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说说这本书设定的由来 这本书怎么说呢,它是隶属与我很久前所设定的一个体系。具体有多久,我想应该是在三年前,那个时候我在看日本动画,然后翻阅一些奇幻作品和有些。 各种各样的动画还有电影等等给我的冲击很大,我看了看之前的网络小说,怎么说呢,格局太过死板和固定,而且很多小说仅仅是换了个升级体系就变成了一部新小说,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有人会直接下个txt然后将小说中的角色名字改掉,这样就可以直接出版了。 这样的事情其实我就遇到过,那是一本哈利波特的翻版,之后才知道那本书是起点的《见习魔法师见闻》.。 所以我就想是不是可以自己设定一个世界的体系,于是我结合一大堆的素材慢慢的构筑了一个体系,这也就是我的奇幻世界。 其实到目前为止我的奇幻世界并没有构筑完整,因为设定太大了。其中的细节很难完善,但是我不想继续等下去了。 目前所谓的灵纹其实是我体系的延伸,也就是燃灵前传《极恶转生》之中魔法纹章。魔法纹章相当于开关,会对于身体的魔源进行调度,之后还有另外的设定,我并不透露。 其实我在同体系的小说设定了好几本,这本成绩可以的话,那么之后肯能看到这本书的续集,当然也可能彻底没有了。 我除了设定奇幻,包括科幻,玄幻乃至于悬疑都有自己的一套体系,所以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 第一卷 恶罗遗葬 ------------ 序章 巨浪之舟 拉维拉托尖角,西兰语又叫“恶意海峡”,常年的暴风以及四处出没的安灵海妖组成一副巨大的屏障封锁着试图穿越此地到达缇亚海彼岸的生物,无论是人类还是其他。 与世隔绝虽然不足以形容这里,但是作为暴风的死角,这个地方的确有着惊人的安谧。当然也不完全是死寂,毕竟即使是世界的死角,却依旧有着为数不多的探险家想通过此处抵达海的彼岸,虽然结果不得而知。谁知道呢,那些扬帆而去的大船也许找到了新的大陆,也许――现在正在海底的珊瑚上静静的缠绵。 世界从来不关心多余的死活,它只是本能的运转着,丝毫没有过问其他的意思。不过拜这些探险者所赐,本来死寂的恶意海峡却因此有了存在的价值,居然有些稀疏的船员因为各种原因在此处附近的山崖旁安家,形成了为数不多的“亚联人”。 他们攀附在高高的马伦悬崖之上,筑造着厚厚的石堡,在寒风的凛冽中迎着朝阳似乎日轮花一般存活下来。他们为来往不多的船只提供饮水,食物,以及修理船只等等服务,最重要的是他们能够提供关于这片未知海域的消息。 变幻莫测的缇亚海对于尚未布足边缘的人来说已经足够危险,更别提海中随时会掀起的三角巨浪,捉摸不定的虚灵幻境,以及最为危险的海妖。对于想要远行的人来说,这些消息毫无疑问是弥足珍贵的。事实上这些消息以及向导也构成了“亚联人”收入的重要部分。 现在的时间是傍晚,鲜红的夕阳斜挂在天空,海风伴着咸腥味从山崖的缝隙无孔不入的透进,空洞的声响带着哨子尖啸仿佛狂欢的海妖。 沿着海面向上,巨大的石头阶梯沿着海边的峭壁直通而上,似乎一条铺陈的悬索。阶梯之下,有着是山体沿着海面开凿的巨大空洞,那是专门为了来往船只而构筑的避风港,也正是因为这侧依的山体下段天然的巨大空穴,“亚联人”才选择此地穴居。 毕竟这样的避风港对于拉维拉托尖角来说实在有着不可替代的优势,就像沙漠中的绿洲一样,它给予着食物养分,以及可能是最后的安宁――许多出航的水手,或者是走私贩,或者是其余等等,都会选择在这里留下最后的遗物留给自己可能到来的家人。 如果我回不来了,就找个人嫁了吧!类似种种各种各样的分别的话语在各种年久无人领取的书信中随处可见,而这些信件的家人或者爱人最终也未能收到最后的遗言。也许是移情别恋了,也许是忘记了,也许是死了! 生命的悲欢离合是如此的渺小,渺小到连一段海岸的距离也无法穿越。 海鸥在天空翱翔,最终又落在附近的山岩上,今天的暴风并不算猛烈。 萨维尔独自拄着拐杖看着斜落的夕阳,叼着的烟斗泛出的红光在这海风中格外的显眼。他一身蓝的塞维亚礼装,一顶斜沿的礼帽,高翻的白色叠领将他的嘴角脸庞衬托的有些潮红病色,只是他略显清癯的身躯在寒风中却如同标枪一般竖立着,坚韧而果断,这些本该随着岁月而衰老的东西在他的身上却仿佛驻留了一般,历经沧桑却毫不褪色。 事实上这几乎是所有“亚联人”的特征,面对海洋的天威,任何懦夫都没有继续存活的价值,钢铁与长矛,这是整个亚联人的历史,构筑在他们精神风貌上是不屈的坚韧。 萨维尔吐了口烟,洁白的烟圈在寒风中袅袅升起又被掠过的一阵寒风迅速吹散,他点了点拐杖,眯着眼睛看着海的一边。水天交接处,一片雾霭将一半的海面笼罩,朦朦胧胧中有着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隐藏其中,等待着猎物的靠近。 风越来越大了,穿过恶意海峡的暴风穿过两岸的海峡如同一道利箭一般呼啸而过,吹得整个山崖发出无数的奇怪的尖叫,似乎不安的冤魂所寄居的地狱。 风沿着海峡横穿而来,将大浪吹的翻起,大浪拍击着远处的浓雾,奇怪的是这些雾霭在越来越大的风中却没有丝毫消散的样子。 这是缇亚海峡的终年之雾,据说勾连着达旦地狱的魔鬼,无论狂风巨浪没有什么可以吹散它们。它们代表着未知,代表着邪恶,也代表着诱惑。 萨维尔紧了紧衣服,眯着眼看着白色雾霭的内里,平淡的眼睛中似乎多了意思不一样的气息,海面的空荡给他一种不安的感觉,他摸了摸自己左手上的斐洛鹰戒指,翠绿的光芒在夕阳的红光下下泛出不安详的色彩。 身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硬质脚跟落在岩石上的声音格外的清脆。萨维尔转过身就见一团鲜艳的火光映入眼帘,一条长长的马尾辫搭在肩上,金色的发丝在夕阳中如同成熟的麦穗,她上身是红色的西宁布织成的红色外衣,下身是及至膝盖层叠的火红裙衫,裤脚下一双穿着精致的小鹿皮靴,女孩在狂风中踱着步子似乎一朵盛开的火红玫瑰。 “萨维尔爷爷,怎么,父亲还没回来么?”女孩清脆的声音在微风中有些颤抖,显然这样的天气即使对于她这种从小出生在“恶意海峡”的人也不是十分适应,呼啸的寒风撩的她的脸颊有些异常的苍白。 “薇诺拉,嗯,今天可能要迟点,海岸的雾气有点大,你先回去吧,你身体不好,咳咳。”萨维尔扶着肩咳嗽着,抖动的手臂将水南石制成烟斗中的烟灰打翻,肆意的火星如同萤火虫一般飘散在空气中又迅速被吹灭。 “没关系,爷爷,我看你还是回去吧,最近天气有点坏,今天就我来吧。亚联人中也就我没有出海了。”薇诺拉瑟缩着肩膀拍了拍因为咳嗽弯下腰的萨维尔,马伦悬崖之上她因为天生的体质原因,萨维尔一直没有安排她出海,这对于自诩为暴风雨舵手的亚联人来说是难得的异类。 一般来说在亚联人这个族群之中不管是适合的还是不适合的,所有的孩子都会在十二岁前被安排第一次出海。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薇诺拉天生体质虚弱,在八岁的时候更是因为一场大病将自己的身子骨掏空,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出海实在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不过萨维尔也没有为难他,整个家族反而因为她的娇弱像小公主一样宠着她,但是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薇诺拉,你知道你的身体,还是我来吧。我知道你对于自己不能出海的事情有些介怀,不过过一段时间我们,咳咳,我们回去奥兰那边去找找有没有相应的,咳咳。”萨维尔的话有些断断续续,这样的天气对于他日渐年迈的身体已经是个负担,不过他并没有退缩的意思。能葬于大海是勇者的荣耀,现在他已经不能出海,但这却并不能冷却他对于大海的热爱,以及对于后代的殷切期盼。 “萨维尔爷爷你不需要为我过多奔波,我的身体我知道,也许。”薇诺拉顿了顿,忽然眼睛一亮然后兴奋的跳了起来“爷爷,你看,那是父亲的船,那是尼德兰宁号。” 薇诺拉忽然间有些激动的尖叫起来,用手激动的指着海面的某个地方,兴奋的心情让她激动的跳了起来。 萨维尔顺着薇诺娜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波涛汹涌的海浪中,一艘巨大的三桅船在海面浮浮沉沉如同纸片一般在水面缓缓前行,船的桅杆被落下,显然是因为暴风的原因。 海量的浓雾像一团团海草一般将整个船淹没,木质的帆船在大海间似乎随时会沉没。但是船只依旧在努力的前行着,船只的舢板之上,薇诺拉似乎可以看见隐隐绰绰的人影在在忙忙碌碌的奔波着。巨大的海浪具有灾难一般的力量,不过幸亏已经临近马伦悬崖,这样临近的距离,对于常年在海洋打拼的亚联人来说,已经没什么太大的危险了。 但是就在萨维尔和薇诺拉认为一切安全的时候,浓浓的大雾之后,一只巨大的兽爪猛然间伸出,巨大的兽爪铺天盖地,像一头巨兽一般突破水面,然后狠狠的向着尼德兰号砸去。 巨大的轰鸣响起,可怕的海浪似乎冰山一般猛然拔高,接着向四周散去。 薇诺拉有些心惊胆战的注视着尼德兰号。那个巨大的爪子并没有拍中尼德兰号,但是它形成的巨大漩涡在一瞬间却死死牵制住了尼德兰号。 尼德兰号被困住,但是巨大的兽爪却并没有停歇,它在失败之后又缓缓的从大海之下升起,潜伏在海底的巨大海兽似乎并没有放松的心思,巨大的爪子像竖立的丰碑屹立从海面升起,同时升起的还有一个巨大如同岛屿一般的头颅,以及如同巨蟒一般长长的脖颈。 巨兽终于缓缓的露出水面,萨维尔看着那头巨大的怪兽张大了嘴巴,突出的瞳孔显示着他不可名状的惊讶。 “这是――恶瓦达伦。”他张大了嘴巴看着这个仅仅存在于传说中海洋巨兽,巨蟒一般的身体上布满了金色了鳞甲,巨大的头颅左右两侧各长着鱼鳍一般的突起,血红色的双眼像是一栋阁楼一般泛着森冷的光泽,在眼睛之下凶恶的嘴角不断的开合,蒸腾的雾气从刀刃一般的嘴角呼出。这无疑是一头为杀戮而生的海洋巨兽。 恶瓦达伦在古代西兰语里的意思是水之灾祸。萨维尔之前还不相信,现在却是一点都不怀疑了,它的确有这样的资格。 “萨维尔爷爷,怎么办么。要不然我们去叫人吧。”薇诺拉焦急的催促着萨维尔,海洋里的灾祸虽然多,她耳濡目染也曾听过很多关于海妖的传闻,但是这样亲眼所见还是第一次,而且是如此可怕的庞然大物。 萨维尔的心中惴惴,但却没有说话,事实上这样的状况也是他第一次遇到,他也只是在古老的传说中听过这种滔天巨兽,真正的遇见,这还是第一次。 巨大的暗影将天空遮蔽,恶瓦达伦吐着气向着尼德兰号一个转折游至附近。庞大的身躯破开水面带起的浪花猛然将尚在漩涡中挣扎的尼德兰号撞的一个趔阙。 恶瓦达伦瞪着巨大的眼睛缓缓的靠近舢板,似乎在寻找什么,浓重的气息将船上的船员都压迫的不敢动弹。安德烈船长紧紧的抓住跪杆,他全身赤裸,坚实的肌肉上纵横交错的伤疤显示着他的功勋。但是这种力量在对比恶瓦达伦之后,实在是显得有些渺小到不可思议。 恶瓦达伦在船上缓缓的移动着硕大的头颅,它看到安德烈身边副官手中的小孩这才停了停,然后眼睛忽然一亮,它张开的大嘴一瞬间张开将副官连着孩子一口吞下,安德烈甚至来不及提醒和反应,可怕的咀嚼声带着肆意的血花飞溅出来。 安德烈紧咬着牙齿看着这血腥的一幕,他想动,但是可怕的威压让他失去反抗的勇气,而且这只大蛇似乎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他可以不顾性命,但是他不能不顾自己船员的死活。人在绝望之中总是抱有一丝希望的,这就是人的本性。 巨蟒将副官吞下,血红色的眼睛有人性色彩一般轻蔑的看了安德烈船长一眼。然后一个低头潜入了无边的大海之中。 安德烈紧紧的咬着牙看着这一幕,歇斯底里的向着旁边的船员大吼“伸帆。”他不想在这里有一刻停留,一种不知是恐惧还是扭曲的心理,在驱策着他远离这里,远离这里。 尼德兰号终于缓缓的靠近了码头,安德烈还没下船薇诺拉就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扑进了他的怀里。 “父亲,你没事吧。”薇诺拉担心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虽然亚联人对于死亡早已习以为常,但是死亡依旧是没有人乐于接受的。死亡并非什么美好的事情。 “我没事,薇诺拉。”安德烈抱着自己的女儿,有些颤抖的说着,这厄运之后的温馨让他格外的珍惜。 “父亲,艾伦他死了。”安德烈看着身后年迈的父亲转过身犹豫的说出了这个他不想碰触的话题。 “哦,我知道了。”萨维尔看着自己儿子,刚才的一幕他也看见了,对于那种传说中的怪物说实话他已经做好失去自己唯一一个儿子的打算,这样巨大的灾难中能有人存活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我会将他的名字刻在‘血鹰石’上。我们会记住他。” 亚联人不会哭泣,因为哭泣会让人软弱,在大海中因为意外死亡并且有功勋的亚联人会被赐予留名“血鹰石”的荣耀,这是属于战士的荣耀。 安德烈放下薇诺拉然后走到了维萨尔的面前咬着嘴唇说道“艾伦的孩子也死了,尼娅在海上意外分娩,之后艾伦和孩子都被那只巨蟒吞噬。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现在还在昏迷,我怕她醒来后会接受不了。正巧我们在海上捡到了一个孩子,我希望用这个孩子代替艾伦的孩子,毕竟这样的打击对于还在昏迷中的尼娅来说实在是太过残忍。” 萨维尔叹了口气“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 “艾德里安,艾德里安・辛德瑞拉。艾伦给他孩子起的名字。” ------------ 第一章 死去活来 四周是轰鸣的咆哮之声,苏岩感觉自己的嗓子有些发痒,他用手艰难的顺了顺自己的喉咙,但是这种难受依旧没有丝毫退去的意思,他缓缓的从老旧的海冬树制成的古旧床板上坐了起来,拿起桌边粗糙的陶瓷杯子抿了口水。 干燥的感觉渐渐退去,苏岩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才感觉稍稍好受了些。 苏岩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一年了,十一年年前的一次意外车祸让当时已经准备着手婚事的苏岩莫名其妙的转生到了这个世界,而他转生的第一眼就看到了那被称为恶瓦达伦的巨大怪物。 那是他第一次面对如此超自然的力量。茫然不知所措不足以形容他当时的心情,毕竟他在转生之前只是一名普通的都市白领。每天过着上班,下班,睡觉,然后周而复始的生活就像一条鱼缸里的金鱼忽然遇到大海,那股惊涛骇浪的感觉远远不是那个时候自己可以接受的。 不过现在想来,既然转世重生这种东西都可能发生,那么那种怪物的存在其实也并非无法接受。不得不承认时间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他现在已经渐渐模糊了自己以前的身份,他现在叫艾德里安,艾德里安・辛德瑞拉。 父亲叫艾伦,在之前的海难中死亡,有一个寡居的母亲叫尼娅,整天喜欢念叨着隔壁的拉姆如何如何淘气,达伦家的仙蒂娅如何如何天资出众,在自己的父亲死后自己的母亲将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族人的教育之中,在亚联人里算是一位幼师一样的角色。 当然只是关于启蒙方面的,事实上尼娅自己本身的只是也只是粗略的通晓一般的维特拉语,对于大陆现在通行的奥兰语以及提坦语也只是略知一二。不过这在亚联人里其实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了,毕竟对于只需要通晓航海图水手来说,经验大多数时候远远比文字重要。 几天前的狄定特症让艾德里安现在感觉异常的难受,这种由于恶意海峡每年的夏日潮汐卷来的浮游生物所感染的疾病虽然不至于致命,但是会造成乏力,脱水等症状。艾德里安已经在床上呆了三天了,刚刚的燥热就是这种病症的后遗症。 窗外依旧是海水的轰鸣,艾德里安刚坐起没多久自己房间的门便被打开了。一盏昏暗的油灯照亮了阴暗的房间,艾德里安透过模糊的灯光隐隐约约的看出自己母亲的脸孔。 尼娅今年三十岁,穿着一身粗亚麻布的棕色上衣和一身格林兰时期的中裙,苍白的脸颊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有些发白。她右手提着油灯,晃晃悠悠的灯光很有种光怪陆离的感觉。 “艾德里安,怎么了,睡不着么?”母亲的声音略显嘶哑而有些沉郁,艾德里安抬起头看向自己的母亲,柔顺的棕色长发披在肩膀上,她尚未退下白天的那副着装,看样子又是在通晓熬夜备课。 这是她这些年来最常做的事情了,别人问起她也只说自己的丈夫死亡,孤身带着儿子不能为这个族群做什么贡献,也只能将自己的全部精力投入到下一代身上。艾德里安知道自己母亲的为人,虽然外表上很是柔弱,但是内心却有着自己的坚持,这是她的底线。 “没什么事情,只是头有些疼。”艾德里安一手撑着自己的额头,一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母亲,你也休息吧。” “我没事,我已经习惯了,倒是你头疼……”尼娅说的话欲言又止,显然并不是十分放心。 “没什么,只是在床上时间呆久了,上午卡莉安娜已经来看过,狄定特的症状已经消失。”卡莉安娜是马伦悬崖上唯一一位医生,本来是一艘船上的船医,后来因为一次意外她所在的船沉没,安德烈船长救了她,也就在那个时候她这个地方安了家,一住就是五年。卡莉安娜虽然脾气有些奇怪,但是医术还是得到一致肯定,艾德里安这么说也是让自己的母亲放心。 “既然是卡莉安娜说的,那就好了。”听到了卡莉安娜的名字尼娅的神情很显然的松了一松,但是随即又板了起来“以后要注意身体,现在是怒涛之月,对于你这样的年龄来说最容易出事。” 怒涛之月是每年的六月,在大陆人的历法里记法其实是日灵之月,象征着太阳神提弗即将开始笼罩,马伦悬崖和附近的海员却是用自己的记录方式将这个月称作怒涛之月。六月临近,海水将不断肆虐,各种各样的病症和瘟疫都成为了令人头疼的问题,狄定症只是其中的一种。 “我明白了。”艾德里安点了点头,对于自己母亲的担心心里难得的透出一丝温暖。进入这个世界这么多年,看上去他和周围的孩子无异,事实上他是很难合群的,毕竟心理年龄的存在不可抹除,虽然马伦悬崖上的孩子似乎都格外早熟,但是毕竟还是孩子和自己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也只有在他的母亲面前,他才能真正的放下包袱,有些身为人子的感觉。 艾德里安几次三番的保证自己会注意身体,这才将自己的母亲送走。房间一瞬间暗了下来,但是艾德里安却并没有睡觉的意思。 几天的沉睡已经让他全身都有种酸痛的感觉,他洗了洗脸,然后打开房门蹑手蹑脚的来到隔间的图书室。 自己的母亲因为是幼师而且又识字的关系,所以岛上的很多书籍其实都寄存在艾德里安自家的图书室,与此同时安德烈船长出海的时候有时候也会意外的收获些沉船的古籍或者商人所交换的书籍之类,除此之外那些离开恶意海峡的人经常也会丢下寄存一些书籍留个自己的后辈。 有些被取走了,有些则是永远的沉积在那里。这三方面积存的书籍林林总总居然有着惊人的数量,为此安德烈特意在自己家的附近建了座不大的图书馆,艾德里安的童年就是在那里度过的。 对于那些小孩的打闹,他是没什么兴趣去搀和,别的孩子在打闹玩耍的时候他将自己的大部分时间都花费在了图书馆为数不少的书籍之中。他进入者图书馆一方面是学习现行的大陆文字,另一方面来说是了解这个世界的文化背景。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独特的文化和发源,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他感到一种深深的不安,虽然说不出是哪些不安,也许只是旅居他乡的不适应。 图书管里的书十分的杂乱,而且年代的记录也完全的毫无章法,毕竟大陆各个国家的年代记录都有所不同,而且文字上的不同也成了一个大问题。艾德里安现在只是能比较熟练的通读西兰语和部分的奥兰语,至于其余的语种虽然有所涉猎,但是各种语法混杂实在是让他很头疼。不过即使上这样,他在语言上的造诣在这个孤僻的荒岛之上也称得上是不错了。 正因为各种原因艾德里安对图书管里书籍的通读其实一直都是比较的随机,基本上是按着书架一点点的看。直到前一天他终于将第三排书架的最上面一排全部看完。最后一本《奥佩兰顿史诗》花了他不少时间,这是关于明卡迦的“黄金羊角”战争的部分描写。 按照艾德里安的规程其实今天应该第四书架的攻读,但是正当他准备去第四个书架翻东西的时候,一阵灰尘落了下来。艾德里安向身后看去,才发现似乎是什么老鼠之类的东西在书架的顶端吱吱呀呀的在撕咬着什么。 这对图书馆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艾德里安皱了皱眉。他向着第三排书架走去,老鼠并没有逃走的意思,依旧在吱吱唧唧的叫着。艾德里安轻轻的从旁边拿起一个凳子,缓缓的放在地上,然后慢慢的踏了上去。 艾德里安屏住自己的呼吸,缓缓的将自己的身体抬高直到可以够到书架的边缘,他眯着眼睛看着昏暗的书架顶端,一只肥硕的老鼠正在扭动着自己的身躯,似乎不断的在扒着什么,沙沙的摩擦声在黑夜里显得有些格外的刺耳。 他将自己的右手缓缓的靠近,就在即将达到老鼠的一瞬间猛然抓了出去,但就是这间不容发之间老鼠居然一个转身错过了艾德里安伸来的右手,然后忽然反扑,狠狠的向艾德里安的右手要来。 艾德里安本能的一缩手躲过了老鼠的抓咬,但是老鼠依旧不依不饶的向艾德里安发动了攻击。艾德里安这才注意到老鼠的不正常,他缩回右手,立马从凳子上跳了下来,老鼠居然像一只老鹰一样从空中向他扑了过来。 艾德里安一个侧身,让过跳下来的老鼠,老鼠转身跳了下来居然还不依不饶的匍匐在艾德里安的身后。灯光的照耀下艾德里安这才准确的发现这只老鼠的不正常,首先它的尺寸上几乎是正常老鼠的两三倍大小,它全身的毛发竖起如同一只被激怒了的猫。它的爪子紧紧的抠住地面,血红的双眼像是看着猎物一般看着艾德里安。没错,那种眼神,艾德里安确定那是猎食者看着猎物的眼神。 这世界是怎么了,为什么老鼠会想要捕食人类,即使他不考虑自己的体型也要考虑到自己的进食能力啊,除非……艾德里安的头脑里忽然得出了一个结论,除非这只老鼠的脑部被什么东西影响了判断,那么影响他脑部的是什么呢? 艾德里安没有心情去想,因为这只老鼠居然真的发起了攻击,它的身体如同一条黑色的利箭一般向艾德里安的左手咬来,很难想象这么弱小的身躯居然有这样可怕的爆发力。不过对于艾德里安还不至于应付不过来,他抓住刚刚拿来垫脚的凳子看准方向一把将那只老鼠抽飞了出去。 老鼠砸在书架上发出一声闷响,就在艾德里安认为一切结束的时候,老鼠居然毫不顾忌伤口的又是一口咬来,不过这次的速度不复刚才的凌厉,艾德里安抓住捞起凳子一把将老鼠狠狠的拍在了地上。紫色的鲜血沿着老鼠的身躯缓缓的流了出来,老鼠颤抖了一下终于不动了。 等等,为什么是紫色的鲜血。艾德里安疑惑的看了看老鼠的尸体,联系起它之前的行为,艾德里安再次拿起凳子,缓缓的站了上去。他这才发现书架的顶端居然还有一本书,只是年代似乎过于久远,厚厚的灰尘将它尘封了起来,再加上书籍放在阴暗的角落并不是十分引人注意。书籍表面全部被灰尘掩盖,只有右上角的一小块露出了边角,刚才那只老鼠撕咬的正是这右上角。 艾德里安有些吃力的将这本书慢慢的从角落中移了出来,浓厚的粉尘让他打了几个喷嚏,他拿起一块破旧的碎布掸了掸这书本表面的灰尘,浓厚而陈腐的气息从书中扑面而来。 这是一本暗红色封面的硬质书籍。书籍很厚,艾德里安估计着约有上千页,书籍表面是棕色的某动物的皮革制成,皮革的一角不知道被什么利器斩裂,掉落的一角松垮垮的挂在一边,上面的抓痕和咬痕很显然就是刚才那只老鼠所为。 书的封面很简单的用几个锐利的弗拉丁字母勾勒出一排烫金的文字,艾德里安只能隐隐约约的认出这些文字是古代的珀西那文字,凭着自己之前的自学艾德里安可以大概的认出这些字的含义大约是《阿迦德虚伪之书》,书的名字十分的怪异,艾德里安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翻译有写语法问题。 书本的第一页是一片银亮的钢片,其中镂刻着繁杂而诡异的花纹,中间的几个字艾德里安是认得的,这是珀西那文字的简体,这种语言和西兰语有着不少可以互通的地方。中间一句话的意思是“致我的挚友阿诺罗夫”,这开篇的字样,让艾德里安怀疑这是不是一副学术交流的书籍,可是翻开后他才知道这不是那么简单的内容。 “人……不同来自灵魂,这是……表达的。”这是开篇的第一句话,这句话重新恢复了古代的珀西那语,让艾德里安很是纠结。不过通过上写意思的理解,他大约知道这个人想表达的意思应该是“人类的不同来自灵魂,这正是我要表达的。” 之后的话语凭着艾德里安的语言水平很难通读,不过凭借着联系上下文的意思,他找到了几个关键词“灵能者”,“大师”,“入侵者”以及“机械师”。这似乎是一部关于历史方面的纪传体,不过他其中提到的几个词让艾德里安的心情忽然感到异常奇妙起来。 灵能者没这个词他在一本别的史书里听说过,在世界开始之端,世界选择了五根灵能石柱雕筑了灵能者的开始。灵能者,他们存在的意义是以自身的灵魂构筑世界的真实,他们跨过了一定的阶段就可以被称为灵能大师,灵能大师操控灵能的能力有着可怕的威力,移山填海乃至于扭曲定律,灵能的强大被世界所敬畏,但是也为世界所忌惮。 现行的大陆,灵能者一般是不多见的,因为自身的原因他们一般是属于不为人知的里世界,代表着强大,毁灭和绝对的武力。这是艾德里安从书里所知道的的消息。这让他将灵能者与自己前世所听说的魔法师所联系。 魔法,拥有着夺人心魄的力量。 ------------ 第二章 勇敢者之碑 1 魔法,这个词语从发源以来一直象征这神秘,不可思议以及无可言表的强大,灵能在这个世界似乎有着和魔法类似的待遇。 对于不可知的东西人们往往是总是抱着好奇的态度,艾德里安承认自己的确被这种神秘而强大的力量而吸引,不仅仅是因为他强大,还因为这种力量可能成为自己回到地球的契机。 艾德里安从来不认为穿越这种东西是毫无缘由的,既然可以来到这边,那么可不可以回到地球,这是艾德里安从穿越以来就在思考的问题。 世界有因必有果,如果有这种力量的话,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尝试回去。这种可能性相当大,所以艾德里安对灵能十分的感兴趣。不过现在的麻烦的是,艾德里安对于珀西那文字并不熟悉,马伦悬崖也并没有专门精通于此的大师,图书馆里所有的关于珀西那文字的记叙也只是断断续续的残篇,看来想要接触灵能还要另外想办法。 艾德里安放下手中的书籍,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和煦的晨光照的他有些暖洋洋的,他将手中的书籍收好,放置书架的顶层,然后慵懒的舒展了下自己的四肢。 窗外海鸥的声音已经清晰地传来,艾德里安打开门,咸腥的海风扑面而来,让他感觉全身的毛孔似乎都舒展开来。 海面交接之上,金黄的太阳缓缓的沉浸在大海的碧波之中,如同一颗摇曳的玛瑙。金黄的光透过浓浓的终年之雾,折射出美丽的光泽。马伦悬崖在一片金黄之中铺陈,像一颗夺目的宝石。艾德里安放松着心情,很想来一句壮阔的诗句,但是多年的记忆已经不多,最后只想起一句“大海啊,你全是水,骏马啊,你四条腿。” 深奥的东西总是容易被遗忘,艾德里安有些大大咧咧的笑了笑,然后躺在有些潮湿的巨大石头上。 一阵暗鸦嘶哑的声音传来,艾德里安有些好奇的抬起头,只见自己的身后方向,一个身着橘黄色长裙的女孩走了出来。女孩的头发是波浪式的金色长发,头发上戴着小巧蓝白条纹的斜沿帽,双耳缀着翠绿的十字形耳环,姣好而自信的面容显得活力十足,她上身一套纯白色束腰的礼装衬上下身的黄色叠裙,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多人眼球。 这个女孩艾德里安自然认识,实际上在马伦悬崖之上不认识这个女孩的人很少。杜卢姆家的第二个女儿,迪莉娅斯・杜卢姆,十五岁,难得一见的天才型水手,六岁的时候就进行了第一次出海任务。至今已经完成三次任务,在艾莎蛇巢时更是因为设计斩杀了当时的大蛇卡拉而获得了转正的的资格,现在已经是一位可以正式出海的船员。不过最近似乎和自己一样不幸的患上了狄定特症。 亚联人的孩子一般在十二岁之前都会进行第一次出海,艾德里安这么久还没有出海,一方面的原因是安德烈船长为了船长为了照顾自己的母亲尼娅的感受,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艾德里安把过多的时间耗费在了图书馆造成外人将他看成柔弱不堪的学者,实际上安德烈船长也的确有这方面的想法。 迪莉娅斯左手挎着个竹篮迎着海风向着悬崖附近的天梯走去,艾德里安没有过去打招呼的打算,两者并不是太熟,或者说他对同龄人都不是十分熟悉。 艾德里安没过去的打算,迪莉娅斯却意外的看见了似得,轻快的转了个步子向艾德里安走来。 “艾德里安?”迪莉娅斯有些不确定的问了一句,她手上的竹篮里挎着鲜花,一股阿育兰的香气一瞬间扑面而来。 “嗯?”艾德里安有些意外的看着迪莉娅斯,没记错的话,自己应该和她没什么太大的交集,不过她居然记得自己的名字,艾德里安很感觉自己似乎也不是这么的默默无闻。 “你是杜鲁姆家的迪莉娅斯,这么早就起来?”艾德里安嘴里掉了跟草茎,坐了起来,微笑的看着迪莉娅斯。他这才注意到迪莉娅斯的左肩一只暗鸦正在静立着斜着眼打量着自己,刚刚所听到的声音应该就是来自这只鸟,它全身是漂亮的白色,只有颈圈才有一些零散的似乎玄奥符文一般的黑色条纹,暗鸦的名字也正是由于这些黑色条纹而来。 暗鸦虽然名字叫做暗鸦,但是和大陆上的现行的以腐肉为食的夜鸦却并没有什么绝对的联系。相反凭借着不错的身形以及凶猛的习性,暗鸦颇有些老鹰的派头,在各地也是颇受欢迎的物种。 “这是我养的宠物,舍拉。”迪莉娅斯看见艾德里安盯着自己肩膀上的暗鸦不断观察,就猜到他是对这只鸟产生了兴趣,于是便笑着对他说道。 “它很漂亮。”艾德里安很有些羡慕的看着骄傲的昂起头颅的舍拉,然后看到迪莉娅斯又说了一句“当然你也很漂亮。” “艾德里安,你的嘴巴很甜啊,不过我也认为的确如此。”迪莉娅斯很是大方的耸了耸肩,对于艾德里安的称赞她毫无羞愧的全盘接受。 迪莉娅斯将艾德里安的位置挤了挤,然后舒舒服服的躺了下来。迪莉娅斯的身材虽然还没发育完全,但是一些玲珑的曲线已经很显然可以看出轮廓,姣好的脸庞在晨光中泛出诱人的蜜糖般的色彩。艾德里安有些拘谨的让了让却没料到迪莉娅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小屁孩,躲什么躲,你才多大?”迪莉娅斯抿着嘴笑了笑,浅浅的酒窝显得精致而又可爱。 艾德里安一时间顿了顿,想起自己现在才刚十一岁就有些释然了,自己的意识还停留在之前的时段,即使是身体变小了,他依旧无法适应这种转变。 “给。”迪莉娅斯放下手中的篮子,从摆满阿育兰的底部拿出一个诱人的红色果子,递了过来。果子呈红色,平滑的果皮上整齐的密布着八个裂纹,这种果子叫做折箩果,只有在潮涨潮落的巨大溶洞中才有所生长。 艾德里安有些好奇的把玩了一下果子,身旁的迪莉娅斯拿起一支阿育兰轻轻的咬了一口。 “一直听说尼娅阿姨的孩子整天泡图书馆,今天怎么会这么早起来。”迪莉娅斯嚼了嚼。 “只是心血来潮吧,这几天狄定症让我睡够了,也该出来透透气。”艾德里安伸了个懒腰,然后拨开折箩果的表皮咬了一口,清甜的滋味中带着一些酸味,正好符合艾德里安的胃口。 “怒涛之月就是这样,什么样的问题都容易出现,幸亏还不是海上,那里要更麻烦。”迪莉娅斯又咬了一口花瓣,“对了,艾德里安你还没安排第一次出海吧?” “没呢,去年因为埃文顿的事情耽搁了,今年又正好赶上怒涛之月,估计会明年去吧。”艾德里安漫不经心回答着。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去出海一次吧。”迪莉娅斯似乎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在那里你可以学会很多。” “我怎么感觉你像个老人一样,说起话来这么充满感慨的意味。”艾德里安忽然有些好笑的咬了口果子,“你也只不过比我大几岁罢了。” “不是一两岁哦,而是四岁,我今年十五岁了,小屁孩。”迪莉娅斯龇着虎牙笑了笑,嘲笑意味的摸了摸艾德里安的头“小弟弟,要好好的听大姐姐的话哟!” “得得,不要炫耀你的辈分了,大姐姐。”艾德里安打开迪莉娅斯放在他头上的手,一跃站了起来。 海风吹着面颊,让艾德里安十分的凉爽,他张开双手,小小的身躯倒影在地面,显得弱小而又坚韧。 “艾德里安,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干什么?”迪莉娅斯咬着阿育兰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呆在海岛,然后死亡。”艾德里安玩笑的说了一句,然后又向迪莉娅斯问道“你以后想去干什么?” “我想”迪莉娅斯顿了顿,将手中的花篮放下“我想出去,我想出去看看这世界。我想看看这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世界应当不仅仅是缇亚海,我想去大陆,想去奥兰,想去塔米尔,想起纳伦巴兹。”迪莉娅斯有些呼喊般的说道。艾德里安忽然感觉这个十四岁女孩弱小的身影里,似乎透着伟岸的坚毅,那是追逐梦想的眼神。 “大陆啊。”艾德里安忽然想起了这个遥远的名词“你想去大陆干什么呢?” “不知道。”迪莉娅斯很开朗的笑道“但是很多事情并不需要等到知道结果才去做,要是每件事情都是如此,那还有什么乐趣。” “的确如此。”艾德里安笑了笑,然后摸了摸迪莉娅斯头上的礼帽然后揉了揉。 “喂,你的手。”迪莉娅斯不满的哼道。 “小妹妹,你的帽子不错。” “滚开。”迪莉娅斯大怒。 阳光彻底升了起来,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海鸥和游鱼都开始了自己的生活。 天梯旁的人莫名其妙的越来越多,艾德里安这才想起今天是安德烈船长归航的日子,如果按照时间的话应该就是差不多这个时候。为了让悬崖上船员的家人放心,安德烈船长很少延误时间。 太阳升起已经有一段时间,按照地球上的时间算来的话应该是八点左右,艾德里安有些无聊的和迪莉娅斯扯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就在这时不知道谁说了一声“船回来了。”接着拥挤的人群踮着脚向海岸看去。 艾德里安拉着迪莉娅斯的手看向海面,只见波光粼粼的的海面上,一艘巨大的三桅船破开巨浪海面向着马伦选哎缓缓的前进。巨大的船帆上,一个火焰构成的日轮花样式从远方清晰可见,这是这艘尼德兰号的标志。它象征着太阳和永恒,实际上尼德兰号在西兰语之中的意思就是“宿日之火”。 飞翔的海鸥云集在船只的四周,带着和煦和安宁,尼德兰号渐渐进入了马伦悬崖底部的避风港。轻微的波动打击着有些空洞的洞穴,艾德里安似乎可以感觉到水流的船只的停止。 悬崖上的居民,年轻人已经一股脑的全部去了底部,他们负责运输安德烈船长所带回来的物品、这些东西会在悬崖上的空笃进行集合,然后进行再次分配。至于有些大的物件,悬崖上的居民会利用吊轮进行运输。 艾德里安拿着一个巨大的木箱缓缓的向着悬崖的顶端走去,木箱的重量很重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艾德里安走了一半便气喘嘘嘘的找了个位置歇了歇,周围有想帮忙的人过来,但是被艾德里安拒绝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这是他自己的信条。 艾德里安停了下,不自觉的向船下看去才发下安德烈船长并没有像以前那般带着货物上来,而是在和底下的人在说着什么。他的身边是一个一身蓝色长袍的长发男人,长袍镶嵌着金色的沟边显得华丽而又简洁,看见艾德里安看来,他似乎下意识的看来,只是这一眼艾德里安却感觉自己的眼睛似乎被针刺了一般,那样锐利而果断的眼神,似乎看一切都像死物一般寂静。 这是个很危险的人,艾德里安的心里对自己这样说。他急忙停止了继续偷看,然后提起那笨重的箱子缓缓地向悬崖之上走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什么似得,向身后看了看,这才发现那个男人已经跟着安德里船长上来。男人的肩膀上抗着什么,细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一顶棺材。 ------------ 第三章 勇敢者之碑 2 银白色的棺材,漆着白色巨鹰的花纹,棺材的四周分别是透明水晶构成的装饰,点缀的似乎华丽的艺术品一般。但是棺材就是棺材,艾德里安很清楚的记得第一次见到这种棺材是什么时候。那是自己的父亲死去,自己的母亲抱着他面对庄严的大堂,死死守了一天的时候。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自己穿越之前的父母还活着么。艾德里安忽然有些伤感的想起了喜欢给自己准备行李,喜欢摆弄花草的母亲,和自己喜欢下棋的父亲,但是这一切现在都是过去式了。 这种充满着提洛岛风格的安谧灵柩,是马伦悬崖上从上百年前就开始流传的风格,而漆着巨鹰的棺材一般说来有着另一种意思――非正常死亡,并非是因为正常衰老而死,而是因为着各种各样的原因,死于大海之上,为船队做出了贡献的人。 这是光荣的,也是悲哀的。 艾德里安的心情忽然有些坏,他提着箱子终于来到了悬崖之上的空笃,这是老一辈专门为了寄存物品和分发物品所建造的储物场所。艾德里安来到时,才发现母亲尼娅在和一旁的薇诺拉说着什么。 薇诺拉是安德烈船长的女儿,因为身体的原因一直没有出海,同样因为这样的因素,她和自己的母亲接触的时间也就分外的多,渐渐地两个人的关系也逐渐熟络。 薇诺拉系着一个长长的马尾辫,棕色的长发上戴着顶塔米尔风格的软帽,显得柔弱而又有些华贵,这和岛上大多数女孩不同。因为大多数女孩虽然不是每次都能出海,但是天生的彪悍风格感染,她们往往十分的开朗和热情,说直白的点就是有些大大咧咧,这种风格风女孩自然很难拥有这种馥郁芳华的淑女和知性的气息。 薇诺拉因为身体的关系其实和艾德里安有些类似,大多数时间都在图书馆里度过,艾德里安也就是在那里面认识了薇诺拉,许多不懂的东西也幸亏有她才能得以解决。 “艾德里安。”母亲看到自己后很是有些心急的赶了过来,看到艾德里安手里的东西才知道他去了悬崖那边。“你早上去悬崖那边也不打个招呼,现在饿不饿。”母亲心疼的将艾德里安拉了过来,看到他没事又有些责备的心思。 “没事,早上遇到了朋友,多说了几句。”艾德里安有些温暖的笑了笑“我早上吃了几个水果,现在也不是很饿。薇诺拉姐姐,早上好啊。”艾德里安有些俏皮向着薇诺拉道了声早。 “艾德里安也早啊,最近没看见你,你的病还好吧!”薇诺拉的声音有些糯糯,很有些绵软的感觉。 “没什么大事,我的病已经好了。”艾德里安笑了笑,看着这个有些柔弱的女子,艾德里安有些感慨,如果不是身体的原因,薇诺拉本可以凭着自己的本领大放光彩的。薇诺拉没有弟弟,所以对于喜欢和她一起看书探讨的艾德里安关系格外的亲密,艾德里安也可以感觉到薇诺拉对自己的照顾。 “嗯,但是以后小心呢,你可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呢!”薇诺拉摸了摸艾德里安的头,眯着眼睛笑了笑。海贼王的故事自然是艾德里安怕薇诺拉在图书馆呆久了无聊特地和她当小说说的,没想到最后她没记住多少,却总拿路飞的那句台词来取笑自己。 “别提这个可以么。”艾德里安无奈的摆了摆手。 去拿物品的人已经零零散散的基本聚齐放置一旁,一旁的人正在说着写关于这次航海的话题,只是参与这次航海的水手却在拿完物品之后匆匆的离开了,有些人不在意的认为只是船长有事情交代,有些人已经有些意识到不对劲了。就在这个时候,庄严的皮靴声忽然从青石板的地面上清脆的传来,安德烈船长穿着一身青灰的船长服,带着一顶白黑相间的海员帽走了进来。 安德烈船长大约四十多岁,他的脸颊饱经风霜之下似乎结着茧一般冷若寒霜,他左边的脸颊有三条整齐的伤痕,最长的一条几乎从左眼一直蔓延到嘴唇,那是在一次与海妖的战争中所留下的。他全身的肌肉虬结,将宽松的船衣服撑起。安德烈船长走的并不快,但是他每一步踏下似乎地面都跟着震动,明明是一个人在走路,艾德里安却偏偏感觉是一只雄狮在昂首阔步。 “今天的物品分发暂且推迟,现在去中央。”安德烈有些低沉的说了一句,然后不管身后的人,就缓缓的向着中心走去。 周围的人虽然有些嘈杂,却并没有说着什么,这么多年领导让他们相信船长的做法必定有它本身的意义。人员陆陆续续的沿着青石铺成的道路缓缓走向门外。一条巨大的长龙蕴含着几乎所有的亚联人,这几乎是一个部族的全部,有些人想知道船长想干什么,有些人在低头缓步。 中央,是提勒斯空心领的代称,这是一片不大的高地,位于马伦悬崖的中部,四周砌着高高的圆形围墙,中央一共有着四个部分。 三轮天枰塔,这是负责着类似法律的场所对于诉讼和案件,任何时期都需要注意;莫安达教堂,属于信仰和神教的场所,他有些独立于内墙;水书之库,这里是寄存航海日志以及关于海洋消息等等重要资料的地方,平时都是被三道大门所关闭;血鹰碑,纪念英雄和死者之地,这个地方埋葬着历代的船长以及英雄。 安德烈船长将所有人带到了中央的外围,那里一个巨大的仓库寄存着所有人进入中央所必须的静默装。一身黑色的斗篷,双臂勾勒着白色的线条,下半身类似长裙的部分则是用束腰勒紧。这是代表着庄严以及正式的必须服装。 艾德里安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幼稚的脸庞有些略显清秀的苍白,他将斗篷戴上,缓缓的跟随队伍走出仓库,安德烈船长已经在外面等候,他一身黑色的静默装,不同的是左手之上有着一个雄鹰的标志,这是属于安德烈船长的标志,他戴起斗篷,手向后做了个向前的手势。 中央的四个方向代表了他的四个位置,安德烈顿了顿,然后步履沉重的走进了血鹰碑的大门,虽然之前已经有人猜到可能是去血鹰碑,可是真正被确定还是有些人有些嘈杂的动荡,因为这意味着肯定有人死了。 安德烈船长并没有顾忌那些人的意思,他缓缓的走着,身后的队伍声音也渐渐小了下来,在这个代表英雄安息的圣地,所有人都必须肃静。 艾德里安走进了门内,这是一个巨大的房间,四周都是庄重而威严的拜伦形式的白色浮雕。一座座雄鹰栖息在大堂中央的白色大理石枝桠上,这代表着胜利与荣耀的雄鹰在这里又多了一份庄严。 大堂的两边是弧形排布的阶梯石凳,但并不是让人入座,而是让人站立的。大厅的中央,一座巨大的血红色丰碑矗立,这种混杂着不知名成分的血鹰石据说可以保存上万年。岩石的第一排已经被密密麻麻的名字所排布,第二排才写了一半。 血鹰石的前方是一块凸出的石座,石座的两旁则是两具银白的灵柩,看到这两具棺材有些人很显然有些慌乱,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亲人死亡,尤其在这个人口稀薄的小岛上。 安德烈船长从中间走过,来到了血鹰石前方突起的石头上,之后向着慌乱的人群庄严的说道“现在请找到自己的位置,这是属于英雄的地方,诸位不要有所不敬。”安德烈船长左手扶额弓腰行了个礼,这是对英雄的肃穆之礼。 看到这里,有些嘈杂的人群又逐渐安静下来。艾德里安拉着自己的母亲在第二排寻找了个属于辛德瑞拉家族站立的位置。 人群已经平息下来,完全安静的人群在安德烈船长的示意下,又行了个庄严的肃穆礼。 “那伦提亚。”所有人都说了一句,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愿主安息”。 安德烈船长说完这句话,直起腰,整个人如同标枪一般直立,他弯着腰再次行了一个礼。 “在场的所有人,今天让诸位来到这里,首先这是我的错误。”安德里船长低沉而又洪亮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大堂回荡。 “两位英雄的落幕,这是我的错,作为船长我无法逃脱责任。”安德烈船长拔出了自己插在腰间的匕首,一个翻转就将自己的左手小指割去,鲜红的血液洒落在地面上显的格外的刺眼。水手要靠自己的双手吃饭,所以双手是尽可能不要受伤的,割去左手小指已经算是极高的惩罚,这代表着伴随一生的耻辱。 周围响起了人群的躁动,安德烈船长在马伦悬崖上一直拥有着极高的威望,他带领着亚联人走过了无数黑暗的日子,人们都对他心存感激,但是作为一个船长的职责,安德烈船长的确对船员的死亡难脱其咎,断去小指是他自己的选择。 艾德里安身边的薇诺拉的手不停地颤抖着,艾德里安可以感觉到她的担心,但是即使如此她也没有大声哭闹之类,因为薇诺拉明白这是男人的责任。 每个人活着总是要背负不同的东西的,家庭,事业,爱情等等,你要获得什么总要有自己的担当,没有责任心的是可耻的。艾德里安也明白这些,他也没有去劝阻,只是紧紧的抓住了薇诺拉的手,为她送去一丝支持。 “我向死者的家属道歉,萨迦・安列那托和维肯・帕提尔是好样的。”安德烈船长将自己的断指丢弃在一旁石碑的祭台上――这本来是为了祭奠死者不安的灵魂所设置的处刑台,如果找到死者的仇人需要以他们的头颅或者心脏做祭奠。 死者的家属终于知道自己的亲人死去,大厅隐隐传来低声的啜泣,列坐在右手边的第二排一个老妇人颤颤巍巍的向俺的船长问道“他们死的光荣么?” “他们是英雄!”安德烈船长斩钉截铁的回答。 四周在此安静了下来,安德烈船长声音丝毫没有因为断指而有一丝波动。 “懦弱者将羞愧,勇敢者会不死。我们亚联人自从三百六十年前来到马伦悬崖,无数英烈从未因灾难而后退。现在沉湎在此处的两位,他们是我们瞻仰的对象,我为他们的表现而自豪。萨迦・安列那托今年十八岁,从九岁开始第一次航海到现今一共接受了十八次任务,从未因个人原因而退后;维肯・帕提尔,十九岁,尼娅老师的学生,准备这次任务就和自己订婚的妻子完婚,两者的死代表了亚联人的沉痛。” “我在三个月前接受了这份来自海拉帝国的托运任务,要求是将十大箱的托赛因玛瑙运送至西方的极冬之岛加尔达,沿途一共历经了三个国度,耗时一个月,买家所给的酬金是一万三千摩尔,并且要求同行,之后我会给出买家的具体合同以及文书供诸位阅览。” “但是就在这一切我认为完备的时候,我犯了三个错误,无法原谅的三个错误。”安德烈船长的皮靴他在踏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回音。 “首先,我对这次雇主的了解并不够透彻,我单方面了解到对方是海拉帝国的大公却不知道他暗藏着臭名昭著‘黑塞人’的身份,更没有考虑到常年和我们保持货运的人会如此的低劣,会托运十箱托赛因玛瑙的幌子混杂着一箱旧金黑石。这种黑石对于奥术师有着不可估量的诱惑力,致使买主在海拉帝国之前得罪的奥术师也因此跟进,在我们旅途进行一半的时候进行了大范围的奥网攻击。作为买主的对方丝毫没有道德的利用船员做挡箭牌,这导致了萨迦的死亡。这是我犯的最严重的错误,不过买主现在已经死亡,尸体被奥术师领走。” “其次,我本该预料到吉卜拉斯这条航道怒涛之月所存在的海妖出没的可能性,结果船上的准备却并不充分,鱼枪以及武器都不够完备,而且因为武器缺乏更新换代导致威力不够,这点上我很快就会跟进,去最近的炼金王国进行补充,这是我作为船长的失职。” “最后,虽然岛上一直都有相应的格斗训练,也有类似的武技指导,但是这些基础的训练并不能达成足够的战斗力,之前我也试着在大陆寻找不错的武技老师,但是因为各种原因一直没有达成,这是我的失职。不过我这次终于在希波那坦寻找到一位足以担当此任的武技大师,他在之后的几年将一直帮助你们进行武技的全方位锻炼。” 安德烈说到这里,眼睛向着站在门外的身着蓝色长袍的男人看了看,艾德里安认得那就是和安德烈船长一起上来的男人。 “这三点错误,是我的耻辱,我将铭记,也希望在我之后的船长也铭记!”安德烈船长的声音洪亮而拥有震慑力,艾德里安第一次因为一个人的告罪而对他肃然起敬,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即使他失败了依旧也是。 “现在请大家和我祈祷死者的安息。”安德烈船长左手扶额,弯下腰沉重的说道“愿死者安息,英灵不朽。” 大堂四周都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艾德里安低下头也跟着说了一句,接下来是五分钟的沉默,黑白的静默装将整个大堂衬托的庄严无比。 安德烈船长抬起头,将腰杆再次立直,他向两边点了点头,然后向门外的男人做了个手势。 棕色的长发留的很长,,眉心有着一个猫眼石一般的棕色镶嵌宝石似乎埋进了肉里,他的脸颊俊秀似乎女人,但是全身的气魄却让人无法小瞧,尤其是那双眼睛似乎刀锋一样,安德烈感觉被扫过似乎随时会被斩杀,他全身是一件蓝色的长袍,中间被腰带束起,整个人看起来不像是武者,倒像是一个贵族。 “之后我将将两位英雄的名字留在血鹰碑之上。”安德烈向蓝衣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蓝衣人缓缓地迈向台阶,他的步伐并不是很快。但是明明很慢的动作却走出了惊人的效果,仅仅两步他就到达了血鹰碑的前方,艾德里安感觉很有些缩地成寸的感觉。他看了看上面的位置,然后就用自己的右手轻轻的点上的血鹰碑的表面,一股浓烈的气息从他的手指之上传来。 虽然看不见颜色,但是艾德里安通过扭曲的空气可以很显然的感觉十分东西在释放,坚逾铁石的石碑在他的手下似乎松软如同泥土一般缓缓的破开,一笔一划的字符渐渐的血鹰碑上勾勒,艾德里安开始有些怀疑这种石材是不是真的可以保存万年。 男人的手如同铁画银钩一般迅速勾勒出死者的名字,两个名字的大小和样式居然和之前用凿子刻下的文字丝毫不差,真是惊人的掌控力。艾德里安紧了紧手。这种非人的力量给他的冲击很大,不同于第一次面对海妖的情形,他这次的感觉是兴奋。 男人写完两个名字,然后转过身目光锐利的看着两旁的居民“我叫亚尔维斯,你们之后的武技老师。” ------------ 第四章 武者 1 血鹰碑的祭奠很快就结束了,家属方面安德烈船长也做出了安排,英雄将得到做够的重视,这是马伦悬崖的准则。 祭奠已经结束,尼娅拉着艾德里安向门外走去,艾德里安不自觉的松开了母亲的手,今天的这次祭奠给他的冲击很大,之前有些优柔寡断的旁观者心态终于被打破。安德烈船长让他知道,一个男人既然活着,那么就应该有自己的责任,而不是一味的逃避。 薇诺拉去为自己的父亲包扎伤口,艾德里安没有打扰他们,他想了一些重生过来的事情,又忽然想起了安德烈所说的话,其中的几个词引起了他的注意“奥术师”以及武者,看来自己对这个还是了解的过于肤浅。 他紧了紧自己的长袍正准备出去的时候,忽然感觉身体一个趔阙,一个蓝色的身影挤了过来。 是那个叫亚尔维斯的男人,新来的武技大师,他双手背负,两眼空洞的看着前方。 “对不起。”那个那那人走过之后,又回过头对艾德里安说了一句,然后又径直向着海边去了。 “艾德里安。”身后传来了迪莉娅斯的声音,她有些气喘吁吁的拉住了艾德里安的衣角“喂,你怎么也不等等我。” “我们很熟么?”艾德里安下意识的就这么说,毕竟两个才接触一天的人即使怎么兴趣相投也还每到这种地步。 “混蛋,小屁孩你可是睡了我哎。”迪莉娅斯很有些恶作剧的捏了捏艾德里安的脸颊,这些暧昧不清的话居然从一个女孩子的嘴里说出来,让他有些分外崩溃的感觉,什么时候性别可以颠倒到这种地步了,不过对于迪莉娅斯这样的自来熟,他其实也不讨厌。 “那我就以身相许了。”艾德里安白了白眼,一把打落准备摸向他头的另一只手。 “怎么样?”迪莉娅斯有些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 “什么怎么样。” “当然是新来的武技老师了,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迪莉娅斯颇有些八卦意味的问道。 “他很厉害,至少在马伦悬崖上除了安德里船长我想几乎没有人可以和他对招。”强大这是艾德里安最直接的感受,并非是单纯武力的强大而是从全身心的,无论是气势还是站立的姿势无一不透露着强大的气息,艾德里安想起黄易小说中关于武者“精气神”的描述,毫无疑问亚尔维斯绝对是极其强大的。 “谁问你这个了,我问你有没有感觉他很帅。” “..。”艾德里安。 ―――――――――――――――分割线―――――――――――――――― 艾德里安昨晚又花了半天翻找之前有关珀西那文字的历史文献,之后重新解读了一遍《虚伪之书》,但是得到的信息依旧是少的可怜,这种类似天书的东西越看越让人消磨底气,艾德里安已经有些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得到个基本映像,唯一新得到的词语只是一个词,“位数”鬼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也许是关于数学的题目,谁知到呢。艾德里安现在无限的羡慕那些带着外挂的穿越者,随便一扫描结果就出来,多有效率,哪像自己这样通宵熬夜翻书。 艾德里安本来准备早上多睡会的,本来他也没什么大事,可是没想到天刚亮就被自己的母亲叫了起来吃饭,艾德里安还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行程安排错误,自己母亲提醒之后才知道亚尔维斯决定在今天开始授课。 他赶到的时候悬崖的中心广场已经站满了人,人影排成数排静坐,都是来这里学习武技的学生。艾德里安认出其中有自己的朋友埃文顿,穿着一身白色剑士服的迪莉娅斯,喜欢捉弄人的约瑟夫,还有一本正经的科尔温,还有其他密布的人群他也没有仔细去看。不过他大概可以感觉这里的人群都在八岁到十八岁左右,成年人似乎对武技并不是十分热衷,或许对于身体有着限制艾德里安这样想到。 太阳缓缓的从缇亚海之中升起,璀璨的阳光照射在空荡荡的广场之上,广场之上竖立着一个钢铁的标杆,至于在标杆周围象征性的刻满了十二道竖条,这种日晷一类的记时方式是从奥兰那边传过来的特殊记法,艾德里安有些怀念之前的钟表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在接近八点的时候广场上却依旧是空无一人,艾德里安觉得这个老师是不是有些耍大牌的意味,空气已经开始热了起来,艾德里安感觉自己头上的汗已经开始沁了出来,虽然之前每天都锻炼身体,但他毕竟不是武者。 标杆的影子逐渐靠近了八点的方向,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一声铃铛的轻响从身后传来,艾德里安向着身后看去,只见一身蓝色长袍的亚尔维斯已经从身后缓缓缓缓的靠近。他的身上依旧穿着昨天的那副蓝色长袍,只不过他将他的长发束了起来,看上去似乎多了写英气。他的腰间挂着一把没有剑鞘的宽刃剑,剑身上有四个凹下去的点,似乎是四只开合的眼睛。 亚尔维斯负着手向前走去,左手上悬挂的铃铛在震动和风的吹拂间不断的发出响声,这响声化作波纹仿佛有一种夺人心魄的力量,明明走来的是一个人,给人的感觉却是一只四脚着地的野兽。 亚尔维斯的脚步不急不缓,但是艾德里安可以感觉到他的步伐似乎格外的整齐一致,几乎每一步的长短距离都是一样的。标杆的影子在缓缓移动,刚刚抵达八点的红线时,亚尔维斯恰巧来到了讲台,艾德里安有种错觉这一切都在亚尔维斯的计算当中,他将一切都计算完毕。 铃铛的声音停歇,亚尔维斯站立在广场的最前方,他的双眼却没有睁开。 四周的声音都停了下来,仿佛一瞬间失去了声源。 “我是你们的武技老师亚尔维斯。”亚尔维斯的声音浑厚而又沉郁,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我将负责你们接下来半年的武技训练,这是对安德烈的感恩而并非雇佣。”亚尔维斯迈开了一步,他的双手修长手指却像一根根钢筋“我首先声明,我并不会完全传授我的武技。我只会尽可能的修正你们对于武的认知,以及对于气的引导。” “既然你不打算传授武技,仅仅是引导气的话有什么用。”底下一位大约十来岁的男生很是不服的站了起来,亚尔维斯的话很显然引起了他们的不满。 亚尔维斯没有说话,他只是轻轻的挥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刚刚站起的那位男孩却像被大锤击中一样,一瞬间被砸飞了出去。 “我说的话,并非询问,而是事实,也不需要你们允许。”亚尔维斯睁开双眼,一股凌厉的光从他的瞳孔中射出。 “而且我的武技,你们也绝对学不会。”亚尔维斯似乎有些嘲讽的笑了笑,这样的笑容立刻引起底下的不满,一位十七八岁身穿皮甲的男生站了起来,艾德里安记得他的名字,巴夫罗纳,水手圈子里也算的上除了名的刺头喜欢打架。 巴夫罗纳站了起来,拿起了身边的一把重锤,和他一起的几个人一起站了起来,看到那么多人战了起来,前排十来岁的男生和女生也一起站了起来。亚联人不同于其他种族,没有忍辱负重一说,意气用事在他们看来并无大错。 艾德里安却没有搀和的意思,毕竟一方面他的年龄不够,另一方面他也不像无端的挨打。 巴夫罗纳来到了广场中心,但是并没有让其他人搀和的意思,他挥退了身后追随的人,独自来到亚尔维斯的面前。 “亚尔维斯老师,虽然你很强大,但是我认为你并不是无敌的,我们也会气的运用,要不要我们来比试一下,即使我不能击败你。”巴夫罗纳的话说的即客气但是同样也具有挑战性。 他向后退去,让出了一块空地,周围的人也自觉散开,这是开战的标志,不允许他人干涉。 “你们不是想看看我的武技么,一起来吧。”亚尔维斯的话说的十分的轻描淡写以至于很多人都感到有些疑惑,接着则是愤怒。 “一起来吧。”亚尔维斯再次重复了一次,他将手握住剑柄,一股浓浓的粘稠感爆发出来,艾德里安可以感觉到那是气的感觉。 巴夫罗纳右腿弓步一个爆射似乎一头猎豹一般向前攻击,他的全身燃气了橙黄色的斗气一瞬间破开亚尔维斯的斗气压制,沉重的铁锤在他的手里似乎毫无重量一般,向着亚尔维斯的头颅砸去。同他一起的数十道人影同时向亚尔维斯的四肢各自发起了攻击。就算他可以防御一部分,但是也不能防御全部吧,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亚尔维斯却没有动,他在等,在武器达到他身边的一瞬间,他猛然拔剑一股无形的气息随着剑风和手上的铃铛排山倒海的一般的扩散。艾德里安还没注意看时,却已经发现四周的人群已经吹飞了出去。 “你们知道自己如何被击败么?”亚尔维斯看着躺在地上的伤员缓缓的走了下来,他的剑已经收了回去,全身的衣服没有因为战争而又一丝褶皱。 艾德里安皱了皱眉,他回想起刚才一瞬间的感觉,似乎有铃铛的轻响在耳边回响。 “是转移。”说话的迪莉娅斯,她刚刚并没有参与他们的围殴,而是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们展开搏斗。 “哦?”亚尔维斯似乎很惊讶的向迪莉娅斯看来。 “没错,你在出剑的一瞬间手中的剑并没有发出气。”迪莉娅斯顿了顿“你先是引导他们的气释放,然后利用他们的剑气进行转移,这样的话就相当于他们自己在和自己打斗。”迪莉娅斯目光灼灼,艾德里安经过提醒也的确感觉到刚才的怪异,这原来是一种借力打力的手法,但是艾德里安依然感觉不对那个铃铛的声响到底是怎么会回事。 “你叫什么名字?”亚尔维斯颇有兴致的问道。 “迪莉娅斯・杜卢姆。” “不错的名字。”亚尔维斯毫不吝啬的称赞道。 “不对,他刚刚虽然转移了力道,但只是很小一部分。”艾德里安忽然说道,他终于想通了刚刚所困惑的问题到底在哪里了。 “是波纹。”艾德里安顿了顿“你发出气是在手中的铃铛响起之后,也就是说你先震动手中的铃铛产生声音,然后铃铛发出第二次响声的时候将气按照之前的波纹精准无误的推送出去,就像是水的波纹一样。” 艾德里安现在静静的回想的确如此,不过这种利用声波传导气息的方法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却是极难的,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如同蝙蝠一般。 “啪”“啪”亚尔维斯毫不吝啬的鼓起掌来,“的确如你所说,这是声波的利用,你叫什么名字。” “艾德里安・辛德瑞拉。” “不过你可知道我为了这个付出了多少。”亚尔维斯忽然转过头看着静立在一旁的艾德里安“我的双眼并没有视力,现在所镶嵌的只不过是机械大师所制作的机械眼球而已,所以说我的武技你们绝对学不会。” “还有这就是我给你们上的第一课,战斗的时候首先要掌握对方的情绪。” ------------ 第五章 武者2 亚尔维斯的第一堂课最终以学员的全军覆没而收场,不过正是因为他的第一堂课奠定了他近乎无敌的位置,本来有些不怎么喜欢他的学员因为这个原因反而降低了不少。 人类有很多本能,追随强者就是一种最基本的能力,就如同氏族公社时期,部落推举首领,尽管现在已经早不是刀耕火织的年代,但是这种本能的血液却很完好的保存了下来。 不过这之后几天亚尔维斯因为安德烈船长去就近的炼金王国别利亚置办武器的关系,一道离开了几天。不过第五天他终于回来了,带了近百柄长剑以及匕首等各类武器回来。 武器码放在空笃的中央,像是一个摆满商品的杂物铺,但是一柄柄泛着森冷光泽的刀剑却提示着这绝对不是用来切瓜削菜的玩具。 所有的学员都站在一旁,看着一柄柄不同的武器排放。 “今天我并不是要教你们什么,而是首先要你们自己做个选择。”亚尔维斯依旧用那沉郁顿挫的声音说道,他的眼睛没有睁开,似乎只凭着空气的波纹就能判断物体的大体位置,看来自己之前的猜测,依旧有些小看这个男人了。 “这里一共有两一百八十五柄武器,这是安德烈船长能够挑出的全部。你们现在要在其中挑出一柄适合自己的武器,现在站在这里的人一共有一百一十二位,所以这武器的数目是完全足够的。”亚尔维斯在武器旁边走边缓缓的说着。 “但是你们不要太过早的下结论,我在这里的时间一共是六个月,也就是说我能教你们的很有限,这次的挑选不仅仅是关系你们之后的发展,也关系着你们修成之后的方向。” 亚尔维斯矮起身拿起一柄长剑“剑,枪,匕首,锤子,棱刺,弯钩,每一柄武器的构造,尺寸以及长度都有所不同,由此而来每一柄武器的发力,穿刺以及攻击角度都会有所不同,而且人都是有各自的习惯。习惯这种往往很难改变,所以说假如你选错了一柄武器,之后感觉不合适,你改用其他武器时势必受到很大的阻力,可能终其一生都无法改变,所以对于这一次选择你们必须慎重。生命只有一次,所以这一次选择,你们可以看成你生命的转折点,我在每一柄武器上做了记号,我只教授持有我分发的武器的人。” 亚尔维斯放下手中的弓箭“千万不要选错,因为如果错了,那么你只能继续错下去。” 亚尔维斯的话十分的简短,却掷地有声,这在之前一直喜欢大大咧咧的学员之中产生了极大的动荡,没有人希望被比下去,这是人的本性。艾德里安感觉到自己的心和血液都随着亚尔维斯的话,在缓缓的加速。 “现在我开始点名。”亚尔维斯顿了顿然后报出了一个名字“塞拉・马尔斯。” 一个大约十来岁的清瘦男孩一身灰色海员服的走到了兵器的前方,他四处看了看那些琳琅满目的武器,然后又拿起一把长剑试了试。细微的白色斗气从刀锋的侧面逸了出来,看来这个家伙已经掌握了基本气的运用。 但是他在长剑之后,又开始试了试锤子,然后又摇了摇头。几分钟过去,他还是没有选好自己的武器。 “你觉得你适合什么。”亚尔维斯忽然向那个那个男孩问道。 “我最擅长的是短刀。”塞拉有些犹豫的说道。 “那又为什么不选。” “短刀威力太小,而且攻击范围也小。”塞拉如实的将自己的考虑全盘托出。 “那么长剑怎么样?”亚尔维斯叹了口气说道。 “长剑威力不够。”塞拉斜眼看了看长剑又摇了摇头。 “那么重锤?”亚尔维斯再次问道、“重锤太沉不容易操控。”塞拉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明显他看出看亚尔维斯对他的挑三拣四并不是十分喜欢。 “那么这一柄一定适合你。”亚尔维斯说着从旁边选出一把中等长度的阔剑。 塞拉的眼色一亮,他拿在手里掂了掂,感觉分量和手感都还不错。 亚尔维斯却拿出了一旁的短刀,凝声吞气道“现在我要攻击你。” 亚尔维斯说完行了个礼,然后向着塞拉走去,塞拉也有意试试自己的新武器,于是便也行了个礼。 塞拉似乎深谙先下手为强的道理,在开始的一瞬间一个冲刺,倒转手中的阔剑向着亚尔维斯的头颅斩了过去。 “铿锵”一声清脆的响声,阔剑被挡住,亚尔维斯手中的短刀一个下滑,双脚踏爆空气向塞拉的胸膛踹去。 塞拉想抽身回撤,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一个空翻被砸飞了出去。 “知道你为什么失败。”亚尔维斯似乎将这句话当成了自己的口头禅,“因为你习惯了短刀,对于阔剑的重量以及长度都无法很好的把握,于是在你认为可以抽刀躲闪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计算和现实中的闪躲有差异,所以你败了。你已经习惯了短刀,这是很难改变的事实。” “我现在想过了还是换短刀吧。”塞拉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放开了手中的阔剑准备换一把短刀,但是当他手触到地上的短刀的时候,亚尔维斯的手阻止了他。 “我说过了,这是很重要的选择,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无论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你没有第二次选择的机会。”亚尔维斯说出的话斩钉截铁没有一丝回转的余地。 塞拉有些愤怒的看着亚尔维斯,但是亚尔维斯丝毫没有顾忌他的打算,他径直爆出了第二个人名“马丁・劳伦。” 亚尔维斯的声音落下,站在第一排的一位大约十七八岁中等体型,穿着黑色短袖的长发男子站了起来,他挑了下自己的刘海,毫不停留的向着摆放棱刺的位置走去。 “我要这把这把棱刺。”马丁说着便一把将地下的棱刺拿起,对着当空刺了几下,低沉的爆鸣声从空气中传来,从手法看来这位叫马丁的男子对武器的造诣十分不错。 “不需要考虑了么?”亚尔维斯淡淡的向马丁问道,他左手沿着棱刺抚了抚棱刺表面的纹路“你并不是专门精于此道吧。从你的手法可以看出来,你对长兵器的把握要更胜一筹。” “那又怎样。”马丁很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我并没有成为大剑士的兴趣,我认为作为水手来说,棱刺十分的适合我水手的位置和发挥,这些就是我选择的原因。” 马丁并没有顾忌亚尔维斯的询问,拿起棱刺之后就径直走了下去,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又忽然说道“还有诸位要选择的还是快点吧,虽然有一百多柄武器,但是每种武器的数量是固定的。” 艾德里安笑了笑,这位马丁可是彻彻底底驳了亚尔维斯作为导师的面子。不过看亚尔维斯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看上去并不十分在乎这点,不过马丁有句话说的的确很对,虽然规定的武器有一百多把,看似绰绰有余的样子,但是每种武器的数量是固定的,若是不能先拿到自己心仪的武器,那么之后的选择就没有意义了。亚尔维斯在没把武器上做了记号,规定在训练的时候只能使用他分发的武器,这无疑阻断了学员们自带武器的后路。 “亚尔维斯很显然是要淘汰一批人啊。”身后传来一声不幸的哀鸣,艾德里安向身后看去才发现埃文顿不知何时已经在一旁坐下。 他留着板寸一样的短发,额头有一道倾斜的伤疤,那是在一次掏海燕窝的时候意外摔伤的,他的眼睛呈蓝色,像是一湾蔚蓝的大海。埃文顿的骨骼很大,明明十四岁的身体看上去就像是十七八岁一般,浑身的肌肉撑得一身藏青色外衣棱角分明,看上去很有肌肉男的派头。 埃文顿可以算得上是艾德里安在这世界遇上的第一位朋友了,他们认识的原因说来很简单。埃文顿虽然在打架上天赋不错,但是无奈对于语言的天赋惨不忍睹,而他的志向却不是成为水手,而是成为航海员,这需要他至少能看懂图纸,对四周有着明确的认识,于是在图书馆消磨的时间里,自然和艾德里安混熟了。 艾德里安每天捏着鼻子教授他那臭的不能再臭的航海坐标基本等等知识,无奈他的天分似乎不在这里,一年下来也没学会多少,倒是和艾德里安玩的很熟。去年的时候,本来准备安排艾德里安的第一次航海的,结果就是因为埃文顿的原因一不小心耽搁了。 “何以见得?”艾德里安看着埃文顿耍宝的躺在地上颇有兴致的问了一句。 “这不是很显然么,假如选错了武器,就不能得到合适的教授,既然得不到教授那么留下来又有什么意思呢?亚尔维斯很明显就是想剔除一部分不够坚定或者不够聪明的人。”埃文顿翻了翻白眼很无奈的瞥了一眼。 艾德里安想了想,的确如此,不过亚尔维斯这样大范围的踢人,不怕安德烈船长脸上不好看么? “迪莉娅斯。”亚尔维斯的的声音再次响起,之前的两人之后挑选武器的人似乎积极了很多,很多人举手表示想事先挑选,结果被亚尔维斯回绝了,回绝的理由是他说过点名挑选的,所以没的说。 迪莉娅斯听到点名后一溜小跑的跑到了前面,然后兴致冲冲的挑了把弯刀,还顺便向艾德里安挥了挥手,看上去她的确很喜欢这种武器。 迪莉娅斯之后的挑选节奏快了许多,经过之前的教训被叫上人名的人迅速挑好的自己的武器,虽然也有踟蹰的,但是速度明显快了许多,十几人之后终于轮到了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缓步向前,他其实刚才的时候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不过不同其他的是,他之前都没怎么使用武器,所以他选什么武器没什么其他顾忌。 码放在地上的武器很多各种各样的都有,不过艾德里安的真正夙愿其实是想接触灵能,所以他并没有立即选择,而是转身向亚尔维斯问道“老师,听说过灵能么?” ------------ 第六章 武者3 “老师,你听说过灵能么?”艾德里安的声音不大,但是造成的结果是他远远没有想到的,之前满脸平静的亚尔维斯听到这句话之后周身的气息猛然一滞。 电光火石间,艾德里安只感觉眼前一阵残影闪过,然后喉咙一痛自己就被提到了半空之中。在下方,亚尔维斯满脸阴沉的看着他,他的眼睛睁早已开,之前那波澜不惊的眼神也泛出艾德里安第一次对视时候的锐利锋芒,艾德里安感觉一股可怕的波纹从他的眼睛之中释放出来将周围的空气压缩的如同水银一般沉重。 “说,是谁告诉灵能者的消息的,你有接触过那些相关的渎灵者么?”亚尔维斯的话冰冷而不带一丝踟蹰,艾德里安毫不怀疑自己如果不说出答案,那么下一刻就会被掐死。 “咳咳,我是从,咳。我是听之前商团遗留的大陆小说传记中听说的。”艾德里安感觉自己的脖子都要被扭断了,血液冲向大脑,他感觉自己的瞳孔似乎要裂开来一样,迪莉娅斯和埃文顿刚准备过来帮忙就被一阵狂风吹了出去。 “什么书?”亚尔维斯的声音低沉而又疯狂,像是一条发狂的野兽一样,不过对比刚刚听到灵能者的神情恶意已经有所下降,艾德里安知道亚尔维斯已经稍微放松了警惕。 “《奥利佩拉》,咳咳。”艾德里安艰难的挣扎着,艾德里安感觉亚尔维斯再坚持两秒自己就死定了。 幸好亚尔维斯没有继续下去,他缓缓的松开了手,同时用气作为缓冲将艾德里安推送出去。 艾德里嘭的一声摔在地上,他没有心情顾忌身上的疼痛,只是用手捂着自己的喉咙大力的喘着气,这种险死还生的感觉除了穿越的时候,他还是第二次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就好像下一秒自己就会彻底的死去。 “以后不要在看那种无意义的书,关于渎灵者的事情你也不要问,我不会告诉你的。”亚尔维斯转过身背对着艾德里安,铁青的脸色稍微有些好转“不要试图接触这些东西,这是我对你的忠告。” 亚尔维斯紧了紧自己的双手回过头向着艾德里安说道:“你的武器待会儿再挑吧,你耽搁了太多的时间。下一个艾萨克・利莫提雅。” 亚尔维斯向有些惶恐的人群重新报了个名字,一个梳着单马尾一身肌肉的沉默男人走了上来。 埃文顿似乎十分不忿的看着亚尔维斯,然后又到一旁将艾德里安扶了起来,艾德里安大喘着气看着地面,眼里有些捉摸不定。 他在之前其实有考虑过类似的问题,虽然在那本《虚伪之书》上记载灵能者似乎是十分崇高的存在,但是不确定是不是作者的主观感情,毕竟这种类似魔法师的神秘存在,很可能遭到世间的排斥,类似中世纪的女巫说不准在异界也可能发生。 为此他查了很多相关的书籍,但是其中都没有类似的资料的,只是在一本叫做《奥利佩拉》的类似记叙英雄的史书中发现了一丝关于灵能者的记载。这本书出版的时间并不长,史书中也主要也英雄奥利佩拉击败来自于混沌的恶魔作为主要题材,其中有一段模棱两可的、。 “奥利佩拉手执博西亚之枪,他勇猛无比击毁六十六魔王,达旦倒置地狱以梅卡林之身降临将奥利佩拉与魔山罗亚共同埋葬。奥利佩拉的全身被毁,仅剩左手,他无力逃脱被卷进混沌,在地狱的第十一层他遇见了一位长着十只眼睛的魔人,全身斗篷,周身充溢着灵能的光辉,他是从混沌诞生的王,灵能者之祖杰兰达洛斯。奥利佩拉向他求救,杰兰达洛斯就以一层地狱作为献祭开启了灵能之眼将达旦镇压。” 神话方面他并不是十分的清楚,但是其中的奥利佩拉既然是正派主角,那么作为支持主角的灵能者一方应该不会有太多的问题。这也是艾德里安会堂而皇之的文亚尔维斯这个问题的原因,却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大,幸亏他急中生智,说出了从史书中知道的消息,这本史书出版时间不长,而且不像是那种孤本,应该知道的人不少。 艾德里安很庆幸他赌对了。亚尔维斯很明显是知道这本书,否则他不会轻易松手的,不过亚尔维斯对于灵能者的态度给他提了个警钟,看来灵能者在大陆或者其他地方并不像《虚伪之书》记载的那样崇高。 其实本来就算是说在史书中知道的话也会有很大的漏洞,不过对于艾德里安的这样小孩来说,他说的话可信度就大大提高了,毕竟很少有人会怀疑十一岁的孩子。 艾德里安感觉胸口的气闷渐渐消失,心跳也逐渐平稳下来,他推开埃文顿有点虚浮的站了起来。迪莉娅斯刚不知从哪拿了一杯子水过来,艾德里安喝过之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亚尔维斯太不是东西了,怎么能不问缘由的就……”迪莉娅斯看着艾德里安,很是气愤的说道,但是无奈想想刚刚自己被人家一个气爆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不爽的跺了跺脚“你放心,等我们把他的绝招学到手,我们全员一起来把他揍一顿看他还怎么嚣张。” 听了迪莉娅斯的豪言壮志,艾德里安顿时感到一阵哭笑不得,不说亚尔维斯已经说好了不会教他们自己的招式,就算是学会了招式,凭他们的斗气也根本不可能在六个月之内赶上亚尔维斯的高度。 而且这次情况的确是自己计算失误,就算是受了一个教训,他也没有继续追究下去的意思,因为那样只会将自己追究灵能的事情越闹越大,他可不是那些年轻气盛的小孩,二十多岁的年龄足够他对事物产生足够的权衡。不过对于迪莉娅斯的好心艾德里安还是感到一阵温暖,虽然是有些幼稚的发言,但是看的出来她是发自真心的。 “好的,等我们学会了他的招式一定将他打趴。”艾德里安没心没肺的拍了拍迪莉娅斯的肩膀,然后没来及的反应然后就一脚被踹了出去。 “混蛋,居然趁机占我便宜。”迪莉娅斯一头黑线对艾德里安吼道“我可不是随便的女孩子。” “..。”艾德里安满头黑线。 “艾德里安。”艾德里安正在忽然听到亚尔维斯的声音,他转过头这才发现广场上的学员已经列座完毕,亚尔维斯面前的武器也仅仅只剩了二十来柄――很显然有人拿了两柄或者更多的武器。 亚尔维斯的眼睛再次闭上,他转过身面对艾德里安,脸色再次恢复了冰冷。 “其余人的武器已经挑选完毕,你是最后一个了。”亚尔维斯淡淡的说道,似乎刚才的冲突完全没有发生一样,除了刚刚的情绪波动似乎很少有什么事情能引起他的兴趣。 “你这个。”埃文顿满脸气愤的看着亚尔维斯,在正准备说“混蛋”的时候嘴唇被艾德里安一把封住了,他现在不想和亚尔维斯冲突,一来不想将自己的朋友卷进去,二来,自己毫无把握,三来,关于自己问询灵能的事情他不希望别人深究。 “埃文顿,我自有打算。”艾德里安看着埃文顿低低的说了一句,埃文顿虽然不满,但也没有继续闹下去。 “好的,老师。”艾德里安直视着亚尔维斯,然后看了看地下铺陈的武器。艾德里安虽然有追求的灵能的最终目标,但是在这之前他并不排斥利用其它渠道获得力量,尤其亚尔维斯的确十分强大。 之前因为耽搁的原因地上的本来很多的武器,现在只剩下二十多把,而且那些十分常用的类似于长剑,短斧之类已经被完全挑完了,剩下的没挑完的只是些寻常人用不习惯的兵刃。 一把s型的双头弯刀,一团似乎渔网一般串联的无数飞刀,几把攻击力不怎么样的短刀,另外还有几柄卖相不怎么样的三叉戟之类的东西,一柄带着蝎尾的软鞭,另外一对似乎是铁制的类似护臂和拳套相连的东西。 艾德里安将那个类似护臂的东西拿了起来,护臂的重量格外的沉,外表看上去不重重实际拿到手中才发现将近有数十斤。 拳套的外表有些旧,一层很明显的氧化层在上面形成,拳套部分并不是由单纯的材料一次锻造而成,而是如同鱼鳞一般一层层的堆砌,似乎完全是模仿手的纹路。 关节与关节间的连接做得很好,很轻易就可以转动,拳套前方的手指的指甲部分做的极为尖锐似乎一把把锉刀,后方的护臂延伸至手臂前臂的一半,手腕连接处有一段棱形的突起。 艾德里安颇有兴致的打量着这对护臂,外型上看上去陈旧是其次的,重量也是其次的,关键拳套这种东西完全是根据订购者的尺寸大小而设计的,很明显很多人的大小都和这个护臂不合。艾德里安的手很显然也和这个护臂不和,但是他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护臂的内侧似乎有一小圈浅浅的突起。他眯着眼朝着阳光看去才发现是几个简化的珀西那的文字。 一边的文字是“罗林”,另外一边的文字是“埃德加”,两个词语凑起来似乎是一个人的名字,应该是“埃德加・罗林。” 埃德加・罗林是谁他并不知道,不过他对于这对护臂却产生了兴趣,他试着将自己的手沿着护臂的开孔送了进去,因为这套护臂是为成年人设计的关系,艾德里安的手很容易就滑了进去,不过因为大小的关系套在手上松垮垮的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这东西看上去完全就是用来凑数的。 艾德里安将自己的手向前伸了伸,感觉十分的空洞,看来订制这款护臂的人应该是个手掌相当宽大的成年人。艾德里安紧了紧手,忽然他感觉到自己的中指处似乎空荡荡的,但是似乎并不是因为拳套宽大的原因。艾德里安中指再向前伸了伸,却发现还是摸不到底,按理说拳套手指的长度并没有那么长啊! 忽然就在这一瞬间,艾德里安感觉自己的中指似乎摸上了什么东西,绵软有滑腻的感觉很显然是个活着的物体,这护臂里面有东西! 艾德里安心里心里一惊准备将手撤出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拳套之中不知道什么东西一口咬中了艾德里安的中指,艾德里安感觉自己的血在随着某个缺口迅速流逝,一瞬间艾德里安感觉自己的双手就开始麻痹,一阵撕裂一般疼痛传来艾德里安几乎要惊叫失声,不过一下一刻疼痛忽然又像潮水一般流逝,一切都好像幻觉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艾德里安有些莫名其妙的,等到他低头向自己的双手看去才忽然发现刚刚宽大的拳套已经紧缩到恰好包住手的大小,拳套中部的突起忽然出现了一个似乎三角形图案,图案之中是一只巨大的眼睛。 与此同时他的脑子里似乎闪过一段杂乱的幻影,最终形成一个名称“深寒袖剑。” ------------ 第七章 都鲁安 “深寒袖剑。”艾德里安不知道脑子里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念头,似乎是自己天生就知道这把武器的名字。 艾德里安舒展了自己的左手,刚才宽大的拳套已经完全缩小到了和拳头紧贴的地步,整个手掌就像戴上了一副钢铁的手套,手套前尖锐的突起构成一把把指刀,这使艾德里安想起了前世看过的一部电影《猛鬼街》中的弗莱迪。艾德里安握住自己的右手,然后拳头用力前伸弯曲和手腕形成一个近乎90度的直角,就在这着短短的一瞬间,“蹭”的一声清脆的声响,一节刀刃从护臂和拳套交界处的菱形接口伸了出来,刀刃不长,但是上面清冷的寒光让人毫不怀疑它的锋利程度。这大概也就是袖剑名字的来历,袖中藏剑的确是很好的杀人手段。不过深寒是什么意思呢? 艾德里安松开紧绷的右手,伸出的袖刃“蹭”又收了回去。 艾德里安抬起头,亚尔维斯已经一脸复杂的在看着他了,他的脸色很奇怪不知道是担忧还是兴奋。 不过底下的学员倒是不少人兴趣盎然的样子,没想到一直无人问津的装备居然会有自动适应尺寸的特殊状态,难不成里面有什么奇怪的机关不成。之前翻过这件装备的几个人则是有些莫名其妙,里面甚至有人也套进了这件装备,但是什么效果都没有触发。 “艾德里安,将你的双手摊开。”亚尔维斯低沉着声音向艾德里安说道,他的脸色凡人平静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是右手托着下巴看着艾德里安的双手。 艾德里安不知道亚尔维斯的心里在想什么,之前在图书馆带了那么久的时间了解这个世界,了解自己所能知道的一切直到现在题材知道自己知道的实在是太少。灵能的事情已经给他提了个醒,在不知道的情况下,隐藏就是最佳的防护手段。 不过对于亚尔维斯的请求,他并没有拒绝,一来这件装备的由来和他毫无关系,二来他也想了解下这件装备的属性,而亚尔维斯很显然知道什么。 艾德里安摊开手掌,银亮的金属在阳光下发出朦胧的光晕。 亚尔维斯看了看艾德里安的双手,艾德里安感觉一股波纹忽然想自己的双手涌来,袖剑似乎在随着波纹的推进而慢慢震动着。 “找到了。”亚尔维斯的声音一顿,波纹也随着收回,他大步向前一把抓住艾德里安的右手,在他的手腕处用大拇指猛然一按,一道银白的光泽区别性的从本是黯淡的护臂上传来传来,原来平整的拳套居然被他按出了一道凹槽,凹槽里零零落落的刻着几个银亮珀西那的简体文字,看上去似乎是类似落款之类的东西。 亚尔维斯看了眼文字,不知怎的艾德里安感觉亚尔维斯的嘴角似乎抽了抽,亚尔维斯并没有考究的意思,右手之后他又拿起艾德里安的左手的用力一推,同样一道银亮的白光闪现。 艾德里安斜眼向右手上的文字看去,发现是一句话“无耻就是正义”,这种不着调的话语让艾德里安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难道这是某个炼金师特地留下的恶趣味? 在艾德里安思考的时候,亚尔维斯已经看完了右手上的字,这回他的脸色更奇怪了。 艾德里安松手拿起左手再次看了看才发现之前自己推测落款的事情完全错误了,因为这又是一句话“我喜欢大胸的女人”。 亚尔维斯面色古怪的看着艾德里安,他抚了抚额头说道“你这柄武器的名字叫什么?” “名字?”艾德里安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亚尔维斯,心里却有些坏的想到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知道这把武器的名字,难道是他之前就知道。 “对,既然已戴上了,自然就应该知道他的名字,你仔细在脑海里想想。”亚尔维斯用手敲了敲自己的额头,看样子对这种武器似乎颇为熟稔的样子。 “我想想?”艾德里安有些装模做样的闭上了眼睛,心里却在考虑这件武器的事情,从亚尔维斯的表情看来他应该不知道武器的名称,但是他怎么知道自己知道这种武器的名称的,有一个可能就是他接触过类似武器――那种只要带上就能知道姓名的武器,这也就解释了他之前为什么会这么熟练的想到翻看自己的手腕找到那两排小字了。 “我知道了,这武器的名字叫做深寒袖剑。”艾德里安似乎有些惊讶的说道,。 “深寒袖剑么?”亚尔维斯低了低头脑子,好像在思考什么,片刻之后又抬起头“你努力想想有没有关于这把袖剑前主人的消息。不用闭上眼睛,只要心里想着修建的前主人是谁应该能得到相关消息。” 艾德里安按照亚尔维斯的说法努力的去想这把袖剑的前主人是谁,但是结果却是脑袋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没有么?看来前主人应该是彻底死亡了。”亚尔维斯低声的说道,然后目光又转向艾德里安护臂上棱形铁片的标志,三角形中囚禁着巨大眼睛的标志似乎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艾德里安,将你的袖剑收起来。”亚尔维斯扶着放下辅助额头的右手,双手环抱向艾德里安说道。 “收起来。”艾德里安一伙的问了一句,对于这一双袖剑他除了知道名字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这双袖剑已经紧紧的裹在自己的手臂上,收起来是什么意思? “嘴里念护臂上的这两句话就可以了。珀西那文字你应该会吧,既然你能看懂《奥利维拉》的话。”亚尔维斯面色古怪的说道。 “念?”艾德里安嘴角抽了抽,这两句语气猥琐的话写出来就很丢脸了,还要在大庭广众下念,这不是耍自己么? “没错,这两句是开启武器的钥匙,你也不想一直带着两柄袖剑过日子吧。”亚尔维斯的话似乎忽然多了起来,这让艾德里安怀疑是不是他自身的恶趣味作怪。 “但是……。”艾德里安张了张嘴本来准备反驳的,但是看到亚尔维斯丝毫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便不准备再问了,而且的确这双袖剑带着挺麻烦的。 “无耻既是正义,我喜欢大胸的女人。”艾德里安里满头黑线的低声念着这两句话,幸亏这两句话是珀西那文字,读音和现行的大陆语言完全不同,艾德里安也不用担心过于出丑。 这句话刚念完,艾德里安昂感觉手中一凉,深寒袖剑从拳套开始迅速的变成蓝色海水一般的透明,透明不断向后扩散连带着拳套也像是海水一半不断退却,说起来似乎很长,但是事实上袖剑从变透明到消失几乎只花了一个瞬间。 真是不可思议,艾德里安看着自己的手,似乎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一般,唯一证明刚刚一切存在的似乎只有右手的中指之上留下了一个淡蓝色纹章。三角形囚禁着眼睛这就是这个纹章所代表的的,不过随着是这时间的流逝这个纹章也迅速变浅似乎透进了艾德里安的肉里,不过片刻这纹章也彻底消失了。 艾德里安摸了摸自己的右手中指,其中并没有撕咬的痕迹,那么之前自己的手在拳套里到底遇到了什么东西? “以后要用的时候,只要再念那两句话就可以了。”亚尔维斯看了看艾德里安手中迅速消失的纹章淡淡的说了一句。 艾德里安抬起头发现亚尔维斯已经闭上了眼睛,看样子已经失去了继续关注的意思。 “艾德里安,你这件装备我教不了你,你还是重新选一件武器吧。”亚尔维斯接着说道。 “为什么?”对于亚尔维斯的沉默艾德里安虽然已经习惯,但是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教不了就是教不了,没什么理由,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你可以去亚希里亚,在那里你应该能寻找到属于自己的答案。”亚尔维斯背过身“还有要是你有机会的话还是把那两句信条改了吧。” “信条?”艾德里安疑惑的问道。 “你觉得这柄怎么样?”亚尔维斯忽然从那堆武器了踢出一柄细长的金黄色武器,武器落在艾德里安的脚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艾德里安向脚下看去,才发现这是一柄完全不同于现在风格的中长刀,刀的长度大约在一米左右,算不上长,当然也算不上短。刀具通体是好看的金黄色,不同于现行比较混乱的刀剑体系,这是一把纯粹的单刃刀,刀背上留着两个细长的血槽。 刀身细长大约只有自己这样八岁儿童手掌的宽,刀柄处是一轮轮的环状结构,中间的的地方平滑似乎专门为了持刀者而设计。总体来说这种中长刀和现在一般武者使用的大剑以及贵族使用的长剑都有很大的区别,也难怪没人挑选。 不过艾德里安却很喜欢这样的长刀,刀具并不是很重,不同于之前的拳套带上去那么吃力,艾德里安相信即使是普通人也可以轻松舞动。他用手弹了弹刀刃,清脆的声音从刀具上传来。 “老师,我决定了就选这柄刀,这柄刀有自己的名字么。”艾德里安恭敬的收起长刀,握在手中。 “没有。这柄武器只是外形奇异罢了,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当然你要是喜欢大可以自己起个名字。”亚尔维斯并没有特别专注于长刀,而是剩下了的刀剑收起。 “既然如此,那么以后这柄刀的名字就叫‘都鲁安’”艾德里安轻声的对自己说道。 都鲁安在西兰语之中的意思是“开始。” ------------ 第八章 转生者 拉维拉托尖角,暴风伴随着海浪,新的一天在疯狂中开始。 艾德里安双手攥紧,蹭的一声袖刃突出,他猛然暴起,一个窜越似乎猎豹一般向着眼前的的木桩疾驰,在身体接近木桩的一瞬间,左手疾挥,一个摆臂便将木桩削断。 艾德里安停了下来,汗水从他的额头流了下来,他舔了舔嘴角的汗渍,将自己的头发收束了一下。 今天是艾德里安得到袖剑的第三天,三天之内关于袖剑的各个方面的发力,以及使用,艾德里安结合自己之前所看的书籍试了很多次,得出的最终结果是这种武器似乎除了锋利和隐蔽之外没有什么其他的特别之处。 这似乎是专门为了刺杀而设计的道具,艾德里安收回手中的袖剑,他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经所玩的一款游戏《刺客信条》,这款武器似乎和那款袖剑除了多加了一个拳套部分之外,其余的都十分相似。也许这只是刺客的专用道具? 艾德里安抚了抚额头,将刘海撩起。 身后忽然想响起尖锐的鸣叫之声,艾德里安转过头,只见一头翠绿色长发波浪长发的少女从身后走来,女孩和艾德里安的年龄相仿,不过八九岁左右,。她面容姣好却又冷若冰霜,左耳上戴着一个似乎勾玉一般的耳环,上身是一身白色的无袖短裳,露出白皙的双手,下身是一件墨绿色的百褶裙,微风吹过层层叠叠的的扬起。 女孩的右手之上一只不大的猫头鹰正停在她的手背之上,它转头看了看四周又一个飞起落在了身旁的岩石上。 “这就是那对袖剑?”女孩边说着,边缓缓地向这边走来,不同于迪莉娅斯,这次艾德里安并不认识这个女孩。 “你是。”艾德里安有些疑惑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孩,他不记得自己曾认识这个女孩,和自己一道的学院里似乎也没有类似的人物。 “我叫仙蒂娅,尼娅应该提起过我。”女孩的说话声音冰冷而又短促,似乎完全不给人回旋的余地,她看了看艾德里安手中的袖剑,又摇了摇头。 “达伦家的仙蒂娅。”艾德里安似乎模模糊糊记得自己的母亲经常在自己耳边提起的名字,艾德里安看了看眼前的少女还的确和自己母亲所说的一样,冷若冰霜。 “嗯。”仙蒂娅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这款袖剑是专门为了刺客所制造的装备,不过你不用试验了,凡是刺客所专用的装备都必须要其特定的精技才能催动,你还是不用试了。” “刺客?精技?你怎么知道这件装备的由来。”艾德里安有些惊奇的看着女孩,他忽然间发现自己还真是肤浅,随便一个小女孩知道的事情,都比自己这个泡了五年图书馆的人知道的多。 “知道就是知道,你要是真想用这件装备的话,以后去亚希里亚的刺客公会。”仙蒂娅冷冷的回答。 “刺客公会?”艾德里安发现自己不明白的越来越多,不过这个女孩看上去也就和自己相仿的年龄,她怎么会懂得的这么多。 “看来你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啊,你当时是怎么中这件装备的,还是说你的转生仪式除了什么问题,不过也是你这么虚弱的灵魂应该是新近的转生者吧。”仙蒂娅面向大海缓缓的向着艾德里安说道。 转生者?艾德里安心中一惊,难道这个女孩知道自己是穿越者,艾德里安手中的袖剑紧了紧,不过片刻又放松了下来。应该不会,而且听仙蒂娅的意思,似乎误会了什么? “不用紧张,也不用奇怪我为什么知道――这点其实很简单,因为我的特殊能力可以看透人的灵魂强度,十一岁的小孩是肯定不可能有10人份的灵魂的。”仙蒂娅看了看有些警惕的艾德里安放缓了语气。 “也许是因为其他的特殊原因呢?”艾德里安试探形式的问了一句。 “你不用用这些无聊的话来试探,我活的比你长。”仙蒂娅直视的看着艾德里安,艾德里安感觉自己的灵魂一阵灼痛“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同类。最近来的那个武技大师,你小心点,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从和纳伦巴兹的那些仲裁者有关系,可以的话尽量不要使用灵能。” 武技大师?仙蒂娅说的是亚尔维斯,不过亚尔维斯原来和纳伦巴兹的仲裁者有关系,虽然并不是完全明白其中的缘由,不过看来上次自己问灵能者的消息他反应这么大应该也不仅仅是因为灵能的本身,可能是他同时也发觉了自己的灵魂强度要高于常人。 “你为什么要帮我?”艾德里安忽然向仙蒂娅问道,毕竟他和她非亲非故也只是第一次见面,就算是同为转生者的关系也没有必要提醒自己,毕竟从她的语言中可以听出转生者似乎一般都是隐藏自己身份的人。 “没什么特殊的原因,不过以后如果你要是能提前找到灵境的话,我希望拥有进入的资格。”仙蒂娅说道这里顿了顿,还是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艾德里安虽然不清楚灵境到底是什么,但是看仙蒂娅的样子应该是对转生者十分重要的东西,不过艾德里安为了自己这个虚假的转身者的身份不被揭穿并没有多问。 “如果我事先找到的话,自然会通知你,不过有件事情我可能要麻烦你。”艾德里安思考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什么事情?”仙蒂娅似乎早有预料的似的淡淡的回答道。 “我需要珀西那文字的资料。”艾德里安看着仙蒂娅,那只刚刚飞出的猫头鹰已经回到了她的肩膀上,转动着头颅看着艾德里安,不知怎么的,艾德里安总觉的这只猫头鹰有些奇怪。 “珀西那文字?”仙蒂娅很是奇怪的看了看艾德里安。 “你要的是简体的,还是之前的那种古语。” “古语。”艾德里安有些犹豫的说道“我的记忆出了些问题,有一些之前东西需要解读。” “原来如此。”仙蒂娅左手的中指忽然亮起一团圆环状的绿光,其中一只黑色的眼珠在其中不断转动。 “这是我的印象球。”仙蒂娅说着左手一弹,圆环带着眼球一瞬间贴上了艾德里安的额头,艾德里安只感觉眼前一黑,然后无数的信息化作绿光充塞进自己的脑袋,艾德里安感觉自己的脑子似乎都要爆了,不过在片刻之后这些信息忽然间一滞,被中心处的那颗眼球吸引,释放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 艾德里安抬起头,仙蒂娅静立一旁看着他,她的左手中指的光晕已经完全消失。 “考虑到你灵魂强度的关系,印象球的信息会在六天之内释放完毕。”仙蒂娅抚了抚肩膀上猫头鹰的羽毛。 “谢谢。”艾德里安感觉自己脑子里的被信息充塞,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印象球的这种学习方式“以后要是有事情的话我怎么联络你。” “在这之前我会一直呆在马伦……。”仙蒂娅忽然一顿“有人来了。” 艾德里安已经知道了,因为他已经听到了迪莉娅斯的暗鸦舍拉的声音,仙蒂娅肩膀上的猫头鹰转了转了转头看着迪莉娅斯的方向。 “我先走了。”艾德里安低声的说了一句,迪莉娅斯在身后抱着弯刀已已经走得很近了。 艾德里安转过身走向迪莉娅斯,仙蒂娅则背过身,走了回去。 艾德里安明白这是仙蒂娅在试图撇清两人关系,也就转过身向着迪莉娅斯。 风,缓缓停歇了下来。 “海德拉,你怎么看。”仙蒂娅向着一处荒林走去,目视着前方似乎对这空气说道。 “不清楚。你应该知道生身者都会尽量隐藏自己的秘密,虽然看他的样子只有十人份的灵魂,在灵能者之中也只算是最初等的二次位燃灵者,但是转生之前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浓厚的男声忽然从仙蒂娅肩膀之上的猫头鹰嘴里传来,他此时严肃的眼神完全就像是一位博学的老者。 “那么关于秘境地的事情。”仙蒂娅停下脚步。 “以后再说。”猫头鹰并没有搭理,而是一个扭曲化成了一道黑色的光投入到仙蒂娅的脖子上形成了一个暗黑的纹章。 ------------ 第九章 斗气 1 艾德里安感觉自己的头有些痛,印象球的冲击对于自己来说是个不小的负担,不过艾德里安并没有抱怨的意思,毕竟得到什么就需要付出什么,这就是世界最基本的真理――等价交换。 头脑中的信息正在缓缓地沿着神经释放,艾德里安回忆之前所看的《阿迦德虚伪之书》似乎也不是那么模糊,看来那个女人没有骗自己。 不过仙蒂娅真的是因为自己是所谓转身者的身份而和自己接近,还有她怎么就确定自己就是转生者,这一切看似被她一句灵魂是正常人的十人份给打发了,但是这句话实际上是有漏洞的。 例如假如自己的家族中有人帮助自己从小学习,那么应该是有可能达到十人份的灵魂的,也就是说这个看似很正确的理论经不起仔细推敲,不过又不能完全否定,所以这才是让艾德里安疑惑的。 不过自己这一个转身者的水分太大,所以没有以后的话还是尽量少和那个女人接触,艾德里安对自己这么说。 大地中充满了燥热的因子,空气已经在灼热中扭曲,但是亚尔维斯的课在刚刚开始,这是他来到马伦悬崖的第十天,也是最为正式的一日,至少对于在座的学员来说是这样的。因为他这次既没有说多余理论,也没有说多深奥的道理。而是提出了一最直接的概念。 “斗气是什么?”亚尔维斯用一条黑色的布将自己的眼睛蒙住。他缓缓地踱着步子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将问题交给了在场的众位学员。 斗气,艾德里安是知道的,一方面斗气的资料要远远的多余灵能者的资料,另一方面马伦悬崖上练习斗气的人并不在少数,虽然等级普遍不怎么高。 事实上两年前艾德里安也曾经练习过斗气,但是进度实在是太过缓慢,按照安德烈船长的意思那就是毫无天赋,两年间连最基本的气感也没有把握,基本上可以确定完全和斗气无缘,这也是艾德里安选择灵能的另一原因。不过斗气虽然没有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但是好歹有个强身健体的功效,因此艾德里安对于斗气也并不是完全放弃。 按照艾德里安所知道的的,斗气按照一般的说法应该是一种从自己的身体本源锤炼出来的力量,他不同于他前世所听说的内力,也不同于魔法或者查克拉等等概念。 斗气的本质在于破坏,而不在于养身,如果说习武是为了修身养性的话,那么斗气毫无疑问是将杀戮的本性赤裸裸的暴露。 斗气就是为了战斗而产生的,如果不是如此他也不会起名为“斗气”。 斗气的存在广泛,无论是对于骑士,武士,以及行军的战士来说都是基本的的战争手段。这似乎是一种最基本的力量。现存的体系一般将斗气分为九段,又根据职业的不同又有各自不同的称呼。譬如在五阶,战士称为曙光战士,骑士则是称为大骑士,武士则是被称为圣堂武士。 斗气是一种最基本的手段,但是你如果真要说斗气是什么东西的话,那么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主题。就像你知道一加一等于二,但是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这个问题就十分的深奥了。 “我认为斗气是应当是一种从肉体提炼出的特殊能量,虽然看上去上是气,但却又不是气。”站起来的是一个一头黄色长发的男孩,他的左手揣在上衣的口袋里,右手托着下巴,似乎在思考什么。 “这是毫无疑问的,但这只是最基本的东西,就像大海是蓝的一样,你可以看见。”亚尔维斯的话很冷淡,既没有没有嘲讽,也没有同意,那个学生脸红了红又坐了下去。 “我认为斗气是一种特殊化的肉体能力,就像是肉体的延伸,肉体所不能做到的强力,肉体所无法到达的地方,都可以借由斗气的外放以及内收来到达,在一定程度上他是为了弥补肉体脆弱而存在。”说这句的人,艾德里安认识,也是自己的母亲经常提到的另一人,他叫拉姆,并不是什么天才只是有些小聪明罢了。 “嗯?这个言论很意思,你认为斗气就像是船,他可以弥补我们的不足。”亚尔维斯若有所思的说道。 “我认为正是这样,老师。”拉姆点了点头。 “迪莉娅斯,你怎么看。”亚尔维斯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他转过身背着阳光,烈日的骄阳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地面上。 “我认为斗气应该就是最基本的武器,就像我们手中的刀,不过斗气的作用要更加的宽广,他可以让我们的刀更快,杀伤力更强,战斗更加的顺利。”迪莉娅斯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武器,的确斗气就是一种武器,但是这还不足够准确。”亚尔维斯敲了敲额头“艾德里安,你怎么认为?” 亚尔维斯的忽然问话,让他有些吃惊,自从上次的事件以后亚尔维斯已经几天没有提过他的名字了,不过艾德里安并不准备回答。 “我不知道,老师。”艾德里安低下头,并没有直接的回答,对于斗气他的确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自己出了那些理论知识,接触的并不是很多。 “不知道?”亚尔维斯转过身,他额头上镶嵌的那颗宝石仿佛动了一般从竖直变成横陈,在下一个瞬间又变成了竖直。 “你没有学习过斗气?”亚尔维斯忽然向艾德里安问道。 “不是,只是没怎么效果。”艾德里安的话刚刚出口,一道银亮的的亮光划过天际一般向他斩来,艾德里安感觉自己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这一剑非常危险他的大脑在不断的提醒着他,他想躲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却动不了,空气像是在一瞬间自己被束缚了,艾德里安感觉自己避无可避下一刻一定会被斩开。 越来越近,艾德里安的头脑似乎停止了,二十厘米,十五厘米,就在大剑即将抵达的一瞬间,艾德里安忽然感觉自己紧绷身体之中那一点之前若有若无的斗气忽然凝聚了起来,然后从身体中游移到了自己的右手,那仅存的气感似乎一瞬间突破了,艾德里安猛然抽起自己手中的长刀架住了下劈的大剑。 铿锵,金铁相交的声音传来。艾德里安感觉剑上的力量松了一口气,看来亚尔维斯并没有动真格,否则刚刚那一下自己肯定要受伤。但是紧接着嗡的一声,一阵波纹从相交的武器上传来,艾德里安感觉一阵大力传来一个趔阙便退了下去。 “现在,你知道斗气是什么了?”亚尔维斯将手中的剑收起。 艾德里安已经站了起来,刚才那一阵的波纹只是震开他并没有特别的杀伤作用。他仔细想了想刚才的感觉,大剑劈开的一瞬间其实不仅仅是可怕的锐利速度,同样伴随着似乎还有一种可以将人束缚的气场,那是什么? “我认为斗气就是一种加成的力量,他可以让人的力量更大,速度更快。”艾德里安如实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没错,斗气就是一种力量,就和人的拳头打击会产生力量一样,斗气说到底是一种力量的加长,让本来身体只能发出一的力可以在这样力量的加成下达到十,,一百乃至一千,让一个人拥有成百上千普通人的力量,这就是斗气最基本的作用。”亚尔维斯拔出手中的剑一瞬间疾斩,一阵肉眼可见的波纹沿着他的剑尖骤然涌出,天空一块浮动的云彩刹那间便被绞碎。 “这就是斗气的,当然也不仅仅如此。斗气除了基本的力之外,还有另一方面,那就是精神,武者将武者自己精神和气质融入其中,形成自己的场。力之所向,一往无前,这不仅仅是精神意念,也是自己的场。坚强的意念,可以用来压服敌人,一个拥有一百分勇气和自信的人,肯定要胜于一个毫无坚守的人。力和精神,最后是智慧,这就是斗气的三角形。”亚尔维斯拄着剑,蒙住的眼睛大马金刀的看着四周。 “我并不会教你们斗气,因为我的波纹战气拥有着极大的局限性和特殊性,几乎可以肯定是不适合你们的,我将教你们的只是你们自身斗气的使用方法,以及结合你们武器的使用方式,简单来说就是斗气的使用。”亚尔维斯看了看周围排座的人员“这之前,我需要看一看诸位的表现。” “安格斯,艾略特。”亚尔维斯叫出了两个名字“你们都是这里的三阶武者,我需要看看你们的战力。” 一个全身肌肉坟起的男人从人群中站了起来,艾德里安并不认识这个名叫安格斯的男人。他头上戴着缠着一块蓝色的方布头巾,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无袖短衫,左臂很显眼的纹着一条黑色的克娄拉蜥蜴,他全身的肌肉将衣服撑起露出健壮的轮廓,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属于十几岁男孩的轮廓。他扭了扭了扭脖子,一阵爆豆般的声响传来。 “嘿,艾略特。”安格斯的声音洪亮而又豪爽,他指着身后一个一头长发遮住刘海的黑衣男人挑了挑手指“今天你逃不了的,我早就想和你打一场了。” 被他指着的男人无奈的捂了捂脸,将刘海向额头后方推去“你这个没脑袋的混蛋,除了打架你还会什么。” 艾略特站了起来,不同于豪迈的安格斯,艾略特的全身穿着一丝不苟,上身是蓝色的衬衫,下身则是灰色的长裤,看上去不像是一个水手,倒像是一个学者一般。 “这个男人是谁?”艾德里安有些疑惑的问了问迪莉娅斯。 “艾略特啊,他是尼德兰号上的航海员,这点你看埃文顿就知道了。”迪莉娅斯颇有意味的努了努嘴,艾德里安这才发现埃文顿正在激动的挥着手,看样子还是个忠实粉丝。 ------------ 第十章 斗气 2 “安格斯,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艾略特掸了掸自己的衣角,虽然他的身上并没有尘埃。 “哈哈哈,有什么就说啊,今天我心情好,有什么事情,我尽量告诉你。”安格斯豪爽的拍了拍胸脯大笑道,艾德里安不知道应该说他是狂放,还是说没心没肺。 “你干嘛这么想和我打一场,打架很好玩么。”艾略特撇了撇嘴,看样子是忍了很久了“我是海航员啊,混蛋,我不是战士啊,你要打架找安德烈船长啊。” “安德烈船长太强。”安格斯别过头。 “所以你就找我。”艾略特眯着眼阴狠的看着安格斯“看来不和你打一场,你是准备没完没了了。” 艾略特从腰间抽出一把剑柄成张开双翅乌鸦形状的长剑,虽然说是长剑,但和艾德里安的认识的长剑还是有很大的不同。 艾略特手中的剑要宽阔很多。这个世界不流行艾德里安记忆中中国的那种细剑,作为兵刃至少需要半个手掌宽度,这样的长剑才能保证更加的坚韧,也可以发挥出更大的力量。 安格斯看到艾略特的动作,手中丝毫不慢的从身上的布袋拿出一对刀刃外翻的拳刃。这种武器外型上和拳套有些类似,前方是铁制的拳套,后方护臂部分带着外翻的刀刃,拳刃打击主要以侧面的刀刃以及前方的拳套作为攻击的着力点,这种武器正适合安格斯这样的身体力强的人。 安格斯双手交接,碰了碰铁制的拳刃,清脆的声响伴着他兴奋的狂叫,这种暴力狂艾德里安之前一直以为是杜撰的,现在看来只是自己太嫩了而已。 “艾略特,你这个混蛋,快开始吧,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安格斯扬了扬头,下身半蹲,双手攥紧,看样子只要一开始就会像一只野兽一样攻击过去。 “等等,安格斯。”艾略特并没有立即开始比试,而是打了个暂停的手势,然后转过身向着亚尔维斯看去。 “老师,我们这一次打斗并不是看在你的面子的,而是我个人的意愿,希望你不要有所误会。”艾略特向着一脸平静的亚尔维斯说道,而后者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 碰,一声可怕的爆鸣,如同地震一般,艾略特在得到回答的一刹那,瞬间拔剑向安格斯狠狠的斩去,安格斯双手交叉在间不容发的的瞬间挡住了袭来的长剑。 呼,地上的带着草茎的泥土像是被狂风席卷一样,在碰撞的一瞬间圆环状一样被砸飞了出去。安格斯的皮靴踩进了泥土,几乎连皮靴的脚跟都没了下去,艾略特的力量远远超过了他体型的估测值。 之前艾德里安虽然也从亚尔维斯那里感觉到斗气的可怕,但是这样单纯肉体的战斗还是他第一次看到,他终于明白亚尔维斯所说的,让一个人的力量达到十,一百的概念。这就是让单纯的肉体变的如同钢铁一般一往无前。 安格斯全身后退,艾略特可怕的力量像是奔走的狂莽野兽将安格斯向推向后方。宽松的地面在巨力的推迟下像被犁一般被冲击拖出了两道深深的凹槽。安格斯显然失算了,艾略特的力量远超估计,安格斯咬紧牙,双脚白光一闪,猛然站定,地面在两股巨力的摧毁下居然缓缓的开始龟裂。 安格斯架起双臂,猛然前推,一个抽身回撤错开了艾略特的长剑,艾略特来不及收回自己的长剑一道疾驰的白光闪过,地面似乎被切开一般形成一道长长的鸿沟。 就是这一瞬间,安格斯的眼睛猛然圆睁,就是在这释放大招一瞬间产生的僵直,安格斯想要抓住的就是这个机会。他没有丝毫停留,在躲过拳头的之后,立马弓身向前,一个爆射拳刃带着呼啸向艾略特的身后攻击,这个时间的停顿,足以完成一次完美的攻击。 既然是战斗,那就没什么其余人情之类的好讲,这是属于勇敢者的游戏,断然没有留情的理由。 铿锵,一声清脆的兵刃相交之声,艾略特嘴角含笑的架住了安格斯的拳刃,右腿踏地,一阵鼓荡的劲风,艾略特顶着拳刃反压过去。安格斯感到手中一痛抽身后退,双手的拳刃之上忽然亮起银白的弯月,安格斯抖手一甩,两道弯月呼啸而过,转瞬即至。这种斗气外放的攻击方式,也是一种比较常用的手法。 两道弯月快要达到艾略特的面前,艾略特却似乎没有慌乱的意思,艾略特右手一转阔剑就像巨大的风车一般形成一道细小的漩涡,冲击而来的月牙弯刃,在抵达身体前便被牵引扰乱了方位。咻咻两声向艾略特身后的地面斩去。 安格斯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招式轻易被迫而有丝毫变色,他鼓动全身的斗气,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开始扭曲,接着他双手的拳刃之上又开始发出白色斗气的光芒,不过这次的光芒要比上次更甚,耀眼的光芒似乎要将太阳的颜色都压了下去。 艾略特可没有等待安格斯准备好大招,才被动挨打的觉悟,他弓身向前,一个爆射,瞬移一般出现在了艾略特的右方,剑光如同月华泻地层层叠叠的带着残影向下方斩去。 “哼。”下方的安格斯却似乎没有丝被影响的意思,他将双手猛然上撩,拳套砸在了艾略特长剑的侧面,金铁相交之声并不强烈,但是四周被冲击卷起的泥土显示着在这中心交战两人的强劲力道。安格斯和艾略特作为尼德兰号上仅次于安德烈船长的强者自然不是吹出来的。 安格斯无法抵挡艾略特的力量,这在之前一直都是如此,但是现今这一刻并不是这样。艾略特被巨大的力道,砸飞到空中,接踵而至的则是无数道弯月一般德尔弧形能量刀刃。 艾略特很显然没意识到这点,或者说即使他意识到这点也来不及了。空中毫无着力点的缺点完全的爆发了出来,纵然他依靠斗气改变方向避过了大部分刀刃,但是在铺天盖的刀刃情况下,他依旧是受伤了。一道清晰的斩痕透过右键的血渍展现出来。 艾略特落地,一个倒翻,正准备继续。忽然感觉身后一阵凉风传来,亚尔维斯已经停在了他的身旁。 安格斯扑面袭来的月牙刀刃也在他身体一阵波纹形状的鼓荡之后肥皂泡一般灰飞烟灭了。 安格斯没有继续攻击,面对亚尔维斯的压力远比艾略特要大的多,他虽然看上去没头没脑,但是不是一味他真的没心没肺,要不然他怎么脱颖而出,坐上尼德兰号上数一数二的人物。而且艾略特虽然看上去受伤,但是并没有失去反击的力量,不过在受伤的情况下如果继续的话就有点不近人情了。毕竟都是同僚,犯不上因为一点小事就意气用事。 “亚尔维斯,你这是什么意思。”艾略特对于亚尔维斯的感到很是不满,因为他之前说过他答应这场比斗并不是看在亚尔维斯的面子上。因此他不希望别人干涉,况且他也没有输。艾略特这个人虽然一般情况下都是非的冷静,但是一旦关系到自己输赢的事情上却格外的喜欢计较。 “没什么,争斗已经结束了。”亚尔维斯的话冷漠又不容置疑,但是艾略特就是不喜欢这种语气。 “我还没有失去战斗力。”艾略特站了起来,直视着亚尔维斯,实际上从开始几天以来,他一直就不怎么喜欢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老师,喜欢和不喜欢其实没有什么绝对的理由,喜欢一个一个人有一万种理由,讨厌一个人只需要一个理由就可以,那就是单纯的讨厌。艾略特很讨厌亚尔维斯,这个理由就够了。 “你已经输了。在你计算失误的一瞬间,你就已经输了。在接下去只是浪费时间。”亚尔维斯精立一旁,淡淡的说道。 “首先,很显然这是你第一次和安格斯比武,之前或许也有类似,但是你没有确定了解到安格斯的实力。”亚尔维斯背着手,似乎在对着空气说话“安格斯在力量之上刚开始并没有完全使出自己的力道,但是你却太过急功近利,务求效率。在发现猛攻无果时,后期又没有全力爆发。” 艾德里安明白他说话的意思,他刚刚也的确看出来了,安格斯虽然平常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是在对于比武这件事情是那个却有着惊人的天赋。 他首先是使出小于寻常的力道,引动艾略特的轻视,之后在后期艾略特觉得他不过如此的时候,猛然爆发,一举击败了艾略特。虽然说艾略特即使是受伤,也依旧有着极强的战斗力,后期也未必不能取胜,但是在战斗意识上他已经输了一筹,恐怕这才是亚尔维斯出手阻止的原因。 这场比斗看起来是安格斯凭着圈套让艾略特落败,但是事实上战斗就是这样,智谋是战斗的很大一部分。虽然说绝对的实力面前计谋毫无作用,但是这绝对的实力,到底是多少,在没有达到绝对的实力之前因为轻视而死掉的对手不知凡几。 没有与实力匹配的战斗战斗意识,即使是达到了极高的层次也只是能欺负那些下层的武者,一旦遇上同层次的武者,没有什么狗屎运的话,很容易就被格杀。这可不是单机游戏,输了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艾略特恨恨的看了亚尔维斯一眼,虽然没有开口争执,但是艾德里安可以看出他的心中的不忿,不过艾略特并非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这种人一旦失误一次,下一次绝对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他深吸了一口气,也没有安格斯径直走了下去。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揉了揉鼻子,就朝着艾略特走去,片刻之后两者不知怎的,又开始拉着肩膀说话了。 这种类似打不散的友情,艾德里安忽然感觉这世界真是有些孤寂。 ------------ 第十一章 意外的消息 亚尔维斯并没有顾忌安格斯和艾略特两人,而是他将手中的长剑放下,居然难得的说了一句好话“斗气的效果不错。” 但是接踵而至的就是理所当然的转折,“但是使用的技巧以及质量太过粗浅。” 迪莉娅斯小声在身旁哼了声“早知道要这么说。” “也许很多人认为斗气只是一对一的拳拳到肉的战斗,如果你们都这样想的话,那么你们就错了,斗气不仅仅如此。”亚尔维斯的右手之中忽然燃起一道白光,白色的光芒,似乎稳定的火焰一般缓缓的燃烧。 “这是我的火焰,以斗气化作火焰是斗气的一个极重要的组成部分,虽然并不是每个人都需要掌握这个技巧,但是对你们来说我认为还是必要的。”亚尔维斯右手合拢火焰骤然消失。 “单纯,凝练,稳定,以及人的弱点,这是我接下来要教你们的东西。”亚尔维斯手中的铃铛轻响,他敲了敲额头。 “单纯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斗气的纯粹,斗气作为一种最基本的力量但却并不是完全纯粹的,这一方面是因为体质原因,另一方面也有贪多嚼不烂的存在,将多种共同练习,最终的结果不但是得不偿失,而且导致斗气的不纯粹。斗气不纯粹是斗气很难晋级的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 说道这里底下的学员很多都低头沉思,马伦悬崖之上普遍斗气的等级都不是怎么高,之前艾德里安还以为是资源之类的问题,现在看来不仅仅如此的单纯。 “凝练,就是针对于斗气的质量进行提炼,这在很大程度上也是辅助斗气的纯粹。将斗气的量进行压缩,提纯斗气的质量。以期望在战斗之中发出更强的力量。” “稳定,就是表面的意思,有些人的爆发力很强,但是持续力很短,这并不完全是坏事,但是更强的持续力无疑会使你在同等级的战斗中获得更大的优势。” “最后,就是人的弱点。人的弱点有两方面,精神上和肉体上,精神这点你们可能很难理解,如果以后遇到奥术师的话,可能会知道的更清楚,现在我和你们说说肉体。” “肉体脆弱的地方分别为人体的神经节点,软肋,脊椎,大脑以及关节。这些是打击可以很简单产生效果的部位。”亚尔维斯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除此之外眼睛也是一个很大的弱点,虽然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不能克服的弱点。” “这就是今天我要和你们说的。” ―――――――――――――――――分割线――――――――――――――――― 亚尔维斯的讲课毫无疑问是十分的有效的,至少艾德里安就在他的教导下获益匪浅,他努力的聚集着手中的一点斗气,一丝扭曲的白光从他的手中传出但是很快却又消失了。 还是失败了,艾德里安虽然对自己的斗气天赋知之甚深但是还是感觉到一点失望,不过幸好珀西那的文字的破译使的灵能的修炼成为了可能。如果不是因为印象球的时限关系,艾德里安早就已经试图破译《虚伪之书》了。 铛铛,炙热的空气骤然一滞,教堂的钟声从提勒斯空心领上传来,显示出夏日的一丝阴凉爽,莫兰达大教堂的钟声又叫‘法理姆斯的钟声’,意思是暴雨疾驰之风。果然片刻之后,铅墨浸染的烟云泼墨一般笼罩了整个马伦悬崖。 艾德里安关闭阁楼的窗户,这样的暴风雨之下,他可没有心情去淋雨。但是就在他准备关窗的一瞬间,他瞥了一眼中央方向,在那里一个一身黑色斗篷的女人站在那里,似乎丝毫不被狂风影响着伫立在一旁,仿佛在等着什么。 那是谁?艾德里安感觉最近马伦悬崖上莫名其妙的人越来越多,先是一个和仲裁者有牵连的亚尔维斯,之后又是一个自称为转生者的仙蒂娅,现在外面这个女人,艾德里安总感觉有些不好的气息透出来。 艾德里安将窗户关上,紧了紧自己的双手,蹭的一声,深寒袖剑从他的手腕上伸了出来。艾德里安想了想又向窗外看去,那个女人的身旁忽然又多了一个人,同样穿着厚厚的斗篷,不过从他的背影来看应该是一个男人。 艾德里安感觉有些不对头,这两个人一身斗篷就在中央附近难道不怕被人发现么,要知道进入中央只有穿着静默装才可以,一身斗篷摆明了就是挑衅。 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一个黑影忽然撞到了他身旁的窗户之上,发出一声砰的一声,艾德里安吓了一跳。再看去才发现一只猫头鹰双爪抓住了窗户的横条,然后转动着眼睛看着自己。猫头鹰全身灰色的羽毛灰败而又阴晦,在这样的天气中显得格外诡异。 猫头鹰顿了顿,然后忽然用着自己的爪子不断的挠着窗户的玻璃,刺啦刺啦的声响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艾德里安有些心里发麻,但是并没有退却,因为他刚刚想起了自己在哪里见过这只猫头鹰。那是在仙蒂娅的肩膀上,这个悬崖上,应该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会养这种既不漂亮也不吉祥的动物。 艾德里安将窗户打开,猫头鹰扑棱棱飞了进来,它逡巡了一周,然后似乎审视一般停在了一旁的晾衣架上。 “艾德里安。”猫头鹰扒了扒爪子,就在艾德里安疑惑的时候,这只猫头鹰居然忽然张口说话了。说话的声音清脆,艾德里安很快就想起了自己在哪里曾经听过――那是仙蒂娅的声音。 “我是仙蒂娅。”猫头鹰在艾德里安刚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它扑腾了一下翅膀,似乎并不习惯猫头鹰的身体。 “请允许我用这种身份和你见面,这是引见术,我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所以特地来问问你有没有兴趣。”仙蒂娅的声音清脆而又淡漠,但是从一个猫头鹰的嘴里发出来,艾德里安总是觉得有些淡淡的违和感。不过这种违和感很快就随着身份的转换而消失了,艾德里安不能让仙蒂娅发现他并不是转生者,因此他要将自己的一切向一个知情者靠拢。 “没关系,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你所说的有趣的事情到底是什么。”艾德里安坐了下来,之前在迪莉娅斯面前表现的那种单纯完全褪去,取而代之是成年人一般的深思熟虑。他拿起桌上的一杯水抿了一口。 “这个事情很有趣。”猫头鹰偏转了一下脑袋啄了啄自己的羽毛,“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亚尔维斯可能是仲裁者的事情么?” “自然记得,但是这又怎么了?”艾德里安记得仙蒂娅之前所说的话,正因为仙蒂娅的一句话导致了艾德里安对亚尔维斯十分的防备,毕竟一个随时可能爆发的仲裁者对于即将学习灵能的他来说实在是太过危险。 “没什么,只是我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猫头鹰忽然飞了起来,落在了艾德里安的身旁,它双眼直视着艾德里安然后用爪子习惯性的划了划桌子。 “什么问题。”艾德里安皱了皱眉。 “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亚尔维斯的确是纳伦巴兹的仲裁者,他在一个月前的一次海上的围捕之中遭遇了拉文德诺的袭击。船被毁了,因此被路过的安德烈船长救了,至少表面上真相就是这样。” 猫头鹰梳了梳自己的羽毛,目光灼灼的看着艾德里安。 “表面上?”艾德里安心里忽然产生不好的感觉。 “没错,但是事实上他们是被人追杀。”猫头鹰在从桌面上又一个转折飞到了艾德里安的手上。 “等等,你是说他们?”艾德里安盯着猫头鹰“也就是说不止一个人。” ------------ 第十二章 拉马拉绯源之种 “等等,你是说他们?”艾德里安盯着猫头鹰“也就是说不止一个人。” “没错。除了亚尔维斯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猫头鹰昂起自己的头看着艾德里安“来自海拉帝国的三公主乌法娜,除此之外她还是一位奥术师。” “乌法娜。”艾德里安嘴里轻轻念着这个名字,然后蓦然站了起来,向窗外看去。 阴云已经将天空笼罩,只有天边微暗的白光可以看见中央地带,两个黑影似乎靠在一块在说着什么,艾德里安依稀可以从那个黑影的背影看出这是一个男人。 “那就是亚尔维斯和乌法娜,他们用奥术符文遮蔽了自己的身形,却没有想到这块人迹罕至的悬崖之上居然会有灵能者的存在,这也算是他们的失算了吧。”猫头鹰乜了眼窗户外的两人,一股嘲讽的表情从脸上满是羽毛的脸上露了出来。这样的表情如果在人类的脸上没什么奇怪的,但是在一只鸟的脸上总是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 艾德里安脑中不断的转动着,他咬了咬自己的指甲,本来之前以为亚尔维斯对灵能如此敏感仅仅是因为他自身的仲裁者身份,现在想来自己还是想的太简单了。他应该是害怕自己和乌法娜的计划被破坏,不过这个岛上到底有什么是值得他们所觊觎的呢? “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艾德里安皱了皱眉。 “亚尔维斯和乌法娜本来只是普通朋友。乌法娜准备去奥兰求学,而亚尔维斯则是去围捕拉文德诺,但是亚尔维斯想的太简单了,他没预料到自己即将面对对手的实力。拉文德诺作为一位作为一位第四次位的灵爆者,远远不是他能匹敌的。灵能者和所谓的武者和斗者可不一样,第四次位,意味着拥有者上千人份的灵魂。只要拉文德诺愿意,亚尔维斯根本没有活下来的机会。”猫头鹰顿了顿,然后扇了扇自己的翅膀。 “很显然纳伦巴兹也不是铁板一块,亚尔维斯被出卖了。”艾德里安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没错,亚尔维斯被法日塔的敌对势力算计,差点送了命,也就是这个时候,他遇到了安德烈船长。”猫头鹰梳了梳自己的羽毛,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它的眼睛在黑暗下显得格外的夺人心魄。 “拉文德诺并没有赶尽杀绝,这就给了亚尔维斯一个机会,但是因为任务的失败他也没有回法日塔,就在这个时候他遇到了乌法娜。”猫头鹰顿了顿。 “还记得安德烈船长这次的遭遇么,乌法娜就混迹在那一群奥术师之,这次行动表面上是因为安德烈船长接下了托赛因玛瑙这一事故,但是事实上并非如此,这位奥术师的首领在意外的情况下得知那一批托赛因玛瑙中居然混杂着一块拉马拉绯源之种才是导致他们如此紧跟不舍的主要原因。” “拉马拉绯源之种!”艾德里安有些惊讶的说道“是不是在奥术盛行的时代被用来固魔所用的原种。” 艾德里安有些游移不定,拉马拉绯源之种,真正成名的时候还是要在一千年前,有人借助“拉马拉绯源之种”利用禁魔种的力量,一举冲入八级的大奥术师,这种宝石对于奥术师天生有着不可替代的诱惑力。 “正是如此,但是拉马拉绯源之种的能力远远不仅于此,他对于灵能者,乃至于武者都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猫头鹰的目光灼灼的看着艾德里安“之后亚尔维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来到了马伦悬崖,不过乌法娜既然来了的话,应该就意味着那些同行的奥术师已经全部死亡,否则她不会来的,这位公主的手段可没什么温和可言。” “怎么样,有没有心情和我去看看,他们在这儿会和,我估计他们的目的地就在这个岛上?”猫头鹰啄了啄艾德里安的手,黑暗已经完全笼罩,艾德里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 “砰砰,”房间的门忽然响了,母亲尼娅的声音忽然传来过来“艾德里安有什么事情么,你个人在说什么呢?” 艾德里安被这忽如其来的打扰吓了一跳,不过他瞬间变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向门外说道“没事,只是在看书而已。” “哦,外面要下雨了,你注意把窗户关好。”尼娅的话刚说完,一道刺眼的闪电划破天空将整个阴暗的房间照亮,接着狂风的呼啸下,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落在窗户之上。 “知道了。”艾德里安急忙回了一声,借着闪电的光亮他向外看去,那两个人影已经开始缓缓的走动了起来,看方向正是中央的西面,那里是――三轮天枰塔的位置。 艾德里安对于仙蒂娅的邀请既没有否决也没有同意,因为他现在正面临一个很麻烦的问题,那就是假如自己不去的话,很容易就遭到仙蒂娅的怀疑,但是如果自己去的话,以自己的实力假如跟踪失败的话恐怕很难逃脱。艾德里安可不认为亚尔维斯会看在自己是他的学生的份上就放自己一马。 “仙蒂娅,你应该知道知道我的实力并没有完全恢复,再加上我的记忆丧失了一部分。”艾德里安犹豫的向仙蒂娅说出了自己的顾虑,说实话他也不想在现在实力如此低下的情况下搀和进这样的事情,他现在才八岁,纵然他发育的不错,但是这还远远不是他的顶峰。他以后的路还很长,他不想趁现在这个时间冒险。 “如果你要说这些的话,那么你就更需要和我一起去了,虽然你拥有十人份的灵魂,但是要恢复灵能者的身份,第一阶段的燃灵至关重要,而拉马拉绯源之种无疑是最好的选择。”猫头鹰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所以并没有意外。 “至于实力你更不需要当心,我会暂时将我的灵纹借给你,这样的话至少可以让你自保。”猫头鹰这样说着,它的双爪忽然变成了透明的淡蓝色,淡蓝色并不耀眼,但是透出的光泽却是十分的妖冶,似乎一双双张合的眼睛。 “伸出你的左手。”空洞的生硬从空气中传来,艾德里安不自觉的将自己的左手伸了出去,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艾德里安的左手传来,肉眼可见一阵蓝色的波纹蔓延,一点点的线条忽然在艾德里安的手背上传来,线条不断勾勒最后变成了一个张开四片翅膀的深蓝色纹章。 艾德里安感觉一股可怕的能量和信息从自己的身上透出来,前世已经被遗忘的记忆,今生读过的书籍纷纷丛被遗忘的脑海深处涌了过来。 与此同时他的双眼泛红,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自己的血管中奔腾似乎随时就会超脱控制一般,肾上腺激素分泌让他感觉有种野兽一般的野性,他身上的肌肉开始拉伸韧带开始更加强健,可怕的痛处从全身的四处涌来几乎要将艾德里安的理智淹没。 “10,9,8,7”猫头鹰并没有对艾德里安的状况的有任何的惊讶,它只是缓缓的数着数字,随着它数到5的时候,艾德里安身上的状况开始平复,数到3的时候艾德里安终于感觉那种无法忍受的痛苦渐渐消退了下去。 “1。”猫头鹰数完了最后一个数字,与此同时它抓住艾德里安的左手也松了下来,艾德里安感觉全身的痛苦潮水一样退了下去。 “好了,我将我的一半灵纹借了给你,听好我所说的,我的灵纹不同于一般第三次位灵能者的灵纹,我的灵纹所拥有的效果有三点:一是增加力量,二是借用我两层的灵能,三是幻化,你可以自己感受一下。”猫头鹰的声音似乎弱了很多,看来灵纹对它也并不是没有消耗。 艾德里安松了松自己的身体,一阵嘎嘣之声从他的身上传来,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意外的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长大了一点,不过现在在黑暗中他也没有去照镜子的打算。 他挥了挥手自己的拳头,之前羸弱的拳头似乎有力了很多,虽然不能和那些斗气大师所匹敌,但是也达到了正常成年人的范围,除此之外他还能感觉到自己的眉心处有一个发出深蓝色光泽的能量团蕴含其中,那个应该就是所谓的灵能的了,浩大而浓郁的能力,艾德里安感觉自己的全身似乎浸没在这深蓝的光泽之中。他试了试去沟通这种能力,但是就在沟通的一刹那一股针刺一般的感觉从自己的神经中传来,艾德里安几乎感觉自己的全身都痉挛了。 “不要试着去沟通我的灵能,每个灵能者的能力都是有所区别的,待会需要的时候我会帮你引导灵能的。”灰色的猫头鹰低声的说了一句,说完一个撞击打开了已经拴紧的窗户。 “考虑好的话我在屋顶等你。”暴风雨伴着狂风在窗户打开的一瞬间便像利剑一般砸了下来,但是雨点并没有打没进屋子,一阵蓝光闪过刚刚开放的窗户立刻自己闭合了起来。 艾德里安静坐在窗户前,看了看窗外,对于仙蒂娅的要求,他感到十分的棘手,一方面说来他不能完全相信仙蒂娅,她说的话虽然看上去毫无漏洞,但是她为什么要帮自己这个只和她有一面之缘的人。另外从亚尔维斯的实力看来,乌法娜的实力绝对不会太低,从仙蒂娅的字里行间推出她居然杀了一批奥术师,这样的强者他和仙蒂娅到底能不能应付。 他的眼珠不断转动,最后他咬了咬牙站了起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能尽快得到拉马拉绯源之种的话,自己的灵能的修炼就可以提上进程了。要是继续这么等下去也许以后自己会有机会,但是这几年就这样毫无寸进夫人躲下去么? 艾德里安终于一咬牙,向着通向楼顶的楼梯走去。 ------------ 第十三章 石头人 1 屋外,狂风暴雨将一切碾压,刺眼的闪电伴着轰隆的雷鸣之声像是巨人的咆哮,艾德里安撑着柄掀开屋顶的的侧门,哥特式的屋顶在闪电的照耀下显出一处格外瑰丽的风景。 艾德里安尚未走出侧门,一阵狂风便扑面而来,他向着被雨幕遮断的屋外看去,一道刺目的闪电将一切照亮。 仙蒂娅正站在屋顶的尖顶上,四周的狂风暴雨,似乎对她没有丝毫影响。她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衫,左耳的耳坠轻轻的发出细碎的轻响,一身白色的裙衫和翠绿的长发在大风的吹拂下缓缓的飘动着。 她站在尖顶之上似乎不同凡世的妖精一般,刚刚飞出的那只猫头鹰已经落在了她的左手肘上轻轻的梳理着羽毛,四周的狂风暴雨在临近她身边的地方似乎被扭曲了一般形成了一个真空的区域。 妖冶,美丽,艾德里安无法拒绝这种毒药一般的美丽,他怔了怔然后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礼,便收回了眼光,“想看就看吧,能让人欣赏也是一种魅力的说明。”仙蒂娅悬空走了下来,暴雨落在她的周围泛起一丝丝的涟漪,就像是在水面一般。 “艾德里安,我的灵纹具有幻化的作用,你没有必要在这里淋雨。”仙蒂娅落了下来,站在他的身边. “脑子里想着自己需要幻化的东西就可以了。”仙蒂娅补充着说了一句。 艾德里安听到仙蒂娅所说,想了下,片刻之后一身《刺客信条》之中斗篷形式的刺客装便缓缓的从他的头部开始构造出来。黑色的斗篷遮住额头,左手是被一道灰色的披肩遮住,银白的胸甲雕筑着文艺复兴时期的繁杂花纹,整体衣服看起来像艺术品多过于衣服。 衣服构成的一瞬间,一股无形的的气场在艾德里安的周身形成,砸落下来的雨点似乎被扭曲了一般向四周散去。 仙蒂娅仔细的看了看“看来这对袖剑还真是十分配你。” “现在我要对你实行灵言,我许诺给你三个能力,当然不是长期的,只是我借给你灵纹的这段时间。”仙蒂娅抬起自己的右手,她的手背上同样有一个和自己相同的灵纹。 “时间?灵纹的时限是多少,还有灵纹过后我的身体是恢复原状还是――”艾德里安对于时限这种东西可不敢开玩笑,玩意在关键时候掉链子的话,那么自己岂不是死的很惨。 “时限有三个小时,你不用担心时间不够,我估计乌法娜和亚尔维斯就算有事情也会在这段时间内结束,绝对不会太久。至于你的身体,你放心吧,绝对不会有影响,之前是什么,之后还是什么样,这么说你总该放心了吧。”仙蒂娅淡淡的笑了笑,这样的笑容在她冷淡的脸上格外的诱人。 艾德里安心中暗骂,自己怎么对这个还没成年的小女孩产生这种感觉。 仙蒂娅手背上的灵纹缓缓亮起,于此同时她的眼睛开始变得空洞,似乎就在这一瞬间她所有的感情都被抽空了,就像是一块冰冷的石头。 “克罗诺的,摩多撒,灵纹名为十四之蝶,转嫁灵纹三条。第一条,白狩之月。”仙蒂娅的第一句话说完,艾德里安发觉自己眉心伸出的那团能量忽然多出了一个纯银的字符,在一瞬间艾德里安似乎天生就知道这个灵纹的作用,这是用于隐藏的灵纹。 “第二条,无目之箭,第三条,狡狐牢笼。”随着接下来两个灵言的响起,艾德里安感觉自己大脑中又分别多出了一个圆球形状的符文以及一个狐狸形状的符文,符文在自己的头脑中浮浮沉沉,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让自己好受些。 仙蒂娅空洞的眼睛再次回复了神采,她涣散的双眼在恢复的一刹那亮起诡异的符文,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的邪恶,这让艾德里安想起中世纪的巫师,以及曾经所听说过的黑暗纪元时代不可名状的恐怖。 “用第三个符文和第一个符文,我们要快点出发了。”仙蒂娅恢复的很快,但是并没有做其他多余的解说,而是转身走向屋檐,她张开双手,然后像一个重物一般猛然从屋顶跌落。 暴雨在空中被碾碎,仙蒂娅在跌落的一瞬间忽然像是一头游鱼一般将自己的身体挤进了悬空的雨帘里,仙蒂娅的身躯悄无声息的一动便一个瞬移一样去到了前方。 “快点,还发什么愣呢。”脑海中传来仙蒂娅的声音,艾德里安看了看四周的暴雨,然后试着有自己的神经激活自己脑海中的灵纹。 嗡,艾德里安感觉自己的耳朵骤然一阵耳鸣,接着他感到自己的全身都轻了下来,头脑中的那团能量团在片刻变化成无数的触手将自己的全身布满,然后周身的重力在这些能量的排斥下开始逐渐变少。 艾德里安从来没有这种奇妙的感觉,似乎是处在失重的宇宙一样,狡狐牢笼这个术法将四周的重力排斥,艾德里安感觉自己的身体前所未有的轻巧。他弓起自己的双腿,向着前方的的一座房顶一个爆射,狂风爆鸣的声音的从自己的耳边响起,艾德里安一个跳跃就来到了临近一件房子的尖顶。 看了看中央方向熹微的亮光,艾德里安像一条深黑的猎豹的一般在附近的屋顶上不断转移,黑暗中闪电不断的闪过,不过因为灵能的作用艾德里安并不害怕暴露在这大雨之中,反倒是他第一次有闲心站在这空中俯瞰这大地。 乌黑的云彩依旧在头顶轰鸣着,似乎在下一刻就会在某个地方展现自己的伟力。马伦悬崖上鳞次栉比的房子像是一幢幢的拼凑的积木一样。这座经历了数百年风霜的海中之岛,在暴风雨的敲打之下似乎陷镶嵌进了一副油画一样,美的不可思议。在缇亚海之外浓白的终年之雾并没有因为暴雨而有丝毫衰减,极光一样展现着自己的优美身形。 艾德里安深深吸了口气,不知不觉自己已经来了了这个世界八年,在这个海岛上已经停留了八年,这里有着她的母亲买他的朋友,似乎这一切已经十分完美了。但是艾德里安却无法融入其中,他有自己的羁绊和自己的想法,而这想法让他无法驻足。他忽然想起在海边对着天空呐喊的迪莉娅斯,也许总有一天自己会离开这里,再也不会回来,就像那些走向缇亚海彼岸的旅人一样。 艾德里安很快就追上了在前方如同燕子一般滑翔的仙蒂娅,雨点落在她周围涟漪一样被弹开,她翠绿的发色在风中被扬起露出雪白的脖颈。艾德里安终于走到了房屋的尽头,他一个跳跃从屋顶落了下来,被暴雨浸湿的青石板在黑暗中反射着大理石的白光泛出油腻的光泽。 前方就是亮着微弱亮光的中央提勒斯空心岭,仙蒂娅的身形骤然一滞便停了下来,艾德里安看着前方的青铜大门上一个巨大天枰的标志横跨在大门两边。 “三轮天枰塔”是岛上审判活人以及死人的地方,生者和死者都将在此地安息,天枰塔不知是何时建造,艾德里安只是知道几百年前它大约已经存在了,有生者的地方就必定有着自己的法律。 仙蒂娅停了下来,青铜的大门厚重而敦实,这座大门一共有三把钥匙分别掌握在三位司法的手里,三轮天枰塔一般只在第七日打开,对应的是一个周期的终结和开始的意思。 艾德里安看着着庄严的大门,三轮天枰塔他之前来过三次,分别审判的是一位船员,一位商人,还有一位死者,死者的头颅最终被送去了血鹰石那边。 仙蒂娅正在徘徊看样子是在思考怎么进入,艾德里安看着青铜门上被暴雨打湿的痕迹,雨点沿着光滑的表面缓缓的滑落。就在这时艾德里安忽然意外的发现大门的侧沿,一道细亮的暗线不同于青铜表面的颜色,掩藏在了大门的侧边,细线上杂乱的密布着许多细小的黑点,像是一只只细小的蚂蚁。 艾德里安试着用手去碰触,但是还没伸出就被仙蒂娅一把抓住了自己左手“别碰!” 仙蒂娅带着警告意味的话,让艾德里安的手一缩,这句话说完仙蒂娅便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满脸谨慎的看着那条细黑的暗线。 “这是乌法娜的奥术符文,千万不要碰它,它带有警示作用,一旦被碰触乌法娜就会第一时间知道有人来了。”仙蒂娅义正言辞的对着艾德里安说道。 艾德里安将左手收回,然后敲了敲头“也就是说我一旦碰触就会被发现,乌法娜的疑心相当的重啊。” “这是当然,不过这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仙蒂娅闭上眼,接着一股灵能从她的指尖缓缓蔓延,最终形成了一个蓝色的毛毛虫形状的东西,毛毛虫刚刚成型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一般一个跳跃就趴在了青铜门之上,然后挪动着自己肥硕的身躯缓缓移动。随着它的移动本来细黑的暗线旁边又多了两条其余两条蓝线将中间的亮线包裹。 大约到黑线一半的时候,毛毛虫终于停了下来,并且开始结茧。 仙蒂娅睁开眼睛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用自己的双手的中指捏住了那两条蓝线猛然一拉,一个深黑的空间就从蓝线之中透了出来,深沉的黑暗似乎连光线都要包住。 “进去。”仙蒂娅努了努嘴,艾德里安看着细小的缝隙,象征性的将自己的左手放了进去,左手刚触及黑洞的瞬间一股可怕的吸力将艾德里安猛地拉了进去,好像其中有无数双手在撕扯他进入一般。 艾德里安眼睛一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处在三轮天枰塔的内部。 ------------ 第十四章 石头人 2 艾德里安再睁开眼睛时候,已经在三轮天枰塔的内部。不同于其他三处,三轮天枰塔的内部布满了庄严而棱角分明的石阶和墙壁雕刻,简单而又肃穆。 大殿分为三部分,分别是反驳,沉思以及审判,这代表着最基本的三轮公正制度,同时也是三轮天枰塔的由来。 大殿里燃烧着从海妖体内取出的油脂点燃的黄色蜡烛,在蜡烛附近是一个一身下半身呈螺旋状触手簇拥,上半身赤裸着胸膛,胸口镶嵌着黄色太阳纹章的雄壮男人,他双手环抱,肩头之上是一战悬浮的灯罩,那灯光就从灯罩中透出。这是象征着反驳之牙的劣神那塔波夫,也就是说艾德里安现在所在的地方是第一层大殿――反驳。 大殿里空荡荡的,只是些白色的座椅列座,审判席背后白色的大理石在黄色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恐怖阴森。 反驳作为三轮天枰塔的第一殿是公正的第一部分也是极为重要的一部分,一般都是指出罪人的罪行告诉到来的观众然后和商议,有不同意的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见,反驳的时间限制为三天。这之后会进入第二部分的沉思也就是拿出绝对的证据,或者进行第二轮的上诉,这方面的时间同样是三天,最要是最后就是审判。经历的周期总共七天,当然一二两轮不同意的话,那么可能会进行第二周期的审判。 这个制度经久不衰经历了很多年,也说不上合适还是不合适,不过对于马伦悬崖这个人口并不多的地方,这种制度不算是太坏就是了。 艾德里安忽然感觉一阵凉风从身后吹来,他转过身仙蒂娅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 仙蒂娅看了看四周,忽然转过眼来直视着自己,艾德里安感觉空气中一阵波动传过,脑海里想起了仙蒂娅的声音“从现在开始我给你施展了禁言,现在我们只能通过心灵交流。” 艾德里安忽然感觉脖子一紧,声带似乎被什么卡住了一样,他张了张嘴却发现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不要怪我小心,这至少可以减少暴露可能性。”仙蒂娅凝声说道。 “没关系,我明白你的打算。”艾德里安从心里回到,这种心电感应的感觉,让他颇为新奇,他明白仙蒂娅的打算。倘若是中途出了意外的话,那么人类的本能是会发出声音的,譬如受伤以及神经反射形式的突发情况,禁言可以很好的减少这种事情概率,还有如果他被抓了也能短时间不因为对手的奥术而透露秘密。 “亚尔维斯应该在审判殿,最后一殿,我在这里感觉不到沉思殿的动静。”艾德里安紧了紧自己的手向仙蒂娅传音。 “审判殿,审判殿是最后一殿他们究竟想?”仙蒂娅忽然停了下来,艾德里安将全身的肌肉都收紧了起来,因为他听到了一阵轰鸣的响声,那种石头撞击的声音即使是隔着沉思殿也很容易技能听到。 “走。”仙蒂娅毫不犹豫一个弹跳来到了天花板上的一个石柱上,她向里边望了望又一个滑翔向着审判殿和沉思殿中间的隔墙上飘落。 艾德里安没有仙蒂娅那样的能力,他向前冲刺一个爆射借助弹跳力趴住了大厅的柱子,接着又是两个跳跃最后在沉思殿与审判殿之间的隔墙上停了下来。 艾德里安刚逼近审判殿,就感觉一阵刺目的红光闪来,他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用手挡住了双眼,片刻之后才缓缓睁开。 红光,一片鲜红的色彩将整个审判殿笼罩的格外的诡异阴森,艾德里安向自己的背后看去,发现墙上没有影子才松了一口气。 审判殿和反驳殿的格局类似,只是那座那塔波夫的雕像换成了双手由刀剑构成的独眼劣神莉莫拉。之前温润的黄色灯光也变成了纯粹的红色,但是这红色亮的有些太过刺眼,艾德里安向莉莫拉手臂上灯罩看去,那里一个黑色五芒星交错的符文正笼罩着灯罩,灯罩之中的油脂发出刺耳的尖叫声似乎有什么在其中挣扎一般,连带着红光也不断的扭曲。 艾德里安仔细向灯罩望去,才发现一张张扭曲的红色人脸正附着在灯罩的表面,他不禁背后一寒,海妖的油脂燃烧是不会呈现这种效果的,产生这种效果的只有――。艾德里安紧了紧双手,他本来以为自己两世经历的够多,现在才发现人性的恶劣远远不仅于此。 红色的光泽照耀之中有两个人影伫立在一面墙的旁边,一个是一头火红色长发的女人,头发拖到腰际,也不知道是怎么放进那狭窄的斗篷里的,女人的背影丰满,手中拿着一柄黑色的黑曜石短刀。 在她的身边一身斗篷已经揭开,一头棕色的长发在鲜红的光芒照射下显像出有些深色调的黑色,一阵细碎的铃铛之声从他的身边传来,这样的声音艾德里安实在是太过熟悉,本来还有怀疑但是现在他已经完全确定那个男人――他就是亚尔维斯。 沿着灯光照射的方向,亚尔维斯身前本来属于大殿审判席背面的光洁墙壁不知何时凹下去了一部分显出一个正方形形式的凹槽,凹槽内部是一层斑驳的如同地图一般的黄色石板,石板上有很多杂乱的纹路。不过随着红色灯光的照耀一缕缕纹路不断变成亮银色,看来他们的目标就是这石板背后的东西。 这石板背后到底藏着什么?艾德里安向正在一旁的仙蒂娅看去,不过看仙蒂娅一脸困惑的样子似乎也是一头模糊。 “石板完全激活还需要大约十分钟,这其中的灵魂完全足够支持燃烧,那些傻瓜奥术师的灵魂还是有些用处的。”一声妩媚而带着诱惑的声音传来,乌法娜将黑曜石短刀收回自己腰间,侧过身面向一旁的亚尔维斯。 “很好。”亚尔维斯的说话简洁而又明了,淡漠的神情似乎只是在说一件很随便的事情。 “你还真是老样子,不喜欢说话。”乌法娜低头浅笑,她火红的头发在鲜红的光晕里飞舞,带动着一阵细碎的银铃之声“不过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这个地方要是没有明确标准的话谁也不可能想到的。” “这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封印里有你需要的东西就够了。”亚尔维斯并没有正面回答乌法娜的问话,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不断游走的纹路。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毕竟是朋友,你这次被法日塔的算计,做朋友的自然有关心的原则。”乌法娜左手亮起一团水滴一般的符文砸入了灯罩之中,又是一声刺耳的尖叫之声,红色的烛光燃烧的更加旺盛了。 “那你就帮我杀了伊格纳兹。”亚尔维斯冷漠的说道,在这个名字说出的同时他周身的波纹猛然间鼓荡将四周的席位吹乱。 “你明知道这不可能。”乌法娜无力的叹了叹气“不过你要想清楚,恶罗之种可不一定是什么好东西。要获得力量就要付出代价,你确定这样做值得。” “这与你无关。”亚尔维斯这次并没有多说只是单纯的站在一旁,身后的火焰再一次高涨了起来。 艾德里安静静的守在一旁听着他们的说话,虽然间隔的距离有些远,但是因为大厅比较空旷,他还是大约听出了两人的对话内容,不过两人的对话似乎没有说到关于拉马拉绯源之中,反而是另一种东西――恶罗之种,那是什么东西。 没来得及艾德里安细想,一阵细微的龟裂之声从黄色的石板上传出,空荡荡的大厅里这样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清晰。 一阵纹路像是蔓延的火焰一般渐渐的从墙体之上蔓延,一条两条。渐渐的裂纹越来越多,随着石板裂纹的增多,灯罩里燃烧的火焰也越来越旺,嘶哑和扭曲的脸孔似乎要逃脱笼罩散溢出来,接着火焰陡然一阵爆灭,大殿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曙日之光。”乌法娜的声音从冷漠的空气中传来,一团白色的光团猛然从黑暗中跃出,接着像是云彩一般向四周铺开,形成了一大块纯白色的照明符文。 符文刚刚亮起就听见一阵轰隆的巨响从黑暗中传来,亮光迅速笼罩,艾德里安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只泛着岩石冷光的拳头从墙体里透了出来。拳头很大,明显不是属于寸长人类的尺寸,让人猜测他墙体之下的身体到底有多大。 轰,接着地一声轰鸣,第二声轰鸣的动作要更加的庞大,另一只举手直接砸碎了墙体,连带着雄壮的身体挤出了狭小的墙体。 那是一个带着岩石皮肤一般的怪物,大约五六米左右,几乎伸手就可以够到天枰塔的顶端,他体格雄壮,属于头发的位置无数的触手不断的蠕动,他的头部竖着一排长着三只眼,第一只眼睛微睁,第二只眼睛睁开了一半,第三只眼睛才全部睁开。他的嘴巴很大似乎被刀切开了一般直接拉到了尖尖的耳朵旁边。 怪物的上身是雄壮的男人体魄,体型似乎刀削斧凿一般,虬结的肌肉似乎将每一分的脂肪挤走,他的手肘处长着倒立的骨刺,双爪在白光下泛着森冷的光。下半身则是属于甲虫一般的虫体,数十条腿将庞大的身躯支起。 “这是,石偶!”仙蒂娅惊讶的声音从他的脑中传出。 ------------ 第十五章 恶罗之种 雄壮,伟岸,而又令人恐惧,唯一有些奇怪的是这个怪物没有一丝神情,麻木的眼神以及空洞的表情整个人似乎只是留下了庞大的躯壳,灵魂却被抽走了,这是艾德里安第一眼看到从墙壁里走出的怪物发得出的结论,不过他这样庞大的身躯如何能掩藏在如此薄弱的墙体之中呢? 是那块石板,艾德里安想起之前的事情,应该是有人用那块石板将这个怪物封印在这块墙壁里面。不过马伦悬崖的历史虽然并不算久,但是要知道这样毫无头绪的事情肯定多半是没谱的。艾德里安奇怪的是,亚尔维斯这个外人是如何知道这个大殿的背面居然藏着这样一个秘密的。 仙蒂娅话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刚准备向仙蒂娅传音,却感到一道凌厉的目光传来,艾德里安身体一冷向前方看去才发现地面的那个巨大的怪物正紧紧的盯着他,虽然那个怪物非人的眼睛和脸庞几乎看不出什么特殊神情,但是艾德里安就是感觉他在注视着自己。 那种深沉又冷漠的危机感,压抑的艾德里安想离开,不过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灵纹和正在一旁的仙蒂娅,艾德里安咬了咬牙――拼了,反正现在已经开来了,空手而归的话,那么之前的准备是为了什么。 艾德里安在墙头上停了下来,他向仙蒂娅传音,但是不知怎么仙蒂娅只是静静的看着地面的那个庞然大物,并没有回话,她似乎石化了一般一动不动。 乌法娜不自觉的退了一步,亚尔维斯还是静静的站在原来的位置,即使面对于如此超出想象的怪物,他依旧是毫无动摇的表情。 “这就是石偶。”亚尔维斯静静的说道,他缓步向前走去。 身后的乌法娜看到亚尔维斯的动作有些焦虑到叫道“别碰。” 亚尔维斯顿了顿然后毫不理睬的向前走去,他的手触到了石偶冰冷的腹足,一阵粗糙的感觉从他的手里传来。 “亚尔维斯,你疯了么,刚出土的是偶是有可能保持存在之前的精神印记的。”乌法娜气急败坏的说道,不过看她的样子艾德里安感觉到更多的是一种关切的语气,乌法娜小跑到石偶的下方,拉住了亚尔维斯的手,准备将他拖开,但是亚尔维斯很显然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只是右手缓缓的触摸这这具石偶,然后淡淡的说道“这具石偶怎么启动,只是拉马拉绯源之种么。” 亚尔维斯侧手一翻,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块三棱柱形状的水晶,水晶呈绯红色,里面似乎有无数绯红色的液体在流转。 艾德里安的眼睛一凝,如果仙蒂娅的描述没错的话那个水晶应该就是拉马拉绯源之种,来自于布伦希尔的古老水晶,这种水晶的牵扯,从古代的黑魔法到现代的奥术从未停止过。 “你真的想好了。”乌法娜有些复杂的的再次问了亚尔维斯一句“一旦开始就绝对没有回头的机会了,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不希望你做出后悔的选择。” “怎样启动这具石偶。”亚尔维斯依旧冷淡的问道,他就像一个石头,不会被任何外物所改变。 “将水晶置于他的第二颗眼球的空洞之内之内,之后的事情由我来做。”乌法娜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她离开了石阶,尽量离开了石偶的范围。 艾德里安向那具石偶看去,果然发现第二颗眼球的内部大约被眼皮遮住的地方,一个细小的空洞,从其中透了过来。不过假如亚尔维斯将水晶投进了这具石偶的眼睛,那么自己怎么之后怎么才能取得水晶呢。 艾德里安试着向仙蒂娅问话,但是得到的结果依旧是毫无回应,艾德里安总感觉有些古怪,不过他现在顾不了那么多,走一步算一步这是他能做的全部了。 亚尔维斯摆弄着手中的绯红色水晶,忽然之间一个凌空爆闪,再出现的时候一个空翻就稳稳停留在石偶的肩头。亚尔维斯看向石偶的头部,然后用自己的左手费力的将巨人的第二颗眼睛的眼皮撑开,之后将手中的水晶塞进了那个空洞的凹槽。 水晶嵌入的一刹那,就瞬间被破碎,刺眼的红色液体从怪物的第二颗眼珠内传出,接着在这些液体的润滑下那颗毫无声息的眼珠居然开始缓缓动了起来。 刺啦刺啦,刺耳的摩擦之声传来,那是眼球摩擦眼眶的声音。随着眼睛的转动,绯红色的液体迅速的扩散,几乎片刻之后就将第二颗眼球染成红色,然后咔吧一声厚重的眼皮崩碎,怪物的第二颗眼睛完全睁开。 “亚尔维斯快下来,石偶很快就会解开封印,我会尽快完成仪式。”乌法娜用一根黑线将自己的长发束起,对着亚尔维斯说道“我们的时间不多,虽然借着暴风雨的掩盖,又对一些无关人等进行了催眠,但是这样大的动静,难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亚尔维斯一个空翻从石偶上落了下来,他的手中一阵光华流转,出现了他寻常配在身边的长剑“我们的时间足够了。” “但愿如此,我可不想大开杀戒。”乌法娜低头说了一句,接着她从自己的口袋拿出一柄透明的短刀,数十颗细小的黑色圆珠,以及一个细小的盒子。 乌法娜将数十颗黑色的珠子向天空抛去,手中的奥义符文一瞬间亮起,忽然口中射出一道白气,这道白气像是一条线一样将这串珠子串起,然后像一条长蛇一般在空中一个游动电闪一样撞向了那座石偶,长蛇接触石偶的一瞬间从最上部开始,沿着螺旋形状向着石偶盘旋,最后始收缩成一个倒漏洞形状将石偶包围。 倒立的漏洞泛出一层层的黑色光华将石偶束缚,石偶的第二颗眼睛的红色液体已经开始倒流向第一颗,艾德里安感觉不久那个石偶的第一颗眼睛应该也会睁开。 接着乌法娜将手中那个细小的盒子向地面砸去,玻璃一般的清脆声响,艾德里安看见空气中忽然出现一条黑色的裂缝,一大团物体被这团裂缝吐出,然后裂缝也迅速消失。 乌法娜将从这团物体中拿出一个透明的水晶球,然后将那团东西分别按照方位分开。这时那团东西艾德里安终于看清楚了是什么,那是一颗羊的头部,一只死去的鳄鱼,一对鸟的双翅,另外就是一个没有面部的人类头颅。 乌法娜左手轻点水晶球,一阵波纹一般的荡漾从水晶球之中亮起,然后层层叠叠的推向四周。乌法娜将水晶球放置在石偶的身旁,之后将数十个泛着银光的符文打入水晶球,一阵刺目的亮光,之前水波一般荡漾的纹路一瞬间扭曲成了一个巨大的符文阵法。羊的头部,鸟的翅膀,鳄鱼的尸体,以及人类的头部,分别按照方位位列在符文的四周。 “北地之主,极冬领的恶鸟。”乌法娜每说一个一个字便吐出一个一个符文,符文刚脱离就像倦鸟归林一样投入石偶的身体。 “我在此呼唤,不可名状的存在。”空间忽然像冰晶一样破碎,不算有冰霜落下。 “阴影之王,恶意之主。”无尽的黑色从破碎的空间中涌出似乎要将整个世界填满,艾德里安的视野迅速被黑色侵占,但是空气中的声音依旧在继续“十二位阶序列,比黑暗黑暗,比神秘神秘,潜伏在悠久国度的君王,我呼唤你的真名阴影王子阿伦纳斯。” 卡啦,空间冰花一样破碎,一点点的橙黄色烛火亮起,艾伦纳斯再次向地面看去的时候石偶已经睁开了第一只眼睛,他浑身都覆满了亮银色的符文,只是原来麻木的表情似乎注入了灵魂一样开始有了生气。 “一升麦子换一升稻谷,你认为怎么样。”石偶浑厚的声音从空气中传来,浓厚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伟力,似乎一瞬间整个大殿都会被压塌。 艾德里安的眼睛骤然紧缩,他可以感觉那股浓的化不开的伟力充溢在大殿四周,那股深渊一般可怕的力量他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力量远远比比自己刚出生看见的海洋巨兽恶瓦达伦还要令人心悸,个人到底是谁? 艾德里安紧紧的咬着牙看着下面的石头偶,现在的石偶再也不是刚刚那个麻木的石雕了,他几乎忍不住要逃走,却又怕在走动的一瞬间就会被这位无上的存在灭杀,艾德里安第一次感觉这种深深的无力感,不是绝望,却比绝望还可怕。 “十分公平,殿下。”乌法娜侧身行了一个礼节,她脸色已经发白,想来面对这样的人物他也不好受,在她身边的亚尔维斯也脸色不好看的站在一旁。 “我也认为是这样。”石偶低声的笑了笑“这里是燃灵世界?” “是的,如果外界的称呼不变的话,这里的确就是。”乌法娜谦卑的说道,只是她紧握的双手和不自觉后退的步伐证明她并非表面上这般安静。 “果然,这里不同于阴影世界。”石偶仰头看了看四周,“你们这次将我召来有什么需要的,我能在这个世界呆的时间不多,世界正在排斥我,既然你们可以找到我主的信物,那么我理所应该实现你们的愿望。” “你不是阴影之王。”亚尔维斯紧了紧手中的剑问道。 “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你以为你们是什么人,我主的确在这里留下了印记没错,但是我主在各个世界留下的印记没有上万也有上千,但是单凭这样就想看见我主,你们真是太过单纯。”石偶狂笑的声音一凝“不要做那种虚无缥缈的幻想了,有什么想要的尽快说吧,虽然你们有两个人,但是愿望只有一个。” 亚尔维斯面色发白,乌法娜走到石偶的身前说道“我希望可以得到恶罗之种。” “恶罗之种,怎么是这个东西,你确定没有什么别的要求了么。譬如达布勒斯神钮,萨弗拉假身,或者艾利亚斯瘟疫镇可都是比这些好得多的东西。”石偶颇有兴致的推销着自己的商品。 “不用了,我只需要恶罗之种。”乌法娜脸色发白的强调着。 “既然这样,我这里有三颗,正好给你们三个。”石偶神秘的笑了笑向艾德里安方向看去,然后将三颗翠绿色种子一般的细小光点分别飞向了亚尔维斯,乌法娜以及――艾德里安。 “是谁?”乌法娜接住种子的一瞬间,脸色狂变向着第三颗种子飞向的方向疾驰而去。 ------------ 第十六章 追杀 “是谁?”乌法娜接住种子的一瞬间,脸色狂变向着第三颗种子飞向的方向疾驰而去。 艾德里安在接触种子的一刹那,只感觉自己的左手似乎碰到了什么水滴之类的东西,接着他感觉自己的血液之中似乎有什么活物中钻了进了。 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时间多想了,狂风带着寒冰铺头盖脸的袭来,乌法娜的法术结界一瞬间笼罩了他所在的位置。 “九月,寒霜之咬。”随着乌法娜冰冷的声音响起,无数冰冷的冰锥从天空中形成,一片片的奥义符文将这些冰锥串联成一个巨大的网络,空间似乎都被冷却,艾德里安手心都是冷汗,他瞥了眼仙蒂娅,看见她依然静静伫立在那边,毫无反应。 已经来不及了!艾德里安没有时间等待仙蒂娅的救援,或者从另一方面来说在这样的情况下仙蒂娅多半不会救自己。 铺天盖地的冰锥向着墙角横扫而去,乌法娜准备在一瞬间肃清目标。 艾德里安紧了紧眉头在冰锥扫来的瞬间翻身跃向之前的沉思殿,只是他刚刚跃下,一声轰隆的爆鸣之声,破碎的岩石裹挟着寒冰砸了过来。 “是灵能者的气息!”乌法娜已经取出了之前的黑曜石短刀,她头上不知何时换上了一顶金色的王冠,她的全身也换了衣服,金属色泽的护肩呈鸟首状分立在两旁,透明的护腕看上去薄弱但是上面流转的蓝色光满毫无疑问的提示着这件防具的能力,银白的胸甲配上深蓝色的华丽战裙华丽充满着提洛岛的豪放风格,金属色泽的繁杂奥术符文点缀在她周身使她看上去战意凌然。 这是她的战术礼装,艾德里安心中一冷,不知何时自己的左脚居然踩到了一丝冰棱,一阵诡异的扭动和伸展,冰片一瞬间转变为一只透明的手臂紧紧的抓住了他的左脚。 “抓住你了。”乌法娜嘴角翘起,身后又是无数冰棱浮起。 艾德里安心中一惊,右手一紧,蹭的一声袖刃出现,艾德里安的右手高举狠狠的将脚下的手臂砸去,卡啦一声,冰面破碎,艾德里安一个翻滚躲过了乌法娜随即而来恐怖袭击。 艾德里安收回袖剑,头也不回的向着刚刚被轰开的墙洞之中窜去,一个翻滚艾德里安来到了反驳殿,但是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之前他们来的时候是由仙蒂娅直接拉开空间进入的,也就是说这里没有直接的出口,对于艾德里安这样的半吊子灵能者来说根本不可能。 难道说就要困在这里么?艾德里安心中发苦,他现在只是十一岁的小孩,对上乌法娜这样成熟的奥术师压根就没有获胜的可能。艾德里安皱了皱眉他知道越是这样的时候就越是需要冷静,在敌我实力差距本来就很大的情况下就只能依靠计谋来补充了。 艾德里安想起自己的身份,想起刚刚乌法娜的所说,首先乌法娜根据自己的判断以及石偶的那句话判定屋子里只有三个人,也就是说他忽略了仙蒂娅的存在,而她不知道的是艾德里安是依靠仙蒂娅才进入内部的。 从她刚刚说自己是灵能者的那句话看来,如果我是她的话,那么我一定认为这个灵能者是通过自己的方式进入三轮天枰塔的内部的,既然他可以进来,那么自然就可以出去。还有从她刚刚的表现来看,她并没有破除我隐身的能力,我可不可以伪装成已经逃出三轮天枰塔的样子,然后将乌法娜引出去呢! 但是怎样才能造成自己已经出去了的表象呢,艾德里安心念急转,他忽然想起了仙蒂娅所给的三个法术,无目之箭,白狩之月,以及狡狐牢笼。其中白狩之月是用于隐藏的,狡狐牢笼是用来增加自己的速度敏捷的,现在都还在使用。那么自己现在唯一能用的也就是无目之箭。 艾德里安试着勾通自己额头之内的灵能,嗡,其中圆球形状的灵纹忽然转动了起来,艾德里安感觉自己的双手中充溢着灵能,他看着越来越近身后墙壁的乌法娜,双手同时朝向背后墙壁的大洞。 一个巨大的圆球从艾德里安的双手位置浮出,然后忽然爆破化作无数灵能箭矢向着乌法娜的方向洪流一般冲去。 可怕数量的光箭,一瞬间就将整座墙壁打碎,连带着背后的几根石柱都不能幸免,哐当一声砸落下来。 艾德里安记得仙蒂娅说过灵纹可以借助她两层的灵力,但是却没有想到可以产生如此可怕的破坏力。艾德里安几乎在光箭的爆射之下产生了一个幻觉,也许自己可以干掉乌法娜,不用狼狈的逃走。但是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一层淡蓝的薄慕忽然从光箭之后呈六边形撑起,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之后,乌法娜还是从墙壁之后走了出来。 一阵冰冷的寒霜之气四溢,随着乌法娜的走动冰霜沿着她的步伐开始散播。 “你逃不掉的,还是乖乖出来吧!灵能者,也许我们可以不用厮杀。”乌法娜神情冷淡的说道,不过幸亏亚尔维斯没有出来,要不然凭借着他的波纹战气,艾德里安可没有把握有机会逃到这里。 不能再继续待下去,艾德里安看着越来越近的冰霜,他匆忙的退向身后的青铜大门。艾德里安不知道这大门的厚度,自己借来的灵能应该还可以施展一次无目之箭,但是凭借无目之箭的能力这一击未必可以打穿这座大门。 冰霜越来越近,相信很快就可以将整个房间布满,他可不想和上次一样被捉,一旦被这些冰霜抓住那么自己就完了。 艾德里安冷冷的看着四周,击穿大门的计划那么还有什么其余地方可以――。对了,屋顶,艾德里安的眼睛一亮,他一个跳跃攀爬到了附近的一根石柱上,然后双手对着屋顶释放了最后一计无目之箭。 无数的光箭一瞬间将屋顶打碎,屋顶刚刚被打碎,洪流一般的冰棱就向艾德里安所在的柱子横扫。艾德里安一脚将石柱踏碎,借着巨大反冲力像是一只巨鹰一样向着头顶的空洞投射而去。 艾德里安刚离开无数冰棱片刻就将石柱打成齑粉,与此同时头顶的空洞之上不知何时一层冰晶开始铺成,看样子很快就可以将漏洞填补。艾德里安咬了咬牙,双手的袖剑一瞬间探出,在达到顶端之时,狠狠的砸了上去。 哗啦一声破碎的声音,冰晶碎成了碎片,艾德里安一把抓住破碎墙皮,却并没有离开,只是静静的呆在那里。 “混蛋。”乌法娜气急败坏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但是艾德里安身边的冰晶却并没有蔓延,艾德里安赌对了,乌法娜果然没有探寻自己的能力,现在她肯定以为自己已经离开了这间屋子,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废了那么大力气却只是营造一个可能的假象。 铺面的冷风从地面席卷而上,乌法娜裹挟着寒风向着屋顶暴风一样席卷了过去。就是这个时候,艾德里安紧紧的盯着乌法娜,盯着她与屋顶的距离,他要在一个不早也不晚的时机离开屋顶回到房间。 距离越来越近,乌法娜已经抵达了屋顶的边缘,就是这个时候,艾德里安毫不犹豫的松开了自己的手,他整个人像是一个重物一般向地面落去。 艾德里安的手触到了地面,一阵巨大的冲击力沿着他的双手传来,虽然有些灵纹的加持,但是他的双手依旧感觉似乎要折断一般。艾德里安一个倒翻卸掉了多余的力道,这才缓缓的站了起来。 虽然暂时摆脱了乌法娜的追杀,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自己就安全了,相反乌法娜发现自己追踪的目标不在后一定会回来,而且在这里面还有另一位她的同谋者亚尔维斯,谁也不能保证他不会出来。 所以现在一切的危机还没有解除,艾德里安已经后悔来到这里,拉马拉绯源之种没有得到,反而被这两个人追杀,仙蒂娅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无法联系。这次的行动简直是失败至极。 艾德里安正想着忽然感觉自己脚上一紧,一双从地面伸出的双手已经抓住了他的脚踝,这是――乌法娜的法术,怎么可能会这么快! 艾德里安正准备用袖剑砍断这双冰手,但是没来得及就被一阵寒风砸飞了出去,鲜红的血液从口中弥漫。艾德里安感觉自己的肋骨似乎都要被打碎了,咳咳,他睁开眼睛就看见前方一尊完全由冰霜组成透明人影走了在空气中显现了出来。一身战术礼装,修长的身形,完全就是乌法娜的模样。 “怎么样,不好受吧!”乌法娜嘲讽的声音从空气中传来。 “你以为利用你那拙劣的计谋真的可以引走我,真是笑话。我只不过是不想浪费多余的力量和你对拼而已,以最小的力量达到最大的效果一向是我的手段。”乌法娜走向艾德里安,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真的以为我没办法看到你,自作聪明,我只是需要些时间而已。”乌法娜的手开始攥紧,伴随着一个个闪亮的奥术符文打入,艾德里安感觉自己的隐身正在消失,他吃力的看着墙面,那里一个黑色的影子正在逐渐透出来,先是脚,然后是腹部。 “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很优秀的灵能者,虽然才初露端倪,不过你既然知道我的秘密那就去死吧!”乌法娜脸色狰狞,她掏出之前的黑曜石短刀,狠狠的向着艾德里安的脖子砍去。 艾德里安瞳孔再次放大,窒息的感觉远远没有死亡来的恐惧,他已经死过一次,再也不想再死第二次了。 就在这个时候背后一阵翠绿色的风暴袭来,乌法娜脸色一变,手中的短刀狠狠的向艾德里安的喉咙割去,她能感觉到这股暴风中的能量,但是飓风来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乌法娜只感觉自己的手中一轻,艾德里安不在手上了,而屋顶的漏洞却又扩大了一圈。 乌法娜浑身的冷气暴涨,正准备出去追寻,但是就在这个时候熙熙攘攘的人声从暴风雨之中传来,看来这里的动静已经引起了岛上居民的注意。 乌法娜看了看自己黑曜石短刀前面的一点鲜血,愤怒的咬牙道“就让你们多活几天,我已经做好了标记,你逃不掉的。” ------------ 第十七章 消失的情报 1 扑面而来的是无尽的暴雨与闪电,艾德里安捂着自己的嗓子咳嗽着,他感觉自己似乎要将自己的喉管都要咳出来,新鲜的空气并不能立缓解窒息的感觉。 这种无力的感觉已经多久没有经历,而如今却一次又一次的遭受。力量,艾德里安第一次对于力量如此的渴望,不仅仅是为了那可能回归故乡希望,也是为了自己的尊严不在被践踏。 人在伤痛之时往往会踟蹰,就像停立在十字路口的的路标,艾德里安现在终于发现自己想走的道路,他希望成为一个强者,无论是哪个方面。 “没问题吧,艾德里安?”仙蒂娅清冷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关切,现在她和艾德里安所待的地方是树林中的一个废弃木屋,在不确定敌人是否完全退去的情况下,冒然回去只会暴露自己的目标。仙蒂娅并没有取火,整个小屋在轰鸣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的阴森。 “没事,咳咳。”艾德里安捂着喉咙大力的咳嗽着,将腰都咳弯了下来,不过他终于感觉自己的喉咙要好受了一些,艾德里安脸色苍白躺在墙角大口的喘着粗气。 “你刚刚,咳咳,你刚刚在塔里的时候是怎么了。”艾德里安费力的喘息着,她拿来仙蒂娅刚刚用树叶盛来的雨水抿了一口,对于之前在天枰塔他传音给仙蒂娅却没有反应的事情他一直觉得很奇怪。 “是那个石偶,他在一出现的时候就有着之前的精神残留,在他出现的瞬间就用精神压制了我。”仙蒂娅的声音显得有些压抑,看样子她的感觉并不好受。 “那个石偶到底是什么?”外面轰鸣的闪电响起,艾德里安借着亮光可以看见仙蒂娅的脖子上,一道细微的红线渗出凝结的鲜血,她受伤了? “那是阴影世界的信物,来自很久之前的一个传说,我本来以为是假的,没想到――”仙蒂娅站了起来“谁?” 周围是空荡荡的黑暗,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穿过暴风雨停了下来,艾德里安仔细看去才发现是仙蒂娅之前的那只猫头鹰,刚刚它并没有随仙蒂娅进入三轮天枰塔,只是守在外面,没想到这个时候塔居然能找到他们。 “咕咕。”猫头鹰嘶哑的叫着,仙蒂娅伸左手,它一个漂亮的盘旋就在仙蒂娅的手肘之上停了下来。 “索贝因盖拉瓦尔。”仙蒂娅最终说着不知名的咒语,她的双眼在暗夜中忽然亮起像是水晶一样泛起幽蓝色的光芒,刚刚落下的猫头鹰石化一样停了下来呆呆的看着仙蒂娅的双眼,猫头鹰的眼睛同时泛起了幽蓝色光芒。 片刻之后仙蒂娅眼中的蓝色光芒淡了下去,与此同时静立的猫头鹰也恢复了活力,似乎毫无感觉的在一旁开始梳理起自己的羽毛。 “三轮天枰塔内的事情被人发现了,乌法娜和亚尔维斯并没有继续跟来,他们已经离开了。”仙蒂娅随手发了一个火球,橙黄色的火球在没有柴火的青石地面居然缓缓地燃烧起来,幽暗的灯光并不耀眼,只是将四周照亮。 “既然他们已经不再追踪,那么我会尽快送你回去。以免你被他们怀疑。”仙蒂娅都收之间,又是几个火球从地面燃起来,她左手一翻,外面的的雨水迅速被牵引成一束沿着直线像箭矢一向冲击她的手心。 “塔马克,五曜位。”随着仙蒂娅的话,冲进仙蒂娅手中的水流像是被镜面反射一样冲进了其中一团火之中,然后迅速沿着某种轨迹在几团火之中如同一条毒蛇一般游走,随着几条透明的水线将火勾连,整个法阵居然燃烧了起来,形成了三个轮轴相互交错的图案。 “走,我在你的家屋顶之上做好了回归的标记。”仙蒂娅走进了布满火焰的法阵之中,刚刚燃起的火又开始从仙蒂娅放出的第一团火开始结起了冰,冰沿着之前的轨迹开始缓缓的凝结。 “快走,艾德里安。”仙蒂娅一把抓住了艾德里安左手将他拉进了法阵,艾德里安左手的伤口一痛,稍微顿了一下。但是就是这一顿让仙蒂娅的脸色骤然一变。 她甩开艾德里安的手,一转身双手拍下,整个灵能法阵想破碎的破碎的玻璃一样,冰与火交杂,一瞬间的光明小屋又堕入了黑暗。 “你的手受伤了,艾德里安。”仙蒂娅低沉的说道,黑暗中艾德里安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能听见黑暗中仙蒂娅皮靴踏在青石上的声音。 “是的,应该是和乌法娜对战的最后一刻,那柄黑曜石短刀留下的。”艾德里安皱了皱眉,虽然不理解仙蒂娅为什么打碎自己的法阵,但是他本能的觉得仙蒂娅察觉到了什么问题。 仙蒂娅没有说话,而是靠近艾德里安之后一把抓起了他的左手,然后顺势一把扣住了他的伤口,一团火忽然从空中悬浮亮起照亮了四周。 “黑曜石短刀,哼,千万不要低估任何奥术师。”仙蒂娅紧紧握住了艾德里安的手腕,她的力量越来越大,艾德里安感觉自己骨头似乎在这力量下嘎嘎作响。于此同时艾德里安感觉自己的血液仿佛再被什么引导一般不断的向着伤口的地方涌动。 “海德拉。”仙蒂娅向在一旁梳理羽毛的猫头鹰喊道,就在这个时候仙蒂娅顺手狠狠斩向了艾德里安的关节,“咔”的一声,艾德里安感觉自己的手腕在一瞬间麻木了,接着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 猫头鹰“咕咕”的叫了两声,然后拍着翅膀来到了仙蒂娅的手中,仙蒂娅低声的在猫头鹰说了什么,接着猫头鹰便扇动翅膀落到了艾德里安脱臼的左手上。海德拉转动着头颅,扒拉了一下伤口,接着一个细小的血块便从艾德里安的伤口中露了出来。 海德拉勾起爪子狠狠地抓住了那个血块,艾德里安的手已经麻木所以现在已经感觉不到手腕的疼痛,现在看来这也算是一件好事。海德拉抓住血块的瞬间,一阵尖锐的嘶叫声从血块之中传来,那声音似乎是小孩的哭声,虽然不大,但是在这个夜里却让人毛骨悚然。 海德拉不管不顾依旧紧紧的拉扯着这块血块向身体外撕扯,血块缓缓拉出体外,艾德里安满头大汗的看着这个东西的全貌,那块血块的背面居然是一个小孩的脸孔,它不断的挣扎着嘶叫着从身体里分泌出几十根触手一样的东西狠狠的抓住了艾德里安的血肉,它似乎想在艾德里安的身体里生根。 海德拉完全没有估计艾德里安的身体的意思,依旧在继续将这块血块向外拉扯,那块血块发疯一样的尖叫,它忽然之间松开了艾德里安的手臂,背后伸出数十根触须抓住了海德拉的爪子,但是在它刚松开的一瞬间,海德拉就像算准了距离一般一口将它咬住,接着一带就将那依附在爪子上的触手拉断,小孩的的鸣叫依旧在海德拉的嘴里回响,接着它毫不顾虑的一个咀嚼便吞了下去。 海德拉吃完了那块血块,便又飞回了仙蒂娅的肩膀上,懒洋洋的继续梳理起自己的羽毛。 “为什么不问,你不怕我加害你么?”仙蒂娅扣住艾德里安的手腕又是一个续接,卡擦一声清脆的声响骨头又结了上去,之后仙蒂娅又拿出一个水晶玻璃的瓶子将其中透明的液体洒在了艾德里安的伤口上,一阵清凉的感觉传来,艾德里安肉眼发觉自己的伤口居然在缓缓的收复。 “你不会加害我的,至少现在不会,因为我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别人这么做的理由。”艾德里安忍者钻心的疼痛吃力的回答道,如果仙蒂娅要害他,不至于等到现在,之前的机会实在是太多了。 “刚刚那个是奥术之中从奥术魔网之中产生的子体,只要子体未死母体就能迅速到找到子体的位置。”仙蒂娅将艾德里安的手放下,艾德里安喘着粗气做了下来。 “我也没有想到乌法娜居然会这样使用自己的魔网,刚刚倘若没发现的话,那么你就麻烦了。那个女孩看来不仅仅是个公主,她还是个天才的奥术师。”仙蒂娅有些庆幸,又有些佩服的说道。 “我可不想在遇到这样的敌人。”艾德里安苦笑道,今天他总算是见识了奥术师的难缠,这种防不慎防的手法,要是用在战斗中那些只依靠身体战斗的战士,无疑要很吃亏。 “我的身体恢复还需要点时间,不如和我说说你之前所说的石偶吧。”艾德里安叹了口气,虽然伤药的恢复时间,但是艾德里安受的伤实在是有点重。 “石偶。”仙蒂娅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那是上万年前的历史了,关于冬之王的故事。” “曾经的冬堡,也就是现在的塔米尔,那里的极北之王利安德尔的领土,自称为‘冬狼’,是一个骁勇无比的战士,狂放而且豪迈,他一身经历无数战役,曾经击杀过来自深渊的夺目拉特,也曾击败过不可一世的莫洛吞人,他以个人的军力几乎横扫了北疆的一个纪元,冬狼走过的地方就是它的领土。” “但是利安德尔晚年的时候却第一次遭受了无比的失败,以人权对抗神权,在利安德尔扩张的时候,同样一支强大的势力也在扩张,那就是教廷。利安德尔在与神权与阿舍兰一战中败北,国土被夺取一半。在不可匹敌的敌人面前,利安德尔的军队不堪一击,遭遇了失败但是利安德尔却并没有放弃,北疆之地冰与火的交汇,给了他不屈的精神,即使是在晚年。” “利安德尔带领自己的残部,一次次的利用自己的智慧和战力与教廷周旋,但是不知何时利安德尔已经从夺取土地,变成了保卫自己的国土。利安德尔最终带着失败的一千多战士,前往了他们的他故地――罗里安纳。但是在到达罗里安纳之后,利安德尔却并没有上岸,而是带着残兵走向了大海,之后两年利安德尔似乎消失了一般。 “直到第三年,利安德尔带着一船的石偶回到了罗里安纳在那里他重新开始了一战,并且击杀了当时教廷的半神,之后一个月利安德尔疯狂的进攻更在最终战役中一举召唤了一位不知名的虚空之物,一举灭掉了教廷的神国。传说利安德尔的力量来源就是那尊石偶,石偶一共有十尊,在利安德尔死后分别藏在了不同的地方,这也就是冬之财宝的由来。据说石偶可以沟通阴影之国的君王,这一万年总共有三个人得到了石偶。” ------------ 第十八章 消失的情报 2 “三个人,是哪三个人?”艾德里安低头沉思道,之前乌法娜所说的阴影之王阿伦纳斯想来就是所谓的阴影世界和这个世界的沟通者了,不过他曾经和三个人交易过,这到是他不知道的。 “这三个人我也并不是很清楚,时间太过久远了。据说一位是盲眼的大剑师,另一位则是一位吟游诗人,最为清楚的只有第三个了,但是他的名字并不是很清楚,因为他是一位刺客。”仙蒂娅顿了顿,带着些尊敬的口气说道“绝对强大的刺客,他曾将刺杀过奥兰的第十三代国王,并且成功击杀了一千人,逃离了首都。比起刺客,他更像是个狂战士。” “刺客,除了这些就没有其余的消息了么?”艾德里安皱了皱眉头很显然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怎么满意,说到现在他所想知道的东西只是略微的了解到了一点皮毛,不过太过长久的历史的确是个大问题,很多的资料可能都无从考证。 还好仙蒂娅是一个转生者,虽然不知道她已经活了多少年,不过她的知识的确给了艾德里安的很大帮助。不过乌法娜又是怎么知道关于石偶的事情,甚至知道怎么启动石偶的呢? “譬如你想知道什么?”仙蒂娅坐在一旁,一股清淡的幽香从仙蒂娅的身上传来,艾德里安贪婪的嗅了嗅。 “关于恶罗之种。”艾德里安看着仙蒂娅一脸郑重的的说道,他其实有些犹豫,因为仙蒂娅并不知道他身上有恶罗之种的事情,要是现在知道的话说不准她会有什么反应,他们两人接触的次数不多,作为同伴并不可以完全信任。 “恶罗之种。”仙蒂娅撑着下巴来想了想“这个词好耳熟,似乎是多少年前听过。” “有没有什么具体特征之类的,我似乎听说过,你可以提醒一下我。”仙蒂娅想了想又问道。 “具体特征。”艾德里安顿了顿“恶罗之种就是由石偶给予的,似乎只有这个线索。” “石偶。”仙蒂娅忽然之间恍然大悟激动的说道“我想起来了,我刚刚错了,并不是三位,而是有四位,恶罗之种的作用是。” 仙蒂娅刚想说出来,忽然之间不知道怎么的,脸上表情一阵抽搐,然后痛苦的捂住头颅,就像是一个癫痫病发的病人一样。 艾德里安站起来正准备扶住她,但是没到近前就被仙蒂娅阻止了,她一把将他推开,跌跌撞撞的向墙角退去。 “有人……有人在摸消我的记忆,啊啊。”仙蒂娅大力的嘶吼着,她奋力的捂着自己的脑袋,然后一把抓住了旁边的一根柱子,她的指甲扣在柱子上显出一个个深深的指印。 “仙蒂娅你怎么了?”艾德里安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看见仙蒂娅身上泛起了蔚蓝色的光满,一缕缕蓝色的丝线不知何时在空中密布,然后猛然间如同换乱的飓风向四处散去。 “听着,艾德里安……啊。”仙蒂娅转过头,满脸狰狞的看着自己,那张本来美丽的脸上却显出不同以往的阴暗,似乎,似乎是另一张活人的脸庞脸镶嵌了进去。 “是那个石偶,他想抹除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存在,混蛋,混蛋,我的头好痛。”仙蒂娅狠狠的咬着牙说道“恶罗之种,它,它可以让你越来越强,但是,但是。” 仙蒂娅的身体,忽然之间一松,暴动的灵能也停息了下来,随着灵能的停息,之前空中的火球也一个摇晃,化成点点的火星,仙蒂娅的头颅垂了下来,就像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一样。 艾德里安看不清仙蒂娅表情,他正准备去扶起仙蒂娅的时候她却自己站了起来,只不过她的语气低沉完全不复刚才的癫狂。 “艾德里安,我们走吧。”仙蒂娅从空中唤来海德拉,浑身泛起淡蓝色的光芒,反身走入了暴雨之中。 艾德里安迅速跟上仙蒂娅担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当然没事!”仙蒂娅淡淡的回答,她在暴风雨之中撑开雨幕,快步的疾走,雨点打在她的脚下溅起点点涟漪。 “没事?”艾德里安看了看仙蒂娅,淡蓝色的的灵能光芒映照在她的脸上,白皙的皮肤上一点也看不出来刚才经理过撕心裂肺挣扎的痕迹,不但这样,就连之前仙蒂娅脖子上的伤口也一起不见了。 艾德里安放开脚步紧紧的跟着仙蒂娅,暴风雨的地面很是湿漉,雨水堆积的低洼在闪电的光泽下泛着清冷的光泽。 “那么关于恶罗之种到底是怎么回事?”艾德里安紧紧的跟着仙蒂娅,不过看仙蒂娅的身形,似乎丝毫没有等待的意思。 “恶罗之种,那是什么?”仙蒂娅忽然停了下来,疑惑的看着艾德里安,“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东西,怎么你刚刚在大殿之内除了拉马拉绯源之种还拿到了别的东西?” “拉马拉绯源之种!那不是被石偶带走了么,我根本没拿?”艾德里安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刚才仙蒂娅明明说过他知道那恶罗之种的真相,现在反过来一口否认,这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了?拉马拉绯源之种不是已经拿到了么,你看你的披风的口袋里。”仙蒂娅同样满脸疑惑的看着艾德里安,这让他感到一种很怪异的感觉,难道错的是自己。 “怎么可能,我明明。”艾德里安向自己的上衣口袋摸去,就在他准备反驳仙蒂娅的时候么,他却在自己的口袋之中摸出个一个不可思议的事物,接着脸色一变。 三棱柱形状的水晶,泛着绯红色的光泽,内里有无数液体流转,艾德里安清楚的记得自己曾看到过的关于拉马拉绯源之种的细节,而他手中的水晶不正是被亚尔维斯推进石偶的那块拉马拉绯源之种。但是这怎么可能,艾德里安感觉自己的脑子一片混乱,难道是有人塞进来的,不可能啊,自己不可能没有知觉,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仙蒂娅,你仔细说说在塔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艾德里安双手抓住仙蒂娅的肩膀,他现在感觉自己很混乱,前所未有的混乱。 “艾德里安,你怎么了,我们在塔里看见亚尔维斯准备借助拉马拉绯源之种,之后乌法娜觊觎拉马拉绯源之种和亚尔维斯反目,之后你趁乱打碎了奥术法阵,抢走了拉马拉绯源之种。你不记得了么?”仙蒂娅皱满脸怀疑的看着艾德里安,她肩头的海德拉似乎没有等待他们的意思,而是扑腾着翅膀向着悬崖的方向飞去。 “不对,你在开玩笑,怎么可能是这样。你不记得那个石偶了么,交换恶罗之种的石偶。”艾德里安满头大声的的向仙蒂娅问道,今天的情况是在是太过诡异,他们两个本来是一起去的三轮天枰塔怎么可能会记忆不同,难道我们之中有一个人的记忆错了。 对了,仙蒂娅刚刚忽然发狂的时候说过“有人在抹消她的记忆。”,难道是那个石偶将她的记忆篡改了,但是即使这样,那么手中的拉马拉绯源之种是怎么解释,自己明明就没拿这样东西,它怎么会自己来到她的口袋里。 难道和她之后所说的一句话有关联,她说“那个石偶在抹消他在这个世界的存在。”,回想起刚刚的事情,的确石偶在仙蒂娅的记忆中是不存在的,难道抹消的不仅仅是记忆,还有现实。 “恶罗之种?石偶?艾德里安看来你可能是种了乌法娜那个女人的奥术了。”仙蒂娅淡淡的说道,她转过身不在停留,向着远处走去。 “等等,仙蒂娅,你听说过一个人可以抹消自己的存在么?”艾德里安的心情平定下来,他摸了摸自己之前被挑去血块的伤口,那里现在已经完好无损了,似乎根本就没有受伤。 身上的其他地方,胸口几乎断裂的肋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愈合了,喉咙上被掐住的瘀伤也是,一切似乎都不存在了,但是艾德里安确切的记得这一切的发生,这不是幻觉,而是有人将他们可以篡改了。 “抹消存在?”仙蒂娅语气一滞仿佛想起了什么,但是接着又迈开自己的脚步“没听说过。” 虽然猜到了可能的答案,但是当艾德里安真正听到答案还是感觉有点失望,他整理了一下思绪。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原因,石偶抹消了自己的存在,连带着他的存在的抹消,相应的事实也跟着改变了,不过艾德里安为什么会记得事情的发生呢! 另外就是关于恶罗之种的,仙蒂娅最后说了一句话“恶罗之种它会让你越来越强,但是”,但是什么?恶罗之种很明显还有其他的说明,或者说是限制。 艾德里安总感觉这背后似乎有人在操控着,让事实朝着某个方向发展。他没有继续想下去,因为他知道想下去也没用,他知道的消息太少,不过这次的抹消也给了他一个帮助,拉马拉绯源之种到手的话,按照仙蒂娅的意思,应该可以进行第一阶段燃灵了。 暴风雨依旧在继续,看来时间还不会太短,仙蒂娅走在身前。 “我要走了,这次的行动虽然亚尔维斯没有看清楚我的身份,但是并不意味着一切就安全了,毕竟还有乌法娜的存在,她的奥术很麻烦。不过我的灵纹很快会失效,他们应该很难从体型上判断身份,我先走了,你也尽快回去不要引起怀疑。”仙蒂娅一边疾驰一边说道,说完她一个闪烁出现在天空,然后接着有一个滑翔不知道去了哪里,艾德里安一直不知道仙蒂娅的住所,他的母亲尼娅所知道的也很少,只知道这个女孩是一个天才。 艾德里安并没有立刻回去,他双脚踏动,一个加速顺势爬上了屋顶。他向着中央的方向看去,那里肉眼可见有火把在舞动,但是并没有看见巨大的石偶一类的东西,看样子的确事实被篡改了。火光通明,艾德里安转过身,将自己隐藏在啊黑暗的斗篷之中向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他没有注意到,对面的阁楼上一只猫头鹰正在家紧紧的看着自己。 “真是有趣。”黑暗中有声音在传来。 ------------ 第十九章 怀疑与阴谋 清晨,乌云已经从天空散去。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纤细的淡影,随着微风的轻拂缓缓移动,弥漫着泥土气息的空气从窗外扑面而来,艾德里安不自觉的深深吸了口气。 白和灰,世界在这种接近于明朗的暧昧之中开始,马伦悬崖依旧如同往日一样安谧,安谧的也许让人有些麻木。 楼梯上传来了蹬蹬的脚步声,艾德里安刚转过身就听到尼娅的催促声“艾德里安,快点下来,你今天有些迟了!” “知道了,母亲。”艾德里安一边说着拾一边起桌子上的白色外套,他穿上外衣系上纽扣,走到房间的镜子前。 镜子里一副白皙而略显沉郁的面孔,柔顺的黑色头披散,细长的斜刘海遮住了一半眼睛,他的眼睛不同与岛上的大多数人,也是纯粹的黑色,黑的似乎连一点杂质也没有,他的鼻梁并不显得高,但是也绝不矮。在有些单薄嘴唇的衬托下,艾德里安整个人倒是有了八分的帅气。 身体依旧是之前的模样,看来仙蒂娅的确没有欺骗自己,艾德里安抬起自己的双手,手背上的灵纹已经消失了,昨晚的一切都似乎是梦幻一般。 突袭,战斗,不可思议的石偶,这一切和马伦悬崖的安谧主题实在是背道而驰,但是艾德里安知道这就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平静的表面下,并不意味着就没有波动,实际上艾德里安已经感觉马伦悬崖最近的意外已经开始将将它拉向不确定的方向了。 意外的死亡,强大的武技大师,诡异的奥术师,以及不知从何时潜伏的转生者,马伦悬崖正在越来越偏离安静的方向,航向肆虐的暴风角。 艾德里安最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拿起自己的长刀都鲁安走下楼去,这把刀随着自己的熟悉已经越来越顺手,艾德里安总算有些明白亚尔维斯对于武器所说的一旦选定就很难改变的意思,因为习惯实在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你无时无刻不都在使用他,所以你一旦习惯了某种事物改变起来就愈加困难。 都鲁安并不算长也不算重,艾德里安索性就将他挂在腰上,踩着有些松散的木质楼梯下了楼。 早餐准备好了,餐桌的座位上已经多了一个人,并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穿着黑色武士服的埃文顿,他一手拿着一块面包,然后拿起了一粒鸭梅,就这牛奶喝了下去。在别人家比自己家还放的开,这也算的上是埃文顿的一个特异之处了,好在艾德里安并不在意。 艾德里安走到桌子前坐下,将餐巾放在的膝盖上,然后拿起桌上的一块面包咬了一口。早餐比较清淡,简单来说就是没什么下口的东西,一碟煎火腿,几块油松饼,另外就是一碟鸭梅,和几颗青果。这样的食物,对于吃惯了中式菜式的艾德里安来说是并不是十分的喜欢,不过已经过去了十一年,他也勉勉强强的习惯了下来。 “嗯,今天的青果真不错,下雨过后似乎味道要好很多。”埃文顿,嚼了口青果明一副陶醉的模样。 “只是你喜欢吃这种酸溜溜的东西吧,你喜欢的话,这些都给你。”艾德里安说完将自己手边的青果全部推了过去,他并不喜欢这种酸溜溜的果实。 “酸的有什么不好。”埃文顿又咬了一口,一边嚼一边说道“艾德里安,昨晚中央出事的事情,你知道了么?” “不知道。”艾德里安咬了口面包,毫不犹豫的回答道,然后又低头抿了口牛奶。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埃文顿大声的说道,那样子似乎不知道是一种罪恶一样,艾德里安知道埃文顿的脾气,他就是一个憋不住话的人,你不去撩拨他他自己就会记得火急火燎。 在艾德里安沉默片刻之后,埃文顿就第二次向艾德里安问道“你真的不知道?” “有什么事情,说!”艾德里安也没心情继续和埃文顿盘旋,因为他大概可以猜到埃文顿会说什么。 “昨晚中央那里出大事了。”埃文顿神秘兮兮的说道,艾德里安听到他的描述差点一口牛奶喷出来,这语境一联系怎么好像变成新闻联播了。 “什么事情?”艾德里安用餐巾擦了擦嘴,也没有继续用餐。 “昨天那里似乎是有人入侵,三轮天枰塔那里释放了被囚禁的犯人。”埃文顿神秘兮兮的说道,“据说这其中的人还有奥术师。” “犯人?”艾德里安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三轮天枰塔一向使用的次数不多,这也是这么容易就被亚尔维斯他们控制的原因,不过三轮天枰塔一向不怎么受压犯人,在中央那边有个专门的去区域关押犯人,又是那个该死石偶搞的鬼么? “是啊,杜拉克听说过么,之前两年前审判的一位商人。”埃文顿重新坐回椅子上,咬了口青果。 “是之前的商人?”艾德里安曾经去过三轮天枰塔三次,分别见过了三次审判,一位船员,一位商人,和一位死者,杜拉克就是那位商人的名字。 “没错,不过听说之后听说这个商人还有更大的身份,为了避免他逃走特地在沉思殿的侧墙建立了一个牢狱,知道这个消息的不超过十个人,不过昨晚他被劫走了。”埃文顿皱着眉说道“安德烈船长正在处理善后事宜,如果有人劫走他的话,应该不会这么快,因为昨晚一出事安德烈船长立马就封锁了悬崖下方,不允许船只进出,所以他应该还在这个岛上。” 艾德里安重新低下头咬了口松油饼,静静的听着埃文顿的讲述,埃文顿的话说明了一点,那就是昨晚所有的行动还有第五个人的存在,不过埃文顿并不担心这个,如果石偶抹去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存在的话,那么除了自己其余的人记忆应该是错误的,而且即使那个商人停留在那里也无所谓,因为自己那个时候借着灵纹普通人应该是看不见的。 “今天亚尔维斯回来上课么?”艾德里安将吃剩的松油饼放在了桌子上,长身站了起来,“大概会吧,你就不好奇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经过和结果之类的么,据说出现了奥术师啊。”埃文顿一副不能接受的样子喋喋不休的开始说了个不停。 “走吧,我们去广场。”艾德里安掏了掏耳朵并没有继续和埃文顿扯皮。 ――――――――――――――分割线――――――――――――――――- 地面空荡荡的,青石和碎石的线标,将整个儿广场的位置泾渭分明的标了出来。中心的的计时器因为没有阳光的关系已经成了一个摆设。广场的人并不多,可能是没到时候,也可能是因为昨晚的事情。零零散散的人有些人在练习,还有一些人则是聚在一起聊着天。 迪莉娅斯正和一个头上洗着白色丝绦的长发女孩聊天,女孩一头笔直的黑色长发系着一对双马尾,白色的内衬外里是黑色的细麻外套,下半身则是一条湖蓝色的短裙,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 艾德里安知道这个女人,她是拉姆的姐姐切莉,是一个十分有天赋的裁缝,心灵手巧,外貌姣好,如果要是能加上性格温柔的话,那么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可惜这并不构成事实,所以切莉在年轻人之中一直是一个漂亮的,心灵手巧的,但是脾气暴躁的母老虎,拉姆没少被自己的姐姐揍。 艾德里安本来没打算搭理迪莉娅斯的,毕竟两个女人说话,一个男人在其中插话实在是很不方便的事情,不过艾德里安没打算,迪莉娅斯反而大大咧咧的招呼他过去。 “艾德里安,你是尼娅家的小鬼是吧!”切莉叉着腰刚看见艾德里安就来了这句。 “我是艾德里安。”艾德里安的额头跳了跳,打开了切莉放在他头上的左手。 “小鬼就是小鬼,”切莉毫不在意的又将手伸了过来,艾德里安没有将自己的身子挪了挪不觉声色的避开了她。 “迪莉娅斯,有什么事情么?”艾德里安低沉这声音走到一旁,她可没有扯皮的心情。 “没什么事情就不能叫你么?你这个小鬼很没礼貌哎。”迪莉娅斯一手叉着腰,学者切莉的样子,看模样下一步还准备将手伸过来。 艾德里安翻了翻白眼,也没看迪莉娅斯径直转身向身后走去,他可没有心情陪这些十来岁的孩子开这些无聊的玩笑。 “喂,你还真经不起玩笑啊,安德烈船长要切莉为你准备海员服,下一次出海就是你的第一次你就要跟着出航了!” 艾德里安的步伐停了下来,关于出航之前一直因为各种事情耽搁,亚联人的出航一般在十二岁之前,艾德里安已经算是有些迟了。 大海,是亚联人必定经过的阶段,就像雏鸟必定飞翔一样,铁与血这是亚联人的主题,艾德里安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是真正听到消息还是有些激动,无关其他,只是骨子里似乎有个声音在对他说,那里才是男人的战场。 艾德里安转过身走向迪莉娅斯,他忽然想起了迪莉娅斯之前说的出去看看,也许他的确呆在这片土地太久了。 “安德烈船长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出航。” “没有,不过不会超过两个月,奥兰那边已经有人下了日程,不过时间并不是很确定。”迪莉娅斯用手撩起自己的刘海,微风轻抚,她双手抱着那把弯刀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看着艾德里安“怎么样要不要我教你该注意什么?” “那样最好不过了。”艾德里安干脆利落的回答到,说完看了看周围已经有海员服的船员。 淡蓝色粗麻的的上衣,厚重而又结实的皂青色长裤,海员服并不漂亮,说起来比艾德里安前世看到的海魂衫款式要差得多,不过因为缇亚海常年暴风侵袭,只有这样的衣服才能维持在终年之雾之中的长途旅行。 这个回答倒是让迪莉娅斯一愣,嘟嘟喃喃的说了句“我本来以为你会拒绝的。” “我干嘛要拒绝。”艾德里安撇了撇嘴,不自觉的自己也已经开始享受和这些十来岁的小孩斗嘴的乐趣了。 “不要说那么多了,艾德里安,你这个小鬼,快点让我量完尺寸。”能说这句话的自然是站在一旁的切莉,她不知何时拿出一条尺子,一把抓住艾德里安的。 说着便不管不顾的将卷尺凑在身上开始量了起来,这种卷尺同样是用分度计算,相差的只是单位而已。 冰冷的卷尺贴在艾德里安的手上,他感觉自己的手有些冰冷,切莉看了看尺寸却却并没有停止,而是将他的袖子推了上去,将尺子贴上了他的手臂。 艾德里安皱了皱眉头,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量衣服的话应该并不需要这样,而且为什么需要将手臂的衣服推起。就在这个时候,艾德里安忽然感觉到一种诡异的波动沿着尺子传来,虽然很细微,普通人的话可能只当做是尺子和体温的差异。但是艾德里安不一样,艾德里安清楚的记得自己曾经经历过这种力量,这是奥术的力量。 艾德里安心中一紧,他眯着眼看了看切莉,他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那就是如果将切莉的发型变换,衣服在在调整一下,脸部在进行稍微调整,切莉的外貌居然和乌法娜是相差无几的。不,眼前的人并不是切莉,虽然她的性格模仿的很像,但是有些东西是模仿不了的,切莉量衣服并没有这个习惯,这个女人是乌法娜。 艾德里安心中一紧,乌法娜为什么会混在岛上,难道是为了找自己,她不是和亚尔维斯反目了么。按照石偶抹消事实的原则,他们之后应该就是反目,难道是因为自己偷了拉马拉绯源之种让他们怀疑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艾德里安观察到切莉的眼神紧紧的盯着自己的手臂,似乎在寻找什么,虽然在寻常人眼里这只是多花了几秒钟,这是很寻常的事情,但是艾德里安却感觉一阵心惊肉跳,幸亏之前的借用灵纹将身体还原,海德拉又除去了身体的子体,否则被她发现那么麻烦就大了。 “好了么?”艾德里安很适时的提醒了一句,切莉似乎也意识在自己有些过分,收回尺子敲了敲艾德里安的头“喂,我在帮你仔细量啊,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切莉拍了拍艾德里安的头又开始量了一边胸围和腰围。这才一脸得意的走了,又去帮其他人了,只是艾德里安可以看见她脸色之下的阴沉。 切莉走到空笃一位海员一边,然后又一个转弯来到空笃的墙角,那里亚尔维斯已经环抱着双手站在那里。 “这不是亚尔维斯么?”切莉一脸找茬的样子走进亚尔维斯身旁,她的嘴里说着是这样的话,但是口型却完全不一样。如同有懂口型的人,明显可以看出她说的话是“那些小鬼都不是。” “嗯,是切莉。你感觉这些学员怎么样。”亚尔维斯口型却也和切莉一样完全对不上话话“看来石偶的抹除似乎有些过了,不过你的子体也没找到么?”。 “没有,看来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他已经走了,要么就是用灵能除去了印记,不过即使是灵能也不肯能这么彻底。”切莉一边说着毫不沾边的寒暄,嘴型却完全说出不同的内容。 “你的眼睛已经好了么?”切莉又继续问了一句,表面上她只是叉着腰在说道着亚尔维斯。 “没错,不愧是恶罗之种。”亚尔维斯神秘的笑了笑,在外人看来这只是他和切莉的聊天而已。 亚尔维斯握住剑和乌法娜擦肩而过,留下了最后一句话“恶罗之种给杜拉克了么?” “已经交给他了,杜拉克的荣光早晚会得以实现,拉马拉绯源之种也并不是一定需要。”切莉低声浅笑着。 ------------ 第二十章 构筑法则 新月如弓弦悬挂,一点点的烛火似乎繁星点缀,世界已经沉沦在黑夜之中。 书桌上放着一本书籍,红色的硬质封面,封面的一角不知道被什么利器斩裂,掉落的一角松垮垮的挂在一边,封面的表面用几个锐利的弗拉丁字母勾勒出一排烫金的文字――《阿迦德虚伪之书》。 这本书籍艾德里安得到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之前因为珀西那文字的关系而耽误了解读,现在印象球的时限已经过去,艾德里安自然将这本书的破译放在了首位。他现在感觉时间十分迫切,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只是一种天然的感觉,也许是因为这次出海吧,他迫切的需要提升自己的实力。 翻开第一页,依旧是那镂刻着“致我的挚友阿诺罗夫”的银亮钢片,不过这排大字的底下艾德里安意外的发现了还有排小字“第六次位提拉诺。”看样子这段小字应该是是解释书籍作者提拉诺的身份的。 翻开书籍,艾德里安终于可以可以不用再生涩的猜测字里行间的意思了,因为印象球的作用这些珀西那文字读起来虽然可能有些关于语法以及典故之类还是有些晦涩,但是现在已经可以大体读懂了。 这是一本类似于心得体会之类的灵能者手札,从之中的一段艾德里安知道,这位灵能大师为了去彼岸追寻突破的契机而来到马伦悬崖,这本书就是他一同丢下来准备留给好友的――如果他能看的到的话。很显然这本堆放在书柜上角的书籍已经过了相当长的时间,长到几乎所有人都已经遗忘了它的存在,艾德里安可不认为他的友人会在某一天来领取。 书籍的前半部分大约介绍了灵能的来由以及划分,灵能起源来自灵魂,这是迄今为止唯一不变的法则,按照书中所说古代的魔法师们通过大量的实验以及验证得出了一个结论――物质是守恒的。 无论是燃烧,融化,乃至于打碎,冻结,物质的总体总是守恒的,唯一变化的只是物质的形态而已。而这个形态的形态的破坏,需要外力作为引子。于是魔法师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流行了一种论调,那就是世界静止论,无论你做什么或者干什么,世界都是静止的,变化的只是存在的形态而已。 世界不会因为一个火球而变热,也不会因为水分的蒸发而变轻,这种不变的论调很长时间内阻碍了魔法的发展,当然其实也并不完全是没有发展,譬如死灵法师就很享受这种不变的理论,因为这种理论支持人类是可以永生不死的,变化的只是形态。 不过这种僵局的并没有维持太久,灵魂不守恒的理论在这之后一百年之中便被提出,这种理论认为物质是守恒的,但是灵魂却是可以不守恒的。他们通过教育等等方法可以增加灵魂的质量以及分量,寻常人灵魂的质量是三十五克,但是魔法师的质量却要重的多,这就是灵魂不守恒理论的来源,这种理论支持将灵魂作为一切奇迹的开端。 当然也有人不支持这种说法的,他们认为魔法是奇迹,尚自用这种看似很正确的理论,只会让魔法神秘尽失,而且即使如此他们如何解释神的存在,之后他们提出了“网”的定义,用以固锁神秘,这就是灵能者和奥术师最初的争端。 传统的魔法奇迹分裂,奥术师和灵能者各自有了自己的体系,灵能者找到了五根堪称奇迹的世界创生便已经存在的灵能石柱作为自己的图腾信仰,这也是灵能者的开端。 灵能者攻研灵魂,为此他们提出了不同的实力划分体系,不同于奥术,不同于斗气,灵能者的实力划分体系,那就是“位数”,灵魂的位数。 简单来说,如果你有十人份的灵魂,那么你就是最基本的第二次位灵能者,如果你有一百人份灵魂,那么你就是第三次位的灵能者,如果你有一千人份的灵魂,你就是第四次位的灵能者,普通的灵能者定义有九层,不过第一次位就是普通人,所以不算。最上层第九次位的灵能者代表着最终端是上亿人份的灵魂能量。那几乎是可以以一人为一国,当然事实上到现在为止达到这个地步只有一人,而且已经不再这个世界。 不过因为灵魂提升的困难,使的不少灵能者走入了歧途,有些灵能者开始有转向死灵法师的倾向,研究并且吞吃死人的灵魂,这种行为最终导致了灵能者遭到大范围的排斥,其中的纳伦巴兹当时最为严厉,这也是法日塔仲裁者的来由。另外有一些灵能者试图和深渊恶魔或者其余位面的强大生灵签订契约获得灵魂能量,这方面则是亵渎者的来源。 当然,灵能者也并不完全遭到排斥,毕竟他们强大神秘而且可以拉拢,这使的灵能者在地下的里世界有着颇为崇高的地位。 灵能者经过最初燃灵,会将灵魂进行一个次位等级的变化,并且烙刻下自己的灵纹,灵纹类似于枢纽一样的东西,塔可以调用灵能。 艾德里安看完这些,用手点了点书页,他这才大约的明白自己的之前遭遇仙蒂娅的时候为什么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判定他是转生者,因为一般普通人只有度过燃灵这个阶段才能到达十人份的灵魂。 艾德里安有着十人份的灵魂,但是却没有灵纹以及燃灵的痕迹,这应该才是仙蒂娅如此确定的原因,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自己才得到更多的接触灵能,所以这件事说不得是好是坏。 书中的其余部分并没有关于灵能修炼的介绍,倒是有很多关于灵能者心得体会,如何使用和如何压缩灵能的方法,以及一些寻常的灵能法阵。 不能说这些方法没用,但是如果最基本的第一关都度不过去,那么如何来进行以后的事项呢?艾德里安感觉自己似乎有些高估这本书的价值,他将书扔到一边的台子上,准备找个时间问问仙蒂娅关于相关的事宜。 砰,书籍落在书桌上放出一声哐当的声响,但是这声响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晃荡。艾德里安的脚步停了下来,他重新拿起这本书,然后拿起来使劲的摇了摇,书籍并没有什么动静。 难道自己听错了么,艾德里安拿起自己手中的书,然后将它摔倒地上。哐啷,又有什么声音从其中传出,艾德里安并没有错,这本书之中应该还有什么东西。 艾德里安拿起书捏了捏她的封面,封面当中似乎没有夹层,艾德里安又翻到最后一页,最后一页页也只是很普通的皮革封面。艾德里安敲了敲额头,难道自己想错了什么。他一页页的翻开小说,一张又一张,知道一个小时之后他终于看出其中的有些不同。 所有的书页几乎正反两面都有文字,只有一页纸是只有一页有文字的,而且比一般的书页要略厚,艾德里安的拿了杯水沾了些再手指,然后用手指尽量磋磨页面。果然,在艾德里安的手指之下,本来一张纸却变成了两张,这一页是空心的,艾德里安用手将一页纸缓缓的剪开,一块薄的惊人的白色铁片从其中掉落下来。 艾德里安将铁片捡起,铁片入手冰凉,轻的好像不存在一样,它弹性十分的好,也难怪能藏在书页里不被发现。 艾德里安拿起铁片对着灯光看了看,一片炫目的线条沿着灯光的照亮开始游走,最终变成一个个细小的字符,艾德里安眯着眼看去才发现其中的不同,这快铁片上一共有三个灵纹法阵,另外还有一篇居然是可以增长灵魂的构筑法则。 灵能者之所以被打入异端在很多方面就是因为灵魂增长的瓶颈,为此他们用死人做实验研究灵魂,希望可以借此得到突破。增长的灵魂的构筑法则其实并不是没有,不过即使是有的话也没有愿意拿出来分享,而且大部分都掌握等级很高的灵能大师的手中,普通的灵能者想要去的突破难上加难。 虽然艾德里安不知道手中的构筑法则到底是什么等级,能有多大作用,不过再差也好过没有,将构筑法则作为一道灵纹的话,可以时时刻刻增加自己的灵魂,,这对于灵能者来说实在是不小的诱惑。尤其是对于他这样还没有正统门路的初学者。 艾德里安将手中的铁片收起,现在应该只差最后一步了。 窗外忽然又黑影飞过,一只猫头鹰在窗外停了下来,它扒拉了一下爪子,然后啄了啄窗户。 “你出海的时间已经逼近,来那晚的小屋,我会教你怎么使用拉马拉绯源之种。”海德拉歪着头看了看艾德里安嘴中吐出清脆的女声。 艾德里安的嘴角微微翘起,现在一切都完备了。 ------------ 第二十一章 燃灵之章 1 夜空之下,黑色的猫头鹰悄然划过天际,在它的身后,艾德里安正不紧不慢的跟着,他身穿一件黑色的斗篷在新月的残照下似乎显得格外阴森。 猫头鹰收起翅膀停在一棵大树枝桠上,它四周看了看,然后又一个转身继续向着丛林深处飞去,艾德里安紧紧的跟着猫头鹰,淡淡的雾气和将他的身形掩盖。森林中各种各样的声音从暗夜中传来,咀嚼的,逃跑的,低声尖叫的,各种声音在人的大脑中涌起无数幻想,艾德里安感觉这森林中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他。 随着艾德里安的越行越深整个森林的浓雾开始变得有些厚重,直到一点亮黄色灯光从雾气之中传来,一间略显破旧的小屋从雾气之中缓缓显现出来,海德拉停在空中一个滑翔落在了低矮的屋檐之上。 艾德里安敲了敲门,一声刺耳的吱呀之声中门缓缓的推开,艾德里安不由的想起那些曾经的恐怖片,这样阴森的场景,实在是很适合这样的故事。 可惜并没有白发苍苍脸上长满褶子的老太婆,也没有眼神飘忽表情夸张的看门人,小屋里空荡荡的只有一盏橙黄色的油灯。 “仙蒂娅?”艾德里安敲了敲门,向内里问道。 凉风吹过,屋里依旧空荡荡的,屋檐上的猫头鹰咕咕的发出怪异的声音更加衬托了这气氛的诡异。 艾德里安看了看四周,房子里并没有人人的踪迹,桌子上燃着一盏油灯,油灯下放了一张正方形的纸片,艾德里安拿起纸片看了看,纸片上有一个有一个太阳一样的图案。 “你来了。”清脆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艾德里安心中一惊,手中的纸片就滑了出去。 仙蒂娅伸出手接住了那张纸片,不屑的笑了笑,一团黄色的火焰亮起整张纸片一瞬间灰飞烟灭。 “你刚刚在哪里?”艾德里安将刚准备伸出的袖剑收了回去,但是脸色上还是有些不好看。 “我就在你身后的影子里门屋的影子里。”仙蒂娅边说着边来到桌子边,她的左手亮起一团翠绿的火焰,然后手指曲弹将火焰弹进了油灯之中,油灯一阵摇曳,接着无数的符文便沿着油灯像是一个防护罩一样向外扩散,一瞬将就将整个房子笼罩,房子与外界被隔开了。 “这是我设置的固法结界。”仙蒂娅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拿起桌子上的水杯抿了口水“有没有人说你们要出海的事情。” “今天早上迪莉娅斯已经和我说了,似乎是奥兰那边下了航程。”艾德里安没有客气,在旁边找了个椅子便做了下来。 “没错,奥兰那边下了航程,具体情况我也不怎么清楚,不过据我的消息,最多两个月,奥兰那边的人就会过来。”仙蒂娅咬了咬杯子又放下,她吹了声口哨,屋檐的海德拉扑腾着翅膀从窗户废了进来。 “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艾德里安疑惑的问道,前面一次关于亚尔维斯的消息艾德里安就一直很困惑,这次她居然连安德烈船长都不确定的事情都能知道。 “这个你就不需要问了,我也不会回答。”仙蒂娅不知将手探进空进然后凭空拿出了一d碟肉条,捡了根颜色鲜艳的丢给了海德拉“不过这次航程我总感觉可能有些麻烦,所以提前叫你过来。” “什么麻烦?”艾德里安皱了皱眉,最近他也一直有类似的感觉,没想到仙蒂娅也有,看来这次可能真的有麻烦。 “不清楚。”仙蒂娅手撑着下巴想了想“不过就是有不好的预感,我的直觉一向很准。再说就是没有,你也该提升实力了,你是在是有些太弱了。”仙蒂娅的话毫不客气。 艾德里安沉默了,他自己的情况他自己自然知道,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和仙蒂娅合作,不过他一直有一个疑问。 “你为什么要帮助我?”关于这个问题他已经想问很久了,自己现在表现出的实力并没有什么值得欣赏的地方,为什么仙蒂娅会如此推心置腹的帮助自己呢,在三轮天枰塔的时候艾德里安就感觉有些奇怪,而现在这种感觉越来越加浓烈。 仙蒂娅双眼紧紧的看了看他,并没有说话,她抚了抚海德拉的羽毛将它放走。 “我自然有我的目的,但是现在我不能告诉你,等到我需要的时候我自然会找你。”仙蒂娅站起来,转过身背向艾德里安“跟紧我。我想你今天来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这些。” 仙蒂娅迈着步子走向身后,那里本来空荡荡的一片林地,因为结界布置的关系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道蓝色的大门,门显得过于悠久,不,也许说悠久这个词并不准确,而是应该说破旧。 门已经开始腐朽了,松软的木质和细小的虫洞,似乎随时会垮塌的模样,木门上有很多杂七杂八似乎儿童涂鸦一般的文字密布,那些文字有些艾德里安认识,有些艾德里安根本就没有见过类似的文字形式,唯一可以称道的事情,艾德里安认为就是这样的大门居然没有褪色。深蓝色的大门像一座悠久的丰碑一样矗立,带着悠久,杂乱以及神秘的气息。 仙蒂娅伫立在门前缓缓的推开门,带着牙酸的吱呀之声过后,一阵炫目的蓝光从腐朽打大门之后传出,将之前的破败一扫而空。 法阵,满眼望去,四周都是蓝色的的线条交错,密密麻麻的灵能法阵四处堆砌,整个空间被无数的灵纹以及法阵堆满形成了一个四方形的空间。空间的中央,那里一个正八面体的水晶体静静的悬浮在空中。透明的水晶折射着蓝色的光芒让一切显得耀眼无比。 仙蒂娅走了进去,随着她的走动,地面不断的亮起蓝色的灵纹,艾德里安也跟着走了进去,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新奇的场景,不同于以前所见的虚拟场景,这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艾德里安的左手轻点一枚悬浮的灵纹,灵纹幻灭而又重生就像花开花落一般。 “这是――”艾德里安有些迟疑的问,他不确定仙蒂娅会不会回答。 “这是一个崩溃的镜世界,我捕获它之后就用作了我的圣堂。”仙蒂娅并没有多说,而是走到中央的那块水晶前面,伸出右手触到了水晶的表面,随着右手的接触水晶猛然释放一阵天蓝色的波纹,一圈圈似乎涟漪一样将整个空间波及。 艾德里安感到一阵温润的能量滋润,身体不由自主的向着前方走去,向着那块蓝色的水晶。 “停下。”随着仙蒂娅冰冷的声音波纹连带着无数的法阵开始一瞬间回收,之前的灵纹与线条片刻变粉碎成了纯粹的能量,随着博波纹的回收渐渐的化成了一点天蓝色火焰收回了水晶之中。 整个房间随着火焰的回收陷入了黑暗,只有仙蒂娅手中的那一点蓝光幽幽泛着天蓝的色彩。仙蒂娅放开正八面体,它依旧在天空缓缓的悬浮。 “这个圣堂可以加速你燃灵的速度,但是也有一定的风险。”仙蒂娅转身看向艾德里安“这是个赌博。” “没关系,我并不能等每一件事有把握才去做。”艾德里安想了想,然后的笑了笑“我认为这是值得的。” “很好。”仙蒂娅没有多说,她接过绯红色的水晶,绯红色的液体在水晶中流转。 “灵魂就是力量。”仙蒂娅带着虔诚的表情将水晶高举。 卡啦,一阵细微的龟裂之声沿着水晶的表面开始蔓延,鲜红的液滴并没有滴落在地面而是悬浮在空中,每一滴液滴化成一个古老的字符,这种字符不属于任何一种文字,但是它就是让你感觉这就是一个字符,随着液体的流出强大的风暴骤然从空气中卷起,无数的字符被暴风席卷在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血红漩涡。 诡异的声响从这字符间的碰撞而响起,最终勾连成一股无比雄壮的赞颂曲目,不属于任何一种语言,但是艾德里安不知怎么的却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开始的博米尔,永远的博米尔。 在虚空里诞生,在毁灭中存在。 首先是脖子,然后是牙齿。 牙齿里诞生的恶啊,打碎了整个博米尔。 阿伦丹,明卡迦,狄拉托特,玛法,西尔德,色吉昂,米特拉斯。 七个影子,七个世界,然后是七个头颅。 从头颅中又生出了恶啊,他们高高在上。 恶与恶,就是牙与首。 存在毁灭又毁灭,世界重生又重生。 博米尔永生,博米尔永生。 浩大而又恢弘的赞颂在艾德里安的耳边响起,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怖从四周袭来,艾德里安感觉全身的毛孔都开始收缩,他不敢抬头仰望那旋转的漩涡,似乎一旦碰触就会被毁灭,那种可怕的意志令人完全没有反抗的心思,或者说也不能反抗,他们的存在就是真理,是荣耀。 艾德里安满头大汗的站在一旁看着仙蒂娅的双手依旧高举着水晶,就好像一点事情也没有。 “仙蒂娅,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艾德里安喘着粗气向仙蒂娅问道,这种压抑的感觉让他有一种接近疯狂的冲动。 “没有。”仙蒂娅淡淡的说道,他手中的水晶终于流干了最后一滴液体,在一声清脆的声响中化成碎片。 ------------ 第二十二章 燃灵之章 2 血红的漩涡在空中暴动,仙蒂娅就站在那暴风眼之下,她手中托着那枚蓝色的八面体水晶,水晶之中淡蓝色的火种飘摇不定。 “你的真名,艾德里安。”仙蒂娅的双眼泛起湛蓝色光泽,灵纹沿着她的手臂向着手中的水晶蔓延。嗡,水晶忽然之间悬浮起来在空中不断旋转。 “艾德里安・辛德瑞拉。”艾德里安犹豫了一下,之后又再次回答道,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自己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浑浑噩噩的白领了,现在他的名字叫做艾德里安。 嗡,八面体的水晶忽然之间一个闪烁,空间被波纹一般排开,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在艾德里安的头顶之上。 “艾德里安,听好,燃灵虽然不是灵能者前进中遇到的最艰难的一部,但却肯定是最重要的一步,在这其中你要直面自己,让你的大脑活过来,而不单纯紧紧的拘泥于肉体,这是第一步。第二步你就要开始构筑自己的灵纹,灵纹相当于灵魂的开关,虽然之后你可能在再次进阶的时候有修改的机会,但是第一次无疑是最重要的,你要想办法如何使的自己变得最强。”仙蒂娅满脸严肃的说道,与此同时,她手中的灵纹泛出刺目的蓝色光芒。 “恩都因席。”仙蒂娅口中一字一顿的突出这四个字,艾德里安头顶之上水晶骤然停了下来,紧接着,在天空游离的血红色风暴在一瞬间来到艾德里安的头顶之上,并且形成一个倒转的漏斗从艾德里安的头颅之上钻了进去。 “接下来一切都看你自己的了。”艾德里安最后看见的画面定格为仙蒂娅转身离去的背影。 黑暗,艾德里安感觉自己全身都置身在无边的黑暗之中,他想动动不了,他想喊,喊不出。整个人似乎被关在了棺材之中,死不去也活不来。 他试图用手去触摸黑暗,却发现自己没有手,试图用腿去走路,可是身下也是空荡荡的。他没有手,也没有腿,甚至也没有身体,他只是一团存在,一团灵魂。 艾德里安第一次感到这种绝望的感觉,被挖去了眼睛,堵住了喉咙,戳聋了耳朵,割去了舌头,碾碎了神经。整个世界是极度的安静与别扭,艾德里安开始的时候试图呼喊,却发现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挣扎的嘶吼除了让自己毛骨悚然意外,一点其他的用途都没有。 他开始明白一个事实,这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像是荒原一般一片死寂。艾德里安失去了五感,但是他并没有疯狂,他开始想方设法的让自己保持对这个世界的兴趣,因为他知道一旦自己沉沦,那么可能永远也就醒不过来了。行尸走肉并不是说一个人身体死了,而是说一个人的心死了。 艾德里安想起了前世的生活,前世的笑话啊,前世的新闻,前世的点点滴滴,忘却的,未忘却的一股脑的涌现了出来。他想起自己曾经工作的公司,苛刻的老板,自己曾经洒下泪水却挥然诀别的初恋。 自己还未结婚,只是父母同意的包办婚姻,他想起了自己家中的猫,自己家的树。 酸甜苦辣,一遍又一遍,艾德里安不断的想着这些本身可能并不有趣的事情,只为了让自己不那么空虚。但是时间似乎失去了概念,艾德里安感觉自己已经过了十几辈子。上辈子的点点滴滴对他来说已经太过熟悉,就像自己曾经看过的一个电影,一个人日复一日的重复相同的一天,他已经厌倦这种可以预测结果的故事。 于是艾德里安又开始回想自己来到这世界的八年,自己看过的书,自己接触过的人,自己的母亲尼娅,安德烈船长,薇诺拉,迪莉娅斯,亚尔维斯,乌法娜,仙蒂娅,切莉一个个人影从他的眼前掠过。 最后艾德里安几乎可以闭着眼睛将这些人的线条描绘出来。 艾德里安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要腐朽了,虽然他已经没有所谓身体的东西,他只是一团意识,一个灵魂。 终于有一天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腐朽,这一次他产生了长久以来已经被遗忘的感觉,他感觉到了害怕,深沉的害怕,他害怕有一天他终于会忘了自己,忘了自己的存在。 他开始疯狂的念叨自己的名字,自己是艾德里安,自己是艾德里安,就这样枯燥的重复的念了不知道多久。有一天他忽然发现这种念叨变成了一个习惯,然后他发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在反复的念叨一个名字,艾德里安是谁?我为什么要念叨他。 我是谁?艾德里安是谁?艾德里安在空虚中反复的思考,在他不知觉的他没有发现一点一点的红色光线,正在他的灵魂上密布,那些光线不断的聚合,最终形成一个环形的九条蛇组成的纹章。 红色的纹章照亮了虚空,在黑暗之中的艾德里安伸出手,虽然他没有手,但是他就是感觉自己可以通过这个动作接触。 艾德里安接触到了那红色的纹章,一股庞大的信息沿着纹章传来,艾德里安感到灵魂在撕裂,扭曲一般的痛楚传来,不过随着痛苦的逼近那些遗忘的记忆也开始一拥而上缓缓恢复。 我是艾德里安,是一名穿越者,我希望更强大,因此我要成为灵能者。信息爆炸呈悬浮状将整个空间填满。艾德里安感觉自己身上似乎有什么枷锁被打开了,他站了起来,他再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自己的五感。虽然他依旧没有身体。 艾德里安睁开了眼睛,他发现自己依然处在哪个狭小而破旧的木屋之中,仙蒂娅正在恬静的看着一本书,她将手中的书托起,一点点的缓缓翻着页数。 艾德里安的声音吵醒了仙蒂娅,她放开手中的书站了起来走进艾德里安。 “现在已经过了多少时间。”艾德里安有些发颤的问道,因为长久伫立在黑暗他感觉自己的发音都有些别扭了,不过不用在孤独的呆在冰冷的空间,艾德里安感觉这已经是极大的幸福了。 “现在是早晨,大约过去四个小时。”仙蒂娅拿了杯水递给脸色惨白的艾德里安,“是不是经历了什么可怕的幻境。” “四个小时?”艾德里安喝了口水努力顺了顺自己的喉咙才感觉到好受一些,他扶着桌子站了起来,长久的脱节感让他很不舒服。 “没错,你的燃灵应该已经成功了吧,试着运转自己的灵能。”仙蒂娅站在一旁看着艾德里安。 “灵能?”艾德里安口中说着,忽然感觉自己的头顶一热,一股奇异的热流顺着自己的额头流向自己的双手,一点鲜红的火苗从他的手中燃起。 “是红色,不错的天赋。”仙蒂娅说着拿出一柄镜子递给艾德里安,艾德里安双手捧着镜子向其中看去,一个鲜红色的九轮蛇纹章在他的眉心形成,似乎一个耀眼的太阳,九条蛇的下半身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圆环,在其中的一条蛇之上,他感到了之前构筑法则的气息,原来以为自己忘掉了将这个构筑法则打进灵纹,没想到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完成了。 艾德里安感到一阵眩晕,赶紧将切断了灵能的供应,同时他额头上的九轮蛇灵纹也缓缓的淡去。 “你现在的灵能刚刚开启,还不能维持长久的供应。之后你自己选择几个灵能法阵作为自己的攻击手段吧。”仙蒂娅收回了镜子,看了看艾德里安已经消失的灵纹“你能试试你的斗气么?” “斗气?”艾德里安有些不解的问道,不过他并没有反驳,而是试着沟通那本来就很微弱的气感,不过这次不同于之前。气感居然很容易就沟通了,艾德里安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斗气的强化下似乎能达到常人的几倍。 艾德里安朝着空气打了一拳,呼啸的风压证明了这一拳的力量。 “果然。”仙蒂娅低头,然后说道“你的灵魂强化程度非常之高,这种强化带来的是一种对肉体方面更加细微的操控,正是因为这种高精度的操控弥补了你本身天赋不足的缺陷。如果一个人可以控制他的每一个细胞,那么他一定更容易成功,这是红色灵纹可能强化的一个部分。” 清晨的阳光从弥漫着雾气的屋外照了进来,艾德里安感觉自己衰弱的肉体渐渐的强化,似乎全身都在呼吸一般。 “还有最多两个月的时间,你要好好掌握这种强化,这次的航行亚尔维斯可能也会跟去。”仙蒂娅转过身走向门外。 “两个月么。”艾德里安握紧了双手,“两个月足够了。” ------------ 第二卷 怒涛迷航 ------------ 第一章 里佩尔 怒涛之月已经过去,现在是八月――丰饶之月,田地里中的麦子开始成熟,燥热的空气也开始缓缓的消退。这个季节代表着丰饶,代表着孕育,代表着希望,也代表着死亡的开始。 大雨滂沱,铅黑的云彩将整个世界笼罩,浓重而阴霾的空气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艾德里安站在马伦悬崖边际的一个石屋里,屋子是三年前修建的,没有什么特殊的装饰,单纯的只是用厚重的方石垒砌起来,然后进行浇筑固定,从远处看上去很有爱斯基摩人冰屋的风范,这座石屋当时修建是为了存放马伦悬崖上升降梯的一些备用装置,现在却成了艾德里安和一群人的避雨之处。 和艾德里安在一起的五个人,两个他不喜欢的,两个他不认识的,另外一个则是从开始来到这里就如同石像一般一动不动的看着远方,那里是在暴风雨的肆虐下已经搅成一团的缇亚海,狂风随着巨浪怒吼像一只只猛兽一样疯狂的肆虐着。 这个男人就是安德烈船长,一身洗的已经有些发白的蓝色海员衫,厚实的裤子已经被磨出了几个细小的孔洞,他的左手内扣放在裤子褶皱的缝隙上,右手不自觉的放在腰间的短刀上,标准的像是一个军人。他的双手之上布满老茧,艾德里安似乎可以听见老茧摩擦刀鞘的嘶哑声响。他虽然已经将近五十岁的年龄,但是雄壮的身躯依旧仿佛雄狮一样,只要他愿意似乎没有什么办不到的,这就是亚联人的首领,这就是安德烈船长,他的存在的就是一种精神。 站在安德烈船长的身旁,是双眼紧闭的亚尔维斯,他棕色的长发在狂风之中飘舞就像一根根钢丝一样,他双手环抱将剑插进地上背靠着大剑,似乎在沉思什么。 在他旁边的是依着系着白色丝绦的切莉,或者说是乌法娜,她上身是红色的软甲,下身是白色的长裙,不过长裙的下摆上密布的铁叶显示这很可能是一件武器,看来乌法娜不仅仅乱切莉的行为习惯模仿了,似乎连切莉的武器也知道的一清二楚。艾德里安甚至有些怀疑之前的切莉是不是就是现在的乌法娜,不过这种错觉和乌法娜的身份很显然是矛盾的,她是海拉帝国的三公主,不可能从小出现在马伦悬崖。那么切莉到底去哪儿了了呢,也许自己可以找个时间透露些消息给安德烈船长。 在艾德里安的身后则是一个留着板寸头上系着红色头巾,大约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全身肌肉虬结将灰布短衫撑得紧紧的,他的脖子上有一道鲜红的伤疤,几乎从下巴蔓延的后颈,艾德里安很怀疑他受了这样的伤是怎么活下来的。他坐在一块石头上,用碎石片不知道在地面画着什么。 在那个男人的身旁,另外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黑色长发青年,正在替他修改什么,艾德里安斜过眼看了一眼,是一些关于莫名其妙的公式,自己似乎并没接触过,也就没有搭讪的意思。 不喜欢的自然是亚尔维斯和切莉,不认识的自然是板寸的中年人和黑色长发的青年,而不说话的则是安德烈船长,这就是艾德里安现在所处的状况。 三天前,来自奥兰以西的风隼带来了出航的消息,三天之后他们即将到达马伦悬崖。除此之外并没有更多消息,如果非要算的话,那么就只有来信的人的姓氏,里佩尔,西蒙・里佩尔,简短的弗拉丁字母特别用一种紫色的颜料撰写,而在这名字之下是一个黑山羊的头颅符号,看上去似乎家族的家徽。 西蒙・里佩尔是谁他并不知道,但是里佩尔这个姓氏艾德里安曾经在一本书之中看到过,整个奥兰叫里佩尔的只有奥兰以西的一块的叫做卡马尔的地方,里佩尔是那个地方的通姓。这个姓氏的来源据说源自布伦希尔,本来的意思是“不屈的骄傲”,不过因为各种原因一直很是衰败,直到一百年前领主亚伦的崛起,才稍微让这个地方有了些荣光。 西蒙・里佩尔应该就是来自与那里,不过这样一个一直根植与大陆的家族现在忽然想要经过马伦悬崖远航,他们是去哪儿? 艾德里安并没有细想,既然安德烈船长答应了,那么自然就有他的道理。他靠在一旁微眯眼睛脑子里则在篆刻之前的灵能法阵。得益于之前从《阿迦德虚伪之书》中得到的构筑法则,艾德里安的灵能进展十分的迅速,现在他已经篆刻了两个灵能法阵,分别是潜行的暗影之刺,以及单一攻击的柔韧撕裂。两者都是为了配合他的武器所做出的选择,艾德里安的武器无论是都鲁安还是深寒袖剑,都是偏向于刺杀所用的极好的武器,所以艾德里安便决定在自己灵能者的事实之外,一直以刺客包装自己。 袅袅的炊烟经升起,看样子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但是海面依旧是空空荡荡,除了搅动的巨浪以及少数偶尔冒出水面的风闻鲸之外之外什么都没有,这样的天气无论对于船只还是生物都是一种莫大的危险,在大自然的天威面前一切的生物都显得如此的渺小。 就在艾德里安已经几乎要放弃观望的时候,安德烈船长的声音忽然传来“他们来了。” 艾德里安转过头向着海面望去,只见一艘巨大的帆船破开海面而来,船只龙骨凸起,两端尖削,像是一条逆戟鲸一样迎风而来,船身之上两排方帆依次排开,前帆之上刻画着一只巨大的黑山羊头颅,正和艾德里安在那封信件上看到的图案一样。 “需要去接他们么?”说话的是切莉,她将手中的小刀放回,伸了个懒腰。 “不用,我们等他们过来。”安德烈船长并没有多说,依旧是和之前一样笔直的站立,似乎一根标枪一般。 ―――――――――――――――――分割线―――――――――――――― 暴风雨更加的猛烈,狂暴的闪电将整个世界照的通透,海风带着哨子钻进山体的岩石发出刺耳的尖啸声。 马伦悬崖之上,两个黑色的身影正在从悬梯的方向走来,黑色并不是因为天气阴沉,而是因为这两个人全部都是一身黑色的斗篷。一个大约是瘦弱的青年,是男是女说不清楚,另外一位则是身形雄壮的中年人,他迈开脚步之后像是一头雄壮的棕熊。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身形矮小的走在前面,中年人跟在身后,他们两人一前一后步调却出奇的一致,不像是两个人,倒像是一只四脚着地的野兽。纵然在暴雨中两人的步伐也丝毫不乱,一层薄薄的雾气从从他们的周身排开,狂乱的雨滴并没有将他们打湿一滴。艾德里安眼睛一凝,这是斗气极为精准控制的一种外在表现。 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了石屋的门前,前面那位身材矮小的黑衣人眯着眼看了看众人,身后那位中年人则是一动不动的站在身后。 “你们谁是安德烈・利萨耶,快让他出来见我?”说话是带头的那位年轻人,他声音依旧带着变声期特有的的粗哑却又显得尖嚣,虽然因为斗篷的关系,艾德里安无法看见他的表情,不过就凭这他的语气,艾德里安就可以知道这是一个极为骄傲的人,骄傲的有些刚愎自用。他丝毫没有拉下斗篷的打算,也没有意思正是交谈的诚意,他站在这里好像在说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 可惜没人回答,也没人知道怎么做,安德烈船长双眼看也不看黑衣青年依旧看向悬梯的方向似乎还在等人。亚尔维斯依旧闭着双眼,切莉在用手张着跌落的雨水,倒是身后的那位黑色长发的青年从身后走了出来,然后看了看黑衣青年。 “有什么事情?”黑发青年的表情慵懒,双手插进口袋,眼睛似乎带着惺忪的睡意,他俯着身子看了看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人,一副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道。 “你不是安德烈,虽然具体情报我并不清楚,但是他绝对不是。”他的声音带着肯定,又带着咬牙切齿,艾德里安明白一般这种骄傲的人在受到挑衅之后是绝对不会容忍的,他们可以无视别人,但是别人必须仰视他们。这种人天生就是这样习惯了高高在上,所以他们也更容易愤怒。 他一掌推开站在他身前的黑发青年,虽然看上去似乎只是轻轻的一推,但是黑发青年在他手推一瞬间夸张的被如同货物被砸的后退了几步,显示这一击绝对使用了极大的力道。 “安德烈・利萨耶,你给我站出来,我代表里佩尔家族来到这里,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黑衣青年的声音扭曲又有些歇斯底里的喊道,他身后的中年人一把拉住似乎准备爆发的青年,不过片刻就被甩开了。 “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安德烈船长忽然收回了眼光,走向身前的黑衣青年。 “你是谁,我凭什么告诉你?”黑衣青年明显看出了安德烈船长并不如同之前的长发青年好欺负,将身体退后到了他自认为的安全距离。 “就是这样,你是谁,我凭什么告诉你?”安德烈船长顿了顿又然后将手搭在了黑衣少年的肩上,黑衣青年不断试图移动肩膀上的大手,但是一股力量将他压的毫无还手之力。 “你!”黑衣青年一阵气急,散乱的斗篷也从他的头上滑落露出了他的面孔,大约十三四岁的年龄,波浪形式的棕色长发,带着红色纹路的眼睛让他显得残忍而又妖异,不过他脸上的愤怒表情早已将一切烧毁,他现在就像是一头饿狼,急需要发泄,他需要证明自己的高傲。 “我是瓦雷诺・里佩尔,亚伦的长子,难道我的资格还不够。”瓦雷诺大声的咆哮着,仿佛是遇到什么生死存亡的大事,但是他却不明白,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高傲作祟而已,而且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有些人一旦在意,再小的事情也能变成大事。 “对不起,我们接受的是西蒙・里佩尔的委托。”安德烈船长松开了手,正在挣扎的瓦雷诺一个趔阙跌倒在地上。 “列斯达,替我教训下这老头。”青年人愤怒的向着身后身形雄壮的黑衣人叫道。 ------------ 第二章 天才中的天才 “列斯达,替我教训下这老头。”青年人愤怒的向着身后身形雄壮的黑衣人叫道。 身后的男人并没有向前的意思,他依旧停伫在雨中一动不动。 “列斯达,你敢违抗我的命令。”平日里言听计从的跟从在这个时间忽然违抗他的命令,让他暴跳如雷。 “对不起,少爷,我不能接受这个命令,因为他就是安德烈船长。”斗篷传来沉郁而粗重的男声音,列斯达看向安德烈船长又看了看瓦雷诺最终摇了摇头,“况且我也未必能赢得了他。” “你就是安德烈船长?”瓦雷诺惊讶的说道,不过片刻这惊讶又变成了愤怒“即使你是安德烈,你也不能侮辱我里佩尔家族的荣耀,之前你没有迎接已经是不敬,现在居然当众侮辱我,我会汇报我的母亲让她撤销这次航程,大不了不去那个地方。” “不要胡说,少爷,一切还是等夫人过来再说。”中年人低沉着声音走向瓦雷诺,语气中没有任何的波澜。 “混蛋,姬丽叶那个臭女人只不过是我父亲的侧室而已,到底谁才是亚伦家的少爷。”瓦雷诺双眼泛红的看着列斯达,这表情就像疯狗一样,他现在想做的只是想咬人而已。至于理由和理智,那是什么东西? “好,很好。”一阵鼓掌声从瓦雷诺的身后传来,那是一个身着一身淡蓝色丝绸的妩媚女人,丝绸之上勾勒了无数银亮的细线和图案将她衬托的华丽无比,这是典型的贵族,你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不仅连穿着就连头发也是贵族所尊崇的金黄色,碧绿的眼睛,水晶耳坠以及高贵而美丽的外表,所有的一切都有着贵族所应有的气息,这是一个美丽而高贵的贵族夫人,无论谁第一眼看见她都会产生这样的感觉。 她牵起自己的裙角仿佛害怕自己的长裙沾染上泥水,然后小步跳过坑坑洼洼的泥泞来到食物的面前,她的笑容十分甜美,两个微浅的酒窝带着善意的表情,无论谁都可以感受到她的雍容和慈善。唯独只有瓦雷诺向见了鬼一样,向列斯达的身后就像见了什么无比可怕的事物一般。 “你就是安德烈船长?”女人说的话虽然和瓦雷诺相似,但是经过她的嘴说出来却丝毫没有质问的意思,反而让人感到如沐春风。 “我是姬丽叶,西蒙的母亲。”女人弯身行了个礼。 原来这个女人就是姬丽叶,不过能让刚刚臭屁到死的瓦雷诺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这个女人也不会太简单。 “啪”列斯达的身后忽然传来清脆的声响,艾德里安将视线向悬崖的方向转去,才发现一个一身黑衣的瘦小身影正一掌将瓦雷诺扇飞了出去,瓦雷诺一个翻滚跌落在满是泥水的地面上。 “没用的东西。”声音是低沉的男声,似乎十分年轻,但却又显得有些苍老。 他一步步走到了瓦雷诺的面前一脚踩在已经瓦雷诺的脸上“以后说人坏话时,要当着我的面。”瓦雷诺大声嘶吼求饶着,但是男人丝毫没有放过瓦雷诺的意思,弓起右腿一脚将瓦雷诺踹飞了出去,瓦雷诺跌落在地上便向死猪一样一动不动了。 “哼哼。”瘦小的身影冷声笑了笑,然后对走向一旁的列斯达“将这个废物带进船舱,换一套衣服,我们还要继续赶路,不要让他继续丢人现眼。” “是。”中年人低声回道,也不质疑径直走向身后将瓦雷诺扶起。 瘦小的身影缓步走向石屋,明明不高的身影却给人一种十分沉重的感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压力从四周传来。 他缓步来到了石屋,走到了安德烈船长面前“安德烈・利萨耶?” “没错。”安德烈船长简短的回答到,他停在剑鞘的右手也停了下来。 “我是西蒙・里佩尔。”瘦小的声音说完说完便将自己的斗篷拉开,一头墨绿色的长发像是瀑布一般倾泻下来,头发上似乎挂有铃铛发出幽幽的轻响,这是一个大约十来岁的女孩,看上去比瓦雷诺似乎还要小上两岁。她的额头带着一根发带,洁白的脸庞如同圆月一般散发着好看的月白色,她的嘴唇和下巴没有女孩的柔美反而多了一些冷漠。 西蒙・里佩尔居然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这是艾德里安之前所没有想到过的,他想到过西蒙可能是一位满脸络腮胡的老头或者一位中年的大叔,又或者是大腹便便的贵族,却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有些荒诞的可能。不过看她之前的作为,丝毫没有犹豫的狠辣,浑然不像小孩的样子,不过他刚刚说话的男声是怎么回事? 艾德里安并没有多想,因为西蒙自己很好的回答了这个问题“我是一个女生,请不要误会。”女孩似乎看出了艾德里安的疑惑“我的嗓子因为一次儿时的大病出了问题,现在只能是这样。” 女孩说完也不管艾德里安和其余人,单独向安德烈船长行了个礼“瓦雷诺那个笨蛋的无礼我替他道歉。” “不用。”安德烈船长并没有追究的意思,倒是切莉在一旁不满的哼了两声。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起航?”安德烈船长船长直奔主题的向西蒙问道,不知怎么的,艾德里安总感觉安德烈船长最近的表现有些奇怪。 “越快越好,交接完我们船之间的货物,最好今天晚上就可以起航。”西蒙转过身面向姬丽叶“母亲,这次的航程辛苦你了,但是这次的事情比较紧急希望你不要太介意。” “没关系的,西蒙。这是我应该做的,而且我为我所做的骄傲。”姬丽叶不瘟不火的说着,语气中夹杂着难以言喻的骄傲,那种骄傲也许可以称呼为家族的荣光。 “可以。”安德烈船长背过身,对艾德里安说道“我们下午进行沉木礼,艾德里安你带着雇主,先去就餐吧。” “等等,我们已经吃过了,请问可不可以快点。”西蒙一副很焦急的意思。向安德烈船长问道,不过最后的到的结果却是“沉木礼只能在两点的时候完成,在这之前你还是先命令你仆人,将东西搬运好。” 艾德里安并没有和西蒙一起聚餐,倒并不是他不愿意,而是西蒙自从安德烈船长准备沉木礼的事宜之后,连看也没看他一眼就和自己的母亲姬丽叶回到自己的船只之上去了,好像艾德里安根本不存在一样。 不过既然别人这么冷淡,那么自己也没有必要热脸贴冷屁股,自己用过午餐之后,就独自一人来到石屋,屋子里没有其余人。于是他便在一旁翻起一本薄薄的手抄本,这本书的名字叫做《秽翼纪年》记录的是在魔法历之前更早的一些事情。 他一边翘着腿,一边读着其中的生僻文字,就在他看的起劲的时候,忽然感觉一道阴影投射过来将自己的眼前遮住。艾德里安抬起眼才发现是刚才的那位瓦雷诺,不过他脸上的淤青已经消失了,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伤药,不过他现在两眼空洞再也没有之前的骄傲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声音拖沓的问道,不知道是因为乏力,还是因为沮丧。 “艾德里安。”艾德里安也没有继续挑弄他的意思,欺负一个弱者并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 “哦,艾德里安,我们你一个问题,你相信天才这件事情么?”瓦雷诺也在旁边找了个位置躺了下来,呈一个大字仰躺着。 “天才,这种人自然是存在的,有些人生下来比别人聪明,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你要怪的话,除了神明还能怪谁?”艾德里安一边无聊的扯着皮,一边却在不紧不慢的阅读着自己的小说,一心两用对于灵魂强大的灵能者来说简直是在简单不过的事情。 “神明?”瓦雷诺深吸了一口气,又问道“那么你知道作为一个天才最大的悲哀是什么?” “没人理解,或者说没有用武之地。”艾德里安乜了眼似乎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的小孩,他怀疑自己的用语这个小孩是否可以理解。 “都不是,天才的悲哀是他遇上一个比他更加天才的人,从生下来就压着他,无论自己做什么无法和她匹敌,别人从来都只会想起她,而不会想起你。这就是天才的悲哀。”瓦雷诺无力的吐了口气。 “我从小的时候就被称为天才,八岁的时候感应气感,在文学等等方面一直颇有造诣,十岁就是二段的武斗者,这在整个卡马尔已经是天才一般的作为了。但是西蒙,这个女人从一生下来就压制着我,她会说话,会讨好,会掩盖,她被整个家族的人捧为掌上明珠,八岁的时候成为二段武斗者,在历史学问上渊博至极,整个卡马尔都知道亚伦家有个天才的女儿,却从来不知道我瓦雷诺。”说道后期他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了。 艾德里安可怜的看了看他,这是一个被自己的同辈压制的无法发泄的男人,他从小就生活在西蒙的阴影下,自己做什么都被压制,干什么都被人不重视,最终明明是一个大少爷却弄得像个丧家之犬。 这在某一方面的确是天才的悲哀,不过这也很大程度上因为贵族之间的勾心斗角成风,艾德里安虽然可怜他,但是他却没有理解瓦雷诺的意思。从之前的作为来看,他怕也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艾德里安,你知道我们这次要去哪里么?”瓦雷诺似乎有些发狂的说道。 “什么地方?”听到这里,艾德里安倒是颇为好奇的转过身,看了看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的男人。 “就是恶”瓦雷诺的声音戛然而止,又掩饰性的摆了摆手“没什么,我也不清楚,西蒙的航程我怎么可能知道。” 虽然这么说,但是他的动作摆明了他知道什么,艾德里安曾经也问过安德烈船长,但是最后的结果是一无所知,西蒙到底想去哪儿呢? ------------ 第三章 接吻 沉木礼的起源源于很久以前,具体是多久,艾德里安也不清楚,类似的仪式很多地方都有只不过形式略有差别而已,所以也说不准到底起源于哪里。 艾德里安来到尼德兰号上的时候,安德烈船长已经站在了船头,在他的身边亚尔维斯,切莉以及里佩尔家的一些人等已经站成一排立在船头。在船的侧沿,两个水手正将一根雕刻着无数花纹系着红色彩带的厚实南心木用一根绳子缓缓的放入水中。 南心木不同于一般的木头,它的密度很大,岛上有片林地就是专门种植这种树木,一方面是用作岛上的家用,另一方面也就是饲神柱的制作。上好的南心木砍下,去掉首尾只取中间匀称的部分,长度大约在三米左右为最好。 木头砍下之后会进行两天的风干,然后交由祭祀对其上的花纹进行雕筑,刻上相应的神纹,之后雕刻好的圆木会再次进行蜡质处理,直到蜡质浸入在表皮形成一层匀称的蜡层,最后系上红结绳,这就是饲神柱的流程。 饲神柱名叫饲神自然是为了安抚了海神,祭祀将海神尤因它的头颅雕刻在木桩之上用以安抚狂暴的六海之神,传说海神因为冒犯上神被割去头颅,在大海之上手持金戈肆虐将整个世界沿着缇亚海切断。当时渔民以木制的头颅雕刻献给海神用来补足他的身体,这才平息了他的愤怒,这也就是饲神柱的由来。 两个水手一前一后赤裸着上身,虽然在这狂风的怒吼中但是他们的身体依旧沁出了汗珠,他们将柱子抬高一人抓住一端的红结绳将木头缓缓的浸入水中,木头入水发出咚的一声轻响,安德烈船长和所有人都低下头,右手曲折低声说了句“达恩特尤因。” 两位水手将手中的绳子完全放入水中,然后唱起了古老的曲子,粗狂的声音、、歌声伴着海风吹入艾德里安的耳朵,让他有些心潮澎湃,巨浪在眼前咆哮,狂风在耳边疾驰。 这就是大海,无边无际的大海,这里是勇士的战场,这里是英雄的坟墓,面对这种大自然所造出的雄壮场景,艾德里安第一次感觉到了迪莉娅斯所说的壮阔。的确马伦悬崖实在是太小了,相当于大海来说它实在是小的可怜。 狂放的曲子最终停歇了下来,又有十几位水手从船舱拿出十几个大桶,然后揭开盖子,大桶里面装着满满的旗鱼,这种带着火红鱼鳍的鱼类实际上味道并不怎么样。十几位水手分为分别将旗鱼向船的两边倾泻下去,哗啦啦是旗鱼砸落的声音,接着是一声声极为凶狠的撕咬声从海面传来。 艾德里安向水面看去,只见一条条平均长度几米以上的怪鱼正在争抢着这些旗鱼,它们的头颅硕大青黑的头颅之上有一排倒三角一样的骨刺突了出来,它们的嘴里长满尖利的牙齿,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它们绝非善类,只不过它们的头颅都被一个环形的铁箍套住这才让它们少了点危险的感觉。 艾德里安曾经听埃文顿提起过这种叫做克格鲁鱼的鱼类,因为终年之雾的关系一般的帆船到了雾气的笼罩范围之内就会失去作用,胡乱吹动的风会让帆船晕头转向,所以单一的帆船或者排浆船在缇亚海之上并不实用。亚联人很久以前就发现了这个问题,而且很快找到了代替的方法,那就是驯养克格鲁鱼。这种鱼天生的方向性就极好,而且它们耐力持久,食谱十分的宽广,在大海中很容易存活。马伦悬崖对于这种鱼类的驯养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这也是马伦悬崖一直站在终年之雾面前的重要原因。 克格鲁鱼的进食很快完毕,片刻之后海面之上就只剩下一片凌乱的残骸了,吃剩的鱼骨似乎带着一股刺鼻血腥味飘来,不过转瞬间又被狂风吹走。 安德烈船长向着艏楼方向打了个手势,沉郁而又悠扬的号角之声响起,船锚被收起,克格鲁鱼拉动着尼德兰号,一阵哗啦啦的铁链声拖动声之后,尼德兰号庞大的身形终于在大海中缓缓行进。艾德里安紧了紧自己衣领看着高高的马伦悬崖,一股眷恋的感觉不知从何而来,这个生活了十一年的地方,终于自己要第一次离开了。 他转过身看向无边的大海,默默的向着马伦悬崖挥了挥手,马伦悬崖在他的眼中越来越小,很快就变成了一个细小的节点,最终终于离开了他的视线。 “怎么了,这可快就想家了?”艾德里安的身后忽然有脚步声传来,艾德里安转过身发现是当时和他一起呆在石屋中的黑色长发青年,他现在将长发束成一束戴上了制式的海员帽倒不像以前那样清秀看上去多了点剽悍的气息。 “没有,只是单纯的因为要离开有些感触而已。”艾德里安转过身,厚重的靴子踏在甲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艾德里安并没有带帽子,狂风将他的长发吹动随风狂舞。 “不要过多的感触,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是很重要的,这是我对你的忠告。”黑衣的青年趴着栏杆看着大海,狂风带着巨浪飘摇,海面上的风闻鲸偶尔追逐海浪跃起然后坠落溅起高高的水花而且“你看看这样壮阔的景色,马伦悬崖可没有。” 青年说完转过身嘴角露出一个好看的角度“你是尼娅家的小鬼吧,你叫什么来着?艾略特,是吧!” “是艾德里安。”艾德里安纠正道,这个男人虽然有些自来熟的作风,不过并不让人讨厌。 “看来是我弄错了,不过没什么关系,好好干,我当年就是这么过来的,我还记得第一次上船的时候吐了个一塌糊涂,安德烈船长当时可是很为难的,不过什么事情都有第一次的,习惯了就好。亚联人生来就是大海的儿子,挑战大海是我们的使命,以后有事情找我马尔斯就好。”青年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大咧咧的说道。 艾德里安笑了笑并没有说话,他趴在栏杆上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不去,我说过我不去,你再怎么喊也没用的混蛋!”对面忽然传来了激烈的争吵之声,接着是大门被狠狠带上的声音,一个大约十六七来岁的女孩从船舱中走了出来,她一身纯白的长裙,一头黑色长发倾泻,乌黑的眼睛像是黑色的珍珠流转,整个人就像一朵美丽的百合花。 “格蕾丝,不要胡闹,这次的航程关系重大,只是让你去帮帮瓦雷诺少爷的补习一下黑暗历时期的时期,有这么难办么?”船舱里一个大约二十来岁,一身黑色外衣的男人走了过来,他的面貌还算英俊英俊,不过现在铁青的脸色破坏了这份美好。 “伊文思,你这个臭虫,你以为你想的我不知道,里佩尔家的少爷是什么角色我还不清楚,至于你是什么我就更清楚了,有些话我也不明说,我说过了不去就是不去!”那位叫格蕾丝的女孩毫不顾忌的对着那位伊文思大吼,这样一个外表温驯的女孩居然有这样的一面,这着实让艾德里安开了眼界。 “你胡说什么,我是你的哥哥,我怎么会害你?我说过的我没有其他意思。”伊文思面色铁青,也不知道是因为被揭破还是因为生气。 “你说的话谁信,你的名声早在三年前就用光了,对不起,我宁愿自己找一位陌生男人度过旅途,也不像去陪里佩尔家的那头蠢猪。”格蕾丝叉着腰对着伊文思吼着,虽然年纪不大,但是那副模样看上去居然已经颇为熟练了。 “自己找一位,我倒想看看谁敢接受里佩尔家族的人。”伊文思一字一顿的说着,不过说完语气又一软,“我的好妹妹,我说过的只是让你去教历史,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啊呸,爱教你自己去,反正你当年成绩也不比我差不少,不就差个百十来分么。至于我选上的男士,其实我早就有意中人了。”格蕾丝说道这里本来强硬的语气居然变的柔媚起来,同时眼角不自觉的瞟向马尔斯的方向,艾德里安嘴角有些不自觉的挑了挑,他看向身边的马尔斯,发现马尔斯也同样向格蕾丝的方向瞟了瞟,看样子一点没有退缩的意思。 “让老哥教教你怎么找女人,这女人我喜欢。”马尔斯低头向艾德里安说道,说完起身大步准备向格蕾丝走去。 格蕾丝看见马尔斯大步迈进,,一脸柔媚的向他走去,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平静起来的确十分美丽,乌黑的头发,匀称的身材以及清纯的面孔,一切青春期少女该有的美丽在她的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 马尔斯大笑着准备来个拥抱,然后却扑了个空,回头看去,才发现格蕾丝已经一把抓住了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他嘴角抽了抽,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少女不选更加靠谱的马尔斯,反而找自己做挡箭牌,要知道艾德里安现在的年纪才十一岁,虽然看上去似乎比一般的小孩稍大,但是和格蕾丝这样快接近青春期的少女来说还是显得有点小了。 马尔斯大张的嘴巴没有合拢,艾德里安已经甩开了格蕾丝的手。 “你在开玩笑么,我的妹妹!他只是个孩子而已。”伊文思压抑的说道,看得出来他的忍耐已经接近极限了。 “为什么不可以,我喜欢他,我以后还要嫁给他。”格蕾丝一把蜡烛艾德里安的手将他环抱,接着艾德里安只感觉一阵温润和自己的嘴唇相接。一阵沁人心脾的玫瑰香味钻入他的鼻孔,他双眼睁大着看着眼前这个正在吻自己的女孩,从来没有想到过这辈子的初吻会这样莫名其妙断送的艾德里安感觉大脑有些反应不过了。 也许前世他有过不少的经历,但是被女人这样强势的逆推这还是第一次。不过度过了这个惊讶的时期,艾德里安也就没有安静下来,既然有人送上门,自己为什么不接受呢? 他用自己的双手环抱住显得有些高的格蕾丝,将她的身体和自己紧贴,她的身体还有些青涩,但是已经了有一定完美的轮廓。不同于格蕾丝的生涩的接吻,艾德里安的接吻要熟练的多,很快就将格蕾丝的脸颊撩拨的泛红,气喘吁吁。 “你很好。”身后传来伊文思疯狂的叫声“既然你敢动里佩尔家的人,那么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 身后忽然一阵冷气传来,像一只癫狂的野兽。 ------------ 第四章 麻烦 “你很好。”身后传来伊文思疯狂的叫声“既然你敢动里佩尔家的人,那么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 身后忽然一阵冷气传来,伊文思像一只癫狂的野兽。艾德里安转过身,一道亮光向自己的身侧纵切而来。 他刚刚躲过,又一道亮光从头部笼罩,艾德里安手中的袖剑猛然探出一把抓住了从天空劈来的细长的刀刃,艾德里安右手反折,铿锵一声清脆的破碎声,刀片化成了一地的碎片。这种贵族剑常用的装饰性刀刃,拿来做做摆设到差不多,但是遇上正统的厮杀立马就显得不堪一击。 艾德里安一把握住刀柄欺身向前,一个肘击将伊文思砸飞。 嘭,伊文思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很吃力的坐起身,依旧双眼泛红的看着艾德里安。 “混账小子,你别以为就这么完了。”伊文思嘴里放着狠话,但是身体却不自觉的向身后退去,看来他也并非毫无自知之明。 “哦,那我就等你来算账。”艾德里安转过身不在看那个男人,这种欺软怕硬的角色他见得多了,现在放狠话也只不过是面子上过不去而已,艾德里安完全不在乎这种弱者的哀鸣。 自从艾德里安灵能正式进入第二次位之后,他感觉自己对自己身体的操控大大加强了,并不仅仅是表面上自己身体力量的增大或者爆发力的增大,而是对于身体的每一根血管,每一根神经,每一根骨头,身体的每一个器官的控制能力都要大大的增强。他可以更加快速的反应过来敌人的攻击,这并非是眼力,用科学的方法来说应该是他的脑电波反应比一般人要更快。 唯一失望的是之前的斗气并没有继续增长,反而又慢慢的回到了之前的状态,不过通过仙蒂娅的指导,他知道这些斗气大多都用于刺激细胞的分裂,以及增强肉体了。现在艾德里安虽然看上去并不强壮,但是他的力量估计有正常成年人的两倍左右。 伊文思果然骂骂咧咧的走了,艾德里安吐了口气然后转过身,格蕾丝已经一脸好奇的看着他,那样子就像是看见了什么珍惜动物一样。 艾德里安也没有心情继续搭理这个拿自己做挡箭牌的女孩,转身准备回到船舱,不过有时候他不搭理并不代表别人就有放过他的心思。 格蕾丝张开双手拦在艾德里安的身前,睁大的眼睛气鼓鼓的他“喂,你这个男人怎么这样,占完便宜就想走。” 艾德里安看了看四周,马尔斯向他很猥琐的竖了竖大拇指。 “你说我占你便宜?”艾德里安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没错,你还想不承认么,所有人都看着呢!”格蕾丝气叉着腰,用手指着艾德里安,一副你不要狡辩的样子。 “好的,我占你便宜那又怎么样,那你愿意嫁给我么?”艾德里安无力地叹了口气,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趁着现在甲板上没什么人自己先把这个女人打发了,否则待会人多了自己可就麻烦了,要不是之前伊文思首先攻击,他才没有心情管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在他看来这只不过狗血到不能狗血的逼婚桥段而已,格蕾丝不喜欢瓦雷诺,她的哥哥偏要讨好里佩尔家族,整个事情就是这么简单。至于格蕾丝说的什么喜欢他,很显然只是用来最挡箭牌的借口而已。 “好啊!”就在艾德里安考虑甩掉这个女人去船舱休息一下的时候,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一口答应了。 “我没心情和你开玩笑小姐,你我都可以看得出来,你刚才为什么不选择而马尔斯而选择我,不就是因为看我年纪小的这一点上,现在事情也解决了,你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艾德里安没有心思应付这种无聊的事情,他转过身准备从侧门进去,可是在他刚转过身又被格蕾丝给拦住了。 “没错,我之前的确是这么想的。”格蕾丝扯着嘴角向艾德里安做了个鬼脸“但是我现在又不这样想了,你相当的厉害啊,也许嫁给你也不是什么很坏的选择,而且你长得不差,过两年一定又是一个人物。” 艾德里安没有多说,而是推开格蕾丝这个女人向船舱走去,浑然不顾背后女人的叫嚣声。 尼德兰号的甲板一共有四层,第一层没什么好说的,也就是船只的最上一层。第二层是人员休息的地方,第三层是码放货物的仓库,第四层则是备用舵浆的操控室。 最后一层一般是很少用的,因为克格鲁鱼的驯养已经十分的成熟,排浆的操控远远不如克格鲁鱼来风方便,而且船只在有风的情况下都可以直接升帆,舵浆只是在以上两种手段完全失去作用时候的备用手段,不过尼德兰号出海至今真正遇到过这种情况只有三次。 艾德里安自然是住在第二层,里佩尔家族的正对面。里佩尔家家族总共大约来了三十来人。除了西蒙,瓦雷诺等家族的核心成员,一些外围的类似伊文思这样的人也来了不少。 不过自从这些人员来了之后就一直将房门锁得死死的,除了刚才的那次争吵,这些人都丝毫没有出门的意思。除了偶尔能听见一阵口琴的声音,艾德里安确定自己没有听见过其他的声音了,那应该是里佩尔家某个核心成员在练习乐器吧。 艾德里安拧开门,房间里里空荡荡的,除了一张素白的床以及一般的生活物品也就没有其他了。书桌上放着两本书,一本是艾德里安抄录的部分《阿迦德虚伪之书》,关于其中一些不明白的论点他特地抄录下来,用来慢慢思考。他特地用了一种简单的加密手段,所以一般人看到的的只是一本普通的笔记,另外就是之前的一本《秽翼纪年》。 亚联人虽说每个人都会在十二岁前完成出海,但是第一次出海船长一般并不会给什么繁重的任务,那些年龄的孩童也不适合干这些,第一次任务主要就是见识见识大海,适应一下以后的环境。而且并不是所有的亚联人成年后都会留在马伦悬崖,就艾德里安所知的至少有十位去了奥兰,另外还有些零零散散的去了塔米尔。 艾德里安关上门,他也没有继续看书而是找了个位置旁坐起来,脑海中缓缓的刻印灵纹法阵起来。 灵能的学习和奥术不一样,灵能的第一个阶段想要获得施法并不需要施法材料,或者魔杖之类的东西,灵能的主旨就是灵魂就是力量,所以一切借助外力的施法在灵能者看来都是十分的愚蠢的。 灵能的者第一阶段最主要要做的就是刻印灵能法阵,不断的刻印术法的灵能法阵,直到你完全烂熟于胸,那么当你想要使用这样术法的时候,灵能就可以迅速构筑。 当然并不是什么术法依靠熟悉就能学会,越深奥的术法需要的灵能越多,熟悉的时间也会越长,而且还会具有一定的失败率。譬如印象球这个法术就是第三次位才能掌握的,艾德里安现在想要学会的话几乎不可能,艾德里安推测现在的仙蒂娅大概是在第三次位到第四次位之间。灵能者的每一个次位的进阶都十分的困难,因为那意味着十倍的灵魂量。 艾德里安的额头红色的九轮蛇纹章亮起,他安感觉自己的眉心有一个巨大的能量团显现出来,红色灵能沿着能量团缓缓流淌充满了整个意识空间,艾德里安牵引着这些灵能不断的变化形状,沿着一条条的纹路缓缓的刻印着特定的灵能法阵。于此同时他的手中一个红色的灵能法阵同时浮现出来。 无数的线条的交织的圆环状灵能法阵,半透明一样的浮现在空中,这就是暗影之刺的灵能法阵,这个法阵的作用是将人和周人的环境完全重合,凭借着肉眼或者感官根本无法感觉出来。 艾德里安将双手紧闭,灵能法阵破碎,一阵半透明形状的薄雾在将整个房间一瞬间充满。这是暗影之刺的第二个作用,制造半透明的薄雾进行掩藏追杀,这种雾只对敌人有效,对于己方来说完全是视若无物的。 艾德里安手腕抬起,手中的袖剑一瞬间探出,他试着用雾气包裹自己走到房间里的一小块镜子前。果然镜子里一片空白,只有周围的环境。 “砰砰。”房门的轻响声,打断了艾德里安继续下去的打算,他额头的灵纹一闪,房间内的雾气一瞬间消失,接着灵纹也黯淡下去。 “谁?”艾德里安并没有开门,而是小心的向屋外问道,该不会是自己的动作被亚尔维斯发现了吧?艾德里安心中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 “砰砰”依旧是不停的敲门声,而且也没有回应。 艾德里安皱着眉,最终还是决定开了门,安德烈船长在这个船上亚尔维斯应该也不敢乱来,况且他有把握亚尔维斯应该不能确定他会灵能的事情。 但是刚打开门艾德里安就后悔了,只见一大堆的被褥在自己的开门的一瞬间就挤了进来,被褥后面是艾德里安刚刚甩开的格蕾丝。 “喂喂,累死我了,快帮我下。”格蕾丝踱着小脚对着艾德里安撒娇,全然无视了后者已经满脸黑线的看着她。 “你到底想干什么?”艾德里安感觉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这个时候来找自己并且敲房门的居然是这个女孩,她还真是有魄力。 “哎,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刚刚可是亲口要求我嫁给你,我现在自然是过来同宿了。”格蕾丝一把将那一大堆被褥塞在了艾德里安的床上,并且试探形式的滚了两圈“你的床果然不错,我决定今晚和你一起睡了。” “我可没心情,而且谁说要娶你。”艾德里安发现自己遇上了一个麻烦,天大的麻烦,早知道当时就应该早早的离开,现在被这个女人缠上了,看样子还准备在这里赖下去的样子。 “你刚刚明明说了,反正我不管,我是跟定你了,你要对我负责。”格蕾丝一副无赖的样子在床上滚来滚去。 艾德里安第一次感觉对这样的小女孩也束手无策,赶又赶不走,打又不能打,到最后干脆叹了一口气找了个凳子坐下,既然有人送上门来就当多个抱枕。 “你在看大陆的历史书啊,你很厉害啊,这本书是很久前的吧,你懂珀西那文字啊?”格蕾丝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从床上蹦了下来,也找了个凳子托着手看着他读书。 艾德里安没有说话,因为他估计自己一说话,格蕾丝又要开始絮絮叨叨的念叨了,虽然认识不到一天,但是有些人的性格一眼就能看出来根本不需要多说。 “你头发很漂亮啊,和我一样都是黑色的呢。” “你这把剑叫什么,是黄金的么。” “你是叫艾德里安吧,你们亚联人这么小就出海啊。” “你今年几岁啊,我十五了哎。” 艾德里安发现自己完全想错了,就算自己不搭理,有些人也会找出话题来说个不停。 “我今年十一岁,你满意了吧,完全够不上和你结合的年龄、所以说你还是找个其他人合适。”艾德里安掏了掏耳朵感觉脑袋都要炸开了,他总算明白美丽不代表一切这句话的内涵。 “其实呢,我当初选择你,的确是因为你年纪小,用你做完挡箭牌之后就完全可以将你甩开,但是之后我发现你不完全是这样啊。你很坏,而且很有魅力,我相信”格蕾丝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艾德里安转过头才发现格蕾丝脸颊绯红害羞的低着头“总之我会嫁给你的。”格蕾丝的最后忽然抬头补了一句。 “但是我没有心情。”艾德里安放下手中的书认真的对着格蕾丝说道,“你的确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孩,只是现在我给不了什么,我也不想想那些东西,你现在的这些幻想,只是青春期的萌动而已,不要因为自己的冲动而后悔,我并不适合你。” 格蕾丝听完艾德里安所说的话低着头,不过片刻双肩耸动,就在艾德里安以为她受到打击大时候她又忽然大笑了起来“哈哈,说的跟你多懂一样,不过果然是我喜欢的男人,说起话来比那些小孩成熟多了。” 格蕾丝说完又一把抱住了艾德里安又在他的嘴边亲了一口,艾德里安只感觉一阵头大,这是个天大的麻烦。 ------------ 第五章 诡异的雕像 暴风雨似乎在白日里耗尽了力气,临近傍晚的时候,夕阳残照,整个世界倒是陷入了一片鲜红色的光晕之中。 艾德里安终于摆脱了缠着他的格蕾丝,也许是因为累了的关系,闹了一下午的格蕾丝现在已经躺在船上睡了下去,格蕾丝的睡觉的时候有着完全不同于醒来时的安谧。毕竟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而已,艾德里安帮她盖上被子,然后走上了甲板。 鲜红的太阳沉浸在水面之上,挥发的余光伴随着水面的荡漾而破碎,就像是破碎的水晶一般。尼德兰号依旧在克格鲁鱼的拉扯下缓缓的移动着,似乎被水面的平静浸染,克格鲁鱼时不时的露出水面露出它们那狰狞的头颅,笨拙的扭动着身躯。 安德烈船长站在船头和亚尔维斯说着什么,艾德里安没有心情去偷听,他一个人独自依靠着甲板看着落日的余晖。 天边一群海鸥围着尼德兰号升起的风帆不断的的飞舞着,有些落在甲板上,有些则是停在艏楼上惬意的将头颅缩进翅膀,看样子是准备来一个长眠。艾德里安眯着眼看着这群海鸥,海风懒洋洋的吹得他有些沉醉。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艏楼上的有只海鸥并不是活着的,这样说也许并不准确只能说这只海鸥从他开始看的时候就一直是静止的,直到现在他一个动作也没有。那只海鸥并不不同一般卧着翅膀在睡觉的海鸥,而是呈金鸡独立的状态。要不是因为艾德里安的灵能拓展了他的视觉,他是很难发现这一状况的,也无怪乎没有其他人注意到。 艾德里安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细小的石头,这是他刚上船之前在悬崖下捡的,看着好看便收了起来。他拿起那枚鹅卵石朝着那只海鸥狠狠的砸去,嘣,石头砸出海鸥的身体发出沉闷的声响,海鸥没有被石头砸下去,石头碰触到海鸥的身体发出沉闷的声响。 之前一动不动的海鸥忽然机械性的转过头颅看着艾德里安,艾德里安终于知道那只海鸥为什么奇怪了,那只海鸥微微张开翅膀,翅膀内的羽毛似乎已经腐烂,有些细小的蛆虫随着翅膀的张开而掉落。它的双眼睛就连一点生气也没有,完全是死白的颜色。 那只海鸥已经死了,艾德里安吃惊的得出这个结论,但是这个本来已经死掉的海鸥现在却站在艏楼之上,而且还张开翅膀看着他,艾德里安似乎可以从空气中闻道海鸥身上的腐烂气味。 这是什么东西,艾德里安理所应当的后退,对于未知的事物人类总是习惯性的后退,他的脑海里现在在急转。他想到了很多东西,亡灵法师,黑魔法,奥术师,灵能者,这些神秘的和里世界挂钩的东西几乎都带着很大的可疑。 就在艾德里安想继续试探的时候,那只海鸥忽然一个震翅,从天空飞起然后扑闪着翅膀离开了,不过它飞行的速度不快。 它一边飞行,身上的腐肉一边掉落,等它飞行到大约百来米的时候就剩一副空空的骨架了。那骨架回过头看了艾德里安一眼,艾德里安确定它的确是在看自己,因为他可以感受到被注视的感觉,这是灵能者异于常人的一个部分。那副骨架张了张嘴似乎准备叫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掉落在海洋里一转眼就沉了下去。 艾德里安第一次见到这样诡异的事情,他以为自己知道的已经不少,但是他搜寻脑袋也没有发现类似情况的答案。船只依旧在向前前行着,艾德里安感觉自己的心里发冷。他看了看艏楼的方向,那里的海鸥依旧聚集在一起,上面的除了几根腐烂的羽毛,什么奇怪的东西也没有了。 艾德里安没有继续看下去的心情,他转身正准备回到房间,不过一想到格蕾丝这个女孩,他的脚步又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阵悠悠的口琴声从空气中传来,类似的声音他之前就在里佩尔家族的房间中听过,难道是?艾德里安有些好奇的向着船尾走去。 一个一身华丽丝绸的女人正趴在栏杆上寂寞的吹着口琴,女人很美,雍容华贵但一点也不庸俗,艾德里安只记得她叫姬丽叶,是西蒙的母亲。她抿着嘴将口琴含在嘴里,一阵悠悠的乐曲从她的嘴里传出带着忧伤,带着怀念又带着执着。有人说音乐是有灵魂的,艾德里安第一次发现这句话的确不是恶俗的传言。 “嘭”的一声轻响,艾德里安一不小心踩到了甲板上的空洞,口琴演奏的声音停了下来,艾德里安看到自己的身形败落只好耸了耸肩走了出来。 “嗯?这不是我们的小水手么。”姬丽叶低下身子摸了摸艾德里安的头,一点没有不高兴的意思,完全不同于西蒙那种冷淡的贵族态度。 “我叫艾德里安。”艾德里安习惯性的绕开姬丽叶的手,自从他重生以来似乎每个比他大的人都想试试这一套。 “艾德里安,是个好名字,我记得瓦蒙家的一个公爵就是叫这个名字。”姬丽叶用一根手指拖住下巴“喜欢我吹的口琴么?” “我很喜欢,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样有灵魂的音乐已经不多了吧。”艾德里安有些感慨的说道。 “小家伙,不要装的一副老成的样子,什么叫做有灵魂的音乐啊,你知道什么是灵魂么?”姬丽叶背靠着栏杆好笑的对着艾德里安说道。 “我当然知道。”说道灵魂的话,的确没有比灵能者更了解灵魂的职业了。 “哦,那你说我这首曲子里有什么灵魂。”姬丽叶一把抓住艾德里安的,亲昵的捏了捏脸颊。 “思念,忧伤,还有,还有些执着。”艾德里安无奈的打开姬丽叶的手,这种未成年人的待遇对于他一个心理年龄将近三十岁的人来说实在是感到很违和。 “嗯。”姬丽叶落寞的叹了口气“小家伙,你知道什么啊。” 姬丽叶松开艾德里安继续拿起那副口琴,刚才的曲子又从她的嘴里缓缓的吐了出来。 如同月亮一般清幽的曲子和带着笑容的忧郁女人,艾德里安不知道怎么看的有些着迷了。艾德里安没有说话,姬丽叶也没有说话,只有幽幽的曲子在海面流淌。很多年以后,艾德里安依旧记得那个依靠着栏杆吹着口琴的女人。 天终于黑了下来,艾德里安并没有回到船舱,一方面格蕾丝这个女孩他实在没有办法,另一方面他也想看看大海的夜色,姬丽叶说的话让他有些感慨。 海面荡漾,月光披洒,世界在大海里沉醉。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马尔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来了。他气喘嘘嘘的抱着什么,看上去似乎有什么多好的事情一样。 “喂,艾德里安。”马尔斯一边兴奋的大喊,一边挥着手,搞的艾德里安有些莫名其妙,自己什么时候和他这么熟了。 “什么事情。”艾德里安皱了皱眉眉,因为他从马尔斯身上闻到了一股极为难闻的味道,像是腐烂的尸体一般,要不是马尔斯身体状况都正常艾德里安几乎要怀疑他是不是和之前的海鸥一样了。 “艾德里安总算找到你了,据说你对历史很熟是么?”马尔斯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身上的异味似得,兴冲冲的拍了艾德里安的肩膀。 “你身上什么味道。”艾德里安终于忍不住推开了马尔斯。 “这可是个秘密。先不管这个,你先看看这个你认识么?”艾德里安说着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个金灿灿的雕像,雕像入手很重似乎是纯金的,不过雕像的风格非常的奇怪。按照雕像的轮廓来看,应该是一个面孔扭曲的男人,戴着黄金六角皇冠,脖子上戴着十五根长长的倒刺,倒刺刺进他的胸膛将他整个贯穿,他的上半身是长满鳞片人类的身体,下半身却是带满倒刺的触手。 艾德里安看过很多史书,也接触过很多神话,但是这种风格的雕塑,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并不是属于奥兰的神系,也是不是极北的神系,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怪物。这个怪物的背后有这一串替米特尔文字,这种极为古老的文字居然还存在,艾德里安感觉到一阵新奇。 那一串文字的意思翻译成大陆语大概就是“不可永生者。”之所以说大概是因为艾德里安对这种语言也只是略微的知道一二,这段小字后面似乎还有一段文字,应该是之前不可永生者的名字。 不过不可永生者到底是什么,艾德里安感觉一阵头大,这个不属于任何历史的雕塑,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你从哪里搞来的这个东西?”艾德里安将自己所知道的告诉马尔斯,但是马尔斯非但没有怀疑的意思,还一脸兴奋的表示似乎挖到了宝的样子。 “刚刚我从海里飘来的一个箱子里找到的,应该是某个地方的殉葬吧,雕像旁边还有一具尸体。”马尔斯高兴的拿着雕像把玩着,看样子他真是以为捡到宝了,不过这种东西也说不定是黑暗时期留下的遗迹。某一方面说来假如真是这样,马尔斯说的并不一定是错误的,,黑暗时期的遗迹的确很值钱不过艾德里安总觉得不对劲。 “我劝你最好小心点,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说不准是什么地方黑魔法物品,要知道之前黑魔法盛行的时候,类似的物品可不少。”艾德里安将雕像还给马尔斯同时一本正经的告诫道,艾德里安也说不准是什么东西,只是单纯的觉得有些诡异。 马尔斯没有管这些还高高兴兴的抱着雕像向船舱不去,艾德里安感觉眼睛有些干涩,揉了揉眼在向船舱方向看去忽然看见马尔斯满脸诡异微笑的的看着自己,他的肚子已经被贯穿,身后一根巨大的触手从他的腹部穿了出来,地面上满是破碎的大肠和血肉,触手之上一个人脸从上面伸了出来,是那个雕像上的脸孔! 艾德里安心中一寒几乎要叫了出来,但是他迈开步伐再去看时才发现那有什么触手,哪有什么人脸,马尔斯依旧抱着雕像高高兴兴的走向船舱。 刚才那是怎么了,难道是幻觉,艾德里安感觉一股说不出的冷气沿着自己的脖子蔓延。他总感觉那个雕像不正常,非常的不正常。 ------------ 第六章 海妖 1 艾德里安感觉心里发紧,自从起航以来到现在,腐烂的乌鸦,还有这个诡异的雕像,这种莫名其妙的诡异感一直不停的在他身边游荡,特属于灵能者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切有问题,很大的问题。 艾德里安迈开步伐正准备追上马尔斯的的时候,却发现他的身形已经不见了,不知道是走远了还是怎是怎么回事。艾德里安皱着眉一步一步的踩着楼梯,他的脚步踩在楼梯上发出空旷的回音。 来到了二层,艾德里安依旧没有发现马尔斯的身影,黑暗的通道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在摇摆着,发出吱呀吱呀似乎随时会掉落的声响。里佩尔家族的房间依旧是一片寂静,隔音并不怎么好的木板连一点细微的声响都没有传出来,似乎整个房间的人都在睡觉似的。艾德里安现在也没有心情自找无趣的去询问,他迈着脚步一格一格的看着房间。他记得马尔斯的房间应该是18号,和他同住的是一位络腮胡子的壮汉。 艾德里安的脚步终于在18号房间的门前停了下来,他敲了敲门,片刻之后他曾经见过的那个络腮胡子的大汉从房间里打着哈欠的探出头来。 “找谁啊?”他睡眼惺忪的打量着艾德里安,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是艾德里安啊,有什么事情么?” 大汉倚着门,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眯着眼说道,他全身一股麦酒的味道,看样子喝了不少。 “你知道马尔斯去了哪里么道去哪儿了?”艾德里安对这气味有些不适应的让了让。 “你说马尔斯那小子啊,他今天一天都没回来,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大汉掏了掏耳朵并且让开身体,艾德里安向房间看去,的确没有发现马尔斯的身影,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刚刚还看见他走进船舱,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艾德里安已经有些后悔自己如此草率的将那个雕像还给马尔斯了。 “那你知道他一般去什么地方。”艾德里安咬了咬指甲,迫切的向那位壮汉问道。 “那小子最寻常去的地方应该是船舱吧,船上空闲的水手估计一般都在那儿起哄,你可以在那儿找比尔。”壮汉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揉了揉眼睛也就带上了门。 艾德里安低头皱着眉头,第三层仓库的情况他自然知道,船员们寻常没事的情况下都可以去那里放松娱乐什么的,这是安德烈船长默许的。不过刚刚马尔斯似乎是忽然就不见了,他真的去了第三层么。 艾德里安一边想着,一边向着楼梯走去,吱呀的声响通过已经有些松垮的楼梯传来。 刚步入仓库一阵喧嚣的吵闹声就从仓库里传来,艾德里安向仓库望去,几盏萤灯在被固定在角落,发出柔弱的白光。这种特地制作的莹灯使用一种莹石为材料,然后固定在石头基座上制成的,萤石有几副,有阳光的时候进行充能,然后在暗处就可以发出柔弱的白光。 在最亮的一盏莹灯底下,一群人围着周围,几个赤着上身的大汉,正在卖力的吼着“辛德拉,你这个弱鸡。”,“比尔,给我加油,我可以压了你赢。” 艾德里安耳朵一竖,他刚刚似乎听到了比尔这个名字,之前大汉就是要自己来找这个人,难道就是他?艾德里安弓着身子挤进人群,因为身形小的关系,很容易就挤了进去。 人群的中央站着两个人,一个一身肌肉虬结看上去就像大理石一般的光头大汉,另外一个是身材匀称,上身纹章一条黑蛇的长发男人,身上布满了油腻的汗渍。而在旁边一个桌子上则分别码放着两堆各色的钱币。金色的摩尔和银色的提昂刺眼的光泽晃的人有些眼花。这群人现在所做的一目了然,打拳,金钱,除了赌博没有其余更恰当的行为说明现在他们所做的了。 安德烈船长并不禁止赌博或者暴力,相反的为了保持水手的战斗力,安德烈船长鼓励水手们进行切磋,他自己也经常参加进去。不过切磋中有一条,那就是不能使用斗气,因为那样的话很容易因此而导致受伤,非但不能保持水手的战斗力,而且容易结仇。面前两人很显然就在进行这样的“切磋”,不过加入了赌博性质而已。 好吧,以上最后一条可能是他们自己认为的,其实安德烈船长并不喜欢赌博,只是碍于情面安德烈船长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艾德里安并没有心情加入进去,他转过身拉了拉身旁一位水手的袖子,等他反应过来才问道“请问你看见马尔斯了么?” “马尔斯,他不是在那边么?那个下注的不就是他。”水手努了努嘴,艾德里安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个一头长发的身影正站在那个桌子旁大喊。 艾德里安总算松了一口气,他挤过人群走到马尔斯的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马尔斯反应过来,看了看艾德里安又看了看桌子。 “哦,艾德里安,你也想下注呢。”马尔斯高兴的拍着艾德里安,然后指着那两摞钱币“买比尔一赔一,买辛德拉一赔三。看见了么,那壮汉就是比尔。”马尔斯指了指之前的那个光头壮汉。 艾德里安打开马尔斯的手,他并不是来这里看这场赌博的“马尔斯,你的那个雕像呢?” “雕像,什么雕像?”马尔斯摸了摸头,然后继续又对着举起手来开始呐喊。 “当然是你之前给我看的那个雕像。”艾德里安仰起头看着马尔斯。 “之前那个雕像?从你之前泡上那个小妞之后我就一直在这里,嘿,那个小妞怎么样?”马尔斯拍了拍艾德里安的肩膀一脸猥琐的问道,似乎完全无视了艾德里安的年龄。 艾德里安感到有些不对劲,又不确定的问道“就是之前你给我看的那个雕像,下身长满触手的哪一个,头上戴着皇冠。” 艾德里安一边用手比划着雕像的形状,一边向马尔斯问道,但是看马尔斯完全不明白的样子,表情看来不像是假的。灵能者对于表情撒谎十分铭感,因为即使嘴上欺骗,灵魂还是会十分诚实的。马尔斯的灵魂毫无波动,也就是说他所说的都是事实。 那么刚才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他明明记得马尔斯拿了一个雕像到他面前来问他,怎么一转眼马尔斯就来了这里,而且一天根本就没离开过。难道有两个马尔斯,这怎么可能,艾德里安想起了之前海鸥,他越想越感到头大,他总感觉这次航程是个大麻烦。 “嘿,比尔,加油。”马尔斯看艾德里安不再过问又开始兴致高涨的开始了呐喊,但是就在这时一阵悠悠的歌声传来。 非常的优美的歌声,婉转而清扬,似乎带着无尽了眷恋,又带着挑逗性的诱惑。艾德里安从来没有听过如此优美的音乐,不同于姬丽叶的口琴,这歌声不仅能让人灵魂颤动,简直勾人心魄。艾德里安有些迷茫的听着这个音乐,似乎想就这么沉醉。 就在这个时候艾德里安感觉身上一冷,回过神来,他在看向周围发现所有人脸色都变了,他们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棉花团堵住了耳朵,不过还是有几个人一脸呆滞的停在原地,似乎失去了灵魂一样,不断的傻笑着就像是白痴一样。 艾德里安感到冷汗涔涔的就渗了出来,刚才要不是因为自己的灵魂的强大,恐怕现在自己就和那些人一样了,就在他停下的时候,马尔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对耳塞也给他塞上。并且在他的手心划了两个字,艾德里安清晰的感觉到那两个字的笔画,那是“海妖”。 海妖?怪不得刚才的歌声可以让身为灵能者的自己都差点中招,缇亚海之中安灵海妖,被称为大海之上“最温柔的屠夫”。 她们的歌声就像是神的恩赐,婉转清丽让人无法自拔,她们会在那些旅客无法自拔的时候,靠近他们,有时候她们会挑逗那些游客,和那些陷入幻觉的游客交欢,然后留下子嗣,海妖所生的后代只会是海妖所以她们不用担心生出怪胎。有时候她们也将人类掳走,然后做成石头雕塑放置在海妖巢穴的某个地方作为收藏。不过更多的时候她们会打开游人的脑壳,吃掉他们的脑子,然后将他们的尸体当做食物抚养自己的下一代。 缇亚海的海妖虽然都被称为安灵海妖,但是实际上有很多不同的种类,譬如悬浮在空中的希提欧陨翅蝶,沉浸在海中的半人鱼雅尔歌,以及漂浮在水中的水蔓丽德拉斯,各种各样的海妖层出不穷,这也就是为什么缇亚海成为如此天堑般的存在,直到如今,想要穿过缇亚海能通过的渠道只有依靠亚联人。 不过安灵海妖的栖息地从来只在终年之雾内,但是按照航程的话,应该明天早晨才会进入终年之雾的切入点,那么现在外面的海妖是怎么回事? ------------ 第七章 海妖 2 艾德里安已经没有时间多想了,甲板经传来了惨叫,看来有人受伤了。底层的海员已经拿好了各自的武器,冲向了楼梯。 之前在场上格斗的那个壮汉比尔现在正在不断的打着手势,指挥着身后的水手,看样子在这群人里的威望颇高的样子。艾德里安抽出腰间的黄金长剑都鲁安,缓缓的沿着楼梯向楼上走去,不过走到中途的时候却被比尔拦住了。 他摇了摇头示意艾德里安回去,看他的意思似乎是因为艾德里安是小孩的缘故特地照顾。艾德里安自然知道船舱里要安全,但是作为一个水手他不想如此屈辱的呆在别人的身后靠别人来保护自己,而且船舱现在并不安全,如果来的是陨翅蝶的话那还好,如果是人鱼的话,从侧面和船底攻击船舱就是第一目标。 懦弱者将羞愧!艾德里安始终记得安德烈船长在血鹰石前所说的话,常年生长在马伦悬崖让他不自觉的感染了这种战士的风貌,他紧了紧手中的长剑,做了个坚决的姿势。比尔苦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做了个赞扬的手势。 艾德里安知道得到了首肯,不再停留沿着楼梯就向上层走去。第二层依旧一片宁静。摇摆的油灯中,两个身影走了出来。一头长发,穿着战靴的是西蒙・里佩尔,另外一位则是拿着长剑的亚尔维斯。他们都没有丝毫的防护,看来海妖的歌声并没对他们造成影响。 “是海妖么?”西蒙说道,她粗哑的嗓音配上甜美的容貌总是给人一种很违和的感觉。亚尔维斯则是一句话不说静静的走向楼梯,似乎他的前方从来不存在什么障碍。 艾德里安跟在两人的脚步之后,走上了最上层的甲板。迎面而来的是浓的化不开的雾气,之前距离船只有数十海里的浓白色雾气,不知道怎了了一瞬间扩散到了这里。按照之前的经验来说,终年之雾应该是不会扩散的,但是眼前的真相很显然超出了他们的常识。 终年之雾的确实在扩散,而且扩散的很快,船外能见度非常之低,艾德里安迎面大约只能看到几米的范围,再远就看不见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海妖天生生活在终年之雾之中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环境,这对于水手来说是极为不利的一点,对于她们来说可是最大的优势。而且水手不能通过声音来判断海妖的位置,一方面海妖的声音是从四面八方来的,很难根据声源判断,另一方面海妖声音所带的魅惑力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抗的。 艾德里安紧紧的握住手中的长刀,透过灵魂的直觉他小心翼翼的感觉这周围。在他的身前,西蒙和亚尔维斯则是视若无物的看着周围,艾德里安忽然感觉西蒙的左手边有什么东西。他正准备提醒,没想到西蒙已经提前探出了右手,一瞬间撕开雾气从其中抓出一直全身粉红色鳞片的怪物。 怪物长着一对金黄色的蝴蝶翅膀,一颗秀美的美女头颅下,是布满者红色鳞片的丰满身体,她的胸口位置露出一个v字形的缺口,内里的白肉似乎一低头就能看见,这种海妖就是希提欧陨翅蝶。 海妖被抓住却并没有过多挣扎,反而楚楚可怜的看着西蒙,似乎一个无知的纯洁的少女一般。她低声的啜泣着,细碎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配上她接近人类的美丽外表,就算是无情的屠夫也会为她而感动。但是西蒙并不是最凶狠的屠夫,她单手抓住了海妖的头颅,在海妖错愕的眼神中,一把将她的头颅带着脊椎骨扯了下来。 西蒙扯得速度很快,力道也掌握的很好,以至于海妖在被扯断头颅的过程中甚至没来得及尖叫就身首分离。失去头颅的海妖身体依旧反射性的抽搐着,只是没有了头颅在,这具曾经美丽的身体只能让人感觉恶心。 西蒙将海妖的头颅扔在地下,海妖似乎还没完全死去,不同于人类他们的生命力十分顽强。她的嘴里还在尖叫着咒骂着听不懂的声音,西蒙完全没有要听的意思,她一脚将海妖的头颅踩碎,红色血肉和白色脑浆流了一地。 “也不过如此。”西蒙冷笑着,便转过身向船头走去。 艾德里安看着地上破碎的身体,不知怎么感觉一阵恶心,他并不排斥杀人,但是西蒙的手段是在是太过残酷,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外表只有十来岁的小女孩居然有这样残酷的手段,也难怪瓦雷诺害怕她。 艾德里安忽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拍了拍,他抬起头才发现是亚尔维斯。他一脸和善的看着艾德里安,完全没有之前的冷淡。 艾德里安拿下了耳朵上棉花团,才听到亚尔维斯的话。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亚尔维斯平和的问道,艾德里安这才想起要是不算上一次恶罗之种的事情,自己其实是他的学生,他这样的行为也应该并不奇怪。 艾德里安僵硬的点了点头,虽然明白到亚尔维斯似乎并没有对自己怀疑,但是艾德里安依旧不愿意放弃警惕,毕竟这样的环境杀人灭口实在是太合适不过了,艾德里安可不想成为剑下亡魂。同时已经看见了身后亚尔维斯杀掉的海妖,一击劈成了两半,精准的控制仿佛不用测量也知道两边完全是对称的。 “你要学着去适应,因为你不知道你的敌人是什么样的人。”亚尔维斯低声说着,身形也融入了雾气之中。 艾德里安紧了紧手中的长刀,他明白亚尔维斯的话,实际上从他选择成为灵能者进入里世界他就知道这样的杀戮是在所难免的,这就是选择。 虽然亚尔维斯和西蒙杀起海妖来干净利落,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海妖羸弱,相反希提欧陨翅蝶翅膀的花粉有着剧毒,而且她的速度极快,寻常人根本无法通过肉眼捕捉,只要一被她抓破表皮,花粉沿着血液很快就能让人窒息死亡。 另外她身上的红色鳞片也有着极好的防御能力,寻常的刀剑很难砍伤,希提欧陨翅蝶的真正弱点只在头部,但是想要在她的快速移动中跟上她的身影,砍下她的头部谈何容易。 艾德里安转过身,他忽然看见了看见了之前仓库中那位押注的选手。他现在已经在被一只全身都是绿色细碎触手的怪物抓住,那个怪物一头绿色的长发,一些树叶点缀在上面似乎是花冠一样。她转过脸向艾德里安微笑着,甜美的笑容带着让人着迷的美丽。 她现在正在掀开那位水手的头盖骨,不大的嘴中一大群细密的触手涌出亲密的舔着那位水手的脑髓,这是水蔓丽德拉斯。那位被杀死的水手,一脸陶醉的样子似乎看见了世间最美丽的情形一样。 艾德里安周围并没有人,看样子应该去了船头去和安德烈船长会和了,艾德里安握紧手中的长刀紧紧的盯着这只海妖。这次看来麻烦了,之前的陨翅蝶,还有现在的水蔓,海妖到底怎么了? 海妖娇笑着,口中的触须一个倒卷将整个大脑都吃了下去,白花花的脑浆沿着她的嘴角溢出,海妖舔了舔嘴角,诱惑了伸了伸已经恢复原状的舌头,然后一把将那位水手的身体丢开婀娜的移动着身躯向自己走来。 艾德里安忽然感觉自己的左腿一紧一条带着嫩芽的枝桠居然从船板之下钻了出来,缠住了艾德里安的左脚。水蔓之所以叫水蔓,自然不仅仅是因为她生长在水里,同时也因为她们的根系十分的发达。 艾德里安虽然反应速度够快,但还是因为不熟悉一下被锁住,他转身挥刀蔓藤应声而断,可是在蔓藤断裂的一瞬间他却感到自己的小腿一疼。他翻身躲过继续袭来的蔓藤,拉开自己的裤脚才发现之前砍断的藤蔓居然伸出了倒刺勾住了自己的小腿。 这种藤蔓一旦被切断就会自动释放倒刺,艾德里安没想到水蔓居然这么难缠,咬着牙配合袖剑一把将残余的枝条拽了出来。幸亏扎的不深,艾德里安操控着自己的肉体尽量减慢流血速度。在躲过了三次袭击之后,流血已经停止了。 强大的灵魂可以更加自由的支配肉体,艾德里安现在只是在第二次位,他很难想象传说中的最强灵能者对肉体的操控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水蔓丽德拉斯发出悦耳的尖笑,她将自己扎根在木质的船板上就像一个蜘蛛网一样形成一个包围圈,只要踩进了包围圈就会被他袭击。不过这样做的话,缺点也是很明显,也就是她一旦扎根就很难移动,如果足够强大的话,那么水蔓就是一个固定的靶子。 艾德里安沉声凝气不断的在水蔓的四周游走,他忽然一个爆射向前似乎要攻入包围圈,但是在水蔓的蔓藤到达之前又单手撑地退了回去。 水蔓的速度太快,靠强攻根本不行。不过就在艾德里安停下的瞬间,水蔓的根系却丝毫不慢,像一条条绳索一样从四处向艾德里安袭来。艾德里安凭着身形不断后撤,很快就退出了包围圈,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就安全了,水蔓的另一项攻击就是同化,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根系会越来越广。 要是能够使用柔韧撕裂的话应该可以很简单的解决这个水蔓,但是同样自己也会暴露,不到万不得已,艾德里安不想和亚尔维斯对峙,他可比这些海妖危险多了。 海妖挪动着自己的根系缓缓的向艾德里安移动,艾德里安的都鲁安不断砍伐,不过这些蔓藤在砍伐后很快就能长出,简直是杀之不尽。他忽然蹲下身躯,猛然之间后退,那些藤蔓打在地上活物一样向前撕咬着。 艾德里安忽然发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蔓藤虽然是四面八方分布的,但是这些蔓藤每次并不是全部攻过来,而是只有一部分攻击过来。大约在三十条的样子。那么可不可以在这些蔓藤反应过来之前,一次性的斩断三十根蔓藤呢? 艾德里安的身形忽然一顿用手中的都鲁安急速的砍断其中的一条,反身一刀又斩断另外四五根,但是就在时候之前在身后的蔓藤已经反应冲击了过来。艾德里安险险的躲过,他感觉刚才只要迟一点那么自己肯定就会被那些藤蔓抓住。 这种海妖实在是太麻烦了,艾德里安心中暗道。 ------------ 第八章 海妖 3 水蔓丽德拉斯将自己的根系扎根在木质的船板上向着艾德里安不断的推进着,她姣好的容颜在妩媚的笑容衬托下显得尤为的动人。 嘭,数十根蔓藤瞬间洞穿了船板像一条条触手向着艾德里安裹挟而来,艾德里安撤身爆退,但是他现在能退的范围已经越来越小了,水蔓丽德拉斯不知不觉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自己向墙角逼去。 这样可不行,艾德里安咬了咬嘴唇,在这样继续下去的话,自己一旦陷入包围圈那就是被分尸的下场,艾德里安手中的袖剑伸出,他在考虑自己是不是动用灵能法阵。 轰,船板再次被击破,艾德里安狼狈侧身躲过,他咬着牙看着四周,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丝希望。艾德里安发现在水蔓丽德拉斯的根系穿插之下,船板上已经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孔洞。也许自己可以,对,就是这样,这样做的话,至少还有点机会。 艾德里安的眼睛一亮,他不在纠缠于从侧面攻击,而是通过不断的跳跃,引导触手向自己这个方向攻击,艾德里安呈一个半圆形状的不断挪移,水蔓的触手也跟随而来。艾德里安不紧不慢的闪躲着,尽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越是危险的情况,艾德里安的大脑越是清楚,因为他明白焦躁毫无意义。 甲板在刚刚的基础上已经千疮百孔,艾德里安于在挪移的时候也不自觉用自己的长刀刻划着已经破碎的甲板,不知不觉一些粗细不一的刻痕在甲板上连成一片。 艾德里安放弃进攻后很快的脱出了包围圈,但是他并没有远离,而是依旧在水蔓的周围不断的躲闪突刺着。水蔓本来以为他脱开包围圈就要离开了,正要抽出自己的根须追击,没想到艾德里安却留了下来。水蔓娇笑着,身后的蔓藤更加欢快的透过甲板向艾德里安投射过来。 这次蔓藤的量要比原来更大,甲板在一瞬家被打成了筛子一般。艾德里安的身形一滞似乎受伤了一样,水蔓的眼睛一亮立马抓住这个机会,三条蔓藤一瞬间卷着艾德里安的双腿,艾德里安的双腿一紧就被抓住。 就是现在,艾德里安的眼睛猛然睁大,左脚爆炸一般狠狠向地面踏去,本来已经千疮百孔的船板在他这一踏动之下发出嘎然的破碎声,水蔓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根系已经将自己的周围穿插出了一个完美的圆形。已经破败不堪的船板在瞬间下陷,水蔓惊慌的尖叫着向二层跌落,刺耳的声响透过耳膜让艾德里安的血液一阵暴动。艾德里安了咬牙,攥紧了手中的都鲁安,他明白他只有这一次机会,失败了的话就没有以后了。 水蔓的蔓藤紧紧的抓住艾德里安以至于在船板下落的瞬间都没有放开,艾德里安等的也就是这个机会。他的速度再次暴涨,金黄色的都鲁安在他的手中化作一道流虹向着水蔓的眉心刺去,水蔓急忙收拢自己的根系地挡在自己的眼前,同时咆哮着将多余的蔓藤向着艾德里安狂乱的砸去,这一砸近乎倾尽它全身的力气,一旦被砸中那么接踵而来的攻击就会一瞬间将艾德里安撕碎。 一秒,都鲁安划破了形成墙壁的蔓藤,于此同时水蔓的蔓藤距离艾德里安只在眼前。海妖的嘴角终于露出了奸笑,但是下一秒这奸笑变成咆哮,艾德里安的右手猛然探出袖剑在蔓藤即将到达他身体的一刹那将袖箭送进了水蔓的眼窝。 水蔓尖叫着将自己的蔓藤四处狂乱的挥舞着,她的眼睛虽然被袖剑洞穿,但是因为海妖体质的原因,她并没有立即死亡。碧绿的血液沿着她的眼窝缓缓的流了下来,她狰狞的脸庞现在已经丝毫看不见之前的美丽了。 咚,二层的房间被蔓藤贯穿,里佩尔家族的房子里面,一个一身管家衣饰的男人被洞穿腰部拉了出来。水蔓一把抓住他的头颅,双手一翻便将他的头盖骨掀翻开来,鲜血带着灼热的脑浆飞溅出来。那位管家还在抽搐着,水蔓已经将舌头伸进了他的脑髓内,一阵神经性的抽搐,那位管家的大脑被水蔓一扫而空。 艾德里安眼睛猛然睁大,因为他发现随着脑浆的摄取,水蔓的鲜血居然停止了流淌,眼睛之中似乎有血肉在翻滚,这只海妖居然随着脑浆的摄取逐渐恢复了起来。 不能让他继续下去,否则等她恢复过来自己就完了。 艾德里安正准备进攻,但是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身影从房门之中走了出来。是格蕾丝,该死该死,这个女人好死不死,怎么这个时候出来,艾德里安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这个傻女人,笨女人。 果然水蔓看见她的一瞬间蔓藤就过些过去,格蕾丝看到地下管家被吃掉脑袋的尸体似乎呆掉了,傻傻的看着水蔓。 嘭,水蔓的蔓藤在瞬间击穿船板,艾德里安一个爆射,猎豹一样气喘吁吁的扑倒格蕾丝滚到了一旁。幸亏刚刚自己跑的快,要不然差一点,这个傻女人怎么总是坏事。 “听着,躲在一边。”艾德里安咬着牙,他的后背刚刚被破碎的木板划伤,鲜血沿着后背流了下来。 “你没事吧?”格蕾丝细声细气的问道,完全不复之前的活力,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忽然被卷进这样的事情,她只是睡了一觉,然后醒来就看到了这些。 “我叫你滚开,傻女人。”艾德里安一把推开格蕾丝,他口中叼着都鲁安向着这只已经陷入狂躁状态的水蔓冲去,不能在这样继续下去,否则自己的后背伤口会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拖累。后背的伤口过大,虽然依靠着对于身体的控制可以让自己暂停流血,但那也是需要时间的,并且还是会影响自己的活动,必须速战速决! 水蔓又一阵狂躁不知从哪里抓住一位躲在一旁的水手,那位水手年纪不大,看上去也就比自己打上几岁。他惊叫着,厮打着试图脱出水蔓的束缚,但是他没有格蕾丝的幸运,艾德里安也没有办法去救他,片刻之后他便被洞穿心脏,高高的挑在了空中。 生命对于战争来说是如此渺小,一瞬间就生死相隔。 艾德里安低头侧身,躲过水蔓爆射而来的蔓藤,同时都鲁安划过一个圆弧将蔓藤斩断。水蔓虽然陷入了狂暴状态,但是因为瞎了一只眼睛的关系,她的攻击已经产生了死角,而艾德里安需要的就是这个利用这一点。 水蔓看着艾德里安的越来越近的身影,似乎陷入了更加暴躁的状态,但是正当她准备全力攻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发现自己的蔓藤已经寥寥无几,受伤让她需要大部分的能量去修补已经被洞穿的大脑,自然就不可能多出更多的能量来制造蔓藤。 就是这个表情,艾德里安的嘴角微微翘起,速度再次暴增,都鲁安在他速度的加成下一瞬间斩断了并不密集的蔓藤,水蔓这才反应过来立马停止了修复大脑用自己的能量全力制造蔓藤。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艾德里安一个滑铲,躲过为数不多的蔓藤,然后在下一刻将自己的袖剑送入了水蔓的脖子。一声牙酸的撕裂声,水蔓的脖子被割断,美丽的头颅沿着屋头的身躯滚落下来。绿色的鲜血随着颈动脉的切开瀑布一样喷溅出来。 美人如繁花落寞,鲜艳无比! 艾德里安转过身收回自己的袖剑,他大口的喘着,仿佛连心脏都要跳出来,毕竟是小孩的身体,就算有斗气和灵能的强化也很难适应这样高强度的战斗。他不由想起了之前的西蒙,瓦雷诺说的果然没错,西蒙这样的天才简直令人绝望,天才中的天才果然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当得起这个名号的。 “喂,艾德里安,你没事吧?”格蕾丝从一边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担心的扶着艾德里安,一阵沁人心脾的香味从她身上传来。 “你身上是什么香味?”艾德里安深深的吸了口气对着格蕾丝问道。 “啊,你说什么?”格蕾丝一呆似乎没听清楚艾德里安所说的,她笨手笨脚的准备扶艾德里安坐下。 “这个味道不错,我很喜欢。”艾德里安打开格蕾丝的手转过身走向楼梯,外面的战争还没有结束。 “啊,你到底说什么啊,你喜欢什么啊,混蛋,你倒是说清楚。”格蕾丝鼓着嘴对着艾德里安说道,她的小脸也说不出是害羞还是不满。 “好好呆在船舱,保护好自己。”艾德里安头也不回的走向甲板上层,属于男人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 第九章 败血女皇 1 艾德里安将自己沾满粘液的外衣脱下,他来到甲板上看到了之前的那个水手,他依旧睁着眼睛一脸陶醉的躺在地上仿佛安详的睡了过去。艾德里安走到他的面前将他们的眼睛合上,也许这样快乐的死亡对他来说并不是最坏的选择,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这样想到。 浓白的雾气丝毫没有退却的样子,这是终年之雾最基本的特征,风吹不散,雨打不乱。它们会像被固定的粒子一样悬浮在空中,但你又丝毫触摸不到,传说这种接连着达旦地狱的雾气充满着邪恶,罪恶,以及美丽――如果你忽略它危险的话。 甲板的方向传来隐约的剑击声,艾德里安放大脚步向着前方迈进,看来海妖的主力应该是在前方。 雾气没有丝毫减退的意思,艾德里安平稳的向着前方推进,因为能见度很低的关系他非常小心,在这个大雾弥漫的时期周围随时都有可能从雾气之中窜出来一只海妖,然后将你撕碎用来果腹。 艾德里安的运气不错,一路上并没有海妖来袭,看来这次海妖的数量并不太多。艾德里安终于来到了甲板,借着低的可怜的能见度,艾德里安总算看清楚甲板上的情况。 四处都是破碎的尸体,有人的,也有海妖的,那些本来完整的身体在这里就像积木一样肆意的码放着。这里是头,那里是手,前面是心脏,后面是大肠。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夹杂着海妖身上的咸腥味扑面而来。 甲板上现在还在争斗的海妖已经不多,只有三只水蔓,以及七八只陨翅蝶,安德烈船长带领着二十来个水手在对付那些陨翅蝶。 他面色沉稳,手中拿着一把厚重的长剑,安德烈船长每一剑劈下就有一道厚重的斗气排山倒海一样向着那些海妖砸去,明明速度很快的陨翅蝶对上这样笨重的打击却不躲不闪被定住了一样直到斗气临近的时候才忽然醒悟过来开始躲闪,但是时间已经太迟了,一道白光将海妖的手臂砍下来。海妖嘶吼着大叫,但是紧接着就被斩下了头颅。 安德烈船长的剑法虽然不如亚尔维斯花哨,但是他的剑招却是直来直去,没有一丝多余,他要砍中你就会砍中你就绝对不会有转折,这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夹杂着斗气的压迫,很容易就会在第一时间震慑住对手,接着就是敌人的引颈就戮。 在另一边,切莉独自一人在应对三只水蔓,她的裙角如同刀锋一样释放出一片片的斗气,那些脆弱的藤蔓在靠近她身体的一瞬间就会被碾做齑粉。她如同一只舞动的精灵一样跳动着完美的舞曲,不过随着这样美丽的舞曲却处处都是杀戮。头发,衣服,手链,鞋子,她的身体每一个部分都是武器,但是这些武器结合在一起非但不会给人臃肿的感觉,反而有种赏心悦目的美感。 挥手即杀人,大概指的就是这种意境,水蔓在她武器的克制下根本不能做到有效的攻击,往往她一击就可以摧毁一大片蔓藤,水蔓的重生速度根本跟不上。 在船头方向艾德里安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两个身影,一个身材矮小,一个一头棕色的长发抱着剑。这样个性的打扮艾德里安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两人正是西蒙和亚尔维斯。他们静静的站在船头似乎在观望什么。 艾德里安挥手斩断一条向自己袭来的蔓藤,一个翻身刺向了已经被割断一般触手的水蔓,水蔓显然已经耗尽力气,艾德里安骤然加速就将袖剑送进了她的脑袋,切莉的裙角轻扬,一阵光芒过后这只水蔓被整齐的切成了三段。 艾德里安落在地面,双手伸出袖剑反身砍断另一条从右边砸过来的藤蔓,然后右手的都鲁安利箭一般爆射向水蔓的眼窝。一阵绿色的血液溅起,海妖尖叫着胡乱的摆动着自己的身躯,但是片刻之后又在切莉的裙角化作亡魂。 “喂,你这小鬼干什么呢?抢人头么。”切莉气喘嘘嘘的跑到艾德里安的面前,一边揉着艾德里安的头发一边不爽的说道。 艾德里安懒得理她,他偏过头然后一脚踩着海妖的头颅将都鲁安拔了出来,碧绿的血液夹杂着脑浆流了一地。 艾德里安不再理会后面依旧咋咋呼呼的切莉,他转身向着西蒙的方向走去,在那里他感觉到一阵不寻常的波动沿着雾气散播开来,似乎一种莫名的悸动压抑着四周。切莉跟着他的身形同样向船头走去。 雾气随着艾德里安的靠近忽然之间变得越变越薄,艾德里安感觉自己能看的范围也越来越广,但是那种心悸的感觉也越来越强。 西蒙和亚尔维斯依旧静静地站在船头,艾德里安终于看见了他们所关注的对象,同时也明白了自己心悸的来源。 海面上,一个巨大的蜂窝一般的倒漏斗形状的物体矗立在那里,蜂窝很高大约有数十米。蜂窝的表面布满了暗红色的血肉、破碎的骨头以及无数张扭曲的脸孔,这些脸有人类也有海妖,另外还有些不知名的物种,他们尖叫着,嘶吼着,明明只剩下头颅却没有死去,依旧本能形式的嘶吼着。蜂窝的上端,一层层的鲜血沿着蜂窝的表面流淌下来融进水里将海面都染成一片鲜红,就连那些雾气也在鲜血的排挤下不断的退散,整个蜂窝构成一个巨大的血肉堡垒横亘在尼德兰号的身前。 “你有把握过去么?”西蒙粗哑着声音向亚尔维斯问道。 “有。”亚尔维斯顿了顿,“假如仅仅是我一个人的话。” 西蒙没有说话,又继续回过头看着横亘在天地间的血肉城堡,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是?”身后的切莉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的蜂窝似乎想起了什么。 “这是红巢。”安德烈船长不知何时已经清理完毕剩余的海妖,他全身的衣服已经破损,他索性将上衣扔掉,光着上身走了过来。在他大理石一般的强壮的肉体之上,一条条纵横交错的疤痕触目惊心。 “红巢?”西蒙转过身向安德烈船长看去。 “败血女皇的巢穴。”安德烈船长一脸凝重的看着面前的庞然大物“这个规模还不算太大,应该没有进入次生期,而且看样子还在沉睡。” “这个规模还不算是太大?”艾德里安惊疑不定的问道,要知道这可是媲美一栋大厦的高度,这样的规模居然还不算是大。 “没错,成年的败血女皇所需要的血量远远不仅仅是这点血肉就可以提供的,不过这种东西之前一直都只在森丹海,也只有那里的血肉才可以提供她们的成长。”安德烈船长走到船前,眯着眼看着红巢之上的头颅“那是米尔加人,果然。” “比尔,操控克格鲁鱼,我们转向从侧面绕过去。”安德烈船长沉声向身后的壮汉说道,同时也不再看身前雄伟巢穴。 光头大汉正在收集陨翅蝶翅膀上的毒粉,这种毒粉淬炼在武器上可以很好的做到一击必杀。比尔听到了安德烈船长的话不紧不慢的收起了自己的收集的毒粉,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号角。号角呈黑色,似乎是某种特殊的石头,上面布满了细碎的小孔。 比尔吹响了号角,一阵沉郁而又厚重的声响从号角中传来,随着这声声响,尼德兰号侧面的锁链哗啦啦的齐齐的转动,尼德兰号开始缓缓的调转船头。 船只调转了大约四十五度,然后沿着红巢的侧面驶去,整条船静悄悄的的沿着新的航道行驶,安德烈船长吩咐下去全体船员待命,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一阵阵波纹轻轻荡漾,如果不考虑之前的厮杀,终年之雾之中实在是一个很安详的地方,四季如一,无风无浪。比起缇亚海的波澜壮阔,这个地方安详的令人心醉,不过越是平静的地方就越是危险。 艾德里安静静的立在船头,不断的看着四周,在这个地方小心小心总是能避免很多麻烦。忽然,船只一顿,艾德里安感觉船只似乎撞到了什么,他正准备问话就听见安德烈船长大吼道“快,向后方回撤。” 与此同时,红色巢穴开始缓缓的蠕动! ------------ 第十章 败血女皇 2 鲜红的巢穴开始蠕动,先是顶端的鲜血开始停止流淌,然后一根根带着倒刺血红色的触手从红巢的顶部伸了出来,像是一条条扭曲的枝桠一样无望的伸向天空,没有天气变化的迷雾之类居然想起了轰隆的雷声。 触手缓缓地蠕动,从红巢的顶端向底部蔓延。水面之下一根根粗的惊人的根须猛然从海底破出,像一个个巨人一样将红巢拱起。尼德兰号刚准备离开就被根须形成的漩涡所牵制,被鲜血浸染的海水有着可怕的粘滞力,克格鲁鱼似乎被这些海水限制住了,整个船只陷入了鲜血组成的泥淖之中。 天空中传来触手间的倒刺相互摩擦的声音,生涩而又恐怖的摩擦声令人头皮发麻,像是无数条盘踞的大蛇在交缠。 在巢穴的的顶端,那些触手似乎一片片花瓣一样向四周舒展,触手交织的中心,一个鲜红的修长身影被如同花蕊一般托了起来。 那是一个一头酒红色长发的女人,全身一套鲜红衣裙艳红的似乎玫瑰一般,她的脑袋枕着左手,一脸恬静的躺在这些血肉触手所组成的花苞之中安静的睡着,修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相貌让人看不清她的外貌,但是她若隐若现的丰满身躯已经足够惹人遐想。 女人与尸骸,美丽与邪恶组成一幅极具对比性质的哥特式画卷,就像是寄宿尸骸之上的恶之花,越是肥沃的尸骸,产生越是邪恶的美丽。 之前在红巢表面嘶吼的那些头颅在这个女人出现之后疯狂的声音逐渐的平息了下去,他们扭曲的表情似乎在一瞬间得到了莫名的安慰,逐渐闭上眼睛沉沉的安眠了下去,血肉城堡也也慢慢安静下来。 艾德里安艰难的移动步子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遮天蔽日般的血红阴影扑面而来,天空中托起的那个女人有一股令人窒息的心悸感,她静静的躺在那里,似乎整个世界也跟着沉睡了下去。 咚,艾德里安感觉自己的心脏忽然不由自主的跳了起来,这完全不符合之前节奏的心跳,他感觉自己的心跳被其余的什么心跳所影响着。 咚,第二声心跳,艾德里安将眼睛转向周围,他才发现刚刚准备吹动号角催动克格鲁鱼的比尔已经已经颤颤巍巍的握不准号角,亚尔维斯和西蒙一脸凝重的看着那个女人,身上不自觉的亮起微白的光芒。 咚,第三声心跳,艾德里安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一股莫名的躁动感从自己的身体伸出传来,他感觉到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要暴动了,刚吐出的鲜血散落在空中没有落地就变成了莫名其妙的黑色,似乎染上了剧毒一样。 触手忽然停止交缠了蠕动,整个巢穴忽然静了下来,再也没有一丝声息。 “哈欠。”忽然一个女人的声音打破了这个沉寂,艾德里安向巢穴的顶端看去,那个一身红衣的女人不知道何时已经坐了起来,伸了伸懒腰。 她舒展了下自己的四肢,似乎要缓解因为睡眠而带来的不适,丰满的曲线在舒展中展现出无限的诱惑。女人忽然停了下来,然后转过脸来看下方的尼德兰号,她玩味的笑了笑,刚才的妩媚立马转变为俏皮的清纯。 她拍了拍手,天空中的一条触手忽然向着下方的尼德兰号延伸,艾德里安发现安德烈船长的脸色已经铁青,他还是第一次发现安德烈船长失去以往的冷静,不过艾德里安现在也没功夫管这些多余的事情,他操控着自己血液,尽量然自己的呼吸平缓下来。 鲜红的身影一个倒翻落在了巨大的触手之上,触手上的倒刺似乎只是摆设一样对她毫无影响,她偏了偏头,然后一个跳跃稳稳的落在了尼德兰号之上。 随着女人的靠近,艾德里安不自觉的后撤握紧了手中的都鲁安,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要暴走了。尽管他竭力压制,但是他依旧感觉自己的血液似乎要突破血管喷涌出来,艾德里安心里一沉,他忽然想到了格蕾丝,她一个普通人不会有事吧? 女人站了起来,将自己的刘海分开,艾德里安终于第一次清清楚楚的看清了这个女人的长相。酒红色的长发像是瀑布一样倾泻直到臀部,妩媚的的容颜之下,一双金绿色的眼睛拥有着夺人心魄一般的美丽,鲜红的嘴唇,丰满而又婀娜的身躯,这个女人美的就像是毒药一般。 “亚联人?”女人缓缓地迈动自己的脚步走向安德烈船长,然后又俏皮的用一根手指按住自己的嘴唇看了看亚尔维斯“仲裁者。” 亚尔维斯早就无法保持之前的宁静了,他手中攥紧着长剑,眉心的眼睛带着的诡异光泽凝视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你是谁?” 女人并没有回答亚尔维斯的问话,而是又转头看了看西蒙,西蒙的脸色有些惨白,但是依旧平静的直视着败血女皇,她的的手中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把金色的链刃,链刃的末端扣在自己的手腕上。 “你――。”女人忽然顿了顿,看着西蒙越发发白的脸色忽然笑了起来“真是有趣,我喜欢你这个表情。” 西蒙脸色苍白,她手中攥紧的链刃显示她并没有表面上那样安静。 “我是谁?这个问题还真是蠢,我自然是血肉凝固者,败血女皇阿德莱德,难道我沉睡过久已经没人记得我的名声。”女人又转过身挑起亚尔维斯的下巴,挑逗一样的说道。 “败血女皇并不是人类,也不能说人类的话语。”安德烈船长依旧脸色难看的看着阿德莱德。 “哦,你说的是那些啊。”阿德莱德顿了顿,用右手托了托自己的下巴似乎在思考什么“那些都是我的孩子啊!” 阿德莱德忽然俏皮的伸了舌头,然后又调皮的跳开了。 “孩子?”艾德里安心中一沉,败血女皇的名号他是听过的,据说是海妖和人类的混种,她说那些是她的孩子,那么她是最初诞下这种海妖的人类么,那么她到底活了多少岁? “是啊,这三千年来,我一共生了十三位孩子。小弟弟,这些事情以后你就会知道的。”阿德莱德揉了揉艾德里安的头。 亚尔维斯手中的剑一紧,铃铛不自觉的响了起来,船里气氛不由的浓重了起来。 “你们不用紧张,我不像我那些孩子一样喜欢杀人。”阿德莱德依靠着栏杆看着在场的众位,一脸惬意的向着众人说道。 艾德里安看着那巨大的血肉城堡,对她的话嗤之以鼻,如果这还不算喜欢杀人的话,那么什么样才叫杀人。 “哦,小弟弟你似乎不相信?”阿德莱德忽然看向艾德里安,艾德里安只感觉全身的血液忽然一滞,一种难以言表的干涩感从身体中传来,似乎血液忽然凝固了起来。 “你要相信我可是从来不吃人的,否则三千年来,我的红巢才不会只有这点规模。”阿德莱德血红的指甲点了点自己的嘴唇“他们都是输给我的人。” “那么我们两不相欠怎么样,你可以让我们过去么。”西蒙低着头向阿德莱德问道。 “那自然是不行的。”阿德莱德轻笑着拖动着红色的长裙走到西蒙的面前“因为你们已经进入了我的捕猎区之中,你们是我的猎物,我有权选择怎么处置,我现在还不想放你们走,你们自然就不能走。” “我要是硬闯呢,”西蒙手中的链刃发出银白的光,一股斗气的光芒附着其上。 “蜘蛛不会在意自己猎物的看法,没有我的首肯收起红巢,你们根本无法度过这里。”阿德莱德用手指轻银白的链刃,西蒙脸色一阵潮红,如遭雷击一样向后退去。 “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阿德莱德一脸戏谑的看着在场的重任,就像是老鹰看着兔子。 “我们可以选择拒绝么?”艾德里安抽搐着嘴角向阿德莱德问道。 “不可以。”阿德莱德一脸笑意的回答道。 ------------ 第十一章 邪恶游戏 1 “我们可以选择拒绝么?”艾德里安抽搐着嘴角向阿德莱德问道。 “不可以。”阿德莱德一脸笑意的回答道。 “也就说毫无选择。”亚尔维斯抽出了手中的长剑,“我可不喜欢将我的命运交给别人。” “亚尔维斯,等一下。”切莉忽然出声,铁甲的裙叶相互交错发出金铁交击的声音“我想知道游戏是什么内容。” “嗯,果然还是有聪明人。”阿德莱德轻移着脚步,缓缓走出。 “我来数数。”安德拉德耳朵向虚空凑了凑,似乎在听什么,然后掰着指头像一个小女孩一样数了起来“一,二,三,嗯。” “船上总共有九十八个活人。”阿德莱德仿佛很高兴的说出这个数字“这次的收获真是丰盛。” “你到底想干什么?”安德烈船长稳步向前,他将比尔挪到了他的身后,只身面向阿德莱德。 “玩游戏啊!”阿德莱德一脸玩味的看了看安德烈船长,忽然将右手抬起,她的右手在空气中骤然扭曲化作一条巨大的触手向安德烈船长当空劈去。 安德烈船长侧身躲过,抽身反转一剑狠狠斩向触手,刺眼的光芒带着凌厉的剑刃重重的砍在在触手之上。一声牙酸的血肉撕之声拉,粗大的触手被整个根切开,鲜红的血液迸溅像是雨水一样染红了地面,安德烈船长抽身反身躲过阿德莱德接下来的左手。压低身形之后就像一头猎豹一样着阿德莱德暴射而去。 被砍断触手的阿德莱德似乎呆住了,安德烈船长攻进她身前的身前时她才慌慌张张的向身后退去,切莉有些意动的摆动着裙摆,看来只要阿德莱德一有松动她就会立马加入战斗。 安德烈船长的大剑靠近,阿德莱德惊恐的眼神却又忽然改变,她的嘴角上挑,断裂的右臂在一刹那完成了重生,带着湿漉漉粘液的新手臂在大剑到达的一瞬间架住了刀刃。 “你果然是冥顽不灵。”阿德莱德反手一掌将安德烈船长连带着长剑重重的砸飞了出去,紧随其后她一个闪烁,就像瞬移一样出现在空中,一个肘击将安德烈船长狠狠砸入了船体的第二层,船体就像被铅锤重击一样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我要你说话,你才能说话,蠢货。”阿德莱德的脸色骤然之间又变的冷淡,她看向破损的漏洞,像是一个冷血的屠夫。 一阵木板松动的声音,面上带着伤疤的安德烈船长从船体的空洞之中一跃而出,他重重的落在地面单手捂着胸口沉默的看着眼前的敌人。他要拔剑,但却发现剑已经丢在了二层。于是他拿起身边一位水手掉落的短刀,毫不犹豫继续的向着阿德莱德冲去。 毫无畏惧,一往直前,这就是亚联人的精神和魄力,周围的零零散散的已经来了许多水手,他们拿起兵刃准备和安德烈船长一起作战,不过阿德莱德和安德烈交战的巨大气场寻常人根本无法搀和,这是不同层次的格斗,无论是安德烈还是败血女王都不是他们可以直视的存在。 铿锵,阿德莱德再次单手家住劈来的短刀,明明是肉体,但是她的身体和刀剑相撞却发出金铁交击的声音。安德烈船长怒吼一声短刀之上的斗气暴涨,刺眼的光泽形成一个巨大的火红色虚影向下方碾压。安德烈船长似乎已经陷入疯狂,全然不顾船体的脆弱使出了自己属于武者的奥义,这一刀要是斩了下去,船头恐怕会整个被劈开。 艾德里安忽然感觉有些惭愧,作为一名亚联人,他因为自己的懦弱而羞愧。但是他不敢去战斗,灵能者强大的直觉告诉他,只要他有所动弹就会立刻迎来死亡。 嘭,又是一声沉闷的声响,孤立无援的安德烈船长再次被砸了出去,他像个孤独的勇士站起,手中死死的攥着短刀。周围的船员刚想来帮忙,败血女王的身形一顿,一股诡异的血红色光芒从她的身上透出,四周的水手忽然捂着胸口,有些忍受不住的已经开始吐血,败血女皇的称号就是因为她可以操控鲜血。 艾德里安用手捂住胸口,这种沉闷的感觉让他的血液不受控制的奔涌,之前通过灵能控制的身体已经有些失控了,和海妖战斗愈合的伤口又开始崩裂开来。 “果然,亚联人都是死脑筋,真是麻烦。”阿德莱德撇了撇嘴角一脸厌恶的看了看安德烈船长,“不过现在就到此为止吧!” 安德烈船长正要站起身来,但是不知何时他的腿部已经开始变成了血红色并且开始结茧,他正要拔刀砍断那红色的茧子,忽然发现自己的手也开始结茧,安德烈船长的身体就像有无数隐形的虫子在交织布茧。 “沾染上了我的鲜血就是你最大的错误。”阿德莱德冷笑着,安德烈船长愤怒的想要移动,但是血茧的禁锢很明显超出了他的估计,终于最终他被红色的丝线裹成了一个红色的巨茧。 亚尔维斯并没有出手,切莉的裙叶也停了下来,这些人中没有人是笨蛋,通过刚才的战斗他们已经看清了阿德莱德的战斗力,单纯的凭借着他们是没有一丝胜算的。 这群人当中,艾德里安估计亚尔维斯应该是在五段武者左右,切莉大概也是这个层次的奥术师,至于西蒙,艾德里安看不出来他的实力。她看上去很强,但是到底有多强,没人知道。这个女孩不愧为天才为天才中的天才。不过这些和阿德莱德这个活了三千年的人来说又是根本没有可比性的了,这里没有一个人是她的对手。 “好了,现在碍事的人已经离开了,血茧会在三天自动解开,我相信他这样武者不会这样饿死。”阿德莱德又恢复了之前那副慵懒的模样“不过因为他之前的干涉,现在我很不高兴,因为不高兴,所以我事先准备的计划取消了,本来我只是需要你们去帮我捕一些克罗牙海床的。” “克罗牙海床,你开什么玩笑?”船上的船员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就沸腾起来,一位穿着整齐的水手吃力的捂着胸口走了出来,艾德里安认识这个人,之前在亚尔维斯的授课之时他曾经和另一位水手对练,艾德里安没记错的话,他的名字应该是叫艾略特。 “哦,你有什么不满么?”阿德莱德嘴角抬高,狷傲的申请一览无遗。 “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克罗牙海床这种生物生长在海底数百米的区域,而且一个就有尼德兰号般大小。”艾略特喘着粗气,脸上的汗珠沿着额头流了下来。 “嗯,你知道的不少么?”阿德莱德挑起嘴角向水手那边走去,周围的水手在她迈动步伐的一刹那整齐的抽出腰间的武器,兵器与兵器交错的声音刺耳无比。 “但是毫无用处。”阿德莱德轻轻打了个哈欠,周围水手的脸色忽然变得潮红,皮肤下面似乎有什么在移动一般。 “我用血液锁住了你们的经络,你们真以为我败血女皇的称号是白叫的。”阿德莱德的满脸讥讽,一挥手之间的艾略特全身的血管猛然从身体窜了出来,鲜红的血管像一条条蚯蚓从艾略特的身体里钻了出来,一瞬间就将艾略特连带骨头都炸做一堆肉糜。 “艾略特。”一声悲吼传来,艾德里安向人群中看去,只见一个大汉一脸悲愤的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这个男人叫安格斯,也就是和艾略特对战的那个朋友。 安格斯咬紧牙关狠狠的看着阿德莱德,他从身后的拿出一个背包颤颤巍巍的将这些肉糜收起,那些鲜血沿着背包的的缝隙不断的流淌,将整个甲板染红。 “真是美好的友情,我喜欢你的眼神,其实你们想想要不是你们的船长试图挑衅我,现在就不会死人。”阿德莱德扭动着腰肢,原来的美丽的身形现在只让艾德里安感觉一阵恶心,他忽然想到了一句话,越是美丽的女人越会骗人,因为她们的美丽掩饰了她们的邪恶,就像披着羊皮的狼。 艾德里安攥紧了双手,他感到全身发抖,他发誓如果将来有机会一定要杀了这个女人――败血女皇安德拉德。 “你闹够了吧?”西蒙沉声的说道,她黑色的披风撩起死死的看着阿德莱德,西蒙的脸色很不好看,但是依旧能尽量维持着语气的平静。 “很好,你既然这么心急,那么就开始吧!”阿德莱德舔了舔嘴唇。“听过短发岛的故事么?” “从前有个小镇来了位杀人魔,杀人魔杀了很多人。不过他有一个习惯,那么就是一个星期只杀一个人,这个杀人魔有种能力他可以托梦,他每个星期会在周一托梦给两个人,只要其中的一个人找出托梦的另一个人并且杀掉他,那么他就有一年不用遭到死亡的威胁。而如果双方都没有找到对方,那么杀人魔就会杀死头发短的那一人。” “没有人可以从镇子中逃走,因为杀人魔在每个人身上都下了印记。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人怀疑,过去了一个月之后,扭曲的四具尸体居民们已经默认了这个法则。于是居民开始相互猜忌,怀疑,不断的有人被杀。为了防止猜忌岛上的人不敢留长发,因为短发代表着你已经经历过一次挑选,为了这个制造这个假象岛上的人全部都是光头。” “但这还不够,岛上的居民为了防止被对方杀掉,更是试图招引外来人群做自己的替死鬼,外来的人不知道这个岛的情况,看到这个岛上无论男女都是光头于是就称这个岛为短发岛。” “我这个故事讲的怎么样?”阿德莱德高兴的笑了起来,但是除了她其余人都笑不出来。 “真是没劲,不过你们既然不想去捕捞克罗牙海床,那么换个玩法了。”阿德莱德绕着手指,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之前,海妖攻击你们的时候我已经在你这九十八个人当中注入了我的三枚子体,子体注入之后那个人其实已经死了,不过他自己并不能意识到。他们会和寻常人一样,吃饭睡觉,甚至能活的更久。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们需要吸血,活人的鲜血。” “先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不会骗你们的。他们唯一的不同就是舌苔下面会有一个小小的红印。当然一般情况下你们是看不见的,除非你将他的嘴巴固定。每天他们都会出来猎食三次,也就是说一天要是抓不到这些人,那么一天就要死九个人。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你们给我找出这三个吸血鬼。” “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意思?”阿德莱德忽然张开双手大笑着,就像一个发狂的癫痫病人一样。 ------------ 第十二章 邪恶游戏 2 阿德莱德放声大笑,骤然间又停歇“你们认为这个游戏怎么样,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我。否则待会天一黑第一次猎食就要开始了,到时候你们想问也来不及了。” 子体?艾德里安听完他的话,忽然一怔,他想起之前在和乌法娜对战的时候也曾经被乌法娜的奥义魔网所制造的子体侵蚀,这个叫阿德莱德女人难道是一位大奥术师? 正当艾德里安向切莉的方向看去,她却主动的走了出来。 “我有一个问题,假如我将这艘船上的人全部杀光,那么是不是就可以判做胜利。”切莉撩起她布满铁甲的裙叶,争锋相对的看着阿德莱德。 “切莉,你胡说什么。”船员之中领头的比尔义正言辞的向切莉呵斥道,在安德烈船长出事之后,理所应当由他当起尼德兰号的头领。 “当然可以,你要能将这些人杀光我立马就放你走,但是你要考虑另一个问题。”阿德莱德无所谓的摊开手。 “这座船即使度过我的区域,在这之后又为了维持整艘船的运转,以及预防特殊情况必须要用到舵浆人力操控,这艘船至少需要六十个人,考虑到商团之中的小孩不适应操控舵桨这个数字至少要上升到七十人,也就是说你最多只能杀二十八人,你能从这二十八人之中挑出来谁是我的子体么。” “关键是,你能保证这二十八人会呆在那让你杀不反抗么?”阿德莱德忽然一把抱住切莉在她的嘴角亲了一口“真是可爱的小家伙。” “那么你总该给些提示吧?”切莉不在意的舔了舔嘴角,似乎安德烈船长被封住之后,她属于乌法娜的本性已经开始完全暴露了出来。 难道说这个女人不准备掩藏了么?艾德里安心中一寒,如果切莉这时候真的反水的话在加上亚尔维斯。 艾德里安攥紧了双手又放开,应该不会,毕竟西蒙也不是吃素的角色,他不能任由他们这么胡闹的,而且如果她真的准备那么干,那么众人引起的反弹会成为一个很大的阻力,毕竟谁也不能确定下一个受害是不是自己,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提示?”阿德莱德歪了歪头看了看四周,然后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问了,我也不能毫无提醒,这样岂不是显得不近人情。” “这三个人首先不会不大可能在亚联人当中,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我给那些海妖的命令是尽量藏的隐蔽点,这个命令我已经下了很久,所以我也不排除她们忘记了我的规定的可能。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亚联人一向都是又臭又硬,海妖要是把子体注入他们的身上,那么百分百这些傻蛋,会自己出来牺牲顾全大局。” 阿德莱德又摇了摇指头,“第二点,既然注入子体,那么除了舌头上的印记,他们的身上应该有其他伤痕而且应该和海妖有所接触。” “第三,吸血鬼捕食的时候,你们是无法抵抗的,因为作为我的子体,他们一出现就拥有者极高的捕猎意识,大概相当于五级的武斗者吧,而且加上我的败血符文,可以一瞬间操控血液,所以杀起人来肯定无声无息。而且这种吸血和习惯无关,这是一种本能。”阿德莱德停下脚步,又转过身看了看西蒙。 “嗯,最后一项是我的补充,算我失言了,那么我所能告诉你们的只有以上两点了。” 阿德莱德用手亲点嘴唇向切莉做了个飞吻的手势,没有得到回应之后有转身投向了大海。无数的根须从海中升起,在她下落的一刻就将她托起,根须拱卫化作一根罗旋转的藤蔓,阿德莱德又回到了之前的位置,轻轻躺了下来。 “三天之后,我等着你们的回应,如果吸血鬼赢了的话,那么你们就留在这片区域替我捕食吧!”阿德莱德的声音从高高的血肉城堡之上传下。 ――――――――――――――――分割线――――――――――――――――――― 尼德兰号之上一片肃静,刚刚几位水手已经试图破开血茧,最后没有丝毫效果,血茧的坚硬程度超过了常人的估计,而且他们也不敢使用锤子一类的重武器进行敲击。这样做的结果人能救的出来自然是好事,就怕救不出来最后造成重伤,船员们可不敢随意拿船长的命来开玩笑。 终年之雾已经被红巢的鲜血打散,船上的能见度终于恢复到了肉眼可见的地步,虽然比不上终年之雾的外围,但是至少不会在跌跌撞撞的扶着栏杆前行。比尔已经查看了克格鲁鱼,虽然红巢浸染的海水看上去很不适应鱼类生长,克格鲁鱼却意外的没有出现太大的不适,只是精神有些萎靡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西蒙现在站在船头,她长发披肩,左手环抱胸口,右手托着下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亚尔维斯在一旁闭目养神,他的铃铛随着他的气息不断摇曳,显示他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平静。 艾德里安正在一旁帮助包扎受伤的船员,这次海妖的来袭非常的突然而且凶猛,尤其是之前并不常出现的陨翅蝶,这种带毒的海妖十分麻烦。艾德里安只能从船医卡莉安娜接受一些普通的解毒剂对船员进行包扎,她本人现在正在检查海妖的尸体,以期望配出有效的解毒药剂。 嘭,忽然有什么被碰倒的声音,艾德里安向船舱方向看去,地上是一块破损的木板,一个黑色的身影一瞬间缩了回去。 西蒙冷笑着看向船舱方向“你们以为躲起来就可以了么,伊文思,另外是我的好哥哥瓦雷诺吧。看了这么久的戏,也都该出来了吧!” 西蒙右手一个臂摆,她手中的链刃匹练一般洞穿了船舱的木板,链刃入目三分,支支吾吾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别,别,小姐。”伊文思颤颤巍巍的从门板的后面走了出来,他的身后是脸色难看的瓦雷诺,他虽然不像伊文思这样懦弱,但是之前因为害怕阿德莱德而不敢出现这样的事情始很让他感到耻辱。 他不想输给别人,尤其是西蒙,但是刚才的情况,确实由不得他自己,阿德莱德带来的压迫太大了。 “哼,还有其他人也一起出来吧。”西蒙无意一个一个点名,挥手收回了自己链刃,也不再继续关注。 门板之后陆续走出了十来人,清一色的都有黑山羊的家徽,看来都是里佩尔家族的人,不过艾德里安很奇怪没有看见西蒙的母亲姬丽叶,另外格蕾丝这个蠢女人也不在,看来这还不是人员的全部。 “亚尔维斯,你认为这次的情况怎么样。”西蒙不在看身后的人群,而是转身面向亚尔维斯。 “不怎么样。”亚尔维斯淡淡的说道,也不继续搭理西蒙,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你还有把握从阿德莱德这个女人手上逃走么?”西蒙笑着问道,不过她的声音没有一丝女孩的柔美,粗哑的就像是个男人。 “一丝把握也没有。”亚尔维斯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面看向西蒙,他额头的宝石像只眼睛闭了闭。 “嗯?”切莉面色古怪的看了看亚尔维斯。 “阿德莱德应该是一位大奥术师,而且级别非常之高。”西蒙又忽然说道,不过这次她并没有单一的针对某个人而是向所有人说道。 “大概有多少级?”亚尔维斯没有看西蒙,反而转身看向切莉。 “至少是八级,毕竟已经活了三千年了。”切莉毫不顾忌的说道,这让艾德里安心中的警兆大作,这女人越来越无所顾忌了。 “八级的大奥术师。”西蒙托着自己下巴想了想“那么她的奥义魔网所产出的子体有这样的威力并不奇怪。” “你们有人有办法对付她的子体么?”西蒙缓缓的在甲板上走动着,里佩尔家族的人看到了西蒙都纷纷让开,一副十分畏惧的样子。 “没有,要击败子体首先要找到子体的寄生体,不过就算找到了,也需要相应的。”切莉的语气忽然顿了顿“需要相应的渎灵者才有可能解除子体。” “渎灵者。”西蒙脸色一冷,船上的声音又冷了下来。 忽然一声刺耳的尖叫从船舱之中传来,亚尔维斯脸色一变“现在已经入夜了,终年之雾内没有日夜之分。” 艾德里安心中一寒,阿德莱德的游戏终于要开始了么。 ------------ 第十三章 邪恶游戏 3 艾德里安赶到的时候一切已经迟了,在二层的第五号房间,一个女人半裸着上身睁大着双眼躺在地上。 她的眼睛睁大很大似乎要突出眼眶,苍白的脸色就像白纸一样,她的脖子位置两个鲜红的孔洞依旧残留着点点的鲜血,很显然就在刚刚她被抽干了鲜血。亚尔维斯他们错估了终年之雾之中的时间,不过这次的谋杀总算证明了一件事情,那么就是他们这些当中的确有人感染子体,阿德莱德并不是信口雌黄。 “一击毙命,这个人根本来不及做出丝毫反应就被抽干了鲜血。”卡莉安娜从人群中走出,翻了翻女人的尸体,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船医,她有着绝对的发言权。 卡莉安娜仔细的看了看女人睁大的眼睛,然后将自己的手在她的身体上不断丈量,女人的身材不差,丰满的乳房以及圆润的曲线代表着她身前的美丽,不过现在一切都毫无意义了,死亡如此的公平,在美丽的东西也只能在死亡中腐败。 “女人的颈部有伤口,身体的背侧有淤痕,不过背部的瘀痕是用小拇指造成的并不像是殴打。”卡莉安娜继续将女人的下半身衣裙解开,然后用手指从衣服上勾出一点淡黄色的液体“没错,并不是淤伤,只不过是身前曾经和人发生关系而已。” “我能知道的就是那么多了。我只是个普通的船医,并不是掌握时光回溯的奥术师。”卡莉安娜将死者的眼皮合上,站了起来,“死者的尸体先由相关家属清理一下吧,有谁认识这个女人么?”卡莉安娜将女人的衣服合上,站起来向着周围的人问道。 西蒙的眼睛微眯,他狭长的眼睛陡然绽放出尖锐的光芒,然后转身看向早已面无人色的伊文思。 “我需要个解释。”西蒙的声音带着一股不属于寻常的压抑,切莉则在一旁颇有兴致的打量着女人的尸体。 “西蒙小姐,对不起。”伊文思双腿一软居然跪了下来,他双手哆哆嗦嗦,嘴巴也因为紧张而说不出话来。 “我说一不二。”西蒙压低眼帘,被阴影遮住的面部不知道是什么表情“我说过除了我选择的人,其余的人一律不得参与这次航行,你听不懂么。” 嗡,空气一阵爆鸣,西蒙的左脚破开空气像一把利剑一般从从上至下一字竖劈而下。 轰,船板在她的一脚之下被洞穿,艾德里安毫不怀疑这一脚可以将伊文思一分为二。 但是伊文思终究没有死,切莉展开自己的裙叶在千钧一发之际将西蒙必杀的一击牵引出去,趁机将伊文思救了下来。 伊文思险死还生,双手撑着地面满头大汗的喘着粗气,然后哆哆嗦嗦的看着切莉勉强扯了笑脸“谢谢,谢谢。” 他不知道切莉叫什么,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表达自己的好感,在他看来切莉既然肯救,他那么自然就不想她死。 “切莉,你想干什么?”西蒙冷着脸将自己的腿从破碎的空洞中收了回来,她的脸色阴冷,右手一滑,之前的链刃从她的袖口落入她的掌心。 “不用急,西蒙。我只是有些问题不明白而已,所以想要做一个实验。”切莉摆了摆手,同时退出了西蒙的攻击范围。 “什么事情?”西蒙抬起头,又看了看地下的伊文思。 “之前你说你指定了你需要的人,也就是说这个女人是他单独带来的,这里有其余人认识这个女人么?”切莉向周围里佩尔家族的人员看去,其中有位中年人有些躲躲闪闪的低下头。 “你知道什么么?”切莉忽然一个滑步,将那位中年人拖了出来。 “没――没。”中年人刚想撇清关系就被切莉单手卡住了脖子,他费力的蹬着脚像一只垂死的青蛙。 “这个女人是伊文思的表妹,咳咳,伊文思给了我三金摩尔才让我,咳咳。”中年人费力的试图掰开切莉的右手,他实在没有想到这样一个羸弱的女人却有这么大的腕力。 “表妹,原来还是旁亲。”切莉看向伊文思神秘的笑了笑,伊文思刚刚好转的脸色在一瞬间又变成难看的死黑色,大陆实际上并不反对旁亲结婚,有些家族甚至认为这能保留血缘的纯净,不过卡马尔地区一向没这种习俗,相反的他们认为宗亲结婚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那么他是怎么混在船只里不让人发现的。”切莉一把将中年人扔在地上,他的身躯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中年人使劲的捂着自己的喉咙咳了起来,之后眼光撇了撇一脸恨恨的看着他的伊文思又看了看切莉哆嗦了一下切莉,“在马伦悬崖的时候伊文思让我将他的表妹装在箱子里,让我偷偷地放进了仓库,接着他又入夜将他表妹放了出来,这之后一直就呆在他的房子里。” 不顾伊文思杀人一样的眼神,中年人瑟缩的躲到了切莉的身后。 “那么也就是说这个房间一般只有伊文思进出。”切莉的嘴角上扬,一脚将躲在自己身后的中年人踹到。 “切莉,你是什么意思?”西蒙皱着眉头问道,她不喜欢任何事情超出自己的掌控。 “其实很简单,既然他有嫌疑,那么按照阿德莱德的说法,我们看一看他的舌苔不就行了么?”切莉再次来到伊文思的面前,现在伊文思脸色已经完完全全的变成了一片死灰,不说他是不是吸血鬼,就算不是的话,那么这件事之后他也逃不过之后西蒙的追究,旁亲结合在卡马尔可是大忌。 “伊文思,你是要我亲自打开你的嘴巴呢,还是你自己张开让我看。放心,如果你不是吸血鬼的话,我不会找你麻烦的。”切莉一边诱惑的向着伊文思说道,一边裙叶撩起,鲜血已经将她裙叶的边缘染红,切莉一动,伊文思不自觉的就向身后退去。 “你不会找我麻烦,但是西蒙小姐她。”伊文思咬紧牙关向着西蒙看去,但是下一刻他就捏住了下巴,切莉单手按住他的脑袋,右手一拧将他的下巴卸了下来。 “废话真多。”切莉不屑的看了一眼,在他惊恐的眼光之中用带着锋利指套的手指将他粘腻的舌头挑了起来。 房间里的光线很暗,所有人都屏气凝声,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没有人对死亡是毫无恐惧的,所以所有人都希望早日找出那三个吸血鬼,至于打败阿德莱德,现阶段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匹敌八级的大奥术师,那么最起码需要第七次位的灵能大师,或者同样第八段可以砸碎奥义魔网的武斗者,可惜这两者这里都没有。 伊文思支支吾吾的摇着头,切莉将他的舌头挑翻过来,借着灵能操控的惊人视力,艾德里安清晰的看见伊文思的舌苔底下,一个深红色荆棘符文带着淡淡的光泽嵌在伊文思的舌苔之下。 “果然。”切莉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不过接着立马就转为了忌惮,她一个跳转来到的大门的位置,身后的人群被她的动作弄的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下一刻这些人就明白了切莉为什么会这么做。 伊文思双手下垂跪在地上,脱落的下巴在他的推送之下,嘎巴一声收了回去。伊文思的眼睛已经变成诡异的鲜红色,他缓缓的站了起来,身上的一阵不规则的膨胀之后,整个人变成了一个身高两米五米左右,全身布满暗红色倒刺的巨大怪物。 他的头发是修长的暗红色,本来属于人类的脸孔逐渐被一张骨质面具所布满,只有猩红的眼睛透着疯狂的光芒。接着在一声狂吼之后,数十根骨刺从他的背后张开,他的双手指甲伸长变成了兽爪的形状,看上去随意就可以切断任何肉体。 艾德里安看着这充满压迫性的强壮肉体,这就是阿德莱德所谓的子体。 “吼。”伊文思一声狂吼,如同狮子一般向着切莉爆射而去。 嘭,停在一旁的亚尔维斯一个转移用手中的大剑扛住了伊文思的爪子,木板在两人的对峙着开始龟裂。 亚尔维斯身体猛然前压,一个转身反切将伊文思的一块血肉削了下来。伊文思一声狂吼,整个人似乎更加疯狂的向亚尔维斯进攻,他的爪子和亚尔维斯的大剑之间碰撞发出刺耳的交鸣之声。 