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笑傲江湖 ------------ 第一章 未知的错误 夜空之中没有一颗星星,这个中秋之夜的气氛显得有几分萧条,一轮明月很是突兀的挂在天边,恍惚之中仿佛在遥望着人间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或许是有些看不惯这冷漠的世间,一道莫名出现的光束出现在这样的场合,或许是流星吧,谁又在乎呢? 日日夜夜在为了自己的身名地位忙碌的凡人们,不会在意这小小的插曲…… |破庙,四野的虫鸣尚未散去,夜色的苍凉仿佛浸染了这些体面人不会关心的地方。 庙里的神像不知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谁请来的,昔人一去,连供桌都腐朽不堪,这个年岁,底层人是没什么钱做这些事的。 当自己的衣食无着的时候,相信神明有什么用? 神像前面的香炉都已经被拿走了,若不是有神像在,谁又能够猜出这是一间破庙? 就在这个夜里,这个破得不像话的地方,一位衣着褴褛的客人步履蹒跚的走了进来…… 他15、6岁的样子,披头散发,与乞丐无异,只有眼神,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乞丐所有的。 一进门,寻个干净的地方坐下,他四下里望了望,在确定了附近没有其他人存在后,小心翼翼的从胸口里掏出半块糠饼,囫囵地吃了起来。唉,这年岁,半块糠饼也是来之不易,但是巴掌大的一块东西如何能够喂饱一个在长身体阶段的孩子?! 饼一下肚,果然过了一会儿更强的饥饿感涌了上来。 他抬起了头,目光中好像涌现出了很多东西,似乎是不屈,又似乎是痛苦。 目光所及,只有那已经看不出形状的神像,显得如此突兀。 “啊……”他嚎了起来,好像有说不出的委屈。 眼中仿佛有水光,但是就是流不出来…… 他突然纵身上前,抓住那神像,用力的摇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 一种说不出的悲伤混合着另外的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从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真的是闻者伤心。 “这么多天来我只道是自己在做梦,但是有人tmd做梦会饥饿的么?”少年似乎在发狂了,“王八蛋,老子这么会到这里来的?!还有这具身体特么的到底是谁的?!老子知道所谓的平行世界存在,也特么知道你们这些瘟神存在,但是现在到底是那个混蛋能够出来解释下老子特么的是肿么了?!” “你能够解释下么?!”少年愈加用力了,“告诉我啊!我的名字,还有我到底是在哪里?!少特么的告诉我老子在华阴县,说人话!!!!” 终于神像动了,不,应该是碎了。。。 多年前的豆腐渣工程终于完成了它的使命。。。很有天朝建筑的风格…… 少年似乎还不解恨,又踢了几脚,突然一个玉石盒子被踢了出来…… “哎呦,老子的脚,擦。。。”捂着脚直跳的少年,终于发现了这件值钱的玩意。。。 玉盒在月光下显示出玉质的柔和,似乎天地之间,它的存在理所应当,似乎,天下没有玉所不能容纳的事物。。。。 当然了,这个玉盒并不很大,大概也就能装一本书罢了。。。 少年望着玉盒,似乎一时间被玉光所迷,竟然痴了。。。 小心地四处张望下,发现没有人,少年才安心的拾起了玉盒,玉或许是上古之物,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 玉盒入手温热,并不太沉重,这也证明了里面并没有什么黄白之物,少年小小的失落了一下。 玉盒表面没有字,也没有什么修饰,月光如水,在这样没有污染的时代就像是明灯一般,玉盒不是透明的,不过接缝的地方清晰可见。 少年轻轻地打开了盒子,一本书印入眼底。“魔刀?!!” 少年惊呼出来,“怎么回事?!!” 这一瞬间,少年似乎感觉到冥冥之中的定数,感觉到在今后的一生中自己与《魔刀》将有生死之缘…… ------------------------------------------------------------------------------------------------------------------------------------------------------------------------------------------翌日,清晨,在小镇的街道上,一个少年背着个小包袱,衣着破烂但是眼神并不低落。 七里当铺,在这个镇上最大的当铺里,少年一脸戏谑的看着老板用10两的价格买下了玉盒的盒盖,然后在忍不住笑之前离开了当铺。 奸商,哪里都有。 少年脑海里面闪过这样一句话,然后好笑地摇摇头,唉,自己连自己是谁都弄不清楚了,还管那么多干嘛…… 走在街上,感觉着路人鄙夷的目光,一种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觉油然而生。 找了家小店,换了身衣服,果然,店小二眼里的不屑消失了,他就像一只向主人讨喜的狗一般,快步到少年身前问这问那。 少年随意点了些菜,突然想起自己在好几天前在山沟里醒过来之后还没有知道现在是什么时代,或者这是个什么世界。 下意识的,少年叫住了得了令准备走的小二,少年斟酌了一下,问:“最近有听说什么大事发生么?” 店小二赶紧回答道:“听说魔教与五岳剑派在玉女峰上比剑,后面输赢如何却是不得而知了。。。” 小二走了,少年陷入了深思之中…… 饭后,少年来到破庙之中,从身上取出《魔刀》,口中呢喃着“算了,到时候的事情到时候再说了,看来这个世界人想安稳的活着需要一些东西。。。魔刀。。。魔刀。。。” 打开书本,纸页好像还是新的一样,首页上魔刀的魔字,殷如血…… 少年抚摸着书页,好像入迷一般…… “百年修道不如一夜成魔,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少年捧着经书,如痴如醉…… 天地之间好像若有灵犀一般,若有若无的风恰到好处的飘散开来…… ------------ 第二章 乱世东方 或许岁月总是如此随意,把青丝交换成白发,将岩石催散成黄土。 《魔刀》好像是专门在这古庙之中等待着少年的,在望断几世风雪之后,少年似乎就如当年将经书藏在这里的前辈所想一般,来到了这里。 岁月将曾经的辉煌尽皆淹没,留下的所谓历史亦皆不可考,《魔刀》一如它的威名,练之成魔,但是魔也会有清醒的时候。 少年如今已并非当年的形如乞丐,如今的他仿佛一把出鞘之刀,锋锐之气尽露。 魔刀一共5层,分别是:饮血初成、杀气外露、破灭、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书中还提及了一些猜测中的境界,不过猜测只是猜测,前辈们都没成功过,最后因为杀孽太重天怒人怨…… 魔刀的传承也就此终断…… 少年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名字,夜雪,他修炼魔刀一般都是晚上,寻找一些山贼之流以血养魔…… 故,单名夜血,但是平常还是使用夜雪这个名字…… 这一日,夜雪似乎心有所感,突然而然的决定去镇上看看,两年间夜雪已然是17岁的小伙了,他平时基本不会出现在街上,练功,杀山贼,受伤,养伤,复仇,就是他生活的全部。 如今他已然练就了杀气外露的境界,在有一年半载就可以达到破灭的境界,那个时候,论单打独斗,放到江湖上也算是顶级高手了,基本上这些年最出名的岳不群、左冷禅之流,遇到了不以死相搏很难分胜负。 获得力量都是需要代价的,世界上没有白吃的东西。魔刀有个致命伤,这门功夫有伤天和,威力的确很大,都是对于修炼者也是伤害极大,它伤的不是身体而是寿元。 魔刀如果在40岁之前没有突破一念成魔,使用者必死,虽然身体一直会处于顶峰,恢复速度也够快,甚至在达到破灭之后可以再生肢体,但是副作用还是太大,10个人练估计有一个人能够达到杀气外露就不错了,至于破灭,越到后来越艰难。考验的不止是资质,更加考验心性。 至于成魔那几乎就是不死不灭的存在了,除非在60岁之前没有再突破,然后死去。 夜雪在镇上认识的人不多,除去店小二和当铺老板,就剩下一位叫做东方白的女孩了,依稀还记得,当年他落魄的时候,东方白把自己的食物递给他时候的表情,那样的笑容,无法忘却…… 东方白今年16岁,是个可爱的女孩,她家中并不富裕,但是这些年随着夜雪功力日进,他经常暗中帮助他们,除了东方白,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他就像风,难寻踪迹。 夜雪已经来到了镇上,今天的气氛有点不对,虽然人人都还在说说笑笑,但是,夜雪冥冥之中感觉到会发生什么…… 他的预感从来没有错过。 家家户户有的已经开始贴起了春联,有钱的还开始一箱一箱得往家里运年货,不过这里的有钱人还是很少的,虽然这里的山贼基本上都被“血刀”灭了,血刀就是夜雪。 他被平民们称赞的同时也享受着山贼甚至是官府和一些门派的诅咒与敌视,有的是邪派,更多的是正派。他不知道断了多少人的财路,正派的邪派的。 走在路上,酒肆里面飘出浓厚的酒香,夜雪从来不喝酒,刀需要稳。 年的味道总是如此祥和,这里的人们求的只是安稳,只要朝廷的税还能够给他们留口饭吃,只要“血刀”还在守护他们,他们就可以吃着馒头、窝头,就着咸菜稀粥,和家人一起安安稳稳的活下去。 人生在世,或许求的就是一个安稳吧?! 可是世上之人又有几个能够真正参透呢? 五岳、魔教,多少大好的儿郎,没死在外敌手上却被同胞杀死! 仓库之中,米粟堆积如山,又有多少是烂掉而非被吃掉的? 九州子民,又有多少人背井离乡,成了他乡的流浪者,就好像镇口的店小二,在夕阳西下之时默默的眺望着斜阳,然后再戴上一副笑脸,问客人需要什么? 还有多少人因为失去赖以为生的土地或者其它,沦为了乞丐?!山贼?! 天地不仁,又有几个人能够像夜雪一般,在危难的时候得到帮助,得到魔刀?! 天地不仁,故以刀逆苍天!! 夜雪的思绪飘了好久,直到他面前的茶水凉了他才回过神来。 唉,哪里轮得到我去管那么多呢。。。还是想办法不要活不过40岁吧。。。 向店小二要了些小菜,就着已经放凉了的茶,夜雪享受着难得的轻松…… ------------------------------------------------------------------------------------------------------------------------------------------------------------------------------------------这个被血刀守护的小镇,今天迎来了复仇者的怒火,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四散各处的山贼强盗乃至邪魔外道在这一天达成了约定,准备消灭血刀。 东方白一家本来是在小镇上居住的,原本是很平静祥和的过着日子的,但是前几天一切都变了,父亲变得有些暴躁,至从东方白遇到一个戴着斗笠的人开始。 似乎,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介入了他们的生活…… 今天是过年前的几天,东方一家在镇上置办年货,全家都是很开心的样子,连多日不见笑容的父亲都变得可亲了起来。。。 或许这是个好的开始吧。东方白如是想着。。。 ------------------------------------------------------------------------------------------------------------------------------------------------------------------------------------------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传来了厮杀的声音,还有惨叫声,东方一家开始慌乱逃跑,而东方白7岁的小妹却意外跌倒了,家人最后抛弃了两个女孩,只带着唯一的儿子逃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无奈,东方白只能将小妹藏在木桶里面,而自己却准备去当诱饵。 这就是夜雪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一幕。 看见山贼们一拥而上、十几个高手在后面掠阵的场景,还有那个曾经帮助自己的女孩无助惊慌的样子,夜雪感觉杀意大盛…… 而当众山贼一拥而上,口中不清不楚的时候,一阵冰冷的风幽幽地拂过。 就好像来自九幽之下的地府。下一刻,世界前所未有的安静,无声无息的,山贼们的尸体倒下。 血,已然有了成河的趋势。 东方白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入眼的是拔刀在手的夜雪。 ------------ 第三章 魔的感觉 有没有人知道一刻到底有多久,或许只是一眨眼,又或许是一万年。 那一刻,颠覆了东方白的认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东方白都只是认为夜雪只是一个可以好好谈心的哥哥,虽然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但是,绝对不是个杀人如此干脆的刀客。 东方白看见了,刚才他只是轻飘飘的挥出了一刀,刀气如风般拂过了这些山贼的身体,然后他们就无声无息地倒下了。 这到底是何等的手段?!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难道?!…… 果然,后面准备掠阵的高手帮忙报出了夜雪的名号。 “血刀!夜雪!换我苟铁山弟兄们的命来!!!!!!!” “血刀!……” 叫骂声不绝于耳。 而眼前的男子只是看着手中的刀,一言不发。 末了,夜雪抬起头,看着东方白道:“东方姑娘,这里再过一会儿就会血流成河,你还是避一避吧……” 那双眼睛,忽而血红忽而黑白分明,东方白一时间吓了一跳。 顿了一下,夜雪道:“那边是安全的。”手指着镇外瀑布的方向。 “我快压制不住了……快走!”夜雪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仿佛来自九幽之下。 东方白一怔,夜雪的眸子在红黑之间的变化加快了很多…… “帮我保护好小妹。”东方白道。 然后向着夜雪所指的方向跑去。 ------------------------------------------------------------------------------------------------------------------------------------------------------------------------------------------人的心里都锁着一个魔鬼,把它解放出来,人将会得到意想不到的力量,但是同时也会成为魔鬼的仆人…… 十几个高手围住了双眼血红的夜雪。 夜雪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入这个状态了,魔刀本就如此,练的就是一个魔字,刀只是它的具体表现而已…… 每次从这个状态清醒过来,夜雪一定会发现自己身处尸山血海之中,而自己身上却没有丝毫的伤痕,就好像地上敌人的血修补了他的伤口一般,或许这是魔刀的诡异之处。 高手们动了,红果果的群殴,好像事先商量好了对策一般,整整齐齐的出手了。 夜雪,或者说魔化的夜雪也动了,下一刻,山河仿佛一颤,风吹过,残缺不全的尸体接连倒下。 ------------------------------------------------------------------------------------------------------------------------------------------------------------------------------------------ 东方白来到了瀑布的位置,心中满是对小妹的担忧和对于夜雪的疑惑,正踌躇着要不要回去看看。 突然,身后风声大响,骤然风停,夜雪的身影出现,他身上的衣服满是血迹,一把长刀(想象一下雪饮吧,反正是同人)兀自抵着血,眼睛中的血红并未退去,反而更深了。。。。 血腥的味道,让东方白这个单纯的少女感到无比的惧怕,更是有股呕吐之感。。。 夜雪看了她一眼,突然露出了一种莫名的表情,然后转身,面向湖面,劈出了一道强大的刀气。 没错,夜雪还是处于魔化状态,他要战,向真正激起他魔性的人宣战,即使他并未招惹到自己又怎样?! 魔,不需要理由! 刀气还未真正碰到湖面,湖面已经开始向两边微分,这一刀,足以将湖水剖开! 就当东方白以为湖水会被破开,准备遮挡下,免得弄湿了衣服的时候。瀑布里面突然飞出一条人影,冲向了刀气。 虽然这次他没有戴面纱,但是东方白还是认出了他,一切都是从他的到来开始的! 话说哪日呼延吉遇到东方白之后发现东方白资质过人,更兼天赋异禀,先天一口先天之气不散正是当传人的好苗子,但是可惜是个女子。但是因为天赋过佳还是起了爱才之心。这才多方安排,准备借他人之手害得东方白家破人亡好死心塌地地跟自己上黑木崖,做自己的亲传弟子。可不想半路杀出了个夜雪,如此刀法诡异非常,杀气外露,虽然自己不惧他但是,自己知道自己,自己大限将至,唯一的心事就是日月神教弟子之中竟然找不到一个能够继承自己衣钵的人。唉,人生一大憾事啊。。。 本来想如果夜雪聪明的话应该不会来找自己,就是来了自己也可以说服他再为日月神教添一猛将。。。 可是,事与愿违,魔化的夜雪根本不能用常理论之…… ---------------------------------------------------------------------------------------------------------------------------- 东方白眼中的世界仿佛分成了两块,血红的刀气和青色的掌力。 下一刻,天地交融,刀气破碎在出现,掌力消弭再增强。 拳拳到肉的打斗,两种魔功的互拼根本就没有什么花俏可言。 到底是夜雪太年轻,功力比不过上任的魔教教主,刀气开始后继无力…… 终于,刀气破碎,夜雪倒飞了出去,退出了魔化状态。 他的脑海中闪过两个字。 “好强……” ------------ 第四章 醒来与加入魔教 曾经有人问过我这样一个问题,你一张开眼最希望看到谁? 我答曰:天花板。 当然,这个只是搞笑的版本,夜雪隐隐约约记得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这样的问题,但是却真的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 他的记忆是残缺的,他只能肯定,他绝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因为他隐隐约约的记得现在发生的事情貌似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夜雪好像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梦里他在看一本小说,《笑傲江湖》,然后书不见了,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在按照书中的情节表演着,就好像那年在镇上演大戏,而受了点伤的他被东方白拉去看戏,不过那场戏讲的是赵子龙,还有血刀侠义。他记得,那是他最开心的一天,不用打打杀杀,不用担心自己魔化过度遇到打不过的敌人被耗死,更加不用担心自己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还是个乞丐,只是在破庙里面睡着了。。。。 突然他有了一种荒诞的感觉,自己的存在竟然只是在一本书里,而且连结局都已经写好了。。。 突然,他笑了,不知道是在笑自己杞人忧天还是在笑人生如梦,抑或是在笑世事无常,世道难料。 世事难料,人间百态,都无所谓了,既然选择入魔,哪里还有什么回头路可以走?!成了魔,自伤一分,功力就涨一分,自废武功更是无从说起,魔刀内力性命相修,人在功在,功毁人亡,本来就没有第二条路。除非停止修炼,安心等死?! 算了,还是走下去吧,好死不如赖活! 他的笑如此沧桑,在梦中。 然后,他醒了,入眼是绫罗铺成的大床,刀就挂在床头。 他知道,自己没死,而且功力又进了一步,现在离破灭只差一层隐隐约约的膜了。。 ------------------------------------------------------------------------------------------------------------------------------------------------------------------------------------------人生总是寂寞如雪,你身边的人终究会一个接一个地被命运、岁月带走,甚至是被你自己赶走。 东方白坐在庭院之中,身上穿着男子的服饰,倒是多了几分英气。她后来装作不认识呼延吉,还拜了他为师。或许,呼延吉当年之后一定会后悔,但是现在么…… 呼延吉正在用自身功力引导东方白运气、打通经脉。东方白不愧为天才,竟然可以容纳甚至同化呼延吉的《葵花宝典》真气,呼延吉不由得惊为天人。弄得不好东方白可以凭借这些真气练就葵花宝典! 一念及此,呼延吉不由得心头炙热,要知道,就连他自己都没完全练成,苍天有眼,让他在有生之年看到了希望!呼延吉决意破下规矩,暗中交东方白《葵花宝典》! 呼延吉经过与夜雪的一战充分认识到天下的人才辈出,虽说自己胜过了他,依仗的不过是功力深厚,他在夜雪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没如此功力。若非他自己狠下心,练就葵花宝典,可能要胜夜雪还需要大战一番。毕竟,他老了。。 天下,果然是属于年轻人的,自己真的是老了啊。。。呼延吉自嘲的笑笑,虽然这次是自己卑鄙了,不过对于夜雪,他还是不屑于乘人之危的,尤其是东方白还和他是好朋友。下意识的看了东方白一眼,呼延吉觉得自己有很大的把握能够把夜雪留在神教……看来,神教可保百年无忧啊。。。呼延吉突然有了一种死亦可瞑目的感觉。。。 吱呀…… 夜雪推开房门,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或许是自己睡了好久了吧。。。 门口的侍卫此时发话了:“夜公子,教主在沉香亭等你,请容属下带公子过去。” “也好。”夜雪觉得这个呼延吉武功高强,远胜自己,如果能够与他多多交手,说不定自己能够突破“破灭”。这样就可以多活会儿了。。。 他虽然不怕死,但是能够活着那是最好了。。 ------------------------------------------------------------------------------------------------------------------------------------------------------------------------------------------ 《葵花宝典》乃是无上武学,当然仅仅是在这个时代,貌似上古时期的武功都莫名的消失了,九阳神功、九阴真经、乾坤大挪移、龙象波若功、北冥神功……它们都淹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中。或许还有遗留,就像藏在破庙中的《魔刀》,但是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可能在几百年后,魔刀会再次失传,给后人留下的印象只剩下夜雪或者其他什么人用魔刀杀了多少人云云。。。。 历史会把一切变得越来越模糊,甚至最后连夜雪的名字都不会有人记得。。。就像独孤求败一样,只知道他武功高却不知道他的生平,人们知道的只剩下他留给自己的墓志铭…… 夜雪,来到了沉香亭,沉香木世所难得,但是在这里却不是什么稀罕东西。这个年代的平民交税都是得交双份的,教派一份,朝廷一份。还不能不交。。。。 呼延吉,正坐在亭中,粼粼的湖水,映得他脸上看不出神色。 侍卫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夜雪走到了亭前,沉默不语。 “夜少侠,为何不坐下?”呼延吉闭着眼睛,似乎在调息。 “老先生好功夫,后生小子佩服。”夜雪淡淡的回了一句。 呼延吉哈哈大笑,道:“老夫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没你那么高的功力,不知尊师是哪位高人?” “魔。”夜雪,一如他的刀法,干净利落。 呼延吉看了他好一会儿,慢慢地叹道:“不知夜公子今后有何打算?” 夜雪假装沉吟了一下,道:“在下得老先生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愿投贵教门下,但是……” “但是什么?”呼延吉皱了皱眉毛。 “今后想多向教主你讨教武功。” “哈哈……”呼延吉大笑道,“如此正好!” ------------ 第五章 东方不败与刀魔之不得不说的故事 有谁知道,到底要做多少世的鱼方能够一睹龙门的风采? 一世?百世? 有谁知道,到底要经历多少世的修行,我们才能有见一面的缘分? 百世?千世? 又有谁知道,到底要多少世的缘分,才能够让你救助我,然后我救助你,两个人相互扶持着,走在这冷酷的世界上? 要多久远的感情才能算是刻骨铭心? 我不知道,或许一万年太久,朝朝暮暮就足够了。 此刻,夜雪站在山崖上,风儿不急不缓,日暮时分,连太阳都变得温柔了…… 众鸟还家,渔夫唱晚,家中总是会有留给外出的亲人的饭菜,或许,还有一个等待你回家的人…… 夜雪迷茫了,其实每次魔化之后他都会陷入一种悲哀的状态之中,他已经学会了把一切藏进心中。 可是,现在看着夕阳西下,众生归家,他迷茫了。 人活一世到底是为了什么? 权势?! 屁! 殊不见高处不胜寒,你周围的所有人都在算计你,就是你死了,他们依旧在算计你。如此活法,不如撒手…… 美色?! 殊不见烟花易冷,岁月从来不饶人。红颜老去,太过感伤…… 武功?! 殊不见强中更有强中手,一山更有一山高,人生方才几何?全部用来练武岂不是太蠢?! 不是,其实都不是。 我自有家可归,权势于我何用?! 我自有家可归,美色于我何惜?! 我自有家可归,武功于我何足道?! 归家的众生,无形中给了世间多少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夜雪心中有泪,却不知道流向何处…… 这种痛,难以言说。 家,在何方?!家人尚安好?! 生无可恋的感觉,在每次化魔之后侵袭着夜雪的心,心中仿佛灌满了苦水,沉甸甸、苦不堪言。 夜雪叹了口气,一转身,发现身后立着个俏生生的小公子,却是东方白。 夜雪自知化魔之后对自己的后遗症并不惊讶于东方白是怎么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来到自己身后的。他至少需要一个月才能恢复正常…… “雪大哥……你还好么?”东方白的语气带点迟疑,毕竟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夜雪现在的状态很差。 “没事。”夜雪倒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不起,你让我照看小妹,我却入魔了……” “没事,师傅告诉我小妹没事,被名门正派的人救走了。”说到这里,东方白语气有些不自然,不知道是对师傅的不信任还是对于名门正派的不屑,“倒是你,怎么之前都没有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 “抱歉,但是我得罪了很多人,不管是哪条道上的,如果你知道了,反而会危险。”夜雪顿了一顿,“知道么,其实那些隐姓埋名的日子才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两个人都沉默了,夜雪转过身,面对已经沉下一半的夕阳,东方白静静的在后面望着,不知道是在看夕阳还是在看…… “师傅让我以后用男子的身份示人,所以我以后就不能用原来的名字了,以后在人前我就是东方不败。”东方白终于打破了沉默,此时的夕阳已经只剩下一点点还在地平线上,天空中已经没有未归家的孤鸟了…… “知道了。”夜雪贯彻了自己的作风,“自己保重,我很快就要下山去修行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突破并且回来……” 夜雪好像决定了什么:“告诉教主,我会为神教效命三年,若是三年之后还没有突破现在的境界,我会一路向西,求得我自己的道。” 东方白眼中闪过一丝失落,最后看了夜雪一眼,转身离去…… ------------------------------------------------------------------------------------------------------------------------------------------------------------------------------------------------------------------------------------------------------------------------------------------ 之后的三年,江湖中流传着三个人的名字,魔刀夜雪、东方不败、任我行。 这三年是他们的时光,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东方不败,号称死神的魔刀,暴虐、手下从来狠毒的任我行。成了所谓正道的心腹大患,一时间风头大盛,更是有人传言东方不败已经尽得老教主的真传,风头更是一般无二。 但是很遗憾的是,江湖上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真面目,或者说知道的要么是魔教弟子,要么已经死了。 三年后,任我行迎娶他雪心,夜雪不告而别,为他贺喜的只有东方不败,此事一度成为众人踹度的话题…… ------------ 第六章 铸刀(上) 是不是,等待一个能够一见倾心的人太困难,所以人们学会了将就,学会了日久生情,学会了三妻四妾。 是不是,学会去爱太困难,所以世间自有痴儿女,爱到深处不自尤?爱了,却不知道自己爱了,然后直到失去后才开始追悔? 是不是,缘分自有天意,所以,世间的人儿开始学会流浪与幻想,幻想着某一天自己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缘分? 或许,所有的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活下去的借口罢了,人活着,所谓的目标亦不过是个能够说服自己的借口罢了…… 当活下去只剩下无尽的痛苦的时候,你会不会选择放弃? 还是仅仅为了活下去而编造出一个又一个的借口?! 夜雪,盘坐在黑木崖之巅,夜色已经很深了,一轮明月当空,普照着争分不休的世间。月色如水,轻轻地抚摸着这方土地的每一寸泥沙、草木。此刻的黑木崖,安静异常,那些在世人眼中的魔教弟子或许只有在这里才能够安心的入睡…… 此刻的夜雪比三年前气势更加凌厉了,一种令人无法*视的感觉,好像,你面前的不是夜雪,而是一把有魔力的刀。 夜雪身边没有刀,他的刀在白天的征战中断了。 那个嵩山派的高手和其他人联手,先让别人用烈火般的内力与夜雪进行肉搏战,然后自己坐收渔人之利,以寒冰般的真气弄断了夜雪的刀。 还记得夜雪的刀捅如他身体的一刻,他笑了,然后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体,把整个人挂在刀上然后将自己冰封。 夜雪的刀经过多年征战已然不堪重负,或许,它的极限就是这里了…… 《魔刀》如此诡异的武功自然不会不考虑这一点,其实《魔刀》本身并没有记载任何刀法,里面只有心法、内功、还有铸刀之法。 在远古年间,人们就为了生存不得不与大自然做斗争,在强敌环饲的环境下最早的武功与兵器诞生。这一切的一切都写在了人类的血脉之中,那时候留在人类血脉里面的本能充满了暴虐,如同魔鬼。 而当人类走上文明的时候,他们却将曾经的本性嗤之以鼻,将它称为魔。殊不知,自己私底下做的事情,不比魔文明。 《魔刀》就是要唤醒人内心深处被掩埋的本性,并且将它加强。其实《魔刀》并不一定需要用刀,一切人类以前使用过、现在仍然在使用的战斗方式都可以使用。 刀断了之后,夜雪无情地让嵩山的前辈高手看到了魔刀的含义。 当时夜雪是孤身一人,身边有近百的正道人士,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围杀,连弄断他的刀但是事先商议好的。 那个嵩山的高手估计是大限将至,所以做出了如此牺牲。 但是,他的死,似乎没有任何价值。 夜雪的刀碎了的那一刻,众高手一拥而上,各种招式一齐向夜雪身上招呼,果然很有流氓打架的风范。或许后世的流氓们和他们流着同样的血吧…… 夜雪动了,他放下了刀,身形一闪,手中就多了一人,看服饰应该是嵩山派的人。还不等他叫骂,右手一抽,已然将他的脊骨抽出。 鲜血没有流下,而是如同匹练般缠绕在骨头上。 如此诡异的一幕如何不令人胆寒?! “魔头!还我师兄命来!” “为师兄报仇啊!” “杀!” 世界只是安静了一秒而已。 下一秒,叫骂声四起。 目光如电,夜雪环顾场中,挥骨而上! 刀气附在血上,将自己的形态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 血!流!成!河! 下一刻,世界真的安静了…… 夜雪转过身,对面还剩下一名紫袍男子和一名女子。 他看了看那女子,道:“我不杀孕妇,你们走吧。” 又道:“不过我的面目如果泄露半分……必杀之!” ------------ 第七章 铸刀(下) 黑木崖,呼延吉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望着窗外,似乎若有所思。 东方不败,负责情报网,劳累了一天,正在打坐运功。 女扮男装的她,脸上青色的光泽已然显露出来,但是还是没有达到大成,按照《葵花宝典》所述,巅峰应该是青气液化,大成应该是无色无相,不生不灭。东方不败还差得远呢…… 而任我行,他并不在黑木崖,毕竟他快成亲了,而且他也明白,自己身为大弟子,功力还是不足以胜任教主之位,而教主交接在即。此时的他正在不停地吸收高手的功力,《吸星*》在他手上果然厉害。 黑木崖之巅,夜雪盘坐着,已经有一会儿了。 他正在使用《魔刀》中所载的铸刀之法。 白天在放走了那个胆小鬼和孕妇之后,他将自己原本的刀的碎片收集起来,带到了这里。 接下来,就是在旁人眼里极为血腥的一幕。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月亮升到头顶的时候,地上的碎片动了。 夜雪在那一刻站了起来,阴影中,他的双目一黑一红。 不知道从哪里刮来了风,碎片开始浮了起来,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拨动它们…… 碎片开始围绕夜雪旋转,速度越来越快…… 徒然,夜雪吼了一声。 “破!” 所有的碎片皆是一震,然后,向夜雪胸前刺去! 夜雪咬着牙,忍受着碎片穿身之痛。 “起!” 夜雪估算了下时间,从牙缝里面崩出一个字。 他双手平举,胸口喷出了状如匹练的血柱。 血柱诡异的没有落下去,而是浮在他身前,按照《魔刀》里面的描述,很快他心中,最适合他的兵器就要诞生了…… 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夜雪面前出现了一把血红的刀。(想象下雪饮……) 刀一入手,一种血肉相连的感觉油然而生。 夜雪的胸口诡异的没有再流血,魔,又进了一步…… ――――――――――――――――――――――――――――――――――――――――――――――――――――――――――――――――――――――――――――――――――――――――――――――――――――――――――――――――――――――――――――到底要用多少蚕吐出的丝线才能织出一件配得上真爱的礼服?! 到底要多少甜言蜜语、海誓山盟才能俘获佳人的芳心?! 到底要多少的岁月积淀才能够称得上是天荒地老?! 或许都不用,江湖太飘摇,风雨总是来得那么突然。 华丽的衣装总是会随着岁月褪尽铅华。 海誓山盟亦不过是一眨眼就可能被忘却的陈词滥调。 天荒地老总是那些世人用来道喜的客套话。 或许,当我遇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忘却了一切,我可以为了你的笑而庆祝,我可以为了你的愁而怒。 或许,天荒地老实在不可考证。 我,爱你现在。 任我行在他婚礼那天华丽丽的醉了,或许夜雪不在,他感觉轻松多了。 夜雪是在铸刀完成的第二天离开的,魔告诉他,他需要血。 在一去,或许会过很久,甚至可能一去不回…… 东方不败素来不在人前饮酒,今天,在参加完任我行的婚礼后,她拿在一坛酒,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呆了整整一天…… 第二天,等到她再出来的时候,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人总是慢慢地在蜕变。 或许会有那么一天,你发现自己变得好陌生。你会质疑自己到底怎么了?这还是曾经的那个自己吗? 答案总是令人感伤…… 夜雪从来不指望自己能够改变世界,他只想努力的不要让世界改变了自己。 但愿穿过刀光剑影之后,我依然是那个我。 不然,还是死于刀光剑影下吧…… 夜雪的心中如此想着…… 他在前行着,并不是向着西方,只是随性而行。 他感觉到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在指引自己的方向…… ――――――――――――――――――――――――――――――――――――――――――――――――――――――――――――――――――――――――――――――――――――――――――――― 华阴县,鼎沸的人声仿佛在掩盖着人们内心的懦弱,似乎只有大声的交谈、叫卖、问好,才能够掩盖内心的空虚与莫名的恐惧。 世间最恐怖的事情不是人人喊打,也不是见鬼了,而是有一天你上街,突然发现原来你熟悉的那个世界消失了,而现在这个世界对你不理不睬。甚至怀有敌意。 当夜雪踏入这个地方的时候,世界仿佛安静了一下。 屠户叫卖的声音、楼上楼下交谈的声音,顿时一窒。仿佛有人扼住了这个世界的咽喉。 就连小二都忘记上前搭讪,所有人都不知不觉地感觉到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夜雪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店小二还是原来那一个,他认出了夜雪,或许,这个也是一种才能吧。 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夜雪感慨良多,命运就是如此神奇的东西。他随便走走居然回到了他得到奇遇的地方…… 还是街口,还是那家店,连小二都还是那一个。 或许自己也是,依旧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袍…… 岁月真的改变了一切么? 夜雪突然有了一种自己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小镇的感觉…… 或许是店里的生意好了,老板为了体面给小二换了一套新衣服,于是小二也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气。 还是要了当年最常吃的食物,夜雪找了个靠街角落坐下。看着人来人往,突然觉得一切都很没有现实感。 小二是个明白事理的人,虽然当年夜雪的身份被人叫破,很多人都知道了,但是小二没有大肆宣扬让所有人都注意他。 坐在这里,夜雪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招来小二问道:“最近江湖上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小二开始还有点心惊,但是这个问题估计每天都有人问他,所以声音依旧流利。 “客官,最近有两件大事,第一件是魔教的任我行成亲的事,轰动一时。这第二件事就是魔刀与五岳剑派高手相斗于黑木崖下三十里,五岳剑派去的时候有六十余人,计划周密。但是最后只有华山派的岳掌门和她师妹逃了回来。” “哎呦,那是魔刀大人不屑于杀他,不愿意欺负孕妇,不然华山派估计是一个人也回不来……”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小二突然一个激灵,忙对那个发话的人道:“客官,您还是小点声……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乱说?!屁!老子说的是事实!”发话的汉子口中虽然这样道但是一双眼睛却直往外边瞟,显然并不是全然不害怕。 小二精通察言观色之能,显然明白了那汉子的意思,唯唯诺诺了一番就道了声告罪,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夜雪默然,突然决定去华山一游,他脑中似乎有声音让他去华山。 华山,究竟有什么东西在吸引我呢?! 他心中满是疑问…… ------------ 第八章 华山 有多久没有静下来倾听自然的声音了? 多久呢? 好久了吧,或许从进入纷扰的人世之后,就再也没有真正的安静过。 你可曾一个人走在林间么? 你可曾注意过四野里不止的虫鸣么? 你可曾追逐着一只鸟、一只松鼠在林间穿梭么? 还记得那一年夏天的凉风么? 风儿轻轻将你身上散发的热量拂去,从那一刻起,毫无理由的爱上了风…… 还记得那年夏天的流萤么? 那些在夏夜里飞舞的精灵,是你那时候最好的玩伴,也是你练习时候的观众…… 还记得那些衣食无着的日子么? 你有的时候会去掏鸟蛋、抓松鼠,但是却从来没有忍心吃过。那些善良的生灵啊…… 华山,卓尔不群地矗立着,仿佛天塌下来依然可以由它顶着的气势,无形中让人感到毫无理由的安心。 或许,有了依靠和寄托,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吧? 今天,华山迎来了一些前来拜师学艺的人。 其实,用前来混口饭吃的人或许更加贴切…… 并不是每个人拜入名门都是为了成名的,更多的,永远是那些想要混口安稳饭的人。 显然,这些人没有几个让岳不群满意的。 至从见识到了魔教三杰中的魔刀之后,岳不群几乎夜夜都在噩梦中惊醒,他永远忘不了,那个不屑的眼神…… 他也知道,就是自己再修炼20年依旧不够人家一合之敌。 他只能希望,苍天开眼,多赐华山派几个天才。 三年前,他收下了一个孤儿,令狐冲,资质实在是上佳之选,比自己强多了,但是与那个人相比,还是差得太远了…… 今天,看来也没什么希望了…… 华山上下倒是有很多闲田,就让他们去经营吧,增加点收入也好啊…… 岳不群如是想着。 其实岳不群这个掌门当得实在尴尬,华山的老一辈高手,死的死,归隐的归隐。在华山上的“不”字辈只有他自己,真正那的出手的高手也只剩下他自己和师妹宁中则了。 剑宗如果回来该多好啊…… 有的时候岳不群很想念剑宗的人,他们的武功是速成的,虽然根基不稳但是胜在一个“快”字,可惜了…… 岳不群正在胡思乱想着,突然有一个弟子跑了过来,道:“师傅!山下有人前来拜山!” 岳不群一听赶紧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道:“定是故友到访,可有拜帖?” 那弟子正待答话,突然一个突兀的声音出现在他身边:“冒昧来访,未曾准备拜帖。” 岳不群冷不丁的吓了一跳,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自己却完全没有察觉,如果对方欲取他性命,简直易如反掌! 定睛一看更是惊不可扼! “你……” “不比惊慌,我没有恶意,只是觉得这里风光不错,准备游玩一番。”夜雪很直接。 岳不群挥手让弟子们下去,再看向面前这个背着长刀,貌不惊人的青年,道:“少侠好兴致,如此,请自便吧……”语气里满是无奈却又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 看来不止是个胆小鬼,更加是个伪君子。 “客气了,岳掌门不愧君子之名。”毕竟不是来杀人的,而且对方并非山贼之属,夜雪倒是不介意给他留些面子。 然后,夜雪就像是没岳不群这个人似的,径直向山顶走去…… ―――――――――――――――――――――――――――――――――――――――――――――――――――――――――――――――――――――――――――――――――――――――――――――日月神教,密室。 呼延吉终究还是下了决心,准备在这最后的时光里完成自己的心愿,他想在最后看看葵花宝典真正的威力…… 东方白盘坐在呼延吉面前,呼延吉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盘膝坐下,开始了传功。 东方白与呼延吉四掌相对,一团青色的气团出现在他们之间,呼延吉开始慢慢地上浮,好像是在利用高低的不同加快传功的速度。反观东方白,额头已然见汗……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呼延吉越飘越高,而东方白已经浑身湿透。 终于呼延吉后继无力,从空中坠落。 此时东方白脸上已然流淌着深的如同液体一般的青色真气。 “看来还是失败了……” 这,大概是呼延吉最后的想法了…… ―――――――――――――――――――――――――――――――――――――――――――――――――――――――――――――――――――――――――――――――――――――――――――――华山,思过崖。 夜雪来到了这里,感应着心中的呼唤声。 这个地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曾经来过一样…… 夜雪进入了思过崖上的山洞,突然觉得应该舞刀。 拔刀在手,仰天长啸,刀起,刀落,仿佛与天地相斗;每一招,每一式,好像是在将存在于血脉当中的本能挥洒出来。 岩壁似乎无法遮挡住这样的刀意,在数息之间碎开。 夜雪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了莫名的神情。 岩壁后面是一个洞穴,夜雪莫名的想起了自己得到魔刀的情形…… 走入一看,洞里面满是各种刻在石壁上的图形,好像是五岳剑派的招式,还有它们的破解方法。 夜雪觉得新奇,开始慢慢的看了起来。 片刻之后,夜雪脸上满是失望,这些人,以为招式是死的么?! 日月神教十长老,眼界太低! 长刀一挥,夜雪留下了几行字。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以意化招,招死人活!” “魔刀夜雪留名!” 走出洞穴,重新将它封好,夜雪脸上出现了些许莫名的表情。 “这个山洞既然真的存在,那么我曾经做过的那个梦兴许就是真的了,不过我还想确认下……” “风清扬前辈,晚生夜雪,但求与前辈一战!” 夜雪用上了魔音,这样既不用让山下的人听见,又可以让一里内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或许,马上就可以知道一些真相了。 夜雪有些激动…… ------------ 第九章 风清扬 还记得小时候听到的那一个个故事吗? 那些书写英雄人物的故事。 他们出生,他们成名,他们死去…… 抑或是不再是英雄而是沦为了别人的踏脚石…… 英雄迟暮,或许是很残忍的事情。 但是,这难道不是现实么? 英雄永远不会死去,他们永远活在人们心中。 就像现在夜雪面前的这位老人一样…… 他的眼神,似乎游离天外,又似乎在注视着这世间的一切,好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他*心,又好像任何东西都逃不过他的双眼。 一身看上去陈旧却不破旧的衣袍,随着风儿,轻轻摇曳,配上他恍如老神仙的面貌,好像风一吹,就会飘然而去…… 此时的他,背负双手,面对着面前的青年。 虽然青年面带笑容,很是和善,但是,风清扬依然可以从他身上感觉到一股敢逆苍天的气势,仿佛血海。 夜雪看着眼前这位风度翩翩的老者,心中已然有了答案,甚至已经做了一些打算。 其实他早就可以突破,可是他一直压制着修为,不为别的,只是东方白还无法独自安然地在这个血腥的世界里生存。 他希望能够多陪陪她…… 然而,当他知道了呼延吉的打算、看到了东方白的成长了的时候,他决定,是该离开了。他完成了对呼延吉的承诺,完成了对东方白的保护。 是该迈出那一步了,今天或许就是个好日子。 夜雪做好了决定,准备以破灭巅峰的实力对战风清扬,看看自己在正常状态下的实力究竟有几何。 《魔刀》的真气已然液化,这就是破灭巅峰的表现,成魔之后,身体里面所有的血液都会与真气融合,再也没有区别。然而,成魔一定会失去理智,这,就是魔刀的最大破绽! 野兽即使再强,终究会死于智慧之下! 入魔之后,性情大变是很可能的事,喜怒无常更是平平常常。 或许,某一天,你会成为魔鬼。 但是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魔刀》并不是完全把人弄成魔,魔刀的修炼是慢慢掌握自己内心的魔的力量的过程。夜雪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自己在跨入成魔境界之后也许还能够清醒,而且醒过来之后应该就是成魔巅峰的实力了…… 反正总是会来到的,现在先完成自己的一个心愿吧…… 夜雪如是想着,拔出了背后的刀。 “风老前辈,晚辈听闻前辈神剑,想与前辈一战,验证自己所学。” 夜雪吐字清晰,态度很好,但是手中的刀已经指向了风清扬。 风清扬倒是风范十足,道:“好一个晚辈,看来今天是非和你战一场了,阁下想必就是魔刀夜雪了,今天仅仅是来找老夫比武的?” 不由得风清扬这样问,江湖之中,夜雪刀魔的大名已然如日中天。更有传说夜雪性情暴虐,手段残忍。 这些传言让风清扬对于眼前这个极有风度的青年产生了怀疑。 “仅仅如此,但是晚辈有一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 风清扬很干脆,比岳不群那个伪君子强多了。 夜雪想了想,道:“如果晚辈输了,愿意去关外十年,杀外敌!但是如果晚辈赢了,晚辈依旧会去关外,希望前辈答应晚辈,不再与人当真动手,尤其是不知道对方是否真的是恶人的时候。” 夜雪想了想又道:“若是今后有人问起晚辈,风老前辈就推做不知道晚辈的去向。” 握刀的手,紧了紧。似乎,手的主人并不平静。 “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以我自己的意志战斗了,风前辈,不要让我失望啊。。。。” 风清扬似乎听出了什么,顿了顿,然后道:“好,我答应你!” 又看了看四周,道:“随我来!” 说完人已经在丈许之外。 夜雪脸上露出轻松的神色,跟了上去。 东方妹子,或许这就是我最后可以为你做的了,以后都得靠你自己了。是福是祸,看天意吧…… 风清扬把夜雪带到了一处荒芜的山崖,离华山有一段距离。 山崖很险,仿佛人间的道路,一边是满地碎石,一边是黄泉之路。 夜雪与风清扬面对面站定,肃杀的气势在夜雪身上透体而出,身边的碎石仿佛感觉到了危险,开始滚到别的地方,好像即便是坠落山崖也好过留在夜雪身边。 风清扬身上也流露出一股出尘的气势,好像自然的感觉。他的身边,毫无异象,碎石滚到他身边就不再动了,或许,他身边很有安全感吧? 夜雪的刀指着风清扬,从未移动过。 风清扬的剑也已经出鞘,或许这并不是什么名剑,就好像在山下的铁匠铺里面随手可得的铁剑一般。但是,它的锋芒,不亚于世间任何一把名剑! 因为拿着它的人是风清扬! 风儿吹过,他们的发丝轻轻飘动…… 徒然,两人动了,快!快得分不清是孰先孰后! 夜雪的刀,沉稳,狠辣、气势磅礴,好像远古时候与天地自然搏命的勇士。 风清扬的剑,飘逸,大气,好像没有一丝的烟火味道,又好像一切都包涵在那一剑之中。 刀气与剑气相激,恍如天上飘下的乐章。 九天之上的仙人,会不会也在如此打斗?! 会不会也在为了生存而战?! 我不知道,此刻世间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了,刀剑相交的声音成为了世间的唯一…… 打斗经历了一天一夜,风清扬终究是老了,纵然内力跟得上,精神、肉体终究是不行了。 风清扬的剑意开始转变,出现了万物凋零的森冷和悲哀,他似乎决定速战速决了,这就是他目前最强的招式。 夜雪的眼中的红色开始出现,面前的对手让他快要魔化了。或许下一刻,他就会成魔! 一切终究还是这么突然的来了么? 看来,今天的月亮会是红色的。。。。 这是夜雪最后的想法。。。。 ―――――――――――――――――――――――――――――――――――――――――――――――――――――――――――――――――――――――――――――――――――――――――――――风清扬狠招尽出,剑剑追命,眼看夜雪即将不支。 风清扬突然注意到,夜雪的眼睛开始诡异的变色,每次变色夜雪的脸色都会白一分。 突然,当夜雪的眼睛完全变成红色不再改变的时候,风清扬感觉到夜雪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狂风大作,吹散了天空中的云朵,月亮显露出来。 月色如血! 红色的刀,好像化成了风的一部分,好像看不清楚了。但是直觉告诉风清扬,刀就在那里…… 下一刻,剑碎! 凡铁怎能抵挡住魔刀?! 风清扬在那一刻感觉到似乎自己释放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 第十章 成魔 阳光要经过多少滴雨水的折射,才能变得如此柔和? 街角的巷道已存在了多少年,才会溢出岁月的陈香? 我们要轮回几世,才能循着一丝缘分找到彼此? 要有多少次的排演,老天才能将那一刻浮现? 又要有多少回的等待,才能等到你在人海中的一次回眸?! 是不是一直等下去,你就会来到我身边? 是不是只要再勇敢一点,你就不会对我说“再见”?! 黑木崖,东方不败的身影显得格外萧索,或许至从那个男人走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开始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就好像失去了兵刃的剑客一样,东方不败的安全感降到了谷底…… 她很害怕,害怕这是一场永远的别离。 这些天,她疯狂的寻找,希望得到夜雪的消息,这样或许她就不会不安…… 前些日子,她刚刚得到呼延吉几乎全部的功力,而任我行也在呼延吉死后得到了教主之位。 任我行开始了好大喜功,开始了对于黑木崖势力范围税收的增加。 东方白起先还对任我行进行劝说,身为一个曾经是平民身份的东方白,她更加了解度日的艰难。 起先或许是出于对东方白的尊重或者其它,任我行表面上对东方白敷衍了事,后来,似乎是不耐烦了。任我行开始不顾同门之情对东方白出了狠手。 或许,如果没有得到呼延吉的功力的东方不败会输给任我行,甚至死在他手上,但是现在的东方不败以自己的实力证明了自己并非名不副实。 任我行碰到钉子了。 那天的事情没有传出去,东方不败虽然依然贵为副教主,但是她心里明白,自己以后的日子会在不停的勾心斗角中度过…… 如果他还在该多好啊…… 东方白如此想到。 是啊,面对夜雪,任我行根本提不起出手的念头,毕竟当年的阴影太深刻了…… 东方白独自坐在自己的小院中,看着日落西山…… 突然,一只信鸽飞到了她的面前,似乎是重要的消息…… 东方白取出信,然后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距离华山有点距离的山崖上,夜雪已然入魔。 血红的气息开始弥漫,似乎由夜雪的深心中漫出,将他的衣衫染成红色。 风清扬的剑已经毁了,失去了剑的他,徒有《独孤九剑》这样的绝招却无从使出。。。。 他已经发现夜雪似乎神智已失,现在那血红的双眼似乎在告诉世人,魔,降临了! 你听过来自地狱的声音么? 九幽之下的风声,混杂了多少哀鸣…… 你见过风的颜色么? 当天不再透明,血红的风将席卷人间! 夜雪的刀在挥舞,隐隐约约的鬼哭神嚎似乎来自另一个未知的世界…… 风清扬已然失去了原本的风度,他转过身,向关外的方向奔去。 轻功已然被催使到极限。 风清扬不敢停下,他知道,一旦自己停下,身后的魔就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此时的夜雪,已然成魔。 魔,不是现在的自己可以抗衡的。。。。。 风清扬不能停下,他知道,自己已经触怒了这个魔头,现在只有把他引出关外,不要让他危害自己的同胞! 夜雪的视线只剩下了一片血红,天地之间再无其他颜色。 成魔,原来是这个感觉。 夜雪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只有血脉相连的刀能够被清晰的感觉到。 世界出奇的安静,没有任何杂音。 夜雪有了一种明悟,当自己能够再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的时候,成魔的境界就完全成功了。 首先是手,那一只能拿刀、能用来吃饭的右手啊。。。。 你在哪里?! 夜雪突然想大喊:“有人么!!!!!!!!!!” 没有回应,只有无边的安静,恍如一张大幕,隔开了他与世界的一切联系。。。。 ―――――――――――――――――――――――――――――――――――――――――――――――――――――――――――――――――――――――――――――――――――――――――――――话说风清扬与夜雪一个跑一个追,沿着人迹少至的路线去往关外的时候,东方白终于来到了华山脚下。一个魔教弟子在前面带路。 “副教主,就是那边了,听说前几日那边的山崖上传出打斗的声音,持续了一天一夜。” “知道了,你退下吧。。”东方白对那人道,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担忧。 这个世上,到底是谁能够与夜雪激斗如此之久?! 匪夷所思! 见识过好多次夜雪杀人的手段与速度的东方白久久不得其解。 半柱香后,东方白来到了山崖之上。 满地的狼藉似乎在述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战斗。 刀痕接着剑痕,山崖似乎被削去了不少…… 恐怖的实力! 刀痕,东方白很熟悉,对于夜雪变化多端的刀劲的运用她早已了然。而让她费解的是那密密麻麻的剑痕,世上竟然有剑法如此通神之人! 刀痕开始变得杂乱无章,剑痕依旧整整齐齐,没有一丝乱象。 东方白的心莫名一紧。 突然,刀痕在某个地方消失了,然后,地面上只剩下一丝丝仍旧遗留着的血红色气息。 再向远处去观察,只剩下一道道深深浅浅的刀痕,似是什么野兽发了狂。 地面上,一节戴着残刃的剑柄兀自躺着,似乎在述说着突然的局势逆转,主人真气未及,敌人刀势猛增。 遍地的刀痕,仿佛是在宣告着魔的诞生…… 东方白,默然,看来夜雪没事,但是这样的场面似乎在说明着什么。 雪大哥,你还会回来么? 或者说你还能回来么? 遥望远方,东方白似乎在呢喃着什么…… ------------ 第十一章 雨夜 忘记了,究竟有多久,世界仿佛失去了晴朗,不知道是谁的羽翼,遮挡住了,来自天际的光…… 雨一直在下,仿佛挥之不去的幕布,迷茫了众生的耳目。 空荡荡的大街,恍然间有了一种寂寥的感觉…… 雨一直在下,凋零了几许松针,曾经傲雪而立的它们,终究还是没有守住,那些所谓不老的誓言…… 雨一直在下,倚着窗儿的人儿,你的目光在看向何方? 是不是,在等待,某个人出现在你的身旁?! ――――――――――――――――――――――――――――――――――――――――――――――――――――――――――――――东方白从山崖上下来之后没有回黑木崖,她寻了家酒家,暂时住了下来。 她的房间靠着大路,每天她都会在窗前张望。 就好像,下一刻,路口会出现他的身影…… 今晚,阴沉的天空没有忍住自己的泪水。 雨幕开始交织,好像在预示着什么…… 你会在哪里呢?受伤了吗?疲倦吗? 雨水会不会也出现在你的身旁?! 东方白的目光如水。。。。。 ――――――――――――――――――――――――――――――――――――――――――――――――――――――――――――――风清扬还在飞奔,在山林之间穿梭。 他的衣衫已然湿透。 是汗水,抑或是雨水?! 他已然分吧清楚了…… 夜雪始终追不上风清扬,或许是他的轻功不行吧。 风清扬应该庆幸么。。。 夜雪似乎失去了很多技巧,招式、轻功,似乎都消失了。 他的体内,真气已然与血液混合,似乎在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变化…… 夜雪就好像一头从远古醒来的蛮兽。 雨打在他的身上,没有半点迟滞…… ――――――――――――――――――――――――――――――――――――――――――――――――――――――――――――――黑木崖,任我行望着窗外,这里只下着毛毛雨,阴冷的感觉,似乎只要加一件衣服就可以抵挡。 任我行的目光游离,似乎在想什么。 他,似乎有了枭雄的样子…… 桌上,一本账簿摊开着,似乎在无声地宣告着什么…… 此刻已然是半夜。 ―――――――――――――――――――――――――――――――――――――――――――――――――――――――――――――― 华山,岳不群眉头深锁望着眼前的大夫,似乎在询问什么。 前些日子那惊天动地的打斗让他不得不去查看,而担心他安全的宁中则不顾自己的身孕偷偷跟着他。 说来也算他们不走运,只看到寥寥数招,还没看到打斗双方的面目,悲剧就发生了。 夜雪成魔了,瞬间,那毁灭一切的威势在震碎风清扬的剑的同时也将整个地面掀起,碎石横飞,宁中则不幸中招了。。。 或许,这应该算是躺枪…… 好几个大夫对宁中则进行了抢救,岳不群更是不惜真力辅助。 或许是大夫水平不行,或许是岳不群功力不行,或者说宁中则受伤太重。 总之,她失去了腹内的胎儿,而且很可能今后都不能生产了。。。 岳不群之前已经有了一个女儿,岳灵珊,但是他心中还是非常希望能够有一个儿子的…… 可如今…… “夜雪!!!!!!!!!” 华山上下回响着岳不群凄惨的声音。。。 果然,还是不够强啊。。 力量!我一定要得到力量!超越夜雪的力量! 岳不群似乎下了决心。 ―――――――――――――――――――――――――――――――――――――――――――――――――――――――――――――― 雨开始大了起来,风也开始了涌动,世间似乎有一种难以察觉的力量开始滋长…… 突然,闪电从九天之上落下,似乎在以天的威严警告世间的人们。 雷声回响着…………………… 风清扬的速度开始变慢,似乎体力不济了。。 夜雪却好像不知道疲倦一般,速度不减。 闪电照亮了世间,夜雪突然停了下来。 举头望天,血红的双目根本不避讳雨水的侵袭…… 突然,他仰天长啸,与雷声对喊着。 风清扬也察觉到了夜雪的反常,停了下来,远远地观察着。 夜雪开始向高处的山头走去,长刀斜指着地面,整个场面显得肃杀而诡异。甚至带着点神圣?! 山头并不高,夜雪很快就到了山顶。 风清扬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只是远远地看着,不出一声。 夜雪横刀向天,似乎在对天发出挑战。 天威,似乎降临了…… 一道道闪电开始被不知名的存在挥洒,好像是天神的利剑,从九天之上降临。 夜雪兀自不动,闪电也没有劈向他。 所谓的天威自是人类对于自然现象的无力感罢了,并不真实存在。 或许如果夜雪没有拿着刀的话,今晚他很可能会安然无恙…… 可惜,他现在正在“横刀向天”中…… 注定了的惨剧似乎要发生了。。。 风清扬叹了口气…… 人,如何能够胜过天…… 夜雪,永别了,是我输了。 风清扬注视着夜雪,似乎在为他送行…… 那一瞬间的电闪雷鸣! 夜雪的刀被闪电击中,他似乎成了人形的光柱,又好像来到人间的神祗。 那一刻,他的声音就是雷的声音。 闪电似乎成了血红色…… ――――――――――――――――――――――――――――――――――――――――――――――――――――――――――――――――――――――――――――――――――――――――――――― 风清扬在许久之后回过神,看了看地上的焦黑的夜雪,与那把依旧血红的刀,叹了口气…… 然后,脱下外衣,将他包了起来,向华山走去…… 夜雪是个英雄吧,他似乎从来没有杀过不该杀之人,没有为难过老幼妇孺,没有巧取豪夺。 似乎他如果在正派之中一定会是领军人物。 只可惜…… 风清扬感叹不已…… 华山后山,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多了一个坟头,全部以石块砌成,都是极重的石头…… 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魔刀”二字静静的躺着…… 风清扬在无聊的时候总是会到这里,叹人世无常。 而躺在其中的夜雪,到底能不能听到风清扬的感叹呢?! 这个重要吗? 或许吧…… ------------ 第十二章 一梦十年 一场梦,到底会持续多久呢? 一刻?一夜? 抑或是当你醒来的时候,已然是千年之后了?! 华山后山,人迹罕至的一个石堆旁,一个约摸20岁左右的年轻人正拿着一把剑不断地练习剑法。一板一眼,虽然招式连贯但是变化还是有些生硬。 似乎是对自己的剑法不满意,青年把剑一扔,倒头就躺了下来。 年轻就是这样,想做什么都可以由着心,随心所欲。 青年望着天空,似乎眼中有些不解。 “师傅啊,师傅。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严厉,总是一有不如意就打打骂骂的。”青年口中开始有些抱怨,似乎他的师傅太过严厉了些。 习武就是这样的,只有不断的努力才能够出人头地,成为高手。 世间的事情不都是这样的么? 或许是因为太无聊了,青年对着石堆说起了话。 “石兄啊,你说说,我的剑法已经是华山弟子中最好的了,虽然与师傅还是不能比,但是这个能怪我么。。我才20啊。。” “罚我练剑也就算了,干嘛还不让我喝酒。。。” “……” 青年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过了一会儿,大概是气力恢复了,他又捡起了剑,开始挥舞起来…… 这时候,山下突然传来了某人的呼喊。 “大师兄!该下山了!小师妹还等着你呢!” 青年全是一振,顿时一股玩世不恭的气息散发出来。 “马上,马上!” 口中应着,脚下已然施展出轻功,这速度,这身法,比练剑的时候快多了。。 此人正是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 而他刚刚练剑的地方就是夜雪埋葬的地方。 这是不是在暗示着什么?! 是命运么? ―――――――――――――――――――――――――――――――――――――――――――――――――――――――――――――― 夜雪仿佛做了一个长梦,他眼前的血色世界消失了,一道强烈的光包围了他。他好像降临人间的神祗,无喜无悲地观察着人世间。 然后,光芒消失了。 他的世界陷入了悠远的黑暗。 他开始进入一个个如同梦境一般的场景。 梦中的他时而成为了高高在上的天,俯视着世间的一切;时而成为了湖水,至阴至柔,似乎可以适应一切;时而他是一个凡人,在岁月中踌躇,慢慢老去,然后化作尘土…… 十年,仿佛转眼间;十年,又仿佛一千年。 夜雪当年被天雷击中,本来是断无幸理,但是他当时已经成魔,真气与血液已然混合在一起。甚至已经有一部分已经完成了融合。 “百年修道,不如一夜成魔!” 这句话并非没有道理,虽然他当时成魔仅仅数日,但是功力进境实在惊人。 当时他体内的血液已经有一部分脱离了人血的范畴。 血液即真气,真气即血液! 真气不绝寿元不灭!肉身不死! 天雷将当时的他毁的差不多了,但是毕竟还是给他留下了一丝丝的生机。魔血还是保留了一部分,虽然不多,但是已经足够。 成魔,自伤一分功力就涨一分,魔性就强一分。 天雷把夜雪弄残的很彻底…… 但是也给了夜雪一个避免成魔之后造下太多孽的好处。 这座石墓中似乎有一股不应该存在于世间的力量开始苏醒…… ――――――――――――――――――――――――――――――――――――――――――――――――――――――――――――――――――――――――――――――――――――――――――――― 黑木崖,任我行因为太过残暴,在多年前被东方不败趁着五岳剑派围攻黑木崖的时机赶下了教主之位。 黑木崖的势力范围又成为了平民向往的低税之地。 东方不败并不总是在教中,她经常会闭关,但是她到底在哪里并没有人知道。 黑木崖并不依赖于东方不败的指挥。 只要运作正常,黑木崖百年之内依然是江湖最大的势力。没有人敢轻易得罪它。 任我行作为一个失败者,渐渐地被世人遗忘…… 他的女儿被东方不败封为圣姑,东方不败并不是一个绝情的人。 当年五岳剑派围攻黑木崖,东方不败仅仅用一根针就秒杀众高手的威势,已然深入人心,这些年来已然被称为天下第一。 说来也奇怪,本来五岳剑派是已经做好了见到已经失踪多年的魔刀的准备,甚至所有人身上都准备了炸药,准备与那个魔头同归于尽的。但是直到最后他们都没有见到魔刀,一个东方不败已经足够横扫他们了。 出乎意料的战斗让这些人一切的准备都付之东流,东方不败是远攻型的高手,走轻灵路线,而夜雪则是力量类型的…… 东方不败并没有大开杀戒,或许女人都是柔软的?! 或许吧,但是五岳剑派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她的真面目,她戴着斗笠,似乎不想以真面目示人。 此时的东方不败正在华山脚下。 这里是当年夜雪最后被人发现的地方。 她依然在等待,等待夜雪的归来…… ―――――――――――――――――――――――――――――――――――――――――――――――――――――――――――――― 这日又是华山派的弟子下山采购物资的日子。 令狐冲、陆猴儿、还有那个坑爹的小师妹,没心没肺得笑着、闹着,一路到了山下。 此时是华灯初上的夜晚。 似乎每个朝代,青楼都是人气最高的地方。 海棠苑,似乎独自占了这里几乎一半的人气。 江湖中人,过惯了刀口上讨生活的日子,往往都是不会吝惜口袋中的黄白之物的。 他们是这里的常客。 在这里,什么恩仇都可以撇到一边。 人生苦短,何不及时行乐?! 爱恨滔滔,全部忘了吧,今日还活在世上,*心太多,活着就失去了趣味。 这里,只谈风月。 把最好的酒斟满面前的酒杯,看着妩媚的姑娘,似乎这才是应该做的。 但是目前看来,似乎有两个不应该进来的人出现在了这里。 这两人端的是怪异,一个一脸的急色,完全不理面前的美酒,但是脸上却又流露出无奈之色,应该是囊中羞涩。 而另一个却全然不看姑娘,只关心手中的美酒,好像酒就是一切。 不用说,这就是令狐冲和陆猴儿了,不知道怎么弄的,他们竟然混了进来…… 也不知道那个坑爹的小师妹去了哪里。 令狐冲应该知道这么做的下场,但是这酒,实在太香了…… 对于一个酒鬼来说,没有比这个更加刺激的诱惑了…… ------------ 第十三章 醒来 你永远弄不清楚缘分到底何时回出现。 或许,只要一直的等待,它终究会出现。 或许,即使等待也未必能够等到。 或许它就在你的身边,每天你都在于它擦肩而过…… 美酒穿肠,美女如云。 在这样的世道中,青楼似乎是最为喧闹的地方,女人与权势,永远是男人最大的两项追求,连金钱也只能沦为后者…… 东方不败画着妆,她每天都会这么做,似乎是要去见什么重要的人一般。 她每年都会来华山下住一些时日,直到现在她还是没有习惯,没有夜雪的生活。 虽然夜雪与她在黑木崖的时候并不经常见面,但是似乎只要能够看到夜雪她就可以感到无比的安心。只要夜雪还在,即使是在当年没有绝世功力的时候,面对残暴的任我行她也不会感到害怕,害怕他对自己出手。 永远都记得,那一次任我行打伤了她,夜雪一言不发,只是一刀,仅仅是用刀背,就将任我行打得伤重。那一次,任我行卧床了三日才勉强能够起来…… 如果可以的话,东方白真的希望自己不要绝世的武功,也不要如今的地位,她要的只是那时候夜雪可以带她走…… 可是夜雪没有,虽然她能够感觉到夜雪对她的感觉。 她知道,夜雪到底是去做什么了,她也知道,夜雪需要的是什么。 夜雪需要突破,夜雪想活下去。 他已经为了自己多等待了三年。三年,人生到底能够有几个三年?! 或许,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她知道,夜雪不告而别就是希望自己不要去找他。 但是,自己还是来了。 —————————————————————————————————————————————————————————————— 今晚的夜色恬美,月光一如当年,似乎任人间多少的悲欢离合,明月依旧照耀着世人。 它,也是在等待着什么吗? 还是在为晚上还没有回家的人儿,点上一盏明灯?! 东方不败从来没有在海棠苑里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她的名字大家都知道,就是“东方不败”。 但是世人往往对于近在眼前的事物视而不见,就好像他们的眼睛永远会忽视自己的鼻子一样,即使事实上,你的鼻子永远都在你的视线里面。 东方不败就是如此张狂的出现在了这里。 小隐隐于林,中隐隐与市,大隐隐与朝。 古人说的道理或许就在现实中一次次的被证实。 酒过三巡,老鸨开始拉客人,开始推销自己的姑娘。 令狐冲依然在喝着酒,似乎,那就是世间最有诱惑力的东西。 直到她的出现。 在老鸨的一通长篇大论之后,一个被称为“东方不败”的女子被请了出来。 令狐冲听闻“东方不败”之名顿时有了兴趣。这年头,连青楼女子都如此有性格啊…… 就是那一抬首的风情,令狐冲呆住了,一时间忘记了喝酒。 这个女子就如画中人一般…… 很快令狐冲就恢复了常态,果然是正宗的酒鬼…… 东方白今天并没有抱太大的期望,这间青楼是日月神教的产业,老鸨也是神教的人。 除了寥寥几人,没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习惯性的四下张望了一下,或许心中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期望,希望能够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本来以为会像以前千百次类似的尝试一样,可是…… 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是老天的怜悯么? 抑或是命运的另一次捉弄?! 海棠苑里面的气氛有那么一刻的不对。 那个东方不败一出场惊艳了全场,但是她老是向一个华山弟子打量。 开始有议论的声音出现。。 东方白略一失神,然后强自凝集精神。 长袖翩翩,配合丝竹乐器如泣如诉的声音。 似乎是姮娥下凡的感觉让众人入了迷。 令狐冲却再没有看上一眼。 他全然不知道,东方白是在为谁而舞…… —————————————————————————————————————————————————————————————— 华山后山,当月光照射到魔刀的石墓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觉醒了。一阵阵的旋风开始石堆上刮起,卷得满地落叶在空中不住地起舞。 血红的气息,由石堆的缝隙中溢出…… 冰冷的气息开始变得愈来愈浓重…… 终于,似乎石堆再也无法镇压住里面的存在了。 无声无息的,石堆从中间向两边散开…… 里面的存在终于显露在世间…… 夜雪依旧外表焦黑,一丝丝的血芒,从表皮渗出,漂浮在空气中,如同一道道触手…… 他身上的衣服还是当年的那一件,岁月让这件本来就被天雷弄得残破不堪的衣服变得更加破烂,仅仅可以遮羞而已…… 似乎是从梦境中清醒的普通人,夜雪睁开了他的眼睛…… 那是什么样的眼睛啊。。。 幽红色的眸子没有一丝杂质,就像一滩湖水。 周身散发的血色气息随着眼睛的睁开开始回涌,最后一丝不剩的回归到了他的身体中。。。 夜雪发出了一声呢喃,然后活动了自己的手脚。 身体之中传出了噼里啪啦的响声。 夜雪身上的焦黑随着他的动作开始脱落,还没有到达地面就成了一丝丝的灰尘。 月光,照在了他的身上,他的皮肤好像比月光更加洁白…… 夜雪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梦,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先是眼睛,然后是手脚,最后是躯干,在最初的麻木感消失之后,他有了一种想仰天长啸的感觉。。。。 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发出,似乎他只能轻轻的呢喃,无法大声说话。 夜雪想确认下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他奔跑了起来,在树梢上无声得跃起落下。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华山! 他看到了人烟! 他甚至能够看到远处的蚊虫! 看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月色如水,照耀着前方的道路,似乎在引导离家的孩子。 他的身影在树梢上不断的闪现,追随着月光…… ------------ 第十四章 令狐冲 你知道吗? 真的好想一直陪着你,直到天地都老去,然后我们就可以互相搀扶着,回到我们原本的起点…… 你知道吗? 真的好想放下一切,去天涯海角地追随你的踪迹,这样就不会让我一个人,望穿秋水…… 你知道吗? 过去我们的点点滴滴我一直铭记在心,我一直在等待,等待有一天你的归来,然后,让我把所有的故事告诉我们的孩子…… 东方白在舞动着,似乎已经忘记了身处何地。 她似乎在用自己的方式述说着有关思念的一切。 令狐冲依旧在饮酒,其他的看客们却已然看直了眼。 整个场地除了丝竹之音,再没有其他声音。 东方白只是跳舞,没有唱一句词。 或许,她心中的感情不是几句词可以表现的,似乎世间没有能够合得上她的词。 似乎,月色也开始了朦胧,似也为之动容…… 一壶酒很快就尽了,令狐冲似乎觉得气氛不对,又似乎想起了什么。 他站了起来,带着来时随手放下的剑,拉住已经看直了眼睛的陆猴儿离开了海棠苑。 他没有再刻意去看东方白的舞姿。 东方白又舞了一会儿,似是倦了,又似是想起了什么,停了下来,面对着漫天被云朵散射得愈发朦胧的月光似是痴了…… 看客们也痴了,似乎此刻任何声音都无法唤醒他们。 酒香似乎从云端流溢出来,溢撒在所有人的身上,淌入了所有人的心头,似乎此生有了这一刻就已经无憾了…… 等到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东方白已经不见了。好像是一场梦,人们都还能感觉到梦的余温,而梦毕竟还是醒了…… 看客们久久的安静着,看着眼前妩媚的女子们,却不知道为何失去了兴趣…… ――――――――――――――――――――――――――――――――――――――――――――――――――――――――――――――夜雪在月色之中奔跑,在树梢上起落着。 多少年了,再次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那么真实的感觉着…… 没有失去,世人不会知道拥有的快乐。 其实我们真的拥有了很多很多,那些东西是无法用金钱地位来衡量的。 然而有些人却宁愿用那些无价之宝去交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金钱权势,这不是很傻么?! 或许,这就是《魔刀》内涵的道理,失去了,才能知道得到的不易。也唯有失去了曾经一直拥有,但是自己却一直不在意的东西,再次得到的时候出才会显得它的珍贵。 夜雪体内的魔血已经完全转化完成,而他的身体,由于被掩埋了太久,现在十分的虚弱,此时的他虽然不惧当世的任何高手,但是他也不想惹麻烦上身。 他需要一些蕴含足够精气的食物,最好是野兽的肉。而且,他的肉体也需要一个恢复期。这次成魔,不但提高了他的境界、打破了他40岁的大限,而且潜移默化般的医治好了他当年为了练《魔刀》而留下的暗伤。 现在的他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安心调养身体…… 感觉着心中的声音,似乎在成魔境界大成之后他就能够经常感觉到冥冥之中的一些声音。 认定了一个方向,夜雪留下一阵阵的破空声,消失在了华山…… 他心中还有一想法,希望自己再次以普通状态与风清扬再斗一次。 这次一定不用使用“魔”的力量了。 夜雪十分的肯定。 或许,他可以在现在境界的全盛状态下不用魔化,在百招内击败风清扬! 如果用上那招在夜雪被雷劈了的时候发出的招式,夜雪将它称为“横刀向天”,或许可以直接将风清扬击杀当场。 但是,这样的事夜雪是绝对做吧出来的…… 毕竟,如果不是风清扬,自己现在或许早就在哪个畜生的肚子里面了…… 他现在前进的方向并不是黑木崖,因为他现在还不知道黑木崖的情况,即使是知道了,自己也得恢复了身体才能回去。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夜雪的身影又快了几分。 ―――――――――――――――――――――――――――――――――――――――――――――――――――――――――――――――――――――――――――――――――――――――――――――每个朝代,每个地方都会出现一些作奸犯科的禽兽,或许他们都长得人模狗样,但是千万不要把他们当成人。 东方白离开了海棠苑之后偷偷地跟踪了令狐冲,虽然她心中清楚,这个华山派弟子绝对不是夜雪,但是她还是忍不住跟了出来。 或许,只是想看看那个一直被自己铭刻于心的身影吧…… 东方白对自己说。 她走在令狐冲前面,与令狐冲相隔有一段距离。 跟踪并不是一定要走在人家后面的。 功夫到了东方白现在的境界,脑后的场景也可以被看得清清楚楚。 令狐冲与陆猴儿正在寻找岳灵珊,那个坑爹的小师妹…… 或许,东方白忘记了现在是深夜,忘记了自己还穿着女装,更加忘记了自己的绝世之姿。 于是,一场对于东方白来说不算麻烦的麻烦出现了…… 灯光并不算太明亮的巷道,东方白遇到了两个身着青城派服装的男子。 那种眼神让东方白想起了当年那些死在夜雪刀下的山贼强盗。 他们大呼小叫着,似乎天下就是他们自己的一样…… 然后,早已打定主意准备看戏的东方白看着华山派大弟子的见义勇为。 令狐冲的剑法确实不错,至少是在这一代五岳剑派的弟子中,令狐冲应该是执牛耳的人物…… 青城派的剑法并非不强,只是,弟子太废…… 最后,候人英、洪人雄两人报出了师门然后被令狐冲讽刺为“青城四兽”,更是被迫以一种狼狈无比的“平沙落雁式”离开。 只是最后没想到候人英、洪人雄两人身怀霹雳丸,一种威力较大的炸药。 最后,令狐冲自己也弄得灰头土脸的。 这倒是一个有趣的人…… 东方白微笑着,在远处看着这个喜欢搞怪的大孩子…… 月色笼罩着大地,夜雪,你如今又在哪里呢?快乐吗? 对着月光,东方白轻轻吐露心迹…… ------------ 第十五章 雪山 世间真的有完全洁白的存在么? 苍茫的云海,还是无瑕的雪山? 夜雪随着心中的感觉来到了一座雪山上。 一路上他听着江湖上的传言,已经将黑木崖的情况弄清楚了。既然东方白现在是安全的,而且教中的规矩依然被承袭了下来,那么他暂时就不用回去了。 夜雪没有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再次出现,他想以一个普通的江湖人的身份做一次旅行。睡了这么多年,身体需要一个回复的过程,心也是。 魔血对于身体的改造很彻底,夜雪现在可以随意改变血液的流动。 此时,他已然没有经脉可言了,一身的功力都在魔血之中。 他的身体变得无比坚韧,寻常刀剑根本无法伤他。 脚下的雪发出令人感到踏实的声音,好像是在这暗淡的夜色中默默地陪伴着独自行走的人。 夜雪背着魔刀,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衣衫。 夜雪醒来时身上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而他身上也没有什么银两。 或许命运就是如此奇妙,那“青城四兽”中的两兽刚刚遇到令狐冲,在吃了一个大亏之后正在感觉到无处发泄。 衣衫褴褛的夜雪出现了,于是被他们看成是发泄的好对象。 然后,就是让人不忍观看的一幕…… 夜雪摸走了他们身上的钱财,留下两具死不瞑目的尸体,独自前行。 买衣服的钱与一路上的住宿,就是由那两个死人支付的…… 夜雪可没有丝毫的愧疚。 对于不知好歹、主动对他出手的人,格杀勿论,是魔的作风。 夜雪一路走来,在路上一些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口中叫自己“华山派大弟子”。 难道自己与令狐冲如此相像么? 夜雪懒得去管这些…… 冰冷的风在雪山上呼啸,偶尔会激起几声悠长的狼嚎。 这里人迹罕至。 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呼唤我? 夜雪心中没有答案,只是那种被召唤的声音更加响了…… ――――――――――――――――――――――――――――――――――――――――――――――――――――――――――――――华山,令狐冲又挨了师傅的罚。 这次是因为他与青城派的“两兽”交手,被人看见了。 岳不群认为在严重地影响到了华山派的名声。 令狐冲跪在地上唯唯诺诺。 似乎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自己相貌的长成师傅看着自己的时候眼中就开始有了一些自己看不懂的东西。 岳不群在令狐冲眼里就像一座大山,威严无比。 令狐冲从来不怀疑师傅对自己的栽培,虽然那看上去简直是折磨…… 随着武功日深,令狐冲对于师傅的严厉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他觉得师傅是为了自己和华山才这样要求自己的。 令狐冲很敬佩岳不群。 不过令狐冲到底是令狐冲,他此时口中虽然唯唯诺诺,但是眼中并没有太把这当一回事。 岳不群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 “令狐冲!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么?!”岳不群声色俱厉,“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就弄伤了华山与青城派的和气,你到底有没有好好考虑过?!” 似乎是触到了令狐冲的痛点,令狐冲一怔,然后道:“难道我还要看着他们行不轨之事?!如此还算什么正派弟子?” “再说,那两个人剑法实在不堪,似乎不是青城派的剑法。” 令狐冲小心地加了一句。 “不是青城派的剑法?那是什么剑法?!”岳不群或许感觉到自己的失言,换了一个话题。 “师傅请看……” 令狐冲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招一式的将“两兽”的剑法还原的七七八八,果然是资质上选之人。 这个年龄的令狐冲不看气质真的与夜雪很像,有的时候岳不群会把他当成那个魔神一般的男子。 这,才是造成令狐冲现在处境的原因。 令狐冲把几招舞完,岳不群已然看出了端倪。 这,与他师傅当年留下的残招何其相似! 岳不群突然有了一种自己能够完成师傅的心愿了的感觉。 一时间竟是呆住了。 好一会儿,令狐冲才从师傅口中得到命令,去青城派道歉…… 华山派,越来越窝囊了…… 纵然是令狐冲心中有千般的不愿意,奈何师命难违…… 于是只好和小师妹签订了种种丧权辱国的条约,之后上路了…… 带着岳不群的亲笔书信,还有陆猴儿。 这是他头一次离开华山去青城派那么远的地方…… 他没有注意,岳不群眼中的狂热…… ――――――――――――――――――――――――――――――――――――――――――――――――――――――――――――――夜雪一步一顿的走在雪地中,神色安静,好像完全感觉不到寒冷。 或许,因为他自己就是冰冷的。 所以他不在意这个冰冷的世界。 夜雪没有用轻功,好像踏着雪的感觉让他格外受用。 雪是洁白的,没有一丝杂质。 夜雪在雪山上留下的脚印也是洁白的,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山是有点高度的,等到夜雪以这样的速度登上山顶的时候,已然是黄昏了。 夜雪恍然。 原来自己走了一天一夜了…… 自然的风景永远比人世的纷扰迷人。 纯洁的雪,是不是上天用来洗刷人间的神物? 山顶,夜雪随地坐下,手捧一把积雪。 弹指间刚硬、洁白的雪就化成了柔软、清纯的水。 入口甘甜。 夜雪轻轻地呢喃着,不知道在说什么,更不知道是在对谁说…… 他的声音还没有恢复,似乎是在当时被雷劈中的时候将此生能够发出的所有声响都发了出去。 雷声过后,是久久的安静。 魔血在全身上下不停的流动,没有一丝寒意,也没有一丝温暖。 良久,夜雪站了起来。 此时的他没有一丝疲倦的味道,他已经将状态调整好了。 现在的他大概有入魔大成五分的实力。 想要完全恢复还需要静养。 但是现在,夜雪要去寻找呼唤他的存在。 感觉,已经很近了…… ------------ 第十六章 上代魔刀 你能够听到我的声音吗? 在看不到尽头的深夜里面,有我为你诚心地祈祷…… 你现在在哪里呢? 知道吗?我经常梦见你,在天涯,在海角…… 你收到了吗? 我的那些写在云端的信,我拜托每一朵白云,请它们带给你,我的消息。 黑木崖,黄昏染透了远方的地平线。 崖顶,东方白静静的伫立着,看着众鸟归林,看着渔夫唱晚。 这里,是当年夜雪最喜欢待的地方,即使刮风下雨,他从不爽约。 还记得他望着远方,一脸认真的表情。 在东方白眼里,那就是最美的风景。 如今,众鸟依旧如同当年一样,从各个方向回归自己的家,只是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些鸟了;江上的渔夫也换了面孔,原来的老渔夫年纪大了,他的儿子继承了他的职业,生活倒也不错。 或许再过些年,江上的渔夫就会多起来,生活水平上去了,鱼肉将被人更多地端上饭桌。 每次看着这样的画面,东方白都会感觉到一种欣慰,她为夜雪留住了完美的黄昏。 等到某一天他再回来,自己就可以与他一起,在这里看着黄昏的场景,然后,牵着手,回到他们自己的家…… 她等待着,不知道过了多久…… ―――――――――――――――――――――――――――――――――――――――――――――――――――――――――――――― 雪山,夜雪的步伐变得用力。 他能够感觉到与自己同源的气息,虽然很飘忽,但是绝对不会弄错的。 这里有“魔”! 或许只是魔留下的气息。 夜雪自问没有来过这里,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这是另一个魔! 夜雪把《魔刀》交给东方白保管,东方白是不会去练的,因为夜雪告诫过她。 那么,这里是怎么回事?! 难道世上竟然有其它功法能够令人成魔么? 还是说《魔刀》并非一本? 这样的魔气,只有魔血大成者才会拥有。 他,抑或是她,究竟是谁?! 夜雪心中有着一种压抑的感觉,同时也有兴奋。 终于,让我见到了另一个魔! 夜雪的步伐又重了几分…… 黄昏的颜色,侵染了这片雪地。 于是雪地带着些许红黄之色,好像年代久远的红毯…… 夜雪踏在雪上,身上涌起了一股气势。 纵千万人,吾亦往矣! 夜雪猛然一踏地面,整个人如同一道血色的利箭,直插向那个气息的方向。 瞬息,夜雪与山体来了个亲密接触。 刀在手,破长空! 不知道多少年的雪层在夜雪手下碎开,一瞬间,夜雪挥出不计其数的刀影! 很快,一个洞出现在雪山上,距离山顶并不远。 这个洞好像是原先就有的,后来又被人修整过,似是什么人的藏身之所,又或许是埋骨之地。 夜雪默然,在他的感知中,那股魔气先是一盛,然后就后继无力的消失了。 夜雪明白了,这魔气的主人已经死去多时了,魔气从积雪中缓慢的渗透出来,而自己只是在它没有散尽之前感知到了而已…… 魔气溢过的雪已然不是平常的雪了,它可以激发一个人心中的魔鬼。 就好像夜雪成魔之后无法为他人疗伤一般,魔血会伤人,会腐蚀经脉。 魔血就如同天下至毒之物,和他相比其他毒物简直弱爆了…… 但是这并不能帮助夜雪免疫世间的毒物。 只能削弱效果而已。 