名字,这中间的亲疏程度是个人都能感觉出来,但是禹良也知道苏浅会这么叫他,定是有事情求他,而事实上,他也在等苏浅求他,只有苏浅有求于他,他才能更好的接近苏浅,以至以后控制苏浅。 而只要控制苏浅,便等于控制苏恒,别看如今苏恒只不过是一国公子而已。 可梁国只有两个儿子,也就是说,只要有人推上一把,苏恒有很大的机会成为梁王,只要苏恒登基成为梁王,就等于控制整个梁国,如今冒一丝险,能得到偌大的好处,他自然不会放过,禹良想着,嘴角露出一丝弧度。 “我想知道右丞相暗中做过些什么勾当,若是可以,我想要右丞相谋反的证据。”苏浅说着话,眼睛微微眯起,一抹刺芒一闪而过。 苏浅并不知道禹良想什么,也没有注意到禹良脸上的细微变化,但是对方靠近自己的目的如此明显,那就说明她身上有对方想要的好处,这就是个筹码,即使她如今不知道自己拥有的筹码究竟是什么。可只要能利用,那便是潜在的价值! 而且她是真的怒了。 老百姓有句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从南逐苟的性情不难看出右丞相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不说伤天害理,也绝非什么善良之辈,这样的人能做到丞相这个位子,绝不可能没有问题,而苏浅对禹良说的话,含义也不简单。 她要右丞相违法乱纪的证据,即使没有证据,也要创造出证据。 右丞相做的了初一,不代表她做不得十五,敢伤害她家恒儿,就要承受的了她的报复。 而要做这件事情,林音羽翼未丰显然不合适,如此一来,不断给她提供情报的禹良,自然走入她的眼中。 她知道禹良如此态度对她绝对有所求,即使如此又如何,也许为了这件事情她不得不付出很大的代价,可这一次,她非要借助禹良的势力不可。她要做一件事情,她要让世人看到一件事情,谁敢动她弟弟,她就跟谁玩命,光脚的永远不怕穿鞋的,反正她这个梁国公主也是运气好保住的性命,她本就一无所有,难道还怕那些家大业大的人。 也许她现在不韬光养晦还惹事生非会让她和恒儿更难回梁国,可不这样做也不见得简单,国夫人既然能买通右丞相对付她,也可能使用别的手段对付她,她不怕别人对付她,可万一别人拿恒儿做文章呢,这一次恒儿受伤,不就让她看到了这一可能嘛? 这一点,她不可不防,而想让别人不敢动恒儿,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所有人知道,苏恒动不得,动了的后果没有人能承受。 想到此,苏浅不禁攥紧拳头,贝齿更是紧咬。 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 更何况,她现在呆的是随国,而不是梁国,若是能将随国闹的乱七八糟,说不定还能为恒儿争取一二好处。 一直以来,苏浅到得随国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若说有什么想法,也就是想着保护自己的弟弟,会插手林音的事情不过是她的道德观让她不许自己眼睛揉沙,是一个巧合,可这巧合牵连出的一系列问题,却终于让她的目的变得明确。 她要在随国发展自己的势力,然后带着苏恒回梁国,不仅仅要回去,而且要以雷霆之势回去,她不要再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旁的人控制自己的性命,而想要做到这一点,那就需要一个助力,虽然禹良心怀不轨,可不可否认,这人的确是不错的助力,而她要做的,就是借禹良之力,先同右丞相斗,而暗中发展自己的力量。 听到苏浅的话,禹良倒吸一口冷气。他能想到苏浅不会对此事善罢甘休,可苏浅这话中可是带着一去无回的气势,有几个人敢说,即使没有证据也要造出证据对付一个人,这般霸气的言语,虽然苏浅没有直接说,可这字里行间的意思,他怎么可能不明白。 若说什么巾帼英才,这梁国公主绝对能算一个。 他还是小看了这个女子。在随国的地面,竟能生出陷害随国当权之人的想法,而苏浅不过是个落难质子而已,还能有如此之大的心,他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即便是他,也不如这梁国公主! 若苏浅并非女子,而是男子,这梁国将来当家之人必定此人,而梁国的崛起,也绝对势不可挡,除非…… 还好苏浅不是男子,没有争天下的能力! “怎么?禹三公子难道没有信心做这些事情吗?若是做不到,禹三公子可以拒绝小女子。”迟迟不见禹良回答,苏浅抬眸看着禹良的眼睛淡淡的说道。 “哈哈哈……公主都能有此魄力,我怎么可能退缩,不过我若帮了公主这个帮,我又能有什么好处呢?”禹良看着苏浅一字一句说道。 和往常不同,这一次,禹良看着苏浅提出利益要求,这对苏浅来说,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坏事。 好事说明禹良有所求,苏浅至少不用怀疑禹良的心思,恐怕禹良之所以会要求好处也是因为这一点,不得不说禹良确实很厉害。 至于坏处,那便是禹良如此行径,恐怕会掩盖掉禹良的真实想法,但这对苏浅来说也没什么差别,毕竟,没有这样的要求,苏浅依旧不知道禹良想要什么,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周旋。 只是以前的周旋和现在的周旋不一样了而已,以前的周旋是不让对方有靠近的机会,现在的周旋嘛――就是与虎谋皮! 虽然更危险了,但是得到的也多不是吗? 无论什么事情,想要得到必定要失去一些什么,她不知道自己会失去什么,但是如今只要不违背她的本心,还能震摄那一群想害她和恒儿的人就行。 至于这最后的危险,苏浅的眼睛微微一眯,禹良能有所算计,难道她苏浅就是酒囊饭袋之辈不成,不想参合一些事情是一回事,可既然不得不做一些事情,她苏浅也不是好惹的。 和初到这个世界相比,有了刘夫人和国夫人对付她的经历后,她也更明白这个世界的残忍,想要好好活下来,活的还要好,并不容易,别人狠,自己就得比别人更狠,一直以来,她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她不愿意去做什么而已。 随国右丞相,你就当我苏浅第一次出刀的踏脚石吧。 如此一想,苏浅嘴角露出一丝弧度,只是这弧度冰冷异常:“禹三公子想要什么好处呢?” 突然看到苏浅嘴角乍现的笑容,明明感不到一丝温度,可就是这冰清玉洁和远远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竟让人觉得吸引人至极,就是禹良这般经历过许多女子的人,也不禁一呆,一时间竟忘了回话。 事实上,苏浅并不美,但是有一点,女人其实和男人一样。在她们认真起来的时候,都是最让人着迷的时候,而苏浅认真了! 好一会,禹良才反应过来,他自然知道自己失态了,可他却丝毫不掩饰自己失态的状况,反倒是看着苏浅半真半假的开口:“公主不仅有胆量,还颠倒众生,若我说我帮助公主只想让公主随我回禹国,做我的公子夫人,不知公主会如何反应?” 苏浅听到禹良的话,没有生气,却是笑意盈盈,只是这笑不及眼底:“若公子真有此想法,小女子还真求之不得呢,毕竟当一国公子夫人,也比当这随国的质子要好不是吗?” “不过,我曾答应我弟弟,不助他成为梁王,誓不嫁人,恐怕要拂了禹三公子的美意了。” “呵呵,我明白。”禹良语气一转:“那我就要恒公子成为梁王后,同我梁国结为同盟,我相信有公主在,梁国定会越来越强大。” 听禹良这语气,竟是对苏恒等上梁王之位有十分之信心,就连苏浅也不明白这禹良的信心从何而来,要知道她对此也没如此大的信心。 还有禹良的条件,这条件说有,还不如说没有,禹良究竟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呢? 之前是打消她的疑虑,而现在却是让她疑虑更深。 ―――――――――――――――――――――――――――――――――――――――――――――――――――――――――――――― 偷偷溜回家码字上传,最近真是有些麻烦,天天下雨,天气突然转凉,也不知道是不是冻着了,我天天都晕乎乎,昨天更是因为前天被雨淋了不舒服,所以才没能更新。 ------------ 第四十七章 :惊吓! 更新时间:2010-08-24 送走禹良走到房间门口,苏浅顿住脚步,不禁揉揉自己的额角,直到禹良离开,她也没弄明白对方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不明白对方为何执意要帮她的忙,不过这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已经下定决心对付右丞相,也决定开始行动,而这第一步…… 苏浅眯起眼睛:“秀儿……” 随着苏浅的叫唤,本在屋中照顾苏恒的秀儿赶忙小跑出屋子,这才迈着小碎步走到苏浅身旁:“公主?” “恒儿暂时就让徐嬷嬷照顾吧,我有事情需要你去做。”见到秀儿,苏浅深吸一口气对着秀儿开口吩咐道。 说完话,苏浅微微一顿伏到秀儿的耳边,也不知道苏浅说了什么,便见秀儿神色间一惊,转头看着苏浅眼中满是不解,这不解中还带着浓浓的担忧。 苏浅却不理会秀儿神色间的不解,反倒是看着秀儿问道:“你可明白了?” “公主,秀儿明白是明白了,可这样做好吗?万一……” 秀儿看着苏浅秀眉皱起,她什么都不怕,当初法场,差点死亡,她都不怕,更况论做这点小事,只是这事情却会对公主产生危险,她怎么能…… “没有什么好不好的,你先去告诉林音,我要她做的事情,其它的事情你可以慢慢安排。”苏浅打断秀儿的话,快速说道,只是这话一说完,苏浅又仿佛想起什么,对着秀儿吩咐道:“还有,徐嬷嬷老了,身体也不好,这些事情就别让她知道了,免得她担心。” 秀儿却是怔怔的看着苏浅,看着她果断干练的主子,一时间却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看着秀儿的神情,苏浅不禁轻轻叹气:“秀儿,你应该知道我这都是为了什么……” 说着话,苏浅看向屋子,这屋子中正住的是她受了伤的弟弟苏恒,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在意的人,或者说,是给她在这个世界存在感的人。 而今他受伤了,这伤,是为救她受的,是因为她没将事情做好,做的天衣无缝受的。 已经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必须亡羊补牢,若她不将这件事情处理好,那最终可能的结果,会使她身边的人因为她受更大的伤害,这绝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苏浅深吸一口气,所以,她必须将一些事情彻彻底底的了断! 秀儿顺着苏浅的眼睛看到苏恒的房间,不禁咬住下唇:“秀儿知道,可是,可是……”可是事关公主安危,秀儿怎么能…… “没有可是!” 苏浅看着秀儿的眼睛断然说道:“你照着我说的去做就是了,只是你也要注意小心。我们处在如今的位置,只有这个选择。你要记着,只有这么做,我们在随国才能更安全,这是为了我们所有人。” 听到苏浅的话,秀儿贝齿一咬:“秀儿明白了,秀儿这就先去通知林姑娘,然后做公主吩咐的事情!” 说着话,秀儿便向外走去,这一次却是走的异常坚定! 主子有主子的决定,她也有她的选择! 想着,秀儿眼中射出一抹光芒,意外的竟不似平常那傻乎乎的模样,这抹光芒却是有绿儿的风格,或许,秀儿骨子里,还是像绿儿的。 “对了,替我和质子馆的人说,说我想入宫见随国夫人。” 秀儿刚走出几步,苏浅突然想起要做这许多事情,还必须见见随国夫人,以随国夫人的能耐,她靠上随国夫人,也能多一份安全,多一份保险!毕竟她这次斗的可是随国的右丞相! “是,公主!”秀儿转身应了一声,便低头,快速的向外走去。 看着秀儿离开,苏浅呼出一口气,转身向屋内走去,即使苏恒不想见她,她也要和恒儿好好谈谈,这世界上,没有了左手,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一个月便这么过去。 林家绸缎铺在这一个月就仿佛突然崛起一般,或者说真应了别人的话,这绸缎铺就是旺财的所在,即使千金散尽,只要人还在,铺子还在,这钱总能回来的。 只不过现在最让人惊奇的不是铺子突然的崛起,不是千金还复来,而是许多人找这林家绸缎铺的麻烦,却动不了这绸缎铺的根基,似乎,它的存在,没有因为林大老爷的逝去而动摇,反倒是比原来更稳固了。 “林音,我要你派人监视禹良,可有什么发现?”苏浅坐在林家绸缎铺的后台一边饮茶,一边看着林音交上来的簿子,对着林音问道。 只是说话间,看着簿子上的内容,苏浅却是细眉微隆。 这上面记录的是这短短一个月来,绸缎铺惊人的盈利。 对于上面的数字,苏浅并不怎么看在眼里,可绸缎铺太兴旺,对她来说却是一件愁人的事情。 一开始,她也是希望这绸缎铺快快盈利,让她有收获,好做一些隐秘的事情,可如今,这绸缎铺的发展,对她来说却是个累赘。 实在是因为许多事情和她计划的不一样,原本她的计划里,林音是一步隐藏的棋。 让林音成为表面上的绸缎铺老板,而她稳坐背后,控制绸缎铺,却又不让别人发现她的存在。 可如今一切却都毁了,也不知道是谁暗中出手,竟是在大街小巷之间传她和这绸缎铺间的关系。 如今随城的人全都知道这绸缎铺的老板是她,就连随国夫人见她之时,竟也问及此事,还让她嘱咐下去,令绸缎铺的裁缝专门替她设计一套衣服。 真不知道这究竟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如今的随城中,只要是稍有些实力的夫人小姐,都想要得到一套林家绸缎铺设计的衣服,这也无形中保护了林家绸缎铺,再加上苏浅暗中对着左丞相使力,这才让这绸缎铺一直安稳的开下来。 林音却不知道苏浅短短时间,脑海中会转过这么多想法,只是当苏浅问及这件事情之时,她的秀眉却是微微蹙起:“我的确派人盯着禹良了,可禹良似乎知道有人盯着他一般,这段时间除了去荟华酒楼,而且每次呆的时间很短外,便全都在质子馆,做的最多的事情……” 林音说到此处看着苏浅微微迟疑。 听到林音的话,苏浅抬起头,她知道林音想要说什么:“他做的最多的事情是到我的院子看我是吗?” 林音沉默,却是承认了苏浅的话。 苏浅却是细眉蹙的更紧,她永远也无法将禹良想的简单,也许她想的复杂了,可禹良这段时间如此表现,却反倒令她更加怀疑,不过对方说的话,做的事情却都还是在帮她,所以这件事情,她还是需要慢慢的看。 “这段时间绸缎铺的生意既然不错,就把挣来的银子再放出去,我想在随城拥有几家普通的客栈。”苏浅看着林音说到,这世上除了青楼便数酒楼消息最灵通。 同时这客栈也最容易隐藏人,掌柜、店小二、厨师、账房,细分,怎么着一个小店铺也要四个人。她打算让岳凌派几个人过来,这随城之中,段护卫不为她所用,她手上也根本没有人手,所以必须从梁国调过来。 这是她要林音开几个普通客栈的最大目的。 “是,公主,带公主回质子馆,我便去办这件事情。”林音看着苏浅恭敬的答道。 “不用对我这么恭敬,我不是说了吗,我们就像朋友一样相处就好。” “林掌柜在吗?”正当苏浅看着林音淡淡的开口之时,店铺外却传来一个柔柔软软,却又带着一丝清丽的声音。 苏浅细眉微微一蹙,抬头对着林音使了个眼色,林音轻轻点头便走了出去。 林音知道苏浅为何保持沉默,这是因为她还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这个时候在林家绸缎铺。 林音一走到掌柜该呆的柜台,便见一面貌清丽的绝色女子站在掌柜台之前,只是林叶一眼瞥见这女子后,却是微微一愣,因为眼前这女子竟让她觉得微微眼熟,只是一时间,却又认不出来人。 照理说这般美貌的女子,她若是见过,不该不记得才是,可怎么眼前这绝色女子,她有些眼熟却又陌生的紧呢。 如此心中疑惑,林音不禁眉头微微一皱:“姑娘是?你可是来订做衣物的?” 绝色女子本是抬头打量这林家绸缎铺,当听到林音的声音之时,抬眸看向林音,冷淡的眸光在扫到林音之时,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便散了开去。 “我家小姐是元春楼的折柔姑娘,因为闻名你家店铺,特地来这里定做薄衫的。”折柔身旁粉红色装扮的小丫鬟见林音问话,立马上前回道。 一听到折柔二字,林音却是心中一惊,继而一紧! 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何会觉得眼前这女子眼熟,却又陌生的紧了。 那是因为眼前这女子,她的确见过,而且是在最特别的情况下见的。 当初她和苏浅密谋杀死南逐苟,扮作风尘女子入了南逐苟呆的雅间,那时候那雅间中坐的最美的女子,就是眼前的折柔。而当时折柔却是陪着随国大公子喝酒。 记得当时这折柔是雅间中打量她,眼神最为怪异的一个。 想到此,林音秀眉微蹙,若说当初雅间中有人能认出她,那绝对会是眼前这女子,因为这女子的眼神太细,而且她没看错的话,之前这女子在看到她的瞬间,眉头皱了一下。还好公主没有出来,不然两个人都让此人见到,恐怕真会被此人认出。 不行,必须赶紧将此人打发走,和这女子多相处一刻,都可能是一个危险! “林掌柜看起来很是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正当林音心中打定主意,便听折柔淡冷的声音带着不确定响起。 ------------ 第四十八章 :折柔 更新时间:2010-08-25 林音心中一惊,不过还好她早不是几个月前的林音,不会为折柔这一句话变色,可即使如此,眼中还是忍不住闪过一丝惊讶,但是她掩饰的很好,在闪过讶异的同时间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大约是和我这相貌相近的人多吧,不知折柔姑娘喜欢什么风格的?” “是么?”折柔不置可否的看着林音淡淡重复问道,不过这句话不过是无意识的重复罢了,也不是对着林音询问。 只见折柔说完这句话,便转头不再注意林音,而是重新打量林家绸缎铺,脸上的表情始终平淡,没有丝毫起伏,若要用什么形容词去形容折柔的话,或许清冷是最为适合的。 林音看着折柔的背影,眼神变得深邃,对方不再注意她,对她来说照理是件好事才对,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竟是忍不住砰砰砰的跳,仿佛有什么危险一般。 林音秀眉不禁蹙起,这究竟是自己看到一个可能认出自己的人,心理作用之下,禁不住恐慌,还是真有什么她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我能见见设计出这些奇装异服的裁缝吗?”突然,折柔回头看向林音问道。 林音来不及平复皱起的眉头,就这么赤裸裸的暴露在折柔的面前,面对这些,林音心中竟陡然生出一丝烦躁之感。 “姑娘若是想要特别的衣服,只要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衣服,而后让铺子里的人量好身量即可。”林音深吸一口气,看着折柔开口道。 要知道这铺子中,那些比较奇特的衣物,都是靠着苏浅口述,还有胡乱涂鸦,配合裁缝的想法,才做出来的,说的不好听一些,真正设置这些衣服的,根本不是裁缝,而是苏浅,这种情况之下,她怎么可能让对方见裁缝,不说裁缝会不会不小心暴露苏浅在这裁缝铺中的作用,就是让折柔通过这一点,和苏浅碰上,她也无法接受。 她本能的觉得这个话语不多的折柔姑娘很是危险,若是可以,她并不想接触。 听到林音的话,折柔瞥了一眼林音,没有开口便又转身对着跟在身边的小丫鬟吩咐道:“翠儿,看来我要买这里的衣衫,恐怕需要些时间,你先去太行楼给我补些缺了的胭脂水粉吧。” “翠儿这便去。”小丫鬟听到折柔的吩咐,立马点了点头,转身向外离开。 看着折柔的行为,林音实在猜不出折柔的想法,这是在支开身旁的人吗? “我要见梁国公主。”不等林音想出什么,便听折柔清冷的声音响起。 听到折柔的话,林音猛的抬头,盯向折柔,眼中神色更是变了数变,尔后才勉强扯出笑容:“姑娘说笑了,梁国公主那是哪般的人,怎么可能在这铺子中,若折柔姑娘真想见见梁国的公主,该当去质子馆求见才是,来这林家绸缎铺却是走错了。” 这元春楼的折柔究竟为什么突然找到林家绸缎铺,还指名道姓的要见公主,难道她发现了什么不成? 一想到这点可能,林音一直淡定非常的心不禁狂跳。 不觉得她瞥了眼身后的帘布,公主如今就静坐在这帘布之后,这外面发生的一切,她自然能够看到,且能听到这所有的话…… “不要推脱,我既然来此,就是已经知道梁国公主在此,我会将侍女支走了才同林掌柜如此说话,相信林掌柜能看到我的诚心才是,难道这样还不能让我见见梁国公主吗?”折柔看着林音开口道。 依旧平淡的神情中,看不出这折柔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可在林音看来,不管卖的什么药,都绝对不是什么好药。 折柔的存在,她本能的觉得危险。 可她现在不能对折柔做什么,这折柔能将那丫环在说件苏浅之前打发走,却是一步好棋,至少如此一来,即使她有能留下对方的把握,也无法做什么,因为元春楼的头牌之一在林家绸缎铺中莫名消失,只会让人都将目光放到这林家绸缎铺中,这对她,还是苏浅,都绝不是一件好事。 “折柔姑娘说笑了,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探听的公主会在此的说法,但是公主的确不在这里,虽然公主是这家店铺的老板,可便是我想见公主,也是要去质子馆求见的,若是折柔有什么事情想和公主说,只管告诉我便可,我会传达给公主的。”林音平复好心情,看着折柔说道。 她不能承认苏浅在铺子里,也许是女人的第六感,她第一个想法就是不能承认苏浅在铺子里,而心中又担心这折柔真的知道一些事情,她这才话中婉转,说可以传递一些话,而不将所有的言语堵死。 听到林音的话,折柔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林音身后的帘布,这一看,只看得林音心惊肉跳。 折柔说话,看似天马行空,都不在一个调子上,可却每每掌握话语权,同时也控制说话的气氛,让同她说话的人,不觉得围着她的话转,这个女人绝不简单。 苏浅坐在帘幕后面微微眯起眼睛,她和林音的想法相同,也不愿意见这折柔,只不过林音是第六感的下意识行为,苏浅却是觉得这折柔来此,为的就是确定一下她和林音的身份。 若是她露面,很多事情,恐怕真的就露馅了。 虽然她和林音如今的相貌和当初出现在元春楼中天差地别,可有心的人,一样能看出这中间的共同点,而这折柔,恐怕就是有心人,而且是已经有了很大猜测的有心人。 她不知道这折柔找到这里,究竟想要做什么,不过绝不是好事。 因为两种可能都对她和林音不利。 一是通过掌握的证据,要挟她们做一些事情,或者让这折柔得到一些好处,而第二点,便是这折柔是右丞相的人,目的是真的证明当初在元春楼犯案的人,而她和林音同时出现的话,只要折柔认出来,她们便可能有办法弄出她们杀人的证据。 猜测,和现实有区别,折柔怕是为了这现实从自己眼中证明而来。 “放心,我不会揭穿你们在元春楼的行为,我此来林家绸缎铺不过是来求公主一件事情的。”折柔仿佛知道林音担忧什么,看着林音说道。 只是折柔说着这话时,却是盯着林音反应。 林音瞬间露出一脸怒意:“姑娘在说什么,元春楼那是什么样的地方,我们怎么可能会去。折柔姑娘我敬你是林家绸缎铺的顾客,而我们又是打开门做生意的,我可以不细究你这次的话,可若是再有此等污蔑人的言语,别怪我林家绸缎铺不客气!” 林音这一段话,却是说的铿锵有力,只是她心中却不若她表现的如此理直气壮。 这瞬间却是千般想法,无数可能都已经想到,可即使如此,她却知道自己不能心虚,这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坐在这帘布之后的公主。 林音的话一出口,脸上一直表现平淡的折柔终于皱了皱眉。 难道我猜错了?绝不可能,我一开始提及自己的身份之时,这林掌柜眼中明明闪过一丝不自然,可如今这表现…… 却说林音这一表现却是恰到好处,折柔此来,其实并不知道苏浅真的在这店铺中。 而之前的所有表现,只是因为林音真的有些像那晚的烟翠,而她心中又有所求,才会突然生出诈林音的想法。 这一切,却是折柔在元春楼多年,学的心里战术,只要林音一不小心,就可能出现问题。 “也许是我认错了吧,折柔只是不想再在元春楼呆了,为了此事,想请梁国公主帮一个小忙而已。”折柔看着林音开口道,这会她的语气却是有些变弱,不过即使是这变弱,她依旧还是在试探,若是对方真为了她这一句话做些什么,那么她所猜测的一切就是正确,只要给她机会,她就可以让当时在雅间的所有人,认出这林掌柜和梁国公主。 如此一来…… 折柔脑海中不禁闪过一张英俊的脸庞。 他会不会就对我好上一些,亦或者为我赎身…… “姑娘说笑了,这等事情,我家公主怎么可能帮的上忙。”林音看着折柔冷淡的说道:“时辰不早了,姑娘若是对这铺子里的衣物不感兴趣,林音恐怕就要送客了。” 听到林音送客的言语,折柔脸色变了变,她在元春楼中一向清高自居,还从未有人如此态度对待过她,无论是高官还是显贵,所有人一样对她礼遇有加,即使她一直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既然今日时辰不早了,我便明日再来看这铺子的衣物吧。”折柔说着话微微一顿:“如此,我便先告辞了。” 折柔说完话,转身向外离开。 直到折柔彻底在这铺子中消失,林音才皱起眉头,转身掀开帘布入得这身后密室之中。 一掀开帘布,便见苏浅若有所思的看着一处。 “公主可是看出什么了?” ―――――――――――――――――――――――――――――――――――――――――――――――――――― 这一段日子没写东西,发现自己生疏了,写文卡得不行,也慢的不行,只觉得无奈。 ------------ 第四十九章 :发现 更新时间:2010-08-26 “你还真将我当神了!”苏浅不禁摇摇头:“这叫折柔的女子这般突然出现,我又怎么可能看出什么,不过这元春楼的姑娘还真不是一般厉害,当晚那气氛,你的相貌又做了那么大的改变,她竟然能认出来,仅凭这一点,就不得不让人佩服。” 苏浅看着林音说完,细眉却是不觉得微微蹙起,认出林音不难,毕竟在古代没有那么好的化妆工具,虽然有很大的改变,可有些特别之处,却是改变不了。 而那一夜林音又是如此强势的出场,被一些有心之人认出来,是时间的问题,但是大家都不可能有本事确定此事,毕竟世上相貌像似之人多了。 如此一来,也就不会有人会当面提及这样的事情。 可这折柔却是不仅提出了这件事情,还突兀的直接对林音要求见自己。 如此表现,不要说林音大吃一惊,便是在这帘布之后的自己也是满身冷汗。 只是后来这女子的表现虽然不错,字里行间什么也没说,只点了几句自己的要求,却是句句在试探。可这中间却是一直没有很确定的说什么,便是要见自己,她也没有肯定的说自己就在这林家绸缎铺中,若是真的什么都清楚,是右丞相的人,绝不可能如此。 这也就是说,这个女子,今日来此如此行事,并非是右丞相指派,但同时恐怕也是不怀好意,遇上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便是什么都不承认,除非对方将一些事情戳破。 苏浅想着眼睛微微眯起:“林音,以后见到这姑娘,能不接触便不接触,若是避不开,就什么都不要承认。” 苏浅说到此处微微一顿:“除非她有什么证据。” “是,公主。”林音恭敬的应声道,同时也知道自己之前的表现没错,当然这也是因为苏浅一直在帘布后面不出来,若是苏浅出来了,这说话方式恐怕也就变成另一种了,但是谁知道呢。 吩咐完此事,苏浅也就不再将这事情放在心上,毕竟她现在要想的事情太多了。 “记得继续盯着禹良,时刻注意他的动向,若是有什么变化,你便直接到质子馆来告诉我。”苏浅看着林音忍不住再一次吩咐道,相对于这突然出现的元春楼头牌,她更担心的是禹良,这个人对她来说是一个不确定因素,但是她又必须接受此人的好意,因为她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放弃。 这不放弃是对自己么? 究竟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令对方不肯放手,而且相比一开始的目光,如今对方看着自己似乎更加重视了,这还真不是一件好事情。 “公主放心,只要有一丝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我会马上将消息传到质子馆的。”林音对着苏浅认真的说道。 听到林音的话,苏浅没有放心的感觉,反倒是细眉蹙的更深。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些东西,而且是很重要的东西,偏偏一时间她又想不起来,这事情似乎和监视禹良有关。 她究竟忽略了什么呢? “公主怎么了?”见苏浅蹙着细眉,林音不禁担心的看着苏浅问道。 和苏浅相处这一段时间,自然知道苏浅被刺受重伤的事情,而除此之外,就是知道苏浅在梁国也曾经受过重伤,身上还遗留着那时的一些隐患。 拿随博文的话来说,苏浅的身上是老伤叠着新伤,想要从根本治好,除非愿意花很多的时间好好调养,而苏浅这个人却是根本不顾自己身体的人,所以以后不生病还好,若是猛的得了什么病,最终的结果,却会是十分可怕的。 这也让林音像秀儿一样,一看苏浅皱眉,就忍不住担心。 “我没事。”苏浅笑着摇摇头:“我只是觉得禹良的表现太好了。即使是一般人,也应该有一两个特殊的地方,让人有迹可循才是,更何况禹良还答应了我一件重大的事情,可他表现的却是如此的正常,就是接触的人,也没有一丝特别,我想不透而已。” 听到苏浅的话,林音不禁也跟着皱起眉头:“公主,有没有可能他将事情早交代出去了,只是交代的人特殊,让我们注意不到?而他又能随时掌握线索。” 林音的话一出,苏浅脑中一个念头闪过,可是这念头闪的太快,她一时间竟没能抓住,只能赶忙看向林音:“你将你之前说的话再说一遍看看。” “啊?”林音疑惑的看着苏浅。 “将你之前说的话再重复一遍。”苏浅看着林音说道。 “有没有可能他将事情早交代出去了?”林音试探的看着林音说道。 “后面呢?” “只是交代的人特殊,让我们注意不到,而他却能随时掌握线索。” “我明白了!”苏浅腾的站起,脸上露出一抹恍然的表情,随即转头看向林音吩咐道:“林音,从现在开始你要再多盯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临国文斐公子。” 若不是林音提起,她还真想不起文斐的存在,也是这个人实在是太久没在她眼前出现了,再加上她实在不喜欢对方碍眼的笑容,不然她也不会忽略掉那么重要的一个人,不过现在却没什么了。 因为她如今已经注意到了,如此一来,所有的变化也重新回到她的眼中不是吗? 而以禹良和文斐的关系,若说是禹良将此事交给文斐了,绝对有所可能。 可如此大的事情,还相信对方,文斐和禹良的关系,恐怕还不仅仅是盟友的关系,只是这中间的线,苏浅却还是没有办法理清。 不过还好,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情,她既然注意到了,这两人想再对她做什么,她都有所防备。 有人可能会好奇,苏浅既然能将陷害右丞相的事情交给禹良,说明是看重禹良的实力,可既然如此,为何又要查探对方,还要掌握对方的状况。 这是因为苏浅交托这件事情,不过是她的两手准备中的一手,同时也是晃别人视线的道具,也就是说,这只是个放在前面的掩饰物品。 苏浅并不信任禹良,她会托付此事,只不过是想让禹良有事情做,同时不将注意太多的放在她身上,进而不影响她真正布置的棋局。 “盯着文斐?”听到苏浅的话,林音瞬间皱起眉头。 一时之间,她做不到瞬间明白苏浅如此做的用意,不过好在林音又一个优点。 那就是她知道作为下属的度,该问的她一定会去问,而如今苏浅的表现,没有大肆的说话,这都说明苏浅不想多说,所以他在想透这件事情的片刻,便保持沉默。 再有就是林音心疼苏浅,虽然苏浅很聪明,可林音却从这聪明的身体上看到别人没注意到的一点,那就是苏浅如今的年纪不过十三而愿意,虽然对于古代来这已经及迸的姑娘,是大姑娘了,可真正在林音心中算来,苏浅却还是个孩子,所以,她要保护苏浅!为报恩,报对方替自己报仇之恩,保护苏浅! “文斐和禹良的关系十分好,若是我没猜错,禹良会表现的如此镇定,没露出一丝问题,恐怕是早在一开始,就将这件事情全部交给文斐去做了。”一想到这一点,苏浅的心便更紧了。 相比禹良,只要想到文斐那让人觉得特殊的笑容,她就更加不安,只觉得对方不会将一切事情办的妥当。 “林音,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绸缎铺和新开客栈的事情就你多费心了。”虽然心中更加不安,可苏浅还是对着林音说道。 即使她不放心,这事情已经在做,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她也只能等待,不过想来不会闹出大动静才是,相信能和禹良凑在一起的人,绝不会是什么没有脑子的人。 “公主放心,待得梁国的人来了,我会将一切事情安排好的。”林音看着苏浅认真的说道。 早在半个月前,苏浅便告诉她,她已经送信回梁国,让梁国封地中的人送一些人手过来,为的是有可以信任的人,做一些必须可靠的人做的事情。 “恩,有你在,我就放心了。”苏浅点点头,放下这件事情后,却又忍不住叹一口气:“也不知道这会随大夫和恒儿相处的如何,只希望恒儿能开朗一些。” 苏浅说着话才缓步向外走去。 这一个月的时间,随博文一直都在治疗苏恒,若不是靠着随博文开导,恐怕苏恒会一直自闭,如今却是好一些了,说什么,也要好好感谢随大夫才是。 苏浅想着走出林家绸缎铺,却没有注意到,林家绸缎铺外,一双眼睛在看到苏浅出来的瞬间,就紧紧的盯着苏浅的身影。 而这双眼睛的主人,却正好是苏浅林音都以为已经离开林家绸缎铺的折柔。 ―――――――――――――――――――――――――――――――――――――――――――――――――― 感冒,有些头晕,码字有些慢,所以才更新。 ------------ 第五十章 :出手 更新时间:2010-08-27 折柔看着从林家绸缎铺走出的女子,这女子相貌略显稚嫩,可一身贵气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 折柔微微眯起眼睛,这身量,虽然相貌不像那夜她在元春楼见到的妈妈,可她却肯定这姑娘就是那夜领着烟翠,也就是林音到雅间的老|鸨。 十年青楼生活,不说其它,这眼力劲还是有的,只是这一身贵气的少女究竟是何身份。 既然在林家绸缎铺中,为何她刚刚到林家绸缎铺却不见此人,等等,能有这一身贵气,自然不可能是一般人家的姑娘,而这年纪又似乎十三四岁模样,据说梁国公主就是十三四岁。 难道…… 折柔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 苏浅却不晓得自己如今被人盯着,只顾自的向一个方向去,如今虽然天色已晚,但这段时间在随国的经营,让她即使晚些回去质子馆也无所谓,所以她要趁着这时间去一趟左丞相府,有些事情,她要同左丞相透透气。 如此想着,苏浅的脚步不觉得变快。 而苏浅身后,折柔快速的看着苏浅前进,虽然她对苏浅的身份已经有所猜测,但是她必须确认对方的身份,也只完全确认对方的身份,这件事情才会对她产生好处。 让她想想,自从他半年前离开后,似乎再不曾到元春楼,再不曾去她的屋中喝酒吟诗,这一次她掌握了如此大的线索,他怎么也会见她一面吧。 想到能见到那人的面,折柔的脸上不禁升起一丝晕红,跟着苏浅的脚步也变得更加快。 也许是时辰到了,街道上的行人从慢慢悠悠的闲逛,也变得疾步匆匆。 不多时间,苏浅便走到一座大宅之前,那大宅之前石狮静立,门前挂着右丞相府四字,苏浅走上台阶,也不开口,那守门之人便躬身请了苏浅进去。 如今苏浅要见左丞相再也不像几个月前那般艰难,也不再需要像几个月前考虑的那么多,只因为刺杀她的刺客至今都未能抓到,也因为这件事情,苏浅经常会来询问左丞相这件事情。 如此一来二去,却是这左丞相的门卫都熟悉了苏浅,一看是苏浅来,根本不用通报,便让苏浅进左丞相府。 真不知道被智泽刺杀这件事情该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那一剑让苏浅至今身体仍未痊愈,可却让她有借口可以随便接触左丞相,如此一来二去,竟是帮助左丞相解决了许多事情,和这左丞相的关系也日渐密切,同时也知道左丞相和右丞相的关系并不好,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朝堂之下,二人不仅是政见,就是价值观取向也都完全不同,于是二人这么多年,也积累了许多仇怨。 只是左丞相是个聪明人,知道随王如今重用与他,便是因为有右丞相制衡与他,若是没有右丞相,恐怕他这左丞相位置决计不会像现在这般安稳,于是对于右丞相的事情在苏浅的面前表现的暧昧非常。 虽然不介意对右丞相落井下石,可真正的危机右丞相之事却是绝不会做。 这一点苏浅自然知道,但是她还是需要左丞相帮帮忙,她没有什么能够直接威胁到右丞相的事情,可这一次却是要给右丞相增添一些麻烦,逼一逼右丞相,只右丞相府不安稳,事情才最有可能向她所想的方向发展。 折柔看着苏浅一下子走进左丞相府不禁秀眉蹙起,有心上前问问那守卫之人苏浅的身份,可又有些怕打草惊蛇,最终只得选择在外面静等。 苏浅却不知道丞相府外还有个人一心一意的等着她从左丞相府出来,她现在正快速的走在左丞相府中,向左丞相的书房走去。 因着天色不早,苏浅的速度也就分外的快一些,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苏浅便来到左丞相的书房前。 “左丞相,苏浅又来打搅了。”没有走进书房,站在书房之外,苏浅便对着书房大声说道,这是告诉对方自己来了,如此行为却是可以给左丞相一个缓冲,万一屋内正在做什么不方面她知道的事情,也不至于被她莽撞冲进撞见。 地位越高的人,秘密也就越多,而这秘密对一般人来说也就越可怕,也许仅仅是因为你撞破一件事情,就会让你有生命危险,所以这左丞相府虽然可以让她随意出入,可她却一直很有分寸,这也是左丞相会吩咐下去,苏浅来了,不用通报,直接让她进来就行。 聪明人做事情,打交道,总是省力气一些的。 “浅公主快快请进,怎么这会有心情跑到我这来。”苏浅的声音传出不久,便听左丞相的声音响起。 随即,苏浅便见左丞相走到书房门口,能得左丞相亲自出门相迎,虽然只是书房,可这也算是一种荣誉,只不过这对苏浅来说也只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她自然不会和一些人一样激动,再加上她的身份是梁国的公主,也就更不显得如何,不过左丞相出门相迎这也是重视的表现。 “今日过来就是看看左丞相,听说左丞相病了。”苏浅一边走进书房,一边看着左丞相问道。 所谓左丞相病了,苏浅自然是道听途说,这传到耳朵里的消息却是左丞相已经两日未成上朝,似乎是因为对临国的态度同右丞相不和,而随王又有意支持右丞相,所以眼不见为净,便在家中装起病来。 但是大家自然都是心知肚明,苏浅这么一说,也不过是为自己来此找个借口罢了,不然贸贸然的到左丞相府,便求对方做什么,也显得不礼貌,人经历两世,这点人情事物,苏浅还是看的清楚的,如此至少能让对方对自己不产生什么恶感。 “浅公主有心了,反观老夫,自接手质子馆刺客之事到如今,却是一直不曾查出个所以然,实在是惭愧哪!”左丞相说着话,已经到得书房的座椅之前,随即对苏浅略微挥手斜向那座椅:“浅公主请坐。” 苏浅也不客气,便随着左丞相坐下,直到端坐正才抬头看向左丞相:“丞相倒是悠闲,每次到丞相的书房,我便忍不住也想要这么个书房啊!” “呵呵,若是你喜欢,老夫上书一封替浅公主在质子馆要个如此的书房如何?” “左丞相可是越来越会说笑了,真弄出这么个书房,我可就赖在随国一辈子不愿意走了。”苏浅笑笑说道。 “若是浅公主赖在随国不走,对我们随国可是一件大好事。”左丞相说着这话微微一顿:“前些日子君上还说浅公主聪慧又才思敏捷,想要派人前往梁国替我国公子求上这么一门上好亲事呢。” 苏浅心中微微一紧,左丞相本就是务实之人,自然不可能说什么虚话,如今说出这么一件事情,恐怕是真有其事,而今又对她提及这一点,恐怕是来试探她了。 想至此,苏浅不得不先放下今日到此的目的,仔细应对左丞相:“丞相说笑了,随王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这等小国之女。” “我还能说谎不成,说来你如今正好生活在随国,若是嫁到我随国做公子夫人,正好不用长途跋涉,却也是一桩美事不是?” 苏浅眉头略皱:“若随王真是看上我,想让我做儿媳,那自然是我的福气,只是……” “只是什么?”左丞相听到苏浅的回话,眼中露出疑惑。 “丞相应该知道我和我弟弟苏恒乃是龙凤胎,一男一女却同胞而生对于皇室却是有些不吉利的说法,所以出生之初我父王便请来游方道士替我们算命。”苏浅微微一顿,仿佛是想说,又微微迟疑。 “公主有什么话不防直说,老夫不是多嘴之人,你还信不过老夫吗?” “丞相为人我怎会不信,只是那游方道士所说之话,却是将我这一生磨灭无望,那游方道士说,我伴着弟弟出生,身为女子,吸收了所有游走天地的煞气,将来嫁人恐怕会引出这煞气害死娶我之人,而若我即便是坚持要婚嫁也必须是双十年华之后,且所嫁之人只能是地位卑微之人,否则……”苏浅说到这里脸上的神情似乎变得黯淡。 这些话自然是她一时间瞎编的,而她也相信左丞相定会将此事传递给随王知道,毕竟事关随国公子的性命,这个时代的人不像二十一世纪,不信鬼神,这个时代如今正是盛行迷信的时候,这话不管真假,至少都能替她挡住一段感情风波。 她可不想在身体还处于初中生之时,就成为一个小妇人,这一点,她的思想无论如何都是无法接受。 “这样啊,那还真是可惜了。”听到苏浅的话,左丞相微微叹气,那可惜叹息的表情流露在脸上。 苏浅却是呼出一口气,还好她今日有事要找左丞相,不然待得随国求亲的队伍去了梁国再知道这件事情的话,恐怕就惨了。 只是不知道这想出让人前往梁国求亲,让她成为随国公子夫人的人是谁,若不是她细心,恐怕真的由不得自己了。 一想有这么个可能,苏浅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浅公主今日到老夫这里却是为了何事?”左丞相人老成精,自然知道苏浅来左丞相府肯定是有事情找他,如今说完宫中的事情,自然开始询问苏浅。 见左丞相问及这件事情,苏浅神情变得专注:“其实也没什么事情,想必丞相应该知道半个月前,我差点被横木砸死,我弟弟恒儿为了救我,到如今左手还不曾好,而我最近听说,那横木会砸下,并非意外,而是有人刻意设计。” 苏浅微微一顿,仿佛是咬了咬下唇,看着左丞相继续开口道:“虽然这件事情已经过了半个月,恐怕还会很难查探,可我希望丞相能帮我查探一下,若是我身旁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又怎么能安心生活在随国,便是其它国的质子知道随国如此不安全,恐怕……” 说到此处,苏浅却不再继续开口,她知道,有些话,说到恰到好处就好。 左丞相下意识的眉头一蹙,他自然知道,这件事情若是真是认为设计,最有可能做这件事情的人是谁,年前右丞相到质子馆大闹之事,虽然发生在半夜,且也隐秘,可是依旧闹的沸沸扬扬。 左丞相沉吟了许久,才看着苏浅问道:“浅公主认为做这件事情的可能是什么人呢?” “我不知道是谁做的,可是那晚出事之前我曾看到一个人,若不是最近仔细思考,又有人说这是蓄意行为,我恐怕还真忘了看到的那个人。” “哦?公主的说的人是?” “那人我并不熟悉,只是听到有人唤他叶旋!” ------------ 第五十一章 :对手! 更新时间:2010-08-28 走出左丞相府,苏浅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叶旋是什么人,就是当初在元春楼拦住她,害得她差点没能赶回质子馆的人。 能同南家三少爷熟识,能替南逐苟出头,仔细探查凶手,且拦住她的人,不用说自然是右丞相的人,而这一点也的确被段护卫证实。 她不知道段护卫是如何知道这个人的,而且最近似乎还知道她要对付右丞相一般,特地告诉她这个人的存在,且告诉她这个人是右丞相藏在暗处特地帮其管情报方面的左右手。 这件事情段护卫一说,她便暗暗记在心中,直到刚才才对着左丞相说出,她,要断右丞相一臂,这是右丞相对付她,胆敢伤害恒儿的利息。 可惜苏浅自己都不知道,她如此行为可谓之歪打正着,那夜差点害死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受了右丞相命令的叶旋。 瞥了一眼左丞相门前的石狮子,苏浅不觉得舒出一口气,虽然早在林家绸缎铺她就想好了自己该做什么,该说什么,可出的左丞相府她才发现做的时候还是如此紧绷,如今放松下来,却是觉得身体疲惫至极。 苏浅抬头看了看天色,这会的天色比之前到左丞相府之时,更将重了,晚霞也被一阵黑影笼罩,这个季节,不仅仅是天气阴寒,就是天日也比夏日短,还真是有些讨厌。 看来必须回质子馆了,不然再晚些,路就不好走了。 苏浅这般想着,向质子馆的方向走去。 右丞相府拐角处,折柔走出,看着苏浅离开的背影,冻的毫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据她所知,这个方向,正好是前往质子馆的路途,能随意进入左丞相府,还住在那个方向,或许,她已经不用再继续跟了。 苏浅并不知道危险离她如此之近,此刻的她归心似箭,她只想快些回到质子馆,为了质子馆中她的暖炉,同时也好看看今日经过随博文劝导,苏恒会不会好些。 苏浅离开左丞相府,左丞相想了想,便对着属下下了一道抓捕随城行商叶旋的命令。 折柔不再跟着苏浅,却是选了另一个方向离开,让人奇怪的是她选的方向并非元春楼的方向。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那人,虽然她知道,他并不像她这样想要见她,可她不管这些,她之前会跟着苏浅,也完全是为了找到一个见那人的理由而已,她要让他不得不见她,这是她在元春楼忍耐了一年多,等到的唯一一次机会,她不许自己这么错失。 而且她知道,这一次,那人一定会见她,因为她握有能让他轻松对付梁国公主的证据,她相信,他一定会感兴趣才是。 明明知道那人并不像她这般爱自己,可一想到马上能见到他,折柔脸上的笑容便变得愈加浓郁。 她爱他,即使那人不会回应,永远也不会爱她,不会看上他,但是,这一切都不重要,她只想跟着本心走。 她本就是风尘女子,本就不能这个世界多奢求什么,她唯一能做的,是保持心中这一死火焰,做那一只飞蛾。 “折柔小姐,我就知道你又到这里来了,现在天色都晚了,你再不回元春楼,妈妈绝不会轻饶你的,恐怕你下次想要出门,都不那么容易了。”突然一个声音响起,便见被折柔打发去买胭脂水粉的翠儿一脸不赞同的看着折柔。 “没事,她不敢的。”折柔淡淡的说道,最多便像上一次般不接客,绝食,元春楼打开门也是做生意的不是吗?而她,却能给元春楼带来很大的利润,只为这一点,元春楼的妈妈也不会太紧逼于她。 翠儿看着折柔的模样,不禁摇摇头,她跟着姑娘时间最长,自然也知道姑娘的心,只是这心……风尘女子就不当有情的,谁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又有谁能相信姑娘如此真的一片心意,便是她看着都心疼。 想到又可能被挡在叶府之外,翠儿便不禁皱眉:“小姐,你就醒醒吧,叶公子虽好,可人家心中并没有姑娘。” 折柔皱眉,脸色一白,随即冷声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让开吧,我要去一趟叶府,这一次叶旋一定会见我的!” 看着折柔,翠儿最终摇了摇头,让开身。 却说叶府。 叶旋静坐在屋中,眉头细蹙,右丞相又在催他了,离半个月前那场事故如此之近,他实在没有信心一出手,便能有所得,他更担心的是梁国公主会有所准备。 “管家。”如此想着,叶旋突然对着屋外唤道。 他的声音一下,便见一个身穿藏青色衣衫的中年男子快步走进屋中:“少爷可有什么吩咐?” “我让你派人注意质子馆的事情,你做的如何了?” 叶旋看着自家管家问道,上一次能够猜出梁国公主的去向,那是靠着林家绸缎铺传出消息要热闹一番,而他又知道林家绸缎铺和苏浅的关系,这才推测出苏浅回去林家绸缎铺,设计的那个意外。 能推测出一次梁国公主的动向,却不代表他每次都能推测出来梁国公主要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 所以,他必须拥有个契机,一个能够掌握梁国公主所有动向的棋子! “禀少爷,梁国公主身边除了段护卫和那丫头秀儿不时的会离开她住的院子外,其它人根本寸步不离那院子。”管家恭敬的答道。 “哦?那段护卫和秀儿离开院子都做什么去了?”听到管家的回答,叶旋的注意力不自觉的变得专注。 “对不起,少爷,那段护卫是个高手,我们派的人根本跟不住他,所以我们也不知道他究竟去做什么了。”听到叶旋的问话,管家不禁低头。 “我知道!那丫头秀儿呢?”叶旋亲自和段护卫动过手,自然知道段护卫的厉害,他派的人盯不住段护卫那是正常的。 “秀儿每次离开院子都是一见一个质子馆的下官,有时候很奇怪,偷偷摸摸的,似乎有给那人什么东西。”管家对着叶旋认真的说道,说到最后却是他自己也忍不住皱眉,这样的答案恐怕少爷不会满意。 如同这管家所想,叶旋瞬间蹙起眉头:“难道不知道秀儿和那质子馆小官的关系,和给的东西么?” “少爷,屋外有人求见!”正当叶旋脸色沉下,却听外面突然传来一个下人的传话,真不知道是不是这管家的运气特别好。 “什么人?” 叶旋眉头隆的更紧,什么人这么不会挑时间,竟这会来他府上,他如今除了处理梁国公主的事情外,还有另一件重大的事情,需要他去注意,根本没时间招待人…… “是位公子,他说半个月前同公子见过的,那时候公子还邀请过他做事情,还说只要小的将这话重复给少爷听,您一定就会见他!”家丁小心翼翼的说道。 叶旋眉头一挑,是他? 他不是不愿意合作对付梁国公主吗? 虽然这么想着,叶旋还是对着屋外的下人吩咐道:“请他进来吧。” 不管怎么样,作为梁国最大的士大夫掌舵人智泽,他有理由出手对付梁国公主,毕竟这个人是害他家破人亡的人,他不信对方真的能如此大度放过梁国公主。 而今天对方来找自己,是不是也代表他的想法正确呢? 只是智泽那时不是不愿意同他合作吗?而这个时间又突然找到他,难道是改变主意愿意和他合作杀死梁国公主了? 虽然很多不解,可是叶旋还是决定让下人领智泽进来一叙。 因为他想要完美的杀死梁国公主!而要既杀死梁国公主,又不留下任何后遗症,这就必须要个替罪羔羊,而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智泽都是不错的选择。 不一会,智泽便到得叶旋所在的房间,而此时这房间里的管家早已消失,这会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智大夫可是想通了,愿意同我合作了?”叶旋站起身,看着智泽笑着开口道。 智泽冷淡的看着叶旋,脸上一丝笑容也无:“同你合作我有什么好处,我完全可以自己杀死苏浅。” 叶旋的表情微微一僵,不过他城府深,只一瞬间,便掩饰掉了不悦。 “智大夫既然会到叶府来,那么肯定已经有了想法,而智大夫知道我想要什么,如此还来叶府,自然也就是为了合作而来,难道不是吗?”叶旋看着智泽笑说道。 听到叶旋的话,智泽表情依旧冷淡,如果对方这点都看不透,也就不可能设计出那般杀苏浅的办法:“我的确是来找你合作的,不过不是合作杀苏浅,而是合作将她身边,她在意的人一个个除掉。” 智泽的声音冰冷无情,让人看不出他真正拥有的真实想法。 叶旋眉头皱起:“你知道我的目的只是杀死梁国公主!” “自然知道,但是你也不想让人知道是你们动手的不是吗?我可以在苏浅死后将这一切责任都承担过来,毕竟我一个梁国人杀死了梁国公主,对随国不会有丝毫影响。”智泽说着亲情一顿:“最重要的是,不会影响到右丞相!放心,我会杀死苏浅,但是我要她最后死!” 智泽紧紧的盯着叶旋说道,他这次来,不过是为自己争取时间,他想做这样的事情,第一点,便是没有别人对付苏浅,要苏浅好好的活着,活着看身边的人一个个死亡。同时他也知道一点,叶旋背后的人,不会等他满吞吐出手,所以他才会在今日到此,同叶旋商量合作! ------------ 第五十二章 :可怕 更新时间:2010-08-30 叶旋定定的盯着智泽,良久,才开口:“你知道这件事情我无法做主,而做主的人我马上除去苏浅。” “可我相信你应该知道什么对你们才是最有利的,也相信你能说服你背后的人!” 智泽同样看着叶旋说道,他要一点点将苏浅身边的人全部除掉,而且以苏浅最痛苦的方式,让这些人都死在她面前,这一点,他必须得到叶旋的帮助。 在他想来,最痛苦的事情是看着自己身边的人,因为自己一个小错误,而一个个在自己眼前丧命,他要苏浅痛苦,和他一样,撕心裂肺的痛苦! 如此想着,智泽温润的脸庞不自觉的显出几分狰狞。 叶旋眉头皱起,若是他能说服右丞相,如今也不会不得不提前想办法设计梁国公主了,但是这次和智泽合作,是除去梁国公主的最好方式,既能除去梁国公主,又能不留除去梁国公主的后遗症。 只希望这一次能劝动右丞相才好。 人的年纪大了,地位高了,并不代表人就会越来越沉稳,可一点却是一定的,那就是这类人一旦决定了事情,便会越来越固执,因为这个决定有时候关系他的颜面,让他们即使明知是错误,也会认为有机会而继续下去。 如今的右丞相恐怕就是这样吧! “少爷,折柔姑娘又来了,少爷见吗?” 正当智泽等待叶旋给付答案,便听屋外再次传来下人通报的声音。 叶旋眼中厌恶一闪而过,怎么又来了,他不是已经告诉她,他不想再见她了吗? 男人,很奇怪,女人贴靠上去,他会觉得烦腻,会厌恶,可面对对其不屑一顾的女人又拼命的想要靠近,这算不算是犯贱呢? 智泽本就注意叶旋的神色,这会看到叶旋眼中的厌恶,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屋外,继而才开口道:“若是叶兄现在不方面回答,那我改日再来拜访叶兄吧。” 他不急,既然能等半年报仇,也就不差这几天功夫。 况且,他愿意和叶旋谈条件是一回事,愿不愿意被其它人见到却是另一回事,他虽然不知道折柔是什么人,可看这叶旋皱眉的态度也能看出两人略微不对劲的关系。 “智大夫留步。”叶旋看着智泽开口道,而后才看向屋外:“告诉她,以后别来了,我不想见她!” “可是少爷,折柔姑娘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见您,说事关南二公子在元春楼被杀那晚的事情……” 叶旋智泽同时一怔,两人对望一眼,快速向外走去。 苏浅并不知道危险,离她有那么近。 此刻的她正在回质子馆的路上,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扑通扑通的快速跳着,感觉似乎有什么大事情即将要发生一般,这感觉非常不好,让她忍不住加快回质子馆的速度。 叶府门前 折柔出神的看着叶府大门,这地方她来过许多次,她知道那人一直在这府内,可对方却一次又一次的不肯见她。 她也知道,她该像对待别人那般冷漠,对待让她几次碰壁,几次不肯见她的叶旋,放弃这个人,不再想这个人。 可她,可她办不到…… 爱一个人的心,有时候不是你想控制,便能控制的。有时候越不想让自己再想,心便越加狠狠的抽痛。 “折柔……” 叶旋同智泽快速的来到叶府大门处,便见折柔出神的站在叶府门口,而一旁她的丫环翠儿满脸无奈的看着折柔。 元春楼的头牌折柔? 智泽一见这女子的相貌,只觉得熟悉,当听到叶旋唤出这女子的名字,才想起这女子的身份。 会知道这个人,并非他常去元春楼,而是段护卫曾拉他去过一趟元春楼,见到过这个女子。 当时他并不知道段护卫去元春楼做什么,也是后来,知道南逐苟被杀,知道右丞相大闹质子馆,才从中看出一丝丝问题。 他会跟着叶旋出来,是因为同叶旋合作的基础是右丞相没有证据证明苏浅杀的南逐苟,才必须暗中出手对付苏浅,一旦有了证据,他打的主意也就没了意义。 这才出来看看,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而这会见到这折柔,他确实有些不好的预感,若是他记得没错,段护卫曾说过,苏浅和那林音再这个女子面前出现过,也就是当时二人打扮的模样,这个人看到过。 想到这一点,智泽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子浓郁的杀意,这一刻,他竟想杀了折柔。 有折柔出现,若是她真有证据证明苏浅杀人,而这中间质子馆的所有人都是帮凶,谁也逃不脱惩罚,他照例说该感到痛快才是,可他竟是抑制不住的想要抹杀掉这个可能。 智泽的右手微微颤抖,那一夜,他便是用这只手将剑刺进苏浅的胸口,他本该再向里刺的,可当听到苏浅唤出他的名字时,他竟是一颤,怎么也再刺不下去。 不,他在想什么,苏浅是害他家破人亡之人,他怎么可能会不想苏浅死,只是别人动手,和他动手不一样,他只是要自己亲自动手毁掉苏浅的一切而已。 就是对眼前这个可能掌控了苏浅杀人证据的女人动了杀念,那也是因为他不喜欢自己的猎物被别人提早动,没有向他的想的方向走而已。 如此解释同,智泽的眼神才恢复平静,不过也同时下定决心,这个女子若真有什么不利他目标实现的证据,他会毁掉这一切。 “叶公子还是和以前一样,见到我,除了唤一声名字,便是无尽的沉默。” 折柔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危险,她只痴痴的看着叶旋,望着那冷漠硬朗的脸庞,她突然有哭的冲动。 这泪无关风花雪月,只为见对方一面都那么难,竟要靠着许多外力,可就是这样,能见到他,能听他唤自己的名字,她竟然还是那么开心。 “行了,别扯这些没用的东西,你说你知道南二少爷在元春楼被杀那晚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叶旋瞥了眼智泽,对着折柔冷淡的问道。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家姑娘为你吃了那么多苦,你多次闭门不见也就算了,这见了竟还如此说话,你将我家姑娘当成什么了?”翠儿忍不住横眉竖起,她家姑娘受了委屈,就等于她受了委屈。 “翠儿,闭嘴!” 折柔瞪了一眼翠儿,才抬头对着叶旋柔和的浅笑:“你不请我进屋说吗?” 叶旋盯着折柔的眼睛,他并不信折柔知道什么事情,因为整个元春楼他都查了一遍,他都查不到的事情,折柔一个青楼女子还能知道他不知道的事情不成? 翠儿却是看不惯这叶旋对折柔蔑视的态度,可偏偏折柔又不让她说什么,她只能抬头打量站在叶旋身旁的人,只是当她看向这人的眼睛时,不觉一愣,只见对方皱眉定定的看向街道的一个方向。 翠儿不禁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向那个方向,便见街道尽头一队穿着官衣的人向叶府方向走来,她转头想要问话,再一看,这人竟然不见了。 这片刻,叶旋折柔都注意到这一点,两人同时看向那一队人来的方向。 当看到来人之时,叶旋的心一松,不再担心。 他和右丞相的关系虽然是秘密,可这带队之人却是知道一些的,既然如此,对方也就不可能是为叶府而来,所以他没必要担心什么。 “没想到叶旋和折柔姑娘在一起。”来人看着叶旋和折柔开口道。 叶旋的念头刚闪过,便见那领队之人已经带着这些人来到叶府门前。 “赵统领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还带了这许多人?”叶旋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 “上头吩咐下来,要我们带叶兄去一趟府衙,不得已只好到这里跑一趟了。”赵统领听到叶旋的话,笑着说道。 叶旋眉头蹙,赵统领是左丞相的人他一直知道,而他是右丞相的人,更不是秘密,对方如此还要带他走,似乎这一次并不像他预料的那么简单。 “为什么要带叶公子去衙门,即便是随城衙门,也不能随便带人走不是吗?” 一听赵统领的话,不等叶旋开口,折柔便马上开口问道。 “听说是为了梁国公主被刺之事,叶兄我也是没办法,丞相吩咐下来的,我也只能公事公办了。”赵统领看着叶旋仿佛无奈的说道,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在幸灾乐祸。 “刺杀?笑话,我怎么可能和梁国公主被刺扯上关系?”叶旋心中一惊,对着赵统领快速说道。 折柔眉头蹙起,想要开口说话,却又迟疑。 “我也不大清楚,据说是梁国公主告诉丞相大人的,说她差点被横木砸到之前,曾看到你出现过。”赵统领说着话也眉头皱起,出现的人那么多,难道只要出现就可能是凶手吗? 虽然心中也同样疑惑,可这些事情既然是丞相吩咐下来了,他也就只能前来抓人了。 不说叶旋如何反应,折柔却是瞬间激动起来,这分明是陷害:“赵统领,恐怕这梁国公主是心虚,你一定不能带叶公子回去,她一定是在陷害叶公子。“ 说着话,折柔仿佛突然想到什么,对着赵统领大声说道:“我有证据,可以证明她是故意陷害!” ------------ 第五十三章 :晴天霹雳 更新时间:2010-08-30 天,更阴沉了。 这狗日的天,天气越冷,黑的也就越快,这会看那阴沉的模样,似乎快要下雨了。 苏浅深吸一口气,总算是回到质子馆了,是因为这天气,才心跳的厉害吗? 看来我果真是有些疑神疑鬼了,大约是这些日子以来,每日都太紧张了吧,苏浅想着不禁苦笑的摇摇头。 “公主,累了一天了,先擦擦脸休息会吧!”秀儿将刚刚拧干的布巾递向苏浅,心疼的说道。 “我没事,公子那里怎么样了?随大夫劝说后,他心情可有好些?”苏浅顺手接过布巾,对着脸擦了擦,感觉清醒一些,才对着秀儿开口问道。 “随大夫还在屋里呢,今天看到公子笑了,想来心情应该好多了。”秀儿说着接过苏浅用完的布巾放到水里投洗。“公子可是很少发笑的哩!” 苏浅听着布巾投水的声音,不觉得有些出神:“秀儿,我今天见到了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些心神不宁,只觉得做错了一些事情……” 秀儿的手微微一顿:“公主见到谁了?” “你不认识的,这个人是元春楼的姑娘,她去见了林音,还认出林音是……”苏浅没有再说下去,她心神不安,总不能也让身边的人跟着心神不安。 或许为了自己能安心,她该让人带话给林音,让她派人监视那折柔,若是真出什么问题,就下狠手清理了这人。 想到这里,苏浅不禁苦笑,她心狠到这般地步了么?竟想到对一个可能无辜的人出手,对方只是个青楼的可怜女子罢了。 “还认出林音是什么?”看苏浅脸上露出的苦笑,秀儿不禁皱眉。 “秀儿,去准备晚膳吧,对了,给随大夫也准备一份,晚上便让随大夫留在质子馆用饭吧,想来馆主不会在意这一点小事的。” 苏浅不愿意再对秀儿多说什么,便对着秀儿吩咐道。 自从她受伤,又紧接着有苏恒受伤的事情,这小小的院子,来的最多的就是大夫,这些关系身体和生命的事情,质子馆主还是比较容情的。 “是,公主。” 秀儿见苏浅不愿意说,便不再继续问,只是恭敬的应道。 这段时间在苏浅身边呆着,又有徐嬷嬷教导,秀儿虽然并没有变得十分聪慧,可许多人情世故,还有那做事情的劲道比之以前,却要成熟许多。 见秀儿没有打破砂锅的询问,很乖巧的离开,苏浅才疲惫的揉揉额头,她的性格有许多问题,比如明知道有些选择会诱发许多事情,她还是会忍不住去做,又必须明明让自己狠下心去做一些事情,可事到临头,却又忍不住心慈手软。 苏浅轻轻叹气,她也不知道该拿自己怎么办才好了。 “公主可是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在下为公主把把脉。” 正揉着额头,苏浅便听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不用抬头,苏浅也知道来人是随大夫随博文。 “随大夫坐,我弟弟的右手可好些了?”苏浅抬头对着随博文微笑说道。 “公主放心,恒公子的右手恢复的比我想象的要好,只要再修养一个月,以后不和人动手,像平时像一般人一样拿笔写字还是没有问题的。”随博文看着苏浅笑着说道,只是说完却是微微一顿,对着苏浅开口问道:“公主可是有忧心的事情?” “随大夫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可是我满脸都写着忧心?”苏浅微微一愣,看着随博文淡淡的问道。 “那倒不是,只是看公主脸色有些苍白,似乎是受了些惊吓的模样,这对公主的身体不好。”随博文看着苏浅说道,只是眼中带着一丝担忧,他刚才出来的其实不晚,而苏浅对秀儿说的话,他自然听到了。 只是他在这里的身份尴尬,作为随国人,有许多事情他自然不好问,可看着苏浅心忧的模样,他还是忍不住开口。 他直觉的想做些什么,可做什么似乎都不合适。 苏浅笑笑:“倒是我忘记了,随大夫是名大夫,自然能通过望闻问切看出点东西。”苏浅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对着随博文开口道:“对了随大夫,你也劳累了一天了,今晚你便在这里用膳吧,我已经让秀儿去准备了。” “恩,好!”随博文也不客气,随声应好。 一时间,这屋内的气氛静谧的紧,只觉得一股子紧绷,一股子尴尬,可在场的二人却也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紧绷,或者该说,一个人想打破紧绷,而另一个人却是愣愣的想着自己的事情。 “轰隆隆……” 天边突然闪过一阵光芒,仿佛突然从中间裂开一般,继而远远的传来打雷的声音。 “真快,还以为要等会时间才会变天呢。” 苏浅站起身,走到门口看着外面的天空,只见淅沥沥的雨水开始下起,苏浅忍不住伸手去接掉下来的雨水,紧绷的心似乎稍稍有些放松,即使出什么事情又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那折柔能认出林音的相貌,她就不信对方还能认出自己,没有证据证明是自己动的手,那折柔说什么,也就是风言风语而已,更何况,她还有禹良的证明,只要不出意外,相信不会出什么事情才是。 “知道天气变了,还往外走,万一感冒了怎么办,你怎么就不会注意自己的身体。”随博文看着苏浅的模样,之前的想法全都散掉,心中只觉得一阵怒气,这梁国公主什么都好,性子温和,说话有理,可就一点不好,那就是似乎永远都不懂得照顾自己的身体。 对于大夫来说,这是最不讨喜的病人。 苏浅却是没有注意到随博文的变化,回头对着随博文笑起,脸色似乎也没有之前那么苍白:“你知道吗?我不喜欢小雨,最喜欢的就是这么倾城大雨,总感觉它一下,就冲刷了大地上许多脏污的东西,就是心情也被这雨冲刷的好上许多。” “真不知道你的脑袋瓜子是怎么做的,这天气本来就冷,你的身体也不好,这个时候大雨,你不想着先加件衣服,却说这许多没用的。”仿佛是看不过去苏浅的作为,随博文也不管苏浅的反应,便转身进屋。 看着随博文怒气冲冲的背影,苏浅略微有些疑惑,不明白这随大夫究竟是怎么了。 随即苏浅摇摇头,大约医术厉害的大夫都是有些奇怪的吧。 苏浅不再看随博文,而是转头看向屋外的天空,看着外面淅沥沥不断的下的雨。 随博文至于她毕竟只是半个陌生人罢了,会有交集除了生病以外,便是同林音的关系。 对了,明日还是让人传个信给林音,让她注意一下折柔好了,若能将这危险控制在一定范围里,总比她突然出现,让人措手不及要好不是? 如此想着,苏浅的心,放松了许多,看着屋外的雨,神情也变得更加单纯。 院子中,石桌被冲刷的一片白,就是那些植物,也全都湿漉漉的,不时的被雨打的翻动叶子。 雨似乎越下越大了! 望着地上被打出的坑坑洼洼,苏浅不禁有些感叹。 突然,苏浅觉得肩膀一重,疑惑间,便见自己身上竟多了件衫子,看这衫子的色泽和大小,竟是恒儿的衣服。 苏浅不禁抬头看向身后,便见随博文一脸阴沉的看着她,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位有些唐僧的大夫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呢。 想到对方若是知道自己用唐僧形容他,又明白唐僧的意思,苏浅不禁扑哧一笑。 “雨要是看的差不多了,就赶紧进屋吧,如今这天气正处于最凉的时候,也稍微注意一些。”随博文被苏浅笑的莫名其妙,脸上也不自觉的有些发烫,不过还是绷着脸看着苏浅说道。 “知道了,唐僧。”苏浅对着随博文应道,最后两个字却是咬的很轻,说完苏浅有些紧张的抬眼看向随博文,却见随博文愣愣的看着自己。 苏浅不禁细眉微蹙:“随大夫怎么了?” “没什么。”随博文不自然的转过头,苏浅却是看得一阵莫名其妙。 “公主,不好了。”正在这时候,突然传来秀儿紧张的声音,只见秀儿冒着大雨快速的向院子跑来。 苏浅不禁细眉纠结:“怎么了,你也不打个伞回来,这要是淋生病了你让谁照顾你!” 这话说的虽然不好听,却是字字关心苏浅,若是旁的时候想来秀儿会感动非常,可这会她的脸上却依旧满是恐慌。 “听说随城士师在抓叶旋之时,顺便带走了一位姑娘,据说那姑娘叫折柔,当时那姑娘正好和叶旋。见士师的人抓叶旋,说有证据证明公主在陷害叶旋,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不等苏浅问话,随博文已经上前一步看着回到院子的秀儿开口。 “还说公主就是杀害南家二公子南逐苟的凶手,说她有证据证明这一点。” 秀儿的话一出,苏浅整个人一呆,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 第五十四章 :刺激 更新时间:2010-08-31 苏浅只觉得天旋地转。 这算不算一步错,步步错,这算不算对别人的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这一刻,她只觉得全身冰凉感受不到这世上的丝毫温度,这一时间的打击,她忘了所有她该故作坚强的反应。 突然,一双宽大温暖的大手扶住苏浅的身体。 苏浅抬头,便见随博文担忧的看着她。 她的眼睛变得清明起来,那一丝脆弱随即被她掩去,这一刻,面对随博文,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艰难的扯开嘴唇弯出一丝弧度,可她知道,这弧度一定是僵硬至极,这笑,恐怕也是难看至极。 “放心,会没事的,这件事情有我,我会帮你处理的。” 随博文的声音突然响起,就如他扶住苏浅那般突兀,那声音快速而急促,仿佛急欲表达些什么东西。 苏浅微微一愣,一时间竟有些不明白这随博文在说什么。 怎么就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她知道随博文在意林音,因为林音对他家有恩,可如今这件事情闹的如此之大,即使他是随王的私生子,可一个没有实权的私生子又能做什么。 苏浅深吸一口气,看着随博文勉强开口:“你在说什么呢,你只是个大夫,又能做什么,这件事情应该还有在转圜的余地,我很确定我和林音没将什么可以证明我们做那件事情的证据留在元春楼,也许是那折柔故布疑阵,为的就是让我自乱阵脚。” 虽然这话她自己也有些不信,可如今也只能如此说了。 即使她也想有个人能帮她分担,可这分担不能是连累人,这是她的原则,自己既然做错了事情,那便自己承担就好,绝不可再连累他人,智泽的事情,有一次就好,她不想再出现任何类似的情况。 这片刻时间,苏浅已经冷静下来。 若这件事情真的暴露了,那就只剩下一个办法,必须快些令林音安排才行。 不过这会左丞相还没来找她,只是透露出这个问题,说明这件事情还被左丞相压着,只要压着她就还有一定的机会。 想着,苏浅的神情变得坚定。 “为什么都不给别人机会,一个帮你分担负担的机会?” 见苏浅将那仅留的一丝脆弱完全掩藏,随博文不禁开口问道。 在他说出帮助苏浅的话时,便是他自己,也惊讶,他并非是冲动的人,可这次,这些话却在他还没反应之前,他的身体便去做了,去说了。 而他反应过来自己说这些话时,竟没有懊恼,反而是开心。 这感觉对他来说太陌生,可他又分外的开心。 只觉得说出这么一句话,似乎将一腔的感情瞬间的释放了出来,再听到苏浅隐晦的拒绝言语之时,他竟有些怒气,明明年纪不大,却将所有重担压在自己身上,这般的累,换做别的女子怕是早就累垮了,她却非做出自己可以的模样。 随博文为苏浅,隐隐的心疼。 这一刻,他似乎感觉到了一些东西,一些他一直没注意到自己的心底,已经留存,再也无法割舍干净的东西,这一切,竟都是不知不觉的侵蚀进来,就是他自己也措手不及。 听到随博文的话,苏浅不禁一呆。 刹那间,神色,心思竟都变得复杂至极。 或许她一直在等着一个人,一个能让她依靠的人,对她说出这么一句话,所以这会这些话如此突兀的出现,才打的她措手不及,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她甚至不知道这一刻自己是什么感觉,可她忍不住躲避眼前这男人的眼光,因为在这男人说出这句话的一刻,这男人眼中的光芒太明亮了。 这亮光刺得她忍不住闭上眼睛,只能慢慢呼吸平复自己的心绪。 她能想到禹良智泽会对她说这样的话,可她想不到随博文会对她说这样一句话。 随博文对她不像智泽对她,智泽总是对她温温润润,一种长者的关怀,即使她知道,事实上,她的年纪应该比智泽还要大,可她享受着智泽所有的关怀。 也不像禹良对她,禹良对她的态度总是带着一股子明确的目的,可每每在她需要的时候帮助她,即使她想要拒绝这帮助,也无从拒绝。 而随博文,随博文对她会有脾气,医者的脾气,会怒斥她,也同样会陪着她,但这陪伴仅止于朋友的客套。 而今突兀的说出这么一句话,她知道自己不该多想,可她竟忍不住多想…… 这让她懊恼至极,忍不住撇过头不再看随博文:“随大夫说笑了,我有些累了,想来明日左丞相会让我去一趟丞相府,所以……” “我知道,我只是想让你放心,这件事情不会扩大,相信我好吗?”随博文定定的看着苏浅,这眼神之中有属于他的坚定。 “随大夫,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苏浅转过身,不再看随博文,也不想再听随博文说什么。 这会的气氛,让她不舒服。一时间,连外面下着雨,之前说过留随博文在这里用晚膳的事情通通都忘记。随口下了这逐客令。 秀儿听到苏浅的话,嘴巴半开合,想要说话提醒,最终却是保持沉默,她也知道,这个时候说着这些不好,她也没想到这随大夫对公主,竟会有些不同的地方。 见苏浅如此,随博文笑笑:“公主说的是,我明日再来给恒公子复查。”说着话随博文转身走向雨中。 倾盆的大雨一滴滴的砸在他身上,他竟反而有种畅快的感觉。 也许,做人就该适当的张狂,完全的放开,而不该什么都忍耐在胸口,什么想法都压抑隐藏,就如同他对苏浅的感情。 他舍不得苏浅满脸苍白的模样,从第一次遇上对方开始,就舍不得,只是那时在梁国,他从不曾想会有再次相遇的机会。也没有想对苏浅会有特别的感觉。 可苏浅再次出现,在街头拦下他的马车,他拉开车帘看到对方那第一眼的时候,那一刻,震惊到无以复加,而后便是难以言喻的惊喜。 若不是这样,他断不可能让一个完全陌生的人随便上自己的马车,用自己的马车。即使对方真有些重要的事情着急。 之后的一件件,一起起事情,若不是苏浅,他真的会去做吗?天知道,但能明白这感情,他感激。 苏浅转身,却见苏恒孤单单的站立在厅堂之中,眼睛怔怔的看着她,她不觉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不愿意苏恒处于担忧的状态,即使明白这样对苏恒来说并不一定是好事。 “怎么也不在屋里多休息一会?”苏浅说着话,上前几步扶住苏恒走到一旁的桌子旁坐下。 “我已经好了,回来让秀儿去和随大夫说一声,让他不用再来质子馆了。”苏恒乖巧的随着苏浅坐下,只是坐下后,却是说出这么一句话。 苏浅忍不住细眉微蹙,即使对感情白痴如她,也稍稍感觉到恒儿的异样,这孩子似乎不喜欢任何人靠近她,还担心她被任何人抢走,即使之前她一再的给予他保证,他依旧没有安全感。 想到这里,苏浅看着苏恒认真的开口:“恒儿,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就是不喜欢你对别人太好,我也想控制自己的情绪,相信你无论做什么事情,我这弟弟对你来说永远都是最重要的,可我还是忍不住担心。”苏恒看着苏浅说道,仿佛早就了解他自己的问题,一句一句的对着苏浅说道。 听到苏恒的话,苏浅脸上露出一丝心疼,在皇宫那样的环境长大的孩子,又能有几分安全感,或许她不该苛责他,不过也时候让他慢慢的认识到,她对他好,可她毕竟不可能陪他一辈子,人会生老病死,会有很多意外。 “恒儿,我明白,可你总要长大的。你会成为梁国的世子,会成为梁国的王,做为男子汉,你不能局限在只想着一个亲人的想法中,你必须长大。”苏浅说着微微一顿:“也许是我过于照顾你,让你注意不到这些,可你现在要快些明白,有时候,我想照顾你,也不一定能一直照顾你。” 苏浅看着苏恒说道,她不喜欢对一个孩子说那么严肃的话题,她更喜欢夸奖一个孩子,和一个孩子说说笑笑,可这会,再还不确定折柔的事情之前,她必须未雨绸缪。 “是因为左丞相那里突然出现一个知道元春楼的事情的人吗?”苏恒看着苏浅问道。 苏浅一呆,她没想到苏恒竟知道这件事情,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这些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会处理好的,放心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情。” “你明明没把握。”这句话是肯定句,苏恒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我的手其实好的差不多了,姐,让我去把那些可能害到你的人都杀了好不好?” 苏浅心中一惊,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直保护的孩子,竟会对她说出这么一句话,这一句话对她的刺激实在太大,大到一时之间,她只剩下呆呆看着苏恒的能力。 “公主,晚膳好了。”秀儿的声音响起,打破这一屋的寂静。 苏浅深吸一口气,对着秀儿吩咐道:“端上来吧。” 说完,见秀儿转身出去,苏浅才看向苏恒:“恒儿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但是我不希望恒儿的想法会是对生命看的太轻贱,即使有时候不得不对付别人……” 苏浅说着话,又不禁停下,她说这些做什么,作为这个时代的人,苏恒的想法才是正确的吧。 苏浅摇摇头,轻轻叹一口气才开口道:“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了,姐姐不喜欢,你只要好好的就好,这些事情不用你去管。” 苏浅正说着,便见秀儿将饭菜端了上来。 “好了,先吃饭吧,不然饭菜都凉了。”苏浅心情本就不大好,这会接连被随博文苏恒刺激,也没了说话的心情,便对着苏恒说道。 “恩!”苏恒低下头,藏在阴影中的表情,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 第五十五章 :前奏 更新时间:2010-09-01 夜,凉了,深了。 秀儿走出苏恒的房间,转身将木门轻轻的带上,今晚公子很特别,总是睡不安稳,可不要带出动静吵醒公子才好。 心里如此想着,秀儿的动作更加小心了。待得将门关严实后,才转身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只一转身,看到那一屋子映出的昏黄光芒,便是忧心上了眉头。 透出光亮的窗户纸映出一个静坐拿书的娇弱身影,烛光摇曳着,时而将人影拉长,又时而拉宽,忽明忽暗的,仿佛不安的心,来回摇摆。 一阵寒风吹来,秀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才秀儿站在屋外,才恍然醒悟过来,走向苏浅住的屋子。 “吱呀――”屋门打开的声音在深夜拉长,显得尤为刺耳。 苏浅眉头略蹙,抬眸看了一眼房门处,顺着这吱呀的声音,是灌进屋中的寒风,还有秀儿娇落的身影。 “公主,该休息了。” 对上秀儿担忧的眼神,苏浅敛下眉,转头继续看着手中的游记,只不知她究竟看进去几个字,又有没有注意到,她手中的游记分明是倒着的。 “公子睡着了?”苏浅淡淡的问道,没有放下手中的游记休息的意思。 “睡着了。” 秀儿回了话,上前几步走到油灯之前,想要将油灯灭掉。 “这灯我自己会灭。”还不等秀儿将油灯灭掉,苏浅的声音已经响起。 秀儿担心的看向苏浅:“公主,时辰不早了,您真该休息了,您忘了随大夫的话了吗?您的身子表面上是好了,可事实上还虚弱的很,决计不能这么消耗的。” 苏浅沉下脸:“看来你真是太闲了。” 说着话,苏浅将手中的游记搁到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既然很闲,那你就去一趟韩下官那里,让他带个口信给林音,让她替公子做好回梁国的准备。” 苏浅的声音别样的清冷,配上冷色的烛光,让这本就凉的夜,显得更加阴寒。 唰唰唰的雨声比之前,更大了。 这雨,完全没有变小的趋势,仿佛一个大的漩涡,不断的旋转,越来越大,大到吸扯附近所有的物体,仿佛要将所有一切都吞噬,搅碎,才能甘心静下。 秀儿咬下下唇,脸上血色全无,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被苏浅突然的冷漠给寒心的。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苏浅冷脆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奴婢这就去。”秀儿噙着眼泪低下头,说完话,转身便向外走,她不明白,平时多好好的公主,今晚为何如同吃了火药一般。 秀儿是个心细的人,即使眼中噙着泪水,可一走出门外,便马上将房门拉紧,关严,直到感觉一丝风都吹不进去,才安下心向外走。 公主的身体不好,可不能受凉了。 直到秀儿离开,苏浅才站起身,走到房门口,先是将门打开一丝线,接着将整个门完全打开。 寒冷带着湿气的风扑面而来。 “咳咳!”忍不住,苏浅咳了几声,随即那声音被她压的很低。 待得这咳嗽平静下来,她才抬头看向院中的大雨,心微微下沉。 也不知道秀儿带没带伞去韩下官那里,这雨下的这般大,恐怕即便是带了伞,也起不了什么大作用,可别在这个时间感冒了才好。 苏浅想着,担忧上了眉头。 她也不想对秀儿冷漠,可如今折柔被带走的事情还不明确,更不知道折柔是不是有证据,万事都做两手准备,这会不对秀儿冷漠,怕是到时候让秀儿带恒儿离开,秀儿也会不肯离开。 苏浅想着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抹苦涩。 她若是早些重视折柔的危险,也就不会出现如今的状况了,这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将她们推入这万劫不复的地步。 屋外,透着光晕的窗户纸外,一个身影立在这窗户纸外。 仔细瞧去,那人竟是一身白色深衣,在夜晚醒目的紧。接着月光仔细瞧那面目,竟是本该已经睡着的苏恒。 而苏恒看了一眼消失在空气中的秀儿,又望向这屋子,正当他怔怔的望着,便听吱呀一声拉长,被秀儿关的严实的房门打开。 紧接着苏浅从屋中走出,月光下,苏浅的身影映入苏恒的眼中,因为有些距离,苏浅的表情无法看清,可那带满无奈的叹气声,却是真真切切的传入他耳中,让他不禁一怔,无言之中,他仿佛明白了一些什么。 咳咳,两声受了凉的声音传来,苏恒心中一惊,姐姐怎么不多穿件衣服就出来,他本能的就想去找一件衣服给苏浅,可随即想起自己这会是偷看,不禁心中懊恼至极。 只是也暗暗下定决心。 他明白他的姐姐是遇上危险的事情,她无法解决的事情了。他想替姐姐分担。 他,早就不是孩子了,他不想什么都靠着姐姐,也不想处处成为姐姐的累赘。 莫名的,这会见姐姐遇上处理不了的事情,他不是紧张,而是欣喜,因为它打破姐姐在他眼中永远什么都行的形象,原来姐姐也会着急,也会无奈,也会有不会的东西。 不管怎么样,他一定要想办法解决这事情,让姐姐刮目相看! 正当苏恒想着,吱呀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却是苏浅回了屋中,这大约是怕秀儿知道她一直在屋外看着秀儿消失的雨中。 苏恒看着那关了的门想了想,最终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向另一间屋子走去。 那个房间,住的正是段护卫。 雨,下了整整一夜,到得东方露出一丝蒙蒙亮光,还是不见停息。 这会,地面分外的泥泞,一脚踩下去,便深深渗进这泥污的如同沼泽的地面。唯一不一样,让人眼前一亮的却是独院中的石桌,这石桌被雨水打的竟是十分干净明亮。 “浅公主可在?”还不到早膳的时间,便听院子里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苏浅这一夜本就不能安眠,这会听到外面有唤自己的声音,赶忙披了一件披风便向外走,一出屋,便见一身青衫的男子站在院子中,面貌很是普通,却是苏浅没见过的人,想来不是质子馆新来的人,便不是这质子馆里的人。 很快,苏浅的想法便被证实,不等苏浅问话,对方便看着苏浅开口道:“这位便是浅公主吧,在下吕灿,左丞相请公主去一趟左丞相府,说有要事相问。” “恩,知道了,你先等会,我进屋做点事情,便随你去左丞相府。” 苏浅听到吕灿的话反倒是平静下来,呼出一口气。 等待是一件煎熬的事情,特别是心中早就猜测到左丞相会请她到丞相府相见这件事。 她实在是不想被人忽悠,不小心去将自己做的事情检点一遍,可又忍不住担心一些事情,这就是苏浅此刻的心。 这会一切真的如她预料,她反倒是安心了一些。 至少左丞相会让人请她,也说明了一些事情的,比如说左丞相也不愿意看到她被这件事情牵扯进去。 若不是如此,左丞相请她去的恐怕就不是左丞相府,而是直接请她去大牢了。 苏浅走进厅堂之中,便见秀儿咬着下唇站在厅堂的阴影之中,自从昨晚她对秀儿言语冰凉后,秀儿的脸色便苍白到现在。 这模样,即便是苏浅自己看着,也不禁心疼,即使如此,苏浅还是对着秀儿淡淡的笑笑:“没什么大事,我吩咐你的事情你可都记住了?” “秀儿记住了。” 秀儿重重的点完头头,嘴巴忍不住张开,想要说话,又不禁看了一眼站在院子中自称吕灿之人。 “放心,我没事的,左丞相既然请我过府,就代表没有多大的事情。” 苏浅没有注意到秀儿的表情,听到秀儿的话,对着秀儿安抚道。 直到安抚完,苏浅才重新开口:“对了,今儿个就别让公子出去乱走动了,毕竟身体还没好,你可记着了?” 这句话说的声音不大不小,不仅屋中能听到,就是站在外面的吕灿也能听道,而苏浅这话正是说给这人听的。 “秀儿记着了。” 随着秀儿的应答,苏浅才从厅堂之间走出,而秀儿则是快速的拿出一把伞替苏浅打好。 苏浅出的屋子,见吕灿依旧打着伞站在院子中,仿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让吕公子久等了。外面这就去左丞相府吧。” 说着话,苏浅撑着伞跟着吕灿走出,虽然她表现的大方,她的心却实在不平静。 她已经吩咐秀儿通过韩下官想办法将苏恒送出,若是她没事情,再带苏恒回来,若是有事情,那就令林音直接暗中送苏恒离开随城。 也不知道秀儿能不能骗动苏恒,以她对恒儿的了解,自然知道,若是没她一起走,恒儿决计不会离开随城,可在她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出什么事情的时候,先将这伏笔埋下,却是最好的选择了。 随着苏浅的身影消失在雨中,秀儿转身准备进屋,便见一张脸突然在她眼前放大,苏浅不禁心中一惊,踉跄后退几步,一个不小心,竟是坐在泥泞的院子中。 ------------ 第五十六章 :前往左丞相府 更新时间:2010-09-02 马车快速前进,虽然不颠簸,可木轮不断摩擦传出的吱唔吱唔的声音,仿佛能让这辆马车散架一般。 苏浅不禁蹙眉,之前在质子馆都不见这吕灿着急,怎么这会上了马车,这马车的速度却是越行越快,若不是查看外面的道路,的确是前往左丞相府的,苏浅这会恐怕要怀疑这来人并非是接她前往左丞相府,而是借机将她哄骗到一处,对付她。 只是即使如此,苏浅也已安奈不住,毕竟这速度太急太快,左丞相会在她连早膳都不曾用的时间,就来找她,她本就有些奇怪了,这会这样的速度,她便更奇怪了。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苏浅想着不禁心中一紧,终于用手将车帘掀开,看向同车夫并坐的吕灿。 “吕先生,左丞相这般急着召见我,究竟所为何事?”猎猎作响的风将苏浅的声音掩去一些,却还是清晰的传进坐在马车上的吕灿耳中。 吕灿看了一眼前行的路,见这路离左丞相府已经不太远,才转头看向苏浅:“公主恕罪,这事情在下实在不好说,公主还是等到了左丞相府亲自问左丞相吧。” 吕灿的话令苏浅心中一跳,一股不好的感觉从心底升起,可偏偏她也不知道这不安从何而来,此刻再看这吕灿,说完话便又继续看着前方,而车夫显然什么都不知道,快速的赶着的马儿前进。 若说是折柔真有这样的证据,左丞相能在昨晚压住,也就不会差这点时间,照理说现在也不该着急才是,可看这吕灿的态度,竟仿佛发生了十分大的事情,苏浅实在想不明白,究竟还有什么事情,能左丞相都变得如此急躁。 心中虽然尽是疑惑,可她也只能将这疑惑藏在心中,她明白,现在无论如何这吕灿都不可能告诉她,毕竟这马车上除了她还有这车夫,这车夫虽然是左丞相府的人,可万一是别人放在左丞相府中的细作,又或者是个大嘴巴,恐怕就得不偿失了。 苏浅想到这一点,也更不可能再重复问,只是将帘布放下,心虽不安,可也不能让这么大的风吹着自己,她虽然一直忙着事情,也似乎不管随博文对她的吩咐,可不代表她不想活的久点,如此,自然也知道自己的身子骨虚,不适合如此多吹风。 明明这后面的道路并不太长,可莫名的,苏浅就是觉得这道路似乎被什么大神通的人硬生生的拉长,她左等右等竟依旧还是没等到。 苏浅眉头紧皱,还不时的掀开车厢望向外处的帘布,到得最后便是这掀帘的动作也被她停止。 越是快要见到左丞相,她便越必须稳住自己的情绪,不然这后面的事情,对她绝对没什么好处,恐怕是连左丞相那一关都过不了。 突然,马车一个惯性向前,继而向后一送,却是终于停下。 “公主,丞相府到了。”车厢外,被派来接自己的吕灿的声音响起。 苏浅深吸一口气,才探起身子,向车厢外慢慢走出,而苏浅一出来,那吕灿便将手递上前,却是要扶苏浅下马车。 苏浅淡淡的看了一眼,才将手放在吕灿的手背上,借着一股子力下的马车。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的缘故,又或者是她在平稳状态容易平静,借着这下马的势,苏浅终于将心中翻滚的想法全都压下,这会她只要表现平静就好,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苏浅心中轻轻想着,随着吕灿向左丞相府内走去。 丞相府前的门卫一眼便看到苏浅,一见吕灿领着苏浅走近,赶忙上前开口道:“吕先生,大管家已经来了两次了,让小的一见到您便告诉您,现在丞相等在书房之中,让您领着公主快些见丞相大人才好。” 那门卫说完便低着头示意吕灿领着苏浅快走。 苏浅明明能看出这门卫满眼的好奇,可对方却是一句话都不问,这忍耐力却是好的很,比之秀儿可好多人。 苏浅心中淡淡的想着,若是这护卫知道自己被苏浅拿去同自己身边一个迷糊至极的小丫鬟比,恐怕也是哭笑不得。 不过这会谁也想不了太多,苏浅只稍稍一愣神,便落在吕灿身后好些路,苏浅不禁眉头皱的更深,微微用起小跑的劲道,才跟上吕灿的脚步。 “吕先生可否稍稍透露些丞相大人召见我的缘由,也好让我稍稍有个心理准备。”苏浅一边快速走着,一边摸着袖口,只是这手一探进袖口脸上的表情便是一僵。 她本是想递些好处给吕灿,可哪像这一大清早的走的太急,身上一个准备好的红包都没带,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对着陌生的吕灿询问了。 吕灿听到苏浅的询问,脚步并没有放慢,却也恭敬的答道:“似乎和那折柔叶旋有关,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不过丞相大人仿佛很愤怒,我还从不曾见左丞相发过那么大的火气。” 苏浅脚下一颤,差点一个踉跄,不过还好她手脚麻利,一下就站直回去,只不过心中的疑惑却是更深了。 疑惑虽然更深,可脸上却是透出对吕灿的感激道:“多谢吕先生。若是以后吕先生需要什么帮忙,苏浅定义不容辞。” “公主说笑了,只要令左丞相身体多好一些就好了。”吕灿对着苏浅淡淡的说道。 听到吕灿的话,苏浅一呆,没再继续说话,只是脚下的步却是更快了。 不一会,便到了左丞相的书房。 苏浅看着这偌大的书房,脸上不禁露出一丝苦笑,似乎每一次见左丞相都在这间书房,似乎左丞相十分喜欢这间书房的装饰。 “丞相大人,浅公主已经带到。”吕灿却没有注意苏浅的表情,一走到书房之前,便对着书房里传报道。 “你在外面守着,让公主进来吧。”左丞相的声音冰冷。 苏浅听着这声音,心中不禁一凸,这声音之中自然有情绪有脾气,如此冰冷对她更是第一次,这说明是真的出大事了,可究竟出了什么大事? 林音的绸缎铺刚刚弄好几个月,情报组织虽然也暗中培养了些日子,可依旧不成气候,想要那些人帮她做什么,自然也不可能,可没有消息来源,就成为这没有眼睛的人,这会又突发左丞相的态度,苏浅只觉得若是要继续留在随国,那令封地快些派人来,在随城开酒馆茶楼,这绝对是势在必行。 苏浅一边想着,一边走进左丞相的书房。 而随着苏浅走进左丞相府,便听身后传来吱呀关门的声音,苏浅忍不住看了一眼身后,细眉蹙的更深。 书房今日和往日却是有些区别,往日这书房的很多窗户和门都开着,所以明亮至极,可今日却是阴凉的紧,唯有屋中的火盆子,闪着明亮的火星。 而左丞相就坐在离火盆子不远的地方,脸色阴沉至极,若是仔细看,却应该说是铁青。 “公主好手段,竟然在随城藏下如此势力,便是老夫竟也看走眼了。”苏浅还来不及多想什么,便听左丞相带着怒气的声音传出。 “丞相大人说的哪里话,什么势力?为何我听不明白。”苏浅脸上满是疑惑,心中更是不解,今日左丞相既然如此来见她,自然是为了折柔的事情,可为何这一见面,不问折柔的事情,反倒是说这有的没有的话。 还有这藏下如此势力?这句话更不好解了,她现在的确是在随城布局,可听这话的意思,却是她的势力不小,而她才不致多久的局,仅仅一个林音,一个绸缎铺的力量,那算是什么势力,自然不可能入得左丞相的眼,而左丞相的话也就更显突兀与奇怪了。 难道是有人陷害她? 苏浅本能的如此想着,只是这随城有能力陷害她,还能让左丞相说势力大的并不多,难道是禹良暗中搞鬼。 照理说应该不会,禹良可是同她合作的人,难道是右丞相。 可右丞相明显和左丞相是老对手,若是真做出陷害的事情,左丞相不可能看不出。 对了,这势力究竟从何说起,她怎么一想就绕远了呢,这才是关键,如此想着,苏浅定定的看着左丞相。 “浅公主还同老夫装傻,老夫真是糊涂了,竟是没看出浅公竟有如此手段。”左丞相见苏浅不承认,没有说出究竟是什么事情,可这眼中的怒气却是更深了。 “丞相大人能不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就算是要判我死刑,也该告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行不是?” 苏浅说着微微一顿,看向左丞相的神情认真异常:“我到的如今都还不知道丞相大人为的哪般如此生气,我苏浅虽然一介小女子,却也自问行事光明磊落,当不得丞相大人此番言语才是。” 听到苏浅的话,左丞相不觉眉头皱起:“真不是你做的?” 苏浅苦笑:“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哪可能做什么事情!” 左丞相深深的看了一眼苏浅,好一会才开口:“老夫暂且相信你。”说完这句话,左丞相微微一顿,才又继续开口,只是这一句话对苏浅却如同惊天霹雳! ―――――――――――――――――――――――――――――――――――――――――――――――――― 最近神经似乎有些衰弱,总是害怕东害怕西的,睡觉总是惊醒,晚上才九点就犯困,而下班时间又比平时晚了一些。这三千字好不容易才写出来,至于昨天的更新,却是自己也不满意,很想修改,只是感觉已经写出来,大家也看了,怕影响到后续情节,在这里瑾瑾只能说声抱歉了。 后面的内容我一定会仔细思考好再慢慢写的。 ------------ 第五十七章 :猜测 更新时间:2010-09-03 “昨日前往叶府的衙卫,一夜之间全部自缢身亡,被抓的叶旋折柔双双失踪。”左丞相看着苏浅说道。 这声音不大不小,带着左丞相特有的混迹官场所练出来的语速,不快不慢,却给人一股子压力。 苏浅早就习惯了这种说话语速带来的压力,可即使如此,还是忍不住一惊,随即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难怪,难怪左丞相会如此态度,如此一来岂不就是解通了一切。 左丞相这是怀疑那些人会突然全部死去,是她下的手。 因为这些人,全都听到折柔说的话,说她有证据可以证明她是杀死南逐苟的凶手。 只这个证据,就足够她对折柔他们出手,若是异地相处,她是左丞相,恐怕也会怀疑是自己下的手! 苏浅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才看向左丞相:“丞相大人,若我有这样的能力,我在初到随国之时,又怎么会被质子馆馆主为难,而这样的势力又岂是一夕之间能够成就的,即便我是随国人,在随国积累势力十年二十年,也不可能有此能力,更何况我不过是刚从别国来随国当质子的小小公主,而来随国更是只有不到一年时间。” 苏浅说到这里不禁轻轻一顿:“这件事不是我能做到的。” “丞相大人,有没有可能,我说有没有可能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个局,一个对付我的局,目的便是让这捕风捉影的事情,变成真实?” 苏浅咬了咬嘴唇,终于看着左丞相问道:“这件事可不可能是右丞相……” “不可能!” 苏浅的话没有说完,便被左丞相打断,只见他的眉头瞬间皱起:“老夫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右丞相想要一夜之间让十五个人自缢家中,绝不可能瞒过我的眼睛。” 想他和右丞相同朝为官数十载,虽不能说将对方的实力完全摸透,可也不可能看不出对方隐藏这么大的实力。 要知道,一夜让十五个人全部自缢身亡,而不是简单的杀掉,可是比直接杀掉更难,即便是他,也要动用手中全部的势力才可能成功。 右丞相利用他不知道的力量又怎么可能能做到,若右丞相能做到,那他也就不可能同右丞相争锋相对这些年,恐怕死了几回都不知道。 苏浅不是左丞相,自然不知道左丞相的想法,只是听了左丞相的想法,苏浅却是细眉紧蹙,不是她,也不是右丞相所为,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做这样的事情。 对方做这些的目的又是什么? 难道只是为了让人知道有这么一股强大的势力存在,还是说,对方是专门为了什么而来?只是因为现在完全无法猜测到对方的身份,所以无法知道这些人的目的在什么地方。 可做这些对他们来说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这件事发生完全透露着诡异,这诡异在整件事情总透着矛盾。 如果对方是为了她的性命而来。那根本没有必要做那么多的事情。 要知道,她和右丞相根本没什么可比性,若说是用这件事情,给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言,弄出个真实的“谎言”外壳,来害她,就更讲不通了。 只要折柔真有证据证明她杀了南逐苟,根本无需那么烦,还做这许多事情。只要让折柔一直留在官府手中,最好是到右丞相手中,就能要了她的性命。 若说是为了帮她,那一下子让这些人全部自杀,会不会做的太明显,太过分了,这样不仅不能让她躲在角落中,还会因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将她一下子暴露在所有人眼中,且是比之右丞相大闹质子馆还要鲜明。 这般越想越多,苏浅的脑子便更加糊涂,她完全无法明白这些人行为的目的。简直无迹可寻,所有的一切做的全部都是自相矛盾。 就仿佛是两股势力在做一件事情,搞出的意外。 难道真的是两个势力不小心交叉着做了一些事情,才让这一切变得扑朔迷离? 苏浅猛的摇头。 她在想什么,偌大的随城,能做到这点,有那么大实力的人少的不能再少。 而她只同右丞相结过仇,别的人根本从没有什么接触,也没打过什么交道,所以没有道理害他才是。 更何况,左丞相说右丞相没有可能出手,这么一来除去右丞相的势力,随城中又上哪找出那么大的两个势力,还合力闹出这一场迷雾般的闹剧。 这事情中有她解不开的谜,可以推测的线索太少,她根本没办法将整件事情铺开思索,也无法连线,如此只能一篇迷雾。 苏浅不禁有些气馁,突然感到自己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聪明,什么事情都能从蛛丝马迹之中,找到问题,靠着找到的问题,再寻到那线头和答案。 她现在就找不到问题!找不到答案! “浅公主可有想到什么人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左丞相却是看着苏浅重新问道,眼中还带着一丝期翼。 同苏浅对自己有信心一样,左丞相也对苏浅十分有信心,这么长久时间的合作,一件件事情的成功,左丞相别的不了解,可对苏浅找重点,抽丝剥茧的能力却是领会了个十足。 在他想来,苏浅这会对这些东西,心底应该有些数了才是,方才会问出这么个问题来。 苏浅听到左丞相的问话,脸上不禁露出苦笑:“不瞒丞相大人,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能有能力,弄出这般闹剧。” 见苏浅也如此苦笑,左丞相微微一愣,随即的表情变得严肃:“看来做这件事情的人,的确是很有一套,竟然连你都找不到答案。” 听到左丞相的话,苏浅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什么好,心中只有一片苦涩,她是小看了这天下之人,以为自己的智慧什么都能看透,什么能解决,现在却是许许多多的事情,都解决不了。 如今这件事情闹的这么大,恐怕是左丞相想要捂住,也捂不住了,恐怕很快就会传将出去,传到随王耳中,不知道随王知道这件事情后会是什么反应。 照理说,没有切实证据,她是一国公主,即使是到这里的身份是个质子,也不可能会随便对她出手才是。 可万事都有意外不是,万一右丞相下个坑,她不小心没看到,这一次恐怕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在想不出这次发生的事情的头绪后,苏浅对自己的脑袋瓜子,也不再像以前那么自信了。 这对她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也不一定。 有了这件事情,她不会再小看世人,做事情或许也就会稍稍的思考一番,不会有个计划,便横冲直撞,也许在半年之前,也就不会出现这样亲自出马帮助林音杀南逐苟的事情。 可谁又能知道究竟会不会这样。 毕竟,南逐苟这般的人,实在是刺激到了苏浅心中的道德底线,对她来说,过去,她的过去,她的记忆,都已经越来越模糊了,唯一这道德底线,是她自小养成的习性,即使是在这个世界呆了将近两年,也还没有丝毫改变。 对她来说,这种无根无凭的思绪和感觉,是她除了苏恒以外的一丝对过去世界的寄托。 见苏浅一直皱眉思考,左丞相也是眉头紧皱,在他同苏浅将将说完话之时,他却是想到了另一个可能。 为什么这件事情的发生就一定要是针对这梁国公主,也可能是为了让他同右丞相争斗不是? 许多人都知道,知道梁国公主出入丞相府,表面是因为刺客的案子,可事实上也是在做他的幕僚,替他想一些解决政事的办法。 若是梁国公主出事,若不是真的有什么刺芒一般的证据,他是不可能叫梁国公主,随便叫人辱了的。 如此一来,岂不就同右丞相的想法完全相反。 而衙卫失踪,叶旋折柔失踪,这件事情完全指向苏浅,右丞相又有可以光明正大找梁国公主麻烦的理由。 他同他的老对手右丞相互相争斗的可能性绝对十分之大。 难道真的是有人想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苏浅不知道自己在想的同时,这老丞相会想到这另一层,只是这一早晨加上昨夜的折腾,她却是真的有些累了,如此疲惫的感觉一起来,便有些坚持不住,不禁对着左丞相开口道:“丞相大人,这件事情既然已经解释明白,我还是不在这里多留了,我弟弟在质子馆中,没有我,恐怕是没有人能劝他好生休息,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她必须回去整理整理休息,同时也好好休息! 见苏浅如此,便要起身告辞。左丞相叹了一口气:“你这会回去也可以,不过这件事情恐怕没想想的简单,恐怕公主走出去一会,怕是就会想要回来。” 听到左丞相的话,苏浅一怔:“左丞相这话是什么意思?” “浅公主觉得这件事情还能藏住多久,恐怕很快右丞相就会找上门了。”左丞相说到此处,脸上也不禁露出一个苦笑,这次这事情是真的闹大了,谁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是谁做这么没趣的事情。 ------------ 第五十八章 :不解 更新时间:2010-09-04 苏浅微微一愣,嘴角更加苦涩,她怎么想到,这蝴蝶的翅膀竟真能扇出如此大的风暴,可现在即使是苦涩也无济于事,能想只有该怎么将这件事情解决掉。 走的越远,便会觉得有越多的事情没自己想的简单,在梁宫,虽然也有很多掣肘,却因为有真心帮她的梁王,和她不容忽略的身份,让事情都变得好做许多,可到了随国,却是寸步难行,没走一步,总有更重的压力。 若问她后悔不后悔帮助林音的事情,她是不后悔的,只是她也的确没有想到自己做一件事情太草率的结果会是这样,她,应该更加隐忍,待到了时候再出手才是,而不是那般匆忙,只是这会这般想也已经无济于事,最重要的是如何对付右丞相。 想着,苏浅不禁看了一眼左丞相,当看到左丞相同样皱起的眉头之时,苏浅眉间的愁绪突然散了开去。 何必想那么多,最简单的办法,不承认便是了,左丞相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右丞相对付她,这倒不是因为她多有用,真正的原因是左丞相同右丞相本身的对手关系,而她恰巧同左丞相又一层仿佛幕僚的关系,便是为了效忠自己的人,左丞相也会稍稍帮助她的。 更何况她的身份也放在那里,可不是任人拿捏的主,她现在倒是有些庆幸拜见过随王了,至少随王对她有个印象,若她真出了事情,随王会询问一二,而这就足够了,足够右丞相不敢轻举妄动。 借着这件事情给她个教训是肯定的,但是想以此要她性命,亦或者连累她身边的人,想来是不能的。 想通一切,苏浅淡然自若的在左丞相书房中眼观鼻,鼻观心,却是顾自的出神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一下次死了那么多人,她竟想起恒儿昨日同她说的话来了,不觉得有些担心。 “丞相大人,随城士师有重要事情求见。”书房外吕灿的声音打破这屋中的寂静。 左丞相眉头皱了皱,大约是在想不见右丞相来,怎么随城的士师先来了吧。 苏浅瞥了一眼左丞相猜测着,她现在虽然是质子馆,梁国质子里的高个子,要顶大事的,可当她想清楚这些事情,她却不在多想这些,她现在想的是如何在右丞相来此之后,气气这个教出禽兽儿子的右丞相。 “让他进来吧。”左丞相看了一眼苏浅才出声对吕灿吩咐道。 原来这随城的士师是左丞相的人,苏浅却不管左丞相瞥自己的事情,而是略略蹙眉,她本以为随城士师是右丞相的人,因为这士师曾有一段时间找过林家绸缎铺的麻烦。 对于这个士师,苏浅是有些意见的,当初林家会变得如今的状况就是因为这士师完全无视百姓被欺凌的态度,即使仔细一想,此人也是迫不得已,苏浅依旧不喜欢随城的士师。 即使苏浅不喜欢士师,不过随着左丞相一声应答,不一会,随城士师便随着吕灿走进这书房之中。 这士师倒是生的人模人样,唇红齿白,若不是这年纪到了而立之龄,却是有些小受的味道。 只是不等这士师开口,吕灿却是先行走到左丞相耳边说了几句话,这话,显然是不想让苏浅听到,所以虽然能看到吕灿嘴型在动,却丝毫听不到两人间的言语。 只是这吕灿话一说完,左丞相神情大变,仿佛是顾忌她一般,瞥了一眼她,便对着吕灿吩咐:“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苏浅自然能感觉到左丞相的变化,却是不知道左丞相的变化究竟为何,她自信这段时间并没做什么能影响到左丞相的事情,可左丞相的眼神似乎比之今日初次见她之时,更显诡异,究竟是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浅心中满是疑问,有心想要开口询问,却又担心左丞相心中的事情,她问反而不好,如今只能如坐针毡的呆在这书房之内。 左丞相看向站在书房之中的士师,脸上的表情平淡:“你所呈报之事,你可曾探查?可有证据,要知道陷害重臣可是大罪,即便你也是个官。” 苏浅听着满是疑惑,究竟是什么事情,什么陷害重臣? 没想到才几日没在左丞相府走动,竟就听不明白丞相府的事情,短短的一句话,竟也琢磨不透了。 “禀丞相,已经证实这些情况,恐怕此刻消息掩饰不住,已经也传了一些到右丞相,丞相大人,我们该如何做才好?”士师看着左丞相语速快速的说着,一个个字如同嚼蚕豆一般,越来越快,直到说道我们该如何做是好,才脸上爬上焦急。 “公事公办,这件事情我会承包君上,你先去继续查探吧。”左丞相看着士师打发道,明明没有一句话说到重点发生什么事情,可左丞相却仿佛什么都知道,对着士师随意的吩咐道。 苏浅有心猜测,可实在猜测不出,这会见左丞相说了几句话,便打发士师走,心中更是疑惑,却也暂时僵自己的麻烦忘记,只是认真的想着左丞相同士师的话,看看自己能不能猜测出什么对自己有力的东西。 “是,大人。”士师听到左丞相的话,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对着左丞相躬身应完,便转身离去了。 至始至终,这士师都没看一眼苏浅,仿佛没看到她一般。 随着这士师离开,这书房的气氛又变回沉重,左丞相也没有同她开口,只让苏浅感觉更加难受,这刻意的安静,让她心中不安。 若她果真亡命之徒也好,感觉到这重压的气氛也就不会多想,可如今这书房的气氛,即使是她知道右丞相可能很快便要来这府中,她说不定也会不管不顾的离开。 “老夫果然还是低看公主了。”良久,左丞相突兀的说出这么一句话,还不等苏浅想明白,左丞相的话语已经接下去:“公主可以回质子馆了,右丞相今日恐怕不会来了,而且马上随城就要热闹了。” “敢问丞相大人,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大人自吕先生说话便变得不同,对我的态度也远了许多,就是真有什么事情,苏浅也想知道的明明白白才好。”苏浅说得情真意切,到最后这神态皆变得断然,她这两日情绪本就压抑,这会遇上这般事情,苏浅终归是有些沉不住气了。 左丞相看着苏浅皱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打量她的眼神变得凝重:“右丞相被人举报谋反,还拿出大量谋反的证据,那士师来此,就是为了此事,老夫以为公主应该知道才是。” 苏浅一愣,今日来丞相府,她的情绪随着这事情的变化实在太大,紧张,松一口气,复紧张,复松一口气,简直是就是测探她情绪一般。 “这件事情我并不知道。”好一会,苏浅才看着左丞相开口:“还请丞相大人相信。” “我相信不相信没什么用,重要的是所有人都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和你有些关系,监狱里的事情,和这右丞相的事情发生的太快,仿佛完全是为了解决麻烦,而使的手段,只是这手段,夸张至极。”左丞相看着苏浅淡淡说道,虽然是将事情说给苏浅听,但是这态度距离已经深刻在脸上,右丞相真的被扳倒,恐怕这左丞相也不可能同之前一般,和她有所帮助了。 苏浅知道左丞相并不信自己,便是自己,再不知道这些事情的情况下,恐怕也不可能信自己,可是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她没有丝毫头绪,却已经发生着许多事情,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真让人厌恶。 这一切,竟是将她到得随国后,苦心经营的一些,一下子就全部毁掉,这些东西,显得她太锋芒毕露,可谁知道,这些事情根本和她没有丝毫关系,而今她也只能苦笑以对,这些,打的她太措手不及,就是右丞相被对付的事情,也让她感觉不到欣喜。 同苏浅情形不同,质子馆苏浅住的院子中,苏恒却是一脸的笑意,这笑意不及眼底,却是笑着的,若是苏浅在质子馆中看到苏恒如此没有温度的笑容,恐怕会怀疑眼前之人,究竟是不是她可亲的弟弟。 “你确信这一次你收集的证据能够将右丞相扳倒,而不会出现反复的情况?”苏恒看着厅堂内坐着的禹良问道,他不在意这件事情闹的大小,他只在意这件事情发生对自家姐姐的好处,能够把姐姐的敌人除掉,让姐姐以后再没有烦恼,这是他最愿意看到的。 他要证明,他已经有能保护姐姐的能力和智慧。 也因为这一点,他才会在苏浅联系了禹良后,偷偷搭上禹良,即使他从心底讨厌这禹国三公子,这件事情苏浅并不知道。 “放心,随城士师一下子得到了这么多证据,定会去查探,右丞相这一次是跑不了了。”禹良看着苏恒淡淡的说道:“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你答应我的,还希望你不要食言才好。” 秀儿看着苏恒同禹良谈着话,有心插嘴,却是什么都插不上,而听着这一句句话,更是将她震惊的半死,何时,公子竟同这禹公子有了联系,竟似乎还答应了对方了不得的大事,她这个一直紧身伺候的人竟然完全不知道。 公主回来,若是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会不高兴,虽然她不懂,可她却是明白公主也是不喜欢这禹良,对这禹三公子怀有深深的防备,而公子…… 却说将秀儿吓得做倒在地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这禹良。禹良明明是同苏浅约好,查探右丞相谋反之事,却一直到现在没有反应,却不想今日竟然突然作难,也不知道苏恒同这禹良交易了什么,让禹良突然拿出这么多东西对付右丞相。 这件事情,是对,是错,分辨不出,只是苏浅如今生在局中,若是知道这件事情却不知道会是怎番情绪。 “放心,我不会忘记我许诺你的好处,但是你也要记住,这件事情你不得告诉我姐!否则我的话就全不作数!”苏恒看着禹良冷冷说道。 ―――――――――――――――――――――――――――――――――――――――――――――――――――― 弟弟一天一夜没回家,写文也写的不是怎么安心,直到十点时母亲电话我,说是他回来了,我才放下心,叹气,现在的小孩子真是有些让人琢磨不透,就算是出门不想在家里呆着,觉得压抑,也打个电话回家不是,才十四岁,却是主意那么正。 不唠叨我这烦心的事情了,推荐一篇好友的文,书名丑女无盐,是一篇讲述类似钟无艳那般奇女子的故事,感觉不错,希望大家多多去支持,连接我放到下面推荐栏里,省的你们找文麻烦。 ------------ 第五十九章 :文火慢炖 更新时间:2010-09-05 苏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左丞相府,又是怎么回的质子馆的。 虽然这突然出现的事情,打破了她难为的局面,可以将叶旋折柔消失的事情直接按在右丞相有意报复上,可同时也将她好不容易同左丞相建立的关系给弄断了。 一个能暗中储蓄力量,将一国宰相扳倒的人,左丞相又怎么可能会在靠近,恐怕是忌惮十分。 以后在这随城,恐怕又要如履薄冰了,若是左丞相不安心,再暗中出手对付她,她和恒儿他们恐怕就更难过了。 如此想着,苏浅只觉得懊恼非常,同时却也是十分的无奈,这一步步的变化,不是她喜欢的,可若一丝变化都没有,她又能好到哪里去? 偏偏这事情的发展对她来说已经说不上好坏了,帮她解了今日的围是好,可让她以后在随城步步难为却是坏,本来只要小心一点,不如此张扬,其实这件事情可以更好的,可偏偏事情就是朝着她不想看到的局面发展。 究竟是谁做的这件事情,做这件事情的目的又在于什么地方,是想帮她,还是想害她,又或者做这一切,其实就是为了逗她玩。 这一刻,苏浅只觉的受够了。 苏浅一步一步的向前走,恍惚间走进一个拱门之中,不知不觉间,她竟是会到了质子馆,她所住的院子中。 只见这院子被收拾的十分立正。 她记得早晨这院子还被倾盆大雨摧残的可怜非常,那些夹在石子之间的泥泞,也被雨水冲置石头上。没想到,竟是这么短的时间就被打扫的如此干净,就仿佛她遇上的灾难一样,来的如同瘟疫爆发一般快,可去的,却也让人无法想象。 扫了一眼院子,苏浅的心中的滋味一时间全部都上了心头,说不清楚的滋味,而在这一扫之间,她便看到了那拿着扫帚在一个角落缓慢打扫的徐嬷嬷。 徐嬷嬷的背似乎有些驼了,头发似乎有些干枯,那模样看起来更加苍老了。 苏浅看着,不禁眉头皱起,她记得她已经吩咐过这院子里的人照顾徐嬷嬷的,怎么这一次见,竟有种刹那老去的感觉。 她似乎已经许久不曾同徐嬷嬷说过什么了,自从将所有事情都交给秀儿后,这是因为徐嬷嬷是真的老了,也因为她心底的一丝私心。 突然,苏浅有一丝后悔,若是当初她能将许多事情多问问徐嬷嬷,也许好多事情就不是眼前这情况了,姜毕竟是老的辣,只是她实在不想这位老人再劳累了,也或许是因为这老人和段护卫一样让她没办法完全琢磨透,所以她不想让对方太多的参与自己的事情。 她,即使到这个世界两年了,她刚来这个世界的她,能让她全心相信的,还是只有自己的弟弟苏恒,想到苏恒,苏浅不禁苦笑,这是她必须保护的孩子,许多事情她不能同对方说,也就只能蒙自己心中了。 对了,可不能让恒儿看出她今日到左丞相府回来很疲惫的样子,不然这孩子恐怕又要多想了。 如此想着,苏浅勉强想让自己露出一个笑容,只是这笑容怎么练习都僵硬的紧。 “公主,您回来了。” 还不等苏浅将脸上僵硬的弧度调整好,秀儿的声音便从前方传来,苏浅一抬头,便见秀儿看到她,小跑着靠近,只是脸上神色有些不对,似乎有些苍白,大约是担心自己所致吧,这秀儿就一点毛病不好,太拿她当一回事了。 “随大夫今日来给公子查看右手了吗?”苏浅笑笑,对着秀儿问道。 一见苏浅没有回答自己的话,直接问苏恒的事情,秀儿便知道苏浅并不想多谈今日发生的事情,可是…… 秀儿咬着下唇,想要对苏浅说些什么,可是又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发不出声音,如此,她的表情更加沮丧。 为什么,为什么我跟在公主身边,却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帮不上公主,如今更好了,明明知道有些不好的事情存在,公主让她注意不让禹三公子靠近公子,她也没能做好,她不仅不能阻止一切,反倒还要替公子瞒着她最尊敬的公主,她秀儿怎么对得起对她那么好的公主。 “秀儿,秀儿你怎么了?” 问了花,却许久不见秀秀回答,苏浅不禁细眉蹙起,待得仔细看秀儿的脸色神情,就越加觉得不对,不禁大声唤着秀儿,只怕这当口秀儿也出什么事情,这个院子,必须有个人帮她一起撑起这个世界。 如今这院子,除了秀儿能帮她,却是已经没有人能替她做什么了。 苏浅每每开导自己,不该将所有的压力压在自己的身上,也该让苏恒分担,可到得现在,她依旧无法放心让恒儿同她一起分担,这似乎是她心中的想法,她,总觉得恒儿还是个孩子…… “啊?”秀儿听着苏浅的叫唤声,心中一颤以为苏浅发现了什么。 “秀儿今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看你脸色白的紧,若不行,呆会让随大夫也替你好生瞧瞧。”苏浅看着秀儿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没事呢,多谢公主关心!”秀儿赶紧对着苏浅说道,说完便对着苏浅继续问道:“,今儿个左丞相招公主去丞相府却是做什么呢?” 听到秀儿的问话,苏浅摇摇头:“也没做什么,这雨刚停不久,这天却不见白,恐怕还要下,这会这外面却有些冷,我们先回屋吧。” 见苏浅这般说,秀儿心中便更加担心,公主总是这样,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承担,难道她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分担困难吗? 苏浅不知道秀儿的想法,顾自向屋子走去,她必须快些恢复情绪才好,只有清醒的狼,才会咬人,才能懂得选择。 见苏浅向自己的屋子走去,秀儿跟着向前,可到得苏浅的房门之前,苏浅却是打发了秀儿去看顾苏恒,这一会她要好好安静安静,要好好的想想后续的事情,想想自己究竟该做什么,又还能做什么。 苏浅在屋中头炸,秀儿却怔怔的看着屋门,小姐竟是让她跟着伺候都不让。可是知道她隐藏了什么,讨厌她了? 是了,小姐那么聪明,若不是这样,又怎么会连她们的伺候都不要了。 秀儿想着,眼中凝上了一层薄雾,可她即使是知道那些,却没有办法改变,她果然是被公主讨厌了…… “秀儿,不用站在这里了,先去照顾公子吧,公主的事情有我在,我会处理的。”秀儿怔怔的看看紧闭的房门,便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秀儿转头,便见徐嬷嬷带着一丝丝慈祥微笑的笑容打开了这里许多人的心扉。 “可是……”秀儿想做些什么,忍不住开口。 “别可是了,公主既然让你去照顾公子,你边去照顾公子,随大夫也去了公子那里半个时辰了,想必公子右手今天的治疗应该也差不多了,你正好一旁看着。毕竟公子的性格你也知道,有时候,有些偏激。”徐嬷嬷说道这最后一句,非常之低,便是站在旁边的秀儿,也没听清楚。 只是徐嬷嬷这话也让秀儿明白这会找苏浅没有用,终于去看苏恒,即使有再多不喜,秀儿却是很尊重苏浅命令的,对苏恒的态度倒是同一开始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待得见秀儿离开,徐嬷嬷才走向苏浅的屋子,轻轻的叩了一下门,敲出声响。 “秀儿,不用伺候我了,我这里的事情已经做的差不多了。”苏浅的声音从屋中传来,她却是不知道外面这次敲门的是徐嬷嬷。 “公主,是老奴,徐嬷嬷。”徐嬷嬷望着木门轻轻叹了口气,方才对着屋中开口说道。 吱呀―― 随着徐嬷嬷的声音刚下,苏浅呆的房门便被瞬时打开:“我正想找徐嬷嬷,想要同徐嬷嬷商量一些事情呢。” 苏浅对着徐嬷嬷说完,对着徐嬷嬷做了个请的手势:“徐嬷嬷进屋吧。” “公主这会折了老奴的寿的。”徐嬷嬷一边说,一边跟着苏浅走进屋中。 直到二人都呆在这屋中,才忽然安静下来,也许是这许多日子不曾深聊,这会二人有了些生疏,一时之间,苏浅和徐嬷嬷却是静坐在饭店中思考。 “公主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良久,徐嬷嬷才看着苏浅问道。 听到徐嬷嬷的问话,苏浅也不矫情,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徐嬷嬷。 “徐嬷嬷可能猜出是谁出的手?”苏浅却是病急乱投医。 ―――――――――――――――――――――――――――――――――――――――――――――――――――― 今晚便先到这里吧,我实在有些写不下去了,晚上本该是早些写不会写到这个时候的,可谁想初中同学竟从浙江这大老远的跑到沈阳来了,于是动笔了,却只能把笔放下,去接客人。 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可让我难过的来的是一只雄性生物,烦闷,不过因为同学,不得已领了这只雄性动物回家,可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别扭不痛快,毕竟领回家,这感觉太奇怪了,特别是父亲一直询问你这个人是什么地方的,和其他的问题时,真让人头疼。 年纪大,就是这点不好,老爸唯一的想法就是把我尽早扫地出门,痛哭! ------------ 第六十章 :失踪的人 更新时间:2010-09-06 蔡三心情很是不好,他是刘夫人特地派来协助智大夫刺杀公主的,可如今一晃眼几个月都过去了,却是除了一开始去了质子馆刺杀公主外,到得现在也不见这智大夫有动手的意思。 如今更是荒唐,不见他去对付公主,竟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带回一男一女两个随人来,难道他都忘了他们如今身处随国,万一闹不好,让随国人发现,暴露了,就在难再随国立足,随时都可能被随国之人杀死吗? 不行,这件事情非得派人将消息传回去不可,夫人就不该让这智泽带头,这人本就同公主有旧,这会又怎么可能会真心替夫人杀了公主。 蔡三如此想着,便快步向宅院外走去,说来这宅院却也不大,只是个小小四合院而已,看这表象,也只不过是小户人家住的小地方,以此类推,这院子中也住不了多少人,可若真想着这院子只住着几个人就错了,这院子中共住了八人,不,现在应该说是十个人了。 蔡三刚踏出院门,便见穿着白衫,一头银发的男子迎面而来,蔡三的脚微微一顿,随即缩了回来。 “蔡三,你准备上哪去?”