亚尔维斯面色潮红侧身躲过伊文思的攻击,伊文思身后的骨刺像是一把铲子一样,一个反撩将船舱的大门打碎。 艾德里安带着身后惊慌的人员不断后撤,二层的空间太小,这种大范围的打斗对于普通人来说简直是灾难性的屠杀。就在刚刚,伊文思的骨刺就将一位来不及躲过的里佩尔家的仆人头颅直接切成两半。 “跟着我走。”艾德里安心里惴惴,不过他还是庆幸因为过多船员受伤还留在甲板上。否则的话就更加麻烦了。 “嘭。”房间的木板再次被打碎,亚尔维斯一个肘击将伊文思砸飞了出来,不过接踵而至的就是伊文思疯狂反扑,西蒙已经加入了阵型。她的链刃神出鬼没,在伊文思的身上留下了不少伤口。 亚尔维斯一把抓住伊文思的脖子将他狠狠的掼向地面,伊文思的头颅和地面相碰发出沉闷的声响,西蒙的链刃一个缠绕锁住了伊文思的脖子。 “再见了。”西蒙拿起手中到底链刃狠狠的向着伊文思最为脆弱的眼窝扎了过去,这一刺就要了解他。 但是西蒙还是低估了变成了吸血鬼的伊文思,他的鼻翼喘着粗气,竟然单手将西蒙连带着链刃一起砸飞了出去。 他冷冷的看了看周围,居然放弃了追杀,向着艾德里安的方向冲了过来。 嘭,在半路之上,亚尔维斯从忽然窜出,一个肘击,将伊文思向艾德里安的方向砸来。 艾德里安心中一冷,再也顾不上别人,他看着伊文思越来越近的身体,在他残忍的眼神中将两柄袖刃送进了他的眼窝,接着一把将还在挣扎的伊文思踹了出去。 ------------ 第十三章 邪恶游戏 4 被刺瞎双眼的伊文思在地上费力的挣扎着,之后又捂着眼睛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他四处挥舞着拳头胡乱的向四周砸去。亚尔维斯身体前倾,单手扣住伊文思的左腿将他重重的掼向地面。 嘭,伊文思奋力的挣扎着,四周的船板被不断敲碎,他愤怒的嘶吼让人头皮发麻。 亚尔维斯并指如刀,手掌的边缘忽然亮起了属于斗气的白色光芒,就在他手掌即将下切的下一刻,他的脸色一变,猛然抽身松开了伊文思向身后跳去。 艾德里安有些奇怪的看着亚尔维斯,正当他准备出声询问的时候,伊文思的身体忽然之间像一个气球一样膨胀起来,伊文思的骨头连带着血肉都像被什么大力在不断扭曲,他无望的嘶吼嘶吼似乎知道的自己的命运已经来临。 轰,一阵震耳欲聋的爆鸣声之后,伊文思的身体化作了无数破碎的血肉,骨头,溅落在四处。有些来不及反应的人员溅了一身都是,一层的船员听到这声爆炸急匆匆的从船板之上赶来看见船内的情形也有些呆滞,比尔从人群中走出来走到西蒙的身前,西蒙掸了掸自己的衣服面无表情的将几块血肉扔在一旁。 “到底是怎么回事?”比尔的语气有些暴躁,显然安德烈出事,再加上刚刚接手船内事务的他对于接二连三的事情,已经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不过西蒙只是淡淡看了看比尔,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意思,她随意看了看比尔又径直走开。 “你。”比尔终于愤怒的抓住西蒙的披风,对着她的眼睛说道“我有权利知道船上的事宜。” 西蒙忽然咧开嘴角,右手缓缓的将比尔抓住他衣领的手掰弯开来“你算是什么东西,我只和安德烈下了航程,你还不够格。” 西蒙讥讽的看着满头大汗的比尔,单手将他甩了出去,比尔的身后是放置铁器的位置,他要是撞上去,就算是不死也要重伤。艾德里安脸色一变,起身前冲接住了直冲而来的比尔,毕竟比尔和他同为亚联人,而且现在尼德兰号主要由他掌控,他出了问题可就麻烦了。 身体交接的一刹那艾德里安顿时感到一股可怕的力道从他的手臂传来,他脸色一变一个侧身让过了比尔,这样强大的力道可不是他能承受的,他不介意救人,但前提是自己不受伤。不过艾德里安刚落下身形,就看见身后一片黑影闪过将比尔转移了出去,是切莉的裙甲。 比尔一个翻滚落在地面,不过好歹没受什么大伤。他踉跄的爬了起来,正准备向西蒙走去,不过被切莉阻止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至于刚刚的事情,艾德里安你和副船长说说。”切莉拉住有些气喘的艾德里安推到比尔身旁,只身走向西蒙。 “西蒙,你是不是太过分了。”切莉淡淡的向西蒙说道,她不笑的时候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哦,你要替你们亚联人出气么?”西蒙挑起嘴角一脸无所谓的看着切莉,她长发上的铃铛随着她的走动不断发出清脆的声响。 “是又怎么样。”切莉的脸色一凝,撩起的裙叶带着音响向西蒙斩去。 “哼,不知死活的女人。”西蒙右手中的链刃同样带着爆鸣向切莉切去。 铛,亚尔维斯不知何时出现,手中的长剑挡住了西蒙,至于切莉,她在看到亚尔维斯之后就停止了攻击。 “有事情以后再说,现在还有其余的事情。”亚尔维斯不在注意而是将眼光转向那团破碎的血肉。 一阵毛骨悚然的蠕动,伊文思爆炸处那团最大的血肉居然向蚯蚓一样缓缓的聚集在一起,恶心的血肉挤压在一起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 “什么东西?”切莉脸色凝重,小心翼翼的向着那团恶心的血肉走去。 血肉越来越多,似乎按照某种特地的形状在重组,切莉的脸色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手中带着荆棘的手链猛然形成一环白光向着那团血肉狠狠砸去。 白光没有碰触到血肉就发出铛的一声,这团血肉的表面似乎有着一层无形的防护层,于此同时那团扭曲的血肉中发出清脆的笑声。 “哈哈哈哈,我果然我没看错你,小甜心,这么快就找到了第一个吸血鬼了。”那团红色的血肉扭曲着,最终行成一张红色的人脸,那是――败血女皇阿德莱德。 血肉扭曲着,于此同时将眼神转向西蒙和亚尔维斯“你们看起来不弱么,嗯哼?” “是不是有些惊讶这些吸血鬼的造型和传说中的血国中的吸血鬼有如此大的差异,或者说你们怀疑为什么他们脸上布满面甲是怎么吸血的。”血色的人脸习惯性的舔了舔舌头,鲜红的血液沿着尚未干涸的血肉流了下来,就像传说中的恶鬼。 “其实很简单,这些吸血鬼并不是依靠牙齿吸血,而是依靠触手。嘿,你真是精神过旺。”血肉的人脸躲过西蒙射过来的链刃,一个拔高浮在天空俯视着船里脸色各异的人群。 “吸血鬼为什么会爆炸?”亚尔维斯环抱双手眉心的宝石像是活动一般不断开合,阿德莱德并没有回答亚尔维斯,而是面向切莉说道“你刚刚是不是试图查看舌苔下的印记,小甜心,你真是太聪明了。” 红色的人脸捂着嘴居然呵呵的笑了起来,不过她没有皮肤的脸孔只能让人刚到一阵恶心,切莉听到了她的话默许的点了点头。 “其实啊,这个很简单,我只是告诉你们可以通过舌头下的印记来分别吸血鬼,但是我没说过看过印记之后会发生什么。”阿德莱德饶有兴趣的看着脸色已经变得难看的切莉。 “查看完印记会怎么样?”切莉低沉着声音说道。 “没什么,假如是吸血鬼就会变成吸血鬼,被打败之后就轰的一声,咯咯。”红色的人脸笑了笑“如果是普通的人类,同样会在你查看完舌头之后,轰的一声爆炸,在我红巢的范围之内,挑舌头查看都会爆炸,这是我设定的游戏法则。你认为我的奥术怎么样?除了自己查看之外,查看别人的舌头都是禁忌。” 阿德莱德挑了挑眉毛向切莉看到,没有皮肤的脸上血管纤毫毕现。 切莉的脸色终于变了,她的裙叶自动撩起,带着尖锐的鸣叫向红色的人脸切去,这次毫无阻挡的红色的人脸被一切为二,被分成两半的人脸各自浮在空中声音也变成了两个。 “还有两天,各位玩的尽兴。哈哈哈”一阵癫狂的笑声,血色的脸孔又变成一堆碎肉噼里啪啦的摔落在地面。 “该死,该死。”切莉脸色难看的看着众人,她忽然一把抓住刚刚在吸血鬼狩猎中不小心死掉的一位仆人,用手撬开他的牙齿。 接着切莉就脸色一变就尸体扔了出去,一阵鼓涨之后,那具尸体也跟着炸成了一堆碎肉。 “阿德莱德说的是真的,刚刚那个人舌头上并没有印记但是还是爆炸了,混蛋,该死。”切莉有些气急败坏的抓住之前尸体飞来的头盖骨,捏了个粉碎。 船舱里的气氛更加的冷淡了下来,毕竟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直面死亡,更有特殊的就是从刚才到现在怕是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舌苔下是不是有印记,一种不好的氛围在船舱中传开。那是属于不信任的气息。 西蒙面色不善的看着四周,比尔拿起大刀和他争锋相对。 “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亚尔维斯静静的说道,阿德莱德话打消了切莉可能执行的排除计划,但是也让事件更加的扑朔迷离,现在这个时候并不适合内讧。 “我有一个建议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一声清脆的女声音传来,艾德里安向着楼梯的甬道看去,一个一身洁白长裙的女孩站在那边,和旁边的人群泾渭分明的分成两个阵营。 “格蕾丝!”艾德里安皱起眉头向着女孩呼喊道,刚刚伊文思死的时候他还没注意,这么大动静她可能刚刚就在了,不过刚刚伊文思的死――,毕竟那是她的哥哥。 “没事的,艾德里安,我会照顾好自己。”格蕾丝有些勉强的笑了笑。但是苍白的脸色显示她此刻并没有那么好。 “之前的事情我并不很清楚,不过通过刚刚的事情我大概明白了一点,那个女人就是想通过离间逼疯我们。”格蕾丝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又看了看底下的碎肉,看来她并不像表面上看的那样平静。 “继续说下去。”亚尔维斯拄着剑,空洞的眼睛注视着格蕾丝。 “那个女人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营造一种猜忌的氛围,让我们互相不信任,至于结果根本不重要,那个女人只是想让我们像蚂蚁一样挣扎而已。”格蕾丝自顾自的说道。 “很对,但是毫无意义。”西蒙很适时的打击到。 “我刚刚在我哥,”格蕾丝的声音停了下来“在那个吸血鬼的血肉中发现了这个。” 格蕾丝说中从手中拿出一块带着一点伤痕皮肤的肉体。 “这又代表了什么。”西蒙皱着眉说道。 “这就代表了,吸血鬼恢复原形时是完完全全的,连带着伤痕也会继承。”切莉忽然笑了起来着说道“我现在有个好主意了。” ------------ 第十四章 捕捉 1 “什么主意?”比尔在一旁有些诧异的问道,他感觉切莉的最近表现似乎十分的反常,无论是之前说的话,还是现在的行为都有些不符合她的习惯。 “其实很简单,我们之前都被阿德莱德的陷阱迷惑了,落入了互相怀疑的怪圈。所以现在我们要制造一个可以让所有人信任的契机。”切莉边走边说着,不过艾德里安却对她的话嗤之以鼻,刚刚不知道是哪个说想杀光所有人,现在又反过来说要互相信任,对于这个女人的话他一点也不相信。 果房间中里佩尔家族的人员都带着怀疑的眼神不自觉的后退,艾德里安这边的亚联人也有戏犹豫,显然之前切莉的行为已经足以使他们怀疑她的用心。 切莉并没有管这些,她一边走着一边将地上破碎的血肉踢到一旁,然后看从口袋中拿出一圈白色的线绳“我认为制造这个契机的最好办法莫过于指出一个可以辨别吸血鬼和普通人的方法。” “什么办法?”西蒙的脸色平静了下来看着切莉,虽然他刚刚有些冲动,但是在大事上却从来没有丝毫含糊。 “很简单。”切莉自信的说道,然后拿出手中的一圈白色线绳“我之前是一位裁缝,我手里的是一种比较常见的线标,在奥兰我相信应该也有。简单来说这种东西是用来专门标注人的胳膊尺寸,或者其余身体尺寸的。这种线绳有一个特点,那么就是一旦被绷紧,就不会回复原型,维持之前尺寸的大小,在尺寸确定之后我会对线标的名称进行标记,然后知道每个人身体各个部位的尺寸大小。这种线标虽然不如一般的尺子实用,但是胜在方便,而且便宜,很多要求制作贴身衣物的人也会自己选择然后良好尺寸送给我,也避免了一些尴尬。” 切莉用手将圆环状的线绳拉大,线绳被取下后就固定了尺寸,再也没有回复之前的形状“之前那位吸血鬼的变异诸位应该也已经看见了,首先是身体膨胀,所以我想假如在这之前用线绳当成枷锁对在场的所有人进行标记,一旦吸血鬼进行捕食的话,那么势必就要进行变身吸血,而线标的大小就会变化而不适合之前的体型。” “我有些问题。”艾德里安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虽然切莉的建议看上去很有道理,但事实上实行的话还是有很大的问题的。 “依照你所说,线绳会在绷紧之后固定形状,但是有三个问题我不明白。”船上细碎的血肉到处都是,艾德里安不适应找着空地站住。 “首先,你怎么确定吸血鬼吸血一定会是全体变异,而不是部分变异,我们中间根本没有人看到吸血鬼的进食。第二,假如吸血鬼在变形之前将线环拿下来,然后藏在一个地方,变形之后然后在套上去呢,这理论是可行的。第三,假如吸血鬼割断线环然后在将其他人的线环割断混淆视听怎么办。”艾德里安一句接着一句,切莉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很显然她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误了,不过她到不至于发怒,毕竟艾德里安只是十来岁的孩子。 “艾德里安说的没错,这个建议的确有很多的漏洞。”亚尔维斯走了出来支持艾德里安的观点。 切莉咬了咬指甲,不过她并没有放弃,而是面向格蕾丝说道“说说你的想法。” 格蕾丝眼神复杂的看了看艾德里安,然后向着四周的人说道“我认为切莉的做法没错。” 格蕾丝的第一句话就让周围有些躁动,刚刚艾德里安已经说过切莉提议其中的缺点,但是格蕾丝依旧坚持切莉的说法,这不是完全不看现状么。 艾德里安没有说什么,他只是感觉昨天那个有些笨呆的女孩忽然之前有了些精锐的气息,也许她哥哥的死对她打击有些大吧,艾德里安心中默默的说道。 “艾德里安所说的没错,但是我认为切莉的做法依旧是可取的。”格蕾丝不紧不慢的说道“关于变形之后到底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我们无法知晓,所以在这一点上来说我们没有办法保证,这就是在冒险。不过我认为有很大的成功几率,毕竟刚刚我们都亲眼见过了那个变身。” “第二,就是关于吸血鬼会藏起线环的假设,这个问题首先就有个可能不怎么成立的情况,阿德莱德说过说过吸血鬼在不知道自己舌苔下印记的情况下是不知道自己是吸血鬼的。也就是说吸血鬼的变异很可能实在他们自己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完成的,所以他们可能不会意识到藏起线环。” “不过为了预防意外的情况,我认为还是有必要添加另外的一些措施的。首先,船上的人员,亲属的话尽量聚集在一起,这样的话假如吸血鬼如同艾德里安所说的有所意识那么就会作案就会因为人多害怕被发现有所顾忌,另外船上的人需要分批睡眠来加强巡逻,巡逻的人员就选择亚联人好了,刚听别人说道阿德莱德似乎认为亚联人不怎么适合成为吸血鬼。第二,我会在线环内侧涂抹一种染料,这种染料长期接触空气就会改变颜色,假如吸血鬼取下线环的话,那么染料的颜色就会因为充分接触而被改变,从红色变成黑色。至于第三点割断线环,那就更好办了,割断线环的话对我们来说反而是好事,因为这样我们就可以大致圈定吸血鬼的范围了,我们只要将可能是吸血鬼的人关起来加以观察就可以了。” 格蕾丝说的话虽然有点莽撞外加有点碰运气的成分,不过艾德里安必须承认在现阶段他们对于吸血鬼的消息不充分的情况下,格蕾丝的提案不失为一个极好的办法,有办法总比没办法要好。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着,不过看样子因为格蕾丝的追加说明终于让这个办法有了一定的说服力。比尔首先举手表示赞成,这表示亚联人一方已经通过了提议,西蒙虽然刚刚和切莉有点不合,但是站在自身的立场之上,也很快就答,作为上层全部通过,余下有些零零散散的反对也因为顾全大局被直接无视了。 切莉很快就线环来了线环,同时在线环的内侧涂上了染料又和西蒙亲手将这些线环分发佩戴在手臂之上,最后将多余的线环一次烧掉,用来作为自己也绝不可能藏私的证明。 不过之后西蒙又提出另一个建议,那就是对所有人进行编号来排查人数,这样一来可以确定船上的具体人数,他们可没有阿德莱德的能力,二来可以以防有人隐藏而没有佩戴线环的情况发生,于是又在线环之后,每个人的手臂上用染料做上记号。 数据的统计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船上现在总共有91个人,之前死去的那个女人,被困在血茧里的安德烈船长,死去的伊文思,以及在伊文思变身之中被杀死的三个人,船上总共有97个人,似乎和阿德莱德所说的数字有所偏差,不过幸亏亚尔维斯想出了这个标记的方法,才找出数据上的问题。 事情结束,西蒙分派人将船舱的血污打扫干净,比尔跟着船员一起修补已经破碎的船舱,类似刚刚的打斗再进行几次,恐怕尼德兰号会在没有到达目的地之前就彻底报废。不过尼德兰的目的地到底是哪里,这次安德烈船长似乎并没有明确表明,艾德里安不清楚比尔知不知道,不过反正西蒙在这里,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二层的气味实在是难闻,船舱的所有人都去了甲板,艾德里安正准备走的时候却看见格蕾丝正在地上的血肉中摸索这什么,是在试图寻找自己哥哥的血肉么? “格蕾丝。”艾德里安叹了口气向格蕾丝走过去,毕竟只是十来岁的孩子而已,她和自己哥哥伊文思的关系虽然之前并不是很好,但是说到底还是血肉相连的亲情关系。 “哦,是艾德里安啊。”格蕾丝有限落寞的站了起来,又将自己布满鲜血的双手放到背后。 “不用找了,人死了就是死了,人在死亡的那一刻就已经消失了,肉体只不过是灵魂的依托而已。你也没有必要太过执着,你的哥哥想必是不希望你伤心的。”作为灵能者,艾德里安很清楚灵魂的存在,除了灵能者或者奥术师这种特殊的灵魂强大的存在,一般人的灵魂在身体死后最多停留几分钟就会彻底消失。 灵魂消失了,那么一个人就是死了,世界就是这样简单,灵能者信奉灵魂就是一切不单单因为灵魂不守恒的第一法则,另外还有期望寄托灵魂永生的希望。 “我的哥哥是一个笨蛋。”格蕾丝忽然低声的啜泣道,她的肩膀耸动,像一只娇弱的百合花“小的时候,村里瘟疫,母亲死了,村里的人将我和哥哥赶了出来。放逐在空旷的大草原,那里除了星星和月亮什么都没有,我和哥哥都很害怕,白天的时候他就独自一人在外面寻找食物,晚上的时候我们就独自在一个矮小的石头破屋里度过。哥哥会给我讲各种各样的故事,关于奥兰,关于塔米尔或者是罗里安纳。后来我和哥哥被路过的里佩尔家族捡起,他努力向上钻进了家族的圈子。” “他人缘好,但是不懂得逢迎,吃了很多亏,后来他知道那群人是看不起他是个乡巴佬。于是开始学习期贵族来,贵族的打扮和着装语气,甚至是陋习。然后他就渐渐的变了,学会了赌博,学会了打架。但是我心里明白哥哥依旧是对我好的,他要我去找瓦雷诺其实也是为了我有一个好的未来。。” 据说人类总是喜欢在死后缅怀,因为人在死后缺点仿佛也一起死去了。艾德里安并没有多说,虽然从之前的行为看来,伊文思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和自己表妹有染,喜欢赌博,甚至想用自己的妹妹换取进入高层的可能,就算不全是事实,但是就算一部分也可以证明这个人的恶劣。 让死者安息,对生者来说也是安息。 艾德里安不想安慰格蕾丝,因为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静,艾德里安拍了拍她的肩膀。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格蕾丝的肩膀上有只苍白的手从她的背后爬了出来,艾德里安的脸色一僵,白色的手缓缓的从格蕾丝的背后爬出,几乎要握住艾德里安的右手,格蕾丝的脸色没有一点变化,看上去根本没有察觉,这是死者未完全消散的灵体。 冰冷的手,然后是手腕,然后是整个胳膊,一个披散着长发的人脸从格蕾丝的背后爬了出来,他将头抬了起来,艾德里安终于看清了他的容貌。那个人居然是刚刚死去的伊文思。他大张着嘴巴似乎要说什么,不过声音断断续续,忽然在一阵清脆的崩溃声之中伊文思又化作了一阵烟尘。 艾德里安终于听出了最后一个单词,那就是“撒谎。” 谁在撒谎?艾德里安第一想到的就是西蒙或者瓦雷诺,值得伊文思凝聚怨念而告诉的最后消息,最有可能就是关于自己的妹妹,而和他妹妹有最直接联系的就是里佩尔家族。不过这一切也说不准。 格蕾丝哭的有些累了,也不再说话。 艾德里安将她送到甲板,自己也准备到船舱下修复甲板。 就在走在走廊的时候艾德里安忽然听见嘭的一声仿佛重物敲击的声音,那个声音有些重,似乎是什么在拍打的声音。他转身向着身后的23号房间走去,记得没错的话那个房间应该是存放兵器的地方,应该没有人吧! 艾德里安有些疑惑的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向比尔还所要钥匙看看。 比尔对这种事情本来不怎么感兴趣,不过现在一切都在高危时期,要杜绝任何意外发生。 比尔有些怀疑的打开门,门刚打开,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天空砸了过来。比尔闪身躲过。在向上看时才发现这是一个中年男人悬挂在门前,男人双手下垂,随着重力而不断摇摆着,他的脸庞被高高翘起,一个粗大的鱼钩通过他的喉管将他掉在了墙壁上一个摆放兵器的钩子上。他就像一个布偶一样在空中不断的摇晃着。 他的手上并没有数字标记,也就是说阿德莱德并没有错,他就是第78个人! ------------ 第十五章 捕捉 2 挂在门梁上是死去的第二人,像是一个破旧的布偶一样摇晃,他高昂着头颅似乎一只雄鹰,一根粗大的鱼钩穿过他的喉咙将他吊在墙壁上摆放武器的铁钩上,有些松散的木质墙壁在他身体的摇晃下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这是在继刚刚那位女人死去之后又接着死去的第二人,不过也许可能他的死亡有可能还在那位女人之前,因为之前在做标记的时候,人数就和阿德莱德所说的78人相差一人,而且他的手上也没有之前所做的标识,也就是说它在做标识之前就已经死了,很可能所有人都聚集在伊文思房间中的时候,这个男人已经死了。 这次的失误,是在意料之外,但是也是在情理之中,因为阿德莱德说过总共有三个吸血鬼,那么一天就要杀九个人,而且根据吸血鬼的习性应该会在差不多的时机进行进攻,就和人的一日三餐一样。 比尔割断鱼线费力的将挂在鱼钩上的男人抱了下来,他的体重很沉,比尔强壮的身躯都差点摔倒,男人的身体落在地面放出似乎实木一样哐当声,很显然他早已经死了。暗红的鲜血凝固在鱼钩周围,他的嘴张的很大,鱼钩从喉骨穿过直接从鼻梁戳出。男人狰狞的表情显示他的身前曾经极为恐惧,不过他的身体并没有因为过度挣扎而造成的痕迹,似乎是因为死亡来的过快,以至于他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瞬间死亡了。 第二个人,不,应该说是第一个人的死亡,几乎是毫无线索的,因为他的死还在之前的那位女人之前,而且在案发的时候也没有人发现可疑人等,他死去的地方是在兵器的码放地出入的人也没什么规律,一切整合起来几乎没有任何线索。 比尔一脸凝重的看着尸体,然后将鱼钩从死者的喉管缓缓的退了下来。鱼钩的倒刺卡在喉骨里,比尔一用力带着一块破碎的血肉飞溅出来,鱼钩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玛蒙家的拉维尼。”比尔说着面带沉痛的将死者的眼睛合上“我会将你的尸骨带回马伦悬崖。” “卡莉安娜来了么?”比尔向着身后的众人问道,他说的话虽然平静,但是艾德里安可以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丝难言的哀伤以及愤怒。 艾德里安攥紧了拳头,对于阿德莱德的恶作剧他已经厌倦了,之前的种种作为让他感觉到不仅仅是无奈和恐惧,还有愤怒。 他渴望力量即使是付出在大的代价,他忽然想起仙蒂娅在小屋中记忆没有被抹除前所说的一句话“恶罗之种可以使你越来越强。”,之后的但是他不知道,不过既然恶罗之种可以让自己变强,付出代价那么就所理所当然的,只要强大,强大到足以操控自己命运,那么适当的付出是值得的。 身后传来一些人群被推撒的声音,卡莉安娜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她挽着长发,手中拿着一个药箱。她蹲下身子,带上手套仔细的翻看了一下身体。 “拉维尼已经死去一段时间了,看地上血液的颜色应该是在之前里佩尔家那个女人之前。”卡莉安娜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他的口腔和喉骨,“咽喉处有巨大的孔洞,应该是被钝器击穿,钝器刺中喉管让死者生前无法发出呼救。” 接着卡莉安娜又摸了摸尸体的脖子“喉咙处有清楚的瘀伤,怀疑在死之前死者曾经被掐住脖子。”卡莉安娜比划了一下手势,她的手触到喉咙的伤口声音忽然停了下来“等等,死者的脖子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卡莉安娜从药箱中拿出一个弯折的钩子从死者的喉管伸了进去,一阵清脆的声音,一个满是粘液水滴形状的耳坠被从喉管中拉了出来。 卡莉安娜用毛巾将唾液擦拭干净,然后将耳坠面向房间里的灯光。透明的耳坠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就像一滴真实的水滴的一般。 “这是拉多石所打造的耳环。”艾德里安一眼就认出了这种石头的材质,他曾经在书中见过这种材质的介绍。 “哦,艾德里安,你认识。”卡莉安娜显然有些诧异,不过之后想起艾德里安之前埋头苦读的场景,她大概也能理解到他知识的来源。 “既然如此,那么你看看,这个耳环上的小字你认不认识,这是珀西那文字,我并不专精,你看看你认不认识。”卡莉安娜丝毫没有因为艾德里安的打断而生气,反而将手中的耳坠拖起来交给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接过耳坠将耳坠仔细风对准灯光,透明的耳坠折射出里面一排细小的文字,看起来主人应该对这对耳环十分珍重。艾德里安眯着眼睛仔细的观察终于看清了耳环上的文字,那是一排极小的铭文,写的是“献给红色的弗洛拉,你的伊文思。” 是伊文思?艾德里安的眉头紧锁,他忽然想起来一个奇怪的可能。 “之前那个女人的尸体还在么?”艾德里安向比尔问道,现在虽然在海上,但是艾德里安并不相信船上的人员会这么快就将尸体处理掉。 “有什么问题么,那个女人的尸体被放置在第三层,本来西蒙是准备直接将尸体丢海里的。不过姬丽叶夫人不同意,最终还是用粗木收敛起来。”比尔感觉艾德里安的话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如实的回答了。 “我想去看看。”艾德里安攥紧了手中的耳坠,转身向门外走去。 ――――――――――――――――――――――――――――――――――――――――――分割线―――――――――――――――――――――――――― 第三层,本来是属于货仓的位置,里面分为很多隔间码放不同的货物。不过在这些隔间之外有一间特殊的黑色隔间远远的独立于其他的隔间,这是专门用来收敛尸体的回间,在茫茫大海中虽然有很多的水手选择海葬,但是亚联人大多是选择回归马伦悬崖的,毕竟那是他们的根,他们的牵挂。 比尔打开门,雄壮的身子走进了这间黑色的屋子,卡莉安娜紧随其后。房间并不大,也没有多少特殊的摆设,几块冷石构成的床垫,上面则码放着一具简陋的木头棺材,与其说是棺材,其实倒不如说是箱子。整个棺材也只是用几块木头加几根钉子,简陋的没有丝毫的严肃感,里佩尔家族并不想给予这个女人多好的待遇。 艾德里安来到箱子面前,抚摸着粗糙的花纹,这个简陋的箱子就是一个人一生的证明,死或生的距离就是近。 艾德里安敲了敲棺材,然后忽然抓住棺材的边沿,一把将棺材的上层推开。 “艾德里安,你要干什么,你要知道冒犯死者可不是亚联人的作为。”比尔一把抓住艾德里安的右手想要阻止他,艾德里安的行为让他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 “比尔,你可以看看这个女人的右耳。”艾德里安并没有挣开比尔的右手,而是用左手指了指棺材。 “耳朵?”比尔侧身向棺材里看去,女人的眼睛已经被合上,身上似乎经过打理穿上了一套简陋的衣服,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朴素的女孩。她的头发盘起,左耳带有一个水滴形状的耳坠,但是右耳,右耳却是空空荡荡的。 比尔看向艾德里安手中的耳坠,再看向女人左耳的耳坠,很显然两个耳坠是一对。 “这是怎么回事?”比尔感觉本来就莫名其妙的事情在经历过这样的转折之后更加的毫无头绪。 “其实很简单,我们只要做一个测试就可以知道真相了。”艾德里安安静的说道“身后的人都向后,比尔,你可以看看那个女人的舌苔。”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比尔脸色一沉,破坏尸体课并不是什么高尚的事情。 “比尔,你不要误会,你看看就应该知道了。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找我。”艾德里安保证道。 “可以,但是要是出了问题。”比尔阴沉着脸色,将左手伸进棺材之中,然后缓缓的掰开了死者的嘴巴,他用手指挑起女人的舌头,然后他终于看见了女人舌苔下和伊文思一样的印记。 “这个女人。”比尔转身后撤,一声轰鸣之后,女人炸成了漫天的碎肉。 “怎么可能,那个女人就是第二个吸血鬼。”比尔虽然看到了那个印记,但是他依旧感到自己的头脑有些混乱,各种各样的假设和猜想都在脑子里产生。 “其实问题很简单,我之前说过了。吸血鬼在变身之后并不知道自己是吸血鬼,这个女人在变成吸血鬼捕食拉维尼之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吸血鬼,而就在这个时候变回常人的她遭到了伊文思的杀害。看来这个吸血鬼并不如同传说是不死的,而且好像他们是可以互相残杀,这点我们之前都没意识到。”艾德里安撑着下巴说道。 “那么你是怎么知道的。”卡莉安娜颇有兴致的向艾德里安问道。 “猜的,因为在我看来,只有这种可能最为靠谱,否则这很难解释为什么耳坠会出现在拉维尼的喉咙里。”艾德里安淡淡的说道。 吸血鬼的第二人已经发现,那么第三人,艾德里安叹了口气看了看已经化成碎肉的死者,静静的将棺木合上。 阿德莱德,早晚我会杀了你。 ------------ 第十六章 第三人 潮水在第三日涌动,猩红色的风在狭窄的海面密布。 亚尔维斯,西蒙以及切莉各自站在船头看着被猩红色的海水所淹没的巨大巢穴,那是来自于败血女皇的恐怖威压。 亚尔维斯眯着眼看着若隐若现的巢穴,低头不语。 西蒙撩起自己修长的头发,她头上的坠饰随着狂风发出清脆的的声响。 艾德里安有些瑟缩的缩了缩脖子,明明应该正是炎热的八月天气却诡异的冷了起来。 “已经是第三天了,但是依旧没有出现伤者。”西蒙的声音有着自己独特的韵律,虽然粗哑却带着一份独属于自己成熟,像她这样外表才十来岁的女孩在大陆本应该正是玩闹或者青春骚动的年龄,但是类似的感情从来没在她的脸上出现过。她就像是一个锻造师,一开始就目标明确。 自从上次的凶杀之后,这两天之内,船上一切表现出不寻常的安静,什么也没有发生,阿德莱德所说的吸血鬼的捕食根本就没有继续发生。之前的杀伐让人感到害怕,现在安静的时候人么却让人希望杀伐,因为没有杀伐也就无法确定最后一人,无法确定最后一人也就意味着他们将要面向败血女皇阿德莱德。 这就是所有人现在的心思,只要死的不是自己,那么死谁不都是一样呢,只要不是所有人都被杀戮,那么细微的牺牲是允许的。不得不承认,阿德莱德说的很对,人性就是这样一种肮脏的东西,自私自利并且每个人都相信自己是最幸运的那个人,不然他们为何认为自己不会被杀死。 “没有,一个都没有。”切莉斜倚着栏杆,纯白的裙衫在猩红的风暴之中将她的裙角扬起。 “阿德莱德这个女人一定在耍我们。”切莉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根本没有第三个人。这只不过是她用来不兑现诺言的谎言而已,之前她就做过类似的事情,该死,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抱有莫须有的希望。” “不抱有希望的话那么能怎样呢,你认为这艘船上谁可以对付得了接近八级大奥术士的强大存在。”西蒙的眼光流转,艾德里安总感觉她这句话别有深意。 “这样束手待擒可不是我的风格,阿德莱德那个女人的确很恐怖,但是不拼一拼谁也不知道结果是什么,难道你想被那个臭女人留下来。我可没听说过被败血女王留下的人有什么好下场的,记得阿德莱德说过的话么,她巢穴上的那些头颅可都是打赌输给她的人。”切莉的语气尖刻又带着点歇斯底里,这一方面是因为她本来就和西蒙有些矛盾,另一方面她的确有些压抑的受不了了,艾德里安之前几次在暗中感受到藏在切莉已经悄悄的开始动用奥术刻画一些法阵。 “你这样疯狂的样子真是丑陋。”西蒙戏谑的看了眼切莉,嘲讽一般的哼了声。 “你,西蒙!”切莉低压的声音显示着她的愤怒。 “够了,西蒙还有切莉。”一股强劲的气势化作一阵波纹一瞬间向周围扩散,艾德里安只感觉双腿一软差点就跪了下来。不过他自从晋级第二次位灵能者之后身体的控制能力强大很多,很快就站稳了身体,亚尔维斯有些诧异的看着艾德里安不过片刻又转过头看向身旁,他的眼神空洞,但是被每个被亚尔维斯注视的人都不会以为他是瞎子。 “亚尔维斯。”西蒙提起声音刚准备反驳,不过考虑了下当前的情况也就没有说话。 四周忽然沉默了下来,比尔正在带领船员投食两边的克格鲁鱼,最近两天克格鲁鱼的情绪暴躁,比尔只能试着尽力安抚,在这个茫茫的大海没有克格鲁鱼的带领,航程根本就没有确定的基础。 一阵悠扬的口琴声传来,艾德里安向船只的侧面看去,只见第二面方帆之下,姬丽叶正和格蕾丝坐在一起,姬丽叶缓缓的吹动着口琴,格蕾丝默默的依靠在船帆之下。败血女皇的阴影似乎没有给予这个善良的女人任何的意思害怕,她还是如同之前艾德里安所认识的那样的恬静与美丽。 四周的声音静了下来,只剩下这悠扬的音乐在船上回荡,艾德里安第一次如此安静下来,他想起在马伦悬崖的尼娅,以及自己上辈子呆在一起慈祥的母亲。 风,忽然大了起来,一点点的从细微的轻风,最后变成一阵剧烈的狂风,一个狂暴的血红色龙卷从海上缓缓形成。 “母亲,快回去。”西蒙回身凝重的向着一旁的姬丽叶说道,狂暴的风暴越来越大,不过奇怪的是被没有扭动海水造成漩涡,这样的时间联系到今天是第三天,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艾德里安。”格蕾丝站了起来,低声向艾德里安招呼道,这几天的想处让她已经习惯了呆在艾德里安的身旁,失去了自己的哥哥,她和艾德里安的关系已经反而越走越近。 “你回去。”艾德里安用围巾裹住脖子,向身后的的格蕾丝说道。 “艾德里安,你不回去么。”亚尔维斯面向着猩红的风暴,他的声音从风中传来。 “没关系的,老师。”艾德里安肯定的回答道,他在也不想继续退却,尤其是面对败血女王。 天空,忽然纷纷扬扬的下起了雪,红色的雪沿着龙卷风的顶端缓缓的抛洒,轻柔的像是马伦的缇娜尔之羽。雪落在甲板上显出薄薄的一层红色,像是鲜红的玫瑰,像是肮脏的血肉。 船上的水手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拿起了武器聚集在船头。 “那个女人来了么?”比尔向艾德里安问道。 “是的。”艾德里安哈了口冷气,空气中的温度已经开始越来越低。 “那么就让我们干掉她。”比尔手中拿着柄金黄色的巨斧,冷冷的看着前方。 “勇敢者必将胜利。”身后响起水手的呼和声。 清幽而又尖锐的声音忽然从猩红色的风暴中传出“三天的时间已经到了,你们看来并没有完全找到第三个吸血鬼啊。” 猩红色的风暴骤然一滞,一张猩红色的巨大脸庞忽然从风暴之中透出,那是由无数的血水凝固而成的阿德莱德的面孔,艾德里安甚至可以从那些血水中看出那些挣扎的灵魂。 “与其说我们没有发现,倒不如说根本没有第三人吧,阿德莱德,你在耍我们。”切莉的脸色阴沉,艾德里安感觉的到她的左手似乎在凝聚奥术符文,看来阿德莱德的戏弄已经彻底让她愤怒了。 “哦,你是这么认为的,我的小甜心。其实我一直认为这些人里面只有你才是最聪明的,没想到你居然会犯这么严重的错误。”空中的巨大的血色人脸扭曲着,接着狂放的笑了起来,无数海水在她的笑声之中凝结着一束束血红色的高大水柱,巨大的音波似乎要将要将海面整个倾覆。 这就是八级奥术师的实力么,艾德里安双手挡住音波的巨大工具,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随着这音波而暴动,要不是凭借强大灵魂的操控能力,他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可以坚持站在这里。 身后忽然传来一身的巨响,一位水手里佩尔家族的仆人居然因为没来得及回到船舱,承受不住音波而直接炸成一团碎肉,身旁的几位水手被猩红的碎肉炸了一身。 比尔的脸色难看,但是他依旧挺直着身子看向阿德莱德,身为武斗者他的身体素质要远超常人。 亚尔维斯脸色平淡的看着阿德莱德,对于掌握波纹战气的他来说,抵挡阿德莱德的波纹要简单的多。 阿德莱德看向亚尔维斯的方向,轰鸣的声音忽然安静了下来。 “我说过有三个吸血鬼的话,那么一定就有三个。我从来不说这种无意义的谎言。” “那么你之前怎么没告诉我们关于翻看他人舌苔会发生爆炸的消息。”切莉恨恨的说道,对于之前的这件事情她一直耿耿于怀。 “那并不是欺骗,你知道有时候,人总会有些遗忘的。”阿德莱德轻描淡写的硕大。 “忘记,哼!” “那么我记得你说过吸血鬼每天都会进行猎食,但是除了第一个和第二个,两天已经过去了,第三个吸血鬼从来就没有猎食过。这你又怎么解释。”切莉对着那张血红色的脸孔咆哮着,似乎在宣泄这些天的不安。 “哦,你说这个,很简单,他无法摆脱束缚,自然没法进食,他现在一定很饿。”阿德莱德有些撒娇的说道,不过那张巨大的血红色脸孔怎么也没有一点娇媚的意思。 “根本就没有那个人。”西蒙手中的链刃滑落,她之前一直和切莉有所不合,不过现在倒是难得的一致。 “不,的确有这个人。”亚尔维斯忽然不再看阿德莱德而是转身向船舱走去,“我们得快点,否则。” “吼!”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巨厚从船舱中传来,艾德里安想起来自己曾经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那是伊文思化为吸血鬼的声音,居然真的有第三个吸血鬼。 ------------ 第十七章 勇敢者之死 “亚尔维斯,你这句话什么什么意思。”西蒙一边疾行一边向亚尔维斯问道,不过亚尔维斯并没有回答,而是压低了身形钻进船舱,声音来自二层。 亚尔维斯刚进入船舱,一个巨大的黑影便砸了过来,亚尔维斯侧过身子,黑影径直砸向身后的西蒙。 西蒙单手甩出链刃锁住了黑影,然后将黑影砸向身旁墙壁上,黑影的巨大惯性,带着西蒙一个趔阙。 艾德里安在身后看清了那黑影是什么,那是一个一身水手服的船员,不过他的脸色苍白,脖子上两个细小的血红色孔洞。 西蒙摸了下男人的鼻翼,简单的说了“死了。”,然后也不再停留向着船舱声音传来的地方越去,艾德里安和一干水手紧随其后。 船舱的拐角传来打斗的声音,西蒙加快了步伐向前迈进。 刚走出拐角,艾德里安就听见一阵疯狂的嘶吼,一块破碎的血肉从拐角砸了过来,那是一个人的被撕碎的手臂。 在过道中站立的是一个双眼血红巨大的怪物,身高接近三米,肩部和脸上都密布着白色的骨质,不过不同于伊文思,这只吸血鬼的骨质面具只遮住了眼睛。它的双爪锐利像一把把锉刀。怪物狠狠的将自己脚下的残肢踩碎,然后疯狂的扬天长吼,整个船舱似乎都随着他的吼叫而不断震动。 “这就是第三位吸血鬼。”西蒙从拐角处走出面向眼前的怪物,她左腿微弓没双足踏破空气一样猛然前冲。铿锵,怪物的双爪挡住了西蒙的链刃,但是西蒙右手一转,链刃就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将吸血鬼的右爪缠住,橙黄色的火焰沿着链子燃烧,吸血鬼像一只被困住的野兽不断嘶吼。 在西蒙之后,亚尔维斯手中的大剑猛然亮起刺眼的白光,他单手持剑,一个闪烁,来到了吸血鬼的近前。 吸血鬼眼中的血红猛涨,他愤怒的龇着牙,周身亮起血红的颜色,然后右手狠狠一拉,西蒙就连带着链刃像是炮弹一样被砸向亚尔维斯。 “什么,这家伙?”西蒙惊讶的声音从空气中传来,不过已经来不及,亚尔维斯闪过西蒙,她被狠狠的砸在了墙壁之上。 “可恶,这个家伙居然会使用斗气。”西蒙抹去嘴角的一丝鲜血,她刚要站起来,但是手中的链刃,她又拖着她前行。西蒙牙关紧咬,双腿站定,拖住了那个怪物的拖拽,然后一咬牙费力的解下了手腕上的链环。 骤然间的失力让吸血鬼一个后退,亚尔维斯紧随其上,手中的大剑狠狠的砸向吸血鬼的头颅。 “吼。”剑刃几乎要压到吸血鬼的眼前时,他猛然大吼,身后两条带着尖刺的尾巴闪电一样向着亚尔维斯刺去。亚尔维斯抽剑格挡,然后狠狠一脚将吸血鬼踹飞了出去。 切莉紧跟着想要加入战场,不过艾德里安忽然拉住了她的手,她低头看去,只见艾德里安脸色难看的盯着那个跳动的吸血鬼。 实际上艾德里安在一进入船舱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了,因为那个吸血鬼手臂上并没有数字编码,也没有线环,但是这座船上除了之前的那位死者,到底还有谁没有接受编码呢?艾德里安低身检查那位之前抛来的死者手臂,居然在他的手中发现了一点红色物质,像是稠密的硬壳。 艾德里安终于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东西,那是安德烈船长的身上的血茧,那个怪物,他的原体就是安德烈船长!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为什么没有线环,而同样也能解释为什么他这么久没有进食,因为他被血茧里。 阿德莱德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她特地用血茧将安德烈船长包围就是为了制造根本就没有第三人的假象!这之后水手们将安德烈船长搬进船舱,血茧在第三天破裂,一切的一切都是算计好的! 这个女人,艾德里安握紧了双手,这个女人她该死,利用力量玩弄别人的人,迟早也会被力量所打败。 “那个人是安德烈船长。”艾德里安尽量平静的向身后的说道。听到这个消息,每个人的脸色都不一而足,有愤怒的,有不相信的,有躲避的,有憎恨的,不过最后都归于沉默,因为这是个无言的事实。 在马伦悬崖上,安德烈船长有着很高的威望,他带领着亚联人走过了数十年光辉的岁月,这是一个伟大而受人敬仰的船长,艾德里安依旧记得那一天他站在血鹰石的面前所说的每句话。 “懦弱者将羞愧,勇敢者将不死。”安德烈船长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回荡在提勒斯空心岭。 “安德烈船长,怎么可能?”不相信的声音从比尔的嘴里传出,这位副船长怀疑的后退着,他高大的身躯似乎一瞬间矮了不少,本来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只是认为自己只需要替安德烈船长两天而已,之后他会醒过来,一如以往的带领着大家前进。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其他,但是事实在一瞬间就击碎了他,事实证明安德烈船长已经死了。 “懦夫!”一声清脆的声响响起,比尔的左脸被狠狠的扇了一个耳光,扇他的是安格斯,他双眼愤怒,手中的拳刃泛着森冷的光。 “事实就是事实,难道你连接受事实的勇气也没有,安德烈船长已经变成了那个怪物这就是事实,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继承他的意志,亚联人并不会因为任何人的离开而垮塌。”他转身面向安德烈船长“至于船长,他永远都是一个勇士。” 周围的骚动停了下来,那些无论是第一次出航的新人,或者在船上度过数十载岁月的老人,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嘭,又是爆鸣之声,赤手空拳的西蒙被砸的一个趔阙撞进了身后的墙壁里,吸血鬼加成了斗气之后,力气格外的惊人。吸血鬼的双手之上燃起红色的火焰,他抖手将之前掉落在地面的链刃捡了起来。然后双手平伸猛然一拉,链刃被他大力一扯,一声牙酸的声响中,链刃的前端和和链子居然被扯断了。 吸血鬼拿起末端的链子,随手一抖就化成了一条燃烧着血红色火焰的长鞭。 亚尔维斯手中的大剑剑光爆闪,一股股波纹沿着大剑的剑刃震动,吸血鬼用链子绞住大剑,大剑的波纹一瞬间将链子上的火焰震动散,接着继续下压震动的波纹砸碎了吸血鬼的骨质肩甲。 吸血鬼疯狂的嘶吼着,身上的血红色光芒再次暴涨,身后的坚韧触手忽然刺出,将亚尔维斯砸飞了出去。 切莉裙角一样对着身后的人说道“后退。” 但是并没有人后退,现在这个时候已经不适合后退了。 “我去杀了他。”比尔之前的犹豫已经完全退却了,安格斯和他站了出来。 “你们要去送死么?”切莉低声的向他们说道“比尔,你留下来,之后的远航不能没有你。除了安格斯还有谁想干这样的蠢事。” 人群中有些人义愤填膺,有些人则是沉默,他们不愿意面对安德烈船长,即使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船长。 “我去。”艾德里安紧了紧围巾,拿起了手中的都鲁安。 “艾德里安,别闹。”安格斯低声斥责的说道。 “我并没有说谎。”艾德里安解下刀鞘,单手拖刀猛然疾驰冲向已经发狂的吸血鬼。他的心中从来没有没有像现在这般清晰,他知道自己的力量远远不如变异后的船长,但是那又怎样,不能每一件事情都要等到自己有把握后才去做,世界不会因你而停留一秒。当年发现你已经有能力成功的时候,可能机会早已经溜走。 亚尔维斯被砸飞,西蒙刚刚站定,吸血鬼像一头野兽一般向门口的人群涌来,他大张着爪子随手拿起一个头颅向艾德里安砸去,那是之前他进食的残骸。 艾德里安耳边风声呼啸啊,他毫不停留的向上挥刀,在巨大的惯性之下,人头被一切两半,暗红的鲜血与白色的脑浆淋了他半脸,但是他丝毫没有顾忌的继续向前狂奔。 吸血鬼露出残忍的微笑,他用他那如同锉刀一样的利爪放在嘴下不断的扭动,像是一只野兽等待自己的猎物。 铿锵,艾德里安一个跃起,手中的长刀对上了吸血鬼的右爪,吸血鬼的嘴角翘起。一把抓住了金黄色的都鲁安。就是这个时候,艾德里安放弃了手中的长刀,贴着细长的刀面一个翻转将手中的袖剑送向了吸血鬼的眼睛。 铛,左手的袖剑被吸血鬼挡住,但是右手的袖剑毫不犹豫的送进了吸血鬼最脆弱的眼睛。 吸血鬼一声狂吼,左手向一把大锤一样将艾德里安砸飞了出去,轻视敌人使他轻易就受到了绝对的伤害。 艾德里安向一个实心的铁块,被砸飞了出去,地面因为巨大的反震力而龟裂。艾德里安仰首吐出出了一口血,接着一个翻滚,躲过了吸血鬼随手扔来的金色长刀。 吼,吸血鬼愤怒的后仰,他身后的触手在一刹那击中了切莉的裙甲。不过在下一刻,切莉手中忽然暴起一团光芒,砸中了吸血鬼的喉咙,那是属于奥术师的符文。一阵冻结的声音传来,吸血鬼的喉咙被一只由寒冰组成的手臂紧紧掐住。 吸血鬼的怒吼也停了下来,不过片刻深层的血红色斗气就将深蓝的手臂冲碎。 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吸血鬼,他四脚着地,如同一个野兽一样向切莉扑来。 “蠢货。”切莉嘴角露出嘲讽的眼光,既然刚才已经露出了自己会奥术的秘密,她也不再遮掩,四周的忽然刮起雪白的冰风,如一条蛟龙一般将吸血鬼裹住。 “塔尔斯恶意荆棘。”古老的西兰语从切莉的最终吐出,裹住吸血鬼的白色冰风,忽然长出无数带着尖刺的荆棘,狠狠的扎在了吸血鬼的身上。 “罗罗修里木拉。”一路深蓝的冰花从吸血鬼露出的血肉中爆出。 吸血鬼眼中的血红越来越深,他全身的肌肉虬结,在下一刻爆发出可怕的力量,切莉的下一步咏唱被提前打断。 噗,切莉忍不住一口逆血吐了出来,因为奥术被打断的反噬在顷刻间就反馈到身体上,不过幸亏只是很寻常的六字短序咏唱,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 吸血鬼可没有因为她的停顿而又丝毫停留,他眼中的鲜血沿着骨质的面具不断流淌,不过疯狂却一点没有下降,他随意挥手巨大的爪子就要在下一刻将切莉切断。 铛,艾德里安吃力的挡住了吸血鬼的爪子,身后的安格斯拳刃之上无数的半月形斗气紧随其后,在下一刻就将吸血鬼淹没。 “呼。”艾德里安喘着粗气,不过他可不认为吸血鬼有这么简单就被打败。 吸血鬼被击倒将要倒下的刻,右手撑住地面,做了个艰难的倒翻。 “亚尔维斯。”艾德里安向着一旁喊道,空气中忽然传出无声的波纹,受到波纹的影响,吸血鬼的身形忽然一滞,似乎时间被减慢了一样。 吸血鬼缓缓的落下,就是这个时候,亚尔维斯猛然跃起,然后像一只蜘蛛一样,攀附在波纹之上,下一刻他的大剑狠狠的刺进了吸血鬼的咽喉。 无处着力的吸血鬼终于被狠狠的钉死在地上,他双眼空洞的看着世界,在临死之前似乎又看到了什么一样,拼命居高双手似乎要抓住什么,但是他的喉管被割断也只能发出点破碎的声音。 他扭曲着,挣扎着,最后似乎看到什么最美的事物,双手重重的垂下又死去了。 ------------ 第十八章 猎杀女王 1 一个人的一生总要经历两个阶段,生还有死,没有人可以永远存在,至少就艾德里安所知是没有的,那些大奥术师,灵能者,乃至于武者都只是活得比一般人要长久些。就像木头和钢铁,所不同的只是腐朽时间的长短而已。 安德烈船长也无法逃脱死亡,他身前是个光荣的战士,死后依旧是令人无比尊敬的存在,无论他在死前曾经多么的疯狂,但是在众人的眼里他依旧是个英雄。 比尔合上了安德烈的眼睛,随着血液的冷却,安德烈身上那些属于吸血鬼的特征正在逐渐的消失。他脸上的骨质面具片片崩碎,露出面具下恬静的脸孔,就像是一个安静的婴儿,他身体膨胀的肌肉收缩到原来的大小,恐怖的血肉也恢复成寻常的颜色。 一切似乎都恢复以前,只是安德烈船长,再也不会醒来,一个人死了就是死了,没有人可以违抗这样注定的命运,死亡是如此的惊心动魄,却又能让人无比平静。 “我会将你带走,回到故土。”比尔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死去的安德烈船长说道。 亚尔维斯和西蒙已经缓过气来,不过西蒙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切莉,看样子是因为之前切莉所使出的奥术让她很新奇切莉的身份。 亚尔维斯并没有说话,他额头中央的那颗宝石忽然睁开,他看了看死去的安德烈船长默默的叹了口气,之后就转身向外走去。 “亚尔维斯,你要去干什么?”切莉在身后向亚尔维斯问道。 “自然是去面对阿德莱德。”他长衣猎猎,就像一个威武的骑士,的确,战争才刚刚开始。 “西斯达,你留下安置好安德烈船长的尸体。”比尔拿起手中的长剑,将背影留给身后的青年,那个青年十一岁,和安德烈一样大小,也是第一次出航。 “如果我回不来,也麻烦你帮我处理好尸体,如果可以的话。”比尔不在回头缓缓迈上了台阶,谁都知道这一站这一战凶多吉少,但是与其抱着畏畏缩缩的希望祈求平安,不如轰轰烈烈的去死。祈求是换不来胜利的。 “格蕾丝,照顾好自己。”艾德里安看着亚尔维斯的背影义无反顾的跟着走了出去,或许他曾经因为没有力量而害怕,但是现在他将一往无前。至于格蕾丝虽然似乎对艾德里安有意思,但是艾德里安并没有回应的意思,他只是有些喜欢这个女孩的喜欢的性格而已,但是喜欢并不等于喜爱,他无法给予回应。 姬丽叶在一旁看了看西蒙,似乎准备说什么,不过西蒙已经转过身。 甲板上以及被厚厚的红雪堆满,夹杂着不明所以的奸笑在猩红的微风中回荡,天空中由红色海水组成的巨大头颅如同一个血红的太阳俯视着大地。 “哦,这么快已经回来了。看来你们的速度很快,是不是对我安排很满意呢,这可是在我一开始就设好的迷局。”巨大的头颅在天空中扭曲的笑着,那副丑态恶心的令人作呕。 “那么说我们通过了你的考验了。”亚尔维斯淡淡的说道,血红色的微风卷起他的长袍,他无比淡定的直视着阿德莱德。 “当然,”阿德莱德沉吟着“当然不是了,你们已经超过我所限定的时间了,而且第三人明显是由我提醒你们才能知道的,所以你们得留下来帮我一百年。” “那么我们就只能战斗了。”亚尔维斯的眼睛闪出前所未有的精光,他全身的力场形成了一个白色的椭圆将他罩在当中。 “战斗,真是好笑。” 阿德莱德娇笑的说着,空中的血水,猛然间炸开,一团团的血水变成鹅卵石一样的阶梯悬浮在空中,阿德莱德踩着阶梯缓缓的走了下来。她依旧如同之前那般美艳,丰满的身材,金绿色的双眼,每个笑容都透出诱惑,每个动作都令人着迷。 她是鲜红,她是美丽,她是罪恶,她是败血女王阿德莱德。 阿德莱德一步步的从阶梯上走下,她每走一步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重一分,天空中血红色的风已经停止,随着阿德莱德压迫,风中蕴含的海水纷纷凝结成冰,摔碎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艾德里安感觉胸口发堵,一股说不出的压力压迫着他的每根神经,尽管他拼命的克制和控制,但是血液依旧不听话的暴动,似乎只要艾德里安一放松他就会暴血而死。 身边一位水手已经忍耐不住,忽然暴起,他身上亮起了微弱的斗气光芒像一头猎豹一样向着阿德莱德猛攻而去。 “嘭。”那位水手的身体没有碰到阿德莱德就在空中忽然炸开,化作漫天的血雨。 “这就是你所谓的战斗,哈哈哈。”阿德莱德疯狂的笑了起来,随着她的大笑大海开始翻滚,无数由血红色的海水凝成的头颅在天空形成,他们拖着如同一般的长长尾巴在空中尖叫。 “杀了他们”、“打碎他们的头颅”、“吃掉他们的肝脏”、“我主无敌”、“败血之王”。 各种各样的声音声音在空中凝聚,那些曾经被阿德莱德杀死的生灵,现如今变成了她的附庸来支撑她的恶意。 无穷无尽的恶意从空中俯冲而下,近乎要令人发疯。 艾德里安尽力的稳住自己的呼吸,他握紧手中的长刀,眼中直视着阿德莱德,他怕自己一旦放松下一刻就握不住长刀。 “面对这样的力量,你们还想要战斗么。”天空中无数的头颅同时说出阿德莱德的声音。 “无意义的手段。”亚尔维斯带着周身的力场,如同一颗流星一般狠狠的砸向阿德莱德。 铛,金属交接的声音,阿德莱德单手接住了亚尔维斯手中的长剑。恐怖的气场从两人交接的地方传来,地上的红雪被吹散又扬起。 “弱者的哀鸣。”阿德莱德的右手亮起血色的光环,“也是时候让你们这群弱者见识一下强者的力量,我就稍微教导你们一点。” 血色的光环一层又一层从阿德莱德右手形成,然后重重的砸向亚尔维斯的力场。 如同被一条巨龙碾压一般,亚尔维斯破开海面被砸飞了出去,亚尔维斯接触的海面沿着他的足迹一路冻结成一条红色的冰河。 “脆弱不堪。”阿德莱德的声音刚落,一股咆哮的龙卷就将她包围,无数的冰棱在龙卷中扭动,不过砸在阿德莱德身上只发出轻微的破碎声,又片片崩碎。 “哦,我还没意识到你也是一位奥术师,我的甜心,看来我们果然很合。”阿德莱德眯着眼,举高右手,一声轰隆的巨响之中一条数十米纯粹由海水组成的红龙从天空形成。红龙依照传说中龙的外形,大张的双翅,带着倒刺的尾巴,以及斜向后的龙角。 吼,红龙一声咆哮四周的海水跟着爆炸,它就像是真正的猛兽之王一样翱翔在天空。 “干掉他们,我现在不想玩了。”阿德莱德冷声说道,受到命令的红龙一个展翅,无尽的冰风沿着天空吹卷而下,沿途的海面全被被冰封。之前已经受到阿德莱德压迫的水手有几位一时不慎,就被冰封,紧接着红龙一个吹息,他们就化成了红色的粉尘。 差距太大,艾德里安咬紧着牙关。他额头的红色灵纹已经亮起,面对前所未有的敌人他已经没有隐藏的可能。 就在艾德里安准备使出灵能法阵之时,忽然一道巨大的光刃突破天际从天空中忽然闪现,巨大的弧形光刃接近有数十米的高度沿着红龙的轨迹一斩而下,一声牙酸的卡擦声之中红龙化作漫天的冰渣坠落下来。 艾德里安向光刃传过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一身蓝衣的身影沿着海面一路破碎而来,漫天的冰屑被炸起,亚尔维斯沿着那冰面一路疾驰而来。 “我有一个愿望尚未完成所以我不能死去。”亚尔维斯满头的长发披散,他的衣服已经破烂,但是他全身的精气神却丝毫没有衰退,第一次他额头中央的眼睛睁到了最大。 他单身直面诧异的阿德莱德将手中长剑高举“我用我的生命让你见识一下我波纹战气的最高奥义。” “水空截月斩!”恐怖的的威压从天空压近。 ------------ 第十九章 猎杀女王 2 恐怖的的威压从天空压近,漫天的白雾陡然间被不可抵抗的气场吹开,亚尔维斯手中的剑化作了炽热的光从天空倒劈而下。轰隆隆,四周的海水在亚尔维斯的一击中一分为二。 阿德莱德一时不慎被亚尔维斯的气场所慑,接着被无尽的斗气席卷像一颗炮弹一样被砸进由斗气所劈开的海水鸿沟之中。 蓬勃的海水一瞬间倒卷而回将巨大鸿沟掩埋,翻滚的海浪猛然间将尼德兰号推走。 亚尔维斯依旧凭空站立在海水之上,周身的力场发出灿然的白色。他没有走,因为他知道阿德莱德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就被打败。 亚尔维斯的左手已经开始流出鲜红的血液,每个武斗者的最终奥义的使用都是有所代价的,水空截月斩这个奥义所付出的代价就是生命,每使用一次就会减少一年的寿命,他现在感觉全身的气血衰竭的厉害,内脏似乎也开始爆裂出血。 西蒙从船上单手倒翻而下,她的右手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把雕刻着华丽花纹的银色长弓,西蒙刚刚落定,水面就沿着她的双脚排开,形成一个真空的圆形。 海面平静缓缓平静,海浪的余波向四周散去,似乎一切都平息了下来。就在这时亚尔维斯前方的海水一整片开始翻滚了起来,像是被掀起的地皮陡然间高涨了起来。 数十米的巨浪从海面中骤然翻起,巨浪轰然炸碎然后化作无数条头生红冠的血蛇,带着尖锐的叫声向着尼德兰号的众人爆射而去,整个天空都被红色的血蛇铺满,像是无数根蓄势待发的箭矢一般。 西蒙双脚站定,手中的箭矢向着天空高抬,她微眯着眼睛,一条金黄的亮线从她手中的银弓之上形成。 “嘶。”血蛇从天空暴击而下像是天幕一般砸向海面,而西蒙的终于吃力的将弓箭拉满,“嗡”的一声裂响,西蒙手中的银弓箭被拉断,那一根金色的箭矢迎头扎进了血蛇群中。 卡啦一声清脆的破裂之声,金色的箭矢在当中忽然炸裂成无数金色的光芒,像一张巨网一样将天空包拢。 无数撞向海面的血蛇在天空扭曲着被射成筛子,然后摔落到水面化作一团团血水,剩余的则是被已经在船头静候的船员拦腰斩断。 亚尔维斯仰望着血红的天空同时全力撑开自己的力场,像是一个光球一头撞向了第二波的血蛇大潮。 天空密集的血蛇群在亚尔维斯的强攻之下一瞬间被破开了一条血路,密密麻麻的血蛇残肢从天空如同烟花一样坠落地面。 “下去。”天空骤然一声冷喝,亚尔维斯的身形连带着自身的力场像是陨石一样被砸向海面。 咚,亚尔维斯砸落海面,馈压的力场一刹那让四周的海水陡然向四处拔高,形成一个真空的圆环。 “混蛋,你们真的以为你么您可以击败我。”疯狂的声音从天空传来,阿德莱德身形破开空气产生强烈的爆鸣之声。 “真金,白银,火硝,真空妄想。”阿德莱德并没有使用常用的几种奥术语言,而是选择用奥兰语说出寻常的十字咏唱。 轰,整个海面之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奥术符文阵法,在海面的亚尔维斯伤口的血液像是一条条细线向着天空的奥术符文聚集,很快形成了一个鲜红的血球。 “越自信,越愚蠢,失败了就要付出代价,今天我就让你们这群蠢货知道不履行诺言的下场。”阿德莱德已经完全疯狂了一般,她的长发倒悬在空中,金绿色的双瞳已经变成了野兽一般的竖瞳,在她的右手之中另外一片片奥术符不断文沿着天空蔓延,这是奥术师奥网将要铺展的征兆。 “决不能让她的奥网铺展。”切莉脸色发白,她的左手不知何时拿出七枚浅蓝色的水晶长钉。 “提莫兰,西亚达,里森雅而祈唤。”切莉将手中的水晶长钉扔向天空,同时口中艰难的吐出一个个银色的珀西那文字,珀西那文字围绕着长钉,每个长钉的螺帽上都忽然张开了一只眼睛。七根带着眼睛的长钉,沿着天空的七个节点形成一个旋转的圆圈。 “真理“、“背叛”、“恶意”、“丑陋”、“软弱”、“命运”、“虚假”,七枚长钉各自吐出不同的话语,化作七个圆环向着阿德莱德铺展奥网的七个位置钉去。 “垂死挣扎。”阿德莱德讥诮的说道,于此同时天空中亚尔维斯的鲜血一阵扭曲之后化作十几条荆棘在然后瞬间抓住了七个方向的长钉。 “里奥的是十二字混顺咏唱我也会,今天就让你看看八级巅峰的大奥术师和五级塔林奥术师的差别。”阿德莱德放声尖啸,于此同时无尽的红云从她的背后头顶翻涌。 “齐亚伦,塔达尔,摩多卡吸红耀。” 天空中响起滚滚的雷声,七道血红色的雷电化作七枚血红的符文,七道符文相连像是七个巨大的神经元一般笼罩着整个海面。 切莉的双手颤抖,也不知道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其他什么,西蒙在一旁大喘着粗气,亚尔维斯则单手撑着海面,脆弱的力场保持着他没有因为脱力而掉进海里,不过过度的失血已经让他身心疲惫了。 船只上的顶尖战力在阿德莱德的攻击之下几乎不堪一击! 比尔站了出来,看了眼身后被刚刚血蛇撕碎的几具尸体。手中的大剑又紧了紧。 他独自走向船头,深深吸了口气,漫天血红的烟云笼罩了整个世界,血红的闪电在天空轰鸣。随着七个神经元一般的符文的勾连,船上的众人同时感到自己的心脏一停,仿佛之前第一次遇到阿德莱德的感觉,所有人的心跳都随着阿德莱德的心跳同时跳动,强行改变心跳的感觉让人难受的要死。 “已经无路可退了。”艾德里安看向天空中血红色的身影,整个天地都在阿德莱德笼罩之下显得渺小不堪,阿德莱德的奥网依旧在天空铺陈,她似乎并不急于杀掉众人,而是在炫耀自己的力量一般。 比尔握紧手中的长剑陡然翻身跃下尼德兰号,他有些重心不稳的晃了晃身子撑开自己银白色的力场排开身边的海水,然后义无反顾的踏着海面向着阿德莱德疾驰而去,比尔的斗气远远比不上亚尔维斯,大约只有第四段的地步,所以他并不能维持自己的力场长久的存在,他要在这之前发挥自己最大的能力。 身后的安格斯看了看比尔叹了口气,然后翻身跳下了海面,船员里又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跟了出来,这些大多都是斗气在四层的存在,也只有他们能在海面稍微维持一些战力。 剩余的船员敬仰的看了看跃下尼德兰号的船员,这一别也许就是永恒,人世间有太多的事情,即使知道结果也必须去做,这是使命,是责任,也是男人存在意义。 大约数十人存在队伍,在海面上形成一道闪亮的纵队,艾德里安也想去参加战斗,但是现阶段他的灵能并没有支撑他在海面行走的能力,他现在只是最为脆弱的第二次位灵能者,距离灵能者形成真正的战力还有一些路程要走。 银白色的斗气亮起,数十位水手各自沿着不同的方向向着阿德莱德突进。同样的银白色斗气在他们的身上亮起,比尔领头像是一头猎豹一样,狠狠的从地面砸向了空中的阿德莱德。 “蠕虫也想来狮子争斗么,什么给了你勇气,亚联人。”刚跃至阿德莱德近前的比尔被一圈淡红色的波纹挡住,接着一声清脆的爆鸣,比尔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砸回海面。 但是紧随其后的的一位船员毫不犹豫的替上了比尔的位置同样向着阿德莱德发起了攻击,接连着是几声叮当的轻响,所有的武器都毫无建树的被反弹了回去。 数十人齐齐被砸向海面,阿德莱德抓住最后一个跃向他的水手,左手亮起一道红色的波纹,那个水手在一瞬间就炸成了漫天的碎肉。 “就凭你们这些蠢货。”阿德莱德从天空降下一脚将一位水手砸飞了出去“弱者就要有弱者的觉悟。” 阿德莱德站在那里,整个世界似乎都被压垮了下来,切莉似乎看到什么东西一样不断的后退,也许这样强大的敌人实在是对他的打击很大。 艾德里安忍者躁动的血液凝视着眼前的女人,不知为何心底生出假如我也如同她一般强大的幻想。 嘭,就在这个时候船舱中忽然传来了门被打碎的声音,艾德里安向身后看去,只见一个一身黑色铠甲的男人的从船舱之中走了出来,他的全身覆盖在陈旧的铠甲之下。铠甲是大陆上很常见的样式,甚至有些陈旧,厚重的盔甲遮住了他的脸只留下眼睛部位的空洞可以看见他纯黑的眼睛。 是的,纯黑的眼睛,就连一点眼白也没有。他的手中拿着一柄破旧的长枪,迈着步子缓缓的踏出地面,接着一个爆射冲出了尼德兰号。 轰,可怕的速度带来的惊人的力量,全身盔甲的骑士在一瞬间就狠狠的将阿德莱德撞飞了出去,七枚奥术符文被他的长枪一瞬间撩碎。 “什么?”阿德莱德惊讶的声音传来,她陡然拔高身形跃至天空,不过她刚刚停下脚步,骑士的身形就紧随而来,破旧的长枪砸向了阿德莱德,随着长枪的逼近,天空都闪过一道道黑色的裂缝――那是空间被打碎的迹象。 怎么可能,有这么强大的骑士,阿德莱德惊讶,底下的众人同样十分惊讶,打碎空间,那么至少也是和阿德莱德同等级的八段的永恒骑士。 “提法多尔。”阿德莱德已经跟不上骑士的速度,之前的十二字咏唱改成了利于施法的四字咏唱。 血红的冰风暴沿着阿德莱德的周身扭曲成一个巨大的龙卷风即刻就将骑士卷入了其中,阿德莱德丝毫没有停歇,接着无数的奥术符文从之前的奥网中形成,无数的猛兽以及亡骸从奥网中脱出。 嘭,冰风暴片刻便被砸碎,骑士的长枪沿着天空横扫,整个奥网被一切为二。 噗,阿德莱德的奥网被切断,强烈的反噬一瞬间就反馈到她的本体,她紧咬着牙齿向着骑士问道“你是什么人,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和你类似形容的骑士。” 骑士的强大已经迫使她放下身份,如果可以的话阿德莱德并不想和这样强大的骑士交恶,有些人可以对弱者咆哮,但是却绝不敢对强者不敬。 阿德莱德捂着嘴,刚吐出的鲜血已经沿着嘴角缓缓的收回,作为败血女皇,对于血液的控制她绝对是巅峰之极。 骑士并没有说话,而是踏着虚空一步一步走向阿德莱德。 阿德莱德的眼神一转之前困住亚尔维斯的奥术符文忽然化作一道利箭射向走来的骑士,她本人同时从空中取出一根水晶的尖锥向着骑士刺去,不过尖锥刚碰到骑士的盔甲阿德莱德的脸色骤变。 她将尖锥一扔,大叫到“你不是人,你是虚空。” 话没说完整个人就化作了无数血红的蝙蝠向天际远去,似乎唯恐避之而不及。 ------------ 第二十章 恶意逼近 漫天的血色收拢又炸开化成血红色的雨从天而降,船板上上的积雪连着尸体的残骸浸泡在这比血更加鲜红的雨水当中。 艾德里安喘着粗气看着看空中凭空而立的黑色骑士,他从哪里来,他是谁这些奇怪的问题在阿德莱德落败的一瞬间就涌进了艾德里安的大脑,要知道阿德莱德可是八级的巅峰大奥术师,距离传说中的九级可是一线之隔。 绝对的强大而且神秘,艾德里安记不起什么时候尼德兰号之上有这样强大的存在。 黑色的骑士并没有选择继续追击阿德莱德,而是静静的停了下来将自己的右手高举,破旧带着斑驳锈迹的长枪在他的手中泛出无穷的威压,似乎连光都会被压碎。 嗡,有轻响的风从天空传来,艾德里安注视着骑士手中的长枪,肉眼可见的气流在他的手中形成,扭曲的空气搅动的光线都有些暧昧不清。黑色骑士颔首看了看了海面,他脚下的战靴踏在天空中不断形成蜘蛛网一样空间破碎的纹路。 下方属于阿德莱德的红巢似乎感应到了无法抵抗的伟力,那些寄宿在巢穴之上的头颅疯狂的尖叫着试图脱离庞大的巢穴,他们就像寄居在尸体的蛆虫想要脱离曾经的肮脏的巢穴。 但是一切已经太迟了,黑色骑士弓下了腰,然后愤力的将手中的长枪投向下方的雄伟巢穴。狂暴的气流爆发出可怕的爆鸣声,破旧的长枪像是一道流星一样向着下方的红巢碾压而去,扭曲的气流甚至牵引着海水倒涨而上,形成一圈蔚为壮观的磅礴水幕。 海面下属于红巢庞大的根系似乎感应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陡然间像一条条巨蟒从海中破出,数十条蔓藤拼命的绞结在一起形成一个螺旋形状的树藤将红巢包裹,这是属于红巢自身强大的本能促使它能做出的所有。 长枪带着巨大的龙卷像是坠落的陨石一样狠狠的砸向了红巢的庞大根系,一阵牙酸的扭曲之声中,蔓藤砰然炸碎化成无数的碎屑卷进了属于长枪的巨大的龙卷之中。庞大根须看似强大的防御在长枪面前不堪一击,长枪带着无数头颅扭曲的尖叫之声贯穿了红巢冲入了海底。 咚,仿佛是地壳被撞击的声音从海底传来,一阵海水翻涌之后,整个海面终于陷入了平静之中。 天空中无数破碎的头颅脱离了红巢飞溅出来,他们的脸上残留着各种各样的表情,有哀伤的,有愤怒的,有疯狂的,也有解脱的。 一个小男孩的头颅掉落在艾德里安的眼前,那是一个神情有些错愕的属于孩子的头颅,他似乎还有些无法接受死亡的来临。艾德里安将他的头颅抱起,这几天的杀戮已经让他习惯了这种血腥的场面,他将头颅的眼睛合上,然后轻轻的放入了海水之中。 尘归尘,土归土,活着的人最终都会归于死亡,只希望他们不要过多的遗憾。 努力的活着,努力的争取,这就是活着。 切莉失神的待在一旁似乎因为刚刚阿德莱德强大让她失去了前进的勇气,艾德里安本来对于这个扮成切莉的女人既是憎恶又是害怕的,但是这场惊心动魄的战争之后艾德里安不知怎风么反而生出了一种属于战友的感觉。他拍了拍切莉的肩膀没有说话。 海面上的水手现在还并没有放松,亚尔维斯抬起头凝视着空中的黑色骑士,大剑上泛出微微的白光,仿佛下一刻就会如同一只野兽一样加入战斗。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这位忽然出现的骑士就一定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 卡啦,有什么破碎的声音传来,艾德里安诧异的向黑骑士看去,借着惊人的眼力气他才发现黑色骑士右手边的肩甲已经开始破裂,紧接着第二声破碎之声传来,右边肩甲终于破碎,咚的一声重重的摔入海水之中。 在这声破碎声之后,黑骑士全身的铠甲都开始像黄土一样破碎,接着他整个人忽然前倾摔向了海面。 亚尔维斯一个跃起接住了从空中坠落的骑士,然后又接着弹跳来到了尼德兰号的甲板之上,紧随其后比尔以及西蒙也零零散散的回到了船只之上。 看到了亚尔维斯,切莉的眼前好像终于燃起了一丝生机,她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勉强的向亚尔维斯问道“你没事吧?” 切莉的脸色难看,不过艾德里安总觉的她的话里有不明的意味,那是关心么? “我没事。”亚尔维斯淡淡说道,他的衣服上已经浸满了血渍,不过看他的样子的确一点都不在乎。 亚尔维斯将手中的黑色骑士放倒下在地面,他全身的铠甲已经破碎了将近一半,不过脸部的铠甲一点也没有损坏。 “他是谁?”身后的西蒙走到了亚尔维斯近前凝视着眼前的骑士躺在地上的骑士,刚刚属于黑色骑士的恐怖威压在现在一点也感觉不到了,西蒙甚至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刚刚那个击败阿德莱德的强大骑士。 亚尔维斯没有说话,他的手上亮起微微的白光,随着他的抚摸破旧的铠甲开始一片片龟裂,说到底这只是一件破旧的铠甲而已,根本无法承受亚尔维斯的斗气。 头部的盔甲终于完全裂开,亚尔维斯轻轻的将骑士头部的盔甲掰开,一阵细碎的破碎之声,骑士的真实面目终于露了出来。 看到了盔甲之下骑士的脸庞,艾德里安却忽然有一种扭曲的怪异感,并非是不相信,并非是怀疑,而是一种莫名的恐惧。 铠甲之上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年龄不大,大约是在十七八岁左右。他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似乎要瞪出眼眶,似乎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惧的事情,他瞳孔早已变成了一片模糊的死白色,看样子已经死去多时,就好像是在太阳下暴晒的死鱼。他的嘴巴张开好像想要诉说什么,不过最后的话已经随着他的死亡戛然而止。 谁也不知道他最后想要说什么,不过谁都能感觉到他死前的绝望和恐惧。 铠甲下的脸庞虽然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但是在这艘船上的水手之中大部分人都认识他。 艾德里安自然也知道他,但是正是因为知道他才到恐惧,这个忽然出现的骑士居然是马尔斯! 之前因为那个雕像的关系,他记得自己曾经寻找过马尔斯,不过在船舱他忽然说自己不记得曾经得到过什么雕像,之后又因为忽然侵袭的海妖艾德里安已经将这些抛之脑后了,没想到马尔斯会以黑骑士的身份出现,而现在他又死在这里。 这一切都透露着说不出来的诡异,危险还没有走远,相反在败血女皇之后,艾德里安感觉到他们越来越逼近危险的本源。 亚尔维斯同样皱着眉头看着眼前早已死去多时的水手,忽然侧过身子向身后问道“艾德里安,你认识他。” 艾德里安一时间发愣,正准备回答,一旁的比尔已经接了过去“这是和我同来的水手叫马尔斯。” 比尔同样疑惑的走了过去,他看了看马尔斯无神的眼神“这种症状,卡莉安娜,你来看看。” 比尔向一边正在救治的伤员的卡莉安娜示意,整个船上也只有她对于这些情况最具有发言权。 卡莉安娜放下了手中的伤员,同样一脸疑惑的走了过来,她翻了翻马尔斯的眼皮,看了看他的舌头“瞳孔已经发白,看样子已经死了很久,根据尸体表面的尸斑以及其他情况推测死亡时间大概实在三天前左右。”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艾德里安忽然一怔,三天前,不就是那天晚上马尔斯来找自己的晚上么? 因为需要继续观察细节的关系,卡莉安娜要求亚尔维斯将马尔斯身上的盔甲脱下来,不过就在亚尔维斯将破碎的盔甲清除一半的时候,他的脸色忽然僵硬下来。 马尔斯的腹部破开了一个深深的大洞,在那个血肉被挖空的腔体内一个金黄色的雕像正诡异的躺在马尔斯的内脏之中。 那是一个金灿灿的雕像,从外表看来应该是一个男性,头上戴着金色的六角皇冠,脖子上长着十五根长长的倒刺,他的上半身是人类的身体,下半身却是带满倒刺的触手。 那个雕像正是之前马尔斯拿来给艾德里安所看的雕像! ------------ 第二十一章 迷途 金色的雕像躺在血肉所构筑的腔体里,就像是某种邪恶的祭祀,艾德里安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这是什么东西?”卡莉安娜有些疑惑的看向那个雕像,并且伸出右手准备去触摸。 “别碰!”艾德里安一声大叫打开卡莉安娜伸向雕像的右手,他想起来之前的马尔斯似乎正是因为碰触这个雕像而产生的可怕幻觉,他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马尔斯的腹部被击穿,正和他现在的死法相仿。 “艾德里安,怎么了。”比尔凝声向艾德里安问道,场面一下冷了下来,刚才艾德里安不正常的行为让所有人都看出了不正常。 “我感觉那个雕像不正常。”艾德里安看着所有人都这么看着自己干脆如实的说道“之前马尔斯曾经给我看过那个雕像,我当时就觉得有点问题,没想到马尔斯居然这样就死了。” “不正常?”西蒙疑惑的说道,趁着艾德里安不注意他忽然探出手抓住马尔斯腹部内的雕像,雕像连带着暗红的鲜血被她一把取了出来。 艾德里安本来还想阻止,不过已经来不及了。西蒙拿起雕像左右的翻看了一下,最后在雕像身后的那一排字上停留了一阵。 “这是什么意思。”西蒙的大拇指抚摸着那一排文字,看起来他对这种古老的语言知道的也并不是太多,但是就在这时西蒙忽然抬起头看向海面,他的手停了下来转过身子面向着海面。 四周围的终年之雾不知道是因为红巢的消失,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又开始缓缓的一点点的聚拢起来,大海就像被蒙上了一层白纱一样显得有些迷离。 西蒙怔怔的看着那逐渐模糊的海面,似他的脸色渐渐的变的苍白,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西蒙的脚步不自觉的后退,忽然握紧拳头向前方砸去,但是前方除了白雾什么也没有,带着斗气光芒的拳头砸在雾气中发出刺耳的音爆。 亚尔维斯皱起眉头,一把抓住西蒙的左手,西蒙的脸色陡然间一定,恶狠狠的咬了咬自己的嘴唇,鲜血沿着她的嘴角溢了出来。她狠狠的啐了口唾沫,然后心有余悸的将雕像狠狠的向大海之中扔去。 “西蒙,怎么回事?”亚尔维斯并没有阻止西蒙的行为,从这一路看来西蒙这个女孩绝对不会做如此莫名其妙的事情。 “这个雕像有问题。”西蒙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刚刚我拿起雕像的一瞬间我感觉他对着我笑,然后他忽然跳出我的手心,向我的身后的海面窜去。我向身后看去就发现海面之上无数的尸体浮浮沉沉,不同的皮肤,不同的衣着,无穷无尽的尸体,简直要将整个大海填满。那些尸体被海风吹着,里面似乎还有没有死去的人在唱歌。” 西蒙的脸色十分难看,一路上走来,艾德里安还是首次见到这个杀伐果断的女人露出这样的表情,那种深沉的恐惧和躺在地上的马尔斯何其相似。 等等,马尔斯。艾德里安向甲板上看去,甲板上一片空空荡荡,哪有什么人的影子。 “马尔斯呢?”艾德里安不安的向比尔问道,刚刚马尔斯应该就在比尔的脚下。 “马尔斯。”比尔的脸色一变向地面看去“对了,马尔斯去哪儿了,刚刚明明在我的脚下。卡莉安娜你看见了么?”比尔侧过脸向着一旁的卡莉安娜问道,后者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怎么可能,他刚刚明明就在我的身旁,我只是注视了一下西蒙。”比尔的脸色忽然变的难看然后向周围的船员问道“你们刚刚是不是都没看见马尔斯是怎么消失的。” 所有在场的船员同时摇了摇头,比尔沉声说道“刚刚我感觉西蒙有些奇怪,于是就转过头去看他,你们是不是也会死一样。” “没错,我也是。”、“的确是这样”、“我也看见了” 整齐的回答让比尔的脸色更加难看,到了现在大概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了一些明悟。 “刚刚有某种力量促使着我们去注视西蒙,而忽视马尔斯。”比尔瞥了眼一旁有些惊魂未定的西蒙,“那个雕像的确有问题。” “是灵虚幻境么?”一旁的安格斯怀疑的问道。 “肯定不是,灵虚幻境不会这样。”比尔斩钉截铁的说道,作为数十年的老船员,他有着自己判断的能力。 “不仅仅如此,除此之外,之前马尔斯表现出如此惊人的战力,那是怎么回事?”艾德里安在一旁问道,他试着努力的整理自己遇到的时间,最后却发现越来越乱,很显然这其中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地方。 首先,是艾德里安发现那只腐烂的乌鸦,再然后就是马尔斯说他从海面的箱子里发现了一具尸体,尸体旁有一座雕像。 等等,箱子,马尔斯说他从一个箱子里拿来的雕像,那么这个箱子到底是从哪儿飘过来的,另外箱子里尸体是不是还在船上,这个虽然不大,但是并不能排除,这是一个疑点。 这之后艾德里安去找马尔斯询问雕像的事情,得到的结果却是马尔斯根本不承认,这是第二个疑点,为什么他会不承认,有两种可能,一种他被消除了记忆,另一种他并不是马尔斯!如果不是马尔斯的话,那么他是谁,之前的那具尸体么? 海妖来袭之后,败血女皇接踵而至,在败血女皇的标记途中马尔斯的确有过标记,而刚刚那具尸体手上根本没有,结合第二点,最大的可能就是船上在不知不觉中多出了一个人,而马尔斯的身份就是那个人身份的掩饰! 不过假如一切真相都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还有马尔斯那惊人的战斗力是怎么回事? 还是有太多想不明白的地方,艾德里安感觉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漩涡之中,现在已经没法撤出了。 “现在不要想这些,我们先离开这里,我总感觉这个地方不正常。”切莉终于恢复了过来,不过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她看了看亚尔维斯似乎在等待他的回话。 “的确,我们现在的伤亡很大,假如像之前的那样的海妖继续攻击的话,那么我们就麻烦了。”比尔同意的点了点头。 “比尔船长,我有个建议。”西蒙撩起自己修长的刘海走向比尔。 “作为这次航程的发起人,我决定取消计划,现在我想要返航。”西蒙的声音恢复到了一如既往的平静“我们刚刚进入终年之雾不久,返回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这次的航程刚进入迷雾之内就遭到这样巨大的损失,是我无法接受的。我现在希望你返回马伦悬崖,之前的订金还有受伤船员的安抚费用我都会照常赔偿你们亚联人,我里佩尔家族虽然并不繁盛,但是黑山羊的头衔从来是说到做到。我想你也不想继续下去,毕竟安德烈船长。” 西蒙的话停了下来,因为她发现比尔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身后船员的脸色也都不好看,这次的航行对亚联人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数十位船员死亡,就连安德烈船长也死在了大海之上。这场航行的付出远远大出了回报。 “如果你还有其他要求,我会尽量满足,我尊重亚联人牺牲。”西蒙俯下身行了个礼,和之前刚开始的时候对于比尔的态度完全不同,艾德里安不明白是什么促使了这种转变,也许是因为共同的战斗赢得了尊重,也许只是西蒙单纯的不想要继续这段航程。 “不用,我们不需要多余的馈赠,安德烈船长的死亡是因为我们自身的失误。”比尔看了看不多的身影,大声的说道“收拾好东西,我们今天返航。” 听完比尔的话,里佩尔家族一边不少人都松了口气,他们大部分都是以侍奉里佩尔家族的核心成员为目的的,可不是来这里参加战斗的,之前死亡的船员给她们造成极其可怕的影响。 “所有的船员都到船头集合,我要对船上的人数重新清点,另外对死伤船员的遗骸进行收敛,如果可以的话。”比尔背过身子走向船头,这次和败血女王的一战之中在红龙的咆哮之中很多人都直接被碾做了齑粉,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尸体。 船上的人很快就集合了起来,比尔清点了人数,得到的结果是一共死去了18人,另外还有7人属于重伤和残废之间,真正还算战力还剩42人,这其中还包括几个向艾德里安一样的小孩,这次航程对亚联人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尤其是在现在青年人并不旺盛的情况下。 比尔阴沉着脸,不过最终并没有多说而是召集所有人对死者的残骸进行清理,大概傍晚的时候,比尔用从第三层拿出数口黑色的棺木,将那些破碎到完全无法收集的尸体残骸盛入了棺材,然后缓缓的沉入海底。 这些船员将最终常伴大海,他们的名字将会被雕刻在血鹰碑之上,成为光荣的代称。 在这一天最终到来的时候,沉郁的号角响起,尼德兰号终于又迈上了返程的道路,浓白的雾色已经将一切淹没,而在那迷雾之中到底还潜藏着什么? ------------ 第二十二章 噩梦 浓白的雾气将一切笼罩,四周围传来的只有克格鲁鱼拖动锁链的声音,尼德兰号像一艘幽灵船一般缓缓的海面航行。 艾德里安缓缓的走在船舱的走廊里,昏黄的油灯将他的影子拉到很长,之前破损的船板已经在船员的加工下勉强修补完毕了,满目疮痍的船内夹杂着新旧不一的木板,显得有些斑驳不一。 艾德里安嗅了嗅鼻子,他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那是属于姬丽叶的。 艾德里安正准备走回自己的房间,他房间的门却忽然开了,姬丽叶从他的房间走出来,看到了他和善的打了个招呼,艾德里安回了一个礼,姬丽叶没有多说就笑着走开了。 走进屋内,依旧是空荡荡的房间,还有坐在一边看书的格蕾丝,她低着头,手里捧着的是艾德里安的那一本《秽翼纪年》。 听到脚步的声音格蕾丝抬起头,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似乎让她成熟了很多,再也没有几天前打打闹闹的心思,这也许就是所谓的长大吧,虽然艾德里安说不上这到底是好是坏。 “艾德里安。”格蕾丝放下手中的书站了起来,走向了了艾德里安。 格蕾丝的年纪虽然比艾德里安要大上好几岁,但是两人的身高看上去却差不多,格蕾丝牵了牵艾德里安的衣领,理了理他有些杂乱的衣服。艾德里安有些不习惯皮别过头,不过并没有躲开。 格蕾丝有看了看艾德里安手臂上的伤疤,轻轻的扶了扶。 “没事吧。”格蕾丝的声音有些糯糯的,就像是一个居家的妻子一样。 “没什么,在大海中总是有各样的危险。”艾德里安淡淡的回答,他将自己破旧的围巾取了下来,扔在一旁,艾德里安并不习惯格蕾丝这种关心的方式,毕竟两人说起来并不熟络,艾德里安对格蕾丝也并没什么特殊的感情。 “船上的情况怎么样。”格蕾丝端来了一杯热水递给艾德里安,艾德里安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 “没什么特殊的,比尔已经接替了船长的位置,我们现在已经在返航估计不久就会回到马伦悬崖。”艾德里安拿起船上自己备用的一套上衣换上,然后闷头躺了下来,这几天的神经绷紧他已经好久没有休息了。 “那就好。”格蕾丝轻声的回答道。 “嗯,格蕾丝,以后你准备怎么办,继续呆着里佩尔家族么?”艾德里安偏过头向格蕾丝问道,她的手中又捧起了那本《秽翼纪年》。 “不会吧,可能。这次我返航之后可能会去大陆上转转。”格蕾丝有些犹豫的回答。 气氛有些沉闷,艾德里安不知道说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他并不想去牵涉什么。他想起之前的迪莉娅斯,也许去大陆看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艾德里安感觉自己眼睛有些沉,不自觉的他的呼吸就悠长的起来,迷迷糊糊他又闻到了之前姬丽叶身上的那股香味。 然后艾德里安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奇怪梦。 在梦里他独自醒来,格蕾丝已经不再身边,他吃力的爬了起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阵吱吱呀呀的声响从艾德里安的身下传来。 艾德里安低下头看向身下,脸色忽然一变,他发现他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在一张已经朽烂的床板之上。床板上布满了发霉的青苔,有些带着鞭毛的虫子在他的手边缓缓游过,忽然沿着他的手臂爬了上来。艾德里安翻身爬了起来,甩掉了手中的虫子,虫子肥硕的身躯砸在墙壁上发出砰的一声,脓黄色的汁液溅在黑色的墙壁上显得格外的刺眼。 虫子扭曲了一下便在地上不动了,艾德里安有些头疼的摸了摸额头仔细的打量了自己所在的房间。 四周的墙壁都变成了灰败的颜色,无数细小的裂纹还有干枯的青苔沿着木质的纹路四处密布。一些黑色的颗粒状的囊状一样的东西挂在墙壁之上,艾德里安用手将一个颗粒挑起,一个和刚刚差不多的白色虫子从其中探出了头。虫子全身都是乳白色,身体的两侧长了两排似乎是硬质甲壳的腹足,虫子的顶部,两只似乎眼睛一样的触须不断的转动。 虫子啪嗒一身掉在地上,僵硬的翻过身子缓缓地沿着地板的上一条纹路爬了过去,那是一条弯弯曲曲的纹路,似乎被蚂蚁啃食而成,沿着这条直线看过去,最终的尽头是在艾德里安床前的那个柜子。 棕色的柜子已经朽烂的有些看不出模样了,金属的锁锈蚀成几段掉落在地面上,柜子上斑斑点点的都是一些虫蛀和腐生物寄生的现象。柜子的一只脚撇子一边,歪歪斜斜的似乎随时都会摔倒,柜子的下方一个不大的黑洞依靠着断腿的方向显现出来。 白色的虫子扭动着肥大的身躯沿着洞穴钻了进去,艾德里安仔细看了看洞穴,他弯下手腕探出手中的袖剑,然后插入柜子的缝隙里。 嘎吱,一声木头破碎的声响,腐朽不堪的木质柜门忽然坍塌了下来。内里陡然间有无数白色的虫子滚落在地面上,密密麻麻看着令人头皮发麻。艾德里安跳过虫子向柜子里看去,那其中虽然依旧有着密密麻麻的虫子密布,不过终于可以看见大概的轮廓了。 那是一个人类的头颅,虽然眼睛已经被吃的七七八八,但是不同于整个房间的老旧,那个头颅是鲜活的,他依旧流着鲜血,鲜红的血。他的皮肤已经被啃完,两只空洞的眼睛里,几只虫子在不断的进出。 艾德里安不自觉的退了退,他感到一阵恶心,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听见有什么在敲击的声音,那是有人在锯东西的身音。 艾德里安转过身准备去拧开门把手,但是刚转过身才发现有些奇怪,门上居然没有把手。 他忽然感觉身后一冷,艾德里安转过身时才发现那个头颅居然在笑。他的笑声越来越大,无数乳白色的虫子从他的嘴里眼睛里、耳朵里涌出。艾德里安全身发麻,他转身一脚踹开房门,冲出了房间,随着艾德里安冲出房间,之前笑声一瞬间就消失了。四周围空空荡荡的,房门在一声牙酸的吱呀声之中自动关了起来。 四周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艾德里安注意到这里的所有门都是没有锁的,只是一片空白的木板。木板上雕刻着一个个诡异的符文。 一声机械一样的咔嚓声传来,在甬道边一个巨大的黑影走了出来,昏黄的灯光摇曳下艾德里安模模糊糊的看清那是一个由铆钉和木板钉在一起组成的狗。 但是他的体积比一般的狗要大的多,看上去近乎有两米高。木质的身体材质地面发出生硬的敲击声。 它似乎在寻找什么,艾德里安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他感觉面前这个家伙绝对不好对付。 巨大的狗在面上不断的嗅着,最终在某块船板下停下来脚步,它龇开牙猛然抓住一块船板,刺耳的尖叫声从船板下传来。 绝望还有哀嚎的声音沿着空气回荡,大狗用爪子一把将木板掀起来,艾德里安清楚的看见在那木板之上是一个青红色怪脸,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古怪的鱼头。 鱼头挣扎着,嘶吼着听不懂的语言,但是大狗一点都没有理睬的意思,它一口叼起来那破旧的木板,令人发麻的咀嚼声从它的嘴里传来。木板在一刹那被咬成碎片,鲜红的血沿着大狗的嘴边流了下来滴落在地板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 大狗进食完毕,忽然看向艾德里安的方向,嘲讽一样的歪了歪头,艾德里安感觉身体一僵,全身似乎被定住了一样,大狗看了看艾德里安,不过之后又摇了摇头走开了。 艾德里安大喘着粗气,然后头也不回的向着甲板跑去。 船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雾气,艾德里安死命的趴在栏杆上,但是就在他以为一切安全的时候,他抬起头就看见海面无数的尸体铺陈。 无边无际的尸体沿着海面向着四周扩散,一眼根本看不到边际,那些聚集在一起的尸体像一团团海藻在海面浮浮沉沉。各种各样的残肢在海面漂浮组成一个个奇怪的雕塑。 微风吹过,带着尸体的腐败气息,同样的还有一阵阵幽幽的哭声,艾德里安感到头皮发麻,不过他发现了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所有的尸骸都距离着尼德兰号有一定的距离。 他向后退却来到了第一根桅杆的旁边,然后沿着绳子费力的爬上了艏楼。 艏楼的高度很高足够他看清海面的状况,他像四周看去,依旧是除了尸体还是尸体,接着他向尼德兰号的四周看去,他终于发现了那些尸体为什么不会接近船只。 因为他发现尼德兰号居然正停在一张巨大的人脸之上! 艾德里安感觉那个人脸居然在向他笑,一如之前的那个头颅。 艾德里安猛然惊醒了过来,然后看向四周,依旧是之前的房间,哪有什么异状。 依旧是之前的房间,依旧是之前的摆设,什么诡异的变化也没有。 艾德里安摸了摸头,大声的喘了口气,他想起刚才梦里看见的那个巨大人脸,心中不自觉的发寒。 他感觉也许是自己最近经历了太多所造成的幻觉,艾德里安吃力的爬起床看了看四周,忽然他的眼睛定格了,因为他忽然发现之前被西蒙丢掉的雕像居然在自己的柜子之上冷冷的看着自己。 ------------ 第二十三章 不可归还的航程 金黄色的雕像静静的伫立在艾德里安左手边的柜子旁,头上戴着六角皇冠,不过他模糊的脸部似乎比上一次所看的要清楚了一些,艾德里安不知到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 不过这个雕像艾德里安清楚的记得已经被西蒙丢进了大海,船上的所有人都看见了,他想起之前的诡异事件,越想越感到一种冰凉的冷意从骨子里透出来。 不管怎么样,这样的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想起之前的事情艾德里安并没有盲目的去接触这个雕像,他记得之前西蒙就是因为接触这个雕像产生了幻觉,艾德里安拿起一根细绳,看准了那个雕像扔了过去。 在艾德里安的极力操控下,绳子很容易的套住了那个雕像。 课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刺耳的惨叫声响起,艾德里安心中一惊向身后看去,再回过头时柜子上那有什么雕像,柜子上空荡荡的,绳子也好好的躺在艾德里安自己的手里。 四周还是空荡荡的,但是第二声惨叫紧接着传来,艾德里安竖起耳朵,才发现惨叫的来源并不是在身后而是在自己的上方,应该是在甲板上。 艾德里安看了看手中的绳子,最终将绳子放在一边,不管那个雕像怎么回事,还是先去甲板上看看再说。 艾德里安来到甲板上的时候,那里已经围了一群人,比尔船长的身前一位一身黑衣的仆人瑟缩在栏杆,一脸惊恐躲在一旁,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躲藏在迷雾之中。 “你到底说不说?”比尔不耐烦的抓住那位仆人,单手将他提了起来,看样子比尔之前已经问过他的话了。 “比尔,西斯达死了。”安格斯一脸阴沉的从栏杆旁走了回来,旁边两位水手正打捞什么。 听到这句话,比尔的耐性终于用到了极限,他一把掐住将那位仆人压向栏杆,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脖子“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位仆人无力的挥着手,不过看样子根本就没有回答的意识,他好像遇到了什么事情被吓懵了,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比尔失去了耐性,狠狠的将那位仆人扔到了一旁,那位仆人捂着脖子挣扎着又退回了墙角缩成了一团。 “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先发现这件事情的。”比尔暴躁的一拳狠狠的砸向栏杆之上,他像暴躁的猛虎一样向周围咆哮着,这一路来亚联人已经损失的太多,现在又发生这样的事情,这让他本来不好的心情雪上加霜。 “是我。”周围的一位船员站了出来,他是接替艾略特的航海员,他的脸颊有些清癯,相比其他船员来显得略微瘦弱。 “到底是怎么回事?”比尔压抑着向航海员问道,艾德里安可以感觉的到比尔现在就像一座火山,随时都可能爆发。 “我刚刚在观测周围动向的时候,发现克格鲁鱼有些躁动,于是我就向那边走去,然后就那位仆人。”航海员的视线转向了仆人“我发现这位仆人抓住了西斯达的大腿似乎在叫什么,之后西斯达不知道怎么了,对着天空大喊大叫。之后那位仆人就和西斯达扭打在一起,然后西斯达就一把短刀砍中向了这位仆人。我正准备去找人帮忙,西斯达忽然一声大吼将短刀从自己的喉咙插了进去。” 航海员有些心有余悸的样子看了看身后的船板,在那里一滩鲜红的血液显得格外的刺眼。 “自杀,根本不可能,西斯达怎么可能会自杀。”比尔根本就不相信西斯达会自杀,他很清楚这个男孩的脾气,年轻热血,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忽然自杀。 尸体很快就被船员从海里打捞了上来,西斯达双手攥着把短刀,一脸解脱一般的表情,那把短刀贯穿了他的颈部大动脉,看上去他死的很快。 自从这趟航程以来艾德里安见过的尸体比他之前的之前的十一年和上辈子二十多年的经历的加起来都多,但是西斯达死依旧让他感到有些压抑,在这个变幻莫测的海上谁也说不准自己不是下一个死者。 “卡莉安娜,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以解释清楚么。”比尔有些气闷的向一旁的船医说道,他的心情很坏,坏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身体里没有服用什么药物的痕迹,是自杀,要么就是灵虚幻境,这种情况只能这么解释。”卡莉安娜有些疲惫的合了合眼,这两天伤员的救治给了她很大的压力,人手不足,药物不够等等问题都凹陷出来。 “灵虚幻境,怎么可能船上的其他人都没有觉察,只有这两个人,肯定不是。”比尔一口否决了关于灵虚幻境的猜测。 “那么就是自杀了。”亚尔维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人群旁边,和他一起的还有西蒙。 “混蛋,你胡说什么?”比尔脸色难看的看着亚尔维斯,他的话说出了比尔最不想承认的一个猜测。 亚尔维斯没有继续说话,而是转过身走向栏杆面向大海,不知从什么地方出现的微风将他的长袍吹起。 “比尔船长,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亚尔维斯背过身向身后说道,浓白的雾气已经将海面遮拢什么也看不见。 “什么问题?”比尔手起了手中的大剑向卡莉安娜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她将尸体收敛。 “我们大概是花了一天的时间进入了终年之雾之内,之后因为阿德莱德的事情耽搁了一天,现在我们已经行驶了一天半了,如果克格鲁鱼的速度没有问题,那么我们应该已经回到马伦悬崖了吧。” 亚尔维斯每说一句话,比尔的脸色要变的难看一点,等到说道克格鲁鱼的时候,比尔的脸色彻底的阴沉下来。之前因为各种事情没注意,现在他才发现不对了。 艾德里安同样心中一沉,如果按照亚尔维斯的所说,那么他们可能遇上大麻烦了。 “安格斯,上艏楼用捕风信标看一看我们距离马伦悬崖有多远。”比尔低沉的向身后的说道。 捕风信标是一种专门用来在迷雾中定位马伦悬崖的机械制品,是安德烈船长特地在大陆寻找特定的机械师定做的,它可以在一定距离内定位某个特定位置,安德烈船长主要使用他来引导尼德兰号回归的方向,它的目的地就是马伦悬崖。 安格斯爬上了艏楼,拿出了捕风信标对着四周试了试,不过片刻他的声音也从艏楼上传来。 “捕风信标找不到马伦悬崖的位置。”安格斯的声音有些慌张,很显然他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艾德里安的心情已经沉到了谷底,如果按照克格鲁鱼的路程的话,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接近马伦悬崖,但是现在捕风信标却找不到马伦悬崖的位置,那么这只有一个解释,他们的航程错了,使得他们偏离了之前的航程。如果继续下去的话,那么他们就有大麻烦了。 比尔虽然之前有所感觉,但是真正听到安格斯的话,还是有点不能接受,克格鲁鱼的驯养在马伦悬崖上已经有近百年的历史了,这是第一次出错。 他脸色难看的从口袋拿出之前操控克格鲁鱼的黑色号角,放在嘴边轻轻的吹了起来。 沉郁而又凝重的号角声沿着海面传播,但是随着笛声吹奏的越久,比尔的脸色也就越难看。他忽然一把将号角重重的摔在地上,用脚狠狠的踏了上去,一声清脆的破碎之声,号角变成了一滩碎片。 “歌尔加,将所有牵制克格鲁鱼的锁链全部砍断。”比尔重重的说道,他的脸色十分的难看。 “可是船长。”歌尔加还想辩解,比尔已经暴躁的打断了他“克格鲁鱼已经失去控制,你难道想被它们这样牵着鼻子走么,我们的方向根本不是回马伦悬崖。” 比尔咆哮着,然后向身旁的另一位水手说道“打开第四层,我们改用人力操控,不能这样错下去,否则只会越走越远。” 一阵铿锵的破碎之声,那些禁锢着克格鲁鱼的锁链全部被砍断,克格鲁鱼在锁链挣脱之后四处游曳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这个时候船舱又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声音,刚刚那个被指派打开四层操控室的人急匆匆的跑了回来,他脸色发青的看着比尔,然后说出了一个更坏的消息。 “船长,操控室的舵桨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都断了,好像被什么东西从外部咬断了。” “开什么玩笑。”比尔一把抓住那位船员“那可都是上好的冬木,怎么可能。” “也就是说我们回不去了。”西蒙忽然说道“不过锁链被砍断,舵桨也已经坏了,为什么船还在行走呢。” 西蒙提出了一个很可怕的问题,对啊,克格鲁鱼已经走了,舵桨也没人操控,那么到底是什么力量在拖着船行走,船只的最终目的地又是什么地方呢。 船只还在缓缓的前进着,前行向未知的远方。 艾德里安预感也许这次真的回不去了。 ------------ 第二十四章 蚀之日 1 尼德兰号依旧在浓白的大雾之中航行,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船只航行破开水面的细碎声响以及之前被砍断锁链在船体侧面拖拽的声音。 空洞的大海这安静令人感到压抑,并且恐惧,艾德里安向船只下方看去除了粼粼的水波之外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他总能感觉到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在牵引着船只前行,向着某个地方,向着某个不可知的远方。 船上的人员已经大部分集合到甲板,空气中的气氛十分的沉重,面对如此的诡异的情况谁也说不准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切莉已经站在了一旁,自从上次对战阿德莱德之后,她一直有些神情恍惚。 比尔靠在船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亚尔维斯拄着剑,右手还包着白色绷带。 “你们认为怎么办才好。”西蒙粗哑的声音传来,她的发际扬起,右耳上的黑色耳环显得格外的刺眼。现在她正在看着低头看向四周,她所带来的仆人和瓦雷诺他们站在一起。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们到底是怎么办事的!”瓦雷诺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他从来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本来以为只是一趟简单的航程,最后却搞成这样。他骂骂咧咧的向着比尔那边走去,不过刚迈出步子就被一巴掌狠狠的上扇倒在地。 “我说话的时候,不要插嘴,不明白么?”西蒙冷冷的看着瓦雷诺,他们虽然同属于里佩尔家族,但是西蒙自从上船就从来没有一点好脸色给瓦雷诺看。 “你!”瓦雷诺捂着嘴站着起来,虽然西蒙一直不怎么给他面子,但是他好歹也是里佩尔家族的少爷,被这样当众羞辱让他十分的愤慨。不过他看了看西蒙的脸色,又不甘心的缩了回去,他还没有自信到可以匹敌西蒙的地步。 “现在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我会尽力试图修复舵桨,我们本来准备了将近一个月的食物,应该还有一些的时间。”比尔看了看正在不断缓缓前进的船只“我们先抛锚,等一下水手们会和我一起下船查看下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船只前行,我才不信什么见鬼的灵异事件。” 西蒙沉吟了一下,没有继续说话,船上又安静了下来,虽然比尔这么说,但是不安的气氛依旧在众人的心头传播,之前西斯达的死,还有马尔斯的死,无疑给每个人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而现在船只偏离航道更是让这种不安感尤为加重。 艾德里安也不得不怀疑比尔船长的那些手段是否能起到作用,毕竟之前的一些列事情都显得尤为诡异,尤其是是那个雕像。艾德里安想起早晨看到的那个雕像,心里感觉越来越沉。 在这种诡异的平静氛围下,亚尔维斯忽然站了出来说道“等一下我会一起下船。” “这样也好。”比尔船长点了点头。 ――――――――――――――――――――――――分割线――――――――――――――――――――――――― 一条巨大的锁链勾连,之前被斩断的锁链现在成为了一个天然的绳索,比尔船长在锁链的钩环上系上绳子然后将经验老道的水手缓缓的放入水中,接着他自己也纵身一跃跳进了大海之中,亚尔维斯紧随其后。 艾德里安并没有下去,他的水性并不出众,比尔船长也并不需要那么多人。 船只上的人员都紧张盯着海面,他们并没有回到船舱,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事件,让所有人感到极度的不安,每个人都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被害的对象,这种情况下呆在一起要远远比独自行动要有保障的多。说到底这也是人类的一种很自然的抱团行为,就像旧时代的部落。 格蕾丝呆在一旁的和一旁的姬丽叶说着什么,艾德里安正准备走过去,忽然感觉身后一紧,转过身才发现拉住他的居然是切莉。 “什么事?”艾德里安疑惑的问道,这一路走来虽然他经常和切莉在一起,但是两人其实并不熟络。艾德里安并不喜欢和切莉靠的太近,毕竟他怕她发现自己的秘密,之前他可是差点被乌法娜杀死。 “艾德里安,你最近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梦?”切莉有点不确定的问道,不过艾德里安似乎可以从她的语气中听出意思诡异的恐惧。 艾德里安忽然想起了之前做的那个怪梦,他越想越觉的有些奇怪,难道切莉也做了类似的梦? “梦,我最近的确做过一些梦,但我不知道你说的奇怪到底是指什么?”艾德里安仰起头看着乌法娜,他试图从她的眼睛里找出更多的信息,不过最终还是失败了。 “特别奇怪的,譬如在空无一人某个空间。”切莉不自觉的抓住艾德里安的手,艾德里安可以从她的手心感受到一些汗渍,她到底在紧张什么? 忽然间有一阵清风吹来,艾德里安感觉身上清风吹过自己的耳畔,有些凉丝丝的感觉。 “我想应该没什么特别奇怪。”艾德里安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说到底他并不想和切莉又太多的交集。 这个时候有一阵凉风沿着艾德里安的脖子钻来,他感觉之前的气闷感终于消失了一些,终年之雾内一切都十分平静,只是根本就没有风用来解除气闷。 等等,艾德里安一把抽出自己被切莉抓住的手向身后看去,一道寒风沿着他的脸颊掠过,吹响不可知的远方。 这是怎么回事,终年之雾内应该是没有风的,否则也不需要克格鲁鱼,可以直接张帆航。 风越来越大,很快水手就意识到了不不对劲,莫名其妙看着从身后吹来的风,随着风的席卷终年之雾之中的雾气居然开始缓缓的被吹散,能见度也开始越来越远。 狂风本来还只是从后方吹来,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风的方向开始越来越乱,而且风力越来越大。艾德里安感觉自己身体的四处都是狂风,有些经受不住狂风的人已经回到了船舱之中,和艾德里安一起的水手吃力的来到船的侧翼拉了拉绳子,这是他们和下水的一行人制定的信号,一旦有意外就拉动绳子,本来是给水下的水手准备的,没想到这次却轮到了船上的人提醒水下的人。 锁链哗啦啦作响,但是水下的水手根本没有回应,旁边的几位船员开始努力的拖动绳子试图将他们硬拉上来。 不过刚接触他就发现锁链根本就没他们想象的沉重,反而很轻松的就能拉动,就好像锁链下面根本没有人一样! 锁链带着绳子终于被拉出了水面,首先出来的还有水手的双腿,然后――然后居然没有了,下船的水手被拉上的仅仅是两条大腿。在他的大腿上面还有一个浑身金黄色的雕像伏在水手的左腿上大力的撕咬着。那个雕和之前马尔斯手中的雕像非常相似,只是有略微的不同。 现在这个雕像做的事情,让人感到毛骨悚然,它正伏在那一双大腿上如同一个野兽一般大力的咀嚼着水手剩余的血肉,看上去之前的上半身应该也是被它所吃掉的,鲜血沿着金雕像的嘴角缓缓滴落,染的海水都有了一层鲜红。 “快,将绳索砍断。”艾德里安首先意识到危险,大声的向一旁已经呆住的水手大喊道。 水手刚反应过来,那个雕像已经像是一道闪光一样,一个弹跳就跃了上来,水手终于意识到了危险,拿起手中的刀慌张的向冲过来的雕像砍去。 短刀砍在雕像上发出刺耳的的声响,下一刻短刀一瞬间就被砸碎,雕像带着无匹的力量和速度毫不停留的从水手的到脑中穿了出去。 嘭,像是西瓜一样,水手大大脑在刹那就被雕像砸碎,红色的血水和白色的脑浆四处飞溅,身体失去了大脑的控制,水手扭曲的走了两步终于倒了下去。 船舱中传来了刺耳的尖叫之声,这几天的恐惧在加上不安让里佩尔家族的普通人一下爆发了出来,一位女仆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停在甲板上的金黄色雕像翘起了嘴角一个爆射继续向着船,艾德里安咬着牙抽出都鲁安,凭借着强大的直感,他在一瞬间用刀背将雕像行进的方向砸偏。雕像带着恐怖的惯性撞向了桅杆方向,一声牙酸的断裂之声,立在中间的桅杆居然被雕像的巨大力道所砸断。 巨大的桅杆带着恐怖的力道砸了下来,艾德里安感觉眼前一黑,就在这个时候切莉的裙甲一阵闪动,巨大的桅杆被整齐的切成了数十根砸了下来。船只的栏杆片刻就被砸碎,一层的甲板也被即刻洞穿,不过好在因为桅杆被切断不会造成因为桅杆的巨大重量而翻船。在这个大海里,翻船就死定了。 西蒙紧随切莉其后,像一道利箭一样射向那个金黄是的雕像,她的手中之前的拿到金黄色链刃已经修复完毕。 金黄的链刃炸开一道金光化作一条毒蛇缠住刚刚立定的雕像,不过雕像嘴角忽然泛起诡异的冷笑,一个侧翻,不大的小手抓住了金色的链刃。铿锵,一声清脆的破碎之声,西蒙的链刃居然被雕像直接捏碎,雕像发出诡异的尖啸声,然后转身将这团金色的碎片当成武器砸向了船舱里的众人。 慌乱的惊叫声传来,之前因为没有来得及回到船舱而驻留的几个人片刻就被链刃的碎片重伤,倒在地上。 不过就在雕像得意的时候,它并并没有注意到西蒙本来碎掉链刃的锁链已经像一条游蛇一样一瞬间缠住了它。 西蒙用力一拉就将雕像砸向了地面,一声木板破碎的声响雕像被狠狠的砸向了二层。 正当西蒙准备继续的时候,海面忽然响起了一声轰隆的爆鸣之声,带着刺眼的白色闪光,亚尔维斯抓住了已经脸色苍白的比尔落定。比尔船长的手鲜血淋漓,右手不知道什么东西整个撕裂一样,雪白的骨节露在外面。 艾德里安刚准备去接住比尔船长,他的眼睛猛然睁大,因为他发现,在亚尔维斯身后的海面之上无数和刚刚类似的金黄色雕像正缓缓的从水面下浮了出来! ------------ 第二十五章 蚀之日 2 鱼鳞一样密布在海面上,是无数的金色雕像,它们缓缓的浮出水面,像一群野兽一般紧紧的盯着尼德兰号。 “艾德里安,你照顾好比尔。”亚尔维斯松开肩膀将比尔向艾德里安推去,比尔受的伤很重,整个右手算是彻底废了。 艾德里安正准备接住比尔船长的时候,他却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推开了艾德里安“我还可以战斗,即使是只有一只手。” 比尔船长的脸色苍白的就像一张纸一样,可是他的身躯却依旧如同以往一般似乎一杆挺立的标枪,一如之前的安德烈船长。 狂暴的风已经将粘稠的雾气吹开,太阳朦胧的从天空洒向光泽,熹微的阳光将比尔的身影拉的很长,他用左手拄着剑,右手的断臂处,鲜红的血液不断的滴落在地面之上,将地面不断染成一边驳杂的红色。 “好吧。”艾德里安叹了口气,海面之上密密麻麻的雕像眼中泛着诡异的红光,它们奸笑着,嘶吼着,就像是期待猎物的狼。 比尔单手拿起沉重的大剑背向艾德里安他的脚步停了下来,忽然问道“艾德里安,你恨我么?我并不是一个好船长,我让大家陷入险境。” 比尔空洞的声音幽幽的传来,像是期待又好像带着惋惜,他雄壮的身影在太不怎么强烈的阳光下就像是一座丰碑。 “我为什么要恨你?”艾德里安淡淡的回答到,同时握紧了手中的长刀“你做了你该做的。” “既然这样就好。”比尔重重的叹了口气,随后单手执剑面向那汹涌袭来的无数金色雕像“我没有遗憾了。” 海水之中的金色雕像越来越多,伴随着一声尖锐的惊叫,他们像是一群蜂拥而至的蚂蚁一样,疯狂的涌上尼德兰号之上。金灿灿的身躯像是鱼鳞一样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泽。这些身高大约在半米左右的雕像有着恐怖的力道,它们沿着之前断裂的锁链一跃而上重重的落在了船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些雕像和之前马尔斯手上的雕像略有不同,虽然看上去都是下身触手上身带着尖刺,但是的五官非常的清楚,大大的眼睛,带着额头上刻着诡异的文字,他们头顶之上并没有相关的六角皇冠,而是一头尖刺一样的长发。他们的嘴角撕裂直到耳朵的位置,细小的嘴角里,满是白森森的尖利牙齿。 亚尔维斯木然的面对着这一群怪物从深渊中爬出的怪物。他好像从来不会因为什么而畏惧,他单手双手执剑,向着下方的海水空挥。层层叠叠的波纹沿着雕像爬过来的沿路横扫而去,金色的雕像在接触波纹的一瞬间身体忽然一滞,接着变被炸飞了出去。 不过这些雕像的身体坚硬的惊人,虽然有些雕像在冲撞中被打断了手脚,但是更多的雕像则是毫不顾忌的继续冲了上来。 第一波攻击,水手中几位用剑格挡雕像的水手错估了雕像的力量,在第一时间就被砸碎了武器,连带有几位头颅也被拧了下来。麻痹大意的结果,在这个时候代表的就是死亡。 被砸入水中的雕像尖叫着,又开始了另一轮的攻伐。它们用一只手抓住另一位雕像的腿,然后使劲的将他们扔了出去,砰砰,雕像撞击在船体的侧面,用尖锐的爪子钩住了船板,沿着栏杆缓缓的爬了上来。艾德里安抽出手中的刀劈手就像向船舱涌过来的雕像砸去,船舱里现在都是普通人,格蕾丝还有姬丽叶他们都在这里,一旦让这些雕像进入的话,那么后果不堪设想,里佩尔家族的几个家臣看到了这边的情况也支援了过来,再加上一些过来的船员勉勉强强的抵挡住了攻击。 雕像龇牙咧嘴的向着艾德里安凶猛的扑了过来,像一只疯狂的野狗,它们的力量的很大,艾德里安的长刀砸在雕像之上产生的巨大的反震力让他感觉手臂一阵发麻。 雕像被砸飞了出去落在栏杆之上,接着翻身反冲了过来,它们就像机械一样丝毫不知道疲劳,而且全身都是又臭又硬的甲克。 艾德里安反身抓住雕像的头颅将他们狠狠的掼在地上,然后一脚重重的踩了上去,雕像奋力的在他脚下挣扎,不过并没有挣脱。 船舱里忽然传来了异响,艾德里安斜眼看去才发现瓦雷诺正在慌慌张张的向船舱里面躲去。艾德里安一刀狠狠的刺向了雕像泛红的眼睛。 铿锵,雕像卖力的闭住眼睛,接着它忽然感觉到了自己的身子一轻,刚刚踩在自己身上的脚似乎离开了自己的肚子。它略微的睁开了一点眼睛。一点刀光刹那便刺进了它的头颅。 雕像尖叫着,嘶吼着,像一条被切断的蚯蚓在地上抽搐。艾德里安再也不看,一脚将这个雕像踢飞了出去,重重的摔进了水里。 “亚尔维斯,那些雕像的弱点是眼睛。”艾德里安喘着气向一边的亚尔维斯说道,在亚尔维斯身边,切莉不知到什么时候也加入了战斗,她手中抽搐一条水晶一样的绳索配合着绚丽的奥术符文终于冻结了一部分雕像的疯狂进攻。 艾德里安站住脚步看向船舱,向其中大吼道“瓦雷诺,你这个懦夫,你还想躲到什么时候。还有船舱中那些没胆出来战斗的蠢货,你们想要等到所有人都死去才出来战斗么。” 艾德里安的声音虽然稚嫩,但是却无比的坚决。他的脸色阴沉,左手探出袖剑精准的刺中了一只雕像的眼睛,在它还没来得及挣扎之前就将它扔了出去。 嘭,雕像砸在船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挣扎着便不再动弹了。 船舱中终于响起了蹬蹬的声响,瓦雷诺终于从船舱中走了出来,不过这倒不是因为良心发现,艾德里安清楚的看见在他的身后一位来不及离开船舱的男人在一瞬间便被雕像打碎了头颅。 瓦雷诺不安的看着艾德里安,他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想说什么,身后的那个雕像忽然间窜向了瓦雷诺,瓦雷诺惊恐的大叫,他看到刚才艾德里安击杀雕像所以想向他求救,不过艾德里安却转过身不在看他。 懦弱者,没有在逆境中生活的价值,瓦雷诺不仅仅是天赋不及西蒙,他的勇气更促使了他的落败。 浓雾已经彻底吹散,太阳温暖的光芒第一次出现在了这陈腐的终年之雾以内。 海面上依旧是源源不绝的雕像从海底涌出,然后前赴后继的扑了上来,它们无穷无尽,而且丝毫不害怕死亡。 比尔船长单手执着剑,银色的斗气在他的手中不断爆开砸向雕像脆弱的眼睛,在知道雕像的弱点之后,对雕像的猎杀速度要快了很多。 铛铛,一只雕像忽然咬住了比尔船长的剑刃,雕像的森森白牙就像是钢铁一样镶嵌进了剑刃。它的重量坠在剑刃上延缓了比尔船长的挥剑,比尔船长一个不慎就被另一只扑过来的雕像砸中了受伤的右臂而痛苦的跪了下来。 比尔船长头上大滴的汗珠沿着额头流了下来,鲜血在沿着他的伤口不断滴落。他咬了咬牙,猛然一紧手中的长剑,斗气暴然怒涨,将咬住剑刃的雕像从头部一切为二。 分成两半的身体掉落在地面很快就抽搐不动,彻底化成了两半僵硬的金属。比尔船长拄着剑吃力的砸飞另外一个暴袭而来的雕像,但是紧接着他就被在雕像之后的几只雕像砸飞了出去。 他吃力的想要站起来,但是他刚挪动就发现自己的左腿已经被咬住。一只雕像残忍的咧起嘴角冷冷的看着他,下一刻它布满尖牙的牙齿就一声狠狠的咬了下去。比尔船长一声大吼全力挥动左手一拳重重的砸在了雕像的身上,沉重的雕像带着一大块血肉飞了出去。 比尔船长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四周围的战事已经进入白热话的阶段,根本没有人能腾出时间。他刚站了起来,却又发现自己的右腿又被一只雕像紧紧的抱住,他一个不稳摔倒在地地上,抬起头时又发现数个雕像咬住了他的手脚。 可怕的咀嚼声从他的身上响起,比尔船长痛的脸色惨白,他用手无力的抠着地面,但是四肢被锁,他已经没有力气,也无法站起来了。 他无力的睁开眼睛最后看了看天边的太阳,一声轰鸣中,他最终炸成了一团血肉。纵然是死,他也不希望死的如此没有价值。 艾德里安刚来到比尔船长的方向就看见漫天的血雾在天空飘扬,洋洋洒洒的血雾似乎想要拥抱太阳却又最终被风吹散,不知道飘向何方。 艾德里安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复杂心情,不知道是悲哀,是崇敬还是兔死狐悲。 四周围的战争已经进入了白热话的阶段,不断的有人被杀死,源源不断的雕像已经包围了整个船只,在远处看去就像给尼德兰号包上了一层金色的铁片一样。 咚,又一个雕像被砸飞了出去,艾德里安因为强大的灵魂而带来的精准操控能力让他在这场战斗中如鱼得水,他像一只狐狸潜伏在地面,计算好每个雕像的位置,然后在最适当的时候将袖剑送进他们的大脑。 时至今日,他终于掌握到了一点属于刺客的感觉。 万物为虚,万事皆允。 艾德里安高高跳起将袖剑送进了两个雕像的眼睛,比尔这边的雕像终于被清空,雕像涌上来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艾德里安忽然感觉天空不知道怎么阴沉了下来,那些暴动的雕像在这一刻也忽然停了下来。之前爬上船的雕像居然缓缓退了下去。 艾德里安用手遮住眼睛向天空看去,本来属于雾气笼罩的区域现在已经万里无云天空中巨大的太阳灼人眼球,不过渐渐的艾德里安看出了不同。 太阳的边角缓缓的开始出现了黑边,就像被黑色的油墨浸染一样,渐渐的那黑色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将太阳彻底包裹。 艾德里安终于知道,这是什么,原来是日食。 随着太阳的彻底被吞噬,世界陷入了黑暗,狂暴而恐怖的风带着哨子肆意吹荡,不知名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艾德里安小心的注视着四周他总感觉有什么在四处彷徨。 片刻之后,之前的光辉又缓缓的展开,不过在这光辉之中。艾德里安意外的发现了一丝不寻常的黑暗,那就像是是太阳上的一个圆点,随着时间飘逸,圆点越来越大,直到太阳完全展开,那个圆点终于变成一个巨大的阴影从天空覆压而下。 艾德里安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那居然是一片从天空降落的大陆! ------------ 第二十六章 恶迹战场 无匹的大陆从天空溃压而下,巨大的投影将整个海面都笼罩的一片漆黑。 尼德兰号根本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就不可匹敌的巨浪冲飞了出去,大陆落下所形成的滔天巨浪似乎要在一瞬将整个世界都掀翻! 艾德里安死命的抓住桅杆的缆绳以确保自己不会被巨大惯性甩飞出去。一阵阵牙酸的崩解之声沿着脆弱的船身传来,之前金色雕像进攻所造成的后果终于显现了出来,尼德兰号之前破碎的中部在海浪巨力的拍打之下骤然间折成了两半,巨大的船身终于因为破碎而渐渐的倾斜了下来。 海量的海水灌进了船舱将之前在躲在其中的船员全部冲了出来,有些人在冲出的一瞬将就被冲向了远方,有些人则是死死的抓住了船身,避免了被冲的太远。 艾德里安死死的抱住倾斜的桅杆向下方看去看去,最终在破损的洞口旁发现了格蕾丝的身影,她双手抓住了破碎的洞口在海水中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都会被冲走,海水已经将她的头颅淹没,如果长时间下去肯定会因为窒息死亡。 艾德里安挽起自己的袖子,吃力的用嘴叼住长刀,他用袖剑刺进甲板固定身形费力向着格蕾丝移了过去。现阶段他根本没有精力去救别人,自然是选择和自己关系最为亲近的作为第一营救目标。 艾德里安的身形逐渐的步入水中,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波巨浪袭来,可怕巨大的冲击力几乎将他的肋骨都压碎。 格蕾丝终于在这个时候松开了死死抓住洞口的手,艾德里安全身的神经绷紧猛然扑了过去,一把拉住了格蕾丝的右手,同时一把用袖剑固定在船体之上,巨大的拉力几乎让他脱臼,他死死的咬着牙,吃力的将袖剑向上爬去。 尼德兰号的船体在渐渐下坠,艾德里安用尽全力向上攀爬着,格蕾丝已经失去的意识,死沉沉似乎随时后都会沉没下去。艾德里安看看了越来越深的海水紧紧然握紧了格蕾丝的左手,猛一使力将格蕾丝扔上了上层的甲板,现阶段那里至少是安全的。 没了格蕾丝的拖累,艾德里安全力用袖剑当做固定飞快的向最上层的甲板爬去,只要到了最上层的甲板,那么至少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那一线生机,艾德里安看了看不远处的大陆,那一线生机就在那里。 一道刺目的白光忽然从天际亮起,艾德里安仰头向上看去发现亚尔维斯正单手挥剑切下了一大片的船板。他双手握住了切下来的部分船板费力将它们扔进了水里。之前的大浪已经过去,船板有些浮浮沉沉的在水面飘了起来。 亚尔维斯看看了四周将格蕾丝抓住,撑开力场一闪烁就出现在大海上的船板之上,切莉紧随其后周身亮起绚丽的奥术符文,像一片落叶一样飘在船板之上。 切莉落在船板之上,即刻下蹲用手覆上船板,一层冰蓝色的纹路沿着船板的周身扩散,很快将周围一片不小的区域冻成了冰块,这些冰块大大的增强了船板的稳固程度。 艾德里安看见格蕾丝已经安全,也就不在迟疑,纵身跳入了大海之中,冰凉的海水让他感到一股彻骨的寒冷,看来切莉的奥术的范围扩张的很大。艾德里安闷着头全身发力,像一条游鱼一样窜向了船板的方向。 终于在水下触到了冰块,艾德里安从水面露头,吃力的爬上了船板,冰冷的冰面贴着他的膝盖,让他感到一种劫后余生的侥幸,他大力的喘着粗气,冰冷的雾气从他的嘴角不断吐出。 天空忽然一暗,又一道身影落了下来。西蒙带着姬丽叶落了下来,姬丽叶的双手似乎受了伤,无力的挂在一边。 这之后又零零散散的大约有十来名船员从海里游了过来,幸亏亚尔维斯切下的船板够大,否则这些人根本就不可能全能上来。另艾德里安意外的是,瓦雷诺并没有死,虽然受了伤,但是还是活了过来,他看到西蒙和艾德里安的时候自觉的缩到了一边。 一阵细微的漩涡从海面扩散,尼德兰号最终沉入了海底,这艘陪伴了亚联人数十年的船只终于在此刻走到了尽头。 所有活下来的船员看到这个场景心里都有些黯然,不仅仅是因为尼德兰号沉没,也因为船只的沉没同样意味着再也没有幸存者了,同来的亚联人现在只剩下船板上的十几个人,而且安德烈船长和比尔都相继牺牲,这个平日里团结的团体居然就在几天分崩离析。 没有人可以指责死亡,也没有人希望死亡,它是如此的公平,公平到令人痛恨。 艾德里安深深的吸了口气,船医卡莉安娜并没有活过这次灾难,所以船上受伤的人现在只能忍着,或者随便拿一些布进行简易的包扎,不过艾德里安怀疑这种鲁莽的行为是否会引起发炎。艾德里安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大陆。 雄伟,磅礴,无比的的伟岸,从天空降下的大陆像是一座陡然耸立的冰山一样座落在了无尽的大海之上。大陆的底部似乎已经在海底扎根,所以大陆并没有完全的沉没,海面之上还可以看见突出一截的根基。 对于这片大陆所有人都对它一无所知,但是在这个茫茫大海上这应该是不可多得的栖身之所,毕竟因为船只的沉没他们所带的物资已经全部沉入了海底。艾德里安只希望这个岛上有足够的食物可以提供,那样的话,他们还不至于饿死。 亚尔维斯又在船板上伫立了片刻,确定了没有人之后,对着切莉使了个颜色。 一丝丝破碎的纹路沿着切莉的双脚开始蔓延,砰,刚刚冻结的冰面骤然间炸碎,破碎的冰块飞舞在空中像是晶莹的水晶,最终又摔落在海面之上。 “现在已经多余人了,我们走。”亚尔维斯淡淡的说道,他的全身亮起纯白的力场,船板在这力场催动之下缓缓的沿着不远处的大陆行进。 越是靠近,艾德里安越是能感到一种惊醒动魄的震撼,这么大一片大陆到底是怎么从天而降的呢! 它来源于什么地方,为什么会忽然坠落。这种传奇一样的经历让艾德里安想起很多传说罗里安纳的极限石,喀什尔的狂暴沙丘,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实在是不是以人力可以预测的。 灰白的岩石低层并不是很高,不过船板在即将靠岸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东西,一条直向上的石阶铺陈而下贯穿根基,一路蔓延到了海面,海底之下隐隐约约的还能看见石阶的影迹,也就是说这条石阶很可能贯穿到了海底。 不过这个大陆之上会有人造的石头阶梯,那么很可能这个大陆之前可能有人类曾经存在过,或者――也许现在也可能有。这个发现给了众人希望,毕竟有人类存在的大陆很可能就能找到相应的器物,他们返回马伦悬崖就有了希望。不过这也给众人提了个醒,也许岛上会有未知的危险。 亚尔维斯看了眼四周,毫不迟疑的迈上了阶梯,切莉和西蒙也紧跟了上去。 艾德里安看了看格蕾丝,转身将她抱了起来,格蕾丝的身体很轻,她沉沉的睡着就像一只小猫一样。 身后的船员已经走上了石阶梯,艾德里安也跟了上去。 岛上的四周静悄悄的,只有一些细微的风声穿过岩石的声音。 亚尔维斯走在前面,艾德里安可以感觉到一层薄弱的波纹在沿着他的周身释放出去。 亚忽然尔维斯的脚步在石阶的顶端停了下来,那里是刚好和大陆接轨的位置。 艾德里安有些奇怪的随着那些船员向前望去,就在这一刻他们忽然惊呆了。 岛上无数干枯的尸体以各种奇怪的姿势铺陈着,灰白的石头房屋以及锈蚀一塌糊涂的暗红色金属雕像显示着这里的曾经的繁荣。 一些枯败的不知名的树木停在依稀可以看出形状的路边,干枯的枝桠上有像是些挂着一些奇形怪状的扭曲文字,有些则是挂着一具具成熟果实一样的尸体,寒风吹动,尸体在枝头摆动,发出吱吱呀呀的诡异声响。 这个岛完全就是一副尸体组成的坟场,就连随便看上一眼都能让人感到绝望,这些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尸体无声无息的诉说着这个岛屿的最后命运。 这里哪里有什么希望,简直就是极端的罪恶之地。 “这里是什么地方?”瓦雷诺哆哆嗦嗦的想要退却,却忽然被西蒙一脚踹了过来。 西蒙抬起头诡异的看着所有人,粗哑的声音从她的嘴里响起“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当然是恶迹战场!” ------------ 第二十七章 父与子 “西蒙,你什么意思?”切莉满是疑惑的看着西蒙,她的表现想让人不怀疑都难。 “不想干什么,只不过我们现在已经到达最终的目的地了。”西蒙冷笑着将黑色的披风撩起“这里也是你们葬身之地。” 亚尔维斯忽然拔剑,转身刺向西蒙,不过就在他手中爆出白色斗气的时候,斗气却像是气泡一样陡然炸裂开来。 “怎么样,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斗气在这里没用。”西蒙的嘴角翘起,双手忽然张开一路符文沿着他的双手蔓延,一双精巧的短剑从她的双手之上亮起,西蒙双腿踏破地面猛然向亚尔维斯狠狠的状了过去。 亚尔维斯双手执剑挡住西蒙的双剑,但是在下一刻西蒙的双剑之上亮起诡异的银色的符文,亚尔维斯被重重的砸飞了出去,白石的墙壁被砸一瞬间砸塌了下去。 “虽然要说声对不起,但是我的转生仪式不需要那么多人围观。”西蒙将她长发上的铃铛扔下,一头长发随着狂风飘扬了起来,她的气息开始越来越沉重,而且越来越强大,之前的西蒙虽然强,但是绝对没有这样可怕的威势。 “你。”切莉口中一滞,然后从手中拿出一个水晶的三棱柱“杜拉安妥,萨弗拉林安罗特。” 切莉将水晶对准天际,但是下一刻她脸色越来越难看。 “是法奥的十字咏唱啊,你懂得真多,不过我要怎么说你才明白呢,这是我的主场。”西蒙一个爆射掐住了切莉的脖子“奥术师和武斗者都是将自己的法则建立在燃灵世界的存在,一旦离开了篆刻他们真理的场所就会出现很多有意思的事情,譬如失效。”西蒙冷笑着将切莉狠狠的掼向地面,轰,一阵破碎的声响,艾德里安感觉切莉的骨头肯定是碎了。 “不是,不是这个世界。”切莉吃力的抬起头,她的嘴角鲜红的血液缓缓流了下来,不过她的眼神无比仇恨的看着西蒙。 “没错啊,我不是说过了,这个地方叫恶迹战场。这是来自于外域虚空位面的破落世界,本来这个世界名字叫做斯帕兰亚,但是因为一次巨大的灾难,只有我一个人勉强算是活了过来。转生到了这个位面的里佩尔家族。” 西蒙提起切莉的头发,淡淡的说道“你这个奥术师也是别有目的吧,不过你选错了对象。” 西蒙将切莉放了下来,瓦雷诺畏畏缩缩的声音传来,他试着从之前的石阶下去,却发现哪有什么石阶,无数的金色雕像沿着岛的侧沿爬了上来。 瓦雷诺一边后退着,一边向西蒙大喊“求求你,饶了我吧,西蒙我没有干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西蒙嘴角闪现一道嘲讽的表情,忽然出现在瓦雷诺面前,一把将他扔在了地上“没用的东西,亏你还是我的儿子,帕图亚家族有你这样的后代真是令人感到耻辱。” 西蒙竖手成刀,狠狠的砸在瓦雷诺身上让他跪了下来。 “儿子?”艾德里安一边疑惑的问道,一边握紧了身上的长刀,今天的事件实在是给了他太多的打击,以至于他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西蒙抬起头看向艾德里安,淡淡的说道,“没错,瓦雷诺是我的儿子。你一定认为很奇怪吧,艾德里安。” “为了今天这一天我已经准备了数百年,从数百年前,我就开始移植灵魂。瓦雷诺的父亲,瓦雷诺的爷爷,乃至于瓦雷诺的曾祖父其实都是我,你说是么,姬丽叶。”西蒙缓缓向着姬丽叶走去,姬丽叶好像是呆住了一样静静的站在了那里。 “是的。”姬丽叶幽幽的回答道,又好像是解脱了什么重重的松了口气。 “还有你以为安德烈船长为什么会这么爽快的答应我,那是因为亚联人方面一直有我的暗中策划,所以作为支持人我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他自然会答应。我告诉他我会去罗里安纳附近的小岛,他自然没有问题。我算好时间,在蚀之日左右,我们应该会达到这里,然后我会进入恶迹战场进入我的转生,不过没想到出了个该死的阿德莱德。不得已我才请动了斯帕兰亚之前的国君,虽然他因为灵魂破损而有些疯疯癫癫无法控制,但是在某些方面他还是十分的强大的。”西蒙说着向一边的废弃屋舍看去,其中一座金色的雕像从其中走出,它的头上戴着金色的六角皇冠。面目空洞的走向西蒙。 “我的主上,愿你安好。”西蒙跪了下来,向着那个黄金的雕像行了一个礼。 黄金雕像转过头看了看西蒙,没有说话,四周猛然刮起恐怖的飓风,海面之上炸起数十个龙卷,在龙卷中无数的金色雕像被送向了海岛。他们嘶吼着尖叫着,向西蒙围拢过去。 “你之前说要返航都是骗我们的。”艾德里安身后船员咬牙切齿的说道,他手中拿着短刀似乎随时都会冲过去。 “那是自然的,你们绝对不会怀疑一个一心想要返航的人会搞什么其余的作为。”西蒙有些得意的说道。 “艾德里安,其实我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西蒙的脚步越近,艾德里安周身的压力越大,“你听过三位一体么?” 西蒙偏着头看着艾德里安,艾德里安感觉有什么不对紧接着,心口一痛就被砸飞了出去。 艾德里安落定就发现格蕾丝一脸木然的看着他。 “是不是很奇怪格蕾丝为什么会喜欢你?”西蒙的笑意越来越大“因为我从一开始就会以你可能是最大的敌人,你应该是这个大陆所谓的灵能者,奥术师是以自身的理解操控世界,而灵能者则是以自身的灵魂构造世界,两者最大的不同就是奥术师如果脱离了他们所在的世界就会处处受阻,因为法则的不同而导致各种碰壁,但是灵能者不一样,他们以自身的灵魂构造世界,所以无所谓世界的变化,因此我从一开始就十分的小心特地的派出格蕾丝去试探你。” “是不是记得之前做过的奇怪梦境,那就是格蕾丝的试探,不过我之后才发现你的能力也不过如此。”西蒙笑了起来,于此同时格蕾丝也笑了起来,她们两人的笑声交织在一起就像完完全全是一个人“我们是一体的。” “我现在已经玩够了,很不幸,关于我进行转生的秘密我不希望别人知道,因为我之后还会在大陆上生活。”西蒙冷眼看着所有人,她将长袍撩起,身后的无数金色雕像狂欢的大叫着不知名的语言。 “替我杀了他们,我的子民。”西蒙转过身看去一旁扶着胸膛的亚尔维斯“你还有一位同伴吧,不过无所谓了。我会将他们一起杀掉,谁叫你们倒霉自己撞上来的。” 瓦雷诺已经呆在地上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想要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原来自己一直嫉妒的对象居然是自己的爷爷,是自己父亲,这让他怎么面对,他不想成为什么帕图亚家族的儿子,他感觉自己之前的世界完全崩塌了。 “你不是我的父亲。”瓦雷诺大吼着,周身亮起银白的斗气向西蒙砸去,但是结果是理所当然被砸飞。 “蠢货,你还看不明白么,在这里能使用斗气已经说明了你和我的身份,灵魂不会骗人,这个世界承认你。”西蒙低头吻上了瓦雷诺的额头,就像一个慈祥的父亲。 瓦雷诺呆愣了下来,然后转身看向姬丽叶,这个女人一脸复杂的看着西蒙。 无数的金色雕像已经将艾德里安和众人围攻,势大力沉的雕像虽然有着眼睛这个弱点,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进入岛屿之后,他们的力量和防御都高的惊人。艾德里安一个不慎被狠狠的砸飞,他捂着胸口,同时感觉自己胸口被格蕾丝打过的地方的似乎要爆炸一样,艾德里安撕开才发现,一点银白色金属一样的东西正在沿着他的胸口蔓延。 四周围剩下的十数个船员,已经有几人死亡,艾德里安咬了咬牙,他看了看四周转过头向岛屿的深处逃去。 ------------ 第二十八章 绝地追杀 完全毫无防备,西蒙的背叛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而更为意外的则是她的身份,她居然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并且为了这一天已经等待了数百年。 身后的石头被不断前赴后继的雕像砸碎,那些早已干枯的尸体在雕像的践踏下被踩碎,然后碾做尘埃。 艾德里安左手执刀,狠狠的将都鲁安刺向了一个雕像的眼睛,但是还没抵达到目标就被从侧面横飞而来的另外的雕像砸偏了刀的方向。 雕像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似乎因为在这个岛上它们的力量有很大加成。艾德里安曾经试过冲出这片岛屿,但是临到了悬崖边的时候,一层无形的晶壁将他弹了回去,这个大陆和外面的世界是隔离的,除非有足够强大力量打穿这个世界的晶壁,否则根本无法脱出这个牢笼,这大概也是西蒙为什么这么放心艾德里安他们的原因了。 这个岛屿简直就是一个斗兽场,根本无法脱出,艾德里安不知道西蒙叫这个岛为恶迹战场是因为本来就是这么名字,还是因为它拥有这样的属性。 卡擦,道路侧面的树木被紧随而来的雕像砸碎挡在了艾德里安的面前,树枝上破碎的尸体砸在地上像是一颗颗果实。艾德里安额头上的灵纹亮起,随着这个灵纹的浮现,艾德里安感觉自己身体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涌现出来,沿着全身的的脉络开始按照一定的规则迅速构成一个鲜红的鞭子灵纹法阵。 这是属于艾德里安仅有的掌握的两个灵能法阵其中之一,柔韧撕裂,这个灵能法阵的作用是附加武器的破坏度形成撕裂爆炸的效果,这个灵能法阵在灵能者之中其实是属于辅助形式的灵能法阵,不过现在这个岛上用来对付这些又臭又硬的雕像来说实在是不二的选择。 鲜红的灵能法阵沿着双手蔓延到艾德里安右手的都鲁安上,金黄色刀刃沿着边缘形成一层鲜红的光晕。 艾德里安侧身挡住从身后袭来的雕像,他全身的肌肉收紧,手中附着灵能的都鲁安猛然加力,一个上撩将金色的雕像砸飞出去,雕像落地站了起来,正准备进攻,忽然身体沿着中间刀切过的裂缝噼里啪啦的一阵爆响,雕像即刻便被炸成了不规则的两半。 这就是灵能的作用么,艾德里安的额头捂着胸口,额头流下大滴的汗水,虽然他刚刚将雕像砍碎,但是雕像自身庞大的力道依旧震的他一阵难受,而且他感觉胸口的伤口已经越来越影响自己的身体。 艾德里安看了看身后雕像庞大的数量,毅然决定继续前行,现在和它们硬嗑纯粹是找死。 他抽刀斩断了一只抱住他右腿的雕像,雕像的右手被切开摔落地面,艾德里安一脚将它的残躯踹了出去撞上了后面蜂拥而至的疯狂的雕像。 艾德里安冷静的看着四周,这是一个类似与峡谷的位置,两旁都是怪异的圆形石头所组成的山体,一些零零散散的尸体镶嵌在石头之中,有些露出大半个尸体,有些只露出一个头部,密密麻麻的尸体组成了一片恐怖的尸之森,看上去就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不过现在可不是考虑这些都是时候,艾德里安闪身躲过身后的雕像,右腿狠狠的踏碎地面,转折之间一个反冲,冲向了山体之上。石头上的干枯尸体在他的不断踩踏下像一个个松果一样从山体滚落,然后被从身后追上来的雕像一瞬间打成碎片。 身后疯狂的叫声像是一群吵闹的野狼,它们疯狂的奔跑,山体上的石头不断被它们撞碎而又滚落,一些跟在身后的雕像反应不及就被砸了下去。 艾德里安冷冷的看着场景,他所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从之前的行为看来这些雕像虽然有灵魂,但是看上去更像是野兽。它们只是单纯的听从西蒙的命令,或者根本就是一群毫无理智的野兽遵从强者,而且他们根本不在意同伴的死活,艾德里安在之前的战斗中很清楚的看到了这一点,艾德里安想利用的就是这一点。 他爬上山坡就是想借这个地势让它们自己将自己的队伍打散,只要它们不一拥而上,艾德里安有的是法子对付它们。 山体的地势越来越高,跟随艾德里安身后的雕像也开始越来越少,虽然掉落在下方的雕像依旧在前赴后继的跟来,不过之前拥挤的队伍很显然是分开了,只要分开了,那么一切就好办了。 艾德里安用力的踏上石头正准备向上继续前行,忽然他感觉腿下一紧,他的心中一冷向下看去,只见他脚下的石头上那具露出一半干枯身体的尸体忽然睁开了眼睛,然后双手死死的抓住了他的右脚。 艾德里安心中一冷,在这个满是尸体的世界居然有一个没有死绝的人抓住你的腿,仍谁也不能毫无感觉。 “带我――回去。”那个尸体使劲的张开几乎已经没有牙齿的嘴巴费力的说出一句话,他所说的话居然是西兰语,这具尸体是燃灵世界的人! 不过艾德里安现在可没有心情和任何人纠缠,他看了看身后继续涌上来的雕像毫不犹豫的探出袖剑,切断了尸体抓住他右腿的双手,然后猛然使力将这块石头踢了下去。 石头带着尸体碾向下方的雕像,艾德里安依稀可以听见空气中传来那个尸体嘶哑的叫喊,不过他现在可没有心情管这些,他自己都顾不了,哪来得及管别人。 嘭,一群雕像被石头砸飞了出去,这下追逐在艾德里安身后的雕像数量减少到了大约只有数十个左右了。艾德里安抬头看了看山体的顶峰,他咬了咬牙,继续加速向上冲去,只要到达的山顶,那么这些稀稀落落的雕像完全可以用围点打援的方式来处理。有着这座山峰作为地理优势,对付这些雕像会轻松很多。 艾德里安奋力的爬着,身后雕像疯狂的喊叫声依然不减,不过比起之前的嘈杂声说来,已经显得有些稀稀落落。 嘭,艾德里安感觉自己的身后的石头忽然间爆裂开来,他斜眼看去,发现一个双眼血红的雕像已经来到了他的腿边,它张开嘴巴,满嘴尖密的细牙露了出来。 艾德里安心中一寒,右脚奋力的向雕像砸去,圆石轰隆隆滚落下去,但是雕像却跳到了一旁,继而一个转折冲向艾德里安的头颅。 铛,艾德里安左手袖剑挡住了雕像,不过雕像的巨大力道也几乎将他冲飞了出去。艾德里安咬住牙沿着石壁滑落,他斜眼看了看脚下山谷中密密麻麻的雕像,反手用力格挡,在雕像露出胜利的表情时将它砸向了下方,同时右手的袖剑斜撩插在了两块石头交接的缝隙间,险险的停了下来。 艾德里安喘了口粗气,他感觉自己全身都要虚脱了,但他知道现在根本不是休息的时候,这个时候只要停下,那么肯定就完了。 山顶的距离越来越近,不过悬崖也越来越陡,艾德里安用双手的袖剑固定,费劲向上移动着,身后的叫声也稀稀落落下来,艾德里安明白这样的地形对于那些雕像来说同样也是一个阻碍,它们的数量也在减少。 山峰终于露出了顶端,艾德里安松开袖剑狠狠的趴住了山岩,一跃爬上了山峰。 豆大的汗珠沿着艾德里安的的脸颊滴落,他大力的喘着粗气,艾德里安站在山峰正准备向下看去,一个金色的身影骤然冲了上来,它从天空坠落然后匍匐在地面就立马冲向了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身体站定,只有单单的一个雕像他可不怕,艾德里安额头九轮蛇的灵纹亮起,左手格挡住雕像砸过来的头颅,右手的袖剑亮起红光从雕像的喉咙捅了进去,然后将雕像重重的扔向了下方。炮弹一样的雕像砸向了继续涌来的雕像,一声炸响,雕像旁边其余攀爬的同伴被一道炸飞了出去。 下方爬来的雕像已经稀稀落落的距离山顶有些距离,艾德里安看了看周围又费力的推了几块大石砸了下去。一阵刺耳的尖叫,爬向山顶的雕像终于在一段路程上看不见了。他们想要在爬上来,怕是要等上一段时间。 艾德里安松了口气双手撑着地面,一口逆血就喷了出来,他趴在地面感觉自己全身的都头都要散架了。那些黄金雕像造成的伤害以及之前在阿德莱德一战中所受的伤一下子爆发出来,他全身痉挛蜷缩在地面,大力的又吐了几口血。 鲜红的鲜血滴落在地面,形成一块斑驳的红印,艾德里安费力的咳了几声终于感到好受了一些。 艾德里安抬起头看了看四周,这是一个十分平滑的山峰,不同于他底下的圆石头,山峰非常的平整就像被斧子忽然间削去了顶端,形成一个不小的平面。 周围散乱的码放站着一堆碎石,另外还有一些白色的类似于砖块的东西堆在一起,看上去似乎是一个人造的屋子一样。 艾德里安走进了白石组成屋子之内,果然发现了两具尸体,一具似乎是男人,头上带着有着黑色羽毛的怪异帽子,手上拿着红色的带着倒钩的似乎是笔一类的东西,另外一个则是一个小孩,他的头颅被洞穿,一个巨大的空洞出现在他的额头上,空洞洞的额头可以看以看向身后。小孩的手里拿着一卷卷轴,卷轴上的侧面写着不知名的文字,至少是艾德里安不知道的文字。 艾德里安将小孩手中的卷轴轻轻拿起,忽然他感觉眼前一黑,似乎有什么从自己眼前掠过。 艾德里安心头一冷,紧张的看着四周,最近这些天他遇到的诡异事件太多已经让他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而且他的灵能有股莫名的压抑忽然传来。 冷风吹过石屋,艾德里安拿着卷轴一步步的退出了屋子。在这个尸体堆砌成的岛屿之上他不敢有丝毫放松。 阳光终于照亮了艾德里安的周围,他退出了屋子,之前的那股压抑也一扫而空。灵能者的强大直觉告诉他,他已经退出了危险。他看了看那个石屋摇了摇头,决定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去里面。 艾德里安正准备打开卷轴,忽然下方传来激烈的爆鸣之声,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斯潘达因。”这是切莉的声音,不过她不是不能使用奥术么,这是怎么回事,艾德里安看向悬崖下方,只见一身战术礼装的乌法娜从下方冲了上来! ------------ 第二十九章 不可信任的盟友 下方山石破碎以及金色雕像尖叫的声音不断传来,轰鸣的声响带着粉尘拾级而上,组成了一副蔚为壮观的追捕场面。 山体上一些蓝色的符文不断亮起,轰隆的滚石从切莉的身后滚下将追赶的雕像砸了下去,几个跃上切莉腿边的雕像被她腰部忽然伸出的银色蔓藤给裹住,一阵扭曲的撕裂声之中,雕像被拉成了麻花的形状砸了下去。 周身细密的奥术符文沿着她的前行不断扩散,终于在一声刺耳的爪钩之声中,切莉狠狠的趴住了悬崖了的边沿爬了上来。 切莉,不,应该说是乌法娜,她已经完全撤去了属于切莉的伪装,现在的她穿着的是之前艾德里安在三轮天枰塔中所见的华丽战术礼装,头顶着金色的皇冠,金属色泽的鸟首状护肩,透明的的护腕以及深蓝色的华丽战裙。 只不过她现在的状况可没有一点之前在马伦悬崖的英姿飒爽,她用捂着胸口单手撑着地面大力的喘着粗气,忽然又抑制不住重重的吐了几口鲜血,鲜血滴落在战裙之上就像是一片片的花朵。 “谁?”乌法娜刚刚落定就听到有脚步的声响,猛然抬起头看向艾德里安,然后挣扎着缓缓的站了起来,警惕的看着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同样站在一旁,双手的袖剑探出,额头的灵纹亮起,随时准备出击,之前他可是和乌法娜有旧怨的,在不能确定对方完全放弃杀意的情况下他可不敢有丝毫放松,谁知道这个女人会在下一刻做出什么。 “你就是之前的在三轮天枰塔里和我对战的那位灵能者?”乌法娜紧紧的盯着艾德里安头顶的灵纹“我早该猜到的,要不是因为你年龄的关系,不过亚尔维斯这个家伙真是个蠢蛋,他的仲裁者白当了。” “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改变体型的么?咳咳,我记得和我对战的那个人和你的体型完全不符。” 乌法娜说道这里用重重的咳了几声,鲜红的血液沿着她的嘴角滴落,显出一种凄艳的美丽。 “灵能者之中自然有类似改变体型的方法,这并不是重点。”艾德里安可没有心情告诉她关于仙蒂娅的事情,现在他们两人各自的身份暴露,也就从根本上就失去了信任的基础,他可没有告知他人信息的责任。 “那么你说什么是重点。”乌法娜似乎有些恼怒的站了起来,艾德里安注意到她的背部系着一圈银色的似乎束带一样的东西,之前艾德里安观察到的那些撕裂雕像的银色蔓藤好像就是从这个束带之中钻出来的。 乌法娜的话刚刚说完,悬崖下边一道金光亮起,三只雕像像利箭一样忽然间窜了出来,分别攻向了艾德里安和乌法娜。 艾德里安侧身抓住袭击过来雕像的右腿,反身重摔将他砸进了地面,蜘蛛网一样的龟裂沿着地面蔓延,艾德里安紧接着将手中亮起红色光芒的袖刃刺进了雕像的眉心。 刺啦,一声刺耳的摩擦之声,袖刃浅浅的刺入了雕像的头颅。艾德里安并没有停留,而是抽出袖剑转身跳开,雕像摇摇晃晃的爬起来刚准备有所行动,它头颅就忽然炸成了碎片,无头的尸体摔落在地面。 身后传来一阵牙酸的扭曲声,艾德里安向身后看去,只见乌法娜的束腰上伸出来三根银色的蔓藤扯住了一只雕像,在雕像惊恐的嘶吼声之中乌法娜将雕像撕成了三段砸向了从右侧袭来的另外一只雕像。一声强烈的撞击之声,冲过来的雕像被砸飞了出去,乌法娜的身体紧接而至,冰蓝色的战裙砸在雕像的身体之上,一声清脆的冰冻之声,雕像在空中被冷冻又被打碎。 乌法娜刚处理完雕像忽然又俯下身体,重重的吐了几口鲜血,艾德里安则是看了看了悬崖旁边,确定了没有雕像袭来才转过身走向了乌法娜。 “你没事吧!”艾德里安距离乌法娜一段距离停了下来,他估测在这样的距离内乌法娜是无法做到一击必杀,这才开口向乌法娜问道。 “蠢货,你没看见我在吐血么,怎么可能会没事!西蒙在贱人,要不是我之前有一件炼金的纽环那么我刚刚就完了。”乌法娜大力的咒骂着,刚骂完又开始吃力的吐了几口血。 “你放心,现在我不会和你内讧的,恶罗之种的事情,只要你不随意泄露我的信息,我也可以不再追究,现阶段最重要的是对付西蒙。”乌法娜看了看警惕的站在一旁的艾德里安,喘着粗气勉强笑了笑说道。 乌法娜虽然这么说,但是艾德里安却一点都不信,之前因为恶罗之种的事情她毫不留情的追杀他,艾德里安可不相信乌法娜会这么快就转性。不过乌法娜有一点说的对,他们现阶段最大的敌人是西蒙,只有联合所有的力量解决了他才有谈其他仇恨的必要。 人都死了,那还有什么仇恨好说的,艾德里安之前本来存的就是这个心思,否则他开始完全可以偷袭乌法娜。 “你刚刚使用的是奥术,我记得。”艾德里安的语气顿了顿,他记得西蒙曾经说过斗气和奥术都是根植在燃灵世界的东西,一旦离开了燃灵世界就很可能会失效。 “当然,西蒙那个混蛋说的是对的。”乌法娜咬牙切齿的说道“奥术的确是根植在燃灵世界的存在,自从数千年前由银白之手列塔宁提出奥术的概念,并且借助十一位大魔导师进行真理篆刻之后,奥术一直都是依赖于燃灵世界而存在,但是并不能说奥说完全在其余世界就完全不能用了,奥术的前身和灵能本来就是一样的,没道理完全就不能使用。” “之前的意外是因为对于这个世界法则的不了解而导致了失利,只要尽量的适应和剖析这个世界,奥术还是可以使用的,只不过因为世界的压制会造成极大的排斥,从而使的威力大大减弱。”乌法看了一眼艾德里安“你的灵能虽然不受这个世界的压制,但是你的灵能太弱了,你是第几次位的灵能者。” “我是第二次位的灵能者,毕竟我的年龄。”艾德里安有些警惕的说道,他和乌法娜两人的结盟如履薄冰,谁也不敢有丝毫放松,虽然乌法娜一副不在乎艾德里安的表情,不过从她的不自觉的行为上,艾德里安可以看出她也并非是毫无防备。 “第二次位,也就是刚刚步进燃灵这个层次,要是你能是第四次位的灵爆者就好了。”乌法娜用衣袖摸了一下嘴角,不过片刻又自嘲了起来“我现在也不比你好多少,刚刚要不是出了点意外,西蒙出手我肯定就完了。” “不过我的腰椎被打碎了,要是没有这个纽环我就玩完了。”乌法娜在岩石边找个位置坐下“怎么样,现在是不是有杀我的打算。” 艾德里安可没那个打算,不说现在众敌环伺,就是没有西蒙这个敌人,艾德里安也没打算和乌法娜硬斗,谁知道这个女人有几句话是真的。 “我可没心情。”艾德里安座了下来,看了看四周“亚尔维斯那边怎么样了。” “不清楚,不过应该不会有事情,凭他的能力对付些雕像不是问题。”乌法娜叹了口气,她虽然嘴上说着没事,不过艾德里安还是可以从她的眼睛肿看出一丝的担忧。 “什么事情?”艾德里安皱了皱眉,按理说其实现阶段是解决亚尔维斯和他们最好时机,因为对于这个世界法则的不熟悉,肯定会在西蒙的攻击下步步围困的,金色雕像虽然战斗力不差,但是几乎都只是凭本能在战斗,对付些普通人还可以,但是像亚尔维斯这类战斗经验丰富的高手明显就不够用了。 “不是很清楚,不过我估计应该是和他的第三个身体有关系,三位一体的话,那么除了格蕾丝,西蒙,那么应该还有一人。”乌法娜低头低沉道,然后她忽然怔住了。 艾德里安感觉不对劲,然后朝着乌法娜眼睛所看的方向看去,就连他自己也忽然怔住了。 远处的天空,大约是接近大陆中心的位置,无数的破碎的墙壁以及碎石悬浮在天空,一阵银白色的光芒沿着这些墙壁忽然蔓延,墙壁被打开,然后重组,渐渐那些破碎的墙壁在地面组成一个圆环状类似斗兽场一样的雏形。随着雏形的推进天空中墙壁的堆积越来越快。 “这是――灵境。”乌法娜喃喃的说道。 与此同时,落日的余晖之下西蒙背对着大海看着天空中不断重组的建筑,她忽然斜撩起披风对着身后的无数雕像大军大声的说道“一切都快要临近了,现在你们的使命就是找到我的尸体!” ------------ 第三十章 格蕾丝 1 漫天的碎石逐渐陨落然后重组,形成一个巨大如同斗兽场一般的宏伟建筑。 石头不断的下落堆砌,建筑也逐渐的到达了顶峰,显现出大概的雏形。圆环一样的对称结构,几根粗大的柱子将圆环整齐的切割成相等的几份,像是一个宏伟的巨大城墙。圆环的顶部很高,一些巨大的白色石墩立在上面形成一个个类似炮台的位置。 空顶的外沿还没有结束,数十个怪异的动物头颅缓缓的形成,从完成的几个大概可以看出它们的轮廓。长着角的狮子,只有一只眼的夜麟,凶狠的提雅达,各种各样的雕像依次排列,它们各自不同,但是又有着一种一种似乎诡异的共同点。艾德里安环抱双手仔细的想了想才明白它们到底有什么共同点,那就是情绪。 是的,每一个雕像的头部似乎都带有着一种特定的情绪,或者开心,或者愤怒,或者狷傲,或者悲伤,每一个雕像都带着自己的独特情绪,它们组合在一起雕筑在高高的城墙上就像是诡异的祭祀图腾令人望而生畏,又有一种奇特的神秘感吸引着人去探索。 建筑还在缓慢成形,积木一样的废墟从天空落下又重新组合填补着一些建筑的细节,结实的支撑,细腻的边角以及一些华丽的浮雕,这个好大的工程估计很快就会完工。 艾德里安站在悬崖的顶端看着这惊心动魄的雕筑,在这之前,艾德里安从未想象过这种奇特的建筑方式。完全不同于以前的方式,根本不需要人工,砖石和材料自动的从天空落下,就像艾德里安曾经玩过的俄罗斯方块一样,不同于人工的宏伟,这种奇迹一样的建筑更加的令人惊叹。 不过在艾德里安一脸惊讶的看着这逐渐成型的宏伟建筑时,乌法娜可以点欣赏的心情也没有,她站起身乜着眼看着周围。 “该死,我说西蒙为什么放弃对我们的追杀,原来她已经准备好材料构筑灵境了,这样下去的话,她应该很快就会完成转生。到时候她恢复巅峰时期的战力,那么一切也就晚了。”乌法娜咬着牙看着前方不断成形的建筑,周身细密的符文沿着地面蔓延发出细微的冻结之声,乌法娜暴躁的心情毫无这样。 艾德里安听到乌法娜的话却忽然一怔,因为他听到了一个之前自己曾经听过的词眼――“灵境”。 艾德里安没记错的话,之前仙蒂娅帮助自己的时候就曾经说过,假如自己事先找到灵境的话,那么必须先要邀请她,她所说的“灵境”是否就是这个灵境? “你是说这是灵境?”艾德里安表面上漫不经心的的向乌法娜问道,他不想让乌法娜猜到自己对这个词的重视。 “没错!”乌法娜侧过脸义正言辞的说道“虽然我之前也没有见过真实的灵境,但是我敢断定这就是灵境,看到了城墙上的雕像了么,那应该是十二足之兽,代表着二十四种最常见的情绪。”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艾德里安低着头将自己的表情掩藏起来,好像一副深思的样子。 “可惜你不是转生者,否则。”乌法娜看了看远处的建筑,没有继续说下去。 “否则什么?”艾德里安心中一动,侧过身看向乌法娜。 “灵境其中肯定会有足量的魂魄和强大的量器,量器可以提纯灵魂,这是为了给转生专门准备足量用的。假如本身是转生者的话,灵魂经过第二次开发肯定可以得到很大的好处,说不准可以提供打败西蒙的契机。”不过乌法娜并没说下去,而是看了看艾德里安又摇了摇头“你的灵能太弱,根本不足以承受足够的开发。” 乌法娜的话让艾德里安的心里一动,不知道怎么回事,西蒙和乌法娜似乎都认为他不是转生者,但是事实上他自己很清楚他的确就是个转生者。如果乌法娜说的是真的,他也许可以再灵境中获得很大的好处,不过现在西蒙肯定在灵境之中,艾德里安根本就没有进入的机会,这件事情看来还需要等一等,也许西蒙进行转生仪式的时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晚风徐徐,落日的余晖铺陈在光洁的地面,天空鲜红的晚霞渐渐没落,假如没有岛上漫山遍野的尸体的话,这里的景色也许也能称得上一份美丽,只是现在这片残破的世界能给人的只有恶意。 乌法娜从一片细微的空间中拉出一条裂缝,从里面拿出几颗青果丢给艾德里安。之前尼德兰沉没的时候,船上所有的物资都沉没了,艾德里安正为食物发愁呢,没想到乌法娜居然还有这样的一手。 乌法娜看见艾德里安盯着她的眼神,看了看手中的青果的事情,就猜到了艾德里安为什么会看着她。 “这是奥术的里度切割,这些东西只不过是放置进我自身的里空间而已,寻找一个适当的节点,可以将事物切割成表里两面,然后用里面作为储藏。灵能者当中应该有类似的技巧,而且是用灵纹标记的。”乌法娜咬了口青果,又拿出杯水抿了口。 艾德里安正想继续问下去,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胸口一疼,不知道怎么的,他感觉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似乎从某个方向袭来。 “乌法娜,我们走。”艾德里安捂住胸口看了看四周,发现一个不大的洞穴,应该是i之前他对付那些雕像的时候剔除石头,空出来的空洞,空洞的大小应该足够满足艾德里安和乌法娜的的进入。 虽然山上布满的尸体的石壁让他有点排斥,不过他灵魂上的直觉告诉他,现在不行动那么一切就都迟了。 “怎么回事。”乌法娜看向艾德里安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快,进入那边的山洞,我感觉有什么危险在靠近。”艾德里安也不多说,纵身跃下,利箭一样向下方的石壁冲去,在抵达洞口附近时,艾德里安右手的袖剑狠狠的插向石头的间隙,四溅的火花在石头上猛然亮起。 艾德里安死死的咬着牙停住,身后一道蓝色的身影紧接着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他钻进了山岩上的石壁,然后身后几条藤蔓钻出抓住了旁边一块不大的石头堵住了这个洞穴。 “到底是怎么回事?”乌法娜有点气急败坏的问道,洞穴里很黑,两人的气息贴在一起,艾德里安甚至可以感觉到乌法娜的呼吸。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艾德里安紧紧的捂住胸口,他感觉之前被格蕾丝击中的胸口那点伤口蔓延的速度开始越来越快。 艾德里安的额头上流着大点的汗滴,他胸口的银色符文在这黑暗的山洞里居然发出隐隐的银色光芒。 “这是。”乌法娜有些吃惊的看了看艾德里安的胸口,然后用手碰了碰,一股难言的疼痛从艾德里安的胸口传来。 “这是炼金的符文法,怎么会,这种符文应该是在很久之前就消失了啊。在布伦希尔德还存在的时代,仅有血伯爵的儿子埃德加・布兰度掌控了这种消失已久的符文法,怎么还有其余人会。”乌法娜口中喃喃自语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怪不得,西蒙应该是掌握了某种极恶炼金术的炼金术。” 艾德里安满头的大汗,他可没有心情管这些,他只觉得自己胸口的伤痕,如果继续蔓延下去的,那么就糟了。 “你先忍一忍。”乌法娜看了看四周,最后将右手停留在艾德里安的胸口,细密的奥术符文沿着艾德里安的胸口蔓延,一阵冰冷的触感沿着艾德里安的胸口传来,总算让银光蔓延的速度慢了一点。 “你有什么欺骗性的灵能法阵么。”乌法娜喘了口气,收回了右手,然后凝重的说道“我估计应该是施法者在接近的关系。” 艾德里安舒了口气,他额头的九轮蛇纹章亮起,于此同时,他手中亮起一个圆环形状的红色灵能法阵,这是暗影之刺的灵能法阵,也是艾德里安掌握的唯一的欺骗性质的灵能法阵。艾德里安将法阵捏碎,一层透明的薄雾就将山洞充满,随着薄雾的充满艾德里安感觉胸口那不断蔓延的不适感也消除不少。 这也该就是灵能最为强大的一个方面了,灵能他可以从灵魂层次欺骗灵魂,很久以前,很多诅咒的施法者都是依靠灵魂来锁定目标。但是灵能者却可以欺骗灵魂,短暂的摆脱诅咒者的追杀。 天空已经渐渐暗淡下来,外面安静的有些诡异。 艾德里安有点奇怪的透过缝隙向山谷下方看去,他记得之前有很多雕像尾随而来,但是刚刚他在上面呆的那段时间,除了有三个雕像偷袭之外,就没有其余的雕像,这是怎么回事? 山谷的下方静悄悄的,无数破碎的石头滚落在一边,有些被砸碎身体的人偶滚落在一边就像是一个个破败的而诡异的布偶,艾德里安终于可以确认下方的雕像应该已经都走了。 艾德里安稍稍的松了口气,不过刚松了口气,他的心就又提了起来,因为他又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一身白裙的少女忽然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她一身洁白的长裙,长长的头发,就像是微风中飘动的百合花。 黑夜已经临近但是她全身的白色在黑暗中却格外的耀眼,美丽而有点楚楚可怜,艾德里安曾经长久的和她的共处,又将她当成亲人对待。 这个女人艾德里安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她就是格蕾丝! ------------ 第三十一章 格蕾丝 2 格蕾丝依旧是那样的纯净而显得有些楚楚可怜,就像是一个失去兄长孤苦无依的可怜女孩,如果在一天前艾德里安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去帮助她,希望她好好生活。 不过艾德里安再也不会而上第二次当了,他胸口的伤痕清楚的提示着他曾经所犯的错误,一见钟情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发生,甜美谎言背后的事实往往令人难以承受,自认为世界充满奇迹的年轻人,也许在老来才会发现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奇迹。 世界是公平的,你想得到多少,往往必须事先付出多少,这就是最为真实的原则――等价交换。 艾德里安自己本身根本没有什么值得格蕾丝欣赏的地方,他被一个有点美好的谎言骗了。 他忽然有些理解之前曾经所听到过的一句话了,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越是邪恶的花朵就开的越是妖艳。格蕾丝就是这样美丽的恶之花,她用谎言来捕捉猎物。 破碎的石头,雕像的尸体,以及石头上滚落的干瘪尸骸,三者在山谷堆积又交杂几乎将地面凭空抬高了一层,形成一个浅浅的斜坡。格蕾丝拖着白色的长裙有些脚下不稳的踩着碎石向上走去。 晚风徐徐吹动着格蕾丝的黑色长发,她的白色长裙在破碎的石块被不断拉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撕破,破损的裙角露出内里白嫩的皮肤。格蕾丝在四周不断的找寻着,仿佛是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格蕾丝看了看四周看了看又叹了口气,之后又张口喊道“艾德里安,你在么,我知道你在你在这里。” 格蕾丝的声音羸弱而又脆弱,同之前偷袭自己时的表情完全不同。 “我知道你在这里,之前是我的错,不过那个时候我的身体不知道怎么不受控制,你出来啊。”格蕾丝继续呼喊着,声音颤抖而又落寞,就如同真的有什么伤心至极的事情一样。 “那个女孩叫你呢,没看出来来,你不错啊,咳咳。”乌法娜低笑着说道,不过说到一半又因为之前的伤口又让她不断的咳嗽。 艾德里安无所谓的笑了笑,他没有回答乌法娜,而是继续观看乌法娜的呼喊。虽然他对于西蒙所谓的三位一体并不了解,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判断,之前格蕾丝的一切行为已经暴露出了各种问题。而且就算是格蕾丝是受骗那又怎么样,发生的事实是无法改变的,就像食物变质,坏的再也没法变好。 他根本不在乎格蕾丝是不是受骗,因为已经有了结果,所以原因并不重要,更何况格蕾丝现在所说的话,绝对有百分之九十以上是假的,他只要知道这些就够了。 格蕾丝用尽力气的大叫着,不过空荡荡的山谷并没有回应,这片岛屿除了死人就是死人,又有谁会回应她呢? “咳咳呵,哈哈哈。”忽然一阵粗哑的声音从那一堆破碎的石块中传来,在这个半个无人的山谷之中一瞬间令人感觉毛骨悚然。 “谁?”格蕾丝停止了呐喊,她之前似乎有些不稳的身形忽然站定,脚下一阵银色的符文向前方游走。 在她的前方一堆碎石忽然一阵骚动,然后炸裂开来,一个圆形的物体从其中飞了出来,格蕾丝当空抓住了那个东西。 艾德里安眯着眼仔细看去,才发现那个东西居然是一个干瘪的人头,暗红色的一层皮肤附在脸颊上,看上去就像是一块晒干了的肉干一样。 “原来是你这个老家伙,三百年都过去了,你还没死啊,在这败落山上的废墟岩上这些年来过的好么?当年你来到这里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燃灵世界的畸变人主。”格蕾丝冷笑着提着眼前的头颅,说到最后一句的畸变人主的时候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吐了出来。 “哈哈,我当然过的好,能看着这个世界被打碎,能看着你们这群恶心的渣滓死亡实在是太好再好不过的事情。这样的事情回忆多久我都不会嫌长,活该你们背弃盟约,被塔波雅打碎了整个位面。”干枯的人头不断的开合着嘴巴,就像是一个玩具一样。 不过这个声音总算让艾德里安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他,之前他被雕像追杀的时候,曾经被一个干枯的尸体抓住双脚,当时自己根本没有理睬就将他踢了下去,没想到那个人摔下去了居然没有死亡,单凭着一个头颅活了下来。 “闭嘴。”格蕾丝的手中猛然加力,她的五个手指深深的插进了头颅的颅骨里。 “没用的,你知道这样是杀不死我的,我们的盟约里有一条就是假如你们背叛了我,那么我就将会和这个位面同存在,除非你毁掉这里,否则我永远也不会死亡。”人头大张着嘴巴发出难听的笑声。 格蕾丝的脸色发青,一把将手上的头颅扔到地上,之后用脚踩了上去“虽然我杀不了你,但是我让你永远痛苦的法子可是多的很,刚刚这里来了一位十来岁的少年,你有没有看见。” “少年,对,我看见了。”人头大笑着,四周的碎石随着他的大笑不断的颤抖,就好像同时在大笑一样。 艾德里安的心忽然提了下来,要是这个头颅刚刚一直在的话,那么他的确可能知道自己和乌法娜藏身的位置,该死! “可是为什么我要告诉你。”头颅的语气忽然转变,然后一脸戏谑的看着格蕾丝。 “你。”格蕾丝脸色铁青,一把将人头踢了出去,一阵闪电一样的光芒跟随者从天空飞出的头颅,在闪电击中头颅的一瞬,一阵银色沿着头颅的表面开始蔓延,落地之时头颅已经变成了一块银色的雕像。 格蕾丝脸色不好在四处观察,她的裙摆忽然无风自动的张开,形成一个如同花苞一样的圆形。 “艾德里安,你到底出不出来。”格蕾丝慢慢的走在碎石间,脚下的碎石随着她的临近不断的崩碎然后变成一条平坦的的大陆,她之前羸弱的语气现在已经变的有些咄咄逼人。 “你逃不掉的,你的身体中注入了我的符文法,就算你能凭借着某些灵能者的手段藏的了一时,也藏不了一辈子,你难道想变成刚刚那个男人一样?”格蕾丝冷笑着,她说话的声音明明不大,艾德里安却感到他似乎就在自己的耳边私语。 “实话和你说吧,我和西蒙虽然是三位一体的关系,但是却没有绝对的主次之分,至少在他找到另一位分身之前。如果你还有亚尔维斯能够帮助我,我就可以夺到主导权。我和西蒙可不一样,我对在大陆生活并不感兴趣,当我归一之后我会选择返回虚空位面,组建之前的大世界。到时候我留你们也没用,自然可以将你们放回大陆,我甚至可以提供你们一些你们都需要的东西作为答谢。” 格蕾丝的话音清冷但是却带着一股奇异的诱惑力,艾德里安可以从其中察觉到一丝暗示的意思,果然那个女人在骗人。艾德里安心中一冷,拉住了身后有点怔住的乌法娜,乌法娜受了不轻的伤现在正是灵魂虚弱的时候。 对于格蕾丝的承诺,艾德里安一点都不相信,不说三位一体的假设成立不成立,单单说她成功后会放过他们他都不信,之前的那个头颅就是很好的例子,背弃盟约的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有可能有第二次。 “艾德里安,你还是不答应,很好,很好。”格蕾丝的声音逐渐在艾德里安的耳边变大直到像是在他耳边吼一般“既然如此,那么你们就全部去死吧!” 格蕾丝的声音骤然落下,随着她声音的落下,她的张起的裙角四周亮起银色的光芒,四周的空气一阵扭曲,一股诡异的波动伴随着一圈银色的亮线向山谷的两旁扩散而去,四周围的石头一旦触碰到亮线,立马变成了变成了诡异的银色,就和之前的雕像一样。 “果然,是符文法。”乌法娜在艾德里安耳边说道,“不用管,只要她不知道我们具体的位置我就有办法对付她。” 乌法娜说着,用手指在空中勾画出了一个符文刻在挡住洞穴的石头上。 银色的亮线波纹一般扩散,扫过艾德里安眼前的山洞,石头上的符文猛然一亮,亮线毫无阻隔的向着山峰之上掠去。 艾德里安松了口气,现在他和乌法娜两人身体都受了重伤,实在不适合现在交手。 不过就在他以为一切过去的时候,他的心头忽然一疼,艾德里安的脸色忽然一变,他这才发现之前的灵能法阵就在刚刚已经到了时间! 这和他的预算是有差异,难道是因为刚才的那道亮线加快了速度。 艾德里安刚想离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阵轰鸣的声音从天空传来,洞穴前的石头被一只石头的大手砸碎。 “终于找到你了!艾德里安”格蕾丝一脸微笑的站在洞穴之外。 ------------ 第三十二章 格蕾丝 3 “快走!”乌法娜左边一块大石忽然在一阵清脆的响声中崩碎,艾德里安被一把抓住扔了出去。 一阵天风迎面扑来,艾德里安在心中一惊,不过片刻就冷静了下来,现在可不是愣神的时候。 他看准了岩石的位置,忽然抽出自己腰间的都鲁安插向岩石,一阵刺眼的火花闪过,在临近黑夜的傍晚显得格外的耀眼,借着长刀的缓冲艾德里安的下坠速度终于慢了下来。