夜雪现在最关心的是洞里的魔气的主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成魔之后,按照《魔刀》上面的描述,只要魔血还在,自己就不会死,甚至不会衰老,那么世上能够杀死魔的方法就很少了…… 《魔刀》在自己得到它之前一定有人修炼过,而且肯定有人达到自己的境界,甚至超越自己的境界,达到了一念成佛的境界。 但是他们却没有留下如何痕迹,仿佛《魔刀》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这,在常理上说不过去…… 现在,真相终于露出了冰山一角…… ―――――――――――――――――――――――――――――――――――――――――――――――――――――――――――――――――――――――――――――――――――――――――――――青城派,山门外,两个年轻人在等待着,赫然就是令狐冲与陆猴儿。 令狐冲抱着双手,一脸的不耐。 他们已经等了3天了。 青城派的弟子只是告诉他们,于观主在闭关,不见客人。 于是他们就只能在这里等待着。 令狐冲从来就不是一个耐得住寂寞的人,于是自己琢磨着,准备偷偷上山…… 想到就做,令狐冲与陆猴儿商量了一下觉定自己先上去看看,如果余沧海真的在闭关就先去山下过段时间再来拜访……但是如果是故意不见他们的话……嘿嘿…… 其实令狐冲也蛮腹黑的说…… 令狐冲偷偷地上了山,他的武功确实验证了东方白的看法,确实当得起五岳剑派这一辈第一高手。 他爬上了围墙,探出半个脑袋。 然后,他见到了余沧海。 一个身高不过关的家伙,正在领导弟子修炼一种看上去不怎么样的剑法…… 果然,“名师出高徒”么…… 令狐冲不由得感叹…… 青城派的弟子似乎觉得这些剑法实在不够看,还不如本门剑法。 虽然青城派的剑法已经失去了很多招数,甚至青城派原来也不是以剑法闻名的。 宋代的时候,“青字八打”、“城字九破”,是很有名的招式…… 只可惜后世子孙不肖,慢慢的失传了,后来是怎么弄成练剑法的,已然不可考…… 世间各门各派的武功大多数都是这样,真正原来精华的部分已经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而剩下的多是一些后人改编的招式。 独孤九剑能够流传下来,非常不容易。 《魔刀》也是。 或许《魔刀》出现的时间比独孤九剑更加早,风清扬和夜雪在当年比斗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一点,因为风清扬使出的“破刀式”隐隐约约有一种对付魔刀刀意的感觉。 或许独孤求败见识过魔刀,所以独孤九剑会出现破刀式的篇幅如此之多。 他是不是也想到了今后的这场比斗?! 令狐冲扒在墙头,看着下面的青城派弟子懒散地练剑。 余沧海似乎也觉察到了弟子们心不在焉。 于是一大通的训斥的话就爆了出来。 令狐冲听着那些似曾相识的语句,似乎有一丝的幸灾乐祸…… 原来,每个门派都有一个可怕的师傅…… 令狐冲觉得自己在华山的待遇还不算太糟糕…… 余沧海骂着骂着突然就说起了历史,关于这套剑法的由来和青城派,余沧海的师祖不太光彩的过去。 或许,后世的老师在训斥学生时候的套路在这个时候,甚至更早的时候就已经成型了?! 慢慢的,令狐冲从余沧海的口中知道了一些他不该知道的事情…… ------------ 第十七章 失传的绝学们 人类似乎从有生以来就畏惧黑暗。 但是人类畏惧的是黑暗本身么? 还是黑暗背后的未知?! 夜雪站在洞口,眼睛里闪耀着血红的光芒,在黑暗中显示出一股诡异。 他面前是一具骸骨,看不出年代。 只是骸骨上面的衣服都已经腐烂殆尽,想来是有些年岁了…… 骸骨的胸前被一把锈迹斑斑的刀贯穿,它双手摊开,眼眶空洞洞地望着洞口的方向。 夜雪挥了挥手,将洞里的杂物吹开。 骸骨面前,几行字显露出来。 “吾,魔刀,于六十大限欲破成佛之境界,不成,后世之人若有修习《魔刀》者,引以为戒。” “吾曾两度挑战剑魔独孤求败,惜败。” “洞内有《魔刀》一部,有缘人可取之,练之未达成魔大成之境,未能收发由心,切忌陷入死斗!” 夜雪了然,看来这具骸骨是一位修习《魔刀》的前辈。 估计他是在六十大限将至之时没有突破,最后只能以自残的方式与天夺命。 修炼《魔刀》最糟糕的地方就是寿命会变得很短,固定的境界对应相当的寿命,而所谓的不死不灭仅仅是那些在世人看来一定会死的伤,对于魔刀修炼者来说只是需要休养一段而已。 果然,剑魔独孤求败与魔刀的传人有过战斗,而且不止一次。 夜雪按照地上的文字在洞里找到了那部《魔刀》。 《魔刀》这次是被装进了一个筒状的玉管之中。 夜雪抓住玉筒的一端,劲力将内部的《魔刀》正文*了出来。 好像《魔刀》的材质总是非比寻常,这么多年的岁月,骸骨上的衣服都腐朽了,但是《魔刀》依旧像新的一样。 夜雪翻开了《魔刀》…… 黑夜中,无端的刮起了风…… ――――――――――――――――――――――――――――――――――――――――――――――――――――――――――――――话说令狐冲从余沧海口中听到了一个秘密。 余沧海的祖师长青子本是一个惊艳一时的人物,人到未到中年已然与当时的一些高手比肩。 如果不是一个人的出现,或许青城派可以从那个时候开始发扬光大。 那个人,那个魔神一般的人! 林远图! 余沧海语气中透露着憎恨与恐惧,似乎师门的传承将这些东西一代一代的传了下来。 林远图当年使得一套《辟邪剑法》,才二十出头已然天下无敌。 长青子与他一战,惨败。 林远图借着长青子的威名上位了,成了天下瞩目的高手,最后成了锦衣卫的都统。 后世子孙世代承袭了这个职位。 长青子在战败后惶惶不可终日,最后郁郁而终。 心理素质之差,令同道中人叹为观止。 这就成了青城派的耻辱。 后世之人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 然后,就到了余沧海着一代,不知道究竟是哪一辈的人,将《辟邪剑法》的剑招习得。然后就有了今天的场面。 余沧海得到了林远图的后辈林震南告老还乡的消息,于是开始了谋划。 这一次准备周全,一定可以雪耻! 余沧海对于《辟邪剑谱》已是垂涎已久。 令狐冲对于这样的小人一向没什么好感,突然觉得自己没必要再等下去了。偷偷地,他下了山。 青城派居然没有人发现这个不速之客,看来,这个门派是没什么希望了…… 令狐冲到了山下,将礼品与书信交给了青城派的一个小弟子,推说自己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云云。 他准备回华山,将一切告知师傅。 ――――――――――――――――――――――――――――――――――――――――――――――――――――――――――――――夜雪翻看着《魔刀》,眉头开始皱了起来。 这《魔刀》与他的那本有很大的不同,首先就是一开始的经脉内气运行,根本就不是一码子事。 感觉如果夜雪当年找到的是这本《魔刀》的话估计在练刀练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经脉尽断而死。 夜雪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轻轻地将骸骨上面的杂物移开,开始静静的观察起了这具骸骨。 夜雪现在夜能视物,《魔刀》里面有很多很好用的技能,“魔眼”就是其中之一。 这具骸骨看上去与夜雪以前见到过的当世之人的骸骨没什么区别,但是仔细看看却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它的腿骨,大小腿的比例、手骨、臂骨、肋骨,的长度比例与今人有些细微的区别…… 猛然间,夜雪似乎找到了什么关键。 黑木崖中的藏书阁收藏着许多秘籍,最早的可以追溯到秦,乃是,《十步一杀》。 《十步一杀》是那个时代剑客的最强杀招之一,可惜最后失传了…… 现在留下的这本秘籍虽然完整,但是里面说的东西在世人眼里完全狗屁不通,如是修炼它,恐怕必死无疑。 里面的内力运行方式,完全实现不了,一些经脉位置更加是南辕北辙。估计若非这其实是秦代的东西,早就被人道毁灭了…… 夜雪以前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现在…… 他手中紧紧地抓着《魔刀》,显示出心中的不平静。 功法没有错,是人的问题! 人随着时代的不同,一些改变悄悄地发生了,虽然在短时间里看不出来,但是经过日积月累、千万年的累积呢? 现在的人与最古老的人之间到底有多少差别?! 夜雪突然感觉到无与伦比的的寒意涌上心头! 记得很多秘籍里面对于一些境界的威力的描述,什么排山倒海、风云变色之流,到底是不是曾经真的存在过?! 那些所谓的仙人是不是真的?! 夜雪无法平静…… 他望着夜空,似乎在等着这笼罩了一切的黑幕背后的真相…… ――――――――――――――――――――――――――――――――――――――――――――――――――――――――――――――果然,如同令狐冲所料,师傅在得知自己带回来的消息之后并没有发怒,似乎对于青城派与华山派的友情”、“同道义气”并不太在意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令狐冲感觉自己恐怕会在一段时间里面不停的东奔西跑。 原来,以前安逸、单纯的日子终究是不再了么…… 令狐冲心中无端的冒出这样的声音。 他不会知道,自己将卷入什么…… ------------ 第十八章 变化 或许,我们都生活在一本书中。 生老病死、聚散离合,一切的一切都已有了定数。 而我们却未曾知晓。 或许,我们的故事很受欢迎。 所以我们继续在书中活了下来,将一个又一个的故事继续表演下去。 直到读者们厌烦了,直到作者倦怠了,我们才会从容不迫的消失在书中。 然后,读者们又开始对另一个故事进行追捧。 我们的故事将被渐渐淡忘…… 雪山,夜色在晨风中渐渐散去,初生的朝阳好像从未迟到,人们永远不用担心它会爽约。 夜雪一夜未眠,晨风吹动着他的衣袍,他有了一种让人觉得即将随风而去的感觉。 他明白了许多之前一直被自己忽略的东西。 北冥神功现在依旧存在于世,但是江湖上却没有人练成它,最后,这一门功夫失传了。 《北冥神功》就在任我行的手中,但是他的招牌功夫一直是《吸星*》。 本来,夜雪一直不清楚其中的秘辛,现在他完全明白了。 人体的筋络在漫长的岁月里发生了许多细微的变化,那些年代久远的武功已经不再适合世人修炼了。 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终有一天世间将失去所有从古时候传下来的武功。 可笑世人却不知道这点,一直苦苦追寻所谓的绝世武功。 夜雪练的《魔刀》与原来的版本已经有了很多的不同,哪怕是一个细微的变动足以让一套武功面目全非。 《魔刀》保留了魔性、魔血,但是增加了副作用,减少了寿元。 原版的《魔刀》没有那么大的副作用。 想来是某位前辈,意识到了这些变化,将《魔刀》进行了修改。 于是才有了夜雪修炼的这个版本。 夜雪决定在这里留一段时间,对着这具骸骨,参详它修炼的《魔刀》,从而去感觉《魔刀》原版的真意。 《魔刀》一直都没有固定的招式,修习者需要在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中用自己的理解去完成属于自己的刀法。夜雪从这个版本的《魔刀》中再次确定了这一点。 从这一天开始,雪山上多了一个整天都在手舞足蹈或者盘坐静思的人。 ――――――――――――――――――――――――――――――――――――――――――――――――――――――时间总是匆匆而过,不留下任何回转的余地。 衡阳城外,令狐冲进行了一次见义勇为的行为,对象是采花贼,万里独行田伯光。 可能是年纪太轻,又或许是其他原因。 令狐冲遇到了出山之后的头一次惨败。 他流着血,倒在地上,对面是觉得没趣,一脸好像遇到了疯子的表情的田伯光。 或许,他已经成功了,至少他救出了一个小尼姑,然后在这里拖住了田伯光。 恒山派的师妹应该安全了吧。 令狐冲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田伯光倒是觉得没必要跟个疯子拼死拼活的,于是走了…… 华山派大弟子就这么趴在了地上,一副要死了的表情…… 此时,令狐冲的眼前出现了一双靴子,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眼中似乎有点惊诧。 东方白其实留意这个华山弟子很久了,他和夜雪真的长得很像,只是没有那种冷冽的气质。 东方白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能够多看看他的样子也是好的。 于是她用自己的方式,跟踪了令狐冲…… 这真是个喜欢胡闹的大男孩…… 路见不平,也不叫好帮手,单枪匹马就敢去挑战比自己强得多的敌人。 这人运气不错,至少对方没有下死手。 东方白一直坐在旁边看在这场闹剧,最后看到令狐冲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时候。她表示看不下去了。 她觉得一个有着夜雪的皮相的人不应该如此废柴。 于是她伸出了手。 令狐冲似乎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客气,拉住面前的那只手,他艰难地爬了起来。 东方白看了看他身上的伤,道:“你这人,简直让人不知道说你什么好,知道打不过还要上。你真的不怕死么?” 令狐冲苦笑了一声,道:“难道你要我看着那个恒山派的师妹被那个禽兽欺负么……” 似是说话的时候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令狐冲“咝”的吸了口气。 东方白看了看他,拉着他就走。 令狐冲问道:“你拉着我去哪里啊?” 东方白没好气地回道:“当然是去看医生啊,不然你想如何……” 令狐冲嗯了声,然后问道:“兄弟你如何称呼啊,我看你好像有几分眼熟的样子……” 东方白道:“我姓董。”然后就没有言语了。 星光,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 与此同时,林平之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夜晚。 命运之神没有眷顾林平之,他的家人都被青城派的人抓了,自己也正在逃离魔爪的路上。 夜风很冷,在林平之单薄的身体中带走一丝丝不多的热量。 林平之不知道自己究竟还可以去哪里。 他狂奔着,似乎连自己的影子都被他认做是敌人的身影…… 星光满天,照耀着世上所有的角落。 但是,星空下可有我林平之的容身之所?! 青城派!!!!!!!! 林平之心中有无尽的怒火。 而此时,岳不群已经来到了林震南一家被伏击的地点。 《辟邪剑谱》绝对要拿到手! 不知怎么的,岳不群脑海中闪现过那一个桀骜的身影,这种凌人的气势,还有那些血腥的场面。 他握住佩剑的手,骨节发白,微微地颤抖着。 总有一天,我岳不群也一定可以达到那种境界。 不,是超越那种境界! 岳不群心中有这么一个声音,坚定异常。 他身边的宁中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拉着他的手紧了紧。 岳不群,转过头对着她微微一笑,然后陷入了沉默。 ------------ 第十九章 遇见 我们能不能再相见? 就在茫茫人海中让我们再次遇见,或许你不会注意到我。 所以我可以对着你的背影说出埋藏在心里的思念…… 我们能不能再相见? 隔着茫茫人海,再让我看上你一眼,我不会让你知道,我等待了你多久多久。 我只想看见你幸福的样子,然后忘怀所有的痛…… 我们能不能不说再见? 年轻的年华,总是太容易说到离别,岁月匆匆,有没有洗去你身上的风尘? 岁月吹散了多少旧梦…… 衡阳城,四通八达的小街在深夜中安心的拂去白天留下的喧闹。 平静而安详。 只有医馆依然透露出些许的灯火,救死扶伤的医者总是睡得很迟,免得半夜里有人出了急事得不到救治。 医者父母心。 小医馆果然没有辜负它在长夜里的等待,但是貌似伤者需要一些比较麻烦的处理…… “嘶……”令狐冲已经不知道已经是第几次叫痛了。 东方白在一旁看着,她一身的男装打扮,看上去就像一个富家的公子。 她在一旁看着大夫用专门的线缝合伤口。 其实她可以代劳,可是出于一些原因她没有这么做。 她只是在一旁看着。 就像当年夜雪告诉她的一样,有些事情必须自己经历,别人只能帮你一时,无法帮你一世…… 令狐冲好像就是个自来熟,竟然想叫东方白唱歌帮忙转移他的注意力。 东方白没有答应,只是让大夫轻一点,并且将一些用针的心得告知。 或许,在这样星光满天的夜空下,心也变得柔软了…… 不知道为什么,令狐冲对于东方白总是有一种若有若无的亲切感,好像眼前这个刚刚认识的人一定就是可信的一般。 东方白在缝合结束之后就与令狐冲分散了。 她来到这里并不是完全因为令狐冲,她在几天前得到了曲阳的辞呈。曲阳准备退隐了,这个为神教付出了太多太多的元老级人物就将退出江湖。 身为教主的东方白觉得有必要见证这件事,为他祝福。 天下人物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又有多少人可以如此容易地退出江湖这个争纷不绝的名利圈?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东方白并没有太大的野心,她所求的,不过是能够与自己的爱人白头偕老。 雪大哥,你知道我在等你么? ―――――――――――――――――――――――――――――――――――――――――――――――――――――――――――――― 嵩山,左冷禅正在自己的房间之中。 面前,一幅地图打开着。 左冷禅久久的凝视着它,似乎欲将它刻入眼中。 永远忘不了那一天,精心策划的攻打黑木崖的计划,在那个身影的面前就如同儿戏一般。 那个脸真正面目都没有看到的人。 东方不败! 左冷禅心中有无限的怒火,即使时隔多年依然如此强烈。 他的房间里面有一张供桌,香火常年不断。 一个个血红的名字,诸如嵩山第某代弟子***之流。 这些都是死在魔教手上的嵩山前辈。 大多数都是几次与夜雪交手的时候死去的。 左冷禅翻出一张纸,看着上面的文字,突然冷冷的笑着。 “曲阳,刘正风,想退隐江湖岂是这么容易的?!!老子就拿你们开刀!” 一场风波似乎开始酝酿…… ―――――――――――――――――――――――――――――――――――――――――――――――――――――――――――――― 夜色如同湖水,静谧、柔美。 满天的星光中是否有属于我的那一颗? 令狐冲倒在一片金黄的田野中,他刚刚去过了过酒瘾。 因为没有带钱,所以用的是偷盗的手段。 在被店主发现之后追了半天之后,令狐冲来到了这里,追他的人在失去了他的踪迹之后放弃了。 倒在这片田野中,令狐冲望着满天星光,还有半轮的明月,掏出了身上的酒壶。 好像他总是如此无忧无虑的,放荡不羁。 好像很远的地方传来了悠扬的笛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在这样的夜晚,笛声似乎融入了夜空中的星光中…… 伴随着星光,笛声散入了谁人的梦境? 是心上的人儿? 你还好么? 我一切安好,只是少了你的陪伴。 快些回来吧,不要让岁月带走了我们依然青春的容颜。 我在等你啊…… 令狐冲听着笛声,思绪似乎回到了华山,那些与小师妹一起度过的时光…… 酒入肠,淌在了谁的心上? ―――――――――――――――――――――――――――――――――――――――――――――――――――――――――――――― 衡阳城外,小树林。 东方白吹动笛子,随意的吹着,没有固定的章法。 神教的等级比较严密,东方白的笛音是一种信号,告诉了在衡阳的魔教弟子,教主到了,去分舵等待。 东方白自然不会露宿野外,她准备在分舵住下。 今晚的星光很漂亮呢。 不知道有没有人和我一样在仰望着星空…… 东方白突然觉得应该找个好地方,好好观赏下星空。 人生在世,很多好的风景总是被世间的功名利禄遮盖住了,实在是可惜。 知道么?这一刻的风景是老天经过了多少次的排演才作出的作品?! 东方白来到了一片空旷的田野,这里四野依稀能够听到些许的虫鸣。 天高地迥,连天上的半轮明月都似乎离人间更加接近了…… 一丝丝淡淡的酒香飘散在空气中。 东方白又见到了令狐冲。 或许命运就是这么神奇的东西,刚刚分别,转眼就再次遇见。 东方白默然。 令狐冲也发现了东方白,道:“董兄弟,怎么你也到这里来了?” 东方白道:“我不能来么?” “能来,能来。”令狐冲讪讪的笑着,“不过来坐坐么?我这里有酒。” 东方白道:“我不喜欢喝酒。” 但是还是走了过去,坐在离令狐冲不远的地方。 ------------ 第二十章 回雁楼 知道吗?世上最美丽的月色不是完满的满月。 半轮月足矣,它留给世人无限的期待。 月满易亏。 知道吗?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并不是得到。 等待是幸福的,因为你对于未来会有无限的期许。 得到,未必是福。 知道吗?现在我很幸福。 因为我在等待你的到来。 你一定会回来的,不是吗? 东方白望着半轮残月,每次月圆的时候她都会莫名的期许着夜雪的归来。 可是夜雪却从未归来。 就像是一道划过天边的流星,夜雪在她的生命中留下了绚丽的一笔,然后消失不见。 还记得那些对着流星许下的愿望吗? 流星滑落,什么都没有留下。 东方白默然。 望着东方依稀露出的晨曦,原来,自己竟然在这里待了一夜。 ――――――――――――――――――――――――――――――――――――――――――――――――――――――――――――――令狐冲从睡梦中醒来,昨晚陪自己看星星的人已经不见了,田野里只有一条丝带似乎说明昨晚东方白来过。 令狐冲挠了挠头,默不作声地将它收好。 他还是觉得在哪里见过那位“董兄弟”。 然后,他整理了下自己有些皱了的衣服,向衡阳城进发了。 他这次是奉了师命去参加刘正风的“金盆洗手”的。 不知道究竟会如何。 此时的衡阳城已经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大街小巷开始恢复了平日里的喧嚷。 令狐冲走进了一家名为“回雁楼”的酒楼。 本来是想打听一下华山派的人到了没有的,可是刚刚进入酒店居然又看到了田伯光,可能是那个恒山派的师妹运气不佳,竟然又一次落到了田伯光的手中…… 此时田伯光正在光明正大的在楼上调戏着她。 令狐冲看了看,叹了口气,然后走了上去。 他走到田伯光面前,拿起了田伯光面前的一瓶酒,闻了闻,然后道:“好酒,好酒!” 又道:“可惜!可惜!” 田伯光见到令狐冲就知道今天是无法善了了,于是道:“好汉子!” 令狐冲与田伯光对视一眼,互相打量了一番道:“好刀法!” 田伯光道:“既然我们如此有缘,不如坐下一起喝几杯?” 令狐冲看了看那恒山派的师妹,道:“可是这里有个尼姑,貌似不太方便……” 那女弟子一脸的慌乱,此时见到令狐冲就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忙道:“这位华山派的师兄,我是恒山派弟子仪琳,万望师兄解救。” 令狐冲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田伯光,心中有了定计。 便道:“久仰田兄大名,今日本想与田兄大醉一番,可惜此处有个尼姑,俗话道“一见尼姑,逢赌必输”,看来这酒是没办法喝了……” 田伯光一听,心中已经明白,面前这个华山派弟子是打算救人了。 于是道:“我看你是想救人吧,哈,以你的武功怕是力有不逮吧……” 令狐冲道:“田兄多虑了,听闻田兄万里独行的大号,只是不知道敢不敢与我赌斗一番。” 田伯光一听来了兴致,便道:“怎么个赌法?” 令狐冲道:我与你坐在凳子上面比试武功,若是谁的屁股离开了凳子就算输。” 又指着仪琳道:“若是我侥幸得胜,还请田兄放了这恒山派的小师傅,而且以后见了她都要跪下叫师傅。怎么样,敢不敢赌?!” 田伯光大笑,道:“令狐冲啊,令狐冲!你当我真的没看出来么?你不就是想救她么?好!我与你赌了!但是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令狐冲倒也光棍,双手一摊,道:“我令狐冲别的什么也没有,就烂命一条。” 田伯光一听哈哈大笑,道:“好!” 说完示意仪琳去边上躲着,但是没有解开她身上的穴道,是以无需担心她能够逃走。 两人间的第二次交手,即将开始…… 田伯光的刀很快。 令狐冲很有心计,首先就限制了他的下盘。 田伯光的刀比令狐冲的剑要短。 两人就这样打了起来,酒楼里面其他的人在两人准备开始的时候就离开了。 此刻他们可以放开手脚。 令狐冲突然叫道:“仪琳,快跑,去刘正风府上,你师傅她们应该在那里!” 田伯光一听知道中计,手上更加不饶人,一时间令狐冲左支右绌,难以支持。 突然,令狐冲中了一招,整个人连着凳子撞向旁边的护栏。护栏哪里经受得住,于是连带着令狐冲一起摔在了一楼的大厅里面。 令狐冲猛的吐出几口鲜血。 已经走到门口的仪琳急忙折返回来,半跪在令狐冲身边,想去拉他起来。 田伯光怪叫一声,从楼上跳了下来,就要去抓仪琳。 “且慢!”令狐冲强挺着一口气。 “令狐师兄!”仪琳伸手扶住了他,让他能够舒服一点。 “田兄难道想毁约么?”令狐冲道,强忍着痛楚,指了指被他死死用腿夹住的凳子。 田伯光一时之间哑然了。 令狐冲咳了几声,又指了指仪琳,道:“还不叫师傅?!” 田伯光怪叫一声,飞也似的逃了。 今天他可算是丢人丢大了…… 仪琳扶住了令狐冲,两个人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回雁楼。 ――――――――――――――――――――――――――――――――――――――――――――――――――――――――――――――――――――――――――――――――――――――――――――――――――――――――――――――――――――――――――――或许人生就是如此无常,明明昨天还是与你交好的同道中人,到了今天就成了与你刀剑相向的敌人。 刘府,此时正是刘正风金盆洗手的现场。 原本应该是值得庆贺的事情,可惜最后嵩山派横插一手,*得刘正风自废了武功,更是觉得不够,还杀了他一家老小。 所谓的正派,已经堕落了。 更加令人寒心的是,刘正风请来的客人居然没有一个出手相助。 难道今天我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么? 看着逐渐走近的费彬,刘正风感觉到了绝望,对于所谓朋友、对于所谓正道的绝望! 我还没有与曲阳大哥共奏《笑傲江湖》之曲,难道就要这样死去?! ------------ 第二十一章 带血的《笑傲江湖》 你们知道吗? 为了一个理想,人可以做出多大的牺牲?! 知道吗? 因为一个承诺,人可以放弃多少东西?! 你们不知道。 所以世上才会有求而不得之苦! 刘正风半跪在地上,眼中满是痛苦的神色。 如果眼中的怒火能够化为实质,那么他眼前的那些侩子手们一定会化成灰烬! 可惜此刻,刘正风一身的功力已经尽废…… 此时的他就是一块任人宰割的肉。 有的时候真的完全无法理解那些人的思想,放弃了抵抗的力量而去相信所谓的正义。 我应该说这是愚蠢么……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历史永远由胜利者书写。 乞求那些胜利者的怜悯,简直愚蠢! 刘正风到了这一刻,终于明白了。 “哈哈哈!正道,你们是正道!哈哈哈哈!” 刘正风突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似是见识到了世间最大的笑话一般。 什么江湖道义,什么公道在人心,什么正道! 都去他妈的! 脱了那身皮估计连禽兽都不如!!!! 刘正风很恨,自己为什么觉醒得怎么迟! 突然,就在此时,一群人从正门冲了进来。 领头的一人大呼道:“刘贤弟!” 来者正是曲阳,刘正风的金盆洗手他如何能不关心?! 可惜还是来迟了一步。 来者居然有数十人之多都是身穿魔教服饰的魔教高手。 费彬一看这场面,知道要糟,于是一把抓起了地上的刘正风,大声道:“谁敢上前一步!” 话音刚落,整个人就倒了下去,一根针刺穿了他的脑袋。 在场的所有人都大惊,有见识过当年东方白出手的人更是叫了出来。 “东方不败!” 此语一出,四座皆惊! 一个飘渺的声音传了进来:“想不到你们还记得本座!” 但闻其声,不见其人! 但是即使这样依旧没有人敢说一句“藏头露尾”。就连余沧海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都学会了卖乖。 东方不败出现了,这里的事情会如何发展下去呢? ――――――――――――――――――――――――――――――――――――――――――――――――――――――――――――――雪山,依旧在参悟原版《魔刀》的夜雪终于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他开始挥舞着手中的刀,由生涩到连贯。 他的手中,前人曾经使用过的刀招被还原出来。 这些招式都是前人长期进行生死之斗,慢慢地研究出来的。 夜雪并不是需要这些招式,魔刀,怎么能够被招式限制死了? 他在吸取前人糅合在招式中的刀意,让自己的刀意更加纯粹。 与一剑化万法,一剑破万法的《独孤九剑》相比,夜雪更加倾向于简单的招式。只要刀势如同奔雷,一切都无法阻挡他。 前人的战斗方式都写在了骸骨之上,那具骸骨就是夜雪了解前人战斗方式的唯一的途径。 夜雪更多的时候并不是在挥刀,更多的时间里,他是安静的。 通过魔血的能力将自己的肉体改善成为最适合自己战斗的形态,虽然只是微微的调节,但是却耗时最久。 上古时期的原版武功能否在夜雪身上再现? 或许吧。 夜雪又盘坐了下来,这几日他依靠周围的动物作为食物,慢慢地将身体调养着。他现在已经恢复到了当年的体能。 现在他闭目,面上无喜无悲,或者说面无表情,体内传出一阵阵细微的声响。 一根根血管,开始移位,找到它们在更加遥远的时期所处的位置。 夜雪还在寻找,希望能够找到完全为自己量身打造的结构。 三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夜雪重新埋好了骸骨,此时的他已经完全稳定在了入魔大成的境界。虽然下一个境界还是完全没有头绪,但是他体内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他已经很接近最初的《魔刀》修行者了,他将自己的肉体磨练成最适合《魔刀》的形态,这样一来不仅《魔刀》可以发挥最大的威力,而且他突破的可能性也大大增强。 夜雪觉得是离去的时候了,他要去解决一些事情,一些这十年里一次又一次在他的梦境里面出现的事情。 夜雪站在山顶,纵身一跃,跳了下去,在半空,他挥出了刀! 这一刀似乎没有任何气势,却又似乎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后面就是疾风骤雨的天威。 刀气,在山崖上划过,一闪即逝。 “魔”! 一个大大的“魔”字刻在了山崖上,似乎包涵着天地之间所有无法被接纳的事物的呐喊,又好像蕴藏了一个远古魔神的怒喊! 天地!可敢接我一刀?! 这一刀是夜雪此刻所领悟的最强刀意,也是唯一的刀意。 魔,都是执着的。 这就是魔的信念。 夜雪在山崖上用刀气借力,此刻他的刀气已经不能用“气”这个字来形容了。或许“刀罡”更加贴切吧。 九天之气为罡! 夜雪人在半空,突然将刀收回背后的刀鞘之中,然后双手张开着,面对下方的白雪和大地。 他张开的双手各自延伸出了一道凝而不散的刀罡,血红的色泽在这青天白日之下显得如此突兀。 他开始滑翔,似一只翱翔长空的鹰。 魔都是羁傲不驯的,连离开的方式都是如此惊世骇俗…… 夜雪去的方向是华山。 他有预感,这次会有他想见到的人,还有他想见到的境界。 ――――――――――――――――――――――――――――――――――――――――――――――――――――――――――――――此时的华山,思过崖上多了一个客人,或者说是犯人。 本来就不怎么讨岳不群欢心的令狐冲在这里思过,原因只是他接受了曲阳的帮助。 刘正风最终还是死了,虽然东方不败保下了他,因为曲阳的请求。 但是刘正风最终还是死于经脉尽断,这是他自己下的手。 或许,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过,自己能够活过金盆洗手。 后来曲阳在和刘正风最后合奏了一曲《笑傲江湖》之后将一身功力以日月神教的秘法输入了令狐冲体内,其中缘由旁人不得而知。 令狐冲得到了《笑傲江湖》,并且答应找到传人。 曲阳是含笑而终的,或许能够与一个知己同生共死也是一种幸福吧…… (貌似剧情跳得太快了。。。。本来以为在原有的设定里面在夜雪在雪山上修行的时候有别的剧情发生,那样可能会显得充实一些。。。。。 但是看了书友的评论。。。我还是快进吧。。。本来想写霸气的教主的说。。。。算了。。。还是等到完本的时候写个外传或者修改吧……觉得节*之路茫茫然。。。) ------------ 第二十二章 密洞与……再次交手! 夜风很冷,将人间残留的温暖一丝一毫的抽走。 在那些人迹罕至的地方,四野也寂寥着。 夜风吹过山崖上的老树,发出凄惨的悲鸣。 是谁,在独自蜷缩着等待天明?! 思过崖,令狐冲已经熟睡了,身边兀自燃着一堆篝火。 这里已经是寒冬时节,夜晚的山顶冷得无法入眠。 他不知道,这里接下来将会有一位客人到来。 夜雪已经来到了崖下,他本来是可以更早到达的,只不过因为一些意外……或者说是自己的拙计…… 他完成了首次的滑翔,但是因为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所以,别想完美的控制方向…… 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在哪里着陆…… 今晚的风好大…… 所以他在着陆之后猛力的赶路,可是最后也仅仅是在半夜才到这里。 所以了,人最忌一时的头脑发热…… 夜雪走上了思过崖,他已经察觉到了风清扬的气息,还有另外一个人的气息,夜雪可以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气息很陌生。 他站在洞口,这个夜晚没有星光,连月光也没有。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被夜幕笼罩着。 风清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夜雪面前。 风清扬在思过崖上已经待了很久了,自从令狐冲来到这里之后,他就一直在暗中注视着这个年轻人,令狐冲资质不错,面目更是与夜雪十分的相像,风清扬初次见到令狐冲的时候也是乍然一惊。 可是令狐冲就是令狐冲,夜雪就是夜雪,两者完全没有可比性。 当年的一败,让风清扬感到武道无极限,平时也一直在思索若是以后再遇到夜雪这样的对手该怎么办。 大道至简,大巧不工。 独孤九剑虽然是绝世剑法,但是它的威力绝大多数来自剑招,剑招繁琐、巧妙。 至于“九剑合一”,也没有达到大巧不工的地步,应该称它为“大工至巧”。那其实就是在一招之中将《独孤九剑》的各种变化都使出来,达成的效果。 风清扬一直在探索大巧不工的境界。 终于在看到夜雪遭到雷击的时候,他见到了天地的至威,见到了人类自古以来一直埋藏在血脉里面的本性。 他有了明悟。 于是在华山上闭关,苦思多年。 终于有了眉目。 夜雪站在那里,身上散发出于世不相容的气势,似乎他被天地所弃,又好像他容不得这片天地。 他的面前,风清扬一脸了然。 “夜雪小友,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就消失在世间,怎么多年来我一直有一种预感,在某天一定会与你再次相遇。” 风清扬的脸上带着笑容,似是见到了阔别多年的老友。 “风前辈,想来这些年也应该有所进境。不如与晚辈再打一次?” 夜雪的声音已经恢复。 “好。”风清扬还是那么干脆,但是却没有拿出兵刃。 夜雪了然,身上平时一直被掩盖的气势一下子全部释放出来,他没有任何保留,除了那一式“横刀向天”,他没有什么顾忌。 风清扬此时的修为绝对不是说笑的。 夜风吹过,却吹不动夜雪的衣衫,而风清扬似乎融入了夜风之中,身影变得十分飘忽。 两个人之间僵持了很久,夜雪身上的气势节节拔高,而风清扬身上却什么都感觉不到。 令狐冲依然在熟睡中,外面的比试双方都是修为惊人之辈,完全可以在无声中完成战斗。 突然,两人动了,看不出是谁先出的手,抑或是同时出的手? 夜雪并掌为刀,风清扬化指为剑。 刀剑相交一触即分,没有剑气、刀气。 原来,到了最高的境界,一切都显得如此平淡。 大音希声,大道无形。 夜雪的手上着附着刀罡,一刀挥出紧贴着风清扬的头发,无声无息的,一缕发丝掉落。 风清扬似是化成了千手如来,指影遮住了自己的周身,似乎全身上下都是剑,招招致命。 洞口俨然分成了两个世界。 一边是大气森严的剑光,随着寒风飘忽不定;另一半是如血的刀锋,*退了这片空间的寒风。 这些只是开场的试探。 刀芒一敛,收在身旁。 剑气也凝集在了对方的手中。 然后,似乎是两个世界相撞,刀罡遇上了剑罡。 ―――――――――――――――――――――――――――――――――――――――――――――――――――――――――――――――――――――――――――― 夜雪的手掌抵住了风清扬的咽喉,风清扬的手指也刺在了夜雪的胸口。 夜雪脸色一变,嘴角流下一丝血迹。 但是,他还是道:“风前辈,你败了。” 风清扬收回了自己的手指,望着它,久久的凝视,然后道:“是啊,天下最终还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 语气似是欣慰又或是其他。 这场比试仅仅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 最后时刻,夜雪收手了,而风清扬技差一筹,没有收住,在夜雪抵住他的咽喉的时候迟了一些时间才刺到夜雪的胸口。 “可惜,我本来还想再次见识你当年的那一招,看来是不行了……”风清扬心中其实最想看到的是夜雪当年的那一式横刀向天。 可惜了,就是不知道自己悟出的那一招能否当得住…… 夜雪似乎听出了风清扬语气中的含义,于是道:“我会在这里留一段,前辈一定有机会见到。” 风清扬一喜,道:“如此甚好,老夫在后山中有一居所,清净得很,不如小友意下如何?” 夜雪微笑了一下,短短数息间他已经将伤势完全调理好,魔血果然不负其名。 ―――――――――――――――――――――――――――――――――――――――――――――――――――――――――――――――――――――――――――― 令狐冲永远不是一个闲得住的人,而且自从上了思过崖之后小师妹都很少来见他了。 寂寞难耐的他偷偷的下到山下去找小师妹,然后他见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场景…… 林平之紧紧地拥抱着岳灵珊,他们的身影在院子里的那些腊梅的衬托下显得如此切合。 一瞬间,令狐冲的世界崩塌了。 满园的腊梅还在释放着清幽的香味,吸引着那些不畏风寒的蜂蝶。 岁月如此静好,宁静如水的香味轻轻地拂过了谁的心头?! 令狐冲的世界仿佛失去了色彩,他开始狂奔,似是在追回以前的那些温暖的画面。 他在一个又一个曾经浮现过的场景中奔跑,他穿过了一个又一个的画面。 那些场景依然在眼前,但是那个人儿已经投入了他人的怀抱。 “老天!为何要如此对我?!!!!” 令狐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思过崖的,他的身上遍是山间的泥土与草叶。 他不会知道,他的身后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那个眼神曾经带着慈爱,可是现在只有阴冷…… 令狐冲拔出了剑,在洞中狂舞着,猛然间剑脱手而出,深深的插入了岩壁之中。 令狐冲抓住剑柄,一掌打在岩壁之上! 顿时,岩壁塌陷了,露出了里面不为人知的秘密…… ------------ 第二十三章 仪琳 命运总是将原本亲密的人儿分隔在两地。 苍天,为何如此薄情? 岁月,有没有将你刻画成陌生的模样? 所以我才会一直找不到你的方向…… 黑木崖,东方白握着一个手工缝制的护身符,上面的一针一线她都是如此熟悉。 因为那是她亲手做的。 那个护身符是她本来做了给夜雪的,可是就在那一天,她遇到了生命中注定了的劫难,于是她将护身符交给了小妹,希望她能够平安。 然后,一家人就在人海之中失散了…… 当父母抛弃她们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他们的女儿,但是她还有一个小妹,这么多年来一直不知所踪。 有多少次,她在夜里轻轻地祈祷。 愿那些虚无缥缈的存在能够在冥冥之中保佑小妹。 今天,她在时隔多年之后再次见到了这块护身符…… 她心中一时间感慨万千。 小妹,这么多年,你过得还好吗? 东方白紧紧地握着护身符,看着远方的天空…… ――――――――――――――――――――――――――――――――――――――――――――――――――――――――――――――――――――――――――――思过崖,令狐冲进入了密洞。 满洞刻在石壁上的武功招式让令狐冲震惊了。。 这些招式都是五岳剑派的武功以及它们的破解方法。 令狐冲凭借自己的经验认出了这些武功,都是五岳剑派正宗的武功,其中有一些招式连他师傅都未必会…… 然后是破招。 令狐冲从来不相信有人能够破尽五岳剑派的剑招,但是眼前的这些石刻无情地打击了他…… 半日之后,他失魂落魄的从密洞里面出来,似乎失去了生气…… ――――――――――――――――――――――――――――――――――――――――――――――――――――――――――――――――――――――――――――恒山派,女弟子们在练习者剑法,今天是她们与家人相见的日子。 她们中的大多数都是因为家里情况不好才被送到恒山上来的,每个月只能见家人一次。 她们应该算是幸运的,因为至少她们还可以与家人见面,能够吃上一口安稳饭,能够有一个地方遮风避雨。只要不要陷入门派纷争,或者正邪之间的争斗,或许就能够一生平安。 这,又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 仪琳在这些弟子中显得比较孤单,她的家人从来没有来看过她,或许他们已经不在人世了…… 她已经习惯了,看着其他师姐师妹一脸喜悦的与家人说笑、诉苦、谈心。 她默默地在佛前祷告,祈祷自己的亲人平安,抑或能够安息,来生能够多福多寿…… 或许,不是这次下山的经历,她应该会这样平平凡凡的度过此生。 今天,又到了弟子们与家人相见的日子。 仪琳独自在演武场上练习着剑法,似乎在用这种方式去遗忘一些东西。自从她回到恒山派之后整个人都明显的表现出不同往常的情形。 她身边的人明显感受到了这些东西,师傅叹了口气,只是说让她自己解开心结,旁人都帮不了她。 现在已经是寒冬,冰冷的风将树上仅剩的残叶生涩的扯下,地上零零落落地散落着各色的落叶。 叶子随着风轻轻地飘动,这阵风,扯动了谁的心?! 仪琳兀自挥舞着长剑,迎着从远方吹过来的风,不成招式。 突然,这个时候,她的师姐仪玉跑了过来。 仪玉面带喜色,道:“仪琳,外面有你的亲人来了,说要见你。” 仪琳愕然,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不可能的,怎么会有人来找我?”仪琳道,随后又想到“会不会是令狐大哥?” 一念及此,脚下生风,向大厅跑去。留下站在原地摇头不止的仪玉。 大厅中,一位身形瘦小的书生背对着仪琳,背在背后的手中握着一把折扇,他的手有些发白,似乎心中并不平静。 “请问你是?”仪琳从背影中发现来人并不是令狐冲,于是她便有些失落…… 东方白转过身,面对着仪琳,手中拿着一块护身符。 “原来是董先生……我的护身符怎么会在你那里?” 东方白解下自己的发带,一头乌黑的秀发如同瀑布一般滑下,她露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你的手臂上面有一颗黑痣,你的头顶上有两个发旋,你的腰上有个像指甲般大小的朱砂痣。你手上的荷包是你小时候我给你的,你,还记得吗?” 东方白眼中已经含着泪水。 仪琳想起了小时候与家人失散的经历,想起了自己生死不知的姐姐。 “对不起,我没有来得及回去接你……” 话音刚落,仪琳整个人都扑到了东方白的怀里…… “姐姐……” 或许,人生在世本就分多聚少,所以每次相聚的时光都是短暂的。 仪琳才与东方白刚刚聊了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钟声,她们要去修业了。 仪琳匆匆地与东方白作别离开了大厅。 望着仪琳的背影,东方白若有所思。 仪琳的心思瞒不了东方白,她望着外面的天空,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 ―――――――――――――――――――――――――――――――――――――――――――――――――――――――――――――――――――――――――――― 冬天的风横扫了这个原本就寒冷的世界。 江湖上近来发生了几件大事。 万里独行田伯光被杀,日月神教通缉起了全天下的采花贼。 魔刀复出,在万丈悬崖上留下绝世刀痕。 江湖,似乎从未平静过。 华山,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又迎来了一位重量级的人物。 东方白带着一些夜雪最喜欢的小菜,和一瓶酒从后山向思过崖进发。 她此次到来是因为两个人,一个是她想见的,另一个是仪琳想见的。 她脚步如飞,如同一道利箭,直指思过崖! ------------ 第二十四章 白 知道吗?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是什么? 不是那些生离死别的场面,而是将你所信仰的事物当着你的面毁灭。 所谓的悲剧就是如此。 或许见惯了悲剧的我们,已经开始学会了冷血、学会了无情。 但是真正到了那个时刻,我们才会发现,自己所有的一切,如此苍白无力。 令狐冲的三观在一天之内已然崩溃。 从小到大一直追着自己的小师妹,那个一直说着今后会嫁给自己的女孩。 她背弃了自己,与新来的林平之在一起了。 往事就像一阵风,在这样寒冷的冬夜里,将所有的热量从令狐冲的体内抽离…… 令狐冲想哭一场,却害怕被人发现。 有的时候,最大的伤感就是连个能够放声大哭的地方都找不到…… 那些从小到大一直被师傅*着练习的剑法、招式,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尽皆被人一招破之。 令狐冲想辩解,想说“华山剑法是最强的”。 可是,他说不出口。 破了就是破了,狡辩根本无济于事。 令狐冲想找到师傅,让他告诉自己,华山剑法不是这样的。 可是,这石壁上的武功,估计就连师傅都是使不完全的…… 令狐冲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的无助…… 突然,一行字,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以意化招,招死人活!” “魔刀夜雪留名!” 好像一道闪电,在令狐冲的脑海中划过! 他陷入了长久的呆滞之中…… ――――――――――――――――――――――――――――――――――――――――――――――――――――――――――――――在距离思过崖有一段距离的一个山洞里,夜雪与风清扬面对面的盘坐着。 风清扬的脸上有惊愕、不解、迷茫的神色,眉头紧紧的皱着,似乎遇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夜雪刚刚将他最近的发现告知了风清扬,然后说了一些自己的猜想。 原来,在漫长的岁月里面,人已经不再是原来的人了。 一些变化已然发生。 过去的武功已经无法被今人修炼了,或许百年之后,就连华山的《紫霞神功》都将面临失传的危险。 风清扬如何不惊! 其实这么多年来,风清扬自己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觉得《独孤九剑》在一些地方似乎有些不对头,却又不能证明它是错误的。 于是,风清扬就这样一直不解着。 直到今天! 这个惊世之秘被夜雪说了出来! 风清扬应该庆幸,夜雪并不是那种心机极重之人。 否则,只要他把这个秘密公布天下,或者告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 江湖就精彩了。 知道么?有多少人期望着能够得到一部惊世秘籍,然后以之扬名天下? 猜测下吧,如果有人告诉他们,以前的武功已经不能被现在的人修炼了,修炼它们只能自取灭亡。他们会发疯么? 或者,这些消息只让一些心怀叵测的人知道了,然后将一些秘籍流传在江湖上。 多少腥风血雨将因此而起! 风清扬现在心情很复杂…… 突然,他向思过崖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站了起来,朗声道:“竟然有高人来访,不如现身一见?” 声音绵绵,只是对着思过崖,并不向别的地方传去。 夜雪也站了起来,他感觉到了东方白的气机。 东方白的境界还是不够啊,无法通过气机的感应找到夜雪的确切位置。 她直接上了思过崖,在她看来,还是上下,大概也只有思过崖值得夜雪驻足。 毕竟,那里曾经是神教与五岳剑派大战的地方。 可是,到了思过崖的她除了一个正在发傻的令狐冲其他什么人都没有发现。 正当她在找人的时候,一道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 循着声音,她一路追寻,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十年梦中人,你还好吗? 夜雪看到了东方白,她一身书生打扮,手里拎着一个食盒。 远远地,一股熟悉的香味传了过来…… 东方白依旧是当年的样子,只是眉宇之间多了些沧桑,此刻的她面带笑容。夜雪觉得这个场面,美得不似人间所有…… 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就是说吧出来。 是不是,每对久别的恋人都是如此,原本有千言万语想诉说,但是最后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或许,语言无法表达夜雪与东方白此刻的心情。 东方白走到夜雪眼前,没有拿着食盒的那只手为夜雪整了整衣襟。然后,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风清扬早在看出气氛不对的时候就消失了,高手,就是速度…… “你回来了?” 东方白的眼中带着些许的水光,脸上也有些许微红。 原来,不管女人在别人面前如何强势,在面对自己的心上人的时候都是一样的吗? 夜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望着眼前的人儿,他突然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境界、武功、招式…… 都不重要了。 “我不走了。” 夜雪的声音虽然轻,但是却如此坚定,不留一点后退的余地。 就像他的刀。 两个人的身影,在还未散去的山雾之中开始变得模糊…… 岁月,可不可以一直如此静谧? 不要将这样的梦境惊醒…… 阳光,可不可以再柔和一些? 驱散初春的微寒,让万物复苏。 风清扬站在远处的山崖上,背后是半跪在地的令狐冲。 望着远山,他轻轻地叹道:“情字害人,爱字误人。但是自古以来又有多少人能够真正的看破,觉悟,放下,自在? 岁月,究竟将多少事情改变,扭曲,摧毁,湮没? 人世太苦,世人皆迷。 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我又有什么脸面说三道四呢? 但愿,吉人自有天相吧。” 远山无言,唯有一群群的飞鸟,在山雾中飞起落下。 ------------ 第二十五章 传剑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真的。 在我沉睡的时候,经常可以看见你。 你轻轻地呢喃着,于是我的梦境也有了背景音…… 在梦中,似乎连雨滴都带着你的气息。 你轻轻浅浅的笑着,所以梦境里面,春暖花开…… 夜雪和东方白拥在了一起,似乎对于除了彼此以外的世界失去了感应…… 十年,似乎未曾改变一切…… 突然,东方白轻轻地叫了声。 “糟糕!” “怎么了?”夜雪问。 东方白一脸的不好意思,提了提手中的食盒,道:“饭菜快凉了……” 夜雪歉然一笑,松开了抱着东方白的手。 山风缓缓的吹过,夜雪的鼻尖还带着东方白身上的香味,伴随着山间还未散去的山雾,一时间竟有了几分如梦如幻的味道…… 东方白走进了山洞,将食盒放在石桌之上。 打开食盒,将一碗碗的菜摆放好,然后坐在了一边的石凳上。 夜雪坐在她的对面,身上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外面的风都挡在身后。东方白坐在夜雪面前,完全感觉不到外面初春的寒意。 东方白,缓了一下,将头发放了下来,她一脸的柔和,在夜雪面前,她从来不需要伪装…… ――――――――――――――――――――――――――――――――――――――――――――――――――――――――――――――思过崖,令狐冲刚刚认识了眼前这位“风太师叔”,这是一位隐居多年的前辈高人。 只是现在这位前辈高人正对着远方,喃喃自语。 令狐冲跪了一会儿,就站了起来,只是站在一边,没有其他动作。 风清扬唏嘘了一会儿,转过身,看着面前这个资质不错的青年。 他已经观察令狐冲很久了,一开始只是因为他长得很像夜雪,后来发现这个弟子确实不错…… 他已经老了,身体什么的已经开始慢慢的一天天的虚弱下去。 《独孤九剑》不能这样失落在历史之中,或许面前的这个年轻弟子可以将他传承下去…… 风清扬心中已经有了定计,据他多日的观察,令狐冲人品、资质都是上选。 于是道:“你可有意学一门剑法?” 眼中,带着些期许。 令狐冲是知道风清扬这个太师叔的,他一直生死不明,华山派一直以为他死了。 但是,眼前这个前辈既然有华山派历代相传的信物,应该是不会错的了。 于是想了想,道:“不知太师叔教我的剑法与密洞里面的剑法相比如何?” 语气中带着期望,令狐冲望着风清扬,眼神灼人。 风清扬扬了扬手,示意令狐冲带路,他是知道密洞的,但是却没有进去过。 令狐冲了然,便在前面带路,将风清扬带入了密洞中。 洞中原本有些散乱的枯骨,此时已经被令狐冲整理到了一旁,令狐冲站在风清扬身边,等待他的答案。 风清扬看了看岩壁上的招式,最后眼光停在了夜雪当年留下的字上。 他叹了口气,道:“这一洞的武功与这几个字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又道:“令狐冲,你可想学会破尽天下招式的剑法?” 令狐冲沉默了一下,道:“请太师叔教我!” 风清扬呵呵大笑,然后找了把剑舞了起来! 剑光满天! ――――――――――――――――――――――――――――――――――――――――――――――――――――――――――――――黑木崖,一位头戴斗笠的少女在无数教众的拜问声中搭上了下山的悬筐。 她的手上是一块黑铁打造的令牌。 黑木令! 见黑木令如见教主! 她到底是何身份? 少女望着远方的地平线,眼中似乎藏着无尽的怨毒。 东方不败! 她口中轻轻地念到,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江湖,好像在经历了十年的宁静之后又将掀起波浪…… 在悬筐下面,早已经有人在候命了,他们动作统一,单膝下跪。 “恭迎圣姑!” 魔教弟子都低下了头,仿佛遇到了高不可攀的存在。 少女哼了一声,教众们仿佛如获大赦一般低着头离开了。 这个少女的身份已然呼之欲出。 她就是任我行的女儿,任盈盈,神教的圣姑! 趁着东方白不在,她下了思过崖,看她的行色匆匆,似是要去办什么要紧的事情。 没有人知道,会有多少人因为她而死。 她从来不会在乎这些。 自从任我行被赶下教主之位之后,她便恨上了东方白,都是这个人,居然要去管那些平民的死活。那些人不就是一些低等的下人么?! 与神教的教主相比他们算什么?! 永远都记得,那一天。 东方白面对着任我行,一脸的霜寒。 “知道么?黑木崖下的那条江上面已经好久没有传来渔夫唱晚的声音了……” 任我行默然,之后道:“你想造反?” 东方白没有说话,只是一根针已经抵在了任我行的罩门之上,任我行早就被暗算了…… 有的时候,一丝毒药就可以省去很多事情…… 任我行消失在了神教中,东方白对于他的去向守口如瓶。 任盈盈此次下黑木崖很可能就是得到了任我行的消息。 她不会知道,如果任我行重出江湖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 她只知道,她的爹爹才能够给她一切…… ――――――――――――――――――――――――――――――――――――――――――――――――――――――――――――――华山,思过崖,令狐冲正在练习着《独孤九剑》,他的资质超出了风清扬的预计。一套《独孤九剑》已经初见形体。 或许,他是个天才吧。 风清扬感到很欣慰。 《独孤九剑》一定不会被埋没的…… ------------ 第二十六章 剑宗 还记得吗? 那些流传在孩童时代的故事。 主角单纯,剧情曲折。 但是它们都会有一个完满的结局,云散花开,流年似锦。 或许,只需要慢慢地等待,花会盛开,月会圆满。 东方白与夜雪依偎在一起,在山顶望着这柔和的夜色。 月亮似乎不解风情,暗自不知道去了哪里。 星光依稀,将人间的一切暗自记下。 知道吗? 我们的故事就写在某一颗星星上面,结局一定会很美好。 东方白没有回黑木崖,或许,不管在哪里,只要有夜雪在就可以安心。 或许,人生在世求的不过是安心而已…… 夜雪的眸子带着暗红色的光泽,这是东方白一直以来最喜欢的颜色。 东方白的衣柜里面满满的都是红色,或许,这个爱好与夜雪脱不了干系…… 喜欢一个人就会迷上他的一切。 东方白无法直白的说“爱”,所以她的爱是无声的,用了其它方式去表达。 夜雪很直接,但是还是比较含蓄。 “白,这里有些冷了,回去吧。” 夜雪的声音透着关心,初春的寒意在白天不不明显,但是到了晚上却渐渐显露出来。 东方白轻轻地点头。 他们的一起已经三天了,先是东方白一直说,说一些江湖上的趣事,说黑木崖下的安宁,说自己与妹妹的相认…… 她说了很久,夜雪一直静静地听着,他一直都是一个好听众。 一如当年在黑木崖的日子,东方白每次有了心事都会在晚上去崖顶,在哪里,夜雪总是会静静地听她诉说…… 夜雪的表情认真,有的时候会提出一些自己的见解,从东方白的话语中,他了解了许多在自己沉睡的时候发生的事。 比如任我行的事。 夜雪突然有些唏嘘,同时也有了一些预感。 东方白太心软,留下了任我行这个祸根,看来天下又快起乱了…… 但是他没有说什么,本性善良不是坏事。 若是天下人都如此,又怎么会出现那么多的纷争? 世人皆苦,却不知道苦从何而来。 夜雪想起了自己在这十年间一直做着的那些梦,梦里面的那个江湖不也是如此么? 或许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的,又或许,那是夜雪的预感的具体化。 梦中的一切与东方白所描述的惊人的一致。 夜雪感到一股凉气,从未知的地方袭来…… 或许,那些都是已经发生过、正在发生、将要发生的事情,但是,又能怎样? 纵千万人,吾亦往矣! 夜雪早已有了决心。 夜风轻轻地吹拂着华山的一草一木,夜雪与东方白在石洞中对饮。 这是夜雪第一次喝酒,他一向滴酒不沾。 但是,今天不同。 这是一坛藏了十年的酒,东方白亲手酿制的。 酒入喉,似乎带着十年的时光,化作热流滚入心底,迫出两行泪水。 夜雪的初次体验很糟糕,但是他坚持喝完了酒。 然后倒头睡去…… 东方白望着夜雪安静的睡颜,想着刚才他醉酒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笑,又觉得有些温暖。 这个男人一直都没有变过呢…… 不知道是谁告诉过东方白,爱喝酒的男人真心靠不住。 夜雪应该是一个好男人,不是么? ―――――――――――――――――――――――――――――――――――――――――――――――――――――――――――――――――――――――――――― 华山,似乎注定了是难以平静下来的地方。 八十年前,魔教与五岳剑派于华山决战。 多年前,剑气之争,剑宗出走。 十年前,魔刀上华山,与绝世高手相斗。 华山,经历了风风雨雨,一直傲立着,似乎在固执地坚守着自己的“道”。 今天,华山又迎来了一些熟悉又陌生的人。 剑宗余党! 岳不群接到消息的时候剑宗的人已经在大厅门口了。 那里只有两个人,他们身边躺着一些华山派弟子。 看来,事情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华山,还真的是人才凋零啊…… 封不平心中一阵的感叹…… 一旁的成不忧也是一脸的不屑与愤怒。 华山在岳不群手上已经成了这样了么? 岳不群! 正在他们准备继续上山的时候,一个蕴含着怒气的声音传了过来:“封不平!你们身为前辈居然沦落到了要去欺负后辈弟子的程度了?!” 正是岳不群! 他提着长剑,立在大厅门口。 门上“正气堂”三字在阳光下耀耀生辉。 封不平冷冷的哼了一声,然后不阴不阳的道:“岳师兄果然风采依旧啊……” 似乎是听出了来者不善的语气,岳不群很是硬气,道:“你们已经退隐江湖好多年了,这次不知到华山有何贵干?!” 这语调,比封不平更加不阴不阳。 一旁的成不忧没有他们那么好的养气功夫,一步走上前,道:“岳不群,华山难道是你买下了不成?!剑宗的后人就不能来了?” 语气激昂,似乎对于岳不群有着深仇大恨。 岳不群到是深知养气,或者是明白家丑不可外扬。 当下,做了个手势,让他们进入“正气堂”。 当然,脸色很难看就是了。 他的身后,宁中则手中紧紧的握着宝剑,似乎预示着这回可不是一场同门之间相隔多年再次会见的愉快聚会。 今天,很可能要见血。 ―――――――――――――――――――――――――――――――――――――――――――――――――――――――――――――――――――――――――――― 福州,一方竹林中。 戴着斗笠的任盈盈面对着几个神教弟子。 他们都是任我行当年的死忠,现在也是。 任盈盈平日里一直戴着斗笠,真的不知道她到底是因为长得太漂亮了,怕人妒恨,还是……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他们正在预谋的事情。 “一切都调查清楚了?” 任盈盈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在她眼里,面前的这些人不过是些工具罢了。 人,怎么能够对工具起了感情呢? 任盈盈眼中,没有他们的位置。 “禀报大小姐,一切都调查清楚了。” 他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似乎在以这样的方式向任盈盈表示尊敬。 任盈盈却没有看他们一眼,只是看着竹林中的小屋。 小屋之中,有悠扬的琴声传出…… 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绿竹翁,这么久了还是无法释怀么?” 任盈盈,似乎想起了什么…… ------------ 第二十七章 令狐冲的悲剧 点上一盏暗淡的油灯,风雨飘摇的夜晚总是让人难眠。 风声夹带着雨声,打在了谁的心上? 知道么? 风雨中,一直有一双眼,温柔地注视着你。 为你担心,为你祝福…… 华山脚下,距离华山派三十多里的某个破庙。 雨声入耳,如泣如诉。 地上是一地的尸体,有的是华山弟子,也有一些穿着黑色夜行服的蒙面人。 雨水,将地上的血迹洗刷掉。一切故去的生命,尘归尘土归土。 或许,不管是谁死去了,百年之后也不过是一抔黄土罢了。 身前的声名,有谁会记得? 死后,又会有多少人记得祭拜自己?! 自己真的能够知道么?! 令狐冲从这一地的尸体中爬了起来。 短短数日间,太多太多的事情发生了。 先是自己练剑有成,却突然接到消息,说师傅师娘有难。 自己违抗师命下思过崖,面对敌人却因为大意而受伤,虽然他的对手也没好到哪里去。 然后就是所谓的左盟主的命令,让师傅交出掌门之位。 传达命令的人是嵩山派的丁勉,整个事情透着一股诡异。 阴谋的味道,越来越重了…… 令狐冲为了华山派的尊严,不顾自己伤重,勉力与剩下的那个被称为“封不平”的人交手,未果,被师娘阻止了。 师傅很是硬气的将所谓的丁勉赶走了。 自己也昏迷了过去…… 等到自己醒过来的时候,华山上下只剩下了自己与陆猴儿。 听说师傅他们启程去嵩山找左冷禅理论去了。 原本,令狐冲应该安心养伤的,可是小师妹的到来却让他无法再在华山躺着了。 小师妹留下了《紫霞秘籍》,告诉令狐冲是师傅给他的。 令狐冲真的没有办法面对小师妹,在知道了她已经移情别恋之后,令狐冲选择了让她顺着自己的心意。 而他自己,决定放弃。 小师妹的那些关于是师傅给他秘籍的言语令狐冲并不相信,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们无法不让对方察觉到自己是在说谎…… 于是在小师妹离开之后,令狐冲点住了想要阻止自己的陆猴儿,准备独自离开,等待死亡的降临…… 然后,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陆猴儿死了,《紫霞秘籍》丢了,师傅不再相信自己。 令狐冲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 再然后,等到自己跟随师傅来到华山派弟子们暂时的栖身之地的时候。一场恶战无声无息的开始了。 一群人借着索要《辟邪剑谱》的名义,对华山派弟子出手了! 乱战之中,令狐冲被人打晕…… 等到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地上就只剩下了一地的尸体,还有与泥土混合在一起的鲜血…… “师弟!师弟!……” 雨中,令狐冲的声音格外凄凉。 “啊……………………” 面对苍天,令狐冲的悲号在雨夜中传出好远好远……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爬了起来,在雨中狂奔。 “师傅!师娘!小师妹!你们在哪里啊?” ——————————————————————————————————————————————————————————————夜雪与东方白正在看戏。 这应该是一出五岳剑派内讧的戏码。 这些就是所谓的正道。 n多年前,华山派的祖师们从金顶灵鹫寺盗得《葵花宝典》,如今,《葵花宝典》遗失,岳不群又设计将林平之弄到手,觊觎起了《辟邪剑谱》。 应该说不愧是华山弟子么? 还有那些黑衣人,知道当没人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头么? 呵呵。 原来只要在脸上或者心里蒙上一块遮羞布就可以去做一些为天下所不齿的事情。 呵呵。 什么正道。 夜雪已经是见惯了他们的这一套,现在只是偶尔遇上了。 他在等待一个人。 令狐冲! 东方白依靠在他身边,夜雪的身上带着一股力量,无论风雨再大也无法靠近他周身一丈。 魔刀的意境,连自然之力都要避退。 东方白依靠在夜雪,没有一丝不适。 不到一会儿,那些在围攻华山派众人的黑衣人就找到了突破点。 岳灵珊又一次成功的完成了她坑爹的壮举。 见到岳灵珊被俘获,宁中则无心御敌,很快也被擒下。 就像是到了多米诺骨牌一般,最后岳不群也中招了。 华山派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 区区剩下二十个黑衣人就可以将他们一举擒获。 不管是东方白还是夜雪都唏嘘不已。 这,还是当年那个让黑木崖众高手们头痛的华山派么? 已经不再是了。 或许再也不是了…… ——————————————————————————————————————————————————————————————黑衣人们开始了威*利诱,可惜岳不群软硬不吃。 此时,封不平与陆柏就如此巧合的出现了。 就好像事先安排好的剧本一般。 “在下嵩山派陆柏。” 丁勉对着正在*问华山派众人的黑衣人们拱了拱手。 “原来是陆三侠。久仰大名。我们是黑木崖的人,还请行个方便。” “呵呵。”夜雪突然笑了一声。 其实,他一直在离他们一众人不远的地方,但是由于他和东方白的境界比在场的其他人高出了太多。以至于在场的人都没有发现他。 “冲儿?” 宁中则一时间不由得脱口而出,但是瞬息之后又道:“你不是冲儿,你是谁?” 这也怪不得宁中则,在这样一个雨水绵绵的夜里,将两个原本就有些相像的人弄混不是什么太意外的事情。 这还是从小看着令狐冲长大的宁中则,华山派众人就更加不用说了。 一时间“大师兄”几个字响成一片。 突然岳不群一脸的惊愕。 他看向夜雪,缓缓地吐出了几个字。 “魔刀,夜雪!” 此语一出,众人皆惊! 人的名,树的影。 夜雪的凶名早在多年前就震惊天下,五岳剑派更加是对他恨之入骨。 因为他,五岳剑派曾经下令,在没有各派掌门人的允许之下不可对魔教轻举妄动。 魔刀消失多年,此次复出不知道会做些什么。 恐惧开始在众人心中蔓延…… 夜雪笑了一下,在这样的夜色里,他的笑容显得格外诡异。 “你们继续,我只是看看。” 夜雪顿了顿,继续道:“看看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可笑,可笑!” 东方白在一边脸上也流露出了些莫名的神色。 众人似乎都觉得今天的事情无法善了了。 魔刀一现,血流成河! 这是前辈们用生命证明的事实。 似乎是感觉到自己处境最危险,冒充黑木崖的人被真正的黑木崖高手碰见了是什么下场。 想想就觉得可怕。 夜雪道:“你们说自己是黑木崖的人,告诉我,是真的么?” 他的语气很轻,似乎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的事情。 “是。大人。” 黑衣人的回答很统一,看来有事先排练过。 东方白忽然笑了笑,吹了一个唿哨。 大约数十息之后,数十个人影飘然而至。 他们才是黑木崖的人。 黑衣人们看到这一幕知道今天要糟,于是互相打了个眼色,一哄而上! 他们的目标是东方白,那个在夜雪身边的女人。 他们的计策应该是牺牲一些人将东方白抓到手,因为他们知道东方白在魔教中的地位应该不低。 夜雪看着这些眼神中透露着必死之意的黑衣人们,轻轻地挥了挥手。 雨水在他身旁凝结,化作暗红的刀芒! 刀芒绕着夜雪的身体转了一圈,而后如同有了自己的神智一般,它飞快的舞蹈着,像是在雨水中得到了新生的精灵。 无声无息,所有的黑衣人都倒下了,刀芒飞回了夜雪的身边,而后消失不见…… 地上,没有一丝血。黑衣人的眼睛依然大睁着,似乎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生命,就是如此脆弱啊…… ——————————————————————————————————————————————————————————————(好吧。。昨天满课。。所以更新慢了。。今天貌似也没好到哪里去。。。晚上还有至少一章。。谢谢大家的点击……) ------------ 第二十八章 所谓正道 雨,就像是云的泪水。 不断地洗刷着人间的一切。 悲欢离合、痛苦欢笑…… 隔着一层雨帘似乎也变得模糊了…… 是不是,只要看不清楚就不会有太过深刻的感觉? 雨夜,小树林。 寂静蔓延开来,华山派、嵩山、剑宗的人都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诡异!可怕! 所有人心中不由得升起了这些词语。 夜雪就这么随意的站着,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移动过。他的头顶上似乎有一把看不见的雨伞,为他和东方白遮挡了所有的雨滴。 夜雪没有再有其它动作,只是轻轻地挽住东方白。 他的眼里根本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当下正是上元节,今年的上元节来的比以往晚了一些。 夜雪本来是想和东方白一起去看看花灯的,可惜,遇到了雨天…… 不过,花灯没有看到,倒是看了一出戏。 或许,人生本来就如同一场戏…… 现在场中的众人都不敢看向夜雪的方向,岳不群偷偷地看着那些魔教弟子。 他们半跪在湿漉漉的泥地之中,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任凭雨水在身上冲刷…… 除了一开始的一声“大人”,竟然再没有其它言语,连呼吸都不可闻…… 魔教精英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看来天要亡我正道啊! 一时间,所有人心里就剩下这个想法。。 这个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这里的寂静。 “师傅!师娘!……” 令狐冲飞奔过来,一身的泥水。 他面上全是焦急,脚下一跌一撞,随时都有滑到的危险。 不过看看他的衣服,应该能够猜出他已经有过类似的经历了…… 他奔到了场中才发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地上都是黑衣人的尸体,师傅他们被点了穴道,绑在一起,边上还有现在正处于呆若木鸡状态的嵩山派和剑宗的人…… 他们对面是两个看上去很年轻的人,隔着雨幕,令狐冲看不真切。那两个人背后半跪着数十个魔教弟子…… 这个场面让令狐冲呆了一下。 “师傅,这是怎么回事?”令狐冲问道,一边走向岳不群他们的位置。 突然,陆柏出声了,他拦住了令狐冲,道:“不想死就别过来。” 令狐冲瞪了他一眼,眼中满是怒火。 “滚!” 令狐冲果然是初生牛犊不畏虎。 陆柏有所顾忌,只能默默地忍了下来。 “冲儿,快走!” 宁中则的声音透着焦急,她认为今天华山派算是完了,连那个男人都出现了。现在的她,心里满是绝望。 夜雪打量着令狐冲,然后对着东方白轻声道:“白,就是这小子么?” 东方白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身后的魔教弟子朗声道:“神教弟子听命!” “是!” “这里是人家五岳剑派的私事,你们暂且退下。” 又顿了顿,道:“将地上的尸体搬走,把他们的出处调查清楚,冒充神教弟子者,杀无赦!” 这些年,东方白身上已然有了上位者的霸气。 “遵命!” 这些弟子没有称她为教主,因为东方白给他们打了手势。 但是,这些礼节还是在的。在场的众人对于东方白的身份已然有了猜测,但是还是不敢妄下定论。 东方白知道,今晚夜雪不想杀人。 等到魔教众弟子散去,场上的那些正道人士才缓了口气。 他们开始解决私事了。 夜雪与东方白已经走远,这个夜晚还很长,在这里,他们不想浪费时间。 这个夜晚注定是不平静的。 ――――――――――――――――――――――――――――――――――――――――――――――――――――――――――――――第二日,雨已经停了。 雨后的阳光也变得柔和起来…… 令狐冲从一座破庙里面清醒过来。 昨晚在夜雪他们离开之后,他与封不平大战,最后凭借《独孤九剑》与岩壁上面华山剑法的破招胜过了封不平。 胜利来得惊险,封不平本身功力就强过令狐冲多多,虽然令狐冲得到了曲洋的传功,但是他自己还是不会使用它。 当时曲洋在生无可恋的情况下选择了自杀,在他死前将一身功力尽数传给了身受重伤的令狐冲。 就是这样,令狐冲才活了下来。 虽然有了功力,但是毕竟是别人的东西,还与华山心法不合,令狐冲想要真正的掌握它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 昨晚,令狐冲强行催发内力,将《独孤九剑》使得如同行云流水,在几招间击败了封不平,还装出一副余力尚存的样子。 他就是用这样的方法吓跑了嵩山的人。 其实,他不知道,仅仅凭借这些还是不足以将他们吓走的。 真正起到决定性作用的是他的脸…… 那和夜雪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让嵩山派的人心有余悸。 难道令狐冲与夜雪有什么关联么? 嵩山派的人心中对于夜雪与令狐冲的关系有着自己的猜想。 当然,这些令狐冲完全不知情…… 令狐冲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天气晴朗,似乎昨晚的夜雨未曾发生过,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一个梦而已…… 令狐冲,摸索着,爬了起来,身上的泥水还没有干透。 他的心像是坠入了冰窖。 “师傅!师娘!……” 他冲了出去,破庙外面,兀自立着些坟头,那是属于那些昨晚战死的华山派弟子的。 坟边,岳不群一行人正在祝祷着什么…… 师弟们…… 令狐冲一时间失去了言语,他就站在庙门口呆呆地望着那些坟头。 这些师弟都是死于那些所谓的正道同门的阴谋诡计之下,令狐冲已经明白了昨晚的真相。 嵩山派! 令狐冲心中有无尽的怒火! 徒然,岳不群在坟边回过了头,他看到了庙门口的令狐冲。 令狐冲遇到了岳不群的目光,没有由来的一缩,他感觉到了师傅眼中的冰冷和猜忌。 初春的风轻轻地吹过,令狐冲身上没有干透的衣服贪婪的允吸着他身上的热量。 是谁说过“吹面不寒杨柳风”的? 令狐冲心中莫名其妙的出现了这样的语句…… ------------ 第二十九章 金刀 阳光驱散了凡间的晨雾,连天上的云朵都变得清晰起来。 或许,高高在上的云朵在夜里也会感觉到寂寞,它们化作了凡尘中的雾,在人世流连…… 我对着晨雾,静静的祈祷,今晚,你们可以到那个人的身边吗? 愿他能够平安…… 仪琳一夜未眠,手中的经书已经因为被翻阅了太多次而失去了原本的平整。 她坐在蒲团上,念了一夜的经。 晨风席卷了恒山,带来些许山下的烟火味道。 令狐大哥,我们呼吸着的是同样的空气吗? 仪琳望着窗外,神色疲倦。 佛道三毒贪、嗔、痴,痴情最苦。 仪琳每当睡不着的时候都会起来念些经文,祈祷着心中的人儿能够平平安安,能够心想事成。 会不会,在某个地方,也有一个人在为你祈祷呢? 留心啊,不要错过了。 浮世尘缘,一生一灭。有时候,你的一瞬间就会成为别人眼中的永远。 仪琳一直都明白,她在令狐冲心里就是一个小妹妹,令狐冲喜欢的一直都只有他的小师妹。 命运就是这般弄人,让两个无法在一起的人相遇。 真的不了解,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到底在想些什么? 仪琳整理了一下仪容,今天又到了会见家人的日子。 她不愿意离开对她恩重如山的恒山派,所以她拜托姐姐能够经常看看她。 每个月,她最期待的就是这一天。 早早地在大厅里面等待着,姐姐从来没有失约过。 东方白果然准时到了,和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位戴着斗笠的男子。 看着他们亲密的样子,仪琳突然心中一酸,但是马上又回过神。 自己的姐姐得到了幸福,我应该为她祝福才是…… 仪琳抱住了东方白,两个人在一个角落里窃窃私语着。 夜雪被晾在了一边,他望着大厅中的神像似乎在祈祷着什么。 或许,夜雪就是这样一个不管到了哪里都可以找到自己的位置的人吧…… 仪琳不知道跟东方白说了什么,东方白的脸上似乎带上了莫名的神色。 大约过了有一会儿了,东方白突然叫夜雪过去。 或许,这会是一次比较正式的介绍。 他们并没有继续呆在大厅中,而是找了一个没有其他人的地方。 东方白拉着夜雪的手,面对着仪琳道:“仪琳,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吗?” 她并没有指望仪琳这个单纯的女孩能够猜测出她的身份,于是接着道:“我是东方不败。” 仪琳一脸的不可置信,她指着东方白道:“姐姐,别开玩笑了,你怎么可能是东方不败,江湖上的人都知道的,东方不败是魔教教主,是个男人……” 不等仪琳说完,东方白打断了她:“江湖传言大多言不符实,传言到了最后往往都是面目全非。我是你姐姐,但是我也是东方不败。” 仪琳依旧是那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东方白又道:“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已经和我喜欢、也喜欢我的人在一起了。仪琳,你一定要勇敢一点啊。” 语气中带着无比的关心。。 仪琳忽然问道:“那么这位应该就是“魔刀”了吧?” 东方白一惊,道:“你怎么知道的?” 夜雪的身份一向保密,敌人只要是见过他的都死了,除了前几日在小树林里面的那些人。 什么时候消息传得这么快了? 却听仪琳道:“江湖传言东方不败与“魔刀”有密切的关系,而且东方不败与“魔刀”都是未曾娶妻,所以……” 东方白的脸色有点黑了,她问道:“有点什么?” 仪琳想了想,斟酌了一会儿的语句,道:“江湖传言,他们两个都不喜欢女子……” 东方白已经彻底听明白了,感情是这样的…… 仪琳突然指了指夜雪,道:“你是“魔刀”?” 夜雪点了点头,道:“妹子,初次见面。” 夜雪一直很安静,与仪琳平时听说的杀人魔王实在找不到共同点,但是由于经过了“东方不败”事件,仪琳的三观已经刷新了…… 仪琳在夜雪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可靠的感觉,她真心地为姐姐感到高兴。 夜雪见到仪琳的反应松了口气,总算是没有把小姑娘吓坏。 他轻轻地取下了斗笠,露出了真正面目。 已经算是一家人了,再戴着斗笠不太礼貌…… ――――――――――――――――――――――――――――――――――――――――――――――――――――――――――――――――――――――――――――洛阳,金刀王家。 华山派众人终于暂时结束了奔波,有了一个歇脚的地方。 金刀门果然是大门大户,每个华山派弟子都可以拿到四十两的红包,被当成贵客接待。 金刀门,华山派弟子暂时的居所里,令狐冲的身影显得格外的孤单。往日的师弟们,死的死走的走,剩下的人也莫名的与他划了界线。 令狐冲喝着酒,醉眼朦胧。 酒入愁肠,灌入了多少世间的苦痛?! 令狐冲不知道,他一直在喝着…… 醉倒了或许比清醒着要舒服,不是吗? 可是注定了今天他是喝不成了…… 王伯奋,金刀无敌王元霸的儿子,林平之的舅舅,找到了令狐冲。 “令狐冲,把《辟邪剑谱》交出来!” 他身后有一群金刀门的弟子。 事态似乎有些严重…… 令狐冲与他交涉了一会儿,但是对方似乎确定《辟邪剑谱》就在令狐冲身上。于是,一场恶斗就开始了。 王奋伯的武功自然不是令狐冲的对手,即使是现在这个身受重伤未愈的令狐冲。 但是,他带来的那些人可不是吃素的。 令狐冲此时已经有七八分醉,哪里打得过这么多人。 最后,令狐冲被一大群人押到了正堂,从他的身上一本《笑傲江湖》曲谱被搜了出来。 有的时候,完全无法理解世人的智商的下限到底在哪里,在金刀门众人的眼中,一本完全看不懂的《笑傲江湖》曲谱竟然成了《辟邪剑谱》。 看着这个黑白颠倒的世界,还有那个一直不肯为他辩解、相信他的师傅,令狐冲笑了。 “如果你们要这么认为的话,我没有意见,去修炼啊?!练tmd《辟邪剑法》去!” 令狐冲完全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了,或许,他真的醉了,“练啊!你们倒是练啊?!” 令狐冲的狂态让众人皱起了眉头。 这个时候,那个所谓的金刀无敌发话了,就好像经过了上百次的预演一般。 “不如我们去找一个懂音律的人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马上就可以知晓。” “我知道一位这方面的高手,他住在城南,叫绿竹翁,是个隐士。” 令狐冲突然莫名的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上天,又将把什么样的劫难降临在他的身上了? 令狐冲笑了,他已经不在乎了。 来吧,来得更加猛烈些吧! ------------ 第三十章 绿竹巷里绿竹翁 月色满人间,直直地射入了谁的心中? 它,是不是也有品尝过思念的味道? 所以它成了思念的代言词? 为月所思,只得到无尽的沉默…… 是不是,时间过了,一切都将归于沉默? 仪琳躺在床上,望着透窗而入的月光。 姐姐等到了她的缘分,而我呢? 仪琳并没有把夜雪认作是令狐冲,他们身上的气息完全不同。 令狐冲身上永远有一股洗不去的酒气,还有一股洒脱。 夜雪身上却有着万物寂寥的感觉,似乎,天地之间没有多少他在乎的东西。 他的目光始终看着东方白。 仪琳望着月光,这样想着,睡着了…… 阔别已久的沉眠…… 恒山下,夜雪与东方白踏着入水的月光,慢慢的前行着。 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被拉得好长……最后渐渐的重合了…… 东方白决定帮仪琳。 不管怎么样,至少要给他们创造一个见面的机会。 他们正在前往洛阳的路上。 今晚的月色很漂亮,他们行走在月光中,不似凡人…… ―――――――――――――――――――――――――――――――――――――――――――――――――――――― 洛阳城外,绿竹巷。 几间散发着岁月的气息的竹屋被一圈竹篱环绕着,虽然不如大门大户的华丽却有着自己独到的隐逸之情。 此刻,一群人的到来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他们像是完全不顾这里原本的气氛似的,大吵大嚷,将宁静从绿竹巷驱逐的干干净净。 令狐冲站在他们中间,他的穴道被封住,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情形。 世人为了绝世武功竟然可以下作到这个程度?! 再看看自己的师傅吧,一脸的迎合,林平之更是一脸的激愤,好像那就是《辟邪剑谱》的样子。 王元霸倒是一副做作的笑容,似乎另有打算。 绿竹翁终于被这些市侩之人的声音*得现身了,他看着人群之中的令狐冲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的惊诧。 虽然短暂,但是令狐冲完完全全得捕捉到了那一丝丝的惊诧。 王元霸将《笑傲江湖》交给了绿竹翁。 “敢问竹翁,这到底是曲谱还是剑谱?若是曲谱,还请竹翁能够现场演奏一番。” 王元霸倒是很客气,示意身后的人都安静下来,然后问向竹翁。 绿竹翁哈哈大笑,似乎对于这些人很不屑,道:“我已经不问世事好久了,世人却要来问我,可笑,可笑!” 令狐冲突然也笑了一声,道:“世上多得是愚人,我很赞同。” 绿竹翁看了看令狐冲,似乎在体会他语气中的感情。 他顿了一顿,翻开了《笑傲江湖》曲谱,一眼之下满是惊艳。 绿竹翁不再废话,似是迫不及待的样子。 他从屋子里面取出了一张琴,照着曲谱弹奏了起来。 乐声悠然,似是看破了世间纷扰的高人。 众鸟高飞,花开花落,我站在这里,任云自闲。 可惜了,场中的众人根本就不关心这些意境。 他们只是关心曲谱能否被演奏而已。 现在,一切都清楚了,众人心中只有失望,似乎应该这本曲谱是《辟邪剑谱》才对。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这是《辟邪剑谱》!是《辟邪剑谱》,它怎么可能是曲谱!不可能的……”林平之一脸的失落。 场中与他一般失落的何止一人。 “老东西!你敢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 林平之状如疯狂。 “这就是曲谱,而且是魔教的曲洋与衡山的刘正风的遗作,你们都不认字么?”绿竹翁指着扉页上面的标注,一脸你们是白痴的表情。 “看这些字迹应该最多不超过一年,你们真的看不明白?” 绿竹翁一脸的怜悯。 林平之冲出了人群,他向外面跑了出去。 场中的众人自知无趣都散了,宁中则解开了令狐冲的穴道,道:“冲儿,回去吧。” “不了,我不会回去了。”令狐冲突然道。 岳不群一听转了个身,面对着令狐冲,道:“小畜生,你说什么?!” “我不会回去了!”令狐冲一脸的认真,“你们既然都不相信我,那么我还是离你们远一点,省的被当做是贼!” “冲儿!”宁中则急切道,脸上满是不可置信,这,还是那个对它们百依百顺的令狐冲么? 岳不群看着令狐冲,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他走了,口中不断的念叨着“逆徒!逆徒!” 令狐冲目送他们离开。 面对绿竹翁,令狐冲跪了下去。 绿竹翁一惊,连忙去扶起他,道:“少侠何须如此!” 令狐冲道:“多谢前辈替晚辈解脱,晚辈想向前辈学习音律,还请前辈成全!” 绿竹翁看了看令狐冲,只见他一脸的认真,于是道:“跟我来吧……” 他引着令狐冲进入了竹屋之中。 ―――――――――――――――――――――――――――――――――――――――――――――――――――――― 夜色如此纯净,白天人世的杂乱无章似乎就这么消失在黑夜里。 金刀门,王元霸跪在一个身影面前。 “禀报圣姑,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那个身影戴着斗笠,看不出她的表情。 “做的不错。” 王元霸听到这句不咸不淡的话好像是得到了什么天大的奖赏一般,如果他是一条狗的话,现在估计他的尾巴已经摇得快掉了。 知道吗,多少人想要圣姑的评价而不可得。 这,可是圣姑的肯定! 今后,自己在神教里面的位置更加的稳了! “多谢圣姑!” 王元霸感激涕零! 等到他又跪了一些时间之后,才发觉圣姑已经走了。 王元霸望着今晚的夜色,感觉到了无比的干劲。 这个夜晚似乎并不平静。 令狐冲还是在绿竹巷跟着竹翁学习音律,他之前完全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 和他一起学习的还有一位坐在竹帘后面的老婆婆。 她是竹翁的姑姑,但是看起来与竹翁的感情并不太好,只是年老体衰只有依托于竹翁…… 她的琴艺极高,更兼吹得一手好萧,正好,《笑傲江湖》中有需要洞箫合奏的地方,准确的说是《笑傲江湖》就是琴萧合奏。 当时,刘正风已死,曲洋觉得世间已经没有人能够与自己合奏了,于是他在交代了一切之后,与刘正风共赴黄泉。 但愿,黄泉之下,他们两人可以永生永世的合奏下去…… 令狐冲为他们祝福着,他开始试着弹奏一些简单的乐曲,但是磕磕碰碰的,有些生硬。 ------------ 第三十一章 平一指 夜已经很深了,厚重的云层遮住了来自天上的光芒。 所以,梦境也开始陷入漫长的黑暗…… 那些还未睡去的人们,会在做些什么呢? 等待一个睡去的机会吗? 绿竹巷,令狐冲已经睡熟。 他的眉毛紧紧的皱着,似乎在睡梦中无法安宁。 绿竹翁还没有睡去,他站在院子里面,似乎在等待什么人。 他的身影在屋子里面尚未熄去的灯火下显得十分寂寥。 这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 然而江湖之中又有多少人没有属于自己的故事呢? 无声无息地,院子里面突然多出了一个人。 他一身的红衣,背着一把刀,面目清秀,但是那诡异的呈现出暗红色的眼睛却让他整个人显得有些妖异。 魔刀!夜雪! 绿竹翁心中闪过这几个字,脸上却没有太多的惊讶。 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 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绿竹翁直接说出了夜雪需要的消息。 “圣姑已经搭上了令狐冲,现在她不在这里,应该是去了金刀门。” 绿竹翁如实说出了一切。 夜雪点了点头,道:“明天我会再来,令狐冲的情况如何?” 绿竹翁道:“脉象紊乱,内伤颇重,一身的内力又不是他自己练出的,看来……” 夜雪叹了一声,道:“知道了,竹老,你去休息吧。” 夜雪又顿了顿,道:“我去看下令狐冲。” 说完就进入了竹屋之中,夜雪是一个人来的,东方白已经睡下了。 他想看看,令狐冲的伤势到底如何了。 令狐冲躺在床上,剑已经被扔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他眉头皱着,睡得不甚安稳。 夜雪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他眼中的红光显现了一下。 魔眼可以看透人体,这个技能在雪山上面修炼的时候已经被夜雪练得炉火纯青。 魔眼之下,令狐冲体内的情况一目了然。 只见他体内有两股真气,一道极为弱小但是极为纯正,另一股强大的多,却带着几分邪气。 两股真气纠缠在一起,时不时的斗上一场,大多都是小打小闹,对于主人没有太大的影响。 但是那只是平时,一旦到了打斗的时刻,这些问题就是致命的。 令狐冲的身体资质好过一般人,比一般人更加接近古人,他修炼《独孤九剑》确实是很好的选择。 风清扬眼光果然独到! 夜雪赞了一声,但是转而却又有些惋惜,自己由于魔血的问题没有办法帮助令狐冲,东方白虽然可以帮忙,但是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其他人除了风清扬之外境界却又不够。 自己可是答应了仪琳要帮忙的。。 看来是爱莫能助了…… 夜雪望向远方的天空,金顶灵鹫寺,《易筋经》! 