来人看着蔡三淡淡的问道,这话问的不经意,却莫名的带着让人害怕的危险,蔡三显然是个粗人,虽然感觉到危险,却依旧看着来人说道:“段爷,智大夫到得如今都没能将夫人吩咐的事情做好,我觉得他这人靠不住……” 却说这段爷正是一直在质子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段护卫,只见他一听这蔡三的话,眉头一皱:“你只是派来协助之人,这事什么时候轮的你做主了,夫人那边自有我去说,还不快回屋呆着去!” 蔡三见段护卫发威,张了张嘴想要再说话,却是在段护卫的凉薄的眼神中失去了说话的勇气,想想也是这事情哪用的着自己操心,段爷可是对刘家最忠心的人,他说的肯定是正确的,也是最好的。 这么想着,蔡三便对着段护卫应了一声,转身回到屋中。 而段护卫却是看着反身回屋的蔡三眉头紧皱,看来这院子里的人是越来越心浮气躁了,恐怕再不做什么事情,真的会出问题。 段护卫想着,叹一口气,便走进这四合院,也不管这院子中走动的人,便向院子正中央的屋子走去。 推开门,一片光亮射进不见一丝光芒的阴暗处,这天气,本就十分凉了,可屋内的人仿佛毫无所觉一般,不仅没有点炉火,便是外面稍稍能让人感到一丝暖意的光都不让进来,段护卫走进这屋子,只觉得这屋子比之屋外还要寒气几分。 看着这情况,段护卫不禁摇摇头:“你这样会把自己的身体搞坏的。” 也不知道他对谁说话,这屋子中明明没有人。 “我本来就是死了的人,要不是大仇未报,现在说不定世上已经没有智泽这个人了。”声音从屋中一角的帘布后传出,这声音一传出,便见智泽从这帘布后走出。 仿佛知道自己劝不住智泽,段护卫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瞥了一眼那帘布:“就算你不要自己的命,也要体谅一下一下人家姑娘不是?” “段护卫什么时候也学会怜香惜玉了。”智泽的声音冷淡,不过相对来说,他对智泽比之旁人已经是不冷漠了的。 段护卫摇摇头,知道没办法和智泽继续这么说话,索性也不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可从这两个人嘴里探出,究竟是谁要她们的命了?” “恐怕他们也是不知道,据这叶旋说,他的仇人的确不少,可这些仇人根本没有这样的实力去做这些事情,一下子让那么多人同时自杀,这能力的确让让惊恐,便是随王也不过如此吧。”智泽随意的走到桌子旁坐下,即使是屋中的椅子,也是冰冷的紧,他这一坐下,眉头皱了皱,便散开。 “随王?随王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公主根本入不了随王的眼。”段护卫断然否定。 听这两人言语,那失踪的叶旋折柔竟似乎是在这两人手中,再说那言行,却似乎杀人不是他们,如此正好同苏浅猜测的相同,只是做这些事情的意念,恐怕又有些不同了。 “但做这件事情的人,绝对是想置苏浅于死地,对方和我的目的相同。”智泽冷淡的说道,这声音毫无波动。 “但是实行的方法不同。”段护卫跟着开口道。 有些人就是喜欢自欺欺人,待得真的失去了一些东西,恐怕才能明白一些心酸,报仇这东西,并不是快乐的事。 听到段护卫的话,智泽冷哼一声,却是不说话。 段护卫同智泽相处了这些时候,自然晓得智泽的脾气,见他这样的态度,也不再提之前的话里,只是转头看向智泽走出的帘布遮掩处:“你准备怎么处置着两个人?” “你有怎么处理的想法?”智泽没有回答反而反问。 “这两个人就是现在出来,也应该对公主造不成威胁了。”段护卫走到桌子旁,替自己倒一杯茶,只是这茶水明明挺有分量,却不见倒出水,段护卫揭开壶盖,却见里面的茶水竟结冰了。 “你这里实在不像是人住的地方。”段护卫无奈将茶壶放下,看着智泽更是有些无语。 “你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智泽完全不管段护卫的话,只是看着段护卫问道。 “也不知道那禹良通过什么办法,同公子达成了协议,竟一夕之间给衙门提供了右丞相造反的证据,这会随城恐怕正乱着呢。而这两个人即便出去了,说些对公主不好的话,估计也都被人当作是右相报复了。”段护卫就着桌子旁边坐下。 “你也越来越差了,你眼皮子低下,连苏恒同别人达成什么协议都不知道。”智泽耻笑道。 “公子似乎被公主刺激到了,也越来越有自己的主意了,这是好事,慢慢的他也就长大了。” 段护卫也不以为意,不过他心中却是极为在意苏恒的,毕竟是从小带大的孩子,不然也就不会这会就到这里来了,他想要询问一下叶旋,叶旋毕竟是掌握右相情报系统的人,对于这个在随城发展了几年的禹国三公子应该有所了解才是。 “你知道,我第一个想杀的就是苏恒。”智泽看着段护卫说道。 “夫人不希望公子出事。”段护卫同样看着智泽说道,两个同为一个人做事的人,竟依旧在重要的地方意见相搏。 “我从不顾忌这一点。” 段护卫苦笑:“那我只能帮着公子。” 智泽冷冷的看了一眼段护卫,不再说什么,每次两个人都在这保护和杀人之间争执,也不见结果,他没兴趣再说这些。 质子馆,秀儿被苏浅派去照顾苏恒,只是她走的不安心,但也依旧按着苏浅说的去做,可当他到得苏恒的屋子,却是扑了个空,这房间空荡荡一片,哪里见苏恒的身影,秀儿不禁心中一急,赶忙走了出去,便见苏恒随着随博文坐在院子中,而苏恒随着随博文说的话,缓慢的运动手臂和手掌。 秀儿松下一口气。 “禹良这个人并不太好,公子最好还是少和这人接触的好。”随博文盯着苏恒的手,见他的手动弹,用力比之前些日子又控制的好些了,不禁对着苏恒说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夜对着苏浅的一席话,随博文对苏浅身边的人事,竟是多了一丝异样的关心,要是平常,他绝不会突然间说出这么一句话,毕竟这样不一定能让别人喜欢,恐怕还会得罪人。 果不其然,苏恒一听到随博文的话,眉头一扬,冷眼看向随博文:“你监视我?一个大夫不可能能知道这么多东西,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只是不想你姐姐担心你。”随博文见苏恒防备心如此之强,开口解释道,这算是爱屋及乌吗? 这么多日子相处,他早就看出苏恒的性格有些偏激,一激动起来,有时候脑子都是空白的,会做出让人想象不出来的事情。 事实上,这样的性格若真是混上黑道的话,一定会很可怕,不过好在,苏浅大多数都能压住苏恒的脾气和做事态度。 “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若是你敢讲这件事情告诉我姐,你也就别来质子馆看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明着来质子馆是给我看病的,事实上你不过是借故来靠近我姐,我警告你,少打我姐主意。”苏恒冷声看着随博文说道。 他并不傻,对他来说,除了梁国的智大夫外,他的姐姐只对眼前的随博文最为和颜悦色,即便是他会去接近禹良,也不过是因为她姐姐对对方不假辞色。 秀儿见苏恒对随博文如此无礼,有心上前说上几句,只是想到自己的身份,却是只能沉默的向苏恒走去。 “恒儿,放肆,这是你对天天来替你看病的大夫该说的话吗?”就在秀儿如此想着向前走时,苏浅的声音却从秀儿背后传来。 秀儿吃惊的回头。 公主不是同嬷嬷谈话吗?怎么会突然出来? ------------ 第六十一章 :需要直面的感情 更新时间:2010-09-07 苏浅的心,是沉重的。 她同徐嬷嬷说了些话,更准确的说是吩咐了一些事情,而更多的是徐嬷嬷告诉她一些她不在的时候,这院子里发生的事情。 恐怕就是秀儿也不及徐嬷嬷对这院子里发生的事情了解,这段时间,因为徐嬷嬷的年纪,让她在院子里歇着,反倒是让她注意到院子里的一切。 只是苏浅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或许早些同徐嬷嬷说说话,会好一些,人总是有些毛病的,总喜欢牵挂小的,老的反而忘记他们需要关心了。 苏恒见苏浅突然出现,眉头一皱,随即表情一变对着苏浅弯起双眼:“姐,你怎么来了,我只是和随大夫逗着玩。” 姐姐应该没听到随大夫一开始说的话吧,虽然是弯起双眼笑着带着一丝讨好,可苏恒眼中还是带着一丝紧张,这是对于自己在意的人才会存在的紧张感。 看着对着自己笑的苏恒,苏浅生不起来气,可脸上依旧板着,没有笑容。 公主,有些时候,对公子态度明确些,不那么宠溺,不一心想着公子的心情和情绪,想着照顾他,是一件好事情。 雏鹰总有长大高飞的时候,公子该长大了,公主也该让公子知道你不希望公子变成什么样。 “恒公子的确是在和我逗着玩,公主别在意。”随博文看着苏浅说道,表情温和,和平常一个模样,就仿佛昨日那个替她披上披风,说要帮她的男子,并非眼前坐在这石桌上的他一般。 如此态度,却是让苏浅的心稍稍放松,她还真不知道,若是随博文还对着她说像似昨晚说了的话,她该如何同对方相处,毕竟苏恒的手没有好,她也无法对对方下逐客令,让对方离开,让自己平静。 “你看随大夫都这么说了,姐还不相信吗?”苏恒不知道苏浅心中的想法,赶忙对着苏浅说道。 只是这说话之间,扫过随博文的眼神并没有感激。 苏浅看在眼里,却也不好多说什么,虽然知道苏恒一直这样并不好,可这会在外人面前,无论如何都要留面子给自己弟弟的。 有什么不喜欢,需要训斥的话,暗中说便好了。 不过随博文的态度也让她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随博文对她热情,很多东西,她并不习惯,似乎对这个世界最习惯的东西,就是这冷漠的空气。 “恒儿,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做好自己,做的无愧于心,顶天立地。其它的小事,不应该是你斤斤计较的。”苏浅走到苏恒身前,叹一口气才伸手拉过苏恒的右手问道:“右手锻炼的如何了?” “恒公子对锻炼右手很认真,相信再过些日子,就该没事了。”没等苏恒回答,随博文看着苏浅笑着说道。说完才看着苏浅的气色问道:“公主这两天睡眠可好?” “恩,随大夫的药很有效,我这两天睡的不错。” 苏浅说是这般说,可闹出这么大的事情,若是她还能很安然的休息,她自己也要佩服自己了。 “公主的事情可解决了?” 随博文是大夫,苏浅究竟有没有睡好,从脸上的蛛丝马迹自然能看出来,见苏浅这么回答,眼中露出不喜,却也没说什么,他也知道,自己这问题问的很不是问题,苏浅根本不会对他说自己没有睡好。 只是他也有些无措,心中很想对苏浅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感觉很急躁,于是一问,便是问这些,恩,很没用的废话。 听到随博文突然问起这个,苏浅苦笑:“我也说不清是解决了没有解决。” 表面上看来,这些事情的确和她没有关系了,可事实上,这一切却和她关联更大了,叶旋折柔消失,那些抓人看守的人莫名自杀,右丞相突然被人举报造反。 如今随城闹腾出的大事情,似乎都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如今就在风尖浪口之中,虽然不会直接影响到她,可她真不知道这件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究竟算是解决了,还是没解决。 随博文眉头皱起:“怎么说?” “你能不能别对着我姐姐问东问西的?”苏恒打断随博文的话,他不喜欢别人知道他姐姐太多事情,特别是眼前这个知道他同禹良合作的人。 看姐姐之前虽然有发怒,却没有提及这件事情,想来应该还不知道他横插一脚,同禹良合作了,而令禹良在明明查到了右丞相造反的线索,却没有告诉姐姐。 但是随博文的问题,和说话,都围着这件事情在继续,难保一会不会将这件事情抖露出来。 如此想着,苏恒眼神变得犀利:“我右手今天该做的锻炼都已经做完,随大夫是不是该走了?” “恒儿,你在说什么呢!”苏浅眉头一皱,她虽然知道自己的弟弟,在性格上有些缺陷,可平时对人待物,还是有些礼貌的,不然她不可能对这个弟弟那么好,可今天怎么态度如此奇怪。 “恒儿若你总是用这种态度对人接物,我会不高兴的,我不希望我的弟弟除了有个梁国公子身份,就一无是处的人。”苏浅看着苏恒认真的说道。 “我明白,可是姐,他根本就是不怀好意,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救我,不过是为了接近姐姐你而已。”苏恒仰头看着苏浅说道。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段日子因为他的手,随博文来质子馆的次数,可是比姐姐被刺,受重伤,被招来质子馆的次数都还要多。 听到苏恒的话,苏浅心中尴尬,想到昨晚的事情,脸上不禁一红:“恒儿你在说什么呢?别这么乱说,别人好心替你治伤,你却如此说话,是对人该有的礼貌吗?” 苏浅说着这些话,也许是有些不好意思,说话的口气也变得缓和许多。 苏浅的变化,苏恒自然能看出来,瞬间,他的眉头便紧紧的隆起。 难道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吗? 想着,苏恒看向秀儿眼睛,这眼神凌厉非常。 你难道还有什么发生了的事情,没有告诉我的吗? 秀儿一见苏恒的眼神,不禁低下眉眼,她不喜欢恒公子如此仿若监视公主的感觉,每日除了照顾生活起居外,她最多做的事情,竟是将公主身旁发生的事情,说给苏恒听,这样的生活,有背叛的感觉,她不喜欢,所以她只说些不重要的,至于重要的,她却是一概不说。 一见秀儿如此态度,苏恒心中突然暴躁非常,转头便对着苏浅问道:“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没有告诉我?” 说着话,苏恒眼神瞥向随博文。 见苏恒如此质问自己,便是苏浅疼苏恒,对苏恒一向好脾气,也终于有些动怒:“你这是对姐姐该有的态度吗?我该由你质问吗?” 苏恒低下头,不说话。 苏浅缓缓的喘息:“恒儿,我不希望你对什么事情都疑神疑鬼,还有,谁都有些自由和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你不能这般态度对别人,即便是你有什么不希望我知道的事情,对我来说,这也是正常的,因为人长大了,就会需要空间和尊重,即便我们是姐弟,也不可能完全都知道彼此身旁发生的所有事情。” 苏浅呼出一口气:“这一点你必须了解。” “那就是说,你们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了?”苏恒却不管苏浅说什么,只是揪着苏浅问道。 “苏恒,你难道还不明白我说的话吗?”对于苏恒如此咄咄逼人的态度,莫名其妙的行为,苏浅刚刚平复下的怒气,腾地又被点着了。 “我不知道,我不明白,我只知道姐姐你有事情不告诉我,我们是姐弟,你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苏恒大声说道:“当初智泽的事情,你后来都有告诉我,你都会安抚我,为什么现在我问及你和这随博文的事情,你会这样的态度对我!” 对于苏恒的态度,苏浅真的有些无语了,她说的这些话,同随博文有什么关系:“你在说什么呢,我真不明白你说什么。” “你不明白,我明白就是了!”苏恒站起身,冷冷的说完,转身便向屋子走去。 看着苏恒离开的背影,苏浅只觉得一股无力感充满全身,这段时间,真的是万事不利,她都不知道,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的情况。 “他没有说错,我的确是为了你,才每日到质子馆的。” 苏浅正懊恼的想着这段时间的一切,便突然听到随博文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苏浅忍不住抬头看向随博文:“随大夫,你对我来说,只是一名大夫,请你不要说这些,让人看不明白说不清的话好吗?恒儿就是因为你说这些不明不白的话,才对我这般态度的,他很少对我生气。” 苏浅如今心中只觉着有一股子风暴,便是对这本该听着甜蜜的言语,也忍不住发火。 而且,她也不相信所谓的爱情,即便对方那明确的意思已经表现出口…… 苏浅忍不住想起自己穿越前看到的场面,那个表面上对表姐神情非常,可却让她当场撞破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姐夫! “表达感情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为什么我不能说,即便苏恒是你弟弟,难道也能阻止别的男人对你说这些话吗?”随博文说着微微一顿:“难道你不觉得你弟弟对你的感情已经不对劲,不应该是这样吗?” 碰! 苏浅的脑海猛然炸开,炸的一片空白。 这是第一次有人,当着她的面,将苏恒的态度说的那么直白,即使她也觉得苏恒对她的态度,有些过了,可是她一直都在回避这个问题。 苏浅突然觉得很累,身心疲惫:“随大夫也开始说荤话了,想来随大夫也累了,随大夫应该回医馆休息了。” 苏浅对着随博文直接下了逐客令。 ------------ 第六十二章 :梁国来人 更新时间:2010-09-08 随博文还是天天来质子馆替苏恒看右手,但是苏浅却不再像以前,不会再在随博文替苏恒看病的时候出现,也不会单独留下随博文,询问苏恒的右手恢复的情况。 生活似乎井然有序的继续向前行进,可苏浅住的院子却透着一股子寒意,酝酿着一种情绪,苏浅除了不接近随博文外,也不再每天去看苏恒,一切看似正常,可随博文那一日的话,的确改变了许多事情。 比如苏浅的心,她一直不确定,可当一切揭穿之时,她的心却是坚定的,之于她,苏恒是弟弟,无论是过去还是将来,而苏恒之所以对她感情特别,恐怕是自小到大,感情上的空白造成的。 没有母亲照顾,没有年纪相当的宫女伺候,吃了那么多苦,唯一维护他的,只有她,她对于苏恒太重要了,重要的让苏恒忘记了生活中还有其它东西,这并不好。 可她享受着这种来自于亲情,特别的感觉,她喜欢有人维护她,为了她甚至付出一切,她享受着一切,也维护这一切,可因为这一点,她却从没有放开手,让苏恒去接触外面的世界,他所接触的,全都是她一手策划的,都是她用一层隔膜围着,让苏恒透过隔膜看到的。 所以事情发展到现在,苏恒的性格会变成如今这状态,并不怪苏恒。 是她的错。 她,太自私了,若不是随博文说起,她恐怕到现在都不会去仔细思考,也就不会知道,自己竟也是这么自私的人,她用自己的维护,和宠溺,将一个孩子捆的死死的,嘴上说帮着孩子做许多事情,可事实上呢,从不给这孩子脱离依靠她的机会。 什么事情都是她在处理,什么危险都是她去挡着,却让这孩子除了依靠和依赖外,没了一丝他的空间。 其实苏恒在不偏激的时候是很聪明的,在品书斋学习,那些学问比历代公子都要好,别人不知道的,他早早就知道了,就是她当初拿来看的书,苏恒也都是说自己看,才拿来的,而她看的又是那么的杂,可苏恒仿佛都是知道哪些东西里面写的什么的,这样的孩子,这个年纪,就这般博学,他怎么可能不聪明。 她在冷宫住了三年,这三年苏恒在国夫人一心想要他的世子之位的情况下,却能一直保住自己的世子之位,即使其中也有刘夫人暗中不希望国夫人的孩子成为世子的原因在,可若苏恒不聪明,又怎么可能三年坐着这世子之位,丝毫不动摇? 而这一切,却都在她来到这个世界改变了。 苏浅略微颤抖的将茶水倒入杯中,又有些晃荡的将杯送到嘴边,她究竟做错多少事情了呢? 每个人在自以为善良,伟大,付出的多的时候,或许都不会想到自己这做出的一切是自私的,究其根本,其实却是为了自己。 “公主,梁国来人了。”徐嬷嬷走进苏浅的房间,见苏浅正在饮着茶,快步的上前说道。 自从那一日后,秀儿被苏浅派去专门照顾苏恒了,而苏浅自己,却是让徐嬷嬷重新来她身边,同时也替她联系质子馆外,林音那边的事情。 苏浅赶忙放下手中的杯子:“来的是谁?带了多少人?” “是绿儿来了,大约是放心不下秀儿,所以特地恳求了封地主事的冉路和岳凌,请了这粉差事来的。”徐嬷嬷说着话,却是发现桌子上,茶水将桌面都沁湿了,而苏浅却丝毫没有注意,那双纤长的手,就这么放在湿的桌面上。 这个天气,这水想来早已冰冷,手触这冰冷上面,该是多大的寒意,徐嬷嬷忍不住皱眉,也不管苏浅听了自己的话后是什么反应,便转身走到门口放木盆的架子上取干布巾。 “绿儿来了吗?”苏浅微微一怔,她倒是没有想到他们会派绿儿来,不过以绿儿的心机,让她到随国来也的确合适,特别是现在这个时候。 因为真的查出右丞相造反的证据,这会随国朝堂也为着这件事情闹的可以,说要查抄右丞相家私的磨刀霍霍,议论着死罪是株连九族,亦或者只杀掉那些主事者的,可偏偏右丞相本人却并未被抓到,唯独右丞相家中那些老弱妇孺留在丞相府。 至于右丞相的儿子,大儿子身在边疆,本就是驻守边疆的将领,据说是这事情败露后,逃到了临国,而临国可是同随国并称为七国之首,自然也不是随国轻易能对付的,这会随国的军队投向临国,临国同随国可是世代仇怨,又岂有不收之礼,于是随国同临国接壤之地,瞬间兵力真空。 倒是那右丞相却是不知所踪,唯独三儿子南里明被抓了,而南家大|奶奶却是随国君上最疼的三女儿,如此一来,这右丞相府十分微妙,直到现在还保持着原来的状态,只是里面的男丁,却已经没有一人。 徐嬷嬷取回干布巾便直接伸手将苏浅的手拉起,用干布巾将冰凉的手擦干,才将桌子也跟着擦干。 手上突然一暖,苏浅从自己的思考中清醒过来,见徐嬷嬷细心的模样,心中一暖,一时间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在异地的人,最易感动,也最重感情,只要身边的人对自己有那一丝丝的好和温暖,便感动的说不清。 这和在自己家乡的人是完全不同的,也只有一个人在外地呆过,又感受过那些温暖的人才能明白。 而苏浅总的来说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即使来这个世界已经快要两年。 所以苏恒第一个对她好,她便发誓要帮苏恒得回他所拥有的,而智泽对她好,即使是现在,智泽差点要了她的性命,她依旧想要找到智泽,说声对不起,依旧想将那得到的封地还给智泽。 “公主,这几日老奴见你都是精神恍惚的样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随大夫给你看看。” “不!”苏浅一听徐嬷嬷的话,声音刹那间带着一丝尖锐,随即明白自己反应的有些过了,才缓下声:“我没事,身体好着呢,只是在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公主说到这个,老奴多嘴要问一句。”徐嬷嬷说着脸上的神情变得认真:“您明明已经知道公子同禹良有些关联,而那暗中举报右丞相的事情,可能就是公子和那禹良同谋的事情,为何……” “为何不直接去问明恒儿是吗?”苏浅淡淡的笑:“问这些做什么,他既然不想我知道,我便当作不知道好了。” 总要放手让苏恒做一些事情,多接触一些人的,即使禹良是她不喜欢的人,可如今这随国,苏恒似乎除了能接触禹良这些人,别人也的确没有办法接触了。 那便让苏恒去接触,却成长好了,至于其它,以后再说吧。 “可公主,那禹三公子并不是没有好处会帮人忙的人,这会同公子走的那么近,老奴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恒儿被禹良利用吗?”苏浅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放在嘴边沾湿唇角,放才再次开口:“恒儿虽然是梁国公子,可谁都明白,一个被废掉的世子,又有什么能值得利用的地方,而且我们一直装作不知道,不是正好可以一旁观察禹良到底安的什么心吗?” “公主说的是。”徐嬷嬷眉头依旧微微蹙着,显然还是放不下心,人就是这样的,在局外,看着别人做着事情,能看的明白,就像徐嬷嬷看苏浅对苏恒的态度,知道苏浅有些地方对苏恒太好是错了。 可当她自己身处这局中,却也难免会被疼苏恒的思想所负累,而在明知道怎么做是好的情况下依旧担心。 “对了,公主,林音那边还传来消息,您猜的没错,禹良所做之事,基本上都是文斐公子在办,而现在南家大公子逃亡临国,这其中会不会也同禹良有关?”徐嬷嬷看着苏浅问道。 听到徐嬷嬷的话,苏浅眉头微蹙,若真的同禹良有关,她恐怕是真想不明白这禹良究竟想做什么了,他做的一切似乎都天马行空,看不出一丝关联之处,似乎就是想到什么做什么,可同禹良接触过,苏浅也就更明白,这个人,做事情,从来都不会吃亏,既然做了这些事情,那么肯定就是有目的,可如今却是越来越看不出禹良所作所为的目的何在。 “这件事情我也猜想不出,若真同禹良有关的话,这禹良的城府之深,就不是我们所想象的。恒儿的事情,我会让秀儿同段护卫多注意的。”段护卫虽然是刘夫人的人,可刘夫人也是希望苏恒能完全依靠她,然后成为以后梁国的王,同时对刘家有所帮助的,想来也会真心帮助恒儿。 只要将这些事情稍稍透露给段护卫,想必段护卫对这些事情也会很用心,有了秀儿和段护卫一起注意,想来不会出现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才是。 “对了徐嬷嬷,你回来联系一下绿儿,她的样子毕竟太引人注目了,让她不要同林音多接触,她是我们隐藏着的一步棋,我要她发展其它产业,那些带来的人,也不要进入林家绸缎铺。”苏浅对着徐嬷嬷淡淡的吩咐道。 有绿儿和林音一明一暗,而林音如今又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这些人应该不会想到她还有这一步暗棋才是,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让苏恒安全离开随国的铺垫。 这些日子再随国经历的事情,已经让她不想继续呆在随国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突然升起这个想法,然后就完全无法抑制,只是因为知道现在不是离开随国的时机,所以她只是慢慢准备。 想到这里苏浅也忍不住叹气,有太多事情,不是自己想要做就能做的,阻挠自己去做事情的阻碍太多了。 “公主,公主在屋里吗?” 正当苏浅同徐嬷嬷说完话,便听屋外,秀儿的声音响起。 “我在屋里?怎么了?”秀儿会来找自己,难道是恒儿出什么事情了? 这么一想,苏浅再坐不住,赶忙站起身来。 “随宫里来了懿旨,宣公主进宫。” ------------ 第六十三章 :随国夫人召见 更新时间:2010-09-09 苏浅微微一怔,没想到宫中在这个时候竟还有心思传召于她。 “公主,那公公如今正在院子里等着呢。”良久不见苏浅反应,秀儿不得已,又对着苏浅提醒道。 “我知道了。”苏浅轻叹一口气应道,只是身子却没有动,似乎在无言的反抗些什么。 她并不想进宫见随国夫人,每次见随国夫人,她都有一种被危险盯上的感觉,虽然每一次都不见有什么危险,可这感觉她并不觉得是自己多想。 有时候刻意的好本身,就是一件不对劲的事情,不是有句话叫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特别是随国夫人这样的身份,对她一个她国质子,以一种并非对质子的态度对待,这其中只要是有脑子的人,想来都会觉得不对劲的。 所以每一次入宫,她总是小心翼翼,便是一个人呆在那里等人,也感不到丝毫温度。 本来她以为,随城发生了这许多事情,随国夫人照理说该是很忙碌没有时间召见她才是,所以这几日她竟是难得有轻松的感觉。 可谁想,刚刚放的轻松,这宣她入宫觐见的旨意便又来了。 “公主,既然随国夫人召见你了,你还是快些出去的好,免得被别人抓了我们的把柄。”见苏浅答应了,却迟迟没有起身的意思,徐嬷嬷不禁对着苏浅提醒道。 此处不是梁国,便是在梁宫,国夫人召见,若是久等不至,国夫人都会生气,更何况如今她们的身份是质子,怎能让随国的夫人等她太长时间。 “我知道徐嬷嬷。”苏浅苦涩的笑笑,这就是做这权利夹缝中的人的无奈,便是讨厌什么,感觉到什么,也不能拒绝什么,因为别人比你有权,比你有势力,而你在她们面前却相当于一无所有。 不过在进宫之前,还是先将绿儿的事情安排一下才好。 想着,苏浅低头看向徐嬷嬷:“绿儿既然已经到了随城,若是有办法,徐嬷嬷便去见上一见,顺便将绿儿和绿儿带来的人都做一下安排。这件事情由你去办,至于钱银的问题,只管去林音那里要好了,听林音说这段时间卖出去的衣服,给林家绸缎铺筹集了许多银子,应该是够开几个新茶馆用了。” 苏浅说完,才向外走去,她其实想再多说些事情的,再做一些详细的吩咐的,只是这时间哪允许她多做停滞,别看她之前坐着没动像似过许多时间一般,其实只不过只是几息时间而已。 质子馆离梁宫说远不远,说近却也不特别近,至少这般被宣到随国夫人的宫殿,需要一个半时辰的路,当然这不是坐马车去,而是坐那四人抬的轿子前去。到得宫内又换成步行,由一个小宫女领着绕过几个宫殿,穿过御花园才走到随国夫人的宫殿。 宫女领着苏浅到了地方,便恭敬的退下去了,只留苏浅一个人在这偌大的宫殿中呆着。 拿这殿里宫女的话来说,随国夫人去处理几位新晋夫人的矛盾去了,要过一会才能回来,所以让她先在这宫殿中稍稍等一等,她们这就去请随国夫人。 苏浅百无聊赖的应了声,便静静的呆在这大殿之中,顺带欣赏了一番这宫殿,她虽然来此的次数不少,可这样在这随意的打量这宫殿却是第一次,毕竟旁的时候随国夫人都在,她哪敢做出那等不专心同随国夫人拉长短的模样。 却说这宫殿虽然不能用金碧辉煌来形容,却也是奢侈华贵,只见偌大的宫殿铺着最南边述国特产的白绒地毯。 地毯一直铺到殿中的小坐榻为止,要知道这地毯可是一米千金,恐怕也只有国夫人才能这般的真用在地上,让人踩踏。 反倒是坐榻之前放着的金制茶几显得不起眼,离茶几不远的地毯中间还放着一只五凤朝天镂空香炉,香炉如今正燃着不知名的香料,让这宫殿中凝漫着一股子缓和舒适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放松,全身都跟着懒洋洋的。 “浅公主等久了吧?”随国夫人一进殿,见到苏浅淡雅站着,便笑着对苏浅问道。 听到随国夫人的声音,苏浅才转身,便见一身彤红的随国夫人自右侧屏风处走出。 照理说,以随国夫人的年纪穿着彤红的颜色,应该是有些鲜艳了,可如今随国夫人穿出来,不仅没有过于明艳,反倒是大方非常,一眼看去,便让人眼前一亮,丝毫想象不出眼前这个女子,这随国的国夫人竟是个出了四十的人。 说来,苏浅却是喜欢女子穿明黄与彤红两种色调,因为她觉得前者明艳大方,后者则妩媚妖娆。 不过她虽然喜欢女子穿着两种色调,却是不见她自己如此穿着的,她一般都穿深蓝色的衣衫。 今日便是穿着蓝色印花对襟长衫,松散的绑着发髻,那模样慵懒带着一丝俏丽,说不出的可亲味道。 “没,我也是刚来。”苏浅转身笑笑说道,若是半个时辰不算久的话。说话间,苏浅对着随国夫人施施然行礼:“浅儿参见夫人。” “快快起来,到我这便当是到家了,我这一生只有二子,却是想要个女儿紧,偏偏这年纪了,身体也不好了,若说要女儿,却是难了,所以每每看到公主你,我便忍不住将你想成我家姑娘,我在想,若是我家姑娘有你这般智慧聪敏,我恐怕早就是睡觉也要笑不拢嘴了。”还不等苏浅站起,随国夫人已经上前拉住她的手将她扶了起来。 这话里话间竟是突然透出想认苏浅为义女的意思,也不知道这随国夫人究竟在想什么。 “夫人说笑了,浅儿哪有夫人说的这般好。”苏浅不动声色的回到,脸上却是无喜无悲。她自然不可能将随国夫人的话当真,在她们的身份地位上,这亲可不是随便认的。 况且,每一次到这殿中的都是赞美的话,听得多了,便是话儿说的多美,也没了感觉,只不过这一次随国夫人透出的意思太过特别而已。 记得她第一次听到随国夫人那不带丝毫掩饰的话,脸上还会发嫩的,而现在她却是毫无感觉了。反是觉得这样的事情实在无聊。真让人不得不感叹人的适应能力还真是强。 虽然心中无趣,苏浅却是丝毫不表露的。想来这后面,随国夫人又该邀她到那榻上坐下聊些宫内外的事情了吧。 不出苏浅所料,苏浅才说完国夫人过奖了,便见国夫人脸上笑容更大:“这可不是说笑,我是真这么想。”说着话,随国夫人也不在这里纠缠。 只是微微一顿间,仿佛想到什么般,对着苏浅开口道:“瞧我这注意力,你到这宫殿里站了这许久,我竟也忘了请你坐下,来,我们到小榻上坐下,正好你也给我说说最近外面发生的趣事。” 随国夫人也不等苏浅有所反应,便拉着她的手,向那一方小榻走去,不一会,两人便走到了那小榻之前坐下。 “杏儿,给公主看茶。” 才刚坐下,随国夫人没对苏浅说什么,却是对着一旁的杏儿快速吩咐道。 “是!” 站在一旁的杏儿马上对着随国夫人点头应是,转身便迈着小碎步向外走去。 直到殿中,杏儿的身影失去了踪影,随国夫人方才细细的打量苏浅开口说道:“许久没见你,你似乎又长高了,只是你这气色看起来似乎不怎么好,可是在质子馆里住的不舒服,那馆主苛刻你了?” “没有,馆主待人挺好的。”苏浅赶忙应道,人家国夫人说的那是客套话,她若真是顺着国夫人的话说不好,她的日子恐怕才会真的难过,人和人的关系就是这样子,也许这不小心的一句话,你自己还不觉得,就得罪了人,而她如今寄人篱下,在这随国做质子,自然是更当小心。 “有事情千万不要藏着掖着,直接告诉我就行,我虽然管不了什么大事,可这些琐碎的事情还是能说上话的,不用担心那些人,有我给你撑腰,不怕。”国夫人说的话越发的热情,这笑容也是越发的热情,就仿佛是看苏浅越看越喜欢一般。 只是苏浅却觉得有些寒意,明明是那六月天的笑脸,可她竟莫名的觉得多了一丝冬日的寒意,这究竟是心里作用还是其它,却是说不明了了。 “谢夫人关心,浅儿在质子馆一直很好。便是这身体也比之以前好了许多,所以夫人无须担心。”苏浅说着微微一顿:“夫人待我真好。” 既然随国夫人做那对她好的状态,她自然也要配合着装出感动的样子,她不知道随国夫人的目的何在,可这状态做出来,却一定是没错的。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直来直去是不讨厌的,讨厌的是明明彼此心中冰冷暗中使刀子,脸上却热情如火。 “如此便好,若是有什么不开心或不喜欢的,可千万要告诉我,别我客气,不然我可要不高兴的。”随国夫人说着微微一顿:“说来我同你母亲当年还有一面之缘呢,那时候随国正同临国作战,你母亲大约同我一样央求自己的父亲带了来,虽然不能上前线,却是在这后方呆了一些日子,我正是那时见到你母亲的,不过只这么一次,我却始终不能忘记你母亲那风度。”说到这里,随国夫人的神色之间竟多了一份怅然。 苏浅到不知道随国夫人同她这身体的母亲竟也有过交集,不过这都同她无关,她自然不会因此就将她这段时间为了右丞相之事,休息不好的事情告诉随国夫人,若只这么一点,便觉得可亲,而多说什么,那才是傻子的行为。 说来恒儿真是做错了一件事情,对付右丞相的时机选的实在不好,却反倒是将她推到了风尖浪口。 随国夫人对着苏浅一再说道,而在这期间,随国夫人让杏儿准备的茶水已经送到殿中。 随国夫人看着那茶水,终于微微停顿自己的言语,对着苏浅笑道:“想必你从质子馆到宫中也累了,这是宫中特制的参茶,是用最北边运来的雪参切片泡的,里面还放了一些其它养身的药物,瞧你这身子弱的,想来喝了这茶,身体能好些。” “谢谢夫人。”苏浅轻声应完,便拿起杏儿已经替她倒好的茶水,只是微微沾了沾唇,她便将这茶水放了回去,她并不是很喜欢喝味道带苦的茶水,所以她们说的再好,她也不想多喝。 看着苏浅不再继续喝茶,随国夫人眉头皱了皱:“你身子不好,这参茶还是全喝了好。” “是。”随国夫人都说了,苏浅也只能无奈的将这茶喝了。 见苏浅喝了这茶,随国夫人脸上才露出笑容:“听说那林家绸缎铺子是你的,这事可是真的?” 苏浅微微一愣,没想到随国夫人竟会突然问及这个,不过这件事情是全随城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她自然丝毫不做隐瞒:“的确是有这回事。” “那便好,我听说那里的衣服可是好看的紧,又全都不一样,说来我也想要一件,既然浅公主是林家绸缎铺的主人,我便厚着脸皮求套好看的。”随国夫人客套的说笑着。 “夫人喜欢,尽管来拿就是了,夫人能拿那是我的福气。”苏浅客套的迎合着。 “呵呵,就是你这机灵劲让人喜欢,对了,听说你同随城最有名的大夫,随大夫认识,可有这回事?”仿佛天马行空一般,随国夫人突然看着苏浅问道。 苏浅微微一愣,前面对她问及林家绸缎铺的事情,她还可以了解这是随国夫人在话里话外了解她的事情,可这会突然问及随博文,却是为了什么? 她不得不多想,要知道随博文可是随王的私生子,而堂堂随国夫人问起,这其中却有什么猫腻呢? ―――――――――――――――――――――――――――――――――――――――――――― 呜呜呜,很是伤心一番,本来修改好了一个版本的,感觉写的很有感觉,谁想关个别的网页,纵横网页跟着自动关了,又从新修改了一遍,只是这次却没有原来的灵感了,我真是倒霉。 ------------ 第六十四章 :绿儿到来 更新时间:2010-09-10 苏浅毕竟是聪慧的人,心中有些觉得不对劲,脸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对着随国夫人反问道:“夫人可知我遇刺的事?” “知道,你忘了,据说是君上召见你们前一日发生的事情,结果转日你坚持入朝觐见,却是晕倒在宫中,这事情我可是印象深刻呢,那一整日你都是在我宫殿中养伤,你也是,这么大的伤势,竟也不注意。”国夫人说着话,眉头微微皱起,仿佛是对苏浅这般不在意自己的身体生气。 苏浅微微一愣,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她竟是将这件事情也给忘了,问出这么蠢的一个问题。 不过随国夫人这次对她是真的特别关心,似乎和平常有那么一些变化,这变化她一时说不清。 不过今日这般说话,若不是她的身份摆着,若不是她知道后宫的女子最擅长的就是演戏,恐怕她真的就被这随国夫人感动了。 毕竟随国夫人今日的态度看起来很是真实,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安,大约她就是受虐的性子,别人对她好,她反倒是觉得有问题。 不过苏浅也不再多想什么,只是看着随国夫人继续说道:“我当初遇刺,幸亏是随大夫妙手回春,所以方得有命留在这世上,说来,随大夫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听了苏浅的回答,随国夫人仿佛若有所思,眼中一抹精芒一闪而过,不过也不过一息之间便恢复了原本的关心模样:“我也曾询问过御医,御医说你这身体受不得累,又受过两次重创,必须好好调养才好。” 随国夫人说着话,微微一顿:“以后每过个四五天便到宫中坐坐吧,顺便来宫里喝喝这养身茶,说不定身子能早些好。” 说到这养身茶时,随国夫人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隐隐现出,不过很快便被她藏了去。 “多谢夫人关心。”苏浅赶忙起身对着随国夫人谢道。 “瞧你这孩子,怎么又站起来了,赶紧坐下,对我便不用这般多的礼了,我就是觉得你呀,同我投缘。”随国夫人说着笑起,只是笑了一会却似乎一丝忧心上眉头。 “我最近在宫中却是听到一些与你不利的消息,你可要注意一些才好。”随国夫人对着苏浅突然开口道。 苏浅眉头蹙起:“夫人此话从何说起?” 这会恐怕是来重点了,就不知道前面是不是这些事情的铺垫,又或者是为了得到她的信任,不过苏浅也不多想,她还不知道随国夫人让她入宫的最大目的在何处,她相信随国夫人会提起的。 “我听说你同右丞相有些怨恨?”随国夫人对着苏浅问道。 苏浅的心猛的漏跳一拍,她虽然猜想到同此事有关,但当随国夫人真的问及这件事情,她依旧忍不住紧张。 实在是她在这右丞相的事情上,牵连太大了。 苏浅想着,微微打量随国夫人,想从随国夫人脸上看出随王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对她的态度,只是随国夫人脸上却是平淡如常,反倒似乎带着一丝关心。 苏浅自然是不信这随国夫人是真的关心她,一个有心计的女人,是不会无缘无故担心另一个人的,除非这个人同她的利益相同,而显然苏浅同随国夫人没有一丝相同的利益存在,所以随国夫人的关心,也就更耐人寻味了。 “是有些怨恨,不过那都是些小恩怨,过了,我也早就不记得了。”苏浅将这事情说的极是平淡,若能平淡的揭过,对她来说无疑是最好的,只要随宫不太在意这件事情,那她也就能多安全几分。 毕竟这动静实在是闹大了,虽然不是她弄出来的,可外表看着都同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只要稍稍了解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的人,绝对会认为右丞相的事情会暴露,是因为她,会认为她手底下有多少暗藏的手段,而她在这随国也就更没自由,也许,也许更加危险吧。 是不是该快些想办法将恒儿送走了呢,她现在就是个危险的聚能器,也许恒儿不跟着她反倒是安全一些。 这个念头也只是在她脑海中一闪,便过了,这个选择,她暂时还不会做的,毕竟以苏恒的性格,除非直接将苏恒敲晕,不然想让苏恒离开自己,让自己独自面对这随国的危险恐怕比登天还要难。 “哦,是这样啊。”随国夫人脸上露出恍然的表情。 只是这言语语气平淡的紧,实在让人猜不透这随国夫人究竟是信了她,还是不信,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又是如何,一切只让苏浅觉得心中没底。 苏浅离开随宫已经是下午,没了阳光的暖照,只觉得一股子阴寒,这随国的东同现代的南方差不多,只要太阳照着的时候,就会让人感觉暖一些的,不像北方的东,太阳是个没有温度的东西。 回到质子馆,徐嬷嬷便急急忙忙的迎了上来:“公主,绿儿跑到质子馆来了。” “她现在在哪?” 苏浅心中一惊,在她想来,绿儿作为她手中的暗棋是再好不过,怎么就突然跑到质子馆来了,这岂不是让有心人发现,知道绿儿是她的人吗? 如此想着,苏浅心中有些懊恼,同时也有些对绿儿的恼怒,不明白比旁人看事情明镜的绿儿,怎么就做了这样的事情来。 “正在公主的房间里。”徐嬷嬷说着微微一顿,继而又对着苏浅提醒道:“对了,如今秀儿也在公主的房间呢。” 苏浅本快速的向自己房间走去的脚步一顿,眉间微微颦起,绿儿是想秀儿了,才到质子馆的吗? 这般一猜测,苏浅的脚步反倒是慢了下来,绿儿毕竟也算不上她的下人,能来帮她,已经是不错的事情了,自己若是这般匆匆的走进,还以主子的身份去质问绿儿,恐怕也会令这位在她没有丝毫依凭下,还帮她的人寒心吧。 这般想着,苏浅的心反倒是平和了,在她眼中绿儿同林音是不同的,因为她对林音有恩,林音替她做这些事情,算是报恩,也是认定了她是她的主人,所以有什么事情她可以直接说林音,而林音不会对她生出怨恨之心。 可是绿儿却不同,绿儿会帮她,是因为秀儿,会来随国,也是为了秀儿,一二三,全是为了秀儿,如此,又怎能阻止她见自己的妹妹,也许将绿儿藏在暗处并不好,让绿儿直接入质子馆以她丫鬟的身份,不知道会如何。 苏浅如此想着,不经意间已经到了自己的门前。 “秀儿,你在这里过的可好?”绿儿轻轻拂去秀儿额间滑落的发丝。 “好,就是不能帮上公主的忙,心底惭愧。”秀儿说着话,低下头,她的情绪都在脸上,她那愧疚除去不能帮助苏浅外,便是也没能帮苏浅照顾好苏恒,最后发生那些没有预料的事情。 “惭愧什么,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正当秀儿同绿儿说着,便听门吱呀一声打开,苏浅从屋外走了进来。 “奴婢参见公主。”一见是苏浅进来,秀儿赶忙站起身来,不过这行礼的却不是秀儿,而是绿儿,因为秀儿早就知道苏浅并不喜欢那么多的礼仪,而她又笨,每次行礼总是能闯出一些祸事的,所以也就不刻意行礼。 苏浅听到绿儿的声音抬眸看向绿儿,却是瞬间愣住。 在她眼前的女子一身翠绿的衫衣,一头乌黑的发丝用流苏束起,留下几根发丝弯弯蜒蜒在耳边打了一个圈。 当然,这打扮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绿儿的相貌,若不是听到绿儿的声音,苏浅绝对无法相信眼前这人儿是绿儿,因为眼前的绿儿同她见过的那个绿儿相差太远了。 她见到的绿儿那是脸上长满肉瘤,吓人十分,若不是她在现代从报纸上什么样古怪的样貌都见过,恐怕看到绿儿的第一个反应会是逃跑,便是如此,她第一眼看到绿儿的时候,依旧是被绿儿撼到了。 可眼前的绿儿,脸上却没有一丝肉瘤,一张清秀的脸庞,说不上特别的好看,却自有一股子韵味,若仔细打量,更是能发现她同秀儿有三分像似之处,但是比之秀儿又多了许多味道,若是男子要从两人中选择一个人的话,想来大多人都会在第一眼便选着绿儿的。 有些经历了万物而产生的气质,却是人比不来的。 “公主可是被绿儿惊到了?”绿儿看着苏浅满脸震惊笑着问道。 听到绿儿的声音,苏浅才恍然回过神:“是有些吓到了,却也有几分惊喜。只是这心中的惊憾到现在都还没走完呢。” “秀儿第一眼见我也是认不出来,不仅人不出来,还对着我质问呢,唯恐我到这里是为了做什么不好的事情。”绿儿说着笑了起来,那笑容很是清爽。 看着这般的绿儿,苏浅的心竟不由的微微一松,那因为宫中没弄清楚而生出的担忧,在这一刻,也被化去了一二:“秀儿接人待物最是认真不过,若是你不说自己是绿儿啊,恐怕秀儿能将你赶出去。” “额,公主,不是恐怕,秀儿已经赶过了……”秀儿不好意思的拧起衣角。 苏浅忍俊不禁,深深呼出一口气:“知道你这性子,好了,你先出去继续照顾公子吧,我有些话要单独同绿儿谈谈。” ------------ 第六十五章 :封地发展 更新时间:2010-09-11 待得秀儿离开房间,苏浅才领着绿儿坐下。 “公主,岳公子让奴婢带话问公主,周家有心接触封地,公主的意思是什么,还请尽快传回去才好,这般,他才好做好态度。” 刚落座,不等苏浅开问,绿儿便开口对着苏浅说道。 苏浅眉头蹙了一下,当初会要来这封地,只是为了恒儿的将来,而今她却是知道智泽还活在人世,对此封地的看法,也就随之改变。 她亏欠智泽太多,所以她要将这封地还于智泽,即使智泽暂时无法以真正的身份去掌管拿回属于他的封地,可只要有她苏浅在的一日,她就能保证这封地完全由智泽掌控,若是恒儿能成为梁国的王,到时候将这地方还于智泽便是了。 可这会听到绿儿的话,她才发现,这一切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便是恒儿成了梁国的王,愿意将这封地奉还智泽,恐怕六大卿家也是不愿意的,谁会愿意自己已经灭掉的敌人,重新拥有资本强大回来。 就不说这一点,如今这封地恐怕也已经成为香馍馍,岳凌会让绿儿带话,问她这么一句,肯定是已经受了非常大的压力。 想象也是,她虽然是梁国的公主,可另一个身份却也是周家的外孙女,她同苏恒如今都身处随地,周家又怎么可能坐视这么一大片好的地方由她派人管着,而不能自己掌握。 可若问苏浅愿不愿意让这封地的控制权送入周家手中,她却是绝不愿意的,不说恒儿要立住脚跟,就必须要一个根据地,就说周家这十多年对她们的态度,她也绝不会将这封地交入对她们如此冷漠的家族。 现在为了封地也许会对她们态度好上一些,可一旦封地成为周家的私有之物,谁还会在意她和苏恒二人,到时候才是她们倒霉的时候。 所以,如今最好的选择当然是将这块封地牢牢的掌控在自己的手中,无论是为了智泽,还是为了恒儿,这都是最好的决定。 “岳公子在封地发展的如何?”苏浅心中自有定论,不过她却没有马上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而是对着绿儿问及封地的事情。 “因为有冉公子在,那些智家的旧部不仅没有反叛反而完全被岳公子收拢,那些人都是精英,短时间内便让封地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再加上小姐你定的那些发展的方向,如今封地已有五年存粮,想必到得明年会更好。” 说及封地的事情,绿儿侃侃而谈,言语之间隐隐流露出对苏浅的敬服之意。 苏浅不禁微微一愣,这绿儿说梁国封地之事,说便是了,怎么这说话之间,竟似乎对自己有些特别,若是她没有感觉错的话,那似乎是一丝敬服,甚至还带着一些说不清的情绪。 苏浅摇摇头,这大约是自己错觉了吧。 一直以来,她再清楚不过,绿儿之所以会跟着她,那完全是因为秀儿一心要在她身边伺候她。 而绿儿本身,不仅同她没有深的交情,对她恐怕还有些怨气,当初秀儿差点因她而死,便是如今想来,苏浅心中也很是愧疚。 所以在离开时,她才会将梁城的酒楼留给绿儿。想着也是补偿一些愧疚的。 只是苏浅恐怕也没有想到,她将酒楼留给绿儿却是留对了,这酒楼本是为了收集消息而开,而绿儿仿佛天生就是能从各种信息中分析出想要的东西。 这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不仅将酒楼经营的红红火火,还收集了许多意想不到的信息,当然也分析出苏浅的封地的发展。 以她的预测,岳凌替苏浅到封地,治理能力再强,发展的再好,想要恢复智家在时的状态没个五年绝不可能,可事实上却是大出她所料。 苏浅的封地不仅仅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内,被整理的井然有序,更是直追智家鼎盛之时的状态。 因为有冉路在,岳凌不仅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消除了本地人排外的心理,之后更是在封地废井田,实行税制。 允许依附贵族的百姓在交上大部分产品之时,保留一部分私产。 一开始,她听到这些言论,也甚觉稀奇,甚至嗤之以鼻,可偏偏就是这小小的变动,却是让封地的百姓向心力大增。同时也更加努力,才会在短短时间内改变封地内的状态。 因此,绿儿特地前往封地询问岳凌如何想到这些东西,岳凌的回答只有一句,她便是现在想起由觉得震撼。 这是公主离开前交代下来的。 “真没想到岳凌竟能将封地政治的如此之好。”听到绿儿的话,苏浅不禁感叹,毕竟是临时受命,又从没做过类似的事情,想来这中间应该有许多冉路的功劳。 同时,苏浅心中也舒出一口气,至少能对智泽说一些愧疚了,待得智泽回来接收封地,说不定会比原来的智家还要兴盛。 想着,苏浅又有一些惆怅失落,即使是拿回去了,终归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而现在怎么都找不到智泽,也不知道智泽现在究竟在哪,还恨不恨她,若是恨,有多恨。 “岳公子治理封地很有一套呢。”绿儿听到苏浅的话同样感叹。 苏浅终归是不懂政治上的事情的,对五年存粮的概念更是理解不深,不知道对于这个时代来说,五年的存粮,是多特别的一件事情。它究竟又代表了什么。 苏浅不懂,却不代表别人不懂,特别是绿儿,若不是家破人亡,她的地位并不比苏浅低,也因为明白这粮食代表的是多大的实力,也就对苏浅更加敬佩。 苏浅不懂粮食什么的事情,却是记着岳凌让绿儿问她的问题,在此之前,她还有些问题要问绿儿:“对了,绿儿,你从梁国带了多少让人来?是以什么身份过来的?” “奴婢带了二十人,以行货的商人身份到随城的,如今我已经将这二十人分散开。”听到苏浅的问话,绿儿恭敬的答道。 “二十人个人么?”苏浅微微沉吟:“也不算少了,绿儿,若是我要你们在短时间内融入随城,最好是各自加入别人的商铺,有各自的身份掩饰,你可能做到?” 绿儿眼中微露讶异,却未表示疑问,只是躬身应道:“公主只需给我半个月时间,奴婢定将此事办好。” 听到绿儿如此自信,又说的如此认真坚定,苏浅知道绿儿是真心愿意帮自己,不禁露出一丝笑容:“不用全部人,这二十个人里,需要留下两个人,这两个人我有用处。” “公主?”绿儿不禁好奇。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秘密,这其中一个自是替我送信回封地,告诉岳凌,这封地是我苏浅的封地,不是周家的封地。” “至于另一个人,我需要他在随城开上一家客栈。这客栈要开得热热闹闹,有多热闹就给我弄的多热闹。我要最多的人知道,梁国人在随城开了这么一间客栈。” 苏浅说着微微一顿:“至于其它的人,要给我越隐秘越不惹人注意。最好要让所有人都确信,这些人彼此再无丝毫干系。” 苏浅绿儿说的认真。 只这片刻时间,她已经想好这随后的路该如何走。 首先自然是要分散所有人的注意力。 林音同她的关系的暴露已经给她提了个醒。 她们关系暴露的并不是很正常,因为实在是太快了。 这中间固然有她帮林音做了一件大事情的原因在,可更多的,恐怕是她的身边,有人泄露了这件事情。 毕竟她买下林家绸缎铺用的可不是自己的身份,而是随便抓的一个路人的身份,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极少。可偏偏这林家绸缎铺才有些名气,她和绸缎铺的关系,便被传的沸沸扬扬,这样的事情,想必所有人都会疑惑,想办法将这谜底揭开。 而之前她或许还没有多想,可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也证明着,这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突然的事情。 也有可能是对她的一件可怕的事情。 她不得不猜测怀疑一些人,但是她相信,做这件事情的人绝不是这院子里的人,因为这院子里,谁想害她,再容易不过,根本没有必要做这样的事情。 可旁的人,要知道她和林音的关系,还能推测出绸缎铺是她的,她却不好想。 她倒是有些怀疑是禹良,可禹良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这件事情对禹良没有任何好处,若是闹不好,恐怕还会牵扯出他替她做假证的事情。 这般一来,她实在猜测不出是谁,也只好将这疑虑藏在心底。 而今梁城来人,绿儿又这般不经她准备就到质子馆来,恐怕早就落在有心人眼中了。 而绿儿一会离开,怕是这二十人到来的秘密,也有保不住的可能,所以她才会如此吩咐绿儿。 要将二十人隐入梁城,还要别人觉得这二十人没有关系,第一点,自然是要先给彼此一个打脸的机会,然后将事情闹大,最后再闹翻。 如此一来,二十人分散,也就不再显得突兀。 她就能悄悄在这群人之间留下一步暗棋,一步便是内部人可能也不知道的暗棋。 为将来想要离开随国做准备。 ------------ 第六十六章 :出事 更新时间:2010-09-12 杨老六迈着大步,腆着肚子走在街上,一脸兴致盎然的表情走在街上,不时的在一些小摊小贩的摊头瞧瞧看看,却是不卖东西。 其实杨老六人并不胖,可仿佛是觉得有些银钱的人就是这模样一般,却做出这等模样。 一身上好绸缎料子的衣衫,却有一半是塞在腰上,至于另一半则是斜斜的挂着,手上带着三个戒指,一个比一个大,仿佛是怕旁人不知道他有钱一般,在走到小摊之前模样更是带着一丝神气。 “杨老六?”突然,一个脆脆的声音响起在杨老六身后响起。 杨老六身子一僵,踏向前的动作一滞,整个人停顿在路中央,使得这街道上的人都忍不住回头望向他,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说银钱全部被抢了吗?还让我们这些人用剩下的银子逃回梁城去,你现在这等模样,穿戴的钱银却是哪里来的。”别看这声音清脆非常,可是其中的气势却是铿锵非常,令所有人都不觉得望向说话之人。 说话之人一身墨绿色小衫,料子说不上好坏,就是平常人家穿的用度,只见此人此时眉头上扬,这上扬的眉毛明明是在一张小巧的脸上,可偏偏就是有那么一股威严气势。 “绿……绿儿姑娘,你怎么会还在随城。”杨老六僵硬着身子回头,当看到来人的相貌,那一脸的哭丧,仿佛死了娘一般。 绿儿眼睛一瞪:“若不是你说买货的银钱全被抢了,我们身上的银两又抵不上违约的银两,我又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绿儿的话一出,那周边围观的人自然更是好奇,却也有一两个知道内情的,便听旁的人隐隐约约的说起。 “这个姑娘是梁国来的跑商队伍头子,半个月前还卖过我一批梁国来的货品,价格挺是实惠,不过听说没个五天便将赚的前赔个精光,实际上也不是赔,据说是订了许多货,准备带回梁国卖,可谁想派人去交银钱的时候,那拿了钱该去付银子的两人在半途就失踪了。” “那些被预定了货的商家可是赔惨了,毕竟许多铺子都是没有现货,也大多是从大商家那里现进的,因为这姑娘订货,付的定钱十不足一,可到了取货的日子,银钱不见了,那些商家只能将这些货压在自己手中了。听说就是现在还有一群人在找这绿儿姑娘呢,只是没想到,这姑娘竟在这地方出现。” 却说街道旁的一家酒楼中,苏浅一身白衫男装打扮,坐在家楼靠窗的位置,此时听到附近的人说起这些,嘴角隐隐露出一丝笑意。 绿儿办事,果然是快速果断。 这街道上绿儿当街捉杨老六的戏目,自然是做出来给随城之人看的。 那一日绿儿知道她怀疑有人监视她,并且并非质子馆的人,后又从她嘴中知道她让她打散梁国带来的人的目的时,便想出利用这半个月演出那么一出戏。 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隐藏真正的后手,而要隐藏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双重隐藏,甚至是三重隐藏,这么一来,她要求留下来做明子开客栈的,自然也要用设置暗子的办法对待。 而要当暗子对待,那在随城开客栈的钱财不能没有出处,且留在随城也要有些理由,如此一来,骗全商队的钱,怕被发现,留在随城享受富贵的戏目便出现了。 于是在她这半个月忙碌林家绸缎铺里的事情,顺带在随宫质子馆来回跑的时候,绿儿便是先当了行商的头子,又当了个受骗的嫩手,而这最后一幕落场,自然也是绿儿邀了她来看的。 想到这里,苏浅嘴角不禁弯起,她也没想到绿儿轻松起来竟也是这般有趣的人,竟还想到让她到这里看戏。 不过有绿儿安排这一切,她也算是放心了。至少绿儿来了以后,许多事情都不需要她亲力亲为了,如此一来,她也就能空闲下一些时间,好好的陪陪恒儿,顺便也好好的将恒儿同那禹良隔离出一定的距离。 她愿意帮助恒儿的人靠近恒儿,可是想要利用恒儿的人,还是那种老奸巨猾的人就免了。 “公子,不好了,出事了。”正想着,苏浅突然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 苏浅抬头向楼梯口看去,便见一个年迈的老人从酒楼口的楼梯走出,看着她便慌慌张张的向她走来。 苏浅微微一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的所谓公子是叫她的,而再一仔细打量,只觉得眼前的老人好是面熟,好一会才认出来人,却说这来的老人是林家家的老管家林伯。 反应出对方的身份,苏浅便不禁蹙起眉头,林伯这般慌张的跑到这酒楼来,难道是绸缎铺出事了? “林伯,你这般惊慌的到这里来,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话一问完,苏浅便不禁看了一眼周围,只见许多人都看向她在的位置,不免有些后悔自己问的这般冒失,若真的发生了什么大事,在这人多嘴杂的地方自是不好,可如今问了,却也没办法说什么。 林伯年纪虽然大了,却也是个会看眼色的人,一见苏浅看着周围眉头皱起,便知道苏浅不想他大庭广众下说话,可这会出的事情,对他来说毕竟是太大了,如此一来,也就顾不得礼仪,上前几步附在苏浅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话。 苏浅听到林伯的话,身子腾地站起,再没有继续看楼下街道这场大戏的欲望。 绸缎铺出事了,林音被抓进大牢了! “林伯,你前面带路,我们这就回去看看。”苏浅对着林伯说完,便一步当先的快速向外走去。 而林伯一见苏浅如此快速,则是小跑的跑到苏浅前面带路,只是他人毕竟是老了,才这几步快的,便是有些喘了。 苏浅只几步便注意到这点,才稍稍放慢速度。 倒不是她矫情,其实也是因为这几步路让她的脑子静了下来,林音既然已经被随城的衙门抓进大牢,她如今便是再急也没有用,事情出了,就不可能能快速解决。 毕竟随城的人都知道,林家绸缎铺事实上是她这个在随城做质子的梁国公主开的,而如此还将人捉起来,就能知道,做事情的人不会因为她的出面就改变什么。 “对了林伯,那些人究竟为了什么抓林音?” 离开了酒楼,苏浅才对着前面走着的林伯开口问道。 因为绸缎铺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卖绸缎布匹,事实上最有名的是各种各样不同的衣服样式,这其中又接着一些攀比心理,将价格拉的很高,可以说是借着一个脑子赚钱的。 如此暴利,她自然不会在税收或者其它方面做什么手脚,至于那些掌管随城店铺的官员小吏们,她更是让林音打好招呼,如今却被捉去了,如何不奇怪。 只是初时苏浅听到林音被抓,心中震惊,外加着急没有问,如今出来了,才想起来,对着林伯问起而已。 “衙门的人今日突然冲进绸缎铺,在绸缎铺里搜到写着右丞相亲启的信件,便将小姐带走了。”林伯一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一张老脸愁的全部挤在了一起。 苏浅一愣,搜到写着右丞相亲启的信件?这怎么可能,林音同右丞相那可是生死大仇,怎么可能会同右丞相通信,这分明就是有人陷害。 而今距离右丞相被抖露谋反已经快要一个月,偏偏这么长的时间官府都没有抓到右丞相的人,而今衙门突然派人到绸缎铺搜,还在绸缎铺搜到这样的信,绝不可能轻易放了林音。 而这信出的莫名其妙,衙门的人出现的也莫名其妙,这中间一看就是有猫腻,可即便是有猫腻又如何,别人要对付你的时候,莫须有的罪名都可有,更况论这陷害了。 但她想不明白,究竟是谁对她出的手,而出了这样的事情,究竟该从何处入手解决这件事情。 “林伯,最近绸缎铺中,可有请新的打杂?”苏浅快步的跟着林伯身后,对着林伯伛偻的背影问道。 “没有啊,绸缎铺里的人用的都是老林家以前留下的人。”这话一出,林伯也从中闻出一些味道来,知道苏浅是怀疑绸缎铺里有人做了手脚,将这信偷偷放到了绸缎铺中。 只是他绝不信铺子里的人会做这样的事情,所以在这话说话,又马上重新开口:“公主,那些老人都对小姐忠心耿耿,是绝不会做陷害小姐的事情的,老奴敢以自己的性命保证。” 这般说着话,那林伯竟回头有些激动起来。 苏浅细眉微蹙:“林伯,我并没有说这些人有什么问题,只是一封信它没有翅膀,是不可能飞到绸缎铺里的,这一点你要理解。” 苏浅说完深吸一口气:“为了林音,我们必须找到这封信出现在绸缎铺中的原因,而这一点,恐怕就需要林伯帮忙查了。” 这需要林伯帮忙查却是苏浅临时想到的主意。 却说她虽然每个月去绸缎铺四次,可她都是在背后指挥林音的,根本不曾真正的出面做过什么事情,所以对绸缎铺中的人也并不了解。而绸缎铺里的人恐怕对她的了解更少,唯一知道的也许就是这绸缎铺是她的。 而今林音被抓,她想过自己该做的事情是什么了,该做的事情有两点:一便是查出那突然出现的信,究竟是怎么来的。而这么件事情如果她自己亲自处理的话,绝对会是困难重重,既然绸缎铺都是以前林家留下来的老人,正好将这件事情交给林伯去查。 最重要一点也是林音曾说过,林家,对她林家最忠心的就是眼前的林伯,她也最信任林伯,这从绸缎铺一出事,林伯便跑来找自己就能看出这一点。 苏浅不禁有些庆幸自己到这酒楼之前邀请过林音,邀请她到酒馆中一起看一处有意思的事情,不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林伯根本找不到她。 至于这第二件要做的事情,却只有她能做。 这自然是去衙门见林音,顺便去见见那抓林音的人,说到这个,还必须查一查衙门为什么会到林家绸缎铺搜查,掌管随城刑案的士师在派人搜查林家绸缎铺前又见过什么人。 这背后隐藏的究竟是谁的手! ――――――――――――――――――――――――――――――――――――――――――――――――――――――――――――――――――- 今晚写文写的特别艰难,本来就有些头晕,可写的东西又不满意,忍不住写了删,删了又重新写,花了好些时间才将这有些过度的地方写出来。希望大家满意才好。 对了,歪头坏笑,发现别人都有好多票票,可怜滴瑾瑾都没什么票票,是不是给几张票票鼓励鼓励瑾瑾呢? ------------ 第六十七章 :局 更新时间:2010-09-13 这一路间苏浅的心从急促中慢慢的平缓,走到最后,脚步竟是放慢许多。 若说这一次陷害林音的人的目的就是对付她,那她这么快的到绸缎铺恐怕并不是一件好事,更可能陷入别人的圈套,也许此刻就有人等着她到绸缎铺,然后对付她呢。 这般想着,苏浅的脚步终于在离绸缎铺一定距离前停下。 “公主?”林伯向前走的同时,总是走上几步回头看上一眼,担忧苏浅跟丢了,而如今苏浅这一停下,林伯不禁疑惑的开口。 “绸缎铺我就不去了,现在去了恐怕也做不了什么。”苏浅微微思索了下,对着林伯开口道这话说完,苏浅便见绸缎铺中走出一个年级大约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那人一身青色的装束,胸口隐隐约约有些绣字,看起来应该是绸缎铺里的工人。 现在可是绸缎铺事情最多的时候,这人离开绸缎铺做什么去了? 只见那人走路之间还左右看了看,仿佛是确定身旁没什么人,才快速向一个方向走去。 苏浅细眉一蹙:“林伯,那鬼鬼祟祟的人是谁?可是我们绸缎铺的人?” 随着苏浅的话,林伯看向苏浅看的方向,却只看到一个快速向前走的背影,但林伯毕竟是天天会到绸缎铺帮林音忙,绸缎铺中的工人也就那么几个,他自然一眼认出那人:“这是小五,是林家以前老工人的儿子,老工人去年去世了,半年前小姐遇上这人,生活的很是凄惨,心中一动,便请了回来在绸缎铺里帮工。” 说完,林伯不禁也跟着蹙眉:“这个时间,小五子这是去做什么呢?” “林伯,我交给林音,让她替我养上一些人,专门打探消息的,这些人如今在哪,由谁管着?” 苏浅对着林伯问道,这话一问出,苏浅自己也不禁有些惭愧,她想着将事情交给林音了,自己却是完全撒手不管了,这会出了事情这些人,她竟是都不知道再哪,也无法调动,便如同瞎了眼睛一般。 其实这也怪不得她,她一开始弄出林家绸缎铺,并且将店铺交给林音管,就是想将自己同林家绸缎铺的关系完全撇清,让林家绸缎铺成为她在随城保命的一颗暗棋,如此她以后想离开随国便能离开随城,谁想这事情最后发展的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而林音似乎也是明白她的心思的,虽然建立了一个打探消息的小组织,却是没有让她同这些人扯上联系,这恐怕也是为了真出什么事情,保护她吧。 想到林音心中的想法,苏浅不禁一阵感动。她只是为林音做过一件事情而已,可林音却是对她如此,她如何不感动。 “公主这可是问对人了,小姐放心不下别的人,便将那管理打探消息的事情,交给了老朽,公主是要这些人做什么事情吗?”林伯毕竟是在林家过了一辈子,也是有些眼力劲的人,这会听到苏浅的问话,马上想到苏浅这是希望他们做些事情。 “我的确有这意思。”听到掌管着事情的人是林伯,苏浅便放下了一颗心,林音对她忠心非常,而这林伯又对林音忠心非常,这些事情交给林伯想来也是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 “你现在就去找那些人,让其中的人跟着刚才你说的那个小五子,看看他究竟都去做什么了,顺便查查小五子这段时间的生活,这个多事的时候离开绸缎铺,可以的话,还是查清楚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好。” 苏浅的话说的很是婉转,不过林伯却是一下子就听出了苏浅的怀疑。因为都是林家绸缎铺的老人,林伯心中有些不高兴,可是转念一想,自家小姐如今被关进了大牢,原因便是绸缎铺中搜出同反贼右丞相通的信,他们都知道小姐怎么也不可能同右丞相通信,如此还能在绸缎铺搜到书信,也就只有一个可能。 林伯一阵痛心,嘴上却是对苏浅越发的恭敬:“这件事情,老朽马上去办。”说着话,林伯就要转身离开。 “慢着,要做的事情还不止这些,你去查查衙门士师大人最近同谁关系密切,无论是用什么手段,都要给我查出来,一有消息就派人到质子馆通知我。”苏浅见林伯就要走开,马上叫住林伯:“至于这绸缎铺,我还是先不去了,你也先别回去了。” 林伯虽然不知道苏浅为何要嘱咐这样的话,却还是恭敬的应了一声,转身快速离开。 看着林伯老迈的背影,苏浅心中一阵不忍,却也不得已,如今失去林音,也只能让这老人劳累了。 不过这件事情除了交代给林伯外,似乎也该让绿儿去查查,并非她不信任林伯,只要是林音相信的,她都相信,只是林伯毕竟身在林家绸缎铺中,很多事情因为本身的限制会看不到,多个绿儿去查探,事情总是详细一些。 苏浅想着却没有走回酒楼,而是换个方向向随城衙门的方向走去,现在最重要的是去衙门了解情况,可以肯定对付林音的目的是对付身在幕后的她,可又不来抓她,找她麻烦,这中间想来有一些需要了解的地方才是。 随城的衙门离林家绸缎铺并不近,苏浅花了半个多时辰才来到衙门附近,只是还没靠近,便见衙门大门口走出两个人,当看清两人的相貌之时,苏浅不禁微微一愣,本要直接走近的脚步略微一顿,整个人走到一个角落藏起。 只见出来的一个是苏浅许久不曾见过的文斐,而另一个却是随城士师,只见那随城士师满脸笑容,对着文斐不知说了些什么,文斐脸上也是一样笑眯眯,对着士师拱拱手才转身离去。 直到两人分开许久,文斐走的再见不到人影,而那随城士师也进了衙门看不到人影,苏浅才从暗处走出。 不过此时的她,却是满脸严肃。 这般偶然的在衙门见到文斐,却让她想起一件事情来,她记得当初她要禹良替她调查右丞相谋反之事,禹良便是交给文斐去做的,后来突然出现折柔的事情,将一切事情大乱,禹良同恒儿合作,却是突然出击,将右丞相谋反的证据全部拿出,而这么一件事情,当时似乎也是经过这随城士师的手的。 还是因为这一点,她才会在左丞相府内同这士师有这一面之缘。 想到这件事情,苏浅脸上的神色变得不定,那时候因为这件事情出的突然,她并没有再太注意右丞相谋反的事情,原因只有一点,那就是为了撇清干系。 即使如此,她还是隐隐约约知道一些事情,那就是追查右丞相谋反之事十分之大,却并没有传出这件事情随城士师是怎么知道的,恐怕这文斐同这随城士师的关系绝不一般。 这般想着,苏浅脑海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只这么一闪过,苏浅的脸色便变得苍白起来,本来准备进衙门找士师了解林音发生的事情的念头也一并打消。 深吸一口气,她才慢慢的平复心情,只是这么一来,她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她同禹良的联系,恒儿同禹良的联系,这中间的事情,让她无法将右丞相的事情说出去,她发现,一直以来,她可能是在作茧自缚。 只是她不明白,这禹良既然愿意帮她对付右丞相,为何又在这件事情上害她,实在是说不通。 也许她该亲自去问问禹良,只是对方可能告诉她真话,又会承认林音的事情是他做的吗? 不管了,先回质子馆再说。 如此一想,苏浅转身离开衙门,却说苏浅离开不久,一顶雕饰精美的轿子在衙门前停下,而那轿子并没有打开,只是领着轿子到衙门前的下人顾自向衙门内走去。 那守卫衙门的人本想拦着,便见那下人拿着金牌在衙卫面前晃了一下,只见衙卫脸上一惊,扑通对着那金牌跪下。 那下人看也不看,便向衙门内走去,随之不久,那刚刚送文斐离开的士师便恭敬的走出,迎着那顶轿子进入衙门内。 直到进入衙门,到得办公的小院前,那顶轿子才停下。 前面领路的下人上前一步将帘布掀起,便见轿子中走下一位美妇,若是苏浅在此,定是一眼认出此人,此人正是经常招她入宫的随国夫人。 却不知道这随国夫人不在宫中好好的做她的夫人,到这衙门来所为何事。 “下官参见夫人。”士师一见随国夫人,立时上前躬身行礼。神情举止没有丝毫惊讶之态,仿佛早就知道来人是随国夫人,也不是第一次在衙门中接待随国夫人一般。 “好了,自家人就不必多礼了,我交代你的事情可安排好了?”随国夫人淡淡的开口,这冷淡同见苏浅时热情完全不同。 “安排好了,臣本来还在想该怎么取那梁国公主的臂膀,谁想酣睡之时就有人送了枕头过来,也不知道临国的文斐公子是何目的,竟也去陷害林音,如今林音已经被抓进大牢,林家绸缎铺少了林音,也已经处于无法行事的状态。”士师看着随国夫人恭敬的说道。 “恩,做的不错。不过,还是要小心,那苏浅不简单,我不希望这件事情有什么变故,你只要记住这次的事情,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断苏浅的臂膀,困她于随城无法动弹,让她没有一丝暗中离开随城的机会,至于其它事情,你随意酌情处理。实在不行,便暗中处理了林音。” “是,夫人。”士师低头,眼中神色微闪:“只是夫人,既然不想梁国公主有机会离开,直接处理了她不是更好吗?” 随国夫人瞥向士师,眼神冰冷。 士师一凛,再不敢开口。 ―――――――――――――――――――――――――――――――――――――――――――――― 推荐一篇好友力作《女流氓的罗曼史》 何为女流氓? 答曰:思想上的女流氓。生活上的好姑娘。 外形上的柔情少女。心理上的变形金刚 连接在下面,(*^__^*)嘻嘻…… ------------ 第六十八章 :路遇禹良 更新时间:2010-09-14 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苏浅走回质子馆,便见质子馆前停着几辆马车,马车上装了些许行礼,除此之外,便见质子馆内陆陆续续的送出一些东西装上马车。 是哪国的质子可以回国了吗? 苏浅眉头扬了扬,眼中露出一丝好奇,却很快的消失,同时绕过马车向质子馆内走去。 她没有时间注意这些东西,也没有时间丝毫哪国的质子可以回国,如今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回院子,回院子让徐嬷嬷交代绿儿去打探文斐的事情。 这般想着,苏浅的迈步的频率不禁比之前快了一半。 “浅公主,这是从外面刚回来吗?”正向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苏浅便听到一个耳熟的声音,苏浅眉头微微蹙了蹙,抬眸望向生源,便见禹良站在路旁,对着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苏浅眉头微皱:“禹三公子不在自己的院子呆着,却在这路上呆着却是作何?” 在见到文斐从衙门走出后,知道林音出事可能同禹良有关,她实在是做不到对禹良笑脸。 人说政治上,无论私底下如何钩心斗角,动刀动枪,这表面功夫总是要做好的,只是苏浅自认为并非政客,她有感情,即使她在做着一些政客需要做的事情,那都是为了生存而已。 而且她也不认为禹良是她的敌人,她不明白,既然不是敌人,没有利益冲突,为何还要暗中对她出手。 苏浅自己都没发现,这件事情虽然没有证实,可她已经认定是禹良所为。 当禹良突然背着她同恒儿合作,在衙门死了那么多人后,突然拿出右丞相谋反的证据,并不惊动任何当权者时,她对禹良便更是不信任。 只是她没有办法劝说苏恒,孩子长大了,翅膀渐渐硬了,总希望自己飞的,也希望自己成为那个让人依靠的肩膀,这个时候反对又或者其它,只会让孩子叛逆。 所以,她选择沉默。 可现在出了如此事情,她心情实在不好,也没有情绪应付不是同一路人的敌人。 要知道,林音,不仅仅是她的属下,还是她的朋友,当林音为了家人能付出一切的时候,她便觉得自己同林音是同一类人,因为是同一类人,她才会出手帮林音,林音触动了她的心。 人没有无缘无故做一些事情的时候,可一旦做了,付出了,也就更加在意了。苏浅在意林音。 “自然是为等公主你而来。”禹良对苏浅的冷漠丝毫不以为意,依旧对着苏浅笑着说道:“我就要回禹国了,恐怕要有段时间见不到你了,所以特地在这里等你,同你告别。” 本沉静在自己的思绪中的苏浅微微一愣:“原来质子馆外的马车是你的。” 既然要离开随城了,为何还要对我的人动手脚。 这话,苏浅含在口中,没有问出口,她问了又如何,对方就会回答么?显然根本不会,谁会承认自己做了坏事。 “我父王身体不好,所以禹国传旨迎我回去继承王位。”禹良定定的看着苏浅,突然语锋一改:“我舍不得你。” 听到禹良的话,苏浅突然觉得好笑,同时也跟着笑起,笑出声,好一会才定神看向禹良:“我看不明白你,也不明白你究竟玩的什么把戏,想要做什么?” “但请不要说这么可笑的话,要骗人也请说些让人相信的。”苏浅忍不住开口:“还有,不要随便碰我身边的人。” 禹良仿佛无辜的摸着自己的下巴:“又有人惹你生气了?” 说到这里,禹良突然微微一顿,走近苏浅,伸手拂过苏浅的脸颊,眼神变得深邃:“忘了告诉你了,动林音的人不一定就是我,为什么不看看你身边的其它人呢?” 脸上划过的温热,苏浅忍不住一惊,踉跄的后退几步,碰,撞到身后的杨木。 背上坚实的碰触,让苏浅清醒过来,随即脸上露出郝然,自己这是怕什么,这里是质子馆,禹良还能对自己做什么不成? 苏浅心中一定,抬眸冷冷的望向禹良:“不要随便靠近我,你难道不知道随便碰一个姑娘的脸是不礼貌的吗?” 大约是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气弱,苏浅不等禹良开口,便对着禹良质问道:“还有,你不觉得你说的话可笑吗?看看我身边的人,看谁?看恒儿吗?他根本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话刚一出口,苏浅的声音便忍不住一滞。 一时间,这质子馆的小道一片寂然。 可能吗?可能是恒儿吗? 不会的,怎么可能是恒儿,恒儿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可是,他不也陷害了智泽吗? 苏浅的心忍不住跳起,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下唇被她咬得发紫,却依旧不自知。 “你想到哪里去了,你弟弟便是再傻,也不可能看不出你让林音开林家绸缎铺的原因。”禹良似乎一眼看出苏浅所想。 苏浅脸上一红,不禁恼羞成怒:“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怀疑恒儿,那是我唯一的亲人,你觉得我会怀疑我最在意的亲人?” 说着这些话,苏浅心中始终有些不自然,只是脑海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脸上的表情不禁一变。 这禹良一定是故意的。 故意绕话,让她怀疑恒儿,然后还让她怀疑身边所有的人,她绝不能上这禹良的当。 如此一想,苏浅心中一定,只是看着禹良的眼神却是变得更加不屑:“我没想到禹三公子就是这般人,自己做的事情不承认,还要说是别人做的。” “若真是别人害得林音,禹三公子你又怎么能在林音刚被抓进大牢不久,便知道这件事情?”苏浅说道此处,更是确定自己的猜想:“禹三公子不觉得如此行为,是在自打嘴巴吗?” “你信好,不信也罢,我毕竟是要快离开随国的人,还是个想你做我夫人,禹国未来的王,你觉得我有理由骗你这件事情,还去陷害林音吗?”禹良看着苏浅认真的问道:“浅公主,对你我可是诚心诚意的呢。只希望你将来离开随国回了梁国,也能答应我的求婚才好。” 苏浅眉头紧皱:“禹三公子请自重,我同你无任何关系,请不要说这般惹人怀疑的话。” “你说的话的确有理,不过你做这件事情可能性依旧比旁人大。”苏浅说着微微一顿:“禹三公子,你可知道我下午在衙门看到了谁?” 禹良眉头皱起。 “我看到了文斐,据我所知,文斐向来都是在帮禹三公子你做事情的,就是右丞相的事情,似乎也是他一手操办的,而今林音突然出事,文斐公子又突然在衙门出现,禹三公子觉得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苏浅冷声说完,转身便要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不管你信不信,这事情确实不是我做的,还有,不要小看身边的人,一些普通的人,并不像你看到的那么普通。”禹良的话从苏浅身后传来。 苏浅的脚步丝毫不停顿,她已经对听禹良说话没有兴趣了,她现在唯一想做的便是快速回自己的院子去见徐嬷嬷。 禹良看着苏浅的背影,摇摇头,脸上的表情不置可否,完全没有之前那般解释的认真模样。 “怎么,禹良也有骗不过人的时候?”文斐的声音突然响起,便见文斐从另一旁小道走出。 禹良微微抬眉:“是你露了马脚。” “我并不知道她下午去衙门,也没看到她。” 文斐闲闲的说道,脸上丝毫没有为此事懊恼的表情,眼睛已经弯弯,嘴角勾出的弧度依旧同平时一样没有温度,这笑容却还是灿烂的紧。 “这不是理由。”禹良沉声。 “但这也不重要不是吗?你想做的不是搅乱随城的水吗?放心,很快这随城的水就混乱了。”文斐依旧不在意:“只是你真的确定这梁国公主能让随城变得更乱?” “随文博喜欢浅大公主,这就够了。”禹良嘴角勾出一抹奇异的笑容,这笑带着一股子异样,仿佛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般。 苏浅走回院子,虽然不想想,但不得不承认禹良很厉害,他很懂得利用人的心理,知道埋下一颗变的种子,只要积累够,总有质变的一天。 看明白这一点,所以她不想想禹良最后说的那一句话。 而且在当时她也不想听禹良的最后一句话,甚至为了这一点,加快脚步,可是这一句话,依旧完整的传入她耳中。 不要小看身边的人,一些普通的人,并不像你看到的那么普通。 苏浅闭上眼睛,心底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句骗她胡思乱想的话,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想,不知道是不是禹良的话太过认真,她就是忍不住猜他嘴中说的这普通人指的究竟是谁。 苏浅不禁懊恼的摇头。突然,她的心脏快速的跳起,没有预兆的加速,让她的脑子瞬间空白。 苏浅忍不住捂住胸口,只觉着胸口闷住一口气,一时间无法喘出,脸色瞬间刷白。 “公主,您回来了?” 徐嬷嬷正在院子中打扫,见苏浅回来便笑着迎了上去,这一抬头,见到苏浅刷白的脸色,和那双紧紧捂住胸口,青筋纠结的手背,神色大变:“来人哪,快来人,公主出事了,快叫随大夫……” ――――――――――――――――――――――――――――――――――――――――――――――――――――-- 今天心情有些不好,不过当看到有人打赏时,不禁心中一暖,只觉得有人在看自己,注意自己,在这里谢谢筱古。 ------------ 第六十九章 :碰撞! 更新时间:2010-09-15 随博文替苏恒看完手,并没有离开质子馆,而是顾自坐在苏恒的屋中饮茶,也不管苏恒对他的冷嘲热讽,只是坐着。 苏浅已经躲他许久了,自从上一次在院子中说了那些话,苏浅便躲着他,他也知道苏浅躲他,或许心虚,或许有其他的感情在,这些他都无从猜起,他唯一能想到的是苏浅需要时间,需要时间去沉淀自己的心情,也需要时间去思考一些问题。 所以他允许苏浅躲着他,这段时间也放任苏浅躲着,可他能接受的躲并非是无限期的,至少现在,他已经失去耐心。 在他清楚自己的感情那一刻起,他就等着苏浅回应。 这般想着,随博文不禁攥紧手中的茶杯。 苏恒冷眼看着随博文,待得看到他茶杯中的茶水喝完,便冷冷的开口:“现在茶也喝完了,你是不是该走了?” “这就是你对待给你看病的大夫的态度吗?”随博文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苏恒随意的问道。 “你来给我看病目的不纯,我对你的态度自然也就不好。”苏恒撇嘴。 “我记得以前,我们关系并不这么紧张,你也没有现在这么讨厌我。” 随博文看着苏恒笑着说道,丝毫没有为苏恒说的话生气的意思。 爱屋及乌,即使苏恒的性格在对待苏浅一事上不讨喜,可因为随博文喜欢苏浅,所以对于这一点,他也愿意包容。 不过,苏恒对于苏浅的过分依赖,他却是要想办法改变,不然这对他以后接近苏浅是个阻碍,只是他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合适的态度去做这件事情。 “那是因为我以前并不知道你的真实面目。” 苏恒言语依旧冰冷,那声音中对随博文的抗拒和厌恶,即使是个傻瓜都能听出来。 “哦?我有什么面目?” 随博文笑着问道,这会说话也不过是为了转移苏恒的注意力,好让他在这里等到苏浅回来而已。 “不要妄想让我重复第二遍,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想法吗?你又想让我姐姐看到我对你不客气模样,好让我姐姐生我的气是不是?你果然没安什么好心!”听到随博文的话,苏恒忍不住愤怒的站起身。 随博文的这句话,让他想起那日在院子中发生的事情。只要想到那一日,苏浅为了随博文对他发火,他心中就会生出恐慌化作满腔的怒气。同时也就越讨厌随博文。 姐姐从没有对他发过那么大的火,事后还对他冷漠几日,这都是这随博文的错! “你既然也知道你这样的态度会惹你苏浅生气,那为什么不能对我态度好一些呢。”随博文看向苏恒的眼睛。 为了控制自己的怒气,苏恒收回看着随博文的眼睛,望向别处:“这和你无关,我劝你还是快走吧,即使你留着,我姐也不会见你的,反而推迟我姐来看我。” “你既然这么确定,又何必这么急着赶我走。作为你的救命恩人,我在这院子里多坐一会应该没什么问题才是,我想你姐也不会反对的。”随博文低眸看向桌子上的茶杯,那敛下的眼眸不可知的光芒一闪而过。 “随博文,你难道还没听明白吗?我不喜欢你在这里,也不喜欢你见我姐。” 随博文的话一出口,苏浅瞬间怒起。 随博文触到的是他的逆鳞!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就要离开?苏浅也许并不想我离开呢?” 随博文叹一口气:“苏恒,你姐将来毕竟是要嫁人的,这一点我不相信你不明白?你这般拦着她身边所有的人,你能拦几时,而且你们是亲姐弟,不可能一辈子在一起,你明白吗?” 有些话,他知道苏浅绝不会说,也说不出口,既然她不会说,说不出口,就让他帮她说,帮她斩断这乱麻好了,既然明白自己的感情了,他就要替自己扫扫感情上的阻拦之物。 啪―― 随博文的话一出,屋外突然传来物品掉落的声音,大约是扫帚一类的物品倒在了地上。随即,屋外传来一脚深一脚浅的脚步声。 随博文微微一愣,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房外,屋外的人不可能是苏浅,瞧这浅重不一的脚步声,应该是这院子里的老人,应该是那个不怎么说话的徐嬷嬷。 这个老嬷嬷听到自己的话,为什么会这么大反应?这中间有什么问题吗? 随博文眉头皱起,从一开始,他就觉得这个院子不太对劲,并不像别的质子的院子那般向心。 苏恒的脸色阴晴不定,良久才对着随博文开口:“我姐说过,她会照顾我一辈子的。” 说完,他便闭嘴不再言语。大约是他自己也觉得这话的底气不足。 “她照顾你是一回事,有自己的生活是另一回事。” 随博文盯着苏恒:“你就真的愿意让她一直那么辛苦,为你做那么多的牺牲?不想让她也有自己幸福快乐的生活?” “你凭什么确定,她现在就不幸福,离开我就是幸福!”苏恒猛的抬头,看着随博文眼睛微红。 “你只是个外人罢了,你凭什么说我?这是我和我姐之间的事情,你凭什么来质问我!” “那你觉得她现在幸福吗?”随博文没有回答苏恒的话,只是盯着苏恒继续问道。 苏恒无言,静默。 眼睛随着时间,生出血丝:“我不管这么多,她是我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姐姐,她答应过我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你不能这么自私!”随博文皱眉。 “你说我自私,你自己就不自私吗?你今日会对我说这些话,难道不是为了从我这里抢走我姐姐?”苏恒冷声道。 “我不是抢,我是在追求,而且即便你姐姐愿意接受我,她也不可能放着你不管。”随博文语重心长的说道。 “但是她就可能在意你比在意我更多!”苏恒固执的说道。 “你为什么就不明白,你姐姐将来会有自己的生活,而且她对别人的在意,永远也不可能同在意你的在意相同!”随博文听着苏恒的话,心中也不禁升起一股子心火。 “我很明白,我明白你该离开了,这院子不欢迎你。”苏恒冷漠的看向智泽:“我想我的手应该也不需要复诊了,我希望从今天开始,你以后都不要来这里了。” “秀儿,送客!” 苏恒的声音,生冷而硬,带着一丝叛逆,却也有一丝微不可觉的伤感。 他一直想要成长,成长出能保护姐姐的力量,可当他发现不需要姐姐保护他的时候,姐姐就可能离开他时,他退却了。 谁知道他的恐慌?谁知道对自己最重要的人即将离开,那种噬骨的恐慌? 他恨所有可能抢走姐姐的人,因为他,只有这么一个亲人,这么一个一心一意对他好的人! 他并非不知道姐姐会长大,会嫁人。 只是他不想想,也不愿意想,甚至乌龟般的认为,只要他愿意,姐姐就会一直陪着他。 但姐姐这么为了他奔波真的幸福吗? 他从没想过。 他究竟是错了吗。 随博文看向一旁一直仿佛隐形人般站着的秀儿,抬脚就要向他走来,忍不住开口:“慢着!” 随博文主动站起身,看着苏恒脸色复杂:“苏恒,你要知道,苏浅有自己的生活,并不代表,她一定就会离开你。你若需要她帮助,陪伴,她一样会马上赶到你身边不是吗?你是她弟弟,你应该知道,她是如何的看重亲人。” “我觉得,你将一些东西混在一起了。” 梁国智泽的事情,并不是一个秘密,虽然外面传出的都是虚假的东西,可在这院子里呆上一段时间,总有些只言片语的真实落入耳中的,他自然也就知道智泽的事情。 就是因为知道苏浅最后的选择,在智泽同苏恒之间选择苏恒,在正确和错误之中,选择错误,他也就更明白,想要靠近苏浅,恐怕第一件要解决的问题,在苏恒身上。 所以他给苏浅时间,同样也是在给他自己时间。 只是他没想到,苏恒是这么固执的。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轨迹,所以随博文不可能理解在深宫生活,受尽委屈,只有一个人疼他,爱他,对他好,那个人对他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有几个人敢说,一个人对自己来说,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苏恒就敢说苏浅比他的性命重要。 可也因为这份重要,苏恒对于苏浅的执着很固执。这无关男女之间的感情,而是一种习惯的依赖和重视,这东西,拥有的人最害怕失去。 屋中很安静,秀儿没有上千请随博文离开,苏恒静默不说话,随博文却是皱眉充满无奈。 “来人哪,快来人哪,公主出事了,快,快叫随大夫……”突然屋外传来徐嬷嬷慌神的呼喊,打破这屋中的寂静。 苏恒随博文相互对望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惊慌,同一时间,两人快速的向屋外冲去。 到得屋外,便见徐嬷嬷不知所措的扶着苏浅,看着苏浅满脸的担忧。 苏浅却是紧紧捂着胸口,面如金纸,仿佛随时都可能断气一般。 随博文苏恒几乎是同一时间冲到苏浅身旁。 苏恒抢过苏浅,代替了徐嬷嬷扶住苏浅,而随博文则是快速的将食指搭在苏浅的脉搏上,只是随着时间过去,随博文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苏浅的状态,根本不是病症。 这状态是中毒! 这毒还不是他所陌生的,十五年前他就见过,也因为曾见过,他的脸色才更加阴沉。 因为这是十五年前,至他生母死亡的就是这种毒,是只有随宫才有的毒!也是,无解之毒! ――――――――――――――――――――――――――――――――――――――――――――――――――――――――――――――――――- 呼呼,这伏笔放了许久了,终于到现在写出来了,说不清自己是忍不住呼出一口气,还是心中更加紧张。 谢谢某雪落打赏,看见打赏,嗷呜,瑾瑾就忍不住兴奋。 ------------ 第七十章 :隐秘 更新时间:2010-09-16 “我姐她究竟怎样了?你为什么不说话?”见随博文脸色阴沉,却一句话也不曾说,苏恒忍不住焦急的问道。 “没看到我正在查探吗?”随博文心中本烦躁,听到苏恒的声音不禁更加烦躁。 却说苏浅本是一直不舒服,可那心跳过快的感觉竟似乎随着随博文替她把脉,自己慢慢缓和。 这会听得随博文烦躁的声音,竟是又清醒了几分。 “恒儿,我没事,就是心脏突然跳的很快,大约是情绪有些激动,不碍事的。” 苏浅不想见苏恒担心,却是勉强的抬头对着苏恒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只是她却不知自己勉力出来的笑容难看的紧,反倒是让看的人更加担忧。 “碍不碍事,那是随大夫说了算,公主,你真该好好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了。” 一旁的徐嬷嬷见苏浅终于能抬头开口说话,心中放下几分,可待看得苏浅脸色,心中却是一沉,便是那后半句话也跟着沉重起来。 苏浅缓缓的吸了两口气,只觉胸口闷的感觉缓了些,才对着徐嬷嬷笑笑安抚:“嬷嬷该是知道的,我就是这性子,真让我安静的呆着,我可受不住,不过放心,这次这般难受,我定会注意的。” 苏浅虽然如是说着,眼睛却是看向一直替自己把脉,便是她能说话了,也依旧没有放开她的手的随博文。 只见随博文的脸色依旧阴沉非常,丝毫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改变,不仅如此,此刻也不知是在想什么,又或者想到什么,神情之间竟是古怪异常,眼中那深邃的恨意,便是苏浅看了也不禁心中一凸。 有心想要开口问问随博文自己的身体,可不晓得为什么,一见随博文的状态,她的心竟是从安到不安,心尖又是一阵疼痛,可为了一旁看着自己的苏恒,苏浅却是努力忍着,额间绽出汗水,她却勉力的让自己维持着微笑的弧度,只是后面无论如何也无法开口了,就是这笑,也挤不出来了。 她,疼的失去全身力气,身体都靠着苏恒才能免礼站着。 随博文虽然想着那毒的问题,却依旧注意着苏浅的情况,一察觉苏浅的脉搏不对劲,似乎波动的更加厉害,心中不禁一惊,便赶忙取出自己随身带的银针,刺入苏浅一处止痛的穴位。 他怎么就忘了,这毒,激动不得。 之前他已经感觉到苏浅脉搏平复了些许,这会突然又变得波动,想来是因为自己一直沉神想着这毒的事情,神情太过沉重造成苏浅心中想法亦跟着波动。 虽然心中懊恼,却也知道这会还是要先安抚了苏浅的情绪才好。 所以随博文一边用特制的银针替苏浅止住疼痛,一边对着苏浅露出一个温和的表情:“放心,这是心疾,只要情绪不激动,都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这一句话却是安慰之言。 苏浅中的毒名乾罗,是随宫皇室特制的鸠杀人的毒药。 这毒不同的用法,杀人的方式可以变出多种花样,一种是直接下大分量在酒中,可以一刻之内毒死要毒死的人。 这样的用法,自然是对宫廷赐死的人用的。 还有一种就是如同随宫对苏浅这般下毒一般。将毒分成许多份,缓缓的参杂在苏浅的吃的东西里,只要这毒药沉淀到一定的份量,就能作用到身体。 这样的用法不仅能杀人,还能让任何人都不知道,这是被毒死的,因为这毒药初时不显,只是会让人情绪变得比以前激动,而待得这毒药再沉淀一定量,只要情绪波动大了,便会引发心悸,或者其它类的心脏上的病变,便是突然死去,别人也只会以为是身体不好所致。 除非有人能一直对什么都看的很开,可就是这样,继续被人下毒的话,也还是有被毒死的时候,只是这样的方式缓慢,一般都用在不能明面直接毒死的人身上。 而且这药不仅仅是这个作用,它还会随着中毒的份量,减掉中毒的人的寿命。 以随博文的眼光自然能看出来,苏浅现在的身体只要心态保持平和,不继续吃着毒药,应该还有六七年的命,若是有他照料再寻些药草调养,在这中间若是有些运气,将解毒的药练出来,说不定能活上十年二十年。 可若是继续服用这毒药,却是不知道几时就不知不觉的失去性命。 想到这里,随博文眼露恨意,随即仿佛下定什么决心一般,眼中光芒一闪,隐入眼底。 “苏恒,先扶你姐到床上躺着,我这银针只能暂时让你姐姐缓释一下心口的疼痛,要想她心口不疼痛,必须先让她放松。” 心中有了计较,随博文便对着苏恒开口道。 苏恒虽然同随博文不对付,可是对随博文的医术却是敬佩十分的,一经随博文开口,便二话不说的同徐嬷嬷一起扶着苏浅回房。 苏浅看着苏恒小心翼翼的模样,又望向再给她把脉之后忧心忡忡的随博文,眉间不禁颦起。 虽然随博文说她的身体没什么,可苏浅不是傻子,自然看出随博文的神情凝重的很,这样一来,之前对她说她身体没事的话,不知道是打了多少折扣才说出来的。 苏浅有心想要再次开口寻问,却又怕听到什么不好的,直到徐嬷嬷将她扶入屋中,她也没能开口问话。 只是心中更加郁结,但为了不让人担心,她只是藏在心中。 如此一来,虽然有银针止痛,苏浅也没觉得疼痛减少多少。 待得苏恒将苏浅扶回房间躺下,苏浅才定定的看向随博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对着随博文问道:“可以告诉我,我究竟怎么了吗?若是有什么问题,还请直接告诉我,我也好早做一些事情的准备。” “你多想了,你的身体虽然虚,可那是因为底子不好,根本没什么。不要老是多想。”随博文听到苏浅的问话微微一怔,随即对着苏浅笑着说道。 只是笑容之中,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竟含着几分苦涩的味道。 人有穷尽的时候,他第一次救不了自己的母亲,谁想有生之年,竟然会再次遇上同样的毒,而这一次,他依旧无能为力。 不过这一次至少比上一次好,这一次,至少在这毒素并不多的情况下,他遇上了,看到了。 可谁又能确定,这会会不会是看着一个人在自己慢慢的死去。 其实也是苏浅命里该有这一劫,要知道随国夫人是在右丞相出事后,不知道是改变了什么想法,才逼着她喝养身茶的,令苏浅这段时间身上的毒素突然增加过快。 这才让她在林音出事后,情绪不好,而禹良又特地等她,告诉她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才造成苏浅情绪波动过大。 却说也不知道这究竟是福是祸。 说福,是因为这突然加毒,令苏浅身体机能被打破,而使得她情绪波动过大,让随博文看出苏浅身上不是受伤而是中毒。 随博文见苏浅中毒,又见过苏浅身上中的毒,至少能有一定的克制之法,可便是如此,这毒肯定是对付不了的,或许想要对付这一点,便是替苏浅延长生命。先不说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延长寿命的药物,就是随博文心中对这毒有一股恨意,也有一股无措,苏浅想好起来,就可能性不大。 不过随博文却是不会告诉苏浅,她性命堪忧的事情。 “是这样吗?” 苏浅笑笑,脸色越加苍白,不过这片刻,她从随博文脸上看到她想知道的东西了,或许是因为心中看明白了一些东西,苏浅的心反倒是没有之前焦躁的感觉。 “当然是这样的。我先给你针灸一番,睡一会,就什么都好了。”随博文看着苏浅认真的说道。 “好。” 苏浅笑着答应,可这笑,便是苏恒也看出一些端倪,苏浅的笑温和却不及眼底,还不如不见笑的时候。 苏恒担心的想要安慰苏浅,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一旁站着干焦急。 这一点随博文更是看在眼中,但是他也不便说什么,只是用心的将身上带的银针拿出,在秀儿快速准备好的烛台,将针消毒好,便对着苏浅施针。 苏浅只看随博文将银针扎在她身上,可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只是随着这银针在身上越扎越多,苏浅觉得心似乎都渐渐放松了,也没了特别精细的感觉。 随着变化,苏浅的眼睛越来越疲惫,直到半个时辰后,苏浅眼睛终于忍不住盖下。 只是在紧闭的眼角,一点晶莹剔透的晶莹从她眼角滑落。 随博文施完针,低头看向苏浅,当看到那滴晶莹时,心中一疼。 国夫人,看来,我们的确该见上一见了,不为十五年前之事,也不为我两个月前吩咐的事情,只为今日苏浅身上受的磨难! ――――――――――――――――――――――――――――――――――――――――――――――――――――-- 上了一天班,晚上码字很是累,也不知道今天写的如何。我先睡了,若是不好,大家留言,瑾瑾就去明天修改今天的更新。 ------------ 第七十一章 :三方会面 更新时间:2010-09-17 绿儿匆匆的走在街道上,就在之前,她将公主交代她的,令林伯去衙门试探之事吩咐了下去,只是即使做了公主吩咐的事情,她的心情依旧不好。 至于不好的原因,也同公主有关。 公主在她来时,便同她说好,让她在分散人之时留下一人在随城开客栈吸引一些人的耳目,可如今人也分散开来了,偏偏公主吩咐了她让林伯前去衙门求士师放人外,就只让她去跟踪一个人,跟踪临国公子文斐,而其它事情却是一丝都没有吩咐,仿佛忘了一般。 本来也没什么,这不过是件小事而已,可她在初时吩咐事时,不小心将这话漏了下去,而那杨老六又是这二十人中最积极的性子,如此就日日询问她客栈何时开,她只要是同杨老六一起之时,便能被这性子烦死。 为此,她只得将杨老六派给了林伯,林伯正好要人跟踪一个长工,自家人不放心,于是杨老六去了便被用上了,这般一来,这跟踪文斐的事情,却是要她自己亲自来做了。 想到自己跟踪之人,绿儿不禁又看了一眼在前面仿佛随意走动的文斐。 这位公子绝对是她见过的最为悠闲的公子了,便是恒公子每日也是忙忙碌碌的,不是学些知识,便是做些必须的事情。可看这文斐,只要是能出来的日子,绝不在质子馆呆着,偏偏每次出来,都仿佛是新奇这一条街上的事物,不是在酒楼之中坐着自饮自酌一番,便是在这随城地面闲逛,那悠闲的模样,仿佛准备在随城做质子做到老死为止一般。 只是越是如此,绿儿心中便越是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偏偏又想不出来究竟什么地方不对,也只能这般死跟着。 在她想来,多跟几次,多看,只要是有问题就总有些规律和迹象可循的。 只是公主那边似乎是有些等不及了,竟是一次催的比一次急,虽然隐约听秀儿提及公主同林音关系很好,偏生这段时间身体不好,引发了旧伤,被随大夫限制不能出门,所以希望她能快些将这事情查探清楚。 而如今跟踪文斐,便是兵分两路,好将那叛逆的工人是如何同文斐这边的人产生关系的情况查出来。 绿儿正想着,便见自己跟着的文斐公子身旁走过一个人,只这匆忙的一眼,她却是看见了对方的相貌。 绿儿瞬间愣住,是他,他竟然还活着,他竟同她和秀儿一样还活着…… “叶旋?”文斐看着眼前走过之人,脚步不禁一顿。 叶旋却是行色匆匆,他本是右丞相之人,如今右丞相被通缉,成了梁国的反贼,他露面万一让人认出最是危险之事。 也因此,他并不想出来走动,可偏偏有些事情他必须做,想到智泽要他查那些想要他性命的人究竟是谁,他便有些头疼。 并非是他不想知道谁下手这般狠,将所有知道苏浅可能同南逐苟之死有关的人杀掉的人是谁,毕竟这下手的人也差点要了他同折柔的性命,若不是智泽,他如今恐怕也是一个孤魂野鬼了。 可如今却不是查这件事情的时机,在他想来,若是可以的话,他希望等右丞相的风头过上一过,他再出现别人也就不会注意,到时候那些右丞相的人已经被诛,而其它的人,只要他小心,当不会有人对他做什么,毕竟他也只是暗中替右丞相做事情的人。 偏偏对此,他根本做不得主,如今他这条命同折柔的命全都握在智泽手中,他也是无奈。 他就不明白,这智泽不是同苏浅有仇吗?这间事情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有人为了陷害苏浅而设计的,怎的智泽就偏偏对此在意的很。 叶旋心中郁闷,这步伐也比往常的要快上许多,可这快却快不上别人叫唤的声音,毕竟是他的名字,即使他不希望自己有所反应,可依旧是本能的慢了一拍,还好反应的快,却是不曾回头,只是快速的向前走去。 “你竟然没有死?”文斐看着被自己叫唤之人没有回头,虽然是一顿,但是依旧以原来的速度向前快步离去,若是旁的人或许真的就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可文斐是谁,他既然能被禹良委以重任,自然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只文斐那一顿,他就已经确定叶旋并没有死,这行走匆匆之人便是叶旋。 听见对方第二句问话,叶旋瞳孔微微缩了缩,却依旧不说话,只是顾自的向前走去。 他心底也是明白,对方应是已经认出他来,但是不到对方抓住他,明指着他,他是绝不会应自己的身份的。 就如同当年戴城被血洗,别人问他是否戴城之人一般。 想到戴城,叶旋的神情沉了沉,脚步也更快了,只是他快,却有人比他更快,正在快步向前走的叶旋只觉身前一暗,脚步一顿,便见文斐已经挡在他的身前。 “你是叶旋。”文斐看着叶旋肯定的说道,说完眼中露出饶有兴趣的神色,仿佛看到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东西一般。 叶旋眼睛眯起,低垂身侧袖子中的手防备的握起:“你认错人了。” 文斐仔细的打量叶旋几眼,就在叶旋忍不住要动手之时,文斐竟是突然笑了起来:“的确是我认错了,以为你是我那位故人呢,不过仔细一看,却发现你只是看起来有些像罢了,气质上却绝不是我的故人。” 文斐说着话,看着叶旋的眼神富含深意的向身后瞥了一眼。 因为看到一张她认为早死了的面孔,绿儿在这片刻已经十分靠近文斐,这会文斐突然瞥了过来,她竟是不小心同这双眼睛碰个正着。 文斐的眼睛是呈月牙状弯着的,照理说这笑眯眯的模样,该是讨喜的才是,可绿儿看这眼神却是心中一寒。 这人怕是早就发现自己跟着他了,只是一直没有点透,这段时间也一直带着她在城中转罢了。 刹那间,绿儿心中懊恼至极,却是没有发现对方眼神中这寒冷的意味带着一分不对劲,对方可是拦住叶旋之后,才富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叶旋本就是仔细的人,不然也不会让右丞相喜欢,并分派了右丞相府的消息营与他,将这可能关系到右丞相命脉的东西交给他打理。 文斐突然瞥向另一个方向,叶旋自然是看在眼中,不仅看在眼中,且顺着文斐的眼神看向一处,当碰上绿儿的脸时,叶旋一震,眼中露出震惊之色,继而是欣喜,却最终眉头一皱:“这位公子既然认错人了,我是不是现在可以走了。” 别人不知道文斐,可不代表叶旋不知道,只因他曾派过人去查探过文斐一段时间,自然也看到文斐暗中做过的一些事情,一些杀伐果断的事情,只不过因为文斐做的事情并不会影响到右丞相府,叶旋才没有对文斐继续追查,只是打探了一些文斐的在临国的消息,便不再对文斐调查。 若是叶旋知道,将右丞相府一下子毁灭的人正是这会唤住他,又突然不叫破他身份的文斐的话,不知道他会如何惊讶。 或者更多的会是后悔自己不该不多查一番文斐。 事事总是难以预料的。 “自然是可以走了。”文斐看着叶旋笑眯眯的说道,在他看来,这敲山震虎的事情也是做了,他毕竟不是一直都无所事事的,且这段时间虽然他也做了许多事情,可若是真让有心的人跟久了,也绝对会从他的行为中看到一丝端倪的。 只是他一直不知道派出这个女子的人是谁,这会在叶旋出现之时,才想起一件事情,那便是他将右丞相谋反的证据交上去,也并非是无一个人知晓的事情,若是有心的人自然会查到这件事情,而且叶旋作为右丞相府里,最擅长收集资料的人,过了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查到右丞相的事情可能同他有关,自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如今做这般眼神态度,再中间观察叶旋的表情,自然也注意到叶旋看到那跟踪他的女子之时,眉头皱起的一幕,若是不认识,或者其它,自然不可能这般表情,如此这瞬间,他更是确定了绿儿是叶旋手下的想法。 不过如此确定了,他反倒是不担心了,只要不是随国皇室的探子,谁跟着他,对他来说都没什么。 叶旋在他眼中更算不得什么,主子都被他连根拔起的人,如今还受着朝廷的通缉,就算知道是将右丞相谋反的证据拿出来的,又能闹腾出什么,只要是聪明人,叶旋最好的选择便是在遇上他,让他认出来后,便马上逃离随城。 叶旋可不知道对方将绿儿的跟踪算到他的头上了,只是他的确同绿儿有旧,又担忧这文斐将他的身份闹出,心中还急着想同绿儿说话,询问一些事情,如此文斐一说让他离开,他只看了一眼绿儿,便快速的向原来走的方向走去。 而绿儿却是踌躇的看了一眼文斐,又不禁看了一眼叶旋,最终咬了咬牙跟着叶旋离开。 ―――――――――――――――――――――――――――――――――――――――――――――――― 推荐好友新文《丑女无盐》 当叱咤风云的实力女遭遇扮猪吃老虎的小王爷,将会鹿死谁手? 连接在后面,只要点击一下后面显示的书名就可以直接看了哦。 ------------ 第七十二章 :苏浅的“病”(一) 更新时间:2010-09-18 绿儿快速的向前前进,此刻她的心砰砰砰的跳着,这仿佛游子的近乡情却,也仿佛怕那熟悉的面孔只是一次幻觉。 可即使如此,她依旧快步的向前走着,跟着那道即将失去踪迹的身影。 绿儿望着那背影,想到自己见到的面貌,想到戴国灭国,王族灭绝之事,不觉间竟已经泪流满面。 苏浅自然不知道自己分派绿儿去跟踪文斐,竟能让这昔日戴国公主绿儿遇上她的大敌叶旋,也不知道这绿儿同那叶旋还有些渊源,只是不知道那叶旋在戴国又是何种身份。 苏浅此刻只是静坐在院子中,随国夫人这段时间又连续招了她两次,却都被随博文挡了去,只说她身子虚弱不得出门,还说她染的是那可能传染的病变,若是强行入宫,怕将这些病症带了宫中去。 苏浅并非傻子,见随博文如此行径,虽然嘴上没说,心中却是有了些疑惑的。 若是她真的得了传染的病症,随博文当将苏恒徐嬷嬷同她隔开才是,可他根本没将这些人同她隔开,在她生病之初也没说她换了这般病症,这些行为分明是不想让她到随宫去。 那宫中传旨的人也是奇怪,随博文这般回了话,那传旨之人仿佛同随博文有些认识一般,竟是十分相信随博文的话,就是传旨也不敢到她面前来传。 为此她也曾多次询问随博文为何不让她入宫见随国夫人,偏偏随博文总是一脸不解,尔后仿佛明白她的话般,说她这身子虚弱需要静养,最好是哪里也不去,便在院子里静养,这般才能好的快一些。 说是这般说,可自己的身体自己肯定是最了解,她根本没感觉到自己身体上的不舒适,若不是知道随博文不会害她,她真就怀疑随博文是谁派来想要暗中对付她的人。 自然,这也只是想想罢了,随博文本就是她主动才认识的,这中间这般的巧合,谁能一早料到。 只是苏浅心中烦闷,天天喝药总有烦心的时候,所谓良药苦口,由此便可知这中药是多难喝的东西,偶尔喝喝还能让人忍受,一连半个月被逼着天天喝,便是泥捏的人,也能喝出些火气来。 也为此,这次苏浅坚决拒绝在屋中呆着,而是到得这院子中晒太阳。 她不明白随博文为何要做这些事情,又为何要让她喝那么多药,明明她什么病症也没有,偏偏还当着众人的面说她有些症状,若是不养好,下次犯病可能比这次心悸还要严重。 于是,她便是想不喝药,也会被一双双可怜的眼睛看着,直到受不了,只能接过苦药一口饮尽。 她有时都怀疑是不是她什么地方得罪了随博文,才令这随博文如此“毒害”她。 不过苏浅也知道不会是这样,随博文对于看病救人这一点的原则,是她见过的大夫中,最好的一个。 也因此,她常常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症,随博文怕她担心,才哄着她。 对此她自然不喜欢藏着,便对着随博文直接问过,结果被随博文一句你这么想得重病打了回来。 可越是如此,她越是不解。 只得询问随博文,自己究竟有什么问题,身体看起来都好好的,也没感觉不舒服,为何要喝药,偏偏随博文只会用原本重伤留下的问题来打发她。 也是如此之后,她再不对随博文询问,她总觉得随博文瞒着她一些事情,这事情还和她有关系,为着这一点,苏浅对着随博文也是冷淡了许多。 她最不喜欢朋友欺瞒,有些事情直说便是了,偏偏随博文犯了她的忌讳。 不过也因为这段日子的事情,她对随博文的印象变得不一样起来,第一次发现,随博文并非只是她看到的那个简单大夫而已。 想想也是,自己的亲妹妹是随王最疼爱的女儿,这样一个人又岂是简单的。 只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苏浅也不好多问这些事情罢了,唯一对随博文不高兴的便是,谁都不喜欢一个秘密同自己有关,自己却不知道这秘密究竟是什么而已。 “公主,该喝药了。”苏浅正想着,便听徐嬷嬷的声音响起。 其实她早感觉到徐嬷嬷来了,不,该说是药来了。 徐嬷嬷的人还没到院子中,这股药味却是早早就传到院子中,只是她实在是不想有所反应,便是现在徐嬷嬷唤她,她也不想应答,只装做没听到,但是那一张苦瓜脸,崩的紧紧的,显露她早已知道徐嬷嬷来到身边的事实。 徐嬷嬷看着苏浅的模样,脸上不觉露出一个笑容,公主总是比同年纪的成熟许多,一股子沉静的性子,一点也不像少女跳脱的性子,却是难得露出小姑娘该有的模样。 并非说苏浅这样的性子不好,只是徐嬷嬷更喜欢苏浅能这般像个小姑娘,只因成熟代表的是沉重和累。 苏浅活的太累了。 “公主,我知道你听到了,快些将药喝了,不然药凉了,这药效也要少了几分,让随大夫知道了,恐怕是要多加几分药量了。”徐嬷嬷说着将药递到苏浅面前。 而见这药已经递到她的面前,苏浅也知道无法继续装下去了,脸上表情顿时更苦:“嬷嬷,你也看到了,我身子好着呢,根本不需要喝这么多药,嬷嬷就不能替我偷偷倒掉一些吗?这药让我再喝下去,我宁愿身子不好了。” “呸呸呸,这样的话可不能说!公主,良药苦口,你可知你上次那般脸色,吓到了所有人,我们可不愿再见公主那般模样了。” 徐嬷嬷对着苏浅语重心长的说道。 只是说着话的同时心中也跟着暗暗叹气,即便随大夫一直不肯说公主得了什么病,可要喝这般多的药,这病恐怕不轻,再想到那日看到的苏浅犯病时的模样,徐嬷嬷对于劝苏浅喝药也就更上心了。 苏浅皱着眉看着眼前的药,手就是不愿抬起来,她实在是喝药喝怕了。那日日苦味,还有那浓浓的药草味,她闻到甚至都有些厌恶。 “公主若是不喝也无所谓,奴婢这便找公子去,让公子来看公主喝药。”徐嬷嬷见苏浅皱着眉,还是不肯接过药喝掉,最终拿出杀手锏。 “好了,好了,我喝便是了。”苏浅一听徐嬷嬷的话,哭丧着脸接过徐嬷嬷手中递来的药,继而捏着鼻子,便向嘴中灌去。 看着苏浅这般模样,徐嬷嬷笑起。 这也是前段日子逼苏浅喝药不成,将这事情传到了苏恒处,苏恒便到了苏浅的房间,说苏浅不喝药,他便也不喝治手伤的药,苏浅才变得这般模样。 每次听到让苏恒知道她不喝药的事情,便是药再苦,她也是拼命喝下。 只是徐嬷嬷笑了一会,笑容又有些凝固,仿佛想到一些事情一般,脸上竟露出一丝酸涩,只是徐嬷嬷本来就老,脸上的皱纹横生,只要不注意却是看不出来。 苏浅只顾着喝药,自然也没有注意。 “徐嬷嬷,你在院子里就好,林伯查探那绸缎铺的叛徒有些眉目――” 正当苏浅将药喝完,准备将碗递给徐嬷嬷之时,便听秀儿的声音响起,只是这话说到最后竟是戛然而止。 苏浅抬头看了一眼徐嬷嬷,又看了一眼看到她呆住的秀儿,神情倏然变冷:“这段日子可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苏浅从不是大脾气的人,做出这般表情,虽然不是第一次,可在徐嬷嬷面前露出也绝不超过三次。 这一次她是真的有些不高兴了,林音的事情她是最关心的,偏偏因为身体的事情无法出门自己去见林伯和绿儿问明些查出的事情,只得暂时将这些事情交给徐嬷嬷。 而今看秀儿的表现,徐嬷嬷竟是管着这些事情不让秀儿直接告诉她,而这将近半个月,她一直催着她们查探林音的事情,偏偏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而这会说有头绪了,却也在看到她的瞬间戛然而止。 若她不知道徐嬷嬷同秀儿将这件事情发展瞒着她,她也就不用在这个古代混了。 虽然知道徐嬷嬷同秀儿这么做都是为了她的身体着想,可这样的事情却是姑息不得,若是左一个为了她,瞒着她一些事情,右一个也因为这样的原因,不告诉她一些事情,她以后岂不就耳目闭塞了。 “公主,这段时间外面真的没发生什么事情,这会说林伯那有消息,也是刚传回来的。”徐嬷嬷做了这么多年的宫女,自然是最了解上面人的想法的,瞬间便能知道苏浅的怒气从何而来,自然顺着这生气的点慢慢的顺,想以此抚平苏浅生气的地方。 苏浅眉头皱起,没有对这件事情多说什么,只是看着秀儿冷声说道:“这件事情我便不计较了,若下次我令你们查探的事情,你们还是这样不告诉我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苏浅说着看秀儿低着头,知道秀儿忠心,这会定是心中难过,不禁缓一口气,不再看秀儿,而是看着徐嬷嬷问道:“这段时间林音过的如何?” “林姑娘依旧单独关在大牢中,那士师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对林姑娘审查,只那般禁锢着林姑娘。就像在等待什么一般。”徐嬷嬷看着苏浅认真的说道,说话间,眉头更是深深皱起。 ―――――――――――――――――――――――――――――――――――――――――――――――――― 沈阳的温度突然变得很低,我今天愣是穿了一件小棉服陪人买衣服,结果一路上被人指指点点,呜呜呜,好可怜。陪人买完东西后,又是上了一整天的班,这会实在是有些累,本来想再写一些,可是眼皮已经在打架,受不住了,所以要先去休息了,大家看文也早点休息哦,太晚睡毕竟对身体不好呢。 ------------ 第七十三章 :苏浅的“病”(二) 更新时间:2010-09-20 苏浅眉头蹙起,听徐嬷嬷提及随城士师的做法,不禁也有些不解对方究竟想要做什么。 关而不审,明知道林音是她的人,明知道她同右丞相并不对付,还是凭着一份可以伪造的信件抓了林音。 不行,这样坐在家中,什么也做不了,根本救不出林音,她当初可是答应了林伯去衙门的,最终也因为看到文斐而没有去,如此一晃竟是过了半个月。 她必须一趟左丞相府,去左丞相府探探口风,有些事情,想必左丞相应该知道一些,只是前些时候同左丞相闹的并不愉快,她才没有一开始就去找左丞相,现在就是为了林音也必须去一趟。 “你们刚才提及那嫁祸给林音的小二如何了?查出他身上的问题了吗?”苏浅心中主意一定,便抬头看着秀儿问道。 秀儿看了一眼徐嬷嬷,见徐嬷嬷低着头,知道这一次是逃不过,必须同苏浅说了,说来她也不是对苏浅不忠心,只是随大夫说苏浅的身体不能操心劳累,所以才尽量瞒着苏浅,也好让苏浅好好休息。 只是见那些大人物的事情,还真就必须苏浅去做,自然也可以是苏恒去做,只是当初苏恒没有告诉苏浅便同禹良合作,在苏浅现在看来,那都是不明智的行为,禹良的行为藏的太深,同他合作,若不防着点,她总觉得被对方吞的骨头不剩都有可能。 且禹良的行为总是带着目的性的,虽然看不出来目的究竟在哪里,可绝不是帮他们那么简单。 “那叛徒昨日去了一趟荟华酒楼,进去后只同那边的小二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不过离开的时候拿了一包银子,就去了赌坊,没多久,竟是将那些银子全输了。”秀儿看着苏浅恭敬的说道。 苏浅眉头皱起,如今对荟华酒楼做主的想来是文斐,但是文斐绝不是那么愚蠢的人,怎么可能一下子给这小二如此多的银子,还让他一日之内输完,如此表现岂不是太过明显,就仿佛要她们抓到这个把柄一般。 不自觉的,苏浅想到文斐脸上习惯性挂的笑容,心中一个寒战,事情肯定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公主,我们既然有证据证明这个人同荟华酒楼有关,我们是不是可以将这小二抓起来拷问一番?”秀儿见苏浅脸上阴晴不定,不禁开口问道。 “不用,继续让人盯着这小二,先别轻举妄动,我要仔细想一些问题。”苏浅深吸一口气对着秀儿吩咐道。 “你们都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苏浅用食指轻轻的揉按自己的太阳穴,仿佛很是疲惫一般,对着秀儿徐嬷嬷开口道。 徐嬷嬷本能的皱了皱眉:“公主若是身体不适,要不要我们去请随大夫来看看。” “不必,我只是觉得有些疲惫而已,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们都下去吧。”苏浅眉头蹙了蹙,对着徐嬷嬷快速吩咐道。 一提及随博文她就想到那一堆的药,只觉得心情更是糟糕。 徐嬷嬷见苏浅脸上不喜,虽然担忧,却还是对着苏浅应了一声是,识趣的退了下去,她知道苏浅的性子,这样喜欢一个人将所有事情都抗下的人,并不喜欢别人自作主张。 不让苏浅了解到外面的事情,实则有些触到苏浅的底线了,只是苏浅性子温和,没有表现出来而已,但是这不喜还是有的。 秀儿见徐嬷嬷离开,看了一眼苏浅,最终也跟着离开,虽然公主对她很是温和,可若是生气起来,却比一般经常发火的人更是吓人。 苏浅不知道徐嬷嬷和秀儿心中想法,见二人都离开了院子,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目光中才露出坚定,在院子中很是等了会,真不见人回来,才站起身来。 仿佛不经意的向外走,要从自己的院子中出去,她恐怕是这世上的第一人了。 她知道徐嬷嬷同秀儿都是为了她好,为了她的身体好,只是有许多事情需要她做,别看这身体上,苏恒同她是一个年纪,可毕竟这并非真实年纪,说来,她都快比苏恒大了一轮了,所以她实在不想一个小孩子做太多的事情。 小心翼翼的走出院子,直到走到质子馆口,都不见有人注意,苏浅才放下心离开。 绿儿跟着叶旋走了许久,直到离开随城,来到荒郊野外,才见叶旋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 绿儿定定的看着叶旋,叶旋也定定的看着她,本拟定许多问题,可在看着彼此的瞬间,两人竟都仿佛忘了那些问题,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戴国没了,我以为你死了。”良久,绿儿看着叶旋说道。 “是啊,我也以为自己死了,更喜欢自己跟着死了。”叶旋定定的看着绿儿,眼睛竟有些泛红,谁说男儿流血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那日我正好被父王派出求救兵,错过了禹国人,还没到随城,便听到戴国被禹国占领的消息。我怎么也没想到的是戴国没有灭在敌对的临国手中,却灭亡在以为是救兵的禹国手中,我以为你们都死了,就藏身到随城,再没有离开。”叶旋看着绿儿说道。 声音淡而平,却凝结着许许多多的辛酸,这辛酸不是曾经经历过,没有同等经历却是无法感觉到的。 戴国是个小国,只有一个城,处于临国同禹国随国交接之境,依附随国禹国生存,只不要打仗,其实是个挺富足的地方,可惜,一场仗,一场血腥,这戴城却是已经不复存在,就是戴国百姓也十不存一。 如今的戴城,已经不是原来的戴城,是禹国的一个小城,如今的戴国居民,也早已不是真正的戴国人,戴国人已经没有故土,已经是流浪的民族。 叶旋的话仿佛陈述句,又仿佛恒古的声音从最伤感的国界传来。 “我同秀儿运气好,被梁国岳大夫的女儿救了,可惜,也因此害了岳大夫一家,害得他们家破人亡,不过天可怜见,岳家最小的儿子岳凌还活着,如今替梁国公主看管封地,也因此我才有机会到随国,遇上你。”绿儿看着叶旋简单的说着活下后的事情,所有的艰辛全被她一语带过。 听到浅公主三个字,叶旋眉头瞬间皱起。 随城北街左丞相府。 花了一些时间,苏浅终于又到的左丞相府,左丞相府似乎比之以前更冷清一些了。 恐怕左丞相如今也不好过吧,右丞相被查出谋反,左丞相虽然自身没有问题,恐怕如今也被随国王室防备着。再加上权力没有右丞相府制衡,也将如今的状况变得更加不妙,据说最近这段时间还拒绝同任何官员来往。 苏浅的身份本就敏感,她也没有把握左丞相是否会见她,可她必须到左丞相这里来探探口风。 从衙门对林音的决断上来说,衙门似乎不想这件事情牵扯到她,可偏偏又以一个不可信的信件将她最得力的帮手关押起来,这么做在苏浅想来,是有些深意的,只是这深意她到现在也想不明白,所以她需要个厉害些的人,指点一下她。 在随城,厉害些的人,她也就只认识左丞相和随国夫人,随国夫人她是绝对不想去见的,她自己也不清楚这是为什么,只是无论随国夫人对她如何热情,她对随国夫人总有种说不出来的危险感,只觉得自己少接触随国夫人才是最好的。 这也是她不明白随博文为何帮她拒绝随国夫人召见入宫的事情,顺水推舟的原因。 苏浅走近左丞相府大门之前,便被守门的卫兵拦住:“丞相有吩咐,丞相府谢客,任何闲杂人员都准许入丞相府。” “这位小哥,我知道你一直在这里守卫,想来你也认得我,可否替我传报一声,说梁国公主苏浅有要事求见。”苏浅看着守卫认真的说道。 守卫显然也认得苏浅,听到苏浅如此说话,脸上不禁为难:“公主,不是我们不替公主通报,实在是丞相吩咐下来,无论是谁求见,一概不见,也不许我们传报,不然我们就会受罚的。” 见守卫如此为难,苏浅却也不好意思再说,只是如此不能见左丞相,她实在是有些不甘,但是她也知道左丞相的为难,如今这随城已经是多事之秋,稍稍弄不好,就可能将一些大事情牵扯到左丞相,想来左丞相也是明白这一点,所以才如此坚决的闭门谢客。 苏浅轻叹口气,转身离开,左丞相不见自己,那后面自己究竟该怎么办呢? “浅公主?”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吕先生。”苏浅的脚步不禁蹲下,回头看去便见左丞相的幕僚吕灿站在左丞相府门口,看那模样,却是刚从外面回来。 “浅公主可是夫人让绸缎铺做的衣衫做好了?”吕灿看着苏浅笑着问道。 苏浅微微一愣,丞相夫人并不曾让绸缎铺做什么衣衫啊,随即,苏浅脑中灵光一闪,知道这吕灿是在帮她,对着吕灿温婉的笑起:“是呢,只是丞相府不让进呢。” ―――――――――――――――――――――――――――――――――――――――――――――――――――――――――――― 补更昨晚的更新,叹气,真是有些流年不利的感觉,身上的症状还没有好,勉强才写这些,稍稍坐一会,就受不了,磕磕绊绊的写出昨晚的更新,还希望大家喜欢。 ------------ 第七十四章 :苏浅的“病”(三) 更新时间:2010-09-21 苏浅随着吕灿进了丞相府,不过却不是从正门进的,而是从旁边的偏门进入的,苏浅却也不在意这一点,只要能见到左丞相便好,至于其它,却不重要了。 但吕灿似乎不想苏浅误会,还是对她解释了一番。 却是最近左丞相府也不太平,随王虽然没有对左丞相下得什么命令,却也不像从前那般爱护,毕竟右丞相图谋造反的事情也闹的太大,而左右丞相本就是为了互相制衡而设立的,大约随王也不曾想右丞相竟是这般大胆,竟敢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所以也就没有打压过两家的势力,图的是两家平衡。 如今突然有一家势力消失了,左丞相府自然就显眼了,不仅显眼,这隐隐之中还让随王感觉到了几分危险之意。 若是左丞相是后进,如今有什么人在朝中能够扶持出来和左丞相平衡或许还没事,偏偏此刻右丞相一派屠戮一尽,根本扶持不出什么像样的人来。 也是随王失策,知道右丞相图谋造反之事大怒,不过大怒之余也想及自己的大儿子同右丞相走的颇近,但也知道自己的大儿子没这么大的胆量,这件事情不可能同自己的大儿子有关,毕竟是父子,念着父子之情,处置右丞相的事情便交给了随大公子,好让他划清界限。 却不想随大公子是个草包,而是那些证据来的太过凶猛,知道这一切的随大公子早就吓破了胆,只害怕将自己牵扯进去,又道随王这是测验他的心,便一下子将稍稍有些关系的人都给办了。 这大大出了随王的意料,而等随王反应过来时,却是已经晚了。便出现了如今尴尬的局面。 左丞相为避嫌,称病在家,避不见客。 而苏浅因病而一直呆在质子馆中,徐嬷嬷一干人又担心她操心的事情太多,也不将这些变故同她说,自然也就不知道随国短短时间竟有这么多的变化。 若是早些知道,说不定还能同过这些事情做些反应,又或者其它,现在却已经成了这般定局晚了。 只是听到这些事情,苏浅心中却升起偌大的阴影,只觉得这些事情发生恰似一环套一环,就连自己的担心的叶旋同折柔也似乎是中间的一环,至于这最终的目的指向谁,她却是在听了这些事情后也依旧没有想通。 有些人或许说,这些事情同她无关,便是不想也罢。 若是真的全同她无关也就罢了,可这些却也关系到她以后在随国的安全,毕竟这件事情从表面上看起来是她出的手,便是她说这些同她无关,她也没有这么大的能力,谁又相信,别人只当她从梁国带来了什么人,做下了这些事情,为的是随国内乱,消弱随国的力量。 苏浅越想,便觉得这随国不是能继续呆的地方,只这么一想,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禹良回国继承王位的事情,禹国就如此凑巧在这个时候出现老国主病危的事情招他回去? 虽然令禹良查探右丞相的事情,甚至没有证据陷害一番右丞相也是她的想法,就是现在,她也不知道右丞相是真的图谋造反了,还是其它,可无论如何,这件事情经过了禹良的手,放在文斐手中做出,这中间却是有许多让人不解的地方。 禹良为何同她合作的好好的,却突然放弃她,转而同恒儿合作? 又如何将时间算的如此之准,且将这些证据进贡上去不产生一丝大的波浪,就将堂堂右丞相除去了,想到这里,苏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自以为生在局中,虽然有些东西没有猜测明白,却慢慢的也看明白了,如今看来,她只不过是看到了别人想要给她看到的东西罢了,至于真正的谜底,却是离她远的很。 苏浅只觉心中冰凉,手脚冰凉,嘴角更是露出一丝苦笑,却也无奈,她手中的信息太少了,她就是这群人中最弱小的一个,偏偏还在这大海中还有人窥视,想要将她们除去,她就在这种情况下谋求活下去的方法。 面对绝对的实力,便是脑子再好使,也是没有用武之地的,更何况苏浅也知道自己并不很聪明,只不过是有些小智慧罢了。 只这么思考间,吕灿已经领着苏浅到得丞相书房前,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吕灿给苏浅说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后,便一直安静,任苏浅自己想。 而苏浅这会到得左丞相书房前,嘴角的苦涩却是更深了。 这哪里是她凭着同吕灿的一面之缘见到对方的,这分明就是左丞相自己想要见她,又不想太明显,换了个方式,让吕灿将自己带进来罢了。 “丞相大人,浅公主到了。”吕灿领着苏浅直接走进书房,对着书房中背身站立的左丞相躬身说道。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听到吕灿的声音,左丞相转过身来,对着吕灿说道。 “是。”吕灿应了一声便走到了外面,不过就着阳光,苏浅还是从门窗上看到吕灿的身影,知道这吕灿并没有走,而是守在了书房之外,由此可见,左丞相对此人却是十分信任。 待得看了这些事情,如今又到了左丞相的书房之中,苏浅收束心神,抬头看向左丞相:“不知道丞相大人想要我做什么?” 既然已经猜出左丞相是自己想要见她,苏浅也就不废话,直接问出左丞相的目的,然后再问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便好了,这也算是交易不是吗? 只可惜她同左丞相在上一次右丞相被人举报谋反之事后,便有了裂痕,这裂痕却是没有办法消减了,她同左丞相本就是利益结合,各取所需,当初左丞相让她走到旁边,只不过因为她想出办法分辨随王的心,后面也想借助她的想法,而她却是为了借助左丞相的权势,抗击右丞相对付她的那些小手段。 在苏浅看左丞相之时,左丞相自然也是看着苏浅,这会听到苏浅直接问他问题,心中没有怒气,反倒是喜欢的。 他们之前交易便是如此。 “老夫想问问公主,公主若是处于老夫如今处在这种尴尬的境地会如何选择?”左丞相问完,便紧紧的盯着苏浅。 苏浅看了一眼左丞相,左丞相不是庸人,这会突然问及她这个问题,恐怕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只不过这个决断,还需要别人支持,又或者是希望找到个同他同样想法的人,更坚定他如今的选择。 想到此,苏浅略微蹙眉。 按照吕灿之前提供的说法,左丞相如今是在风尖浪口之上。 保存实力,同随王拼了,或者不拼,这是一个十字路口,左丞相究竟心中拿定的是哪个主意,却是难以猜测。 但是随王是肯定要消去一些左丞相的实力的,虽然随王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可这是右丞相一去之后注定的趋势,谁也阻拦不了。 至于怎么消是一个未知数,狠下杀手,还是怀柔,如今却是说不好,若是随王有些反应,倒好猜测,可越是没有表现,恐怕是让左丞相心中越是不安。 而左丞相的反应却是闭门在家装病,又谢绝一切访客。 这举动也很是有些深意哪,这是为了避嫌,至少表面是为了避嫌,而且这心思依旧向党随国的臣子。 只是如今能让吕灿这般将她引进来,也就能同法炮制引别的人进来,这真正的目的却也难猜,在两可之间。 苏浅只觉得这猜测人心最是烦人,最终决定不猜,只将自己的想法说与左丞相听,至于左丞相怎么想,她却是不管,她要的只有关于林音的消息。 想是这般想,苏浅看向左丞相,只是临到开口,苏浅还是心中紧记左丞相是谨小慎微的人:“若我是丞相大人,我便自污其名,用无伤大雅的事情走出这丞相之位。” “哦?”左丞相不置可否。 “如今随国没了右丞相,若我是你家君上最担心的自然是左丞相你一家独大。”苏浅看了左丞相一眼,只见左丞相无动于衷的站着听着她说话,心中有些无奈,若不是为了得到林音那边的消息,她实在不愿意插手随国朝堂上的事情,只因为这会让她更加危险,可是如今却也是无法了。 如此一想,略微顿下,整理一番思绪,苏浅看着左丞相继续开口说道:“既然担心丞相一家独大,甚至压下王室,自然会做一番动作,偏偏随王什么都没做,什么反应都没有,这难道不奇怪吗?” “况且,左丞相难道就不奇怪为何右丞相那般人物,竟然被人随意的出手就满盘皆输吗?”说到这里苏浅脑海突然一清:“要知道右丞相的事情发生后到现在,依旧不见人影,就仿佛突然在随国消失掉一般,丞相大人难道就不奇怪,这中间的缘由吗?” 苏浅说完这一句,却是突然手脚冰凉,因为她亦想到另一件事情,这些事情若是右丞相设计,为的是随王同左丞相两败俱伤,那右丞相如今隐藏着,之于她,就如同蛇儿在身旁吐信。 ―――――――――――――――――――――――――――――――――――――――――――――――――――――――――――――――― 昨天晚上本来准备再更新一章的,偏偏昨天下午发烧了,昨天晚上更是昏昏沉沉的写不得字,今天又不得不拖着还没好的身体去上班,所以到得现在才更新文,心中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就是今晚码字,也不知道是不是思绪有些重,写这篇文,总也节奏快不起来,心中有些郁闷。 对了,因为有人在书评区说等不到更新,所以最后同大家说一下瑾瑾的更新习惯,以免大家在别的时间等不到更新。 瑾瑾一般都是晚上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更新,偶尔早一些更新也绝对是九点半更新,至于早晨更新的情况很少,大多都是有些事情耽误了更新的时候才会早上更新,也就是说早晨一般都是补更。 ------------ 第七十五章 :苏浅的“病”(四) 更新时间:2010-09-22 左丞相看着苏浅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公主此来丞相府,想必不会是单单为了看老夫。” 听到左丞相的话,苏浅心中一定,知道自己的回答已让左丞相满意,而左丞相既然满意了,自然这也是准备回答苏浅的问题了。 “丞相大人明鉴,苏浅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必丞相大人应该知道我同林家绸缎铺的事情。” 苏浅说着话的同时还不时的看向左丞相,注意左丞相听到她说的这些事情的反应:“我同那林家绸缎铺的掌柜林音情同姐妹,便是林家绸缎铺也因此又几分我的投入,本来绸缎铺发展的好好,却不想人在家中,这祸却从天来。” “也不知道是谁嫉妒绸缎铺生意太好,竟下狠手陷害林音,说其同图谋造反的右丞相有关,还报了官,而林音姐姐自认光明磊落,自然也不怕人搜查,却不想绸缎铺中竟真有这么一封信,也不知道哪家对手利用的谁将这信件放进去的,害得林音姐姐如今入了大狱。” 苏浅说到这里一顿,低下头,做那伤心的状态,眼睛却是看向左丞相。 她此刻只将陷害的人说是商家对手,却也是明白文斐能做到对付右丞相点滴不漏,那便绝不简单,左丞相是不会为了她同文斐出手的,而她的目的只是想让林音从大牢里出来,并不想做其它,至于文斐如此多次在背后做这些小动作,她自然记在心底,只要有机会,她定会加倍奉换,而今,却是只能先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左右手。 左丞相眉头一皱:“公主应该知道老夫如今卧病在家,这外面的事情,却是无力去管。” 苏浅看了一眼左丞相,只见左丞相精神奕奕的坐在这书房之间,心中不禁诽谤,就这般精神,比她还身强体壮的模样,也叫卧病在家? 不过苏浅也知道这官场的人都是油滑,而越是大官自然是越懂得油滑之道。林音这次的事情又牵扯到如今随朝最大的事情,左丞相身份敏感,绝不会沾染这些事情,所以在她说这些话,本就不奢求左丞相帮她去救出林音。 只不过是狮子大开口,给自己讨价还价的机会罢了。 所以左丞相的话才下,苏浅便跟着开口:“丞相大人,苏浅也知道您身体不好,所以并不奢求丞相大人帮忙说项,令人放出林音,毕竟这牵扯谋反之事,若是连累丞相大人苏浅也担待不起。只是……” 苏浅做出微微迟疑模样:“只是狱卒下手不知轻重,虽然我曾让人恳求那些狱卒好生待着林音,可我依旧担心我那好友在狱中受苦,而我对这随城衙门又不了解,所以希望丞相大人能派交代一下,也让林音再狱中好过一些。” 左丞相听到苏浅的话眉头蹙起,之前狮子大开口,这会又求这等压根不需要他便能做到的事情,这梁国公主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左丞相才这么一想,眼中同时便闪过一丝明悟,看着苏浅的眼中更闪过一丝赞赏。 苏浅仔细想过了,随城士师抓了林音,却怎么都不审林音,也使得这件事情一直没有牵扯到她,这就说明随国并不想这件事情升级到国家之间的对抗,毕竟突然失去一个右丞相,又那么多的文武官,可以说现在是随国这么多年来最弱的一刻,随国绝对不想节外生枝。 偏偏右丞相这件事情的爆发处处透着诡异,所以随国定是想要控制住她,而要紧紧控制,自然要先将她的手臂砍掉,这手臂便是林音。 随城士师不会审林音,却不代表不会为了让她彻底没手臂对林音下狠手,也许她一个不注意,林音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所以她今天的真正目的并非为林音脱罪,而是想让左丞相出一丝力,帮她暂时保护林音的性命。 这也是她刚听到徐嬷嬷他们说起这件事情便赶出来的原因,林音虽然是随国人,但是相对来说,是同她关系不错的几个人之一。如今又是因为她才生出这祸事,她暂时不能救出林音,却要保住林音的性命先。 而左丞相会对苏浅流露出一抹赞赏也是因为苏浅看的明白,看的通透。 只是苏浅这明白也不过雾里看花终隔一层,她想到了能想到的,却还有许多东西她未能想到的,毕竟许多事情发生的原因最终有些如同她想的缘故,却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纠缠在一起,才变得如今情况。 “大人难道连这样一个小小要求都不愿意帮苏浅吗?”苏浅见左丞相沉吟一直没有回答,不禁看着左丞相问道,说来她次次到丞相府称呼上也是极为自我,从不因为自己是七大国中最弱的一国出来,而少一丝骄傲之处,而今为了林音,却是也对左丞相做出娇弱之态。 左丞相对苏浅赞赏是一回事,可这维护林音却是另一回事,毕竟真要是有人要杀掉林音,绝对是随王,他如今处事本就微妙,自然不愿意为苏浅做这些事情,致使自身处境生出什么事端变化。 苏浅见左丞相蹙眉,知道左丞相的顾忌,便又开口说道:“苏浅只是希望在狱卒出手没轻重的情况下,能护一下林音不受太重的伤。” 苏浅这却是在暗示自己并不要左丞相明着做什么,只是真当有人想要林音性命的时候,救林音一命。 虽然这同让左丞相救出林音也没什么区别,但一个是光明正大的想办法让林音出来,而后者却是当有人出手要害林音时暗中出手救下林音性命,而这样的情况下,要想一直保住林音的性命,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想办法让林音金蝉脱壳,暗中将林音弄出大牢。 “公主应该知道老夫如今的处境,一件小事情都可能成为随国乱的源头。”左丞相终于看着苏浅开口说道。 苏浅一听左丞相的话,明白左丞相心中的想法是有些松动,心中一喜,这一激动竟是心脏又突然跳快,脸色也瞬间苍白。 只是这次同上次不一样,虽然也是疼的她全身冰凉,她却能勉强忍住。 “我也知道这样有些为难左丞相,不过丞相若是答应此时,我可以给左丞相一个承诺,无论任何时候,我那封地都欢迎左丞相来做客。”苏浅看着左丞相定定的说道,她这一句话却是给左丞相一个最后的去处,万一随王真就容不下左丞相,左丞相依旧有一个去处。 她那封地虽然不大,可她的身份特殊,有些事情只要隐秘,便是六大卿家也没办法随便对她做什么。 听到苏浅的话,左丞相虽然自认为不会出现自己在随国呆不下去的情况,却也将此当做一个退路,如此却也值得他出手一次,毕竟这般事情,对他既不是什么大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 左丞相笑起:“公主说笑了,公主既然要求,只是照看一个人而已,又并非什么大事,老夫怎么会不帮忙照看。” 听到左丞相的话,苏浅的心放松下,她知道这般不随便答应人事情的人,一旦答应便肯定会将交代的事情做好。 只是这样一来,她胸口被她强行压制的疼痛也蔓延上来,随着那疼痛,苏浅的脸色越加苍白,额间更是沁出汗水来,却是连谢过左丞相的客套话也说不出来。 如此模样,便是左丞相也看出苏浅不对劲的地方,马上对着苏浅询问道:“公主这是怎么了?” 苏浅对着左丞相摇摇手,踉跄着几步走到书房中的桌子旁扶着,喘着呼吸,努力缓着胸口的疼痛:“我没事,这是老毛病了,只要稍稍休息一会便好了。” 左丞相看着苏浅眉头皱起,虽然并不想让人知道苏浅到过丞相府,可看苏浅这般模样,却知道苏浅若在左丞相府出事,对于左丞相府绝对是雪上加霜。 “吕灿进来!”左丞相对着外面唤道。 吕灿听了左丞相的叫唤,立马从书房外走进,而这一走进来,也就看到苏浅扶着桌子脸色苍白的模样。 “快去唤夫人来,让夫人带浅公主到后院,然后去唤陈大夫。”还不等苏浅开口说什么,左丞相已经对着吕灿一连串的吩咐。 吕灿领了命令,便快速向外跑,这书房想来离后院也是不远,不久便见一四十左右的雍容的妇人快步走进。 想来是吕灿将苏浅的身份说与这丞相夫人听了,丞相夫人进了书房,便对着苏浅小声说了几句,待得苏浅因声,便令了身边的丫环扶着脸色依旧苍白的苏浅离开。 待得她被扶到后院,这一阵折腾令她留了许多汗的同时,也不知道是这疼痛劲过去了还是其它,她竟是觉得终于恢复,不再呼吸都疼痛。 而这片刻,那吕灿也已经领着左丞相提及的陈大夫到这后院中。 “姑娘,请将手伸出,老夫好替姑娘把脉。” ―――――――――――――――――――――――――――――――――――――――――――――――― 今天是中秋节,瑾瑾米月饼分给大家,便在这里祝大家中秋节快乐!(*^__^*)嘻嘻…… ------------ 第七十六章 :苏浅的“病”(五) 更新时间:2010-09-23 大约是左丞相亦不想多的人知道苏浅的身份,对这位陈大夫并没有提及苏浅的身份,所以这会给苏浅看病却是叫的姑娘,而没称苏浅公主。 不过这位老大夫却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原是随宫的一位御医,只是年纪大了,也不想继续留在宫中只给几个人看病,还都要小心翼翼的姿态看病,所以才告老还乡。又因为同左丞相关系不错,这会才会暂住左丞相府中。 说来也算的上是苏浅好运,在左丞相府犯病,才请得这位老大夫来看。 只是当这陈大夫摸上苏浅的脉搏,体了一会苏浅的脉搏,眉头便不禁皱起。 见陈大夫的反应同当初随博文给自己看病的反应相同,苏浅不禁开口:“大夫,我究竟得的是什么病?” 陈大夫没有回答,却是低首沉吟,就仿佛在考虑什么一般。 苏浅秀眉一蹙,难道她得的真是什么严重的病,想到随博文在她问及病情之时总是推三阻四,苏浅不禁向那不好的可能想去,脸色亦变得难看,那心口的疼痛竟也是跟着上升。 陈大夫毕竟是老大夫,一看苏浅脸色越发的白了,马上便明白苏浅是怎么回事:“姑娘别多想,你的身体没有多大毛病,只是……” 陈大夫迟疑,这姑娘究竟是什么身份,怎么会中宫中秘制的毒药,要知道这样的毒药只有同宫中关系密切的人才可能中上,而这位姑娘会在左丞相府出现,也不该是宫中之人,这又是怎么回事? “只是什么?”陈大夫顾自好奇苏浅的身份,苏浅却是赶忙对着陈大夫继续问道,她实在想知道自己究竟得的是什么病症。 “只是这病症不好说。” 被苏浅追问,陈大夫心中实在不想惹麻烦,却又不想耽误苏浅的身体,只能含糊其辞的开口。 苏浅皱眉,她得的病难道就让做大夫的人那么难以启口吗? 陈大夫见苏浅眉头皱起,想起这毒会让人在情绪不平稳时,心口疼痛难忍,甚至可能因此失去性命,不禁也跟着皱眉。 他曾是宫中御医,自然对宫中那些污垢的事情知道的多,也因此更不想招惹什么麻烦。可这位姑娘偏偏是老友特地请他给她看病的。 对这件事情,他实在是想袖手旁观,可又觉得对不住自己好友,万一这姑娘同左丞相有些特别的关系…… 罢了,罢了,仿佛是做下决定,陈大夫终于看着苏浅开口道:“姑娘若是想知道病症究竟是何也可以,只是这病症十分不稳妥,要想老夫告诉你,却只能你一个人知道。” 陈大夫的话一出,这屋中的人皆是练就人精的主,自然都听出了陈大夫话里让所有人离开这房间的意思。 丞相夫人也看出不对劲,想到苏浅的身份敏感,而今左丞相府又处于特别的情况,于是对着苏浅同陈大夫说了句话,便领着贴身婢女还有吕灿离开屋子。 随着丞相夫人吕灿离开,屋子内变得一片寂静。 “陈大夫,这会可以告诉我,我得的是什么病症了吗?”苏浅忍不住看着陈大夫问道。 陈大夫看着苏浅苍白的脸色轻叹一口气,对着苏浅嘱咐道:“姑娘在你听到我后面说的话时,你一定要保持平静。还有便是我今日对你说的,你不得让任何人知道,你可做得到,若是做不到,老夫宁愿不告诉你的身体如今的状况。” “好!”虽然觉得这陈大夫说的话有些匪夷所思,苏浅还是重重的点头,她实在是好奇自家究竟得的是什么病。 “姑娘并不是得病,而是中了毒,且这毒只有随宫才有。” 虽然已经得了陈大夫提醒,提醒她保持平静,可当听到陈大夫说自己是中毒,还是只有随宫才出产的毒时,苏浅的头嗡的一下懵了。 中毒,她竟是中毒,还是只有随宫才有的毒。 一定是随国夫人,只有随国夫人才有机会对她下毒,是了,难怪随国夫人对她这般热情,原来是为了有机会对她下毒。 只是随国夫人为何要对她动手,她自认为在随国并没有什么做得招惹人要她性命的地方。 想着,苏浅心中有些愤怒,随国夫人对她的态度那般的好,怎么人就能作态到这般地方,她差一点就真的信了随国夫人是真的对她好。 知道随国夫人想要自己的性命,苏浅说不出滋味,为什么她挣扎着想要好好活下去,想要和自己在意的人好好的活下去,就是有人不愿意看她平安的过下去。 还有那随博文,只看他当初出现的表情同这位陈大夫相同,便可知道对方也是知道自己中毒了的,可为何随博文不将这些事情直接告诉她? 苏浅脑海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瞬间抬眸看向陈大夫:“我身上的毒,陈大夫可有办法解?” 听到苏浅的问话,陈大夫露出尴尬:“姑娘中的毒,老夫无能为力,恐怕这世上也无人能解,据我所知,这毒并没有解药,不然老夫也就不会同姑娘说着许多话了。” 苏浅的心一沉,没想到自己如今竟是如此岌岌可危。 心口不觉得随着她感到沉重的瞬间抽痛。且一阵疼过一阵,苏浅想要忍住,却丝毫没有办法阻止这疼痛。 陈大夫毕竟是前御医,虽然没有办法解苏浅身上的毒,可苏浅的不适,自然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陈大夫从随身带的物品之中取出金针,随即对着几个可以止住疼痛的穴位扎下。 苏浅瞬间觉得轻松许多。 “多谢陈大夫,不然我真可能会被活活疼死。”想到刚才那一阵阵疼痛,苏浅心有余悸,继而想到身上的毒是无解的,身上的问题也就不能解决,心情却是郁闷非常,只觉得胸口郁结着一股气。 “陈大夫,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苏浅看着陈大夫开口唤道。 “我亦无法确定姑娘能活多久,只因为这毒能带动人的情绪,且能让人的情绪比平时要大上几十倍,而只要人一激动,就可能使得心脏超过负荷没命。”陈大夫看着苏浅说着微微一顿,抬眼看向旁边,随即对着苏浅继续开口:“所以姑娘最好能时时保持平静,这般能延长姑娘的性命。” “多谢陈大夫。” 陈大夫看着苏浅恭敬的模样不禁稍做犹豫,最终对着苏浅继续说道:“若是你能知道是谁给你下毒,你最好小心那人。你的身体内已经累积了一定量的毒,若是继续摄入这毒,量少则可能让你的情绪更容易牵动你的心口,让你心口比现在疼的还要厉害,若是量多,那可能会直接要了你的性命,就是如此,你的身体现在也不过只能再活十年。” 苏浅脸色难看。 不继续摄入这毒药,恐怕是她想,随国夫人也不允许。从这半个多月随国夫人已经传召她两三次便能看出随国夫人的心思。 不过不管如何都要继续试试手。 苏浅苦笑,而为了自己和恒儿的安全,她便是知道自己中了毒,也要装作不知道,绝不能让随国夫人发现端倪,不然她同恒儿恐怕会更加危险。 不能再犹豫了,必须想办法快速回梁国! 但在做这些事情之前,她要去见一面随博文,她要问问随博文,为何明明知道她身体上的问题,却是什么都不说。 难道这般隐瞒就是他说的所谓朋友? 心中一念升起,又知道从陈大夫得到解药已经没有可能,苏浅对着陈大夫开口:“多谢陈大夫。若不是你,我恐怕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 “这本就是老夫该做的。”陈大夫说着微微一顿:“说来惭愧,若不是老朽即将离开随城,恐怕真不敢说出姑娘身上的问题。” “陈大夫已经帮我很大的忙了,若不是陈大夫,我恐怕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毛病,如今却是已经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以后也会跟着更加控制情绪。” 听到苏浅说的这些话,陈大夫却并没有享受苏浅的感谢,反倒是心中更加愧疚,只觉得在宫中这许多年,却是将医者该有的医德都给磨失去了。 不过这次说了这牵扯随宫的话,他也要快速离开才好。 苏浅不知道这位帮了自己的老大夫这会正想怎么快速的离开随城。不过她却是脑海中一些事情串联在一起,想起一件事情。 这段时间因为她身体不好,随博文几乎每日都到她们的院子里呆着,也因为这样,随博文才能在随国夫人传来召见苏浅的懿旨,以苏浅得了传染病为由替她拒绝宫中的召见。 那时她见了这事情,以为宫中公公知道随博文医术高明,听到这样的话被吓到,才会离开而不执意招苏浅入宫。 现在仔细想想,这件事情绝对不会是这样,这中间恐怕有什么大问题存在。 ―――――――――――――――――――――――――――――――――――――――――――――――――――――――― 推荐朋友的文《丑女无颜》,大家看完文找不到文的话,可以去看看哦! ------------ 第七十七章 :仇人见面 更新时间:2010-09-24 苏浅不想多想,便询问了陈大夫有无控制她心口疼痛药,或许是见苏浅对于自己中的毒能这般看的开,又加上没能帮苏浅治好身上的问题,陈大夫最终给了苏浅一小瓶他自己特制的养心丸,令她心口疼痛时吃上一颗,能暂时恢复血脉的平和,起到控制心口疼痛的效果。 只是这药毕竟是珍贵也没多少,之于苏浅并不能解决太大的问题,不过也算的上一大助力,就为此,苏浅还特地求了那药方。 其实苏浅如今的情况就同心脏病类似,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弄出来的,竟是能制造造成心脏病的药物。这一点却是比之现代世界也还要厉害。 得了药物之后,苏浅也就不准备继续呆在左丞相府了,毕竟她来此是件秘密的事情,让旁的人知道了的话,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可在离开之前却是必须做件事情,想着苏浅看向陈大夫:“小女子自知已经从陈大夫处得了太多好处,实在不该再提什么要求,只是……”苏浅微一迟疑,终于还是对着陈大夫开口:“小女子希望陈大夫能替小女子保密小女子中毒的事情,便是左丞相也万请莫要告诉。” 听到要求保密中毒的事情,陈大夫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毕竟这件事情保密对他自己也有好处,可当听苏浅提及也不要告诉左丞相之时,陈大夫却是眉头皱起。 苏浅也知道这样的事情会惹的陈大夫怀疑,她更知道自己的身份和中了随宫的毒这件事情结合在一起,会是一件绝大的事情,圣旨会为随国惹出很多意料外的事情,而今随国又是多事之秋,这事情若是左丞相知道了,对她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而今能从陈大夫处知道自己中毒的事情,那也是因为左丞相有意隐瞒她梁国公主的身份,不然这陈大夫即便知道她身上中了毒,恐怕也不会告诉她,她却是钻了这中间的空子。 此刻见陈大夫皱眉,苏浅便做出低首抹泪的姿态:“陈大夫该是知道女儿家的苦楚,我会中这般毒,自然是和宫中有关,我也不怕陈大夫笑话我,我是左丞相家远方侄女儿,却是君上偶尔出宫之时遇上,便看上了,这对小女子来说本是好事,奈何这身份却无法入宫做什么地位高些的夫人。” “小女子不甘这般困在宫中,又要同那些女子争什么地位,这才决定留在宫外,偶尔待得君上出来临幸。”说到这里苏浅仿佛泣不成声:“也是命中该有一着,不知怎的,小女子便怀上了君上的孩子,本以为这是好运开始,不想这事情便被国夫人发现了。” “国夫人她……”苏浅仿佛再说不下去,只是一个劲的哭泣。 陈大夫见苏浅这般悲戚,心底自然将苏浅所说的故事继续合上,大约便是随国夫人害死了她肚中的孩儿,还给她下了毒的云云,而这般残花败柳的身份,又落得如今的下场,自然不想家里面的人知道,更不想左丞相知道,免的再没有好的日子过。 这世上女子何其多,或为情或为其它,被男人祸害的最后却是什么都失去的又有几何,苏浅这般言语,而陈大夫又是深宫大院见多了宫女最后悲惨的人,也因为看得多,不愿再留宫中,再加上这后面的故事,是他自己自动将内容补上的,也就对苏浅越加相信与怜惜。 不等苏浅再说下去,便对着苏浅开口道:“姑娘放心,老朽过些日子便要离开左丞相府,这件事情我绝不会同别的人说,你只安心养身子便是。” “多谢陈大夫,陈大夫对小女子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苏浅抹去眼泪,对着陈大夫便拜下。 陈大夫赶忙扶起苏浅,看着苏浅羸弱的模样,微微摇头叹息。 “这病,老夫也替姑娘看完了,这副丹药姑娘留好,也好补药,老夫这却是要回去了。”陈大夫替苏浅看完病,也不愿意再在这里多呆,便对着苏浅说道。 “那我送陈大夫吧。” 苏浅送走陈大夫,却也没有再回着房间,只是同丞相夫人告辞,丞相夫人知道苏浅身份,也知道苏浅在丞相府呆的时间越长,若被有心人看到越是不好,也不挽留苏浅,令了吕灿送苏浅离开。 任着吕灿将自己送出左丞相府,苏浅的脸色才沉下来。 她并没有表面上看的那般开,哪个人知道自己中了无解之毒,还能开心得起来。 她是经历死过一次的人,而今又有了羁绊,自然对生命更是珍惜,可偏偏造化弄人,她又能如何,如今也只求能多帮助恒儿,为恒儿打好一些基础,至于她自己,这生命之事,一切却是也要看造化了。 轻叹一口气,苏浅随便选了个方向走着,此刻她没有情绪回自己住的院子,她需要这外面的凉风吹吹,也好吹醒她的心思和情绪,她需要好好的想一想自己的下一步路究竟该怎么走,向什么方向走。 虽然她早就想好要送苏恒回梁国,也一直为苏恒回国的事情做准备,可却一直没有时机送恒儿离开,如今恐怕这时机也不好等了。 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那陈大夫说的隐晦,她却是听的明白,她的身体也许能支持她一直活下去,可也有可能是下一刻便要了她的性命,她已经没有时间再等待,再潜伏了。 而之前交给绿儿的想法,或许这一刻也要搁浅了。 林音她现在已经不担心,有左丞相答应,她相信林音的安全已经没有问题,毕竟左丞相是那一眼九鼎的人物,若是不愿意,苏浅便是求,左丞相也不能为了敷衍她,就做下特别的反应。 “碰!” 正想着,苏浅只觉得自己突然被什么撞到,继而一个踉跄,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子。 待得抬头想要喝斥那莽撞的人,才发现撞了她的人已经向人群中跑去,而这跑的人的身后还跟着人在追。 苏浅看着这般情况,不禁摇摇头,便继续向前走去,只走几步,苏浅的脸色便突然一变,随着她变掉的脸色,便是她赶忙用手摸向腰间。 果然,刚才跑的那人是个小贼,竟然在被人追赶的时候,还对她下手,秀儿给她特意裁缝的荷包早已经不见踪影。 还好荷包中没放什么重要的物件,只是这么一来,她便不能在质子馆外多呆了,如今的她,便是吃饭的银钱都没有,总不能让自己饿着吧,可偏偏她还不想回质子馆。 徐嬷嬷和秀儿会一直瞒着她许多事情,还用任何办法劝说她喝药,恐怕是知道了一些关于她身体上的问题的,不然这半个月逼她喝药,不让她知道林音这件事后续的发展的态度,也就不会这般坚决。 唔,或许该找随博文算算账。不告诉她,她身体上的问题,还令她身边的人做这么多的事情,应该赔罪请她吃顿饭。 苏浅想着眼中光芒一闪而过,正好也能借着这个机会再询问一番随博文,看看他会不会告诉她真相。 “公主?” 一下决定,苏浅自然是向随博文的府邸方向走去,只才走一炷香时间,便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苏浅微微一怔,回头看去,便见绿儿站在路旁,而她身边还站着一个人,一个让她瞬间脸色大变的人。 “真的是公主,秀儿不是说公主病了不能出院子吗?公主你怎么出来了?”绿儿看到真是苏浅担心的问道,虽然心中担心,可才皱完眉头,脸上便露出欣喜的表情,也因此没有注意到苏浅变得难看的脸色。 却说绿儿同叶旋互相说了自己在戴国被灭亡后的事情,便要回随城,毕竟各自都有自己的事情,依着叶旋的意思自然是分开回来,以免被有心人看到。 绿儿却是舍不得,亲人大多都在戴国灭亡的那一刻死去,如今只剩下秀儿和她,这会难得遇上以为早就死了的亲哥哥,她自是怎么都不愿意这么快就分开的,于是便一起往随城走。 而智泽在的院子便离这条街道不远,叶旋同绿儿才会走到这附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随博文住的街道竟同智泽一行人住的街道相同,这才有的智泽同苏浅相遇的一日。 等着苏浅说话,却等了许久也不见苏浅没有说话,绿儿微微一愣,赶忙开口问道:“公主可是身体不适?” “你身边的人是谁?”苏浅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避免了自己情绪波动,才看着绿儿不答反问。 她不能自乱阵脚,眼前这人能同绿儿在一起,就不一定是她认识的那个人,毕竟这世界上相像的人多了。她能在梁宫之时遇上了一对相像的,而在随城里,随博文和随大公子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 “我给公主介绍,这是叶旋,是我很久以前走失的一位亲人,没想到这么有缘在随城竟遇上了。”绿儿欢快的说道。 绿儿却不晓得苏浅想什么,不过听到苏浅问及她身边的叶旋,脸上却是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也因为她的心情实在是好,才会没有注意到苏浅的表情,和她身边的叶旋在苏浅一出现时变掉的脸色。 ―――――――――――――――――――――――――――――――――――――――――――――――――――――――――――――――――― 抱歉,才写两千字,我家弟弟晚上又没回家,便同妈妈通了好长时间的电话,才耽误了,但是又不想十二点前没有更新,只好先把这两千字更新上来了,不过过些时间,我会将这一千字补上的,应该晚上就会补上,就是可能晚一些了,实在抱歉。 终于在一点半的时候补上了,应该能算是今晚的吧,好了,大家晚安,瑾瑾明天还要上班,就先去睡觉了呢。 ------------ 第七十八章 :惊! 更新时间:2010-09-27 听到绿儿声音中的雀跃,苏浅自然也注意到绿儿脸上开心的表情。 相比秀儿,绿儿比之聪明能忍,做事情可谓有勇有谋,不然当初不可能在刘夫人手下存活下来,甚至借着刘夫人布置的局,杀死国夫人的女儿苏笉。 也因此,叶旋能让绿儿心情如此雀跃,竟是连身旁两人的脸色都忘去观察,苏浅只觉得此事处处透露着古怪。 难道是右丞相设计的此事? 苏浅上下打量叶旋,眼睛不觉眯起:“叶公子不在右丞相身边好好伺候,怎么突然来和我家婢女扯关系?” 她能想到任何一种可能,唯一没想到的就是绿儿所说之事可能真实的可能。 “公主?” 绿儿眉头一皱,这才发现苏浅同叶旋之间的不对劲,而听及苏浅的话,瞬间明白苏浅同叶旋之间的过节。 秀儿可是说过,公主曾帮助林音杀了右丞相家的二公子南逐苟,同右丞相乃是死仇。 苏浅看了一眼绿儿。 绿儿怎么就同叶旋扯上关系呢,林音因为林家绸缎铺发现一分右丞相有关的迷信被抓入牢,而今绿儿同右丞相余党扯上关系,苏浅的心不觉往下沉。 不过瞬间,苏浅的神情恢复镇定,看着叶旋的眼神也变得坚定:“我不知道右丞相让你来的目的为何,但已经害了林音,我却不会再让你们害了绿儿,绿儿,我们走。” 苏浅说着话,对着绿儿唤道,转身便要领着绿儿离开。 只这片刻,她的心却是扑通扑通的跳起,只因在她说完话的一刻,她才想起叶旋是个高手,是个可以同段护卫比肩的高手,若是对方突然出手,恐怕这片刻之间便能要了她同绿儿的小命。 以她同右丞相的杀子之恨,此刻叶旋最是有可能动手了结她的性命,虽然她身中随宫密毒,也许已经命不长久,可她依旧怕死,倒不是怕烟消云散,这世上再不存她苏浅一人,只是她不愿意这么死,不愿意还没有做完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死去。 或许该说,现在不是她愿意赴死的时候。 “我有说公主现在就能离开吗?” 苏浅才走出两步,便听叶旋的声音响起,苏浅的心一紧,看来对方并不想放他走。 叶旋不傻也不笨,自然能看出苏浅此刻的担忧。不过他不愿方同绿儿相逢,还不曾问及彼此所居之处便分开。 苏浅脚步艰难的停下,脸上的表情变得难看,不过她也是拿得起放的下的人,转头对着绿儿使了个让其快些离开的眼色,方才转身看向叶旋:“本公主要留下离开,难不成还需要叶公子做主不成?” 她现在要为绿儿争取离开的时间,这叶旋是右丞相的人,右丞相也不过是想要她的性命,想必这叶旋应该不会为难绿儿,虽然她不知道绿儿同叶旋如何结识,又如何会有这般相认的情况,可如今这状况已经由不得她多想。 绿儿离开,至少对恒儿是一大助力。 却说绿儿见苏浅那眼神便是心中微微一震,公主这是在暗示我,让我偷偷离开。 若叶旋并非我族兄,公主同叶旋碰面则可能失去性命,公主这是要舍去自己的性命,救我一条小命,我只听过婢女下人为主舍命,何时见过这般主子为了婢女下人舍命的情况。 公主不愧是秀儿的公主,难怪秀儿为了她愿意连性命都舍去,便是如今自己遇上这般事情,以后真面临要舍命的情况,怕是也愿意为了公主这般人物把性命舍去。 绿儿眼中感动一闪而过,她毕竟不同秀儿,经历过太多事情,自然感情也藏的比一般人都要深上许多。 叶旋却不知道正因为他的出现,苏浅真正的收了他妹妹的心。 不过他虽然是右丞相的人,只是到了如今这地步,折柔落入智泽的手中,辖制他的行为,而他又对智泽究竟想不想杀苏浅没有把握,自然不会对苏浅动手。 只是不会动手,却也不会对苏浅态婉和,虽然绿儿是苏浅的人,可他们依旧是敌对的关系,这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没有改变过,也不会改变,因为除了如今不得不为智泽所用,他还是右丞相的人。 这是烙印,是无法改变的东西。 “公主自然可以随意离开,但是绿儿不能走。”叶旋看着苏浅开口说道。 苏浅皱眉,防备的看着叶旋:“为什么绿儿不能走,你凭什么做这样的决定?” 说着话,苏浅不觉的迈出两步,挡在绿儿身前。 虽然绿儿不同林音,也不是秀儿,之于她并非能让她舍弃生命的人,但绿儿毕竟是她的人,还是秀儿的姐姐,她已经有一次自私差点要了秀儿的命,所以绝不能让绿儿落入险境。 叶旋看着苏浅的动作,瞳孔微微缩了缩,却随即笑起:“凭什么,公主难道不觉得这话问的可笑吗?你我敌对,我既然不要你的性命,自然是要你身边之人的性命。”叶旋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盯着苏浅的眼睛充满危险气息的开口:“有人觉得直接杀你并不痛快,更喜欢让你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倒下,然后只剩下绝望。” “第一个是林音,第二个嘛……”叶旋没有将第二个名字说出,可看向绿儿的眼神却是将意思表达的十分明了。 苏浅的心一沉,这次果真是右丞相出的手吗?难道自己猜错了?并不是文斐,一切都是右丞相? 不可能,绝不可能,若是没有提前得到通报,随城士师绝不可能去林家绸缎铺搜查,而这个通报的人绝不可能是右丞相,而文斐作为陷害右丞相的人,又怎么可能同右丞相有关系。 这绝不可能。 想到此处,苏浅的心反倒是放下来了,毕竟这第一句是假的,第二句自然也不可能是真的。 苏浅却不知道,叶旋这是见她对绿儿保护的态度,对她起了好感,毕竟是在这般危机的状态,作为一个主子,能这般维护自己的属下,这个世界上并不多,也因为这一点,他才隐晦的提醒苏浅有人要这样对付她。 只是苏浅是不可能听明白叶旋话里的暗示了,反倒是绿儿一听叶旋的话,便在心中留意,既然对苏浅已经有了真正的归属感,自然也在心底为苏浅着想,同时决定回来要好好询问一番叶旋这件事情。 “叶公子并非这般恶毒之人,又何必做这恶毒的状态。”苏浅心中既然稍稍放下,却是笑着对叶旋说道,不过这话她自己也是底气不足,不过这些都不管了,她也顾不得,这会能想办法让自己同绿儿离开叶旋的视线范围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叶旋饶富兴趣的看着苏浅,仿佛有些惊讶苏浅在这会竟会突然改变态度:“浅公主果然不愧是梁国智勇双全的公主,到了这会竟还能笑的出来,倒是令叶某佩服,不过即便是公主这会能笑出来,我也不打算放过绿儿,公主说这些话都是徒劳。” 听到叶旋的话,苏浅脸上突然露出自信,便是那笑容也变的更深,虽然对叶旋防备十足,不过心中的惧意却是散了开来。 “叶公子既然并不想对付我们,那我同绿儿便先告辞了。”苏浅看着叶旋突然说道。 一旁的绿儿见苏浅突然如此牛头不对马嘴的开口,眼中不觉露出讶异,毕竟此刻叶旋依旧在威胁她,而苏浅说出这样文不对题的话,实在是古怪。 “谁答应你们离开了?”便是叶旋听到苏浅的话,眼中也是讶异十分。 苏浅看着叶旋自信的说道:“自然是叶公子答应让我们离开了。” “哦?”苏浅的话,却是让叶旋更加惊奇了。 “叶公子若是真要对付我等,根本无需对我们说这般多的话,只要一剑刺向我同绿儿的胸口,便什么事情都解决了,可叶公子却是一再对我等多废唇舌,虽然我不知道叶公子为何这么做,但我却知道叶公子对我同绿儿没有杀心,既然没有杀心,留我等也无用,自然是允许我们离开了。”苏浅看着叶旋朗声道。 叶旋眼中一抹光亮闪过,不愧是梁国的公主,的确不一般,也难怪智泽这般人会被这位公主骗的连封地都失去,还差点失去性命。 苏浅见叶旋没有回话,眼中更是若有所思,也摸不透叶旋究竟在想什么,却也害怕叶旋因为她的一句话,突然改变了心中的主意,要杀她同绿儿,所以叶旋不开口,她便提前开口:“既然叶公子不留我等,那我同绿儿便先告辞了。” 苏浅说着,伸手拉起绿儿转身便向自己之前行走的方向走去。 这一次叶旋却是没有阻止苏浅离开,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绿儿同苏浅,才转身离去。 走了许久,终不见叶旋跟上,苏浅胸口才输出一口气,同时也真有些不明白这叶旋究竟是怎么个意思,不过能这般死里逃生,却也是好运,而之前她竟能没有心口疼痛也是奇怪,难道是陈大夫的药丸的药效还没有过去?所以这次这些情绪没有影响到她? 苏浅摇摇头。 “公主,我们这是要去哪?”一路跟着苏浅离开,只是走了许久,也已经甩掉叶旋,可依旧不见苏浅停下,绿儿不禁开口询问。 “我们去随大夫府上。”听到绿儿的问话,苏浅对着绿儿回道,说完却是眉头皱了皱:“我让你跟踪文斐公子,你怎么突然同叶旋扯上关系,这个人以后最好不要靠近,他是如今已经发反叛作乱的右丞相的人,你跟他扯上关系,会害了你的。” 苏浅虽然说的认真,不过这次却没有露出其它对叶旋的顾忌。 这倒不是她只这一次对方没有杀意,便对对方放心了,而是她猜测这叶旋因为某些原因,如今没同右丞相在一起,而没同右丞相在一起,又对她没有杀意,这让她安下一些新,至少她安全了许多。 “奴婢知道了。” 绿儿没有反驳苏浅的话,更没继续解释她同叶旋的关系,毕竟她们的身份也是一个秘密,只因为戴国的灭亡可以说是同禹国随国这些当初同沐国做对的国家都有关,拿现代来说,他们可以算是国际逃犯,是许多国家的敌人,是一颗将来可能会对几个国家做出一些事情的种子。 即便他们根本什么都算不上,也掀不起什么大的波浪,那些与戴国灭亡有关的国家也绝不会愿意看到她们活下来。 听到绿儿恭敬的回话,苏浅略微讶异,这次遇上绿儿真的同她当初在梁国之时,变化大多了,似乎从她相貌恢复后,她的情绪便清朗多了:“绿儿,说来我很是好奇,你的脸……你的脸是怎么恢复的?” 苏浅突然转头对着绿儿询问道,这是她一直埋在心底的好奇,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询问绿儿。 “那毒是我自己下的,自然也会有解药,那时候奴婢之所以会下毒将自己的相貌毁去,只是怕被人认出来,虽然根本没有几个人注意奴婢,但是刘夫人若是认出奴婢的身份,奴婢根本没办法用杏儿的那个身份逃离刘夫人的手心,在刘夫人的心中,绿儿已经死了,也只有死了,绿儿才有活下来的可能。”绿儿说到最后声音变低。 银铃也已经死了,她的救命恩人也死在了随宫,而今站在她面前的却是她恩人的恩人的那一点血脉,这天下之事,或许便是这般有缘法吧。 恩人的恩人便也是她的恩人。 苏浅恍然,她怎么就忘了这件事情,的确,几个女人舍得将自己的相貌完全毁去,恐怕就是这般能恢复,也没几个人愿意让人看到自己有这般丑陋的时候吧,绿儿的心性比许多姑娘都要坚定。 这样的人一旦做下什么决定,反倒是比一般人要坚定坚持。 说话间,苏浅领着绿儿已经能远远的看到随博文的府邸,苏浅心情突然放松许多,反倒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气势汹汹的想要询问随博文为什么不告诉自己身体上真正的问题。 许多事情并不需要说透,有一点,她明白就可以了,随博文没有害她之心,而那一次次帮她的态度,保护她的心思,这随博文是这些人中,唯一对她有些真心的吧。 苏浅想通一切,心情舒畅起来,这舒畅同别的舒畅竟是不同,竟是微微的透出一丝雀跃,这样的情绪已经是她许久不曾有的情绪了,或者该说到得这个世界这般久,都不曾有过的情绪。 这般情绪一上来,苏浅反倒是不急着去见随博文了,只想让自己安静一下,平复一下心中的情绪,免得呆会见到随博文突然心口疼。 苏浅突然摇头笑起,自己怎么可能会心口疼呢,这会怎么突然多想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来自己这段时间真是闲出毛病来了。 “公主笑什么呢?” 绿儿见苏浅仿佛心情雀跃的模样,不禁开口问道,她比苏浅的年纪要大上许多,这会安静的跟在苏浅身边,才方方显出一丝真实的年纪,若是平常看,绿儿看起来最多不过二十左右,而事实上她的年纪都可以做苏浅的小姨了。 “没什么,我们马上就要到随大夫的府邸了。”苏浅对着绿儿说着,又抬头看向那渐渐拉进的随大夫府邸。 突然,苏浅的眉头皱起。 随博文府邸外,一顶镶嵌宝石玉器的轿子被四个人抬着来到府邸门前停下,而领着那顶轿子向前走的人,却是苏浅的熟人。 那人虽是普通人衣着,并非她平时见到的衣着模样,可那气质走路的模样,苏浅却是认得。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每次奉旨来招苏浅入宫见随国夫人的公公,也是随国夫人最宠信的公公。 苏浅的心突然有些紧张,莫名的紧张,仿佛有一张纸就要被捅开。 “公主,公主你怎么了?”见苏浅突然顿住,脸色变得苍白,绿儿想及苏浅身体不好的事情,不禁慌忙开口。 “我没事。” 苏浅慌乱的摇头,可眼睛却是怔怔的看着那轿子,看着那轿子停下,看着轿子上走下一位妆容华贵的夫人。 —————————————————————————————————————————————————————————————— 这段时间更新状态不大好,唔,昨天求留言,还真是被打击的要死,哈哈哈,不过瑾瑾很开心,于是今晚更新将近五千字。 唯一要让大家失望的是今晚不更男变女的那篇外篇(报复乃们打击某,开玩笑的),因为写了这篇文,那篇文就没有时间去写,不过不会坑,会继续更新,至于更新规则,大约会一个星期一章又或者半个月一更,原谅瑾瑾个总是说话不算数的坏孩子,同时更新两篇这种事情,瑾瑾很渣,会头晕眼昏,于是当更新外篇的时候大约是不更新正文的。 再次谢谢所有给瑾瑾留言的,虽然有点点被打击到,但知道有人看,心底就会有些安心,唔,最后群扑个,群么么个,瑾瑾更新完,去睡觉了哦。 ------------ 第七十九章 :关系 更新时间:2010-09-29 随国夫人一下的轿子便被引进随博文的府邸,而那些抬轿的人却是等在随博文府邸外。 自那开门的家丁对随国夫人熟络的模样,便可以看出随国夫人并不是第一次到随博文府邸。只是这家丁仿佛也是稍稍晓得随国夫人身份的,说话之间小心翼翼,便是领着随国夫人在府邸内走动,也是小心的紧。 “随大夫可在府里?” 随国夫人身旁的公公对着引他们入府的家丁问道,这声音之中自带着一份骄傲,奴凭主贵,这公公作为随国夫人最信任的人,而随国夫人又是随国最有权势的女子,这公公自然产生一股子自以为是的傲气,其实不过是个阉人薄弱的自尊心过分增涨。 “夫人来的正是时候,若是再过些时候,公子怕是就要出门了,这会公子正在自己的房里呢。”家丁对着公公恭敬的说道,眼底却闪过一丝厌恶,若不是公子让我尊重你们,你们真以为这随家府邸也是你一个下人耀武扬威的地方。 这家丁神色间变换快速,便是一旁看着他的公公也没能发出一丝异样。 “在自己房里么?”随国夫人若有所思的在嘴中重复,不过这在庭院之间行走的方式却是变了变,若是有对这随博文府邸熟悉的人,便能看出随国夫人这是从去客厅转到随博文住的地方的方向。 一路上安静,家丁是个有些眼色的人,也知道什么人自己能够接近,什么人是不能接近的,至少这随国夫人便是不能接近的人。 当然这家丁也曾好奇过,这位看起来将近三十岁的夫人究竟是什么人,不过也因为随博文是位出名的大夫,见过的人多,这做人也就更懂的小心翼翼,能在随府上呆着的下人,都是那些有眼力的下人,更能看出随国夫人身上的贵气,出身的不凡。 也因为这一点,随博文才不怕什么人到随府,也敢让任何人光明正大的到随家府邸,即便是随国夫人,也可以用看病的名头,将一些事情遮掩过去。 却说苏浅见随国夫人这般进入随博文的府邸,还有那熟稔的模样,嘴上说着没什么,脸上却是瞬间苍白如纸,若不是绿儿早早注意到苏浅身上有些不同,恐怕苏浅早就站不住。 “公主……”绿儿担忧的开口,仿佛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苏浅只是摇摇头说没事,可摇头的同时却可以看见一层细密的汗珠沁在额头之上,而她的手却是颤抖的从怀中掏出自陈大夫那里讨要来的药丸塞进嘴中。 好一会,额间细密的汗珠才渐渐散去。 绿儿紧张的扶着苏浅,却不敢多说什么,她早从秀儿口中得知,苏浅的身体不得受任何刺激,而看之前的情况,恐怕这一次刺激到公主的是随府外停的轿子,只是不知道那轿子中下来,又进入随府的究竟是什么人,竟会让公主心境失去平静。 苏浅感觉手臂上传来的绿儿的力量,对着绿儿虚弱的笑笑,只是这笑意不及眼底,而笑完又忍不住看向随府外的轿子。 苏浅咬住下唇,随博文,我能相信你吗? 还是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人可以相信。 “公主,我们还要不要去随大夫的府邸?”虽然担心自己刺激到苏浅,可这般站着也并不是个事情,再加上苏浅看起来脸色已经好一些,绿儿才忍不住看着苏浅问道。 “去,自然要去上一趟的。”苏浅对着绿儿平静的说道,天知道她的心并不平静,才觉得一个人可信,竟就让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事实上抹灭掉一切,也正因为这一点,她要亲眼看一看,她已经不想对每个人都用猜测了,她已经累了。 听到苏浅这般坚定的回话,绿儿不禁微微一愣,偷眼打量苏浅,担心苏浅情绪不稳,直到看苏浅一脸平静方才放下心:“那我们是现在就去吗?” “自然,不过不是这么直接去。”苏浅说着话,领着绿儿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随国夫人不知道自己到随府,正好被应该留在质子馆的苏浅看到,这会她已经到得一间建造精致的屋子前,随国夫人也不说话,只是瞥了一眼身旁的公公,那公公便马上反应过来,对着屋内开口:“随大夫可在屋中。” “进来吧,我知道你来了。”屋中的声音冷淡极点。若是苏浅在此,应该能一下子就听出说话之人的身份,这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随博文。 只是比之同苏浅一起,这会随博文的声音更凉,带着水的凉意。 公公见随博文不出来迎接,反倒是关着门对随国夫人如此说话,眉头皱了皱,表情不是很好看,不过却没有说什么,仿佛默认了随博文的行为一般。 而随博文的反应仿佛早就在随国夫人的预料之中,对着身旁的公公淡淡的吩咐:“贾公公在院子中等我吧。” 说完话,随国夫人便伸手将屋门打开,而整个走进房间之中,而贾公公在随国夫人走进屋子,便顾自走离这间房屋外。 一进房间,屋中最显眼的便是那金黄色镂空工艺做的香炉,而香炉此刻燃烧着不知名的香料,香味清淡而凝神,竟是让人不觉的清醒,同时也有些开始放松。 随博文坐在正对门口的椅子上,便是随国夫人进来也不曾站起身迎接随国夫人,只是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脸上的寒意更胜而已。 “生我的气了?”见随博文不搭理自己,随国夫人眼中露出笑意,仿佛安抚孩子一般开口说道。 “我哪敢生随国夫人的气,随国夫人作为一国母仪天下之人,我又有什么资格对随国夫人生气?”随博文抬眼看向随国夫人,只是他这话虽然是这么说,可他的眼睛却丝毫没有尊敬,更是冰冷。 “还说没生气,这话里可是一句一句都带着生气呢。” 见随博文如此态度,随国夫人不仅没有生气,反倒又笑了笑,那笑温和,竟是让随国夫人的模样又顷刻间年轻了一些,就仿佛二十四五的女子一般。 见随国夫人如此态度,随博文终于眉头皱起:“你究竟想做什么,我不是已经说了,不要再对苏浅用毒?” 听到随博文说出这句话,随国夫人脸上的笑容终于有些挂不住,声音也不若之前那般亲切:“这是你父王的命令,我只是奉命行事。”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你何时这般将那人的话放在心上。”随博文说着话微微一顿:“上次让那些人让衙门中的一些人闭嘴,而你却将命令改成全部灭口,你可知道你打乱我的计划,害得我的计划瞬间变出无数的缺陷?这件事情已经过去,我本不想多加追究,可没想到你这一次竟然又这么出手。” “你这是在责怪我?”随国夫人看着随博文神情瞬间冰冷,隐隐约约间竟是对随博文带着满腔的怒意:“你难道不知道?我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我们,只要除去随国公主,我们就有可能控制梁国公子。” “真的是这样吗?你确定你不包含私心?你以为没有梁国公主,梁国的大公子就这么好控制?别以为你的小动作我不知道,若不是你当初多此一举,我也就不会同文斐合作,提前让右丞相的势力暴露。”随博文声音更加冰冷。 听到随博文的话,随国夫人脸色的怒气更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所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我们。你竟敢用这种态度对我!你别忘了,是谁让你拥有现在的一切的,我能给你,我也就能将一切都收回来,你可以试试右丞相现在是听你的命令多一些,还是我的多一些。” 随国夫人说着微微一顿,冷冷的续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看上了那梁国来的小贱人,别用其它的借口来掩饰救这贱人的性命,你知道我是不会放过她的!这两次没有招她入宫,那是给你面子,下次就不会是这样了。” “我不许你伤害她!”听到随国夫人的话,随博文终于坐不住站起身来。 “你越不让我伤害她,我便是要伤害,我还要你看着她惨死!”随国夫人冷冷的看着随博文的眼睛。 “你敢!” “你难道以为我会怕你不成?” 听到随国夫人的话,随博文突然冷静下来,嘴角露出若有似无的嘲讽:“国夫人若是不在是国夫人,你怕不怕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随国夫人警觉的看向随博文。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我不想再听到你招她入宫的事情。”随博文看着随国夫人说道。 随国夫人的脸色变得铁青。 见随国夫人不再说话,随博文走近随国夫人,仿佛蛊惑一般声音变得缓和:“我知道国夫人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大业好,我也不希望这件事情有所变化,说来当初若不是你多此一举,将那些扯上折柔叶旋的人全杀了灭口,右丞相的势力又这么会这么早的暴露出去,也许我们还能积蓄许久再将实力掀开,那时候那人便是活命恐怕都难。” “我们已经没有你们多机会浪费了不是吗?便是要杀苏浅,也要等利用完她不是?” “碰!”随博文这最后一句话说出,便听外面突然传出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屋外,苏浅满脸苍白的看着自己掉落在地碎裂的青瓷药瓶…… ―――――――――――――――――――――――――――――――――――――――――――――――――――――――――――――― 有人留言说瑾瑾后妈,瑾瑾抗议,瑾瑾不是后妈,瑾瑾从不虐来着…… ------------ 第八十章 :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更新时间:2010-09-30 却说苏浅决定进随府,却没有直接走向正门,而是绕向随府侧门,虽然她没有想好该怎么进入随府,可她一定要进去,不仅要进去,还要在随博文不知道的情况下进去。 她要看看,看看随博文同随国夫人究竟是何关系,人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如今她是真的看到了,可她不想相信随博文是那般会出卖她的人,她不信! 所以她一定要进去看看,看看事实真相。 也许,随国夫人会入随府,是因为随博文医术高明呢,她若是不去看,随国夫人到随博文府上的事情就会成为一根鱼刺扎在她的喉咙口,上不去,也下不来,她宁愿一眼看透那身旁的人,也绝不要对一个自己想要信赖的人日日怀疑。 “公主,你要到随府不走正门,却走到这侧门来做什么?”绿儿见苏浅皱眉看着随府紧闭的侧门不禁对着苏浅问道。 “绿儿,你可有办法让我在随府里面的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到这随府里?”苏浅心中不抱希望,却还是看着绿儿问道。 这走了一圈,她才发现想这般随意的进入一个府邸根本是一个笑话,特别是对她这种什么能力也没有的普通人,这围墙就相当于一人半的高度,而她同绿儿都是女子,根本没有办法爬上这光面的围墙。 听到苏浅的问话,绿儿秀眉微蹙,眼带不解:“公主要看随大夫直接走正门就好,为什么非要在不让随府的人知道的情况下进入随府?” “这你就别问了,我只问你一句,你有没有办法?”苏浅说着话时,便见这两个背着柴薪的人走向随府后门,细眉若有所思的蹙起。 绿儿一见苏浅看向那背着柴薪之人,再一想苏浅要进随府,心中便明白了苏浅的想法,赶忙开口说道:“绿儿有办法,您就别看那两人了,虽然不知道公主您要做什么,可若真是去找那两个送柴的,恐怕我们弄好了,公主要进随府也要半个时辰后了。” 听到绿儿的话,苏浅心中一喜,她也知道真去找那两个送柴薪的人,指定会错过随国夫人见随博文的时候,可偏偏这随府看似只是个大夫住的地方而已,这般一转,苏浅才发现问题,普通的大夫怎可能住这般大的院子,这院子竟是不比左丞相府邸的院子小,可偏偏她去过几次随府,竟是都没有发现这一点。 苏浅心底略略的自嘲,总以为自己看什么都看的清楚,可如今呢?却是连一个这般光明正大建着的院子她都没看明白。 苏浅想着,绿儿却是拉着苏浅走到另一处墙头,却正好在一个胡同中,这墙头不算高也不算低,唯一的优点却是这位置偏僻,竟不见人影。 绿儿看了一眼周围,便从身上取下一串绳索,那绳索的顶头竟是连着一个三爪的勾子,只见她轻轻一甩,继而一拉,便转头看向苏浅:“公主,我们可以走了。” 苏浅却是看得目瞪口呆,便是心中惦念着随博文的事情也一时之间剩下一片空白。 苏浅忘记自己是怎么进的随府了,只知道被绿儿一带便进了随府里,心中有许多想要询问绿儿的地方,却又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问好,她发现,她对绿儿的了解只有两点,绿儿是刘夫人殿中的宫女,绿儿会使毒,却不曾想绿儿竟还有这般能力,还会随身带着这似乎只有毛贼会随身带的东西。 只是这会都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苏浅一进随府,便一眼看出她们进入的地方是一片桃木林,不过也因为是桃木林,苏浅知道这地方离随博文住的地方很近,上一次来时,随博文领着她来逛过。 “公主,我们现在去哪?”绿儿将绳索收起才看着苏浅问道。 “去找随大夫。”苏浅想了想对着绿儿说道,说完苏浅却没有向客厅走去,反倒是向随博文住的房间走去。 以她的想法本是准备先去客厅的,只是那客厅有些远,苏浅便决定先去随博文的房间看看,免得走了一趟错过,却不想一到随博文的屋子旁,便听到屋中传来说话的声音。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一个女声传来。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我不想再听到你招她入宫的事情。”回答的却是男人的声音,这声音苏浅异常的熟悉。 苏浅对着绿儿示意了一下,便俯在墙根静静听着屋中传出的声音,只刚刚那两句话,她便已经判断出屋里说话的两人便是随博文同随国夫人,这两人的声音她太熟悉了,她便是想听不出来,也做不到,可她宁愿听不出来,听不出来就不会心底慌张,她发现自己害怕听到一些她不想听到的事情。 心中虽然这般想着,可苏浅的神情却变得更加认真,因为不想听到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事情,所以她才必须去听随博文同随国夫人的话,她如今承载的并非是自己一个人的性命,还有质子馆里她从梁国带来的所有人。 “我知道国夫人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大业好,我也不希望这件事情有所变化,说来当初若不是你多此一举,将那些扯上折柔叶旋的人全杀了灭口,右丞相的势力又这么会这么早的暴露出去,也许我们还能积蓄许久再将实力掀开,那时候那人便是活命恐怕都难。” “扑通,扑通……”除去这屋中传出的声音,还有苏浅突然加速的心跳声。 只这一段,她便能知道随博文同随国夫人并非是病人和大夫的关系,苏浅突然觉得心很痛,莫名其妙的疼痛,这疼痛和比以犯病的疼痛似乎有些不一样的地方,这一次是从心底抽痛一阵一阵的尖锐,让人连疼痛都喊不出来。 这一次还比以往每次来的都更要激烈,激烈的她甚至受不了这如同潮水来袭拍打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随时都会被淹没,她就是汪洋中的那一片小舟,而如今汪洋已经起了玄波大浪,沉没似乎就在眼前。 苏浅的脸色发白,额间沁满细密的汗珠,便是脸颊也有汗珠落下,只在这短短的片刻时间,她的唇色变得枯白。 苏浅艰难的从怀中掏出陈大夫给她的药瓶,颤抖着从中取出一颗药丸,塞进嘴中…… “我们已经没有你们多机会浪费了不是吗?便是要杀苏浅,也要等利用完她不是?”随博文的声音传出。 “碰!”青瓷药瓶从苏浅手中滑落。 “谁?” 苏浅满脸苍白的看着自己掉落在地碎裂的青瓷药瓶。 这便是随博文说完话,突然听到外面有东西落地声音的由来。 随博文在屋中一听到外面的动静,便快速的向外将房门打开,这一打开房门便见屋外一个姑娘正拿着扫把打扫着地面,而那地面被扫帚扫动的却是一个青瓷药瓶。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我房间外?”随博文盯着那打扫的身影问道。 “奴婢是府上的丫鬟,刚刚不小心在这里将药瓶打碎了,所以才在这里收拾。”那丫鬟听到随博文的问话,站起躬身答道,就着那露出的半张脸竟是陪着苏浅的绿儿。 随博文看着绿儿眉头皱起:“我没见过你。” “奴婢是府里新来的丫鬟,公子没见过是正常的。”绿儿轻声说道,眼角不觉看了一眼屋子旁的桃木林。 只见桃木林中一处植被花草之地,一丝白影从影影绰绰草木间露出,绿儿眉头微微皱起,对着随博文躬身的动作却是越加恭敬。 随博文没有说话,却是走上前将那打碎的青瓷药瓶中落出的药丸捡起,放在鼻尖嗅了嗅。 “你有心疾?” “公子的医术就是高明,只闻药便看出奴婢有心疾。”原来公主的病是心疾,绿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缓和,其实她本是可以同苏浅一起藏起来的,只是这药瓶丢落在外,若是随博文出来看不到人,恐怕会大肆搜查,而苏浅又呆愣住,绿儿才将苏浅藏起,便拿起靠在墙角的扫帚将几个药瓶碎片弄到这离屋子远些的地方来。 说来这事情似乎很多,其实也不过是片刻之间完成的。 “是吗?”随博文的语调平静,仿佛不经意的看了绿儿一眼,又扫了一眼桃木林和那打碎青瓷药瓶的地方。 苏浅藏在桃木林间植着花草的背后,当随博文的眼睛扫过她之时,她只觉的心中一紧,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随博文微微停顿的眼睛似乎透过她身前的草木同她的眼睛正好对上。 当看到随博文的眼神瞥向她打碎青瓷药瓶的地方时,她只觉得脖子在片刻间仿佛被什么勒紧,一下子窒息,什么都进入不了胸腔。 “打扫完这青瓷瓶便下去吧,这不该是你们来的地方。”随博文看着绿儿平淡的说完,转身向屋内走去。 “怎么回事?”屋中传来随国夫人的声音。 “没什么,只是一个丫鬟打碎了一个青瓷药瓶,如今正在打扫呢。”随博文的声音淡漠而淡定,可传到苏浅耳中,却是让她的心一酸。 他刚才的眼神明明是看向自己,他一定发现了她的,对,一定是发现了她们的,他那最后一句话不就在隐射她们? 这里不该是你们来的地方。 这里不该是你们来的地方。 明明只有绿儿一人在外面,若不是发现了她,为何会说你们两个字。 还有刚才闻那药丸的动作,以随博文的医术,怎么可能看不出这药丸的珍贵之处,怎么可能不知道这药丸根本不是一个普通丫鬟能拥有的,他明明是发现她了的,他既然发现了她,知道她听了那些话,为什么不对付她,为什么要放了她,为什么要装作不知道她在放了她? 随博文,你究竟在想什么,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卷。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爱情是什么,你觉得你懂了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懂,你觉得你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它却就在你面前。 ------------ 第八十一章 :回到质子馆 更新时间:2010-10-01 “公主?”绿儿听着随博文屋中传来的声音,走至苏浅身旁低声询问。 苏浅从低矮的灌木植物中站起身,眼睛怔怔的望着那间紧闭的门,明明是薄薄的一层距离,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的,那是天地间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随博文远离,而是她自己要离开了。 若说之前她一心想离开,都还没定下最后的决定,而现在,她已经定下决心。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竟不觉得想起智泽,一丝冷从她脚底升起,她不禁紧了紧手臂紧紧的抱住自己。 似乎每一次她心中有些接受一个人的存在,结局便会变得不可预料。 智泽被恒儿陷害,而今随博文却成了阴谋靠近她的人,所有的一切,竟都这般的让她想象不到。 最觉得不可能背叛自己的人,竟也是别有目的靠近自己,她茫然,茫然无措。 也许,也许她便只适合抱着亲情的羁绊,缓缓的将该做的事情做掉,又或者上天让她来这个世界,便只为了让她好好的看清一些事情。 这个世界,没有爱情,没有完全不沾染任何利益而贴近的感情。又或是即便一开始可以不沾染,可当两个人渐渐走近,也不自觉的会沾染上感情以外的东西。 “你的脸色不好。”随国夫人看着回到屋中坐下的随博文皱起眉头,觉得随博文走出屋外同那丫鬟的对答中隐藏着一丝怪异,可又没从中听出不对劲的地方。 她又怎么可能知道,这短短片刻,随博文遇到了什么,知道了什么,决定了什么。 随博文仿佛没有听到随国夫人的声音,只怔怔的看着他从屋外捡到的黑灰色药丸。 他行医许久,自然能看出这药丸里所含的药物,更能一眼看出这药物对什么样的病人有效。 刚才在外面偷听的人是苏浅吗?她听到了什么,又听到了多少,为何他的心竟隐隐升起一丝恐慌,便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远离,有些东西便要错过? 她怕是已经知道他隐瞒了她身体上的问题吧。她会不会恨他,恨他的隐瞒和欺骗,会不会这一次放她离开,便没了下次相遇的可能? “随博文,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见随博文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随国夫人脸色阴沉下。 随博文终于反应过来,抬头看向随国夫人,只是脸上依旧淡漠非常:“国夫人想说什么?” 随国夫人不禁眉头一挑,只是眼中怒意一闪却又立刻掩去。 既然你这般在意这梁国公主,那便别怪我狠心,随国夫人如此一想,眼中寒意闪出:“七天后我会召苏浅入宫,这一次,便是你拦着,我也会让贾公公领那公主入宫的。” 这句话是陈述句,却并非询问。 “我想我已经说过,现在还不是对付梁国公主的时候,我是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随博文眉头一皱,没想到随国夫人会突然这么说,还说的这般坚决。 “可是这件事情必须做了,梁国夫人已经等不及了,在前些日子又来了密函,君上已经决定梁国公主必须在两个月内暴毙。” 随国夫人没有说的是,随国上一代派出隐在梁国王室的人也已经等不住了。梁国注定有一个重大的变化,只是不知道是随国变的快,还是梁国变得快。 想着,随国夫人嘴角露出一丝让人感觉阴寒的弧度。 随博文听到随国夫人的话,却是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我想国夫人该知道一件事情,你现在在玩火。” “玩火?”随国夫人淡淡的瞥了一眼随博文:“随国未来的王位如今还在我的掌握之中,这句话恐怕该是我对你说才是。” “你就确定一切一定在你的掌握中?你该知道的,我并不在意王位,若是让我不高兴,也许我会一个不小心对那人说出外面之间的关系,你觉得那人知道自己最宠爱的夫人做出这样的事情会有什么反应呢?”随博文冷冷的看着随国夫人。 随国夫人脸色一变,好一会才变得缓和,对着随博文脸露柔软的笑容:“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好。” “你可知道随国在十五年前在梁国布置了一步棋,而这步棋能让随国兵不血刃的就得到梁国?”随国夫人站起身走到随博文身旁柔声说道。 难怪随王有这般多的女人,会对这随国夫人另眼相看,能够片刻间便调整心态,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女人,又这么可能会是个不会讨人喜欢的女人。 随博文眉头皱起:“什么棋,为什么你没有告诉我?” “我也是怕你分心,才没有告诉你,而那随国上一代布置的棋却是随国上一代曾将王室中的一对双胞胎,利用关系送到梁国,而我得到的消息是这对双胞胎如今都在梁国王宫中,并且都有着一个特别的身份。”随国夫人说着微微一顿:“一个是梁国夫人跟前最得宠的公公,至于另一个却是影藏在梁国最受梁王疼爱的刘夫人身边。” “只不过是两个阉人又能做什么?”随博文问道。 “自然不是真的阉人,若是我告诉你,梁国的两位公子都不是梁王的种呢?”随国夫人看着随博文说道。 随城偏僻的一个院子,若是仔细注意,这院子便是智泽到得随城后,一直居住的院子。 却说此时院子安静非常,叶旋回到院子不久,便去找智泽了,因为智泽一直没有吩咐这院子中的人对苏浅动手,时间长了,这院子中本聚集的人也渐渐散漫了开来。 突然,院子外一个身影快速的冲进院子,而后便向智泽住的院子跑去。 蔡三心中焦急,刘夫人命智泽领着他们一群人到随城刺杀公主,可偏偏都过了快要一年了,就是不见智大夫动手,他本是准备将这件事情报回刘夫人的,可段护卫让他等,他却不能违抗命令。 偏偏等了一段时间,依旧不见智泽对苏浅动手。他可以违反智泽的命令,可对于段护卫的命令他却是绝不敢违背的,最终没有办法,又不好日日呆在这院子中发霉,便只好将院子中的人组织起,让他们日日出门打探公主的事情,却不想真让他们打探到一件大事情来。 他必须快些将这消息送到智泽手中才好。 只瞬间,蔡三已经冲进屋中,便见屋中智泽同段护卫一同静坐,也不知道两人在谈论什么,只见两人都是眉头紧皱。 “见过智大人段护卫。”蔡三却是不管智泽段护卫皱眉的事情,一进屋,便对着智泽段护卫恭敬的行礼,行完礼也不等智泽询问,他便抬头对智泽开口:“质子馆传来消息,苏浅公主突然失踪了!” 却说苏浅在随博文到得院子说了那番话后,没有再留在随府,也没有再偷听随博文同随国夫人说的话,自然也就错过了梁国两位公子的身世秘密。更不知道自己失踪的消息竟还传到了智泽的耳中。 此刻苏浅却是领着绿儿快速向质子馆走去,心中既然已经定下决心,那晚走不如早走,特别是在随国夫人盯上他们的情况下。 而今随博文又发现了她偷听到这些事情,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何明知道是她们偷听,却放过她们,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不离开,以后恐怕就真的有可能无法离开了。 所以她必须快,必须在随博文后悔前,将苏恒送离。 心中想着,苏浅已经领着绿儿进了质子馆,因为心中下定决心,这一次,便是自己同绿儿的关系,苏浅也没有在质子馆中隐瞒,直接将绿儿带回了院子中。 “公主,你可算回来了,你出门怎么也不说上一声,可知道这半天将我们着急坏了。”徐嬷嬷本在屋中等待苏恒秀儿寻找苏浅的消息,而今一见苏浅走进院子,便不禁快步上前询问,这询问完,脸上随即便露出一抹浓重的担忧:“公主这半天去哪了,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苏浅看了一眼徐嬷嬷,却没有回答徐嬷嬷的话,只是对着徐嬷嬷淡淡的开口:“去将所有院子里的人全都招到我房间来。” 苏浅说完话,便不再开口,径自向自己的房间快步走去。 她必须快些安排,随博文同随国夫人说话的时间不会太长,而对方说完话,恐怕第一件事情便是到质子馆来找她,她必须在随博文到质子馆前将一切事情安排完。 徐嬷嬷见苏浅如此行事匆匆,随即又看到苏浅身后跟着的绿儿,决定绿儿在随城隐藏身份的事情是苏浅决定的,这件事情院子中的人自然都是知道的,而今苏浅却是连绿儿隐藏身份的事情都不管,便带着绿儿回到院子中。 徐嬷嬷本就不是愚笨之人,这会一看到绿儿,刹那间觉得这件事情不对劲,恐怕已经有大事情发生。 一想到此,徐嬷嬷不再多开口,快速的转身便向外寻找离开院子,去寻找苏浅的苏恒秀儿去。 ―――――――――――――――――――――――――――――――――――――――――――――――――――――――――― 瑾瑾在这里祝大家国庆节快乐。那个,乃们素不素也给瑾瑾几张票票,祝瑾瑾国庆节快乐呢,嗷呜,瑾瑾期待着,等待着,可怜兮兮的看着…… ------------ 第八十二章 :托付(上) 更新时间:2010-10-02 “什么!?”智泽眉头皱起,同时看向坐在一旁的段护卫。 “我今天一早便到这里来了,并不知道这件事情。”见智泽看向自己,段护卫便知道这是智泽在询问他苏浅的事情。 段护卫马上开口说道,说话的同时眉头也跟着皱紧:“自从随博文给公主看了病,公主最近一直在吃药,所以徐嬷嬷都寸步不离的跟着公主,照理说徐嬷嬷是不会让公主离开院子的,而公主最疼公子,什么都替公子着想,也不会是会自己偷偷离开随城的人,想必是独自去办什么紧要的事情了,你不用担心。” “我担心什么,既然不是离开随城便好。”听到段护卫的话,智泽皱紧的眉头终于放松,不过才片刻时间,又重新看向段护卫,只是这一次看着段护卫的神情却是突然变得十分认真:“段护卫……” 智泽正要开口说话,突然想起蔡三还在屋中,声音不免一顿,对着蔡三吩咐道:“蔡三,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听到智泽的话,蔡三瞬间脸露不喜。 夫人果然是看错人了,这么长时间不将公主除掉,还一再做事情掩掩藏藏的,若不是对夫人起了二心,怎么会出现这般态度。 蔡三抬头准备反对智泽,便见段护卫对他点头示意让他离开,他可以不信智泽,可段护卫可是对主家最忠心的人,绝不可能背叛主家,既然段护卫让他离开,看来他还是先离开好了。 这般一想,蔡三到得嘴边的话,便被他停住,对着智泽应完是,便占盛离去。 “看来蔡三对我还不如对段护卫信任。”看着蔡三离开,智泽冷淡的开口。蔡三不信任他,在这院子中并不是什么秘密。 听到智泽的话,段护卫不禁苦笑:“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和你夺权,也不可能接掌刺杀公主的事情。” “是啊,你为苏浅开脱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接受杀死苏浅的任务呢。”智泽抬眸看向段护卫说道:“不过――我等不下去了。” 段护卫身体一震,眉头隆成川状。 智泽看着段护卫:“苏浅这一次可以突然失踪,也可能再次突然失踪,甚至可以偷偷离开随国,若是让苏浅回了梁国,我就没有机会再对她出手了,所以我希望这一次你不要再阻拦我。” 智泽看着段护卫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认真。 段护卫低下眼睑一语双关的说道:“我只是不想让你后悔。” 当初你会因为苏恒的陷害被抓,可这背后的原因你根本一无所知,虽然这中间的确有些苏恒苏浅的错,可真正陷害你的,却是如今让你杀死苏浅的人…… 段护卫心中叹息,他知道一切,可他永远都无法做到背叛刘家,将这一切说出,忠义究竟如何才能两全? “我后悔?” 智泽的脸色露出不可思议,仿佛段护卫说出了如何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放心,我是不会后悔的。” “我之所以这段时间没有去动苏浅,并不是被你说的想要放弃报仇,只不过是我想到了更有意思的方法对付苏浅而已。” 段护卫皱眉,他想要开口,可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带着纠结的看着智泽。 智泽看着段护卫一笑:“她既然那么在意苏恒,可以为了苏恒连是非曲直都不管,你说我挡着她的面取下苏恒的性命,会不会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呢?” “夫人只要公主的性命,并不想取公子的性命。”段护卫眉头瞬间皱得更深。夫人是不会允许苏恒死的,若是你要苏浅的性命,我无力阻止,可若是你要苏恒的性命,夫人却正是让我跟着来随国保护苏恒的。 “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了。” 智泽不管段护卫的话,顾自说道。他只想好好的看看苏浅痛苦的表情,看看苏浅受到他这般亲人死在眼前的情况后,究竟会如何? 智泽说完微微一顿,转头看向蔡三离开的门口,对着段护卫似有意,又似无意的开口:“不过如今看来,这些人并不一定会好好的听我的话,毕竟对他们来说,段护卫可是比我智泽更值得相信。” 说着话,智泽站起身,低眉看向依旧坐着的段护卫:“这件事情我便交给叶旋安排好了,想必他主子的仇人,他应该会很愿意对付才是。” 智泽说完站起身,不给段护卫丝毫说话的机会,离开房间。 而段护卫看着智泽的背影,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最终也是什么也没有说。 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该说的话他也已经说了,只是看来这一切并不能让智泽放下仇恨。也是,这样的灭族大恨,又岂是说放便能放的,只是你若真的做了你说的这些事情,恐怕你这辈子便只能活在懊悔之中了。 段护卫不禁又低头怔怔的看向自己的手。 雪儿,就像我明知道有人对付你,我却不阻拦,只任着一切在自己眼底发生,甚至还成为那推波助澜的人,你一定早算出来,早算出来我会一辈子后悔自己的选择了吧! 段护卫呆坐许久,仿佛是空气也跟着静默叹息。 既然无法阻止,或许,只有选择回质子馆了,回质子馆做夫人吩咐下的事情。 段护卫终于站起身,离开智泽的房间…… 质子馆,梁国质子所在的院子。 苏浅静静的坐在屋子中,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她的想法,绿儿则是一侧安静乖巧的站着,唯独看着苏浅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却又不敢多说什么。 “扣!扣!”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还不等绿儿开口询问,便听徐嬷嬷的声音适时的响起:“公主,公子和秀儿奴婢带到了,只是段护卫不知道去哪了,找了许久也不见人影。” 苏浅抬眸,没有答应徐嬷嬷,反倒是仰头看向身旁躬身站立的绿儿:“你可记好我让你做的事情了?” “奴婢记好了。”绿儿虽然回答的坚定,可眼底的担忧却是更浓了:“公主……” 苏浅对着绿儿笑笑,仿佛安慰绿儿的担忧,只是这笑无论如何也不及眼底,更掩不去她眼底那一丝丝的落寞。 绿儿的声音不禁一滞,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公子之于公主,便像秀儿之于她,若是她是公主,也定会做这般选择,她又如何能做出旁观者的姿态劝说公主。 见绿儿没有继续开口,苏浅说不清是舒出一口气,还是其它,只是心中的惆怅似乎多了许多。 “徐嬷嬷进来吧。”苏浅抬眸看着房门对着屋外开口。 既然下定决心,又何必担忧这一次见面会成为最后一次相遇呢! “吱呀――” 听到苏浅的声音,徐嬷嬷将房门推开,带着苏恒和绿儿走进屋中。 苏恒一见苏浅静坐屋中便一脸怒气的冲到苏浅身旁:“姐,你出去为什么不先说一声,你可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 苏浅看向苏恒,没有说话,却是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看着苏浅突然露出的温柔,苏恒不禁微微一愣,便是后面指责的话也忘了继续说。 “啪!”几乎是同一时间,一声脆声响起。 苏恒只觉得后脖一疼,接着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却是一直站在苏浅身后的绿儿趁着苏恒发愣,一个手刀打晕了苏恒。 看着突如其来的一幕,徐嬷嬷一惊:“绿儿,你做什么?” 只是这话才一出,不等她继续斥责询问,便听“扑通”一声响起。 徐嬷嬷抬眸向那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便见苏浅对着她跪在地上,徐嬷嬷不禁一慌:“公主,您这是做什么,您怎么可以对奴婢跪下,这可使不得啊!” “徐嬷嬷,我今日要求嬷嬷一件事情。”苏浅抬头看着徐嬷嬷开口。心底突然升起一股子酸意,她其实只想和弟弟好好的生活,如同一个平凡人一般,从一开始想为弟弟夺回世子之位,到得如今只剩下这般简单的希望,可这个世界,似乎依旧还是不肯放过她,或许,或许这世界之于她和恒儿,便是不得安宁…… “公主需要奴婢做什么事情,只管吩咐便是,怎可对奴婢下跪,公主快快起来。”徐嬷嬷看着苏浅慌忙的说道,一边说话一边要扶起对着她跪下的苏浅,可苏浅还没说自己要说的话,又怎么会站起身。 “为何我便跪不得嬷嬷?”苏浅看着徐嬷嬷:“苏浅来到这个世界,一直以来多蒙嬷嬷照顾,若不是嬷嬷,我怕是走错许多路还不曾自知。” “公主!”见如何拉不起苏浅,徐嬷嬷慌乱的想着法子,突然也同样对着苏浅扑通跪下:“公主,您别再折杀老奴了,老奴没有公主说的这般好。” 苏浅笑起:“徐嬷嬷已经是做的最好的嬷嬷了,若是别的嬷嬷,怎么可能将我和恒儿照顾的如此之好。” 听到苏浅的话,徐嬷嬷心中一酸,更有一股愧疚,若不是她,公主又如何会过的如今日这般苦楚…… “也因为徐嬷嬷做的好,所以我今日要冒昧再要求嬷嬷替我办一件事情。”苏浅说着转头看向如今被绿儿扶坐在桌旁已经昏迷的苏恒。 ―――――――――――――――――――――――――――――――――――――――――――――――――――― 今天瑾瑾很开心,瑾瑾的编辑来沈阳了,于是晚上写了两千七便匆匆忙忙的去接瑾瑾家编辑了,偏偏来不及更新,便交给别人,让人帮我更新来着,那只帮瑾瑾更新的笨笨正太真是笨死了,都不知道在帮瑾瑾更新完时留言之间用个分割线,然后人家回家后,特地重新修改一番…… 不过,还是要在文文里谢谢某只帮瑾瑾更新文滴可爱正太,(*^__^*)嘻嘻…… ------------ 第八十三章 :托付(下) 更新时间:2010-10-08 苏浅深吸一口气,抬眸认真的看向徐嬷嬷:“我要你现在护送恒儿回梁国!” 徐嬷嬷猛的抬头,眼中满是震惊:“公主您在说什么?” “我要你今夜就护送恒儿离开随国!”苏浅看着徐嬷嬷一字一句的将自己的意思重复道。 “为什么现在就送公子离开?便是要离开,公主也可以亲自送公子回梁国,为何要徐嬷嬷做这件事情?”不等徐嬷嬷开口,站在一旁的秀儿紧张的开口。 便是如同她这般不会多想的人,在听到苏浅的话后,也忍不住心慌,只觉得有什么她恐慌的事情即将发生。 “徐嬷嬷,我只问你一句答应不答应我?”苏浅却不理会秀儿,只看着徐嬷嬷继续问道。 秀儿的性子她最是了解,若是秀儿知道自己是因为随城有人要害她性命,担心这是对付恒儿的第一步,才决定提前让恒儿离开,而自己却是准备留在随城替恒儿做掩护的话,秀儿是绝不会抛下她离开的。 可她已经答应过绿儿,答应绿儿,这一次绝不让秀儿留下,也绝不让秀儿再做像在智泽上法场之时做的事情,否则,绿儿绝不答应替她做她要求的事情,帮她打昏恒儿,让恒儿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离开随城。 徐嬷嬷抬眸看向苏浅,定定的看向苏浅的眼睛,良久才开口:“我可以答应公主这件事情,只是在老奴答应这件事情之前,老奴想同公主单独聊聊。” 听到徐嬷嬷的话,绿儿看向苏浅。 苏浅皱了皱眉,最终对着绿儿点头示意,绿儿恭敬的点了点头,将苏恒移到床上,便抬头对跟在身旁的秀儿开口:“我们出去吧。” “可是……”秀儿担忧的看向苏浅。 绿儿顺着秀儿的眼睛看向淡坐在屋中的苏浅:“公主是好主子,你放心,公主不会有事情的,我们先出去吧。” 见绿儿这般说,秀儿才依依不舍的往外走,只是这走,却是一步三回头。 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公主的话里含有许多未解的东西,而这许多的未解,让她感觉到了一股子前所未有的危机,仿佛公主将要面对的,是她绝不能想象的危险! “吱呀――” 屋门被打开,绿儿同秀儿离开房间,留下屋中满满的寂静。 “公主,今日发生什么事情了?”徐嬷嬷凝视着苏浅开口问道。 一听徐嬷嬷的问话,苏浅苦笑,她知道,她可以让秀儿什么都想不到,可是却无法对徐嬷嬷做什么隐瞒,徐嬷嬷这会会留下,为的只是她的答案,为的只是想要知道今日她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 也只有她的回答让徐嬷嬷满意了,徐嬷嬷方会带着恒儿离开。 苏浅没有立刻回答,她静静的思索,思索怎么回答才最合适,良久才开口:“我得的不是病,而是中毒。下毒之人是随国夫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不想说随博文同随国夫人密谋之事,或许,最让她心痛的并非随国夫人对她下毒,而是随博文竟同随国夫人密谋要她性命之事。 她早便告诫过自己,不要相信这些和权谋有关的男人,她曾以为随博文和这些东西全无关系,那对她生病不注意自己身体的关心,是这般的真切,却没想到,一切,只不过是一层掩饰的薄纸。 随府 随国夫人在随府呆的不久,便离开了随府。 而随国夫人走后,随博文却是吩咐了今日不再出诊,只寂静的坐在自己的房中。 桌子上的茶是随国夫人走后,院中的下人泡的,如今已经没有丝毫温度。 从还见光芒,到得日头西落,完全被暗云遮去。 随博文没有动。 他该去质子馆一趟的,无论是不是以大夫的名义,毕竟苏浅到了他的院子,听了他和国夫人的话,他甚至不知道苏浅听到了多少,听到了些什么,如今只有将苏浅控制住,才不会显露他和国夫人的计划。 可他就是不想动,是的,不想动,他甚至猜到苏浅一回到质子馆,便会准备离开随国,也许还会将他们的密谋公布,可他却不想动。 骨子里,他竟是希望苏浅现在就离开随国的,因为国夫人不会放过苏浅,即便苏浅不知道这些密谋,国夫人还是想要苏浅的性命。而其中的原因便是他爱上了苏浅。 他甚至从心底希望苏浅趁着现在赶紧离开,在国夫人没有再次招苏浅入宫前离开随国,所以今日,他没有如往常般前往质子馆,他要给苏浅机会离开,他若去了,苏浅也就没机会离开…… 风,吹的更带寒意了。 质子馆,苏浅的屋中,苏恒静静的躺在床上,如同一尊睡佛,而苏浅则是静静的守在床边,看着苏恒稚气的脸庞露出温柔的笑容。 苏恒被绿儿打晕后,她便令绿儿给苏恒喂了一点能睡觉的药物,所以这一下午,恒儿都不曾醒过来,她不想面对恒儿问为什么,她也回答不出什么为什么。 她更不能给恒儿拒绝的机会,她不走,她知道恒儿也是不会走的,这个世界,为了她可以不要江山,不要性命的,唯独她的弟弟恒儿,这个印入她骨子,让她想用生命用一切疼爱的孩子。 也因为这样,她才更要让恒儿在不知道的情况下离开。 而不在下午离开,是因为她担心随博文会随时出现。 人很奇怪,一下午,看着苏恒,她却也想了一下午随博文这个名字,因为想,反倒是越来越淡,便是心中的疼痛也平淡了,完全不再需要那素心止疼的药丸止疼。 “公主,时间到了。”屋外,徐嬷嬷叫唤的声音响起。 “徐嬷嬷,什么时间到了,我看晚膳还没送入院子,你便这般叫唤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正当苏浅想要应答,便听屋外,段护卫的声音跟着响起。 苏浅微微一顿,没有开口,只侧耳继续听外面的声音。 要知道她已经许多日不曾见过段护卫了,可如今段护卫好出现不出现的选择在她做下决定的时候,苏浅如何能不心中怪异。 “也没什么,公主下午时对我说了件事情这个时辰要做,所以让我这会提醒公主。”徐嬷嬷说着微微一顿,对着段护卫的声音有些冷淡:“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所以无需段护卫担忧,不过段护卫还是先回去休息吧,你知道公主并不喜欢你总在院子中。” 当她完全放弃国夫人,段护卫这种什么都想保护的人,便已经成了她的敌人。说话也就少了许多以前的互相合作,而今事关苏恒的性命,徐嬷嬷对段护卫的防备也就更甚了。 虽然明知道刘夫人是希望苏恒活着的,可徐嬷嬷就是忍不住防备。 听到徐嬷嬷的话,段护卫微微一愣,只觉得这中间有许多不对劲。 段护卫甚至看了眼屋子,这一下午从智泽那里回来后,便没再看到恒公子,难道这中间出了什么事情? 段护卫有心想问,可徐嬷嬷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便是让段护卫有心想问,却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问了。 只能站着皱眉。 “段护卫还不回房吗?”徐嬷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比前一句要快,却是徐嬷嬷担心通苏浅约好带恒儿离开的时间会过去。 “徐嬷嬷,公子呢?”段护卫终于转头看向徐嬷嬷。 “公子在公主房间睡着了,因为公主今天突然离开了院子,还没有告诉我们,公子为此担忧了一下午,而公主回来后,公子心情一松便睡着了。”徐嬷嬷对着段护卫解说道。 段护卫皱了皱眉,只觉得有些不对劲,最终没看出什么问题,才看了一眼苏浅的房间,转身准备离开,只是这一瞥却见苏浅屋顶上坐着一个人…… ―――――――――――――――――――――――――――――――――――――――――――――――――――――――――――――― 抱歉,本想前天就更新的,却身体不舒服,全身酸痛,在电脑前都坐不住,就是现在喉咙还感觉很不舒服,所以一直没能更新,拖到现在更新,实在不好意思。 不过在这里谢谢小昵打赏,同时谢谢萧摩诃对段护卫的评价。 同时祝大家十一快乐,希望大家看到这个迟到的祝福能开心快乐。 ------------ 第八十四章 :智泽到来! 更新时间:2010-10-09 段护卫眉头略微皱起。 那屋顶上的男人一身墨绿衫,虽然和平时穿着完全不同,段护卫还是一眼认出这便是下午突然对自己说,要取苏恒性命的智泽。 “段护卫?段护卫?” 耳边传来徐嬷嬷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段护卫心中一沉,一眨眼,方反应过来,想要开口,便见徐嬷嬷已经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本能眉头皱起。 紧接着便听徐嬷嬷的不解的声音再次响起:“段护卫,你刚才在看什么,这屋梁之上并没有什么东西啊?” “没什么,大约是看花眼了。” 段护卫遮掩的答道,眉头却是紧紧皱着,刚才出现的一定是他,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出现? 心中充满惊奇,段护卫还是快速的答道:“既然公主不想见我,我便先走了。” 必须快些离开徐嬷嬷的眼线,只有这样,才能快速回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不好的感觉…… 看着段护卫快速离去的背影,徐嬷嬷的脸色沉下。 虽然段护卫没有说他们究竟看到什么,可这段护卫突然快速离开,她却觉得这中间有问题,她绝不信段护卫之前那样看向房梁上,会是在看空气,偏偏她转头看去时,这房梁之上再没有其它东西,这中间绝对有问题。 段护卫究竟在看什么呢? 一想到今晚所行之事可能会有所变故,徐嬷嬷的脸色便变得有些不好。 “段护卫走了?” 正当徐嬷嬷皱眉站在屋外思考,苏浅的声音响起,徐嬷嬷转头,便见苏浅不知何时已经将关闭的房门打开。 “其实你不必将段护卫赶走的,他只会对我出手,却绝不会对恒儿动手。”没等徐嬷嬷回答,苏浅的声音重新响起。 “公主……”徐嬷嬷有心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苏浅打断…… “进屋吧,时辰不早了。”苏浅说完转身向屋内走去。 按照她原本的想法,这件事情就不打算对段护卫隐瞒,只因多个段护卫护送恒儿,恒儿也就多一份安全。 段护卫是刘夫人的人,刘夫人最大的目标是控制恒儿,控制恒儿得到梁国王位,控制恒儿间接控制整个梁国。 为此刘夫人绝不会在随国对苏恒动手,反倒会让段护卫保护苏恒,至于自己,才是段护卫最可能动手的人。 她是挡住刘夫人完全控制恒儿的一个障碍,在刘夫人想来,只有除了自己,刘夫人才能安心,这也是她想让段护卫参与这件事情的原因。 可真当实行之时,她却又放心不下,她怕苏恒无法完全控制那些人,即使明白不该胡乱短信这样的事情,可是她还是忍不住。 见苏浅说完回屋,徐嬷嬷最终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跟苏浅回屋。 她可以感觉到公主的心绪越来越不稳定,是因为想到即将到来的离别吗? 公主终究是舍不得公子的,可想要安全离开,便必须要有个人牺牲,苏浅是最适合牺牲的人那个人,这一切,或许在苏浅知道自己身上中的那些毒开始,便已经注定。 回到屋中,苏浅便走到苏恒睡着的床前坐下。 苏恒依旧闭着眼,长长的睫毛盖住一丝眼睑,有些瘦的脸上,额头皱出三菱的皱纹,仿佛一直无法安心。 苏浅伸了伸手,想要抚平苏恒额头皱起的皱纹,可最终停顿在空中。 一丝苦涩在她的嘴角浮现。 即便她这般努力,恒儿睡觉之时,依旧是忍不住皱起眉头,她终究还是没有完全照顾好恒儿。 “公主……”见苏浅在床边凝视着苏恒,徐嬷嬷呆呆的愣了一会,最终对着苏浅开口。 “绿儿怎么还没来?”一听到徐嬷嬷开口,苏浅随意的撇过头,看着徐嬷嬷开口问道。 恒儿的相貌已经印入她的心底,她不愿再看,她怕自己忍不住,怕自己会舍不得离这孩子太远,会忍不住想要这会便跟着苏恒一起逃亡,可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只有她留下来掩护,苏恒离开,这才是最安全的做法!同时却也是牺牲自己,她依旧记得随国夫人提及回宫后便会召见她的事情,脑海中更是闪过陈大夫的话,她身上的毒已经快到临界点,也许再吃一点就变化了,也许会要她的性命,也许其它…… “绿儿不会来了。”正当苏浅等着徐嬷嬷回答,却听身后突然一个声音响起,这声音并非徐嬷嬷的声音,却是一个有些熟悉,却又又有些陌生的嗓音。 “你是谁?”苏浅心中一惊,猛的转头看向说话的声源,只是当看到来人时却是呆呆一愣。 只见屋中不知何时竟多出一个人来,来人一身墨绿公子装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选的,竟是和她选择的墨绿色裙摆相互掩映。 而对方的相貌,更是苏浅寻找了上百回,追了上百回的模样,这模样,便是化成了灰烟苏浅也会认得。 苏浅心思下沉,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质子馆,还选在她要送苏恒离开的时间! “公主真是贵人多忘事,便是我的相貌竟也这快就忘记了。”不等苏浅想通,来人已经开口,来人的声音凉凉,带着特有的冷。 不说这声音冷,来人却是更冷,看着苏浅的眼神透着刺骨寒冰,这冰仿佛酝酿了整个世纪。 苏浅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却还是马上站到床前,挡住来人的视线:“没想到智泽你会选择在这个时间出现。” “在下真是荣幸至极,没想到公主现在经还能记得我。” 智泽冷淡的看向对自己说话的苏浅,看苏浅免礼支持着,站在他的面前,挡住昏迷躺在床上的苏恒的身影。 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看不到苏恒,想不到苏恒对我做的所有事情吗? 笑话! “不知智大夫这会到质子馆有何贵干?”苏浅看着智泽开口,若是平时,见到智泽她一定会开心万分,但是这会见到,她只觉得世界迸裂! 智泽上下打量苏浅,仿佛没想到,到了这个情况,苏浅竟还有勇气问出这么一句话,不过不久,便淡淡的笑起:“和聪明人打交道果然是件愉快的事情。” 苏浅心中下沉,却静静的等智泽继续说话。 “不知公主想不想将当初害我智家的事情完全补偿,而现在一笔勾销呢?” “智大夫想要怎么样?”苏浅皱眉,这智泽葫芦里这会究竟埋的是什么药,为什么她看不透! “也不想怎么样,只是想和你玩个游戏,你和苏恒现在只能活下一个,你会怎么选择?你活下下,苏恒便死,你死苏恒便会活着!”智泽却是笑笑,缓缓走到苏浅身旁,附在苏浅耳边阴冷的开口。 段护卫的话微一停顿便又继续:“当然,只让你一个选择这游戏岂不是很没意思,所以我决定让你和你弟弟两个人都做选择。” “不过,若是你们两的选择不一样,那便两个人都要死!” ―――――――――――――――――――――――――――――――――――――――――――――――――――――――――― 那个,生病中,越写越少,大家鄙视瑾瑾吧!捂脸! ------------ 第八十五章 :颠倒黑白 更新时间:2010-10-11 苏浅心中一紧,看着智泽的眉头皱紧:“我为什么要和你玩这样的游戏,你无聊,难道我也陪着你无聊不成?” “你觉得你有的选择吗?”智泽说着话,若有似无的看向床上的苏恒。 苏浅忍不住倒退几步,可这一退却是正好退到床前,一个踉跄竟坐到床上,还好她及时想到恒儿还躺在床上,刹住惯性的动作,让自己坐在床沿,没碰到苏恒。 苏浅小心的看了眼身后的苏恒,见他并没有醒来,才安心的重新看向智泽:“你究竟想做什么?” 苏浅略带哀求的看向智泽:“你可知道,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找你?” “找我?找到我,然后杀了我,除去一个世上威胁到你性命的人吗?”智泽冷冷的看着苏浅,温度丝毫不进他的眼底。 苏浅倒吸一口凉气,她没想到再一次见到智泽,智泽竟还会这样说她。 难道一次错,便是生生世世的错吗? 也是,谁会在面对朋友当面背叛后,还相信朋友的,智泽智泽除了这般想又还能想什么? 苏浅苦笑:“对不起。” 听到苏浅的话,智泽仿佛看到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一般:“堂堂公主也会道歉?还真是稀奇的事情,不是又藏了什么陷阱想让我跳进去吧?”说着话智泽的表情变得不屑,变得冷峻,这片刻间神情变幻,竟让人觉得狰狞。 苏浅咬住下唇。 “选择吧,你死,还是你弟弟死?”智泽微微一停顿:“你只能选一个,你准备留下谁的性命呢?” “再提醒你一句,若是恒公子醒过来回答的和你不一样,可是你们两个人都要死的!” 听着智泽阴阳怪气的声音,苏浅心一沉。 当时明月……如今的智泽早不是当初那个会不顾自身安危,不顾智家未来,便出手救她的智泽了。 现在的智泽…… “若你不选择,我现在就杀掉恒公子。”智泽说着话,自袖间抽出匕首,就要抵向苏恒。 苏浅眼看着那匕首越过她,向苏恒靠去,赶忙伸手拦住,可如何拦得住,智泽的力气又如何是她能比的。 “我回答!我回答你的问题还不行吗?”苏浅只觉得眼中涩涩的,人却坚强的昂着头。 “我的公主,你选择什么呢?”智泽停住手上的动作,扬眸看向苏浅,好整以暇的问道,仿佛十分享受苏浅的痛苦一般。 苏浅嘴角露出无奈。 她知道,若这世界,她和恒儿一定要有一个人先死,恒儿一定会选择她活下,放弃自己的性命。 那一日,苏笉将圣旨传入她们在的院子,恒儿不曾生气,可当苏笉想要对她做些什么时,恒儿却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便想要苏笉的性命。 若不是恒儿给予的亲情太让她震撼,若不是恒儿触动她心中那根渴望亲情的弦。她也许早就远走高飞,也许已经离开梁宫好远,离开官府很久,可因为震撼了,因为在乎了,所以她才会自愿跟来随国…… 苏浅突然淡淡一笑,这样的事情还有什么好选择的吗?自然是—— “我选择恒儿活下!” 苏浅看着智泽的神色变得冷而淡定,当这一个回答出来之时,苏浅竟觉得心突然轻松了,何必想那么多,她只想恒儿能活下来,她会在这个世界这般生存下来,会陪着恒儿来到随国,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为了好好保护恒儿! 当答案这般简单,她还需要说什么。 选择恒儿,恒儿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智泽低下眼睑,让人看不清他面目表情的神情下,掩藏的究竟是什么情绪,对苏浅的回答又是什么想法。唯一的感觉是智泽身上的寒意似乎更深了,也更难让人靠近了。 苏浅咬住下唇,此刻的她注意不到这一点,她看着智泽依旧带着哀求:“智泽,我知道以前都是我对不起你,求你,求你杀了我,给恒儿一次活命的机会好吗?” 床上静静躺着的苏恒,眼皮似乎动了一下,却没有睁开。 “我知道当初是我的错,我不该只一心顾念自己,却不证明你并没有毒害我的事实,我也知道你恨透了我,可请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雾气凝在苏浅的眼中:“放过恒儿,你一定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我只求你要了我的性命,不要杀恒儿!” 智泽的脸突然阴沉下,看着苏浅的神情更加冰寒。 就是因为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所以才想让你也好好品尝一番我的痛苦! “让开,不想我现在直接杀了你们两个,就让开,让我问苏恒这个问题。”智泽冷冷的说道,看着苏浅的眼睛也冷冷的,这冷,淡漠的毫无温度。 苏浅竟是被智泽的冷,看得忍不住让出一丝位置,只是才让出,便随即回到原来的位置:“求你!” “不要求这个人。” 突然,苏浅身后一个声音响起,苏浅微微一愣,随即回头,便见被自己迷晕的苏恒,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这会正也冷冷的看着智泽。 “你想问我什么问题直接问便好了,这般兴师动众,还如此逼迫我姐姐做什么?”苏恒不等苏浅回答,便冷冷的看着智泽冷声道。 这一句话却也暴露苏恒才刚醒过来。 “还挺痛快嘛!” 智泽冷冷的看着苏恒,眼中泛着一股子无法掩饰的杀气:“你和你姐现在只有一个人能在我手上活下去,我给你个选择机会,你死?还是你姐死!” “我死!”智泽的话才出口,苏恒便想也不想的直接答道。 苏浅痛苦的想要闭上眼睛,便见智泽将手中的匕首直接刺向苏恒,苏浅便在这床边,一见这一幕,猛的扑挡在苏恒身前:“只要我在,谁都不许伤害我弟弟。” “智泽,你玩这般多的花样,不就是要我和我弟弟的性命,不过只要我活着,你就休想动我弟弟一根汗毛,便是你要杀我弟弟,也要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苏浅看着已经停在自己眼前的匕首,对着智泽大声说道。 “姐……”苏恒看着苏浅的背影,脸上露出的竟不是伤感而是笑容,感动的笑容,愉快的笑容,唯独没有的,便是面对死亡的惊恐。 苏浅却看不到自己弟弟的表情,此刻的她,心中不断的快速跳着,每一刻,都仿佛下一刻就是世界末日,她的世界末日! 智泽看着苏浅的脸,神色变幻不定…… “智泽,明日是你行刑的日子。” “我相信你,我知道不是你下的毒,可是,可是我救不了你!” “我有证据可以证明不是你下的毒,可我却不能救你。” “而明天是你行刑的日子,我却还必须做监斩你的人。” …… 智泽眼中突然露出浓重的痛苦。 他不许,他不许她这般云淡风轻的赴死,不许她这般不痛不痒丝毫不痛苦的赴死,就算是要死,也要同他这般尝尽背叛痛苦后去死,感觉这天地所有全都背弃自己后死! 突然,智泽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恒公子难道不好奇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被打昏迷,现在还躺在床上吗?” 苏恒皱眉:“你想说什么?” “因为我给了你姐姐你刚才回答的同样的问题。”智泽不理会苏恒的话,只顾自的继续开口,而这话却说到此处停顿,不再继续说下去。 苏恒皱眉:“你想说什么?” “你说呢?” “事实证明,我姐姐是选择我活下来不是吗?你便是想这样留下这样一句话让我误会,我也根本不会上你的当!”苏恒看着智泽断然的说道。 “是吗?”智泽不置可否:“也是,不过我不是要告诉你这件事情。” 智泽略一停顿,看着在之前苏浅挡住他匕首那一刻,从床上坐起的苏恒:“你还不知道吧,你姐姐得的不是病,而是中毒。这件事情你姐姐她自己也知道!” 苏浅的瞳孔微微一缩,这件事情智泽怎么会知道的? 而听到这件事情,心中一惊的苏恒自然而然的转头看向苏浅,自然没有错过苏浅的表情,知道智泽的话说的并不假时,心中不禁一沉。 将一切看在眼中的智泽,冷酷的脸上毫无温度的笑起:“你可知道你为什么被打昏?” “让我来告诉你吧!你之所以被打昏是因为她已经受不了身上中的毒的折磨,也不想再入宫服毒,这样一点点的被毒死,所以准备逃走。” “你不觉得奇怪吗?你姐姐准备逃离随国,却不告诉你,不仅不告诉你,还将你打昏!”智泽盯着苏恒:“你难道就不好奇她为什么这么做吗?” 苏恒看了一眼苏浅,又看向智泽,却没有开口,只沉默,仿佛是想要听听智泽究竟要说什么。 苏浅却是心中一沉,被苏恒看的心中一沉,难道智泽这般虚假的话,恒儿也会相信,也会对她怀疑猜测?她不相信恒儿会相信这样的话。 “她会这么做,只不过是想将你丢在随国,做她离开的掩护。也因为这一点,她才会这么拼命保护你的性命!”智泽冷哼着说道:“可笑你还认为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看清楚,这个女人她只爱她自己,你被她的表面欺骗了!” “你胡说!”苏恒不信的说道,只是底气不足,不是因为怀疑苏浅,而是因为疑惑,可听在苏浅耳中却是不同。 苏浅不禁心一沉,一酸,一痛。 “我为什么要胡说,你难道就不奇怪,为什么你姐知道自己中毒,还不告诉你这件事情,将你打昏!”智泽冷笑着看着苏浅说道。 “姐?”苏恒询问的看向苏浅…… —————————————————————————————————————————————————————— 本来想着请假就去睡觉的,想了想,忍不住再坐一会,没想到到现在竟将更新写出来了。小小的开心一下。 只是我的心情还是无法欢快,或许是因为今天的情节,也或许是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只能说是遇上让人郁闷的事情,而我这两天人又不舒服,不断的咳嗽,咳嗽的胸口都疼了,心也就更烦了,有些时候感觉写不出文,不想写文,一心的不晓得做什么好。 我果然是个麻烦的人,不说了,这个时候能更新,终归是心中松一口气,总算没辜负看文的你们,大家晚安,祝所有人都有个好梦。 ------------ 第八十六章 :不眠之夜 更新时间:2010-10-12 苏恒的脸阴沉下:“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中毒了,毒可解了?还有这毒是谁下了,谁人如此大胆,竟敢对姐姐你下毒?” 想象中的狂风暴雨没有来,反而是这般关心的言语,苏浅微微一愣,突然嘴角流出一丝温柔的弧度,只是这弧度一闪而逝,快的在场的人没一个注意得到。 也在这片刻间,苏浅脸上的神情变得冷漠:“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告诉你我还怎么让你单独留下吸引随国注意,这随国我已经呆够了,既然如今这件事情被你知道了,我也不怕说,我也受够你了,每次我安排好一切,你总是不知好歹的横插一手,将我安排好的事情搅乱,将我们在随国的局面弄的如此之乱,如今正好,既然你想自己面对,那就让你自己面对好了。” 智泽苏恒同时一变,仿佛没有想到苏浅竟会说出这一番话来。 也确实没有想到。 智泽没有想到苏浅竟会顺着他的话污蔑自己,他在这院子中呆了一下午,自然将苏浅令徐嬷嬷带苏恒走,决定自己留下来,替苏恒增取回梁国的时间的事情听得清楚,不然恐怕也被苏浅如今突然说出的一段话给骗住。 只是越是如此,他的心思越是复杂。 苏恒却是不曾想这般多,毕竟一直以来,他都想快快长大,想快快变得强大,能够保护姐姐,而不是一次次承受姐姐以牺牲的方式保护自己。 虽然对最亲近的人来说,什么都是自然的,可爱这东西很深沉,接受的好太多,也会想对对方好的,可当发现自己却什么做不到,没有一丝存在的价值时,这痛苦却也不是一般人能尝受的。 这便是苏恒的心。 他虽然年幼,心思却比旁人沉重万分,当听到说出这一连串的话,脸色变得苍白低沉:“我不信,我不信你现在说的任何一句话,我只要知道是谁伤害的你!” 看着苏恒的模样,苏浅心中闪过一丝心疼,可她知道,她不能显露出来,智泽在一旁,如今这屋中根本没有人能阻止智泽做什么,她必须想办法让恒儿离开,可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倔强,她说出这般伤人的话,竟还只想着问自己这毒是谁下的。 “你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我不想看到你,若不是你我岂会中毒,若不是你将随国闹得如今这般乱的地步,我又怎么会被人盯上。”说着话,苏浅突然一拽,将完全没准备的苏恒一下子拽下自己的床。 拽下后,便是将苏恒一个用力向外推。 苏恒一个踉跄,坐到地上,却又赶忙爬回苏浅身旁:“对不起姐,我不知道我做的事情竟会伤害到姐姐,求求你,不要赶我走,便是死,也让恒儿挡在你身前先死!不要每一次遇上危险,总牺牲自己保护恒儿,我知道姐姐是对我最好的,我知道你如今这般做只是为了救我的性命,我更知道姐姐打算留下来,一个人承担我当年犯下的错误。” “无论姐姐你现在说什么,我都知道,你每一句,都是想将我赶走,可我不要!”苏恒看着苏浅说完,突然转头看向一旁站立一直没有说话的智泽:“当年下毒的事情是我做的,我还当着父王的面陷害是你下的。这一切都和我姐无关,所以今日你要报仇也罢,无论做什么都好,你尽管冲着我来就是了,我苏恒一人做事一人当,错是我犯下的,自然也就是我承担,这和我姐姐没有一点关系,我求你放我姐姐离开!” 苏浅听着苏恒对自己说的话一愣,他原来一早看出自己的想法了,恒儿原来早就长大,已经能够自己明辨所有事情…… 也就因为这一愣,苏浅没能阻止苏恒后面那半句话。 一直站在一旁的智泽脸色变得难看,为许许多多的事情变得难看,他想要看苏浅痛苦,想要看苏浅变脸,所以才说出那些话,弯曲所有事实,可却没想到事情竟会变成这样,他所作的事情,在苏浅苏恒身上,竟丝毫不起一点效果,竟仿佛让她们更相亲了。 “苏恒住嘴!”苏浅听完苏恒的话,也是脸色大变,更是担忧的看向智泽。 短短片刻,智泽已经恢复冷峻的模样,如今更是看着苏浅苏恒一字一句的开口说道:“你们以为你们还有活下来的可能,今晚,你们两个人谁也别想逃,我要你们俩的项上人头,祭奠智家死去的所有族人。” 苏浅心中一凉,却也反应迅速的从床上站起,一下子挡在苏恒的身前:“智泽,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当初不曾将真相说出去,智家的惨剧也不会发生。” “千错万错,都是我苏浅一人的错,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弟弟。只要你放过我弟弟,我可以马上在你面前自裁,便是你要千刀万剐我,我也绝不怨言。”苏浅哀求的看着智泽。 “不要姐姐,要杀便杀我好了,你们智家的事情,都是我苏恒一手造成的。”苏恒赶忙起身,想要再说些什么,却是被苏浅一手捂住嘴巴。 智泽冷冷的看着苏浅苏恒,而此刻眼神变得更加冰冷,还带着一丝冷笑:“你以为我放过你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别奢望了,明年的今日便会是你们的忌日,不过你们两个放心,我不会一下子就杀了你们的,特别是苏浅你,你当年竟然选择背叛我,我今日便要你亲眼看着自己弟弟被人千刀万剐到死!” 说着话,智泽将匕首扔在地上,取出身后的剑,瞬间指向苏恒。 “不要!”苏浅猛的冲到苏恒和剑之间,眼见剑尖已经抵在苏浅的鼻尖…… 智泽想要上前一步,突然,他的脚一紧,似乎被什么牢牢拽住,竟做不到上前刺杀苏恒。 “徐嬷嬷――”苏浅苏恒站在智泽的对面,自然瞬间注意到智泽的异样。不禁低头一看,便见在智泽进入屋中之前消失掉的徐嬷嬷,不知何时,竟爬到了智泽身旁,如今竟是死命的将智泽的腿牢牢抱住。 苏恒苏浅没注意到的却是徐嬷嬷身后拿拉长的腥红血条…… “公主公子快走,老奴替你拦着他。”见苏浅看到自己,徐嬷嬷抬头看着苏浅快速说道,同时手间更加用力的抱住智泽的腿。 智泽眉头一皱,随手一剑向徐嬷嬷的后背刺去。 “不要!”苏浅苏恒同时大喊。 “你们不要管我,快走!快走!” 徐嬷嬷对着苏恒苏浅大声喊道,随着她的仿佛撕裂的声音响起的是,鲜红刹那间绽放的模样。 血溅满地,触目惊心,仿佛残红扎进苏浅苏恒的心中。 “你们快走,快走!快走!”徐嬷嬷的声音依旧不停,她大声喊着,声嘶力竭的喊着,可那声音再怎么样也没之前大,仿佛破掉的铜鼓,已经无法凝聚。 苏浅微微颤抖的看着地上的徐嬷嬷,强忍住鼻尖的酸意,对着徐嬷嬷狠狠的点了点头,拉着苏恒便向屋外跑去。 徐嬷嬷,对不起! 智泽见苏浅向外逃跑,便要追去,腿却被死死的困住,智泽不禁眉头一皱:“快松手。” “呸,你这忘恩负义之人。”徐嬷嬷一口血水吐向智泽,落在智泽本就血色模糊腿上:“我徐嬷嬷还没有老糊涂,我怎么能让你去追公主公子。” “既然你找死,那就别怪我心狠。”说着话,智泽手中的剑扬起,只是这次却不像之前那般刺徐嬷嬷。 只听“噗”的一声,长剑刺穿徐嬷嬷的胸腔,随着剑拔出是更多溅出的血。 徐嬷嬷的眼前开始变得模糊,不能松手,绝不能松手…… 徐嬷嬷的眼前渐渐黑暗,仿佛老天在叹息,也仿佛是无奈,外面一个亮起一道闪电。 公主公子,老奴恐怕以后不能再伺候你们了…… ―――――――――――――――――――――――――――――――――――――――――――――――――――――――――――――――――――――――――――― 写的有些少,昨晚写不大出来,早上有些状态,于是五点便起来码字了。只是我码字速度有些慢,七点半还要出门上班,就只能写到这里了,大家见谅。 ------------ 第八十七章 :求你,杀了我! 更新时间:2010-10-14 智泽看了一眼脚边已经断了气的老人,抬脚就要离开,可腿上却依旧被札的紧紧的,无法挪动半步。 智泽不禁眉头一皱,手中的剑一挥,砍断了徐嬷嬷的手臂…… “来人哪,快来人,有刺客!” 随着苏浅跑出房间,苏恒便一边跟着苏浅快速的向前跑,一边对着外面大声喊道。 “恒儿,不要喊!”苏恒见苏恒不断大喊,不禁一慌,快速阻止苏恒道。 “为什么不大喊,那智泽要杀我们,上一次若不是随博文医术高明,你就没命了,这一次他又来刺杀我们,这会徐嬷嬷拦着他,生死不知,为什么不能大喊!”见苏浅到了此时竟还不愿他大喊呼救,苏恒不禁对着苏浅大声问道。 苏浅心中一颤,想到徐嬷嬷生死不知,她不禁咬住下唇,脚下的步子也跟着慢下,可是…… “毕竟是我们对不起智泽……”苏浅声音很小,含在嘴边,这句话苏恒并没能听到。 不过虽然没有听到,可苏浅明显慢下来的速度,苏恒只跑几步便注意到身后没有跟着自己继续跑的脚步声,苏恒眉头一皱,不禁回头看向苏浅:“姐,还不知道徐嬷嬷能阻止智泽多久,你怎么不跑了?” “没什么。”苏浅不自然的说道,只是却不愿意再跑,眼中神色复杂了一息,突然一定,看着苏恒认真的开口道:“恒儿,秀儿和绿儿还在院子里,我必须提醒她们,你,你现在赶紧去找段护卫,我吩咐了段护卫去绸缎铺,这会应该在绸缎铺,你偷偷溜出质子馆,赶紧去绸缎铺找他。” “要走就一起走!”苏恒听的眉头一皱,却不肯离开,只觉得苏浅的话里有些古怪。 苏浅眉头竖起:“这都什么时候了,可不是你耍小孩子脾气的时候。”苏浅说着话,便注意到外面火把移动的痕迹,知道是苏恒之前的呼喊起的作用:“你不用担心我,你看质子馆的人已经发现这里异样了,我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你赶紧去绸缎铺找段护卫,只有段护卫拦得住智泽,你明白吗?我不想在每日每夜担惊受怕了,我要段护卫抓住智泽!” 苏恒迟疑,只觉得苏浅话中有些古怪,可一时之间又找不到这古怪之处。 “还不快去,你难道连我的话都不听了?”苏浅见苏恒还不动,不禁有些生气的说道。 “是,姐!我这就去。”说完,苏恒便向外跑去。 火把从远处移近,苏浅看了一眼苏恒跑远的背影,鼻尖一抹酸意泛开:“好好照顾自己,有些债总要还的,姐姐便替你还了这最后一份债!” 苏浅毅然转身向自己住的院子走去。 必须快些,质子馆里的人就要来了,已经没有什么时间留给她了。 想着苏浅跑的又快了一些,跑进院子,苏浅却没有向秀儿的房间走去,反而走向了自己的房间,到得门口,才略微迟疑,不过她也不再多想,只迈步走向自己的房门口,可当看到屋内的场景之时,目呲欲裂。 “徐嬷嬷!”苏浅鼻尖一酸,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瞬间落下,正在她回到屋中之时,智泽砍断了徐嬷嬷的手。 苏浅不顾智泽就在眼前的事实,向徐嬷嬷冲去,待得跑到徐嬷嬷身前,看到徐嬷嬷那般凄惨的模样,下身不禁一软,跪坐在徐嬷嬷身前,不知所措的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最终小心的抚上徐嬷嬷:“嬷嬷,你醒醒,你醒醒啊,我是苏浅,我是公主啊……” 徐嬷嬷毫无动静。 苏浅心中一冷,颤抖的将手伸到徐嬷嬷鼻子前,刹那间天地旋转,身体冰凉。 “没想到你还敢回来。”智泽看着苏浅跑回屋中,看着苏浅这般冲到徐嬷嬷身前,心中不自觉的竟是一紧,不过他丝毫没有在意,在他想来,这只不过是在为苏浅没有跑掉,自己还能杀掉苏浅而开心而已。 听到智泽的声音,苏浅抬眸看向智泽,只是这次眼神再不复之前的温和,而是冰冷,便是智泽要杀她之时,她都不曾的冰冷:“为什么要杀徐嬷嬷,她不过是个老人,一个忠心的老人罢了!” 被苏浅冰冷的眼神刺的一阵不舒服,可智泽依旧冷硬的开口道:“就是因为她忠心,她才该死,她千不该万不该拦着我杀你和苏恒!” 他,是来报仇的,智家灭门的仇恨,可不是一个老宫女的一条性命能抵上的,可为什么他在见到苏浅冰冷的眼神之时,竟会心慌,仿佛做错了什么,他只不过杀了个老宫女,讨了点利息而已。 苏浅凉凉一笑:“这件事情都是我的错,这和其它人无关,若是你要我的命,你直接拿去就是了。” 苏浅说着微微一顿:“拿走我的命,然后快走,我们的债就算清了。我弟弟刚才叫了人来,恐怕现在整个质子馆的人都要赶来了。” 智泽神色变得复杂,看着苏浅更是眉头皱起,照理说苏浅让他杀了她,他应该马上动手才是,为什么他竟下不了手,为什么他杀别人都下的了手,可面对苏浅这个自己最大的仇人时竟下不了手。 智泽的神情越发阴沉:“别再假惺惺了!你以为这样我就不会杀你?” 智泽将剑抬起,指向苏浅。 “杀了我吧,我们便两清了。”苏浅淡淡的说道,以前她还想挽回些什么,挽回朋友之间的感情,又或者其它,然后现在一切都晚了,当徐嬷嬷死,她同智泽再也不可能有什么朋友之间的感情。 或许,对于智泽来说也是一样吧,当智家被灭,她也再不可能得到原谅。 够了,这件事情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做过的最大的错事,可她,可她并不后悔。 苏浅望着已经递到眼前的剑,缓缓的闭上眼睛。 “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智泽心一狠,将剑快速的递出。 “铛!”一个暗器突然飞出将智泽的剑打飞。 苏浅听到声响心中一惊,猛的睁开眼睛,她不怕其它,她只担心苏恒没听自己的话跑回来。 “住手,智泽!”却是段护卫听到苏恒的声音从外面赶来。 本来以段护卫住的位置不可能那么晚出现才是,可是他因为知道苏浅并没有不见,便准备离开院子,在他想来,智泽不可能在这会对苏浅苏恒动手,毕竟苏浅的状况今日才出,可谁想智泽也是算准段护卫猜不到这一点,又加上偷听到苏浅就要将苏恒送走,才提前出手。 段护卫走进屋中,便见徐嬷嬷的尸体躺在离苏浅床边不远的地方,一只断掉的手臂横在床前,触目惊心。 而苏浅便跪在徐嬷嬷的尸体前,此时正闭着眼,而智泽的剑却是正向苏浅刺去,段护卫想也不想便出暗器将剑打偏。 却说苏恒快速的向外跑,因为质子馆的人都在向苏浅所住的院子赶去,并没有人注意到苏恒一个人赶出质子馆。 苏恒一路向绸缎铺赶去,越走越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可此刻已经离质子馆许远,来让他来不及再多思考什么,只能快速的向外赶去。 也不知道质子馆是不是得了随国夫人什么特别的暗示,虽然苏浅之前离开院子,早便看到灯影晃动,听到苏恒呼救的人应该早向苏浅所住的院子赶来,可让人奇怪的却是,过了这好一会,质子馆的人竟还没有赶到苏浅所住的院子。 “段护卫,你又想阻止我杀苏浅?”智泽看到段护卫出现,眉头一皱:“以现在的距离,你能阻止一次我杀她,但根本无法阻止我再次杀她!” “我知道。”段护卫轻叹一口气,看着跪在地上的苏浅,看着她眼中的惊讶,那熟悉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雪儿。 他不愿看着一个像雪儿的女子赴死,更不愿这个人是雪儿的女儿,即使刘夫人的命令里有除去苏浅这一项! 见段护卫出现,而智泽这说话间,两人竟似乎有些熟悉的样子,苏浅眼中疑惑闪过,不过她却没有说话,只低头看向徐嬷嬷,看着徐嬷嬷满身是血的模样…… “智泽,我只能说,你今日若杀了公主,你会后悔的,听我一句劝,快走吧,很快质子馆的人就会赶来,虽然我途中给他们制造了一些麻烦。”段护卫看着智泽说道,却原来质子馆的人那么晚还没赶到,是因为段护卫做了手脚。 “后悔,笑话!我为我智家报仇雪恨,我后悔什么?”