他抬起头看向上空,一阵炫目的蓝色火焰伴着银色的亮光忽然在天空炸开,冲击的余波将长在山岩的树木还有尸体整齐的一切为二。 半空之中,乌法娜猛然俯冲而下,天空中有红色的血液滴下滑落在艾德里安的脸上,乌法娜在掠过艾德里安侧面的的一瞬间被狠狠的砸进了地面,扬起的碎石还有尘埃将本来就浓重的夜遮掩的更加的漆黑。 乌法娜居然在一刹那就被击败了,艾德里安心中一惊。 他也顾不得停留,忽然松开手中的长刀也直直的坠落进山谷。他刚离开山岩,他所在的位置忽然间一声炸响,一道亮线砸向他所在的岩石直接形成了一个偌大的山洞,山洞中一对红色的眼睛忽然从黑暗中隐隐约约浮现。 那是一对头颅大小的巨大眼球,血红的瞳孔即使在黑夜中也发出诡异的光芒。 艾德里安摔落在地面重重的吐了口血,之前的伤口又在这个时候崩裂,鲜血沿着他的身体流了下来,他咬了咬牙站了起来。 艾德里安可没有停留的时间,他一把拉着一旁仿佛脱力了一样的乌法娜,将她从碎石中拉了起来,现在这个危机的时期能多一份力量就多一份力量。 乌法娜似乎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嘴里一直在说着什么“不能死,无论如何也不能死。” 艾德里安正准备拍醒乌法娜,之前的危机感又传了过来,艾德里安下意识的侧过身,同时将乌法娜推到一边。 一个巨大的身影重重的砸在了地面,周围的碎石被他坠落的冲击力在瞬间碾成石粉,之前的那对血红色眼睛的主人已经透露了出来。 艾德里安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东西,那是一个全身都是银色物质构筑的巨大野兽。巨大的如同狮子一样的头颅,额头中多出了第三只黑色的眼睛。它全身银色的鬃毛在空中飘摇,就像是真实的毛发一样毫无重量。它的腿不同于其他野兽,而是老鹰一样的锐利爪子,侧身长着流线型的三对鱼鳍就像是巨大的蒲扇立在背上,它的尾巴上则是一个蛇一样的头颅,在黑暗中不断吐着芯子。 雄狮一样的怪物迈动着巨大的鹰爪,地面的岩石在它的一抓之间被碾做齑粉,它歪着头的看了看艾德里安似乎并不急于进攻,而是舒展了一下身躯,发出了震天的吼叫。 四周的岩石随着它的吼叫而不断滚落,艾德里安的脸色阴沉,面前的怪物明显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货色。他抓紧了手中的长刀,头上的红色灵纹亮起,手中的长刀上一阵红色的灵纹亮起,这是被附着柔韧撕裂的前兆,接着又一阵玻璃破碎一样的声音从艾德里安的身边传来,半透明的雾气将艾德里安的身形包裹,在下一刻艾德里安的身形忽然消失在这黑夜之中。 在面对这样的危险之时,艾德里安终于全力的使出了自己并不怎么熟练的灵能运用,暗影之刺用来掩藏身形,柔韧撕裂用来加大破坏,这两者配合本来就是属于暗杀者的绝佳组合。 艾德里安俯下身形,灵能开启之后艾德里安感觉自己视力以及感知力得到进一步加强,他紧盯着眼前似乎有些迷茫的怪物,它好像有点奇怪艾德里安的消失。 “那伦,快点动手。”格蕾丝的声音从半空中冷冷的传来,艾德里安向天空看去,只见她白色的身影停留在之前艾德里安所在的山岩之上,似乎在寻找什么。 那伦听到了声音似乎有些不舒服的吼了吼,然后站定身形向着艾德里安的位置猛扑过来。 那伦的爪子撩起,狠狠一抄艾德里安所在的地面,一大块混杂着岩石与尸骸的废物被挖了出来,又被抛飞了出去。艾德里安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才发现那个怪物并没有看破自己身形的能力,这应该是格蕾丝没有预料到的结果。 艾德里安单手拖刀,看着那伦的身体,然后迈动地面,忽然一个爆射,手中的刀劈向了那伦背部的那三对鱼鳍,那三对鱼鳍毫无疑问是最容易,而且是最可能是弱点的地方。不过就在艾德里安以为一切得逞的时候,他的右边忽然一阵劲风传来,艾德里安险险的侧过,躲过了忽然攻来的袭击。 那是那伦背后的那一条吐着芯子的尾巴,艾德里安认为那伦看不见自己那么就可以直取弱点,事实证明了他的错误。接踵而至的是那伦巨大的爪子横扫了艾德里安可能所在的位置,那伦的长发同时炸开变成一根根银针一样向四处攻去。一大片土地被砸碎,之前石头的形成的山坡再次被炸成坑坑洼洼的一片。 艾德里安不断躲避着那伦的攻击,同时也将那伦引向偏移乌法娜的方向。乌法娜已经缓缓的醒了过来,但是现阶段她还太虚弱,根本无法有力的躲闪。 一块山岩被砸碎,艾德里安猛地躲过那伦的攻击,然后趁机攻向那伦身后的尾巴。都鲁安暗无声息的攻向那伦的尾巴,暗影之刺的灵能法阵给予了他极佳的隐藏能力,黑暗更是适合暗杀者行动的时候。 铛,手中的长刀击中了那伦尾部长蛇的脖子,不过在下一瞬就被急速反应的蛇尾咬住了刀刃。艾德里安嘴角翘起,右手的袖剑亮起了红光,狠狠的插入了蛇头之中。 艾德里安翻身后撤,再次隐藏在黑暗之中,接着一声巨大爆炸之声从那伦的方向响起。蛇头在一瞬间被炸断,破碎的身体居然凭空飞到了艾德里安的身前抽搐一样的扭动着。艾德里安冷向着蛇头,一脚狠狠的踩了上去。蛇头被踩进泥土发出难听的尖啸,之后就永远沉寂了下来。 吼,那伦再次大吼,它为自己的轻视付出了代价。它像一只疯狂的野兽一般横冲直撞,四处的山岩被不断的打碎,飞溅,那伦发狂的破坏,像一只没头苍蝇一样胡乱的发泄着。 乌法娜已经醒了过来,那伦漫无目的的乱吼着,终于看见了乌法娜便毫不迟疑的冲了过来,它势大力沉的脚步将四周的一切都碾碎。 艾德里安心中一惊,他是知道乌法娜的伤势的,以现在这样的身体她很可能无法应对发狂的那伦。 艾德里安咬了咬牙,手中拿起都鲁安竭尽全力在石头间不断的疾走跳跃,必须在那伦攻击前阻止它,只要略微多点时间缓冲,艾德里安相信以乌法娜的能力干掉那伦不是问题。 这次依旧是那伦的背面,艾德里安这是在赌,赌这的确是那伦的弱点。 四周的石头被那伦狂暴的身形掀起,艾德里安也不再掩藏全力的放开自己的脚步,沿着另一条捷径奔向那伦。 咚,那伦的的双足重重的砸在地面发出雷鸣般的声响,就在这个时候它的右脚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陷进了一个石头间因为不紧密而造成的坑道,身体稍微侧了侧。 就是这个机会,艾德里安脸色一喜,猛然加速手中的都鲁安沿着空气向着那伦背后的鱼鳍纵切而去,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 铛铛铛,那伦的背部忽然响起了三次交接的声响,艾德里安一击得手立马后退,那伦发出震天的大吼,猛然张开爪子抓向似乎还有点呆滞的乌法娜。 艾德里安的心中一沉,难道真的没办法改变么,乌法娜现在可是一个重要的战力。就在那伦的爪子即将接触的乌法娜的瞬间,她呆滞的眼睛忽然凝住。 “我怎么会死,不可能呢,我不会死。”乌法娜嘴中大吼,右手亮起一大圈蓝色的奥术符文,狠狠的印在了那伦巨大的爪子上。 乌法娜的手掌根本及不上那伦爪子的十分之一大小,但是就是这样一个手掌,挡住了了那伦全力的一击。 蓝色的符文忽然碎裂,连带着它面前的空间也一起炸碎,那伦的脸在空间中一瞬间被切割成数十份掉落在地面,与此同时他背后被艾德里安击中的鱼鳍也开始爆炸,脆弱的脊椎被一瞬间扭曲成了三段。 艾德里安喘着粗气,从空气中显出身形,灵能的使用让他感觉有点透支。他额头上的汗水不断的滴下。 那伦本来是个很强的对手,防御高,力量强,速度也快,要不是因为自己恰好选择了暗杀作为职业,这次很可能就有大麻烦了。 乌法娜也醒了过来,她面色苍白的站了起来,向艾德里安笑了笑。 忽然,山顶之上另外一个笑声传了过来“终于找到了。原来在这里,既然如此,那么现在也是算账的时候了。” 伴随着一阵山岩破碎的声音,山岩的上方无数的滚石落下,轰鸣的声音带动着地面都震动了起来,整个山谷似乎要在下一刻崩塌。 ------------ 第三十三章 公平的对战 山谷中传来轰鸣的声响,四周的滚石从半空坠落,一往无前的冲向艾德里安和乌法娜所在的下方。 “你还能动么?”艾德里安抓住乌法娜的手,眼神紧盯着从山顶狂奔而来的大石,现在躲避恐怕来不及了。 乌法娜喘了口气又站了起来,她的战术礼装右手的护腕已经破碎,看来刚刚那伦的那一击也并非毫无建树。 乌法娜的看了看滚来的巨石,右手拿出一把黑曜石的短刀,刚准备有所动作,忽然感觉自己的右手一紧。 “没有必要浪费精力,跟在我的身后。”艾德里安阻止了乌法娜的鲁莽,虽然他并不清楚奥术,但是他明白一个道理,凡是法术都不可能是毫无消耗的。以乌法娜现在的身体能不用奥术就尽量不用,等会有的是需要的时候。 艾德里安不自觉的看了看顶峰,那里一个白色的人影静静的伫立在那里,像一朵暗夜中的百合花。 下次就是你了,格蕾丝! 艾德里安松开了乌法娜的手,他面向着眼前滚滚而来的巨石迈开脚步开始奔跑,乌法娜紧随其后。 轰隆的巨石终于到达了地面,第一层巨石砸落山谷的底层地面发出可怕的震颤,接着第二层石块迅速压下,然后弹飞在空气中向着四处砸去。 艾德里安的身形越来越快,灵能开启的他对于身体的掌控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他感觉自己甚至可以操控身体的每块肌肉,然后达到最佳的出力效果。 这种事情说起来有些很难相信,但是你仔细想就能发现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灵魂的强大增强了对于肉体的控制,就像一个拥有更强cpu的电脑自然能做到更加更强大的运算,灵能者的身体或许不如武斗者强大,但是对于掌控上灵能者往往能更胜一筹。 另外艾德里安的灵纹在某一方面有着强大肉体的功效,他的肉体经过这么多天的强化,身体素质大概可以达到成年人的三倍。这就让艾德里安对于肉体的操控更加的得心应手,而现在就是这些积累发挥它强大作用的时候。 艾德里安身形越来越快,他如同一条黑色的猎豹在林间游走。第一块巨石从天空迎面而来。艾德里安紧紧盯着天空中的大石又看了看之后的石头。他压低身形然后猛然跃起双脚踩在巨石上,借着反冲又在天空调转方向扑向另一块巨石。 艾德里安计算着每块巨石下落的方向然后转向另一块石头,乌法娜的身形紧随其后,对于她来说跟上艾德里安不是什么大问题。 黑色的身影不断的在巨石间跳跃,巨石轰鸣的声响虽然还在继续,但是声音已经越来越小了。艾德里安也停了下来,找了个边缘的位置躲开了巨石的攻击。 身后忽然一块巨石被打碎,艾德里安转过身,就看见乌法娜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透明的权杖,正有点气喘的看着他。乌法娜之前受了不轻的伤,之前的消耗已经很大,刚刚她的身形落在艾德里安的身后才导致错过了预算好的时机,而不得不用奥术将石头打碎。 现在可不是休整的时候,艾德里安皱了皱眉,尽管有些稚嫩的脸上并没有所谓的皱纹。 这些天的战斗已经让艾德里安一下子成熟了很多,不同于之前上辈子几十年的经验,而是属于一个战士的的直觉和素养,艾德里安刚刚站定,半空中又响起了轰隆的滚石之声。 怎么可能,又来,艾德里安双脚站定,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之上忽然亮起橙黄的光泽。艾德里安向天空看去,一个巨大的如同太阳一般橙黄色的圆形球体正在越来越亮,整个黑夜随着它的出现而一扫而空。 “艾德里安,怎么样。我很久前听说过一句话,神说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你认为我造出的这个太阳和神来相比如何。”格蕾丝清脆的声音从那太阳的光芒之中传来“我赐予你们阳光,让我们平等对战。” 天空那高高的太阳之上一个亮点忽然俯冲而下,山谷之上巨石失去了重力一样悬浮,然后似乎被什么力牵引一样奔向了那白色的亮点。一道银白的亮光波纹一样冲向天空奔来的巨石。 一阵诡异的声响从天空传来,那些被银色波纹击中巨石忽然开始一点点的崩碎,像是雕像一样露出了其中的身形。先是脚,然后是身体,最后是头。 一个个长着蝙蝠翅膀,蟒蛇身躯鳄鱼头颅的怪物在天空形成。然后在格蕾丝俯冲的身形的带领下遮天蔽日的冲向地面。 “怎么样,艾德里安,我最亲爱的艾德里安,这是我能最后给你做的了。这些底鳄只是并不强大的符文法,这就是炼金师的战斗方式,你们一定没有听说过极恶的炼金术吧。”格蕾丝大笑着,天空之上的密密麻麻的底鳄带着尖啸俯冲下来。 底鳄的声音显得刺耳而又密布,它们在天空逡巡将天空刚刚制造的虚假太阳的光芒也遮蔽。 “必须要干掉格蕾丝本人,否则以她这样源源不断的制造制造怪物,我们根本不是对手,在这个岛上她占有的优势太多。”乌法娜在艾德里安的身后捂着胸口有些气喘的说道“你不会还抱有莫须有的幻想吧。” “我当然知道只要击败格蕾丝就可以了。”艾德里安拉着乌法娜迈开身形疯狂在山谷中挪移,他的身后碎石不断的炸裂,砸在他背后一阵刺痛。 “你拖住底鳄,我去杀了她,你的身体不足以支撑这种战斗。”艾德里安双手的袖剑探出,看着脚踩在一只底鳄上的格蕾丝阴沉的说道。 “没关系,空中对战你并不合适,还是我来。替我在这群底鳄中开个口子,我要杀了那个混蛋。”乌法娜咬牙切齿的说道,一阵冷风沿着她的周身蔓延,乌法娜闪身躲过身后的攻击。 她手中战术礼装的左腕忽然炸裂,其中一个透明的珠子飞了出来,乌法娜一把抓住就吞了进去。于此同时她周身的寒风疯狂沿着四周蔓延,一阵阵蓝色的符文沿着地面扩散。 “艾德里安快点!”乌法娜对着艾德里安大吼,一阵寒风沿着她的向艾德里安传来。 艾德里安看向天空扑来的底鳄,暗影之刺和柔韧撕裂同时打开,他侧身躲过底鳄的攻击,然后反身抓住了一只底鳄的身躯翻了上去。 底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之上有人在骑乘,但是却看不到人影,便四处乱窜着。艾德里安看着了空中飞翔底鳄,然后不断挪移。 片刻之后搅在一起的底鳄乱成了一锅,看不见的敌人让它们胡乱攻击,很快就有底鳄因此而死亡。 就在那个区域,艾德里安终于找到了一个底鳄稀疏又接近格蕾丝位置的区域,格蕾丝在上方独自坐在一只巨大的底鳄之上,她脚下的底鳄要比空中的大上接近三倍。 格蕾丝似乎并没有急于行动,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下方。 艾德里安纵神跳向底鳄比较稀疏的地方,手中已经拔出的长刀一个翻转就刺进了底鳄的身躯,接着毫不犹豫的转向另外一只。 天空中一阵爆响,数十只底鳄几乎在同一时刻爆炸,摔落地面。 下方接着一阵狂风呼啸而上,乌法娜的身形直冲而上狠狠的撞向了格蕾丝。 沿途的几只底鳄在遇到冰风的一瞬间便被打碎,冻成了一堆碎石! ------------ 第三十四章 公平的死亡 冰蓝的风暴从地面席卷狠狠的撞向天空,刺目的蓝色冰焰向四周澎湃,天空似乎燃起来一朵蓝色的礼花。 艾德里安伏在一只底鳄的背上观望不远处的的战事并且准备碎石出击,乌法娜忽然恢复的法术显得有些不太正常,艾德里安无法保证她不会在中途出错。 空间破碎的声音从底鳄和乌法娜的交接出传来,一阵沉痛的嘶吼之声,底鳄在交接的片刻就被打碎。 乌法娜毫不停留继续攻向格蕾丝,她手中的水晶法杖亮起刺目的光芒,一阵三角形交错的符文在天空形成,然后四处蔓延,空中狂暴的冰风像一条巨龙一样咬像格蕾丝。 格蕾丝嗤笑着,单手倒翻,天空中一阵诡异的符文波动,在她的身边又形成一只近乎透明奇异生物,要不是凭借着强大的视力发觉到周围扭曲的空气,艾德里安根本看不出格蕾丝的脚下居然存在着一只生物。 格蕾丝双手高举,一阵银色的波纹鼓荡,天空中橙黄的人造太阳中,一只只橙黄的触手从其中伸出,触手很快结出花苞然后绽放出灼热的花朵。 “乌法娜,你这个傻女人,你最不该做的就是在船上的时候暴露那么多关于你奥术的秘密。奥术是神秘,所以才用奥网来固锁神秘,在一个实力相当的对手前,提前暴露是十分不明智的。”格蕾丝低笑着,她身后触手上的花朵长大,很快一层密密麻麻如同萤火虫一样的花粉在空中形成,花粉继续膨胀又变成了一个个张开翅膀的火红妖精在天空中叽叽喳喳的欢叫着。 乌法娜没有说话,在她手中的法杖之是加持之中背后的冰蓝色符文开始迅速蔓延,她的背后形成了一个由无数符文组成的蓝色光环,那是奥网全力张开的迹象。 这种几千年前,由银白之手列塔宁以及十一位大魔导师全新完善和篆刻在世界之上的人造真理,终于在这一刻全力展开了它的威力。 奥术的存在是为了固锁奥术的神秘,而张开奥网就是将全部的神秘释放。奥网的最大用处就是放弃奥术一贯的序列咏唱,改用奥网来全力编织法则,加快施法速度。 天空中符文扩展的速度迅速加快,空气凝固的破碎声不断传来,交织的符文最终居然在乌法娜的身后形成一对冰蓝色的翅膀。双翅微微扇动,铺天盖地狂风从四面八风袭来,天空残存的底鳄就像经历了千万年一样,迅速风化然后在狂风中化作尘埃。 “不错的造型。”格蕾丝忽然说道,她双手平举周围的火红精灵受到感召一样迅速聚集在格蕾丝的身旁形成一个盘旋的长蛇形状,无数细密的叫喊声聚集在一起,长蛇探出头猛然对着天空的太阳大声嘶吼,铺天盖地的热量沿着格蕾丝的四周扩散开来,地面的石头就像被岩浆融化一样化成了红色的流质。 艾德里安感觉一种难言的压抑感从自己的胸口传来,不仅是因为热量的关系,他感觉自己胸口的伤痕正在快速蔓延,不过因为乌法娜关照的关系艾德里安并没有因为极寒极热而被打下天空,他周围依旧有着几只幸存的底鳄瑟缩在一旁不敢前进。 “格蕾丝。”乌法娜低声说道,她满头的红色长发狂舞,双翅之上的冰蓝符文张开,像是飓风穿梭的声音从乌法娜的翅膀之上传来。 乌法娜一个闪烁出现在格蕾丝的上方,她的双翅膀间无数冰蓝的羽翼炸裂,空间沿着羽毛的炸开一层一层的重叠着不同的颜色,乌法娜将自己的羽毛透过里空间形成爆炸锁住了格蕾丝的四周。 “这一点也不聪明。”格蕾丝忽然抬起头笑道,她四周的火蛇化成无数条在空间中不断穿梭,随着一个个坏点的形成刚刚打开的里空间轰然崩塌,可怕的伟力沿着格蕾丝的周身向四周扩散。 艾德里安死命的操控着底鳄向上攀升,躲过了这一击的余危险,不过在他身边的那几只底鳄,也终于被打成了碎片,整个天空中艾德里安的底鳄一目了然。 这个不是什么好兆头,艾德里安皱了皱头。 “怎么样了,没主意了。”格蕾丝浅笑着,身下的熔岩随着她的的步伐在慢慢成行。 乌法娜并没有搭理格蕾丝,她猛然振翅,像是一个巨鹰一样扑向了天空中的太阳,冰蓝的风暴沿着她的周身卷起形成一个倒置的尖锥,她这一击就要将天空中的太阳打落下来。 “休想。”格蕾丝的脸色一变,盘旋在她周身的长蛇再次合成一股,格蕾丝跳上蛇背,红蛇昂首向着红日大吼,然后一阵诡异的转折居然沿着天空游动起来,在地面上的岩浆同时成行形成了一只只红火的荆棘鸟,它们嘶吼着追在格蕾丝的身后。 “哈哈哈哈,原来你也有紧张的一天。”乌法娜越接近太阳,她周身的蓝色符文就愈加的微弱,不过她根本不在乎的转过头看向格蕾丝。 “你。”格蕾丝对于自己的秘密被发现有些气急败坏,那个太阳其实是为了增幅符文法的范围而专门设置的能源,格蕾丝的炼金符文法是偏向与造物,和召唤有些类似,它可以利用各种各样的物质来制造各种各样的事物。之前的那伦和底鳄就是她符文法的杰作。 不过她符文法的范围并不大,如果没有能源加成的话,她的施法就会威力大减。她刚刚本来准备速战速决的,没想到乌法娜一眼就看到了她的弱点。 格蕾丝低声咒骂着,同时天空中的太阳用开始扩大,她准备借用太阳的能力直接一次性的解决乌法娜。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她看见乌法娜忽然张开嘴,一条湛蓝的光芒猛然从乌法娜的嘴里射出。 一团红色的血花从天空爆出,乌法娜张开的嘴中伸出来一条冰蓝的舌头贯穿了格蕾丝的右肩。 热风四溢,寒冰的舌头即刻被打碎,不过格蕾丝同样也因此受了伤。她咬了咬牙,一团鲜血从她的伤口喷出沿着天空迅速的攀爬变成了数十只鲜红的蝴蝶。 蝴蝶蒲扇着翅膀尖叫着向着乌法娜冲去,本来温顺的蝴蝶居然长着满口的尖牙。格蕾丝的造物已经掺进了自己的思想,她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修改一些事物的本来面貌。 艾德里安在远处观望,就在这时从地面袭来的火鸟从乌法娜的放下骤然下坠,密密麻麻的向着艾德里安冲来。 火鸟的尖叫声带着扑面而来的热浪,空气在灼热的空气中扭曲,艾德里安捂着胸口看着眼前一切。火鸟向洪流一样片刻就冲散了天空中最后一条底鳄,艾德里安用手中的长刀作为支点,刺入了一只火的腹部,惊人的热力沿着长刀传来。 艾德里安的右手已经被灼伤,但是他并没有放开长刀,相反的他抓住了另外一只火鸟的腿,他用手中泛着红光的袖剑刺入了火鸟的喉咙,然后狠狠将手中的火鸟扔向格蕾丝。 嘭,因为柔韧撕裂而产生的爆炸在格蕾丝的身旁响起,格蕾丝正在注视着乌法娜因此一时不慎被忽然袭来的火鸟炸的一个趔阙。 乌法娜的身形猛然右转,她周身倒卷的风暴在下一刻就重重的撞在了格蕾丝的身上,火焰和狂风怒吼,天空连着云彩也一起燃烧了起来。 空气发出可怕的音爆,格蕾丝在第一次被击中之后,第二次加速在天空形成一圈环状的云彩,她像陨石一样击穿了地表,砸进了深深的岩浆之中。 胜负往往存乎一瞬之间,这就是战斗,并不是越厉害的人就一定会胜利,如果历史都是那样,那么那些所谓的游侠小说岂不是都是空穴来风。 乌法娜并没有离开天空她的脸色苍白,不过她双臂两旁的翅膀开始完全展开,无数湛蓝的羽毛在她的双翅张开,然后化作密密麻麻的箭矢击中了天空中的巨大太阳。 乌法娜俯冲而下,在她身后火红的太阳爆成一团鲜红的火球,火焰在天空洋洋洒洒化成一团火雨落下。 艾德里安松开了抽出了插在火鸟腹部的长刀,从天空直坠而来。乌法娜忽然直冲接住了艾德里安落下地面。 刚刚落下地面,一阵鼓动的声响从地底传来,地面猛然震动,地面的碎石向不自然的向着四处摊开。 一捧火雨从地心喷出,天空之中,格蕾丝全身还残存着鲜红的鲜红,随着温度的降低,岩浆正在石化。她俯着身子悬浮在半空,口中不断吐出鲜血。 格蕾丝的腹部被彻底击穿了,一个巨大的空洞可以看见身后的事物。她的双手被烧烂,脸颊也被烧的只剩一半,原来美丽的容颜现在就和恶鬼一样。 疯狂的怒吼声从天空传来,格蕾丝就和疯了一样,她的喉咙被烧穿说不出话来,只能用这种方式发泄着。格蕾丝可以造物,但是却不能修补自己,这是炼金法的缺点,没有什么是无敌的。 但是格蕾丝并没有放弃,身体的强弱只是次要的,炼金的符文法最重要的是符文,周围天空一圈银色的符文沿着格蕾丝的脚下蔓延。 格蕾丝高举着双手,澎湃的热量又从空气中传来,接着就戛然而止。一个蓝色水晶箭头从格蕾丝的身后袭来,击穿了给累死的心脏,接着又炸裂,格蕾丝破败的身躯摔落。 整个身躯被炸的破碎,格蕾丝摔落地面又被冰蓝色的冰块迅速冰封。 蓝色的水晶中,格蕾丝死前的惊讶依旧还残留着,不过她永远无法醒来了。 死亡,如此的公平,无论是美丽的,还是不美丽的。 ------------ 第三十五章 无法放弃的愿望 战争落幕,一切以格蕾丝的落败而告终,天空中之前因为符文法而赋予的生命化成了漫天的碎石散乱各地。 艾德里安扶起满脸苍白的乌法娜,她脸色苍白俯下身子,向着地面不断的呕血,鲜血落在地面立即变成暗红色的冰片。乌法娜的体温低的吓人,艾德里安扶着她的右手感到血液仿佛都在冻结。 “咳咳。”乌法娜大力的咳嗽着“格蕾丝这个女人终于死了,中了极冻处刑没道理还能继续活下去的。” 乌法娜抬起头,艾德里安注意到她的眼睛似乎都开始冻结,一层冰膜沿着她的眼脸蔓延,眼球忽然炸裂又冻结,很快就变成了死灰的颜色了。艾德里安本能的感觉乌法娜已经看不见了。 “真是有点难看。”乌法娜重重的吐了口气,又咳嗽了起来“居然,居然变成和亚尔维斯一样了,之前我第一次看见那个瞎子的时候他就是这样。” 乌法娜的话好像忽然多了起来。艾德里安扶她在一旁坐下,乌法娜双手摸了摸确定了位置才坐了下来。 “刚刚的法术本来是我用来应付意外的情况的,我右腕中藏着的奇偶圆法是在一个遗迹中发现的东西,是入侵者对抗的黑暗时期一位奥术师利用入侵者的血肉所制作的魔导器,没想到会在这次情况中用到。”乌法娜低声说着,说着说着她肩膀忽然耸动了起来。 她额头上的青筋不断的鼓起,全身的血液发出冰封的声响,被冻死的血管崩坏露出里面暗红的血肉。 “不用担心,我死不了,我绝对不会死。”乌法娜忽然咬着牙又站了起来,她的双脚响起了冰封破裂的声音,然后缓缓的站了起来。 她看向艾德里安无神的眼睛看向四周“艾德里安,你。” 嘭,是冰面被破碎的声音,艾德里安刚刚听到乌法娜的话,转过身就看见一个冰冷的白色手骨穿透了乌法娜的胸膛透了出来。 接着格蕾丝本来应该躺在地上的尸体已经站在了乌法娜的身后冷笑着看着艾德里安,她那张破损的脸上明明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但是艾德里安就是可以感觉出来,那个表情就是嘲讽。 “你们真蠢,明明刚刚差一点就赢了。”格蕾丝乜着眼看着艾德里安,没有一丝肉体的脸颊拼凑出的一丝微笑,丑陋的肉体却让人感到作呕。 “你没有机会了。”乌法娜虚弱的声音传来,格蕾丝虚弱的身躯在一瞬间被冷冻,接着无数的冰刺从她的身体里钻了出来。 不过她破碎的身体依旧在冷笑,一阵冰冷的话语从空气中传来“西蒙即将完成转身,第三具身体之前我已经在山洞中找到并且委派那些炼金雕像送去了灵境,只要西蒙完成转生,那么我也算是复活了。到时候就是找你们算账的时候了。” 格蕾丝的头颅被踩碎,她的身体终于死掉了,不过艾德里安从空气中看见一股莫名的光线向着灵境的方向射去,那应该是格蕾丝的灵魂。 艾德里安一把扶住了乌法娜,她的胸口破了一个大洞,心脏被刺穿,看样子是活不下去了。本来是胜利的战争在一瞬间反转,这是谁也想不到的。艾德里安和乌法娜都没有考虑到格蕾丝作为西蒙的三位一体绝对不会这么容易就死亡,而这错误的结果就是生命。 乌法娜大口的吐着鲜血,她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艾德里安一把扶住她,无论以前有什么纠葛,现在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乌法娜哆哆嗦嗦的抓住艾德里安的手,她嘴里吐着鲜血,但是话语却在这一刻无比清晰了起来。 “怎么可能,明明一切都算好的,怎么可能。”乌法娜用符文延迟了自己心脏的衰竭,她大力的对着艾德里安嘶吼着,接着又因为没抓稳而摔倒在地面。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还有一件事情没做,怎么可以死,怎么能死,该死,格蕾丝那个臭女人。啊啊啊啊啊啊”乌法娜撕心裂肺的大吼着,身体中的伤口因为失去了控制而不断的流出鲜血。 乌法娜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她似乎感觉到自己要死了,她忽然一把抓住了艾德里安的手,艾德里安感觉到她的指甲似乎都嵌进自己的肉里,很难想象有如此执着的不甘。 “艾德里安,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可以么。我知道你可以做到的。”乌法娜紧紧的抓住了艾德里安就像抓住了自己最后的一丝愿望。 艾德里安没有说话,他在犹豫,他知道有些奥术师可以借助誓言种下诅咒,虽然他不清楚乌法娜有没有这种能力,但是他的确不敢轻易许诺。 “艾德里安,我知道了,我知道,你一定是有条件的吧。”乌法娜吃力的拉住艾德里安的衣服,艾德里安感觉他的力量已经越来越小,也许下一刻就会放下抓住他的右手。 “我想想,我想想,我知道了,你一定对有件事情感兴趣。”乌法娜气喘吁吁的说道,她的血液在冷却,脸色似乎都在变成死白。 “你一定对恶罗遗种的事情感兴趣吧。哈哈,你可能听说过他的好处,但是你绝对不知道它的副作用以及怎么去消除他。” “恶罗遗种?”艾德里安心中一怔,他之前的确从仙蒂娅嘴中听到了一些关于恶罗遗种的消息,不过之前因为那具石偶抹消存在的时候连带着恶罗遗种的消息也一起抹除了,所以他并不知道这种东西的具体作用。 “对,恶罗遗种,石偶已经抹除了一部分存在,我想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已经不多了。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那么我就告诉你。”乌法娜说完从手中取出一枚翠绿的戒指,戒指上一道蓝色的符文刻成一个怪异的符文,做完这些,乌法娜又重重的吐了口血。 “什么事情?”艾德里安将乌法娜的身体抱起,她微弱的喘息显示着她已经立死亡越来越近。 乌法娜摸了摸艾德里安的头颅,本来死灰的眼神似乎忽然有了希望,居然有些明亮的感觉“替我杀了海拉帝国的国王,我的父亲,我恨他,我恨他,只要你替我杀了他,然后用他的血液。用他的血液开封戒指,那么就可以知道一切。” 乌法娜吃力的喘息着,终于说完了一切,之后就像解脱了一样,双手无力的伸向天空。 艾德里安默然无语,很难想象他到底因为什么原因而如此的憎恨自己的父亲,在死前的最后一个愿望居然是杀死自己的父亲,艾德里安没有心情去猜测,也无法去猜测。 不过艾德里安还是答应了下来,一来他的确需要这方面的消息,恶罗遗种这种东西说不准有什么副作用,他也不想老是背负着这个炸药。另一方面,就算是完不成这个愿望也没有什么所以的惩罚之类,这完全是一个可能的选择,为什么不选。 听到艾德里安的回答,乌法娜的脸色一下松了下来,她之前的憎恨完全消失了一样,像个寻常的小女孩看着艾德里安。人之将死,其言亦善也许说的就是这个吧。 “你不要担心,你至少有三十年的时间,我想我的父亲应该能活到那个时候,三十年的时间,以你的天赋一定可以杀了他。”乌法娜轻描淡写的说着残忍无比的话,似乎对于弑父完全不放在心上。 乌法娜的语气顿了下来,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又微弱的抬起手试着触碰什么“告诉亚尔维斯,我不能陪他走下去了。” 女孩满怀爱意的说完了最后一句,双手终于重重的垂了下来,艾德里安之前一直感觉到乌法娜对亚尔维斯的感觉有些特殊,原来一切的感觉都是真的,不过乌法娜已经死了,两个人终于永远走不到一切。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但是生与死往往是最难到达的距离。失去了就无法挽回。 乌法娜之前以内奥术控制的身体终于冰块,一阵风吹过,她化作一阵冰蓝色的碎片散落在各地。 夜已经深了,艾德里安掩住身形,走向不可知的远方。 ------------ 第三十六章 被遗忘的人 夜,被浓黑的黑吞没。 从格蕾丝的战争开始已经度过半个夜晚,浓黑的夜晚将一切埋葬,无论是美丽还是丑陋。 艾德里安的双脚踩着地面,借着惊人的眼力在向着远处急行着,刚刚乌法娜和格蕾丝战斗的地方已经不安全,西蒙肯定很快就会派第二批人过来,艾德里安可不想留在那里等死。 天空忽然下起了暴雨,闪电夹杂着雷鸣从天空如同一条藤蔓一样在天际蔓延,从灵境透出的诡异光芒透过空心的圆顶向四周照耀,湿漉漉的地面在光芒的照射下泛着细微的反光。 艾德里安的脚步踏在湿漉漉的泥泞里,溅起高高的泥水。他身形掩藏在黑夜里,周身的透明力场将下落的雨水弹开。 四周无数枯萎到腐朽的大树上,零零散散像肉干一样挂在树枝上的尸体,在暴雨的吹打下无力的摆动着,整个绝望森林在一瞬间活了过来。幢幢鬼影在艾德里安的身旁摆动,他漫无目的的看了看四周最终找了棵大石停了下来。 他揭开自己衣服的上衣,之前扩散的银色痕迹丝毫没有因为格蕾丝的消亡而有消失的迹象,艾德里安感觉那些像是钢铁一样的银色尖刺正在向着自己的心脏迈进,在这样下去的话,艾德里安看了看远方的灵境,也许只有杀了西蒙才可能彻底的解开这个所谓的符文法。 艾德里安咬着牙大口喘了声粗气,终于感觉到好受一点,这一路各种各样的事情已经让他不堪重负了。 忽然艾德里安听见了一声奇怪的铃铛声,在狂风暴雨之中,这安谧的声音另艾德里安格外的注意,随着铃铛声的出现,在暗夜里一个修长的声音走了出来,暗红色的头发,蓝色长袍以及头上竖起如同宝石一样的第三只眼。 是亚尔维斯,艾德里安一下就听出了那是亚尔维斯所带的铃铛,那是他为了确定波纹而特地制作的。 不过亚尔维斯的境况现在并不好,他的腹部有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伤口,似乎是被什么野兽所抓住向外撕拉的一样。他的脸颊上一道修长的伤口从耳朵一只蔓延的到嘴巴,整个嘴巴都差点被切开。亚尔维斯用手中的大剑拄着地缓缓的向着前方走着,鲜血沿着他的伤口滴落,又溶在水里,在闪电的反射下入目惊心,艾德里安松开了手中的长刀和袖剑从黑夜中走了出来,现在他需要盟友,而亚尔维斯无疑是最合格的盟友。 艾德里安的脚步踩在地面的雨水上,亚尔维斯的身形停了下来,无神的眼睛看向艾德里安。艾德里安一直都怀疑亚尔维斯到底是不是个瞎子,或者说他根本不需要眼睛这种东西就可以直接在大脑中呈像。称“艾德里安。”亚尔维斯平淡的说道,仿佛他周身的伤口全部都是虚假的一般,出了之前一次在三轮天枰塔,艾德里安从未见过他有过多的表情变化,无论是喜与悲,他好像一点也不在乎艾德里安是灵能者的事情。 “老师。”艾德里安低头看向亚尔维斯,黑夜的陪衬下艾德里安的脸色有些暧昧不清。 “你还活着就好。”亚尔维斯低声的说着,然后走向艾德里安的身旁。 “乌法娜死了。”艾德里安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个透明的水晶吊坠,交给了亚尔维斯。 这是乌法娜身体在破碎之后唯一留下来的东西,透明的宝石呈正十二边形,宝石是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很寻常的宝石,艾德里安在马伦悬崖上一些少妇的脖子上经常看见。不过也正因为这样才能在奥术的冲击下保存下来。 亚尔维斯接过透明的吊坠,低下头看了一眼。 “哦,我知道了。”亚尔维斯将宝石吊坠放在握住并没有多说。 空气中忽然响起一阵巨大的轰鸣之声响起,鼓荡的狂风从灵境的方向吹来,四周的暴雨被吹散,在灵境的空顶之上,一个湛蓝的圆柱缓缓从灵境之中升上天空。 那是一个繁杂至极的图腾柱,各种各样的知名的不知名的符文在图腾柱上亮起,图腾柱的表面斑驳不平的刻着些似乎记载某些事情的浮雕,在中层图腾柱被镂空,一丝丝的血红色光芒从其中透出,艾德里安似乎可以从那些镂空的网格中感觉一只只眼睛向着外界探来。无数嘈杂的声音从内部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艾德里安忽然感觉自己脸颊有什么温热的液滴滴落,顺着风吹来的方向,艾德里安发现亚尔维斯正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吊坠,呆呆的看着灵境。 他也并不是完全不在乎乌法娜吧,艾德里安叹了口气。 “是量器,西蒙已经得到了全部的三个身体,接下来就会进行转生,”亚尔维斯看着远方暴起的血红色火焰,图腾柱中扭曲的灵魂形成一个巨大的虚影在天空疯狂的扭动着身躯。 “这是他最虚弱,也最容易攻破的时候。”亚尔维斯背过身看向艾德里安,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 “我们去杀了他。”艾德里安握紧手中的长刀,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那么等待西蒙转生完毕,那么艾德里安他们肯定有大麻烦。 “我们先等一个人。”亚尔维斯并没有回答艾德里安而是看了看四周,密密麻麻的森林里除了尸体就是木头。 忽然,就在这个时候,一具尸体居然睁开了眼睛,艾德里安清楚的看到远方一具尸体睁开了眼睛,他有些生硬的张开双手抓住绳子的下沿,然后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了下来。 死于上吊的尸体居然自己从吊死自己的绳子上走了下来,这句话要是说给人听,是个人九个人是不会相信的,但是现在着一切都发生在艾德里安的眼前。 然而事情并不仅仅就这样结束了,道路两旁越来越多吊死在树上的尸体睁开了眼睛然后挣脱绳子爬了起来,倒在路旁的干瘦尸体同样也爬了起来,那些埋在泥土里的尸体忽然破开泥土从地面之下钻了出来,有些蚯蚓依旧在他们的骨骸里蠕动。 四面八方,越来越多的尸体站了起来,他们的眼睛里亮起了火红的火焰,然后开始在四处寻找可以称得上武器的东西。石头,木棒,以及锈蚀的刀剑,一双双血红色的眼睛亮起,他们就像活人一样匆忙的活动着。 整个世界的死人都像是活了过来,艾德里安忽然不自觉的想起来之前在船上的那只腐烂的乌鸦。 尸体交错,就在尸体当中,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声音由远及近缓缓的向着艾德里安的他们的方向传来。 在无数尸体的围拢下,一个人影从肮脏的尸体走了出来,不同于那些尸体,这个人穿着得体而正式的长袍,他的头发是白色的,尖锐的目光就像是雄鹰一般,一撇小胡子坠在嘴角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饱经睿智的中年人。 中年人看了看艾德里安,然后又看了看亚尔维斯,四处游荡的尸体迅速围拢到他的身后。 艾德里安越看这个男人越觉的眼神,他确定自己应该见过他。 “亚尔维斯,很久不见。”男人双手带着黑色的手套,泛着诡异的光泽。 “你好,杜萨克。”亚尔维斯静静的说道,听到这句话后,艾德里安终于知道他是谁,他就是那个被三轮天枰塔审判的商人, ------------ 第三十七章 死亡围城 艾德里安曾经见过那个商人,在他六岁的时候就曾经见过了,他现在十一岁,五年前的商人终于从暗无天日的监狱中走了出来。艾德里安并不知道他为什么原因会被扣押,不过现在他也没有心思去过问,现在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击败西蒙,在此之前说什么都是假的。 一头白色长发,鹰一样的眼神,杜萨克看上去虽然已经步入中年,但是浑身雄壮的力量似乎没有一点衰弱,他迈动着脚步身后的双眼猩红的尸骸也跟着摇摇摆摆的走动起来,已经腐朽的关节相互摩擦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艾德里安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长刀,这是对于危险本能的反应。 “乌法娜呢!”杜萨克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自己要找的身影,毫不客气的向亚尔维斯质问道。 “死了。”亚尔维斯淡漠的回答道,他并没有辩说,只是单纯的回答到。 狂风夹杂着暴雨,天空的闪电将大地照的雪亮,杜萨克背后影影绰绰的尸骨似乎被不平静的气氛渲染,一下子停了下来. “死了?”杜萨克确定的再问了一次,他的眼神复杂,说不上是什么感情。 艾德里安从来没有从乌法娜的嘴里听说过杜萨克这个人的身份,所以也无从谈起能猜测到什么,他唯一的感觉就是这个中年男人很强,非常的强。 “嗯。”亚尔维斯点了点头,接着一瞬间就被一样被砸飞了出去,白发的中年男人,杜萨克将亚尔维斯撞上了天空,紧接着又将亚尔维斯重重的摔向地面,被大雨淋湿的路面被砸碎,龟裂的碎石带着泥仿佛利箭射向四方。 “你真是个蠢货,居然让她死了,乌法娜那个女孩。”中年男人说着说着居然像哭了起来,他哭的很伤心,雨水夹杂着类似落下,杜萨克哭泣的声音被暴雨隔断,就像无声的油画一样。 他狠狠的碾压着亚尔维斯的脸颊,然后将他一脚踹飞了出去。 亚尔维斯像死狗一样从地面爬了起来,从杜萨克出手开始他根本就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或者说他也不想还手。 “这次错误,你要一辈子记住,有些错误是不能犯第二次的。”杜萨克张开双手,四周的暴雨沿着他的双手扭曲,撑起一个空心的廓落,轮廓本来只是个单纯的原型不过随着时间段推移,渐渐的越来越清晰,那是一只猎犬的模样。 庞大的猎犬在雨幕的交织下下显现出来,不过它并没有实体,它似乎只是一团透明的空气也只有在雨幕之中才可以显出身形。 那团空气一般的猎犬低下的了身子,被雨水勾勒出的嘴角露出透明的牙齿,它双脚趴住地面静静的向着前方的灵境低吼着,好像随时都会扑出去一样。 “你是亚联人吧!”杜萨克忽然转过身看向艾德里安,艾德里安感觉全身的寒毛都站了起来,他不自觉的后退,计算着最佳的攻击角度和逃跑路线。 “不需要这样。”杜萨克低下身子伸出手摸了摸艾德里安的头,就像一个慈祥的老人一样,“你还年轻,你知道么,年轻的时候要记得尽量少犯错误,这样年老了才能不后悔。” 杜萨克也不知道是对艾德里安还是对自己说道,空洞的风里响起血红色的光亮,那是量器在转动的声音,天空中巨大的图腾柱已经开始旋转其中扭曲的声响不断的向四周扩散着,一阵螺旋形状的云彩从天空被撕扯下来,刺眼的闪电夹杂着碎云被带进图腾柱之中绞碎,又变成一圈圆形的图纹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杜萨克站了起来,凝重的看着不远处的灵境,现在就是这场旅途最后的战争,胜利了,那么一切都结束了,失败了,那么一切也结束了。 亚尔维斯已经站了起来,他抹了抹带血的嘴角,提起手中的剑看了看远方。 “亚联人的小子,你要不要留下来。”不过片刻又自问自答到“如果我们死了你也活不了,你还是跟着我们吧。” 杜萨克并没有说自己赢了那么就艾德里安就可以安全的考虑,也不知道是因为他没有信心,还是说他们赢了一样会杀了艾德里安,毕竟艾德里安知道了不少秘密,譬如恶罗之种,譬如杜萨克。 “亚尔维斯,西蒙的实力怎么样。”杜萨克抚摸着凭空出现的透明恶犬问向亚尔维斯。 “很强,但是之前有我实力被压制的考虑,应该不会强过我全力时期的两倍,转生之后估计也不会超过我全力时期的十倍。”亚尔维斯的斗篷在暴风雨中猎猎作响,他的声音一如之前的冷漠。 “很好,那么我们就去杀了他,在这个地方虽然我的实力被压制,但是之前我也遇到过类似的状况。而且周围有那么多尸体,这里也同样是我的主场。”杜萨克的眼中泛起微微的红光,身后的骷髅跟着不安的躁动了起来。 嘭,地面产生刺耳的炸响,杜萨克的身形化作了一道白线一刹那便突破雨幕直冲向了灵境,他身后的猎犬在空中传来疯狂的嘶吼声。 亚尔维斯紧随其后,长袍猎猎冲向了不远的灵境,一圈波纹沿着雨幕传播,四处的细雨纷纷被炸碎开去。 艾德里安隐藏在身后,他全身的灵能法阵打开,三倍于成年人的力量让他的脚步落在了一行人之中的第三位。在他的背后无数的枯骨摇晃着想着灵境的方向冲来,先是之前见到的一群,然后是漫山遍野。带着一些干红皮质的干尸不知道从何处走出,嘶吼着加入了冲向灵境的大军。 咚,地面在震动,千万的骸骨大军整合成一支不怎么整齐的队伍像一道洪流一样冲向了灵境。他们呼喊着,舞动着武器,然后碾压一切。 当数量达到一定的地步之后,那么质量就会理所当然的跟着变化,就像是蚂蚁一样。 杜萨克在如同古罗马斗兽场一样的环状建筑面前停了下来,城墙的边角之上,无数金属的花朵停立,那些花朵长着人类的脸庞,根部紧紧的扎在城墙周围,密密麻麻的金属倒刺构成了巨大的花盘。它们在暴雨之中惬意的舒展着湛蓝色的叶子,满脸陶醉的的摇动着身躯。 “今天的大雨很舒服呢!”、“齐齐朵,好久没这么活过了。”、“缇维诺,你说主人怎么样啊。”、“不知道呢!你们是谁?”、“是入侵者,入侵者。” 钢铁的花朵就像是活人一样交谈着,在发现杜萨克之后第一时间将全身的倒刺都竖立起来,形成了一个可怕的钢铁巨口,本来可爱的造型在这个时候却变成了一部部的杀人机器。 “阻止你们,主人有大事。”、“哼,你们这群坏蛋。”“休想收买我,我最讨厌人类的铜臭了。”、“我喜欢瓦雷诺少爷。”、“笨蛋,不要说没意义的话。” 花朵哄闹着有摆动着身躯,紧紧的守在城墙旁边,他们张开一张巨大的网捕食着一切可以见到的东西。 杜萨克低下身子,摸了摸自己身旁的透明恶犬,空洞的涎水从巨犬的嘴角流了下来,它就像一个真实存在的动物。 杜萨克在巨犬的耳朵中轻语了几句,巨犬猛然底下了身子,忽然向着墙角跃起,四周的花朵一瞬间反应过来,从四面八方如同张开了钢铁大嘴扑了上来。 不过巨犬的身体因为全是空气,所以没有所谓的肉体,一群花朵撞在一起又稀里哗啦的落了下来,用叶子抱着脑袋雪雪呼痛,艾德里安忽然觉得他们也许并不那么可怕。 不过艾德里安也仅仅是这么觉得而已,花朵的钢铁花瓣无疑说明着他们的危险。 身后的尸骸大军从远方走来,由远及近的脚步之声,震得泛光的雨水都在浮起一道道波纹。 杜萨克和艾德里安放开身形,无数的尸骸从三忍身旁绕过,向着城墙的边角拥去,轰鸣的声响带着尘埃一路逼近,之前的钢铁花朵这个时候才显出它们的凶狠,它们变成一只只钢铁的大嘴咬住尸骸的皮肉,尽管已经没有所谓的皮肉了。 它们将布满荆棘的根部扎入尸骸的骨头之中,一阵扭曲的挤压之声中,花朵吸收着骨粉的养分将根基从骨头的内部透了出来,然后将整个骨架打碎。 不过因为尸骸过多的关系,这些花朵无法一时反应过来,有些花朵也在尸骸的武器之下被砍碎,被碾压,花朵和尸骸搅在一起就像是一团畸形的盆景。 随着战事的逐渐的加剧,花朵的数量劣势慢慢的想象出来,慢慢的它们终于淹没在了无穷无尽的骨骸之中。 骨骸攀着城墙向着城墙之内越近,他们密密麻麻的组成一道桥梁,杜萨克点了点头,向着城墙走去,艾德里安和亚尔维斯紧随其后。 就在他们即将抵达城墙之时,忽然空中一声凄惨的狗叫之声响起,艾德里安向着天空看去,一只透明的巨犬在天空一瞬间被炸成漫天的雨水! ------------ 第三十八章 积木世界 透明的猎犬被从城墙之中扔出,然后在天空猛然爆开,化成漫天的雨水洒落下来。 城墙之中忽然春来轰鸣的声响,细碎的嘈杂之声张艾德里安之前曾经听到的尖叫之声再次响了起来,那是属于金黄色雕像的特殊声响。不过这个踏动地面的声音和雕像体重并不符合,难道? 艾德里安不用多想了,因为他已经看见了城墙之上一个大约两三米高的身影,他的额头上竖起一根金黄色的弯角。金黄的身影忽然从城墙上跳落下来,咚,雕像巨大的落地声响砸落在地面形成一个浅浅的圆坑。它直起身子站了起来,裂开到耳朵旁的嘴角依旧如同之前一样尖叫着。 雕像的身高和体型都有所扩大,这就是之前干掉猎犬的怪物,看上去威力的确变大了很多。 在雕像附近的其余的尸骸在艾萨克的示意下停止了进攻,全力围攻金色的雕像。 雕像在变大之后身体并不如同之前那般灵活,但是它的力量大的惊人,每一击都会打碎数根肋骨,一个拿着短刀的尸骸一时不慎被雕像抓住,然后一把聚到了空中撕成了两半。之后雕像的肘部猛然向右侧攻进,一颗尸骸的头颅被砸碎,腐朽的头颅像是泥土一样洒落下来。 拥有着单纯野性的雕像战斗力的确不是这些没有理智的骷髅可以对付的,不过尸骸的优势是在于数量,杜萨克并不在乎那些尸骸的伤亡,不过他们的时间并不多,若是无法在固定时间内解决这些麻烦,等到西蒙转生完毕那么他们就麻烦了。 一阵悠悠的口琴之声传来,随着这声口琴之声响起,无数金色雕像的嘶吼之声从城墙之内传来。 很快城墙之上一片密密麻麻的金色雕像爬了上来,他们按照一定的规则几个团抱在一起,然后在口琴之声中逐渐的溶解成和之前一样的巨大化的金色雕像。 那个口琴之声,艾德里安记得,那是姬丽叶经常吹奏的曲子,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那些雕像的弱点在眼睛。”亚尔维斯像杜萨克说道,金色雕像的加入将战事推向了不好的一面。 “嗯,原来是这样。”杜萨克点了点头,之前盲目混战的尸骸就像受到了某种指令开始对准雕像的眼睛攻击。 杜萨克并没有继续停下来,他的双手浮现出一把透明的扭曲长枪,透明的枪身之上,无数繁杂的符文若隐若现,随着这把长枪的出现四周的风似乎一瞬间都安静了下来,天空中的雨水沿着纹路汇聚然后被聚集的风压排空。 “我们进去。”杜萨克说完,身体后仰,手中的长枪的枪头对准了枪头,恐怖的风压形成一层流质将光线扭曲,四周围的形成一个深邃的黑洞。 “覆风螺旋。”杜萨克大声喊道,与此同时枪声侧面的符文似乎是收到了牵引,像是游鱼一样聚集在了枪间,整个枪身一瞬间消失,接着狠狠的撞在了城墙之上。 轰,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下来,坚固的城墙在蓝色符文的扭曲中,像是经历了无数岁月逐渐的被剥落,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杜萨克身形不停一跃就进入了城墙之上的空洞,亚尔维斯砸飞了身边的一个雕像,紧接着也跟了进去,进入了灵境之内。 艾德里安全身都被灵能法阵所包裹,四周的雕像虽然磕磕碰碰的,但是并没有重点攻击,艾德里安身体一翻就进入了灵境之内。 刚刚进入灵境之内,一种诡异的低温便沿着地面扩散开来,艾德里安身形身形一滞,他发现亚尔维斯和杜萨克正在看向不远处看着一个女人,那是西蒙的母亲,或者说是妻子,姬丽叶。 地面匍匐的雕像呆在她的身旁,形成一个圆环,在姬丽叶的身后血红色的图腾柱之下,西蒙,另外还有一个头颅破开一个洞的小孩,两人在光柱中浮浮沉沉,他们的身躯正在被阴影包裹。 那个小孩艾德里安曾经见过,在之前山谷的顶峰,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卷轴,原来他曾经距离那第三具身体这么近,怪不得格蕾丝之前没有直接攻击,而是在找什么,应该是她偶然发现了那第三具身体。 “无用的美丽。”杜萨克并没有看姬丽叶而是转身走向西蒙的方向,姬丽叶吹动口琴,地面上的雕像不断的重组试图阻挡杜萨克,不过在杜萨克的躲闪下失去了目标。 杜萨克从开始的目标就是西蒙,他没有丝毫停留,亚尔维斯在杜萨克身边一层波纹沿着他的周身鼓荡将四周的雕像阻隔,紧紧只要一个瞬间杜萨克就可以通过,这就是他需要的效果。 艾德里安留在最后看向了姬丽叶,这个美丽的女人最终成为了西蒙的帮凶,无论是情愿还是不情愿的,他们现在最终站在了对立面。 艾德里安还记得曾经她依靠着栏杆孤独的吹奏着口琴,没想到第二次听到这声音已经是站在对立的立场。 “艾德里安,你真是个好孩子。”姬丽叶和蔼的看了看艾德里安,一如之前一样。 “你阻止不了什么,你应该知道的,无论是谁赢,这战争是一定会发生的。”艾德里安低下头看着地面,双手的袖剑探了出来“亚尔维斯已经进入了灵境,只要你不插手做一个旁观者,你并不会有事。无论是谁赢了,你都不会有事。” 艾德里安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他不认为姬丽叶能改变什么,既然这样,她为什么要坚持,艾德里安可以感觉到她并不幸福,否则她又如何要吹奏如此忧伤的曲子。 “你知道的真多,但是你要知道有时候,人是会有些莫名的偏执的。西蒙是我的孩子,你知道的。”姬丽叶将口琴合在嘴上,忧伤的声音变的狂暴,四周的金色雕像开始不断的重组,一个,两个,无数的雕像重组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巨大到惊人的巨大雕像。 杜萨克和亚尔维斯转过头看了看姬丽叶,却并没有搭理,而是继续向着前方迈进。 就在杜萨克踏入图腾柱的前一步,空气中一阵摩擦的声响,无数白色的墙壁从透明的天空像一块块积木一样翻了出来。一个巨大的白色手掌从地面翻出,转手间从天空向杜萨克砸来。 杜萨克转身躲过,亚尔维斯狠狠的斩在大手之上,白色的手掌被巨力斩断,然后被砸碎,不过身后接踵而至的是由雕像组成的巨人横扫过来。 一声沛然巨响之中,空间似乎都要被砸碎了,地面留下一个深深的大坑。 “你。”亚尔维斯咬着牙,手中的长刀覆上一层红色的光芒,弓下身躯向着姬丽叶爆射而去。 铛,手中的长刀被挡住,金色的雕像咬住了艾德里安的长刀,接着又沿着刀刃向着艾德里安的头颅处袭来。 艾德里安侧过身,同时将已经覆上红色光芒的袖刃送进了雕像的眼睛,不知道怎么回事,艾德里安感觉到在灵境之内他的实力要增强很多,之前同样的雕像打起来要费力的多。他忽然想起乌法娜曾经说过的话,在灵境之内转生者的内力会大大加强,他看了看天空悬浮的图腾柱,眼中泛出不可知的光芒。 “想要出去,就必须打败我,看到了天空白色的墙壁了么。世界很快就会翻转,灵境本来就沟通着很多的通道,要是一不小心你们可能就永远回不来了。”姬丽叶淡淡说道,她的语气和之前截然不同,不过艾德里安感到只是姬丽叶在一心求死而已。 杜萨克和亚尔维斯已经反应过来,四周的翻转的空间已经越来越多,现在没有比杀掉姬丽叶这个柔弱的女人更划算的解围方式了。 杜萨克躲过雕像的攻击侧过身,手中一道符文悬浮又炸开,符文变成一条绳索捆住了姬丽叶。 铛,艾德里安挡住了亚尔维斯攻来的长剑,虽然被砸飞了出去,但是很幸运的阻止了亚尔维斯干掉姬丽叶。 “没必要杀她,整个世界并不会翻转。”艾德里安站了起来,手中的袖剑探了出来,“世界翻转的操控者并不是姬丽叶,瓦雷诺,你应该在这里吧,你这个懦夫。” ------------ 第三十九章 邪恶力量1 “瓦雷诺,你这个懦夫,你还想继续躲下去么?”艾德里安大声的向着四周说道,头顶的天空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翻转成白色的天花板,看样子形式既不同于马伦悬崖的寻常建筑,也不同于艾德里安在书上所描述大陆的其他建筑。 拱起的圆弧支撑着顶部,一个个血红色满身棘皮的怪物躲在圆弧之中,像是海边随处可见的海星,不过海星可没有五个头颅分别长在触手间的间隙中。 在那群海星的中央,一个恐怖的血红色巨大头颅被吊在中央,头颅是琉璃一样的亮红色,就像精致的工艺品一样,不过骷髅的侧面密布着很多的如同拉链一样亮银色咬合,银色的拉链不断被拉开,其中一个符文从拉链的空隙中蹦出。 骷髅并没有说话,但是艾德里安能感觉到一股强势的威压从它无神的眼睛里透出,那是属于古老神秘的禁忌力量。 杜萨克没有心情关心这些,他正在和之前的巨型雕像战斗。 亚尔维斯持剑疾斩,杜萨克则是操控着将空气不断切割成一层一层阻隔,阻挡着巨型雕像的攻击。巨型雕像双眼亮起诡异的红色符文,地面随着它的攻击不断的爆炸开了,它的眼睛带着某种可怕的力量。 “杀了她。”亚尔维斯因为艾德里安的耽搁重新步入和巨型雕像对战的局势之中。 “好的,也只有这样了。”艾德里安眼神复杂的看了看双眼麻木的姬丽叶,手中的袖剑探出。 姬丽叶闭上了眼睛,然后她感觉自己的脖颈一痛就晕了过去。艾德里安并没有杀掉姬丽叶,而是打晕了她。 失去姬丽叶控制的雕像,忽然间一顿,亚尔维斯抓住时机剑势丝毫不减,沿着巨型雕像身体中的一个纹路一路切去。 铛铛,重物落地的声音,雕像的左手被整齐的切了下来。雕像一声痛吼,张开嘴向天怒吼,空气中忽然出现一只空气大手提住了它的脖子将它狠狠掼下地面。 正当亚尔维斯提剑准备再杀的时候,这座雕像居然零零散散的化成了一堆之前的金黄雕像,漫无目的的在结界之中的胡乱的跑着,他们似乎离不开别人的知道,之前西蒙是这样,这次姬丽叶同样又是这样。 杜萨克缓过神,抬起头看向天空。 天空的景色还在交织,天花板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要是在这个时候不能停止这种趋势的话,那么他们很快就会去到那间未知的房子里,在另一个世界可是什么都说不清的,艾德里安想起了之前那位留在这片大陆的畸形人主。尸体腐烂在山岩之上,但是却永远和这片大陆共生。 恐惧源于未知,勇于探险并不代表不看重生命。 艾德里安在赌,他之前刚来的时候没看见瓦雷诺是促使他怀疑的第一个因素,其次他并不认为姬丽叶是那样疯狂的人,最关键的是他刚刚在那一群雕像的附近看见了瓦雷诺衣服的一角。里佩尔家族的衣服非常的具有特点,作为里佩尔家族的大少爷,瓦雷诺的衣服的镶边上有着非常特殊的黑山羊纹路。 不过这一切并不足以说明什么,他只是在赌而已,要是在五分钟之内瓦雷诺没有出现,那么杀掉姬丽叶也是无可奈何。现在在场的杜萨克和亚尔维斯可不会有丝毫的同情和顾忌,杀掉姬丽叶对他们来说不比杀死一只蚂蚁麻烦多少。 “轰。”震耳的轰鸣声传来,杜萨克的双手成爪,艾德里安感觉他空无有的手上似乎突然出现了什么,轰鸣的声响就像是塌方一样从翻转空间的四周传来。 片刻之后一声炸降,一个人影被从尚未完全合拢的天空中被扔了下来。 人影刚落地,身形不自觉的一个倒翻,退到了卵形空间的边缘。他弓下身子,身形压低,猛然身形迈开向着尚未合拢的天空爆射而去。 那个人是瓦雷诺,艾德里安从人影的背影和衣服第一眼就认了出来,没想到他居然真的会在这里。瓦雷诺的身形如同闪电一样向着天空的缺口冲去,不过就在这时杜萨克的身形忽然一动,然后天空中的空气就像一刹那被扭曲一般,粘稠的空气化成一张巨大的透明蜘蛛网。 瓦雷诺的身形刚刚撞上就被弹了回来,和去时同样利索的被砸向地面。 咚,艾德里安几乎感觉到了地面震动的声音,瓦雷诺的半个身子被砸进了泥土之中,然后被一只空气大手猛然锁住提了起来。 “里佩尔家的长子,真是丢人。”杜萨克双手环抱,本来不怎么强壮的身体忽然肌肉坟起,他每走一步,他的身体就强健一部,等他他走到瓦雷诺面前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满身充满爆炸性力量的壮汉。 瓦雷诺紧紧的看着杜萨克,但是他并没有说话,而是龇着牙像一只野兽一样看着杜萨克。 不,并不是像一只野兽,而是就是一只野兽,艾德里安皱着眉,杜萨克同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瓦雷诺的双眼呈现野兽一样的竖瞳,对着杜萨克龇牙,他嘴里带着倒涎,喉咙之中支支吾吾的吐着说不清的吼叫,他的神情凶狠根本就没有一丝属于人类的表情。 是西蒙干的么?瓦雷诺看尚未完全合拢的天空,天空巨大的图腾柱依旧在浮浮沉沉,铅黑色的阴云形成一个巨大的扇面将世界笼罩,本来应该升起的太阳也被阴云所遮蔽,西蒙的身体中忽然伸出无数的似乎树枝一样的脉络和那个早已不知死去多少年的小孩伸出来的脉络交缠在一起,就像是两根巨大的侧根相交。一股浓浓的黑色沿着光柱四溢,西蒙和那个小孩都开始结茧。 “已经开始了么?”杜萨克白色的长发在空中狂舞,壮实的身体就像是大理石一样。 天空中忽然密密麻麻的声音传来,一个,两个,无数朽败的身体爬向尚未合拢的天空,很快天空的光线就被遮掉了一小半。他们攀爬着,嘶吼着,然后摔落在结界之上,就像一条条扭动的虫子。 瓦雷诺刚刚就是被这些虫子逼了下来,操控世界转换的人可以控制其余人进入结界之内,同时他自己也可以进入结界之内。瓦雷诺可以进入结界,本身就是对于他是结界操控者的最佳说明。 “死亡就是新生。”杜萨克低声说道,瓦雷诺身旁的大地之上,忽然无数透明的手臂从地面伸出拉住瓦雷诺的身体,长短不一的手臂,有些拉住大腿,有些拉住脊椎,有些拉住头颅。 瓦雷诺一瞬间被无数的透明大手所包围,这些受就像冥域的死神将瓦雷诺拉向地下,可怕的拉力作用在他的身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杜萨克准备活埋瓦雷诺,本来解除翻转结界最简单方法就是杀掉持有人的,不过这种不必要的方式在艾德里安看来其实是浪费时间。 瓦雷诺的声音逐渐减小,很快整个人就被无数的大手拉近了土地之中,天空中的翻转结界也开始缓缓的后退,操控者的死亡必将导致结界崩溃。 艾德里安虽然不知道瓦雷诺是为什么变成这样的,他为什么能操控如此庞大的结界来困住他们,不过现在的结果无疑是最好的,没有人希望多生事端,尤其是在现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打败西蒙已经刻不容缓。 天空中的结界逐渐破碎,,姬丽叶之前已经被艾德里安击晕了过去,他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如此执着于西蒙,不过他并没有心思继续纠缠,他能帮到的只有这么多了。 但是有时候并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杜萨克活埋了瓦雷诺之后转身走向了艾德里安一边,眼神紧紧的盯着外在一边的姬丽叶。 之前收到姬丽叶控制的雕像因为失去了姬丽叶的控制又散成了一团,互相的撕咬了起来,杜萨克一手砸飞了一座雕像之后,来到了艾德里安的身旁。 “亚联人小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维护这个女人,不过现在我要杀她,我可不想待会战斗起来的时候,有人在背后偷袭。”杜萨克摇了摇脖子,一阵噼里啪啦的骨节交错的声响传来。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地面忽然一声炸响,之前埋葬瓦雷诺的地方整个地面被掀翻,一个巨大的身影从烟尘之后走了出来,一股邪恶的力量扑面而来。 黑色的身影缓缓走出,在微弱的天光之下,艾德里安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身影。 黑色的长发披肩,双眼是刺目的银白色,他左脸颊上是一个黑色的乌鸦纹路,嘴角里满是带着倒钩的尖牙,密密麻麻的刺棘布满脖颈。他上身一套带着骨刺的肩甲和披风,下身是带着锁链的裤子。除了面孔中又一点相似,艾德里安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不过直觉告诉他,这个怪人,就是瓦雷诺。 ------------ 第四十章 邪恶力量 2 沉重的锁链在地面拖动,面前的怪物全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压力,他亮银色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是中央缩放着的一个白点。他迈动着厚实的战靴,青石的地面在他的脚步下发出细密的崩碎声。 他像一个可怕的战争堡垒袭来,没有感情,没有波动,就像是一个纯粹的杀人机器。 这个怪物就是瓦雷诺,那个一直习惯了逃避了男人,里佩尔家的大少爷,西蒙的儿子,一个可怜的人,一个可悲的人,而现在则是一个最单纯的敌人。 “哈哈,原来这个混蛋还没有死,好吧,既然这样,我就再杀你一次。”杜萨克转过身,看向走来的怪物,姬丽叶的威胁远远没有眼前的怪物来的严重。杜萨克张开手,他的手背忽然亮起一道黑色的骷髅纹章,艾德里安眼睛一凝。 这个纹章,难道杜萨克也是灵能者么? 不过杜萨克之后的行为推翻了艾德里安的猜测,杜萨克手背上的纹章化成一条条曲线迅速向杜萨克的右手汇聚,很快就形成了一只黑色的手套,黑色的手套如同有实质一般,杜萨克右手的开合间空间发出空气被捏爆的爆鸣声。 瓦雷诺化身的巨大怪物看向杜萨克,之后双脚迈动,接着开始像一阵风一样向着杜萨克冲来。 “黑山羊氏族的少爷,我让你看看属于顶尖战士的能力。”杜萨克双眼阴蛰的看着冲来的瓦雷诺,他的右手忽然张开,紧接着空气中发出令人耳鸣的崩溃之声。艾德里安注意到在瓦雷诺身前的一片空气忽然如同麻花一样被凝成了尖锥螺旋,然后在瓦雷诺的抵达的瞬间忽然爆开,空气被冻成的白色冰凌化成一根根牛毛的细针扎进了瓦雷诺的双眼之中。 瓦雷诺银色的双眼密布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那是毛细血管爆裂的显现的表象。 吼,瓦雷诺仰天大吼,他长着黑色利爪的双手不断拍打着胸膛,一层爆炸一样的恐怖波纹沿着他的四周扩散。 杜萨克的身边的不断的有尖锥状的空气螺旋被扭曲,然后爆裂,强大的反冲力带着极度的寒冷冲向了迎面而来的恐怖波纹。 一阵恐怖的洪流沿着两人对撞的中心向四周播散开去,灵境的地面被整个翻了过来,化成一块块碎片浮起冲向空中,本来因为瓦雷诺失去理智有些失去控制的巨大翻转结界在这巨大的冲刺之中居然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之声。 浮在白色天花板上的血红色头颅忽然睁开眼睛,他脸颊侧面的拉链中无数的字符蹦出形成一条玄奥的锁链将周围的海星包裹。整个结界最终在无数的空间裂缝崩溃之中破碎,攀附在结界之上的尸骸大军和一旁的雕像,丝毫没有反应就被吹飞,然后被空间裂缝绞碎。 天空中被绞碎的尘埃洋洋洒洒的铺陈开来就像是灰色的雪,又像是白色的尘,在这尘埃之中艾德里安忽然感觉自己的脸颊被什么东西砸到,他低下头发现居然是一个拉链。那是之前悬挂在天花板上的血红色头骨所留下的,艾德里安的好奇的捡了起来。 银白色的拉链没有什么特别的装饰,不过这在这个有点类似中世纪的地方还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艾德里安并没有细看,而是将拉链和之前的卷轴放在一起。 周围的战争还在继续,尽管结界崩溃了,但是化身为怪物的瓦雷诺并没有因此而受伤,反而更加狂暴的向着杜萨克攻来。 瓦雷诺的肩甲张开,一个类似于鳃的组织层层叠叠的在瓦雷诺的肩上张开,鳃呼吸空气发出尖锐的尖叫之声,瓦雷诺的手中冷冻的空气液化成的液体再次冻结形成了一把透明的大剑。 “尼…米斯,尼…米斯。”瓦雷诺破碎的声音从空气中传来,他手中的大剑随着他模糊不清的呼喊居然亮起来银色的光芒,瓦雷诺抽身侧斩,一道巨大的弧形斩击,破开地面向着杜萨克疾驰而去。 杜萨克晃动了下自己的肩膀,忽然以恐怖的速度在地面奔跑起来,随着他的奔跑四面的空气不断被扭曲,一条巨大的震荡回廊在他的身后形成。 “亚尔维斯,去干掉西蒙。”杜萨克的声音从爆碎的空气中传来,然后淹没在白色的弧形斩击之中。 卡啦啦,白色的弧形气刃在于杜萨克相撞的一刹那就被砸成了碎片,杜萨克毫不停留在制之后又狠狠的撞上了瓦雷诺。恐怖的爆鸣声沿着杜萨克的周身传来,空气形成的扭曲风暴几乎将光线都弹射出去,形成了一个黯淡的力场。 亚尔维斯毫不关心战事,他单手拖着大剑,剑尖滑破地面发出刺眼的火花。在他的前方血红色的巨大图腾柱之中,两个血茧已经有一个开始破裂,一条巨大的枝桠从茧子的下方伸了出来,无数的细密触手就像根须一样互相交缠。 这就是转生么,真是令人恶心。艾德里安有些厌恶的看了一眼眼前丑陋躯体,这让他想起那些畸变的怪物。仙蒂娅之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无法延长寿命,或者特地的需要灵能者或者其他类型的强者就可能选择转生,转生出更完美的躯体可以促使他们走的更远,灵能者更是可以借此更大程度的开发灵能。 灵能转生的方式有很多种,三位一体是其中比较偏门的一种,将灵魂分成三份进行寄宿,然后利用三个身体的灵魂附加肉体进行转生。这是一种模仿神迹所开发的转生方式,上一次有人使用这种转生方式还要追溯到六千年前。那是一位青魔法师,最终转职成了一位火焰主宰。 亚尔维斯并没有急于攻击,而是看了看图腾柱周身的符文,然后手中的铃铛轻响,一阵波纹沿着他的双手传播了过去。 不过波纹刚刚传播进血色的光柱,光柱的表面就形成无数张血红的大嘴,就像一个个蘑菇一样密布在光柱之上,将声波吞吃殆尽。 是的,声波被吃了下去,血红的大嘴继续向周围撕咬,整个空间的声音开始变得越来越,杜萨克的打斗,亚尔维斯的剑鸣,一切的声音和波纹都在红色大嘴咀嚼之声中消失。 亚尔维斯怔了怔,仿佛是因为世界失去了声波,而迷失了方向。 直到这个时候艾德里安才想起,亚尔维斯毕竟是一个瞎子,虽然他的波纹战气让他很大程度上拥有了非常强的直感和战力,但是一旦波纹失去了作用,那么他的能力就会大大折扣。 不过西蒙为什么可以操控声波,这完全不符合常理啊,因为震动本来就是会产生声音的,无论是超声波,寻常的声音还是次声波,但是这个空间一切都没有,这个世界的常识被颠覆了,震动不一定会产生声音。 瓦雷诺周身喷出浓白的气体,他就像一个烧热了的蒸汽机一样,他肩膀上的鳃已经被撕掉了一部分。不过这对于他来说似乎没有多大的影响,他全身的肌肉再次暴涨,双手中扭曲的青筋像是一条条蚯蚓一样爆了出来。 瓦雷诺一把将手中的液化长剑捏碎,如一头猛兽一样攻向杜萨克。 杜萨克同时冲向瓦雷诺,临近瓦雷诺身体之时才转身滑铲,借机一把抓住瓦雷诺的大腿,将他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地面的碎片崩裂,瓦雷诺躺在地上,但是这一切都没有声音,这个世界的声音被偷走了。 艾德里安警惕的看着四周,这种诡异的现象都象征着不正常,要是没有怪异的话,艾德里安一点都不相信。 无声无息的前方,图腾柱上血红的光亮亮起,一个根根滑腻的树根从图腾柱的空洞中垂落。树根插进了地面,形成了一个环形牢笼将西蒙的身体封在了里面。 树根之上一个个花苞开放其中一个个红色的圆球滚了出来,圆球落到地面就迅速弹跳起来,向着四周乱窜。 ------------ 第四十一章 寄宿转生 1 从天空垂落的树根之上,花苞依次开放,其中一个个红色的圆球滚了出来,圆球落到地面就迅速弹跳起来,向着四周乱窜。 红色的圆球就像是很寻常的玩具一样在无声的世界的四处的乱窜着,整个世界似乎都被这些红点填满,圆球的体型开始缓缓的变化首先是长出两条腿,然后长出了两个黑点和一张嘴,就像一个很寻常人脸一样。 玩偶一样的圆球在空气中跳动着,接着张开了嘴发出了诡异的歌声。 “帕图亚家的三儿子,不哭也不笑。” 空间中忽然被切换成黑白两色,艾德里安抬起头看见一个身体清瘦的男人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的腰间别着一把弯刀,看着茫茫的远方。人影侧过脸,艾德里安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那个人的模样依稀可以看出一点影子,那是西蒙,或者说是所谓的帕图亚家的三儿子。 “母亲葬在岩山上,父亲葬在大流中。” 在北风的凌冽中,一个女人的尸体被挂山峰顶端,高高的大树上,在女人尸体的身下一个男人的身体正静静的躺在竹筏上,无数长着大嘴的游鱼将他的尸体撕碎,鲜血染红整个河流。在山峰之上西蒙静静的俯瞰着下方的两具尸体。他就像是雕像,要结成冰,他的双手拍下整座山沿着山峰开始蔓延成一片金色。 “哥哥死在败花节,姐姐死在回风日。” 一个满身金色战甲男人被长矛挑起在空中摔落在地面,然后被踏过的马匹碾成肉酱,西蒙掏出了弯刀斩杀了军人的首领,并且将他们的骨头打碎熔炼进金色的雕像之中。他的手中亮起金色的光芒,无数的亮线沿着地面游走那些血肉筑成的雕像缓缓的站了起来,跟在了他的背后。 之后视线一转变成西蒙扶起一个满脸是血的女人,女人开心的笑了,然后手臂重重的垂落。夕阳之中,西蒙的身后林立着一群诡异的雕像。 “塔塔里来了个老头,他会很多东西,然后他死了。” 景色又切换成一个带着斗篷的老人拿着一张契约来到了所有人的面前似乎在游说着什么,最终西蒙和异域人的战争爆发,法师主张的契约被废除,并且被埋进了岩山之中。 这之后的画面忽然中断了,艾德里安的眼神一清终于恢复了过来,亚尔维斯依旧静静的站在那里,红色的圆球在天空中跳动反复的唱着不知名的曲子。 刚刚那个场景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是西蒙的回忆么?一个因为父母死去而走上炼金师之路的强者。那位法师应该就是之前的畸变人主,不过这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片大陆会变成现在这样,这一切都是个谜。 无声的空气中反复的传来红色圆球跳动的声音,它们像一个个精灵,杜萨克那边已经将瓦雷诺的一只左手撕了下来,灼热的黑色血液低落在地面,泛起了诡异的青烟。 杜萨克紧随而上,一个倒摔将瓦雷诺重重的砸到了墙壁之上。 他周身鼓荡的气劲将周围的红色圆球排开,这些圆球也不知道为什么存在并不攻击,只是单纯的天空悬浮唱着不知名的曲子。 亚尔维斯手中的波纹失去了作用,但是他的直觉还在,他提起手中的剑凭着直觉斩向那些圆球。不过剑刚碰到圆球它们就立马散开了,亚尔维斯的剑根本就无法着力。 艾德里安看了看身旁的姬丽叶,然后小心的靠近灵境中用以转生的巨大图腾柱。 巨大的图腾柱似乎是巨大的松树一样,它的顶端是吸收落雷所形成的巨大的云层,云层几乎遮盖了整个大陆,将世界掩盖在黑夜之中。 四周的圆球在艾德里安的身边不断的跳动,艾德里安的额头亮起红色的九轮蛇纹章,身形一转就潜入了空气之中,同时双手的袖剑探出。 庞大的根须从图腾柱之上倒垂下来,就像是倾泻的瀑布一样,艾德里安缓缓的迈动脚步靠近巨大的根须,一种莫名的冲动在鼓动着他前进。 越靠近图腾柱,艾德里安的这种这种感觉越加的强烈,就像有什么人在耳边轻语一样。 靠近那里,靠近那里,那里有你想要的!低语的声音越来越大变成千百人的呼喊,去那里,去那里。 千百个人在艾德里安的耳边呼唤,汇成一个宏伟的意识召唤着艾德里安。 等到艾德里安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有些来不及了,他感觉自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身体不受控制的缓慢向前移动着。他想要喊,但是这个世界的声音已经被消除,想要挣脱但是全身使不上力气,天空中有个莫名的存在在召唤他。 亚尔维斯的身形静静的停在图腾主动面前,他试探的迈着步子似乎在测量着什么。 艾德里安的额头的灵纹爆开一阵细微的精神波动,亚尔维斯侧身猛攻艾德里安,一把将艾德里安砸飞了出去。 艾德里安落到地面狠狠的吐了口血,但是身体依旧有些不受控制的前行,艾德里安紧紧的咬着牙迫使自己不再前行,他的嘴唇被咬破鲜血流了出来。 随着艾德里安的挣扎,他感觉自己的手背越来越热,一个黑色的十字形状的图形忽然从艾德里安的手背中浮现出来,随着这个图案的浮现,艾德里安的身体总算恢复了控制。 手中黑色的图案并没有消失,而是越来越刺眼,然后忽然分出了无数的似乎根须一样的东西扎根在了艾德里安的手上,艾德里安感觉自己全身的血肉似乎都在被抽干,不过随着血液的流逝,艾德里安感觉这个图案似乎莫名的和自己有了种骨肉相连的感觉。 “不过这个图案。”艾德里安忽然想起来之前在三轮天枰塔的遭遇,那个时候恶罗之种似乎也是从手背的这个位置进入的,难道说这个东西就是之前的恶罗之种,他的作用,艾德里安试着试着沟通它不过根本就毫无反应。 在艾德里安依旧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之前包裹西蒙的根须忽然张开,粗大的根须猛然向着亚尔维斯攻去。 地面被一瞬间打碎,在无声的世界里,根须的潜行变得更加的得心应手,亚尔维斯只能凭借着直觉勉强的躲避着根须的攻击。 就在艾德里安躲避的一刹那空气中的红球忽然亮起细微的透明力场,本来圆球的拉力只是很轻易的力场,但是空气中到处存在的圆球一旦聚集在一起就会形成一个可怕的拉扯力。 亚尔维斯一时不慎被圆球拉的身体偏离,一个粗大的根须将他砸飞了出去。 接踵而至的就是数十根根须从天空猛扑而来,不过就在根须即将即将亚尔维斯的时候,一个黑影从亚尔维斯侧面重来,一击就将追来的根须砸飞了出去。 黑影摔落在墙体之上形成一个浅浅的凹陷,然后再也不动了。 那是瓦雷诺,他的双手被撕裂,腹部被打穿了一个巨大的空洞,看样子肯定是活不下去了。 杜萨克从身后走了过来,他俯下身体喘息了几口,然后走过去扶起了亚尔维斯。 瓦雷诺的身体挣扎着动了一下,这个总是试图躲避的懦夫终于倒了避无可避的时候,谁也没法主宰命运,因为你走的每一步都是命运。 不过就在这个弥留的时候,瓦雷诺的眼睛似乎忽然恢复了清明,他挣扎着站了起来,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全力的冲向巨大的图腾柱,他的血不断滴落在地面上形成巨大的一滩,不过他已经毫无顾忌。瓦雷诺就像一个咆哮的猛兽一般,破碎的鳃吐出蒸腾的白气。 瓦雷诺像利剑一样来到了图腾柱的面前,然后一瞬间被蠕动的根须砸了出去,他已经没有双手,所以只能在地面攀爬。 第二次他来到了图腾柱的面前,触须再次袭来,他奋力的嘶吼着一口咬住了抽过来的根须,触须在天空摇摆,瓦雷诺死死的咬住然他全身的整齐蒸腾,在一阵空气的波动中炸做了漫天尘埃。 他身前的一切都变成了尘埃,瓦雷诺的被蒸汽炸碎的残骸划过艾德里安的脸颊坠落在地面,变成了最后的遗迹。 ------------ 第四十二章 寄宿转生 2 瓦雷诺的身体化作了漫天的尘埃散落在地面,很难想象到底是怎样的执着值得让这个懦弱的少爷做到了这一步。 图腾柱之下的保护层终于开始龟裂,那些吞吃声音的大嘴开始一个接一个沿着玻璃一样的保护层开始破碎,随着这些大嘴的消失这个世界的声音终于开始恢复,由小到大直到和之前听到的声音一样。 杜萨克的脸色并不好看,他手中的黑色手套捏爆空气,于此同时图腾柱之前的空气不断的扭曲爆鸣。随着图腾柱的诡异变化,一种不好的预感在艾德里安的心里蔓延。 毫无预兆的整个树根围成的巢穴忽然爆碎,之前裹住西蒙的树根被一瞬间炸成了一堆无用的碎屑向着四周飞去,被炸断的树枝在地上像是蚯蚓一样扭曲着跳动着,最终渐渐的化成了僵硬的石头。 触须包裹的光柱终于再次显现出来,不同的是之前的两个茧已经消失。 血红的光柱里,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浮浮沉沉,他的年龄大约在二十岁左右,全身的骨骼和经脉像是透明一样纤毫毕现,他满头黑色长发在血红的光柱中倒悬,血液里像是有无数的文字在流动。这个男人单单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压得喘不过气的巨大压力,仿佛整个空间的光线都被他吞噬。 这个男人很强,强的无与伦比,败血女王已经够强了,但是和面前的这个男人相比他还是缺少一种难以言语的气质,那是一种冥冥中注定必定会存在的感觉。这个男人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座丰碑,天生就生存在那里,像是历史,像是真理。 杜萨克的右手已经攥紧,因为之前结界的破碎他的召唤法术再次恢复,灵境之外已经有一些陆陆续续的骷髅爬了进来围拢在灵境的四周。 不过杜萨克的表情一点也没有因此而轻松,亚尔维斯的手执着大剑已经做好的攻击的姿势,因为他明白如果失去这次机会,那么之后在想攻击就麻烦了。 亚尔维斯手中的白色斗气暴涨,本来因为世界压制的关系而衰弱的斗气似乎在这一刻再次回到了之前对战败血女王的时候,艾德里安不知道他是依靠着什么方法恢复的,不过想要得到力量必定要付出代价这是肯定的。 亚尔维斯手中的斗气逐渐凝结到了极致,恐怖的风暴在他的四周形成,所有的一切在此刻寂静,亚尔维斯手中的剑化成了太阳,当空纵劈而下。 杜萨克右手平举,最终同时念起了不知姓名的咒语,不同于艾德里安所知道的一些魔法语言,这是一种极为生僻的语言,三字一顿然后忽然一次呵成。随着杜萨克的吟唱,巨大的图腾柱外围忽然形成了三重不同色泽的圆环,圆环压碎空气发出破冰一样的声响。 艾德里安依旧潜藏着身形躲在暗处,一来他的能力帮不上多大的忙,第二他还得预防如果杜萨克他们赢了之后会不会对自己出手,保存实力至少可以让自己多上一份生机,至于第三,如果西蒙赢了,那就没有什么所谓第三。他的下场恐怕不会比瓦雷诺要好多少,那可是西蒙的儿子,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但是瓦雷诺确确实实是死了。 杜萨克的圆环绷紧死死的锁住了血红色的光柱,三色的光柱分别沿着两个方向旋转,刺耳的破碎之声沿着血红色的光柱传来,仿佛这个脆弱的光柱,随时都会崩毁。 亚尔维斯的半月斩带着恐怖的力道覆压而下,整个天空的乌云都在这一击之下被撕扯,隐约的露出世界之外的和煦阳光和飞翔的海鸥,在温暖之下亚尔维斯的奥义水空截月斩山呼海啸一般的撞在了图腾柱之上。 两股力量同时攻击之下,整个大陆似乎都在这一击之下被切开,天空中悬浮的图腾柱被斜切着斩落了一角,不知道由什么材质组成的边角摔落斜插进了泥土之中。一团团的幽蓝色仿佛幽影一样的东西从里面钻了出来,它们茫然无措的在空中四处游荡着就像是一个个麻木的木偶。 艾德里安一把抓住其中的一个,一股空荡荡的感觉从手中传来,这些东西应该就是构成灵境的最基础部分,单纯的灵魂流质,这些灵魂在量器中被抽干了记忆和杂质变成了最单纯的灵魂能量,用以支撑转生者的消耗,越是强大的转生者所需要的灵魂越多,质量也越高。 艾德里安松开手,灵魂又缓缓的浮了起来,不过就在这个时候艾德里安右手的十字图案忽然亮了起来,空中刚刚释放的灵魂被一瞬间拉向了艾德里安的右手。艾德里安根本没有时间反应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增钻进了自己的身体,首先是手,然后是心脏,最后是额头中央。 艾德里安费力的摇了摇头,他感觉自己的脑袋似乎炸开了,艾德里安费力的捂着额头蹲了下来,一股难言的苦楚之后他才感觉额头稍微要好受了一些。艾德里安抬起头,一种奇妙的感觉沿着他的身体传来,他感觉自身对于灵能操控似乎要更加的得心应手了一些。 艾德里安皱了皱眉眉,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自己额头中心的灵能之源,之前不大的光团在之前的灵魂流入之后增大了很多,大约增加了近乎有大半个人的灵魂量。这是怎么回事,艾德里安看了看右手之上的黑十字印记,难道说恶罗之种可以帮助灵能者吸收灵魂。 艾德里安没有继续研究下去,或者说他没有机会继续研究下去。 尘埃散尽,之前被攻击的血红光柱终于露出了身形,周边的土壤全部被炸飞出去,但是在深深沟壑之上血红色的光柱依旧悬浮在半空,其中血红色的人影静静的悬浮在其中。 艾德里安的目光一凝,杜萨克和亚尔维斯的全力一击居然没有击毁转生的光柱,难道说? 就在艾德里安认为一切毫无结果的时候,之前的牢固的光柱之上开始一声龟裂的声响,紧接着一条条的裂缝沿着光柱破碎,最终一声清脆的破碎声之中,血红的光柱终于化成碎片。 光柱之中的男人睁开了眼睛,他倒悬的黑色长发像是瀑布一样垂落下来。 男人缓缓的从光柱中走了出来,像是绘画一样,他的身体上自动勾画出一件白色的黑底条纹长袍,繁杂的花纹继续在他的身上不断勾勒,无数的字符烘托其上。 随着着装的成行,无数交错的符文从他的背后向着蔓延,无数的的图形在他的背后成行。 奇怪的公式,公式不知名的字符,诡异的雕像,艾德里安甚至在其中看见了西蒙的母亲。 惊人的威压从男人的身体之上传来,那并非是单纯的强大,而是类似与天敌一般的威压,就像老鼠害怕猫一样,艾德里安感觉这个男人如果攻击那么下一刻他一定会被抓住然后杀死。 这种本能的恐惧感不知从何而来,但是却让人感到崩溃,杜萨克和亚尔维斯的脸色同样不好看,亚尔维斯很显然错估了西蒙转生的实力。西蒙转生的实力何止亚尔维斯的十倍,简直是上百倍的差距,而且是无可弥补的差距。 男人的身体依旧在前行,他目光空洞,不知道在看什么。他的脚步声带着令人心悸的节奏,一步两步就像之前的阿德莱德。每一步似乎都他在人心跳的间隙,让人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忽然,男人的脚步停了下来,一阵龟裂的声音从他的身体之上传来,就像是瓷器破碎一样,男人的左边的脸颊开始慢慢的崩溃,一片片的皮肤开始龟裂,没有颜色的血沿着皮肤滴落。 男人的眼神忽然有了光泽,他一声大吼四周一层可见的波纹沿扩散,地面在波纹中破碎,之前的修筑好的灵境在这一击之中忽然崩塌,杜萨克将双手插进泥土里面定下身形,亚尔维斯则是死死的用大剑固定住地面。 艾德里安没来得及被砸飞了出去,临近围墙的时候,单手倒翻转向了另一面的回撤落地。虽然受了点伤,居然有惊无险的躲了过去。姬丽叶砸在城墙之上,被撞飞了出去,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不过艾德里安现在可没有心情管别人了,狂吼之后的男人,全身的皮肤一点一点的龟裂就像经过风化的石头,最终一个人的轮廓在其中露出。 随着身体的崩碎,之前那股难过的压抑感也缓缓消失,就像是有什么在空气中被抽走了一般。 一个大约十来岁男孩的身形从破碎的皮肤之后露了出来,样貌和之前的男人相似,但是年龄要小上几岁。 男人睁开眼,捧起一片从身体上剥落的石质皮肤,麻木的表情终于在这一刻有了波动,先是轻微的嘴角抽动,然后化成了肆意的尖啸。 男人的长发在空中狂舞,一身黑色的礼装在他的身上成行,镶嵌着金色金色的不知名图案,衣角被狂风鼓动,他站在这里就像是世界上所有的黑,一股邪恶至极的力量从他的身上爆发出来。 他回过头咬牙切齿的看了看亚尔维斯和杜萨克“既然你们想死,我就让你们去死。” ------------ 第四十三章 质变法则 西蒙像是一只发狂的野兽,一步一步走了过来,他的脚步似乎极重,压的地面的碎石一阵细密的破碎之声“只差一步了,真的只差一步了。” “人类的身体是有所界限的你们知道么,只差一步我就可以达到最终的目的,超越凡人,可惜这一切都被打破了。”西蒙低下头,一股可怕的气息从他的身上传来,虽然没有之前那股令人绝望的恐怖。但是西蒙的气息依旧高涨的惊人,他的实力绝对要在败血女王之上。 “不过即使我失败了,我依旧恢复了之前作为帕图亚第三子的实力,现在我就让你们看看你们看看我实力的一部分。”西蒙用左手挡住双眼,将最后一块残余的石化皮肤抠了下来捏成碎片。 “注意看了。”话刚刚说完,西蒙的身形毫无征兆的猛然出现在杜萨克的身前,杜萨克布置在身旁的空气螺旋一瞬间被引爆,不过空气被引爆的一半的时候忽然再次冻结,杜萨克身前的空气像是一西蒙微微撇嘴,右手砸爆空气一击将来不及反应的杜萨克砸飞了出去,杜萨克的身体被一击砸进了灵境的破碎的城墙之上,残余的底柱被瞬间打成碎片。 亚尔维斯手中的大剑从侧面狂劈而下,西蒙身躯诡异的扭转,下半身毫无反应的情况下上半身转过一百八十度,用单手抓住了亚尔维斯的大剑,斗气的音爆还没有发出就被一阵恐怖的力量捏爆。于此同时,一阵细密的符文沿着亚尔维斯的剑刃游走,大剑忽然发出牙酸的扭曲之声。亚尔维斯一把松开了大剑,一阵破碎之声后,大剑化成了一地的碎屑。 亚尔维斯皱着眉,他低下头发现自己持剑的右手五根手指的前端已经变成了刺眼的亮银色,那是象征白银的颜色。 “怎么样,很不错的礼物吧。”西蒙紧随而上,他的披风狂舞,披风之后一条巨大的巨大蝎子尾巴横扫而来,亚尔维斯侧身躲过,没想到中途蝎子尾巴忽然分成了三条,一条抓住亚尔维斯一把将他甩到了身后的城墙之上。 无数的线条在空气中游走,一种不好的感觉沿着艾德里安身边传来,他骤然侧过身,从天空游走的线条划过艾德里安身后的石柱不过片刻着石柱居然变成了透明的冰雕。 “不怎么样,你这个蠢货。”杜萨克从碎石中一跃而起,他毫不停留的像是一阵洪流一样撞向了西蒙。 咚,西蒙没有反应过来,瞬间被撞的杜萨克不断后退,西蒙双手踏住地面,两条深深的沟壑沿着他的身后拉出,他全身爆开一团曲线符文,整个地面沿着西蒙的脚步不断的化成黄金,这才算是缓冲了杜萨克的巨力。 “老家伙。”西蒙皱着眉,双手指上一层银色的护臂延展,西蒙黑发狂舞,整个人的精气达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 “到底谁才是老家伙,难不成你比我年轻。”杜萨克的右手已经变成了银色,但是他依旧不依不饶的硬抗着西蒙“没有抵达最后一步就是你最失败的地方。”杜萨克放声大笑,与此同时全身的肌肉看起来根本不像一个年近半百的老人。 “亚尔维斯。”杜萨克对着空气说道,于此同时除了艾德里安的身前,西蒙的身前居然也同时出现了一个亚尔维斯,亚尔维斯右手紧握,手中爆射出一团利剑一样的炽热光芒狠狠的砸在了西蒙的肩膀之上。一声龟裂之声沿着空气传开,亚尔维斯带着一阵音爆被砸飞了出去,于此同时杜萨克接上一拳重重的擂向西蒙的头颅。 “真是冥顽不灵。”西蒙龇着牙,脸上的青筋暴起“我才没功夫和你们这群只知道动手的蠢货战斗。”西蒙紧紧的攥住了杜萨克的左手,渐渐将左手掰弯过来。就在这时,杜萨克忽然神秘的一笑,接着已经变成黄金的右手又暴起砸向西蒙。西蒙没有想到杜萨克居然可以脱离炼金法术,一时不慎被砸翻了过去。亚尔维斯紧随其后,攻击而来,手中的燃起的斗气刀焰横斩在西蒙的头颅上。 “真是找死啊。”西蒙全身的气息再次暴涨,亚尔维斯触碰到西蒙的斗气居然沿着一种莫名的纹路缓缓的变成了黄金,西蒙砸碎黄金继续攻向了亚尔维斯的右肩。亚尔维斯闪身侧过,但是因为碰触到了一点,亚尔维斯的衣服左肩都变成了黄金。 “你们应该看见格蕾丝的符文法了吧,那是造物,我今天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做改变物质的神迹。”西蒙侧过身接过杜萨克的手臂。杜萨克身边的空气忽然泛起了一层粼粼的波纹,然后铺天盖地的水银从四周倾泻而来,锁住了杜萨克。水银急速膨胀,接着一层石质的光泽在水银的表面形成。 西蒙冷笑,接着身后一层层的土地龟裂悬浮到空中,在天空迅速汇聚成一座小山的模样,一阵透明的色泽闪过,那座小山整座变成了一颗巨大的钻石。 “送给你,最美好的死亡。”杜萨克刚刚破开石壳,迎面而来的就是从天空坠落的巨大钻石,杜萨克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钻石山掩埋。 亚尔维斯手中的铃铛响起,于此同时层层叠叠的波纹猛然西蒙的身体中爆开,这是波纹共振的远距离攻击方式。 西蒙的黑发骤然变成银色,他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空气中蔓延,无数的冰棱被爆破,亚尔维斯所在的地面骤然变成了流沙,然后流沙沿着四周扩散。 艾德里安所在的石柱忽然倾斜,他侧身躲过整个灵境的城墙也沿着流沙开始风化化作了一片黄沙,艾德里安忽然感觉头顶一黑,他睁开眼,忽然看见头顶之上巨大的十二足之兽断裂的头像从天空坠落,头像坠落在地面溅起一层黄沙然后就缓缓的沉了下去。 艾德里安转过看向侧面昏迷的姬丽叶,他咬了咬牙,全力的操控肉体,然后双脚轻踏,像是一只沙狐游走来到了姬丽叶的身旁。 “在这里。”西蒙阴测测的声音忽然想起,艾德里安忽然想起自己的脚步会在地上留下痕迹,那么之前的伪装就消失了。艾德里安反身将都鲁安放在自己的身后抵挡西蒙的攻击,一声刺耳的爆鸣之声,都鲁安这把金黄的长刀终于在这一刻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在和西蒙对战一瞬间就被砸成了碎片。 艾德里安只感觉胸口一痛就被砸飞了出去,撞飞到了之前的的图腾柱之内。艾德里安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都被震碎了,更可怕的是一层金色的色泽正在沿着他的右手蔓延,那是属于极恶炼金符文法的标志。 艾德里安重重的伏在地上吐了两口血,不过紧接着西蒙就将另外一个人扔了过来,那是姬丽叶。艾德里安费力的将姬丽叶扶了起来,姬丽叶眼神涣散似乎在之前的战斗中受到了极大的波及。 “艾德里安。”姬丽叶吃力的向着艾德里安问道。 “嗯,咳咳。”艾德里安低声的回答,但是胸口伤口让他忍不住又咳嗽了起来。“你真是个好孩子。”姬丽叶抬起手摸了摸艾德里安的脸颊,不过涣散的眼神根本没有焦点,只是在空虚的空气中抚摸着。 “我。”姬丽叶顿了顿“如果我回不去了。”姬丽叶眼神复杂的看着艾德里安眼神中似乎有什么眷恋,不过之后有放开了“算了吧,谁也不知道谁的下一刻,我又何必在意这些。” “他们似乎说过你是灵能者,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去图腾柱的中央看看吧,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姬丽叶说着颤颤巍巍的将之前的口琴摔碎,其中一枚银色的钥匙掉落出来。 银色的钥匙有着骷髅钥匙带着一股肉体的触感,那把钥匙似乎是活的一般在艾德里安手中静静的躺着,一股心脏跳动的感觉从艾德里安的手中传来,这把钥匙居然具有生命。 ------------ 第四十四章 符拉提 银色的钥匙有着骷髅钥匙带着一股肉体的触感,那把钥匙似乎是活的一般在艾德里安手中静静的躺着,一股心脏跳动的感觉从艾德里安的手中传来,这把钥匙居然具有生命。 “从那里过去。”姬丽叶指着被炸碎触手边缘的一个如同眼睛一般的圆孔“从这里可以进入‘符拉提’的肚子,这是西蒙发现的唯一一只可以作为量器的生物。” 姬丽叶有些喘息,然后从地上坐了起来。 图腾柱之外的战争还在进行,西蒙被亚尔维斯挡住了,亚尔维斯被不断的打的后撤,但是依旧死死的咬住了西蒙。 杜萨克所在的地面空气整个爆开,漫天的黄沙翻开,杜萨克接手亚尔维斯操控着空气扭曲成无数尖锥螺旋从天空落下,一阵狂风吹袭整个世界都被金黄色掩埋。 “你先进去吧,我只是想在这里呆一会。”姬丽叶背对着艾德里安静静的坐着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艾德里安默然无语,他静静的看了眼姬丽叶,似乎要将她的印象刻下,然后转过身走向那圈如同眼睛一般的圆孔。 随着艾德里安的靠近圆孔中央的黑色部分忽然张开形成一个黑色的孔洞,孔洞之内黑幽幽的,艾德里安看了看手中的钥匙,小心的将钥匙凑了过去。 一股诡异的力量忽然从深黑的孔洞中传来,艾德里安感觉自己的手好像在被什么拉扯走向那个孔洞,艾德里安想放开,他甚至有些怀疑姬丽叶是不是在骗他,不过最后想了想西蒙还是握紧了手中的钥匙,现在这个时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冒险了。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抵抗,干脆一把将钥匙塞进了孔洞之中。 钥匙步入孔洞之中,一声刺耳的惨叫声从孔洞中传来,就像是小孩的哭声一样,骷髅钥匙的末端,骷髅头忽然人性化的哭了起来。接着是一阵刺耳的咀嚼声,骷髅钥匙前端似乎被什么咬碎了一样,艾德里安手中的骷髅头抽搐着包含怨恨的看着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心里已经就将只剩下头颅的骷髅钥匙扔了出去,就在这个时候本来只有眼睛大小的圆孔忽然张开形成了一张庞大的巨嘴,艾德里安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把吞了下去。 艾德里安感觉四周很黑,粘腻而又恶心的体液在他身旁包裹,一股恶心的气息让他几乎要吐了出来,但是他没法吐出来,因为现在他自己就是一块巨大的食物。 他感觉自己的头很晕,也不知道是因为缺氧还是因为其他什么状况,迷迷糊糊中他感觉无数莫名其妙的记忆在他的脑子里混杂。各种各样的记忆,男人,女人,小孩,各种各样的服装,各种各样的故事,他们同样生活在一片叫做斯帕兰亚的地方,直到有一天忽然被一只无匹巨大的大手砸落,整个位面被打落虚空,无数的人死了,他们的灵魂被留了下来。 无数的人物,无数的声音在艾德里安的头脑中说话,艾德里安感觉字节的脑袋都要爆开了,他好像是活了无限次,幸亏他之前燃灵的时候经历过类似的场景,这才勉强忍受了下来。 那是属于无数人被“符拉提”剔除的记忆,他们被剔除成最为纯粹的灵魂流质,多余的记忆和其余的杂质全部都被消化扔进了“符拉提”的肠道之中。 艾德里安在记忆的疯狂潮汐中挣扎着,他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要爆开了,他右手狠狠的抠进属于“符拉提”肉体希望借此来减轻头脑的痛苦。不过这根本是自欺欺人,艾德里安挣扎着,在“符拉提”的肠道中无声的嘶吼着,就在艾德里安几乎要失去作为原本的意识的时候,他的右手的十字纹章再次亮了起来。 海量的记忆和嘈杂的声音被吸收,艾德里安手中的十字图案忽然像是有实质一样浮现出来。一股刺痛将艾德里安唤醒,艾德里安费力的看了看四周,终于一点光亮在艾德里安的眼前出现。 黑暗终于结束,光明扑面而来。 艾德里安像是食物一样从洞口之中被吐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四周都是一片刺目的血红色,艾德里安掸了掸自己身上粘稠的体液扶着额头站了起来。 这是一个巨大的房间,就像一个寻常的家庭的餐厅一样,中间一张四人桌,木头的墙壁上吊着一副巨型的画框,画框里却没有话,只有一张巨大的白纸,白纸下随意的提着一个名字,那是“西凡尼・提拉希尔”,名字的最后一笔似乎用某种特定的金属所标记。 桌子上摆放着许多碗,大的小的,似乎这里曾经有很多人用餐,桌子上的一个边角,被碗筷这遮住的地方,艾德里安隐隐的发现存在一些刻痕。 艾德里安移开碗筷,终于在碗筷的地下发现了一小排字。 弯弯曲曲的弗拉丁字母勾勒出一排文字,这本来不属于艾德里安所见过的任何文字,但是艾德里安就是认识出来它的意思。 那一排字的意思是“费罗列,我妈妈说过要将你的肉切下来。” 弯弯曲曲的文字就像是小孩的涂鸦,但是深深的刻在桌子之上又像是一股可怕的执念附着其上。 艾德里安移开附近的一个碗,又发现了两个字,那两个字是“我饿。” 暗红的文字不知道用什么颜料写成,一股诡异的气息让艾德里安不自觉的后退。 就在这个时候艾德里安听见了一股奇怪的钢铁扭动的声音,艾德里安转过身就发现身后一片透明的镜子里一个诡异的全服铠甲的骑士静静的站在里面。他的盔甲上烙印着不知名的徽章,机械式的一剑又一剑的刺着,一股刺耳的摩擦玻璃一样的声音从镜子中传来。艾德里安才发随着骑士不断的挥剑身后的镜子里一条条的细密剑痕沿着镜面蔓延。 就在剑痕布满了镜子一般的时候,骑士忽然转过身,他钢铁盔甲的背后居然有一个女人的头颅。女人的面部已经被剥掉了一半,几乎掉落完毕的头发几丝几缕垂在一旁。 女人看见了艾德里安似乎看见什么稀奇的东西一样,大声的笑了起来“活人,哈,这里居然有活人,一定是我的眼睛花了。” 女人习惯性的揉了揉眼睛,一圈死皮从她的双手间纸屑一样掉落下来。 艾德里安感觉这个不自觉的向身后退去,同时双手探出了袖剑,这个地方非常的危险,艾德里安刚碰到身后的桌面,忽然一声小孩的尖叫传来。 血红色的房间之外,图腾柱的浓重阴云忽然打起了闪电,艾德里安发现之前空无一人的桌子之上居然齐齐的做了一排人。 这一排人有男有女,披散的头发之下,手中各自拿着刀叉或者切扭头的小刀,艾德里安忽然之前所移动的碗筷之中,一个暗红色干枯手臂正放在那里。一个小孩正在费力咬着已经要不出肉的骨头。 小孩看见艾德里安看来,忽然咧开嘴向着艾德里安笑了笑,他的整个牙床空空的根本就没有一颗牙齿。 艾德里安不自觉的后退,身后那个秃顶的女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各位孩子不要太过与凶狠,我们这儿已经好久没来过活人了。”秃顶女人阴测测的声音在空中回荡,明明是很正常的劝导的话,但是艾德里安总感觉一股阴谋的味道从其中透出来。 “远来的客人,你需要什么?”秃顶女人似乎竭力试着表现出友好的姿态,但是她满脸的皱纹和恶心的棘皮表现出的只有一股深深的恶心。 艾德里安额头不自觉的沁出冷汗,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所谓灵异事件,一种莫名的恶意从四周传来,艾德里安感觉自己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姬丽叶和他所说的机会,难道就是这些,量器中怎么可能会产生这种怪异。 ------------ 第四十五章 记忆片段 “我想知道能不能从这里通往外界离开这座小岛。”艾德里安低沉着声音说道,他忽然发现自己右手的黑十字图案开始发热,一股炙热的触感从他的手心传来。 “你认为要是我们可以离开,我们还会继续呆着这里。”秃顶的女人咧开嘴笑了笑,她黢黑的牙齿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就在艾德里安准备继续问下去的时候,那个女人却自己说话了,她眼睛撇了撇艾德里安的身后好像在看什么,然后若无其事的说道“哦,你是欧弟尼的孙子,可是那又如何,我在这里见过很多比你身份要高的多的人物。” “譬如暗日公爵德维特,蝇法师弗吉尔等等,可能很多人的名声你都没听说过,因为你们总是一直蜗居在你们的小岛上,你们家族已经蜗居在哪里上千年。”秃顶女人的话让艾德里安有些莫名其妙,明明艾德里安从来没有问过其他的问题,但是这个女人。 一股莫名的感觉趋使着艾德里安顺着秃顶的女人的目光向自己的身后看去,阴冷的气息从空气中传来,艾德里安的脖颈似乎不自觉的触碰到了什么人的呼吸。 艾德里安猛然转过身,一个身着黑衣的人影不知何时已经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 黑衣男人的身形很高,大约在两米左右,清癯的身体撑起的亚麻布斗篷显得空荡荡的。他的脸藏在斗篷的阴影之下,只能看到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右手部分的衣物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撕裂,露出的右臂之上一个湛蓝交叠的三角形纹章,一股浓烈的危险气息从这个黑影的身上传来。 艾德里安不自觉侧过身,缓缓移开自己的脚步,忽然出现的这个男人给他一股很奇怪的感觉。 黑衣男人的嘴巴动了动,但是空气中什么声音都没有,黑衣男人看了看墙角的那幅画,然后拿出了一把银色的钥匙。那把钥匙正是艾德里安之前进入“符拉提”身体地方那把钥匙,但是那把钥匙已经用过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是说这幅画,西凡尼・提拉希尔。我自然知道,这是一位伟大的画家,但是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秃顶女人继续向着黑衣男人诉说着,好像完全没有看见艾德里安一样。 艾德里安忽然产生了一种荒诞的错觉,也许之前镜子中的女人看到的并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那位黑衣男人,只是因为他和黑衣男人所站的位置很巧合的在一起,所以他以为秃顶女人是在说他。那么为什么黑衣男人和那个秃顶女人看上去似乎根本对他的存在没反应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西凡尼画的秘密,这很好,我之前也曾经想过这方面的方法但是一无所获,原来事实是这样。你说的那把钥匙我的确有,但是我也有个条件。”秃顶女人语气顿了顿,然后面目扭曲的用盔甲的双手扒住了镜框歇斯底里的大吼道“将我从这该死的镜子里释放出去,然后我们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三千年了,我再也不想再这里继续待下去了。我要杀了弗拉迪文,这个混蛋啊啊啊啊。” 女人操控盔甲的双手死命的扣着镜子,一阵阵的裂纹沿着镜面扩散,但是接着蓝色的光芒像水波一样划过,整个镜面又再次恢复了平整。蓝色的光泽沿着盔甲的手臂传播,女人还完好的一半脸颊之上忽然浮现一层蜘蛛网一样的纹路,接着鲜血和碎肉猛然间从她的脸上爆开。秃顶女人疯狂的大叫着,就像是彻底疯了一样。 黑衣男人抬起右手,他手臂上的纹章亮起,一层深黑的阴影从他的手中浮现然后转瞬间化成了一个无比巨大的影子,倒映在地面之上。 艾德里安透过轮廓,大约看出这是一个胸膛之上的肋骨张开如同翅膀,长着三根尾巴的畸形野兽。野兽沿着地面游走,然后迅速的靠近了秃顶女人所在的镜子。 一枚枚纯白的硬币忽然从镜子旁的一个个圆形缺口吐出,它们掉落在地面并没有停下,而是不断的沿着某种轨迹旋转,很快一阵亮线沿着这些摔落的硬币勾连,形成了一个繁杂的四格魔法阵型。 黑色的阴影试探性的猛攻了一下,立马一阵电流化成一只狂暴的电蛇将他打散,艾德里安几乎听见了空气中的爆破之声。 阴影四散摔落在地面,不过很快他就再次汇聚起来,这次它没有贸然行动,而是沿着三根尾巴分别一分为三,沿着三个轨迹分别攻向了魔法阵型。 一只阴影试探了一下用自己的尾巴触碰了一下法阵,一阵电弧立马将它电的一阵抽搐,它的整条尾巴都在一瞬间被爆成了一团碎片身体在地上不断的扭曲着,虽然只是一团影子,但是它的反应却能让人很自觉的感到那股伤痛。 剩余的两只阴影似乎害怕了,后退离开了镜子的范围。 “欧弟尼家族就盛产你这些蠢货么,快把我弄出去。”秃顶女人看到了阴影的行为,难听的咒骂声立马传来。 黑衣男人依旧兜着双手,血红的双眼不自觉的看了看镜子。 艾德里安之前所感到的违和感越来越重,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关于事实的猜测,一切只需要时间去验证。 两只阴影碰在一起,似乎在交头接耳的商量这什么,他们的尾巴相交,然后又各自分开从两个方向各自靠近镜子。 一阵银色的波纹沿着地上的硬币传播,两只阴影忽然齐齐的转身伸出尾巴一起勾住之前受伤的第三只阴影。第三只阴影很显然没有想到过这种状况,被两只阴影一把扔进了法阵之中。 阴影在天空落下,两只阴影似乎有了计策一样同时迈步前行,第三只阴影刚刚摔落,一团电花暴起,所有的电力一瞬间都汇聚在第三只阴影的身上。就是这个时候,两只阴影猛然一窜也进入了法阵之中。 第三只阴影被爆成了一堆碎片,两只阴影也进入法阵之中,第一只阴影一扫尾,打掉了三枚硬币,接着被袭来的电流所炸碎。第二只阴影忽然自爆,炸飞了一小半的硬币。 法阵的硬币破损过半,之前法阵的魔法纹路也接着消失。 黑衣男人右手虚握,秃顶女人所在的镜子也忽然跟着扭曲,秃顶女人大吼着不知名的语言,接着整个镜子从内部爆开,一身盔甲的骑士从其中走了出来。 骑士背过身,秃顶女人的脸庞露了出来。 一阵嘶哑的破碎之声,秃顶女人的头颅的下方一堆似乎血管一样的东西从盔甲内挣脱出来,连带着秃顶女人的头颅也拉扯了出来,整个盔甲在她挣脱的刹那就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扭曲一样变成了一堆废铜烂铁。 “终于出来了,我终于出来了,哈哈哈哈。”秃顶女人疯狂的大笑着,她的头颅悬浮在空中,一堆触手一样的物体在她的断裂脖颈的下沿舞动。随着她的大笑,她破损的脸颊就像是重新蜕皮了一样一层层死旧的皮肤掉落,一层新生的皮肤很快附着其上。 原来似乎七八十岁的老太婆居然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大约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不仅是样貌,连带着嘶哑的嗓音也恢复了年轻,不过毫无意外她还是看也没看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忽然迈动脚步,走向黑衣男人,他探出袖剑猛然从背后攻向黑衣男人。袖剑空落落的刺入黑衣人的身体之中然后从他的胸前探出,根本就没有一点血肉的感觉。 艾德里安终于确认了他所遇到的状况,他现在所看到的的一切应该都是符拉提之前所存在的一段记忆,现在只不过是像录像回放一样让他看见当时所发生的状况。 黑衣男人继续走向前方,他来到那副巨大的白色油画的下方,手中拿出了之前那把银色的钥匙,秃顶女人也从嘴里吐出一把红色钥匙。 黑衣男人拿出钥匙对准墙上的油画的落款位置,西凡尼・提拉希尔处忽然裂开一个钥匙一样的空洞,黑衣男人将手中的钥匙塞了进去。秃顶女人同样将手中的红色钥匙插进了另一个钥匙孔。 空荡荡的油画忽然出现了一个黑点,紧接着黑点变成一条曲线,曲线不断的扭曲,渐渐了变成了螺旋的形状。一股浓黑沿着螺旋扩散,整副图画最后变成了巨大的深黑漩涡。一阵浓烈的飓风沿着画面传来,飓风吹动的黑衣男人的斗篷猎猎作响,只不过艾德里安根本就感觉不到风。 这一切都只是过去的遗迹而已,无论是秃顶女人还是黑衣男人。 漩涡的吸力越来越大,秃顶女人不自觉的被拉着走向漩涡的深处,黑衣男人的身形同样被拉着向漩涡之内走去。 身后排坐在桌子上的的男女老少,化成一道道黑线扭曲着投向了漩涡之中,化成一个个星点。 秃顶女人终于感觉到不对劲,她张开嘴吐出一个个音节,但是这些音节一遇到狂风就被卷进漩涡根本毫无反应。 “没用的,可能你以前很强,但是你被封了这么久,你根本没法逃脱。这副画的名字叫漩涡,需要一万人份的灵魂去填,我要去的地方只能这么通过,正好有了你的灵魂总量凑够数字了。”男人终于说出了艾德里安听到的唯一一句话,他的左手张开一块巨大的深黑晶石爆开化成无数的黑线将秃顶女人围笼。 秃顶女人还想说什么,但是深黑晶石中的无数恶灵刚出现就缠住了她,她的嘴巴被封住,整个头颅都被无数的黑线笼罩。 一阵恐怖的旋风袭来,女人终于被吸进了漩涡之中,随着女人的进入,本来狂乱的漩涡渐渐的安静下来,浓黑的漩涡之中一个黑色的圆孔缓缓出现。 黑衣男人忽然转过身看了看身后,艾德里安感到背后一阵发毛。 不过男人只是什么的笑了笑,然后转身就步入了深黑的空洞之中。 漩涡在男人通过之后迅速的收拢,之前女人的头颅,和那些黑色的恶灵,最后在扭曲之下变成一个深黑的晶石。 艾德里安的右手的十字纹章发热,他的心里忽然有个声音不断的对他说道“得到它,就是它。” ------------ 四十六章 灵能风暴 1 四十六章灵能风暴1 黑色的水晶镶嵌在空无一物的油画之上,占据了整个视野,艾德里安右手的十字纹章发热,他的心里忽然有个声音不断的对他说道“得到它,就是它。” 细微的呼唤在逐渐在头脑中扩大,最后变成无数的呼喊声。艾德里安感觉自己的头很疼,他低下头,揉了揉太阳穴。 在睁开眼时,整个房间已经变成了一片破败,陈旧而腐朽的桌椅,被打碎的镜子,以及胡乱摆放的尸骨,随着记忆片段的播放完毕,一切又回到真实。 经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岁月,整个房间的一切都变化了,唯一不变的似乎只有那副油画之上的黑色水晶,它仿佛吸收了一切的光泽,让不自觉的将人的目光向上迁移。 艾德里安静静的看着墙上的白色油画,深黑的水晶中仿佛有什么东西透出来,艾德里安迈开脚步不自觉的靠近油画。 油画本来的纯白已经被破坏,一些蜘蛛网一般纹路沿着白纸为中心蔓延,在它的周围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圆形。 大约离画布两米左右,这样的距离已经很近,凭借着艾德里安的眼力他已经可以看清水晶的细节。 光洁的十二边形,似乎标准的坠饰一般,一股诡异的波动沿着四周散播,水晶的中心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在浮动。艾德里安额头的九轮蛇纹章亮起,他努力的操控着灵能增强着自己的视觉,终于他看清了那是什么。 那是一张鲜艳的嘴唇,暗红色的嘴唇清楚的镶嵌在水晶之中,她的嘴巴不断的上下开合着,似乎在说着什么。 嘴唇依旧在不断开合着,艾德里安感觉一种压抑的感觉从空气中传来,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像是有人在轻声在呼唤着自己的名字,他不自觉的后退,他刚刚退后一步,忽然发现以他为中心,地面就像是被墨水浸染一样,开始缓缓的变黑,接着开始剥落。 之前的桌椅也跟着地面的剥落,而一点点的破碎,然后缓缓的悬浮在空中,向着天花板之上聚集。 随着地面的剥落,一层层的鲜红从地面之下沁了出来,红色逐渐的扩大,血红之下的情形也终于露出了端倪,那是一层层的跳动的血肉,十数根青色的经络盘踞在一起像是一团扭结的的的蚯蚓一般。 一阵龟裂的破碎声从墙壁传来,一些不规则的纹路沿着墙体开始不断的蔓延,就像是因为年久失修而破碎的房子一样。墙体的表皮缓缓的剥落,破碎的裂缝之中鲜红的血色很快就占据了整个房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从空气中扑面而来。 艾德里安捏了捏鼻子,浓重而又刺鼻的血腥味让他的鼻翼感到一阵不友好的抽搐,他想打喷嚏,但是各种纷至沓来的诡异让他不敢有丝毫松懈,他怕自己闭上眼的下一刻就在再也没法睁开。 啪嗒,有什么被炸碎的声音,艾德里安感觉嘴角被溅落一点温热的液体。他转过身看液体飞溅来的方向,双手之上的袖剑泛上了鲜红的光泽。 血红色墙壁上鼓起一个个不大的气泡,他们像一个个扭曲的肿瘤,在血肉下膨胀,最后炸开。歪歪斜斜的一张一张的大嘴从血液之中露了出来,像是一个个被虫蛀的空洞。那些嘴不断的开合着,像是在说着什么,不过艾德里安却一个字也听不清。 它们好像在很远的地方呼唤,空洞的声音早已在空气中流失。 艾德里安已经有点后悔,不过他已经没有后退的道路,本来来到符拉提就是一个赌博,只不过现在他很可能失败了而已。 艾德里安脚下的鲜血已经越来越加的的厚重,粘腻的鲜血拉扯着他的裤脚阻碍着他的前行,他感觉如果在继续待下去那么很快自己就会被这些鲜血所淹没。 他皱了皱眉,回去已经毫无退路了,现在只能看看能不能得到看他的运气了。 脚下的血液已经在不断的冒着气泡,温热的气泡打在他的脚上,一阵吮吸一般的感觉从他的毛细血管之中传来。那些鲜血就像无数的蚂蝗将他的鲜血抽取,如果不尽快找到出路的话,那么很快他就会因为失血而死亡。 现在整个房间都浸没了一片夸张的血肉牢笼里,四周的墙壁都变成了恶心的血肉。 不对,还有一个地方没有完全变化成血肉,艾德里安抬头看向墙上的那幅画,纯白的图画没有一点因为血液出现而破坏的迹象,而且他的下方恰好多出来一片平静的位置。 不过艾德里安更相信这只不过是一个陷阱,一个不怎么高明的陷阱。 那个被困在水晶中的女人想要逼迫自己去那幅画那里,至于她想干什么,艾德里安不知道,不过多半不会是什么好事。 艾德里安低沉着头看着地面,还有周围的扭曲血肉,最终迈动了脚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去博一把,反正现在已经毫无退路了,而且就算是出去了,艾德里安估计亚尔维斯和杜萨克很可能根本就打不过转生之后的西蒙,如果自己可以想办法开启那副画的话,那么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艾德里安的靴子拖动着粘稠的血液在空气中发出难听的声响,他每走一步都在感觉自己的双脚有鲜血流失出去,尽管他努力控制自己的血液,但是这样做的效果只是稍微延迟血液的流逝而已,根本无法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他现在已经被困在这个巨大的血肉牢笼里,想要出去,那么就需要计算好每一步。 油画之上的黑色水晶周围的纹路发出破碎的声响,蜘蛛网一般的纹路在瞬间又扩大了一圈。 深黑的水晶忽然破碎了一片,沿着这破碎的棱角空气之中又传来一阵莫名的波动,艾德里安感觉自己脚下的血液在沿着某种纹路在不断的推进。墙壁上那些大张着的嘴唇的声音终于慢慢的变得清楚,最后变成震耳欲聋的喊叫。 它们原来一直在叫的只有四个字,那就是“弗拉迪文”。 艾德里安在之前的场景里似乎听说过秃顶女人提到这个名字,那是将她锁进镜子中的人。 对了,镜子,艾德里安莫名其妙想到了什么,他忽然转身来到左边找到了那副破碎的镜子。 镜子的整个镜面已经完全破碎,只有一块不大遗落在血液之中被艾德里安捞了起来,做完这些,他感到自己的血液又流逝了不少。 整个房间的血液已经蔓延到了艾德里安的膝盖,鲜血的流逝速度比上之前又要快了许多。 艾德里安将碎片扣在手心,然后加快速度走向油画的下方。 十二边形的水晶依旧在崩溃着,又一声炸响声,十二边形的三个角炸碎,一片银色的液体从水晶之下流出来,沿着周围的蜘蛛网纹路进行扩散。 画布上的纹路一点点点的扩散,像是有深黑的笔触在勾勒,而在这些细黑的纹路之后,银色的液体沿着细黑的纹路铺成。 一幅扭曲的图形逐渐的在画布上逐渐的成形,首先是额头,然后是眼睛,鼻子,脸颊,银色的液体最终几乎铺满了整个画布,一张巨大的银色人脸跃然其上。人脸紧闭着眼睛,没有嘴巴,只能从轮廓依稀的看出是个女人。 “你看到了。”墙上密布的嘴巴同时张开,吐出的话语汇聚在一起最终形成一股震耳欲聋的吼叫,银色的人脸陡然睁开眼睛,两个深黑的空洞在她的眼中形成,孔洞中似乎没有一丝光线。 “什么。”艾德里安压低着身子,全身的肌肉绷紧,随时准备出击,这一路来他已经遇到了太多的危险,这让他对于危险有格外敏感的认识。 他忽然感到自己的腿一紧,一股压迫的感觉从皮肤上传来,他低下头看去发现自己的双腿正被两只血红的大手抓住。艾德里安试着扭动身躯试图挣脱,但是紧接着更多的血红色大手将他的双腿抓住,他像一只虫子,被抓进了牢笼。 血红色的沼泽之中,一根扭曲的藤蔓缓缓的从血海之中升起,无数抓住艾德里安的大手就像是一团妖艳的血红色花苞紧紧的簇拥在一起。艾德里安不断的上升,直到到了可以和油画平视的高度。 银色人脸没有嘴的脸部抽动着,一阵诡异的扭曲沿着银色的液体游走,就像有什么虫子在脸庞底下游走一样,她空洞的眼睛里似乎有两团漩涡在成形。 “是什么,当然是我之前的记忆。欧弟尼家的小子用借口欺骗让我来镇压这洛尔塔涅之墙,自己却一个人跑了,亏得我这么信任他。”一阵浓重的叹息声从无数的嘴巴中传来,艾德里安感觉到空气中一股诡异的波动在侵袭,这些波动不断的在灌输着某种意念。 是类似催眠的术法么,艾德里安心中冷笑,这招可对灵能者用处不大。不过艾德里安并没有揭破,在不清楚敌人的状况下暴露的越少对自己越有利。至于面前这个女人说信任欧弟尼家的那位法师,艾德里安一个字都不相信,她当时估计也有打算灭口,只能说是她手慢被人抢先了而已。 “之后符拉提被西蒙,好像是那叫这个名字,他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还一心以为认为自己多么的好运发现了灵境的寄生体。用这困住我的晶石作为灵能的核心灌注灵魂,多亏他馈赠的灵魂,我才得以复苏了一些意识。”女人自顾自的说着,她好像孤独了太久急需要倾诉似得,喋喋不休的开始说了起来。 “在这之前,我可是已经被困了数千年,要不是绝对不能放弃的仇恨,恐怕我早就化作了一团单纯的灵魂流质了吧。我还真应该感谢我的老伙伴,弗拉迪文。”女人说道这里嘲讽的笑了起来,她的笑声从小到大,渐渐震荡的整个血海都波涛汹涌了起来,一层层的血肉炸裂更多的鲜血融入了血海之中,鲜红的海面暴起一个个细小的漩涡就像是一只只血红的眼睛。 艾德里安双手捂着耳朵,冷静的看着眼前的诡异人脸,她表现的力量虽然及不上西蒙,但是她的能量波动依旧强大的令人心悸,这一路走来艾德里安似乎从来没遇上什么羸弱的敌人,任何一个人都强大的非人,这个世界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高手。 “你想要我做什么。”艾德里抬起眼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人脸,很明显这个找上他绝对是有理由的,但是到底是什么理由,艾德里安想不通。 ------------ 第四十七章 灵能风暴 2 第四十七章灵能风暴2 “我在符拉提的身体中已经有数千年的历史,在这数千年中,我已经逐渐的掌握了符拉提的一些神经,操控了它的一些部位,也就是这个房子,也多亏了这些血肉的能量让我在空间的漩涡之中支撑了下来,没有彻底被绞碎。”女人并没有直接回答的艾德里安的问题,而是换了个话题。 “在这数千年之中,我一直处在空间的的交界之处,这让我掌握了一些可以回归的契机,只要我的灵魂完全回归这个空间。那么凭借我对空间之力的掌控,一定可以撕开岛上的晶壁,离开这里,到时候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们两不相欠。”女人双眼紧紧的盯着艾德里安,捆住艾德里安的双脚的血红大手松开,但是艾德里安却一点都不感觉轻松,女人仿若实质一般的目光让他明白只要自己有所违逆那么下一刻这个女人反击绝对会铺天盖地的袭来。 “听上去不错,但是为什么选择我,还有怎样放出你的灵魂?”艾德里安静静的问道,同时他不自觉将手中的那块镜子碎片藏进了袖子当中。 女人的目光松了下来,然后深深看了艾德里安一眼,她的左眼之中幽深的漩涡忽然逆时针旋转,一所银白的薄膜出现“选择有选择你的理由,反正你现在也别无选择不是么。” “听我说,将这个指环戴在左手大拇指。”女人嘴巴的部位的银色逐渐蠕动形成一个巨大的圆环,圆环在空气中逐渐的变小,到了艾德里安的面前已经变成一个很普通的圆环,艾德里安按照吩咐带上,一股冰凉的触感从指环之上传来。 “这是冰风之环,待会儿你进入了大门之内,他会给你我的指示。”女人的左眼之中的银白薄膜中产生一股诡异的拉力,艾德里安的身体不自觉的被拉着向着银色的脸庞靠近,带着腥味的风扑面而来,艾德里安的身体悬浮在空中,下方的血海翻涌,一种荒诞的荒诞的感觉从艾德里安的脑海传来。 他的身体逐渐的接近了那副巨大的油画,亮银色的脸庞像是活动的一般,每个神经都蠕动着。艾德里安的左手戴着冰风之环碰触到了银色的瞳孔。 诡异的破碎感沿着艾德里安的左手传来,艾德里安感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沿着世界被切割,他的手和身体在一阵畸形的扭曲之中居然硬生生的计入了一个瞳孔之中。 四周是诡异的寂静,艾德里安感觉自己身体悬浮在空中,无数破碎的碎片在他的身旁游走,有点是破碎的机械一样的不知名物体,有的是被切开的平面图片不过平面上的人在不自觉的嘶吼着显示着这些图片居然是活动,还有些破损的肢体,以及各种杂乱的石头在周围横陈。 这个地方完完全全就像是一个垃圾场一样,根本没有一丝生气,那个女人的身体到底在哪里。 艾德里安吃力的从失重的状态下翻过身,他左手的冰风之环忽然亮了起来,一行文字在冰风之环上形成。 “向前走,不要回头。” 艾德里安别扭的抬起头看了看自己的前方,细碎的岩石和各种各样的垃圾密布,他吃力的抬了抬自己的双手,费力的用手拨了拨周围的空气。他的身体一个不注意冲到了前面的大石中,艾德里安手中的袖剑红光亮起击中了前面的石头,一阵炸响,整个大石向四周迸溅,艾德里安趁机绕过了大石,继续向着前方走去。 随着艾德里安的逐渐熟悉他的速度逐渐加快,前方也逐渐明朗,那是一块如同假山一般的巨石,千穿百孔的巨石之中一道道白色的银带如同一阵阵浓烟一样从巨石破碎的空洞中溢出。 “进入山岩右侧的第五个孔洞。” 又一圈小字浮现在艾德里安手中的冰风之环上。 艾德里安看了看前方,如同蜂窝一样的巨石皱了皱眉,就在他犹豫的瞬间,他手中的指环又来了第三条命令“快。” 艾德里安看了看前方,将左手的指环握住,又一阵轻微的震动从指环中传来。 “我看得到你,所以不要做无意义的事。” 艾德里安紧盯着指环默然无语,然后一个冲刺冲向了山岩,虽然不信任这个女人,但是在这个未知的环境,的确没有比她更好的向导了,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散溢着浓烟的山石之上,艾德里安终于找到了右侧的第五个孔洞,那是一个规则的十二边形圆孔,似乎和之前水晶的形状十分契合。艾德里安试着用手触碰了一下浓烟,又吸了一口,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才一头钻了下去。 和艾德里安所想的不同的是,浓烟之下居然是一层清澈的流水。艾德里安习惯性的屏住呼吸,不过片刻之后他才发现这片水之中原来是可以呼吸的。 “向前走找到一条红尾的旗鱼,然后跟着它走。” 指环之上又多出了一圈字,艾德里安看了看四周,在清澈的水流之中,数十条于在自由自在的游着,艾德里安一眼就看见了那条红色的旗鱼,他转身身形一转就向着那群鱼游去。所有的鱼,在他还没来的时候就一哄而散,唯有那条红色的旗鱼似乎受了伤游的格外的慢。 艾德里安紧紧的跟在了旗鱼之后,经过了是是个狭窄的弯曲之后艾德里安终于在水中找到了一个黑铁的牢笼,牢笼之上有一个大锁,锁上有个环状的凹陷,难道是。 “将冰风之环放进凹陷之内,之后的指示我会告诉你的。”冰风之环上传来一排指示。 艾德里安看了看手中的冰风之环,然后来到了黑色的大锁面前,手中的指环逐渐亮起了一层刺眼的白光,艾德里安将手中的指环取下,镶嵌在锁孔之上。 黑铁的牢笼应声打开,一条黑色的身影猛地冲了出来,艾德里安探出袖剑一把刺向黑影,黑影的身躯一扭强劲的水流将他砸飞了出去。 “谢谢你,小子我会记住你的,你就替我在漂流空隙里呆上一辈子吧。”那个身影分明是之前那个女人的声音。 艾德里安刚想有所行动,忽然发现自己抓住冰风之环的手居然被紧紧的扣住在黑铁监狱的大门之上,黑铁的大门居然开始缓缓的翻转,。 女人越走越远的身躯,艾德里安的手中感觉自己冷汗沿着自己的额头流了下来,他想过那个女人肯定会动手,但是他被冰风之环的那句话给欺骗了,根本没有后续,现在就是生死存亡的时候。 艾德里安的左手无法动弹,手中的袖剑根本没法够到黑影。 黑色的身影脱离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艰难的扭动着身躯,它的肚子似乎刚刚因为运动过猛而受了伤。在清澈的水流之下那个黑影终于露出了身形,那是一个长着女人头颅风大鱼,锋利的鱼鳍和流线型的身体组成了巨大的身体,她没有手也没有腿,和传说中的人鱼相差甚远,倒是更像是一个臃肿的怪物。这就是那个女人的另一半灵魂么,真是丑陋。 ------------ 第四十八章 灵能风暴 3 那条鱼浅白色的腹部高高隆起,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其中蠕动,她扭曲着身躯试图调整好自己的身形让自己的速度更快。艾德里安左手所附着的大门正在不断的翻转,再过几分钟他可能真的就将会被关在这黑铁牢笼中不见天日。 这是最后的机会,艾德里安的之前藏在袖子里的那块镜片从衣袖中落了下来,艾德里安额头的灵纹光芒大盛将这片水域都照亮,人鱼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身躯一扭又向前移动了一点。艾德里安将自己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的人鱼身上,一阵绯红色的灵纹在艾德里安手中的镜片周围亮起。 人鱼吃力的扭动着身躯在水底游动着,就是现在,艾德里安手中的镜片碎片猛然掷出,一阵气泡从水里浮起,水底的浮力阻碍着镜片的前进。人鱼像是嘲讽一样,扭动着身躯躲过,似乎嘲讽着艾德里安的无力,但是紧接着它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镜子的碎片在经过它身边的时候猛然炸碎,无数更加细小的碎片像是细沙一样冲向了来不及反应的人鱼,一瞬间将它的身体打的千穿百孔。 受伤的人鱼费力的嘶吼着,它的身躯像是蚯蚓一样在水底扭曲着,一阵阵的咒骂从人鱼的嘴里说出。 “你这个混小子,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我要毁了你。” 人鱼大吼着,它全身的鳞片下不断的冒出细小的血孔,一点点的鲜血像是海草一样在水中摇曳着。它猛然睁开眼睛,表情凶狠的看着艾德里安,双眼之中泛出残忍的红色。 之前人鱼腹部的鼓涨似乎在这一阵挣扎中平息了,它忽然翻过身冲向了艾德里安。 “死小子,乖乖的做我的替罪羊不好么,那你就去死吧。”人鱼的嘴张开,一排锋利的牙齿在它的嘴里露出,它一个摆尾如同一条利箭冲向艾德里安。 周围的水流猛然波动,艾德里安感觉一股气闷的压抑感从水底传来,一股澎湃的水流将他冲击的无法站稳。 咚,水底产生爆鸣一样的炸响,人鱼狠狠的撞在了艾德里安身旁的牢门上,一阵鼓动的水流带着一股巨大的气泡撞向艾德里安,艾德里安被锁住了左手感到了一股撕裂的痛楚。 人鱼转过头,嘴角泛起戏谑的笑容,它龇着牙森冷的看着艾德里安,艾德里安四处几乎在水中问到了它那满嘴的腥臭。 “再见了。”人鱼撕扯着自己的韧带,将自己的嘴巴张到了最大,她这一口就要将艾德里安整个吞下,就像是蟒蛇捕食一般。 艾德里安的右手的袖剑同时探出,狠狠的砸向人鱼,这一击就是最后的生机。 人鱼转动着眼珠嘲讽的看着艾德里安,身子一转就躲过了艾德里安的袖剑,同时大嘴向着艾德里安的头颅咬去。 一股黑暗遮挡了艾德里安的视线,他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但是就是这时,人鱼一阵痛楚的吼叫,一口咬到了空处。 “刚刚你到底用什么砸我,你这个混蛋。这感觉,这感觉,是那片镜子,弗莱迪文啊啊啊。”人鱼先是咬牙切齿的痛骂着,接着痛骂变成了嘶吼。 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艾德里安手中的袖剑猛然从侧面探出一把刺进了人鱼的巨大的眼珠之中,一圈红色的灵纹爆裂,人鱼的眼珠忽然炸碎,连带着半个脑子都被炸飞了出去。 人鱼扭动着身躯,一把砸在艾德里安的腹部,艾德里安感觉自己的胸骨都被砸碎,但是他知道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紧接着第一击之后,艾德里安的右手一把抓住了人鱼的尾巴,狠狠的将它丢进了黑铁牢笼之中。 人鱼扭曲着身躯似乎想要冲出去,但是牢笼在一瞬间就封闭,将它关在了他刚刚走出的牢笼之中。 艾德里安手中的冰风之环随着人鱼的重新进入,一声轻响之后脱落,这座牢房似乎是专门为了关押这条人鱼的而设定的,而冰风之环可以让一个人暂时性的模仿人鱼的气息欺骗这个牢房。带上冰风之环,然后作为替罪羔羊救出女人的另一半灵魂,这也就是那个女人想要自己做的。 艾德里安扔掉了冰风之环,人鱼在牢笼中疯狂的冲撞着,整个海底似乎都因为她的冲撞而不断的颤抖,四周不断有碎石落下。人鱼的半个脑子被炸碎,趴在牢笼之上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狠狠的看着艾德里安。 “你逃不掉了,我的另一半灵魂很快就会将你拉出这个空间,到时候你就会因为你的莽撞付出惨重的代价。其实你只要呆在这里代替我,我可以提供很多你所想要的东西,黄金,白银,还是上古的魔法书籍,这一切都不是问题。我会好好的供养你,你懂了么,你还有什么不满足。”人鱼像是一个疯子一样歇斯底里的向着艾德里安嘶吼着,一阵震动的水波沿着四周扩散似乎在下一刻将整个海底掀翻。 “你是说有人很快就会将我拉出这个空间。”艾德里安静静的向着人鱼问道,他凑近了牢房紧紧的看着人鱼丑陋的脸孔,它的大脑被炸掉了一半,仅剩的眼睛里充满着疯狂。 “是啊,怎么样,如果去了她那里,她会用最残忍的手法折磨你,只要你替我。”人鱼说到这里语言骤然停了下来,因为艾德里安已经在这一刻将袖剑送进了她的喉咙。 “啊,你――你。”人鱼断断续续的说着,但是艾德里安的袖剑之上亮起的红色灵纹,以及意味着一切的结局,人鱼在一阵扭曲之中沿着头颅整个炸碎。 无论多么的强大的人,在死亡面前都是如此的公平,如此的丑陋。 人鱼破碎的身体之中忽然一团银亮的光团从其中缓缓的浮现出来,银色的光芒,有着犹若实质的波动,像是一颗微弱的太阳。 艾德里安手中的黑色纹章忽然泛起一股浓烈的漆黑气息,艾德里安刚准备捂住右手试图操控灵能这十字纹章,但是本来在操控身体上得心应手的灵能在对付黑色纹章的时候根本毫无作用。一股深黑的气息沿着艾德里安的经脉传播,艾德里安的手不自觉的向着那团光团抓去。 银色的光团被抓在了艾德里安的右手,如同阳光一样温暖的气息从艾德里安的手心传来,一股流动的液体沿着这团光芒流下,液体碰触到手心又透过经脉缓缓的浸入了皮肤之下。 液体沿着身体传播,最终汇聚在自己的头颅中央的光团,艾德里安终于记得那时什么,那时属于最纯净灵魂流质的气息,这就是造成那条人鱼身体异状的原因么。 在刚开始温暖的进入之后,艾德里安手中的黑色纹章猛然亮起,一股强大的吸力沿着艾德里安的手心传来,银色光团的流质忽然以之前数百倍的速度加快了吸收。一阵可怕的膨胀感从艾德里安的身体中传来,紧接而来就像是头颅被炸开了一般。 艾德里安双手抱头,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汇聚在了大脑,大脑似乎被敲开了一样活生生的暴露在空气之中。 冰风之环上忽然响起了之前女人的怒吼声,一阵扭曲的漩涡沿着冰风之环席卷,艾德里安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卷入了其中。 ------------ 第四十九章 灵能风暴 4 艾德里安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在了之前的血红色的房间,女人狰狞的头颅不断的变化着,银色的液体在她的脸上不断的炸开又恢复。 墙壁上无数密布的嘴唇也在跟着不断的爆碎,有些嘴唇开始各自说不同的话,就仿佛都失去了控制一般,有些嘴唇甚至开始互相对话了起来,就像是拥有了自己的意识。 “你――你这个――这个杂碎。”墙壁上的银色人脸努力的控制着四周暴动的嘴唇,但是这些话语中依旧有着掺杂的杂音,她已经无法做到了像之前那样流畅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看来她的另一半灵魂的破碎依旧对她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但是艾德里安现在根本没有心情顾忌其他,他的右手紧紧的抓住了手中的银色光团,,一股股的灵魂流质沿着他的身体流转进入他大脑的灵能空间之中,之前只能容纳数十人分的大脑在这一刻已经远远的超出了自己的负荷,艾德里安感觉自己灵魂空间中贮存的灵魂很快就会超过一百人份,晋升第三次位。 一股难以言说的痛苦沿着艾德里安的每根神经传来,他感觉自己的大脑似乎要爆炸了,灵魂都被切割成了几分。艾德里安睁开眼睛看着墙上面孔扭曲的女人,说不出的烦躁从他的心里传来,他现在的情绪十分的不稳定,一圈红色的灵纹沿着他的脚下蔓延将四周的血水排开,几双从血水之中伸出的大手在一瞬间便被炸成一团红雾。 “啊啊啊啊,你――我要好好的――折磨。”女人的声音断断续续,掺杂着细碎的杂音听起来就像毫无感情的机械一样。 艾德里安感到身体一紧,由数根巨大的青筋所搅合在一起形成的巨手抓住了艾德里安的身体,一圈波纹在青筋形成的大手中炸响,红色血液被炸开飞溅出来,但是青筋的结实程度似乎远大于之前的血肉所以并没有被一把挣脱。 “我――痛恨你们――背信弃义的人。”女人奋力的嘶吼着,她额头中心的黑色水晶泛起深黑的光芒,一个璀璨的亮点在她的额头形成,下一击就要攻向艾德里安。 “你有什么――什么资格说别人背信弃义。”艾德里安吃力的咬着牙,他感到自己手中的银色光团开始越来越热,热的几乎要将他整个人融化,他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滴落,滴落在血水之中发出叮咚的声响。 “这是――我的另一半带回的的裸灵髓鞘,那是――我的。”银色的人脸终于注意到艾德里安手中的银色光球,艾德里安四周属于符拉提的经络将他裹紧缓缓的向着那张镶嵌巨大人脸的油画送去。 艾德里安现在根本没有精力反抗,他的大脑之中无数的色彩将世界切割,世界在不断的动摇之中不断的崩溃又被重塑,就像艾德里安的意识一样。 艾德里安距离银色人脸的距离越来越近,女人扭曲的脸庞透出疯狂更加的令人心悸。 就在这个时候,整个空间发出一种诡异的声响,血肉的房屋忽然一阵然后停了下来。 “什么东西。”女人停止观察艾德里安将目光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那片属于血肉的墙壁居然向内凹陷了出了一个圆形的肿瘤。 就在这个时候,第二声的声响猛然响起,一个黑色的声音像是闪电一样向着女人身前的青筋组成的手臂砸来。 一阵可怕的拉扯,青筋组成的大手根本毫无承受之力被黑影一撕为二,黑影砸在了血肉之上将墙上的一群嘴唇压爆,被碾压的血肉一瞬间爆出一团瀑布一样的鲜血。 躺在那鲜血之中的黑影是一个男人,大约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白色的头发,左眼是一颗闪亮的红色钻石,右眼到下巴则是完全变成了钢铁。他的致命一击是在脊椎被折断,然后用水银灌进了他的身体。 这个死去的男人就是杜萨克,在他之后,一个青年男人一跃攀上了房屋中破损的缺口,一身黑色的风衣,四周带着的链刃,这个男人就是西蒙。 西蒙的脚步踩在血肉组成的地面之上,他皱了皱眉,一层线条沿着他的脚步向四周蔓延,血红色的血液随着线条不断的变成纯净的红宝石。 “这样才是待客之道。”西蒙轻笑了一声,抬起脚步走上了红宝石铺成的道路上。 女人的脸因为灵魂破损而导致的后遗症依旧存在,她扭动着脖颈试图让自己能够更加灵活的控制自己,西蒙的到来给了她很大的压力。 “何必做这些多余的动作,其实在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你了,明白么,卡瑞达。”西蒙的披风在空中舞动,一层红晶在她的脚下铺陈。 “你认识我。”卡瑞达有些惊讶的说道,她一直认为西蒙不知道她的存在,但是现在她知道自己错了。 “知道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这对我来说毫无干系,我所需要的只是你作为灵器贮藏的功能。至于其他对我来说都是多余的,而现在我要杀了你,这也是毫无理由的。”西蒙的话虽然一点也没有道理,但是由他说他偏偏让人感到无比的信服。 无比的讽刺,卡瑞达没有想到自己刚刚对艾德里安所说的话,这么快就由另一个人转嫁到自己的身上。不过她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她额头之上的深黑光线猛然调转,化作了数十道光束沿着空气交织形成一道巨大的牢笼向着西蒙攻击过去。 “不堪一击。”西蒙哂笑着,之前他身上在和杜萨克战斗中所受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他伫立在红色的水晶之上,直面着冲过来的黑色巨网。 刺啦,黑色的网透过西蒙的身体,从他身上穿了过去。 “哈哈,你这个――大话”卡瑞达扭曲着巨大的脸庞,墙壁上的剩余的嘴唇咆哮一样的大笑着,仿佛是嘲笑西蒙的大话,又像是在借此躲避什么。 卡啦,是什么崩碎的声音,穿过西蒙身体的黑色光束并没有将他切碎,而是在空气中爆碎成了漫天的玻璃碎渣。 黑色的光线在穿过他身体的一瞬间已经被改变了结构变成了一堆脆弱的玻璃,卡瑞达的笑容停了下来,只剩下之前因为灵魂损坏而不受控制的嘴唇肆意的大叫着。 “怎么样,这种事情这么好笑么。”西蒙的风衣无风自动,他全身的精气神馈压的地面的红宝石片片崩碎。 艾德里安眼中被色彩分割的世界在西蒙的压力下,逐渐动荡,然后扭曲崩碎。但是紧接着一股更强大的灵魂冲击像是洪水一样扑了过来,艾德里安感觉自己的灵魂都爆开了,之前的构筑的第二次位的灵魂空间已经炸碎,一个更大灵魂空间正在他的眉心形成,血红色的九轮蛇纹章的九条蛇头就像活过来一样对着四周肆意的大吼着。 灵魂空间一边在破坏一边又在填充,艾德里安在疯狂中感觉自己的灵魂总量正在缓步的提升着。二十人分,三十人份,很快就突破到了一百人份,正是进入了第三次灵能者风范畴,但是灵魂的冲击依旧没有停下来。 西蒙撇过头看了一眼艾德里安,之后便毫不犹豫的走向卡瑞达,他周身的链刃像是衣脚一样动了起来,带着一点点璀璨的光泽悬浮在空中。 卡瑞达全身的气息都调动起来,整个房间都在她的控制之下,一双双血红的大手从四处伸来抓向西蒙。她本人的躯体则是缓缓的收回到了黑色的水晶之中,她已经意识到和西蒙的差距,以她现在刚刚受损的灵魂根本无法和西蒙对战。 她亮银色的脸庞在不断的缩小,逐渐的收回到晶石之中,她要接着符拉提血肉的拖延躲进时间的漩涡之中,被冰封在时空漩涡之中总好过被打的灰飞烟灭。 但是她还是低估了西蒙,所有的血肉在触碰西蒙的一瞬间同时化成了松软的泥土像是蜡烛一样滴落在红水晶的地面之上,西蒙的身体一闪一把抓住了卡瑞达尚未完全收回的身体的一部分。 “既然你这么喜欢躲,那就在里面呆一辈子吧。”西蒙手中的符文沿着他抓住卡瑞达的边角迅速扩散,组成卡瑞达身体的银色液体迅速变成了透明的钻石,并不是在表面形成一层壳,而是彻彻底底的变成了钻石。卡瑞达尖叫着想要躲避,但是西蒙的符文法已经沿着她的身体传播,进入了她的本源,在一声声刺耳的惨叫之中,卡瑞达最终变成了一块透明的钻石嘴唇凝结在黑色的水晶之中。 “现在只剩下你了,艾德里安。”西蒙转过身面向艾德里安,他手中凝结着卡瑞达的黑色水晶被一把捏成粉末,她再也没有转生的机会了。 艾德里安现在的情况非常的糟糕,肆意冲撞的灵魂依旧在他的身体里肆虐,二百,两百二,艾德里安的灵魂能量越来越加狂暴。 他模糊着眼睛隐隐约约的看到西蒙走了过来,然后一只脚将他踹飞了出去。 “艾德里安,你要记住,有时候弱小就是罪孽。这凝聚着我族人数十万灵魂的裸灵髓鞘在我转生之后已经用去了一半,但是接下来的能力依旧不是你可以承受的,现在你已经被他拖住了吧。”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从艾德里安的耳边传来,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裸灵髓鞘已经死死的粘住了艾德里安的手,他已经没办法脱开。 嘭,艾德里安感觉自己脑袋狠狠的撞在地面,一只脚碾压在了自己的脸颊之上。 “接受这渺小的死亡吧。”西蒙冷笑的声音从空气中传来。 艾德里安的意识猛然恢复了一点,他似乎看见了迪莉娅斯,看见了自己前世的母亲,还有尼娅。 一股说不出的不甘从艾德里安的心里透露出来,每一个都是有所坚持的,无数的念头从艾德里安的脑子里响起。 “我不想死。”艾德里安紧咬着嘴唇,狠狠的垂着地面,他的脑子中迅速转动,他想到了虚伪之书,想到了之前所学的灵能法阵。 以现在的能力也许可以试试,那最大的灵能法阵。 艾德里安被一脚踹了出去,一股亮线沿着他的双脚蔓延,他的双脚渐渐的变成了一双钢铁,冰冷的触感让他的血液都几乎冷冻。 艾德里安抵着头,额头的九轮蛇纹章璀璨到了最耀眼的地步,一股灵纹沿着艾德里安的双手蔓延到银色的光团之上。 “垂死挣扎。”艾德里安紧接着被砸飞了出去,一口压抑不住的逆血喷了出来,落在光球之上。 就是现在,艾德里安忽然单手举起手中的银色光团,无数的灵纹忽然沿着他洒落的血液蔓延,一股乌黑的龙卷沿着艾德里安的身体形成很快就将他的身形淹没。 西蒙终于意识到有点不对,他对灵能的了解并不多,下意识的将灵能者与奥术师做对比,但是那黑色的龙卷透出的恐怖气息终于令他色变,那是庞大到足以威胁到他的庞大能力。 西蒙的身形张开,无数的链刃化作了一条条游蛇钻入了龙卷,但是很快就在一声牙酸的压抑之声中被扭成碎片抛飞出来。 西蒙猛然咬牙,整个身体化作一团流光冲进了乌黑的龙卷之内“小子,你想干什么,你以为你可以么。” 浓黑的龙卷终于被打破,西蒙身形面前的冲了进去,他这次发现周围乌黑的龙卷之中无数的扭曲的灵魂在大叫着像是一群游鱼一样搅动,接着他就看见了手举着银色光球的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的身体已经布满了龟裂一样的线条,无数的鲜血被吸收到了银色的光球之上,他化成钢铁的双腿静静的跪在地上仰望着手中的银色光球,那里有属于十数万人份的灵魂。 艾德里安听见了西蒙落地的声音,忽然转向头诡异的看向西蒙,这是他从虚伪之书得到的威力最大的灵能法阵的,这也是艾德里安的最后一搏。 西蒙化作一道流光冲向艾德里安,但是艾德里安已经算好了一切,他鼓起了自己的嗓子说出了最终的灵言。 “卡兹拉。” 一阵光芒之后,世界似乎忽然静止了,整个世界变成了平面的黑白两色,紧接着一股无法匹敌的灵能风暴以艾德里安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恐怖的龙卷之下,西蒙一瞬间被搅飞了出去。符拉提在片刻便被撕成了碎片,恐怖的风暴肆意蔓延砸碎了恶迹战场的晶壁将整个小岛都搅成了碎片。 漫天的尘埃烟云之下,一个身躯被抛到了海上,一层白色的茧很快在他的身体周边形成,这茧子被风吹着飘向不可知的远方。 ------------ 第三卷 铁血奥兰 ------------ 第一章 卵 凛冬将至,寒风袭人。 这里是安莫斯,隶属于奥兰的东面一个村庄,既不偏僻,也不繁荣。一切就如同天生的野草一样,发芽抽穗然后生长,谁也说不准也许在什么时候这个村子就会被兼并进城市,或者被战火燃烧而毁于一旦。 在这个纷乱的世界没有什么是固定的,前日的王宫大臣也许在下一刻就会变成阶下之囚,之前的囚犯也可能在下一刻统领一支叛乱军队。 奥兰实在是太大,大到隶属于中心的奥利维拉根本没法顾忌到边疆的情况,而且因为与周边的几个大国的接壤,四周国的争端一直都无法安宁,安莫斯就处于这个一个位置之中。不过似乎因为这个地方地处偏僻,三面都是环绕的尤图亚沼泽,而且油水并不是很多,所以周边的几个大国并没有加以染指。 有的时候,贫穷也是一份获得安逸的筹码。 安莫斯并不大,整块地域多半是以自给自足的农耕为主。秋天时节,割过的麦子已经只剩下空荡荡的茬子,一些乌鸦在四处逡巡,似乎在寻找这什么。 在这农田的的附近是一条悠长弯曲如同巨蛇一般的大河,这是村里的主要水源的来源,也是奥兰首屈一指的大河――诺丁河。 向东直达奥兰以西的萨利耶,向西则是直通汇向缇亚海支流的那纶河,整条河像一条巨大的长线将奥兰和缇亚海所勾连起来。 已经是深秋,湖岸是尚未掉落的青绿色巨大桠柚树,长满弯曲枝桠交错在一起兀自的伸向天空。一阵秋风吹过,散落的枯败树叶飘摇摔落在澄彻的诺丁河之中,激流的河水打了一个漩涡就将这些陈旧的碎片带走。 太阳已经渐渐的升起,透明的露珠在阳光中透露炫目的光泽。 苏珊端着衣服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在青石铺陈的小路之上,四周静悄悄的,似乎因为天气关系最近的村里的妇人变得有些慵懒了。在安莫斯这个地方的确容易让人变得安逸,几十年一尘不变的风景伫立在这个村子,尖顶的房子,红砖的屋檐以及村子中心不变的红黑色相交据说是某位大人物的雕像,至于这个大人物是谁已经随着历史的流逝而彻底被人忘却了。 破碎的路面历经沧桑所有的棱角已经被磨平,苏珊小心的看着脚下的地面避免被沾湿露水的路面滑到。 深秋的天气已经有些冷,一阵寒风吹来,她瑟缩的缩了缩脖子,然后艰难的将手穿过木盆凑到嘴角哈了口气。 热气变成了一团浓白的厌恶透过自己的手穿了过去,苏珊忽然后悔这么早起来了,也许他该学学邻居家的乔伊,那个懒女人大概两天才会洗一次衣服,每次他的丈夫问她的时候她都会扯着嗓子说“伊恩,你看你自己不也是一周才洗一次澡,既然你一周菜才一次澡,我干嘛要那么勤快的帮你收拾衣服,你要明白多余的劳动是得不偿失的,你有哪次需要衣服的时候因为找不到衣服而发愁么。” 伊恩没有话说,但是苏珊几乎每周都看着伊恩穿着同一套衣服出现,所以这句话的结果其实是不言而喻的。苏珊才不想做那样的懒女人,一点不想,她还想以后嫁给一个好人家呢,村里来往驻留的旅人虽然不多,但是也许可能有一天她好找到自己的白马王子,把自己带出这个破旧肮脏而又陈腐的村庄,就像是之前的华德一样。 想到华德,苏珊的脸颊又红了。她摇了摇头把这个念头甩掉,然后加快了脚步走向了河边。 这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河岸之上几块简陋的青石叠加成一个不高的岸沿,这条河流是从从诺丁河的分出的一个支,相对于诺丁河的湍急这里水流要平缓的多。深秋的河水之上,一层不高的浅白的氤氲在水面形成像是一层轻柔的白纱遮住了水面的一半。 苏珊一把放下沉重的衣服,双手使劲的搓了搓,周围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寻常的时候这里应该已经有人了吧,譬如和自己一起的芭芭拉,不过芭芭拉最近似乎生病了,估计可能有几天不会和她一起出来了,据说她过段时间就要嫁给村里的一个木匠。 苏珊叹了口气又撅了撅嘴,明明她和芭芭拉说好一定要找个村子外的人的,没想到她这么不守信用,这么快就准备嫁人了。虽然那个木匠也算不上太坏,但是呆在这里一辈子,苏珊想象都觉得烦躁。谁愿意呆在这个破村子,这样没有志气的愿望才不是苏珊想要做的。 她又撅了撅嘴,然后拿出衣服里的陶瓷罐子。罐子里装满了蓝色的油脂一样的膏状物体,这是从萨利耶那边传来的专门洗衣的蓝脂,用一种那边特产的动物脂肪所制成,具体是什么苏珊也不清楚,不过蓝脂的效果不错,至少比那些坑人的草木灰要实用的多。 苏珊将衣服浸湿,然后在手上涂抹写蓝脂开始顺着一边搓揉衣服。清晨的河水很凉,不过洗了一会衣服之后身体就暖了起来。苏珊摘下脖子上的围巾,放在系在腰上,有些兴致冲冲的唱起了歌。 不过空荡荡的周围,什么都没有,苏珊长了一会便没有什么心情,又开始砰砰砰的捶起来衣服。她现在有些想念芭芭拉了,虽然芭芭拉比她漂亮,也比她温柔。 她低下头,借着水光看了看自己的面容。 乌黑的长发微卷,正挺的鼻子,微微的酒窝,好像除了脸颊多了点雀斑也算的上一个美人,不知道教堂的尼尔森神父能不能治好。她不满的捏了捏脸,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胸部,丰满的感觉总算让她找到点自信。 我总会找到一个好人家的,到那个时候我会去奥利维拉做一个商人的太太,不,也许是一个伯爵夫人也说不定。 苏珊妄想的傻笑着,衣服上的水渍沿着河岸的石头缓缓的滴入水面之中泛起了一丝丝涟漪。 咚,似乎有什么东西忽然摔落,水面上忽然泛起一圈圈巨大的涟漪。苏珊好奇的抬起头,向四周看了看,结果却发现什么也没看见,浅浅的薄雾密布在水面之上有些遮挡了视线。 苏珊又收回视线,蹲下身子,开始搓起了衣服。也许只是早上出来冒头的大鱼吧,村里的渔民每天都会捕到很多条,没什么奇怪的。 她搓好了衣服将衣服丢在水里洗了洗,就将衣服拿了上来。衣服刚刚收上来,接着又是一声轻响,不过这一次不是在什么其他地方,而是就在苏珊的身旁。 苏珊转过头去,就看见水面之上一个巨大的如同蚕茧一样的物体忽然冒了出来。 苏珊吓了一个趔阙倒在了地上,她战战兢兢的躲在一旁,观察半天也没反应便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她拿起河边的一个树枝戳了戳,结果发现那个蚕茧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是一个纯粹的茧。 也许是某种动物的茧,苏珊心里想到。这种巨大的茧子西顿绞丝蝶,红角白原犀等等几个几种动物似乎都可以产出来,而这几种动物无一例外的都是珍惜到极点的东西。 苏珊的心里又转了个心思,她拿起一根自己为了防止衣服漂走而带着的铁钩,敲了敲白茧,然后找了个比较突出的地方勾住,将茧子缓缓的拖到了岸边。 茧子很重,苏珊千辛万苦的将它从水面之上拽了上来。 苏珊将茧子弄到岸上暗自的打量着,她在想这样大的茧子里到底会有什么珍贵的动物,不过自己费了那么大力将它抓了上来,它好歹应该动一下吧,难道是死了。 苏珊蹲下身子敲了敲茧子,茧子上发出沉闷的声音,看来并不厚。她拿起了手中的铁钩找到了之前的那个端点,小心的用钩子挑了挑,但是茧子根本毫无意思破损的现象,也许力量太小了。 苏珊用钩子重重的勾住一面狠狠的拽了拽,终于在一声轻微的撕裂中茧子破开了一个小洞。苏珊将自己的眼睛沿着这个洞透了进去。 她看见了一张年轻的人脸,柔顺的头发遮住了半边刘海。苏珊吓得一个趔阙退后。那个茧子里,那个茧子里居然不是动物,而是一个人,那是一个人啊。 苏珊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一时间怔住了。这时候岸边忽然传来了声音,那是过来洗衣的帕梅拉。 帕梅拉看了看一旁的畏畏缩缩的苏珊又看了看地上的茧子,她疑惑的向苏珊问道“苏珊,你怎么了,还有那是什么。” 苏珊看见了帕梅拉就像看见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抓住她,然后口齿不清的说道“那里面,那里面有人。” 苏珊语文伦次的说道,帕梅拉皱了皱眉,然后看向了巨大的茧子。她拿起之前苏珊的铁钩勾住了茧子的缺口,然后猛然用力撕开。 一个男人的轮廓,渐渐从茧子里露了出来,那是一个大概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满头有些微卷的黑色长发,全身赤裸,皮肤似乎因为长期没有接触空气的苍白色,他的脸颊有着如同刀削斧凿的冷俊,结实的胸膛像是大理石铸成的一样,最令人注意的是他的右手之上有一个黑色十字纹章。 那是一个十分诡异的十字纹章,仿佛是透过肉体浮现出来似的。 苏珊瑟瑟缩缩的站在身后,但是看到茧子里男人的面孔之后一个奇异的感觉忽然从她的心里冒了出来,这个男人其实也不算难看。 “帕梅拉,我们怎么办,这个人死了么。”苏珊手足无措的说道,她现在脑子很乱,这样奇怪的事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帕梅拉摸了摸男人的身体,然后向着苏珊说道“我们将他领去尼尔森神父那儿,也许还有救。” ------------ 第二章 莫名其妙的身份 1 艾德里安感到自己的头很痛,就像有什么在自己的脑子里不断的蠕动,然后缓缓的爬出自己的脑壳,无数杂乱的记忆在他的脑子里的浮现。西蒙,安德烈船长,各种各样的人物和场景在他的脑子里搅动,然后化成一团寂寞的空白。 有什么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艾德里安努力的操控着自己的神经,脆弱的信号沿着他的身体传播,然后停滞在沉重的眼皮之上。 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刺目的白光透过他的瞳孔透射进来,他的瞳孔不适应的收缩,用手遮住了眼睛。 “不要睁开眼睛。”艾德里安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然后是窗帘被拉上的声音。 “尼尔森神父说你太长时间没有接触阳光,所以特地嘱咐了你醒来的时候一定要注意,现在窗帘拉上了,你试着慢慢的睁开眼睛,试着适应一下。”依旧是之前女人的声音,她的声音中透出一种莫名的情绪,艾德里安可以感觉出来,那是有趣? 他慢慢的睁开眼睛从手指的缝隙中看着外面,直到自己觉的光线不在那么刺眼他才试着撤掉手掌观察这自己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个有些狭窄的屋子,红色的砖石并没有经过粉砌,有些剥落的裂痕已经沿着墙壁开始蔓延。墙体之上有几个大约一人来高的石墩,石墩上放着几朵新鲜的白色洛菲花,一阵芬芳的气息从空气中透来。 墙壁上杂乱的挂着几幅陈旧的油画,大多是一些不知寓意的宗教画像,在中间最大的一副画之下,一个脸上长着雀斑的女人,正背着双手一脸好奇的看着艾德里安。 她梳着长长的黑色马尾,上身穿着有些陈旧雕镂着白色花纹的上衣,袖子向外翻起,是奥兰很常见的银线装,下身则是一般红色外衬白色内里的长裙,她的眼睛乌溜溜的转着,就像在看什么新奇的事物一样。 “怎么样,能看清了么。”女人凑过身来,在艾德里安的眼前晃了晃右手。 艾德里安无力地笑了笑,一阵撕扯一样的疼痛从自己的身上传来,长时间没有运动的身体似乎有些不习惯行动。 “我能看得见。”艾德里安摆了摆手,有些吃力的坐了起来,后背的脊椎靠在床头发出嘎嘣的脆响声。他紧了紧自己的双手,又扭了几下自己的脖子,一阵不适应之后艾德里安已经终于觉得自己的身体终于恢复了一点。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虽然现在有些脆弱,但是之前在右手十字的帮助下自己还是吸收了相当多的灵魂的,他很期待自己身体完全恢复之后的实力。 想到黑十字纹章,艾德里安撇过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情,之前本来属于小孩的手掌,这个时候不知为何要大了很多,这是怎么回事? “你干嘛啊,你才刚醒啊,你最好多躺一下。”女孩有些手忙脚乱的的一边拿来枕头枕在艾德里安身后,一边又掰了掰艾德里安的眼皮,在确定艾德里安没事之后又在一旁找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 “你现在最好不要乱动,尼尔森神父虽然说你没事了,但是有些事情你还是要注意一些的。”女孩舒了口气,然后看了看艾德里安眼睛一转问道“喂,你现在也醒了,你还记得之前的事情么。” “之前的事情,什么事情。”艾德里安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他只记得自己在和西蒙的一战中被灵能风暴席卷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哦,没什么事,没事么事情。”女孩有些勉强的笑了笑,然后又有点小心看了看艾德里安问道“那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么。” “艾德里安。”艾德里安有些无所谓的说道“我叫艾德里安。” “啊?”女孩似乎没有想到艾德里安会回答的那么干脆,紧张之后又结结巴巴的说道“我叫苏珊,苏珊・埃利亚。” “苏珊?”艾德里安有些疑惑的问了问。 “嗯。”那还肯定的点了点头,然后拿起桌子上的羽毛笔,歪歪扭扭的写了一排字,那是她的全名字。 艾德里安有些颇有意味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看四周“这里有镜子么?” “嗯,稍等。”苏珊外头想了想,之后一路蹦跳来到墙壁边上的一个柱子旁,找了一会儿,片刻之后便拿了一个已经积满了灰尘的镜子,苏珊拿了块布擦了擦然后才递给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接过镜子,又示意苏珊拉开窗帘。 一阵明亮的光线照射在镜子之上反射出艾德里安目前的样子,一头有些微卷的黑色长发,有些略显锐利的脸孔,外貌中依稀可以看出之前的样子,但是他的年龄―― 艾德里安一眼就能看出自己的年龄绝对不是之前的出海仅仅十一岁的年龄,到底自己在冲出恶迹战场之后过去了多少年,还有这是哪里,艾德里安忽然发现自己有太多的问题不知道。 “现在是什么时间。”艾德里安看向苏珊,艾德里安现在唯一认识的人就只有这个女孩了。 “早晨啊!”苏珊指了指太阳。 “我是说今年是哪一年。”艾德里安又准确的说明了一次,也不怪苏珊,无论是谁听到这个问题第一反应大概都是每天的时间吧。 “元历3569年。”苏珊有些莫名其妙的回答道,她感觉这个可能是从外地来的不算是太难看的男人,总是喜欢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元历3569年,艾德里安记得自己出海的时候应该是元历3562年,也就说七年过去了。他在海上居然漂流了七年,现在他已经十八岁了,但是这七年的记忆他一点也没有,就好像被彻底偷走了一样。 他到底是怎么从缇亚海漂流到这里的他不知道,西蒙最后到底怎了他不知道,他感觉自己经历一个莫名其妙的航程之后就忽然长大了。 艾德里安有些惆怅,但是更多的则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的不安感,他好像又回到了当初穿越的时候,来到了一个安全陌生的环境,对这世界一无所知。 “这里是什么地方?”艾德里安叹了口气,看向苏珊。 “这里是奥兰,艾德里安少爷,你并未走远。”苏珊刚想回答,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浑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那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神父长袍的男人,手中拿着一本厚重的祷告书,一头灰白色的长发披撒在肩膀上就像是一块破旧的亚麻布。他的脸上有着三到整齐的伤痕像是被什么野兽所抓伤似的。 他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下来,厚重的皮靴踏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回音。 “尼尔森神父。”苏珊起身走向那个灰衣的神父,行了个艾右手礼。尼尔森神父点了点头,径直走向艾德里安。 “少爷?”艾德里安以后的看向走过来的神父,一股奇妙的感觉从身前的这位神父的身上透了出来,艾德里安对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那是奥术师的气息,这位神父是一位奥术师,虽然他的气息并不强。 “没错,你不用掩饰自己的身份了,艾德里安,你是森别克家的大少爷,这件事情所有人都知道。”尼尔森神父走到了艾德里安的身旁,满脸了然的看着他。 ------------ 第三章 莫名其妙的身份 2 “森别克家的少爷。”艾德里安疑惑的看了看面前的尼尔森神父,他说的话艾德里安一句也听不懂。 “你还想隐瞒么。”尼尔森神父玩味的伸出手指了指艾德里安,然后从手上的祷告书之中拿出一张螺纹纸,细密的纸张之上画着一个满头黑色长发的男人,微卷的长发,深黑的瞳孔,整个人的外貌居然完全和艾德里安一样,甚至连名字也是一样的。 艾德里安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世界上怎么可能会出现这么巧合的事情,还是说这中间的确和自己有什么联系? 在画像之上,是一排深黑的大字,那是标志着悬赏的标准黑体,在黑体大字的底下还有些简短的介绍。 艾德里安・森别克,18岁,森别克家族长子,在一次意外中失踪,奥兰全境之中提供重要消息者将会受到森别克家族的厚待。 关于这位同样叫做艾德里安的人从纸张上透露的消息十分的稀少,只知道个大概相貌,还有在一次意外中失踪,除此之外艾德里安什么也不知道,当然尼尔森神父可能什么也不知道,这样也就解释了他为什么会认错。 在这些小字旁边有一个双翅张开的圆形图章,环绕着圆环上面有几个剪短的缩写,mgh,看样子应该是悬赏的发行机关的简称,艾德里安确认自己没有听过相关的缩写就将悬赏交给了尼尔森。 艾德里安并没有急于解释尼尔森是认错人的这个事实,一方面这样的事实很难让人接受,尼尔森神父多半会怀疑他是因为不想回家所找的借口。另一方面,他现在的确需要一个人来做自己的向导,至于到了奥兰之后会怎么样,一切到了那个时候再说吧。 尼尔森结果悬赏重新夹进了祷告书之中,看上去颇为兴奋的敲了敲桌子。 “这是从黎明议会最新传来的消息,虽然这里地处偏远,但是上面的徽章我还是认识,所以艾德里安少爷,请你不要做那些无谓的解释了。实际我前年的时候去过森别克的家的府邸,可能你并没有注意,那个时候我正和帕利哥教会的大主教在一起,你就在府邸门前练剑,虽然两年过去了,但是之前的情景我依旧感觉历历在目。” 本来尼尔森神父一本正经的样子,艾德里安认为他会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但是事实残酷的粉碎了这个假设,他一直在艾德里安的身边絮絮叨叨着自己曾经在奥兰的作为,多么多么的伟大,就像是一个进过城的乡下人在炫耀一般。 艾德里安忽然有些怀疑他到底是怎么当上神父的,艾德里安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他忽然发现了之前的苏珊也在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苏珊的脸憋的通红,就像是一颗红色的苹果。 “艾德里安,你真是,你真是。”苏珊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你真是森别克家的少爷。” 苏珊一把抓住了艾德里安的右手,双眼泛光的看着他,艾德里安这才发现其实奇怪的不仅仅是尼尔森神父。 “怎么了,森别克家族很了不起么。”艾德里安微眯着眼,有些满不在乎的问道,对于那个和自己长的一样的人,艾德里安还是颇有兴致去了解的。 “当然了,可能你自己不怎么了解,那是因为你本来就生存在那样的环境里。但是对于我们来说,森别克家族的确是很少知道的奥利维拉的贵族。”苏珊鼓着嘴,然后一把坐到了艾德里安的身边。 尼尔森神父不自觉的咳了咳,苏珊又一咕噜的站了起来,一脸不甘的撇了撇嘴。 “艾德里安少爷,你先好好在这边静养,我联系奥利维拉那边,几天之后接你回去,你看这样可以么。”尼尔森挺直了身体,双目泛光的看着艾德里安,这目光看的艾德里安有些莫名的发麻。 “没问题。”艾德里安微笑的点了点头,不过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打算去那个什么所谓的森别克家族,他只是想借这一趟顺风车,至于去了奥兰之后,艾德里安可以随便找一个借口逃脱,到时候谁还知道具体情况。 尼尔森神父行了个礼,正要走开,发现苏珊并没出出去的意思又努了努嘴。 “艾德里安少爷需要我的照顾。”苏珊撅了撅嘴,叉着腰向神父说道。 尼尔森神父正准备说什么,艾德里安摆了摆手说道“这里的确需要一个人照顾,苏珊在这儿的话也方便点。” 听了艾德里安的话,尼尔森神父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苏珊已经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神父转过身最后留下句“好好休息。” 艾德里安躺了下来,他留下苏珊其实并不是因为什么缺人照顾,他的身体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是基本的行动能力还是有的。他留下苏珊的原因,是因为之前苏珊曾经说到关于森别克家族的事情,艾德里安虽然没有打算去森别克家族,但是之前那张悬赏之上和艾德里安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总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 世界上真的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么,真的会有两个人长的一模一样么,艾德里安对这件事情十分的好奇,连带着对森别克家族的事情就尤为希望知道。 “苏珊,你之前说到森别克家族的事情,你能继续说下去么,我很想听听别人的看法。” 一旁的苏珊正在剥一个巨大的柚子,白色包衣被撕在一旁,听到艾德里安的话她放下手中的柚子,转过头想了想。 “森别克家族啊,据说是在黑暗纪元中拉杰尔家族分出的一支,在五百年前击败了迪默克家族一跃成为了奥兰的十二大贵族姓氏的末尾,这五百年来浮浮沉沉,现如今应该算的上是贵族姓氏的前五位。三百年前,世袭的第三代伯爵主张开凿了诺丁河,历时进一百年,几乎横跨了半个奥兰,这也是最为人所熟知的功绩。另外有些东西,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森别克家族的确是一个大贵族这是毫无疑问的。”苏珊双眼紧紧的盯着艾德里安,就像在看什么新奇的东西一样,不过比之前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要更加的热切。 艾德里安皱了皱眉,苏珊所说的话基本上只是些简单的历史,根本半点相关的消息也没有。 “可以说说关于我的评价么。”艾德里安继续向苏珊问道,他的手不自觉的敲了敲额头,一股隐隐的作痛依旧从头脑里传来,那是之前在灵能风暴中所遗留的后遗症。 “你。”苏珊长大了嘴巴,似乎想说什么似得,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有什么问题么。”艾德里安眯着眼看向苏珊,她欲言又止的态度让艾德里安怀疑她知道什么。 “没什么,只是,只是关于你的传闻一向都是比较零散的,我也只是知道有这样一位少爷,至于其他我也不是很清楚。”苏珊嘟嘟囔囔的说道,又拿起柚子剥了起来。 不过艾德里安可以感觉到她的话里似乎有所隐瞒,到底那个艾德里安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呢。 艾德里安低头的时候,苏珊忽然像一个受惊的兔子一样蹦了起来,然后在四周围找了起来,好像在找什么一样。 “怎么了。”艾德里安看着苏珊的背影,她正在四处胡乱的翻找着。 片刻之后她的动作终于在一个箱子面前停了下来,苏珊打开箱子取出了一副卷轴以及一个银色的似乎拉链一样的东西。 “这是在你所身处的那个茧子里找到的,我想应该是你的东西。”苏珊将卷轴和拉链拿给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一把接住,本来他以为这两样东西在灵能风暴中彻底的毁掉了呢,没想到会再次看见。 ------------ 第四章 真言 “这是在你所身处的那个茧子里找到的,我想应该是你的东西。”苏珊将卷轴和拉链拿给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一把接住,本来他以为这两样东西在灵能风暴中彻底的毁掉了呢,没想到会再次看见。 卷轴和拉链,这两样东西,卷轴是从西蒙的第三具身体之上得到的,至于拉链则是在瓦雷诺翻转世界的时候一个骷髅掉落的,当时艾德里安只是随手捡了起来。 “谢谢。”艾德里安低声的说了一句,这一趟航程所有的东西都在那次惊天的灵能风暴中埋葬了吧,姬丽叶还有亚尔维斯,所有的之前担心的敌人在一时间全部死亡,艾德里安却并没有感觉任何开心的意味,有的只是深深的仇恨。 谁也不能猜测命运的险恶,太多的人自以为能主宰命运,到头来只是一厢情愿而已。 骄傲的乌法娜死了,懦弱的瓦雷诺死了,勇敢的安德烈船长死了,这艘船最后剩下的人居然是一个本来实力的低微的十一岁孩子。 命运就是这么神奇,如果有一天有人认为自己可以主宰一切,那么他一定是在痴人说梦,这个世界谁又能主宰谁呢? 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苏珊打开门,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站在门外向苏珊招呼着,女孩在门外说了几句又走开了。 苏珊说完之后踩着小碎步又跑回屋子,她看了看门外又看了看艾德里安,最终歉意的向艾德里安的行了个礼。 “艾德里安少爷,我家里有事先离开一下,嗯,下午,最多下午我一定会回来,你要按时吃尼尔森神父给你安排的药物哦。”苏珊一把走向门外,一边向艾德里安说道。 苏珊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了,整个屋子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静之中,整个房子除了花朵清幽的香味就什么也没有剩下。 艾德里安闭上眼,感觉到尼尔森神父气息不在附近,他额头上的红色灵纹微微亮了起来。 在深沉的内视之中,一股粘稠的灵能沿着已经扩大了数十倍的灵能空间缓缓的流了出来,艾德里安的灵能增强了不少,他借着灵能的调控能力尽力的控制身体的阻止,艾德里安的骨头一阵不规则的爆鸣之后,艾德里安终于感觉到自己对身体的操控能力又回到以前得心应手的地步。 他睁开眼睛,然后在床边找到了一双备用的方鞋站了起来,窗外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一股暖洋洋的感觉沿着他的周身扩散开来,艾德里安已经太久没有接触阳光,苍白的肤色看上去缺血严重。 艾德里安眯着眼休息了十来分钟,才拿起之前苏珊递给他的两个物件,银色的项链还有古旧的卷轴,他将拉链对着阳光,一股亮银色的光芒透过拉链的缝隙射进了投射进艾德里安的瞳孔,拉链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很普通的银质拉链,看来只是那个血红色骷髅的普通器具。 至于另外的卷轴,艾德里安放下手中的拉链,扯开卷轴的钮环,一阵刺鼻的味道透过空气传进艾德里安,他有些不舒服的揉了揉鼻子,然后将卷轴抖了抖,一些似乎是木屑之类的东西从卷轴里面抖了出来。 艾德里安转过目光凝视着卷轴,有些破旧的卷轴画面上什么都没有,只是一张有些泛黄的羊皮纸而已,既没有文字,也没有说明。艾德里安反反复复的看了几遍,结果什么也没发现,难道这只是一张普通的羊皮纸。 艾德里安皱了皱眉,难道这卷羊皮卷需要特殊的手法才能查看么,他在书中听说过有些特殊的处理手段,可以让卷轴的内容隐藏起来,必须用特定的手法才能打开。艾德里安试了试几种较为常用的手法,最终无奈的发现什么也没有。 艾德里安耸了耸肩,将卷轴放在一旁爆了起来,要么这张羊皮卷的确有特地的打开手法,要么就是这本来就是一张普通的羊皮纸,某些祭祀所用的礼节中似乎有类似的规定,不过这一切对艾德里安来说已经无所谓了,反正是无法打开就是了。 