夜雪心中已然有了定计。 ――――――――――――――――――――――――――――――――――――――――――――――――――――――――――――――第二日,快午饭的时候。 金刀门迎接到了一位了不得的客人。 杀人名医,平一指! 王元霸与岳不群都到了大门口去迎接。 平一指面貌平平,并没有传说中的那样霸气。 但是倒是不会有人会不要命的去说什么“平大夫长相平平”之类的话,除非他不想活了。 在这个江湖上,当今只有三个人不能得罪。 东方不败! 魔刀夜雪! 杀人名医! 得罪别人,你或许还可以找到一个可以避难的地方,但是如果得罪了他们,哪怕天涯海角都会有人追杀你! 说来也丢人,这三个人都是魔教的人,东方不败与夜雪自是不用说,但是平一指也于多年前加入了日月神教,成为了一位客卿长老。 不过,这个身份除了为平一指增加了些便利之外并没有给他带来困扰。 在江湖上混的都是明白人,明白不了的都死了。 平一指的规矩是救一人,杀一人。救人必活,杀人必死。 当然,杀人的事情是有人代劳的,平一指虽然功夫不错但是他是不屑于自己动手的。 医生是需要一些准则的。 不知道这次是谁请动了平一指。 王元霸与岳不群都是一头雾水地来到了大门口,对于平一指这样的人物,这样的礼节不算什么。 当年。皇帝老儿的排场比今天这个高级多了。 可惜,平一指讨厌官场的尔欺我诈,拒绝了成为太医。 此事一直被传为佳话。 但是现在的人似乎选择性地忘记了日月神教的真实身份,平一指成为了客卿长老与成为太医其实没多大区别。只是不用时时刻刻都待在皇宫而已。 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自由永远是最大的欲望。但是永远也难以获得真正的自由。 平一指看了看出来迎接的人,突然对着他们道:“在下平一指,不知华山派掌门岳先生可在?” 岳不群面有喜色,这可是少有的荣耀啊。 江湖上能够让平一指主动问候的人屈指可数。 岳不群似乎感觉到众人火热的目光,于是道:“在下岳不群,敢问何事劳驾平大夫亲至?” 平一指道:“不知华山派门下的令狐冲现在何处?” 岳不群哑然。 王元霸接上了话,道:“令狐贤侄,现在不在此处。” 平一指道:“原来如此,只是他现在何处?” 王元霸道:“令狐贤侄现在绿竹巷。” 又道:“不知平大夫找他何事,要不请先去寒舍一坐,让我叫人把他叫回来?” 平一指道:“不必了,既然如此,在下告辞。” 说完转身就走。 将一众人都晾在门口。 众人一阵的尴尬,却又不敢说什么。 岳不群的眼中,似乎有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但是没有人注意到,除了一直呆在他身后的宁中则。 宁中则的手紧了紧,似乎有了些许的预感。 又要发生什么了吗? ――――――――――――――――――――――――――――――――――――――――――――――――――――――――――――――绿竹巷,平一指已经见到了令狐冲,他的神色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自然,但是顷刻间就恢复正常。 令狐冲很敏感的察觉到了这一点。 平一指搭了搭令狐冲的脉象,道:“令狐少侠,你可知道自己的情况?” 令狐冲道:“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清楚,平大夫无须在我这个将死之人身上下太多力气。” 平一指摇了摇头,道:“你并非必死,世上能够救你的方法很多。” 令狐冲一惊,忙道:“真的?是什么方法” 平一指道:“废除武功,或者修炼其他功法。” 令狐冲一听,道:“不成,不成。” 平一指道:“就才到你会是这样的反应。” 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瓶丹药,道:“这里有10粒保命丹,可延百日之名,珍贵无比,你暂且收下,我会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医治你的方法。” 令狐冲没有去接丹药,他看着平一指道:“平大夫,我知道你的规矩,我是不会帮你杀人的,你也无须为我治病。” 平一指笑了笑道:“我不用你帮我杀人,救你是受人所托。” 说完将药往令狐冲手里一塞,转身就离去了。 令狐冲默默地看着手中的药丸,心中疑惑。 是谁,能够请动平一指来帮我? (ps:今晚和明天可能会有事,在下尽量更新…… ------------ 第三十二章 五霸岗 有没有在那么一刻,从深心里感觉到被这个世界所背弃? 知道吗? 既然世界容不下我,我又何须容忍这个残忍的世界? 令狐冲抚着琴,琴声里面透着寂寥与惨淡。 似乎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思念与感慨。 这些感情缠绕着,在他的琴声里面流露出来。 竹帘后面的人儿似也感觉听不下去了,于是弹动了属于她的琴音。 琴声铿锵,压制住了令狐冲的琴音。 令狐冲猛然惊醒,发现自己走神了,他很是歉然地向竹帘后面的婆婆行了个礼。 “抱歉,我走神了。” 婆婆道:“没事,不过令狐少侠你的心事好重啊。” 隔着帘子,令狐冲似乎想到了一个年迈的老婆婆的关切的样子。 他笑了笑,道:“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我也是快死的人了,还有什么是看不开的?” 他的笑声很空洞,里面含着许多旁人不理解的情绪。 婆婆没有再言语。 令狐冲不会知道,自己到底还会有什么样的际遇,现在他只想学会《笑傲江湖》之曲。 依然记得,那句带着悲情的话。 “人在江湖,又岂能真正的笑傲江湖?” 令狐冲黯然。 自己如今被师傅所疑,被同门所拒,被心上人所弃。 活着,有的时候会是一种煎熬。 然而人却无时无刻不在为了活下去而寻找一个理由,或者说是借口。 令狐冲不知道自己活下去的借口是什么,或许是为陆猴儿报仇吧…… 又或者是找回《紫霞秘籍》? 令狐冲迷茫了,天下之大,这些事情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望着眼前的琴,令狐冲继续弹奏了起来。 ――――――――――――――――――――――――――――――――――――――――――――――――――――――――――――――――――――――――――――东方白倒是不急于立马找到令狐冲,她此刻正和夜雪慢慢地走在前往绿竹巷的路上。 夜雪没有带着斗笠,他们行走的路径此时没有其他行人。 这里只有他们的二人世界。 他们携着手,世界上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分开他们。 我们可以这样一直到老吗? 我不知道,但是至少我们今天在一起,明天也会在一起。不是吗? 或许,不用去期许那些虚无缥缈的天长地久,我爱你现在就已经足够。 下一刻会怎么样,不要去想了吧,就让我一直这样,紧握你的手。 绿竹巷最后还是到了,东方白与夜雪并着肩走进了小院。 绿竹翁早已在这里等待着了。 他面前有一杯茶,现在已经凉了。 见到东方白和夜雪,绿竹翁上前,单膝跪地,道:“教主!夜长老!” 其实夜雪在神教中的身份有些尴尬。 当年任我行继位的时候夜雪已经离开了神教,而东方白上位的时候夜雪也不在。 夜雪在呼延吉在的时候被任为左使,现在看着东方白与他的样子就知道不能再叫他左使了。 绿竹翁是神教的前辈,东方白的事情他也有所了解,所以不会突然因为东方白变装而惊讶。 东方白此时恢复了作为教主的威严,道:“起来吧,令狐冲在哪里?” 绿竹翁道:“令狐冲早上被一群人请走了,说是去了五霸岗。” 东方白道:“知道都是些什么人吗?” 绿竹翁道:“是三山五岳的人,和神教都有些关系,可能是大小姐的主意。” 东方白看了夜雪一眼,似乎是在等待夜雪拿主意。 夜雪想了想道:“令狐冲现在没事,不如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话说现在该是中午了吧……” 东方白恍然,时间过得这么快啊…… 夜雪又道:“竹翁,可见过《笑傲江湖》的曲谱?” 竹翁道:“见过,而且还抄了一份。”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本曲谱。 夜雪点了点头,接过曲谱看了看。 一会儿,夜雪看了看东方白,道:“我看不懂……” 东方白笑了笑,道:“我会弹琴,让我看吧,只是你怎么突然想看曲谱了呢?” 夜雪笑了笑,道:“我想听你弹琴。” 东方白哑然,自从自己向夜雪表明心意之后夜雪就和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开始会开一些玩笑了。 东方白很乐意见到这样的夜雪。 这个被竹林环绕的地方,很快飘出了悠扬的琴声…… ――――――――――――――――――――――――――――――――――――――――――――――――――――――――――――――――――――――――――――五霸岗,令狐冲正和各种各样、完全不认识的人喝着酒。 他喝得很开心,已然忘记了平一指的劝告。 “来,来,来!大伙儿再敬令狐公子一碗!” 不知道是谁,大声的喊着。 令狐冲又一次饮干了碗里的酒。 这是“女儿红”,是在嫁娶场面上少不得的东西。 “女儿红”似以有了很长的年份。 酒入腹中,令狐冲突然大声道:“谢谢诸位的盛情!我令狐冲不胜感激!今日我们一醉方休!” 说着又举起了酒碗,大声道:“干!” 正要喝下去,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了过来。 “慢!” 众人望着声音的来源,却见平一指分开人群走了过来。 他一把抢过令狐冲手上的碗,狠狠地往地上一扔,然后面对现在在五霸岗上的三山五岳的人。 “你们是想害死他么?” 平一指一脸的怒气! 众人没有一个敢于和平一指的目光相接,都兀自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 平一指道:“令狐冲!你怎么如此不自爱?!有人不想你死,知道么?” 他指着脸上已经有了醉意的令狐冲,继续道:“你本来就身受重伤,体内的真气根本就无法得到控制,竟然还喝得如此大醉?!” 说着一搭令狐冲的手腕,又道:“还有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竟然让令狐冲在短时间内服食了你们多的补药?!” 说完,竟是气得连连喘气。 令狐冲本来是被平一指说得大气都不敢喘,但是听到平一指辱骂他刚刚结识的朋友们,他感觉到了不爽。 “平大夫,我令狐冲就是烂命一条,本来我的伤就没救了,平大夫还是放弃吧,不要在我身上费心了……” 平一指一听这话,气得不行,突然怪叫一声,跑出了人群。 令狐冲愕然,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吗? ------------ 第三十三章 圣姑 还记得吗? 那年元夜时的烟火。 它们在夜空中绽开,展现着自己短暂的美丽。 你望着烟火,怔怔的出神。 在那些平淡的年华里,这就是我眼中最美的风景。 东方白的琴声如同流水,好像完全没有力度,同时却又直达人心。 夜雪静静的听着。 在这样的初春的早上,似乎连飞鸟也变得安静了。 竹叶沙沙作响,所以,风也带着些旋律。 在这样的乱世,或许求一刻的宁静都是奢望。 一只东方白亲手养大的信鸽从天上寻着东方白的身影,扑棱棱地落到了东方白的肩膀上。 东方白停下了演奏,伸手将鸽子带来的信取下。 这只信鸽是她留给仪琳的,用来互相联系。 是出了什么事吗? 东方白有些不安,以她对仪琳的认识,仪琳是不会无缘无故发出信鸽的。 这是她第一次得到仪琳的飞鸽传书。 拆开信,上面只有寥寥数语,可是就是这么几句话,东方白的脸色就是一变。 一直在注视着东方白的夜雪见此,道:“白,怎么了?” 东方白道:“五岳剑派已经准备合并,看来是想对黑木崖出手。仪琳她们已经准备前往嵩山了。” 夜雪道:“五岳剑派固然不足为虑,你这么担心是因为害怕仪琳受到伤害吧。” 看到夜雪关切的表情,东方白微微一笑,道:“没事。” 又道:“五岳剑派合并困难重重,估计还没有攻打黑木崖他们自己就已经乱起来了。” “但愿仪琳能够平平安安的,这样我才能放心啊。” 东方白脸上有着对于未来的憧憬。 夜雪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岁月带走了许多东西,那些曾经的美好与憧憬,渐渐地不知道去了哪里。 举杯,浊酒一杯家万里! 一入江湖,人便没有了家。 所谓的家现在也不过只是一个暂时居住的地方。 酒入愁肠,能不能洗去我一身的泥泞?! 梦乡里面,今晚会不会有我心中的风景?! 令狐冲醉倒了,他早就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 云端? 抑或是湖底?! 都无所谓了。 他沉沉的睡去,嘴角带上了一抹旁人看不懂的微笑。 五霸岗上的众人在不知不觉之中慢慢的散去了,只留下了几个看起来在众人之中身份最高的人。 他们守在一座茅屋旁,静静的等待着什么,令狐冲就睡在茅屋前的地板上。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个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们办得不错。” “恭迎圣姑!” 他们半跪着,不敢抬头。 一个戴着斗笠的女子,慢慢的走了过来,她的背上背着一张琴。 “传令下去,让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令狐冲与魔教之人来往。” 女子的声音很冷,“明白了么?” “是!” 地上跪着的几个人回答得很干脆。 他们等了一会儿,识趣的离开了这里。 夜晚的风渐渐的冷了起来,任盈盈走到了茅屋里,看了一会令狐冲然后坐到了茅屋里的小桌旁。 今晚的夜色,很冷。 令狐冲慢慢的缩成一团,即使是睡熟的人儿也会自主的保护自己,让自己感觉舒服些。 任盈盈对于令狐冲的动作熟视无睹,她似乎完全没有在意过这个人。 那么她为什么要下那个命令? 好生令人费解。 任盈盈坐在那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似乎是神游着…… 她,是在盘算着什么吗? 夜风轻轻地拨动着茅屋上的稻草,它们,是不是有自己的使命? 所以,它们就成了这个夜晚唯一的声音。 ――――――――――――――――――――――――――――――――――――――――――――――――――――――――――――――――――――――――――――令狐冲醒了过来,耳边环绕着那熟悉的琴声。 令狐冲慢慢地坐了起来,一夜的冷风让他很是难受。 似乎整个身体都陷入了永久的麻木。 他艰难地略微回头,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他笑了。 “婆婆,你怎么来了?” 令狐冲听到琴声就知道来的人是谁了,回头也不过是想确认一下。 虽然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婆婆的正面,但是,那个背影,还有那个斗笠,他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任盈盈抚完一曲,才道:“年轻人,你还好么?” 语气,声调都是装作是老年人。 令狐冲道:“我还好,婆婆,你怎么会来这里?” 任盈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道:“我感觉时日不多,想要远行,你可愿意陪我?” 令狐冲听到婆婆“沧桑的语调”,他莫名地想到了自己。 “愿意啊,只要我令狐冲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照顾婆婆你周全!” 令狐冲语气坚定,有一股不容置疑的态度。 任盈盈的眉毛不为人知的一皱。 五霸岗,下山的路上,一对怪异的组合出现了。 一股年轻人在前面带路,他的身后一位戴着斗笠的女子跟着,年轻人一直没有回头,口中却一直在述说着一些江湖上的见闻。 女子偶尔也说上几句,声音苍老,似乎已经是暮年的老者。 突然,前面的年轻人说着说着就倒下了,他身后的女子大惊。 “令狐冲?!你怎么了?” 任盈盈用力摇晃着令狐冲,可是令狐冲此时根本听不见她的声音。 一夜的冷风,又岂是如此好捱的? 更何况,令狐冲此时还是身受重伤之人,这个时候能够有半条命剩下就不错了。 任盈盈咬着嘴唇,令狐冲现在还不能死。 至少在完成计划之前他绝对不能死! 任盈盈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 正当任盈盈要做些什么的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盈盈。你在做什么?” 任盈盈如遭雷击! 慢慢地抬起头,她努力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道:“东方叔叔。” 东方白脸色有些糟糕,任盈盈居然对令狐冲下手了? 夜雪站在她身边,看着任盈盈,目光透着血红,似乎透过了面纱,将任盈盈心中的想法看得一清二楚。 “夜雪叔叔,盈盈向你问安了。” 任盈盈受不了这样的目光,连忙道。 语气里带着点点的颤抖。 (这里的情况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呢?还是下章再说吧。。。) ------------ 第三十四章 灵鹫寺 记得吗? 记忆中的那条河? 清澈见底,风过无痕。 因为河底的鱼儿探出了头,所以一个涟漪,又一个涟漪,慢慢的扩散开去…… 那些涟漪是否也印在了你的心里? 仪琳此时已经随着恒山派的众人一起出发了,虽然与左冷禅规定的会盟时间还早,但是师傅还是决定让她们提前出发。 行走于江湖也是一种修行。 世间的酸甜苦辣,经历过了,才能够说得起“放下”二字。 众人一路走走停停,如果能够赶上客栈好心留宿,就住下。如果误了时间,就露宿野外,或者投身破庙。 她们并非没有带钱,如果客栈愿意接纳她们,第二天带队的师伯一定会付钱,一文不少。 但是如果客栈因为觉得前来询问的打扮朴素的师伯是来求一个善缘的,并不会付钱,那么她们就离开。 一切都随缘。 或许,人生在世无所谓身在何处,也无所谓身在何位。 抛下一切,随缘,随意。洒脱,自主。 今晚,仪琳她们的运气不错,在问了许多客栈之后,终于有一家客栈接纳了她们。 客栈不大,但是很干净,老板是个老人,他希望这些带发修行的人们能够帮他替自己早死的儿子念会儿经文。 老人的儿子死于江湖纷争,家中只留下了一个未成年的女儿。 老人很和善,表示不念也没事。自己老了,感觉太寂寞,多些人,这个寒意尚存的初春也会多些温暖。 师伯欣然答应,并且表示会在这里多住几日。 当然,房钱是一定会付的。 客栈靠着一条河流,河水湍湍,不曾停息。 它在说些什么么? 是古往今来的英雄人物的故事,还是仅仅是些外乡人留下的家长里短? 河水流去,带走了多少往事? 仪琳与几个师姐同住一室,她们小声地诵着净口业、净身业的真言。 诵经声,能不能洗去凡尘留下的风霜? 没有人知道。 老人坐在河边,提着一杆钓竿,鱼线上面并没有锋利的倒钩,只是用线绑了条蚯蚓。 他的孙女坐在他身边,一脸的欢笑。 江湖,太寂寥,世人啊…… 你们还记得那些无忧无虑的年华吗? 曾经的美好,全部都输给了流年…… ――――――――――――――――――――――――――――――――――――――――――――――――――――――――――――――――――――――――――――五霸岗,任盈盈在道了声安之后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令狐冲依然躺在地上,神志不清。 夜雪看了看他,对东方白道:“只是受了风寒,加上饮酒过度,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东方白点了点头,然后对夜雪道:“我与妹妹失散很久了,我一直以来都没有能够尽到一个姐姐的责任。” 顿了顿,又道:“我欠她很多,现在我找到她了。我希望她能够幸福。” 夜雪道:“我明白的,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帮你的。” 他揽着东方白的肩膀,道:“令狐冲的伤,灵鹫寺可以解救,他们的《易筋经》有特效。我带他去灵鹫寺吧。” 东方白摇了摇头,道:“不行,灵鹫寺不会把《易筋经》交给一个外人的。” 夜雪笑了笑,道:“放心,就是灵鹫寺不肯帮忙,我还有其它办法,只是副作用有点大。” 东方白沉吟了一会儿,道:“好吧,我陪你一起去。” 夜雪依旧微笑着,他把东方白往怀里紧了紧,道:“你回黑木崖。” 东方白诧异道:“为什么?” 夜雪看着东方白惊愕的表情,道:“你是教主,这么长时间不回去会出事的……而且你也该回去准备准备了……” 他轻轻地贴近东方白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然后东方白红着脸,轻轻地道:“好吧,你要尽快回来啊。” 夜雪点了点头,示意东方白放心。 东方白看见令狐冲就要醒了,又望了夜雪一眼,离开了。 五霸岗上,此时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令狐冲慢慢地清醒过来,四下望去已经没有婆婆的身影了,只有一个身穿红衣的男子背对着自己。 “你是?”令狐冲摸着自己的脑袋,酒最能够伤人于无形,令狐冲此时只感到头疼欲裂。 “你可以叫我夜雪。” 夜雪从来不喜欢掩盖自己的身份,既然是魔,何须藏头露尾的。 天地可以封杀他的存在,但是他就是这样顽强的活着,他以这样的方式嘲笑着天地的愚蠢。 天地不仁,本来就是古人都认同的观念。 可怜世人竟然还在膜拜不仁的天地?! 可笑! 夜雪的声音传入令狐冲的耳中,令狐冲一惊。 “魔刀?夜雪?!” 他脱口而出! “不错。” 令狐冲连忙站了起来,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 他的目光渐渐地移到了夜雪的脸上。 令狐冲眼中满是震惊,这个人几乎与自己长的一模一样! 夜雪也在打量着令狐冲,这个年轻人没有与其他人一样,在听到自己的名字之后一脸的惧怕。 夜雪从来不主动杀人,他只杀两种人。 该死之人,找死之人。 令狐冲突然道:“前辈就是在思过崖密洞里面留字的夜雪前辈?” 夜雪道:“没错。” 令狐冲突然一脸的尊敬,道:“我竟然能够在有生之年见到前辈,幸甚!” 夜雪道:“世上有多少人,害怕见到我,你居然想见我,难得,难得!” 令狐冲道:“我现在不过是个将死之人,自然不会害怕了。不知道前辈找我是为了什么?” 夜雪道:“为了一个人。” “谁?” 夜雪道:“恒山派的仪琳与我甚有渊源,我是来救你的。” 令狐冲默然,道:“为什么?” 夜雪道:“她喜欢你,我算是她姐夫,自然要帮忙,” 又道:“我魔刀要杀的人一定会死,想救的人,就是阎王爷来了也收不走!” 令狐冲明白了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于是道:“好吧。” “我会带你去灵鹫寺,那里的《易筋经》能够救你。不过貌似有点麻烦。你现在休息好了么?准备上路了。” 令狐冲道:“我能说没有么?” 夜雪没有回答,只是转身,准备走了。 令狐冲跟了上去。 他能够感觉到,眼前的这个人身上的气势,虽然仅仅是一瞬间的释放,但是以他的见识,也就是风清扬能够勉强与夜雪相比。 真是个可怕的人! (好吧,起、点,你赢了。。竟然封了我的通行证?!节*何在。。。) ------------ 第三十五章 《易筋经》 残阳的余晖最后的照耀着人间,晚霞,美得不可方物。 是不是,所有美丽的事物都如同残阳。 让人印象深刻却又即刻就消逝。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小镇,黄昏的余晖已经消失不见,夜色开始笼罩着大地。 零星的灯火,从那些充满烟火气息的窗户里传出。 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生命或许可以就是这样简简单单。 只要出门的时候能够带着一份午饭,还有一句祝福;归来的时候能够看到那些等待着你的人,闻到那一份为你准备的食物。 这就够了。 功名利禄、身世浮沉,全部都无所谓了。 你心中,会不会也有那么一个地方? 那里有人在等待着你吗? 快回去吧! 知道吗?你离去的方向就是他们遥望的方向。 夜色太冷,夜晚的风儿啊。 缓些吧,不要让归来的人儿染上风尘。 缓些吧,不要人等待的人儿感到寒冷。 人世的温情,就这样融进了夜晚的灯火中,透过窗,糅合在夜色里面。 恒山派的众人依旧没有离去,她们留在这里,为老人的儿子做一场法事。 老人很开心,似乎感觉到了地下的儿子得到安息。 知道吗? 在这个纷乱的世界上,又有多少人,默默地死去,连一个坟包都无法留下! 可怜塞外骨,多少春闺梦里人! 定怡师太无声的感慨着,但愿死者能够安息,但愿生者能够安稳。 诵经声,在小小的客栈里蔓延开来…… 小客栈还没有打烊,老人一直为着远来的客人开着门,他的善心得到了邻人的回报,他们都乐意为老人招徕生意。 老人和他的孙女依靠着这些生意简谱的生活着,或许等到小女孩长大成人,出嫁了。老人就会关了客栈,然后过些清净的日子。 这个夜晚,小镇上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一袭红衣的夜雪背着已经神志不清的令狐冲来到了这里。 夜雪为了赶路一直没有停下来休息,但是令狐冲毕竟伤重,在半路就倒下了。 夜雪只能背着他。 夜雪的武功怪异,无法替他人疗伤,看来令狐冲得吃点苦头了…… 走进小镇上唯一一家没有打烊的客栈,夜雪随手将令狐冲放到了地上。 叫了声老板,却没有回应。 夜雪走进了客栈的后面,这里正在进行一场法事。 人生,就是一场场分别于相聚,仪琳就在那里,轻轻地念着经,面上满是诚恳。 一位老者默默地站在一旁,似乎在聆听诵经的声音。 夜雪默默地在一边,看着眼前的一切。 天地之间真的会有不知名的神明抑或鬼神在倾听吗? 谁会知道呢? ――――――――――――――――――――――――――――――――――――――――――――――――――――――――――――――――――――――――――――灵鹫寺,任盈盈站在寺门前。 古寺带着浓重的岁月感,凡人们在这样的古刹面前总是会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任盈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默默的站了一会儿,离开了。 山下,早就有一群魔教弟子在等待着,圣姑的命令在神教中一直很有力度。 任盈盈一向以心狠手辣出名,没有人敢轻易得罪她。 她就像一条毒蛇,用阴冷的目光看着世间的一切。 面对这些人,任盈盈发话了。 “都安排妥当了?” “岳不群已经将令狐冲逐出门墙,现在江湖上人人都知道了!”一位神教弟子回道。 “很好。”任盈盈似乎很满意,“其他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属下无能,已经失去了对夜雪大人的行踪的掌控!” 任盈盈脸色一变,她最讨厌不在自己掌握的东西,这些人都是她的死忠,都是精英,可是现在面对夜雪竟然如此无力…… “这件事暂时先放着,东方不败有什么动向了没有?” 任盈盈刚刚有些好转的心情又落入谷底。 “禀圣姑,东方教主好像正在筹办一场婚礼……” 神教弟子对于东方白一直心中敬畏,就是他们这些乱党也一样。 任盈盈没有对这件事进行评价,只是望着远方的夜空,若有所思。 东方不败,你这是想玩哪一出? 黑木崖,东方白的房间。 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东方白亲手布置的,房间里面最显眼的就是一幅刺绣。 一位身穿红衣的男子,背着一把刀,面向夕阳下的群山。 只有一个背影,却更加显出他身上的气势。 孤傲,孤寂。 东方白就在这幅被放在房间中央的刺绣边上。 她坐在一张躺椅上,手中拿着针线,缝制着一件嫁衣。 传统的红色带着大片大片的金色。 穿得上这件衣服的人一定是她心中最重要的存在吧…… 东方白表情认真,一针一线的缝制着。 一针不多,一针不少。 夜色,愈加的深沉了…… ――――――――――――――――――――――――――――――――――――――――――――――――――――――――――――――――――――――――――――夜雪终于等到法事结束,虽然他就在一旁,但是众人似乎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老板,我需要一间房。” 夜雪如今并不太依赖于睡眠,他要的房间只是给令狐冲睡的。 老人吓了一跳,刚才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人在一边的。 “好的,客官。”老人自然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定怡师太看着夜雪,然后摇了摇头,心中叹了声。 “此人不是令狐冲,是我认错了。” 夜雪看着众人身后的仪琳,道:“仪琳妹子,过来一下。” 仪琳早就发现了夜雪,只是没有出来相认,毕竟他的身份太吓人了。 但是现在夜雪叫自己,仪琳自然不能装作没听见。 “雪大哥,什么事啊。” 仪琳脸上有些诧异,人生真的是无处不相逢啊。 夜雪没有说什么,只是引着仪琳来到了大堂,令狐冲还躺在哪里。 仪琳见到令狐冲不由得“呀”了一声。 接下来,她跑到令狐冲身边,摇晃着他,试图将他唤醒。 夜雪轻轻地上前,按住了仪琳的肩膀,示意她轻点。 “他暂时没事。”夜雪的声音总是那么让人信服。 仪琳道:“令狐大哥怎么了?还有,你怎么没有陪着姐姐?” 一脸的急切。 “这个解释起来太麻烦,只是现在能够比较安全的救他的方法只剩下了《易筋经》我是为此而来的。”夜雪道。 夜风吹过,吹乱了夜雪的长发。 ------------ 第三十六章 夜雪的算计 天色欲雨,辽阔的四野开始寂静。 最后一丝阳光努力地透过云层的空隙投射在远方的大地上。 那里是有什么事物得到了苍天特殊的照顾吗? 是不是,一直有一双眼睛,在九天之上默默地注视着人间? 嵩山下,远离灵鹫寺几十里的地方,任盈盈在一家客栈的房间里面卸妆。 斗笠已经被解下,并没有想象中的惊艳或者可惜。 她的容貌平常,并不太出众。 此刻她已经洗去了脸上的脂粉,露出了因为长时间没有接触阳光而显得苍白的面色。 今天的天气实在让人兴不起外出的念头,任盈盈打算睡一会儿。 她的图谋很大,也不在这么一点时间。 昨晚她睡得很晚。 窗外,天空透着浓重的腐朽之意,让人感到压抑。 明天天空又会恢复晴朗了,不是吗? 任盈盈没有由来的冒出了这么一句。 灵鹫寺,位于嵩山山顶,当然了,嵩山派并不是与灵鹫寺在一座山上,嵩山是这一带山脉的合称,并不是单单指一座山。 黑色的云雾似乎压到了山顶,灵鹫寺在这个时刻显得与天空如此接近。 风很疾,好像要将这座古寺拔地而起,古寺在随风飘零的树叶之中显得格外威严。 寺门紧闭,挡住了外界的纷扰。 方证大师的房间房门紧闭,房间里面现在并不只有作为方丈的方证。 这里有四个人,床上躺着一个,旁边站着三个。 床上的人正是令狐冲。 方证大师正在与夜雪还有一位戴着斗笠的女子交谈。 “夜雪居士,久仰大名。” 方证大师休养极好,但是在夜雪看来太啰嗦了。 “大师有话直说。”夜雪道,他最讨厌唧唧歪歪的演说了。 “了然,这位令狐施主身受重伤,只有本寺的《易筋经》能够救他,这个两位应该知道了。” 夜雪点点头表示知道。 那个戴着斗笠的女子却是默然,没有任何动作。 “贫僧愿意救他,只是……”方证表情严肃。 “大师有什么难处?”那个女子突然问道。 语气急切,似乎十分关心令狐冲。 方证看了那女子一眼,道:“想必这位就是昔日任我行,任教主的女儿,现在日月神教的圣姑了吧。” 女子并不答话,隔着斗笠,看不见她的表情。 “方证大师,别绕弯子了,什么条件,说吧。” 夜雪当年与方闻曾经有点交情,甚至方闻还欠他一个人情。 方证看了看夜雪,又看了看所谓的“圣姑”,道:“我看这位圣姑性情不错,完全没有江湖传言中的心狠手辣,但是人心难测,我想让她留下在灵鹫寺暂住一些时日。我们会每天用佛法洗涤她的身心,也算是结个善缘。” 夜雪似乎对于方闻的条件了然于心,他想都没想就代替“圣姑”答应了。 “圣姑”默然,并没有反对。 夜雪与方证又聊了几句,就告辞了。 “夜雪大哥。”“圣姑”在夜雪离开前突然道。 夜雪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让她放心。 天色似乎更加糟糕了。 夜雪望着黑木崖的方向,若有所念。 ————————————————————————————————————————————————————————————————————————————福州,林家老宅。 林平之正在祖屋里面翻箱倒柜,他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林平之一直以来都怀疑是令狐冲偷学了真正的《辟邪剑谱》,因此才会剑法大进,但是却找不到真正的证据。 爹娘留给他的遗言他牢记在心,现在他违反了他们临死前的交托,寻找着那一件祖传之物。 会不会,它就是《辟邪剑谱》?! 林平之有七八成的把握,《辟邪剑谱》就在这里! 我一定会报仇的!我要让你们一个个都无比痛苦的死去! 林平之每当找得想放弃的时候都会狠狠的在心里吼着这些话语。 他一直只是偷偷地寻找,不敢让任何人知道,即使是岳灵珊。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曾经那些血淋淋的回忆让他深刻得记住了这一点。 他要复仇,但是他必须能够活到那个时候。 现在的他还没有绝对的实力。 林平之的心中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浮现出了那一个雨里如同魔神一般的男子。 “魔刀!” 林平之眼神里面透露出恐惧与向往,或许还有一些其它旁人不能看懂的东西。 如果能够拥有如同那个人一般的力量,世间还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挡他?! 他不知道,有一双眼睛在暗处默默地注视着他,阴冷、贪婪的眼神。 一场风暴正在酝酿中…… ————————————————————————————————————————————————————————————————————————————嵩山,夜雪并没有离开,他就在嵩山下面等待着,他早已经预料到了一切。 以令狐冲的脾气,是绝对不会接受灵鹫寺的安排的,他不会叛出华山派。 虽然现在江湖上关于令狐冲与魔教之人交往的流言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更有人传言道令狐冲与圣姑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岳不群已经通告天下,将令狐冲逐出门墙。 这些江湖中人皆知,令狐冲由于种种原因应该反而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夜雪让仪琳假扮任盈盈是权宜之计,既符合了江湖流言又可以保证方证在知道了“圣姑”的身份之后不会暴走,虽然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过仪琳是圣姑…… 一切都是方证的一厢情愿而已…… 夜雪能够想到的事情,别人也能够想到。 在夜雪看不到的地方,一队区区数人的对伍悄然集结,他们在向嵩山下面的小镇前行,领头的分明是一个和尚。 看来,灵鹫寺中发生的事情已经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知晓了。 天色愈发的阴沉,狂风骤雨已经快要降临人间了。 ------------ 第三十七章 任盈盈的戏 曾经感受过那样的感觉吗? 好像沉睡了许久,然后在虚弱中慢慢地醒来。 四肢充斥着无力感,只有眼睛能够微微地张开。 眼前,是一个虚幻而又真实的世界。 灵鹫寺,令狐冲清醒了过来,他挣扎地坐起,艰难地用麻木的手捂着同样麻木的脑袋。 这里是哪里? 令狐冲心中满是疑问,难道自己还在梦中? 禅房中燃着一截蜡烛,照亮着昏暗的空间。 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 空气里面的湿意已经到了一种临界点,似乎再有一会儿就会降下倾盆大雨。 令狐冲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向房门。 推开门,眼前出现了一座禅院。 令狐冲自嘲一笑,看来自己真的在做梦啊。 只是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清醒过来会是在哪里了? 华山? 还是某间不知名的客栈? 突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令狐少侠!” 方证大师站在离令狐冲不远的地方,向令狐冲打了个招呼。 令狐冲认得方证大师,急忙还礼。 “晚辈令狐冲拜见方证大师。” 令狐冲态度恭敬。 方证大师上前扶住令狐冲,道:“令狐少侠,身受重伤不必多礼,先回去休息吧……” 令狐冲被方证大师扶回了禅房。 令狐冲坐在了床上,道:“大师,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方证大师并不隐瞒,他面色一正道:“是一位故人送你来此的。” 令狐冲道:“魔刀?” 方证大师点了点头,没有说其它言语。 令狐冲道:“我听闻《易筋经》能够救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方证大师道:“确有此事,但是《易筋经》乃本寺不传之秘,本来不可外传。但是奈何故友相求,老衲也只好相从了。但是令狐少侠从此得拜在灵鹫寺门下,若是不嫌弃的话就是老衲的弟子,改名令狐国冲。” 令狐冲道:“我是华山门下弟子,怎么可以另投别派?” 方证大师道:“无妨,令师岳掌门已经将少侠逐出师门了,现在江湖上人人皆知。”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道:“看吧,是岳掌门的亲笔。” 令狐冲接过信,只看了一眼就认出了岳不群的笔迹。 他拿着信,呆呆的站着。 方证大师道:“现在江湖上都道令狐少侠结交魔教中人,如果令狐少侠愿意改投灵鹫寺门下,老衲可以出面解决一切。江湖上断不会有人为难你。” 令狐冲呆了好一会儿,突然道:“师傅一定是误会了什么,我一定要去当面和他解释清楚!” 说着就走。 方证大师连忙拦住他,道:“令狐少侠!你现在身体虚弱,虽然我已经用《易筋经》的内力帮你稳定了内伤,但是依然只是治标不治本。更何况现在外面马上就会下起倾盆大雨……” “多谢大师美意,晚辈必须走了。若他日能够有命回来,一定前来拜见!”令狐冲去意已决。 方证大师见此也没办法再说什么,只是取出了一个瓷瓶,道:“这里面有一些药物,对内伤有神效。” 令狐冲接过了药,道了声告辞,便跑了出去。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风也沉默着,一股风雨欲来的气氛已经很浓了。 外面,会有怎样的风雨呢? ――――――――――――――――――――――――――――――――――――――――――――――――――――――――――――――――――――――――――――夜雪早已算计好了一切,其实,当下能够救令狐冲的方法不止《易筋经》,《吸星*》也可以。 但是《吸星*》在任我行身上,这个比较麻烦。 不过想得到它也并非不能。 于是夜雪算计了任盈盈。 此刻任盈盈正在排演一场戏,她准备了很久了。 她的斗笠已经取下,在下山的必经之路上,一群穿着各异的人在围攻她。 她左支右绌形势岌岌可危。 这一切都在夜雪的掌握之中。 任盈盈很敬业,已经与这些人打了一个时辰。 下山的令狐冲理所当然的看到了这一幕,尤其是在看到那些穿着青城派服饰的人的时候。 令狐冲发飙了,这么多天以来太多太多的事情发生在了这个年轻人身上,他如果一直压抑着不发泄出来的话,估计会憋出病来。 于是令狐冲冲了上去,剑已经在手。 “青城派只会欺负一个弱女子吗?!” 令狐冲剑法此刻有些走形,但是依然不是这些人可以匹敌的。 更何况,他们只是在演戏罢了。 于是,一场英雄救美就这样狗血的上演了。 令狐冲与任盈盈相互搀扶着,离开了现场,他们准备去找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 雨已经开始落下了。 夜雪尾随在他们身后,慢慢地跟着。 他必须亲眼看到令狐冲痊愈。 估计不会等太久。 夜雪的直觉告诉他,可能过不了几天就可以回黑木崖了。 ――――――――――――――――――――――――――――――――――――――――――――――――――――――――――――――――――――――――――――灵鹫寺,冰洞。 摘去了斗笠的仪琳坐在一个平台上,许多高僧围着她口中念着些经文。 仪琳在那一夜与夜雪商议了全部的计划,自己假扮圣姑,然后上灵鹫寺救令狐冲。 一切都是仪琳自愿的,她告诉师伯,说自己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 所以,现在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 令狐大哥,你不会知道我为你做了多少。 或许你有一天会明白,那些已经是我的全部了…… 仪琳已经有了在这里待上一辈子的觉悟。 只要心中的那个人能够平平安安,什么都是值得的。 你现在还好吗? 我在为你祝福呢。 知道吗? 冰洞很寒冷,仪琳披着毛毯,静静的听着高僧们的诵经声。 慢慢地,她也开始诵着经文,她的声音与众人的声音相和着,没有一丝不和谐。 风雨已经开始交加,外面的世界充满了雨声与风声。 这里的诵经声注定无法传出。 它们飘散在了风雨之中…… ------------ 第三十八章 诡计 是不是因为你的暂时离开,所以连天空都开始了哭泣? 天空一直在下着雨,未曾停息。 雨声,飘进了谁的梦乡? 黑木崖,东方白完成了两件礼服的雏形,针脚细密,巧夺天工。 东方白看着这两件礼服笑了。 她已经想到了与夜雪两人穿上它们的样子了。 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 就连窗外单调的雨声,在这一刻都显得如此温柔。 东方白揉了揉眼睛,安静的躺在床上。 今晚会有个好梦吧。 雪大哥那边一定会顺利的吧…… 东方白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雨声未曾停息…… ――――――――――――――――――――――――――――――――――――――――――――――――――――――――――――――――――――――――――――灵鹫寺下的一个山洞里。 任盈盈凭借自己丰富的江湖经验很容易的取得了令狐冲的信任。 很快,令狐冲就在任盈盈的诱导之下称呼她为“盈盈”了。 而任盈盈此时也叫令狐冲为“冲哥”。 剧情貌似有点偏了,夜雪在暗处看着任盈盈卖力的表演。 难以想象,江湖上心狠手辣的圣姑竟然会如此作为。 为了那个目的,任盈盈果然没有什么不可以做的。 夜雪暗自叹息,或许,自己应该给他们加点速度? 毕竟,自己可是要赶回去成亲的…… 想到东方白,夜雪心中一暖。 白,我不会再走了。 就算突破不了最后的境界,就算只能死在60大限,也不会再走了。 夜雪叹了一声,慢慢地消失在雨声之中…… 夜雪准备去安排一下,让令狐冲尽快见到任我行。 ――――――――――――――――――――――――――――――――――――――――――――――――――――――――――――――――――――――――――――西湖梅庄,四个老者正在向着一个一身红衣的男子行礼,他们神色恭敬。 男子道:“我的吩咐,你们都明白了?” “属下明白!”四人齐声道。 “放心,事成之后我会满足你们的愿望,从此能够安静地避世。” 夜雪做出了承诺。 “谢夜长老。” “好了,一切都不要办砸了,我会在暗中看着。” 夜雪的身影诡异地消失了,只有声音依旧留在这里。 地上的四人这才敢起来。 这个时候,外面看门的弟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庄主!外面有一个女子持有黑木令带着一个病人来访!” 四人对视一眼。 剧情要开始了啊,自己可得好好地准备准备。 虽然夜雪的命令十分奇怪,但是四人绝对不敢违抗。 他们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按照一定的顺序走到了大厅之中。 大厅之中,一个女子立在当中,面色焦急。 地上放着一副担架,上面躺着一个人,整副担架被白布掩着,似乎底下的人物不能见光。 女子见四人出来,拿出了自己的黑木令,道:“东方教主,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四人赶紧单膝下跪,道:“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这些是日月神教的切口,如果对不上,下场会很糟糕。 女子对完了切口,赶紧道:“四位庄主快快请起!” 四人站了起来,其中年纪最大的那个对着女子拱了拱手道:“上使前来所为何事?” 女子看了看周围的弟子,对四人使了个眼色。 四人会意,让所有的弟子都离开了,最后还带上了门。 大厅里面只剩下了他们几个。 女子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将担架上的白布掀起,露出了下面的人物。 四人看见了那个人心中一惊,嘴上叫道:“魔刀长老!?” 女子示意他们小声点。 担架上的人其实是令狐冲,只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会成了这样。 他昏迷不醒,身上更是发着热,显然情况很糟糕。 令狐冲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成了红色的袍子,看上去几乎就和夜雪一模一样。 若非四人之前见过夜雪,或许此时已经完全相信这个就是夜雪本人了。 他们对视一眼,还是那个年纪最大的上前摸了摸令狐冲的脉门。 许久,他叹了一口气,道:“魔刀长老体内有不下六道真气,道道都是极强,看来是高手所为,没想到魔刀长老如此无敌的人物居然会成了这样……唉……” 任盈盈突然道:“黄钟公!你是在对魔刀长老不敬么?!” 语气中满是杀意。 “老朽不敢。”黄钟公,也就是那个老者急忙道,“是我老糊涂了,实在该死!” 任盈盈的脸色才好了一点。 她道:“知道来找你们是干什么的吗?” 语气中似乎对于四人并不客气。 四人不以为意,黄钟公与自己的三个弟弟商议了一下,道:“魔刀长老的病情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上使既然来到这里估计是为了任老先生吧。” 任盈盈眼中有一丝被强自压下的喜色,她镇定了一下,道:“没错,这个是东方教主的意思。” 四人对望了一眼,黄钟公道:“且随我来吧。” 黄钟公在前面引路,他的三个弟弟帮忙抬着担架。 令狐冲还在昏迷中,对于身边的一切都无从知道。 ――――――――――――――――――――――――――――――――――――――――――――――――――――――――――――――――――――――――――――夜雪在黑暗中亲眼目睹了一切。 任盈盈在和令狐冲在石洞中避雨,突然令狐冲闻到了酒香。 好像在这个地方埋藏着别人留下的酒。 酒香迷人,尤其是令狐冲这样的人。 于是任盈盈与令狐冲两人就在洞中找起了酒。 令狐冲果然不愧为酒鬼,没几下就挖出了一坛酒。 他迫不及待的喝了起来,直道好酒。 有的时候真的怀疑令狐冲的智商,这样的地方怎么会有酒埋藏呢? 就是有酒埋藏,在喝之前也应该验个毒啊…… 于是在喝了几口之后,令狐冲倒下了。 他的眼睛已经变成了与夜雪一样的血红色。 任盈盈踹了他几脚,在确定令狐冲已经昏迷之后她取出一杆萧吹了起来。 几刻之后,一群人来到了洞中,正是之前与任盈盈打斗的“演员”们。 他们抬起了令狐冲,与任盈盈一起离开了石洞。 没有人看到,夜雪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 令狐冲体内本来不过只有三道真气,现在多了三道,不用说,是任盈盈的手脚。 最毒不过妇人心,果然如此么…… 夜雪看着这一切,心中冷冷的笑着…… ------------ 第三十九章 任我行 点上几盏灯火,将黑暗驱散。 那些许久无人问津的地方终于有了些许的光芒。 石阶寂寞了太久而染上了青苔,这里的黑暗带着几分诡异。 梅庄,地下密室。 漆黑的牢门关押着怎样的存在? 密室修建于西湖之下,内里修建巧妙,犯人一旦以暴力越狱就会让西湖的湖水注入密室。 这里,没有人能够逃出去。 连任我行也不行! 任我行盘坐在密室的石床之上,双眼紧闭。 如果不是那若有若无的呼吸旁人或许已经认为他死了。 这里不见天日,任我行裸露出的肌肤一片惨白。 一盏油灯,在狭小的囚室里暗淡的燃着。 众人抬着令狐冲来到了囚室门前。 望着任我行的样子,任盈盈一阵的失神。 那还是曾经那个无所不为、无所畏惧的父亲么? 现在的任我行看上去竟是这般的脆弱! 任盈盈吸了口气,大声道:“任我行,还记得昔日的故人吗?” 任我行早就感觉到了众人的到来,他只是懒得睁开眼。 听到任盈盈的话语,他猛然张开眼。 “小娃娃,竟然直呼老夫的姓名?!好大的胆子!” 任盈盈道:“昔日,任前辈与魔刀一战,不是其一招之敌,现在魔刀有难,任先生若是还念着当年的不杀之恩肯请出手相救!” 任我行道:“夜雪还会有难?!奇了怪了!哈哈哈哈!” 竟是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任盈盈在四人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地做了个手势。 这个手势落入了任我行眼中,他的脸色不可察觉的一变。 任我行的笑声震得四壁轰鸣。 众人紧紧的捂住了耳朵。 好半天,任我行结束了大笑,道:“我任我行行走江湖多年,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现在困居湖底,竟然还可以了一个平生未能完成的心愿。妙哉!妙哉!” 任盈盈招呼了四人一声,打开了牢门。 令狐冲被递了过去,众人并没有进入牢房,好像很畏惧现在被锁了四肢行动受限的任我行。 任我行哼了一声,似乎对于四人的作为感到不齿。 任我行把令狐冲扶起,仔细的观察了一下。 他当然能够认出这个人并不是夜雪。 他将令狐冲摆成盘坐的姿势,自己双手贴在他的背后。 密室之中忽然风声大作! 任我行与令狐冲身上的衣服无风自动! 密室里面发出了巨大的刮擦声,就好像在用指甲刮铁皮一般的感觉在众人心中升起。 声音好像有特定的节奏,忽高忽低,众人渐渐感到不支。 猛地,声音一个拔高,众人竟是无法支撑,一齐晕了过去。 任我行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放开了贴在令狐冲背后的手。 他轻轻地从令狐冲身上掏出一卷乌金丝。 一切都是那么顺利,就像是事先排练过的一样。 ―――――――――――――――――――――――――――――――――――――――――――――――――――――――――――――――――――――――――――― 江湖上流言从未停止过传播。 近来最轰动的就是两件事。 第一,东方不败在准备一场婚礼,对象未知,据江湖人猜测可能是某女。 第二,魔教圣姑为令狐冲甘愿上灵鹫寺受囚。 江湖中人在羡慕令狐冲的福分的同时,有些人也在预谋着,将圣姑救出。 开始有大大小小的组织出现,人数不多,于是就商量着结盟。 江湖中人为了一个盟主的位置大打出手。 这场风波就像一个水花,愈来愈大。 ―――――――――――――――――――――――――――――――――――――――――――――――――――――――――――――――――――――――――――― 令狐冲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眼前是一片黑暗,只有一盏暗淡的油灯照耀着不多的地方。 地牢里面没有任何声音。 令狐冲动了动手脚,身上的铁链发出金属特有的摩擦声。 令狐冲吓了一跳! 自己是在哪里? 怎么会成了这样? 令狐冲猛力的挣扎着,试图挣脱束缚。 混乱之中,他从石床上滚了下来。 “诶哟……”令狐冲发出几声呼痛声。 床上不多的稻草被他带了下来,他大声叫嚷着,希望有人能够回答自己。 “放我出去……” 令狐冲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进来的…… 难道,自己惹了什么事被官府抓了? 令狐冲满腹的疑惑。 他慢慢地爬了起来,地上太冷了,还是床上温暖。 石床上的稻草已经大多被令狐冲扯下,露出了应该光滑的床面。 令狐冲伸手一摸,却感觉到了奇怪的触感。 似乎石床上面有人刻下了什么。 取过油灯,令狐冲的眼前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字。 《吸星*》! 此刻的梅庄,一片安宁,四位号称四友的庄主正在院中下棋。 时间过得好不清闲。 夜雪已经答应了他们,他们也可以安心了。 魔刀一直都是讲信用的。 现在只要确定了令狐冲完全练成了《吸星*》就可以万事大吉了。 但愿,时光能够一直这样平静。 ―――――――――――――――――――――――――――――――――――――――――――――――――――――――――――――――――――――――――――― 任我行,现在正面临着巨大的危机。 刚刚重获自由的他正带着任盈盈去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调理身体。 现在的他还没有能够面对东方白的实力。 他需要吸收高手的内力。 正当他在寻找目标的时候,夜雪不期而至。 “任兄,别来无恙啊。”夜雪好像是在问候任我行今天的天气怎么样一般,脸上完全看不出杀意。 任我行在夜雪出现的那一刻就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 不管是什么时候,面对这个男人他的心里都没有底。 他知道,夜雪与东方白一直就是一路的,自己与东方白为敌就是与夜雪为敌。 没想到自己才刚刚重获自由就要死了吗? 任我行突然觉得上天在玩弄他。 任我行突然推了一把任盈盈,让她退后,然后对着夜雪道:“夜兄,多年不见啊。” 语气中满是戒备。 夜雪哈哈一笑,道:“不用这么紧张。” 然而不等夜雪说完,任我行就动了,速度快到了极致。 他的手掌抡了个半圆,然后猛然击出。 目标是夜雪的胸口! 夜雪没有动,任由任我行出手。 任我行的手最后还是没有击中目标。 他面前的夜雪只是一个残影而已。 夜雪的声音从任我行背后继续传来:“我没有准备杀你。” 任我行的脸色很难看。 夜雪叹了一声,道:“你们离开江湖,我不会追究今天发生的一切。” 夜雪依然念着旧情。 我应该庆幸夜雪是个重情义的人么…… 任我行眼中充满了自嘲。 ------------ 第四十章 《吸 星 大 法》与杨莲亭 雨早就停了,天空格外的透明。 闭门不出的人们也开始了陆陆续续地出现在室外。 一切都会过去,就像这场雨。 任我行走在大街上,任盈盈跟在他身边。 雨后的街,还带着点泥泞。 任我行看着路上为了生计而*劳的人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自由的味道,伴着泥土味。 任盈盈皱着眉头,似乎心有不忿。 任我行走了许久,似乎感觉到饿了,于是找了一家小酒馆,坐了下来。 经历了失去到拥有,经历了濒临死亡的感觉。 任我行感慨良多,一时间竟然无法兴起上黑木崖夺回教主之位的想法。 他的旧部尽了他们最后的利用价值,他们的功力现在都归了任我行所有。 只有一些功力不高的手下被留了下来。 任我行那日因为一掌击在了空处导致自己受伤,依靠着这些功力,他已经恢复了不少。 他和任盈盈安静的坐着,等待着店家上菜。 曾经的任我行吃遍了天下美味,现在重获了自由,突然发现粗茶淡饭也别有一番风味。 他安静的喝着茶,看着窗外的风景。 任盈盈也在望着窗外,但是她面前的茶水她却丝毫未动。 她的目光似乎透过外面熙攘的人群看向了更远的地方。 小二上菜来了,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只是些寻常的菜。 任我行拿起了筷子,仔细的夹起了菜。 任盈盈也拿着筷子,但是却迟迟没有下筷。 这个时候,他们的对面来了一位客人,要了些酒菜,也在那里等待了起来。 任盈盈突然若有所觉一般,向那边看了过去。 “啪”她的筷子掉在了碗里。 任我行疑惑地望着任盈盈。 “怎么了,盈盈?” 任我行很疼爱自己的女儿。 任盈盈悄悄地指了指对面的桌子,神色诡异。 任我行看了过去。 然后他的心中激起了惊涛骇浪! ――――――――――――――――――――――――――――――――――――――――――――――――――――――――――――――――――――――――――――夜雪已经到了黑木崖下。 陡峭的山壁对于他来说算不了什么。 没有通过吊框,也没有惊动任何人,夜雪悄悄地来到了黑木崖之上。 此刻已经是旁晚。 东方白就站在黑木崖之巅,望着黄昏的景色。 没有太多的惊讶,东方白就像是早就知道夜雪会来到这里一般。 她轻轻地笑着,对着夜雪。 “你回来了?” 夜雪点了点头,走到了她的身边。 远处渔舟唱晚的歌声传了过来,虽然常人无法听见,但是这些却难不住站在这里的两人。 歌声悠扬,歌词淳朴。 虽然内容已经与当年夜雪在这里听到的有了很多的不同,但是里面蕴含的情感却一直未曾改变过。 为了生计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在黄昏时刻对着夕阳唱出了自己的心声。 夜雪对着面对着自己的东方白,还有她身后渐渐下沉的夕阳,一时竟是呆住了。 他伸出了手,牢牢地抱住了东方白。 夕阳下,众鸟归林。 你是否也找到了自己的家? 归去吧! 乘着晚霞。 两人的身影淹没在了夕阳的光辉中…… ――――――――――――――――――――――――――――――――――――――――――――――――――――――――――――――――――――――――――――|夜晚就是来的如此仓促,习惯了快速的生活节奏的我们,面对漫长的黑夜显得如此的手足无措。 东方白的房间,夜雪正在试穿着东方白亲手做的礼服。 红金相间的礼服衬着夜雪偏向白皙的皮肤与暗红的眸子,显得不似人间所有。 夜雪转了个身,让一脸认真的东方白看看有没有地方不合适。 东方白也穿着礼服,她的礼服也是一般的款式。 “怎么样?还好吗?” 东方白的语气有些不确定,头一次对于自己的手艺如此不信任。 或许,是因为穿的人不一样了吧…… 夜雪笑着道:“只要是你做的,都很好。” 东方白仔细地看了看,然后取出了针线,就这样靠在夜雪的身上改起了一些细微的小地方。 这件礼服必须完美。 夜雪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只手轻轻地搂着东方白,抚摸着她的背。 这个场面是如此的温暖,以至于夜晚的风也带上了些许的温度。 黑木崖,一片宁静。 与此同时,令狐冲已经被释放,他已经学会了《吸星*》,或许是因祸得福,一切早有天意。 当初任盈盈让众高手输入令狐冲体内的内力现在已经为他所用。 他终于跻身了绝世高手之流。 命运似乎终于眷顾了这个一直以来运气就不佳的人。 这是老天的回报么? 还是另一次的危机? 令狐冲没有注意,在他身后一直注视着他的目光。 ――――――――――――――――――――――――――――――――――――――――――――――――――――――――――――――――――――――――――――日月神教的小据点。 任盈盈现在还没有被东方白通缉。 或许忙于准备婚礼的东方白无暇关注这样的蝼蚁。 任我行剩下的死忠们正在这里集合,响应着任我行与任盈盈的号召。 任我行通过任盈盈已经了解到了现在教中的情况。 东方白继位一来通过各项措施的实行,现在的神教已经不再是往日的那个魔教了。 日月神教不但在平民之中有很好的口碑,而且其人力物力已经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 如果任我行能够夺走教主之位,那么他的王图霸业指日可待。 任我行的心中满是激动。 现在只需要一个时机与……一些计谋…… 任我行看了看自己的女儿,任盈盈对于任我行的目光报以一笑。 任盈盈在这些年里早已经成为了此中高手。 他们面前有一个布袋,里面似乎装着一个人。 任盈盈的目光落在布袋上,满是火热。 一切都在这个人身上了…… 不成功便成仁! 死忠们跪在两人面前,他们用无声的沉默表示着自己的忠心。 最前面跪着的那个人看上去身份比较高。 “教主,据属下探知,东方不败准备于下月十五举行婚礼,但是没有邀请别人的消息。” 那个跪在最前面的人开口了,语气笃定,似乎对于自己的消息十分确定。 任我行道:“好!童兄弟,你立下了大功!事成之后我必定重重的赏你!” 此人正是童百熊,在神教之中号称东方不败的左右手的人。 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背叛了东方白? 人果然都是这样的吗? 外面的天色在这个昏暗的据点里面无法感知。 天黑了吗? ------------ 第四十一章 《辟邪剑谱》 残留的雨水从屋檐的瓦片上滑落。 一滴一滴的滴落在青石铺就的地面上,不曾停息。 石板上面已经有了浅浅的痕迹。 我看着雨滴,思绪飘零…… 你会不会也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看着这样的景象? 这滴雨水是否曾经出现在你的眼角? 伸出手,却抓不到一滴雨水。 它们都从我的指间穿过,碎在了地上。 我再也感觉不到你的温度了吗? 夜晚,林家老宅。 令狐冲静静的站在窗外,透过窗户纸,林平之与岳灵珊的身影在里面忙碌着。 偶尔还有岳灵珊安慰林平之的话语传出。 令狐冲站在窗外,一颗心感觉到极度的冰冷。 曾经的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吗? 他们的身影如此契合,我最终还是成了一个局外人…… 令狐冲早就已经猜到了最后的结局。 只是,一切都来得太快了…… 快得让自己来不及准备。 或许,这就是命吧。 令狐冲自我安慰着,试图让自己轻松些…… 或许,命运就是如此弄人,正当令狐冲准备离去的时候,一些黑衣人来到了这里。 而此时屋子里也传来了林平之压低声音的惊呼。 似乎是得到了什么信号。 黑衣人们闯了进去,他们似乎并不是一路的,各为其主。 但是此时他们的目的却是一样的。 《辟邪剑谱》! 刚刚得到自己祖传的剑谱的林平之还来不及打开看看,这些黑衣人就无情地将他击倒在地。 岳灵珊的反应快些,开始与这些黑衣人交手。 令狐冲破窗而入! 他不能让自己的小师妹受到伤害,即使小师妹爱的人已经不再是自己了…… 令狐冲的剑快如电! 如今令狐冲的功力已经足够,《独孤九剑》在他手中展现出了能够与它的威名相匹配的威力。 破尽天下! 令狐冲在情急之下剑法突破了原有的境界。 黑衣人们敌不住令狐冲的猛攻,开始溃逃,其中一个人抓起了地上的《辟邪剑谱》。 令狐冲自然不会让他如愿。 于是他挺剑而上,将四周的敌人都*退在一旁,全力一剑! 剑气将那个拿着剑谱的黑衣人斩成了两段! 黑衣人们一看情况不对,于是剑谱也不要了,一哄而散。 令狐冲将剑谱用剑挑起,交给了岳灵珊。 岳灵珊在令狐冲突然出现的时候就呆住了,若不是令狐冲照顾她,刚才她就被乱刀分尸了。 岳灵珊眼神复杂的看着令狐冲,正想说些什么。 突然神色一变,就向后面倒去。 令狐冲以为她是因为见了太多的血腥,正要去扶她,突然一阵难以形容的困乏感猛然袭来。 令狐冲挣扎了几下,最后还是倒下了…… 他没有看见,在窗外此刻正站着岳不群。 岳不群的脸上满是思索,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黑木崖,安静的夜晚。 夜雪还没有睡去,他在东方白的房间里。 东方白已经睡着了,她之前一直拉着夜雪聊天,但是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只是即使睡着了东方白的手依旧拉着夜雪的手。 夜雪之前完全没有觉察到东方白的小动作。 现在他的处境很尴尬。 东方白躺在床上,夜雪坐在床下,一只手被东方白拉着。 夜雪不敢动,怕吵醒了东方白。 他知道,东方白为了礼服的事情已经忙了好久了。 现在让她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夜雪看着东方白宁静的睡颜,靠在床边闭上了眼睛。 烛火依然在房间里面静静地燃烧着,跳跃的火焰似乎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或许,只有在这样的深夜里,远去了世间的纷纷攘攘,人才能彻底的感觉到那样的与生俱来的宁静与安宁。 寂静的房间里面只剩下两个人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岁月不是是只有在这样的时光里面才显得如此静美? 夜雪安心地睡了过去。 今晚,会有彩色的梦境吧…… ――――――――――――――――――――――――――――――――――――――――――――――――――――――――――――――――――――――――――――令狐冲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 他躺在了一张干净的床上,身边围绕着很多熟悉的面孔。 “师傅,师娘……”令狐冲挣扎着爬了起来,想向他们行礼。 岳不群哼了一声,道:“我已经不是你的师傅了。” 令狐冲呆住了,正要爬起来的动作也僵住了。 自己终究已经不是华山派弟子了吗? 他眼前一黑,似乎有了再次昏迷的倾向。 岳不群道:“如果令狐少侠清醒了就请移驾去外面吧,外面有很多人等着你的解释。”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边的宁中则,看了看令狐冲,为他整理了一下有些散乱的头发,什么也没有说。 她也离开了。 令狐冲目送着宁中则,等到她走出了房间,才慢慢地艰难地爬起来。 迷药的效力很强,若非令狐冲的功力已经今非昔比估计现在还在昏迷之中。 令狐冲的剑并不在这里,想来是被岳不群拿走了。 令狐冲慢慢地来到了外面的大厅之中,林平之的声音远远地就传了过来。 “一定是令狐冲干的!” 声音里面有很多的悲愤,似乎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样比令狐冲先清醒过来的,要知道现在就是岳灵珊都还在昏迷之中…… 难道…… 令狐冲心里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测,如今的他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已经不再是能够懵懵懂懂的愣小子了。 令狐冲隐晦地望了一眼岳不群,岳不群没有与他对视,似乎在回避着什么。 令狐冲心中有了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就好像是被自己最相信的人出卖了的感觉一样。 大厅里面并不只有华山派的人,就连嵩山派、恒山派的人都在。 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了? 如果单单只是一本剑谱不可能惹出这么多人的啊…… 令狐冲心中不妙的感觉愈来愈重了。 今天恐怕是无法善了了…… ------------ 第四十二章 决裂 有没有感觉过那种感觉,就好像全世界都不再相信你。 你努力着去解释,努力地去证明。 但是一切都是徒劳。 令狐冲走到了场中央,目光在在场的所有人身上看过去。 华山派的几个主要人物都在,嵩山派的人以陆柏为首,来了十几个。 最后是恒山派,只来了十来个弟子,是场中人数最少的一方。 恒山派的定静师太却没有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里只有在恒山派一方令狐冲没有感觉到敌意。 林平之突然指着令狐冲,道:“快把《辟邪剑谱》交出来!” 同时很多其他的华山、嵩山的弟子也在一旁起哄。 令狐冲望着这些以前熟悉,现在陌生的面孔,感觉到了无比的愤怒。 “我没有拿《辟邪剑谱》,当时我被人用药迷倒了。” 令狐冲说了一个事实。 但是场中相信的人不多。 陆柏突然道:“令狐冲!我要向你讨一笔血债!” 令狐冲奇道:“什么?” 陆柏道:“你昨天晚上杀了我的师弟,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令狐冲冷冷一笑,斜眼看着场中的众人,道:“昨晚的黑衣人是你们?!怪不得我会闻到那种让人恶心的味道……” 陆柏不再说话,他突然暴起发难,想趁现在令狐冲手无寸铁的时候将他击杀。 他们其实早就与岳不群有了接触,双方已经达成了协议。 只是这一切并不为外人所知。 令狐冲现在心中愤怒,面对陆柏的出手他催动了《吸星*》! 只是刚刚接触到对方的身体,陆柏就感觉到自己的内力在不断的流逝。 “吸星*!” 陆柏惊呼。 他身后的嵩山派众人马上上前帮忙,一个个都拔剑在手。 但是面对与令狐冲贴在了一起的陆柏,他们不由得束手束脚。 令狐冲看得明白,一只手抓着陆柏,另外一只手夺过陆柏的剑。 然后随手将陆柏扔向正要冲过来的嵩山弟子。 陆柏的功力已经大损,知道今天是讨不了好了。 一挥手,让众人退后,口中道:“令狐冲!你竟然投入了魔教门下,今天我们拿你没办法,但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咳……” 本来是一句好端端的场面话,但是陆柏说到一半却吐出了一口血。 显然,令狐冲对他下了重手。 嵩山派众人赶紧扶住陆柏匆忙地逃出了大厅。 令狐冲回过头,面对神色复杂的岳不群。 岳不群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令狐冲突然笑了起来,面对着满堂的人。 内力激荡,震得大厅嗡嗡作响。 没有一个人敢出来制止。 日月神教实力强大,更加有夜雪与东方白这样的绝顶高手。 江湖中人,不到万非得已不会去动神教的人。 尤其是令狐冲现在学会了《吸星*》,身份不明。 如果他是任我行的门徒,一切就麻烦了…… 令狐冲笑完了。 他缓了缓,突然指着岳不群道:“师傅,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么?” 他没有给岳不群答话的机会,马上接下去道:“我一直不清楚为什么我身为华山派的大弟子,却只能学那些普普通通、平凡无奇的功夫,你从来没有教过我那些高深的武功。直到前些日子我才知道,竟然是因为我与“魔刀”长得一般无二!” “师傅,你也不用说什么了,我知道,《辟邪剑谱》在你身上!” 令狐冲抛出了一系列的重磅炸弹。 岳不群脸色难看,他的手已经摸到了剑柄,似乎随时准备出手。 但是他没有。 他没有那个勇气。 现在令狐冲的身份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圣姑为了他甘愿上灵鹫寺,现在他又学会了《吸星*》。 这些都指向了一个可怕的可能。 令狐冲已经是任我行的得力助手,甚至东床快婿了。 如此身份,岳不群如果敢动他,将来要面对的就是日月神教的报复了。 这,不是现在的华山派可以接下的。 突然,岳不群身后的劳德诺拔剑刺了过去,令狐冲不避不闪,轻轻地一剑,劈在了他的剑脊上。 劳德诺手上虎口开裂再也握不住剑。 他顺势向令狐冲怀里靠过去,击出了一掌! “德诺!”岳不群眼中满是急色,怎么回事,他是在玩哪一出?1难道他不知道现在华山派惹不起这样的麻烦么? 劳德诺的手已经击在了令狐冲的胸口。 令狐冲动也不动,只靠一股反弹之力就将劳德诺震飞。 劳德诺摔倒在地,挣扎着要起来,猛然间,他的怀里掉出了一本书。 《紫霞秘籍》! 令狐冲看着劳德诺,眼中满是冰冷。 “紫霞内力!是你!是你杀了陆猴儿!” 劳德诺挣扎着,想做些什么,但是他没有成功。反而吐出了一大口血…… ――――――――――――――――――――――――――――――――――――――――――――――――――――――――――――――――――――――――――――黑木崖,早上。 夜雪还没有醒来,似乎梦境太美让人沉迷。 多久没有睡得如此安稳了? 或许只要在心爱的人身边不管是在哪里都可以安稳的睡熟…… 哪怕是没有一个可以躺下的地方。 东方白已经清醒过来了,她发现了靠着床睡熟的夜雪。 她的眉头皱了皱,这个家伙,总是如此不会变通…… 和她睡一张床不会怎么样的吧…… 更何况再有一个月他们就是夫妻了…… 东方白的动作让夜雪从梦境里面醒了过来。 他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人儿,道:“早安啊。” 东方白笑了一下。 “早安。” 黑木崖,惯例的早会上多了一个人。 或者说,离开了许久的那个人又回来了。 高高在上的教主的位置边上多了一个位置。 夜雪与东方白并排坐着。 “东方教主,文成武德。 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下面的众人喊着这样的口号。 夜雪怪异地看了看东方白,直把东方白看得红了脸…… “这个是……”夜雪有些无语。 东方白小声道:“这个是以前任我行留下的毛病……一直就这样了……我已经删去了很多更加难听的部分了……” 眼神中满是无奈。 夜雪表示了然。 对于神教的传统他也有些了解。 只是一些口号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江湖中人,总是要有个盼头的,或许在大多数人心中,能够功成名就是一件值得一生去追求的事情。 但是他们自己缺乏实现这些的力量,所以帮派就成了他们的寄托。他们与帮派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夜雪笑了笑,轻轻地握住了东方白的手。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他们的位置下面无法看得清楚,也不会有人敢向上面看。 他们永远无法知道,坐在上面的人的真正的想法。 ------------ 第四十三章 杨莲亭 半轮明月高高的悬着,无声无息地照耀着大地。 世间有些事物,不管你见或不见,它就在那里。 它们从来不会为你的个人意志所改变。 在昏暗的地牢中,是谁睁开了眼睛? 杨莲亭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谁。 他只记得自己在一家酒楼里喝了一杯酒,然后…… 一切就剩下了眼前的场景。 他试着挣扎,但是手脚完全动弹不得。 地牢很干燥,每天都会有人送来饭菜,然后他会有几刻的时间会被解开束缚。 那短短的时间就是他每天盼望的。 这已经是第四天了…… 他不是没有想过自杀,但是,这看似没有其他人的地牢里却完全不是看起来这么简单。 周围一直有人在巡逻。 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 杨莲亭百思不得其解。 食物里面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东西,杨莲亭感觉自己的视线开始越来越模糊,似乎多了一层挥之不去的血幕。 每次他吃完饭就会陷入昏迷。 这些饭菜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杨莲亭却无法拒绝吃饭,除非他想尝试一些可怕的东西。 他的骨气可没有那么硬。 所以他就这样苟延残喘着,将就地活着。 今天,送饭的人似乎来的有些迟啊…… 杨莲亭早就清醒过来了,他百无聊赖地数着从唯一的光线来源前面经过的人影。 今天,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任盈盈站在地牢门口,通过一个缝隙静静的看着里面躺在地上的人。 这简直就是一条死狗。 她猝了一口。 有那个男人的皮相却如此一副卑微的样子。 真是不爽啊。 任盈盈正在完成一个计划,而杨莲亭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 若非如此,她恐怕连多看他一眼都会感觉到恶心。 这个现在如同一条狗一般地活着的男人。 任盈盈觉得今天应该可以去看看这些日子的成果了。 任盈盈的手里不知不觉地冒出了些汗水。 成败在此一举了! 她的身边站着任我行还有几个魔教弟子。 她示意看门的弟子打开牢门。 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传了出来,毕竟杨莲亭在这里被囚禁了四日,一切问题都是就地解决的。 任盈盈的眉头皱了起来。 但是她还是首先走了进去。 杨莲亭抬起了头,他无法看清眼前的人是谁。 外面的光线好刺眼…… 他的眼睛里流着泪。 任盈盈示意几个魔教弟子把杨莲亭支起来,把他的眼皮翻开。 那一对暗红色的眸子啊…… 任我行看见了这对眸子,没有由来的感觉到一阵的寒意。 他想起了那个人。 杨莲亭没有挣扎,看来早就知道了反抗的后果。 他的皮肤不知道是因为这些日子在地牢里面不见天日的缘故还是其它,此时一片惨白。 任盈盈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然后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她挥了挥手,让弟子们将杨莲亭放下。 然后,她和任我行一起离开了地牢。 从头到尾,她和任我行一个字都没有说过。 任我行在远离了地牢之后突然道:“还有多少时间?” 任盈盈道:“还有半个月,足够了。” 她望向远处的天空,那里的天色看不出晴雨。 “是时候了……”任盈盈突然轻轻地说出了这样的语句。 任我行也看着远方,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任盈盈的话语。 他的眼中满是疯狂。 ――――――――――――――――――――――――――――――――――――――――――――――――――――――――――――――――――――――――――――灵鹫寺下,令狐冲被一群江湖人士围住了。 令狐冲在离开福州之后就赶往灵鹫寺。 他想知道,到底是谁,为了他在灵鹫寺里被囚禁着。 然后,他就遇到了这些江湖中人。 “令狐少侠!请带领我们杀上灵鹫寺吧!你可是众望所归的盟主!” “对啊,对啊!” 江湖人士们起着哄。 令狐冲想来想,这些人对自己没有恶意,而且目的一致。 于是令狐冲道:“好了,大家跟我走。” 又顿了顿,道:“但是一切都要听我的,不可太冲动。” 众人唯唯诺诺的答应着,令狐冲见众人的态度并不太诚恳,心中叹了口气。 果然,不管在哪里都需要动用武力吗? 他拔出了剑,对着不远处的树木挥出了一剑! 剑气如风! 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就这样干脆地倒下了…… 众人见此,已然明白了令狐冲的意思。 令狐冲率先走在了上山的路上。 众人紧紧的跟上。 “千里上金顶!拜佛迎圣姑!” 不知道是谁率先喊出了这么一嗓子。 众人应和着,声音齐整。 千里上金顶! 拜佛迎圣姑! 声音震动了路边的树林,回荡在群山之间。 他们都没有看到,树林中,一对红色的身影闪过…… ――――――――――――――――――――――――――――――――――――――――――――――――――――――――――――――――――――――――――――夜雪和东方白的婚礼自然得有仪琳在场,那是东方白现在唯一的亲人了。 于是他们上了灵鹫寺,准备接走仪琳,顺便撮合一下令狐冲和仪琳的事情。 夜雪和东方白一直悄悄地跟在令狐冲身边,看剧本是不是按照他们安排的那样进行的。 应该说令狐冲没有让他们失望,果然上了灵鹫寺。 东方白已经先去找仪琳了,留下夜雪在一旁控制着事态的进展。 现在的灵鹫寺并不平静。 五岳剑派的掌门人已经全部到齐,还有一些其他的正道人物。 他们正在向灵鹫寺施压,要他们交出圣姑,用来威胁日月神教。 尤其是岳不群,此时的他已经修炼了《辟邪剑谱》当年神教夺走了《葵花宝典》现在他想通过圣姑与日月神教做个交易。 他想得到《葵花宝典》,然后与《辟邪剑谱》做比较,从而得知华山派的最高绝学的真容。 习武之人,对于高深的武学总是有着极强的欲望。 欲望让人志迷。 ------------ 第四十四章 东方不败! 寺旁的苍松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了,似乎任岁月流淌它始终都会守在这里。 望穿了云舒云卷。 今天,它迎来了一群不同寻常的客人。 “千里上金顶! 拜佛迎圣姑!” 令狐冲带领众人来到了灵鹫寺的大门口。 方闻大师与各门各派的掌门及一众弟子早就守在门口了。 山下的动静太大他们想不听见都难。 方闻的脸色平和,似乎是早有预料。 他的身边站着各派的掌门。 这些人脸上可没有那么轻松。 尤其是岳不群与左冷禅两人,他们的脸上满是凝重。 那些江湖人士固然不是好打发的,但是最麻烦的还是带领他们前来的令狐冲。 作为《吸星大》的传人,想必在魔教中地位一定不低。 而且,这里还关押着一个圣姑…… 他们总是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或许,眼前这些看得见的麻烦不是最大的麻烦…… 也许他们是对的。 东方白已经到了灵鹫寺中,以她的功力,除非她自动现身,不然在场的众人是无法感知到她的。 或许方闻大师可以,但是他此时明显没有关心这些事情。 东方白来到了冰洞之中。 仪琳正在静静的盘坐着,似乎若有所思,没有注意到东方白的到来。 这些日子在冰洞里面的生活,抚去了仪琳脸上原本微微的深黄。 在冰雪的映衬下,她的脸显得格外的白皙。 东方白静静的看着她,直到仪琳睁开了双眼。 “姐姐?”仪琳露出了笑容。 这一刻,冰雪绽开。 东方白看着仪琳露出了微笑…… 外面令狐冲带领着众人已经到了灵鹫寺门口。 他看见了方闻大师,还有方闻大师身后站着的那些人。 “方闻大师。” 令狐冲行了个礼,态度不错。 方闻大师回了一个礼,道:“令狐少侠,别来无恙啊。” 令狐冲道:“晚辈一切都好,只是听说有圣姑在这里受困,晚辈心中过意不去还请大师行个方便。” 方闻大师点了点头道:“本来我们就应该放她下山的,因为令狐少侠并没有修习本寺的《易筋经》。但是圣姑却执意要留下,这才有了今天的事情。” 令狐冲身后的众人听见了方闻大师的话,登时就有怪里怪气地道:“难不成圣姑是喜欢被囚禁么?秃驴,这分明是在撒谎!” 顿时,议论声响一片。 方闻大师解释道:“老衲说的都是事实。” 令狐冲道:“到底是怎么样,只要将圣姑请出来就知道了,大师不必多说。” 突然方闻大师背后的左冷禅道:“这里是佛门重地岂容你们这些邪魔外道放肆。” 语气阴冷,似乎饱含杀意。 令狐冲本就对于嵩山派的人很是不屑,现在见到了左冷禅本来今天的事不想与他多说,但是现在左冷禅却欲要强插一腿。 “左掌门,这里可不是你的嵩山派。莫非你们嵩山派已经吞并了灵鹫寺了?” 令狐冲并没有出口,有人已经帮他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左冷禅是何等的身份,平日里根本没有人会反驳他一丝半点。 他眼中杀意一现盯着令狐冲身后发话的人。 他的手中已经握住了剑。 看来是准备杀人立威了…… 旁边就在他身边的人已经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 这是寒冰真气蠢蠢欲动的征兆…… 左冷禅的休养没有众人想的那么好,就在大家都在议论纷纷的时候,左冷禅出手了。 他的速度很快,一剑刺出! 江湖之中,多少祸事都是从口而出! 令狐冲虽然在防备,但是奈何左冷禅全力出手。 这快到了极致的一剑! 眼看就要有人死在剑下。 此时,左冷禅的剑却突然脱手了。 左冷禅捂住自己持剑的手,面色痛苦。 他的虎口已裂开,有血流下。 他的剑摔在了地上,上面兀自插着一根细细的针。 “东方不败!”左冷禅吸了一口凉气。 众人俱是一惊。 场中突然出现了两个身影,一红一白。 正是东方白和仪琳。 却说东方白与仪琳见面之后将一切都告诉了她。 仪琳听到令狐冲上灵鹫寺来接自己,顿时喜不自禁。 于是她们就离开了冰洞。 却是正好赶上了左冷禅出手。 那些江湖中人怎么说也和日月神教有点关系,东方白自然不会看着他们被杀。 于是就出手了,只是随手一击而已,如果东方白是全力出手,估计震碎长剑重伤左冷禅都可以。 此时的东方白《葵花宝典》已经接近大成。 她体内的真气已经液化,颜色也开始变得透明。 等到真正的大成真气就会变得无色无相。 不过,哪怕是没有大成的《葵花宝典》在这个世界上也难逢敌手。 《葵花宝典》是最讲究力量集中的功法,所以用绣花针作为武器成了东方白的标志。其他人完全模仿不了。 东方白只是站在那里,众人只感觉到心中有一种难言的感觉。 就好像,你的生命已经不是你的了。 那个红色的身影成为了决定你生死的存在。 那些被令狐冲带上山的众人,见到东方白连忙半跪在地。 “东方教主,文成武德。 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感觉就好像是经过了n多次的练习,他们声音统一。 他们不敢抬头,面向地砖,旁人无法看到他们因为激动而发红的脸。 教主亲临,而自己在有生之年见到了教主的金面。 这,是何等的荣耀啊。 众人觉得,自己的功力似乎都凭空涨了几分。 东方白没有去看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的人,无视了一脸怒火的左冷禅。 她对众人道:“起来吧。” 然后拉着仪琳,走到了令狐冲的身边。 “令狐大哥。”仪琳的声音有些发颤。 令狐冲脑子不慢,现在已经猜出了事情的大概。 他看了看仪琳,然后对着方闻大师道:“这就是你们关押的圣姑?” 方闻大师道:“不错,就是这位姑娘。” 此时,恒山派的定怡师太突然道:“仪琳,怎么回事?” 她的弟子怎么会在这里,又是怎么成了众人口中的圣姑,定怡师太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东方白看了场中的众人一眼,除了方闻大师,根本没有人敢与她对视。 左冷禅缩在人群之中,完全没有了刚才出手时的霸气。 场面有些冷,只有定怡师太的声音回荡在这里…… ------------ 第四十五章 灵鹫寺前 知道吗? 一部经书到底由多少个文字组成? 从前错误注意过的问题,自从你离开之后被我仔细的研究着。 我期许着,当我知道了答案之后,你的归来一定会如期而至。 灵鹫寺,仪琳的目光一直看着令狐冲。 目光如水,温柔地可以融化世上最坚硬的兵器…… 令狐冲回避着仪琳的目光,不敢与她对视。 定逸师太的声音还在场中回响。 仪琳收回了目光,转身,面对着自己的师傅。 “师傅……” 仪琳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但是却又带着一股坚定。 方证大师突然道:“阿弥陀佛,夜雪居士,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众人一阵的骚动,魔刀之名的杀伤力实在太大。 夜雪应声而出,江湖人士整齐地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夜雪一身红衣,他走到了东方白身边。 “方证大师,功力有进步啊。” 夜雪淡淡的道。 方证大师倒是老实,他道:“贫僧的功力自然不在夜雪居士的眼中,我是通过东方姑娘了解到你的存在的。” 夜雪了然。 众人又是一阵的奇怪。 东方,姑娘?! 怎么回事? 神教的教主不是东方不败么? 东方姑娘又是谁? 难道? 一直不敢抬头的众人,这个时候抬起了头。 一齐看向了那个红色的身影。 虽然还是没有几个人敢看向她的脸,但是,从身形上已经可以确定她是女子。 顿时,正道的人一片哗然。 魔教教主竟然是个女子?! 让在场的七尺男儿情何以堪啊。 但是惊讶归惊讶,此时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一点点的声音。 夜雪在传说中可是一个一言不合就会拔刀相向的魔头。 仪琳看着自己的师傅,慢慢地走了过去。 东方白忽然挡住了她,她的神色看不出喜悲。 “仪琳,跟我走吧。”东方白道。 仪琳没有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东方白叹了口气,轻轻地在仪琳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仪琳的脸上出现了惊讶的神色。 虽然她还是没有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踏出脚步。 东方白拉着她,回到了夜雪身边。 夜雪看了看在场的众人,又看了看东方白,他们的眼神无声的交流了一下。 方证大师忽然道:“夜雪居士,如果你此番上山是为了“圣姑”的话,现在事情已经了了。不如赏个脸,与贫僧喝杯茶,如何?” 在场的众人,除了方证大师没有一个人敢与夜雪搭话。 他们还不够格。不管是在身份上,还是在武功上。 现在只能由方证大师来说一些场面话了。 只是一些场面话而已,没有人会认为夜雪真的会留下来喝茶。 夜雪环视了一下四周,突然道:“任我行,准备看多久啊?!” 今天的灵鹫寺确实很热闹。 这个世上最顶尖的人物基本上都到了。 一声沧桑的笑声传了过来。 笑声由远及近,好像是从山脚下传来的。 在笑声中,两个人影飘然而至。 任我行一身的玄色衣袍,已然不复当时刚刚离开地牢时的狼狈。 他挽着任盈盈的腰,刚才他是带着任盈盈上山的…… 带着一个人,在疾奔之中还可以大笑,速度不减。 这份功力,令人匪夷所思。 任我行到了场中,在正邪人物中间的位置站定。 他的目光滑过了东方白与夜雪,一触及就滑开,似是畏惧。 最后他的目光停在了方证大师的身上。 似乎带着一丝的贪婪。 方证大师明显地感觉到了任我行的目光。 他毫不退缩,迎上了任我行的目光。 江湖人士中有人正想参见圣姑,夜雪挥了挥手,制止了他们。 东方白的手挥了一下,隔着一段距离将任盈盈身上的黑木令取回。 “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日月神教的圣姑。” 东方白的声音很清冷。 对于任盈盈这样是非不明、野心十足的人东方白无法容忍。 尤其是她刚刚背叛了自己。 当年,任盈盈的母亲是被任我行亲手杀死的,只是因为她体内的一股先天阴息。 当时,任我行为了练成《北冥神功》费尽心机,最后想行诡道。 他使用吸星*从童男童女身体里面吸出他们未曾受到污染的一缕仅有的先天之气。 妄图用这样的方法练成《北冥神功》,可是,满足条件的童男童女实在不多,根本无法满足任我行的需求。 于是,他的目光放在了雪心的身上。 雪心的功力虽然不高,却是难得的修炼了一口先天阴息。 …… 最后,雪心死了,任我行还是没有成功。 任我行早就疯狂了。 自从被夜雪轻飘飘的一招击败,他就疯狂了。 他要学会最强的武功,一雪前耻! 任盈盈在他的熏陶下,心机日重。 以至于今日。 夜雪看了看任我行,叹了口气。 曾经可以并肩作战的人,最后还是要拔刀相向了啊…… 任我行,你还是选择了那一条路么? 夜雪心中叹息…… 任我行背对着夜雪,似乎料定夜雪不会出手。 东方白冷冷的哼了一声。 “你既然逃出来了就应该逃远一点,怎么,你现在是准备送死来的么?” 东方白语气不善,任我行当年做的那些事,她依然历历在目。 任我行回过头,看向了东方白。 “我一直没有想到过,那个夺去了我教主之位的东方不败竟然是个女人,哈哈哈哈……” 任我行从上山的时候开始就没有想过能够全身而退。 夜雪能够在山顶感应道在山下的自己,这样的功力让任我行感觉到无比的无力。 但是他还是上来了。 反正已经被发现了,如果不出来估计后果会更加严重。 夜雪的脾气就是这样的,尊重对手,鄙视胆小鬼。 在任我行心里还是有点傲气的,纵使不敌也不可退缩! 他的笑声似乎让东方白感觉到厌烦了。 东方白的身上猛然冒出了一股气势。 淡淡的青色出现在她的身边,如烟如雾。 任我行的笑声戛然而止,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 他深深的看了东方白一眼,道:“东方不败,你竟然快成功了?!” 语气里面满是不可思议。 东方白没有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将被任我行的笑声激起的尘埃拂开。 她只是一伸手,周围的空气就好像是凝固了一般。 任我行的眼睛缩了一下。 这可是前辈们提及过的境界,任我行自然是了解的。 他转过了身,不出一声。 ------------ 第四十六章 三尸脑神丹! 