智泽嘲弄的说道:“不过,我还真就不愿意这么简单的杀掉苏浅,不能让她一点点的感觉到我心中的痛,我是不会杀她的,我要在她面前一点点杀死她在意的人,让她感受一番我的感受!” 说着话,智泽将手中的剑收了回去,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他心底最深处,他是不愿意杀苏浅的,即使害得智家被灭的人就是苏浅。 所以才会如此一次次的找借口。 说完话,智泽不再看苏浅段护卫,就要离开屋子。 “站住!”苏浅在听到智泽的话的瞬间抬头看向智泽:“冤有头债有主,一切都是我苏浅的罪过,所以不要伤害无辜的人,我求你,求你杀了我。” 她怕自己恨,恨智泽,即使在看到徐嬷嬷身死的瞬间,她已经对智泽有恨了,可她不想自己再加深对智泽的恨,她不想恨第二个在这个世界帮自己的人,第一个将自己的当朋友的人,她真的不想! 而且,不化解智泽的恨,苏恒也就不能一直安全。 智泽冷冷的瞥了一眼苏浅,却是什么话也不说,便继续向外走去。 “智泽,回智家封地一趟吧!”在智泽走到门口时,段护卫仿佛思考了许久,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智泽皱了皱眉,还是离开了苏浅的房间。 ―――――――――――――――――――――――――――――――――――――――――――――――――――――――――――― 刚从本溪回来,抱歉了,所以赶紧更新一章。 ------------ 第八十八章 :绸缎铺 更新时间:2010-10-15 直到智泽离开,质子馆的人才赶到苏浅住的院子。 就如同电视剧中的捕快,总是要惨烈发生才会到的案发现场。 而直到质子馆的人来,苏浅都只是怔怔的看着地上的尸体,那下午还鲜活,还被她托付恒儿的人,才一个晚上不到,竟然就变成冷冰冰的尸体躺在她的屋中,她,难道她来到这个世界,便是为了承担害人的诅咒吗? 为什么每个和她关系密切的人都要承受这种不可弥补的痛。 智家灭门,秀儿差点死亡,而今…… 苏浅的泪无声的落下,她的眼睛没有发酸,鼻子也没有发酸,可为什么,为什么眼泪就是不断的掉。 “公主,这尸体公主准备怎么处置?” 质子馆的人看到地上徐嬷嬷的尸体时,不禁顿住脚步。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躺在血泊之中,断臂落在身体不远的地方,那仿佛能够映衬整个身体的红色液体,还有屋中昏暗不明的烛光,一切看起来是这般的触目惊心,明明只死了一个人,可空气中的血腥气却弥漫整个房间。 苏浅仿佛没有听到质子馆里的人的话,只是呆呆的看着徐嬷嬷,只是徐嬷嬷的模样却不进她的眼底,她哀伤的眼睛在一刻竟盈|满无助。 相信的人背叛,对自己好的人被杀,而杀人之人…… 质子馆的人见苏浅没有反应,只得自己决定先将尸体移走,毕竟是在质子馆出的事情,而这质子馆中住的可不仅仅是梁国的质子,若是让那些人知道质子馆这般简单的就被人进来,还杀了人,这无论是对质子馆的管理,还是对现如今本就处在不稳的随国都是不利的事情。 质子馆的人这般想着,也是这般做的,一下决定便几个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向苏浅走去。 “你们做什么?”几人才动尸体,苏浅仿佛便触醒一般猛的看向几人。 “公主,这尸体一直放在这里不好,所以……”一身蓝衫,明显比另几个人身份高的男子上前一步对着苏浅说道,只是这人并不是以前的质子馆馆主。 这段时间的忙碌,苏浅根本不知道,原来的质子馆馆主就在这几天被换走,而这蓝衫男子却是新来的质子馆馆主刘仁,苏浅更不知道的是,这刘仁是随国夫人的人。 苏浅恍然:“我知道了,你们去找些木材来,我要将徐嬷嬷火化。” “拿到哪里,这个院子吗?” “恩,我要在这个院子里火化徐嬷嬷,谢谢了。”苏浅淡淡的说着,眼底的哀伤越浓。 这个老人自小将她和恒儿养大,虽然小时候的这个身体不是她,可这份恩情却是什么都化不开的,而今又跟着她们千里迢迢从梁国来到随国,这个老人可曾想到,这一来,这一辈子竟会在随国结束! 也许想到了吧,毕竟如此的年纪,又怎么会想不到自己可能会终老在异国他乡,可就是这般,在她给的选择中,不是留在梁国智家封地,而跟着她和恒儿来随国受苦! 徐嬷嬷,是苏浅对不住你!为了苏浅,竟让你失去性命,一切,这一切都是苏浅的错! 你放心,虽然你无法在梁国终老,可我会将你送回梁国,会将你送回梁国的土地,会将你埋在庆年殿中!回到我们最熟悉的那个地方! “公主,在这院子里火化怕是不好吧!”刘仁听了苏浅的话,皱了皱眉,迟疑的开口。 苏浅抬眸凉凉的看向对方,却是将刘仁看得心中一凸,立刻转头对身后的人吩咐道:“快去准备柴薪。” 看着刘仁如此表现,苏浅眼中并没有任何反应,对于她来说这一切又有什么用,徐嬷嬷已经死了! 那刘仁吩咐人将徐嬷嬷送到院子中,看着这屋子,便不禁皱眉,不为其它,只因为这屋子内静寂的奇怪,明明死了一个人,而院子住着五个人,竟只有两个人在这屋子中…… “公主,我看您如今情绪不好,不如这后面的事情让公子处理,不知公子如今在何处?”刘仁心中一怀疑便对着苏浅快速问道。 “恒儿,恒儿被刺客绑走了。” 苏浅敛下眉眼,本就止不住的泪水,这一刻仿佛更止不住,只是她的心中却冷冷的,仿佛在旁观一般,她会流泪,可心中凉凉的,来到这个世界,她一直努力,一直努力想保护好身边的人,想融入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个世界却仿佛从本质上同她格格不入,每一步皆是错误的开始,便是想弥补,也因为这错误太多,而无从考虑。 刘仁眉头瞬间一皱:“如此大事公主之前怎么不说,快来人,追刺客,在随城中搜查刺客!” 只是说着话,刘仁眼底深处却露出一抹浓重的怀疑,这件事情要快些禀告国夫人才好。 而一旁听到苏浅同刘仁说的话的段护卫,更是脸上表情古怪…… 却说恒儿一路怀疑赶到绸缎铺门口。 一次次怀疑苏浅说的话,可最终都因为离绸缎铺的路比离质子馆的路要远,而只得继续赶路,只担心段护卫真如同姐姐说的被她派到绸缎铺,他从林家绸缎铺开店开始便明白,这对自己的姐姐意味着什么东西。 “叩叩”苏恒抬手敲了敲门,不一会便见店门打开一张木板,而木板后便露出绿儿平凡又表情平淡的脸。 绿儿见苏恒独自一个人,旁边不见徐嬷嬷,心中不禁一紧:“公子,徐嬷嬷呢?” “质子馆里来了刺客,姐姐让我到绸缎铺一趟,将段护卫召回质子馆。”苏恒对着绿儿快速说道。 绿儿一怔,遇刺?质子馆发生了什么事情? 公主让公子来这里请段护卫,可段护卫根本没在这里,这里明明是公主选择的徐嬷嬷和她们几个碰面然后让徐嬷嬷带着秀儿和苏恒离开的地方,公主的意思难道是…… 绿儿眼中一缕异芒闪过,随即对着苏恒恭敬的开口道:“找段护卫是吗?公子快些进屋来,您出现这个地方,万一被有新人发现就不好了,你先进来,我帮你叫段护卫。” 绿儿说着话有不管苏恒同意不同意,便将苏恒往屋里拉,而后领着苏恒坐下,替苏恒斟了一杯茶,才说去寻段护卫。 只是这绸缎铺里又哪里的段护卫,绿儿根本不可能找到段护卫,抛去平时段护卫就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今段护卫更是突然在质子馆中,更是让绿儿和苏恒想不到。 这样的情况,却叫绿儿如何变出个段护卫给苏恒。 ------------ 第八十九章 :绿儿的选择1 更新时间:2010-10-18 绿儿走出房间,便往平时苏浅呆的房间走去,本该空无一人的屋中,此刻却有两个人,一个此刻还处于昏迷的秀儿,另一个却是被派到林伯手下的杨老六。 “绿儿姑娘,可是徐嬷嬷带公子来了?” 一见绿儿进屋,杨老六马上从椅子上站起,今夜是公主临时决定的公子离开随国的日子,由不得他不紧张。 “徐嬷嬷没来,公子一个人来的。”绿儿颦着眉对着杨老六说道,说着话不禁看向床上躺着的秀儿:“据说质子馆里来了刺客,公子说是徐嬷嬷拦着刺客,他和公主才逃出来的,可是一逃出来后,却让他来这里找段护卫。” “段护卫?”杨老六一愣:“这里从不曾来过什么段护卫,公主怎么会……” “公主这是暗示让我带公子离开。”绿儿的声音微微一沉,正眼看向杨老六:“这一次恐怕要拜托你一件事情了……” 苏恒坐在屋中等着绿儿,心中却越来越觉得不对,至于这不对劲究竟在哪里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只觉得有一个重要的地方他忽略了,这感觉在他到了绸缎铺,见了绿儿后,感觉越来越明显。 究竟是哪里出错了,该死,为什么他一时间想不起来。 苏恒一时间却是觉得在这房间中坐不住,不禁站起身来,打量起屋子来。 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的进到这绸缎铺的后院,以往都是苏浅和林音打理绸缎铺,虽然苏浅不曾阻止他插手绸缎铺,却也不曾将什么事情交给他做,所以对于绸缎铺,他还是陌生居多。 就这般打量了好一会,却依旧不见绿儿回来,苏恒不禁向门口走去,这段护卫究竟在什么地方,绿儿怎么还没有回来。 突然,苏恒脸色一变,他终于知道哪里出问题了。 临离开质子馆时,姐姐当时不离开的理由可是去秀儿房间找秀儿和绿儿,可绿儿明明就在绸缎铺,姐她骗了他!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他? 姐,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对了,他们被刺杀逃出来之时,他大声喊有刺客,当时姐还阻止不让他喊,是愧疚吗?难道…… 苏恒的脸色变得青白,随即快步向外走去,而这一出门却正好遇上绿儿领着杨老六走进,如此一来却是正好迎面遇上。 只是这相遇的三人,脸色都并不是很好。 苏恒因为苏浅将他打发的目的可能是为了回自己的房间去面对智泽,心中恐慌难定。 他,不怕死,可他怕失去姐姐,这唯一用性命疼爱他的人,对他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可信,可姐姐是例外,而姐姐也是他在梁宫苦苦挣扎的最大理由,可现在的可能是,他可能失去他最在意最重要的人,他如何不紧张,如何能心情平静。 杨老六的神色却全是沉重,就在之前,绿儿姑娘拜托了他一件事情。而这件事情,却让他的心沉重无比。 唯独表情平淡的绿儿,见苏恒突然走出,赶忙拦住苏恒的去路:“公子您这是去哪?” “我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必须回质子馆!”苏恒见绿儿挡住自己的去路,不禁眉头皱起,对着绿儿快速的说道。 一说完,便想绕开绿儿,他能想到这一点,不代表别人想不到,而他姐既然会让他来这绸缎铺,肯定是有所深意的,不然随便指个地方便好,为何非要到林家绸缎铺,这个如今充满敏感的地方。 只是苏恒的速度虽快,可绿儿的速度比苏恒的速度更快,瞬间便重新挡在苏恒的身前。 苏恒眉头扬起:“你这是做什么?” 绿儿对着苏恒低头敛眉道:“公主已经下过命令,不许公子回质子馆。” “你这话什么意思?”苏恒一惊,已经下过命令?难道姐姐她早就猜到智泽今晚会到质子馆行刺她们? 不,不可能,如果知道的话,她是绝不会让他也和她一起处在危险中的,想到这里,苏恒紧紧的盯着绿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公主在下午便下过命令,只要公子到了这里,让奴婢拦住公子,不让公子回到质子馆!”绿儿恭敬的说道。 若说她最佩服公主什么,她最佩服的便是公主愿意让自己身处险境,也要保护身旁的人离开,公主是有情有义的人,是她见过的,除了银铃外最好的人。 “为什么?”苏恒的眼神微微一凝。 “公子想知道为什么,便跟奴婢回屋子中,奴婢讲给公子听。”绿儿抬起头看向苏恒。 这一次少了徐嬷嬷,送公子和秀儿两个不愿意离开的人离开,这中间的负担可能会十分之重,而且他们也不可能在这么长的路上,一直让两个人处于昏迷的状态。他们这次可不是光明正大的离开,做为随国的质子随便的离开随国,这路途之上绝不可能少了追捕之人。 苏恒皱眉看着绿儿,他宁愿不知道为什么,马上回质子馆,他只想马上知道这世上对他最好的人的安危,可如今看着绿儿定定的目光,随意的扫了一眼杨老六鼓起的太阳穴,他知道,自己这会根本不可能离开。 “公子,还是先进屋吧,奴婢知道你担心公主,奴婢一会会派人去打探公主的消息的,公子不要担心,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见苏恒定定的看着自己,绿儿能体谅苏恒的心情,对着苏恒温和的说道。 “你最好说出个好理由。”苏恒冷声说道。 绿儿对着苏恒躬身:“奴婢的理由,一定会让公子满意的。” 苏恒冷眼看着对自己低头躬身的绿儿,转身快步走进屋中,急速的脚步带着气愤的步调。 绿儿站直身,望了一眼南方,那是质子馆的方向。 公主,原谅奴婢不能遵守对公主您的承诺了。 绿儿深深的吸口气,瞥了眼站在自己身旁的杨老六:“这一次,你也一起跟我进来吧,你将来负有保护质子的责任,这件事情也要让你知道才好。” 绿儿说完,不等杨老六答话,便转头跟着走进屋中。 ------------ 第九十章 :绿儿的选择2 更新时间:2010-10-18 “可以说了吗?”苏恒冷冷的看着跟着走进屋中的绿儿。 “公主令奴婢和徐嬷嬷送公子回梁国,所以公子不能回质子馆。”绿儿抬眸看向苏恒。 这本该在将苏恒送出随城后,才由徐嬷嬷对苏恒说的,可如今……时间恐怕来不及了。 “回梁国?”苏恒俊眉一蹙,随即品出中间不对的味道来:“为什么是你们送我回去,难道公主不回去吗?还有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要知道姐姐这段时间身体可是不好,虽然很不想承认,可这世上像随博文这样的好大夫的确不多,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不想离开随国。 “看来公子已经明白奴婢的意思了。”绿儿看着苏恒冷声道:“既然公子已经明白奴婢的意思,那便请公子在此处等上一会,很快,就会有人领我们离开这里。”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为什么只有我走,我姐却不走?”苏恒看着绿儿问道,他知道,绿儿一定知道什么,也想告诉他什么,不然不会和他这许多话。 听到苏恒的询问,绿儿不禁深吸一口气:“公子应该知道,公主一早便准备送公子离开的。” “我自然知道,可选在这个时候,我不相信没有理由,我要知道原因!”苏恒盯着绿儿说道,他不要做那个每一次被蒙在鼓里的人,为什么做什么事情都不问他愿不愿意,便替他做选择,姐,你既然对我最好,就该告诉我一切才是! 绿儿看着苏恒,仿佛透过苏恒看到别的人一般,好一会才缓缓开口:“我可以告诉公子理由,可一旦我告诉你,公子便只能选择离开,绝不能继续呆在随国。” 公主,对不起! 虽然我答应过你,绝不让公子知道你这会让她离开的原因,可我真的不想你为之付出全部的人,丝毫不知道你做的牺牲。 况且,徐嬷嬷不在,想让公子不在半途跑回来,也唯独将所有事情都告诉公子,这一个办法了。 想到这里,绿儿认真的盯着苏恒的眼睛:“因为随国有人要公主的性命,因为公主如今身中无解的剧毒。” 绿儿看着苏恒说着,衣袖下的手,却轻轻的向空气中一弹,不知名的粉末飘散在空气中。 “你说什么!”苏恒猛的站起身:“我姐中毒了?什么毒,为什么随博文都没有说,难道连他也看不出来吗?” “不行,我必须现在回质子馆,我必须回去看她!”说着话便向外走去,可才走三步,脚步却变得轻浮,脑子也变得沉重起来。 绿儿的声音幽幽的从苏恒的身后响起:“公子不能回质子馆,公子不能辜负公主的牺牲,公主为了公子,早便决定留在随国替公子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绿儿说到最后却是咬着牙,看着苏恒在她面前身子一晃,就要躺下,不等她动手,一旁的杨老六便马上上前接住苏恒。 直到将苏恒扶住,杨老六才看着绿儿问道:“绿儿姑娘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吗?公主她……” 绿儿抬眸看向杨老六:“我有必要说谎吗?” “绿儿姑娘自然没有必要说谎,只是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杨老六看着绿儿开口问道。 “送公子她们出城……” 质子馆 苏浅的院子中,质子馆的人在苏浅将徐嬷嬷的尸体焚化后,退的干干净净。 如今这院子又恢复寂静,比以往每夜寂静百倍。 苏浅回到自己的房中,静静跪在她原来跪的地方,呆呆的望着本放着徐嬷嬷的尸体,如今却已经变成一片空虚的地方。 “公子究竟去哪了。”一直沉默的段护卫,终于忍不住对着跪在地上的苏浅开口,他眼看着智泽离开,自然知道事实上不像苏浅对质子馆的人说的,苏恒被智泽带走的事情。 “去他该去的地方了。”苏浅抬眸,冷淡的看着段护卫:“我还以为段护卫会一直不询问这院子里的事情呢。” “该去的地方?” “我们是梁国皇室的人,我们该去的地方是哪呢?”苏浅说的直接,她不怕段护卫伤害自己,更不怕段护卫知道苏恒的去处。 在梁国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她自然知道段护卫并非国夫人的人,而是刘夫人的人。 刘夫人需要苏恒,需要用苏恒来对抗国夫人,所以绝不会对苏恒出手,反而可能保护苏恒,特别是她已经不在苏恒身边,刘夫人有机会完全掌控苏恒的情况下。 段护卫眉头一皱:“为什么突然这么做,你应该知道你刚才的话,根本无法让这个新来的质子馆馆主相信,他们也许会猜到这个可能!” “所以我才要告诉你这件事情!”苏浅看着段护卫镇定的说道:“我要你现在就出随城,在随城外等待,绿儿她们会在今晚子时出随城,我相信你会保护恒儿安全离开随国!” 段护卫看着苏浅表情阴晴不定,良久,才开口:“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苏浅低头看着徐嬷嬷曾经躺着的地面:“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选择告诉你,让你保护恒儿,还是为什么决定在这个时间送走恒儿?” “没有为什么,若真要说个原因,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累了。” 质子馆馆主刘仁领着一行属下向他们住的院子走去,只是速度十分之慢,他的眉头从离开苏浅住的院子,便一直皱着。 “大人可是觉得梁国公子并没有刺客掠走?”突然刘仁身旁的一个师爷打扮的属下对着他开口。 刘仁眉头隆的更深:“你想说什么?” “大人,这件事情要想稳妥,还是早些将此事报给国夫人才好。”师爷看着刘仁认真的说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只是现在这个时间,根本无法将这里的事情传入宫中,看来只能等到明日一早――” 刘仁的话突然一止,因为他看到迎面走来一位姑娘,直到走近,就着灯笼才看清来的姑娘一身墨绿色的短衫长裤。 “什么人?” “小女子是浅公主的侍女,绿儿……” 随城外 “驾!驾!驾!”杨老六赶着马车快速的前进,马车中如今躺着两个人,两个昏迷的人,公子和绿儿姑娘的妹妹秀儿。 “我让你知道今日的事情,只因为有一件事情要托付你!” “绿儿姑娘但有什么吩咐直管说便是。” “替我照顾好公子和秀儿,将他们平安的送回梁国。” “那姑娘你呢?” “我?”绿儿轻笑:“人以国士待我,我自以国士报人。” “如今秀儿和公子都离开了,公主身旁必须有个人跟着伺候不是?” …… 杨老六的马鞭挥的更高,带着马车前进的骏马一个吃痛,速度猛的加快。 ―――――――――――――――――――――――――――――――――――――――――――――――― 恩,这段时间断更了好几次,这一章,算补更吧。 ------------ 第三卷 ------------ 第一章 :半杯养身茶 更新时间:2010-10-19 雨淅沥沥的下,天,阴沉沉的,丝毫不见停的迹象。 质子馆苏浅的院子空空寂寂的,丝毫不见一丝人气,仿佛全被这雨打散了,连潮湿的空气都带着阴寒。 “随大夫,这大雨天的,你怎么还到质子馆来。”突然,院子外传来隐隐约约的询问声,只是这雨声盖着,这声音很是模糊不清。 “我来替梁国公子复诊。”随博文的声音依旧沉稳温和,仿佛昨日在随府从不曾遇上苏浅一般,说着话,他已经顶着伞随着每日引他到苏浅院子的院工走进苏浅住的院子。 听到随博文的话,院工脸露惊讶:“随大夫您难道还不知道吗?昨儿个晚上出大事了!” “大事?”随博文眉头一皱。 “是啊,出大事了。”说着话,院工左右小心翼翼的瞧了瞧,只见雨幕中,这周围空空的,苏浅住的院子也不见一个人影,他才对着随博文低声道:“我告诉你啊,你可千万不嫩透露出去。” “昨天晚上这院子来了刺客,不仅杀死了浅公主从梁国带来的老宫女,还绑走了梁国恒公子,到现在还没找到人呢。” 雨仿佛下的更大了,天也更阴沉了,这阴沉也比之前多了一份透不过去的重压。 “是吗?”随博文若有所思的说道:“那浅公主呢?” “说来这公主真是镇定,死了人,还能拦着不让人将死人抬走,要知道那老嬷嬷死的可凄惨了,手臂被斩断了,后背全是刺伤和血,那地面流淌的,可是触目惊心。最终待得我们大人询问,她才要求将那老嬷嬷火化,火化后独自一个人将那些灰装进青瓷瓶中。”院工说道这里充满了感叹。 本不以为意的随博文听到这里,眉头深锁,眼中露出担忧,他本以为这事情是苏浅闹出好将苏恒送走的手段,可听到后面才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若说苏浅会为了让苏恒成功脱身,而将徐嬷嬷如此残害死,他是绝不会相信,既然不是苏浅所为,那自然是昨夜真的来刺客了。 如此一想,随博文再没有心思同身旁的院工多说什么,只是快步向苏浅住的屋子走去。 “吱呀――”随博文刚走到苏浅的房门前,想要推门,便听开门声响起,微微一愣,便见一身墨绿小衫打扮的女子从屋中走出。 再定睛一看,正是昨日在他府邸出现的那个跟着苏浅到得他院子中的姑娘。 “公子是来找姑娘的吧?”绿儿不等随博文开口,便对着随博文笑着问道,表情很淡,带着一份一般丫鬟没有的淡薄宁远,和随博文昨日见到的完全不同。 随博文微微皱眉,不过对对方知道自己的来意并不感到奇怪:“浅公主可在?” “随大夫来的真不是时候,今儿个早上随宫来了旨意,将公主招进宫去了。”绿儿看着随博文淡声说道,只是眼中却是闪着莫名的光芒,这男人便是公主曾试图信任的男子吗? 随宫 苏浅静坐在随国夫人的宫殿中,仿佛一个笑话,随国夫人招她进宫,却到现在也不曾来见她,只是让她在这宫殿中等着。 唯一和往常相同的,只有那一杯养身茶。 “公主,国夫人吩咐了,公主身体不好,让公主先将这养身茶喝了。”一旁陪着苏浅的宫女替苏浅倒好养身茶后,对着苏浅状似恭敬的说道,眼睛却是一直盯着苏浅,等着苏浅将养身茶拿起喝掉。 “没想到国夫人这般忙碌还想着我,真是让国夫人费心了。”苏浅看着眼前紫砂杯子中棕褐色的液体,看着液体中冉冉升起的水汽,丝毫没有动手将被子拿起的意思。 人总是希望活着的,往日不知道这养身茶是毒也就算了,如今既然已经知道这养身茶是毒药,也知道自己身上的毒药快到毒发的临界点,苏浅又怎愿意将这药喝下。 若不是为了掩饰苏恒离开,显示自己的正常,她绝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想到这里,苏浅嘴角露出一丝苦涩,其实在来时她便已经准备好喝下这养身茶,为了恒儿,可随国夫人突然不在,她竟不觉得想要抗拒喝下这毒药。 “公主如此说,若是让国夫人听到,定又会说公主客气了。”宫女一脸笑容说道:“说来奴婢还不曾见过国夫人和别人像和公主这般投缘过呢,您不知道,您没来宫中,国夫人可是经常念叨起公主你。” “哦?是吗?”苏浅不置可否,是想要她的性命吧,若不是在随博文的府邸上听到这件事情,她怕是到现在都蒙在骨里。 或许也不是,那陈大夫说及她身上的毒只有随宫才有时,她便是猜到的,只是没想到在随博文府上将这件事情证实罢了,更没想到随博文竟和随国夫人是一伙的。 而今,国夫人等不及要她性命了! “公主怎么不喝养身茶?凉了效果就不好了。”一旁的宫女见苏浅只说话却依旧不动养身茶,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这可是夫人一早吩咐她,一定要监视这梁国公主喝下去的。 苏浅眉头蹙了蹙,脸上突然露出悲伤,便是脸上的笑容也一下子变得苦涩了:“我喝不下,昨夜质子馆来了刺客,若不是老嬷嬷,我早被刺客夺去性命,可便是如此,我弟弟也在昨夜被劫走,我怎么喝的下。” 许是想到徐嬷嬷,苏浅说着这话时不像昨夜那般镇定,而是瞬间落了眼泪。 “没想到出了这般大的事情。”宫女虽是惊讶的说着,只是脸上却丝毫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 苏浅虽是落泪,却一直注意宫女的神色,如今见宫女如此神色,知道在她来前,这宫女应该便已经知道了质子馆发生的事情。 她知道质子馆的事情肯定会传到宫中,却不曾想会这么快传入宫中,毕竟她一大早便被随国夫人招进宫中,而之后一直是这位宫女陪着,这宫女根本不曾出去什么,却知道这件事情,这中间的猫腻,是个明眼人就能发现。 晚上皇城都是要关门的,也就是说这件事情是早上传入宫中的,而她被招入宫中,随王却不曾询问,说明随王并不知道这件事情,而随国夫人宫中一个小小的宫女却知道这件事情,随国夫人此刻又不在殿中…… 苏浅敛下眉,轻轻的擦拭着眼泪,便是呼吸也带着一丝抽泣。 “公主节哀,只是再悲伤,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只有养好自己的身体,才能好好的寻找公子不是。想必老嬷嬷在天之灵也不希望公主不注意身体的,公主还是快将这养身茶喝了吧。”宫女一旁对着苏浅努力的劝慰,一边劝慰,更是将养身茶拿起送到了苏浅面前。 看着自己面前的养身茶,苏浅实在不想接,可对方都已经捧到她面前,若是再不接在手中,实在不像话。 苏浅手一伸,接住杯子,当那宫女一松手,苏浅却是手一晃,仿佛没接好一般,一杯养身茶瞬间变成了半杯。 “瞧我不小心的,我实在有些心神恍惚。”苏浅看向宫女,便见宫女见这养身茶倒了一半,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只是这难看只是一瞬间,那宫女便恢复了过来。 苏浅嘴角泛出一丝苦涩,低眉看向手中的养身茶。 这半杯却是不能躲了。 若不是知道随国夫人是下定决心要害她了,她也不会只倒半杯,她知道,若是完全倒光,恐怕这宫女会给她重新倒上一杯,这样反倒将她的行为显得多此一举。 陈大夫也曾说,她中的毒是因为每次下的份量少,才变成这般慢性毒药,而今她身上毒药爆发的临界点快到了,若是不小心喝的太多,可能会在半天内要了她的性命。而无论怎么样,都是这么一杯,半杯自然比一杯所含毒药少,所以这会能少一些总是好的。 “公主快喝吧!”一旁的宫女再次出声催促道。 苏浅抬眸扫了一眼宫女,重新看下手中的茶水,她不能露出破绽,若是她死命抗拒喝下这毒药,恐怕随国夫人就发现她发现她们下毒的事实了,这会恒儿还没被送远,她必须保持和往日一样。 苏浅牙尖一咬,猛的仰头将这半杯茶水一口气喝掉,喝的途中,却是将衣袖也打湿了一些。 见苏浅喝下,一旁的宫女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你可知夫人何时能回来?”喝完药,苏浅才抬眸看向宫女。 “这……夫人走时说是很快便回来。”这宫女微微迟疑,不过看着苏浅将毒药喝了,宫女的脸色却比之前好多了。 “这样吗?”苏浅眉头揪起:“想来夫人让我来也是不放心我的身体,才唤我到宫中,如今我已经将这养身茶喝了,这会先回去,想必夫人也不会怪罪,这位姐姐可否帮我向夫人转达一番谢意,我实在放心不下,那刺客既然将恒儿劫走,定是有目的,我必须回去等着,还请这位姐姐替我转告。” 苏浅看着宫女一脸恳求,她必须快些离开,这半杯已经喝下,万一等到随国夫人来,随国夫人再让她喝上一杯,怕是就不好了,况且,趁着喝下的时间不多,也许,也许她还能催吐出来。 “这……”宫女迟疑,这主她却是万万不敢做的,即使随国夫人下的命令,她已经完成。 苏浅却是完全不给这宫女机会,站起身道了声谢谢,便快速向外走去。 ------------ 第二章 :雨天 更新时间:2010-10-20 苏浅一路快速冲出随宫,不顾大雨打湿自己的衣服,直到出了随宫,拐到一个民居的拐歪处,才猛的蹲下,用手指用力抠着自己的喉咙。 “呕……咳咳……” 没有人想死,即便是有死的觉悟的她,可是死命的抠,拼命的抠,除了眼泪,什么也没呕出来。 “苏浅。”突然,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随着熟悉的声音,雨滴也不再打在她身上。 苏浅脸色一变,猛的站直身子。 “没想到我们竟这般有缘,连在这个地方也能遇上随大夫。”苏浅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身后,拿着伞,替她遮雨的随博文。 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竟只听对方的声音,就能认出对方,习惯的力量还真是奇异不是吗? 看着随博文的脸,苏浅心中微微泛酸,心口一阵阵疼痛,也不管随博文的反应,苏浅便从荷包中拿出药瓶,将陈大夫给她的药丸一口气吃下。 如此,脸色才稍稍好看一些。 “你进过随宫了?”随博文看着脸色苍白的苏浅,脸色一变,赶忙伸手抓起苏浅的手,想要替苏浅把脉。 苏浅却是一把将随博文的手甩开,右手撑着墙壁扶住自己,任雨冷冷的打在自己的身上,才冷冷的嘲弄般的开口:“我这残破的身子不敢劳动随大夫大驾。” “为什么要进随宫,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 “明明知道什么?明明知道随国夫人会给我下毒吗?” “随大夫,别再对着我假惺惺了,你自己在做什么,你自己明白,我也不在意你要我性命,反正我现在什么都没了,恒儿被人劫走,生死不知,徐嬷嬷为救我已经去了,梁国我回不了,你还想怎么样?我身上已经没有你可以利用的好处了!” “难道还要我求你,让你对我真实,求你在精神上放过我吗?你才肯放过我吗?”苏浅深吸一口气,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从她脸颊滑下。 雨水冰冷,冷了她的脸,也凉着她的心,苏浅的声音冷漠极点:“我不想再见到你,也不想你再在我面前出现,至于你想要我性命的事情,我想现在已经不需要你动手了,所以我求你,算我求你,别再在我面前出现了!” 苏浅说着话,转身向质子馆的方向走去,眼泪混着雨水在转身的瞬间落下。 最让人伤心的事情不是有人害自己,不是有人要自己性命,而是信任的人背叛自己的信任,被自己托付信赖和希望的人,完全不拿自己的信赖和希望当一回事。 雨水打的苏浅脚步踉跄,才走出两步,手便被一个重力拽回原地,身子转动洒出一阵水花。 随博文盯着雨中的苏浅,他手中的油纸伞不知何时已经落在地上,他任着雨打在自己身上,只看着苏浅:“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糟蹋自己,你明明可以不进随宫,你可以逃走,为什么要留下,在你知道一切真相的时候,你就可以逃走,可以拒绝进随宫,可以不喝那毒药,为什么,为什么要进宫?” 随博文看着苏浅痛苦问道,那声音仿佛嘶嚎。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你觉得我可以离开吗?我有机会离开吗?我离开后我弟弟怎么办?这个世界不是都那么自私,只有利用的,我不像你,会拿感情欺骗人,我要守护我在意的人,我不能让随国夫人发现异样,我要保护我弟弟,你明白吗?” 苏浅摇头:“你压根不会明白,像你这样,连爱都可以拿来当幌子,拿来骗人的人,你根本不会明白。” 随博文微微一愣,手不觉松开。 是这样吗?当年你中毒,也是因为这个吗?为了保护我和妹妹,所以即使明知道是毒,你也一次次的将毒喝下,即使你是世上最好的大夫,也不去治疗自己。 随博文闭上眼睛,那最疼爱他和妹妹的母亲,仿佛又在他眼前,只是这一次,母亲再不是冰冷的,而是带着温柔的笑颜。 随博文的手不觉松开。 苏浅一口气说完这些,不断的喘着气,努力的将自己靠在墙上。 她也怕死,她也怕吃毒药,她也恐惧,她害怕死亡后离开恒儿,再没人在一旁细心照顾恒儿,用性命保护恒儿。 她怕,她怕黑暗里没有光明,怕再见不到身边对她好,她熟悉的人,忠心的秀儿,疼秀儿的绿儿,绝不容许一丝欺骗和背叛的岳凌。 苏浅的身子无力的,缓缓的从墙壁上滑下…… 她是人,她有七情六欲,有喜怒哀乐和害怕,也需要发泄这些恐惧,可是她也是恒儿她们的主心骨,为了她们,她必须保持坚强,她必须将一切都做好。 为什么,为什么要逼的她将这一切都说出来,为什么说出来所有无法言喻的情绪都会同一时刻袭向她的心头。 她的希望,她希望即便是死,也保持着一份骄傲,对生命和命运的蔑视,还有对所有自己在意的人的爱。 “浅儿。”随博文看着蹲在墙角,将头埋进膝盖,不断颤抖的苏浅,不禁伸手抚在苏浅的头发上,他的手,跟着他的心一起颤抖。 他一直不明白自己对苏浅的情绪,为什么一见她不吃药,便那么气愤,为什么一见她受伤会那么心疼,而当发现禹良对她不正常的图谋时,他竟该死的不想别人对她有特别的情绪,而当国夫人对她下毒手之时,他更是想要保护她,也因为这一点,他才会在知道她中毒后,企图治好她,一次又一次的阻止她进宫。 现在,他终于明白,明白自己对苏浅为什么会那么特别。 因为苏浅同他早逝的母亲是一类人,都是那种为了自己在乎的人愿意牺牲性命的人,对于身边的人执着的近乎呆蠢。 苏浅为了给弟弟争取机会,明知道是毒,还义无反顾的去喝,而母亲,随博文闭上眼睛,那写冷漠的态度也是假的吧,为了保住他和妹妹的性命,不仅去喝毒药,还不用自己的医术医治自己,就这么任自己在他们面前,慢慢死去。 雨,越下越大,但是两个人都没动,只是任着雨拍打自己,冰凉她们的身体,和她们的灵魂。 ------------ 第三章 :信任与怀疑 更新时间:2010-10-21 绿儿站在屋檐下不断来回的走动,一边走一边不时的向外看。 外面的雨淅沥沥的下着,没有一丝停止的意思。 公主道随宫已经三个时辰了,可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公主走时没有带伞,若是这会回来,肯定会被雨浇到,公主的身体本就不好,若是被雨浇了着凉,在这个时间出现问题可如何是好。 屋子中,放着她准备好和公主离开的包裹早被她打开,从中取了公主可以换的衣物,这一刻便放在秀儿的床上。 昨夜,公主并不曾回自己屋睡觉,是在秀儿的房间和她挤在一张床睡的,她本是要打地铺睡,却被公主阻止,可也因为靠的近,她才会发现这般在外人看来淡定的公主,午夜梦境中,竟会如同孩子般啜泣。 今儿一早,公主便起床了,起了床便坐在这厅子中等,仿佛早就知道随国夫人会叫人来换她。 她知道,知道公主进宫,是去喝别人替她准备的毒药的,可她并没有阻止公主去做这件事情,若是秀儿知道,恐怕会责怪她吧。 绿儿咬着下唇,第一次不知道自己这般眼送着那至高贵的女子去送死,是否是对的选择。或许,她该阻止的…… 想着,绿儿不禁又抬头看了一眼院门口,以往都空无一物的院门口,不知何时竟站了一个身影。 绿儿定了定神,那不是公主吗?怎么不进屋,这般呆在外面淋雨。 这念头才冲进她的心底,她的身体已经跑出屋檐,冲到院门口。 “公主,您怎么也不打把伞回来,您的身体本就不好,再这般淋雨,万一病倒可如何是好。”绿儿看着苏浅焦急的说道,说着话,也不管苏浅的反应,直接拉起苏浅的手,向屋檐下跑。 苏浅呆呆的看着绿儿,看着绿儿将自己拉到屋檐下,又看着绿儿将自己拽到秀儿的房间。 为什么要入宫,为什么明明知道有人给你下毒,你还要去喝下毒药,你本来只要注意自己的情绪,便能安好的活下去,可你现在……你现在只有三年的寿命,你只有三年的寿命,这前提还是你不再服用随宫的毒药。 苏浅,我求你了,算我求你了,你离开随城吧,去哪都好,赶紧跑,跑的越远越好,我只希望你活着,再也不要再喝那毒药了。 “公主,赶紧将身上的衣服换掉,免得着凉。”绿儿焦急的声音响起,苏浅才略略清醒,便见绿儿抱着一套干净的衣服递给她。 她看着,却不愿意伸手接下,只是怔怔的看着衣服:“凉一些好,凉一些人或许能够更清醒一些,也好将这个世界看的清晰一些。” “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若是着凉了,我们怎么回梁国,公主,我们不能出现任何问题!”绿儿看着苏浅认真的说道。 苏浅却仿佛听不到一般,只是神情茫然的看着绿儿:“绿儿,你说这世上的人为什么这么让人看不透,有些人你明明看到他是对你有恶意的,可是表现的却仿佛这个世上最在意你的人一般。” “公主,现在不是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您必须换下身上的湿衣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公主会变成这样,难道那毒开始发作的症状便是这样吗? 绿儿如此一想,心中不禁一紧。 “绿儿,我发现我看不明白人,看不懂!”苏浅看着绿儿,仿佛又看到了随博文。 我这里有一颗药,你只要服下,就能够造出假死的状态,一天一夜后会自己醒过来。你回去后吃下它,借这个药丸离开! “他明明想要我的性命,可做的事情都仿佛要救我。”苏浅不禁捂着头:“我看不明白,我一点都看不明白!” “公主!这世上的人本来就是虚虚实实的,我们又哪里能完全看清楚,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照顾好自己。” 绿儿纠结着眉头看着苏浅:“况且有时候眼睛看到的还不一定是真的,又如何能完全想明白,您还是将衣服换了,便是凉着,脑子能比平常清醒,可这矛盾的事情,也不是一时半刻能想明白的。” “可若看到的东西还都不是真的,又有什么还能是真的呢?”苏浅看着绿儿,眼中充满了茫然。 “公主心中信任什么东西,什么东西便是真的,不信任,那便是假的,一切都看公主的心是怎么想着!”绿儿看着苏浅不禁低声吼道:“公主,我们已经没有时间想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了,我们现在也不该想这些东西,我们要想的,是我们该怎么离开随国,该怎么为离开随城做准备,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苏浅微微一怔,好一会才低头,接过绿儿手中的衣物:“我们还有时间!我们还有五六天的时间,到时候恒儿应该离梁国很近了,我们在五天后离开随国。” 她决定最后信任一次随博文,不过不是信任那颗药,而是相信随国夫人下毒,不会让她立时死,为了掩盖她被毒死的事实,会在六天后爆发的事情。 而这五天,也是她在随国缓冲的时间。 五天后 苏浅静静的躺在院子中躺椅上,看着白云在蔚蓝的天空中缓缓的移动,脸上早不见那一日的茫然,只是不同一般的平静,平时的苏浅仿佛回来了。 绿儿恭敬的站在一旁,脸上却是时不时的闪过一丝焦急。 “绿儿,一切可都准备好了。”躺椅上的苏浅突然对着一旁的绿儿开口询问。 “都准备好了,只等晚上离开!”绿儿对着苏浅恭敬的说道。 “那就好!”苏浅缓缓的将眼睛合上,晚上便能离开随国了,恒儿也快到梁国了吧…… 随宫,随国夫人的宫殿。 镂空雕凤的香炉冒出袅袅的薄烟,淡淡的芙蓉香味在宫殿中四溢,几个宫女迈着小碎步,端着上好的布匹送到宫殿中央的凤塌旁。 “夫人,禹国最新进贡了五匹雪蚕丝做的布匹,一送到宫中,君上便让人送了来。”宫女看了一眼趴在床榻上的随国夫人,曲膝跪在床前,将放着布匹的托盘举高,正好及床榻高的位置,一旁身着鹅黄色宫女装束,明显和其它宫女打扮有些不同的宫女,才开口说道。 随国夫人懒懒的睁开眼,瞥了一眼托盘中的布匹:“去年禹国进贡来的布匹我还没用完,这次这些便拿去其它殿里吧,看看哪位夫人喜欢,便让她们自己选择做些喜欢的衣物好了。” “夫人大度,这么好的雪蚕丝布匹也送给那些夫人。”身着鹅黄色衫子的宫女笑笑的说道。 一说完,这侍女长便对着跪着的宫女使了个眼色:“没听到夫人的话吗?你们都退下吧!” “是,夫人。”宫女恭敬的行了礼,倒退三步才转身离开。 “兰儿,宫外质子馆可有什么特别的消息传来?”直到宫女离开,随国夫人才对着之前一身鹅黄色的侍女长随口询问。 “除了梁国质子恒公子被劫一直没能救回来,还不曾有什么事情传来。”兰儿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随国夫人眉头一蹙,坐起身子看向兰儿,看着兰儿的眼睛危险的眯起:“我五天前吩咐你做的事情,你确定你做好了?” “奴婢做了,那梁国公主也将养身茶喝了,奴婢亲眼看她喝下去的!”兰儿吓的身子一颤,赶忙对着随国夫人快速的答道。 随国夫人眉头蹙的更深,难道随博文又插手这药的事情了,才让这毒延迟发作? 不,绝不可能。她虽然告诉随博文这药性会在几日后发作,可她也隐瞒了一些时间,她告诉随博文药性是七日后发作,事实上是四日后就会发作,照理说,这会应该发作了才是! “你确定看她全部都喝下了?”随国夫人脸色沉下! 兰儿身子一颤,立马跪下:“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那养身茶不小心打倒了半杯,奴婢以为喝半杯也一样!” “你是该死,不过看在你伺候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我就饶了你!以后若不能完全执行我的命令,我饶不得你的性命,现在去管教嬷嬷那里自行领取惩罚吧!”随国夫人看着兰儿冷冷的说道。 “是,奴婢这就去!”说着,兰儿慌乱的爬起身子,便要离开。 “慢着,先去宣我的旨意,招梁国公主入宫!然后将陈嬷嬷唤进来。”半杯养身茶要不了你的性命,那便进宫来再喝一杯。我就不信,你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是,奴婢这便去!”兰儿恭敬的对着随国夫人行礼,转身便向外离开。 随国夫人看着兰儿眼中杀意一闪而过,不一会殿中走进一个老嬷嬷进来。 “奴婢参见国夫人,不知夫人招奴婢来有何吩咐。” “等兰儿回来,便送她上路吧……” ------------ 第四章 :逃(1) 更新时间:2010-10-23 却说随国夫人的宫女兰儿离开宫殿对着传旨公公宣布了随国夫人的旨意,又到了刑法殿,只是宫女兰儿却没有自领惩罚,而是替随国夫人唤了刑法典的管事陈嬷嬷后,便仿佛想到了什么般,黄庄的转身离开,只是这离开的方向不是回随国夫人的宫殿,反而走向宫门的方向。 半个时辰后,宫女兰儿出现在随博文的府外,一到的随府,便重重的敲门,当门打开,更是不管开门的家丁阻拦,快速的向随府内奔去,唯一不同的是出宫时的慌张,在进的随博文的府邸后,少了少许。 当兰儿走进随府,叶旋从一个墙角走到随府门前,若有所思的看着随府大门。 正午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正好落在苏浅闭着的眼睑上,一旁的绿儿看着苏浅均匀的呼吸,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不过当抬头看到屋檐上出现的身影,绿儿脸上的笑容顿了顿,对着屋檐上的人使了个眼色,转身便向院子外走去。 当绿儿离开院子,躺椅上一直闭着眼的苏浅睁开双眸,淡淡的看了眼绿儿的背影,又重新闭上眼睛。 绿儿迈着小碎步,直到离开院子,走到一个角落,才顿下身影,对着身后开口道:“出来吧。” 随着绿儿的话下,一身青色衫子的叶旋从树上跳下。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了吗,最近都不要来找我了,现在对我家公主来说,是危险的时刻,不能出现意外,我必须好好的陪着她。”绿儿看着叶旋认真的说道。 “我知道,知道她不仅仅是公主,还是你和秀儿的恩人,你必须保护她,也因为这一点,我才会到这里来。”叶旋在树下站定,方才看着绿儿认真的说道。 “出什么事情了吗?”绿儿听到叶旋的话,心中一紧,赶忙开口问道。 “赶紧带着梁国公主离开吧,再过一会,宫中宣梁国公主入宫的懿旨恐怕就要到了。到了那时候恐怕就晚了。”叶旋对着绿儿快速的说道。 绿儿秀眉纠结的皱起,抬眸着急的看向叶旋:“宫中的怎么可能又来招公主入宫的懿旨?公主告诉过我,我们有六天时间才是,现在才是第五天啊!” “不用想了,因为随国夫人骗了随博文,来不及说这些了,你还是快些去找梁国公主吧!”叶旋快速的说道,因为他已经看到一身太监服,捧着懿旨的传旨公公已经进了质子馆,而此刻就在他们说话之所外的小道上。 绿儿心中一惊,不禁焦急的快速向外走…… 传旨公公拿着圣旨笑眯眯的踏进苏浅住的院子,给人传旨可是好任务,只要是宫里的公公都知道,这是个肥差,虽然给一个质子传旨,油水并不是十分的足,可有一点油水,那也是令人兴奋的事情。 正想着,传旨公公便觉得自己的身子被一个重量迅速的推开,传旨公公抬起眼睛,便见一身墨绿装扮的女子快速赶在他之前冲进院子,看到对方的急促,传旨公公心中咯噔一响,难道出什么事情了,如此一想脚下的步子也不禁变的快速,跟着前面进院子的女子,几乎是前后步进入院子的。 绿儿冲进院子,便想让苏浅藏起,但因为身后跟着传旨公公,她却是不敢大喊,越是如此,她的心便越紧,早知道刚才不要多问原因就好了,该死,她干嘛那么多嘴,事实便是随博文骗了公主而已,不是吗! 若是她不多询问,公主也许还能安全,这般想着,绿儿眼中焦急更胜,更是忍不住找寻院子中梧桐树下的摇椅,这一看,不禁呆住。 “这位姑娘,你走的这么快,可是梁国公主出什么事情了?”一个不男不女,带着一些着急的情绪的声音,对着绿儿快速的说道:“我是宫里的传旨公公,国夫人又来招公主入宫了。” 随着这声音,传旨公公方才走到绿儿身旁,当看到绿儿呆住连他的声音都不曾听到时,不禁好奇的顺着绿儿的眼神望去。 这一望,眉头皱起:那边除了梧桐树和一把躺椅,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如此一想,这公公又打量了一眼绿儿,当看清绿儿的相貌时,不禁恍然大悟,这根本不是梁国公主的侍女,一定是哪个院子走错的侍女,才会慌慌张张走到这个院子如此表情。 却说绿儿呆呆的看着躺椅,她离开之时,公主明明还静静的躺在这个椅子上睡着,怎么可能才离开片刻,公主就从这里消失,这怎么可能。 难道,难道公主根本没有睡? 绿儿眼睛突然震惊的圆睁,可为什么,为什么装睡? 绿儿突然冲进秀儿的房间,便见秀儿的桌上静静的躺着一封信。 绿儿: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想我应该已经不见了,不要紧张,我好好的,只是一个人离开了,而今应该已经走出一段距离,所以不要来找我,赶紧离开质子馆,相信以你在院子里出现的次数,质子馆没有几个人认得你,你这样离开能够安全许多。 我说如果,如果我没能离开随城,没能回到梁国,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情。 回到梁国,帮我好好照顾恒儿,像照顾秀儿一样照顾恒儿。 我相信,相信你一定会答应我的! 苏浅笔 公主,你怎么这么傻,你一个人怎么可能离的开随城!若是不能将你安全的带回梁国,我又怎么向秀儿交代,不行,我一定要找到你! 绿儿收紧纸条,一咬牙,转身便向外冲去。 传旨公公一愣一愣的看着绿儿冲进一间房间,又从那间房间冲出,摇摇头,这姑娘脑子恐怕有些问题,也不知道是谁带到质子馆的,明明走错了院子,竟然还迷迷糊糊的乱闯,闯出麻烦了吧,这可是国夫人最疼爱的梁国公主住的院子。 对了,可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国夫人可是要马上见到公主。 如此一想,传旨公公咳嗽了两声,对着院子喊道:“梁国公主可在,国夫人懿旨到,梁国公主快出来接旨……” ------------ 第五章 :逃(2) 更新时间:2010-10-23 唤了许久,也不见苏浅出来,传旨公公不禁皱起眉头,转头对着身旁的小太监吩咐道:“你们两个进屋看看,据说梁国公主身体很是不好,可不要出事才好!” “是,公公。”两个小太监赶忙小跑着分别向厅堂和住宿的屋子走去。 传旨公公见两个小太监进了屋,才拍拍腿,寻了一处椅子坐下,出来传旨还真是有些累人呢,不过为了那些好处,累一些也无所谓了。 传旨公公方方才坐定,便听一阵焦急的声音传来:“公公,公公,不好了,这屋中一个人都没有,不仅没有人,平常用的衣物什么的,也全都消失遗尽,唯独一个下人的屋中放着两个打包好的行囊,梁国公主……梁国公主怕是跑了!” “你说什么?!”传旨公公一惊,猛的站起抬头看向从屋中跑出的小太监,便见小太监加快速度向他走来,除了本身靠近外,手中还拿着两个打包好的包裹。 接过从小太监手中递来的包裹,传旨公公神情严肃的打开,便见几套整理好的换洗衣物,还有些金银细软静静躺在包裹中。 传旨公公脸色变得难看,反应过来这是出大事了,看了一眼身旁的太监:“走,我们赶紧回宫,梁国质子私自逃离随国,这可是大事!一定要禀告君上才行。” 说着话,传旨公公提着包裹便向外走去,才走两步,不禁又停下,那跟着的小太监一脚没停住,瞬间撞在了传旨公公身上。 “对不起,公公!” “你,先不用回宫了,马上去将这件事情通知质子馆馆主刘仁,质子馆的人跑了,这可是大事!” 等着责骂的小太监,听到这话惊讶的抬头,便见传旨公公已经快步向外离去,他赶忙慌张的应道:“是,奴才这就去。”说着话,小太监也像另一个方向走去。 而剩下的小太监也在这个时候匆匆忙忙的从屋子中跟着跑出,直到几个人都相继离开院子,苏浅才院子外的花丛中走出,眼中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几个人消失的方向,才转身快速走进院子中。 半个时辰后,质子馆墙头,一个一身普通麻料衫子的弱小身影从墙头慢慢滑下,若是此刻绿儿在此仔细注意,定会被这麻布料衫子主人的脸怔住,因为出来的人,依稀仿佛院子中消失许久的苏浅。 女子的装束就如同普通乡下务农女子,明明相差不多的相貌,可是换了这一身装扮,竟是换了一种气质,这气质是质朴,和平常完全不同,说是普通平凡,却又带着一丝丝不同。 不过不仔细看,或者只见过苏浅一眼的人,却是绝不可能认出现在这般装扮的苏浅。 苏浅下的墙壁,左右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才快速转出这个胡同,这个地方虽然好出来,却也有一定的危险,因为这个围墙勾勒出一个小死胡同,想出去,毕竟通过离质子馆门口很近的地方。 况且,她必须在城中没有戒严前离开随城,这是她离开随国的唯一机会。 那传旨公公此刻应该正在将这件事情传回宫中的路上,可偏偏她为了不被别人认出,换装束耽误了许多时间,即便传旨公公还在路上,估计也已经离皇宫不远了,她绝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可是现在对她来说最危险的还不是将消息传回宫中的传旨公公,因为皇宫离质子馆有一定距离,便是将消息传回去了,一层层反应,也还需要一些时间。 现在危险的,反倒是不起眼的质子馆馆主,那小太监如今恐怕早就将她逃走的事情传给那刘仁了,而这会质子馆怕是也已经做好准备了。 只是为什么,为什么传旨公公会在这个时间,恰恰在这个时间出现,而且还和绿儿前后脚跑进院子,若不是她早就想好,一个人离开,如此好不连累绿儿,这会怕是已经被传入宫中了。 不过绿儿应该和那公公没有关系,不然绿儿不会这么慌张的追传旨公公,后来还冲到传旨公公前面赶进院子,难道……难道是随博文骗了我? 又一次,狠狠的骗了自己? 苏浅摇头,不要再想了,现在也不是想这些已经成为现实的事情的时候了,她便是要想,也要想可以改变的东西。 因为,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想靠走路离开随城,起码要走上半日,而这半日她还要躲开所有已经知道她要逃的人的追捕。 可也因为这样,她才更加不能着急。因为只有平静,她才能想出好办法逃离随国。 她必须快,传旨公公和小太监在院子中发现了没有带走的包裹,也就代表着他们可能会怀疑她还藏在质子馆中。 毕竟谁都知道,一个人行李什么都没有带走,想要从随国赶回梁国绝对不可能。 若不是她很久以前便让林音给她准备了一份独自离开的行李,这会恐怕也会不知所措吧,可偏偏随国的人并不知道,而阴差阳错的,她也还在质子馆附近。 苏浅想着脚步不禁加快,马上就到质子馆门口了。 苏浅望着就在眼前的质子馆大门,心中说不出的惊喜和紧张,惊喜的是只要继续直走,经过质子馆门口离开,她便离开质子馆附近了,也就是说,她暂时安全了。可紧张也是因为质子馆就在跟前,因为随时都有可能有人出现,万一出现个认识她的人…… 苏浅低下头,正准备穿过质子馆门口,质子馆中突然冲出一队人马,正好拦在她的身前。 苏浅的心一沉,呼吸一滞。 难道自己被发现了?不,怎么可能,不能慌张,用正常的速度向旁边退,不对,应该是害怕还快速才是。 心中这么一想,苏浅赶忙装作慌张的退开,一下子就退到了一旁,见这些人只是排成一条直线,却根本不管她,苏浅不禁舒出一口气,而此时,才发现自己的额头竟是布满了冷汗。 苏浅抬手用衣袖擦了擦额间的汗珠, 抬眸间,便见质子馆馆主从质子馆中走出。 看到刘仁,苏浅忍不住微微低下头,只用眼角瞥向新任质子馆馆主刘仁,只见对方走到这站成一排的人的正中央站定,苏浅不禁略微疑惑,这刘仁这是搞什么? 这想法刚出来,便听刘仁的声音响起:“传旨公公说了,梁国公主应该是刚刚离开,肯定还没走远,现在分成两队,一队在质子馆里搜,一队搜着附近的街道,现在立刻,都去给我搜,务必要将刚刚离开的梁国公主给我抓回来!你们听明白了吗?” 苏浅不禁一汗,自己紧张那么久,这命令竟然才刚刚下,这质子馆的办事效率也太差了吧,早知道就该先逃出去,然后再换装了。 苏浅心中懊恼,却也知道现在不是懊恼的时候,随意的扫了一眼派出来搜查的人,苏浅的细眉蹙紧,办事效率慢,可选人竟然选的那么准,这些被唤出来站在质子馆门口的人,竟然都是她在质子馆见过的人。 不行,必须赶紧离开,若是这会被认出来,恐怕就不妙了。 想着,苏浅眉眼敛起,尽量以平常路人的状态将身子自然的转向出城的方向,然后向外走。 随着转身成功,苏浅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只要再走一段路,拐个弯,就能离开这些人的视线了。 “站住!”突然,刘仁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苏浅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 最近码字状态都不是很好,今天似乎有些恢复的样子,心情突然变得挺好…… ------------ 第六章 :我恨她! 更新时间:2010-10-28 苏浅顿下脚步,衣袖之下的手紧张的微微颤抖。 心中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让她有要快速逃走的欲望,可身后站的并不单单一个刘仁,还有刘仁的手下,质子馆里的大部分人手,别说现在逃走,便是选择不回头,都可能出现很大的问题。 如今的她,便如同被装进了瓮中的鳖,已经无路可逃。 可无路可逃,便不跑吗?难道就这样转身吗? 身后的人里可是很多人都曾见过她的模样,无论是远远的看过一眼,还是偶尔曾打过招呼,每一个见过她的人,对她来说都是危机,都可能威胁到她的生存,若是不小心被认出…… 苏浅不禁咬住下唇,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做,做什么才能逃离这里?做什么才能不被认出? 苏浅不自觉的扣着自己的衣袖,偏偏除了脑子更乱,心中更急,却毫无办法,此刻的她,脑子却仿佛成了浆糊。 “本官叫你难道没听到吗?还不快给本官转过身来。”刘仁严厉拔高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苏浅心尖一跳,看着自己的鞋尖一咬牙,拼了。 即使这般想,苏浅还是先慌乱的摸乱额前的秀发,让刘海落下遮住自己的容颜,才快速转身,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危机所逼,转身瞬间,她却是脑海中灵光一闪,随即做出一副要哭的哀容。 “大人是在叫小妇吗?对不起,小妇不是故意没听到的,小妇,小妇,小妇的侄子走散了,若是让大伯知道小妇弄丢了侄子,他一定会打死小妇的。”说着话,苏浅衣袖抬起,轻轻的拭擦根本不存在的泪珠。 “可是小妇找遍了我们走过的路,就是找不到他,我该怎么办,我究竟该怎么办?” “对了,对了,我怎么忘了大人!大人,大人求您,求您帮小妇找侄子,若是找到质子,小妇下辈子定结草衔环报答大人的大恩大德。”苏浅仿佛找到救星一般,一下子冲到刘仁的跟前,扯住刘仁的衣服,也不管刘仁的反应,便继续语速杂乱的说道:“小妇的侄子大约五岁光景,个子刚到小妇的腰,长的很是可爱,求大人,小妇求大人帮小妇找一下侄子,求大人救小妇一命,不然大伯一定会打死小妇的……”说着话,苏浅又嘤嘤哭起。 刘仁眼中不禁露出一抹厌恶,一把将苏浅推开:“滚开,本大人还忙着正事呢,谁有功夫理你!” 苏浅被推得踉跄坐在地上,却仿佛再站不起来,只嘤嘤的哭泣,街道上的百姓看到这一幕,脚下的步子跟着变得更快,仿佛害怕被什么牵扯,走的更加匆忙。 “真是晦气,出门就遇上这么个疯疯癫癫的妇人。”刘仁皱着眉,拂了拂衣袖,就仿佛衣袖上沾了什么脏污一般。 刘仁转过身,见身后站的两队人都看着他,不禁恼怒:“你们还呆这里做什么,难道都忘了自己该做什么了?还不都快去给我找,找不到梁国公主,你们就等着掉脑袋吧!要知道那可是国夫人下命令要找到的人!” 刘仁的话一下,本来还站着看刘仁的两队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刘仁看了一眼空出的地方,懒得回头看一眼坐着哭泣的“妇人”,便大踏步走回质子馆…… 而当刘仁走进质子馆,苏浅却是抬眸冷冷的看着刘仁的背影,没想到这刘大人如此无情,不过也还好你如此无情,让我逃过这一劫难。 想着,苏浅站起身来,便要离开,只是才转身,便见身后站着两个她陌生的面孔。 “你们是什么人?”苏浅心中一惊,身子踉跄后退两步,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站到自己背后的,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正想着便听其中一个人对着她冷声开口:“梁国公主,请跟我们走吧!” 绿儿离开院子,将苏浅可能藏身的地方全都找遍,却找不到一个人影,心中不禁冰冷。 公主的身体不好,这般一个人会去什么地方,又能去什么地方?她才离开一小会而已,照理说公主根本不可能走远才是。 正想着,便见前面走过两个人,一边走还一边寻找什么的样子,更是将路旁长得高些的草丛都掀开。 绿儿皱眉,便闪到一旁树上看着那两个人。 “这一次质子馆里的地方,我们可都要找仔细了,也不知道这梁国公主怎么想的,有国夫人对她那么好,怎么还偷偷藏起来,若是想去什么地方,只要向国夫人请示一下不就好了吗,害得我们如此麻烦!”只见走进的两个人中,一个人一边用木棍将草丛掀开,一边抱怨的说道。 “好了,别说了,我们快些找吧,若是找不到,这一次我们质子馆恐怕真的惨了,要知道这梁国公主可不单单是国夫人看重的人,还有另一个身份,梁国公子被绑走的事情,我们大随可是一直秘而不宣,若是让外人知道,我们大随恐怕就更加不稳了……” 绿儿看着两个人渐渐走远,才从树上跳下,眉头紧锁。 公主,你究竟去哪了,你可知道,现在有那么多人找你,你的处境恐怕比之前预料的都要危险! 想着,绿儿眉头不禁锁的更深。 我究竟怎么样才能找到你!若是不能将公主安全带回梁国,秀儿怕是会恨我一辈子。 突然,绿儿仿佛想到什么,眼睛一亮。 有了,去找叶旋,叶旋一定会有办法…… 有了方向,绿儿眉头一松,身子一转,便向另一个方向快速掠去。 随国黎城官道上,一辆马车快速的向前行驶,扬起一层层厚厚的风尘。 驾驶马车之人白衣如雪,奇异的是这般扬起灰尘却似乎都会自己退避一般,一丝都染不上他的白衫。 倒是他身旁坐着的人却是要差上许多,明明穿着土黄色的衣服,反倒是布满粉尘,仿佛涂上了一层薄薄的蜂皇浆。却也能看出这辆马车在这一路上经过的时间和风霜。 “段护卫,已经到黎城了,只要过了黎城,我们就到梁国的地境了,总算,我们总算快要到梁国了,也能稍稍松一口气了。” 仿佛送出一口气,一身土黄色的男子看着两旁快速后退的景色对着段护卫开口道。 “一日没出随国,就不能松气,特别是在这边境,我们更要快些赶路才能安全一些。”段护卫冷淡的说道,只是眼神却有些飘忽的看向看不到尽头的道路。 离苏恒身上药效过去的时间似乎近了,苏恒似乎也该醒了。 “这里是哪儿?为什么我的头那么痛?”正当段护卫想着,却听车厢之中传来几声迷茫的女音。 布帘随之被掀起,露出秀儿不解的小脸,当看到一望没有尽头的道路,秀儿眼中露出震惊,直到看到段护卫才微微放心,却也快速开口询问:“段护卫,我们这是在哪里,公主呢,怎么不见公主?” 杨老六看着秀儿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绿儿早就告诉他,要想安定的带着秀儿和公子离开随城,最好的办法是让这两人一直昏迷,可是迷药的药量并不足让两个人一直昏迷回到梁国,且中迷药太久,对身体和神智也会有所影响,也就是说,他总有要面对秀儿和公子的时候,但是这个时候最好想办法隐瞒真实情况,若实在隐瞒不住时,才可告诉她们真相! “我们在回梁城的路上。”正当杨老六想着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之时,段护卫却是将真实情况一下子说出。 “你说什么?回梁城的路上?”苏恒震惊的声音响起,却是他不知何时已经醒过来。 段护卫依旧快速架着马车,声音冷淡如旧:“恩,再有一个城,我们就能回到梁国了。” “那我姐呢,我姐人呢?”苏恒猛的揪住段护卫的衣服。 “何必问你自己都已经猜到答案的问题!”段护卫没有看苏恒,也不管苏恒的动作,只是继续赶着马车,只是这句话仿佛带着穿透力,也拥有吸取别人力量的能力,苏恒的手不禁一松,身子一下子无力的坐回车厢中。 “我要回去!”良久,苏恒才看着段护卫喃喃的说道。 笃笃笃,马车依旧前进,不为苏恒的言语做丝毫改变。 “你没听到吗?我命令你,将马车转回去,我要回去!”苏恒看着段护卫大声吼道,他要回去,他怎么能让姐姐一个人呆在随国,他怎么可以让姐姐一个人在随国为他逃离随国争取时间。 “对不起,恕难从命!”却不是段护卫回答,而是坐在段护卫身旁的杨老六。 苏恒的眼睛射出一抹阴厉:“我是梁国公子,你违抗我的命令,我会杀了你。” “不要在这里逞强了,若是想回去,待我们将你送回梁国,你再自己跑回随国便是了。”段护卫冷冷的声音传来。 苏恒一愣,这根本不是平时段护卫说话的方式。 杨老六同时一愣,只是一会之后才静下,也跟着开口:“公子离开随国的机会是公主牺牲性命为你换来的,若是公子连公主牺牲性命换来的东西都不愿意珍惜的话,杨老六无话可说。” “你说什么?你们都在说什么?”秀儿不解的开口,只是这询问声音,便是她自己也能感觉到其中的颤抖。 “牺牲?”苏恒却仿佛没听到秀儿的问话,脸上突然露带着嘲弄的悲伤:“为什么每次都要牺牲自己,她凭什么,凭什么问都不问我一句,就牺牲自己?谁让她牺牲了?谁稀罕她牺牲了,从现在起,我恨她,我恨她!” ―――――――――――――――――――――――――――――――――――――――――――――――――― 手机被小偷偷走了,人又感冒了,一别擦鼻子一边码字,从六点半到现在,才写三千字,我真是茶几,上面全是杯具,而杯具之前还被餐具给摧残许久。 和雪儿说声抱歉,下午某人大话说晚上更新五千的,看来今天只有三千,于是瑾瑾又“光荣”的食言了…… ------------ 第七章 :消失许久的人 更新时间:2010-10-29 苏浅看着架着自己离开质子馆的两个人,眉头紧皱,这两个人究竟是谁,或者说是谁的人,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带她走,又要去到哪里? 他们是怎么找到她的,对她抱的是好意还是坏意,这一切她都无从猜测。 她也曾试图从两人的言语中找一些线索,可这两个人只是带着她走,丝毫没有表明身份的意思,无论她问什么,都一概保持沉默,就仿佛两个人都是哑巴,一开始说请她跟他们走那句话也不是这两人说的一般。 她可以肯定这两个人不是随国夫人的人,因为随国夫人若是认出打扮成如今这等模样的她,根本不需要做这么麻烦的事情,只要让质子馆带她回质子馆,再给她喝下那药,一切就全都结束了。 也不可能是智泽的人,智泽…… 苏浅的嘴不禁抿紧。 智泽那夜才出现过,而且做了那样的事情,恒儿如今已经不在随国,他找不到更大的伤害她的东西,是不可能出现在她面前的,况且要带她走,智泽应该会自己亲自行动才是。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她就是这么认定的。 最后一个可能派人来的是随博文。 想到随博文,苏浅的嘴角露出苦涩,这苦涩沁入她的心底。 随博文背叛了她最后一次信任,若不是随博文告诉她错误的时间,随国夫人又怎么会恰到好处的在她选择离开的这一天派人来请她入宫。若不是她早就准备好,不连累绿儿,自己一个人走,这会恐怕已经在随宫中喝“养身茶”了吧! 果然,她不该信随博文的,那颗药也是假的吧,他一定是认定她会在这段日子里吃下那颗药,才给她这么多时间的吧,但还是不放心,所以才做的双重保险? 苏浅不禁看向腰上系着的锦囊,她竟还傻傻的,将这颗药一直保存着,苏浅的眼神渐渐变得冰凉。这凉意中若不仔细看,一定发现不了其中暗藏的一丝哀伤。 这个世界,为什么要有人伤害另一个人,为什么要有欺骗,为什么…… “你们究竟要带我去什么地方,你们又是什么人?”苏浅看着两人的背景忍不住再次问道,若不是这三方的人话,带她离开质子馆周围的人,还能是谁?究竟是谁? “很快就到了,到了,你就知道了。” 本以为不会有人回答,出乎意料的,架着她走的人竟出声回答了她的话,这是离开质子馆后的第二句话。 苏浅不禁抬头,便见他们不知何时竟走到一间普通的茶楼之前。 这茶楼的位置并不算好,或者该说有些偏僻,因为苏浅到了随国将近两年的时间,竟从没注意到过有这么一家茶楼,可想而知,这茶楼的普通。 不知道为什么,苏浅突然有种很不好的感觉,这茶楼给她一种很是危险的感觉。是的,危险感,危机生命的危险感,这感觉竟比得上智泽来杀她的那一日。 或许在之前的路上她应该大喊的,在遇上质子馆搜寻她的人面前,质子馆的人抓到她,碍于她的身份,还不能直接对付她,最多是软禁她,然后等随国夫人让人唤她进宫,然后等待死亡。 可是现在…… 架着她走的人见苏浅的脚步蹲下,相互对视一眼,一个用力,拖着苏浅走进茶馆之中。 这个时候,恐怕做什么都已经晚了吧…… 茶楼的贵宾室中,坐着一个衣着华贵的老人,老人很奇怪,身前明明倒了热茶,却根本没动热茶,只看着水蒸气慢慢上升。 这个屋子也很奇怪,既然是最高贵的人能进的地方,就该宽敞,且靠窗才是。 事实上,这屋子中放了一个大大的珍品架,也因为这珍品架,让这个屋子显得有些狭隘,更奇怪的是,这屋子里没有窗户,可以说,除了一扇从外面走进的门,这里是完全封闭的。 这个时间,他们应该将她带来了吧,梁国公主,我们的仇也该好好算算了…… “你这是带我去哪?公主现在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你却带着我乱走!你不是答应帮我找公主吗?”绿儿看着前面快速前进的叶旋质问道。 越长时间找不到公主,她便越加不安,公主,你究竟去哪了? “这地方我想你应该来过才对。” 叶旋转头看了一眼绿儿,便一个纵身跳进旁边的围墙中,进入一户人家的院子中。 绿儿微微一愣,这是…… 随时有一瞬间的迟疑,绿儿还是一咬牙也跟着跃进围墙中,这是随府,她跟着公主来过的随府。 “我们到随府做什么?” 绿儿看着叶旋皱眉问道,她想起一件事情,一件重要的事情。 公主决定五日后离开似乎也是听了随大夫说了什么才决定的,可是随宫却正好选在公主离开质子馆的日子,来质子馆招公主。 她可不可以理解为,随大夫欺骗了公主。 还有那一日…… 那一日她陪着公主道随府后,在随大夫房门外听到的话。 绿儿脚步不禁一顿:“叶旋,我们找随博文做什么,还是说,你和随博文有关系,你还在为右丞相做事,想害死公主是不是?” 她不想怀疑叶旋,可是,有些事情不是说不怀疑就可以的,这无关意志坚定与否,人都有自己的追求,为了自己的目标,做一些和平常不一样的选择,她不觉得这是不对的,只是在不同的立场之下,她们的想法也有可能对立。 “你若信我就跟我来。”叶旋却是看了绿儿一眼,便继续向随博文的房间走去,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 绿儿低下头,最终还是向叶旋跟去。 随城偏南的一个小院子中。 蔡三带着刘夫人的属下同智泽对峙着。 “夫人的命令没有完成,你不能擅自回梁国。” 蔡三看着智泽冷冷的说道,一开始就知道这智泽对夫人并不忠心,他果然没有猜错,只是现在段护卫究竟去哪了,为何会一下子消失五日不见踪影…… “我必须回去。”智泽叙述道,这话并非是寻求同意,而是一个决断,在说他已经决定的事情而已。 我必须回去确认一件事情,一件一直想要确认的事情…… 智泽,我只能说你今日若杀了公主,你会后悔的,听我一句劝,快走吧…… 智泽回智家封地一趟吧,回去,你就会明白我今日的话…… 段护卫,你说的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回到梁国就能得到所有答案吗? “没有完成夫人的命令,你休想离开随国,擅离就是死!”蔡三瞬间抬头死死的盯着智泽…… 苏浅无奈的随着两人走进茶楼,随着两人走上楼梯,她知道,她马上就能见到让人带她到这个地方的人,而一切,待得她到这茶楼之上,便应该能明白许多吧。 “公主,请进吧。”架着苏浅来到茶楼的两人在一个门口站定,转头对着苏浅开口道。 苏浅微微一愣,手有些迟疑,终于推开身前的门:“吱呀――” “梁国公主,我们好久不见!”随着她将门打开,坐在屋中的老人转身看向她,老人拥有一张她熟悉非常的脸,不,该说,死也不会忘记的脸。 这张脸的主人――随国谋反暴露,却突然失踪的右丞相。 ------------ 第八章 :人和人之间 更新时间:2010-10-30 “是你!”苏浅心中一沉。 她想过带她来这间茶楼的人是任何人,却唯独没有想到右丞相,没想到是这个一消失就是半年的右丞相。 说来也不怪苏浅想不到,右丞相自从谋反暴露之后消失如此之久,谁能想到右丞相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只是随国的能力怕是也没想像中的强大,不然如此大的一个叛乱之人,竟能平安无事的活到现在,便是右丞相的儿子们也没有一个出事,岂不是太奇怪了。 或者,这右丞相在朝廷中还有人…… 苏浅眉头蹙起,她对随国的政事没有兴趣,可这会相关到她的生命安全,她也不得不思考随国的事情。 若是真的像她猜得,右丞相朝中有人,那么那个人身份必定不低,不然绝不能帮右丞相掩饰的一点存在的痕迹都没有。 如此一来,身份不低,还能帮右丞相掩饰的绝对不多,首先一个左丞相就可以刨除,因为左丞相对右丞相的厌恶绝不可能是装出来的,而这两年来,左丞相所做下的决策她大部分都有所参加,也许,这中间可能还有一些被掩藏的秘密,可苏浅却能判断,左丞相绝不会是右丞相的人。 那么帮助右丞相的人会是什么人呢?难道是随国的公子?可随国公子当中除了那个长公子,其它的年纪都还小,而长公子也是个草包,在她看来,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究竟是谁呢? 苏浅不断的猜测着,她不在意站在右丞相背后的人究竟是谁,也不在意随国的将来。可她在意一点事情,那就是自己的命运。 落入右丞相手中,可以说是没什么安全可言,可不放弃,找出其中的关系,也许能救自己一命也说不定,这就是苏浅的想法――绝望轻易言弃。 “浅公主好久不见。”就当苏浅不断的猜测,不断的推断,便听右丞相的声音响起。 苏浅抬眸看向右丞相的眼睛,虽然右丞相掩饰的很好,她还是从右丞相一闪而逝的眼神中看到仇恨,还有那藏的很深的一丝阴毒。 右丞相看着苏浅,脸上面无表情,若不是知情的人,绝对想不到苏浅会和他有着杀子的仇恨。因为没一个父亲,能够如此平静的看着杀了自己儿子的女人。 “的确好久不见,我以为右丞相已经离开随国,没想到竟然还在随国。” 苏浅看向右丞相表面平静,指尖却仿佛有一颗小心脏不断的挑动。 她清楚的知道,她之于于右丞相有杀子之仇,右丞相是绝不可能放过她的。只是她没想到自己这一次离开,竟连隐藏在暗处的右丞相也引出来而已。 而今,无论怎么想,似乎都没有未来的光芒存在。她的生命已经没有未来的光亮。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在确定所有路线没有一条能救下自己的性命时,她竟有些放松的感觉,仿佛是透出一口气。 是因为将恒儿托付给绿儿自己放心了吗? 还是,她以前的生活对她来说真的太累?让她的心底也存了休息的欲望?抑或是,她心底其实也有些不想活在这个世上的,为了许多理由,为了许多人。 仿佛突然触及最可怕的心底,苏浅突然猛的摇头。 自己在想什么呢,怎么可以有这么消沉的想法,虽然落在了右丞相手中,可若是只遇上这般的险情便放弃自己的性命,那她如何配得上做恒儿的姐姐,她怎么可以将命运随意的送出手,她怎么能安心的随意将恒儿托付给别人,便再不存半分活下来的希望。 这绝不该是她的想法。 她的想法应该是,即使生的希望灭绝,也创造一个希望出现才是! 如此一想,苏浅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每个人存在这个世界都是有自己的责任的,她还有未尽完的责任,所以,不能死! “在浅公主还没有死在随国之前,我怎么可能离开随国,狂且,老夫的暴露也并非是失败暴露,又为何要离开随国。”右丞相看着苏浅:“不过如今的浅公主似乎已经生路尽绝。” 右丞相仿佛不知所谓,眼中隐约的戏谑带着猫玩老鼠的意念。这意念中的恨意有若实质,死亡的阴影仿佛是一张大网,就这么无情的罩在苏浅身上。 苏浅紧紧的盯着右丞相。 不是失败失败的暴露?那就是有计划的暴露此事,也就是说这一切其实都是一个计划中了?若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那文斐他们也一定参与其中了,这些人究竟想做什么? 消减非谋者反的实力!利用随王怀疑的心使得随王剩下的实力出现内斗,消耗随王的实力!说来出了右丞相谋反的事情后,似乎一直没有提及右丞相的实力有实质性的受创,除了那些留下的官员被抓,那些人也是弃子吧。 苏浅脑海灵光一闪而过,嘴角便紧紧的抿起,她现在唯一还没搞明白的是右丞相除了和文斐有关,还和谁有关系,这一点,她却是怎么也想不出来。 随国,似乎没有人该做这些事情。 因为想不出来,她也想不到此刻能拖延自己性命的办法。 既然不知道,也可能死亡,那便问问对方,如此一想,苏浅的神情一定:“我的命死不足惜,已经拖走右丞相一个儿子提早祭葬,便是现在死了又如何。” “只是替右丞相不值,这一路走来,将势力暴露,怕是都在为别人做嫁衣。” “你这话什么意思?”右丞相眉头皱起。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文斐作为沐国之人,你觉得他可能真心同右丞相合作吗?对于沐国的人来说,随国乱,沐国才有机可趁,而随王的实力恐怕也不是这么好谋反的吧,不然右丞相也就不用等到现在,恐怕早就动手了。”苏浅眸光将右丞相看定:“而现在不动手,恐怕是即便随王消耗了自己的实力,右丞相还没有信心能够谋反成功,而右丞相想来也不希望谋反后,自己得不到什么,反倒将随国推于外人之手。” “无论从何处看,右丞相谋反都名不正言不顺,即便最终勉强成功,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只会让别人白白得了好处。这一切,似乎也不合右丞相的利益,毕竟右丞相原本的身份,可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苏浅看着右丞相,看似叙述,实则在提出自己的疑问,右丞相没有理由谋反。 “这似乎和你无关!”右丞相看着苏浅冷淡开口。 苏浅露齿一笑:“自然,和我这将死之人无关,只是觉得不值而已。况且也觉得丞相大人不一抓到我就杀掉我,反而还留着我同大人说话,很奇异而已。” “啪!啪!”随着苏浅的话音落下,屋中突然响起拍掌声,明明是封闭的空间,声音却从这屋中冒出,而随着声音响起,屋中摆放精品的架子却是自动打开。 打开的架子露出里面的一间密室,同时露出一个身穿锦袍的女子,和一身墨绿色衫子的男子。 女子凤目微扬,嘴角带着一丝赞赏的笑意:“不愧是我哥哥看上的女子,即使到了生死之际,竟然还能如此镇定。” 苏浅看着眼前的女子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这个人她见过,正是当初她潜入右丞相府,救了她性命的三公主。而这女子身后的男子,她更是熟悉,这个人正是她经常在质子馆见到的文斐。 文斐出现并不奇怪,这一点她早就猜到,可是三公主出现,三公主同随博文的感情如此之好。 难道,难道右丞相其实是随博文的人,那她在右丞相府做的一切事情,在随博文眼中岂不是一个笑话,一个小丑张牙舞爪? 难怪右丞相能一直不暴露,有随王最宠爱的三公主掩护,这一切,这一切她早该想到的。 苏浅的心无法平静,波涛汹涌的情绪,让她完全无法继续思考。 “放心,我不会要你性命的,为了我哥哥,现在也不是要你性命的时候。”三公主媚儿看着苏浅淡淡的说道。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要我性命呢?”苏浅扬眸看着三公主。 “你要死,自然也是死在随国夫人的手上更好。”这一次三公主没有回答,反倒是文斐接过苏浅的话,只是这话却是没有正面回答苏浅。 “这个时间快到了吗?”苏浅没有看文斐,只是看着三公主继续问道。 三公主看着苏浅,良久才缓缓开口:“快了。” “我明白了。” 苏浅闭上眼睛,她的时间依旧不多了,落入三公主的手中,想逃离恐怕困难了。泥潭果然都是越来越深的。 随博文,没想到最后我的性命,还会和你有所牵连,没想到我最终竟没死在智泽手中…… ------------ 第九章 :结束?还是开始? 更新时间:2010-10-31 随博文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两个人,手中的茶杯沉甸甸的放回桌上。 “浅儿她,她如何了?” 随博文迟疑,却还是对着绿儿开口问道,在兰儿从宫中回来,他便已经知道来不及,即使想过去质子馆,最终他还是放弃了。 他放弃了他一生中除了母亲外最在意的女人,他最爱的那个人,他甚至没有资格询问这个人的安危,可当看到心爱之人身边的人,他终究没忍住,将担心询问出口。 “公主失踪了。”绿儿看着随博文,这个人应该是喜欢公主的吧,不然在见到她的第一刻,为何不是叫人,反而是问出这个问题。 绿儿看了一眼叶旋,才又重新看向随博文:“叶旋说,你会帮我们一起找公主。” 随博文触碰杯子的手微微一颤,幅度很小,便是叶旋和绿儿都在随博文跟前,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我会派人去查的,若是查到,我怎么联系你们两个人?” 良久,随博文才看着绿儿和叶旋问道,他依旧放不下那个人。 “明日我们会来找你。若是明日还没有消息,想要找到公主,恐怕也就希望渺茫了。”叶旋看着随博文说道,虽然知道随博文没有害苏浅的心,也知道随博文会帮忙寻找苏浅,但是这却不代表他能信任随博文。 智泽住的地方,还是保密的好。 “好。”随博文看着叶旋答应道。 “那我们就等你明日的好消息了。”叶旋看着随博文说完,略略一顿,才仿佛不经意的对着随博文问起:“如果我要找右丞相,随大夫可知道哪里可以找到他?” 随博文皱眉抬头。 “不用奇怪我知道这件事情,我本来就是右丞相的人。”叶旋看着随博文随意的说道:“我叫叶旋,我想你应该知道右丞相手下有这么一个掌管情报的人。” “是你!”随博文眼露惊讶:“你没死?” “恩,因为有许多事情一直让我不解,所以才一直没有回到右丞相身边,我想我马上就找到我想要的答案了,所以,我想回到右丞相身边,为丞相大人效劳。” 叶旋看着随博文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一刻,他仿佛变回了当初在青楼追杀苏浅的那个叶旋。 他本该一早回到右丞相身边的,即使有智泽阻扰,可不代表他一直无法脱开智泽的控制,只是他需要理清一件事情,一件关于他命运的事情,所以才会选择藏身智泽的地方。 想来智泽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才会随便让他出来帮他查探梁国公主的事情,才让他有机会遇上自己的妹妹。 想着,叶旋不禁看向绿儿。 随博文眼露讶异,眼中神色微闪,仿佛想到什么一般,低下头:“想找右丞相,你可以去南街的有间茶楼。” 随博文说完,便不再说话。 “谢了。”叶旋对着随博文谢完,便领着绿儿向外离去。 有些话无须说清楚,但询问和回答的人都在明白。 “吱呀――” 紧闭的房门被打开,宫女兰儿端着一壶热茶走进随博文的屋中,见屋中的窗户同房门一样闭的死死的,让空气都带着一丝阴凉,兰儿不禁皱了皱眉。 屋子里是黑的,油灯不曾点亮,让人的心情都不觉得跟着这环境低落下来。 “公子,您的茶都凉了,我给您换一壶吧。” 兰儿按着记忆将茶壶送到桌子上,抬手想要给随博文沏茶,一碰桌子上的杯子,才发现杯子里的茶水满满的,微微一愣,才开口说道。 自从叶旋和绿儿离开后,随博文除了命令人去寻找苏浅外,便将自己牢牢的关在自己的房间中。 黑暗中,随博文的眼睛定定的看向一个方向,那个方向,是质子馆的方向,只是此时质子馆里已经没有苏浅。 她如今一定认定自己欺骗了她吧,即便遇上再想说什么,恐怕她也不会相信他了吧。 随博文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眼睛痛苦的闭起,却丝毫没有听到兰儿询问的事情。 兰儿的手微微一顿,没有再询问,只是走到油灯旁,用打火石将油灯点亮,黑暗中,仿佛出现希望一般,亮出一抹很小的光晕。 “公子,晚膳准备在房间里用吗?” 点亮油灯后,兰儿看着随博文询问道,即使随博文没有回答,她还是恭敬的继续询问,如今的她,只有在随府生存下去,才能获得一丝活命的权利,否则等待她的就是死亡。 因为不安,所以不断的努力做事情。 随博文看着亮起的一抹亮光,眉头皱起,眼睛随着皱起的眉头也跟着微微眯起:“晚膳我不吃了,你先出去吧。” 兰儿失落的低下头:“是。” 安静的应完,又看了一眼随博文,才转身向外离去。 沉静在自己思绪中的随博文,并没有注意到兰儿眼中露出的不安。 浅儿没有被请入宫中,在宫中的公公去宣旨前便消失了,她会去哪里呢?一个人,一个呆在外面会有多么不安…… 为什么不吃他给的药呢,若是吃了,便一点事情都没了,也可以安全的离开了,为什么不吃? 是不信任他吗?而离开的时间,也是测试这份信任的最后一根稻草吧…… 曾几何时,他在她心中不再是一个可靠的大夫,而是需要防备的人。 随博文不由想起那日下雨,苏浅是那么的不安,苍白的脸,柔弱无助的模样,不断想要让自己将喝下的毒药吐出,可最终…… 叶旋带着绿儿离开随府,待得走到府外,却是微微一顿,仿佛在迟疑做选择。 “我们现在去什么地方?”绿儿见叶旋如此迟疑,不禁出声问道。 “先去接一个人,然后去另一个地方。”叶旋转头看了一眼绿儿,才缓缓说道。 折柔,一直呆在那个地方,不见天日,一定很辛苦吧! 对不起…… 有间茶楼 街前依旧过客三两只,虽然是灯光渺渺,却带着一股子清冷,一点也不像别的茶楼那般热闹。 茶楼中茶博士无聊的打起哈欠,柜台上,茶楼掌柜也不知去向。 小二却是坐在桌子旁,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自己沏出来的茶水。 苏浅静静的看着三公主亲自送来的膳食,和如今坐在自己对面的三公主。 “三公主这般呆在这个地方合适吗?”一直被人盯着,仿佛看大熊猫一般观察,总是有些不舒服的。 “怎么不合适,我已经嫁出宫,即使夫家没了,我也还是个孀妇,已经是不受召唤,不住在宫中的人。”三公主看着苏浅没有动过的筷子:“怎么不吃饭,是这一桌的菜不和你的胃口吗?” “你觉得我该有胃口吗?” 苏浅看着三公主媚儿,这个人很奇怪,能淡漠的说着怎么处理她,怎么处死她,也能这般像朋友一样坐在她身旁,陪她吃饭,若不是她知道下午的一切不是幻觉,她恐怕都会怀疑,当时说会要她性命的不是这个女人了。 “你是梁国的浅公主。”三公主看着苏浅笑道。 “我也是凡人,会怕死。”为什么就认定自己不一样呢,梁国的浅公主难道便要与众不同? “很难想象这句话会从浅公主你的口中说出来。”三公主媚儿微微一愣,良久才开口。 “哦?那你觉得我该是什么样的人?应该说什么样的话?” 苏浅百无聊赖的看着三公主,当生命不知何时结束,当周围封闭,只剩下想害自己的人,她接受一切,同时也将一切看淡,但不代表她会放弃。 “可以用自己性命换取亲人一丝活下机会的人,不怕死的人。至于该说什么话,我也想象不出,不过这句话,却觉得和你不相配。”三公主仿佛不经意的看着苏浅说道。 她发现自己迫切的想看清这梁国的公主,看清这梁国公主有何种魅力,竟能惹得兄长差点和国夫人决裂,甚至可以不顾他们计划了十年,付出了十年的的事情。 “我们那里有一句话,死,有轻于鸿毛,也有重于泰山。”苏浅看着三公主淡淡的说道。 “难道选择给亲人一丝活下去的机会,就是重于泰山的死?”三公主不放弃继续问着。 “不,可能我的形容不太正确。”苏浅嘴角露出一丝温柔的微笑:“能够为了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而死,是最幸福的死法,当然,如果可以不死,我也不想选择死亡。” 三公主一怔。 能够为了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而死,是最幸福的死法。 当初的她选择抛弃我们兄妹,喝着随宫的毒药一点点慢慢死去,也是因为这个吗? 为了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而死……就这么简单吗? “也许我有些明白我哥为何会如此看重你了。”三公主看着苏浅神情认真。 “公主说笑了,随大夫从不曾看重于我。”苏浅微微一愣,随即摇头,那些和权力有关的人,只看重自己而已,只有恒儿是不同的,他永远将亲情摆在最前面…… “是吗?”三公主不置可否,只是看着苏浅的眼神对了一层迷茫。 哥,你最爱的女人,我会亲手毁去,我们计划了十年的事情,不能就这么被这样一个女子毁去。 你会原谅妹妹的吧,你一定会原谅我的吧,你一直都那么容忍我的任性不是吗?即使我主动要加入右丞相家…… 这一夜,苏浅睡在有间茶楼,而随国梁国边境,一辆小小的马车从边境线的一边走到另一边,经历七日的暗逃终于告一段落,只是这究竟是结束,还是开始? 也许没人知道,这究竟算是什么吧! 随国的一切,还在继续,苏浅也许能活下来,也许…… 但她保护的人,终于安全的到了她想让他回的地方!至少一切,已经不存在遗憾。 ―――――――――――――――――――――――――――――――――――――――――――――――――― 写到这里,竟突然有一种故事结束的感觉,抚额,也许这样的东西,才是好的结尾吧,还真是有些纠结呢,后面还有许多故事没写,心里却觉得这个故事这个点是结局…… ------------ 第十章 :女人之间 更新时间:2010-11-01 当叶旋带着绿儿到智泽住的地方时,那院子竟是已经空无一人,不,不能说空无一人,这屋子中还是有一个人的,折柔还在屋子中。 这一次却不是绑着的,而是静静的坐在屋中等待。当看到叶旋带着绿儿回来时,眼中受伤一闪而过,却随即笑着迎上前:“你回来了,我做了饭,我去厨房给你们捧来。” 叶旋眉头皱起:“智泽呢?” “智泽下午的时候将我放了,自己一个人走了,说是回梁国。他走后,那些住在院子里的人,也跟着全都走了。”折柔脚步一顿,对着叶旋回答道,眼睛却是总不经意的瞥向绿儿。 绿儿突然对着折柔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我是叶旋的妹妹,亲妹妹。” 绿儿经历过宫中的生活,换过几个主子,对于折柔的眼神,自然一下子明白过来,只是刚进来时依旧思考着寻找苏浅的事情,却是到现在才注意。 质子馆周围她已经问遍了,却没有一丝消息,不,或许能说有一丝消息,但那被人带走的村姑真的可能是公主吗? 还有有间茶楼,她记得他们询问得到的消息,那两个人带着那村妇也是进了有间茶楼,只是最后有没有出来,却没有人看到。 这中间会有什么联系吗?还是说这样联系才能解释随国官差和他们为何会找不到公主,因为公主已经被有心人藏起来。 还是……还是已经…… 不,绝不能这么想,可右丞相同公主有杀子之仇…… 听到绿儿的话,折柔脸色一喜:“你们先坐着,我这就给你们取食物去。”说着话,便小跑着走出屋子,脸色的欣喜却是掩饰不住的。 “你没有告诉我,你一直和智泽一起。”直到折柔离开,绿儿才转身看向叶旋,脸上的神情微沉,这沉不知是为了叶旋没告诉她的事情,还是她担心苏浅,若不是叶旋一定要先回一趟这里,她想她会在找到有间茶楼的时候就冲进去。 绿儿突然闭上眼睛,我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莽撞了。 “你没问,我告诉你又有什么用。”叶旋眉头皱起,对于绿儿的责问很是不喜。 “徐嬷嬷死了,被智泽杀的,公主虽然没说,可是为了这件事情却一直很伤心。”绿儿睁开眼睛看向叶旋:“你该告诉我的,你明知道智泽和我家公主有仇,也许,我知道,徐嬷嬷也就不会死了,这六日来,我家公主一直做恶梦,一直梦到徐嬷嬷死在她面前。这件事情对她的打击很大。” “绿儿,你应该知道,这和我无关,并不是我的事情。”叶旋看着绿儿认真的说道。 “是。”绿儿一叹:“我以前也以为公主的事情和我无关,说来是秀儿改变了我呢――”绿儿说道此处突然戛然而止,随后才重新开口:“不,应该说是公主的性格,善良和替人着想改变了我,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公主。” 绿儿抬眸看向屋外:“公主善恶分明,即使经历了许多,聪明,却依旧带着单纯,一份怎么都污染不到的单纯。” “她,和我们不一样,也许戴国的时候,只要有一个人有梁国公主的执着和单纯的信念,戴国就不会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绿儿深吸一口气,转头重新看向叶旋:“梁国公主虽然有很多缺点,会优柔寡断,即使想好了做什么,也会迟疑,但是每一次都是将所有事情抗在自己一个人的肩头。明明柔弱,却用肩膀承担下所有人活下去的希望,她让我看到活着的希望,是戴国灭亡后从没有过的。但同时也让人心疼。” “即使如此又如何?你该知道,我依旧和梁国公主敌对,即使我们是亲人,但选择跟随的人并不一样,这你该知道,你也无法改变我。” 叶旋看着绿儿开口,他知道,知道绿儿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些话,是因为他是右丞相的人,而他问了随博文右丞相的事情,他要回到右丞相身边,而右丞相同苏浅有杀子之仇。 更准确些,应该是那三个人消失的地方是有间酒楼,而随博文说那是右丞相的地方,绿儿心急了。 “我知道。”绿儿躲闪叶旋的眼睛,不自然的移向门外。 她知道自己不该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与人,那时秀儿将守护公主的想法强加与她时,她明明也曾很不高兴过。 正想着,绿儿便见折柔端来几样菜,脸上的表情微微柔和:“折柔将饭送来了,这是个不错的女人。” “恩,是不错。”叶旋淡淡的应道,却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什么。 “你们在说什么呢,都快来吃饭吧。”绿儿叶旋说话之间,折柔已经将食物都摆到桌上。 “恩……” 一日一夜的搜查,随国官府加派了人手依旧找不到梁国公主,梁国公主之于他们就仿佛突然间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不过如此频繁的出动官差寻找也让随城蒙上一丝阴暗的乌云,让随城百姓的心中蒙上一层浓重的不安。 所有人都在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即使如此,寻找人的人依旧在寻找,只不过从没有对外说及真正的原因,而今更是将寻找苏浅,变成了寻找一位大臣走失的四岁幼女,至于这个理由有几个人相信,却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这么一个理由对外。 随城大牢。 林音静静的靠坐在牢房的墙角处,她在这里已经住了一个多月了。 即便是被人诬陷暗助右丞相谋反,即使时时可能有死亡的阴影,她的表情却依旧很平静,闲适的坐着,脸上没有任何不适,仿佛这里不是监狱,而是她林家绸缎铺一般。 这样的神情有一股让人安静的力量,同时也透着看透生死的安详,仿佛死亡对她来说,只是吃饭睡觉的事情一般。 “林音。”牢门处一个声音响起。 林音不用抬头也能知道来人是谁,这个人经常来,从她被关入随城大牢后。她记得,这个人似乎自我介绍过,说自己叫吕灿,是左丞相的人。 “外面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林音淡淡的开口询问,她知道,每当外面发生一些事情,这个人就会到牢房来看她。 “梁国公主逃了。” 吕灿看着林音说道,想从林音脸上看出些别的东西。 每一次见这个女人,他总会多一份惊奇,是的,多一份惊奇,面对什么都泰然处之的态度,明明连男人都不一定做得到这一点,可在这个女子身上,却这般自然,仿佛她的一切就应该这般自然。 林音惊讶的抬眸,随即露出惊喜。 “难得,你也会有惊讶的时候,我以为你面对什么都不会惊讶。”见林音露出惊讶的神情,吕灿嘴角露出一抹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意,只是在看到林音眼中随后露出的惊喜,笑意微微一滞。 她竟然惊喜,听到这样的事情,她竟然惊喜。 林音敛下眉眼,公主,你终于想通了,行动了。 公主一定会安全的回到梁国,真好!公主这般好的人,就该安全的回去的。 “你难道不想说些什么吗?”吕灿看着林音皱眉询问。眼底越过不悦。 “很好。”林音重新抬眸,对着吕灿笑眯眼睛。 吕灿一怔,他从没见过哪一个女人能笑得像眼前这个女人一样灿烂,明明一直都冷淡的表情,听到别人逃走,自己可能会被连累的消息,竟然能笑的如此开怀。 “你究竟知道不知道这对你将意味着什么。”吕灿脸上露出怒意,这女人难道不知道这个消息对她来说,也许是致命的吗? “意味可能即将迎来死亡,但你不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消息吗?” 林音很少对外人多说话,可得到这个消息,她却雀跃的想要多说话,这真是上天的赏赐,公主早该离开随国的,这个地方不适合她…… 看着林音的雀跃,听着林音难得多出来的言语,吕灿不禁再次一愣。 他不禁又想起苏浅,那个称为梁国公主的女子。 那一日,她来到左丞相府,他还以为她是来求左丞相帮她和林音划清界限的,毕竟一国公主和一个谋反叛乱的人参杂上关系,那结果可能会引发两国的战争,而梁国战争之前,却一定是要这梁国公主的性命。 他猜对了梁国公主为了林音跑到左丞相府,却猜错了梁国公主的真正目的。 梁国公主的确为了林音跑到左丞相府,却是为了救林音一命而来,拿自己为丞相府做事做为交换,只为他们在林音可能为难的时候,救她一命。 真是与众不同不是吗? 一个是为了另一个国家的人,不辞辛劳的到左丞相府,不惜拿自己为丞相做事来交换条件保护另一个人的性命,另一个却是听到一个可能会牵连到自己,害自己没性命的事情,只因对自己的朋友是件好事,却能笑的如此开怀。 即便是男人的胸怀,恐怕也没几个人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林音。” 吕灿看向林音的眼神恢复往常,也许也只有这样两个人配的上成为彼此信赖的人。 “恩?” “上面对你的处决已经下了。” “恩?” “三日后,午门斩立决。” ―――――――――――――――――――――――――――――――――――――――――――――――――――― 写这两个人的时候,心底一直在想,这段或许该算一段番外,只是同时也和后面的故事有关,便放在了这里。 写林音的时候,心中忍不住有些小感动,一直期待女人之间的感情可以像男人一样生死相托。可以在战场上将后背交给对方。 ------------ 第十一章 :叶旋送来的希望 更新时间:2010-11-02 晨曦微明,太阳还没升起,只露出一丝潮红。 房间中,床上的苏浅睡的并不安稳,细密的汗沁满她的额头和脸颊,恐慌的表情仿佛嵌入她的脸百年,就这么纠结着。 挣扎着,却无法逃避。 突然,她腾地坐起,睁开惊恐的眼睛,当看清眼前的房间摆设时,紧绷的身体才无力的松开。 这里不是质子馆,不是她和徐嬷嬷她们一起住的院子,更不是自己的房间,不是徐嬷嬷被智泽杀死的地方。 这里是,是有间茶楼,是右丞相藏身之处。 房门现在从外面锁着,将她困在这个封闭的空间中,不让她接触外面的人,就是吃饭也从木门上开的小口子中送进来。 除了那晚三公主陪着同她说了一些话外,她便被一个人留在这个房间中,若不是每次都准时送饭来,她甚至以为她已经被这个世界遗忘。 苏浅深吸一口气,挥散刚刚做恶梦残留的惊恐,将被单掀开,顾自下床走到铜镜之前,铜镜里映出略扭曲模糊的自己,虽然模糊,可她却能感觉到镜子里自己的脸色苍白异常。 苏浅扯扯嘴角,苦中作乐,也算运动一番脸部肌肉,免得遇上人连表情都忘掉,她不知道自己会被关多久,也无法预料将来。 她唯一知道的是,她刚才又梦到了徐嬷嬷,梦里,被智泽杀死的徐嬷嬷抓着自己的断手拖着长长的腥红不断向她爬来…… 苏浅闭上眼睛,即使这一刻回忆起来,她依旧心口冰凉漫延到全身。 “没想到公主会醒的这么早。”正当她如同坠入冰窖无法动弹,便听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苏浅转身看向门口,便见屋门口不知何时被打开,她竟然连开锁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此刻门口站着一个人,这个人对她来说还是个老熟人,毕竟和对方已经打过几次交道,只是这几次的记忆都不是太好。 “叶旋?”苏浅看着叶旋眉头皱起,余光却是定定的看着他身后的空间,若是能从这扇门出去,后面便是自由。 苏浅要住下嘴唇,心中虽然很希望离开这个地方,可她也知道,想从叶旋手上跑出这扇门完全不可能。 “右丞相让你来杀我吗?”苏浅看着叶旋淡淡的问道。 算来她已经和叶旋对上很多回了,不知道是叶旋运气太差,还是她运气太好,似乎每次对上,都被她跑掉,只是那时肯定没想到会有这么一日,她会被右丞相关起来,还会在被困的地方见到叶旋。 “不是。放心,右丞相不会亲手杀你,他只会将你送给国夫人,只不过不是现在。” 叶旋仔细打量苏浅,一袭白色内衫,长发披在肩膀上,映衬的脸色苍白的快要和内衫的颜色一体。 能够在这种情况下面对一个突然闯进房间的男子,如此镇定,恐怕也只有梁国公主一个人了。 “既然不是来杀我,那你来这里做什么?”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苏浅转头看向铜镜不再看叶旋。 她不知道右丞相和三公主究竟想做什么,便是要将给她交给随国夫人,早交晚交又有什么区别,何必做这般多的事情。 只是这样等待,随时都可能面对一个恨自己的人发出仇恨的火焰,真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就像被人关进住着一只老虎关的笼子里。 所有人都明白,老虎一旦饿了就会来咬自己,会将自己吃掉,可这笼子是铁做的,她连逃跑都不可能,只能等待老虎消化掉肚子里的食物,等待成为老虎的口粮。 等待,等待随时可能来的死亡,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如果我说我是自己来的,来这里就是想看看公主,你相信吗?”叶旋看了苏浅一会突然说道。 “不相信,没有右丞相的同意,我想,你应该进不来。” 苏浅看着叶旋突然认真的表情,竟想起绿儿来,随即摇摇头,这叶旋是右丞相的人,即使和绿儿有一次牵扯,绿儿也不可能和叶旋一起。 “不相信吗?不愧是梁国公主。”叶旋微微一愣,随即笑起:“我的确是请示了右丞相,才到这里来的,来看看每次都从我手上逃走的梁国公主。” “当然,还顺便来告诉你一件事。”叶旋说道事这个字时微微一顿,才重新开口:“因为所有人都找不到你,林音被下旨宣判三日后斩立决。如今离斩首的日子还有两日。” 苏浅心中一沉,身子一软,赶忙伸手扶住镜台,借着扶住镜台的力道才勉强撑住自己的身子:“为什么要来告诉我这个?” “就是想看看公主的反应。”叶旋咧嘴一笑。 苏浅咬住下唇,眸光将叶旋看定:“右丞相打算什么时候将我送与国夫人?” “没想到梁国公主也会好奇这件事情,你不是什么都不在意吗?”叶旋看着苏浅问道。 “是人都怕死,明知道国夫人一定会要我的性命,我自然好奇,况且等待不知何时会到来的死亡,还是等待知道的死亡比较好。” 苏浅的鼻尖微微泛酸,林音,又连累到你了。 “没想到公主竟也会怕死。” 叶旋看着苏浅,脸色比之刚才更加苍白,是在为林音心急吗? 叶旋若有所思的看着苏浅,嘴上却说着更残忍的事情:“说来,还真可惜了对你忠心的林音,她似乎不想让人利用她引你出来,在被判斩立决后,第一日便在牢中自缢了,不知道她知道公主说了这样的话,会不会觉得自己看错了人……” 时间仿佛瞬间静止。而这瞬间,苏浅已经坠入万丈冰窟。 她似乎不想让人利用她引你出来,在被判斩立决后,自缢在牢中…… 她似乎不想让人利用她引你出来,在被判斩立决后,自缢在牢中…… 林音,死了。 啪嗒,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苏浅再听不到叶旋的声音,她所有的心神都沉浸在这件事情中。 林音,林音怎么可能就死了,我不相信,我绝不相信! 可眼前的人不可能骗她…… 苏浅无力的坐在镜台前的凳子上。 徐嬷嬷为了救她,被智泽杀死,如今林音又为了不被人利用来伤害她,自缢了。 为什么,她已经将目标降到最低,只是想保护恒儿好好活下去,为什么这么一点想法都做不到。还会连累那么多人。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曾伤害到任何人,而那些人却一定要置她于死地! 苏浅抬眸,眼睛血红:“我苏浅今日对天发誓,若我苏浅有朝一日能够离开这里,能够活着离开,我定啃食随国夫人的骨血。” 看着苏浅血红的双眼,叶旋一惊,如今的梁国公主竟让他从心底升起一股子寒意。 “公主似乎在说没有用的话,你根本没有机会离开这里。”叶旋定了定心绪,才看着苏浅冷淡的开口。 苏浅冷冷的瞥了一眼叶旋,却是让叶旋立时停住自己的言语:“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被苏浅如此看着,叶旋竟觉得遍体生寒,不过他毕竟不是普通人,还是看着苏浅继续说道:“公主现在是阶下囚,似乎没有资格这么对人说话。” 苏浅定定的看着叶旋,看得叶旋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 “谢谢。”突然,苏浅看着叶旋开口。 “谢谢?”叶旋一愣,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看向苏浅,却见苏浅的眼睛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丝温度。 苏浅对着叶旋扯出一丝笑容,就在刚刚,她突然发现,叶旋说的话,似乎全都在激怒她,从到这里开始,都在刺激她,似乎在刺激她求生的欲望,这个人……应该和她敌对才是,可…… 是因为绿儿吗? 苏浅不觉想到绿儿曾经说叶旋是自己的哥哥,也因为想起绿儿,苏浅才会如此突然改变。 如今她带来随国的人,也就只剩下绿儿了,所以对上和绿儿有关的人,在看清对方并非不怀好意之时,苏浅才会突然转变态度。 “绿儿……好吗?”虽然知道这个地方并不安全,也不该多询问什么,因为询问也许会给自己和对方都带来危险,可是想及绿儿,苏浅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叶旋一愣,没想到苏浅的反应竟这么快,不过他并没有回答苏浅的问题,只是定定的看了苏浅一眼,又瞥了一眼离房门很近的地面,才开口:“我该走了,我想说的话也已经说完了,公主就慢慢等待死亡吧。” 叶旋说着话,转身将门带上。 咔嚓一声,门重新被锁上,苏浅看了一眼叶旋之前看的地方,只见靠门的角落,不知何时放了一把匕首。 苏浅眉头微蹙,想了想才走到门口,随手将叶旋给的匕首藏进衣袖。 做完一切,苏浅才扫了一眼已经只剩下自己的屋子,转身对着梳妆台,拿起桃木梳子轻轻的梳着自己披散在身上的头发。 现在,一切才刚刚开始,虽然不知道叶旋为何要帮她,可总算有希望了。 苏浅,该是你打起精神的时候了,只要有一丝机会,都要逃离这个地方。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终于穿透云层射出,阳光照射下,似乎有一丝生机随着从中透出。 ------------ 第十二章 :行动 更新时间:2010-11-03 叶旋离开苏浅的屋子,将钥匙交给等在另一头的家丁,仿佛不经意的回头扫了一眼走廊,才转身离开,随着他离开,便见一个人从走廊的另一头闪出,看了叶旋离开的方向一会,便迅速的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转出走廊,叶旋嘴角露出若有似无的嘲弄,便向右丞相让人给他安排的住所走去。 毕竟都住在这茶楼后的别院,院子本就不是为了住多少人而建,所以并不大,叶旋转过几间房子,走到茶楼后的第一层,便到了右丞相让人给他安排的房间,大约是叶旋不引人注意的缘故,住的地方却是明显一些的地方,不像苏浅,所关之处,却是这院子的中央之所。 叶旋将门打开,一走进屋,便随手将门关起,感受着屋中的清凉,微微吐出一口气。 只是还不等他放松下,便见一个人影从角落走出,叶旋眼睛一眯,刚要动手,便看清出来的人影,放松下来,这人影却是绿儿。 “公主现在怎么样了?”绿儿一走出,便看着叶旋焦急的询问道。 叶旋却是看着绿儿眉头皱起:“我不是叫你回去了吗?你怎么还在这个地方,折柔呢?” 绿儿虽然心急苏浅的事情,却还是对着叶旋答道:“我将折柔送回你们住的院子,才回来的,放心,我是围墙翻进来的,没有人看到。” 听了绿儿的话,叶旋的脸色并没有放松:“快点离开这里,这里不是你该在的地方。” “要我走也可以,先告诉我公主怎么样了?”绿儿却是丝毫不放松的看着叶旋问道。 见绿儿不问出苏浅现在情况,便不罢休的模样,叶旋眼中闪过不悦,却没有发火,沉一口气,才无奈的看着绿儿低声说道:“放心,在将公主交给国夫人之前,右丞相是不会对公主做什么的。现在你知道梁国公主的情况了,赶快离开这里,这里并不安全。” “能不能让我见见公主,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过分,可是不确定她现在安全,我实在放心不下,秀儿将公主托付给我,我不能辜负秀儿的希望。”绿儿见叶旋压低声音说话,也跟着压低声音。 “你现在必须赶快离开,梁国公主现在被锁在一间房子中,没有钥匙,你根本不可能见到她。”叶旋眉头一皱。 绿儿咬住下唇。 叶旋看着绿儿的模样迟疑了一会,才开口道:“晚上到这茶楼外面等,我想梁国公主若是能离开,应该就在晚上。” “叶旋?”绿儿露出不解。 “我刚刚见了她,给了她一把匕首,如果她能够好好利用的话,想来晚上应该能逃出去,不过这已经是我能帮忙的极限了,究竟能不能靠着那把匕首离开,就看她自己了。”叶旋看着绿儿冷淡的说道:“现在你该走了。” 绿儿听到叶旋的话一喜,随即想起靠着一把匕首离开的可能性十分之小,心情才跟着冷静下,不过却没有听叶旋的话离开,反而抬头看向叶旋:“你不是不想管公主的事情吗?为什么又决定插手,既然插手了,又为什么不好人做到底?” 叶旋对此倒也不隐瞒:“会插手这件事情,是因为在对付梁国公主的事情上,右丞相将我当成了弃子。不过虽然右丞相无情,但是我也不能将事情做绝,所以这是我的极限,你现在已经明白了,赶紧离开这里吧,我这里并不安全。” 说道最后,叶旋满脸无奈,他对折柔都不曾这般宠溺,也只有这个失散如此之久的妹妹,他才能如此忍耐了。 绿儿深深的看了一眼叶旋,这回终于没再询问其它,而是点了点头,转身走到窗户旁跳出。 却说躲在苏浅房间外偷听的黑影几个转身,便离开了苏浅住的房子,走的方向不同,却是向苏浅住的后院走去,直到一间书房前,轻轻敲了三下门,才随着一声允许进入的声音走进。 一走进屋子,便见屋中坐着两个人,此刻正在喝茶,而这两个人正是右丞相和三公主媚儿。 看来右丞相并不信任叶旋,只是不知道两人为何允许叶旋见苏浅。 叶旋离开后,苏浅静静的在屋中坐了一会,突然抓起桌上的茶杯便往地上摔。 而后更是站起身将桌子向前一推,顿时将桌子推倒在地,清脆的茶壶茶杯,噼里啪啦的摔满一地。 苏浅仿佛受了刺激一般,将屋内可以摔的瓷器,一件件的摔在地上,院子中,瞬间只剩下瓷器摔碎的声音。 不一会,便见一个人影从房门纸糊的窗口映出,那人影看了一眼屋内,便快步向外小跑去。 苏浅瞥了一眼人影消失处,便继续摔着屋中所有可以摔和砸的东西。而且砸的比之前更加疯狂。 过不长时间,便听咔嚓一声,房门又一次呗打开,随着房门打开,便听一阵清脆温和的声音响起。 “怎么了苏浅,可是什么地方不舒服,还是有什么不满意的,若是哪里不舒服只管和我说,何必和这些死物执气。”三公主媚儿看着苏浅担心的说说道。 随着大门打开,苏浅将脸冷冷的转向别处,唯独不看三公主,虽然三公主的声音里充满关心,她可不相信三公主是真的担心,若是真担心她,对她好,这会放了她才是正经,绝不是将她困在此处,让她在此等死。 所以,她只管做她现在该做的事情便好,一切都是为了离开这里。 苏浅想着,眼中一丝异芒一闪而过。 三公主见苏浅不理自己,走近苏浅,这一走动,便踢到地上的瓷片,传来零碎的脆音,三公主眉头略皱,对着身旁伺候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赶忙上前收拾起地上的碎瓷片。 “我知道你在这里心烦,不如我找个丫鬟来陪你解解闷如何。”三公主走近苏浅,看着苏浅关心的说道。 “不必了,苏浅可不敢劳三公主大驾,若是没什么,还将三公主移架,将我一个人锁在屋里就是了,无须搭理我。”苏浅冷冷的说道。眼睛依旧没有看三公主意思。 随博文的嘴脸她已经见过,自然更不会被他妹妹骗到。 “苏浅,你又何必如此呢!”见苏浅一反常态,变得如此冷漠,和前日相遇那平淡的模样,无丝毫像似之处,三公主有些不习惯,不过即使如此,还是对着苏浅温颜开口。 “我不想见到你,你难道不知道吗?”苏浅转头突然看向三公主,声音冰冷的说道。 三公主一愣,眼中一丝怒意一闪而过,却又很快的压下:“既然苏浅你不想见到我,那我就先离开好了。” 三公主说着话,看向守卫的人:“你要照顾好苏浅公主,若是她有什么需要,什么都拿给她。但是不能让她伤了自己,你可明白。” “奴婢明白了。”守门的丫鬟对着三公主恭敬道。 吩咐完一切,三公主看向苏浅:“那我先走了。”说着,三公主转身离开,随着三公主离开,苏浅转头看向三公主的背影,看着三公主的背影消失在闭合的大门之间,眼睛微微眯起,这样的闹腾只是一个开始…… 傍晚的天空带着一丝朦胧,霞红映满天空,云朵变出各种形状,一会万马崩腾,一会儿又小桥流水。 天空虽美,可随府院子中的景色被红霞映衬的更美,可惜有人对着这般精致的景色却是视若无睹。 随博文背手站在花园之中,眼睛明明望着院中的景致,可红霞掩映的美景却丝毫进不了他的眼底。 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回屋之时,便见一个人从院子外走进,那人一看随博文,便对着随博文单膝跪下:“公子,属下回来了。” “可有梁国公主的消息了?”随博文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这般随意的问道,仿佛他对自己提出的问题毫不在意一般,可若是有心人注意,便会发现他背在身后交握的手背隐约露出凸起的青筋。 苏浅已经消失三日了,他每日这个时候都会询问苏浅的消息,每一次都是期待又不希望得到消息,有时候不得到消息,是好消息。 若是以前有人说他会为了一个女人忐忑不安到此种地步,他一定不信,可是现在……现在的他只想得到一个好消息而已。 “这……”来人听到随博文的询问眉头一皱,下意识的略微迟疑。 “有什么消息直接说。”随博文背着交握的手不禁扎得更紧。 得到随博文的命令,来人才抬头答道:“其实昨日便查到质子馆外有两个人架着一个村妇离开的消息,而且据打探这个村妇被人带到了有间茶楼,这件事情还有一男一女询问过,只是有间茶楼是三公主的产业,且不确定那村妇是不是梁国公主,所以属下不敢擅自查探证实情况。” “什么?”听到属下的话,随博文瞬间转身低头看向跪在自己跟前的属下:“既然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苏浅被带到了有间茶馆,媚儿为什么要将苏浅带到有间茶馆,我记得右丞相也应该在有间茶馆,右丞相和苏浅的仇恨媚儿并非不知道,难道……难道媚儿也想对苏浅不利? 随博文想到这里瞬间脸色大变…… ------------ 第十三章 :有间茶楼 更新时间:2010-11-04 苏浅透过木门上的窗户可以感觉到外面的天色已经漆黑一片,不过对苏浅来说,现在还不是动手离开的时候。 而在早晨到晚上的这段时间内,这院子里的人给她送两次午膳,两次晚膳,不过全被她砸了,最终也只能无可奈何的不再管她。 当然,砸东西只是做给人看而已,她并没有让自己饿着,在将碗筷掀翻到地上之前,她偷偷的藏了些食物,毕竟想要逃出去,就必须让自己拥有足够的精力。 不过这般闹腾,她想要的效果也已经出来了,现在便是她将自己房中的床板拆了,也绝不会有人过来查看,所有人都习惯了她这边一刻不得安宁的动静。 苏浅转头看向屋中的灯台,油灯摇曳,在地上投射出舞姿一般的黑影,苏浅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弧度,直到现在,直到现在一切都在照着她希望的发展,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 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计算时间,等到夜深人静之时动手离开。 苏浅想着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放在身侧的手也不禁摸了摸胸口,直到那冷硬冰凉透过指尖传入她心底,她才稍稍安心一些。 这会她必须冷静,不然这匕首就不是救她性命的幸运之物,而会成为将她送近死神的凶器。 等待是枯燥而又痛苦的事情,特别是对于如今只能凭感觉判断时间的苏浅来说。 因为她不能确定时间,凭着感觉判断的时辰,很有可能因为她焦急的情绪推算的比预计要早很多。偏偏她只有一次逃离的机会,因为一旦被发现,她不仅会被看管的更加严,同时也失去了再次逃走的机会。 已经为了晚上动手铺垫了一整天,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因为心急而浪费了自己制造的机会。 想着苏浅心中泛出一丝丝酸涩,似乎她每一次要单独面对的,总是重重的危机和没有把握的选择,这一次也完全一样,她只能靠着看到的听到的一些东西,来推算缓缓的施行自己逃走的计划。 当叶旋将匕首放在地上,却不开口提及匕首,而当她问及绿儿,更是转身就离开时,她便从中知道,屋外肯定有人在监视她们,也因为这一点,她开始在屋子里发火砸东西,只是为了晚上弄出响动,不会有人注意到。 她需要监视的人麻痹,需要人觉得有些响动是正常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过了多久,苏浅瞥了一眼门板挡着的位置,突然站起身,走到屋子中央的油灯处,一个挑拨,油灯瞬间熄灭。 苏浅深吸一口气,缓缓的走到房门口,用手轻轻的摸索到一个细缝,勉强借着暗芒确定是门缝,才从怀中取出叶旋给她的匕首。 匕首缓缓的插进门缝之间,从上往下缓缓的滑下…… 夜,并没有像苏浅想的那么深,也没像苏浅想的那么静。 打更的声音响起,有间茶楼的掌柜吩咐了店小二将门板上上,准备将门关掉,便在这个时候,茶楼却走进一人,若是苏浅在此看到来人,一定会愣住,因为来人正是让她彻底失望的随博文。 随博文看着自己身处的地方,嘴角露出一丝苦涩,他本不想来,也努力的控制自己,不让自己到这个地方来,可是……可是一想到他日思夜想,不断担心的人有可能就在这个地方,他最终还是没能忍住,还是冲动的一个人跑到这个地方。 这个属于自己的妹妹,而今却有可能关着他最爱的人的地方。 掌柜的明显认识随博文,一见到随博文,脸色惊讶一闪而过,随即便迎了上去:“随大夫怎么这会来了?小姐这几日都住在后院呢,不过随大夫这个时间来恐怕有些晚了,小姐这会恐怕已经休息了。” 掌柜看着随博文仔细的说道,若是仔细观察这掌柜,可以看出这掌柜看到随博文竟有一些紧张,同时也带着一丝丝为不可查的讨好。 这个人显然是知道随博文的身份,也知道他和同三公主的关系的,不然作为公主的门徒,对一个外人,趾高气扬还差不多,绝不会带着一丝紧张,又有些讨好。 随博文随意的扫了一眼茶馆,只见茶馆此刻已经没有客人,再看店小二更是在搬门板,只是因为他来,门板装了两片,如今却是已经停下来了。 “佟掌柜,好久不见,媚儿最近可有带什么人回来?”随博文也不在意佟掌柜说的话,只是仿佛不经意的对着掌柜询问道。 “带人回来?”掌柜微微一愣,但看到随博文听到他询问的语气瞬间蹙起的眉头时,连忙答道:“公主没带人回来,不过这几日的确有人入主后院,是一位姑娘和一位少爷,两人一前一后住进来的,说来那位姑娘今日似乎心情不好,怎么都不肯吃东西,小翠都送了四次饭了,拿回来的都是打碎的碗碟,饭菜全被那姑娘丢了。” 掌柜一边说着话,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随博文,直到随博文的眉头松开变成一副深思复杂模样,像似没再注意他时,才呼出一口气,不再继续说话。 “好了,你退下吧,我自己到后院看媚儿。”随博文却没注意到掌柜的变化,只是快速对佟掌柜说道,知道这里的确有女子入住,他只想马上确定这女子究竟是不是苏浅。 “是,我这就叫人带公子去见小姐。”掌柜却仿佛误会了随博文的意思,说着话便对着一旁停下插门板的店小二吩咐道:“小二,还不快带随大夫去见小姐,记得要直接将公子领到小姐那,别走错路,绕了远路。” 店小二眼珠子转了一圈,对着掌柜点点头,便对着随博文开口道:“随大夫,请随小的来。” 随博文瞥了一眼佟掌柜,对着店小二点了点头,跟着店小二向后院走去。 直到随博文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佟掌柜才用衣袖擦擦汗,公主,我只能做到这样了,后面能不能瞒过公子,就看您自己的了。 却说,随博文深夜跑到有间茶楼,而有的人却是一早将油灯熄灭,早早的上床休息。 只是周公似乎并不眷顾躺在床上准备休息的叶旋,即使他吃完晚饭不久便上床休息,却是一直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绿儿这会应该躲在茶楼外的某个角落,不知道梁国公主有没有跑掉,万一梁国公主没有逃出去…… 叶旋闭着的眼睛猛的张开,最终叹一口气,坐起身来。 随博文跟着店小二一路走进后院,俊眉却是深深的皱起,刚才他佟掌柜刻意让店小二给他带路,他就注意到佟掌柜的不对,而这会看着店小二带着他刻意走可以直接进入后院最里面的路,他就更确定了,确定自己的猜测,媚儿有事情瞒着他,不让他知道。 而瞒他的事情,恐怕就是苏浅现在被她控制在这个后院中的事情。 媚儿,为什么你要抓苏浅,你究竟想做什么? 两人走到离随媚儿闺房有一段路的距离,便见随媚儿的闺房一片漆黑,反倒是随媚儿房间不远处的书房亮着油灯,透过窗户纸,摇曳的光芒照出屋中的身影,里面坐着两个人。一个发髻步摇垂下,随烛光晃动,一个明显男性装扮,头上的一字巾同样在窗户纸上映出。 随博文只一眼,便知道里面坐的人,一个是自己的妹妹随媚儿,另一个想必是同媚儿谈事情的右丞相。 随博文脸色微沉,对着店小二摆了摆手,示意店小二离开,自己才向书房走去,才走几步,便见一个丫鬟守在外面,那丫鬟一见随博文脸色一惊,随即迎了上来…… “三公主,不是说好了将梁国公主在我们这里的消息透露给国夫人,用梁国公主换取国夫人对君上早日下手吗?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将梁国公主的事情透露给国夫人?”右丞相看着随媚儿询问道,口气虽然平淡,却能听出他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悦。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的实力也没集聚到能和其它夫人完全对抗的程度,若是贸然拿出梁国公主这个筹码,恐怕会对我们不利。”随媚儿看着右丞相解释道。 说完,随媚儿又露出一个笑容:“右丞相又何必如此着急,我知道你恨苏浅害死二叔,但苏浅迟早都是个死,现在只不过是让她再多苟延残喘几日而已。”随媚儿说着话,摆弄了一番自己手中的蚕丝手绢。 右丞相眉头皱了皱:“臣不是着急,只是担心公主到时候对梁国公主下不了手。” 右丞相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引起随媚儿的注意,才继续道:“公主现在就对这贱人心慈手软。那贱人不愿意吃饭,还如此细心照顾,我怕公主对这贱人太好,以后下不了手……” 随媚儿将手中的蚕丝帕放下:“右丞相该是知道苏浅是用来对付国夫人的,国夫人的为人我们不能不防,为了这一点,我们才控制苏浅,为的是让国夫人有机会谋害留在随国做质子的异国公主,好用此来限制国夫人,所以心急不得。”随媚儿看着右丞相淡淡的说道,脸上面无表情,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中是否真是如此想。 “但是公主应该清楚,国夫人也在防着我们,私藏异国质子,帮助质子逃脱也是和谋逆相等的大罪,那可是叛国。”右丞相看着随媚儿严肃的说道。 “那又如何,谋逆的我都敢私藏,难道还会在意多一个异国公主藏在我家吗?”随媚儿瞬间打断右丞相。 “随大夫,您怎么来了,公主正在和人商谈事情呢……”随媚儿的话音刚落,便听屋外传来丫鬟刻意拔高的声音,随媚儿一愣,脸色随即微微一变,赶忙对着右丞相道:“好了右丞相,这件事情我们下次再谈,我哥突然来这里,恐怕是知道苏浅在我们这里了,呆会他进来有可能会向我要人,你赶紧将苏浅从那间屋子里带走藏起来,我好告诉他,我这里根本没有苏浅。” 右丞相皱了皱眉,最终点了个头,不再多说,转身便向外走去。 随博文看了一眼从书房走出向自己行礼离开的右丞相,眉头皱了皱,才走进屋中。 却见随媚儿俏生生的站在书房之中,当见他进来,对着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哥,你怎么在这个时候来了?” 随博文抬眸看向随媚儿“苏浅是不是在你手里?” 却说院子中央,关押苏浅之处。 “咔嚓――”一个让人惊心动魄的声音正在苏浅耳边响起,苏浅心中一喜,赶忙轻轻将门推开,刚走出房间,苏浅脸色大变,只见右侧不远处,一盏灯笼的光晕正向这里快速走近…… ------------ 第十四章 :忘记呼吸 更新时间:2010-11-05 右丞相跟着提着灯笼领路的小丫鬟,快步向院子中央走去,远远的只见关着苏浅的房间的房间一片漆黑,不自觉的,右丞相眯起眼睛:“走快点。” 提灯笼的小丫鬟被右丞相一催,从快速的小碎步,变成了小跑,直到跑到苏浅的房前,才微微喘气的停下来转头看向右丞相。 右丞相脸色一沉,小丫鬟心中一慌,才反应过来赶忙取出身上的钥匙,准备将门打开,可当手一碰触到门板,门板却是自己向屋内倒去。 “啪嗒――”门板一半触地,另一半却是挂在另一扇门上。 右丞相一惊,快步走进屋中,就着灯光,便见屋中一片凌乱,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小丫鬟快步走到床前,摸了下床,才恐慌的低声道:“大人,床是凉的,公主恐怕已经逃走很久了。” “还不叫人追,若是梁国公主不见了,我唯你是问。”右丞相脸色一沉。 “是,是,奴婢这便派人追。”小丫鬟一惊慌乱的向外跑。 “啪――”小丫鬟的话音刚落,便听一个大声响,她整个人已经成大字形趴在地上,却是被门槛绊倒,门板也跟着被向左内侧撞去。 苏浅看着突然向自己撞来的门板一惊,手脚瞬间冰凉。 “哐当!”门板撞在一起,使得门向里推,瞬间到得她的鼻尖,苏浅下意识用手护住身前,在碰上门的瞬间,竟是用手拽住完好的挡住自己的门。 门随着她的力道晃荡了两下,快速的停下。 苏浅看着快速停下的门板,心中更加冰凉,完了,她的动作太大,门板停下的幅度不对,一定会被发现的。 