本来以为有什么惊喜,结果到头来,只是两个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物品,不过能其实能得到裸灵髓鞘的浸润其实已经是一个莫大的幸运了。 艾德里安张开自己的右手,一个湛蓝色的符文从他的手中凝聚,然后悬浮在空中,这就是第三次位的最浅显的标志――灵能塑形,第三次位强大的灵魂要远远强过第二次位,这个时候灵能者已经可以比较熟悉的使用简单的灵能法阵,接着转向更高次位的灵能塑形产生自己的特性和方向。灵能咒法也成为灵能者攻研的一个方向,之前仙蒂娅就使用过很多的灵能咒法。 艾德里安现在的身体刚刚恢复,虽然之前的裸灵髓鞘的冲击下,他已经突破了第三次位,但是那种强行的突破之下,他根本来不及有所动作就被砸出了整个岛屿,他现在的灵魂分量大约在五百人份左右,之前的灵魂在灵能风暴中大部分被消耗,只有少部分被艾德里安吸收加以冲击瓶颈,不过也幸亏如此他才没有被海量的灵魂冲爆。 艾德里安将右手握紧,一阵破碎之声中,蓝色的符文破碎,化成光点融进他的手指间,他的双手之上水波一样的符文铺陈,接着两把护臂一样的袖剑探了出来。 之前的都鲁安已经毁了,只有这两把袖剑还伴着艾德里安,也不知道这两把袖剑到底是属于什么器物,在之前的多次硬碰中都没有因此而有一点的损坏。艾德里安摸了摸银亮的袖刃,一股冰凉的气息从袖刃之上传来,一层致密的水滴忽然沿着袖刃蔓延。 艾德里安看向空中的一只苍蝇,双眼目光凝聚,他迈开脚步,苍蝇一个展翅立马就飞向了一旁。艾德里安将袖剑提起,脚步踩着细碎的拍子,他身形一弓,然后猛然刺出。 空气之中袖刃之上的水滴陡然化成一根根致密的冰刺,在一瞬间将这只苍蝇打成千疮百孔。组成的冰刺凝结在一起又化成冰将苍蝇冻住,袖剑刺中苍蝇,苍蝇在在空中破碎。发出清脆的声响,接着摔落地面变成了一堆残骸。 艾德里安紧了紧双手,袖剑又在一声之中收了回去,他对于灵能和刺客技巧的运用越来越得心应手,也许有一天这真的会成为他的另一个身份。 这其实也并无不可,艾德里安耸了耸肩,转身走向床边。 在床沿上有苏珊准备的一套深黑的普通外衣,深黑底色没有任何的装饰,只是最普通的素布用染料随意经过了漂色,领口的颜色甚至还有些深浅不一。 艾德里安展开衣服穿上,衣服上粗糙的毛刺在手臂上摩擦,新生的肌肤有些不适应的的瘙痒。艾德里安不适应的挠了挠,一颗绣在袖口的口子就掉了下来。艾德里安俯身捡起,袖扣掉在了床脚的地方,艾德里安一把捡起,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目光忽然停了下来。 因为他发现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之前那些从卷轴中掉出的如同木屑一样的碎渣,掉在地面之上居然形成一个个类似字母一样的图形。 不,那并非是像,而是本来就是字母,只不过是做成细小的碎屑一样的模样,艾德里安将它认错了。 艾德里安一把抓住之前的卷轴,他仔细的将卷轴重新翻看了一片,就在他将卷轴背着阳光的时候,他这才发现,卷轴的内部居然有一堆类似于透明一样的细小凹槽,这些凹槽形成了一个个细小的文字,那种文字艾德里安曾将在那座黄金雕像背面见过。 艾德里安想了想,又从周围的桌子上拿起一个托盘,仔细的将地面掉落的碎渣捡了起来,他一个一个的细细的观察这些碎渣的形状,然后按照直面之上的细小凹槽将文字填了进去。文字镶进羊皮纸之中就自动的契合进去,形成了一个立体的文字。 托盘里的文字大概有数百个,艾德里安一个接着一个镶嵌进去,一片立体的文字缓缓在纸面之上形成。艾德里安填完大概一大半的时候,剩余的文字自动悬浮了起来聚集在直面之上,一阵细微的橙黄色光芒之后,纸上的文字不断错位,最终扭曲成了一篇珀西那文字的篇章。 文章的开头两个字很大,几乎占据了一小半的版面,那两个字是真言。 这是一片关于真言的的诉说法则,真言,艾德里安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 第五章 空间 从古至今,人类一直都相信,文字是具有魔力的,它们可以记录历史,勾画世界,甚至可以产生奇迹。 各种各样符文兴起的年代,要远远早过于黑暗时期,甚至早过于魔法文明,在人类学会掌握奇迹之前,人类就开始掌握文字。无论是象形的还是其他的,文字从远古延续到现在可以说是保存最长久的奇迹。只要文明继续,那么文字就会依旧流传下去。 在很久以前就有人发现了文字的神秘,并且加以运用,这也就是最为远古的力量――诅咒。现存的很多故事,譬如《黄门之约》,《海拉的手指》等等大陆广为流传的小说都隐约的提到了这种力量。当然,文字的力量不仅仅是这些,承载着奥术语言和灵咒的文字,具有着更为广阔的作用。 真言就是就这力量的一个分支,真言会让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变成现实,而让现实又变成虚假,这就是真言,介乎于真与假之间的能力,奥术之中也有类似预言分支之类的奥术师有类似的法则。 当然,力量都是有代价的,也是有底限的,这就是真言。 这是一份诱人的力量,几乎可以抵达神域的能力进阶,可惜的是它需要的代价同样不可思议,以艾德里安目前第三次位的实力能做到只是最简单的制造一场迷雾,或者在特定范围内让别人摔倒,而且还有很大的失败的几率。 简单来说,很强大,但是很鸡肋,以艾德里安目前的实力完全可以使用同样分量的灵能制造更好的效果。 不过也并不是毫无收获,艾德里安发现真言的介绍上有了一个细末的技巧,利用真言引导其他能量构筑一个真空的空间,然后让它变成虚假。记得乌法娜曾经介绍过类似的技巧,但是因为奥术和灵能的不同艾德里安一直没有机会学会,没想到会在这里找到类似的技巧。 艾德里安看了看自己手上乌法娜送给他的戒指,这枚戒指,乌法娜说过是关系了解恶罗之种的凭证,但是前提是必须杀死她的父亲,海拉帝国的皇帝。 用这枚戒指做真言的容纳物肯定不行,那么有什么可以更加适合的物品么,可以长久的保存自己的物品,并且不用担心丢失,那么最为适合的物品是什么。 艾德里安褪下戒指,看了看戒指一圈因为长久佩戴戒指而留下的白色印记,最值得信赖和不容易的丢失的东西,除了自己身体,难道还有其他什么么? 艾德里安的手臂之上,一阵红色符文亮起,然后像是一条扭曲的蛇一样沿着他的经脉向着他的手掌扩散,所有的红色符文在他中指的白痕中文凝聚,最终像是一堆融化的铁水融进了白痕之中,一个红色的指环印记在艾德里安的中指形成。 他艰难的张开嘴巴,按照某种说不出的韵律调动力量,一个个破碎的音符带着灵魂的标记聚集然后破碎,形成一条长长的细线,这些细线不断在指环印记的周围凝聚,然后破碎成一条条虫子钻进了空洞的空气当中。 密密麻麻的黑色细点在艾德里安中指周围的空气中爆响,一个巨大的黑洞逐渐在艾德里安的手上形成,先是膨胀到气球般大小,接着迅速膨胀到大约一米左右的高度。细碎的字符围绕在圆球的周围的转动,巨大的深黑色空洞中什么都没有,艾德里安眼神中一阵红光闪过,圆球变成纯白的背景,一阵扭曲的摩擦声中又多了几个规则的空格。 艾德里安终于吐完最后一个字符,最后一个字符落定,所有环绕圆球的的字符又忽然逆向旋转,巨大的圆球迅速塌陷,很快就回到了红色的指环印记之上,鲜艳红色缓缓的退去,艾德里安的手指又恢复到了之前的颜色,只不过他可以清晰的感觉的到自己的中指之上,有一个虚无的空间。 艾德里安重新带上乌法娜所给的戒指,用手在桌上一抹,之前的在桌上的银色拉链,在下一刻彻底的消失。 在手指的空间之中,艾德里安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串银色拉链的存在,它被寄存在最上层的一个空格之上。 真是神奇的力量,艾德里安将戒指放到自己的眼前看了看,没有发现任何和之前不同的地方,这应该就是真言所说的让它变成虚假吧。 一阵虚弱的感觉忽然从艾德里安的头脑中传来,他重新关注了一下自己的灵能空间,才发现这一次引导灵能建立一个简单的空间居然花费了数百人份的灵魂。这真言的消耗,简直恐怖的有些匪夷所思,要知道艾德里安真正抽取的灵能大约只有几十十分,也就是接近上百人份的灵能居然就在这几句起辅助作用的真言之中消耗了。 看来以后不到迫不得已,这灵能的力量还是少用为好,万一在战斗的时候一个计算失误,导致透支,那么就死定了。 有了这样一个空间,艾德里安至少以后放些东西要方便很多。 艾德里安吐了口气站了起来,久违动弹身子有些不适应的的酸痛,他松了松手脚将关于真言的卷轴收进了空间的第二层之中。 他看了看手中的戒指,还有右手的黑十字纹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他现在所能知道的只有这个纹章似乎可以帮助他吸收灵魂,在这点上说来,它的确可以帮助他越来越强。仙蒂娅所说的副作用到底是什么,他到现在还弄不清楚,不过乌法娜和仙蒂娅都这么说那么肯定不是无的放矢。 轻微的风吹动着屋子之内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艾德里安将目光投向淡蓝色的窗帘,细碎的阳光透过锈蚀的黑色铁窗打在地上形成一块块斑驳的光点。 他直起身走向窗边,一阵刺眼的光芒刺的他有些眼痛。艾德里安用手遮住眼睛,缓缓的放开,一阵清新的空气夹杂着河水的气息扑面而来。 窗外是一条弯弯曲曲的河流,像是白银一样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银白的光泽。隔着河流分开,一边就是艾德里安所在的教堂,另外一边则是一望无垠的田野,已经收割的麦地接连着一些稀疏的苜蓼地,灰白和绿色相交就像是生和死相连,苍蓝的天空点缀之下,泼墨一样形成一幅强烈对比的画面。 田野附近有零零碎碎的木质房屋林立,那是农夫特地建造方便管理田野的讯站,夏日的水讯的时候农夫会花上相当长的时间进行观察。 艾德里安微眯着眼睛观察这个世界,和马伦悬崖的不同,这里要广阔的多,也要宽广的多。毕竟是这个世界上目前所知道的的最为繁荣的大陆之一,奥兰聚集着大量的人口,即使是偏僻的安莫斯。 门外忽然响起了脚步的声响,艾德里安转过身的时候门已经开了。 进来的并不是苏珊,而是一位穿着普通衣饰的少女,她端了一个盘子走了进来,看到了艾德里安站了起来,有些惊讶的比划了一番。她的喉咙似乎哑了,艾德里安大概从她的手势明白她的意思是要他躺会床上继续养伤。 艾德里安摇了摇头,示意自己的身体没事,女孩还是别扭的指了指床,艾德里安最终还是无奈的坐到了床上。 女孩欣慰的笑了笑,眼睛弯成了一弯圆月,她将手中的盘子端到了艾德里安身旁的凳子上,然后舒了口气。 盘子里整齐的码放着三枚似乎是树叶形状钢铁打造的椭圆,椭圆之上细细的刷了一层似乎是细沙一样的棕色颗粒。女孩拿起一枚递给艾德里安,然后做了一个抿嘴的动作。 艾德里安犹豫的拿起一枚看了看,椭圆的铁片没有什么奇怪的,只是最普通的钢铁,钢铁边缘的棱角被磨平,然后在表面进行了打磨处理,以便可以附着颗粒。艾德里安闻了闻铁片之上的棕色颗粒,一股刺鼻的气息冲进了他的鼻孔,带着一股说不出气息的颗粒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女孩在一旁抿着嘴笑了笑,然后拿起铁叶,趁着艾德里安打喷嚏完的时候一把将它放入艾德里安的舌苔之下,一股清凉的感觉沿着艾德里安的舌苔传来。艾德里安感觉舌头上的颗粒迅速的融化,很快化成一股热流沿着舌头向四处传播,先是喉咙,然后是四周。 艾德里安重重的咳了咳,一些细碎的的颗粒被咳了出来,不过这些这片铁叶似乎并没有什么副作用,颗粒也没有什么味道,只是让艾德里安感觉有点困而已。 女孩满意的笑了笑,之后端走了盘子。 艾德里安看了看四周陌生的环境,又眯上眼想了想,不知不觉就缓缓睡着了。 ------------ 第六章 教堂 艾德里安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了之前的畸变人主,他张着嘴对艾德里安说着什么,但是没说完就被恐怖的灵能风暴绞碎,艾德里安只隐约的听到了三个字“迪拜恩”。 然后他就醒了,依旧在白色的屋子里,石墩上的洛菲花已经枯萎凋落在地面上形成一个细小的圆形,天空熹微的亮光照进屋子。 他还穿着睡前的衣服,于是索性直接站了起来。艾德里安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之前有些不适的身体似乎在这一觉之后要好上了很多,这难道就是那些棕色颗粒的作用么。 推开房门,天空中一股阴郁的感觉扑面而来,他抬头看了看天,厚重的云彩遮住了天空,晦暗的天空有些莫名的郁闷,很显然今天是个阴天,就是不知道会不会下雨。 白石构筑的院落之内,一只乌鸦在桠榉树的枝头发出刺耳的鸣叫,看到艾德里安转过身又扑腾着翅膀离开,不知飞向何方。 桠榉树下站着的一个一身白衣的身影,那是是昨天的那位哑巴女仆,她正不断的做着莫名其妙的动作,双手似乎有规律的比划着,然后将一只只只白纸折成的纸船丢进河里。河水并不湍急,压抑的天空也没有风,小船在水面之上摇摇晃晃却并没有离开,反而大部分聚集在一起,有些船似乎因为已经浸透了河水,已经开始变的松散。 艾德里安好奇的站在身后默默的看着,他记得很久前他也做过类似的事情,不过那的确是很久以前了女孩低着头双手紧扣,默默的念叨着,又向忽然发现了什么一样,转身看向身后。 艾德里安好整以暇的看着女孩,女孩本来有些惊疑的神情在看到是艾德里安之后又松了下来,她撅了撅嘴,双手在天空中比划着。 艾德里安并不能完全看懂她的手语,只能大约的知道应该是关于自己的身体的。 “没事,我的身体已经好了,之前的照顾谢谢你了。”艾德里安淡淡的说道,一阵河风不知道从何方吹来,水面上的小船开始拥挤着缓缓的移动。 “这些纸船都是你折的么?”艾德里安并没有理会女孩之后的责怪,而是看向了河心的纸船,刚才的一阵微风中已经有几艘小船化成了碎纸,然后沉了下去。 越是单纯的东西,越是容易摧毁。 女孩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看了看四周,之后又腼腆的笑了起来,指了指河流的方向,做了一个去的手势。 原来如此,是想离开这儿么,她想去外面干什么呢,是有别的什么事情。还是只是单纯的想出去,就像自己之前一样。 铛铛铛,空气中沉重的钟鸣之声,环形的教堂中央传来了一些稀疏的朗诵之声。 今天是礼拜日,村子里难得还有些人来做礼拜,凌乱的唱诗班没法让人感到一点的崇敬。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从艾德里安之前屋子的方向一个身影忽然映入眼帘。 一身长裙的苏珊,一边跑着,一边大声呼喊着“艾德里安少爷,艾德里安少爷。” 她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然后俯下身重重的喘了口气。 “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出来了,我刚刚找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苏珊有些责备的看了看艾德里安,之后语气又软了下来“注意安全。” “哦,是伊娃啊。”苏珊看了看艾德里安身边的女孩,又看了看了水里的纸船“船折的挺好。” 苏珊还没说什么,诺娃就吐了吐舌头跑开了。 “没什么事情,只是想出来走走。”艾德里安看了看水面,水面的纸船已经覆没了大半,只剩下稀疏的几个在浮浮沉沉。 “我知道你呆着很闷,不过你现在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好。”苏珊看了看艾德里安已经恢复红润的脸色,忽然感觉自己的话没说服力。 “要不然去教堂怎么样,今天是礼拜日,我今天也是来做礼拜的。”苏珊看了看艾德里安的眼神又转了语风。 艾德里安看了看并不宏伟的尖顶教堂,哥特式风格的建筑有种莫名的庄严感,教堂的侧面一个已经有些灰败的骑士雕塑倾斜在墙头,那是属于战争之神赫墨迪斯的三大战神军团首领,希尔特,而在这教堂被称颂的自然是万物的原主――袍。 艾德里安点了点头,松开了一旁苏珊抓住他的手。 “我没有事情,你不用担心。”艾德里安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他看了看四周稀疏的几个穿着统一灰色白领教堂衣饰的信徒又看了苏珊一身的白色便装“不需要换衣服么。” “不需要,我们这儿没那多要求。”苏珊说着又拉起艾德里安的手,沿着碎石铺成的道路走向教堂的大门。 周围一些人看见苏珊过来慵懒的打着招呼,看到苏珊身边的艾德里安有些诧异的看了看,然后又一副了然的样子走开了。 教堂的大门开向南边,一阵稀疏的朗诵之声从其中传出,然后又稀疏的停下。 艾德里安进入的时候,在场的人都站立起来行了个礼,尼尔森神父一身正是的着装站在石砌的讲台之上,行了个礼。看见苏珊之后他使了个眼色,苏珊蹑手蹑脚拉着艾德里安迅速的找了个边角的位置坐下。 艾德里安这才发现苏珊所谓的不需要是什么意思,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教堂前端的几个人之外,稀稀疏疏的一大群穿着杂色衣服的人聚集在一起。在尼尔森一声“袍之在上”,这些人稀稀落落的坐了下来,仅有的几个行为正式的反而在其中一目了然。 尼尔森神父清了清喉咙,然后翻开手边石质的封面的书页,这是教廷最正式的教义和典籍。 “这世界的诞生,首先存在与神之上,袍的诞生要在一切之前,他从世界的漩涡诞生,在四万亿纪之前苏醒。那个时候,世界一片黑暗,袍首先张开了左眼,看到的是一片混沌,然后张开了右眼看见的是一片虚无。于是袍挖去了右眼种进了混沌,混沌被撑开,产生了最初的空间。空间里死气沉沉,于是袍便创造了灵魂,但是灵魂无法在单独存在,之后袍便创造了肉体。肉体和灵魂合一形成了最初的原种,而袍没有注意,在他没有看见的右眼,沉重的深渊正在缓缓形成,这里就是达旦寄宿的中心。” 尼尔森声情并茂的说着已经说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教点,这些其中有些艾德里安之前看过的书中就有相关内容,有些则是艾德里安尚未知晓的,不过宗教的教典大约只能作为一个略微的参考,毕竟神的本身存在与否就颇有争议。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人看到过神,虽然之前的神话以及各类的故事之中一直都有他们的身影。不过相比于神人类更愿意相信亲眼所见的奇迹,教廷在奥兰并不具有统治地位,它们只是类似于一种虚假的精神寄托。 尼尔森神父的话终于落下帷幕,周围有些蠢蠢欲睡的人员睡眼惺忪的打着哈欠。苏珊则是在一旁,喋喋不休的问着艾德里安的各种问题。 关于奥兰,还有他的家族,不过艾德里安就连自己也不知道那个和自己同名同姓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回答苏珊的问题,他只是坐在一旁一本正经的装作在听尼尔森神父的教义。 尼尔森神父说完这些话颇有深意的看了看艾德里安,这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四周的人逐渐散去,苏珊正要拉着艾德里安离开,尼尔森神父快步从前排走了下来,一把喊住了苏珊。 “艾德里安,你已经好了。”尼尔森神父看了看艾德里安,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自顾自的笑了起来“果然,那些药还是挺有效的,你之前那个茧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艾德里安低头想了想,可是没等他说话,尼尔森神父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没事情,不要担心你的身体不会因为那个受伤的,感觉我说的怎么样,是不是声情并茂。” “嗯,还算不错。”尼尔森神父的自来熟让艾德里安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们森别克家缺不缺神父,或者导师。” 艾德里安终于将自己之前关于尼尔森神父的形象完全抛弃,这个神父就是一个俗人而已。 ------------ 第七章 来自远方 1 之后的六天,一切都寻常的有些不可思议,艾德里安在这个村子里四处的闲逛着,从河堤的树林到村中央的雕像,他都彻底的逛了一遍。他就像是一个游客在探寻着一切,苏珊则是以各种理由呆在艾德里安身旁。 从她的隐约话语中艾德里安大概知道她的打算,她想和艾德里安一起离开这个村子去奥利维拉,这也是她一直想去的地方,也可能这里的很多年轻人都想去的地方,奥利维拉作为奥兰的中心的确有着惊人的魅力。 艾德里安既没有也没有答应,他还要看看那个所谓森别克家族所派来的人员,然后再决定,如果实力太强的话,那么自己就要尽早考虑撤离。能搭上这趟顺风车去奥兰自然是好的,如果去不了,大不了多花点时间,就当是游玩。 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关于灵能者的消息,单靠着《虚伪之书》中了解到的一些过时的情况已经不足以提供他继续提升的可能,这本书的最大用处是提供了灵纹中的部分构筑法则,不过就在最近几天他发现自己之前的估计太好了。 在那一次灵能风暴中,他的灵能固然提升了,但是相应的他的境界好像遇到了不可抵御的瓶颈,死死的卡在了五百人分的灵魂位数,之前构筑法则还能缓慢提升的一点灵魂,现在却一点也没有了。他不知道是不是和自己手中的十字纹章有关,但是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好事。 他现在急需要有经验灵能者提供相关的经验,或者说法也好。 第七日的晚上电闪雷鸣,第八日的早晨屋外已经是一片泥泞,细微的小雨还在天空飘洒,初冬的冷清在这场雨之后彻彻底底的体现出来。 艾德里安昨天按照尼尔森神父的说法,特地写了一封信交给了不远处港口的一艘邮船上,那艘船因为要去罗里安纳需要途径马伦悬崖。艾德里安向尼尔森神父借了点钱将信件交付给船上的副官让他交给岛上的人,消失了七年,他不知道尼娅是否安好,她也许已经忘了自己这个儿子吧。 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艾德里安听出那是诺娃的声音,这几天一直是这个小女孩照顾自己的饮食,通过苏珊,艾德里安知道这个小女孩是尼尔森神父收养的孤儿,寻常的时候就在教堂帮点忙,做一个类似于管理员一样的工作,尼尔森是因为是森别克家族少爷的身份才特地派她放下手中的工作过来的。 门打开了,诺娃向里探了探,看见艾德里安之后又轻轻的走了进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每一次只要苏珊在的时候,她就会特地离开。 诺娃端了个盘子,里面放着几块麦饼另外还有几颗青梅和一杯白开水。 艾德里安分了两块麦饼给诺娃,自已只是随意的咬了两口,然后抿了一杯水。 盘子里夹了张纸条,艾德里安拿起来看了看是尼尔森神父的字体。 “食物是最丰满的礼物,袍之在上。”又不知道从哪里想来的词语,艾德里安确信袍应该没说过这句话之后就将纸条丢在一旁。 诺娃吃完食物后并没有离开,而是拿起书架上的一本书籍看了起来,看样子还挺熟悉的样子。 外面还下着小雨,艾德里安也没有出去的心思,索性也拿了本宗教的书籍看了起来。满篇的看不懂的宗教术语之后,艾德里安终于放下了图书,而诺娃已经睡着了,大概是这几天一边要照顾自己,一边还要兼顾教堂那边。 艾德里安将这个女孩抱起来放在床上,合上了被子。 窗外的小雨已经停了下来,细鸟的声响在窗外细碎的传来,艾德里安船上衣服正准备出去的时候,忽然发现桌子上的杯子轻微的振动,而且随着时间的移动这振动越来越明显,虽然并不是很大,但是却可以清晰的透过杯子的水面感觉的到。 艾德里安皱了皱眉,打开了房间的大门,一阵初冬的寒风袭来,紧接着是一道深黑的洪流扑面而来。 几匹黑色的马匹从教堂不宽的小路之上,整齐的迈步走了过来,它们的速度并不快,但是却平稳的可怕,每一匹马所迈的步子近乎相同,马匹将几乎没有一丝磕碰。在马匹的最前端,一个一身黑衣的中年男人站在马车之上,不紧不慢的抽着鞭子操控着这几匹高头大马。 雨水堆积的泥泞小路上,马蹄踩上去溅起高高的泥水,中年男人逡巡的看着前方,当看到艾德里安的时候,他的眼睛明显一亮,紧接着重重拉扯马匹在艾德里安的身前停了下来。 黑色的马匹扬起高高的马蹄,然后重重的才落在门外的泥地之上,一层泥水打在空气之中。艾德里安侧身躲过,泥水迸溅洒在了大门之上。 一身黑衣的中年男人翻身下马,满脸惊奇的看向了艾德里安。 “少爷,你果然还活着,我就知道那些不能把你怎么样。”中年大汉嘴里说着莫名其妙的,然后一把抓住了艾德里安的右手,摸了摸他手背的骨头。 “胎记还在,这是艾德里安少爷。”中年大汉又向身后的马车大叫到。 到现在艾德里安大约已经猜到这个大汉应该就是那个森别克家族的成员,不过他所说的胎记是什么。 艾德里安不自觉的缩回手,黑色的马车之上的帘子忽然撩了起来,里面一个人影一跃而出。 艾德里安的眼睛一凝,他可以感觉的到这个黑影的动作没有一毫的多余,而且他全身的气魄有些压抑的散发出来,但是这个人的气息明明是普通人,根本没有一丝武斗者,或者奥术师的气息,至于灵能者更不可能。 黑影的身体落地,然后有些趔阙的站稳。那是一个不知道多少岁的老人,满脸的褶子几乎要将整个脸庞都扭曲过来,身高大概一米六,手中拄着一根黑色质地的拐杖。 他亦步亦趋的走向艾德里安,嘴里不断的咳嗽着,艾德里安甚至怀疑他会不会在下一刻摔倒,然后最后一命呜呼。 不过老人终究没有死,而是缓缓的走向艾德里安,他手中的黑色拐杖戳着地面,居然留下了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小坑。 这个老头绝对没有他表面上那么弱,艾德里安双手看向那个老人,那个老人同时也在看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你已经消失了一年了吧,这一年你到底去哪里了,咳咳。”老人的声音粗哑而低沉,没说到一半却又咳嗽了起来,一旁的大汉赶紧拿出了一个纸包,拿了片药剂给他。 艾德里安看着一切,但是他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当然知道他这一年多去了哪里,但是他不想这样回答,在自己不清楚状况的情况下沉木就是最好的方式。 “好了,你不说也算了,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不过这一次你休想继续逃跑,这是我对你父亲的承诺。”老人看到艾德里安沉默不语。并没有继续追问反而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说着说着他握拐杖的手颤抖了起来。 “你父亲大人要死了,你是森别克家族的长子,于情于理,你都必须要回到奥利维拉。我这次来就是负责待你回到家族,所以你也别想逃跑什么,这片奥兰你还能躲多久。”老人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艾德里安。 “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在我眼中你就是森别克家族最佳的继承人。”老人忍不住又咳嗽了几声。 ------------ 第八章 来自远方 2 这个老的似乎已经看不清面容的男人说起话来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魄力,好像他所说的就一定要遵从一样。艾德里安不知道他的身份,可是一般看他的行为举止,他在森别克家族的地位绝对不会低,不过他所说的他的父亲就要死了是怎么回事,他好像还没听到过尼尔森神父他们提起。 “如果我拒绝呢?”艾德里安直视着老人的面容忽然问道,他不喜欢将主动权全部交给别人,他想试探一下这位老人的态度。 “少爷。”在一旁的中年大汉有些阴沉的喊道,他将手中的马鞭紧紧攥住,一把抽在地上。 艾德里安刚说完这一句就感觉一阵劲风扑面而来,之前站在面前似乎随时就要断气的老人身躯的光线骤然扭曲,紧接着空气中爆起一点黑色的光点,像是毒刺一样刺向艾德里安的喉咙。 艾德里安沉住身形,全身的毛孔都在极端放大触感,感应着空气中的气体流动,第三次位的灵能已经使得他的感官极大程度的提高,艾德里安不知道其他的灵能者是不是和他一样,他现在感觉整个世界似乎都被放慢了。 空气之中爆起的黑色拐杖刺破了空气,屋檐上的一点水滴滴落,接着被拐杖打碎,四散分开洒落在地上。艾德里安终于看清那点黑色的尖刺是什么,那是那个老人的黑色拐杖。那个老人手持着拐杖,凌空以一种倒翻的姿势,如同一个下坠的圆球一样借着下坠的力道刺向艾德里安的喉咙。 艾德里安静静的伫立,就像毫无动静一样,他在竭力的感受着这个世界,他可以感觉到中年大汉急速分泌的激素,双手紧紧的攥住马鞭,那是属于愤怒的的表现。而在他的身后一个身影站在门后,似乎长大了嘴巴正准备尖叫。 拐杖临近艾德里安的喉咙之前,他甚至可以感受到拐杖之上尖利的棱角,毫无疑问这样的拐杖可以轻松的洞穿人体,然后一击毙命。 艾德里安看向伫立在空气中的老人,然后嘴角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他猛然侧身躲过,然后反身抓住了袭来的拐杖。艾德里安一股沛然的力道从手中传来,灵能虽然可以增加身体的控制能力,但是却不能增加自己的力量,以艾德里安现在的身体强度居然接不住老人的这一击,这个老人根本就一点都不脆弱。 既然无法力敌,艾德里安右手一松,双手勾起,抓向老人袭来的脸庞,老人要是继续攻击那么双眼肯定就会被扣下。艾德里安可没有心情手下留情,大不了他孤身逃走是了,这个世界那么大,哪里去不了。 老人终于没有继续攻来,而是纵身猛然下坠,他的双脚一点地面的泥泞,一点泥水溅起,他借着这轻微的反冲之力,一个后退落在马车之上,身后的拐杖刺在了黑色的马车门沿之上,他一个翻身便落在了拐杖之上。 “少爷,你真的不想回去,还想继续抵抗下去么?”马车前的中年男人一抖手中的马鞭,马鞭打在地面之上路面的一块大石立刻被打碎,破碎着飞向四面八方。 “我只是不想被别人左右而已。”艾德里安低声的说道,他说的是实话,他可没有心情和动不动就拿出手伤人的家臣共同上路的意思。 “你。”中年人一抖鞭子就要向艾德里安走来,但是在这个时候身后老人的声音却忽然传来,打断了他的动作。 “派恩,你退下,少爷说道对,的确是我草率了,森别克家的大少爷就该有大少爷的礼仪,咳咳。”老人费力的咳嗽着,他从钉在马车之上的拐杖之上落了下,缓缓的走向艾德里安。 他似乎并没有因为艾德里安的之前的行动而有所生气,反而一脸欣慰的看向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少爷,你要记住你刚才说的话,没有谁能左右你,你就是你自己的主人,你想干什么就尽管去干,只要你记住你记住你自己的身份就好了。”说到这里,然后指了指艾德里安手臂“你是多了一节环骨的人,这个印记永远也不会改变,这是你的胎记,也是你的光荣。” 老人矮小的身影站在艾德里安的眼前,之前的褶皱的面孔似乎在一刻舒展开来。 “派恩,将灰法之戒拿来。”老人清了清喉咙向身后的派恩说道。 “好的。”派恩看了看艾德里安又看了看老人最终回答道,他搭上马车一跃而上,接着拿着一颗灰色的盒子走了出来,他双手肃穆的持着盒子递给老人。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灰色盒子,寻常的花纹配上不怎么珍贵的材料,也只有盒子边缘的暗红色花纹可以让艾德里安感到有些熟悉,那是和他额头的纹章类似的九轮蛇花纹。九条扭曲的蛇尾部交错,缠绕在一起,向外呈现一个完美的圆形。 但是为什么自己的灵纹会和这上面的花纹相似呢,九轮蛇这个图案应该并不是什么寻常的装饰,难道说自己真的和那个所谓的森别克家族有所联系。 自己儿时的印象他已经有些模糊,尤其是刚来的一两年,他一直处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也许是所谓的灵魂融合期吧,他一直只记得自己是出生在马伦悬崖,难道说还有什么其他隐情,或者说马伦悬崖和奥兰还有什么联系。 老人自然不知道艾德里安的所想,他从空中拉出一条细缝,然后拿出一枚血红色的钥匙插进了盒子之中,一声清脆的响声之中,灰色的盒子被打开,一阵耀眼的绿色光芒从其中闪耀而出。 老人从盒子中取出了一枚戒指,然后将盒子递给了派恩。 “艾德里安少爷,我伊诺克仅以森比克家族,第三武技导师的身份献上这枚盖法之戒,这是属于你三个月前本来应该在你成人礼上给你的。”老人行了个礼将手中的绿色戒指恭敬的交给了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结果戒指看了看,一阵绿色的光芒在空气中如同水波一样缓缓的闪耀眼,这是一枚绿色水晶雕刻的透明戒指。没有什么其他的装点,整个指环都是用绿色的宝石雕刻,一层细细的金绿色线在其中不断的游动。 这些细丝就像是一条条经脉一样,一会儿聚集一会儿扩散,在指环的正面形成一个深黑的蜘蛛图案。 “这是穆斯塔芬娜大师专门为森别克家族筑造的加礼之戒,家族一共有六枚,代表着家族的六大戒律,同时家族的子嗣也一直都是六人,这是森别克家族的传统。你是长子,理所当然是第一戒,灰法之戒,戒无所作为。请少爷带上这枚戒指,我们伊诺克将会帮助你夺得自己应得的,这是我的承诺,也是我的使命。” 老人眯着眼看着艾德里安手中的戒指,一边缓缓的说道,他的话里透露的不知道是悲哀还是荣耀。 艾德里安仔细的看了看手中的戒指,就在正准备带上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身后传来一声细微的轻响。 “谁?”伊诺克的身影骤然消失,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在艾德里安的身后,他一把抓住门旁的一个身影将她拖了出来。 那是一个女人,一身白色衣裙,有些吃力的挣扎着,在这个房子里除了诺娃还会有谁。 “放开她。”伊诺克一把抓住女人的喉咙将她提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艾德里安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将手中的灰法之戒收起,转过身对伊诺克淡淡的说道。 伊诺克松开了手,将女人放了下来,地面上的你点溅湿了她的衣裙。她刚刚落地就大口喘息着有些惊惧的看着老人,然后慌慌张张的躲到了艾德里安的身后。 “少爷,这个女人是谁?”伊诺克脸色有些阴沉的问道,“你应该知道,在二十岁之前你是不允许享用女色的,而且在奥利维拉你已经有了婚约,我不希望你就此沉沦,你应该知道第一戒的意义。” “这是我的朋友。”艾德里安并没有多说,而是转过身看了看诺娃,她有些怯懦的躲在一边,像是一个受惊的兔子。 “既然是少爷的朋友,那我也不多问,不过我们这次的行程在这几日不能透露,这个女人必须和我们一起走,这样才能防止消息泄露。”伊诺克躲在艾德里安身后的诺娃,向艾德里安示意道。 “那么之前的报信的尼尔森神父呢。”艾德里安有些好奇的问道,没记错的话尼尔森神父应该是第一个知道艾德里安消息的,也是他通报的黎明议会。 “尼尔森神父那边已经被人消除了记忆,至于村子里其他人该调查清楚的都进行了消除记忆,随行的一位七曜王庭的奥术师已经搞定了一切。在这里没人会记得你,你只是一个过客,你第一次出现的地点会在奥利维拉。”伊诺克恭敬的回答道。 “好。”艾德里安静静的回答道,一阵微风吹起他的长发,初冬的寒意扑面而来。 “你想出去么?”艾德里安回头向诺娃问道。 女孩看了看四周,先是摇了摇头,最后又迟疑的点了点头。 “很好。”艾德里安背过身子,平静的回答在空气中回荡。 艾德里安拿出手中的戒指缓缓带上,绿色指环在套入艾德里安手指的一瞬间就安达了下来,几个晦暗的文字亮起。 “出发。”艾德里安撩起的黑色长袍,对着一旁的伊诺克说道。 他没有注意到在教廷的围墙之外,一双眼睛正在犹豫的看着他,那是苏珊。 ------------ 第九章 腐暗之森 两码并驱的深黑的马车碾压着泥泞的碎石路面,像是一道黑色的闪电滑坡空气向着前方疾驰着,四周的风撩起粗糙的布帘,露出马车内部的一角。 马车内有三个人,诺娃,艾德里安还有伊诺克。 诺娃坐在一旁看着窗外,之前的遭遇似乎都随着沿途不断的掠过的风景消散,她一把看着窗外一边支支吾吾的仿佛想表达什么。 但是艾德里安没有心思搭理,他正在闭着眼透过内视,仔细的观察着自己的灵能空间。自从灵能风暴之后,他还是第一次如此仔细的观察这个被称呼灵能者源泉的地方。 灵能空间,又叫做灵纳,意思是盛放奇迹的器皿。一般存在与灵能者的大脑之中,位置可能有稍微的差别,譬如有些人是在太阳穴的位置,有些人可能实在额头,还有些人会在头顶之上,很少会出现灵纳出现在身体其他部分的情况,但是也不是也不是完全没有,这样稀少的情况还是存在的。 艾德里安的灵纳在自己的额头中央,是很正统的贮存的灵能的位置。 在之前他还在第二次位的时候他曾经仔细的观察过自己的灵能空间,那就像是一个扭曲的空间,四周各种奇怪的螺旋在天空悬浮,各种错乱的波纹交杂在一起,在中央的位置又以一口细小的泉眼缓缓的涌了出来,化成雾气在弥散。 这次在第三次位进入的时候,之前错杂的螺旋已经消失了,之前的泉眼已经继续涌出水来,空间中已经积聚了一层浅水,不过这口泉眼不知道怎么回事已经开始慢慢的结冰,并且逐渐的染上了一股血红的颜色,一条巨大荆棘锁链缠绕在泉眼的周围开始缓缓的锁住了泉眼,这就是自己的灵能为什么会彻底固锁的原因么。 看来要像恢复的话,那么必须打开这个荆棘锁链,不过即使是打开了锁链,艾德里安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个纯白的空间,地面的一层浅水和这个空间比起来简直就是蚂蚁和大象的区别。 这个空间完全填满到底需要多少人份的灵魂,还有这篇空间填满了之后,那么自己会达到什么层次,最终的第九次位么。应该不对,自己的灵能空间是在之前的灵能风暴中扩展的,应该还达不到最终的第九次位。 咚,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艾德里安的内视被打断。 伊诺克已经撩开帘子看向了窗外,向驾驶着马车的派恩问话。 “怎么回事,咳咳。” “前面就要进入坡道了,道上有些破碎的大石挡路。”派恩一抽鞭子将地下的一块碎石打飞,马车又重新恢复了平稳。 “要抓紧时间。”伊诺克低沉着声音向派恩说道。 “没有问题,我们会按时到达。” 伊诺克放下了帘子,马车之内又恢复了平静,不过艾德里安已经没有继续观察灵能空间的意图,他摸了摸手中的灰法之戒忽然向伊诺克问道“我们还需要几天到达奥利维拉。” 自从艾德里安接过了灰法之戒后,他忽然发现自己也许该去去那个所谓的森别克家族看看,这样既能了解一下关于九轮蛇的事情,另外也能借助森比克家族庞大的资源,说不定能找到破除灵能枷锁的办法。 “很快,最多不超过十天。”伊诺克满脸皱纹的脸舒展,衰老的脸孔慢慢的说道。 “但是我记得你们来这边只花了最多八天,除去消息到达奥利维拉所需要的时间。”艾德里安有些疑惑的看向伊诺克。 “那是因为我之前就在和派恩在赶路去奥利维拉的途上,接到少爷的消息完全是意外。”老人用拐杖敲了敲马车的底板,一阵金属交击的声音传来,艾德里安之前就注意到了这辆马车的通体居然是用某种特定的金属制成的。 “我们在幸都遇到了吸血。”伊诺克话没说完,车子忽然之前有一个震颤,紧接着几次强烈的颠簸之后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伊诺克再次撩开了帘子,但是这次撩开帘子之后,他没有继续指责下去,而是忽然呆了一样看着马车外。 艾德里安向马车外看去,只见一颗颗扭曲的如同泼墨画一般的深黑树木扭曲着枝干一排排错落的密布在马车的前后左右。 那些树木通体都是黑色,黑色的身体,黑色的枝干,黑色的树叶,它们通体黑色而且根本就没有厚度,就像是一张扁平的画质所剪裁的图案林。艾德里安感觉自己一群人似乎进入了一张浅黑的素描剪影之中。 这些剪影并非是死的,最好的证明就是地面依旧在不断的生成黑色的树木密布在马车的前后,整个马车就像是被包裹了一样。 “怎么回事。”艾德里安接着伊诺克的话题问了第二次。 “我也不清楚,刚刚一个在山脚一个转弯就忽然来到了这里,我记得我们之前来的时候根本没有这个地方。”派恩拉了拉缰绳让马停住。 “嗯?”艾德里安正准备继续了解点情况,但是紧接着就被伊诺克打断了。 伊诺克忽然脸色难看的看了看四周接着用极为正式的语气说道“不用问了,我知道这是什么了,我们可能进入了彷徨走廊,这里应该是腐暗之森。调转马头,我们尽量试着回去,只希望我们不会太快遇到风。” 派恩听到了伊诺克正式的语气并没有多问,一扬鞭子就抽在了几匹黑色的大马之上,马匹希律律一个转身向着身后狂奔。 黑色的树木在马车的窗外不断的滤过,树枝上没有一丝如同背影一样纯黑的鸟在大树上发出奇异的叫声。马车直直的向着之前所来的道路走去,但是之前的道路根本就看不见一点影子。 整个地面似乎为了陪衬黑色的树木变成了纯白的底色,一只只黑色的兔子在白色地面上跳跃像是一个个墨点。 一阵扭曲的弗拉丁字母忽然在纯白的地面上形成,缓缓的构成了一句话“向前走,那里有出口。” 派恩看到了这排文字毫不停留的继续向着之前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段路程之后,又一句话出现在了地面,这句话是“你不相信我么,难道我不够虔诚。不听我的劝告,必将步入地狱。” 派恩还是没有停留继续向着之前的方向奔驰,他已经走了十来分钟了,按照马的速度的话早就该到之前的路口,但是现在根本就没有影子。 一阵颠簸的磕碰,几块黑色的石头像是油墨一样忽然浮现,同时出现的是第三句话,“背弃我的人,将遭斩首。” 这次的文字是鲜红的自己,就像是血一样在地面流淌。 身后的诺娃紧紧的抓住了艾德里安的手,狂奔的马车让她有些掌控不住平衡。 “少爷,我们恐怕遇上麻烦了,你身边的那位朋友我劝你还是能保护便保护,保护不了的话。。”伊诺克的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那就是保护不了的话就顾好自己就够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艾德里安虽然不清楚不清楚目前的状况,但是能让伊诺克这个不弱的武者说出这句话,那么一定是由理由的。 “现在说话,还有些早,只要等一会儿没有起风。”伊诺克刚刚说到风的时候,他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因为他感觉有一阵悠悠的凉风吹过布帘打在了他的手上。 冰凉的风十分的轻柔,如同女人的手,但是伊诺克却一点没有感到欣慰,因为他的担心终于变成了现实。 “是萤火虫。”伊诺克大声向艾德里安喊道。 ------------ 第十章 萤火虫 1 “是萤火虫。”伊诺克大声向艾德里安喊道,但是不知从何处刮来猛烈飓风将它的声音淹没。 艾德里安忽然感到自己的眼前一暗,他抬起头看向天空。之前纯悬浮着如同涂鸦一般的橙黄色太阳逐渐的隐没了在了填了天空纯白的底色之中,纯白的天和地融合在了一起只有一排排林立的黑色树木才能看出空间的存在。 太阳消失之后,连带着天空的生气也一点点消失。本来纯白如同白纸一样的天空忽然出现一个个的黑色圆点,圆点慢慢扩散成波纹,就像是被风吹乱的池塘一样荡起一圈圈的黑色涟漪,这涟漪迅速扩散,很快就将整个天空淹没,纯白之后又是纯粹的黑色。 世界就像被墨水浸染,无穷无尽的黑暗降临了整个腐暗之森,只有细微的白色的空隙夹杂在黑色之中,那是黑色没有彻底覆盖的地方。 整个空间忽明忽暗,就像是不断切换的幻灯片一样,而在那黑与白的切换之中,艾德里安可以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掺杂了进去。 仅存的白色的波纹照亮了艾德里安,他一把抓组身后的诺娃,身旁的伊诺克从风中向他靠拢过来,强劲的风吹动着四周的树叶沙沙作响,一些极具在树枝之上的猫头鹰在一声尖叫之后飞向了天空,然后钻入了深黑的黑暗之中。 黑色越来越近,派恩走向马车,他抖动着手中的鞭子警惕的看着四周。伊诺克身体剧烈的咳嗽,颤颤巍巍的从袖子里取出来一颗硕大的火红色宝石,宝石一拿出来,刺眼的光芒就沿着四周传播开来,给已经彻底黑暗的空间增添了一丝暖色。 虽然外表有些不同,但是艾德里安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专门用作冷照明的萤石,这是专门为了预防火灾而使用的宝石,白天汲取光,夜晚则用作照明。不过时间一般不会太长,尼德兰号上面就有类似的萤石,只不过颜色有所不同而已。 伊诺克手执着萤石静静的伫立在狂风之中,他并未说话,而是警惕的看着四周。 四周除了狂风,只有沙沙的树叶之声,诺娃有些害怕的拉住艾德里安的右手,诡异的气氛让这位一直都生活在教堂的小女孩感到有些害怕。 “少爷,你应该听说过萤火虫吧!”正在一旁观察这四周的伊诺克一边看着前方,一边缓缓的说道,他的声音洪亮就像是在呼喊一样。 萤火虫是什么艾德里安自然知道,这种很寻常的昆虫每到了夏天就可以在夜空下看见,是一种极为寻常的昆虫,但是这又和伊诺克所说的有什么关系呢。 艾德里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伊诺克所说的很显然不是那种萤火虫。 “关于萤火虫的故事并不多,一般都是所谓的童话之类,但是还有一种更遥远的说法。”伊诺克并没有考虑艾德里安的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萤火虫是恶魔的使徒,曾经有一位国王与恶魔签订契约他以自己的自由和光荣为代价获得了力量,但是他之后他背弃了誓言,之魔杀掉了国王的十座城,并且将他的灵魂锁在了一个空间里折磨,并且规定他永远只能处在光芒与黑暗间。这个故事,你们应该听说过。” “是《海拉尔的愚蠢》。”艾德里安仔细的考虑了一下,才想起自己是在一本童话书上见过这个故事。 “没错,当然这只是故事一个角落,萤火虫自然不是死亡国君的灵魂,而恶魔也没有和他签订契约。海拉尔的故事只不过是根据真实衍生的,至于萤火虫到底是什么谁也不知道。”海拉尔静静的长在狂风之中,衣服在风中猎猎作响。 “我曾经听说过关于萤火虫的事情,知道的只有一点。” “那就是十分的危险。”伊诺克凝重的说道。 艾德里安感觉自己的手背忽然一亮,天空中猛然闪起一道刺眼的闪电,很快稀稀疏疏的雨点就从天空中坠落,红色的萤石照在发亮的之上泛出炫目的光泽。 诺娃的身体被雨淋湿,艾德里安看了看身后,将她一把抱起走向身后的马车。 诺娃江头埋进艾德里安的胸口,砰砰的心跳似乎显示着她的紧张。 不过艾德里安可没有心情顾忌这些,他撩开帘子准备将诺娃放进马车。 但是就在马车帘子刚刚拉开的时候,他忽然停止了自己的想法,因为他发现马车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人。 一个一身红衣,黑色长发的女人,她用手掩着脸似乎在耸动着肩膀微微颤抖。 艾德里安猛然后退,他一个倒翻将诺娃抱了回来。 身后紧接着一阵诡异的撕裂感在空气中波荡,艾德里安侧身忽然一根黑色的拐杖出现将女人攻击挡住。 艾德里安落地,伊诺克已经退了回来,之前的女人被的拐杖狠狠的钉在马车的边沿。诺娃刚刚站定看到女人的死状,又一个转身躲在了艾德里安的身后。 艾德里安回过头终于看清了那个女人的外貌,她的脸上带着一个诡异的野兽面具,被刺穿的喉咙在格格格的说着什么似的。 派恩的鞭子一抖将女人脸上的打了下来,女人的面桶终于彻底的暴露出来,但是面具之下的面容要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面具之下根本就不是一张人脸,而是一个类似于某种动物的头颅,尖细的嘴巴长满了锋利的牙齿,两个眼睛只剩下空洞洞的眼眶。 她不断的低吟着什么,不过被拐杖洞穿喉咙已经说不出话,渐渐的她的身体似乎僵硬了,最后终于不动了。 “这就是萤火虫么?”艾德里安收回刚刚探出手臂的袖剑,走向女人的身旁。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个怪物死了的时候,她忽然挣扎着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惊恐的抓住拐杖试图将拐杖抽出,不过伊诺克钉死的拐杖根本就不是她这个垂死之人能挣动的。 这个怪物最终还是死了,但是她死之前的一番挣扎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一阵发毛,到底是什么东西会让她感觉别死亡还可怕呢。 暴雨越来越大,伊诺克撑开自己的力场将雨排斥在外,艾德里安周身一层淡淡的同样一层淡蓝色的力场将诺娃囊括进去。 ------------ 第十一章 节 萤火虫 2 第十一章节萤火虫2 暴雨越来越来,硕大的雨点打在淡蓝色的力场之上一阵扭曲又被弹飞,散碎成更小的雨珠洒落地面。 诺娃紧紧的抓住艾德里安衣角,像是一个无助的小动物,这里发生的一切对于一直生活在安静教堂里的她产生了极大的冲击。在这个神意没落的年代,神给自己的信徒更多的是精神上的寄托,而非坚决的信仰,所以如果你听说道某个神官因为疾病而死去那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因为神并不能给予信徒实质的支持。 派恩用鞭子卷住伊诺克的拐杖用力一抽就将它带了下来,那个怪物的尸体摔倒在泥水之中,再也没有一丝动弹。 刺眼的闪电划破天空照亮这个黑暗的世界,周围一排如同剪纸一样的树木被映了出来。 “这个怪物到底是什么。”艾德里安踩着地面的泥泞走向那怪物的尸体,派恩一抖手中的鞭子将尸体翻了过来。 艾德里安俯下身子身子仔细的看了看尸体,动物的头颅,干瘦的爪子,艾德里安用手撩开这具尸体的衣服。 啪嗒,忽然有什么东西掉在了水中,艾德里安用脚尖挑起掉落在水洼之中的物体。 那是一枚红色的带着齿轮图形的吊坠,一节断裂的链子挂在锈蚀的挂钩上面。吊坠上隐隐约约的刻着一排小字,是大陆这片大陆通行的奥兰语。 “给最美的玛琪。” 吊坠看上去就像一个很寻常的定情信物,没有其他多余的说明。 “是雷霆之牙的勋章,那是在一百年前十分出名的一只军队。”伊诺克手持着萤石缓慢的走向艾德里安“可惜他们都死了,一百年前大战的时候一个人也没有活下来,被敌国的奥术师连接奥网整个活埋在灼热海峡。” 艾德里安又仔细的看了看勋章,最后将它抛给了身后的伊诺克。 “解开它的衣服。”艾德里安退回到了旁边,对着派恩命令道。 说完这句话艾德里安忽然感觉自己身后的衣角在被人拉紧着,他回过头诺娃有些犹豫的看向他然后支支吾吾的说着什么。不过艾德里安摇了摇头并没有理睬她,无用的同情心不适合这个环境,也许他当初带她出来显得有些鲁莽了。 派恩看了看地上的尸体,最终手中的长鞭一抖拉住了尸体衣服的一角,一声撕拉的声响之中衣服被撕开一大半。 一阵洁白的肉色在萤石的光泽下泛出,艾德里安凑近了身体仔细的看了看。 那是一个女人的躯体,洁白的肉体,微微露出的丰满胸部,她身前说不定会是个美人。 但是为什么会是个女人的躯体,即使是北地的半兽人也没有这种情况出现,它的头部是一种动物身体确实一个个完完全全的人类。 “伊诺克,你见过这种状况么?”艾德里安双手环抱,淡蓝色的力场在狂风之中微微扭曲,这种用灵能模仿出来的力场并不强力。 “从来,咳咳。”伊诺克正准备回答的时候忽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他的双眼忽然睁开紧紧的看着尸体的方向,“那是――” 伊诺克拿起手中的拐杖,有些颤颤巍巍的指了指女人的脖子。 艾德里安朝着拐杖指的地方看去,只见一道细红的线在女人的脖颈之中隐隐的浮现,那应该是缝衣的细线,但是为什么会出现在女人的脖颈上,难道说。 “是肉体嫁接的技术。”一道刺眼的闪电忽然亮起,刺目的白光照耀在四周。 “用人类的身体和某些动物的身体进行嫁接,然后结合两者的优点产生最优秀的物种,这种技术是很久以前的一种渎灵者所发明的恶法。”伊诺克说道这里脸色忽然难看了起来。 “渎灵者?”艾德里安心中一惊,这个称呼他之前就在亚尔维斯的嘴里听说过。 之前他一直没有问关于灵能者在奥兰的地位,没想到现在得到的答案却是这个,看来以后要稍微注意掩饰自己的身份了。 “希望我们不要遇上这些恶心的灵能者,否则就麻烦了。” 艾德里安站在一旁默默地听着伊诺克的诉说,一种难以言表的怪诞感从他的心里传来。 其实灵能者他们早就已经遇到了,而且就在所有人的的眼前,只不过所有人都不知道而已。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萤火虫呢。”艾德里安看了看空荡荡的四周,暴雨的声响淹没了他的声音。 “咳咳,少爷,也许我的担心是多余,我只从一些记录上听说过进入腐暗森林之中就可能遇到萤火虫,并没法彻底确定。”伊诺克用拐杖点了点地面犹豫的说道。 “我们现在只能继续沿着之前的道路去试试。” 派恩听到了伊诺克的话犹豫着走向马车,两匹黑色的马匹在寒风中打着响鼻,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刚刚女人死去的影响。 诺娃畏缩在艾德里安身后有些害怕的走向马车,艾德里安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慰了一下她复杂的心情。 狂风掀起粗布的帘子,就在所有人都准备上车的时候,艾德里安忽然听到一股奇怪的声音传来,那声音十分的细小,即使是远超于常人五感的他听来只是极轻微的细响,就像是破布在被剪刀拉开的的声音。 不,那绝不是那样的声响,艾德里安忽然停下脚步猛然转过身向身后看去。他的目光一瞬间就凝聚,因为他发现刚刚躺在泥水里的尸体居然在轻微的动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身体里蠕动一样。 “伊诺克,快闪开。”艾德里安的目光一凝,向着走在最后的伊诺克断喝。 身后的派恩顿了顿,伊诺克一个侧翻立马躲开了,空气中响起一声肉体撕裂的声响,地上女人的肚子忽然炸开,漫天的血肉挥洒溅落在泥水之中。而在这漫天的血雨之中一道身影化作一条细线骤然攻向伊诺克。 “铛。”伊诺克滚落在地面之后,手中的拐杖立马化成一道橙黄的光芒刺向从空中袭来的黑影,一声刺耳的摩擦之声之后,黑影被砸飞了出去。 不过因为他的攻击,伊诺克手中的萤石也因为攻击被甩飞了出去,掉落在泥泞之中轻微的发出脆弱的光,一层鲜红的流质缓缓的从萤石之中流了出来,浸入了泥水之中。 光线忽然暗了下来,天空轰鸣的雷声滚滚,之前的黑色身影一个躲闪就消失在了丛林之中。 派恩手中的鞭子抖起,一个轻微的环绕就缠住了萤石,就在他准备将萤石卷回来的时候,忽然感到鞭子一紧,就像被什么东西紧紧踩住一般。。 紧接着一声沉重的声响从空气中传来,嘭,萤石在这一阵脆响之中忽然炸碎,变成了一地的流质流进了深黑的泥水之中。 四周在这一瞬间陷入了深沉的黑暗之中。 诺娃有些害怕的向身后退去,但是很快她就感到自己的身后被什么挡住了一样,她用手捏了捏一股肉体的触感传来。 一阵闪电掠过天空照亮了四周,诺娃回过头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 那是一个一身黑色铁制铠甲的雄壮男人,只不过他的下半身完全是甲虫的造型,数十条腹足立在地面,一层层甲克的光泽在闪电的照耀下格外的刺眼,他的手中拿着一柄宽大的巨斧,背后背着长着数十根尖刺。而在这那人的身旁,数十个身形各异的人簇拥在一排,列成一队。大部分是和男人类似的造型,但是还有一些有着不同的外貌,在这群人当中有一个巨大的身影坐在一头巨大的蜥蜴之上。 诺娃又看了看四周,她这才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自己的身边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身影,那些身影影影绰绰有些不真实的在空气中浮现又消失。 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陷入了包围之中。 ------------ 第十二章 萤火虫 3 “萤火虫,没想到他们就在这里。”伊诺克退回到了艾德里安的身边声音微颤的说道,狂乱的风夹杂着雨水将他的声音掩盖。 艾德里安的双手攥紧,手中的袖剑缓缓的浮现了出来,他们不知道何时居然已经陷进了敌人的包围圈,而他们连敌人何时来的都不知道。 艾德里安可以感觉到这些敌人身上透露出的气息,这些人就像脱笼的野兽一样。他们在四周不知道逡巡了多久,也许从他们刚刚步入腐暗森林的时候就一直在观察。 刺眼的闪电落下,就在四周落入黑暗的一瞬间,艾德里安看见中间那位坐在巨大蜥蜴身旁的执着巨斧的骑士忽然将手中的巨斧高举,大喝一声“艾瑞克”。 一道刺眼的紫色光芒从他的斧刃之上亮起,重重的砸落在地面之上,一道紫色的飓风像是一个道标一样在地面想成,而飓风的方向正是诺娃。 该死,艾德里安身体压低骤然窜了过去,一把抓住诺娃将她甩进了马车之中。 紫色的飓风向他扑面而来,无数地面的碎石被卷着砸向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的身体站定,双手遮住面部,一个侧方转向一边。 一道刺耳的破风之声接踵而至,艾德里安双眼微眯,将自己的触感放到最大,之前在执面伊诺克的那种感觉重新出现,他感到自己的视野要亮了很多,时间被放慢了。 艾德里安的身形暴起,一个肘击攻向了向自己袭来的萤火虫,接着左手抓住萤火虫手中的剑刺向了他的咽喉。 攻击来的萤火虫没有想到自己的对手会这么强被一瞬间刺穿喉咙紧接着被割掉了脑袋。 丑陋的脑袋掉落在地面,在闪电之中暴露出狰狞的表情。 艾德里安手执从萤火虫手中夺过来的长剑,转身刺向了另一个攻向他的敌人。 铛,艾德里安手中的剑刃被挡住,一阵摩擦的火花在空气之中亮起。 萤火虫下身数十对腹足一起发力,想要将艾德里安压倒。艾德里安顺势松手,身形忽然拔高。萤火虫因为惯性而摔落在地面,艾德里安手中的袖剑尖端的就像锉刀一样刺进了萤火虫的头颅,一个反身就将它的头颅拧了下来。 在茧中度过的六年,艾德里安的体质不知不觉的增长,前些时间已经身体在恢复期没有完全表现出来,现在他才明白力量几乎达到了寻常人的十倍。这就是仙蒂娅对他所说他灵纹的一大特性,之前所修炼的斗气也因此全都加成到了体质之上,现在看来也并非完全没用。 艾德里安拿起自己拧下来的头颅,重重的砸向之前挥动巨斧的萤火虫头目。那位头目现在正在攻击派恩,因为视线受阻,派恩已经被他完全压制,几乎已经到了步步危机的地步。 身穿铠甲的萤火虫的头目乜过眼看见空气中飞来的头颅,随手一斧就将头颅砸碎。艾德里安在这头颅之后手持大剑刺向了萤火虫头目的眼睛。 “铿锵。”剑与斧交击的声音,艾德里安感觉一股沛然的巨力从斧头上传来。 艾德里安和萤火虫头颅站在一起,借着这一瞬的功夫派恩终于脱出了包围。虽然有些丢脸,但是他承认自己的确不是萤火虫头目的对手,不过之前一直不怎么强力的大少爷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在他的印象里,大少爷一直都是一个沉默寡言,待人谦和而略显温柔的人,甚至是有些温柔的过分。喜欢种花,喜欢音乐,这些本来是女人应该精通的东西大少爷反而全部精通,而在拼杀之上大少爷一直都略显薄弱,在八岁的时候接受斗气,最后他死命不学之后又改成了学习奥术。 然后,他就消失了,在一年前忽然消失,有些人以为他死了。但是伊诺克和派恩始终并不相信,终于在经历了一年之后他们重新见到了艾德里安。可是他为什么会变的这么强,难道说他这一年经历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或者说他之前的一切的都是伪装,贵族的子孙在这一方面上都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想到这里他忽然感觉有些发冷。 派恩的确是猜对了,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打艾德里安所经历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就是被错认成另外一个人,而这个人正是他们口中所谓的邪恶渎灵者。 “替我照看好马车。”艾德里安右腿弓起,他俯身下压躲过从头顶划过的巨斧,挥剑砍向了头目的腹足。 萤火虫头颅一个不注意就被削断了一条腿,一声痛叫之后,就是一声响彻树林的怒吼,一群黑色似乎是鸟雀形状的剪影向着天空飞去。 “克达尔。”萤火虫头颅,嘴里细细碎碎说着不知名的语言,一阵光洁的紫色圆环忽然在他的周身形成,圆环之中有什么深黑的东西爬了出来,先是几十个,然后是洪水一样的无边无际。 正在战斗的萤火虫听到了头目的咒语之后全都如同潮水一样退回到了坐在蜥蜴之上的首领面前,那是一个如同癞蛤蟆一样的巨大的身体,双眼鼓涨着,身上长满了令人发麻的疙瘩。他伸开右手做了一个繁杂的手势,一道浓黑的雾气将所有萤火虫都包裹在其中。 黑色的身影攀爬在地面,像是潮水一样向艾德里安涌来。艾德里安反身后退,一股极强的危机感从他的身边传来。 闪电的照耀之下,那些深黑的影子在地面上显出了身影,那是一只只巨大的甲虫,几乎由一般的婴儿大小,他们长着六对黑铁一样的腹足,但是他们的头颅,本该是昆虫头颅的地面却长了一张人脸,一圈细细的红线在人脸的周围形成。 又是该死的肉体嫁接技术,不过艾德里安看了看似乎无穷无尽的昆虫海,这里到底死了多少的人才能嫁接出这么多怪物。 伊诺克身边没有了纠缠的萤火虫又回到了艾德里安的身边,当他看见那无穷无尽的昆虫海的时候,脸色都变得一片铁青。 “伊诺克,有办法干掉这些杂碎么。”艾德里安手执着手中的大剑,力场已经在刚刚战斗中破灭,狂风夹杂着暴雨打在他的脸上。 “咳咳,我,我还没有能达到域场外放的第六级斗气。”伊诺克有些虚弱的说道,面前的昆虫海带给了他前所未有的震撼。 “那三秒钟可以么。”艾德里安向前迈出了一步,手中的大剑在地面上划起一道火花。 “那就行了。”艾德里安凝声到“替我撕开着虫海三秒钟,我去杀了那个头目。” “等等,三秒钟,你有这个把握么。咳咳,虽然你的实力。”伊诺克还想说什么,但是艾德里安的脚步已经迈动,凡事总要试试才知道,况且他的确有把握可以杀掉那个头目,只要能操控好的话。 遍地的虫海带着一声声嘶嘶的声响,他们互相摩擦碰撞,天牛一样的尖锐的口器中一阵阵淡紫色的光芒流动,几块挡路的石头被他们一口摇碎,之前死去的萤火虫尸体在他们经过之后只留下一地的碎骨。 在那虫海之后,萤火虫头目有些虚弱的看着艾德里安,他随手从地下抓住了一只甲虫,然后将它的尖叫声之中将他的六对腹足撕下补充在了之前的断裂的位置,一阵紫色的光芒之后,腹足和断足又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他活动了一下自己新的腹足,尖叫着在地上跳了跳。 艾德里安看了一眼,萤火虫头目嘲讽的挥了挥手手中的斧头,然后又背过身去坐在地上,刚刚消耗对他来说同样是相当大的代价。 就是这个时候,艾德里安手中的大剑撩起,猛然加速朝着虫海冲去,身后的泥泞变成散碎的晶莹飞溅。身后的伊诺克吃力的举起拐杖,一道橙黄色的半透明斗气光芒在他手中的拐杖尖端形成。 虫海越来越近,艾德里安几乎可以感觉到虫海尖端的第一个虫子咬碎石块的声音。 天空中一阵轰鸣的雷声响起,现在就是最佳的时候。 艾德里安右腿踏碎地面,像是一道利箭一样跃起。而在他的身后,伊诺克手中的斗气光芒终于聚集到了极点。 轰,一阵沛然的巨响喝着雷声,像是一片刀芒一样的斗气光芒,吹飞了艾德里安面前的所有甲虫,艾德里安同样借着这斗气的冲击力在空中一个倒翻继续冲向虫海的中心位置。 地面有些虫子虫子被碾碎,但是更多的被吹翻之后又迅速的向着之前的位置聚拢。就在艾德里安即将跌入虫海之中,伊诺克紧接着第一道斗气之后,又释放了第二道斗气,而这一道斗气光芒的助力终于将他送入了虫海的中心。 他手中的大剑化作一道黑影重重的当空斩向萤火虫的头目。 就在艾德里安手中的重剑即将劈中萤火虫头目的时候,他的双手忽然上举,他手中的巨斧间不容发的抵挡住了艾德里安的大剑。 他直起身正准备将艾德里安砸飞出去,但是就在此时他手中的巨斧居然忽然炸开了,艾德里安手中的大剑透过斧头狠狠的贯穿了他的头颅。 萤火虫头目的身体凝固了,然后一点火红的纹章在他的额头亮起,一阵爆碎之声将他的头颅炸碎。 艾德里安在之前战斗的时候就将灵纹注入了大剑之中,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在战斗,他有把握不会被人发现,而在刚才的战斗之时,他一举贯穿了失算的萤火虫头目,将他送入了地狱之中。 萤火虫头颅的血肉掉落在地面,之前的虫海失去的控制一样围拢起来,迅速将他的血肉吃掉。艾德里安一个翻身,躲过身前的一片散碎虫海,然后走向了马车的一边。 ------------ 第十三章 白眼戈登 1 萤火虫头目虽然死了,但是艾德里安却一点也没有放松,因为之前消失的萤火虫首领并没有远离,他一定躲在这片森林的某个地方静静的看着他们。 “艾德里安少爷。”伊诺克咳嗽几声,眼神有些奇特的看着艾德里安“你这一年是不是经历什么,咳咳。” “什么意思?”艾德里安皱着眉,伊诺克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没什么,你以前很不喜欢打斗的。”伊诺克迟疑的说道“不过能看到你成长我很高兴,这样我们的胜算就多了几分。” 原来是和之前的实力不符的原因,艾德里安握着大剑小心的看着四方“别说这些,那群萤火虫的首领还活着,一切还没有结束。” 冰冷的风夹杂着晶莹的雨像是珠帘一样从天空垂落,闪电匹练一样划破天空照亮着扭曲的世界,之前死去的头目尸体已经被吃的只剩下一副银亮的盔甲,细碎的骨粉透过盔甲的缝隙流入到了泥水之中,最终消失在了不可知的暗黑之中。 尘归尘,土归土,尸骸将最终归宿于大地。 食用完萤火虫头目的嫁接虫海之前嘴角的紫色光芒消失,他们无助的看了看四周,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开始无望的尖叫起来,那声音似乎在哀鸣自己曾经的不幸。不过当他们转过头看见艾德里安的时候,全身一股紫色的氤氲又沸腾起来。 为首的几十只巨大的虫子鼓动着自己的口器,六对腹足同时动了起来,尖啸着的向着艾德里安他们冲来。艾德里安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因为他居然在这群虫子的尖啸中感觉到了极端的恶意和仇恨。那些本应属于理智生物的感情出现在他们的身上,但是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却是冲向和曾将同类的陌生人。 不过片刻之后他很快就明白了那些虫子的恶意从何而来,他们的目光中除了仇恨之外,又额外的多出了另一股情绪,那种情绪是羡慕。 他们憎恶自己的身体,所以痛恨现在还身为人类身体的艾德里安。这就是人类的嫉妒心理,自己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别人可以好好的活着,以人类的姿态站立。当然并不是所虫子都冲了过来,他们更多是匍匐在数先驱者的身后龇着獠牙观望着。 数十只虫子率先冲向艾德里安和伊诺克,他们的速度很快,转瞬间就已经到达了艾德里安的面前,紫色的电弧在重新他们的口器上形成。飞行的甲虫陆续张开翅膀在天空密密麻麻的密布,他们一阵透明的翅膀,向着艾德里安疾风一样冲来过来。 紫色的电弧在空气中发出刺耳的爆鸣声,四周的暴雨被他们煽动的翅膀打散,形成一阵紫色的雾气。 “艾德里安,注意敌人。”伊诺克手中的拐杖上重新泛起了橙黄的光,暴雨倾盆而下,这些嫁接昆虫全身涌起炙热的风,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 艾德里安并没有回答伊诺克,他手中的大剑撩起,之前沾染在大剑末端的雨水被甩开出去砸在昆虫的甲壳之上一瞬间就被蒸腾成了雾气。虫子们似乎艾德里安挑衅的行为激怒,忽然分成三条路线形成一个全面的包围同时攻向艾德里安。紫色的雾被他们的翅膀搅动迅速掩盖了它们的身形,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包围圈。 他们要在混乱之中实行自己的暗杀,只不过他们没有预料到艾德里安并不仅仅只有眼睛,他的五感要远超过常人。 大剑横空劈来,毫无阻隔的刺入了紫色的雾气之中。一只没有反应过来的昆虫被第一时间斩成了两半,凌乱的尸体摔落在地面,兀自抽搐的挣扎着。 艾德里安紧抓剑柄的手中,一道紫色的电弧像是游蛇一样沿着他的血管窜了上来,一丝不自觉的抽搐从肌肉之上传来。艾德里安反手格挡从身后袭来的甲虫,右手的袖剑猛然探出,之前的紫色电弧被他引导入了虫子的身体之内。甲虫稍微麻痹了一下,还没反应甲虫从头部被整个从头部切开。艾德里安一把抓住已经消失了头部的甲虫残躯,大力的攥卧之下将硕大的虫躯摔在地上,嘭的一声,脆弱的虫躯摔在路边的石头之上,,漫天的黄色浆液爆出,甲虫的身体七零八乱的变成了一堆恶心的粘腻物。 虫子橙黄的浆液黏在艾德里安脸上,在闪电的照耀下就像一个恶鬼一样,空气中的甲虫似乎怔住了,艾德里安手中的大剑横扫,几只虫子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被划成了两半。 空气中一阵腥臭的气体弥漫,刚刚重来的虫子忽然终于停止了前进的身体然后缓缓的向身后退去,身后前赴后继准备扑来的甲虫看见了前面甲虫的反应也同样停下了脚步,观望的站在一旁。 艾德里安手中的大剑提起,之前犹豫后退的虫子猛然一阵翅膀又和来的时候一样退了回去,身后的甲虫看到了领头几个逃走,同时也一转身体四散着向着四处密布的森林里散去。 细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艾德里安终于松了口气,幸亏这些虫子在继承人类嫉妒的同时也继承了人类的其他特性,欺善怕恶,贪生拍死。艾德里安之前的一阵杀伐让他们知道了敌人并不好对付,最终选择了知难而退,毕竟他们的灵魂还是普通的人类。 伊诺克甩开拐杖上的一具甲虫,,一声尖锐的尖叫之后它被从头颅刺进钉死在地上。伊诺克手中的黄色光芒暴灭,甲虫在暴雨中燃烧成了一地的灰烬。 真是“咳咳,意料之外的逃脱,我还害怕这些虫子纠缠不放。”伊诺克重重的咳嗽了几声,他的身体上一阵蒸腾,之前被暴雨淋湿的衣服重新干燥了起来。 “他们已经走远了。”艾德里安提起剑,残旧的破剑忽然响起一声龟裂的脆响从中间折断,经过了一场战斗之后这柄不知道存在多久的大剑终于报废。 艾德里安甩开破碎的剑柄,撩起衣服走向身后。马车旁边,派恩不知道从哪里重新拿出了火石,试图点亮了马车上拆下的一个木桩,马车内部的地面是用铁板制作的,不需要担心在雨中无法生火。不过潮湿的天气似乎不用需他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情,接连几次失败之后派恩终于放弃了这种无所谓的尝试。 艾德里安一跃攀上了马车,在马车之中的诺娃瑟瑟发抖的躲在一旁,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寒冷,在看到艾德里安之后她一下窜了过来,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袖,咿咿呀呀的说着写听不懂的话。 毕竟是习惯生活在安静小镇的小女孩,曾经幻想离开离开枯燥的镇子,直到直面危险才发现这世界的可怕。艾德里安摸了摸小女孩的头,他忽然想起了格蕾丝,那个曾经欺骗他的女人,这真是一种很奇不过一切都结束了,西蒙在完成转生之后格蕾丝就烟消云散了。一切都已经成为回忆。 诺娃不会成为第二个格蕾丝,因为她根本没有那个机会,一有异动,艾德里安就会杀掉她。这也许就是成长的代价吧,艾德里安再也不如草率的相信别人。 伊诺克手中的斗气暴起,之前名列的火石大涨,一瞬间点燃了派恩之前没有点燃的木头,橙黄的光又重新降临了马车。 伊诺克和派恩站在马车之外小心的看着四周,至今没有出现的萤火虫头领依旧是个很大的威胁。 “伊诺克,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艾德里安拍了拍诺娃松开她的手,侧过脸向马车外的伊诺克问道。 “什么事情,少爷。”伊诺克并没有回过头,而是警惕的看着四周,浓稠的黑暗之中仿佛蕴藏着不可知的巨大危机。 “我想关于腐暗森林的进入方式,听你之前的口气应该有所了解。”艾德里安不自觉的敲着马车的窗口,一个疑问在他的脑海中形成,这是他之前就感觉有些奇怪的。 “按照之前我所知的话,腐暗森林是游离的幻影,类似于缇亚海之上的灵虚幻境,没有什么的特地的进入方式,不过,咳咳,一般不会出现在我们所处的道路之上。我之前考虑过各种可能遇到的因素,腐暗森林根本不在我的考虑之内。”伊诺克低沉着声音说道。 “那么可不可能是有人引导我们的马车进入这里。”艾德里安最终还是问出了这个疑问,按照伊诺克的描述,他们遇到腐暗森林的可能性小之又小。 伊诺克静静的伫立了几秒,一阵风将他的白发吹起。 “的确,这个有这个可能,但是我们的路线应该是隐秘的,咳咳。”伊诺克攥紧了拐杖,又俯身咳了几下。 “派恩,你记得之前曾将抹消记忆的名单么。”伊诺克转过眼向派恩问道。 “这件事情我当然记得,在这个村子和少爷曾经接触的人一共有二十三人,他们分别是诺娃,尼尔森。”一个个的名字从派恩的嘴中报出,其中有艾德里安知道,也有艾德里安不知道。派恩这个看似粗鲁的大汉居然有这样可怕的细心,他现在越来越好奇所谓的森比克家族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派恩的话音落下,艾德里安的眉头皱了起来,因为他发现有一个其实很明显的名字被他们遗忘了。 “为什么没有苏珊。”苏珊应该是和艾德里安接触最多的女人,但是这些名单里居然没有她,这是怎么回事。 “苏珊,我们得到的消息并没有这个女人。”派恩有些疑惑的看向艾德里安。 “你们的消息是从哪里得到的。”艾德里安忽然感觉自己似乎处在了一个阴谋当中,而阴谋的最终目的很显然就像面向自己,不,是那个艾德里安・森别克。 ------------ 第十四章 白眼戈登 2 “是从一位绝对可靠的人手里得来的,少爷,这一点你不用怀疑。他们的信誉就和金子一样,不会腐败,他们是来自于新都的人。”伊诺克打断了艾德里安的文化,他的语气当中充满了肯定与不可置喙的确信。 新都,艾德里安第一次听到这个词,难道是某个极度可信的消息组织么。 “那么我们的行踪是如何泄露的,另外到底是谁想加害我。”艾德里安眯着眼看着伊诺克,他总感觉他们在隐瞒什么,到底有什么是值得他们隐瞒的。 “少爷,咳咳,目前为止还没确定是有人引导,咳咳,引导我们进入腐暗之森,所以现在还不好下定论。”伊诺克似乎憋红了脸使劲的咳嗽了几声,一点也不像之前对战时候所表现的强力。 “那么到底是谁想加害我?我很想听听你们的意见。”艾德里安加重了语气,目光摄人的盯着伊诺克,被隐瞒的滋味并不好受,没有人喜欢抓瞎。 “我们,我们不知道,少爷。”派恩扭过脸来回答艾德里安的话,不过在看到艾德里安的眼神之后,他的声音明显没有底气的变小了。 “对于主人撒谎,这可不是一个合格的家臣应该做的。你们这样根本无法取信于我,又如何陪我回到森别克家族。”艾德里安的语气咄咄逼人,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强加逼迫的话,那么很可能一直都被蒙蔽。 “好了,少爷,不用问了。我们是不会说的,这不是知不知道的问题,这是我答应了伯爵的条件。派恩要是敢说的话,我就杀了他。”伊诺克的声音低沉,枯败的双眼之中泛出刺眼的寒光“在伯爵还没死之前,他依旧是这个家族的核心,我不会违抗他的命令。” “很好,那就是说你们要继续欺骗我,而我要做个瞎子。”艾德里安右手攥住马车的窗口,一声牙酸的扭曲声之中,硬木的窗口被一把捏碎。 “少爷,你还是太年轻了,并不是我们不告诉你,只是现在需要一些时间,一切等到了奥利维拉你自然会知道一切。”伊诺克背过身,不再和艾德里安对话。 “那至少也要我们能够到的了奥利维拉,这片腐暗森林,到目前我们根本没有方法出去。”艾德里安继续向伊诺克问道,实际上凭借着灵能的话他是很有可能从这类似与幻境之类的世界出去的,他现在所做的只不过是衡量他本身如果继续前行到达森别克家族可以获得的待遇和利益。 杀光伊诺克和派恩然后独自上路是不得已的选择,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轻易尝试,况且如果他们能找出脱出腐暗森林的办法,那么自己就可以省下很大的力气和风险。毕竟这个地方很可能还存在未知的敌人,譬如之前一直没有冒头的萤火虫头领。 天空忽然擎起了奇怪的声响,艾德里安抬头向外面看去,之前闪耀的闪电在一阵扭曲之中被手束进了一个黑色的漩涡。 暴雨毫无征兆的停了下来,天空之中一点白色的光缓缓的散开。漫天的烟雨收拢,天空像是燃烧的纸一样沿着圆环的区域迅速的扩散。本来浓黑的天空在片刻之后又变成了一片纯洁的白色。 黑色如同童话中存在的树木扭曲着枝桠,毫无宽度的背景像是一张白纸一样林立在四周,之前飞出去的黑色鸟类又逐渐的从白色的天空飞回落到了剪影一样的树木之上。 马车,人,还有黑白的不变的风景,一切又变回了之前刚来的景色。就像刚刚进入这个世界一样,黑与白单调乏味的令人烦躁。 艾德里安来着诺娃走出了马车,森林之中不知道有什么鸟发出嘶哑的鸣叫声,就像有人在嘶喊一样。 之前积满水的地面深浅不一的泥洼已经消失,之前破碎的大剑,萤火虫头目的尸体也消失不见。地面只是一片空荡荡的白色,就像最寻常的纸张一样。 纸张之上忽然像被油墨浸染了一样,又一排弗拉丁字母浮现出来,第四句话终于浮现了出来。 “无法发光的萤火虫无法照亮白昼,隐形的敌人更加的伤人。” 黑色字体刚刚浮现又迅速的消失,就像四周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地上的黑色文字缓缓的擦掉。 马车前黑色的骏马扬起蹄子,似乎被这一幕惊吓,不安的打着响鼻。在派恩的安抚之下,它们终于惶恐的恢复过来。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艾德里安直起身饶有意味的思考着“无法发光的萤火虫无法照亮白昼,这句话的意思似乎是意味着萤火虫无法在白天活动。” “我们没法判断这句话的真假。”伊诺克凝神的看了看四周,说出了他的判断。 “的确如此。”艾德里安点了点头,之前在还没转为白天的时候,萤火虫已经消失了,所以说白天萤火虫无法出现的结论并不能考证。不过假如这句话是真的呢,那么第二句话的意思是什么意思。被忽略的敌人更加伤人,被忽略的敌人有么。 艾德里安重新又想了想之前的遭遇,他从茧中醒来,遇到了苏珊,之后尼尔森神父误会他是森别克家族的大少爷,之后通知了黎明议会。几天之后,派恩和伊诺克来到安莫斯找到他,为了隐藏他们的形成,他们请来了一位奥术师抹除知道他消息的人群。 等等,奥术师,之前伊诺克曾经提到过有一位来自七曜王庭的奥术师负责处理相关事宜。 “伊诺克,之前那位负责处理记忆的奥术师现在在哪里。”艾德里安转过身看向伊诺克,之前他被苏珊的情报误导了,认为敌人可能是从苏珊哪里得到的情报,但是这种假设其实有很多的疑点,现在想来根本就不怎么成立。那么苏珊之外,如此清楚自己一行人路线还有可能是谁,最大的可能也就是那位奥术师。 “少爷,你不会是怀疑,咳咳。”伊诺克正想回答艾德里安的话,但是回答到一半咳嗽的毛病又犯了,他低头咳嗽两声,就在他抬起头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在在派恩身后的一颗黑色的树上,一个白色的剪影正倒挂在树上缓缓的浮现出来,那身影像是纸张一样暧昧不清,在最初的一转眼之后迅速的变成了黑色,和树木融在一起。 黑色的身影在黑色的背景之下显像根本一点异动也没有,要不是刚刚他咳嗽根本注意不到。 “小心,派恩。”伊诺克向着派恩大吼道,在这个危险的环境之中出现这样诡异的事情,那个白色的身影绝对有问题。 “什――么。”派恩刚反应过来准备闪开,但是身后的黑色忽然透过立体的空间伸出,一个大手穿过派恩的身体抓住了他鲜红的心脏。鲜红的血液沿着那穿透胸膛的手缓缓的滴落在地面,形成一点点斑驳的印记,就像是摔落的花瓣一样。 “派恩。”伊诺克一身大吼,像是一头猎豹一样猛然冲向派恩,手中的拐杖变成一根箭矢刺向派恩身后的黑影。 嘭,一声沉闷的声响,派恩的心脏被捏爆,湿热的鲜血迸溅在天空之中打在了伊诺克的脸上。黑色的身影抽回手,派恩的身体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鲜血滴落在白色的大地上迅速的染红了一片。鲜红的血色印记,红的耀眼。 “你该死。”伊诺克全身的衣服鼓荡,之前一直微弱的斗气光芒,在这一刻忽然大涨。派恩这个中年人,已经赔了他数十年,两人虽然看上去像是朋友,但是更多的却像是父子。他无法容忍这样残酷的现实,伊诺克手中的拐杖带着无匹的力道击中那黑色的影子。 铛,一声脆响,伊诺克的拐杖刺中了黑影,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刺中黑影身边的空间。黑影身前的空间一阵波纹一样的环形鼓荡,黑色的身影右手穿出空间一把抓住了伊诺克的拐杖。 一阵极细微的轻响中,伊诺克的拐杖沿着黑影手握的方向变成了细细的铁粉,从他的指尖漏了下来。 黑色的身影右手张开,数个奥术符文沿着他的五个手指凝聚。 “伊尔斯奥维拉。”随着他的吟唱,奥术五枚奥术符文瞬间合一变成一个棱形的箭头,棱形的箭头在空中一个翻转,骤然张开变成铺天盖地的箭头向着伊诺克攻来。 伊诺克咬着牙转身躲过,接着一阵急速的后撤。尽管他反应的很快,但是右腿还是被刺中了一道,棱形的箭头立马崩碎将他的腿部炸开一个口子。 艾德里安一把拉住伊诺克的右手抽身爆退,箭雨落在艾德里安的身旁的时候终于慢了下来,这道艾德里安手中的袖剑挑起,几道攻来的箭矢被打飞。 艾德里安扶住伊诺克站定,在他们的前方黑色身形,全身就像是绘画一样被逐渐被填充颜色和色彩,水波一样的衣服在他的身上形成。 这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红色短发,他的脸颊轮廓显得冷硬有有点厚重,最显眼的是他的眼睛,纯白的颜色,根本看不见一点瞳孔,就他却不是一个瞎子,你一眼就能看出他眼睛肿所蕴含的生机。他全身一套绚丽色彩的深红色战术礼装,右手拿着一个似乎是肋骨依次排开的法杖,法杖的最前方镶嵌着一颗黑色的骷髅水晶。 这是一位奥术师,很正统的奥术师。 “真是不幸啊。”男人忽然咧开嘴大声的笑了笑“但是世界就是这样残酷不是么,你已经老去,而我却依旧活着这就是差距。” “是你。”伊诺克愤怒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似乎他们认识。 “请叫我白眼戈登,我现在是七曜王庭里奥侧的奥术师。”男人站了起来,嘲讽一样的看着伊诺克。 ------------ 第十五章 六之法 1 “请叫我白眼戈登,我现在是七曜王庭里奥侧的奥术师。”男人站了起来,嘲讽一样的看着伊诺克。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路线的。”艾德里安转身将诺娃挡在身后,面前的男人给他一种很强的压迫感,他身体的每一个动作,似乎都牵动着这片空间。 “哦,这不是艾德里安少爷么,好久不见。”戈登背负着双手走向了艾德里安,他之前手中的法杖化成条未经披在了他深红色的礼装之上。 “你还记得么,在你七岁的时候,我曾经骑着马带你去诺丁河畔钓鱼,一转眼,十多年已经过去了。” “不要相信这个男人的任何一句话,少爷。咳咳咳,他之前被逐出家族就是因为他使用婴儿做那邪恶的黑炼法被我发现,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伊诺克气喘吁吁的说道,他咬着牙满脸愤懑的看向戈登,如果他的拐杖还在的话,艾德里安相信他会毫不犹豫的再次冲出去。 “你的记忆还没有衰退么,伊诺克,这很好。”他说完又转脸看向艾德里安“如伊诺克所说我曾经是一位钻研黑炼法的背逆者。我做过很多错事,不过现在一切都是过去了,我已经被七曜王庭所接纳重新成为里奥侧的奥术师,这是真理对我的重新认可。” 伊诺克听到戈登的话,满脸讥诮的嘲讽道“七曜王庭何时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腐败的东西果然会滋生腐败。” 戈登并没有回答伊诺克的话,而是饶有兴趣的看了看艾德里安身后的诺娃,诺娃从艾德里安身后伸出头看到戈登没有眼白的空洞双眼之后,又一下缩了回去。 “这个女孩很有趣。”戈登玩味的看了看诺娃,只不过艾德里安的身影完全挡在前面,挡住了他的视线。 “艾德里安,你很好奇我怎么知道你的行程是么。”戈登忽然又转过身,向身后走去,他的背后完全落在了艾德里安的眼前,有一秒艾德里安有一种冲动就将这个奥术师斩杀,但是他知道像戈登这种程度的奥术师,其实就算是完全背过身也不代表你就可以偷袭。 “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因为伊诺克所交付任务的奥术师就是我。”戈登说道这里嘴巴忽然微微翘起“森比克家族凭借着自己强大的影响力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调动七曜王庭的部分奥术师,加以协助。抹除消息,然后接艾德里安少爷回到帝都,这也就是他们接到艾德里安少爷消息后第一想到的方法。但是他们半途发出的消息,所以说他们并没有看见奥术师本人的长相。而我偶然接到了这个任务,然后我就开始布置环节,将你们引入我的奥网之中,这就是一切。” “一个很可笑的巧合,不是么,但是这世界就是这样如果没有巧合的话,那么世界会变成多么无趣。”戈登摸了摸自己脖子上修长的围巾。’ 戈登的话让艾德里安产生一种极度的荒谬感,这种兼职不可能遇上的事情居然也可以发生,几乎错漏百出的计划再一次简单的巧合中真正的困住了艾德里安,派恩甚至因此而送命。 这就是所谓的命运么,就像滑稽的戏剧。 艾德里安没有说话,但是身旁的伊诺克已经忍受不住戈登的挑衅,戈登来的理由自然不会是路过,他们之间肯定有一战,而现在戈登则是像一个猎手一样好整以暇的观察着自己的猎物。 伊诺克还没有认输,所以他出手了。他的手中猛然炸开一道黄色的光满,身形下倾像是一只野狼一样冲向了戈登。 戈登正背着身子说话,但是在伊诺克的身形到达的瞬间,他身后忽然浮现出一层像是璞一样的透明物质,伊诺克的身体刚刚碰触到戈登的后背就忽然花开。巨大的惯性携带着伊诺克砸飞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伊诺克摔在地上之后并没有放弃,脚尖刚刚落地之后就单手倒翻重新攻向戈登。伊诺克的斗气大约已经达到了四段,要比之前的亚尔维斯要弱很多。但是即使是最弱的武斗者也有远超于常人的实力,尽管伊诺克已经是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 戈登并没有躲闪,他侧过身看向伊诺克,他的左手平举,手指之上出现了六个不同颜色的奥术符文,艾德里安这才发现他的左手居然有六个指头。 六个符文出现之后形成六个张开双翅的黑色天使像是六颗子弹一样以惊人的速度射出,六个深黑色的天使尖叫着,以不同的方向带着浓烈的飓风攻向了伊诺克。 嘭,第一个天使抓住了伊诺克手中的剑尖,第二个天使从侧面攻向了剑的中部,第三个天使则是从侧面席卷攻向了伊诺克。 伊诺克的身形一转躲过了两个天使的攻击,但是紧接着第三个天使的像一颗钻头一样撞像了他。伊诺克已经来不及躲闪,他撩起手中的光剑。 一声轻脆如同玻璃破碎一样的声响,斗气形成的光剑在他的手中破碎,他的身形也被带的一个趔阙。 伊诺克还想站起来,戈登的左手五指微动,天空的六个天使忽然变成了六颗钉子在第一时间钉住了一诺的双手、双脚、额头和心脏。 被六颗钉子钉住的伊诺克根本没来及的躲开就彻底被锁死了,但是他并没有死,艾德里安可以感觉到伊诺克的信条,而且这些钉子钉住的伤口并没有血流出。 诺娃看到这一幕,忽然发疯一样的尖叫起来,艾德里安遮住她的眼睛,他之前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但是诺娃毕竟只是个单纯的孩子。 “一百年了,居然还是老样子,真是太弱了。”戈登看了看被钉在地上双眼无神的伊诺克轻蔑的摇了摇头,然后又看向站在一旁安慰诺娃的艾德里安“艾德里安少爷,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和伊诺克一起来攻击我。” “因为我明白攻击也没有作用,我和他远不是你的对手。”艾德里安拍了拍诺娃的右肩,将诺娃藏到了身后。 “真是多情,难怪帝都的那些女人忘不了你。艾德里安少爷,你可以森别克家族少有的一个在帝国排的上号的美男子,如果你死了,帝国的那些女人一定会伤心吧。”戈登毫无表情的说道,不知道是嘲讽还是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到底是谁要杀我。”艾德里安眯着眼看着他,他对这个问题好奇很久了,戈登肯定不会是自作主张来杀自己的,森别克这样庞大的家族要说没人指使,他是不相信的。 “哈哈哈,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么。也对,像你这样一直关心草木和女人胜过于观察帝国形式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些龃龉。”戈登缓缓的走向艾德里安,一股肃杀之气沿着空气传播过来,戈登看来是准备出手了。 “在帝国算计你的人,除了你的兄弟还会有谁。”戈登脖子上的围巾像是一条蛇一样从他的脖子上滑下,又回到他的手中凝聚成之前的法杖。 “六个人,六枚戒指,但是承袭帝国的位置只有一个,一切就是这么简单。利益,你明白了,艾德里安少爷。”戈登手中的法杖泛起诡异的白光,“原来是这样。”艾德里安低着头缓步后退,好像是害怕,又像是恐惧“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到底是怎样自由进出这个腐暗之森的。” 艾德里安一直就对这个问题很好奇,虽然说如果自己用灵能的话,那么是有几率从这里出去,但是几率是几率,有成功就有失败的可能。而且如果在一天之内出不了这里的话,夜晚一旦到来,那么萤火虫又会再次来袭。 “你是想问我怎么出去吧。”戈登似乎一眼就看出了艾德里安想问的“告诉你也没什么关系,只要你能拿到我手中的法杖就可以出去了,不过你能拿得到么。” “不试试怎么知道。”艾德里安后退忽然停了下来,他低下头抬了起来,双目灼灼的看着戈登。身后的诺娃,一个趔阙忽然晕倒被她扔进了马车之中。 这是只是简单的一些让人晕厥的技巧,如果这场争斗他输了,那么诺娃自然就活不下来。如果他赢了,那么他也不希望诺娃看到他的秘密,关于灵能的秘密。 一阵乌鸦的鸣叫不知从何处传来,似乎被这不安的气氛渲染飞向了远方。 戈登的身形忽然悬浮,他的周身形成了六处极为耀眼的符文,那是代表六个不同恶意的邪恶纹章。分别是憎恨,嫉妒,虚伪,愤怒,恐惧,残暴。 六种情绪代表的六中力量,这就是戈登从黑炼法中得到的力量,又叫做六之法。 ------------ 第十六章 六之法 2 六枚符文馈压而下,地面之上就像生锈了一下,一块块暗红色的印记风崩离析,戈登手中的法杖亮起一道红光,一道深红色的伤口忽然在天空出现。 艾德里安侧面的一片衣角绞入了一个伤口,立马风干成了一地的碎屑。 这个能力,是衰老。 艾德里安眼睛一凝,一个翻身躲过了伤口紧接着射出的红色的光线。黑色如同剪影一般的树木碰触到了红色的光芒,立刻就想被抽干了一样,影子迅速的变得干瘪,继而变成了漫天的黑色碎屑,这光线的能力似乎完全无视了这些树木近乎二维化的物理免疫。 艾德里安刚刚落地,就迅速一个跳转躲过了另一道射来的红色光线,他抬头向空中看去,只见数十个红色的伤口已经有力在天空,向一只只圆整的眼睛眼睛俯瞰着大地。 他们的目标,只有艾德里安。 数十道光线,一路急扫。地面之上的一排黑色树木全部被摧毁,艾德里安不断跳跃躲藏。总算躲过了这些射线的绞杀。但是紧接而来的是地面像是一块块的方块一样被不断的切换,艾德里安的走到越快就离的戈登越近。 戈登嘴角的笑意浮,他手中的法杖再次高举。 除了之前的红色衰老光线和之后的位移切换之后,他又展现出了他的第三种能力。 无穷无尽的白色沿着他的周身开始扩展,艾德里安瞬间感觉自己的周身的空间似乎被凝固了,一层层像是石头一样的物体覆盖在他周身的空间阻止了他的移动。 他就像一个雕像被固定在了原地,他能看清戈登的眼睛和他的每个动作,但是他的身体却不能移动。他被固定了,固定在了这片空间之中。 这就是戈登六之法的第三种能力,绝望凝视,来自于恐惧的力量。 戈登周身的符文熄灭,他悬空而立,一步一步的走向艾德里安,四周的空间随着他的脚步一步步的生出火苗一样的印记。 他来到艾德里安的身旁,仔细的看了看被凝固的艾德里安,双手在艾德里安的面前摇了摇。 “艾德里安少爷,真是可惜,其实你刚刚的表现令我刮目相看。你并不像外界说的那么弱呢,如果你能继续成长几年的话,说不定你会成为一个大人物。” 他说到这里,嘴角缓缓的拉起了一个弧度,这个弧度越来越大,然后戈登疯狂的大笑了起来。 “不过我喜欢扼杀天才,所以艾德里安少爷,帝国闻名的美男子,森别克家族的长子,还是请你去死吧。”戈登的声音到最后咆哮起来,他手中的黑色法杖的肋骨爆出惊人的威势。戈登的第四种能力,绝对猎杀已经蓄势待发。在咒语之后,只要被击中艾德里安就会受到不可匹敌的打击,随着这个空间一起碎成碎片,第三种能力和第四种能力本来就是结合在一起用的。 戈登缓缓的诉说着不可知的咒语,然后将手中的法杖抬高,那是大型奥术发出之前的吟唱,不像是简单的五字咏唱和十字咏唱,这是无序的咏唱。 艾德里安感觉戈登手中的法则凝聚越来越重,他的手已经举到了最高的地步。 就是现在,艾德里安额头的九轮蛇纹章猛然亮起,他周身鼓荡的灵能排山倒海一样将周围的的空间击碎。 戈登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艾德里安已经拖出了空间的牢笼。 不过戈登口中吟唱已经根本来不及停止,他手中的一个符文扩散,天空中的红色伤口亮起,他准备牵动衰老光线狙击艾德里安使的他完成这个奥术。在艾德里安额头亮起的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想错了,艾德里安不仅仅不是传说中那个懦弱的少爷,而且是一个帝国盛传最邪恶的灵能者。 这种不可思议的转变简直让戈登感到不可思议,他甚至在刹那怀疑这个艾德里安到底是不是真的,而是有人冒牌顶替的。之后他又想起帝国那些贵族之间的龃龉,他又释然了,这也许只是那个少爷的伪装吧。想要在森别克那样的家族活下去,这也许是个不错的法则。 不过这并不影响大局,艾德里安的年龄十分年轻,肯定不会是什么强力的灵能者,只要自己的这个法术完成,那么下一刻就能彻底的干掉他。 天空的红色光线聚集,但是艾德里安却并没有躲开,他站立在戈登的不远处。用手指向戈登,一层灵纹沿着他的手臂铺展。 “你下一句咒语会说错。”艾德里安洪亮的对着戈登说道,一层灵纹铺展之后空间之中什么都没有。 戈登有些莫名其妙的听着艾德里安的话,他甚至感觉自己是不是有点小题大作了。这个灵能者未免也太弱了一下,和帝国之前描述的渎灵者也差的太远了。 但是就是在下一刻,他嘴中本来纯熟无比的咒语却忽然咬错了一个字节。 之前的奥术流转在下一刻完全的的扭转,一股惊人的力量在他的体内流转。戈登俯下身子,竭力的控制已经暴走的奥术,将凝聚的能量狠狠的砸入地面。 一阵惊人的波动之后,一切似乎都平静下来。戈登缓缓的站了起来,但是紧接着他的右手连带着肩膀都被炸成了碎片,漫天的碎肉变成一地的血雨洒落在地面,他整个人就像一个破败的布偶一样被炸飞了出去。 这就是真言的力量,艾德里安在之前就算计好了可能发生的情况,真言只是一个意外之喜,这样可就省了他不少力气。 艾德里安的身体在空气中诡异的扭曲,像是一阵青烟一样出现在了戈登的上方。手中的袖剑毫不犹疑的刺向戈登的大脑,戈登的法杖已经被炸飞,他只能摊开自己仅剩的左手,六个奥术符文形成一张网挡住了艾德里安的袖剑。 但是这根本就是徒劳的抵抗而已,艾德里安可是第三次位的灵能者,他的灵能已经积蓄到了一定发生质变的地步。 一圈红色的灵纹沿着戈登形成的网传播,清脆的破碎声响起,戈登的抵抗宣布瓦解,艾德里安的袖剑狠狠的刺入他的左手。红色的灵纹蔓延而上将戈登的左手也炸碎,他整个人像是翅膀的鸟摔落在地面之上。 艾德里安双手探出袖剑,一脚踩住了不断试图后退的戈登,他的双手已经没了,鲜血肆意的流淌,在四周形成了一滩鲜红的油彩。不过他毕竟是奥术师没有因为双手尽废就此死亡,奥术师的生命能力很强,绝不是这么容易就会死亡的,只不过他现在面对的是灵能者,灵能者可是有很多比死亡更可怕的技巧。他们是玩弄灵魂的大师,在他们面前死亡都是一种奢侈。 “世间真是奇妙不是么,戈登大师。”艾德里安俯下身用袖剑挑起戈登的下巴,他从戈登看不见瞳孔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恐惧,胜与负的扭转就在一瞬间,这是之前戈登怎么也没有预料到的。 “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法术会失控,这不可能。”戈登似乎因为刚刚的失败有些歇斯底里,之前的冷静与骄傲一下子完全消失了。他挪动着身子,带着点恐惧的质问艾德里安。 “不明白么,那很正常,因为我是灵能者和你们奥术师不同。”艾德里安有些玩味的看了看戈登,这就是某些人的本性么,依仗着自己的的强大欺凌弱小,一旦失去依靠就会茫然无措。他们比起安德烈船长那样的来说实在是弱小的太多,强大并不完全就是力量。 “你不能杀我,我是七曜王庭里奥侧的奥术师,你如果杀了我,那么在奥利维拉那么你肯定会受到七曜王庭的责问,即使是森别克家族面对七曜王庭也只不过是一个玩笑。”面对冰冷的刀锋,戈登不断的后退,他开始试图寻找一些借口来帮助赢得生存的机会。 “哦,原来是这样。”艾德里安站了起来,松开了踩住戈登的脚“也对,那么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到底是我的哪位兄弟要害我。” 戈登似乎松了口气,但是听到艾德里安的问话又有些紧张起来,他支支吾吾的似乎想躲避,但是看到艾德里安的眼神,他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是你的叔叔葛兰。” “我的叔叔,他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他支持的是二少爷,奥佩罗。”戈登似乎有些认命了,也不再遮遮掩掩。 “奥佩罗。”艾德里安眯着眼想了想然后拍了拍戈登的后背“你做的很好。” 戈登松了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在一刻,他身体中的血液忽然变成了无数的冰针透了出来。他整个人在一瞬间破碎成了一个巨大的筛子,然后在一声巨响中化成了漫天的碎肉。 刚刚艾德里安在拍肩膀的时候就已经在灵纹注入了他的身体当中,知道了他灵能者面孔的人,怎么可能让他继续活下去。 杀人者,最好要想好自己被杀时的模样。 ------------ 第十七章 雄鹰 破碎的血肉挥洒落在地面,变成了斑驳的红色斑点,艾德里安周身撑起淡蓝的气场挡住下落的血肉。 戈登的死并没有对艾德里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戈登的死可以说是一个意外。他首先是被自己的咒语反噬,之后没料到艾德里安居然灵能者,在艾德里安狂风暴雨的追击之下没发挥自己应有的实力就被斩杀。其实奥术师即使是失去双手依旧是有一定的战斗力的,如果戈登挣扎一下,未必没有机会逃脱。 真正导致他失败的原因,是因为他太自信了,自以为算计好了一切,在计划被打破之后便茫然无措。 风,又轻轻的扬了起来,艾德里安的破碎的衣角在空气中猎猎作响。 这是黑夜即将来临的前兆,之前萤火虫到来的时候也是同样风从同样的方向吹来。在腐暗之森中似乎没有什么绝对的白天和黑夜,这种特定的风就是黑夜到来的前兆。 艾德里安抬起头天空,又逐渐的泛起了涟漪,一圈圈的黑色波纹缓缓的沿着天空蔓延。这些波纹交接在一起,黑和白不断的转换。 艾德里安低头看了看地面,在距离伊诺克被钉住身体的不远处,之前的戈登的黑色法杖正静静的和他破碎的左手躺在一边。 这就是戈登所说的进出这个空间的钥匙,艾德里安走过去捡起那黑色的法杖。黑色的法杖入手冰凉,暗黑的骷髅像是用某种特殊的手法制作,看不出一点打磨的痕迹。 艾德里安用手碰触一下骷髅,之前冰凉的法杖突然灼热的感觉从他的指尖传来,艾德里安正要松开手却发现自己的手不知道何时和法杖粘在了一起。黑色的骷髅眼睛中忽然亮起两点血红的光芒像是利箭一样刺向艾德里安的双眼,空气中灼热的气流形成一股热风扑面而来。 艾德里安的右手被烫伤,但是他根本柄没有放开法杖。他侧过身躲过骷髅眼中射出的射线,与此同时手中一层灵纹沿着发展密布,一阵嘎吱的脆响沿着法杖的主体传来,黑色骷髅发出了刺耳的尖叫之声就像是一个背俘的婴儿一般。 黑色的骷髅砰然炸碎,无数破碎的水晶化成一颗颗晶莹的碎片散落在地面。艾德里安并没有收回自己被烫伤的右手,而是探向了破碎的水晶之中,在那空无一物的空中,艾德里安属于灵能者的特有直觉告诉他那里有东西。 他的右手徐我在空中,空荡荡的手中好像抓住了什么活物,那活物在他的手中拼命的挣扎。艾德里安皱了皱眉,她额头的九轮蛇纹章红光大盛,在灵能的加持之下,他终于慢慢的看清楚他手里抓住的是什么。 那是一个像是树一样的婴儿,他们有着细长的像是蠕虫一样活动的根须,在那根须之上,一根根肋骨组成了一颗白骨一样的树木,而在那树木之下,一颗颗婴儿弱小的头颅尖叫着嘶吼着。 这就是戈登黑炼法的真相么,以婴儿作为能力的媒介,怎么看都不是什么正统的力量。艾德里安的双手合拢,在一阵疯狂的尖叫声之中,这些杂合在一起的灵魂化成一团粘稠的流质。就在这个时候,艾德里安手中的黑十字纹章忽然又亮了起来,这些已经破碎的灵魂流质猛然凝聚在一起朝着艾德里安的手背的纹章流去。 一股浓郁的热量沿着艾德里安的右手传来,之前被烫伤的伤口在这热量的流转之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恢复。同时他额头中心的九轮蛇纹章红光猛然暴涨,艾德里安周身闪过无数的灵纹又忽然湮灭下来。 艾德里安仔细的内视了一次自己的灵能空间,之前的锁链还在,根本没有一点松动,倒是之前所受的暗伤在这一阵波动之中似乎恢复到了鼎盛的时期。刚才的灵能仿佛完全用在了修复身体之上,灵能空间好像根本就没法承载多余的灵能。 这是怎么回事,灵能空间居然被完全锁住了。也就是说他目前就算是吸收再多的灵魂加以提升也是没有作用的,这些灵魂并不会成为扩展的灵能空间的助力,只会成为一次性的挥霍品。 艾德里安想了想,还是没有理出头绪,看来这一切还是需要找到其他的灵能者才能有所了解,他忽然有些怀念之前的仙蒂娅。有一个转生者作为指点,总比一个人摸索要强的多。可惜之前在马伦悬崖之上,仙蒂娅就表示过自己不会在那里久留,现在七年过去了,她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法杖破碎之后,伊诺克身上的的六枚黑色天使组成的铁钉,逐渐的崩裂开来。艾德里安发觉自己的身体周围的空间开始逐渐的破碎,马车还有地上的伊诺克也是也一样。 在六枚***铁钉完全破碎之后,艾德里安眼前的世界忽然像被切换了画面一样翻转。 白色的高地,森林,还有清新的风。 艾德里安又重新回到了之前的世界,这里是临近尤图亚沼泽的一条普通的坡道,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人所修建,据说这里曾经发生过十分惊醒动魄的高地争夺战。不过现在已经完全沦为了杳无人烟的荒地,只有些许的白色大石还能看清一点遗迹的轮廓。 艾德里安现在就站在这遗迹的旁边,两匹黑色的骏马似乎不习惯这种忽然的转变,扭着头不断的打着响鼻。 派恩的尸体摔倒在一旁,他睁大着眼睛,似乎还残留着死前的惊讶,可惜的是他永远也不能说话了。马车里又细微的动静传来,诺娃拉开帘子探出脑袋,看见了艾德里安又欢快的跳了下来。 伊诺克已经醒了过来,他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不知道戈登是准备收拾艾德里安之后再来收拾伊诺克还是什么原因,除了被黑色天使钉住的手足只留下一个个淡淡的伤口,他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少爷,戈登呢。”伊诺克的声音有些虚弱,看来之前的战斗并非对他毫无影响。 “死了。”艾德里安淡淡的说道“记得之前地上的文字么,这空间还有另外的掌控者,他在击败你之后被一个忽然出现的黑影杀掉了,这之后我们就出现在了这里。” 艾德里安说的话是结合之前的情况所推测的,之前在腐暗之森中出现的黑字艾德里安一直怀疑在这森林之中有其他未知的强大存在,相信伊诺克也有所察觉,这样贴近人猜测的结论才能令人信服。 伊诺克看到了地面上破碎法杖点了点头似乎默认了这种说法,他努力的直起身子,费力的咳嗽两声之后,又看向了地上派恩的尸体。 “少爷,你可以等一下么。我要先将派恩安葬,这耽误不了多长的时间。”伊诺克的声音有些悲切,想起之前伊诺克看见派恩死之后的表现艾德里安点了点头。 虽然说按照奥兰的习俗,死掉的人一般是会送回家乡安葬的,但是派恩的尸体恐怕坚持不了那么多时间就会开始腐烂。 黑色土石被抛起,伊诺克在破碎的石堡之中找到了一柄破损的铁剑,灌注斗气之后沿着地面斜切开一个口子,然后填充了一些碎石。 艾德里安没有继续看下去,他转过身拉着诺娃走向旁边的一片树林,在这片树林中他感到一点异样的气息。 “出来吧,我看的见。”艾德里安看着前方的树林,在左边的第三颗树木的下方一片红色的衣角露了出来。 “艾――艾德里安少爷。”一个身影有些踟蹰的从树荫后面走了出来,她脸上长着雀斑,身穿着红色边缘的长裙,这个女人是苏珊。 诺娃看到苏珊之后,有些欢呼的扑了过去,经历这一场惊醒动魄的旅程之后,她忽然发现也许在自己的狭小教堂自己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之前一个长着白眼的男人来到村子里和尼尔森说了几句,然后就将我带了出来。”苏珊有些遮遮掩掩的看着艾德里安,很显然她的话里很可能有所隐瞒。 艾德里安并没有追究那隐藏了什么,戈登可以给苏珊的无非是凡俗的所说的金银,又或者说是富贵。不过戈登已经死了,这一切都已经作废了,不论戈登出于什么原因带出苏珊,这都已经结束了。 “诺娃,你还是继续留在安莫斯吧!有时候平静也是也是一种幸福。”艾德里安摸了摸诺娃的头,诺娃有些犹豫的看了看马车,但是最终还是选择了苏珊在一起。 苏珊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艾德里安已经走向了另一边。 她本来是在教堂外无意听到了戈登和尼尔森的对话,他们之间似乎发生了冲突。之后戈登发现了她,并且将她带来了这里,似乎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交代。不过戈登消失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她心中的疑问也就彻底的埋葬了。 艾德里安走向了伊诺克,伊诺克已经将派恩的尸体安放进了铺满碎石的坑洞之中。黑色的泥土落下,派恩的尸体逐渐的消失在了泥土之中。 伊诺克完成了这一切,又在地面立了一个十字碑,虔诚的行了个礼,这个时候晚霞已经垂落在天际。 苏珊和诺娃已经走远了,这里距离安莫斯并不远,而且不远处还有租赁马车的驿站,艾德里安给的几个银提昂应该足够她们找到一个好的伙计。 艾德里安同样来到了派恩的目前深深的行了个礼,就在他直起身的时候,天空中忽然起了鸟类的尖鸣之声。 他抬起头只看见一只巨大的雄鹰从天空中由一个黑影慢慢的变大,那是一只雄鹰。 ------------ 第十八章 抵达 白色的巨鹰从天空俯冲而下,尖利的翅膀划破空气像是一把疾驰的利刃急坠而下。伊诺克伸开手向右边做了一个手势,坠落的巨鹰又在半空一个滑翔落在了艾德里安身旁的马车上。 艾德里安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鹰,它的身高几乎有寻常成年人的身高,锋利的爪子抓在了马车的边沿上,一些木质的横条被它的巨力直接捏碎。 巨鹰歪了歪头看了看四周,眼睛落在了艾德里安手中的灰法之戒上,它向着伊诺克鸣叫了几声又将巨大的翅膀收束起来,威压的挺起胸膛直立起来,那模样就像是一个威严的将军一样。 伊诺克似乎明白了巨鹰所说的,他点了点头,之后半俯着腰身向着巨鹰行了个礼。 艾德里安有些奇怪的看了看伊诺克,伊诺克居然会向这头巨鹰行礼,难道说这是奥兰的什么特殊礼节么。 巨鹰见到伊诺克的行礼象征性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人性化的看向艾德里安,艾德里安感觉那眼神根本不像是什么野兽,而是一个活生生的有智慧的人类。 动物会有人类的智慧,这句话要是在几天前艾德里安多半是不会相信,因为从他从了解的历史。即使是极北的半兽人也不过只是简单的知道制造工具的低等动物,但是面前的这只鹰颠覆了他的认知。 巨鹰看了看艾德里安又转过头面向伊诺克,似乎是在诉说什么一样尖声的鸣叫了几声,之后双翅猛然张开,一个滑翔重新冲向了天空之上。 伊诺克好像听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头伫立在原地。 “那只鹰。”艾德里安疑惑的看向雄鹰逐渐远去的背影,它很快就在天空中化成了一个白点,最后消失在了天空中。 “这是上代家住饲养的宠物,也就是你的爷爷的宠物。它已经活了两百余年,是这个家族的长辈。之前一直都在在末灵塔,这次是因为伯爵的问题它才再次回归,你没见过也很正常。”伊诺克似乎看出了艾德里安的疑问回过头解释道。 “它这次来似乎有什么消息。”艾德里安理了理自己被风吹起的衣服向伊诺克问道。 “嗯,的确有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情,不过这本来就是预料之中。”伊诺克顿了顿,他苍老的容颜早在夕阳的余晖中像是风干的泥塑一般。 “三少爷索雷川回来了,从阿什尔的蛮荒之地重新回到了帝都,咳咳。”伊诺克仿佛被寒风吹袭狠狠的咳嗽几声,又眼神复杂的看向艾德里安。 远方的天边夕阳已经沉沦,两匹骏马在晚风中打了几个响鼻不安的踏着蹄子。 “是我的弟弟么,很好。”艾德里安低下头将自己的表情藏在衣领之中,他一撩自己的大衣转身走向了马车“伊诺克,我们继续前行吧,趁着天还没完全黑下来。” ―――――――――――――――――分割线―――――――――――――――――― 元历3569年,这一年发生了很多的大事,无论是伊诺边境的黑蛆热狂躁病,还是奥兰东部盛极一时的爱伦丁被喷薄的火山整个掩埋,这些事情都值得用足够的笔墨进行浓墨重彩的描述,但是实际上对于奥利维拉贵族最多的事情,莫过于只有两件:一件是来自塔米尔金雀花家族的家主格奈乌斯即将来到奥兰,这位来自塔米尔的使者不知道会给奥兰带来什么样的消息。 另外一件事也就是最近谈论做多的事情,那就是森别克家族家主赫尔曼伯爵的境况,虽然并没有知道具体的消息,但是还是有些零零散散的谣言传出。有些人认为这是赫尔曼伯爵特地留出破绽收拾那些自己的敌手,有些人认为赫尔曼伯爵很可能是被黎明议会下达了什么什么特殊的任务,当然也有人认为伯爵即将临终,他会在最近选定自己的继承人。 各种的各样的传言只在上层流传,而对于下层的百姓来说,那些所谓的勾心斗角根本就是和自己处在另一个世界。他们更原因关心自己的收成和自己的生活要远胜于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颠簸的碎石路上,一辆黑色的马车沿着路面缓步的行驶着,那是一辆华贵的马车,边缘的花纹和车前的两匹骏马很好的显示这车的主人――贵族。 在这石路的路面上,一些早出收拾田地的农民有些好奇的看着这华丽的马车,虽然马车的边缘上已经有些破碎,侧面的帘子已经有些撕裂,但这丝毫不影响这些农民的好奇心。在这片有些空寂的土地上,他们还是很少看见有贵族的马车经过。 在他们的眼里那些大腹便便的贵族一般都是穿着华丽的衣服,停留在自己家享受着珍馐或者穿梭在各种各样的酒会,很少有贵族回来到偏僻的乡下,这些属于下等人居住的地方。 贵族拥有特权,这是法典中明文规定的信息。他们天生就高高在上,绝对不屑于游走在平民窟或者是肮脏的田地。如果有,那也只是偶尔一些发疯的忽然想体验新生活的年轻男女或者因为特殊原因而贬谪的贵族,而这么多年来这样人加起来还不超过几十位。 帝都的关系盘根错节早不是那么容易撼动的,不过几天他们好歹看到了一位。 有些人站在路边对着路边马车指指点点,有些人则是在恶意的猜测这又是哪个被贬黜的贵族。 马车最终并没有停下来驻足,深黑的马车在大路上不急不缓的前行的,但是它的方向却已经转向了帝国。他们终于知道这只是一位从外地路过的贵族而已,知道这些之后那些幸灾乐祸的猜测者走开了,留下的一群人还或有或无的观望着。 一阵清风将马车侧面的的帘子被吹了起来,在路边的人终于看清了马车里人的模样。那是一个一头微卷长发的青年,大约十七八岁左右穿着一件粗布的衣服,全身上下没有一点贵族的装扮,就像是一个不知从何处走来的平凡人,不过他的脸颊冷峻,看上去比寻常人多了几分成熟,而且外形俊朗很有是有几分小白脸的潜质。 路边的几位农妇看到了这个情景,心里不自觉的猜想这不会是哪个贵族夫人保养的面首吧,在帝都这可是很常见的现象。 艾德里安坐在马车之中,他自然不知道路边人对他的猜测,他现在一边摸着手中的灰法之戒,一边闭目整理一下自己所得到的情报。 这几天通过一些列的旁敲侧击,艾德里安终于知道一些关于森别克家族的情况。 森别克家族,祖上的渊源非常的久,要追溯到黑暗的动荡纪元,这些和苏珊知道的情况基本相符。现在的赫尔曼伯爵是森别克家族的第八代,沿袭了第七代的位置他继承了伯爵之位。他曾经在年轻的时候经历了数十场战争,以剽悍的战绩获得了“铁伯爵”的称号。对于帝国来说,他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传奇。 森比克家族在第三代之后有着一个传统,那也就是六戒。在成年之后家族会按照年岁分发六戒。六枚戒指分别代表着六条戒律,戒无所作为,戒贪图享乐,戒懦弱不前,戒妄自尊大,戒有眼无珠,戒赌博成瘾。 艾德里安作为长子,手中所拿的就是第一戒――灰法之戒,可惜伊诺克不知道他并不是森别克家族的人,相反他只是一个以森比克家族作为掩饰的灵能者而已。 索雷川是森别克家族的三少爷,今年十八岁,和他一样大。他和奥佩罗只相差两天出生,和艾德里安只相差一个星期。 索雷川天生就是一个聪明人,从小就在剑术和军事上表现出惊人的天赋,他天生就拥有自傲的资本。他比艾德里安这个仅仅在文学上表现出一些不错造诣来说要强大太多,在八岁之前他一致被作为家族最看好的对象,知道奥佩罗的崛起。 奥佩罗是赫尔曼伯爵与一位农家女意外产下的儿子,在生下奥佩罗之后那位农家女被上代伯爵以冒犯贵族加以处死,仅仅留下了当时还在襁褓当中的奥佩罗。 奥佩罗是家族的中出生地位最低,他不像其他的五位兄弟继承了父母的优秀基因,他长得不好看身体素质也不强,从出生以来就一直不受重视。直到八岁的时候再一次意外的情况,他被一位武技老师看重加以教导,之后他好像是将之前积蓄天赋忽然爆发了一样表现出了惊人的斗气天赋,以一日千里的速度迅速的赶超了所有人,一跃成为六人之中最耀眼的存在。十二岁的时候,他去了雷克萨进行了对加尔帕斯旷日持久的争夺战,并且据说已经有所作为。 其余的两位兄弟也分别在十来岁的时候去了外地,进行了历练,赫尔曼家的儿子没有一个弱者,当然艾德里安除外。艾德里安作为家族的长子天生就备受推崇,但是他不像自己的父亲,他在武力上毫无建树,反而在文学和女人上颇有建树。 虽然艾德里安并没有表现出如何勾搭女性的行为,但是作为帝都排的上号的美男子,他身边倒是一直不缺少女人的身影。不过令人遗憾的是,家族规定在二十岁之前家族的子嗣不可享用女色,而且他已经和帕拉丁家族的女儿薇儿丹蒂有了婚约。有人认为他天生不该出生在赫尔曼家族,也许去塔米尔的丹东他很可能在那边成为一个众人景仰的文艺大师。 艾德里安双手相扣,马车辘辘的向前前行着,他在思考自己到底是否有必要去森别克家族,因为之后很可能就会面临一场关于家族的战争。 忽然一阵颠簸打断了他的思考,马车外一阵金铁坠落的声音,一阵希律律的嘶鸣之后,艾德里安一把抓住了车厢的内壁。 马车刚刚停止,艾德里安就听见一阵雄壮的呵斥之声。 “因为有不明人物出没出没,希罗门现在关闭,所有人一律禁止出入。” ------------ 第十九章 不明的刺杀 “因为有不明人物出没,都城现已关闭,所有人一律禁止出入。” 马车外响起浑厚的断喝之声,洪亮的声音近乎让人感到有些震耳欲聋。 艾德里安撩开帘子,不知何时他们已经处在一座厚重的城门面前。城门向敞开着,深黑的表面不知道用什么金属构成,门上一些已经有些斑驳的图案和文字刻印在上面显然已经有些年岁了。而在城门之外的两面分别坐落一个巨大的塔楼,塔楼的两面分别连接着两根粗大的绞链吊起一柄巨大的黄金色巨斧。 现在这柄黄金巨斧就横亘在城门的中央插在地面狭长的凹槽之中,如同断头台一样挡住了马车前行前行的道路。 伊诺克已经下了车和城楼门下的士兵说着什么,艾德里安跳下马车来到了伊诺克的身后,马车前两匹黑色的骏马似乎刚刚受了惊吓不安的在城门前踏着步子。 “我是森别克家族的的人,现在有急事需要进城。”伊诺克沉声向城门两旁一身铠甲的士兵说道,他从怀中拿出一枚黑色的徽章出示给两位士兵。 士兵看了看徽章,又看了看伊诺克,有些慵懒的回答到“这徽章我的确认识,但是现在是特殊时期。城里发现了神秘人,已经有一位贵族老爷还有十数位无辜的民众遭到了猎杀。上层特地交代了现在这个时候,不允许任何人出入,直到抓捕到神秘人为止。” 神秘人?艾德里安听到了一个令他疑惑的词汇,似乎他们所说的不明人物有着特殊的意思。 伊诺克脸色难看的看着面前的士兵,他低了低头又从口袋中隐晦的掏出了几个金摩尔。 “各位辛苦了,城中出现了神秘人这真是一件不幸的事情,我表示理解。”伊诺克说完有些不自然的将手中的金摩尔塞给了守城的两位士兵“但是你看,我手中有森别克家族的指令,有着紧急的事宜。我们总不会和神秘人搭上联系的,而且森比克家族也足以应对神秘人的突发事件。” 伊诺克近乎有一点低声下气的向两位士兵说道,艾德里安有些奇怪森别克不是帝国排名靠前的贵族么,为什么会对两位士兵低声下气。 两位身穿铠甲的士兵隐晦的笑了笑,然后不自觉的将金币放进了自己的口袋。不过收到钱之后,他们却并没有放行,而是看了看伊诺克身后的艾德里安。 “森别克家族的实力我们自然清楚,但是这次侵入城中的并不仅仅是一位实力弱小的神秘人,据说是够的上掌控者位置的强者,所以你们最好还是在城外先歇息几晚吧。不会太久的,这趟风波很快就会过去的。” 士兵的话听上去似乎光面堂皇,不过艾德里安从他们的话中听出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仅仅是两个寻常的守门士兵就敢如此的阻拦森别克家族的马车,甚至在受到贿赂之后幡然毁约,这可不是两个寻常士兵敢于做出来的事情。 伊诺克并没有离开,他干枯的身躯不自觉的发出一股莫名的力场,周围的空气在力场之下不自觉的扭曲。 两个士兵看见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有些色厉内荏的后退,但是却并没有松口,相反他们开始借着各种借口开始污蔑伊诺克。 “你要干什么,老头,我们现在怀疑你可能是神秘人派来的奸细,说,你是从哪儿得来的这枚森别克家族的徽章。”一位士兵抽出了手中的剑大叫大嚷着。 他看到伊诺克身上泛起的橙黄色斗气,有些畏惧的后退。在了看四周发现艾德里安之后,他眼睛一亮提着剑就冲了过来。在他看来,面前的这位老头虽然看上去苍老,但是那一身浑厚的斗气可不是寻常人可以修炼出来的,按照自己曾经接受过的教导,凡是能凝聚出斗气的人能不惹就不惹。而在除了伊诺克之外,他身后一身朴素的艾德里安无疑便成为了最好的攻击对象。 艾德里安皱了皱眉看着拔剑重来的士兵,他双脚站定并没有挪动。 士兵的脚步轻浮而显得有些杂乱,在沉重盔甲的压迫之下速度并不快。不过这些士兵毕竟是曾经受过训练的人,一身凶悍却一点没有输下去。 士兵有些好奇自己面前的这位少年为什么没有移动,难道是被自己的气势吓住了。士兵有些自得的自己的实力是不是又增强了,想到这里他猛然加快了速度,擎起手中雪亮的长剑从天空直劈而下。 慢,速度实在是很慢。艾德里安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士兵,他的五感要远远的强于常人,在他的眼中这个士兵从抽剑到奔袭,然后到攻击都慢的有些不可思议,简直就像在看延迟的电影一样。 雪亮的剑当空劈下,但是在半路却又停了下来,因为他再也劈不下去了。 艾德里安单手穿过利剑,一把捏住了士兵的头颅。他的大拇指和中指紧紧的捏住了士兵的太阳穴就像是抓住一个小鸡一样将士兵狠狠的掼在地上。一阵血红的油彩迅速的沿着地面蔓延,士兵甚至根本来不及就被摔在了地上不知死活的抽搐了两下就再也没有动弹。 “你居然敢反抗,卫兵。”在城门边驻守的另一位士兵本来还准备看一场好戏的,殴打一位有名有姓的贵族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的,而且这一次他们是受到上级的许可的。本来他心中也对于森别克家族有所畏惧的,不过在知道自己的后台之后和自己即将面对的角色的时候,这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但是就在他以为他们很快就能将这两个落魄的贵族收拾的时候,伊诺克和艾德里安所表现的的战力都让他感到自己的失算。这根本不是两个寻常士兵可以完成的任务,所以他很明智的吹响了自己脖子上的口哨,刺耳的尖鸣声之后数十个士兵从城墙的各个角落出现。 全身统一的铠甲,整齐划一的拿着武器,这些士兵正规的有些不正常,他们和之前的那个步伐散乱的卫兵根本不一样。在这群士兵聚集之后,塔楼之上一个黑影忽然从高空直坠而下,像是一块巨石一样重重的砸落在地面扬起了漫天的尘埃。 尘埃落定,其中的身影露出他本来的身形。那是一个身形挺拔一身华丽铠甲的黑发男人,不同与之前卫兵单纯为了防御而制作的厚铁铠甲,他身上的铠甲是专门为了配合斗气的发挥而由奥术师勾连的法术回路,能使用这样的铠甲的人一定不会是简单人。 “艾德里安少爷。”长发的男人直起身子径直走向艾德里安,他满头飞舞的长发在阳光下像是一根根针刺一样。 “你是谁?”艾德里安一脚将自己脚下的士兵踢开,走向迎面而来的黑发男人。 “我当然是来迎接你的人。”长发男人的声音简短而又铿锵有力,但是根本没有一丝信服力,因为伊诺克已经和一旁的卫兵战在了一起,这些卫兵联合起来居然暂时挡住了斗气四段的伊诺克,这些人看来都不是普通人。 之前的卫兵看到了眼前的这个场景已经有些呆住了,他只记得自己曾经接收到的任务是阻拦森别克家族的一位老人进城,但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正要离开面前的战场,忽然听见塔楼之上刺耳的破空之声传来,他刚抬起头就看见一个银亮的箭头在自己的眼前放大。 一箭毙命,卫兵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射穿了头颅,接着极度剧烈的毒药很快就将他变成了一地的烂肉,只有死人才不会透露秘密。 艾德里安看向眼前的长发男子,之前还一直很好奇既然有人要暗算自己,那么为什么只有之前的那一次,他们肯定会有第二手准备,没想到第二手的准备就在这里。 在即将到达都城的门口暗杀自己,这一定是很多人所预料不到的吧,艾德里安有些嘲讽的想到。先是借助神秘人的消息封锁城门,然后在城门处进行交战,这真是一个十分有意思的算计。只不过他们到底是谁指使的,还是奥佩罗么?还是说是自己的另外几个兄弟,索雷川,卡奥斯,艾汀,或者说是弥尔茜,在六位子嗣之中她是唯一的女人。 “这种迎接方式真是令人欣慰。”艾德里安低头笑了笑,他全身的触感放开,他在继续的寻找面前长发男人的缺点。 “说道现在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艾德里安直视着眼前男人,他感觉他全身的气息开始在缓缓的变强,一层油腻的光泽出现在他身上的铠甲之上,那是斗气流转的标志。 “我叫克苏拉。”男人抽出腰间的细剑“请记住我的名字,艾德里安少爷。” 雪亮的利剑骤然出鞘,带着无匹的速度像是闪电一样刺向了艾德里安,阴谋之后就是杀戮。 ------------ 第二十章 光刺 雪亮的利剑骤然出鞘,带着无匹的速度像是闪电一样刺向了艾德里安。崭亮的剑刃化作一道流光,扭曲着四周的光线,跳跃一般完全违背物理规则忽然出现在艾德里安的面前。 很快,克苏拉的细剑简直快的有些不可思议,即使在艾德里安强大的五感之下,他依旧只看清了一抹细细的光影。 可是只要这点光影就足够了,艾德里安侧过身躲过克苏拉的细剑,右手探出袖剑毫不迟疑的刺向克苏拉的脖颈。对敌之间的战斗往往胜负只有一线之隔,艾德里安手中的袖剑只要刺中,那么隐藏在他其中的灵纹就会爆发在第一时间炸碎克苏拉的脖子,即使他发现了某些秘密也会来不及说出。 不过艾德里安还是低估了克苏拉的实力,就在袖剑即将刺中克苏拉脖颈的时候,他的身影一阵闪烁从空气中忽然之消失。与此同时艾德里安感到自己的侧面一阵劲风袭来,艾德里安想要躲开已经来不及了,他本能凭借着直觉躲过从侧面袭来的细剑。 一缕劲风袭来,艾德里安侧面的长发被削落了一撮,紧接着停滞在天空中的细剑迅速变刺为砍击向艾德里安的头颅。但是在之前躲避的时候艾德里安的另一只手已经同时探出了另外一支袖剑,在间不容发的瞬间用左手的袖剑挡住了克苏拉的击来的剑刃,借着这股冲力他猛然倒翻,他像是被抛飞一样坠落地面。 一滴冷汗从艾德里安的额头滴下,刚刚如果不是他那一剑没有刺中自己的额头,那么他现在恐怕已经受伤,克苏拉的细剑也许并不是威力最大的,但是他的速度太快了。 凭借着艾德里安自身十数倍与常人的体质和伊诺克相击说不上会赢,但是绝对不会这么狼狈,这次的敌人看来比之前的奥术师要更加麻烦。如果可以使用灵能的话,那么凭借着最近掌握的几个术法和灵咒干掉他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不过如果现在暴露自己的身份的话,那么就别想在奥利维拉待下去了。 “我之前一直听说艾德里安少爷醉心文艺,从未执着于武斗之术。”克苏拉手中的细剑挑起艾德里安削断的头发,一阵清风吹起,之前斩断的碎发洋洋洒洒的飞入天空。 “现在想来别人说的话不一定正确。”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消失在空气中,在说完最后一个字时候他再次出现在了艾德里安的面前。 艾德里安手中的袖剑吃力的架住了克苏拉的细剑,就在这时一捧白光乍现,艾德里安感觉双眼一痛刺眼的光芒将他的视野笼罩。他竭尽全力操控着自己的双眼睁开,极度强烈的不适感从他的眼睛中传来,人的本能是受到光的刺激之后会不自觉的闭眼,但是他明白现在绝对不是闭眼的时候。 泪水在眼睛模糊,白光之中忽然一抹闪亮的银色浮现像是一尾银鳞的旗鱼一样直钻向艾德里安的左眼。艾德里安脑中急速的计算着剑刺的速度和距离,就在剑尖端即将到达自己的眼前的时候,他骤然翻身右手连带着袖剑像是锤子一样凶狠的砸向了细剑的侧面。 刺耳的摩擦之声响起,艾德里安的袖剑擦着克苏拉的细剑带起一阵火花,在艾德里安即将击中克苏拉细剑的时候他果断选择了后退。 不过克苏拉想要后退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艾德里安脚下踏碎石筑的地面,像是一头猎豹一样紧随其后。他的身体一个倒翻,双手袖剑同时探出凌空刺向克苏拉的太阳穴。 除恶务尽,不要给敌人留任何的余地,这是亚尔维斯曾经教过自己的守则。克苏拉现在身在半空正是最难使力的时候,不趁着这个时候将他斩杀那么之后的麻烦只会越来越大。 但是就在艾德里安的袖剑即将接近克苏拉头部的时候,他的周身又和之前一样一阵闪烁。艾德里安耳边风紧,他即刻停下脚步反身攻向侧面,克苏拉这次攻来的速度要比之前慢了一些,艾德里安的速度堪堪挡住了克苏拉的攻击。 克苏拉身体亮起的那阵光有问题,艾德里安总算是感觉到了点不对头。要是他真的可以凭借着近乎扭曲光线的光速移动的话,那么艾德里安早就束手就擒,但是很显然无法做到这个地步,他只有在紧急的情况下才稍微使用一下这个技能,这个技能应该是有发动条件。 发动条件到底是什么?艾德里安右手挡住克苏拉的细剑,他的胳膊不经意的被细剑切开了一个细小的口子,一点点鲜红的血液滴落在细剑之上,一阵蒸腾的雾气在细剑之上浮起来。 这是热量么,艾德里安听到了细剑之上血液被迅速蒸干发出轻微的声响。克苏拉手中的剑是热的,难道说他的剑一直在聚集热量么,但是如果是这样那么他的手是如何攥紧细剑的。 克苏拉手中的细剑猛然挑起,像是拨动琴弦一样,他手中的细剑忽然变成了三柄从三个方向分别刺向了艾德里安。剑尖上聚集的斗气已经凝练到了极点,下一击一定会势若雷霆。 艾德里安抬起头看向天空中的细剑和分成三个的克苏拉,他终于想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克苏拉是借着光和热来扭曲光线来达到看似迅速的移动。 其实他之前一直都是算计好了的,他手中的细剑可以聚集热量借着斗气的爆发热量会扭曲空气和光线,这样就会造成小范围的折射,就如同海市蜃楼一样,你以为你看见的是事实,但是实际上你看到的只是折射的幻影而已,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每一次克苏拉都会从他的侧面攻过来。 这样违背物理法则的事情可不像一个第三段武斗者可以做出来的,就像艾德里安在第二次位绝对不能使用印象球这样的灵能法阵一样。 艾德里安将手中的袖剑探出,他在竭力感触空气中空气的流动,有些奇怪的是之前明明是灼热的剑,但是在空气中却感受不到剑的热量。 嗤,空气中响起轻微的音爆之声,艾德里安身前的三道光线忽然在刹那间并拢化作一条银亮的细线指向了艾德里安的额头。 无法想象的急速转眼即逝,克苏拉的根本就没有时间延迟一眼忽然出现刺向了艾德里安的额头。艾德里安的右手探出,就在最终的这一刻用自己的右手抓向了克苏拉的细剑。 细剑刺入肉体有些沉闷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剑尖碰到骨头的声音,克苏拉的细剑在经过艾德里安右手的延迟之后终于刺中了艾德里安的颅骨。 清晨的朝阳升起,一切就此结束。克苏拉身后的士兵已经被伊诺克杀的差不多了,不过只要杀掉了艾德里安少爷,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这些士兵对于他们来说也只是稍微高级点的消耗品而已。他们给足了他们家庭荣华富贵,这才换来他们如此拼命,这本来就是一桩平等的交易。 “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的对手。”克苏拉低声的说道,同时反手用力抽出手中的细剑。 鲜红的血液在天空中飙飞,残酷而又美丽,克苏拉背过身面向初升的太阳,修长的影子倒映在地面上拉的很长。他嗅到了泥土的轻香,听到了城内红尾鸟的鸣叫,然后他听到了骨头破碎的声音。 一束锋利的鲜血穿过他的脖颈,击碎了他脆弱的喉管,穿过了他的气管从他脆弱的皮肤下穿了出来。 鲜血碰撞鲜血,不知从何处出现的血柱在第一时间就夺去了他的声音,克苏拉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紧随而后的重拳砸飞了出去沉沉的落在地上。 他勉强的睁开眼,看见身后之前那个被自己刺穿头颅的男人已经站了起来。他额头上的伤口不知道何时已经开始停止了流血,本来必死的伤口却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收拢,然后形成了一个血肉聚集的凹点,就像是一个红色的痣一样。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克苏拉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看着艾德里安,他记得他自己在剑上抹上了毒药,为什么这个人被刺中了头颅这么重要的位置却没有死。 “这根本,根本。”克苏拉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手就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他自然不知道,艾德里安的可以相当自由的控制自己的肉体,在第二次位的时候就可以人为的操控伤口结痂,在达到第三次位之中他得到的一个最显著的能力也就是控制血液。 克苏拉的剑自然是有毒的,但是毒性并没有猛烈到一瞬间传遍全身的速度。艾德里安被刺中身体之后,迅速的将通过心脏的压力将带有毒药的血液压缩成一股血箭一举击杀了放松戒备的克苏拉。 这个本来很强的人,最后却死在了自己的毒药之上,这不知道算不算命运的作弄。 艾德里安俯下身合上了克苏拉的眼睛,无论这也是一个值得尊敬的敌人,他转身看了看背后已经差不多被伊诺克斩杀殆尽的士兵,这场争斗也该是时候结束了,他倒是想知道到底是谁想杀他这位一无是处森别克家的长子。 ------------ 第二十一章 弥尔茜 太阳缓缓的升起,将橙黄色的光泽播撒在冰冷的铠甲和鲜红的血渍之上。 艾德里安手持着细剑走向正在围攻伊诺克的士兵,纵然克苏拉已经被杀,但是这些士兵的阵型依然不变似乎他们根本就不在乎死活一样扑向伊诺克。 他们的脚步一致,手中的重剑之上各色微弱的朦胧斗气透了出来,很显然这群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只不过他们遇上的是更加强大的伊诺克而已。 伊诺克手中的拐杖已经换成了一柄重剑,不经意的挥斩间一道道橙黄的斗气伴着橙黄的阳光炸开,一位士兵来不及躲开被一瞬间斩断了双脚吃力的在地面前行,不过在下一刻他就被自己的同伴从后背刺入心脏,瞬间毙命。 他们早就知晓这场战斗必定会死人,实际上他们自从加入组织之后时时刻刻都在经历着杀于被杀,被斩断了双腿的士兵就像是失去眼睛的画家,他们的利用价值已经到头。与其痛苦的挣扎不如在战场上死去,组织还可能视情况补偿家庭的慰问金,这就是他们存在的价值。 围攻伊诺克的士兵数量已经越来越少,但是他们并没有放弃,上面指派的任务就是他们负责拦截伊诺克,然后克苏拉去截杀艾德里安。克苏拉死了他们的任务可以说是基本失败了,但是如果可以完成克苏拉的任务的话,那么他们将会得到一笔不菲的补偿,也许这些补偿足够他们去亚希里亚回归刺客之城。 艾德里安手中的细剑泛着森冷的寒光,他眯着眼看了看围攻伊诺克的敌人,他的身体前倾猛然冲向伊诺克,地面的碎石被他脚步的巨力打碎,他的整个人在巨大的反作用力之下像是一头饿狼奔袭过来。 伊诺克周围的几位士兵已经发现了艾德里安的身影。一位头领模样的人对身边的两位士兵做了一个向前的手势。两位士兵士兵跳出重围,一人左手握着重剑,另一人右手持着重剑,迈着同样的步伐拦截在艾德里安的路上。 他们两人是天生的双胞胎,只不过一个是左撇子,一个是右撇子,两人左右合并可以从全方位的死角攻向敌人。而且两人相同的外貌很容易令人混淆他们的出招习惯,当敌人算计好他们的出招位置的时候,忽然左撇子变成了右撇子,不少敌人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面对寻常或者和他们武力相当的敌人,伊诺克和艾德里安已经不在他们那个层次了。他们之所以能拖住伊诺克,那是因为他们的领队本身就是第三段的武斗者,这才可以勉强敌住只比他强上一线的伊诺克。 但是艾德里安可不同,他要比眼前的两位敌人要强得多。凭借着自身数十倍与常人的体质以及惊人的操控他即使无法使用斗气,也可以做到很多常人眼中做不到的事情。 细剑滑破空气,艾德里安迎面刺向攻向自己的两位士兵,这两位士兵双剑交错形成了一个十字阻挡了艾德里安的细剑。一阵朦胧的十字形斗气从双剑之上透出,形成一个逆螺旋切向艾德里安。 十字斗气迎面斩向艾德里安,空中中尖厉的引爆之声传来,即使是再脆弱的斗气也是有着自己的杀伤作用的。 艾德里安并没有躲开,在他极度集中自己的感觉的时候,那斗气变慢了。艾德里安抓住的就是这个间隙,在使用过斗气之中两位士兵力气都稍微有点回落,他们已经没办法如同之前那般完美的配合。艾德里安手中的细剑猛然一阵,双剑交击的中央略微出现了一个空隙,他手中的细剑立马灌足了力气像是箭矢一样射向了靠左边士兵的脖子。 十字形的斗气在空气中呼啸而至,艾德里安睁大了眼睛仔细的观察着斗气切割的路线,在他抵达自己面前的时候身体猛然后仰,十字斗气从他的面前飞了过去转向了身后。 铛,是细剑碰触到士兵面甲的声音,之前的细剑终于击中了那位士兵,不过可惜被他的面甲挡了下来。 那位士兵几乎以为自己就要死了,虽然组织的人并不怕死,但是世界上有有谁愿意去死呢。 他正准备喘口气,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之前击中他面甲的那柄细剑却并裸游摔落,而是忽然之前炸成了无数的碎片,子弹一样打在了士兵没有防备的脸颊上半部分,他的眼睛一瞬间被刺瞎接着大脑也被刺穿。 身旁的另一位士兵似乎根本没来及反应就看见自己的同伴在下一刻就变成了地上面目全非的尸体,他不自觉持剑后退,面对的敌人的实力明显要比自己一方要强的多。他有些后悔参加这次任务,不过更可恶的是提供这次消息的人,为什么被称为武力无能的艾德里安居然会这么强。 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机会多想了,因为艾德里安已经攻了过来,艾德里安手中的拳头回去一拳砸向了用刀背抵挡的士兵。一阵清脆的破碎之声传来,士兵被连带着大剑同时砸飞了出去。艾德里安恐怖的巨力,在第一时间击碎了士兵手中的长剑。 一股几乎骨头断裂的疼痛从士兵的手中传来,他正要挣扎着站起来,天空中忽然跃起一道黑影,紧接着他只看见一只大脚踩在了自己的头颅之上。 嘭,像是西瓜破裂的声音,另一半士兵的头颅被连着骨头踩碎,变成了一地的油彩。 伊诺克方面已经举起了手中的重剑撩开了这些士兵首领的盔甲。那是一个一头蓝发的男人,不过他现在狼狈至极。 艾德里安踩着鲜血继续走向这群士兵,在这一路中他已经收到了两次的刺杀,第一次奥佩罗,这一次也是奥佩罗么。艾德里安这个被称为一无是处的有点文艺的大少爷,到底有什么值得这些人去忌惮去杀害呢。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艾德里安走向伊诺克脚步停了下来,因为他的靴子感应到了地面的震动,应该是有什么东西从城内来了。 听地面的震动,应该不会小,艾德里安皱了皱眉,按照这些士兵所说他们已经封闭了城门,那么现在难道是有人要出门么。 伊诺克和蓝发男人似乎也有所感觉的停了下来,蓝发的首领似乎感觉到了这次任务必定会失败。他终于向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准备向城外撤退,在城外他们有很多方法逃生。虽然组织对于没有完成任务的人员有所处罚,但是这次的错并不全在他们,情报人提供的情报失准也有很大的因素,他们也许可以免于惩罚。 蓝发男人手中的细剑微收,缓缓的向身后撤去。那边是不怎么茂密的森林足够他们躲避。伊诺克可不会放弃,这些人之前想杀他和艾德里安哪有那么容易就能让他们的走。 伊诺克手中的长剑再次挑起,一点橙黄的斗气在剑尖上凝聚,在下一刻他就会立马出手。蓝发男人手中的剑也同时举起,他现在只能且战且退,任务算是彻底废了。 伊诺克刚准备出手,就在这个时候地面忽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接着本来阳光照样的天空忽然黑了下来。 艾德里安向天空看去,视野之中他只看见一片白色的绒毛,那是――那是一个动物的腹部。四肢锋利的爪牙在天空中泛着森冷的寒光,似乎可以轻易的破开石头,而那四肢落地的方向正是蓝发男人所在的区域。 蓝发男人根本没有时间及逃脱,巨兽落地的速度太快,他用尽全力狠狠的向那巨兽的爪牙砍去。但是之前锋利的剑在面对那巨兽的爪子就像是脆弱的牙签一样,蓝发男人根本没来得及作出有效的抵抗就被那巨兽一脚踩成了满地的碎肉,巨兽的爪子横扫之间的几位士兵在片刻就被清理干净。 艾德里安看着眼前的一幕,一股无比震撼的感觉从他的心里传来,之前的巨鹰其实已经够大了,但是和这个巨兽比起来还是差的太多了。 身体近乎有几层楼高,一身白色的绒毛,这是一头巨大的白虎。白虎的背脊之上坐着一个一头紫色长发的女人。 “好久不见,艾德里安。” 那个女人,是弥尔茜。 ------------ 第二十二章 入城 纯白的身躯,尖锐的爪子抠住石筑的地面,白虎雄壮的身躯站立在地上就像是一堵宏伟的城墙,它直起身子乜着眼睛看了一眼艾德里安之后四肢慢慢的蹲伏了下来。 在它的背上,是一个一头紫色长发的女孩,大约和艾德里安年纪相仿,双手带着银白色的手链,额头上贴着似乎金属火焰的纹饰,一身淡镶嵌着繁杂花纹蓝色长裙在寒风中飘动仿佛微风中飘摇的蓝莲花。她坐在白虎背面银白色座位之上眼睛扫视着地面的尸体,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 遍地的残肢横陈,带着血腥味的风在空气中回荡,女孩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她的右手举向天空,挂在她双手上的的手链就像失去重力一样慢慢的漂浮起来。天空之中,这些手链迅速交织成六边形的图案。游离的奥术符文从沿着她右手中指的橙黄色戒指扩散继而蔓延到她的手链,似乎有什么莫名的力量在凝聚地面开始轻微的动摇起来。 “埃舍尔森塔。”女孩的声音清脆但是却一点也没有柔弱感觉,在她的这句话说完之后,地面的土石忽然裂开一张张大嘴将地面的尸体吞进泥土之中。毛骨悚然的咀嚼之声从地下传来,之前的尸体迅速的消减,很快就只剩下斑驳的血渍证明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谋杀。 这个女孩是一个奥术师,这是艾德里安第一发现的,除此之外她也不是敌人,因为伊诺克已经松开了手中的兵器向前走去。 “咳咳,弥尔茜,你怎么来了。”伊诺克费力的咳了咳似乎之前的争斗将他愈的伤势又引了出来。 这个女人就是弥尔茜,家族的直系继承人之中唯一的女性,艾德里安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骑在白虎背上的年轻少女。 “当然是来接你们的。”女孩从白虎的背上站了起来看向艾德里安“好久不见。” 她的目光显得狷傲而又淡漠另外还有些淡淡的关心,想来他也并不是毫无感情,反倒是艾德里安有些拘束了,因为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女孩。他这个冒名顶替的身份只是用来掩盖自己灵能者的身份以及调用家族资源而冒用的,现在遇到了森别克家族的真正继承人他有些很正常的不适感。 不过仅仅是不适而已,人总要去面对事实的,即使是做错了,也要去学会去面对。因为事实不会改变,无论对错。 “好久不见。”艾德里安低着声音说道,他仰起头看着眼前的女孩,雪白的面颊和深红的嘴唇在阳光下显得有些不合年龄的成熟。女孩的右手中指戴着一枚黄色戒指,那似乎和他手中的灰法之戒有所类似,根据艾德里安从伊诺克知道的消息那应该是希罗德之戒,也叫紫血之戒。 弥尔茜听到了艾德里安的话似乎有些诧异,然后她站起身从白虎的后背之上纵身跃下。呼啸的风声被她清脆的手链之声打碎,她像是坠落的陨石冲向下方,地面在她坠落的瞬间像是忽然软化了一般变成了粘稠的泥浆将她拖住。 弥尔茜直起身子向艾德里安软化的地面也跟着恢复了之前的凝固,一如之前的平静。 “我们已经有三年没见面了,三年前我去了末灵塔之后就一直没有看见你。”弥尔茜的紫色长发在空气中飘荡,像是透明的紫水晶一样,配合着她紫色的眸子给人一种诡异的神秘感。 “嗯。”艾德里安微微的点头,他明白言多必失的可能,所以能不说话他尽量不多说省的之后露出了马脚。 “我的哥哥,我很想知道这一年来你到底去了哪里。”弥尔茜抬起手似乎要碰触艾德里安的练剑,不过手抬到一半又放了下来。 “虽然父亲和母亲未必会在意这些,但是做妹妹的我还是想说一句,不要逃避你的身份,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难道想继续这样躲下去,你记得薇儿丹蒂那个女人么?”弥尔茜摸了摸身后白色老虎的巨大爪牙,那只老虎一脸享受的眯着眼,像是一个温顺的猫。 薇儿丹蒂这个女人艾德里安自然记得,之前伊诺克就曾经提起过艾德里安和薇儿丹蒂的婚约,只不过那是另一个同名者的婚约,他根本无从知晓细节。 艾德里安没有回答,因为弥尔茜已经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那个女人正在试图背叛你们的婚约,可惜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而已。即使是父亲大人倒下了,森别克家族依旧不是谁都敢招惹的,帕拉丁家族只不过是专门为森别克家族盛产配种对象的低下家族而已,她要是真敢背叛就换一家。”弥尔茜深紫色的瞳孔似乎燃起来某种莫名的火花,那是昭示着恶意和杀意的悸动。 艾德里安之前还认为帕拉丁家族和森别克家族世代通婚应该也有不轻的地位,没想到在弥尔茜的嘴里却仅仅只是一个提供配种对象的家族而已。艾德里安看无意义的看了看天空,看来奥兰上层贵族的关系相当的复杂。 艾德里安感觉自己手中一紧,他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手已经被弥尔茜抓住。他正要挣脱,不过看到弥尔茜的眼神他又松了下了戒备,那并非是发现了艾德里安的虚假身份想要将他处死的恶毒,而是一种包含着一种祈求的感情。 没错,就是祈求,但是她到底在祈求什么? “你要明白现在就是一场赌博,刚刚的刺杀只是一个开始,你没有心软的必要。”弥尔茜顿了顿又叹了口气“索雷川和奥佩罗很快就会回到奥利维拉,你应该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我不喜欢赌博,赌博也是六戒之一。”艾德里安淡淡的说道,微风吹起弥尔茜的长发,他闻到一种奇异的芬芳,像是栀子花又像是白兰花。 “不,六戒的律令从第五代就遗失了,所以。”弥尔茜正想说下去,不过艾德里安的下一句话打断了她。 “所以我一定会赢。”艾德里安面向太阳,一如之前的克苏拉,只是克苏拉已经死亡了,但是他依旧活着。 “好的,我相信你。”弥尔茜之前的话停了下来,她一把抓住艾德里安的手微微的点了点头。 这种莫名的信任,让艾德里安感到新奇,他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越来越无法相信他人了。 “我们回去吧。”弥尔茜背过身向着身后的白虎,巨大的白虎趴伏在地上似乎颇为享受的眯着眼,它看到了弥尔茜的眼神之后迅速收起了之前的神情,侧过身似乎是他别方便他人坐上他背上的位子。 不过即使是如此,他背上的座位依旧显得有些高,弥尔茜的脚下的土地一层亮银色的符文蔓延,轰隆的巨响中三人脚下的土地突然变成了一只巨大的手臂,一把抓住三人放到了白虎的背上。 艾德里安这次仔细的观察到了弥尔茜手中的那枚戒指,它在施法的时候会在戒指的中央形成一个紫罗兰图案。 白虎背部的座位总共有六个,三个人坐绰绰有余。弥尔茜坐在最前排的位置和艾德里安并排,三人坐下之后她吹了声口哨。巨大的白虎缓缓的直起身子,艾德里安的视线随着白虎的升起逐渐的抬高,他看到了城墙的塔楼,但是也仅此而已了。 城墙的高度超出了白虎的身高,在这个距离他只能看见空荡荡的城墙之上一个活人也没有,有的只是遍地的尸体,那些尸体被堆积在一起像是一摞摞的稻草,看样子已经死去了一段时间。城墙下的士兵可能还没有发现城墙上参与这次防守的所有人已经被灭口,否则他们也不会如此的忠心。 白虎的身体并没有向着城墙的方向,而是迈动着雄壮的身躯向后方疾驰,狂风在艾德里安的身边呼啸,四周的风景在迅速的后退。在离开城墙接近几千米位置的时候巨大的白虎猛然掉头,迅若闪电的冲向城墙。在抵达城墙脚下的时候,白虎的后肢竭力的蹬着地面一个跃起像是一座小山一样跨过接着迅速的划过了天空,艾德里安看见了空中飞过的鸟,以及远处一座宏伟的高塔。 那是一座直入云霄的环形高塔,在高塔的周围有各色的圆环环绕直通天际。接着他们的视线就开始下降,一阵震耳欲聋的落地之声,白虎巨大的身躯越过城墙重重的落在地上。 ------------ 第二十三章 神秘人 白虎的巨大的身躯落下,城墙内的地面被压碎形成了一副杂乱的画面,白虎松了松自己的爪子沿着城外的沿着一条大路开始不急不缓的行走起来。 那是条很宽的道路,容纳白虎巨大的身躯居然并不臃肿,道路周围是并未完全凋谢的冬青,一些红鸟在枯败的树枝上跳跃着,看到白虎巨大的身躯又迅速的跳开。 空气中夹杂着清晨露水的清新,一切都安谧的可怕,安谧的有些不可思议。 “最近城内开始戒严,所以这些本来用于运输的大道基本上都空了出来。”弥尔茜似乎看出了艾德里安的疑问,偏过头解释道。 “那些刺客说的是真的,真的有神秘人出现?”艾德里安转过头问向弥尔茜,他记得之前的确有人这么说过,城内出现了神秘人,难道这不是借口,而是真的。 “奥兰一直都有那些人的身影,这没什么奇怪的,就算是最光明的地方依旧会有黑暗存在。”弥尔茜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这只不过是那些人阻拦你的借口罢了,伊诺克你认识这个么。” 弥尔茜从手中的戒指中拿出一枚青色的折纸抛向身后,伊诺克一把抓住折纸,左右看了看,看的越久他脸上困惑的反而越重。 “应该是纸兵这个组织派出来的佣兵或者刺客,咳咳,可是纸兵这个组织并不在奥利维拉,甚至不在奥兰,他们会单单为了刺杀来到大陆么,这是个很奇怪的问题。”伊诺克将手中的折纸一把捏碎,一阵刺耳的尖叫从纸张中传出,伊诺克将纸张扔向地面,但是纸张在天空就开始燃起火焰并且很快化作一团灰烬。 “无论怎么说,都是敌人。”弥尔茜又吹了口哨子,白虎的步子开始快了起来,艾德里安将自己的衣服拉了拉,深秋的天气让他感觉有点寒冷。 艾德里安抬起头看着远处高耸入云的高塔,那七环相扣的光环让他想到之前所听到的一个词“七曜王庭”,之前白眼戈登曾经提过他自己是“七曜王庭”里奥侧的奥术师,但是“七曜王庭”到底什么他并不清楚。 “神秘人到底是什么?”艾德里安并没有询问“七曜王庭”的问题,因为如果戈登所说的是实话的话,那么七曜王庭应该是个很知名的组织,他这样贸然问的话未免有些太奇怪了。 “少爷,你最好不要乱说。”伊诺克听到艾德里安的问话脸色有些不自然的黯淡,似乎这是个比较禁忌的话题一样。 “神秘人就是渎灵者的一支,不过他们要更加的危险,因为他们会和那些恶魔或者其他一些邪恶的存在签订契约,以此来获得强大的灵能,他们比那些渎灵者危害更大。”伊诺克并没有回答,但是弥尔茜却在一旁解释道,值得一提的是这个世界关于神的传说很缥缈,但是恶魔却是真实存在的。 “小姐,你。”伊诺克有些气急败坏的向弥尔茜问道,弥尔茜的话很显然和伊诺克的态度相冲突。 “不用太过在意这些所谓的禁忌,以后说不定会遇到神秘人,能知道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七曜王庭在奥兰,神秘人也并不能有什么太大的作为。”弥尔茜打断了伊诺克的责问,堂而皇之的和盘托出。 “七曜王庭会对付那些神秘人有很大的约束么。”艾德里安看向弥尔茜。 “当然,灵能和奥术本来就是延续了数千年的敌人,虽然两者偶尔会有相互借鉴,但是在奥兰奥术师占有者崇高的地位这也就注定了灵能者会被压制。这就是现实,胜利者定然占据着真理的高层,而失败者只能俯首臣称。”弥尔茜看了看艾德里安,她的话仿佛另有所指。 “因为平民往往是生活在胜利者的笼罩之下,而这社会最多的也是平民。”艾德里安看着前方不断掠过的灰败田野以及一些倾塌的院落,这条道上尽是历史的残骸,没有一点生气。 “对了,派恩呢”弥尔茜忽然面向艾德里安问道。 “死了。”伊诺克叹了口气回答道,艾德里安在一旁无言以对。 “哦。”弥尔茜沉默的回应了一句,气氛又变得凝重起来,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虎的身体踏着道路快速的向前迈进,艾德里安闭上眼仔细的感触着这个世界,他听见了寒风呼啸的声音,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声,听见了弥尔茜的心跳声。 生命是微小而脆弱的,但却又如此的顽强,即使在最黑暗的黑夜之中他们依旧追逐着希望茁壮的成长。 前方的路逐渐变的宽阔,有些萧瑟的道路逐渐多了一些人为的生气。 道路旁是一个有的驿站,几匹马在寒风中打着响鼻。看见了迎面而来的巨大白虎希律律的嘶鸣着惊慌的挪着身子向马棚之中躲去,驿站的老板听到马匹的嘶鸣同时探出头,看到了白虎之后迅速的吓得一个趔阙瘫倒在地上。 弥尔茜瞥了眼地下的老板,抿着嘴吹响了口哨,白虎在听到她的口哨声之后速度再次加快。 道路在白虎的脚步声之中急速的后退,道路两旁的景色就像不断转动的走马灯一样,从破败的废墟到了逐渐出现的农舍,再到有些规模的低矮的楼层,最后到白色大理石吊起的巨大拱门,整座城市的仿佛在艾德里安的面前经历了从衰败到繁华的变化。 他们现在处在一个巨大的集市之中,身边熙熙攘攘的人群穿着各色的着装忙碌着各自的交易,他们看到白虎到来之后也略微的惊吓了一番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小心翼翼的绕过白虎继续接着交易。 白虎对他们说来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这里人见过很多类似的动物,只不过对于这样的动物堂而皇之的逼近集市他们稍微感到有些惊奇而已,但是也仅此而已。他们对于贵族并不十分在意,而在意的人又不会十分明显的表露出来。 艾德里安隐隐约约的可以感觉到有几道目光看向白虎的背面,那种探寻的目光尽管很自然,但是在艾德里安的眼中依旧有些做作。 弥尔茜站起身,她手中的手链轻摇,白虎的脚步停了下来,然后俯下身子。 “下来吧,已经快要到了。”弥尔茜说完这句话纵身跃下,白虎探出的爪子像是肉垫一样接住了弥尔茜。 艾德里安操控着自己的身体,一个倒翻精准的落在白虎的爪子上。 脚步重新落在地面,一股熟悉的踏实感传来,艾德里安抬起头看了看集市繁华的场景。 几家香料店隐隐透出诱人的香气,店外横陈的香料吸引着各色的人群观望。兵器店传来清脆的打铁声,灼热的兵器淬入水中带着蒸腾的白烟和沉闷的刺啦声,四处都是一片忙碌。 “苏洛维。”艾德里安忽然听见身后咒语吟唱的轻微声响,他转过身才发现弥尔茜手中的戒指再次亮起,随着她咒语吟唱完毕,之前蹲伏在地上的白虎迅速的缩小,最后变成了一只通体雪白的猫一跃跳进了弥尔茜的怀里。 这只之前慑人的庞然大物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躲在弥尔茜怀里撒娇的小不点,艾德里安伸过手白猫很温顺的舔了舔他的手指。 “我从末灵塔得到的宠物,亚安。”弥尔茜拍了拍白猫的背部,它一个咕噜爬了起来,然后跳到了弥尔茜的肩膀之上,似乎宠物都比较喜欢肩膀。 “哥,你是时候换一套衣服了。”弥尔茜看了看艾德里安身上的粗布衣服,之前的一番打斗这套粗布衣服已经显得有些破败不堪了。 弥尔茜拉着艾德里安走进附近的一家布匹店,布匹店外忙忙碌碌的伙计正在拉着货物四处的游走,布匹店的老板是一位体型有些臃肿的中年妇人,看到了弥尔茜之后立刻迎了过来。 “大小姐,来买新衣服么。”老板的话说道一半好像是忽然看到了旁边的艾德里安神情惊讶的说道“艾德里安少爷,你终于回来了,你走了这一年帝都可是一直都在谈论你。” 弥尔茜并没有让妇人继续说下去,而是简单明了的说明了自己的目的“给我哥选一套衣服。” “好的,没问题。”中年妇人看出了弥尔茜的不耐烦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很利索的引导着艾德里安来到店的的架子上,那里有很多成品的衣服。 “艾德里安少爷,你看中的哪一款可以尽管去选,这些都是以前你按照自己身材订购的,这一年应该不会变化太大。”中年妇女说完这句很识趣的走开了。 架子上琳琅满目的摆满衣服,看来这位艾德里安少爷之前也是着重装点的人。 奥兰的衣饰比较的统一或者说是鲜明。平民大多是比较普通的亚麻布,偶尔有些混在着稍微高端一点的西宁布,这种布匹的有着几种单调的颜色并且穿上去要比亚麻布的粗糙感要舒服的多。当然比较高端还是丝绸,不过这一般都是贵族的专属,从某一方面来说衣服就是身份的第一象征。 艾德里安犹豫了一会了,最终选择了一身黑色外领略带银线的正装,他理了理了自己的头发最终站在银色的镜子前仔细的看了看。 一头有些微卷的长发,深黑的眼睛棱角分明的脸颊,以及一身笔挺的正装,看的样子看上去倒是真的有了几分贵族的派头。 不过他现在扮演的正是一个大贵族的继承人,这就是他现在的使命。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艾德里安・森别克,艾德里安看向镜子中的人默默的说道。 ------------ 第二十四章 黑法书 修建在高高的地基之上,螺旋形的阶梯直通向顶部的宏伟建筑,这是森别克家族在奥利维拉的府邸之一,也是最为正统的家族发源地――斯图特亚宫,森别克家族的第一代大公就从这里出生。经过了混乱的混沌纪元,这里已经成为了森别克家族的一个象征。 艾德里安迈着步子拾级而上,石质的阶梯上杂乱的凹痕和破碎显示着它悠久的岁月。阶梯的两边有着一些新旧不一的雕塑,大多是神话传说中的神明之类。弥尔茜肩膀上的白猫纵身跃下沿着这些雕塑玩闹一样的跳跃着根本没有之前的一丝威风。 在阶梯的尽头,金黄的阳光照耀之下,艾德里安终于看清了这幢府邸的轮廓,白色的大理石柱支撑,直插云霄的尖顶以及侧面泛着瑰丽光泽的巨大的玻璃窗户,这是一栋很典型的哥特式建筑,庄严而华丽。 宫殿的正面主城之上一个血红色的九轮蛇纹章不知到用什么材料雕筑深深的镶嵌在墙壁之中,在阳光的照耀下,那九条尾部相交的蛇就像是活过来一样在阳光下吐着芯子。 宫殿外两个穿着铠甲的士兵,他们正在一边搓着手一边互相的聊着天,深秋的温度加上冰冷的铠甲已经有些让人感到不适。 阶梯方向传来的脚步声很快就惊动了他们,两位战士迅速提起自己的武器,等到看到是弥尔茜的时候他们终于松了一口气,不过当他们看到弥尔茜身后的艾德里安的时候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艾――艾德里安少爷。”穿着铠甲的士兵似乎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的一样,在他们的眼中艾德里安已经消失了一年,之前已经有传言他被帝都的对头给暗杀了。 “是我,有什么疑问么。”艾德里安将深黑的斗篷撩起,阳光照耀在他有些苍白的脸颊上,他微卷的长发在寒风中飘动。 尽管两位士兵有些不相信,但是面前的人的确是艾德里安的模样,身高体型都没有一丝差异,就如同之前他出去的时候一样。 “没有,没有。”两位士兵赶忙否认道,他们可不敢随便的质疑艾德里安的话。虽然艾德里安一直以脾气很好而出名,但他毕竟还是贵族,而贵族有着与生俱来的优渥权利。 “今天有其他人回来么。”身后的弥尔茜走到艾德里安的身边向着一旁的两位士兵问道。 “没有其他人回来,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士兵站直的身躯向弥尔茜说道,但是他身边的士兵仿佛有些犹豫。 “有什么其他事情么。”艾德里安注意到了那位士兵的动作,转身面向那位士兵。 “没。”士兵的语气干脆,不过看到弥尔茜不信任的眼神之后声音又低了下去“应该没什么。” “什么叫应该没什么。”弥尔茜的语气咄咄逼人,她身上的威压让士兵有些不自觉的后退。 “弥尔茜不用这样。”艾德里安阻止了弥尔茜继续施加压力“无论是不是有必要你都可以说一下。” 士兵似乎被弥尔茜小姐的话吓了一跳,在他印象里弥尔茜小姐一向不是脾气暴躁的人,今天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艾德里安少爷回来的原因么。 士兵有些感激的看向艾德里安,然后有些犹豫的说道“今天早上城外忽然来了辆马车,本来我们以为只是路过的商家停靠在石阶下的货物,但是那辆马车停在门外半天都没有动弹。于是我们上去检查这才发现这是一份包裹,而且这包裹是寄给艾德里安少爷的。” “送给我的?”艾德里安有些疑惑的问道,如他是今天才刚刚抵达奥利维拉的主城的,那么谁又会在这之前直到他会到来呢,难道是他的那些所谓的兄弟么? “是的,箱子的正面刻着少爷的名字所以很明显就能看到,我之前还有些奇怪为什么会写少爷的名字,不过您现在回来了一切都可以解释清楚了,大概是少爷的朋友吧。”士兵吁了口气,然后又有些得意的推测到。 “那个箱子在哪里。”艾德里安低头想了想向士兵说道。 “箱子在侧门,我带你去吧。”士兵自告奋勇的说道,艾德里安表现的比弥尔茜要平和再加上他之前的声望城堡里的人大多都对他观感不错,虽然不是所有人。 艾德里安点点头,士兵转过身沿着宫殿的大门像城内走去,艾德里安紧随其后步入了城堡之中。 斯图亚特宫虽然起着宫殿的名字,但是实际上这是一座名符其实的小型城堡。 森别克家族的祖上在帝都获得了一块不大的封地,但是因为面积过小,修建种植庄园并不合适等原因一直被遗弃在奥利维拉。直到第一代的大公接手土地之后将修建庄园的想法作废,垫高了地基来了了土石修建了一座小型的城堡,这也就是斯图特亚宫的来历。斯图特亚在西兰语之中的意思是“石之海”,象征着牢不可破。这座城堡在帝都的风雨飘扬中经历了近千年了风雨依然屹立不倒,的确配得上这个称号。 城堡中放眼望去是数十幢别致的阁楼,高高的尖顶以及突出的阳台棱角分明的凸显房屋独特的风格,一些绿色的蔓藤趴在阳台之上吃力的吐出些不怎么鲜艳的花蕊――深秋的天气能盛开的花已经很少了。中心的广场之上是一座扭曲的黑白石雕刻的不明意味的雕塑,看形状就像是一头昂首向天的牛。一大片白色的鸽子驻留在雕塑旁边啄食着放在地下一些散碎面包屑,看到艾德里安一群人走来丝毫不害怕的停留在地上,甚至有一只飞起来落在了艾德里安的肩膀上亲昵的蹭了蹭。 一切都是一派祥和的模样,只是这祥和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这份祥和迟早会变成回忆。美丽的东西总是被容易打破,这是这世界大多时候通行的真理,因为它们太过完美,受不了一丝伤害。 伊诺克之前的伤势有些重,在半路的时候弥尔茜就吩咐他去自己的房子休息,伊诺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回到去了自己的住处。艾德里安看着他落寞的身影忽然想到自己是不是有一天也会变成这样,不过很快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活着的时候没必要想的那么远,你只要好好的活着就行了。 士兵的脚步在城堡中央的一栋房子面前停了下来,不同与周围的房子,这种房子要更加的庄严和浩大。无论是繁杂的浮雕,还是隆重的家徽都证明了这点,这里就是这座城堡的中心,属于森别克家族的府邸。 门被推开,棋盘一样黑白交错的瓷砖地面铺成,在大厅的中央摆放着一张圆形的红木桌桌子上放着一只不大的箱子。 “这就是早上寄来的那个箱子。”士兵侧过身让过身后的艾德里安和弥尔茜。 艾德里安刚迈进房间,一股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他抬头看向屋顶发现一些类似吊兰一样的小花垂落,这大概就是香气的来源吧。阳光透过玻璃打在地面,温暖而和煦的气息在房间内升腾。 艾德里安来到桌前看着桌子上的盒子,那是一个陈旧的青铜盒子,外面随意的挂了一张锁,在盒子的正面似乎是用什么利器雕刻写了一排弯弯曲曲的奥兰语“送给勇敢无畏又令人敬佩的艾德里安先生” 这些莫名的言语让艾德里安皱了皱眉没,他正准备打开盒子,但是被弥尔茜阻止了。 “在不确定的情况下还是小心为妙。”弥尔茜郑重的提醒道,同时手中的手链像是蛇一样弯弯曲曲的向前咬住锁链,一阵牙酸的扭曲声中盒子的锁应声而断。 没什么多余的情况发生,这让弥尔茜松了口气气,艾德里安凑过眼撇去一眼就看到了盒子里的事物。那是一张素白的信笺,弥尔茜手中的手链将纸张挑起放在桌面。 纸张在掉落在桌面之后迅速的立了起来,是的,就像是不倒翁一样,这张纸似乎有着生命。 纸上一排深黑的字印入眼帘,那似乎是一句歇语“归还法之法,还原黑之黑。” 深黑的字体像是施展了什么法术,几乎将所有的光都扭曲,在艾德里安读完这句话之后,白色的纸忽然沁出了血红色的血,另一排红色的大字从其中透了出来。 “你还记得我么,我很快就回来找你的。”血红的字体在黑色字体之后,不过他出现之后血红的颜色就开始迅速的渲染。 弥尔茜手中的手链像是手术刀一样侧面斩来,整张纸被一切为二,摔倒在地面变成了一滩鲜红的血。 “是黑法书,哥,你之前有没有遇到专职里奥侧的奥术师。”弥尔茜脸色难看的向艾德里安问道,能让她脸色难看的,看来写这封信的绝对不会太简单。 艾德里安仔细的想了想,他似乎记得之前曾经遇到过一个白眼戈登的人是里奥侧的奥术师,不过这两者真的有联系么。 艾德里安想了想照实说了之前在腐暗之森遇到的事情,当然白眼戈登的死亡是之前杜撰的结局,弥尔茜听完之后摇了摇头。 “你在约芬尼尔奥术学院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对头,或者招惹什么里奥侧的人。” 约芬尼尔学院,艾德里安的顿了顿,然后他忽然想起之前那位艾德里安的事迹。那位和自己同名的艾德里安少爷似乎是先开始学斗气,之后又专修奥术,那么约芬尼尔应该是他所在的奥术学院的名称,可是艾德里安可不知道他在学院里曾经发生了什么,那根本就是另一个人的故事,所以他很自然的摇了摇头。 “不知道姓名的奥术师,那就麻烦了。”弥尔茜一脸凝重的说道。 ------------ 第二十五章 血中人 “我看不出这和奥术师到底有什么牵连。”艾德里安仔细的看着一紧融化成一滩血的残渣,这滩血液的倒影中他看见了自己面庞,深黑的眼睛,细碎的长发,还有――身后的影子。 艾德里安猛然转身看向身后,他刚刚明明在血液的倒影中看见了一个浑身裹着绷带的人站在自己的身后,他的手里拿着一把雪亮的尖刀缓缓靠近艾德里安的身后,似乎在下一秒就会刺入艾德里安的喉咙之中。但是他转身之后发现身边除了弥尔茜之外什么都没有,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不可能,艾德里安的五感要远超常人,刚刚的确有个人站在他的身后想要刺杀他,那绝不可能错。 “有什么事情。”弥尔茜看见艾德里安有些难看的脸色似乎猜到了什么,联系艾德里安之前的行为她再次问道“你在血液中看到了什么。” 、艾德里安并没有回答弥尔茜的问话而是转过身继续看向血液之中,血液中落入了一些细碎的灰尘,但是依旧可以通过血液的倒影看见周围的情况。这次他的身后并没有站着绑满绷带的人,艾德里安松了口气。 不过当他仔细的向其中看去的时候之前的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因为他发现那个绑着绷带的人并不是走开了,而是转移到了他的头顶。他嘴里衔着刀子,双脚倒立像一只蝙蝠一样倒挂在天花板的一捧吊兰之上,向在荡秋千一样不断的摇晃着。 艾德里安听见耳边传来吱呀吱呀吊兰晃动的声响,悬在头顶的吊兰仿佛下一刻就会掉下来,而且掉下来的很可能并不止吊兰还有刺客。 艾德里安紧盯着血液,他不敢离开,潜心的刺客只有在血液中才能看见,他害怕自己一旦离开就会立刻遭到刺杀,但是即使是这样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因为血液正在阳光的照耀下慢慢干涸,一旦血液干涸,那么他们只能依靠直觉去对付这个无形的敌人。 艾德里安刚刚已经试过尽量放大自己的五感去感触敌人,可惜根本什么也感知不到,敌人的存在简直不像有形是物体,倒更像是所谓的灵体。想到灵体,艾德里安瞥向自己手中带上的手套,黑十字纹章就隐藏在这手套之下,如果是灵体的话那么应该可以使用十字纹章伤害,前提是必须能触碰到灵体。 艾德里安双手向后做了个手势,弥尔茜本来准备靠近的身躯停了下来。在血液之中艾德里安头顶之上的木乃伊正在双手环抱,他小心的调整着自己的摆动的幅度,似乎随时都准备出手,而且一出手必定一击致命,这是刺客的基本守则。 空气中的气氛凝固了起来,艾德里安蹲在一旁观察,弥尔茜站在身后小心的观察着,而在艾德里安的头上一个不知名的刺客正在蓄势待发。屋子里的局势一时间僵持了起来,虽然弥尔茜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艾德里安的动作很显然的说明了房间中有蹊跷,弥尔茜嗅到了空气中一丝不正常的气息。 艾德里安的手指缓缓的靠近地面的鲜血,他的手碰触到粘腻的鲜血。一丝冰凉的触感传来,在这冰冷的触感之中艾德里安感觉到一股森冷的寒意,在没人知道的情况下他悄然的控制着自己皮下的血液破开皮肤混在在那一滩血液之中,然后缓缓的用手指将血液拖出一条血痕,在自他己的血液形成的血痕之中他再次看到了那个木乃伊的身影。 自己的血液形成的血痕可以看见刺客的身影,艾德里安又看了看吊兰下的瓷砖,那里什么也看不见。等等,艾德里安仔细的眯着眼,他忽然在一滴水之中看见了刺客的身影。 水和血液中都可以看见刺客的身影,也就是说刺客的身影只能在流质之中看见。艾德里安转动眼球不断的瞥向四周,最终他的眼光停留在墙角旁的一个浇花所用的水壶里,只要用那个的话应该整个房间都能看清刺客的身影,然后就可以进行绞杀。 咚咚咚,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门忽然响了,屋外传来之前士兵的声音“艾德里安少爷,麻烦开下门可以么,我之前有东西有把匕首似乎丢在这边了。” 屋外的声音洪亮而又干脆,只是他根本不知道现在屋里的诡异情况,房子里已经陷入了一个死局,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艾德里安瞥了眼桌子的底下,那边的确有一把匕首掉落,看来那个士兵说道应该是真的,不过他的匕首为什么会掉在在这里。 敲门声继续响了几声,屋子里依旧是一片安静,刺客大概已经知道自己被艾德里安发现,他不断的转着眼珠手中的尖刀已经露出了锋芒。 “弥尔茜,去开门。”艾德里安撇过头向身后的弥尔茜说道,他依旧半蹲在地上停留在血液前,血液已经逐渐的干涸,表面一层微薄的灰尘附着。 “好的。”弥尔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挪动脚步走向门口。 弥尔茜拧开门锁,大门打开深秋的寒风吹进了屋子,一同进来的还有士兵手中尖利的长枪。之前一脸唯唯诺诺的士兵,现在已经满脸扭曲像个疯子一样不管不顾的冲向弥尔茜。 弥尔茜想要侧过身,但是她的身后就是艾德里安如果放任士兵乱来的话那么后果不堪设想。弥尔茜在看见枪尖的下一刻就下意识的做出了反应,她侧过身子,然后右手一把抓住士兵握枪的右手。 士兵眼见攻击无功一转头就咬向弥尔茜的脖颈,他建立的牙齿就像是长期食肉的野兽一样,锋利的像是锉刀一样。 就是这个时候,艾德里安的瞳孔猛然睁大,因为他发现头顶之上的刺客身影忽然消失了。而在下一刻他手中的袖剑猛然探出挡住了来自身后的攻击,清脆的声响从武器的交接出传来,空气中爆出刺眼的火花。艾德里安感觉到对手的力量并不算大,空出的左手猛然向前擂台,但是拳头的空荡感和右手袖剑忽然撤去力道的感觉很清醒的提醒他并没有集中目标,敌人逃脱了。 艾德里安的拳套惯性的集中了地面,大理石的地面经不起艾德里安的距离被砸成了碎片。 一阵冰凉的触感,艾德里安的右手忽然多出了一道伤口,艾德里安借着血液的倒影看清了那个木乃伊正在迎面冲来。他反手一拳再次擂动地面,破碎的瓷砖遮住了刺客的视线,艾德里安趁机猛然倒翻。 瓷砖在下一刻被整齐的一切为二,刺客无形的身体透过空气向艾德里安投射过来。 艾德里安一拳砸碎身后的石墩,石墩上水壶滑落地面在地面,其中的水潺潺的流了出来像是一条游鱼一样迅速的沿着地面蔓延。刺客的身影很清晰的从水面之上反射过来,他已经手持着尖刀刺向了艾德里安的心脏,只差很短的距离就可以将手中的刀送进艾德里安的心脏。 不过他的身影已经暴露,这也就意味着他的失败。刺客暴露那么只有两个下场逃脱或者死亡,艾德里安没有给刺客逃亡的机会,他的左手在下一刻挡住了刺客的尖刀,而右手则一把斩向了刺客的头颅。 刺客似乎已经看见了地面上自己的身影,他用尖刀挡住袖剑,右手护住额头。他已经没有时间后退了,他只希望艾德里安的这一击在自己的承受的范围之内,这样的话自己还有一线生机。但是当艾德里安的右手和他的右手对上的时候,他立刻后悔自己刚刚所做的决定。 一股炙热的热量从艾德里安的右手之上传来,刺客的右手在接触艾德里安一瞬间就被无情的斩断,紧接着一股惊人的吸力从艾德里安的右手中传来,刺客想要挣脱,但是那股吸力带着无法挣脱的可怕的力量,他感觉自己这数十年来好不容易凝练的灵魂开始逐渐的消散。 炙热的热量不仅仅将刺客的身体融化同时也将他右手的手套烧穿,刺客看到了黑十字纹章之后猛然睁大了眼睛,他支支吾吾的张开嘴。 “渎。”他口中刚吐出第一个音节,艾德里安就将一把掐住了刺客的脖子,一股浓郁的热量迅速将刺客的灵魂燃烧完毕。 地面上当啷一声掉下一柄锋利的尖刀,这就是刺客之前所用的武器。艾德里安看了看尖刀,银亮的身躯,流线型的构造,尖刀的刀柄上刻了一个三头鸟的标志。 大门外,弥尔茜已经用手链锁住了士兵的喉咙,士兵好像疯了一样奋力的挣扎,他的舌头变成了细长的倒刺攻向弥尔茜。 弥尔茜看了看士兵疯狂的眼神,叹了口气她的袖子中忽然窜出数十条银色的锁链同时锁住了他的身体,锁链的头猛然刺中了士兵身上的几个部位,士兵的身影忽然像是脱力一样倒了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艾德里安看着底下瘫倒的士兵向弥尔茜问道。 “应该是他之前箱子的问题,箱子的表面肯定在哪里施展了咒语,我只是在让他睡着了而已,醒来后应该就没问题了。”弥尔茜看向那边的青铜的箱子,“追随黑法书的大多都是肮脏的疯子,即使在里奥侧他们也是臭名昭著的存在,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遇到他们的。不过最近我们都要小心点,武技对奥术并不好用。” “追随黑法书?”艾德里安有些奇怪的问道,他有些怀疑是不是弥尔茜说错了。 “哦,我忘了约芬尼尔那边并没有专门的关于这些旁支的介绍。其实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去末灵塔看看,那里有很多相关的书籍。”弥尔茜将自己的手链收起“奥术一共有三大类别,也就是所谓的法奥侧,里奥侧和异位侧。约芬尼尔就是法奥侧的代表,里奥侧一向最杂,而异位侧则是最为神秘,谁也不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 “黑法书是里奥侧少部分极端分子所追随的圣典,里面记录了很多神秘不可思议的奥术,很多都是失传或者丢失的术法。他们也许并不是最强的,但是追随黑法书的信徒奥术一般都十分的诡异难以预料。”弥尔茜皱了皱眉看了看地上的尖刀。 “这是什么?”弥尔茜看了看地上的尖刀。 “刚刚另一位刺客留下的。”艾德里安模棱两可的说道,他并没有说刺客最后怎么样了,那样可能会让弥尔茜有所怀疑“你见过这个徽章么。” 弥尔茜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三头鸟的家族在奥兰应该没有,也不应该是组织,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标志。” “也许是一个人的标志。”艾德里安想了想最后说道。 “也许是吧。”弥尔茜想了想又看了看屋子“屋子今天看来是没法住人了。先修缮一下吧,你今天去自己侧面的住吧,应该会有人想见你。” 弥尔茜含糊不清的说道,艾德里安总感觉她的话中有话,谁会想要见自己? ------------ 第二十六章 红衣女孩 1 弥尔茜所指的房子,是邻近城堡的左边围墙的一栋阁楼,白色的墙体上一些稀疏的爬山虎耷拉着,整栋房子看上去就像是一颗绿油油的大树。 屋子的面前是一大片浓郁的花田,即使是在深秋依旧有些花朵绽放着,沁人心脾的芬芳沿着空气向四周播撒,它们吃力的面向太阳展示着自己的生命。 艾德里安蹲下身,挑起一朵被折断的西锦花。花朵长着四片叶子,两片红色,两片白色,红色的两边勾连就像是一对瑰丽的蝴蝶翅膀。艾德里安凑到面前嗅了嗅,淡淡的,根本没有什么花香。 忽然一阵金属落地的声音传来,艾德里安站了起来,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个一身女仆衣饰的少女张大了嘴巴支支吾吾的指着自己不知道想要说什么,在她的脚边摔落着一个金属的水壶,看样子她刚刚是准备出来浇花。 艾德里安并不认识这个女孩,不过这个女孩似乎认识之前的那位艾德里安。 “少――少爷。”少女手脚不知自处的挥舞着,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就连脚边水壶里的水浸湿她的裙子她也不知道。 是之前的仆人么,艾德里安思考一下只能得出这个结论。就在这片刻那少女已经度过了之前的惊讶,激动的迈着步子冲了过来,一把扑向了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本来想躲开,但是这样做的话是不是不符合之前那位少爷的作为,看少女的样子应该是和之前的艾德里安相熟。 很快他就不用想了,因为少女已经紧紧的抱住了他,一股淡淡的香味从少女的身上传来,不同于花朵,那香味混杂着少女特有的体香。 “少爷,你到底去哪里了,都一年没有出现了。”少女的声音显得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自己的猜测。 少女柔软的肉体摩擦着艾德里安这让他难得的感到不适应,毕竟他的确和这个女孩不熟,虽然说喜欢漂亮女孩是男人的天性,但是艾德里安并不喜欢被当做别人的替身。 他摸了摸少女淡绿色的长发,等到她安静了下来才开口说道“没什么,只是之前有些事情出去了一趟。” 真实的艾德里安的那位大少爷到底经历了什么他无从知晓,所以他只能找些简短的借口用来搪塞,不过之前的那个箱子中留下的言论似乎表明这位少爷也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有事,是不是那个人。”女孩的话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并不方便说出来。 “你说谁?”艾德里安好奇的问道,他现在忽然发觉之前自己认为单纯的少爷并不如同表面上那么简单。 “就是,就是冬堡的那个人。”女孩站起来直视着艾德里安鼓足了勇气说道“少爷你走之前我收拾你物件的时候曾经不小心看到的信件。” 冬堡?艾德里安记得自己曾经听到过这个称呼,是在什么时候呢? 艾德里安敲了敲头脑思量了一番,终于他想起来自己曾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称呼,之前仙蒂娅在被抹除记忆之前曾经说到过一个关于极北之王利安德尔的传说,利安德尔所在的领土就叫做冬堡,但是冬堡已经改名为塔米尔了,还会有谁延续这样的称呼呢,或者说还有什么其他地方也叫做冬堡。 “你都看到了什么。”艾德里安眼睛微凝的看着眼前的女孩,现在自己似乎被某个不知名的奥术师盯上了如果能从那位少爷的过往推测出一点有用的消息说不定可以知道那位奥术师的身份。 但是女孩好像误会了什么,在看到艾德里安的眼神之后之前的鼓起的勇气又缩了回去低头喃喃的说道“对不起,少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见几句话而已。没有特地注意的心思,而且已经过了一年了,我都已经忘得差不多。” “不用害怕,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不过那封信之后被我弄掉了,其中有些内容我记不清,而那封信对我还是有用的。”艾德里安看出女孩的担忧放低了声音问道。 “你真的不怪我?”女孩抬起头,双眼怀疑的看着艾德里安,虽然在她的印象里艾德里安一向很好说话,不过他毕竟还是森别克家族的少爷。她所做的已经有些越界了。 “真的。”艾德里安点了点头。 “不许责怪玛丽安哦,我当时也只是好奇而已。”女孩撅着嘴想了想然后说道“我只记得个大概了,似乎是拉瓦哈尔的雄鹰即将飞往冬堡,极冬领主诚邀冕下光临,应该是这些了。前面随便写了些客套的话我记不清了。” 拉瓦哈尔?这个称呼艾德里安莫名的有股熟悉感,他想了想却没有发现什么头绪,极冬领主他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也许会和利安德尔的传说有关。弥尔茜似乎说过末灵塔里有很多资料,看来要找个时间多了解一下大陆的历史和传说,马伦悬崖的知识对于整个世界来说还是太过渺小。 “嗯,玛丽安,谢谢你的提醒,我想起我忘记的东西了。”艾德里安微笑的拍了拍少女的头,少女的脸蛋红扑扑的就像鲜红的西锦花瓣。 “少爷这次是回来这边住么?”玛丽安说完看了看艾德里安的身后的房子,那是之前的刺客出现的豪宅。 “是的,我还是习惯这里。” 艾德里安仰起头看了看精致的房子,刺眼的泛光从二楼的玻璃中传来。在这反光之下,他忽然发现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孩正站在窗户边看着自己,不过在看到艾德里安抬起头看向窗户后就一个转身走开了。 “既然少爷要留在这边住的话,那我这就去帮忙收拾下少爷房间。”玛丽安听到这个消息后,急急忙忙的走向身后打开了房子的门,沿着楼梯跑了上去“西德妮,西德妮,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嘴里说着去收拾房间,但是做的事情和说的事情却完全不一致。艾德里安跟在女孩身后走上了楼梯,木质的楼梯一尘不染,看得出来经常打扫。艾德里安刚走上二楼就遇上了急急匆匆出来的玛丽安,她的身后是一位一身红衣的小女孩。 一头鲜红的波浪长发,蓝色的眸子像是清澈的宝石,漂亮的就像是一个洋娃娃。不过她脸色难看,苍白的就像一张纸一样,看样子仿佛是得了什么重病。她看了看艾德里安,又躲到了玛丽安的身后,畏畏缩缩的像一只松鼠一样。 “西德妮,别怕,你不认识少爷了么?”玛丽安扯了扯西德妮抱住她大腿的手臂,可惜女孩根本就没有放开的意思,她看艾德里安的眼神就像是看向一只猛兽一样。 “玛丽安,算了吧。既然她不喜欢没必要强求她,”艾德里安阻止了玛丽安的行为,反正他和这个小女孩又不认识,现在的一切都是之前的那位少爷所留下的遗产,这些东西能不接触就不接触,省的露出马脚。 “少爷,西德妮只是有些不习惯而已,她天生就有点孤僻,少爷离开那么久了。”玛丽安似乎还准备继续说下去,但是艾德里安已经打断了她的话。 “没有必要。既然不习惯,那就不习惯好了。玛丽安,帮我把房间整理一下吧,我有些累了。”艾德里安看了看四周,楼上并列着四个房间,一间房间是敞开的看来是西德妮出来的房子,还有一间外边放着些杂物看来也不是,那么应该就是剩下的两间中的一间了。 “少爷,你不会怪西德妮吧。”玛丽安有些怀疑的看了看艾德里安,之后没等他回答又迅速的拿起一把笤帚走向两间房间中的一间。 艾德里安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玛丽安的动作,他并不明白贵族的特权到底有多么的庞大。即使是六个子嗣中最不看好的一位,他也拥有者难以想象的权利,玛丽安这样低下的仆人,虽然寻常可以和这位脾气好的少爷玩闹,但是绝对不敢惹他生气的。 玛丽安走后,二楼瞬间空了下来,整个偌大的房子居然总共才三个人,怎么也没法感觉到所谓的大贵族的派头。 之前的那位叫西德妮的小女孩并没有走,她站在楼梯口死死的盯着艾德里安就像是一只盯紧猎物的猫一样。 “有什么事情?”艾德里安背倚着木质的栏杆看向对面的的小女孩,虽然之前自己的话有些不近人情,但是也不至于这样看着她吧,难道说他和那位少爷有仇么。 “你不是艾德里安少爷。”女孩忽然张嘴说话了,她的声音清脆而又悦耳,只不过艾德里安根本没有关注她的声音而已。 “你说什么?”艾德里安压低着声音问道。 他的眯着眼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小女孩,双手的袖剑隐隐探出,要不是有玛丽安在,也许他现在就回出手了结这个女孩。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玩笑,毕竟现在他所处的地方是森别克家族的地盘。 ------------ 第二十七章 红衣女孩2 “你不是艾德里安少爷。”女孩再一次重复道,这次她的声音更大显得有些歇斯底里。 “哦,那么你认为我是谁呢?”艾德里安直起身走向面前的西德妮,一步,两步,他的脚步踩在木质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回音。 “我不知道,但是你绝对不是艾德里安少爷,我记得,我记得艾德里安少爷的味道,和你身上的不一样。”西德妮大吼,话刚说完就被迎面而来的劲风打在脸上。 啪,清脆的耳光在空荡荡的房子中格外的响亮,身后的玛丽安似乎听到了声音在一旁观望着,不过出于害怕她并没有敢出来。 “在我的地方说胡话可是不被允许的。”艾德里安冷眼看着倒在一旁的小女孩,她的脸上一个清晰的手印浮现出来,他刚刚用的力气很大,女孩瘫倒在地下一时没有起来。 “不要用你那可笑的借口搪塞你的无知,我就是艾德里安・森别克。我不管你是怎么想或是怎么认为,但是在森别克家族,我不希望你乱说不应该说的话,明白么。”艾德里安冷冷的对着地上的女孩的说道,无论她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但她所说的话的确对自己可能造成影响。 女孩在地上匍匐着狠狠着看向艾德里安,那模样就像是一只凶狠的狼,只不过艾德里安根本就不害怕狼。 “玛丽安,我知道你在看,以后西德妮去我的房间住,看来我离开的时间太久导致她根本不熟悉我了。”艾德里安扣了扣木质的楼梯向身后淡淡的说道。 “我――我知道了,少爷。”玛丽安有些瑟缩的回答到,她实在是没想到寻常温柔的少爷会有这样残暴的一面。 ―――――――――――――――――分割线――――――――――――――― 房间已经收拾干净,实际上也并不需要过多的收拾,在艾德里安走后玛丽安一直都有对房间进行定期的清洁,所谓的清扫只不过是一些日常的随意打扫而已。 艾德里安走进房间,一股浓郁的花香传来,桌面上一盆墨绿色的阿育兰舒展着枝条垂落在一旁,看来之前的那位少爷的确是位爱花之人。他记得第一次接触迪莉娅斯的时候她的手中也提着一篮阿育兰,不知道她在那边过的怎么样的怎么样,七年过去了她真的如愿以偿来到大陆了么。 身后的大门打开,西德妮被玛丽安推了进来,小女孩面无表情的看着艾德里安。 “少爷,西德妮不是故意的,请不要太过为难她。”玛丽安的话吞吞吐吐似乎想要求情又有所顾虑。 “玛丽安,西德妮是什么身份。”艾德里安嗅了嗅阿育兰忽然向玛丽安问道。 “西德妮是少爷一次在意外的情况下的在平民窟收养的普通女孩,不过一直因为身体关系呆在城堡里。”玛丽安有些忐忑的说道,他总感觉这次少爷回来似乎和之前有些不一样。 “嗯,既然是这样,那么她就应该了解一些城堡的规矩。放心,我不会为难她的,毕竟是我亲手带回来的人。”艾德里安掐断了一朵花,看了看又扔在一边。 骄纵的美丽看上去高不可攀,实际上脆弱无比。 玛丽安已经关上了门,房间里只剩下艾德里安和西德妮,这个美丽的如同洋娃娃的女孩双眼无神的看着艾德里安就像是失去灵魂的木偶。 “西德妮,西德妮,这个名字很好听。”艾德里安不自觉的念了两声,然后拉了一把凳子坐下,同时递了另一把给西德妮,西德妮依旧双眼无神的看着四周根本就没有坐下的样子。 “既然你不坐,那么就不用了。”艾德里安说完一把将椅子推倒摔倒在地上,她并没有和小孩闹别扭的心思,他只是不想有这个不稳定的因素而存在。 “西德妮,你要明白,我能将你从贫民窟拉出来,自然有我的能力将你送回去,这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艾德里安敲着木质的椅子,琢磨小孩的心态并非他的特长,他只是吓吓这个女孩,让她别乱说而已。 不过女孩依旧是一声不发就像是一个木偶一样呆愣着,看样子根本就不打算搭理艾德里安。 “你是怎么发现我不是艾德里安少爷的。”艾德里安忽然转变了口气向少女提问道。 “因为你的气息不同,每个人的气息都是不一样的,一般人分辨不出来,但是我可以。”西德妮一改之前的沉默忽然回答道。 “气息?”艾德里安疑惑的问道,于此同时他额头的灵纹隐隐浮现,他很好奇这个女孩是怎么分辨出的,要知道就连弥尔茜和伊诺克这些长期更随艾德里安少爷身边的人都没有发现他是假冒的,而这个小女孩居然一眼就看透了。 “没错。每个人的气息都不是不一样,我能感觉到,所以你别想骗我。之前艾德里安少爷的气息是轻柔如同风一样的气息,而你的气息却是一种浓郁而诡异如同某种爬虫一样的气息,你骗不了我的。”西德妮恶狠狠的看向艾德里安,似乎随时都会冲过来。 诡异如同某种爬虫,这个女孩说的是九轮蛇么? 原来如此,艾德里安奇怪了看了看西德妮。原来这个女孩有种特殊的能力可以感知到灵魂的气息,她可以通过灵魂来分辨人类,真是有意思的能力。 “你除了能感到我气息的变化还能感觉到什么?”艾德里安摸着右手的灰法之戒,戒指之上的线条随着他心情的变化不断的游走着。 “我还能,我还能感觉到你身上有另一个气息,另一个灵魂。”西德妮仔细的看了看艾德里安忽然惊恐的说道“他就在你的身边。” “什么?”艾德里安豁然站了起来,他将全身的触感放到最大,额头的灵纹也隐隐的透出,但是除了空荡荡的周围他什么也没有感觉到。 怎么回事,难道是这个女孩危言耸听么? “你感觉到的那股气息是什么样的?”艾德里安重新做了下来,他直视着小女孩,从他苏醒以来他一直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隐藏在他的周围,难道说这个女孩可以看见么。 “陈旧的铁锈味,好像是锁链一样在紧缩,但是锁链里面有东西。”女孩有些惊恐的说道,她的言语已经不复之前的仇恨似乎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女孩刚说完,忽然晕倒了过去,她的脸颊之上忽然泛起无数的字符,接着又像冰块一般炸成碎片。她就像被什么隐形的东西攻击了一样,一瞬间倒飞了过去。 这个房间里有人么,艾德里安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就在这个时候西德妮忽然站了起来。 她缓缓抬起头,只是她的眼睛已经完全了被淡蓝色的光晕包裹,她的右手曲张向前,一个五环的同心圆在她的手中形成。 这是,艾德里安的眼睛猛然一凝,这是属于灵能者的灵纹。这个女孩居然是一个灵能者,不过看样子她似乎无法控制灵能。 西德妮手中的五环的同心圆忽然收缩成一个,一股惊人的灵能从她的透了出来。 “蹄印,萨迦米罗提斯,七之印。”西德妮的话语毫无感情,随着她灵咒的成行,七个黑色的法环在房间的四周形成,七个不同形态的黑影扭曲着从法环之中探出头来,有类似长角的蛇,有类似无头的鹰,有长翅的鱼,其中各异的形态同时张开自己的爪牙向艾德里安围拢。 艾德里安额头的灵纹亮起,现在不阻止的话,待会就来不及,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女孩居然是一个灵能者,而且似乎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米之印。”第一印吐出在天花板上的法环首先断裂,一个巨大的蝎子坠落下来。 不过艾德里安可没有干耗的心思,他的灵能使用要远远比西德妮成。 “勒布朗塔尼。”艾德里安嘴中每一个咒语吐出,他的双手透明一分,最后一个字说完他的左手忽然从空气消失,接着正在施法的西德妮被一把抓住了喉咙扔飞了出去。 这是局部透时空的一种咒法,可以让自己的身体透过空间进行攻击而身体却不移动。 西德妮摔在地上,还想起来,又一个拳头砸来,她终于晕了过去。随着她的晕厥之前的咒法也同时失去了效力,在一阵扭曲中灰飞湮灭。 ------------ 第二十八章 怪物猎法 1 西德妮已经晕了过去,但是艾德里安的脸色并不好看,因为女孩晕倒之前所说的话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他将西德妮放在一边的床上,少女身上的灵纹已经消失又恢复了普通女孩的模样,但是她身上淡淡的灵能残留依旧可以依稀感觉出来。 艾德里安摸了摸少女的额头,他的右手中忽然出现一层层的灵纹沿着西德妮的额头开始向下蔓延,先是额头很快就蔓延到脚踝。这是从《阿迦德虚伪之书》得到的一种简单的顾锁灵能的术法,这种术法可以在一定程度用施法者的灵能屏蔽另一方的灵能。说到底艾德里安并不想在现在闹出一些不寻常事情,这样很可能会招人怀疑。 西德妮的灵能太过于杂乱,而她本身也没有操控灵能的能力。西德妮到底是如何从贫民窟中挑选出来的呢,不会有这么巧合他随便收养一个女孩就是一个天生的灵能者,这样的几率比走路捡到钻石的几率还要小,看来自己对之前的那位少爷了解还是太过肤浅。 解决完西德妮的问题,艾德里安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他深深的舒了口气,额头九轮蛇纹章再次亮起,很快他的双眼逐渐的变成一片赤红,同时额头的九条蛇像是活过来一样吐着芯子。 艾德里安再一次沉入了自己的灵能空间,他的本体化成了两只的巨大的眼睛在空间中悬浮着。灵能空间之中依旧是如同之前一般的扭曲空间,空间中无数密布的螺旋,只是这一次扭曲的螺旋似乎要比上次要大,空间中也多出了一些不知名的符文。 艾德里安并没有将目光都留在周围太久,他很快就将自己的目光转向坐落在空间中央的那口泉眼,这口汲取着灵魂力量的源泉同样也就是灵能空间的中枢――落法之眼。 冰封的泉眼被一条粗大的锁链锁住,锁链像蜘蛛网一样在地面铺展,艾德里安记得之前的锁链并没有铺展而是仅仅锁住了泉眼。不过这还不是最令艾德里安惊讶的,更令人惊讶的是在那锁链之上灵魂流质居然不知何时形成了一座模糊的冰雕。雕像的现在只能看见一双腿,那是一双属于野兽的巨大爪子,锋利的利爪可以很明显的分辨出来,就像随时会破冰而出一样。 这座雕像是何时形成的,艾德里安不知道,刚刚如果不是因为西德妮的提醒,他根本就没有想到来自己的灵魂空间窥视。西德妮说他的灵魂中有另一个灵魂难道就是这个么,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灵能空间之中,艾德里安双眼凝视,天空中的灵能和符文不断汇聚很快就形成了一个能量化的身体。艾德里安一抖自己的长袍,一条细长的长刀在他的手中形成。 不确定的因素要尽早抹除,艾德里安单手拖到缓缓的走向面前的雕像,他越接近这座雕像越感到一股诡异的寒冷沿着四周的空间渗透。 灵魂怎么会感觉到寒冷,那是属于肉体的感觉,但是艾德里安现在的的确确的感到了来自于灵魂的寒冷。于此同时一股细微的龟裂生从冰雕的脚部响起,艾德里安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一块不规则的冰块从雕塑的腿部掉下摔进了落法之眼中。 那个雕塑还在继续的解封,看样子也许不久就会彻底露出身形。 艾德里安敲了敲额头,他的身体忽然崩碎成了漫天的烟尘,接着重新凝聚化成了一条巨蟒猛然窜向了那座巨大的雕像,在灵能空间之中艾德里安可以随意的操控灵魂流质进行化形,躯体的形态只看你操控灵能的能力。 巨蟒蜷曲着修长的身体迅速的缠上了巨兽的冰雕,艾德里安睁大了眼仔细的观察着雕像的每个细节。他周身的每个分子都是他灵魂的一个分身,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这座雕像的情况。这并非完全是由艾德里安自身的灵魂流质所构成的雕像,这些灵魂流质更多的是上一次在恶迹战场的灵能风暴中所汲取的灵能残留。 几十万人份的灵能加上量器符拉提自身近万年所积聚的灵魂,近乎数百万人份的灵能在一瞬间以灵能风暴的形式牵引放出,一举毁掉了那个残破的世界,这些所遗留的灵魂流质就是唯一的遗产。 艾德里安之前还有些奇怪近百万人份量的灵魂到了自己这里所残留的仅仅是数百人份,要知道他之前在裸灵之壳中吸收的灵魂总量都要超过这个数字。现在看来并非是完全是自己想象完全在那场灵能风暴中消散了,而是有一部分进入了自己的灵能空间,但是被其他的什么东西利用了。 艾德里安庞大的蛇身感触这座雕像的情况,透过没有温度的冰他可以略微的感觉到这座雕像之中有什么东西在隐藏在其中而且还正在孵化。是之前符拉提所消化灵魂中所遗留的东西么,还是说自己醒来这些天不知情的情况下惹上的。 艾德里安裹住雕像的身体开始不断的勒紧,在他的灵能空间之中他占据着绝对的主场。随着艾德里安的勒紧这座雕像开始不断的崩塌,先是从脚然后上半身们很快怪物的基本轮廓了就露了出来。 恐龙一样的的下肢,长满倒刺的背脊以及蝎子一眼的尾巴,最重要是属于人类的头部和修长的灰色长发,它本来属于腹部的位置居然全都是活动的鳃。这个怪物让艾德里安想到了之前遇到瓦雷诺的情况,瓦雷诺也是变成了类似的状况,难道说这个灵魂和瓦雷诺的遭遇有什么相似么。 艾德里安的身躯继续勒紧,他将自己的嘴巴张到最大,在这个位置他应该很容易一口将这个吞下肚子。 就在他的血盆大口将要临近怪物的头颅的时候,刚刚解封的怪物忽然睁开了眼睛,他转过头纯黑的眼睛看向艾德里安。波澜不惊的瞳孔中猛然暴起了可怕的杀意,他身后背脊伸出的倒刺一瞬间就将艾德里安的身躯切断。 庞大的身躯摔落在地面又迅速的连接在了一体,灵魂不同于肉体,只要你的意志还在,那么他就不会被轻易破坏。 “你是谁?”艾德里安蜷曲着巨大的身体俯视着自己的身下的怪物,他想试试能不能和他沟通,通过灵魂的沟通是没有语言差异的。 但是事实往往是令人失望的,那个怪物完全没有听见似得张开了自己背后的骨刺,像一头暴龙一样向艾德里安冲来。灵能空间之中无数的冰渣被他的身体所碾碎,整个空间都随着它的嘶吼颤抖。 果然和瓦雷诺一样,根本就没有正常的思维,连一丝的沟通的可能也没有,但是它到底是怎么钻进自己的灵能空间里的。 艾德里安已经没有时间多想,怪物身后的骨刺已经张开,像一条利箭一样冲向他,骨刺在灵能空间中荡起一圈圈的波纹,一丝丝淡蓝色亮光在它的背后形成。 这个怪物居然同样可以操控灵能空间的灵能,艾德里安的身体一顿,猛然朝天空嘶吼,周围凝聚的漂移的灵能在他这一声嘶吼之后迅速汇聚。天空之中无数的冰凌凝聚,怪物刚刚抵达艾德里安的面前,无穷无尽的冰凌从天而降,迅速将它掩埋。 艾德里安修长的尾巴上同时冰冻不断凝聚形成一柄巨大的冰刀横扫,冰冻怪物的冰山被一刀两段,怪物的身躯高高抛起摔落在地面化成了两段。 就这么落败了么,艾德里安疑惑的看了看地面的尸骸。他的背部无数的冰刀形成一对透明的翅膀,一阵蓝光闪过,艾德里安浮上了天空。他的翅膀微扇天空之中无数的飓风化成一道道琴弦一样的风刃。灵能空间的地面在切割之中迅速的崩碎,那个怪物也在片刻被切成了无数块碎片。 看样子的确是死了,艾德里安从天空落下,他的身形重新化作人形,怪物的残骸在他的脚下被碾成碎片。艾德里安捡起一块碎片,被冰冻的碎片很快在艾德里安的手中化成了液体的灵魂流质缓缓的收回了落法之眼。 那个怪物也是灵魂流质形成的实体,所以才会在死亡之后重新化作灵魂回归落法之眼。 艾德里安走向落法之眼,在雕塑消除之后落法之眼的外貌重新在艾德里安面前展现。艾德里安步足在泉眼之前,赤红色的灵魂流转隐隐的可以看出其中有一个九轮蛇纹章的标志,这是灵魂的源泉也是奇迹的端点。 艾德里安将身体投入了落法之眼,他将自己的灵魂交融在灵魂之中,这是种奇妙的感觉,他仿佛感觉到了自己的灵魂脱离了肉体,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容器。他看到了整个灵能空间,还有锁住落法之眼的锁链。艾德里安念头一动,灵魂流质化成了数十只大手扯住了锁住了灵魂的锁链。 锁链被拉扯,但是根本就没有一点反应,这锁链似乎和灵魂是连接在一起的。艾德里安继续加大了灵能的输出,终于锁链有了一丝动弹,就在他以为看到了挣脱锁链希望的时候。锁链之上忽然一个符文亮起,之前松动的灵魂忽然又稳固起来。 艾德里安的身形化作一道光猛然射向拿到符文,隐隐的淡蓝色光泽已经退却,但是艾德里安还是发现了这节锁链的不同,这节锁链上有一块正方形的突起。突起之上,有一些莫名的字符,艾德里安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什么。 那是一部分的构筑法则,和《阿迦德虚伪之书》中的法则类似。 ------------ 第二十九章 怪物猎法 2 如果说灵能法阵是灵能者的初级手段的话,那么灵咒可以算的上是第二阶段的手法,而构筑法则则是独立与这两者之外的手段,构筑法则镶嵌与灵纹之中相当于一种本能,一种天赋。 艾德里安九轮蛇纹章之中每一条蛇的蛇尾都有一圈黑色的纹路,这就是第一次融入了增强灵魂的潮汐法则的表象,他会篆刻在灵能者的一生之中。 构筑法则一向是灵能者极为渴望得到的东西,同时也是最为谨慎选择的东西,因为稍不小心的话如果这种法则有什么强力的后遗症的话,即使你进行转生也不能抹去。它是篆刻在你灵魂里面的,只有你彻底毁灭它才会消失。 一般来说灵能者不会轻易的选择构筑法则,他们会将自己的灵能积蓄到一定阶段到时候在根据自己的需要进行自我构筑。不过这个所谓的一定阶段一般都比较久,最少也是第五次位,第五次位也就上万人份的灵魂谈何容易,而且创造构筑法则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这对于很多灵能者来说实在是太过就远了,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达到,所以这才有了吞吃灵魂等等邪法的产生,最后灵能者逐渐被称为渎灵者。 当然艾德里安身上的构筑法则其实使他们最想要的,可以缓慢的增长灵魂的构筑法则,即使是再缓慢,可是灵能者有着悠长的生命可以等待。他们有很多手法延长自己的存在,毕竟只要灵魂活着那么灵能者就是存在的,肉体只不过是寄托而已。 艾德里安从来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第二份构筑法则,按照道理说来每提升一个次位就可以篆刻一份构筑法则,但是因为法则的缺失这种所谓的传统一直没有人可以实现。说起来之前因为一系列的事宜,进阶第三次位的时候艾德里安并没有进行灵纹的凝注,也许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艾德里安双眼紧盯着锁链之上的构筑法则,法则并非是用一般的字母雕刻,虽然文字一向被认为法术的载体,但是并不是唯一。这篇构筑法则使用线条勾嵌灵能形成,没有十人份灵魂的人是没法看见的。 构筑法则的名字叫做异化猎法,其中的介绍很少,只有两条:一条是这是法哈拉蛇第三种,第二条变寻常为不寻常。这两条的介绍模棱两口,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艾德里安沿着落法之眼走了一圈,他的身体前倾猛然化成无数条细蛇蜂拥着攀上了锁链,细长的蛇躯沿着的孔洞游走上冰冷的触感瞬间传来几乎要将人的灵魂冻结。艾德里安即刻就恢复了人形,一层冰冷沿着他的左手不断向上,很快就将他的半边透露冻结。 卡啦,冰块破裂的声音,艾德里安左边的脑袋连带着冰块一起炸碎,不过很快又被落法之眼的灵能流质补充恢复了原样。艾德里安的仔细的看了看有些锈蚀的锁链,刚刚在他化作长蛇侵入锁链的片刻就被无法忍受的寒冷推了出来,这个锁链上的构筑法则根本就碰触不到,而且他还发现了一个很诡异的现象,那就是落法之眼中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凝聚。 按道理说之前的那个怪物被猎杀之后灵能空间的统归权应该重新回到艾德里安的手上,但是事实并非如此,他感觉不到自己可以控制那不断形成的东西,这道锁链和这道构筑法则肯定有什么问题。 艾德里安看了看落法之眼,正准备再此进入,忽然一阵错乱的拉力将他牵引出了灵能空间。 额头之上的灵纹重新隐没,艾德里安睁开眼看向四周,西德妮依旧没有醒来,但是他已经没有再次进入灵能空间的打算了,因为屋外传来一股极为压抑的力量。除了西蒙和败血女皇阿德莱德之外,艾德里安还是第一次在奥兰感到这种如同深渊一般浩瀚的力量,空气都被压缩成水银一样的沉重。 艾德里安站起身拉开窗帘,一阵刺眼的眼光从窗外传来,艾德里安眯着眼看向窗外。只见在房外的花田之上,一个一身黑袍的长发男人披散着黑白交杂的长发背负着双手走向了阁楼,他每走一步斗气似乎都跟着波纹一般的抖动,花田之中的花在他走过之后迅速的绽放然后枯萎。 玛丽安站在门外一脸怀疑的看向门外走来的男人,她似乎想说什么不过看到了男人的的面孔之后又闭上了嘴。 “艾德里安少爷在么?”男人的声音洪亮似乎并不仅仅是说给玛丽安听的,他的目光在说完之后转向了窗户的方向。 “导师,少爷他现在可能有事,要不然我马上去问一下。”玛丽安的语气瑟缩又有些敷衍,看的出来她并不想搭理这个男人。 不过她的话还没说完黑衣男人的身影已经一个闪烁走到了门口,大门在一声吱呀的声响中自动的打开。玛丽安正准备提醒艾德里安,黑衣男接连几个闪烁已经来到了艾德里安的门外。 咚咚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艾德里安皱了皱眉,在森别克家族之内依旧如此旁若无人的释放自己的域场,艾德里安实在不知道森别克家族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现在唯一可以知道的是,这是一位很强的奥术师。 房门被打开,艾德里安走出了房间,黑衣男人终究没有放肆到无视家族大少爷身份的地步。 男人站在门外,看见艾德里安出来微微的行了个礼“森别克家族第一导师黑廷斯很高兴看见少爷回归。” 原来是家族的导师么?艾德里安微微的打量了一下男人,棕色的长发,三撇整齐的胡须,脖颈之上有一圈繁杂文字形成的纹路,全身一套深黑色的华丽长袍,整体看来就是是最正统的贵族法师。不同于七曜王庭的奥术师,家族的奥术师一般是家族自己培养出来的,作为家族身份点缀的作用要多过作为武力威慑。 只不过眼前的男人颠覆了艾德里安的认知,这个男人透出的域场非常的强,虽然及不上阿德莱德,但是他的奥术等级最少要在第六级,这已经大陆上非常强大的奥术师了。可是这样强的奥术师会屈居于家族之中,艾德里安感到非常的奇怪。 “不用多礼,老师。刚刚的确有些事情,希望你不要因为我的怠慢而有所不满。”艾德里安淡淡的回了一句,黑廷斯身上的气息让他感觉并不好受。 “不,是我无礼了,不过我刚才是因为感知到了某种特殊的气息才特地赶来的,不知道少爷有没有发觉到。”黑廷斯的眼睛看了看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 特殊气息,艾德里安的心中一突,他该不会是感应到了灵能的气息吧。之前西德妮爆发的时候的确没有任何的预兆,难道是被人发现了。 “我一直都在房里,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特殊气息。”艾德里安低头沉思了一下,然后向黑廷斯回到道。 “也许是我多虑了。”黑廷斯收束双手,但是艾德里安可以很清晰的感觉的到一阵波透明的波纹沿着他的身体侵袭了整个房子,看来黑廷斯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话。 黑廷斯询问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仔细的看了看艾德里安。 “少爷这一年都去哪里了。”黑廷斯的语气似乎是关心,不过艾德里安总觉得有股质问的气息,同为伊诺克的导师从来没有用过这种语气和他说过话。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不过去了一趟远方。”艾德里安凝视着眼前的男人,不疾不徐的回答道。 “远方,那是什么地方?”黑廷斯的域场忽然收缩,艾德里安感觉周围的空气像是一块块沉重的铅块一样压在他的身上。 “老师,你问的有些多了。”虽然黑廷斯的确很强,但是艾德里安并不想一直这么被动,他脚步很自然的走动了几步脱离开来了廷斯的域场。 “的确,少爷你说的对,这并不是应该我多问的。”黑廷斯看见艾德里安的举动双眼中泛起莫名的光泽,于此同时周围沉重的空气忽然轻松起来,黑廷斯莫名的放弃了之前的强势。 “少爷,你这一年来的去处我不想了解,不过请你以后不要这么任性。”黑廷斯拍了拍艾德里安的肩膀,在他的手接触到艾德里安肩膀的时候,艾德里安的耳边忽然响起了低低的话语声“我会一直支持你的,你也要相信你是最强的。” 黑廷斯的目光灼灼的看着艾德里安,就像一只蛰伏的野狼。 ------------ 第三十章 问话 黑廷斯的停留并不久,在说完一句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就转身沿着原路返回了,先前所说的感觉到什么异常根本就没有一点过问。临走的时候还特地丢给了艾德里安一柄火红色如同琥珀一样的匕首。艾德里安仔细的感应了一下匕首的波动发现的确没问题,就丢进了自己的储存空间。 “玛丽安。”艾德里安转过身看向在身后楼梯踟蹰口的女仆,对于黑廷斯的行为他非常的不理解,前后相反的行为简直有些莫名其妙。 “少爷。”玛丽安低着头,踩着小步,像是一个孩子一样来到艾德里安的面前“对不起,我没能提前通知,但是他的确来的太突然了。” “我并没有怪你,玛丽安,况且这也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艾德里安轻声的向玛丽安回复。 “可是少爷不是说过遇到那个人的话,千万要提前提醒你么?”玛丽安奇怪的看向艾德里安,她清楚的记得艾德里安曾经这样说过。 “是么?”艾德里安低头想了想“这是一次意外没什么大不了的。” 实际上这的确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只不过是很奇怪那位所谓艾德里安少爷为什么会厌恶黑廷斯,似乎两人之间有着某种秘密。 “少爷,你准备什么时候用餐。”听到了艾德里安的恢复,玛丽安松了口气,以前每一次黑廷斯来的时候艾德里安少爷心情都没有好过。 “现在吧,西德妮就不用了,她睡着了,你可以给她另外准备一份。”艾德里安看向玛丽安淡淡的说道。 ―――――――――――――――――――――――――――――――――――――――― 用餐的地点在一楼,空荡荡的大厅只有两个人。一张红木的长条圆桌横陈,桌子上随意的摆放一些汤点,鸡排还有一整条瓦罗鱼,这是一种类似乌龟的奇怪物种,天花板上的吊兰熏染的整个屋子芳香四溢。 艾德里安手执着刀叉,切开一块鸡排送进嘴里,掺杂着过多脂肪的肌肉令人并不好受,不过帝都的上层似乎很喜欢这种吃法。玛丽安站在一旁看着艾德里安用餐,偶尔盛点汤点给艾德里安。按照贵族的礼仪,仆人是没有资格和主人共餐的。 刚刚用餐之前,弥尔茜又来了一趟送来了一本关于奥术的手札,之前的刺杀给她印象很深,这本书主要是讲解关于里奥侧还有异位侧的一些基本知识和概括。本来她还准备邀请艾德里安尽快去末灵塔去看一看,无奈因为最近正好赶上间隔期,最少两个星期后末灵塔才会再次开启。 一滴油滴在桌子上,艾德里安停下了手中的刀叉,吃了一口干果。 “玛丽安,你跟我在我身边多久了。”艾德里安双手撑着下巴,头也不回的向身后说道。 “五年了,少爷。”玛丽安老实的回答道。 这半天的接触她一直感到艾德里安少爷似乎有些和之前不同了,这也许就是他一年在外的影响吧!人总是会长大的,原来毫无架子的少爷现在逐渐有了一点贵族的样子。 “五年了,时间的确很长了。”艾德里安抚摸着手中的灰法之戒,目光游移在空荡荡的大厅“那么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吧!” “我,我不清楚。”玛丽安听到艾德里安的话脸色难看的摇了摇头,其实她并非不清楚,只不过有些事情,即使是知道,也不是她们这种身份可以讨论的。 “不需要过多的顾虑,其实这些事情该知道的人都知道。”艾德里安敲了敲桌子站了起来“你怎么看黑廷斯这个人。” “少爷,这些事情不是我们能说的。”玛丽安低着头,最终还是没有透露出一点消息,艾德里安还是低估了这世界下层对于贵族的畏惧。 用餐之后,艾德里安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刚刚来这座城堡还有很多不熟悉的地方,没必要到处乱走。 房门被打开,艾德里安刚刚步入脚步忽然停了下来。他的五感很直接的告诉他,他的头顶之上有人,那个人现在正悬在房间的柱子上,艾德里安刚刚停下那个人影就像猛虎一样扑了下来。 一阵劲风从艾德里安的耳后袭来,接着在人影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她被艾德里安一把掐住了喉咙扔到了地上。在这个房间的人除了西德妮之外,没有第二人了,在艾德里安进入的第一刻她就想到了偷袭,不过结果是残酷的,她根本不是艾德里安的对手。 “又见面了,西德妮。”艾德里安好整以暇看着眼前的女孩,刚刚的灵能爆发之后她居然可以这么迅速的恢复过来,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孩的天赋很好。只是这个世界,天赋好的人多了去了,能走到最后的又有几个。 “你这个混蛋,你刚刚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西德妮对艾德里安嘶吼着,她挣扎着站了起来愤怒的看着艾德里安。 “没有什么啊,你不是好好的么?”艾德里安双手背负微笑着看向女孩,面前女孩的执拗是他欣赏的,可惜他并不喜欢,欣赏和喜欢可不是一回事。 “胡说,你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手脚,我能感应到有什么在我的身体里。”女孩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忽然她感觉自己的嗓子不受控制的停止了说话“我的,我的喉咙怎么了。” 西德妮的右手捂住喉咙,她的最大费力的嘶吼,只不过一点也发不出来,很快就连她掐住右手的脖子也不受控制的收了回去,她的身体似乎失去了控制。 “怎么样,这种感觉是不是很新奇。”西德妮睁大了眼睛,因为她发现刚刚不受自己控制的喉咙现在居然自己说出了莫名其妙的话,她刚刚看向艾德里安的眼神逐渐由凶狠变成恐惧。 其实这是因为之前艾德里安曾经将灵纹烙印上西德妮的身上,艾德里安可以借由灵纹在一定上控制比自己弱得多的西德妮的身体,她现在所说的每一句都是艾德里安所想的,做的每个动作都是不自由的。 “西德妮,你认识我么。”艾德里安看向西德妮,低沉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柔和。 “你是。”西德妮的表情痛苦的扭曲的,但是她根本无法做到控制自己的身体,她的每根血管都在艾德里安的掌控之下,她没法就无法操控自己的言语“你是艾德里安・森别克,森别克家族的大少爷,将我从平民窟带出来的人。” 说完这句话西德妮就像是脱力一样,虽然她的身体已经就艾德里安的控制下站立着,但是她的灵魂已经屈服在了灵纹的控制之下。那种全身心被控制的感觉,西德妮无法抵抗这种深沉的无力感。 “很好,西德妮,那么我现在问你,黑廷斯是什么人。”艾德里安额头的灵纹隐现,西德妮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一轻就瘫倒在地上,她努力的站起来伸了伸自己的手脚在确定自己可以自由活动之后,才有些恐惧的看向艾德里安。 “你这个。”西德妮刚想攻击艾德里安,但是看到艾德里安的眼神之后立刻不自觉的后退,那深沉的恐惧令她无法在如同以前那样莽撞。 “不用害怕,毕竟你是我带回来的亲信不是么,我是家族的少爷,我怎么会伤害你。”艾德里安说着走进西德妮的身边在她惊恐的目光中将她扶起,阳光打在两人的背影上就像和煦一副温和的画面,只是谁又能知道画面之后到底藏着什么。 西德妮听着艾德里安的话,尽管她一个字不相信,但是她却没法抵挡艾德里安的威压,一个人若是认为自己所向披靡,那只是因为他没有打败而已。西德妮已经被打败,所以她选择了妥协。 “黑廷斯是家族的第一导师,承袭自伯爵的眷顾已经在这个家族呆了近百年,是一位法奥侧的大师。” 拥有大师这个称呼的人最起码也要达到五级奥术师的地步,看来这个家伙的确很强?不过他之前说的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会一直艾德里安,这句话有些莫名其妙。 艾德里安之后又问了西德妮一些问题,西德妮似乎是彻底的屈服了,把她所知道的的一股脑的说了出来。虽然西德妮并不是核心人员,但是她呆在之前那位少爷身边的时间已经有五六年了,无论怎么说也比艾德里安这个局外人知道的多,最重要的她还知道之前那位少爷的一些习惯,这对于艾德里安来说正是迫切需要,他现在扮演一个贵族少爷,他需要知道的更多才能胜任这个角色。 时间过得很快,艾德里安在西德妮这边知道了很多的消息,不过他已经不能在多呆了,已经他发现玛丽安又急匆匆的来到他的门前,看样子又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艾德里安转过身,西德妮在身后松了口气,她感觉自己终于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中解脱出来。尽管她才十一岁,但是因为灵能者灵魂普遍比一遍人强大,也比一般人早熟的原因,她更能感受到那股深沉的压力。 她现在疲惫急了,她不想这样继续下去,看见艾德里安背过身她已经在考虑是不是透露这个消息给其他人,只要面前的这个男人死了那么一切也就结束了。 人在自由得到之后就会想要更多,西德妮不想被控制,所以她想到了背叛,但是艾德里安的下一句又让她的心提了起来。 “我已经在你的身上施展了咒语,你最好别要胡思乱想,你还一个小女孩,你的时间还很长。”艾德里安回过头看向西德妮,她就像一个小猫一样向后退去。 “再见了,我的小猫咪,现在你自由了。”艾德里安轻轻的向身后说道,像是一个慈祥的父亲一样。 只不过西德妮知道以后自己再也没法向以前那样平静的生活,她的心中已经铸了一把锁将自由捆绑。 ------------ 第三十一章 邀请 门外来的人是玛丽安,她站在门口低首行了个礼,然后让开。在她的身后是一个一身灰袍子的身影,一股淡然的香味和灰袍下衬托的丰满轮廓和曲线很明显告诉艾德里安,这是一个女人。 “一年不见,原来你还活着。”女孩的声音带着诱惑的磁性,她打量了一下艾德里安然后掀开自己的兜帽。 一头水蓝色卷曲的长发倾泻而下如同湛蓝的水晶,女人的眼睛是纯净黑色没有一丝杂质,她左耳带着精致的猫耳石吊坠,右耳空荡荡的。女人的兜帽取下之后她全身的衣服从头到尾开始变幻颜色,很快她全身的衣服变成一条淡金色的长裙,雍容而紧致的白色上衣将她玲珑的曲线凸显出来,这是一个像是宝石一样精致的女人。 “好久不见。”艾德里安有些生硬的看了看眼前的女人,他刚刚从西德妮那里得到了一些消息,但是他只是得到了基本的信息而已,关于这些的外貌他只是略微的知道一些。看来过段时间自己的那个灵咒要是成功的话,自己也许要勾连西德妮的记忆彻底的了解一下之前那位少爷的身平。 “原来你还记得我,艾德里安少爷。”女孩的声音不知道是嘲讽还是高兴,嘴中说出的话似乎没有一丝的可信度。 “当然记得,我只不过是出去了一年而已。”艾德里安将并没有多说,说的越多暴露的越多。 “一年,你的时间观不错,可是你欠我的东西呢?”女孩叉着腰看向艾德里安,之前的雍容又变成了少女的俏皮。 “我欠你什么?”艾德里安敲了敲脑袋,然后无力的摊开手掌。 “你这个混蛋,你知不知道我在城外那边等了你一个晚上。”女孩龇着牙一把拍向艾德里安的肩膀,在艾德里安躲开后又狠狠的踩了一下他的腿。 在城外等他一个晚上?艾德里安思考了一下西德妮之前的描述,他曾经说到过一位因为失约而非常生气的中等贵族的千金——希露达,从西德妮的描述看来这个女人应该就是她。 “我那时候因为有急事耽搁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话,过段时间有时间的话我在陪一次吧。”艾德里安陪着脸向一旁的希露达说道,反正只是空口的承诺而已。 过段时间只要解决了自己的灵能被桎梏的囧境,艾德里安就会离开这个家族,至于能不能调查自己的纹章和这个家族的事情这是其次的,虽然他总感觉有什么莫名的引导指引他来这个家族。现在还有一个麻烦就是那位所谓的里奥侧的奥术师,这点艾德里安希望可以通过黑廷斯来解决,他不是说会支持自己么,那么想必不会拒绝。 “不用过一段时间了,喏,这是诺德爵士的请柬,三天后诺德家族将会举行舞会,有兴趣的话来做我舞伴吧。”希露达别过脸拿出一份华丽的象牙白的请柬。 平滑的质地勾勒着金色的边纹,请柬的正面有个火红色的弯月家徽,诺德家族在帝都被称为“烈月家族”,因为中最出名的第二代大公出现在血红之月,共同抵抗了来自恶魔潮汐的攻击。 请柬的正文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介绍,只是说三天之后是诺德家族的诞辰之日,特地邀请帝都的贵族去往烈月城堡参加家族的舞会,家族请来了帝国最佳的乐队最为助兴。一切仅此而已,这是份很普通的邀请函,对于贵族来说也是一个很好的联谊手段。 艾德里安看完之后将请柬递给一旁的玛丽安,玛丽安接过就小心的收了起来。 “怎么样,有没有心情参加。”希露达眼睛瞪着艾德里安虽然嘴里在询问艾德里安的意见,但是她的眼神很明显就在说敢拒绝我那你就完蛋了。 “荣幸之至。”艾德里安挂上了最为和煦的微笑,这种寻常的贵族舞会他早就料到了。 “不要回答的那么爽快,再失约你就完蛋了。”希露达一脸不相信的看向艾德里安。 “还有啊,这次舞会不准随便邀请其他人啊,尤其是柏妮丝和菲奥娜。”说完之前的话后,希露达特地提醒的说了一句。 柏妮丝和菲奥娜也是之前那位少爷所结识的女人,不得不说这位少爷的女人缘的确是令人羡慕。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艾德里安自身的身份和他的外表决定的,在贵族眼里看到的更多的还是利益,像艾德里安这样一个年少又多金的少爷,即使失去了继承伯爵的资格依旧是中等家族所争相攀附的对象。 “没问题,只有你一人。”艾德里安俯身行了个礼,漂亮话谁都喜欢,实际上贵族舞会是不会出现一个人不换舞伴终场的,除非她不接受邀请。 “好了,就这么约定了啊,三天后我来接你。”希露达似乎害怕艾德里安反悔特地补充了一条“玛丽安,记得到时候提醒这个混蛋啊。” “希露达小姐,我会的。”玛丽安看到希露达的神情悄悄的点了点头。 “希露达,你这样可一点也没有淑女风范。”艾德里安半开玩笑的说道,换来的就是希露达的一阵撕咬。 “不用你管,你记得不要给我毁约就行了,其他的你别管。”希露达拍了拍衣袖,她的衣服又开始沿着手臂开始变成灰袍的颜色,很快她的衣服重新恢复成刚来的一身灰袍。 就在艾德里安一位希露达就要回去的时候,希露达忽然一把抱住艾德里安在他的嘴角吻了一口,艾德里安没来及反应就感觉嘴唇一凉,希露达的嘴唇和自己的嘴唇贴在了一起。舌头与舌头交织在一块,希露达的吻技显得极为生疏,艾德里安度过之前的惊愕之后反过来一把抱住希露达重重的吻了几口。 希露达似乎没有习惯忽如其来的深吻,一把推开艾德里安重重的吸了几口气。 艾德里安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女孩,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事情。 “混蛋,你怎么这样,就不知道顾忌我一点。”希露达说着说着自己的脸就红了起来,毕竟还是一个女孩,连她自己的都不明白刚刚自己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举动。 “我回去了。”希露达似乎的脸颊已经红遍,她不等艾德里安送行就转过身走向楼下,不过走到一半她的脚步又停了下来。 “这次我来家族的人并不清楚,你刚回来消息就已经传遍帝都了,注意下自己的行为,稍微有点少爷样子,有些事情你是躲不开的。”希露达背过身,之前的戏谑的语气忽然郑重起来,艾德里安似乎从她的话里听出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贵族这个圈子,是最繁华的圈子,也是最杂乱的圈子。七曜王庭、黎明议会以及帝国,各种各样的利益交杂在一起形成一张巨大的网谁也说不定谁会在下一刻被锁死。 “我知道了。”艾德里安吸了口气,有些深沉的回答到。 希露达听完这句话又蹬蹬蹬的走下了楼梯,这个女孩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门外。 太阳已经逐渐的西沉,艾德里安走下楼梯来到门口,希露达离开了城堡坐上了一辆马车辘辘远去。 夕阳的光将艾德里安的影子拉的很长,晚风带着深秋的寒意吹拂在艾德里安的脸上,这天气看样子不久就会入冬了。 艾德里安低着头看着屋外,之前他从西德妮的嘴里知道很多的消息,其中最重要的有两条。一条就是赫尔曼伯爵并非是病重,而是遭到了他人的袭击才会变成现在的垂危状态,袭击者不明怀疑是来自亚希里亚的刺客,也只有那里的刺客才会使用最纯粹的精技。另外就是黑廷斯一直以来都在支持艾德里安,可是艾德里安不知为何在反感他。 第一条的也就是家族为何如此急切的寻找伯爵的六个子女回来的原因,要是有人袭击才导致这个结果的话,那么是不是理解有人故意要这么做,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关于第二天黑廷斯和艾德里安的关系,这连西德妮也只是能隐约的感觉到,这说明这关系十分的隐晦,很可能关乎之前的那位少爷的失踪。 他之前一直感觉有人在引导着他来奥兰,看上去并不是无的放矢,但是那是谁呢? 夕阳落幕,黑夜将至,艾德里安转过身,发现二楼的栏杆旁西德妮正一脸莫名的看着自己。 “下来吧!你现在不需要呆在房子里。”艾德里安转身对着楼上说道。 听到艾德里安的话之后,西德妮有些惊恐的后退,她摸不清眼前男人所想。这个男人虽然和以前的艾德里安少爷长着一样的脸孔,甚至连说话神话都非常相似,但是两个人很明显是不同的两个人,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以前的艾德里安少爷温和而谦逊,喜欢花朵,喜欢动物,而现在的这位艾德里安表面上也很友善,但是实际上谁也不知道他的狡诈,西德妮一直很怀疑伊诺克他们是怎样瞎了眼将这样一位恶徒带回了家族。 不过现在一切都毫无意义了,西德妮现在已经被眼前的这位恶徒控制了,她已经没有了人自主的能力,所以她有些慌张的走下楼跟在艾德里安的身后,天空中有乌鸦掠过的声音,铅灰色的云彩已经步入了死亡。 艾德里安站在寒风之中吐了口气,他莫名的感觉到有些哀伤,他忽然有些想念自己的母亲了,不知道之前自己送去的信有没有人收到。 “西德妮,你有家人么?”艾德里安的声音被寒风吹散,身后的西德妮怔了怔才听清。 “没有,我生下来就是一个人,没有亲人,是艾德里安。”西德妮刚想说又闭上了嘴。 “原来是这样啊。”艾德里安张开手一只盘旋在天空的各自落在了他的手上,艾德里安想起了他最初接触灵能的目的,那是为了回到地球,即使是现在这也是他的一个目的。 外人是无法理解常人对于故乡的执念的,哪怕看一看也好,虽然很可能一切的亲人都化作尘埃,但是单单一点的希望也足以让人奋斗。好想回去看看自己的妹妹,好想回去和母亲一起吃饭,就是这些微不足道的执念牵引着他在他在前进,而这些执念有时候往往比强大来的更加的有吸引力。 “你所期待的那个人会回来的。”艾德里安面向西德妮摸了摸她的头,这一刻不同以往,艾德里安的心情异常平静。 ------------ 第三十二章 恶意的梦 艾德里安从噩梦中醒来已经是深夜,豆大的汗水沿着他的额头滴落。这是在艾德里安除了之前在教堂那一次之后做的第二个噩梦。 噩梦当中来他到了一片旷野,猩红的月亮之下,有一座石雕停伫立大地之上。那是一个男人的雕塑,一身形式古朴的静默装,他左手捧着一本书右手则拿着一把匕首。旷野忽然响起了野狼的叫声,这叫声很快的连绵成一片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回荡,它们在呼喊一个人的名字。 那个人的名字是“西格尼尔・欧弟尼”,艾德里安感觉一种恐怖的意志在天地回荡,那种莫可名状的宏伟感不可直视。艾德里安向后退,然后他就看到了身后的石雕的表情忽然扭曲,他的整张脸破碎在空气中散溢,无数扭曲的手从破碎的脸孔中向艾德里安袭来,艾德里安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就被一把抓住扯断了喉咙,撕成了碎片。 极度的恐惧压迫者艾德里安惊醒,这种不详的梦境给他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他记得自己在安莫斯的教堂他也曾经做过类似的怪梦。 西格尼尔・欧弟尼,这个名字让艾德里安莫名其妙想起了在恶迹战场在符拉提的体内所看到的的记忆碎片,那个欺骗卡瑞达的男人就是所谓的欧弟尼家族的子孙,还有之前的畸变人主。艾德里安有一种感觉,恶迹战场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它保留的影响还在自己的身上,也许自己要加快解除自己灵能空间之中的问题。 西德妮在他的房间重新开了张床和他睡在一起,艾德里安的动静很快就惊醒了她,她迷迷糊糊的看了看艾德里安又睡了下去。 艾德里安再也没有心情睡下去,他穿起衣服,喝了杯水。他刚刚举起杯子,在昏暗的烛光之下,忽然发现杯子的倒影中居然有一只的眼睛正在看着他,很快倒影之中眼睛变的越来越多,艾德里安左手一抖就将水杯扔了出去。 水杯摔碎在地上,透明的水迅速的变成了黑色,这黑色迅速凝聚成一个阴影,阴影迅速在空中中拉伸形成一个扁平的人影。那的确只是一个很单纯的人影,根本就没有一丝的厚度,就像是纯粹的黑在空中站立起来。 艾德里安手中探出袖剑,额头的灵纹同时亮起。艾德里安手中的琥珀匕首被附着灵纹之后泛出刺眼的红色光芒,像是活过来一样沿着阴影的周围地面开始勾勒正反相交的六芒星,六芒星在成形之后迅速倒转,黑色阴影在一瞬间就无数条交织的红线死死的绞注。 艾德里安停下术法,转身走向西德妮的方向,这个房间有问题,看来要尽快离开。刚刚走到走到床前,艾德里安忽然发觉头顶之上有什么东西在滴落,一层浅浅的流质滴落在西德妮睡觉的被子上,透明的流质似乎带着一种极度的粘稠感。 艾德里安紧了紧手中的琥珀匕首,他抬头向上看去。不知何时本来本来只有几米高的天花板几乎被拉高了一倍,而在那天花板之上居然同样是一张床,就像超脱引力一样立在了天花板之上,更奇怪的是天花板上居然同样有各种各样的摆设,看上去和艾德里安所在的所在的房子一模一样。 就像是镜子一样,若是以头顶的天花板为参照似乎是艾德里安反过来了,整个空间的位置交错了,上下方向似乎失去了概念。 不过看似相同的地方最终还是有一点不一样的,那就是艾德里安自己。头顶之上向艾德里安看来的并不是自己的倒影,而是一身古朴的静默装,手中拿着一把匕首的男人。那人满头的猩红色长发低垂,微笑的看向自己。 西格尼尔・欧弟尼,那个在旷野中反复呼唤着名字的男人。 艾德里安被长发男人看到浑身发麻,刚刚他在梦中被撕碎的一幕依旧历历在目。可是这个男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对,这根本不正常。 艾德里安没来得及细想,就听见一声尖利的嘶鸣从耳边传来。是床的方向,艾德里右手张开一层灵纹在他的手中密布,像是锉刀撞击岩石的声响从艾德里安的身旁响起。 火红的身影一闪而没,猛然倒翻攀附在墙壁之上向着艾德里安低声嘶吼着。 袭击的人是西德妮,只不过她现在根本就没有一点作为人应该有的特征。一条带着倒刺的尾巴在她的身后摇摆摇摆,背后是三双带着粘液尖利的兽爪,她的身体上不知何时布上一层红火的甲壳,像是一只巨大的蝎子,唯一能证明她身份的只有那隐约可见的脸庞。 又是这种变异,这和艾德里安之前遇到的瓦雷诺以及灵能空间中所遇到的那个怪物如出一辙。艾德里安抬起头警惕的看向头顶的那个黑衣男人,难道说一切都是这个男人所搞的鬼,西格尼尔・欧弟尼到底是谁? 身后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有散碎的灵能碎片掠过艾德里安的脸颊,艾德里安不用看也知道是那个黑影挣脱了他布下的结界。 糟糕的情况,往往只会越变越坏。西德妮并没有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她的身体从墙壁上反身跃下,像是野狼一样扑向艾德里安,身后的尾巴撕裂空气从下方横扫向艾德里安的双腿。 “那伦的拉斯之咒,网节。”随着艾德里安的吟唱结束,木质的地板猛然炸裂,破碎的木板在空气中悬浮迅速构成一只木质的大手挡住了攻来的西德妮。 身后一阵劲风袭来,黑影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黑色的链刃,链刃劈在地面上连带着木质的手臂一起都斩断。 这个链刃,艾德里安跳开身形,黑色人影的身影已经从之前的朦胧不清开始变化,看黑影的轮廓和武器。绝不会认错,那个人影是西蒙。 该死,那个男人不是应该在随同那个世界一起埋葬了么,怎么会再次出现在这里。 黑色的影子浑身深黑透不出一点光,但是西蒙如同深渊一般的威压却是无法作假的。黑影看向艾德里安,他身上属于的衣服的阴影忽然漂浮起来,数十条链刃漂浮,带着惊人的气势向艾德里安横空斩来。 地面在这纵切之中被击中,木质的地面迅速的变成了透明的水银,这是属于西蒙的极恶炼金法――质变法则,他可以随意的操控物体存在的状态,将石头变成金子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艾德里安刚刚躲过,身后的西德妮就翻身跃起从空中袭向艾德里安。艾德里安的左手之上五个灵纹亮起,空气中接连亮起五个节点,五个火红的圆环在片刻就锁住了西德妮的脖子将她一把扔了出去。现在最大的麻烦是眼前的这个黑影,西德妮的威胁对他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地面忽然开始变的灼热,刚刚是木质的地面在下一刻变成了灼热的铁砂。一股极度的灼热在空气中蒸腾,艾德里安的的鞋子已经被烧穿,铁砂很快就变成了纯净的铁水。艾德里安只能在自己的脚步步上结界,以此来阻挡灼热的侵袭,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黑色的身体轻轻的抬起手,鼓动的铁水像是失重一样浮起,铁水在空气中不断的扭曲,然后炸碎成了密密麻麻的灼热的水滴。 “那伦拉斯之咒,森城。”艾德里安的念动灵咒,一层细风在他的身旁形成,周围的铁水之上一颗一颗的灵能压缩形成的水晶树挡住了艾德里安的身影。他只希望借此来阻挡一下西蒙的脚步,和西蒙这样的人战斗根本就没有赢得希望。 嗡,空气中的铁水在下一刻像是离弦的利箭,刚刚形成的水晶树在庞大的基数之下根本就没有抵挡之力瞬间就被达成了漫天的碎片。 艾德里安的还没有退到窗口就被爆袭而来的铁水击中,尽管艾德里安竭力躲过,但是极度密集的铁水还是击中了他的右手。他的右手在片刻便被烧穿,艾德里安拿起手中的匕首将自己的右手整条砍掉,不这样的话火势的蔓延会很快送了他的命。 艾德里安竭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幸亏被烧焦的右手不会大范围的流血,这也是唯一的不幸中的万幸了。 西蒙的脚步并没有停下,铁水形成的地面之上,一只只金色雕像从铁水之中浮出身形。同时扭曲的空气开始慢慢的结晶,艾德里安身旁的氧气被西蒙化成了玻璃坠落入铁水之中。 一切似乎都陷入了绝路之中,艾德里安的灵纹已经开到了,他要拼死一击。 他靠向身后的玻璃窗户,艾德里安的背部靠向冰冷的窗户,一股冰凉的感觉沿着他的肩膀传来,这冰凉让艾德里安稍微感到有些舒适。 但是,为什么灼热的房间,玻璃会是冷的呢?艾德里安忽然发现从刚开始到现在一切都不正常,西德妮的异变,房间的异像,还有那个男人,这些根本就不符合常理。而且他记得刚刚玻璃是被铁水击中,理所应当是会破碎的,不止这一次,之前几次也是,艾德里安忽然发现无论多么激烈的打斗这座房子从来没有出现崩塌的迹象,这怎么可能。 能解释这点的有两种可能,一是有人设置了结界,另外就是,艾德里安还在之前的噩梦之中,他根本就没有醒来。 若是第一点,艾德里安应该可以感受到房间中结界的气息,但是现在根本没有。那么只有可能是第二点了,自己现在还在梦里。 该死,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艾德里安抬头向头顶上看去,驻留在一边的黑衣男人已经消失了。 灼热的铁水已经沸腾,艾德里安的右腿忽然一紧,两只金色的雕像已经抓住了他的腿,红色的灵纹沿着他的腿蔓延,金色的雕像在下一刻被炸翻了出去。他不可是以前的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周围的氧气已经越来越少,西蒙无声的向艾德里安走来,身后的铁水化作火红的巨兽追随,浩瀚的铁水排山蹈海一样向艾德里安袭来。 艾德里安的周身浮现火红的灵纹,一个巨大的九轮蛇纹章在他的脚下形成,这是现阶段他能使用的最大位数的本位法,属于灵纹自身衍生的法则。 “灵纹名为九轮蛇,共九蛇之身,哈瓦特。”艾德里安脚下的灵纹倒转,汹涌的灵能迅速将他的身形淹没,艾德里安的身形逐渐从一个人变成了一个赤红色的巨蟒。 巨蟒吐着芯子,戴着一圈黑线的尾巴砸向地面,整个地面的铁水倒卷而回。哈瓦特为炎之蛇可以操控炎热,只可惜消耗巨大。 铁水倒卷而回袭向西蒙,没到西蒙的面前就变成了漫天的盐粒散落在地面像是铺陈的白雪。 西蒙一撩长袍,瞬移一样出现在艾德里安的面前。艾德里安化身的大蛇反身抽向西蒙,恐怖的巨力带着劲风袭向西蒙。 西蒙根本没有停留,他的身形再次闪烁出现在空中,空气被爆破西蒙骤然加速流星一样重重的砸在艾德里安化身的大蛇之上,艾德里安感觉自己的脊椎都被打断了。于此同时他的身体开始沿着伤口迅速的石化,地面上一个个的金色雕像钻了出来,艾德里安石化的身体被打碎。 这一切都是幻觉,艾德里安拼命的告诉自己,他知道自己一旦认为自己真的死了的话,那么他就真的死了,这是一种冥冥中的直觉,西蒙的最后一击攻来艾德里安的身体身体终于化作了碎片。 浓重的黑暗传来,艾德里安从黑夜中睁开眼睛,他捂着自己的脖子喘着气,他右手的十字纹章传来了强烈的灼热感。 艾德里安不自觉的看了看四周,一切和之前一样。西德妮听到艾德里安的惊醒声从被褥里钻了出来看了看艾德里安,又无趣的钻了回去。 这一切都是一个梦么?艾德里安扶着额头,右手的黑色十字纹章逐渐冷却。“”艾德里安摊开手,他忽然发觉自己的手心多了一排血红的字。 “驻足在风景之上的旅人,往往忘却了自己的渺小。” 艾德里安感觉自己的麻烦越来越大了。 ------------ 第三十三章 坏消息 噩梦过后的第二天,艾德里安将西德妮交托给玛丽安看管,有自己的灵纹束缚艾德里安不相信这个小女孩胆敢做出什么对违背他命令的话,不过为了绝对保险艾德里安还是以灵纹为媒介在西德妮的身上打入了三条禁令。 第一。透露艾德里安身份将会猝死。 第二,头脑里想着谋害艾德里安的念头将会不自觉遗忘。 第三,企图通过灵能之外的手段解除灵纹将会烧毁血管。 三条禁令都是通过灵纹直接作用于灵能者的灵能空间,除了第二条以外,其余两条都是致命的。艾德里安从来不相信什么所谓的承诺,承诺只是用来遮盖谎言的借口而已,要是每个人的承诺都有效,那么又何来背叛。 西德妮得知自己身上所布下的禁令后刚开始十分的抗拒,但是很快她就适应了,因为第二条禁令的缘故让她逐渐忘记对艾德里安仇恨的念头。当你恨得越多的时候,就忘的越快,到最后你发现自己只剩下恨意的时候,你忽然发现你不知道为什么会仇恨,这个时候你还会继续恨下去么? 西德妮走后,艾德里安将自己反锁在屋子里,他点燃了十根蜡烛布置在桌面之上。窗帘拉上之后,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幽暗,十根蜡烛幽幽的燃烧,像是一双双野兽的眼睛。桌面上的温度开始升高,艾德里安双手亮起火红的纹路,十根鲜红的火苗在艾德里安的双手形成。艾德里安双手如同拨动琴弦拂动,十点火焰逐渐消失,而蜡烛的火焰也在下一刻变成了血红的颜色。 血红色是灵魂燃烧的标志之一,在这一刻十根蜡烛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开始发出低低的啜泣声。空气中的温度骤然上升,十根蜡烛围成的空间上层,一层层水波一样扭曲的空气形成了一个漆黑的空洞,空洞逐渐变的富有质感,最后形成了一只野兽的瞳孔。 艾德里安额头上的灵纹骤然亮起,巨大眼球细长的瞳孔也逐渐扩张,黑色的瞳孔之中一幅幅图画逐渐的展现出来。那是艾德里安之前的记忆,从马伦悬崖开始一直到斯图特亚宫为止,艾德里安自己看着一幅幅的画面在自己的眼前流转。 马伦悬崖之上,艾德里安在三轮天枰塔的作为,乌法娜和亚尔维斯的勾结,然后到瓦雷诺,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神秘人的影子,但是在瓦雷诺身上他倒是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在悬崖上的石屋中瓦雷诺曾经和他问话时无意透露出他似乎知道自己去的地方是恶迹战场。 当时他只说了一个“恶”字,艾德里安没有注意,现在想起来很可能瓦雷诺是知道自己一群人是要去那个地方,可是既然知道他为什么要去呢?还有杜萨克其实也是没有必要去恶迹战场的,他到那里似乎也是有备而来,只不过到最后被西蒙骗了而已,那么他们之前去恶迹战场的理由是什么? 那个地方到底有什么值得切莉、亚尔维斯和杜萨克这些大人物去冒险呢? 艾德里安的眼睛在不断的流转,瞳孔中的图像开始越来越快,最终停留在恶迹战场之上。西蒙以真正姿态击败了亚尔维斯和切莉,之后招出了曾经斯帕兰亚的国君,那个头上带着皇冠的诡异雕像。画面再次加快,很快就到了艾德里安和乌法娜相遇在败落山的废墟之上,西蒙开始构筑灵境。 画面定格在这里,定格在了乌法娜的一个表情之上,艾德里安很奇怪的发现乌法娜发现灵境在构筑之后眼神中透露的不仅仅是担忧,还有一种隐隐的兴奋。她在期待什么,那个时候艾德里安和乌法娜被追杀到近乎绝境,她有什么好高兴的? 不,也许并不是绝境,因为那个时候杜萨克还没有出现,而且杜萨克在面对西蒙之前曾经很有信心,也就是说乌法娜很可能将希望寄托在杜萨克的身上。她想通过杜萨克得到什么,乌法娜和其他人的目标很可能就是灵境之中的什么东西。 艾德里安眼前的画面再次加快,乌法娜在和格蕾丝的对战中被杀,接着亚尔维斯出现,杜萨克接踵而至。 杜萨克和亚尔维斯决定攻击灵境以取得最后的胜利,姬丽叶出现用口琴召唤雕像阻止他们,瓦雷诺企图操控世界将他们困在另一个空间。然后瓦雷诺参战被杀,西蒙的转生失败,杜萨克和亚尔维斯合力对战西蒙,艾德里安进入了量器符拉提之内。 在量器符拉提之中艾德里安遇到了卡瑞达的记忆残片,他在卡瑞达的记忆中看到一个欧弟尼家族的子嗣。就在这里,艾德里安眼睛猛然睁大,他看清了那个男人右臂之上湛蓝交叠的三角形纹章,和昨晚那个男人右手的纹章一样,昨晚那个男人就是在记忆碎片之中艾德里安所见到的那个男人。 西格尼尔・欧弟尼!果然就是那个男人,但是按照卡瑞达透露的时间算来,这个男人最起码要追溯到黑暗时代,这么久的人物到底和自己的噩梦有什么关联呢? 记忆的画面继续流转,最终一路到斯图特亚宫都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关于那位所谓的里奥侧奥术师根本就没有一点线索。 悬浮在空中的巨大眼中瞳孔开始缓缓收缩再次变成了兽瞳一样的细缝,桌面上的蜡烛火焰再次暴涨,十根蜡烛在空气中变成了两只大手将巨大的眼珠拖入了火焰之中,眼珠在火焰中消失,蜡烛又恢复了寻常的黄色烛心,这意味着十人份的灵魂已经燃烧完毕。 这次的记忆回溯除了让艾德里安确认那个男人的身份之外,还让艾德里安知道了之前没有注意到的东西,但是也就仅此而已了。自己想要接触的更多,就只能尽早接触在帝都的灵能者,希望这个时间不会太久。 艾德里安拉开窗帘,黯淡的窗外冷冽的寒风吹拂着摇摆的枯瘦的松树,天空中是厚实的云层,这天气不知是阳光来临的迹象,还是冷雨骤降的前兆。 一匹枯瘦的马忽然来到了城堡的门外,那的确是一匹瘦马,全身粗大的骨架露了出来,一层稀薄的皮层带着带着斑驳的毛发裹住单薄的躯体,远远看去就像是斑驳的苔藓一样。 瘦马一瘸一拐的走向城内,它的背上伏着一个身负银白盔甲的人,那是一个粗犷的男人,仅从他的背影就可以感到他的雄壮。他双眼凝视着前方,满头杂乱的长发在风中乱舞,身体不稳的在马背上颠簸。 之所以颠簸不是因为马匹的瘦弱,而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被连着肩膀砍断,他用牙紧咬着缰绳一路赶来。 这是一个顽强的男人,他到底为何而来,到底从哪来,艾德里安不知道,但是仅凭着他如此执着的行为就足以让人敬佩。 马匹的身后传来士兵的阻拦的声音,看样子男人是直接从门外闯进来的。城堡中的已经有人注意到这个男人,有几个身影从屋子中走了出来。艾德里安拉上窗帘打开门走了出去,他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值得这个男人如此执着的闯进城堡。 艾德里安来到城堡的广场的时候,男人依旧伏在马匹的背上,他的眼睛圆睁像是一头雄狮。瘦马站在地上喘着粗气,可惜他永远也不能说话了,艾德里安可以感觉得到,那个男人已经失去了心跳,他只是本能的咬住缰绳,也不知道穿过了多久的路程来到了这里。 他应该死去不久,否则他的尸体应该早就僵硬了,他也没法操控马匹走到这里,也许就在门外,也许就在几分钟前。在希望中死去,这大概是一个勇士的悲哀吧。 一旁的弥尔茜似乎认识这匹马,她摸了摸马的脖颈,瘦马缓缓的跪下身来。弥尔茜从马匹身上将男人的尸体解下,他的嘴巴紧紧的咬住缰绳,已经将嘴唇磨烂,弥尔茜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他从马匹上解了下来。 男人的尸体躺在地上,他的腹部被划破了几条粗大的伤口,双手被砍断,全身上下细小的伤口无数。 “是休斯,卡奥斯身边的士兵,三年前他随同卡奥斯一起去了奥兰以西的魔蚁沙丘驻守,看来是那边出问题了。”弥尔茜仔细的翻了翻士兵身上的行装,在铠甲之中他发现了一封亮银色的纸张。 艾德里安身边一个一身高领的女人听到了弥尔茜的话脸色刹那间变成了惨白“卡奥斯,他不会有事吧。” 女人一把抓住弥尔茜的衣服,不过立刻被弥尔茜甩开了。这个女人是卡奥斯的母亲马娜,但是在这个家族除了艾德里安的母亲还有索雷川的母亲,赫尔曼伯爵的女人并没有什么太高的地位,出身决定地位这也是贵族法则的一部分。 弥尔茜手中的戒指亮起紫色的纹路,银色的纸张开始变的透明,一个个的字符从其中出现,然后汇聚成文字。 奇怪的是这份信并不是卡奥斯写的,而是面前的这位士兵写的。 卡奥斯的母亲看到信件之后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信件上的内容并不多,只说了几句话。 卡奥斯在魔蚁之丘遭遇到黑铁之潮,被困在了玛蒙,要求帝国加派援军,现有的军队最多能支撑半个月。 半个月足以发生很多的事情,这也难怪马娜的脸色会变得难看。 只不过,魔蚁之丘这些年来一直都平静无事,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爆发黑铁之潮。魔蚁之丘的臼齿蚁可是很懒的物种,一般情况下不会出动的,还是说有什么人特地用它们来阻碍卡奥斯回来就和阻碍艾德里安一样。 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东西永远都是人心,艾德里安背过风眼神莫名看着天空。 ------------ 第三十四章 谎言 寒风越发凛冽,城堡中的松树在寒风的呼啸中竭力的挣扎着,似乎要逃脱空气中传来的不祥气息。 瘦马,信件,还有尸体,平静的城堡再次因为意外而有了一丝活力,陆续有人从房子里凑了出来站在一旁观望。那些身穿着亚麻衣服的居民有些是城堡的伙计有些则是是家族旁支的外戚,在这座古旧的城堡之中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热闹的场景了――至少对于他们来说是热闹的场景。 在他们的面前平日里威风凌然的贵族夫人现在像是丧家之犬一样瘫倒在地上,地面上躺着一个失去了双手的男人。有些人看到地上的尸体就别过头去,但是有些人却略带兴奋的继续看了下去,对于很多年轻人来说,残酷的背景之下肯定隐藏着什么惊人的秘密。 越是不清楚的事情,人类就越希望了解,即使知道真相后发现不过如此,但是在真相之前每个人都万分的希望去了解。这条真理无关对错与否,而是好奇心的强大作用。 那些好奇的人群继续穿过站在外围浑身装备铠甲的士兵,然后果然看见了自己所希望看见的真相。他们看见了一个长袍的中年男人,那是家族的第一导师黑廷斯,在黑廷斯身旁站着一位紫色长发的漂亮女孩,那是家族中的四小姐弥尔茜,她现在手里正拿着一封透明的书信和一旁的另一个男人说话。 那是长着一头微卷黑色长发的俊美男人,一身黑色的正装胸口有着森别克家族的特有家徽,下身是半短的斜裙,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有股说不出的沉郁气息。刚刚还在关注艾德里安的群众看到这里的时候好奇心就更强了,因为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赫然是已经消失了一年的艾德里安少爷。这个家族的弱者,女人的的克星,闻名的学者居然在这个时候再次出现在斯图特亚宫,看来今天的事件的确比较特殊。 今天的事情当然比较特殊,事实上这几年来再也没有比今天更特殊的事情了。 卡奥斯作为家族的第五继承人在现在这个时候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同时魔蚁之丘作为奥兰以西的边境爆发黑铁之潮对于帝国来说也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消息,这两个消息足够对家族造成重大的影响,家族中依旧在城堡的实权人物基本都在一旁观望。 在赫尔曼伯爵不在的情况下家族中的真正掌权人有三位,黑廷斯、索雷川的母亲伊迪丝还有艾德里安的叔叔昆塔,他们三人作为家族真正代理人。 目前伊迪斯和昆塔都不在,现在真正有决策权的是黑廷斯,家族的第一导师,相传为第六级顶峰的奥术大师。 “艾德里安少爷,你怎么看?”黑廷斯站在冷风之中像是青铜的雕塑一样,修长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你是指哪一方面?”艾德里安看向眼前的男人,双手不自觉的摩挲。 黑廷斯已经收起了之前第一次和艾德里安见面时那扭曲的域场,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和蔼的中年人,只不过所有人都知道这位所谓的中年人有着多么恐怖的爆发力,即使在七曜王庭,他也是可以排的上号的奥术大师。 “当然是对这位士兵所带来的消息。”黑廷斯用脚尖点了点尸体旁的地面,他似乎不屑于用手去触碰尸体。 “如果是真的话,我认为应该报告帝国。”艾德里安眯着眼看着地上的尸体,眼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去意味。 “你真的那么认为?”黑廷斯忽然话风一转,他的嘴角微微的弯起一个弧度,之前和蔼的表情一瞬间就被破坏殆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旁的弥尔茜听到了黑廷斯的话面色不善的看向黑廷斯,看得出来她一直都对有些黑廷斯抱着一种极不相信的态度。 “没什么特殊的意思。”黑廷斯迈动了脚步走到了尸体旁停下“只是你们真的以为这个消息是真的么?” “我认识这个男人,他是卡奥斯的亲信没错。”弥尔茜皱着眉看向地面的尸体,黑廷斯的话让她感到疑惑。 “这并不能说明他的消息就是真的,甚至都没法说明他这个人是真的。我有好几种方法可以让一个人伪装成另外一个人而所有人都无法察觉。”黑廷斯的反驳掷地有声,的确,对于有能力的奥术师要做到这一点太简单了。 “那么你能看出地上这个人是不是伪装的么?”艾德里安摸着手中的灰法之戒,眼神在尸体的面部打转。 “无需识别,这个人的确是真的。”黑廷斯淡然的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又转过头。 “你在耍我。”弥尔茜听了黑廷斯的话一股被戏耍的感觉让她几乎忍不住出手要教训眼前的这位所谓的导师。 “看事情要透过本质。”黑廷斯无视弥尔茜愤怒的眼神淡淡的说道“即使尸体是真的也说明不了什么,我大可以先将这个士兵打至濒然后控制他咬住缰绳在到达城堡的一刹那死亡,这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这只是你的假设而已。”弥尔茜撇过脸不屑的回答道,黑廷斯摇了摇头又看向艾德里安。 “如果按照你所说,他所说的消息是假的话,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艾德里安想了想有些谨慎的回答到。 “的确,这是个很有意思的问题。”黑廷斯有些诧异的看了看艾德里安然后又转身看向地面的尸体。 黑廷斯的嘴角轻轻的动了几声,空气中的风似乎在他这几声默念中平静下来,直到完全的平静。以黑廷斯为中心整个广场的风骤然平息了下来,虽然广场外的松树依旧在竭力的摇晃着,但是广场内一丁点风也没有。 艾德里安忽然感到一种诡异的波动,非常的轻微,要不是他五感异于常人根本就感觉不到。那个波动的方向来自于地面的尸体,艾德里安的双眼转向地面的尸体,就在这个时候地面的尸体忽然睁开了眼睛。 死人睁开了眼睛,刚刚还在广场外围观的人群现在一股脑的散开,甚至周围的士兵都不自觉的后退。 “你在干什么。”弥尔茜的眼睛紧盯着眼前的黑廷斯,她一眼就看出刚刚的事情是眼前的男人的捣的鬼。 黑廷斯并没有说话,从地面站起来的尸体摇摇晃晃的直起身,努力的挣扎着双腿一瘸一拐的前行着。弥尔茜正准备继续质问,但是一旁的艾德里安阻止了他,因为他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随着尸体的逐渐前行,他身体之中一个黯淡的纹路正在缓缓的浮现出来,虽然很淡很细微,但是那种气息艾德里安太熟悉了,那是灵能者的灵纹。黑廷斯在试图激发尸体之中残留的灵纹,因为如果是设定尸体来到城堡才死亡的话,那么灵能很可能还有残留。 真有意思,黑廷斯说的居然是真的,有人通过灵纹操控尸体来到斯图特亚宫,这手法居然和艾德里安操控西德妮的手法有些类似,这样精于玩弄尸体也难怪灵能者被大陆排斥。 尸体还没走几步,忽然一个扭曲倒了下来摔在了地上,再也没有动了。 但是弥尔茜之前的脸色已经变了,她走上前仔细的看了看尸体,最后说出一句话“是渎灵者!” 弥尔茜的声音并不大,但是身后的士兵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几乎都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渎灵者的恶名在整个大陆都有所耳闻,玩弄人的灵魂和恶魔签订契约,这是一群为了力量而无所不用其极的家伙,没有人愿意和他们战斗,因为面对你的可能并不是英勇的死亡,而是无止境的折磨。 肮脏,神秘,强大这是所有普通人对灵能者的认识,不过如果他们知道他们面前的这位少爷就是灵能者的时候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现在相信我所说的了么?”黑廷斯的嘴角弯起,饶有兴趣的看向弥尔茜。 “那群混蛋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弥尔茜咬牙切齿的说道,她手中的手链张开,中指的紫血之戒也开始张开眼睛。 “不知道。”黑廷斯低声回答到“不过最好还是派一个人去确认一下,待会我会把消息传给黎明议会,由他们定夺。” “也只能如此了。”艾德里安看了看那匹瘦马,目光闪烁。 那匹马在刚刚尸变和奥术的冲击下,居然一点都没反应,这肯定不正常。 ------------ 第三十五章 阴谋 深黑的夜,天空像是沉淀的泥泞透不出一丝光线,狂风透过城墙的缝隙间奋力的嘶吼着,仿佛一只只疯狂的野兽。 几支火把城堡的角落中迎风不断的扭曲中,微弱的光线将城内照亮。之前那位士兵的尸体已经收敛,广场上已经重新经过了打扫,所有证明白天曾经发生过的事物都被清扫了出去,就像一切都不曾发生一样。 城堡中刚刚所引起的一丝的波动也随着黑廷斯的的安抚以及威压迅速平息了下去,城堡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毕竟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战争离他们太远。一些家族的旁戚甚至已经在重新继续了他们早已习惯的桥牌,还有些年长的父母正在给自己年幼的孩子讲述些单纯的童话。 艾德里安站在寒风之中隐匿着身形,寒风呼啸但是他的衣服在灵能的加持下没有一丝波动。黑廷斯傍晚的时候乘车去了黎明议会,估计明天才会回来,这也正好给他腾出来一个机会去查清某些东西。 艾德里安转身看向城堡之中沉浸在平和之中的居民,和煦的灯光之下一个个人影似乎在演绎着不同的戏剧,这是一个个平凡者的故事,不知何时这些活动的人影会逐渐的衰老然后死去,这是属于平凡人无法逃脱的命运。 不过在这平凡之中艾德里安稍微发现了些不平凡的东西,卡奥斯母亲所在的房间一片漆黑,看样子那位士兵之前带来的消息的确对她的影响很大,人一旦怀疑起来往往就会往最坏的方面去想,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艾德里安背过身放任这身后的一切行进,他缓缓的迈着脚步走向城堡的西侧,那里是他今晚的目的地。 两位身着铠甲的士兵迎面而来,他们嘴中打着哈欠,手中随意的握着长矛在城堡周围巡逻。他们嘴中仍然在谈论着白天的话题,就像是在谈论城堡里的麦子一样随意。 艾德里安径直的走向士兵,士兵的身子不自觉的侧过,在他们根本没有察觉的时候艾德里安已经经过了他们的防守。寻常人和掌握奇迹的人来说,实在是差别太大,艾德里安根本不用在乎他们的防守。 领进城堡的西侧烛光逐渐淡了下来,艾德里安凭借着异于常人的视觉在黑暗中快速的疾走着。很快他就闻到一股浓郁的异味,这是一种混杂着畜生身上的特有气息的一种奇异味道,艾德里安嗅了嗅他的脚步更快了。 味道越来越重,黑暗中隐约有嘶鸣声传来,艾德里安的脚步最终停了下来。艾德里安的面前是一座有些陈旧的马厩,几匹马正在寒风中不断的打着响鼻,不安的用蹄子踏着地面。 艾德里安沿着马厩缓缓的走着,城堡中的马厩很大,艾德里安沿着栏杆一匹一匹的看下去,终于他在在最右边一个角落停了下来。在阴暗的角落之中,一匹几乎只有一层皮包骨头的马正在一边一动不动的伫立着,它的身边放着一大摞的干草,但是他根本没有一点进食的心思。 这就是白天那位士兵所骑回来的马,艾德里安需要从它的身上知道一些东西,一些黑廷斯也没法知道的东西。 艾德里安迈动脚步走向马厩,之前一动不动的瘦马在艾德里安动脚的一瞬间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一样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艾德里安对自身的所使用的法术很有信心,刚刚那两位士兵就是一个例子。这匹瘦马能透过灵能感知到自己的存在,这可不是一般环境下养育的马匹可以感知的。 艾德里安脚步停下,他眼中的眼白开始迅速的扩散,很快他的眼的眼球就变成了完全的白色。艾德里安的脚按照一定的旋律踩着地面,瘦马向后退的脚步随着这有节奏的踏动慢慢的停止,马匹畏畏缩缩的站立着,它全身的都在不自觉的颤抖。 一股无形的威压促使着这匹马抬起头,然后它就看见了艾德里安的眼睛。艾德里安的眼睛猛然亮起血红的光晕,下一刻这匹瘦马就倒在了地上,一团湛蓝的光团从马匹的身上缓缓的浮现,光团刚刚就开始扩散,艾德里安左手曲张,无形的引力将那团光团摄取到了他的手心。 湛蓝色的光团很多细密的杂质浮浮沉沉,不过大部分都是些无意义的空白,这就是那匹马的灵魂。相对于人来来说摄取动物的灵魂要简单的多,尤其是这种几乎濒死的动物。 艾德里安的手中亮起繁杂的灵纹,这团灵魂就像被煮沸了一样迅速的沸腾了起来并且缩水,很快缩小到了一只手就能握住的地步。 艾德里安的眼睛凝视着凝视,浅白的光晕从艾德里安的手中浮现熏染着这团灵魂,片刻之后灵魂之中忽然伸出一条条细密的根扎进了艾德里安的手中。一层鲜血沿着灵魂开始蔓延,很快将湛蓝的灵魂染成纯粹的血红色。 艾德里安感觉自己的灵魂侵入了手中的这团灵魂,一滴滴的鲜血像是细菌一样试探着马匹的灵魂,很快艾德里安就找到了自己所需要的信息。 一副场景从艾德里安的脑海中浮现,那是一个空旷的废墟,废墟中燃着一团橙黄色的火焰。五个一身黑袍的人坐在一旁,在这五个人的身边一个男人正双眼无神的躺在地上,那是之前的那个士兵,他的双手被砍断嘴被捂着。 “导师,这样做真的有可能成功么。”坐在靠中间黑衣人左边的一人说道,她的声音清脆,很明显是个女人。 “可能性不大,只不是是拖延而已。”坐在中间的黑衣低沉的回答道,他从手中丢下一些干柴让火焰更旺了一些。 “我们到底在等什么?”另一位黑衣人说道,他的声音干练而又冲动,艾德里安猜测年纪应该并不大。 “我们需要盟友,七曜王庭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否则他们也不能屹立在大陆上这么久。”中年人不急不躁的回答,艾德里安心里一惊,这些人的目标居然是七曜王庭,这些灵能者不是一直被七曜王庭驱逐么,他们现在是要反攻么。 “盟友,你说的是那三位老家伙么。”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她的话明显另有所指。 “这并非是我的决定,巴德尔也赞成这个计划。”坐在中间的黑衣人站了起来,他面前的火焰猛然暴涨,一只只由火焰组成的乌鸦从其中凝聚出来。 “但是你应该知道那些人的信用。”之前的女声继续说道“那些家伙和恶魔签订契约本来就是没有任何信仰和原则的人,尤其是那三个人。” 和恶魔签订契约,这些灵能者居然准备联手神秘人,不是说他们之前一直都是劲敌么? “三邪导师绝对是禁忌,你要想清楚,我们之中有不少人死在他们的手上。”又一个厚重的声音传来,这个声音听上去十分的苍老就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 “这些家伙简直无所不用其极”另外一个声音附和道。 “我会考虑这些的。”中间的黑衣人再次做了下来“那么我们就先实施一部分计划。” 画面到了这里的时候忽然模糊了起来,各种各样的纷杂的的声音和图像掺杂了进来,艾德里安最后只听见了几个词“金雀花王朝”、“戈尔德走廊”最后一个词是“魔蚁之丘”。 艾德里安断开记忆,就在这个时候记忆中忽然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眼睛。艾德里安寄居在马匹灵魂上的的灵纹在一瞬间燃烧开来,艾德里安的右手猛然一把抓住左手刚刚燃起的灵魂在下刻化成了流质被右手的十字纹章吸收。 这些家伙居然考虑到了在灵魂之中做手脚,幸亏艾德里安的右手拥有融化灵魂的作用,否则刚刚说不定要受伤。 不过他也通过这次的灵魂知道了很多的东西,估计那些灵能者也没有想的艾德里安会在《阿迦德虚伪之书》中得到些他们不知道的灵咒和法术,虽然最终一段没听清楚,但是他知道的已经很多了、三邪导师,神秘人,看来七曜王庭很可能会有大麻烦了。 ------------ 第三十六章 舞会 1 来到城堡的第三天弥尔茜带来了一些新的消息,在城门外袭击自己的守卫被查出曾经收过巨额的贿赂,家里另外找出一封书信,只不过在拆开信封的一瞬间信件就自燃了,连灰烬都烧了个干净。 一切消息就此嘎然而止,交易的人非常小心,一丁点的线索也没有留下。 不过艾德里安本来也不认为可以通过那些卫兵查出什么,毕竟这么明显的漏洞,长期从事刺杀一类的组织不可能没有防备。 西德妮在这段时间逐渐的平静下来,并不像之前那样明显的排斥自己,这一方面要归功于艾德里安绝对实力的压迫,另一方面则是第二条禁令让她稍微淡忘了一点之前的仇恨。虽然现在的关系依然很淡,但是艾德里安并不打算改变。西德妮只是一个过客而已,他离开之后大概就不会有什么交集。 第三天的傍晚,黄昏来临的时候,艾德里安房子的门外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 西德妮正在坐在桌子旁就餐,听到敲门声之后推开嘴边只吃了一点的鱼肉饼跑到门口一把拧开了大门。 门外站着两个人,两个女人。一头紫色长发半束,脖子上带了一颗翠绿色的玛瑙,下身穿着淡蓝色的褶裙,这是艾德里安的妹妹弥尔茜。另外一位水蓝色的长发,头戴着钻石弯月头饰,上身是鲜大红色露出洁白手臂的短袖,下身是深黑色的黑白相间的长裙,这个女人就是之前来邀请艾德里安参加舞会的希露达。 西德妮抬起头看了看弥尔茜,又从两人的缝隙间窜了出去。 “西德妮这是怎么了。”弥尔茜有些奇怪的看着身后远去的背影,转头看向艾德里安。 “没什么事情,闹脾气而已。”艾德里安放下手中的书站了起来,希露达和弥尔茜也走进了屋内。 在夕阳昏黄的余晖之下,弥尔茜和希露达丰满的身形被完美的映衬出来,就像是那些艺术家的油画一样,完美安逸而又赏心悦目。 “嗯,艾德里安,你的衣服还没换?”希露达一脸不满的看向艾德里安的满身便装“玛丽安没有提醒你么?” “玛丽安早就提醒过了,是我忘了而已。”艾德里安看向了一旁“弥尔茜,你也准备过去么?” “自然的,诺德侯爵和家族是一直都关系友好。”弥尔茜奇怪的看了看艾德里安。 在奥兰,贵族之间的爵位是按照公爵,伯爵,侯爵,子爵,男爵排列的。不过有的时候爵位并不是决定性的因素,譬如森别克家族家主赫尔曼只是伯爵远远及不上最靠前的两位公爵,但是因为历史和领地的关系他依旧可以排名在帝国十二贵族之位。 诺德家族同样并不属于帝国的十二贵族,但是因为监管着雷克萨的大片领地,收入和势力在帝都是首屈一指,森别克家族一直和诺德家族有所来往,奥佩罗也是借这个便利去了雷克萨戍守。想起奥佩罗,艾德里安眼珠不由的动了动。 黄昏已经淡漠,艾德里安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戒指,向希露达说道“稍等一下吧,花不了多少时间。我回去换一套礼服,你也不想我太丢人吧!” “要女士等待,哥,你还真是没有礼貌。”弥尔茜拍了拍一旁不高兴的希露达。 “快点啊!”希露达一脸不高兴的说道。 不过艾德里安走后她又不自觉的笑了笑,她可很久没有这么和艾德里安说过话了,在她的眼里这个男人一直是很死板乃至于有些死脑筋的。最近两次接触艾德里安似乎以前的毛病要稍微好了点,但是还是个大笨蛋,希露达忽然想起了之前一次的接吻,不由的跺了跺脚。 让女人等男人,艾德里安还是第一次干出这样的事情,但是的确是因为自己忘记了希露达所说的舞会。这几天所遇到的事情有些多,从自己做那个噩梦开始,然后到灵能者的阴谋,这些接踵而至的事情理蜂拥而上让艾德里安有些淡忘了之前的约定。 衣柜里摆着各色的衣饰,都是这两天自己托玛丽安从城外购进的,艾德里安选了套白色的衬衫,外面穿上绣着金色曲线纹路的排扣式的黑色长袖,下身挑了件缀着些银线的黑色长裤。艾德里安走到镜子前看了看,一头黑色的长发配上黑白相间的礼装,如果配上一把剑的话倒是的确有了贵族骑士的派头。 艾德里安推开房门,整了整衣领走下楼梯,弥尔茜和希露达正站在一旁不知道说这些什么,蹬蹬的脚步声让两人目光转了回来。 “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可以告诉我么,两位女士。”艾德里安调起音调,带着调侃意味的说道。 “衣服倒是换的挺快。”希露达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艾德里安的穿着“这次的衣饰还算考究,如果你之前都是这样打扮的话,也不会被赫琳阿姨诟病不成体统。” “人总是会变的。”艾德里安耸了耸肩,的确,不但可以长大,而且可以从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 “好了,不要炫耀了,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出发了,舞会的时间可不是由我们定的。”弥尔茜看了看屋外的天色向希露达和艾德里安催促道。 屋外橙红的夕阳已经逐渐的消退,艾德里安没反应过来就被希露达一把牵住了右手。 “走了,还磨磨蹭蹭什么。”希露达脸颊微红,艾德里安可以感觉到她的体温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沿着发际传来。 “的确,哥,快点吧。”弥尔茜看了看希露达有意的看向艾德里安。 今天的风并不算是太大,艾德里安穿过广场很快就来到城堡的大门,一辆马车已经停在了城外。两位车夫坐在一旁先聊着,看见希露达来了立即停止了声音,希露达虽然不算差,但是现在是在森别克家族,所以他们并不敢过于放肆。 “去烈月城堡,知道路吧!”出奇的这次希露达并没有呵斥他们,这让他们稍微感到有些感激,不过当他们看到艾德里安的时候大概就明白了为什么了。 马匹在一声鞭响中行进,马车在道路上行驶的十分稳健,艾德里安坐在马车之中,弥尔茜和希露达坐在自己的两旁。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话,那么艾德里安还容易应付,但是现在有两个人,而且都是女人,马车里虽然不算太挤,不过艾德里安并没有主动说话的打算。 希露达正在撩开帘子正在无所谓的看着马车外的风景,有弥尔茜她似乎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 “希露达,你知道这次来的大约都是那些家族的人?”弥尔茜靠着车厢向希露达问道。 希露达似乎没反应过来,片刻之后才有些不熟练的回答到“家族来的很多了,据我所知比较出名的有,蒙塔罗家族,达尔涅家族,西斯达家族,鲁姆恩家族,其余的很多零零散散的家族就不好记了,哦,还有费尔南家族。” “费尔南家族,西部的大家族怎么会来帝都参加诺德侯爵的舞会。”艾德里安有些疑惑的问道,这些天他从各种书籍中还有西德妮口中知道了很多大陆的事情。费尔南家族是西部的第二大的家族势力,控制着萨默尔的近九成金矿,算的上是一个有名的富豪了,他来帝都干什么呢? “是因为金雀花家族的关系,最迟不超过三个月金雀花家族的家主格奈乌斯就会来到地步,拜访帝国现在的皇帝拉格纳三世。”希露达听到艾德里安的疑问在一旁解释道。 金雀花家族,艾德里安忽然想起自己在马厩从那匹马的记忆里读出的一些消息,其中就包括“金雀花王朝”这个名字。 “那是什么家族,我记得西部最大的家族应该是罗根家族?”艾德里安确信自己没有在相关的书籍中找到这个家族的只字片语。 一边的希露达已经停平静的坐下,有些绯红的脸色也淡了下来。 “关于这个家族的记录不多,弥尔茜应该听说过吧!”希露达并没有急于回答而是转头向弥尔茜问道。 “这个家族,我也不知道,末灵塔中并没有相关的资料,我只听说过曾经在黑暗时期有一个叫做金雀花的王朝坐落于现在的塔米尔,不过那个时候应该不叫塔米尔。”弥尔茜有些慎重的回答道。 “没错,就是金雀花王朝,金雀花家族就是金雀花王朝的末裔,只不过在更早之前也并不是在塔米尔,而是在黑水晶走廊。”希露达说道这里声音忽然压了下来,似乎害怕触犯到什么禁忌似得。 “黑水晶走廊,你是说布伦希尔德。”弥尔茜的声音陡然变的极为的低沉。 ------------ 第三十七章 舞会 2 布伦希尔德这个名字的出处已经不可考,在一万年前的黑暗时期乃至于更早的时期,这个地方一直有一个代称――“腐烂的巢穴”。 黑水晶走廊是一条笼统的巨大山脉,布伦希尔德占据着山脉的三分之二,黑水晶也是因为布伦希尔德而出名。不过黑水晶山脉的意思并不是说这条山脉有多么美丽,恰恰相反它代表的意思是黑暗中的黑暗,布伦希尔德是黑暗中结晶。 在黑暗的动荡时期这里聚集着各式各样的盗贼,刺客,黑魔法师以及穷凶极恶的罪犯。这个地方从诞生以来就看不到一点光明,确确实实是一个被人类遗弃废物的垃圾场。打劫,杀人,炼金,黑魔法,这个地方没有一丝秩序和善良可言,其中居住的恶徒也默认了这种狡诈而卑劣生存的方式日以继日的这样互相的残杀和争夺着。这种状况持续了很久直到三大巨头的出现,血伯爵,黑衣监斩官和逆脉亲王,他们三位一统了布伦希尔德的极恶势力,建立了相对比较正统的统治,这才让布伦希尔德稳定了近五百年的时间,直到一个男人的出现。 血伯爵的儿子埃德加・布兰度,历史中对于这位恶徒的描述不多,只有些简单的字符概括,恶意君主,植恶人,以及背德者。他主持操控了红月之潮对奥兰的争夺战,牵引数百万的深渊恶魔攻击奥兰,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将战争扩展到了整个大陆,在未来的三年里他几乎攻陷了整个奥兰,在最后他接近成功的攻陷整片大陆的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失败了,最终据说是失败被放逐到了异次元。受到他的牵连布伦希尔德也在一众魔法师的魔网交织之下被彻底摧毁。埃德加・布兰度虽然是一个失败者,但在历史若要排最危险的恶徒,这个男人毫无疑问榜上有名。 金雀花王朝的历史居然要追溯到那个年代,这是艾德里安是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不过帝国的历史纵横交错了不知道多久,他不知道也很正常。 “金雀花家族这次来帝国有什么事情么?”艾德里安听了弥尔茜的一些解释,稍微清楚了一下这个家族的历史。 “说不清,可能是来为自己的公主选丈夫也说不定。”希露达龇着牙看向艾德里安“好了,没必要管这些,这次我来是来参加舞会也不是来翻历史的,况且费尔南家族只是金雀花家族的一个附庸而已。” “说的也对。”弥尔茜舒展了一下身子忽然向艾德里安问道“哥,你这一年都去了哪里,前段时间有事,我还没来及的问你。” 旁边的希露达听到了弥尔茜的话也有点奇怪的凑过来“你应该不会是被什么人拉去旅游去了吧!” “只不过是被邀请去了北方一趟,寻找一些奥术所需要的试剂。”艾德里安耸了耸肩否定了她们的说法,希露达似乎还有些不满还想继续问话,就在这个时候马车停了下来。 “已经到了,小姐。”车夫的声音传来,冰冷的寒风中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嘶哑。 “下车吧。”艾德里安俯下身走出马车,然后接住身后身着长裙的希露达,弥尔茜则是直接踩着马车跳了下来。 靠左边一排都是各式各样的停泊的马车,车夫们在寒风中各自交谈,有些身着华丽的贵族正在从车中走出,这里只是一个停泊的驿站,烈月城堡就在它的前方。 那是一幢无比宏伟的建筑,和艾德里安所在的斯图亚特宫所注重的哥特式华丽不同,烈月城堡所注重的则完完全全是实用价值。 厚重的城墙,严密的方砖以及城墙顶端的一排为弓箭手特地留出来的箭垛,整个城堡给人的感觉是一股森然的铁血之气。和斯图特亚宫类似,烈月城堡的的正枪上雕筑了一个巨大的血红色半月浮雕,这是家族的特有标志。 艾德里安还在观望的时候,希露达一把牵住他的手走到大门面前。似乎因为舞会的关系一般戍守城门的男性士兵在这里换成了样貌姣好的女性,她们在接受了舞会的请柬之后,行了个礼就将三人放行了进去。 舞会的举行地点是城堡中央的最大侯爵府,虽然城墙的外面设计的十分的森严,但是伯爵府依旧继承了贵族一贯的华丽和奢侈。白色的大理石石柱支撑,在墙壁的上层是带有宗教气息的各色浮雕,拜占庭形式的圆顶特色鲜明的标志了伯爵府的尊贵。在伯爵府的旁边坐落着一座巨大的钟楼,金色的大钟在晚风中敲响,这是舞会开始的标志,看来他们来的正是时候。 艾德里安进入的府邸的时候,布置舞会的大厅已经是一派欢腾的状况。 庄严的白色桌布和光亮的地面衬托着舞会的气氛,巨大的水晶吊灯将整个大厅照的通明。身穿白纱裙带着软帽的的贵族夫人和小姐在一旁不断的穿梭,男士们有些正在叙旧,有些则是在女士面前随意的搭讪说着各种客套的话为之后的舞会寻找舞伴。虽然在场的人很多,但是大部分还保留着基本的礼节,所以并不会显得过于吵闹。 弥尔茜来到大厅不久就被一位认识的女孩拉去叙旧去了,希露达呆了没一会儿也不知去了哪里,最后艾德里安发现只剩下自己在在舞会中随意的晃荡。 夹杂着各种各样声音和气味,除了人之外大厅就没有更多的东西了。艾德里安在一旁逛了逛,他既没有搭讪也没有去打招呼,这种气氛对他来说并不是很适应。但是在贵族舞会上不去搭讪,并不意味不会被别人所亲睐。 艾德里安出现不久就有一个贵族的小姐害羞的过来搭讪,但是当她看到一旁端着果汁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希露达之后女孩很自觉的放弃了自己的想法,因为希露达已经一脸不爽的看向她了。 “对,对不起。”女孩有些结巴的对希露达说到,脸颊红的像一个柿子,还没等希露达表态她就一路小跑的着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刚才没有打搅你的好事吧!”希露达斜着脸微笑的看向艾德里安,不过她的心思不用说也猜得出来。 “舞会还没开始,一些惯例的客套而已,你不用过于在意。”艾德里安拿了杯果汁抿了一口,无所谓的看了看四周,这些贵族在贵族面前都显得彬彬有礼,只是不知道背后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气度。 “不准胡乱招惹那些贵族名媛之类,记得今天你是我的舞伴。”希露达点了点艾德里安的右手,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果汁不错。”艾德里安举起果汁摇了摇一口喝了下去,相对于酒来说,果汁还是有些淡。 “喂,听见我说的么?”希露达气鼓鼓的向艾德里安问道。 艾德里安忽然感觉很有意思,假如这个女人在某一天发现自己并不是她心目中心仪已久的那位艾德里安少爷,那么一切又会怎么样,也许会像西德妮一样冷漠相对。不过这些事情谁知道呢,艾德里安将手中的杯子递给希露达。 铛,是杯子落地的声音,艾德里安转眼超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满脸的横肉肥硕的身体将宽大的衣服撑起。在他的面前是一位大约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一身洁白的礼服,黑色的长发,女孩的脸上一个鲜红的手印很显然的提醒着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一脸怯懦的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身体不自觉的后退。 “你这个婊子,当时和你怎么说的,说了让你不准带着个小杂种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中年男人向着年轻女孩咆哮着,巨大的嗓门让周围的贵族眉头都不由的一皱,一些站在他周围的贵族不自觉的走开。 男人并没有顾忌周围人厌恶的眼神,而是从人群中一把揪出一个穿着白色礼服的小男孩,男孩带着领结一头棕色的短发,不断的在中年男人的手中挣扎着。 “千万不要告诉我这身衣服是他自己买的。”中年男人一把将小男孩丢了出去,年轻女孩慌张的一把接住,但是巨大的冲力又将她砸倒下在地。 “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准带这个男孩进来,我说的话就这么不顶用,还是说你也想背叛我?”男人浑身的肥肉都震颤着,他双眼微眯着看向地上的女人。 他感到胸膛里一股无名的怒火在酝酿,自己一手从一个破落的农户手里娶过来,给了她地位荣华。但是她就是放不开她那些低贱的家人,这个小男孩自从三个月前来到家里之后就一直捣乱,自己说过了自己参加的是贵族舞会,千万不要带无关人等,她就是不听。想想自己这三个月运气这么不顺,领地被打劫,各种亏损,说不准就是眼前这个小男孩带来的坏运气。 “我――我没有要带他过来的意思。”女孩低声抽泣着但还是将小男孩紧紧抱住“伊森,你这件衣服是哪里拿的。” “一位穿黑衣的女人给的,她说只要我来这里就会有好玩的东西。”小男孩倔强的回答到“姐姐,我们走吧,我们回家好不好,继续呆在那个胖子家我们不会有好下场的,他这么对你。” “你说什么,小鬼。”中年男人听到这句话本来高涨的怒气,这次再也没了估计,他的手中亮起淡白色的光芒,甩手向小男孩扇去。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肥胖的像是一头猪的男人居然是一个武斗者! ------------ 第三十八章 紫罗兰伯爵 1 肥胖中年男人的手掌带着劲风扇向了女孩怀里的小男孩,他的手掌带着淡白色的斗气光芒,这一掌下去,普通的成年人都很难承受,何况是只有几岁的小孩。 女孩根本没来及的反应,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想阻止已经来不了。 嘭,是肉体碰撞的声音,并不是扇在小男孩脸上的声音,而是拳头和掌心交接的声音。艾德里安在最后的时间滑出身形一把接住了男人的掌风,中年男人的斗气很弱,最多只有第二段左右的斗气,在和艾德里安拳头交接一瞬间就被艾德里安砸飞了出去。 艾德里安挥手一把将男人的斗气光团捏爆,他正准备去看向身后的男人的时候,又一阵劲风迎面而来。艾德里安凝神看向天空,在他的五感加强之下,四周的时候似乎慢了很多。他可以清晰的看见那个肥胖的中年男人,别过飞了过来,鼻血从他的鼻子中喷出,嘴角里飞出一颗牙,很明显他这次并不是来反攻的,而是被什么人打了出来。 艾德里安闪过身,中年男人摔在了地面上像是一头沉重的死猪一样在光洁的地面上滑行了一段路程才最终停了下来。 “欺负女人可不是什么好贵族应该有的风度,这位不知名的,嗯,肥胖的中年贵族。”人群中传来一声磁性而具有成熟气息的男声。 艾德里安将目光转向人群,只见一个右耳带着一枚银色耳环大约三十多岁男人从人群中插着双手走出。他嘴角的胡子留着一撮精心打理的胡须,随意的戴着一顶黑色的礼帽,全身一套繁杂的拉为涅时代的特有黑色礼装,手中拿着一根紫水晶的礼杖。 磁性的声音,成熟的气息和彬彬有礼的气度,不得不承认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几乎聚集了贵族的一切特质以及那些贵族小姐对理想对象的憧憬,这个男人给人一种天生高贵的感觉却又不显得生硬。 之前的那位女孩似乎呆住了,看了看怀里的男孩一把紧紧的抱住,眼泪沿着眼眶流了下来。 “谢谢,谢谢。”女孩低声的抽泣着向艾德里安道谢,艾德里安瞥了一眼点了点头便走开了,说到底这是别人的家务事他并不想过于的插手。 “干的不错,艾德里安。”身边的希露达不知从人群的什么地方冒出来一把抓住艾德里安的手臂。 “只是有些看不惯而已。”艾德里安淡淡的回答道“那个男人是谁?” “你不知道么,哦,也对你走了一年了。”希露达想了想又吐了吐舌头“那个男人是这一年来帝都忽然崛起的贵族,爵位是皇帝亲自赐予的,紫罗兰伯爵。” “伯爵?伯爵的分封可不是随便就能搞定的吧。”艾德里安皱了皱眉,分封伯爵可不是一件小事,要不是世袭或者有特大的功劳的话几乎是不可能的,一个普通人即使在有权也不可能忽然变成伯爵,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谁说随便搞定啊,这位伯爵带回了昔日一位大人物的遗物,证明了自己是之前某个失落贵族的子嗣再加上付出了几座矿山作为代价才被拉格纳皇帝批准的。至于那个大人物是谁,那就不清楚了,不过皇帝肯分封,想来的确是有这个人的。”希露达想了想对艾德里安说道。 “几座矿山,那位失落的贵族很有钱么?”艾德里安奇怪的问道,按道理说既然是失落的贵族的话,没有帝国的补贴也没有其余财产的来源,理所当然是穷困潦倒。 “不是有钱,而是非常的有钱。这位伯爵自从出现以后经常出没于各种各样的交际产所,挥金如土都不能形容这位伯爵的有钱程度。他买下的各种房产几乎够做一个不小的城池了,而且一直和各家族的贵族名媛有所交集,帝都这一年来最风云的人物应该就是他了。”希露达有些唏嘘的说道。 紫罗兰伯爵?有趣,艾德里安仔细的看了看眼前的男人,一股无形的力场在他的身旁形成,这个男人不但是一位伯爵,而且是一位位次不低的武斗者。 这位伯爵收拾完中年男人之后并没有像艾德里安一样离开,而是走到女孩的面前关切的摸了摸小男孩的头。 “你想要离开这个家族。”伯爵温和的问道。 “是的,我不想继续这样下去,我想要回家,但是,但是。”男孩有些犹豫的说道。 “但是什么?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我说替你解决的,要不然你可以和我说悄悄话。”伯爵敲了敲自己的礼杖将自己的耳朵凑了过去。 “没什么,伯爵。刚才的事情麻烦你了,马丁的事情我会处理的。”女孩嘴角的红印已经消退,有些勉强对着伯爵说道。 “原来你叫马丁,可爱的小家伙。以后要是有事的话,可以来帝尔特庄园找我,离这边城堡大概十来公里,葡萄树最多的那座庄园就能找到我。”伯爵摸了摸小男孩的头低声的说道。 身后传来喘息和呻吟的声音,艾德里安转眼向另一边看去,那位中年男人已经醒了过来。 那位中年男人并没有什么大问题,毕竟他也是一位武斗者,虽然阶位不高,但是身体强度同样要高于常人,暂时性的脱力之后已经缓缓的站了起来。在看到伯爵正在和马丁对话,而自己的女孩正在一旁陪着笑脸的时候,他的怒气又再次暴涨了起来。 “你这个臭女人,你在干什么。”中年男人踉跄的站起身,这次他的全身都亮起白色的斗气。周围的人虽然在指点,但是并没有上去阻止的意思,这是伯爵和别人的家事,他们才没有心情多管。 中年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看到满手的鲜血之后,怒气再次涨高。他从口袋掏出一枚硬币,这枚硬币在斗气的扭曲忽然变成了一个深黑的洞穴,一点黑色逐渐孔洞中拉伸最后变成了一把黑色的长剑。 那枚硬币是一个单独开辟的里空间,虽然不知道这位中年男人从哪里得到的这枚,不过这柄剑的出现意味着现在的麻烦大了。单纯的肉体争斗还是允许的,但是带有兵器的厮斗,诺德伯爵明确规定了在城堡之内不能械斗,这次这个中年男人恐怕麻烦大了。 “你这个混蛋,居然管我的事情,我让你看看得罪我凯文男爵的下场。”那位自称凯文男爵的男爵的肥胖中年男人显然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全身的斗气沿着黑色的剑身流淌,黑色的长剑一瞬间变的剔透如同水晶一样。 刚刚全身肥胖的凯文男爵随着这斗气的输出,身体上的肥肉奇异一般的逐渐消减,很快就变成了一个正常体型的男人,接着变成了一个体型偏瘦的高瘦男人。 艾德里安双眼紧盯着那把黑色的长剑,那把剑已经由最初的黑色变成了透明,现在又变成了夹杂着细密血色纹路的鲜红色。那把长剑居然又抽取斗气和肉体的两部分作用,随着血肉和斗气的抽取凯文男爵的气势越来越强,之前最多只有第二段斗气这个时候几乎达到了第三段的顶峰,艾德里安还是第一次见识这么奇特的武器。 伯爵放下停在小男孩头上的右手,理了理衣服站了起来,他并没有趁着凯文男爵施展斗气的时间攻击,而是一直站在那里等待着凯文男爵蓄力完毕。 剑身终于彻底的变成了血红色,凯文男爵大吼一声像是一阵暴风一样袭向伯爵,周围围观的贵族不自觉的让开,现在的事情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简单了,凯文男爵很显然已经失去了可思考的理智了。 紫罗兰伯爵的风衣被冲击而来的斗气伯爵扬起,而他本人依旧是静静伫立在原地毫不动弹。 长剑带着暴风袭来,像是一道惊鸿刺向紫罗兰伯爵的额头,一层血红的斗气透过剑体斩向紫罗兰伯爵的头颅。 就在这个时候,紫罗兰伯爵的的手忽然动了,速度非常的快,若不是艾德里安的五感异于常人,根本就看不见他手动作的轨迹。非常诡异的,紫罗兰伯爵的手指的指甲之上亮起一道道银色的亮线,他的指尖以超过长剑下斩的速度迅速的微弹那红色的斗气。他指尖上的银线击中红色斗气就像是击中了钢铁一样,红色的斗气在他的指尖之上迅速的崩溃,等到剑体斩向他的时候剑上极具的斗气已经全部被打碎。 斗气居然能打碎,这句话要是之前说来艾德里安肯定不相信,但是这一次他算是确确实实见识了这样的奇景。紫罗兰伯爵用自己的手指打碎了斗气。他那手中的银线,艾德里安仔细的看了看,那应该是斗气极度凝聚之后产生的银丝,这个男人对斗气的把握实在是强到不可思议,自己遇到的武斗者亚尔维斯也没法和他相比。 紫罗兰伯爵右手五指微扣剑身,凯文男爵像是受到巨力打击一样倒飞了出去。 “软弱到只能欺负女人的人,真令人感到可惜。” ------------ 第三十九章 紫罗兰伯爵 2 凯文男爵再次摔倒在地上,这一次可不像之前那次仅仅是擦伤。他的手臂似乎在刚刚的对战中被打折了,现在正满头大汗的抱着手臂在地上翻滚,不过他的眼神还是死死的盯着紫罗兰的伯爵,眼睛里夹杂着浓郁的仇恨。 “你这样的眼神是想表达你的不满么?”紫罗兰面对马丁时的温和表情在面对凯文男爵的时候逐渐淡变得冰冷,他停止了之前的伫立,单手插进口袋缓缓的走向凯文男爵。 皮靴的脚步声踏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回音,凯文男爵刚刚疯狂的大脑恢复了一些理智。在伯爵的脚步不断临近时,他嫉恨的眼神迅速的变成强烈的恐惧。 凯文男爵的腿在刚刚摔倒中受了伤现在只能用单手挪着瘦弱的身体不自觉的向身后挪动,面前这位男人的强大实在是让他映像深刻,自己激发了所有潜能在加上偶然间从一位奥术师手上得到的一柄咒法长剑也没法对他产生丝毫伤害,这位忽然出现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他能对付的。 凯文男爵又恨恨的看了一旁的躲在自己夫人怀里的那个小鬼,要不是那个家伙自己不会这么倒霉。他发誓这一次回去一定要将那该死的的孩子送出去,无论是送去哪里,总之他再也不想看见那个孩子的身影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只是。”凯文男爵看着紫罗兰不觉不断靠近的身影,他想逃,但是他知道自己根本逃不掉。 “我只是有点脚酸而已,没什么的,这位绅士你不用扶我起来。”凯文男爵勉强的笑了笑,他的左脸因为擦伤布满了血渍,这个本来很勉强的笑容就变的更加难看。 伯爵停在了凯文男爵的身前,他的身影投射在蹲在地上的凯文男爵的瞳孔里,一股无形的压力压迫的凯文男爵不敢有丝毫动弹。 “拙劣的谎言。”紫罗兰伯爵俯下身紧盯着凯文男爵畏畏缩缩眼睛“你的演技实在是很烂,比我都烂。” 紫罗兰伯爵举起手,空气中一条细长的银线沿着他的中指缠绕,很快交织成一条银白的纹路就像是一枚银色的戒指,伯爵的手继续抬高手中的戒指爆发出轻微的震动。艾德里安可以听见空气被切爆的声音,虽然十分的细微。 凯文男爵的脸色已经变成了煞白,他虽然不清楚面前的这位男人到底有多强,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一击他根本就接不下来。他吃力的挪着身体向身后退去,不过他发现无论怎么后退也无法远离面前的这位男人,他忽然发现自己已经被锁定在了一个空间之中。紫罗兰的伯爵的手缓缓的靠近凯文男爵的头颅,凯文男爵的脸型已经扭曲了,涔涔的汗水不断的沿着额头底下,他现在就像是待宰的羔羊,毫无选择的余地。 周围的贵族已经远离了,有几位年轻人甚至跃跃欲试一脸激动的看着眼前的场景,这些叛逆期的年轻人对于这些事情总是十分敏感,但是即使这样,他们也并非出手。明哲保身是贵族的必修课,尤其是在场的很多都不是什么大势力的男爵和子爵,他们可没心情得罪这位最近忽然崛起的伯爵。 “住手,这位,这位先生。”身后传来嘶哑的女声,紫罗兰伯爵刚要挥下去的手停在了空中,他转过脸去看向身后。 只见刚刚凯文男爵辱骂的那位年轻珍妮丝眼神有些躲闪的看着他,又看了看地上一脸是血的凯文男爵“先生,请你,请你放过我的丈夫,他刚刚不是有意的。” 珍妮丝有些畏畏缩缩的祈求着,她的声音软弱而又执着。 “你不恨他么,这位女士,你要知道男人如果一旦习惯了女人的软弱,那么他的欲望就会愈加的膨胀。”紫罗兰伯爵右手慢慢的松开,中指之上亮起的银线逐渐的黯淡下来,凯文男爵感到自己的身体一松,他迅速的连滚带爬来到自己妻子的面前。 刚刚那位男人就是因为自己妻子的一句话而放过了自己,那么现在自己来到妻子身边至少会安全一些,至于这个男人到底是为什么放过自己他丝毫不在乎。在他看来原因无非是就是这个男人可能看上了自己的妻子,真是这样能大不了自己将面前的这个臭婊子让给他,反正贵族间这样的事情不少,顺便还能把马丁那个小杂种送出去。虽然这么一个可惜了美人,但是自己想找个女人还不简单。 “是他一手将我从一个朝不保夕的穷苦农民家里解脱出来,给了我父母土地还有我之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珍妮丝看了看一旁满脸是血的凯文又叹了口气。 “凯文也是一时暴躁,最近他的生意和各方面都出了很大的问题,一直心情不好。这次的确是不好,我不该把马丁带来的。”珍妮丝有些自责的倾诉道。 凯文躲在珍妮丝的身后听着他的诉说,不过听完珍妮丝的话他非但不感觉感动反而感到一股说不出的羞耻感和怨恨感,这个女人果然知道自己对她的好。自己都已经对她那样了她却连自己的一句话也不听,要不是她带来这个小杂种自己就不会发火,自己不会发火也就不会被人揍,在这么多贵族面前都连自己这趟的目的算是报废了。 本来他还准备拉拢一些贵族来自己的领地和自己合伙置办庄园,有了其他资金的注入这样好歹会让自己的麻烦小一点,但是现在根本就不可能了,都是这个该死的臭女人和那个小杂种,自己当时到底是哪只眼瞎了看上了这个女人,现在看来珍妮丝这个女人其实脸蛋并不是十分漂亮,双手有些微黑,连眼皮都不是自己喜欢的双眼皮。 在很多的时候,人的感情是没有什么绝对的,当你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你有千百种借口来表达自己的厌恶,但是当你喜欢某一个人的时候随意一个缺点也可以作为优点,这就是人的感情,它很多时候是不需要明确理由的。 艾德里安颇为有趣的看着凯文男爵不断变换的脸色,虽然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但是绝不是好的事情,正如紫罗兰伯爵说道凯文男爵不是一个好演员,他的每一条肌肉不自觉的扭动都是破绽。 “你真的那么想?”紫罗兰伯爵手中的凝聚的斗气已经散去仔细的看着眼前的周围女孩,他的眼睛像一口深泉有着独特的魅力。 “不管你们是不是这样想,我希望你们停止你们愚蠢的行为。” 一声高亢而又庄严的女声传来,舞会之中的空气似乎被一股无形的气忽然凝固起来。一个银色的身影闪电一样跨越人群猛然倒翻坠落在大理石的地面之上。 那是一个全身布满着银色铠甲的女人,银色的头盔,银色的铠甲,以及银色的战裙,冰冷而又耀眼的冷色调在橙黄的烛光之下显得格外的耀眼。 钢铁的头盔遮住了大半脸部,头盔的中央有一枚淡红色的宝石,苍白的嘴唇没有一丝唇彩,唯一能让人感觉到的就是这个女人的坚韧和不屈。她的手中拿着一柄耀眼的银色长矛,身后是银色钢铁羽毛交织而成的金属甲叶,甲叶张开组成了一对锋利的翅膀,面前的这位女人就像是一个冷血的钢铁天使。 “烈月城堡禁止械斗,你们在藐视烈月家族的威望么,伯爵大人还有这位未知名讳的人物。”女人的声音冰冷而又生硬,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命令语气。 “当然没有,当然没有,刚刚是这位混蛋,是他先动手的。”凯文男爵听到了面前这位女人的问话本来有些害怕,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自己为什么不能借这位诺德侯爵的手来整治一下面前的这位,等等。 “你刚刚说什么,他是伯爵。”凯文男爵嘴巴惊讶的张开,他一直以为和自己对战的男人只是一名普通的贵族,要是早知道这位是伯爵他绝对不会如此的莽撞的。 “请问这位小姐,你是?”紫罗兰伯爵在得知面前这位钢铁天使的身份后并没有退后,而是反问了一个问题。 “烈月家族守卫统领克里丝费伦娜。”女人淡淡瞥了紫罗兰伯爵一眼就一把抓住了地上的凯文男爵。 “本来违反家族命令是要被斩腿的,不过今天是特殊日子放你一次,带着你的妻子滚吧。”克里丝费伦娜无情的提着凯文男爵向门外走去,他的挣扎对克里丝费伦娜毫无影响。 珍妮丝追着凯文男爵走了跑了出去,马丁也跟着珍妮丝身后走了出去。 “下次别再撒谎了。”克里丝费伦娜一把将凯文男爵丢了出去冷淡的对身后说道。 ------------ 第四十章 迟来的人 凯文男爵像是一个破败的垃圾一样被丢了出去,珍妮丝扶起他干瘦的身躯站了起来。 “你让开!”凯文男爵一把甩开珍妮丝的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可是当他看见里丝费伦娜的时候身体便不自觉的后退。 “别拉着我,我自己会走。”凯文男爵拖着半瘸的腿骂骂咧咧的向城堡外走去,但是刚走到门外他就被两柄交叉的长枪挡在了门口。 “让他出去。”克里斯费伦娜做了个手势,看守的门外搓开长枪让开了一条大路。 “凯文,等等,马丁呢!”珍妮丝急匆匆的跟上凯文,当就在这时她忽然发现马丁不见了。 “别管那个小杂种了,你还嫌丢的人不够么,快走。”凯文男爵压低着声音对珍妮丝低喝道,害怕之前的那位伯爵不敢在这里对珍妮丝喝骂。 “不,等等,凯文他一定还在城堡里面,我不能丢下他不管。”珍妮丝一脸哀求的对凯文男爵说道,马丁是他的弟弟他不可能不管。 艾德里安背着手看着眼前的一幕,美丽而善良的妻子,粗暴而又奸佞的贵族丈夫,如果按照那些英雄小说的剧本的话,下一步就应该是勇士打败了丑恶的丈夫解救了美丽的女孩。可惜现实不是小说,更不会有英雄,艾德里安不会,紫罗兰伯爵也不会,插足别人他人家事可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行为。 “姐姐。”城堡的侧门传来了马丁的声音,珍妮丝伫足看向一旁,只见马丁从城堡的右侧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艾德里安奇怪的看了一眼这个小男孩,他刚刚明明记得他和珍妮丝一起走出了大厅,但是他不跟着珍妮丝跑到城堡的边角干什么。 “怎么了?”希露达忽然拍了拍艾德里安的肩膀,她总感这一次回来艾德里安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样,具体有哪些不一样她说不出来。 “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而已。”艾德里安抬起头看向城门,珍妮丝已经拉着马丁亦步亦趋的走在凯文男爵的身后,新月已经升起,是璀璨的圆月,月光照在他们三人的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 “是啊。”希露达叹了口气“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婚约这种东西本来就像赌博一样。” 希露达说完这句好像又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脸颊泛红的看向艾德里安:“以后,以后。” 希露达的脸憋得通红,只不过越是紧张似乎越是说不出来。 “以后什么?”艾德里安斜过脸仔细的看着眼前的女孩,水蓝的长发带着钻石的坠饰,白皙的肌肤,眼角有一颗细小的泪痣,无可否认希露达是个美人,只不过他和她的交集也仅此而已了。 希露达喜欢的并不是他,而是那个所谓的艾德里安・森别克,而不是艾德里安・辛德瑞拉,他现在只是在充当一个替身的角色。这是一个美丽的错误,可惜借来的美丽终究不能长久,就像妆会掉,花会谢,他也迟早会离开这里,至于到时候那个所谓的艾德里安少爷会不会回来,那就不是他所关心的事情了。 “就是,就是。”希露达红着脸头低了下来,她闭上了眼睛了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你以后会像他那样对我么?” 艾德里安怔了怔好像是呆住了,就在希露达脸红的脖子的时候他忽然展颜笑了起来“当然不会,我是那样的人么?” 美丽的谎言总是令人愉悦,希露达在听完这句话之后又懦懦的站在一旁好像是呆住了一样。 城堡侧面的钟塔敲响了八点的钟声,克里斯费伦娜收起身后的钢铁羽翼走向身后。 “各位应邀而来的贵客,刚刚的小事情可能稍微打搅了各位的兴致。不过有些意外总是难免的,诺尔森家族在此致歉,今晚的舞会我们筹划以久,相信一定会给格外带来不一样的感受。”克里斯费伦娜洪亮的声音在大厅回荡,这位诺尔森家族的护卫首领果断和毫不做作的作风让很多骑士也会汗颜,也难怪她能以女性的身份成为家族护卫的首领。 簇拥的人群听完了克里斯费伦娜的话之后慢慢的散开了,毕竟该看的热闹也看完了,他们也没有继续关注的心思,今晚的主题并不是凯文男爵他们。 “走了。”艾刚德里安牵住一旁还没反应过来希露达正准备走向大厅,就在他侧过身的时候他眼角意外的瞥过城门,他忽然发现在月光之下一辆巨大的马车朝着城堡迈进。 克里斯费伦娜似乎也发现了什么,她转过身走向了城堡的大门。 “怎么了?”希露达有些奇怪的看向艾德里安,刚刚得到艾德里安的回答让她有些尤为的兴奋。 艾德里安并没有回答,他站直了身子仔细的看向大门的外围,在那里一辆奔袭的马车悄无声息的靠近城堡。 随着马车的靠近,艾德里安慢慢的看清了那辆那车的全貌,那是一辆银白色的马车像是纯粹的白银雕铸,在月下泛着森冷的光。马车的的四角分别雕刻着什么动物的繁杂图案,不过艾德里安并不认识,最为不同是马车前端本来属于马匹的位置现在正在被两只巨大的银色皮毛的狮子代替着,两头狮子迈着沉重的步伐在地面快速的疾驰着,它们针尖一样的毛发被寒风吹起在空气拂动。 克里斯费伦娜站在门外看着不远处疾驰的马车,手中的钢铁长枪随手插入石板铺陈的地面。 马车越来越近,终于有些后走的贵族意识到了克里斯费伦娜的奇怪举动,舞会的举办再次被打乱。 “迟来的贵宾,请下车进入。”克里斯费伦娜朝着城门外大声说道,她身后的钢铁双翅张开形成一道屏障,挡在门前。 按照诺尔森家族的的规定,马车必须停在不远处的驿站,但是这一辆有雄狮拖动的马车若是放在驿站的话,那么停泊在那里的马匹十有八九会被吃个干净,诺尔森家族的这些规矩只要是帝都有名的贵族都应该知晓,克里斯费伦娜明显对于面前这位客人自作主张的行为十分的不满。 马车并没有因为克里斯费伦娜的呵斥而停下,它甚至都没有任何停顿就径直冲向了城门,地面扬起的尘埃在清冷的月下像是一层薄纱一样环绕。马车上浑身黑衣的车夫木然的抖动着手中的鞭字,两头巨大的狮子在月光下吐着白色的雾气奋力的奔跑着。 怪异,非常的怪异,艾德里安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一种十分怪异的不真实感。这种违和感说不出到底从什么地方发出,也许是那两头狮子过于整齐的步伐,也许是马车车夫太过规律的抽打,一切都显得有些不正常。 “请停下你的马车。”克里斯费伦娜的声音已经由之前的警告而变的毫无感情,显然这位马车的不作为已经让她生气了。 克里斯费伦娜背部羽翼的钢铁羽毛像是活动起来一点点的张开,她的周围舞动着青色的斗气沿着她的手臂逐渐攀上她背部的羽翼,那些钢铁的羽毛逐渐的由银色逐渐的变成刺眼的苍白色。克里斯费伦娜费伦娜提起手中的插入地面的长枪,身体后仰一股浓烈的气旋沿着她的周围散开。 “爆棘之枪。”在背部的青色羽翼已经凝聚到了极点的时候,克里斯费伦娜猛然掷出了手中银色的长枪。一阵飓风伴着长枪向前,克里斯费伦娜身后的钢铁羽毛猛然间炸开螺旋状环绕银色的长枪,钢铁风风暴飞入天空,之后毫无差错的坠落在马车即将前行的位置。 无数钢铁翎羽形成恐怖的涡漩子弹一样射向马车面前的地面,地面的岩石被不断打碎,细碎的残渣飞入天空又被狂暴的飓风甩向四周,克里斯费伦娜在马车面前直接布置了一道钢铁的屏障,如果马车继续撞上去的话,无论是狮子还是人都会立马受到狂暴的打击。 但是马车依旧没有停下,面对面前的钢铁风暴,马车的车夫甚至连犹豫都没有继续驱策着马车冲向面前的狂暴飓风。 狮子在马车的驱策下根本没有丝毫的停留,一头扎进了恐怖的飓风之中。 没有马车被打碎的画面,也没有狮子一路横行的画面,马车在步入风暴的一瞬间骤然缩成了一个黑点,然后迅速在风暴的另一头放大,马车通过两个点形成了一个通道直接通过了狂暴的风暴。 克里斯费伦娜不满的轻哼一声,之前已经坠落在地面的长枪再次倒卷而回袭向奔向城门的马车,克里斯费伦娜的动作表面她已经彻底的被惹火了。 ------------ 第四十一章 费尔南 已经坠落在地面的钢铁翎羽亮起一圈圈的青色圆环然后猛然收束再次悬浮在空中,随着长枪的银色的长枪倒卷而回攻向那辆冒失的马车。 克里斯费伦娜身后的羽翼再次张开,一点点的青色光芒形成一道道的弧线密布,克里斯费伦娜双翅威震身体就悬浮在了空中。天空中的银月披撒将她满身的钢铁铠甲照亮,她从自己的身后取出一把银亮的弯弓,然后猛然拉直,无箭的弓之下迅速形成一道斗气凝聚的青色长箭,面对下方马车失礼的主人克里斯费伦娜已经失去了说教的打算,手中的弓发出震波空气的声响,青色斗气长箭暴击而出。 青色的斗气长箭从天空笼罩,之后像是受到牵引一样攻向地面的狂奔的那两头狮子,克里斯费伦娜还不能确定马车内人的身份,尽管有些失礼,但还没有达到可以随意射杀的地步。 青色的箭矢攻向地面的狮子,克里斯费伦娜对自己的箭术很有自信,她这一箭一定会射中马车前左边那只狮子的右腿,之后炸裂的斗气会将旁边的另一头狮子也掀翻,到时候马车就会暂时性的停下来,她可以迅速的下坠,一把掀开马车的顶棚将那个敢于藐视自己的混蛋拽出来。之前的事情已经够糟了,现在还有人想要添乱,这纯粹是自找麻烦。 但是想象毕竟是想象,事实往往不是以想象作为参考的。克里斯费伦娜的箭在临近马车的大概数米左右的时候,背负着马车的狮子开始像蜡烛一样迅速的融化,是的,的确就像是蜡烛一样,首先是脖子,然后是头颅。整座马车像是一张被点燃的纸一样,从头到尾迅速向着中心塌陷,然后形成了一个黑色的圆球。 圆球握在一个身穿白色礼装男人的手里,那个男人大约二十来岁,银灰色的长发束成三束披在肩后,他的眼睛细长,眉毛的周边浅浅的描了些不可知的弯曲纹路。男人看向奔袭而来的长箭,右手曲张,他的右手之下迅速聚拢出一个黑点然后扩张成一个深黑的圆环。 是之前的那个可以让时空错位的术法,艾德里安眯着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刚刚马车将要被风暴击中的时候,曾经用某种法术让两个空间形成短暂的通道进行跳跃,他现在使用的应该就是之前的那个术法。 面前的长箭从天而至,接着毫无意外的穿过了他的手心从他的背后透了出来。长箭透出,正好迎面攻向身后倒卷而回的长枪和刚羽,斗气和长枪在交错的一瞬间发生猛烈的爆炸,层层叠叠的灰尘被吹飞,将月光都扭曲的有些暧昧不清。 男人抬起头看向天空看向天空之上的克里斯费伦娜。 “对不起,我的马车不需要停泊。”男人的声音有些厚重的鼻音,显得有些冷淡而又生硬。 的确他的马车似乎是某种东西所形成的炼金物品根本就不需要停泊,不过炼金物品可以达到这种程度,这真是令人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艾德里安在马车到来的时候可是凭借着五感可以清楚的感觉到狮子的心跳,这一切居然只是炼金物品。 艾德里安忽然想起了西蒙,不同的是西蒙选择的并不是以炼器为主的炼金,而是某种异类的炼金法则---极恶的炼金术,艾德里安记得西蒙曾经亲自这么说过,无论是格蕾丝的造物还是西蒙的质变法则都是可怕至极的炼金法。 “你是谁?有请柬么。”克里斯费伦娜从天空坠下,双翅的羽翼收起冷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她不记得自己曾经邀请过这样一位贵宾,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 “我是马尔克斯・费尔南,侯爵应该有所提及。”男人低沉着声音说道,他的脸上没有表情,似乎对刚刚克里斯费伦娜的攻击毫不在意。 “费尔南。”克里斯费伦娜听到这句看了看眼前的男人,费尔南家族她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之前已经有一批自称是费尔南家族的人已经进入了大厅,而且他们的请柬也没有错,怎么现在又来一位。 “这是请柬。”男人的双指相交,一封请柬便从手中出现,象牙白的封面和上面的话字迹的确是家族的请柬,但是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之前是不是已经有费尔南家族的人进去了。”这位自称是费尔南家族的人似乎看穿了克里斯费伦娜的心思,低声的问道。 “我同样隶属于费尔南家族,费尔南家族一共有两个,侯爵可能并没有提起,这并不奇怪。”马尔克斯淡淡的说道。 克里斯费伦娜其实已经对马尔克斯的话有所大概相信,毕竟请柬是不可能作假的。 “统领,侯爵不用阻拦。”身后的一位士兵不知从何处出现,然后凑到一边轻轻的说道。 “既然这样。”克里斯费伦娜皱着眉看了看马尔克斯,转身走向城内,她全身的钢铁铠甲踩在地面发出交错的切咔声“进来吧。” 克里斯费伦娜的作为,让很多人有些不能理解。艾德里安也不明白,不过他并不是一个喜欢追究陌生人的人,倒是希露达很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好像知道什么似得。 “费尔南家族和金雀花家族不一样,费尔南家族至今仍然在黑水晶走廊,虽然那里已经被废弃了。”希露达小声的对艾德里安说道,仿佛害怕周围的人听见“费尔南家族在那边应该一共有三个,是三位兄弟各自执掌而又分裂的家族,但是现在应该只有两个。” 原来如此,艾德里安仔细的看了看低头迈进城堡的白衣男人,这个男人的感觉并不像是参加什么舞会而向是有什么事情商量。似乎注意到艾德里安的目光,那个男人抬起头迎上了艾德里安是视线。 马尔克斯的眼光一瞬间顿了顿,不过之后又转开了。 城堡暂时被关上,城堡各处布置的烟花在大钟敲响的时候一瞬间冲上了天空,绚烂的烟花在天空炸开,深秋清冷的气氛被一扫而空。 烟花,这种属于绚烂而又美丽的东西无论在何处都会大受欢迎,就像是成年人心中的童话,美丽的不可思议。 希露达拉着艾德里安手看着天空散落的烟花在一边指指点点,艾德里安微笑着听着女孩的絮叨偶尔插上两句,不知不觉人群已经都步入了大厅,艾德里安拉了拉希露达的手他才反应过来。 ------------ 第四十二章 舞 克里斯费伦娜从一旁走出,俯身行了个礼,在得到首肯之后退在了一边。 “家族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瓦尔克娜夫人低首向周围的贵族行礼。 舞会不同于其他的场合,是由家族的男主人出来应酬。舞会的礼仪规定是由举办人的妻子首先来进行接待,瓦尔克娜夫人出场本来就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今天是诺德家族的的诞辰,这点应该很多人都知道,实际上只要是去年参加过舞会的人,我相信他一定会知道。”瓦尔科娜夫人有些调侃的说道“不过家族每年总是会有些新气象的,就像是帝都的弗诺拉总会编些新的故事来讨好那些肯花力气收集故事打发时间的有钱人之类。”瓦尔科娜夫人摆了摆手“可惜我不喜欢他的故事。” “诺尔森家族在帝国已经屹立了近前年,也算的上一个年迈的家族,这次很高兴可以邀请到这么多高贵而又平和的贵族来参加这次的舞会。这其中甚至有刚刚从圣西斯职教堂赶来的哈利少爷,刚刚完成了北方城墙加固的纳尔逊侯爵,鲁姆恩家族的提尔瓦纳小姐,还有帝国新晋的贵族紫罗兰伯爵。” 瓦尔克娜夫人每说一句话,底下都引起一阵骚动,这些贵族来自于帝国各地,并不是每个贵族都对帝都的圈子了解透彻,更多的可能只听说过这些贵族的名字而没有亲眼见过。从紫罗兰伯爵的身份看来,瓦尔克娜夫人的一番话所说的人很显然都是些帝国身份显赫的贵族这才会让他们如此惊讶。 紫罗兰伯爵端了杯红酒,抿了一口向着瓦尔克娜夫人做了个飞吻的姿势,周围的几位贵族看到他轻薄举动有些不自觉的让开,瓦尔克娜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尊敬的伯爵先生,你还把你的吻留给自己喜欢贵族小姐吧,我据说你最近和洛雅小姐很合得来。”紫罗兰伯爵的轻薄行为让她有些无可奈何,这位新晋的贵族虽然身份显赫,但是有的时候做事一点都不着调。 瓦尔克娜这里眼光继续在人群扫视了一圈,最终落在了希露达的面前。 “当然另外我还要介绍一下我的一位老熟人之子,森别克家族的长子,艾德里安・森别克,紫罗兰伯爵你也许会和他有共同语言。” 瓦尔克娜夫人的话刚说完,艾德里安一瞬间感觉有数几道视线聚集到了自己的身上,作为帝国的十二贵族中的一支,艾德里安当然可以称得上是身份显赫。 “艾德里安,不需要来说两句么,你消失了那儿久,帝国的几位女孩可是很关心你哦。” 瓦尔克娜夫人的话音刚落,艾德里安感到一道眼光看向自己。艾德里安朝着目光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身着白色晚礼服样貌俏丽的红发女孩,银色的束腰将她玲珑的曲线凸显出来,她现在正在暮光炙热的看向艾德里安。 希露达一把挽住艾德里安的手,狠狠的向那个女孩瞪去。女孩看着希露达的作为有些不爽的牙痒痒,她跺了跺脚,正准备过去,忽然被身边的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拉住了。 “是柏妮丝,这次她的父亲来了。”希露达有些幸灾乐祸的低语着,之后又转过看向艾德里安。 “今天不准丢下我去找柏妮丝。”希露达龇着牙装作凶恶的像艾德里安说道,艾德里安只能苦笑的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半路叛逃。 “好了,说到这里,我絮絮叨叨的话可能有些人已经听够了。”瓦尔科娜夫人拍了拍手“既然这样,那么舞会开始,我可是请了我能请到的最好乐团里,相信你们会玩的高兴。” 瓦尔科娜夫人的介绍异常的简短,甚至有些不合贵族那些繁杂的交际礼仪。奇怪的是在场的宾客似乎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的情形,好像都很适应她的说话风格。 一旁大厅所收拾的舞台已经拉开,一群身穿着礼装的乐手走上了拿上了自己的乐器,在悠扬的乐声之中舞会拉开了序幕。 第一曲的时间不长,在平和的演奏之中。来往的男宾开始纷纷寻找自己的舞伴,自带舞伴或者之前已经找到舞伴的男士很快就进入正题,而另外有些男女有些坐在了一旁有些则是在逡巡着寻找。 贵族舞会的礼仪很多,但是总结起来也就几条。第一,同性不可以邀请同性,男男或者女女伴舞是不允许的。第二,女性可以拒绝男性的邀请,但是男性不可以拒绝女性的邀请。第三,不可以在舞会上做出过于失礼的事情,尤其是是对女性失礼。 艾德里安的舞伴自然是希露达,他答应的话肯定是会兑现的,事实上他也不想去找其他的舞伴,在场的人之中他基本都不认识。希露达挽着艾德里安的手缓缓走向舞池,悠扬的琴声响起,艾德里安有些生疏的跟随着希露达的舞步。 艾德里安在马伦悬崖实际上接触过一些舞蹈,但是贵族舞蹈毕竟不同与普通的社交舞蹈,这些舞蹈对于细节要考究的多。好在凭借着艾德里安强大的五感,他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预判希露达的下一步动作进而做出反应,在经历了几次了踩脚之后,艾德里安很快就熟悉了这种舞蹈。 人的动作,习惯和心跳都能在某方面透露一个人的倾向,只要你有足够强大的五感,预判人的下一步并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希露达并不是什么奥术师,也没有奇迹的力量,她的动作判断起来要简单的多。 烛光暧昧,艾德里安环抱着希露达的腰部在灯光下翩翩起舞。刚刚活泼的希露达在舞会开始之后忽然平静下来,有些呆板的跟在艾德里安的脚步,她的脸红红的就像是一个鲜红的苹果一样。希露达展开的女式裙装如同是一朵巨大的百合花,艾德里安就像是追随着花朵的蜜蜂,随着这花朵不断的转动。 “艾德里安,艾德里安。”希露达似乎臆语一样的重复了两声,艾德里安有些奇怪的看向希露达。 “我们认识已经快三年了吧!”希露达低着眉,像是自说自话一样的问道。 “嗯。”艾德里安有些敷衍的回答道,她认识希露达实际上才几天而已。 “第一次认识你是在卢克的贫民窟,那个时候你似乎在寻找什么人,嗯,西德妮也是你在那个时候找到的。”希露达喃喃的说道。 卢克贫民区,这应该就是西德妮之前被带出来的地方,不过那位艾德里安大少爷到底是去那里找什么,灵能者么? “艾德里安,艾德里安。”希露达又默默的念了两遍她的名字。 “什么?” “没什么,只是随便的念两遍而已。”希露达偏过头靠着艾德里安肩膀缓缓的随着音乐不断的走舞动着。 曼妙的音乐,轻扬的舞步,舞会作为贵族交际中最寻常的一个场合聚集了一切贵族需要和不需要的东西。一些父母鼓动着自己的孩子在舞会上寻找门当户对的心仪对象,一些小的贵族则是将舞会作为一个圈子的象征,他们以参加某个圈子的舞会为荣,另外一些人则是在舞会上和其他的家族联系感情稳固自己的交际网,当然其实还有些人单纯是出于勾搭女孩或者显摆自己显赫的身份。 譬如艾德里安已经看到了一旁的那位紫罗兰伯爵已经换了数位舞伴,一直在滔滔不绝的说着什么,从女方的反应来看,这位公爵的确有着作为帝都情人的资格。 另外一边的一张桌子上,那位费尔南家族的马尔克斯现在正独自坐在一旁,神情冷淡的喝着一杯红色的狼酒,这是一种极为烈性的红酒,只在极少数的场合供应。在他的身旁,几位之前看到他就躲开的贵族最终没能完全躲开,现在正一脸瑟缩的站在他的背后。 艾德里安总感觉这个人肯定有什么问题,不过诺德侯爵为什么要请这样一个人过来呢。 第一曲的时间并不长,乐队的演奏很快就进入了尾声。 希露达正拥着他说着一些以前的事情,就在这个时候,艾德里安感觉自己的脚忽然被绊了一下,他稳住脚向一边看去,只见之前的那位红色头发的俏丽女孩,正在一脸不爽的看着自己。 那位女孩,是柏妮丝。 ------------ 第四十三章 柏妮丝 柏妮丝一身洁白的晚礼服,银色的束腰,高挑的身材和红艳的嘴唇让她显得有些妩媚。她滑腻的双肩露出洁白的洁白的肌肤,淡红的透明弯月耳坠在空气中不断的摇动――那是因为她在生气。 一个人可以生气的理由很多,尤其是女人生气的理由更是多到数不胜数,化妆,衣服,食物各种各样的理由都可以让一个女人的心情变坏,当然其实最直接还是男人。 柏妮丝现在不高兴同样是因为男人,因为面前这位名叫艾德里安的家伙,这个渣滓在一年前的一个晚上忽然之间人间蒸发了,帝都出现各种各样的谣言,有说他被神秘人杀了,也有人说他被伯爵秘密征调去了远方,各种各样的坏消息接踵而至,柏妮丝自己也默认了这个坏消息,她试图将这个男人遗忘,将他丢进自己所认识的陌生人之一。 但是没想到的是这个几乎已经被判定不会出现的男人,在一年之后又忽然出现在了诺德伯爵家的舞会上,一身黑色的正装,依旧如同之前那样有点冷,有点笨,还有点温柔。只是这个男人的身旁现在正在拉着另外一个女人的手,那个女人是她的死敌,希露达。 她是蓝衣家族的子嗣,也算的是中等贵族中比较出名的一位,从小受教于西凡贵族学院是家族中难得的学术天才,她在文学和史学上的造诣颇深,至少柏妮丝的成绩比不上她,有些东西是很讲究天赋的,说努力决定一切那是在对方不发力的情况下,如果天才投入和傻瓜一样的努力,傻瓜自己就该自动认输。 柏妮丝的天赋及不上希露达,但是她的家族要比希露达显赫,这是她的优势之一,也是最大的优势。在帝国的贵族圈里有时候身份就可以决定一切,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就像希露达比她聪明一样。 本来一切都是像两条泾渭分明的河流,但是那个叫艾德里安的男人将两条河流搅浑在了一起。凭借着艾德里安的身份和讨人喜欢的性格获得女性的青睐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可惜那个混蛋就是不会拒绝,最后搞到身边的女人一群又收不了场。 帝都的贵族圈子虽然肮脏,但是像他这样公然的肆意留情,但是又不滥情的家伙真是让人感到恶心。所以柏妮丝决定去教训教训他,让这个男人好歹知道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在在她的眼中艾德里安以后的夫人只能是她。 人与人交错,柏妮丝盯着艾德里安和希露达的身影,在自己和艾德里安交错的时候轻轻的伸出脚绊向了艾德里安,但是很可惜被这个男人躲过了,这就让柏妮丝更加的生气了。 艾德里安搂着希露达穿过人群躲开了柏妮丝的视线,他现在实在是不想喝那位所谓的艾德里安少爷之前的交际圈有所交集,尤其是女人来一个就已经很麻烦了。 不过有些事情是躲不过的,跟随者人群的流动,柏妮丝拉着她那有些装饰的男伴在此出现在艾德里安的左边。这次更加肆无忌惮的向艾德里安方向移来。艾德里安刚想侧过身躲过的时候,忽然发现一个人影飞了过来。 柏妮丝居然直接将自己的舞伴当成货物一样抛向了艾德里安。那个穿着精致的贵族根本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甩飞了出去。艾德里安皱着眉迅速拉着身边的希露达错开步子,一个旋转之后,那个男人擦着艾德里安的身边飞向了身后的一对舞伴,把两个正在伴舞的情侣砸到在了地上。 音乐停歇,第一首舞曲恰恰结束。 柏妮丝并没有停止自己发泄的行为,相反舞曲结束正好给了她发泄的时间。她撩了裙角走向艾德里安,刚刚被甩飞的男人正准备站起来又被她一脚踹翻直接晕了过去。 柏妮丝是一位武斗者,虽然品阶不到,但是对付这些普通的贵族还是绰绰有余的。 艾德里安皱了皱眉,身边的希露达已经反应了过来,看向走过来的柏妮丝。两个人的视线相交,几乎有火花冒了出来,艾德里安记得希露达似乎还说过另外一个人的名字,这样看来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麻烦只会越来越大。 周围的贵族有些莫名其妙的让开一条路,柏妮丝很快就来到了艾德里安的面前。 “柏妮丝,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想破坏诺德侯爵的舞会。”希露达首先说道,她和柏妮丝是老对头了,她很清楚要是让柏妮丝抓住先机那么之后她会找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理由给自己的圆谎,她这种话就是说谎也说的理直气壮。 “一不小心手滑了,躺在地下的那位,叫什么名来着,你还好么,能起来么。”柏妮丝用脚踢了踢趴在地上根本不能动弹的那位贵族自顾自的说道,但是地上的那位舞伴根本就一点反应也没有。 “看来我的舞伴跳舞有些累了,需要休息一下。”柏妮丝拍了拍带着白色的丝质透明手套一脸正经的说道。 周围的贵族听了她的话不自觉的闪开。 “既然你都舞伴睡着了,那么按道理你也该把她扶起来,而不是在这儿和我们交谈,你不知道贵族礼仪么,或者说你是故意的。”希露达看向柏妮丝,争锋相对的说道。 “哦,这样的。”柏妮丝点了点头又再次踢了踢地上的舞伴,艾德里安莫名的感觉到一种深切的悲哀,选择这位女人作为舞伴是那位贵族最大的失败。 “你想回去休息么。哦,不想啊,你想趴在地上就这样休息啊,好吧,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你。”柏妮丝对着地上的男人一本正经的胡扯道,这问话当然是胡扯,那位贵族已经晕了根本就不可能回答道,不过有些时候某些人不讲理是不需要理由的。 “听到了没有,他说他想在地上继续呆着,所以不需要我拉他起来。”柏妮丝迈着脚步走向希露达,两人的话越来越有火药味。 艾德里安颇为有趣的听着柏妮丝的诉说,这个女人和希露达完全不同,这个女人谎话张口就来,她是一个只在乎目的人,至于过程那是随意可以编造的东西,简单来说她更像是个女流氓。 “希露达,你还是这样喜欢满嘴胡话,既然你喜欢就继续,艾德里安我们走。” 第一支舞曲结束之后会进入一个休息期才会进入第二支舞曲,最后第三支舞曲结束后会进入正餐时间。 “你要走的你先走,但是我还艾德里安还有些话要说,现在正好是时间。”柏妮丝的脚步轻移,很快又出现在艾德里安的面前,毕竟是武斗者,她的速度比希露达要快得多。 “柏妮丝,你够了吧。”希露达满脸不悦的看着柏妮丝,她来参加舞会,最怕的就是碰到柏妮丝,没想到还是让她遇到了。 艾德里安有些头疼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他拉着希露达来到一个供应酒水和餐点的圆桌旁,柏妮丝大大咧咧的尾随其后坐了下来。 “喜欢狼酒还是红橡汁。”柏妮丝拿起桌子上的一杯果汁,将一杯狼酒推给了艾德里安。 “我不喝酒。”艾德里安点了点酒杯一圈波纹沿着酒水荡起,他其实并非不能喝酒,达到了第三次位酒精已经不能麻痹他的神经,他不喝是因为希露达的正在一边目光不善的看着自己。 “那真是可惜了,果汁被我喝了。”柏妮丝一脸得意的说道。 “没关系,你喜欢的话,这杯狼酒也给你。”艾德里安将自己面前的酒杯推走,酒杯划过桌面落在了柏妮丝的面前。 “那就谢谢了。”柏妮丝拿起狼酒又再次抿了一口,一股火辣的劲道瞬间沿着她的嘴唇流到喉咙,她感觉自己的喉咙都要燃烧起来,柏妮丝立马又拿起果汁喝了一口,这次感觉好点。 噗嗤,希露达看到柏妮丝狼狈的样子不自觉的就笑了出来,刚刚的气氛似乎也稍微缓和了一点。 “有什么可笑的么。”柏妮丝有些尴尬的抽了抽眉毛,之后又一脸不满的看向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将狼酒拿开,看向柏妮丝,刚刚有些流氓的女人在她的注视下居然慢慢脸红了。 “这次舞会是和你父亲一起来的,你父亲呢。”艾德里安看向柏妮丝说着些漫无边际的话。 “去见诺德侯爵了吧,就算是舞会,其实家族还是有些正经事必须处理的,魔蚁之丘的事情帝国已经知道了。”柏妮丝红着脸,似乎有些醉意的说道。 “帝国是怎么看待那件事情的。”艾德里安低声向柏妮丝问道。 “黎明议会的一位法徒将会去往那里处理相关事宜。”柏妮丝同样低着声音说道。 “十三法徒?”艾德里安眯着眼问道。 “没错,据说是排名靠前的一位。” ------------ 第四十四章 挑战 奥兰本来并非是帝国的名称,帝国的全称叫做赫尔希斯帝国,只不过在一统整个奥兰之后帝国也就逐渐被外界称作了奥兰。第三代国王继位的时候彻底将整个的帝国的名称改作了奥兰,自此既成为了帝国的名称,也成为大陆的名称。 奥兰在明面上的势力主要是以玛门的驻法荆棘作为图腾的拉格纳皇室为首统治着帝国的各项事宜,负责着帝国的基本运作,贵族分封已经领土的统治。但是在暗地里,帝国实际上被另外三股隐藏的势力统治着,他们贯穿着帝国的各个方面,控制着奇迹的流动和帝国的兴衰,在很大方面说来,他们才是帝国的首领。 第一股势力,也是目前最大的势力,掌管着奥兰一切奇迹的最终奥术高塔七曜王庭。外部包裹着七层结界,聚集着奥术三大侧位的强大奥术师。他们负责维持奥术的神秘以及监控心怀不轨的恶徒,至于恶徒是谁,自然是他的老对头。 第二股势力其实不用多说,因为他们被困在了边陲之地,死守着刻印黑暗主宰萨麦尔的魔山。 第三股势力,这是在黑暗时代末期由一部分残余的家族和强大的魔法师家族遗留的血脉所组成的强大势力,他们和帝国的皇家有所勾连,试图保存魔法的种子和帝国贵族的正统——尽管魔法已经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里。他们极为重视血脉的纯净性,几乎达到了变态扭曲的地步。他们的存在的形式更像是古老的贵族议会,这就是帝国抗衡七曜王庭的根本---黎明议会。 黎明议会掌控着帝国里世界的很大势力,在一定程度可以和七曜王庭分庭抗礼。黎明议会之中的参议家族都很强,借助着血脉中残留的力量以及个人强大的天赋,他们的家族之中出现了很多相当变态的天才。其中最有名的十三人,也就是现在的十三法徒,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达到顶峰的超级强者。 魔蚁之丘的事件居然惊动了十三法徒的一位,难道说他们已经发现了什么?艾德里安忽然想起了之前自己曾经从那匹马的灵魂中窥探到的记忆,灵能者很可能会联合其他势力进攻七曜王庭。 艾德里安摸着自己中指的戒指思考相对应的问题,柏妮丝又喝了一口狼酒脸色潮红的看了看艾德里安,嘴里开始迷迷糊糊的开始乱说胡话。 “其实艾德里安,你回到奥兰的第一件事情居然不是来找我,我是非常生气的。”柏妮丝手中的酒杯溢出白色的斗气涡旋,连带着酒水也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希露达扯过艾德里安的手让他稍微远离柏妮丝,艾德里安摇了摇头并没有离开,因为他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面前的柏妮丝无论是心跳还是血液都十分的平静,这个女人正在睁着眼睛一本正经的说谎。 “可是我之后一想,其实你这是为了给我个惊喜对不对,嗯,你经常喜欢玩这些小花招。”柏妮丝打了个嗝又喝了一杯狼酒,忽然一把抓住艾德里安的手,一股炽热的热量沿着她的手心传来,像是燃烧的火。 “你是特地来陪我参加舞会的对不对?”柏妮丝紧紧的攥着艾德里安的右手,正在艾德里安感觉奇怪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的右手被什么侵袭。艾德里安的双眼微眯在放大自己的五感到最大程度之后,可以隐约的通过扭曲的空气发现自己的手上似乎被绑上了一个绳结,绳结的另一端连着柏妮丝的手。 柏妮丝这个女人不仅仅是个武斗者那么简单,这个女人还通晓一定的奥术,虽然看上去并不见得如何的强大。 一边的希露达已经有些眼神不善的看向柏妮丝,对于这位宿敌的伎俩她太清楚了,柏妮丝就是个喜欢死缠烂打而且满嘴谎话的女流氓。以前艾德里安就因为心软,一直被她玩的团团转,这次艾德里安好不容易才回来,她可不允许这个女人再用这样的伎俩争夺自己的位置。 “柏妮丝,你玩够了吧,今天是侯爵大人的舞会,艾德里安是我特地邀请来的舞伴。你有空的话大可以去邀请其他人,第二段舞曲就要开场了。”希露达已经有些不爽柏妮丝的作为了,很显然她就是来搅局的。 “就是啊,第二段舞曲都要开始了,你大可以去找别人,舞会似乎规定不能一直用同一的舞伴,这条也是贵族的礼仪之一。”柏妮丝打了个哈欠,她松开了艾德里安的手,但是艾德里安依旧感觉自己的右手被什么操控着一样。 贵族的礼仪的确规定了不准一直选择同一个舞伴,但是如果有人一心想违反还是可以的。希露达本来的打算是和艾德里安共舞两曲,然后第三曲休息,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妥,不过柏妮丝明显不想让她这么做。 “你,柏妮丝,你可要记得你的父亲可是不同意你和艾德里安的交往的。”希露达跺了跺脚,脸色不善的对柏妮丝说道。 听到这句话,柏妮丝的脸色罕见的变了变,她之前伪装的醉意一瞬都消失一空。 “我想干什么,还轮不到别人插手。”柏妮丝脸色难看的握了握手,艾德里安感觉自己的手同时也紧了紧。 “你们哪儿都不用去了,你这个贱人。”一声粗哑的男声从一旁传来,同时带来的还有浓重的酒味。 一个身穿黑色正装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的脚步有些虚浮,胸口别着白金的克镂胸章,只不过他的衣服破败,脸上还带着一个长条的血印。这个男人就是刚刚被柏妮丝当成沙包抛出去的男人,任谁莫名其妙的在跳舞的时候被抛出去砸人也不会开心的,所以他醒来的第一件事情想到的就是报复。 这样的屈辱不报复的话那自己的脸面就完全丢尽了,但是他明白单凭自己一个人肯定不是那个女人的对手,所以他很明智的选择了寻找帮手。他这次并不是一个人单独来的,他的哥哥也来了这里,同时还带来自己最称心的打手。 “你这个臭女人,我帕里男爵的脸可不是这么好打的。”帕里男爵说完又转眼看向艾德里安“还有这位所谓的伯爵之子,你应该明白贵族荣耀的重要性,现在我向你发起挑战。” 帕里男爵说完脱下自己的手套抛向艾德里安,柏妮丝皱了皱眉,酒红色的长发像是长蛇蠕动,一条带着倒刺的钢索从她的头发中透出猛然贯穿了手套。 “玛瑙脸的混蛋,你的挑战我接下了,但是今天是诺德侯爵的舞会。”柏妮丝将手套扔在一边,饶有兴趣看着帕里男爵。 “我有半界球,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会保证这场比试会很快。”帕里男爵舔了舔嘴唇,一脸不怀好意的看向柏妮丝。 “你知道我是谁?”艾德里安忽然站起来问向帕里男爵。 “当然知道,帝都的废物,整日出入各种风月场所,生活不检点的艾德里安少爷,我当然知道,但是那又怎么样?森别克家族并非是无敌的,我帕里男爵是属于迪墨尔家族一系,你应该听说过。” 艾德里安当然听说过这个名字,实际上在帝都听说过这个名字的很少,同属于十二贵族,森别克家族几百年前的老对头。 周围的人意识到了这边情况的不对,有些不自觉的退开,有些已经靠拢上来。 钢铁相互摩擦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克丽斯费伦娜作为守卫长首先发现了这里的问题,她拿着崭亮的长矛走了过来,周围的人对她的气场不自觉的推开。 “我需要个解释,各位。”克丽斯费伦娜的声音冰冷,她身后的钢铁羽翅微微张开。 帕里男爵看到了崭亮的长矛之后不自觉的后退,不过很快他就停止了后退的脚步,因为一个人已经挡在了他的身后。 一个一身黑衣,留着斜刘海的男人,帕里男爵的哥哥——玛尔塔男爵,他端着一杯蓝色的浓酒用酒杯的杯沿抵住了帕里男爵的后背。 “晚上好,克丽斯费伦娜小姐。”玛尔塔男爵喝了口酒,对克里斯费伦娜说道。 克丽斯费伦娜并没有回答,而是依旧冷冷的看向抛出白手套的帕里男爵,之前的事情已经让她大为火光了,现在居然还有不长眼的自己送上门来,真当自己的守卫首领是开玩笑的。 “简单来说就是面前的这位柏妮丝小姐损毁了我迪墨尔家族的尊严,虽然不想承认这一事情,但是事情就是这样。我的弟弟需要为自己的荣耀证明,这对他来说是神圣无比的事情。”玛尔塔男爵丝毫不惧的说出了自己的说法。 克丽斯费伦娜看向一边的柏妮丝还有艾德里安,森别克家族和迪墨尔家族的矛盾她是知道的,这两个家族争斗了上百年,现在这个舞会正好被抓住了一个机会。 “现在是侯爵的舞会。”克里斯费伦娜冷淡的说道,她的声音给人一种冰冷的压迫感。 “我有半界球。”帕里男爵有些结巴的说道。 “那么就给我有多远,滚多远,不要让我在今晚看见你。” ------------ 第四十五章 尖顶之上 帕里男爵,柏妮丝,希‘露’达还有艾德里安一行人跟在克丽斯费伦娜的身后,穿过喧嚣的舞会再次来到‘门’外。 湛蓝的天空下一弯银月抚撒替银月城堡披上了一层璀璨的白纱,看守城‘门’的士兵正在一旁聊天看见克里斯费伦娜立刻停止了絮叨,双‘腿’站的笔直。不过往常严于纪律的统领,这次却出奇的没有苛责他们严守岗位,而是随意的瞄了眼就走了过去。 两位士兵有些好奇的对望了一下,之后他们就看见了从城堡的‘阴’影中走出来的另外一行人。这些人穿着华丽一看就不像是普通的‘侍’卫或者是仆人,他们甚至在一位捂着脸颊的中年人‘胸’前看到了很难见到的克镂勋章,能穿着这样的衣服和佩戴的人在帝国只有那些贵族。但是那些行为高傲的贵族现在不是在城堡里举行舞会么,为什么在舞会才刚开始不久就走出大厅,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么? 他们想不清,也想不到,毕竟平民和贵族是有着极大的差距,这差距几乎足以将他们的种族分开。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群来到屋外的人只是因为一件意外发生的事情而进行正式的决斗,因为在贵族眼里这关乎着尊严和荣誉。 克里斯费伦娜的脚步停了下来,她抬起头看了看周围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悬挂着巨大吊钟的尖顶钟楼之上。 “把半界球给我。”克里斯费伦娜伫立在钟楼投‘射’的巨大‘阴’影里向着身后的帕里男爵说道。 帕里男爵似乎有些紧张,呆愣了脚才从自己的袖口扯下一颗透明纽扣递给克里斯费伦娜。透明的扣钮似乎是由水晶雕刻而成,背着月亮纽扣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滚。艾德里安集中自己的注意力,他可以隐约的看见有隐约的黑线在其中游走,像是一道道黑‘色’的闪电。 “口令是什么?”克里斯费伦娜将纽扣抛起,纽扣在空中旋转一圈之后又落在她的手心。 “克里斯费伦娜小姐,这半界球是我弟弟的东西,理所应当应当由他来启动。”站在帕里男爵身旁的玛尔塔男爵有些‘阴’沉的看向克里斯费伦娜。 半界球是具有专属口令的,在一般情况下半界球的主人可以不用口令直接打开,但是为了防止某些特殊情况类似于半界球这种东西一般都有另外的开启口令作为备用,不过这个口令可不是随便就可以透‘露’给外人的。 “刚刚在城堡里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想想这里可不是你们的家族,谁给的你们权利胡闹。既然你们可以随意破坏规矩,那么自然就不能说我蛮不讲理。”克里斯费伦娜的身体侧转手中的钢铁长枪,一瞬间刺向了玛尔塔男爵的喉咙。 “你。”玛尔塔男爵‘抽’身急退,但是依旧感觉自己的脖子一凉,他停脚步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咙,一点殷红的鲜血出现在他的手心。一点不多,一点不少,就是一滴血,克里斯费伦娜对于武技的掌控能力以及达到了极其娴熟的地步。 “等一下,我说,但是只能说给你一个人听。”帕里男爵有些畏惧的看了看转过身来的克丽斯费伦娜,刚才的那一枪他自问没法躲开,至少在不启用自己底牌的情况下。 “好吧,你可以说了。”帕里男爵的话刚说完,就忽然发现自己的面前一阵疾风袭来,再睁开眼的时候克丽斯费伦娜已经站在了他的眼前。 帕里男爵被克丽斯费伦娜忽然出现的身形吓了一跳,不过经过之前的事情他好歹有了一些心理准备。 帕里男爵将嘴凑近克里斯费伦娜的耳朵,鼓动着嘴‘唇’说着什么。 艾德里安站在柏妮丝的身边紧盯着帕里男爵的嘴‘唇’,通过嘴‘唇’的翕动他可以清晰的还原帕里男爵所说的话。 “环扣三次,指令是。”就在这个时候克里斯费伦娜的眼神忽然乜向艾德里安,几根钢铁尾羽从她身后的翅膀向着艾德里安暴击而来。 艾德里安从空间中探出那把琥珀匕首,侧过身形沿着钢铁尾羽‘毛’的中段轻点,一声声清脆的‘交’击之声响起,钢铁的尾羽失去了力量摔落在地面。 钢铁尾羽的力量并不是很大,只不过是为了阻止艾德里安的偷窥而已。艾德里安转过身时,克里斯费伦娜已经完成了‘交’谈。克里斯费伦娜淡漠的看了一眼艾德里安,随手将长枪‘插’在了地面。 “虽然我不喜欢你们这群蠢货的作为,不过决斗就是决斗,决斗是会死人的,你们要想清楚,名誉这类的东西只在人活着的时候有效,一个人死了也就什么都没有了。”克里斯费伦娜倚着长枪看向身后的一群人,她银亮的盔甲在月光中格外的令人瞩目。 帕里男爵有些犹豫的想了想,在他似乎想要放弃的时候他身后的玛尔塔男爵又凑到他的耳朵边说了什么,本来犹豫不决的帕里男爵听完之后立刻改变了之前犹豫的态度。 “作为帝国的贵族我有权维护自己的尊严,克里斯费伦娜小姐我在这里要求进行这场公正的决斗,我将用我的生命来捍卫我的尊严。”帕里男爵的话说的斩钉截铁,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犹豫和退缩,艾德里安很好奇玛尔塔男爵到底对他说了什么。 “艾德里安家的少爷。”克里斯费伦娜再次将眼睛转向了艾德里安。 “这次参加决斗的人是我,和艾德里安没关系。”柏妮丝挡在艾德里安的面前看向克里斯费伦娜,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柄细长的十字细剑。 克里斯费伦娜看了看两边,淡漠的拿出那颗透明的水晶纽扣。 水晶纽扣在月光之下再次被弹入了空中,银‘色’的纽扣像是雨点一样在空中翻滚。握住长枪的克里斯费伦娜慢慢蹲下身形,像是离弦的利箭的一样猛然冲向空中。空气中响起炸破的引爆,她张开身后的银‘色’翅膀维持住自己上升的身形。在抵达和纽扣齐平高度的下一刻,她的身形骤然偏离用自己的牙齿将纽扣咬在了嘴中。 不知名的口令在克里斯费伦娜的嘴中响起,纽扣在她的嘴中发出淡淡的白光。克里斯费伦娜一口将纽扣吐出之后,纽扣在空气中迅速扩张形成一个透明的力场,像是一个巨大的‘肥’皂泡一样。 克里斯费伦娜的身形逐渐的下坠,就在驻留半空之中的时候,她的右手之中的长枪暴击而出,一击将空中盘旋的纽扣击飞死死地钉在了钟楼的尖顶之上。