世间的事情往往难以预料。 就像云聚云散,风去风回。 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突然,好像没有任何预兆又好像似曾相识。 灵鹫寺里面住下了曾经的魔教教主,任我行。 那日的“圣姑”事件之后,以仪琳被东方白带走完结。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任我行竟然向方证大师主动要求留在灵鹫寺。 用他的说法,是因为感到厌倦了人世的纷扰,突然想找个地方清静清静。 任盈盈一个人离开了,没有人为难她。 东方白毕竟算是看着任盈盈长大的,下不了手。 夜雪从来不喜欢与女子动手。 任盈盈毕竟曾经是神教的圣姑,正道人士忌惮日月神教的威势还不敢对她怎么样。 她离开了,没有说任何言语。 连告别的话都没有对任我行说。 这个女子竟是如此的无情么? 夜雪和东方白没有心思去管这些。 婚礼的日期一天天接近了,他们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 不知道第几天了。 杨莲亭躺在地牢里面,就像一条死狗。 只有那微微地呼吸还能证明他依旧存活着。 地牢里面暗无天日,一开始杨莲亭还可以凭借一些东西大约估计出时间。 但是,随着视力的慢慢消退,他已经连牢门都看不清了。 送食物的人似乎也知道了这一点,于是他们多了给杨莲亭喂饭的职责。 他们很敬业,至少没有让杨莲亭饿着。 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杨莲亭听出了今天来的人的数目。 好像多了两个人…… 他淡淡的想道。 上天对于人类在某些地方是公平的。 你如果失去了一样感觉,那么其它的感觉就会代替它。 杨莲亭失去了视觉,现在他的听觉已经逐渐弥补了这一点…… 多来的那两个人是谁呢? 杨莲亭只是略微想了想,然后就放弃了。 自己已经成了这样了,还怕什么?! 牢门在杨莲亭胡思乱想的时候打开了。 由于年代久远,牢门发出了难听的“咯吱”声。 杨莲亭皱了皱眉,以前他不觉得这些声音难听,但是现在他的听觉灵敏,这样的声音对于他而言就是一种折磨…… 他被抬了起来,有人摸了摸他的脸。 没有任何交谈声,只有四个人的呼吸声在杨莲亭身边响着。 杨莲亭任他们摆布着,像个木偶。 良久,似乎是对于什么东西不太满意,一声叹息声突兀的响了起来。 然后,检查着他身体的手被移开了。 两个脚步声渐渐地离开了牢房…… ―――――――――――――――――――――――――――――――――――――――――――――――――――――――――――――――――――――――――――― 地牢外,昏暗的隧道中。 任盈盈看着眼前一脸凝重的平一指,道:“如何?” 平一指摇了摇头道:“虽然看上去很像,但是……” 任盈盈急道:“但是什么?” 平一指道:“此人身体孱弱,虽然那个人的身体也偏瘦,但是没有瘦到那样……” 任盈盈吐了口气,脸色好了些。 “只要脸对就行,身体这次用不上。” 平一指听出了任盈盈语气中的森然,道:“脸的问题交给属下就行了,最多七日,一切都会变得完美……” 任盈盈点了点头,道:“就交给你了。还有,药准备的怎么样了?” 平一指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递给了任盈盈,道:“幸不辱命!历经七七四十九天,终于是大功告成。” 任盈盈打开了瓶塞,里面躺着一粒黑色的药丸,在隧道里的火把的照耀下显得有些诡异。 “解药呢?”任盈盈又道。 平一指摇了摇头,道:“根本没有解药。” 语气笃定,却又带着一种惋惜与无可奈何。 任盈盈疑惑道:“这是为何?” 平一指声音严肃:“这“三尸脑神丹”是上古的遗留,只有那些最古老的书中才有记载。那个时代的药方大多都失传了,今天还剩下的也基本是残篇。书中只是记载了这种丹药的炼制方法,没有记载它的破解方法……” 任盈盈奇道:“平长老号称“杀人名医”,难道也无法破解?” 平一指叹了一口气,道:“什么名医。在古人的眼中我就是一个庸医!古人的智慧实在人我匪夷所思,就是炼制这丹药我就失败了无数次,古人能够凭空将它创造出来,这是何等的智慧。以后,“杀人名医”几字不要再提……” 语气中满是落寞。 任盈盈眼中有喜色,好像这是一个好消息。 东方不败!等着吧!我会送你一份大礼! ―――――――――――――――――――――――――――――――――――――――――――――――――――――――――――――――――――――――――――― 恒山派,令狐冲令狐冲正在面对此生最尴尬的时刻。 定静师太死了,死在了嵩山派的手上。 定怡师太从灵鹫寺会来之后似乎看破了一些事情,决定退位。 但是莫名其妙的,她将掌门之位传给了令狐冲这个外人。 令狐冲看着定怡师太坚定的神色和凄苦的眼神,实在无法狠心说拒绝。 那日他在灵鹫寺门前将自己的经历告诉了众人,又得到夜雪的作证与方证大师的主持。 现在的令狐冲已经洗脱了“任我行门徒”的名号。 也让天下人知道了,他令狐冲没有修炼《辟邪剑谱》。 不过,有多少人真正的相信,他就无从得知了…… 不知道是为什么,他跟上了恒山派的队伍,一路跟到了恒山。 或许,是潜意识吧…… 定怡师太接纳了他,而且将位置传给了他。 定怡师太决定从此在恒山的后山隐居,不再问世事。 她已经累了呢…… 现在,令狐冲正在接受成为掌门的典礼。 恒山派的众人对于令狐冲都很和善,或许是因为令狐冲做的事情一直都对得起道义。 又或许,是因为她们与自己的师傅一样,看穿了太多的事情。 与那些正道人士相比,令狐冲是一个靠得住的人。 至少,他光明磊落。 而且他与神教关系不错,恒山派需要安宁的日子…… ------------ 第四十七章 婚礼之前 夜色深深,没有一丝的风。 这个月色不明的夜里,连人语声都如此稀少。 暗淡的灯火,在谁的床前燃着? 照亮熟睡的人儿的梦境…… 灵鹫寺,方证大师依旧在念着经。 这是他数十年来的习惯。 一本已经被翻得发皱的经书,躺在大师的面前。 虽然经文早已烂熟于心,但是方证大师依旧会习惯性地翻着书。 习惯,就是改也改不掉的东西。 安静的夜里只有大师的诵经声…… 这个夜晚真的会一直这样安静下去么? 方证大师的眉头皱了皱,似乎心有所感。 他看向了门口,那里似乎有些不寻常…… 虽然没有探查到那边真的有什么异象,但是方证大师还是感觉到了一些东西。 平时的夜晚可是没有这么安静的啊…… 难道……! 方证大师猛然一惊! 他没有来得及合上经书,一个人影已经掠到了眼前! 任!我!行! 任我行的身上已经没有穿着灵鹫寺给他准备的衣服了…… 方证大师眼睛一缩! “我的弟子们怎么样了?” 他尽量放缓自己的语气,让自己显得镇定。 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任我行轻轻地笑了一声,道:“他们已经去见佛祖了。” 声音平静,就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而已。 方证大师饶是早有准备还是神色一变。 果然是养虎为患么…… 方证大师自嘲一笑。 亏自己还妄想感化任我行…… 任我行笑了一声,继续道:“方证大师,是我动手还是你自己来?” 方证大师苦笑一声,道:“任施主,多行不义必自毙!” 说完,早已运起的功力一下子发了出来! 千手如来! 方证大师习得《易筋经》,此时的功力放眼天下少有敌手。 他可以凭借《易筋经》的内力催动七十二门绝技! 现在他使用的就是这些年来他悟出的最强一式。 千手如来! 房间里面风声大作,方证大师此时就像化作了降临人世的怒目金刚! 他的掌影遍布了整个房间! 任我行不躲不闪,只是他的手掌也化作了残影。 他扣住了方证大师的手! 吸星*! 任你东南西北风,我皆纳之! 方证大师只感到自己的一身功力渐渐地离自己而去,自己的死命抵抗也只能暂时缓一缓任我行的攻势。 难道,灵鹫寺就这样完了?! 方证大师的脑海里面只剩下这个想法…… ―――――――――――――――――――――――――――――――――――――――――――――――――――――――――――――――――――――――――――― 黑木崖,夜雪和东方白在为婚礼做准备。 还剩下三天了。 夜雪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的激动。 自己终于可以与心爱的人儿共度一生了吗? 一切都显得如此的不真实。 他穿着礼服,让东方白进行最后的修改。 东方白眼神认真,好像要把眼前的一切深深地印在脑海里面。 仪琳也在一旁,为她姐姐做参谋。 她的眼中有些许的落寞,但是更多的还是高兴的神色。 姐姐的幸福,近在眼前。 自己的幸福会在哪里呢? 她突然想起了恒山的师傅与师姐们。 东方白似乎感觉到了仪琳的心事。 “妹妹,放心,你的事情我们会为你做主的。” 东方白的声音不大,但是里面蕴含的决心却不容忽视。 她是认真的。 仪琳笑了笑,道:“等到姐姐和雪大哥的婚礼结束,我就会恒山。” 东方白道:“那怎么行,现在有心人已经在猜测你的身份了,估计再有一段时间,正道就容不下你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歉意和担忧。 这个妹妹啊,太单纯了…… 仪琳好像知道自己的姐姐的言外之意,她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夜雪对于江湖上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很是反感,他想了想道:“回恒山也并非是不可以的事情。” 仪琳看了看夜雪,问道:“有什么办法吗?” 对于这个在江湖上被传成魔头的姐夫,经过了几天时间的相处,仪琳发现夜雪并非是一个残暴的人。 至少,对于东方白有些一直是百依百顺。 仪琳很羡慕自己的姐姐。 “只要我们发一张追杀令就行了……”夜雪道。 东方白看了夜雪一眼,想了想然后道:“还是你有办法,这个方法确实可行。” 仪琳却是摸不着头脑。 追杀令? ―――――――――――――――――――――――――――――――――――――――――――――――――――――――――――――――――――――――――――― 华山,岳不群修炼《辟邪剑谱》的事情被宁中则发现了。 头脑已经不清醒的岳不群在恼怒之下失手杀了宁中则。 岳不群在出手的瞬间就后悔了,可是,剑已经刺出,无法收回……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宁中则,岳不群的心中百味陈杂。 这,可是自己的多年枕边人啊…… 这,可是一直在自己身边支持自己的师妹啊…… 我怎么就下了手?!! 岳不群看着自己的手,手上满是宁中则的血…… 他将宁中则抱起,悄悄地上了思过崖。 在那里,会不会有一个地方,能够收容他们? 岳不群此刻心中满是颓然。 自己已经没有脸面再活下去了…… 山路上,还残留着前些日子的雨水。 岳不群衣服的下摆已然是一片泥泞。 本来以他的修为,山上就如同走平地一般。 可是此时的他,心神失守,已然忘记了武功。 他在山路上摔倒了很多次…… 师妹,等等我。 我这就去以前我们最喜欢去的地方,我会在那里一直陪着你的…… 岳不群的眼中带着泪水。 当年的他就像以前的令狐冲,年少气盛,被师傅罚在思过崖思过。 当时的宁中则为了能够陪他,故意触犯门规,也被师傅罚到了思过崖。 在那里,他们看月亮,数星星。 曾经美好的一切,终于还是在流年中褪去了色泽。 曾经那个一切都讲究义气的自己,最后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曾经那个活泼天真的师妹,最后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为了家里而*劳,为了儿女而皱眉…… 还记得那些年的星空吗? 那些我们一起数过的星星。 现在它们还在吗? 好想再数一遍…… 可是你已经不在我身边…… 那些星星依旧照耀着人间,我已经忘记了当年数出的数字…… ------------ 第四十八章 手术……与神秘人 灵鹫寺,方证的房间里,平日里一脸祥和的方丈此时正在做最后的挣扎。 方证大师硬拼一口气,将任我行震开。 此时的他,面如死灰。 方证大师的一只手紧紧的捂住胸口,喘息不停。 任我行也不急着抢攻,他就这样一脸平淡又带些贪婪地看着方证大师。 任我行当日在众人面前表示皈依佛门,并且由方证大师亲自剃度。 没想到,昔日的魔教教主在被囚禁了十年之后已经堕落到了这个地步。 方证大师突然面色一红,“哇”的吐出一口血。 血的颜色红得惊心动魄。 似乎带着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方证大师看着自己手上的血,道:“金波荀花?!” 任我行笑了,笑得张狂。 “老和尚,算你有点见识!” 金波荀花已经绝迹很多年了,世人早已忘记了它的存在。 任我行究竟是怎么弄到这样的东西的? 方证大师没有去追问,要不是他修炼《易筋经》功力高深,此时早已倒下了,连抵抗都无法做到。 刚才在与任我行对拼的时候方证大师就已经受了不轻的伤。 方证大师看着任我行,看着任我行头顶的戒疤。 那是数日前自己亲手点上去的。 他苦笑了一声,道:“罢了,罢了,老衲是完了。任我行,给我个痛快吧。但是你要记住!善恶到头终有报!” 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你的命对我没有用,而且弄死了你对于我来说会很麻烦,我要的,只是你那一身纯阳的功力而已。” 任我行像是在交代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他凌空出指,封住了方证大师周身的穴位。 然后他才走上前去,慢慢地伸出了手。 多年来的猜想,在今天就可以得到验证了么? 任我行有些激动,他花了数年的功夫才将当年吸得的功力与阴阳二气完全炼化。 现在,就缺这一股纯阳了…… 他的手已经要碰到方证大师的身体…… 但是此时,意外发生了,一只手轻轻地按在了任我行的肩膀上。 任我行惊出了满头大汗。 是谁! 任我行的动作僵了,好像被定格住了。 按在他肩膀上的手似乎拥有魔力,任我行现在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方证大师睁开了眼睛,他迟迟等不到任我行的动手,感觉很奇怪。 他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异了。 任我行被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按住了肩膀,整个人就这么僵在了那里。 神秘人的手上有很多的褶皱,年纪应该不轻了。 “前辈,可是灵鹫寺的前辈?” 任我行咬着牙,低声下气。 “不是。” 神秘人的声音很苍老,似乎来自一个荒凉的年代。 任我行完全听不见他的呼吸声,好像他完全不用呼吸一般。 任我行已经试着用强大的功力挣脱神秘人的手掌很多次了,可是不管他怎么用力都无法挣脱一丝一毫。 正在任我行准备认栽的时候,神秘人突然收回了自己的手。 任我行忙向一旁闪开,虽然知道不是对手,但是任我行还是拿出了架势,随时应对神秘人的发难。 神秘人没有说什么,只是凌空一握,将盘坐在地上准备等死的方丈大师拉了起来,然后他五指张开,按在了方证大师的胸口上。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他拿开放开了方证大师。 此时的方证大师面色红润,似乎已经恢复了。 “多谢前辈。” 方证大师双手合十,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一旁的任我行此时衣服都有些汗湿了,自己就要交待在这里了吗? 我不甘心啊! 他的眼神中露出了疯狂之色。 趁着神秘人在给方证大师治疗的时候,他悄悄地向门口走去。 神秘人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方证大师突然对着任我行道:“纳命来!” 话音未落人已经就要冲过去。 他要报灭寺之仇! 任我行将轻功催到了极致,亡命般的逃了。 神秘人挥了挥手,拦住了方证大师,道:“我去吧,你的弟子没有死,只是中毒了。” 不管方证大师的惊讶,神秘人的身影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没有一丝身法移动带起的风声。 ――――――――――――――――――――――――――――――――――――――――――――――――――――――――――――――――――――――――――――某间密室中,平一指刚刚完成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手术。 床上现在正躺着一个男子,他的整个面部都裹在纱布之下,连耳朵都裹着纱布。 平一指收拾着工具,将一把把的特制的刀倒上烈酒,然后在火上烤过。 反复数次,最后将它们收入了皮囊中。 整个过程他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其它任何事情。 似乎,这些刀具是最有魅力的东西。 床上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动作,看来药效还没有过去…… 平一指走出了房间,外面早就有一群人在等待着。 任盈盈上前道:“怎么样?” 眼神中分明没有想要听到坏消息的余地。 平一指对上了任盈盈的眸子,点了点头。 “一切都很完美,当然,只是脸而已,涂上了我特制的药,一天之后就可以了。” 平一指的声音透着自信。 让任盈盈挥了挥手,让她身后的人将房间里面的人带走。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任盈盈的手紧了紧,骨节有些发白。 ――――――――――――――――――――――――――――――――――――――――――――――――――――――――――――――――――――――――――――思过崖,一个痛失所爱的“男人”,失神一般的胡乱走着。 他怀中的宁中则早就冷了。 岳不群依然抱着宁中则。 思过崖的夜风很劲,吹动了岳不群的衣衫。 师妹,记得吗? 我答应过你,等到我恢复了华山派往日的荣光,我就会还你一场体面的婚礼。 我要用红毯铺满这里,让你漂漂亮亮的成为我永远的新娘…… 对不起,一切的一切我都无法做到了…… 在九泉之下,我们再相会的时候你会原谅我吗? 你一定会的,不是吗? 岳不群走进了山洞中,似乎决定将那里作为最后的埋骨之地。 他没有看见,他的身后,一个身影躲躲闪闪的、悄悄地跟着。 或许,又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 第四十九章 老者 记不得了,真的。 那些曾经说过无法忘怀的时光。 一点一滴冻结在了那个我无法到达的地方…… 那一段古藤,是不是你曾经坐过的秋千? 记忆早已泛黄, 那时的语言,消散得彻底。 流年,就是这样残忍的东西…… 思过崖,岳不群流尽了泪水。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件袈裟,仔细的看了看,然后用力地将它丢出洞外。 这,就是害得他成了现在这般模样的东西。 《辟邪剑谱》! 岳不群此时对着岩壁用手中的剑挖掘了起来。 他想将他们葬在这里。 宁中则喜欢清净,思过崖的风水也不错。 也许,多年之后,若是华山派依旧存在的话,这里会不会有另一对情侣思过呢? 岳不群不知道。 他用力的挖着,练习了《辟邪剑谱》之后,他的功力一日千里。 此时的他已然成为了凌驾于左冷禅之上的存在。 可是,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现在的他,心如死灰。 一剑又一剑,劈在了岩壁上,激起一道道火花。 岩壁出乎意料的松软,没有几剑的功夫,已经通了。 原来岳不群劈的位置后面是一个空洞。 岳不群取出了一个火折子,抱着宁中则走了进去。 他感觉到里面有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洞外,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影子终于露出了面容。 林平之! 其实林平之已经注意岳不群很久了。 他虽然没有见过真正的《辟邪剑谱》,但是根据祖上的传说倒是对于练习《辟邪剑谱》之后的情形有些了解。 岳不群最近表现出的样子与林平之知道的修炼了《辟邪剑谱》的异象有些相同。 这些由不得林平之不怀疑。 果然,今晚林平之看到了一个大秘密! 岳不群果然修炼了《辟邪剑谱》! 而且他还因为被自己的妻子撞见而下了杀手! 林平之心中骇然。 本来以他的胆子,是决计不敢跟上去的。 但是,现在好不容易得知了《辟邪剑谱》近在眼前,他怎么样都要试一试。 于是他一路小心翼翼地跟着岳不群来到了思过崖。 他等待了很久,直到岳不群出人意料地将《辟邪剑谱》扔了出来。 林平之觉得,天地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 灵鹫寺外,嵩山地界。 任我行在疯狂地逃命。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狼狈过。 当年挑战夜雪的时候没有! 当年被东方白夺走教主之位的时候没有! 被困在西湖下面的时候也没有! 现在的他就像一条丧家之犬,只管逃,连头都不敢回一下。 终于,在逃了有一段距离之后,任我行感觉到体力不支了。 他慢慢地停了下来,胸口如同风箱一般剧烈的起伏着。 任我行现在已经精疲力尽了。 虽然没有逃出多远,但是这是他全力施为的结果。 这里是一座不知名的山,距离灵鹫寺大约有数十里。 山路崎岖,任我行大部分的气力都消耗在了这里。 他喘息着,慢慢地四下张望着。 没有人。 他松了一口气。 这时,从任我行的身后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不逃了?” 虽然只有普普通通的三个字,在任我行听来简直是晴天霹雳。 他飞快地转过头,一身的功力已经运得像一张拉直的弓。 他随时可以发出致命一击。 老者就站在他的身后,无声无息,只有那斗笠上的面纱在夜风之中微微地飘荡。 任我行知道自己想逃走基本上没有什么希望,欲要狡辩,奈何根本就是铁证如山。 他心中千万个念头闪过。 拼了! 任我行低吼一声,运起了此刻身上所有的功力。 他双掌齐出,没有任何的花哨。 目标,老者的胸口! 老者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连面纱都没有在任我行的掌风之下飞舞,露出真面目。 任我行排山倒海的一击最终只停在了老者身前三尺的地方,再也无法寸进。 好像有一堵墙,挡在了他们之间。 任我行的动作凝固了,无论他如何催动内力也无法挣脱现在的动作。 老者似乎用目光将任我行定在了原地。 任我行体内的气血翻涌着,好像在挣脱着肉体的束缚。 任我行咬着牙,不让自己昏过去。 老者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然后,任我行就如同被这一声叹息吹了出去。 他如同受到了重击一般地倒飞了出去。 大脑已经无法维持清醒了,任我行在半空中吐出了一口憋了很久的血。 恍惚之中,老者的声音也透着血红…… 任我行失去了知觉…… ―――――――――――――――――――――――――――――――――――――――――――――――――――――――――――――――――――――――――――― 黑木崖,夜雪还没有睡去。 这些天不管是东方白还是夜雪都无法安心入睡。 毕竟,他们最重要的时刻就要到来了。 夜已经很深了。 夜雪站在黑木崖之巅,他若有所思地望着某个方向。 刚才,他感觉到了那个方向传来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一瞬间,夜雪感觉到体内平静的魔血有那么一瞬间的沸腾。 这个天下,终于出现了能够与自己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场的人物了么? 上回与风清扬的一战,夜雪其实并没有尽兴,毕竟两人都刻意的压制了自己的功力。 他没有见到风清扬悟出的最后一招,风清扬也没有看到夜雪的“横刀向天”。 现在,又出现了一个神秘人物,竟然隐隐约约让夜雪体内的魔血做出了反应。 夜雪感觉到了战意。 不过不是现在,毕竟自己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 这是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 夜雪回头,俯视着整个黑木崖。 东方白的房间烛火依旧。 夜雪叹息了一声。 该去叫东方白休息了,不然弄得不好她会通宵的…… 东方白在对礼服进行最后的修改,平时杀伐果决的她在礼服上面总是犹豫不决。 或许,每个女子都是这样的。 在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一切都必须是完美的。 ------------ 第五十章 方了 佛曰: 浮世尘缘,一生一灭。 拈花一笑,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一瞬即是永远。 清晨,灵鹫寺大门始开。 负责清扫的小沙弥揉着惺忪的睡眼,开始准备进行一整天的工作。 扫地,早课,午课,扫地,晚课。 一日一日周而复反。 小沙弥衣着朴素,上面还打着些补丁,但是却让人感觉到干净、清爽。 他拿着一把已经被用得有些破旧的扫帚,清扫着门前的杂物。 扫地也是一种修行,师傅是这样说的。 当年方证大师也做过这样的事情。 小沙弥的眼神有些稀松,昨晚不知道怎么回事会睡得如此之死。 他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以更加清醒的形态完成此时的工作。 他又向前面走了一段,似乎在寻找一些清新的气息。 突然,他的扫帚碰到了一个人! 小沙弥一惊,赶紧道:“施主,实在抱歉,是我睡迷糊了……” 口中一时竟是语无伦次了起来。 灵鹫寺对于每个人都有比较准确的定位,那些能说会道的就去做知客僧,那些对于佛理悟性过人的就去专研佛法,而适合习武的就会有人来教他们习武。 小沙弥入门没有多久,因为口舌呆笨,对于佛理也没有什么悟性,现在的他也已经过了习武最好的时间段了。 他是因为家中贫困才上山的。 方证大师收留了他,还交给他清扫的任务。 工作很单调,也有些繁琐。 但是他终于能够吃到一口安稳饭了。 他感觉到很幸福,对于自己的工作他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而现在他不小心用扫帚碰到了眼前的这个人。 他顿时有些失了方寸。 眼前的这个人跪倒在地,摆着叩首的姿势。 小沙弥从他脑袋上的戒疤上看出他是灵鹫寺内部的人。 他顿时急了,在灵鹫寺有戒疤的僧人不是自己可以得罪的。 他们都是有自己法号的人。 他急切之下原本就迟钝的口舌更加不灵活了。 无奈,他只能跑回寺中,寻找其他高僧禀报这里的情况。 他走得匆忙,连扫帚都落下了。 ―――――――――――――――――――――――――――――――――――――――――――――――――――――――――――――――――――――――――――― 华山,思过崖。 岳不群走进的密洞。 火折子的光照亮了四壁上的那些图形。 岳不群的手微微地颤抖着,他突然感觉到了莫大的讽刺。 为什么,为什么要在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之后才让我来到这里?! 老天!你在玩我吗? 岳不群突然感觉到心中空荡荡的。 他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良久,他突然狂笑了起来。 笑声里面透着苍凉与怒火,火折子的光芒在笑声中摇曳着。 洞外的林平之听到了笑声,吃了一惊,赶紧连滚带爬的跑下山去。 洞里的那个人似乎已经疯了。 现在思过崖不是个安全的地方。 林平之抱紧了《辟邪剑谱》逃得飞快。 此时,天色已经微明。 ―――――――――――――――――――――――――――――――――――――――――――――――――――――――――――――――――――――――――――― 灵鹫寺前,方证大师独自来到了那个跪着的人面前。 昨天,就是这个人,差点要了自己的性命。 为何他现在会跪在这里? 方证大师觉得不可思议。 跪着的那个人察觉到了来人的身份。 他抬起了头,望着方证大师。 任!我!行! 此刻的任我行脸上没有一丝的戾气,有的只是看破红尘之后的明悟。 方证大师对于这样的神情很熟悉,他曾经见到过几位前辈,他们也流露过类似的表情。 方证大师叹息了一声,然后轻轻地道:“方了师弟。” 任我行全身一震,道:“大师,依然当我是师弟?” 方证大师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师弟既然已经明悟了就起来吧,早课要开始了。” 任我行似乎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依旧呆滞在原地。 方证大师伸出手,扶起了任我行。 他的面色平和。 多少年以前,佛是不是也是这样扶起了人心中的善念? 任我行虎目含泪,对着方证大师行了一礼。 然后走进了寺门。 他的脚步轻缓,似乎每一步都带着他的整个的精气神。 他的光头在东方微微出现的光芒下显得格外的光滑。 方了,是他的法号。 尘缘方了,遁入空门。 世上再无任我行此人了…… ―――――――――――――――――――――――――――――――――――――――――――――――――――――――――――――――――――――――――――― 两天的时光匆匆而过,夜雪和东方白正在进行最后的排练。 他们对于世俗的礼仪本来都是没有什么了解的。 魔教中人做事从来都是与世俗相违背。 但是,现在夜雪却不得不在东方白的要求下进行排练…… 婚礼是大事,一切礼仪都是祖先传下来的。 它们都是有深意的。 东方白难得迷信了一把。 将一块刻着“初代魔刀”的牌子放在位于大堂中间最高的位置上,它的边上的位置摆放着刻着“日月神教历代教主”的另一块牌子。 东方白没有将自己父母的牌子放上去。 大堂现在已经被红色充斥着,虽然以前就满是红色。 一条红毯,从门外一直延伸到两个座位之前。 红毯上现在站着东方白与夜雪,他们正在练习着什么。 “不对,手要再低一点……” 夜雪在向着座位上的牌子拜着,东方白在一旁指导他。 夜雪之前没有向任何人行过如此大礼。 他不拜天,不拜地。 不过现在,这些事情是不得不做的。 夜雪一脸的认真。 虽然他的动作还是有些僵硬与不标准。 东方白耐心地教导着,仪琳在一旁观看着。 明天,仪琳是伴娘。 所有的口令都是交给她来完成的。 明天一定会顺顺利利的,一定会的。 仪琳望着两人和谐的样子,心中默默地祈祷。 ------------ 第五十一章 最后的准备 点上一炷香,轻轻地对着它述说着心中那些不愿让外人知道的话语。 烟雾随风而散,消失得干干净净。 它们融进了风中,飘向远方。 会不会,在多少时间之后,跋涉到你的身边? 恒山,令狐冲来到了仪琳曾经住过的房间里。 有的时候,人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总是不知道珍惜,直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仪琳对于令狐冲的感觉令狐冲能够感觉到。 仪琳对于令狐冲的付出令狐冲也真真切切的看到了。 过去他心中只有自己的小师妹,所以忽略了身边的其他人。 他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人为了自己付出了这么多。 他坐在仪琳的房间里面,手抚摸过那些被仪琳翻皱了的经书。 令狐冲眼前慢慢地浮现了在灵鹫寺上仪琳的目光。 他叹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或者,他什么都无法言述。 窗外的月亮还未圆。 要怎样才能把握住命中的缘分? 要如何才能做到参透情中线? 或许只是多一点、再少一点。 把握好深和浅。 令狐冲看着窗外的月儿,呆呆的出神。 突然窗外有什么东西被人抛了进来。 正好抛到令狐冲的怀里。 令狐冲被惊醒了。 他拿起了怀中的东西以为是恒山派的哪个弟子在与自己开玩笑。 这是一封信,没有署名,信封上什么也没有。 令狐冲拆开了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上面也只有三两行字。 令狐冲抽出了纸,看了一眼。 就是这么普普通通的一眼,令狐冲惊呆了。 他忙从仪琳的房间里冲出来,一个黑影在院子里面,似乎是专门等待着他的。 见到令狐冲出现,黑影转过身,向恒山派的后山,也就是悬空寺的方向奔去。 黑影的轻功不错,令狐冲一时之间追不上。 令狐冲的轻功并不高明,只是凭借着深厚的内力罢了。 黑影在腾挪辗转之间表现出了极为高明的身法。 令狐冲在后面追着,一直追到了恒山之巅。 黑影在山顶上停住了。 山顶上面早就有人在等待着了。 是一个女子,她坐在一张准备好的凳子上,面前摆着一张桌子,上面安放着一把琴。 她指尖轻轻地拨动琴弦,一曲满含着对于世间的一切都看破之感的乐章被弹奏了出来。 《笑傲江湖》! 令狐冲呆住了,如此熟悉的旋律…… 一曲很快结束,女子站了起来,面向令狐冲。 之前她是背对着令狐冲的。 她的脸上戴着面纱,只露出眼睛。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 “婆婆?” 令狐冲不由得脱口而出。 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 今晚的月色不错,在月光下女子的头发显得格外的乌黑。 “你到底是谁?” 女子没有答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了一本书。 《笑傲江湖》! ————————————————————————————————————————————————————————————————————————————灵鹫寺,任盈盈刚刚来找过任我行。 任我行没有和她见面,只是隔着房门告诉任盈盈,世上再无任我行此人,现在活着的是方了。 尘缘已了,世间的纷扰,方了不想再去搀和了。 现在的他每天都会念经,为那些曾经死在他手上、间接死在他手上的人们祈祷。 此生,杀孽太重。 虽然逃出了太湖下的地牢,但是真的就自由了吗? 天地虽大,不过是另外一个监牢。 现在的方了终于明白了这些。 当晚的老者让他明白了一些东西。 他从来就没有能够随便剥夺他人生命的权力。 老者留下了他的性命和武功,唤醒了他的良知。 虽然老者生命都没有说,但是在方了看来却胜过了千言万语。 武功再高,百年之后不过一抔黄土。 他隔着房门,告诫了任盈盈。 好自为之吧…… 他是了解这个女儿的,自己已经无法阻止她了…… 老者不会看着这一切发生下去的,就像他不会任自己毁掉灵鹫寺一般。 方了面色平静,他又敲起了木鱼。 ———————————————————————————————————————————————————————————————————————————— 恒山派,任盈盈看着令狐冲,揭下了自己的面纱。 令狐冲翻看着那本《笑傲江湖》感慨万千。 他看了看面前的任盈盈,道:“任大小姐,你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令狐冲早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愣头青了,他不会相信眼前这个以心狠手辣出名的女子会有什么善良可言。 任盈盈眉头一皱,这个可不是自己所了解的令狐冲。 不过这些可难不倒任盈盈,她笑了笑,然后道:“物归原主了。” 这个笑容挑不出任何毛病,就像是排练了上千次一般。 令狐冲将曲谱放入怀中,道:“现在东西我收到了。” 然后就没有了言语,似乎在用这样的方式送客。 任盈盈自然是看出了令狐冲的意思,但是她今天有一些必须达到的目的。 任盈盈道:“怎么这么快就准备送客了?你还欠我一些东西呢……” 令狐冲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欠你的东西在我完成了与定怡师太的约定之后自会还给你。” 语气决绝,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任盈盈知道是不能用这种方式达到目的了。 于是她换了个方法。 “想把仪琳带回恒山么?” 任盈盈的声音里面透着诱惑。 令狐冲脸色一变,道:“你准备干什么?!” 任盈盈听见令狐冲的语气知道目的已经达成,于是道:“明天这个时候,我在这里等你。” 随后,她与那个一直在一边看着这一切的黑影一起离开了山顶。 动作之快,令狐冲甚至没有来得及发问。 仪琳在黑木崖上,令狐冲早已知道,但是具体是怎么回事他就不得而知了。 他掏出了让他来到这里的那封信。 信纸上面只有寥寥数语。 “宣教主令,通缉恒山派弟子仪琳。” ------------ 第五十二章 毒药 午夜,雾霭已经开始了酝酿。 好像是来自云端的丝线, 在人间交织着注定无法长存的虚无。 月色照在雾霭上,半透明的视感。 华丽得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黑木崖,今晚沉浸在即将到来的喜悦之中。 明天就是两位新人的大喜。 月儿似知人意,将这个夜晚装饰得温馨而华美。 繁星也不甘寂寞,点缀着这边的天空。 是不是,每个充满期待的日子都是最美的? 我们记下了漫天星光,它们代表了这里的每一个故事…… 那些没有告诉彼此的故事。 夜雪依旧站在山巅,在婚礼的前一天东方白按照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的习俗拒绝见夜雪。 夜雪知道,东方白希望一切的一切都能够按照最好的方向发展。 虽然两人都不相信那些所谓的习俗。 但是真正的到了自己亲身经历一切的时候,他们都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但愿一切都能够顺顺利利的。 夜雪最近一直无法安心入睡,他的心里既希望能够与东方白一起退隐江湖,从此举案齐眉。 同时也想亲眼看见风清扬的最后一剑。 还有领教那个神秘人的功力。 这些想法在他心中一直交战着。 最后,他留在了黑木崖。 或许他是害怕了,害怕遇到危险无法回来。 害怕东方白去找自己遇到危险。 或许他是厌倦了,那些打打杀杀再也不想碰了…… 就这样在这里慢慢地老去……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东方白也还没有睡去,她就这样望着烛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愿明天一切顺利啊…… ――――――――――――――――――――――――――――――――――――――――――――――――――――――――――――――――――――――――――― 华山,思过崖。 岳不群已经离去,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坟墓坐落在思过崖边上。 坟前刻着“华山女侠宁中则”的石碑竖立着。 坟坐落的位置可以看到整个华山派。 宁中则会不会在注视着这里呢? 山洞中,密洞已经被打开,岳不群这几日一直在这里练习剑法。 他最终没有选择与宁中则一起离去。 也许是放心不下岳灵珊,也许是因为其它理由。 他活了下来,但是已经没有了平日里面的那一副君子的样子。 现在的他喜怒无常,似是得了失心疯。 山洞对于一些优秀的弟子打开着,他们可以在这里练习石壁上的剑法。 原先夜雪留下的字迹已经被岳不群掩盖住了。 夜雪的刀痕太深,石壁并没有岳不群想的那么脆弱。以他的武功无法削去夜雪深入石壁的刀痕。 岳不群只是用一些石粉盖住了字迹。 今晚的主角不在这里,这里现在是安静的。只要暗淡的雾霭飘散在这里。 华山,后山。 当年掩埋着夜雪的石堆,在夜雪脱困之后就碎成了一片。 地上满是凌乱的石块。 现在这里却有一团篝火。 篝火前面坐着一个人,对着火光似是在看着什么。 林平之! 在这样的深夜里面他来到这里做什么? 林平之的脸上露出挣扎之色。 他正在观看《辟邪剑谱》。 欲练此功,挥刀自宫! 他的心中满是迷茫。 练还是不练? 他已经纠结了很久了,一边是家仇和自己的存亡。 另一边是血脉的延续,还有作为男人的尊严。 他的目光游离,不知道看向了哪里。 他似乎透过剑谱看到了很多东西,那一个个熟悉的身影渐渐地在眼前重叠。 他们笑着、哭着。 “平之,活下去。” 一个个声音传来,在林平之的脑海里面回响…… 然后就是岳不群那诡异的笑容,他似乎在嘲笑着林平之…… 林平之的眼中满是痛苦。 他已经了解了自己的资质平庸。 他明白,如果靠自己的话,一辈子也报不了仇。 所以他攀上了岳灵珊这根枝。 所以他不择手段,挤走了令狐冲。 他一直希望能够习得《紫霞神功》,然后有足够的资本去报仇…… 可是却没有想到岳不群会做出这些事情…… 现在他可以依靠的只剩下了《辟邪剑谱》。 林平之的眼中慢慢地出现了坚定的神色…… ―――――――――――――――――――――――――――――――――――――――――――――――――――――――――――――――――――――――――――― 黑木崖下,三十里。 一队插着黑木崖的令旗的车队正在向黑木崖的方向前行。 大概有百十人的样子,队伍里面有三辆车。 黑色的车身,被遮掩的严密。 似乎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车队前面一个大汉骑着高头大马,一脸的严肃。 童百熊! 前面又到了黑木崖的哨站,童百熊一路之上已经是第十次了。 黑木崖的盘查一直很严格。 但是对于童百熊而言,在大多数情况下都可以无视。 但是,今天明显不属于“大多数”。 他的队伍已经被搜查了很多次了,要不是他的身份摆在那里,估计搜查的人会把整个队伍翻得底朝天。 他的手心中满是汗水。 千万不能出事啊…… 他的眼光偷偷地看向了队伍中的某个人。 似乎是得到了莫大的勇气,他昂首挺胸地骑着马,当先向哨站走去。 “东方教主,文成武德。 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童百熊将号令大声地喊了出来。 面前立刻出现了两队神教弟子,他们看了看童百熊,道:“传东方教主令,童长老请在黑木崖下十里的分堂休息。明早大礼之时再上黑木崖。” 童百熊知道没有通融的余地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让后面的队伍跟上。 今晚,风起云涌。 ―――――――――――――――――――――――――――――――――――――――――――――――――――――――――――――――――――――――――――― 黑木崖,东方白的房间。 “叮铃~~~”东方白自己做的铜铃响了起来。 门外有人求见。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东方白有些疑惑。 她从烛火前面站起,走到前厅,手挥了挥,隔空打开了门。 这是她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是专门防止刺客的。 门开了,进来的是她的侍女,翠花。 翠花端着一碗汤。 隔着老远东方白闻出了是银耳汤。 她最喜欢的汤。 东方白不喜欢食用燕窝,那些都是燕子的血汗。 食用它们是很残忍的事情。 知道吗? 有多少燕儿被人类*得无家可归? 仅仅是为了一句“燕窝对人体有益”? 东方白喜欢银耳,雪白得没有一丝杂质。 翠花做的银耳在黑木崖上是最好的。 翠花笑着将银耳汤端到了东方白的面前。 ------------ 第五十三章 惊变 将一切的美好弄得破碎支离是上天的专利。 而我能够做的,不过是写下一个又一个的谎言。 我欺骗了谁? 谁又欺骗了我? 天色很干净,没有给我的回答。 黑木崖,东方白的房间。 “啪!” 碗碎在地上的声音在这样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与周围的坏境格格不入。 似乎在无形之中有一些东西被摔得粉碎。 东方白一脸寒霜的看着面前的翠花。 此时的翠花已经是个死人了。 她的面色发黑,显然是中了剧毒。 她是自杀的,就在东方白喝下第一口汤的时候。 银耳汤一入口,东方白就已经感觉到不对了。 如此熟悉的感觉…… 三尸脑神丹! 东方白脑中响起了一个声音。 三尸脑神丹,作为日月神教历代传下的药经过了历代教主的修改,专门针对那些不是教主却对于教主之位威胁极大的人。 只要服下了它,如果每年得不到解药就会在端午节的时候暴毙。 其中原理不为外人所知。 东方白作为教主对于这种药物最为清楚。 三尸脑神丹根本就没有解药。 历代的教主都会在成为教主之后服用一些秘药,长年下来就会对于三尸脑神丹产生抗性。 但是,此时的东方白却明显感觉到三尸脑神丹的药性在体内开始了蔓延。 自己长年累月一直服用着的秘药根本就无法起到抗性。 “三尸脑神丹”经过历代的修改已经面目全非,早就不是原来的“三尸脑神丹”了。 当年神教的前辈得到的只是上古传下来的残篇。 其中对于“三尸脑神丹”的记载是残缺的。 经过了历代人的研究与实践,这种可怕的药物才重新出现在人世。 但是其构成与古时候的三尸脑神丹绝对是不一样的。 是谁? 东方白一脸的惨白。 她已经感觉到体内有一丝丝的痒在蔓延…… 真正的三尸脑神丹并不是依赖与本身蕴含的尸虫与其它毒性。 三尸脑神丹的本意是将人体本身蕴含的寄生虫与毒性激发出来。 这种药根本不是毒药,相反,它是补药。 在残篇上面的记载说它是专门为那些突破一些传说中的境界的高手服用的。 高手们通过高深的功力驱散体内的寄生虫与毒性。 然后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冲击更加高深的境界。 然而到了现在,能够达到那样的实力的人已经没有了。 那些境界渐渐地失落在了历史的长河中,曾经不可一世的高手们也烟消云散。 留下的只剩下一些残破的线索…… 东方白盘坐在地,拼命的运功。 东方白的功力已经快达到《葵花宝典》的最后境界,可以算是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人之一。 但是面对体内的毒,她毫无办法。 如果不是长年累月的秘药的堆积,现在的她早就香消玉殒了…… 不管怎么样,不能让雪大哥知道…… 我不能这样就死了,我还要嫁给雪大哥啊…… 东方白眼中露出了狠色。 她咬着牙,运起了《葵花宝典》中的秘法。 一根跟的银针,在东方白身边环绕着,之前完全没有注意到它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东方白手上捏着一个奇怪的手势。 那些针好像获得了生命。 它们找准了各自的位置,向东方白的身体里面刺了进去。 万针穿身! 东方白封住了周身的所有穴道。 现在的她脸上已经没有一丝的惨白,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葵花宝典》里面不仅仅记载了功法,还有一些秘术。 东方白刚才施展的酒是其中之一。 万针封体! 这招是用于保命的技能。 但是只能保住一时,如果在一天之内得不到比自己境界高出极多的人的帮助,她会死得很难看…… 夜雪的境界虽然比东方白高,但是,第一他体内根本没有用于救人的真气。 夜雪拥有的只有魔血。 第二,他比东方白的境界高得有限,除非他能够达到“一念成佛”的境界甚至更高。 不然,根本是杯水车薪。 东方白眼中神色复杂,她在中毒的一刻就已经知道结果了。 或许,只要一天就够了…… 望着外面的天空,东方白的眼睛里面似乎映着飘渺的云雾…… ―――――――――――――――――――――――――――――――――――――――――――――――――――――――――――――――――――――――――――― 黑木崖下,十里。 童百熊半跪在分舵的院子里面。 他的对面是一个穿着神教弟子服饰的女子。 他们之间似乎在进行着一些交流,但是他们的声音却无法听清楚…… 院子里面还站着另外两人,一老一少。 老者一身青衣,长须飘飘,正是风清扬。却是不知道他是如何到这里的,又是为什么来到这里的。 老者身前站着一位年轻人,他穿着神教的衣服。背后背着一把剑。 年轻人赫然就是令狐冲。 他居然来到了这里。 令狐冲对着风清扬道:“风太师叔,弟子此番却是冒昧了,劳得太师叔为了弟子奔波。” 风清扬摇了摇头,道:“你是我唯一的传人,而且这次来到这里并不是单单为了你。” 他看着黑木崖的方向,道:“老朋友就将隐退,我是来找他最后一次验证武学的。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语气里面带着沧桑。 令狐冲默然,此次他本来已经做了必死的觉悟,但是风清扬的突然出现让他心中有了些许的依靠。 他这次是为了接回仪琳,恒山派的一切他都交给了仪玉打理。 如果他没有回去,仪玉就是掌门。 黑木崖的人到底对仪琳做了什么? 仪琳又怎么得罪黑木崖了? 令狐冲不知道其中的问题所在,而知道关键所在的人却又误导了他。 或许,一场闹剧就将开场了…… 只是,最后的结局到底会怎么样呢? 暂时没有人知道。 或许,一切的一切都早已写在了天上的星辰之上。 看着夜空,繁星满天。 我的故事属于哪一颗呢? ------------ 第五十四章 连环 记得那时对着繁星许下的愿望吗? 它们是否依然在星空中徘徊? 流星划过远方的天际, 那些愿望是否也坠入了尘埃? 黑木崖的早晨显得格外的忙碌。 今天就是东方白与夜雪的大婚。 早就已经知道了东方不败的真实身份的教众们没有对于这场婚礼的主角们产生太多的惊讶,他们只是尽力在做好自己的职责。 东方白在神教中的积威甚重,没有人敢对她不敬。 朝阳散去了最后的雾霭,东方白已经梳洗完毕。 望着镜子里面那绝美的容颜,东方白笑了。 只是微微地笑着,,这一瞬间,世界仿佛定格了。 她的身后只有仪琳。 她在昨晚之后就没有传唤任何的侍女。 仪琳看着眼前美得不似凡人的姐姐,心中突然有了一些不好的感觉。 就好像下一刻,东方白就会遗世而登仙,再也不会回来了。 仪琳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这样伸手抱住了东方白,她的眼泪就这样流下来了。 东方白抓着她的手,道:“仪琳,姐姐已经得到自己的幸福了,你也要去争取自己的幸福啊……” 声音里面满是溺爱,好像把之前所有亏欠仪琳的关怀统统都释放了出来。 仪琳已经开始泣不成声,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泣,但是她就是有一种强烈的欲望,想要哭出来。 东方白只是握住了她的手,什么也没有说。 这里,此刻是宁静的。 气氛安详。 夜雪穿上了东方白为他改了又改的礼服,礼服很华美,虽然用的只是平常的材料。 红色的礼服衬托着夜雪白皙的脸庞与暗红的眸子。 夜雪的眉头是皱着的,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快发生了…… 或许已经发生了…… 夜雪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他背上一直背着的刀早就已经取下。 今天是婚礼,刀剑兵器不应该出现。 这些都是东方白没有说过的,但是夜雪自己也了解一些习俗。 他知道,东方白知道自己对于刀的追求,所以没有提及这些。 但是,今天他希望可以给东方白一个完美的婚礼。 以后会发生什么,他暂时不想管。 至少,今天要完美。 吉时是接近中午的时候,夜雪早早得就在大厅里面等候了。 今天并没有太多的客人,只是黑木崖上的几个堂主和一些立下过大功的人。 他们中间有的是夜雪的老相识,有些夜雪不认识,是新面孔。 夜雪在等待着,还有客人在路上。 他在昨晚就感觉到了风清扬的气机出现在了黑木崖附近。 看来是老朋友来贺喜了。 风清扬没有让夜雪多等。 “夜雪小友,故友来访怎么不出来迎接?” 一个爽朗的声音从外面老远的地方传了过来。 夜雪并没有出去,只是站在大厅里面对着门口转过了身。 风清扬出现在了门口。 夜雪挥了挥手,阻止了那些准备出手的神教弟子。 他对着风清扬拱了拱手,道:“前辈到访,幸甚至哉。” 语气中满是喜意。 风清扬道:“夜小友大喜我怎能不到?” 然后话锋一转,道:“小友,我有些事情想与你单独说,不知道现在你是否方便?” 语气里面带着一些祈求,似是有什么难处。 夜雪听出了风清扬语气里面的东西,想了想,现在离吉时还有一个时辰,自己离开一会儿应该不会出事。 他点了点头,道:“没问题,前辈请带路。” 风清扬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与寂寥。 这样的神色落入夜雪的眼中,夜雪心中已经有了关于风清扬所求的答案。 风清扬转身就走,身形潇洒,不带一丝的烟火气息。 夜雪跟在他身后,步伐里面透着认真。 或许,这次会是最后一次见到风清扬了…… ―――――――――――――――――――――――――――――――――――――――――――――――――――――――――――――――――――――――――――― 东方白的房间。 仪琳已经停止了哭泣,她被东方白温柔地拉着,修补着花掉的妆容。 今天她要为姐姐担任司仪的职责。 这是她唯一能够帮到姐姐的了。 东方白的手很冰,还有一些微微地颤抖。 或许是激动的缘故吧…… 仪琳任由东方白给自己补妆,她这样想着。 突然,东方白的房间里面响起的铃铛的声音,东方白没有理会,只是自顾自得帮仪琳继续化妆。 她似是没有听到一般。 铃声持续了一会儿,突然停止了。 门已经被打开了,从外面。 是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闯入东方白的房间呢? “教主,救命!” 童百熊的声音显得很凄厉,却又是那样的有气无力。 东方白画完了最后一笔,然后放下了手中的工具,看了看仪琳的脸。 她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 东方白这才转过身,看着已经闯进房间的那些人。 他们大多穿着神教弟子的服饰,只有一个人没有。 令狐冲!任盈盈! 童百熊被任盈盈挟持着,他的身上兀自流着鲜血。 他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看着东方白似乎在等待她的救援。 东方白心中一紧。 果然,该来的终归是来了么? 在昨晚的事情发生了之后,东方白就预计到了一切。 但是她什么也没有做。 封住毒性已经耗费了她太多的心力了…… 任盈盈一手抓着童百熊,另外一只手上拿着一个布袋。 血迹从布袋中不断的渗透出来。 东方白看着布袋,心中已经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任盈盈看着此时的东方白,一脸的冷笑。 “东方叔叔,现在的你,还剩下多少功力了呢?” 她的语气里面满是讥讽,还有一股欲盖弥彰的妒意。 东方白毕竟是神教教主,虽然此时的她确实无法发挥太多的实力,但是也不是这些人就可以欺负的。 她冷冷的哼了一声,道:“盈盈,你居然还敢回来?” 任盈盈看着东方白,笑了声,道:“怎么,我不能回来么?” 又道:“东方不败,你最好束手就擒,我可以考虑将“三尸脑神丹”的解药给你。” 东方白笑了笑,道:“区区小毒而已,你少做梦了。” 她的手中已经暗中藏了几根银针。 任盈盈似是看出了东方白的虚实,也了解东方白接下来的动作。 她将童百熊往东方白的方向一推,自己飘身向后。 任盈盈在后退之中抛出了手中的布袋。 童百熊的位置距离东方白还有几丈距离,这些人始终不敢离东方白太接近。 童百熊扑倒在东方白面前,东方白的针已经发出,但是在最后关头她转移了方向。 童百熊此刻只是被刺伤了而已,并没有性命之虞。 布袋滚到了东方白的身前。 她匆忙中轻轻地瞥了一眼…… ------------ 第五十五章 危急 岁月催人老去, 与人一同老去的是一颗愈加敏感的心。 年轻的华年总是让人留恋…… 人每天都在走向那一步,不是么? 黑木崖之巅,夜雪面对着满脸沧桑的风清扬。 他已经知道了风清扬的来意。 风清扬已经到了一种玄妙的境界,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今天来到这里只是为了验证自己苦思数年的最后一招。 风清扬的身边并没有剑,夜雪的身边也没有刀。 风清扬此刻就如同一柄绝世之剑! 他似乎是在将此生所有的剑意都释放了出来。 如同天威! 夜雪一脸的凝重,他轻轻地道:“一定要这样么?” 风清扬没有回答,或许这就是他的答案。 他一生与剑道为伴,此刻或许就是他最后一次出手了。 他将全部的精气神都灌注到了这一剑之中。 夜雪点了点头,脱下了身上的礼服,轻轻地折好,放到了不远的地方。 他知道这次能够见识到风清扬的最后一招。 风清扬并没有完全针对夜雪,他的这一招里面并没有蕴含杀意。 他随时可以停手,即使是在招式已经发出的时候。 只是那样他将付出生命的代价。 夜雪表现出了对于前辈的尊重。 他并指为刀,一股难言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苍天,敢接我一刀么? 风清扬的眼中带着笑意,在最后的时刻能够验证自己的“道”,他感觉很幸福。 朝闻道,夕死可矣! 风清扬出手了,他的身影快到了极致却又慢到了极致。 他冲天而起,周身释放着的剑意已经达到极致。 借天威! 雷罚临世! 这一剑,由风清扬的整个身体发出,无迹可寻,却又让人看得清清楚楚。 半空中仿佛起了一道惊雷,风清扬的身体化作绝世之剑。 破长空! 地面上,一团血红的气息蔓延开来,在夜雪的身边凝而不散。 它们聚成了一柄魔刀。 刀尖斜指着苍天,刀锋对着天上刚刚升到一半的红日。 睥睨苍生,横刀向天! 夜雪的身影突然地消失了,没有带起一丝的风声。 他暮然出现在了半空,对上了那道风清扬化作的惊雷! 没有想象中的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如水的宁静。 两道异色在在天地间化作无形,似乎是彼此湮灭了…… 风清扬和夜雪突兀地出现在黑木崖之巅上,夜雪抚着风清扬。 风清扬的嘴角带着一丝血色,他轻轻地推开了夜雪。 他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 夜雪看着风清扬,眼中带着一丝的恭喜的意味。 风清扬最终证实了自己的“道”,他的那一击不逊色与天罚。 剑之极! 风儿拂过黑木崖,在山顶上盘旋着。 风清扬的身体随着风儿消散…… 他的嘴角始终带着笑意…… 风儿也带着些许的呜咽,似乎在为他送行…… 夜雪摇了摇头,目送这位老人离开。 刚才的交手风清扬没有留手,但是在绝招比拼的关键时刻他收手了。 他已经证明了自己的“道”,就无须连累那些无辜的人了。 夜雪曾经抗击天雷的一招对上风清扬的绝招看起来是势均力敌,但是这并不是夜雪最后的手段。 “横刀向天”只是很模糊的招式,它带着的意境并不完善。 还缺少了一些东西。 纯粹的魔意或许能够发挥它的力量,但是,魔的意境还是不够。 夜雪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事情。 大厅里面,还有一场婚礼在等待着他…… ―――――――――――――――――――――――――――――――――――――――――――――――――――――――――――――――――――――――――――― 东方白望着地上的布袋一瞬间的失神。 布袋平凡无奇,只是里面装着一颗头颅。 那是夜雪的样子! “夜雪”的眼睛大睁着,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头颅显露着死不瞑目的表情。 东方白一下子跌到在地! 她不会看错的,令狐冲在这里,那么这颗头颅…… 她的心中空荡荡的,失去了感觉。 她突然感觉到喉咙里面有什么东西将要溢出来…… “噗……”东方白喷出了一口血。 任盈盈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她大喝道:“上!” 自己率先出手。 任盈盈的兵器是珠索,但是此刻她挥出了一片暗器! 其余众人也是依法行事。 东方白似乎完全没有看到这一切,只是自顾自得向头颅走去。 仪琳在一开始就被令狐冲护住了。 此刻她大喊道:“姐姐!!” 眼看着东方白就要被暗器命中。 一道血色的光芒猛然出现在了房间里面。 一个戴着斗笠的老者! 他横在东方白与其他人之间。 暗器在空中停滞住了,它们落在了地上。 老者身上突然流露出一丝气势,然后就猛然消失在了房间里面。 除了地上掉落一地的猝毒暗器没有任何迹象表示这里曾经来过一个老者。 任盈盈一呆,很快就反应过来,她强迫自己相信那个只是幻觉。 或许此刻在她心中,完全没有其它的东西。 现在她只想要东方白的命! 她又出手了,还是暗器。 这些可怜的人,竟然连近身都不敢。 红芒再次出现在了房间之中…… ―――――――――――――――――――――――――――――――――――――――――――――――――――――――――――――――――――――――――――― 夜雪出现在了东方白的房间之中。 看着眼前这样的场面,他沉默了。 东方白发现了夜雪的出现就好像一个失去了魂魄的人突然还阳了一般。 她完全没有顾及到这里还有旁人。 东方白扑进了夜雪的怀里。 “你没事……太好了……” 东方白的声音带着呜咽。 夜雪轻轻地抚着东方白的背,他的目光一片冰冷。 “没事了,我在呢……” 夜雪没有抚着东方白的手突然对着看到情况不妙、想逃跑的任盈盈等人紧紧地一握! 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止了他们的动作。 任盈盈突然大声道:“夜雪!没想到风清扬居然没有杀了你?!” 夜雪没有回答,只是不住地安抚着东方白。 他才第一眼就看出了东方白体内的不同寻常。 三尸之毒与人体原本蕴含着的毒性在东方白的体内潜伏着,虽然像是被什么压制住了,但是那只是暂时的。 在夜雪魔眼的视角里面,东方白身体里面的封印随时会被击破。 时间已经不多了…… 任盈盈知道自己是完蛋了,教主之位在夜雪出现的那一刻就与她永别了。 自己的性命也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可笑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只能是个笑话么? 可是她不甘心,她大声道:“夜雪!如果不想看东方不败死的话,就放了我!她的毒只有我能够解!” 夜雪看了看任盈盈,正准备说什么。 东方白突然动了,她的心情平复了。 她对着夜雪摇了摇头,然后没有转身,只是手指一动。 银针四射! 东方白此刻虽然功力被抑制,更兼中毒以深。 但是她是何等的境界? 针无虚发! 众人此刻被夜雪压制住了,根本无法躲闪。 除了令狐冲与仪琳,其他人的丹田都中了一针。 习武之人若非打通了天地悬关,丹田一旦受损必定会成为废人。 任盈盈一脸的怨毒。 此刻一直躺着地上的童百熊突然暴起,他从地上抓起了一枚暗器,向任盈盈冲了过去! 看来他一直在等待最后的结果。 如果是东方白取胜,自己绝对不会受罚;如果是任盈盈成功了,那么自己也可以在最后时刻突然发难。 任盈盈等人在与东方白交手之后绝对会死伤惨重。 到了能够时候,自己就是这里最强的人! 但是事情完全偏离了童百熊的期望。 先是一个神秘人,挡住了众人的围攻;后来夜雪出现了,于是他的谋划完全的破产了…… 现在他一定要除掉任盈盈! 自己是奸细的事情绝对不能败露! 他手中的暗器已经快要刺入任盈盈的体内了。 他选择刺而非投掷并非他的手法不行。 只是这样可以让任盈盈死得更加快。 知道他的秘密的人都得死! ------------ 第五十六章 婚礼 云聚云散,是天空不变的风景。 人世的悲欢离合,就有如浮云, 飘忽不定,难以预料。 远方的天空会有什么样的风景呢? 你的世界,正在下着雨吗? 黑木崖,东方白的房间。 童百熊手中的暗器已经刺入了任盈盈的体内。 任盈盈的眼中露着惊慌。 黑气很快就在她原本有些惨白的脸上蔓延开来…… 失去了武功的她根本无法阻止平一指配制的毒药。 见血封喉! 任盈盈的眼中突然露出了绝然,她用尽全身的气力向前一扑,倒在了童百熊的身上。 童百熊之前为了迷惑住东方白不惜假戏真做,早已经受了看上去不轻的伤。 此时的他并没有预料到任盈盈的动作,他来不及阻止任盈盈如此决然的一扑。 任盈盈倒在了童百熊的身上,已然气绝。 但是她口中的血喷在了童百熊手上的伤口中。 童百熊将任盈盈甩开,对着东方白和夜雪道:“属下无能!” 语气诚恳,似乎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卫士。 但是片刻之后,这个卫士就突然地倒在了地上。 童百熊的面色发黑,颤抖不已。 他的眼神中露着恐惧与迷惑。 怎么回事?自己中毒了? 他艰难地向任盈盈的方向看了一眼。 任盈盈嘴角的血迹还在向地上流去。 血有毒! 童百熊顿时明白了一切,但是已经晚了。 他很快就步了任盈盈的后尘…… ―――――――――――――――――――――――――――――――――――――――――――――――――――――――――――――――――――――――――――― 夜雪站在大厅之中,他穿着鲜红的礼服。 东方白盖着红盖头,就在他身边。 他们的身边围绕着早晨刚刚采摘回来的红色的花瓣。 仪琳则是穿着东方白为她准备的一件衣服,此时她站在大厅中最高的位置边上。 “一拜天地!” 仪琳的声音尽量保持平静,但是一丝丝的颤抖还是不由自主地蕴含在了声音里面。 东方白和夜雪面对在大厅外面苍茫的天空拜了拜。 东方白的动作带着些僵硬,夜雪感知到了那一丝常人无法感觉到的阻涩。 他握了握东方白的手,将自己的温度传达过去。 “二拜高堂!” 仪琳再次喊道,这次她的声音好了一点,似乎克制住了自己。 夜雪与东方白转过身,对着座位上面放置的两块木牌拜了拜。 东方白的僵硬之感暂时没有再被夜雪感觉到。 好像暂时消失了…… 夜雪还是握着东方白的手。 “夫妻对拜!” “礼成!” 仪琳的声音在大厅里面回响着。 随着一声“礼成”,大厅里面的堂主们纷纷起身。 他们端着酒杯向这对新人祝贺。 夜雪只是应付了一下就带着东方白离开了。 只留下堂主们在大厅里面庆贺着…… 他们的声音传出很远…… ―――――――――――――――――――――――――――――――――――――――――――――――――――――――――――――――――――――――――――― 夜雪的房间。 这里是东方白准备了很久的新房。 东方白坐在床上,任夜雪轻轻地揭开了她的盖头。 她的脸色发着不正常的潮红。 夜雪知道,东方白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夜雪的手中拿着两杯酒。 东方白接过了其中的一杯。 她轻轻浅浅地笑着,世间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失去了光彩…… 夜雪道:“白,喝了这杯酒我们就永远不分开了,好吗?” 东方白轻轻地点了点头,眼中不知不觉就带上了水雾。 她努力眨了眨眼睛,不让泪水流下来。 夜雪的眼中满是坚定,似乎有了一些东方白看不懂的东西。 他们按照礼节喝下了交杯酒。 东方白笑着,然后突然整个人向床上一倒。 她陷入了昏迷。 夜雪轻轻地扶住东方白,让她平稳地躺在床上。 他望着此刻显得格外柔弱的东方白,看了很久。 好像要把东方白的样子刻入心中。 外面此刻还是午间时分,天色晴好。 苍天从来不会为了凡人的悲欢离合而变了颜色。 天若有情天亦老,或许就是因为天地无情,所以世间才会有了那些所谓“天荒地老”的誓言。 夜雪的手中已然持着魔刀。 刀锋暗红,和夜雪的眸子是一个颜色。 夜雪已经脱去了自己与东方白的衣服。 他们上身赤、裸着。 夜雪拿着刀,魔刀之上已然着附着犀利的刀罡。 夜雪将刀插在了床上,刀罡凝而不散。 他放开了刀,然后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他的手上也附着刀罡。 他将右手刺入了自己的体内。 那是心口的位置。 夜雪修习《魔刀》,对于人体的构造已然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甚至他还改造过自己的血脉…… 夜雪的脸上满是痛苦,但是手上却没有一丝的迟疑。 他掏出了一颗心! 一直没有动作的左手,此时附上了一道柔劲,虚托着心脏。 他的心脏依然在跳动着,即使它已经离开了自己的本体。 夜雪的嘴里发出了令人牙酸的牙齿碰撞的声音。 他的胸口诡异地没有流出一滴血。 只有一道可怕的伤口,夜雪体内的情况可以透过伤口被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肋骨被截断了几根,原本心脏的位置现在空荡荡的。 一般人如果失去了心脏绝对会立刻死去。 但是夜雪不同。 《魔刀》不愧为练了之后想死都难的功法。 夜雪早就可以不用心脏,单单凭借精神对于魔血的*纵而生存了。 但是那样绝对不是轻松愉快的事情。 人体之中没有任何多余的器官。 人无心则死! 没有任何的商量的余地。 即使是《魔刀》也只能延长一些时间。 《魔刀》之中对于这样的情况早就作了阐述。 如果想活下去只能不断的突破,或者彻底放弃理智,完全回归最初的野性。 沉默在人体最深处的力量,能够击败无处不在的死亡! 一念成佛的境界只有这样淡淡的描述。 但是夜雪此刻远远没有达到那样的程度。 现在失去了心脏的他,只能静静地等待死亡的到来。 夜雪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呢? 失去了心脏,夜雪右手上的刀罡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魔血失去了根源,开始微不可查而又很明显地沉寂了下来。 夜雪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的心脏里面带着夜雪事先提炼出的精纯的魔血。 透过血管,夜雪的心脏带着一丝丝淡淡的的金色。 那是成魔巅峰最大的依仗。 佛血! 凭借着它们,才能让自己神智不失。 佛血能够救人一命,它能够与任何人的血混合。 东方白中的毒实在太厉害,夜雪自衬无法找到其它方法。 就是现在他正在实行的最后的手段也没有完全能够成功的把握。 《魔刀》上面对于佛血的记载太模糊,夜雪只能这样试一试。 如果成功,那么东方白就可以活下去了。 若是失败,那么夜雪也可以与东方白死亦同穴。 反正不会有更糟糕的情况出现了,时间不等人! 夜雪的右手抓起了床上依旧凝集着刀罡的魔刀,他对于一切都做了最好的准备。 刀光如电! ------------ 第五十七章 流星 天边的夕阳早已散掉了自己最后的光辉, 繁星开始装点着属于月儿的夜空…… 洁白的光芒伴着晚风,散入千门万户…… 一切的一切都恍如一场幻梦…… 如果这是一场梦该多好啊…… 经历了一切梦幻的场面, 体会过辛酸苦辣、悲欢离合。 最后,梦醒了。 我们还可以各自启程,走上属于我们的道路…… 黑木崖之巅,夜雪站在这里已经很久了。 他看尽了众鸟归林,渔舟唱晚。 看尽了风去风来,云聚云散。 最后,只剩下满天的星辰与皓月静静的照耀着人间…… 夜雪身上依旧穿着东方白亲手做的礼服。 他的身形挺拔,完全看不出异样。 《魔刀》中记载的秘法很灵验,夜雪的心脏现在已经在东方白的体内运行了起来。 魔血是天下剧毒之物,但是佛血却又是从魔血之中提炼出来的。 世间万物就是如此讽刺。 或许那些看起来很恶毒的人心中都还保存着那么一丝最纯洁的白色? 夜雪还没有死去,他留给了东方白一封信,然后来到了这里。 他胸口的伤口在魔血的作用下已经闭合了。 魔血依旧在他体内运行着,似乎没有了心脏对于它们来说不算是什么致命的危机。 夜雪知道,这些都只是他还能够保持清醒的情况下。 他可以*纵魔血,用这样的方式替代心脏。 但是,一切都不会长久。 人的精神终归是有极限的,他无法一直*纵魔血…… 或许等到他疲倦了、睡着了,就是他永远休息下去的时候。 夜雪望着漫天星光与天边的月光,久久的沉默。 月光,照亮了他的长发。 这一刻,青丝染上了霜华…… ―――――――――――――――――――――――――――――――――――――――――――――――――――――――――――――――――――――――――――― 东方白从沉睡中醒来,此时夜色已经很深沉了…… 夜雪并不在她身边。 东方白慌忙坐起,一封信落入了她的眼中。 “白亲启” 这是夜雪一贯的风格。 东方白预感到要糟,连忙打开了信封。 里面只有一张纸。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白,你自己保重。如果十年之内我没有回来。忘了我吧……” 东方白愕然。 她的眼中涌动着泪水。 雪,你就这样走了吗? 你知道今天是我的最后一天了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东方白猛然冲出了房间! 她的速度是如此之快,就像是瞬移一般。 她在向着黑木崖之巅前行。 突然东方白的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自己的身体怎么好像痊愈了? 难道? 东方白骤然停下! 这个感觉…… 她捂着心口的位置,哪里传来的感觉和平常不一样。 就好像自己的心一下子变得比以前强大、结实了许多。 那里好像有夜雪的体温在流动。 东方白不会感觉错的,那个温度她无法忘却…… 难道…… 不!!!!!! 东方白突然加快了速度,她此刻完全忘却了身法,只是将一身的功力催到极致。 破空的声音在东方白的身影消失之后的许久才传出。 她破开了音障! 黑木崖之巅转瞬即至。 那里有一个红色的身影…… ―――――――――――――――――――――――――――――――――――――――――――――――――――――――――――――――――――――――――――― 是不是,世间的人太多。 所以才会有生、老、病、死? 是不是天空中的星辰太密。 所以许多的星星就这样划过天际,坠入人间? 远方的天空燃烧着绚丽的烟火, 与此刻划落天际的流星交融在了一起。 恍惚之中,它们由远及近, 化作了环绕在我身边的流萤…… 夜雪终于又看到了流星。 月夜,流星。 就好像当年他遇到东方白、遇到《魔刀》时的场景。 命运好像就是这样弄人,总是会在你最低落的时候送来一些你熟悉的场景。 夜雪转过身,看着赶来的东方白。 佛血已经发挥了它的作用,东方白已经无恙了。 三尸之毒已经被洗去,东方白此刻体内已经纯净无比。 在夜雪的魔眼之下,他看到自己的心脏与东方白的身体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他放心了。 东方白走到夜雪面前,一只手轻轻地抚过夜雪的长发。 长发如雪! 东方白的手慢慢地触及到了夜雪的胸口,她的手颤抖着,似乎不敢移动。 夜雪抓住了东方白的手,阻止她继续探查。 东方白没有说什么,只是用力一挣,将夜雪的手挣开。 她揭开了夜雪的衣服。 夜雪此刻失去了心脏,处于无力状态。 不然东方白是无法这么容易挣开的。 他原本打算多待一晚,再看看这里。 可是没想到佛血的作用如此之快,才几个时辰就救活了一个将死之人。 夜雪的胸口有一道狰狞的口子,但是诡异地没有流血的痕迹。 东方白的手停在了夜雪的心口之上。 那里静悄悄的,没有声息。 东方白泪流满面。 “为什么?” 她问道。 夜雪没有说什么。 这个时代,连一句“爱”都是如此沉默。 即使是爱到了最深处的人儿也无法对对方说出一个“爱”字。 夜雪没有对东方白说过一个“爱”字。 东方白也曾经怀疑过夜雪是不是真的爱她。 但是此刻,东方白哭了。 面对着一头白发的夜雪,面对着远方坠落的星辰与绽放的烟火。 她能够感觉到,在自己的体内是夜雪的心在跳动着。 夜雪的身体温度很低,就像是死人一般。 东方白紧紧的抱着夜雪。 “没事了,我还死不了。” 夜雪安慰着东方白,他的动作有些僵硬,好像动一下都需要极大的气力一般。 东方白道:“你不要走,好吗?” 夜雪没有说什么,只是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们又抱了一会儿,正当东方白要松开夜雪的时候,夜雪动了。 他轻轻地点了东方白的穴位。 东方白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中招了。 她慢慢地软倒在夜雪的怀里。 夜雪看着东方白,眼中满是怜惜。 长痛不如短痛啊…… ―――――――――――――――――――――――――――――――――――――――――――――――――――――――――――――――――――――――――――― 黑木崖之巅,流星依旧在划落天际。 这里只有夜雪一个人。 东方白已经被夜雪送回了房间,他为东方白盖好了被子,然后又来到了这里。 他感觉到这里有什么在呼唤着他。 或许一切都会有转机。 他的感觉救过他很多次,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相信这次也是一样。 夜雪期许着奇迹的发生…… 烟火已经熄了,夜空却依然很热闹。 似乎所有的星星都在这里坠落…… 夜雪好像心有所感,他拔出了刀。 横刀向天! 这一次的刀意格外的惨烈,带着对于生命的渴望与绝然。 夜雪对着天空中的流星使出了这在雷电之中救过自己性命的招式。 九天之上似乎有不知名的存在,静静的注视着人间。 流星好像突然有了灵智。 数道流光向着黑木崖的方向飞来,恍如天外飞仙。 夜雪化作了绝世魔刀,对着坠落的星光撞去…… 流星划过, 谁的流年一笔勾销? 白,带着我的那一份,活下去啊…… 夜雪的嘴角露出了微笑。 此刻的他就像风清扬一般在这样的条件下验证了自己的“道”。 他化作了划过天际的流星,只留下无数凡人心中的惊鸿一瞥。 ―――――――――――――――――――――――――――――――――――――――――――――――――――――――――――――――――――――――――――― 黑木崖之巅,一个戴着斗笠的老者静静的站着,望着漫天的流星。 他的身上穿着红色的衣衫。 风儿轻轻地吹动了他的面纱,他的眸子透露着暗红色的光。 魔刀的故事会如此简单的结束吗? 他对着夜雪消失的方向挥了挥手。 风起,云涌! ―――――――――――――――――――――――――――――――――――――――――――――――――――――――――――――――――――――――――――― (qd的结局就是这样了……剩下的如果不是vip章节我会继续在qd发布…… 笑傲江湖的故事还没有结束,只是暂时的告别。。其实结局已经明了了。。 我在下一局可怕的棋,这个故事的主角是“魔刀”舞台并不局限于《笑傲江湖》。估计有心人已经猜到我的思路了。。不多说了。。。我得wow去了……已经很久没有玩了……明天还要出去修手机。还要去找“哈宝爱之家”,看看能不能做一天的义工……) (总之,明天晚上再更新了……) ------------ 一逝千年 ------------ 第一章 雪山,末路。 知道吗? 因为你的离开,我的世界就从此失去了光彩。 剩下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我在黑暗中挣扎着活着, 我依旧在期待你的归来…… 在与流星相碰撞的那一刹那,夜雪的视线充满的光明。 那一刻他好像看到了太阳在自己与流星之间诞生。 光明之后是久久的黑暗。 在与流星相撞的瞬间夜雪就失去了对于身体的感知。 他的意识好像也坠入了无边无际的沉寂。 过了有多久了呢? 好像是一千年那么长的时间,夜雪再次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 冰冷的魔血静静的流淌着,没有因为失去了夜雪的引导而停息。 夜雪睁开了眼睛。 他的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伤口,除了心口的位置。 连衣服都是丝毫无损。 魔刀静静的插在夜雪的身边。 四下,除了夜雪身上的色彩,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雪山! 夜雪怎么会来到了这里?! 夜雪站了起来,动作有些僵硬。 这里是? 夜雪心中疑惑,一种不祥感觉在他脑中传达到周身。 他打了个激灵。 我不是和那几颗流星同归于尽了吗? 这里是哪里? 我是怎么到这里的? 一时间夜雪找不到头绪。 突然他握住了地上的刀,一脸的戒备。 一股极强的气势在雪山上面蔓延到山脚下夜雪的位置。 “魔?!” 夜雪惊疑。 《魔刀》在这个世界上面除了自己再也没有其他人修炼了。 即使是有也不可能逃过自己的感知。 当年夜雪是做过调查的,他的足迹遍布江湖。 他确认了《魔刀》的独一无二。 那么这个气势是?! 夜雪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 他的脑中有强烈的念头促使他前往“魔”的位置。 他提起了僵硬的脚步。 ―――――――――――――――――――――――――――――――――――――――――――――――――――――――――――――――――――――――――――― 位于雪山半山腰上的一个人为造成的石洞之中。 一位剑眉入鬓的黄衫男子盘膝坐着。 他的头发正在诡异地褪色,从乌黑变得雪白。 这个过程有些缓慢,白色就像滴在宣纸上面的墨汁,一点一滴的蔓延开来。 他的面色如常,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身体的变化。 他的面前插着一把刀。 血红的刀。 洞外的天光射入洞中,被刀反射之后也透着诡异的红。 满室红光! 男子的脸色苍白,映着血红的光线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 突然,男子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眸子啊! 血红的颜色与刀光相互呼应着,没有一丝突兀。 他此刻的眼神中带着惊异。 “魔?!” 他吐出了这样的字眼。 风声呼啸着,似乎是给他的回应。 洞外,此时已经多了一个人。 夜雪! ―――――――――――――――――――――――――――――――――――――――――――――――――――――――――――――――――――――――――――― 夜雪的脸上带着惊异。 眼前的这个男子对于他来说实在太熟悉了。 他曾经在雪山上面对着这个男子练了几乎一年的刀。 这个男人身上的每一块骨头他都了如指掌。 夜雪莫名其妙地感觉到了无比的寒意。 难道……?!! 夜雪是不会认错的。 在他魔眼的视觉之下,眼前的这个男子体内的情况一目了然。 成魔巅峰!! 夜雪与男子都是一声惊呼。 夜雪眼中是对于自己现在何处的不可思议。 而男子眼中是对于夜雪的体内构造与他的境界的不可思议! 这个红衣男子竟然没有心脏?! 他竟然挖掉了自己的心?! 匪夷所思! 男子眼中满是夜雪看不懂的意味。 他突然叹道:“老夫一直以为自己是世间对自己最狠的人,就是独孤求败,强则强矣,在“狠”之一字上面却是不及我。没想到今天在老夫的大限来临之际竟然可以遇到一个比我更加狠的人……” 语气里面满是寂寥。 夜雪没有答话,或者说他还在震惊之中。 他已经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了。 雪山之上,先代魔刀! 先代魔刀顿了顿,道:“老夫欧阳明日,小子,你怎么称呼啊?” 语气里面对于欧阳明日这个名字加了重音,似是对于这个名字很是自傲。 夜雪脸色惨白,雪山上的温度如果是从前,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但是现在…… 他每在这里站一刻身体就僵硬一分。 夜雪开口了,尽力维持语气的平稳。 “晚辈,夜雪。将死之人罢了。” 他的语气里面满是寂寥与落寞。 以前到达成魔巅峰的时候曾经感觉到无比的可惜。 在这个世界上面他失去了很多对手。 而现在,他遇到了对手,但是自己的身体却无法战斗了…… …… 就是这么短短的数息时间,黄衫男子的头发已经全部白了。 他的脸上也出现了一道道的皱纹。 欧阳明日突然对着夜雪道:“小子,过来。” 说着也不等夜雪答应,直接一挥手,将夜雪吸了过来。 “老夫看你顺眼,所以今天送你这个狠人一件礼物!” 欧阳明日的语气里面突然带上了兴奋。 我没有完成的事情,就交给这个少年去做吧! 独孤求败!咱们没完! 夜雪的身体此时根本使不出一丝气力,只能任由欧阳明日摆布。 欧阳明日就在这么几个动作之间就又苍老了几分。 夜雪看得明白。 眼前这个前辈已经是到了六十大限,但是他无法突破最后的壁障。 《魔刀》似乎带着诡异的诅咒,它将修炼者的身体保持在最巅峰的状态之下。 但是如果修炼者无法突破,在大限到来之际之前被《魔刀》挡下的岁月就会一下子全部施加到修炼者的身上。 一夜白头! 夜雪虽然此刻也是满头白发,但是毕竟大限未至。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皱纹。 是以欧阳明日能够一眼看出夜雪的真实年纪。 夜雪被欧阳明日抓着,按在自己的身前。 他的双手抵在夜雪的背上,夜雪的衣服已经被除去。 欧阳明日的手上青筋暴起,整个手裸露在外的部分都变成了暗红色。 暗红之中带着一丝丝若隐若现的金色。 佛血! 他这是要做什么?! (开第二卷了啊。。我得去查一下独孤求败到底是哪个时代的人………………) ------------ 第二章 逝去 雪花正在飘落,无声无息。 银装素裹之下,到底掩藏着什么? 是人间无处不在的罪恶? 还是日渐稀少的善念? 雪山,夜雪亲手掩埋了欧阳明日的尸体。 按照欧阳明日的要求,他只是将尸体封在了石洞中。 现在的夜雪已经恢复到了成魔巅峰应该有的实力。 佛血修复了他残缺的身体。 魔血对于修炼《魔刀》之人就像是性命一般,只要魔血还在体内安分地待着修炼者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魔血还可以在极短的时间里面修复一些在世人看来无法医治的伤痛。 就像断手断脚,刀剑贯体。 但是它无法修复完全消失的器官。 就比如夜雪如果失去眼睛,魔血就无法医治。 但是如果还剩下半颗眼珠,那么只要耗费一些时间就可以重新长出来。 佛血的功能更加强大。 它算是魔血中的精血。 欧阳明日的全部的佛血与大部分的魔血都注入了夜雪的体内。 夜雪当时只感觉到生不如死的剧痛,就好像心口被人划开,然后慢慢地抹着盐。 一丝一毫的血肉重新长出来。 夜雪体会着痛苦的同时心中突然有了明悟。 自保,守护,毁灭,创造! 世界上最难的事情并非毁灭。 毁灭只不过是最简单的事罢了。 世界上最艰难的事情是创造。 血肉重生的整个过程中,夜雪咬着牙,强迫自己不能晕过去。 他用整个心神去感应着血肉重生的过程。 对于外界的变化他完全没有在意。 等到一起终了的时候,夜雪的心脏已经重新长了出来。 他回过头,看着欧阳明日。 此时的欧阳明日已经没有人的样子了。 似乎是因为失血过多,或者其它的原因。 欧阳明日的整个身体都像是干瘪了。 他的脸上满是干巴巴的皱纹,只有一双眼睛依旧散发着*人的血红。 “小子,答应我两件事。” 欧阳明日的声音很嘶哑。 “我本来就时日无多,今天本来就是我注定的大限。” 欧阳明日或许是怕夜雪废话,就主动说了这些。 “现在你身上流着我的血,等到你彻底将它们炼化之后,它们就完完全全是属于你的了。” 欧阳明日咳嗽了一声,夜雪连忙扶住他,让他可以有力气说完最后的话。 “我当年与高手拼斗,伤了元气之根本。此生无望问鼎《魔刀》的最高境界。” 欧阳明日眼中流露出了追忆,似乎是在对当年的事情依旧无法释怀。 “所谓的魔化,就是将自己体内的潜能与本能激发出来。这个状态里面《魔刀》是近乎不死之身的。” “但是这样的形态无法持久,一旦从里面被动退出,你的身体就会留下严重的暗伤。我当年就是这样,《魔刀》不知道为什么一代只有一个人,代代如此。” “没有同门的帮助,仅仅凭借自己是无法完全医治那些暗伤的。” 欧阳明日似乎察觉到这些东西夜雪应该早就明白了,于是他很快切入正题。 “我已经快走到尽头了,只是心中依然有一些遗憾的事情没有完成。” 欧阳明日看着夜雪,眼神无比的认真。 “答应我,一定要击败独孤求败!让魔刀的名字压制住剑魔的名号!” 他说得激动了,竟是用手拉住了夜雪的衣襟。 夜雪一直都是静静的听着欧阳明日的述说,现在欧阳明日说出了要求,他受了欧阳明日莫大的恩惠怎能退却?! 更何况,就是欧阳明日不说,夜雪也会自己找上独孤求败的。 剑魔与刀魔,必定会有一战。 夜雪点了点头。 “放心,我一定会去找独孤求败的!” 欧阳明日听到了这句话,笑了笑。 他能够听出夜雪语气里面的决心。 他挥了挥手,让夜雪离开。 此时的夜雪已经恢复了,佛血的效果就是如此强烈。 更何况是欧阳明日凝练了数年甚至数十年的佛血? 夜雪走出了石洞。 就在夜雪离开的一瞬间,雪山上的积雪与碎石仿佛有了自己的灵智,它们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封住了石洞。 夜雪看着完全封闭的石洞又看了看这座熟悉又陌生的雪山。 人生恍如一梦。 我们就像是风中的浮萍。 夜雪并没有马上离开雪山去找一处舒服的地方静静地休养,虽然现在的他很需要这么一个地方。 心脏刚刚恢复,还需要温养。 夜雪留在了雪山,慢慢地将石洞附近的人为的痕迹消除。 欧阳前辈,安息吧…… 夜雪的动作很虔诚。 ―――――――――――――――――――――――――――――――――――――――――――――――――――――――――――――――――――――――――――― 这个时代的江湖比后世更加的混乱。 一家小酒店之中。 好像是刚刚发生了一场江湖中人的争执,这里的桌椅七零八落地散乱着。 筷子更是散了一地。 店小二正在和几个伙计一起手脚麻利地整理着一切。 看来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店里陆陆续续地有客人进来。 世界上的事情总是这样的,走了一群终归还是会再来一群的。 很快店里的位置就坐了三桌人。 “小二!切五斤熟牛肉来!” 一个大汉声音粗重,带着一些类似与关外才有的调调。 小二连忙答应着,对于江湖中人他们得小心招呼着。 大汉这一嗓子似乎带起了什么效应。 顿时小店里面“小二!来xx牛肉”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个时代,牛肉是江湖中人的最爱。 牛肉的价钱与猪、羊、家禽等相比起来是最贵的,但是对于真正的上层社会来说,牛肉有些上不得台面。 于是牛肉就成了江湖豪客的专属。 这些今天不知道明天的命的人们注重这样并不太奢华的享受。 “小二,上酒!” 首先发话的大汉又叫道,“今天的酒我一个人请了!” 话音刚落,就赢得了一票人的侧目。 “王老三,今天是怎么了?平日里你可没这么大方的啊……” 他身旁的另外一个汉子道,语气里面满是奇怪。 这位被称为王老三的汉子看来平时比较抠门。 王老三讪讪一笑道:“我前些日子手头比较紧,所以……” “嘘……” 他得到了一片的嘘声。 看来众人都是相熟的,对于王老三的为人都是有了解的。 “但是,不管怎么紧巴,今天的酒我是非请不可的!” 王老三脸上一红,在一片嘘声中继续道。 “哟,到底是什么事儿啊,竟然要你请客了??” 王老三突然作了个禁声的动作,示意众人围过来。 众人赶紧围住了王老三,看来确实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王老三紧张地看了看四周,然后道:“我见到五绝了!” 众人神色一变,有人忙道:“什么?!你竟然见到了五绝?!到底是五绝中的哪位?!” 他的声音即使是经过极力的压低还是传了出去。 一旁的店小二正竖着耳朵听着,只是众人陷入了惊异之中没有注意到。 王老三按住了那个发话的人。 “轻点……” 那人捂住了自己的嘴,示意王老三继续。 王老三又四下看了看,觉得没有人在偷听。 于是他继续道:“五绝都在!” 众人又是一惊! 但是有了上次的教训倒是没有人惊呼出声。 看来,是要出大事了啊。 五绝,是江湖中对于当世的五位绝顶高手的称呼。 他们据说实力相当,没有听说孰强孰弱。 这次相聚是第一次,看来是要分个高下了…… 自古以来文无第二,武无第一! 即使是那些世外高人也无法免俗。 他们继续在酒店里面小声地讨论着。 他们没有发现,距离他们不远的另外一家酒店的二楼上面临窗的位置坐着一个红色的身影。 “五绝?” 夜雪望着远方的地平线,口中呢喃着。 ------------ 第三章 华山之巅 远方的天空之中还遗留着一缕泛着微弱的光芒的云彩。 稀稀落落的星辰才刚刚露出些许。 好像每一天都是这样结束,平淡无奇。 华山之巅,一场旷世之战就在这样平平淡淡的时光之中持续了三天两夜。 五个身影正在这里混战着,速度快得吓人。 拳影、掌影、棒影、剑影…… 这片场地里面充斥着各种威力惊人的招式。 突然,一个身影向圈外一跃,脱离了争斗。 那个身影在尚未消散的晚霞的光芒下依稀显露着衣衫褴褛的样子。 他戴着一顶破帽子,手里还持着一根材质不凡的绿色的棒子。 