心中虽然惊急到极点,苏浅却还是努力闭住气,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弃,即使这会犯了这么大的错误。 只一息,苏浅已经下定决心,若是被发现,她也会逃,有时候,人就是要做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 右丞相看着门板眼睛微微眯起,这门板被撞的动静似乎有些不对…… “大人,对不起,我马上我马上就去找人。”小丫鬟的声音却在这个时间响起,只见小丫鬟连滚带爬站起,声音更是带上一丝哭腔。 “还不快去。”右丞相看着狼狈的小丫鬟眉头一皱,不耐的说道。 小丫鬟一听到右丞相的话,如同大赦一般,赶忙向外跑开。 右丞相转头看向挂着一扇门,如今还连在墙壁上的门,眼睛微微转动,一步一步走向那扇门。 苏浅透过门缝看着右丞相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近,鼻尖一阵酸涩,就要被发现了吗? 书房 随媚儿听到随博文的问话,脸色瞬间冷下:“这是你对我说话该有的态度吗?我是你的妹妹,难道还不及一个没关系的人重要?” 听到随媚儿的话,随博文也知道自己的态度有些问题,只是他的心中焦急着苏浅,实在无法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不过声音却还是变得缓和:“媚儿,苏浅究竟有没有在你这里,算我求你了,告诉我好吗?” 随媚儿低下头,良久才开口:“你找错地方了,我这里并没有苏浅,苏浅是梁国公主,又怎么可能在我这里。” 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告诉你苏浅在这里…… 随博文听到随媚儿的话,表情凝固,好一会才踉跄转身准备离开。 “哥……” 随博文停住脚步:“对不起媚儿,我不该怀疑你,只是右丞相在这个地方,他和苏浅有仇。” 随博文看向远处,仿佛遥远的前方有他寻找的东西一般:“媚儿,你知道吗?我告诉苏浅国夫人下的毒六日才会完全发作,可惜国夫人骗了我。” 随博文深吸一口气,眼睛微微模糊:“她不见了,我连找她都不敢。” 随博文说着话踉跄的向外走。 随媚儿看着随博文的背影张了张口,最终低眸沉默。 “公主,公主,不好了……”随博文刚走到门口,便被一个急冲冲冲进来的身影撞到门板上,那人来不及和随博文道歉,却是看着随媚儿快速说道:“关在客房的姑娘不见了。” 关在客房?随博文看向随媚儿…… 苏浅看着一步步靠近的右丞相,紧张的压迫让她呼吸不能。 “大人,这是怎么了?”突然,一个声音突然从外面响起。 如同天籁的声音,苏浅从没觉得哪个人的声音有现在这个响起的声音这般好听。 她绝对想不到,有那么一天,她会觉得曾追杀过她的叶旋的声音入得她耳,会如同天籁般悦耳。 可在这个时间听到叶旋的声音,特别是右丞相随着叶旋的声音转头,不再向门板走来之时,若不是在这个时刻,这个环境,她绝对会痛哭出声。 右丞相转头看向屋外,便见叶旋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间屋子不远的地方。 “梁国公主不见了。”右丞相冷淡的看了一眼叶旋,便皱眉看向屋中凌乱的景象。 听到右丞相的话,叶旋快步上前几步:“怎么会,这个屋子从外锁着,照理说不可能被梁国公主逃掉才是。” “可是梁国公主消失了,这房门也被卸了下来。”右丞相说着这句话时,眼睛重新看向叶旋,这一次眼中的怀疑明显的露出。 叶旋眉头皱起:“大人难道觉得这事情和我有关?” 这话一出,叶旋立刻对着右丞相单膝跪下:“大人明鉴,叶旋对大人忠心耿耿,为了大人更是多次追杀梁国公主,同梁国公主从不曾有什么交集,怎么可能可能同这件事情有关,若是大人不信,属下愿意一死明志!” 叶旋说的铿锵有力,若不是那把匕首的确是叶旋给自己的,苏浅恐怕都会认为叶旋说的是真话。 这个世界的人比她现代人还要会演戏,若是什么都相信,恐怕怎么死都不知道吧。 右丞相看了叶旋一会,突然笑起:“你多想了,我怎么会怀疑你,你可是我离不开的左右手,还不快站起来,这个时候这般跪着成何体统,我还需要叶旋你帮我将梁国公主抓回来呢。” 说着话,右丞相更是上前伸手将叶旋扶起。 “是,大人!”叶旋站起身,恭敬的应道。 如此应完,便走进屋子将油灯点起,借着油灯扫了一眼屋子,只见屋子中央散落了许多破碎的瓷片,而一边的床上更是整齐的纤尘不染。 最后看到门口之时,眸光略微低下,当看到如今靠向墙壁的那扇门之时,瞳孔微微缩了缩,只见那扇门下露出一双绣花鞋。 滴答……滴答…… 苏浅背靠着冰凉的墙壁,当看到叶旋看来的目光,苏浅仿佛听到久别的石英钟秒钟走动的声音。 只一个眼神,她便知道,叶旋已经发现她了。 当她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到自己露出门下的脚时,她更是头皮一阵发麻。 心低落到极点…… 正在此时,叶旋却是快速的收回眸光,转头看向右丞相:“大人,我想梁国公主应该刚逃出这个地方不远才是。” “哦?怎么说?”右丞相微微挑眉。 “首先要将这门如此从墙壁上拆下需要时间,而油灯盏上的油每日都会添满,可我刚才点亮时,可以明显的看出少了一圈,说明梁国公主应该点过一段时间油灯,所以梁国公主绝不可能太早逃走。”叶旋确定的说道。 “哦?那床是冰凉的,又做何解释?”右丞相眉头一皱,想到刚才那丫鬟说的话,对着叶旋问道。 “正常,大人你看,这张床叠放的十分整齐,分明没有用过的痕迹,这说明梁国公主根本不曾用过,所以并不能用来说明梁国公主离开已久。”叶旋一字一句的分析道。 “再说茶楼里的掌柜和小二都是三公主的人,也是知道三公主将梁国公主关着的人,若是梁国公主从那里出去,肯定会弄出动静,而现在都没有动静,说明梁国公主应该刚逃出房间不久,恐怕还藏在这个院子中,有可能就在这屋子附近。” 叶旋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大人,这会若是马上发动院子里的人全院搜查,我想一定能找到梁国公主。” “好!好!好!就按照叶旋说的去做。”听到叶旋的话,右丞相开心的笑起。 叶旋却是低下头:“只是这院子毕竟是三公主的院子,叶旋却是无法调动院子里的人搜查公主。”叶旋说着话,被暗影掩住的嘴角不可查的露出一丝嘲弄。 “叶旋说的在理,既然如此,我带你去三公主那吧。”右丞相看着叶旋笑着说道,眼中同时也散去之前对他的怀疑。 “是,大人。”叶旋恭敬的应声,随即跟着右丞相向外走去,只有到门口处微微顿了下脚步,却也仅仅是顿了下脚步,便跟着快速的向外走去。 随着叶旋和右丞相离开,苏浅无力从门口滑坐在地上,只见她此时一脸病态的苍白,满头细密的汗珠。 苏浅慌乱的从荷包中取出药瓶,颤抖的塞进这塞进自己嘴中吞下,一滴泪才从她的眼角滑下。 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很快,苏浅便抹去眼角的泪水重新站起。 这里还不是结束,她还没有离开这院子,之后等待她的会是更大的危机,她必须快,趁着右丞相他们没有准备好之前,逃出这里。 不知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坏,苏浅走的方向和右丞相正好相反,右丞相带着叶旋向三公主住的地方走去,而苏浅则是快速的走向茶楼,因为,这个院子,她只知道这一个出口。 ------------ 第十五章 :哭泣 更新时间:2010-11-06 “你抓了她!”听到冲进来的丫鬟的话,随博文瞬间转身看向自己的妹妹。 随媚儿将头撇开:“早计划好的不是吗?利用国夫人对你的感情,让她杀了苏浅。” 随博文瞳孔一张,愣住。 “公主……”一旁的丫鬟迟疑的唤着随媚儿。 随媚儿看了一眼丫鬟,丫鬟下得立刻噤声低下头。 见丫鬟低下头,随媚儿才重新看了随博文一眼,抬脚向外走去:“这是我们早就计划好的不是吗?一个杀害异国质子的国夫人就无法名正言顺的继续存在这个世界上,再毁掉这个国家。所有伤害母亲的人就得到了该有的结果。” 随媚儿走到随博文身旁微微一顿,说完话才大步向外走去。 一阵风吹过,两个人的影子复合交错开…… 随博文无力的闭上眼睛,什么时候,他坚定的想法改变的?可是,可是,他真的不想苏浅死。 一滴泪自他眼角滑落,随博文重新睁开眼睛,一个转身跟着随媚儿的身影向外走去。 却说苏浅这片刻时间已经跑到茶楼之前,当看着院子通往茶楼的入口,她的手心不觉有些湿润。 苏浅深吸一口气,快速的闪进茶楼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打烊,茶楼大厅此刻竟只点了一盏油灯,而那盏油灯正好在柜台上,也就是她要离开茶馆必须经过的道路上。 苏浅左右打量了一眼,不禁一怔,怎么会?这么重要的地方,竟然没人! 随即,苏浅的目光聚集在插了一半门板的门口处,不管那么多了,前面就是希望,就是离开的希望。 苏浅深吸一口气,目光随即变得坚定,再不管其它快步的向外跑。 “什么人!” 苏浅的身影刚触及门口便听身后一个厉音传来,苏浅的身子微微一颤,却毫不停留的快速向外跑。 佟掌柜看着跑掉的背影,眉头一皱:“糟糕,是公主关着的姑娘跑了。” “小二,你赶紧去追,我这就去禀告公主。”佟掌柜随即看向身旁的小二说道。 店小二一个点头便向苏浅的方向追去,而佟掌柜同时也快速的向院子里走去。 有间客栈不远之处,一个墙角旁,一个身影紧紧的注视着有间客栈,冷风一阵阵的扫来,那人影却仿佛好无所觉的看着有间客栈,眼中从充满希望的有神,到失望的无神。 最后不禁低下头,公主难道没逃出来吗? 正好在这人低头的瞬间,苏浅正好从有间客栈跑出,而之后那个店小二也跟着追出。 苏浅快速的跑着,凉风蜂拥灌进她的胸腔,胸口被冰冷的空气一点点涨满,难受的仿佛随时都要窒息。 这是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几次逃跑?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应该头脑一片空白逃跑的苏浅,竟不由自主想起自己到这个世界后的事情。 那一次在宫中遇上假的吴公公,她似乎就是这么跑的,后来段护卫要杀她,她似乎也是这么拼命逃跑。 为什么自己要这么拼命的跑,为什么? 对了,她还要回到恒儿的身边,照顾那个将她当作一切的弟弟身边。 还有,为林音报仇…… 呼哧……呼哧…… 风快速撞到物体的声音…… 是身后传来追逐的声音吗? 苏浅心中一紧,想要加快速,却发现她根本改变不了什么,身体这一刻仿佛不是她自己的,酸痛从身体的各个部位涌来。 果然,她在这个世界运动太少了,这么一点点的运动,竟都有些支撑不住的感觉。 苏浅向着一个方向努力跑去,身体渐渐的适应麻木,而黑夜中,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逃向哪里。 佟掌柜才走出茶楼,到得院子,便见随媚儿和随博文、右丞相、叶旋几人向自己走来。 “公主,对不起,都怪我不注意,才让那位姑娘从这里逃了。”佟掌柜看着走出的四人,表情一紧,终是低头说道。 “我知道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随媚儿冷冷的说道:“你现在就带院子里的人手追,一定要将她给我追回来。算是将功赎罪!” “是,我一定将这人追回来!”佟掌柜听到随媚儿的话,松一口气,立刻应道,说着便看向随媚儿身后跟出的人:“你们现在就跟我走,那人逃走不久,我已经让小二跟上,我们只要快点一定能追上。” 佟掌柜说完,转身便领着这些人向外走。 “公主,请允许我也一起去追。”看着佟掌柜向外走,叶旋眉头一皱,突然转头看向公主沉声说道。 随媚儿转头冷冷的看向叶旋,眼中毫无情绪,让人看不懂她究竟是什么想法。 叶旋低头,保持着躬身抱拳动作一动不动。 良久,随媚儿的声音才响起:“想要去的,都去吧。”说完才转身向后院走去。 随博文一愣,看向随媚儿的背影,他知道,他这个妹妹这句话与其说是对叶旋说,或者更该说是说给他听的。 “对不起,媚儿。”随博文一低头,说完这句话,便快速向外冲去。 右丞相看了一眼随博文,眉头皱起,转头看向叶旋:“一定要将梁国公主给我带回来,这一次,别再让我失望了。” 叶旋低头:“是,一定不会让丞相大人失望的。” 有间客栈外,躲在墙角的身影抬眸重新看向有间茶楼出口,只见出口依旧空白一片,丝毫不见人影走出。 看着有间客栈的门口,绿儿突然一咬牙,仿佛下定什么决心,站起身,就要走出墙角,便见一群人走出有间客栈。 绿儿一惊,踏出的步子随即收回。只是差了片刻,前面的人便已经走远,可是后面,她却是看到两个让她惊讶的身影从茶楼里走出。 随博文……叶旋…… 苏浅快速的跑着,刚开始她还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在动的节奏,而现在,她已经毫无感觉,身体已经完全麻木,唯一支持着她继续的信念只有一个,那便是逃,逃的远远的,不让身后的任何人追上,她不要在被人关起来,她讨厌什么也不能做的感觉,她讨厌这种感觉,等待的感觉。 小二气喘吁吁的看着前面不断逃的女人。 这个人真的是梁国公主吗?一个身份尊贵的公主竟能支持跑那么久…… 突然他听到身后传来风的声音,不觉回头,便见三个身影自他身后前后追逐而来,速度很快,眼看着就要超过他…… 苏浅却不知道自己身后的变化,她唯一感觉到的便是风不断从两侧灌过,两侧的景物不断的向后倒退,她眼角余光扫到的景色全是一片黑暗。 而前面迎接她的似乎是比周围更加黑暗的世界,可她没有选择,只能继续逃跑,即使是更加黑暗,她宁愿被黑暗吞没,也绝不要被抓回去。 周围的景物从一座座民房,意外的变得空旷起来,苏浅逃的方向竟是越来越荒凉,就如这夜的风,明明并不寒冷,可因为这速度,却意外的充满寒意,从苏浅的身侧一点点侵入她的身体,麻木着她身上每一个器官。 苏浅眼前冒出一点点的黑点,那一点点的黑点仿佛在慢慢变大,变成一个个黑洞,一个个想要将她吞噬掉的黑洞。 已经到极限了吗?苏浅无力的想着。 “苏浅!快停住!前面是河!”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苏浅一怔,眼前瞬间竟又变得清晰起来,苏浅定睛看向前方,只见自己不知何时竟跑到一条流淌急速的河流前。 随城里原来也有这样的河流啊! “苏浅!”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 苏浅转身看向那个熟悉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在她身后不远之处站着三个人,而在这三个人身后则跟出更多的人。 苏浅抬眸看向那个身影,不觉微微一愣,即使是在黑夜,她依旧一眼就认出这个男人:“随博文,没想到会是你来追我,是想把我抓回去吗?” 随博文看着眼前狼狈不堪苏浅,黑夜中,那瘦弱的身子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心中一阵抽紧。 “对不起!”随博文低头,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进苏浅耳中。 “对不起吗?”苏浅凉凉的看着随博文:“是对不起欺骗了我,还是对不起要将我捉回去?” 随博文放在两侧的手不禁握成拳头:“对不起……” 全都对不起,所有的一切都对不起…… 随博文攥紧拳头,他面对着苏浅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我明白了。”苏浅嘴角突然露出一丝弧度。 风吹过,带起苏浅两鬓的发丝,苏浅抬手用略微颤抖手指将发丝勾到耳际。 她抬眸认真的看向随博文,她发现这样的黑夜中,她竟无法看清随博文的模样,而脑海中对方的模样竟也意外的变得模糊起来,仿佛突然出现一层薄薄的膜,阻挡着她看清对方的模样。 她的心一阵抽痛,这疼痛和生病时的疼痛完全不同,这感觉无可抑制。 随博文看着苏浅,只见苏浅的衣带被风带起,整个人竟都变得虚无缥缈一起,仿佛下一瞬间,她就会随着风飘远,仿佛这一刻,眼前的她已经和他不在同一个世界。 他的心突然升起一股子虚空的感觉,仿佛想要抓住什么,手中却只有空气。 “跟我回去好吗,我会保护你的!这一次我会保护你的!最后相信我一次好吗?”随博文看着苏浅忍不住恐慌的大声说道。 苏浅听着随博文的声音,忍不住嗤笑,随即,她的笑容停住――随博文身后跟来的人越来越近了。 这些人马上就要来抓她了吧。 苏浅回头看向身后的河流。 她还真是没用,将自己弄的那么狼狈,还是什么都逃不掉。 水中映出月光亮影,那亮影突然变成苏恒的模样,苏恒似乎在唤她…… 对不起,恒儿,我恐怕没有办法继续照顾你了,不过放心,我会在天上继续守护你的……弟弟。 苏浅闭上眼睛,向河中扑去,身子一瞬间竟完全松弛下来。 “公主,不要――” 冰凉灌进她的胸口,她似乎听到绿儿的声音了,是错觉吧…… ------------ 第十六章 :晴河 更新时间:2010-11-07 “不要――” 苏恒猛的从床上坐起,惊恐的汗水从他两颊滑下,冷静下来,只觉全身冰凉,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就在之前,他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里他看到姐姐被一群人追赶,他想要上前帮忙,却发现自己从那些人身上透体而过,所有人都看不到他,而他也帮不上忙。 他看到姐姐跑到一条河前,最后竟跳下了那急喘万分的河。 苏恒重重的喘息,眼睛不觉看向床前的黑暗。 姐,你现在过的好吗?我离开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为何我会突然做这样的梦。 姐,你可不可以答应我,答应我一定要回到梁国,只要你回到梁国我就不再恨你擅作主张。 许是这噩梦影响,苏恒再没有半分睡意,这般愣愣的坐了一会,却是忍不住将被子掀开,转身坐到床沿上,穿上鞋,下得床。 缓缓的行至门口,苏恒推开门走出房间,一抬头,便见夜空之上挂着一轮圆月,皎洁的月光那般清冷,让寂静的庆年殿不觉的多了一层寒意。 “咔嚓――” 苏恒转过头,便见身后出现一个身影,却是应该早早睡下的秀儿。 秀儿见苏恒突然转头,心中一恐慌,竟是踉跄的倒退几步:“公……公子……”本就不太聪明的脑袋瓜,这会更是连话也说不完整。 苏恒冷冷的看了一眼秀儿,看的秀儿闭上嘴巴不再说话,才转头继续看着天上的明月:“怎么还没睡?” “啊?”秀儿惊讶的抬头,公子竟在问她话。 这还是公子除了问公主的事情外,第一次询问她和她有关的事情:“奴婢……奴婢睡不着。” 说着话,秀儿却是情绪变回低落,之前的惊慌紧张也全都变成了梦幻一般,秀儿跟着苏恒看了一眼天空,那轮明月整个映入她眼中“公子是不是做恶梦了?” 苏恒讶异的回头,这才发现秀儿只简单的披了件外衣,脚上的绣花鞋也没有完全穿好,只是拖沓着出来的,凌乱的模样,可以看出出来的匆忙也出来的慌张。 “我听到了公子的叫声。”见苏恒回头,秀儿低头小声的说道。 “我梦到了公主。”苏恒重新看向前方,意外的开口。 “啊?”秀儿惊讶的看向苏恒,便见苏恒的背影显得有些单薄。短短时日,公子似乎瘦了,公子也和她一样想念公主吧,不,或者该说比她更想念公主吧,毕竟公主是公子的亲姐姐。 苏恒深吸一口气,对着秀儿问道:“秀儿,你怪不怪公主不留你在随国?” 这问题一出,等了良久却都不见回答,苏恒不禁回头,便见秀儿正用着衣袖不断的擦拭着眼角落出泪水。 秀儿见苏恒看自己,才缓声道:“说一点不怪那是骗人的,公主留下绿儿却不将我留下,明明是我跟公主的时间早一些,可公主却将我送回来,一开始,我甚至觉得我被公主遗弃了。” 秀儿抽噎着吸一口气,突然定定的看向苏恒:“可是我知道,这是公主心疼我们,公主是个好人,宁愿自己一个人危险没人陪伴,还要将我这个没用的宫女一起送回来,公子,不要恨公主好不好,其实公主一个人很苦的。” 苏恒沉默。 “公子……”秀儿担心的看着苏恒。 “恩?”苏恒看着天空,乌云不知何时飘过,这一刻竟是将月光完全遮去,只留一片乌黑的世界。 看着苏恒呆呆的看着天空,秀儿突然说道:“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回了梁国,回到了庆年殿,可是奴婢却觉得不习惯,明明是住在宫殿里,可不知道为什么竟觉得还不如随国的质子馆来的顺心。” 苏恒低头:“那是因为姐姐不在这里。” “公子你在说什么?”秀儿疑惑的看着苏恒,可惜苏恒的声音太小,她根本没听清苏恒说什么。 “没什么,你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呆会。”苏恒冷淡的说道。 “可是……”秀儿迟疑,不放心的看着苏恒,公主让我回来,便是为了让我替她照顾好公子的,她一定要做好。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今晚的公子和平时似乎不同,似乎比平时更让人心疼。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苏恒声音瞬间冰冷。 秀儿一呆,立刻应了一声是,看了一眼苏恒,才转身离开院子,即使这般离开,还是担忧的三步一头。 直到秀儿离开后,苏恒才重新看向天空,只是这个时候他眼中竟凝着一层薄薄的雾。 姐姐,你知道恒儿也在想你吗?我已经回到梁国了,你又什么时候回来呢? 晴河岸边 仿佛是个笑话,苏浅跳下的河叫晴河,不知这晴河取这个名字时,人们究竟取的是什么含义,是有情亦或是无情。 随博文怔怔的望着急淌的河流,他来不及上前,也没能拽住苏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浅消失在他的眼前,消失在这急淌的河流之中。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这么不愿意相信我,连一次机会都不愿给我。你知道吗?这一次我是真的决定放下复仇,只保护你。”随博文望着晴河喃喃自语,整个人如同失去了灵魂。 一旁,绿儿快速的沿着河岸向河水流淌的方向追去,黑夜中,除了反出月光色泽的河水,什么也没有。 “公主――公主――”绿儿颓然的跪在岸边,她该亲自去救公主的,而不是这般等在外面,她该早些发现公主跑出来的,如此也就不会…… 叶旋看着绿儿随博文沉默了一会,又不禁看了一眼晴河。 “叶公子……” 叶旋回头,便见佟掌柜站在他身后,再看那一群围在晴河外的家丁,想了想才开口:“佟掌柜,你先带人回去吧,在随城弄出这么大动静,再这样围在这个地方,若是让人发现什么就不好了。” “可是……”佟掌柜为难的看着叶旋。 “这件事情我会帮你解释的。”知道佟掌柜担心随媚儿怪罪,叶旋开口说道,只是说着又不禁看了一眼绿儿。 佟掌柜也顺着叶旋的眼睛看到绿儿,眉头皱了皱,随即眼中一亮:“叶公子,这姑娘似乎不是有间茶楼的,看起来和梁国公主似乎有些关系,不如我们将此人抓回去,对公主正好有个交代。” “你们都滚!都给我滚回去!”佟掌柜的话刚出,便听随博文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 佟掌柜表情一凝,随即苦着脸:“是,我们这就回去。” 不一会,佟掌柜便带着所有人离开了晴河,而留下的,只有三个人,随博文,叶旋,绿儿。 “我不会感谢你的。”绿儿站在河岸边冷冷的看向随博文,就是眼前这个人逼死了公主,逼的公主跳进这条河,逼的公主没了求生的希望。 随博文却没有看绿儿,依旧看着晴河,就仿佛刚才突然发怒的人不是他一般。 而随博文看着晴河的神情也是异常的温柔,仿佛是看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一般。 望着这般模样的随博文,绿儿最终没再说什么,只是转头看向叶旋:“我要回梁国了。” “不准备留在随国吗?”叶旋微微讶异的看着绿儿。 “公主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没脸见她们,我却必须将这件事情告诉她们。”绿儿神情凝重的说着。 恐怕这个消息带回梁国的话,梁国也要乱了,到时候随国会更乱吧…… 晴河下游 林音提着一篮的衣服向晴河走去,和上游的急速不同,下游却是很缓和,正好适合清洗东西。只是提着衣服的林音有些心不在焉。 她已经在这晴河边住了三四日了。 却说那一日吕灿告诉她公主逃走,她被判了三日后斩首的事情后,还给了她一颗药,说她若是不想被人利用来找苏浅,可以将这颗毒药服下。 她将这颗药服下后便失去了知觉,她以为自己就此死了,没想到再次醒过来,竟被送到了这晴岸边,还住到了这晴河岸边,之后吕灿每日都会到这里。 也是这样,她才从吕灿嘴中得知,原来公主早就替她安排了一条生路,为了她还替左丞相做了一件事情。 公主总是这样,明明自己都快顾不上,却还要保护周围的人,也不知道公主现在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林音冷落寒霜的脸上竟露出担忧。 自她得知公主失踪之日算起,公主已经失踪四日了,可是到现在依旧没有公主的消息。 她想现在就回随城,亲自去打探公主的消息,偏偏吕灿似乎早就算到了这点。 林音不禁回头看一眼跟着自己的人,说是派人来保护她,实则派人监视她。 突然,林音眉头一跳,就在她扫向身后的人时,她似乎扫到晴河岸边有一个凸起的物体,那形状似乎是一个人…… ―――――――――――――――――――――――――――――――――――――――――――――――――――― 这一章写的特别艰难,我整整花了四小时才写出来,可写出来了还觉得有些不对劲,叹气,这章是转折,也许转折总是艰难一些的吧…… ------------ 第十七章 :醒来 更新时间:2010-11-08 为什么我会全身发烫,还有这里是哪? 苏浅怔怔的看着房顶,这是一间很普通,甚至可以说是朴素到极点的房间,屋子里的摆设除了她如今躺着的床外,竟然只有一张桌子和几个凳子。 对了,她想起来了,她被一群人追,然后她见到了随博文,她跳下了河。 是啊,她在随博文的面前跳下了河,在这个让她心口撕裂般疼痛的人面前跳下了河。 她记得跳河前曾听到一个声音,似乎是绿儿的,可惜她来不及转头看那声音的主人。 她记得她还希望自己能在天上一直陪着恒儿。 只是这些都不是重点,她不该死了吗?跳下河,那样急的河水之下,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难道…… “碰――” 突然,苏浅眼中露出惊恐的神色,猛的想要坐起,只是身体才稍稍抬起一些,便重新落回了床上,发出重重的声响。 声响才传出,便见房门瞬间被打开,一个一身绣兰花对襟长衫的女子从外面冲进。 苏浅抬眸看向对方,瞬间愣住:“林……林音……” 林音不是在大牢中自杀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林音慌张的打开门,当对上苏浅睁开的眼睛之时,手中端的药碗,啪嗒一声落地。碗中的药汁跟着溅了一地。 “公主,你……你醒了,太好了!”只在这片刻之后,林音脸上露一个璀璨的笑容,一个带着欣喜,快乐,如同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这笑容和她平时的笑不一样,这笑容,少了平时的冷,和阴沉。 林音也不管掉落在地上的碗筷,直直的冲到床前,只是冲到床前,林音的脚步不禁一顿。眼睛在这片刻间也凝结出一层水雾:“真是太好了,我真怕公主你醒不过来,你知道吗?你已经昏睡了整整三天了。” 说着话,林音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嘴,仿佛怕因激动而哭起的哽咽声被苏浅听到一般。 醒过来?没有穿越? “太好了!我没有又穿越。”苏浅心中一喜,竟是不知不觉中将心中的想法说出。 林音一愣:“穿越?什么是穿越,公主您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我的意思是能看到林音太好了。” 苏浅一慌,她没想到自己会突然就这么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赶忙掩饰的说道,不过她脸上快乐的笑容却是怎么掩饰不去的。 说来,在她醒来的一刻,她真的被吓到了。 陌生的环境,和往常见到的不一样的摆设,还有物品的色泽质地上的差别。 简直和上一次死亡后醒来后一样,都处于和自己清醒之时完全不同环境,是个穿越者,经历过穿越的,恐怕都会以为自己再次穿越了吧。 毕竟,最不可思议的事情都发生过了,再重复一遍,是再正常不过,只是这个念头出现在她脑海的刹那,那惊恐的情绪完全无法抑制。 她在害怕! 是的,在害怕! 和第一次穿越后出现的情况不一样,第一次的时候,她除了惊讶自己的穿越,便是努力的面对碰到的情况,若不是因为不希望自己和腐尸一直呆在一起,呆在一起等待死亡,她恐怕根本不会有求生的欲望。 而且,就是知道自己穿越了,最多也是在想起父母之时偶尔伤感,可这一次,竟然是恐慌。 这恐慌似乎是在害怕失去一些重要的东西,她能感觉到自己在担心,在担心自己再也无法见到自己在意的那些人,而再一次出现在陌生的环境。 仿佛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完成,完全不想要出现在另一个世界,完全不想离开和自己一起生活的这些人,这一切也让她自己惊呆了。 什么时候,这个世界让她这般在意了,除了对恒儿的羁绊外,她竟还想到了许多别的人。 她对这个世界所牵连的东西仿佛还不止这一点,反而她第一次死亡后,发现自己穿越没有太多感觉,且很快的适应了所有一切,穿越之初的想法更是少的可怜。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是因为意识的不同还是其它。 “公主,公主,你怎么了?是不是什么地方不舒服?” 林音紧张的看着苏浅,谁都为看到一个人很快乐的笑着,却突然笑容凝固,而紧张吧。特别这个人对自己还意义不同之时。 听到林音的声音,苏浅同时跟着清醒,林音在紧张,在紧张她。 对了,就是这种紧张的感觉,不知不觉中,除了恒儿,竟也有这许多人在意她了。 她似乎想起来了一些东西。在原来的世界,她似乎一直渴望得到别人的在意,而一直没有人在意自己。 也因为这一点,在遇上那般在意自己的恒儿之时,她才会想要对恒儿付出全部的好,可是面对事情有太多想法的她,却从来没有做好过,但她一直在努力。 努力? 苏浅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明悟。 原来是这样。 她上一辈子从不曾为了谁努力过,只是想着得到一些东西,即便做事情,也都是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随意。渐渐的,大家也不觉得她存在,注意不到她。 而她感受到的就是不被人在意,被所有人疏远。 可是这一次,她却因为恒儿的触动不经意的去努力。 努力的对恒儿好,努力的对恒儿倾注自己所有的疼爱,而这感情似乎在不知不觉中也散布到了自己身边的其它人身上,感染到其它人。 因为她在努力,在对生活努力,对周围的人努力,周围的人都看在眼中。所以周围的恶人也不知不觉的对她重要起来,这个世界的人也跟着对她重视起来。 她似乎有些明悟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什么的了。 若以前说老天让她来这里便是来保护恒儿的话,那么现在她很确定,老天是为了让她明悟这份存在感而来,是为了让她寻找到自己的存在感。 苏浅对着林音展眉笑起:“没什么,不过林音,这里是哪里?” 但是也是因为恒儿,她才会为自己还存在这里那么惊喜的吧,因为可以继续为了这个孩子努力,还有其它人。 第一次,她发现自己竟这么想活着,感到活着的感觉是那么的美好,空气也是这般清晰灵动。 她,更明白属于自己的方向。 “这里是晴河岸边。”林音有些疑惑的看着苏浅。 是错觉吗?这瞬间,公主身上的气质似乎有了许多改变,以前若说是一直带着凝重,日日为了明日担心的话,这一次竟意外的带着一份随意,仿佛放下了什么事情,想通了什么一般。而且更透出一份生气。 “晴河岸边?”苏浅皱眉:“这里离随城多远,还有,不是说你在牢中……”自杀了吗? 为了不被利用来引我现身…… “公主难道忘了自己曾要求左丞相大人的事情。”林音看着苏浅笑道:“是左丞相救了我。” “记得,只是我没想到左丞相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会遵守约定,这个地方也是左丞相为你安排的?”苏浅看着林音问道。 苏浅这问话一出,林音没有马上回答,却是脸上一红。 “看起来还真不错,似乎很适合过普通的生活。”苏浅微微一愣,随即重新扫了一眼房间:“不过左丞相这个人情似乎送的有些大!” 林音被苏浅看得别过头:“是吕灿替我准备的。” “吕灿啊……”那个每次引她进左丞相府的人,左丞相的亲信吗?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的,更让她在意的是林音的羞涩,这羞涩让她忍不住松一口气。 她一直担心,在林音身上发生过那样惨不忍睹的事情后,林音会冰冷的过一辈子,孤零零的在阴暗的空间等着伤口化脓,然后慢慢一个人死亡。 而现在,她似乎可以放心了,能脸红,能像刚才那样露出这么璀璨的笑容,林音所有的伤口应该完全好了,她还真没想到那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吕灿竟有这样的能力。 不过,能看到林音找到自己的归宿,和自己的未来真好。 “恩。”林音轻轻颔首,随即看着苏浅问道:“公主接下来准备怎么做呢,是马上回梁国吗?这里不是在随城内,公主想走的话,只要身体养好了,马上就可以走呢。” “林音也跟我一起回去吗?” 苏浅突然笑眯眯的看着林音问道,同一时间,她用手扶住床板,尽量让自己坐起身子。 林音一愣,不过看到苏浅的动作时,马上上前扶住苏浅,拿起枕头垫在苏浅身后。 虽然只是一愣,而且很快就过去。苏浅还是瞬间捕捉到这一幕,脸上的笑容不禁变得更大:“放心,我不会要求你跟着我回梁国。” 林音一紧张,赶忙抬头:“不是,林音是公主救的,这条命也是公主的,当然应该跟着公主回梁国。” “你说什么傻话。”苏浅脸上的表情一肃:“你的命是你自己救的,即使受了那样的苦,你还拼命的活下来,是你自己救活了自己。” “公主……” “好了,不用再说了,这件事情以后在说吧。”苏浅笑着说道,这一次醒来,她意外的竟觉得轻松了许多,当自己明白自己存在的时候。 “可是……”林音皱眉。 “我不会马上回梁国,因为随国还有我没做完的事情,所以你还有时间,你还可以自己慢慢选择自己将来的路。”苏浅对着林音说道。 “啊?”林音眼露惊讶。 “我在跳河之前曾听到绿儿的声音,我以为是错觉,不过现在想来,应该真的是绿儿,她是我从梁国招来的,所以我必须确定她安全。” 苏浅说着看向窗户,只见一缕阳光从窗户处射进,在屋中照出一个光圈:“况且,随国夫人如此热情的‘招待’了我那么久,我也该好好的还上这份人情不是吗?” ------------ 第十八章 :开始 更新时间:2010-11-09 “公主……”林音愣愣的看着苏浅,公主真的变得和以前不同了,似乎短短时间想通了什么,完全换了一个人…… 不过……林音嘴角露出一个笑容,这样的公主更让人喜欢了。 “不过林音,在这之前我要拜托你一件事情。”苏浅看向林音,脸上露出阳光般的笑容。 “公主?”林音疑惑的看向苏浅。 “在这之前,我想见一见吕灿。” 左丞相府 吕灿静坐在桌前,缓缓将炉子上的茶壶提起,倒入紫砂茶壶中,然后将水全部倒尽,重新将热水注入后,才倒入茶杯之中。 “大人,请喝茶。”吕灿将沏好茶的茶杯双手递给左丞相。 左丞相接过吕灿递来的茶杯,轻轻的用杯盖拂去一丝热气,才饮下一口:“吕灿的茶艺又进步了。” “大人过奖了。”吕灿略略低头。 “年轻人应该有年轻人的活力,你就是太缺乏活力了。”见吕灿一副恭敬的模样,左丞相放下手中的茶杯。 “是。”吕灿恭敬的点头。 左丞相对着吕灿无奈的摇头,好一会才重新开口:“听说你将林音安排到随城外了。” 吕灿微微一愣,才对着左丞相颔首。 “也好,这样算是完成了我和梁国公主的约定。”左丞相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听说你最近都在查梁国公主,可有梁国公主的消息了?” “大人?”吕灿惊讶的看着左丞相,仿佛没想到左丞相知道他在查梁国公主失踪的事情一般。 “尹铭说你有问他这些事情。”左丞相笑看着吕灿说道。 “是,我在替林音查这件事情。”吕灿看着左丞相说道,说完后,忍不住抬头看向左丞相:“不过,大人,我听尹铭说大人也在查梁国公主的下落,大人为什么一定要找梁国公主,如今随国内便是多事之秋,这个时候不是更应该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国事上吗?” 而且现在,似乎所有人都在找梁国公主,无论是国夫人,还是丞相大人看重的随大夫,似乎所有人都在找梁国公主。 他可以理解林音找梁国公主的心意,却实在看不明白这些人寻找梁国公主的用意。 所有人对梁国公主似乎有些太过看重了。 虽然几次相处,还有和林音的的相处,都让他不得不承认梁国公主很特别,毕竟在黑暗的政治下存活下来的人,不该会那样对待林音。 不该为了林音做这么多事情,毕竟身份差别悬殊,不该在自己生存也艰难时,还保护一个对自己没用的人,所有的一切都不符合一个公主该做的事情。 可即使这样,似乎也不值得这些人太过重视。 “吕灿,你还记得陈大夫吗?”右丞相将茶杯放回桌上。 “陈大夫?”吕灿微微一怔:“那位告老还乡的老御医吗?” “恩。”左丞相看向吕灿:“陈大夫告诉我,梁国身上中了毒,而且是梁宫里的毒。” 吕灿眉头一皱。 “这毒是国夫人下的。”左丞相低眉,眼中露出忧虑:“若是这样的事情传将出去,会使得随国同所有质子国家产生对立,在现在这个多事之秋,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坏事。” “丞相大人……”这件事情他竟然不知道。 “为了这件事情,我让人查了国夫人动手的原因。”左丞相将茶杯重新端起,只是这一次没有喝,而是静静的端在手中,眼睛盯着茶水,仿佛茶水中有什么东西一般:“发现右丞相的叛变似乎和国夫人有关。” “大人!”吕灿一怔,随即瞪大眼睛,这怎么可能…… “梁国公主对现在的随国来说是一根线头,也许会是一个乱的源头,也许是可以将所有事情揭开的人,并平掉这场乱局的人,国夫人为什么要对她下毒,我想知道梁国公主究竟知道些什么。” 左丞相说着话,声音渐渐变小,渐渐的只有他自己听得到:“随国已经不能再出现大的变故了……” “大人?” “为了随国,所以,你一定要尽快找出梁国公主。” 是,大人…… 吕灿走出左丞相的房间,回头不禁又看了一眼左丞相,大人不愧是随朝的左丞相,我在一旁看着所有事情,都没看出的事情,大人却已经看得明明白白。 如今大人也让找梁国公主,林音也要找。 梁国公主,你现在究竟躲在什么地方。 “先生,先生,林音姑娘请你去一趟晴河,对了,还让我将这封信交给你。”正想着,便见一个家丁走到他面前,说着话,还将一封信递到他面前。 “信?”吕灿疑惑的接过信。 只是叫他去一趟晴河而已,还传一份信来做什么,心中虽然是这么想着,吕灿的嘴角却是露出一丝温柔的弧度。 吕灿快速将信拆开,只是当目光扫过信中的内容,却是瞳孔微微一缩。 梁国公主现在在晴河? 这件事情一定要马上告诉左丞相。 吕灿将信攥紧,快速的转身向左丞相的书房走去。 天气渐渐变得闷热起来,就连空气也带上湿热,暖风扑面而来,让人沉重的有些喘不过气。 只是这天气在晴河似乎被什么隔绝在外,明明是同一片天空之下,可这个地方似乎丝毫没被这种天气影响,依旧存在在寒冬时刻一般。 弥漫着一份凉意,这凉意比寒冬更伤人,寒冬需要透过寒意从身体之外慢慢的进入人的心底,而这片世界,却是直指人的心底。 随博文静坐在晴河岸边,依旧是苏浅跳下去的那个地方。 他已经在这个地方坐了三天了,每天早晨到这个地方,晚上回去,一天一天的重复,人生似乎只剩下重复,什么都变得无关紧要。 随博文身后不远,随媚儿站在树荫下眼神复杂的望着如今的随博文。 真的是她做错了吗?害死了苏浅,也将唯一的亲人推的远离自己。 不,或者该说毁了最亲的人。 如今的随博文已经变得什么都不能做,只会坐在晴河旁边望着晴河发呆。 在他的世界,复仇的心或许早被苏浅那轻轻一跳,击的七零八碎。 这会若是给他机会,让他在复仇和苏浅中选一个,或许…… 不,没有或许,他还是会选择复仇…… 即使爱的这般心痛,爱的如同站在刀尖之上,他也只能痛。 在苏浅跳下晴河的一刻,他才发现,苏浅除了那份同母亲的像似外,还有一些其它,其它不一样的东西,无论是哪一方面,却是全都让他无比在乎,包括那份对弟弟过分的疼宠。 这在乎,已经让他没有办法面对害死她的自己。 “公主。”右丞相的声音在随媚儿身后响起。 随媚儿的表情一收,变得冷漠:“右丞相到这个地方来做什么?” “公主应该知道离让君上驾崩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右丞相没有回答随媚儿的话,反倒是看向痴痴坐在岸边,随博文的背影说道。 “你想说什么?”随媚儿瞬间转头看向右丞相。 “公主觉得只会痴痴坐在河边,什么也不管的人会是适合当随国未来君上的人吗?”右丞相转头看向随媚儿,眼中露出狡诈的光芒。 “右丞相想说什么?”随媚儿心中一紧,一股不好的预感升起。 右丞相笑起:“公主难道不觉得,我才是那个最适合登上随王宝座的人?” “大胆!” 随媚儿的话一出,突然她的脖子上出现一把匕首,随媚儿回头,便见一直对她忠心耿耿的佟掌柜站在她的身后,而这把匕首正握在佟掌柜的手中。 “佟掌柜……”随媚儿心中一凉,转头看向随博文,却见随博文依旧坐在河边,怔怔的看着晴河,连她这边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都毫无所觉。 哥,她对你来说真的那门重要吗? “还看这个人做什么,若是他还是以前的随博文,或许我还会有所顾忌,不过现在,这个人已经是个活死人,说来我还要谢谢公主给我这个机会呢。”右丞相看着随媚儿嘴角露出一丝嘲弄的弧度。 看到右丞相嘴角的弧度,随媚儿突然变得冷静下来,她这一辈子一直同哥哥一起追求复仇,到头来还没踏出复仇的最后一步,却变得了如今的模样,她究竟得到了什么,但是没得到任何东西又如何,至少她们兄妹一直一起。 “什么时候开始的?”随媚儿看着佟掌柜问道。 “在公主抓了梁国公主后。”还不等佟掌柜开口,另一个女音声音跟着响起。 随媚儿瞳孔微微一缩。 “三公主,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这么自以为是。” 吱呀――小木枝被踩站断的声音从随媚儿身后响起。 “和你哥哥一样自以为是。”随着说话的声音,一身明黄色绣凤对襟长裙的随国夫人走到随媚儿面前。 “原来国夫人也在这里啊。” 若有若无的嘲弄在随媚儿的嘴角浮现:“我还真是失算,没想到右丞相你竟能在我眼皮底下和国夫人联手,我还真是想选择不服输都不行。” “若不是三公主抓了梁国公主,我恐怕是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三公主原来早就怀疑到我了。”随国夫人看着随媚儿缓缓的说道。 随媚儿瞳孔一缩:“国夫人这是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我是说,你想将梁国公主送到我手中,让我亲自杀掉梁国公主,不单单是为了我快些对君上下手。”随国夫人饶有兴趣的看着随媚儿:“你知道吗?差一点,只差一点,你就真的复仇了。” “国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除了为了这个,我还能为了什么,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和右丞相走到了一起,亏我哥那么信任你。”随媚儿听到随国夫人的话,眉头皱起。 “是吗?”随国夫人脸上露出奇异的笑容:“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很好奇你母亲当年究竟是怎么死的。” “你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随媚儿猛的抬头看向随国夫人。 “想说你的猜测其实完全正确。” 随国夫人看着随媚儿笑起:“其实你和随博文的母亲不是因为身份配不上君上,为了隐瞒君上的丑行被下毒毒死的,而是我受不了君上这么深爱着另一个女人。于是告诉她,君上不允许她存在这个世界上,因为她的身份,会让君上蒙羞,所以君上让我拿毒让她服毒自杀,若是不服毒,那就只能要了你和随博文的性命。” ------------ 第十九章 :随国夫人 更新时间:2010-11-10 随媚儿扬眸盯着随国夫人。 “呦,这是什么眼神,是恨吗?”随国夫人捂嘴呵呵笑起,那得意的笑声让随媚儿拳头攥的更紧。 “国夫人就确定梁国公主死了吗?”随媚儿突然看着随国夫人开口道。 随国夫人眉头一皱,眼中一抹怒意一闪而过:“待得君上不再是君上的时候,随国公主即便没有死又有什么关系?” “真的没有关系吗?” 随媚儿仿佛低喃,可这声音却是恰到好处的传进随国夫人耳中:“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像夫人这般聪慧的人,怎么会去慢慢毒杀梁国公主,还是用这么容易让人看出来的方式。我记得那种慢性毒药,只要是对随国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是随宫的毒药。” “好了。做错选择的人就是做错选择的人,即便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扰乱我的心吗?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改变现在的情况了。”随国夫人的声音突然拔高。 “国夫人在紧张吗?”随媚儿看着随国夫人。 随国夫人眉头一皱:“将三公主带下去。我已经不想看到这个人了。” “是!”佟掌柜一个恭敬的点头,将匕首抵住随媚儿的脖子上,直到划出一丝血丝:“公主,跟我走吧。” 随媚儿却似乎毫不在意:“放心,我会自己走的。” 随媚儿说着话转身走向树林,只是才走出几步,却是微微顿了一下:“国夫人,若是梁国公主还活着,并让人看出她中的毒,只有梁宫才有,而那么多人知道国夫人喜欢梁国公主,总是请她入宫,国夫人觉得会怎么样呢?” 随媚儿冷冷一笑,说完便再次向前走去。 明白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一旦爆发,便只有一个结局,那便是将随国夫人推向深渊。 这件事情一旦公布出去,无论是谁以后得到君位,为了暂时的稳定,为了巩固自己的王位,恐怕都会让国夫人当第一个祭奠。 随国夫人身子一僵:“那又如何,梁国公主已经死了。”说着话,随国夫人却是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国夫人!”正当随国夫人要离开,饶有兴致看着两个人表现的右丞相对着随国夫人唤道。 随国夫人的步子一顿,转头扬眉:“丞相大人还有什么事情吗?” 右丞相看着随媚儿的背影消失后,才看向随国夫人:“自然还有事情,这随博文夫人打算如何处理呢?真就任他呆在这个地方,夫人就不怕这随博文突然清醒过来。” 随国夫人瞳孔微微一缩,随即笑起:“他已经没用了,当然,我也不介意你杀一个废人。”随国夫人看着左丞相说完,便快步离开。 右丞相眼中露出一丝阴沉,随即嘴角弯起一抹奸诈的弧度。 “叶旋!”右丞相对着一处树丛唤道。 “在。”只片刻间,叶旋从晴河边的树丛中走出。 “杀了他。”右丞相冷冷的看了一眼随博文,对着叶旋命令道。 “是。” 叶旋看了一眼随博文,对着右丞相点头道。 右丞相嘴角露出一个弧度:“做完了这件事情,你就先别回有间了,替我去一趟随宫吧。” 叶旋低头:“是!” 看着叶旋听话的模样,右丞相笑着转身向外走去。 就在右丞相转身的刹那,叶旋抬头看向右丞相的背影,嘴角同样露出一个笑,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林音的住所 “那老夫便先告辞了。”左丞相说着站起身。 “左丞相请便,只是不要忘了答应我的事情。”苏浅坐在床上看着站起的左丞相笑着说道。 左丞相眉头一皱,这梁国公主的确变了,若说以前什么事情都是被动去接受或者反抗,那么现在就是变得完全相反,那一股气势,仿佛所有事情都在她掌握中一般。 是的,梁国公主变强了,这强是从心灵上的改变。 这样的公主若回到梁国,恐怕真会是随国的不幸。 “怎么了左丞相,还有什么事情想谈的吗?”苏浅抬眸看向皱眉看着自己的左丞相笑着问道。 “不,没有了,期待下一次见面时,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解决了。”左丞相若有所指的说道。 “放心,会很快就解决的,毕竟我也不想在随国这么继续呆下去。”苏浅看着左丞相说道。 左丞相深深的看了苏浅一眼,转身向外走去,吕灿站在一旁,见左丞相离开,快速的对林音点了个头,便跟着左丞相向外走。 直到吕灿跟着左丞相离开苏浅的房间,听到院子里传来关门的声音,林音才担忧的看向苏浅:“公主,这样真的好吗?如今公主若是要回梁国的话,只要直接离开就可以,万一到时候因为这些公主被监视起来,恐怕再想离开随国就难了。” “没事的,你放心,我会这么做,就是因为我已经有了万全的想法。”苏浅对着林音笑起,随即仿佛想起什么事情一般看着林音问道:“对了,我让你送的另一封信,你送出去了吗?” 林音眉头纠结的更紧,不过还是看着苏浅回答道:“已经送去了,一切都按照公主的指示,让林伯派人去送的。” “恩,这就好,接下来,我们就等着一切事情结束吧。”苏浅抬头看向窗外,低声说道。 随国夫人回到梁宫,坐在自己的凤塌上,望着屋中香炉中袅袅升起的烟雾,眉头紧紧皱起。 ……国夫人就确定梁国公主已经死了……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像夫人这般聪慧的人,怎么会去慢慢毒杀梁国公主,还是用这么容易让人看出来的方式…… 君上,为什么你要让我替亲自替你办这件事情? 你难道早就发现我的心思了? 因为发现我的野心,所以让我对付梁国公主,每过一段时间请梁国公主入宫一趟,用毒慢慢的将梁国公主毒死,让所有人都认为梁国公主是慢慢病死的。 而目的只有一个,便是让我落得日日担心梁国公主还活着。 不对,若是君上早知道这件事情,怎么可能将他对梁国的安排都告诉她,不可能,绝不可能。 以君上的性格,绝不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一个对自己有危险的人。 若不是这样,君上又是为了什么这么做? 随国夫人抬起左手,袖口随着她抬起的动作慢慢滑下,露出白皙的手腕,只是仔细的看的话,会发现手腕处有个月牙状的疤痕凸起。 看着手腕良久,随国夫人的眼神渐渐的变得坚定起来。 无论如何她都必须成功,即便是君上真的发现了什么又如何,在他一点点的让她掌握黑暗的东西时,他已经没有机会对她怎么样了。 只要她准备好一切,就是随国新的开始。 到时候,已经没有人是我的对手,所有人都只会成为我脚下的石头,也只配成为我脚下的石头。 我的儿子会当上君上,然后慢慢的…… 杀死所有不尊我的人,被人叫君上的滋味,一定会很不错。 只要再过五天,一切,就全都结束了。 想着,随国夫人缓缓的伏到凤塌上…… 五日后,辰时。 随国夫人提着准备好的补品一步步缓缓的走向紫宸殿。 每日这个时候,随王便会在紫宸殿批阅奏折,这是这二十年从来没有改变过的事情。不对,或许应该说改变过,只是当那个女人消失后,又完全恢复了。 她依旧记得,当时所有人都很好奇,随王这般喜好鱼色,有那么多女人的人,怎么会将随国变得如此强大,这或许便是原因。 随王虽然有很多夫人,也很喜欢美人,可他似乎从来能克制住自己的对这些东西的嗜好度。 每一日,什么时间做什么事情,规定好的时间,绝不会改变。 至于随宫的女人,在有几个犯了随王的忌,被打入冷宫后,所有人都明白了在这个宫殿中生存的最低原则,那就是不在随王面前测试自己的重要性。 该乐的时候乐,该努力的时候努力,说来随王还真有些像现代的某些人。 或许就是因为随王这一点,才让他的国家安定富强,也让随王的身体比一般的帝王要好。 “国夫人,您怎么来了。”随国夫人缓缓的走至紫宸殿前,便听随王身旁贴身公公的声音响起。 “听说这几日君上都特别忙,累的很多天都没有去其她夫人那里了,所以我今日特地准备了些补品来看看君上。” 随国夫人看着公公露出一个微笑,庄重而温婉,这就是她成为随国夫人的原因,外表永远都是那么温和,仿佛一切仁慈的优点都在她身上一般。 而她表现的也的确好,她从不对宫中的夫人下手,便是那些人对她动手了,她也只会装作什么都不介意,而暗中缓缓的将这些人的会划破人的皮肤的小指甲剪掉。 没有了爪子的猫,就不会构成危险,这一点,她从没有忘记过。 公公迟疑的皱了皱眉:“国夫人,您还是回去吧,您知道君上这个时间是不见夫人的。” “我知道,放心公公,公公将这补品送拿进去就好,我不会进去的,只是记得替我和君上传一声话,丽姬的忌日又到了,三公主询问君上准备什么时候动身。”随国夫人看着公公轻声说道。 公公一愣,随即露出一抹恍然的神情:“也是,君上每年今日都会出宫的,只是今年似乎太纷乱了,也不知道今年会不会出宫。” 公公说完,仿佛觉得自己失言了,随即对着随国夫人笑起:“奴才该死,逾越了奴才的本分,怎么能妄自猜测君上的心思呢。不过国夫人放心,这补品,我这就替夫人送进去。” 说着话,公公接过国夫人手中的食盒,转身向屋内走去。 随国夫人看着公公的背影若有若无的笑起,每年今日都会出宫,这件事情我陪了他那么多年又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这一次,恐怕不会有女儿陪他一起祭奠了,不,这一对父女应该在最后时刻好好相处一番才是。 随国夫人嘴边露出一个阴沉的笑容…… ------------ 第二十章 :秘密 更新时间:2010-11-11 夜色沉沉的,乌黑如墨,月亮这会似乎也出游了,并没有出现在天空中。 风,一阵阵的吹,不冷,却带着一股子腻腻粘稠的感觉,不知不觉,让人的心也跟着沉重起来。 知了的声音充满整个世界,让人闭目,便忘记所有一切,又似乎什么都记得,有点疼,仿佛哀鸣。 苏浅一步一步踩着断裂的树枝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一旁的林音紧紧的跟着苏浅向前走去,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搞不懂公主了,只是接了一封信,便突然决定晚上跑到这样一个陌生黑暗的地方。 还让吕灿去见一个叫随伯的人,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不记得公主在随城有认识多的人。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若记得没错的话,前面应该是一座坟地,据说还是十三年前建的,而这封地外却是一座建筑华美的院子,让所有经过这个块地面的人都以为前面是一般的人家。 她会知道这件事情,还是她父亲在世时说的,不知道公主这会突然到这个地方做什么。 不一会,苏浅已经走到院子前,只见院子的门紧紧的关着。 “公主……”林音迟疑的看着苏浅,不明白她为什么到这样一个地方。 苏浅对着她笑笑:“放心,这一次我来这里可是为你报仇来了。”说着话,苏浅抬手对着院门瞧了三下。 林音不解的眉头皱起,便听吱呀一声,院门被打开。 “你们是什么人?”开了院门的人将灯笼提起,见是陌生面孔,眉头皱起。 苏浅丝毫不慌张,随后从衣袖中拿出一枚玉佩递给对方。 这枚玉佩便是夹在下午的信中的送来的,难道那封信就是让公主道这个地方来吗? 只是公主说的报仇又是什么? 开门人看了玉佩好一会,才对她点头,示意她们可以进去。 林音虽然满肚子疑惑,还是跟着苏浅走进院子,走进院子才发现这院子并不繁复,除了周边的房间,最中央地带便是一座坟墓,坟墓建的十分华丽,墓前还放着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看那样子应该有人经常打扫,不然不会如此干净。 就着周围挂的灯笼,林音一眼定在那墓碑上,只见墓碑上刻着随氏丽姬四个血红大字。 林音皱了皱眉,才随着苏浅继续走。只见苏浅也不向别的方向走动,竟是直接向这座坟墓走去,而后拉着林音藏到坟墓之后。 “公主,我一路疑惑,你到这里来究竟做什么,这里可是……” “嘘,你看着一会就明白了。”苏浅对着林音笑着安抚,眼睛却是紧紧盯着藏身之外的地方。 不等林音等不及,便见一群人冲进院子中,而这些人仿佛和苏浅一样墓地,各自找了个地方躲起来,只是没人躲到墓旁,仿佛是担心被人发现,躲的地方都稍微有些距离。 所以没有人一个人注意到有两个人提早到这个地方,还藏在墓地旁边。 随着这一群人躲好,过不多久,便见一个老人走了进来。 老人的步伐沉稳而有力,带着一股宁静的力量,而老人的走的方向竟是她们藏身的墓前。 林音转头看向苏浅,便见苏浅认真的看着老人,而当看清老人的相貌时,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看来,对方并没有骗她。 老人到得墓前,也不看其它,只是直直的走向墓碑,直到墓碑旁,才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墓碑上的字,一笔一划,仿佛在脑海中练习这几个字一般。 “丽姬,寡人来看你了。” 老人的声音有些沉,却挺好听,威严中似乎又带着一抹温柔,只是这会说出,莫名的让人觉得哀伤:“可惜今晚我们的女儿似乎没有像往年一样跟来,不过也难得留我们两个人安静的独处。” 灯笼里的烛光忽明忽暗,看不清老人说着这些话时的神色,只是这股温柔似乎又深刻了几分。 苏浅紧紧盯着墓碑前的老人,这个人就是随王,虽然换了装束,可是她一眼就能认出这个人,不是因为老人说的话,而是一般人,不可能有这股气势。 有些人或许觉得上位者和普通人不会有什么大的区别,但事实上是有区别的,这在气势和气质上的区别,这些人即便对你亲切的微笑,也会自然的让你感觉距离,这是多年上位培养气质,也是普通人自己心中堆砌的一道墙。 随王看着墓碑说完,渐渐的随着所抚摸的字体蹲下身子,最后坐在墓碑旁。 “丽姬,你知道吗?我们的儿子还是不肯原谅寡人,还是不愿进宫。”随王靠着墓碑轻声开口:“而现在似乎带的媚儿也不肯原谅寡人了,右丞相叛乱,她如今一个人宁愿住在外面,也不愿回到宫中陪寡人。” 苏浅眸光微微一闪,这墓地难道是随博文母亲的墓地? “你应该明白寡人的心思,寡人的江山寡人只想传给我们的儿子,可我们的儿子似乎更喜欢继承你的喜好,现在医术好的很呢。”随王对着墓碑喃喃的说着,每一句,每一个字,都慢慢的进入苏浅的耳中。 不肯原谅?医术? 随博文和随国夫人合谋,还和叛乱的右丞相有关,难道就是为了随王,不过这随王似乎对随博文有些心思。 苏浅赶忙摇头,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何必多想,我只要将随国夫人除去便好,这个一步一步害她,还害了林音的人。 她不想在回国之后,除了面对国夫人和刘夫人,还要面对随国夫人,因为身上的毒,她已经和随国夫人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父王,快离开这里!” 突然,一个焦急的声音将苏浅惊醒,这个声音苏浅并不陌生,正是同她有过几面之缘的三公主媚儿。 苏浅赶忙抬眸,便见随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院子中,而现在却是向着随王走去,只是她的步子有些奇怪,走路略微踉跄,苏浅仔细看去,便见随媚儿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而这个人正拿着匕首指着她的脖子。 苏浅眉头蹙起,虽然随王来了,可以确定对方没有骗她,可是随媚儿被人用匕首指着到这里,却不在她的预料中。 随媚儿被这样带到这里,那随博文呢? “国夫人?”随王的声音在看到这一幕后竟依旧平静沉稳,不得不佩服对方不愧是一军之主,随着随王的声音响起,苏浅便见随王扶着墓碑站起身。 “君上似乎一点都不惊奇我会到这里,还会将你的女儿也带到这个地方。”随国夫人的声音冷冷淡淡,仿佛一个利器在夜风中划过,刺的苏浅心中一紧。 “放开媚儿。”随王的声音却依旧平静如初,丝毫都不像见到如今场面的情况。 苏浅眉头皱起,她记得她和左丞相说过,她参与这件事情的唯一条件便是在做完这件事情之前,绝不让随王知道这件事情。 难道左丞相并没有遵守承诺?不然随王为何能如此镇定。 “君上还是和以前一样。”正当苏浅想着,便听随国夫人的声音响起,出乎苏浅的预料,随国夫人听了随王的话竟真的将放在媚儿脖子上的匕首撤下。 随媚儿见随国夫人将匕首放下,便快步走到随王身旁,冷冷的看着随国夫人。 随国夫人借着灯笼的光晕看向随王,想看清随王的表情,她等这一天等了十三年,从那个女人死后,眼前的男人还将对方的女儿领进宫开始等,等到现在,仿佛马上就要成功。 只是灯笼的光芒毕竟太暗,随国夫人看不清随王的表情,看不到随王和平时不同的神色,可也让她的心更加沉定:“君上似乎一点都不奇怪我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我知道,你恨寡人。”随王扶着墓碑看着随国夫人,声音平静如初,没有高低起伏,也不带丝毫感情。 随国夫人听着随王的声音,情绪莫名的杂乱起。 当年这男人也是这样,即使她拿瓷片割下自己的脉搏,也是这样的冷淡平静:“为什么不慌张,难道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你应该很清楚,我会这样出现是因为什么。” “你觉得你能做到吗?”随王冷淡的看着随国夫人:“你若杀了寡人,你只会死的更快。” 苏浅的眼睛一凝。 随国夫人却是笑起:“我果然没有猜错,你当初交代让我除去梁国公主,只是为了埋一个除掉我的借口。” 随国夫人的笑容冰凉,不过眼中的神色也更加坚定。 苏浅却是心中一惊,她没想到,随国夫人对付她,下命令的竟是随王。 她突然发现,也许她今晚来这个地方来错了。 既然已经导演好所有的事情,她不该为了亲眼目睹随国夫人的下场,不,该说,她不该为了亲自将随国夫人亲手打入地狱而来这里,听到这不该听的东西。 她漏算了这一点…… “只是为什么要将你埋梁国这么多的棋子一一告诉我,就连梁王无子,那两个儿子都是随国皇族的血脉都告诉我,难道这些也是你一步一步为了推进我做这件事情下的棋,或者说撒的谎?”随国夫人走进随王,看着随王问道。 这声音比之前的声音要小,离的远些的人都听不到,可苏浅却正好在墓的旁边,那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传进她的耳朵中。 苏浅听到随国夫人的话,瞬间看向随王。 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苏浅不禁微微喘气,今晚,她或许听到了一件足以致命的事情,不,也许还有转机,因为这一点事情而有转机。 ------------ 第二十一章 :沉默,还是爆发! 更新时间:2010-11-12 林音正好在苏浅的身旁,自然也听到了这些话,不禁担忧的看向苏浅。 公主…… “若不将真实的事情告诉你,你又怎么会按照寡人的想法去做。”随王的声音依旧沉稳有力而冰冷。 这就是政治家,无情,冷酷,做什么事情都在计算,为了目的而行径交换,如同一条条毒蛇,唯独能感觉到的是它无时无刻不在吐信。 随国夫人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嘴角露出一抹冷冷的嘲弄:“我做了君上希望我做的事情又如何,如今有性命之忧的不是我,似乎是君上你和三公主。” 随国夫人说着微微一顿,才继续开口:“君上,你说,若是你们现在就死在这里,整个随国朝纲会变得如何呢?” “也许,所有权利最终都会落入你最不想落入的人手中,也许,我的儿子会登上大位,我就是太国夫人,到那个时候,一个梁国公主的死活,你觉得还能威胁到我吗?”随国夫人看着随王冷冷的笑着。 随王却是依旧平静如初,只是看着随国夫人的眼中却多了一抹嘲弄的怜悯:“你恐怕还不知道,紫宸殿之上,还有寡人准备好的传国圣旨,只要左丞相将圣旨取出,你一样什么希望都没有。” “新王登基,为了稳定朝纲,第一件事情,恐怕是会先除掉你,你不过是后宫之人,即便你杀了寡人,你的命运依旧握在别人手中,到时候,你只会比现在悲惨。” 随国夫人脸色阴沉。 “没有宫外的外戚支撑,你什么也不是。”想掌握一个国家,首先要控制的是兵权,突然做这样的事情,你还差得太远。 随国夫人眉头一蹙,仿佛没有想到,到了现在,随王还有如此自信。 随即随国夫人眉头松开,何必和一个快死的人争执这一点事情,她只要杀了面前的两个人,随王的时代也就过去了。 随国夫人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君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我只要让紫宸殿的圣旨化为飞灰,谁还能说什么,只可惜,君上是看不到最后了。” 说着话,随国夫人对着空气拍了拍掌,随着巴掌声传开,只见在苏浅和林音到了之后,闯进院子的人从各个藏身的角落走出,瞬间将墓地围成一圈,而随王同随媚儿也瞬间成了瓮中之鳖。 随王的眉头终于皱了皱,不过依旧是冷静的看着随国夫人。 “君上可知,在我来这里之前,信公公已经被我杀了。”随王的表现似乎并没有出乎随国夫人的预料,只见随国夫人看着随王继续笑着说起。 没有了在外面的信公公,你还能做什么,你已经无路可逃。 当年你为了这个女人,连我划破手腕都不回头瞧上一眼,你可曾后悔过! 你会说不会后悔吧,但是从这一刻开始,我要让你无尽后悔! 我要让所有人都俯身我的脚下,我要所有人都只能以我的想法生存,我会杀死一切不遵从我意思的人,即使那个人是我的儿子! 随王的脸色终于变了变,他的镇定来自于自信,来自于准备,而今能准备的人被除去,随王终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随国夫人愉悦的露出笑容:“说来,还要感谢三公主,若不是三公主对害死自己母亲的人如此仇恨,我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布置出如今这样一个局,又怎么能得到右丞相的支持。”说着,随国夫人大声笑起。 随王一愣,转头看向随媚儿。 随媚儿低下头,不去看随王的脸。 “将这两个人给我杀了。” 随国夫人转头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 “啪!啪!啪!”突然,一阵清脆的掌声响起:“没想到到这个地方竟还能看上这么一出好戏,还真不枉我来此一趟。” 随着掌声,紧接着是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出,只见苏浅一个人从坟后站起身体,缓缓的走出。 苏浅笑眯眯的看向随国夫人,她可以肯定随国夫人不会放过她,仇恨已结,当然,即便对方愿意放过她,她也不会放过对方。 在她身上下毒,逼她喝毒药,若不是她早有准备,还差点害死林音,这一切的一切,她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若不是为了彻底解决随国夫人,她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刻选择留在随国。 苏浅脸上的笑意十足,只是这笑意却丝毫传不进苏浅看向随国夫人的眼。 她要让随国夫人后悔,后悔对她的人出手,当然,也算是给随王的一个警告、 想到这里,苏浅瞳孔缩了缩。 也是因为这些,苏浅没有让林音一起跟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站起来,竟有一种奇异的快意感,照理说,如此出现以后很可能会有危险,可她第一次没有将危险思考那么详细,心情平静的多了一份喜悦,这算不算是债多不愁? “夫人似乎得意的太早了。”苏浅抬眸看着随国夫人笑着说道。 几人在苏浅出现的瞬间,不禁一齐后退一步,当看清苏浅的相貌之时,随国夫人才眉头皱起。 不知不觉中,随国夫人心中生出一丝不好的感觉,似乎即将有出乎她预料,让她有不好感觉的事情会发生一般。 随国夫人眯了眯眼,她在怕什么,担心什么?又有什么好怕,有什么好担心的,如今这局势,无论谁出现都改变不了,只会多一个祭品而已。 梁国公主突然出现,分明是找死。 “你没有死!”随国夫人没有开口,却是随媚儿看着苏浅忍不住开口,只见她眼中尽是惊讶。 那样的河流流速,掉入水中根本没有可能存活,可苏浅如今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这个地方。 对了,她是怎么到这个地方的?又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苏浅对着随媚儿笑笑,笑里没有笑意,不过也没有回答随媚儿的话,反倒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随王,才向随国夫人走去,直到走到离随国夫人两米远处,才停下脚步:“国夫人好久不见。” “没想到你竟然敢出现在这个地方,你若装死从此消失,我说不定会饶你一命。” “那还真要感谢国夫人如此大度了。”苏浅看着随国夫人笑着说道,她笑容中的自信,却是让随国夫人眉头忍不住又一次皱起。 “只是,我这个人很小气,谁伤害过我的人,我若不报复回来,心里就会不痛快,你给我下毒,又害死了林音,国夫人,你觉得我怎么回报夫人比较好呢?” 苏浅看着随国夫人笑眯眯的说道,不知为什么,苏浅这会突然想到文斐,突然觉得自己这样的笑容真有些像文斐,文斐似乎就是这般语气笑眯眯说话的。 苏浅心中微微否定,她怎么会像文斐,她现在只是在做该做的事情,既然要回国,若是这般逃回去,国夫人和刘夫人恐怕会更加对付她,以为她软弱可欺,现在的一切,只是她回去的第一步。 “哦?似乎现在优势尽在我手中,公主根本没有资格说出现在这样的话。”随国夫人看着苏浅眼睛微微眯起,阴险的光芒一闪而过。 “夫人觉得我会这么傻过来寻死吗?”苏浅挑眉:“夫人真的觉得现在的情况相夫人说的吗?国夫人真有如此自信?” 苏浅连续的问话,让随国夫人的气息微微混乱。 “哼!”好一会,随国夫人才平静下心情:“似乎说什么都不如直接做来的直接,既然公主你硬要寻死,也就别怪我狠心。” “还不快将这三个人给我拿下!”随国夫人说着,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 “扑哧!”没有紧张,苏浅却是突然笑出声来,仿佛遇上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 一时间,随国夫人也跟着忽略了自己身后的人,忽略了他们并没有按照她命令的去做。 “国夫人真是会开玩笑。”苏浅神情变得认真:“我的人,怎么会听国夫人吩咐呢。” “你说什么!”随国夫人回头,见所有人依旧静静的站在院子中,脸色变得难看。 “自然是说,今夜做国夫人的死期似乎不错。”苏浅看着随国夫人一字一句的说道,随即笑起:“来人,将随国夫人给我抓起来。” 听到苏浅的吩咐,这些原本原地不动的人,快速的向随国夫人走去。 “怎么可能,这些人都应该是右丞相的人,你同右丞相有仇,他的人怎么会帮你的忙。”随国夫人脸色变得苍白,眼中全是不敢置信。 “是,右丞相是不可能帮我,他还会杀了我,不过可惜,这些人不是右丞相的人,而是叶旋的,至于右丞相,现在应该也已经被左丞相抓住了吧。”苏浅脸上露出笑容。 随国夫人脸色一变,变得狰狞:“我杀不了君上,那我就杀了你!”说着,随国夫人拿着匕首向苏浅冲去。 只才几步,便被一个人挡住,只见叶旋一身黑衣出现在随国夫人身前,瞬间抓住随国夫人拿着匕首的手。 随国夫人随即脸色变得狰狞:“不,你不该抓我,你该杀掉随王,你刚才一定听到了,是他让我杀你的,他才是真正要杀你的人。” “你是梁国王室唯一的血脉,为了统治梁国,随王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应该趁着现在要了他的命才是!” 随国夫人挣扎的说着话时,叶旋松开了随国夫人,而随后,涌上来的了马上将随国夫人抓住,被人抓住,随国夫人拼命的挣扎,换来的却是更多人捉住她的身体:“你不该抓我的,你绝对不该抓我的……” “将这个人给我带下去!”苏浅对着身后的人冷冷的吩咐道。 “是!”几个人恭敬的点头,便压着随国夫人向外走。 “哈哈哈……”听到苏浅的话,随国夫人却是突然大声笑起:“没想到,没想到我这么精心设置的努力,最后结果竟然会变成这样,竟然是被你这个梁国公主破坏了一切。” “不过!”随国夫人正眼看向苏浅:“你现在若是不杀死随王的话,你很快就会被随王杀死的,哈哈哈……他是不会允许你这样的人存在在这个世上的……” 随着随国夫人被带走,墓地只剩下四个人,苏浅抬眸看向随王,随王也正好看向苏浅,两人四目相接…… ------------ 第二十二章 :随王的条件 更新时间:2010-11-13 双目四对一会,最先坚持不住的是苏浅,只见苏浅对着随王福了福身子:“苏浅见过君上。” “不必多礼了。”随王看着苏浅说道:“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梁国公主,寡人听说你离开随国了,怎么,又回来了?” 苏浅微微一愣,没想到随王会直接问起这件事情,不过这个问题她早就想到可能会被问及:“君上说笑了,若是我已经离开随国,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都是有心人恶意陷害,君上如此英明,怎么可能看不出有心人使坏,想要破坏随梁两国的关系。” “哦,真的吗?”随王看着苏浅随意的说道,仿佛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问题一般。 可偏偏这样的问话,反倒给苏浅一种压力的感觉。 苏浅重新抬眸看向随王,能将随国建的如此兴盛,成为七国之首的随王果然不简单,现在这个环境明明是她更占上风,可是只是简单的两句话而已,就让她处于下风了。 “听说你弟弟被恶人掠走了,可有这件事情?”见苏浅没有回答,随王又随意的问了另一个问题。 苏浅心中一紧,随王的问题看似随意,其实都有一条线连着,而也因为这一点,她不得不慎重思考。 恒儿现在一定已经回到梁国了,恐怕不久恒儿回梁国的消息就会传到随国。 她果然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留在随国了,必须快些离开才行,不然这件事情恐怕就要暴露了。 心中虽然这样想着,苏浅却还是做出伤心的模样:“的确有这件事情,还请君上为我找到弟弟,若是能救回弟弟,苏浅感激不尽。” “国夫人刚才说的话,你可都听到了?”随王没有顺着苏浅的话继续说,反倒又接着问出另一个问题。 苏浅不经细想就要开口,只是嘴巴张开,才恍然一震。 这个问题才是随王想问的问题,之前的问答,只不过是分散她的注意力罢了,为的就是问及她这个问题时,让她的心毫无防备。 若是如此,她一旦回答,也就陷入随王的节奏里,到时候恐怕连同随王对话的能力都丧失掉。 苏浅深吸一口气,既然知道这一点…… 苏浅嘴角露出淡淡的弧度,让自己恢复平时状态:“苏浅的确听到了。” “哦?”这回却是轮到随王一愣,他早就猜到苏浅会回答听到,却绝不是这种状态之下。 她应该茫然的回答,回答后又突然惊恐才是,而今,却是清醒正常时的回答,这说明这梁国公主的心智状态都比一般人要强上很多,而他所有准备,也因为对方的反应失去效果。 随王突然觉得,这梁国公主的确很有意思,难怪到得后来,国夫人还是不肯放过这个人,是因为这个人给了她不安吧。 想着,随王看着苏浅继续问道:“可有什么想法?” “想法?”苏浅看向随王:“君上觉得我应该有什么想法吗?” “梁国只有你这一脉血脉,虽然是女子,你不想自己登上梁王的位子吗?说来梁国史上也有女子称王的历史。”随王看着苏浅平静的说着,但是眼睛却是注意着苏浅的表情,仿佛要将苏浅完全看透一般。 “啊?”苏浅疑惑的看着随王,随即反应过来随王在说什么,不禁大笑起来:“哈哈……” 直笑的腰躬起来,眼泪笑出来。 “寡人的话很好笑吗?”随王眉头第二次皱起,这可是今夜第二次皱眉。 “那倒不是。”苏浅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缓缓开口:“不过这对我来说的确是件很好笑的事情,君上觉得有几个人会相信我父王没有亲血脉呢?即便是真的证明了恒儿和苏桀并非我父王的孩子,君上觉得到得哪个时候,会有人相信我是我父王的女儿吗?” 随王挑眉。 “君上无须用这件事情试探我,放心,我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的,况且说出来了也对我没有好处,对梁国更没有好处。”苏浅说着微微一顿:“梁国,必须有公子继承梁王之位,无论是恒儿还是苏桀,两个人中谁继承,对梁国都不会有所影响,他们自幼生长在梁国,心中认定的也是我父王才是他们父亲,所以他们早就是梁国的孩子,早就是我父王的儿子!” 随王的眼睛微微一缩,没想到苏浅会说出这么一席话来,不过同时,看向苏浅的眼神也变得不同。 的确是个有意思的公主,若是一般人绝不可能有这样的想法,当利益蒙蔽心神时,只会像国夫人一样变得疯狂,可是眼前的人却是将一切看的很清楚,就连王位,竟也完全不在意,心境比什么人都要好。 这一点,寡人的三公主不如此人。 “寡人可以留下你的性命!”过了许久,随王才看着苏浅开口,只是说完这一句又微微一顿:“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苏浅看着随王问道,这才是最重点的地方,从随王的表现,就能看出,左丞相肯定将会发生这件事情告诉了随王,而现在,她的命运还掌握在随王的手上,即便刚刚离开的是叶旋的人,可以勉强算她的人,但是她也肯定,叶旋不可能为了她,陷自己于险境,能将这一切告诉她,并配合她,应该已经是对方的极限了。 “你以后必须一直留在随国,若是你离开随国,寡人会立刻将梁国王族并无血脉传下这件事情传扬出去。” 苏浅目瞪口呆。 她想到很多情况,却没想到随王会用这件事情反过来威胁她,这不该是她能用来威胁随王的事情吗?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这条件竟倒掉了。 偏偏随王的话没错,且威胁她也威胁的没错。 该死的,还是她提醒的随王,提醒随王苏恒苏桀不是王族血脉的事情传出,会让梁国陷入混乱。 虽然对方拿的是梁国威胁,并没有碰触到恒儿,可若是梁国大乱,还是因为这件事情大乱,恒儿肯定会没命。 可恶,她竟然真的要被这件事情威胁。 随王看着苏浅脸上的懊恼,不禁面露笑容:“公主有一天考虑的时间,若是公主选择离开,寡人可以立刻送公主回梁国,寡人从来都不喜欢逼迫别人。” 什么叫不喜欢逼迫别人,难道现在不是在逼她吗? 一边是梁国立刻乱掉,恒儿有生命危险,一边是她留在这个地方,不能亲自保护恒儿,她究竟该怎么选? 不,应该说她没得选择,必须留下来。因为即便是她回去,一旦梁国因为这件事情乱了,她也保护不了恒儿,有可能连自己的命也搭上去。 这还是来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被打的一败涂地,毫无反手能力。 苏浅抬眸看向随王:“不用一天时间想了,君上不愧是随王,君上赢了。” 听到苏浅的话后,随王大声笑起:“那公主便自己回质子馆吧,寡人也该去看看寡人性格别扭的儿子了。”说着话,随王向外走去。 三公主媚儿看着随王向外走后,才看向苏浅:“对不起!” 突然从一个曾经要杀自己的人的嘴中,听到一声对不起,苏浅心中还真是讶异到不行,随媚儿停下说话她没想到,会对她说这句话,她更想不到:“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而已。”随媚儿看着苏浅笑笑,只是这笑容有些勉强:“有时间,去看看我哥哥好吗?” 苏浅的身子一僵,撇开脸:“他不需要我看。” “相信我,需要的,自你跳下晴河,我哥哥他……他每天都到你跳河的地方去。”随媚儿说话间微微迟疑,最终她还是将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 哥,这是我最后能帮你做的事情了。 直到随媚儿走出这院子,苏浅依旧愣愣的站着,即便她一再告诉自己不要相信随媚儿的话,可心中响起的声音,竟是去看看随博文。 她这是怎么了?病了吗? 苏浅猛的摇头,怎么会为这种事情多想呢,她现在需要思索的是怎么样才能既离开随国,又不让随王的这些事情牵连到恒儿身上。 不过这还真是个无解的问题。 “公主,公主……”耳边突然响起林音超大声的叫唤。 苏浅赶忙捂住耳朵,一抬眸,便见林音不知何时从墓地后面的藏身处,走出来了,这会竟然附在她耳边大叫。 “林音,你这是在做什么,本来还想说你恢复正常,变可爱了呢,现在是一点都不可爱,竟然在我耳边这么大声的对我说话。” 见苏浅露出这般孩子气的模样,林音露出一个浅笑。 这才该是公主这年纪该有的样子,以前的公主,太不像个十五岁的姑娘了。 “公主现在准备去什么地方呢?”林音看着苏浅问道:“不如我们开溜吧!” 苏浅一翻白眼:“你果然没以前可爱了,竟然这样和我开玩笑,都怪吕灿,把你给变坏了。” 不过,让林音拥有开心的笑容,吕灿还真是做到了她没有做到的事情呢。 没想到接下来,还要继续呆在随国,只希望梁国不要出什么大事才好,只要一切都安定,给恒儿个自己发挥,慢慢成长的机会也不错不是吗? 毕竟,她照顾不了这孩子一辈子。 ――――――――――――――――――――――――――――――――――――――――――――――――――――――――――――――――――――――――― 轻轻呼出一口气,这是这篇文里,我写的最开心的一章呢,不晓得为什么,突然有点小感动,大约是文里的人物有了笑脸的缘故吧,于是我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像每次写完,心情那么沉重。 询问个,大家希望后面都欢乐些呢?还是沉重些呢? 于是没人回答,睡觉去吧! ------------ 第二十三章 :留在随国的一天 更新时间:2010-11-14 质子馆的院子中,阳光沐浴,梧桐树下,点点亮亮的斑驳痕迹。 梧桐树下依旧是那张躺椅,说来这躺椅还是苏浅到了这个院子,才让人送来的。 那时候苏浅为了这么一把椅子,可也是费了很大的劲,只是这会看来,苏浅没有多大变化,反倒是这椅子变得有些苍老,仿佛斑驳着许多记忆。 不过此刻这会躺椅的主人并没有躺在这个躺椅上。 若是愿意顺着椅子看向一直旁的梧桐树,便能看到一个人此刻正站在树旁,睁着眼睛认真的看着树间爬动的蚂蚁。 “一只,两只,三只……”苏浅百无聊赖的数着,本以为让自己放下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可真当将一切都放下,不能插手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就是个劳碌命,不每天忙碌着那些事情,竟是仿佛缺了水的树叶,蔫吧了。 她每天不断的猜想着恒儿回国可能遇上的问题,不断的想着可能来自国夫人处的危险,又懊恼自己没在恒儿身边,不能保护恒儿。 这是不是就是一个母亲对不能时时刻刻照顾孩子的毛躁感? “什么时候才能回梁国呢?”苏浅忍不住喃喃自问,看着蚂蚁搬运东西的眼睛也变得更加无力。 “公主,公主……”正在这时,林音的声音从苏浅身后响起。 苏浅转身看向声源,便见林音端着一盘点心快步的走进院子。 看着快步向自己走来的林音,苏浅忍不住露出一丝暖意。 她回质子馆那是无奈之举,可林音既然已经从大牢中脱身,本应该从此隐姓埋名,过自己想过的生活的,同吕灿一起。 偏偏在她回到质子馆的第二天,林音也被送进了质子馆,也不知道吕灿是怎么做的,竟是让林音以新招的伺候她的小丫鬟的身份进了质子馆。 她依旧记得自己第二日看到林音时的错愕,还有那一份感动。 便是现在想起来,心中还是暖洋洋的。 “公主,想什么呢,怎么又在自己笑自己了。”林音见苏浅露出傻傻的笑容,不禁笑着调笑道。 “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竟敢这么和我说话!”苏浅努力装出严厉,只是看着林音眼中露出笑意,又不禁一叹:“究竟是我这个公主太没威严了,还是你这丫鬟太聪明,总是让我没有怒意。” 林音饶过苏浅走到躺椅旁,将点心放到躺椅旁的小桌几上,才抬头看向苏浅:“都不是,是公主和善,总让人忍不住想要多亲近。” 林音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恢复认真的表情看向苏浅:“世子又来了,公主要见吗?” 苏浅脸上的笑意隐去,眉头蹙起:“他又来这里做什么。” “世子说是来给公主看病。”林音看着苏浅说道,只是脸上露出一丝担忧。 自从苏浅被迫留在随国,她是一直陪在苏浅身边的人,自然也就成了最了解苏浅心中矛盾的人。 一个曾经不看重公主生死,欺骗公主感情的人,如何能让人信任?即使现在有人可以证明,告诉公主那毒药发作日子,并非是对方有意欺骗,而是国夫人欺骗了对方,才传达了错误的答案,可之前的行为,却依旧存在过。 她可以感觉到,感觉到公主每一次提及自己亲耳听到的事情时,那心疼的感觉。 “我就知道是这样。”苏浅冷笑:“即便是我说不许他进来,他肯定也会说病人不能忌医吧,反正总是会进来的,拒绝也没有作用。那就让他在外面等着,等到无法等待,然后自己进来吧。” 苏浅说着,走到躺椅前坐下,扭头看向桌几上的点心,桂花糕,糯米丸子,阳光顺着树叶交叉落下的光点正好落在这些点心上,看起来竟仿佛晶莹剔透,便是苏浅不大喜欢吃甜食,也忍不住粘起一块塞进嘴中品尝。 感受嘴中幸福的味道,苏浅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可是…… 林音看着苏浅的背影,看着阳光照射在苏浅的发髻上,仿佛在她的发髻上蒙上一层光圈。 公主的每一个表现,不论是对于随博文的厌恶态度,还是说话习惯,都不自觉的带上一种主观,公主你可知道,这主观代表着什么? 这主观在别人看来,又是何种感觉? 虽然不想说,可确确实实的,在你自己还没发觉的当口,你的心里,已经住下了一个影子。 “林音,你在想什么呢,快过来一起吃。”苏浅转头见林音看着自己发呆,便出声邀请林音和自己一起吃这些糕点:“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这些点心的,味道总是那么好,你知道吗?这快半年的时间,你可是将我养胖了许多,就是脸,现在也圆扑扑的,若是我以后嫁不出去,可是会赖上你的。” 便是来到这个世界三年,苏浅依旧没有习惯高高在上,反倒在这短短半年放松的时间,恢复了现代和朋友相处的模式,虽然林音一开始不习惯,可是现在却也习惯了她的生存方式。 而她自己,则享受着这种相处方式带给自己的喜悦,如同浸润在水中的喜悦,这也是留在随国,唯一让她欢喜的地方。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能听上一听。” 苏浅粘糕点的手微微一顿,脸上的笑容隐去,看着随博文平静而又带有距离。 随博文见苏浅不说话,继续踏步走向苏浅,脸上依旧带着暖人的微笑,似乎丝毫不为苏浅的态度所改变,不知道是因为太多次见到的冷漠,习惯了,还是想以这种方式更靠近苏浅。 随博文走到苏浅旁边,才将药箱从身上取下,放到一旁的地上,当做椅子坐下,正好是桌几的另一边。 “把手伸出来,让我替你把一下脉。”随博文看着苏浅认真的说道,嘴角弯着一抹温柔。 那一日,叶旋明着顺着右丞相的话答应杀他,暗中却是将他放了,他记得当时叶旋说的是想活命就立刻离开这个地方,以后也不要再出现在这里。 你杀了我吧,除非我死了,不然我会每天出现在这个地方。 他记得自己似乎是这么说的,似乎将叶旋气的够呛,却也因为这样,才能早几日得知苏浅还活着,没有人知道他知道她还活着时,是多么的惊喜。 苏浅看着随博文看着自己的手腕发愣,眉头忍不住皱起,一把抽回自己的手:“既然已经不是大夫,已经成了随国的世子,又何必来这里假惺惺的说给我看病,实际却是发呆,能让随国世子发呆的地方似乎很多,不过这里不欢迎你!” 随博文一愣,随即开口道歉:“对不起,一时想到一些事情,还请将手伸出来,这段时间看你的身体有所好转,不过于操劳,或许寿命能够延长一两年也说不定。” 随博文看着苏浅认真的说道。 “寿命延长对我来说又有什么用,我只是被困在随国质子馆,这个大鸟笼里的金丝雀而已,即便好了,也只不过在这鸟笼中多呆上一些时间。”苏浅撇头看向别处:“还不如早些死了好。” 两年的寿命,和四年又能有多大的区别? 若是都在这个地方过去,长与短又有什么不同? 在这个地方,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想,每天便是吃了睡,睡了吃,即便是欢笑,这无奈的千篇一律和重复,不身在其中的人,又怎么知道可怕。 若不是有林音,恐怕她还没等到随博文预测的可能到来的死亡,已经被这种感觉给杀了。 贫苦人家的女儿会羡慕千金小姐的富贵生活,若是千金小姐说出一句寂寞,大约会说她们身在福中不知福,自己想要都没有。 可谁又知道,每日享受着什么都充足的生活,每日面对着四周的墙壁,没有朋友的日子,是多么的空虚,有时候就如同一个游魂,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什么地方。 反倒是不断的做事情,让自己每天都有计划,有要努力前进的方向,每天为生活奔波的人,每天都充实着。 说不清孰优孰劣,唯独的说法,舍得舍得,得到一些,总要失去一些。 苏浅也是这样,要保护苏恒,便要暂时舍去自由。 “闭嘴!我不许你这样说。”随博文温柔的表情一变,脸上升起怒意。 一旁的林音微微摇头,小心的退后几步,让自己离眼前两个人远一些,省的耳朵被震到。 这样的场面,几乎每天都见,偏偏这两个人还就是不烦,一个拼命的惹怒另一个,另一个却是拼命的压抑自己的脾气,仿佛守着珍宝一般守着另一个人,只是这底线一触及到,马上就会爆发。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止,公主什么时候才能看明白,她对别人都能温和平静,偏偏遇上随博文,就忍不住发泄这些她隐藏在心底的不安,这多么像似找到最可靠的人,偷偷的用自己的方式依靠。 就仿佛不乖的女儿,同自己的父亲闹脾气,撒娇一般。 而随博文又什么时候能发现,他在面对这些的时候应该是理解,是安抚。 不然,虽然两人十分契合,最后迎来的,恐怕也是各奔东西。 毕竟,时间已经不多了。 林音想着,眉头忍不住深深锁起,梁国发生的事情,究竟该不该告诉公主?又该什么时候告诉公主? ------------ 第二十四章 :意外来客 更新时间:2010-11-15 “林音!林音!” 苏浅用手在林音面前不断晃动,眼中略微疑惑,林音是怎么了,似乎有什么心神不宁的,一直发呆,就连随博文替她把完脉,也不像往常询问她的身体情况,更让人惊讶的是,随博文都离开了院子,林音竟然丝毫没有注意到。 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吗?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林音思考的如此专心? “啊?” 林音看着突然出现自己眼前的手一惊,直到看到在她面前不断舞动的手的主人是苏浅,才呼出一口气,看着苏浅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公主对不起,一时间想事情想呆了。” “想什么事情这么专注,竟连随大夫走了都没注意到?”苏浅关心的看着林音。 “额,世子走了?对,对不起,都怪我注意力不集中,公主的身体,随大夫怎么说?”林音一惊,看着苏浅快速的说道。 她竟然会想一件事情事情专注到这种程度,是因为事关公主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告诉公主梁国的发生的事情,也许是想给公主和世子多一些机会相处,而更大的可能,恐怕是害怕公主会因为知道梁国发生的事情,选择马上回梁国。 她担心公主的安危,同时也有些担心自己会如何选择,若是公主说要马上回梁国,她还会像之前一样,说跟着公主回国,说的那么坚定吗? 不知不觉中,在随国失去的所有羁绊,似乎回来了一些,若是可以,她希望吕灿能和她一起去梁国,但是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也没说什么,和前两天的说法一样,就是说身体比以前好了许多,多静养能好更多这一类的废话。”苏浅看着林音笑着说道,只是看着林音的眼中带着一抹探究,林音似乎刻意的隐瞒着她什么。 “林音,你是有什么事情想告诉我?”苏浅突然看着林音开口直接问道。 林音微微一愣,仿佛没有想到苏浅会问及这个,稍稍的迟疑了下,才开口:“没有,公主怎么会这么想?” “没什么,就是问问。”苏浅随意的回答道,只是眼中的怀疑更甚。 虽然只是稍微一个迟疑,可是她还是注意到了。这是在林音身上不曾见过的,看来林音真的对她隐瞒了什么,只是有什么事情值得林音隐瞒的呢? 不过苏浅也不多想,对于她来说,只要确定林音是绝不会伤害她的这一点,就足够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 林音有些心虚,虽然苏浅没有追问,可是她很心虚,这是她第一次,多了考虑了一些自己,对于她来说这简直是不应该。 看着苏浅已经不在注意这件事情,林音忍不住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想要告诉苏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最终却是低下头。 明天这个时候,明天这个时候就告诉公主,只是晚说一天,公主应该不会怪罪她吧,可是她不确定,毕竟事关公主最在意的恒公子的安危,而梁国随国的路途,想来也耽误了一段时间,现在究竟发展成怎么样,谁也不清楚。 林音心中不安着,便是呆在苏浅身旁也觉得心中沉重非常,眼睛却觉扫向别处,的找寻其它方向,这一扫便见桌几上的点心不知何时已经吃完,林音转头看向苏浅开口道:“公主,难得你把点心都吃完了,看来这次的点心公主挺喜欢,我去帮你再拿一些吧!” 林音说着,就转身向外小跑离开。 “林音……”苏浅回头,便见林音的背影对着自己,忍不住抬手想要叫住林音,林音的背影却已经消失在院子中。 苏浅不禁笑着摇头,林音就是太在意她的事情了,这样对她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她该有自己的生活了,毕竟幸福就在身旁,实在不该再为了她做牺牲,毕竟她的幸福来的是那么的不易。 苏浅走回躺椅处,缓缓的坐下,不再去想林音的事情。 说来,离恒儿回到梁国已经两百天了,也不知道他究竟过的怎么样,没有她的照顾,一切都处理的好吗?封地现在又治理的如何,想来有岳凌和冉路帮忙应该没什么问题才是。 一想到这些,苏浅忍不住想及林音刚才的不自然,随即摇摇头,有刘夫人在,国夫人无法动恒儿,而封地又有岳凌冉路,只要不出意外,根本不会有什么问题。 也许是放心的缘故,苏浅忍不住换个位置躺着,伸展身体,找让自己最舒服的方式躺在躺椅上,眼眸半无力的抬起看向院子门口处。 突然,苏浅看着院门口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只见院门处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一个被她遗忘许久的人,她意料不到的人。 “公主果然是定力十足,即便是梁国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竟还能如此悠然十足的躺在院子中休息。”文斐还没走进院子,便看着苏浅开口说道。 苏浅眉头皱起,忍不住坐直身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梁国发生大事?发生了什么事情?” 文斐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笑眯眯的走进院子,缓缓的走到苏浅身前立定:“公主还不知道梁国的事情吗?真奇怪,我还以为公主应该知道了,毕竟梁国的消息今天应该正好到随国了。” 苏浅眉头紧皱,究竟有什么她不知道的,还有,对方说的如此自信,似乎将她的情报网全都掌握的一清二楚一般,这感觉让她很是难受。 不过,现在还不是想这个,苏浅抬头看向文斐:“有话直说,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别人和我绕弯。” “呵呵,还以为公主在随国生活这么久,脾气会有所改变呢,现在看来,还是一点没变。”文斐见苏浅皱起眉头,眼中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仿佛在玩一个很好玩的游戏一般。 “我有没有变不干你的事,若是你没有什么话和我说的话,你现在可以走了,我不想看到你!”苏浅冷冷的开口道。 事实上,这么久没见过这文斐,她曾一度以为文斐也已经离开随国回到沐国了,根本没想到对方还在随国,而现在还出现在她面前。 只是这会突然来和她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究竟想做什么,还是说……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哟哟,公主不要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嘛。”文斐看着苏浅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光芒,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丝毫改变,还是笑眯眯的模样:“既然公主不知道梁国发生的事情,我这会若是说了,岂不是辜负了公主身边瞒着公主的人的心意,不如公主和我来个约定如何?” “你究竟想做什么?突然出现,突然和我说这些话?” 苏浅有些烦躁的问道。 苏浅忍不住仔细的看着文斐的表情,想从文斐的表情从看出一些异样的东西,看出她不解,疑惑的东西,可是对方的脸上除了那一脸笑眯眯,什么也没有。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特地来帮公主而已。”文斐仿佛没有注意到苏浅盯着自己一般,顾自的说道,只是说到这个地方微微一顿:“因为有人和我进行了一笔交易,交易的内容,就是带你离开随国。” 文斐说着话,眼中闪过一丝诡异:“不过,我不想带着一个连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笨人离开,所以,公主若是可以一天之内,用直接询问以外的方式,知道梁国发生的事情,那么我们的约定就成立。到时候我会帮公主离开随国。” 苏浅皱眉。 她发现自己越发搞不清楚眼前的人,或者该说,她一直没搞清楚过眼前的人,而现在更不清楚了,这个人比起禹良多了一份说不清楚的东西,这是一种比禹良还远的距离感,因为太远,触碰不到,而无从了解。 文斐见苏浅不说话,脸上依旧是笑眯眯模样,仿佛丝毫不受苏浅的反应影响:“约定既然已经说完,那么我也该走了。” 说着话,文斐转身便要离开。 “慢着!”苏浅站起身子:“你就这么确定我会想离开随国,要知道,我亲手将苏恒送回梁国,我却还是选择留在随国。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说来,我还是很喜欢随国这个地方的,毕竟这么安逸,还不用我担心任何事情。说不定,我根本不会离开随国。” 苏浅看着文斐一字一句的说道,她不喜欢一件事情,应该说最不喜欢一件事情,那就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而文斐从出现到现在,可以说是每一步都引着她往一个方向想,让她的心绪都随着对方的话起伏,完全忘了自己该有的应对和思考,这若是在战场,或者说是她和文斐在争锋相对的朝堂之上,她恐怕已经被文斐攻击的毫无还手之力。 她绝不要跟着对方的节奏走,即便是稍稍大乱对方带给她的节奏也好。 文斐笑起,明明之气也是笑眯眯,可苏浅就是感觉这会的笑比之前深了,似乎带了一点情绪,这个情绪似乎颇有些争的味道,只是这样的笑容也只是一瞬间而已,当她完全集中注意力时,早已经消失在文斐的脸上。 “哦?真是这样吗?”文斐一句反问后,仿佛确定苏浅不会回答一般,直接看着苏浅继续说道:“公主放心,我不会逼公主选择的,待得你知道梁国发生什么事情后,可以自己选择是否还要继续留在随国。” 文斐说完转身向外走,就如来的突然一般,走也走的很突然,丝毫反应都不给苏浅,便走到院子门口处,到得门口处,文斐突然停下脚步:“对了,忘了说了,理论上来说,我这一天都会看着公主,也好确定公主有没有做到我说的约定,但是我也可能有不在的可能,若是完成了约定,我还没有出现,就到禹良原来住的院子找我。” 如此说完,文斐才离开门口,不一会,便消失在苏浅的视线中。 苏浅怔怔的看着文斐的背影,文斐给她的感觉太自信了。这自信似乎在一遍一遍的重复告诉她,必须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有林音,似乎真有什么事情隐瞒着她,为什么要将事情瞒着她呢?这中间究竟有什么是她不清楚,林音不想告诉她的? ―――――――――――――――――――――――――――――――――――――――――――― 写完这段,心中忍不住微微松一口气,这两章铺垫写的似乎有些艰难,不过今天的更新却是要比昨天的更新顺上许多。 对了,是不是夸奖一下瑾瑾天天更新,给几张票票鼓励瑾瑾呢,贪心的看着…… 票票…… ------------ 第二十五章 :做到 更新时间:2010-11-16 “公主,你怎么了?”林音一回到院子中便见苏浅直直的坐在躺椅上,眼睛定定的看向前方,脸上一片茫然,不禁担心的问道。 听到林音的声音,苏浅才清醒过来,抬头对着林音勉强笑笑:“我没事,你回来了。” 说着话,苏浅便看到林音手中捧得盘子,只见盘子上装着和之前想同的点心。 林音很细心,大约是担心她吃不了太多点心,这一次每样只准备了一份。 望着盘子中的点心,苏浅不禁心中一暖。林音就是这样,自从绿儿秀儿回梁国后,若是没有林音在质子管陪她,这般照顾她,她的身体根本恢复不了那么好。 林音总是为她思考的很仔细,总是知道该什么时候同她说什么,每一次都考虑着她的心情,大约也是因为这样,也越来越习惯林音的照顾,于是忘了一些事情,也忘了该为林音做一些事情。 这一次,林音之所以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恐怕也是担心她,特别是在随博文处知道她的身体情况后。 她依旧清楚的记得,记得林音第知道她中毒的后遗症是那么严重时,为她急得落泪,那种担心触及她的心灵,她只觉得心中都满满的。被朋友重视的感觉,是暖暖的。 她记得自己当时是笑着安慰林音的,更记得自己心中其实也是害怕的。而后来,林音便是一日三餐也按照随博文说的严格准备,虽然愿意和她开玩笑,可做着这些事情,却比任何人都严肃,让她连不都无法说出口。 苏浅伸手接过林音手中的点心,轻手粘了一个点心送进嘴中,点心很甜,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感到腻口,这感觉和以前吃甜食时,并不一样。 她是那种,总是想做许多事情,于是让许多人跟着为她担心的人,偏偏每一次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也因为这些,林音似乎更会不让她做冲动的事情,这一点,林音似乎比徐嬷嬷她们厉害多了,这半年差点没被管的死死的,但不得不说,她也更开心了,渐渐的找到一些可以脱离恒儿,为自己的中心,当然,恒儿依旧还是最重要的,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她记得徐嬷嬷活着似乎也是以恒儿为重心的。也因为恒儿,对她越来越好,可以说,她是因为恒儿才拥有现在的一切的,所以她也就更加珍惜。 只是,也有错过的时候。 徐嬷嬷在世时,天天唠叨她的身体,可她却骗了徐嬷嬷和秀儿,一个人偷偷溜出质子管,虽然是为了林音的事情,却让徐嬷嬷和秀儿担心个半死,如今想来,竟似乎就是眼前发生的事情。 院子还是这个院子,只是人却已经不在了。不觉中,她竟有些自己苍老了的感觉,竟想到那句物是人非事事休…… “林音,我想见吕灿。”苏浅抬眸看着林音突然说道,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强烈的想做一些事情,想抓住一些事情,想要一些完美。 林音一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苏浅在说什么:“公主怎么会突然想到要见吕灿?” 是她的错觉吗?公主和早上的公主似乎有些不同,究竟什么地方不同,她却是看不出来。只觉得公主似乎多了许多的心事,仿佛知道了些什么。 林音想到这里不禁一呆,难道公主知道她隐瞒了一些事情…… “你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也是时候说一下你们的亲事了。”苏浅看着林音笑着说道,却不知道自己的变化,全部被林音看在眼中:“总不能让你一直为我耽误下去,再这样下去,吕灿以后看到我恐怕都是一脸怨怼了。” 林音被苏浅说的脸上不禁一红:“公主你在说什么呢。” “自然是说正事。”苏浅看着林音一脸认真。 其实她早就想好了,若是有一日可以不顾随王的那些事情,离开梁国,她会一个人离开。她一开始就不准备带林音回梁国。并非遗弃林音,只是希望林音过的好一些。 林音是随国人,若是到梁国,会经历什么样的改变,谁也不确定,但是她很明白一个人独处异乡的感觉,她不希望林音为了她再做牺牲,在她看来,作为朋友,为了她做了那么多,已经够了,该去寻找自己的生活,该为自己快乐生活了。 对她来说,若是再耽误林音,那当初进右丞相府救林音出来,也就不是初衷了。 虽然她不确定吕灿会不会是林音一辈子的幸福,可她却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吕灿是林音现在的幸福。如此,便足够了。 而她会在这个时候提出约见吕灿,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这个想法,和文斐说林音隐瞒她的事情有关。 林音会瞒着一些事情,肯定是为了她好,她不想伤害一个为了她好的人的心,特别是徐嬷嬷过世后,她想了许多。 想起自己对徐嬷嬷的态度,想起和徐嬷嬷的相处,其实大部分和在一起,她并不值得徐嬷嬷为了她死,可是徐嬷嬷却为了救她和恒儿拼上了自己的性命,她已经不想再看到有机会置身事外的人,为她牺牲。 而见吕灿的话,她却可以不用想这么多事情,从吕灿处试探出梁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就能确定自己的选择,毕竟吕灿是左丞相的人,能得到的情报,肯定要比绸缎铺多,也比绸缎铺用的时间要短。 虽然这样有对朋友耍小心眼的意思,可……可至少,她能有时间准备,有为林音准备一份幸福的时间。 看着苏浅满脸的认真,林音才确定苏浅这一次是说真的,并非平时和她开玩笑,她不觉得更加不安了,这不安,她无法言语,只是心中却又不知道该这么表达,该这么选择。仿佛一个十字路口已经出现,选择的时间已经到了。 “别害羞,这是人生中最正常的事情。” 见林音不说话,苏浅看着林音继续说道,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让林音无需因为她和吕灿之间为难的办法,毕竟吕灿是左丞相的人,不可能为了林音离开随国,也像林音不可能为了吕灿背叛她一样。 “我可是希望能在活着的时候,参加你们的亲事呢。”苏浅说的认真。 林音心中一沉:“公主,不许你这么说。公主会长命百岁的。” “嗯嗯嗯,若真是长命百岁,我想在恒儿身边,好好照顾他,直到他能够完全不再依靠我。”苏浅看着林音似真似假般笑着说道,这可以说是她心灵最低处的愿望。也是她在对林音剖自己的心,告诉林音她最希望的事情。 林音一愣。 公主为何突然说这句话,难道真的知道了一些什么,所以准备回梁国了,在暗示她? 或许,她一开始就不该隐瞒梁国发生的事情的,也许,她真的做错了,林音的心情不觉低沉起来。 她真的想好好照顾公主,也希望公主能幸福,只是每个人的幸福定义都是不同的,而她看的方向也许错了。 林音深吸一口气,看着苏浅露出一个笑容:“公主想做的事情一定会成功的。” “有林音的话自然假不了,你现在就让人去叫吕灿吧,我想现在就和吕灿说这件事情。”苏浅看着林音快速的说道,她有种预感,若是她不快些替林音安排这件事情,恐怕也没有时间安排了。 看着苏浅明亮的眼睛,林音笑意流进眼中:“公主每次想做什么事情时,都像一阵风呢,不过这个时候也是最让人喜欢的时候。” 说着,林音微微一顿,看着苏浅的眼神变得认真:“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先告诉公主一件事情。” 苏浅微微一愣,看着林音认真的表情,她有些预感,也知道林音想说什么,她,她有些不希望林音现在就说:“可以让我安排完你的亲事,再说吗?” “不能!”林音看着苏浅开口。 苏浅目瞪口呆,林音跟她再一起,还真的沾染上了现代人的气息呢,她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和林音那么相处的来,虽然林音不是现代人,可是她身上透出的气息,却充满了现代的气息,她想起来了,她似乎以前曾怀疑过林音也是穿越者呢。 林音看着苏浅目瞪口呆的表情,露出一个笑容:“因为我要公主以后亲自替我安排准备亲事,而不是现在这样匆匆忙忙的安排。” 苏浅缓缓的向禹良住的院子走去,脑海中尤回荡着林音告诉她,让她到现在还不敢置信的事情。 公主,公子在梁国反了,据传回来的消息说,似乎是突然起兵要求梁王禅位。 苏浅怎么也没想到,梁国发生的,竟然会是这样一件事情。 恒儿一直是个很乖巧的孩子,虽然和梁王的父子关系不是太好,可也不是会做这样事情的人,究竟梁国发生什么事情了,会突然变成这样让她措手不及的情况? ―――――――――――――――――――――――――――――――――――――――――――――――――――――――――――――――― 电脑突然坏了,心情好差,更让人想哭的是,在网吧写了一千字,结果不小心恩错了,全没了,后面写文,总忍不住想之前丢到的一千字,感觉今天的这章,状态不好,希望写的不差才好。 ------------ 第二十六章 :离开 更新时间:2010-11-17 来到禹良原先住的院子,便见院子一片黑暗,除了月光以外,看不到丝毫光亮。 不过,就是如此隐约间还是能看到长得郁郁葱葱的杂草,这个地方已经荒废许久了,即便是质子馆的院子,当院子中不再有质子居住,也会让人看顾不到。谁也不会为了一个没人住的地方浪费体力,去除掉这些杂草。 苏浅皱了皱眉,才继续向院子里走去。直到来到院子中央站定,才对着院子开口:“文斐,出来吧。” 随着她出声,便见院子突然多出一个人影,仿佛一个鬼魅一般,在人还没反应过来前,就这样凭空出现,而苏浅的声音就是控制着鬼魅出现的遥控。 苏浅定定的看向出现的人。 虽然月光昏暗,将人也照的格外模糊,可仅仅这个身影,她还是认出出现的人就是她到这个院子要找的人――禹良。 “看来你已经知道梁国发生的事情了。”文斐转身看相苏浅,身影本就模糊,这黑夜之中,脸上的表情也就更加看不出来了。 可即使如此,苏浅还是认真的看着文斐,对于她来说,文斐的表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确定眼前的人真的是沐国文斐。毕竟文斐会有什么表情,恐怕只要是见过文斐的人,都能猜测出来。 苏浅没见过文斐不笑的时候,文斐的笑容仿佛一层薄薄的结界,隔着所有人与他的距离,偶尔还会让人感到一丝寒意,就像这笑容的表皮下,藏着一颗千年寒冰,还是那种会算计你的千年寒冰。 “应该说,不仅知道梁国发生的事情,还已经有所选择了。”苏浅看着禹良一字一顿的说道,只是说完这些,却是微微一顿:“不过在这之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哦?” “为什么突然回随国,难道只是为了到这个地方帮我回梁国,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又是怎么知道恒儿会在梁国突然反叛我父王的?”苏浅看着文斐问道。 早在她到禹良曾住过的院子前,她还去了文斐原本住的院子,那个院子的模样和这个院子一样,也是荒草半边天,只是草比这个院子的草稍稍矮上一些,也就是说,文斐应该已经回沐国了的,而且回的时间要比禹良离开的晚上一些。 “啪!啪!啪!”突然,文斐对着苏浅鼓起掌来:“不愧是梁国公主,竟然连我回沐国的事情都知道,我还以为公主一心在随国生活,连周围的人还在不在这个质子馆都不知道了呢,毕竟我在离开质子馆前的两个月,从没见一次公主。” “我的确不知道你已经回国了,只是因为你约见我的地方,不是你的院子,偏偏选在禹良的院子,我有些好奇而已,便去了一趟你的院子,却没想到你所住的院子,不仅没有一个人,连房间也起了灰尘。”苏浅看着文斐淡淡的说道,不过她的心却不平静,文斐的确回沐国了,而在比随国离梁国更远的地方,却更早一步预测出恒儿的事情发生…… “不愧是禹良看上的人。观察竟是如此仔细。”文斐依旧笑眯眯的看着苏浅说道。但是苏浅若是能够凑近文斐,就会发现,文斐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眼中闪过一抹同月亮光芒相同的冷芒。 “我可不可以认为,你的话是承认了我的猜测,你真的是提早预料到我弟弟会在梁国反叛的事情。”苏浅却不放过文斐,继续看着文斐问道。这是她现在最在意的事情。 “虽然公主观察仔细,也很聪明,但是公主的问题,我却不会回答。”正当苏浅等着文斐回答自己的问题,便听文斐随意的声音响起,只是这回答也同样漫不经心,更是让苏浅为之一愣。 的确,对方根本没有义务回答她这个问题,单是她可不可以假设,文斐之所以不回答,正是因为她的猜测对了。 苏浅抬眸,眼中一抹光芒突然闪过:“若是你来随国,便是为了将我带离随国的话,你难道不怕我不跟着你离开吗?” “呵呵,你的确很有意思,只是不知道这是公主你太聪明呢,还是公主你太天真。”文斐淡淡的说道:“对于我来说,公主愿意接受我的帮忙,我会帮助公主离开随国,公主不愿接受我的帮忙,我也不会勉强公主做不喜欢的事情。” 苏浅心中一沉,难道对方并不在意她离不离开随国,对了,她记得文斐在找她的时候曾说过一些话,苏浅快速抬头看向文斐:“我记得你曾说过,别人和你进行了一笔交易,交易的内容就是带我离开随国,对吗?” 文斐沉默,脸上的笑容也为之一顿:“也许,我该杀了你。” 文斐的声音很阴沉,阴沉的苏浅不禁后退一步。 她猜对了,交易……带她离开,而时间却是正好在苏恒反叛梁王之后,梁国现在出现的局面,根本不是简单的出现反叛而已,这背后,恐怕还藏着一双手。 唯一她不明白的,恒儿为什么会受别人的控制,还做出谋反的事情,这可是在和全梁国的人作对,他难道不明白这对他来说,是多么的危险吗? “留下还是跟我走?”文斐看着苏浅问道。 这一次声音又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突然出现的阴沉,根本不是这个人发出的声音一样。 “自然是跟你走,我很好奇,跟你走究竟会有什么后果!”苏浅丝毫没有考虑,快速的看着文斐定定的说道。 “那现在就走吧。”文斐说着话,转身向一个方向走去,丝毫不给苏浅犹豫的机会。 苏浅看着文斐的背影,回头看了一眼自己住的院子的方向,才快步在文斐身后跟上。 黑夜中,两个人的背影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梁国 苏恒一身白衫,静静的坐在书桌之前,将一张折的很小的字条打开,看完上面的内容微微一愣,随即将纸条揉成一团,扔在桌子上。 只是过了一会,苏恒又将纸条拿起,这一次倒是没有打开,而是将纸条捋直,就着桌子上的烛台点燃。 随着纸条燃到半指长,苏恒手一松,任燃着的纸条掉到地上。 “吱呀――”纸条刚只剩下一丝火星,紧闭的房门却在此时被打开。 随着打开的门,走进的是秀儿。 自从苏恒秀儿两人被苏浅送回梁国后,唯一的改变是两人的关系,或许是因为同样思念苏浅的缘故,两个人对于苏浅都更加执着了,嘴上虽然不说,可两个人做的事情,却全部都是为了苏浅回梁国努力。 天知道,当绿儿带回苏浅已死的消息时,是如何的天翻地覆。 两个人一起闯了紫宸殿,一起跪求梁王出兵随国,至于最后的结果,梁王并没有出兵。 秀儿看到地上的火星,快步的向着苏恒走了几步,将准备好的夜宵放到书桌上:“随国这次传来什么消息了?” “公主失踪了。”苏恒的声音很低,可就是很低,还是传入秀儿的耳中。 “什么?怎么可能,公主不是在随国呆的好好的吗?怎么可能会消失,林音不是说,在随国,公主的身体比以前已经有所好转了吗?怎么会突然就消失了?”秀儿看着苏恒快速的问道,一句接着一句,最后却是慌乱的六神无主,连看向哪个方向好都不知道。 “林音说她知道我在这里做的事情后,当晚就不见了。”苏恒站起身子,脸上明明面无表情,可就是这样,却让这屋中的气氛越加沉重。 秀儿低下头:“那公子接下来准备怎么做?先将寻找君上的事情停下来吗?” “为什么要将寻找君上的事情停下来,不过是公主失踪了而已,怎么可能及的上寻找君上之事。”苏恒脸上的神情瞬间冰冷,声音也如同三九寒冰。 “况且,公主消失是在知道梁国发生的事情后,就是失踪也应该是一个月前的事情,我想她是终于愿意回来了吧。”苏恒冷淡的分析着,仿佛对于苏浅的失踪完全不在乎。 只是他嘴上说的平静,可他的心明显没有他说话表现的那么平静,只见他在说完这句话的同时,两侧的双手却是紧紧的攥紧。 秀儿一愣,随即咬住下唇,好一会才对着苏恒开口:“公子要的夜宵秀儿已经放在桌子上了,秀儿先行告退了。”秀儿说完,转身快速跑向外面,只见她手臂微微曲起,似乎是放在脸颊处。 一阵风吹过,似乎隐隐传来哭声。 夜,越沉了,烛光忽明忽暗,照在苏恒的脸上,将他衬得如同地狱的使者,秀儿才离开,竟就变得狰狞万分。 而那张被苏恒点燃的纸条,却也在她们没注意的时候,停止了燃烧,大约是秀儿进来时,被风吹灭的吧,而这会却是被新吹进的风,带的飞起,隐约之中,似乎还留着几个字…… ……苏浅……死…… ―――――――――――――――――――――――――――――――――――――――――――――――――――――――――――――――――――――――――――――――― 心情不好,修电脑了,还重做了系统,结果系统做完了,把我电脑的声音也给做没了,悲剧,餐具,我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倒霉蛋…… ------------ 第二十七章 :深夜拜访 更新时间:2010-11-18 却说苏浅根本不知道苏恒在她离开质子馆之后,会那么快收到有关于她的东西。 时间倒退到苏浅跟着文斐离开质子馆。 她之所以会选择跟着文斐离开,便是因为她无法靠着自己离开质子馆。 有人可能会说,以前离开质子馆不都那么容易吗?事实上离开质子馆从来都不是容易的事情。 除了那些高来高去的人能暗中自由来回质子馆外,其他人唯一的选择便是质子馆规定的出门的日子。 当初苏浅要不在规定的日子离开质子馆,全都是靠着段护卫和苏恒,而现在不说质子馆里没有段护卫也没有苏恒,苏浅更是变成了随王的重点看护之人,自然就更不容易离开质子馆了。 当然,她还有一个选择,那个选择便是林音和吕灿,借助他们的帮助,不说吕灿会不会愿意帮助她,她只要选择了开始,便是害了两个人,这两个人恐怕再也无法在随国容身,这绝对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文斐是她唯一的选择。 苏浅跟着文斐向外走去,本以为文斐会借助武力,又或者走什么暗道,谁想文斐竟然是带着她光明正大的走出质子馆,她每每遇上面熟之人,想要躲开,可文斐却是毫不在意,仿佛这些人看不到他一般。 而事实也是如此,苏浅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人看到她和文斐了,可是奇怪的是就,这些人竟完全视而不见,都自己继续走着。 而她跟着文斐就这么一路走出质子馆。 这一路的惊讶,让苏浅完全没有办法平静下来,心中总是带着一丝寒意,仿佛在冰箱里走路。 直到这一刻,她才感觉她跟着文斐出来,并没有想象中的容易脱身,或许,必须借助别人的力量。 要知道同为随国的质子,苏浅能做到的极限也不过是在随城拥有一个绸缎铺而已,可是文斐却是在随城拥有如此人脉,虽说这些应该是属于两个人的,除了文斐的,还有禹良的,可要知道他们这几年在随城只是个质子而已。 这需要多少的心血安排。 更让她惊恐的不是这些安排,这些能力,而这些准备背后所潜藏的东西。要知道禹良是自己主动要求到随国做质子的。 主动来随国后,在随国开了自己的酒馆,还遇上她的时候主动和她相交,最可怕的是,最终使得苏恒背叛她,偷偷同他们结成她不知道的关系。 若说来随国是预谋,刻意结交恒儿也是预谋…… 苏浅想着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他们究竟想做什么,他们图的究竟有多大? 苏浅的脚步不禁慢下来,最终停在原地不再前进。 “怎么了公主?”文斐走了几步没听到苏浅的脚步声,回头看向苏浅,脸上依旧是笑容,只是这笑容比平时对着她时稍稍要淡一些。 苏浅看了一眼文斐:“没什么。”苏浅说完继续向前走去。 文斐扬眉,笑眯眯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疑惑,却是看出苏浅这一刻的变化,却没看出来苏浅为什么变化。 不过文斐显然不着急,见苏浅继续向前走,便继续快走了几步,在苏浅前面领路。 文斐便带着苏浅走到质子馆外一个角落,便见角落上停着一辆马车,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 苏浅看着马车脸上复杂难明,难道对方早就猜到自己会跟着他离开了? 不,不对,也有另一个可能,那个可能就是对方放着这个只是做个提前的安排,无论成功与否,都不会改变的安排。 苏浅缓缓吸一口气,让自己稍稍放松,虽然准备好马车的事情让她惊讶,可至少也有让她稍稍安心的地方,那就是这马车虽然放在这个地方,马车上却没有人同马车一起等待,看来文斐是打算自己驾车。 只是文斐一个人的话,想要脱身应该简单一些,不过即使如此,苏浅还是没有把握。 苏浅看着马车眼皮微微跳了跳,只是站在马车前却没有上马车的动作。 “公主上马车吧。”文斐见苏浅一直不上马车,终于看着苏浅提醒道,即使是不耐烦,文斐依旧还是笑眯眯的模样。仿佛在他脸上就看不到不笑的时候。 “等一下。”苏浅抬眸看向文斐询问道:“我们上马车去什么地方?” “趁夜出随城。”文斐也不做隐瞒看着苏浅直接说道。 苏浅咬了咬下唇,突然露出一个笑容:“没想到文斐公子在随城能做到这种地步,半夜出城,恐怕随王也不一定能马上做到这样的事情吧。” 文斐看到苏浅的笑容,眼中一丝讶异一闪而过,脸上却依旧满是笑容:“的确没有多少人能做到这样的事情,不过禹良和我在随城三年,这点事情还是能办到的。” 苏浅脸上的笑容更深:“果然和我猜的一样。” 说虽是这么说,笑虽然是这么笑,至于心中究竟还有没有笑容,是不是和脸上是一样平静,这会却只有苏浅自己知道了。 她会跟着文斐离开,本就不代表她真的信任文斐,而这会一路从质子馆走出,她就更加不信任文斐了。 只因为这片刻,她能感觉到文斐比她想象中还要危险,若说之前她有把握跟着文斐离开,还能靠着直接从文斐手中脱离,那么现在,她已经没有把握了,既然没把握,那便要增加筹码,所以…… “在离开随城之前我要先去一个地方。”苏浅看着文斐开口说道,没有询问,而是直接叙述。 “哦?远吗?要知道我们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文斐看着苏浅开口道:“而且我不记得你除了林家绸缎铺外,在随城还有其它的地方可去。” 文斐说的快速而直接,气的人牙痒痒,可对方却还是一脸笑容。 “不远,只要一盏茶的时间就能到,你可以跟着我一起去。”苏浅看着文斐说道,说完便向自己认定的一个方向走去,也不等文斐反应。 苏浅一路前走,不一会便走到质子馆对面的拐角处,跟着走进一个小胡同。地方还真就像苏浅说的,并不远,才走进小胡同不久,便见一个小四合院。 而苏浅便在这小四合院前停下。 苏浅也不看身后的文斐,直接对着小四合院“扣!扣!扣!”敲起门来。 “谁啊?”一个清脆悦耳的女人声音传来,苏浅没有开口,只是继续敲门,也敲的更急了,若说之前是缓缓的两下一停顿,而现在就变成三下一停顿,那女的似乎听敲门声如此之急,情绪稍稍改变了些,没有发火,反倒是立刻再次开口:“稍稍等一下,我马上就来。” 