纽扣形成的空间急速的膨胀形成了一个扭曲的空间,月光在这透明的空间之中被逐渐扭曲。 克里斯费伦娜的身形已经几乎要接近地面,她身后的翅膀慢慢亮起青‘色’的斗气涡旋。克里斯费伦娜在空中一振双翅,青‘色’的斗气席卷地面形成一个牵引的力场。艾德里安感觉自己的身形被这力场像空中牵引,克里斯费伦娜再一次振翅,地面站立的所有人都被青‘色’的漩涡席卷奔向了空中。 青‘色’的漩涡像是一个倒袭的龙卷,克丽斯费伦娜牵引着一群人进入投入了那钟塔尖端透明的结界之中。 空间在被扭曲,柏妮丝远离的时候,艾德里安发现自己的手腕好像再被什么牵引着前进一样。柏妮丝施展的奥术已经在不经意间将两个人的动作联合在了一起。青‘色’的斗气漩涡像是一条长龙逐渐的消失在了水‘波’版扭曲的结界之中。 身后的天风狂舞,银月照‘射’之下艾德里安一把拉住身后的希‘露’达进入了结界之中。 水‘波’一样的世界,四周是透明而扭曲的‘波’纹,艾德里安他在水‘波’一样的地面,一层‘波’纹沿着他的双脚向着整个结界扩散开去,之前透明的月亮再被这水‘波’搅动之后立刻碎成一片片的晶莹。 这里就是帕里男爵所说的半界球,艾德里安用手撑开水‘波’一样的结界,这层结界非常的虽然看上去柔弱,但是实际上张力要大的惊人,也难怪帕里选择这里进行决斗,结界的能量单凭着寻常的武者是根本没有可能打穿的。 “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会在第二场舞曲结束之后收回结界球,希望到时候你们最好都没死亡。”克里斯费伦娜冷眼看着一旁的两群人,她可没有兴趣做公证人。 克里斯费伦娜转过身,迅速的融入到了身后的结界中,结界一阵鼓‘荡’她便消失在了这个空间。 “好了,两位小姐和一位男士,现在是我们的时间了。”克里斯费伦娜走后,帕里男爵一改之前的犹豫和退缩恶狠狠的看向艾德里安一行人。 “柏妮丝,你这个臭‘女’人,我今天非要。”帕里男爵话还没有说完,一道劲风沿着他的眼角疾驰而过,灿然的黄‘色’斗气斩在结界之上产生一圈圈扭曲的余‘波’。 柏妮丝手执着十字细剑踏着轻盈的步子滑向帕里男爵,的确是滑向,柏妮丝利用着结界接近水‘波’的特‘性’在‘腿’部附着斗气在结界内进行滑行。艾德里安看着眼前的一幕,柏妮丝的天赋的确是令人刮目相看。 “说好了决斗,哪来那么多废话。”柏妮丝的身形非常的快,在抵达帕里男爵的身前时,她的脚下亮起湛蓝的奥术符文,空气中凭空多出了两个身影,和柏妮丝一模一样的身影,帕里男爵拿起一柄镶嵌着宝石的华丽长剑挡住了最先袭来的身形,但是他的右手却立马被锋利的剑刃划开了一个细长的口子。帕里男爵没有想到柏妮丝会使用奥术,在战斗刚开场手臂就被划开了一条细长的口子。 帕里男爵刚想‘抽’身回撤,另外两个身影也同时从两个方向攻了过来。帕里男爵额头冒汗,他以前可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伤。看着不断‘逼’近的身形,帕里男爵毫不犹豫的狠狠的跺了一下结界。一层‘波’纹沿着结界扩散,就在这个时候从结界之中忽然出现两只白皙的手臂将袭来的两个身影同时拍飞。 这结界中居然还有其他人! ------------ 第四十六章怪物里尔 1 一双白皙的双手忽然从结界的‘波’纹中探出,迎向了柏妮丝由奥术所形成的两道裂影。恐怖的力道从细长的十字剑身上传来,柏妮丝的细剑在刺中手臂的瞬间就被砸成碎片。白皙的手臂翻转像是一把横扫的军刀斩向柏妮丝。带有‘波’纹的结界在这被手掌带起的恐怖力道震的一阵摇曳。 柏妮丝想要抵挡已经来不及了,白皙的手掌硬如铁石一样斩在她细剑的剑柄上。柏妮丝由奥术形成的一道裂影被打碎,她的本体被重重的砸向了身后的结界,一层细碎的‘波’纹鼓‘荡’,结界形成形成的‘波’纹再次将刚刚‘露’出一点的月光绞碎。 希‘露’达走到一边扶起柏妮丝,虽然两人平常经常闹脾气,但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希‘露’达可没有打算继续耍脾气。 柏妮丝被扶起以后艰难的吐了口血,躁动的血流在她的血管中不断的翻滚,她感觉自己的手腕在刚刚的那一击中似乎被折断了。柏妮丝将视线转向探出双手的结界,那里现在已经空‘荡’‘荡’的一片。 刚刚那忽然探出来的双手所持有的恐怖的力量根本不是人类能够使出的,虽然她的奥术等级很低,但是单凭着‘肉’体的能力打灭奥术,柏妮丝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哈哈,怎么样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帕里男爵‘摸’了‘摸’额头不存在的汗珠,柏妮丝手中的细剑刺向她的时候真的让他吓了一跳。不过在看到柏妮丝被击飞之后他的心终于定了下来,他斜眼瞥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哥哥,在得到肯定的之后立马转变了脸‘色’恶狠狠的向着柏妮丝说道。 “帕里男爵,你这是什么意思?”艾德里安看了眼身后的柏妮丝走向一脸凶恶的帕里男爵。 “什么什么意思,艾德里安大少爷,你说的话我为什么一句话也听不懂。”帕里男爵站直了身躯斜视着艾德里安,轻蔑的从鼻孔的哼了一声,他早看不顺眼面前的这位家伙了。 在他的眼中艾德里安这个小白脸除了长得好看点几乎没什么优点,森别克家族的六位兄弟中就数这位最烂,偏偏这样无用的渣滓却能凭借着自己的身份得到帝都一群少‘女’的拥戴,在帕里男爵看来这是不公平的。 “刚刚忽然出现的那双手是什么?”艾德里安低沉着声音对着面前的帕里男爵说道。 艾德里安的五感要远超常人,刚刚他非常清晰的看见了从帕里男爵的身后探出的那双手,虽然出现和消失非常的快,但是依旧没有躲过他的眼睛。那双白‘色’的手非常突兀的出现,之前根本没有一点征兆,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 “什么双手,我听不懂你说什么。”帕里男爵乜着眼看向艾德里安,他再次拿起手中的长剑恶狠狠的看向柏妮丝。 “臭‘女’人,我们的决斗还没结束呢?你说你是想怎么死。”帕里男爵‘阴’测测的转过身缓步走向一旁的柏妮丝和希‘露’达。 艾德里安的瞳孔忽然紧缩,因为他发现随着帕里男爵的走动,他的身后正在慢慢形成一层无形的‘阴’影。没错,那是一个非常淡的影子,要不是因为‘波’纹震动将月光绞碎的关系,根本就没法形成这个影子。 影子虽然很淡,但是范围却一点也不小,相反的他像是一个高大的猛兽一样笼罩在帕里男爵的身后。可是这影子的形状可一点也不切合帕里男爵的身形。那是一个小男孩的身影。 “帕里,你这头蠢猪,真的以为凭借着你那点手段就可以击败我么?让我扯开你的肚子,将你的肠子打成肠结。”柏妮丝又吐了一口鲜血,鲜红的血液在结界上滚动形成了一团鲜红的血球。 “哼,你这臭‘女’人说的倒是厉害,待会可不要后悔。”帕里男爵一脸不在意的拖着长剑急速的迈向柏妮丝,他身后的虚影紧随其后。 柏妮丝咬着牙,结界上的血球上亮起纯白的符文,之前被打碎的细剑碎片在符文亮起之后迅速的聚拢到血球之中,一条血红‘色’的断剑逐渐在鲜血之中铸成。柏妮丝转动手中的细剑剑柄,断裂的血红剑刃从结界上浮起迅速的连接上她手中的剑柄,血红的血液沿着剑刃流入剑柄很快整柄剑就连成了一体。 血红‘色’的长剑和之上一些细碎的符文沿着剑刃蔓延,柏妮丝将细剑换到了左手格挡住帕里男爵的长剑。 “希提欧,阿拉曼多。”柏妮丝单手接住帕里男爵的长剑,在剑刃‘交’击的瞬间她迅速的选择了她最擅长的奥术。 两柄长剑‘交’击在了一起并没有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柏妮丝的血红长剑在迎上帕里男爵华丽长剑的瞬间变成了一条扭曲的血红鳗鱼沿着剑柄咬向着帕里男爵的右手。鳗鱼尖细的嘴‘唇’完全是由坚硬的钢铁组成,帕里男爵的华丽长剑在鳗鱼的咀嚼之下像是脆弱的木板一样被咬成了一地的碎片。 帕里男爵甩手就将手中的剑柄扔了出去,就在帕里男爵扔出剑柄的时候柏妮丝的头发松开猛然卷住了帕里男爵的喉咙。她的长发就像是一条条钢丝一样紧紧的勒住了帕里男爵的喉咙,只要柏妮丝在一用力,下一刻帕里男爵就会再也没有机会呼吸这世界的空气了。 “我说过的要将你的肚子扯开。”柏妮丝的右手一招地面的血红鳗鱼重新变成了细剑刺向帕里男爵,帕里男爵艰难的呼吸着,极度的缺氧让他的大脑有些反应不过来。 “帕里,别发呆,快召唤里尔。”玛尔塔男爵在另一边重重的踩了一脚结界,一层‘波’纹将清冷的月光绞碎。帕里男爵男的意识似乎终于恢复了一点,他用右手死死的抓住柏妮丝的头发,竭力的从喉咙里吐出一个名字。 “里尔。”帕里男爵吃力的说道,在这个词出现之后,艾德里安注意到帕里男爵身后的虚影开始急速的凝聚,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他淡漠的影子里。 那是一个大约十来岁的小男孩,一身纯白的长袍,赤着脚,齐耳的短发,他出现的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张开满是獠牙的嘴,尖笑着猛然冲向用长发勒住艾德里安的柏妮丝。 “小心。”艾德里安猛然前冲探出袖剑切断了柏妮丝勒住帕里男爵的长发,柏妮丝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艾德里安推开。艾德里安的右手迎上了小男孩袭来的右拳,恐怖的力道沿着艾德里安的双手传播。 艾德里安的身体在灵能达到第三次位之后,经过一系列的强化维持在了大约常人的十倍左右,但是即使是这样他只能堪堪的和这个小男孩对上一拳,这个男孩的臂力实在是强的可怕。 艾德里安的双脚竭力的稳定不断后退的身形,在倒退了数米之后,他用右手重重的砸向地面,震动的余‘波’沿着结界沿一圈圈的传播。 凭借着艾德里安的身体居然要依靠卸力才能完全抵消这一拳的力量,这个小男孩的‘肉’体力量强大令人咋舌。 后退的身形刚刚停下,头顶的空气中传来音爆的声音。艾德里安抬起头刚刚那位小男孩的身影已经从天空坠落,攻向艾德里安,小男孩的速度迅捷的不可思议,不过片刻就出现在了艾德里安的身前。 ------------ 第四十七章怪物里尔 2 艾德里安目光微凝,在极致的‘操’控力之下他额头的青筋一根根的突起,身体中的血液在喷张的血管脉中不断鼓动,本来平静的白皙的双手之上一条条粗大如同蚯蚓一样的青筋迅的坟起,艾德里安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操’控自己的‘肉’体,控制到极致的‘肉’体会将自己的力量以最大的效率发挥出来。 面对迎面而来的突击,他双手箕张双‘腿’重踏地面,一圈‘波’纹沿着地面鼓‘荡’,艾德里安像是一辆战车一样冲向了迎面而来的小男孩。 轰,一声沉闷的碰撞之声,两个人拳头和掌心的碰撞就像是两颗陨石撞击一样发出恐怖的炸响,地面的结界在两人的冲击之上产生极度的扭曲感,似乎很快就会破裂。 艾德里安咬着牙用手紧紧的握住里尔的拳头,鼓动的巨力沿着沿着艾德里安的手心蔓延,要不是之前的准备工作,艾德里安十分怀疑自己的手能否在这一轮的碰撞中保存下来。力量,还是力量,这个男孩的拳头中除了力量根本就没有什么其他神秘的东西,他打灭柏妮丝的奥术应该是完全凭借着自己的‘肉’体力量还有那拳套中似乎隐藏的破发属‘性’。 男孩在看到自己的拳头被挡下之后似乎有些呆愣的看了看艾德里安,他的眼神纯洁的像是一个未开化的孩子,要是没刚刚的作为艾德里安根本没法将他和暴起伤人的凶徒联系起来。 趁着小男孩呆愣的空档艾德里安双手再次加力,一把捏住小男孩的双手,将他的像炮弹一样扔向身后的的帕里男爵。 帕里男爵的脸‘色’一惊就要后退,但是他刚停下脚步就发现里尔一个倒翻重新扑向了艾德里安。 拳头与拳头的碰撞,艾德里安再一次迎上了这个叫做里尔的小男孩的攻击。恐怖的力道沿着空气不断炸响,骨节与骨节的碰撞像是岩石和岩石一样,一层层的‘波’纹沿着透明的结界传播,整个结界在极度的力量对战中像是一个随时会幻灭的‘肥’皂泡一样飘摇不定。 柏妮丝有些心急的看着两人的对决,她是知道那个小男孩的实力的,单凭‘肉’体可以打碎她的细剑甚至可以打灭奥术,这已经不是普通强力可以形容的,这个小男孩绝不像表面上那么柔弱。艾德里安的实力她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依照他既不深究奥术,对斗气也不怎么‘精’通的习‘性’来说能抵挡住那个小男孩一时半会已经是奇迹了,继续下去的话艾德里安八成是会受伤的。 一边的希‘露’达扶着柏妮丝有些紧张的看着艾德里安的对决,帕里男爵正在不怀好意的看向柏妮丝,要不是顾忌柏妮丝可能存在的实力依旧强于自己他早就过去了。现在他所要做的就是等,等到艾德里安战败,然后利用里尔来抓住面前的这两位‘女’人,至于抓住之后怎么办,那就随他喜欢了,反正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家族,凭借着迪墨尔家族的底蕴应该可以摆平,帕里男爵一厢情愿的想到。 “帕里男爵,你这是想违约么?和你决斗的对象是我,你牵扯别人是什么意思。”柏妮丝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直起身一脸冷淡的向着帕里男爵质问道。 “要问这句话的应该是我,我和你对战的时候为什么会有其他人‘插’手,你想想要是没有这个小白脸‘插’手,我们两人决斗一定早就完成了,不是吗?”帕里男爵背着手一副熠熠然的对柏妮丝说道。 “那么你使用帮手背后偷袭又是什么道理?”柏妮丝的左手微招,跌落在地面的十字剑像是一条血蛇一样沿着地面游曳到柏妮丝的左手。 帕里看到柏妮丝收回剑刃之后立马收起了刚才的嚣张气焰,他敢于嘲笑柏妮丝主要是因为她受伤和没有武器的缘故,柏妮丝的这一手立刻将他的警惕心提了起来。他有些犹豫的向后推了推,然后他就被一只手顶着了腰部,那是他的哥哥。 “谁说我弟弟用了别人,你仔细的看一下,那个小男孩并不是寻常的人类,你注意看他的尖牙,和他脖子上的纹路。”玛尔塔男爵用手指了指仍然在和艾德里安打斗的里尔。 艾德里安听到了这句,一拳轰在了小男孩的左肩将他击飞了出去,在被击飞的瞬间艾德被安注意到了那个小男孩的牙齿完全是和鲨鱼一样致密的牙齿,他的脖子上又一圈圆形如同眼睛一般的纹路,圆心位置是黑‘色’的圆点。 艾德里安想起了自己曾经在哪里听说过这种东西,这是来自雷克萨的莫洛吞,这是一种亚人。在外表看来他和人类类似,实际上莫洛吞的‘胸’部长有甲克,而且一生会有三次的饥变态,就和蚕一样,莫洛吞刚出生是一种巨大的虫子,进行第三次蜕变之后有一定的几率变‘成’人形。 他们天生力气超越常人,但是因为智商低下,在几百年之前很多的情况下他们都被当成猎犬一样的护院培养,那个时候有些场所甚至还提供这种亚人的肮脏‘性’‘交’易,不过随着雷克萨的气候变化以及奥术师和贵族对于亚人的残酷杀戮和捕捉,亚人已经在很久前就已经灭绝了。 面前的这位小男孩似乎是一位亚人,这样想来之前的一切似乎都能解释的通,但是艾德里安总感觉还有什么不对。 拳头带着劲风铺面而来,艾德里安身体倒翻躲过了小男孩的攻击,他的拳头砸在地上发出玻璃破碎一样的声音,他的拳头居然将结界一些脆弱点给直接打碎了。 希‘露’达忧心忡忡的看向艾德里安,柏妮丝想要过去帮忙,但是依她受伤的身体根本只能去添‘乱’,而且她还要照顾希‘露’达,预防在一旁虎视眈眈的两人对她出手。 柏妮丝抿着嘴‘唇’看向一边战斗的艾德里安,那个小男孩现在的力气正在加大,艾德里安的压力似乎越来越大。就在这个时候,柏妮丝忽然发了在那个小男孩的脖颈之后的那一串的同心圆纹路两面并不对等。 按照道理来说,莫洛吞这种亚人的纹路应该是和蝴蝶翅膀类似怎么会出现左右不对等的状况。柏妮丝皱了皱眉,继续看向那个男孩的左手,在刚刚的打斗中艾德里安用袖剑挑开了那个小男孩的左手的扣子。 在拳头的‘交’错间,柏妮丝的清楚的看到有三个黑红的图案,柏妮丝的思路忽然停了下来,她确信自己在哪里听说过标记,那个标记,对了,那个标记是黑炼法,那个男孩根本就不是什么亚人,而是利用黑炼法用普通的小孩造出来的怪物。 将普通的小孩从小收养,然后对他们每天进行催眠以及用各种材料对他们进行黑炼法飞淬入,他们通常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密室被当成野兽一样圈养,让他们从小吃生‘肉’养成野兽的习‘性’没在长大之后更要安排他们杀人狩猎。被这种黑炼法所驯养出的孩子智商大约会停留在儿童的地步,天生有着极强的狩猎本能,但是因为黑炼法过于残忍和邪恶,早早的被打入了异端,七曜王庭一再禁止这种邪恶的法术。 “什么莫洛吞,你这两个家伙居然用这邪恶的黑炼法制造魔偶,你们这些没有人‘性’的畜生该死!”柏妮丝本来停歇的斗气猛然高涨起来,她没法忍受这种邪恶的做派,贵族当中虽然有很多人生活糜烂,但是至少她不是,她还有着生为人的执着。 一个人倘若放弃了原则,向着‘欲’望低头,那么他很快就会堕落下去。 帕里男爵在看到柏妮丝怒火冲天周身燃气斗焰的时候身体不自觉的后退,身边的玛尔塔男爵已经脸‘色’惨白的看向柏妮丝有些勉强的吸了口气。 “你在胡说什么,什么黑炼法,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啊!”玛尔塔男爵不自觉的‘抽’了‘抽’嘴‘唇’,关于黑炼法他当然知道,他甚至是亲眼看这样眼前的魔偶是怎么打造的。 他的家族在几年前收养了钻研黑炼法的奥术师,那位奥术师自称是白眼戈登,在得知戈登是钻研黑炼法被赶出来之后玛尔塔就动了心思,找来了另外一位里奥侧的奥术师,结合这两人的联手,在近十年之内他们终于培养出了第一位魔偶。前些天戈登说是有事离开,玛尔塔就将魔偶带了出来保驾护航,没想到第一次‘露’面就被认了出来。 “你还想狡辩吗,也许我要让诺德侯爵来看看你的作为。”柏妮丝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生气过,这种人‘性’的极恶面带给了她极大的冲击。 在听到了柏妮丝的这句话之后,玛尔塔的脸‘色’立刻变了,他咬了咬牙看向还在一旁战斗的艾德里安和里尔脸‘色’‘阴’沉的大喝道“干掉他们,我已经没有耐心了。里尔,我允许你使用你的最大力量。” 正在和艾德里安对战的里尔在听到了玛尔塔的命令之后,双眼顿了一下,艾德里安感到他的心脏忽然停滞了,接着他全身的机头诡异的鼓动起来,一层六之法的符文沿着他的身体扩散。 里尔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头大吼,撕心裂肺的叫声似乎要比死亡还要恐怖。不过片刻他之前的瘦小的身形像是吸收了无数养分一样迅速的膨胀了起来。本来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在这一阵膨胀中迅速的变成了一个身高接近三米,全身带着钢铁一般虬结肌‘肉’的壮汉。 三米多高的赤‘裸’壮汉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大迈着步子像是一头巨象碾压过来,这个家伙已经超脱了人类的范围了。 玛尔塔男爵在说完口令之后一把将自己的弟弟从自己的身后提了出来,同时空气中浮现出一条黑线,两把短刀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蠢货,别再躲躲闪闪了,黑炼法的消息要是传出去,我们都完蛋。趁着克里斯费伦娜没来,配合我一起干掉这两个‘女’人。”玛尔塔男爵一脚将自己的弟弟踹到恶狠狠的向他说道。 帕里男爵畏畏缩缩的站了起来,他‘摸’了‘摸’腰间拿出一柄细长的匕首,挪着脚步轻轻的小心的向着柏妮丝走去。 “婆婆妈妈,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弟。”玛尔塔男爵一把将自己的弟弟踹开,拿起手中的双刀,一层银‘色’的光华沿着刀刃流转,他踏着脚步急冲向执剑而来的柏妮丝。 血红‘色’长剑在结界上轻点,一点点的‘波’纹向着四周扩散,柏妮丝的黑发狂舞,她的身体已经被笼罩的斗气渲染的一片赤红。 “冻土裂剑。”柏妮丝一声大喝,身体化作流光,血红的长剑沿着缝隙切向了玛尔塔的手腕! ------------ 第四十八章怪物里尔 2 血红‘色’的流光带着极度的深寒像是血红的冰雹铺天盖地的向着玛尔塔男爵砸来,炸裂的剑光每一道在半空中都令人感到有切肤之痛。 冻土裂剑是柏妮丝家族来自极北的祖先终日行走与冰原与野狼还有天气搏斗所领悟的武技,这样的武技并不讲究华丽和固有的动作,唯一讲究的只是锁死敌人的所有退路,然后一击毙命。敌人被冰雪埋葬的那一刻,也就是冻土裂剑展现最终奥义的那一刻。 玛尔塔伯爵双手短刀‘交’叉,他的两把短刀响起低低的鸣泣声,像是在风中锉磨的沙砾。面对迎面而来的血红‘色’暴风雪,他咬了咬牙选择了迎头而上,短刀上的锯齿在斗气蔓延之后发出切开空气的声响。 铛,冰雪与利刃相撞的一刹那,整个半界球组成的空间都被血红‘色’的风暴席卷,柏妮丝的长发狂舞,身上的斗气的气势越攀越高。本来在第二段左右的斗气居然有突破的征兆。 玛尔塔男爵吃力的抵挡住柏妮丝的斗气,但是越来越重的力道和刺骨的寒意终于让他的身形不断后退。玛尔塔男爵的眉‘毛’已经在刚刚这一次‘交’手中凝上了一层白霜,在自知不敌之后,他右‘腿’后踏,反身一个侧闪躲让开了柏妮丝的长剑。 但是没等他躲开冻土裂剑的攻击范围就被接踵而至的深红斗气划破了自己的手臂,一道血红的伤口像是一个笑脸一样在他的手上形成,深红的伤口在形成后迅速的收缩,在只有一条红‘色’的细线的时候再次炸开,形成一个更大的口子。冻土裂剑自带裂解功能,在伤口形成的一瞬间因为极度的寒冷收缩伤口,之后又会因为寒冷再次炸裂。 玛尔塔男爵捂着自己的左手后退,他看了看身后犹犹豫豫缓步不前的帕里,刚刚的疼痛又化作了愤怒。 “帕里,你在干什么,你这个‘混’蛋。”玛尔塔男爵话说道一半,又迎上了柏妮丝紧随其后的血红剑舞。 “快帮我杀了这个‘女’人,等到克里斯费伦娜来到这儿的话,一切就都晚了,你难道想下半生去玛法那里陪石头过日子么?”玛尔塔男爵一边迎向柏妮丝的疯狂的进攻,一边向着拿着匕首犹豫不前的帕里男爵吼道。 深红的斗气席卷的余‘波’像是一条条丝带在空气中搅动,帕里男爵在听到玛尔塔男爵的吼声之后犹豫的瞥了瞥四周。他虽然也修习过武技,但是那只是单纯的因为家族的要求和自己处于显摆的心里,真正的拼杀很少,现在柏妮丝状若疯狂的样子让他一时有了退缩的意思。 他看向一边的艾德里安和里尔,这位森别克家族的大少爷,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居然在里尔进入自我催眠的狂化状态之后抵挡住了这个怪物的凶猛攻击,现在正在在一边逡巡着反击。从他的行为看来,根本和他印象中的那个软蛋少爷相差十万八千里。 帕里男爵的眼神‘阴’晴不定,不过在片刻之后,他就不需要决定了。玛尔塔男爵在抵挡不住柏妮丝的斗气后,转身逃向帕里男爵的方向,柏妮丝的深红斗气紧随其后将他一同笼罩了进去,他不得不拿起手中的武器抵挡柏妮丝的攻击。 金铁‘交’鸣的声响肆意的在空气中狂‘乱’的响起,冰霜的蔓延的声音在空气可以清晰的感觉到。玛尔塔男爵和帕里男爵两人联手总算是堪堪抵挡住了柏妮丝的疯狂进攻,但是柏妮丝的斗气在这期间正在越来越强,帕里男爵很怀疑自己到底能撑多久。他忽然很后悔今天为什么会想到来参加这个什么狗屁的舞会,要不是自己一时兴起来参加什么舞会,到现在自己收不了场。 帕里男爵看向艾德里安的方向,现在只能期望里尔那个怪胎可以早点解决那个小白脸,然后联合自己一举将眼前这两个小妞都给干掉。 不过那也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里尔并不如同他想的那样可以迅速的碾压艾德里安。 在里尔刚刚接受指令进入了自我催眠之后,他的身体在自我暗示之下解放了长期以来通过黑炼法所形成的强健‘肉’体,身体素质几乎可以说以倍来增长。他的力量几乎翻了五倍,身体的防御也比之前要强的多,艾德里安的琥珀短刀划在他的身上根本就刺不穿皮肤。 里尔拧动着狰狞的皮肤,一拳砸向艾德里安几乎将的骨头都拍碎。艾德里安身形后翻,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肌‘肉’,在狠锤了地面数次之后终于卸去了深入骨髓的狂暴力量。 里尔狰狞的笑了笑,他全身带着些淡灰‘色’如同砖石一样的皮肤下,粗大的情景像是蚯蚓一样不断的蠕动。面前的这位怪物,在进入了自我催眠的状态后已经彻彻底底的超脱了人的范围了。 刚刚柏妮丝所说的话她已经听到了,面前的这位怪物应该是经过黑炼法所形成的的怪物。黑炼法这种法则会在魔偶成长的时候‘摸’消他的理智和智商的增长,从小的时候就通过催眠暗示告诉自己的魔偶自己所希望他长成的状态,在最单纯的儿童时期接触了海量的暗示之后,魔偶就很可能产生一个主人所希望的里人格,然后在进入催眠暗示之后里人格会彻底的复活。 魔偶只是黑炼法运用的一个部分,真正的黑炼法远远不止这点内容。艾德里安记得之前自己遇到的一位里奥侧的奥术师白眼戈登钻研的就是这恶劣的黑炼法,他用婴儿的灵魂固锁在自己的法杖上,借助婴儿的灵魂在增加自己施法的成功率。不得不说,有的时候,这些所谓的奥术师一点也不比他们口中的渎灵者来的光明正大。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是艾德里安考虑的问题,艾德里安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干掉眼前的这个怪物,只要克里斯费伦娜来的话那么一切也就结束了。无论暗地里多么的众人皆知,但是摆在明面上黑炼法就是亵渎人‘性’的东西,七曜王庭不会允许有人公开持有他。 里尔眼神狂暴的盯着艾德里安,那带着血丝的眼珠在他硕大的瞳孔中不断的转动着。在进入催眠状态之后他似乎连之前仅有的理智也消失了。毁灭了理智带来的是绝强的力量。 里尔疯狂的吼了一声,之后身体像是迅捷的猿猴一样扑向艾德里安,透明的结界在他的奔袭之下不断的颤动,配合着柏妮丝的冻土裂剑似乎随时都会将这个脆弱的结界撕碎。 艾德里安眯着眼,紧盯着面前的怪物,在里尔到达自己面前不远处的时候,艾德里安的身形忽然动了起来。 迅若狂风一样,在他五感的放大之下,面前怪物的速度要慢了下来。他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猛兽张开四肢扑向空中,然后缓缓的落到地下。 就是这个瞬间,艾德里安的身形电‘射’而出,他一脚踏在地面,身形高高跃起。在里尔握住拳头击向他的时候,他左‘腿’轻点里尔的胳膊再次一个借力越向了里尔头颅。 在里尔解放了自身的狂化状态之后,他的身体速度要比之前要慢了一些,正因为这慢下来的速度让艾德里安可以勉强的做到掌握他的动向。艾德里安再次拔高终于来到了里尔的头颅位置,这个狂暴的怪物在看到他的片刻,眼神里闪起凶暴的光泽。 这个怪物已经失去了一切属于人类的理智,他现在只是本能的想要通过屠杀发泄,至于害怕死亡以及防御,这种东西通透都不会有,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撕碎眼前的敌人。里尔一声狂暴的大叫,用右手抓向艾德里安的右脚。 艾德里安没有顾忌的右脚,在里尔抓住他右脚的时候,他双手的袖剑已经探出,左手刺向了里尔的喉咙,右手则是刺向了里尔的右眼。 一个人身体最脆弱的部分大概在于腹部还有头颅,前者因为没有肋骨的保护很容易受到伤害,而后者则是因为存在间隙同样也很容易受伤。不过更多时候,头颅要比腹部更容易致命。艾德里安记得亚尔维斯曾经和自己说过,头颅最容易致命的地方有三个,喉咙,眼睛,另外就是太阳‘穴’,这三个部位无论哪一个受伤都足以致命,艾德里安现在就是想试着瓦解里尔防御的软肋。 袖剑刺中喉咙的声音响起,里尔被袖剑巨大的贯穿力集中,他的皮肤并没有在袖剑的贯穿下被刺穿,但是似乎因为身体本能的反应,他的喉骨在受到极度强力的打击之后发出仿佛错位的声音。 里尔的身体不自觉的后退,而接踵而至的袖剑又刺中了里尔的右眼。里尔的眼皮反应式的闭合试图挡住艾德里安的袖剑,但是下一刻极度强力的冲击力透过眼皮送入了里尔的眼球内。 一道红‘色’的九轮蛇纹路,在里尔的眼皮上亮起,他的眼皮连带着眼珠都炸成了‘肉’酱。 里尔疯狂的嘶吼着,失去右眼让他有些不适应的大叫着,他抓住艾德里安的右脚将他当成麻袋一样丢飞了出去。艾德里安狠狠的撞在地面之上,他竭力的‘操’控着自己的肌‘肉’卸去里尔庞大的力道,但是依旧感到自己的骨头似乎脱臼了。 艾德里安咬着牙,一把将自己的骨头拧回原位。里尔已经彻底的疯狂了,他疯狂的嘶吼着,唯一剩下的左眼配上黑‘洞’‘洞’的右眼眼眶显得说不出的诡异。 ------------ 第四十九章 失控 里尔浑身的虬结的肌‘肉’在右眼被废除之后再次的膨胀,他赤‘裸’的上身青筋像是钢丝一样从皮肤的下层突兀的凸显出来,一股隐隐的青黑‘色’从他的全身透出。里尔狂涨的愤怒让他被黑炼法所催生的潜能全部爆发出来,这一刻他已经失去了一切属于人的理智。 吼,里尔向天怒红,他大如磨盘一样的大脚重重的踏动脚下的地面,整个结界在他的巨力的践踏下不断的晃动,一些细碎的结界碎片开始崩坏然后重生。里尔的巨力已经开始接近突破了人类极限的一百倍,这已经属于超级怪物的领域了。 他扭动了着头颅,神情狰狞的看了看地面,那仅剩的左眼不断的在他的眼眶中扭动,暴‘露’的血丝在眼白中显得格外的恐怖。 艾德里安的身体不自觉的后退,他不清楚眼前的这个怪物的具体实力,但是直觉告诉他现在的里尔极端的危险。艾德里安紧盯着里尔的行动,右手扣住黑廷斯所给予的琥珀匕首,四周的气氛忽然变得诡异,如同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身后突然之间传来了玛尔塔男爵的惨叫,他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右手,他的左手拇指在刚刚和柏妮丝的战斗着忽然爆开,他疼痛的咬着牙用单手和帕里男爵一起抵挡着柏妮丝的进攻。 玛尔塔忍着剧痛瞟了眼身后,看到里尔的变化时脸‘色’一瞬间变得非常的难看。 “帕里,快打开结界,我们走!”玛尔塔男爵将左手掉落的短刀挑起用足力气后像是利箭一样丢向柏妮丝,没接近柏妮丝的身前就被深红的斗气形成的域场给弹开。 “里尔那个‘混’蛋,已经失去控制了,快走,‘混’蛋!”玛尔塔男爵一边联手帕里男爵抵抗着柏妮丝的攻击,一边气急败坏的喊道。 其实在和魔偶连接契约的时候那位里奥侧的奥术师就曾经提及过契约可能会有极小的几率破除,当时他被得到这具魔偶的喜悦冲昏了头脑,直到刚刚自己和魔偶签订契约的左手的拇指炸开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妙。 魔偶在挣脱契约之后,有着很大的可能会攻击自己的原主人,从而彻底的挣脱契约的束缚,在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他们很可能就会四面受敌。 “好的,玛尔塔,你先挡住这个臭‘女’人的攻击,很快我就能打开结界。”帕里一边小心的抵挡着柏妮丝的攻击,一边气喘吁吁的对玛尔塔说道。 “你们谁也别想走,留在这里受死吧,渣滓。”柏妮丝周身的深红斗气再次暴涨,深红的域场将帕里和玛尔塔两人包裹了进去,深红的空间带着彻骨的寒冷,柏妮丝以剑横扫,身体陀螺般转起,深红的斗气化成树叶一样四处飘散。 在帕里和玛尔塔受围的时候,艾德里安感到一股浓重的压力扑面而来,里尔的喉咙里响着似乎野兽栖息时所发出的的诡异声响,他的头发被柏妮丝的深红斗气吹拂的扬起。 里尔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在心跳突破临界点的时候,他忽然一声狂吼,空气中出现一层透明的音‘波’,里尔庞大的身躯迈着雄壮的脚步向着艾德里安横跨而来。四周的结界在他狂迈的脚步下不断发出炸响又迅速愈合。 艾德里安紧盯着越来越近的里尔,一股恐怖的力道山呼海啸向他袭来。他右手紧扣黑斯廷给他的匕首,小心的向身后后退着,里尔庞大的身躯形成巨大的‘阴’影投‘射’而来,他巨大的拳头砸落在艾德里安身前的地面上,一股恐怖的力道带着炸响在艾德里安的面前响起,他身前的结界居然被里尔的一拳头之下砸出了一个细微的空‘洞’。 艾德里安被恐怖的拳风震飞了出去,他的双脚在受到‘波’及之后隐隐作痛。但是他根本没有时间停留,在里尔的拳头落地的一瞬间,艾德里安的双手撑住地面,身体像是绷劲的弦立刻向着里尔的头颅方向倒‘射’而去,在临近里尔狂舞发丝的瞬间,艾德里安将手中的匕首狠狠的‘插’向了里尔的太阳‘穴’。 铛,是金铁相‘交’的身影,艾德里安的匕首根本就刺不穿里尔的皮肤,这个怪物已经超出人类极限的八十倍,开始向着真正的怪物的前进了。 在艾德里安和里尔对战的同时,玛尔塔正在单手持剑躲避着来自柏妮丝如同漩涡一般抛出的无数剑气,冰冷斗气夹在着彻骨的寒冷像是一片片蒲公英一样从半空滑落。玛尔塔男爵的右手一不小心触碰到了一片红‘色’的剑气,立马就被封冻了血液,接着连带着血管一起被冻死。 “快点打开结界蠢货,里尔怪物正在挥霍自己的潜能,继续待下去的话我们就完了!”玛尔塔男爵对着身后正在哆哆嗦嗦试着口令的帕里大声的呵斥道。 帕里男爵满头的汗水不断的低落,他哆哆嗦嗦的从自己的袖口拿出了另一枚水晶纽扣,但是无论怎么尝试,结界都根本没有一点反应。在尝试了五次之后,水晶纽扣终于中在一声刺耳的扭曲中化成了一团齑粉。 “不行啊,结界被在刚刚的战斗中受损了,现在根本就不稳定,没办法感应我的口令!”帕里看着水晶纽扣化成的粉末从自己的指尖滑落慌慌张张的向着玛尔塔说道。 “你说什么?”玛尔塔男爵咬着牙向着一旁的帕里问道,又一道剑气刺中了他的‘腿’部,他身体一斜就跪了下来,漫天的红‘色’剑气接踵而至,玛尔塔男爵狼狈的翻身躲过扫‘射’而来的剑气。不过幸亏柏妮丝的斗气要比之前稍微要稀疏一点了,否则刚刚这一击就会要了玛尔塔男爵的命。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打开结界。”玛尔塔男爵咬着牙站了起来,他‘腿’部的‘裤’子有鲜血透了出来,但是他知道现在根本不是顾忌这些的时候。 轰,地面忽然想起了一声炸响起,玛尔塔身躯不稳的晃了晃,柏妮丝的剑气也在这一声巨响中彻底的缓了下来。帕里男爵已经停止了口令,玛尔塔身形狼狈的站了起来,他愤怒的睁开眼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然后他的眼睛就再次睁大了,他看见在帕里男爵的身边那个叫做艾德里安的小子正在捂着自己的左手站了起来,而在帕里的身后一个巨大的声音双手着地的落在他的身后。坚实到令人感到恶心的肌‘肉’,密布着青筋的灰‘色’身躯以及接近三米的恐怖身形,这个怪物正是他空中的里尔。 里尔的嘴里响起莫名的的声响,嘴口中呼出气遇到空气后立刻变成了白‘色’的烟雾,他全身的血液已经在挥发潜能的时候开始沸腾,仅剩的左眼很快就被染成了血红‘色’。 艾德里安静静的捂着左手落在一旁,面对里尔这种纯粹的‘肉’体怪物,他根本没有什么确切的应对方式。这种怪物的灵魂‘混’‘乱’无比,以他现阶段的灵能没法引导他成为自己的傀儡,他全身的力量都集中自己的‘肉’体上,而且又不会有疼痛畏惧等等情绪,里尔是目前艾德里安遇到的可以说是最麻烦的敌人。 在玛尔塔男爵看向里尔的时候,他也同时抬起头来看向玛尔塔男爵。在看见玛尔塔男爵的一瞬间,里尔仅剩的左眼瞳孔猛然收缩成只有针眼大小,在他的灵魂中一个莫名的声音在驱使着他去杀掉玛尔塔,去杀掉他,必须杀掉他。玛尔塔之前通过黑炼法给予里尔的指令终于完全的瓦解。 他全身的肌‘肉’在见到玛尔塔之后再次的开始膨胀,青筋似乎要突破皮肤崩裂。里尔四肢着地,猛然越过里尔向着玛尔塔狂奔而来,四周的结界在他巨力不断的崩塌又重构,柏妮丝深红的斗气刺在他的‘肉’体上根本就没有一丝的反应。 玛尔塔男爵早在里尔发动袭击的时候就开始狂奔而去,但是整个结界的范围有限,而且他又受了伤,面对着扑面而来的恐怖的气息让他肝胆‘欲’碎。他发了疯一样催动着自己的斗气狂奔着,身后的的里尔忽然纵身一跃,在里尔即将落下的时候玛尔塔男爵不自觉的用左手挡住,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左手已经被里尔打断飞入了空气之中。玛尔塔男爵一边惨叫着,一边拼命的逃脱着,但是随着里尔的临近,相信被杀只是迟早的事情。 帕里男爵在一边紧张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直到玛尔塔男爵的左臂飞到他的眼前,他还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他满头的大汉涔涔的落下,第一次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他再次念动自己的口令,结界依旧依旧毫无反应,他颤抖着站了起来,就在他抬起头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头顶整个变成了红‘色’,无穷无尽的斗气从柏妮丝的斗气漩涡中溢出,刚刚斗气减少并不是因为受到里尔的影响,而是柏妮丝冻土裂剑奥义释放的前兆。在铺天盖地的剑气切割下,帕里男爵一瞬间变成了一地的碎‘肉’。 玛尔塔看到这一幕,一声惨呼,里尔的拳头带着音爆从他的头顶传来。 “不。”玛尔塔男爵一声惨呼,就在这个时候他面前的结界忽然像是水面一样融化开来,一个人影从结界中透了出来,一身银亮的盔甲和身后的翅膀,来的人是克里斯费伦娜。 玛尔塔已经顾不了了,他疯狂的钻进克里斯费伦娜所开辟的结界通道,一头扎了进去。 克里斯费伦娜刚来就迎上了里尔恐怖的拳头,一层枪‘色’的斗气在她的枪尖亮起,里尔的拳头砸在了克里斯费伦娜的枪尖上将她砸飞了出去。 ------------ 第五十章 挣脱 “什么东西?”克丽斯费伦娜吃力的从站了起来,但是刚刚站稳又感觉脚下一颤。 克里斯费伦娜抓住自己的长枪,才发现枪尖已经在刚才的碰撞中扭曲了,她握住长枪亮起一层淡青的斗气,克里斯费伦用长枪‘插’入结界稳住自己的身形。她将自己的目光向着震动传来的方向看去,然后她看见了令她感到无比吃惊的画面。 一个满身布满虬结的肌‘肉’的巨大怪物正蹲在在地上,用自己硕大的拳头砸向结界。近乎不可能凭着人力突破的结界在他狂暴的力量下不断的被打碎又聚拢,看样子似乎随时都会被毁灭的样子。狂暴的震动沿着结界传播让她感到一阵难受,刚刚和自己对战的就是这个怪物么。 克丽斯费伦娜的眼光再次转向周围,她看见了扶着希‘露’达的艾德里安有些虚脱的柏妮丝,当然还有化成一地碎‘肉’的帕里男爵。看来一切都已经有了结果,克里斯费伦娜点了点头,周身的斗气再次熊熊的燃了起来。不管这个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作为诺尔森家族的统领,她必须兼顾家族的安危。 她身后的羽翼张开,踏着脚步走向正在一旁狂暴破坏的怪物,随着斗气的燃起她手中本来扭曲的长枪又逐渐的恢复了原形。 根本无需多言,克里斯费伦娜拖枪疾走,周身的斗气燃成一道流光刺向已经失去理智的怪物里尔。里尔刚转过身就迎上了克里斯费伦娜的长枪,恐怖的扭曲沿着两人‘交’战的地方传来,里尔凭借着纯‘肉’体的防御和能量抵挡住了克里斯费伦娜的斗气光焰。在下一刻,里尔的一声怒吼之中,克里斯费伦娜的斗气居然整个被拍碎,连带着整个人都掀飞了出去。 艾德里安正在身后扶着希‘露’达,不同于柏妮丝希‘露’达既不是武斗者也并非灵能者对于这样强烈的震动抵抗力要弱得多。克里斯费伦娜从他的身边毫无阻隔的被击飞了出去,撞在了结界之上,一层‘波’纹‘荡’漾,克里斯费伦娜最终用斗气缓冲了这无可匹敌的巨力。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克里斯费伦娜对着艾德里安吼道,她可不记得决斗的时候有这个怪物。 克里斯费伦娜刚吼完,恐怖的脚步声从艾德里安身后传来,艾德里安让开身形直接让里尔对上克里斯费伦娜,他可没有把握对付眼前这个已经失控的怪物。 “不清楚,据说是经过黑炼法调试出来的怪物。”艾德里安不断的后退试图躲开克里斯费伦娜和里尔‘交’战的范围,这样大范围的杀伤可不是他想呆的地方。 克里斯费伦娜身后的钢铁羽翼化成了无数青‘色’的流矢刺向迎面冲来的里尔,但是本来穿金裂石的羽翼刺到里尔身上只发出金铁‘交’鸣的刺耳声响,面前这个怪物的防御力已经超出了斗气的杀伤力范围了。 “该死。”克丽斯费伦娜吐了口气,之前充满全身的斗气猛然收缩,蔓延到了她手中的长枪上。克里斯费伦娜身上的银‘色’盔甲开始缓缓的脱落,先是头盔,然后是铠甲。克里斯费伦娜身上的铠甲很快就脱落到地面形成了一个黑‘色’的钢铁字符。 那副盔甲是她在一次意外的试炼中得到的一件战术礼装,在寻常的时候可以‘抽’取斗气增加自己的防御力,在这之中你可以很好的锻炼自己对于斗气的应用,但是相应的它会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你的战斗力。克里斯费伦娜现在想的只是打败眼前的这个怪物,她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样强力的对手了。 一头系着蓝‘色’丝带的乌黑长发,冰冷的眼睛像是寒霜一样,上身穿着一件半‘露’着‘胸’部的排扣皮甲配着白‘色’的手套,下半身是一件黑‘色’的短裙修长的黑‘色’丝袜让她显得格外的‘诱’‘惑’,脱下战术礼装的克里斯费伦娜出奇的是一个身材火爆的冰美人, 克里斯费伦娜拿起自己的长枪,她全身的斗气都集中在自己手中的一点,那一点青‘色’逐渐聚集成深青,最后彻底变成了黑‘色’。里尔在一声怒吼之上,再一次迎上了克里斯费伦娜的最强袭击。 空气中不断的传来炸响,里尔在迎上枪尖的一瞬间毫不留情的砸了下去,一层层的斗气炸裂成涡旋吹向四方。柏妮丝拉着艾德里安退向一旁,现在的局势他们根本没法搀和。 里尔和克里斯费伦娜的打击出奇的僵持了下来,四周忽然诡异了起来,接着似乎是空气炸裂的声音,克里斯费伦娜和里尔各自倒退。 里尔一声狂吼,他的右手再次炸裂了两根手指,近乎无敌的防御终于被突破,紫红‘色’血液沿着他的伤口滴落。里尔像一只孤独而又凶残的野兽,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紧紧是盯着眼前的敌人。 克丽斯费伦娜用长枪撑住结界重重的吐了口血,里尔的巨力对她来说同样产生了恐怖的伤害。克里斯费伦娜大口的喘着粗气,她左手的依旧被斗气逆卷撕裂了一大块‘露’出洁白的皮肤。 周围的气氛忽然诡异的安静了下来,但是艾德里安知道这只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而已,在那宁静之后将是狂暴无比的斗争。 “柏妮丝,你还好么?”艾德里安放下怀中的希‘露’达向着身边有些虚脱的柏妮丝说道。 “没什么,我的身体可不是帕里那些渣滓可以比的。”柏妮丝勉强的直起身,但是她不自觉的表情还是透‘露’出她的现状绝对不会太好,冻土裂剑的奥义需要大量的斗气支持。刚刚在和帕里对阵的时候没有发觉,一停下来她感觉全身似乎都要散架一样。 “没有多余的时间了,柏妮丝看到了那边的那块结界了么。”艾德里安指着刚才被里尔轰击过正在逐渐恢复完整的那块结界。 “你这是什么意思?”柏妮丝有些疑‘惑’的向艾德里安问道。 “我们去撕毁它。”艾德里安扣紧手中的匕首淡淡的说道,被轰击过的那块结界因为已经超出承受的极限所以恢复的速度格外的慢,艾德里安现在所做的就是从这个缺口出去,至于克丽斯费伦娜的战斗,他才不想搀和下去。 “好的。”柏妮丝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其他的,但是看到身后正在对峙的里尔和克里斯费伦娜她很明智放弃了,凭借着他们现在的力量根本没能力对抗面前的这两个怪物。 柏妮丝咬着牙从手上的一枚戒指中拿出一枚水晶耳环戴上,在戴上耳环之后她全身已经退去的斗气又开始逐渐的回复。 “我的赤贝耳环只能支撑我一击的力量,艾德里安你有把握吗?”柏妮丝的脸‘色’随着耳环的亮起变得逐渐的苍白,赤贝耳环并非是对斗气进行储存的装备,它会压榨人的‘精’气神然后进行爆发,这是一种类似毒‘药’的潜力压榨剂。 “没有。”艾德里安冷漠的说道,他右手紧扣着匕首,身体低压做了个前倾的动作。 “好吧。”柏妮丝侧过脸看向艾德里安,她的长发倾泻遮住了额头上的汗珠“也只能这样玩了。” 柏妮丝身上的斗气暴涨,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射’向结界的方向,艾德里安拉住希‘露’达紧随其后,呼啸的狂风在他的耳边响起。 身后忽然传来狂暴的斗气,里尔和克丽斯费伦娜再次战到了一起,一层扭曲的‘波’纹沿着空气向四周传播,之前本来就有些扭曲的结界在这样的冲击之下再次被拉伸扩张,艾德里安面前的那块结界也两人的战斗再次被拉扯。 “趁现在。”艾德里安紧紧稳住身形,对着已经临近结界的的柏妮丝大吼道,现在这个时候正是打破结界的最佳时期。 柏妮丝的耳环亮起刺眼的光芒,在刺眼的红光之中水晶的耳坠最终化成了漫天的碎片,而柏妮丝的斗气也在耳环的破碎之中再一次不断的攀升,她咬着牙牵引着周身的深红斗气,一条条剑芒如同巨大的‘花’朵一样在她的周身铺展开来。 柏妮丝牵引的斗气最终达到了顶点,在里尔和克里斯费伦娜的再一次碰撞中,柏妮丝的斗气并拢在一起向着不断的扭曲的结界狂涌而去。本来已经被损毁的结界在里尔和克里斯费伦娜的战斗中已经显得十分的脆弱,但是真正到了攻破的时候依旧显得困难重重。 结界在斗气的冲撞下不断的扭曲,可惜就是没法攻破,柏妮丝的脸‘色’越来越白,她的身体已经快接近极限了。艾德里安在身后紧紧的盯着扭曲的结界,就在这个他忽然听到自己身侧面传来破风的声音。 艾德里安的将自己的直觉放开,在五感的极度感应,他发现在自己的身后怪物里尔正向一个巨大的沙包一样砸向了柏妮丝的方向。 “柏妮丝,快让开。”艾德里安的大吼道,他的身形像是猎豹一样窜出,在里尔即将到达的瞬间一把拉开正在轰击结界的柏妮丝。失去准头的斗气砸在了侧面的结界之上,柏妮丝正有些奇怪,就听见自己的身侧传来恐怖的爆鸣声,在克丽斯费伦娜的用尽全力的冲击之下,里尔重重的撞向了身后的结界。 啵,像是水泡破裂的声音,巨大的冲击力推动之下,里尔终于在穿透了结界被击飞了出去,银月的抚撒之下,他庞大的身躯在空气中无力的挣扎着摔向地面。 克里斯费伦娜身上的衣服有些破烂,不过她根本就顾不上这些就穿过破裂的结界一跃而出。 艾德里安看了看一手拉住一旁的希‘露’达,柏妮丝脸‘色’苍白的站在一旁,就在她准备出去的时候,忽然被艾德里安拉住了。 柏妮丝的身体已经没法支持剧烈的活动了,艾德里安拉住两人的手看向结界外,最终沿着钟楼爬到了屋顶。 ------------ 第五十一章 杀戮围捕 屋顶是呼啸的天风,斜檐式的尖顶并不平坦,希‘露’达有些不适应的缩了缩脖子,她扶着一旁的柏妮丝,本来是矛盾的两人在这场战斗之后却不自觉的互相扶持起来,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友情吧。 艾德里安低头看了看钟楼的四周,接连着钟楼的的旁边,有座很高的楼阁,艾德里安沿着屋角纵身一跃砸破侧面的的窗户闯了进去。 一股陈腐的味道扑面而来,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古旧的吊钟在昏黄的光线中兀自摇着钟摆,吊钟的旁边是一尊带着斑驳的锈迹老旧的骑士雕像,残破的左手耷拉着像是随时会掉落。沿着墙角是一排破落书架,几本封面已经翻褶的书的书籍随便歪倒在一旁。在房子的中间有张积满了灰尘的玻璃桌子,桌子上有一张铺满方格的棋盘,几颗棋子胡‘乱’的倒翻在桌面上。 这间房子的样子似乎是间杂物间,艾德里安皱了皱眉,厚重的灰尘令他有些感到不适。这个地方寻常的时候应该很少有人会来,不过现在对于艾德里安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庇身之所。 现在城堡的下方有里尔在,柏妮丝受伤,而希‘露’达只是个‘女’孩目前在这里的话应该是比较安全的,相信凭借着诺德侯爵的势力解决里尔应该不成问题。 艾德里安重新翻身跃上屋顶,一边的希‘露’达和柏妮丝正在一边说着什么,看到艾德里安的身影又重新站了起来。 寒风凛冽,月光之下一片清冷,艾德里安纵身一跃重新跳回了钟楼旁柏妮丝所在的屋顶。 “你们暂时在对面的屋子呆一下吧!现在下方并不安全。”艾德里安看了看柏妮丝苍白的脸‘色’沉声说到,柏妮丝的消耗太大了,她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那你?”希‘露’达还想问,艾德里安已经抱住了柏妮丝,脚下用力黑‘色’的砖瓦在他的爆发力之下应声而碎,艾德里安像是一只鸟滑向对面的窗户。 希‘露’达张了张嘴,说到嘴边的话重新咽了下去。片刻之后艾德里安又探出头丢了根绳子出来,希‘露’达紧紧拉她忽然感到自己的脚下一轻忽然像是坠落一样滑向对面,一种失重的恐怖感让她恐惧的想要尖叫。 希‘露’达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她只感觉满天的狂风在自己的耳边回‘荡’,然后自己的身体冲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她微微睁开了左眼就看见艾德里安正紧紧的抱住自己,她的脚下依旧还是空空的,她想要尖叫然后发现自己的嘴‘唇’被堵住。 隔着一扇窗户,希‘露’达在窗户外,艾德里安在窗户里,就像是隔着一个世界。艾德里安紧紧的‘吻’住希‘露’达的嘴‘唇’让她有些呼吸困难,她鼻子中的呼吸逐渐粗重,正当她感觉自己似乎要窒息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已经被抱进了房间之中。 昏暗的萤石泛着微弱的光芒,一股厚重的陈腐感让她感觉有些不适。艾德里安脸‘色’平静的看了看四周,在桌子旁挪了一张凳子递给希‘露’达,之后顺势又在一边拿了一堆破书和几块木板拼盖上窗帘后凑成一张简易的‘床’让柏妮丝躺上。 柏妮丝透支十分严重,她的身体现在正在出着冷汗,之前她所用的赤贝耳环是有极大的副作用的。 “你先在这里呆一下,我去下面看看,要是那怪胎完蛋了的话,我立刻去诺德伯爵那里找人过来。”艾德里安不清楚柏妮丝的具体状况,但是想来侯爵的家里应该有可以解决问题的人。 艾德里安不等希‘露’达回答就转身跃出了窗户,近数十米的高度,呼啸的风声在艾德里安的耳边的响起。在抵达楼层的第四层的时候,艾德里安握住右手的匕首猛然刺入一旁的墙壁之中,一阵刺耳的摩擦之声响起,黑廷斯给的琥珀匕首不知道经过什么特殊的处理,在极度的摩擦之中居然没有丝毫损坏。 艾德里安速度在抵达地面大约五六米的终于平缓下来,他右脚暴踹墙壁,一个倒翻落在地面。 金铁‘交’击的声音传来,克里斯费伦娜再次和里尔战在了一起,这个怪物的身形狂暴的向着四周挥动着拳头,一旁没来及躲开的士兵立刻被砸成了一团血‘肉’。 “所有士兵都退后,准备弓箭‘射’击。”克里斯费伦娜朝着一边的士兵怒吼道,她黑‘色’长发在月下狂舞,浑身的青‘色’斗气形成罗旋状的气旋将周围的士兵全部吹开。 面前的这个怪物已经不是普通的刀剑可以伤害的了,寻常的人来这里纯粹是找死。 里尔的独眼已经完全被体内的血液烧成了血红‘色’,他口中吐出蒸腾的白雾,之后又重重的锤了锤地面再次攻向克丽斯费伦娜。他像是一只狂奔的野兽,脆弱的路面在他恐怖的力量不断的被踩碎。 一边的一位士兵没来得及躲开,被他一把抓住在惨叫之中撕成两半当成武器丢向克里斯费伦娜,漫天的血‘肉’和残骸在空中洒落但是在没抵达克里斯费伦娜的身边时就被她带着气旋的长枪轻易绞碎。 克里斯费伦娜的脸‘色’铁青,这些士兵可都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如今就这么随便的死了,等这个怪物结算之后自己一定要找那几个‘混’蛋算账。 恐怖的掌风扑面而来,克里斯费伦娜身后的气旋猛然凝固,她手中的长枪沿着扇形张开斗气像是一把巨斧斩在里尔的黑‘色’大手之上。地面的碎石被震‘荡’的余‘波’洋气,纷纷‘射’向四周,墙壁上的一些浮雕在一瞬间就被打的千穿百孔。 里尔紧紧的捏着克里斯费伦娜手中的长枪,他的手中不断崩裂,但是他却丝毫松开的意思。克里斯费伦娜脸‘色’铁青的紧握手中的斗气,一层青‘色’的涡旋将两人包拢进去。里尔的另一只拳头砸来,克里斯费伦娜费力的‘抽’出手中的长枪格挡,她现在已经了解了这个怪物的一些弱点,不在做一味的硬碰硬了。 一旁的士兵和箭垛上的士兵很快反应过来,他们训练有素的拿起弓箭。克里斯费伦娜在第三次冲击中终于摆脱了里尔的纠缠,她的一个手势落下,漫天的箭雨从天空急‘射’而来,密密麻麻的箭矢从四面八方迎上狂奔而来的里尔。 弓箭‘射’击到了里尔的身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里尔的身体早就超脱了寻常武器可以伤害的地步,克里斯费伦娜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她组织弓箭只是希望这些人稍微的阻拦里尔的脚步。只要片刻就行,那样的话她就可以使出自己最大的奥义。 克里斯费伦娜周身的青‘色’涡旋忽然炸开,变成一层浓密的烟雾将她包围在其中,这些本来属于大自然的奇迹在克里斯费伦娜斗气的模拟下丝毫不显得突兀,一层层的斗气沿着她的身躯环绕迅速的形成一条粗大的长绳,而绳子的顶端就是她手中的长枪。 青‘色’的雾气像是最轻柔的沙在空气中发出细细的声响,轻柔的烟雾迅速的沿着克里斯费伦娜的身体攀岩,克里斯费伦娜的手缓缓抬起,附着在她身体上的绳索像是受到牵引和她一样悬浮了起来。 “紧风纽环”克丽斯费伦娜一声低‘吟’,附着在她身上的柔软绳索立马带着刺耳的尖啸‘混’进了箭矢之中‘射’向了里尔,汹涌而狂暴的力量从箭雨中传来,里尔一声怒吼,一手抓住了一大箭矢随手向着箭垛方向丢去,几位没反应过来的士兵一瞬间就被打成了筛子。 里尔左眼血红,‘射’来的弓箭被他一拳拳打碎,就在这个时候一圈青‘色’的亮光忽然亮起,里尔一拳打在那青光之上,但是那柔若无骨的青光像是一条长蛇一样沿着他的手臂一下就抓住了他的喉咙。 里尔奋力的挣扎着,但是那根绳索出奇的牢固凭借着他本身的力量居然没法撕裂。 克里斯费伦娜嘴角出现嘲讽的笑容,锁住里尔喉咙的扭环猛然炸开,里尔被恐怖的爆炸力炸向了身后的屋子。 一圈紫红的血液洒向天空,里尔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全身冒起了蒸腾的白雾。紧风扭环的作用有两条,一是锁住敌人,另外就是利用极度高温的爆炸将敌人炸成碎片。里尔的确是一个身体强到极致的怪物,但是最脆弱的喉咙被如此强烈的爆炸袭击,在强的怪物也应该没有生机了。 克里斯费伦娜从散开周身的气旋,走向里尔的方向,她看到了一边的艾德里安,不过克丽斯费伦并没有立刻来找他的麻烦。 里尔浑身燃起蒸腾的白烟,就像被烤熟的野猪一样躺在地面。克里斯费伦娜在一旁呆了一会儿,确定里尔已经死去之后才慢慢的靠近。 但是就在克丽斯费伦娜即将靠近里尔的时候,艾德里安忽然感觉到一阵诡异的‘波’动,里尔本来已经停止运动的心脏居然忽然再次跳动起来。 “小心,那家伙没死。”艾德里安大声向克丽斯费伦娜说道,这句话刚说完里尔就猛然翻身一掌将克丽斯费伦娜砸飞了出去,在击飞克丽斯费伦之后里尔并没有继续追击,而是一圈打碎了城堡侧面的墙壁,从侧面钻入了城堡之中。 城堡之中现在正在举行舞会,克丽斯费伦娜根本没有时间通知大厅内部的人撤离,悠扬的音乐伴着蹁跹的舞步,一对对男男‘女’‘女’正在相拥倾诉着情话。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巨大的破碎之声,所有人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然后他们就看见了终生难忘的一幕。 一个全身布满虬结肌‘肉’,大约三米高左右的怪物猛然闯了进来。他的左眼是鲜‘艳’的血红‘色’,右边的眼眶则是空‘洞’‘洞’的,怪物的全身布满了突出的青筋,看上去就像是一条条巨大的蚯蚓。 怪物迈着沉重的步子闯了进来,在所有人几乎呆滞之下,他一把抓住附近的一位身形‘肥’硕的贵族,在他还没来得及呼救的时候一把将他的头颅咬了下来。鲜红的血液伴着洁白的脑浆从他的嘴角滑落,里尔吃完之后一把将残余的尸体扔向人群。 所有人都在一瞬间炸开了锅,刚刚彬彬有礼的贵族现在就像是一个个老鼠一样蜂拥向大厅的出口,这些贵族推撒着拥挤着,有些贵族甚至没到‘门’口就因为推撒而受了重伤。害怕是人类的本能,而在本能面前一切都是平等的。 当然,也有些人例外,紫罗兰伯爵一脸不爽的看着眼前的大块头,就像是看着仇人一样,费尔南家族的马尔克斯依旧在低头喝着狼酒。 “怪物来了,快通知七曜王庭,快。”屋外响起各种各样的呼叫声,里尔像是狂暴的野兽肆意的屠杀着一旁的贵族。 ------------ 第五十二章 意外死亡 艾德里安来到大厅中的时候已经是一片残肢断臂了,破败的酒桌和拍碎的乐器散‘乱’在地面,整个大厅被鲜红的鲜血所浸染像是铺上了一层鲜‘艳’的地毯。 克丽斯费伦娜身形一跃,从破开的墙壁中钻了进来。她踩在地面的鲜血上,面‘色’立刻变得说不出的难看,她从来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意外,现在死了那么多贵族,她这个统领的位置肯定是完蛋了。 克里斯费伦娜可能向身后正在拥挤着走出的贵族,她随手将手中的长枪丢到了‘门’口大理石的墙壁上,长枪带着力道深深的‘插’入坚硬的墙壁,一些破碎的石粉沿着墙壁兀自的散落下来。那些慌‘乱’的贵族看到了‘门’沿上的长枪,动作立刻停滞了下来看向身后。 “一个一个走,听见了没有。”克丽斯费伦娜周身涌起层层叠叠的青‘色’斗气涡旋,为首的一位急匆匆逃跑的贵族忽然感到自己的脚下一软跪了下来。 “你知道我是谁么?我是”跪在地上的贵族刚想出声,忽然感觉脚下的地面一阵隆起,几块碎石一瞬间就将他击飞撞在侧面的墙壁晕了过去。 “有我在这里,你们的安全没有问题,所以还是请你们珍重一下自己飞风度。”克丽斯费伦娜说完话不在看身后的身群,她转身走向正在狂暴行进的怪物里尔。 里尔的怒气并没有发泄完毕,他砸碎了乐器又扭着硕大的身躯向着紫罗兰的伯爵的方向狂奔而去。 在那些贵族都逃跑的时候,独坐在一旁的紫罗兰伯爵无疑之最大的目标。里尔的喉咙里嚯嚯的响着不明的声响,一旁的桌子被他庞大的身体不断撞飞,在临近最右边一张酒桌的的时候他猛然挥起拳头砸向一旁的紫罗兰伯爵。 怪物的巨大拳头打在了紫罗兰面前的时候忽然被一双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挡住了,属于贵族的白‘色’手套和柔弱的右手,紫罗兰伯爵一脸淡漠的看着眼前的怪物。这只洁白而阮汝的手像是有着无穷的力量,里尔头颅的青筋狰狞的暴出,可惜他无论怎么使力都没法突破紫罗兰伯爵手臂的分毫。 “不请自来的客人,这可不是你应该做的,啧啧。”紫罗兰伯爵的手握住里尔庞大的拳头,极度不对称的大小形成一股极为滑稽的对比,可是只要是有些脑子的人一点都笑不出来,紫罗兰伯爵带给他们的冲击甚至比里尔还强。 “我喜欢‘女’人,喜欢酒,可惜现在全没了,想好怎么赔偿我了么。” 怪物里尔的面孔扭曲,他的另一只手同时砸向紫罗兰伯爵,但是没有接触到他的身体他就莫名的停止了自己的行为,就像在空气中有只无形的大手抓紧了他的右手。 艾德里安仔细的看着空气,但是他依然发现什么都没有,这位伯爵的手段诡异的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空气中忽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里尔的双手沿着血管炸开,一条条青筋在血‘肉’之中显的格外的狰狞,除此之外地面之上一块块细小的玻璃也令人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紫罗兰伯爵似乎刚刚不知道用什么受到将这些玻璃送进了里尔的手臂之中,艾德里安的五感绝对是超出常人数倍,但是依旧没有发现。 “值得表扬你的勇猛,本来以为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也该比较容易搞定,既然你还有力量,那么我就让你多赔付一点。”紫罗兰伯爵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出奇的本来没有理智的里尔居然没有趁着这个时机攻击他。 “首先,让我们换个地方。”紫罗兰伯爵的话刚说完,周围已经落在地面的酒水忽然像是受到引力一样跳了起来在紫罗兰伯爵的面前形成一片水帘。 里尔身上的热气再次蒸腾起来,而随着身体热气的蒸腾,他身体上的伤口居然在逐渐的愈合,这个家伙可以在一定程度自愈。在身体再次恢复了一些之后,里尔举起‘门’边的一座石雕向着紫罗兰伯爵方向冲去。 里尔刚要临近的时候,紫罗兰伯爵面前的水幕忽然又开始慢慢的变形,一枚枚由酒水构成的硬币从水幕中凝固成型,紫罗兰伯爵的五指轻扣,一枚枚硬币发出清脆的声响沿着各个方向击向里尔硕大的身躯。 里尔大吼一声将手中的雕像凶猛的砸向紫罗兰伯爵的方向,巨大的雕像破开空气带着恐怖的尖啸冲向了紫罗兰伯爵的头部。在达到半空的时候,这些由酒水形成的硬币像是长枪一样穿透了这硕大的雕像,分散着击中了里尔的庞大身躯。 硬币在击中里尔的身体的一刹那便崩解成一滴巨大的水滴,水滴溅在里尔的身体上,弹起点点的水‘花’。接着拥有着数百斤体重的里尔就像是一个轻柔的纸团带着风声被击飞了出去,恐怖的力道碾压着墙面,里尔像是之前进来的时候一样穿破墙壁被击飞了出去。 艾德里安仔细的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无论是硬币还是水幕这些看上去像是使用奥术所制造的奇迹,实际上都是用斗气的极限‘操’控所制造的,紫罗兰伯爵对于斗气的把握上已经到了某个常人难以企及的地步。 克丽斯费伦娜在看到里尔被击飞之后立刻纵身跃向身外,艾德里安看了看周围在紫罗兰伯爵走出之后又跟着走出来大厅。 里尔被有些摇摇晃晃的摇着头,他全身都布满了坑坑洼洼的伤口,但是即使是这样,他依旧是顽强的存活着。 “放箭。”克丽斯费伦娜的手臂落下,早就潜伏在箭垛旁的弓箭手立刻拉弓,铺天盖地的弓箭向着里尔‘射’来。 里尔很快就恢复了过来,面对漫天的弓箭,他一声大吼双手像是一根横梁一样肆意的扫动着,这些弓箭击打在他的身上被迅速的甩开,‘射’向一边的士兵,几点血‘花’亮起,几个士兵被穿透了铠甲倒在地上。 “准备好锁链,最好是粗大一点的。”紫罗兰伯爵侧过身向克里斯费伦娜说道。 “你说什么?”克里斯费伦娜有些莫名的听着这位伯爵的话。 “准备好锁链,不要我说第二次。”紫罗兰伯爵扔下自己的礼服,像是一条黑豹跃向里尔,四周的风在他的身形前行下诡异的粘稠起来。 “现在,我要拿回我的补偿。” 紫罗兰伯爵的话留在风中,身体已经来到了里尔的身前。里尔看到了紫罗兰伯爵的身形狂吼一声,双手挥动身形横冲而来,可是就在他横冲向紫罗兰面前的时候,忽然发现刚刚重来的紫罗兰的伯爵的样子迅速的变化,慢慢的紫罗兰伯爵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和里尔的模样一模一样。 两个一模一样的里尔在月光下相互对撞。 砰,拳头与拳头碰撞的声音,空间似乎都被这恐怖的碰撞声炸裂缓缓的裂开。不,那并非是是似乎,而是真的裂开了,半空中一面似乎是镜子一样的东西垮塌,接着一只带着白‘色’手套的手从镜子后伸向了里尔。 里尔根本没有时间反应,那只手已经来到了里尔的额头,它顿了一下,然后轻轻的点了一下里尔的眉‘毛’。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引起的结果却令人感到不可思议,里尔一声惨叫,他的左眼像是一个弹珠一样滚落下来掉落在紫罗兰伯爵的手中。 里尔狂叫着,但是失去了双眼的他已经失去了仅有的一些方向‘性’,他四处冲撞着,结果被城墙上几位手执着巨石的砸中,身体后仰跌倒被压在石头下。 克里斯费伦娜即刻命令一旁数十位带着锁链的士兵从四周袭来,坚实的锁链在克里斯费伦娜的协助下迅速的锁住了失去了双眼的里尔。里尔依旧奋力的狂吼,克丽斯费伦娜又拿了十来根巨大的铁钉钉在锁链的末端总算是暂时锁住了这个狂暴的怪物。 紫罗兰伯爵拿着里尔的眼珠看了看,又随意的丢给了身后的克丽斯费伦娜。 克里斯费伦娜将眼珠有些恶心的将眼珠扔到一边,然后看向一旁的艾德里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需要一个解释,森别克家的艾德里安少爷。”克丽斯费伦娜特地要紧了森别克这个词,这次家族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几个当初决斗的人脱不了干系。 “你们这里有没有医生。”艾德里安答非所问的看了看周围已经冷静下来的人群。 “我在问你话,艾德里安少爷。”克丽斯费伦娜显然是有些生气了,她举起手中的长枪指向艾德里安的脸颊“我之前答应过你们决斗可并不是想要这样的结果。” “你如果真想要知道实情的话为什么不去找找玛尔塔男爵,柏妮丝之前在决斗中斗气透支了,有什么人有办法治疗。”艾德里安用手挑开克丽斯费伦娜的长枪,走向一边的人群。 “斗气透支,这种情况么?”紫罗兰伯爵听到了艾德里安话顿了顿,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之后拿出一片紫‘色’水晶叶子。 “加尔达大师给我的紫洛菲酌,贴在额头就行,这应该对这种状况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其实即使你不管的话,只要好好调养最多一个月应该也可以逐渐恢复,现在应该只是脱力而已。”紫罗兰伯爵说着将手中紫‘色’叶子丢给了艾德里安。 “谢谢。”艾德里安并没有多说,他接过紫‘色’的叶子看了看,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又收进了自己的空间。 就在艾德里安转过身走向柏妮丝所在阁楼方向的时候,一柄银‘色’的长枪忽然从他的身后袭来,一个冷漠而又清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艾德里安少爷,恐怕你还不能走,玛尔塔男爵死了。” 克丽斯费伦娜冷硬的问话,立刻让周围的气氛再次凝固下来。 ------------ 第五十三章 火曜 艾德里安皱了皱眉然后转过身,身后的克丽斯费伦娜已经重新穿上了那套厚重的战术礼装走了过来,金属的战靴踩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死了,死了是什么意思?”艾德里安一把抓起地上的钢铁长矛,右手一用力就将它拔了出来,虽然比不上里尔的身体,但是艾德里安的力量比寻常人可是要强的太多。 “显而易见的,玛尔塔男爵死了。”克里斯费伦娜迈着步子走向艾德里安一脸冷淡的看向他“所以你现在还欠我个‘交’代。” “在你进入结界的时候,玛尔塔男爵趁着空隙趁机出去了。他的斗气并不是很弱,我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艾德里安有些疑‘惑’的问道,如果没记错的话,玛尔塔男爵在之前和里尔的对战虽然受了伤,但还不至于到致死的地步。 “这些我不管,我只想知道你们在半界球里,到底干了什么,还有那个怪物到底是怎么出现的。”克丽斯费伦娜有些咬牙切齿的向艾德里安问道,她的生活可以说完完全全的被这群‘混’蛋给毁了。 “带我去看看玛尔塔男爵的尸体。”艾德里安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而是将手中的长枪丢给了克里斯费伦娜。 “你这是在挑衅我的尊严么。”克里斯费伦娜握紧手中的长枪指向艾德里安。 “不要太过一厢情愿,‘女’士,有些事情还是等看到实情之后再说。”艾德里安手中探出匕首挑开了克里斯费伦娜的长枪,克丽斯费伦娜越来越咄咄‘逼’人的口气已经没法让他退让了。 “艾德里安。”克里斯费伦娜身上的斗气猛然暴涨,就在她举起手中长枪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了紫罗兰伯爵的声音。 “是这具尸体么。”紫罗兰伯爵富有磁‘性’的声音从钟楼的方向传来。 艾德里安松开了手中的匕首走向紫罗兰伯爵的方向,克丽斯费伦娜刚刚高涨的斗气也因为失去了对象削减下来,她咬了咬牙也跟了上去。 在钟楼的底部的确躺着一具尸体,一身贵族的服饰,右臂拿着短刀,左臂处从手肘部位被打断,缺口处呈现出不规则的伤口。他的脸上依旧还带着极度庆幸的笑容,可惜这笑容已经随着血液凝固变成了呆板的青灰‘色’。 这个男人正是玛尔塔男爵,的确如同克丽斯费伦娜所说,这个男人死的,他的血液已经开始变冷了。 艾德里安仔细的看了看玛尔塔男爵的尸体,克里斯费伦娜看着艾德里安的动作鼻子中不屑的哼了一声。 “他怎么死的并不重要,反正惹出这么大的事,他就是不死也脱不了干系。” “你是在说你自己么?”艾德里安仔细看了看玛尔塔男爵的瞳孔对克丽斯费伦娜说道,连番的挑衅已经让他有些厌恶这位统领有些厌恶了。 “你。”克丽斯费伦娜拿出手中的长枪猛然刺向艾德里安,长枪破开空气带着青‘色’的斗气像是毒蛇一样咬向艾德里安的喉咙。 艾德里安低着头并没有搭理她,就在长枪即将击中艾德里安的时候,一根水晶拐杖挡住了尖锐的枪尖。长枪被击中,一阵细微的震‘荡’,克里斯费伦娜的长枪被击飞‘插’入身后的墙壁之中。 阻拦克丽斯费伦娜的自然是紫罗兰伯爵,他背对着月亮,黑‘色’礼装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现在可不是打斗的好时机,小姐。”紫罗兰伯爵将双手搭在拐杖上立在克里斯费伦娜的面前,他仰头看了眼天空的月亮,银白的月亮在稀疏的云层中穿行。 “现在这个时候,我本来应该挽着一位高贵的贵族小姐在进行第二曲的舞会,哪会像现在这样在城堡外吹着冷风。”紫罗兰伯爵说完有些夸张拿起一块手帕擦了擦自己的鼻子。 “那都是你面前这位少爷干的好事。”克丽斯费伦娜张开银‘色’的双翅,恨恨的看着一旁的艾德里安,要不是这些人怎么会搞成这样。 艾德里安站起身看向目光挑衅的克丽斯费伦娜,有紫罗兰伯爵在,他并不担心克丽斯费伦娜胡来。 “是摔死的。”艾德里安拿了块白‘色’的手帕擦了擦自己的双手,鲜红的血液浸染在手帕上像是一朵朵鲜‘艳’的玫瑰。 “刚刚我就看过了,玛尔塔的却是摔死的,你‘浪’费那么多时间就为了这个一文不值的结论,我看你还是让你家族准备好如何应对这些死去贵族的家属。”克丽斯费伦娜冷冷的对艾德里安说道。 那些掏出城堡的贵族现在已经重新聚集在了一起,有些已经匆匆的准备离开,有些还在收拾被杀戮亲属的残骸,可惜有些人的尸体恐怕永远的收集不全了。惨淡的状况在城堡蔓延,本来是一场很寻常的舞会,没想到最后却变成了一场葬礼。 “你不觉的奇怪么?”艾德里安并不理睬克丽斯费伦娜的叫嚣自顾自的说道。 “玛尔塔男爵是一个二段的武斗者,虽然他在和里尔的争斗中被打断了左手,但是你认为一个第二段斗气的武斗者会因为从数十米高的屋顶摔下而摔死,这样的事情你不觉得的可笑么?” 艾德里安仰头看了看钟楼之上的半结球,在受到了里尔和克丽斯费伦娜的连续打击,半结球早已垮塌,连一点痕迹都不剩了。之前的对决中,艾德里安可以是亲眼看到了玛尔塔的修为,那绝对不像是会摔死的人。更重要的是玛尔塔男爵死的时候,脸上是一脸庆幸的表情,也就是说他以为自己可以活下来,但是最终的结果他却死了,他到底是为什么忽然死了,是有什么其他的意外么?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凡事都是有意外的,也许他早前受到伤发作,或者说遇到了什么其他意外。”克丽斯费伦娜依旧争锋相对的说道,她现在和艾德里安算是彻底的卯上了。 “那么到底是什么意外呢?”艾德里安敲了敲额头,抱着手想到。 ‘门’外忽然响起了喧嚣的声响,艾德里安有些诧异的将视线投向‘门’外,只见那些本来准备回去的贵族忽然被三个人挡了回来。 三个一身白袍的人,分不出男‘女’,只是袖口和额头都能看见火焰的印章。 “是七曜王庭火曜环的奥术师。”紫罗兰伯爵‘摸’了‘摸’下巴一脸玩味的说道。 七曜王庭,顾名思义是以七曜作为标准,七曜王庭主要有七层,按照一周的次序,分别为月曜,火曜,水曜,木曜,金曜,土曜,日曜。火曜环也就是七曜王庭的第二层,这里聚集的主要是第二级的奥术师。 那些贵族看见出去的大‘门’被关闭立刻吵吵嚷嚷的想要出去,可惜那三个人根本就不理睬他们,他们看了看四周便齐齐的走向正在一边的挣扎的怪物里尔。城堡的城‘门’在三人走后立刻亮起一层火焰的符文,有一位急着冲出去的贵族撞到大‘门’上立刻被烧成了一堆焦碳。 三位奥术师随意的看了看那位死去的贵族,丝毫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对于七曜王庭来说,贵族并不如他们想象的那么重要。艾德里安忽然想起白眼戈登死前所说的一句话,贵族对于七曜王庭来说只是一个玩笑,也许他说的有些夸大,但是从目前看来,七曜王庭的确有些远超于贵族的身份。 三位奥术师看了看里尔,为首的一位奥术师从里尔默念了几句咒语,空无一物的空中忽然呼出一堆卷轴,这些卷轴里画着各种各样的人物和事物,有些事铅笔构成的小孩,有些是则是知名大家的油画,这小卷轴在空中不断的‘交’叉,很快就将里尔裹了进去。里尔被锁链锁住只能无力的咆哮,一层层的卷轴覆盖而下,他最终的狂吼声也越来越小了。 里尔被裹成了一个巨大的茧,一些细微的声音从茧子里传来,那是打鼾的声音,里尔这个狂暴无比的怪物在奥术的侵袭之下陷入了沉睡。而在里尔的头顶,一张巨大的空白卷轴正在不断的勾画着各种各样的画面,那些应该是里尔之前的记忆。 在一个巨大的笼子旁,两个一身黑袍的奥术师在谈论着什么,笼子里大约是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一脸天真无邪的看着黑漆漆的屋外。 奥术师提取各种各样的鲜血注入了那个孩子的体内,一层层的符文在这个孩子的身上形成,在符文印满他的全身之后他首次撕裂血‘肉’变成了一个怪物。 在黑漆漆的笼子里,各种各样的幻境在孩子的眼前形成,在无数的催眠声之下,这个孩子的灵魂越来越扭曲,他开始相信自己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怪物。而就在这个时候,两位奥术师中的一位掀开斗篷‘露’出了自己的面容。 白‘色’的眼睛,还有黑‘色’的骷髅水晶法杖,这位一脸疯狂的奥术师正是艾德里安曾经杀死过的白眼戈登。果然,艾德里安一直好奇还有另外的人钻研黑炼法,原来这个人就是戈登。 看到这里的时候,里尔的记忆忽然加快,很快就到了自己和里尔的对敌。 帕里的袭击,玛尔塔放出里尔,一系列的事情迅速的回放着。 克丽斯费伦娜看着发生的一切,她的脸‘色’变的难看无比,一想起之前是自己放纵他们去比试,她就感到这是自己这辈子做的最蠢的事情,但是这世界可没后悔‘药’吃。 ------------ 第五十四章 瘟疫 空气中的卷轴重新变成空白,裹在里尔身上的卷轴重新回到了奥术师周围的空间中 隐藏起来。 三位奥术师凑在一起说了什么,之后同时转身走向艾德里安的方向。他们脚下形成 三个圆环将各自连接在一起,三个人的姿势似乎随着圆环勾连而同步,他们走起路 步伐以及摆臂的姿势诡异的一致。 “你是艾德里安。”三位奥术师来到了钟楼下停了下来,居中的一位奥术师停了下来 背着手向艾德里安问道,他的声音沙哑而又‘阴’沉,就像是拖在地面的锈蚀长剑令人 感觉一种难言的压抑感。另外两位奥术师则是看了看一旁地上的玛尔塔伯爵的尸 体,然后又各自摇了摇头。 面前的三人显得狷傲而又有些冷漠,这在寻常高傲惯了的贵族眼中也显得有些目中 无人,不过这就是七曜王庭的底气,他们从来不需要过度的在意别人。 “没错,他就是森别克家族的大少爷,艾德里安。”艾德里安还没有回答,站在一旁 身后的克丽斯费伦娜就提前替他说道。 “那么那具尸体就是玛尔塔男爵。”这次说话的是左边拢着手的奥术师,不过奇怪的 是,他的嗓音居然和之前的那位一模一样,根本没有一丝差别。 “是的。”这次回话的是艾德里安,他看了看侧面倒在血泊中的玛尔塔男爵神情淡漠 的说道。 艾德里安看了看眼前的这三位奥术师,他发现这三位奥术师还是有所区分的,靠左 边的那位奥术师的额头是一个亮金‘色’的M字符,而之前那位额头上刻着的是以个淡 红‘色’的E,旁边的另一位额头上刻着的是深黑‘色’的H字符,这似乎是三人的不同代号。 “也就是说除了这些死掉的贵族之外没有其他什么特别的事情。”这次说话的是第三 位奥术师,他的声音依旧和之前的两位一模一样。 “是的,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想你们可以回去了,哈夫特家的三兄弟。”紫罗兰伯 爵从艾德里安一旁走出向着面前问话的奥术师回答道。 “你认识我们,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三人听到了紫罗兰伯爵的回话几乎同时回答道。 “没办法的事情,谁叫我知道的多。”紫罗兰伯爵有些无奈的回到道。 ‘波’维根堡的哈夫特三兄弟,这三人的名称艾德里安只在最近听过,他们三人是奥术 师布雷克福特·哈夫特的后代,一共有三个人分别是施戴尔·哈夫特、厄尔勃·哈夫 特、赫德洛克·哈夫特。 三个人是三胞胎,出生的时候就是是连体在一起的,被自己父亲用奥术切开之后一 直有种奇怪的感应,他们额头上的字符是他们身份的象征。 “那么你知道这个家伙事怎么死的。”靠左边的那位白袍人指了指地下躺着的尸体。 玛尔塔男爵的尸体血液已经开始干涸,白袍人中的一位走到面前仔细的看了看,然 后又摇了摇头。 “摔死的。”紫罗兰伯爵很干脆的剽窃了艾德里安的说辞。 “这是个很蠢的说辞,如果你说天上的鸟会因为飞着而忽然死去,我倒是更愿意相 信。”三位奥术师忽然一起笑了起来,他们的笑声惊悚,就像是指甲摩擦‘毛’玻璃一 样的刺耳声响。 克里斯费伦娜听到他们三位的笑声则是感到更加的刺耳,因为就在刚刚她就对艾德 里安说过类似的话,区别只是面前的这些奥术师可不像艾德里安那么好说话,七曜 王庭的势力可不是她能招惹的起的。 艾德里安站在一旁皱了皱眉,这三位奥术师的话的确让他对于玛尔塔的死再次疑‘惑’ 起来,按照道理的话,玛尔塔根本是不可能摔死的。他想了想之前的遭遇,最终还 是没有找到一点点的头绪。 三位奥术师又重新检查了一遍尸体后最终还是没有得到什么结论,这让他们之前的 嘲笑又变成了对自己的嘲讽。不过他们并没有在意,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检查 是不是有人死了或者受伤了,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调查奇迹,准确的来说是 因为黑炼法的缘故。 黑炼法可是七曜王庭的禁忌,现在居然有人堂而皇之的在奥兰利用黑炼法培育魔 偶,这是对七曜王庭的挑战,即使施法者是同位里奥侧奥术师的白眼戈登同样将会 受到严格的审判。 三位奥术中的一位单手张开,地面的玛尔塔的尸体迅速变薄,接着像是积木一样变 成一片片的薄板,奥术师的手掌微合,这积木迅速的变小然后缓缓飘回到了奥术师 的手中。七曜王庭的奥术师和一般通过奥术学院修习奥术的奥术师有很大的差别, 这差别就像是金子和黄铜,七曜王庭有很多外界从来不曾知晓的秘法。 “这一边既然没有什么事,那么就算了,你们继续你们的舞会吧,我们需要处理一 下玛尔塔家族的迪墨尔家族的事情。”三位奥术师看了看身后的贵族然后异口同声 的说道。 里尔的出现已经搅‘乱’了一切,这些贵族逃跑都来不及了,哪来的心情开舞会,但是 对于这些神秘无比的奥术师,他们又不敢有丝毫的违逆。之前的被烧成焦炭的那位 给他们做了个很好的榜样,谁知道这些喜怒无常的家伙会不会拿他们来开刀。 “看来迪墨尔家族是麻烦了,摊上玛尔塔这个外戚。”紫罗兰伯爵看着三人远走的背 影说道。 艾德里安并没有说话,出了这样的事情,迪墨尔家族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虽然类 似他那种大家族不至于被颠覆,但是麻烦还是少不了的。 “事情结束了,看来我可以去休息一下了,对了,刚才那位费尔南家族的小子你们 有没有看见。”紫罗兰伯爵向着身后的克里斯费伦娜问道。 “没有。”克里斯费伦娜剪短的回答,然后不等紫罗兰伯爵反应就径直走开了,今晚 事情还没有结束,她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 艾德里安也没有继续待下去,柏妮丝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他还要尽早去解决她的问 题,希望一切真如同紫罗兰伯爵所说仅仅是最简单的斗气透支。 月亮已经从云层中透出,柔和是月光沿着天空倾泻。第三声钟声响起,要是没有这 些意外的话,现在应该是第三曲舞曲开始的时间。可惜很多刚刚还在共舞的人再也 找不到自己的另一半了,死亡有时候就是这么的突然,就是这么公平。他们从来不 会挑拣时机,也不会考虑你的身价几何。 艾德里安迈开步子,踩在破碎的石块上。里尔庞大的身躯还被粗大的锁链锁住,像 是一座小山一样屹立在那里,周围的有些失去亲人的贵族出去愤恨拿起地上的石头 向着这个屠戮他们亲人的怪物砸去,可是感觉到里尔有一点动静又立马退缩了回去。 在贵族的人群中,艾德里安意外的看到了费尔南家族的那位马尔克斯的身影,他正 在人群中游走,不知道在找谁。那三位奥术师走向城‘门’的方向,之前停留的贵族很 自觉的让开,马尔克斯的身影也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艾德里安收回视线,虽然他一直感觉到那位费尔南家族的人有些奇怪,但是这和他 又没什么关系,他犯不着追问。 艾德里安抚‘摸’了一下自己右手的琥珀匕首,这把匕首不知道是用什么特殊工艺处 理,在之前的战斗中经过那么多次打击都一点问题也没有。艾德里安将匕首背着月 光仔细的看了看,月光倾泻在透明的匕首之上显示出奇怪的纹路。 就在这个时候,艾德里安忽然发现在透明的匕首上出现了一个细小的黑影。艾德里 安仔细的看了看,才发现那是一只蚊子。现在是深秋时节有蚊子很正常,不过奇怪 的是,那只蚊子居然是金‘色’翅膀的,翅膀上好像有着什么奇怪的文字。 城‘门’方向突然传来了喧嚣的吵闹声,艾德里安停下自己的脚步向城‘门’方向看去,他 看见一个一身华丽衣服的男人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他的双眼突出就像是被什么 牵扯着一样似乎要蹦出来。男人无力的嘶吼了几声,然后倒在地上便不动了。 三位奥术师并没有停下脚步,可是没等他们再走两步,又有一位年轻‘女’人,疯狂的 一声大叫,接着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周围簇拥的贵族一下子又再次散开了,各种各样的声音又开始出现。 但是说的最多的字,还是一个,那就是“瘟疫” ------------ 第五十五章 蚊子 瘟疫这个词所有人都不陌生,从古至今每一次的瘟疫都伴随着数以万计的贫民死 亡,尤其是最近发生在伊诺边境的黑蛆热狂躁病更是让帝国的每个人对这个词的都 感到胆战心惊,虽然医生和奥术师的辅佐,但是伊诺边境现在死亡的数字恐怕已经 超过了数十万。 紧接着之前的两个人的死亡之后,又有五个人紧紧的捂住了脖子,他们呼吸困难的 向着身边的亲人求救,可是迎接来的只是亲人恐惧的目光。所有人都远离了那些似 乎感染了瘟疫了的亲人,一位‘女’孩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牵住呼吸困难的爱人,可是 在下一刻就被自己的母亲阻止了。 被感染的贵族急速的喘息着,他们的肺叶似乎在摩擦一样发出古怪的声响。他们无 力的看着曾经在自己逢迎的亲人,朋友,然后双眼的血丝突然爆出,摔倒在地下, 神经反‘射’的‘抽’搐了几下,就再也不在动弹了。 恐怖的气息在人群中蔓延,每个人都在试图远离身边的其他人,生怕被可能存在瘟 疫的人感染。事实上如果没有那三位站在‘门’口的奥术师,他们很可能早就一拥而上 逃走了,在这个本来应该平和的晚上,他们遭遇到了太多的意外。 三位奥术师终于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他们的身形一动,三人的身形分开,一层像是 油腻一样的纹路开始沿着大‘门’向着城墙的两边蔓延。留在城堡的贵族有些惶恐的后 退着,对于七曜王庭这种神秘顶端的组织,所有人都有着一种莫名的敬畏。 “所有人都退后。”三位奥术师异口同声的说道,他们的声音沿着天空‘波’及,就像是 层层叠叠的水‘波’。之前本来有几个准备开口要求他们打开城‘门’的贵族被这一喊也缩 了脖子,不再多想。 三位奥术师从台阶上走下,一圈‘波’纹沿着地面扩散,周围的人群再次散开。艾德里 安正准备回到阁楼去见柏妮丝,他的脚已经迈进了阁楼的‘门’槛,但是就在这时一阵 风声阻止了他的行为。 那是一块石头,在被额头上烙印着字的那位奥术师蕴藉奥术符文之后,像是一颗炮 弹一样横穿而来。艾德里安不用看也知道那块石头的位置,他双手探出袖剑猛然转 身,袖刃的尖端挑起石块。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的袖剑压弯,但是下一刻艾德里安旋 转身形借着惯‘性’又将手中的石头甩了回去。 嘭,岩石砸在那位奥术师的周围便被一阵透明的‘波’纹碾碎,化成一地的尘埃。毕竟 只是属于火曜环的二级奥术师,对于艾德里安来说也只是身份有些尊而已,他可没 有站着挨打的习惯。 “现在我们怀疑这里有人染上瘟疫。”头上有着E字的白袍奥术师说道。 “在没有迎来彻底的清查之时,所有人都必须留在原地,我们会通知王都还有圣 庭。”头上印有H的奥术师严肃的说道。 “这是对帝都所有人的负责,希望你们配合。”最后一位额头上带有M字符的奥术师 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在场的贵族,之后又特意的注视了一眼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停下来脚步,这倒并不是因为三位奥术师的对话有多少的作用,而是因为 他想到假如自己的确意外的感染瘟疫的话,那么现在去见柏妮丝反而是最坏的选 择。对于柏妮丝和希‘露’达,他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也许是有点喜欢也许只是潜在的 可利用对象,不过至少现阶段他暂时不想做出什么损害他们的事情。 紫罗兰伯爵和克丽斯费伦娜也留了下来,因为瓦尔克娜夫人已经从城堡走了出来, 侯爵夫人现在有些憔悴,不过还是倔强的向着周围的人发出自己的呼吁。 “你们不想让瘟疫继续扩散下去吧!假如有人感染了瘟疫的话,现在是最好的治疗 时机,如果瘟疫‘波’及的话,你们的亲人将会是第一受害对象。”侯爵夫人站直了身 体义正言辞的对着一旁的所有贵族说道。 其实即使瓦尔克娜夫人不说,这些残余的贵族也不敢随意暴动的,毕竟七曜王庭的 名头在这里。瓦尔克娜夫人的话只是让他们有了更好的阶梯可以下,至少让他们的 退缩看上去更加的正大光明。 三位奥术师同时迈着脚步来到了已经死去的尸体旁,额头带有M字符的奥术师首先 释放了一个透明化的奥术。他的面前的尸体开始逐渐变得透明,首先是额头,然后 是脖子,可是就在透明即将扩散到心脏部位的时候,那些尸体忽然像是缩水一样蜷 曲起来。 所有人都观察到了这一幕,那些倒在地上的人迅速的就像是卷心菜的一样开始收 缩。他们的脖子首先扭曲向脖颈,然后脚和四肢向着自己的腹部收缩,骨头的压缩 声从尸体之中传出,白‘色’的骨茬戳出他们的皮肤,像是一个畸形的‘肉’球一样环抱起 来。 额头上印有E字符的奥术师感到有些不对,他的袖子上丝线‘交’织的图案迅速的扭 曲,地面一道‘交’叉的火焰沿着尸体纵切而过,那些已经变成了一团‘肉’球的尸体忽然 跳了起来躲过了奥术师的火焰攻击,刺耳的尖叫声从那些‘肉’球之中传出。 克丽斯费伦娜身后的钢铁羽翼纵‘射’而出,这些‘肉’球在一瞬间被打爆,接着一阵嗡嗡 的声响从火焰之中传出。 那是一群群的蚊子,不同的是它们的个头要大上许多,每一只蚊子都几乎有手掌大 小,他们扇着自己金‘色’的翅膀,像是一阵龙卷风一样聚集在一起,刚刚燃起的火焰 被他们的翅膀一扇就立刻打灭。 在蚊子出现之后又有几位士兵捂住了脖子,一团团的蚊子从他们的嘴中猛然钻出, 像是一堆孵化的虫子一样令人感到恶心至极。 之前收走玛尔塔的伯爵尸体的那位奥术师忽然感觉自己的袖子中一阵鼓动,他迅速 甩开袖子,玛尔塔伯爵的尸体连带着一堆蚊子摔在了地面,玛尔塔伯爵的尸体已经 完全失去了原样,他全身的血液似乎被‘抽’干了,全身都是千穿百孔的虫‘洞’。 周围的贵族有些没来的及走开的,在蚊子出现的一瞬间就被密密麻麻的蚊子匍匐在 身上,不过片刻就变成了一具干尸。另外一些试图会用武器反抗这些蚊子的武者很 快就发现这些蚊子金‘色’的翅膀锋利的就像是刀剑一样,寻常的武器根本就没有一点 作用,而且他们还擅长攻击人的眼睛和太阳‘穴’,尖锐的口器可以在很快吸干人的脑 髓。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克丽斯费伦娜护在瓦尔克娜夫人的身前,她手中的长枪不断 挑动爆出一圈圈的青‘色’的‘波’纹,但是那些文字就像是有最坚硬的金属构成一样,根 本没法产生很大的伤害,他们迅速被打翻接着又迅速的飞回原地。 艾德里安掏出手中的匕首,在他极限的五感之下,阻止这些蚊子的攻击并不是什么 难事,可是麻烦的是这些蚊子可以迅速的利用尸体进行产卵,然后在极端的时间内 开始繁殖,死去的人越多他们的繁殖越快。之前的玛尔塔男爵应该就是在冲出结界 之后被这些蚊子趁虚而入做了蚊虫的暖巢,这些虫子的繁殖速度太快,空中的龙卷 已经越来越大。 刚刚什么瘟疫都是骗人的,这些虫子才是这些人死去的原因,但是这些蚊子到底是 从哪里来的呢,艾德里安可从来没在帝国听说过类似的东西。 三位奥术师周身亮起透明的域场将蚊子的攻击排开,三位奥术师一起抬手,三道扭 曲的风暴沿着不同的方向开始搅动,一旦步入奥术师的周围这些蚊子立刻被搅入不 同方向的风暴,然后接踵而至的就是卷轴的封印,这样做固然可以挡住如同‘潮’水一 样袭来的蚊虫,不过根本就没有产生反击之力。 蚊虫肆虐很快就产生了一条粗大的龙卷,蚊虫所组成的龙卷沿着墙壁的缝隙钻入了 大厅,各种各样的惨叫传来。 艾德里安手中的匕首横扫,这些蚊虫被迅速的砍飞,但是下一刻又飞了回来,杀不 完,屠不尽。艾德里安咬了咬牙,在这些奥术师的面前他自然是不能动用灵能的, 现在能动用的只有真眼,还有自己的‘肉’体‘操’控能力。 艾德里安看向面前的蚊子,引动自己的的力量,下一句他说出了自己的指令。 “进入我身体范围的蚊子会变的脆弱。” 这是在考虑范围内可以使用的真言,但是就在真言发出下一刻,艾德里安的一口逆 血吐了出来,空气中的蚊子迅速的将这一口血吞吃。真言施展失败了,蚊子的数量 太多,降低了真言的可能‘性’,看来上次阻止戈登的确是意外中的意外,真言这东西 的成功率还是太低。 一只蚊子趁着艾德里安松懈的时候一口将自己的口器‘插’入了艾德里安的胳膊,它的 口器像是针尖一样刺的艾德里安一阵难受。艾德里安竭力的‘操’控着自己的鲜血沿着 蚊虫的口器形成的一条血箭在一瞬间将蚊子的内部搅烂。 蚊字的尸体掉落在地面,它翅膀上的金‘色’符文迅速的退却,然后变成了一滩烂泥。 克里斯费伦娜阻挡在这些蚊子的面前,她手中的长枪变成巨大的涡旋将所有蚊虫搅 拌进去,斗气的不断碰撞之下,即使是金逾铁石的蚊子也已经开始被绞碎。她身后 的羽翼狂舞,这些蚊子被连带着打飞,依靠着全方位的攻击克里斯费伦娜居然勉强 撑了下来。 紫罗兰伯爵的效率很高,他身前的蚊子被他的都斗气击中立刻变成了一堆粉末,他 的模样杀起来似乎丝毫不费力气,不过他并没有冲出去和龙卷风中的主体死磕。 而那位费尔南家族的马尔克斯现在则是站在一口井边奋力的厮杀着,艾德里安之前 一直以为这些蚊虫仅仅是依靠这些尸体繁殖,知道看到那口井他才发现自己猜错 了,无穷无尽的蚊虫从那口井中窜出,形成一条黑烟一样的纽带。 那口井,承载着几乎一半的蚊虫,那口井到底是怎么回事? 艾德里安感到自己的思绪越来越‘乱’,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来之前的一件事情。 那位叫做凯里的男爵曾经呵斥过一位叫珍妮丝的‘女’孩,说她‘私’自带自己的弟弟,马 丁来舞会,而他的弟弟则是说是一位穿黑衣服的‘女’人要他来的,当时几乎所有人都 认为小男孩在撒谎,而忽略了这句话。在珍妮丝走的时候,马丁曾经消失了一会 儿,艾德里安当时亲眼所见,马丁就是从井的那个方向出现的。 之前的以前忽然在这个时候串联起来,难道说这一切都是一个‘阴’谋? ------------ 第五十六章 致命侵袭 漫天的蚊虫飞舞搅成一道金‘色’的风暴,蚊虫横扫几乎将天空笼罩。 克里斯费伦娜不断的用手中的长枪绞杀着扑面而来的金‘色’蚊虫,但是蚊虫的恐怖的 繁殖速度根本来不及绞杀完毕。克里斯费伦娜的身形维护者瓦尔克娜夫人缓缓的向 着侯爵府后退,有着城堡作为抵挡,蚊虫的侵袭想来要比这里少得多。 艾德里安通过神经‘操’控自己全身的肌‘肉’绷紧,蚊虫的叮咬伤害总算是减少了很多, 但是面对这无边无际的蚊虫大军他还是选择了退让。城墙上的坚守的士兵已经死去 了接近一半干枯的尸体从城墙上摔落下来,化作一地的碎片。 艾德里安剥下一位似乎是一位军队头目的铠甲穿上,虽然这样并不能完全阻止蚊虫 的攻击,不过总算可以保护身体上大多脆弱的部分,至于剩下来依靠着他自身的武 力应该可以应付过来。 围拢在城堡‘门’前的贵族已经全部撤退,他们比冲出城堡是更快的又冲回了城堡,有 些来不及逃走的人摔倒在地上,立马就被身后的蚊虫扑倒,铺天盖地的蚊子就像是 掠境的蝗虫,所过之处只留下一片的尸骸。 紫罗兰伯爵还呆在城堡外围,他一边屠杀着身边的蚊虫一边向着那口井的方向退 去。漫天的蚊虫在他周身强大的域场之下显得脆弱无比,他浑身的斗气鼓动这些蚊 虫扑扑簌簌的衰落在地面,然后就像是置入了炸‘药’一样不断的爆破变成一地的碎片。 紫罗兰伯爵并不在意在意这些虫子,艾德里安可以感觉的到,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轻 易脱身离开这个地方。那几位七曜王庭的奥术师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肯定没法阻止 他,而且凭他的位阶应该根本不在意那几个上不了台面的奥术师。 他在等什么呢? 艾德里安挥起手中的匕首,斩落了身后的十来只蚊虫。他踏着脚下的碎石一跃攀上 了钟楼对面的墙壁,现阶段这些蚊虫只是在底层聚集,在伯爵府的顶层的话应该不 会有太多的蚊虫,而且现在的柏妮丝和希‘露’达在楼顶的那个房间。希‘露’达就是一个 普通‘女’孩,在柏妮丝受了重伤之后,万一有蚊虫入侵他根本就没法应对。 沿着房子的镂空处拾级而上,艾德里安几乎没走一步就要停下来斩落身边尾随的蚊 虫,下方忽然传来的惊天的怒吼声。 艾德里安转过头看见,只见被锁链困住的怪物里尔已经醒了过来,他费力的拍打着 身边不断飞舞的蚊虫,但是粗大的锁链阻止着他的行动,在蚊虫感到侵袭下他疯狂 的怒吼着,全身又开始亮起一层诡异的符文。 怪物里尔全身肌‘肉’随着符文的亮起,开始鼓涨,鲜血似乎被点燃了一样沸腾起来, 一些趴在他身上吸食血液的蚊虫,一瞬间被炙热的血液所引燃从内部燃烧了起来。 这些蚊子扑腾了几下就衰落在地上,迅速的燃烧接着在微风中灰飞烟灭。 这些蚊子的弱点,果然是在于他们的内部,对于寻常的武器斩击他们的防御力非常 的枪,但是一旦通过血液伤及了它们的内部,它们就会变得脆弱无比。可惜必须要 伤及到他们的内部,这根是一个‘鸡’肋至极的弱点。 里尔身体的血液流出,引来无数空气中中飞舞的金‘色’蚊虫,天空中金‘色’龙卷一滞。 漫天嘈杂的嗡嗡声之中,无数的蚊虫倒卷而下,袭向被锁住的里尔。鲜血的吸引对 于蚊子和鲨鱼都是一样的,它们疯狂的扑向里尔。里尔的怒吼逐渐的减小,最后淹 没在了无数蚊虫的翅膀声之中。 艾德里安松了口气,里尔的意外复苏总算是减少了众人的压力,这些铺天盖地的蚊 子简直让人感到不从下手,不过里尔估计活不下来吧! 艾德里安刚想到这里,这些密布的蚊虫中忽然暴起来一团火红的火焰,无数的蚊虫 像是‘潮’水一样被甩向空中,在吸食了里尔炽热的血液之后他它们开始迅猛的从内部 燃烧起来。一点点的火‘花’像是烟火一样绽放。层层叠叠的蚊虫尸体衰落在地面,形 成一层火红的地毯。 在那蚊虫聚集的中央,里尔的全身像是熔炼的钢铁一样,他全身冒着蒸腾的蒸汽。 之前锁住他的锁链已经在他的巨力下挣脱,锁链连接在他的手上居然被他炽热的血 液烧红,里尔将锁链当成武器沿着天空横扫,一大片围攻的蚊虫被扫中,在炽热的 冲击下一群群的蚊虫被扫落。 扫落的蚊虫迅速的围拢,里尔眼神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锁链肆意的‘抽’打着,石砌的 地面在铁链的巨力摧残下像是被犁过一样,‘交’错的伤疤让整个大地千穿百孔。 蚊虫受到攻击之后并没有放弃,马尔克斯所在的那口井中更多的蚊虫喷涌出来,‘潮’ 水一样袭向里尔。 里尔的炽热的身体踩在地面之上,让大地都不断的龟裂,面向疯狂扑来的蚊虫他一 声咆哮,手中握着锁链朝着井的方向狂暴的突袭过去。粗的的锁链越过蚊虫,从天 空暴击而下。震耳‘欲’聋的破裂之声响起,井沿被锁链恐怖的巨力给崩碎。一群群的 蚊虫被井沿的碎石砸落,坠落下去。 里尔又从从身边搬起了一块破碎的大石,他口中像野兽一样胡‘乱’的嘶吼着,然后举 起巨石头,重重的向着井口的方向砸去。 轰,井口被巨石击中终于被堵住。漫天的蚊虫失去了支援在里尔的巨大锁链挥洒下 一击被扫下了小半。里尔身上的蒸汽越来越重,他疯狂的喘息着,大把大把的抓住 蚊虫吞进了肚子里,这些坚越铁石的蚊虫在他的肚子里根本没有‘激’起一点反应,里 尔现在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熔炉可以融化一切。 更可怕的是随着蚊虫的吞噬,里尔身体上的伤口居然开始慢慢的恢复,艾德里安亲 眼看着他背后被克里斯费伦娜切开的伤口重新长出了新‘肉’。这个被黑炼法制造出的 怪物,现在已经完全超出了制造者当时预定的计划了,艾德里安咬着匕首向上攀爬 他很怀疑对付完这些蚊虫之后是不是将会再次面对这个陷入疯狂的大家伙。 轰,地面又再次传来了爆炸声,一颗随时沿着艾德里安的脸颊砸在他头顶的窗户 上,破碎的玻璃笔直的掉下。艾德里安侧过身躲过,天空的光似乎忽然黑了下来。 艾德里安忽然听见地面人群响起了惊呼声,他侧过头看向地面,只见被巨尸封堵的 井口已经被掀开,一层层如同黑泥一般的东西从井水之中蔓延而出。里尔的脚踝踏 进了黑泥之中迅速被从黑泥之中伸出的一双双手给抓住,里尔大吼着扯动着身下的 黑泥,但是恐怖的力量根本没法作为他的加成,他被黑泥迅速的抓住然后淹没。 黑泥沿着井口开始蔓延,而沿着黑泥的中央,一个奇怪的雕塑被隆起,那是一个水 晶雕刻成的头颅,不同的是,那头颅有四张脸。完全不同的四张脸,男‘女’都有,他 们都各自戴各自的王冠,像是出席盛典的君王一般,那黑泥则是他们身着的衣衫。 那长有四张脸的面孔出现之后,周围的蚊虫就迅速的朝着井口的方向靠拢,像是簇 拥君王一样簇拥着他们。 “那是什么东西?”那三位来自七曜王庭的奥术师看着面前的怪物吃惊的大叫着,他 们的结界在蚊虫的侵袭下得以保全,但是面对面前未知的水晶头颅,让他们感觉到 了前所未有的恐惧。那种深沉见不到底的黑暗,这么多年的战斗中从来没有见到过 这样邪恶的东西。 一阵闪亮的剑芒忽然沿着侯爵府的中部斜切而来,一声惊天的怒吼从侯爵府的伸出 传来。 “滚出去,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那是一个粗狂而狂暴的男声,这句话刚说完,一 个黑‘色’的身影沿着侯爵府的中部像是炮弹一样被击飞出来。 那是一个身穿着黑‘色’袍子的男人,一头长发,背后印着一只散碎丝线组成的奇怪图 案。 侯爵府在这阵剑芒之中被切开沿着中段缓缓的坠落下去,一个一身铠甲的中年男人 踩着屋顶从天空坠落而下。他的手里提着一个‘女’人,艾德里安的视线猛然一凝聚, 他手中的那个‘女’人是弥尔茜,他还以为刚刚被人群冲散了,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见 到这个名义上的妹妹。 中年男人全身一套厚重的铠甲,手中拿着一把造型诡异的S型超大型长剑。他将弥 尔茜松开之后,身形一跃便来到地上的那位黑衣男子的面前,狂暴的斗气漩涡沿着 他的周身布开。黑衣男子身体忽然融入了身后的黑泥之中。中年男人一剑砍在了地 上,整个地面都似乎被切开,轰隆的声响震耳‘欲’聋。 “侯爵大人。”克里斯费伦娜的声音传来,让气氛稍微平和了一下。 原来这个一身铠甲,手持长剑的男人就是诺德侯爵,不过地面上的这个男人是谁? 黑衣男人躲过了侯爵的剑击之后又再次在黑泥中出现,在从黑泥中浮起出现在巨大 的水晶头颅身旁脸‘色’苍白的看向诺德侯爵,周围的蚊虫在他出现之后迅速的围拢在 他的身上,密密麻麻的趴在了他的身上,他们迅速的将口器****黑衣男人的身体不 过这一次并不是吸食血液,而是将它们吸到的血液输进黑衣男子的身体,随着血液 的输入,黑衣的男子脸‘色’稍微变的好了一下。周围的蚊虫一层层的跌落,黑衣男子 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一点血‘色’。 “你到底是什么人?”诺德侯爵握起手中的长剑指向一脸‘阴’沉的黑衣男子,他全身的 气势‘波’涛汹涌,仿佛在下一刻就会就会爆发雷霆一击。 ------------ 第五十七章 猎犬来袭 诺德侯爵脸‘色’‘阴’沉的看着面前的黑衣男子,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黑衣男子一出现就来到自己从未被他人知晓的密室,接着使用封禁隔绝了一切外界的联系企图在密室暗杀自己。幸好这个时候他身边有一个瓶子掉了下来,这才让他躲过了这个黑衣男子的暗杀。 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想干什么,他一无所知。诺德侯爵的敌人不少,但是能请动这样高级别的他不记得是谁,应该不是这些边缘的小家族,难道是那些是斯坦图尔执政官么,不过这样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诺德侯爵握紧手中的长剑指着黑衣男子问道,他也看到了那个男子身后的黑‘色’水晶,但是他并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大概是某种奥术启发的器皿。 黑衣男子并没有说话,在一边费尔南家族的那位马尔克斯却一脸凝重的看着眼前的黑‘色’水晶,他的眼光闪烁似乎知道什么。 “那是四面王。”说出这句话的是站在一边的紫罗兰伯爵,他的脸‘色’并不好看,在见到这个雕塑第一瞬间他的脸‘色’就变的凝重。 艾德里安并没有顾忌身后的事情,在蚊虫消失的时候他已经加快身形奋力的来到了阁楼的顶端沿着之前的窗户爬了进去。希‘露’达在看到的一瞬间吓了一跳,幸运的是这里因为比较高的关系并没有被那些蚊虫所侵袭。 柏妮丝的额头还在流着冷汗,之前的透支所带来的影响看来很大。艾德里安从自己的空间中拿出紫罗兰伯爵所给的紫洛菲酌放在了柏妮丝的头上。一层紫‘色’的亮线迅速的沿着柏妮丝的额头向着她的周身传播,柏妮丝的身体开始忍不住的颤动,一层层的汗液从她的额头流了下来。 艾德里安抓住她的手,他感觉柏妮丝的手在发冷,不过这并非是血液凝固的冷,而是斗气所带来的冰冷,柏妮丝的奥义是冻土裂剑,想来她的斗气应该是偏向寒冷的。在紫洛菲酌的催化下,柏妮丝身体暴‘乱’的斗气终于开始缓慢的恢复,她的汗珠也开始平静下来。 “怎么样了,没什么大问题吧?”希‘露’达在一边犹豫的问道,柏妮丝刚才的状况让她很难向着乐观的考虑。 “没什么事情了,幸亏只是最简单的斗气透支。”艾德里安松了口气站了起来,他一转身忽然就看到身后亮起了一团橙黄的火焰,那是七曜王庭的的召唤符号,但是那个符号刚刚出现就被一团黑泥裹住,迅速的拉拢下来。[ 超多好] 艾德里安趴在窗口向下看去,诺德侯爵不知何时已经和那个黑衣男子再次站在了一起,这次马尔克斯和紫罗兰男爵同时加入了围攻了行列。但是在井口涌出的黑泥的支持下,那个黑衣男人依旧游刃有余的支持着。 艾德里安看了看身后的希‘露’达,柏妮丝的情况已经逐渐的平缓,他现在是时候去看看弥尔茜的状况,他有种感觉今晚的事情不会那么简简单单就结束。 “照顾好自己,我很快就会回来。”艾德里安看了看身后一脸担心的希‘露’达一跃冲出了窗外,他像一只巨鹰坠落,在抵达半空的时候踩着已经被切断的侯爵府邸,然后身形一转便降落在地面。 克里斯费伦娜正在守护着瓦尔克娜看到了艾德里安并没有多说,而是将弥尔茜抛给她。 “你的妹妹。” 艾德里安顺势接着弥尔茜的身体,她脸‘色’难看,额头上多了一个不知名的黑‘色’字符,看上去似乎和那个黑衣男子背上的东西类似。 “你知道这个东西么?”艾德里安低声向着一边的克丽斯费伦问道。 “不知道,不过看样子似乎是那个家伙所下的咒术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克里斯费伦娜看了一看弥尔茜的额头考虑了一下才说的“你们家族的首席大奥术师黑廷斯可能有办法解决,或者面前的这个家伙肯定有办法解决。” 弥尔茜向着那位一身黑衣的男子努了努嘴,艾德里安看向正在和诺德侯爵和紫罗兰伯爵几人对敌的黑衣男人,他的身形就是完全不存在一样,肆意的在黑泥还有众人的影子里穿梭。斗气砍在他的身上根本就毫无反应,这个家伙就好像没有实体一样。 地面的黑泥不断的从井中涌起,那个水晶头颅第一面皇冠被逐渐的点亮。 诺德的侯爵脸‘色’巨变,他似乎终于想起来了什么,大吼道“不能让这个家伙点亮四面王法阵,这个家伙的目标并不是城堡,而是。” 诺德侯爵说道这里脸‘色’变得‘阴’沉无比,似乎有什么无法说出的秘密。周围的三位奥术师也加入了围攻黑衣人的行列。他们脚下亮起橙黄的光黄,共同念出了自己的最强的咒语。 “拉莫尔,结提罗德,西斯‘蒙’尔缇娜塔。”这是在第三级奥术师才能使用的最强辅助法术“黑瞳夜灵咒”,这个咒语的作用只有一个,就是法术侵略。用自己的法术去侵略别人的法术,然后蛮横的篡改和降低他人的施法律令,让别人在一时间对自己的法术完全失去掌控,从而被击败。 不过他们明显对黑衣人的情况判断错误,黑衣人被法术‘波’及之后,丝毫没有受影响的钻入了其中一位奥术师的影子里。这位奥术师的影子迅速的开始扭曲膨胀,接着炸开,影子被炸碎之后这位奥术师也跟着倒在地上停止了呼吸,他全身就像被撕裂了无数次一样,外翻的伤口不断的溢出鲜血。 这个奥术师被在影子里杀死了,艾德里安感到心中一阵发冷,这个黑衣男人的攻击手法诡异无比,而且似乎对奥术师的弱点极为了解。反倒是和他相斗的几位武斗者,现在还在僵持着。 紫罗兰伯爵抚‘摸’着身旁的空气,一柄由冰构成的弯刀在他手中形成。他用手中的弯刀划破地面,一道亮线沿着地面向着黑衣男子的方向冲去。黑衣男子刚离开另外一位奥术师的影子,地面就立刻炸开形成了一层琉璃状的石英。 紫罗兰伯爵似乎在某一个方面掌握了极限极限压缩的能力。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两位奥术师似乎失去了方寸,他们有些惊恐的后退,和之前的那些贵族一样想要逃离,可是当他们想要去城堡大‘门’的时候才发现那个地方已经被黑泥浸染了,他们根本就出不去。 “逃不出去的,你们今天将会看到最伟大的一刻。”刚刚一直沉默无言的黑衣男子在看到那两位奥术师的动作之后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伴随着这句话的说出,艾德里安终于看见了一些不同的东西。 那个家伙他的牙齿就像是犬牙一样龇出,配上他血红‘色’的眼睛,艾德里安终于想起自己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种描述了。 这个家伙,是吸血鬼。 ———————————————————————————————————————————————————————————— 郊区的小道上周围密布着已经凋零的各种树木,枯黄的落叶从天空坠落,然后散落在地面,银‘色’月亮的照耀下显得无比的轻柔。 这条小道距离诺德城堡大约数公里的距离,旁边的河流在月光下泛着粼粼的寒光,一条小鱼探出头,又迅速的下潜。在这条小道上现在正伫立着一辆马车,两匹马正在无力的踏着蹄子,没有车夫的驱赶它们自由自在的迈着步子停在一边。 马车其实还坐在车上,他手中端着拿着鞭子,似乎正要扬起驱赶马匹,可惜他的鞭子在也没法落下,因为他已经死了。圆睁的眼睛和惊恐的表情最后定格在了他的脸上成为了他最后的表情。 小道上忽然出现了脚步声,那是一个人的脚步声,但是出现的却是两个人的身影。一个是穿着亚麻布短袖的粗壮男人,他身形高大,留着络腮胡子,全身的肌‘肉’隆起就像是一只巨兽一般,他的手里牵着一条全身纯白的小狗,在夜风中小狗伸出舌头跟在他的身后。 在男人的身后还有着另外一个人,那是一个刘海超过额头的长发‘女’人,她只‘露’出一只深黑的眼睛,全身穿着一套华贵的丝绸,紧身的长裙将她修长的大‘腿’勾勒出来,只不过她背后背着的四把巨大镰刀破坏了她完美的气氛。 粗壮的男人走到马车的前方,他看了看已经冷却的车夫将他一脚踢了出去,然后进入了马车。 马车里有三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小孩,另外则是一个‘女’人,他们肚子爆开各种各样的脏器搅在一起就像是屠宰场的牲畜一样,这三个人正是之前因为挑衅紫罗兰伯爵被赶出的凯里男爵一行人,只不过他们永远没法回到自己的家而已。 “死了么?猎犬。”长发‘女’人声音低哑的向着正在马车内的粗壮男人说道,从她的话听来,那个男人的代号似乎是叫做猎犬。 “死了,尸体都僵硬,那个小孩的头都被咬穿了。”那个粗壮的男人有些戏谑的说道,之后又跳了出来。 猎犬的身体坠落在地面发出巨大的声响,他看了看周围,然后一把托起马车的底部,一阵吱呀的声响中,他居然将那马车举了起来。马车前的两头马匹不断的嘶鸣着,他全然不在乎的将马车狠狠的向着湖面扔去。 巨大的冲击力带着马匹冲进了水面,冰冷的水面中马匹竭力的挣扎着嘶鸣着,然后迅速的沉入了湖底再也没有一点声响,想要重振家族的凯里男爵也在也没有了一丝机会。 “搞定了,镰刀,话说这个天气跑出来还真是有些不适应。”猎犬耸了耸肩自己的筋骨,然后对着身边冷漠的镰刀说道。 “今天是最好的时机,难道你想在等上几个月么?”镰刀乜了一眼猎犬语气冷漠的说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猎犬似乎有些不慎其烦的打断了镰刀的说话,他看了看湖面消失的‘波’纹又向镰刀说道“你到底是怎么骗那个小孩把东西带进去去的,你好像没用使用你最擅长的灵咒吧!” “不用你多管,你只要记住今晚你该做什么就是了。”镰刀毫不留情的打断了猎犬继续说下去的打算。 “我自然知道,上弦月是吧,我一定会拿下的。”猎犬有些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导师到底要这些东西干什么呢,难道准备考古么?” “上弦月,下弦月,还有希尔德螺旋纽结,这三样东西根本凑不齐吧。我记得希尔德螺旋纽结似乎是在七年前的蚀之日就出现了,当时里佩尔家族的一群人出去了,结果一个都没回来。要等到下个蚀之日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猎犬迎着寒风向镰刀喋喋不休的说道。 “只要凑齐上弦月和下弦月就够了,至于希尔德螺旋纽结并不是必须的,导师会想办法解决的。”镰刀看了看湖面静静的回答道,她就像是一块冰一样根本就没有一丝‘波’澜。 “你觉得和那个家伙结盟靠谱么?”猎犬忽然转身向一旁的镰刀问道,对于这个有些禁忌的问题他一直干到一种说不出的不确定。 “你说的是谁?”镰刀侧过身紧紧的盯着猎犬的眼睛,她的眼睛里透‘露’着恐怖的光芒。 “还能是谁?当然是三邪——那三个人了。”猎犬说道一半忽然打了冷战,在半途改口说道。 “上层的事情并不是你我能够轻易决定的,好了,准备好了话,我们就要开始了。”镰刀看了一眼猎犬不在说话,他们两人已经配合很多次各自的习惯大概都有所知晓。 “好了,那么就来吧!”猎犬的身形忽然站定,他将手中的链子松开,他手中牵着的白‘色’小狗立刻就沿着小道开始狂奔起来。 猎犬紧随着白‘色’小狗的身后,前面的白‘色’小狗随着快速的奔跑,身形居然逐渐的变大,先是变成了一个类似成年猎犬的身形,接着体型迅速扩大到了老虎的身形,它的身形越来越大,脚步也越来越大。跟在他身后的猎犬额头上猛然亮起似乎太阳一样的湛蓝灵纹,他的速度迅速的加快,在和白‘色’巨犬达到统一之后,他的身体猛然投‘射’进了白‘色’巨犬的身体之中。猎犬和白‘色’巨犬合二为一之后,猎犬一身长啸,本来巨大的身体开始再次增长。最终一个高越近数十米的巨大猎犬在月光下行程,巨犬迈开在荒原中狂奔起来,四周的土地在它厚重的脚步下不断的崩碎。而这巨犬的目标,赫然是诺德侯爵的烈月城堡! ------------ 第五十八章 第五次位 1 吸血鬼,这个词在历史上所留下的痕迹非常多,无论是奥兰,塔米尔,纳伦巴兹乃至于潜伏在终年之雾后方的罗里安纳都有很多关于这种生物的传说。夜行,吸血,强大而又诡异这是对于吸血鬼最直观的描述,他们会潜伏在人群之中引‘诱’无知的少‘女’吸食他们的血液,会在月圆之夜化成蝙蝠伴着夜光飞舞。 但是这些都只仅仅是传说而已,关于真实的吸血鬼在七曜王庭坐落之前就已经销声匿迹,谁也说不准到底有没有这种生物存在,或者仅仅只是那些猎奇家和‘吟’游诗人的谎言。不过从目前的状况的看来,一切的真相都昭然若揭了。吸血鬼的确存在,而且还非常的强大。借助着那无尽的黑泥,黑衣男子在紫罗兰伯爵,诺德侯爵以及马尔克斯的围攻之下丝毫不落下风,甚至趁机杀掉了一位七曜王庭派出的奥术师,他游刃有余的刺杀技巧比艾德里安要高超的多。诺德侯爵将手中的s形长剑螺旋转挥舞,斗气沿着圆周方向扩散,吹走试图靠近的黑泥。悬浮在天空之上的四面王雕像,第二面皇冠亮了起来,沉积在井底的黑泥在皇冠亮起的同时猛然喷涌而出像是海‘浪’一样向着四面八方涌去。 艾德里安抓住弥尔茜纵身跃上了已经被切开半截的侯爵府邸,在他的脚下破开的‘洞’中,可以清晰的看见华丽的水晶吊灯,还有一双双在黑泥中挣扎的双手。那些手有贵族的,有侯爵府的仆人的,镇守城堡的卫兵的,他们本来以为待在府邸可以逃过一劫,没想到接踵而至的黑泥毫不留情的抹杀了他们的希望。 有一双手攀上了艾德里安身边的漏‘洞’,吃力的向着艾德里安伸出求救的双手,但是下一刻就立刻被深黑的淤泥捕捉拉近了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些黑泥无异于最为可怕的刑场,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在艾德里安攀上侯爵府的第二层之后,克里斯费伦娜也拉着瓦尔克娜夫人来到了这里。 瓦尔克娜夫人透过脚下的裂缝看到了一楼大厅中布满的各种扭曲尸体立马张大了嘴,她从未见过如此惊恐的景象,一个个扭曲的人脸似乎是蛆虫一样在深黑的沼泽中浮浮沉沉。看着那些在泥沼中伸出的双手,她立刻转过身恶心的吐了起来。 克丽斯费伦娜皱着眉看着楼下景象,不过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在这个自身难保的时候考虑别人的死活,无疑是一种极为愚蠢的怜悯,谁也说不准下一刻自己不会成为那些尸体中的一具。 “克里斯费伦娜,你以前见过这些东西么?”克里斯费伦娜刚准备走开,身后艾德里安的问话让她停住了身形。 “你是说吸血鬼么?”克里斯费伦娜朝着艾德里安所指的方向看去,最后摇了摇头。 她并没有继续和艾德里安为难,毕竟她已经知道之前的事情并不是艾德里安的问题,玛尔塔男爵的事情完全是一场意外,只是这意外之后还隐藏着另外的‘阴’谋。 “但是我听说过的传说吸血鬼一向都是和蝙蝠同行的,和蚊子一起出现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也许这并不是吸血鬼也说不准。”克丽斯费伦娜思考了一下回复道。 她看了看身后的瓦尔克娜夫人有些为难的面向的咬了咬牙,之后脸‘色’有些僵硬的向艾德里安说道 “艾德里安,既然你因为弥尔茜已经没法脱身了,那么也替我照顾好侯爵夫人吧。” 克里斯费伦娜低下头做了个请求的姿势,之前和艾德里安针锋相对的气势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艾德里安并没有立刻回答,因为他现在不仅仅要照顾弥尔茜,在楼上的柏妮丝和希‘露’达同样也需要他保全。他并不想带上过多的累赘。在目前的情况下,带的人越多压力就越大,况且侯爵夫人如果在中途出了什么事情,那么今晚过后他岂不是又要遭受诺德侯爵的刁难。 克丽斯费伦娜看到艾德里安不发一言,又跺了跺脚,有些别扭的说道“对不起,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请你原谅我!我克丽斯费伦娜必将将你的恩惠铭记于心。” 克里斯费伦娜说完,一旁的瓦尔克娜看了看正在和黑衣男子战斗的侯爵,一群人的战争‘波’及着四周,厚重的城墙被切开一道道粗大的口子,城墙上的一个箭垛被直接削掉了顶部。 “克里斯费伦娜,你去帮助侯爵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瓦尔克娜从自己腰部拿出了一把绿宝石匕首,不过那华丽的模样和镂空的刀刃,像是装饰品多过于武器。 克丽斯费伦娜有些感‘激’的看了看侯爵夫人,可是她很明白,侯爵夫人也许在待人接物上很有一套但要说是武斗那根本就是一个寻常人,甚至连寻常人都不如。 “好吧,我答应你。”艾德里安的眼神流转,似乎在权衡在这样做的利弊,但是实际上是因为他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好的,谢谢。”克里斯费伦娜听到了艾德里安的回复总算是松了口气,在得到艾德里安的回复之后,她立刻纵身跃下,身后金属的羽翼张开。迎着狂风一点点绿‘色’的斗气在她的羽翼之上形成,克里斯费伦娜沿着寒风俯冲而下,漫天的绿‘色’斗气像是无数弓箭攻向悬浮在天空中的四面王雕像。她紧记着诺德侯爵的所说的话,必须要破坏四面王的雕像。 尖锐的金属羽翼打在水晶雕刻成的雕像上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一溜火星沿着皇冠的爆出,但是那个雕像依旧毫无反应的悬浮着,灌满斗气的羽翼对它来说根本没有作用。 于此同时地面的淤泥猛然拱开,一群群的金‘色’蚊虫从淤泥中铺天盖地的围拢过来,它们像是狂风一样向着克丽斯费伦娜横掠而来。可是在它们还没有抵达克里斯费伦娜的身前的时候,一只巨大的手从黑泥中探出一拳狠狠的将天空中的蚊虫击散。 巨大的身影从天空而降,那是一个浑身布满黑‘色’淤泥的巨人,身形大概有五六米左右。他像是一个狂暴的野兽奋力的嘶吼着,地面的黑泥在向着她围拢过来,这个怪物一脚踏向地面,一层诡异的符文沿着地面蔓延,黑泥在遇到了符文之后迅速的凝固,变成了石头一样的坚硬固体,怪物再一踏之下,黑泥就彻底的变成了尘埃。 怪物在看到了自己的作为之后双手拍击着‘胸’部,像一只猩猩一样大吼着,接着一双血红‘色’的眼睛肆意的扫‘射’着眼前的一切。 在看见那个家伙的第一眼艾德里安就认出了那是什么,那是之前被吞入黑泥的怪物里尔,他好像又再次变异了。那些诡异的符文就是变异之后的杰作之一,他的眼睛已经重生,这个家伙的生命力强大到不可思议。 “食——物。”黑‘色’的怪物看向四周,在看到了黑衣男子和紫罗兰伯爵一群人之后粗哑的脖子中说出了一个单调的词语。 里尔这个家伙终于已经解开了‘混’沌的思维,产生了最初的智慧,而这最初的智慧就是——吃。 吼,里尔一声大吼,全身的皮肤再次变的火热,他身上的黑泥在被他炙热的皮肤不断的蒸干脱落,他甩开双手,像是攻城锤一样向着黑衣男子一群人疾驰而来。黑衣男子‘操’控着黑泥形成一团漩涡试图锁住他,但是下一刻在里尔的奋力挣扎之下,整个漩涡被一击砸碎。 里尔红着眼睛向着天空中的四面王雕像,似乎发现了新的目标,像是攀援一般一跃而上,黑衣男子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张开自己的黑‘色’皮肤,披风上的扭曲字符迅速鼓‘荡’,四面王雕塑的第一张面孔忽然睁开了眼睛,口中吐出一把黑‘色’的长剑, 长剑刚刚出现,所有人的心跳都开始紊‘乱’,一种莫名的悲哀气氛在人群中散播。这是借助着四面王雕像形成的第一种武器,黑光剑,代表着悲伤的情绪。 可惜里尔只有最简单的智慧,对于所谓的情绪根本没有透彻的感觉,他挥手砸向向着自己袭来的黑光剑,在剑光穿过自己之后,一拳头砸在了四面王的雕像之上。 轰隆,炸雷一般的声响在天空响起,地面的黑泥全部倒卷而回围向天空,像是一条条海蛇向着里尔围拢。 里尔在击中四面王雕像之后,立刻被汹涌而至的黑泥甩飞了出去。 惊天的哭泣声从代表悲哀情绪的那张脸上流出,红‘色’的血泪滴落在黑泥之上,他们似乎受到了‘激’发一样,迅速的凝固起来,形成一块块类似黑水晶一样的尖刺丛林。 黑衣男子脸‘色’‘阴’沉,他一拍水晶一拍水晶,地面上一圈黑‘色’的影子扩散,里尔刚刚站起来就被黑暗笼罩,黑衣男子的身形一闪就没入了里尔的影子里。里尔的庞大的影子中不断的有尖刺穿出。 黑衣男子在里尔的影子中滞留片刻,变忽然脱身出来,他的衣服上亮起诡异的符文,想来应该是被的黑炼法所侵染,他挥一挥手切掉了自己的衣裳。诺德侯爵的长剑和克里斯费伦娜的长枪就接踵而至。 里尔在受到攻击之后全身都爆起了无数的‘洞’眼,他就像被无数的长枪穿刺,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筛子。他一声惨呼,捂着自己的手,然后更加愤怒的看向黑衣男子。他全力迈开身形向着黑衣男子袭去,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地面传来了轰隆的声响。 ------------ 第五十九章 第五次位 2 狂风呼啸,月光在云层中穿行。 艾德里安清晰的看见在远方一个无比巨大的身影正在朝着城堡狂奔而来,在那巨大的身影的身后漫天的尘埃和碎石扬起像是要将整个天地遮蔽。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身边的瓦尔克娜夫人在看到那个身影后不自觉的后退。 地面轰鸣的声响越来越多就像是被重锤敲击的鼓面,月光穿透云层,银‘色’的月光照‘射’之下,艾德里安终于看清楚了那黑影到底是什么。 那是一只纯白‘色’的巨犬,身高接近有几十米高,浑身白‘色’的皮‘毛’在夜风的吹拂下不断向身后律动。在深黑的夜光中他湛蓝‘色’的双眼泛着诡异的光,它尖利的爪子紧紧的抠着地面向着烈月城堡狂奔而来。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艾德里安见过很多巨大的怪物,现在还在发狂的怪物里尔,弥尔茜的宠物白虎,以及曾经见到的那只巨鹰,但是没有一种动物如同眼前的这只巨犬来的更加的惊心动魄。那几乎但凭着匍匐就能越过城墙的恐怖高度,森冷到令人发寒的眼神,它的全身上下有着不同于普通怪物的深沉气息。 在看到怪物的第一眼,艾德里安左手抱住弥尔茜,单手抓住瓦尔克娜夫人纵身一跃来到了下方,在瓦尔克娜夫人还没来得及尖叫的时候,艾德里安立马一把牵住她的手冲向了侧面的高楼。 呆在地面实在是太过危险,那些黑泥的侵蚀也许对艾德里安来说并不是一个大问题,但是弥尔茜和瓦尔克娜夫人现在根本就没法应对,艾德里安现在只能尽自己的最大可能保住希‘露’达她们。( 好看的) 瓦尔克娜气喘吁吁的跟在他的身后,作为诺德侯爵的夫人她还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不过看见艾德里安紧张的脸‘色’似乎明白了什么,并没有过多的苛责。她是一个聪明人,明白什么时候应该端起贵族的架子,什么时候应该平易近人。 艾德里安一脚踹开了塔楼的大‘门’,螺旋状的楼梯盘旋而上。外面的震动越来越大,艾德里安一咬牙,沿着楼梯狂奔而去。屋外的震动越来越多,房子一些低劣的角落悉悉索索的掉下来一层细碎的石灰。 艾德里安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要蹦了出来,身后一种莫名的危险在催促着他快点逃离这里,这里有着极大的危险。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根本就没法逃离出去,就算他放弃希‘露’达和柏妮丝也不行,外面的情况早已经失去了控制,所有人都已经陷入了泥泞之中。 砰,一层木质的结构掉了下来砸在了瓦尔克娜夫人的手上,她的手一下就被砸出血来。艾德里安并没有停下脚步,身后的瓦尔克娜夫人也没有说话,现在的时间实在是太过紧迫根本不是管这些事情的时候。 可是就在片刻之后艾德里安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艾德里安忽然感觉自己上行的压力越来越大,他向自己的下方看去才发现瓦尔克娜夫人正满脸‘迷’茫看着脚下,试图从艾德里安的手中挣脱向着下方走去,她的双眼无神就像是被什么催眠了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艾德里安一掌将瓦尔克娜夫人击晕,拖着她的身体朝着楼上走去,现在这个时机艾德里安根本就没有顾忌瓦尔克娜夫人身份的打算,要是在自己这样的帮助下她还是死了,那也只能怪她倒霉。 身后的压力越来越大,空气中气氛几乎凝固起来,所有的杂音忽然被削减。艾德里安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声,瓦尔克娜的假如让艾德里安行进的压力又增加了不少,终于在经过了十数层的攀爬之后,艾德里安终于来到了柏妮丝所在的房间。 他一脚踹开闭锁的房‘门’,结果房间内部的情形让他大吃一惊。只见希‘露’达正依靠着窗口似乎准备跳下去,身后的的柏妮丝正在吃力的拉着她。柏妮丝的身体刚刚恢复一点,根本就没法阻止希‘露’达。 艾德里安看到这个情形之后一把从身后抱住希‘露’达,将她扯了回来。希‘露’达摔倒在地面之后,又迅速的站了起来,她的那双眼睛居然也和刚刚的瓦尔克娜夫人一样双眼翻白,似乎根本就没有自主的能力。 “到底是怎么回事,柏妮丝。”艾德里安从一边的杂物中找出一根绳子,迅速的将希‘露’达捆了起来。希‘露’达双眼奋力的挣扎着,但是她在这种状态下的力气根本就没法挣脱绳子。 “柏妮丝,到底是怎么回事?”艾德里安将柏妮丝从地上扶了起来,她刚刚恢复一点血‘色’的脸颊已经一片惨白。 “你没有听见么?艾德里安,外面有人在喊啊!有人在喊!”柏妮丝表情有些扭曲的大叫的,她紧紧的抓住艾德里安的手,恐惧的似乎要将自己的身体融进艾德里安的身体,那种莫名的恐惧感,让艾德里安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艾德里安拍了拍柏妮丝的后背,试图安抚她躁动的情绪,在柏妮丝不可名状的疯狂喊叫中,艾德里安终于敲晕了她。 为了防止她们三人再次出现意外,艾德里安将她们都捆了起来,做完这些之后她将她们放在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然后才松了一口气。 空气中忽然传来一阵诡异的‘波’动,艾德里安转头看向屋外。四面王雕像的第三面脸已经亮了起来,里尔依旧在下方疯狂的和黑衣战斗着,在紫罗兰伯爵一群人的围攻之中,黑衣男子终于被斩断了一只左手,但是不过片刻那只消失的左手又接了回来。 在战场之外,七曜王庭的那两位奥术师正在瑟瑟发抖的向着城‘门’的方向退去。他们可以感觉的到一种恐怖的意志正在蔓延。城墙上躲起来的士兵,在刚刚灾难中幸免的贵族和仆人,正在双眼泛白的从城堡的各个角落走了出来,他们身体似乎毫无意识的向着某个方向聚拢,他们似乎在回应着什么。 咚,黑衣男子被发狂的里尔砸飞了出去,紫罗兰伯爵手中的冰刀沿着空气倒切而来,层层叠叠的斗气将地面都压爆。诺德侯爵的长剑已经停了下来,他面‘色’凝重的看着周围双眼无神的人群,脸‘色’‘阴’沉的可怕。 “到底是怎么回事?”克里斯费伦娜在一旁脸‘色’凝重的问道,她身后的羽翼张开,一阵斗气沿着她的羽翼挥洒地面的黑泥斩开。 诺德侯爵侯爵并没有说话,但是他双手不自觉紧握自己的兵器表明了他现在的心情。 里尔再次将黑衣男子击飞砸入城墙的时候,黑衣男子忽然化作一条影子沿着城墙迅速的蔓延,一转眼就来到了墙头。失去理智的里尔,脚下一蹬地面迎着寒风就向着扑去。 就在里尔即将够到黑衣男子身影的时候,城墙的外围忽然出现了一个硕大的头颅,那是一只巨大的白‘色’巨犬的头颅,看到了里尔跃起的庞大的身影她不自觉的咧开了自己布满尖牙的嘴,做出了一个似乎嘲笑的表情。然后它抬起爪子像是赶拍苍蝇一样,锋利的爪子一下就将体型高大里尔像是炮弹一样被砸飞陷入了地面。 “杜兰德,你还好么,哈哈!今天的月亮是不是比你家乡的要圆。”那只巨犬在击飞了里尔之后,居然脱口说出了人口,而那说话的对象赫然是那位黑衣男子。 “奥古斯你不要多话,你只要负责接收今晚的成果就行。”黑衣男子站在城头,黑‘色’的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一声大吼,从刚刚陷入地面爬起的里尔双眼狂暴的看向眼前的巨犬。他现在只想要毁灭,只想要杀戮。 里尔看到巨犬之后,全身的肌‘肉’再次膨胀,他周身的都亮起了诡异的符文,像是一个涂满油彩的雕塑一样爆炸一样从地面跃起硕大的拳头砸向城头的巨犬。 立在城外的巨犬看到了里尔的动作之后,它眼神微眯,在里尔的身形靠近的时候忽然张开嘴,本来就巨大的嘴巴被无限度的拉长。里尔跃起到城墙高度的时候,那只巨犬的脖子忽然像是蟒蛇一样伸长一下子就咬着了里尔的头颅。 里尔的符文沿着巨犬的嘴巴向着它的周身蔓延着,他的双手用硕大的拳头砸向巨犬的鼻孔和咽喉。砰砰砰的拳头击中‘肉’体的声音不断传来,但是那巨犬根本不管不顾,他额头上亮起湛蓝‘色’的太阳灵纹,然后在一阵刺耳的咀嚼声之中,怪物里尔的身体在他的嘴中不断的消失。破碎的血沫和‘肉’酱沿着巨犬的嘴巴低落,‘迷’茫聚集在城墙上的士兵立刻被鲜血浸染,但是他们依旧毫无知觉的前行着。不会错的,那个家伙额头上的痕迹,艾德里安一阵齿冷,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些普通人会面‘色’茫然的向着那只巨犬靠拢,那个家伙在凭借着灵能‘操’控弱者的灵魂,那个家伙和自己一样是个灵能者,而且要强的多。 ------------ 第六十章 第五次位 3 “真是肮脏的‘肉’体,连味道都令人感到作呕。”将里尔的身体整个吞下之后,白‘色’的巨犬甩了甩自己的嘴巴,一副很难吃的样子。 里尔的一只脚被他甩了出来,掉落在地面迅速的缩小成一个小孩的脚掌,黑炼法在宿主死亡之后失效,里尔又恢复到了他本来的身体,只可惜这是在他死后才能享受到的平静。 在处理完里尔之后,巨犬的视线游移很快就盯上了伫立在城头被他的灵能牵引失去自主思考能力的那些士兵,这些士兵在城墙上漫无目的的徘徊着,像是一具具行尸走‘肉’一样迟缓的移动着自己的身体,试图靠近巨犬的方向。“哈哈,今天居然有这么多收获,那么我就不客气了。”巨犬嗅了嗅鼻子,似乎闻到了什么美味一样。诺德侯爵看到了它的表情之后,一种极度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舞动的手中的s形长剑,一层金‘色’的光泽炸开,长剑如同回旋飞镖一样刺向巨犬额头的上的灵纹。马尔克斯看到这个情形后身形一转,阔步越向身后的四面王雕像,型的长剑划破空气切向白‘色’的巨犬,在即将达到城墙的时候,巨犬乜了一眼飞来的长剑。他额头上的灵纹炸开一道深蓝的‘波’纹,长剑在空中忽然被摄住,就像被凝固在琥珀中的昆虫一样,金‘色’的斗气在蓝‘色’的‘波’纹中不断的爆破,片刻之后又被以更快的速度甩向诺德侯爵。 “真是自以为事,你以为我是谁,那些你们随意可以宰杀的灵虫么?我可是第五次位的掌控者啊,你们这群笨蛋。”巨犬抖了抖自己的羽‘毛’,忽然扬天长吼,一阵阵的声‘波’沿着这片空间传播,世界的真实似乎扭曲成了一层层迟缓的镜像。 马尔克斯,紫罗兰伯爵,诺德侯爵,在场的一切似乎都被定格在了图画之中,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滞了。 艾德里安的额头沁出了都大的汗珠,直觉告诉他面前的这位灵能者非同一般的强大,他现在的灵能仅仅停留在第三次位,而这个家伙居然是第五次位,按照灵能者的法则来说,这个家伙的灵魂是自己的一百倍,也难怪柏妮丝和那些意志相对薄弱的士兵会被他的灵能压迫而主动走出来。 空间被停滞了,但是因为艾德里安自身就是灵能者关系他依旧可以在这近乎禁止的空间中行动。他清晰的看到了那只巨犬长大了嘴巴,那些站在城墙上的士兵,一瞬间就有什么被从身体中吸出,然后汇入了那个怪物的嘴中。 那个艾德里安太熟悉了,他曾经多次接触并且了解过,那是人类的灵魂。面前的那只巨犬现在正在进食人的灵魂,怪不得外界如此的忌惮灵能者,这样肆无忌惮的进食灵魂无论是谁也没法忍受的。 艾德里安手中紧紧的握住匕首,就在这个时候他看见了身后两个幽幽的白‘色’影子飘了出来,那是瓦尔克娜夫人和希‘露’达的灵魂,她们毫无重量似乎随时都会离去。艾德里安反手抓住琥珀匕首,额头上的九轮蛇纹章迅速张开。 澎湃的灵能立刻从他的灵能空间溢出,现在这个时候瓦尔克娜夫人和希‘露’达的灵魂一旦脱出这间屋子那么就算是彻底完蛋了。 艾德里安的双手分别‘交’织成一条条诡异的银线,他看向空气中漂浮的两个灵魂,双眼泛起了血红‘色’的光芒,一道道血丝在他的眼中流转。 “安德鲁玛‘门’,时光旋钮之境,那伦纳斯之咒。”艾德里安满头的长发扬起,一点点的荧光在他的周身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希‘露’达和瓦尔克娜夫人的灵魂在撞上他身体屏障的一刹那就像时间回溯一样被弹回了身体。 艾德里安身边凝固的空间破碎,时间又恢复了流动。他额头上的灵纹暗淡下去,但是一种不安的感觉从他的心头传来。 白‘色’的巨犬像是鲸吞一样,一口吞下了数百人份的灵魂,诺德侯爵的士兵仆人以及请来的贵族在这一次鲸吞之下几乎死伤殆尽。 巨犬吞吃完灵魂之后,用那鲜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巴,意犹未尽的眯着眼,满脸陶醉的模样。 “果然还是人类的灵魂好吃,那些肮脏的‘肉’体只是让人整体的味道变差。”巨犬挪动着头颅看了看城堡内部。 诺德伯爵满脸铁青,紫罗兰伯爵的脸‘色’‘阴’晴不定,而七曜王庭来的那两位奥术师现在已经满脸惊恐的瘫倒在地上哆哆嗦嗦的指着白‘色’的巨犬,口中结结巴巴的说道“渎灵者,渎灵者,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有这么高等级的渎灵者存在,这里是奥兰啊。” 巨犬似乎发现了什么新事物一样转过头看向匍匐在地面的两人。 “原来还有两个七曜王庭的人存在,哈哈,我早就想试试你们这些奥术师的灵魂,我可是已经好久没有尝到过了。” 巨犬‘舔’了‘舔’嘴‘唇’,似乎又看了什么美味一样看着地上的两人。 “猎犬,不要玩了,别忘了今晚的任务。”深黑的夜空中,又隐约的浮现出一个身影。一身华丽的紫‘色’的裙装,身后背着把四把镰刀,这个‘女’人的出现和猎犬的出现截然相反根本没有一丝气息,但是没有人敢小瞧她。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诺德侯爵脸‘色’铁青,他全身的斗气熊熊燃起,他十几年来从未如同现在这样狼狈。 “吸血鬼”、“灵能者” 奥古斯和杜兰德分别回答,这句话回答之后吸血鬼杜兰德的身影立刻又沿着城墙落下,他刚落下地面就冲向了身后的四面王雕像,马尔克斯站在雕像的方向迎向杜兰德的汹涌攻击,现在只差最后一步杜兰德就可以完成今晚的使命。 猎犬一声长啸,它的音‘波’中带着诡异的震动,城墙在在它声‘波’的震动中不断摇动。他猛然挥起自己庞大的爪子砸在城墙之上,一层龟裂立马沿着城墙蔓延,第二爪击下的时候整个城墙都被它击碎,漫天的碎石铺天盖地的迎向诺德侯爵和他身边的两位奥术师。 诺德侯爵拔起地面的长剑,一团金光沿着剑身亮起,将迎来的巨石全部击碎。 两位奥术师已经失去了分寸,他们以前的确对敌过灵能者,但是那些都是第一或者第二次位学徒一类的人物,第三次位乃至于第四次位根本就没有见到过更不用说是第五次位了。他们慌慌张张的结起符文,一层域场沿着他们的周身铺展开来,一些砸落的碎石被纷纷弹开。 漫天的碎石飞来的速度骤然加快,‘肉’眼可见的一层蓝‘色’的灵纹附着其上,石头击中在域场上泛起点点涟漪,迅速的炸成粉末,岩石爆炸所形成的的冲击压迫的结界不断的扭曲。两位奥术师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们挪动着身形想要退缩,就在这个时候巨犬的身形窜进猛然一拍地面,数十条由石头形成的岩刺从地面猛然篡出,一位来不及躲闪的奥术师即刻被刺成了一串。另一位奥术师刚想躲闪,立刻被巨犬负压而下的巨爪一把捏爆了结界,整个人被挤成了一堆‘肉’酱。 白‘色’的巨犬穿过城墙奔向诺德侯爵,它龇着锋利的尖牙,满嘴血红的倒涎显得说不出的凶恶。诺德侯爵在巨犬重来的一瞬间就手执着长剑猛扑过去,克里斯费伦娜紧随其后。 猎犬看着眼前迎来的两人,丝毫没有畏惧,他猛吸了一口气,张开嘴就吼出了震撤地面的声音。狂风带着碎石扑面而来,诺德侯爵毫不停留的冲向白‘色’巨犬的方向,他挥手一剑爆出一圈圈鼓动的金‘色’斗气,前方袭来的碎石尽皆被碾成粉末。 暴风之中他沉声凝气,克里斯费伦娜在他身后抛出一手中的长枪,长枪尾随剑光之后一路直巨犬的额头。 铛,长枪在空中被击落,那个身穿紫‘色’裙装的‘女’子,身后的一柄镰刀忽然倒旋而出,一击便切断了克里斯费伦娜手中的长枪。 “猎犬,能搞定这边的情况么?”自已男子站在奥古斯的头顶,低声的问道。 “没问题?”它抖了抖自己的‘毛’发,一个个字符从它的‘毛’发里掉落在地面“我让他们看看我的异位捕杀咒。” 字符跌落地面之后像是被某种力量吸引一样聚集在一起形成一张巨大的网,而网眼中则是一个个似乎枢纽一样的节点。 巨犬一击拍下,网眼中形成一圈圈细小的飓风带着犬吠声向着诺德侯爵方向袭去。诺德侯爵感到自己的四面八方都布满了犬吠的声音,声音忽远忽近,他刚抓起自己的长剑的时候,他的手忽然不知道被何处袭来的攻击,咬住了手臂,一层鲜血沿着手臂透了出来。 异位捕杀咒是依靠声音传播攻击的一种方式,刚刚巨犬一爪拍下的时候已经将自己的攻击藏在了声音里,如果你一不小心听到了带有攻击的声音,那么你就会被攻击击中。“既然你可以应付,那么我就去见见刚刚那个家伙。”镰刀一跃而起,像是一只大鸟一样跃向空气,她身形一滞立刻滑翔了周围的一栋高楼,那栋高楼正是艾德里安所在的方向。 ------------ 第六十一章 针锋相对 空气似乎被极限的压缩然后放开,艾德里安甚至没来的躲闪,阁楼的窗户就被击破。他身形倒翻,躲开了来自天外的莫名攻击,窗外呼啸的寒风带着尖啸在屋子里猖狂的流窜着,就像是有无数的灵魂围绕着空气流转。 艾德里安抬起头的第一眼就看见了一个紫‘色’的身影,不同于弥尔茜的淡紫,这是一种华丽到近乎暗红的深紫‘色’,就像是已经接近凋敝的紫苜蓿。那是一个‘女’人,刘海遮住了一半的眼睛,嘴角淡漠的似乎没有一点血‘色’,她的身后背着四把巨大的镰刀,下身穿着紧身的长裙,看上去冷‘艳’而又寂寞。 这个‘女’人就是刚刚出现在白‘色’巨犬背上的那个‘女’人,但是现在她却出现在艾德里安的眼前。 “原来这里还有其他人,刚刚是你阻止了猎犬的魂吸吧。”镰刀说完这句话,她没被刘海遮住的右眼瞳孔中‘露’出了一个苍白‘色’的双镰灵纹。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艾德里安冷眼看着眼前的‘女’人,镰刀说的是什么他自然知道,只不过他不能确定这是不是镰刀的试探。 “你是灵能者吧。”‘女’人低着眼似乎俯视一样看着艾德里安,眼神中毫无感情‘色’彩的问道,她的声音悠长而又冷漠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疏远感。 艾德里安在听到他这句话之后身形不自觉的后退,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当面指出自己隐藏已久的身份,而且同样也是一个灵能者。 “我想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你不也是么?”艾德里安忽然直起身说道,现在这个时候好坏已经不能由自己决定了,只能看看运气到底站在哪一边了。( 好看的) “说的也是,修习灵能的贵族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即使是毒‘药’,只要能达到目的还是会有许多人会去使用的。”镰刀面‘色’淡然的看了看艾德里安。 屋外再次传来了强烈的碰撞,灵能的洪流掺杂着斗气将一些碎石甩进了屋子,那些碎石在接近镰刀的身旁的时候完全被碾成了碎片。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女’人身后的四把镰刀忽然张开,像是四根长螯一样,她并没有多说,甚至并没有解释,身后的一把镰刀忽然倒切而来,一道亮银‘色’的细线猛然出现在艾德里安的眼前,寒风带着刺骨的的冷冽割向艾德里安的脖子。 艾德里安只感到一阵寒风袭来,他的五感放到最大依旧只能发现一道细线切向自己。躲避根本已近没不及了,艾德里安撩起右手的匕首挡住了前行而来的镰刀。一阵铿锵的‘交’错声响起,艾德里安忽然感觉自己的手上一轻,本来以及袭击向自己的聊到绕着匕首一个倒转切向了自己身后的书架。 艾德里安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一声吱呀的残破声中,艾德里安身后的书架被一切两半。被砍掉一半的书架滑落在地面‘露’出了藏在书架之后的希‘露’达,柏妮丝,弥尔茜和瓦尔克娜夫人。 “原来还有其他人。”飞出的镰刀又倒卷而回,回到了紫衣‘女’人的背上,她撩起紫‘色’的长裙,眼神奇怪的看了眼艾德里安。 “你到底想干什么?”艾德里安松了松自己的手,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希‘露’达这一群现在可是毫无抵抗力,她要是想要贸然出手的话,那肯定没有悬念。 “没什么,只不过以我们的力量,也许该换一个战场。”紫衣‘女’人的话刚说完,她身后的四柄镰刀忽然悬浮,她右眼的双镰刀纹章猛然亮起刺眼的白光,艾德里安周围的空间忽然缓慢了下来,只有四把镰刀迅速的沿着空气按照某种轨迹像是剪刀一样不断裁切着。 在一声似乎玻璃破碎一般的声响中,艾德里安周围的空气忽然像是镜面一样破碎了,希‘露’达的身影,周围的书架都变成一格格的图案在他的眼前划过。在白光消失之后,艾德里安忽然发现他来到了一块荒地之上,四周都是破败的石头一些丢弃的铁器,这个地方似乎是一片废弃的矿山。 “这里是什么地方?”艾德里安握紧手中的匕首,四周围呼啸的风声灌进他的衣服,让他感到有些清冷,这个地方艾德里安好像之前在什么时候见到过。 “距离烈月城堡三公里的一处废矿。”紫衣‘女’人低声的说道。 怪不得艾德里安这么眼熟,艾德里安记得之前来烈月城堡的路程曾经经过这个地方,那个时候自己在马车中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并没有仔细的关注,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将他们转移到了这里。 “让我看看你属于灵能者的力量。”紫衣‘女’人扬起手,一团风暴在她的身前形成,她被刘海遮住的左眼忽然掀起,纯净如同黑金一般的左眼里,一个亮金‘色’的双镰再次显现出来,面前的这个‘女’人居然有一对双灵纹。 随着她左眼的‘露’出,一股恐怖的气息从她的身上透‘露’出来,她背上的四把镰刀上一层密布的华丽纹路逐渐的开始扩散。紫衣‘女’人反手‘抽’出背后的镰刀,随手一挥,数百道镰刀虚影层层叠叠的向着艾德里安横扫而来。 艾德里安的身形急退,他额头的九轮蛇纹章亮起,全身肌‘肉’的‘操’控力达到了极致。他右手像是抚‘摸’着空气,一层音符一样的符号跳出,落在地面迅速形成一颗颗水晶树木挡住了摧枯拉朽的镰刀虚影。 水晶树木被一击切成了漫天的灵能碎片,艾德里安的身形刚缓,头顶之上当空有三把镰刀竖劈而来,三把镰刀‘交’错在一起一层层的镰刀虚影辐‘射’一样投向了艾德里安。艾德里安默念着着咒语,手中的匕首亮起一层油腻的亮线。 艾德里安将手中的匕首当做引子扔向当空而来的三把巨镰刀,匕首穿云裂日一般击出,刚刚被打碎的水晶水的碎片在匕首的牵引之下迅速的再次聚拢形成无数的尖锥倒卷而上,像是暴风雪一样迎上了狂暴的镰刀虚影。 一声轰鸣的巨响,镰刀与冰雪的碰撞,刹那间形成惊人的灵能洪流,沿着四方排山倒海的侵袭。满地的碎石在灵能的碾压下不断的破碎,扬起的尘埃将月光都这比起来。 艾德里安在尘埃之后疾走,他双手合拢,一个灵能法阵在他的手中形成。艾德里安双手一点空中的粉末,这些粉末忽然燃起了熊熊的火,艾德里安轻吹了一口气,漫天的尘埃向着紫衣‘女’人的方向狂暴的行进。 紫衣‘女’人并没有躲闪,她双脚一跺地面,废矿之中有着什么东西从石头中游离出来,那是废矿中所蕴藏的银矿,在她的鼓动下被拉扯出来像是一滴滴的水滴一样悬浮在了空气之中。火焰在遇到银滴之后,银滴被将热量聚集导向地面,本来冰冷的矿山被迅速加热成炙热的火山。 艾德里安隐藏在尘埃之后的身形立刻像是猎豹一样窜出,趁着这个时间,他的手中同时形成了三个灵能法阵分别聚集在自己的手,还有手中的匕首。这三个灵能法阵前两者都是增加自己爆发力的辅助法阵只有在匕首上是他最熟悉的攻击法阵。 空气中的银子被蒸腾化成了一地的液滴流淌在石头之上,形成了一个个诡异的符文。艾德里安的手中的匕首牵引着着部分银滴聚拢形成一把修长的长刀。对于灵能,艾德里安的所学仅限于《阿迦德虚伪之书》中的一些灵能法阵和知识,他最擅长的还是对‘肉’体的极限‘操’控。长刀沿着地面呈z字形游走,不过片刻就来到了紫衣‘女’人的身后。艾德里安手中的长刀一击攻出了五次,但是每次都被紫衣‘女’人的镰刀挡住。 “你对于灵能的认识还是太过于浅薄。”紫衣‘女’人手中的手弹在艾德里安手中的长刀上,刀刃立刻变成了满地的银滴滚落。 “灵能说到底是一种力量,重要的还是使用,并不一定拘泥于任何形式。” 紫衣‘女’人嘴中说完这些之后她身后的的四把镰刀忽然消失,于此同时艾德里安面前的地面之上四把镰刀像是鲨鱼的鱼鳍一样再次出现,它们沿着地面急速的收割。艾德里安单手倒翻躲开了这些镰刀的切割,他单手将手中的灵能法阵印向地面,地面一颗颗石头隆起之下,镰刀一瞬间被炸翻了出去。 但是就在艾德里安脱开镰刀攻击的时候,地面之中一把银质的镰刀忽然出现,一击就切开了艾德里安的袖子,殷红的鲜血流了下来,要是再往里面去一点的话,那么他的手恐怕就废了。 就像这个‘女’人所说的,灵能并不一定拘泥与形式,艾德里安太注重那四把镰刀了,而忽略了其实灵能者的本质力量就是灵魂,他们完全可以随意的‘抽’取矿物来重造一把镰刀。“我不是你的对手。”艾德里安在被击败之后非常干脆的说道,他并不打算和面前的这个打下去,因为从刚刚到现在他都感觉这个‘女’人一直都对她没有特别强的杀意,况且他本来就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实力,但是能和那只巨犬在一起的人绝对不会太弱,她刚刚只是用了自己极小一部分的力气和艾德里安对敌罢了,不过即使是如此,她老道的经验和认识也不是艾德里安可以匹敌的。 ------------ 第六十二章 棋局 “还没有开始,你就打算认输么。[ 超多好]”紫衣‘女’人身后的镰刀收起,她紫‘色’的长裙叠‘荡’,地面上的银滴像是蚯蚓一样缩回了地面。 “还是说你认为我从刚开始的时候就对你没有表现出杀意,让你认为我对于你的死活并不感兴趣?”紫衣‘女’人双眼的灵纹同时张开,她全身猛然鼓‘荡’起恐怖的威压,地面在她的面前一点点的崩碎,灼烧的岩石化成火星在空气中飞舞。 “这些都没有区别,凭借我现在的实力,根本就没法撼动你。”被‘女’人道破了心思艾德里安并没有后退,他的脚下沿着边缘扩展出一幅辐‘射’状的灵能绞线将他死死的固定住,紫衣‘女’人来自的灵魂的威压让他的额头的汗珠不断的沁出。 “的确如此,你应该从未接受过灵能的历练吧。”紫衣‘女’人竖起她的小拇指,一点莹莹的光辉从她的手中亮起。这光辉越来越大膨胀的一样形成一朵粉红‘色’的‘花’骨朵。 “你要是接受过历练,就应该知道感情是决定胜负的极大因素。在你认为你掌握一切的时候,你往往已经接近失败了。”紫衣‘女’人斜眼看了艾德里安一眼,轻轻的一点‘花’骨朵,‘花’朵摇曳之中,漫天的‘花’瓣带着尖啸扑面而来。 在紫衣‘女’子说第一句话的时候,艾德里安已经意识到不好了,在她第一句话说完的时候艾德里安已经跑到了废墟之外,失败并不丢人,死亡才丢人。 艾德里安刚刚离开,身后的无数粉‘色’的‘花’瓣在空气中螺旋般缠绕,沿着清风不断的飘‘荡’。在夜月的景致之下,漫天的‘花’瓣组成一幅无比唯美的景致。可惜艾德里安根本没有心思去欣赏,几只夜行的红确在碰触在这些‘花’瓣之后,浑身即刻被腐蚀成了渣滓。 “是谁告诉你我会放过你的,蠢货。” 艾德里安听到身后呼呼的风声和尖笑,他用匕首割破自己的手臂,手臂中的血液流落在空中即刻凝固变成了一张张的网。那些‘花’瓣在网前忽然凝聚成紫衣‘女’人冷俊的脸,她一头撞进网里,清脆的破碎声响起,紫衣‘女’人毫不停留的攻向艾德里安的身后。 艾德里安翻身躲开,在他的身后忽然形成了一个黝黑的圆弧,紫衣‘女’人的身形毫不停留的继续撞了进去。( 广告)圆弧形的里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艾德里安感觉这个空间牢笼不过片刻就会被摧毁。 他立刻从手指的空间掏出一颗深红的水晶,在附着完一个灵能法阵之后艾德里安转身将手中的水晶投‘射’进圆弧之中,轰隆的巨响中里空间开始向着内部塌陷,空间内部的存在开始被挤压。 艾德里安并不认为自己的算计可以击败紫衣‘女’人,他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在确定了具体位置之后,分别丢出了用灵纹标记了的十三颗石。十三颗石代表着十三个方向,在石头飞入空间的刹那艾德里安瞬间消失,这十三块石头艾德里安定位了其中的一颗,在那颗石头落地的时候他就会再次出现。 崩塌的空间猛然之间膨胀,四把镰刀沿着空间逆时针旋转,紫衣‘女’人的身形从空‘洞’中一跃而起。她身边的四柄镰刀一动,分别都张开了一只眼睛。紫衣‘女’子一点地面,四柄镰刀像是鲨鱼的背鳍一样沿着地面纵切,无数的大石和建筑在镰刀的分割之下被一切为二。 在十三颗石头即将落地的时候,紫衣‘女’人的身形忽然前倾,空间一阵不真实的鼓动。紫衣‘女’子出现在了其中两颗相隔非常近的两颗石头面前,她面‘色’一冷,身后的一把镰刀从地面跃出窜进她的手中。紫衣‘女’子执起镰刀沿着石头落地的方向横扫,一阵镜片破碎的声响,整片空间都似乎被一切为二。 但是就在镰刀即将接触到两颗石子的石头,两颗石头忽然轻微的碰撞了一下,就是这样简单的一个碰撞让两颗石子的路线忽然改变。一颗石子忽然的飞向了远方,紫衣‘女’子的脸‘色’一变立刻朝着那颗石子的方向追去。 实际上艾德里安抛出的石子是十四颗,其中一颗石子一直都在他的脚下,他在刚刚投出十三颗石子的时候选择了最近的一颗标记,在到达之后即刻返回。紫衣‘女’子被那颗石子欺骗,肯定即刻就会回来,艾德里安‘舔’了口自己被割破的伤口,在自身的强大‘操’控力下,伤口已经结疤。 他来到了刚刚的废墟,在一块石头之下,他用脚尖轻点了一下,一个九轮蛇的纹章立刻出现。艾德里安额头的灵纹转动,地面的九轮蛇迅速的沿着艾德里安的身体攀爬,不过片刻,艾德里安的身体就变成了一堆尘土被风立刻吹散。 艾德里安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来到了希‘露’达所在的那个房间,在紫衣‘女’子到来之前艾德里安就在希‘露’达的身上留下了记号,只是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用到。第三次位的远距离传送还是十分的吃力,艾德里安在到达之后感觉到自己的脑袋似乎要爆开。 艾德里安刚刚站定,就发现整个空间忽然再次变化了,这次他没有离开这所房子,他可以清楚的看见希‘露’达,看见柏妮丝,看见瓦尔克娜夫人,以及对面的背负着四把镰刀的紫衣‘女’人。 艾德里安以后至少回到城堡之后可以甩掉这个‘女’人一点时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那个‘女’人依旧站在他的面前。艾德里安想要离开这里,可是等他看清自己的现状的时候他就明白,自己没法离开这里了。 他现在身穿着一身黑‘色’的华丽的黑‘色’服饰,额头上带着金‘色’的王冠,在他的身边分别有木质的军队还有身后,是一个一身华丽服饰的老人,身边时一群手执着剑戟的士兵,斜上方还有一看就知道是战士礼装的奥术师,侧面还有手执着文卷的执政官,身穿铠甲的将军,可惜这些人全都是一脸木然的颜‘色’,根本就没有一丝表情。 这些人根本就是木头雕刻的,艾德里安现在处在一面黑白相间的棋盘之上。而在他的对面,紫衣‘女’子已经变成了一身雍容华贵的装束,她在对面代表的棋子是“公主”,而艾德里安则代表的是“皇子”。 奥兰的王棋是由一个故事而发展来的一套斗战争法则,简单来说,“国王”和“皇后”分别是两大阵营的头目,而“将军”、“执政官”、“士兵”、“奥术师”、“监斩官”分别都是棋盘中的棋子。艾德里安目前代表的就是国王阵营的“王子”的位置。 “既然你不喜欢战斗,那么我们来赌一赌运气如何。”一身洛可可服饰的公主对着艾德里安浅声说道,仿佛随着身份转换,紫衣‘女’子的‘性’格也一起变换了,她现在的样子比之前多了份妩媚,少了份冰冷。 “要是我输了怎么办。”艾德里安握着腰间的长剑看见对面的紫衣‘女’人。 “国王失败之后,王子自然是国破家亡,死无葬身之地了,现在离猎犬拿到那个东西的时间大概还足够我们来上一盘棋。”紫衣‘女’子低头浅笑,同时一指身边的“监斩官”棋子“我是白子,我先出棋,监斩官向前两步。” 伴随着‘女’人的话音落下,对方棋面之上一脸严肃的监斩官,迈动着木质的基座缓缓的向前走了两步,脚步立定之后狠狠的敲了下棋面。 “奥术师出列,右下两格。”艾德里安紧盯着棋盘,大脑中迅速的预算着对方可能的出棋和路线。灵能者超出常人的运算能力,让他可以很清楚的分析各种可能的走法。 “监斩官向右,继续三步。”紫衣‘女’人站立在原地一脸平静的指挥道,不过按照他的走法,艾德里安的下一步就可以吃掉他的“奥术师。” “奥术师左行向前一格。”出于小心,艾德里安并没有立刻吃掉对方的棋子还在不断的周旋。 “执政官向前八格。”紫衣‘女’人一步落下,属于执政官的棋子立马来到了艾德里安的地界面,紧靠着艾德里安属于“士兵”的位置。 “将军直线前行,干掉对面的奥术师。”在确定了紫衣‘女’人的确没有设定后路之后,艾德里安毫不犹豫的指挥者自己的棋子闯入了对方的地界。 属于将军的木质棋子迅速的脉动的脚步,握起自己手中的长剑来到了一身白袍的奥术师面前举起了手中的长剑,木质的长剑立劈而下居然发出刺入‘肉’体的声响,面前的奥术师棋子被他这一刀一劈为二。一声尖厉的惨叫声响起,本来是木质的棋子居然飙出了一地的鲜血,裹着白‘色’斗篷的木质头颅掉在地上发出吃力的嘶鸣声就好像棋子真的是一个人一样。 “每一个棋子里都被注入了一个灵魂,这是这棋局发动的先决条件。”似乎看出了艾德里安的疑‘惑’,紫衣‘女’人淡淡的说道。 “下一步,公主向前三步。”随着紫衣‘女’人的话音刚落,她手执着洋伞熠熠然的来到了艾德里安的地界,属于“公主”的位置,她本身就拥有活动的权利。 “监斩官出列,向前五格。”艾德里安的话音落下,拖着大刀的监斩官很快就来到了紫衣‘女’人的侧面,艾德里安的目的非常明确,既然“公主”是棋子的话,那么可不可以趁机在棋盘上干掉她。 “执政官向前,吃掉对方的奥术师。”听到了紫衣‘女’子的话后,艾德里安忽然感觉不妙,自己刚刚过于看重紫衣‘女’人的行为而忽略了身后的奥术师。 他眼睁睁的看着执政官忽然向前走了三格,挥手就切断了艾德里安方面的奥术师。又是鲜血迸溅,血液流淌在地面发出刺鼻的血腥味。 “王子前行五格。”艾德里安的身体移动到‘女’人的侧面正好封堵了她的后路,若是‘女’人下步没有意外的出招的话,轮到艾德里安执子的时候“监斩官”就足以干掉她。 “公主向左一步,干掉对方士兵。”紫衣‘女’子挪着步子来到旁边的一位士兵面前,接着他面前的士兵就猛然燃烧起来,棋子扭曲的面孔和尖叫的声音令人感到全身发麻。 但是艾德里安并不在意这些,他在意的是紫衣‘女’人的行为根本就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监斩官”和他在下一步就足以干掉她,难道说。艾德里安忽然看向身后,他发现自己的国王已经在对方“执政官”的威胁下了。 “监斩官回撤。”艾德里安一声令下,本来准备攻击的“监斩官”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公主后退两步。”紫衣‘女’子的话语落定,艾德里安很快就和她侧面相对了,一股奇异的‘花’香从她的身上传来。 两人现在的‘交’锋已经不在武力上,而完全是在计算上和运气上,很多时候运气往往比实力来的重要的多。 “士兵前进三格。” “执政官,左边三格,杀。” “奥术师回退两格。” “士兵前进一步。” …………… 艾德里安和紫衣‘女’人的‘交’锋越来越‘激’烈,双方的棋子不断的被绞杀。窗外传来恐怖的打斗之声,但是被束缚在棋盘中的两人毫无察觉一样依旧满脸凝重注意着自己的方阵。 “公主前进三步,杀。”紫衣‘女’子的身形向前,一挥手又爆掉了艾德里安方阵最后的奥术师,现在艾德里安方阵只剩下五颗棋子,而紫衣‘女’子一方也仅剩下六颗。 “兵前进一步,杀。”艾德里安方阵的士兵很果断的干掉了对方的监斩官。 “将军右上三步吃掉对方的执政官。”紫衣‘女’子撑着洋伞,指着艾德里安的方向说道。 “监斩官向右上两步,干掉皇后!”艾德里安等的就是这个时候,等到紫衣‘女’子挪开将军然后一把干掉皇后,这样的话那么一切也就结束了。 月光照耀在棋盘透明的结界上,紫衣‘女’子方向的皇后被监斩官的大刀一刀斩断了头颅。 “没错,你赢了,我会遵守诺言释放你,但是只有五分钟,在这五分钟之内,尽量的逃吧。”紫衣‘女’人挥手抛出身后的镰刀,场上剩余的棋子被他回旋一个个切爆,整个棋盘也缓缓的打开。“你在骗我。”艾德里安双手亮起灵纹,他一把抓住了在空气中疾驰的镰刀,急速回旋的镰刀摩擦的他的手心一阵生疼但是他并没有放弃,而是一把抓住了最后一颗棋子将其中的灵魂‘抽’了出来,一把吞了下去。“既然你这么喜欢骗我就留在这里吧。”正在打开的棋盘忽然停止,因为最后一个灵魂没有死去,所以打开的律令被终止,艾德里安已经受够了这种无意义的欺骗,他决定放手一搏! ------------ 第六十三章 登灵之法 很久以前艾德里安曾经听过一句话“没有限度的忍让只能让自己无所适从。” 从马伦悬崖遭遇到亚尔维斯开始,艾德里安一直就在小心翼翼的算计着自己做过的每件事,关注着可能成为敌人的每个人。这并非是因为他天生具有被迫害症,而是这一路遇到的种种让他不得不小心行事。灵能者的身份,穿越者的身份,他有着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旦被知道可能立刻就会遭来杀身之祸。 所以他隐忍,他欺骗,面对西德妮的时候毫不犹豫的采取了灵纹入侵的手段,在面对黑廷斯的时候又不得不小心,但是现在他的忍耐终于走到了尽头。面前这位身穿紫衣的‘女’人凭借着自己的实力而彻底的玩‘弄’他于鼓掌之中,终于让他那根脆弱的弦崩断了,既然祈求不来活路那不如放手一搏。 在阻断了紫衣‘女’人的术法之后,艾德里安的十指环扣,一圈弧线沿着他的双手缠绕,银白‘色’的弧线一圈圈‘波’纹一样扩展很快就挤满了整个棋盘。艾德里安在得到紫衣‘女’人的答复之后并没有逃跑,而是选择了加固整个结界。既然已经没有退路了,那么何不放手一搏,现在是时候翻出最后的底牌了。 “你封锁了空间,看来你是准备在这里等着五分钟过去。”紫衣‘女’人似乎毫不关心艾德里安的动静,她的长发扬起,一双带着金银灵纹的双眼看向艾德里安。 “当然不是。”艾德里安踩在黑白相间的棋盘方格上,之前棋局厮杀留下的血迹染红了他的靴子,他额头的灵魂已经开始向着脖子下蔓延,密集的红‘色’灵纹将他的表情切割像是一条条血管一样透了出来。 []他的双眼开始变成血红‘色’,全身隐藏在血液中的狂暴因子开始沸腾。 《阿迦德虚伪之书》的内容看起来浩瀚无比,但是其中纯理念的东西非常多,其余还有很多都是关于大陆的历史记载,真正涉及到灵能的核心的并不多,除去些在五次位以下的辅助灵能法阵外,而关于灵能的咒言和使用更是介绍的少之又少。不过其中的有些观点和新奇的想法还是非常有意思的,这本书的作者提出过五个论证的假设,并且推倒出了三个理论可行的灵能使用方法和咒言。 第一,就是灵魂的联动‘性’能,就像燃料一样,灵魂是可以互燃的,只要有足够的条件和足够的灵魂,灵魂可以爆发出恐怖的力量。这一点,艾德里安在恶迹战场所使用的“灵能风暴”就是这种理论所形成的的。 第二,就是灵纹的附着和透支‘性’能,理论上灵能者是可以凭借着特殊情况透支本源的灵魂的,但是这代价非常的大,从某种程度来说透支本源的灵魂就是在燃烧你的存在,你的灵魂燃烧殆尽了,你也就彻底的消失了。 第三,就是灵魂的可嫁接‘性’,理论上说来,两个人的灵魂其实是可以嫁接在一起的,这样重新诞生出来的灵魂可以聚集之前两个灵魂的所有。 艾德里安现在在使用的就是基于第二个理论所延伸出来的力量,燃烧本源的灵魂。他现在已经退无可退了,要么面前的这个‘女’人死,要么他完蛋! 澎湃的灵能从艾德里安的身上溢出,艾德里安身上的灵纹逐渐的向着手臂扩散,他紧紧的盯着紫衣‘女’人,从重生以来他第一次如此的愤怒。 “四分钟,你还有三分钟的时间。”紫衣‘女’人浑然不顾艾德里安的变化,她依旧静静的数着数字“时间可不多了。” “正是!”艾德里安低吼一声,脚下的白‘色’棋盘在他的踩踏下产生一层层的褶皱向着紫衣‘女’人蔓延,艾德里安的身形在空气中水‘波’一样扭曲,下一刻出现时他已经向来到了紫衣‘女’人的面前。 他手臂上赤红的灵纹大涨,一声大喝后结界上的红‘色’符文引燃了整个空间的空气,艾德里安的身形‘混’在在火焰中如同一条红龙冲向紫衣‘女’人,地面的棋盘在他澎湃的力量犁出了一条深深的沟壑,其中汹涌澎湃的火焰像是扭曲的灵魂一样不断的舞蹈着。拳头穿破空间的阻隔,带着惊人的热量袭向紫衣‘女’人。 紫衣‘女’人看着临近的艾德里安,她面‘色’毫无‘波’澜,身后的四把镰刀同时睁开眼前跃入空中,一阵拼凑的声响紫衣‘女’人的手中形成了一把恐怖的巨镰。数量惊人的纹章雕镂,一只巨大的眼睛在镰刀上闪烁,在金‘色’灵纹的游走下那把镰刀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样看着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一拳砸向紫衣‘女’人,滔天的火焰向着紫衣‘女’人席卷而来,这个空间被炙热的空气开始蒸腾的扭曲,紫衣‘女’人的脚下立定,地面的的白‘色’格子倒卷而上像是一个一样将她固定。棋盘上的鲜血被迅速的蒸干烧黑,谁都没法想到在这个小小的棋盘上现在正有两位被外界所畏惧的灵能者正在相互战斗。 汹涌的火焰狂舞,艾德里安全身的皮肤彻底的被鲜红的灵纹布满,一套诡异的红‘色’的披风在他的身后逐渐形成,接着是深黑的‘胸’甲和九轮蛇纹章的腰带,最后是钢铁的银‘色’战靴,灵能的透支让他的本应在第五次位才有极少可能成型的战术礼装提前形成。 艾德里安满头的黑发像是火焰一样燃烧起来,本来被压抑的气势开始不断的攀升,从第三次位开始,逐渐迈向第四次位。 “没用的,你不明白吗,你对于灵能的认识太过于浅薄。”紫衣‘女’人双手执着巨大的镰刀,镰刀之上的眼睛忽然‘射’出一道白光袭向艾德里安。 看着冲过来的白光,艾德里安并没有没有后退,他的眼睛圆睁着,全身都神经质一样瑟瑟发抖,血液在血管下依旧在不断的扭曲着。艾德里安毫不顾忌袭来的白光,他一拳狠狠的擂在了巨镰之上,恐怖的震‘荡’响起,紫衣‘女’人附着在脚下的石头基座被一击擂成了爆裂的碎片,紫衣‘女’人的身形连带着镰刀被暴力的急退,地面的黑白棋格在紫衣‘女’人的脚下不断的翻转。 紫衣‘女’人终于感觉到了一些不对,面前的这个家伙给她的感觉非常古怪,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附着灵纹短暂提升实力的方法,而且可以仅仅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形成自己的礼装,要知道礼装这个东西可是极为的稀有的,并不是拥有实力就能拥有自己附生的礼装,更不用提在第五次位之前生成礼装了,十万个灵能者里找不出一个这样的先例。 紫衣‘女’人镰刀‘射’出的白‘色’死光毫无阻隔的打在艾德里安最为脆弱的脖颈上,但是本来应该爆的脖颈却毫无伤口,反倒是那道光线像是被冷冻一样在空气中破碎。光怎么会破碎,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情况是光的确是破碎了,而且是先变成红‘色’,之后才破碎。 紫衣‘女’人看到这一幕,眼神一凝,她攥紧了手中兀自不停颤抖的镰刀横立在面前,口中念出晦涩的咒语。 但是紫衣‘女’人的咒语还没有念到一半就听见一声清脆的破碎之声,她手中的镰刀居然被击碎,一双血红的拳头击向了她的心脏。艾德里安几乎毫无停留的就发动了第二次攻击,更是一级击碎了紫衣‘女’人穿透镰刀直接攻了过来。 “分开。”紫衣‘女’人一声低喝,本应该重新分开的镰刀却在下一刻变成一堆燃烧的废铁跌落在地面,一层赤红的灵纹在残破的镰刀上游走着,镰刀很快燃烧成了一堆灵能杂质。 艾德里安的身形不停,他单手张开,身后的火焰被他一扯形成了一条纯粹由赤红灵纹组成的长剑。艾德里安双眼赤红瞳孔彻底被掩盖,他手中的长剑一闪,紫衣‘女’子所在的地面空间被忽然挤压,爆出一团团‘波’纹。铺天盖地的黑白棋格像是海‘浪’一样倒掀向紫衣‘女’人,紫衣‘女’人的身形一瞬间被掩盖,一阵红‘色’灵纹游走,黑白棋格包裹着紫衣‘女’人的牢笼发出了一声恐怖的爆炸声,四散的破碎棋格形成的烟尘几乎将整个棋盘都布满。 艾德里安并没有松懈,他双手一拢周围结界上游走的灵纹,口中念出了目前所掌控的最强攻击灵咒之一。 “西庞达尔,索罗往忘丝之‘门’,篆刻五大灵柱最后誓言,涅法叹息咒。”艾德里安的脚下亮起圈白‘色’的圆环法阵,其中的五大灵柱像是真实的一样在法阵中若隐若现,艾德里安的手吃力的抬起像在皮肤的每一寸都压着千万吨的力量。 他双眼红光爆闪,抬到头顶的手猛然挥下,一根根的宏伟石柱的虚影从虚空落下沿着棋盘一路破开砸向了紫衣‘女’子所在的方位。整个棋盘在一番轰炸中终于被炸裂成了两半。艾德里安和紫衣‘女’人再次沿着棋盘分裂成了两半。漫天的棋盘碎片和红‘色’的灵能残渣浮动,艾德里安没有瞳孔的血红眼睛警惕的看着前方,他全身的血管都开始爆裂,过度透支的灵力已经对他的‘肉’体造成了极大的伤害,若是没有什么极限的恢复‘药’物的话,艾德里安恐怕在恢复到常态之后就会立刻陷入濒死状态。尘埃逐渐落下,就在艾德里安准备前行一探究竟的时候,密布的尘埃之中忽然传来一阵马匹的嘶鸣之声! ------------ 第六十四章 死亡圆舞曲 硝烟散尽,尘埃之中忽然传来了一阵马匹的嘶鸣之声,一个人的轮廓逐渐在硝烟之中出现。 一头长发,手中拿着一把镰刀,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那个骑在马背上的人正是刚刚的紫衣‘女’人,在刚才的极限法术之下她几乎没有受到一点伤害,如果真要算的话,那就仅有她脸颊上的那点血痕。她全身上下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华丽装束,头发系着的黑‘色’丝带在微风中不断的飘舞,她就像来自于童话中的‘女’伯爵。 “不得不承认,我的确低估了你。”‘女’人用手指‘摸’了‘摸’自己被割破的脸颊,随着她的触‘摸’脸颊在她的手指下‘肉’眼可见的迅速恢复。艾德里安已经预料过这个‘女’人的强大之处,但是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她。 “从现在开始,我告诉你我的真名。”‘女’人的仔细的看了眼艾德里安,似乎要将他的面容记住“我叫安娜·希蒂尔,黑王冠之选民。” 安娜手中的镰刀猛然‘插’向地面,飘舞的尘埃在镰刀的‘波’动之下一扫而空。安娜的身后一支阵容严谨的军队‘露’了出来,他们有骑兵,有步兵,有弓箭手,手中的武器在结界红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只不过他们木讷的表情破坏了原本应该存在的肃杀之气,很显然这些人全部都是如同之前棋子一样的傀儡。 艾德里安的披风再次扬起,他已经没有退路可选,只有继续战斗下去。 安娜一扬缰绳,马脾气希律律的站起,她紧盯着前方,右手向艾德里安向着身后的军队指说道“征讨他!” 安娜一声令下,身后的军队额头分别都亮起了一个镰刀的纹章,他们本来木讷的眼睛似乎有了一点生气,之后立刻像是虎狼一样袭向艾德里安。本来破碎的棋盘在安娜的灵纹的蔓延之下迅速的拼接,安娜双手向上艾德里安本来加固的结界被摧毁,一层更强的透明结界沿着棋盘形成,安娜已经准备在这里完成自己的决斗。 轰鸣的脚步声传来,自己空间的结界已经像是现实世界一样富有了质感。面对汹涌而来的军队,艾德里安攥紧了自己的双手,他沿着棋盘的分界线游走,没有瞳孔的血红双眼看不出一丝神情,也许是兴奋,也许是沉思。 骑兵在前方脚步整齐划一的行进着,最先来的是扑面而来如同蝗虫一样的箭雨,隐藏在军队后方的弓箭手不断的崩紧弓弦,一支支箭像是长了眼睛无比‘精’准的‘射’向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身上的红光逐渐的扭曲,空气中在他的眼前蒸腾。面对扑面而来的军队,艾德里安身后的披风猛然斜向张开,一层层叠‘荡’的‘波’纹沿着上方炸开,铺天盖地的箭雨落在地上迅速的堆积成一层枯败的箭矢。艾德里安的双脚的灵纹‘波’及之下,这些木质的箭支又迅猛的燃烧起来。 第一‘波’箭雨落下,是第二‘波’,艾德里安却没有继续阻挡,他紧盯着在军队之后的安娜身后略微前倾,他脚下的地面在他的脚尖的碾压下不断发出的清脆的破碎声。 箭的速度很快,艾德里安甚至可以感觉到尖利的风摩擦皮肤的微凉感。就是这个时机,艾德里安的身形猛然暴击而出,像是狂奔的猎豹袭向对面扑面而来的骑兵。身后传来轰鸣的箭鸣声,无数的弓箭落下地面几乎将整个棋盘贯穿,破碎的棋盘碎片飞溅像是雪‘花’一样落下。 