此刻他脸上露着一丝的不耐烦。 “都停一下!!” 他声如洪钟,中气十足。 在他这一吼之下场中剩下的几个身影顿了顿,都几乎在同一时间向后跃去。 “老叫花,怎么了?干嘛叫停?!” 一个打扮得有些波斯风格的中年人道,语气里面带着不耐烦。 在这样的微微的光芒的照射下,五人的面貌打扮显露无疑。 除了一个叫花子打扮的约摸六十左右的老者之外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身的正装。 他们中间有的衣着华丽,相貌不凡,有的衣着朴素倒也不失风雅。 在这群人之间最显眼的就是那个叫花子了。 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却拿着一根价值连城的棒子,这么看这么怪异。 现在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叫花子的身上。 那叫花子的脸色有些难看,他道:“三天了,三天了啊!这样打下去还有完没完了啊?!老叫化的肚子都饿扁了!我们能不能干脆一点?!一招定胜负?!” 众人一阵的愕然,确实,这场战斗持续得太久了,就连场中唯一的那个穿着道士服饰的长者都打出了火气。 众人的修为都已经达到了打通天地玄关的地步,对于持久能力自然是不缺。 但是打到了现在众人的身法、招式都开始变慢了。 叫花子是越打越急,自己的功法擅长猛攻而非持久,眼看着自己的攻势开始被压制他终于是忍不住了。 “七公此言在理。”场中的那个道士打扮的老者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道。 场中的众人之中就数他此刻是最轻松的了,他此刻面上满是对于自己的自信。 “王重阳,你倒是轻松。”那个一副波斯打扮的家伙插嘴了,“谁不知道你修炼道家功法,恢复速度最快。此刻我们大概都只剩下五成的实力了,而你,八成总是还在的吧!?!” 他的眼中满是羡慕。 “来吧,一起拼出最后一招!一招定胜负!” 一旁那个一身华丽的中年人也道。 “黄药师,你意下如何?” 道士正在征询所有人的意见,他倒是不慌不忙的。 王重阳体内的功力每时每刻都在迅速的恢复中,他不会介意多点时间增加自己的筹码。 被称为“黄药师”的人一身的书生打扮,但是整个人透着一股邪气。 “王兄,《九阴真经》在下仰慕已久。如此速战速决也好。”他整理了一下在战斗中被弄乱的衣服,语气很平淡。 黄药师也在争取更多的时间恢复功力。 这里的五人就是五绝了。 王重阳! 黄药师! 洪七公! 段王爷! 欧阳锋! 他们在这里为了一部《九阴真经》争斗了许久。 现在是到了该决胜负的时刻了。 五人围成了一个圈,各自占了一个方位,每个人的对面都有两个人。 他们现在都在酝酿着自己的最强一击。 洪七公手中的棒子已经被插在了地上,他此刻双掌合十,淡淡的金芒在他的双手之间凝集着。 欧阳锋在洪七公的对面,现在伏倒在地上,就像一只蛤蟆。 看起来很不雅观…… 他的身边气度不凡的段王爷似乎觉得站在摆出了这种姿势的欧阳锋的身边有失身份,他微不可查地将自己的脚步向边上挪了挪。 此刻段王爷的手指竖在胸前,他双手的食指与中指都微微地发出暗红的光。 一阳指! 与他一样作势的还有他对面的王重阳。 王重阳此时已经把原本拿着的剑还回了背后的剑鞘之中。 他也竖着手指,淡淡的青芒在他被道袍遮住的手臂上面蔓延着,他的指间有剑芒吐露。 黄药师在这些人里面显得比较奇怪。 他没有丝毫的作势,双手自然下垂着。 宽大的衣袖挡住了他的手掌。 天边那微弱的光芒渐渐地散去了,黑暗吞噬了世间的一切…… 好像是得到了什么人的发令,场中的五人动了! 洪七公冲天而起,手上的金芒闪得耀人眼! 飞龙在天! 欧阳锋双腿蹬地,也是冲天而起! 蛤蟆功! 段王爷倒是比较低调,只是挺身而上,双指点出。 一阳指! 他的目标是半空中将要碰撞的两人,或者说是四人。 王重阳双手一挥,道道剑气凭空出现,他化身在剑气之中,冲向了半空。 黄药师的动作有些奇怪,没有人注意到他是怎么出的手。 他的身影十分突兀的出现在了半空。 他的手中发着白光。 落英剑掌! 这恐怕将会是这个时代最巅峰的对决之一。 但是这样的对决总是会出现一些意外。 蓦然,就在各种光芒就将碰撞到一起的时刻,意外出现了。 一道血红的刀罡好像是从九天之上降临到了这里。 它的目标就是五人碰撞的中心。 刀罡与各色的光芒一闪即逝。 地上多了一个大坑,一个红色的身影站在那里。 此刻原本气势十足的五绝们已经呈放射状散开。 他们之中只有王重阳是站着的,其他几人都只能坐倒在地。 他们的嘴角都带着血丝。 王重阳望着场中的那个身影,他的喉咙发干。 “不知阁下是?” 王重阳的声音有些嘶哑,他正在极力地平复体内涌动的真气。 “魔刀,夜雪。” 红色的身影声音平淡,里面不知怎么的带着一丝的失落。 夜雪向着王重阳的方向转过了身,他此刻已经恢复了头发的色泽。 在这个昏暗的夜晚,夜雪的眸子发着暗红的光芒,显得有些骇人。 王重阳苦笑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了两本书。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夜雪少侠想必是为了这《九阴真经》而来,现在贫道就将它们交给少侠。” 他顿了顿,又道:““天下第一”之名现在也是少侠的了。” 其他四人默不作声,似乎是默认了王重阳的决定。 夜雪接过了书,翻看了几页,然后收入怀中。 他对着王重阳和其他几人道:“书我收下了,但是“天下第一”之名暂时是不敢当的。” 不等王重阳等人发话,夜雪接着道:“我想找一个人。” 他的语气凝重,带着一些众人听不出来的意味。 王重阳奇道:“谁?” “独孤求败!” ------------ 第四章 回忆 要多少岁月的流淌, 才能磨平了河边的顽石。 要历经多少的风风雨雨, 山峰才能稳住地基,默默地崛起? 是否只有做到如同这河边的石、远处的山一般才能当得起一句“笑傲”? 世间忘记了我的存在,而我就可以这样光明正大的笑看天下?! 夜雪走在陌生又熟悉的路上。 这里就是当年他获得魔刀的地方。 那座山,早在多少的岁月之前就已经矗立在了这里。 那座庙还没有修建,应该是庙的位置现在是一片荒芜。 山路上面各色的野花盛开着,只有它们对着这个外来的客人夹道相迎。 风儿迎面吹着,清新的气息就这样被送到了夜雪的身边。 夜雪此刻依然穿着一身红衣,但是却不是东方白为他做的那一件了。 那件礼服被夜雪仔细地收好,放在了背上的包裹里面。 在华山之巅他并没有得到关于独孤求败的消息,但是他旁敲侧击了一下。 西毒表示在他所处的西方没有比自己强的人了。 南帝表示大理不可能有这个人。 北丐倒是告诉夜雪,自己的丐帮弟子曾经见到过一个带着一只鸟的老者。 东邪没有说什么,但是他的表情告诉夜雪,他完全不知情。 王重阳和南帝说的基本一致。 夜雪拜托洪七公帮忙,然后就离开了华山。 在离开之前他给了众人一个锦标。 不管是哪一位只要能够告诉他独孤求败的确实所在,他愿意交出《九阴真经》。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夜雪已经明白了,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但是事实已经告诉了夜雪他是无法回去了…… 这个时代的情况他曾经在史书中看到过,但是除了一些大事之外其它的完全不记得了。 关于独孤求败的所在他倒是曾经留意过,但是书中并没有记载。 甚至完全没有提及独孤求败此人。 他就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 夜雪无法感应到独孤求败的位置,这种情况只有三种解释。 第一,独孤求败已经死了,或者完全不存在。 但是欧阳明日让夜雪否定了这样的解释。 第二,独孤求败离自己太遥远了,超出了自己冥冥之中感应的范围。 这个倒是很可能的,毕竟夜雪的感应范围也没有多大,如果独孤求败真的不想让人发现的话,只要收敛了一身的气势。夜雪是完全没有办法的。 第三,独孤求败的境界高出夜雪太多了。 夜雪心中对于这个结论持否定态度。 毕竟欧阳明日前辈能够与独孤求败对战,最后只是惜败而已,他们的境界应该相差仿佛。 独孤求败到底去了哪里呢? 夜雪暂时没有头绪。 现在的他只是随意地走着,漫无目的。 但是不知不觉地就来到了这里。 小镇的碎石路高高低低的,商贩的呼喝声音,回响着,钻入旅人的耳中。 一切都像是从原本的记忆里面剥离出来的场景。 但是时间变了。 只是时间变了。 夜雪的脚步在这里变得格外的缓慢。 他好像要把自己的温度从脚底输入到碎石路之中。 这条路,他曾经走过。 那时,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女孩的陪同。 记得那一次被东方白拉去看大戏,他们走的就是这样的一条路。 这条路,能不能延续到千年以后? 夜雪的眼中渐渐地已经失去了路上其他行人的影子。 透过此刻有些倾斜的阳光,他好像隐隐约约地看见了一个女孩拉着一个大男孩的手。 “快点啦,就快开始啦……” 女孩的声音就像是清脆的银铃。 男孩被拉着,跟在女孩身后。 他没有看到女孩脸上的红晕…… …… 知道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远远不是生与死。 最遥远的是无法触及的回忆。 那些片段就好像一直在身边环绕着,但是等到你伸出手,能够触及的只有冰冷的空气。 我在这里想念着你。 你此刻会在哪里? 夜雪对着天空无声地述说着一些注定无法被心中的人儿得知的话语。 岁月太匆匆,也太漫长。 我能不能等到你的出现? 小镇人来人往,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年轻人的异常。 人流冲断了夜雪的追忆,他低下了头,继续走着。 每一寸的路,被他用脚细细的丈量着。 碎石铺就的路,带着各种的颜色,就好像人生。 有过各种各样的经历,最后都会到达注定的结局。 路再长,终究是有一个尽头。 路的尽头,会有人等待着我吗? ―――――――――――――――――――――――――――――――――――――――――――――――――――――――――――――――――――――――――――― 终南山,重阳宫。 王重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吐出来。 距离华山论剑已经过去很久了,他的伤已经完全调理好。 依然记得当时夜雪丝毫没有修饰的一招。 有如流星坠落的一击。 没有任何的气劲留守在自己的身上。 何等疯狂的招式! 何等疯狂的人!! 王重阳自叹不如。 他是个传统的道家追随者 道家讲究天人合一七分守三分攻。 正是如此王重阳才能在夜雪的攻击之下还能站着。 那一刻他已然认定夜雪就是这个世上最强的人了。 但是后来夜雪告诉他,有人比他还强大,而他来到华山并不是为了与自己等人交手的。 夜雪是为了找人的,与自己交手只是顺便。 虽然无可奈何,但是王重阳既然答应了帮忙就一定会帮忙。 就算不是为了《九阴真经》他也会帮助夜雪找独孤求败。 对于夜雪口中的最强者他也想见识见识。 只是见识而已,与那样的人交手王重阳实在不敢想象。 人贵在自知。 王重阳现在年事已经高了,已经不复年少时候的无畏。 或许每个人都是这样的。 年少总是无所畏惧的,因为无牵无挂。 年少不知愁,一蓑一剑就敢面对江湖的疾风骤雨。 年纪渐长了,开始有了家室,开始有了牵挂。 于是人开始变得畏首畏尾,开始三思而行。 知道了愁的味道,却说不出来。 只是会在每天睡觉之前看着天空,猜测明天的天气。 祈祷着风雨能够缓一缓,让自己能够准备准备。 曾经的豪情壮志只剩下了浮生。 王重阳似乎感觉到了一股豪气。 当年的一切从未走远吗? 他静静的站在山崖上,望向北方的方向。 眼中流露着异样的光彩。 ------------ 第五章 消息 日暮苍山远,炊烟从每家每户的烟囱里面飘散出来。 紧张的一天终于是过去了。 热闹散去,原本的闹市只剩下些许的杂乱。 气氛早就冷淡下去了,冷冷的气息沁人心脾。 那些还在外面漂泊的人儿在这一刻会不会也开始了想念? 夜雪离开了小镇,他无法在这个充满了回忆的地方待下去。 他漫步在小镇的街巷里面已经很久了。 会不会,就在下一个转角的地方遇到心中的那个身影? 夜雪欺骗着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在这里徘徊着。 人来人往,聚散离合。 普普通通的一天夜雪看见了很多自己未曾关心过的事情。 他看见了一场又一场的热闹,看见了一场又一场的冷清。 他听见了问候,他听见了告别。 短短的一天之中,混迹于世间的人们演绎着自己的悲欢离合。 不知不觉之中你成为了别人眼中的景色,你的悲欢离合不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观众们看着你的戏,你的故事成为了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们为了你的笑而开心;为了你的泪水而情绪低落。 而你也在关注着别人的故事。 夜雪离开了小镇,他只是顺从自己的心意,随遇而安。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前行的方向。 他没有看到,此刻他的身后跟着几个打扮低调的人。 他们的身上都带着兵器。 ――――――――――――――――――――――――――――――――――――――――――――――――――――――――――――――――――――――――――――襄阳,半夜。 夜雪在随手解决了一些不开眼的宵小之徒后一路来到了这里。 江湖之上永远不会缺贪婪的亡命之徒。 现在夜雪的名字已经响彻整个江湖。 一击败五绝,《九阴真经》的得主。 虽然对于夜雪的实力感到惧怕但是为了一部绝世武学,夜雪的手上已经又多了上百条人命。 对于这些为了《九阴真经》不择手段的江湖中人,夜雪手段格外残酷。 他没有出刀,这些人的血会弄脏魔刀。 魔,对于自己的身份是很在意的。 再者,那些渣滓还没有到要让夜雪出刀的份上。 他的刀被背在背上,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最危险的刀永远不是那些锋芒外露的神兵利器。 最危险的刀是被藏在刀鞘中的未知。 夜雪在蓄积一些旁人无法得知的东西。 他能够感觉到,距离自己与独孤求败相会的日期不会太远了。 夜雪来到了襄阳城外的一处山谷。 他曾经在书籍里面找到过对于独孤求败的那些不多的记载。 据书中的记载,襄阳有独孤求败留下的遗迹。 于是夜雪到达了这里。 他需要最后一次确认独孤求败的生死。 根据夜雪的眼光,这里是一处不错的埋剑之地。 山谷外面,夜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似乎想从这里散发出的青草气息里面分辨出什么。 又停了一会儿,夜雪向山谷内部进发。 这里会不会是剑冢呢? 或者说是未来的剑冢? …… 山谷里面杂草丛生,怪石嶙峋。 完全没有一丝有人居住的痕迹。 夜雪了然,独孤求败还没有来到这里埋剑。 那么现在他会在哪里呢? 夜雪在山谷里面的山洞里面暂时休整,他不能松懈对于魔血的纯化。 欧阳明日输给他的魔血在质量上面与夜雪自身的魔血差不多,但是佛血是完全来自欧阳明日的。 夜雪需要将这些佛血完全变成自己的东西。 佛血的功能仅仅是救人而已,对于战斗的功用不大。真正用来战斗的还是魔血。 魔血的纯度决定了魔刀的威力能够被发挥几成。 夜雪必须在找到独孤求败之前完全炼化魔血。 如果无法炼化估计会遭逢惨败。 不是自己的东西用起来总是会有些滞涩。 与独孤求败这样的高人对决,哪怕是一丝的迟滞都是致命的。 夜雪盘膝端坐在山洞之中,身上诡异地发着暗红的光芒。 ――――――――――――――――――――――――――――――――――――――――――――――――――――――――――――――――――――――――――――终南山,重阳宫。 王重阳刚刚得到了弟子的报告,都是关于江湖之上对于夜雪的传言。 杀人如麻!血流成河! 这些字眼不断地在弟子并不算太长的报告之中反复出现。 王重阳的眉头紧紧的皱着。 人心不足蛇吞象! 世人只看到了《九阴真经》却忘记了魔刀。 飞蛾扑火本来不值得同情,但是…… 王重阳深深地感觉到再这样下去江湖中人必然会联合起来围攻夜雪。 即使夜雪杀人只是为了自保,即使他杀的人都是死有余辜。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有的时候完全无法和那些心智已经被迷惑的人解释些什么。 如果是王重阳得到了《九阴真经》自然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毕竟他的身后有偌大的一个门派。全真教家大业大,在江湖上面又享有盛名,自然不会有不开眼的人找上门来。 但是夜雪凭空出世,一没有名气,二没有地位、门派。 他得到了《九阴真经》就成了众矢之的。 王重阳突然觉得应该做点什么。 很快他的心中就有了定计。 王重阳准备了一些东西,然后匆匆忙忙的下山去了。 ――――――――――――――――――――――――――――――――――――――――――――――――――――――――――――――――――――――――――――还没有成为剑冢的山谷。 天光已经开始透过云层照射了下来。 夜雪结束了一夜的运功,他并没有立刻站起来而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用油纸包着的袋子。 打开包扎,《九阴真经》赫然出现在了夜雪的面前。 《九阴真经》装璜古朴,似乎有很久的年代了。 蓝色的封面微微地泛着白色,有些的发皱。 夜雪轻轻地翻开了书页。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夜雪直接跳过了这一段。 他最讨厌那些奇奇怪怪的理论了。 《魔刀》就没有这么麻烦,《魔刀》只是有自己独特的运功方式外加一些秘术而已。其它的招式、意境都要通过自己的亲身经历去理解。 修炼者的认识决定了《魔刀》的体现形式。 而眼前的这本《九阴真经》则不是。 它修炼到最后每个人都会以相同的方式表现《九阴真经》。 只是因为各人的资质之类的差异,《九阴真经》的具体威力会有差异。 说到底,《九阴真经》并不是为了战斗而生的,它的大部分地方还是在讲述养生…… 不过现在这些东西对于夜雪而言倒是有些用处。 古人的智慧往往超出了你的认知。 《九阴真经》里面会有夜雪需要的东西吗? 夜雪需要的又是什么呢? ------------ 第六章 《九阴真经》 雨后的天空格外的清澈, 你说过这样的天蓝色是你最喜欢的颜色…… 三三两两的云自在地漂浮着, 完全看不出来昨天哭得一塌糊涂的样子…… 只有树叶上面依旧残留的水滴说明这里曾经的故事。 清新的感觉,就从树叶上面的水滴里面扩散开来了…… 还没有成为剑冢的山谷,夜雪还是在盘坐着。 他这些日子除了外出解决食物与一些其它问题之外他一直待在这里。 《九阴真经》的功法虽然对于夜雪来说完全无用但是其中的一些其它东西倒是与《魔刀》有着触类旁通的效果。 夜雪从《九阴真经》里面学到了很多。 之前他一直是自己摸索着修炼《魔刀》的,即使后来到了黑木崖也是一个人。 其它的书籍里面根本没有类似的地方。 《九阴真经》在夜雪曾经的那个时代已经失传了,连一丝丝的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夜雪曾经去终南山活死人墓探访过。 古墓依旧,但是物是人非。 神雕侠侣的后人并没有在古墓之中,甚至由于在夜雪之前就已经有很多人到访过了。 古墓里面一片狼藉,遍地的灰尘,死气沉沉,连石壁上面都还残留着被铲过的痕迹…… 盗墓永远是一件不道德的事情。 尤其是盗活死人墓。 《九阴真经》在史书中的最后的可能的存身之所就这样毁了。 慢慢地随着夜雪的功力日深,他对于其它武学的欲望也渐渐地淡了。 到了后来一身功力都转化成了魔血,其它的武功已然根本无法修习。 于是夜雪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但是现在他拿到了《九阴真经》,这样的奇书。 天下武学殊途同归,习武的初衷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在夜雪的了解之中除了《魔刀》其它武学都满足这点。 估计《魔刀》的最后境界也是如此。 夜雪现在在运行《九阴真经》里面的一些秘法。 血肉更新! 他体内的魔血正在以一种比平时更快的速度进行更换。 一部分魔血里面的精华被榨干,被其它新生的魔血吸收。 不断地交换着。 突然夜雪站了起来,他需要去解决一些私人问题…… 废掉的魔血的残渣需要通过五谷轮回的方式排出,那些传说之中通过皮肉排出废物的方式只属于传说而已。 没有人会在有其它选择的情况下使用那样的方式。 知道那样会很痛的么…… 那可是一种无数的针要从你的体内被挤出来的感觉…… 夜雪虽然不惧怕疼痛,但是也绝对不会自找不痛快。 他现在感觉到了《九阴真经》的奇效,体内的杂质已经排除了大半了。对于魔血的掌控也基本恢复到了原本的水准…… 不过佛血么……暂时只掌握了一部分。 夜雪体内的魔血又有一小部分开始向着佛血转化了。 那些佛血才完全听夜雪的指挥。 《魔刀》修炼出的魔血与魔血转化成的佛血都带着修炼者的意志。 欧阳明日的佛血主要是用于修复夜雪的身体的,现在欧阳明日不在了,但是佛血里面蕴含的意志依旧存在着。 夜雪需要一些时间完全掌握一切。 ―――――――――――――――――――――――――――――――――――――――――――――――――――――――――――――――――――――――――――― 王重阳通过多方的打探终于找到了这里。 踏着雨后微湿的路面,王重阳嗅出了林间的花香。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少有行人。 雨水虽然早就停了,阳光顺着林间的叶子的孔隙撒在路面上面。 空气里面还带着些许的湿气。 远处偶尔会传来一声两声的鸟鸣。 “不如归去也哥哥……” 只次一声,黯去离乡之魂。 王重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显得很是庄重。 藏身于这样的环境之下的人,会是江湖上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吗? 王重阳对于江湖传言嗤之以鼻,但是最最伤人的往往就是这样的留言。 不过这些与自己今天到这里来的主题没有太大的关系。 自己不是来斩妖除魔的,相反,自己是来邀请夜雪出来的。 王重阳的眼中露出了些许的光彩。 他此刻还没有独孤求败的确切消息,但是方向已经有了。 他来到了山谷之中,在很远的地方他就感应到了夜雪的气势。 夜雪并没有对王重阳隐瞒自己的位置,反而是放出了自己的气势吸引王重阳到这里来。 他很期待王重阳带来的消息。 王重阳来到了石洞之中。 夜雪并没有出来迎接他,看来是有什么事情正在处理。 夜雪此时还是盘坐的姿势。 他的呼吸若有若无,若非他一直在释放自己身上的一部分气势,旁人很可能会觉得他已经死去了。 他的脸上泛着红光,裸露出来的手掌也发着红色。 偶尔会有一丝丝难以察觉的金色闪过。 王重阳在一边看着夜雪,默默地等待着。 他休养极好,此次前来还是有求于人,自然不会在乎这么一点点的等待的时间。 良久,夜雪脸上的红色似乎又浓了一点、深了一点。 他忽然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体表露出的暗红渐渐地收敛了下去。 夜雪睁开了眼睛。 “怎么样,有独孤求败的消息了吗?” 夜雪直截了当。 “暂时没有确切消息,但是贫道现在知道了大概的方向。” 王重阳并没有因为夜雪对于礼数的疏忽而摆谱。 江湖就是这样的,如果你拥有实力,你可以完全不在乎礼法。但是如果你没有实力,那么就安心遵循礼法吧…… 夜雪眼睛一亮,他对于王重阳的来意已然是明白了七八分。 “道长愿意与我同往?”夜雪的语气里面带着半成的肯定与半成的疑问。 “当然。”王重阳笑道。 “道长先告诉我,独孤求败大概是在哪里吧。”夜雪有些急切。 自己现在的实力比之欧阳明日强不了多少,同样是成魔巅峰。 独孤求败的实力绝对比成魔巅峰的实力要强。 但是自己必须去,至少要亲身体会一下独孤求败的真正的实力。 有比较才能够体现出差距。 就像原本的五绝一般,他们一直认为自己几人已然站立在了当世的巅峰。 但是夜雪的出现狠狠地打醒了他们。 有的时候,人就像是井底之蛙,认为天只有井口那么大。 直到跳出枯井才知道外面世界的宽广。 “塞北,大漠。” 王重阳的声音透着一些夜雪听不懂的意味。 看来在那里有过他的一段记忆…… ------------ 第七章 塞外 知道吗? 我很寂寞, 因为我在想你。 知道吗? 我并不孤单, 因为你在我心里。 一直都在。 塞外,草原。 四野的空旷更加显得天空的广阔。 好像伸出手就可以触及。 如同梦幻一般的蔚蓝。 夜雪与王重阳已经赶了几天几夜的路了,他们早已出了边关。 现在他们正在蒙古的地界上面。 现在正是旁晚时分,夜雪想继续赶路,但是王重阳却需要休息了。 他们星月兼程,夜雪为了让王重阳跟上没有使用全力。 王重阳毕竟是老了,年轻人身上才会有的激情在他身上早就消失了。 即使是武功高强也无法挽回时光留在他身上的痕迹。 此刻的王重阳一脸的疲倦,风尘仆仆。 随意地找了一个地方,靠着一棵不知名的树王重阳就睡了过去。 夜雪在他身边盘膝坐下。 魔血与身体的磨合从未停息过。 在这一路上赶路的过程中,魔血随着夜雪的运动快速不息地循环着。 随着魔血对于身体的契合度不断地提高,夜雪能够发挥的战力也是水涨船高。 第一缕真正的属于夜雪自身的佛血已经在几天前诞生。 夜雪自从沉睡了十年之后就很难入睡了,他似乎对于睡眠渐渐失去了需求。 而且在一路上虽然是在赶路但是夜雪体内的魔血一直在处于高速运转的状态,现在的夜雪只感觉到精神百倍。 草原之上慢慢地升起了一轮明月。 天空很清澈,月光没有丝毫的滞涩。 它静静的撒在这片草原之上。 气氛很宁静,这里没有一丝一毫的人声。 月亮就是如此的亲近,好像只要探出手就能够摸到。 夜雪想起了黑木崖上的无数个夜晚。 那时的他距离明月也是如此的接近吗? 是不是在多年之后,或许自己已经不在了。 明月会照耀在那个身影的身上吗? 这如水的月光啊。 请温柔些吧…… 夜雪沐浴着月光,体内的魔血似乎与这样的环境起了共鸣。 夜雪体内渐渐地发出的轻轻的类似于浪潮一般的声音。 似乎他的体内蕴含着一个海洋,正在被月光呼唤着起着潮汐。 他的体内渐渐地涌出了一股莫名的力量,阻挡着草原上夜里的寒风…… ―――――――――――――――――――――――――――――――――――――――――――――――――――――――――――――――――――――――――――― 在失去你的陪伴的深夜里面,我总是这样混混噩噩地等待着黎明。 等待黎明的光芒驱散人间无处不在的冰冷。 夜雪早就停止了运功,他升起了一堆篝火。 火上烤着两只兔子。 地上已经残留着许多七零八落的骨头。 《魔刀》对于身体的负荷与消耗都极为惊人,尤其是夜雪现在正在不断地纯化魔血、提炼佛血。 他需要从外界获得更多的能量,食物是最直接的途径。 外界虽然也有一些游离于天地之间的能量,但是毕竟不多。 这个时代的万物之中蕴含的元气比后世要浓烈的多,自从夜雪来到这个地方之后就发现了。 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世上的绝学到了最后都默默地失传的原因了。 天地悄然改变,人体为了适应外界的变化也在悄然改变。 元气慢慢地流失着,虽然无法确切地被世人明显地感觉到,但是它确确实实地流失了。 不知道它们到底流向了哪里…… 天地之间,无迹可寻。 天光渐渐地变得明亮了起来,远处也传来了放牧人的号子声。 王重阳从沉睡中清醒过来。 他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他的衣服显得有些发皱。 篝火上面烤着的兔子已经尽数入了夜雪的肚子,夜雪没有给王重阳留饭。 王重阳是个道士,自然是不能吃荤的。 他的肩膀上面一直搭着一个褡裢里面放着很多干粮。 王重阳就着水壶里面带有的水吃起了早饭。 夜雪也一直背着一个包裹,里面不知道是什么。 王重阳没有问,他不是一个喜欢探听别人隐私的人。 夜雪在吃完了兔子之后就又陷入了盘坐的状态。 他在用这样的方式加快身体对于食物的消化吸收,这些是《魔刀》之中记载的秘术。 没有多久,在王重阳吃完了干粮之后,夜雪准时睁开了眼睛。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踏上了一直都没有改变过的方向。 王重阳苦笑了一声,跟了上去。 草原之上,两个模糊的影子飘动着,似慢实快。 ―――――――――――――――――――――――――――――――――――――――――――――――――――――――――――――――――――――――――――― 江湖永远不是平静的, 放眼天下又有何处不是江湖呢? 草原很宁静,风吹草低见牛羊。 但是宁静之下到底暗藏着什么呢? 塞外,一队人马在奔逃着,烟尘滚滚。 领头的是几个壮汉,他们拼命地抽打着坐下的马匹,死命地催促着它们。 在他们的身后,一阵庞大的烟尘在地平线上蔓延着。 万马奔腾! 壮汉身后跟着的人之中有男有女,皆是一脸的疲惫。 逃了这么多天,最后还是被追上了吗? 壮汉眼中带着不甘。 没有想到一时的仁慈居然会换来这样的下场! 他又用力挥动了自己手中的鞭子。 身后的追兵与他们的距离已经慢慢地缩短了。 在这样下去这些逃亡者们一定无法幸免。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在不远的地方有两个身影在飞速地向这里靠近。 夜雪与王重阳正在赶路,可是世事无常,原本在草原上面遇到征战的情况是极为难得的。 这并不是说草原上面很和平,只是因为草原太大了,能够被两人遇到这样的情景确实是极为难得的了。 眼看那庞大的烟尘拦在了自己面前,夜雪眼中闪过红光。 不管是在明代还是在宋代,对于蒙古人江湖人士都是没有什么好感的。 夜雪会停下来等待烟尘过去吗? 还是用暴力破开烟尘? 夜雪听见了血脉深处的答案。 魔,需要鲜血了…… 王重阳担忧地看了夜雪一眼,似乎猜到了夜雪下一步的动作。 他们此刻就在距离烟尘不远的地方。 ------------ 第八章 屠戮 江湖就是一个充满恩恩怨怨的地方, 有恩仇的存在就会有江湖。 恩恩怨怨纠缠着,世世代代不曾淡去。 最后又有几人能够看破、放下、释怀?! 草原,夜雪面对上千的骑兵丝毫没有退让的意图。 骑兵们已经很接近了,而逃亡的队伍此刻却发生了骚乱。 马匹禁受了太久的亡命奔逃早已是疲惫不堪了,随时都有倒毙的可能。 加上主人的不断催促,它们最后的一丝气力也被掏空了。 队伍之中开始有马匹倒毙,悲哀的嘶鸣声不断地响起。 壮汉勒住了马,他不能丢下众人独自逃命。 王重阳看到了这一幕眼中露出了欣赏。 好汉子! 那汉子一身蒙古人的打扮,气度不凡,看来是个有地位的人。 一路的风尘给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灰色,他甩了甩头发,拔出了腰间的刀。 他嘴里叽里咕噜地说了些什么,声音很大,似乎是在号召追随着自己的人,要进行最后一战。 所有逃亡的人们都停了下来,男子们站到了汉子的身边,他们都取出了各自的武器。 他们身后是一些老幼病残,还有女人。 他们面对着滚滚而来的烟尘将手中的弓箭拉得圆满。 烟尘越来越近了…… 突然,他们与追兵之间出现了两个身影。 一个身影穿着道袍,远远地望显得如同仙人。 另外一个则是穿着红衣,血红血红的身影格外的扎眼。 “道长,我一个人就行了,你帮忙照看一下我的包裹。” 夜雪的语气平淡,似乎千军万马的到来还不如他身后背着的包裹重要。 他轻轻地将包裹取下交到了王重阳的手中,动作郑重。 王重阳接过了包裹,包裹并没有想象中的沉重,里面似乎没有放置太多的东西。 这里只有一件衣服的重量而已。 王重阳没有说什么只是远远地走开了。 留下夜雪独自面对千军万马的冲击。 夜雪轻轻地将背上背着的魔刀取下,今天他要用这些人的血祭刀! 魔,不能没有杀气。 夜雪的杀气在沉睡了十年之后已经远远没有当年那么强烈了,之后与东方白相聚之后他更是克制自己不在东方白面前动杀意。 虽然他知道东方白并不在意。 骑兵已经到了面前了。 他们身上的装束都已经清晰可见了。 这些兵马是金国的。 夜雪冲了过去,魔刀迎着当面吹来的风,散发出一股被压抑了许久的渴望。 血! 夜雪的身影转瞬即至,就如同瞬移一般突兀地出现在了金兵中间。 刀罡如血! 杀气如风! 没有任何的花哨,夜雪握着延伸了数丈之长的刀罡,狠狠地抡了一个圈! 那些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金兵们一下子就落得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血从失去了头颅的身体之中喷涌而出。 整个场景就如同修罗屠戮众生的现场! 夜雪的身上透露出红色的气息,与弥漫在空气中的血雾交相呼应。 恍惚之中,那些依旧呆滞着的金兵似乎听见了一个从九幽之下传来的嘶吼…… 魔刀似乎在这一刻从这些鲜血之中获得了什么东西。 刀罡又诡异地延伸了一段。 夜雪右手握着刀,在金兵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又挥出了数刀。 他如同化身成了一道血色的旋风,不断的有残肢断臂从旋风之中被抛射出来。 夜雪好像听见了魔刀的呻吟,经历了太久太久的沉寂之后,魔刀终于又制造出了鲜血的天堂! 在这样的连呼吸着的空气都带着血腥味的地方,夜雪身上的魔血开始变得更加的兴奋。 他空闲着的左手也释放出一道刀罡,为他遮挡着从四面八方激射而来的流矢。 金兵已经反应过来了。 在损失了将近数百人之后他们终于发起了反击。 他们训练地不错此刻已经分散了队形,较远的人用弓箭射击,而接近夜雪的人则对着夜雪发起了冲击。 对着夜雪进行冲击的人自然是无法幸免地落得被腰斩的下场,只有那些在较远的地方放箭的金兵是暂时安全的。 渐渐地,大概也没有过多少时间,地上已经满是金兵的尸体了,间或还夹杂着一些马匹的尸身。 那些在远处放箭的金兵已经有些手软了。 对面的那个红色的身影真的属于人类吗? 自己射出的箭全部被挡住或者被闪开了。 甚至自己根本没有射中过他,自己的箭误伤了自家兄弟…… 此刻已经没有人敢冲过去了,即使是千夫长不断在那里催促着。 那个如同魔神一般的男子,在短短的时间里面屠杀了自己超过半数的弟兄。 所有人的头皮都在发麻。 夜雪此刻依旧完好无损,他身上的血色更加浓郁了,好像空气中那些渐渐沉淀下去的鲜血都涌在夜雪的身上。 夜雪停了下来,他似乎在做些什么。 千夫长命令所有人远离那个红色的身影。 那些原本在逃亡的人们也在这时赶到了场中。 这里如同血海的情景让这些久经沙场的老手们变了脸色,他们一致地与制造了这一切的夜雪拉开了距离 只有那个带头的汉子催着马走到了夜雪的身前。 他翻身下马,单膝跪地。 他对着夜雪唧唧歪歪了一阵,夜雪完全听不懂他的语言。 壮汉跪地不起,他身后的众人见此也翻身下马,动作一致地对着夜雪行礼。 霎时间,草原上面跪倒了一片人。 对面的金兵千夫长看到这样的情景对着身边的某个人问了几句什么。 然后得到答案的他脸色大变,看向夜雪的眼神里面居然带上了崇敬。 他悄悄地挥了挥手,示意撤退。 金兵的动作极为小心,似乎害怕那个身影冲过来。 他们慢慢地调转马头,然后小心翼翼地催促着战马。 直到离开夜雪有一些距离了才放心大胆地、亡命一般地逃了。 夜雪静静的望着他们的背影,今天魔刀畅饮了数百人的鲜血已经足够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夜雪也不想杀太多的人。 地上跪倒的众人又跪了一段时间,一直没有得到夜雪的回复,带头的汉子首先抬起了头。 除了一片的尸山血海,再也找不到夜雪的身影。 他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汉子对着四面八方又拜了拜,神情虔诚,似乎把夜雪当成了神明。 等到一切结束,他站了起来,带领着他的儿郎们继续向原本的方进发。 他的眼中充满了野心与自信。 草原上面雄鹰留下的投影在地平线上掠过。 那里是他们的目标。 ------------ 第九章 大漠 或许没有人会知道,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那些曾经鲜艳过的画面,定格在时空的深处,沉寂着…… 时光就如同沙漠中刮着的风,将我们留下的脚印毫不留情地抹除。 身后曾经经过的路已经很不明了了…… 眼前的这条路又会通向哪里呢? 大漠,黄沙路万里。 两个快速移动的身影在气氛冷寂的沙漠之中显得格外的突兀。 夜雪与王重阳的速度比之先前在草原的时候加快了不少。 沙漠看起来很寂静,但是黄沙漫漫之下其实危机四伏。 一路上,在进入沙漠之后夜雪与王重阳就已经不止一次遇到麻烦。 毒蛇、毒蝎等毒物骚扰,暗藏在普通沙丘之间的流沙。 对于旁人来说这些都是可以致命的危机,但是对于夜雪与王重阳而言这些只是小麻烦罢了。 不过此刻的他们眼下却有一个大麻烦了…… 王重阳身上带着的水已经用尽了,他一脸希冀地望着夜雪。 夜雪没有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他身上从来不会准备这些东西。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大漠。 原本在地图上面标示出来的绿洲现在只剩下了一片狼藉。 黄沙覆盖了一切,连一口深井都充满着黄沙。 寥寥几棵胡杨孤零零地矗立在这里,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枯死了。 光秃秃的树枝默默地指着一个方向,似乎是在述说着什么。 王重阳摇了摇头,他突然跃上了树梢。 他用手搭了个凉棚,向远处张望着。 夜雪在树下环抱着双臂,他对于水的需求并不太多,即使在沙漠修炼《魔刀》的他依然在很短的时间之内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这里此刻对于他而言与其它任何地方并没有什么差别。 《魔刀》是古人与自然斗争的依仗与成果,对于环境的适应能力自然是极强的。 正了正背后背着的刀与包裹,夜雪的嘴角露出了莫名的意味。 经过这些时日的奔波,他体内的情况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 尤其是那日的战斗之后,他能够感觉到魔血的兴奋。 如此熟悉的感觉…… 巅峰之境终于又真正的回来了…… 下一步就是那遥不可及的最终了…… 他有了很多的猜想。 或许此生还有机会见到东方白。 或许吧…… 夜雪的脸上带着坚定。 他的手紧紧的握着系着背后包裹的带子。 …… 王重阳张望了一会儿,跳了下来。 “那个方向可能有水源。” 王重阳的语气里面带着不确定,对于沙漠的记忆在他的脑海里面已经很模糊了。一些生存技能也不知道是否管用…… 但愿吧…… 王重阳在前面极力地催动着轻功,夜雪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王重阳此刻依稀化作了一枝青色的利箭,箭头直指他原本指出的方向。 或许夜雪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王重阳已经很渴了。 任何时候干渴都是让人很不舒服的一种感觉。 即使是王重阳这样的高手也无法完全无视这样的感觉。 夜雪比王重阳更早地就感觉到了空气中微妙的水汽升腾的感觉,隔着老远的距离迎面向他们吹来的风中,点点的湿润感。 王重阳的判断是准确的。 ―――――――――――――――――――――――――――――――――――――――――――――――――――――――――――――――――――――――――――― 黄沙万里之中,不知名的小镇。 小镇空荡荡的,没有人烟,似乎是因为环境的恶劣,赶走了这里原本生活着的人们。 残垣断壁之中现在成了秃鹰与其它动物的居所。 从一座废弃、坍圮的墙下挖出破败的井口,粼粼的水光带给干渴了许久的旅人清凉的感觉。 虽然天杀的太阳依旧火辣辣地悬挂着。 王重阳找到一只虽然破旧但是依旧可以使用的木桶,他脱下了身上的衣服,将它们暂时充当绳索。 井很深,王重阳身上的衣服做成的绳子无法够到水。 他抬起头,一脸无奈地望着夜雪,似乎在示意夜雪帮忙。 夜雪早就注意到了这些,但是他并没有脱下身上的衣服。 他与王重阳无声地交流了一下,然后王重阳让开了位置,让夜雪道井口。 夜雪看了看井中的水位,约摸有几丈深。 他想了想,然后轻轻地吸了口气。 一掌挥出! 刀罡从夜雪的手中发出,刺入深井之中。 啪! 水花溅射地老高,居然跃出了井口。 夜雪手一招,取过王重阳带着的水壶,把水接入壶中。 身后,王重阳一脸的骇然。 若非此刻他的喉咙干得难受必定会发出一连串的惊叹。 夜雪自己也喝了几口,然后才将水壶交给了王重阳。 他向小镇深处走去,他感觉到这里似乎有着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这里是不是与独孤求败有着什么关系? ―――――――――――――――――――――――――――――――――――――――――――――――――――――――――――――――――――――――――――― 草原深处,蒙古包。 那日对着夜雪下跪的蒙古汉子此刻正端坐在主位之上,他的身边依次坐在许多气度不凡的男子。 他们都是蒙古人的打扮。 汉子的面上带着无比的威严完全看不出他就是前几天还经历了一场生死之劫。 每个人的面前都放置着一张矮桌,上面是一些食物,还有酒。 突然一个坐在下面的汉子喊了一句什么,然后就端起了酒杯。 蒙古包中的其他人也一样一起端起了酒杯,向着坐在最上面的那个汉子。 “长生天保佑大汗!” “红衣大神护佑大汗!” 汉子笑了笑,端起了酒杯。 “敬长生天!” 众人豪饮,蒙古包之中的声音传出去老远,渐渐地散入了长风。 牧马的号子响彻了草原,一片的祥和。 这里的宁静能不能继续下去呢? 汉子的眼中露着精光…… ------------ 第十章 枯骨 或许没有人会知道,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那些曾经鲜艳过的画面,定格在时空的深处,沉寂着…… 时光就如同沙漠中刮着的风,将我们留下的脚印毫不留情地抹除。 身后曾经经过的路已经很不明了了…… 眼前的这条路又会通向哪里呢? 大漠,黄沙路万里。 两个快速移动的身影在气氛冷寂的沙漠之中显得格外的突兀。 夜雪与王重阳的速度比之先前在草原的时候加快了不少。 沙漠看起来很寂静,但是黄沙漫漫之下其实危机四伏。 一路上,在进入沙漠之后夜雪与王重阳就已经不止一次遇到麻烦。 毒蛇、毒蝎等毒物骚扰,暗藏在普通沙丘之间的流沙。 对于旁人来说这些都是可以致命的危机,但是对于夜雪与王重阳而言这些只是小麻烦罢了。 不过此刻的他们眼下却有一个大麻烦了…… 王重阳身上带着的水已经用尽了,他一脸希冀地望着夜雪。 夜雪没有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他身上从来不会准备这些东西。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大漠。 原本在地图上面标示出来的绿洲现在只剩下了一片狼藉。 黄沙覆盖了一切,连一口深井都充满着黄沙。 寥寥几棵胡杨孤零零地矗立在这里,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枯死了。 光秃秃的树枝默默地指着一个方向,似乎是在述说着什么。 王重阳摇了摇头,他突然跃上了树梢。 他用手搭了个凉棚,向远处张望着。 夜雪在树下环抱着双臂,他对于水的需求并不太多,即使在沙漠修炼《魔刀》的他依然在很短的时间之内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这里此刻对于他而言与其它任何地方并没有什么差别。 《魔刀》是古人与自然斗争的依仗与成果,对于环境的适应能力自然是极强的。 正了正背后背着的刀与包裹,夜雪的嘴角露出了莫名的意味。 经过多日的奔波,夜雪体内此刻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 佛血开始慢慢地产生,魔血也与身体更加契合。 他终于又真正的回到了曾经的巅峰。 他有了很多的猜想。 或许此生还有机会见到东方白。 或许吧…… 夜雪的脸上带着坚定。 他的手紧紧的握着系着背后包裹的带子。 …… 王重阳张望了一会儿,跳了下来。 “那个方向可能有水源。” 王重阳的语气里面带着不确定,对于沙漠的记忆在他的脑海里面已经很模糊了。一些生存技能也不知道是否管用…… ―――――――――――――――――――――――――――――――――――――――――――――――――――――――――――――――――――――――――――― 沙漠,被荒废的小镇。 残垣断壁,开裂着的街道,不知道等待了大师岁月才等来了新的造访者。 在一面断墙之下,王重阳找到了一口井。 翻开尘封的瓦砾,粼粼的水光从深处的地下反射出来。 虽然外面依旧是烈日炎炎,但是在水光的照耀下忍受着干渴的人儿还是感觉到了一阵的清凉。 井很深,在这样的地方只有最深的井才能得到地下水的光临。 水面距离井口有大约几丈的距离,王重阳四下寻找了一会儿,没有找到木桶。 他只得拿出水壶,将自己的衣服解下。 他将衣服拧成绳子系在水壶上。 王重阳趴了下去,尽量伸长自己的手臂。 可惜水壶还是没有够着井水。 他站了起来,望向身后的夜雪。 夜雪通过眼神与王重阳交流了一下,然后示意他让开。 从王重阳的手中接过水壶,夜雪站到了井边。 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夜雪的左手微微地发力。 一道血红的刀罡悄然出现,他对着井里的水挥动了左手。 刀罡破空,射入了井中。 “咚~~” 沉闷的声音发了出来,井水竟是被夜雪的这一击激得溅射了出来。 水花四溅! 夜雪右手中的水壶挥舞了几下,将空中尚未落下的井水接住,他自己也轻轻地喝了几口。 王重阳在夜雪的身后目睹了这一幕,当下已然是目瞪口呆。 他此刻身上除了一条裤子之外其它的衣物都被拧成了绳子系在了夜雪手中的水壶上。他原本的意思是想借夜雪身上的衣服一用,毕竟水壶距离水面的距离并不太远了。 只是差了一点点而已。 没想到夜雪居然会用这样震撼的方式取水。 王重阳如果此刻不是因为喉咙太干的话肯定会惊叹一番。 夜雪将水壶交到了处于呆滞状态的王重阳的手中,然后就离开了水井。 他感觉到了又一股熟悉的气息在附近。 那种感觉似乎是来自血脉之中呼唤,好像是夜雪的长辈一般。 这样的感觉除了当年在雪山之上感觉过,夜雪是第二次感觉到。 那股气息很微弱,但是却很深沉。 似乎是背负了青天的尊者,又似乎是风中的浮尘。 气息断断续续,夜雪静静的感知了一会儿,这才向着一个方向慢慢地前行着。 小镇上的房屋已经没有几间是完好的了,原本是人居住的地方如今住进了秃鹰与爬虫。它们面对着这个闯入者不友好地叫了几声。 岁月匆匆,腐坏了原本支撑着屋子的柱子。 瓦砾遍地,在毒辣的阳光下也失去了原本的鲜艳。 只有几间屋子依旧固执地挺立着,似乎在坚持着什么。或许是在等待某个人的到来吧…… 显然,夜雪并不是它们等待着的人。 他踏着满地的瓦砾来到了一片看不出原本是什么结构的地方。 气息就是从这里流露出来的。 夜雪弯下了腰,仔细地清理起了地上的瓦砾与废料。 夜雪没有使用一贯的方式,他的动作很小心,似乎是在触碰一件绝世珍品。 王重阳注意到了夜雪的动作,他站在夜雪的身后,与夜雪保持了一段距离。 他知道此时的夜雪不希望被打扰。 王重阳人老成精,对于年轻人的心思自然是洞悉得透彻,虽然与夜雪相交不久,但是此时的王重阳已经可以从夜雪的行为上面知道夜雪的心情了。 慢慢地,瓦砾被清理干净了。 厚重的瓦砾下面是一具骸骨。 骸骨很怪异,它通体显出淡淡的金色,虽然残缺不全,只有主体是相对完整的,但是依旧能够感觉到它身上的不凡。 骸骨缺了双腿,身上有多处断裂的痕迹,骨头里面最中间呈金色,外围则是惨白的色彩。 它的颅骨正对着夜雪的方向,眼眶空洞。 这具骸骨是在等待着夜雪的到来吗?! 夜雪面对骸骨默然不语。 半魔半佛! 骸骨身前已然是这个境界的高手,夜雪的成魔巅峰的境界只是半佛的开端而已。 骸骨身前的境界绝对超过了夜雪此刻的境界。 而它所表现出来的这种死法却并不是自然死亡。 上古时期的古人们真的有那么强大吗? 这样的高手竟然死无全尸?! 骸骨的眼眶之中似乎带着不甘。 在这样毒辣的太阳之下,夜雪的身上莫名地感觉到了寒意。 不远处,秃鹰的鸣叫声大作,似乎在嘲笑人世的无常。 ------------ 第十一章 星夜 沙漠里面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宁静, 漫天的星辰在世人未曾注意的时候从沙漠之中跃上了天空。 星光没有任何阻碍地照在了沙丘之上。 大漠沙如雪! 你所在的地方会有什么样的夜景呢? 今晚的天空没有月亮,就像你已经没有在我的身边一样…… 沙漠,小镇。 夜雪在小镇外面为骸骨立了一个坟头,坟前安放着一块木牌。 木牌上面只有一个“魔”字,夜雪没有找到有关骸骨身份的信息。 一日为魔,终身为魔。 一个“魔”字安抚了老者的灵魂。 夜雪此刻并不在这里,他与王重阳继续踏上了路途。 望着远方天空中的北斗七星,王重阳展开了地图,地图已经有些年份了,很多的信息与实际已经脱离了关系。 王重阳在进行记录与修改,他在地图上面划出了小镇的位置,红色的一个小叉代表了小镇的全部。 边上的注释是“水源”。 红色的字迹在星光的照耀下显得发黑,庄重而沧桑。 原本的绿洲已经被王重阳划去,改成了沙漠的一部分。 大漠无垠,夜雪与王重阳商议了一下决定白天休息,晚上赶路。 星光照亮了他们的道路。 夜雪提携着王重阳在沙丘之间急速前行着,他已经能够隐隐约约地感应到一股强大的气息留下的痕迹了。 王重阳的速度跟不上夜雪,只能由夜雪拉着,他们的速度已然达到极致。 脚下的沙土已然没有了白天的炙热,沙漠就是如此。白天极热,夜晚极冷。 炙热之后就是冰冷。 人世的至理被自然完完全全地演绎着。 沙漠似乎是一位苍老的修士,看尽了人间百态之后毅然将自己放逐到了人迹罕至的所在。 人世的沧桑远远大于自然的无情。 夜风轻轻地吹着,似缓实劲,沙丘就在这样不知不觉之间被改变了形状。 山峰变成沟谷,平地起了山峰…… 风无相,悄然改变着一切。 人世的风也是如此,无声无息之间将一切变得面目全非。 夜雪与王重阳的身影在夜风带起的沙尘之中显得格外的飘渺。 ―――――――――――――――――――――――――――――――――――――――――――――――――――――――――――――――――――――――――――― 约摸行了半夜,夜雪突然停了下来。 王重阳正想说一句多谢之类的话,但是很快就被夜雪接下来的动作打断了。 夜雪望着远处若有所思。 远处正飘着一道烟尘。 大漠的风似乎有自己独特的脾性,它吹动了地面的流沙却对于远处的烟尘漠不关心。 大漠,孤烟。 孤烟婷婷袅袅,一直没有断绝,似乎是什么人在发着信号。 在这样的地方居然还有其他人会来? 是谁? 是为了什么? 王重阳很不解,难道这片沙漠之中又出现了什么墓葬而引来了盗墓摸金校尉吗? 夜雪闭上了眼睛,在他的感知里面,烟的方向只有两个人。 一个人的气息不稳,似乎是重伤之身。 另一个人则气息正常,没有乱象。 看来是求救的。 夜雪想了想,向那个方向走去。 王重阳看到夜雪的动作也跟了上去,以他的修为无法感知那么遥远的地方,他只能相信夜雪的决断。 星光似乎穿透了前世今生,世代不熄。 而星光下的故事却代代不同。 今晚会是谁,望穿这一世的星空看到来生的剧情?! ―――――――――――――――――――――――――――――――――――――――――――――――――――――――――――――――――――――――――――― 背风的沙丘后面,一对年轻的男女紧紧的相依在一起。 男子的脸色苍白,似是受了极重的伤,他的身体略微有些颤抖。 女子紧紧的抱着他,似乎想用自己的体温带给他温暖。 他们的身边一团篝火燃烧着,旁边还放着一堆狼粪。 白色的烟气从火上慢慢地、不断地冒出。 狼粪是用来作为求救信号的好东西,尤其是在沙漠之中,它燃烧产生的烟在很远的地方都可以被发现。 男子突然道:“菁儿,你自己先走吧,我怕是不行了……” 他咳了几声,看来是伤势发作了。 这样寒冷的夜晚里,带走一条残破的生命不是什么艰难的事情。 一团篝火在这样遍野的寒意面前显得格外地渺小。 女子帮他抚顺了气,然后才道:“明哥,如果你死了,我一定会陪着你。” 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然后继续道:“不要再赶我走了好吗?” 男子似是伤得太重,无力再支撑着说什么了。 他只能将手伸到自己的胸前,抓住了女子的手。 这个眼神很温柔。 在这样的被天地遗弃的地方,会不会有虚无的存在在默默地注视着一切? 繁星依旧明亮,照不尽人世的悲欢离合。 眼看着男子就要断气,女子已经掏出了贴身的小刀。 他们选择了同生共死。 狼烟依旧在飘散着,星光将它染得晶莹剔透。 “等一下。” 一个声音从他们身边传来,声音里面带着很多旁人无法感觉的东西。 女子停下了动作,她向声音的来源望去。 在这染着白雪般的色彩的沙漠之中,一个红色的身影由远及近。 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他还在老远的地方,但是下一刻那个身影就来到了他们身边。 女子眼中露出了异彩。 有救了! 她抱紧了怀里的男子。 来人正是夜雪,他目力惊人,这样的黑夜对于拥有魔眼的他而言根本就没有什么。 从很遥远的地方他就清楚地看见了两人。 白?! 他在那一瞬间差点脱口而出。 像,实在太像了…… 女子怀中的那个男子的面目与自己亦是十分相像。 这……是我的前世么? 夜雪脑中莫名地出现了这样的念头。 他看着两人的眼神转瞬之间不停地变换着。 怜惜,疑惑,惊奇,后怕。 各种神色闪过。 我改变了历史吗? 如果我没有出现的话这两人必定会双双殒命于此。 他是我的前世吗? 而我又到底是谁? 今生?转世? 夜雪的脑中轰鸣不断,这一刻他已然认定了一切。 不管怎么样,不能让悲剧发生。 虽然脑海之中正在进行天人交战,但是夜雪的动作却是极快。 魔血瞬间聚集于双眼,魔眼顿时发出了幽幽的红光。 男子体内真气乱窜,各种的乱象一齐上演。 不过万幸的是,大多数都是他自己的真气,外来的真气只有寥寥数道,并不太强烈。 想来是男子修习的武学奇特自己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面驱散异种真气。 但是男子此刻的情形却不容乐观,他的五脏六腑也是受创极重。 看来是与人拼斗造成的。 夜雪看了一眼女子心中了然,这个如同东方白一般的女子武功平庸,但是资质却不错。看来是没有良师的指导…… 想来是男子为了保护她才与人争斗的。 夜雪此刻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直接抓住了男子的手。 夜空之下,夜雪与男子接触的双手隐隐约约地发着金光。 ------------ 第十二章 前世缘? 前世的我们有着怎样的故事? 凄美?平淡? 缘分的来去就如同沙洲中的风, 无形无相,只是在沙上留着些许微不可察的痕迹。 今生,我能不能循着那些细微的痕迹再次来到你的身旁? 前世缘,今生了结。 大漠,狼烟已经被熄灭,只有篝火燃着。 火光轻灵地跳动着,一丝丝的哔啵声不停地传出。 它是这个寒冷的夜晚中唯一的鲜亮。 夜雪面对着篝火静静的盘坐着,被他救助的男子的呼吸已经平缓了下来。 夜雪向他的体内输入了自己三成的佛血。 他只能医治男子体内损坏的内脏,对于平复他体内的真气就无能为力了。 夜雪体内的魔血可以腐蚀天下几乎所有的真气,但是却无法对男子使用这样的手段。 肉体凡胎如何能够承受魔血的侵袭? 不过这里还有王重阳在。 或许是王重阳长得比较亲善,又或许是年轻人对于老前辈总是带着尊重。 女子已经主动交代了他们两人的身份。 女子叫南宫菁,男子叫东方明。 南宫菁是来到沙漠之中寻找前辈的尸骸的,她是个孤女,自己的父母自从她记事的时候就没有在她的身边了。 她是由自己的祖父带大的,可是前不久连祖父都过世了。 她的祖父过世之前告诉她她父母的去向,并且嘱咐她最好不要去寻找他们。 但是南宫菁还是来了,她不能让父母的遗骸曝尸荒野。 难以想象这样的一个弱女子是如何深入大漠如此之深的。 她的脸上带着风霜的痕迹,看来是吃了很多苦头了。 一路上直到进入沙漠之前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但是到了进入了沙漠之后,危机就出现了。 她遇到了盗墓的歹人,那些人见她姿色不错竟是起了邪念。 多亏眼前的这个名为东方明的男子仗义出手,她才能逃过一劫。 东方明拼着重伤才解决了那些人,他们已经一起逃亡了数日了。 在当时的混乱之中南宫菁的地图丢失了,他们在大漠之中迷失了方向。 东方明的伤势拖得太久,很不乐观。 一开始还能够赶路,后来就不行了。 他失去了赶路的气力。 南宫菁没有丢下东方明,虽然东方明说过很多次让她先走,自己再休息一会儿就赶上来。 南宫菁知道如果自己一走东方明肯定必死无疑。 东方明是不想拖累她。 茫茫大漠,一个正常人想要求生已是极为艰难,更何况还要拖着另外一个? 东方明身上的伤口开始化脓,他们都明白,东方明的时间不多了。 绝望的南宫菁完全不顾被敌人发现的危险,在这样的夜里燃起了狼烟。 或许是上天开眼,夜雪发现了这里的异常。 世界上面的事情很多时候都是这样的,不能差上一丝半点。 一个小小的意外就足以让你失去很多机会。 东方明身上的伤口在佛血的作用下已然恢复了,这样的恢复速度让人匪夷所思。 王重阳喂东方明服下了全真教的丹药,东方明的气色好多了。 一旁的南宫菁见到东方明恢复了生机才放心,她依靠着东方明竟是就这样睡了过去。 多日的*劳让她身心俱疲,她甚至忘记了道谢。 夜雪此刻的脸色有些发白,他刚刚输出了将近三成的佛血。 《魔刀》性命相修,损失魔血会影响修炼者的实力,更何况是魔血凝练出的精华。 虽然夜雪输出的大多是于自己实力无损的来自欧阳明日的佛血,但是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损失了一些本命的佛血。 夜雪这些时日凝练出的佛血本就不多,此刻的付出已然达到了他的底线。 他盘膝坐着,漫天的星辰在他的身上洒落着柔和的光芒。 坐在不远处休息的王重阳竟是从夜雪的身上感觉到了与魔截然不同的气质。 是星空下的错觉吗? ―――――――――――――――――――――――――――――――――――――――――――――――――――――――――――――――――――――――――――― 或许生命太过短暂, 所以每一天都被刻进了我们的记忆, 回忆总是伴随着我们,久久不息。 或许岁月太过单调, 潮起潮落、花谢花开,反反复复总是没个改变。 于是我们期待着变化,期待着奇迹。 然后就这样日复一日地生活下去…… 南宫菁睁开了眼睛,沙漠的炙热并没有如同想象中那样肆无忌惮地袭来。 她现在躺在一个窝棚之中,烈日暂时放过了这个不起眼的角落。 她有些艰难地支撑起身体,脑袋里面还有些嗡嗡的回声。 明哥?! 她的身边安安稳稳地躺着东方明。 南宫菁慌忙地伸出手抓住了东方明的手。 东方明的手腕带着温热,脉象平稳。 他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了。 现在的他需要安静地休养。 “不用担心,他已经没事了。” 一个淡淡的声音从窝棚之外传了进来。 南宫菁连忙从临时搭建好的、只是由木板做出的床上站了起来。 她向外面望去,寻找着那个声音的来源。 这个声音好像有点耳熟…… 南宫菁有些昏沉的脑袋里面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红衣的身影。 对了,就是昨天晚上救助我们的那个人! 南宫菁走出了窝棚,外面黄沙飞扬。 一个红色的身影立在黄沙之中,迎着风,衣衫飞舞。 他似乎察觉到南宫菁的出现,慢慢地转过了身。 他戴着木制的面具,木头的成色似乎与沙漠之中的某种树木相同。 面具之下看不出他的表情。 只有裸露出的双眸带着深沉的暗红。 南宫菁看着那个红色的身影一时之间竟是痴了…… “离开大漠吧,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夜雪的语气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祈求。 南宫菁被夜雪突然的一句话惊醒了过来,她的眉头紧紧地皱着。 黄沙万里之中要寻找两具不知道在哪里的尸骸谈何容易! 况且…… 南宫菁回头看了看依旧躺在床上的东方明,叹了口气。 她已经决定放弃了,但是要离开大漠又岂是容易的事情? 她转过头,看着夜雪。 夜雪似乎是看出了南宫菁心中的难处,他没有任何的思索,直接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正好我与另外一个同伴正在穿越大漠,你们可以跟着我们。” “多谢恩公,恩公大恩大德我实在是无以为报……” 南宫菁深深地对着夜雪行了一礼,世上还是有好人的,不是吗? 夜雪阻止了南宫菁的动作,他打断了南宫菁的道谢。 “无须谢我,我们要去的地方并不安全,而且我并不是白白帮助你们的。” 他的心中已然有了定计。 “你们等到离开了大漠之后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夜雪的语气很凝重。 即使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会放弃尝试。 昨晚他反复地思索,觉得东方白很可能是这俩人的后人,只是这个概率并不是很高。 单单从样貌上面就判断这一切确实有些武断,但是即使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夜雪也不会放弃。 何况那个男子姓“东方”。 他不敢拿那些对于他极为重要的事情打赌。 “我答应你。” 南宫菁的声音带着点颤抖,同时也透着坚定。 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命运在等待着她呢? ------------ 第十三章 气机 岁月最是能够造就奇迹, 流沙洞穿了坚硬的岩石,将它两旁的世界贯通。 时光也最能毁灭美好, 曾经紧紧依靠着的两块石头,在时光的流淌过后已经是各分东西…… 时间就是如此可怕的一个东西…… 敦煌,稀稀落落的人流,顶着烈日奔波着。 三三两两的叫卖声远近可闻。 对于这个寂静的沙洲而言,这里是难得的热闹。 这里在这样平常的一天中迎来了无数的行人。 夜雪众人来到了这里,比之出发时形单影只的两人,此刻的队伍热闹了许多。 东方明恢复地不错,总算是没有辜负夜雪输入的那些佛血,他此刻神彩奕奕,看起来精神不错。但是他的眼睛深处悄悄地掩藏着一丝的不安。 他望着眼前的两个并不太高大的背影。 从他们的身上东方明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 南宫菁跟在他的身后寸步不离。 夜雪一直戴着面具,自从遇到南宫菁之后他就是这样了。 那个夜晚虽然并不太暗,但是南宫菁因为太累了而没有看清夜雪的样子。 一路上夜雪展露的实力让他们心惊,所以他们对于夜雪的事情并没有询问。 夜雪身上总是散发着冰冷的感觉,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们此刻已经踏在了敦煌的土地之上。 这个城市带着浓重的风霜味道。 城市外面就是沙漠,一道厚重的城墙阻挡着沙漠的脚步。 城墙之上带着岁月留下的旧伤,连最年长的智者都无法言述它们已经存在了多久。 或许是与生俱来的吧…… 城门的守卫并没有像想象中的一样向这些进城的人收取费用,今天好像有些特殊。 夜雪的眉头在面具之下微微地皱着。 在这里有残留着一股强大的气机。 好惊人的剑意! 独孤求败! 夜雪心中跳动着这些字眼。 他知道,已经很接近了…… 他的手紧了紧绑着魔刀的布带。 魔刀微微地、难以察觉地颤抖了一下,似乎带着兴奋。 王重阳若有所感地望向了夜雪,他的目光之中带着征询。 夜雪点了点头,示意王重阳带路。 这里王重阳早年曾经来过,他是众人中唯一有在这里的经验的人。 早年的记忆已然模糊了,残破的片段难以凑成一个连贯的画面。 王重阳依着记忆中模糊的线索,在敦煌并不太宽广的街道之中穿行着。 路口是否还有一家旅店? …… 街角的小摊上面的烧饼带着异域风味,他们称它为馕。 单调的发音带着如同刚刚从地里收获的麦子的气息。 夜雪一行人此刻坐在了一家客栈之中,老板是早年流落在这里的中原人。 在他乡,故乡的口音显得格外的亲切。 老板热情地招待了他们,虽然食物只有普普通通的馕与一些小菜,但是对于在沙漠之中穿行了许久的众人而言却已经是美食了。 夜雪吃了几口馕,望着街道上面川流的人群,若有所思。 他只是揭开了面具的一角,咬了几口馕又戴了回去。 除了南宫菁没有人注意到夜雪极快的动作。 ―――――――――――――――――――――――――――――――――――――――――――――――――――――――――――――――――――――――――――― 午夜,敦煌完全安静了下来,在这样冰冷的夜风之中这座城市失去了白天的炙热。 这里的夜晚需要裹着被子。 白天遗留下的余温已经散地差不多了,偶尔还会在某些房间的窗户之中显露出微弱的灯火。 没有人看见,两个身影在这样平静的夜晚踏过万家的屋顶。 天空之中弥漫着云雾,星光不明。 城市的夜空总是这样把晴朗着。 夜雪与王重阳越过高大的城墙,他们前行的方向上地平线很和谐地躺着。 夜雪能够感觉到那里的不同寻常。 万里的黄沙无法掩盖住惊世的剑意。 夜雪对于这些一直都有一种冥冥之中的感应,他能够感觉到魔刀对于那边存在的剑意的兴奋。 他知道,那里也该就是独孤求败的所在。 敦煌不是他们的终点,独孤求败一直在他们前行的方向上。 已经很近了。 王重阳看见了夜雪脸上的凝重的表情,此刻的夜雪已经摘下了面具。 王重阳的心中也有些兴奋。 到底谁才是天下第一呢? 到底要多强才能算是天下第一呢? 王重阳的眼中带着希冀。 或许今晚就是见证这一切的时候…… 他的脚下又快了几分。 黄沙之中无端地起了风。 ―――――――――――――――――――――――――――――――――――――――――――――――――――――――――――――――――――――――――――― 敦煌之外并不太遥远的废墟之中。 一只大雕正在盘旋着,动作有些笨拙。但是它的双眼之中竟是人性化地闪现着犀利。 它似乎在狩猎着什么。 这片废墟是不知道什么年代遗留下的,平日里只有秃鹰和虫鼠之流盘踞。 此刻本来应该在这里聚集着度过寒冷的夜晚的秃鹰们却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偶尔会爬出几只昆虫之流的东西。 显然那些并不是大雕的目标。 突然,废墟之中一阵的耸动,一个并不太长的影子极快地游了出来。 好快! 大雕双翅一震,从空中俯冲下来。 显然这才是它狩猎的目标。 大雕的脑袋上面诡异地长着一颗不大的肉瘤,看起来很是威武。 它的动作恰到好处,只是一击就命中了影子的要害。 黑影连挣扎都没有就软倒在地了。 借着淡淡的星光,影子依稀是蛇的样子,但是它的脑袋上面也怪异地长着小小的肉瘤。 大雕很是欢喜地明叫了一声,然后对着怪蛇啄食了起来。 它摇晃着脑袋很是自得。 “臭小子,又吃夜宵……” 突然一个带着无奈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大雕浑身一震,嘴里的蛇肉都掉了。 它的翅膀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然后向着声音的来源转过了脑袋。 它的爪子始终没有从蛇的身上移开。 那是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老者,他衣着普通,步履平缓。 但是一个普通的老者是绝对不会在这样的时候出现在这样的地点的。 他,究竟是谁?! ------------ 第十四章 独孤求败! 夜晚的城市很寂冷, 曾经的热闹只是暂时的。 热闹过了,留下的只有步入长夜的寂寥。 夜晚有些冰冷。 南宫菁在床上安静地睡着,她已然是进入了梦乡。 奔波了太久的人儿只要一沾上枕头就可以熟睡。 她微微地蜷缩着,似乎有些冷。 午夜的寒意总是无孔不入。 突然有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她的房间之中。 人影抱着一床被子,依稀是东方明的样子。 东方明为南宫菁盖好了被子,这个夜晚他有些难以入睡。 半夜因为踢掉了自己的被子而醒来的他发现了夜雪与王重阳的离去,他感觉到了一丝难言的不安。 好像要发生什么了…… 敦煌的夜晚很冷,与白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想到了南宫菁单薄的身子。 于是他抱起了自己的被子,来到了南宫菁的房间之中。 他在发现夜雪他们离开之后就难以入睡了,在这样的异乡,人总是会变得格外的敏感。 他就坐在了南宫菁房间的桌子边上,或许他会就这样一直守到天明吧…… …… 废墟。 被老者教训着的大雕此刻正低着脑袋,只是眼睛依旧不住地往蛇身上瞟去。 “再这样吃下去你就飞不动了!看你那肥样!” 老者口中不停。 “我还指望骑你回去呢?!现在倒好!我离开才一会儿你就又吃上了!平时怎么没有看到你飞这么快啊??!” 大雕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它对于爪下的蛇依依不舍。 看来那是它的最爱…… 它此刻的身材确实已经有些偏离了飞鸟的范畴,身体有些发福。 或许是说累了,老者停了下来。 “算了,等过了今晚我再亲自训你……” 老者对着大雕挥了挥手。 大雕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叼起了地上的蛇。 然后双翅一振冲天而起! 一大波灰尘与沙土有意无意地被抛向了老者。 老者只是摇了摇头。 “孺子不可教也!” 迎面而来的沙尘根本无法靠近老者的身前,它们犹如遇到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被挡在了老者身前一丈左右的位置。 老者向着一个方向转过了身。 他知道有客人来了。 ―――――――――――――――――――――――――――――――――――――――――――――――――――――――――――――――――――――――――――― 时间掩埋了太多太多的故事, 那些悠远的辉煌…… 或消失于无形或面目全非。 风中夹带着沙粒, 知道吗? 它们来自哪里? 它们曾经见证过怎样的故事? 夜雪与王重阳踏着沙土向着目的地飞纵着。 刚刚就连王重阳都能够感觉到他们面前不远的地方散发出的剑意。 霸气!沧桑! 好像是一柄古老的剑,从泥土里面被发掘出来。 昔日的荣光依旧没有丝毫的消散。 经历了无穷的岁月锋利依旧! 好强! 王重阳心中产生了高山仰止的感觉,他的脚步更加快了。 而夜雪已然把王重阳甩开了老远。 他在感觉到剑意的那一刻就已经催发出全力。 他的身影在沙漠之中不停地出现,然后消失。 每次的消失都会带起丝丝缕缕的微风。 残影! 他此刻的速度已经将音障甩开得老远了。 沙地上面只留下一个个浅浅的脚印。 王重阳循着这些脚印前行着,并没有因为夜雪的消失而减速。 这些脚印是夜雪刻意留下的。 …… 废墟,老者并没有等待太久。 一个红色的身影很突兀地出现在了这里。 完全没有丝毫的征兆。 只有一丝丝难以察觉的风声回荡在废墟之中。 “独孤求败。” 夜雪的声音中带着肯定。 他知道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老者就是击败过欧阳明日的独孤求败。 “魔??!” 老者的声音则是带着惊奇,似乎还有一丝丝难以被感觉到的惊喜。 他的目光无比的认真。 “晚辈夜雪,想与前辈切磋。” 夜雪完全不会说那些江湖之上的客套话,他一直都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人。 有什么就说什么,拐弯抹角太累了。 世人总是喜欢用很多华而不实的语言去解释一件很简单的事物,喜欢找诸多的借口去做某些事情,喜欢用各种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所以世间充满了繁琐与浮躁。 直指本心的话语已经很难听到了。 我们到底是怎么了?? 浮华的装饰是虚伪的;诸多的借口是恶心的;种种的手段是龌蹉的。 抛开一切之后,还会剩下些什么? 真实吗? 独孤求败向着夜雪点了点头,眼中甚是欣赏。 这个后辈虽然只是初见却很得独孤求败的欢心。 好! 《魔刀》得到这样的一个传人,总是没有埋没了这样绝世的武学。 独孤求败的衣裳无风自动,被他背后的废墟与星空衬托得不像凡人。 他仿佛落入人世的谪仙。 夜雪知道这是独孤求败的回应。 夜风在废墟之中开始了盘旋,沙尘四溢。 风吹不动他的衣衫,或者说夜雪的身边没有一丝风。 他们两人都没有动,只是站着,相隔约摸一丈的样子。 独孤求败的眼中欣赏之色渐浓,他此刻的对手境界并不在自己之下。 独孤求败与欧阳明日两度交手,彼此都是极为佩服。 可惜欧阳明日始终还是比独孤求败差了一筹,两战两败。 现在换作是夜雪接替了欧阳明日的位置了…… 他能够取胜吗? 独孤求败与夜雪静静的对视着,一直没有动作。 暗红的眸子对上了黑白分明的眼珠。 无声之中似乎夹带着风雷。 地面之上,沙尘飞舞着。 他们在这一刻成了风的中心。 沙尘被向着四面八方排开,露出了原本的地面。 朴素的石板,不知是什么年份的物件。 时光没有来得及在上面雕刻些什么,但是现在的独孤求败与夜雪代劳了。 石板从两人的脚下开始龟裂,一丝丝的裂纹的产生诡异地没有一丝声音。 在两人中间的位置上,一道裂痕格外地明显。 就像是一道分界线一般横隔在两人之间。 两边似乎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 第十五章 绝世之战 很多的事情都发生在无人知晓的地方, 它们注定不会被载入史册, 但是也绝对不会默默无闻。 王重阳终于沿着夜雪留下的痕迹来到了现场。 但是此刻他眼前的一幕却显得格外地诡异。 夜雪与一位老者对峙着,他们的身上释放着极为强大的气势,似乎在比拼着气势。 地上的沙尘与其它的杂物都以这两人为中心被排开了。 他们就如同逆向的漩涡,将周围的一切都挤开。 连地面上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留下的石板都开始发裂。 王重阳心中骇然,他仔细地打量了那位老者。 只见老者鹤发童颜,一头银丝如雪一般。 随意地用一根普普通通的布带扎住头发,他的气质出尘。 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的兵刃,衣着朴素。 独孤求败! 竟是这样一个和善的老者?! 王重阳知道以貌取人是比较低级的,但是与“剑魔”的威名相比,眼前的这位老者看上去太和善了些。 真相总是难以置信,但是它毕竟是真相。 就像前朝之时世人一直以“南慕容,北乔峰”为当世最强。 后来才知道了天山童姥、李秋水、无崖子。 再后来才了解到了还有慕容博、萧远山。 但是这些与少林寺的扫地僧相比又能够算是什么? 小角色罢了。 最强的那个人一直都在少林寺默默地扫地。 天下之人,坐井观天罢了。 这一切与今天的场景是何其的相像啊! 夜雪早已觉察到了王重阳的到来,其实他一直在等待王重阳的到来。 夜雪背上背未曾解下的包裹此刻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取了下来,包裹被缓慢地托到了王重阳的身前。 王重阳接过了包裹,小心地收好。 这是夜雪最珍视的东西,王重阳了解。 夜雪感觉到王重阳收好了包裹,再无牵挂。 他低吼了一声,身上涌出了一股刀意! 动真格了! 独孤求败眼睛一缩,他早就看出来夜雪之前并没有动用全部的实力。 他知道,今晚还有人未到。 没有想到,夜雪的刀意竟然是强到了如此境地! 那是怎样的意境啊。 惨烈、孤绝,好像要向天地追回被收走的流年。 天地不仁,遂灭天绝地! 地上原本已经快破碎的石板上面的裂纹更多了,中间的那条分界线已经有了向独孤求败那边延伸的趋势。 独孤求败身体一振,更加挺拔了些。 一股可怕的剑意被释放了出来。 高山仰止就征服高山! 让高山仰视自己! 狂傲,孤寂,本来矛盾的双方在独孤求败的身上找到了平衡点。 石板终于碎了,它的碎片抛向了四面八方。 王重阳手忙脚乱地躲闪着,他此刻已经离开了两人的战场范围。 这两个人的境界完全不是自己可以窥探的。 刀罡与剑罡,夜雪与独孤求败的身边形成了各自的“场”。 他们的场对碰着。 血红的刀罡迎上了有些发黑的剑罡。 天地碎裂一般的声音从对碰的中心不断地发出。 夜雪与独孤求败的境界都已经到了一种玄而又玄的地步,他们此刻虽然拼杀得凶狠,但是依然没有真正的接触过彼此。 他们打斗的声音并没有传出多远,只有在一定的范围之内才能听得到。 这个范围里都是他们的战场。 王重阳已经退出老远,他站在了战场与安全区域的分界线上。 刀罡与剑罡的碰撞已经有一会儿了,轰鸣声不断在场中回响着。 突然,世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喧嚣之后的宁静让人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失灵了。 夜雪身上的红芒已经将他淹没了,此刻的他就像一团红云,隐隐约约显出刀的形状。 独孤求败身上也发出了漆黑的剑罡,他的整个人就如同一柄绝世之剑。 夜雪拔出了背后的魔刀,对于独孤求败这样的对手绝对不能疏忽。 独孤求败向着王重阳的方向挥了挥手,王重阳了然,将自己的剑抛了过去。 王重阳的剑并非上古名剑,却也是不凡。 当年,正是这把剑斩杀了无数的金兵。 剑带着煞气。 剑脊上面的血槽虽然经过仔细的擦拭,此时此刻依旧能够感觉到淡淡的血腥。 没有饮过血的剑不过是装饰品罢了。 剑径直向着独孤求败飞了过去,独孤求败接住了剑。 剑对着独孤求败发出低鸣,才一入手就与独孤求败身上的气势融合在了一起。 一人,一剑,敢战苍天! 夜雪的身形突然消失,原地只留下一个淡淡的残影。 独孤求败的身形也瞬间消失,再出现的时候已然身在半空。 魔刀与独孤求败的剑碰撞在了一起。 没有想象中的火光四溅,也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就好像只是一滴水碰到了另外一滴水。 “啪” 如中败革的声音在激战之后诡异地安静着的场地之中显得格外的突兀。 这一声似乎是一个开幕式。 下一刻,暗红的刀罡与漆黑的剑罡不断地出现在这片空间之中。 “啪!” “噼!” 间或会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完全听不到刀剑相交应该有的声音。 一时间这片空间,天上地下充满了暗红与漆黑。 两道光在这里互相追逐着。 王重阳身为旁观者虽然没有达到他们的境界却已然是当世数一数二的高手了。 他明白夜雪与独孤求败此刻的凶险。 刀罡与剑罡一触即分,显示出两人对于武功的完美掌控。 一招一式,回转如意。 武学的境界从下往上是这样的。 最初,依靠兵刃、招式。 然后,依仗内力修为。 再者,就是真气,折叶飞花。 到了这样的境界,只靠一身真气外放就足以碾压前面的几个境界。 世人,包括那些绝世高手都一度认为这样就是武学在外在上面能够达到的极致了。 再下去也不过是真气的不断精纯罢了。 但是现在王重阳目睹到的战斗完全不是那样的。 没有一丝的真气外放的气息。 真气似乎全部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真气贯体,化身神兵! 这才是远古流传下来的最初的搏斗方式,拳拳到肉! 外放代表着消耗,无端的消耗。 真正的高手对于自身的功力是完美掌控着的,绝对不会浪费一丝一毫在无谓的消耗上面。 王重阳似乎找到了突破自己现在的境界的突破口。 他只想马上闭关,但是眼前匪夷所思的战斗却深深地吸引了他。 他的眼睛大睁着。 绝世的一战,这个世界之上能够有资格观看的人寥寥无几。 而且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第二次了。 这里的每一招每一式,即使无法看清,王重阳也不打算放过。 他要将这里的一切刻在脑海之中。 ------------ 第十六章 绝招(上) 早上,披着晨雾出门。 那些为了生活而奔波的人们就是这样开始的一天。 夜晚,顶着星光回归。 疲倦的身体回到了港湾。 一天就是这样结束的。 这样不断的轮回着, 晨雾交替晚星, 晚星交替黎明。 岁月看上去就是如此平淡。 那些忙碌着的众人对于世界上面其它地方发生的事情无从得知。 就像在这里。 大漠,废墟。 废墟依旧是废墟,没有改变一丝一毫,除了地上多出的那一个坑。 只是废墟之中原本潜伏着的虫鼠却失去了声息。 现在已经是夜雪与独孤求败拼斗之后的第二天了。 依旧是夜晚,只是天上多了一轮残月。 独孤求败与夜雪的速度依旧快得惊人。 天上地下层层叠叠的尽是暗红与漆黑。 难以想象这样程度的战斗竟然能够得到如此精细的控制。 刀罡与剑罡没有破坏这片废墟的一丝一毫。 王重阳依旧在一旁看着,他似乎已经入了迷。 他的眼中满是刀罡与剑罡相交的影像。 任身边斗转星移,风来沙去,王重阳就如同化作了一尊雕像。他站在这里,仿佛与沙漠契合在了一起。 刀罡与剑罡的再一次相交。 “噼~” 声音绵长。 似乎是厌倦了这样永无休止的缠斗,刀罡与剑罡在这一次的分开之后没有再碰撞。 沙地之上突兀地出现了两个身影。 夜雪身上的衣衫有些凌乱,但是并没有丝毫的破损,他微微地喘息着。 暗红的魔刀斜指着天空。 独孤求败也在喘息着,他年事以高,身体无法与夜雪这样的年轻人相比。 他的衣衫也凌乱着,手上的剑诡异地显出漆黑的色泽。 似要吞噬一切。 他的剑斜指着地面。 “我们速战速决吧,晚辈有几式威力极大的招式,想请前辈指教!” 夜雪并不想靠着年轻拖垮独孤求败,他要堂堂正正地与独孤求败一战。 即便是战败也不会后悔。 他此次本来就没有抱着必胜之心,他来到这里只是为了亲眼看到独孤求败的境界,并且与独孤求败预约下一次的战斗。 毕竟境界与自己之差一线的欧阳明日都败了,自己顶多和独孤求败打个平手罢了。 每个真正的高手都有专属于自己的绝招,那些招数都是压箱底的东西。 不到关键时刻根本不会使用。 独孤求败点了点头,默许了夜雪的决定。 他的眼中异彩连连。 这个年轻人真的很不错!因为不屑依仗年轻而做这样的决定。 或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去探索属于最高层面的境界吧…… 我已经老了呢…… 独孤求败的剑略微一颤。 “绝招,老夫也有,来吧!” 独孤求败一跃而起,向着九天之上刚刚升到当空的残月。 如此熟悉的一式…… 夜雪的眼睛眯了眯,这样的招式风清扬也施展过…… 当然了,夜雪绝对不会认为两者是一码子事。 这是独孤求败,不是风清扬! 夜雪身上的暗红已经有向黑色靠拢的趋势。 刀锋依旧斜指着天空。 一丝的金色微不可察地浮现在魔刀之上,细微地就连夜雪本人都没有察觉到。 独孤求败很快就达到了他需要的位置。 到了他们这个境界已经可以使用处于传说中的“凭空虚度”了。 踏着无色无相却又无处不在的风,独孤求败可以到达任何他需要的高度。 但是这样需要消耗相当的功力。 无须太高,只要恰到好处。 独孤求败的身影停留在残月之下,他俯视着地面上的夜雪。 “这一式,流星!” 夜雪手中的魔刀一震,他的身影凭空消失。 “横刀向天!” 这一刀一如既往地刚烈。 夜雪化作了傲天的狂龙,面向从九天之上降临的天罚。 独孤求败的身影也消失了。 残月之下,一道流光凭空出现。 刺! 独孤求败与夜雪一样,都是最简单的一式,就像他们之前交手的招式一般。 他化作了天际的流星,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划过长空。 流星带起了长长的尾巴,那些都是独孤求败留在半空中的残像。 速度已经超过了肉眼的分辨太多了…… 流星与狂龙相撞了,惊天动地的破碎声传得很远。 他们的声音没有再被克制在这片范围之内。 果然都是全力出手了。 暗红的刀罡似乎穿过了漆黑的流星,它继续向着天空中的残月前进了一段。 漆黑的流星依旧向着地面坠去,但是速度已经放慢了许多。 落地无声。 独孤求败手中的剑悄然破碎,碎得彻底。 剑本凡铁,此刻也算是寿终正寝了。 天空中的暗红也消失了,地面上面夜雪的身影悄然出现。 魔刀之上留下了一个缺口。 原本无坚不摧的魔刀竟然被凡铁伤到了。 夜雪收刀回鞘,这一式两人看似是夜雪胜了,但是不过是占了兵器之利罢了。 独孤求败放下了手中光秃秃的剑柄,眼中竟然带着惊喜。 “好!” 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已经代替他把话说了出来。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带给了他极多的惊喜。 寂寞如雪的人生之中能够遇到这样的对手,大幸! 原本他还在为欧阳明日的逝去而感怀,现在看到夜雪独孤求败心中的伤感好多了。 自从上次与欧阳明日交手之后他就明白世界上再无欧阳明日此人了。 老友的大限已至,自己却无力相助。 天下无敌又如何? 他无法敌过无形的岁月,就连他自己都已经在走向最后的归途了…… 最后的境界,虽然已经有了眉目但是依旧未能到达…… ------------ 第十七章 绝招(下) 多高强的武功方可称为绝顶? 多高的境界才能叫做绝世? 举世无敌又能如何? 高处不胜寒。 独孤求败的境界此时已经达到了“无剑”的地步,即使没有剑他依然是那个剑魔。 不败的剑魔! 无剑,是独孤求败此时所能够发出的最强的意境。 这样的境界以独孤求败此时的实力还不能持久。 境界还未稳固。 夜雪说过,他的最终绝招一共有三式。 横刀向天,不过是第一式罢了。 后面的招式很令人期待啊…… 独孤求败看着夜雪,眼中充满了期待。他从放下残剑之后气势就完全改变了。 肃杀,庄严。 此刻的独孤求败就如同一柄老去的剑,饮过了天下英豪的血,看尽了世间的太多太多。因为看尽了,所以看破了、看穿了。 独孤求败已经极于剑。 剑之极! 夜雪双手张开,右高左低。 他身上的暗红色愈加深沉。 猛然之间,沙漠之中似乎传出了隆隆的巨响。 “嗷~~” 夜雪的身边刮起了风,沙尘在风中盘旋着。 风愈来愈大,夜雪就是风眼。 龙卷! 夜雪的身体开始旋转,他的左手紧紧的握住了自己的右手。 夜雪这一击夹带着天地之威! 他的身影很快就在沙尘之中隐去了…… 风声中带上了如同刀割的嘶鸣。 独孤求败目光一凝,他的右手平中二指伸出。 刺! 独孤求败化作了沙地之中的一道黑色利箭。 箭尖是他指尖的锋芒! 破~~! 王重阳的耳中似乎听见了这样无声的呐喊。 龙卷风与独孤求败化身的黑芒碰撞到了一起,隐藏在沙尘之中的暗红被漆黑点中。 风很快就散去了,除了一地的狼藉,它存在过的痕迹已然完全找不到了。 夜雪的右手被独孤求败的右手格住了。 他整个人呈现出下劈的姿势。 通过不断的回转与风速加速、蓄力,然后出手! 狠人啊…… 独孤求败自然看出了夜雪这一招的原理,借天地之威,加持己身。 不错!如果两人之间的距离再远一点,独孤求败绝对不敢以这样的方式硬抗夜雪的这一式。 可惜,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是近了点,夜雪无法发挥出这招的最大威力。 其实在夜雪出招的瞬间独孤求败就到了他的身前。 仓促之中的出手,夜雪这夹带着天地之威的绝招胎死腹中。 两人的身影再次地分开,夜雪眼中带着些遗憾。 独孤求败的眼中却有些侥幸,他的手指有些颤抖。 这个年轻人确实够狠的啊…… 夜雪的嘴角缓慢地流出一丝血红,他在刚刚的交手之中受了伤。 并非是独孤求败伤到了他,而是他自己发出的招式伤了自己。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借天地之威,对于此刻的夜雪而言还是损伤极大的。 但是他并没有打算就此结束。 独孤求败即使隔着老远还是看出了夜雪眼中的神色。 坚决、狠辣! 独孤求败的右手横在胸前,接下来这个年轻人又将使出怎样的招式? 夜雪的第一式“横刀向天”蕴含着以凡人之身而敢逆苍天的意境,已是极为可怕的一式。 夜雪的第二招,化身混杂着刀罡的龙卷,借得天地威势,这一招妙到了巅峰,依稀已经有了“天人合一”的意思。 这第三招又会是什么呢? 独孤求败身上的衣衫已经有些残破了,两只衣袖更是不翼而飞。 破开刚刚的龙卷让他伤筋动骨了…… 夜雪的身上也没好到哪里,处于风眼的他,现在已经有了丐帮弟子的风范。 当然了,是污衣派的…… 夜雪没有去擦拭嘴角流下的血迹,他面对着独孤求败轻轻地拂了拂身上的沙尘。 “最后一式,现在只是一个雏形。” 夜雪双手自然下垂着,他的衣衫无风自动。 暗红的气息如同云雾一般弥漫开来。 这一式,与前面的所有的招式都不同。 独孤求败眼中尽是惊艳。 此刻夜雪身上的气势完全不同了,没有了孤傲,没有了寂寥,也没有了张狂。 他的身上完全没有了任何气势,就如同一个普通的凡人。 这,已经与独孤求败脑中一直以来追寻的最后境界渐渐地重合了。 独孤求败已经经历了从手中有剑到手中无剑,心中有剑;从招式灵动到大巧不工;从浑然天成到自成一家。 夜雪此刻已然完全放下了《魔刀》的毁天灭地的意境。 这一式才完完全全是他自己的东西。 大漠的残月带着暗红,与地面之上的夜雪交相呼应。 夜雪眼中神色莫名。 他突然动了,速度并不快。 他没有伸手,也没有拔刀。 他只是贴着地面向着独孤求败冲了过去。 没有任何招式,暗红的气息围绕在夜雪的身边,无形无相。 独孤求败在夜雪身上完全没有感觉到刀意。 独孤求败此时的“无剑”境界只是手中无剑,他心中的剑足以让天下的神兵利器尽皆失色。 但是夜雪此刻的情况却与独孤求败有些出入,他好像彻底放下了心中的刀。 他的心中并没有刀意。 有的只是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一旁远远观望的王重阳看到夜雪此刻的状态猛然间地一怔。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但是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到了什么。 夜雪的身形就如同一道闪电,划过王重阳的脑海。 王重阳不知不觉地向着场中迈了几步。 他的眼中莫名地湿润了。 悲痛莫名。 独孤求败此刻虽然惊异,但是绝对不可能束手待毙。 这一式非同小可,独孤求败的精气神在这一刻都升到了顶点。 地上的沙土似乎被什么莫名的力量吸到了半空。 它们围绕在独孤求败的身边,静静的悬着。 独孤求败的身边没有一丝的风,他双手呈剑指,竖在胸前。 沙土们似乎得到了生命一般,在独孤求败身后聚集着。 “呀~~!” 独孤求败的声音有些沙哑,连续两日的大战已经让他疲累了。 这,就是最后一击了…… 最强一击! “破!” 沙尘从独孤求败背后绕过独孤求败的身体,向前面刺去。 它们就如同组成了一柄巨大的剑。 剑尖指着那个速度并不快的身影。 独孤求败的嘴角慢慢地流下了一行鲜红,他终究还是使用了与夜雪一般并不成熟的一式。 大巧不工,独孤求败的杀招好像都是刺。 剑真正的用途就是刺。 也唯有刺才是能够发挥剑的最强威力的招式。 独孤求败的身前,每一粒沙都带着剑意,刺破苍穹的剑意! 空气剧烈地颤抖着,最强的一式连此刻的独孤求败都无法完美地掌控。 大音应该希声,大道应该无痕。 无法完美掌控的招式瑕疵太大。 但是此刻在王重阳的眼中,这一式却是如同开天辟地的一刺! 他猛然从夜雪带给他的意境之中惊醒过来。 “喝!” 他向着远离战场的方向奋力奔跑。 这里很危险…… 就在王重阳转身的一刹那,身后的夜雪与沙尘组成的巨剑已然相碰。 没有丝毫的声响,只有沙尘不断落地的轻响发出。 王重阳在跑了一段之后转过身…… 天! ------------ 第十八章 红尘! 大漠,沙尘遍野。 夜雪终于对上了独孤求败的沙雨。 或者说是巨剑。 每一粒沙都带着剑意,它们呼啸着,向着夜雪薄弱的身体发起着冲锋。 夜雪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 他只是向前突进着,用自己的胸膛面对着漫天沙雨。 沙子组成的巨剑已经撞到了夜雪。 夜雪面色不变,只是继续冲刺。 他的速度不快,一旁的王重阳能够清晰地看到夜雪的每一个动作。 夜雪的身影突然飘忽了起来,似乎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水雾。 沙雨毫无阻碍地穿透了夜雪的身影。 难道夜雪是在找死吗? 王重阳眼皮一抖。 不!不对! 夜雪还在前进,速度没有任何的变化。 沙雨好像绕过了他的身体,完全没有对夜雪造成伤害。 这是什么招式?? 独孤求败第一时间发现了夜雪此刻的诡异,他的双手动作一变。 沙尘组成的巨剑开始旋转,它旋转着突进。 独孤求败的脸色此刻透着苍白。 这一式还是太勉强了…… 夜雪的眉头一皱,面上似乎出现了一丝痛苦的神色。 