随着女人这么说不久,门吱呀一声打开,只见一个披着一身淡紫色外衫的女人从门中走出:“你们是……” 女人的声音在看到苏浅瞬间顿住,眼中露出大大的惊讶。 苏浅却是对着女人露出一个笑容,露出熟稔的表情:“没想到你成了妇人竟和原本给人的感觉相差那么多。” 那女人显然也认出苏浅:“你怎么这个时候在外面,你不是……”说着,女人又停止住说话:“你是来找叶旋的吧,他刚刚出去了。快进屋吧,看我说了这些话,连请你进屋都忘记了。” 女人仿佛明白发生什么事情,看着苏浅快速关心的说道。 却说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向帮助叶旋除去苏浅的折柔,而这会却已经是叶旋的妻子。 至于两人的主婚人,好巧不巧的正是苏浅,当初因为折柔的身份,却是没法找到好的主婚人,而也因为绿儿的关系,苏浅才主动要求当了主婚之人,如此却反倒和折柔建立了好的关系。 所有的一切,真是世事无常,谁想到会有那么一天,仇人便朋友。 不过也因为这个原因,折柔却是对苏浅很热情,更因为绿儿是苏浅的人,在对待叶旋的问题上,比叶旋更当苏浅是自己人。 “既然叶旋不在家,那我就不进去坐了,嫂子。”苏浅听到折柔的话后,看着折柔笑着说道,只是说完仿佛准备离开之时,却是突然微微一顿,仿佛是想起什么事情一般,从自己的的香囊之中取出一粒黑色的药丸。 “差点忘了,我今晚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因为叶旋托我让随世子看病,那时候诊断了,却没有药,这是随世子最新给叶旋准备好的药,嫂子记得等他回来后,拿给他。”苏浅说完,才呼出一口气:“这事情既然办完了,我也该走了,嫂子再见。” “路上小心。”折柔看着苏浅小声嘱咐道。 “恩。”苏浅对着折柔点了点头,转身看也不看文斐一眼,快步离开。 文斐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这小四合院,才跟着苏浅一同离开。 随着苏浅离开,小四合院被折柔重新关起。 折柔转身走进院子中,便见叶旋静静的站在院子中。 折柔看着叶旋快速上前几步,将手中苏浅交给她的药丸递到叶旋手中:“这是梁国公主交给你的药丸……” ――――――――――――――――――――――――――――――――――――――――――――――――――――――- 好倒霉,不该系统重做的,系统重做后,竟然360安全卫士都不能下载,好不容易下载后,又发现有好多漏洞,插件,不好的东西,于是修复,删除,结果,结果悲剧了,电脑又再次没有声音了,啥响动也没了,我简直悲剧到极点。 已经为了电脑跑了整整两天了,呜呜呜,求安慰…… ------------ 第二十八章 :要求 更新时间:2010-11-19 苏浅静静的坐在马车之上,感觉马车在颠簸的道路上慢慢晃动。 已经三天了,文斐带着她这样坐着马车行驶了三天,她唯一能够确定自己位置的时间便是到的城镇的时候,也不知文斐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三天除了昨天在城镇里停顿外,几日来她都是在马车上度过的。 她并不是没有一丝离开的机会,在这种野外,直接说如厕文斐绝不可能跟着,但同样,古代的野外,她不敢自己一个人直接溜走,没有食物,又有野兽出没的环境,她活着的机率比跟着文斐继续走下去更加让人不敢尝试。 况且现在她也已经没把握自己叶旋能够追上这马车的速度。人走路的速度,再怎么拼命也是赶不上马车如此三天不知疲劳的前行的,如今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文斐。”苏浅突然掀开帘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城镇,这一次若是再到了什么城镇,我要住下休息一下。” 文斐赶着马车的手微微一顿,没有回头:“公主应该知道这里还是随国。”言下之意却是这地方随时有可能被随国的人追上抓住。 苏浅却也同样面无表情:“我想你希望带着离开随国的人是个活人,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体状况,在随国若不是有随博文在,我可能已经没命了,而现在我已经跟着你熬了三天了,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马车的速度不禁慢了下来,仿佛驾车的人正在思考苏浅说的话,过了一会,文斐才开口道:“那就到前面一个小镇休整一番吧。” 说着话,文斐又挥了下鞭子,马车的速度随即提起,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突然加快的速度让苏浅忍不住后仰,用力的拽住马车门口,苏浅才勉强稳住身子。 苏浅眼睛微微眯起,这三日相处,苏浅并不是一无所获,虽然对方对着她总是一脸笑容,但是她却能从对方的一举一动中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厌恶。 这个厌恶并没有掩藏,只要相处的人都能一眼看出这个问题。 也因为这一点,苏浅不明白文斐为什么要带她离开随国质子馆,有人可能会说,文斐的目的并非带着苏浅回梁国,而是走向相反的方向去禹国,可事实上不是的。 苏浅既然一早想要离开随国,自然也就自己研究过随国的位置,再加上有叶旋的帮助,大概的位置她还是明白的,而昨天虽然匆匆忙忙的在一个城镇买了一个东西,便离开,可她还是询问到所在的位置,并确定她们走的方向并没有错。 苏浅缓缓的后退靠到车厢上,文斐赶路赶得很急,虽然这个速度她还能承受的住,但她也不想继续这么急速的赶路了,即使对方走的方向并没有错。 她必须给叶旋争取时间,便是争取不到时间,也必须在城镇里多停留,只有在城镇中多呆一些时间,她才能找到机会离开文斐,自己上路。 对于她来说,对方带着她离开了随城,后面的路,她已经不需要对方帮她继续了,她自己也能走。 “笃笃笃……”马车快速的前行着,苏浅缓缓的蜷缩在马车的一个角落,眼睛疲惫的闭上,她并没有撒谎,这三日的连续赶路,也的确已经让她到达极限了,为了放松文斐的防备心,她一直都在配合着逃跑的情况。 “醒醒,醒一醒。”一个带点冷的声音传来,随即一个震动,苏浅皱着眉睁开朦胧的双眼,映上眼帘的是一张笑脸。 “明明声音这么冷,出现的怎么会是笑脸呢,一定是在做梦。”苏浅翻一个身,重新在马车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 文斐微微一愣,随即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重新睡下的苏浅,他怎么也没想到,按着苏浅的意思进了城镇还会遇上这样的情况。 “客官,您夫人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是不是病了。”一旁跟着的小二先是忍不住一笑,只是笑完却是马上注意到苏浅侧着露出的一半脸颊,脸色很是苍白。 文斐听到小二的话,才注意到苏浅的脸色的确不好,却也因为苏浅苍白的脸色一时没注意到小二的称呼。 “不如客官先抱夫人到客栈里休息,再找大夫看看。”小二看着文斐建议道。 “不必了。”文斐看着小二温和一笑,在小二目瞪口呆之下,继续开始晃动苏浅:“醒醒,城镇已经到了。” 苏浅皱着眉头,好一会才勉强重新睁开:“城镇到了?” “到了,该下车了。”文斐看着苏浅一脸笑容。 苏浅厌恶的皱了皱眉,她发现和文斐相处越久,这张笑脸便越惹人厌恶,如此想着,她勉强的扶着车厢做起身子,却是完全忘了自己之前睁开眼对着文斐的反应。 苏浅走出车厢,要自己下车厢之时,便见一双手递过来,苏浅抬眸,便见文斐一脸笑眯眯的看着她:“若是你摔死了,我也就完不成我的交易了。” “谢了,在回随国之前我摔不死的。”说着话,苏浅自己下了马车,虽然因为马车坐久了,站到地上微微踉跄,不过苏浅还是站住了,没有摔倒。 不过当她抬头看到一个豪华的客栈时,脸上不禁露出一个笑容。 “不愧是文斐公子,客栈也挺会找的嘛,知道要住的舒服一些。”苏浅说着话自己走进客栈。 越大越豪华越好,这样也就代表着越有机会自己偷偷离开这里,毕竟大就代表着杂。 苏浅怀着一份好心情走进客栈,苍白的脸色也变得稍稍带上一丝红润。 “客官,是打尖还是住房?”走过柜台,便听客栈掌柜的对着她询问。 “住房,顺便送一些能填饱肚子的食物来,对了,还有热水。”苏浅说着自作主张的开口道。 本以为一直赶路的叶旋会反对,却不想对方一直沉默。 苏浅忍不住回头,便见文斐一脸专注的看向客栈的一个角落,脸上的笑容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 文斐竟然也会有不笑的时候,还真是稀奇的事情。 苏浅不禁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便见两个人长相普通的人坐在客栈的正中央,正喝着酒吃着饭食,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掌柜的,一间上房。”正当苏浅看着那两个人,便听文斐的声音响起,苏浅微微一愣,张口想要说什么,便见文斐一脸笑眯眯的看着她:“一间房间比较安全。” 苏浅皱眉,便听文斐低压的声音传到她耳边:“放心,我对没开化的女人不感兴趣。说不定我还要防着你一些。” 文斐似真似假的说道。 苏浅瞬间抬眸,脸上面无表情:“我对小受不感兴趣。” “小受?”文斐眼中露出疑惑:“什么是小受?” 苏浅看也不看文斐一眼,便向楼梯走去,走出好远,才开口:“就是断袖之癖的意思。” 不是苏浅不想直接回答,而是她实在想不出在古代小受该怎么说,就是这么解释,还有不对的地方,不过看现在的情况似乎比她预料的好,在她按照正常声音说出这句话之时,客栈中突然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不禁看向文斐。 文斐脸上一燥,快步的跟上苏浅,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手微微挡着脸,到得苏浅旁边,更是掩在楼梯靠墙壁侧。 苏浅笑起,只觉得解气,同时这三日来的紧绷也跟着放松下来。 心中一放松,直接就反应在身体上,本来不觉得疲惫的身体,刹那间仿佛灌了铅似地的,竟沉重的让她抬不起脚。 好不容易到的房间,苏浅立刻走到床上坐下,将身子靠在床梁上,舒服的闭了一会眼睛,才倏地睁开看向文斐:“今晚你打地铺。” 文斐正站在桌子旁边,笑眯眯的打量着屋子,只是眼睛笑的快眯成一条线,苏浅却看不出来对方究竟在看什么。 苏浅暗暗将这些记在心中,脸上却依旧带着公主式的刁蛮。 无论能不能借着这个客栈离开文斐,但是睡觉的事情还是要安排好的,以她现在的疲惫状况根本不可能打地铺睡在地上,自然,更不可能和文斐一起睡在床上。 也就是她是现代人,才会对同男人共处一屋休息,不觉得什么,若是这个世界的女子,恐怕早就疯了。毕竟这一点可是同一个姑娘的名节有关。 更何况,她还是一国公主,这些对她来说更为重要,公主传出私生活不检点,在这样古代的环境,恐怕更加伤人。传到国夫人和刘夫人的耳中,怕是都能将她送入冷宫了。 想到国夫人和刘夫人,苏浅不禁更加担心梁国的状况,如此一想,忍不住看着文斐开口:“可以告诉我,梁国现在的情况吗?” 听到苏浅的问题,文斐才笑眯眯的在桌子旁坐下:“我还以为公主会一直不问这个问题。” “有没有人说过你脸上的笑容其实很讨人厌。”苏浅忍不住开口。 “没有。”文斐开口,依旧一脸笑眯眯,似乎比刚才笑的更加灿烂了。 “那么现在有了。”苏浅快速说道,她还真没想到文斐竟然还有这样的幽默:“现在和你说好,既然你是要送我回梁国的,你应该也不希望这途中出现什么问题,所以请不要什么事情都一脸笑容,你的笑容我看够了,特别是在我问话的时候一脸笑容的说废话。” “扣――扣――”苏浅正说着,便听敲门声响起,她想也不想的站起身,在文斐反应过来之前,走向房门将房门打开,便见小二端着一些吃的东西站在门外。 苏浅眼中闪了闪光芒:“你先下去吧,这东西我自己拿进屋里。”说着话伸手接过托盘。 那小二应了声是,松开手,转身离开,苏浅在小二转身的瞬间打开托盘中酒壶的酒壶盖,随即一颗黑色的药丸顺着苏浅的衣袖滑入苏浅手中,继而顺着她的手滑入酒壶之中。 ―――――――――――――――――――――――――――――――――――――――――――――――― 今天又忙了一天,将另一个住处的行李全搬回现在住的地方,就这么在连续被电脑轰炸了三天之后,又搬了一天的行李,累的想哭,这个月份的事情仿佛特别的多,还没完没了的。更可怕的是,我晚上不小心睡着了,差点没起来码字,还好总算赶上在十二点之前给大家更新了,感动的痛哭。 ------------ 第二十九章 :吃惊 更新时间:2010-11-20 苏浅捧着盘子走进屋中,看着盘子里的酒水精致的食物仿佛忍不住开口:“你还真是会享受,现在可是你带我逃离随国的时候,竟还点酒,你就不怕耽误出事吗?” 听到苏浅的话,文斐依旧一脸笑眯眯的样子,仿佛根本没听到苏浅说什么一般。 苏浅脸色一沉,一把将盘子放到桌子上,随手拿起一碗米饭,低头吃起。 文斐抬手拿起酒壶,苏浅看着被拿起的酒壶,吃饭的动作不禁微微一顿,眼睛不自觉的看向酒壶,随即又低头认真的吃饭,只是眼角却是一直注意文斐的动作。 酒壶被文斐抬起,跟着在半空中停留了一会,就在苏浅心提到嗓子眼之时,对方却是没有倒酒,反将酒壶放回桌上。 苏浅不自觉的微微皱眉,虽然疏开的很快,可是这片刻却也被文斐注意到。 “放心,不会耽误送你回梁国的事情的。”文斐看着苏浅,虽然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可这一句话说出,却让苏浅微微一愣,因为文斐说的太认真了。 这样的认真不该属于眼前之人,若是放在智泽身上也许还正常,可是放在文斐身上…… 苏浅忍不住摇摇头,这对她来说,太不可思议了。 就在苏浅纠结这片刻,文斐又将放下的酒壶抬起,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苏浅注意到时,文斐已经仰头一口气灌了下去。 苏浅张张嘴,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她在做什么,就因为对方一句认真,放弃这一次机会吗?要知道下次可不一定有这样的机会了,而且这药,她也只有一颗。 如此一想,苏浅重新开始专注吃饭。 “恩,这酒的味道似乎和平时喝到的有些不同。”突然,在苏浅专注吃饭之时,便听文斐的声音响起。 苏浅心中一紧,拿筷子的手忍不住捏的更紧:“酒还不是那个味道,能有什么不同的,真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喜欢喝酒,这东西有什么好喝的。” “哦?还有别人在公主面前喝过酒吗?”文斐看着苏浅笑眯眯的问道。 苏浅微微一僵,这话说的还真是不对,不过她反应的也快,随即说道:“段护卫也很喜欢喝酒。” “就是那个一直穿白衣服的男人?”文斐看着苏浅继续问道。 “恩,他是苏恒的护卫,从小就保护他,也是我母亲从自己家族中带出来的人。”可惜并非母亲的亲信,不过是别人派来的卧底罢了。 谁也不知道这个人会什么时候背叛恒儿,不过在苏恒对刘夫人没用之前,刘夫人应该都不会出手对付苏恒,反而还会帮助苏恒,也是因为这一点,她才会那么放心的将苏恒托付给对方。 不知不觉间,两个人说了自认识以来,最多的话。等苏浅反应过来,文斐也已经将酒壶里的酒喝完了。 苏浅看着已经空置的酒壶,心中不禁一松。 “你也想喝酒吗?”文斐突然看着苏浅问道。 “啊?” “你总看着酒壶,如果你也想喝,就再叫一壶好了,酒这东西能让人放松。”文斐笑眯眯的建议道。 苏浅的脸一红:“本公主可对这个没兴趣,赶紧吃饭,既然准备休整,我可是要好好休息,免得离开时,没有精神。”说着话,将手中碗中剩下的饭一口气吃完,继而筷子一放,便向床的方向走去。 “公主不会是现在就睡吧?”文斐看着苏浅这么自然的走向床,不禁目瞪口呆。 “用你管!”苏浅一翻白眼,顾自拖鞋上床,照例说药应该起作用了才是,怎么到现在还没反应,难道文斐知道她下药,将药给换了? 该死! 正当苏浅想着,便听叮梆一声,苏浅抬眸,只见文斐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 苏浅突出一口气,原来不是药不起作用,而是药效开始的时间延迟了。 苏浅从床上重新站起,走到文斐身前:“你就在这里好好睡吧,本公主走也。”说着话就向外面走去。 突然,苏浅的脚步略微一顿,皱着眉又走回到了原地,如果她没看错的话,文斐在她说话离开,似乎一下呼吸都没有…… 苏浅忍不住抬手放在文斐的鼻尖,好一会,却是鼻息全无症状。 怎么会这样,她明明只是下了蒙汗药而已,想着,苏浅不禁打开自己的香囊,便见香囊中的躺着一颗黑色药丸。 苏浅一呆,这颗是蒙汗药,那刚才那颗是什么? 对了,那颗似乎是当初随博文交给他装死用的药,而那药的药效是三天,也就是这三天时间文斐会处于假死状态,无论是什么人接近文斐,都只会认为他突然死了。 这可如何是好,万一她离开了,客栈的人将文斐当成死人给埋了,那文斐岂不就没命了。 虽然对文斐很讨厌,而且同禹良一样算计她,但是这一切都还不至于让她下手杀人,她不想这样杀人,更不想一个人因为她的一个不小心而丧命。 如此一来,该怎么办,难道留下来等文斐醒? 不,绝不可能。 对文斐下手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等对方醒过来,恐怕她就真的走不了。 看来,只有对不起你了。 苏浅深深的看了一眼文斐,随即打开房门向外走去。 刚走出房门不远,便见店小二走了上来。苏浅想了想,叫住店小二,将屋中的食物移出来递给店小二后,又对着店小二开口:“这三天我们在屋里有事,吃饭的事情我们会自己解决,你们就不要来打扰了。” 店小二眼露疑惑,却还是应了一声是。 得到店小二的回答,苏浅才向外走去,文斐,我苏浅已经对你仁至义尽了,你就这么安心的在客栈里假死三天,然后清醒过来吧,至于我,我在你醒来后就已经不在这个小镇,而已经回到梁国了,那么,谢谢这几天的款待了。 苏浅想着,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得意的笑容,走下楼梯,独留店小二疑惑的看着苏浅的背影,这姑娘这是怎么了,竟然一个人傻笑的走了。 苏浅走下楼道,不禁又看了一眼文斐之前注意的那一桌,而此刻那一桌却已经空白,两个长相平凡的人,此时早已不知所踪。 不知道为什么,苏浅心中略略不安,想了想,苏浅走到柜台前,看着算账的客栈掌柜开口:“掌柜的,我身体不舒服,所以抓了一些药,但是这些药必须每顿都吃,请问这客栈里有没有能借我熬药的东西,还有炉灶在什么地方。” 掌柜突然听到苏浅的话,微微一愣,才抬头看向苏浅,当看到苏浅苍白的脸色,似乎才略微相信苏浅的话:“你顺着柜台向前走,到前面的路口,向右转,一直进去,就能看到你要找的东西了。” 听到掌柜这么直接告诉自己,苏浅不禁一愣,眼中露出疑惑。 “因为也有别的客官来这里熬药,所以熬药的东西都在那个地方早早的备好了。”大约是看出苏浅的疑惑,掌柜看着苏浅解释道。 “谢谢掌柜,您可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呢。”苏浅看着掌柜一个大大的笑容,随即顺着掌柜说的方向走去。 顺着掌柜指的方向,却是来到这客栈的后院之中。 苏浅留进灶房之中,不一会便从灶房中走出,只是走出来之时已经不再是原来的苏浅,而变成了一个小花猫,只见苏浅的脸上全都被碳染黑,衣服更是将内衫套到外衫外,整个人看起来就如同一个脑子不正常之人,若是按照现代的想法拿个出名的人做个比较,恩,估计所有会同一时间想到一个人――超人,内裤外穿…… 做完一切,苏浅才略微安心的在后院找后门,打算偷溜出去,只是才走几步,便见前面竖着许多篷子,而每个篷子间都停着一辆马车,那些马匹则趴在前面的马槽中肯吃着草料。 当然,这并不是苏浅驻留的原因,她不禁停住脚步,并偷偷将身子掩藏在一旁的原因是她看到了两个人。 两个说不上熟,她却认得的人,这两个人正是在客栈大厅中,使得文斐看了许久,长相却十分普通的二人。而此时两个人却正好在马棚中,停留的地方更是让苏浅眉头紧皱,正是她乘坐到这里的马车之前。 只见二人围着他们的马车转了一圈,好一会,其中一人才开口。 “不会有错,这就是文斐公子出来时带的马车,看来,我们已经追上文斐公子了,他现在也住在这个客栈中,也就是说梁国公主也住在这个客栈之中,我们必须快些找到他们二人,君上已经下了死令,我们必须将二人快些带回禹国。” “恩,既然马车在这个地方,经手的店小二一定知道马车的主人在哪,我们去抓店小二问问吧!”另一个人迅速的说道,说完便带头向外走去。 苏浅却是紧紧盯着二人,直到两个人走远,才从隐藏之处走出,并走到她曾坐过的马车之前。 这两个人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禹良让他们带文斐和她回禹国,可文斐不是禹良的人吗?禹良何必如此做,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不对,这中间一定有什么问题。 文斐进入客栈,看这两个人时神色不对劲,虽然还是一脸笑眯眯,可是眼中似乎在想什么,而且还十分重视的样子。 难道禹良本来要做的是将她带回禹国,而文斐中途改变主意了?可若真是如此,又是为什么呢?文斐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该死,无论怎么解释都解释不通嘛,若文斐真的是真心送她回梁国,那她下那连她都不确定是真是假的假死药,岂不是毒错人了。 正当苏浅想的人真,苏浅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膀一重。 苏浅心中一惊,眼睛微微上瞟,便见一只大大的男人的手摁在她的肩膀之上。 苏浅的瞳孔一紧。 难道那两个人并没有走,只是因为早就发现她的存在,所以说这些话,假装离开,目的只是为了引她出来? ------------ 第三十章 :被设计 更新时间:2010-11-21 “公主,怎么不说话?早知道你自己就能跑出来,我就不跑这一趟了。”正当苏浅的心沉入谷底,便听一个清爽的声音响起。 听到这有些熟悉的声音,苏浅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转头看向叶旋:“你怎么认出我来的?吓了我一大跳,还以为……”苏浅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没有再说下去,她还没有完全弄明白这些事情,所以她不想提前让人产生担忧。 “还以为是刚才那两个人回来了是吧?”叶旋看着苏浅笑着说道。 苏浅微微一愣:“你知道?”是了,不然怎么会这么标准的时间出现呢,才休息半年而已,她果然是变笨了。 “当然,不然公主这么特殊品味的打扮,我怎么认得出来呢。”叶旋说着这话时,却是已经憋不住笑容,大声笑起。 苏浅眉头一扬,果然,这半年和她有接触的人都被带坏了:“还好折柔还是那么温柔,我就不明白,像折柔那么优秀的女子,怎么会看上你呢。” “那是因为她眼光好,看出来我优秀的地方,不像有些人都看不出来。”叶旋若有所指的说道。 “你和绿儿真是一点都不像!”苏浅看着叶旋摇摇头感叹,不过也因为有绿儿和秀儿存在,才会到叶旋那里一个请求,对方就跟着出现,毕竟这会帮她也是有危险的事情不是吗? 想到这里,苏浅脸上露出一抹感激,只可惜,被黑炭染了的脸,根本看不出她的表情:“这是最后一次了。” “公主在说什么?”苏浅的声音很低,即便是叶旋,也还是没有听见苏浅在说什么。 “没说什么,不过你的速度还真是慢,都过了三天,才追上。”苏浅看着叶旋嫌弃的说道。 “公主可以试试连续三日追马车的感觉。”叶旋无语。 苏浅却是看着叶旋露出一个笑容,她应该很快就能见到绿儿她们了吧,不知道为什么,叶旋虽然和绿儿她们丝毫没有相像之处,可是看到叶旋,她便不自觉会想到她们,这算不算血脉在牵引? 苏浅摇摇头,她真是的,又开始想着莫名其妙的东西了。 “不过公主自己逃出来了,我似乎也就没用了。”叶旋略略感叹的说道。 “谁说你没用了,接下来,我可是需要你护送我回梁国。”苏浅看着叶旋说道,虽然很不想牵扯叶旋,不过这一次回去,似乎没有她想象的安全,为了能快些安全的回到梁国,也只能拖累叶旋了。 “明白。公主是准备先在就走吗?”听到苏浅的话,叶旋的表情变得认真,他既然在苏浅换装前便看到了苏浅,自然那两个人的话他也听到了,也因为这一点,才会如此认真的发出询问。 苏浅眉头皱起,她也想先在就马上回去,马上回梁国问问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竟要如此乱来,叛乱可不是简单的事情,一旦失败,那可就是死亡。 还有那些六大卿家又是在做什么,为什么任着恒儿那么胡来,还不讨伐恒儿,是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平衡吗? 苏浅的心中有许许多多的疑惑,可最终却是想到被之间毒的假死的文斐。 刚才那两个人一定会找到她们住的房间,万一突然走进去,肯定会看到已经“死亡”的文斐,万一他们将文斐火化,又或者给活埋了,她可就真的杀人了。 而且现在看来,杀的人,还是真心帮助了她的人,这样的事情,她是怎么也不会允许的。 如此一想,苏浅抬眸看向叶旋:“的确是要离开这里,不过不是现在,而是三天后。” “三天后?为什么要三天后,现在离开才是最安全的。”叶旋一愣,看着苏浅快速的问道。 “安全吗?他们肯定也会这么认为,那么接下去一定会马上派人追,而我们在他们后面跟着走不是更好吗?”苏浅看着叶旋笑着说道。 说完也不管叶旋同不同意,便对着叶旋再次开口:“既然你来了,那么接下来你在这个客栈开两个房间吧,我们再在这个客栈居住三天,不过我的形象似乎也要改变一下才好呢。”苏浅不觉用手指抵着自己的下巴,仿佛思考起什么。 叶旋先是一愣,随即脸色一变:“我可没那么多银子,住这里可是要花销的,我还有折柔要养,说不定以后还要养个小叶旋呢。” 苏浅却仿佛丝毫没听到叶旋的话,顾自思考着向外走去。 看着这模样的苏浅,叶旋一拍额头,这世上哪有这样耍赖的公主啊? 却说文斐死去的事情第二天便爆发了,而第二天时,苏浅已经由一个妙龄少女变成了中年哑巴男人,也因为这一点,她亲眼看着一切发生,看着那两个大汉冲进文斐的房间,从文斐房间看到已经断气的文斐。 而后,便是唤了店小二,文斐突然死去的事情,一下子便在这个小镇闹的沸沸扬扬,而同一时间,所有人都开始寻找文斐带来的女子,可惜的是,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女子其实就在他们旁边。 “一直也找不到那个不让打扰他们的姑娘,这可怎么办,怎么突然就在我们店铺死掉了呢?”掌柜的心慌意乱的说着。 店小二更是看着毫无声息的文斐一脸不知所措,好一会才憋出一句话:“说不定这位公子便是那姑娘杀的,不然姑娘为什么要让我们三天不要打扰他们,而现在那位姑娘又跑了,这事情恐怕根本没办法结尾了,不如,不如我们将这个人处理了吧。” 苏浅一旁低头听着,事情果然向她预料的发展了,不过她不打算插手,只要这些人不说将文斐火化,其它的都无所谓,反倒是埋掉的话,也许会是更好的选择,至少她可以在埋下后第一时间将文斐救出来,然后扔在一个地方,走就是了。 这样,她也就和这文斐互不相欠了。 虽然不知道文斐为什么会帮她,但是她这个人却不想莫名其妙的恩将仇报。 “公主就是为了这个留下来的?”叶旋看着六神无主,连刚刚发现文斐死掉的两个人走了都不知道的店小二和掌柜,对着苏浅问道。 苏浅一愣,抬眸看向叶旋,低声开口:“你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想法,我怎么可能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真的吗?”叶旋表示怀疑。 苏浅低头快速吃起东西,留下三天,就为了救一个可能是敌人的人,这样的事情的确有些不对头,所以她可不会告诉叶旋,让这个家伙有借口笑她,说来叶旋真的变了许多,还是折柔好,依旧那么温柔。 真不知道叶旋当初是怎么逼的折柔,竟让这样温柔的人跑去指证她,只是为了和对方多一刻相处。 这样的折柔该让人多心疼啊。 或许人和人的关系就是这么奇怪的吧,就像她,现在不也拼命的想回梁国,为的是救恒儿,同时也救下那个不怎么擅长表达感情,其实却挺疼爱恒儿的梁王。 “不能处理,万一这里的事情传到官府,我们私自处理死人,我们客栈恐怕就完了。”掌柜慌张的说道。 “可是这事情照理应该传到官府了啊,怎么到现在官府都不闻不问,还有那两个发现死人的客官也不见了,是不是这两个人搞的鬼,对了,会不会是这两个人杀的人,不然怎么会乱入别人的房间,说不定那位姑娘是被那两个人劫走了,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听着店小二和客栈掌柜的胡乱猜测,苏浅不禁有些无语,这两个人只说这些也不做什么事情,真让人无语,要知道突然死了人,可是会丢失很多客人的,说不定现在那些客人就开始跑了―― 苏浅一震,抬眸快速看向叶旋:“快去退房子,我们快离开这里。” “为什么,这么突然?”叶旋一愣。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大家都会快速离开这个客栈才是,你可以看看现在客栈还有几个人坐得住的。”苏浅看着叶旋快速低声说道:“若是被这里缠住,我们怕是就……” 苏浅的话还没说完,叶旋已经站起身,走到那说话的,有些神神叨叨的掌柜身旁退住房。 一将银子给了对方,两人却是连屋子里的行李也不拿,站起身便一起离开。 直到走出客栈,苏浅的心还是扑通扑通的跳着,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时间离开是不是有些晚了,毕竟遇到这样的事情也分别有人反应不同。 只是才走出不久,苏浅心中便是一阵懊恼,她们走的太匆忙了,即便是害怕还是其它情绪,只要不心虚,都不该慌得忘带行李,这会的他们恐怕已经被人盯上了。 该死,她怎么会这么粗心,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叶旋,这一次我们恐怕要第一时间离开这个小镇了。”苏浅深吸一口气,才对身旁的叶旋说道。 “是。”叶旋轻声应道。 显然也已经想到其中的问题,这一次他们都陷入了别人的计谋之中,对方显然是个布局的高手,先让他们紧张,然后因为紧张做出这样错误的判断。 不过有一点,他还是很好奇:“公主,你给文斐下的究竟是什么毒,为什么他会丝毫没有气息,而且已经放了两天,尸体竟丝毫没什么改变,照例说,如果死了的话,应该长尸斑了才是。” 听到叶旋的询问,苏浅忍不住脸上一红:“我身上只有一颗蒙汗药,可是我一时间拿错了,却将随博文给我的假死药给文斐公子用了,而这假死的药需要三天才能过药效。”听到叶旋询问,苏浅本来就没想掩藏,直接对着叶旋答出。 “果然公主是为了这文斐公子留下来的。”叶旋低沉的声音传来。 苏浅两眼一翻:“好了,别说这个了,我们必须快些离开这里。” “公主早告诉我这件事情不就好了,我们只要在别人发现之前,将文斐公子偷出来,藏到一个地方,我们就可以早早的离开这里,也不会被人这么一个小把戏给迷惑到。” 苏浅的嘴角微微一抽,她果然是变笨了,竟忘了这最简单的办法。 “快追,他们刚刚逃走,应该就在前面!”不等苏浅郁闷,身后不远处便响起追兵的声音…… 看来现在真不是多思考的时候,必须快些逃走了,至于文斐,就自求多福吧…… ―――――――――――――――――――――――――――――――――――――――――――――――――― 假死中的文斐一脸哭丧:梁国公主一定是在报复,报复我笑的比她好看,所以才把我弄成这样假死,万一有人坏心肠,把我火化了怎么把? 呜呜呜,不要…… 哈哈哈,逗大家一笑,那么,有票就捧个票场吧,当奖励这个月乖乖勤劳的瑾瑾,吼吼吼! ------------ 第三十一章 :最大的障碍 更新时间:2010-11-22 苏浅快速的跟着叶旋向前跑,只是身后似乎一直有些声音,苏浅心中一狠,对着身前跑着的叶旋开口:“不如我们跑回客栈吧,顺便把文斐公子也给偷出来,还有那辆马车也带走,不然我们很难这样一直跑下去。” “至少,至少我已经受不了了。”苏浅说完这些话,不禁快速的喘着气,只是开口而已,就仿佛将胸腔里的气一下子就用光了。 这种感觉她已经半年多没感受过了。 突然,碰――苏浅撞到叶旋背后,却是苏浅说完话,却依旧在跑,可是叶旋却是突然停了下来。 “恐怕不用公主说,我们也要往回跑了。” 叶旋的声音响起,带着一股奇异的感觉。苏浅不禁抬眸,便见她们前进的路不知何时已经被挡住。 苏浅还来不及思考,身子变一下子轻了起来,却是叶旋一把抱起,用轻功跃上房子,快速的向客栈方向跑去,现在这个时候,跑平地,他们已经没有丝毫优势。 似乎是有人早就猜到了苏浅会这么选择一般,一切都恰到好处。 究竟是谁,将她的思想猜的那么准确。 却说明明向外跑用了那么长时间,可这会通过屋顶飞回去,却只用了十分之一都不到的时间。 不久,叶旋便带着苏浅回到了客栈,只是进入后院的办法却是有些暴力,直接将门踢开,继而冲了进去,直奔马厩。 也是快速,不一会他们就取了他们需要的马车,同时也将马厩中为数不多的其它马车全部放了出来。 这是为了逃跑准备的。 苏浅将将坐上马车,看着叶旋拍马就要带着她离开,不禁快速的喊道:“慢着!” “公主?”叶旋眼露疑惑,不明白苏浅为何突然叫住他。 “带文斐公子走,我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这一切问题,也许文斐能帮我解答。”苏浅看着叶旋快速的说道。 他们的时间毕竟不多了,还要在这个地方浪费,真不知道是该说苏浅聪明,还是说她有些时候愚笨的很。 不过叶旋的速度也快,苏浅的命令一下,叶旋微微停顿的看了苏浅一眼,当确定苏浅说的是真的,还有那眼中的坚持和认真,一个转身快速的跃进客栈中。 不一会,便背着一个人跑出,而后面还带着一群追兵。 看着叶旋不断的向她这个方向跑,苏浅不禁手无足戳,她发现,这个世界还有一件事情,聪明也是办不到的,那就是驾马车。 不过叶旋也是厉害,不愧是能和段护卫并肩的人,竟是突然一个起身一下子跃进了马车之上,将文斐往苏浅车厢中一扔,便快速的加速马车…… 说来似乎用了许多时间,其实也不过是片刻而已。 而叶旋驾着马车走出客栈后院,却见追兵已经有些进入这后院离开必须经过的小道,叶旋想了不想的往马上加了一鞭子。 马一吃痛,便飞也似地向外跑去,那些刚刚进入的追兵一下子便被打乱,而叶旋丝毫没有停顿的再次挥鞭。 却说叶旋将文斐丢进马车,正好甩在苏浅的身上。 看着身上压的毫无气息的文斐,苏浅心中一阵骂娘,叶旋也太不会控制力道了,这扔的什么眼力。 心中才开骂,马车便是一个急速的向右,苏浅和文斐一下子被拽到了左边,不过也有一个好处,那便是文斐至少被甩开,没在压倒苏浅。 可是苏浅想哭,因为文斐虽然没有压到她,可是文斐却有一半的身体挂到了外面。 该死的,这个时候滑出一半的身体,根本就是锻炼她的体力来了嘛! 苏浅哭丧着一张脸,却也只能老实认命的拽住文斐。说来苏浅还是有一个优点的,那么就是当她确定对方不是敌人的时候,她那颗心,就会不自觉的硬不起来。 呵呵,或许在这个时候,对她自己来说,是个大大的缺点吧。 好不容易将文斐拽好,苏浅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不过如此一来,文斐也就不会从车厢中掉出去,要知道这会若是掉出去,就救不了文斐了。 也是在刚才回客栈,苏浅才想到,文斐应该知道一些事情,能够提前知道梁国发生的事情,肯定同梁国发生的事情有关,文斐虽然不愿开口告诉她,但是文斐既然对她没有恶意,也就是说,她有问出对方知道的事情的机会。 而现在对她来说,似乎回到梁国反倒不是最急的事情,最急的是知道梁国发生的一切的源头,不然便是她回到了梁国,也只会一头雾水而已,那么多她一个和少她一个回梁国也就没什么差别,没什么意义了。 许是叶旋驾车的技术的确是高明,又或者是运气使然,经过半天的时间,苏浅叶旋等人才甩掉身后的人,不过这仅仅是一个开始,后面,只会有越来越多的追兵,只因为这么一闹,也在瞬间暴露了苏浅的行踪,同时也让有心的人知道苏浅现在的情况。 这一路,似乎又要变得更加热闹了呢。 随国国都随城 自从苏浅失踪之后,随博文便一直呆在质子馆,苏浅住的院子。 仿佛是为了感受苏浅感受的一切,他所有的生活选择都同苏浅以前做的一样。 随媚儿走进院子,看着痴坐在院子中的随博文不禁微微叹气:“这样不去追真的好吗?” “我在这里住了九天,才发现苏浅的痛苦,这样一直被关着,真的就像她说的,如同笼中的鸟雀,既然她已经飞走了,我又何必为了自己的快乐,强硬的将她找回来呢。”随博文给自己倒下一杯茶,缓缓的饮着,脸上的表情很淡,看不出伤心又或者其它,只觉得他的身上少了一些什么。 大约是活力吧,没有了同苏浅相处时的那份生气,多了一份沉稳,这样的人,也许真的是在渐渐的远离着苏浅。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轨迹,也许上一刻这个人还适合一个人,可是错过一些东西,即使是遗憾,但是它也已经飞走了。 “就算她现在可能有危险,你也不去追吗?”随媚儿看着随博文,突然低声说道。 只是这声音虽然低,却一字不漏的传进随博文的耳中,随博文瞬间抬头:“媚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意思,落兰镇传来消息,似乎是有苏浅的消息,据说苏浅正被一群人追着,以左丞相那边的消息推测,可能是禹国人,却无法确定禹国人为何到随国追梁国公主。”随媚儿看着随博文缓缓的说道。 “去不去由你选择,反正这件事情我已经告诉你了。”说到这里随媚儿微微一顿:“左丞相府的吕灿下午回带着林音去追,如果你放不下可以和他们一起上路。” “还有,哥,一个地方是不是鸟笼,是不是牢狱,是看你怎么做的。而且鸟也并非只有关着才是你的,我听说有些厉害的驯鸟之人,能让鸟儿住在大自然中,却依旧承认他们主人的身份。”随媚儿说完这一句,才顾自离开。 院子中,又只剩下随博文静静的坐石桌之旁,只是之前随博文拿茶杯的手是那般的优雅,而这会却仿佛凝固住般,还不多等,那茶杯竟是自他手中落下,而随博文却是早一刻站起身来。 便是错过了又如何,他只想看着苏浅平安无事的样子,对他来说,在不在他身边是其次的,他早就习惯了母亲的离开,能守护一个人,不就是母亲教给他的幸福吗? 官道上 苏浅的马车徐徐的前进,或者该说不是徐徐的前进,而是慢悠悠的往前拖,一连让这辆马车跑了这么多天,便是人受的了,拖车的马也早就受不了了,可惜他们无法进入随国的城市,也就无法买马。 那些禹国人似乎和每一个都城都有所关联,每一次进入都有被抓的危险,闯的最深的一次,也没能到马市换上一匹马。 如今唯一的喜事恐怕就是文斐醒了,而且还能帮着他们指道。 当初选择救下文斐果然是正确的,若不是有文斐一直指着她们离开的方向,这会他们恐怕早就被抓,而且是带回禹国。 苏浅不明白禹国的人为什么这么想将她带去禹国,竟是连这些埋在随国的暗线全都用上了,这样的力量,若是禹国一发力攻打随国,随国恐怕顷刻之间,就如同被地震震倒得大厦,完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表面强大的随国,如今已经变成这样,苏浅是怎么也想象不到的。 这并没让苏浅庆幸什么,只让她感觉到禹良的野心,一个注定会成为国君的人,花费自己成为国君前的三年时间,布置如此大的局,可以想见禹良的可怕。 不过,这些值是苏浅借着如今知道的信息推导出来的,文斐还是什么都不肯说,除了指路,其它事情问道,便是一张笑眯眯的脸。 即便文斐长的不算难看,苏浅发现,笑容也是会看腻的,特别是像文斐这样的人的笑容,她现在看到,就是手上痒痒,只是她知道没有叶旋,她根本打不过文斐,才善罢甘休。 “公主,前面就是叶城,只要过了前面那个城,我们就到随国梁国的边界线了。”突然,叶旋看着苏浅开口道。 苏浅脸上一喜:“这是好事啊,我们终于快到梁国了,只要到了梁国,我们就安全了。” “恐怕不是这样的。”叶旋的脸色变得难看。 “啊?为什么?”苏浅不解的看向叶旋。既然已经快到梁国,这不该是件喜事吗?为何叶旋的脸色会这么难看。 “到了叶城之后,前往梁国的路就是一马平川,也就是说,如果禹国的人在那个时候追上来,没有快马的我们,只有被捉住这一个命运。”回答的人不是叶旋,却是一直笑眯眯,却不怎么说话的文斐! ―――――――――――――――――――――――――――――――――――――――――――――― 感觉收藏不好,呜呜呜,看文的人都收藏了么?若是稀饭公主,一定要收藏哦,看到多多的收藏,瑾瑾就兴奋…… 瑾瑾如果超过一千收藏的话,一定拼了小命加更…… ------------ 第三十二章 :办法 更新时间:2010-11-23 “看来我们必须进一趟城了。”叶旋皱着眉说道。 苏浅绕着叶旋文斐慢慢的在原地走了几圈才开口:“这件事情那些追兵肯定也知道,这对我们来说太危险了。” “公主,不危险,恩,只要你做那天的打扮。”叶旋突然笑眯眼睛。 苏浅只觉一阵危险的气息突然围上自己,不禁防卫的看向叶旋:“什么那天,你想做什么。” “疯子和叫花子进城,应该不会怎么引起那些人的注意。”听到苏浅询问,叶旋的笑容越来越大。 苏浅想起自己那一天为了自己一个人逃走,将内衫外套的情形,不禁脸上一红,不过很快的就是一脸凶相:“别只想着好玩,也不想想,守城的人怎么可能让叫花子和疯子进城。” “额,这倒也是。”叶旋微微一愣。一般城镇本身就有叫花子,进城看的严,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城又多出这些让城看起来考绩不好的东西,所以一般是不会允许叫花子进城的,疯子就更不用说了。 “那公主觉得我们该怎么进叶城呢,如果不进叶城可就只有被禹良带回禹国,到时候想回梁国,恐怕比出随城还难,毕竟随城里有随博文刻意照顾你,禹国禹良是不可能刻意照顾你的。”文斐说到这里不禁看向禹国的方向,嘴上喃喃的道:“禹良即便说对你好,也只会继续按照自己要前行的方向行进,他是真正适合做王的人。” 虽然文斐的声音很小,可苏浅却是正好走到文斐身旁,这后半句话却是清清楚楚的听在耳中。 为什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这样的话并不适合文斐说,在她看来,文斐也应该是他自己口中说的那类人。所以这会听着总觉得怪异,心中更是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公主有什么办法吗?”正当苏浅思考着文斐的变化,叶旋也跟着询问道。 苏浅一抬眸,便见叶旋文斐两个人都看着自己,不禁两眼一翻:“你们就不会自己想吗?我总有不在的时候,总不能都让我想吧!” 苏浅说完微微一愣,不在的时候…… 她的时间似乎真的不多了,还是必须早一些回到恒儿身边才好,虽然她总有不在,无法再照顾恒儿的时候,可是在活着的时候能够好好的照顾自己最在意的人,却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若是能在这样的境地中走向死亡,似乎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公主,你怎么又发呆了,突然变得死气沉沉,这可不像你。”见苏浅突然失去笑容,叶旋不禁开口说道。 这也就是叶旋会这样说,若是秀儿又或者是恒儿他们在这里,是绝不会问这个的,因为在梁国时的苏浅,本就是这番模样的,反倒是这半年他们都不在她身旁,她变了许多,变得更有自我了。 苏浅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露出一个笑容:“什么叫死气沉沉的,我这是在思考,思考懂不了,笨蛋,不过在现在这种被人追的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还能笑的,恐怕也只有我们了。” “真不知道是不是我遇上了你们两个神经不正常的,只知道笑的,所以也被传染了。”苏浅嘴上说的抱怨,可心底却是感激的。 “应该说公主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叶旋呛苏浅道。 “去去去,我可是公主,你们该尊敬。”苏浅白了一眼叶旋。 “是别国公主。” 苏浅无语…… “说正经的,真的没什么办法吗?”叶旋看着苏浅和文斐认真的问道。 “有办法。”苏浅在叶旋文斐附近找了个地方坐下,刚刚放松了下脑袋,还真让她想到一些事情来。 “什么办法?”叶旋看着苏浅快速的问道,折柔在随城也等了他许多日子了,这样拖下去,却一直没有给她消息,恐怕她要担心了。 “退回到上一个城镇。”苏浅看着叶旋文斐说道。 叶旋文斐一愣:“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他们肯定能从我们的马车痕迹看出我们已经到了叶城,而一般人后有一群追兵,又到了叶城,应该快速的逃跑才,会思考的人,则是想着去叶城买马,可他们绝想不到我们又退回叶城,当然。”苏浅说着微微一顿,见两个人都认真的看着自己,才继续开口:“我们不是坐着马车回去,我们接下来走着回去。” 文斐听到苏浅的话眼睛微微眯起,显然是想明白了苏浅说的方法。 “如果走着回去的话,那岂不是增加许多危险的可能?”叶旋皱眉,看着苏浅继续问道。 “不会,接下来只要让马车继续向前前行,而我们快速回去就好,以我们最快的脚程,应该能在他们追上马车,发现我们的行踪之前,进入上一个城镇再离开了。”文斐对着叶旋说道。 “好了,既然这样决定了,我们现在就走吧。”苏浅见自己的话,已经被文斐解释了,不禁拍拍手,就要站起。 “只是公主,若是我们在哪里重新买马车,再从那里到叶城,那新的马车恐怕还是会和现在的马车一样,对我们离开叶城根本毫无用途。”文斐却在此时突然抬眉看向苏浅。 苏浅抬眸看向文斐,墨色的同仁中闪着一抹自信的光亮:“谁说我们坐马车去叶城,到时候我们是商贩,正正经经行通随梁梁国的商贩,而且我们所贩卖之物除了随国的一些普通特产外,还有零星参差不齐的马匹。” 文斐叶旋不禁同时一愣,最后更是面面相觑。 苏浅却是一脸笑容的站起身来,只是要做这样的事情,还得找上一些人合作,一个商队总不能只有三个人吧。 数日后,通往叶城的官道上,一队三十多人的商队缓缓前行。 这商队之中一匹马来来回回的移动,仿佛警戒着一路的强盗,不放过丝毫风吹草动。 突然,一个人走到这匹马旁边说了几句话,便见马的主人骑着马往商队最中央处骑去,商队中央却是一辆马车。 马车说来并不十分高档,不过这周围的人,似乎对马车中的人十分尊敬,全都在离马车一米的范围内活动,但又似有似乎的将马车围着。 马匹跑到马车旁才放缓速度,只见马车上的人没有对马车里的人说话,反倒是看向如今驾着马车的车把式:“文斐,浅姑娘这会叫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情,就是又想问了多远而已。”文斐看着叶旋笑眯眯的答道。 叶旋却只觉得一阵发寒,因为三天前,他是三人中唯一怀疑公主做法的人,于是在公主真弄出这么一个商队后,他便成了这商队里最累的一个人,唯一的护卫,一天到晚就是来来回回的警戒,还是苏浅随传随到的报路……对,是人形报路器,这五个字还是从苏浅嘴中蹦出来的。 真不知道公主哪来的那么多名称,还都是一些听都没听过的。 不过,虽然每日都在为回梁国努力,时间还是耽误了许多,换来的是影藏行踪,这对公主来说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坏事,时间长了,也更容易暴露,现在就是在挂着石头的绳子下走路,说不定什么时候那绳子断了,石头也就掉下来了。 到时候,就是重新开始逃跑的时候,即使是如此,他发现公主的状态依旧是很好,就连以前经常要服用的药丸,这几日也没见怎么服用。 说来,他以前还不觉得,可是这段时间这般同梁国公主一起相处后,他才发现,梁国公主有时候真的挺奇怪,除了冒出很多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名称外,想法也是异于公主这个身份,甚至和一般的官宦家庭出身的人都很不相同,也许就是因为这一点,绿儿会对着梁国公主用心吧,就连折柔也愿意靠近梁国公主,似乎她的身上有一股子磁性,让人不自觉的想要帮她。 对了,不是感慨这个的时候,要知道除了这些优点外,公主还很记仇,就因为他不太相信公主能弄出这一队商队,他者几天的日子就变成了,每半个时辰被公主唤来一次,汇报路程情况,当然,这途中也发现文斐的笑脸的确惹人讨厌。 “叶旋,我们再有多长时间能到叶城?”苏浅掀开车帘看着叶旋问道,越接近叶城,她的心越不安,照理说应该没人能猜出她现在的行踪,不过,不过也不能排除以外不是吗? 真是糟糕的情绪,若是一直被这种想法缠着,这后面的路恐怕就难走了。 “应该再过三个时辰就到了。”叶旋看着苏浅认真的说道,嘴上虽然说着这些是苦差事,不过叶旋心底更明白,苏浅是因为现在唯一能信得过的人只有他。 “三个时辰啊。”苏浅抬头看向天上的太阳,刺目的阳光让她不禁眯起眼睛,看来天黑前应该能到叶城了。 苏浅重新看向叶旋:“后面的路要仔细了,从叶旋离开随国的路,现在才刚刚开始!” 叶城有间茶楼中,一个一身黑衫的男子静静的坐在茶楼之中,身后站着两个大汉,三个人一动不动的坐着,仿佛在等着什么人出现。 却说右丞相虽被除去,可这有间茶楼是随媚儿公主的,所以现在依旧在随国各个城中都有联营。 正当黑衫男子有些不耐的拿起桌子上的茶壶之时,便见一个人快速的走上茶楼,而且是直步走到黑衫男子身前:“君上,梁国公主的行踪稍有眉目,她似乎回了跃城,并在跃城成了一队商队的领队,这会正向叶城的方向走来,大约三个时辰后,就会达到叶城。” ------------ 第三十三章 :城门口 更新时间:2010-11-24 傍晚,火烧云像血染红了半边天,官道上除了苏浅这一行商队缓缓前行外,听不到一丝动静。 苏浅的心微微不安的跳动着,掀开车帘,望着前行之路,尽是一片平原,叶旋一盏茶之前就和她说过,半个时辰后,他们就到叶城了,可叶城越近,她的心却是跟着越来越紧绷。不知道为什么,充斥着一股不安,浓重的不安。 “文斐。”苏浅忍不住开口。 文斐驾车的动作微微一顿,回头看向苏浅:“小姐,怎么了。” 在组建商队之前,苏浅便说为了方便,也为了安全,不再唤她公主。而这一路上,文斐和叶旋也都小姐小姐的唤着她,变相的算是承认她在商队中领头的地位。 “快到叶城了,你会不会紧张?”苏浅将从火烧云的视线中移到文斐身上,仿佛不经意的询问文斐。 文斐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促狭的笑容:“小姐你紧张了?” “恩,我有些紧张,似乎从没在随国见过这样的火烧云,一大片一大片的,还带着一种沉重的感觉。”苏浅却仿佛没有注意到文斐脸上的促狭,顾自说着话。只是说这话,又忍不住看向天空的火烧云。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远远的天空中,火烧云似乎同她眼中的城门相接,让那城门看起来有些诡异。 刹那间,她忍不住想说在这里扎营,先休息一夜,再继续前行。 不过她也知道,若是真的有危险,即便是她现在停下来,该来的还是会来,在这个平原之上,反倒比叶城更加危险。 “没想到你也有这样不安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从来都不会不安呢。”文斐笑看着苏浅,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实在不讨苏浅的喜。 苏浅翻翻白眼:“谁都会紧张,我也不过是个比普通老百姓多了一个头衔的凡人而已,况且你不觉得,正是因为是我,所以才应该更担心,或许更加害怕吗?” “额,还真没想过,一直以为小姐天不怕地不怕。”文斐看着苏浅一本正经的说道,脸上的笑容却是看着让人有扁一顿的冲动。 不知道是不是文斐看着欠扁,苏浅的心不禁微微松开一些:“你当我是神啊,天不怕地不怕。我也想天不怕地不怕,可谁让人永远不可能什么都不怕,我自然也逃不出去这一点。说来叶城的城门越来越近了,不知道是不是我心理作用,感觉那城门挺像一张张开的怪物的嘴,就等着我进去,然后把我们吞食干净。” 文斐顺着苏浅的目光看向离她们越来越近的叶城城门,眼中闪过一丝奇异,脸上依旧是笑眯眯的表情:“你不说我还不觉得,的确有些像。要不,我们就停在这里不走了?” “都已经到这里了,怎么可能停下。”感觉到文斐在逗自己玩,苏浅一阵烦闷,将车帘一松,挡住两个人的视线。 “公主。”窗帘刚才放下,文斐的声音突然再次响起。 “恩?”苏浅懒得拉开窗帘,不想看对方惹人厌恶的笑容。 不过文斐为何突然叫起公主,在这里叫,可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不过她现在心情不好,懒得管这件事情。 “若是觉得不安,我们就别进叶城了,直接绕过叶城,继续向梁国前行吧。”文斐的声音带着一丝平时没有的稳重。虽然和之前的话明明是相同的一句话,可是这会听起来,竟是让人有些暖意。 苏浅忍不住重新掀开车帘,却见只见文斐认真赶马车的背影。 苏浅抬眸看了看那些跟着她的商队,又看了看已经开始微微发出暗色调的火烧云:“最终还是要娶叶城的,若是不回叶城,晚上这些人住什么地方,况且我们的干粮也不足了,必须到叶城补充。我只是心理有些不安,也许根本没什么。” 苏浅虽然这样说着,脸上的表情却还是有着平时都少见的不安。 “看来,由不得我们选择了。”文斐转头看向苏浅:“叶城已经到了。” 苏浅抬眸,便见他们两人说话间,城门竟是已经到了。 苏浅一愣,还真是无论他们再有什么想法,也没什么好想的了。叶城城门到了,这个时候再掉头绕路,只会惹人怀疑而已,看来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大模大样的进去,不让人怀疑。 城门守卫看了苏浅一行人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地方来往的商队太多,苏浅领着这些商队进城,竟也没受到什么很特别的搜寻,虽然如此,苏浅却是心中更加不安,这些人就仿佛是刻意让他们快些进入叶城一样。 也许是苏浅周围的气压比较低,这些商队之人,也跟着小心翼翼起来。 “小姐,接下来我们去什么地方?”一进叶城,叶旋便骑着马,倒退到苏浅身旁开口询问道。 “找家客栈先住下,让商队的人再去买一些食物,免得路上不足。”苏浅对着叶旋淡淡的吩咐道。说完看着叶旋快马走向前方,才将窗帘放下。 车厢瞬间变得黑暗起来,黑暗中,苏浅闭上眼睛,即使多么的不安,现在也只能让自己先安心了。 突然,马车一摇一晃,然后便是一顿。 “文斐,怎么了,是到客栈了吗?”苏浅快速对着文斐开口询问。 “不是,恐怕我们要以疲惫的状态重新大逃亡了。”文斐的声音很淡,苏浅却能听到文斐声音中海带着一丝不确定。 苏浅心中一惊,赶忙将车帘拉开,一抬眸,便见整个商队外围了一圈的人,而这些无一例外,都穿着随城官府官差的衣服。 被随国官差如此围住,苏浅还是第一次遇到,苏浅眉头皱了皱,随即站起身走出马车:“外面的官差大哥,请问为何要如此围着我们,我们都是合法商人,若是大人不信可以直接检查货物。” “我们知道货物没有问题,只是我们城主大人请着商队领队去城主府见城主。”站在这些官差前面看起来像个头头的人开口道。 苏浅眉头皱起:“那大人找我何事,小女子也很想见大人,只是我们这一行人必须赶路,就是这会进城,也只是为了补给一些生活所需的食用之物。只因为我的这些货物,都是那些客商早就订好的,若是出了什么错误,或过了预定的时间,我们恐怕会赔的连本都没了。”苏浅看着来人装可怜的说道。 这个时间,她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因为别人一句城主请见,去见所谓的城主。况且,这围着的感觉也太不对劲,若是好意的话,请见一个人,只要走到正面说一声就好,可是现在,分明是完全包围,目的是不让他们中间任何一个人逃脱。 “放心,城主不会耽误姑娘多少时间的,只要一盏茶的时间久好,就是确认一下姑娘的身份,等姑娘回来的时候,也免得出了什么其他的差错。”领队的官差看着苏浅缓缓的说道,言语甚是温和。 苏浅敛眉,包围,还刻意的温和说话,这分明是想先暂时安抚她的心,能平静将她带走最好不是吗? 苏浅没有对那些官差开口,却是快速低声对着驾着马车的文斐开口道:“加速,脱离这里,直接冲出城去。” 苏浅这一句话说的很低很快,除了文斐,没有一个人听到,而就是这片刻,叶旋也已经从队伍最前面,缓缓的靠到了苏浅的马车旁。 文斐快对着叶旋微微示意,两个人突然同时对着马挥鞭,马一吃痛,快速的向前冲去,还好商队里的人习惯了和马车隔上一米的距离,所以这一挥鞭,文斐快速的便将马车冲向了右侧,只因为右侧离城门最近。 围着商队的官差见马车毫不停顿的快速向他们冲来,一时间没有办法,只能马上向两边闪去,让开中间的道路让马车和马通过。 苏浅的心紧紧的,手紧紧的攥住马车的门,这个时候,她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便是信任文斐和叶旋,让他们带着她离开。 她突然有些后悔,后悔在她不安的时候,为何不选择相信自己的不安,只是这样无理由的不安,又如何能决断所有的事情,在那时候来说,进城的确是最好的选择,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些人竟似乎早就知道他们会到一般,早就在城门处守着,等她们了。 但是在城门口,不得不说,对她们来说是一件好事,以叶旋和文斐的能力,只要运气好,一定可以从这个地方突破出去。 苏浅看着文斐叶旋快速的挥鞭,马和马车的速度越来越快,同样也越来越接近城门,几乎所有人看着快接近的马车和马,都快速的向两旁逃开,眼看着,马车就要顺利的冲进城门。 突然,传来一阵马痛苦的嘶叫声,苏浅便感觉马车整个一晃,不见抬眸看向前面,只见前面拉车的马匹竟是突然间倒了下去,苏浅微微一怔,仔细的看向马腿,才发现那匹马的马腿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割下。 周围的官差见马车倒下,再不能横冲直撞,直接快的向马车靠近。本来稍有些距离的官差,也都在这片刻到得城门处,一时间,竟是将城门前的路挤住。 苏浅的心越来越紧,没了马车冲出城门,如今似乎只剩下一个可能,那就是被这帮人抓住。 苏浅忍不住咬住下唇,只差一些便要成功了,只要通过叶城,以现在的马匹的承受力,有很大的可能能逃出去,可是现在一切似乎都结束了,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全都成了白费。 正当苏浅失去所有信心,她的手臂却是突然一紧,随即便感觉直接被一个人抱住,苏浅不禁抬眸便见文斐竟是一个突然将她拉入怀中,正想开口询问文斐做什么,便见文斐一个用力的将她向外一推,她的身子一轻,竟是就这么被文斐抛了起来。 “啊――”苏浅惊的忍不住大叫! 天,文斐这是在做什么,就算是自己想逃命,知道所有人的目的都是她,也不用将她这样跑起来,借此引开所有人的注意力。这样掉下去可是会要人命的,完了完了,不用这些人分不清究竟是随博文的人,还是禹良的人将她抓走,她的小命就先自己玩完了。 ------------ 第三十四章 :危局 更新时间:2010-11-25 “碰――”还没等苏浅的叫声停下,苏浅便感到自己的身体和一个物体相撞。 完了! 刹那间,苏浅脑海中只剩下这两个字,可等了一会,奇异的,预料中的疼痛感竟没有出现,苏浅一愣,睁开眼睛,便见一个下巴出现在她的眼前,在仔细一看,这下巴的主人竟是叶旋。 她没有掉到地上,也就说,她刚刚怀疑错文斐了。 “公主,抓紧了,我要加速了,一口气冲过城门!”叶旋沉着的声音随着冷风吹进苏浅的耳中。 苏浅眉头一皱,立刻抬眸看向城门处,这才发现城门处不知何时竟已经被官差完全挡住,而叶旋竟然说要闯过去。 这怎么可能,这么多人挡着,便是冲过去,也会最终因为这些人挡着而速度减至最低,而最终的结果最可能的是只有一个。那就是被这些人抓住,没了马的速度的优势,这么多人,一个包围,就能把她们围死。 这绝不是最好的选择,苏浅的脑子瞬间快速的转起,该怎么办,该怎么办,真不能冲,绝不能冲。 “叶旋,快停止往这个城门冲,所有人都堵在这个地方,光凭着一匹马,根本没有可能冲过去,我们进城,我们直接进城。”苏浅眼看着自己就要和那些挡在城门处的官差接触,心中一惊,还没想清楚,嘴上却已经喊出这句话。 叶旋眉头一皱,却没有问话,直接将马缰一拉,只是马冲的太快,想要一下子停下来根本不可能,一时间,苏浅叶旋顺着马的惯性竟是停不住,还是持续划出。 苏浅眼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官差,心中瞬间紧绷到极点。眼睛更是忍不住闭上,但是很快的,她便重新睁开,这个时候不是闭着眼睛的时候。 选择逃避,这永远不是她会做的事情。 叶旋使劲拽住马缰,突然抱着苏浅顺着马缰飞出,一脚踢在挡在前路的官差,竟是借着踢官差的力量,反推了马的方向,让马瞬间换了一个角度,而后瞬间回到马上,驾着马转头便向另一个方向冲去。 这一切说来似乎用了很长时间,可事实上只是刹那间的事情。 看着叶旋骑着马这样换成另一个方向,那些站在城门口的官差只剩下目瞪口呆,一时间竟全都反应不过来还要上前去追人。 苏浅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即使离开了刚才那惊险的一刻,她的心一时之间还是无法平静下来,刚才那一刻,绝望到希望,简直像是现代在拍故事片,那般的惊险,只要一个动作不到位,结果就完全不一样。 “公主,我们接下来去什么地方。”叶旋一边加快马的速度,一边对着苏浅开口问道。 苏浅深吸一口气,才快速说道:“去东门,我们刚从南门冲进来,那些人应该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我们会去的方向,也就不能及时重新布置人手,而南门的人那么多,东门的人应该会比平时少上很多,梁国又在随国的东方,我们冲过东门便可以直接到平原上。” “恩!”叶旋应了一声,便按着苏浅的话快速的向东方冲去。 一路上鸡飞狗跳,虽然对这些百姓很是愧疚,可她们也的确已经没有办法,若是被困在城中,那么就失去了离开随国的机会,这是苏浅绝对无法接受的事情,梁国,有很重要的事情等着她! 唯一可惜的是……没能带文斐一起离开,而之前,她竟然怀疑一个真心帮她的人的心。 此时苏浅已经和叶旋换了个位置,被叶旋放在了身后,一想到这一点,苏浅的心一沉,随即摇头,这会实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因为现在每一刻都必须思考,思考怎么样才能最好的离开叶城。 万一东门不像她所想的话,那么他们就失去了唯一能离开的机会,因为从南门到东门的时间,已经足够他们布置完另两个城门。 风,呼啸的吹着,身前虽然有叶旋挡着,可是那张扬舞爪的声音,却无丝毫掩饰的冲进苏浅的耳中,让她的心越来越紧绷。 她看着街道上的人快速的闪让,缓缓的闭上眼睛,有时候,做一些事情,肯定会违背自己的想法,这次便是这样,伤害到这些人,她只能在心中说对不起。 突然,叶旋的速度一顿,苏浅一个惯性撞在叶旋的身上。 “怎么了叶旋?”苏浅快速的询问道,她坐在叶旋的身后,所有的视线都被叶旋挡住,根本看不到前面的情况。 “我们的路被挡住了。”叶旋没有转头,只是声音很沉,应该说很沉重。 “怎么可能,他们怎么可能猜到我们会到东门去!”苏浅一愣,瞬间开口。 “这一次来的人,似乎和刚才拦在南门的人不同。”叶旋开口说道。 苏浅探头看向前方,只见几匹马挡在他们的前路上,而中间一身黑衫的人影却是让苏浅瞬间愣住。 “苏浅,好久不见!”冷淡毫无感情的声音传入苏浅的耳中,苏浅才恍然清醒过来,对着叶旋开口:“叶旋,我要坐到你前面。” 叶旋微微讶异的转头看向苏浅,不过还是照着苏浅说的去做,只是一个用力,苏浅便被叶旋用手提起,一个瞬间坐到了叶旋身前。 虽然这样的姿势有些怪异,但是苏浅也顾不得了,毕竟是逃跑的时候,只要能逃走,什么都可以暂时放在一旁。 “没想到禹国之主竟然会出现在随国的叶城,禹良,你难道就不担心禹国因为没有你在,而被人叛乱,失去禹王之位吗?”苏浅看着禹良沉声开口。 没错,那一身黑衫的人,就是禹国如今的王,禹良。 禹良看着苏浅和叶旋同坐一匹马,却是脸色瞬间沉下,或者该说在确定坐在叶旋身后坐的的确是苏浅的时候,虽然还是一脸冷硬,只是瞬间空气都似乎冷了冷。 “没想到梁国公主竟然是这般不知廉耻的人,我禹良也有看错人的时候,不过这样的话,我也就不用为我将要做的事情内疚了。”禹良看着苏浅冷冷的开口。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苏浅瞬间盯着禹良的眼睛:“你想做什么?” “将他们围起来!”禹良却压根不回答苏浅的话,只是快速的吩咐身后的人,而禹良周围的人似乎也为禹良的反应微微一愣。 禹良虽然每日都板着一张脸,事实上却是一个什么都不在意的人,或者说,是一个很少有事情能让他情绪发生改变的人,这一点,在禹良身边呆久了的人则更加清楚。这也是他们会在禹良下命令的瞬间,微微一愣的原因。 “禹良!这里可是随国!”苏浅一惊,快速的开口。 “公主以为随国现在会管你吗?况且,他们又来得及管你们吗?”禹良看着苏浅冷冷的说道,而他身边的人,则一惊散开,向他们围来。 苏浅眉头皱起,禹良会只带着这么几个出现在这个地方,那就说明这几个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若是叶旋一个人或许还有可能走掉。 可若是带上她,绝没有可能离开。 只片刻,苏浅已经明白,这次又是一次死局,没有办法逃离的局势。 苏浅的心低沉下去,可即使如此,却不代表她会放弃。 “叶旋,你一个人走吧。”苏浅突然说的话,让叶旋一愣,叶旋不禁低头看向苏浅:“公主,你这是在说什么,我既然答应了送你回梁国,自然不会在这个地方放弃,你放心,我一定会将公主你安全的送回梁国的。” 叶旋的声音铿锵有力,只是这么听着他的声音,便能感觉到他的决心。 苏浅心中微微一暖,可还是继续开口:“只有你离开,我才可能有离开这里的机会!” 苏浅的话一出,无论是叶旋还是禹良都随之微微一愣。 禹良脸上更是露出一丝冷笑:“公主难道以为这个人走了,我会变卦放掉你不成?” 禹良的话一出,苏浅的脸上瞬间露出嘲弄:“禹王还真是小看苏浅,你以为我会是这么天真的人吗?” 苏浅说完微微一顿,才对着叶旋重新开口:“叶旋,你听我说,叶城做为随国的边城,突然改变防卫格局,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能让叶城城主做出这样的事情,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叶城来了一个重要的人物,若是我没猜错,应该是随博文来了。” 也只有他,能有这么大的手笔了吧。这一句话,苏浅却是放在心中说出:“你现在离开,去找他,虽然找他,我还是回不了梁国,却比落入禹国要好。” 苏浅的话一出,禹良的脸色更加阴沉,看着苏浅更露出一抹噬人的怒气,这低压虽然没有人开口说,却所有人都能感觉出来。 “你现在就走,去找随博文,告诉他禹国的王出现在叶城。” 苏浅缓缓的说道,她实在不想用这个方法,可是她本能的感觉梁国发生的一切都与禹良脱不了干系,所以,绝不能落入禹良手中。 却说苏浅的话一下,不见叶旋回答,给她的答案却是身子一轻,第二次,叶旋带着苏浅从屋顶逃跑。 ―――――――――――――――――――――――――――――――――――――――――――――――――― 低落,收藏一下子掉了好多,难道这两天的文写的很差劲吗?若是写的不好,希望大家能在书评区给瑾瑾点意见,在这里,瑾瑾谢谢了。 ------------ 第三十五章 :东城门 更新时间:2010-11-27 叶旋带着苏浅跃起的瞬间,禹良身旁跟的人不等禹良吩咐,也跟着快速跃起。不得不说禹良这一次带的的确是精英,她在梁国那许久的日子,没见过一个比的上段护卫身手的人,而到得随国也只见过叶旋的伸手能和段护卫的身手持平。 所以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只要叶旋想走,没有任何人能跟得上叶旋的速度。 而现在这几个人,竟是全都能跟上叶旋的速度,这中间虽然也有她这个拖油瓶的缘故在,可是对于高手来说,只是增加一些重量,对本身的速度绝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 而这些人能这样追在她们的身后,能够一直保持着一开始的距离,而没有距离越来越远,已经证明这些人的实力。 苏浅感觉自己忽上忽下的身体,忍不住透过叶旋的肩膀看向她们身后拼命追着他们的人。 她真的不明白,她的存在难道真的就打扰到许多人吗? 她明明不想和任何人斗,她只是想和自己最亲的弟弟生活在一起,保护弟弟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而已,这一切,真的就让那么多人无法忍受吗? 也许在一开始的时候,她曾想过让恒儿得到他该得到的一切,可是这些想法早在恒儿为了她,成为随国的质子时,烟消云散。现在她最大的想法,只是恒儿安全,她也能安安全全的陪伴在弟弟的身边而已,可……可为什么,就是这么多人看不过她幸福! 也许随国的半年生活,真的太过安逸,安逸的她忘记了许多事情。 忘记了人和人相斗,并非你偃旗息鼓,别人就会停止追击,并非你说一句我不愿意再和你们争执下去,别人就会相信,你没有争执的心。 恒儿和她的身份,即使是他们愿意放弃自己可以拥有的一切,那些靠着他们才能得到利益的人也绝不会放过她们。 路,快速的后退,房顶换了一个又一个,风杂乱的吹着,犹如午夜阴魂的咆哮。 苏浅可以感觉到叶旋的呼吸已经不稳,而身后的人还是那样追着,短的路程,多一个她拖累或许算不得什么,可以依旧保持速度,可是时间一久,苏浅的拖累却明显了起来。 苏浅鼻子微微酸涩,哑着的嗓子张嘴想要开口,可最终却是在叶旋认真的脸庞下,张了张,又重新闭合。 “公主,抓紧了,我们马上就要到平地了。”正当苏浅敛下眼眸,便听叶旋突然开口,苏浅恍然回过神,赶忙顺着叶旋看的方向望去,便见高高的城门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已经离她们那么近,那般耸立在他们眼前,而她瞬间也明白叶旋的意思。 叶旋这是告诉她,他要直接闯东门!可是东门两侧站立的官兵,竖立的兵戈,一切都仿佛滚烫油锅上的浓浓烟雾,在告诉他们,他们绝不可能从这地方通过离开。 如今是后有追兵,前面有这些随国的官兵挡着,叶旋一连又带着她跑了那么久,他根本不可能有体力带着她继续。 “叶旋,其实你可以放弃我的,我只是梁国没人看重的公主而已。”苏浅敛下眉眼,长长的睫毛在她的眼睑处映出暗暗的阴影。 叶旋只是继续向前,仿佛根本没听到苏浅的话,就连苏浅也怀疑自己的声音是不是被这奔跑的风淹没时,忍不住重新抬眸时。 叶旋低沉的声音却是响起:“折柔在我来时,就嘱咐过我,要我一定要将公主送回梁国。” 叶旋不曾低头看苏浅,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身后追踪靠近的人,低沉的声音,夹杂着汗水滴在苏浅身上。 苏浅终于忍不住捂住嘴巴,她不想哭,可这不是伤心担忧的眼泪,她忍不住心腔快要为这份感动跳出的情绪,她只觉得这片刻,她甚至得到了能压制这一路上担惊受怕的感受。 苏浅看着叶旋下巴的眼神变得坚定。 也许,也许她真的会连累叶旋回不到折柔身边,回不到那个温柔如水的女人身旁,可是她会用她的行为告诉折柔,她的信任,她的感动,这会绝不是她放弃的时候。 叶旋带着苏浅跃下屋顶,这一刻,明明已经剩下晚霞的天空,似乎突然折射出几丝光芒,而这光芒正好点点落在叶旋和苏浅身上。 或许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会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可时间总会流逝,身后的人会继续追逐,前面的人……只是片刻间,也已经出现在苏浅她们眼前。 苏浅挣扎了一下,叶旋看了一眼苏浅。 苏浅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剩下的路,我想用自己的脚走出去。” 叶旋深深的看了一眼苏浅,直到确定苏浅这话语并非是绝望的自弃自馁,才皱着眉顺着苏浅的意思,将苏浅放下。 身后的人在叶旋将苏浅放下的片刻,也跟着落到地面。 只是这几个人也仿佛很自觉的,没有瞬间包围上前。 苏浅回头看着几个人笑笑,仿佛这几个人根本不是追她的追兵,而只是一群跟着的普通朋友一般。 而在回眸一笑后却是坚定的看向城门,向城门走去,她仿佛忘了自己这会还在随国,也仿佛忘了身后还跟着追兵,便那么大踏步坚定的向东门走去。 东门守卫的官差看着苏浅如此大模大样的走来,不禁同时一愣,可当看到苏浅身后跟着的人时,瞬间眉头皱起。 守卫边疆的老兵,他们的眼光绝不是一些没有经验的新兵蛋|子能比的,只是这几步向前,那身后几个快速的跟进,老兵便能感觉到其中有问题存在。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正考虑着要不要上前,便听另一个方向有声音响起。 “这些人都是随国的叛徒,快给我拦住这些人。” 突然出现的声音铿锵有力,这样的声音,苏浅这一辈子想忘记或许都很难。 虽然声音熟悉,可是苏浅却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和叶旋继续向那些守卫城门的人走去。 苏浅不停,那些追着苏浅的人,更不可能停。 就这么大模大样的,苏浅走到老兵身旁,甚至就要侧身而过,而就在侧身的瞬间,长长的兵戈挡在苏浅叶旋的面前。 “公主!”一个充满担心的声音远远的响起,苏浅的身子微微一颤。 “公主,等等林音!”那声音再次响起,离苏浅不远处的通向东城门的方向,林音快速的脱离队伍向苏浅跑去。 当她看到苏浅的身子马上就要和兵戈接触之时,她的心,都快跟着跳出。 这一刻,她看不到苏浅身后还跟着追来的人,也看不到自己身后紧紧看着她的吕灿,她这一刻能看到的,只有马上就可能有危险的苏浅。 “林音,等等!”吕灿眉头一皱,快步的追上前,而不过片刻,他便追上林音,一抬手拉住林音的手,止住林音前进的脚步。 “你放开我,我要和公主一起走,你没看到公主现在可能有危险吗?”林音用力想要甩开吕灿,手却被吕灿扎的紧紧的。 “梁国公主如今要走的是她的路!”吕灿的声音不大不小,在兵戈之前不禁停顿的苏浅也瞬间听进耳中。 苏浅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吕灿是个好男人。 苏浅身旁的叶旋,却是瞬间抬手将老兵手中的兵戈从对方手中抢过。 “什么叫她的路,我的命是公主救的,她的路就是我的路!”林音的声音依旧坚定如初,如同苏浅初次救下她,而后要求她跟着自己时的回答一般。 林音没有变。 只是时间变了,幸福有时候需要的是一个人将另一个人狠狠的推开,有些人注定是要给人创造幸福的。 苏浅没有回头,也无法回头,她必须快速的跟着叶旋,在叶旋撕扯开前面的道路之时,也顺便将身旁扯开的人,推到身后,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危险的做法,这些人有可能将他们团团围住,而围住之时,他们若是没办法以最快的时间突围,那么也只有被留下来的命运。 苏浅紧紧的跟着叶旋,甚至连身后那些追来的人都没有时间去看。 “林音,你们的路不一样,你必须留在随国,而梁国公主则必须回到梁国,你们走的路早已经不一样。梁国公主把你留下,却自己独自离开,不就是在告诉你,你们的路已经不再在同一条线上,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明白!”吕灿的声音即使是在这紧张的时刻,还是清晰异常的传进苏浅耳中。 或许,她的心在林音追来之时,也狠狠的高兴了一把吧,林音,果真是将她当做重视的朋友的。 只是林音,你的幸福在随国。 我无法保证你跟着我到梁国会如何,但是我却可以肯定你在随国一定会幸福。 很久以前,有人曾问过我一个问题,当也许幸福和肯定幸福在我面前时,我又偏偏喜欢那也许幸福的那条路时,我会选择什么。 我现在很肯定,我会选择肯定幸福,为你选择肯定幸福的路。 “我不要,为什么不一样,为什么会不一样,公主救下我时,留下我的性命时,不该就在同一条路上了吗?”林音拼命的想要扯开吕灿的手。 “因为你已经有了我啊,难道你想放弃我,自己跟着梁国公主去梁国吗?”吕灿盯着林音终于开口…… 林音瞬间一愣,随即仿佛失了魂一般,来回看着苏浅和吕灿。 “苏浅她是不想让你选择啊……”做为难的选择! 一旁除了来后,让这些人拦着苏浅,便没再开口的随博文终于第二次开口。他的脸硬硬的板着,从他听了随媚儿的话,离开质子馆开始。 随博文不禁细细的望着东门前,不断来回,艰难移动的苏浅。 你既然可以如此为别人着想,那你可曾为自己着想过? 可曾想过我们的可能?你明明对身边的人都那么宽容,甚至可以任着智泽一次次的伤害你,为何却不愿给我一个,哪怕是一丝改变未来路的机会。 随博文看着跟在叶旋身后来来回回退着的苏浅,眼神变得突然变得深沉起来,仿佛爱到深刻时,突然间转换掉所有过去的一切。 “叶城主,还不快让跟来的人将这些反叛者都抓住,还要让我说第二遍不成。”随博文对着身旁微微躬身的官员突然冷声开口。 既然你可以对我如此无情,我又何必再在意过往的一切呢,也许,我所在意的,只是我想象中的那一抹身影和灵魂而已。 ―――――――――――――――――――――――――――――――――――――――――――――――――――――――――――――――― 写着这章,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以前在网上看到的有关于双鱼座的说法,记得上面似乎是说双鱼座的人都很善良,而后面跟着说的,却是说双鱼座的善良并非她真的善良,只是她们很早就明白,这样不伤害人的生活会很轻松而已。 不禁想,人真是可悲,明明许多事情,根本无需太多解释的,可偏偏什么正确了还是不正确的,都要解释再三,仿佛不说出另一种说法,就不能结束,连善良的行为,都要如此和心灵分开。 要我说,善良就是善良,即使是为了自己活的轻松,那依旧是人类最美好的品德。 于是,有时候,跟着心走,不要想太多。 ------------ 第三十六章 :随博文的心 更新时间:2010-11-29 “慢着!”叶城城主刚走出几步路,随博文的声音却又从他身后传来。 “世子?” “不要动冲在最前面的两个人,那是我的人,后面的那些人才是反叛之人。”还没反应过来,随博文已经将这句话说出。 额,不都是反叛吗? 叶城城主听了随博文的话,明显一愣,不过能坐到城主位置的人都是老油条,虽然很疑惑,却还是马上对着随博文点头,随即领着身后召集的人离开。 直到叶城城主走的有些远,随博文才反应过来,可是想要叫住叶城城主时,却已经有些不合时宜。 他这是在做什么,不是决定狠下心了吗? 叶旋一开始很费劲,可是不久就发现自己周围的人越来越少,趋势竟是越来越轻松,不禁回头看向苏浅,却说苏浅目瞪口呆的看着身后,只见叶城城主带着人走近后,全都冲向身后向他们追来的人。 苏浅忍不住看向随博文,却见随博文在她看去的一霎那转头看向别处,脸庞线条很硬,仿佛被什么拉住一般,因为是侧看,又距离的远,却是看不见他的眼神,可即使如此,苏浅脑海中竟是浮现出随博文的眼睛。 那双眼睛一定带着冷漠,却藏着一丝伤感吧。 别问她为什么会想到这样的眼睛,她就是想到了,苏浅低下头,眼睛已经微微湿润,但是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 谢谢你,其实我早就知道,早就知道你并没有骗我。 只是有些人的距离,是心靠近也无法企及的,既然如此,不靠近才不伤害彼此。 从随王的态度中,她早就发现随博文会继任随国,可是她是必须回梁国的人,那里有她最亲的人。 有时候仔细了,会发现,爱情和友情也许会因为一些事情改变,但是亲情是不会的,特别是最亲的人。 “叶旋,我们快些走吧!”苏浅转头,不再看身后,只是催促着叶旋加快速度,她不要感动,一开始认定什么都不可能的情况,那么将所有为随博文波动的情绪除去才是最好的,因为不在意,不受伤。 苏浅的声音很低,虽然压抑着情绪,可叶旋一下子便听出其中不对的味道,不禁抽空看了一眼苏浅,便见一个官兵伸手抓向苏浅,而苏浅却仿佛根本没注意到这一点,还是低着头,脸被挂在耳根的发丝遮住一些,看不清情绪。 但那身周散出的淡淡的悲伤,只要是个人都能感觉到。 叶旋一脚踢开向苏浅靠近的人,侧头看了眼苏浅之前看的方向,便见随博文定定的看着他身旁的苏浅,一个黑影闪来,叶旋将靠近的人踢开,重新斜眼瞟了一眼苏浅。 “若是不想离开,其实可以留下。”叶旋一边向前开路,一边突然对着苏浅开口。 苏浅一愣:“你在说什么笑呢,赶紧将剩下的人解决了,我们必须快些回梁国才好,恒儿还在等我呢。” 叶旋听了苏浅的话,没有再开口,只是认真的处理着身前的人,有些选择,并非他这样的大男人可以理解的,既然有留下来的想法,为何不留下呢,随国是七大国之一,其实只要愿意,苏浅完全可以借着随国的力量做一些事情,且还能帮苏恒帮的名正言顺。 苏浅却是看着叶旋的背影,看着他将身旁将两边的人都处理掉,那般认真的模样,却突然说出那样的话。 他也感觉到她的情绪了吗? 她说不清自己的情绪,对随博文究竟是爱亦或者不爱,但她只是心里有个想法,若是错过了,她找不到对她更好的人了吧,不会有人可以接受她对恒儿那般过分的好,也不会有人在她生病却坚决不看病的时候,强制着,哄着,用尽所有手段。 不会有人了,不会有人对她那么好了。 苏浅痴痴的想着,但即使不会再有人对她这么好,她还是要放弃这边的一切,她必须回梁国,恒儿需要她,梁国一定发生了什么没有传出来,她不知道的事情,不然恒儿那样的性格,绝不可能突然对梁王动手。 虽然梁王相比恒儿和她并没有那么亲,可她不想恒儿伤害一个真心对他好的父亲,这样做,若是有朝一日发现,那会是个悲剧。 很多时候,事情一旦做了,就什么都无法改变了。 就像她决定离开一样,其实她离开的不单单是随国,也是随博文。她不是傻子,她自然可以感觉到随博文对她的好,但她也清楚明白的知道,恒儿作为弟弟会一生一世的都是她弟弟,而随博文若是随王,却觉不可能一生一世只属于她,这便是区别。 “公主,已经将挡着的人都处理了,我们快些走吧。”叶旋的声音突然响起。 苏浅一怔,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竟是发起呆来,连自己如今的状态,都忘记了,是因为他来了,所以才会这般安心的胡思乱想吗。 苏浅看向前路,一片平原,身后的人还在打斗,还在拦着那些追她们的人,而她们马上就要离开了。 苏浅回头,看了一眼林音,只见林音看着她,那向她迈出的脚步停顿在地上,她的手被吕灿紧紧的攥住,苏浅微微一笑,才看向随博文。 随博文终于还是看向她了,是临别告别吧,苏浅深吸一口气,转头就要继续向前走,却突然眼前一黑,再仔细一看,才发现,竟然是叶旋突然挡在她身前。 苏浅探过头,脸色瞬间大变。 禹良明明应该在城里才是,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城外,而且还正好带着人拦在她们身前。 禹良冷冷的看了眼随博文,又看了眼挡在苏浅身前的叶旋,才望向苏浅的眼睛:“你逃不掉的,你不可能回到梁国,没有我的允许,也不许你回梁国。” 这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态度,苏浅淡淡的看了一眼禹良,和随博文完全不一样的态度,还真是讨厌,一个只会完全放弃,另一个却是别有目的的自作主张,仿佛她不是个人,只是一个不需要情绪的玩偶一般。 “叶旋,还能带着我快速跑吗?我不想见到这个人。”苏浅看着禹良冷冷的说道。 “呵呵,不需要跑了,只要骑马就能好好安稳的离开了。”苏浅的话声刚下,便听一个声音响起,声音很熟悉,恩,不仅熟悉,还让苏浅脸上表情微微一抽。 不用转头看,那声音便是有着她最讨厌的一张笑脸的主人――文斐,沐文斐。 或者说,现在也不用她转头了,文斐已经带着人将他们和禹良一行人隔开,随着他带的人将他们隔开,文斐还牵着两匹马走到苏浅和叶旋的身旁:“是不是没想到我会在这里,这里有我在,你们赶紧骑着马回梁国吧。” 苏浅目瞪口呆的看着文斐,这是她第几次目瞪口呆了?她这一辈子加起来恐怕都没有今天露出这样的表情多。 仿佛看出苏浅的疑惑,文斐不等苏浅问话,一脸笑眯眯的看着苏浅继续说道:“不用感谢我,要谢就谢随博文吧,是他替你准备的。” “怎么,怎么可能,刚才不还让人拦我的吗?怎么可能是他安排好的!” 苏浅不信,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天方夜谭,随博文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他……他从来不是这样的性格,虽然不阻止她离开,却也从来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帮她的忙。 “怎么不可能,若不是他,我又怎么可能安好无恙的出现在这里。”文斐笑着说道,只是这一次笑容,眼睛没有眯起来:“好了,赶紧骑着马离开吧,你不是想要快一些回梁国吗?苏恒还在随国等着你呢!” “额!”苏浅发现自己这个新社会,新时代的人突然有些跟不上这帮老古董的思维方式了。 文斐见苏浅还是一脸呆呆的模样,一手将马缰塞到苏浅手中,才将另一根直接递给叶旋:“随博文说,公主就托付给你了。” 叶旋笑起:“你确定是随博文说的,而不是你说的?” 听到叶旋的话,文斐两眼弯起眯成一条线,又是那招牌式,惹人厌恶的笑容:“你似乎是不知道,其实我比较喜欢男人。” 叶旋瞬间一身鸡皮疙瘩,赶忙后退几步,一脸防备的看着文斐:“我已经有妻子了,对你可不感兴趣。” “完了,文斐,你的意思不会是让我自己骑马回梁国吧?”突然,一旁一直沉默的苏浅仿佛意识到什么事情一般,突然开口。 文斐叶旋对视一眼,看向苏浅:“自然是你自己骑马了,我都没准备马车。” “问题是我不会骑马啊!”苏浅不禁惨叫。 ―――――――――――――――――――――――――――――――――――――――――――――――――――――――――――――――――――― 分割线一下。 禹良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的情况:我一个大活人站在这个地方,怎么就成摆设了,我的戏份呢,我的台词呢。 苏浅瞥了一眼禹良:像你这种既不可爱,又不会要票,不经济不实惠的,自然是要删掉你的戏份了。 禹良一脸悲情,各位看官,给点票吧,不然我就成摆设布景了。 ------------ 第四卷 ------------ 第一章 :回到梁国 更新时间:2010-11-30 今年的秋天似乎来的特别的早,萧萧瑟瑟的落满了叶。偶尔一阵风吹来,总是带着一份氤氲,仿佛空气中腻着什么,不像往年的干燥。 梁城的街道,行人来往匆匆忙忙,在落叶的下,仿佛一群准备过冬,急促寻找食物的蚂蚁。 绿儿走在街道上,望着一个个裹紧衣服快速前的人,眉间纠结起来。 在知道公主还活着时,她以为公主很快就会回来,可如今都过去十个月,马上就到一年,却依旧不见公主的影子。仿佛公主活着这个消息只是死水偶尔见了雨滴荡出那一丝丝骗人的漩涡。 十个月来,随城那边再没有公主的消息,而梁城这边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因为公主的迟迟不归蒙上一份阴影。 王室变天,梁王失踪,国夫人带着桀公子出走,一切仿佛是计划好的一般,突然间就成了最不得势的恒公子掌权。 可表面的快速变化,却存在了许许多多不安的因素,国夫人带着桀公子出走淳于家的封地,已经在淳于家封地打出讨伐苏恒的旗帜,只不过没有马上动手而已。 至于真的动手的话,真的的很不好说,一,苏恒掌权并没有什么传位的文书,也让他的存在变得名不正言不顺。二,却是他拥有的力量真的不一定能斗得过淳于家,如果不是苏浅离开随国时,得到了智泽家的封地,又发展的良好,以周家刘家的势力对拼淳于家,恐怕早就不存在了。 如今只能说梁城表面安稳,至于实际,却仿佛一块已经被蚂蚁镂空的死木,只是空有其表,稍微一个外力,就会立刻碎裂。 绿儿轻叹一口气,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有一个外力出现,也许是随王重新出现,也许,也许是国夫人提前发动,如今的梁城越来越紧张的局势,不就说明了一切吗? “绿儿姑娘,绿儿姑娘,我们的酒楼里突然来了一位姑娘和一位公子,指名道姓的要找您。”绿儿正想着,突然一个身影快速的靠近,对方还没停下来,就听对方已经对这她开口。 绿儿眉头紧皱,谁会在这个时候还来梁城找她,难道不知道梁城现在已经处于风尖浪口之中吗?不过能让掌柜的派人出来找她,那么对方身份就绝对不简单,究竟会是谁呢? “绿儿姑娘,绿儿姑娘。”见绿儿发呆,来人对着绿儿又尊敬的唤了两声。 “恩,我们这就去酒楼吧!”绿儿对着来的丫头应道,说来这酒楼还是公主当初从刘家拿来的,不知不觉中也已经在她手中三年了,三年啊,还真是一个漫长的日子,三年前她还在宫中,若是有人说她将会成为梁城首屈一指的大酒楼的老板,她肯定会骂对方是疯子吧,而现在…… 这一切的改变,全都是因为公主,若是公主在这里就好了。 不知不觉中,绿儿已经随着来唤她的丫鬟走到福记酒楼,刚一踏进酒楼扑鼻而来的便是酒楼中特有的酒味。 绿儿快步走向酒楼前的柜台前站着的掌柜:“翠儿说有人来找我,人呢?” “禀绿儿姑娘,因为来人身份特殊,不合适和绿儿姑娘在大庭广众下见面,所以我特地将两人安排到楼上的单间中了。”掌柜看着绿儿恭敬十分的说道。 眼前的可是三年前以一句话就拿到这家客栈的绿儿姑娘,若不是他努力根本不可能来梁城当大掌柜,见到他最崇拜的绿儿姑娘。 时间流逝的真的很快,也因为时间流逝改变了许多东西。 三年前关于苏浅的传闻已经越来越淡,不,应该说属于苏浅的传闻,因为这家客栈一直掌握在绿儿手中,也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绿儿的传闻,只是谁都没有明说,绿儿也无从解释着没有言语的误会,有的,也是当初见过苏浅的人知道,绿儿和苏浅并非同一个人。 绿儿皱眉:“究竟来的是什么人?” 掌柜见绿儿皱眉询问,赶忙附在绿儿耳旁轻声说了几句,只见绿儿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也不说话,便一个转身快步向楼梯走去。 翠儿疑惑的看了看点掌柜,又看了一眼绿儿,终于停在酒楼大厅中,没有跟着绿儿向楼上走去。 绿儿一口气连跑了两楼,才冲上三楼,也不等自己喘气,快步的将约见的房门推开,一个闪身进入房间便将房门关掉。 屋中很安静,出现的两个身影此刻正面朝着窗户站着,窗户微微向上推开,正好可以看到街道上的景象。 不过当绿儿冲进房间弄出声响,两个人却是同时转身,便露出两张让绿儿熟悉的脸――苏恒,绿儿。 “绿儿见过公子。”绿儿对着苏恒躬身。 “不必那么多礼了,这里不是王城,没有那么多规矩。”苏恒的声音凉凉的,没有高低起伏,听着却总让人心中有种被什么堵住的感觉。 三年前的苏恒或许也总是低沉,可三年前的苏恒却拥有着一股温柔,那是不应该出现在王室的温柔,只是现在看看,那抹温柔却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坚毅,是冷漠。 “不知公子如此匆忙来寻绿儿可是王城出了什么事情?”绿儿却没有回苏恒的话,只是快速的询问道。 “离城传来消息,似乎是有人找到君上了。”苏恒没有开口,却是一旁站在苏恒身旁伺候的秀儿开的口。 绿儿转头看向秀儿,今日的秀儿一身绛紫色,明明说着在意着紧的事情脸上的表情淡而平。 不知不觉中,人都变了,在这十个月中。 没了公主,大家都仿佛突然间懂事,明白这世上有许多事情需要着自己改变状态的了,是没有人可以依靠,所以让自己变强了吗? 只是这样的状态,为什么她却无法开心。 “我们需要姐姐的力量,需要姐姐用福记的情报系统最快找到君上。”秀儿却仿佛没有注意到绿儿对她的打量,对着绿儿快速的说道,只是声音没有甜美,态度也仿佛有些远,并非姐妹。 绿儿比秀儿要聪明的多,自然能看出秀儿态度上的区别,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从她回到梁国,却没降公主带回来的时候开始吧,秀儿的态度便疏远了许多,虽然很善良的什么也没说,可事实上却是怪罪的。 这孩子还是像以前一样笨,不知道这样疏远什么都不说,比直接骂她一顿,向她哭,向她闹,来的更伤人。 “也就是说君上现在在离城出现了吗?我要是没记错的话,离城应该属于淳于家的封地吧。”绿儿看着苏恒和秀儿眉头皱起。 若梁王真的在离城的话,对公子来说绝对是个坏消息,这样的情况,公主若是面对,会怎么做呢? “他不可能在离城。”一直看着让秀儿说话的苏恒在绿儿提问后突然开口。 绿儿眼皮一跳:“那就是说,这是国夫人传出来的假消息了?若是国夫人传出来的假消息的话……” 绿儿瞬间抬眸看向苏恒:“难道是国夫人已经等不及要动手了?” “我想应该是这样吧。”苏恒随意的说道,他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绿儿看不出苏恒对这件事情的态度,究竟是在意,还是不在意?又或者说有别的想法和情绪。 但是没有,苏恒无论是脸上还是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既然如此,公子让我追查君上又是为什么?”要知道她回梁国后,便到了福记酒楼,而苏恒他们明明离她那么近,却是除了一开始见过两面外,再没有来找过她。 “我要在随城崩溃前杀了他。”苏恒冷冷的说道。 “额!”绿儿一呆,儿子要杀父亲吗?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她记得在宫中之时,似乎梁王对恒公子并不差才是,若是差的话,又怎么会让他在世子之位上坐上十二年。 绿儿张了张口,想问为什么,只是看着苏恒冷着的一张脸,却最终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绿儿轻叹一口气,她似乎也没将答应公主的事情做好,不知道公主回来了,看到现在这一心要杀掉自己父亲的弟弟会是什么反应…… “阿嚏!”苏浅吸吸鼻子:“什么人在念叨我呢,一路从随国往梁国走,似乎天气越来越冷了呢。” 叶旋看着骑马东倒西歪,却总也坐不稳的苏浅稍稍放缓骑马的速度:“越来越接近冬天了,自然天气就凉了,如此一来路上的行人也会变少,这对我们来说不是件好事吗?” “好事?速度也不会有什么改变,算什么好事。”苏浅撇撇嘴:“若是现在马上到梁城就好了,一路上听了这么多梁国近两个月发生的事情,真是越听越担心呢,这样缓慢的前进还真是让人纠结。” “那是公主你骑马的技术太差,稍好一些,我们说不定都能早几天到达梁城,而不是在这和梁城还有两个城相隔的秦城了。”叶旋缓缓的开口。 苏浅脸上一红:“不用说的那么直接,真没礼貌。” 说完苏浅便闭上嘴,打定主意不再多说什么,少了文斐,叶旋似乎无聊的只有贬低她这样的事情可做,还是沉默比较好,沉默比较好。 苏浅正想着,突然表情一顿,快速转头看向身后的街道,她刚才似乎看到一个人,那身影,那模样,若是她没有认错,似乎是她的便宜父亲――梁王。 ------------ 第二章 :找人(上) 更新时间:2010-12-01 苏浅赶忙仔细的搜寻街道,可街道上的人太多,一时之间竟是完全失去了她之前看到的梁王的身影。 苏浅不禁皱起眉头,真的是她眼花看错了吗?还是说梁王真的在秦城,只是刚刚走的太快,而她又反应太慢,所以才没能在转头的时候再次看到梁王的身影。 该死,她为什么就没能注意力集中一些呢,不然也许她就能找到梁王,找到梁国发生这一系列变化产生的原因。 这样,一回到梁城,就能将梁国糟糕的现状解决了。 “叶旋!”苏浅突然转头看向叶旋。 “公主?”叶旋听到苏浅的叫唤,一回头才发现苏浅并没有跟上来,不禁拉住马缰,疑惑的看向苏浅。 “我要在秦城滞留一日。”苏浅看着叶旋肯定的说道。为了恒儿,她必须确定一下,她刚才看到的究竟是不是梁王。 若真是梁王就好了。 苏浅轻轻叹气。不过为了恒儿,即便是这一次看到的不是梁王,她也会想办法解决现状糟糕的情况的。 叶旋眉头却是瞬间皱紧:“公主不是要快些赶到梁城吗?这里……” “梁城肯定是要去,只是在去梁城之前也应该将梁城如今的状况搞清楚不是?”苏浅看着叶旋说道,却没有提及她可能看到了梁王的事情,这件事情她还不确定,不确定的事情,她不喜欢告诉别人,也不希望身旁的人和她一起担心什么。 “既然公主一定要这样,我也只能继续陪着了。”叶旋看着苏浅定定的神情,突然一撇嘴无奈的开口:“看来又要晚一些回去看折柔了。” “真是有异性没人性。”苏浅白眼一翻。 “是哪个有异性没人性的人陪公主从随国跑到梁国的啊?”苏浅这样的话听多了,他早已经习惯苏浅的说话方式,偶尔更是觉得苏浅说的话有意思,所以这会听到苏浅这句话,更是一脸笑眯眯。 苏浅瞟了一眼叶旋,将马头一调,便向自己看到梁王的方向走去,只是慢慢的走到她看到梁王的方向,却是除了一群耍杂和一群围观的百姓外,根本找不到她刚才看到的那张脸,她真的很确定她看的那张脸和梁王很像。 “公主接下来准备到什么地方呢?”叶旋看苏浅仿佛无头苍蝇一样领着他走了一圈,不禁开口询问道。 就是找寻情报那也是有技巧的,就不知道公主能想出什么方法找寻情报,不过,公主这会的行为似乎有些奇怪,说是探寻情报,还不如说是…… 叶旋的瞳孔微微一缩,难道公主在寻找什么人? 是了,若不是寻找人的话,又怎么会这般来回的转,只是什么人值得一心要回梁城的公主停下脚步寻找? “去秦府。”苏浅一脸严肃的看向叶旋,却在叶旋跟着皱眉的时候,突然笑起:“说来,我还认识一位秦府的公子呢。” 时间如此之久,久到苏浅都快忘记自己曾在梁城见过秦家的人,而这个地方是秦家的封地,梁国如今又是一团乱,想来秦府的人也应该回到秦城了吧,也许可以请那个人帮助也说不定。 她记得秦家在梁国似乎是中立的。 “秦府?”叶旋眉头皱起,他虽然不是梁国之人,但也是知道梁国六大卿家的,而六大卿家和王室之间的争端,似乎并不会帮助王室做什么事情,况且,他记得公主也应该和六大卿家没什么联系才是…… 秦家不愧是秦城之主,秦府的建筑比之王宫,就是一个缩小王宫。 高大的城门,两旁站立着守门的护卫。守卫森严,竟是比之梁国王宫也丝毫不差。 苏浅愣愣的看着眼前两扇大门中间写的秦府二字。 这就是秦府吗?如此宏伟的大门,就是和梁国的王城相比也不过是修建的稍微小上一号而已。 刹那间,苏浅的心一沉,同时也带着明悟的微凉。 想假借秦府的力量,根本是一个错误的想法,这个时刻,即便是有梁王的消息,也根本不该假借别人的力量去寻找,更不应该希望借助六大卿家中的任何一家帮助。 因为六大卿家才是梁朝最大的敌人。 若真是找到梁王的话,恐怕第一时间将梁王控制起来,然后对付恒儿,才会是他们的第一选择。 苏浅停下走向秦府的脚步,突然转身便向来的方向走去。 叶旋皱着眉头看着苏浅的行为:“不进去吗?” “这样的地方,不进去才是最安全的。”苏浅淡淡的说着,缓缓的向他们停马匹的地方走去。 “梁国还真是乱呢。”叶旋回头看了一眼秦府,不经意的开口道。 “当王权小于臣子们的权利时,哪个国家都会乱的。”苏浅一边说,一边向前走,也许她看到的那个人真的可能是梁王,但是对于这样一个秦城来说,早些离开比之追查梁王可能更重要一些。 恒儿现在的压力恐怕才是最重的吧,如果六大卿家的府邸全是如此的话。 苏浅突然觉得心思重了,竟是连一路来玩笑的心情也没了,人总有沉重的时候,这个时候能做的,却是不断的思考,思考最好的解除烦恼的方法。 若是可以,她真的想带恒儿离开,离开梁国,离开王宫,找一个安静平稳的地方,过简单平凡的生活。 她忘记自己在哪里听的了,她记得有那么一句话,简简单单才是真,平平安安才是福。她突然很想要这种状态,是因为这个国家露出的冰山一角,让她有了无力对抗的感觉吗? 只是,她真的要带恒儿离开的话,他能离开吗?他能走到现在这一步,这身后跟随着的人,又能让他离开吗? 不知不觉中,恒儿竟然已经开始代表一片人的利益,也无法脱身了,而她真的可以在这个时候想着这些有的和没有的吗? 苏浅仿佛突然想通,露出无奈的笑容。 “公主?”叶旋担心的看着苏浅。 “做姐姐的就是有责任保护弟弟,以及帮弟弟一起面对将要面对的艰难困苦不是吗?”苏浅伸手解开系在路旁树木上的马缰:“有个身份高的弟弟,也是件让人苦恼的事情呢。” “额!”叶旋额头浮现三根黑线,他根本搞不懂公主这会究竟在说什么。 “你是……你是苏浅?是当年和岳凌一起到秦府的苏浅?”一声不确定的声音响起。 苏浅心中一紧,快速转头看向来人,便见一身墨色衣衫,还有那有特色的八字胡映入眼帘。 这是,这是当年她去秦府时,在秦二少爷秦墨身旁的那个幕僚,似乎叫,叫什么呢,对了,叫吕梁。 “这不是秦府的先生吕梁吗?没想到我们如此有缘竟在这个地方相遇。”苏浅深吸一口气,才对着吕梁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没想到姑娘的记性这般好,竟还记得有我这样一个人。”吕梁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倒也不能说记忆好,只是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说我和岳凌不可能在约定的时间到你们所在的院子,唯有吕先生特别,有一丝信任,我自然是记得。”说到这里苏浅不禁微微一顿:“只是小女子很好奇,吕先生又是怎么认出小女子的呢,小女子记得当初自己脸上蒙着薄纱,吕先生应该没见到小女子的相貌才是。” “呵呵,只是猜测而已,没想到一猜就中了。”吕梁说着话的同时,眼中异芒一闪而过。 苏浅听了吕梁的话,一脸笑容:“那吕先生的运气还真是好呢,相逢便是有缘,既然遇到了,不如吕先生就同小女子去酒楼中喝上一杯茶水,顺就说说这几年梁国的变化。” “这恐怕要辜负苏浅姑娘的好意了,我是二少爷派出来做事的,这会正要回去报告呢。不过若是小姐愿意赏光到秦府来,二少爷一定会十分开心的。”吕梁看着苏浅笑着说道,说话间,那十分有特色的八字胡也随着他张合的嘴巴一下一下的动着:“姑娘不知道,当初姑娘离开秦府后,公子可是念叨姑娘许久呢。” “这样啊……”苏浅双手微微攥起,眼角末处瞥向叶旋,却说叶旋一直注意苏浅的表情变化,立刻对着苏浅点头。 苏浅脸上笑容变深:“吕先生既然不愿意直接接受小女子的邀请,那小女子也不得不强请了。” 就在苏浅说话的瞬间,叶旋脚步微微成八字状,只是稍稍移动,便挡住了吕梁可以移动离开的方向,只片刻间,便以迅雷不及的速度将吕梁的右手背到身后。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吕梁一惊,惊慌且不解的的看向苏浅。 苏浅淡淡的看了一眼被控制住的吕梁:“没什么,只是不想我出现的事情泄露出去而已。” “姑娘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一点也听不懂。”吕梁不解的看着苏浅。 “真的一点也听不懂吗?”苏浅突然抬眸看向吕梁的眼睛:“我想吕先生应该是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才会突然出来同我说话的吧。” ------------ 第三章 :找人(下) 更新时间:2010-12-02 吕梁表情微微一变,突然变得僵硬起来:“苏浅姑娘说笑了,姑娘除了是名动梁城的岳凌外,还能有其它身份不成。” 却说当初苏浅为了掩饰身份,又要扬名梁城,好靠近刘家,以此接近刘夫人,于是借用了岳凌的名字。却不想这会被吕梁提起。 苏浅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浅笑:“真难为吕先生还记得这件事情,可惜我说的不是这个,既然吕先生不老实,那么就别怪苏浅不客气了。” 苏浅说着话微微一顿,抬眸看向叶旋:“带他离开,到没人的地方……” 苏浅的话并没有说话,却是在这话语未尽之际断掉,直接说出一些东西,在现在的情况下岂不是没有美感。 “是!”叶旋在右丞相身旁呆过一段时间,又岂是善男信女,听到苏浅的吩咐,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股子冷意。 却说吕梁在听到苏浅随意的话时,脸上没有变化,可当听到叶旋的话时,眼睛不禁微微一眯,随即露出紧张的表情。 “慢着!”吕梁快速的开口,开口之后却是看向苏浅:“公主是怎么发现我知道了您的身份的。” 这句话一出,叶旋一愣,显然没想到苏浅说了那么多,说对方知道的事情,竟是这一件。不过这对叶旋来说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所以叶旋依旧紧紧的控制住吕梁,没有什么大的反应。 “三年前只是一面之缘,且当初你见我时,我还蒙着面纱,你我们又不是相熟之人,若不是知道了我的身份,你怎么可能认出我来?”苏浅看着吕梁淡淡的说道。她在吕梁一开始和她搭话,就发现这一点了,只是想要利用吕梁,才会和对方说到现在。 吕梁毕竟是秦城的人,又是秦府的幕僚,若是用的好的话,说不定能帮她确定梁王究竟在不在秦城。 苏浅见吕梁沉默没有回话,才继续说道:“只是我很好奇,若是你不出现的话,我们根本不可能发现你,你又为什么突然出现和我搭话呢?” 苏浅说到这里脸色突然一变:“叶旋我们走,离开这个地方。” 苏浅说完便转身去解马缰。 “公主?” 叶旋一愣,没明白究竟发生什么事情,苏浅为何会突然快速变态度,刚刚还说的好好的,突然就说要离开。 “公主到了秦城,又到了秦府门口,怎么不进去小坐一番?不等苏浅回答,已经有人替苏浅直接回答了。 苏浅轻轻叹气,看来还是晚了。 苏浅转身看向来人,虽然对方的相貌苏浅只记得个模糊的轮廓,可到了现在这种情况,又有吕梁出现,她若认不出对方就是秦家二公子秦墨就说不过去了。 叶旋也是跟着一愣,只是他却不是因为苏浅叹气,而是奇怪苏浅怎么在秦城会有这么多认识的人。 却说秦墨一身紫色华服,满脸笑容的看着苏浅,若是不看他身后跟着的几个人的话,苏浅还真可能相信对方只是路过和她打招呼。 叶旋看着秦墨的样子,微微皱眉::“公主,这个人是?” “好久不见,秦二公子。”苏浅没有回答叶旋的话,却是微微一叹,对着秦墨开口。 这就是她突然要离开的原因。 能做世家幕僚的人,绝不是笨蛋,自然也能料到她会发现对方已经知道她身份的事实,可就是这样还来和她说话,这中间自然就有问题,若说一开始可以认为对方小看了她,为了立功才会出现。那么在被威胁时,吕梁回答知道她身份还能这么那般镇定,这中间就有问题了。 而其中的问题,以苏浅的身份推测便简单了,只可能是为了拖延时间。 苏浅不禁又是一叹,若是她早点发现这一点就好了,都怪她没有注意这一点,不然绝不可能这么简单的被算计到,只是这会却是想什么都晚了,只能看对方的目的何在了。 心中虽然烦躁,苏浅脸上却依旧是明媚的笑容,仿佛遇上秦墨也不是什么大事一般。 “的确好久不见,似乎和公主上一次见面还是三年之前?”秦墨看着苏浅露出一个笑容,不愧是当初能够随便就名动梁城的苏浅公主,现在比之以前的定力似乎更好了。 “的确是三年前,时间过的还真是快!”世家里的人果然是能没话找话,明明他们只是件过一次而已,可如此表现,仿佛她们有多熟一样! “时间过的的确是快,我一直想请公主到秦府小坐,却一曾有机会,难得公主到得秦府,不若就入府一坐吧!”秦墨看着苏浅殷勤的说道。 “这……”看到秦府的模样,那个公主还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进入秦府,这秦墨的嘴巴还真是说话滴水不漏,害的她连拒绝的借口都不好找。 说来也怪她,怎么会想到到秦府来。 即使梁王的母亲出自秦家,而今又在秦城看到仿佛梁王的人,她也该先做一番调查,不,在看到秦府的模样时,第一时间离开才是。 这样的秦府,怎么看,都不像似对梁王衷心的样子,反倒是让她更加怀疑秦府如今对梁王的态度,对苏恒的态度。 叹气,其实在经历周家的事情,她就该明白,世家的感情是何其淡薄,当亲情和现实生存相博时,亲情只会是被牺牲的一方。 这一次,是她不经大脑做事情了。 苏浅深吸一口气,笑着拒绝道:“说了不怕秦公子笑话,我这会实在没有时间在秦城耽搁呢,若不是得知父王出事了,我也就不会从随国偷偷回来,所以我必须快些回梁城,问明恒公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父王怎么会离开梁宫,所以秦公子的美意,我恐怕只能心领了。” “这样吗?”秦墨若有所思的看着苏浅。 “是呢。”苏浅脸上笑笑,心中却纠结在一起。 这秦墨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能让吕梁拖时间,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只希望能用这些理由搪塞过去才好。 不然她真是不知道这后面的路该怎么走了,难不成在随国不断的逃跑,回到梁国还要继续逃跑不成。 这事情还真是让人纠结。 听到苏苏浅和秦墨的对话,叶旋不经意的手一松,不再制住吕梁,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继续如此做。 吕梁却是对着叶旋笑笑,仿佛还礼一般,叶旋眉头微微一皱,这个姓吕的很讨厌,有这样的幕僚,看来这姓墨的看来也不是讨人喜欢的主。 随着苏浅说话,叶旋将秦墨身旁的人一个个打量过去,特别是对方身后的人。 只见几个人头略低,脚下却都微微呈外八字站立,只一眼,叶旋便确定秦墨身后的人身手不错。 脑中这思绪一转,他便微微换了个姿势,正好以能最快速度带苏浅离开的姿势站立。 “若是如此,公主就更应该进秦府坐坐了。”秦墨笑看着苏浅继续说道。 叶旋做的事情只是片刻而已,而秦墨的注意力却是全都在苏浅身上。 “秦二公子何来此话?”苏浅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嘴角微微抽搐,她不会因为自己说出去的话,作茧自缚吧! “公主是君上最疼爱的女儿,想来君上也不会怪我将君上的消息透露与公主。” 听着秦墨的话,苏浅眼睛微微眯起,思考着对方说的话的真假。 只当看到秦墨身后的秦府大门,苏浅眼神不禁一闪。 “其实君上如今正在秦城。”秦墨却是看着苏浅说道,只是眼神没有一刻离开苏浅,仿佛是在观察苏浅的反应。 苏浅衣袖下的拳头不觉攥紧,脸上却是干干的笑着:“秦二公子说笑了,即使父王出宫,最多也该在梁城才是,怎么可能出现在秦城。” “公主在怕什么?”秦墨看着苏浅突然问道。 苏浅一僵:“秦二公子说笑了,我有什么好害怕的,只是担心时间耽误的太久,恒儿一个人在梁城镇不住场面而已,不怕秦二公子笑话,我和恒儿在宫中自小相依为命,所以也就和恒公子特别亲,这会梁国出了父王离开梁国这么大的事情,我虽然不中用,却也想快些赶回梁城帮助恒公子。” “可公主不觉得若是找到君上,问清楚一切,再回梁城更好吗?”秦墨看着苏浅继续问道。 苏浅皱眉,她自然也知道快速找到梁王,然后了解一切,这是最好的选择。 若是有梁王理解,并且帮忙,那么梁国就能继续平稳下去,虽然只是表面平稳,但是这却能替恒儿争取时间储蓄力量,当然这一切都是苏恒真的可能继承梁王的位置所有要做的事情。 而这会让恒儿面对梁国的局势,对恒儿来说还太早。 “公主?”见苏浅没有回答,秦墨又继续开口,脸上玩味的表情没有进入正在深思的苏浅的眼中,却不代表没进叶旋眼中。 “对不起,便是公主答应留下一些时间,在下也不答应。”叶旋突然开口。 秦墨挑眉:“你是什么人?” “在下是公主的护卫。” 叶旋本是戴国王族出身,只是时间久了,一切都烟消云散了,可却不代表他在风度上比一般的王公贵族差,这会说话,却是没有丝毫护卫的样子。 不过在右丞相身旁历练叶旋,却是比一般人更多一丝沉稳,和事情的掌控力度,只是他也有他的缺陷,那便是在一些事情上,没有苏浅看的透彻,这无关聪明与否,只是拿手的地方不同罢了。 就如同现在,他就看出苏浅的问题,就能立刻开口,并且说到点子上。 “没想到公主竟还有这般有趣的护卫。”秦墨看着叶旋皱了皱眉。 秦墨虽然没说什么,叶旋却可以感觉到秦墨身上散出的对他的冷意,看来这个人对公主真的不怀好意,虽然不确定是为什么,可是能确定这一点就足够了。 秦府不能去! “不过这位护卫为何不答应公主留下呢?难道公主要做什么事情,还需要你这护卫决定不成?”秦墨看着叶旋脸带微笑的说道。 “秦公子说笑了,在下说的是事实,大约是秦公子不了解,公主的身体一直不好,特别是心情不能太过激动,若是激动的话,心疾就有可能发作,所以就是真有君上的消息,也必须公主准备好了,才能知道,又或者是见君上。”叶旋说着一顿,才继续开口:“在下想君上最心疼公主,自然也是不希望公主承受心疾发作之苦的。” 苏浅微微讶异的看着叶旋,还真没想到叶旋会说出这些话,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态度稍稍强硬的拒绝了秦墨,这会对方应该已经没什么借口让她们继续呆了吧。 “没想到公主竟有这样的病症,正好我家中前些日子请来了一位医术高超的大夫,不若公主到墨府一坐,正好让那位医术高超的大夫瞧瞧。”秦墨看着苏浅说道,一句话将叶旋的话完全反驳掉。 苏浅皱眉,这秦墨是铁了心要请她进墨府。 可是秦墨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之间照理说没有什么交集,而且她只是个没什么地位的公主,照理说秦墨不该如此纠缠于她,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存在?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不应该浪费时间猜测或其它,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既然隐晦的说法不能对方退让,那便直接一些好了。 苏浅抬眸看向秦墨:“多谢秦公子好意,不过我实在没有时间耽误,不然到梁城后,再来拜访秦公子。如此我便先告辞了。” 苏浅说着,瞥了一眼叶旋便转身一蹬马镫,准备直接离开。 这一切说似乎有些时间,但在秦墨面前却只是一瞬间,不过苏浅的反应快,秦墨的反应似乎也不慢,在苏浅上马的瞬间,秦墨身后的几个人已经上前将她们围住。 ------------ 第四章 :意料之外的人 更新时间:2010-12-03 苏浅两眼一翻,她真是成了香馍馍了,随国被人“追”,回梁国还要,恩被人这么围着,勉强也算“追”吧! “我看公主脸色不好,想来是公主身体不适,还是到秦府休息一二吧。”秦墨看着苏浅笑着说道。 苏浅脸一抽,见过不要脸的,绝对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做妓女还要立贞洁牌坊说的绝对就是这种人。 “我家公主好不好,自有我们照顾,什么时候秦府也兴起越主代庖了。”就在叶旋准备好带苏浅离开的瞬间,又一个声音响起。 苏浅听到那声音一呆,赶忙回头,便见那张熟悉的俊颜出现在她的面前,多久了,自从去梁国后就没见过了,虽然偶有书信联系,让她知道封地的一切都还好,也知道他帮她将一切都打理的很好,可无论是那些消息如何,却绝对比不上如今见到的这一刻。 “怎么看呆了?是不是被玉树凌风的我给迷住了。”岳凌贱兮兮的看着苏浅说道。 听到岳凌的话,苏浅呼出一口气,果然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即使已经过去两年,这家伙还是跟当初一样没个正经样。 也许是在相逢的暖意熏的,苏浅竟是眼睛模糊起来,心底被那遇到故人的情绪填满,一时间竟有种幸福的感觉。 “咦,诶诶诶,公主,别哭啊,怎么说哭就哭了?”看着苏浅突然落下泪水,岳凌手忙脚乱的说着,以往他说这句话时,换来的可是爆栗,怎么这一下就把人弄哭了! “我错了,我有罪,公主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小人行不?” 看着岳凌夸张的模样,挂着泪痕的苏浅扑哧笑出声。 苏浅深吸一口气,先是看向被晾在一旁的秦墨:“既然我家主事都来了,想必已经给我准备好休息的地方,所以就不劳烦秦公子了。” 听到苏浅的话,秦墨脸上竟是没有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表情,反而笑起:“呵呵,我本就是想先留一留公主,好给岳主事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到了,还真是赶得及不如赶得巧。” “哦?真的吗?”岳凌看着秦墨不置可否。 苏浅却是一呆,什么时候岳凌竟会和这秦墨有所接触的,看来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封地一直发展,并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 “自然是真的,既然岳主事来了,公主又这么巧的也在,今天我做东,一起去秦楼饮上几杯如何?”秦墨依旧一脸如沐清风的笑容,丝毫不为岳凌的话变化。 “秦二少爷还是一如既往的小气,只会用自家的东西就打发我们。”岳凌也仿佛变脸一般,在秦墨说出这话时,又露出一副笑脸。 苏浅看着心中升起一股子若有所失的感觉,没想到岳凌已经那么适应这样的生活了,不,或许岳凌早就适应这样的生活,只是当初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没看到这一面罢了。 “岳主事还是那么挑剔,那我请你们去福记总可以了吧!”秦墨笑着说道。 “这还差不多!”岳凌说着话看向一旁的苏浅,见苏浅怔怔的看着自己,不禁一愣:“公主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虽然这两年相隔两国,可是岳凌却一直知道苏浅的情况,自然也知道苏浅身体不好的事情,虽然问话之时,岳凌脸上平静,可眼中的担忧却是掩饰不去的。 看到岳凌担忧的神情,苏浅心中一松,时间是过去许久,事情是发生了很多,可朋友还是朋友不是吗?这一点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没事,只是听到福记有些发愣。”苏浅笑着说道,说完一顿,赶忙指着叶旋对着岳凌介绍道:“哦,对了,这是叶旋,护送我从随国回来的朋友。” “谢谢你送公主回来。”岳凌一听,立刻对着叶旋谢道。 “不必那么客气的,他是绿儿和秀儿失散的哥哥!”苏浅笑眯眯的说道。 “公主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叶旋一翻眼,无奈的说道。 见苏浅对叶旋如此随意,岳凌明显一愣。 “好了,不叙旧了,我们这么一聊可是把秦二公子凉在一旁了。还是秦二公子带路,领我们去福记后,坐着聊吧!”苏浅看了一眼秦墨说道,她果然是越来越不客气了,不过一直站在这里说话,也的确不是个事情。 “公主说的是,我们这就走吧!”秦墨微微讶异的看了一眼苏浅,笑着说道。 当被秦墨领导秦城的福记之时,苏浅却是呆住,只见她身前立着一座豪华且不失|精致的酒楼。 虽然知道绿儿很能干,将福记开到了各个大城中,却没想到绿儿能同时将福记弄的如此之好,以秦城的富丽堂皇,便可以想象如今梁城的福记变得如何模样。 她不在的日子里,绿儿将福记改变如此之大,这是她绝对没有想到的,不过她心中的欣喜却是满满的,封地能发展的那么好,有很多绿儿的功劳在吧,这会还真想马上见一见绿儿呢。 跟着几人走到福记之中,秦墨显然是福记的熟客,小二一见到秦墨便直接将秦墨领到二楼单独的雅间之中,直到坐定,询问点什么,秦墨也只是说了一句老样子,那小二便应了声是,退了出去。 直到雅间变得安静,苏浅才看向岳凌:“岳凌,你到秦城做什么来了,封地现在是谁在那里?” 当苏浅问及封地谁在之时,岳凌眼神闪了闪,才笑着说:“还能谁在,自然是冉路了。” “至于到秦城做什么——”岳凌看向秦墨:“却是来和秦二公子商量合作的事情。” 听到岳凌的话,苏浅没有继续询问,既然将封地交给了岳凌打理,就必须信任对方的决定,况且如今苏恒的处境十分不利,也的确应该找一些世家合作。 “秦二公子,我听说君上如今在秦城,是否真有其事?”岳凌对着苏浅说完,却是看着秦墨直接问道。 苏浅一呆,难道她看到的那个人真的是梁王,想到这里,苏浅立刻认真的看向秦墨,想要看看秦墨的回答是不是和之前和她说的一个样,亦或者会给个不一样的回答。 “额,这事情是谁同岳主事说的,虽然秦家是君上母亲的本家,可君上的确没有在秦城出现过,若是出现了,我们秦家一定会知道的,不可能到现在都没有消息。”秦墨看着岳凌说道。 “那秦二公子之前告诉我有我父王的消息又是怎么回事?”苏浅盯着秦墨问道。 “呵呵,那只不过是和公主开个玩笑而已。”秦墨笑着说道。 苏浅若有所思的看向秦墨,秦墨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不对劲的地方,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之前秦墨做的事情,可以理解为秦墨想要将她控制起来,以得到更大的利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对方为什么不说别的,偏偏说梁王在秦府呢? 看来这个秦家二少爷对他们隐瞒了什么。 心中虽然有了一些猜测,苏浅却没有开口插嘴,只是看向岳凌,看岳凌会怎么说。 “哦,是这样吗?”岳凌依旧是不置可否,仿佛对此并不在意一般,而之后谈的却都是两边一些特产的互通有无,又或者是对彼此城中之人对对方城镇一些权益和事宜。 苏浅却是眉头皱起,这些东西需要这般详细的说吗?明明是一个国家的两个城镇而已,却弄的仿佛是两国外交部长谈判,还是说梁国已经乱的到了这种程度,已经无法约束同一个国家的人了? 苏浅眉头渐隆渐深,梁王的事情丝毫没有说到,似乎这只是在谈一件已经约好的事情,而不是刚开始谈他们的主要目的,也是,只有保持两个封地的联系,在共同对外才能更好的合作。 只是,苏浅看向岳凌,岳凌依旧同秦墨侃侃而谈,或许是因为谈的东西都是她不懂的东西,又没说到她最在意的地方,竟是让她有些不想继续坐下去,而想要马上离开这个地方去寻找梁王,也许,也许就是这短短的时间就能得到什么消息呢。 消息,对了,这里是福记啊! 苏浅突然站起。 四个人八双眼睛同时不解的看向苏浅,苏浅不禁脸一红:“我有些事情,要先出去一下。” 几个人见苏浅脸红,都仿佛明了的点了点头。 苏浅不禁脸上更红,该死的,这帮人一定以为她去如厕什么的了。 这又有什么好脸红的呢,我也真是的,脸该红的时候不红,不该红的时候乱红,呸呸呸,我在想什么呢! 什么该红不该红的! 苏浅心中一阵懊恼,脸上却还是保持着微笑对着众人点了点头,才向外走去。 看着苏浅离开岳凌才转头看向秦墨,却见秦墨看着苏浅离开的双眼微微眯起,岳凌眉头一皱,随即看向叶旋,虽然两人并没有太多的接触,或许担心的眼神会感染人,叶旋却是一下子看出岳凌眼中的意思。 在两人都没反应过来时,站了起来:“既然公主不在,你们谈的事情,我这个做护卫的听到,恐怕有失妥当,我还是先离开好了。” 叶旋说完不等他们拒绝,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却说苏浅一离开雅间便向楼下大厅走去,只是才走几步,脚步便是一顿,只见离她不远的拐角露出一截墨色的衣角…… ——————————————————————————————————————————————————————————————- 囧囧,失|精两个字难道很有问题么?竟然会被屏蔽…… ------------ 第五章 :苏浅失踪 更新时间:2010-12-04 叶旋快步走出雅间,却已经不见苏浅身影,长长的走廊间一片空白,丝毫不见人影。 叶旋微微一愣,公主这走的也太快了吧,这走廊似乎也不短,而他出来的貌似也并不慢。 虽然这样想着,叶旋还是继续往前走,公主可能去的方向自然只有这酒楼的后院,所以他并不担心什么,只是才走出几步,叶旋的眼睛就不禁微微眯起。 那是…… 只见走廊到楼梯的转角处一支珍珠簪子静静的躺在地上。 那是公主的簪子,他记得公主每天都会将这簪子插在发髻上,即使是逃亡的日子里,公主也会很小心的将簪子插在发髻上。 这珍珠簪子对公主来说,似乎是很重要的东西,可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掉落在地上,落地的声音公主也应该能听到才是…… 难道―― 叶旋神情一紧,赶忙四处查看,却除了这簪子外什么也没有,没有挣扎过的痕迹,也没有什么到过这个地方的痕迹。 难道是他多心了? 先不管这个,先去后院看看公主是不是真的到这酒楼后院了再说。 如此一想,叶旋快步走向楼梯,一楼大堂依旧很是热闹,只是叶旋没心情关心这热闹,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出来时的担心,他突然间非常紧张,害怕公主就这么被弄丢掉。 一路以来的危险都没发生什么事情,而在这个时候却出现问题,若真是如此,这一切都要怪他,是他在到梁国后放松了心情。 叶旋如同一阵风般冲到酒楼的后院,明明对福记后院的布置并不了解,他还是快速的搜寻,甚至冲进挂着帘子的女厕,除了一声尖叫,和一个陌生的女人,什么都没有。 公主究竟是哪里去了? 