他的脚步瞬间加快了许多。 这样的状态已经无法持久下去了吗? 夜雪心中叹了一声。 他的身形之间透露出淡淡的金光,与一贯以来的暗红纠缠着。 沙剑破碎! 王重阳连忙遮掩住面部,漫天的沙雨让他避无可避。 王重阳的衣袍鼓荡,已然是运上了全力。 过了多久呢? 等到沙雨落完之后,这片场地之中的某个沙丘之中突然发生了爆炸。 王重阳破沙而出。 刚才的沙雨把他整个人都淹没了…… 现在的他一身的狼狈,已经全然没了一直以来的道骨仙风。 场中的情况有些诡异,这里似乎成了丐帮的集会地点。 三个衣着破烂的家伙呆呆的站立着,你看我我看你。 独孤求败的指尖离夜雪的胸口还有一寸距离,夜雪就站在他的面前。 他的双手依旧自然下垂着。 良久,独孤求败看着自己的手指叹了口气。 “这招叫什么?” 夜雪的嘴角带着血迹,但是他的眼神之中光彩耀人。 他已经摸到了最后的门槛了。 “红尘!” 夜雪想了想,道。他其实并未给这一招起名。 红尘无形,红尘之缘亦是不可捉摸。 夜雪经历过红尘,但是依旧无法看破。 他将曾经让他刻骨铭心的情感寄托在最后的杀招之中。 红尘深似海,一入红尘便无法自拔。 它总是会在不经意之间将人还原成最初的样子,去掉一切的伪装。 夜雪的最后一式,表现了红尘纠缠的特质,任沙剑刺来,不躲不闪。 世间真有可斩情丝的慧剑否? 红尘万丈,两相茫然。 在这一招之中,夜雪看到了很多东西。 佛血在他的体内前所未有的活跃,似将破体而出。 沙剑刺到他的身前即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引开,每一粒沙都绕过了夜雪的身体。 但是这样的消耗实在太大,此刻的夜雪眼皮发沉。 独孤求败叹息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这一场,他没有赢,夜雪也没有输。 夜雪此刻在施展了“红尘”之后已然是无力再战,而独孤求败心中了然,若是方才夜雪能够多坚持一会儿,哪怕只有一息。 此刻的独孤求败就得倒下了…… 可惜,真是可惜。 独孤求败眼中竟是露着可惜的神色。 一生求一败而不得,最后也只能等到一个平局。 他看了看眼前这个已经坐倒在地的年轻人,叹息着。 但愿,他能够在不久的将来进入那个境界吧…… 但愿在死前我能够看到那个境界…… ―――――――――――――――――――――――――――――――――――――――――――――――――――――――――――――――――――――――――――― 岁月催人老, 人生就是这样一部在岁月里面泛着黄的书籍。 流年残忍得不留余地, 留下的只有千篇一律的结局。 夜雪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天上的烈日炙烤着无尽的黄沙。 感觉自己好像被安置在马背之上的夜雪努力地眨了眨眼睛,试图驱除烈日带给眼睛的刺痛感。 我在哪里? 他的身体之中透着无力感。 夜雪动了动自己的手指,指尖的触感好像是尖利而蓬松的羽毛。 “小友,你醒了?” 一个苍老而爽朗的笑声近在耳边。 夜雪努力地坐起,却发现自己是被绑在了一只大雕的身上。 这是……雕兄??!! 他猛然想起了关于与独孤求败战斗的一切。 一切都不是梦吗? 他向着声音的来源望了过去。 独孤求败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他正在笑眯眯地望着自己。 他们现在正在大漠之中,太阳已经西斜,天色已经带上了黄昏的味道。 夜雪的身边不止独孤求败一人南宫菁、王重阳、东方明都在。 他们已经搭好了一个简易的窝棚,看来已经结束了一天的旅途。 “我们现在在哪里?我又昏迷了多久了?” 夜雪的声音有些无力,他知道自己一定昏迷了很久…… 《魔刀》消耗着血液之中的力量,一旦消耗过猛就会导致使用者陷入昏睡。 夜雪现在有些疲惫,更多的是饥饿。 他需要食物,补充自己空乏的体能。 《魔刀》的缺陷就是如此明显…… 此刻的独孤求败被众人围在了中间,还是少女的南宫菁似乎带着格外的亲和力,在众人之中最严肃的夜雪昏迷的期间,这个本来就活力十足的少女终于恢复了天性。 在她的追问之下,两个本来看上去就比较和蔼的老者开始说起自己的一些见闻。 老人的故事总是格外地动听,东方明这样的热血少年更是无比的热衷。 现在似乎是轮到独孤求败讲故事了…… 夜雪默默地爬了起来,解开了身上的活结。 他依旧戴着面具,想来是王重阳帮忙戴上的。 王重阳果然是个可靠的驴友啊…… 夜雪叹息了一声。 肥雕似乎对于夜雪离开了它的后背感到极为欢快。 独孤求败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没有用骆驼之类的坐骑驮着夜雪,反而是让这肥雕驼。看来是为它专门量身打造的减肥方案了…… 大雕的眼中满是幽怨…… 它的体重在夜雪与独孤求败交战的那几天突飞猛进,眼下…… 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它还能飞了…… 夜雪走到了独孤求败的身边坐下,接过了东方明递过来的水与干粮。 他揭开了面具的一角,在不至于露出真容的情况下吃了起来。 独孤求败的故事他也很感兴趣。 这样的一代牛人到底会有什么样的过往呢? ------------ 第十九章 故事 传说,漫天星辰每一颗都代表着地上的一个人。 人生磕磕碰碰,星辰也忽明忽暗。 漫天的星河闪耀着, 世间有多少故事流传曲折? 星月在天,夜色安好。 升起一堆篝火,火上炙烤着些肉食,明亮的火光与浓郁的香气一起驱散着夜晚的冷寂。 众人围坐在篝火旁边。 苍老的声音在这样的环境下失去了以往世人眼中的沧桑。 在这样的火光的照耀下,连夜雪脸上带着的木讷的面具都带上了柔和的轮廓。 “当年的我年轻气盛,凭借绝世的利剑与不错的功力在江湖之上混得风生水起。” 独孤求败望着火光,轻轻地述说着。 大雕在他的身旁休息着,它的目光一直看着边上南宫菁手中的兔肉。 众人在听独孤求败说他的平生,他们之前已经听王重阳说了许多故事了。 王重阳江湖阅历极为丰富,让两个年轻人听得津津有味。 今天轮到了独孤求败的故事了…… 白天他已经在路上众人无聊之时说了一些,但是并不多。 独孤求败对于过去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 这些年他一直流落塞外,与肥雕为伴。 江湖之事已然开始淡忘了。 现在还活着的故人还有几个?? 独孤求败没有答案,欧阳明日的死让他的老友又少了一个…… 他已经忘记自己上一个逝去的故友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了…… 往事不要再提,即使提了也是简简单单的一句“随风”…… 往事真的随风而去了吗? 独孤求败的脸上满是皱纹,在火光的照耀下沟壑分明。 他的故事并不轻松,即使他的语调平缓。 “剑,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但是剑名已经不可考。它很锋利,凭借着它总是无往不利。年轻的那一辈之中没有人是我的对手,而前辈高人却是不屑于放下身份与我相争的。” 独孤求败的眼中满是追忆,他的手慢慢地抚着自己的长须。 大雕终于用幽怨的眼神获得了南宫菁手中的兔肉,南宫菁一边听着故事一边偷偷地逗弄着肥雕。 肥雕动作很小心,眼看主人好不容易进入了无我的境界,此刻的它已然是深明事理了…… 这真的是一只聪明地令人发指的肥雕…… 看来或许是肥雕的经验丰富,又或许是独孤求败真的已经入神了。 独孤求败完全没有发现肥雕与南宫菁的小动作,他继续述说着。 “后来我得到了奇遇,在一处先人遗留下的遗迹之中获得了不世之秘。剑法大进,对于天下武功的诀窍也有了更高的认识。” 独孤求败似乎想起了当年的转折点,他的语气变得带着些傲气。 “天下武功,万变不离其宗,再变化多端的招式其原理与期望达到的目的基本是一成不变的。天下武功都有破绽,有破绽就可以破!” 众人安静地听着,夜雪也竖起了耳朵。 他一直不断地吃着东西,在昏迷了三天之后,他需要大量的食物。 当然了,火上烤着的食物大部分都是东方明带回来的。你们不能指望一个虚弱的家伙去寻找食物。 “是远古留下的遗迹?” 夜雪的声音从面具之下发出,他对于这些事情非常感兴趣。 独孤求败看了夜雪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肥雕赶紧摆好姿势,一张雕脸之上满是认真听讲的样子,它的舌头不着痕迹地舔掉了嘴角的油渍…… 果然是个老手…… “没错,是远古留下的东西。我学过古文,但是文字实在太多。我没办法只能将它们抄录下来,准备日后慢慢地解读。” 独孤求败额头上的皱纹又深了点,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躲过一劫的肥雕又对着南宫菁开始了幽幽的凝视…… “后来,大概过了又一年的光景,我开始被人莫名其妙地追杀。一开始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独孤求败的声音里面开始模糊,“后来我在一次脱逃之时抓到了一个追杀我的人。” “他告诉我,我的身上有一本绝世秘籍,江湖上人人皆知。” “他还告诉我最后识相地交出来,还能有个全尸。” 独孤求败语气轻松,完全没有透露出愤怒。 不知道是真的遗忘、看开,还是只是掩饰。 独孤求败拉了拉自己的衣襟,夜晚的风开始清劲,篝火开始摇曳。 “有人出卖了我,是我最亲近的人。” 他的声音似乎随着风儿也轻轻地摇摆着。 夜雪沉默着,与听着故事的众人一起默然不语。 “我知道要糟,于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开始了闭关。原本一直使用着的利剑被我暂时弃置。” “世人对于我的套路已经有了很多的了解,我得换个套路了……” “限于年纪,我的功力无法在短时间之内有太大的突破。于是我开始追求招式。古人留下的文字之中对于招式、兵刃的述说非常到位。” 独孤求败发现了肥雕的小动作,他轻轻地拍了拍肥雕,示意它悠着点。 “于是我开始摒弃原本的招数,我创出了属于我自己的招式。” “独孤九剑!” 独孤求败的声音在一片安静的气氛下显得有些突兀。 一边的王重阳此刻是一脸的震惊。 自己原来是这样的孤陋寡闻吗? 天下第一? 华山论剑? 可笑!可笑! 东方明则是露出了向往的神色,对于高深的武学,像他这样的初学者有着浓厚的兴趣。 “年轻的我,按照古人留下的指点锻造了一柄软剑,靠着它,我完善了自己的缺陷。” 独孤求败一脸的坦然。 “诡谲?” 夜雪突然插嘴,他现在听得很认真。 武学之快总是有个界限的,功力不足的情况下,再快也就是那么回事。 到了那个时候,功力上面没办法做文章,于是追求招式的变化就成了一条不错的路子。 诡谲的招式往往能够出奇制胜。 他完全可以想象到当年独孤求败面临的境地。 他不得不选择了速成的道路。 “不错。”独孤求败回应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让他极为满意,“软剑最是难循轨迹,我正是依靠着它才杀的群雄胆寒。” 独孤求败停下了述说,似乎回忆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萧索地站起,背对着篝火。 月亮照耀着绵延的沙丘,远方的天空一片澄澈。 ------------ 第二十章 离开大漠(上) 日月如梭,从来不曾为谁停留。 人世亦是如此…… 旅途太长,那些沿途的风景已经被忘得干净。 旅途结束了,我们还剩下什么? 寂寞沙洲,夕阳迟迟。 独孤求败的故事终究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或许是他记不得了,抑或是他不想再说下去了…… 往事,能够风轻云淡的放眼世间又有几人? 或许,往事不应该再提。 夜雪一行人经过了半月的跋涉终于是到达了沙漠与草原的交界。 远处,前方的地平线渐渐地演变出无边无际的草原。 翠绿的色泽让众人加快了脚步。 他们身后是漫天黄沙。 夜雪此刻身体已经复原,魔血的精纯度又有了飞跃。 他的骨骼已经开始向沙漠之中的那具半佛的骨骼靠拢。 一丝丝的金色开始在骨骼间蔓延…… 夜雪身上已经换了衣服,是在敦煌买的,虽然无法与之前他一直穿着的那件相比,但是也是不错的了。 依旧是一身的红,夜雪就是这样独立于世间。 平静的草原在黄昏的时分显得带着几分温馨。 呼唤家畜回归的号子即使隔着老远也能够听见。 草原之上没有所谓的客栈,牧民们都是背着自己的家行走于草原之上。 生活在这样广阔的天空下的牧民们显得格外的豪爽,他们的心有如这片养育了他们的草原。只要看着草原上面起起伏伏的牧草,看看天空之中漂浮着的白云,他们的心中就有了底气。 他们的歌声也透着草原特有的豪迈。 夜雪一行人今晚暂住在了一户牧民家中。 蒙古包之外,风吹草低。 主人端起了酒杯,示意远来的旅人们尽兴。 王重阳懂得蒙古语,独孤求败也知道一些。 他们只是让肥雕做了一些动作――从天而降,对着众人行礼。 当然了,是蒙古礼。 行走于草原之上的人们对于雄鹰有着异样的崇拜,他们称自己的英雄为草原上的雄鹰。 他们崇拜雄鹰的自由自在。 于是在肥雕做了一连串的动作之后,身为主人的牧民惊诧了。 他对这一行人差点顶礼膜拜。 神人啊! 虽然他说的一连串的语句夜雪连一个字都没有听懂,但是这并不妨碍夜雪从他的神色之中看出牧民的意思。 经过了王重阳的出面交涉,他们今晚就在这里住下了。 他们身上带着的干粮已经吃完,在沙漠之中的最后几日都是一直吃肉食的。 蛇肉、还有夜雪之前一直以为是兔肉的东西…… 其实那是鼠肉…… 沙漠之中的老鼠确实长得有些像兔子…… 在知道了自己一直以来吃的是什么东西之后,夜雪从此再没有吃过“兔肉”。 南宫菁更是忍不住吐了出来。 一边说出了真相的独孤求败才意识到,自己还是比较适合保持沉默…… 于是就是这样,众人终于是找到了人烟。 在南宫菁的怂恿之下,众人默认了她的建议。 肥雕又做了苦力,一副不怎么样的卖相在南宫菁与东方明的帮忙之下被改善了很多。 肥雕经过了这段时间的沙漠生活,已经变得苗条了不少。 当然了那只是相对而言…… 被打扮过的肥雕显得格外的雄壮,俨然就是大漠上的神鹰。 它那过大的块头被牧民一厢情愿地当成了鹰中的王族。 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此刻这位“鹰中之王”正在对着面前的食物左右开弓。 它被减肥之后这是难得的一次独孤求败没有限制它进食…… 机会难得啊! 肥雕聪明地令人发指。 牧民拿出了最好的食物招待众人。 奶茶、奶酪、奶豆腐。 羊肉、牛肉。 最难得的是那盘蘑菇。 对于一直在沙漠中吃肉的众人而言,清淡的蘑菇最是难得了…… 王重阳在嘱咐了众人一些礼仪之后,就率先举起了酒杯。 一时间,蒙古包之中充满了欢声笑语。 ―――――――――――――――――――――――――――――――――――――――――――――――――――――――――――――――――――――――――――― 夜晚,草原之上偶尔会响起一两声鹰类的鸣叫。 那些在白天高高在上的神明们,此刻已经在自己的巢穴之中休憩了。 肥雕因为一下子吃得太多,此刻已然毫无形象地睡到在地。 就像一条死狗…… 独孤求败的身影站在草原之中。 微弱的夜风吹动了他的衣角,他背着双手,对着中原的方向默然不语。 再有几日的光景就要到达中原地带了…… 独孤求败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和这一群人走上这样的路的。 他忘记了最初拿来说服自己的理由。 岁月纷乱,旧故里依然不会是当年的样子了。 音讯早就断绝了多年,只有那些记忆总是不停地出现在梦境之中。 回忆慢慢地变得模糊不清,或许是时候去将它们找回来了…… 独孤求败的身影在起伏的草海之中显得格外孤寂。 这个夜晚与他一样失眠的还有夜雪。 他站在蒙古包外面很远的地方,那里有一个稍微有些高度的草坡。 夜雪就坐在草坡之上。 夜色晴好,映衬着蒙古包分外的温暖。 草原的夜晚并没有沙漠的酷寒。 柔和的夜风如同温柔的手,轻轻地抚过游子的发丝。 故乡已经不知在何方。 归途也是遥遥不可达到。 或许我一直走在回家的路上,只是未曾察觉。 每一天我都在向着故乡的方向前行,每一步都在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 虽然依然无法看得目的地,但是我已经走在路上了,不是吗? 只要这样走下去就能够看到。 一定可以的…… 北斗星,一直指引着迷途之人的方向。 回家的方向会是哪里呢? 夜雪的脸上没有戴面具,此刻他的神色坚定又迷茫。 包裹被他紧紧地抱在怀中。 好像要和他融为一体一般。 ------------ 第二十一章 离开大漠(下) 黑夜再长也会有终结, 当朝阳从地平线上跃起,撕裂了黑夜的伪装。 那些失眠整夜的人儿还是得面对着现实…… 草原上的朝阳是被清晨的号子叫醒的。 牧人们不曾懈怠过对于生活的追求。 今天会再多诞下一只羊羔吗? 会多挤出一桶奶吗? 生活,就是在如此简简单单的期待之中慢慢地过着。 时光流转得不留痕迹。 众人告别了送别的牧人,他们经过了一夜的休整精神以经恢复了不少。 肥雕的雕脸上带着浓重的不舍,它的嘴里还兀自嚼着快羊肉。 众人偷偷地给牧人留下了些许的银两,虽然在草原之上能够用到银两的时候并不太多…… 在这里交易主要还是以“以物易物”的方式进行着。 失去了金钱的味道,这里的民风显得格外淳朴。 众人的前行速度因为被主人填装得满满的的包裹而变得慢了些。 主人很好客,即使自己并不太富裕,但是还是为众人准备了很多的肉干与奶酪。 众人的身影在茫茫草海之中渐行渐远…… ―――――――――――――――――――――――――――――――――――――――――――――――――――――――――――――――――――――――――――― 草原上的风光只有茫茫的草海,间或会有一队队的羊群、牛群被牧民们驱赶着,向着生长着更好的牧草的地方奔去。 满眼的绿色初看上去会让人耳目一新,但是再看的久了之后,刚刚离开沙漠的众人就又出现了仿佛行走于沙漠之中的感觉。 只有肥雕一副欢乐的样子。 它不时地追逐着草原上偶尔出现的野兔,偶尔怪叫几声,引起天上飞翔着的同类的注意。 肥雕就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大孩子。 南宫菁跟在它的身后,与它厮混着。 据独孤求败所言,肥雕是他在大漠之中收养的,那时候它还是一只雏鸟。 当时孤独的独孤求败出于某种莫名的心理收养了肥雕。 然后他曾经一度把肥雕当成坐骑……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肥雕最后成了这样的一副样子,“雕”这个字眼对于它而言貌似有点名不副实…… 肥雕是个不合格的坐骑。 夜雪的目光注视着肥雕,若有所思。 他之前完全没有注意过雕类的身体构造,过去的他并没有机会来大漠。 但是这些日子里他已经观察过了很多的鸟类,对于鸟类的身体构造已然是有了极大的了解。 肥雕的身体构造与它的那些同类们有很大的不同。 在夜雪的魔眼之下那些掩藏在身体深处的秘密是无法遁形的,在场的众人除了独孤求败在魔眼之下会有些模糊之外,其它众人根本就是一目了然。 魔眼是个不错的技能,若是对手一目了然那么就说明对方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而若是魔眼无法看出对方的深浅,那么使用者就得到了预警。 那种对手不是使用者当下的境界可以匹敌的。 肥雕的身体之中,骨骼夯实,与其它鸟类的中空的骨骼完全不同。 它的头骨也相对较大,说明了它高超的智能。 肥雕绝对不是普通的鸟类,夜雪对于这一点很肯定。 不过他现在倒是对于肥雕的来历没多大的兴趣。 经过了多日的休养与修炼,夜雪在与独孤求败大战之时消耗的佛血已经完全再生出来了。 欧阳明日留给他的佛血已经完全被夜雪自身的佛血替代,那些原本就不多的佛血在夜雪的最后一式之中已经被彻彻底底地消耗尽了。 现在的夜雪才是最强的状态,身体之中的每一滴血都是他自己的。 独孤求败似乎也感觉到了夜雪的不同,他的目光之中带着兴奋。 夜雪距离最后的境界又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世间武学想要迈入最高境界,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对于武学的纯粹。 一丝一毫的杂质都是有害的。 独孤求败这些年流离大漠,一直在追求武学的纯粹。 他追求剑道,遗忘了其它的武学。 剑的历史可以追寻到遥不可及的远古。 剑的出现是在矛出现之后,刀出现之前。 剑法总是之中无可避免地带着那些年代久远的长兵器的影响,剑法还是无法真正的纯粹化。 最早的剑法已经无迹可寻,即使是在独孤求败曾经得到的古文之中。 于是独孤求败走上了另外一条路。 弃剑! 既然无法纯化,不如弃之! 放下了手中的剑,铸成了心中的剑! 丢弃所有的剑法、招式,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但是他心中始终有剑,还是受制于物。 独孤求败在与夜雪一战之后对于自己的境界又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下一步就要彻底放下心中的剑! 他此次回中原是为了了结心中的一些遗憾,再看看曾经的那些地方。 修为到了独孤求败这个境地,对于冥冥之中的天意已然有了独到的见解。 他已经能够感受到来自一个很遥远的地方的召唤。 无时无刻,不曾停息。 抚着长须,独孤求败一脸的释然。 对于最后的归处,他已经有了打算。 …… ―――――――――――――――――――――――――――――――――――――――――――――――――――――――――――――――――――――――――――― 远处草原的地平线上渐渐地出现了一个凸起。 草原的终点即将到达。 王重阳望着那并不明显的凸起,面上看不出神色。 这些在大漠之中度过的日子他一生都不会忘记,一切都深深地刻印在他的脑海之中。 那些与自己无关的刀光剑影,那些惊天动地的招式,那些听起来平平淡淡的故事。 他无法忘却,在场的众人也无法忘却。 他在这些日子里面曾经想过要收东方明和南宫菁为徒,他们的资质都不错,尤其是南宫菁。 仅仅修习着大路货的她武功并不平庸。 但是当他想这么做的时候,夜雪阻止了他。 夜雪的态度非常坚决。 江湖太纷乱,恩恩怨怨到了最后根本无法理清。 在路上随意遇到的路人很可能是你之前某一辈结下的仇敌; 前一刻还与你对饮着的一见如故的朋友,下一刻在互相报了家门之后就会拔刀相向…… 平平凡凡的人生,多少混迹江湖的人是做梦都想得到。 没有恩恩怨怨,远离纷纷扰扰,找一个地方,坐拥几亩闲田。 江湖的风风雨雨侵染不到避世的茅屋,架一只小船,游走于江河之上。 惯看秋月春风。 这些都是夜雪与东方白曾经说过的梦想。 平平淡淡,只是小小的梦想。 可惜,那边的世界已经无法容纳一方温柔的手帕了…… 江湖的风雨沾湿了曾经的梦境,小小的梦想承载着过重的分量。 我们许过的愿望坠下云端。 雨水停滞在了天际,天空也学会感伤了吗? 望着远处的孤城,一滴莫名的水滴落在了夜雪的面具之上。 ------------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内容预览: 雨水从云端不停地洒落着, 路上已经没有的其他的行人。 我行走于空旷的街道之上, 没有伞,也没有人替我撑伞。 雨滴淋乱了我的头发。 是错觉吗? 雨水带着温热…… ...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内容预览: 知道吗? 好想回到那一刻。 就在你我相识的那瞬间, 记录下你惊诧的侧脸。 最初的遇见,即使在多年之后依旧如此深刻…… 岁月淡去了我的回忆,也洗掉了你的铅华。 如果...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羡慕过那些双生的树木,同气连枝,一次牵手就是一世。 时光匆匆,往事成空。 人世的一切时时刻刻都在改变。 那边的山崖上,是谁的 影化成了望夫之石? 终南山,山崖。 周伯通带领着众人来到了这里,他走在最前面,所以没有人看出他那一脸诡异的神色。 他将众人带到了一块并不太巨大的石块之前。 “子房志亡秦,曾进桥下履。佐汉开鸿举,屹然天一柱,要伴赤松游,功成拂衣去。异人与异书,造物不轻付。重阳起全真,高视仍阔步,矫矫英雄姿,乘时或割据。妄迹复知非,收心活死墓。人传入道初,二仙此相遇。于今终南下, 阁凌烟雾。” 南宫菁眼尖,看到了石块之上刻着的文字。 她轻轻地念了出来。 石块上的文字大概是在将王重阳比作古之贤者,但是其中的一些地方却又有些断层的感觉; 似乎是两个不同的人刻下的。 周伯通收起了一直没有被众人看见的神色,向着王重阳打了个眼色。 王重阳从来到这里开始就是一副 言又止的表 。 看来这里另有玄机。 东方明与南宫菁自然是没有到过这里,他们是一脸的好奇。 这个玩世不恭的怪人到底准备于夜雪比试什么? 一旁的夜雪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从露出的眼睛之中显出些感兴趣的神色。 这里他曾经到访过。 在他的那个年代,全真教已经不复曾经的辉煌,终南山上也早已没有了全真教的宫 。 全真教早在南宋时期就被蒙古大军烧成了白地。 后世之中,唯一可以见到的只剩下了草丛中的残垣断壁。 夜雪现在面对着刻着字的石块,他曾经见过它。 不过那个时候石块是残缺不全的,岁月携带着风霜,抹除了太多太多的痕迹。 此刻的辉煌,终究是将被尘埃掩埋…… 夜雪伸出了手,轻轻地抚摸着石块。 他从关于终南山的记载之中了解过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 。 这些文字都是用手指写下的,入石三分。 初见可能会吓到很多人,但是…… 夜雪是个知 者…… 石块上的文字的故事被充当解说的丘处机慢慢地一一道来。 只不过他刻意隐去了一些地方…… 没办法,他的师叔在一旁盯着呢…… 周伯通果然已经有了“老顽童”的雏形。 此刻,待得众人都听完了丘处机的解说之后,周伯通一脸刻意的认真。 他绷着脸,向着夜雪道:“穿红衣服的,现在我要和你打一个赌!” “好。他的爽快倒是让周伯通早已准备好的一番言辞完全派不上用场了。 周伯通好像是被噎了一下,他道:“好!果然爽快!” “我跟你打赌,就赌在这块石头上面用手指刻字!怎么样敢不敢?!” 周伯通似乎是怕夜雪反悔,一连串的话语说得极快。 看来,这个 路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使用了; 夜雪还是那么干脆,他只是淡淡的道:“好。” 然后顿了顿,又道:“既然是打赌,赌注是什么?” 周伯通想了想,然后拍了拍自己的 口。 “我周伯通, 无长物,赌注你说好了。” 夜雪不着痕迹地看了看自己 后此时还沉浸于留下字迹的人的武学境界的两人,然后道:“我并不会要你什么东西,只是如果你输了,得答应我三件事!” 周伯通脖子一挭,道:“若是我赢了呢?” “我也答应你三件事!” 夜雪语气轻松,面具之下,他的表 完全无法看得到。 周伯通突然有了一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这是什么节奏??? “我是客人,我先来……” 在众人或疑惑或期待的目光之中,夜雪轻轻地伸出了右手。 他的手指纤长,完全不似使刀的刀客。 此时,正是午后,在阳光之下,夜雪 露出的皮肤透着苍白,完全没有去过大漠的感觉。 他 后此时依旧带着被沙漠里面的烈 晒黑的痕迹的南宫菁一脸的羡慕。 夜雪的手指轻轻地伸展开来,指尖渐渐地浮现出诡异的红色。 刀罡! 锋利无匹的刀罡被夜雪附着在小小的指尖之上。 众人之中虽然大多数都不了解刀罡的含义,在他们眼中剑气就已经是极限了。 至于刀罡、剑罡,那些都只是存在于传说之中的东西。 夜雪的手指点在了石块上,他的记忆里面,最后残留下来的只有靠左边的半边。 应该写些什么呢? 是留下一些线索给曾经的自己警示? 还是留下对于《魔刀》和其它武学境界的认识? 夜雪的指尖深深地刺入了石块之中,刀罡在他思索的瞬间已经完成了众人眼中不可思议的一幕。 “浮世若梦,流年无期。” 夜雪叹了一声,最后只是留下了这样的八个字。 转 ,只剩下一脸见鬼了的表 的周伯通。; ------------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内容预览: 终南山,山崖之上。 面对着面前并不太巨大的石块,周伯通开始抓耳挠腮。 他的手不着痕迹地在身上偷偷地翻找着什么,只是动作隐秘,又正好赶上众人的注意力没有落在他的身上。 ...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内容预览: 夜空点缀着星星,似是满是孔洞的幕布。 夏日的流萤带着与星辰相同的色泽游离在凡尘之中,它们是属于黑夜的精灵。 寻块干净的草坪躺下,流萤就环绕在了身边。 听见了吗? ...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我未曾害怕过黑暗, 我害怕的是没有你的世界。 失去了你的消息,连街面上的空气都充满了冷漠。 我的世界下着冰冷的雨。 自你不在。 终南山,活死人墓。 夜雪在两个女子醒过来之前完成了工程。 寒玉床已经被移开,夜雪没有惊动床下的机关。 他将机关重新组装,在保留其效果的情况下在寒玉床之下挖开了一个能够容纳一个人的洞。 现在的夜雪正在清理着这一片狼藉的现场。 地上的浮土与碎石全部被运到了相隔不远的墓室。 打开一具石棺,熟练地拨动机关。 浮土与碎石就这样被倒进了下面的空间。 对于这里的机关夜雪很是熟悉,或者说只有这里的机关被后世一直沿用了下来。 原理、结构,全盘照抄。 盗墓者们总是是做了一件好事。 这样的结构大多被用在了逃生之上,黑木崖就有这样的密室。 杂物很快就被清理完全,寒玉床的边上已经和夜雪进来的时候达到了一致。 做完这一切的夜雪慢慢地躺进了坑洞之中,他将包裹在胸前放好; 然后双手运起气力将寒玉床安放回原本的位置。 由于夜雪是隔空*作,寒玉床并没有在地面上留下痕迹,也没有发出什么异响。 寒玉床就像棺材板一般,严实地盖在了夜雪的身上。 洞中留有可供呼吸的小孔,这些都是夜雪设计之中的东西。 寒气从寒玉床上沉淀下来,缓慢而又迅速地洒落在夜雪的身上。 魔血的运行渐渐地平缓了下去,夜雪的呼吸开始平稳而深沉。 蕴含于寒玉床之中的莫名的力量开始作用于夜雪的身体。 他开始了最后的蜕变。 这次是化蛹成蝶,还是死于蛹中? 夜雪不知道,他轻轻地拥着胸前的包裹。 世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寂静与黑暗…… (准备跳剧情了……最近食少事烦,遇到了各种的事情。心绪很乱……) ―――――――――――――――――――――――――――――――――――――――――――――――――――――――――――――――――――――――――――― 世界从来不会因为某人的缺席而忘记了让太阳东升西落。 在清澈的蓝天之下,南宫菁与东方明被周伯通带领着,暂时离开了终南山。 周伯通做了他们名义上的师傅,当然了他有的时候还是比较可靠的。 众人很有默契地没有询问夜雪的去向,他们都知道,像夜雪这样的人是不会总是呆在一个地方的。 夜雪就像天上的浮云,虽然一直有自己注定的位置,但是却没有固定的方向。 众人默默地为他祝福着,祈祷着他能够平安。 襄阳城外,剑冢。 风烛残年的独孤求败访遍了曾经留下过无数回忆的地方。 最后他来到了这里。 一人一雕。 独孤求败的背后背着一柄巨剑,手中持着一个长条状的包裹。 他背上背着的与其说是剑还不如说是柱子。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玄铁剑的重量并没有压弯老者的脊梁,但是老者的眼中依旧是带着疲倦。 浮尘侵染了他的衣摆,独孤求败的发丝是凌乱着的; 曾经的故里已然不可寻访,故乡之人已经忘记了自己了…… 曾经的那个剑魔,在淡出世人的视线之后终于彻彻底底的成为了一个离奇的传说。 一路上,独孤求败常能听到、看到江湖之上的恩恩怨怨。 岁月催人老,只有这江湖依旧年轻。 新人辈出的年华,老一辈的故事渐渐地成为了世人茶余饭后唱着的大戏。 独孤求败没有看到属于自己的戏,对于他,在世人心中只剩下了一个模糊的谣言。 大概是n多年前,剑魔横空出世,然后又莫名消失。 仅此而已,独孤求败没有听到更多。 他那一身打扮与渐渐和善的面相,引得很多的幼童围观。 独孤求败身边的肥雕更是让这个绝世高手在幼童的眼中与江湖上的手艺人划上了对等。 于是他就这样,毫无掩饰地流转于江湖之间。 或许是江湖中人对于年纪大的长者格外的优待,独孤求败经常能够得到江湖中人的帮忙。吃饭有店家的折扣――去掉零头;坐船有人给他让座;就连走在路上众人都会给他留下一条较为宽敞的地方。 独孤求败在远离家乡的多年之后终于得到了以前在故土没有感受过的温情。 人世沧桑,历经了一切再回归原点的老人,心中格外地清澈。 独孤求败的脸上渐渐地有了笑容。 或许人之一生追求的不是天下无敌。 无敌是寂寞的,它换回的更多的是世人的抗拒与挑战。 无休止的挑战。 或许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活着,没有什么担负,反而可以更加愉快。 这些日子里面,独孤求败去了自己曾经的家。 老房子已经没有了,在原来的地基上面搭建着一些崭新的房舍。 屋子很新,也很干净。 当年这里曾经流了满地的鲜血已经被时光擦去了。 现在的这里,宁静而祥和。 独孤求败表明了身份,曾经的那个名字已经没有人记得了,就连独孤求败自己都快记不得了…… 乡音无改鬓毛衰。 故乡的人已经在漫长的岁月之中忘记了自己,曾经的故乡连一个熟识的人都找不到了; ------------ 第二十八章 仓促 内容预览: 阳光很柔和, 夏日的日光在经历了雨水遗留下的雾气之后变得不再咄咄*人。 伴随着鸟语和泥土的气息,我来到了这里。 今天会有我梦中的风景吗? 剑冢,山谷中的密洞。 独孤求败...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内容预览: 岁月的流转从来不曾停息过。 世间百态,未曾变过。 只有江湖上的故事,年年不同。 老去的故事渐渐地失去了生命力, 人们有了新的关注点…… 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寒玉床下的夜...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内容预览: 不知道是谁曾经说过:面对未知的事物保持沉默是最好的选择。 古墓,断龙石前。 李莫愁努力地摇了摇脑袋,似乎想把眼前的景象从脑海之中驱除掉。 可是等到她摇过了头之后,眼前依旧站着那样的...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三十一章 休养与……尹志平! 第三十一章 休养与……尹志平! 内容预览: 人的一生总是会有无法释怀的往事。 投入过、怀念过,那时的流年。 繁花谢了又开,却已然不是曾经的那一丛了…… 终南山,夜色空寂。 夜雪从一个隐秘的山洞之中走出,夏日的气氛从无处...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三十二章 离开终南 内容预览: 月色柔美,形成了树林之中枝杈交错的斑驳。 夜风轻轻地吹着,一地的月光也微微地摇曳了起来。 这个夜晚出乎意料的宁静。 宁静的月色与树林, 只是月色与树林。 小龙女已经被欧...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三十三章 大海 山风轻柔地吹着,带着丝丝的花香。 那些凋零的的花瓣也随着风儿摇摆, 它们走在回家的路上。 我也随着风儿,缓缓而行。 我是不是也在路上了呢? 回家的路…… 终南山,后山。 夜雪没有剥夺任何人的生命,他的脾气在失去狂暴的魔血的影响之后开始变得平和。 就像此刻他体内流动着的佛血一般。 赵志敬与尹志平只是吃了些苦头罢了,并没有危及到生命。 夜雪手下留 了,以前的他对于这样的家伙是完全没有 面可言的; 他回头看了看的小龙女,小龙女虽然极为美丽,但是却不在夜雪的眼中。 夜雪淡淡的道:“我欠古墓派一份人 ,如果今后有什么难处,可以找我。” 他的这番话并不是单单讲给小龙女听的,此时听到动静的杨过与欧阳锋已然赶了过来。 夜雪是刻意让他们过来的,不然刚才完全可以不触发任何声响。 “姑姑?” 杨过跑到小龙女的 边,一脸的关心。 欧阳锋点了小龙女的 道的事 他已经发现了,这个义父总是疯疯癫癫的。 杨过看着夜雪,他依稀记得夜雪的来历。 “多谢相救。”杨过的声音很真诚。 “无妨。”夜雪的语气依旧清淡。 突然,与杨过一同前来的欧阳锋好像发现了什么让他兴奋的东西。 他指着夜雪,口中开始结结巴巴。 “你……你……是……” 他把一个“你”字说了半天,可是始终没有下文。 他开始捂住了脑袋,一脸的痛苦。 “啊!!!!!!!!”欧阳锋一声大吼,震动了一旁的花树,漫天的落花也是微微地一颤。 杨过早就发觉了欧阳锋的失常,虽然他从来就没有正常过。 但是此刻却是来不及阻拦了…… 欧阳锋对着夜雪猛然挥出了一招。 “噗!” 欧阳锋的双掌根本没有击中夜雪,虽然夜雪就在原地不闪不避。 他的双掌停留在了夜雪 前约摸半丈的地方,再也无法有寸进。 刚猛无匹的掌力如同泥牛入海一般,在夜雪 前消失于无形。 欧阳锋正待要再次发力的时候,夜雪动了。 微微地振动了一下肩膀,欧阳锋就倒飞了出去。 他倒飞的速度并不快,想来是夜雪留了 面。 但是欧阳锋一落地就又向着夜雪冲了过来,来势汹汹。 夜雪不喜欢欺负神志不清的人,尤其还是以前算是认识的家伙。 他的 形一滞,在龙、杨二人与欧阳锋的眼中就这样凭空地消失; ------------ 第三十四章 最后的相遇 内容预览: 或许,世上并没有完全透明的东西。 即使是看似透明的水滴在经历了无数的重叠之后也带上了颜色。 或许,只要回归了原本的色彩就已经完美。 海,蓝得纯粹。 夜雪站在海边,此时还是午后...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三十五章 上天下海! 第三十五章 上天下海! 内容预览: 夜晚的大海更加地深沉, 蔚蓝的色彩被漆黑所代替。 没有了白天强烈的日光的照耀, 海水的温度开始慢慢地下降。 安静、寂静,海风也开始了沉默。 沉默长久地存在着,环绕着此刻...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三十六章 零落 内容预览: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过往的一切只剩下黯淡的画面。 我开始了流浪, 流浪远方。 风暴在无声无息之中接近,天地之间回荡着雷雨的声音。 海面开始了翻涌,于天空中...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三十七章 大胜关 内容预览: 永远不要害怕你的生命即将结束, 而是要担心它从未开始。 西日沉沉,映红了远方的地平线。 大海的波涛也染上了残阳的红,热烈而迷蒙。 海边,一个老者的身影被一群孩子围住,他们蹦蹦...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三十八章 英雄大会 内容预览: 踏上一千年前就已经存在的古道, 阳光倾泻着,跃动的光线在远方的地平线上勾勒出了别样的弧线。 这样的环境总是会让人无端地产生幻想。 是不是,这样一直走下去。 沿着古道,直到遇见...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三十九章 道歉 内容预览: 佣人依旧在进进出出地忙碌, 食客们已经陆陆续续地散了, 热闹的气氛渐渐地淡了下去……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在江湖尤其是这样。 热闹过后,只剩下一片的狼藉,或许还有几个喝醉的客...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四十章 现身 内容预览: 年华最是可恨。 在不知不觉之中,我们被悄悄地改变着。 最后,面目全非。 陆家庄,黄昏的昏黄染透了天边。 混饭吃的客人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白天满满当当的院子现在只剩下空...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四十一章 惩戒 内容预览: 陆家庄,大厅。 全真教的众人依旧跪倒着,整个场面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谢罪? 这个字眼对于江湖中人来说并不陌生,尤其是全真教。 每年都会有人不小心得罪了全真教,然后负荆请罪。...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四十二章 小镇 内容预览: 黄昏的余晖透过层层的阻隔落入了树林之中, 一片一片的叶瓣也染着些许的橘黄…… 初秋的傍晚似乎永久地停留在了这一刻。 沿着黄昏的指向,穿过昏黄的树林。 树林的另一边,会有什么样...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四十三章 故人 内容预览: 清晨的雾气带着黑夜残留下的缠绵, 雾霭纠缠着,阻拦着阳光的侵入。 初秋的雾,是暖暖的。 夜雪走在小镇的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在雾气之中都隐去了行迹。 雾气像是上天赐下的...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四十四章 庙祝 内容预览: 初秋的风吹动了凋零的叶片, 落叶开始在空旷的街道上追逐着,漫无目的。 谁的流年,在风中飘远? 小镇,下午。 天色永远是多变的,无法捉摸。 方才午饭时分还晴朗着的...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四十五章 绝情谷 内容预览: 小镇,山神庙。 时光总是如此的仓促,匆匆之间春去春来。 现在已经是一年之后的春天。 花海染透了群山,温暖的色泽与芬芳引来了忙碌的蜂蝶。 它们在花海之中进进出出着,如同现在正在...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四十六章 挽救 内容预览: 一是无解的死局,一是我离去,并没有第三种结局。 世界总是如此残忍与决绝。 我们都在祈求着、呼救着, 但是,直到最后依旧没有人能够赶来。 赶上悲剧发生的前一秒。 ...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四十七章 等待 内容预览: 忘记了,已经分开后的第几天了…… 天空未曾过下雨,单纯的晴朗着。 但是总是会梦见雨,一点一滴,述尽往昔。 雨,在我心里。 山神庙,人满为患。 已经是夜雪归来后你...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四十八章 随浪 内容预览: 幻想过成为天空之中的白云,自由自在地漂浮。 无拘无束的,随着风儿直到天空的尽头。 幻想过乘着一叶小舟出海, 船桨张合,拨弄开水中的浮藻…… 曾经的幻梦已经淡了,生活的真实不容...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四十九章 还人情 内容预览: 月光如同融化的玉石,洁白无暇。 它从云端滑落尘世,于是沙滩之上就泛起了洁白的光芒。 人间也有着这样的洁白么? 海边,月夜。 细细的浪潮拍打着沙滩,沙沙的声响不曾停息过。 ...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五十章 掩埋 内容预览: 绝情谷,夜色如水。 这里已经没有了曾经的热闹,虽然以往的这里也并不太热闹。 这里的礼教甚严,谷中的弟子都被戒令清心寡欲。 但是至少以往这里还是可以听到人声的…… 明月照大岗,...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笑傲江湖之魔刀全文阅读 一逝千年 ------------ 第一章 旧事 内容预览: 人生就好像一段长梦,长梦了无痕。 一个梦醒了总是会有下一个。 我在尘世之中浮沉,等待着下一个梦境。 黑夜总是降临的匆忙,随着最后一缕阳光的消散,它就这样不急不缓地遍布了人间...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二章 破庙 内容预览: 要多少世的等待,才能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回首? 我们匆匆遇见,又匆匆离别。 少时的年华,仓促而过, 斜风谢去了满山的花香,不曾有丝毫的迟疑。 我已经失去了你的消息…… ...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三章 醒来 流星滑落天际,就再没了踪迹。 凡间的多少风风雨雨,来去无踪。 人生恍如一梦,醒来,是必然的事 …… 只是…… 醒来后我是否还是自己?? 地宫,寒玉棺。 机关被上面粉碎了的神像触动,悬挂在棺材之上的玉条笔直地落下。 它的下面是一个洞口,玉棺之上预留的洞口。 洞口并不是直通玉棺之中的,它的下面另有玄机。 就像是一把钥匙插入了锁头,玉棺与玉条之间发出了如同机括被运转时候的声音。 轻轻地,却沁人心肺。 声音并不好听,甚至是令人有些牙酸。 玉棺似乎自己动了起来。慢慢地盖板向两边打开。 这里的机关经历了数年之后,依旧运行完好。 棺材打开,露出了里面的 形; 夜雪静静的躺着,面如金纸。 他的 口依旧放置着那个红色的包裹。 一丝丝的寒气,从玉棺之中散出。 夜雪的头发已然全白,好像被风化的积雪。 寒玉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有气无力的样子。 光芒是从棺材之中发出的,只有里层的玉,依稀还残留着当年的寒意。 夜雪依旧躺着,似乎对于外界的变化完全没有反应。 他面色坦然,似是在做着安详的梦…… 寒气渐渐地弥漫在了地宫之中,就像早晨散漫的雾气一般。 久久不能散去…… ―――――――――――――――――――――――――――――――――――――――――――――――――――――――――――――――――――――――――――― 小镇,翌 。 少年卖掉了自己昨晚得到的玉盒,虽然被当铺的老板刻意地压低了价格,但是现在他的手中还是有着十两银子。 他用这些银两购置了衣衫和干粮。 坐在小小的酒肆之中,少年的眼中充满了对于未来的期许。 在他 上,此刻完全看不到昨天的颓废。 既然想不起自己是谁,那么就无须再想下去。 我就是我,这就够了。 少年喝着小二送上来的茶水,吃着简简单单的饭菜。 他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格外的轻,好像是在完成一项精细的工艺品。 生活的颜色,好像在一夜之间变得暖和了…… 少年望着远处的街角,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 破庙,少年在这里暂时住了下来。 原本神像的位置已经被打扫干净,现在这里铺了一张 。 上简简单单的铺盖被整齐地铺着。 少年坐在 边的地上,静静地研读着手中的书籍。 书本并不厚重,但是看上去年代久远。 封面上面没有书; ------------ 第四章 东方白 内容预览: 雨水毫无征兆地降临在了人间…… 路上的行人们开始慌慌张张地奔逃着,似乎这并不大的雨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灾祸。 雨是透明的,未曾沾染尘埃。 因为没有人愿意为它张开怀抱,才无奈地投入了尘...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五章 雨 内容预览: 有的时候生活太过虚幻, 一切的一切都似乎是早已安排好的情节。 离与合,悲与欢,似乎总是来得突然。 我们就像是书中的人物,命运永远不在自己的手中…… 明天的我们,会遇上什么样的...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六章 相逢 内容预览: 雨后的空气清新着,带着丝丝的凉意。 浮于凡尘的风在这样的氛围之下也显得有些迟缓。 踏过无人问津的小径,树枝之上的雨滴沾湿了我的衣衫。 这条路,曾经有你的足迹吗? 小镇...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七章 初试 内容预览: 夜幕漆黑而宁静,夜幕之下是尘世是否也是静谧的? 树林,火把驱散了这里原本静谧的夜色。 商人们此刻眼睁睁地看着山贼将自己用血汗换回的货物与钱财尽数搬走。 他们的眼中流露着强烈...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八章 杀! 内容预览: 世人总是会随时随地地为自己的行为编造一系列的理由。 似乎这样就可以减免他们该付的代价。 理由,不过是世界上最廉价的东西罢了…… 夜雪握着长刀,伫立在树林之中。 他的目...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九章 疗伤 内容预览: “曾经”是一个太过遥远的字眼, 带上了它,就连呼吸都会格外的沉重…… 我把曾经埋入心中,所以我的心是沉甸甸的。 树林,血流成河。 苍老的夜雪静静的站在这里,地上的血早已冷却,与积...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十章 异常 内容预览: 小镇,小酒楼,夜晚。 白天凑热闹的人们都离去了,小二慢慢地清扫着他们留下的狼藉。 夜雪没有替换掉店里的人员,所以小二和其他的人一样都留了下来。 他们之中有的是背井离乡的游子,有的...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十一章 铸刀 内容预览: 好像岁月永远就是这样的随性,总是轻巧地把春红交换成昏黄。 踏着岁月的节拍,万物终究是走上了一样的终点…… 苍然白发,青色的衣衫,夜雪就这样靠着路边正在飘落着黄叶的大树。不...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十二章 成型 内容预览: 时光总是走得飞快, 好像前一刻还在仰望着天边的流光, 下一刻,繁星已经跃上了夜空。 流年,就在这样的一天一天之中流去。 小镇,白发苍苍的夜雪结束了他的凝视。他...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十三章 试刀 内容预览: 世界上最玄妙的东西就是时间。 一切的一切都依赖着时间而存在、而消失。 时间造就了奇迹, 同时也摧毁了它。 铁匠铺,半夜。 老铁匠终于完成了最后的工序,经过多次的...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十四章 负伤 内容预览: 落叶纷飞的树林夹着一条不宽不窄的小路,深秋的落叶散落在路面之上。 月色清朗,洒在落叶之上,带着宁静的气息。 但是此刻,这样的宁静却被一群人打破了…… 山贼围攻着一个少年,在这样的夜...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十五章 养伤 内容预览: 深夜的小镇,宁静而安详。 幸福着的与不幸着的人们都安然或不安地睡熟了。 夜雪的头发映着天空之中洒下的月光,显得格外的苍白。 他依旧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街巷。 他似乎是在等待着...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十六章 相遇 内容预览: 深秋的街,带着淡淡的微黄。 人群熙熙攘攘,他们的脚步是迟缓的,慵懒之中却不曾停息。 喜欢混迹在人群之中,假装着自己是他们之中的一员。 环抱着双手,我的脚步忽快忽慢着。 迎面而...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十七章 千纸鹤(一) 内容预览: 或许,世上的人太多, 对的人,总是难以寻找…… 我们相遇在茫茫人海,只是一次的对望。 下一刻,礼貌地避让,擦肩而过。 你听不见我的问候,它们已然被人潮吞没…… ...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十八章 千纸鹤(二) 内容预览: 小镇,溪流上的石桥。 溪流是从山上发源的,它静静地、周转着,流向小镇外面的世界。 石桥不知道是什么人在什么年代造下的,它很简陋,护栏上面单调的没有任何图案。 小桥的名字已经模糊了,...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十九章 千纸鹤(三) 内容预览: 传说,每个女孩都会有一位专属的天使。 他会默默地守护这你, 即便岁月催人老去…… 小镇,石桥,残月当空。 白发的夜雪,静静的站在远处,望着桥上的两人。 秋风在这样的...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二十章 愈合 内容预览: 轻轻地燃起一盏烛火,火光在窗棂之上跃动着。 烛火照耀着那仍未睡去的人儿,将他的身影印在了窗纸之上。 一角的光明,透入外面 的夜色。 夜色也带上了烛火的昏黄…… 夜雪坐...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二十一章 那时流年(一) 内容预览: 北方的寒流席卷了小镇的天空,自从庙会之后,小镇再没有燃放过烟火。 整个小镇都笼罩在了冬日的寂静之中…… 热闹总是短暂的,长久的,只有无边无际的寂静。 但是,热闹总是会从这样的寂静之...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二十二章 那时流年(二) 内容预览: 清瑟怨遥夜,绕弦风雨哀。 冬天的夜,黑地很快,斜阳留下的余温,已经完全冻结在了夜色之中…… 几许笙箫,从莫名的地方传来,无形无质地飘着,散入长夜。 这样的景色在几千年之前就是如此,...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二十三章 那时流年(三) 内容预览: 树林,午夜。 拔刀在手的夜雪谨慎地望着对面向他围过来的狼群。 这是一群灰狼,看它们有些干瘪的肚子,想来是被饥饿折磨的生灵。 饥饿驱使着它们,从山中来到了这里地势并不高的树林。 ...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二十四章 那时流年(四) 内容预览: 岁月,带些微醺,陨落了儿时的流萤。 这已经不再是那个时节了…… 是谁的流年,从我的指间滑落, 化作天空之中一闪即逝的烟火…… 时间过得飞快,严酷的冬终于在人们的期盼之...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二十五章 那时流年(五) 内容预览: 江湖事了,忘记曾经的拼杀。 现在我看着你,静待夕阳西下。 你轻轻浅浅地笑着,暗淡了身后的斜阳。 这就是我心中最美的风景…… 树林,日暮苍山远。火红的残阳染进了林间,似乎连...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二十六章 那时流年(六) 内容预览: 星空在云层之中若隐若现,明月也是一样。 出乎意料的柔美,似乎是在梦境之中出现过的风景…… 梦境太真,胜似过往暗淡了的流年。 张开双臂,有谁,能够给我一个拥抱? 小镇,戏台...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二十七章 东方胜! 第二十七章 东方胜! 内容预览: 时光太过急促,短暂的拥抱只是一触即分。 只有留给彼此的温存依旧那样的深刻,就好像是融入了血脉。 我们不曾分离,不是吗? 你一直流淌在我的血液里…… 冬天愈发地冰寒,似乎是...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二十八章 不败?! 第二十八章 不败?! 内容预览: 人生在世,有太多离奇的事情。 似乎是冥冥之中早已写好的剧情,我们能够做的只是按照剧本演下去。 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戏罢了。 今天,我会遇到怎样的剧情? ...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二十九章 破灭 内容预览: 听闻过那些传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窗外飘撒着雪,淹没了我的视线。 雪花,飘零,似乎是来自天上的那个错乱的时空。 接住一片雪,看不出它来自何年…… 山神庙前,大雪纷...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 第二十九章 匆忙 雪,一刻不停地飘洒着,丝毫没有在意世间的污秽。 它们前仆后继着,带着莫名的慷慨。 或许,雪本就是冰冷的,所以才不会在意这个同样冰冷的世间。 肆意飘洒,让洁白蔓延…… 树林,山神庙下。 魔化状态下的夜雪对着眼前阻挡着自己的老者嘶吼着。 他的声音嘶哑,如同困兽。此刻的夜雪已经失去了语言,只有血脉深处的吼声,在他的口中不断响起。 “吼!” 夜雪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速度之快让人匪夷所思。 他的身上此刻完全看不到之前受到的伤、与尚未痊愈的伤势。 横斩! 最野蛮的招式被夜雪发挥得淋漓尽致,他的这一刀似乎在发泄着心头的怒火。 怒火来得莫名,似乎是早已蕴含于血脉之中。 血红的眸子,越加的深沉,似乎是远古时候绝望着,与天夺命的勇者。 “魔!” 吐出一个字,夜雪已经挥出了数刀。 老者站在夜雪的面前,连手都没有动一下。 不闪不避,任由夜雪的刀影叠加在自己的身前。 天空之中飘洒着的雪‘花’似乎在这里停滞了一下,它们被魔化了的夜雪挥出的刀风‘激’起,向着四处飞散。 夜雪的刀影狠狠地砍向了老者,刀影之中,淡淡的红浮现着,显得有几分凄厉。 刀影击在老者的身上,如同泥牛入海。 老者身上的衣角都没有抖动过一下。 夜雪还‘欲’再加几刀,他眼中的红‘色’更加的明显了。 那样的鲜红,就如同要从他的眸子里面流出一般…… 老者终于有了动作,他轻轻地抬起了手。 在这样惨白的飞雪之中,他的手指上面带着莫名的金‘色’,有如托着一道金‘色’的火焰。 金‘色’的火焰驱散了严冬的酷寒,这一刻就连漫天的飞雪都似乎柔和了许多。 它们飘落的身姿好像不再像之前的那样焦急了…… 老者的手指好像是穿过了时空的隔阂一般,轻柔地点在了夜雪的额头之上,任凭此刻夜雪“破灭”境界的实力依旧无法闪躲。 夜雪像是被定在了原地,无法做出丝毫的动作。 他眼中的血红,在老者的手指点在额头之上的时候就开始了缓慢的消散。 “噗。” 夜雪手中的刀掉落在雪地之中,刀刃‘插’入了严冬的冻土。 他的眼睛缓缓地闭上,身体也开始了软倒。 老者的手虚托着,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住了就要倒下的夜雪。 夜雪就这样悬空着,姿势自然,似是回到了母体的婴孩。 他的面‘色’安详,一身原本弥漫着的血红已经全然地消失了。 白‘色’的衣衫,在飘雪之中显得格外的洁净。 雪,似 ------------ 第三十章 血刀 日升日落,云聚云开,太匆匆。 繁华就如同三千东流之水,过了,就过了。 没有寻回的可能。 我在这里,看尽千帆, 那些繁华不是我的,我要的也并不是这样的繁华。 千帆过后,我会不会登上只属于我的船儿,乘风破‘浪’? 小镇,热闹的早晨。 此时已然不是寒冬时节,那年的寒冬已经是旧事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被人们忘怀。仅仅残留着的印象,也只剩下淡薄的雪白。 现在早已是隔年的初夏,记忆里面的冰寒慢慢地被外在的温暖抹除,再没有留下丝毫。 当年的大雪与冰寒没有再次出现,去年的年关只有和煦的暖日。 没有人记得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小镇之上往来的商贩渐渐地多了起来,连货物都开始了丰富。 于是小镇之上的居民们也开始了更多的从事商业,他们或成为了走南闯北的商人,或是在小镇之上办起了客栈、酒肆,以及其它的店铺。 小镇上的生活开始了丰富,不再像过去那样单一。 这一切都必须归功于一个人的出现。 血刀! 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也没有人真正的见到过他。 见过他的人大多是山贼强盗,他们都成了“血刀”刀下的亡魂。 “血刀”似乎对于山贼有着独特的“喜好”或者说是厌恶,死在他手中的山贼的数字估计上了四位数。 “血刀”的活动地点基本上就是小镇外方圆四十里,从来没有离开过。 在这个区域,仅剩山贼们虽然依旧固守着没有撤离,但是现在都是缩着脖子做人。 “血刀”似乎有着自己的规矩,除非是出来犯案,安安静静地呆在山寨之中的山贼,他一向是不杀的。 但是,这个世上哪里有不出来犯案的山贼啊…… 附近的山贼们就好像是“血刀”的沙袋,只要被他遇上就是一顿教训。 血刀一出,血流成河。 这样的话语被人们传说着,一脸的有荣与焉的样子。 在小镇之中,他们可以放心大胆地痛骂山贼,山贼们从来不敢在这里撒野。 “血刀”应该就隐藏在小镇的某个角落,或许路边的某个行人就是。 小镇,似乎过于安详了,路上持着兵刃的江湖人士也少了下去。 这里已经失去; 江湖中人追求的东西。他们需要的是血,是刀光剑影。 小镇太过安详,少了这些刺‘激’,江湖中人没有了行侠仗义的机会自然就会离去。 小酒楼依旧屹立在那里,只是换了些装潢。 酒楼的屋顶之上换了新瓦,大‘门’也翻新过了,‘门’柱之上,棕‘色’的漆均匀 ------------ 第三十一章 顾虑 小镇,瀑布。 红‘色’与青‘色’是这里此刻的主旋律,直来直往的红光与青光追逐着、碰撞着。 每一次的碰撞都会发出很大的动静,轰隆之声不绝于耳。 一旁的东方白已经昏‘迷’,两大高手的对决即使是余‘波’也不是那么好受的。 东方白虽然天资极高,但是毕竟没有武功底子。 她被两人打斗时散发的余‘波’‘波’及,现在倒在了地上。 夜雪与呼延吉‘激’斗着,水‘花’、沙石四溅。 两人之间的搏斗已经陷入了白热化,看来就快分胜负了…… 夜雪的招式刚猛无匹,但是此刻明显的已经是到了极致,无法再次提升,而呼延吉却是余力尚存的样子。 呼延吉当年也是个狠人,天资平庸的他,为了教主之位的稳固咬着牙修炼了《葵‘花’宝典》,从此功力大进。 “‘欲’练此功,挥刀自宫。” 一句话,难倒了天下英豪,但是后面还有更加让人心碎的话…… “即使自宫,未必成功……” 编写《葵‘花’宝典》的前辈似乎是故意刁难着世人,纵然有绝世秘籍却是被这样的话语埋没了。 历代教主都没有修炼《葵‘花’宝典》,直到呼延吉。 他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螃蟹的鲜美,他最先了解。 夜雪与呼延吉的身形又是一个碰撞,夜雪手中的刀光已经红得似要滴下血。 血刀,果然名不虚传! 呼延吉眯着眼睛,暗自赞了一声。 两人的身影一触即分,夜雪借着碰撞的力道向着半空升起,他的刀举过头顶。 呼延吉则只是在水面之上滑行了一段,他的身法飘逸若柳叶。 呼延吉此刻的功力,即使是在水面之上也可以如履平地。 感知着夜雪这一式的力道,呼延吉的眼睛缩了缩,手中莫名地出现了几根细小的针。 是最后的一招了么…… 夜雪上升的势头已经停下,此刻的他已经到达了最高点。 “喝!” 夜雪吼了一声,带着居高临下的威势猛然扑向了呼延吉。 刀光在他手中的刀上延伸出来,看起来大有将湖水劈开的势头。 这一刀,借了地利,远远超过了之前的任何一击。 呼延吉在夜雪出手的一瞬间也同时出手了,他的左手按着右肩,右臂向着身后伸展。 他的右手之上青‘色’的光芒凝实得犹如碧水,青光之中闪着几缕寒芒。 呼延吉面前的斗笠早已在‘激’斗之中毁了,此刻他的脸上带着些许的狰狞,似乎已是用尽了一身的力道。 “呀!” 呼延吉吼了一声,他对着视线之中不断放大的刀光挥出了自己的右手。 湖面之上好像是炸开了一个响雷,无数的水‘花’带着无匹的速度向着四面八方‘射’去。 青光与红光碰撞,红光似是不敌,只是刹那就破碎了。 夜雪的身影在一片水雾之中‘射’出,他的身体弓着,似是受了重创。 夜雪的身上并没有伤痕,只是他的刀上面多了几个细小的孔‘洞’。 以点破面! 呼延吉果然是老道,借着《葵‘花’宝典》的特‘性’用针打偏了夜雪的刀。 《葵‘花’宝典》讲究集中,即便是一根针也可以带着极大的力道。 三尺青锋,真正能够伤人的只是那么一点点的剑锋。既然如此,何不干脆舍弃那些多余的装饰,将那么一点点的锋锐尽情地演绎出来呢? 夜雪的身体倒飞出去,眼看就要砸到岸上,此刻的他已经失去了知觉,看来这下是要摔惨了…… 水雾之中,突然飞出了几点寒星,呼延吉竟是要落井下石。 寒星的速度显然比之前的要慢了许多,甚至连丝毫的青芒都没有带着,但是依旧是转瞬即至。 呼延吉看来是消耗过剧了…… 寒星的目标是倒飞之中的夜雪,看来呼延吉没有打算放过这个少年。 水雾之中,呼延吉的眼中带着一丝的惋惜与轻松,果然,什么样的师傅教出什么样的徒弟…… 时间似乎凝固了,这里四处飞‘射’的水‘花’与倒飞着的夜雪,还有向着夜雪‘射’去的飞针。 它们在这一刻都停下了,似乎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止了它们的行进。 水‘花’沿着原本的路线返回了湖中,飞针也落进了湖里,没有‘激’起一丝涟漪。 一个苍老的身影悄然之中出现,他的手虚托着半空之中即将落到岸上的夜雪。 老者站在岸上,身形之中满是自然,似乎他一直都是站在那里的。 他的身边,地面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的水痕,似乎是有一张无形的护罩挡下了之前四‘射’的水‘花’。 东方白躺在老者身边的地上,她的身下垫上了一件衣物。东方白面‘色’安详,似乎陷入了沉睡。 老者看了看湖中央此刻表情难看的呼延吉,轻轻地挥动了自己的手指,就好像是在驱赶苍蝇一般的动作。 空气似乎在老者与呼延吉之间扭曲了一下,似乎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被老者推向了对面。 呼延吉在老者的手指刚刚抬起的时刻就已经在向后退却,他虽然从未见过这个老人,但是老者表现出的恐怖的武功或者说是妖法已经让他胆寒。 呼延吉飞退着,一身剩下的功力已经被全部催动。 老者放下了夜雪,把他安置在东方白的身边,然后就如同他出现的时候一样,诡异地凭空消失。 只有一件垫在东方白身下的衣服能够证明他的存在。 呼延吉一直退到了对岸,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在亲眼目睹了老者的消失之后才慢慢地开始检查起了自己的身体。 经脉正常、丹田正常,身上也没有伤痕。 呼延吉顿时就有点‘摸’不着头脑了,按照老者表现出的实力,绝对不可能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他…… 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在怀里翻动着,由于未知的原因,他的手颤抖着。 一个布包被呼延吉翻了出来,布包是罕有的圆柱形,似乎是手工艺人用来存放针线的包。 呼延吉轻轻地打开了布包,里面是个圆筒,打开圆筒,呼延吉的手没有由来地一抖。 圆筒落地,骨碌碌地滚动了一圈。 圆筒滚过的地上撒满了银‘色’的粉末,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呼延吉呆滞着,满头大汗。 ------------ 第三十二章 江湖(一) 会不会有那么一刻猛然地质疑自己的存在? 我到底是谁?我从何而来? 找不到答案,也就失去了存在的真实感。 我真的存在吗? 小镇,夜晚。 原本狼藉的街面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只有暗淡而深刻的血‘色’依旧没有办法洗净。 原本鲜红的血依旧发黑,只有浓烈的血腥味能够将它们与墨水区分开来。 夜‘色’昏黄,失去了几条生命的小镇并没有‘露’出悲伤的表情,夜市依旧开着,如同往日一般的热闹。 这个世界,不管是少了谁,都得继续转。 个人的哀伤,永远只是个人的。或许会有几个人为了你而悲痛,但是也只是几个人罢了。 生活,依旧要继续,纵使有千般的不如意。 小酒楼,生意爆满。 客人们喧哗着,痛饮着。 这些南来北往的客人有的见到了白天的拼杀,于是在小酒楼之中有的好事者就开始了炫耀。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血刀”竟是如此的年轻!” 一位彪形大汉,狠狠地灌了一口酒,唏嘘着,语气之中满是向往与淡淡的无奈。 他看上去约‘摸’而立之岁,武功已经是定型了,除非有什么奇遇再难进境。 江湖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出名的永远是那些资质极高或者把握住了机遇的人。江湖中人,出名的只是少数,更多的是像大汉这样默默无闻的小角‘色’。 每个江湖人都幻想过自己能够出人头地,甚至成为众人口中的传说,但是…… 事实就是这样的残酷,大多数的人穷其一生都只能是个三流的“高手”。 大汉的唏嘘在酒楼之中被众人听在耳中,对于白天的那位持刀少年,只要是小镇上的居民基本上都在平日里见过。在他们的印象之中,那个名为夜雪的少年经常来小酒楼吃饭,身边有的时候会陪着一两个‘女’孩儿,都是小镇上的人。 少年看起来有些冷淡,虽然背上背着刀,但是谁也没有认为他会是“血刀”。 现在他的身份大白,曾经的那些与他一个酒楼里面吃过饭的人们顿时感觉到一种自豪。 这些小人物的存在感太低,他们永远是英雄们的陪衬。他们膜拜着英雄,不断地传说着英雄们的事迹,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证明自己的存在。 与威名赫赫的“血刀”坐在一间屋子里面,还能言谈自若,想想都觉得佩服自己。 “唉……也不知如今“血刀”究竟去了哪里,白天的那场‘激’斗虽然没有人敢去看,但是“血刀”在‘激’斗之后就消失了,真的很替他担心啊……” 发话的是一位书生打扮的青年,看起来对于夜雪甚是挂念。 说起那场‘激’斗,顿时酒楼之中就有些沸腾了。 虽然没有人在现场观看,但是‘激’斗的声音却是响彻了整个小镇,虽然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却振聋发聩。 湖面爆炸的声音就如同闷雷一般,响彻了半边的天空。小镇之上的人,只要不是聋子都听见了。 但是也只有这样的两次爆炸声,两次声音相隔不长,两次过后就再没有其它声音发出。 后来过了很久才有胆子大的人去湖边观望,他们只看到湖岸上的‘花’草沙石凌‘乱’着,似是遭遇了暴风雨。 一时间,众人尽皆目瞪口呆,对于‘交’手的双方更是神往不已。 只是,他们是注定无与这样的高手相见了,‘激’斗过后,小镇上少了三个原本住在这里的人。 夜雪、东方白、东方屏。 他们没有再出现,知情者们早早地在酒楼之中占了位置,他们了解夜雪的习惯,这里是他在小镇之上来得最多的地方。 他们在这里等待着夜雪的出现,他们的目光不住地向外面瞟着,充满了期待。 外面的街上依旧人来人往,夜市刚刚开始,各种小摊上面的灯光将街面照亮。 华灯,初上。 ———————————————————————————————————————————————————————————————————————————— 黑木崖,三日后的黄昏。 夜雪背着刀,站在绝峰之上,他的面前是渐渐下沉的落日与一江东流之水。 此刻的江面被夕阳渲染着,泛起了红黄之‘色’,红得热烈,黄得深沉。 他的身上穿着雪白的衣衫,在这样的光照之下也带上了微红,这样的红既不是血液的猩红也不是婚嫁时候的喜庆之红。只是淡淡的,偏向于橘‘色’。 风声渐起,远处的江面之上的歌谣被风儿带到这里已经听不出到底是在唱着些什么了…… 夜雪只能从歌声的调子之中感觉到渔人对于生活的安详与丝丝缕缕的期望。 夜空在夜雪的身后升起,安安静静的感觉,就如同此刻来到夜雪身后的人儿。 “夜雪大哥。” 东方白的声音带着温婉和一丝丝莫名的刚强,遭逢大变的她一下子懂得了许多,她现在已经换上了男子的衣装,只是头发依旧披着。东方白的头上还戴着夜雪送她的簪子,似乎是舍不得取下。 “夜雪大哥,天‘色’晚了,我们回去吧……” 东方白的言语之间有些差了逻辑,但是她说得自然。“我们”一词,被她说得极为顺溜。 夜雪转过了身,望着眼前的东方白。看见了东方白的装束他已经心下了然,即便是世人眼中的魔教,依旧无法容许一个‘女’子成为教主的弟子么…… 夜雪轻轻地点了点头,但是口中却道:“等一下。” 夜雪按住了就要拉着他下山的东方白,他在东方白奇怪的眼神之中从怀里掏出来了一条发带。发带是夜雪平时备用的,他头上的发带经常得换,不知道为什么。 久而久之,夜雪就养成了随身携带发带的习惯。他经常会在小镇外面呆上很久,等待犯事的山贼。 夜雪轻轻地拢住了东方白的头发,将它们顺成与自己一样的发式。 发簪早已被夜雪取下,它被递到了东方白的手中,原本崭新的发簪,被戴得太久而显得有些旧了,但是东方白依旧戴着,不曾换新的。 夜雪送给东方白的东西现在只剩下了这个发簪,其它的都留在了小镇。 呼延吉可不会费事地把它们带来,看来还是得亲力亲为啊…… 夜雪的动作轻缓,但是这个发式确实很简单,所以只是几息的功夫就完成了。 扎上发带,此刻的东方白俨然就有了书生的感觉。 夜雪笑了笑,而东方白则涨红了脸。 夕阳无限好。 ------------ 第三十三章 江湖(二) 风声凄劲,吹‘乱’了夜空之中的云朵。 它们杂‘乱’无章地漂浮着,映照着星光、月‘色’,就如同一首散‘乱’的诗。 我们的故事就如同这样的夜空,无始无终,只剩下零落的片段。 月‘色’如水,没有一丝的杂质,所以云朵也清纯着。 不知道是何方的你,是否依旧如同我记忆之中。 微笑如昔? 山神庙,白发苍苍的夜雪站立在‘门’前,望着漫天漂浮的云朵。 夜‘色’有些暗淡,因为这些云朵的阻隔,一切都显得虚幻了起来。 远处山下的小镇,在这样的夜‘色’之下亮起了灯火。 灯火也变得朦胧,好似凡尘之中那样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似是暧昧,似是清明。 在这样的夜空之下,夜雪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手,他将它们摆放到眼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色’的缘故,夜雪的双手带着漆黑,似是夜的缩影在手掌之中挥之不去。 暗淡的金‘色’盘踞在夜雪的手腕之上,它们是白皙与漆黑之间的分界线。它们的身后是正常的苍白,它们身前却是同样暗淡的漆黑。 怪异的感觉,从夜雪的手掌之中散入了夜‘色’,似乎连吹拂过夜雪的手掌的风儿也带上了漆黑。 夜雪的脸上带着思索,似是不解,又似是明悟。 他的手,在救下了年少的自己与东方白之后就已然是这个样子了,不,应该说是比现在还要诡异。 他的手当时从手掌到小臂都发着暗黑,颜‘色’很淡,几乎无法觉察。 若非夜雪修习《魔刀》已经到了最高的境界,他也绝对不会发现这一点。 漆黑的‘色’泽好像是一种气息,无形无质,盘旋在夜雪的血管之中向着夜雪的骨骼侵袭着。 此刻夜雪的骨骼已是纯粹的金‘色’,由内而外,带着些晶莹。 凭借着骨骼与血液,夜雪早已是百毒不侵之体,世间任何的毒在夜雪的体内都是寸步难行。 但是此刻盘踞在夜雪的手掌上的黑‘色’又是什么呢? 夜雪耗费了数日才将黑气*到手掌之上,黑气极其的顽强,在佛血之中依旧是如此的难缠。 夜雪面对着夜空,看了看那些漂浮的云朵,洁白的云朵此时就如同一层薄纱,将背后的天空遮掩了大半。 此刻夜空的全貌究竟是怎样的呢? 未知的天空,带着与夜雪的手一般的漆黑,似是出自同源。 夜雪叹息了一声,他将双手合在了一起。 凝固了一般的金光从夜雪的身上涌出,慢慢地演化出暗淡的紫‘色’。 紫金焰! 那种不知道是什么用途的东西再次被夜雪‘激’发了出来,第一次使用它是对付一些‘毛’贼,这是第三次使用。 前两次的效果都是毁灭,彻彻底底的毁灭。 紫金焰好像是吞噬一切的存在,又好像是一切物质的对立面,一切的一切在接触了它之后都会诡异地消失。就如同那些山贼,就如同那段烛火。 夜雪合十的双手之间紫金焰缓慢地燃着,就如同真正的火焰一般,缓慢地升腾着,在风中轻轻地摇曳。 夜雪的面‘色’平静,他的双手似乎在紫金焰之中化作了最细小的颗粒,随风而逝。 紫金焰的燃烧只持续了一刻,随后是凝实的金光,夜雪的手上已经没有一丝的皮‘肉’,它们似乎和漆黑的‘色’泽一同消逝了,化在了风中。 现在剩下的只有金‘色’的骨骼。 夜雪似是完全没有感觉到疼痛,他的面‘色’平静,似乎还带着一丝的轻松。 凝实的金光在双手之间流淌,似乎是夜雪体内的佛血。 金光游走之间,一丝丝的皮‘肉’缓慢地再生,整个过程在金‘色’的光芒之下显得格外的神圣。 夜雪满头的白发在夜风之中飞舞,似是天际的神灵降临在了凡尘。 他的面‘色’在金光的映衬之下竟是带上了几丝的慈悲。 诡异、可怕,《魔刀》完美地演绎了这些。 从“破灭”之境开始,《魔刀》的外在表现就开始脱离了武学的范畴,但是依旧是人体原有的东西。 比如埋藏在血脉深处的魔意,比如人体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的新陈代谢、血‘肉’再生。 夜雪的目光指向遥远的天际,似乎在看着什么。 轻纱一般的云朵背后,是怎样的夜空? ———————————————————————————————————————————————————————————————————————————— 黑木崖,数月之后。 东方白的资质果然可怕,《葵‘花’宝典》对于修行者的特殊要求对于东方白而言却可以完全无视。 仅仅数月,《葵‘花’宝典》已经被东方白练到了登堂入室的水准,纵使是有呼延吉的帮忙,但是不得不说东方白确实是个天才。 数月的时间,这个曾经不谙世事的‘女’子竟是达到了二流高手的水准,凭借《。葵‘花’宝典》的诡异,她现在已经有了安身立命的底子。 东方白其实并不想修炼地这么快的,因为夜雪告诉了她,他只能在日月神教效命三年,三年之后,他会去挑战当时最绝顶的高手,寻找自己的道。 东方白知道,三年只是一个虚数罢了,夜雪的本意是给自己足够的时间去得到活在江湖之中的本钱。如果三年未到,而东方白已经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那么夜雪就会提前离开。 夜雪修炼的《魔刀》东方白也看过,她是知道《魔刀》的限制的。 可怕的威力自然需要更加可怕的代价去‘交’换,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现实,没有一丝的圆滑。 生命换得的《魔刀》自然是刚猛无匹,但是刚过易折,夭折的概率比练成它的概率要大得多。 所以,现在东方白就陷入了矛盾,一方面她不希望夜雪太早离开,而另一方面则是希望夜雪尽早离开,去追寻更高的境界。她没有试图说服夜雪放弃《魔刀》,‘性’命相修的武功根本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东方兄弟,师傅叫你过去一趟。” 东方白的房间外面,一个冷淡的声音响起声音之中似乎带着些许的藐视与自傲。 东方白知道,这个声音是任我行的,他也是呼延吉的弟子,在日月神教之中已有任职。这个人,向来不把旁人放在眼中。 东方白现在已经不再使用“东方白”这个名字了,她现在是“东方不败”。过去的名字只有在她和夜雪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被使用。 那是夜雪专用的。 东方白站了起来,停止了盘坐。 ‘门’外,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呢? ------------ 第三十四章 江湖(三) 不入江湖,永远体会不到江湖人的真正的感受。 江湖就是这样奇妙的地方,那些没有步入江湖的人渴望着进去。 而那些‘混’迹已久的人儿却渴望着离开。 黑木崖,崖顶。 夜晚的大麾遮盖了这里的天空,人间的喜乐苦痛与遥远的天光隔绝着,再无法被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所感知。 于是,这里的夜空是安静的,有如死水。 夜已经很深了,平日里忙碌着的世人们都开始了沉眠,暂时远去了白天的纠葛,他们的眉头也在睡梦之中舒展开来。 他们是幸福的,至少能够得到一夕安寝。 崖顶,空‘荡’‘荡’的‘乱’石,映衬着天空之中零‘乱’的繁星与稀疏的月光,它们也带上了丝丝缕缕的微光。好似坠落凡尘的星。 它们静静的、默不作声,没有因为自己的光辉而炫耀,似是因为什么而静默着。 崖顶此刻站在两个人,他们遥望着这里的夜空。 星光明亮,照出了他们的模样,却是夜雪与东方白两人。 高峰之上的夜空显得格外的清晰,往日的遥不可及,此刻却是像是在手边。 “小妹的消息我已经得到了。”夜雪首先开口,语气之中似乎有所顾虑的样子。 来到黑木崖已经数月,夜雪现在已经成了日月神教的护法,凭借着可怕的实力,所以人都认可了他的存在。凭借着日月神教的势力,夜雪已经打探到了东方屏的下落。 但是…… 夜雪的眼神之中有些莫名的‘色’彩,似乎是原本不想说出这个消息的样子。 江湖的水太深,年幼的东方屏实在不应该过早地接触江湖。 他看向了东方白,等待着她的回复。 “小妹在哪里?”东方白脱口而出,但是瞬间又是一滞,她的眉头皱着,摇了摇头。 “雪大哥,暂时不要告诉我小妹的下落,只要她平安,就可以了。”东方白道,她的眼中带着苦涩,显然是很想得知小妹的下落,但是她知道的日月神教在江湖之上是什么样的处境。 小妹,不应该蹚这趟浑水。 况且,东方白尚未在日月神教之中站稳脚步,现在的她根本没有能力保护东方屏。虽然夜雪现在可以,但是毕竟无法保护她一生。 人,总是要学会独立。 “放心吧,小妹现在很好,平平安安的,她被好心人救走了。” 夜雪的声音带着安稳,他拍了拍东方白的肩,示意她放心。 “明天你还有任务,早点休息去吧,第一次真正的步入江湖,可不能是一脸的倦‘色’啊。”夜雪倒是和东方白开起了玩笑,似乎是用这样的方式调解着东方白的心情。 白天的时候,呼延吉召集了教众,正式宣布了东方白的身份,东方白成了日月神教的右使,掌管情报。这个突如其来的命令让教众们有些愕然,日月神教的右使以前是由东方胜担任的,那个号称不败的男人,在教众之中积威甚重。 但是现在这个被教主称为“东方不败”的男子却是一副文弱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兴不起臣服的念头。 日月神教,规矩严明,既然教主都表明了意思,那么作为教众的他们也只有从命了。只是他们的眼中透‘露’出的不服之‘色’让东方白暗自有了预感。 看来,明天的第一天上任绝对不会很愉快。 要知道,上次夜雪成为护法的时候可是与其他的几位护法中的几位逐一‘交’手,一直打到他们心服口服为之。 江湖,复杂着却又简单着,实力够了,自然能够得到别人的认可与臣服。 夜雪轻轻地揽着东方白的肩,他们走向了下山的路。 星光散落在路上,似乎指引着通往天宫的路途。 ———————————————————————————————————————————————————————————————————————————— ------------ 第三十五章 江湖(四) 沉香亭,气氛沉默。 三人面前的茶水兀自飘散着水汽,在这样无风的环境之下它们保持着竖直上升,渐渐地隐没于无迹可寻的空气之中。 这里的空气带着淡淡的清香,这是沉香木的味道,即便经历了几代依旧不散。 茶水就快凉了,上升的水汽也渐渐地失去了后援。 它们开始了稀落,在空气之中越来越淡。 “东方兄弟,夜雪兄弟。” 任我行终于开口了,似乎是在依靠着茶水的温度进行计时一般,他赶上了水汽完全消失的前一刻。 夜雪与东方白并没有出声回应任我行,只是向着任我行的位置转过了头,表示自己在听。 夜雪此时是靠在亭子内的柱子上的,他坐得很随意,一身的红衣。 原本的白衫早已被换下,江湖本就污浊,雪白的衣衫总是被‘弄’脏。 夜雪时刻背着刀,寸步不离。这些年,那把刀俨然就是夜雪最好的搭档。 夜雪的刀上依旧缠着黑‘色’的布条,只是也不是原本的那条了,刀柄因为与手摩擦得太多,已经显得有些光滑,丝丝的血腥,就从这光滑之中泄‘露’了出来。 夜雪的手下,已然是亡魂无数,都是些该死之人。夜雪从来不会‘乱’杀人,就像他从来不会‘乱’喝茶水一般。 他此刻坐在这里,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的目光游离着,时而望向东方白,时而望向亭子外面的‘春’光。只是偶尔会瞟过任我行的位置,夜雪对于任我行的心思已经有所了解了,只是任我行所关心的东西并不是夜雪所关心的东西。 道不同,不相为谋。 “想必大家都早已知道了眼下的情况。”任我行没有打官腔,直接进入了正题,他也是一个干脆的人啊…… “现在呼延教主年老力衰,教中的大小事务也都移‘交’给了我们几个,新任的教主也就只能从外面之间诞生了。”任我行在阐述一个事实,语气之中好像没有带着任何的‘私’人情感,但是却又好像是蕴含的情感太多而无法被人捕捉到。 对于教主之位,任我行是垂涎已久,在夜雪与东方白没有来到之前一直是东方胜在与他争抢,面对东方胜任我行是游刃有余的。东方胜老是喜欢玩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他在夺权上面绝对不是任我行的对手。 后来东方胜死了,于是任我行就俨然成了下任教主的不二人选。除了东方胜,那个时候的任我行真的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中。 可是好日子很快就结束了,东方白与夜雪的到来让日月神教再次陷入了三足鼎立的状态。 这样的情况不是现在的任我行想看到了,但是却是呼延吉所乐意见到的。 三足鼎立之势越是势均力敌,呼延吉这个日月神教教主就越是平稳。 所以,呼延吉现在依旧好好地,没有被在任我行夺走权力之后‘弄’死。 任我行从来就不是心慈手软之辈,他绝对会把呼延吉‘弄’得连骨头都不剩。 任我行修习《吸星 *》,对于呼延吉数十年的功力自是不会放过,那么多的功力,足以让任我行真正的独步武林了。 任我行的目光慢慢地移到了东方白的身上,他是知道夜雪的,夜雪对于位置根本就没有兴趣。他所感兴趣的东西任我行并不清楚,或许是武功吧…… 那么任我行的对手就剩下了东方白,对于这个名为“东方不败“ 的男子,任我行倒是有那么几分的把握。 东方不败,还不是我的对手。 任我行心中冷笑着,似乎早有定计。 茶水,已经冷却,再没有一丝的白烟冒起。 ———————————————————————————————————————————————————————————————————————————— 黑木崖,沉香亭。 这里现在只坐了一个人,那就是夜雪。 他依然靠着柱子,只是眼神之中带着些许的认真。 此刻的夜雪正望着亭外,那里现在有两个人在对峙着。 东方白! 任我行! 江湖上面的事情,最后还是得通过江湖上面的方法去解决。这样的争执,江湖中人还是喜欢用最简单的方式得到结果。 任我行向东方白提出了挑战,为了教主之位。 任我行果然还是心急了一些,呼延吉依旧健在,而他却是已经开始‘露’出了锋芒。 东方白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样一副文弱的样子了。 江湖上的风风雨雨教会了这个‘女’孩太多太多,她早已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面,自己的尊严,自己挽救。 她不喜欢太依赖夜雪,人总是得自己前行。 夜雪对于东方白的变化是乐见其成的,毕竟离他离去的日期越来越近了。 三年之约,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年。 现在的江湖,已经没有了能够与夜雪真正的对决的高手。他的修为也停滞在了“破灭”境界,而且还是中期,巅峰之路依旧漫长。至于“成魔”,更是遥遥无期。 三年,是夜雪的极限了。 ———————————————————————————————————————————————————————————————————————————— 场中,两人依旧对峙着,似乎都在等待着时机。 “任兄,出手吧。”东方白的声音带着刻意发出的粗重,男‘女’的声音本来就相差极大,她只能这样掩盖她身份。 ------------ 第三十六章 江湖(五) 江湖总是这样,复杂又简单着。 简单的是规则,复杂的是人心。 沉香亭前,丝丝的风声响起,并非是自然产生的风,而是人为。 两个人影在这里‘激’斗着,一黑一白。 黑‘色’的那个身影较为魁梧,他持着一柄长剑,剑法并不太快,但是却带起了丝丝的劲风。 风声就是从他的剑法之中传出的,端得是刚猛。 此人正是任我行,他的剑法自成一路,与东方胜的疾明显得区别开来。 任我行曾经败在东方胜的快剑之下,自此他摒弃了以往追求的“快”,开始追求“稳”。剑势大开大合,带着威严,任我行将周身防守得滴水不漏。 这,是他苦思已久的对付东方胜的招式。 但是显然是没有机会找东方胜验证了…… 现在他的对手是东方白,或者说东方不败。 东方白的手中持着两把短刀,左右‘交’替着,身形闪动。 《葵‘花’宝典》讲究轻灵,适合小巧的兵刃。东方白的袖中已经暗自藏了绣‘花’针,那才是真正的杀招,手中的短刀不过是用以试探的工具罢了。 此时的两人都尚未认真,现在还是处于试探的阶段。 毕竟,这只是一场比试而已。 随着两人‘交’手的时间的增加,任我行的眼神之中渐渐地起了寒意。 这个东方不败,才修炼了多久就快赶上自己了?! 任我行看着东方白的身形在自己的攻势之下依旧保持着不变,顿时起了莫名的念头。 对于东方白的底细任我行是了解一些的,毕竟是同‘门’的师兄弟。他自己是有着二十载的苦修才能够有如今的武功,而且他修习“吸星*”已久,体内已经吸纳了数人的功力。那些外来的功力与他自身的功力相加,绝对超过了半甲子之数。 可是,眼前这个东方不败才修炼了多久? 任我行的眼中渐渐地带上了杀意,他的出手间的力道渐渐地开始加大。 剑风,愈发地疾劲,似乎在向着面前的人儿咆哮着,有如一头野兽。 在一旁观战的夜雪,微微地坐直,他的眉头皱着,眼神之中带上了锋锐。 任我行此刻的眼中只剩下了眼前的东方白,他的心中有一个强烈的声音,它指示着任我行。 杀! 任我行默默地吼了一声,出手的速度开始了诡异的变化,他的剑开始产生了重影。 一把剑,在任我行的手中却好像是化作了三把,这正是失传已久的“一气化三清”。 这种剑术早已绝迹武林,即使现在江湖上的高手可以做到剑光分化也并非是以前的“一气化三清”了。 “一气化三清”是以前全真教的功夫,但是随着时间的流淌已经失传了,只有黑木崖还留着一些残谱。 任我行天纵奇才,居然是从残谱之中学到了这样的剑法,虽然此刻看上去依旧带着些迟滞与生硬,但是确确实实是“一气化三清”的样子。 剑身轻颤,‘混’合着风声,竟是显得格外的刚猛,只是瞬间就让东方白开始了左支右绌。 东方白的身形似乎被剑风缠住,一时之间竟是滞涩住了。 “喝!” 任我行吼了一声,一剑递出,直取东方白的‘胸’口。 他竟是仗着兵刃之利趁着东方白手中的短刀被自己‘荡’开之际,向着东方白发出了致命的一击。 东方白眼睛一缩,刚刚她的双刀被任我行突然变得刚猛无匹的剑路‘荡’开,此刻根本来不及回防。剑尖,在东方白的眼中放大,这一刻她竟是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 心跳声,前所未有的沉重。 “铮!” 一道银光击在了任我行的剑身之上,清脆的声响带起了几点火‘花’。 东方白到底是已经有了一些的江湖经验,在这样危急的时刻,她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选择了自救。 一直藏在袖口的针被她‘射’出,虽然仓促,但是却已经足够了。 《葵‘花’宝典》善于凝聚,小小的绣‘花’针带着东方白几乎一成的功力,狠狠地‘射’在了任我行的剑上。 剑的指向被打偏,错开了东方白的心口,但是依旧刺向东方白。 避无可避! 此刻的东方白急速后退着,她的指尖有血滴落。 仓促之中的一击,东方白运上了全部的能够动用的力量,小小的指尖承受了太多太多。流血,是轻的。 打偏任我行运上全力的一击,东方白已经是技穷了。 同样强度的招式现在的她已经无法发出,此刻也只能凭借着退开的速度多争取一些时间了。 任我行刺出的势头不减,似是铁了心要将东方白格杀。 快!再快! 任我行的眼中带着浓烈的杀意,他绝对要在夜雪出手之前杀掉东方白,然后逃跑。 对于轻功,他还是有信心的,况且,这里距离呼延吉的居处并不太远,只要他能够逃到呼延吉的身边,想来夜雪也不能拿他如何。 人总是这样,脑子一热,就开始了对自己的高估,开始了做一些冲动的选择。 “当!” 任我行的剑在被东方白的针‘射’中之后又遇上了新的打击,不过这次显然并没有上次那样只留下几点火星那么温柔了。 只是瞬间,在任我行完全没有觉察到发生了什么情况的时候,他和他的剑就一起被打飞了。 夜雪的身影猛然出现在了东方白的身后,他的手中握着刀。 刀未出鞘! 方才夜雪在感觉到不对的第一时间就出手了,他整个人化作了刀芒冲进了任我行的怀里。 这是夜雪目前最快的速度,把自己当成刀一般的使唤,自然是快得惊人。 任我行其实早已刻意地拉开了他们与夜雪之间的距离,他们相隔起码有十丈。 这样的距离之下,任我行自信可以击杀东方白而不让夜雪援手。 至于击杀东方白之后的后果,任我行并不惧怕。 在教中任我行的实际权利可比夜雪这个护法大多了,呼延吉绝对不会看着教中大‘乱’,他会帮忙摆平夜雪。 夜雪的武功再强,在任我行的眼中依旧是不及呼延吉。 不过,显然的,任我行高估了自己,也小看了夜雪。 夜雪的一击显然是不好承受的,还在半空,任我行就喷出了一大口的鲜血,他的‘胸’口下陷了一些,看起来应该是断了几根肋骨。 他手中的剑,此刻已经断成了两截,带着剑尖的那一段‘插’入了地面,而另外的一截却是不知道飞向了哪里。 夜雪抱住了东方白,轻轻地‘荡’了一圈,消除了东方白的冲势。 “还好吗?”轻轻道,他完全没有去管被自己击飞的任我行的死活,在他的眼中,东方白指尖留下的血显然比任我行的死活更加重要。 东方白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江湖太险恶,她早已放弃了哭泣的权力。 轻轻地从夜雪的怀中站好身子,东方白的眼中满是坚定。 我,不要永远是这样,只能被人救。 东方白的心中暗道,转过身的她没有看到此刻夜雪手上流下的血丝。 血是暗红的,就像黑木崖上此时开发着的山‘花’。 ------------ 第三十七章 江湖(六) ‘春’雨、惊蛰、清谷,一样的节气只是来早或者来晚。 二十四个节气就这样‘交’替着,永不疲倦,似是一个轮回。 生命,也有轮回吗? 下个轮回,我会在哪里呢? 还是会遇见你吗? 因为某个人的离去,原本热热闹闹的山也成了空山,山前山后,只有鸟鸣声在这个繁‘花’始开的时节匆匆滑过。 它们飞走了,沿着风的方向,或许那里会有更多的‘花’香。 山神庙依旧孤傲地立着,没有丝毫的颓然,似乎早已贯看了空山的清寂。 一个白发苍然的身影悄然滑过这里的山巅,似乎踏着九天的罡风,他的衣衫如同天上的仙人,衣袂风飘。 乘着风,他的方向不可捉‘摸’。 白发苍苍的夜雪终于还是离开了小镇,这里应该算是他的故乡了,毕竟他在这里沉睡了千年。 小镇依旧宁静着,‘春’分时节,农人们都下地去忙了,客人们似也知道时节。他们贴心地没有来打扰安静的小镇。 又是一年‘春’,一切似乎也回到了最初的起点,站在这里,没有人会因为去年时候的惨淡而丧气。四季似乎是时光留给世人的馈赠,在单调的时光流逝之中,它们是唯一不变的调剂品。 四个时节,不多不少,让人既不感觉单调又不觉得腻味。 四季‘交’替,岁月静好。初‘春’的‘色’彩是亮丽的,‘花’‘花’绿绿的繁华,苍白了谁的流年? 夜雪踩着飘‘荡’着的‘春’风,去往遥不可及的虚空。 他的背上依旧背着那个包裹,还有魔刀。就如同他初来小镇的时候一般。 悄然而来,悄然而去,夜雪就像掠过人世的微风,不带走一丝凡尘的烟火。 他的身形越发的飘忽,已经脱离了凡人的视线,洁白的云海,把他衬托成了一个黑点,似是纸鸢,似是苍鹰。 小镇安详地躺在群山之中,如同安静睡着的婴孩躺于慈母的臂弯。 ‘春’雨如丝,细细地抚‘摸’着大地,地里有刚刚种下的庄稼。 没有人发现夜雪的离开,就如同没有人注意到种子发芽的声响。 ‘春’雨如丝,谁的故里,草木渐深? ———————————————————————————————————————————————————————————————————————————— 黑木崖下,日月神教的势力范围。 一队骑着马的日月神教弟子在两个人的带领之下行进着,他们的去向是附近神教势力之下的村落。 日月神教的资金并非凭空出现,他们也需要向那些在地里劳作的人们收取“保护费”。 其实也不应该说是“保护费”,这里的土地都属于日月神教,这是朝廷做出的承诺。 日月神教的前身是打下大明江山的明教,虽然这一点并不被江湖人士所认可,但是却是无可非议的事实。江湖中人对于不管是明教还是日月神教,他们的称呼统一着,只有“魔教”这个称呼是通用的。 但是,“魔教”这个字眼并不能阻挡普通的民众为了生计而在这里耕种、劳作。 日月神教的赋税与朝廷的赋税差不多,比起那些名‘门’正派而言已经是低了很多了。 所谓的名‘门’正派并不为朝廷所承认,但是他们依旧自称着正派。 正派也不过是“所谓的”罢了,他们向自己能够管辖的地方收取的钱财可不比朝廷的要少,而且还是在朝廷的赋税被收起之后。 世界就是这样奇怪,他们竟然是正派,这确实让人匪夷所思。 世间的正邪,‘混’淆了黑白,但是世人依旧这样凑合着活着,不明不白。 夜雪骑着马,他的身边跟着东方白。 对于任我行重伤的事情呼延吉没有说什么,他没有处罚任何人,也没有任何的表态。只是他将原本是任我行管理的事物暂时‘交’给了夜雪和东方白去执行。 任我行确实对得起他那副造型,收“保护费”的差事就应该让他这样的凶神恶煞来做。 此刻夜雪夹着马腹,努力安抚着马匹的情绪,他座下的马匹的蹄子有些发抖,似是极为不安的样子。 夜雪身上的杀气太重,这匹敏感的马感觉有点吃不消了。 其它的马匹都与夜雪保持了一段距离,它们不停地打着响鼻,似乎是在嘲‘弄’着夜雪座下那匹倒霉的马。 夜雪的脸上有些纠结,看来是第一次骑马的样子。 此前的夜雪从来是依靠轻功的,毕竟是江湖人士,骑着马永远比不上在树梢上飞掠来得飘逸。 不过,此刻显然没有树梢让夜雪去“飘逸”,他们此刻正行走在田间的小道上,四下都是一片水光。 田里,葱绿的幼苗已经冒头,似乎在述说着格外的生计。 小道很快就到了尽头,那里有一些事先准备好的拴马桩。 似是觉得惨遇即将过去,夜雪座下的马开始了欢愉,它加快了脚步,一路小跑。 夜雪没有阻止马匹的行为,他一直都没有动过缰绳。 路,只有一条,不论如何总是会到达终点的。 四下的田里原本还有一些农夫,在看到夜雪一行人的到来之后就立马收归回村了,这里的消息会由他们的口中传到整个村落。 又到了缴纳月租的时候了,去年的年成虽然不错,但是依旧是普普通通的水准,能够维持一家老小的需求就已经不错。 地是死的,它能够供给的只是小村落的开支罢了,于是渔民与其他的职业就这样应运而生,他们为平平淡淡的日子带来了一丝丝的鲜味与滑润。 远方的江面之上,三三两两的渔船开始了返航,似是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 马匹的嘶鸣声,永远是最好的闹铃。 下了马,把颤抖着的马匹栓好,夜雪首先步入了村落。 并不密集的茅草房似乎是按照某种顺序排列着的,儿童的声音就从最大的那一间里面传出。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咿咿呀呀的童音在这里回响着,说不出的宁静。 夜雪的身后,东方白的身形掠到,她座下的马匹很安静,一路上她都是跟在夜雪的身后。 村落落入了两人的眼中,昏黄的泥墙和同样‘色’泽的地面,厚重而安详。 ------------ 第三十八章 江湖(七)【恒山】 世间有多少的苦, 说不得,述不得,怨不得; 又有多少的事, 思之不得,求之不得,到了最后也只能这样了结。 悲问苍天,却总是没有回应。 唯有三三两两的云彩,在天边排列着,似乎是凡人看不懂的语句。 恒山派,宁静的早晨。 这里的风景别致,淡青‘色’的石板铺就了在山中的晨‘露’之中略显湿润的地面。 山风是清淡的,不带一丝的浮夸,就如同这里的寺庙一般。 早晨的香客们还没有上山,恒山派的弟子们正在进行着早课。早课,是她们每日的必修,她们起得很早,诵经声与钟声‘混’合着,在恒山之中飘散着,好似山中飘渺的云雾。 这些弟子都是带发修行,朝廷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下了这样的命令,尼姑的标志就如此被去掉了。或许是因为世间男‘女’的比例均衡的,天生万物,一‘阴’一阳,每有一个人出家就代表着这个世间有另外一个人失去了归宿和伴侣。 于是尼姑们开始了带发修行,方便日后还俗。 但是和尚们却依旧光着头,他们没有接到朝廷的禁令。 似乎为政者也是存了‘私’心,后宫佳丽三千人,对应的,世间就会有三千男子孤独一生。 和尚,显然就是属于三千之数里面的。 似乎是觉得对不起这些和尚,对于曾经的少林寺,现在的天子亲自提笔写下了三个字,赐给方丈。 “灵鹫寺!” 于是,自此原本的少林寺也就成了灵鹫寺,岁岁年年接受朝廷的封赏,僧人们也再无须为生计而奔‘波’,脚行僧一职渐渐地消失了。 少林寺似乎真的成了朝廷圈养的灵鹫,再不复当初的武林泰山北斗的风范了。 当今,五岳剑派崛起与灵鹫寺、日月神教分庭抗礼。 江湖,开始了纷‘乱’,或者说江湖的纷‘乱’从未停息过。 纷‘乱’的江湖之中,还有一片净土的存在么? 诵经声散落在山风之中,没有飘入山下的凡尘。 所以它们依旧是干净的。 今天的早课似乎结束的比以往要早,弟子们早早地收好了经书,但是却没有离去。 似乎,她们是在等待着什么。 她们的年纪大多在十岁的样子,面‘色’青白,看起来都是穷苦人家的子弟。 在这个岁头,朝廷的赋税年年增长,在加上江湖之上的‘门’派的层层剥削,平民的手头真的没有多少油水了。 这个年代,生下孩儿若是男子自然是留下;但是若是‘女’子则要看是在怎样的人家了。 如果人家凄苦,那么多半会遗弃‘女’孩,抑或是送给有钱人家收养。 如果人家富足,那么才会养着‘女’娃儿,然后与其他的富裕人家结亲。 这里的这些弟子大多是来自穷苦人家,他们没有狠心遗弃她们,但是也无法供养她们,所以这里就成了她们的去处。 家人是爱她们的,像这样的人家的‘女’儿其实更多的是去了青楼。 相比而言,虽然恒山派的日子清苦平淡,但是却也是最好的选择了。 至少,她们有一位严格的师傅和一位看起来很慈爱的师叔。 日子平淡但是却安稳,一些香油的收入足够开销,她们对于生活的需求仅仅是粗茶淡饭罢了。山中的云朵带给了她们随和的心,她们安心地在这里诵经、练剑,与大山为伴。 现在,她们安静地坐好,等待着许久未归的师傅。 师傅下山已经半月了,似乎是因为五岳剑派的事情,江湖的纷争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安宁的角落。 江湖,与世外不过是隔着一座并不高大的山‘门’而已。 此番,师傅的归来会带来怎样的消息呢? 弟子们有着与各自的年龄不符的成熟,她们经历过生活的艰辛,现在的她们格外的珍惜眼下来之不易的安稳。 有的时候,最可贵的也就是这样平平淡淡的安稳,不是吗? 不用考虑明天的生死,不用*心明天的衣食用度,一切的一切都是安稳的、平淡而美好。 定怡师太并不年迈的身影就在众弟子的期待之中慢慢地出现在了‘门’外,她带着一身的风尘,也带着身后的一个矮小的身影。 那个身影紧紧的跟在定怡师太的身后,似乎是有些胆怯。 定怡师太走进了大殿,将那个身影拉到了身前,她的动作温柔,但是却不容置疑。 “这是我在外面收下的弟子,仪琳,今后就是你们的小师妹了,大家要好好相处喔。” 定怡师太的声音带着疲累,似乎是山下掩盖不住的凡尘让她过于劳心劳神。 五岳剑派的会盟并不成功,大家都各执一词,“合并”一词从多少年前就被提出,但是却是一直都没有实现。 或许,“合并”并非好事…… 定怡师太看了看大殿之中此时对着新来的仪琳‘露’出好奇的目光的众弟子们,心中暗自地叹息着。 这样平静的岁月,还能够维持多久呢? 佛像静静的注视着大殿之中的众人,无喜无悲,似喜似悲。 ———————————————————————————————————————————————————————————————————————————— 黑木崖下,村落。 收这里的“保护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夜雪与东方白并肩走在出村的路上,身后沉寂了许久的童声又慢慢地响起。 方才他们虽然告诫了手下要安静,但是依旧‘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收租,不可能在无声无息之中完成。 原本在诵读着古文的孩童们被着声音吸引,在大屋子里面向着外面探头探脑,读书声就这样停滞了。 教书的先生是村落里面的人,他是渔夫,但是只在晚上出船。 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但是声音清朗,就如同夜‘色’之下江面上的月。 收租很顺利,了解整个流程的村民们一早就准备好了租子,大多是铜板,少许的碎银在铜板之中显得格外的突兀。 这个年头,生活总是格外的艰辛。 但是人总是能够活下去的,不是么? 早晨的风拂过葱翠的苗,身后的读书声慢慢地传来,只是已经换了内容。 “人之初,‘性’本善……” 老人教的都是这些简简单单的东西,但是此刻在众人听来却极有深意。 这样的话语,在村落之中面‘色’消瘦的居民的背景之下,在马匹旁边的夜雪听来格外的刺耳。 人之初,‘性’本善。 之后呢? ------------ 第三十九章 江湖(八) 人之初,‘性’本善。 但是,之后呢? 是什么让我们走上了各异的道路? 曾经的简简单单的真、善、美,渐渐地变了味道。 江湖,还有一块干净的地方吗? 黑木崖下,村落。 杳杳的童声渐渐地隐没,田野之中的三三两两的虫声、蛙声已经开始了冒头。 气氛宁静,竟是说不出的安详。 拴马桩旁,夜雪解下了马匹的缰绳。 依旧是那匹马,它四‘腿’颤抖着,看起来是害怕极了。 夜雪一脸的无奈,看来修炼了《魔刀》之后,他是基本上告别了马匹了…… 他看着面前一副纠结模样的马,不知道该如何下手。马匹的目光无辜,很是水灵,在这样的目光之下夜雪实在是不忍心坐上去。 马通人‘性’。 夜雪身边的东方白显然发现了夜雪的为难,她看了看那马,向前走了几步。 东方白来到了马的身边,她轻轻地伸手,抚‘摸’着马脸,似乎是以这样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马侧了侧脑袋,打了个响鼻,在它眼中显然东方白的味道比夜雪要好得多了。 顿了顿蹄子,它已经停下了颤抖。 “马儿,听话啊,不要害怕,那个家伙可是很和善的喔。”东方白的声音轻轻地,控制在仅仅能够让马听见的程度上面,此时她使用的是‘女’声。 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天赋,东方白成功地让马理解了她的意思,马匹甩了甩头,又喷了几下响鼻。 它跺了跺脚,竟是自己走向了夜雪,低着头像是认命的样子。 夜雪看着马又看了看东方白,他‘露’出了笑容。 江湖的风雨,依旧没有改变这个‘女’孩的天‘性’么? 翻身,上马,夜雪虽然骑术不行,但是毕竟是身怀绝艺,整个动作干干脆脆,没有一分的拖泥带水。 他的身后,东方白也上马,她策马向前,走到了夜雪的身边。 东方白的眉宇之间有着淡淡的皱痕,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她望着四下的田野,默默不语。 “怎么了?”夜雪道,东方白的表情落入他的眼中,夜雪已然是猜到了东方白的心思,但是却没有点破。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里的居民的生活太过艰辛,就像以前的……”东方白忽地止住了声音,似乎不想提及某个地方。 夜雪了然,但是却没有说什么。 这些事情,不是他们想管就可以管的。日月神教的规定,除了教主,没有人可以更改。 夜雪注定了是这里的一个过客,‘混’迹江湖,本来就非他所愿。厮杀地久了,连血液都开始了冷淡。 江湖的风雨太冷,听着风声雨声,迟暮的英雄已经昏昏‘欲’睡。 黑木崖,任我行的房间。 任我行还没有醒来,自从被夜雪一招秒了之后他一直昏‘迷’着,面‘色’惨白。 ‘床’边,此刻正坐着呼延吉,他看着躺着的任我行目光之中竟是带着柔和,说不出的诡异。 良久,他慢慢地叹了一口气。 这个弟子啊,就如同年少的自己,想到就做,从来不顾忌后果。 他想起了那瀑布倾泻的小湖边上出现过的老者,那样的可怕的修为,却依旧默默无闻着。 江湖就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即使是像呼延吉这样的日月神教教主也不能做到横行无忌。 更何况是任我行这样的半吊子…… 仗着自己有几分的水平就敢这样胆大妄为,幸好没有闹出事情,不然…… 呼延吉对于东方白看得极重,她的资质极佳而且极为适合修炼《葵‘花’宝典》,虽然她并非男子之身。或者也正是因为非男子之身,入‘门’的第一步就这样被她跳过了,虽然呼延吉百思不得其解但是这确实发生了。 难道《葵‘花’宝典》的真意是让‘女’子修习? 呼延吉为了验证心中的所想,早已做了实验,但是毫无例外,那些强行修炼《葵‘花’宝典》的‘女’子都走火入魔了。看来是东方白天赋异禀了…… 呼延吉想起了那个可怕的老者,心中暗暗地有了一丝明悟,夜雪、东方白,还有那个老者之间应该有着不为人知的联系。 这样一来,呼延吉对于东方白就更加地看重了,俨然有把她当成下任的教主培养的意思。 但是也只是意思罢了…… 任我行敏感地觉察到了这些,他不明就里只是对于东方白‘欲’除之而后快。 任我行现在躺在了这里,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他的肋骨断了三根其它的地方也有骨折的情况,筋脉受损严重,看来是得将息很久了…… 夜雪还是给了呼延吉面子的,没有把事情做绝。否则,他的那一击之中完全可以释放出刀芒,将任我行击杀当场。 只是他们还是得在日月神教之中‘混’下去的,起码的面子还是得给的,这次仅仅只是个警告。 任我行忽地在昏‘迷’之中咳了几声,他的眉头皱得厉害,似是很痛苦的样子。 呼延吉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布包,里面装着他专‘门’打制的金针、银针。 轻巧地取下几根银针,呼延吉的面‘色’上看不出喜怒。 “呼。” 呼延吉的手化作一片残影,不断点在任我行的身上。 残影一闪即逝,任我行的身上出现了数根丝线,丝线的一端连在任我行的身上,一端被呼延吉握在手中。 呼延吉捏着丝线,双目微闭,似是在运功。 他的身上渐渐地出现了淡淡的青‘色’,青‘色’顺着丝线流向了任我行的体内。 任我行的咳嗽渐渐地平息了下去,似是被青‘色’的光芒抚平了,他的‘胸’口也开始平稳地起伏着,没有了方才的剧烈。 一丝丝的血,红得发黑,从任我行身上的丝线之中流出,原本并非红‘色’的丝线已经被染红。这样的红‘色’代表着淤血,淤血流出,对于人体的负担就减轻了。 许久,在任我行的身上血流的速度渐渐止住的时候,呼延吉收起了手中的丝线。丝毫没有带着对于污血的厌恶地将它们收入自己的布包之中,他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染上了任我行身上的血‘色’。 殷红的血残留在呼延吉苍老而苍白的手上,竟是显得莫名的‘艳’丽。 房间之中没有其他人的存在,这样的奇异的美感也只有它的主人一人在默默地欣赏着。 ------------ 第四十章 孤灯 总有过几多无法入眠的夜晚, 独自躺着听着夜雨敲打窗棂, 这样的夜,并非无声,但却安静。 点起一盏暗淡的烛火,夜晚被我投‘射’到了窗纸上,带着点点滴滴的雨珠。 小楼一夜听‘春’雨,曾几何时,是否也飘过你的窗前? 恒山派,夜雨连绵。‘春’雨总是这样,看似无法捉‘摸’,却是最知时节。 在一个晴朗的白天之后,待得忙碌的众生都回归了梦乡,它才开始了降临。 ‘春’雨就如同丝滑的手,拂过凡间的烟尘,抚平浮华,抚平沧桑。 这个夜晚,应该是安静的,只剩下丝丝缕缕的雨声将一切拨回原点。 恒山派,弟子们都去休息,一天的工作早已结束。山间多雨,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早已顺着山的脾气修改了自己的习惯,她们是早已了解雨的到来的。 世界总是强硬着,未曾轻易改变过,而世人只能试着去习惯。 潇潇夜雨,没有夹杂着诗句之中出现的子规啼,出家人,如何归去? 万籁俱静,唯有暗淡的琴声从辨认不出的方位传来,无喜无悲,只是沾染了雨的气息,显得有些湿润。 绕弦风雨哀。 偌大的恒山派渐渐没入了漆黑的夜‘色’,但是在弟子居住的房舍之中依旧有着一点烛光暗自亮着,守着这雨声与琴声。 琴声并非是从这里发出,这里住着的是新来的仪琳 风雨绕弦,催醒了平平淡淡的梦境,温柔而直白。 仪琳来到这里已经数月了,从开始的陌生到熟悉,对于这个原本活泼好动的少‘女’而言并非艰难的事情。 现在的她已经渐渐地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她开始学习诵经、祈祷、练功。 仪琳的资质不差,但是也说不上好,只是在众弟子之中处于中上。 这个雨夜,似乎对于她而言有些难眠,绕弦的风雨,透过薄薄的窗纸,渗入仪琳小小的房间。 恒山派的房舍极为空闲,众弟子们基本上是每个人一间地住下。即使是这样,依旧空着小半的房舍。 原本的恒山派曾经兴荣过,这些屋舍之中都住满了弟子。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恒山派逐渐地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兴衰,须臾事也。那些曾经的往昔,能够剩下的往往只是茶余饭后的一句、半句的闲谈。 只是闲谈而已。 燃起一盏孤灯,借着暗淡的烛火,仪琳拿出了属于自己的课本。 书本没有名字,只是一本入‘门’的经书罢了,里面只有一些粗浅的佛理和几篇不长的经文。 烛光并不明亮,但是却足够照亮黑白分明的书页。 借着昏黄的烛光,原本的白‘色’也成了微黄,只有那永远不变的黑字依旧漆黑着。 世界之上真的有永远不变的东西吗? 仪琳翻着书页,轻轻地翻着,似乎是对于这本书极为爱惜。 心中的那页很快就被翻出,却是一篇不长的经文,仪琳将书摆放在烛火之下,轻轻地念着。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最简单的《心经》被少‘女’轻轻地念着,不急不缓,带着特殊的韵律。 祝祷声,顺着漫天飞雨与流风,不知道去向了何方…… 或许,它们都融入了雨水之中,就如同此时的琴声一般。等到雨水被再次召唤回天空,它们也会跟着一起飘远。 它们,会到达自己的目的地吗? ———————————————————————————————————————————————————————————————————————————— 雨声未曾停息,似是有无尽的故事被它轻轻地述说。 每一滴,都是一段故事,雨水连绵着,将故事们串连。那些来自不同时空的故事在这里汇聚,不分彼此。 我们的故事,会不会也在这雨水之中‘交’融着? 前世今生,三生三世,或许就是在这样的雨水之中汇合,再不分彼此。 江船,烛火,轻歌。这些并非是文人‘骚’客的专利,那些浮沉于凡尘的人儿皆可以在这样无人的雨夜之中以这样的方式寻找到轻歌的理由。 雨夜深沉,隔绝了世间的窥探,平日里时刻戴着面具的人,在这一刻可以放心地‘露’出真容。 黑木崖下,蜿蜒的江面上。 孤舟,孤灯,伴着夜雨,悠扬、孤伤。 船上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身影,身影斜躺在小船之中姿势随意。 雨水淅淅沥沥敲打着破旧的船篷,似是一位苍老的鼓手述尽一生的往昔。 苦的、涩的,哭的、笑的。 轻轻地饮着清淡的酒水,仰看着漫天飘下的雨水落入舟中、江中,老者开始轻轻地哼唱着莫名的旋律。 “是非成败转头空,‘春’风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老者正是夜雪,他将东方屏送到了定逸师太的手中,手段自然,没有人知道是他做的手脚。 夜雪的脸上似乎游走着莫名的黑气,在雨水之中并不真切,只是若有若无的样子。 此刻的他正在慢慢地喝着酒,似乎是在享受着这场‘春’雨。他似乎是忘记了身上的黑气,就如同放下了生死的高僧。 生死,真的很重要吗? 雨飘洒在天际,它们的生命只有短短的一刹,没有人会追寻它们存在过的痕迹。 雨水就是这样普普通通,落下了,依旧会有下一场。 它们生,它们死,无人知。 夜雪抄了一把江中的流水,滑过指间的是雨水一般的温度。 生,可能是一个终结;死,也可能是一个开端。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是看不开的呢? 一场雨,落入江面,似也落入了夜雪的心中。 ———————————————————————————————————————————————————————————————————————————— 雨水依旧在空中编织着,似倾斜着的诗篇。 忘记了是离开之后的第几天了,一个人看雨,就连衣衫湿了都是浑然不知的。 黑木崖上,打梆的声音在雨声之中显得微弱了许多。 一场雨,模糊了这个世界,于是世界开始了柔和。 东方白此刻盘坐在‘床’上,这样的天气让她难以入睡。 以往在这样的雨天,她的身边一定会跟着东方屏,年幼的妹妹总是这样的黏人,她会让东方白给她将故事。然后两人一个讲一个听,不知不觉,竟是睡熟。 搂抱着一起睡熟的人儿,连梦境都会有意外的相似。 现在的你,在哪里呢? 东方白拒绝知道东方屏的位置,她只要知道东方屏是否安好。 入了日月神教的她,已经是江湖之上正道的敌人了,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东方屏与自己的关系。 若你安好,我就可以放心地漂泊于凡尘。 你一定会安好的,是吗? ------------ 第四十一章 奇怪的命令 ‘春’雨总是这样,随风潜入夜,留给白天的大多是晴朗。 雨过天晴,没有看见彩虹,只有淡淡的雾。 或许,它也贪睡,安眠在这‘春’日的凉风之中。 黑木崖,自雨夜的安眠之中醒来,随着人声的涌起,这里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大殿,威势十足,铺着黑‘色’的地板,次殿被唤作“日月神殿”但是也只是被教众们这样称呼罢了。 大殿的‘门’前高高悬挂的牌子上刻写着“日月”二字,再没有其它。 现在,这里正在进行集会,气氛严肃。 教众们对着高处的座位行着礼,已经许久未曾现身的呼延吉今天难得坐在了那里。众人的动作干脆、自然,并没有因为呼延吉的许久未来而有丝毫的怠慢。 日月神教规矩严明,即便是呼延吉不在的时候教众们依旧会对着空‘荡’‘荡’的位子行礼。就好像他们拜的不是呼延吉这个教主,而是他座下的位置。 似乎,确实是这样的。 今天呼延吉的现身使得集会显得有些不同寻常,教众们的脸上多多少少地带上了莫名的神‘色’,似是幸灾乐祸,似是惶惶不安。 呼延吉轻轻地抬了抬手,他的手上满是皱纹,一条条的血管在手背只是像是老树的根。站在他身旁的东方白与夜雪清晰地观察到了这一点,这个老者,终于是到了风烛残年的时候,他的生命就如同手背之上的血管,将最后的结局完完全全的显‘露’了出来。 随着呼延吉的动作,下面拜倒的众人统一地立起,向两边分开。 夜雪与东方白自然是不必拜的,他们一直站在呼延吉的左右不远,他们的下面教众依次排开,从主要的堂主到最后的护卫,整整齐齐。 任我行并没有出现,他估计还躺在‘床’上,夜雪留给他的教训可没有那么轻松。 教众们开始依次汇报各自管辖的事物的情况,只是在例行公事而已,夜雪微微地眯上了眼,对于这些事情,他一向是最不上心的。呼延吉了解他的习‘性’,没有给他安排那些琐碎的事情,只有大战或者重要的关于江湖仇杀的事情,才会找到夜雪负责。 不知道为什么,呼延吉对于夜雪格外的客气,不用向他行礼的特权在教中也只有长老之流拥有。东方白不必行礼也是沾了夜雪的光,要知道,在呼延吉的面前,就是任我行也得跪着。 “停。” 呼延吉苍老的声音突然在大殿之中响起,似乎也是被教众们的流水账一般的汇报‘弄’得烦了,他挥了挥手打断了众人接连不断的声音。 呼延吉的眉头皱着,看起来有些不爽。 他许久未曾现身,一是因为身体状况每况日下,而自己的徒弟任我行与东方白又已经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他也就可以休息了;二是因为,教众们每天这样毫无营养的报告让他早就厌烦了,年纪老了,从前的‘精’力早就衰退了。 现在的他,更喜欢安静,这样的热闹,让他心烦。 大殿之中的声音戛然而止,众人被呼延吉突兀的打断而‘弄’得‘精’神一紧,尤其是那个正在进行报告的家伙,他的周身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冒出了冷汗。 要发生什么了么? 呼延吉缓慢地从椅子之上坐正,之前的他是斜靠在椅子之上的,他现在的目光飘移着,并没有看着大殿之中的教众。 “我今天并不是来听你们说这些的。”呼延吉的声音带着‘阴’柔,掩盖不住的‘阴’柔,他的目光慢慢地游走过大殿之中的每一个角落,似是在*视着空气之中并无法捉‘摸’的存在。 “夜护法。”呼延吉看着大殿之中鸦雀无声的场面,似是有了几丝满意,他突然道。 “在。”夜雪早就睁开了眼睛,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似乎只是轻轻地被问候了一句。 夜雪知道,这次又有任务了。 这样的场面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每次只要呼延吉在集会之上叫到夜雪的名字,那么夜雪就会在接下来的几天之中消失。至于夜雪去做了什么,在日月神教之中只有四个人能够知道。 呼延吉给夜雪的一直是密令,密令上面大多是一些名字与名字主人的一些介绍,其中的意思,不用多说了。 杀! 只是这次,名单之上会是谁呢? 夜雪依稀记得上次接到的密令,上面写着嵩山的一位长老级别的人物,介绍上面则是说这个家伙杀了日月神教多少多少的弟子。这些,并不是夜雪关心的,如果要按照杀人偿命的法律办事,江湖中人个个都是死罪。 杀这些人,夜雪毫无心理压力。 呼延吉缓慢地站起,从夜雪的方向走下高台,他的步履之中是毫不掩饰的散漫。 台下的众人低着头,没有敢向上面望一眼。从开始到现在,他们都是这样的,似乎被定成了这样的姿势。 呼延吉在路过夜雪的身边的时候递给了他一个竹筒,竹筒是从他的袖中取出的,呼延吉显然是早有准备。 竹筒并不大,但是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重感,只是刚刚入手,就敏锐地向夜雪传达了自己的不同。 会有什么不同呢? 夜雪的手上动作细微,只是一翻竹筒就不见了,好像呼延吉根本没有把东西‘交’到他的手中一般。 他似乎是在避讳着什么,或许就是此刻与他面对面站着的东方白吧…… 江湖,太肮脏。所以必要的时候要学会隐藏。 ———————————————————————————————————————————————————————————————————————————— 漫长的集会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太阳不偏不倚地刚好照‘射’到大殿‘门’口的牌子上面。 “日月”二字虽然已经凋落原本的金漆,但是依旧被阳光照‘射’得发着金光。 只是,这样的情景显然没有人会在意,散去的众人走出了这里,带着莫名的轻松,似乎就是这样又能够‘混’一个月了。 下个月的事情,下个月再说。人总是会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去‘混’日子。 夜雪走得最早,完全没有顾上东方白无奈的眼光,呼延吉离开之后他也就跟着离开了,他是有这样的权利的。 密令被他藏在身上,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外面的天气晴朗,午间的太阳照‘射’不到房间之中的死角。 ------------ 第四十二章 不戒 ‘阴’晴圆缺,虽然唐突,却是定数。 聚散离合,虽多意外,但是缘分。 世间的一切,真的是早有了定数了吗? 黑木崖,夜‘色’深沉。 趁着夜‘色’的掩护,一个身影在黑木崖下山的路上飞纵着,几个起落就是老远。 身影的背上背着一把刀,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这个身影正是夜雪,每次他接到呼延吉的任务的时候都被要求在这个时候出发,这个是他与呼延吉之间的约定。 他只为日月神教效力三年,然后就是自由身,日月神教不能为难他,他也不会为难日月神教的人。 但是在这三年之中,他必须执行一些危险的任务,就向现在他所做的。 他接到过几次被要求斩杀五岳剑派元老的任务,执行这些任务的时候他不能以日月神教护法的身份去,而且如果失败了也不能留下日月神教的名头。日月神教是不会承认那些事情是他们的护法所为的。 江湖上面,日月神教虽大,但是毕竟孤掌难鸣,五岳剑派虽然在质上面比不上日月神教但是奈何量大。 除掉对方的尖端战力,是两方都在做的事情。 明杀,暗杀。未曾停止。 在进入日月神教之后,夜雪接到的任务大多如此。 但是此次却有些古怪。 夜雪得到的资料并不是已知的正派中人,而是一个和尚。 呼延吉‘交’给他的资料上面只有一张画像,还有“恒山”二字。 资料之中特意说明了对方的武功高强,最好智取。当然了,所谓的“智取”,在夜雪看来不过是些卑鄙的手段。 卑鄙的手段,夜雪根本不屑使用。 他杀人,从来都是正面击杀,公正对决。 夜雪的眉头皱着,这次的任务让他觉得不同寻常,况且还搭上了恒山…… 面前的路有些漆黑,夜雪凭借着周身的感应飞速前行着,他的武功已经到了可以不用眼睛来识别方向的地步了。 这个夜晚,没有月亮,连星星都很少。 只有北斗星依旧悬挂在天边,似是在指引着‘迷’途者的方向。 ———————————————————————————————————————————————————————————————————————————— ‘春’天已经快过去,夏季的脚步已经是可以感觉得到的了。 大街之上,那些彪形大汉们已经开始了坦‘胸’‘露’‘乳’,他们‘露’着臂膀似乎以此说明着自己的强大。 行走于大街之上,背着刀的夜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上了一副面具。 面具是木制的,做工实在不敢恭维,看来并非出自手艺人的手中,应该是夜雪自制的。 戴着面具,背着刀,穿上普普通通的衣服,这样的夜雪俨然就是路人甲一般的存在。 像他这般打扮的刀客,路上随便就能够找到。 夜雪似乎是有着自己的打算,于是刻意打扮成了这个样子。 行走于闹市之中,夜雪的方向明显,直指这里最热闹的酒馆。 这里已经是恒山脚下,夜雪赶到这里已经是下午了。 他已经行了一夜,此时却是需要休息一下,吃个饭。 毕竟……晚上可能会有一场恶斗。 夜雪是按照资料上面的指向走的,上面记录了对象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还有经常游走的地方。 前面的酒家就是他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或者说是经常出现的地方。 那是个酒‘肉’和尚。 夜雪觉得应该去看看,了解一下对手的信息。如果太弱,而且很不顺眼,那么自然是杀;如果很强,那么等到夜雪先休息一会儿再杀;但是如果看得顺眼,那么夜雪就会放弃,毕竟世上能够让夜雪看得顺的人,真的不多,杀一个就少一个。 酒家生意不错,夜雪只能在大厅之中找了个空位坐下。 要了一壶茶和几个小菜,夜雪坐下,靠着墙。 这个位置处于角落,冷冷清清的样子并不受那些喜欢热闹的江湖人士喜欢。但是这里却是一个不错的观测角。 夜雪的茶很快就上来了,并不是什么好茶,但是却是时鲜货。 恒山上的茶叶在这个时节就已经可以摘第一‘波’了,时鲜的茶叶倒是让夜雪赶上了。 或许,此次前来会遇上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呢…… 夜雪认为这是个好兆头,于是他喝着茶安安静静地等待着,看着大厅之中的江湖人士。 这个时节却是年初,江湖之中并没有发生怎样的大事,去年的事情已经被他们说得烂了,听得烦了,于是他们便诡异的安静着,匆忙地吃着饭。 恒山,佛‘门’的清净似乎从山上的恒山派一直蔓延到了这里,所以连这里的热闹都比其它的地方安静。 热闹而不喧闹,正是让人舒服的环境。 夜雪静静地端着杯子,把茶水放在嘴边轻轻地吹着,暗淡的水雾弥漫着他的面前,将这个世界染上了轻纱。 “掌柜的!来切两斤牛‘肉’!再来一斤烧酒!” 一个格外豪放的声音从外面一路传了进来,随着声音的到来‘门’口就是这样突兀地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人穿着僧袍,看上去四十左右的样子,手中提着一根禅杖,光秃秃的脑袋上面兀自点着歪歪扭扭的戒疤。看来是自己点的,完全没有寺庙里面的和尚那样的整齐。 随着那人刚刚跨入大‘门’,他的身后传来了一个焦急的‘女’声。 “爹爹!慢点!……!” 夜雪从和尚出现的那一刻就将注意力从眼前的茶水上面移开了,他望着这个和尚,目光隐晦。 不戒! 正是此次密令之中提及的人。 夜雪暗暗观察了着不戒,他的武功极高,没有达到呼延吉的水准但是也相差不远,如果单单论境界而言,夜雪应该与他和呼延吉在同一水平线上…… 决定一个人的武功高低的主要是境界,其次是功法,夜雪的《魔刀》与呼延吉的《葵‘花’宝典》皆是当世无二的功法,在同样的境界上可以说是死死压制着其它的武学。只是这个和尚么…… 虽然他的武功境界达到了夜雪这样的程度,但是在夜雪的感应之下,他的功法并不太高明。 看来,这和尚如果让夜雪觉得看不顺眼了,下场是铁定了的…… 夜雪也好久没有与同一境界的人动手了,虽然与呼延吉之前有约,但是看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是无法与夜雪公平一战。 欺负年老体衰的人,不是夜雪的风格。 眼下,这个和尚却是让夜雪有了些许的兴趣。 ------------ 第四十三章 往事(一) 很多的时候,改变就是这样发生在不知不觉之中。 或许只是一时的无心,或许只是一句简单的话语。 但是,再微小的力量也是一种改变。 不是吗? 恒山脚下,酒家。 和尚豪放的声音与少‘女’紧跟着的呼喊让正在大厅之中用餐的众人注意到了他们,一个和尚还有一个少‘女’,这样的组合本来就奇怪极了,更何况那个少‘女’还称呼和尚为“爹爹”。 大厅之中寂静一片,众人原本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喧哗,可是此时却是完全听不到了。 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门’口的这一对奇怪的父‘女’身上。 指间那和尚打扮的中年男子身后跑来了一位少‘女’,少‘女’身上穿着粉红‘色’的衣衫,看起来约‘摸’十来岁,身形尚未发展,却是实打实的孩子模样。 少‘女’跑得气喘吁吁的,现在站在‘门’口扶住们喘息着。 和尚似乎是刚刚才觉察到少‘女’的情况,他‘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表现出不好意思的样子。他的手很大,刚刚好能够盖住整个头顶,此番动作一出倒是显得他整个人十分的尴尬。 和尚转过身,轻轻地把手搭在了少‘女’的腰上,手上微微地显出气流,一股真气就这样输了过去。 真气是习武之人的‘性’命,其具有一些除了打斗之外的效果,比如现在的和尚给少‘女’输真气,这只是为了让少‘女’感觉舒服一些。 少‘女’在和尚输入真气之后的几息之间就不再喘息了,似乎是恢复了常态。 大厅之中有识货的,在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之后眼珠立刻就转不动了。 高手!奢侈! 在这些人的眼中,能够拥有真气的都是高手,而能够将真气释放出来的那更是高手中的高手。 刚刚和尚在输入真气的时候手上发出的异状早被有心人看见,而且少‘女’的恢复速度也说明了真气的奇效。 能够这样使用真气的,在江湖之上绝对不会是无名之辈,他们的目光之中开始带上了尊敬。 “哟。是不戒大师啊!来,这边请!” 面对这样的人物,小小的店小二显然不够档次,掌柜亲自出来迎接,带着两人上了二楼。 酒楼分成两层,下面的是大厅,而楼上则有雅间。 雅间,不是一般人能够进入的,至少此刻坐在下面的众人就没有这样的资格。 夜雪静静的坐在角落,他手中的茶水已经到了可以饮用的温度。 轻轻地饮一口,茶水带着常人难以觉察的苦涩,微微的苦染出了淡淡的香,夜雪的眼神‘迷’茫,似是若有所思。 ———————————————————————————————————————————————————————————————————————————— 恒山脚下,客栈。 现在又是夜晚了,月黑风高,是属于江湖的夜。 夜雪在恒山脚下寻了一间客栈住下,此刻的他正站在自己的房里,望着窗外的街道。 他是在等待着一个人,还有一场对决。 慢慢地,一个身影就这样突兀地从街角出现,迎着街道之上暗淡的灯光,他的样子模糊不清着,只能从手中的禅杖看出他的身份。 却是不戒和尚,这样的时候,他出来做什么? 夜雪站在窗前,不动声‘色’,就这样看着不戒和尚的身影路过他面前的街道。 夜雪是早就得到情报的了,日月神教的耳目早已伸到了五岳剑派的‘门’口。 江湖就是这样‘混’‘乱’着,在江湖之中‘混’迹的人,根本没有隐‘私’的存在。 不戒和尚的全部信息都被记录在案,当然了说是全部的也只是他的一些习惯罢了,至于其它更加隐秘的东西,以日月神教现在的实力还是无法得知。 毕竟,人是人,不是神灵,无法做到那样的全知全能。 但是,这些就足够了。 夜雪的身影在房间之中消失,隐入了黑暗的夜‘色’。 ———————————————————————————————————————————————————————————————————————————— 恒山派,上山的路上。 禅杖上面的佩环不断地相互敲击着,叮叮当当的,清脆之中带着金属的质感。 不戒和尚的身影在山路上急速前行着,无视了山路的难行。 他没有隐去自己的行迹,所以禅杖上面佩环的声响延续了一路。 佩环声不断,似乎是在述说着一段长长的故事,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结。 恒山派的大‘门’很快就映入了眼前,不戒和尚的脚步也开始了放慢,似乎是大‘门’之中有着什么让他产生了莫名的情绪。 寺‘门’紧闭,在白天的繁华过后,它拒绝了世人的拜访,似是厌倦了世间纷扰的老者,留给这个世界一个呆板而深刻的背影。 不戒和尚站在寺‘门’前,不言不语,就连手中持着的禅杖都开始了沉默。 他就这样站在面前,不言不语着,面向着寺‘门’。 不戒和尚的目光似乎看穿了面前的寺‘门’,看到了里面的世界。 ‘春’夜的风还是凉飕飕的,它拂过‘门’里面的世界,也拂过了‘门’外站着的人儿。 风里带着淡淡的香,似是佛前供着的檀香,又似是‘女’子身上的香气,环绕于鼻尖格外的柔美。 不戒和尚就这样站着,似乎是成了雕像。 良久,才听他幽然地叹息着。 “小可,你还是不愿意见我么……” 寺‘门’紧闭,不言不语,不戒和尚的声音完全没了白天的豪迈,现在剩下的只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 他对着寺‘门’伸出了手,但是伸到一半却又放下了。 有的时候,即使是咫尺,也算是天涯。 不戒和尚能够感觉到那无法忘怀的气息,那么的接近,似乎就在‘门’后,但是却只能是在‘门’后。 推开‘门’,什么也不会有。 他是知道的,里面的那个人不愿见他。 当年的事情依旧无法被释怀,所以他选择了等待。 他几乎每晚都会来,风雨无阻,除了‘女’儿吵着要爹爹的时候。 ‘女’儿是他们两人的,以前他对‘女’儿并不好,甚至一度弃之不管,但是后来醒悟了。 对于寺‘门’里面的那个人的思念,被他移了许多在‘女’儿的身上。 上代的遭遇,不应该由下一代来承受,现在的不戒只想在这里安安心心地过活,白天陪陪‘女’儿,晚上来到这里。 然后等到‘女’儿出嫁了,自己也老了,就在恒山派的后山寻个地方悄悄地住下。不惊动任何人,只是安静地住下。 这样,我们就可以和解了吧…… 不戒和尚的身影渐渐地融化在黑夜之中,与这古旧的寺‘门’再找不到分别。 夜,是深沉的,也是寂寥的。 ------------ 第四十四章 往事(二)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 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曾经的年少,曾经的风华,早已湮没在时间的长河之中,不给一丝挽留的余地。 你不愿见我,那我也只能这样,褪去一身的浮华,遥遥陪伴着同样凋谢了朱颜的你。 不用相见,闭上眼风中都带着你的温度。 你在我的心中,所以我的世界都是你。 恒山派,紧闭的寺‘门’前。 不戒和尚静静地站着,‘春’夜的风太细微,吹不动他的衣袂。 他就这样站着,似乎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身在何处。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此刻他的身后已经出现了一个人。 红衣,背着刀,夜雪的眼睛在这样夜黑风高的夜晚里面显得格外的明亮,似乎天空之中躲藏起来的星光都坠入了他的眼中。 此刻他看着面前这个情绪莫名的不戒和尚,心中已然有了定计。 他走到不戒和尚身后十步的位置,从背上取下了刀。 这把刀追随夜雪多年,经历了无数次的血战。刀已经被修理了多次,但是依旧是原本的样子。 刀身在这个夜晚的环境之下映出了森然的银‘色’,银‘色’之中似是有着血腥的味道,难以遮掩。 不戒和尚依旧站在那里,似乎是对于身后的一切无所觉察。 夜雪将刀横在‘胸’前,慢慢地吸了一口气。 下一刻,夜雪猛然一踏地面,整个人带着刀冲向了背对着自己的不戒和尚。 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显然就是当初夜雪重伤任我行的招数,端的是刚猛无匹,任是谁若是正面接下这一招都不会好过。 难道,夜雪竟是决定要以这样的方式偷袭不戒和尚了吗? 刀锋破风,发出了异常尖锐的呼啸,原本明明可以无声无息的一击被夜雪‘弄’出了这样的动静,似是在提点着面前的不戒和尚躲开。 不戒和尚依旧没有丝毫的动作,似是对于夜雪的提醒置若罔闻。 黑夜之中,没有人能够看清他的面‘色’。 视死如归? 抑或是生无可恋? 十步的距离转瞬即至,不戒和尚的身体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他只是盯着眼前的大‘门’。 好像那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轻轻地他似乎‘露’出了一个笑容,只是被淹没在了黑夜之中,没有人知晓。 夜雪的刀并没有像想象中的一般落在不戒和尚的身上,他的目标并非不戒和尚。 夜雪的身形在经过不戒和尚的时候似乎分裂成了两个,分别从他的左右绕过,身形之间带起的劲风吹得不戒和尚的禅杖叮当直响。 夜雪的身影在不戒和尚的面前合二为一,冲势已然收住。 此刻的夜雪背对着不戒和尚,他手中的刀,已经收回了背上的刀鞘之中。 一只手按在刀柄之上,夜雪的姿势就如同刚刚拔刀的时候一样。 不戒和尚手中的禅杖依旧在轻轻地响着,似是雨夜栈道上风铃的颤鸣。 夜雪轻轻地把手从刀柄上面移开,他整个人向‘门’的一旁让开,没有继续遮挡不戒和尚的视线。 随着他的让开,紧闭的寺‘门’似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推着一般,轻轻缓缓地向着里面打开。 寺‘门’之中的世界,就这样‘露’出了真容。 方才夜雪的那一招并非是简简单单的一刀,而是数刀。 寺‘门’原本是被几重的‘门’闩与锁扣住的,‘女’子总是这样缺乏安全感纵使是知道就这样的防御是根本拦不住真正的高手的,甚至是连一些会轻功的‘毛’贼都拦不住,但是她们依旧是这样做了。似是用这样的方式来维持心中的安全感。 夜雪方才的一招直接破坏掉了寺‘门’之后的所有防盗设施,而且没有发出半点的声响。 大‘门’毫发无损,但是‘门’后的‘门’闩之类的东西已是完完全全的损坏了。 可怕的刀法!可怕的武功! 不戒和尚面带凝重,这个男子到底是要做什么? 不戒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是却是无法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对于恒山派动手动脚。 他握紧了手中的禅杖,紧紧的握着。 ‘门’已经完全地开了,吱呀呀的磨蹭声让不戒和尚向着‘门’中的世界看了一眼,暂时移开了盯着夜雪的目光。 夜空,古寺,远山,好似一幅古旧的画卷。 在这样古旧的画面之中,就在‘门’后,不戒的对面,一个全身掩盖着黑衣的身影伫立着,与不戒和尚遥遥相对。 原本的他们,只是隔着一道‘门’罢了。 一道‘门’,隔开了两个世界。 不戒只是往那里看了一眼,整个人就呆住了。 他的嘴不受控制地大张着,脸上各种的表情一齐浮现。 惊讶、欢喜、惭愧…… 他的嘴大张着,半天才吐出断断续续的几个字。 “小……小……可……” 而他对面的那个身影在突然发现‘门’被打开的时候也是呆了一下,似是未曾预料到这样的情况。 她的面上‘蒙’着黑纱,戴着兜帽,只是未曾停息的夜风轻轻地吹过,她兜帽之下‘露’出的光洁出卖了她的身份。 兜帽之下,她的头发全无,是个尼姑。 而且还是不符合朝廷规定地剃去了长发。 她呆了一下,直到被不戒和尚叫出了她的名字才惊醒过来。 猛然地转身,她依旧略带僵硬的身形跃入了身后的黑暗,转眼就要看不见了。 不戒和尚呆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 他完全没有顾忌身边的夜雪,他抛下了手中碍事的禅杖猛然催动了身法。 不戒和尚追了上去,在黑夜之中,他们的身影不断地起落着,看方向却是去往恒山派的悬空寺。 那里,此刻已然是没有一丝的灯火。 寺‘门’前的夜雪轻轻地拾起了地上的禅杖,他也追了上去。 夜雪的速度极快,在空中似是留下了残影。 他提着禅杖,只是几个起落就追上了早他一步出发的不戒。 夜雪的不近不远地跟在不戒和尚的身后,一言不发。 不戒和尚也沉默着就像是他前面此刻正在疾奔着的人一般,他们似乎有一种格外的默契,追的与逃的,没有江湖之上的追逐中那样的呼喊。 显然都是知道对方是不会放弃的。 他们的身影,渐渐地隐没在黑夜之中,没有吵醒恒山的一草一木。 ------------ 第四十五章 往事(三) 时光就是一场灾难, 太多太多的事情,错过了,或许就是一生。 后来我们疲惫了、后悔了,但是却失去了彼此的消息。 如果这是最后的时光,在它终结之前, 能否,让我把故事改写? 夜黑风高,没有月亮的夜里,仅有的只是些淡薄的星光。 星光,无法将这个昏暗的夜照得清晰,于是整个画面都带着模模糊糊的质感。 恒山派,恒山之巅。 绝顶向来是无人问津的,这里并没有什么秀美的风景。‘乱’石接‘乱’石,在受尽风吹雨打之后就连原本的棱角都平滑了。 现在,这里却是难得地来了三个人,只是他们到来的方式绝对不文雅就是了。 先是两个身影同时落地,他们似乎是在缠斗着,颇为‘激’烈。 紧接着他们之后到来的身影向着缠斗着的两人之间‘插’入,顿时就成了‘乱’局。 掌影、拳影、‘腿’影,层层叠叠,充斥在三人之间。 ‘乱’战的节奏很快就被打‘乱’,打‘乱’它的是一声类似于金属重物击打地面发出的沉闷的声音。 “当!” 碎石四溅,四溅的还有星星点点的火‘花’。 三人的身影立时分开,其中的两个身形闪动,躲避着飞散的碎石。 碎石如同武林人士使用的暗器一般,夹带着劲风从两人的耳边呼啸而过。 两人显然是高手,躲这点碎石还是不在话下,碎石四溅着,没有一片建功。 三人的距离在躲避碎石的时候被来开了,现在的局面是两个人站在一起,面对着另外一个人。 显然,这三人就是夜雪与不戒夫‘妇’,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如何会到这里来的。 “阁下是何人,我可与你有过节?” 不戒上前一步,对着握着禅杖的夜雪道,方才夜雪使禅杖猛击地面,力道之大,现在依旧可以听见禅杖的颤鸣。 借着禅杖与地利,三人之中唯有夜雪依旧站在原地,未曾有太大的躲避动作。 此时,禅杖的一端已经‘插’入了地面之中,它的四周脸盆大小的方圆,原本完整的石块已经消失。 夜雪的一击竟是刚猛至此! 借着星光,不戒显然是看到了看清楚了夜雪的恐怖的一击,他微微地上前,有意无意之间将“小可”护在了身后。 夜雪此刻造成的效果虽然不戒自问可以做到,但是却是无法这样的轻描淡写。 毕竟,他的武功并不是完全侧重与力量的。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接下了一桩生意。” 夜雪从来不喜欢说谎,更不喜欢绕弯,尤其是对于自己还算看得过去的人。 不戒之前的所作所为在夜雪的眼中很是不错。 一路上夜雪的速度显然是超过了眼前的两人,是他引导着‘蒙’面的‘女’尼来到了这里。 当然了,所谓的引导并不是用温柔的手段,石子、松果被夜雪掷向‘女’尼,以此改变她的方向。 夜雪掷出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接的,尤其是在这样黑暗的山路上。 稍有不慎,疾奔中的‘女’尼就有失足掉落的危险。 这样的情况无疑让不戒感觉恼火异常,但是奈何他的轻功连‘女’尼都赶不上,更加不用说是夜雪了。 于是他只能在后面追着,偶尔将从自己脖子上扯下的佛珠‘射’向夜雪,阻碍一下,但是作用不大。 此刻的他显然已经了解了夜雪的大致水准,他谨慎地略微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女’尼。 只见她的‘胸’口起伏不定,似是疲累之极。她感觉到了不戒的目光,微微地转过了脑袋,避开了他的注视。 不戒顿了顿,转过了头认真地看着夜雪。 “是关于我的生意么。” 不戒的声音带着释然,他是知道自己在江湖上的仇家的,早年他也曾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啊…… 人在江湖飘,总是要还的。 只是,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是请动了夜雪这样的高手? 不戒心中疑‘惑’,但是却没有问。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这样的问题就是问了也不会得到回答。 “不错。”夜雪道,“是你的。” 不戒和尚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如电,扫视着夜雪的整个人,似是要将他看穿。 他身后的‘女’尼在听到夜雪是来杀不戒和尚的时候整个人都是一颤,但是却没有说什么。 只有她的手,悄悄地收进了袖中。 夜雪笑了一下,看着赤手空拳的不戒,手中用力,便将禅杖提了出来。 厚重的禅杖发着“嗡嗡”的颤鸣,划开稀薄的空气。 夜雪将禅杖扔给了不戒和尚,这样的动作倒是让在场的另外两人都是一惊。 这个家伙,不按常理出牌啊。 禅杖很快就被不戒和尚接到了手中,这根禅杖跟随不戒和尚多年,它的每一个细微的地方都印刻在了不戒和尚的脑中。此时刚刚接住禅杖,不戒和尚就已经握住了最合适的位置。 “叮叮当当”,是佩环相击发出的脆响,此刻它便是这里唯一的声响。 佩环的清脆与之前禅杖发出的沉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难以想象,两者竟是同一件物事发出的。 或许,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矛盾而统一。 “喝!” 刚刚握住禅杖的不戒和尚立马就冲向了夜雪,先下手为强! 不戒和尚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讲江湖道义的人,说打就打,才是不戒和尚的本‘性’。 禅杖在他的手中,此刻俨然就是一根棍子一般,他将带着佩环的一端捅向站在原地的夜雪。 带着佩环的杖头破开了不戒面前的空气,叮叮当当的声音掩盖了劲风的声音。 夜雪的眼睛眯了一下,但是在这样的黑夜之中却没有人看见。 ‘抽’身而上,夜雪的手中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刀。 长刀裂空! 不戒和尚变招很快,见到夜雪拔刀,他猛然将手中的禅杖一旋,向着夜雪手中的刀上兜去,似是要借着禅杖的便利将夜雪的刀缴下。 不戒和尚的招法简洁,都是并不简单,这一招显然是练过的,专‘门’用来对付手头兵器比自己劣势的对手。 所谓的劣势指的只是兵刃的长短而已,禅杖本来就是极长的,而且杖头的形态又是中空的,再带上佩环…… 这简直就是短、中兵器的噩梦啊…… 夜雪没有变招,他依旧沿着一开始刚刚出手时的轨迹。 只是他的速度极快!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简简单单的劈砍,如果在速度上面达到了极致,威力绝对是惊人的。 夜雪的身形一闪,刀锋已然沿着禅杖向着不戒和尚的身体蔓延过去,‘肥’大的杖头被夜雪直接略过了。 刀光,近在眼前! ------------ 第四十六章 往事(四) 很多时候,那些早已想好的原谅,直到最后才说出口。 说了,错了,过了。 其实我们都没有错,错的是这般的流年,让我们相遇。 错的是这般的流年,让我们分离。 死亡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的接近过,雪亮的刀光映着稀零了星光竟是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恒山之巅,生死一瞬。 夜雪错开了不戒和尚的禅杖,他的刀光已经*近了不戒的‘胸’口。 下一刻,血光就将染透这片土地。 不戒和尚已经多年未曾动手,尤其是从恒山派领回了‘女’儿之后。 他的武功虽在,但是心却已经不在了。 生死之间锻炼出来的反应,已经渐渐地远离了。 不戒和尚现在的身手,竟是在夜雪的手下走不出一招。 眼看着刀光临近,不戒和尚竟是放弃了挣扎,只是略微地回过头,看向身后的位置。 “走!” 不戒和尚竟是对着他口中的“小可”吼了这样的一句,他的目光从夜雪的角度无法捕捉到。但是想来应该是柔情多于痛苦吧…… “嗤!” 异响在夜雪的刀还没有碰到不戒和尚的身体的时候就已经响起,但是却不是在夜雪与不戒之间响起的。 ‘女’尼的手已经抬起,她托着一个类似于盒子的东西,大小曾不盈寸。 声音就是从盒子之中发出的,似是什么暗器。 夜雪的刀光一偏,登时从不戒和尚的身上撤离,拢住了自己的周身。 火星,在这样的夜‘色’之中显得格外的明显,似是流过凡尘的星河。 暴雨梨‘花’! 夜雪俨然就成了在风雨之中颤动的‘花’树,周身盛开着的,都是点点的火‘花’。 “走!” 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却是‘女’尼第一次发声。 声音听起来虽然清脆依旧,但是岁月的味道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想都别想!” 夜雪的声音淡然,似是在‘交’待着一件普普通通的小事。 火‘花’已经凋谢,黑夜之中无法辨别夜雪是否受了伤。 但是听他的声音却是一副无碍的样子,看来方才‘女’尼的出手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多的困扰。 黑夜之中,夜雪的眼中似乎有红光闪过。 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了,但是这诡异的一幕还是落入了两人的眼中。 不戒和尚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的异‘色’,似是若有所思。 好熟悉的眼神…… 但是此刻显然不是上去搭讪的时候,不戒和尚在刚刚‘女’尼出手相救的时候就已经后跃了一段,现在的他正在‘女’尼的身边。 两人肩并着肩,前所未有的贴近。 多少年之前,我们也是这样贴近过么? 不戒和尚看了看身边的‘女’尼,这一次‘女’尼没有再躲闪,而是堂堂正正地看了回去,迎着不戒和尚的目光。 无声的‘交’流,似乎依旧与当年一般的默契。 夜雪的刀,此刻斜指着地面,是他一贯喜欢的姿势。 刀锋慢慢地调整着角度,慢慢地指向了对面的两人。 微微的风,掠过山巅,拂去了刚才的‘激’斗留下的依旧浮在空气之中的灰尘。 不戒和尚的禅杖也开始了莫名的颤动,刚刚捡回一条命的他,看起来更加的认真了。 或许,现在的他有了更加认真的理由。 他的身边,‘女’尼已经停止了喘息,现在的她手中出现了一柄短剑。 看来是打算一起上了…… 佩环声轻轻的响着,似乎是在进行着倒计时。 随着佩环声不知道第几次的响起,面对面的双方都动了。 不戒和尚挥舞着禅杖,击打着地面,他的身形夹带着地面之上的碎石,向着夜雪冲去。 不避不闪,直来直往,不戒和尚的作风一向是如此。 哪怕今天可能是最后一次,他也不会改变。 执着,是世人皆有的东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着。 致死不放! 不戒和尚的身边,‘女’尼与他并肩齐上,短剑被她紧握着,虽然没有出手,但是却隐藏着千般的变化。 与此同时,夜雪的也动了,没有见他是如何作势的,他的脚步在不戒和尚‘弄’出的动静之下隐没了。 只有一道雪亮的、带着诡异红芒的刀光在空气之中留下了些许的残影。 ‘交’错! 刀光,碎石,短剑,禅杖,在一丝细微的声响过后都沉默了下去。 只有暗淡的长夜,夹带着稀疏的星星。 它们将人世的一切记录在案。 它们是这里的故事的最忠实的观众。 ———————————————————————————————————————————————————————————————————————————— 黑木崖,数日之后。 离开多日的夜雪终于归来,与离开的时候相比,此时的他手中多了一根禅杖。 禅杖是镔铁打制的,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一些不明显的地方已经有了斑斑的锈迹。 夜雪的到来就如同他的离开一般,趁着昏暗的夜晚,没有惊动任何人。 除了呼延吉。 他早就在自己的房中等待着了,夜雪的归期被日月神教的手下们通过飞鸽传书告知了呼延吉。 于是他就在这里等待着夜雪,就如同以往一般。 以往,每次夜雪出去执行呼延吉‘交’给他的任务的时候,呼延吉都会在这里提前等待着。似乎是出于某种特殊的原因,呼延吉需要在第一时间得到夜雪执行任务的具体情况。 就在呼延吉饮下了第二杯茶的时候,夜雪如期而至。 带着禅杖,也带着些许的风尘。 夜雪每一次都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哪怕是星月兼程也要赶。 这里有他放心不下的人,他不能离开得太久。 呼延吉轻轻地盖上了茶杯的盖子,他抬起了头,望着眼前的这个红衣男子。 夜雪执行的任务,从未失败过,想来这次也是一样。 但是习惯的语句还是被呼延吉脱口而出,似乎依旧希望得到证实。 “怎么样?” 呼延吉的语气里面满是自信,他相信夜雪的实力,这样的任务根本就没有失败的可能。 夜雪将禅杖摆放在呼延吉的桌上,淡淡的道:“世上再无“不戒和尚”此人。” 只此一句,再没有了其它的言语。 这是夜雪一贯的风格,似乎除了面对东方白的时候,在教中,不管是面对谁夜雪都是不冷不热的。 公平的‘交’易,买卖双方都是平等的。 呼延吉满意地笑了笑,示意夜雪离去。 禅杖倒在桌上,上面的铁锈似是越发的明显了…… 不戒和尚真的死了吗? 呼延吉没有看到夜雪转身的那一刹那的表情。 好似祝福,好似玩味,甚至还带着些许的向往。 ------------ 第四十七章 往事(五) 天是透明的,一场‘春’雨带来的为期数日的‘阴’沉终于彻彻底底地过去了。 晴朗的天空,飘着三三两两的云朵,格外的清爽。 我们的天空,终于出现了笑脸。 青天,白日,某个不知名的小镇。 一位短发的中年男子被身边的两人挽着手臂,行走在街道之上,街道的两旁皆是热闹的小摊、店面与人流。 男子的身边是一位‘蒙’着面纱的‘妇’人与一个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女’孩儿,他的两只手分别被两人牵着,整个画面和谐而温暖。 一家三口在街面上面走着,偶尔会停下来看看路边正在被贩卖的货物,‘女’孩很活泼,黄鹂一般的声音让中年男子的嘴角一直带着笑意。 ‘蒙’面的‘妇’人也笑着,她的笑意从没有被遮盖住的眼角流‘露’了出来。 ‘妇’人的眼‘波’就如同一弯湖水,流淌在这浮华的凡尘之中。 她戴着面纱和斗笠,看起来很保守的样子。 ‘妇’人的手轻轻地挽着男子的臂弯,他们的衣衫颜‘色’相近,没有一丝的不和谐。 “爹爹!爹爹!”‘女’孩活泼异常,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一般向着中年男子喊着。 “小雨,怎么了?” 中年男子笑着道,这些日子他脸上一直都带着笑意。 “爹爹!前面有酒家!我闻到酒香了!是你最喜欢喝的那种啊!”‘女’孩的声音天真无邪,正是最欢快的年华,“我们去喝酒吧?” 中年男子的脸上顿时起了些许的向往,但是转瞬即逝,他正‘色’道:“爹爹已经戒了,戒了……” 说着偷偷地瞄了一眼身边的‘妇’人,似是担心的样子。 看来,是个妻管严…… ‘妇’人在听到‘女’孩说到“酒”字的时候已是竖起了耳朵,她看向男子的目光似乎带着些不善。 男子直向着‘女’孩儿打着眼‘色’,挤眉‘弄’眼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好笑。 ‘女’孩会意,马上转移了话题。 不过这样显然无法逃过‘妇’人的观察,‘妇’人握着男子的手略微地加力。 “你到底都教会了‘女’儿一些什么?!” 她的语气不善,虽然很清脆但是却是带着寒意。 男子没由来地打了个寒噤,整个人就是一僵。 他讪讪地笑着,道:“没有啦……只是……你知道的……我不会烧饭,而且‘女’儿又这么小,所以就经常去酒店吃饭……” 声音越到后来越小,似是底气不足的样子,他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看着‘妇’人。 ‘妇’人听到了男子的话,虽然没有完全听清,但是依旧是明白了大致的意思。 她叹了口气,这些年,她没有在这对父‘女’身边,作为母亲的职责也是没有尽到。 ‘妇’人突然拉住了男子,向着‘女’孩指着的酒家走去。 男子一脸的要糟的表情,跟了上去。 …… “小雨,把你爹爹平时会点的东西点一遍。” 在进了酒家落座之后,‘妇’人对着‘女’孩道,她的声音很柔和,没有一丝的烟火味道。 她的身子轻巧地挡住了‘女’孩望向男子的目光,此刻的男子脸上带着急‘色’,似是害怕‘女’孩说出什么。 果然,男子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在小二讨好的神态之下,被‘妇’人‘诱’导了的‘女’孩很是自然地开始了点菜,看起来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来两斤牛‘肉’,再来几个小菜,一斤烧酒!” ‘女’孩的声音清脆,但是明显有着一点点的老成,似乎是在模仿某人。 “得令!” 小二倒是轻快,他完全没有看见男子面上的表情。 就好像是吃了苍蝇一样。 男子颓然地坐下,一脸的沮丧。 今天终于被‘女’儿卖了…… 男子抱着头,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他的目光不敢看向‘妇’人。 气氛沉默着,只有‘女’孩依旧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带来的后果,没心没肺地笑着,与‘妇’人说着些琐事。 ‘妇’人静静的听着,只是偶尔会说上几句。 预想之中的狂风暴雨并没有到来,男子依旧捂着脑袋,看起来即是滑稽。 酒家之中并没有太多的客人,有的这些客人亦是行‘色’匆匆,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菜很快就被端了上来,酒也是。 一个不大不小的坛子,坛口被打开,里面的酒香已经飘出。 酒,是陈年的,酒香格外的有劲。 小二有些眼‘色’,只在这桌之上放了一只酒碗,是专‘门’给男子准备的。 但是他显然没有多事地为男子满上,这种事情还是让他自己来比较合适。 何况,他的身边还有夫人在呢…… ‘妇’人将酒碗推到男子的面前,她端着酒坛倒满了一碗。 “喝吧。” 让男子有些难以置信的话语被‘妇’人吐出,他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酒碗。 喝?还是不喝? 他看了看‘妇’人,隔着面纱,他无法辨认出‘妇’人的神‘色’,只有一双眼,有如湖水般的清澈。 “小可,我真的戒酒了……” 男子的语气诚恳似是真的,但是他的喉头却是不自觉地动了一下。 今天的酒,怎么这么香啊…… 男子显然对于酒实在没有什么抵抗力,在桌下,他的脚狠狠地蹂躏着地面,似是这样抗拒着面前的酒的‘诱’‘惑’。 与‘妇’人在一起的几个月里面,他滴酒不沾,尽力不去接触与酒有关的地方。 然而,今天…… 他突然有了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没事,喝吧,我知道你忍了很久了,男人么……有不碰酒的吗?” ‘妇’人倒是坦然,似是并不限制男子饮酒。 “这些年,真的难为你了……” ‘妇’人突然轻轻地道,声音轻得如同蚊‘吟’。 男子慢慢地托住了面前的酒碗,喝了一口,冰冷的酒水流过他的舌尖,辛辣的味道让他的眼睛有些发烫。 这个汉子并非像他的外表表现得那样放‘荡’不羁,他也是有血有泪的小人物。 像他这样的角‘色’,在这个凡世多如牛‘毛’。 你,可曾也被理解过、被宽容过吗? 世界,已经如此的残忍,好不容易又在一起的人儿啊。 彼此宽容吧,那是我们用以对抗这世界的不公的唯一的手段。 隔座,没有人注意的角落,一个孤零零的身影静静的饮下手中的酒。 他背对着和谐的一家三口,白发舒散。 ------------ 第四十八章 往事(六) 当你老去的时候,能够记住的往事还剩下多少呢? 欢喜的,悲伤的,‘迷’‘惑’的…… 记不清了么? 往事,只剩下泛黄的画面。 白发苍苍的夜雪静静的坐在酒店之中,默默地观察着他身后的和谐的一家。 他依稀能够记起当初的事情,这或许是他做过的为数不多的好事之一。 当时,三人‘交’手的结果已经是不言而喻。 不戒和尚与‘女’尼都败在了夜雪的手下,昏‘迷’不醒。 而夜雪也并非没有付出代价,他的身上已经中了‘女’尼的暗器。 暗器很歹毒,是一些细如牛‘毛’的针,针上有毒。 最后的一击,夜雪是强压着毒‘性’发出的,力道没有控制好。 昏‘迷’的两人都是受了不轻的伤,夜雪的本意并非如此。 夜雪对不戒和尚并没有起杀意,因为他实在没有杀不戒和尚的理由,夜雪从来就不是一个会听从密令的人。 不戒和尚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他依旧躺在晚上‘交’手的地方,满地的碎石,即使是隔着衣服也让他感觉到极为不适。 他挣扎着爬起,入眼却是盘坐着的夜雪。 地上有一滩血,暗红暗红的,偏向黑‘色’多过红‘色’。 血迹就在夜雪的身前,似乎是这个可怕的男子吐出的淤血。 不戒和尚并没有将目光过多地在夜雪的身上停留,他缓慢地站起,四下张望着。 果然,在不远处不戒和尚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女’尼静静的躺在不戒和尚身边不远的地方,‘胸’口微微地起伏,似乎只是睡着了。 不戒和尚没有如同寻常的江湖儿‘女’一般立刻扑上去,唤醒‘女’尼,经历了太多风雨的他,早已学会了克制。 毕竟,这里还有一个喘气的呢…… 夜雪睁开了眼,说了一句废话。 “醒了?” 他实在是找不到其他的开场白,只能用这样的语句进行问候。 谁让他是这一切的缔造者呢? “为什么没有杀我?” 不戒和尚道,眼下他最关心的就是这个了,或者说他只关心这个。 江湖仇杀,从来没有留手的,更不要说是留活口的了。 夜雪的作为让不戒和尚‘弄’不清楚他的考虑。 “从今天开始,江湖上再没有“不戒和尚”此人了,不是么?” 夜雪笑了笑,他看了看地上依旧躺着的‘女’尼一眼,意有所指。 不戒和尚会意,点了点头。 “我见过你。” 不戒和尚突然道,他在明白了夜雪的意思之后就毫无高手风范地就地坐下,与夜雪对视着。 夜雪愕然,道:“我可不记得之前曾经见过你。” “两年前,华‘阴’县,我在树林之中见过你。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是我认得你手中的刀。” 不戒和尚‘露’出了追忆之‘色’。 “当初的你武功并没有现在这样可怕,放在江湖之中也算不得什么绝顶的高手。但是就是这样,你却是敢独自挑战“黑风寨”的几大当家,让我不得不佩服。” 不戒和尚的话语落入了夜雪的耳中,他想起了那次的事情。 那次是夜雪刚刚晋入“破灭”之境,他的第一战就是与“黑风寨”发生的。 那次的战斗打得惨烈,黑风寨虽然没有什么特别高强的人物,但是胜在人多。 夜雪并非是故意找上‘门’的,只是又遇上了山贼的烧杀掳掠。 这种事情,他一向看不惯。 出手,只是秉持着他的本心。 那一次的厮杀并没有给夜雪留下太过深刻的记忆,其实若非那是夜雪进入“破灭”之后的首次战斗,夜雪估计都不会记得“黑风寨”这个名字。 江湖就是这样,很多的事情,过去了往往就永远消失了,不会被任何人记得。 并非是夜雪健忘,只是这样的厮杀他早已经历了太多太多。 那天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只是何以不戒和尚记得如此清楚呢? 夜雪疑‘惑’地看了看不戒和尚,似乎是在发问。 不戒和尚倒是上道,自顾自地开始了讲述。 “当初的厮杀我是没有怎么在意,山贼都只是些小角‘色’罢了。只是阁下的几句话深深地点醒了我。” 不戒和尚似是感慨良多的样子,夜雪并没有打断他的叙述,毕竟夜雪自己也记不清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了。 “什么话?”夜雪问道。 “阁下是对着一个抛下妻儿的男人说的。”不戒和尚的脸上突然带上了红晕,似乎依旧铭记着夜雪当初的言语。 “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抛妻弃子,你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不戒和尚模仿着夜雪当时的语气,似是带着浩然正气。 “是你点醒了我,不能再像以往的那样了。” “我的妻子与我产生了误会,是我对不起她。”不戒和尚突然又说起了自己,“我把亲生的‘女’儿寄养在寺庙里面做尼姑,而自己削发为僧遍天下地去寻找我的妻子。” “我以为当我这样出现在小可的面前的时候,她会听我解释,原谅我。但是,我错了。错得离谱。” 不戒和尚的语气之中带着深深的自责。 “连‘女’儿都寄养在寺庙之中的我,有什么脸面去见小可?!” “我已经对不起小可了,怎么能够在对不起小雨?!” 不戒和尚的眼眶之中慢慢地流下两行泪,这番言语显然是发自真心。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夜雪从那一刻开始就彻底打消了取不戒和尚‘性’命的意图,他只是取走了不戒和尚的禅杖。 今后的不戒和尚,再也不会用到它了。 世上确实再无“不戒和尚”此人,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不戒和尚”了。 原本光秃秃的头顶已经重新蓄起了头发,虽然现在依旧不长,但是却是把他与“和尚”这个职业完完全全地区分开来了。 江湖之上留着短发的人并不少见,不戒和尚现在的头发的长度已经可以遮盖住原本的戒疤,所以他才敢这样光明正大地出现。 夜雪只是取走了他的禅杖,并没有像他们想象中那样心狠手辣。 有的时候,做人需要留一线。留下心中的那些尚未崩坏的美好,也给世间留下一块净土。 不戒和尚真的就这样再没有出现在江湖之上,至少夜雪再没有得到他的消息。 其实,严格地说,不戒和尚的命是夜雪救下的,而并非是放过那么简单。 早年的不戒和尚还不是和尚,他在那时的江湖之上也是一代豪杰,有朋友,也有仇家。 朋友大多已经逝去,皆是死于非命。 不戒和尚的仇家之一就有平一指。 只是当时的平一指并不出名,还没有当上“杀人名医”的名号。 不戒和尚是如何得罪他的,他自己都已经忘了,只是记得自己的朋友皆被陌生的江湖人士杀死,而自己也被重金悬赏。 可惜,不戒和尚到现在依旧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或许,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不戒和尚的死讯已经被黑木崖证实,但是却没有说明是出自谁的手笔。 不戒和尚今后的生活会安定下来,再不会遇到江湖的纷争。 夜雪轻轻地又喝了一口酒,不知道是怎么了,原本沾酒便醉的夜雪如今已经免疫了酒水的麻醉。 酒,对于夜雪而言只是一种带着味道的水而已。 《魔刀》大成之后的他,已经有些脱离了众生的高度,他已经能够触碰到遥不可及的天空了。 只是,天空并没有远远看去的那么美丽啊。 夜雪将一块碎银拍在桌上,离开了酒家。 ------------ 第四十九章 逝梦 凡尘的一切都有如一场梦,亦真亦幻。 感受的真实,回忆的虚幻,‘交’织成了我们的生活。 今生,是否是你借给我的梦境? 来世,会不会是我还你的幻梦? 晓梦托蝴蝶,散入‘花’丛流连。 我们的梦境带着无法忘却的‘花’香, 梦醒了,余香依旧。 时光过得飞快,‘抽’了柳芽儿,谢了荼蘼‘花’,带着残雪一次又一次地降临凡尘,然后又在隔年的阳光之下消散。 残雪被风化,一次又一次,埋葬在赤黑的土之中,渗透进地脉里。 然后,化作井中的水,被世人享用。 饮下曾经洁白的雪水,是不是也会被潜移默化成雪一般的洁白? 夜雪苍然白发,他已经不再漂泊,真正的定居了下来。 自从当日见过了不戒和尚的归宿之后,夜雪就来到了这里,随意地寻了间屋子住下。 ‘门’前,大江流过,淘尽世间多少事。 红尘无形,我们的故事太过平凡,‘激’不起一丝的‘波’澜。 “先生好!” 童音未曾沾染过浮尘的污秽,所以依旧清澈着,一群幼童正在向着夜雪行礼。 这里是黑木崖下,一个小小的村落,是夜雪定居下来的地方。 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的奇妙,当年年少的夜雪住在山神庙上,而东方白住在山下,两人相隔着一座山的高度。 而现在,东方白在黑木崖之上,而夜雪则在黑木崖下住着。 命运似是进行着轮回,一切的一切都似乎有迹可循,又似乎无迹可寻。 夜雪在这里住下,成了一名渔人,同时也兼职了村里小孩子们的老师。 “教书先生”这个曾经距离夜雪极远的称呼现在落到了夜雪的身上,命运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讽刺与离奇。 夜雪虽然没有真正的读过什么书,但是‘交’这些孩子认字还是足够了的。 于是他就这样安心地住下,白天教书,晚上出船,日子过得安详。 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两年了。 现在,‘春’风早已是过去,夏天的味道已经‘荡’漾在空气之中了。 夜雪看了看江面上吱吱喳喳的飞鸟,又看了看远处安安静静的黑木崖,他知道,又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只是,这次的离开会是多久呢? 一个月? 一年? 还是一生? 夜雪没有答案,但是他必须离开,前往某个地方。 到了现在的这个境界,夜雪对于这个凡尘的一些事物已经有了明悟。 这一次,非去不可。 “小黑!” 夜雪突然开口,他对着众孩子之中最年长的那个道。 村民都很淳朴,连给自己的孩子起的名字都是简简单单,带着浓重的乡土气息。 他们是最贴近大地的人,他们的后辈们也会继续贴近这片养育着他们的故土。 “先生?” 被称为“小黑”的孩子倒是确实长相偏黑,似是顽皮贯了被太阳打下了难以抹除的标记。 “我要外出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是我的学生之中跟着我时间最长的,也是最用功的。我不在的时候你的这些学弟学妹们就‘交’托给你了。” 夜雪的语气是老年人特有的沧桑,让人不自觉地提起十二分的注意。 “先生要去哪里?” 孩子中有人问道,似乎带着不舍。 夜雪教书的方式比较温和,从来不会强迫学生去做些什么,他的学生没有一个是挨过罚的。 他并不是只教他们读书认字,也会教一些更加贴近生活的东西。 比如捕鱼,比如唱歌。 黄昏的江面上永远会响起清澈的歌声,永远不会停息。 就像是记忆中站在黑木崖之巅听到的一般。 “是一个很远的地方喔……” 此刻的夜雪是被孩子们包围着的,他轻轻地伸出手,抚‘摸’了一下提出这个问题的孩子的脑袋,却是一个‘女’孩儿。 村落之中并没有如同外界一般重男轻‘女’得厉害,‘女’孩儿也能够像男孩一般接受启‘蒙’教育。 “死约会,不见不散?” 一个调皮的声音倒是迅速,看来是某个听多了武侠故事的孩子。 夜雪愕然,笑道:“不错,死约会,不见不散。” 他的眼中有着孩子们无法看到的神‘色’。 ———————————————————————————————————————————————————————————————————————————— 夏季多雨,电闪雷鸣亦是寻常。 人生在世就好像雨中的浮萍,起伏不定,说不定上一刻还处于‘浪’尖,下一刻就被拍落深海。 雨倾盆地下着,似乎是要将这世间淹没,这个时候的雨水再没有了‘春’日时候的柔情。 天本无情,地亦不仁,世间万物不过是刍狗一般的存在罢了。 用得上你的时候就把你高高捧起,用不上你的时候就将你搁置在最冷清的角落,让你在岁月的浮尘之中腐烂。 雷雨,山巅,狂傲的身影。 年轻人总是喜欢不断地去挑战,挑战他人,挑战自身,甚至是挑战自然。 他们永远不会在意自身的渺小,就像是现在站在山巅之上的青年一般。 “吼!” 魔化状态的夜雪完全不知道畏惧为何物,他已经被血脉之中的血腥吞没了。 这次的化魔不同寻常,夜雪平时并不会陷入到这样深度的状态,他眼中的血红就如同要滴落一般。 天空之中的落雷似也被他的桀骜所吸引,慢慢地乌云似乎是向着夜雪的方向偏斜了一点。 似乎有莫名的意志主导了这一切。 电光、雷鸣,似乎是在向着这个桀骜的魔头发出来自天际的威严。 山巅之上,并非只有夜雪一人,在离他隔着百十步的地方,一个长须飘飘的身影伫立着,望着天空之上的雷电与站在这样的天空之下的夜雪。 风清扬似是畏惧天威,之止步于此。 他静静的看着魔化状态的夜雪,似乎是在暗暗地祝祷着什么。 “当心!” 天空之中猛然落下了一道电光,夹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 迅雷不及掩耳,在这样极致的速度之下,一切凡俗的招式都是苍白的。 风清扬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夜雪的身影被电光照亮。 时间。似乎静止于这样的一刻。 ------------ 第五十章 逝年如梦 谁曾道:人间如梦。 我梦见了自己,还有曾经。 一直以为的忘记,却不过是空谈罢了。 我未曾忘记,那些已经无法挽回的岁月。 错过了,你的流年。 山巅,电闪雷鸣。 夜雪横刀向天,向着此刻轰鸣着降临的来自天空的威严发出了挑战。 斩! 电光快得无法捕捉,亮的让一旁远远观望着的风清扬闭紧了双眼。 “当心!” 语音刚刚落下一半,闪电就已然降临在了那个桀骜的身影上。 它吞没了夜雪,就像是巨蟒吞下了野兽。 夜雪的声音也被吞没了,化作雷声响彻群山。 在这样电光火石的一刹,没有人看到一个身影的猝然出现。 苍然白发,比风清扬的还要纯粹,似乎世间的尘埃莫能侵染分毫。 发如雪! 他的手贴在了此刻正遭受着雷击的夜雪的身上,金光四溢,其中更是夹杂着些许莫名的‘色’泽。 似是金莲上面的涂饰,黑‘色’的、紫‘色’的,纠缠不清着。 雷光之中,他的手竟是穿过了夜雪的身体,似乎是没有实质一般的幻象。 但是金光夹杂着其它的‘色’泽却似是有着独立的生命一般,它们活跃着,跃入了夜雪的身体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迟滞。 本是同根生,现在只是换了一具躯壳罢了。 两者的接触仅仅只有短短的一刻,然后老者就消失了,似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电光消逝,雷声也平息了下去。 等到风清扬睁开眼的时候,地上就只剩下了一具焦炭状的“尸体”。 他叹息了一声,脱下身上已经被雨水沾湿的衣衫,将尸体抱起。 大雨倾盆,似是在为这个不自量力的人送行。 雨帘散漫,将这里发生过的事情完完全全地遮盖住了,只有一个身影在风清扬离开很久之后才显‘露’出来。 雨水无声无息地从他的身体之中划过,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他就如同徘徊在尘世的幽灵,拥有穿透一切的能力。 只有岁月,这种同样无形无质的东西在他的发梢留下了雪白。 白发苍苍的夜雪抬起了头,望着惨淡的天空,与依旧未止的雷电,似是叹息了一声。 他伸出了与曾经的自己在方才接触过的手,放在了眼前。 手上是一片的漆黑,似是雷火烧灼的痕迹,深沉的黑似是有着自己的生命,不住地在夜雪的掌心游走着,有着向他的手腕迁跃的趋势。 夜雪抖了抖那只手,漆黑的手随着漫天飘落的雨水一起滴落,成了黑‘色’的雨。 只留下金‘色’的骨头,诡异、森然地‘裸’‘露’在空气之中,让人看得‘毛’骨悚然。 夜雪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痛楚,只是带着深沉的思索之‘色’,似有所得。 他的身影猝然消失,就如同他的到来一般。 雨水依旧在飘洒着,只是地上多了一滩黑‘色’的水,凝而不散。 ———————————————————————————————————————————————————————————————————————————— 华山,后山。 孤零零的石堆安安静静地躺着,似乎从开山到现在一直是这样的。 平凡无奇,就如同山间的一草一木,只是现在,在石堆上面的某块石头上,一个不起眼的名字被刻着。 “魔刀 夜雪” 没有其它的注释,也没有标明后缀。若不是字迹苍劲,深入石中,可能大多数人都会以为是小孩子的玩笑。 曾经的桀骜与血红,就这样埋在了青苍与灰白之下,无人知晓。 石堆前,一位老者站立着,白发如雪。 他的手中握着块不大的‘玉’石,身后还背着一块,他身后的那块格外的大,似是‘门’板。 此人正是夜雪,苍然的白发之下掩盖不住他脸上的苍白。 他的手已经复原,只是褶皱依旧,干枯着,似是暮年的古树。 ‘玉’石看起来是透明的,林间细微的阳光‘射’来,映得金灿灿的一片,煞是好看。 竟是似是从‘玉’石本身发出的一般。 夜雪握着‘玉’石,双手发力,手背是的青筋鼓起,不知道是原本老人的特征还是用力太大。 ‘玉’石是原本的寒‘玉’‘床’留下的残骸,现在就只剩下这些了。 这些‘玉’石都是夜雪恢复之后从山神庙下的山腹之中取出的,这些‘玉’石即使过了这么久依旧残留着当年的寒意。 夜雪能够从上面感觉到曾经的那种莫名的力量,那种能够驱散岁月痕迹的力量。 石堆之下,那具原本焦黑一片的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常,夜雪能够清晰地看见。 石堆根本无法阻拦夜雪的目光,这样的程度早在他还处于“成魔”的境界的时候就已经可以做到了。 血液在那身体之中流动着,原本停止的心跳也慢慢地开始了自己的节拍。 他似乎随时都可以醒来,但是却好像总是差了那么一点。 夜雪知道,他陷入了脑海之中的那个血红的世界。 那里,充满着魔意,是从远古传承下来的宝库。 此时的他如果醒来,必然依旧处于“魔”的状态,一日无法突破,一日无法回复神智。 失去理智的夜雪,想起来就觉得可怕。 夜雪自然不是来强行唤醒“魔”的,他的目的与唤醒恰恰相反。 他要借用寒‘玉’‘床’的奇效压制魔意,让曾经的自己沉睡下去,直到魔意与本体再也不分彼此。 《魔刀》的要求就是这样的,以“魔”为本心,心口如一。 这个要求看似简单,却是难倒了一大批惊惊‘艳’‘艳’的人才。 像寒‘玉’‘床’这样的天材地宝可遇不可得,既然到了手就不要吝惜使用它。 ‘玉’石在夜雪的手中化作了金‘色’的粉末,随着莫名的风,从石块之间的空隙侵入了石堆之中。 丝丝缕缕的金‘色’,在树林之中显得格外的华美,似是阳光提前将黄昏的斜照赐予了凡尘。 浮金,若同夏夜的流萤,在石堆旁环绕着。 从夜雪苍老的手中慢慢地飘出的金‘色’似是吸收着夜雪体内的血液,他鼓胀着的青筋慢慢地变得平和了下去。 夜雪手中的小块‘玉’石已经完全地消失了,只剩下空‘荡’‘荡’的手心。 流金依旧盘旋在石堆旁边,一点一滴地涌进石堆的空隙。 美得莫名。 ------------ 第五十一章 追寻 逝年如梦,那么逝梦如何? 你在我的生命之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然后就这样潇洒的离开。 离开了,只留下一场幻梦。 只属于我们的幻梦。 漠北,关外。 荒芜的古道似是从泛黄的历史的书页之中流淌出来的,它看似无垠地蔓延着,一端是黄沙,一端是浮华。 古道久无人迹,这个从某个衰败的王朝流传下来的存在显然没有得到现在的当政者的青睐。 古道失修已久,杂草丛生着,但是依旧能够辨别出路面的样子。 杂草,似也没有完完全全地战胜这块贫瘠的土地。 一骑烟尘,在古道上面奔驰着,成了这里的稀客。 为了欢迎她的到来,原本在路面上面啄食着什么的鸟儿全部为之让出了道,喧嚷的鸣叫声伴着马蹄的节拍给原本的荒芜带来了意外的热闹。 策马而行的,却是本来应该呆在黑木崖的东方白。 她一身的素‘色’衣衫,系着一根看上去并不新的发带,手中并没有马鞭只是拉着缰绳。 马似是通得人‘性’,在感觉到主人心中的急躁之后,不用主人催促就撒着蹄子化作了绝尘。 东方白现在面带急切,似是有急事。 到底会是什么事,竟是让平时不太喜欢离开黑木崖的东方白跑到了如此之远的所在? 古道上,一骑绝尘,蔓延向远方的地平线。 骄阳,已经开始偏西了…… ———————————————————————————————————————————————————————————————————————————— 夜晚,沙洲。 一段脚印在这沙漠之中延伸着,从遥远的地平线一直延伸到了这里。 这里有着黑夜之中唯一的温暖。 一堆篝火升腾着,照亮了脚印的尽头,那里坐着一切的始作俑者。 此刻打搅了沙漠原本的安宁的不速之客显然并没有应该有的歉意,她随意地坐下,只在地上铺了一块布。 对着火光,她的脸‘色’没有了白天的苍白与风尘之‘色’,此刻她的手中正拿着水食,安安静静地吃着。 正是东方白。 此刻的她已经深入大漠,马匹早已被她放走,这里不是它可以到达的。 星空已经亮起,把东方白留下的每一个脚印都照得清清楚楚。 这条路,是否早在前世就已经被我走过? 前世的我曾经来过这里吗? 为了什么? 也是为了追寻某人吗? 东方白望着星空之下的沙洲,心中突然多了这些莫名的念头,她对于这里竟是意外的熟悉,似乎在她的脑海深处有着关于这里的记忆。 北斗星高悬着,无数的岁月之中只有它,一直指引着世间游子们的归途。 