叶旋看着四周,扫过每个方向,没有,什么都没有,公主不见了! 公主被他弄丢了! “就是他,刚才的登徒子就是他!”突然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 叶旋注意力重新集中,便见自己已经被一群客栈的工人围住。 叶旋脸一黑,公主没找到,难道还要被人当色狼教训? “叶护卫,这是怎么了?”就在这个时候,叶旋听到一个稍稍有些熟悉的声音,抬眼看去便见秦墨和岳凌站在他的不远处。 叶旋突然一醒,秦墨才是秦城的主人,公主失踪的事情告诉他们,应该能更快的找到才是,这么一想,就要开口,突然又想起岳凌之前在雅间中担忧的眼神。 如果带走公主的人就是这个秦墨呢?让对方知道他已经发现公主被人带走,会不会对公主产生什么危险! “这个登徒子,他,他突然闯进……”那个被叶旋撞见如厕的女子羞的说不出话。 “登徒子?”岳凌疑惑的看向叶旋:“你难道冲进去想看公主?” 叶旋脸再次一黑,难道和公主有关的人都是这么不着调的吗?他难道看起来很像色狼吗? “先不说这个,公主呢?”岳凌看着叶旋认真的问道,他自然是相信苏浅不会带着一个色狼一路的,况且……岳凌瞥了一眼那说叶旋是登徒子的女子。 只见对方满脸的脂粉,可就是这样依旧能看出那已经嵌进去很多脂粉皱纹,当然,还有下巴处闲散着几根毛的痣。 偷看这样的劣品,怎么也不像叶旋这般品貌会做出来的事情。 岳凌的话让叶旋瞬间清醒过来,现在被怀疑和不被怀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公主不见了,这个时候最快的让所有人知道才好,若真是秦墨做的,说不定还能打乱对方的阵脚。 如此一想,叶旋快速的看向岳凌:“公主不见了!” “什么!” 梁城 明明是梁国的京都,可街道上的人流还不如普通的城镇,梁王的出走,国夫人带桀公子在淳于封地自立门户,再加上梁城不时传出苏恒谋逆,已经将梁王害死的消息,这一切都让梁城不稳到极限。 大部分富人都已经将梁城的产业移向梁城之外,如今的梁城已经不是梁国最让人向往的京都,而是即将迎来黑夜的地狱。 俗话说的好,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当百姓看到战争的可能时,大家都逃走了,逃到其它世家的封地之中,说不得,这对于那些中立的世家来说,实在是一件好事,因为它们增加了人口。 如今这个时代,是一个人口说话的时代,人多,也就代表着战斗力多,而人少,也就代表着战斗力少,更代表着不平稳。 若说梁城还有什么地方是最热闹的,大约只有福记酒楼了,在大多数可以离开的人在逃离梁城的同时,福记却是依旧灯火辉煌,不仅仅是灯火辉煌,还将一些人的产业给对了下来。 也因为这一点,让梁城保留了许多人气,至少很多人都相信福记的眼光,这样一个即将可能迎来的乱世,福记还花出这么多银子买下产业,那么就说明福记认为梁城不会有事! 福记的雅间中,烛光忽闪忽闪,倒影出三个人影也跟着摇曳不停,仿佛人心的不安。 “国夫人已经在淳于家的封地对周家宣战了!”秀儿看着绿儿说道。 一旁的苏恒面无表情的看着摇曳的烛光,没有参与秀儿说的话,明明这件事情对他的影响才是最大的,他却仿佛丝毫不在意。 绿儿眉头皱起:“这件事情要快些通知岳凌冉路他们才好,还有刘家,不结合这些实力,周家可能很快就会垮掉,而周家是我们的第一条战线,也是离淳于家最近的大世家之一,若让淳于家吞并,这一切恐怕就没有办法挽回了!” 绿儿说着看向苏恒。 却见苏恒根本没有看她,他的脑中依旧是那夜的那张字条,那黑色的死字如同一个咒语,让他到现在都没办法好好的顾着梁城的事情。 “恒公子难道不说些什么吗?”绿儿眼中一抹怒光闪过,所有人都在为你努力,就连身在随国的公主也在为你努力,难道他们努力就是为了这么一种不在状态的不在意吗? 若真是如此,恒公子也太对不起公主的牺牲了! 苏恒听到绿儿的声音,恍然看向绿儿:“有君上的消息了吗?他在哪里?” “君上!君上!你难道就不会想一想其他的事情吗?现在最重要的是淳于家马上要同周家看站了,而周家是恒公子你和公主母亲的本家,若是周家完了,你可知道对我们的冲击会是什么!”绿儿忍不住对着苏恒大声说道。 “姐,别这么对公子说话,公子的压力其实也很大!”秀儿小声的开口。刘夫人在宫中也是时时刻刻的逼迫着公子,而公子最担心的还是公主,她不知道那人传来的消息究竟是什么,那一夜公子看完消息后,就将那纸条烧掉了。 可她确定,那一定是不好的消息,不然公子不会这几日都不在状态的。 只有她在公子身边,才最确定公子的情况,公子虽然说着要恨公主,可事实上,公子是最希望公主回到他身边的人,公子是那么爱公主,希望公主平安,希望公主能和她们一起生活,就是在梁国这将近一年所做的一切,也全都是为了公主。 这样的公子,不该再被责备了! 秀儿的话不说还好,一说,绿儿眼中的怒意更胜:“公子,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便是你找到君上又如何,难道能将现在的局面改掉不成!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面对淳于家,而不该是到福记来询问君上的消息!公子难道一点都没想过,一旦事情走向不妙的方向,要牺牲多少跟着公子的人吗?” “我只想找到那个男人,然后杀了他!”苏恒仿佛根本没将绿儿的话听进耳中,只是冷冷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刹那间,雅间一片安静。 绿儿难以置信的看着苏恒,这就是公主要让她保护的人吗?她真的该听公主的话继续帮这样的人吗? 而秀儿却是一下子变得失落之极。 公子还想着那日的事情吗? 那一日,那一日他们从随国回到梁国,公子第一时间冲去求君上,求君上出兵将公主救回来,可君上的回答却是将公子关起来。 那一关,就是一个月,而一个月后…… 一个月后绿儿便带回公主死亡的消息,她依旧记得公子听到公主去世时的表情,那狰狞的模样,那说要将整个国家夺下来,再毁掉君上的模样。 可现在公主还活着啊,为什么还这么执着的对君上。 现在……现在不该是想这些的时候不是吗? 公子,您做的一切真的都已经够了,足够了,您说您要得到整个国家的权利保护公主,您的每一步不都走的很好吗? 我们只要继续走下去,只要成功,便能将公主安全的迎回来了不是吗? “既然没有梁王的消息,那么……”苏恒站起身来看向秀儿:“秀儿,我们回宫吧!” 秀儿微微一愣,立刻回过神站起身:“是,公子!” 看着苏恒转身便向外走,绿儿终于忍不住开口:“为什么,为什么不认真的对待如今的情况,为什么还要寻找君上,你应该知道现在已经不是时机,你该做的事情,不该是这个啊!” 绿儿看着苏恒的后背:“你难道希望远在随国,身体不好的公主还要为你日日担心吗?” 苏恒的脚步微微一顿,突然回头看向绿儿:“不要骗我了,我姐她现在根本不在随国!” 她在那人的手上,这一切,都是父王造成的,如果那时候他就派兵去救的话,姐姐她也就不会一次又一次的面临危险了! 这一切,都是父王的错! 秦城 一间普通的四合院中,苏浅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 ------------ 第六章 :见面 更新时间:2010-12-05 “袁统领……”苏浅看着自己眼前出现的人,喃喃道。 出现在她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梁宫的护卫统领,或者该说是维护梁宫安全的最高护卫长,这个应该在梁宫的人,却硬生生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如何不震惊。 不,苏浅摇摇头,不该惊讶的,梁王都离开梁宫了,一个统领离开根本不是什么让人惊奇的事情,只是…… 只是这个人却和吴公公在一起…… 不,不是真的吴公公,而是假的吴公公,那个要她性命的假吴公公。 苏浅看着假的吴公公,只是那一次被假的吴公公陷害开始,她便能真实的分辨出两个人的区别,只是一眼,她就能知道究竟谁是谁。 她不知道这该叫惊喜,还是叫可悲,因为能一下子认出两个人的不同,她的心也因此不平静。 她记得假的吴公公和段护卫一样,是刘夫人的人。 “公主,没想到一别就是两年,再见面竟会是在秦城。”袁统领看着苏浅笑着说道,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苏浅脸上神情的变化。 苏浅没有回话,只是皱着眉头看着眼前两个人。 可袁统领为什么会和这个假的吴公公在一起,他不该是对梁王最忠臣的人吗? 难道那一次袁统领救她只是为了欺骗她的信任吗? 不,不该是这样的,可如果不是这样的,一切的真实又在什么地方?她记得在她在宫外失踪后,恒儿就是拜了这位袁统领做师傅,明明知道那时的恒儿是为了要给她报仇,才去学功夫,却依旧收下恒儿。 若说第一次见袁统领时,觉得袁统领是为了用自己的身份,为苏恒增加一丝实力的话,那么现在,她怀疑了,怀疑者袁统领的用心! 苏浅的眉头无法舒展,她一直以为对于梁国的一切,她已经很了解了,或者该说,她以为自己已经看到所有真相了,可这一次看着袁统领和这个假的吴公公出现时,她却觉得自己还是有很多东西没有看清楚。 她,就是个自以为聪明的笨蛋而已! “公主怎么了,看到老夫太惊讶了吗?”袁统领看着苏浅询问。 “不!”苏浅摇头,眼睛却直直的看着假的吴公公:“我只是很惊讶,你和他竟会一起在我面前出现。” “你们究竟是谁的人?”苏浅看着袁统领和假公公问道:“是刘夫人的人吗?” 袁统领听到苏浅的问话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个笑容:“公主不必担心,我带公主去见一个人,公主就什么都明白了。” “带我去见什么人?”苏浅看向袁统领:“见刘夫人吗?” “是了,刘夫人出手也就不奇怪了,她本来就想要我的性命,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而已,只是没想到刘夫人的消息竟然能这么灵通,我才出现在秦城,她竟然就知道了。”苏浅看着袁统领说道。 遇到危险,被人抓住什么的,她早就有心理准备,让她无法平静的是,她也许很快就能到梁城了,如今却停在距离苏恒两个城的距离,无法再踏近一步。 “公主见到了就知道了!”袁统领却没多说什么,只是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仿佛苏浅突如其来的怀疑根本不算什么事情。 袁统领说完顾自转身向外走去。 苏浅看着袁统领离开的背影好一会,才向外跟着袁统领的背影走去,而那假的吴公公却是看着苏浅露出异样的神色。 公主竟能一眼分出我和那个人…… 院子不大,随着袁统领走不到一盏茶时间,便到得一间点着油灯的屋子,窗户纸映出坐在屋中人的身影,忽明忽暗的,让苏浅的心微微紧张。 “扣扣!”还没等苏浅反应,袁统领已经走到门前敲门。 “进来吧!” 进来吧―― 这声音,苏浅快步走到门前将门推开,便见那映在窗户纸上的身影静静的坐在书桌前,那张熟悉的脸此刻正抬头看着她。 “父……父王……” 苏浅的声音微微颤抖,说是激动的颤抖,还不如说惊讶的颤抖,在她见到袁统领和假的吴公公在一起后,在她都以为是刘夫人派来的人时,出现的却是梁王,这让她如何不惊讶?如何不吃惊! “你终于回来了。”梁王看着苏浅笑起,不同于在梁宫时的凉薄,梁王笑的很温和,带着父亲该有的慈爱。 只是梁王越是这样,苏浅便越加想那个迎着她到这里的假的吴公公,她的心也跟着无法平静,那个人,那个人是梁王的人吗? 可那个人曾经想要她的性命啊,难道也不是刘夫人想要她的性命,而是梁王。 “怎么了,浅儿?”见苏浅没有回答,反倒是脸色越来越苍白,梁王不禁立刻站起身,走到苏浅跟前开口问道。 看着突然放大的人,苏浅微微一愣,清醒过来,赶忙对着梁王摇头:“我,我没什么!” 苏浅的声音有些低落,如果一切就像她猜测的,那一切恐怕真是她看得太浅薄了。 谁是对她好的人,谁是对她不好的人,好人和坏人究竟又该怎么分辨,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乱了,好乱好乱。 “还说没什么,脸都快白成一张纸了。”梁王看着苏浅说完转向袁统领:“袁统领,去给公主找个大夫来!” “君上,我们现在在秦城,若是找大夫恐怕容易将我们住的地方暴露出去,到时候让秦家发现恐怕就不好了!”一听到梁王的话,袁统领立刻反驳道。 “没事,秦府即便发现了寡人,也不敢对寡人怎么样,是公主的身体比较重要!”梁王看着袁统领认真的说道。 袁统领见梁王满脸的坚定,终于对着梁王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看着梁王的表现,苏浅的脑海不禁一阵混乱,难道是她想错了,那假的吴公公是她不在的这些时间跟上梁王的?所以那些事情都是刘夫人做的…… “浅儿,听说你在随国受了许多苦,辛苦了,女儿!”梁王看着苏浅继续说道。 苏浅眼神不定的看着梁王关心的看着自己。 这样一直猜测下去,根本不会有什么答案,既然现在梁王都对她关心,而她这个身体也是梁王唯一的女儿,也许,她该直接问一下。 “父王!”苏浅突然抬眸看向梁王。 梁王看着苏浅露出一个笑容:“怎么了?才两年不见父王就陌生了吗?” 见梁王说话温和的表情,苏浅不禁微微迟疑,该问吗?问了就代表了怀疑,被亲人所怀疑绝对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可是…… “父王,为什么那个假的吴公公会在父王的身边?”苏浅突然仿佛下定决心一般,看着梁王问道。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便是因为迟疑,担心,而一直闷在心底造成误会和怀疑,她不想自己随便误会什么,也不想让疑问憋在心中造成关系的隔阂。 梁王一愣,表情变得微微僵硬:“你能认出那个人不是真的吴公公?” “恩!”苏浅看着梁王点头:“而且我想父王应该不太相信吴公公了才是,吴公公一直都在帮着国夫人,在我离开梁国之前,我能感觉到父王对吴公公的疏离。” 听到苏浅的话,梁王不禁露出一个笑容,这个孩子还真是敏感,竟连这些细微的东西都注意到了。 “父王,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假的吴公公会在父王身边。”见自己回答后,梁王依旧没有回答自己的话,苏浅不禁再次询问道。 梁王没有否认假的吴公公的身份,她也不禁对梁王的心思更加好奇。 梁王不该是那种会随随便便相信人的人才是,可为什么会留这个假的吴公公在身边,毕竟这个人充满危险和不确定性,不然第一次又怎么会以别人的身份出现。 梁王见苏浅没有忘记继续询问这个问题,不禁微微一叹:“其实在这个吴公公才是一开始进宫的吴公公,而你见到的另一个才是假的吴公公!” “什么!”苏浅惊讶的睁大眼睛。 梁王说的究竟是什么,这个吴公公才是真的?为什么她听的这般糊涂。 梁王看着苏浅的表情不禁走回自己的书桌前:“梁国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其实对于你,寡人唯一的女儿,寡人不该再有什么隐瞒!” “父王……”苏浅刹那间呆呆的看着梁王。 若说之前梁王说的真假吴公公的事情,她已经够惊讶的话,那么梁王这一句话,已经让苏浅惊讶的无法合拢嘴。那么梁王知道他只有一个亲女儿,则是让她完全无法反应! 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件事情的?是她一个人留在随国的这半年,还是更早以前? 等等,梁王为什么会在这段时间突然离开梁宫,难道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个?难道这才是乱的源头。 苏浅屏住呼吸看向梁王,她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等着她,也许会是更让她惊讶的事情,可她知道,如今的她必须知道一切事情,不然她根本帮不了苏恒。 梁宫 秀儿拿着一封加急鸡毛信快步向苏恒的寝宫跑去。 “啪――”第一次,秀儿没有询问,一下子将苏恒寝室的房门推开,不等屋内的人说话,她便对着屋中焦急的开口:“公子,淳于家和周家开战了……” ------------ 第七章 :一切都没有按照预料的发展 更新时间:2010-12-06 “其实在很早之前寡人便知道恒儿和桀儿不是寡人的孩子!”梁王看着苏浅说道。 很早之前……究竟是多久之前? “可是父王对恒儿一直很好啊?”苏浅讶异的看着梁王,梁王以前的表现一点也不像知道苏恒不是他儿子,若是知道的话,怎么可能一直保护着,还将世子的位置给苏恒! 梁王听到苏浅的话,露出一丝冷笑:“若是不将世子之位交给恒儿,那么桀儿就肯定稳坐梁王之位,他们不是寡人的孩子,寡人怎么能让每有寡人血脉的人继承寡人的王位!” “怎么会……”苏浅捂住嘴,也就是说,梁王在她面前表现的一切对苏恒的好都是假的,这……这怎么可能? 对了,苏浅突然抬眸看向梁王:“那吴公公要女儿的性命也是父王出的手吗?” 梁王微微一愣,随即对苏浅露出歉意的神情:“对不起,那时候寡人还不知道你是寡人的亲女儿。” “不过不会有下一次了,寡人会为你选好的夫婿,以后将整个梁国都传给你的。”梁王看着苏浅满是慈爱的说道。 可是看着这样的梁王,苏浅却是觉得全身一阵发寒,忍不住倒退两步。 她自己最清楚不过,她只不过是另一个世界到得这个世界的游魂,根本不是这个身体的原主人,而梁王的态度却是如此,是亲身女儿便留在身边将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给她,不是亲生女儿却要取走性命带走一切。 若是让他知道真相,恐怕这会也不会和她温和的说话了吧。当然也不会说什么替她选好夫婿,将梁国交给她的话。 苏浅深吸一口气,想要让自己变得镇定一些:“父王在说什么,如今的一切父王不都抛开了吗?” “离开梁宫,将梁宫留给恒儿和国夫人她们,父王不是抛开这一切了吗?怎么还说将梁国给女儿的话。” 她对国家什么的,没有丝毫兴趣,她只是想要和亲人在一起,和在意的人一起生活,无论是什么样的生活,只要能大家都平平安安的就好。 “那是给他们的惩罚,欺骗寡人的惩罚!”梁王听到苏浅的话,眼神瞬间闪过一丝冰寒。 苏浅一愣,惩罚?难道梁王是故意离开梁宫的? 想到这些可能,苏浅的瞳孔忍不住微微缩起:“父王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既然想要寡人的位置,那便让他们玩玩又如何,只是想要坐下去,还要有能坐下去的能力才行!”梁王冷冷的说着,说完却又慈爱的看向苏浅:“女儿放心,寡人早就做好一切准备,这梁国的一切都将会是你的,没有人能抢走,梁国只可能属于流有寡人血脉的人。” 苏浅的眉头紧紧皱起:“难道父王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让淳于家和支持恒儿的世家战斗吗?然后消耗两边的实力?” 苏浅的眼神变得失落,她真的已经不知道这个时候看到梁王对她来说该是欣喜,还是难过。 “不愧是寡人的女儿,一眼看出所有的问题,只有将六大世家的实力都消耗了,王室才能重新振兴,寡人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现在,很快,很快一切都会向着寡人希望的方向发展。”梁王看着苏浅满脸笑容。 苏浅看着梁王的笑容却是笑不出来:“父王难道没想过这样做可能会让很多贫民流离失所,丧失性命吗?” 梁王的眉头慢慢皱起:“浅儿你在说什么,那些下等人自然是为寡人的王国服务的,而且梁国的国民要多少有多少,只是死一些人,能让权力重新凝聚在寡人手中,还能将这些奸逆除掉,这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苏浅忍不住咬住下唇:“父王,恒儿和苏桀已经当了父王那么久的儿子,即便不是流着王族的血又如何,他们都当父王是父王啊,让他们自相残杀,让贫民如此受苦,父王觉得真的好吗?” 苏浅忍不住再一次问道,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被带到这个地方,不仅会见到梁王,还会知道这么多事情,原来这一切不过是梁王设计的而已,亏她担心梁王的安危,担心恒儿和梁王的关系回国,没想到这一切的真相竟会是这样。 “你在说什么,梁国只有这样才能变得干净!”梁王看着苏浅断然道:“只有干净了,梁国才会恢复繁荣,才不会继续当七大国中最弱小的一国。” 苏浅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也许是注意到苏浅的脸色,梁王的表情变得缓和:“你放心,这一切都不会波及到你的,寡人会将一个干净的梁国交给你的。而且这一切很快就会开始了。” 苏浅一呆,什么叫很快就会开始,很快就会开始是什么意思? “父王您在说什么?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苏浅赶忙看着梁王问道。 “淳于家已经和周家动手,很快就会将所有世家都牵扯进去,这一切很快就会以两败俱伤结束。”说着梁王嘴角露出笑容。 苏浅望着沉浸在自己想法中的梁王,不禁无力的低下眼眸。 她回来明明是想要帮助苏恒的,想要尽量的让苏恒占有优势的,可是现在,现在她希望一切停下,不要有战斗不要出现这些问题,一旦战争真的波及所有人,岳凌绿儿她们会怎么样,这一切,她不知道该怎么想。 而且苏恒和苏桀只是不知道真相的孩子而已,犯下错误的是上一代人,为什么无辜的孩子却要承载一切罪过,难道恒儿在宫中那样战战兢兢的生活了十多年还不足以还掉所有的债吗? 她更不喜欢看到今天的一切,那一句下等人,自以为高人一等的优越感,不将人命当人命的态度,这就是她觉得有一丝人情味的梁王吗? “父王,我想去一趟梁城!”苏浅深吸一口气看着梁王说道,现在反驳什么都没有用吧,这一切是梁王认定的,但是她必须去保护恒儿。 本来寻找梁王是希望能借助梁王的力量帮苏恒掌握主动权,可设计出一切的人就是梁王,她还能劝说梁王去帮助恒儿吗?她根本劝不动吧,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必要再在这个地方浪费时间,赶紧到恒儿身边才是正经事! “不行!”梁王想也不想拒绝道:“现在秦城才是最安全的,其它世家都会卷入这场既定的战争,只有秦城暂时不会卷入,所以这里是暂时最安全的,你必须呆在秦城,这样才能到以后继承寡人的王位!” “对不起父王,我必须去梁城,我弟弟现在正在梁城等着我。”苏浅不想同梁王再说太多,这场战争早就注定会出现,所以她不会责怪梁王,也不怪梁王会这样做出这么多的决定,毕竟这是梁王的自尊,但是…… 但是她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必须保护的东西。 “那根本不是你弟弟,那是照顾你们的嬷嬷从宫外抱回来的孽种!”梁王眉头一皱。 “对我来说,他就是我弟弟,也许父王觉得我的话很荒谬,但事实就是如此,在梁宫十二年,都是恒儿一直在保护我,所以现在我要保护他!”苏浅说完不再看梁,王抬脚就向外走去。 她不能评价梁王的行为,却也有自己的主张,所以她要继续去梁城。 “寡人说过你不能去,就是不能去!”梁王脸上一怒:“难道你还不明白寡人的意思吗?寡人这是在保护你!” 苏浅脚步一顿:“我知道,知道父王在保护我,可是我也有我要保护的人啊,总不能被人保护了就不保护自己要保护的人了吧,恒儿是我的弟弟,是我的羁绊,我回梁国本来就是准备帮他的。”苏浅说完继续向外走去。 “寡人说不许就是不许,难道你没听到吗?这是寡人的命令!”梁王看着苏浅的背影说道。 “对不起,我必须去!”苏浅定声答道。 她不是梁王的女儿,但是是苏恒的姐姐。 看着苏浅丝毫没有回头的样子,梁王不禁一怒,对着外面命令道:“来人,将公主给寡人关起来!” “什么!”苏浅讶异的回头看向梁王,她怎么也没想到梁王竟会下这样的命令。 只是,是梁王的话,下这样的命令也不奇怪不是吗?又有几个人能违抗王的命令,即便是那些世家之主,在表面上也是要给梁王面子的不是吗? 不等苏浅继续向外走,房门已经被打开,假吴公公领着两个人快步走进,也不说话便将苏浅架住。 “父王!”苏浅不禁看着梁王喊道。 “扶公主去休息!”梁王不看苏浅只是对着吴公公吩咐道。 “是,君上!”吴公公应了一声,带着人夹着苏浅往外走。 眼看着自己被带离这个房间,苏浅突然看向梁王:“我一定会去梁城的。” 仿佛是发誓一般,苏浅对着梁王说完便不再反抗驾着自己的人,任着他们将自己带走。 黎明,月亮隐去最后一丝的色彩,红霞从东边染红出鱼肚的形状。 本该是安宁祥和的秦城街道,此刻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墨色,一群官差来来回回的搜查。 依旧是福记的雅间,窗户用木支起,正好能一眼看见外面紧张的气氛。 “这已经是第几次搜城了?为什么就是不见公主,难道将公主带走的人已经带公主出城了,还是说……”一直站在窗边的叶旋突然转头看向坐在桌子旁的秦墨,眼中满布怀疑! “还是说什么?公主在秦城不见,我们秦家的确有责任,可你这怀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怀疑是我秦家藏了公主?将公主藏起来对我秦家能有什么好处?”秦墨看着叶旋冷声说道。 “如果不是心虚,为什么我一开口,你就马上想到这个?”叶旋忍不住上前几步。 “除非没长眼睛,不然你表现的如此明显,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你这是在怀疑我!” “好了,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现在找回公主才是最重要的!”一旁坐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岳凌终于忍不住开口。 若是绿儿在这里就好了,如果绿儿在的话,就能调动福记的暗桩查探公主的踪迹,而不用只靠着秦家找寻公主。 虽然他没有像叶旋直接说出来,可不可否认的,岳凌的确怀疑秦府,秦城毕竟不是十分大的地方,而如今也已经找了那么多遍,可偏偏就是鬼影也没找到。 只是现在怀疑也无济于事,他们不是秦城的人,根本没办法对秦城做什么,如今只能依靠着秦墨。 岳凌的话一出,叶旋和秦墨一阵沉默,只是低压笼罩着整个房间,似乎有什么会一触即发,淡淡的阴影笼罩屋子中的三个人。 突然一声“吱呀――”,打破房中的寂静。 三个人同时看向门口,便见一个一身青衣的男子快速走进屋中,走到岳凌身旁:“大人,淳于家同周家开战了,冉大人吩咐过,一旦开战,我们必须马上回封地!” ------------ 第八章 :播种下的种子 更新时间:2010-12-07 梁国历景泰十五年,因梁王出走,梁国内乱,六大世家中淳于家起兵讨伐周家,很快将各大世家牵扯进来,一时间哀鸿遍野,血染大地。 外面乱了天,可是这小小的院子依旧安静。 苏浅再一次推开房门。 “公主,君上有令公主只能呆在房间中。”还不等苏浅动作,守在房门之外的护卫已经对这苏浅开口。 苏浅冷淡的看了守卫的两人一眼,才转身走回屋中。 自那日被关开始到今日也快有半个月了,这半个月每一日对她来说都是度日如年,她从一开始会喊着让这些人放她出去,到得现在只是冷淡的看外面一眼便自动回房,仿佛已经放弃所有离开的机会。 只是她真的有没有放弃,或许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每一日被关在屋中是痛苦的,对于外面的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又变得如何情况,完全毫无所知,只能在打开房门的时候看看天空。 天空依旧蔚蓝,可是她就是觉得已经染了血色,虽然那些血色没有在她面前出现,可是她的心能感觉到。 这半个月中,梁王来过两次,每一次都是不欢而散,她劝说梁王帮助苏恒,而梁王对苏恒却只有冷漠,不是亲生血脉,却占着公子之位的人就该死。 这样的话虽然不是梁王的言语,却已经是梁王的意思。 血脉这种东西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若真是如此,为什么现代,却会有人收养孤儿,甚至为了收养的孩子失去性命,付出所有?那般没有血脉的亲情,有时甚至比有血脉羁绊的亲情还要深刻,为什么梁王就不能看在恒儿在宫中受了那么久的苦,而放过那孩子呢? 放过恒儿,也放过梁国的平民百姓,总能有不需要战争,将所有家族实力消耗干净的办法的,比如用推恩令…… 她并非没有向梁王说过推恩令的事情,让世家的子嗣全都有权利继承家族事业,然后将一个家族慢慢的以子嗣的多寡分割实力,只要二三代,世家的实力自然而然的就自己慢慢瓦解了。 她记得梁王听到这样的话时,当时看她的表情是震惊,可震惊之后依旧没有答复,只是离开,是他的心,不肯放过恒儿,是他作为王的自尊不允许他放过苏恒苏桀。 每一日,也许战争都在扩散,可她只能呆在这间算不上狭隘的房间中等待机会,等待离开的机会。 她曾尝试过询问现在的情况,那些护卫似乎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给她答案,因为不知道,心中既期待又纠结,于是更加担心,怕期待的结果是告诉她恒儿大败,怕是一个死字。 很无奈,也很无力的感觉,似乎每一日,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每一日的在重复,在蔓延。 当然,在这里,也并非什么都了解不到的,至少在吃饭时,再遇到她最讨厌的假吴公公时,她偶尔还能探听到一些消息的,比如秦家是否知道梁王的存在。 答案是肯定的,这也让她明白为什么秦墨一开始会用这样的话引诱她,他们知道梁王在秦城,却找不出梁王,引诱她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抓住她,然后借助她来寻找出梁王。 至于目的,只要看那豪华的秦府就可以明白,绝不是什么让梁王恢复和平的想法,恐怕也只是为了挟天子以令诸侯。 只是梁王似乎是一点机会都不曾给秦家。 如此,她越来越看不透,又或者对梁王感到可怕。 她们住的地方并不小,明明是一间大的府邸,有什么变化在秦城应该是明显的才是,可秦府就是对这个地方毫无所知。要如何的能力,能够在别人的眼皮底下藏下这一切。 也或者该说,一直以来,梁王都藏的太好了,让所有世家都小看了梁王,才会在如今的状况下,被梁王玩弄在鼓掌之中。 因为了解的多,也越加怀疑,怀疑梁王是否真的确定她是他的女儿,毕竟她和苏恒是龙凤胎,龙凤胎可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若是苏恒是假的,他凭什么确定她是他的血脉,说什么是徐嬷嬷将恒儿抱进宫中的,又是真是假? 虽然随王也曾说过类似的话,可现在这个情况,她实在是无法相信,也在这个屋子中越呆越慌。 未知的恐惧! 既不知道叶旋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岳凌如何了,更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继续寻找她。也许,也许早就放弃了,虽然不想想,可也许岳凌已经回到封地,叶旋已经回随国,而她如同滴入死水的液体,什么也没反应出来。 苏浅无力的闭上眼睛,似乎总是这么无力。 “吱呀――”正在她心情郁结之时,房门却是忽然被打开。 苏浅懒得抬头,这个时间,应该又是“吴公公”送饭来了吧,既然是这样,又何必去看,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公主……”熟悉的声音响起。 苏浅不禁一呆,这声音,这声音是…… 福记酒楼 叶旋如今住的地方,岳凌已经离开回封地,至于如今的战争发展到如何状况,谁也不知道,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秦城至少是安稳的,也因为这样,有许多难民逃到这个地方。 有钱的人自然是喜欢住到福记这样的地方,可也因为涌入太多的信息,叶旋更难寻找苏浅,以他和岳凌留给他的那些人手,在秦城之中只是一片大海中的小舟,根本无法做什么,他只能每日坐在这福记之上,看着外面,心烦,着急。 似乎是这半个月,梁国北方已经完全被战火牵扯进去,周家,刘家,苏浅的封地,所有面对淳于家和依附淳于家的世家,梁国已经大乱,可奇怪的,秦家竟是到现在还没有牵扯进去。 再继续找不到苏浅,他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是唯一的想法是,在秦城也跟着乱起来之前找到苏浅,他知道,苏浅是不会放弃的,不会放弃去梁城,不会放弃去帮助苏恒。 叶旋放下酒杯,站起身,总是这么坐着也不是办法,得自己去找人才行。 这么想着,叶旋站起身,突然,他放在腰间属于苏浅的簪子从他放置的地方落下,“啪嗒――”算不上清脆的响声,还是引得的几个人向叶旋看来。 本在打着算盘的福记掌柜看着落地的簪子眼睛微微眯起,仿佛看到什么眼熟的东西,又似乎是不确定,也因为不确定,快步的从掌柜台前走出,向叶旋走去。 叶旋对此毫无所知,只是低身将簪子捡起,这个簪子,是他没照顾好苏浅的证明,如果他当时在第一时间跟着苏浅离开雅间,就不会只剩下苏浅的簪子留在他身边,他应该已经将苏浅送到梁城,送到绿儿苏恒身边。 叶旋想着忍不住握紧珍珠簪子,握紧那刻着苏浅名字的簪子。 “公子,你手中的簪子可否借老夫瞧瞧。”突然一个声音在叶旋身旁响起。 叶旋一惊,迅速抬头,也许是他的眼神太过凶狠,福记掌柜忍不住倒退两步,不过最终还是看着叶旋继续问道:“老夫只要看一眼就还给公子。” 叶旋皱眉,有些疑惑的看着福记掌柜,只见福记掌柜认真的看着他,那表情并不似玩笑。 叶旋皱了皱眉,最终将簪子递给福记掌柜。 对于叶旋来说,将这簪子借人一看并不要紧,他自信不可能有人能在他面前吞掉他的东西。 福记掌柜拿着簪子的双手在看清簪子的样式和上面刻着的名字时却是微微颤抖,好一会才抬头看向叶旋:“还请公子雅间里聊,老……我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和公子商量。” 叶旋眉头深锁,只是看了一眼这个簪子而已,就变成这个模样,也太奇怪了吧,不过奇怪归奇怪,叶旋却没有拒绝,对于他来说,寻找公主已经半个月了,即使这会再出去,也不一定能找到,所以跟着这个莫名其妙的掌柜去,也并没有什么。 福记掌柜并没有带叶旋到福记楼上的雅间,而是领着叶旋到掌柜后台的房间中,即使是这样,似乎还不够,福记掌柜没有说话,只是将这房间中的架子稍稍移动,中间挂着伏虎图的墙壁就开始自动升起。 “请公子跟老奴来。”福记掌柜看着叶旋开口。 叶旋一呆,老奴? “这里说话不安全,还请公子跟老奴到密室来谈!”见叶旋没有反应,福记掌柜看着叶旋再次开口道。 叶旋毕竟是掌控过随国右丞相所有情报的人,只是微微一愣,便马上反应过来,这簪子恐怕是有些什么秘密存在。 如此一想,叶旋便跟着福记掌柜走进密室。 直到密室,福记掌柜才猛的对着叶旋跪下:“老奴拜见公子,之前的无礼还请公子恕罪。” “我能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吗?”叶旋之前既然已经反应过来,自然也就不惊讶福记掌柜的反应。 却说着福记本就是苏浅最初开创的,只是发展的人却是绿儿,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见到福记最初的创建者的,可是福记创造初的目的就是为了情报而存在,自然而然的,这中间也就有了上下等级制度。 为了让人认得福记背后真正的主子,绿儿却是将苏浅最为珍贵的簪子的图给了每个福记的掌柜,只要见到图上的簪子,便是见到福记背后的主子。 这也就是福记掌柜看到簪子后,对叶旋会如此反应的原因。 苏浅虽然一直在随国,可她播种下的种子,却在不知不觉中生根发芽壮大,以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速度,茁长成长…… ------------ 第九章 :前进的路 更新时间:2010-12-08 苏浅立刻抬眸看向来人,眼睛不敢置信的睁大:“叶旋,真的是你,我……我以为我是在做梦!” “是我,公主,我们必须快些离开这个地方,不然就走不掉了。”边说,叶旋快步上前拉住苏浅就向外跑。 苏浅看着迎面而来的阳光,心中突然间又有了信心,无论外面现在变成什么样,既然老天都让她逃离这个地方,那就说明,她一定能够改变现在的状况,无论如何,这一次必须保住恒儿。 梁宫 依旧是走鸾飞凤,依旧是贝阙珠宫,只是却少了往日的人气,少了宫女太监来来回回匆忙的身影,比之苏浅在的时候,却是突然间空了很多。 苏恒静静的坐在紫宸殿上,看着底下的文武百官,虽然他不是梁王,可如今梁宫只剩下他一个公子,他也就有责任代替梁王做一些事情。 苏恒的眼神冷淡,看着地下官员焦急的模样,嘴角甚至露出一丝冷笑。 对他来说,这场战争赢不赢都无所谓,便是死也无所谓,他想做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在自己死前,杀死梁王。 在不知不觉中,两个人的憎恨竟变得如此之深,深的苏浅没有发现,又或者苏恒和梁王自己也没发现,但当苏恒要求梁王起兵将苏浅迎接回来,得到的答案是被关禁闭之时,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改变。 又或者该说,命运既定的路线已经铺下,无论是不是梁王设计的,这一切,终将发生,便是苏浅出面阻止,也许也会是无能为力,走到如今这一步,或许就是命中注定。 “公子,如今淳于家的军队已经跨过周家前进,周家损失惨重,已经无力再战,公子,现如今我们该怎么办,若是不准备好,也许,也许不久淳于家就会攻到梁城。”不知名姓的臣子看着苏恒惊慌失措的说道。 苏恒冷冷的看了一眼那臣子:“若是什么事情都要我想,我还要你们这帮人做什么。” 那臣子身子一僵,再不敢开口。 苏恒却是定定的看着紫宸殿大门,这个位置便是那个男人坐的位置,而今他坐着这个位置,他没有高兴,也没有悲伤,对他来说,一切都是冰冷的。 当收到那张字条起,一切都变得冰冷,他不知道姐姐现在究竟如何,也不知道那个人会怎么对待姐姐,他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按照那人的说法,将所有世家都拖进这次战争。 对他来说,普通人的生死根本不重要,只要能再见到姐姐,一切都值得。 “公子,如今让刘家收缩兵力,放弃刘家封地,将兵力聚集到梁城之外应该可以同淳于家决一死战。”在前一个臣子不再说话的时候,另一个臣子看着苏恒开口道。 “的确是好想法。”苏恒挑眉,聚集到梁城岂不就是控制梁城,到那时候他岂不就成了没有说话权的傀儡,不愧是刘家的走狗,这方法想的还真是不错。 “不过――拉下去砍了!”说话的臣子嘴角弧度刚起,便听苏恒的声音再次响起。 “啊……公子饶命,公子饶命!”说话的臣子拼命的恳求,但在御前侍卫的拖拉下,也不过只剩下拖长的哀嚎而已。 苏恒脸上的笑容更加阴冷,大臣们即使是站着,也只觉得身子发冷,这一次朝会比想象的更加可怕,以前温文尔雅,又好控制的世子,似乎已经消失,而如今坐在紫宸殿上之人,心狠,冰冷。 “你们还有什么其它的想法吗?” 苏恒凉凉的看着脚下躬身的大臣们,这就是权力在握的感觉,这就是生杀之权操之我手的感觉,可为什么,我没有半点喜悦,似乎那个在小小院子里,什么也无法做,只有姐姐静陪着看书的我更加快乐。 苏恒的眼神闪了闪,没错,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姐姐回来,为了姐姐回来,所以必须死更多的人。 “一切全凭公子决定,我等无丝毫意见。”一听到苏恒的话,满朝文武官员瞬间跪下,这个朝堂已经不再是需要别人给意见的地方,所有人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个,服从命令。 “既然如此,便让刘家齐家一起出兵对抗淳于家吧。”苏恒懒懒的开口,说完仿佛累了一般站起身,也不看依旧跪在地上,如今都已经战战栗栗的满朝文武,顾自离开紫宸殿。 秀儿是如今唯一能够跟着苏恒的人,所以无论是什么地方,秀儿都跟着,即便是上朝。 只是每一次上朝后,她总是张张口,欲言又止,她知道许多事情是不对的,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公子,她能从公子眼中看到对公主的思念。 她能够知道公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主回来,只是如今这般如同恶魔降临的做法,似乎是有些过了,公主看到一定会不喜欢的。 心底很明白,但是她不敢开口,不敢说什么,因为她怕公子连她都不让跟了,她知道,一直知道,公子对她特别,只是因为公主希望她活着。 可就是因为公子所有的表现,都对公主如此在意,她才更加心疼,更加痛恨着天地的不公,明明公子公主都是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为什么让她们的生活如此沉重,沉重的没有一丝空隙,只能这般向前前进,心酸的,心痛的。 “秀儿。”走在秀儿前面的苏恒突然脚步一顿。 “公子?”秀儿一呆,赶忙抬头看向苏恒,一般这样走的时候公子是不会突然叫她的,会叫她,就说明公子有事情要吩咐。 “我们再去一趟福记吧!”苏恒凉凉的说道,说完也不管秀儿的反应,转身向离开梁宫的方向走去。 秀儿忧伤的低眸,公子已经将所有的憎恨都放在君上身上了,公主一定不希望这样的,可是她却无法改变什么。 或者说,她也不愿意说什么。在梁王拒绝出兵接公主回来的时候,她的心中和公子一样充满不可置信,还有憎恨,一股子毁灭的情绪,所以即使她清醒的明白许多事情,她还是不想阻止公子。 苏恒带着秀儿向宫外走去之时,退朝的臣子们终于从紫宸殿中缓缓走出,那个被苏恒吓的僵住的臣子远远的看到苏恒的背影,眼中不经意间流露憎恨的光芒。 却说叶旋从院子中带出苏浅后,苏浅跟着叶旋一路快行,可即使一路赶得十分急促,一路上的惨淡还是没有间隙的闯进她的眼中。 流民,大量的流民在路上奔走,北方之人向南,南方之人向北,那无头苍蝇一般的前行,可在苏浅看来又全是错误的惨剧,这便是无一丝净土的悲哀吗? 这样的境况比之她刚回梁国,简直就是天差地别,这,或许才是真正的战争所给予的真实。 苏浅无言,只是默默前行,一旁的叶旋看在眼中,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是苏浅的祖国,而今却成了高位者争权的战场,一个阴谋造就的悲剧实施地。 “叶旋,你说权利这东西真的就这么重要吗?”苏浅回头看向叶旋,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但只有是看着这张脸的人,都能感觉到她脸上的那一丝不甘。 叶旋微微一愣,才答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对于曾经拥有过权势的人来说肯定重要。” “是这样吗?”苏浅喃喃,也不知道是不是接受了这个答案。 叶旋看得眉头微皱:“公主,若是你有一日不再是公主了,必须同那些平民一样为生活奔波,公主会如何?” 苏浅一怔,露出苦笑,若是她穿越成一般百姓,什么也没有,还要种地,做那些她根本连想都不敢想,做都不会做的事情,恐怕也会拼命的想法得到一些东西吧。 原来她想的平凡生活也不过是过着小资情调的日子,又可以不惹丝毫纷争,果然是最贪心不过。 见苏浅露出苦笑,叶旋跟着沉默,担心触及苏浅心中的伤。 “我们走吧!”好一会,苏浅才开口,只是脸上不再是迟疑,又或者是悲伤之色。 这个时候这些想法都毫无用处,她的高尚也不过是她站的位置高,没有真切的痛到,而流露的对那些在苦难之人怜悯而已。 可现在的她,又哪有时间怜悯什么,她还有该做的事情,该继续的路。 她必须去梁城,必须改变如今恒儿身处不利的状况。 也许她到梁城也无法对这个国家有任何改变,可是……可是至少恒儿身边有人陪伴,而且,她也绝不会让恒儿陷入可能的危险境地,既然这个世界不会向她想的方向发展,她便要在随波逐流中,找寻更适应自己的道路,保护好身边的一切。 她不伟大,也没有无私奉献的心,但是她还是想要做一些事情,少一些人被波及,多一些人幸福的事情。 苏浅想着,马鞭挥起,再没有丝毫迟疑。 ―――――――――――――――――――――――――――――――――――――――――――――――――――――――― 这一章写的好友感觉啊,不知道大家看的会不会有感觉…… ------------ 第十章 :前往福记 更新时间:2010-12-10 梁城的街头凉凉的,没有往日的欢声笑语,也没有街道上小贩的叫卖声,有的是青石板砖,泥墙土瓦,还有那不时一晃而过,仿佛逃难的身影。 苏恒和秀儿这般悠然缓慢的走在街道上,对于这般凄凉的街道简直就是个异数。 苏恒还没什么,可秀儿走在这样的街道上却是紧张,不时的东张西望,也不时的想着这段时间来梁城的变化,看着一路前行的苏恒,秀儿不禁张了张嘴,最终却又失落的闭上嘴巴。 她不敢开口,甚至不敢说一句话。 公主让她活下来,和公子一起活下来,肯定希望她能一直陪着公子,照顾公子,所以她怕,她怕一个开口,一个不小心说错话,就会被公子舍弃,再也不能完成公主希望。 公主对她的好,她便是以死相报,也还不完,所以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秀儿,怎么了?”苏恒回头看向秀儿,却是秀儿不知不觉中已经停下了脚步。 苏恒不解的看着秀儿,只见秀儿的拳头握的紧紧的,仿佛紧张着什么。 苏恒的声音一响起,秀儿一惊,抬头见苏恒正看着自己,马上将拳头散开:“没,没什么。” 秀儿的声音弱弱的,手不自觉的搅动着,仿佛经不起推敲的豆腐工程,只一眼,便能完全看透。 “可是对我的做法有什么意见?”苏恒看着秀儿问道。 秀儿一呆,看着苏恒的眼睛露出惊讶。 苏恒微微叹气,姐姐给他留下的人就是这么简单,似乎也是因为这么简单,所以他才能稍稍安心,放心的去想姐姐,放心的让这样一个人跟在身后,不怕她改变什么,也不怕她背叛,因为这个人,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背叛姐姐。 是了,不会背叛姐姐,还真是让他有些嫉妒,曾几何时,他也是这般一心一意的对着姐姐的,姐姐喜欢的事情,一定去做,不喜欢的事情,一定不做。 而现在,他做的所有事情,姐姐知道了,一定会想办法离他离得远远的吧! “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好。”苏恒看着秀儿说道。 成长的代价是什么?成长的代价就是明白自己的责任,即使有些事情不喜欢,也必须去做,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而他现在,应该算是真正的能够担当事情了吧。 “公子可不可以对那些大臣们温柔一些。” 秀儿看了苏恒好一会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她本想说别让太多人牵扯进战争,别对那些大臣那般心狠,可是到得口边竟变成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言语。 秀儿咬住下唇,这么莫名其妙的话,公子听了一定会生气吧,她怎么就这么笨,连一句话都说不清楚,亏公主花费那般多的心思救下她,将她留在公子身边。 苏恒看着秀儿不禁失笑,直到发现自己嘴角弯起,苏恒才恍然,他似乎已经很久不曾笑过了,从随国回来后,就不曾笑过,嘴角边的弧度似乎是离他最遥远的东西。 看着苏恒的笑容,秀儿也是一呆,头轻轻的低下:“公主一定希望公子多笑笑的。” 苏恒嘴角的弧度一凝,随即转身继续向前走:“别再耽误时间了,去了绿儿那里,我们还要回宫的。” 虽然是冷漠的言语,但是秀儿的心情却是莫名的好了许多,公子并没有变得冷酷无情,公子依旧还是公主最疼爱的弟弟,这些,这些都没有改变。 两个身影一前一后的向前走,却不曾注意身后不知何时已经多了几个人,因为街道上的人很少,所以几个人影只是远远的坠在二人身后,除了看着两人的眼中偶尔闪过凌厉外,一切都平静的如同一般过路之人。 苏恒领着秀儿走了许久,终于看到福记远远的立在最梁城最热闹的街道之间。 周边的商铺虽然依旧开着,可是明显和福记有些差距,福记竟是还如同往常一般热闹,不得不说,这在梁城是一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同时也能看出绿儿的能力。 苏恒看着福记好一会,才领着秀儿便要继续前行,却突然被两个蒙面之人拦住去路。 苏恒眉头一紧,拉住身后的秀儿便向后退去,只是才退几步,便见身后也跟着出现两个蒙面之人。 “你们是什么人!”苏恒毕竟是遇上过智泽刺杀这样的事情的,更是看过徐嬷嬷被刺的满身鲜血的场面,对于如今遇上的事情自然丝毫没有心惊,脸色更是无一丝变化。 秀儿却是脸上毫无血色,她不会武功,也没有其它能力,这个时候只可能拖苏恒的后腿。 “杀你的人!”回答的蒙面之人一剑向苏恒刺去。 苏恒拽着秀儿一个闪身,看向那回话的蒙面人:“杀人应该有理由,为什么杀我?” 这说话的蒙面人明显是另三个蒙面人的头领,只见他一动手另外三个也跟着同时动手。 却说这说话的蒙面人听到苏恒的问话,眼中竟是冰寒更胜:“像你这般杀父夺位,又无情专权之人该杀!” 苏恒眼角跳了跳,既然愿意回答自己的问话,自然也就有可能不继续对自己动手:“笑话,君上乃是自己离宫,与我何干,你说的无情专权更是可笑,朝纲大乱,若不用重典如何扶正朝纲!” 苏恒说着话,闪过一个人的攻击,顺便一脚将那人踢飞,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智泽的功力的,刺杀之人差上一些,自然也就不那么难对付,但是这对苏恒来说不是重点,重点是谁胆敢做出这刺杀之事,他必须知道,且绝不姑息放过。 “你的重典便是朝堂之上稍不如你意,便一概杀之吗?这样扶正朝纲之人,不要也罢!”蒙面之人说着话,手上的攻势更为凌厉,仿佛被这一句话刺激到一般,竟是再不给苏恒丝毫回话的机会。 苏恒眉头皱起,若是说这带头之人并没有认真起来,他还游刃有余,可是这会却是只能带着秀儿不断的躲闪。 秀儿慌乱的跟着苏恒,被苏恒拉住的手心更是湿透,那刀光剑影,每一下都在她身周拂过,那离死亡只一步之遥的感觉,让她心神失守,甚至不知道该想什么,又该做什么。 “噗……”血突然溅到她脸上,她才瞬间清醒过来,看着苏恒的手臂因为带着她而被砍出伤口,秀儿的心脏仿佛瞬间停滞。 “啊――”半秒的怔愣后秀儿才惊醒尖叫。 苏恒眉头缩紧,疼痛的手臂又拉了一下秀儿,就在秀儿尖叫之时,一把刀向秀儿砍去,弱不是苏恒,秀儿已经被刀砍中。 “公子,你丢下秀儿吧,秀儿的命不值钱,公子快些到福记,是公子一个人的话,一定可以到福记的。”看着刀从自己身旁划过,看着那腥红的颜色,秀儿终于清醒过来。 “闭嘴!”苏恒闪过蒙面首领的攻击,冷冷的突出两个字。 姐姐既然让她活着,他就不会让她在他身边死去。 如今姐姐在什么地方,发生什么事情,甚至生死不知,秀儿是姐姐让活着留下来的人,他绝不可能让她在自己面前死去。 这是……这是姐姐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 秀儿惊慌失措的看着苏恒,却又怕扰到苏恒,令苏恒再次受伤。 蒙面人却是一剑比一剑更凌厉:“你可以对身边的人如此温和,为何对那些大臣却如此狠心,只是一句简单的话而已,就要对方性命!” 仿佛是憎恨,蒙面人每一剑攻击的方向都是苏恒心脏的方向。 苏恒只是吃力的躲着,失血过多的脸色微微苍白,却丝毫不理对方的言语,或者该说,他已经无力回答什么。 苏恒拉着秀儿的手臂已经被血染成腥红,可即使如此,他依旧紧紧的拉着秀儿。 “放开秀儿吧,求公子自己走吧!福记离这里很近,是公子的话一定可以到福记的,可以安全到福记的。” 秀儿的双眼已经通红,仿佛无意识的重复着同一句话。 她不敢让雾气凝上自己的眼睛,唯恐眼睛模糊了,看不清状况,再给苏恒添加麻烦,可仿佛是命运在捉弄什么一般,她越不想哭泣,雾气越是将眼睛蒙上。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刻,也许是一个世纪,秀儿突感感觉自己的手臂一松,赶忙定睛看向身前,才发现,不知不觉中,苏恒竟是靠着自己让蒙面首领之外的人失去再攻击他的能力。 秀儿一呆,还不等自己反应过来,已经向福记冲去。 虽然苏恒如今面对的只有一个人,却也是四人中最厉害的一个,更何况他失血过多…… 额间的汗水慢慢的顺着他的眉线滑下,可苏恒不敢眨眼,要躲过对手的每一剑,就绝不能眨眼。 唯一一件好事是,秀儿终于离开这里了。 看着秀儿快速向福记冲去的背影,苏恒的眼睛突然有些模糊。 难道就走到这一步了吗?他还没见到姐姐呢? 没有他按照那人说的一切做,姐姐能够平安回来吗? 可是……他真的好累,好累,不想将杀父王当做目标,也不想牵扯更多的人到这场战争里了。 有些模糊的,他看到一把剑刺到他的眼前…… ------------ 第十一章 :苏浅归来 更新时间:2010-12-13 “铮――”一把剑突然横穿而进,正好挡住蒙面刺客刺向苏恒的剑。 只见一身蓝衫的叶旋瞬间挡在苏恒身前,接过苏恒的位置。 却是一路自秦城赶来的叶旋和苏浅到了,只是苏浅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回到梁城,准备先见见绿儿,而绿儿没见到,竟是先见到让自己如此精心胆颤的一幕。 苏浅快步上前扶住就要倒下的苏恒,可她的力气毕竟小,一时间竟是扶不住苏恒,只能勉强的顺着苏恒倒下的力道跪坐在地上。 苏浅惨白着一张脸快速的检查恒儿的身体,直到发现恒儿身上只有手臂上一个伤口,确定苏恒只是失血过多才会脸色如此苍白,才输出一口气,可就是如此她还是快速用恒儿的衣摆系住苏恒的手臂。 至于蒙面刺客,她已经顾不得管,当然,有叶旋在也无需担心蒙面刺客的问题,只是她不明白,段护卫在的话,根本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为什么段护卫没有在恒儿身边保护恒儿,秀儿又去哪了,为什么会让恒儿一个人呆在这个地方面对危险。 而这个蒙面刺客又为什么要刺杀恒儿,恒儿只不过是个孩子而已。 说到底,她不该在秦城逗留,若是没有在秦城逗留,没有被梁王关起来,恒儿也就不会一个人面对危险了,想到若不是她赶回来,她最亲的亲人就可能死在别人的剑下,苏浅不禁抬头看向蒙面刺客。 苏浅满眼恨意,她第一次那么恨,恨不得杀死一个人。 这比对国夫人还有刘夫人的恨还要浓烈,因为没有一个人,让她这么强烈的感觉到过,她的弟弟,可能会死在她面前。 叶旋毕竟不是苏恒这样的半途学武的人,只是几招之间就将蒙面刺客拿下,且将蒙面刺客摁跪在苏浅身前。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蒙面刺客,苏浅缓缓的将苏恒放下,上前一步,“啪――”,就是一巴掌扇下。 就是这个人,差一点就让她后悔终生,若是可以,她甚至想要喝对方的血,啃食对方的肉。 恒儿是她弟弟,她不许任何人伤害,谁也不许伤害。 蒙面刺客脸上的黑布随着苏浅拍下的巴掌落下,却露出一张女子的脸。 腥红色挂在她的嘴角,那女子头颅微扬,仿佛带着某种自尊自傲一般:“没想到这个世上竟然还会有救这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 |“啪――” 苏浅仿佛没有听到对方的话,瞬间扬起巴掌再次扇下,她眼中没有一丝平常对人的仁慈,每个人都有底线,每个人都有逆鳞,对于苏浅来说,苏恒便是她的底线,苏恒便是她的逆鳞,而眼前之人碰了她的底线,动了她的逆鳞。 这样的人,她绝不放过! 刺客冷冷的看着苏浅,冰冷的温度就连叶旋也不禁微微皱眉,可苏浅却对此无一丝反应,仿佛这冰冷的视线不是看她一般。 “这是打你侮辱我弟弟的!”苏浅说这话又是一巴掌:“这只是你伤害我弟弟的一丝利息。” “叶旋,把这个人带到绿儿那里,看看究竟是谁,胆敢动我苏浅的弟弟!”苏浅看着叶旋一字一句的说道。 若说在来之前,她还在考虑梁城的事情,她考虑的还是怎么带恒儿离开梁城,那么现在抱歉了,现在她只想让所有伤害恒儿的人消失。 既然那么多人都不愿意放过她们,不愿意让她和恒儿过安稳的日子,那么久让她亲自动手,让这些失去再动她的能力好了。 快要入冬的夜,已经染上了冬日的寒霜,只是在走廊快步走过而已,那刺骨的寒意便沁入人的心底。 秀儿端着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可是她的脚步却是欢快的。 虽然今日满是惊险,可是对她来说,除了惊险,担惊受怕外,还有喜事,那喜事便是留在随国的公主终于回来了。 当她看到抱着公子到的福记的叶旋身后还跟着公主时,她简直忘记了呼吸,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公主竟然回来了,那般活生生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不过公主一定笑话她了,她看到公主不是开心的大叫,反倒是对着公主哭鼻子,这样大喜的时候,还真不该是这个样子。 想着,秀儿的脚步不禁变快,公主还等着热茶呢,她可不能因为想着这些有的没有的,抱着凉茶回到殿里。 庆年殿 苏浅静静地坐在苏恒的床边,看着苏恒苍白的脸,又是一阵心疼,不禁抬起手轻轻拂过苏恒的脸,直到感觉到那惨白到毫无血色的脸上有着活人的温度,苏浅才输出一口气。 “|公主放心,御医都说了,只是皮外伤,失血过多,就绝不会有事。”一旁站着的绿儿看着苏浅认真的说道。 因为苏浅回来,她这个被苏浅安置在宫外的人,也就被苏浅叫回来了。 “有问到是谁让那个刺客动的手吗?”苏浅却没有说其它,反倒是看着绿儿认真的问道。 感受到苏浅身上的寒意,绿儿微微一愣,随即释然,若是谁伤害了秀儿,她也定会是如此心情,公主能够克制着自己没杀那刺客,已经是好的了。 如此想着,绿儿看着苏浅开口:“那刺客嘴挺硬,一直说没有人在背后指派,不过我查到一件事情,这女子是今日大殿上被斩大臣的女儿。” “大殿?被斩大臣?”苏浅疑惑的台眸,不解的看向绿儿。 绿儿看到苏浅眼中的疑惑便知道,苏浅并不知道苏恒在大殿上因为一个大臣说的一句话,便将对方斩首的事情,于是徐徐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苏浅低眸听着绿儿说的事情,长长的眼睫毛遮住她眼中神色的变化,只见她定定的看着床上的苏恒,直到绿儿将一切说完,才抬眸看向绿儿:“这件事情一定有预谋,不然又如何能选定这样的时机对恒儿动手,这背后一定有人透露恒儿的消息给那个刺客,透露恒儿行踪的人该死。” 苏浅看着绿儿斩钉截铁的说道,却是完全没有提及苏恒杀了那女刺客的父亲之事,又或者说,她根本就是刻意忽略了这件事情。 “公主放心,这件事情绿儿一定会早早的查出来,绝不会放过这背后的黑手,不过公主,现在最该担心的似乎不是这件事情,儿是梁城的局势。”绿儿看着苏浅说着微微一顿,直到苏浅认真的看向她,才看着苏浅继续说道:“现在梁城的局势并不稳定,刘夫人似乎和公子有所不合,有意夺公子的权,而外面淳于家的攻势十分猛烈,若是不能抵挡,又或者控制,恐怕梁城被对方攻下是迟早的事情。”绿儿看着苏浅快速说道。 苏浅眉头微微皱起,这是她回到梁城后,除了为苏恒外,第一次皱眉,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显然也是非常棘手。 而一旁站着的叶旋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一本正经的谈论着国家大事,只见他眼观鼻鼻观心,也不知道对这样的画面有什么感觉。 “叶旋!”突然,苏浅看向叶旋,她没有回答绿儿的问题,反倒是先对一旁的叶旋开口。 本来还老僧站定,一副万事不关己的叶旋终于抬头看向苏浅。 “我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苏浅不等叶旋开口,便对着叶旋说道。 叶旋却是一脸我早就知道的表情,也许是这一路没大没小的关系,叶旋对苏浅的确没有绿儿和秀儿的尊敬,不过对于苏浅的拥护却是和绿儿秀儿一样,只是不知道这是因为折柔,还是他自己的想法。 看到叶旋这幅表情,苏浅脸上的表情凝重的表情终于有些缓和:“接下来我需要让绿儿去一趟周家封地,而在这段时间,我希望你能代替绿儿掌管福记,顺便也保护恒儿的安全。” “公主?”绿儿讶异的看向苏浅,她以为公主只是因为想不到处理这件事情的最好办法,所以准备先吩咐叶旋负责她们的安全,却没想到苏浅会突然说要派她去周家封地。 见绿儿讶异,苏浅看着绿儿满是歉意:“周家封地如今完全沦陷国夫人之手,只是为了梁城安危,我必须让你去一趟周家封地,让你去这么危险的地方,我也知道不应该,只是这件事情必须你去,才能办好。” “公主的话绿儿听不明白。”听到苏浅这样的话,绿儿更加不解。她只不过是个弱女子,她这样一个人去周家封地又能有什么用。 见绿儿满脸疑惑,苏浅才反应过来,这件事情毕竟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样贸贸然的和绿儿说,绿儿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也难怪。 “我要你去周家封地,到国夫人掌控之地见一个人,只要见到那个,告诉那个人一件事实,这场没什么意义的战争,应该很快就会结束。”苏浅说到最后不禁微微感叹。 |“见一个人?”却说,绿儿对苏浅之前的话若是疑惑的话,那么现在就是震惊了,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情竟能让这场战局扭转形势,如果不是苏浅对她说这样的话,她恐怕会将对方当成疯子拖出去。 见绿儿满脸疑惑,苏浅也不禁露出一丝苦笑,她还真是一个无心之人,对方要求她帮忙查探银铃的消息,竟是在需要用到对方的时候才想起来。 不过这件事情,这个时候用似乎正好合适,毕竟那人,那个让她遇上岳凌的淳于家谋士,如今可是淳于家第一谋士。 ―――――――――――――――――――――――――――――――――――――――――――――――――――――――――― 抱歉,现在才更新,本来想今晚多更新一些,补上昨天系统崩溃未更新的那部分的,只是没想到到本溪总是进入不了状态(其实是老爸一直在我电脑旁看电视,于是我注意力无限不集中中……),直到现在才将更新写出来。 不过这一章大家是不是很疑惑那个淳于家的第一谋士啊,(*^__^*)嘻嘻……,疑惑的话赶紧翻回前面的章节吧,还记得那个救下中毒的苏浅的人吗? 对了,今日是群里某个小妮子的生日,在这里,祝迷,生日快乐,天天开心! ------------ 第十二章 :宫中之事 更新时间:2010-12-14 当秀儿将茶水送进屋中,屋里已经只剩下苏浅,绿儿和叶旋却是已经不知所踪。 秀儿虽然心中好奇,却没有询问其中的事情,只是恭敬的将茶壶送到桌子上,又替苏浅倒了一杯茶,才缓缓的送至苏浅身前。 所有的动作极尽认真,一丝不苟的仿佛想要最好的一切都给喝这杯茶水之人。对于秀儿来说,能在公主身旁一直伺候公主,那便是最幸福的事情。 只是当她将茶水送至苏浅身前,却见苏浅才抬眸正视她,并且没有像以往一样接过她递过去的水,反倒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 可就是这淡淡的一眼,秀儿捧着茶水的小手却是微微一颤,还不等有所言语,便对着苏浅跪下,茶水杯她大幅度的晃动,一下子掉落地上,深夜的宫中发出一声脆响。 慌乱的秀儿赶忙收拾茶杯打破的碎片,只是快速的收拾好,也不曾站起身来,只是对着苏浅跪着,即使茶水已经顺着她的膝盖湿入裤管。 “为什么下跪?”苏浅将眸光看向别处,没有让秀儿起来,只是淡淡的询问,那声音中的不置可否带着一股子疏远。 秀儿的心一酸,眼泪不觉便落下,从公主淡漠的那一眼,她便知道公主生气了。可偏偏公主没有发火,没有开口惩罚。 可是对于秀儿来说,这或许已经是最可怕的惩罚,因为对于她来说,打骂责罚都比不上公主这淡淡的疏远来的让她不知所措。 “哭什么,都这么大了,还哭鼻子!”看着秀儿落泪,苏浅心中终于不禁一软:“起来吧,想来你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总是这般糊涂的,我怎么能放心的将恒儿托付于你。” 秀儿执着的低着头,没有按照苏浅说的话起来:“秀儿知道,秀儿有错,都是秀儿不好,才会没有保护好公子,还连累的公子受伤昏迷。”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苏浅的话,只是一个劲的这么对着苏浅说着,重复着。 且说的认真,仿佛希望一下子说出所有的错误,好让苏浅给予真实存在的惩罚。 看着这样的秀儿,苏浅微微一叹:“你认为我会怪你这一点吗?” 苏浅说着微微一顿:“遇到危险的事情,自然是有能力的人承担,恒儿不是小孩子了,且你也不是别人,你是秀儿,自然应该救得,若是他舍弃了你,才真该责罚。” 听到苏浅的话,秀儿更加不敢抬头,心中的惭愧也更加深。 公主总是这么温柔,可就是这么温柔的公主,她却总是辜负公主的期待,她真该死。 看着秀儿那惭愧的模样,苏浅不禁更加无奈,她说这些可不是为了秀儿惭愧的,而且她也不需要人为此惭愧:“你难道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秀儿心中更慌:“还请公主明示,秀儿就是笨,总是什么都不明白,只要公主告诉秀儿,秀儿一定尽自己的努力做到最好!” 看着秀儿慌乱的模样,唯恐自己连错误都不愿意对她指出,苏浅不禁满脸无奈。 “秀儿,别人说出来的东西,总也不可能永远是对的,你需要自己的判断。” 若是你能有自己的判断,也许就能在一旁劝说恒儿,也就可能有机会避过这次的事情,你该学会抗拒恒儿。 后半句话,苏浅在心中开口,最终她还是不忍心说出,怕秀儿会内疚,毕竟这不是秀儿的错,没有谁有义务在谁的身旁,指出谁的错误。 秀儿却是一怔,呆呆的看着苏浅,眼中的不解更浓。 “好了秀儿,起来吧,你没有错,只是以后恒儿做错了事情,你要学会在一旁劝说他。”苏浅看着秀儿认真的开口。 虽然知道秀儿听了,一定还是不会指出苏恒做的,她觉得错了的事情,可她能做的,也只是再一次对秀儿说这样的话,毕竟她这个做姐姐的都没做好这件事情,如何能这般任性的要求别人替她承担一些事情。 只是每每看到恒儿,她总是忍不住会想到自己所剩的时间不多,所以总希望恒儿身边能有一个会一心一意帮助恒儿,追随着恒儿的人。 而掰着手指算,也只有秀儿最适合,因为只有秀儿才会那般不顾一切的完成她的想法,虽然知道这样对待秀儿不公平,可她就是希望恒儿身边能有个人陪着,有个人能说上话,而不是她一离开后,就变成那般孤单的一个人。 她知道,恒儿其实是最怕一个人的。 “公子做的事情,秀儿怎么敢妄加议论。”果然,秀儿慌忙对着苏浅说道。 “有什么不好议论的,只要是他有错的地方,你就该说。” 苏浅说着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恒儿:“恒儿一直都很努力地想做好许多事情,只是他的努力总是不经意的用错地方,所以需要一个人一直在旁边为他板正错误的路线,这就需要秀儿你去为他判断对错了。” “公主这是在说什么,公子不是还有公主在吗?只要公主在,一切都不会有问题,是公主的话,一定可以替公子选到最正确的路的。”秀儿看着苏浅认真的说道。 “傻瓜!”苏浅看着秀儿好一会,最终只吐出两个字。 秀儿果然是不会明白,不会明白她现在需要努力,不会明白她的时间也已经不多了。 若是按照随博文说的两年时间的话,现在也已经过了快一年了,剩下的日子,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何种程度,但是她会努力,会为恒儿努力地铺下一个灿烂的未来,只是她担心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不能将这一切都做完。 苏浅心中说不出的苦楚,最终也只能化作苦笑自己咽下。 既然不能依靠别人,看来还是要自己好好努力,如此一想,苏浅又努力地让自己的精神振奋起来,看向秀儿开始询问宫中的事情来:“我回来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一直没见段护卫出现,段护卫人呢,若是他跟在你们身边,恒儿也不会受这样的伤。” 听到苏浅的问话,秀儿头不禁一低,仿佛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 良久,秀儿才开口:“段护卫现在已经不是庆年殿的人了,有一天,段护卫突然脸色不好的回到庆年殿,对着公子便要求离开庆年殿,公子本是不同意的,只是段护卫似乎去意已决,才勉强同意,可是转天我们便在刘夫人的宫殿里见到段护卫,不知道为什么,段护卫成了刘夫人的贴身侍卫,自此公子再也不谈段护卫了。” 苏浅眉头蹙起,段护卫是刘夫人的人,这件事情她早就知道,可是将段护卫放在恒儿身边不是更好的选择吗?不仅能监视苏恒,还能将这可以帮刘家变得更强的金蛋控制在自己手中。 无论怎么看,将段护卫收归自己身边,都不如将段护卫继续留在恒儿身边,这样的一步,就像一招臭棋,坏棋,绝不像是刘夫人会做的事情。 想着,苏浅不仅看向秀儿继续问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公主不问,秀儿差点就忘记了,段护卫离开的时间和君上离开梁宫的时间几乎是前后呢,段护卫离开庆年殿后两天,君上便离宫出走了,至今都没有消息。若不是这样,公子也就不需要那么累,还要面对整个朝廷了,每天做那么多事情,还要被人指手画脚。”秀儿低落的说道。 秀儿这话一出,苏浅忍不住大皱眉头,这事情绝对不寻常,撇开段护卫离开恒儿不像刘夫人的做法外,段护卫在梁王离开前两天突然离开,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难道…… 难道恒儿的身世,段护卫也知道了一些什么吗? 苏浅猛的摇头,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呢,怎么总是不往好的方向想,尽往坏处想,若是恒儿的身世早就暴露了出去,恒儿怎么可能像现在这般安稳,她果真是糊涂了。 只是想虽然是这么想,也如此安慰自己让自己要信任这一点,可心中还是埋下了一颗小小的不安种子。 “秀儿。”苏浅对着依旧跪在地上的秀儿唤道。 “公主?”见苏浅一会神色复杂,一会又对着自己摇头,这会又突然唤她,秀儿不禁满是疑惑。 “明日替我约见一下段护卫,我要见见他,这宫中若想安全,我想没有段护卫还是不行。”苏浅看着秀儿开口说道。 只是她虽然是这么说着,心中却是充满了不确定,本能的想向段护卫确定一些事情,淳于家的事情已经安排好,这宫中还是不要出现什么变故的好,毕竟现在恒儿受伤,就是御医开口,也是恒儿要等到明日午后才能醒过来,她可不想着途中出现什么不可预料的问题。 叹气,这梁宫真是一团乱麻!真是让人一刻安宁都得不到! ------------ 第十三章 :逼宫 更新时间:2010-12-17 转日一早,便听外面传来一阵阵吵杂的声音。 苏浅有些头疼的揉揉眼睛,一睁开便见苏恒依旧昏迷,不过稍稍好一些的脸色,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因为不放心苏恒,已经在苏恒的房间守了一夜,似乎是半夜坚持不住的时候,才趴在床边睡着的。 苏浅一坐起身,身上盖的披风便划落到了地上,弯身拾起绣祥云披风,苏浅不禁心中一暖,不用想也知道,这披风一定是秀儿半夜替她盖上的,她守得那么晚,那秀儿睡的肯定比她还要晚。 想到昨夜曾和秀儿聊了许久,可惜这丫头就是死脑筋,终于还是她投降了,决定以后慢慢改变这丫头。 “还不快请公主出来……” 外面又一次传来吵杂声,隐隐约约间,苏浅听到这么一句话,不禁眉头皱起,这外面究竟在闹腾什么,这么大清早的,还在庆年殿闹,难道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吗? 本来还可以的心情,这一下来,便变得糟糕起来。 不过虽然心情变得不好,苏浅还是站起身来,这个时候恒儿处于昏迷,正应该好好休息,若是吵到恒儿就不好了,更何况,庆年殿外发生的事情,她作为庆年殿之主不去处理,还有谁能处理。 轻轻感叹一番自己的劳苦命,苏浅才站起身,向外走去。 屋门打开,一走出房间,屋外刺眼的阳光便让苏浅忍不住眯起眼睛,待得站了一小刻,苏浅才缓过劲来。 不得不说庆年殿实在是太空旷了,如此走出房间一眼望去,除了门外守着的侍卫,竟不见一个宫女。 也不知道苏恒是怎么想的,明明如今已经在梁宫身处高位,可是这庆年殿竟还弄的如此荒凉,苏浅也曾询问过秀儿,才知道刘夫人曾试图安排一些人进来,最终是苏恒不愿意任何人来,当然除了护卫,不过护卫都是从周家和自己的封地要来的,至于刘家的护卫则是安排在最外面,似乎是苏恒也不愿意同刘夫人都加接触,如此一来朝堂之上,那些偏向刘家的人也就总想着法子为难控制苏恒,也是因为这一点,苏恒才一发怒火在朝上当场将人给斩了。 那大臣说来也是碰到了刀口子上。 听到秀儿这般解释,苏浅的心终于松出一口气,她不怕其它,她担心是恒儿不好做错事情,不过即使是恒儿不好做错事情,她依旧是会选择帮助恒儿,即使有违她的道德,因为那是恒儿,那是她弟弟。 苏浅心中这么想着,却是继续往外走,说也奇怪,秀儿现在该在她们的住所之外的,可是出来好一会,却依旧丝毫不见人影,不过苏浅也没多想,毕竟宫女也是人,昨晚秀儿睡的那么晚,睡个懒觉再正常不过,若是现在在的话,说不准,她还要叫秀儿回去休息呢。 如此不知不觉的便走到了庆年殿大门口,只是一到得庆年殿门口,苏浅便微微一愣,只见她出来一直没能见到的秀儿这会领着两个护卫挡在门口,而门口却是站着一群大臣,那模样,若不是有护卫拦着,恐怕已经冲进来了。 “你们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敢在这里喧哗,难道就不怕公子怪罪吗?”秀儿看着外面的人,眉眼怒睁,若不是眼神不能杀人,秀儿恐怕真是想用眼睛将对方杀了。 公主劳累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休息下,这些人怎么可以在此如此喧哗,万一吵醒了公主,影响到公主的身体怎么办。 “我们这是为了大梁的江山社稷,你一个宫女也敢拦着我们,大梁江山若是出了问题,你但当的起吗?”秀儿的话一出,便见一个大臣看着秀儿朗声说道,若是苏恒在这里的话,定能认出这个就是在朝堂上询问他该如何应对淳于家,也是引出那被斩大臣话语之人。 苏浅听着对方的话,眉头一蹙,什么时候外臣也可以随便跑到内宫后院叫嚣了,难道梁王不在,这些大臣就不需要再避嫌了?也忘了王家的威严了吗? “我劝你还是快请公主出来,如今梁国正处多事之秋,公主不为梁国着想,反从随国逃回,给梁国惹来随国这样强大的敌人,我等相信,只要公主是个明事理之人,定会愿意接受我等想法,回去随国的。”那大臣见秀儿不说话,又继续开口说道。 “是啊,是啊,柳公说的有理,这位姑娘,还是快请公主出来吧!”柳公身后的大臣立刻跟着应和道。 苏浅眉头紧皱,没想到这帮人竟是为了她而来。 要知道她回梁宫才第二天,就算这些大臣消息灵通,也太灵通了吧,毕竟她除了回到庆年殿外,可是什么地方都没去,就是刘夫人那里也没有拜访,而这些大臣却都知道了,那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庆年殿里出了内贼,至于内贼想也不想,自然是刘家派来的护卫。 看来这是刘夫人见她回来,开始不安了。 是担心有她在,就无法控制苏恒吗? 这刘夫人也太小看了苏恒,太高看了她苏浅,她从来没想过控制苏恒,让苏恒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什么事情,也不想参合什么天下大事,她唯一的想法就是苏恒能快快乐乐的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 可惜,这刘夫人还不明白,而现在就来这一手,也太小看她苏浅了。 “若是你不愿请公主出来,那就让我们进去亲自请公主出来好了。”柳公见秀儿不说话,以为已经说的哑口无言,立刻开口道。 “你敢!” “若是你敢踏入庆年殿一步,便是袭击王家,谋乱造反,就不要怪我秀儿不客气,让人当场斩下你的头颅以儆效尤了。”苏浅正想上前一步说话,却不想一直以软弱出现她面前的秀儿,在这一刻竟会如此爆发。 秀儿的话一出,门口的大臣都是一愣,仿佛和苏浅一样没想到一个小宫女竟会有如此气魄一般。 “我劝你们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该回什么地方回什么地方,这庆年殿不该是你们来的地方,现在公子还在休息,若不是公子还在休息,知道你们在庆年殿喧哗,你们有一百条小命也休想活着回去。”秀儿看着大臣们大声说道,她必须保护公主,她绝不许这些人伤害到公主影响到公主。 公主好不容易才回到梁国,怎么能让这些人打扰伤害到公主。 望着秀儿挺立的背影,苏浅不禁露出一丝微笑,或许她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像秀儿现在这般模样,怎么可能会帮不到恒儿,她相信,只要有秀儿在,恒儿一定不会有事。 “你这是在威胁我们!”柳公眉头一皱,立刻上前开口说道,他可是得到消息,知道公子正受伤昏迷,根本不可能出来,决不能让这个小宫女,拦了他们的道路,等到公子醒过来,这件事情可就不好办了,必须在公子醒来之前,将这件事情生米煮成熟饭。 “我们为了大梁的未来,怎么会让你一个小小的宫女拦住道路,为了大梁的未来,便是放弃了这条性命,我们也甘愿。”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在这个时候在大臣中突然喊起。 随着这声大喊,那些大臣似乎更加义愤填膺,一个个除了应声之外,竟是往里面挤来,眼看着有人就要冲进来了,而若是真有人冲进来,也不知道秀儿会如何处理。 “你们这是做什么?你们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竟敢如此胡闹,难道都不要小命了吗?”苏浅缓缓的走到庆年殿门口,冷冷的看着这一群胡闹的大臣,虽然她不认得这些大臣,但是想也知道,这些来的人除了一些老的被煽动的忠臣外,便是一些根本排不上号的小官,那些真正聪明的人,根本不可能那么傻,闹到这个地方来。 秀儿听到苏浅的声音,一回头,见苏浅正站在她的身后,立刻慌忙的对着苏浅行礼:“公主您怎么出来了,您放心,这件事情秀儿就能处理好,公主根本无需出来。” 苏浅对着秀儿安抚的微微一笑:“我知道,秀儿已经做的很好了,只是这些大臣还有许多人被一些别有用心之人蒙蔽了眼睛,来此胡闹,我怎么忍心这些人因为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而胡闹最后丧失性命。” 苏浅说着看向那些停在庆年殿前的大臣们:“我知道你们也是一心为了梁国好,只是你们恐怕不知道事实的真相,我之所以这个时候会回到梁国,正是因为随国也知道梁国出现的问题,而恒儿一个人独木难支,所以让我回来陪着恒儿。” 苏浅说着话眼角仿佛不经意瞥向柳公,被苏浅撇了一眼的柳公不禁微微一颤。 苏浅嘴角流出一抹冷然,不过面对别的大臣,却又是一张笑脸:“不知道是什么人让你们为了这根本不用担心的事情来庆年殿喧闹,你们也知道恒儿的脾气,那是倔强的主,若是知道你们如此行为,还能饶的了你们。不过放心,我会替你们隐瞒下这件事情,我也知道你们定是受了什么人怂恿,才会一时间做出这样不知进退的事情,这会明白了这件事情,想必你们也该各自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了才是。” 那些大臣听苏浅如此一说,愣愣的互相看了几眼,此刻却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进退了。 “没想到公主竟会当着众大臣的面撒谎,我们可是听说公主这一路根本不是正大光明的回来的,而是暗暗逃回来的,据说这一路还有随国的追兵跟着!”正当大臣们有些离开的意思,那柳公迟疑了好一会,突然开口说道。 ―――――――――――――――――――――――――――――――――――――――――――――――― 抱歉断这么多天更新,因为到本溪,没想到又遇到电脑坏了的情况,我发现我的运气都可以去试试体育彩票了,说不定买一注就中奖了,明天回沈阳,到时候慢慢把这几天欠下的都还上。 ------------ 第十四章 :群战众大臣 更新时间:2010-12-18 苏浅冷冷的看了柳公一眼,那柳公本想继续说,却是被苏浅这一眼看得顿了下来,苏浅却是对着众人又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我不知道这位大人是从哪里得到这般荒谬的消息,明明是随国的世子为了我的安全送本宫回梁国,何来追兵之说。” 苏浅说着微微一顿:“真要说什么,也该说有人这一路打我的主意,害的我这一路回国都回的不安稳,若不是有随国的护卫,我怕是早在路上出事了。” 苏浅眼神流转:“这位大人能说出这般消息,我倒想问问大人这消息是从哪里得来的了,说不定正好就是那想不利我之人传将出来的,如此也正好可以查上一查,究竟是谁想对我不利。” 苏浅这几句问话却是一句说的比一句深,那柳公看着苏浅的气势,竟是不觉的退了几步。 那些大臣见柳公被驳的如此无力,不禁面面相觑,同时也稍稍相信了苏浅的话,只是如此一来,却是对柳公怀疑了起来。 那柳公被众人的眼神一吓,不禁看着苏浅蹦出一句话来:“若真是如此,公主应该有证据证明随国派人护卫公主才是,怕就怕公主为了一己之私,陷梁国于不义,信口雌黄哄骗我们。” 柳公这话一说出,就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突然间能呼吸了一般,脸上随之一松,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看你还能说什么,这随国的消息可是早就传回来了,你还能弄出假的证据不成。 就在柳公洋洋得意之时,苏浅嘴角露出一丝弧度,柳公看着苏浅嘴角露出的弧度,心中咯噔一下,只觉得有什么不好的要发生,只是这会他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实在是已经骑虎难下,即便是想逃也逃不了了,他可是梁朝老人,更是那人身前有些红的人,自然知道公子对公主的感情,今日这一切,不成功,主子肯定就不会保他,若是不保他,那么他也就是死路一条。 而周围大臣那种异样的眼光,也让柳公浑身的不自在,只是这个时候,即使是浑身不自在,柳公也只能硬着头皮承受一切了。。 “秀儿,传随国护送我回来的护卫来,如今这位大人如此说话,看来是我不让随国护卫说话,这位大人是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了。” 却说苏浅深深的看了柳公一眼,才开口说道。 她还真没想到对方会咄咄逼人到这种地步,不过同时也不禁庆幸,在回到梁国后,因为段护卫的事情,没让叶旋立刻回随国,不然这次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解这个局了。 秀儿却是被苏浅说的微微一愣,不过随即反应过来,叶旋本来在随国就是小有地位的人,如今这会真的假冒随国护卫绝对不会出事,心中这么一想,秀儿又不禁更加佩服苏浅,若是她的话,被人逼到这个地步一时之间绝不可能想到这些。 而公主却不仅仅是反驳了对方的言论,同时竟也一步步让周围的人更相信公主,若不是她知道公主是怎么回来的,这会听了公主的话,恐怕也完全认为公主是随国护送回来的了。 秀儿心中想着的同时,对着苏浅快速的点了点头,正要转身回殿里,却是一呆,她记得叶旋应该不在庆年殿才是。 苏浅见秀儿一呆,才想起来自己并没有告诉秀儿绿儿和叶旋的事情,随即对着秀儿开口道:“忘了告诉你了,那叶护卫并没有在梁宫,毕竟是随国之人,又是男子,怎么能住在庆年殿里,所以在叶护卫将我们送入宫中后,我就让绿儿将他们安排在福记酒楼了,你让人去福记酒楼将人唤来就好。” 秀儿对着苏浅点了点头,转身便要向外走。 “慢着,万一这宫女随便找个人串通糊弄我等,又如何算?”柳公立刻插嘴说道。 苏浅冷冷的看着柳公,第一次她可以没有怒意,但是一次又一次欺到她头上来,她却也不是好惹的。 “秀儿,给我掌此人的嘴!”苏浅对着秀儿厉声吩咐道。 “臣并未说错什么,公主如何能随意责打朝廷大臣?”柳公却是根本不给秀儿打,而秀儿见柳公如此,迅速的对着身旁的两个护卫一个眼神,那两个护卫立刻上前将柳公摁在地上。 秀儿早就看这柳公不顺眼,这会既然是苏浅下的命令掌嘴,她自然毫不客气,一下手,便是最重的,“啪”的一声震的在场的人心都不禁一颤。 苏浅看着秀儿扇了柳公的脸,才缓缓扫过众人,仿佛是想要看看所有的表情,而一干大臣却都是立刻低下头,苏浅看了一圈才重新看向被继续扇耳光的柳公朗声道:“我乃梁王之女,梁宫的公主,我有必要骗人吗?若真是有假,难道你还不信这些大臣的眼光,难道这么多人都酒囊饭袋,连一个假装随国护卫的梁人都认不出来?” “而你如此一次又一次的目无王族,还陷我与不义,却是想做什么?”苏浅一句一句的缓缓说道:“难道是想趁着公子身体不舒服,在朝中制造混乱,好让淳于家有机可趁?” 苏浅这一打一说,却是自己做公主的威严端个十足,同时也一扫之前软弱的其实。 并不是她就势欺负人,而是若是一直任这柳公说话,恐怕这些大臣以后都以为她是软柿子好捏。她为回梁国吃了这么多苦,可不是为了来此受气的,她可是准备真真正正做些事情的。帮恒儿做一些事情的,想必这个时候绿儿应该出发好些时间了。 有绿儿带着证据去找张问,想必以张问淳于家第一谋士的能力,这场仗应该不久就会结束才是。 而之后便也该是对付这宫中毒瘤的时候,至于现在,随意的处置一下这宫中毒瘤的走狗也就是了。 苏浅想着眼神更加冰冷,有她苏浅在,谁也别想欺负恒儿,更不用想控制恒儿。 “公煮……饶命……都嗜臣的错,还请公煮饶了微臣……” 正当苏浅想着,便听吐字不清的求饶声响起。 苏浅微微低头看相跪在地上的柳公,便见柳公的脸竟是已经红起老高一块,那模样还哪认得出来是之前咄咄逼人之人。 却说着也该柳公如此命运,因为苏浅没说掌嘴究竟掌几下,苏浅没喊停,秀儿竟就这么一直打着,便是她的手都扇疼了,也不曾停下,谁让柳公对苏浅那般咄咄逼人,而今又落得最维护苏浅的秀儿手中。 而那些大臣虽说是看着心有不忍,可见苏浅突然如此威势,自然也知道苏浅是杀鸡儆猴,同时他们也觉得自己做的过分了,这会各个都怕惹祸上身,也在这个地方丢人,自然是没人敢开口帮忙求情。 于是苏浅一个闪神,就变成了如今这画面。 苏浅看着柳公的模样,本是生气的情绪也不禁忍俊不禁,因为眼前的柳公实在是太像春光灿烂里变猪头的猪八戒了,当然唯一的缺陷便是没有猪鼻子。 “秀儿,住手吧,便是这位大人的脸不疼,你的手也疼,就算了吧!”苏浅一脸平淡的说着,心中却是因为自己的想象笑抽了筋,不好的心情也就散了许多。 秀儿见苏浅吩咐下来了,不禁甩了甩发疼的手,才点了点头应是。 “接下来就要请各位大人稍等了,我让秀儿派人将叶护卫招来,也好让大人们辨认一番。”苏浅见秀儿停下,才抬头看着众大臣开口道。 那些大臣们见苏浅抬头突然又提及这件事情,连忙将头摇的拨浪鼓。 “公主的话,臣等怎会不信,只是因为担心梁国的局势才会如此冒昧,既然公主已经说明,臣等便不再继续久留了,免得打扰了公主休息。”众大臣中一人看着苏浅快速说道,而这一人说完,其它人也赶忙跟着点头。 “还是见一见叶护卫的好,免得大家有疑心,以后又为此闹到庆年殿来。”苏浅却是不放松,继续看着众人说道。 “不用不用,臣等一时糊涂,才会冒昧的跑到这个地方,以后绝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大臣甲看着苏浅立刻说道。 “是啊是啊,公主,臣等还有要事等着处理,实在也无法再在这个地方耽搁了。”大臣已赶忙接过话头,而其它的大臣们更是跟着立刻点头。 苏浅见所有大臣都如此说,仿佛勉为其难同意:“既然大人们都如此说了,我也不好留各位继续在庆年殿,万一耽搁了正式就不好了,如此大人们慢走,我就不一一送各位大人了。” 十多位大臣一听苏浅的话,仿佛得到赦令一般,立刻作鸟兽散了,至于那柳公却是被打的晕头转向,等反应过来,才发现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见两个护卫和秀儿都看着他,一副还想继续打的模样,不禁欲哭无泪。 “这位大人准备留下见见叶护卫吗?”苏浅不冷不淡的看着柳公说道。 “怎么会,怎么会,臣这就走。” 柳公说着话,站起身便向外跑,动作幅度一大,头上本就歪掉的折上巾便掉了下来,盖住他的眼睛,还不等他用手将折上巾抹开,便觉脚下一绊,整个一下子趴在地上,摔了个马吃屎。 身后随即传来一阵笑声,柳公爬起逃也是的离开,只是若是苏浅正面看到这柳公的话,恐怕不会这么简单的放对方离开,因为这柳公逃离时的眼神阴冷无比,根本就不曾折服,反倒是隐藏了深深的恨意,要知道,这样能屈能伸的小人才是最为可怕的。 可惜苏浅的注意力早就不在柳公身上,而在另一个出现在庆年殿前的人身上。 “段护卫――” ------------ 第十五章 :段护卫带来的阴影 更新时间:2010-12-19 “一年不见,公主越见厉害了。” 段护卫看着苏浅淡淡的说道,本来就岁月深刻的模样,这一年来似乎刻的比先前都深了,三十多岁的人,竟是恍惚间有些透露出四五十岁男人的风尘,便是以前感觉到的沧桑,这一刻即使不细瞧也能看出来。 这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浅眼中一抹疑惑闪过,只是一想到苏恒就是因为眼前的男人突然离开,才遇上这般危险的,那一丝疑惑也被冰冷替代。 “比不得段护卫厉害,一年不见就弃旧日主子不顾,另投其它怀抱。” 苏浅冷冷的看着段护卫,即便明知道不是段护卫另投刘夫人,而是他本就是刘夫人的人,可是苏浅还是忍不住责怪段护卫。 忍不住怪段护卫一直表现的太好,对恒儿太好,也因为这一点,她才会相信有段护卫在,恒儿在安全上一定没问题,可事实……事实让她失望了 段护卫看着苏浅嘴角露出若有似无的苦笑:“公主也变得比以前咄咄逼人了,以前的公主更温和一些。” “可惜了,段护卫还真是看错人了,我本就不是温和的性子,只不过段护卫一直没看到我不温和的样子罢了。”苏浅冷声说道:“段护卫如既然今已经不是庆年殿的人,还到庆年殿来做什么?” 明明昨夜她还想见见段护卫询问一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会突然回到刘夫人身边,可是这一开口,苏浅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和段护卫像以前一样冷漠的说话,平淡的说话,似乎是带着一股子散不开的怒意,这怒意叫失望。 也是,在随城段护卫虽然不怎么管事,可是处处表现的还是对他们好的,而回到梁城短短半夜如此变化,特别是苏恒差点在苏浅面前死去这样的事情,苏浅还是无法接受。 段护卫没有保护苏恒,即使是为了刘夫人也该保护的…… 这是苏浅的想法,与其说苏浅对段护卫生气,还不如说她现在在对自己生气,生气自己错估形式,错想了一些事情,害的恒儿差点出事。 段护卫听到苏浅的话沉默,他本就是个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的男人,也压抑自己感情的男人,这会苏浅开口询问,只让他整个人藏得事情似乎更多了。 在他想来,他在这个时候到这个地方也许真的错了。 可是,他忍不住来了,因为雪儿的女儿回来了,他忍不住想要到庆年殿看看,看看那张和她母亲越来越像的容颜。 当然,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劝公主离开,若不是那一日不小心听到君上同吴公公的对话,他也就不会突然离开庆年殿。 他实在不敢相信,他守了十五年的孩子,中间竟有一个不是雪儿的亲骨肉,还是他最疼的那个。 十五年前错了,如今,似乎还是一直在犯错。 可是现在,不能再继续犯了,至少要保护好雪儿唯一的女儿。 秀儿见苏浅和段护卫剑拔弩张的架势,赶忙上前一步对着段护卫问道:“为什么离开庆年殿,段护卫在庆年殿不是呆的好好的吗?为什么要离开?这个问题我憋在心里好久了,只是公子一直不让问,我才没问,现在公主回来了,段护卫不是应该告诉公主吗?至少给个离开庆年殿去刘夫人那里的理由。” 若是庆年殿有段护卫在,就一定会十分安全,绝不可能有人能伤害到公子,秀儿坚信这一点。 无论是苏浅,还是秀儿,在这一点上却是绝对的相同,也是对段护卫的绝对信任。 苏浅抬眸看向段护卫。 这个问题也是她想问的,只是一上来,她竟是一直问不出这个问题,这会被秀儿问及,苏浅自然很认真的等待段护卫的答案。 她想要答案,想从答案里分析一些现在的情况。 在现代生活的人知道,掌握信息越多的人,也就越能掌控时事。 可惜段护卫注定要让苏浅失望,在这个地方,这么不避嫌的场合,段护卫又怎么会将自己听到的事情说出来。 若是他愿意说出去的话,这件事情早便传出去了,也不会藏到现在。 不得不说,段护卫虽然接受不了这事实,可毕竟守护了这么久,对苏恒还是有些感情的。 却说段护卫被秀儿问及这个问题之时,虽然表情微微一变,但随即恢复了过来,只是依旧没有开口回答,沉默着,凝重的沉默着。 这重不会让人喘不过气,却会让人心中冰凉。 以前的段护卫若给人真实存在的感觉,那么现在的段护卫,似乎离她们很遥远,远到触手不及。 苏浅心中不禁一怒:“段护卫难道就是到庆年殿门口发呆的吗?若是如此的话,我只能说抱歉了,庆年殿不欢迎你来。” 这算什么,难道就是到庆年殿来看她和这些大臣闹出这么一场戏的吗?又或者就是来这里沉默耍她们玩的。 明明可以对一干大臣冷静判断,可是苏浅对于这种沉默却是无法冷静。 总是一副沧桑的模样,难道是怕别人看不出你心中藏着事情,一脸故事的模样,是谁都能看出这样的人经历过许多,可有故事你直接说,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好了。 明明是敌人,却是一次次的放过她,还救过她性命,平时表现的又冷淡至极,让她觉得对方是个外冷心热的人,毕竟是将她和苏恒从小照顾到大的,也许就是那父亲对儿女的感情。 可偏偏在重要的时刻却又抛下她们,这算什么,这究竟算什么! 是敌人,你就有个敌人的样子,是朋友,就以朋友的心为他们想,每日都是这般矛盾的算什么。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回梁国?”终于,段护卫看着苏浅开口,只是这问话明显不是苏浅想要的。 苏浅微微一愣,随即被气笑了:“梁国是我的家,有我的亲人,我不回梁国去哪里,段护卫,你不觉得你这句话问的太可笑了吗?” “这个时候,梁国最是危险,公主不该回来的,我知道随国世子对公主很好,公主留在随国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段护卫看着苏浅认真的说道。 “这就是你想和我说的话吗?这就是你主子想让你对我表达的意思?还真可惜,要让她失望了,就因为梁国危险,而我最在意的亲人又在梁国,所以我才必须回来。”苏浅看着段护卫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段护卫来此只是为了说这几句没什么用处话的,那段护卫现在说完了,可以走了。” 段护卫又是沉默,沉默却没有离开。 即便是秀儿也看出一丝端倪,段护卫肯定有话要跟公主说,不然公主如此赶人不会继续留在这个地方。而公主一直询问,又没主动提出单独聊,恐怕是因为这里还有别人。 秀儿眼睛一瞥,便见两个护卫静静的站在她身后,敛眉一想,随即对着二人低声吩咐道:“你们先回殿里吧,公子刚刚被人袭击,庆年殿本来人手就不多,你们两个正好回到原来的位置盯紧了。” 两个护卫对视一眼,不过也是机灵的人,很快的对着秀儿点头,转身便向里面走去。 直到两个护卫离开了,秀儿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苏浅,直到见苏浅没注意她做的事情,神色才自然一些,不过想到自己后面要继续对公主说话,又马上变得稍稍紧张。 “公主,我看段护卫是有话和公主说的,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不如带段护卫去绿儿常去的偏院谈吧。”虽然紧张,秀儿还是对着公主低声说道。 苏浅一愣,随即微微讶异的看向秀儿,仿佛没想到秀儿也有这样能做出决断的时候,随即露出一个自嘲的弧度。 所有人都会成长,或许停留在原地的只有她,因为她将自己看人的眼光一直停留在原点,于是总想替这些没有自我保护能力的人,安排好一切。 可这样,反倒是错过了许多事情,也妨碍她们的成长了。 “公主,难道秀儿说错了吗?”秀儿紧张不安的看着苏浅。 苏浅微微一笑:“你没说错,是我有些情绪不稳定了。” 苏浅说着话抬眸重新看向段护卫,这一次心平气和:“既然来了庆年殿,段护卫到殿里坐坐吧。” 苏浅淡淡的开口,仿佛之前的剑拔弩张根本不是她,她毕竟不是那种不冷静冲动的人,只要心稍稍平静,也就什么都想明白了。 反倒是段护卫微微迟疑,不过看了苏浅一会,终于还是应了一声好。 却说苏浅离开苏恒的房间不久,苏恒便醒了过来,只见他有些迷茫的看着床顶和自己的被单,可当看到被单上的披风时,却是猛的坐起。 这是……这是姐姐的披风,秀儿不可能用姐姐的披风,难道,难道姐姐回来了? 苏恒一想到这个可能,立刻从床上坐起,只是才坐起便是眼前一黑,可即使如此,他坐定让自己恢复,便立刻扶着床梁微晃的站起身,一刻也没有停得向摇晃着走去。 ------------ 第十六章 :只想做你的弟弟 更新时间:2010-12-20 “公主可是回来了?”苏恒一打开房门,便见门口两个护卫守着,赶忙对着护卫询问道。 两个护卫突然见到苏恒不禁微微一愣,随即对着苏恒行礼:“是的,公子。” “那公主人呢?”苏恒看着两个护卫快速问道,眼中掩不住狂喜,真好,姐姐终于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公主刚刚出去了。”护卫看着苏恒恭敬的答道。 “去哪了可知道?”苏恒看着护卫继续询问道,他现在只想马上见到姐姐。 两个护卫一直守着房门又怎么可能知道苏浅去哪了,一时间却是回答不上来。 苏恒的眉头不禁皱起。 “公子,公主现在正在殿门口同段护卫谈话。”突然两个声音插了进来,苏恒抬头,便见身旁不远处出现了两个护卫,而这两个护卫正一脸讨好的看向自己,这两人却是刚刚被秀儿打发回来的护卫。 段护卫?……和段护卫谈话? 不好! 苏恒脸色突然一变,也顾不上自己身体上的不适,踉踉跄跄的就向外冲去,只留下一干护卫不解的面面相觑。 苏浅最终没有领段护卫去那枯井在的院子,而是领着段护卫到了庆年殿正殿。 不得不再一次感叹庆年殿的空旷,这般正殿外,竟也没个人守着,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用担心有人窥听什么,这样反倒是最安全的。 领着段护卫到大殿坐下,苏浅才抬眸看相段护卫:“现在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还请公主离开梁国,等到梁国的一切都平息了再回来。”段护卫没有回答苏浅的话,反而是又一次认真的看着苏浅说道。 他的确想告诉公主,公子不是公主亲弟弟的事实,可是话到口中还是变了。 他终究不忍心告诉公主真相,他都无法接受的真相,公主又如何能接受,自己为之那般努力的人,竟不是自己真正的亲人,这恐怕没有人能接受的了吧。 苏浅眉头皱起:“段护卫,你应该知道,我让你进入庆年殿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个的,况且究竟要不要离开梁国我早已有决定,绝不会因为你的一两句话改变。” “我只是不希望公主受到伤害。”段护卫看着苏浅说的认真! “什么是伤害?什么不是伤害?有什么事情又是没有伤害的?”苏浅终于耐不住性子看着段护卫大声问道:“段护卫,我实在不明白你究竟在做什么,又想说些什么,每个人做事情,要得到,自然是要失去相对的东西的。只要我觉得我回来得到的要比失去的多,这对我就已经足够!” 段护卫一愣,呆呆的看着苏浅。 要得到,自然是要失去相对的东西的…… 他竟还不如一个小姑娘看的清楚,这么多年来,他究竟在做什么,因为不想不忠不义,可事实上却已经不忠不义,对刘家不忠,对雪儿不义, 段护卫失魂落魄的看着苏浅,那眼神便因为这一句话仿佛透过苏浅看到了另一个身影,雪儿终究比他勇敢,即使是成为周姬依旧坚持一些事情,而他呢,他不想伤害雪儿却害了雪儿的性命,不想背叛刘家,做的事情却不曾维护刘家的切实利益。 他这一生究竟算什么,究竟是什么! 苏浅看着段护卫不禁眉头皱起,因为不喜欢,所以不想开口再说什么,可看着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却又觉得不忍心,这个人身上似乎背负了太多的东西,太多的枷锁,太多的后悔,于是不断的沉沦着。 “段护卫!” 终于,苏浅还是心软的唤了对方一声,她不知道段护卫的故事,也不想知道段护卫身上究竟存在着什么样的故事,可她知道段护卫是一个用情很深,却又喜欢闷在肚子里德人,这样的人,在她看来,就是容易为很多事情后悔的人,因为他总想着面面俱到,可事情是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的,两碗水想端平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这样的人,注定会在天枰上失衡,注定会为许多该做而没做的事情后悔。 听到苏浅的声音,段护卫才惊醒过来,压抑多年的后悔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如同海啸一般袭击他的心口,若不是苏浅这一声叫唤,他可能坐在这个地方一整天也毫无所觉,可惜,即使如今清醒了,胸口的疼痛还是不曾停止。 “段护卫,如果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好。”苏浅看着段护卫缓声说道,她可以责怪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却无法怪一个心里充满矛盾的人,特别是这个充满矛盾的人还是希望帮助到自己的人。 “公主很像公主的母亲。”段护卫看着苏浅说道,只片刻时间,段护卫似乎又苍老了一些。 只是虽然苍老了,可脸上却多出了一丝微笑,淡然看开的微笑,似乎有什么事情突然想明白想开了,于是刹那间轻松了。 苏浅叹气,谁说女人的脸变得比翻纸还快,我看是老男人的心变得比翻纸还快才是。 不过看着段护卫突然间变了个模样,苏浅还是宽心了一些的,虽然对这个人有很多的不解,和不甘,但她没有责怪,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感恩,她能活到现在,段护卫绝对是她的恩人,只是这个恩人是隐形的而已。 “段护卫和母亲曾经是……”苏浅微微一顿:“是恋人吧!” “恋人?”段护卫一愣,面露疑惑。 “就是情人的意思。”苏浅看着段护卫说道,不然段护卫每次提及这个身体的母亲时,也不会是这样复杂的表情。 段护卫沉默,好一会才开口:“不是,我只是夫人的护卫,一个护卫而已。” “我明白了。”苏浅看着段护卫突然颇有含义的微微一笑。 面对这样的苏浅,段护卫还是第一次,竟是有些手足无措。 “段护卫还想对我说什么吗?” 苏浅不禁有趣的看着段护卫,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段护卫有冷漠和偶尔微笑外的表情,心不觉慢慢的放松下来,何必在意段护卫说什么呢,反正说什么都对她没差,她不会因为任何话对苏恒改变,苏恒就是她的弟弟,没有血缘,却比亲弟弟还亲,是让她在这个世界活下来,并变得越来越快乐,和这个世界连接上的人。 “没什么了,公主的决定事情或许是对的,属下也该回刘夫人那边了,毕竟我现在是刘夫人的护卫。”段护卫说着站起身对苏浅告辞,竟是放弃了告诉苏浅苏恒不是她亲弟弟的事情。 或许,不知道比知道更幸福吧,既然如此,便让这个幸福维持久一些,毕竟知道时的有所选择才是最痛苦的。段护卫淡淡的想着。 可惜段护卫不知道,苏浅其实一早就知道这件事情,可这件事情对她来说毫无影响,毕竟她的灵魂本就不是这个身体的,那恒儿原本也不是她弟弟,只是因为羁绊而慢慢的变成真实的弟弟,这样的改变,这样的形成是不会因为一句话,一个事实,一件错误的事情而有所改变的。 见段护卫不再像之前那般劝说,苏浅反倒是有些惊讶和不解,不过这样也是她想要的不是吗? 只是段护卫到庆年殿来究竟要和她说什么呢,为什么最后又不说了呢? 心中有许多疑问,不过苏浅却没有开口询问,只是跟着站起身:“既然段护卫这会就要回去,那我便不相送了,秀儿,送段护卫出去吧。” 最后一句话,却是扬声对着站在外面的秀儿说的。 段护卫对着苏浅点了点头,便向外走去,刚走到门口,便见苏恒迎面慌乱的冲来,而当看到段护卫的瞬间,却是立刻拽住段护卫胸前:“你和我姐说了什么?” 明明是站都站不稳的人,可是却死命的拽住段护卫的衣服,一脸凶狠的询问,仿佛被人进入领地范围的野狼一般。 这一刻,苏恒根本没有注意旁边的秀儿,也没有注意到站在大殿,因为他突然的动作而面露惊讶的苏浅,他只是盯着段护卫,看着段护卫。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劝公主暂时避一避,离开梁国而已,梁国现在毕竟不稳定也不安全。”段护卫看着苏恒平心静气的说道。 “你撒谎!”苏恒看着段护卫大吼道。 “公子,公主就在殿里,若是公子不相信我的话,可以亲口询问公主。”段护卫看着苏恒提醒道。 一听到苏浅就在殿里,苏恒才清醒过来,随即松开段护卫的衣服,看相殿里的苏浅,仿佛一个做错的孩子般,站在殿门口,没有进去也没有动,只是站着。 苏浅虽然是满肚子的疑问,却终于还是见不得苏恒那惹人疼的模样:“身体不是还没好吗?怎么就从屋里跑出来了。” 苏浅一边说,一边向苏恒走去,走到苏恒身旁,才发现苏恒的个子竟是追上了她的身高,有些感叹,却也没多想,只是替苏恒整理整理凌乱的衣服:“就算有什么事情,再怎么慌,身体还没好,就这么跑出来也是不对的。” 见苏浅如此关心自己,苏恒的神色才慢慢的放松,或许是怕苏浅问及他为什么突然冲来,苏恒低下头,于是也让苏浅看不清他的脸。 “是不是这么久没见,知道我回来太兴奋了?”虽然一眼看出苏恒和段护卫之前存在着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不过苏浅还是决定不去问,只因为她看到了苏恒眼中的惊慌,她,只要弟弟幸福就好,这也是她现在唯一能追求的事情了吧。 毕竟,她的生命已经不久了。 “恩!”见苏浅不仅没有追问,还替自己想好了理由,苏恒抬头看着苏浅露出一个略微不好意思的笑容,虽然是略微不好意思的笑容,却是幸福的笑容。 还是做姐姐的弟弟最幸福! 他以前一直怨恨自己为什么是苏浅的弟弟,怨恨自己不能是陪苏浅一生一世的人,可这一刻他才发现,他其实只想做苏浅的弟弟,被苏浅一心一意维护的弟弟,希望做一辈子这样的弟弟! 所以,他绝不会让人破坏他和姐姐的关系,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告诉姐姐,他和姐姐没有血缘的事实! ------------ 第十七章 :周城之事(上) 更新时间:2010-12-20 时间过的很快,就在苏浅一心一意的让苏恒休息,自己将一切都承担起来之时,绿儿也终于到了周家的封地,周城。 战火的蔓延,让周城变得破败,断壁残垣,衣衫褴褛的难民,一切的一切,都在无声的控诉着这场无义的战争。 绿儿微微裹紧衣角,身后保护她前进的护卫紧紧的跟着她的步调。 她不觉得扫视着周城的一切,房屋,人――可看到的却是无声无息的绝望,见到她这样穿着整齐的人本该哀求恳求些食物的难民,除了间或转过一轮墨色无神的眼睛,什么也没有。 绿儿低下头,快步向周城的福记走去。 这里这模样,就仿佛当初沦陷的戴城。即使是已经经历过一次战争,绿儿看着这一切还是有些不好受。 不觉得她的目光变得坚定。 公主便是为了让她终止这一切再继续下去,才让她到这里的,若说之前她觉得将希望寄托在一个淳于家的谋士身上,有些异想天开,可是现在,她却希望公主的想法能按照她所想的实现,她不希望再看到这样绝望的眼神。 所以她一定要将公主交代的事情做好! 这场战争,越早结束越好。 或许公主便是早就预料到了现在的场面,才会去利用这件事情,只是没想到公主竟是比她这个早就经历过战争的人,对战争看的更加通透。 想着绿儿加快脚步,不过两盏茶的时间,绿儿便到了福记,不过却没有进福记,而是入了一辆一早准备好的马车。 早在她赶到这个地方之前,她便用信鸽传递了消息给这里的管事,将见张问的路子铺好,以便她一到便可以去见对方。 而今,需要的便是时间和速度。 马车行驶的很快,在这样的周城里,或许是两极分化最严重的地方,那些靠着一些势力依旧逍遥的富人如今依旧是马车来往,而那些平民却城了已经一眼看进地狱被战火波及的难民。 张问的住所离福记有些距离,大约是用了半个多时辰,绿儿的马车才到得张问住所,才发现作为淳于家首席谋士的张问住的很是简单,小小的四合院,除去门口守着官兵,其它的和一般的小四合院没什么差别。 绿儿随着官兵走进院子,便见一个一身紫衣的女子站在院子中防备的看着她。 若是她没猜错,这个人应该就是公主提及的茗儿,是淳于家用来监视张问的丫鬟。 绿儿皱了皱眉,却还是故作善意的对着紫衣女子微微笑了笑,继续跟着官兵走进张问的书房。 一进书房,便见张问正坐在桌子前,桌子上摞着一摞的文书,而他正打开其中一个看着。直到官兵带绿儿进来,说福记的主人带到了,张问才抬起头。 只是两人在看到彼此的脸时,却是同时愣住。 “你……你是那个送银铃入宫的人!” 绿儿看着张问略微磕巴的说道,她如何能不惊讶,她怎么也没想到张问竟是她见过之人。 而之所以会记得对方,却并非她记忆好,实在是对方的相貌,便是让人想要忘记都难,脸上那道将整张脸划过的疤痕,她这辈子也只见过一次,她依旧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张问时,曾被这张因为疤痕变得狰狞的脸吓到过。 也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在她第一次见到公主,公主却没有因为她的相貌有太过特别的异样,才会有一丝丝欣赏公主。 “你是后来跟着银铃进宫的那个小姑娘。” 张问微微一愣,便肯定的说道,即使是过去了许多年,可是银铃身边的一切,无论是人还是物,他全都清晰的记着。 “你就是福记的老板?”张问看着绿儿眉头皱起。 “既然我来了,也就是我了。”绿儿说这话,不经意的看向了眼领着她进来的官兵。 张问看着绿儿皱了皱眉,对着官兵点头示意了一下,让官兵离开这里。 直到官兵离开书房,张问将书房关好,才抬头看向绿儿:“现在你应该可以告诉我,究竟是谁害了银铃了吧。” 即使过去了那么多年,可提及银铃的名字,张问还是忍不住颤抖,仿佛这个名字是一句咒语一般。 若是他知道银铃会一去不回,他还会愿意放银铃去做她想做的事情吗? “你应该早就知道的,害死银铃姑娘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淳于家出来的国夫人。”绿儿看着张问一字一句的说道。 张问眉头一皱:“你有什么证据?” “我没有切实的证据,不过我却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绿儿看着张问顿了下,才继续说道:“银铃突然失踪前曾告诉我的事情,苏桀,也就是国夫人所生的桀公子并非君上的儿子,而是国夫人和吴公公所生的孽种。” “若是你不信,你可以检查一下吴公公,吴公公根本不是一个被阉割之人,想必以你的手段,自然能够求证我说的是不是事实。” 张问沉默良久,才看着绿儿开口:“公主这个时候才让你将这个消息送给来,果然是好心智。” 听到张问的话,绿儿不禁心中一紧:“公主是想结束这场不义之战。” “结束这场不义之战?”张问略带嘲讽的挑眉。 不过也的确是不义之战,根本都不是梁王的血脉,又如何能是正义的战争。 张问终于抬起略带血丝的眼睛看向绿儿询问:“公主希望我怎么做?” “将事实公布于众,没了正义,这场战争也就可以结束了。” 绿儿看着张问快速的说道,这便是苏浅的想法,快速的将一切结束,也让这场战争停止,虽然不可能完全解决掉梁国六大卿家权势过重的矛盾,可是,让战争停止就好。 听到绿儿的话,张问眉头皱起:“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公主说,这是让战争停止的最好办法,至于遗留下来的问题,可以以后慢慢解决,若是继续战争,只会苦了这些战争中受难的平民。”绿儿看着张问说道。 张问沉默,过了良久才重新开口:“我明白了,既然事情已经说完了,你也可以回去了。”却不是询问国夫人和吴公公的事情,竟说了这么一句话送客。 绿儿被张问话语中透露出来的意思弄的一呆,随即看着张问问道:“你不怀疑我说的话吗?” “吴公公的确不是被阉割了的人。”张问只是看着绿儿说了这句话,便不再看绿儿,而是回到桌前开始继续之前处理公文的工作。 绿儿没想到张问竟是早就确定了这件事情,看了张问一会,知道张问决计不会再说什么,才对着张问微微颔首,转身向外走去。 走出书房,便见那一身紫衣的女子依旧在院子中,只是却没有像在她来时那样打理花草,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书房的门,所以当绿儿一走出院子,正好同茗儿的目光对上。 依旧是防备,甚至是敌意的眼神,绿儿皱了皱眉,终于离开了张问住的四合院,公主的事情已经完成,如今便是在这里等着一切结果出现。 直到绿儿离开,茗儿才快步走向书房,推开书房的门,走进书房,便见张问并没有像绿儿离开时那样认真看桌上的公文,而是背身站在书房内。 “先生……”茗儿低声唤着张问,这声呼唤近乎哀求。 “我不是说了,没有我的话,不许进我的书房吗?”张问的声音冷漠而冷冽,带着绝情的冷酷。 茗儿眼圈一红:“为什么先生只对茗儿这样冷漠,却可以让那样陌生的女子进入先生的书房。” “你还没听明白吗?我不想见到你,若不是看在你是淳于家派来的人,我早便将你赶出这院子了。”张问连头都不曾回,便如此背着身对茗儿说道。 茗儿看着张问的背影,眼眸低垂下:“先生的背影总是离茗儿好远,就和三年前一样远。” “我说了让你出去,难道还要让我重复第二遍吗?”张问声音更加冷冽。 茗儿挂在眼眶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下,可即使如此,还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张问的背影,对着张问恭敬的应了一声是,才转身离开。 而呆的书房关门的声音响起,张问才转身看相关上的书房大门,看着已经透不进一丝光明的黑暗…… 是时候结束一切了…… ――――――――――――――――――――――――――――――――――――――――――――――――――――――- 忍不住又修改了,这一章节总觉得其中有许多不满意的,大约是没有苏浅存在的世界,就有些不习惯了吧。 ------------ 第十八章 :周城之事(下) 更新时间:2010-12-21 第十八章: 当一切结束之时,已经是半个月以后,就是绿儿也没想到张问竟能将公主的想法完成的如此之好,不仅仅将国夫人的事情公诸于世,还让淳于家不得不处置掉国夫人和桀公子,同时也使得淳于家因为这件事情积蓄矛盾变得四分五裂。算是暂时解决了淳于家存在对于苏浅以后存在的危机。 如今的淳于家,没有几年的休养生息,绝不可能恢复以前的辉煌。也就是说,苏恒能够有几年控制梁朝的缓冲时间。 可惜在淳于家变的四分五裂的同时,张问也完全消失了,就是秀儿用福记的力量在周城找了许久也没有发现丝毫踪迹,又因为要回梁城向苏浅报告淳于家的事情,这个时候也不得不离开了。 马车在官道上快速的前进,即使是官道依旧少不了颠簸,绿儿扶着车厢透过小窗看着外面快速后退的树木,以这样的速度,再过上五日应该就能到梁城了吧。 正当绿儿想着,突然,“吱――”一声响起,马车跟着一滞,绿儿整个人不觉得随着惯性向前扑去,还好她本就拽着车厢,才没有透过马车帘子扑出去。 “什么人,再靠近马车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稳住身体的绿儿眉头还没皱起,便听跟车的护卫呵斥的声音响起。 “把马车给我!我只要马车!”冷而坚定的声音,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绿儿眉头一皱,快速的对着车外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来这个突然出现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似乎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声音。 “绿儿?是绿儿姑娘吗?我是张问,我朋友受了重伤,还请绿儿姑娘行个方便,借我马车,让我送她去最近的城镇。”随着这句话,绿儿便感觉到说话之人已经走近车厢。 一听对方说自己是张问,绿儿立刻站起身向前将车帘拉开,当车帘打开,绿儿瞬间却是愣住,只见张问衣衫凌乱,身上更是沾了点点腥红,最醒目的是他怀中抱着一个紫衣女子,她记得,这个女子便是那日在院子中队她满脸防备的女子,公主似乎说过这姑娘叫茗儿。 而现在,这个紫衣女子却是身上插着三根箭,那般的醒目,即使她想忽视都不行,张问身上的腥红便是这女子流出的血。 这是怎么回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慢着,你再敢靠近,就别怪我们不客气!”护卫见张问快速的向马车走近,不禁再次呵斥道。 绿儿惊醒,立刻开声制止:“不得无礼,这是公主的旧识张先生。” 绿儿说完便看向张问:“张先生,这……这是怎么回事?”这茗儿不是淳于家用来监视张问的吗?为什么张问会满身鲜血的抱着这女子出现。 “快帮我,帮我送她到最近的城镇。”张问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快速的将茗儿抱上马车,微微颤抖的将茗儿放在马车上,可一放下似乎又不放心,最终又抱回怀里。 绿儿眉头微微一皱,虽然想要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只是快速的对车夫吩咐道:“以最快的速度到离这里最近的城镇。” 马车重新开始行使,比一开始更快了,同时也更加颠簸了。 张问红着一双眼睛紧紧的抱住茗儿,尽量不让颠簸影响到茗儿。只是人在马车中,又如何能不被马车的颠簸所影响。 茗儿凌乱的秀发被颠簸的落在脸上, 张问小心翼翼的将划在茗儿脸上的秀发拂去:“只要再坚持一会就好,再坚持一会,就能到城镇了,到了城镇就会有大夫,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绿儿看着张问想要询问,只是当看到张问通红的眼睛时,言语全部噎在喉咙中,最终只是沉默的一旁看着。 张问小心翼翼的抱着茗儿,可即使是再小心,伤口没有愈合,颠簸还是让腥红慢慢沁出来,一开始还不明显,只是一会,张问便注意到那沁出的鲜红。 他慌乱的将伤口捂住:“让马车再快一些,再快一些。” “先生……”虚弱的声音,在马车颠簸的声音下几乎被淹没。 “茗儿你醒了?不要,不要说话,你只要再坚持一会就好。”张问慌乱的看着茗儿说道。 茗儿脸上却是露出一丝幸福的笑容:“从……从没见过……没见过先生……如此慌张过,能被先生这样担心,真好……” 张问听到茗儿的话,通红的眼睛终于忍不住滑落一滴泪水。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要替他挡下这些箭,明明被他那般冷漠的对待,明明可以不管他离开,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 却说将淳于家弄的四分五裂并非没有代价,那代价便是被四分五裂的淳于家追杀,只要是淳于家的人,都知道张问,而且都想要张问的性命,因为张问是毁掉淳于家辉煌的人。 张问毕竟不是神,即使他将一切算计好,连给自己的退路都安排好,可是还是赶不上变化,还不等利用自己安排好的退路却淳于家的人找到,一路被追杀,终于被围在这不远处的林子里,以为生命将尽,这个一直被他冷漠对待的茗儿却突然单枪匹马出现,出现,帮他逃出那包围。 两人一路骑马,直到感觉到再没有追兵,他才想停下马,准备让茗儿休息一下,可马才停下,便见身后的茗儿从马上落了下去,他才知道,原来淳于家围攻他时射出的箭并不是没有射中他们,而是被要求坐在他身后的茗儿全部用身体挡下了。 一连被射中三箭,却一路一声不吭,还坚持着在坐在他身后,若是她发出一丝疼痛,又或者中途从马上落下,张问绝不可能如此平安的逃出,是这个女子用姓名救了他! 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其实她可以完全不管他的,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如此冷漠的待她! 茗儿苍白的脸上虚弱的笑着,即使仿佛快要死去,可眼睛却弯成月牙仿佛想到什么幸福的事情一般:“茗儿知道……一直知道,先生……先生是个善良的人,只是不想……不想连累茗儿,才对茗儿……对茗儿如此冷漠。” “咳……咳咳……”说道最后茗儿却是忍不住咳嗽起来,一口血从她嘴角流出。 绿儿一旁终于看不下去,快速的用食指无名指摁在茗儿的脉搏上,检查茗儿的伤势,只是片刻,她的脸色便变得难看起。 “你懂医术?茗儿她,她怎么样了?”张问看着绿儿,竟有些害怕得到答案,可即使如此,他还是开口询问。 绿儿低下头,不看张问:“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这箭伤的不只只是她的身体,她的内脏早被伤了,这样的伤势早该死去才是,可她……可她竟然还活着……”可即使如此,恐怕也活不久了。 这后半句话,绿儿最终没有说出口,也说不出口,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忍说下去。 “那她,她一会好的对不对,找到大夫就一定会好的对不对!”张问看着绿儿快速说着,他从不曾这般慌张过,银铃死的时候,他并没有在一旁,只是很久后知道这样的消息,而茗儿,茗儿现在就在他面前,他绝不许茗儿就这样离去! 绿儿沉默,没有回答。 “先生……抱紧我好吗?”茗儿虚弱的声音再次响起。 “好!先生抱紧你,你一定要好过来。”张问看着茗儿快速回答着,似乎怕自己晚答应一刻,就会晚掉。 茗儿没有回答,靠着张问胸口的脸上的眼睛缓缓的闭上,一滴泪自她脸颊滑落…… 先生……茗儿好不甘,好不甘,好想永远陪着先生,可是……茗儿好累…… 茗儿的手从腹部直直的滑落…… 马车依旧颠簸的前行,只是似乎再也没有前行的方向…… ―――――――――――――――――――――――――――――――――――――――――――――――――――――――――――――――――― 瑾瑾好可怜,电脑系统再一次崩溃了,本来准备断更了,想想还是觉得不好,所以走了一条街,爬到小姨家写的更新,所以这一章可能有些粗糙,还请不要介意。 只是这一章瑾瑾写的好伤感,苏浅知道这件事情也一定会很伤感吧,死亡总是离人很近,很近,离她比别人更近许多。 不管怎么说,希望大家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也珍惜自己的每一天! ------------ 第十九章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更新时间:2010-12-23 苏浅听着绿儿说着张问的事情,怅然若失。 对于茗儿来说这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幸,张问终于没有再压制因为怕对不起银铃而掩藏的感情,不幸,第一次幸福的在最心爱的人怀中,却是自己离开这个世界之时。 张问又后悔吗? 后悔为了死人忽略了活人?后悔一直表现的冷漠,压抑的感情,一直不曾好好对待茗儿。 她想,一定后悔的! 人们似乎总是这样,因为一件后悔的事情,而制造出更多的事情。 因为死去的人在心中刻画的太深,于是为了死人每每忽略活人,全不曾想,活着的人,也会在你没注意的时候消失,凋谢。 “他一定很伤心,绿儿为什么不邀请他到梁城来,来梁城,有公主在,一定有办法让他少一些伤心。” 秀儿看着绿儿满脸的担忧问道,古代女子何时听过这般伤感凄美的故事,而这一刻,听到这个故事的女子或许都希望能够力所能及的帮助张问。 只是这样莫名其妙的被秀儿信任,还当做万能治愈器,苏浅实在是哭笑不得。 不过这样也亏的秀儿说出这些话,那些怅然若失,还有那一丝丝对于自己未来的无力感,一时间全部消散。 “我邀请过他到梁城,被他拒绝了,他说茗儿曾说过想要回家乡看看,他一直不曾满足茗儿,所以他准备这次送茗儿回家。”绿儿对着秀儿开口说道。 