归途,是归乡,抑或是回归大地? 北斗星遥指着沙漠的尽头,那里会是东方白的目的地吗? 没有人知道,就连东方白本人都不清楚。 半月前,东方白得到了日月神教弟子带回的情报,说是在沙漠之中遇见了魔刀的身影。 夜雪的状况据那个弟子所言并不好,似是身受重伤。 东方白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出发了,一路换马而行,星月兼程。 即便如此,在她赶到这里的时候也是半月之后的事情了。 沙漠的夜空之中群星亮得晃眼,在沙漠之中尚未消去的余温之下,只是抬起脑袋看了一会儿就让人有些头晕目眩。 东方白喝了少许的水,又吃了一些干粮,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幅被折叠好的地图。 地图是皮制的,泛着昏黄,是一件有些年代的东西了。 这份地图是东方白能够找到的最完整的地图,相传是当年的王重阳的手笔。 当然了,这是个复制品,是经历了王重阳的徒子徒孙们的完善最后才成型的。 地图之上有一条淡淡的路径,笔直的,没有一丝的弯折。 传说,当年的王重阳和另外一位不知道‘性’命的绝顶高手就是沿着这样的路径在沙漠之中行进着的,他们最终到了敦煌。 他们也是如同夜雪一般,一路寻访着隐居于西域的高手,据说是独孤求败。 往事已经都无迹可寻,现在剩下的也只有模模糊糊的几句,慢慢地也失去了原本的真实。 自从全真教彻底地没落了之后,就连这些传说都开始了凋零,他们成了风中的落叶,只是眨眼就失去了轨迹。 当然了,这些都并非东方白所关心的,身为掌管日月神教情报的她早就见多了玄奇的传说,像这样的故事,在日月神教的藏书阁之中比比皆是。 这样的地图,夜雪的手中也有一份,是他临行前带着的,这个才是东方白所关心的。 她感觉,夜雪如果还活着,一定会沿着地图上面的路径走下去。 弟子带回的消息太少,现在能够相信的只有手中的地图。 或者说连地图都无法完全相信。 沙漠早已不是地图被绘制出来时候的样子了,它变得更加的大,更加的不可捉‘摸’。 东方白此刻已经无法辨认出自己在地图上面的位置,大漠之中,烈日之下,分不清东南西北是常事。 东方白原本是带着磁针的,但是在沙漠之中却失效了,这里似乎有着莫名的力量,扰‘乱’了原本可靠的磁针。 不过没有关系,东方白现在还能够依靠北斗星的指向前行,她现在更多的是在晚上赶路,每天只在阳光最毒辣的时候休息一小会儿。 方向,并不是最让东方白困扰的事情,她现在面临着另外的一个更大的危机。 她带来的水已经快消耗光了,水囊之中清脆的水流的‘激’‘荡’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这一点。 在沙漠之中‘迷’失了方向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了水源。 那样的情况,基本上是可以与死亡划上等号的。 东方白的目光落在了地图之上用着红‘色’的笔迹圈画出的几个点上,它们代表着水源。 这些日子里,她已经到访过了一些地图上记载的水源,但是它们都已经枯竭了。 现在,她的指尖慢慢地摩挲着地图,那里有着一个并不起眼的红点,旁边和其它的红点一样都标注着“水源”二字。 这一次,会是真的吗? ------------ 第五十二章 风暴 世界总是这样的无聊, 一样的桥段被上演了多次之后就不再新奇。 它们那些平平淡淡的小事。 经典,就是由这些小事累积出来的。 沙漠,荒村。 江湖的风‘波’并没有放过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很多的时候,命中注定的了,推不开,躲不掉。 满地的黄沙终于染上了其它的‘色’泽,那是鲜血的红。 沙漠之中不可能出现血流成河的场景,于是血液就低调地渗透进了松散的沙流之中。 这里只有数具尸体,安分地躺着,旁边是静静等待着的秃鹰。 东方白的身影正在荒村之中行进着,动作小心。 刚刚就是在这里,她遇到了早有预谋的围杀。 对方都是日月神教的弟子,还有一些江湖人士,他们似是早已知晓了东方白的行踪,在这里等待着。 看来,任我行还是不死心啊…… 东方白暗自想道,自从夜雪离开之后任我行就开始了专横独行,对于东方白更是不遗余力的打压。 论武功,现在的东方白绝对不在任我行之下,真正的动起手来,任我行输的概率更大。 毕竟,东方白接受了呼延吉最后的灌顶,虽然依旧没有突破《葵‘花’宝典》最后的境界,但是却并不远了。 她早就料想到了这一切可能是个圈套,但是她还是毫不犹豫地跳了进来。 只要是有关夜雪的事情,她总是无法理智。 或许,她就是这样不顾一切的‘女’子吧…… 荒村已经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就算这里有水源也是不能饮用的了。 魔教的人,手段自然是不留余地的,这里的水绝对已经带上了毒。 任我行的手笔,东方白早有领教,既然安排了人马埋伏,就绝对会切断东方白所有的退路。 想必,自从东方白进入沙漠之后,一切都进入了任我行的算计之中了吧…… 此刻的荒村外面,必定另有埋伏。 刚刚在‘混’‘乱’之中东方白并没有能够击杀所有的人,有几个家伙带着伤逃走了。 能够在东方白的手下负伤而逃而非毙命当场,显然他们都是好手。 看来任我行此次是下了血本了啊…… 东方白面无表情,她的腰间的水囊已经空瘪,行走间连水声都没有了。 最后的水也已经被耗尽了,此刻的东方白已经没有了退路。 杀出去,或者死在这里。 没有第三条路可选。 任我行果然是心思慎密,估计其它的几个水源点上必定也有他做的手脚,他甚至还估算出了东方白携带的水大约耗尽的时间。 就差没有亲自前来了…… 教中的事物让这个刚刚上任的家伙实在走不开,所以这次来的都是他的手下,或者说是死忠。 东方白此次是凶险了,数日没有得到好好的休息、再加上饮水的缺乏,现在的她已经失去了杀出去的把握。 难道,我就要这样葬身在这里了么? 东方白的嘴角‘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似是自嘲,似是嘲笑着世间。 老天,能够帮我一次么? 雪大哥,你到底去了哪里? 东方白抬起了头,天空之中只有一轮刺目的烈日回应着她。 天本无情,凡间的这些恩恩怨怨它早已是见惯了的。 经历了太多的风雨,它早已是‘波’澜不惊,依旧用着平平淡淡的目光注视着这里的一切。 只是仰着头看了一会儿的天空,东方白就感觉到了无比的晕眩。 烈日炙烤着沙洲,那些还未干的血开始了升腾,在空气之中蔓延开来。 只是轻轻地吸了一口就让人感觉到无比的难受。 东方白向着荒村的深处行进着,似是要远离这里的恶臭。 荒村的深处,会不会有着奇迹? ———————————————————————————————————————————————————————————————————————————— 山穷水尽的时候,世人总是会期盼着奇迹的发生,期盼着柳暗‘花’明。 只是,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奇迹,能够让我们遇上。 最后,能够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而已。 东方白行走在荒村之中,废墟接着废墟,除了这些就再没有了其它的景‘色’。 她静静地走着,一言不发。 或许她只是想走走,所以她的脚步随意着,就像是沙漠之中的风。 无形无相的风,最是自由,自由到不需要理由。 就像此刻地平线上涌动的沙黄。 一个黑点慢慢地从地平线上诞生,越来越大,只是转眼间就成了铺天盖地的景象。 沙暴! 沙漠之中最可怕的灾难就在这样的时刻降临了,适时,又不适时。来得没有一丝的预兆。 似乎是冥冥之中的某人在帮助着东方白,所以这样百年难遇的情况就出现在了这里、这个时候。 风暴转眼即至,远远地连风眼的所在都能够被清晰地看见。 风暴似是一头怒兽,向着这群闯入沙漠的不速之客们宣告着自己的愤慨。 东方白脸上的慌‘乱’只是一刻,下一刻就成了果决。 好机会! 东方白的身上渐渐地运起了青光,《葵‘花’宝典》的功力已经被催发到极致。 她面对着看似缓慢而来的风暴,眼中满是坚定。 面对这样的风暴,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之下,直面它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东方白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一把铁剑,似是从地上的尸体原本持有的。 她平举着剑,剑尖指向风暴袭来的方向。 青‘色’的光芒渐渐地凝聚到了剑尖之上,吞吐不定,有如青蛇吐信。 风暴已经很近了,风暴之中已经卷起了一些人影,有活的也有死的,他们都被风暴夹带着的沙石之类的东西撕扯着、切割着,渐渐地已经没有了人形。 东方白的剑上,青光又盛了几分,似乎是整把剑都被放大了几分。 “呀~!” 东方白吼了一声,这一次她忘记了用一贯的男声,伪装什么的,还是等到危机过去了再说吧…… 东方白的身形一闪,只在原地留下了几个深深的脚印。 一道淡淡的青芒刺向了近在眼前的风暴,果断而决绝。连带着青芒行经的路径都出现了细微的扭曲,空气似也承受不了她突刺的速度。 生,还是死? ------------ 第五十三章 遇见 茫茫人海里,风雨未曾平息。 风雨过后,剩下的,会是你和我吗? 然后,能不能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 从此远离江湖的风雨? 大漠,黄沙万里。 风暴来得突兀,去得也突兀,大漠的黄沙将它遗留的痕迹完全地抹除、掩埋。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往日的平静,平静得只剩下黄沙接着黄沙。 单调的黄,连绵着,难以寻到一丝的绿。 沙漠之中即便是绿洲大多也只是有水源的地方罢了,并没有名字之中的“绿”。 几间破木屋,只用同样破旧的布遮盖着看上去是‘门’的位置。 ‘门’外的风,轻轻地吹过,破布在风中飘‘荡’,‘露’出了屋子里面的情形。 东方白安安静静地躺着,木屋是悬空的,被几根较粗壮的桩子支撑着,在沙漠之中伫立不倒。 地面的沙太烫,这样的建筑才是最符合沙漠的气候。 东方白的呼吸平缓,似是并没有在风暴之中受到太大的创伤,就连原本有些干裂的嘴‘唇’,都已经恢复了滑润。 看来,有人救下了她。 会是谁,在这样可怕的风暴之下救下了东方白? 沉睡着的东方白脸上突然闪过一阵的青‘色’,《葵‘花’宝典》自行运起。 她猛然睁开了眼,只是片刻就从木屋的地板上坐起。 我……这是在哪里? 东方白心中疑‘惑’着,她的记忆只停留在自己冲入风暴的一刻。 当时的东方白想凭借着自己的《葵‘花’宝典》的奇效与风暴的助力脱困,只是脱困是脱困了,她却是失去了一段关于处于风暴之中的记忆。 好像前一刻还在冲向风暴,而下一刻就来到了这里。 突兀,错‘乱’。一种让人觉得无法协调的感觉。 东方白检查了自己身上的物品,除了捡来的剑,所有的东西未曾少了一件,甚至原本干瘪的水囊竟然满了起来。 水的质感即使是隔着水囊也能够被感觉到,那是一种清凉的踏实。 是谁,救了我? 东方白站起身,缓了缓有些晕眩的大脑,慢慢地走出了木屋。 外面一成不变的黄沙,在烈日的炙烤之下显得格外的刺眼,似乎它们也如同天空之中的烈日一般散发着属于沙漠的光与热。 这里只有几间破旧的木屋,看起来荒废已久了,木屋的地板上已经有了黄沙的痕迹。 或许,再过些时日,这些木屋就会完全被埋到黄沙之下,成为它们之中的一员。 这里不似有人居住的样子。 东方白踏上了黄沙,松软的触感让她的脚步一缓,然后才慢慢的适应。 略微将真气运到脚上,即便是松软的沙地也如同平地一般。 东方白沿着一个方向前行,她心中有着莫名的感觉,似乎那里有着自己想得到的答案。 取下腰间的折扇,东方白顶着烈日,脚步急促。 此时,正是太阳最猛烈的时候。 ———————————————————————————————————————————————————————————————————————————— 曾经走过的路,再走一遍,会不会遇上曾经的往昔? 夜雪的身影飘‘荡’在沙漠之中,漫无目的。 沙地之上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他就像是一个飘‘荡’着的幽灵,向着莫名的存在进发着。 风过境,拂不动夜雪的衣袂,只有淡淡的影子似是被风撕扯着,拉得好长。 他行得很慢,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沙漠赤黄的背景之下,夜雪满头的银发显得格外的明显,与整个环境格格不入。 风儿从他的身边绕行,似也在避讳着这个老人。 他就像是被整个世界排斥着的独行者,只有头上与身上的雪白,证实着自我的存在。 白衣如雪,不染纤尘。 只有背上,依旧是那些行囊,未曾改变过。 魔刀,安安静静,没有散发出曾经那即使在刀鞘之中也无法掩盖的锋芒。 “前辈!等等!” 身后,一个声音远远地传来,是好听的‘女’声。 夜雪的身形立时顿住,长发随着他的停顿而飘散了一下,似是终于感受到了沙漠之中无时无刻都在吹拂着的风。 夜雪的身后一个身影猛然掠至,身形飘忽,迅如闪电。 沙地之上,淡淡的足迹显‘露’出来,断断续续,每个都相隔甚远,看得出来者轻功的不凡。 东方白的身影出现在夜雪的身后不远的地方,与他只隔了一丈。 不多不少,就是这样的一丈的距离,似是经过了细心的丈量。 “前辈,是你救了我,对吗?” 东方白收起了手中的折扇,将它‘插’回了腰间,她此刻的脸上带着莫名的神‘色’。 面前的这个老者给了她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似是血脉相连的亲切感。 “没什么,举手之劳罢了。” 夜雪的声音低沉,带着沙漠的味道,似是在掩盖着什么。 沙漠的金黄之中,他的洁白显得刺眼,让东方白不自觉地移开了目光。 她的目光渐渐地落在了夜雪背上背着的包裹与魔刀之上,东方白看着这把刀,突然觉得眼熟。 好像是雪大哥的刀! 老者的声音迟缓地落入东方白的耳中,在沙漠的风中,声音的传播似乎格外的缓慢。 声音也带着东方白熟悉的味道。 东方白目光一凝,开始变得犀利。 “前辈可否转过身,让在下一观尊容?” 东方白的语气里面带着莫名的味道,似是在压抑着什么,似乎是很唐突的要求啊…… 夜雪的身形一滞,然后慢慢地转了过来。 面对东方白,他从来提不起违抗的意思,当年也就是因为在不戒和尚身上看到了这一点,他才放过了不戒。 东方白的眼中,老者的身体慢慢地转了过来似是行动迟缓,全然看不出来是可以做到“踏雪无痕”的样子。 老者的面上带着面具,木制的,粗糙异常,但是却与他一身的白衣没有丝毫的不融洽的感觉。 东方白心中的熟悉感更加强烈了,这个老者的身影渐渐地与她心中的某个身影重合,完全地重合。 风,自不知名的地方吹来,夹带着沙漠之中的热‘浪’。 流沙在风中遗失,浮动了的,却是年少的心。 ------------ 第五十四章 隔阂 内容预览: 人们总是向往着那些荒诞不经的故事,于是一个个传说开始了流传。 凄美如梁祝,幻美如鹊桥。 这些传说不曾老去,它们一次次地从世人的口中得到了新生。 但是故事之中的人呢? 梁祝化蝶...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 (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五十四章 隔阂)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 第五十五章 黄昏·长夜 让黄昏的‘色’泽掩去世间的杂‘色’,回归到远古遗存的昏黄。 从未感觉过,自己与大地是如此的接近。 昏黄的‘色’彩,从天边蔓延到脚下,再从脚下遍布周身。 没有人与我共赏这黄昏,有的只是我那被拖长的影子, 还有那遥不可及的地平线。 沙漠之中的黄昏似乎格外的漫长,地平线在这里格外的平缓。 若是没有了群山的阻挡,或许即使是在中原也会有这样的黄昏吧…… 若是没有了这世间的阻隔,或许我就可以抱你在怀,再不管‘花’谢‘花’开…… 沙漠之中一个孤寂的身影蹒跚而行着,沙漠之中深浅不一的脚印一直蔓延到他的脚下。 夜雪的形容枯槁,黄昏的光照将他的脸‘色’掩盖,无法看出什么异常。 他的眸子在黄昏时分柔和的光辉之中显得闪闪发光,似是凡尘最珍贵的明珠。 黄昏将他整个人染成了金‘色’,夹带着些许的红。 金‘色’的光泽只有面向太阳的一面才有,他的背后是深沉的‘阴’影,紧紧地追随着他,似是夜雪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夜的‘色’彩,就是从黄昏的‘阴’影中诞生的。 黑影似是有着独特的生命,它畏避着黄昏时候的斜照,从背后侵蚀着夜雪的‘肉’体。 夜雪似无所觉,只是一步一步的在斜阳的方向上走远。 脚步之中,轻微的“咯吱”声不绝于耳。 夜雪的衣袍松散着,似是他的躯体已经无法承载原本还算合身的衣服了。 他的脚步执着,似乎在追逐着夕阳。 我还能看到明天的日出吗? 抓住这一刻的落日吧…… 我们之间的那些过往,会由我一个人铭记,在我死后也会由我一个人忘记。 无须让世人在意,他们只会把这些当成茶余饭后的玩笑罢了。 也无须让你知道,我们的故事,未曾结束,它依旧会在世间轮回着。 只是,这一次的结局会怎样呢? 夜雪的眼眸‘迷’‘蒙’着,他的脚步开始了踉跄。 落日似是‘迷’住了他的眼,他的身形开始了摇晃。 夜雪向着那轮夕阳艰难地伸出了手,似是要抓住那就‘欲’坠入地平线之下的最后的光亮。 他的手上没有一丝的皮‘肉’,淡淡的黑气掩盖了原本暗金的骨骼,看上去就如同被墨水涂抹的黄金。 森然的指骨张开着,还指着那斜阳,而它的主人却已经倒下。 夜雪倒在沙上,一只手向着落日的方向伸出,看上去就如同倒毙在沙漠之中的寻常旅人。 流沙,被风夹带着,渐渐地撒在了夜雪的身上。 他的眼,渐渐地闭合,似是陷入了长眠。 夜空,开始在与落日相反的方向升起,将宁静播洒在这片土地上。 ———————————————————————————————————————————————————————————————————————————— 木屋,黄昏的光芒斜‘射’进来,虽然柔和,却是直‘射’。 破旧的布条遮挡不了换了角度的阳光,于是那温柔的光芒就照在了木屋之中的那个侧躺着的身影之上。 东方白静静的躺着,阳光正好照到了她闭合着的眼睛。 她慢慢地睁开了眼,入眼处,是金‘色’的斜阳。 “我逃出来了?” 东方白检查了一下周身,物件都在,除了那把借用的剑。 水囊已经被人装满,显得很意外。 是谁救了我? 东方白的思路清晰,她只记得自己刺入了风暴之中,然后就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在风暴之中的记忆缺失着,似是被人掩去了一般。 东方白努力地回想着,但是却怎么也无法回忆起那时的情形。 她突然捂住了脑袋,面上带着些痛苦的神‘色’。 头突然的阵痛,似乎是在风暴之中受了伤。 既然这次的消息是假的,那么也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任我行是一定得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东方白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她无法容忍任我行这样的行径。 她迅速地站起,离开了木屋,这里根本就没有人烟,这是东方白才清醒过来就已经探明的事情。 看来救她的人不愿意现身,这样的事情在江湖上并不少见,东方白已经听得多了。 对于这样的前辈高人,一些古怪的脾气是必不可少的。 既然对方不愿意见她,那么她也不会去白费劲。 她踏上了与夕阳相反的方向,走向黑夜升起的位置。 此去,会有怎样的腥风血雨? 东方白不清楚,只是她的身后,残阳如血,染红了整片沙洲。 江湖太险恶,而我,却必须站在江湖的巅峰,等待着你的归来。 快点回来吧,不要错过了我的华年。 你一定不会让我久等的,对吧? 东方白握住了手中的扇子,她的这把扇子并非江湖中人的铁扇,也并非文人墨客的墨宝。 扇子是铁木所制,是夜雪的手笔,就连上面的字迹也是。 所以东方白对它格外的珍视,随身携带。 “小楼一夜听‘春’雨”,同样的字在夜雪的刀鞘上也有,是他最喜欢的句子。 本来都只是清闲的人,却最后都卷入了纷‘乱’的江湖。 雪大哥,我会带给你你喜欢的风景,一定。 东方白的面前,‘混’沌的夜空渐渐地升起,似是一块无边无际的幕布。 ———————————————————————————————————————————————————————————————————————————— 让人期待的,往往不是亮堂堂的白昼。有的时候,漫长的长夜才是我们每天期待的时光。 长夜,有的时候代表着无尽的可能。 记得么? 年少时候那些睡一觉就可以缓解的伤痛? 记得么? 年幼的时候那些闭上眼、再睁开就可以忘却的难过? 沙漠之中,一个孤独的身影躺在地上,面朝大地。 他的手指向西方,手指苍白而干皱,俨然是倒在沙漠之中的年老的旅者。 长夜似是润物无声的‘春’雨,点点的星光从夜空之中垂落,洒在他的身上。 四野,陷入了寂静。 ------------ 第五十六章 苦海 凡尘如苦海,几许的爱恨情仇不过小小的‘浪’‘花’。 涟漪过了,不留一丝的痕迹。 痴儿‘女’们太过沉‘迷’,痴情苦,几番意,难相付。 在世间的我们,或许还是逃不开命运。 沙洲如海,月‘色’胜雪。 洁白的沙被温柔的风托起,异常缓慢却一刻不停地将沙漠的轮廓改造得更加柔和。 此时的沙漠再没了白天的咄咄*人,它似也沉睡去了,留下温柔的睡颜。 这样温柔的沙漠之中躺着沉睡着的夜雪,他的‘胸’口微微地起伏,只有这个能够说明他尚在人世。 他的面‘色’在月光之下显得格外的惨白,完全没有活人该有的血‘色’。 原本只剩下骨头的手现在已经恢复了,只是依旧干瘪着,似是失去水分的枝条。 月移星动,平日里这些难以被人觉察到的变化在沙漠之中显得格外的明显,一丝一毫都被这无垠的沙洲记录下来,以它独有的方式。 冷冷的月光滑下天际,将白天的酷热驱散,风就是这样开始的流动。 风轻轻地划过夜雪的面颊,将他的头发理顺了又吹‘乱’,‘露’出了他的额头。 夜雪的额头上诡异地出现了一道竖痕,似是裂缝一般,从发际一直延伸到眉间。 清风过境,将那睡熟的人儿温柔地叫醒。 夜雪的手指抖动了一下,然后他慢慢地睁开了眼。 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他的眼中又出现了漫天星光投下的影子。 夜雪轻轻地挣扎了一下,慢慢地从地上坐起,身上原本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已经消失了,但是他的动作依旧带着些许的迟滞。 在这大漠之中夜雪只做了三件事,但是后果却差点要了他的命。 第一,他引发了风暴,灭杀了围攻东方白的众人。 第二,他救下了冲入风暴的东方白。 第三,他抹掉了东方白冲入风暴之后到与他见面之间的记忆。 这些事情对于现在这个境界的夜雪而言并非难事,就是当年处于“成魔”境界的他,除了最后一件之外都是可以办到的。 让夜雪垂死的并非是做这些事情产生的消耗,而是反噬。 天地之间,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于夜雪产生了排斥,一丝丝的黑气在每当夜雪对当世之人出手的时候总是会从莫名的所在侵入夜雪的身体。 无法躲避,也无法磨灭。初时黑气还少的时候,夜雪尚且还可以主动燃烧躯体除去黑气,但是此次的黑气实在太多,夜雪的身体竟是自主地崩解,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决绝驱除着黑气。 黑气竟是让夜雪体内的巅峰佛血如此的排斥,着实是可怕。 经历了数次的黑气侵袭,夜雪已然是有了明悟。 错‘乱’的时光已经在自己的身上打下了烙印,这个时代并不属于自己。 他就像是失去了户籍的平民,无时无刻不经受着这个世间的盘查。 黑气,就是在他改变了原有的历史流向的时候出现的,从虚无的所在直接进入他的体内。 夜雪慢慢地盘坐在沙地上,双手结着一个普普通通的佛印,暗淡的金‘色’,在他的脸上浮动着,似是在他的面前燃起了烛火。 金光渐胜,只是几个呼吸就从原本的暗淡变得明显了。 夜雪很快就成了人形的火炬,在沙漠之中释放着自己的光辉。 佛血的恢复能力惊人,夜雪刚刚醒来的时候佛血还是稀薄的,但是现在却是漲大了不少。 金‘色’的光芒在这沙漠之中显得格外的耀眼,但是却没有引来意外的动静。 耀眼的金光之在夜雪一丈的范围内能够被看见,一丈之外根本就连夜雪本人都无法被感知。 星光从九天之上垂下,似与地上的金‘色’呼应、‘交’融。 风,自沙洲吹过,凡尘的酸涩,如苦海泛起的‘波’澜。 金光似这苦海之中的小舟,摇曳着,随‘浪’浮沉。 ———————————————————————————————————————————————————————————————————————————— 黑木崖,狂傲的任我行正在进行着至关重要的事情。 他的面‘色’庄重,眉头皱起,但是眼中却是掩盖不住的‘激’动。 他的面前是他过‘门’已久、已经为他诞下一个‘女’儿的妻子——雪心。 此刻的雪心显然是熟睡着的,或者说是昏‘迷’着的。 上次与雪心的婚礼不过是教主夫人的加冕仪式罢了,其实他们早已是多年的夫妻了。 东方白作为任我行的心头大患已经被除去,任我行是刚刚得到的消息,是他最忠心的手下传来的情报,绝对不会有假。 想来也是,万里黄沙之中,重重的埋伏之下,就是“魔刀”亲至也只能饮恨,更何况是东方白这样水准的家伙。 东方不败,名字确实霸气,但是却连与自己‘交’手都推推拖拖,这让已经得知了呼延吉死前做的事情的任我行感觉到格外的不爽。 “那个老家伙,宁愿便宜东方不败这个外人也不愿意成全我么?!” 任我行哼了一声,满是恨意。 “不过不要紧,即使你不帮我,现在我也快成功了……” 任我行看了看躺在身前的雪心,目光之中竟是带着贪婪,好像面前的不是与他同‘床’共枕多年的发妻,而是一件天材地宝。 “就是这一步了……” 任我行喃喃自语着,看起来似是将这些话语说给睡着的雪心听,又似是说给自己听。 他此刻盘膝而坐,慢慢地将双掌移到‘胸’前。 封闭的房间之中暮然起了风,雪心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被吸到了任我行的身前。 她的后背紧贴着任我行的双掌。 吸 星 大 法!! 这本是任我行从呼延吉处得到的经过数代教主的收集与修改创出的绝世神功,吸人内力归为己用。 但是《吸星*》在传了多代之后出现了瑕疵,有些地方变得狗屁不通起来。 比如说一些经脉的位置、内息的流向,已经无法实现。 任我行强炼《吸星*》使用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或者说是被呼延吉默许的手段。 吸取纯粹的真阳与纯‘阴’。 真阳与纯‘阴’自然是来自童男童‘女’,任我行的手上已经沾满了他们的鲜血,就连真气都是带着他们的味道。 纯净而恶心。 看着房间之中的情形,任我行竟是将魔爪伸向了自己的发妻?!! 苦海无边,任我行这样的人物,绝对是生活在海底的存在。 回头,只有蓝得发黑的海水。 ------------ 第五十七章 报应(一) 世界是公平的,在某些地方。 任何人都会为他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即使身前没有,死后也是会有的。 江湖之上,报应来得最快。 或许,这就是我们喜欢武侠的原因吧…… 黑木崖,黑云遮日。 这里一片寂静,连平日里和谐的鸟鸣声也隐去了,似是在躲避着什么。 是暴风雨要来了吗? 任我行已经从密室之中走出,他望着这样的天‘色’,心中突兀地感觉到了压抑。 原本神功大成的喜悦,就这样被天气给搅合来了。 强练《吸星 *》的隐患已经被任我行除去,以雪心一身的‘精’纯‘阴’‘性’真气与‘性’命换得的大成让任我行十分满意。 大丈夫何患无妻! 在任我行的眼中,‘女’人是任何时候都可以换的,并非什么要紧的事情。 他追求的是无懈可击的武功,与王图霸业。 没错,在任我行的暗中*作之下,日月神教的实际兵力已经有了显著的提高,或许再过些年,他就可以反上朝廷,成为开国的皇帝。 大明已经腐朽了,是时候换一个朝代了…… 任我行望着天空之中黑压压的云朵,心中豪气无边,他的目光似乎穿过了这乌云,看到了此生的繁华。 任我行,并非是一开始就叫做“任我行”的,他原本的名字很普通,普通到连他自己都忘记了。 自从他改名为“任我行”之后,就已经注定了此生的不凡。 他的双臂张开,似是怀抱着整个天空。 天下,尽在我手! 一切都是这样的完美,东方不败死了,夜雪走了,现在的日月神教就是他,任我行的一言堂。 “禀报教主,五岳剑派的人马已经攻到了崖下,扬言要灭我神教。” 一名弟子匆忙地跑到了任我行的面前,他单膝跪地,看起来很是慌‘乱’。 黑木崖被围攻,这可是第一次。 五岳剑派的攻势前所未有的大,基本上把自己‘门’派的‘精’英都派出了。 大有一次灭亡日月神教的意思。 这名弟子看来是没有见过这样的世面,他一脸的惊慌与茫然,现在的他跪在以往一向以残暴闻名的教主的面前,低着脑袋。 他不敢看向那个男人,那个男人身上的气息似是让他从灵魂的深处感到了不适与危险。 是一股寒意,恐怖的寒意。 是对于除自己之外的生命的藐视,让跪在任我行面前的弟子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 教中的弟子宁愿面对那个被称为“魔”的男人也不愿意面对任我行,至少夜雪的身上只是纯粹的血腥与冰冷,没有像现在的任我行一般的恶心。 “知道了。” 任我行的语气淡然,似乎只是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一般。 可怕的淡然,丝毫没有把五岳剑派的攻势放在眼中,同时也丝毫没有把教众的生命放在眼中。 此刻的任我行神功大成,再没有一丝的瑕疵,这样的他正是需要人来练手。 五岳剑派,希望你们的真气不要让我失望啊…… 任我行的嘴角‘露’出了一个贪婪的笑意,让他原本很是威严的脸上显得有些诡异。 跪在地上的弟子显然是看不到此刻任我行的脸‘色’,只是好像出于本能一般,他打了个寒颤。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任我行对着他伸出了手。 五指成爪! “啊。” 他只来得及轻轻地叫了一声,声音很轻,就连一丈之外都无法传到。 下一刻,他整个人就被任我行吸到了手中。 几个呼吸的时间,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中,任我行将他甩到了地上。 他瘫倒在地,身上染着尘埃,一动不动的,似是成了死尸。 “修为太差,简直是‘弄’脏了我的手。” 任我行掸了掸自己的衣衫,不屑道。 方才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他已经将这名弟子的一身功力全部吸干,甚至由于两者的功力相差太大,被吸干的弟子的经脉尽断。 弟子躺在地上,双眼大睁着,望着黑压压的天空。 他的眼神就像这天空一般的空‘洞’。 任我行的身形一闪,却是向着自己的房间掠去,一夜的运功让他感觉到了饥饿。 山下还有一顿大餐等待着他,在吃大餐之前,他喜欢先用一些饭前的甜点。 ———————————————————————————————————————————————————————————————————————————— “教主,您最爱喝的参茶。” 一名丫鬟的声音轻柔着,带着无限的献媚。 她卑躬屈膝着,有意无意地将自己的身段之中最好看的部位展现给眼前的男子,似是想得到他的垂青。 可惜,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价值仅仅是为任我行端上一份参茶而已。 像她这样的奴婢,身上并没有武功,在日月神教也仅仅是打杂的罢了。 没有真气的人,在任我行的眼中不过是空气罢了。 接过被恭恭敬敬地奉上的茶水,任我行眯了眯眼,这样的待遇今后要加倍! 闻了闻茶水的清香,他突然皱起了眉头。 “平一指呢?叫他来见我。” 语气之中没有丝毫的感情,只是平淡,平淡得似是在谈论一件物品。 平一指是任我行的得力手下,也是救命恩人。 当年的他被夜雪重伤,就是平一指彻底医好了他,没有留下半点暗伤。 当时的平一指还不是日月神教的人,但是在任我行的威*利‘诱’之下还是投身与神教,成了长老。 任我行也是个有手段的人啊。 “禀报教主,平长老外出了,说是有急事。” 丫鬟恭恭敬敬地道,只是她的目光始终只是看着地面,不敢与任我行对视。 “哼。墙头草!看来是不想要今年的解‘药’了。” 任我行哼了一声,对于平一指很是不屑。 平一指加入日月神教任我行的功劳确实很大,但是手段并不光明。 三尸脑神丹! 吃下了这种‘药’的人除非每年能够得到任我行的解‘药’,否则只有受尽痛苦而死。 平一指虽然被称为神医,但是却还是着了任我行的道。 救下中山狼,就要做好得到东郭先生般的结局的心理准备。 ------------ 第五十八章 报应(二) 黑木崖,任我行的房间。 任我行吹了吹手中的茶水,虽然它早就由献媚的奴仆们调到了最合适的温度,不多也不少。但是任我行依旧喜欢在喝之前自己吹一吹,好像这样才是他想要的。 参茶带着清香,飘逸而醇厚。 参,是长白山的百年老参,只有那里的人参才配得上任我行现在的身份。 今后,要换成千年的,还要加上天山雪莲。 任我行脑海之中莫名的来了这样的一句,完善了《吸星 *》的他脑中突然多了许多的念头,以往因为修炼而摒弃的‘欲’望似乎在大成之后全部萌芽了。 ‘欲’望就如同野草,在任我行的心中疯长着,让他的浑身发痒。 他看向一旁恭恭敬敬、却又极尽所能地表现着自己的身段的婢‘女’,心头莫名的火热。 轻轻地呷了一口参茶,他心头的火热之感更加的浓烈了。 好像是有一团火,燃烧在他的心中。 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为了修炼武功太久没有碰过‘女’人了吗? 任我行突然的自嘲一笑,似乎对于自己身上的感受并不在意。 ‘女’‘色’,对于他而言只是随手可得的东西罢了,就像现在。 任我行只需一句话,他眼前的这个婢‘女’就会很乐意地帮忙。 任我行想着,随手也就有了行动。 又喝了一口茶水,让淡淡的清香萦绕舌尖。 任我行猛然将手中的茶杯甩向了地面! “啪!” 清脆的声音只是一瞬,比金子还珍贵的茶水就这样洒了一地。 婢‘女’被这样的变化吓了一跳,她浑身都是一颤,神‘色’惊慌。 就在她惊慌的眼神之下,任我行对着她一挥手,她就不由自主地被吸入了任我行的怀中。 “把你的本事都使出来。” 任我行的语气轻佻,但是却带着格外的威严,不容置疑。 在他的眼中,面对这些婢‘女’,根本不需要装什么正人君子。 婢‘女’,不过是工具罢了,其他的人也是。 工具,自然是可以随心所‘欲’地使用的。 “是,教主。” 婢‘女’的眼中竟是‘露’出了一丝的喜‘色’,似是期待这一刻已久的样子。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下作。 这样的事情,在这个残忍的江湖上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 弱‘肉’强食,游戏的规则本就如此。 任我行的眼神一片的火热,他的手开始解着自己的衣衫。 不过,他是注定了的无法享受这一刻了…… “任我行,真是好享受啊。” 一个不咸不淡的声音,在房间之中突兀的响起,声音清冽,如同雪水。 任我行眼中的红‘潮’瞬间褪去,他一把推开了怀中正在做着与他一样的动作的婢‘女’。 这个声音,他永远无法忘记。 东方不败! “你没有死?” 任我行眯着眼睛,看着房间之中多出来的那个身影。 东方白一身的白衣,手中持着折扇,看上去与任我行得到的情报中的完全不符。 情报是假的! 任我行眼神‘阴’狠,没想到东方白竟然可以逃出生天,真是让他吃了一惊。 不过,一切都不要紧了,现在的他已然不把东方白这样的角‘色’放在眼中。 他看着东方白,眼中突然出现了贪婪的‘色’彩。 呼延吉的一身功力尽在东方白的体内,现在或许是收回来的时候了…… 呼延吉的功力,最后还不是得传给他么?! 任我行的眼神又恢复了炙热,*‘裸’的贪婪。 “你还真是有胆‘色’,竟然还敢回来。” 任我行没有丝毫的做作,他的眼神肆无忌惮着,好像透过了东方白的身体看到了她的真气。 《葵‘花’宝典》的真气‘精’纯异常,对于任我行而言有着异常的‘诱’‘惑’力。 “你设计围杀我,这个我们可以暂时不提。” 东方白的声音很冷,让整个房间都好像徒然降了几度。 “你成为教主之后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现在的日月神教范围之内,已经快民不聊生了。” “连五岳剑派都到眼前了,你竟然还在这里作乐,看来是完全不在乎这点几夜了。” 东方白的声音透着怒火,她原本不想再管日月神教的事情,但是自从从沙漠之中回来之后她就下了决心。 日月神教绝对不能落在任我行的手中,不然,今后夜雪归来的时候,她就无法在黑木崖之巅上陪着夜雪再看日出日落了。 夜雪是一定会归来的,他不会失约。 所以,自己必须让夜雪可以容易地找到。 我不知道你的位置,但是你知道我在哪里,这样也是一种幸福,不是吗? 任我行对于东方白心中的想法完全没有兴趣,他感兴趣的是东方白的真气。 “那又怎样?” 任我行狂傲着,在他的眼中,东方白不过是砧板上的‘肉’罢了。 这个一直回避着与自己‘交’手的家伙,根本当不起“不败”二字! 今天,就是将这个称呼从世间抹除的时候。 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被任我行推开的婢‘女’已经爬了起来,她一瘸一拐着,向着‘门’口走去。 这里的事情,不是她这样的人可以知道的,所以她选择回避。 她的身形蹒跚着,似是方才被任我行的一推‘弄’伤了。 ‘门’口的位置,仅仅只有数丈的距离而已。 但是,这数丈的距离,她是注定了的无法跨越了…… “噗!” 似乎是钝器击打地毯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然后就是数道的破空声。 婢‘女’的身形一滞,似是要回头看看发生了什么。 她的动作,就这样定格了。 下一刻,她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倒在了地上。 血,从她的背上涌出,地毯原本的暗红,似乎变得鲜活了许多。 出手的是任我行,他用脚尖踢出了地面上的茶杯的碎屑。 这些碎屑,在任我行真气的灌输之下完全不亚于高手发出的暗器,普普通通的一个婢‘女’任何能够抵挡? 东方白没有施加援手,方才任我行与婢‘女’的所作所为都在她的眼中,在她看来,做出了这样无耻的事情的人,没有让她援救的理由。 东方白虽然也站在‘门’口的位置但是却是没有被碎屑击中,她的身上真气自动护体,任我行‘激’发出的碎屑,对于此时的东方白而言不过是‘毛’‘毛’雨罢了。 她看着出手灭口的任我行,一脸的似笑非笑。 “你,难道就没有发现什么么?” 东方白的语气带着玩味,似是在嘲笑着任我行。 ‘门’外,天空中黑云密布着,风雨似乎转瞬就会到来。 ------------ 第五十九章 报应(三) 人生或许就是这样,当你活到最狂妄的年代的时候,灾祸也就开始到来。 一切的一切,早在你踏上这条路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时光,将生命渐渐地剥夺,繁华终将腐朽。 黑木崖,风雨‘欲’来风满楼,‘门’外的风吹动了房间之中的两人的衣袂。 任我行的目光慢慢地移‘门’外,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聚集了一群日月神教的弟子还有长老。 上官云、童百熊,十大长老只到了这两位,众人的手中都持着兵刃,站在‘门’口隐隐似是对着任我行表‘露’着不善的眼神。 “你们是想造反么?” 任我行的脸‘色’‘阴’沉,这些人的意图在经历了江湖上太多的风雨的他看来再明显不过。 他们没有答话,或者说是已经无须回答了。 “好。” 任我行冷冷的笑道,眼神之中满是不屑与贪婪,这些人再他的眼中,不过是真气的容器罢了。 “今天就用你们这些叛徒的血来祭我的《吸星 *》!” 任我行猛然对着东方白和她身后的众人伸出了手! “喝!” 童百熊与上官云一齐吼了一声,将手中的宽剑‘插’入地下,对抗着任我行发出的吸力。他们身后的众弟子也是一般的作势,杀人的兵刃,有的时候也可以用来救人。 而距离任我行最近的东方白则没有像她身后的众人一般的做为,她犹如丝毫没有受任我行发出的吸力的影响一般,泰然自若地站着。 她的手中,已经扣了数根银针。 “来而不往非礼也!” 东方白的声音透着冷意,她对着任我行挥出了手中的针。 针尖泛着青芒,似是带着毒,又似是东方白的真气。 任我行的反应很快,整个身体在东方白的针刚刚‘射’出的时候就开始了旋转,吸力依旧从双掌之中释放。 东方白的针,就这样被任我行带偏,它们围着任我行绕了个圈,然后又绕了个圈。 针的速度就在环绕的过程之中开始了减慢,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急速。 看来,东方白的这一击并未奏效啊…… 任我行的眼中狂傲之‘色’渐浓。 东方不败,不过如此! 但是,东方白真的技止于此了吗? 东方白的手又是一动,原本她扣着五根针,刚刚‘射’出的只有四根。 最后的一根,才是杀招! “叮!” 清脆的声音,在任我行的身畔响起,似是铃铛发出的声响。 东方白的最后一针准确地命中了被任我行减速了的、正在坠落的四根针。 这一下,似乎是起了连锁反应。 “猝!” 失去了动力的四根针在被击中之后立刻恢复了原有的活力,它们立刻分散,沿着截然不同的轨迹刺向了刚刚停止旋转的任我行。 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 任我行刚刚停止转动,正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时候。 “噗。” 慌忙之中,任我行无法躲过全部的针,他的膝盖中了一招。 麻痹的感觉,自膝盖迅速地蔓延到了全身…… 任我行面如死灰。 不对! 他心中突然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我的反应不可能这么慢的…… 他抬起了头,看着东方白。 “没错,你早就中毒了,就在你喝下参茶的时候。” 东方白倒是直白,在她看来还是让任我行死个明白的好。 “哈哈哈~!” 任我行突然的狂笑,他突然收回了一直伸向身前的手,击向了自己的天灵盖。 今天,既然已经无法幸免,那么还是让我自己来终结我自己吧。 任我行倒是还算条汉子,宁死不辱。 可惜,他还有不能死的理由。 或者说,有人还不希望他现在就死。 “猝!” 出手的是东方白,她的针刺入了任我行的‘穴’位。 任我行的身体倒下了,他的手掌还是没有击中自己的天灵盖。 “东方教主,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门’外,那些从一开始就没有丝毫的出力的看客们,在这个时候猛然爆发出了呐喊,声音洪亮,差点吓了东方白一跳。 任我行倒在地上,他已经是不省人事了。 这些声音,他无法听见。 只有房间之中的‘床’下,一个幼小的身影瑟缩着,将这一切看在眼中。 她的眼中满是仇恨,但是却只是无声无息地趴着,似乎是熟睡了一般。 ———————————————————————————————————————————————————————————————————————————— 西湖,梅庄。 漆黑的地牢之中回‘荡’着粼粼的‘波’光,地牢建在西湖之下,通过了古人诡异的技术,从这里可以看到西湖的湖水。 任我行全身戴着镣铐,被锁在这里。 镣铐从他的四肢上延伸到四壁,粗壮得吓人。 四壁上各有几个小孔,水光就是从小孔之中溢出的。 任我行静静地盘坐着,没有丝毫的挣扎,似是知道自己无法挣脱镣铐,又似是知道挣脱镣铐的后果。 其实以他的武功,想要挣脱并不困难,只需把镣铐从墙上连根拔起即可。 但是,墙外就是西湖的湖底,强大的水压与幽深的湖底。 任我行实在无法带着镣铐从湖底逃脱,所以他放弃了。 东方白到底还是饶了他的‘性’命,没有废去他一身‘性’命相修的功力。 这里没有其他人,送饭的人每天只来两趟,即使是来送饭的也是一言不发。 似乎是专‘门’找了个哑巴做这样的差事。 饭菜自然也是粗陋,任我行落到现在的这个地步还能奢求吃山珍海味么? 没有光亮,没有人语,更加的没有熏香。 这里只有稻草的腐朽气息,还有狭隘的黑暗。 漆黑的地牢之中,运转内息就成了任我行唯一可以用作娱乐的事情。 世间之事,就是这般的报应不爽。 想任我行当位之时,是何等的不可一世,而至于落难,却是这般的凄凉。 地牢之中,耗尽了此生的繁华的任我行只能接受黑暗的死寂。 在这样的黑暗之中,他将用余生的苟延残喘赎去自己犯下的罪状。 ------------ 第六十章 东方教主! 每天都会有新的故事发生, 那些过去了的往事就这样不知不觉间被盖过。 或许,这就是世人健忘的理由吧…… 黑木崖,落英缤纷。 距离五岳剑派围攻黑木崖已经过去了许久了,这里的一切又恢复了往日的节奏。 此时正是繁‘花’凋谢的时节,忙碌的生灵们都在凡尘之中匆忙地穿梭着,追赶着这最后的繁华。 马上就该是岁末了啊…… 东方白站在黑木崖之巅,这里早已不复昔日的荒芜。 自从她与夜雪来到很有名之后这里就被种上了桃树,低低矮矮的树身,每到‘春’日都会准时开出芬芳。 桃‘花’开满山巅,温柔的粉‘色’夹带着幽香,这样的风景最暖人心。 只是,此刻的山巅之上,桃树的枝叶都已是落的差不多了。 世界,就是这样的公平,既然有过繁华,就必须同样接受凋零。 这里,曾经是两个人专属的位置,只是现在却只剩下了一个人伫立。 东方白伫立在山巅,日前的雨水早已干透,再没有剩下一星半点儿。 东方白此刻穿着教主的服饰,衣服的样子与前几任的教主有些区别,外袍显得有些过于宽松在这山巅之上的风中摇曳着,好似风中杨柳。 她的身子略微地倚靠着一旁的桃树,当年还显得低矮的树身,现在已经能够当得东方白的体重了。 此时正是往日里的黄昏时分,但是却没有夕阳。 ‘阴’沉的天气已经持续了许久,久得快让人忘记晴天的感觉了…… 天空,什么时候才会真正的放晴呢? 东方白无法知晓,但是远处江面上的歌声却依旧悠扬着,从来不为这‘阴’霾的天气所左右。 平常人有平常人的幸福,那是那些高高在上的所在无法得到的。 自从东方白接任了教主之位以后,她能够来到这里的时间是越发的少了。 任我行留下了一个烂摊子,日月神教的赋税、日月神教在江湖上的处境…… 东方白好不容易才填好了那些坑,将日月神教的规矩重新的修改,调低了对于势力范围之内的民众的收税标准,同时在江湖上立下前所未有的威名。 “东方不败”这个名字,现在在江湖上已经等同于当年的“魔刀”,成了江湖中人谈虎‘色’变的对象。 江湖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一群欺软怕硬的家伙占了江湖的主体。 想在江湖上立足,除了实力,其它的都是空谈。 上次五岳剑派的来袭,东方白是给了他们一个惨痛的教训的。 几乎来的每个人都是带着伤走的,虽然东方白并没有杀死任何一个五岳剑派的人,但是人人带伤的情况比死了还要丢脸。 这是在打脸啊。 看来,日月神教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都不会有太大的危机了…… 是时候去做一些别的事情了…… 东方白看着远方的天空,似乎是在云层之中寻找那被隐藏了的光芒。 ———————————————————————————————————————————————————————————————————————————— 曾经的小镇,酒楼。 小镇越发的繁华了,连带着原本并不如何高档的酒楼也开始变得有风雅的味道。 这些年来,日月神教对于这片地方多有扶持,附近周边已经没有了山贼的活动。 没有了威胁,小镇之上的商人就多了起来,本地的、外地的。只要是到了小镇,都会在这里补充补给,购置些东西。 他们给小镇带来了格外的生机与血液。 原本的小酒楼依旧是两层的,只是扩建了许多。 边上原本就没有什么用处的地皮都被酒楼的掌柜收下,用于扩建。 现在的掌柜如同小镇上的居民们所预料的一般,就是原本的小二。 老掌柜毕竟是老了,自从某一天起就再没有出现,或许是死了,或许是外出了。 小二接管着酒楼,却没有以掌柜的身份自居,他依旧是小二,不过多了几个打下手的。 酒楼的生意红火,他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 他一直在大厅服务,从南来北往的江湖人的口中留心着自己需要的消息。 他也明白的,老者的消息不太可能从这些江湖人的口中传出,但是他却是没有了其它的途径。 这个年代,想得知一个人的消息实在太难,尤其是普通人。 小二只能用这样的笨办法等待着。 秋叶开始在街道上飘零,洋洋洒洒。老者就如同这飘落的秋叶,掠过了,再抬头的时候再难找到他的行迹。 老者对于这个小镇而言就似是一阵风,风过无痕,没有人还记得他存在过的痕迹。 或许,也只有那些曾经与他生活在一个屋檐之下的人们才会记得,小镇上曾经来过这么一个人。 今天的酒楼,一如既往的热闹,那些在江湖纷争之中存活下来的江湖人士们正在酒楼之中豪饮着。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今天还能喝到酒,明天呢? 管他去呢,今朝有酒今朝醉! “小二!来两斤烧刀子!” 江湖中人总是喜欢用这样大的单位来描述酒,似乎是在给自己打气,不能让旁人看了笑话。 小二立马应了声,然后就去端酒。 他转过身,与大厅之中的热闹背道而驰。 往昔的他,没有见过江湖之中的世面,那个时候他总是会想尽办法去了解,什么是江湖。 而现在的他,看得多了,听得多了,对于江湖也失去了原本的热情。 江湖也就是那么一回事,恩恩怨怨与小镇上的街坊邻里之间的矛盾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差别。 知道了这些,也就够了。 小二拍了拍正在竖着耳朵听着大厅之中的江湖人士扯着牛皮的年轻伙计,示意他来帮忙。 伙计是新人,像极了当年的小二,探听江湖中人谈话的样子像,和小二长得也像。 伙计是小二的家里人,是他回乡的时候带回来的。 家中就只剩下这一个堂弟了,两人的父母早已不在人世,也就放心地出来闯‘荡’。 小二与伙计道了几句,似乎是嘱咐了他要做的事情。 他说完了,示意伙计去端酒,而自己却是继续留在大厅之中。 鬼使神差的,他的目光越过了热闹的大厅与大厅之外一样热闹着的街。 一个白‘色’的身影,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了街道的尽头。 落叶,飘零着,这将是个金黄的季节。 ------------ 第六十一章 十年(上) 有没有试过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 不去想着要去哪里,只是让双‘腿’带着你前行。 一直走下去,渐渐熟悉的街道, 慢慢走下去,是否能够在恍惚之中回到从前? 白发苍苍的夜雪又回到了曾经的小镇,依旧是背着那包裹,还有魔刀。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来的,只是放任着双‘腿’,路过了江湖的恩恩怨怨。 然后,他就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原来,离开家太久的人儿,即使心中不想不念,脚下的方向却是未曾有过偏离。 或许,我依旧没有到家,但是我一直在回家的路上。 夜雪的生命之中失去了关于“家”的,最初的记忆,他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曾经拥有过家。 或许,有吧。 人生在世,不可能总是漂泊,家,总是会有的 于是夜雪回到了他的记忆之中的最初。 小镇的人流不息着,镇上的那些建筑就好像是人流之中的中流砥柱,慢慢地被冲刷着,将自己的崭新剥离。 岁月,就是带着这样的味道。 酒楼很快就出现在了夜雪的面前,大体的样子与夜雪离开的时候相同,但是规模却变大了许多。 食客们进进出出着,酒楼的生意不错。 夜雪随着人‘潮’前行着动作自然,他好像只是小镇上的一个普通过客。 秋风袭人,昔日的过往就如同这风中的落叶,坠落了,就是无法挽回。 “掌柜的!” 隔着一条街道的人‘潮’,小二那标志‘性’的声音传了过来。 夜雪转过望着落叶的目光,看见了街道上人流从中间分开,‘露’出了一条通向自己所在的位置的道。 “老板!” 小二挥着手,向着夜雪的位置跑来,他的身边,几个伙计帮忙开道,是他们分开了人流。 小二的脸上,满是好像看见了亲人一般的笑意。 夜雪就这样看着小二跑到他的跟前,并没有其他的动作。 “老板!你终于回来了!” 小二的声音透着‘激’动与浓厚的感情,对于夜雪他的无比的敬重。 当年夜雪在山贼来袭的当天消失了,众人都以为他已经遭遇了不测,只有小二深信夜雪还活着。 酒楼一直都是在夜雪的名下,这是小二与众人商议出来的结果。 当日的死者之中并没有找到夜雪的遗骸,他们宁愿相信夜雪是出行了。 此去经年,夜雪错过了这里的风景,也错过了看到酒楼的变迁。 小二在这个时候再次见到夜雪,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千言万语,这些时日的挂念,最后只剩下一句简单的“老板”。 “老板!” 小二的声音里面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多得让夜雪难以分辨。 夜雪轻轻地点头,道:“是啊,回来了。” 人‘潮’被他们分开,夜雪被众人迎到了酒楼之中。 人间,还是有那么些许的温情的,不是吗? 秋叶,自树梢凋零,马上就该是寒冬了…… ———————————————————————————————————————————————————————————————————————————— 或许是因为我们前生有过约定,所以才会在轮回之后再次的遇见。 只是,今生的我们,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呢? 黑木崖,山巅。 秋风凋零了最后一片桃叶,剩下的只有一地的狼藉。 东方白伫立着这里,手中握着的,依旧是那把折扇。 她接管日月神教已经有些时日了,教中的大小食物也步入了正轨,她这个教主也开始了清闲。 清闲下来的东方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空虚,再美丽的风景也无法让她开怀。 眼前,斜阳染透了西边的天空,也染红了东方白白皙的脸庞。 东方白皱着眉头,若有所思,若有所忆。 她应该是想起了一些美好的东西,‘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这个笑容映衬在黄昏之中,显得格外的晴朗。 任我行留在教中的势力已经基本被收服,东方白的教主之位是坐稳了。 现在,没有了后顾之忧的她,似乎在盘算着做一些其它的事情…… 剔除了任我行留下的错误情报,夜雪真正的行迹终于被递到了东方白的面前。 他最后出现过的地方是华山,与任我行说的大漠差了十万八千里。 东方白将手伸向了面前的夕阳,让阳光从指间滑过。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喜欢上了夕阳透过指缝的‘色’彩。 血红,却不血腥,正是夜雪经常穿着的衣衫的颜‘色’。 东方白现在穿着的教主服也是一样的颜‘色’,只是夹杂了些许的金丝。 她又看了一会儿透过指缝的血红,直到夕阳落尽,长夜初升。 夜风,吹动了地面上的落叶,它们没有一丝阻隔地飞舞着,似是‘春’日里自由自在的蝴蝶。 东方白的身影已经消失,没有一丝的痕迹说明她曾经的到来。 ———————————————————————————————————————————————————————————————————————————— 华山脚下,小镇。 这里显然是有些年头的了,历史积淀下来的繁华有着深厚的底蕴,从岁月的深处一直延伸到了现世。 繁华依旧,只是见证那些历史的人却已成了黄土。 他们被掩埋在繁华之下,渺无声息着,没有人记得。 世人的眼中,只有虚表的繁华而已。 这里的繁华会不会就像是那些人儿,正在慢慢地腐朽呢? 海棠苑,烟‘花’似锦。 烟‘花’之地特有的味道说不上香,也谈不上臭,只是金钱的味道夹带着脂粉味罢了。 密室,平日里一副市侩样的老鸨正跪着,面对着一个素衣‘女’子。 “教主,您要的消息都在这里了,还有什么吩咐吗?” 老鸨的声音恭敬,没有带一丝的献媚,与平日里的腻人截然不同着。 或许,每个人都有不止一面,平日里在大庭广众之下是一面,进了自家的‘门’又是另外的一面。 变脸,对于‘混’迹于江湖的人们而言不算什么,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更是普普通通。 “不错,你们做得很好。” 东方白的声音很独特,让人无法认错。 “本座确实还有事吩咐。” 密室之中,声音无法传出,东方白的命令也只有老鸨知道。 她到底是下了什么命令呢? ------------ 第六十二章 十年(下) 很多的时候,想去做一些事情。 真心实意,不计回报。 或许只是为了那个未曾说出口的名字, 或许只是为了那些无人知晓的往事。 你的样子在我的心中早已泛黄,模糊着失去了质感。 但是我依旧记得你的名,还有那些有关于你的每一件细微的事。 轻轻地在梦中念叨着,所以我能够安眠。 早已看破了那些虚妄。 那些说着抱歉亦无法挽回的流年,只有在失眠的深夜里面才会显得如此的难捱。 我知道你的位置,却不能与你相见。 或许即使相见,我也不会让你认出我。红尘何止三千,游过这条名为红尘的河流的我,早已不复当年的模样。 曾经的美好,早已流逝在岁月的深处,成了这错‘乱’的时空的碎屑。 那些过往,只能在我的幻梦之中完整。 你,是否在做着与我一般的梦境? 华山脚下,海棠苑。 午夜的安宁总是让人安心,除开了世间的纷扰,一席的安眠就是上天难得的仁慈。 这样的时候,就连长夜之中最称职的守卫者都开始了偷懒,他们也小憩着,面对着无声无息的夜幕。 东方白现在住在海棠苑之中,这里虽然是妓院但是却是干净异常,似是专‘门’为着某个存在而准备的。 海棠苑是日月神教的产业,是专‘门’为了情报而开设的。 当然,只有老鸨是日月神教的人,其他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么一回事。 东方白的房间靠着街,白日里可以看到街上的风光与过往的人流。 此刻夜已深沉,房间的窗户紧闭着,阻挡着外面微寒的秋风。 东方白躺在专‘门’为她准备的‘床’上,‘精’细的被子将她的全身裹住。 她安详地熟睡,好像依旧是当年的那个不谙世事的‘女’孩。 或许,也只有在这样深沉的夜‘色’之中,她才能放心地卸掉白天的伪装,换上自己最舒服的样子。 安详的睡容,让人忍不住猜测她的梦境。 会是什么样的梦呢? 一定是如同这黑夜一般的安宁的吧…… 秋风,似是个好奇的孩子,它用它那无形的手掌轻轻地推开了东方白的窗,似也想探知东方白的梦。 窗户被风儿推开,似是懂得不要惊醒这个安静的夜,还有那个安睡着的‘女’子。 它的动作轻缓着,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 只是窗外的月光却是不理解这人世的风情,被世人永世赞颂着的它,早已忘记了那该有的时宜。 月儿的光柔和地撒进了房间之中,宛如清澈的潭水。 它和带它前来的人儿成了这个夜晚唯一的涟漪。 那是一个怎样的身影啊…… 白发如雪,被月光映衬着,不带一丝的杂质,就如同一场纯白的梦,游走在他千丝发间。 夜雪穿着如同他发‘色’一般的白衣,似是被月光托着的人儿,不着一丝的烟尘。 他静静的站着窗前,微寒的秋风从他的身后绕开,没有闯入这温暖的屋子。 月光似是从夜雪的身上蔓延到了房间之中,东方白的睡颜就这样凸显在了夜雪的眼中。 年轻的脸庞在月光的拂照之下显得有些模糊,有如一场朦胧的幻梦。 夜雪伸出了手,隔着数丈的距离替东方白盖好了被她翻身动作‘弄’得有些‘乱’的被子。 月光照在夜雪的手背上,沟壑。 岁月本身并不会催人老去,催人老去的是岁月夹带着的风霜。 那些过往的时光,就是在这样的风霜之中,再也回不去了。 夜雪早已接受了这样的事实,他无法抱怨任何人,错的是这世间,错的是这错‘乱’的时空。 可是,面对着东方白,他依旧痛着,心如刀割。 回忆,渐渐地犹如这秋夜之中的落叶,无声无息地凋零,它们注定要腐烂在泥土之中,再难寻觅。 暂别了,白。 夜雪的脸上看不出神‘色’,他的脸处于月光留下的‘阴’影之中。 月光无声,渐渐地在房间之中隐没,房间的窗户就像是它被打开的时候一样,再次无声无息地合上。 夜雪的身影也似是随着月光的绝迹而消失,飘散在这片秋风之中。 ———————————————————————————————————————————————————————————————————————————— 岁月仓促,转眼即是十年。十度轮回的季节只是将着繁‘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看似并未从自然之中带走什么。 自然的年龄永远是这样,不增不减着,唯有世间的人儿,新貌换了旧颜。 江湖上这些年来的主流声音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日月神教在东方不败的带领之下势力日大,已然不复当年的那个被五岳剑派打到家‘门’口的魔教了。 现在的日月神教,没有人敢轻易地冒犯,就连那些自称正道的家伙也只能是绕着走。 他们早就害怕了,当年五岳剑派出行黑木崖的人都看见了东方不败可怕的出手。 一招! 仅仅是一招,东方不败就秒杀了对着她出手的五岳剑派的各大掌‘门’。 虽然是伤而不杀,但是这样做却比杀了他们更加的让他们难受。 五岳剑派开始了低调,这些年来在江湖上的走动渐渐地少了。 他们都开始了在自己势力范围之内的龟缩。 就好像是现在的华山派。 华山脚下,海棠苑。 已经是夜雪离开的第十个年头了,东方白每个月都会在海棠苑之中住下大半的时间,为的就是希望能够从来来往往的江湖人的口中,得到哪怕是关于夜雪的一点点的消息。 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心中的那个人儿还是没有半点消息。 今天似乎是什么节日,外面的人们格外的热闹。 但是这些热闹都是他们的,与东方白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自从夜雪的离开,东方白就开始糊涂度日,虽然办事依旧思路清晰着,但是却是对着日期慢慢地‘迷’糊了。 只是因为某人的不在,于是时间就失去了意义。 我等待着你的消息,无论要等多久。 东方白穿上了华衣,夜晚的烟火肆意地开放着,宣告着凡尘的喧嚣。 今晚,会不会有意外的收获呢? 东方白望着窗外的月,还有临街的那些忽明忽暗的灯火,暗自想道。 ------------ 第六十三章 归乡的旅人 人生就是这么一场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的旅途。 起点毋庸置疑,终点也是一成不变的。 知道了始末的故事,总是会少了许多的期待,但是却还是得被进行下去。 踏上未干的晨‘露’,无法选择终点的我们只能选择不同的路径。 不知道是离开故乡多久了,五年?十年? 不清楚了…… 夜雪沿着独孤求败当年最后的方向出了海,没有乘舟,只是踏‘波’而行。 这一走就是无端的岁月。 夜雪忘记了自己走了多久,他在海上遇到过小岛,也踏上过大陆。 海的那边是什么样的? 江湖中人知之甚少,当世还没有人会有‘精’力去探索那样的问题。 天圆地方,祖祖辈辈传颂着的大道理遏制了世人对于海的尽头的探索。 夜雪一路走着,遇到陆地就停下来休息,随便看看,他的出行是突发奇想般的,没有丝毫的准备。 独孤求败是夜雪平生所遇到过的最强的对手,即使到了最后的惜败,也不是输在境界上的。 他们始终在境界上势均力敌,谁也无法得到压倒‘性’的优势。 独孤求败最后在灯尽油枯之时选择了出海,追随着日出的方向。 夜雪觉得,独孤求败应该是觉察到了什么,到了他们的这个境界感应到一些玄虚的事情并非困难。 尤其是在最后的时刻。 ———————————————————————————————————————————————————————————————————————————— 这已经是夜雪出海的将近第十个年头了,人世的风雨未曾停息过,有如海上的‘浪’涛。 江湖的纷争依旧‘激’烈着,有人失去了一切,有人得到了一些。 那些曾经失去的,终究会被寻回。 就像现在。 日月神教,黑木崖。 平日里在教众的眼中经常板着脸的教主最近有了明显的转变,她的脸上开始常带着笑意,只要那个男人在她的身边。 那个被世人称为“魔刀”的男人,在销声匿迹了十年之后终于又再次的出现。 他的再次出现就如同他的消失一般,并没有在江湖上掀起风‘波’。 来无影,去无踪,或许只有做到这样,才能自称是当世的高手吧…… 他回归了日月神教,让江湖上的那些正道人士开始了人人自危。 传说之中,“魔刀”杀人不眨眼,魔刀一出,血流成河。 夜雪的威名即使是消失了多年依旧被世人所铭记着,即使是东方不败的名头也无法盖过“魔刀”。 毕竟,东方不败并没有在当年的五岳剑派围攻黑木崖的时候杀死一个人。 原本,在呼延吉的时代,江湖上正道与日月神教之类的世人眼中的歪‘门’邪道是分庭抗礼的,而如今,先有任我行,再有夜雪、东方白。日月神教已经有了一统江湖的实力。 “千秋万载,一统江湖”,这样的口号终于是要得到实现了么? 想到这些,教众们却是高兴不起来。 纷争,意味着流血,意味着死亡。 胜利永远是属于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的,他们只有当炮灰的命。 死亡最多的,永远是他们这些小兵。 不过,暂时是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了,因为一些世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其一:东方白在夜雪回归之后就公布了自己的身份,并且与夜雪定下了婚期。 其二:日月神教前教主任我行脱困,但是却没有被东方白或者夜雪击杀,他们放过了他,只是江湖上再无任我行此人了。 任我行在江湖上的几大有头有脸的掌‘门’面前接受了灵鹫寺的剃度,成了法号“方了”的僧人。 其三:任盈盈叛教,成了江湖上的孤魂野鬼,虽然日月神教并没有发布追杀令,但是想来她的处境并不好。 日月神教近来处于筹办婚礼的忙碌之中,就连平日里的江湖纷争都没有太参与。 这是东方白的命令,教众们对于这样的命令欣然接受。 对于他们而言,这或许只是暴风雨之前的安宁。 江湖上连续发生了如此众多的大事,已是风雨‘欲’来风满楼,只等待最后的雷声的指令。 ———————————————————————————————————————————————————————————————————————————— 夜晚,灵鹫寺附近的山中。 一个看起来发疯了一般的影子在树林之中横冲直撞着,看起来一副慌不择路的样子。 身后似乎是有什么可怕的存在在追赶着他。 他的脑袋之上光秃秃的,正是剃了度的任我行。 只是,他没有呆在灵鹫寺安安静静地吃斋念佛,却在大半夜里如此慌张地跑到这里来是为何? 似乎是觉得自己无法摆脱背后追逐着他的存在了,任我行猛然停下了身形。 他的脑‘门’上面尽是汗水,想是经历了生死之斗一般。 “喝!” 任我行一个转身,在逃亡的路上他就已经开始了对于这一招的蓄力,现在他的手中所附带的真气已经到了极限。 任我行的转身迅疾,没有被他之前逃亡时候的冲势所迟滞。 一掌击出,夹带着风雷之势,加上他的一声大喝,有如平地上起了惊雷。 双掌击出,他的身后原本的空白出就这样突兀地出现了一个身影。 带着斗笠,斗笠上垂下的轻纱遮挡住了来者的面庞,但是从他衣袖处‘裸’‘露’的肌肤看来,应该是位年迈的老者。 面对着任我行霸道的一击,老者没有丝毫的闪躲,也没有做出任何格挡的动作。 他就这样站在原地,淡然地看着任我行这恐怖的全力一击。 任我行的面‘色’狰狞,已然没了人类的样子,似是被心中存在着的野‘性’所吞噬。 双掌击出,却没有击中老者的身体。 任我行似是被一道看不见的气墙挡在了老者的身前,他的双掌只能击在老者身前一丈的位置,再无法寸进。 他的掌力就这样被渐渐地消于无形之中,连冲势都被瓦解了。 任我行见事不可为,立马回身,准备接着逃跑。 只是他的念头才刚刚提起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留下吧。” 老者的声音带着沧桑,似是岁月留给他的赠礼。 一股柔和的劲力随着他的话语,凭空落在了任我行的身上。 任我行就这样被定在了原地,再无法挪动分毫。 “《吸星 *》,不应该是用来做这个的。” 老者的声音透着一些任我行无法识别的意味,话音刚落,还来不及发问的任我行就这样倒在了地上。 月‘色’明朗,照着山岭与树梢,也轻轻地洒在了老者的身上。 似是在欢迎着归来的游子,有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 老者抬起了头,任月‘色’穿透他面前的轻纱。 “我回来了。” 他似是对着天空之中的月儿,温声细语。 ------------ 第六十四章 喜 有过太多的传说, 传说之中的主角总是未曾失败过,无敌到寂寞。 但是,那些都只是传说罢了。 那些英雄们纵然击败了所有的对手,到了最后依旧会一败涂地。 他们都败给了无尽的岁月。 无敌的,从来就只有岁月罢了。 灵鹫寺下,泛着月光的河流。 架一叶扁舟,放任它随‘波’逐流。 白发苍苍的夜雪就这样随意地躺在舟中,仰望着漫天星河。 人世是否也有与天上的星河一样流向的河流? 河水缓慢而流,流入星空的尽头,然后在从那尽头蜿蜒而回。 无穷无尽,似是不增不减的轮回。 夜雪远渡重洋,最终在某个大岛上找到了独孤求败的埋骨之地。 那个真的很大,大到了出现了森林与山脉,荒漠与草原。 独孤求败的坟墓看似是他亲手所为的,他的‘性’格与剑意都留在了这坟墓之中,经历了如此久远的岁月依旧不灭。 似是知道夜雪总有一天会来到这里一般,独孤求败给夜雪留下了一些东西。 独孤求败的坟墓依山而建,山是岛上最大的山,绵延了上千里。 独孤求败在山壁上留下了字,由于山体的岩层坚硬而岛上也没有其他人的存在,这些字迹被保留至今。 “夜雪小友,如果你看到这些字迹,那么就说明我已经死了。 当然了,这可能是一句废话,以你的境界,恐怕在我的剑意消失的一刹,你就应该知道了。 此生,能够与你‘交’手,实乃大幸,最后的这一败,着实是大慰平生。 你的身份,虽然你没有说,但是我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晚年的我已经能够窥到那么一丝丝的天机。 小友,你并非是与我一个时代的人,对吧? 没关系,我并不是在意你的身份,只是想提醒你一些事情。 时光是不可逆转的,世间的一切都是需要等价‘交’换的。 欧阳明日的师傅曾经做过类似的事情,结果他死了,据欧阳明日所言是死于莫名的黑烟。 小友,我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活下来的,但是该来的终归是会来的。 这个世界有它自己的规则,或许很残忍,但是却是事实。 保重。” 独孤求败留下的字迹到此结束,没有任何的落款,也没有类似与“绝笔”之类的字眼。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直到最后的一刻都还是这样的狂放不羁。 独孤求败的猜测是对的,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 既然躲不掉,那么还是接受它吧…… 夜雪在制服了任我行之后,犹如来自虚空之中的黑气再次地侵入了他的体内。 时隔多年,夜雪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面对黑气束手无策的白板了。 这一次他没有再燃烧血‘肉’,他控制着体内的佛血,让它们安宁。 黑气没有一丝阻碍地融进了夜雪的身体,但是却没有一丝的异动。 它们只是将夜雪的骨骼染上了淡淡的、毫不起眼的黑,并没有对夜雪的身体产生其它的影响。 似乎只是个标记罢了。 佛血在夜雪的控制之下与黑气相安无事着,夜雪的脸上满是淡然,好像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只要平日的做为不负青天,那么面对着死亡也是可以淡然处之的。 夜雪早已明白了,从来没有人可以真正的不死,纵然是《魔刀》之中对于最高境界的描述也是不切实际的。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只是是否死得其所罢了。 小舟顺着河流,似缓实疾,就在这样的不知不觉之中已经进入了更加宽广的水域,似乎是大江。 夜雪慢慢地从回忆之中醒来,似乎是一种熟悉的感觉,渐渐地涌上了他的心头。 这里,是哪里了? ———————————————————————————————————————————————————————————————————————————— 岁月催人老,同时也让人成长。 或许,“成长”与“变老”就是这样一对同义词。 岁月带给了我们青‘春’,也带走了我们的青‘春’。 但是它永远不能带走的,是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容。 黑木崖下,小村落。 这里的清晨是在农家的吆喝声与孩子的读书声之中开始的,他们总是这里起得最早的人。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方才认识些字的孩子们无法完全理解这些文字,他们只是照本念着,句读停顿早有先生为他们分好。 似乎是觉得《三字经》之类的书籍有些落伍了,小村之中的教书先生特意从镇上买了一些别的书,于是这里的读书声也带上了新意。 小村之中“喜”字随处可见,只是普普通通的红纸,但是却是在每间屋子的‘门’口都贴着。 “喜”字大大小小,规格不一,带着各家人的风格,看来是他们自己做的。 整个村落都洋溢着喜悦,似是各家各户都有着喜事。 什么情况? 白发苍苍的夜雪被小船带到了这里,小船搁浅在了浅岸之上,夜雪也就顺其自然地下了船。 有了游历海外的经历的他显得更加的随‘性’,就好像是大海一般。 晨雾尚未散去,来来往往的农人们几乎看不到彼此的形状。 夜雪就这样行走着,没有任何人与他打招呼,静谧地和谐着,似是彼此相识到了无须问候。 他顺着读书的声音行进着,没有用魔眼看穿这片雾气。 读书声,似乎是在哪里听见过。 是哪里呢? 草堂,整齐坐着的孩童们,高高举着自己的书本,读着那些未必知道意思的文字。 先生坐在上位,带着大家读着,他的声音低沉,有如江上的鸥鹰。 先生的皮肤黝黑,看来并非是专职的教书先生,毕竟小村之中的居民并不富有,真正的教书先生的酬劳可不低啊。 草堂的‘门’开着,似是在等待着还未到来的学生,这个季节,太要求学生早起是不应该的。 早起往往会毁掉一天,这个是先生的先生教的至理,被现在的先生又‘交’给了他的学生。 他们都非常推崇这一点,所以这里的上课时间总是那么的晚,像极了小村缓慢的生活节奏。 ‘门’外的雾气之中渐渐地浮现出了一个淡淡的影子,是哪个迟到了的家伙吗? 先生的目光有意无意间扫过了‘门’口,他的手莫名的抖了一下。 好熟悉的感觉…… ------------ 第六十五章 红 雨纷纷,吹打尽那些关于旧故里的记忆。 我的视线,也就这样模糊着,坠入雨中。 人世的凡尘亦似纷纷的雨,曾经的熟悉就这样变成了陌生。 还记得吗? 那些由我们亲手栽下的桃‘花’,还有那‘唇’齿间流连过的甜。 忘记了吗? 昔日的容颜早已离散,只剩下这里盛放着的桃‘花’。 黑木崖下,小村。 浓重的雾气已经散去,旭日的温暖在不知不觉之间就侵染了整个凡尘。 草堂之中的读书声已经息下了,孩子们在外面玩耍着,似是课间的休息。 先生依旧在草堂之中,只是他的对面已经坐下了一位老者。 先生看着老者,奉上了手中的茶水,看起来毕恭毕敬的样子。 “老师。” 他的声音带着无比的恭敬,看起来依稀是当年的那个少年的模样。 他的面前坐着白发苍苍的夜雪,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似乎夜雪苍老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极限了。 夜雪看着眼前的那个曾经被称为“小黑”的孩子,他的脸上带着和煦的笑。 “小黑”这个名字已经没有再被沿用下来了,他现在被孩子们称为“萧先生”,这是他的本姓。 “老师,你终于回来了。” 无比的怀念,从小黑的语调之中透出,旧日的味道就这样被他寻回。 一切,其实未曾失去过,只是被我们埋入了心底。 只要等到合适的时候,它们依旧会如当初一般,再次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回忆的画面,就在夜雪手中的茶杯之中回‘荡’着,泛着淡淡的涟漪。 “是啊,我终于回来了。” 夜雪回应着,眼神‘迷’茫。 命运的‘波’涛将远行的船只带回了最初的港口,旧日的往昔就在这里风回。 我回来了,褪去了离开时候的‘迷’茫,有的事情,是该做个了结了…… “老师,你不会再走了吧?” 小黑的声音透着亲密,虽然他如今已经是个有了家室的男人,年纪也向着而立进发了。 但是面对着曾经的老师,他依旧是这样的恭顺,这样的态度似乎是烙在骨子里了。 “村子里面怎么家家户户都贴着“喜”字?” 夜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这样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他的来去,只是随缘而已,今日一聚,不应该谈论离开的日期。 他是不可能在这里待太久的,至少,他还有一些必须完成的事情。 “啊……”小黑‘摸’了‘摸’脑袋,此刻的他完全没有了平日里一丝一毫的先生的模样,倒是像极了他的那些学生。 “是东方教主与魔刀夜雪的婚庆,这些都是村民自发布置的,只是为了沾一些喜气。” 小黑的声音透着羡慕,在他看来,能够有这样的待遇的或许只有那些传说之中的圣人了。 夜雪点了点头,表示了然。 ‘门’外孩子们的嬉闹声未曾停止,整个村子在太阳的照‘射’之下显得格外的温暖。 夜雪与小黑都没有再谈什么,只是一起看着草堂外面的世界。 ———————————————————————————————————————————————————————————————————————————— 似是了解人间的喜意,连天‘色’都是透明的,不带一丝的浮云。 日月神教此次的喜事并没有大办特办,只是邀请了教中的几大堂主与有功之人,至于其他的人,一概没有被邀请。 无论是夜雪还是东方白,在江湖上的仇敌都要多过朋友。 其实,婚礼这样的事,根本无须‘弄’得人满为患的,该来的都来了,也就足够了。 他们最多不过是些见证罢了。 婚礼的时间定在中午,而现在却是清晨,距离婚礼还早。 但是,有些人却是已经开始了忙碌。 白发苍苍的夜雪依旧戴着那副斗笠,只是身上换了红‘色’的衣衫。 衣衫看起来很旧了,都是做工‘精’致,很是不凡。 厚重的面纱自斗笠之上垂下,看不清他的神情。 此刻的他正在东方白的房外,静静的看着房中的那场闹剧。 任盈盈那得逞一般的笑声无视了房‘门’的阻隔,被夜雪一丝不漏地听在了耳中。 房间之中任盈盈的尖笑、众帮手的应和还有仪琳的惊呼,只是顷刻就响成了一片。 夜雪的目光透过层层阻隔把房间之中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东方白此刻显然是出于中毒的状态。 毒,有如夜雪体内的黑气一般的存在着,被东方白封在了周身的‘穴’道之中。 这样只能治标不治本,而且会造成极为严重的反噬。 可是这个‘女’子依旧是这样做了,自知没有‘药’医的她,似是要将生命的最后时刻留给今天的婚礼。 东方白的妆容‘精’致,前所未有的‘精’致,嘴角的那缕殷红,红得像血。 只是现在的她,似乎有些魂不守舍。 地上的一颗头颅吸引了东方白全部是注意力 。 她慢慢地向着头颅走去,全然没有顾忌环饲着的众人。 那颗头颅竟是夜雪的面貌,双目大睁着,脸上还有未干的血迹。 死不瞑目! 东方白痴痴傻傻,似乎失掉了全部的神智。 她的眼中,此刻只剩下了地上的头颅。 “嗖~!” 随着任盈盈的一挥手,她身后的众人一齐‘射’出了手中早已扣好的暗器。 暗器在空气之中织出了一道光幕,带着淡淡的青光,看起来就是带着剧毒。 暗器的歹毒永远比不上人心的‘阴’暗,这些暗器并不能置东方白于死地,只需东方白轻轻地挥一下手,它们就会被击飞。 但是东方白却好似完全没有看到一般,依旧沿着自己的路径前行着,没有任何遮挡的意思。 她的眼神之中满是‘迷’茫。 ‘门’外的夜雪叹息了一声,终究是没有束手旁观。 他的身影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房间之中,挡在了东方白的面前。 好似在无形无质的空气之中‘激’起了涟漪,纷纷扬扬地‘激’‘射’到了暗器们像是突然被人‘抽’掉了前进的力量,它们就这样笔直地落下,没有‘激’起一丝的尘埃。 “哼。” 冷冷的哼声从夜雪的鼻子之中发出,但是还没有等到冷哼声落地,他的身影就像是他的出现一般,突兀地消失了。 远远的,另一个红‘色’的身影飞掠而至。 他的身上,穿着与夜雪款式一般的衣衫,或者说是礼服。 是一样的红,只是更加的鲜‘艳’。 ------------ 第六十六章 流星 再美好的景‘色’,见得多了,也就失去了原本的惊‘艳’。 人世的风景亦是如此。 皓月当空,美得凄然。 只是,赏月的人儿却已然失去了兴致。 浮生人间,终归是让原本的洁白‘蒙’尘。 黑木崖之巅,夜‘色’如水。 月光轻轻地抚‘摸’着凡尘的一切,一丝一缕,侵人肌体。 明月从来就是这样,遵循着自己固有的规律,‘阴’晴圆缺,。向来不问观月之人的感受。 悲痛或者喜悦,它总是在那里,静谧而安详。 或许,月也曾是‘混’迹过凡尘的人儿,细腻的心受遍了凡尘的刺痛,于是也开始了坚硬。 世界从来吧遮掩它的残忍,‘混’迹江湖的我们,什么时候也能够有如这天空之中的明月。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山巅之上,正伫立着一个身影,红衣如血,但是却比血‘色’更加的华贵,是一件婚礼的礼服。 拄着刀,夜雪就这样固执地站着,他面对着天空之中的明月,默然不语着。 夜雪的面‘色’惨白、灰败,失去了所有的血‘色’。他‘胸’口的衣衫被他用力的呼吸带着起伏着,起伏之间丝丝缕缕的血‘色’溢出,血腥而庄严。 他已经用《魔刀》之中记载的“换心”之术救下了东方白,看东方白的样子,是已经脱离了危险了。 他拄着刀,似乎连站稳的力量都失去了。 人无心则死,古人留下的至理即便是逆天的功法也无法否定。 《魔刀》固然神奇,但是面对这样的禁区,它也是无力回天。 除非夜雪能够达到“成佛”的境界,血‘肉’重生的速度能够赶上他死亡的速度,否则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生命终结。 体内仅有的佛血已经被他自己尽数输入了心脏,连带着心脏‘交’给了东方白。 东方白中的毒太霸道,更兼她自己将毒封在了周身的‘穴’道之中,更是难以以寻常的方法除去。 夜雪此刻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这已经是他失去心脏的第二天了。 周身的魔血慢慢地开始了冷却,流速渐渐地慢了下去。随着夜雪的‘精’神的疲乏,他对于魔血的*控开始了减弱。 死亡,就是这样的迫在眉睫,无形之中,似乎已经有一双冰冷的手搭在了夜雪的肩上。 血液冷却的速度开始了加快,好像是雪崩一般。 夜雪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这一切,但是他却没有做任何的措施来阻止。 他看着夜空,就是这样呆呆的看着,似是要从这漫天的繁星与当空的皓月之中寻找些什么。 死、生,没有后者就没有前者,同样没有前者后者的存在也就失去了意义。 人固有一死,只要活着的时候能够问心无愧,那么也就无须害怕那必将到来的归期。 死亡,不过是众生都会走上的一条归途罢了。 夜雪这一生已然值了,能够无敌于江湖,能够得到自己所爱,能够窥到前所未有的境界。 值了,真的值了。 虽然最后的境界依旧没有到达,但是却是已经可以看到影子的了。 “佛”的感觉,从凝结出的佛血之中已经传达给了夜雪。 虽然无法与所爱相守一生,但是自己却能够以另外一种形式伴她左右。 纵然即将生死相隔,但是我们依旧会是紧贴着的。 因为我的心在你那里。 无须哀伤,也无须太过挂念。 我不曾离去。 我的血会继续在你的体内流淌,我们之间再不会有一丝的间隙。 代替我活下去吧。 白。 月光洒在夜雪的身上,竟是洁白得骇人,似乎是将这世间所有的洁白都赐予了此刻的夜雪。 一身的红衣在夜风之中轻轻地摇曳,似是月下轻舞着的‘精’灵。 安逸的风景,就在这世人难以企及的绝顶之上绽开,像是凡人未知的净土。 似乎是觉得这个夜晚还应该有些什么,远处的天空之中绽开了烟火。 一朵接一朵,在这静谧的夜空之中绽放,似是在庆祝着良辰美景。 今日,本是吉日;此时,也应是吉时。 凡尘之中‘混’迹着的人们永远不会错过这样的良辰美景,他们以自己独有的方式在这特殊的时刻之中留下了自己的印记。 接连不断的烟火绽放着,似是从天空之中陨落下的流星,也似是此时恰巧出现在夜雪身边的流萤。 流萤似通人意,轻轻地环绕着夜雪,似是想以自身缓慢的环绕带动夜雪体内渐渐迟滞的血流。 星星点点的光辉,就如云雾一般,华美得不似人间,连带着面‘色’惨白的夜雪也有了格外的气质。 好像是仙,又好像是幻。 人生如梦亦如幻,沉‘迷’于幻与梦,就连仙人都会羡慕。 流萤带映衬着月‘色’,竟是带着些许的凄美,似是在对着这个即将逝去的男子做最后的送别。 万物皆有情,所以世间的那些独行者们未曾孤独过。即便是为世所弃,至少还有你的影子,形影不离。 天地不仁,无情的只是这个世界。 天际之上的存在似乎也看到了这绝美的一幕,似也为之感叹。 慢慢地,一个光点,又一个光点,自天际滑落,似是天空的眼泪。 流星划过天际,这是那些即将死去的星辰用最后的光辉凝集出的能量。 夜雪未曾低下的眼中,光点竟是冲着他的方向而来。 我的前世,会不会也是这样陨落凡尘的星星? 你们,是来接我回家的吗? 夜雪慢慢地握紧了刀,他的身形前所未有的‘挺’拔。 “来吧!” 低低的吼声带着无人能懂的情感,但是却能够听出夜雪的决然。 这一生,他战过当世的高手,战过不世出的隐者,也战过雷电。这最后的一刻,他依然得到了与苍天对抗的机会。 哪怕是‘玉’石俱焚,他也要一试! 疯狂,从夜雪的眼中流‘露’出来,他的眼与刀都是暗红的。 暗红的‘色’泽似是从他的眼中、刀上,一直蔓延到了身旁的流萤之上。 他被暗红的光点环绕着有如绝望的魔。 “杀!” 流星方才还只是天边的一个模模糊糊的光点,但是即刻就是近在眼前的了。 流星有三枚,呈品字形,袭向黑木崖之巅。 夜雪横刀,质问着漆黑的苍天与当空的皓月。 他的身形,只是一闪就消失了。 再出现时,却已经是到了流星的面前。 三颗流星贴近得异常,似是苍天知道应该用怎样的力道来毁灭那些逆天的存在。 夜雪对着流星,横着挥出了刀! 横刀向天! 时间,似乎凝固住了,一切的一切都被定格在了这一刻。 黑木崖之巅,原本夜雪站着的位置,一个苍老的身影渐渐地浮现。 身影似真似幻,模糊着,让人无法窥探。 此刻的老者正对着天空之中正要相撞的两者伸出了手,他的手枯瘦着,看似没有一丝的力道。 斗转,星移! 自天际划落的星辰迟滞着似是被老者托住,定格在了半空。 一起定格了的,还有运起了全身的功力的夜雪。 他的手还处于挥刀的姿势,嘴还张开着似是要将那个吼了一半的声音继续下去。 只是,这一切都注定是不可能的了。 老者轻轻地挥手,看似不带一丝的烟火味道。 就在这一挥之间,流落凡尘的星光迅速地暗淡了下去,似是失去了所有的能量。 夜雪的身体也在老者这一挥手之间被拉回了山巅,只是他的双目紧闭着,似乎昏‘迷’了。 流星失去了光辉成了凡尘再普通不过的石头,它们轻轻地掉落,自半空,坠入黑木崖下的江流。 夜雪的身体被凭空托起,浮在老者的面前,他的神‘色’安详,似乎只是睡熟了。 老者的手,带着干树皮般的褶皱,轻轻地按在夜雪的‘胸’口。 他们接触的位置,衣衫的‘色’彩相近,材质相同,有如出自一人之手。 两人接触的瞬间,夜空似是一颤。 如同夜空一般深沉的黑‘色’,从莫名的虚空诞生,出现在了老者的身上。 它们看似缓慢实则迅疾地染上了老者的身体。 从足底到心口,像是墨汁,染透了画中人。 老者的身体摇晃了一下,似是风中摇曳的柳枝。 夜‘色’似是带着生命,从黑气之中诞生,而老者就如同残阳,渐渐地淹没在夜‘色’之中,化作虚无。 他的身体从黑气侵蚀的位置开始,诡异地消散,再无一丝一毫的存在过的痕迹。 但是老者的手,依旧按在夜雪的‘胸’口,不曾因为黑气的侵蚀而放开。 他任由着黑气的侵蚀,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老者原本带着的斗笠在黑气之中渐渐地腐蚀殆尽,‘露’出了他的真容。 月光轻轻地洒下,老者与夜雪的容貌就如同祖孙,依稀能够看出相同。 月光之下,老者的身影渐渐地暗淡,最后只剩下与黑夜一般的空虚。 他褪去了红与黑,成了无处不在的虚无。 他消失了,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 黑木崖之巅,又恢复了以往的静谧。 静谧之中,只有夜雪,安然地躺着,‘胸’口有节奏地起伏着。 他的呼吸深沉,似是陷入了熟睡。 再醒来时,我会面对怎样的场景呢? 月‘色’无声,只有淡淡的流萤从山巅之上的桃林之中流出,在夜雪的身旁飞舞。 醒来的时候,必定会记得这一刻的绝美吧? ———————————————————————————————————————————————————————————————————————————— PS:这个不是结局…… 结局大概是明天就会出来…… 最后的场面,会让大家满意。 世界已经这样的残忍,本书绝对不是悲剧,因为如果想看悲剧的话,现实之中就已经有了…… ------------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la 无弹窗广告)内容预览: 世间的很多事情都如同梦境一般。(.la 好看的) 它们悄然之中发生,风过无痕。 黑夜太过漫长,所以梦境也就接连不断着, 将梦连接起来,或许会超越一生的长度。 夜色太冷,已是入秋的时节。 ... 1,您可以使用手机短信快速充值,10秒阅读vip章节(强烈推荐) 第一步:移动用户请输入扣费手机号: (限移动手机用户) 注:本方式扣费5元,得到210奖金币,奖金币有效期为90天。 2,更多方式充值:银行卡,神州行充值卡,游戏点卡,固话支付…… 书名 订阅章节名称 所需币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二章 大散关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三章 终南山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四章 赌约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五章 夜雪的算计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六章 寒玉床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七章 缓慢的蜕变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八章 仓促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二十九章 今夕何夕?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三十章 离开古墓 …… …… …… 笑傲江湖之魔刀 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 10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六十七章 千纸鹤(终焉))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