绿儿说出这一句时,眼睛也跟着红起来。 “回家?难道是回淳于城?”一直没有开口的苏浅终于看着绿儿询问道。 “恩,听张问说,茗儿在被淳于家救下之前,一直生活在淳于城,不过茗儿从没和张问提过她被救前的事情,和家,所以张问也只能认为茗儿的家在淳于城。” “张问好可怜。”秀儿红着眼睛说道。 可怜吗? 究竟谁更可怜,张问还是茗儿? 只到死后,活着的人才发现对死去人了解的如此之少,这是何等的悲哀,即使为了茗儿去了最危险的淳于城又如何? 而且这就真的是对的做法吗? 这样的张问,若是再遇上一个茗儿,恐怕也只会再制造出一个茗儿吧! 就像现在,为了后悔当初不曾阻止银铃入宫,造成银铃的死亡,而一直压抑自己的感情将茗儿推远,偏偏又在最重要的时候表现出让人产生希望的温柔。 苏浅想的胸口发闷起来,不自觉的站起身来:“好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他们的事情我愁不来什么,也悲不来什么,因为我们无法改变别人的人生,我们唯独能改变我们自己的生活。” 在活着的时候,选择沉沦,亦或者精彩,而她可是想在最后的生命里,活的比精彩更加精彩! “好了,都起来陪我出去散散心吧,我们该活我们的生活,绿儿好好管理福记,整理各个城来的情报,至于秀儿则是好好的帮公子打理好梁国,这些才是正事,特别是这样的战争后,有那么多的难民还等着我们处理,我们可没什么时候在这里悲秋伤怀。”苏浅说着话站起身。 她也该去看看苏恒在做什么了,现在可是苏恒最要劳累的时候了,得有多少公文等着他处理。 御书房 苏恒静静的坐在龙椅之上,虽然他还没有登上梁王之位,如今所做,所行使的却都是梁王该做的事情和权力,所以也就相当于梁国的王,大家虽然没有明说,可是这个位置让苏恒如此坐着,也就说明了所有人都承认了这潜藏的事实。 至于梁王,那只是一个过去式,一个让国家差点崩溃的君主不配继续做君主。 这样的想法只在有志之士心中潜藏,至于那些老臣,老古董的想法,则是天知道了。 虽然苏恒坐在书桌之前,书桌上也放着如山的公文,可苏恒并未像苏浅想的批改公文,而是看着站在御书房中央的段护卫:“段护卫,刘夫人那里可有梁王的消息了?” “还没有!”段护卫躬身答道,脸微微低,但神情却明显的有些担心。 “为什么还没有,如今梁国内乱已除,淳于家已经无力再战,这个时候应该更容易查到梁王在什么地方才是!你不是答应帮我一起隐瞒我姐我的身世吗?不除掉梁王怎么可能永远隐瞒我的身世,你是不是又再骗我,偷偷藏了关于梁王的消息!” 苏恒脸色一沉看着段护卫大怒道。失去了福记,如今他却是只能靠着段护卫从刘夫人那里到得情报。 至于他自己的情报系统,毕竟他回国还只有一年,虽然有,但绝比不上苏浅和刘夫人的消息来源。 段护卫看着这样的苏恒忍不住眉头微隆,终于对着苏恒劝说道:“公子,为什么就不尝试一下自己将身世告诉公主呢,公主那么疼你,绝不会在意这点血缘关系的。” “你也想我失去最疼我的姐姐吗?”苏恒眼睛怒睁:“我绝不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你若是不愿意帮我一起隐瞒我的身世,便不要骗我!” “公子,别一错再错了,公子难道就不觉得自己走的方向错了吗?公主是个善良的人,她不会希望公子伤害别人的,况且那个人还是她的父亲,若是让公主知道这件事情,公主一定不会高兴的,难道公子忘了智家,智泽的事情了吗?”段护卫看着苏恒快速的说道。 自那一日同苏浅在庆年殿聊了那许多后,不知道为什么他竟是想做自己了,为了自己希望的事情努力一下,忘记忠义,忘记他这种身份,这种身世的人该做的事情,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思来想去,最终却是决定帮苏恒隐瞒他的身世。 只是如今看着苏恒拼命的寻找梁王,政事上却只在苏浅存在的时候才认真处理,做出苏浅最希望看到的弟弟的模样。 他似乎又选择错了,只是及时如此,在看到苏浅为苏恒努力了那么多后,他还是不愿意去告诉苏浅,苏恒同她没有血缘的事实,而希望苏恒自己去坦白,去坦诚。 不知道为什么,大约是年纪大了,竟是觉得这个会是公主最喜欢的结果。 苏恒被段护卫说的沉默,只是不一会他的表情又变得坚定:“我不管智家还是智泽,反正谁阻拦了我隐瞒我身世的秘密,我便绝不放过谁,谁也不能让我姐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潜藏的危险,我绝对要将它清除掉。” “即使再次伤害到公主,也在所不辞吗?”段护卫看着苏恒皱眉大声问道。 苏恒缄默。 即使再次伤害到公主,也在所不辞吗? 这仿佛一个在深谷发出的声音,不断的在他脑海回荡。 苏恒忍不住捂住耳朵,他什么都不想要,不想要王位,不想要梁国,他只是想要一个依旧将他当做一切的姐姐,依旧对他好,胜于世界任何事物的姐姐。 可是这样,即使伤害到姐姐,也可以接受吗? 脑海中仿佛有个恶魔对着他询问,直指他心底最脆弱的地方。 他不想的,他不想伤害姐姐,他只想让姐姐和以前同他住在偏院时一样,一样当他是弟弟,教导他,对他好,将他看的比谁都重要。他,只是不想失去唯一的亲人,唯一当他是亲人的姐姐。 不知何时,那一心一意想要保护姐姐的信念,竟是变成了自私的只想汲取所有的疼爱,仿佛一个没有爱就无法活下去的孩子。 “公子,我知道你对公主的感情,相信公主对你的感情也是一样,你既然不会因为公主同你没有血缘,而不当她是你姐姐,相信公主和你一样,也不会因为血缘而有所改变,你应该相信公主。”段护卫看着苏恒认真的说道。 苏恒抬眸将看向段护卫,那眼中竟露出和平时绝然不同的模样,仿佛稚童,柔软到什么都能伤害到,仿佛琉璃,不小心一碰就会破碎:“我只是不相信我自己……” “公子,急报!”正当苏恒终于愿意吐露心底最深处的脆弱,突然御书房外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接着一个护卫没经苏恒同意,就冲进了御书房。 “不好了,公子,大事不好了!” 护卫一冲进御书房便对着苏恒大声说道:“秦家突然在秦城打起替君上清除逆的旗帜,说君上此时就在秦城,还传出谣言说公子不是君上的亲子,而是宫外抱来的孩子。刘夫人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这个消息,清晨突然离开梁宫不知所踪,如今刘家也跟着秦家一起打起旗帜,呼应秦家,说公子不是君上亲子,要替君上清除,清除……” 突如其来的消息,仿佛一个枪药集中还没穿好防弹衣的苏恒身上,苏恒一个踉跄坐在龙椅上,这一坐却是将护卫弄的一愣,也不禁停住急报。 护卫停住急报,苏恒反倒清醒过来,不能让姐姐知道这件事情,对,绝对不能让姐姐知道这件事情。 如此一想,立刻看着护卫开口道:“立刻给我封锁这个消息,绝不可让这件事情有一丝一毫传入公主耳中,若是谁敢违抗命令,可以不求指令,直接击杀!” 却说苏浅在护卫冲进御书房的瞬间凑巧领着绿儿秀儿到得御书房外,因为听到梁国发生的事情,才微微顿步,不曾进入御书房,而当听到苏恒下的命令,却是一呆。 恒儿…… “公主,我们还要进去吗?”一旁的绿儿看着苏浅轻声问道。 ―――――――――――――――――――――――――――――――――――――――――――――――――――――――――――― 瑾瑾的电脑拿去修了一晚上,结果不仅声卡还是不行,就连网线也不能连接了,为什么我那么倒霉,那么倒霉,别人的东西是越修越好,我却是越修越惨淡。 最终又爬到小姨家蹭电脑,在小姨的电脑前,码字到现在才写好文…… ------------ 第二十章 :信任与不信任 更新时间:2010-12-24 苏浅没有回答绿儿,却是带头向前走去,她们之前到的御书房没有被发现,完全是因为她们来的方向是御书房的右侧,有树木挡着,而这会苏浅走出来,却是马上让几个人露在御书房的侍卫面前。 “公主,您怎么这会来御书房了?”这些御书房外的侍卫自然听到了屋子里苏恒的话,知道苏恒不希望苏浅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在苏浅出现的开始便大声唤出,这是为了提醒苏恒,告诉苏恒苏浅来了。 被御书房的侍卫叫破行踪,苏浅毫不在意,只是对着护卫略微点头:“公子现在在御书房吗?” 苏浅看着护卫问道,仿佛刚到御书房钱,根本没有听到御书房里传出的话一般。 绿儿同秀儿微微一愣,互看了一眼,不明白苏浅这是在做什么,明明知道苏恒就在御书房中,却这般询问。 “姐,你怎么来了,快些进来,现在天气有些凉了,姐姐身体不好,如果在外面受寒就不好了。”不等护卫开口应答,苏恒已经从御书房迎出,依旧是和平时相同的笑容,若不注意他眼中闪过的一丝惊慌,根本没有丝毫不对劲的地方。 苏浅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难民的事情处理的如何了?淳于家的事情解决后,我便看你一直忙,有没有姐姐帮得上忙的事情?若是有,你可不能瞒着掩着,和姐姐是不用客气的。” 苏恒听着苏浅的话,露出一个真正开心的笑容:“姐姐只要好好休息就好,其它的事情都有我在,我都会处理好的。” 苏恒这句话不仅仅是在对苏浅说,也是在对他自己说。 就因为这样的好,他才更加必须在姐姐不知道一切的情况之前解决所有事情,即使面对的一切,他毫无把握,可他只要多一日让姐姐认为他是弟弟,就好。 “不知不觉,恒儿似乎也长大了。”长大了,有自己的心事了,开始有些事情不愿意告诉她了。 苏浅说的有些怅然,不过再怎么改变,这个孩子是她弟弟的事情不会改变,她一直记得这个孩子的好,即使是现在,开始有事情想要隐瞒她,可这好却一直没有变化,一切,她都看在眼中。 “姐说的自己好像多老似地,别忘了,我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苏恒看着苏浅一脸不认同的说道。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这个和你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身体里,藏着的是一个比你大了将近十岁的女人。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刚才不还让我进屋么,怎么现在反倒是拉着我在外面说话了?”苏浅看着苏恒说着,自己先抬脚向御书房走去。 走进御书房,当看到御书房中的段护卫,苏浅不禁微微一愣,有些不解的看向苏恒。 “段护卫准备回来给恒儿当护卫!”苏恒赶忙解释道。 “段护卫又回到恒儿身边?”苏浅微微挑眉,眼中神色不置可否,只是看着段护卫,却是表情变得认真:“我不知道什么让段护卫突然改变心意,也不在意段护卫的改变,不过段护卫,我希望这一次,你已经想清楚,你究竟是想站在哪一方,而不是又在游移不定,我不希望你害人害己。” “是!”段护卫仿佛没想到苏浅会说出这番话,不过还是对着苏浅点了点头应道。 苏浅得到应答,便不再看段护卫,只是顾自走到书桌之前。 而御书房中的人都安静的看着苏浅,谁也没有开口,没有变化,只是看着苏浅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似乎都小心翼翼的,仿佛苏浅是个定时炸弹一般。 刹那间空间似乎有些凝固,让人感觉一丝丝的不自然。 苏浅抬头,见所有人看着自己不禁开口道:“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大家该做什么的做什么,当我不存在就好。” “姐,你这个样子,别人怎么会觉得你不存在。”突然这么安静,表情这么认真,便是他,也不禁有些紧张,别人如何能不认真的注意着。 “额,我怎么了?”苏浅脸露不解,她只是在想,在等,想苏恒心中想什么,为什么隐瞒秦家刘家的事情,同时也在等苏恒主动告诉她,他对她所隐瞒的事情而已。 见苏浅一脸疑惑,苏恒不禁嘴角露出一个弧度:“没什么。”看着苏浅说着话,眼角不经意的扫过有关难民的奏折。 突然,苏恒灵机一动,抬头重新看向苏浅:“姐,你不是一直不放心难民的事情吗?不如就帮我看下难民的公文如何?”苏恒说着看向绿儿“正好绿儿也在宫中,不如让绿儿这几日先留在宫里,这样让绿儿一起帮忙整理,一定会很快弄好,如此也免得姐姐你无聊。” 苏恒看着苏浅绿儿说完微微一顿,又似乎是担心解释给的不足,在说完后,又再一次开口:“秀儿粗心,姐姐的起居生活秀儿一个人照顾,我也不放心,若是绿儿能留下,我也能更放心一些。” 苏恒这几句话,却是想将苏浅和宫外有关的消息和联系都给切断,好让苏浅无法从唯一的信息来源绿儿处得到外面的消息。 在场之人其实都明白苏恒这般做的原因,可所有人都有各自的理由装作不知道。 苏恒的人因为苏恒不想苏浅知道秦家刘家突变的事情而不开口,而绿儿和秀儿却是因为苏浅没有揭穿苏恒的意思而闭嘴。 虽然都不知道理由,可各自如此各为其主的做着,反倒是达到了一种奇异的平和。 这会苏恒这般开口,绿儿却是皱眉,她看向苏浅,苏浅却是先她看来前开口:“恒儿说的是,绿儿便先留在宫里陪我吧,至于福记,便再托付给叶旋一段时间好了,虽然他早就想回随国见折柔,不过这会也只能先麻烦一下他了。” 绿儿见苏浅这般开口,才应了一声是。 苏浅见绿儿同意,才走向书桌前,拿起难民有关的奏折打开,只是将将打开却又仿佛想到什么事情一般,抬头看了苏恒一眼:“恒儿,有什么事情,记得要告诉我,你不是一个人,无论如何我都是你姐姐,一定会帮你一起分担的。” 苏浅说完不等苏恒回答,便认真的看起有关难民的奏章。 苏恒却是神色复杂的看着苏浅,他的眼中带着微微的不定,似乎突然想说些什么,想吐露些什么,最终却还是选择了沉默。 苏浅的话带着太多的暗示,特别是对于他来说,可即使他猜测姐姐真的知道了什么,在暗示他什么,他如何敢尝试。 对他来说,这世上唯独一样是他不敢拿来赌注的,那便是他自小相依为命的姐姐。 这一日过后,梁宫处于一种奇妙的平衡,只是苏恒努力着,苏浅却像似等待着什么,每日都是处理着难民有关的事情,而苏恒却是越来越少在宫中。 天气越来越凉了,还没到冬至,却有了冬的寒意,没有温度计,苏浅不知道这里的温度,凭着身体的感觉,想来是零下了。 救助难民的物资据说是发下了,这样的天气,也不知道那些难民能否安然度过那些苦日子。 苏浅继续运作着这些事情,可是在这段时间里,宫中的人却是越发少了,特别是庆年殿,那些原本在这个地方保护苏浅苏恒的护卫都似乎被派出去了,那种紧张的危机感,如同一根弦,便是苏浅如今故意断绝了所有消息来源,也感觉到了这种危机的气氛。 “公主你已经坐了一上午了,不如我们去御花园走走吧。”绿儿看着静坐审核难民事宜的苏浅忍不住开口。 即使苏浅依旧能不动如山,可是心思灵敏的绿儿也已经开始坐不住了,从庆年殿的护卫被撤走开始坐不住。 梁城真的危机到这种程度了吗?竟是连宫中的守卫都要抽调。 苏浅抬眸看了一眼,看着绿儿担忧的神色,终于点了点头,因为将绿儿留在了宫中,所以她将秀儿拨给了苏恒,有秀儿在,想必能照顾好一些秀儿,也因为这一点,她才放心的继续弄着难民的事情。 站起身,想着也稍稍放松一下的苏浅才刚走出庆年殿,便见一身藕荷色宫中的秀儿急匆匆的从殿外冲进。 “公主,您出来的正好,大事不妙了!”秀儿一冲进殿中,便对着大殿大喊道。 苏浅不禁眉头皱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这般慌慌张张的。” “朝中一半的大臣被柳公策反,收拾细软逃出梁城了!”秀儿看着苏浅快速说道。 “你说什么?”苏浅一惊,再次询问道。 “因为昨日秦家刘家攻破叶城,如今距离梁城只有两个城,所以整个梁城动荡不安,公子为了这件事情,才抽调了庆年殿的护卫,为的是平息梁城的动荡,尽量维持梁城的平安,以此等待岳凌从智城派援军前来。” “可是就在之前,公子做的一切都白费了。公主还记得上次到宫中来陷害公主的柳公吗?他今日突然走到梁城街头,在城中宣传,说一半的朝堂大臣收拾细软逃离了梁城的事情,于是我而派人去查,没想到柳公说的竟全是真的。朝中一半大臣在我们眼皮底下,被柳公策反逃走了。现在全梁城的百姓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已经完全乱了。”秀儿说着低下头:“再这样下去,不用等秦家和刘家攻进来,恐怕梁城自己就先垮了。” “那恒儿人呢,恒儿现在做什么去了?”苏浅眉头一皱,看着秀儿快速问道。 “公子一大早领兵出城了,说是,说是要为公主在星城守住最后一个防口。”秀儿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 “你说什么!这都什么时候了,竟做这样的事情,还有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你没告诉我?” 苏浅看着秀儿大怒,星城可是梁城距离秦家刘家的最后一个城。 梁城竟真的到了这般山穷水尽吗?需要恒儿亲自去前线了? 恒儿,难道便是如此,你还是要隐瞒我这些事情吗? 之前我们还安全,你藏着也无所谓,可是到了这一刻,你不来告诉我秦家刘家宣扬的事情,反而自作主张的离开梁城到星城做最后的防卫,一丝血缘难道就这么重要?难道我便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对不起,公主,公子也是为了公主的安全,所以……”秀儿咬住下唇。 “所以你不管我的想法,对我隐瞒这么重要的事情?” “若是恒儿有个三长两短,戴秀儿,你便是罪人!”苏浅看着秀儿冷冷的开口,这是她第一次全名叫秀儿。 秀儿一听呆若木鸡。 “公主,我们现在该这么办?”绿儿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秀儿,才看着苏浅问道。 “出宫,到梁城门口拦截梁城百姓!”苏浅说着带头向外走去! ------------ 第二十一章 :好心办坏事 更新时间:2010-12-25 到得梁城门口之时,苏浅才发现自己有些紧张过度了,虽然已经有些人离开梁城,不过大多不是梁城之人,想也知道,能这么快离开梁城的,也只有那些不需要收拾太多东西的过客,只是这些人之间也夹杂了些梁城之人而已。 不过苏浅还是第一刻下令城门戒严,以前因为秦家和刘家叛乱戒严,只许出不许进,苏浅这次却是将这戒令改进了一步,改成不许进也不许出。 同时派绿儿带人去抓柳公,如此一下来,身边只剩下秀儿一人陪着呆在城门之上。 只是站在城门前一段时间,苏浅却是忍不住皱起眉头来,只因为城门口并不想苏浅想的,有许多人要出城。 “秀儿,你得到的消息是不是有些不正确,为什么到现在都不见梁城百姓出来?”苏浅转头看着秀儿询问道。 秀儿眼神微微闪烁:“大约是那些出不了城的平民将城门戒严的消息带回去,所以其它平民就没有出来了。” 苏浅眉头皱起,低头看着城门之前:“若是如此的话,平民才更该集聚到城门之前,可是到了现在却是没有丝毫动静,实在是有些不对劲。” 只是虽然觉得不对劲,她又想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似乎是她忽略了什么事情一般。 “还是让我来告诉公主为何会没有平民来这里吧!”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出现在城门之上,在她的身后响起。 苏浅微微一愣,这个声音似乎是…… 苏浅快速转身看向来人,只见对方一身黑色绣工精细的锦绣袍子,而那张脸,正是她熟悉,且又最不想见到之人:“禹良?你怎么会在这里?” 禹良看着苏浅,不咸不淡的开口:“自然是因为许久不曾见公主,想公主了,所以来看看公主。不过,公主见到本王应该开心才是,本王可是为了你特意从禹国赶来的。” 只可惜苏浅根本不为所动,看着身前不远的禹良更是后退两步,只是如此一退,一下子碰到身后的城墙,这才想起她如今所在之地乃是梁城的城门之上,属于梁国的地方,心中才稍稍镇定一些。 不过这瞬间也想起秀儿之前闪烁的眼神。 难道,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局,是秀儿设计出来,只是为了让她出现在梁城城门之上的局,不然为何没有等到那些哄乱出城的平民,反倒是见到这个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不,苏浅不自觉的摇头,绝不可能,谁都可能背叛她苏浅,唯独恒儿和秀儿不可能背叛她。 心中虽然坚定的相信秀儿不会背叛自己,可是苏浅还是看着秀儿询问道:“秀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很多事情,不问出来,憋在心中只会造成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所以苏浅直接开口询问。 秀儿却是躲着苏浅的眼神,躲的苏浅心中一沉。 好一会,秀儿才开口:“对不起。” “对不起公主,秀儿没告诉你这件事情,就擅自做出这样的决定。”秀儿咬了咬下唇:“昨日秦家刘家攻破叶城,秀儿实在担心秦家和刘家继续进攻,万一攻破梁城,公主会怎么样,公子会怎么样,秀儿不敢想,也害怕想。” 说着话,秀儿抬起头,脸上似乎有些激动的红晕:“禹公子说,只要让他见到公主,就能用禹国的力量帮助我们。我……我只是想让公主安全,让梁城还属于我们,也让梁国以最快的速度回复平静,对不起公主。” 苏浅看着秀儿快速继续问道:“也就是说,柳公的事情,恒儿去星城的事情都是你编出来骗我的了?” 秀儿低头:“对不起,不过柳公的事情的确有发生,只是公子一早便亲自去处理这件事情了,所以不在宫中,秀儿才能说公子去星城了。” “太好了。”苏浅竟是呼出一口气,仿佛连她最顾忌的禹良在城楼之上的事情都忘记了。 秀儿不禁一呆,她知道公主嘴上虽然不曾明说,心中却是最讨厌别人骗她的,可是听了她的话后却这般反应,实在出乎她的预料。 “太好了,恒儿没有去星城,还在梁城,也就不会遇到什么危险。”苏浅笑着说道。 一旁的禹良看着如此模样的苏浅不禁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恐怕你高兴的太早了,即使现在没什么,不久以后,整个梁城也会沦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告诉我,只要我帮你见到公主,你就会帮我们度过眼下的难关,让梁国恢复安稳,让公主平安吗?”还不等苏浅开口,秀儿看着禹良快速问道。 “的确,我的确是这么说过,我说过让梁国恢复安稳,只要梁城失落,让梁王重新掌控梁国,梁国不就是恢复安稳了?至于你家公主,那是将要成为禹国王后,嫁妆是梁国的女人,我怎么会让她不安全。”禹良看着秀儿随意的说着。 “你当初不是这么说的,你骗我!”秀儿双目圆睁,不禁冲向禹良,却被禹良一把推倒在地。 苏浅快速上前扶起秀儿:“禹良,你别太过分,这里可是梁城的城门之上,是梁国的地方,是我苏浅的地盘,你以为你想对我怎么样就能怎么样吗?” “公主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我能出现在梁城城门之上,还能对你们说这么多话,而没有一个人上城楼上来,公主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禹良看着苏浅说道。 苏浅眉头紧皱。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秀儿的错!”听到禹良的话,秀儿突然对着苏浅不断道歉,不仅仅道歉,更是泪流满面:“都是秀儿傻,相信禹良的话,才会对城下的将官下令,说公主心情不好,所以没有公主的命令,不许人来打扰。” “也就是说,即使城楼上闹出动静,城楼下也不会有人上来,公主还是死了等城楼下的将官感觉这里不对劲,从城楼下上来吧!”禹良看着苏浅淡淡的说道。 苏浅眉头皱起,没想到竟会发生这般出乎意料的事情,她预料到秀儿对她的忠心,却没想到这份忠心会被人这般利用。 她早知道秀儿并不聪明,可是没想到竟会这般好骗,只是如今想这些却是晚了,如今,如今恐怕也只能期待绿儿快些发现不对劲,赶回来了。 即使如此,要等绿儿发现不对劲赶回来,肯定也需要时间,所以她必须想一些办法替绿儿拖一些时间才好。 如此一想,苏浅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即使你将我带走又如何,你以为带我走,真的就能让梁城易主吗?” “即使苏恒愿意易主,那些遵从苏恒的官员为了自己的利益肯定也绝对会拦着苏恒,你绝不可能如此轻易让梁城易主,而我们在外又有智城在,只要智城的援军赶来,刘家和秦家也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图谋梁国的美梦,我劝你还是醒醒,别继续做了!”苏浅看着禹良略带嘲弄的说道。 “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到了这般时刻竟还能如此镇定的开口,这般像往常一样算计人。不过可惜,我是不会给你机会拖延时间的,而且那个已经被派离得绿儿,我也不会让她活着,只有死人才不可能从这里怀疑到我的存在。”禹良看着苏浅开口说道,只是这一句话,却是不仅将苏浅的想法打碎,也让秀儿一呆,再做不出其它反应来。 苏浅咬住下唇,她没想到自己所做的事情,竟会被禹良一口道破。 “公主,时辰也不早了,我劝公主还是先跟我去个好地方休息一番,等待我的好消息吧。”禹良一边说,一边上前拉苏浅,拉起苏浅就要她带离这个地方。 秀儿赶忙上前拉住苏浅,想要救下苏浅,却如何能抵挡禹良的力道,只是轻轻一推,秀儿再次被推倒在地,不过秀儿却是完全没有放弃的意思,摔到了,再一次爬站起。 她,一定要救公主,绝不允许别人将公主带走。 如此竟是一连循环了三次,秀儿满身伤痕,就连苏浅也看不下去:“秀儿,算了,我不会出事的,别再追过来了。” 我一定要救公主! 秀儿心中这般呐喊着,依旧不管不顾的爬起。 看着这样的秀儿,苏浅满肚子心酸:“禹良,你要带我走,便快带我离开就是了,在这里如此浪费时间,难道你就不担心她们突然回来吗?” 正当苏浅想要继续开口,禹良却是看着远处眉头一皱,只见一身新绿的绿儿领着一群护卫快速向城门冲来! 眼看着绿儿出现,到城门前,开始同守城官兵接触,禹良终于不再管秀儿,一把抱起苏浅,快速走向城楼墙边,瞬间一跃,消失在梁城的城门之前。 ――――――――――――――――――――――――――――――――――――――――――――――――――-- 终于码字完毕,瑾瑾好困……不过即使再困也要祝大家圣诞节快乐,每天开心幸福!于是祝福完,爬去睡觉休息! ------------ 第二十二章 :被关之地 更新时间:2010-12-28 绿儿不顾护卫的拦截快步冲上城门,一出楼道便见秀儿呆呆的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一个方向,而苏浅早不见踪影。 “公主呢?” 虽然心中满是不好的感觉,绿儿还是看着秀儿快速问道。 秀儿恍然看了一眼绿儿,却只是蜷缩起身子,没有回答。 她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膝盖,仿佛一个没有丝毫安全感的孩子,以这种方式寻求一丝丝温暖一般。 “我问你公主呢?”绿儿看着秀儿再次大声问道,声音中没有平时的镇定,有的是那一丝丝的不安和不确定。 她到柳公府邸根本没见到柳公,反而遇到在柳府抓人的公子。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秀儿对公主说谎了,公子根本没有去星城。 秀儿一直对公主最为忠心,可以说即便是对她这个姐姐,若让她在公主和她之间选择,她相信,秀儿也会选择公主,她实在想不透秀儿撒谎的理由。 秀儿咬住下唇,再次抬头之时,眼眶中的泪水夺眶而出:“我害了公主,我害公主被禹良带走了!” “什么?”绿儿脸色一变,快步上前抓住秀儿的肩膀:“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公主为什么会被禹良带走,禹良现在不已经是禹国的王了吗?他怎么可能出现在梁城?” 秀儿咬着下唇。 都是我,都是我害了公主。要不是我信了禹良的话,公主也不会…… 不行,我怎么能只在这个地方自怨自艾,只在这里内疚,我一定要救回公主,将公主完好无缺的带回来才行! 秀儿突然一把推开绿儿,站起身就向外跑。 “秀儿!”绿儿一个踉跄坐倒在地,等她抬头看向秀儿,便见秀儿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尽头。 苏浅跟着禹良缓缓走进一间四合院,她还真没想到,禹良的据点竟在梁城之内,竟在她和苏恒的眼皮底下。 这是梁城南城的一间普通四合院,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一丝不对劲,老旧斑驳的围院,任谁见了,都只会觉得这是一间普通的老民宅而已,而这样一个地方却是禹良在梁城的院子。 苏浅看着禹良的背影,眉头不禁皱紧,这个男人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安排这一切的,他又怎么料得到梁城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弄出这么一个院子,而且……他似乎将她身边的一切事情都弄的清楚非常。 直到领着苏浅走进一间布置精致的房间中,禹良才转身看向苏浅:“接下来的日子,在梁城落入我的手中前,就委屈公主呆在这院子中了。” “禹良我劝你就不要做梦了,梁城是不可能落入你手的!”苏浅听到禹良的话,瞬间冷道。她最恨别人用这样卑鄙的手段去威胁人。而禹良这会做的就是他最讨厌的事情。 禹良却不理苏浅的话,反而转头对着跟他们进入房间女子开口:“管云,以后便由你贴身照顾公主,记得要好好照顾公主,若是公主出什么事情,我拿你是问。” “是,君上!”叫管云的女子对着禹良恭敬的应道,说完便看向苏浅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苏浅冷冷的别开头。 禹良毫不在意的点点头,看了一眼苏浅才转身离开,随着关门的声音响起,屋中便只剩下苏浅与这第一次见面,名叫管云的女子。 直到禹良消失,苏浅才有些疲惫的走到桌子旁坐下,轻揉自己的额头,思考着这一整天发生的事情。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打的她措手不及,也让她头疼不已。 她自然不会留在这个地方让禹良利用,只是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方,又怎么可能轻易离开的了,所以她必须好好思考。 “公主,管云是君上派来照顾公主的,公主若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吩咐管云便好,管云一定替您办好。”正当苏浅头疼,便听温柔示好的声音响起。 苏浅瞬间抬头,冷冷看向说话之人,便见被禹良唤作管云的女子一双亮亮的眼睛看着她,苏浅心中一恼:“我要离开这里你也能办到吗?” 管云一滞,低下头:“对不起。” 意外的听到对不起三个字,苏浅不禁一愣,着才仔细的看向这个被派来伺候她的女子,说来着女子长的十分甜美,若这女子不是禹良的人,说不定她会赞赏一句漂亮,只可惜这个人是被禹良派来监视她的人,听刚才的称呼,恐怕还是禹国人,这样的人,她实在无法产生好感,即使这个管云给她的感觉并不坏。 “若没什么事情,你可以出去了,我想一个静一静。”苏浅冷声道,她不想为难一个小丫鬟,但是也不想被人一直盯着,看到自己的疲惫和软弱之处。 “对……对不起。君上让管云贴身照顾公主,所以管云不能让公主一个人呆在屋中。”随着苏浅的话,管云有些害怕的回答。 苏浅不禁冷笑:“不过是监视罢了,何必说的如此好听,反正大家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你尽管直接说好了。” 一听到苏浅的话,管云立刻抬头看向苏浅:“不,不是的,其实君上对公主挺好的,管云就是君上特地从禹国带来的,听说君上担心公主以后嫁到禹国不习惯,所以才让管云到梁国伺候公主,为的就是让公主早点习惯禹国的生活方式。” 苏浅冷笑:“这话你也信?还是你也当我是傻子哄我玩?还有,我苏浅是不可能嫁往禹国的,若你再胆敢用这样的话侮辱与我,别怪我不客气!” “可这,可这是君上说的。”管云缩了缩脖子看着苏浅说道。 苏浅听着管云的话,嘴角若有似无的讽刺变深:“原来这说谎,爱用漂亮话遮盖丑恶也是你们君上带出来的,禹国是什么样的一个地方我还真有些明白了。” “不许你这么说君上,君上是好人!”苏浅的话刚一出,本畏畏缩缩的管云立刻抬头怒视苏浅。 “好人?笑话!图谋侵占他国领土,设计别人,还将别国的公主禁锢起要挟人,你觉得这样的人会是好人?”苏浅冷笑。 管云看着苏浅连忙解释道:“君上真的是好人,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这个世界不再有战争,只要七国统一了,就再没有战争,像我一样的平民也就不会再会因为战争流离失所,所以公主可以说任何话,唯独不许说君上的坏话。想要给我们带来持久和平的君上是好人!” 苏浅一呆,没想到管云竟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样的话,她明明知道是不对的,可竟是一时找不到可以反驳话来。 这样的话,就仿佛二次大战日本打着维护大|东亚共荣圈的旗帜侵略中国,表面说的漂亮,我们的目标是没有掠夺,没有战争,没有剥削,可实质是什么,是南京大屠杀,是拿国人做活人实验,是一个个惨剧悲剧的源发点! 苏浅深吸一口气,认真的看着管云,从管云的表情中,她能够看出管云并不是找理由找借口,而是真正的深信这一点,不仅深信这一点,还深深的崇拜着禹良,她不知道管云是受了何种迷惑和对待,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才会认同这样的想法,但这绝对是不对的! “这不过是为个人权欲找的前进的借口罢了,这你也相信?”苏浅看着管云反问,虽然不想伤害别人的信仰,可当别人的信仰可能伤害到自己的时候,她也就不得不去面对这一切! “君上才不是那样的人,君上是见过战争的人,君上知道战争是痛苦的!”管云看着苏浅快速的说道:“而且君上也不喜欢战争的,君上掠来公主,就是为了不发生战争,让梁国不流血的情况下归到禹国之下。君上是个好人,他不喜欢流血,公主不要这么说君上好吗?” 管云解释到这里,仿佛就要哭出来。 苏浅却丝毫不管管云的表现,她怎么能允许这样一个错误的思想存在,况且,她也终于明白禹良将她带到这里,让管云照顾她的目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洗脑。 若是她真是在后宫受了那许多苦楚的本尊的话,也许真就被忽悠了,因为管云的善良和信仰被欺骗,可是她是苏浅,现代灵魂苏浅,在现代见了那么多的东西,又怎么会被这样一句话给欺骗! 苏浅定定的看着管云:“对不起,即使你恳求我,我也必须说,你受骗了,我不想知道禹良是怎么和你说他的思想的,你又如何的相信,如何的信仰。这一切不过是为满足个人权欲找来的借口罢了!” “只因为满足权欲的人需要正义,因为正义才能让他带着的人为他拼命,所以必须找一个让所有人都信任的借口和信仰,禹良对你说的那些,也不过是借口,你若真信,我只能替你可悲!” “不!不是的!不是你说的那样的!君上对我们这些因为战争流离失所的人很好,不仅救助我们,还给我们安排活下去的工作,君上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就因为君上的好,我们才会跟着君上一起,希望完成君上的梦想,一起慢慢改变这个世界,努力的统一七国,虽然现在什么都没做到,但是这是我们的目标。”管云看着苏浅坚定的说道。 苏浅不禁揉揉额角,这个人已经中毒太深,看来她暂时是不可能说服这个人。 不过说服不了对方,也不代表她会被说服! 她对战争不战争那样高度深奥的问题没有兴趣了解。 这个世界本就存在着规律,优胜略太的规律,当世界对人类的承受点达到极限之时,它必定要爆发战争,来缓和世界和人类的矛盾,所谓的完全和平没有战争,那不过是骗人的空话而已。 只是这样的解释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她说了也是白说,对方根本不可能理解。 况且,她在这个世界想要做的事情也只有一个而已,这些伟大和拯救人的事情和她无关,她只想保护恒儿,保护这个给予她第二次生命的人,至于其它,她不想管,也没能力管,她不是伟大的人,不过若有人胆敢打着假正义的旗帜,借助她伤害恒儿,她即使只剩下一口气也绝不会放过对方! 苏浅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管云:“好了,我不想和你探讨禹良的事情,也不想听到任何关于他的话,我现在只想安静一下,你若是不愿意出去,那你就安静的呆在一旁让我静一静!” 说起来,还不知道恒儿会在什么时候发现她不在宫中的事情,只希望不是禹良拿她威胁他之后发现,若是那样的话,秀儿恐怕就危险了。毕竟秀儿也是一心想帮忙踩会被人欺骗利用。 苏浅想着,不禁轻轻一叹…… ------------ 第二十三章 :全城通缉 更新时间:2011-01-11 入了冬至,天气渐渐的转凉,本就有些冷的街道也变得更冷,即使是往日里最热闹的月华街也没了纷繁,人们来去匆匆,丝毫不为任何事情停留停顿。 “哒哒哒……”突然远远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行人讶异的抬头,便见几匹快马疾驰而来,而快速的闪到一旁。 只见马匹疾驰到月华街的布告栏前停下,马上的官差快速下马,从怀中掏出一张告示,几个人一起快速的贴上,便又上了马匹继续向下个街道疾驰。 直到官差离开布告栏,才有几个人看清布告栏上贴的告示,只见告示上贴着一张人物头像,左侧则写着赏银千两。 若是苏浅在此看到这画像定能一眼认出画像上的人,因为告示上悬赏的不是别人,正是伺候了她几年的秀儿。 “这人犯了什么事情,竟在这样特殊的时候被悬赏,难道这姑娘是刘家秦家来的奸细不成?”不知是哪个稍稍懂些如今时事的人看着布告栏上的画像开口:“不过这姑娘还真是值钱啊,若是我能遇上就好了……” 随着这人的话,路旁一身粗布麻衣的少年不禁微微一颤,本愣愣看着布告栏上那画像的眼睛也在一瞬间垂下。 若是有人细心一些,定能发现者粗布麻衣的少年和告示上悬赏的姑娘有几分相像,而若是有认识她们的人,更是会惊讶的喊出声,这不正是公子最疼爱秀儿姑娘。 秀儿咬住下唇用一种并不大的幅度转身快速离开。 天,似乎越加阴沉了,明明是中午时刻,却阴沉沉的被乌云压了一片,仿佛是为了梁城如今沉重的气氛。 秀儿从快步走开,慢慢的变成了小跑。 眼泪凝在她的眼眶间,模糊她的双眼。 她早就知道,以公子对公主的感情,为了公主肯定会要抓她回去,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而已,更没想到,公子竟会这般大张旗鼓的抓她。 她并不是想逃避责任,她也不怕被抓回去,只是,她只是她希望这一切是在她自己想亲手救回公主之后,只要救回公主,她愿意受任何处置。 可是这两天,她找遍了禹良每次约见她的地方,就是不见禹良的踪影,禹良就仿佛在梁城中消失一般,她得不到丝毫线索。 每一次寻找换来的都是更深的无力,每一次时间拉长她的心便是对公主更浓重的担心。 这样被禹良带走,公主吃的可好?住的可好?公主那样的性格怎么忍受的了自己成为威胁公子的工具,公主面对这些会怎么选择? 这一切一切就仿佛一只食心虫,一点点啃食着她的心,她疼痛难忍却只有无力。 她怎么就会一时糊涂做出那样愚笨的事情,公主明明在刚认识禹良之时便说过禹良不是好人,她为什么还会相信一个公主认为不是好人的人。 “轰隆隆……”突然一阵雷鸣传来,秀儿一惊抬头,才发现天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完全阴沉吓,而也是这抬头,她才发现自己竟是在不知不觉之中又到了福记酒楼之前。 她为什么走到这个地方?难道是想求绿儿帮忙吗? 别傻了,姐姐也对公主忠心耿耿又怎么会帮她,见到她或许只会将她抓回去吧。 况且,她也不想姐姐为难,虽然她一直没叫绿儿姐姐,可她知道,那是她姐姐,和公主疼公子一样疼她的姐姐。她更知道,她会同公子一起被送回梁国,除了公主对她好以外,也是因为姐姐希望这样。 所以这件事情不能牵扯上姐姐。 “哗啦啦……” 雨,在秀儿还没转身之前已经倾盆而下,不知道是不是应和她的心情,这雨势不同于一般冬日的雨势竟是很大。 秀儿抬头看向天空,任冰冷的雨水滴在自己的脸上,老天这也是在怪她做错了事情吗? 秀儿不知道自己的脸上如今是雨水还是泪水,唯一知道的是雨水只瞬间便打透了她的衣衫。 深深的深吸一口气,秀儿才跑向福记屋檐旁躲雨,她还想亲自救回公主,所以在这之前,她必须保护好自己。 只是她才靠近福记屋檐旁,便见一辆马车同时在福记前停下。她本不注意这一点,可是当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人时,却是瞬间愣住。 是他?他怎么会出现在梁城? 而且……而且为什么他会到福记,难道绿儿也上了禹良的当,还是说这中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又或者…… 绿儿背叛了公主…… 想到这个可能,秀儿不禁用已经湿透的衣袖捂住嘴巴,随机又拼命的摇头,不可能的,绿儿是不会背叛公主的,如果没有背叛,为什么这个人会出现在福记? 不行,她必须弄清楚一切,想着她的眼神变得坚定。秀儿迈步向前,刚走一步,便觉肩膀一重,瞥向肩膀,便见一只有些皱纹的手摁在她的肩膀之上。 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她不敢回头,不敢确定她是不是被发现,她就如同一个缩头乌龟,希望能缩进龟壳,让这一刻不存在。 “你是公主身边的那个秀儿姑娘吧!”一个略微苍老的声音在秀儿身后响起,秀儿心一凉一沉。 却也在瞬间不顾肩膀上的手快速向前冲,只是才冲两步,便被那带着皱纹的手拽住,无法动弹。 “别紧张,虽然你不认识我,但是你的主子浅儿公主绝对认识我,你可知道浅儿公主现在在什么地方,老臣有急事要向公主报道。”苍老的声音对着秀儿询问道。 秀儿眉头一皱,这个人不是抓我去领赏的吗? 如此想着,这会又被抓住无法逃离,秀儿只能回头看向抓她的人。 和她想的一样,有着那一双带着皱纹的手的人的确是个很老的老人,只是这手劲却完全不像老人。 如果是苏浅在这个地方一定能认出这个人,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见过两次的梁宫护卫统领袁帅,也是苏恒学武的师傅。 “你可知道公主现在在什么地方?”袁帅看着秀儿满脸焦急的问道。 听到袁帅重复的询问,秀儿头一低:“我……我不知道,我还有急事,老人家你就自己找吧!” 秀儿说着想要离开,这会同知道公主的人一起,对她来说都是可能断送她亲自找公主机会的事情,所以她必须快些离开。 看着秀儿的急着离开的模样,袁帅眉头皱起,还不等他再次开口,便听身后传来欣喜的声音:“就在前面,就是那个女扮男装的少年!” 秀儿一惊,赶忙回头,便见在布告栏前说话之人领着几个官差向她走来,秀儿心中一凉,赶忙快速向前跑,只是才跑几步,便觉自己的身体突然变得轻快了,一抬眼,才发现是那个询问她公主的事情的老人拉着她在跑。 也不知道在雨中跑了多久,转了几个弯,两人才摆脱追兵。 一摆脱追兵,秀儿便无力的坐下,浓重的喘气声淹没在依旧没有停歇意思的大雨中,泪水如今早就和雨水融在一起,她不感觉委屈,只是难过,难过自己竟会那么笨,受禹良蛊惑,让公主陷入危险,还让自己随时都可能失去寻找公主的机会。 “可以告诉老夫究竟是怎么回事吗?”苍老的声音带着凝重从空中传来。 秀儿抬眸,只是在雨中,她的眼睛无法完全睁开:“我没办法帮你找公主,我自己都找不到公主,又如何帮你找,你还是走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公主难道不在宫中吗?”袁帅沉声,苍老的眉头紧紧的皱起。 秀儿抿住嘴巴,不愿意再多说什么,虽然对方帮了她,让她没有被捉到,让她还有机会亲自继续找公主,可是公主被禹良带走的事情,绝不能透露给其它人了。 “秀儿姑娘,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夫寻找公主有急事,也许你不记得老夫,可老夫是梁宫的护卫统领,若是你不信,你可以看看老夫的令牌,实在是老夫找公主有紧迫之事,还请秀儿姑娘告知。”袁帅看着秀儿快速问道。 “公主就在宫中,你若是有急事,直接去宫中寻找公主便好,又何必来问我这个如今已经进不了宫的人,不怕您笑话,如今的我已经被逐出宫,对于您找公主没有任何作用。”秀儿对着袁帅冷冷的说道,她还是记得一些袁帅的事情的,那是君上的人,跟着君上一起失踪,公子一直想杀君上,跟着君上走的人,如何能信任! 袁帅皱眉:“若是我能在宫中找到公主,我又如何会为难你一个小姑娘。” 只是说完看着秀儿,秀儿依旧低着头,那模样仿佛在说,无论他说什么,都休想从她嘴中掏出任何事情。 袁帅不禁叹气:“我并不想将君上如今的情况说出来,可看你这样子,若是我不和你说,你恐怕是不会告诉我公主在哪里了。” “不过老夫接下来说的话,除了公主,你不得对任何人说,不然老夫就杀了你!”袁帅看着秀儿严肃的说道,说话间带着杀意让本就浑身冰冷的秀儿骤然一寒。 虽然浑身一寒,可是秀儿依旧抿着嘴,没有开口的意思。 “君上自从公主离开后,心急公主,于是派老夫来寻找公主,也还好如此,老夫才逃过一劫,可是君上却被一群自称禹国之人的人控制,还借此让秦家刘家结盟攻打梁城,这件事情必须快些让公主知道,也好救君上出来!” ―――――――――――――――――――――――――――――――――――――――――――――――――――――――――――――――――――――――――――――――――――― 抱歉,现在才更新,实在是所有的事情全都连在一起了,先是去北京一个星期都没网线,回到沈阳结果又发现电脑坏了,送去修,修理的人建议我电脑如果再坏,就换个新的,我差点没晕菜。 接着就是头疼,后脑不断的抽痛,被父母带到本溪去了,准备去医院看来着,又因为母亲忙,耽搁了,天天喝补品,这会好些才回沈阳,据说是体质太虚了,真的很抱歉现在才更新! ------------ 第二十四章 :住在小院的日子 更新时间:2011-01-13 “咳咳……”苏浅捂着嘴闷声咳着,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影响的缘故,被禹良带到这个小院子后,竟是就开始身体虚弱了。 算算也是,她是确确实实的没有太多时间了,随博文曾经就说过,她的身体也和休养有关,休养的好便活的长一些,而休养的不好…… 苏浅苦笑。 “公主,如今这样的天气不要在外面呆了,若是风寒严重了,管云如何向君上交代!”管云担忧的声音再次传来。 看着站在院子中不断咳嗽的苏浅,管云充满无奈,对于公主,她并非没有劝过,只是公主似乎就是不想在屋里呆着,无论她如何劝,都没有丝毫作用。 她知道公主想离开,想出去,想知道外面的消息,她也想帮公主,可是她不能,为了所有和她一样饱受战争灾难的平民过上幸福的日子,她不能这么做。 “咳咳咳……是怕我死了让你无法向禹良交代吗?”苏浅没有回头,声音更是带着寒冰的凉,淡淡的,不软也没有尖酸刻薄,明明说着这样的话,竟仿佛不是她说的一般。 管云脸上一紧:“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公主。”说着管云低下头:“公主都已经染了风寒了,又何必如此糟蹋自己呢,君上是个好人,君上喜欢公主娶公主,这是一件好事啊,公主为什么不选择了解了解君上呢?” 苏浅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弧度,随机散去,恢复那淡漠:“不要再对我说这些没用的东西了,你觉得为了利用我伤害我的亲人,而将我关在这个地方的人会是好人吗?” “君上是为了大家都能过上完全和平的生活……”管云弱弱的开口,这样的话这五天来她已经说过无数遍了,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无力,更没有自信,这一切的原因都在于她面对的梁国公主。 “世上哪有完全的和平,有欲望便有争斗,你觉得人可能没有欲望吗?”苏浅转头看着管云反问道:“而且七国统一了便真的好了吗?这个世界难道除了七国外就没其它国家了不成?别忘了,七国最北边还有国家,只不过一直被七国联合拦着过不来罢了,难道七国合一便不用再面对更遥远的国度吗?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真正的完全和平,说出这样的话,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苏浅深吸一口气:“还有,我已经说过了,不要再对我提起禹良,我和他没有丝毫关系,现在没有,将来也没有。” 空气有一丝凝固,正当管云以为苏浅不会再开口,想要再说些什么之时,苏浅的声音却是突然再次响起:“不,或许我说的不对,我和他并非没有关系,若是他敢利用我伤害我的亲人,那么我们就是仇人,而仇人之间能选择的也就只有一个,不是他死,便是我亡!” 管云猛的抬头,抬头看向苏浅的背影:“公主……” “不要再叫我公主了!我如今不是公主,只是被你们幽静的女人而已。”苏浅的眉头紧紧的皱起,转头看向远处,转眼间,她在这个地方已经五天了。 这五天,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恒儿的境况,更不知道秀儿究竟如何了,一切都在无知之中度过。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面对一些事情,而是不得不去猜测,结果还是一无所知的黑暗。 她,真的不想再黑暗,再一无所知了! 可事实上,她却一直都无力,无论是在随国还是在梁国,她明明一直想主动向命运出击的,可结果……结果她从不曾掌握过自己和身边人的命运! “咳咳咳……”喉咙又是一阵发痒,苏浅捂着嘴在喉咙里发音,听着像闷哼。 “公主,管云求求您了,您便回屋吧,您便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您的弟弟恒公子着想不是吗?”管云终于忍不住提及苏恒,提及她一直不愿提及的人物,为了同君上共同的梦想必须要牺牲一些人,而她们第一步准备牺牲的人正是苏恒,也就是公主的同胞弟弟。 “正是为了他着想,我才最好越来越恶化,我死了,也就什么都结束了。”苏浅嘴中虽然如此说着,可是她的眼神却并非如此,她的眼神随着她的言语越来越坚定,可这坚定中并没有死气,反倒是充满着有着活下去的信念。 她,还不能死!因为她还有重要的事情没做。 “求求您了,别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好吗?”管云眼圈却是不禁一红:“公主这样真的很让人心疼!” “心疼?”苏浅挑眉:“心疼你也不可能放我离开这里不是吗?” 管云咬住下唇,眉头深锁,就这么僵持许久,没有说话,而管云没有说话,苏浅面对如今的情况却也是懒得说,她知道,这个已经被禹良洗脑之人,除了时间慢慢潜移默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改变。 而她,自己的事情都管不过来,自然也是没办法帮管云改变什么。人的能力是有限的,特别对于她这个已经只剩下有限时间的人。 说来,她是真的很急,很急切的想要回去,可是…… “公主,不然您亲自出马劝说恒公子投降!只要恒公子投降,我相信君上绝对不会对恒公子不利的!”管云仿佛想到什么好办法一般,突然满脸欣喜的看向苏浅。 “咳咳咳……” 苏浅抬眸正视管云,她真不知道该说这个姑娘单纯还是复杂了,这样的话,稍微有些智商的人都绝不可能说出口,偏偏这个管云便说了,还说的这般理所当然。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般。 “你觉得可能吗?若是你,你会愿意将自己的命运,将自己国家和子民的命运交到一个你根本不信任的人手中吗?”苏浅平息了咳嗽,才对着管云反问道。 “君上他对贫民真的很好,他救了很多被战争牵扯的人,这些都是我亲眼看到的!”管云看着苏浅重复道:“我只是觉得,只是觉得公主会救梁国同禹国战争流离失所的百姓,便是一个好人,看过这些人受苦,应该会有同君上一样的想法……” 苏浅看着管云,她不知道禹良是从哪里找来这样一个姑娘的,她甚至不知道这个姑娘如此活着是幸福还是可悲。 如果一个人愿意,他可以完全给你看善良的一面,谁又能知道真实的面目,可偏偏这管云便信了,还信的这般天真,这真的是这世界上存在的人吗?还是……还是这一切也只是对她假装出来的单纯善良。 良久,直到良久,苏浅才转头不再看管云,管云是好是坏,是天真是能演戏对她来说都不重要,每个人都有自己存在的信念和目的,没有的人,便会空虚如同活着的僵尸,她只要坚持自己的方向坚定不移便好,若只是这一些话就动摇亦或者改变她,那她才是笨蛋了! “我永远不会同你们有同样的想法,每个国家有每个国家的规则和风俗,强制的想要让这些国家融合在一起,只会发生悲剧,而且,你们真的觉得你们是为了战争消失在做事吗?让七个国家融合在一起的第一步可便是战争!” “我不喜欢为了梦想而破坏别人梦想的人,你的君上现在也不过是说着冠冕堂皇的理由在一步步破灭别人的梦想。这样的人,我遇上只会给对方两个巴掌!”苏浅铿锵的说道! “破坏别人的梦想?”管云听着苏浅的话喃喃重复。 “人,只有有家,有国的时候才可以谈及梦想!破坏别人的国家不是破坏别人的梦想是破坏什么?” “啪啪啪……”突然传来一阵明亮的掌声,苏浅不禁愕然,而随着这掌声一起响起的竟是她想不到的一个熟悉的声音:“不愧是梁国公主,说出的话总是这么发人深省!” 苏浅微微一愣,随机惊喜的转头,出现在院子边上的的确是那张许久不见,惹人讨厌的笑脸:“文斐,你……咳咳咳……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我……”正当文斐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便见文斐不远处又出现两个身影,而其中一个更是一边向苏浅快速靠近,一边对文斐怒目相对:“不许伤害公主!”说着话,那人已经离苏浅很近,对着苏浅仿佛安抚一般:“公主,秀儿来救您了!” 真好,能再一次见到公主真好! 苏浅微微一怔,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秀儿防备文斐的模样,这……这演的究竟是哪一出,早知道,便不该为了不让她们担心隐瞒在随国的事情…… “来人哪!有刺客!”而不等苏浅反应过来,站在苏浅身旁的管云已经大声喊出。 一切,都乱透了,苏浅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期待来救的人出现,会出现那样的乌龙…… ―――――――――――――――――――――――――――――――――――――――――――――――――――――――――――――――――――――― 首先谢谢大家关心瑾瑾的身体,瑾瑾已经好多了,第二便是抱歉,似乎一直在抱歉我,文断的有些久,很多东西实在是不好衔接,所以写的很艰难,总觉得有些写不下去……昨天只写了一千字,今天总算码字两千,到三千字更新了! ------------ 第二十五章 :救人是个大乌龙 更新时间:2011-01-18 听到管云的喊声,苏浅赶忙转身快速用手捂住管云的嘴巴! 这个时候,绝不能出什么意外,她必须离开这个院子,既然知道禹良的目的了,梁国内的战事便是越早结束越好! 只是计划却是赶不上变化,她才捂上管云的嘴,远远的已经有人听到响动,当然这些都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最让她头疼的是秀儿的反应。 “袁大人,这文斐和禹王是一伙的,要救公主必须先将这个人除去。”秀儿看着跟在她身后不远的袁统领。 而做了一辈子梁宫护卫统领的人反应也是快,还不等苏浅开口阻止已经上千和文斐动起手来。 如果苏浅现在不是用手捂住管云的嘴巴,她说不定会懊恼的揉自己的额头,这都发生的都是什么事情? 不过,这个时候也的确不是想这些有的没有的时候。 “住手,通通都给我住手!”苏浅看着文斐险险的闪过袁统领的攻击,才反应过来要阻止两个人动手。 只是已经动手的事情,又如何可能按照她的话说停就停,即使两方都想停止,可在可能危及自己性命,对方可能不停止攻击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有人停下。 打斗这种事情,最是容易动上肝火,即使文斐一开始不想动手,只是几下紧紧威逼,也是开始动上了真功夫,这般一来,苏浅看着也只能剩下懊恼,却无法阻止两个人。 秀儿却是根本没有理解出苏浅的意思,却是在袁统领挡在文斐身前向苏浅走去,就在两人动手间到得苏浅身旁,听到苏浅的话不禁面露疑惑,随即变得坚定:“公主,您这是在说什么呢,我们快些离开这里吧,再不走恐怕就来不及了!” 听到秀儿的话,苏浅郁闷。 她怎么离开,看大水冲了龙王庙这样的情况,她难道就拍拍屁股走人? 况且,她手上现在还拿着一个人,只要她一松手,管云肯定会大喊,刚才管云的叫唤,便似乎引出一些动静,恐怕那些人很快就会来。 该死的,这一切怎么会变成这副乱样? “公主是不是不信秀儿,还在怪秀儿!”秀儿看苏浅皱起眉头,情绪不禁低落下来,连终于找到苏浅的欣喜也化为乌有。 是了,被她亲手送入禹良手中,即便公主再怎么宽宏大量,再怎么对她信任,这样的背叛,公主又怎么会再相信她。 秀儿咬住下唇,即使她心酸的快要哭出来,可她还是忍了下来,重新看着苏浅开口:“公主,就算秀儿求您了,秀儿求您最后相信一次秀儿,跟秀儿离开这里,这里虽然在梁城之内,可毕竟是禹良的据点,万一这里的人都出现,秀儿恐怕就无法带公主离开这里了。” 苏浅眉头皱的更紧,她不懂秀儿怎么能完全无视被捂住嘴巴的管云对她说这些话。 苏浅一走神,管云趁机推开苏浅:“来人,快来人,有刺客!” 苏浅懊恼的看向管云:“你给我闭嘴!” 见场面突然变化,秀儿才反应过来,竟是立刻从腰间拿出匕首来,看着管云将匕首拔出。 “你想做什么?”管云一惊,看着拿着匕首向自己走来的秀儿后退几步。 “杀了你!” “秀儿……”见秀儿拔出匕首,苏浅也跟着呆住,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秀儿这样的姑娘会有拔刀的那一日。 “这人就是禹王派来监视公主的吧,公主放心,秀儿杀了她,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说到这里秀儿的眼圈竟是一红:“真好,又见到公主了,只要将公主带离开这里,秀儿此生也就无憾了。” 说着话,竟是拿着匕首又上前一步,而后指着管云,便要刺下。 虽然感觉秀儿的情绪有些不大对劲,可看着秀儿要杀管云,苏浅还是忍不住开口:“住手!” “秀儿快住手!”苏浅对着秀儿快速重复道:“这个人并不坏,我们没必要取这人的性命!”我也不想看到你杀人。 这后半句话,苏浅并没有说出来,实在是秀儿在她心中也是个孩子,虽然身体之间看似年纪比她大,可实际年纪却是比她小的。况且秀儿还是她见过的,唯一一个在梁宫这样大的染缸都没被染上颜色的孩子,所以,所以她不希望秀儿因为她染上血的颜色。 秀儿听到苏浅的话,拿匕首的手不禁顿了顿,而就这片刻,管云却是伸手拽住秀儿拿匕首的手,一时间两个人竟是也为这匕首争起来。 苏浅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眉头浓锁。 这究竟都是什么和什么,她又做了什么? 她已经听到外面传来人呼喊的声音,她可以想见,想见下一刻,禹良安排的人就到的这里的情景,即使这院子里的人不多,可对于她们来说绝对不少,毕竟袁统领和文斐可是带着两个不会武功的拖油瓶。 更何况袁统领此刻还认为文斐是禹良的人。 该死,怎么就这么乱呢,不能这么乱下去了! 如此一想,苏浅牙尖一咬,也顾不得自己插进袁统领和文斐的打斗中会发生什么事情,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前,秀儿和管云之间毕竟不会决定她离开的结果,所以她必须阻止袁统领和文斐动手。 苏浅刚冲到一半,院子中禹良安排的防备的人冲进苏浅她们在的地方,只一瞬间,一群人便看清院中的情况,还不等苏浅思考反应,便见这些人直接向自己快步走来。 一时间,苏浅进退不得! 向袁统领和文斐走去,那方向正好是这院中护卫来的方向,就仿佛她向他们冲去一般。而不向袁统领和文斐方向去,那么一会来临的也只能是被抓的命运。 老天爷还真就是会捉弄人,给了她希望,却还同时和她开玩笑! 不过,什么事情不试试又怎么知道结果,一边是肯定死,一边是可能死,谁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刹那时间苏浅下定决心,继续向前! “袁统领,文斐,你们快住手,都是自己人,现在进来的才是禹良的人!” 苏浅一边走一边大声说道,之前不是她不想说,而是一切发生的太快,又有秀儿打岔,才会让她到现在才有开口的机会,只是她也不知道究竟来得及来不及。 苏浅懊恼的走近袁统领文斐,同时也离禹良用来控制她的人越来越近。 苏浅的话一出,袁统领一惊,看向文斐的眼中却还是有些迟疑。 “你究竟是来救公主的,还是来害公主的,若是救公主的,我们一二三喊停,对付现在进来的人!”文斐见袁统领眼中有迟疑快速开口道,同时眼角瞥向苏浅,便见这说话的片刻,苏浅已经被冲进院子中的人围在中间,这些人离他们咫尺距离,可偏偏如今动着手,无法去救苏浅。 却说苏浅一开口,禹良安排的人瞬间比之刚进院子加快速度向她逼近。 如此一来,本该苏浅走到文斐和袁统领身旁早一些的可能,瞬间被掐灭。 看着向自己快速逼近的人苏浅不禁咬住下唇,她实在是懊恼到不行,做古代人做久了竟是连运动神经都变差了,只是几步路而已,竟然比不上这些人,让这些人快她几步到她面前。 苏浅从快速向前,一下子改成快速后退,若说之前离袁统领和文斐近了一些,那么现在的距离是快速拉远。 该死的老天,你究竟要玩我到什么时候,究竟是想现在就玩死我还是想要怎么样,如果想现在玩死我,直接让我身上的病症一下子爆发就是了,又何必还拿这些东西来折磨我,难道你不知道,最让人痛恨的便是给人希望又让人绝望吗? 苏浅退着退着竟是又退到了石桌旁边,而退到这里也自然看到管云和秀儿,只是看到秀儿之时,她却是心中一惊。 只见秀儿右手正握着匕首,可左手臂不知怎么的竟是鲜血淋漓,那仿佛被樱花染红的衣袖,竟是刺目惊心,苏浅忍不住一怔,连后退都忘记,禹良院子中安排的人此刻也离苏浅只有一米之遥。 “你究竟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眼看着苏浅就要被人抓住,文斐忍不住再次喊道,该死的,早知道就让绿儿一起来,而不是自己先来了,如果让苏浅被抓回去,恐怕下次隐藏的地方就更加隐秘难寻了,而禹良离他的目的恐怕也就更近一步! 袁统领听到文斐的话,眉头紧皱,武功高强之人即使是在打斗之中也会眼观八方耳听六路,他自然也注意到苏浅如今快要被抓住的一幕,眼看着那些人越来越靠近苏浅,他终于对着文斐点了点头。 可是这两个人这会即使停下交手又如何,苏浅离那些人只有一米之遥,而再退的话,就是退到秀儿她们身边,退到平时住的屋子中,那时候才是真正的笼中之鸟。 更狂论,她倒退的速度根本比不上眼前逼上来的人。 老天,你真的就这么喜欢玩我吗? 苏浅一个踉跄坐倒在地! 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抓住,苏浅说不清心中什么滋味,只觉得烦躁,她不怪别人,只怪自己以前这么就不像表姐妹去学学什么柔道跆拳道,如此也就不会每一次都这样毫无反抗之力。 抓苏浅之人低手伸向她,手将将触及她的衣袖…… ------------ 第二十六章 :生活,还要继续 更新时间:2011-01-19 苏浅嘴角露出一抹苦涩,被这些人抓住,即便是文斐和袁统领在恐怕也没了作用。 就在苏浅失落之际,突然,那抓向苏浅之人被撞的一个踉跄,竟是撞到他身边的人身上。 苏浅一呆,不禁抬眸看去。 秀儿…… 只见秀儿拿着一把匕首挡在她身前,她看不到秀儿的表情,因为秀儿背对着她,可是她能看到秀儿那不断上下起伏喘息的背影。 秀儿应该还在同管云对抗才是,怎么可能这片刻就到她身前,对了,管云呢? 苏浅快速看向管云,便见管云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挡在她身前的秀儿。 “公主,你没事吧,放心,有秀儿在,秀儿会拼死保护你的!” 苏浅听到秀儿略微急促的声音,才重新看向秀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明明是那娇弱的身量,此刻看起来竟仿佛一座泰山般。 可这座泰山在滴血,她看到秀儿的手肘抬了抬,也同时看到了秀儿所站之处地面上那点点樱花。 还不等苏浅回答,那被撞开之人已经重新回到她们身前,而苏浅也瞬间看到那要抓她之人身上的殷红。 她一眼便看出这血不是对方的,因为这人根本没有伤口。 原来之前是秀儿救了她,秀儿一定是用带伤的手臂撞开那大汉,才会在那大汉衣衫上留下这么多血迹。 一定是是眼看着她就要被抓太过着急,才想也没想便撞上去的。 苏浅满心心疼。 却说那魁梧高大的身量仿佛棵大树,一下子将秀儿遮在阴暗处。而随着这个人出现,其他抓苏浅的人也跟着上前。 苏浅甚至能看到那瞬间秀儿的背影在微微颤抖,可是……可是秀儿还是坚定的站在她身前缓缓的将那只染上殷红的手张开,仿佛这样能更好的保护她一般。 苏浅的心一酸,仿佛是醋流过,满腔满腔的酸意。 够了,真的够了,秀儿,你做的很好了,我即便被抓走也不会有事,你走开吧…… 苏浅张了张嘴,话却噎在嗓子中,不知道为什么她竟又想起为了保护她和恒儿,被智泽杀死的徐嬷嬷,想到那满身腥红,血流淌一地的模样。 不要―― 苏浅看着那阴影笼罩的越来越深的秀儿的身体,想要站起身,却仿佛失去全身的力气,无法动弹。 苏浅不知道的是,秀儿看着一步步接近自己的大汉,脸上是何种表情,不,应该说她根本不可能想象到秀儿脸上的表情,因为任何人都不会想象到。 秀儿脸上是满足的微笑,这微笑甚至让走向他的大汉心惊,就是脚步也跟着迟疑。 秀儿紧紧手中的匕首,心,沉静沉静的。 她这一辈子都没像这一刻这么沉静这么满足过,她无数次想象自己可能走到的终点,也无数次想到自己走错那一步可能再也无法靠近自己喜欢的公主,可如果今日这一步是终点,她,心满意足! 最绚烂的樱花绽放,在苏浅眼前。 苏浅的眼睛模糊,明明是想那么清楚的看清秀儿,可她的眼睛就是模糊了,她没看清秀儿是如何倒下的,只茫然的用手去接,接到满手温热,然后是那柔软的身体。 “秀儿――”苏浅大喊,可惜,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苏浅抱紧秀儿,温热的血还在流淌,染红她们的衣衫,可她怀中的秀儿,却已经毫无声息,唯有那和她伤痛形成对比的满足笑容还挂在她清秀的脸上。 古怪的,那些大汉竟没有再上前,可是这些已经和她无关。 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想,不想想梁国未来会如何,也不想想自己的命运将会如何,甚至,甚至不想想如何才能更好的保护恒儿。 她的心,苦涩的好像干涸的大地,细细的裂痕从徐嬷嬷死开始便存在,而现在……裂的更大了。 她满身冰凉,感觉不到丝毫温度。这天,这地,这世界,离她明明那么远,可偏偏又那么近。 她只是个不知怎么游离到这个世界的魂魄而已,她只是个想当个保护弟弟的姐姐而已,可为什么,为什么却一次次害的身边的人受累。 在她想来,这么多认识的人中,即便是死,也只有自己可能最早死,这破败的身体她已经感觉到一丝丝的虚弱下去,可是如今,她这个短命之人却又连累了一个人。 “公主,这个人该如何处置?”突然,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抬眸,才发现好多人站在她身前,除了文斐,袁统领,绿儿和恒儿竟不知什么时候也出现在这个小小的院子中,一时间不大的地方竟是更加狭隘了。 问话的是文斐,恒儿虽然也在,可他的眼睛却是紧紧的盯着袁统领,虽然中间也有担心的看向苏浅,可他似乎更担心袁统领。 人? 苏浅疑惑,顺着文斐的眼光看去,便见管云被两个护卫死死的捉住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其实公主本该被抓住了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在秀儿出事后,这个女子竟拦在了公主身前,也因为这样,我们才赶得及救公主。”文斐见苏浅看向管云,对着苏浅解释之所以会询问的原因。 听到秀儿两字,苏浅的鼻子一酸,眼睛又变得模糊起来,好一会,她的声音才幽幽的响起:“秀儿的手是怎么受伤的?” 站在苏浅身旁的人都是一呆,没想到苏浅竟是问这样的问题。 “还不快回答,公主在问你话呢!”却是文斐最快反应过来,知道苏浅是在问管云。 管云一愣,才反应过来开口:“在听到公主说文斐公子是自己人时,这姑娘不知道为什么愣了一下,刺我的匕首也没了力气,我没控制住,便伤了这姑娘。” “公主要如何处置管云,管云都没有怨言,毕竟是管云伤了这姑娘。”管云说着低下头。 苏浅却没有听到管云后面说的话,她低下眼,她终于知道秀儿见到她时说的怪异的话语的含义了。 真好,又见到公主了,只要将公主带离这里,秀儿此生也就无憾了…… 苏浅不禁用手捂住嘴,无声的哽咽。 是她啊,其实是她让秀儿丢了性命的,秀儿在一开始恐怕就没想活着继续在她身边,而对文斐误会造成的错误,恐怕让这孩子认为她再也不可能信任她,让她在自己身边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傻,不在她身边又如何,她只不过是个笨蛋主子,老是害得身边之人受累的人罢了。 突然,一只手摁在苏浅的肩膀上,苏浅抬头,便见绿儿站在她的身旁,静静的看着她,也看着她怀中的秀儿。 “对不起!”苏浅咬住下唇,才能不让哽咽声漏出。 绿儿蹲下身子,看着秀儿安详带笑的脸:“这不是你的错,这是秀儿自己选的路。我们该尊重她。” 绿儿的声音微微颤抖。 “绿儿,我不想再有人死了,不想身边再有人死了,真的不想了……”苏浅看着绿儿,突然痛哭失声! 绿儿只是轻轻的抱住苏浅,轻轻的抱住两个人,轻轻的拍着,轻轻的跟着哭泣…… 因为秀儿的死,苏浅的身体似乎更差了,本在禹良关她的地方就不断咳嗽,而现在更是虚弱的要人扶着才能出去走动。 不过似乎也因为察觉到自己身体上的问题,苏浅变得对梁国的局势更加在意,以往还能做到一旁旁观恒儿对梁国之事的安排,现在却是坚定的将一切揽到自己手上。 所有人都劝说她好好休息,可苏浅却是不让她管,便连宫中特地给她配出来的汤药都不喝了。 所有人没有办法,只能依着苏浅来。 当然,这也是因为大家知道苏浅的心,她,已经没有太多日子了。 所以,所以必须抓紧时间,帮恒儿扫除多一些的障碍,至少能在她离开后,更容易生存下去。 “咳咳咳……绿儿,封地的军队到梁城了吗?”苏浅一边咳嗽,一边略微喘息的对着绿儿问道。 因为苏浅需要人照顾,而她们又不信别人,最终照顾苏浅的事情还是到了绿儿身上。 绿儿将御医配置的汤药递到苏浅跟前:“公主先将这汤药喝了,我再告诉你。” 苏浅微微蹙眉,那刺鼻的药味让她闻到便想要吐:“我的身体已经好多了,这东西也没什么用,还是别让我再喝了。” “这可不行。”绿儿依旧递着汤药:“公子交代了,公主不喝药,那公主要知道的事情,允许我不禀告公主。” 苏浅眉头紧锁的看着眼前的药,仿佛在她面前的不是对她身体有好处的良药,而是她仇人给的毒药一般。 “公主不喝药身子又怎么能好呢,若是秀儿地下有知,恐怕要内疚了,因为她的死,让公主的身体突然就这么虚弱下来……” “别说了,我喝!”苏浅快速的将药接过,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而后将药碗放到石桌上。 两个人都是一阵沉默,秀儿是个仿佛是个禁忌,虽然绿儿这般随意的开口,可苏浅知道,秀儿的死在她们心中是一样的,都是一个大大的伤疤。 不,或许在绿儿心中更加疼痛。 秀儿毕竟是她唯一的亲人。 “封地的军队明天便能到梁城了。”沉默了许久,绿儿才先开口回答苏浅之前的问题。 “明天就到了么?”苏浅喃喃着:“到了好,到了至少能摆脱许多压力,到时候才是真正的决战开始。” “对了,恒儿人呢?”苏浅看向绿儿问道,自从她回到梁宫,恒儿大部分时间都陪着她,仿佛担心她再次消失一般。 而每天这个时候照理说都是在的,今天却意外的竟是不在。 “据说是去见袁统领了。”绿儿对着苏浅答道,只是说话间眼神闪了闪。 也不知道那袁统领为何一意求见公主,而公子也奇怪,竟是一直拦着不让见公主,只是这样的事情,却不好同公主说,毕竟公主的身体…… “见袁统领?”苏浅皱眉,她似乎忘了什么事情,对了,她想起来自己忘记什么事情了。 袁统领一直是保护梁王的人,照理说这会应该呆在梁王身边才是,怎么突然就出现在这里,还一个劲的想见她? 难道……难道梁王出事了? 苏浅心中一紧:“绿儿,扶我去见袁统领。” ------------ 第二十七章 :所有人隐瞒的秘密 更新时间:2011-01-23 袁统领住的地方比较特别,不,或者不该说是住,更该说是被监视被关着。 本来作为男子,即使是一个六旬的老者,住的地方也不该是梁宫之内,可偏偏苏恒便是将袁统领安排在梁宫之内,不仅仅是梁宫之内,更是庆年殿旁的一座小偏殿。 于此同时还派了许多人守着,所有人都不明白苏恒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毕竟是苏恒下的命令,所有人只有一个选择,那便是听从命令。 只是今日有些特殊,以往守着的护卫今日似乎都刻意的离这偏殿远了一些。 “公子终于肯见老夫了。”袁统领看着走进屋子的苏恒开口,只是身子依旧泰然自若的坐着,并没有站起来,这模样可以说是对苏恒十分无理。 苏恒看着袁统领眼睛微微眯了眯,却对此并不置一词:“不要威胁我,即便你是我师傅,若是惹恼了我,我也会要你的性命!” 苏恒的声音很冷,冷的如同寒霜,一旁跟着的段护卫眉头皱了皱,却没有说什么。 “公子要老夫的命再简单不过,只是公主已经见到过老夫,必会问起老夫,公子觉得到时候又该如何交代呢。”袁统领看着苏恒一字一句的说着,他并不想这样的对话,也不想用这样的态度对苏恒,只是苏恒要杀梁王,如今梁王陷入禹国之人手中,也不愿意去救,他不得不采取如此态度。 “我只要告诉我姐你走了就可以了。”苏恒瞳孔微微缩了缩,看着袁统领说道。 “公子应该知道公主是聪明人,定也查过君上离开梁宫的事情,知道老夫是跟着君上离开梁宫了的,如今回来自然会与君上离开有关,公子觉得以公主的智慧会察觉不到这中间的问题吗?”袁统领仿佛一点也不担心的对着苏恒开口,可事实上他手心却是难得的出了一丝汗意。 就如同苏恒担心苏浅知道自己并非她的亲弟弟一般,事实上袁统领也不敢说出苏浅已经知道这件事情,因为他实在不确定这一切捅出去的结果会是什么,更何况如今这梁国的权利掌握在苏恒的手中,以他了解的苏恒的偏激,这件事情揭穿了对谁也不好。 秘密,只有它还是秘密的时候才有用处,一旦秘密不再是秘密,它极有可能变为灾难。 苏恒的脸色沉下。 “公子应该知道,老夫并不想为难公子,毕竟将君上从禹国之人手中救出对公子也有好处,如此一来秦家和刘家也就没了君上的借口攻击公子,攻打梁城。”说道这里袁统领微微一顿,撇了一眼苏恒的表情,见苏恒虽然满脸不悦,却有在听才继续开口:“如此公子也能保护公主平安不是吗?” “这天下,即便将来不是公子的,也绝对会是公主的,毕竟公主是君上唯一的骨血,公子难道不想帮公主守住她的东西吗?” “虽然姐姐没说,但是我知道,姐姐并不喜欢成为一个国家的主人,所以你对我说这些并没有用。”苏恒看着袁统领说着微微一顿:“想我救梁王也并非不可能,只是我救下梁王也可能马上杀死他,袁统领觉得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吗?” 袁统领眉头一皱,明显没想到苏恒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该知道,我想让我身世的事情成为永远的秘密,而梁王回来就可能泄露我的身世,你觉得我可能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吗?”苏恒看着袁统领缓缓的继续说着:“师傅,我已经不是三年前的我了,别将我当成不知事事的孩子。” 袁统领的脸沉下,眉头紧锁起。 家国天下。 这是给他的一个选择题,是的,苏恒给他的选择题,一个是救下梁王,让禹国无法再利用梁王,但是苏恒可能杀死梁王,另一个则是苏恒什么也不做。 袁统领的呼吸变得沉重。 这不是他愿意选择的,忠君的思想让他无法选择,可为了忠君,难道让他眼睁睁看着梁国灭亡,而且让灭亡的原因成为梁王私自离开梁国导致被禹国之人监禁这样的事情吗? “怎么样师傅,因为你曾在所有人都不愿和我沾染上任何关系的时候收我为徒,所以我最后叫你一声师傅,你的选择是什么呢?”苏恒看着袁统领脸上露出笑容,这笑容阴冷阴冷的,同苏浅面前那个温和不太会说话的孩子完全不一样。 这是一个从不出现在苏浅面前的苏恒。 “公主……公主您怎么来了?”正当苏恒等着答案,便听殿外传来护卫惊讶的声音。 苏恒眉头一皱,难道谁将他来此的消息告诉姐姐了? 心中阴沉一闪而过,瞥了一眼段护卫,却是立刻换上了笑容,向外走去,一旁本是坐着的袁统领也跟着立刻站起,几个人都迎向门口。 苏浅靠着绿儿的搀扶一步步的向偏殿走去,那些护卫见到她立刻大声说话的反应让她不经意间皱了皱眉,但是却没有说什么,依旧一副温和微笑的模样。 血脉之源,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只是虽然不重要,可她不能确定对别人来说是怎么样的,也因为这样,她的心才更加不安,在从哀伤中醒来,想起袁统领回来这件事情,立刻从自己的宫殿赶过来。 袁统领毕竟是苏恒的师傅,如同苏恒担心袁统领将他的身世告诉苏浅一般,这件事情,苏浅自然也担心。 所以感觉到一丝怪异不仅没让她迟疑进这偏殿,反而迈的步子更急了。 一走进偏殿,便见苏恒袁统领一起迎接上来。 苏浅微微一愣,心微微一沉。 “姐,你的身体不好,呆在庆年殿休息便好,怎么就出来了,太医可是说了,你的身体必须休养,才能变好。”还不等苏浅多想什么,苏恒担心关心的声音便响起。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这样的声音,苏浅的心便安了下来,也不再多想苏恒在这里做什么,袁统领有没有告诉苏恒她并非苏恒亲姐姐的事情,弟弟的一句问候,有时候比蜜糖还让人松心。 “我自己知道,我的身体再怎么休养也就是这个样子了,所以更要趁着现在多走动走动,说不定一多走动,便变好了。”苏浅看着苏恒浅浅的笑着说道,这话听在苏浅身边的四人耳中,却是让四人的心都微微一沉。 梁国的未来究竟会走向哪里,如果没有了公主,这个国家,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见四个人都沉默不说话,苏浅露出一个温和安抚的笑容:“你们一个个的这都是什么表情,你们放心好了,我没事的,只是身子虚弱一些而已。” 苏浅说着,笑着,真的只是虚弱吗?这只不过是欺骗别人的说法,不,不是,这只不过是她欺骗苏恒他们,自己并不知道事实而已。 即使是护卫宫女小声的议论,她还是知道,苏恒在梁城贴了榜,找寻能治她的病的人。 她的时间,真的是越来越少了。 “公主说的是,公主只是身子虚弱一些而已,不过既然是虚弱,自然不能这么站着,还是赶紧进屋坐下吧。”绿儿见其它人听了苏浅的话都不接口,赶忙上前接话。 说着扶着苏浅向殿内走去,直到扶着苏浅坐下,才走到苏浅身后站着。 苏浅抬头看向苏恒段护卫和袁统领。 “没想到你们都在这个地方,其实我过来就是想问袁统领一件事情。”苏浅说话直接单刀直入,她并不想让苏恒因为她的吞吐而怀疑什么,既然如此,直接开口说白所有事情,反而更好,多说有时候也是一种隐瞒的手段。 人的注意力是有限的,当你将明面的事情提升,这藏在明面之下的东西,也许就能隐瞒过去。 听到苏浅的问话,苏恒三人不禁互相看了一眼。 “公主要问老臣何事,只要老臣知道的定不隐瞒。”毕竟是被苏浅点名问起,袁统领也就只能上前一步答话。 “不用紧张,我听说袁统领是跟着父王离开了的,既然袁统领回来了,那父王呢?”苏浅看着袁统领明知故问道:“只要父王回来了,这场不义之战也就没有了理由可以结束,梁国的百姓也就能过上平稳一些的日子了。” 苏浅这问话可谓是一语双关,一是问袁统领出了什么事情了,二却也是在劝袁统领,希望袁统领帮她一起劝说梁王不要再在意血缘关系。 袁统领听到苏浅的问话却是底下头,突然对着苏浅跪下。 没有反应过来的苏浅不禁微微一愣。 而站在苏浅身旁的苏恒却是眼睛眯起,看着袁统领满眼的不善! 即使感觉到苏恒不善的视线,袁统领也毫不在意,这个时候是说梁王出事的最好时机,也许,他也许能将一切引导离开他最不向见到的方向,即使他知道那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袁统领抬头看向苏浅:“求公主救救君上!” 苏浅疑惑:“袁统领这话从何而来,父王不是自己出去游玩了吗?” “君上的确是自己出去游玩了,只是在途中却被禹国之人控制了,还望公主派人救君上!”袁统领说着抬头看向苏浅。 ―――――――――――――――――――――――――――――――――――――――――――――――――――――――――――――――――――――― 才看到保镖护卫催更,不好意思,我会尽量保持更新的,因为临近过年了,所以有许多事情要忙碌…… ------------ 第二十八章 :最后一日安稳 更新时间:2011-01-25 “什么!父王出了如此重大的事情,袁统领为何你不早说?”苏浅快速的问道,她是真的紧张,梁王虽然注重血缘,可对方也是确确实实的对她好的人。 苏浅的人生很简单,谁对她好,她便也想对谁好,只要那人不伤害到她最在意的恒儿。 苏浅说着秀眉蹙起,这事情发生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今秦家刘家合起来攻击梁城,梁城又如何能抽出精力救梁王。 可若让她为此不救梁王,她绝做不到,这该如何是好! “公主深陷囫囵,微臣又如何敢再添事端,况且禹良利用君上整合秦家刘家攻击梁城,微臣确定他们暂时都不会对君上动手。”袁统领看着苏浅说着,眼角却瞥向苏恒,不用明说,也知道他是在观察苏恒的表情,他要看看苏恒的反应,才好确定后面究竟该如何继续。 只是这一瞥却正好同苏恒阴霾的眼神对上,袁统领心中一沉,看来他是触到苏恒的底线了。 “好了,这件事情必须及早解决,如今同秦家刘家决战在即,这中间绝不能出任何问题,但也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让父王出事,所以……”苏浅却不知道袁统领和他身后苏恒之前的变化,顾自开口道:“袁统领!” “微臣在!” “救父王的事情还是只能交给你,但是我会让恒儿派人给你,至于情报的事情,你可以直接找绿儿,相信绿儿应该很快便能将禹国困住父王的地方找到。”苏浅说着话,表情变得越加严肃:“接下来的一切,都看袁统领的了,希望袁统领不要让我失望!” “公主放心,微臣绝不让公主失望!”袁统领看着苏浅重重的应道。 听到袁统领的应话,苏浅才露出一丝丝满意的笑容。 如此一来这件事情也就算是解决了,虽然不能确定结果能不能救出,可如今也只能如此行事了,整个梁城如今都面临着可能消失的情况,她实在也抽不出再多的精力顾及其它事情。 对了,还有恒儿,自从她回来之后恒儿一直很是奇怪,让她有很多的猜测,甚至认为恒儿已经知道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事实,可偏偏恒儿对她的态度还是像以往一样,甚至更好了,这反倒让她看不出来什么了,也许……也许是她多心了,恒儿只是太怕失去她了! 毕竟……她的身体…… 谁也不知道明天究竟会怎么样,不知道她的身体会不会恶化,也不知道绿儿说的明日封地的增援会不会到,更不知道封地的增援可以不可以创造他们的胜利。 梁国的局势发生到如今的地步,已经不是她能插手的了,她虽然可以管一些东西,调和掌管战争的人,可若是让她去插手战争指挥什么的,她知道,这只会越来越乱,到得明天,便是将命运交予人手的时候。 “恒儿,我们好久没在一起逛逛了,今天陪姐姐去御花园逛逛如何?”苏浅突然抬头看向苏恒,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和恒儿好好的像平凡姐弟一样生活相处,即使只是瞬间片刻,在同秦家刘家决战之前。 苏恒微微一愣,见苏浅十分认真的看着自己,才微微迟疑的开口:“姐姐的身体不好,太医说姐姐要多休养才能变好,不若等姐姐身体好了,恒儿再陪姐姐去御花园逛逛如何?” 听到苏恒关心的言语,苏浅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这个孩子……这个孩子还是像以前一样关心她没有改变呢。 只是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再清楚不过,错过了这一次,她也许就没有再同苏恒逛这御花园的机会,所以虽是一时意起,她也决定一定要逛上一逛:“恒儿不用担心我的身体,我这身体会这般虚弱,便是走动的太少了,说不定这样和恒儿逛逛御花园,它自己就好了。” 听到苏浅的话,屋内的所有人都不禁沉默。 苏浅的病情并不是秘密,太医的判论更不是秘密,苏浅的身体会如此之虚,哪里是走动太少了,分明是身体受了太多次伤害,又被一种奇怪的毒腐蚀,以至于身体快崩溃了,而一旦身体崩溃,苏浅迎接的必是死亡。 也就是说,苏浅的生命,已经不久了! “你们这几个人怎么了,都说了陪我去御花园逛逛,还一个个的愣着不走动,在秦家和刘家攻来之前,稍稍放松一下对面对他们的攻击可是有好处的,这叫松弛有道。”见几个人都沉默,苏浅装出轻松的模样开口道。 她知道大家都了解她的身体状况,可就是因为这样,她更想装作不知道,她不想沉浸在快要面临死亡的悲哀中。 她,苏浅,希望所有人看到的她的最后一刻是坚强快乐的。希望恒儿的记忆中,她的姐姐最后一段时间是和他一起的,是幸福的。 “恩,我陪姐姐去逛御花园。”听到苏浅的话,苏恒才仿佛缓过神来,只是眼底却是抹不去的那一抹悲伤,这悲伤让他面对袁统领的阴霾尽去。 梁王救回来了又如何,到时候,到时候恐怕姐姐都不在了,这样,为了隐瞒那个秘密费尽心机杀梁王又哪里值得。有想方设法害人的时间,还不如好好的陪在姐姐身边,陪姐姐过完每一天她想过的。 天,很清,蔚蓝蔚蓝的,没有云层覆盖,却也意外的没有太阳,明亮一片,不刺眼,却偏偏让人开朗不起来。 这个时节其实并不适合出来逛御花园,寒冷的空气,看不到绿叶红花,有的是只是一片素色。 苏浅却仿佛根本感觉不到一般,任苏恒扶着,看着满园的零落还满脸的笑容。 “恒儿,你知道吗?冬天其实是最坚强的一个季节,承受着所有人的厌恶和万物的衰败,可即使如此它还是会今年离开明天回来,同时它也是最光明的一个季节,因为它来了,也代表着春天不远了。”苏浅笑着对苏恒说道,而她的话也并非只是对苏恒说,还是对他们身后跟着的绿儿和段护卫说。 大家都太沉默了,即使这个季节是素色的季节,是冷色调的季节,她也不想让这沉默中蕴藏悲伤,让这冬更冷。 人,只有希望着,才能更加努力奋斗,若是一直这般沉默,那又如何挡得住秦家和刘家。 “姐姐还是这么会从事物中发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若是能一直和姐姐这样随意的游玩,听姐姐说自己想的东西就好了。”苏恒看着一片素装的御花园对着苏浅说道。 “笨蛋,就因为少,才能说出一些不一样的话,若是一直这样逛的话,谁还能想的到那么多。”苏浅伸手弹了一下苏恒的额角,笑着说道,笑容间有一丝满足,又有一丝惆怅。 转眼间,恒儿竟变得这般高了,她竟是要抬手才能弹到恒儿的额头了,时间……过的真快呢。 记得第一次见到恒儿,恒儿是那般瘦小瘦小的,一切,一切真的都变化了。 “可是我就想和姐姐这样幸福的生活下去啊!”苏恒看着苏浅认真的说道,即便是到了现在,已经有了无可推卸的责任,他还是希望有那么一日,他们可以像平凡的姐弟一样,不用面临危险,很平静的一起生活。 可是……这样的机会再也不会有了吧! 苏恒的心中一酸,眼角一丝湿润,他赶忙转头。 苏浅将一切看在眼里,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看向御花园中的风景。 不知道谁在御花园这样的地方种了柳树,只见光秃秃的柳枝随着北风飘在空中,那光景仿佛要离开枝干一般。 “恒儿,我很久以前就想和你一起在梁宫的御花园逛逛呢,只可惜一直都没有机会。”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那光秃秃的柳枝,心突然就酸涩起来,她很想开心的,特别在这个时候,可就是开心不起来。若不能让心像脸上表现的那般欢快怎么办? “我也想,只是时间似乎都太匆忙,小的时候没机会,稍稍大一些了,又整日因为国夫人和刘夫人不得安生。”苏恒跟着感叹,只是他并没有注意苏浅看向柳条的眼神。 绿儿段护卫静静的跟在苏恒苏浅身后走着,两人沉默着,他们是看着苏恒苏浅一路走过来的人,从低谷到的如今,那一步步的艰辛和艰难,他们是最清楚不过的。 可越是清楚,也便越是酸涩。 世界太小,一丝自己的空间都不愿意给这对姐弟。 北风呼呼的吹着,吹的苏浅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可她的手握在苏恒手上却是紧紧的,即便几个人说要回庆年殿,她也不肯,她笑的很甜,像腊月寒冬里的梅花,不耀眼,却让人忍不住想靠近,想说些什么…… 今天即将过去……明天……明天等待他们的又会是什么? ------------ 第二十九章 :“敌袭” 更新时间:2011-01-26 “公子……公子不好了!星城被破,秦家刘家联合的军队很快就要兵临城下了!”正当苏浅让苏恒扶着自己坐到御花园的望月亭中,便听焦急的呼喊声从远到近。 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沉。 该来的,还是来了。 “段护卫,你快速派探马看看秦家刘家的军队何时会到梁城城下。”没等传讯的人靠近,苏浅比苏恒先一步反应,快速的看向段护卫说道。 “是,公主!”段护卫应了一声便快速转身离开。 而苏浅也没有因为段护卫的应声停顿,一说完便转头看向绿儿:“绿儿你让探子看看封地的军队何时能到梁城,至于恒儿,你立刻去集结军队,虽然说梁城的军官应该都能相信,可是禹良都能混进城中,还能在城中呆那般久不让人发现,这中间不可能一点问题都没有,你要确信掌控所有军队力量。” “是,公主!(姐姐!)”绿儿恒儿同时应完声,便转身各自离开。一时之间,这小小的亭子只剩下苏浅一个人。 所有人都忘了苏浅身子虚弱,根本不能独自离开御花园回到庆年殿的事情。因为谁也没想到星城这么快就被破了,封地援军还没到,突如其来的噩耗,就仿佛敲响的丧命钟。 “绿儿,现在是几更天了?”苏浅又一次对着守在床边的绿儿开口询问,自从绿儿回到庆年殿,苏浅每隔一段时间便会询问一次时间。 并非她不疼惜绿儿,这般三更半夜的还折腾绿儿,只是她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强烈的不安着,或者不该说不知道为什么不安着,应该说无论是谁处于这种随时都可能遇到敌袭,随时都可能城毁人亡的环境,都会出现这种不能入睡的情况,特别是第一次。 “已经三更天了,公主。”绿儿一旁用针挑了挑灯线,随着她的动作,屋内的光线又变得明亮起来。 “才三更吗?今天的时间过的真慢。”苏浅忍不住重新坐起身子来:“也不知道恒儿他们现在睡了没。” “公主还在担心吗?这个时间应该不会有人攻城了,公主你便先休息吧,若真是出什么问题,绿儿一定第一时间叫醒你。”绿儿走到苏浅的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的苏浅说道。 看着绿儿认真的眼神,苏浅不禁就着被窝坐起,将枕头垫在身后靠坐着:“这个时间才是最让人担心的时间。” “担心的时间?公主?”绿儿不解的看向苏浅,这个时间大多人都应该睡了吧,既然大家都睡了,又何来让人担心的。 “是啊,担心的时间,因为这个时间是人一天最疲劳的时间,这一点想来敌人也知道,万一他们一鼓作气趁这个时间敌袭,梁城恐怕要吃亏。”苏浅皱着眉头说着,她并不想往坏处想,可身为上位者,不,应该说身为肩负着千千万万人性命的人,必须将一切都考虑周整。 听到苏浅的话,绿儿一呆,她并非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她相信自己的掌控信息的能力,所以才会因为没接到类似的消息而没有多想而已。 看着苏浅揪紧的眉头,绿儿不禁轻叹一口气:“公主便不能让自己好好休息一番吗?这些事情有公子和段护卫想就好,公主的身子虚弱,好好休养才是公主更该做的。” “额……我就是个劳碌命,不让我想的话,我反而更不安心。”苏浅紧紧身上的被子,她就是个完美主义,想将一切都照顾好,即使知道很多事情是照顾不来的,她也不可能一辈子照顾着身旁的人,可她就是想在她还在的时候,将难的事情都做好,留给身边人简单的。 她明明知道这样的认知是错误的,困难都会重新产生,她这样拼命,也许会让身边的人在以后遇到困难的时候更加危急,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旁观休息。 “公主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们一次呢……”听到苏浅的回答,绿儿终于开口问道,这个问题她已经忍了很久很久,在看到苏浅对苏恒做事情的态度之时,便想询问,只是又觉得不好询问。 苏浅一怔,不能相信? 是不能相信吗? 不,恐怕不能单纯的说是不能相信,除了不能相信外,或许是她想在这个世界的人的心中更多的留存些什么。 “我就是闲不住而已,绿儿,你能不能再派人去城门前打探打探,最后一次,这次打探完,我便休息。”苏浅看着绿儿认真的说道。 面对苏浅认真的表情,绿儿微微无奈:“我若是不派人去,公主是不是这一晚上都不睡了?” 苏浅微微赧然。 绿儿重重的叹一口气:“我也是劳碌命。”说着话,绿儿转身向外走去,吱呀――绿儿将门打开,只是还没完全开开,便见一个身影快速冲上前来:“不好了,不好了绿儿姑娘,有敌人出现在东城门袭城!” “什么!”还不等绿儿回答,苏浅已经快速从床上下来,身上一身深衣,不及穿什么外套,便横冲着踉跄到绿儿身旁:“绿儿,快,我们去东城门!” 绿儿听到苏浅的声音,便见自己身前的探子一脸震惊,赶忙回头看向苏浅,一见苏浅的衣着,瞬间将房门重新紧闭。 梁城东城门前,智泽领着先行的几千人马停在城门之前,他已经同城门之上的人交涉过多次,可是这掌管城门之人却是任他好说歹说便是拒绝他们入城。 ――――――――――――――――――――――――――――――――――――――――――――――――――――――――――――――――――――――――――――――――- 叹气,这一章想写上三千字的,可是写到这里,却是无论如何都接不下去了,抓狂,抓狂! ------------ 第三十章 :战争!!! 更新时间:2011-01-29 苏浅领着绿儿到得东城门前,当看清城下领头之人的面目之时,却是瞬间愣住。 她想过无数次再遇上智泽的场面,却没想到在徐嬷嬷死后再次相遇,竟会是这样城上城下敌对的场面。 “公主来的正好,此人自称是封地来的援军,让我们开城门迎入,末将实在不敢擅作主张,还望公主明示。”一见苏浅出现在东城门上,那守城将领一脸的苦茶色立刻变成惊喜,并快速的看着苏浅问道。 苏浅一愣,眨巴了好几下眼睛依旧反应不过来守城将领的话,智泽……封地援军? 智泽见到在城楼之上突然出现的苏浅,满脸的复杂,一双手紧紧攥着手中的马缰,许是勒的太紧,马不觉得踏蹄动弹。 “将军,后面探马传信,秦家刘家联军前锋正快速向此靠近。”不等智泽想出自己该如何同苏浅说第一句话,便听身后传报官向他大声报告。 智泽微微一愣,随即松一口气,立刻扯紧马缰让马掉头:“调转队伍,立刻准备迎敌。” 不可否认,即使想了很多遍再次见公主的场面,他还是没有想好该如何面对公主,那个虽然负了他,却一心救他的公主,在他做了那么残忍,当着她的面将照顾她长大的嬷嬷活活刺死之后。有可能会原谅他吗? “是!”听到智泽的命令,他身旁的军官大声应道,三四千人的队伍竟是如同翻转的浪涛随即转身迎向另一个方向。 苏浅反应过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个场面,她张了张嘴,想要唤智泽,却最终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只看着智泽的背景越来越远…… 这样……这样或许是最好的吧…… 这想法消失在血雨之中,消失在智泽同秦家刘家联军前锋抗战之中,她第一次真实的见到战争的可怕,见到两军冲锋之间全部夹杂在一起的可怕,见识到一个人临死之前狠狠的抱住另一个人,只因为死也要带走一个生命。 “快……快派兵出城增援!”苏浅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喊出这一句的,只知道自己刚说出这一句,便听到绿儿的声音在她身旁响起。 “公主,这会两军正在作战,开城门只会对梁城不利,万一让敌军渗进来,梁城就危急了!所以现在绝不能开城门,我们只能看着!” 苏浅的身子一软,绿儿赶紧用力扶着:“公主,这便是战争,残忍的战争,死人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即使鲜血染红着残肢飞跃,我们能做的只是看着,一丝的错误决定,等待的是全城的惨剧。” “我……”我不知道,也许,也许我知道的话真的会让恒儿将梁城让出…… 不,苏浅猛的摇头,我怎么会这么想,将梁城让出真的便是最好的结果吗?那样,依旧会有人死,而且会死很多,很多很多将性命托付与她和恒儿的人。 战争,本就没有正义什么可言,人,活着唯一可以想的,或许也就只有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保护自己喜欢的家,便是为了这些她才努力至今不是吗? 所以,即使看到再残忍的画面,她也要继续看着,因为她不仅仅是苏浅,也是恒儿的姐姐,是这个国家的公主! 这一夜,苏浅将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一切如何发生,看着战争如何让人死亡…… 这一夜,相隔一年不曾见面的人重新相遇,这一夜,秦家刘家联军联合攻打梁城,这一夜之后,发生了太多太多事情。 阴沉沉的天,飘起鹅毛大雪,不知道是想淹没战场,还是想淹没同处于一片天空下,却平静的毫无波澜的随城。 即使已经同随王化解了所有过去的误解,随博文依旧习惯住在自己原来住的府邸。 拿随媚儿的话来说,便是这个地方有苏浅的味道,苏浅曾经来过这里。不过每次随博文听到这样的话都是面无表情的赶自己这唯一的亲妹妹离开,回宫。 “在看什么呢?”院子中,突然响起随媚儿的声音,随着她的声音便见她一把从随博文手中抢过随博文手中的密信。 “快将信还给我!”随博文眼看着自己手中一空,不禁快速站起伸手,随媚儿一个闪身闪到一旁,将信放到眼前。 “没想到苏浅的弟弟还不错嘛,竟然挡住了秦家刘家半夜的偷袭,不过……苏浅的身体还是恶化了吗?似乎比想象的严重,竟然在这个战争的时候还在全城粘贴悬赏名医。”随媚儿看着信说完却是抬头看向随博文:“不想去见她最后一面吗?” “你知道,我救不了她。”听到随媚儿的问话,本想抢回信的随博文突然变得沉默安静,他想见那个他深爱的人,可他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心爱之人一点点的枯萎,若是让他看着心爱之人一点点的消失,他宁愿在远方听到最后的消息,宁愿到时候再自欺欺人,欺骗自己那人还没死。 听到随博文的回答,随媚儿走回随博文身旁坐下:“苏浅的病真的就那么严重吗?连你也救不好吗?” “她身上除了以往的伤口,还有随宫密毒,身体我也许可以调养的好一些,可那毒已经太深,我无能为力。”随博文坐回椅子上,看着外面飘着的雪,去年苏浅的身体不好,他一心只希望调养好苏浅的身体,若那时候他再自私一些,让苏浅和他一起出来看雪,那该多好,即使什么都不能拥有,至少还能有这样一片回忆。 “难道就没有人有办法了吗?这世上名医那么多,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能救苏浅了吗?”随媚儿看着随博文问道。 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能救苏浅了吗? 随博文不禁看向随媚儿,是啊,难道就没人能救苏浅了吗? “对了,有一个人可能能救她。”随博文看着随媚儿突然大声说道。 “谁?” “给苏浅可以止住她心疼之药的大夫,我记得她说过,那个大夫是一个告老还乡的御医。” 听到随博文的话,随媚儿快速站起身来:“还不走?” “走?”随博文一愣。 “自然是找那个大夫去!”说完这话,随媚儿不禁定住脚步认真的看向随博文:“哥,你什么都好,可就是一点我很不喜欢。” “你总是不主动去做一些事情,都在等待。既然喜欢苏浅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去追呢?为什么总是要等最后一刻才表现好呢?也许你早一点表现,也许你早一些亲自将苏浅送回梁国,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也许你以自己的能力帮助苏浅,她早便是你的了呢?你为什么不直接一些,为什么做什么事情都少一股子冲劲,总是那般顺其自然的等待呢?” “一个好姑娘可不是你等待能等回来的!”随媚儿看着随博文大声说道。 “可是我又能做什么呢?我将她困在随国便是为了让她的身体能养的更好一些,我困她在随国便是希望她身边只有我一个人,只看到我一个人,可事实上,我失败了。”随博文颓然。 “你怎么就这么笨,有哪个女人喜欢做关在笼子中的金丝雀,你只要去喜欢她所喜欢的,做她想做的,她总有一天会被你感动的,现在嘛!赶紧去找你说的那个大夫吧,不然晚了,真的就没机会了!”随媚儿说着不等随博文开口,便拉着随博文向外冲去。 天,依旧飘着雪,只是雪更大了。 是啊,如何能不大,当找寻到的结果依旧是无望之时,这漫天飞舞的也许便不是雪花了,而是每一片沉重的心。 梁城同秦家刘家的战争还在继续,因为智泽出现的凑巧,让梁城免去了一次灾难,也让苏浅第一次体会到了战争的真正可怕。 也因为那一晚袭城失败后,下起了大雪,比往年都要大的雪,虽然不想说,但是这的确是救了梁城一命,也让梁城维持了现如今苟延残喘的命运。 当然,这一场袭击,也证明了智泽的确是援军。 只是即使如此,苏浅也没去见智泽,苏浅没见,智泽也没提要见。 一个错误,即使本来关系再好,也只能慢慢远离,这是早已经注定的命运。 谁知道呢,也许苏浅注定不会属于智泽,智泽从第一次在梁宫出现救下苏浅,便是一个错误的开始,那一声哥哥,一个令人赞赏的自救之法,一切的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错误。 “咳咳咳!”一声声咳嗽从庆年殿中传出,这咳嗽的声音比昨日似乎更无力一些了。 “公主,您身体不好,便进屋吧,又何必这般逼着自己呆在院子中呢?”绿儿担心的看着苏浅开口,她已经劝过无数次,可她知道,这一次也只会和以往的无数次一样成为无用之功。 “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想看看下雪,屋子里太闷了。”事实证明绿儿没有猜错。 她也曾想强制将苏浅带回屋中,只是那一次谈话太让她震撼,她无从再做那样的选择。 “即使如此,公主不为自己着想,也为公子想想不是?”绿儿看着苏浅低声开口。 “便是为他着想才要呆在外面呢,这样的天气虽然挺冷,但是也挺适合反击呢,一直下雪,一直降温的话,秦家和刘家应该不会想到我们会这么做吧!”苏浅抬头看向绿儿说道。 “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士兵强行进攻的话,战斗力会下降许多啊!”绿儿听到苏浅的话一惊,快速的开口说道,她实在没想到公主这般呆在外面竟只是为了想这些,公主……公主也太着急了,仿佛急切的想要完成什么,就怕来不及一样。 想到这里,绿儿的眼神不禁一黯,岂不就是想快些完成什么,她强制公主回屋时,公主那悲伤的声音似乎还在她耳边。 你就不能让我任性一下吗?我就快死的人了,一直呆在屋中那孤单你能感觉吗?我不希望我到死都只能看着天花板,我想看看外面啊,我希望我及时到死的一前一刻,也能活的灿烂啊!你就不能让我任性一下吗?我这一辈子,都没这么任性过…… 绿儿不禁转头擦拭沁出的泪珠,苏浅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是仰头看着飘扬的雪花:“这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呢,更不知道袁统领什么时候能救出父王,现在能够处于等待的我们,必须做些什么,不做的话,等雪结束,我怕这梁城也会结束。” “绿儿!”苏浅突然转头看向绿儿。 “恩?”绿儿疑惑的看向苏浅。 “我想好了,将段护卫叫来,他自小在刘家长大,对刘家再了解不过,这个时候奇袭空虚的刘家应该会是不错的决定!” ―――――――――――――――――――――――――――――――――――――――――――――――――――――――――――――――――――――― 虽然离过年还有几天,但是还是想在这拜个早年呢!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芝麻开花节节高!!! ------------ 第三十一章 :染红的雪 更新时间:2011-01-30 “公主希望我怎么办?”当段护卫听到苏浅的要求之时微微一愣,但也仅仅只是一愣。 或许对于段护卫来说,在很早很早以前,在他决定放任自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之时,他便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会到来,只是他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骗城!”苏浅看着段护卫开口说道,只是说这两个字,她相信以段护卫的聪明才智应该能明白她所说的,她这是要段护卫用假忠心将刘城骗开,解决掉刘家。 她知道自己是残忍的,想出这样的事情,还真的交给段护卫,逼段护卫真正的站位。 可是在这种随时都可能出现危机的时刻,她已经想不到比这个能对梁城更好的办法了。 这个办法虽然对段护卫残忍,却能看出段护卫是否真的归心梁城,同时还有可能除去刘家,这对于她们来说,是一个一石二鸟的办法。 到时候再让智泽带兵游击秦家刘家联军,说不定还能改变如今战场的偏向秦家刘家的局面。 苏浅想着,定定的看着段护卫,只是当看到段护卫脸色瞬间惨白之时,心中一阵不忍,但随即冷然。 如果,如果她还有更多的时间,她也许不会做出这种逼人的选择,可是……可是她已经快没有时间了,她怎么能容忍自己离开这个世界后,还要让弟弟面对随时可能被灭城的危险! “段护卫你可以拒绝的。”苏浅看着段护卫淡淡的说道,只是她自己也知道,自己这话中含的冷漠和淡淡的杀意。 这样一句话说是给对方选择的机会,还不如说是逼段护卫必须做这件事情。 段护卫再次一愣,愣愣的看着苏浅,仿佛突然有些不认得苏浅了,只是这一愣之后却是露出一个笑容。 这个笑容很淡很淡,苏浅甚至看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唯一的感觉便是心口一缩,许久不曾发作的疼痛竟是在这个时候突然发作。 “咳咳咳……”随着这个疼痛苏浅不禁咳嗽起来,手慌乱的从衣服间取出一颗药丸放进嘴中,感觉嘴巴中苦涩的药味,她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即使有些选择她自己也不想接受,可为了她要保护的人,她也决定无视自己心中最深的想法。 她爱这个有弟弟存在的世界,所以,她也就更迫切的希望,这个有弟弟活着的世界,弟弟的世界能够更安全。 “公主,你没事吧!”绿儿见苏浅咳嗽起,便开始轻轻提苏浅拍着后背,苏浅直到吃下药,才对着绿儿浅浅一笑示意没事后,重新看向段护卫。 “我接受公主的命令,不知公主准备给我多少人?”段护卫看着苏浅开口问道。 那个浅浅的笑依旧存在,奇异的存在着,那笑容中似乎有些什么含义,苏浅却完全无法理解,也只能放弃理解,她不敢询问,她怕询问的结果,她会放弃这个选择,所以听到段护卫的问话后,苏浅直接接口:“一千人!为了梁城的安稳,我只能给你一千人,而这一战,你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只要国风还活着,便一定完成公主的命令!”段护卫看着苏浅认真的承诺道。 听到段护卫的承诺,苏浅不禁一愣,随即撇过头:“你……你现在就去吧!” “是!”随着段护卫的一声应是,便听到一阵脚步声。 苏浅才转头看向段护卫,只见段护卫的背影在庆年殿越走越远,渐渐的消失,苏浅才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她做的是对的吧?这是最好的选择吧? 绿儿看着苏浅失落的模样,不禁轻轻的叹一口气,她无法开口安慰公主,这是一个上位者必须做出来的选择,即使这不是她想选择的。 公主这会一定还在想那个浅浅的笑吧,那样的笑,她记得,她记得是觉悟的笑…… 不过也的确没有给苏浅多想的时候,还不等她静下心来,苏恒却是领着一个意料外的人出现在庆年殿。 “公主……好久不见!”声音依旧干净带着淡淡的清爽。 可惜苏浅听到这个声音却无法平静,她抬眸看向眼前之人,这个杀了徐嬷嬷,她一直没准备好面对的人。 “公主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想事情呢,一想事便自动忽略身旁的人。”智泽看着苏浅淡淡的说道,明明是想说句话拉近原本的关系的,可话一出口,却似乎僵硬的更远了。 智泽弯出自嘲的弧度,他做了那样的事情,公主又怎么会原谅他呢,即使一开始是公主做错了,可最终还是他错了不是吗? 若是当初,当初他肯再听一些段护卫的话,也许,也许很多错误便不会发生了吧,谁知道呢? 苏浅听到智泽的话,僵硬的笑笑,却是看向苏恒:“你带智大夫到庆年殿也不早一些告诉我,这样我也好准备准备啊。” 以苏恒和智泽之间的关系,照理说苏恒不会带智泽到庆年殿来才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浅心中充满疑惑,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这个时候稍微表现出一些刻意,或许对大家都不好吧。 想着,苏浅不禁有些疲倦的揉揉额头,她是真的有些累了,在面对段护卫时,已经将一身力气全用尽了。 绿儿一旁看着,自然知道苏浅的疲倦却不好开口说什么,这个时候没有她开口的时候。 “智大夫对梁城有大功,想姐姐一定会想见智大夫,所以便自作主张的带来了。”苏恒看着苏浅笑着说道,只是心底的想法又有谁知道。 毕竟发生过徐嬷嬷的事情,苏恒的表现还是有些不正常,事实上也不正常,他会带智泽来,只因为智泽答应帮他不让梁王回到梁城而已。 苏恒的话说完,庆年殿一片安静,这安静僵持了好一会,就连苏浅心中也觉得气闷,智泽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对不起!” “智大夫有什么好道歉的呢?”意外的听到道歉,苏浅微微一愣,终于抬眸正眼看向智泽,这一看才发现智泽的确变了许多,那双每次看到她都满是恨意的眼睛,这一次竟意外的换成了愧意。 “一直以来……一直以来我错怪公主了。”智泽看着苏浅说道。 “你没有错,本来做错的便是我,即使到最后我们也没将错误纠正,是我们亏欠了智大夫。”苏浅说着话,却又不觉得想起徐嬷嬷,心中不觉得不想再谈起这些东西:“智大夫到宫中难道便是来和我说这些的吗?” “智大夫现在既然是帮梁城的人,那些过去的恩怨就不要再提起了好吗?”苏浅看着智泽说道,声音中不自觉的透出那深深的疲惫,便是一直并不是很细心的苏恒也发现了苏浅的不对劲。 “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苏恒看着苏浅快速问道。 “没什么,就是安排了一些事情而已,不过智大夫来的也正好呢,正好有件事情要交给智大夫办呢。”苏浅说着将自己的想法说出,让智泽配合段护卫的奇袭。 智泽听到苏浅说的事情微微一愣,脸上有那么一霎那出现和段护卫一样的表情,不过很快便点头应下这件事情。 而谈话也在这样公事中不知不觉中结束,再一次相见竟这般僵硬,这出乎所有人意料,也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吧。 即使如此,无论是离开庆年殿的人还是回到屋中的苏浅,心中都淡淡的怅然。 有些人,注定是恨不起来,但也无法爱上,只因为,之间有太多你对我错,让一切无法再弥合。 时间过的很快,雪也在三日后终于停止,不得不说这真是一场让人不敢想象的大雪,整个梁城都被厚厚的一层雪覆盖,对于平民来说,明年恐怕会是一个难过的年头,下雪是好事,可下这般大的雪,稻谷什么的恐怕都冻死了。 只是这个时候,即使有人想到这一点也不会多想了,因为战争淹没的世界,也许明年还不一定能活着。 刘城,代表刘家的旗帜突然间就变成了恒公子的旗帜。 城中的刘家,如今只剩下一个女人,一个气急败坏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段护卫的女人,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控制段护卫的刘夫人。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竟然帮助外人欺骗刘家,你如何对得起我们对你的恩惠!”刘夫人看着段护卫大声骂道。 段护卫只是静静的站在刘夫人面前,脸上的表情很淡,甚至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我想过去的三十年,已经还够了。” “够?怎么可能够,如果不是我们刘家,你的母亲在怎么可能有钱治病,又怎么可能在晚年享受安稳的生活,你段国风欠我刘家的情永远也还不够。”刘夫人看着段护卫一字一句的说道。 段护卫微微恍然,刘夫人的话,打开他记忆中最黑暗的盒子。 他的从不曾对任何人说过自己的过去,便是雪儿也一样,任她看着他落泪,任她哭泣,他从不曾说自己的过去,甚至在最后间接的害死雪儿。 很小的时候,家还是幸福的,父亲虽然不是出门的大夫,却也小有家产,可突然间父亲死了,明明死的那般不正常,所有人却都说是正常死亡,而父亲一死,树倒猢狲散,叔辈更是将家产爵位全都抢走。 母亲伤心之下病倒,这样的时刻,谁会尊一个弱小没有前途的孩子为主,不是踩上一脚就很好了。 那时,他真的很努力,很努力的想要保住一些家产,他只是想留下足够给母亲治病的钱,可就是这样小小的愿望,依旧被残忍的剥夺。那些人安排了一个长随在他身边,说是帮他,却欺骗了他,将他最后保留的积蓄全部骗光。 他跪在那些人面前恳求,他只是想要能给母亲医病的钱,可除了一阵打骂,什么也没有。 他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虚弱下去,眼睁睁的看着温柔的母亲因病变得枯瘦,为了母亲,他去求,去偷,去抢,只想为母亲换来生命的延长。 他是真的,真的不想,不想一个人。 就在他求亲戚被打的动弹不得,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的时候,刘家的人救了他,给了他可以换的母亲最后时光安稳的银子,他依旧记得,清晰的记得对方给银子时说的话。 这些银子是买命的钱,你拿了,你这条命便是刘家的了…… 所以,他想报答刘家,即使背弃仁义,背弃任何东西都在所不辞,因为刘家在他最困难的时候给了他光明,因为刘家,给了母亲一个安静的最后时光,他一直觉得,这一辈子,怎么还都还不光那些债。 可就在那个时候,刘夫人将他派到了雪儿身边,那样天真快乐的雪儿,他却为了还恩将雪儿的心狠狠的撕裂捣碎,将雪儿的朋友出卖,陷害是雪儿做的。而雪儿,明明知道他背叛了,却将一切都自己承担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竟清楚的记得雪儿要进宫前忧伤的表情,询问他能不能带她离开时哀求的眼神,他回答的是什么?他似乎回答的是这和我无关。 再后来……雪儿生了孩子,在宫中香消玉殒,而他却理所当然的继续当着一个背叛者,守在她孩子身边,一次次将她最心爱的孩子送入危险,眼睁睁的看着苏浅被下毒,几次被谋害…… “你怎么可能还的完,就是你这条烂命也是刘家的,你就该为刘家而死,我当初就说不该救你这样的人,现在还是真是报应了!”刘夫人看着段护卫疯狂的骂着。 刘夫人的声音将段护卫拉回现实:“夫人说的是,段某欠刘家的永远也还不光,应该为刘家而死。” 段护卫说着话,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一步步走向刘夫人。 这笑,却仿佛将刘夫人惊醒,望着走向自己的段护卫刘夫人不禁一步步后退。 “夫人,不要再逃了,注定的命运是逃不掉的,我们……都逃不掉。” 血染红铺满地的雪,如同点点梅花落入白色宣纸中,只是这色彩格外的哀戚,冷寂…… 如果生命再重来一次,我还会对雪儿如此冷漠吗?谁知道呢,他的性格,早就注定了他的结局吧,他该感谢苏浅,他终于可以去找雪儿了。 段护卫躺在雪地上,望着蓝蓝的天空自问着,意识慢慢的走向模糊。 本已经停了的雪,又开始飘起来,仿佛莫扎特悲伤的音符在空中跳动出生命的哀戚。 苏浅还是同以往的每一天一样,早早的呆在院子中望着雪景,只是笑容比以往更少了,不过陪她看雪的人似乎也多了,多了苏恒,当将一切都交出去之时,这个危机关头,苏恒竟是选择不再管任何事情陪在苏浅身旁,这算是可喜?还是可悲? “公主……”绿儿从外面走进庆年殿中的院子,当看到苏浅躺在摇椅上,苏恒一旁静静守着之时,声音不禁一滞,谁也不知道苏浅还能活多久,那虚弱的身体,在这个时候或许不该打扰她。 苏浅抬眸看向绿儿:“可有段护卫的消息了?” “恩!”绿儿轻声的应道。 “他……”结果如何?苏浅却问不出口,不知道为什么,她便是问不出口,心里堵堵的。 “刘城攻下了,段护卫……自尽了。”绿儿的声音依旧很轻。 “恩……” ------------ 第三十二章:结 雪,停了,战争,或许也快停了。 自从段护卫骗城后,整个战局便开始向苏恒一方倾斜。 只是这对于梁宫来说,已经算不上什么喜事,因为一切都被苏浅急剧恶化的身体所掩盖。 虽然没有说,但绿儿知道,知道苏浅对于段护卫的死是耿耿于怀的,甚至认为是自己一手害死的。不然也不会在知道段护卫死后,身体便急剧恶化,甚至不能再出庆年殿走动。 可即使不能走动,即使身体恶化,可苏浅还是时不时的望向刘家的方向发呆。 每当这个时候,绿儿总想开口安慰,可最终也没有开口,她知道,或者该说作为一个亡国的公主她更清楚的明白,这个槛必须苏浅自己迈过去才行。 这个时候,别人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存在于政治的世界里,有时候是要舍去良心的道理,即使知道也不能看透。 只是苏浅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差,却是整个梁宫都无法接受的事情。 若说段护卫的死,让整个梁国的形式重新倒向苏浅一方,也让围着苏恒的势力看到了胜利的希望,那么苏浅身体的急速恶化却是让整个梁国即便是得了胜利,也没有喜色。 因为苏浅的身体,苏恒已经很多日没有早朝了,这几日他都守着苏浅。只因为御医说,苏浅随时都可能离开这个世界,这破败的身体,能一直维持着,似乎是……因为有什么事情总也放不下。 绿儿依旧记得,记得苏恒听到御医说的话时的表情,依旧记得苏恒的沉默。 这对姐弟对彼此的在意,从来没有改变。 可也因为这一点,这个世界仿佛更加沉重,沉重的让呆在他们身边一直看着的绿儿无法喘气,所以在苏恒到庆年殿亲自照顾苏浅的时候,她总是会走出殿外,呼吸外面的空气…… 对于秀儿的死,不能说她对苏浅完全没有恨意,可当看到苏浅如此情深意重,又看到苏恒也同样如此看重亲情的时候,她似乎能够明白秀儿是为什么慨然赴死的,似乎能明白秀儿死前那一刻的心情,也在这一刻,绿儿更加想念死去的秀儿。 “绿儿姑娘……绿儿姑娘,前方大营捷报,智大夫已经攻破秦家,我们大获胜利了!”突然,护卫开心的声音在绿儿耳边响起。 绿儿微微一呆,抬眸看向跑进庆年殿传达捷报的护卫,当看到对方脸上无以言语的喜悦之时,她的心却不是一喜,而是一沉,她不禁转身看向身后紧闭的屋门…… “咳咳咳……”苏浅无力的咳嗽着,乌紫的唇色透着死气,苍白的脸上却勉强的对着抱着她给她喂药的苏恒露出虚弱的笑容:“恒儿……咳咳,你说,你说人的身体是不是很奇怪,竟然能在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的时候还活着……” 苏恒拿着为苏浅擦嘴边流出药汁的白色手帕不禁一顿:“姐姐的这个笑话不好笑。” “别那么严肃好吗?”苏浅挣扎着看向苏恒,艰难的抬手抚平苏恒额间隆起的丘壑:“我这不是还没死,我会好起来的,你放心,我怎么舍得……舍得让你一个人面对梁国不平稳的政局呢。” 苏恒忍不住别过脸,苏浅的手很凉,凉的他的眼眶忍不住跟着湿润。 他真的很想说,想说不要再这么辛苦自己了,他根本不是姐姐的亲弟弟,他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他不值得姐姐对他那么多事情。 可这些话,他怎么说的出口。 “怎么了?恒儿?咳咳咳……”见苏恒别过头,苏浅不禁有些担忧开口。 “没什么,姐,我继续喂你喝药吧!”苏恒深吸一口气对着苏浅说道。 整个梁宫也唯有苏恒能让苏浅喝下那么苦的药汁了,若是别人喂,苏浅总是会想着法子逃避的。 面对药汁,苏浅忍不住皱起眉头…… “绿儿姑娘……绿儿姑娘……前方大营捷报,智大夫已经攻破秦家,我们大获胜利了!”正在这个时候,外面的喜报传进屋中。 苏恒,苏浅同时一愣,看向紧闭的殿门,苏浅的笑容仿佛突然罩上一层薄薄的模,距离恍然之间变得远了…… 星城到梁城之间的路上,两骑踏着红尘快速的向梁城快速奔去,若是绿儿在这里,一定会惊讶的合不容嘴,只因为出现的两个人是最不可能出现在这条道上的人,一个是沐国公子文斐,而另一个却是刚刚传来捷报的智大夫智泽!只见两个人脸上全是焦急之情…… 随着两人消失不久,大道上又出现两个人,而其中一个老者恐怕也只有苏浅认得出来了,正是当初给她止心疼药丸的陈大夫…… 只是这几个人够快了,却还是比不上一个人的速度。 正当苏浅苏恒愣住之时,便听绿儿惊讶的声音再次传进。 “君上,您……您怎么会突然回来……” 随着绿儿惊讶的声音,殿门被人打开,突然射入的阳光,让苏浅如同回光返照一般,脸上泛出一丝不自然的红晕。 而扶着苏浅坐在床边的苏恒却是刹那间毫无血色,他只能愣愣的看着快步走进大殿的梁王。 “我儿怎么了,我儿的身体怎么了?”梁王一边大踏步走进大殿,一边大声询问,他在秦城城破的前一日被禹良放出,还被告知他唯一的骨肉就要死去。 他是快马加鞭,通过地道回来的。 “父……父王?”望着一脸担忧冲进大殿的梁王,苏浅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弧度,可随机弧度又仿佛因为想起什么而随之一凝。 苏浅本因听到捷报放松的身体再次紧绷起,那层突然笼罩上的薄薄的模似乎突然间淡了一些,只是嘴上的紫更深了。 苏恒全身冰冷,甚至连苏浅身上凸现的紧绷也忽略掉了。 两个同样紧张的人,看着梁王走近…… “咳咳咳……”最先受不住的是苏浅,本无力的咳嗽这一刻竟变得剧烈,剧烈到让她咳嗽出的药汁带上腥红。 “姐姐,你怎么了姐姐……”苏恒心中一紧,再想不起紧张,想不起梁王说出他真实身份的可怕,如今唯有对于可能失去自己最亲近姐姐的惊恐。 “快叫御医,快叫御医,御医都是吃什么用的,公主的身体都这般情况了,竟然不收在公主身边!”而梁王更是快步走到床边蹲下,这一刻他已经不想屋中的另一个人不是自己亲子的问题了,床上如今虚弱着的,是他唯一的骨血…… 两个焦急的声音,让苏浅因为咳嗽而模糊的意识恢复一丝清明,可便是如此,她也已经感觉到身体上的温度在渐渐消散,她竟能很清楚的感觉到,感觉到自己生命如同沙漏在下降。 她惊恐的颤栗,她,她不要死,她,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 对了……对了…… “恒儿……父王……” 苏浅艰难的伸手,随着她的呼唤,两个男人的手不约而同的快速握上前,苏浅艰难的将两只手交握在一起,一丝泪水从她眼角滑落,张开的嘴动了动,却吐不出一字,只将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