骑士已经发现了艾德里安的到来,身负盔甲的他们将手中的长枪执起,一蹬脚下的马匹就向着艾德里安狂暴的冲锋而来。四周响起盔甲沉重的声响,他们全都是被安娜困住的灵魂,里面不乏强大的骑士和战士,只要干掉眼前的这个敌人他们就可以和安娜解除契约,恢复往生的自由,对于经历那么久苦难的他们来说这实在是最好的福音。 为首的骑士看见了艾德里安挑起手中的长枪向着冲来的疾刺而去,银‘色’的长枪上戴上了一点橙黄的斗气,这是他身前荣耀的证明。一点寒光爆击,他的长枪毫无阻隔的穿透了面前这位身着血红披风的男人,但是紧接而来的并不胜利的荣耀,而是一阵不适应的天旋地转。 艾德里安身体一滑,一把抓住攻向自己骑士坐下马匹的双‘腿’,他双手微沉一把擒住了木质的骏马,被置入了灵魂之后这马匹的重量比真实的马匹丝毫不轻,但是艾德里安的双手微沉一把就将马匹抛向空中。 骑士手握着缰绳连带着马匹被抛向了空中,艾德里安的身形跃起一脚踩向了另一位狂奔而来的骑士,骑士被这被无匹的力道从马上踹了出去。艾德里安借着着反冲之力来到了空中,狠狠一肘将还停留在空中骑士连带着马匹一起砸向地面。 木质的骑士和马匹被这一击砸落地面,如同寻常的玩偶一样在一声难听的吱呀声中散成了一地的碎片。一个纯白‘色’的灵魂从木偶中脱离,那是一个满脸清癯的‘阴’郁男子,他的灵魂飘飘‘荡’‘荡’一个镰刀的灵纹亮起,这个立刻飘向了安娜。 艾德里安可没有放过这个让他重新回到安娜那里的意思,他身形一跃一把用右手抓住了飘摇不定的灵魂,他右手上的黑十字纹章亮起,这个灵魂迅速变成了黑‘色’的流质流向了艾德里安的灵能空间。艾德里安本来因为燃烧本源而形成的‘肉’体伤口在吸收了这个灵魂之后,居然有了略微的恢复。 身后又是一阵破风而来的长矛声,艾德里安的身形不变,披风如同镰刀一般斜斩,身后的马匹连带着骑士被一击切成了两半。艾德里安的斗篷上亮起红‘色’的灵纹,那些逃逸的灵魂被迅速牵引,然后在艾德里安右手黑十字纹章的牵引下变成了最纯粹的灵魂流质涌向了艾德里安的灵能的空间。 杀戮在无比‘激’烈的进行,对于艾德里安和那些被困住的灵魂来说这一场胜负关乎一切。 一脚断了一匹马的‘腿’,艾德里安挥手将马匹的头颅捏碎,披风斜斩之下执枪的骑士被砸向了身后密布的人群。一层红‘色’的灵纹亮起,摔落的骑士猛然爆发出恐怖的爆炸,一些躲闪不及的弓箭手被一击摧毁大半。 屈居在中路的士兵在骑兵被击溃之后,立刻从三面蜂拥而入。闪亮的的长剑在他们的手中翻出森冷的光泽,艾德里安双眼中的红‘色’再次的暴涨,他的周身有熊熊的火焰燃起,地面的棋盘在他的脚下爆裂。 艾德里安双手覆压而下,空气中似乎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开始爆裂,他双手的十指不断的扣动,最先冲来的其实似乎陷进了沼泽一样身体被什么定住了。艾德里安像是一阵疾风掠过,他随意抓住一位士兵的手臂就扯了下来。连着武器的被一把捏碎,艾德里安接过掉落的长枪,像一道火红的影子融入‘潮’水般的士兵之中。 陷入了灵能法阵的士兵被不断的打爆,鲜红的血液像是泼墨一样在地面上渲染。但是艾德里安知道,这并非是自己的最终,他的最终目标只有一个。 安娜骑着一头高大的骏马,她黑‘色’的斗篷随风鼓‘荡’起来,口中正在缓慢的念着艰涩的咒语。浓浓的黑雾正在沿着她的周身凝聚,最深沉最浓黑的雾气带着不可名状的恐惧,艾德里安明白安娜下一击恐怕是远超之前的法术。 又是一匹骏马被斩断头颅,艾德里安身体上的伤害正在随着灵魂的补充不断的恢复,恐怕安娜如何也没有想到艾德里安居然可以通过摄取游离的灵魂来补充自己的灵能本源消耗。 场上的士兵已经开始稀少起来,艾德里安一掌拍碎了一位袭来的战士,他的手印在地面迅速结成了一个六边形的印记。六边形的印记沿着地面迅速的扩张很快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环。 那些袭击而来的士兵,被‘波’及之后就想被莫名的吸引力所牵引一样逐渐的撞在了一起。大约有数十人的士兵被圆环‘操’控粘连在了一起像是一个巨大的‘肉’球,在最里层的骑士早已经被挤的爆碎,一些木屑沿着漏‘洞’缓缓的流淌出来。 艾德里安的身形一动,他身形微微扭曲下一刻便出现在了那些扭曲的骑士面前。艾德里安的双眼微眯,眼前由士兵所组成的圆球变被镀上了一层火红的灵纹。艾德里安双手扣住圆球,用尽投进了侧面一个虚幻的里空间之中。 穿过里空间的圆球再次出现已经是在安娜的身后,挤满了士兵的巨大圆球带着哀嚎,从安娜的背后带着劲风起来。在即将命中安娜的时候,她忽然睁开了眼睛。已经凝聚在她头顶的浓黑雾气,忽然倾泻而下,身后的圆球毫无声息投入了烟雾之中发出了猛烈的爆炸。 可惜仅仅是爆炸而已,除了爆炸的声音什么也没有,他们的存在被那深不见底的烟雾吞吃了。安娜睁开眼睛,身后的烟雾不真实的扭曲着。“一切到此为止,现在让我看看你的灵魂!”安娜‘抽’起镰刀,身形在黑雾中一隐,再次出现时已经在艾德里安的眼前,澎湃的灵力扑面而来! ------------ 第六十五章 上弦月 巨大的镰刀被浓黑的雾气所席卷,挥动之下整个空间都隐隐传来了破碎之声,这一镰刀如果被切中一定会被收割,艾德里安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错觉。 他抓起身边的一位木质士兵丢向了镰刀,一道亮线沿着士兵的腰部闪耀。没有伤口,没有任何的预兆,这个木质的士兵倒了下去,全身拼接的螺钉乒乒乓乓的自动掉落一地,像是在一瞬间又变回了他成型前的最初时期。 士兵似乎只是被简单的拆开了,但是双眼血红的艾德里安可以清楚的看到被植入木偶之中的灵魂在接触镰刀的一刹那一切为二,那柄镰刀并不是用以切割‘肉’体,而是用来收取灵魂的。 “是时候清场了,那些劣质的灵魂我已经不需要了,你一个人就可以抵得上这些废物的所有。”安娜手执着镰刀向着身后的军队横扫,一圈黑‘色’的圆弧沿着她的身后迅速扩散,滚滚的黑雾像是海‘浪’一样铺天盖地的向着身后的士兵袭去。 那些士兵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有些人扭动着僵硬的身躯吃力的将着结界外奔跑着,有些全身发抖目光无措,但是他们现在连自杀都不能,因为他们本来就已经死了,还有一些则是一脸解脱的看着沿着奔涌而至的黑雾,他们在第一‘波’‘浪’‘潮’着就被碾成了齑粉,连带着灵魂和记忆彻底的消失,就连重生的机会也没有一丝一毫。 各种各样的不甘和哀嚎在结界中传出,艾德里安感到一种无言的压抑感,来自灵魂的呐喊让他燃烧的本源莫名的有一些悸动,当求死都不能的时候,你会选择这样屈辱的超脱么? 艾德里安额头的九轮蛇纹章闪耀的光泽再次的暴涨,刺眼的就像是天空的太阳。他不想这样死去,他想要活下去。 “想要我的灵魂。”艾德里安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他就在这里,但是你能拿得到么。” 艾德里安一撩深红的披风,满头的红发舞动,他失去瞳孔的双眼像是血红的宝石紧盯着眼前的黑衣‘女’人。莫名的破碎声从他的面前响起,艾德里安的身形陡然像是跳帧的画面一样沿着空间一路形成了数十个影像,最后一个影像到达安娜面前的时候,他双手环抱,似乎有什么东西隐藏在他的双臂之下。 “下地狱去吧!婊子。”艾德里安一声低喝,在他披风内猛然间出现无数密布的红火灵纹。 安娜执起手中的镰刀沿着空间斜切而来,空间一路破碎的声响就像是清脆的玻璃,但是这一次她并没有如同以往那样轻松的收割自己敌人的灵魂。一股恐怖的灵能洪流不留情的撞在她手中的镰刀上,安娜想要‘抽’身回撤,但是在片刻之后她忽然发现这澎湃的灵能洪流居然毫无道理的穿过空间再次命中了自己。 像是瀑布垂落的声音,最为单纯的灵能洪流汲取着艾德里安最本源的灵魂和力量,黑白的棋格在这一击之下即可被碾成了坑坑洼洼的筛子,艾德里安和安娜共同布置的结界在这一冲击下仿佛空中飘摇的‘肥’皂泡已经薄弱到了极点,随时都会在下一刻破灭。 艾德里安额头沁出了血红的汗珠,附着灵纹的汗珠打落在地面,发出一阵细碎的爆破声。他全身的披风都被鲜血浸透,不过披风本来就是红‘色’的,所以看不出什么特别的痕迹。脑袋中响起嗡嗡的声音,过度透支的本源已经让他产生了奇怪的幻觉。 他似乎看见了一些曾经结识过的人,亚尔维斯,乌法娜,格蕾丝,还有一位右臂上有着湛蓝三角形纹章的人。 “你在看什么?蠢货。”暴怒的声音从破碎的棋盘中传来,一阵滚滚的黑雾沿着中心的棋盘扩散,安娜从黑捂中手执着镰刀一跃而出。她修长的刘海已经被切断,浑身的长袍被撕破了一半,‘露’出了洁白的手臂和坚实的大‘腿’。 安娜的身形从浓雾中跃出,她身形刚刚落定,便拖着镰刀向着艾德里安急斩而来,深黑的镰刀拖在棋盘上亮起刺眼的火‘花’,即使正面承受了艾德里安接近第四次位的巅峰一击,安娜依旧没有什么致命的伤害。 安娜在身形靠近棋盘‘交’接的边境的时候将手中的镰刀猛然掷出,本来只有一把的镰刀在空气中迅速的分裂成数十把,浓黑的烟雾倒卷而上,那些镰刀附着在烟雾的边际像是一条巨大的蜈蚣盘旋在空中。安娜一跃跳上了那云雾组成巨兽的顶端,手中再次‘抽’出一把镰刀对着艾德里安猖狂大笑。 “我居然‘花’了这么多时间在你的身上,我为自己感到耻辱。”安娜一踏脚下的巨兽,空气中无数的镰刀掠动,艾德里安甚至可以听见空气被切割的声音。 在巨兽抵达半空之时,安娜用手中的镰刀勾住巨兽的脑袋身形一跃而下,她忽然如同一只翩跹的蝴蝶缓缓在空中舞动。浮空之中她身形旋转然后清扬的跃起,洁白的肌肤在泛着‘诱’人的光泽,安娜坚实而又‘性’感的大‘腿’沁出汗珠有种说不出‘诱’‘惑’。 但是艾德里安丝毫感觉不到一丝的美感,因为伴随着这优美而又轻柔的动作铺天盖地的的镰刀虚影从天空袭向地面,整个棋盘都在安娜虚影的笼罩之下。艾德里安急速的移动着,凭借着强大的五感他像一只狡猾的狐狸在镰刀中不断的穿梭,棋盘在这恐怖的打击中被打碎了溅起了漫天的碎片,一点点的飘零的棋盘星罗密布,随着安娜的攻击正在不断的减小。 一声轰鸣的声响从身后响起,那头由黑雾所组成的镰刀巨兽从天空中猛击而来,仅剩的其旁在这一击之下被碾碎了一半。安娜的身形从巨兽的头颅上狂猛的倒本而来,她手中的镰刀亮起银线倒钩向艾德里安的头颅。 铿锵,是兵器碰撞的声音。艾德里安手中的袖剑探出,一层灵纹附着之下,艾德里安挡住了安娜的夺魂一击,但是从天空俯冲而下造成的巨大的冲力却依旧没有豁。,艾德里安口中吐出鲜血,身形丝毫不退,他的脸和安娜的紧贴,他甚至可以闻到安娜身上幽幽的芳香,还有那扑面而来的肃杀之气。 “想要我死,做梦吧!”艾德里安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在依靠着透支达到第四次位之后,他对于‘肉’体的掌控已经深入了体液和骨髓。艾德里安的肾上腺素急速的分泌,他全身的肌‘肉’像凝聚的如同铁块一样,一声暴吼之后艾德里安连着巨兽和安娜一起掀翻了过去。 他已经好久没有如同疯狂过,艾德里安感觉自己的血液似乎都要蒸干了。他脚踏地面身形爆炸一样跃起,忽然间出现在安娜的头顶,他‘操’控着自己的骨头透出皮肤在烙印上一层坚硬‘性’质的灵能法阵之后,艾德里安竖手成刀从天空倒劈而下。 像是空气被炸开的声响,安娜连带着身下的巨兽被一同劈入了棋盘中间的分界线中。巨兽沿着棋盘忽然盘旋而上,一把把的镰刀将艾德里安裹在其中,艾德里安的礼装在镰刀的切割下不断的破碎,他全身被血红的纹路密布,一道道伤口将他的皮肤犁的倒反过来。 但是艾德里安丝毫不觉,他双手狂暴的暴击着迎面而来的镰刀,一拳不够两拳。一连串的破碎之声响起,组成巨兽手足的镰刀被从头到尾一概打成了碎片。 漫天的镰刀碎片飞溅,庞大的巨兽失去手足的重重的坠落地面,一声砰然的巨响中,这黑雾化作了漫天的烟尘,十数个灵魂从其中溢出。艾德里安右手一把抓向那些逃逸的灵魂,可是他的手还没触及到那些灵魂的时候,就被安娜倒旋的镰刀再次反切而来。 狂暴的镰刀旋风中,安娜双眼金银的镰刀灵纹带着魔‘性’的‘波’动,艾德里安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什么无形的力道压制,然后整个人就被击飞了出去。 安娜的脸‘色’恢复了平静,她左手一张低上的黑雾再起浮起,在她的头顶聚集。 “拿法拉铁种,十铁之环。” 这些烟云迅速沿着她的双手环绕形成十个深黑的圆环,安娜空‘洞’的双眼凝视着艾德里安的方向,一阵诡异的‘波’动这是个圆环根本没有任何过程的一把将艾德里安的身体锁住。 艾德里安的感觉自己的全身都被恐怖的力道挤压,十道圆环将他的身体整个封锁,本来依靠‘操’控‘肉’体被镰刀切割的伤口又开始爆出鲜红的血液。艾德里安额头的灵纹已经暗淡,他已经透支了太多,他的本源灵魂已经如同风中的残烛。 银‘色’的月亮透过稀薄的结界照在艾德里安的身上,依旧是清冷的月光,亘古数万年来从来没有变更的月光。艾德里安看着手执着镰刀接近的安娜,他不自觉的抬头看了看停靠在棋盘周围的柏妮丝,希‘露’达,她们就像孩子一样睡着,脸上的表情安静而恬淡。 不甘心,艾德里安从来不甘心这样的死去!他仔细的观察着结界,他忽然发现在靠近窗户的地方有一处结界已经几乎破碎了,也许这是一个机会。在面对安娜即将靠近的身体,他‘操’控着身上的血液形成千万条血箭‘射’向安娜。 铛,清脆的破碎之声,安娜的镰刀就像斩断玻璃一样切断了那些脆弱的血箭,紧接着毫无顾忌的斩向艾德里安的喉咙。艾德里安的双眼圆睁,他算准了方向,双脚用尽全力一蹬,借着反冲力冲向着身后的结界。 像是穿越了一个世界,艾德里安的身体从棋盘中回到现实迅速的恢复到原来的大小,凭借这惯‘性’他的身体撞破窗户穿了出去。 迎面而来是呼啸的狂风,艾德里安的身体像是铅垂落地。不过片刻,安娜的身形紧接着也从高楼之上直坠而下,她才不想放弃自己的猎物。 下方的打斗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艾德里安没有察觉到斗气,也没有看见黑泥,他只看见四面王雕像的头颅已经全部亮起,四面王冠,黑,白,青,紫全部亮起。 狂暴的犬吠声响起,艾德里安感觉四周的光线忽然被折叠,一阵光怪陆离的分割下一头巨犬跃起。艾德里安亲眼看见天空的月亮周围的云层再次散开向着伸出延伸,在圆月的背后另外一个月亮悄悄的‘露’出了身影,那是一个弯弯的月牙,那是上弦月! 艾德里安自己的灵魂似乎有什么在渴望着,在嘶喊着。在他的灵能空间中摩擦的锁链开始缓缓的松脱,两个湛蓝的三角形纹章逐渐在他的额头形成取代了他本身的九轮蛇纹章,艾德里安感觉自己的头颅中似乎被强塞进了什么东西。 他没有注意到,他满头的红发正在逐渐变成修长的黑‘色’长发,他的双眼已经变成了正常的瞳孔,脸部的上半部分不知何时逐渐形成一个银‘色’布满繁杂‘花’纹的面具,身后的斗篷像是墨水一样在他的身后形成。 他已经完全改变了模样,没有人可以认出现在的这个人就是之前的艾德里安。他的‘肉’体,他的灵魂的气息已经完完全全的改变了。 本来准备袭杀而来的安娜感觉感觉一种极度不好的气息从下方这个已经近乎男人身上传来,那种不安感随着她的靠近越来越强。安娜皱了皱眉,她的身形并没有停滞,反而再次加快了,如果面前的这个人还有底牌的话,那么就尽快杀掉他。 艾德里安的身体一滞,他的身上亮起湛蓝的光泽,一根根血红的丝线从他的血‘肉’中透出,那是他的血管。锁住艾德里安身体的十环忽然被从血液中透出的血管给拗断,化作了一些散碎的灵能碎片。艾德里安身负似乎反重力一样在半空停了下来,他脚下一个巨大的灵能法阵在他的逐渐形成。“驻足在风景之上的旅人,往往忘记了自己的渺小。”艾德里安忽然不自觉的说道,这声音穿透空气传到了下方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马尔克斯听到这句化后,脸‘色’忽然见变的雪白。因为这句话他实在是太熟悉了,说这句话的人是那个禁忌一样的男人。 ------------ 第六十六章 扭曲的灵魂 无比强大的力量沿着艾德里安的血液流动,灵魂深处仿佛有万千的灵魂在呼喊着,咆哮着,他们在共同簇拥着一个宏伟的声音。艾德里安感到自己的额头一道道的灵能正在不断沿着自己的灵纹游走,庞大的令人惊讶的灵能已经溢出体外,篆刻了属于自己的真正法则。 艾德里安停在了半空中,长风吹拂下他修长的长袍咧咧作响,他已经发现到了自己的变化,无论是自己的头发还是自己脸上的面具,或者自己身体正在恢复的伤口无一不在提醒他和以前不同,但是奇怪的是,他却感觉这些不同是理所应该的,就像生下来就应该是这样,鱼生下来就会游泳,鸟儿天生就应该飞翔,他对于自己发生改变的灵能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步。 艾德里安仰头看向天空,他覆盖到嘴‘唇’的银白面具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寒光,湛蓝的荆棘‘花’纹在面具的边缘不断的明灭。他身上因为本源燃烧所受到的伤在湛蓝的灵纹游走下片刻便恢复了过来,甚至连带着被燃烧殆尽的本源又开始重新燃烧起来,艾德里安从未感觉自己有过像现在这样强大的时候,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镰刀摩擦墙壁的声音从头顶处传来,刺眼的火焰当空溅落,像是绚丽的烟‘花’,艾德里安眯着双眼看向自己的头顶,一点点湛蓝的丝线如同蔓藤一样迅速将他的双眼遮盖,他双眼变成了纯粹的血红‘色’。 用镰刀勾住高楼的侧面墙壁,安娜手执着巨镰从天空俯冲而下,崩碎的石块和镰刀摩擦的火‘花’四溢,整栋高楼在她的镰刀切割之下被整齐的划开了一道粗大的鸿沟。安娜双眼的金银灵纹紧盯着艾德里安,手中的镰刀上一个巨大的眼球不断的翻动,眼球中透‘露’出极端的恶意。 艾德里安看向安娜,他悬浮在空中的双脚忽然亮起一圈同心圆形的法阵,法阵中四个方向分别对应四个不同的怪异符文。符文出现之后猛然闪烁,轻微的崩裂声响起,艾德里安的身形弹起猛然沿着墙壁倒卷而上,一路的墙壁在他周身无形的域场下像是被狂风吹过的海面一样,整个墙面以辐‘射’状被压塌,破碎的砖瓦纷纷扬扬的沿着四周抛洒。 “不错的表演,这样才有意思。”安娜手执着镰刀看向倒冲而来的艾德里安,嘴角翘起了一丝微笑。虽然不明白本来应该已经濒临灵能枯竭的艾德里安为什么会发生刚刚的这些变化,不过这一切都无所谓,猎犬已经快要取的上弦月了,只要在这之前解决这一切就好了。 安娜一紧手中的镰刀,她的身体违反重力垂直的站在平直的墙壁之上,依靠着俯冲的惯‘性’她将手中的镰刀划过一个完美的半圆斩向艾德里安的方向,镰刀纵切而下发出恐怖的破鸣声,高楼的墙壁被崩碎形成一条条扭曲的纹路,而在那纹路之中数十条似乎鲨鱼背鳍的银‘色’镰刀沿着墙壁向着艾德里安的方向游曳而来。 艾德里安看向从墙壁俯冲而下的镰刀不闪不避,他好像没有看见一样继续向着安娜的方向逆向而去,这些东西根本没法形成一丝一毫的威胁,他头颅中那些常识告诉他。 “你的真名是叫安娜·希蒂尔吧!”在面向倒西而来的镰刀的时候,艾德里安语气淡漠的看向安娜。 在银‘色’月亮之下,猎犬的身体沿着当空不断的攀爬,它的目标只有上弦月,其余的事情他一概不管。 “我记住了!” 肯定的回答声传来,艾德里安身后的长袍微微一‘荡’整个空间都好像停止了,当空中的上弦月,倒冲而下的安娜以及下方的还在战斗的众人一切都停止了。在空间的凝滞之后,艾德里安周身猛然扬起宏辉的灵能线条,他上升的速度骤然加快,恐怖的灵能线条片刻便将整栋大楼都渲染成湛蓝的颜‘色’。 俯冲而下的数十把镰刀沿着不同的方向靠近艾德里安,每把镰刀的侧面都张开了一只灵动的眼睛看着前方,在接近艾德里安身边的身边的时候猛然汇聚在一起像是组成狂暴的收割阵型。艾德里安身形不停,一头撞进了镰刀的阵型之中,令人头皮发麻的切割声传来,他的身形被淹没在狂暴的镰刀之中。 安娜在艾德里安冲向镰刀阵型的时候并没有停下,她身旁的黑雾像是墨汁一样扩散。安娜双手轻舞上抬,似乎抚‘弄’琴弦一样不断用指甲弹动虚空,空无一物的虚空中一个个诡异的音符形成,杀敌务尽是她的原则,尽管她有些奇怪艾德里安本来应该透支殆尽的身体为什么会忽然恢复。 “黑罗德里尔萨斯之血,红月之上的君王,绞旋” 安娜的口中念起了灰‘色’的灵咒,四周狂暴的隐隐停滞,有什么在空中聚集。一声狂暴的破碎声响起,那些困住艾德里安的镰刀像是碎石一样被丢了出去,安娜的眼神猛然一凝,她正准备发动咒语,但是紧接而来是一只有力的手卡住了她的脖子。安娜根本没来及反应就被轰飞了出去,被打断的咒语一瞬间安娜的脸‘色’憋红,一口逆血吐了出来。 “下去。”安娜被像一个破败的布偶一样扔向地面,恐怖的爆鸣声响起,青石的地面被一击‘洞’穿。艾德里安的灵能线条在天空铺展整个城堡都被这银亮的线条覆盖,他满头的黑发狂舞漫天的‘阴’云他的头顶聚拢,轰鸣的雷电声从天空落下。 下方还在和杜兰德战斗的紫罗兰伯爵看到了这个画面之后面‘色’不由的呆住了,马尔克斯已经有了退出的心思。只有依旧在天空之上追逐上弦月的猎犬奥古斯还毫无反应,上弦月看上去就挂在当空之中,但是实际上是隐藏在另一个里空间,四面王阵法就是分开这两个世界借点的枢纽。 诺德侯爵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了,本来一个吸血鬼就很麻烦了,之后又来了一位第五次位的渎灵者,现在看样子这一位似乎比之前那只巨犬还要强。什么时候奥兰居然有这么多的灵能者聚集,七曜王庭的那些奥术师是吃废物么。 诺德侯爵看着已经变成血红‘色’的上弦月还有不断在天空奔袭而上的猎犬,心不断下沉。七曜王庭已经没法指望了,至于那些所说的什么上弦月,他自身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隐约听过。 艾德里安看了一眼天空攀援着四面王标记的猎犬并没有行动,而是继续看着眼下一脸紧张的人群。他感觉自己的思维似乎不受控制的动了起来,就好像被强塞进了另一个灵魂。 “很久没有看见这样美丽的月‘色’,众位我为你们祝兴。”艾德里安看向底下的众人,一股极度暴力的情绪在他的心里游走,他明白这并不是他想说,他的灵魂似乎在上弦月升起的时候引动了什么。灵能空间中的锁链已经被揭开,但是放出的到底是什么,谁也不知道,艾德里安只感到自己非常强大,强大的想毁灭一切。 “你到底是谁?”下方的诺德侯爵手握手中的长剑,身上的斗气铺展身体一跃就窜入了空中。紫罗兰伯爵紧随其后,他的双手泛起像是鱼鳞一样的紫‘色’鳞片,身体诡异的沿着空间扭曲,一瞬间便出现在了艾德里安的眼前,艾德里安清晰的看到他是从空间的缝隙中扭曲进来的,凭借着斗气的能力紫罗兰伯爵居然能使出类似奥术的强大效果,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位天才。 诺德侯爵手中的长剑撕裂空气,浩浩‘荡’‘荡’如同奔流冲向艾德里安,澎湃的斗气令空气都嘎嘎作响。紫罗兰伯爵在抵达艾德里安面洽的时候,双手‘交’叉,无数的紫‘色’的鳞片像是一朵朵‘花’朵带起紫‘色’的漩旋风,这些美丽的‘花’朵带起紫‘色’的细线,艾德里安的耳朵一不小心被擦了一下立马就炸碎,之后踩在强大的恢复能力下缓缓的长出。 紫‘色’的漩涡和沉重的刀芒沿着两个不同的方向攻向艾德里安,同时在另一侧克里斯费伦娜浑身的钢铁羽翼带着青‘色’的斗气螺旋状的碾压而下。对于面前的这位强大灵能者,他们没有任何考虑就选择了攻击,这是帝国数千年了所有武斗者见到灵能者下意识的反应,在他们的印象里灵能者就是那些整天躲在‘阴’暗角落研究着怎样猎取更多灵魂的恶徒,毫无商量的余地,灵能者带来的只有灾难和杀戮。 艾德里安看就这样静静的伫立在空气中面对着三方的攻击,铺天盖地的斗气让他就整个几乎将天上的‘阴’云都搅动。艾德里安看了看诺德侯爵的方向,他的手中亮起蓝‘色’的灵纹,一双银‘色’的尖爪沿着艾德里安的双手形成,艾德里安在诺德侯爵的长剑劈来的一瞬,一把抓住了他手中的长剑,诺德侯爵费力的鼓动自己的斗气,但是下一个艾德里安的手一紧居然连带着斗气一起捏爆。 恐怖的气流鼓‘荡’,艾德里安挥手一抓将诺德侯爵当成挡箭牌扔向了从侧面攻来的紫罗兰伯爵。诺德侯爵的身体亮起三角形的灵纹,在紫罗兰伯爵的攻击攻向他的片刻,他以恐怖的力道和速度将紫罗兰伯爵砸了下去。 克丽斯费伦娜的钢铁羽翼当空横扫,艾德里安却连看都没看,他身后的披风鼓‘荡’,湛蓝的灵能线条将这些钢铁羽翼一根根的折弯,艾德里安的双眼亮起银‘色’的纹路这些被折弯的羽‘毛’在空中排列形成一双巨大的翅膀。艾德里安的手一弹这些羽‘毛’,像是七弦琴一样悦耳的声音传出,克丽斯费伦娜却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在被打碎,面前的这位灵能者似乎再用她‘射’出的羽‘毛’施加诅咒。 “很漂亮的翅膀。”艾德里安右手抚‘摸’着羽翼,克丽斯费伦娜感觉自己的全身都像在被人用手抚‘摸’一样,那种诡异的感觉让她恶心又恐惧。克丽斯费伦娜举起手中的枪想要反抗,但是下一刻她的手违背命令一样脱下了自己的铠甲。 艾德里安看着克丽斯费伦娜脱下自己的铠甲,然后是外套,在克丽斯费伦娜双眼血红的时候艾德里安闲庭信步走到了克丽斯费伦娜的面前,他仔细的看了看她似乎要将她的面貌刻下来。 克丽斯费伦娜想要攻击,但是她忽然发现自己的视线越来越奇怪,她感觉自己在变小,最后居然被困在了一张空白的卡片里。艾德里安将克丽斯费伦娜的卡片收进了空间,然后一脸有趣的看着下方。 马尔克斯还在,但是他正在不断的后退,杜兰德的身影早已不知逃到了何处,连带四面王的雕像也没有带走。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强横到极点的意外闯入者,无论是镰刀还是诺德侯爵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诺德侯爵和紫罗兰伯爵一脸警惕的看向艾德里安,紫罗兰伯爵的眼神早不付之前面对里尔的轻狂。 正义没有战胜邪恶,反而被邪恶所侵占。艾德里安看了看下方的众人,忽然感觉无比的有趣,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他很是着‘迷’。 艾德里安忽然轻轻点了点空气,漫天的狂风伴着雷鸣闪电狂暴的响起。 “黑罗德里尔萨斯之血,红月之上的君王,绞旋铅扉。”艾德里安居然念起了安娜未曾念完的咒语,随着咒语的完结,半空中忽然出现了五个颜‘色’各异的大‘门’。 艾德里安五指张开,五道大‘门’应声打开,然后便什么都没有了。所有人都没有感觉到一丝异常,直到在‘门’扉下的一栋阁楼被直接碾成了沙子。他们这才明白,这‘门’里已经有什么被释放了出来。 “是风。”马尔克斯第一个反应过来,杜兰德已经停止了攻击,完成了四面王阵法的布置,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退。 烈月城堡的房子在大‘门’开启的几分钟内便不断的被摧毁,有的被碾成沙子,有的被切成碎片,有的则是消失了,有的被‘洞’穿,还有的则是被爆破。五道‘门’扉有着五种风,整个城堡都被笼罩在了暴躁的狂风之中。 轰鸣的声响,安娜的身形从地面一跃而出,她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但是她的伤口正在迅速愈合,作为第五次位的灵能者,她有着极度强大的恢复能力。他看见了艾德里安的第一眼,艾德里安也看见了他。 艾德里安身形俯冲而下,漫天的灵能线条在他周身切割,在还没有抵达地面的地面的时候地面就被整个压塌了下去。这是灵魂强大到极点的象征,单凭着自身的重量就可以让空间无法承受。 毫无留情的压制,安娜的身形就感觉到恐怖的灵能如同深渊一样覆压而来,她终于明白刚刚的心悸感从何而来。她根本就错估了面前这位灵能者的能力,那是远超于第五次位的阶层,是她只能仰望的阶层。 安娜一咬牙双眼的灵纹大涨,她舞动着头发看向艾德里安,手中的巨镰带着身体陀螺般选择一层螺旋般的风暴沿着她的周身扩散,属于第五次位的灵能的压制将地面几乎削去了一层。磅礴的灵能沿着她的周身旋转,安娜身形一滞单纯的灵能化作一条粗大的龙卷袭向艾德里安。 天空中猎犬的身形已经逐渐靠近了红月,只要能拖延一会儿,等拿到上弦月她就立刻撤退。 “如此渺小的力量。”艾德里安的身影毫不停留的穿透风暴,他脚踩在地面上,他并不肆意‘操’控自己灵魂脱离重力,属于灵魂的恐怖重量整个地面都不断的崩碎。艾德里安挥手一张,漫天的灵能风暴被挤压炸碎成了洋洋洒洒的灵能碎片。 艾德里安拍了拍身上若有若无的尘埃,安娜的身形已经开始后退了,她明白自己根本就没有机会赢过眼前的这个人。他身形一动猛然出现在安娜的面前,挥手间就将安娜的身体砸飞了出去,一层层的墙壁被穿破。安娜的身体从废墟中狼狈的逃逸而出,但是她没走两步就听见背后传来恐怖的轰鸣声,她一回头迎来的是一只恐怖的巨掌一掌将她砸入了地面之中。 完完全全的碾压,安娜根本就没法组成防御,两者的阶层相差过大。安娜从地底钻出,周身的灵能的聚集。她左手一挥,浓黑的云雾将她包裹,她的身体在云雾翻滚,片刻之后就着上了纯黑的礼装,同时她手中多了柄权杖。可是当她刚准备驱使咒语的时候,艾德里安又‘操’控着灵能形成一只大手将她连带着礼装都拍向了天空。艾德里安特地选择纯粹的‘肉’体折磨,而不是选择灵能对轰就是为了打消安娜属于灵能者骄傲,他很讨厌安娜这种高高在上的姿势。 ------------ 第六十七章 契约 “黑王冠之选民。”艾德里安看向安娜眼中闪着莫名的光泽,他周身的灵能纹路一滞,像是一朵巨大的蓝‘色’‘花’朵向着城墙馈压而下,地上的碎石倒反向着天空悬浮。艾德里安轻抚着手中的灰法之戒,一个刺眼的血红‘色’符文亮起。 “‘混’蛋,不要‘逼’人太甚!”安娜双手‘交’叉,身后蒸腾的乌云向着天空蔓延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阴’影,头顶独角,身体空‘洞’的白‘色’构成了张狂的眼睛黑嘴巴,黑‘色’的‘阴’影手握着镰刀,龇牙咧嘴的向着艾德里安咆哮,漫天的闪电都被吹散。 安娜双眼的灵纹大涨,全身的斗篷都鼓涨起来,身后的黑‘色’虚影在得到安娜的命令之后,身形一把扯掉了安娜的左手吃了进去,连带着肩部一口吞了下去,红‘色’鲜血和骨节沿着恶魔虚影的嘴角低落。安娜脸‘色’疼的苍白紧紧的捂着自己伤口,一层灵纹闪过,她的左手的伤口就停止了留血。 艾德里安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他并没有动,在狂风猎猎中他的身影仿佛着深黑的风吸收着一切的光泽。恶魔虚影在吞吃了安娜的手臂之后,身体仿佛凝实了几分,同时额头上形成一个金银双镰‘交’织的图案,这是缔结契约的征兆。 “干掉他,法尔!”安娜一声咆哮,身后的黑‘色’虚影猛然挣脱化成乌黑的光想着艾德里安重来,一股恐怖的气息在空气中回‘荡’,像是深夜里某些角落的低语。艾德里安周围空气变的粘稠如同水银一般,黑‘色’的虚影沿着螺旋的轨迹攻向艾德里安,他那巨大的深黑镰刀上似乎有无数的灵魂在挣扎。 “安德斯幽深幻影,很不错的置换法则。”面对袭来的恶魔虚影,艾德里安身旁的灵能线条忽然左右螺旋状‘交’织,他的脚下逐渐亮起一个三轮月亮‘交’织的纹路,在恶魔虚影即将抵达艾德里安面前之时,一道通天的灵能柱沿着灵能法阵成型。 [] 恶魔虚影看到灵能柱之后不闪不避,手中的黑‘色’的镰刀穿透了空间忽然从灵能柱之内出现攻向艾德里安,几乎没有任何阻隔巨大的镰刀穿透艾德里安的心脏,但是在下一刻镰刀的虚影居然再次出现在恶魔的‘胸’口,他被自己镰刀一刀切开了‘胸’膛。 在他使用空间转换的时候,艾德里安同时也使用了空间转换,两次转换之后镰刀最终还是劈中了它自己。恶魔的虚影在受到伤害后狂怒不止,他大声的嘶吼着,手中的巨镰随手切断了周围的几栋房子,被劈断的房子滑落在地面上溅起漫天的尘埃。 他疯狂的舞动手中的镰刀,在短短的一瞬刺出了二十次攻击,但是每一次都被艾德里安返还攻击到了自己的本体。恶魔虚影终于怒不可遏,他一声大吼双手握住灵能柱一口将艾德里安吞了下去。 安娜意识到事情不妙的时候,她已经来不及阻止了,狂暴的恶魔虚影极力的缩小着自己的身形,并在在体内形成了数十个破碎的纹路。他向凭借着自己强大的‘肉’体和抗‘性’活活的耗死艾德里安,但是在下一刻他忽然感觉到一股恐怖的膨胀力从他的体内张开。 他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不妙,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艾德里安的灵纹沿着他的全身蔓延,一声响彻苍穹的爆炸声,恶魔的虚影化作了漫天的黑‘色’尘埃。艾德里安从尘埃中缓步走出,他的手里拿着一颗水晶一样的心脏。 “这就是你的底牌么,真是令人失望!”艾德里安怜悯的看了看安娜,然后一口将恶魔的心脏吞了下去,鲜红的血液沿着他的嘴角滑落,纯正的魔力沿着他的血脉蔓延,同时进入的还有安娜的灵纹。 安娜受到了法术反噬之后,她本来愈合的左臂忽然炸开,一条深黑的恶魔右臂从她的手中破损的伤口中伸出。这就是契约失败的代价,这条恶魔的手臂将会不断的吞噬她的灵魂,直到她还清债务。 “我认输,你到底想怎么样。”安娜不自觉的退后,她看向艾德里安的眼神已经变成了畏惧,这样强横的灵能者她从未见过。 “是谁要你们收集上弦月的,你们的目的是什么?”艾德里安停下了向前的脚步看向安娜。 “是我们的导师,三邪导师之一的恶之眼奥利西斯。”安娜紧握左手,表情痛苦的说道“收集上弦月当然是为了找到那个人的遗物。” “那个人,你是说谁?”艾德里安挑了挑眉头问道,他发觉安娜现在左手的掌心正在凝聚一个奇怪的法阵,借着恶魔气息的掩盖普通的灵能者的确察觉不到。 “那个人,当然是那个人,还能有谁?”安娜说完这句左手猛然张开左手一个螺旋的灵能球扔了过去,之后立马向着身后狂奔,她只能赌一赌运气,看看自己能不能逃的掉。她的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冲向城墙,比来的时候要更加的迅速,但是在一刻她再次在‘门’前遇到了艾德里安,那个男人正一脸戏谑的看着她,身上没有丝毫伤害。 “烂透了的策略,满嘴的谎话,你不知道人在撒谎时,灵魂会有特殊的‘波’动么?” 艾德里安看着安娜的神情,一股讽刺的意味莫名生出。 “你根本没有了解灵魂的本质。”艾德里安的脚步踩着地面,身边的灵能的线条沿着四周扩散,整个地面,整个空间都变成了湛蓝‘色’。 “以灵魂感染世界只是最为简单的第一步,就像这样。”艾德里安轻轻的拍了下手,安娜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不能动了,她已经处在了艾德里安的灵魂的感染范围之内。 “跪下。”艾德里安盯着安娜忽然说到。 “你。”安娜还想说下去,但是她的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弯曲,然后俯身跪了下去,若不是艾德里安没有控制她的灵魂,她恐怕连反对的可能都没有。 “从现在开始叫我主人。”艾德里安一掌打在了安娜的脸上,这个高傲‘女’人身体匍匐在地面吃力的挣扎着,艾德里安毫无怜悯的一脚踩在了她的背上。 “导师不会放过你的。”安娜吃力的反驳道,但是她忽然发现自己的手上一个三角形的纹章在不断的形成,她想要大喊却发现自己喉咙也是去了嘶喊的能力。利用之前吞下去的灵纹艾德里安已经彻底的用契约锁住了这个‘女’人,她已经被艾德里安的灵纹所捆绑,从灵魂上她永远只是艾德里安的附庸。 安娜想要站起身,但是他的身体根本就不受控制,带来的四面王的王冠本来就是假的,所以就是丢失了也无所谓,只要能拿到上弦月。 “猎犬,拿到上弦月之后立刻就走!不要停留。”安娜吃力的‘操’控着自己几乎被封堵的灵魂向着在追逐半弦月疯狂追逐的猎犬传音到。 猎犬在听到安娜的传音之后猛然回头看向下方,他看到了城堡的下方一个一身长袍的男人正踩在安娜的身上,那个长发的男人是谁他不知道,他从城外赶来的时候根本没有感受到如此强大的敌手。猎犬在向下看的时候,男人也在向上看,猎犬的眼神对上了那个男人的瞬间,一股恐怖的意志隔着空间传来,很危险,下面的那个男人根本无法反抗,他的灵魂一阵动‘荡’。猎犬感到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的额头亮起灵纹,下一刻他毫不犹豫的一口将天空中的血月吞了下去。 天空中又只剩下了一个月亮,猎犬在得手之后身形一跃化作一道流星穿过空间不知奔向了何处。 艾德里安看了看身后,马尔克斯不知何时已经退出了,紫罗兰伯爵也带着诺德侯爵不知撤向了何处,争做烈月城堡已经在之前的狂风和艾德里安狂暴的灵能中被摧毁殆尽,只剩下柏妮丝所呆的那栋高楼被他特地保存了下来。 大钟再次响起,按照时间的话,现在应该是舞会散场的时候,可惜参加舞会的人几乎全部都死了,幸存的也早逃出来城堡。一场舞会变成了丧礼,在这月亮之下,居然只有艾德里安依人独立废墟之上看着这清冷的月亮。 艾德里安看见废墟之上,有些游‘荡’的灵魂孤独飘‘荡’着似乎在寻找这什么。艾德里安单手一握,空气中游‘荡’的灵魂一瞬间聚集在他的右手,这些灵魂在他的手中尖叫着组成一团透明的球体。 看见猎犬已经拿到了上弦月,安娜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吃力的抬了抬脖子满脸欣慰的看了一眼,头一沉就晕了过去,过度的消耗让她近乎透支。 艾德里安看了看安娜,将这些灵魂打进了她的左手之中,恶魔化的左手在得到了灵魂之后开始慢慢的有了些‘肉’‘色’,但是那属于艾德里安的淡蓝灵纹更加的深刻了。艾德里安在加深这种契约的联系,这个契约说不定能给他带来点身。 艾德里安的披风一‘荡’,漫天的碎石沿着原有的轨迹开始拼接,很快整栋烈月城堡又恢复了之前的盛况,甚至在大厅之后隐隐有乐队的声音传来,艾德里安来到来到大厅看着空‘荡’‘荡’的乐器在空气中自己演奏,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忽然他感觉自己的头有些痛,那种忽然多出来的本能正在逐渐的消失,他可以感觉到力量沿着自己的身体慢慢流逝,灵能空间中那崩开的锁链又开始重新开始锁住他的落法之眼。随着上弦月的消失,艾德里安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扭曲一般开始了分裂,他紧紧的捂着头,之前不受控的灵魂似乎又被‘抽’走了什么。艾德里安又重新恢复了意识,他刚恢复就感觉全身之前的受的伤害一次传来,他身上的礼装退去,静静的躺在椅子上晕了过去。 ------------ 第六十八章 苏醒 艾德里安再次醒来的时候依旧是深夜,只不过他现在已经不再烈月城堡,周围枯干的树木和不断传来的鸟鸣声很显然的说明了这一点。 稀疏的月光透过苍天大树的枝桠斑斑点点的打在地上,地上一团干柴伴随着火焰的燃烧哔叭作响,四逸的火星从干裂的木柴中炸出,在空气中如同萤火虫一样缓缓的漂浮又迅速的寂灭。在那火苗的亮光之中一个人双手环抱,将自己的脸颊藏在了兜帽之中,黑‘色’的长袍以及黑白‘交’杂的长发,艾德里安很清楚那个人是谁。 森别克家族的导师--黑廷斯,他背靠着树静静的休憩着,就像是一具尸体,艾德里安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呼吸和心跳。 艾德里安刚想站起来,忽然发觉自己头疼的厉害,在之前的战斗中他受到的伤害太重,要不是因为之后上弦月打开他的身体发生异变,修复了透支的部分伤害,艾德里安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可以活下来。不过尽管如此,他的后遗症依旧十分的严重,全身的骨头就像是要散开一样,头脑里嗡嗡作响。 在烈月城堡的时候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艾德里安背靠着树停了下来。对于昨晚的异变,他的记忆异常清晰,但是又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知道那些所作所为并非完全处于自己的本意,好像自己的灵魂在上弦月打开的时候被掺入了什么,也就在那个时候自己的灵能枷锁被打开,自己的力量达到了空前强大的地步。 可是单凭着灵能枷锁打开,艾德里安清楚是不可能达到那个效果的,他的灵能枷锁打开,最多也只能达到第四次位,也就是灵爆者的阶位,可以充分使用灵能的第一步。凭借着灵爆者的能力是没法抵抗第五次位的安娜的,两者相差太远,那么到底在上弦月被打开之后他的灵魂发生了什么变化,艾德里安对这个问题感到十分的好奇。 不过艾德里安清楚现在还有个更大的问题,那就是在自己昏‘迷’之后是怎么来的这里的,是黑廷斯发现了自己么,如果是的话,那么他知道了自己灵能者的身份了么?艾德里安不能确定,假如他知道的话,他会怎么应对自己,像那些奥术师一样剿灭自己么,凭借着艾德里安现在已经恢复第三次位的灵能可没法和黑廷斯敌对。 “少爷,你醒了。”正在艾德里安思考的时候忽然一声深沉的问候声传来,黑廷斯抬起头看向艾德里安,他随手一弹本来即将熄灭的火焰陡然大涨了起来,通红的火焰印在他清癯的脸上显得有些诡异。 “嗯,我昏‘迷’多久了。”听到黑廷斯的语气,艾德里安心稍微松了一下,看上去他应该没发现自己的身份。 “一天了,从昨晚一直到现在。”黑廷斯掀开斗篷,用手点了点地面,一圈水‘波’一样的符文游走,地面的泥土迅速隆起组成一个简易的灶台,黑廷斯从自己的里空间中拿出两块油松饼放在铁丝网上烘烤。 一股浓郁的麦香味沿着空气飘逸开来,在明灭不定的火焰面前,黑廷斯重新收回了双手背依着大树坐了下来。松油饼在火焰上自行的翻转着,金黄‘色’的酥油慢慢的从其中渗透出来。 “柏妮丝和弥尔茜她们怎么样了。”艾德里安记得她们应该依旧在那栋高楼里,按照柏妮丝的情况的话,在那两位灵能者走后她应该已经醒过来了,因为本身就是武斗者,她的身体和抵抗能力应该比希‘露’达和瓦尔克娜夫人都要强。 “那两位‘女’孩么。”黑廷斯说道这里,眼神怪异的看了一眼艾德里安“她们在昨晚已经都回去了,本来她们想要留下来看看你的,但是被我拒绝了。” 黑廷斯说完双手微弹,在火焰上已经泛出油光的酥油饼忽然弹跳了起来落到了艾德里安手中。 “嗯?”艾德里安结果手中的油松饼却并有吃,而是疑‘惑’的看了眼黑廷斯,他现在越来越感觉这位所谓的家族导师实在是有些太过的自作主张。 “少爷,你和寻常贵族的小姐其实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如果你要是认真的话,那么我还是劝你放弃。”随着黑廷斯所说的话树枝火焰猛然高涨,将泥土构成的灶台整个燃成了一团飞灰。 “你们是不可能的,明白么,那些低劣的贵族像是攀援墙角的爬山虎费力的爬上围墙,到最后之后变成你的拖累,你和他们不同,你要明白。( 广告)”黑廷斯黑已经白‘交’杂的头发在夜风中狂舞,一股惊人的域场攀升又落下。 “我自有分寸。”艾德里安咬了口松油饼,这种食物并不可口,不过对于将近两天没有进食的艾德里安来说无异与雪中送炭。 “如果你真是想要一个可以伴你终生的‘女’人,弥尔茜就很不错,森别克家族并不阻碍近亲通婚,况且你们的母亲还并非一人,赫尔曼大人也会支持的。”黑廷斯的声音在夜空中空旷而又渺远。 “好了,我知道了。”艾德里安咬了一口饼双手环抱,依着树坐下,两人背对着火分列两旁,修长的影子被拉的很长。 艾德里安已经有些厌烦黑廷斯的过于干涉,作为一个授业的导师,他管的东西也未免管得太多了,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导师应该做的。 “昨晚的事情最后到底怎么样了?”艾德里安双手环抱,深秋的天气很冷。 “昨晚的事情,昨晚发生了什么,昨晚你去参加舞会,然后那里忽然爆发了瘟疫,你说还能怎么样?”黑廷斯闭着眼声音低沉的回答道。 “瘟疫?”艾德里安奇怪的看了眼黑廷斯,他确定昨晚的确是有灵能者来袭,纵然是后来者他应该也听诺德侯爵说起了昨天的事情吧。 “昨晚来自伊诺边境的黑蛆热狂躁病感染了在场的贵族,几乎所有的贵族都死了剩下的只有少爷和几个因为事情而耽搁的人,”黑廷斯的眼睛忽然睁开,他的双眼‘迷’成竖瞳像一只猫一样看着艾德里安“少爷,你想起来了么。” “嗯,的确如此。”艾德里安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但是正是如此黑廷斯才编制这样的谎言,有些事情知道比不知道好。 “少爷,以后有情况的话,可以吹这个棱哨,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尽量帮你的。”黑廷斯一扬手从口袋中拿出一枚水晶制作的棱哨,丢给艾德里安。水晶的口哨呈箭头状,背面刻有几个简单的符号,看起来似乎是黑廷斯的特有的身份标识。 夜风灌入哨子中发出如同低语一般的声响,艾德里安将哨子丢进了自己的空间,森林中枯干的树枝摇曳,不知在何处的夜雀不断的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艾德里安紧了紧衣服站了起来,这样的夜总让他感到有些不寻常的气氛。 黑‘色’的森林一片宁静似乎有什么不知的危险潜藏,一只夜雀忽然从天上掉落金艾德里安面前的火堆里挣扎了一下便烧成了一团灰烬。 “老师,从昨天开始你就一直呆在这里么?”艾德里安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按照黑廷斯说的话他应该是昨天晚上发现艾德里安,那么他为什么不选择会城堡呢? 黑廷斯并没有回答,他好像又恢复到了刚开始的状态,既没有心跳也没有呼吸,就像是一具尸体,艾德里安知道自己的问话已经不会再会得到回答。 艾德里安背依着一颗大树,他看着天空中的圆月,仔细的思考昨天的情况,昨天从四面王雕像分开异空间,显现出半弦月之后自己灵能空间中的锁链忽然就解开了,接着磅礴的灵能冲涌了全身,他忽然变的似乎不是自己一样对于灵能的使用纯熟无比,最后甚至凭借着碾压一般的实力‘荡’平了整个烈月城堡并且和第五次位的安娜定下了服从契约、 契约,没错,是契约,艾德里安忽然想起来了,他和安娜定下的契约并不是他本身的九轮蛇纹章,而是淡蓝‘色’的三角形纹章,在自己的记忆里只有一个人拥有这种纹章。 西格尼尔·欧弟尼,没错,只有那个家伙,那个数次出现在自己梦中的人才拥有淡蓝的三角灵纹。看来困住自己灵能的锁链应该和他有关系,该死,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从恶迹战场回来,艾德里安就一直被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困扰着。 虽然借助着西格尼尔的力量打败了安娜,但是现在想来他却又感到一阵害怕,假如在上弦月升起的时候欧弟尼趁机夺取自己的灵魂,那么自己岂不是死定了。 艾德里安感觉自己解开灵能枷锁的‘欲’望越来越迫切,没有人希望自己的脑子里随时装上一个炸弹,也许一觉醒来自己就变成了另一个人。 月亮躲进了云层,火堆的火焰又冷了下来,艾德里安忽然睁开眼,他听到了空气中细碎的声音,沙沙沙沙,似乎是有什么在摩擦地面的声音。艾德里安将自己的五感放到最大,四周的风似乎慢了下来,夜雀的叫声也被放慢,他仔细的看了看周围但是依旧没有发现什么。 一颗树的枝桠似乎因为干枯败死被风吹拂而骤然折断掉落下来,干枯的树枝摔落在地上又被清风吹得的翻滚。艾德里安的眼睛瞬间就被这根树枝吸引,因为通过超人的五感他发现这颗树枝居然是有生命的,它居然存在着体温,树枝怎么会存在体温。 很快他就知道了原因,因为那根干枯的树枝居然在一阵翻滚之中逐渐的变成一条黝黑而细长的‘腿’部,那‘腿’部又细又长就像是一条野狗的‘腿’,但是那条‘腿’并没有‘毛’发,取而代之的是不断明灭的赤红鳞片,艾德里安确信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物种。 在这样的夜里见到这样的事情已经足够的诡异,更诡异的是那条‘腿’居然在蜷曲着活动着站了起来,只有一条‘腿’却站了起来。艾德里安几乎已经忍不住要出手,天空又传来了沙沙的似乎摩擦地面的声响。 艾德里安紧盯着每一颗树木,终于他发现了一些不同的地方,在大树的顶端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急速的流窜着,这些东西迅速的汇聚,所朝向的放下赫然是艾德里安的方向。 艾德里安刚准备出手,树林中整齐的响起枝桠被折断的声响,树根枝桠落在了那条‘腿’的身边,很快变成了不同的器官,头,身体,脚,还有触须,透明的翅膀。这些东西扭曲一样拼凑之后居然变成了一个眉头长着触须,身高大约只有一米五左右,浑身长着红‘色’鳞片,身后长着如同甲虫一样的老人,他的脸是黑‘色’的,满脸的褶子就是翻皱的书页,全身的鳞片在黑夜里隐隐发光。 “哦,这位是艾德里安少爷,呵呵。”这个男人的声音尖锐音调相当的高似乎是在吵架一样。 “你是谁?”艾德里安紧盯着眼前的老人,说他是老人实际上艾德里安根本就不认为这个家伙是人类。“艾德里安少爷不认识我么,那真是太失望了。”老人似乎很生气一样抖了抖自己头上的触须,那副样子似乎不认识他是一件很值得他生气的事情。“我是接到拉塞尔大人的命令专‘门’请艾德里安少爷去金曜环去做客的,相信你一定会感兴趣的。”老人说完裂开了嘴,满嘴鲨鱼一样的獠牙在火焰的照‘射’下格外的渗人。 ------------ 第六十九章 不友好的邀请 金曜环,也就是七曜王庭的第四层,拉塞尔的名字艾德里安并没有听说过。对于七曜王庭几乎所有人的了解都十分的少,奥术师以奥网固锁神秘,七曜王庭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谜团,真正能接触到七曜王庭内部的人并不多,所以就无从谈起熟悉。 “我所说的人我并不认识。”艾德里安并没有搭理面前的这位怪异的老人,他转过身走向身边的火堆。 听到艾德里安的话,老人立刻暴跳如雷一样他一张翅膀真的像是一个甲虫一样飞到了自己的面前。 “你居然不认识拉塞尔大人,你知道拉塞尔大人多伟大么,你居然敢不知道,我真替拉塞尔大人感到忧伤,不,拉塞尔大人怎么需要我替他忧伤呢,他本来就是最伟大。”老人身形一转忽然出现在艾德里安面前的一颗树上,他的脸透过干硬的树皮不断的扭曲着,嘴里说着神神叨叨的话语。 “拉塞尔现在应该是在去雷克萨的路上吧,他现在要找艾德里安有什么事情。”黑廷斯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形投影在那个老人所寄生的树木上。 “你居然敢直呼拉塞尔大人的名讳,柯肯今天真是太生气了,居然遇到这么多无礼的人。”老人喋喋不休的说道,他忽然将整个身体缩进了树木当中,随着它的消失艾德里安周围的十数颗树木诡异的扭动身躯动了起来。 “我要替拉塞尔大人教训一下你们这些无礼者,看我的液化树。”柯肯尖锐的声音从四周传来,周围的树木开始迅速的分泌一种粘连的液体,这些液体在达到一定程度之后猛然爆开,这些滴落的液体掉在地面发出如同硫酸燃烧一样的刺耳声响,一些石头在瞬间就被酸液融化。 艾德里安的身形不断窜越,凭借着他的强力的五感,这些酸液想要靠近他几乎没有什么可能。至于黑廷斯,他的周身已经形成了一圈环状的黑‘色’符文,他的双眼看向四周,被他目光看到的树木一颗颗都变成了干硬的石头,一阵清风吹过又变成了遍地的沙砾。 周围的树很快就完全变成了石头,柯肯从一棵被石化的大树的树顶冒出,艾德里安踩起一颗脚下的石子朝着树顶便‘射’了过去,柯肯正在向另一棵树跳去,骤然击中一下子摔了下来。 砰的一声,柯肯的身体摔在地上变成了数十根干枯的树枝,这些树枝在掉落地面之后又快速的朝着同一个方向汇聚像是想要重新组合, 黑廷斯看了一眼,一脚踩中当中的树枝,被踩中的树枝发出凄惨的叫声,然后化作了柯肯那布满皱纹,长着触须的头颅。 “放开你的脚,你知道你眼前的是谁么,我可是拉塞尔大人的首席总管,你要得罪我的话,拉塞尔大人不会放过你的。”柯肯的头颅在不断的挣扎着,头颅被踩中之后,他的身体并没有变成其他器官。 “你是树蠓吧。”艾德里安仔细的看了看柯肯的样子忽然问道,他似乎记得在哪儿听说过这种物种的描述。 “什么树蠓我不知道,我是拉塞尔大人的管家,你居然敢这么对我。”柯肯挣扎着,但是黑廷斯的脚越来越用力,艾德里安甚至看见柯肯的脸已经在变形了。 “拉塞尔找艾德里安有什么事情?”黑廷斯又加重了自己的力量,柯肯的头颅似乎都被压扁了。 “你这个笨蛋,拉塞尔大人找那个艾德里安自然是有大事。”柯肯挣扎着大叫着,下一刻他的头颅猛然爆成了一团绿‘色’的汁液。黑廷斯一脚将他的脑袋踩爆了。 黑廷斯屈手一招,地上的树枝全都来到了他的面前,那些树枝挣扎着居然再次从其中冒出了一个头部,树蠓是依靠丛林的半植物物种,他们在一定程度上具有一些植物的特‘性’,譬如再生。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可是拉塞尔大人的代表,你要是继续这样的话就等着拉塞尔大人的报复吧。” 柯肯的话还没说完,一团明亮的火焰在他的面前亮起,柯肯的脸‘色’一下就变成了惨白‘色’。 “别这样,别这样,好吧,好吧,我说。”看到火焰之后柯肯终于改变了口风“拉塞尔大人邀请艾德里安少爷是因为昨天入侵的事情,日曜环的大人已经对这件事情重视起来,拉塞尔大人也有压力。” “就这些?”听完柯肯的话,黑廷斯并没有放开,手中的火反而大了起来,柯肯的身体在火焰中燃烧了起来,他奋力的挣扎着。 空‘荡’‘荡’的森林,柯肯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渗人,树林有夜雀的的身形被惊起。微风轻拂,树林中忽然亮起了一团火,接着这团火迅速的扩散,变成一点点的光将整个森林照亮,那是一把把明亮的火把。 “黑廷斯阁下,好久不见。”森林又传来了另一个声音,火把的照耀下一个华丽长袍的男人从火光中走出,他走到艾德里安的不远处躬身形了个礼“法奥侧火曜环首席柯尔克在这里向黑廷斯阁下致歉。” 黑廷斯听了回话之后,一把将还在挣扎的柯肯头颅扔了过去,柯肯的头颅在地上打了个滚,一阵浓烟升起,柯肯身体的其他部分迅速的拼接,很快就恢复了原样。身体刚恢复,柯肯就立刻一溜烟跑到了柯尔克的身边,眼神闪烁的看向黑廷斯和艾德里安。 “柯尔克,快帮我,这两个家伙侮辱拉塞尔大人,尤其是那个穿黑衣的高个子。”柯肯张开翅膀悬浮在空中对着一旁的柯尔克说道。 “柯肯管家,不要胡闹,前面两位可是塞拉尔大人邀请的贵客,尤其是黑廷斯可是第六级的奥术大师。”柯尔克并没有里柯肯的胡闹而是彬彬有礼的解释道,他脸上带着微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柯肯听到了柯尔克的话有些怀疑的看了看黑廷斯,懦懦的抱怨了几句就躲到了柯尔克的身后。他默默的在身后窥视黑廷斯似乎怀疑柯尔克说话的真实‘性’,被黑廷斯目光扫到之后他立刻闭上了眼睛,他可记得之前的那些树木是怎么在黑廷斯视线下石化的。 “柯尔克,塞拉尔已经回来了么?”黑廷斯看向眼前的奥术师,他的眼中闪烁出血红的光泽。 “塞拉尔大人现在还在雷克萨,不过应该会在今晚赶来,烈月城堡的事情昨天就已经传到了雷克萨,拉塞尔大人的行程刚刚结束,最迟明天就会回到王庭之内。”柯尔克很礼貌的回答道。 “大人似乎十分重视这次的事情,所以。”柯尔克说道这里拖了一个长音,眼神在艾德里安和黑斯廷的面庞上来回,最后又低了下去“所以还是请您不要为难我们这些下人。” “哦,我不为难你们,那么你们能告诉我们拉塞尔那个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可不相信拉塞尔会关心烈月城堡的事情。”黑廷斯双眼中的红光爆闪,四周的微风猛然高涨,周围的树木在狂风的吹拂中猎猎作响。 “还请阁下不要为难我们。” 柯尔克说完,身后的火把忽然高涨,刺眼的光泽将整个森林都照亮,而在那一支支的火把下,一个个身穿长袍的人影像是‘潮’水一样向着后方蔓延。一圈圈的奥网凝聚,形成一个绚丽的符文将半个森林都笼罩,那些人居然全部都是奥术师! 艾德里安终于知道为什么黑廷斯会一直呆在这里,因为整个森林已经在不知何时被这些奥术师包围了。 “你以为凭借着这些人就能困住我们么?”黑廷斯的长袍鼓动,全身爆发出惊人威势,地面在他的脚下都开始褶皱形成巨大的裂缝。 “我并不这样认为,但是我知道黑廷斯大人一定不会拒绝的,否则也不会在这里僵持这么久。”柯尔克直起身子,他的双眼充满了自信。 黑廷斯双眼紧紧盯着柯尔克,他全身的气息越发凝重,空气在他庞大域场下扭曲了,不过在片刻之后他的气息又回落下来,他的长袍垂落,又回复到了寻常的平静。 “好吧,我就去看看。”黑廷斯说完这句,艾德里安很清晰的感觉到人群中很多人都松了口气。 “艾德里安,去七曜王庭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的,既然有人邀请,那么我们就一起去看看。”黑廷斯说完转身走向柯尔克,在柯尔克的身后一道透明的‘门’墙在空气中不断的悬浮,透明的‘门’墙内里黝黑不知通向何处。“老师。”艾德里安双手攥紧,他并不想去七曜王庭,毕竟作为一位奥术师去奥术师的大本营倘若被看出什么问题来,那么岂不是自寻死路。“艾德里安,不用担心。”黑廷斯的话刚说完艾德里安忽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传送‘门’的面前,一股庞大的吸力从漩涡一般的透明传送‘门’内部传来,艾德里安的身形一轻就被吸了进去。 ------------ 第六十九章 不友好的邀请2 光线像是被扭曲,接着被拉直,艾德里安睁开双眼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在一个巨大的宫殿之内。 八边形的建筑,依靠着大理石铸成的柱子支撑,半圆形的拱形支撑以及四周的浮雕显得庄严而又奢华。宫殿的地面铺着淡黄色的兽皮,用脚踩上去十分柔软,大殿的中 …… ------------ 第六十九章 不友好的邀请3 甬道里隐隐约约有脚步声传来,艾德里安紧跟在柯尔克的身后,那颗巨大的心脏在艾德里安灵能空间中的锁链收紧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的讯息,一切就好像是一场虚无的幻觉,但是艾德里安明白那感觉并不是虚假的,那颗心脏还没有完全的死去。 柯尔克沿着甬 …… ------------ 第六十九章 不友好的邀请4 淡黄色的兽皮十分的柔软,艾德里安半屈着身子缓缓站了起来,直视着面前坐在中央椅子上的男人。 那的确是一个男人,至少从外表上看来没错,满头的长发垂落就像一个邋遢的旅人。他的脸上有很多的伤疤,有的似乎是刀伤,有些似乎是烧伤,各种各样的伤 …… ------------ 第六十九章 不友好的邀请5 “单凭一个人就可以统一灵能者么?”艾德里安对于拉塞尔的话不以为然,说道底灵能者和奥术师并不是单纯的部落,那些掌控奇迹的人都有自己的尊严,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会统一。 “一个人当然不行,但是有黑王冠之选民那些人支持大概就成功了一半,只 …… ------------ 第六十九章 不友好的邀请6 七曜王庭第八等的权限和拉塞尔的奥术手札可能是很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但是对艾德里安说却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从他选择灵能这一条路的时候他就和奥术诀缘了,两者发展了上万年已经形成了固定的体系了,至少艾德里安目前没有找到奥术和灵能同时修习并 …… ------------ 第六十九章 不友好的邀请7 拥有者数千万人口的奥利维拉是奥兰中心,同时也是奥兰最大的城市。这里聚集着奥兰大部分的上层的贵族以及各类的文学家,吟游诗人,艺术家,商人,雇佣兵等等。拥簇着繁荣权利和欲望,奥利维拉有着充满梦想年轻人想要的一切,同时也充满了他们所憎恶的一切 …… ------------ 第七十章 第二封信 1 马车碾在石子路上不断的颠簸,周围的树木匆匆的掠过,艾德里安乘坐的马车很快就来到了邻近郊区的一条小道。这是条可以抄近路的小道,艾德里安多付了前才让车夫选择了这里。 艾德里安坐在马车之中将手中的匣子打开一条缝隙,深黑的水晶球透过缝隙显现出来,很怪异刚刚那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削弱了很多,不过似乎也正因为这样他的右手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异变。艾德里安将匣子完全打开,一股掺杂着某种油质的味道扑面而来,马车侧面的帘子已经拉开,艾德里安将水晶球捧了起来迎着照过来的阳光用右手仔细的摩挲着水晶,很快他手背上的黑十字纹章就隐隐的发出一丝丝热量沿着血液游走。 冰凉的水晶在深秋给人一种透彻心扉的寒冷,就像是一团冰,艾德里安仔细看了看又忽然松开了手。 水晶球从艾德里安的手中滚落,沿着弧线向地面坠落。清风将马车侧面的帘子合上,艾德里安额头上的灵纹忽然亮起,本来要坠落地面的水晶球诡异的悬浮在艾德里安的面前。 一层层的灵纹沿着水晶球蔓延,像是雪‘花’一样的图案沿着球体扩散,艾德里安嘴中念着灵咒,整个水晶球很快就被细密灵纹覆盖,一个个的苍白手印缓慢的在水晶球之上浮现似乎有一双双看不见的手在不断的摩挲和探寻。片刻之后,艾德里安口中的灵咒终于停了下来,随着灵咒的停下,黑水晶上的手印迅速的消退,这颗水晶同时坠落了下来。 艾德里安单手接住水晶球,沉重的水晶球在他手中轻若羽‘毛’一般。 刚刚在使用了探寻灵咒之后艾德里安得出的最终结论是水晶球的质地的确是如同那位老板所说的是最寻常的玻璃,整个水晶球似乎是在加工中用某种染料着‘色’,内部甚至有很多地方的‘色’块大小不一,但是在这些包裹的‘色’块中似乎有什么被包含在了其中,这才是导致水晶球会和自己手背的黑十字纹章产生感应的源头。( 广告) 艾德里安抬起自己的右手,手背之上的黑十字纹章显得十分的惹眼,就像一块巨大的伤疤。自从在和西‘蒙’的一战中恶罗之种觉醒植入手掌之后,艾德里安似乎一直很少使用这枚纹章,大多时候他都是将这个纹章当做转化灵魂的一个手段,在灵能空间被那条锁链锁住之后这个纹章连基本的作用都很少用到,要不是因为今天的事情艾德里安怀疑自己是不是很快就会将这个纹章忘记。 恶罗之种的来源是亚尔维斯召唤石偶所获得的‘交’换品,当时一共给了三颗,一颗在亚尔维斯手里,一颗应该是在乌法娜的手里,之后一颗因为意外的情况落在了艾德里安的手里。当时仙蒂娅似乎知道这个事情,但是最终再说出了一半的情况的时候,忽然因为石偶抹消存在痕迹连带着恶罗之种的信息一次都抹除了。在恶迹战场上,乌法娜曾经送给自己一枚戒指,但是必须要自己杀掉她的父亲,海拉帝国的国王才可能解除戒指封印,这在现在来说还有些遥远。 他现在对于恶罗之种的作用只有仙蒂娅所说的仅有的一句“它会让你越来越强,”,现在想来的确自己在得到恶罗之种之后自己的灵能提升速度的确是一日千里,在二十岁之前达到第三次位绝对可以算得上是天才级的人物,但是他总隐隐感觉这有些不正常。这种不正常从他可以从灵能风暴的‘波’及中活下来就可见一般,引动了紧接数百万人灵魂形成的灵能风暴,碾碎了残破世界的灵能风暴,凭借着当时才十一岁的身体他居然撑了下来。 即使是第七次位的强者恐怕也很难在如此狂暴的风暴中完好无损,更何况他当时仅仅是一个勉强达到第三次位的初等灵能者。虽然他在灵能风暴发生之后在漫无边际的大海上漂越了近乎七年的时间,但是这并不足以解释他为何可以完好无存的幸存了下来。当时的自己唯一能称得上是异态的应该就是手中的黑十字纹章,难道说是这个纹章帮助自己逃过一劫么? 手背的黑十字纹章忽然开始灼热了起来,艾德里安停下了自己的思绪暂时将水晶球放入了木匣之中,自己也许可以在骨架浮楼之中试试寻找下答案。 车外的颠簸开始逐渐变的平缓,艾德里安看向马车外面,斯图亚特宫的轮廓已经隐约可以看见。艾德里安回过头,双手环扣稍微眯了眯眼睛,温暖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显得有些暖意。 车轮碾压路面的声音,石子破碎的声音,各种各样的声音‘交’杂在一起,艾德里安忽然感觉有些困。他抓住木匣的手松了松,各种各样自然的声音似乎是最好的催眠曲,他不自觉的感觉有些懒洋洋,他好久没有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艾德里安稍微的闭了闭眼,耳边似乎隐约传来悠扬的口琴声,口琴声音婉转而又清脆,合着清风让人感到无比的平静。艾德里安隐约的想起了西‘蒙’的母亲姬丽叶,在船上的时候艾德里安就经常听她伏在栏杆上吹奏口琴,可惜那个可怜的‘女’人恐怕已经葬送在那恐怖的灵能风暴之中,不是每个人都有艾德里安那么好的运气。 在这悠扬的音乐中,艾德里安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他抓住木匣的手不自觉松开,黑‘色’的水晶球随着颠簸不断的木匣中晃‘荡’,终于在一次颠簸之中黑‘色’的水晶球从木匣中松脱掉落在艾德里安的脚上。 艾德里安猛然惊醒了过来,他用双手狠狠的捏了自己的脸,强迫自己清醒了过来。刚刚落下的水晶球让他‘迷’茫的大脑重新恢复了一点理智,按照他的警觉‘性’不应该会随随便便的就犯困的,尤其是即将要接近目的地的时候。还有在这个林间的小道上怎么会有口琴声而且一直就像是在自己的耳边一样。艾德里安越想越感觉不对,经过之前的几次刺杀他的警觉‘性’已经提高到了极点,现在出现的这种情况,难道说这里有什么奥术师在施展奥术么! 艾德里安再次仔细聆听窗外的声音,这次再也没有了那种悠扬的口琴声,而是充塞着有刺耳的鸟鸣声!艾德里安一把拉开马车的帘子,马车依旧在小道上行驶,但是车子的周围的树木上不知何时已经落满了黑顶的涅鹫,这些择人而噬的鸟类或者呆着树顶或者呆在树丫张开嘶哑的喉咙大声的嘶鸣着,如同一个个哭泣的小孩。 涅鹫是大陆最常见的腐食动物,它出没的地方一般都伴随着死亡,所以涅鹫一直是不详的象征。艾德里安将自己的五感放到最大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周围的涅鹫给他一种压抑的感觉。 忽然一颗大树上的涅鹫张开了翅膀向着艾德里安俯冲而来,艾德里安全身的绷劲准备随时冲出,但是就在涅鹫即将达到马车边缘的时候它猛然一震翅膀飞向了高空。涅鹫在天空张开翅膀盘旋,干涩的喉咙发出刺耳的叫声。 艾德里安手中扣下了一小块木板正准备将涅鹫‘射’杀下来的时候,树上所有的涅鹫忽然全都暴动了起来。它们如同蝗虫一样密密麻麻的从林间飞出跃向天空第一只涅鹫所在的领空,在抵达了领空的位置之后它们立刻似乎有组织的一般沿着罗旋转开始盘旋。 漫天的涅鹫在嘶鸣,刺耳的叫声就像是无数把锉刀划过玻璃,艾德里安马车所在的领空迅速的被这些涅鹫占领,车夫有些慌慌张张的驱赶着马车,但是这个时候越急就越没用,马车碰的一下撞到了道旁的一颗大树上,艾德里安一拳砸开了侧面越了出去。 马匹连带着马车撞在了大树之上,马车整个被掀翻了过来,不过好在车是向侧面甩出的,车夫没有被大树和马车夹在中间。两匹拉扯的马希律律倒在地上艰难的伸着蹄子,马车的车轮兀自的转动着。 看到马车翻了之后,天空中的涅鹫似乎有感情一样鸣叫的声音更加的刺耳了。艾德里安抬头看向天空的涅鹫,他的脚下的碎石忽然像是失去重量缓缓悬浮起来,艾德里安脚下亮起一个庞大的灵能法阵,悬浮的石子立刻被染成了赤红‘色’,接着像是弓箭箭矢一般‘射’向空中的涅鹫。 有些涅鹫没来的及闪躲,立刻就被打中,被石子打中的涅鹫身体很快就扭曲起来,然后猛然爆成漫天的血‘肉’碎末。周围的涅鹫闻到了血腥味立刻像是一条条鲨鱼在天空中肆意的追逐着落下的血‘肉’。令人头皮发麻的撕咬声传来,有些涅鹫甚至还在挣扎就被自己的同胞撕碎了血‘肉’活生生的吞了下去。 艾德里安的头顶不断的有血‘肉’落下,他身边亮起一个域场任何靠近的血‘肉’立马就被弹开,艾德里安看着的身前有几只涅鹫正在撕扯着一只炸断了右脚的同胞,‘肉’质撕裂的声音和涅鹫嘶哑的尖叫声传来令人感到难言的残酷。 看到艾德里安走来那些逗留的涅鹫立刻飞上了天空,地上剩下的涅鹫期期艾艾的嘶鸣的,身体痉挛的扭曲着。艾德里安走到涅鹫的身边顿了顿,接着一脚踩爆了它的脑袋,浓重的血腥味又引起了周围涅鹫的觊觎,艾德里安刚走开底下涅鹫的尸体就被瓜分一空。 车夫被马车的一匹马压住了‘腿’,正在吃力的试图‘抽’出自己的‘腿’。艾德里安走到面前的时候,他正在试图推开马匹,但是那匹马是被相邻的树木给夹住了根本没法移开。 “我来吧。”艾德里安看到这里双手抓住了马被卡住的‘腿’,远超常人的力量一把就马匹的‘腿’扯了出来。马‘腿’似乎受到伤害,尖叫着在一边嘶吼着,不过好在车夫终于没什么大事。 车夫背着艾德里安抱着自己的双脚,艾德里安将手伸了过去,车夫染着血的手伸了过来吃力的欧竹艾德里安的手,就在这个时候他手中的黑十字纹章忽然灼热了起来。 艾德里安的瞳孔猛然睁大,他一把甩开了抓住自己手臂的车夫,身形暴退。本来已经因为车祸摔断了‘腿’的车夫这个时候单手倒翻,然后向着艾德里安爆‘射’而来。微风将他的刘海吹起,艾德里安看见面前那个曾经健壮的中年车夫现在脸上已经布满了细小的孔‘洞’,他的下巴已经掉落了,长长的舌头伸了出来,他的身上一股浓浓的怪味传了出来,那是属于死人的气息,这个车夫已经死了,但是他却还在动,而且比身前要更快! ------------ 第七十章 第二封信 2 头顶是一群盘旋的涅鹫,在车夫异变之后它们立刻扯着干涩的喉咙发出沙哑的嘶鸣,仿佛在欢迎着死亡的到来。( 好看的) 车夫的攻击错开之后,艾德里安迅速撑起双手的从地面直起身注视着眼前狂暴的车夫,眼前所谓的车夫早已不是他认识的车夫,这分明就是一个死人,浑身散发的尸臭在阳光下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艾德里安很清楚自己在雇佣车夫时候车夫的现状,那绝对不是现在这个状况,至少在艾德里安听到笛声前他依旧可以确定驱赶车的正常中年男人,只在艾德里安被笛声所催眠的一刹那一个正常的男人就变成了一具狂暴的活尸,这是在做梦么? 艾德里安咬了下自己的舌头,在确切的感到痛感之后他明白自己所处的环境并不是梦境。 车夫喘着粗气,他的鼻子上有些黏腻的油脂沁出,全身随着粗重的喘息而不断有尸油滴落在地面。在一击未果之后,车夫一声狂吼,接着他一把撕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连带着身上的血‘肉’也一把扯了出去,艾德里安可以清楚的看见被撕裂血‘肉’之后早已停止跳动的黑‘色’心脏,在银‘色’奥术符文密布的心脏中似乎东西从心脏中凸起像是一个巨大的肿瘤寄居在其上。 果然是奥术!艾德里安眼睛一凝,车夫已经已经发动了第二次攻击,他右手的血‘肉’迅速腐败,五根铮铮的白骨像是五把利剑刺向艾德里安,指节划破空气发出诡异的尖啸,活尸的速度快的不可思议。 艾德里安并没有躲避,他张开双手,同时鲜红的符文沿着他的五指蔓延,一阵骨节爆裂的声音响起,艾德里安双手之下一根根骨头探了出来。在经历了烈月城堡的战斗之后他对于‘操’控身体的熟练程度已经越来越强,‘操’控骨头就是他得到的成果之一。 艾德里安双手一排排骨刺形成,如同鳞片一样密布,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白光。车夫的身形转瞬即至,一股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艾德里安皱了皱眉,他紧了紧自己的双手,猛然像是一阵狂风迎上了嘶吼着的车夫。 既然是骨头,那么就看看到底谁的骨头更硬! 骨头与骨头‘交’接的声音,艾德里安布满骨刺的双手在‘交’手的一瞬间就抵住了车夫的双手,他眉头微皱身形退了几步,活尸的力量出乎意料的强,艾德里安用尽全力之后也才能勉强抵挡。在被双手被扣住,活尸并没有挣脱而是张开满是腥臭的嘴向着艾德里安的喉咙咬来,腥臭的味道令人作呕。 艾德里安双手紧扣,一把将活尸像是垃圾一样丢向了马车方向,过度的牵扯力之下,活尸的长满骨节的手掌被直接扯了下来。艾德里安的身形紧随而至,长满倒刺的右手反手挑起像是利刃一样从当空斩落,一层灵纹密布在双手,艾德里安当空一击将整座马车连带着一旁的大树都斩做了两截。 轰隆的爆鸣声响起,马车在灵纹触及之后立刻被炸成了一地的的碎片,旁边的摔落的大树当空化作了漫天的碎屑。艾德里安从空中坠落,地面上只有一个龟裂的黑‘色’水晶球,活尸早已不知去向。 看了看地面兀自不断滚动的水晶球艾德里安只能摇了摇头,看来这颗水晶球算是彻底的报废了。 两旁的树林空‘荡’‘荡’的,艾德里安额头的灵纹亮起,同时周身形成一个赤红的光圈艾德里安口中吐出数个字节光圈立刻向着周围扩散开去。在刚刚对战之中,活尸已经染上了他身上的灵纹气息,只要他还在这里那么被自己的灵咒触动肯定会立刻反馈。 ‘波’及的灵咒很快就扫描完了近千米的范围,但是周围根本就没有活尸的踪迹,活尸的速度不可能会那么快,那么现在只有一个可能了。 在头顶之上! 艾德里安骤然抬起头,一个扭曲的身形从天空坠落,活尸并指成刀向自己的头颅刺来。 恐怖的碾压力当空劈下,艾德里安‘抽’身回撤,但是活尸的身体当空忽然一个转折依旧迎上了自己的方向,艾德里安双手高举迎上了活尸不知何时‘抽’取自己‘胸’部绞节而起的双手。 咚,像是重锤敲在鼓点上的声音,碎石的地面在活尸巨大冲击力的馈压之下形成一片破碎的纹路,艾德里安双手的骨节被不断的爆碎,不过总算是顶住了活尸的攻击,恐怖的冲击力下艾德里安一口逆血吐出立刻化作了万千的血箭将正在呆滞中的活尸的身体打成了筛子。 不过血‘肉’对于活尸早已经毫无作用,他痴呆着长着嘴看向艾德里安,长大了嘴向着艾德里安咬来。 艾德里安额头的灵纹大盛,一股无形的斥力从他的身上排开,停在当空的活尸被一瞬间甩了出去。因为刚刚失误不小心吃了点亏的艾德里安可并没有吃第二次亏的打算,不管活尸到底是什么原因而促成,艾德里安决定速战速决。 一路的碎石爆裂,艾德里安一踩脚下的石头,一条由石头构成的锁链立刻从地面一跃而起勒住了活尸的喉咙。被锁链勒住喉咙的活尸奋力的挣扎着,当时紧接着第二条锁链接踵而至,接着是第三条,活尸很快就被九条锁链彻底的束缚了行动。 艾德里安的右手张开,本来准备送上一击的,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活尸忽然发出了狂暴的笑声。 “哈哈哈,真是难看啊,艾德里安,你没想到会被一个普通的车夫袭击吧!这真是太有趣了。” 这声音尖锐而空旷,艾德里安仔细的盯着活尸,确切的来说是活尸‘胸’口的心脏。那颗寄生在活尸心脏如同肿瘤一样的东西,艾德里安终于看清楚他的确切相貌,那居然是一张人脸!长在心脏上的人脸,扭曲的五官分辨不出确切的相貌,只是眼睛和鼻子已经确确实实的说明,这就是一张人脸。 “你到底是什么人?”艾德里安右手紧握,一条条的石锁像是紧缚的蛇一样将活尸的皮‘肉’连带着骨头都磨碎,但是锁链一旦碰触了中心的心脏就立刻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抵挡住了。 “我是什么人,艾德里安你真是健忘,我们不久前才见过面的。” 那张人脸冷笑着,周围的锁链迅速的崩解,头顶上涅鹫开始疯狂的嘶鸣着,天空中忽然有什么东西掉落,一片一片如同洁白的雪‘花’一样,那是一张张洁白的信件,信件的背面分别都写着一句话。 “归还法之法,还原黑之黑。” 艾德里安终于想起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在他第一次来到斯图特亚宫的时候曾经遭受过一个隐藏在血中攻击的刺客,他带来的第一封信就有这一句话。 “归还法之法,还原黑之黑。”这是追随黑法书的里奥侧疯子的教义,面前这个人正是那个信奉黑法书的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可不记得我见过你。”艾德里安的身上的伤口不断的收缩恢复,第三次位的强大控制力和恢复力让他不至于在刚才那一击之中就失去战斗力。 “我想干什么?哼,我想干的当然是杀掉你,不过在这之前我会好好的玩‘弄’你。艾德里安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是谁吧,但是没关系,只要我知道你就好了。”那张面孔冷笑着“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所以我比任何人都恨你。” “我不记得我有里奥侧的敌人。”艾德里安身上的气势已经开始攀升,他身上的血液开始不断的躁动。 “可我有你这个敌人,仇恨很多时候都是注定的不是么?有些人可以为了一个铜板杀人,但那并不是仇恨,仇恨是因为我们都认为自己所做的是正确的,而现在我认为你是错误的,所以我要干掉你,就是这么简单。”扭曲的面孔破开石锁攀援其上,天空的涅鹫狂‘乱’的飞舞着,它们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互相开始啄食着周围涅鹫的血‘肉’,有些涅鹫被啄去了眼珠一头撞落在地面的岩石上,化成一滩血‘肉’。 “不过你居然这么快就知道黑法书的出处了,是弥尔茜告诉你的吧!”那张面孔的声音又提高了一个音调。 嗯?这个人居然知道弥尔茜,看样子他似乎对森别克家族的情况很熟悉,难道他是家族内部的人么? “来进行第二次战斗怎么样?”那颗跳出活尸的心脏大笑着,接着天空之上涅鹫猛然朝着一个方向聚集,它们用爪子和喙死开同伴的身体,天空中撕碎的尸体不断的集合在一起,很快就形成了一个血‘肉’淋漓的庞然大物。 艾德里安可没有等待敌人攻击完备才反击的习惯,在涅鹫开始聚拢的时候,他已经‘操’控石锁开始了绞杀,一条条石锁开始‘交’错将石锁所在的整个空间都封闭,但是不明白那颗心脏到底是用的什么办法总能在间不容发的时候逃脱绞杀。 “没用的,艾德里安,你并不明白黑法书的强大,单凭着这些杂‘乱’的法术根本无法对我有什么作用。”那颗心脏一边逃脱着一边嘲笑的回复着。 地面被‘交’错的锁链所打碎,艾德里安身形一动化作一道亮线向着那颗心脏疾驰而去,在灵能的加成下他的速度几乎达到了人类能达到的极限。身形一闪即逝艾德里安就出现在了那颗心脏的面前,艾德里安探出抓去,但是明明已经触碰到心脏的左手却像是捉住了什么滑不留手的东西一样,心脏从他的手上瞬间逃脱。 艾德里安的身形紧随而至,天空之中忽然响起了尖锐的嘶鸣,数百只涅鹫聚集血‘肉’所形成的接近几十米长的庞然大物呼啸而至。艾德里安抬头看向天空,在涅鹫即将靠近他身体的片刻,他的脚下忽然形成了数十根地刺,血‘肉’凝聚的怪物被一瞬贯穿钉在了地上,艾德里安周身的灵纹扩散,这庞然大物鼓涨着发生了猛烈的爆炸,漫天的血‘肉’将森林都染红。 艾德里安身形从血‘肉’碎片中一跃而出,他已经看准了那颗心脏逃脱的方向,几堆从天空掉落的涅鹫血‘肉’带着艾德里安灵纹准确的命中了那颗心脏。 心脏的步伐在这一刻稍微停滞了一瞬,就是这一瞬,艾德里安的单手挥斩将那颗心脏从中间切成了了两半。化成两半的心脏一半摔落在了树林,另一半摔落在了那破碎的黑水晶旁边。被劈成两半的心脏却并没有立刻死亡,而是嘲笑一样的看着艾德里安。 “你以为你成功了么,我的身体并不在这里,这只是一个寄生体而已。”心脏嘲笑着,但是他并没有注意到艾德里安的诡异的脸‘色’。 艾德里安清楚的看见了那破碎的水晶之中,一双眼睛不知在何时出现,被劈成两半的心脏还在大声的嘲笑着,在心脏嘲笑最盛的时候黑水晶之中的东西猛然化作一道黑光钻入了心脏的内部。那颗心脏的嘲笑中终于停止了,继而则是充满愤怒的吼叫。 “这是什么东西,艾德里安,你这个‘混’蛋。”像是玻璃破碎一样,心脏在片刻破碎然后被一张大嘴吞了下去。 艾德里安终于看清楚那黑影是什么,那是一条黑‘色’的小蛇,在吃完心脏它尤有不满的看向四周搜寻着猎物,看到艾德里安的时候它两眼泛起凶光。不过片刻它的凶光又退缩下去,化成了温驯。 黑‘色’的小蛇扭动着身躯像是人一样来到了艾德里安面前,讨好一样蹭了蹭他的‘腿’,艾德里安有些好奇的探出手,这黑蛇就沿着他的手爬到了他手背的黑十字纹章,亲密的吐出芯子‘舔’了‘舔’。艾德里安右手手背的黑十字纹章忽然隐约发热,那条蛇居然沿着黑十字纹章的纹路猛然钻了进去。艾德里安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这条小蛇就像是液体一样消失在他的手背,艾德里安刚想试着‘操’控能不能将这条小蛇‘逼’出的时候,这条小蛇忽然又从手背中钻了出来,接着懒洋洋的盘在了艾德里安的手腕。这条小蛇似乎是准备在他的手上定居了。 ------------ 第七十一章 最了解自己的人 黑‘色’的小蛇吐着芯子沿着艾德里安的手臂游走,滑腻皮肤在手臂上摩擦有种难言的黏腻感。 这条从黑水晶诞生的小蛇似乎对艾德里安极为的亲近,这种亲近却又不像是动物第一眼看见陌生人将他作为母亲的印随反应,反而像是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艾德里安觉得这条蛇是看种了他手上的黑十字纹章而并非他本人,这枚由恶罗之种结成的黑十字纹章似乎和这条蛇有着莫名的联系。 艾德里安将手臂抬起直视着蛇的眼睛,这条蛇也直直的看着他。 一人一蛇默然对视,艾德里安额头的九轮蛇纹章猛然浮现,一股强横的意识沿着蛇的眼睛刺入它的灵魂。 灵能渗透是一种强制的灵魂读取方式,这种术法的一个作用就是取消语言障碍直接从灵魂沟通。 艾德里安的一道意识瞬间突破阻隔进入这条蛇的灵魂之中,黑‘色’小蛇的动作也随之艾德里安的入侵而停止了下来。 黑暗,冷清,还有就是空旷这条蛇的灵魂之中根本就什么也没有。既没有记忆也没有感情,它的灵魂就像是一个笼子,笼子里所关押只是陈旧的空气。 艾德里安的意思不断在这浑浊的空气中飘摇游窜,他不相信一个可以做出本能动作的生命居然会没有灵魂,物体一旦出生天生就会被赋予灵魂,这才可以被称之为生命,这条蛇既然活着,那么自然就是存在灵魂的。 灵魂中一切近乎是完全静止的,无论向未来还是过去都没有任何记忆,它的灵魂似乎就是一个点,根本就不存在时间的轴线上。 艾德里安不知自己停止了多久,他曾经试过将自己的意念膨胀,但是到最后的结果只是无功而返,这家伙的灵魂边界大到不可思议,凭借着艾德里安第三次位的意念居然探查不到边界。 艾德里安的所有意念猛然凝聚,在这无比深黑的灵魂,他点燃第一点灵魂之火。 火红的火苗凭空亮起,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这一点火照亮了浓浓的黑雾。 艾德里安重新‘操’控着自己的意念向着周围远航,一点火焰照亮的范围虽然有限,但是总算让这灵魂稍微有了点生气。 火灼烧黑暗,黑暗掩埋光明,在经历了重重的探索之中艾德里安术法终于接近了极限。 意念的火苗越来越弱,艾德里安额头的灵纹缓缓消失。可是正在他准备退出这条蛇空间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件十分诡异的事情,他意念所形成火的下方居然有一团火焰形状的影子。 火焰怎么会有影子?艾德里安想不明白,但是下一刻那团影子猛然张开嘴将艾德里安那一束意念吞了下去。 艾德里安眉心一阵刺痛,顺手就将那条黑蛇甩了出去。意念被吞吃造成的结果就是艾德里安的头疼‘欲’裂,破损的意念相当于他灵魂的一部分,虽然很小,但是被吞吃片刻所产生的残缺感依然另他痛的难以忍受。 艾德里安狠狠的捶了捶地面,片刻之后才感觉稍微舒缓了一点。 黑蛇又重新回到了游回了他的手腕,它似乎毫无在意刚从的事情,慵懒的盘在艾德里安的手腕。 艾德里安看着眼前的黑蛇,不过他可不敢向那么鲁莽了,意念被吞吃的后遗症还在,艾德里安现在并没有继续探寻下去的打算。 只是他总感觉想要这条蛇还有自己手背的黑十字纹章的秘密,也许自己还要从最初的石偶开始,不知道骨架浮楼中有没有相关的记载。 想到骨架浮楼,艾德里安不自觉又想起来那个一脸圣洁的‘女’人——希尔维娅,这个素未朦面的‘女’人自己也许该好好的认真对待一下,毕竟这场‘交’易之后有着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分隔线============================= 在艾德里安正在思考自己手中的黑‘色’小蛇来源的时候,距离斯图特亚宫数千公里之外的贝罗尼街靠左侧的一幢红‘色’砖瓦的高楼里一个满身黑‘色’长袍的男人正静静的坐在地上,男人一头微卷的黑发长发,脸背着阳光显得有些暧昧不清,他的周围是用鲜血勾勒的各种符号和条纹,这些血液沿着地面的凹槽缓缓的流动着,就像是是看不见的力量在驱使一般。 在他的面前一个石质的台座上,一本黑‘色’的硬质封面的烫金书籍正在自动的哗啦啦的翻着书页,书页之中一个个的场景正在不断的切换着。这些场景有些是毫无规律的树木,有些则是空白的,但是当这些场景连贯在一起就形成了一幅完整的动态画面。 一群涅鹫在天空飞舞,地面之上一个一身华丽衣服的贵族正在和一颗被劈成两半的心脏对峙。没错,就是一颗心脏,一颗长了一张人脸的心脏。就在那颗心脏即将逃脱那位贵族之手的时候,忽然心脏身边的黑‘色’水晶跃出一条细长的黑线,那颗猖狂的心脏根本没来及的反应就被吞吃了下去。 男人身旁凹槽中流转的血液忽然停滞,一阵似乎沸腾一样的声音响起,在凹槽中的血液骤然窜出向着四面的墙壁飞溅而去,洁白的墙壁上顿时被鲜血的血液涂满。男人猛然睁开了眼睛,他的脸上显现出痛苦的表情,接着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翻动的书籍停了下来,整个由鲜血构成的法阵也暗淡了下来。 “砰”房间的‘门’忽然被一脚踹开,一个穿着白‘色’裙装的‘女’人急切的闯了进来,在看见不断腐蚀着白‘色’墙壁上的鲜血时,她的脸‘色’一下难看了起来。 “你又在施法了?说过不要在白天施法,黑法书的施法是有极其严格的条件的,先别离开那里。”白衣‘女’人说着右手忽然出现了一根法杖,她轻移着脚步走向黑衣男人所在的区域。 坐在地上的男人面孔扭曲似乎正在受到莫大的痛苦,他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渗出,但是在看见将要靠近的时候,他立刻扭曲着面孔向‘女’人吼道“别过来,现在这里还有麻烦没结束!” “到底怎么了,你到底用了什么术法?”白衣‘女’人催促一样的对着黑衣男人吼道。 黑衣男人并没有搭理,而是颤抖着看着自己的右手,在他右手的小拇指之上一个清晰的牙印正在缓缓的浮现,那是属于蛇的牙齿,沿着牙印向上一圈黑‘色’的线路正在沿着他的小拇指蔓延,黑衣男人可以感觉到自己骨头中正在有什么蔓延。黑衣男人咬着牙紧盯着自己右手的小拇指,他忽然从自己的腰间抓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在下一刻毫不犹豫的砍下了自己的小拇指。 已经被染黑的小拇指掉落在地面,立马发出爆豆一样的爆鸣声,整个小拇指在瞬间就像被重物碾压一样变成了一团‘肉’酱。 “这是?”白衣‘女’人看着地上被碾碎的只剩一层皮的小拇指神情犹豫的看了看。 “这似乎并不属于我所知道的能量范畴,你到底惹上了什么?”白衣‘女’人有些责怪的看向面前有些虚弱的男人最后又叹了口气“不过好在并没有深入下去,你的小拇指还是可以恢复的。” “不用了。”男人缓缓直起身回复道。 “你到底要干什,你要明白过了今天你的小拇指可就没法修复了。”白衣‘女’子有些生气的问道。 “正好,那样我就可以和他完全区别开了。”男人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扭曲的笑容。 “我看你是在自寻死路吧,你要明白那个男人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有黑廷斯的支持。” “住嘴,不要和我提这个名字,菲奥娜。”听到白衣‘女’人所说的话的时候,黑衣男人的脸‘色’猛然变了“不要和我提那个男人的名字,在干掉艾德里安之后我的下一个目标就是那个家伙。” “那个家伙应该是个灵能者吧,只要将他的消息透‘露’给其他的奥术师,那么很容易就可以彻底铲除他。”菲奥娜在听到男人的回答之后,不甘心的想了想又问道。 “我才不会这么简单就干掉他,你知道在我知道他戴上灰法之戒时候的心情,那种说不出的愉悦感,我总算知道我的复仇方向,我总算知道我要干什么的那份心情。从前是因为要对付那个男人,但是现在我又多了一个目标,我怎么会允许他这么轻易的死掉。”黑衣男人冷笑着,语气着有着说不出的恶意。 “我看是你还想回到森别克家族吧,如果那个家伙因为灵能者被通缉你也就再也没有回去的可能了,说到底你还是对森别克家族存有一份眷恋,曾将的艾德里安少爷。”说道最后一句话,菲奥娜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 听到了菲奥娜的话,男人猛然抬起头,在阳光下照‘射’下他的面孔终于从‘阴’暗中显现出来,微卷的黑‘色’长发,还有那张和艾德里安一模一样的脸庞。 “住嘴,菲奥娜,不许再提这个名字。”黑衣男人有些咆哮的一圈砸在周围的墙壁上,白‘色’的墙壁在他一拳之下居然如同蜘蛛网一样开始龟裂。 菲奥娜似乎被黑衣男人的忽然爆发吓住了,别过身也没在说话。 “菲奥娜,你应该明白为什么我当初不选择柏妮丝和希‘露’达,就是因为你为人足够的聪明紧慎,我不希望再次听到你说刚才的话。”黑衣男人竭力的平息了一下自己躁动的情绪。 男人的脚下忽然又亮起一个似乎阶梯相‘交’般的阵法,深蓝‘色’的光泽从阵法中闪烁,黑衣男人全身的衣服像是用绘画勾勒一样迅速的替换。 一身蓝袍,身上勾勒着金雀‘花’的镶边,腰间别着一把短剑,脸上罩着遮住一半脸孔的铁面具,两侧的刘海隐隐的遮住了泛着红‘色’的双眼。只用片刻这个男人的装扮就完全的变成另外一幅装束,谁也认不出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刚刚的黑衣男人。“我现在是金雀‘花’王朝的守卫的副统领克雷修,一位异位侧的奥术师。”黑衣男人说完,浑身的蓝袍鼓‘荡’起来,整个房间都被澎湃的奥术所侵袭。“艾德里安,最多半年,我们就会再次见面。” ------------ 第七十二章 家族 艾德里安回到斯图特亚宫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城堡内的晚钟早已敲响,夕阳的余晖下斯图特亚宫城墙上鲜红‘色’的九轮蛇图案似乎鲜‘艳’的滴出血来。 艾德里安只身走进‘门’口的时候立刻被两位看‘门’的‘侍’卫给拦截了下来,等到看到艾德里安藏在长发下的面孔和手上的灰法之戒时,两位不知何处调来的守‘门’的士兵才匆匆忙忙的让开道路。艾德里安并没有责怪两人,的确因为之前对战的原因,他的衣服显得有些破损,再加上风尘仆仆的步行而来,这根本就不符合士兵印象中对于森别克家族大少爷的印象。 晚风轻拂,炊烟袅袅,昏黄的晚霞中,斯图特亚宫就像是油画中所刻画的乌托邦一样。艾德里安迈进城堡,刚抬起脚步又停了下来,他转过身忽然向身后的两位问道“黑廷斯老师已经回来么?” 在森林中和黑廷斯分别进入通道之后,他就在也没看见黑廷斯的身影,他很怀疑黑廷斯是不是就是‘操’控黑法书的那个幕后黑手,毕竟只有他才比较有可能知道自己的动向,而且从那个‘操’控者所说的话来看,他应该对森别克家族的情况相当的了解。 “导师大人在中午就回来了,但是似乎伯爵大人有事召见,回来之后又去了末灵塔。”一旁的年轻士兵行了个礼向着艾德里安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末灵塔,父亲他有消息了么?”艾德里安的身子彻底转了过来,紧盯着士兵的眼睛,对于这个所谓的父亲,他一直感到有些好奇。 “没有,伯爵大人正在末灵塔静养,这些情况我们也不是很清楚。”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士兵的声音明显小了下来。 静养?艾德里安记得伊诺克将自己从安莫斯召回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这是伊诺克在欺骗自己,还是赫尔曼伯爵在欺骗整个奥兰么? 艾德里安不自觉的挑起嘴角,之后又转身走向城堡之内。 城堡中依旧是有些冷清,深青‘色’的松木在晚风中吱吱呀呀的摇摆着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偌大的城堡中只有几个小孩在嬉戏,只是很快又在父母的召唤下回到自己的家中,深秋带来的不只是天气的萧条,整座城堡似乎也冷清了下来。 艾德里安脚下踏碎一根枯败的枝桠,在路过城堡中心的广场是,他看到了卡奥斯的母亲,她有些憔悴的站在晚风中手中不知在想什么。艾德里安准备走过去的时候,她又有些神‘色’匆匆的转身离开了。 艾德里安看了看‘女’人离开的方向,她并非是回到自己的住处,而是去了相反方向的另一间房子。艾德里安若是记得没错的话,那应该是自己叔叔葛兰的住处,那个企图指使白眼戈登拦截自己的人据说就是他。 艾德里安移动脚步正准备跟上去去看看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呼喝声。 “艾德里安,你这小子终于回来了。”粗重而浑厚的男声,艾德里安回过头看见一个深秋依旧穿着灰‘色’短衣的高大男人正迈着沉重的脚步向他走来。男人满嘴的络腮胡子,尖锐的短发一根根直立,浑身坟起的肌‘肉’突出就像是一头巨大的棕熊。 艾德里安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这么鲜明的外貌在斯图特亚宫只有一个人会有,艾德里安的另一位叔叔昆塔,也是现在城堡三位有实权的人之一,另外两外分别是黑廷斯和索雷川的母亲伊迪斯和家族的第一导师黑廷斯。艾德里安本来以为他会过一段时间才回来,没想到会这么快。 “昆塔叔叔,你这次这么快就回来了。”艾德里安‘露’出松开自己紧绷的表情走向面前的大汉,昆塔掌控着森别克家族的矿石物资‘交’易所以经常需要在外地四处奔‘波’,真正呆在城堡的时间并不是很多。 “嗯,在布塔恩的买卖完成就提前回来了,这次可是大大的赚了一笔,迪默尔家族的那群傻蛋可是吃了个大亏了。”昆塔大笑着伸出自己的手掌大力的拍了拍艾德里安的肩膀,蒲扇大的手掌拍在肩膀上碰碰作响,艾德里安很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故意的。 “艾德里安,你这小子这一年到底去了哪里,我本来可是准备带你去外边逛逛,顺便学学怎么做生意的。卡奥斯和索雷川那两个家伙根本就不适合继承森别克家族的产业,这方面我可是很看好你的。”昆塔大笑着说道,他似乎毫不顾忌周围人的眼光,艾德里安清楚的看到了刚刚的那间屋子窗口一个人影听到了昆塔的话之后立刻就离开了,那应该就是葛兰吧,那个支持奥佩罗的人。 “这一年因为有些事情需要处理,特地去了趟远方。”艾德里安回应道。 “远方?也是,你也应该出去历练历练了,别整天摆‘弄’那些‘花’草书籍之类。”昆塔并没有多问,只是意会的点了点头“不过最近家族有事,你最好先安定下来,最迟一个月奥佩罗应该会从雷克萨回来,据说索雷川也会回来。” 昆塔说法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艾德里安手中的灰法之戒,无数丝线在其中游‘荡’显现出一幅瑰丽的画面。 “我现在不会离开奥利维拉,叔叔你不用多心,”艾德里安看了看已经暗淡的天‘色’又不自觉的看了看葛兰所在的房子。 昆塔看到了艾德里安的小动作不自觉的哂笑出声,他双手环抱向着葛兰屋子所在的方向吹了个口哨。 “不用太过在乎其他人的眼光,你想做的就去做,你想说的就去说,不要顾及太多。你这次回来肯定会有麻烦,但是这些麻烦难不倒你的,相信我。”昆塔说完若有所指的对艾德里安说道“索雷川这家伙太过狷傲,虽然他的确有狷傲的资本,但是一旦遇到挫折就彻底完蛋。至于奥佩罗,他足够隐忍,也足够强势,但是这家伙就是天生运气不算太好,这就注定他赢不了。” 昆塔半带玩笑的话让艾德里安这个外人都感觉有些莫名的滑稽,艾德里安并不在意森别克家族家主的位置,他现在需要的只是尽快解决自己的灵能问题,至于森别克家族的家主谁爱当谁去当好了。 “别嘲笑我的理论,我说的可是实话,运气有时候可比实力重要多了。”似乎看出艾德里安不以为然,昆塔松了松自己的胳膊说道“我走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所以才明白运气的重要‘性’,奥佩罗的运气比不上你。” “那就谢谢你的支持了,叔叔。”艾德里安用手敲了敲额头不经意的回答道“只是我现在还不想考虑这些,我的父亲还好哈的活着不是么?在一切未知之前,还是不要过多的谈论无意义的话题。” 听到艾德里安的话昆塔忽然沉默了下来,他看了看已经被染黑的天空,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艾德里安,你不明白戴上了这枚戒指,这一天早晚都会来临。”昆塔忽然背着艾德里安说道“我先走了,弥尔茜你好好照顾她一下,她的身体刚恢复,那些渎灵者实在是太过于明目张胆。” 目送着昆塔的离开,艾德里安转过身看向广场旁边的雕像。 “出来吧,别躲躲藏藏了,我看见你了,西德妮。”艾德里安迈着脚步走向雕像附近,伸手就将刚准备离开的‘女’孩抓住。 一身红衣,‘精’致的似乎是洋娃娃,西德妮正在艾德里安手中奋力的挣扎着。 “你是谁,干嘛要抓住我。” “嗯,你不记得我是谁了么?”艾德里安好奇的看向西德妮,他记得自己曾经用灵纹锁住了这个‘女’孩的灵能并且定下了三条禁令。 “你是谁?我不认识,我要去找玛丽安。”‘女’孩挣脱着,但是还是被艾德里安抓住搂在了怀里像是一个布娃娃一样带进了自己所住的楼阁。 玛丽安看见了艾德里安正准备迎接,看到了他怀里的西德妮又停下来脚步,西德妮想要说话,忽然发现自己的喉咙不受控制的说出话来,就连身体也不受控制的软了下来。 “玛丽安,帮我准备一套衣服,顺便帮我准备热水,待会我要沐浴。”艾德里安抱着几乎没有重量的西德妮对玛丽安说道。 “好的,好的。”玛丽安有些结结巴巴的回答道,对于少爷的忽然回归,她虽然感到高兴,但是艾德里安对西德妮所表现的亲昵却让她感到有些反应不过来,难道少爷喜欢这样的小‘女’孩么? 艾德里安来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一把将西德妮扔到了‘床’上,沉重的嘎吱声响,西德妮落在‘床’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不用掩饰了,西德妮,若是你真的忘了我,那么又为什么会躲在一旁偷听。” “你这个‘混’蛋,你对我施展了咒语,为什么我会说不出话来。”西德妮本来呆滞的眼睛猛然活动起来,狠狠的盯着艾德里安。 “我说过的,只要你不透‘露’我的身份,这咒语根本就不会起作用。瞧,你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我只是在这里设置了一个小咒语而已。”艾德里安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那要什么时候才能解开我的咒语。”西德妮凶悍的盯着艾德里安。“很简单,直到我离开,那应该不会太久。”艾德里安眯着眼睛说道。 ------------ 第七十三章 偷袭 西德妮坐在自己的‘床’上捧着本书,眼睛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坐在凳子上半眯着眼睛的艾德里安。自从回来和自己说过几句话之后这个男人就莫名其妙的坐在椅子上小憩了起来。 夜已经来临,没有月光的夜显得格外的死气沉沉,昏黄的烛光飘摇不定仿佛都会熄灭。 西德妮手一松,手中的书掉落在地面,硬质的书皮掉在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西德妮却没有忙着捡起书来,她的眼睛紧盯着艾德里安,在确定艾德里安没有对于书籍落地的声音有所反应后她慢慢的走下‘床’,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艾德里安的身旁。 西德妮凝视着面前这个男人的背影,熟悉的背影和外貌,但是这个人却不是原先将自己从平民窟所挽救出来的艾德里安,这个家伙不仅毫不温和的对待自己,更甚于对自己下了什么禁令。自己现在即使说出真相多半也不会有人相信自己的说辞,更何况自己现在根本就没法说出相关的真相。 面前的这个男人非常的狡猾,他没有急于确定自己少爷的地位,而是在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打听得知这个家族的情况然后慢慢的融入进去,有着相同的外貌和足够的了解,他很快就会取代原先艾德里安少爷在家族所存在的地位,那时就算是真正的艾德里安少爷回来了,他也大可以诬陷对方是假的然后将对方抹杀。 西德妮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得益于在平民可那样恶劣地方生长的经历她对于人‘性’的把握极为的‘精’准,她确信面前的这位男子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森别克家族所给予的地位财富,同样他也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 西德妮的袖子里滑落出一把锋利的餐刀,这是吃饭用的餐刀。西德妮一早就将这把刀放在自己的背子下,为的就是等待这个假冒的少爷回来。现在正个冒牌货正在睡觉,刚刚书籍掉地他都没有一点反应看样子应该是睡着了。 西德妮来到了艾德里安身后,她手中握住了雪亮的餐刀黄昏的光线照‘射’下,她的额头上一层细细的汗沁了下来,她可是很明白面前这个男人的力量,如果一击失败的话,那么下一步自己很可能就彻底完了。不过假如一击成功的话,西德妮看了看窗外,也许自己可以带上一些积蓄彻底逃离这座城堡。 手中的尖刀越来越近,西德妮甚至感到艾德里安休息所吐出的细长呼吸,现在这个时间的出手的话,只要自己的速度够快,应该可以一击毙命。目标就选定在后颈,这是最容易够到也是最容易造成致命伤的位置。 西德妮缓缓的挪动着步子,昏黄的油光下,她脸‘色’有些怪异的‘潮’红,虽然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尔虞我诈,凶杀也见过不少,但是自己亲眼面对这还是第一次。她的手近了,近了,她双目紧盯着艾德里安后颈,似乎连眨眼都忘记了。 不知从何处钻入的风轻轻吹动了一下房中的蜡烛。昏黄的烛光摇曳。就是现在,西德妮的手握紧餐刀毫不犹豫的向着艾德里安的后颈刺去,雪亮的刀光划破房间的暗淡。 咄的一声餐刀钉入的声音清脆的传来,西德妮的脸‘色’却一下子变的惨白。刀切入人体自然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现在她手中握住的餐刀已近紧紧的钉在艾德里安所在的书桌前,雪亮的餐刀切入木质的桌面近乎三分之一的位置,这一刀要是切入人的动脉几乎可以说必死无疑。 可惜切并没有切在它应该所在的位置,而仅仅是在一块木头上。西德妮脸‘色’已经白的不能再白,她一把放开手中的餐刀迅速的向着‘门’口方向冲去。身后没有人追击的声音,也许自己还有机会逃脱,她猛的抓住‘门’把手打开,‘门’外一个巨大的‘阴’影就透过烛光投‘射’下来。 站在‘门’外的依旧是那个男人,他正微笑着看着自己,西德妮的脸颊几乎扭曲,在她向退回房间的下一刻,一条蛇忽然从那个男人的手中滑脱一把勒住了自己的脖子。[ 超多好] 细长的黑蛇吐着芯子在西德妮的脖子上环绕,西德妮想要挣脱,但是对于这条蛇的恐惧让她不敢有丝毫动作,她曾经亲眼看过流‘浪’汉被毒蛇咬死的惨况,她可不想变成那样。西德妮身体不自觉的后退,最终有些踉跄的倒在一张椅子上。 ‘门’被再次带上,艾德里安走入房子看了眼书桌上雪亮的餐刀,锋利的刀芒毫不掩饰的显示自己的锋利。 艾德里安将桌子上的刀拔出,微笑着走到了西德妮的面前,西德妮不自觉的想要后退,可惜她绝望的发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 “不错的心机,不错的胆量,可惜你没有计算好敌人的情况。”艾德里安看了眼一脸惊慌的西德妮,像是玩闹一样的将餐刀放入自己的手心,雪亮长刀在艾德里安的手中泛着刺眼的光。西德妮下意识的认为面前的这个男人一定会用手中刀子来报复自己,切开自己的喉咙让自己慢慢死去,反正对于贵族来说杀两个人实在不算是什么事情。 但是下一刻西德妮却睁大了眼睛,她发现自己错了,面前的这位男人并没有用手中的餐刀来报复自己,而是一把攥紧手掌,西德妮几乎以为这个男人疯了,但是当男人睁开手的时候她才发现是自己太愚蠢了。艾德里安手中那柄锋利的餐刀已经被像废纸团一样纠成了一堆破铜烂铁。男人随手一丢,手中扭曲的餐刀掉落在地面立刻就变成了一地的碎片。 西德妮曾经已经想过面前这位男人的很强,但是没想到会强到寻常武器都失效的地步,自己想用刀去伤害他看来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艾德里安看着西德妮惊愕的表情,思考一样的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实际上在西德妮在打算袭击自己之前他一直都在调查自己灵能空间中可能出现的异变,直到西德妮手中的那本书掉落地面他才醒来,之后他就看了西德妮鬼鬼祟祟的试图谋杀自己,不得不说有的时候自作聪明并不一定你想要的结果。 “你想要干什么?别——别让这东西靠近我。”细长的黑‘色’吐着芯子沿着西德妮的脸颊蠕动,让她感到一阵战栗,她不确定什么时候这条蛇也许会对自己来上一口。 “干什么,自然是报复,你刚刚对我做的事情你以为我不明白吗?” “那只是我开玩笑而已,况且那把刀也伤不不了你。”西德妮有些挣扎的拉扯自己脖子上的黑蛇,她感觉这条蛇正在越缠越紧。 艾德里安的确可以做到寻常武器无法伤害的地步,就像刚刚扭曲餐刀一样,只要‘操’控好肌‘肉’的着力点他可以毫无损伤的扭曲这些质量并不怎么样的铁制品,但是前提是在有准备的情况下,在没有准备的情况,艾德里安一样会被刀刃刺穿进而死亡。若是西德妮没有之前的自作聪明的试探,自己说不准还真会受伤。 “开玩笑,我可不这么想。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会犯错,不过既然你做错就要付出代价。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动机。” 艾德里安的话刚说完,一层鲜红的灵纹从她的全身透了出来,九轮蛇的灵纹沿着她的全身蔓延,像一条条绳子一样将她缠住。西德妮的身体像是被无数根绳索所勒紧,那些蛇的躯体似乎要勒紧她的骨‘肉’里。西德妮想要挣脱,却无计可施,想要喊却叫不出,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低落,她的双眼爆出血丝,恐怖的痛苦令她脸‘色’发青。她现在就像一根被扭曲的弹簧,似乎随时都会抵达极限彻底崩坏。 艾德里安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他走到‘床’边的地上,将那掉落的书捡起。硬质的书皮上是深黑的书名——《安德玛伊童话》,这是位不怎么出名‘吟’游诗人所写的黑暗童话。艾德里安饶有兴致的看了几眼,在其中的一篇《神秘人和马》之中,他意外的发现秘法者的身影。 “德跟随三位大人放弃了巢来到这荒凉的地方,三位大人没有停留,而希拉德留了下来。”这其中三位大人,虽然说得非常隐晦,艾德里安隐约猜测那可能就是所谓的三邪导师,这本童话大约是在一百年前成书,也就是说那三位最少也有上百岁了。 那三个被称为禁忌的人到底是什么意思,艾德里安一直感到很好奇,安娜称呼自己是恶之眼奥利西斯的弟子,那应该就是其中的一位了吧。 艾德里安合上书的时候,西德妮已经晕了过去。对于这个执拗的小‘女’孩,艾德里安谈不上太大的顾忌,只是这小‘女’孩有些太过执拗而已,艾德里安收回灵纹的束缚,西德妮的身体瘫软下来,所有的灵纹又退回西德妮的右手之上,在她的掌心之中一个五环的同心圆亮了一下继而熄灭,那是西德妮的灵纹。 艾德里安双手环扣,对于西德妮是灵能者的事情他一直感到很奇怪,之前的那位正品的少爷真的会这么巧合恰恰遇上了一位天生的灵能者么,这种可能‘性’非常的小。对于寻常人来说,灵魂是固定的,想要超出两倍都很难,更别说西德妮这样的近乎超过常人数十倍了,这样的人不是转生者,只能说这真的是太过巧合。 不过假如不是巧合的话,那么为什么那位少爷会需要寻找这样一个人呢?难道说西德妮有什么值得他需要的天赋,灵能者一般来说并没有什么确切的派系之分,这和奥术有点不同,奥术的偏向可以奥术语言以及奥术的种类看出来,法奥一般来说比较的正统,偏向于正统研究和厮杀一类,里奥侧和异位侧则不同,两者的分支很多,曾经有过人试图归纳,不过那个人早死了。保持神秘是奥术的特征之一,怎么可能轻易让人了解。 灵能的主旨很单一,强化灵魂,但是因为个人的情况不一样,所以走出的路线千奇百怪,也没法逐一归纳。有些天生的灵能者会表现出独特的天赋,他们之后的灵能修行也会以此天赋作为指导方向,譬如攻击烈月城堡的那位猎犬,艾德里安认为他应该就是有融合动物的奇特天赋。 西德妮这样的天生灵能者除了特殊天赋,艾德里安想象不出她还有什么值得别人觊觎的。想到这里艾德里安忽然直起身,他眼神微眯的看了眼西德妮,一丝血红的光线从他的眼中流转,西德妮手中的灵纹逐渐的变淡,很快就消失到彻底不见了。艾德里安决定做一个尝试,一个很有意思的尝试。 ------------ 第七十四章 种子 西德妮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迷’‘迷’糊糊中她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干。西德妮挣扎着‘摸’了‘摸’身边正要找水,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只杯子递了过来。西德妮下意识的结过,抿了一口。 冰凉的水现在似乎有着难以言表的甘甜,西德妮猛的喝了几口才放松般喘了口气,但是喝完水之后她立刻就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这个房子里应该不会有其他人,那么递水给她是谁呢? 西德妮想到这里缓缓转过头看向侧面,艾德里安现在正坐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西德妮条件反‘射’一般将手中的杯子扔了出去,紧接着瑟缩着身体向身后退去,不过她很快发现自己现在在‘床’上根本就没路可退。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艾德里安语气温和的说道,他的右手随手一抓就将即将掉落的玻璃杯抓住。 “你要干什么,你这个家伙。”西德妮有些‘色’厉内荏的说道,对于艾德里安的强力她早已意识到,所以她不敢过多的触怒。 “没什么,只不过是很寻常的问候,我们应该算不上敌人吧。”艾德里安将杯子放在桌子上说道。 “我们还不算敌人,难道算朋友?”西德妮脱口而出,只是脱口之后就立刻后悔了,这样做应该不会触怒他吧。 “仔细想想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敌对的理由,我并不在乎所谓的什么少爷身份,你也没看见我在家族争取地位,获得自己的话语权吧。我说过我不会在这里呆很久,所以你不用如此的紧张。”艾德里安站起身说道。 “那只是你的哄骗我的说辞罢了,我又不是三四岁的孩子。我才不相信你不在意森别克家族的地位,况且如果你不在乎森别克家族的地位,那么你为什么要来这里。”西德妮反‘唇’相讥道。 “很简单,我遇到一个麻烦,一个很大的麻烦,现在我需要一个落脚点来帮我解决这个麻烦,来到森别克家族完全是巧合。” 事实上艾德里安也有些不确定到底是为什么来到这个家族,开始时是为了解决自己的灵能枷锁,但是现在他总感觉这个家族很可能与自己真的有所牵连,无论是九轮蛇的家徽,还是诸多的巧合。他的心里也对这些东西有着莫名的困‘惑’,想要了解这些东西,他也许还要逗留的更久。 “什么麻烦,我才不相信,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和弥尔茜小姐一样都是那种人,在帝都你们单凭着自己的能力就能获得不差的待遇。”西德妮有些不愤的说道,她见过弥尔茜小姐驱使奥术的样子,面前的这个男人的手法和弥尔茜小姐差不多,帝都的贵族对于这种人一向都是礼遇有佳的。 “嗯,你是说奥术么,不,我和她的能力有所不同。”艾德里安额头的九轮蛇纹章亮起,西德妮忽然感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传来,那是一种来自灵魂上的压迫感。周围的空气凝重如同水银,西德妮艰难的直起身,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点困难。 西德妮吃力的挣扎,忽然间的她的右手不自觉的发热,一道湛蓝的光芒从她的手心中如同万千的利箭一样绽放开来。 在这光芒出现之后,西德妮忽然感觉周围的压力小了很多。她打开自己的右手,她的右手之上赫然是一个五环的蓝‘色’同心圆,湛蓝的光芒刺的她的瞳孔一阵干涩。 “这是什么东西?”西德妮看向手中的灵纹喃喃的向艾德里安问道。 “灵纹,或者叫做灵徽。”艾德里安不紧不慢的说道,他的手敲了敲自己的眉心。 “明白了么,我们是同一种人,这是灵能者的灵纹,它会伴你走过一生。”艾德里安指着西德妮手中的灵纹说道。 “灵能者,你这家伙是渎灵者!”西德妮忽然睁大了眼睛用手指着艾德里安大声说道,在得知这个惊人的消息之后她不自觉的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你在骗我,我怎么会和你是一样的人,我怎么会是那种人!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你这个渣滓,我会通报城中的那些监察官,然后你会被送上绞刑架。” 西德妮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她歇斯底里的大吼着,身体却不自觉的后退。 她明白自己和面前这个男人的差距,但是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完全失去了分寸,她当然不会认为自己是那些肮脏的渎灵者,那些生活在废墟或者‘阴’暗‘洞’‘穴’中以捕食人类的灵魂和食用生‘肉’维持生命和力量的怪胎。西德妮脑海中不断的自我提醒着自己绝不是那种人,但是她的眼睛又不自觉的看向自己的右手,在那里湛蓝的同心圆灵纹正在越来越亮。 艾德里安早已在房间施展了隔离结界,消除声音和异动这些小型的结界用不了多大的功夫而且也不容易被外界的人发现。 艾德里安缓缓靠近正在不断退缩的‘女’孩,西德妮将自己的身子靠在墙角,像一只刺猬一样蜷缩着身子。艾德里安直视着她从膝盖的缝隙中透出的眼睛,他从西德妮的眼睛看到的是一片慌‘乱’的‘迷’茫。 “不用担心,西德妮,灵能者并非你想象那般。”在西德妮几乎要再次爆发的时候,艾德里安移开自己的脚步转身后退,摇曳的烛光将他的脸遮的有些暧昧不清。 艾德里安伸出自己的右手,房间中的蜡烛火苗忽然颤抖了起来,西德妮睁开了眼睛,然后她就看见了她永生难忘的一幕。燃烧着烛芯忽然扭动着自己的身躯从烛台上舒展着身子走了下来,明亮的烛芯像是一个人一般扭动着由火焰形成的身躯,从空中一跃跳到了艾德里安的手上。 艾德里安额头上的灵纹鲜红的要滴出血来,整个房间忽然间在西德妮面前动了起来。墙壁上的画中的‘女’人打了个哈欠,书架上的书跳到了书桌上迈开自己的脚步走动了起来就像是一支军队,一件红‘色’的衣服从西德妮的面前爬了起来,如同一只小狗一样抱住她蹭了蹭。 西德妮的脸颊很痒,但是她却不敢动,面对着眼前新奇的一切,她感到既陌生又新奇。 一只陈旧的木偶从书架的顶端跳了下来,他掸了掸全身的灰尘来到了西德妮的面前,然后将腰间的剑‘插’在地上动作僵硬的行了个礼。 “尊敬的西德妮公主你好,我是哈弗路帝国的落日王子。”人偶说的话一字一顿,拼接的嘴‘唇’似乎随时都会掉落。西德妮忍不住好奇伸出手‘摸’了‘摸’这个木偶,在西德妮的手即将接触木偶的片刻,他就猛然间爆开碎成了一地的碎块。随着木偶的破碎,刚刚行走的书本和画中的‘女’人也停了下来。 艾德里安曲指一弹手中的火苗又再次回到了蜡烛上,桌子上散‘乱’的书本和衣服又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这只是一个非常小型的假塑法术而已,艾德里安对于灵能的‘操’控还略有欠缺,所以在西德妮的手碰触的瞬间法术就意外被解除。不过艾德里安并不在乎法术的解除,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西德妮满脸好奇的看着这一幕,她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看到的都是真的,这一切似乎都是童话中才会出现的现象,现在却鲜活的展现在她的眼前,她不自觉的就忘却了刚刚得知灵能者所带来的恐惧。毕竟灵能对于她来说仅仅是那些监察官和‘吟’游诗人说多的最多的词语,真正的解除还算是第一次。 “看到了么,这就是灵能的力量。其实每个人都是存在灵能的,只不过灵能强弱有所区别而已。”艾德里安看着平静下来的西德妮说出了自己对于灵能的认识。 “但是我听说他们邪恶无比。”西德妮放弃了刚刚的歇斯底里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灵能者的力量来自于自身的灵魂,你认为拥有灵魂是邪恶的事情么?”艾德里安的眼睛紧盯着西德妮的瞳孔,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一丝渴望“况且即使邪恶你又能怎么样。” “想要获得就要付出代价,这就是等价‘交’换。” 艾德里安好整以暇的靠着墙角看着西德妮‘阴’晴不定的脸‘色’,通过西德妮的经历他可以很清楚猜出她所想的,西德妮从小生活在贫民窟见识了各种各样的苦难和尔虞我诈,她这样的人若是没有对于上层社会的渴望几乎可以说不能。更何况她现在身上存在的灵纹就已经注定了她灵能者的身份,艾德里安相信如果她足够聪明肯定会做出很明智的选择。 西德妮的心里的确很‘乱’,她已经有些相信面前这个男人所说的了,所以不久之后她迅速的做出了选择。 “我想学习如何使用灵能,到底有什么条件。”西德妮有些犹豫的张开自己的右手,手心中的同心圆灵纹亮的刺眼。西德妮可不相信艾德里安是因为一时好奇来特地曝光自己的身份,他这么做必定是有目的。 “只要你在我存在的时间里不要背叛,另外也许你灵能的天赋开启后我会需要你帮一个小小的忙。”艾德里安将西德妮的手心合拢,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和仙蒂雅的约定。 “没问题,但是我一定会在掌控灵能后干掉你。”西德妮直起身野心勃勃的对着艾德里安说道。“我等着那一天。”艾德里安眼睛颇有意味的看向西德妮,将脸庞藏在烛光之后。他选择‘交’手西德妮其实根本就是出于观察的目的,艾德里安很好奇西德妮的天赋到底是什么。西德妮就是一颗种子具体能开出什么样的‘花’就要看她的命运到底如何了,是圣洁的礼赞之‘花’,或者是肮脏的恶之‘花’,一切都由命运来决定! ------------ 第七十五章 地下 天气越发寒冷,没有暖炉的房间里白‘色’的冰晶像是爬山虎一样爬满了玻璃。艾德里安伸出手贴在玻璃上,玻璃上密布的冰晶缓缓的退去,晨光之下的斯图特亚宫立刻映入了眼帘。 白墙红瓦,宏伟的尖顶在日光之直‘逼’苍穹,清冷的早晨只有些巡逻的士兵在城墙上走动,枯黄的草地上略微有些园丁正在收拾掉落的残叶。随着冬日的临近,城堡的氛围越来越显萧条,这一方面是因为赫尔曼伯爵的离开,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家族庄园业已收获完毕,家族所忙碌的事情稍微清闲了一些。 艾德里安松开手,玻璃上的冰晶立刻又重新聚拢起来将房间的玻璃布满。 身后传来了细碎的声响,艾德里安回过头只见西德妮从被子中探出头双眼若有所指的看着他,‘乱’糟糟的头发‘揉’成一团仿佛在野地打滚的小‘鸡’,只不过她‘精’致的脸庞已经有了完美的雏形,相信几年后又是美人。 艾德里安瞥了眼西德妮之后双手背负转身走向了‘门’外,他很清楚西德妮的意思,他也没打算继续留下来看一个小‘女’孩换衣服。 西德妮和自己住在一起本来只是艾德里安为了防止西德妮可能出现的‘乱’嚼口舌,现在倒是成了自己利用业余时间教授她的好时机。不过有些时候会有些意外的麻烦,毕竟西德妮是个‘女’孩子,作为‘女’孩子总有些事情还是不方便的,尽管在艾德里安的眼中西德妮只是个未长大的小‘女’孩而已。 没过多久房间的‘门’再次打开,身着红‘色’暖绒大衣,头上斜斜的带着顶软帽的西德妮哈了口气走出房间,看见艾德里安她的脸不自觉的红了红。这个像是洋娃娃一样‘精’致的‘女’孩,现在更像是一个洋娃娃了。 艾德里安随意的看了眼西德妮,记得和迪利娅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似乎也是带着顶斜斜的软帽,说起来两人还真有点像。艾德里安伸出手想‘摸’一‘摸’西德妮的头,不过手伸到一般又停了下来,继而转身扶住楼梯向楼下走去。 “下去吃饭吧,玛丽安应该等急了。”艾德里安空‘荡’‘荡’的声音传来。 西德妮点了点头有些不自然跟在艾德里安的身后走下楼梯,和艾德里安在一起她总是感觉一种莫名的别扭感,在奥兰任谁也没法对一个忽然冒出来的灵能者抱有好感。 木质的楼梯踏上去发出清脆的声音,艾德里安走下楼梯的时候玛丽安正在将早成采来的鲜‘花’放在桌面上的一个‘花’瓶里,淡淡的芳香充满着整个正厅让人感觉神清气爽。 看见艾德里安走了下来,玛丽安急匆匆的迎了过来,一身黑白装束的玛丽安很正式的向艾德里安行了个礼,在得带艾德里安的首肯之后她才直起身退在了一旁。看到艾德里安身后的西德妮之后,玛丽安重重的送了口气,看上去少爷终于回到了以前的状态。 早餐的食物很简单,几块面包,一些牛‘肉’,另外还有些鲟鱼酱和鲜果。艾德里安并没有多少口味随意的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剩下的时间主要用在和玛丽安的对话中,倒是西德妮吃的津津有味。 一问一答间或调侃的对话中,艾德里安简单的了解了些家族最近的事情。家族最近因为一座庄园族起了争端,索雷川的母亲伊迪斯现在正在处理。另外黑廷斯至少还有三天时间才会回来,这次他被赫尔曼伯爵召唤可能是‘交’代一些其他的事情,至于什么事情玛丽安也不知道。最后就是在自己离开的两天中,瓦尔克娜夫人曾经来到这里找过自己,在得知没有艾德里安没有回来后很快又离开了。 瓦尔克娜夫人的到来让艾德里安有些意外,艾德里安闭上眼仔细想了想也没有找到什么确切的头绪,也许单纯的是因为上次自己救了她吧。 闲极无聊,艾德里安拿了一叠竹牌开始在桌子上叠了起来,等到西德妮吃完早餐后,艾德里安已经叠了一个长方形的房子,在他‘精’致的‘操’控力下,这类游戏显得简单至极。西德妮吃完早餐之后,随手敲了下桌面,刚叠好的竹牌就稀里哗啦的摔落在桌面上。 “你觉得叠竹牌很有意思么?”西德妮龇着虎牙向艾德里安扮了个鬼脸。 “那你认为你做的就很有意思?”艾德里安手指一点,桌子上剩下的几片竹牌全部倒了下来。 “西德妮!”一旁的玛丽安听到两人的言语立刻提醒道。 “当然,我打断你的无聊行径拯救了你多余的时间。”西德妮十分肯定的回答道。 “玛丽安,我要带西德妮出去一趟。”艾德里安看着西德妮略有得‘色’的眼神队一旁玛丽安说道“我们现在出去打发时间”。 “这么早就要出去,少爷。”听到艾德里安的问话玛丽安楞了一下才问道。 “不会太远,就在城堡周围。”说完之后艾德里安又顿了顿“如果有其他人找我的话,就说我中午回来。” 没等玛丽安答应艾德里安已经走出了‘门’外,身后的西德妮好则是一脸不情愿的亦步亦趋跟在身后,她明白在有些事情上艾德里安可以让步,但是有些事情上艾德里安话绝对不容置疑的。冬日的寒风吹在脸上,像是尖锐的刀尖划过。艾德里安紧了紧自己的衣服让冬日的寒意稍微减弱一点、守‘门’的守卫看见艾德里安步足而来很正式的行了个礼让开了道路。艾德里安驻足在‘门’外看了看,最终选了个方向踏足而去。 先是大路,在走了接近半公里左右的时候又忽然改成小路,艾德里安在城堡周围的路上饶了几圈似乎根本是茫无目的的游‘荡’。西德妮本来还能忍受艾德里安的一意孤行,但是在经过接近一个小时的漫长的步行之后,西德妮终于爆发了。 “你这个家伙到底要去哪里。”西德妮停下了脚步,将自己脚下的一颗石子踢飞了出去。 “前面。”艾德里安的脚步丝毫不停的向前,根本没有顾忌西德妮抱怨的意思。 西德妮恨恨的看了眼艾德里安,在停下了几分钟之后她终于又撅着嘴跟了上去。艾德里安走的路毫无规律可言,他根本就没有选择那些现存的道路而行走,而是随意的挑一些可以勉强通过的地方,枯败的小树林,泥泞的水塘,或者破碎的石‘洞’作为临时开通的小径。 太阳越来越高,天气越来越热,终于在经历了长达两个小时的步行之后,艾德里安脚步停了下来。 “到了。”艾德里安言简意赅的说道。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在西德妮的耳朵里无疑是天籁,长时间的跋涉已经让她近乎虚脱下来,在听到艾德里安的话之后,她毫无形象的找了块枯木蹲坐下来,大力的呼吸着冰冷的空气。冰冷的空气穿透肺叶让躁动的血液稍微的冷却了下来,片刻之后西德妮抬起头看向艾德里安的方向。 艾德里安踩在石头之上,脚下感触着石头的棱角,他选择这个地方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主要就是因为这个地方足够隐蔽。三面是泥泞,四周长满了杂‘乱’的树木,破败的废墟毫无人烟,一般人绝对不会愿意来到这个地方。 额头上的灵纹亮起,艾德里安双目泛出红光,他脚下的石头忽然像是活了过来一样扭动着自己的身躯蹦蹦跳跳的离开,它们胡‘乱’的翻滚再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之后像一只只虫子一样费力的钻开地面将自己埋了进去。艾德里安的双手虚握这些钻入石头的地面立刻隐隐发光,爆破的闷响从地底传来,地面猛然凸起了一根根石笋。石笋迎风就涨很快就在半空聚拢在一起形成一个蚁巢一般的漏斗型建筑。 在烈月城堡那次之后,艾德里安莫名其妙的对于灵能的了解和熟稔程度要提高很多,如果单凭以前的灵能构筑类似的石屋也是可以的,但是‘花’费要大的多。似乎那次异变并不单纯是简单的爆发,依旧有些残留停留在他的身体上。这种残留说不准是好是坏,这需要时间来证明。 西德妮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突变,刚刚还是一片废墟的土地眨眼间就变成了一幢石屋,纵然是早有关于奇迹的接触,看到眼前的一幕还是不由的惊叹。 “你很累么?” 不知何时出现的艾德里安吓了西德妮一跳,她有些勉强的笑了笑,之后不自觉的站了起来。 “这就是今天的目的地了,以后我可能会另选时间过来。”艾德里安侧身看了眼身后的蚁巢对西德妮说道。 “还来?”西德妮的脸一下垮了下来,她可不想在像今天这样,一点都不想。 “意志力也是灵魂的一部分。” 身后的蚁巢缓缓的张开一个黝黑的‘洞’‘穴’,艾德里安转身就走了过去。西德妮不情愿的站起身跟着艾德里安走了过去,艾德里安和西德妮走入石屋之后,石屋立刻紧缩,接着是沙沙的摩擦声传来。 “这是什么声音。”西德妮有些奇怪的问道,石屋内沉郁的气氛让她有点难受。 “掩埋的声音。”“掩埋?”“必要的掩饰手段而已,我们现在正在地下。”艾德里安的手中燃起一团火焰,火焰脱离手镯立刻悬浮,四周都跟着亮了起来“现在让我看看这几天的成果。” ------------ 第七十六章 天赋 有人曾经尝试过活埋的感觉么,那种即使在最黑暗的年代也很少使用的残酷刑法。 []将抓住的敌人扔进事先刨好的坑‘洞’之中,从天空抛洒来的泥土将尚自挣扎的人掩埋,他们挣扎着伸出手企图挣脱墓‘穴’,结果迎接而来的却是士兵的迎头痛击,他们绝望的嘶吼着,大叫着,直到只能在泥土化作一堆烂‘肉’。 这是来自于生命的残酷的剥夺,同样也是人类所极度畏惧恐惧之一——来自于无法挣脱的现实畏惧,就像噩梦一般,叫也叫不出,醒也醒不了。 西德妮感觉自己现在已经被活埋了,在深部再见的地底之下,周围透过石屋传来的震动很明确提醒着她现在还在继续下沉。她甚至可以透过身后的墙壁感觉到泥土之中蠕动的蚯蚓蜷缩的声音,对于那种滑腻的软体动物她有着天生的厌恶。 西德妮不自觉的远离墙壁,在她的眼前是一头微卷长发的艾德里安。他现在双眼藏在‘阴’影之中,俊朗的面孔在头顶悬浮的那点橙黄‘色’光晕的映衬中反而显得有些别样的诡异。 两个人,一点灯光,还有不断下降的房子。西德妮感觉自己似乎来到那些传说总所描绘极恶境地。长满褶子的神秘老人,枯黄的油灯还有恶魔的契约。现在唯一不同只是长满褶子的老人换成了一身贵族服饰的年轻贵族,不过这丝毫不能降低西德妮对于这类事件的臆想。 墙壁传来的沙沙声忽然停了下来,艾德里安从‘阴’影中走出,悬浮在空中的火焰猛然高涨将整个屋子照的如同白昼。 西德妮不自觉的用手遮住眼睛,片刻之后才缓缓的松开自己的双手。 整个石屋被温润的白光包裹,艾德里安就站在他的面前双手背负一脸平静的看着她。 “感觉怎么样?”艾德里安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空‘荡’‘荡’的石屋中他寂寥的话语带着空‘洞’的回音。他忽然想起自己在马伦悬崖进行燃灵仪式的时候,那个时候和现在何其相似,只不过当时他还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清楚的初级灵能者而已。 “你是指什么?”西德妮疑‘惑’的问道。 “就是你的感觉,你的最直观印象,这里的环境,这里的一切给你什么样的感受?”艾德里安想了想回答道。 “我的感觉就是你很讨厌。”西德妮想都没想便白了眼回答道。( 广告) “原来如此。”艾德里安斜靠在背后的墙壁上一本正经的回答道“看来你对我的成见很深。” “这不是成见,而是讨厌。”西德妮特地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音节。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直接步入主题,让我来看看我这两天教育你的成果。”艾德里安的目光一凝看向西德妮,他额头上的灵纹亮起将两边的刘海一起吹散“展现出属于你的奇迹。” 艾德里安完全放开自己的束缚,鲜红的灵纹沿着地面扩散,本来白的刺眼的屋子立刻就像被红墨汁所浸染一样迅速的变成鲜红的‘色’彩。 “张开你的灵纹,接下来竭尽你的全力去抵挡。”艾德里安空‘洞’的声音传来。 空气似乎在灵魂的压迫中凝聚起来,西德妮感觉一股庞大的压力扑面而来,像是呼啸而来的海‘浪’拍击着松散的海滩,本来平静的氛围刹那间就被清扫一空。 西德妮并没有后退,在这个狭窄的屋子里她也无处可逃。西德妮艰难的稳住自己的身形,她紧紧的咬着牙关让自己不至于在这灵魂的冲击之下跪倒在地面,但是这浩瀚的力量依旧压的她双‘腿’不断的颤抖,来自于灵魂的压迫让她感觉自己的全身似乎都要背叛自己的掌控。 西德妮吃力的抬起手,在这几天和艾德里安的相处之中她竭尽自己的全力学习关于灵能的点点滴滴,她确信自己不笨,那么面前这位并不比自己大上多少的人能学会的灵能,自己当然也能学会。 首先是掌控自己的灵纹,西德妮右手中湛蓝的同心圆灵纹慢慢的浮现出来,湛蓝的光辉和血红的灵纹‘交’织将,两种光影的‘交’接处变成暗淡的黑‘色’。西德妮吃力的站起身,刚刚还抱怨奔‘波’劳累的她面对强大她数倍的艾德里安毫不示弱,因为她明白这很可能就是她以后的命运,选择了灵能者这条路她早已无法后退。 艾德里安看着眼前的一幕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西德妮的确是天生的灵能者,虽然不明白她是怎样在稀里糊涂的状态下渡过燃灵这一阶段的,但是才接触灵能几天的西德妮可以自主的‘操’控灵纹的出现这本身就是一件近乎奇迹的事情。 灵纹是灵能者的第一认证,类似于奥术师的奥网,在寻常的状态下不表‘露’灵纹的灵能者几乎与普通人毫无区别,这也就是艾德里安为什么‘混’迹在普通人之中这么久也从未被发现的原因。灵纹相当于一个开关,它沟通灵能者的灵能空间,只有在灵能者灵纹打开的情况下他才是一个真正强大的灵能者,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最容易被发现。 [] 艾德里安在不使用灵能的情况下一般都是依靠着自己本身对于‘肉’体的‘操’控能力应战,在经历了灵能风暴之后,艾德里安的‘肉’体近乎达到了普通人不可能达到的常人的十倍。本来艾德里安以为这是灵能者灵魂强大之后理所应当产生的对于‘肉’体能力极强‘操’控,不过在遇到安娜之后艾德里安改变了自己的看法,他对于‘肉’体的‘操’控能力已经远远超出灵能者应该有的范围了,这似乎成了他的某种特殊天赋。 西德妮额头上一滴滴的汗珠落下,她手心的灵纹已经到了能‘操’控的最大界限,不过即使是这样也仅仅是维持她站立而已。西德妮脸‘色’苍白的看着艾德里安,面前的男人仅仅是站在这里就给她一种如山一般的强大压迫力。 但是西德妮并没有放弃,长期在贫民窟生活的她很清楚在任何时候都不要轻易放弃。她急速的思考着艾德里安之前所说的种种关于灵能方面的知识,之后又极力试着用灵纹的调动自己灵能的空间中的灵能,但是那些杂‘乱’的灵能就像是‘乱’生的杂草根本没办法进行统一的调度。 艾德里安看到这里又稍微摇了摇头,西德妮对于灵能把握还是太差,空有第二次位的灵能,但是对已灵能的掌控力根本就相当于没有。 “用自己的思感去‘操’控灵能沿着脉络游走。”艾德里安提示的声音再次传来。 西德妮竭尽全力的按照艾德里安的提示利用自己的思感去接触灵能,但是在即将疏通灵能行进的道路是她右手的血管忽然爆开,一道道龟裂一般的伤口沿着西德妮的手臂蔓延,西德妮对于灵能的强制‘操’控终于遭到了灵能的反噬。 艾德里安额头的灵纹逐渐的淡却,周遭的压迫力也跟着慢慢的消失。 西德妮捂着自己的右手后退,她的手臂上一道道细小的伤口触目惊心,本来像是陶瓷一样的洁白手臂已经被鲜红浸染,只是手心的湛蓝灵纹依旧在缓缓的放出光晕。艾德里安来到西德妮的面前,在西德妮怀疑的目光中握住了她的手,鲜红的血液似乎根本停不住一样不断的低落,斑斑点点的血渍打湿了地面。 艾德里安握住西德妮的手,手臂毫无停留的切中了她手臂上的几个位置,西德妮感觉自己的脑袋一阵针刺的疼痛,接着她手心的灵纹就缓缓的退去。随着灵纹的退去,她手臂流血不止的的情况终于缓解了下来。 “先休息一下,将这些‘药’涂上,这种程度的灵能失控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艾德里安拿出一小包粉末丢了过去,这是艾德里安在从七曜王庭归来途中买的,现在正好给西德妮使用。 “为什么总是无法沟通灵能。”西德妮咬着牙将‘药’粉敷在自己的手上,‘药’粉化入血中立刻传来钻心的疼痛。 “这是需要时间的事情,没那么简单。”艾德里安‘波’澜不惊回答道,实际上熟练程度虽然是灵能运用的很大组成部分,但是西德妮的失败却并不完全是因为这样。艾德里安教育西德妮灵能的主要目的其实是为了验证西德妮的特殊天赋,所以关于灵能的灵咒和灵能法阵这些东西他统统没‘交’给西德妮,他‘交’给西德妮的只是灵能的沟通和利用,只有最单纯的灵能释放才能最明显的表现出灵能的特殊天赋。 “可是我总感觉你帮我没那么简单。”西德妮疑‘惑’的问道,属于自己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在什么地方撒了谎。 “那只是你的自以为而已,既然灵能的引导失败,那么我么接下来还是继续关于灵能其他方面的涉猎,今天我要说的主要是灵能的传导‘性’。”艾德里安眯着眼看了眼西德妮便又靠着墙缓缓的说出了今天的主题。 艾德里安每次和西德妮所说的虽然非常的宽泛,但是大体主要在灵纹,灵能的利用这几个方向转悠,西德妮对于这些并不是十分的懂倒也听得津津有味。 密闭的石屋根本没有时间的概念,不知过了多久石屋忽然传来了沙沙的声响。艾德里安的话语声戛然而止,因为这意味着四个小时的时间已经到了。 “要回去了么?”西德妮站起身‘揉’了‘揉’酸软的膝盖,其实如果忽略艾德里安的身份和恶习,她还是并不讨厌和这个男人在一起说话的。 “嗯”艾德里安点点头,由灵能构筑的石屋正在一点点的上升,和西德妮的教学已经基本上算是结束。 听着沙沙的摩擦声,西德妮和艾德里安又陷入了沉默。 “刚刚听了那么久,我感觉我已经找到了失败的原因,你要不要看看我的成果。”西德妮伸了伸懒腰忽然有些跃跃‘欲’试,她在刚刚的谈话中似乎的确找到了自己为什么失败的原因了。 “哦,但是你的手。”艾德里安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问题,只是做个小小的试验,应该用不了多大的力气。”西德妮看了看地面,在石屋的墙角找了块碎石。 西德妮紧紧的盯着手中的石头,她右手的中的灵纹缓缓亮起,湛蓝的灵纹将昏暗的石屋照亮。西德妮这次的灵纹亮度要弱于上次,但是她的‘操’控能力似乎要强了不少。 艾德里安自肘自己刚刚并没有教太多深奥的东西,但是就是这么简单的几个小时西德妮就从粗枝大叶到了初窥‘门’径,不得不说天赋的确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 西德妮手中的灵纹之中似乎燃起了火焰,一根根蓝‘色’的丝线沿着她的手掌蔓延,她手中的伤口居然在这些丝线的蔓延中缓缓的愈合。艾德里安目光一凝,按照普通的灵纹的特‘性’应该是不会出现这种效果的,难道这就是她的天赋么? 艾德里安不动声‘色’的注视她的右手,随着灵纹的展现,屋子里灵能的浓度明显在变高,这是灵能溢出的表现,这意味着灵能释放的前奏。 在屋子里灵能浓度终于达到第二次的界点是,西德妮将手中的骤然石头抛出,她手中的蓝‘色’灵能猛然聚集,西德妮屈指一弹,石子像是一颗弹球飞了出去。 铛铛铛的声音传来,碎石不知落向何处。西德妮仔细的看了看周围,手中的灵纹又淡了下来。 “看来还是很不成功。”西德妮有些丧气,她本来是准备利用灵能‘操’控石子的往返,就像是那些回旋飞镖一样。 艾德里安眉头挑了挑又落下,西德妮对于灵能的接触毕竟太短,虽然对于灵能的接受速度很快,但是想要开发天赋恐怕没这么简单。 石屋的上升终于停了下来,正午的阳光透过森林‘射’入石屋之中。西德妮率先走出这沉闷的石屋,她实在是不喜欢地底沉闷的气氛。艾德里安走出了石屋看了看屋外的阳光,他转过身又看向身后的石屋,螺旋状的石屋忽然浮现一道九轮蛇的灵纹,灵纹浮现之后整个屋子发出牙酸的扭曲声,一阵轰鸣的崩塌之声,整座房子化作了一片废墟。 尘埃漫天,艾德里安正准备离开,身后忽然一块碎石‘激’‘射’而出。艾德里安的右手微扣,即将飞向一旁的碎石立刻被他扣在手心。 这是一块破碎的墙壁,而在那破碎墙壁的中央正镶嵌着一颗细小的碎石,碎石很小但是但是其中流‘露’的气息却一点也没法让人忽略,那是属于灵能的气息。这颗镶嵌在破败墙壁上的碎石正是西德妮刚刚丢出去的那一块,因为残存的灵能,它在房屋失去支撑之后被艾德里安的灵能排斥了出来。 石头和墙壁其实都是很寻常的东西,但是艾德里安却发现了一点很有意思的东西。镶嵌入墙壁中的石头是完好无损的,根本就没有一点因为受到西德妮灵能压迫而有损伤的迹象,反而是镶入碎石的破碎墙壁沿着碎石的周边形成一圈似乎蜘蛛网一样的裂痕。按照常理的话受到碎石攻击首先碎石应该受到西德妮的灵能压迫,然后产生的动能会借着爆发力击穿墙壁,在这其中无论如何碎石都不应该完好无损,它似乎是将自己的伤害完全传递给了自己击中的石头。难道说这就是西德妮的天赋么,这到底算是什么天赋,力量穿透么?艾德里安感觉也许不仅仅是这么简单,这个从贫民窟走出的小‘女’孩也许有着更加惊人的天赋。 ------------ 第七十七章 演武 1 在石屋的那次事情之后,艾德里安再次挑选了几个时机试探了一下西德妮的灵能,但是这几次西德妮都没有表现出类似那一次的奇怪天赋,似乎是在那次偶然之后西德妮的所有的特异都被停止了。说艾德里安曾经一度怀疑是不是西德妮发现了什么而特意隐藏,为此特地进行了一段时间的调查,调查的结果却是西德妮根本就不清楚自己曾经表达出来的天赋。 也许这并不是天赋,只是灵能的巧合,艾德里安不自觉的想到,也许这只是自己敏感的作祟而已,毕竟这个陌生的环境给予他的压迫感很大,他随时随地都要提醒吊胆的注意每一个可能的敌人。他就像是一头狼,但是无奈的是整个城市都是由人‘操’控的。 距离烈月城堡事件过去已经十天,艾德里安已经逐渐的熟悉了森别克家族的构成好情况。作为帝都的十二贵族之一,森别克家族的势力不可谓不大,拥有‘私’人的军队,数十座面积巨大的庄园,以及一大片矿山在加上祖上显赫的地位作为支持,森别克家族可以称得上是如日中天。 但是这一切都是基于在赫尔曼伯爵完好的情况下,与森别克家族如日中天所相对应的就是他同样强大的敌人,森别克家族的敌人很多。之前在舞会上遇到的玛尔塔就是隶属于帝都的十二贵族的另一只——迪默尔家族,迪默尔家族和森别克家族一直都有争端,这争端从森别克家族夺取迪默尔家族的贵族地位时就已经开始,两大家族一直在各个方面都有争端,这也是为什么玛尔塔可以毫不顾忌艾德里安身份叫板的原因, 除了迪默尔家族之外,森别克家族还有几个比较麻烦的敌人。 血腥狮子的统领巴尔,作为帝国的一大军团巴尔强大的势力足以令人刮目相看,同时他高达第七阶的斗气在帝国中拥有着屠夫的称号,他和森别克家族的不对付主要是因为赫尔曼伯爵曾经在塔米尔的瓦路耶公国入侵的时候一意孤行选择主动出击,结果害死了巴尔唯一的弟弟,巴尔也在这一战瞎掉了一只眼睛。巴尔和森别克家族的争端一直都在持续,政见的不和,利益的不均,两者的争端一直都在。 白王后洛洛蒂亚,这个‘女’人的出现毫无先兆,据说是拉格纳皇帝从战场上收获的遗孤,在拉格纳皇帝养育了十二年之后嫁给了拉格纳,两者之间可以算的上是一种另类的青梅竹马。拉格纳皇帝宠幸洛洛蒂亚这是谁都知道的消息,但是洛洛蒂亚对于森别克家族的憎恶却不是谁都能明白的,至少艾德里安不清楚其中的原因。 礼赞者修赞,这个家伙其实是算不上森别克家族的大敌的,但是当他和森别克家族的另外一个敌人克娄达家族结合在一起的时候麻烦就来了,修赞在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吟’游诗人,凭借着自己巧舌如簧说服了几个敌军将领的反叛他在帝国‘混’上了一官半职,此后他凭借自己出‘色’逢迎‘交’际能力很快在官场之上一路飙升。他和赫尔曼家族‘交’恶的原因很简单,赫尔曼伯爵回绝了他的几次要求,顺便两者之间的利益冲突,于是他很果断的发动了自己的各种手段宣传和捏造森别克家族的丑闻。说艾德里安曾经就被他宣扬成不喜欢玩‘弄’小‘女’孩,每天没有十个‘女’人陪睡就要杀人的心里变态。不过这一切都在他的一次失误中‘露’馅了。 修咱本身并没有太大的威胁,但是他不知从哪里搭上了线联合了克娄达家族,克娄达家族本来属于中立家族被他撩拨之后不知怎么的转向了森别克家族的对立面,如今两者结合对森别克家族也是个不小的威胁。 另外还有些大大小小的贵族或者官员或多或少有所矛盾,这些家族结合起来也是一个不小的基数。在赫尔曼伯爵强大的时候没有人敢违逆他,但是现在赫尔曼伯爵的病危的风声刚刚传出,一切对森别克家族痛恨或者有所觊觎的敌人都纷纷的‘露’出了爪牙。 斯图特亚宫现在就是一面危墙,在众敌环伺下风雨飘摇。不过这些都是矛盾都是最为浅显的矛盾,森别克家族现在最大的矛盾就是假如赫尔曼伯爵死去,那么家族的权利和利益该如何分配,爵位如何继承,这也就是伊诺克将自己从安莫斯叫回来的原因。 六枚戒指只有一个人才能继承爵位和家族的所有,艾德里安的五位兄弟才是他现在最大的敌人。 天气越来越冷,城堡内部的枯叶上已经布满了厚厚的白霜。艾德里安踩着枯叶走向城堡中心的广场,温暖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让他感到分外的惬意。西德妮因为身体的原因,今天并没有跟着艾德里安,艾德里安怀疑可能是之前灵能的不正确使用所导致的后遗症。这种病症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休息一下就可以缓解过来。 在斯图特亚宫难得悠闲的这些日子,艾德里安习惯‘性’的做的事情就是早上起来晒太阳,这种难得温暖是唯一可以使他忘却那些杂七杂八事情的手段。不过今天艾德里安来的可能有些迟,因为在他寻常最喜欢坐的椅子上已经有人坐在那里抛洒着面包屑喂食地面的鸽子。 一头紫‘色’的头发和银‘色’的手链,在斯图特亚宫这么打扮也只有弥尔茜了。自从上一次在烈月城堡中负伤之后弥尔茜的‘精’神一直比较低‘迷’,黑廷斯的解释是因为弥尔茜受到了灵能者的虚弱形式的攻击,不过艾德里安知道攻击弥尔茜其实并不是灵能者,而是那个类似吸血鬼一样的黑衣人。不过弥尔茜既然恢复了,艾德里安也就没有心情多说这些。 弥尔茜面前密布着一大群白鸽,看到艾德里安到来,这群鸽子扑棱着翅膀立刻飞散开去。 “这么早就起来了?”弥尔茜看到艾德里安之后轻声的问道。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你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艾德里安走到弥尔茜的身边坐了下来有些责备的问道。 对于弥尔茜,艾德里安虽然并不是她的亲哥哥,但是这个‘女’孩给她的感觉并不差,一些必要的关心艾德里安并不吝啬。 “没什么事了,只不过身体有些虚弱而已,你不用太担心。”看到艾德里安的眼神,弥尔茜浅笑着回答道。 “没事情就好,不过烈月城堡这场舞会算是彻底的毁了,不知道诺德侯爵会怎么想。”艾德里安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这本该是一个绝佳的纪念日吧,结果却变成这样。” “帝国方面七曜王庭已经介入,所以诺德侯爵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麻烦,听说这次是来自其他公国流窜的渎灵者。”弥尔茜一边将手中的面包扔给地面的白鸽一边缓缓的说道。 其他公国的渎灵者?艾德里安可不这么想,无论是通过那场拼斗还有和拉塞尔的对话都能大约的了解到这次的灵能者必然是有组织的,第五次位的灵能者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公国就可以出现的。 当然艾德里安并没有提醒的意思,他刚想找几句话搪塞过这个话题却没想到弥尔茜首先略过了这个主题。 “关于希‘露’达和柏妮丝的事情?”弥尔茜说道这里明显‘欲’言又止。 艾德里安忽然想起黑廷斯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希‘露’达和他是不可能的,但是森别克家族不制止近亲通婚,黑廷斯似乎有说过自己可以娶弥尔茜。不过艾德里安可没有这个打算,无论是弥尔茜还是希‘露’达,他现在都没有打算。作为一个灵能者若是在奥兰长久的待下去难免不会被七曜王庭所察觉,况且最麻烦的问题就是他并不是真正的艾德里安,谎言之所以称为谎言是因为它总是有真实所残缺的地方,艾德里安终究不是他们眼中的那个人。 “希‘露’达和柏妮丝已经被家族召回了,可能要等一段时间才能见面,毕竟这次的事情有些大。”艾德里安偏开主题,他很明白弥尔茜想问什么,只不过有些事情不说比说了更好。 “的确有些麻烦。”弥尔茜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广场上的鸽子随意的啄食着弥尔茜手中的面包屑,两人的气氛忽然沉闷了下来。 “弥尔茜,我记得你上次说过索雷川快要回来了吧!”艾德里安忽然打破沉闷问道。 “是的,那家伙估计最迟下个月就会回来。”弥尔茜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语气忽然变了“你要小心索雷川,他已经不是三年前的他了。” “这我明白,不过我更好奇奥佩罗什么时候回来?”艾德里安语气一转问道了另外一人,索雷川的消息艾德里安听到的是最多的,反而是奥佩罗的消息他知之甚少。 “奥佩罗?”弥尔茜的语气凝重起来“奥佩罗应该被困在雷克萨了,他应该暂时没法回来。” 艾德里安从弥尔茜的话中听出一丝异样的气息,在说起索雷川时,弥尔茜的语气是厌恶加讨厌,说起奥佩罗的时候弥尔茜的脸‘色’完全‘阴’沉甚至有种说不出的恐惧。 “卡奥斯被困在魔蚁之丘,至于艾汀他只是一个痴‘迷’文学的‘吟’游诗人而已,他回不回来都无所谓。所以说现在最麻烦的问题就是索雷川,只要奥佩罗不回来的话。”弥尔茜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特地补充了一下。“弥尔茜,不用这么担心,毕竟我们是兄弟不是么,我相信我一定可以好好相处的。”艾德里安说道这一句的时候声音忽然大了些,因为他看到自己的侧面走来了一个人,一个有些黝黑的清癯男人,那是他的叔叔葛兰,那个试图谋杀自己来支撑奥佩罗的人。 ------------ 第七十八章 演武 2 昆塔的身影背着阳光,周遭停留的白鸽在他步入广场的一瞬间立刻四散飞向天空,洁白的羽‘毛’坠落,像是纷纷扬扬的雪‘花’。 “葛兰,别急着这么快就走,看见我很让你难受么?”昆塔背负着双手径直走向葛兰,他的声音很大,一边在收拾地面的园丁在听到昆塔的话之后不自觉将目光向广场投来。 葛兰本来准备走开的,但是广场其他人的目光让他的脚步不得不停下来。葛兰吐了口气,牵了牵自己的衣角,尽力的做出一个平和的表情之后才转过身彬彬有礼的向昆塔回答道 “当然不是,只是因为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些其他的事情需要处理,你知道最近家族的事情很多,最近博泽港口又出了些问题,好像是有人故意捣‘乱’。” 葛兰的声音低沉而又抑扬顿挫,若不是他发黑的脸颊以及不怎么搭配的五官破坏了他整体的庄重,他说不定会是一个不错演说家,不过现在在艾德里安看来他更像是一个吸食毒品的瘾君子。 “哦,你说的是那件事情啊,早上的时候我已经安排人去打点了,你好不容易回来犯不着为这些琐事‘浪’费时间,今天艾德里安也在,要不然我们出去狩猎怎么样。”昆塔有些豪迈的拍了拍葛兰的肩膀,身体清癯的葛兰在他的大手下像是随时会被拍出内伤。 “艾德里安你认为怎么样?”昆塔别过头若有所指的问向艾德里安。 自己的这个叔叔看样子一幅粗人的模样,可是做的事情却一点也不老实。 “若是葛兰叔叔不介意的话,当然没问题,我看今天天气不错,若是叔叔不介意的话,那么我们下午就可以过去。”艾德里安直起身站了起来微笑的行了个礼,他很明白葛兰的立场是不可能是和自己站在一起,现在所做的只不过是虚假的客套而已。 “是艾德里安和弥尔茜啊,刚刚因为路过匆忙没注意到你们,弥尔茜你的身体怎么样了,听说诺德侯爵那里出事了。”葛兰语气亲昵的问候的,在看到弥尔茜难看的脸‘色’时他很关心的问候了一句。 葛兰现在哪里有一点雇佣他人来刺杀艾德里安的模样,他现在就像是一个无比慈祥的长辈。可是艾德里安却一点也感觉不到他的慈祥,如同葛兰这种贵族最擅长做的事情就是欺骗。 “没什么,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倒是你还是自己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尤其是你手下的那些家伙。”弥尔茜看也不看葛兰,她伸手一张,天空之中一只鸽子落在她的手上。白鸽兀自扭转着脖颈,啄食着弥尔茜手中的面包屑。 弥尔茜冷淡的回话立刻让场面有些冷场,艾德里安不清楚弥尔茜和葛兰有什么争端,但是看弥尔茜的样子想来并不是什么好事。 “弥尔茜说的是,我手下的一些人笨手笨脚,我会教育他们的,我不在的日子他们给你添麻烦了。”葛兰丝毫没有因为弥尔茜的另有所指而有所尴尬,反而随意将话题一引就转到了自己下人的粗手粗脚上,不得不承认待人接物上葛兰的确有一手。 “弥尔茜,做人要宽容些,你叔叔的难处你应该要理解。”昆塔听到了弥尔茜的话立刻用责备的口气说道,不过他的面‘色’从容丝毫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很显然的昆塔就是摆明了告诉葛兰我就是在做戏给你看,自己这位叔叔的恶趣味说不出的怪异。 不过即使是这样葛兰依旧得陪着礼的为弥尔茜说话,因为这就是贵族的理解。 “不用责备弥尔茜了,这方面的确是我不对,今天有事,改天有时间的话我会特地道歉的。”葛兰语气勉强的说道。 “嗯,这样就好,弥尔茜你也不用太在意,毕竟那些都是下人的错。”昆塔说道下人两个字的时候特地加重了语气。 “话说葛兰你真的不准备去狩猎么?海温的冬日狩猎场应该刚刚开发,要不要去转一圈。”昆塔语气挑逗的说道,在他拉住葛兰肩膀的一瞬间,艾德里安很清晰的感觉到葛兰的眼角‘抽’了‘抽’然后不动声‘色’的让开了,看来刚刚那几下肩膀拍的可不轻。 “不了,我是真的有事,瑟林的一些事情我还没有处理完毕。”葛兰语言牵强的找了个理由,没等昆塔继续发问就神‘色’匆匆的走出了城堡。 “注意一路走好,瑟林的事情我也会关注的。”昆塔大着声向‘门’外的葛兰挥手示意,转过脸昆塔就放开手随地粹了口唾沫语气轻蔑的说道“跳梁小丑。” “艾德里安,看见了么,葛兰这种只会被背后使诈的家伙无论怎么厉害也只是耍耍嘴皮,暗地里搞些动作,面对于正面的冲突他永远没有摊牌的勇气,说到底只是个渣滓而已。”昆塔瞥了瞥嘴毫不在意的说道,昆塔表面上看上去粗狂但是实际上却一点也不缺心眼,不过想想也是,处理家族生意的人为人手段怎么会弱。 “我明白了,叔叔。”艾德里安眯眼看向葛兰的住处有些犹豫的问道“刚刚卡奥斯的母亲似乎和葛兰在一起。” “这不奇怪,卡奥斯基本算是落败了,不仅仅是他,艾汀也算是淘汰了,一个‘吟’游诗人能有什么作为。不过在卡奥斯失去资格之后,他的母亲总要找些依靠来表明自己立场的,你知道‘女’人总是喜欢找个坚实的依托的。”昆塔有些随意的说道,直到发现一旁弥尔茜有些目光不善“我可不是说你,弥尔茜。” “我先回去了。”弥尔茜站起身,橙黄的阳光倾泻在她紫‘色’的长发上,周遭的鸽子随着她的站起四散飞舞,她的心情似乎莫名的有些糟糕,根本就没有昆塔和艾德里安的打算。 艾德里安刚到有些莫名其妙,弥尔茜的心情怎么忽然间就会变坏,难道仅仅是因为昆塔的一句话么? “艾德里安。你今天有没有什么事情。”看到弥尔茜走好后昆塔坐在了艾德里安的一旁用双手枕着石凳问道。 “似乎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艾德里安仔细地想了想回答道。 这些天艾德里安主要所做的一方面是指导西德妮对于灵能的认识,另一方面则是了解自己所在地区周边的情况,不过今天艾德里安并没有出去的打算。 “你那些朋友没来找你么?”昆塔有些好奇的问道不过随即就改了自己的口风“既然你没事,那不如去演武场怎么样,伊诺克应该在那些小崽子们。” “伊诺克的伤势已经好了么?”艾德里安侧过身问道,在送他回奥兰的途中在腐暗之森伊诺克曾经受到过白眼戈登六之法的攻击,派恩也在那一战中死掉,艾德里安没想到这个老人居然会这么快就恢复过来。 “三天前就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凭借家族的势力找一个好点的医生还是不难的。他新收的那几位学徒你还没见过么,即使是平民家的孩子可是一样有天才的。”昆塔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不断的把玩着,银‘色’的硬币在日光下闪着特有的光泽。 “伊诺克老师收了新徒弟么?”在艾德里安的印象中森别克家族的导师一向都是威慑多于教授,即使是黑廷斯真正教授给之前那位少爷的东西也并不多,他们的地位倒更像是所谓的长老。 “家族的三位导师也只有他在收徒,黑廷斯和尤里安除了家族的继承人其他人可是一律不管的,所以家族的旁戚还有城堡里的平民才用尽所能的将自己的子‘女’向他那边塞,伊诺克虽说实力是三个人中最弱的,可是相对于也只是相对于而已。”昆塔将手中的硬币捏紧随手丢了出去,一声清脆的碰撞声,艾德里安清楚的看见昆塔手中的硬币击中了地面的一颗碎石,碎石受到冲击之后猛然弹开击中了草丛中的一只黑‘色’的短尾猫。 短尾猫受到击打之后发出一声惨叫,头也不回的就逃开了。 “我讨厌猫,尤其是黑‘色’的。”昆塔站起身补充一样的说道“想好了么,或者你准备和你的小情人出去逛一圈。” ”有热闹的话为什么不去呢?”艾德里安站起身看了看头顶的已经逐渐升起的骄阳“这样的天气显然更适合看些更有价值的东西。” “你是说武道要比小情人更可爱,艾德里安可别口是心非,小心被希‘露’达抓住把柄。”昆塔有些调侃过的说道之后他将目光转向城堡高高的塔楼,接近数十层的主楼令人望而却步,这也是城堡中唯一最高的建筑。 “走吧,我们去主楼。”昆塔背着光说道。“伊诺克老师现在在哪一层。”艾德里安随意问道,对于伊诺克的‘私’有演武场他还真是不清楚。“第六层,该死的,我不喜欢这个数字。” ------------ 第七十九章 演武 3 昆塔所说的演武场在主楼的第六层,和主楼底下的几层的红砖结构不同,六层的外壁特地用了某种特殊的金属进行加固,外面看起来带有种暗淡光泽,似乎是打磨光滑的黑曜石。( 好看的) 艾德里安刚来到演武场的蓝‘色’橡木‘门’前就听到铿锵的‘交’击声传来,金铁‘交’击的声音非常的清脆,艾德里安很明显就能听出来,只不过这其中似乎夹杂了什么其他的声音。艾德里安看了看‘门’旁的红‘色’吊线,还有‘门’楣上的铃铛,这好像一种类似‘门’铃一样的传报器具。 艾德里安正准备拉响铃铛,昆塔却一把阻止了他。 “这么大的声音,谁听得见。”昆塔说完猛然一脚揣在蓝‘色’的橡木‘门’上,大‘门’在一声难听的声音中被踹开,紧接着一股热风扑面而来。 艾德里安抬起眼看向屋内,巨大的环形演武场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巨大的熔炉,勾连着粗大锁链的熔炉连接着屋顶,滚烫的铁水在其中沸腾,蒸腾的热气从其中不断的溢出。在熔炉一边的砧铁上,一位挽着袖子的高大男人正在手执着大锤在不断的敲击着,男人的手粗壮的像是大象的后蹄,他每一次敲打中炙热的火星伴着铁水迸溅,艾德里安之前所听到的一些奇怪的杂音正是来源于此。 除此之外,在熔炉附近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满脸褶子的老人,艾德里安很熟悉那是伊诺克,另外一位则是一身赤红镔铁铠甲,满头栗‘色’长发的沉默男人,他的左边最贱有一颗很明显的梅‘花’模样的印记。通过这个标志‘性’的标记艾德里安也很容易才出来他是谁,他就是家族的第二导师尤里安。( 好看的) 看到艾德里安和昆塔进入,伊诺克向着尤里安说了些什么才走了过来,尤里安则是站在一旁没有丝毫迎接的打算。不同于伊诺克和黑廷斯,尤里安立场很不明确,有人说他是索雷川的导师,有人说他和奥佩罗关系很近,也有人说他是直接隶属于赫尔曼伯爵的‘私’家守卫,当然这一切只是猜测而已。这位导师也是三位导师中最为神秘,同时也最莫名其妙的,他的地位与其说是导师,不如说是长老。 “少爷。”伊诺克拄着拐杖随意行了个礼,看到地上被踹倒的‘门’伊诺克脸‘色’不好转向昆塔。 没等伊诺克有所表态,昆塔立刻向后退了一步抢先说道“‘门’待会我会安排人修好的,不过谁叫你在里面乒乒乓乓干什么,我不这样你估计也听不见。” “我的耳朵还没有到听不见的时候。”伊诺克没好气的说了声,他挑了挑眉‘毛’又看向身后的熔炉“只是准备一件武器而已,作为这些弟子的奖励之一。”、 艾德里安朝着伊诺克的目光看向在巨大的环形演武场之中,数十位坐在地上的弟子,两位身着不同服饰的少年正在其中拼斗。靠左边一身蓝衣手中执着巨大的阔剑清癯少年,右边则是一位赤‘裸’上身手中同样拿着阔剑的健硕男人,两人剑与剑的碰撞之中耀眼的火星伴随着斗气不断的迸溅,看两人的气场也应该都是领悟了斗气。 清癯少年在健硕男人如同狂风暴雨的攻击中丝毫不‘乱’,他瘦弱的身形在狂‘乱’的剑风中飘摇却总能在最危急的一刻躲过健壮男人的攻击,他手中的剑在一分钟之内击出了三十五次,其中三十次是抵挡健壮男子的攻击,只有五次是送出攻击,可是他的每一击都刁钻至极专‘门’攻击人的弱点,这个家伙对于杀人这件事情似乎似乎格外的执着,出手就没有丝毫留守的余地。 反观另外那位健硕男子虽然一直都站在进攻的位置但是他的气息已经有些紊‘乱’了,而且攻击也毫无章法只是一味的凭借着自己的斗气力求碾压式的击倒,健硕男人对于力量的把握远远及不上那个清癯少年,继续下去的话那个健硕男人很快就会落入下风继而被击败。 “艾德里安,你看场中的这两人怎么样?”昆塔环抱着双手站在艾德里安的身旁若有说指的问道。 “不错,对于斗气的运用都很熟练,这就是伊诺克老师新收的弟子吧。”艾德里安看着场中不断迸溅的斗气涡旋回答道。 “约那恩是我两年前收的弟子。”伊诺克目光看向场中的健硕男子右手拄着的拐杖点了点地“约那恩是一位商人的儿子,但是他的父亲却希望自己的儿子成为一名将军,所以从小就情人训练,约那恩的先天优势非常的强。” 之后又将眼光转向身着蓝衣的清癯青年“里尔卡多是一年前收的弟子,在这之前他一直是一位奎瑟因。” “奎瑟因?”艾德里安有些好奇的问道,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这是一个组织成员的名字,简单来说就是‘混’‘混’,痞子,流氓,里尔卡多就是其中的一位职业的打手,专‘门’负责在辖区内的收取组织各种账务。”伊诺克看向场中的清癯少年缓缓的说道“里尔卡多的父亲在一次赌博中被人打死了,他从小就被一位妓‘女’收养,在十岁后就开始‘混’迹于帮派,他的手法都是从打架中学来的。” 说道这里艾德里安已经很明白伊诺克的意思了,那位清癯的少年本来就是一个专‘门’收取保护费的打手,不过从现在这位少年的表现来看伊诺克的眼光的确没错,至少对于斗气的控制上他要远远胜于约那恩。 演武场的气氛格外的凝重,高大男人敲击砧铁的声音震动的地面都仿佛震动起来,火热的熔炉之中铁水形成的气泡炸裂释放出一层层灼热的热气,伴随这热气的升腾演武场中的打斗迈向了高氵朝。 约那恩攻击的步伐已经慢了下来,他手中的阔剑划过一道流光和里尔卡多手中的长剑撞在一起。铿锵的碰撞声响起,四溅的火星映衬着两个人的脸颊。过多的斗气消耗让约那恩脸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在火炉赤红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点点滴滴的流下额头。 里尔卡多手执着长剑,他虽然也满头是汗,但是他的气息未‘乱’。在以前的争斗中,他不止一次遇到过擅用斗气的人,那个时候他只是一个初步了解斗气的‘门’外汉而已但是他依旧能活到现在,活到自己成为森别克家族导师的一位弟子。 因为他很明白斗气只是一种工具,而人才是决定‘性’的因素,并不是谁拿着刀都可以成为合格的武者的。屠户和屠夫,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四散的斗气搅动着空气中的热风螺旋状的排开,里尔卡多手中的长剑炸开一捧银亮的光芒。约那恩忽然感觉自己手中的剑被一股无形的力道震‘荡’。约那恩想甩开里尔卡多的攻击,但是伴随着第一击的成功,里尔卡多的进攻像是狂暴的‘浪’涌一般层层叠叠。 约那恩感觉自己手中的阔剑震动越来越快,里尔卡多总是在约那恩手中的长剑震动达到最高点的时候再次攻击,这种震‘荡’的不断叠加让约那恩感到自己的血管都要爆开。他闷吼一声,硬抗了里尔卡多一剑之后,单手倒翻躲过了里尔卡多倾泻而来的攻击。里尔卡多的剑尖带起的劲风几乎让约那恩的喉咙都感到尖锐的压迫,虽然一直知道里尔卡多是一个疯狂的人,但是约那恩没想到他会这么的疯狂,里尔卡多根本就是像杀了他。 约那恩的身体当空落定,手中的阔剑狠狠的‘插’向地面,在剑尖接触地面的时候,光洁的地面猛然凹下去一块蜘蛛网一般的圆形裂纹,裂纹中深黑金属的光芒隐隐透出。 但是没有等到约那恩有稍微放松的时机,里尔卡多的攻击紧随而至。一层隐约的气场笼罩,里尔卡多像是扭曲的蛇拖着影子出现在了约那恩的面前,里尔卡多手中的长剑斜撩当空刺向约那恩的眼睛。 约那恩虽然刚刚消耗很多,但是他的反应丝毫不慢,在里尔卡多抵达他头顶的一瞬间约那恩‘抽’剑上挑,同时手中的长剑蔓延出一条条黑‘色’的纹路。里尔卡多的身形被挑开,约那恩挥剑而下,一道黑‘色’的半圆斩冲向里尔卡多的脖颈。 里尔卡多的身形在空中,但是他的眼睛却紧紧的盯着约那恩所攻来的半圆斩。约那恩在发出半圆斩之后急速冲向里尔卡多落地的方向,约那恩手中阔剑的黑‘色’剑芒大盛,他要在这一击解决这场战斗。 半圆斩触到了里尔卡多的衣角,但是里尔卡多却并没有躲开。在半圆斩斩裂里尔卡多的衣角时,他的身形忽然从空气中笑死。铿锵的碰撞声响起,约那恩手中的剑一瞬间像是数十声的爆鸣之声。 约那恩憋红着脸,十几股力道几乎同时传来,但是里尔卡多却偏偏不攻击他的要害,而仅仅攻击他的武器通过武器传递他的伤害,约那恩若是放弃武器自然是输了,若是不放弃武器那么那将要一直接受这种不知来自何处的叠加攻击。里尔卡多的速度太快,约那恩根本跟不上。 艾德里安很清楚,事实上所有人的都很清楚这是里尔卡多在‘逼’约那恩自己投降。 手中的阔剑轮过一个半圆挡住里尔卡多袭来的长剑,不过这一次的攻击似乎和前几次的攻击不一样,之前里尔卡多刺出的剑虽然快,但是绝对没有这么快,约那恩几乎感觉一瞬间剑尖就刺向了自己的眼前,一层氤氲的紫气从剑端传来。约那恩根本来不及躲闪他只能竖起自己的阔剑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叮的一声传来,剑尖碰撞剑尖的声音,里尔卡多的剑最终击中了约那恩的剑尖。“我输了。”约那恩喘着粗气看着‘逼’近自己瞳孔的剑尖,他额头上的汗珠打落在剑尖上发出轻微的声响,面对里尔卡多的反击约那恩最终选择了认输。 ------------ 第八十章 演武 4 一如艾德里安所猜测的,约那恩在这场争斗的最后败给里尔卡多。这其实并不难理解,里尔卡多的战斗经验和对于斗气的掌握都远远要强于约拿恩,约拿恩的落败本就在情理之中。 里尔卡多‘抽’身撤回了自己的长剑,约那恩有些脱力般坐了下来,大口的喘着粗气。 演武场中搅动的气流随着两人战斗的结束重新平息了下来,只剩下高大的男人敲击砧铁的声响在屋子里回‘荡’。场中一位系着马尾身着白‘色’衣裙的‘女’孩在比赛结束之后立刻关切来到了约那恩的身旁将他扶了起来,小心的用白‘色’的丝巾擦拭着约那恩的额头。不过约那恩似乎并不领情,一把推开白衣‘女’子之后他有些吃力的站了起来。 “里尔卡多,我收回前言,你的确很强。”约那恩的背影背着火炉被通红的炉火照的通明“至少要远远比我强。” 里尔卡多听到这一句又顿了顿,之后又面无表情的走向伊诺克的方向。 艾德里安静静的看着比赛结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刚刚里尔卡多停下来的时候似乎下意识向他的方向看了看,虽然很隐蔽,但是属于灵能者的直觉还是告诉他里尔卡多的确有过这样的行为。 艾德里安并不认识里尔卡多,约那恩和里尔卡多的比赛他也不在乎,见识过西‘蒙’和安娜这种层次的强者之后,约那恩和里尔卡多的打斗在他眼中看来只是有些‘花’哨的格斗而已。艾德里安真正关注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家族的第二导师尤里安。 关于尤里安的传闻传闻家族中并不多,倒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神秘,而是因为他极少在家族常驻,多则半年少则几天,他很少在家族长期逗留,但是从传闻中他要强于伊诺克稍微逊‘色’于黑廷斯的比较就大约可以猜出这位导师的实力绝对不会太弱。 似乎感觉到艾德里安的目光,尤里安侧过脸朝着艾德里安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双眼微眯像一只鹰隼般锐利,不过在看到艾德里安之后他又收回了视线重新将目光转向演武场之中,他似乎对于艾德里安的存在视若无物,这可不像是家族导师应该有的作为。 “老师,我想应该是我赢了。”里尔卡多来到伊诺克的面前行了个礼直起身不卑不亢的说道,他的声音低沉但却清晰,仿佛每一个字都是咬着吐出的。 “没错,里尔卡多的确是你赢了。”伊诺克拄着自己的拐杖点了点头,又转身向四周的学徒说道“还有人认为自己更加出‘色’么?” 伊诺克的声音在演武场回‘荡’几乎盖过了高大男人的敲击声,数十个学员在各自列座,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这些学员很明白里尔卡多的可怕,在约那恩被击败之后他们大部分人都是去了挑战的勇气。 大部分都选择了沉默,但是依旧有人跃跃‘欲’试,一位留着短头发的矮个子男孩‘抽’出长剑走了出来。他就像是一个矮胖的刺猬,肚子上的赘‘肉’随着他的走动不动都晃悠,他的剑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伊诺克征询般的看向里尔卡多,里尔卡多站定身形重新回到了演武场。长剑‘抽’出,这就是战斗的前兆。 这个‘肥’嘟嘟的胖子在里尔卡多站定之后立刻迈着自己接近一百多公斤像一头蛮牛一样冲向了里尔卡多,没有开场白没有介绍,胖子一上来就将斗气布满全身像一头大象般碾压了过去。说熊熊的斗气撕裂空气排开一股股热‘浪’,这个胖子的第一击就是全力以赴。 里尔卡多没有像之前应对约那恩那般先消耗对手的气力在进行反击,他静静的伫立在原地等待着自己的对手即将到来的雷霆一击,这次他准备正面迎击。流转的紫‘色’在他的剑刃旁游移,里尔卡多抬起手中的剑,双眼盯着光滑的剑身。光洁的利剑之上一个人影逐渐的放大,接近在接近,在胖子的身形在利剑中放大到最终程度的时候,里尔卡多终于抬起来手中的长剑。 咚,热‘浪’排开,爆炸一般的声响从空气中传来。艾德里安用自己的手遮住了自己的嘴角,排开的热风让他如置酷暑。昆塔则要潇洒的多,他依旧双手环抱无所谓的看着场中的比斗。 热‘浪’过后,场中的情形终于明了。 那位执着挑战里尔卡多的胖子手中依旧自己的武器,只不过那把剑在也不能称之为剑了,因为它已经沿着中间分成了两半。里尔卡多手中的长剑刺穿了那位胖子手中的长剑,直抵到了他的喉咙,只要里尔卡多的剑在向前一点这位挑战者的喉咙恐怕就会多出一个窟窿。 艾德里安很清楚这个过程的发生,两人的虽然不算太弱,但是也不能算是太强,至少对艾德里安来说不算太强。在两者武器的‘交’接的一瞬间,那位挑战者全身的斗气抵达了最强盛的地步,但是里尔卡多却剑全身的斗气都集中在剑上。 两者的斗气相差并不算是天差地别,若是真要打下去的话,恐怕还需要‘花’上一段时间,但是里尔卡多很明显不想这么做。他将自己全身的斗气都灌注到自己的剑尖上,用自己的剑一剑次开了敌人的剑,人的斗气是有很大的弹‘性’的,但是武器却是很少有弹‘性’的,攻击武器要远远比杀害一个武者来的要简单的多。 里尔卡多一击划开了敌人的剑直接命中了敌人的要害,艾德里安不得不承认这一击的确漂亮,这不仅仅需要时机的拿捏,更需要极佳的‘操’控力和冒险意识。 那位挑战的敌人显然已经吓呆了,他咽了咽唾沫,喉结摩擦到剑柄之后又不自觉的停了下来。他害怕那把长剑会穿过手中的剑刺穿自己的喉咙,这并非勇敢和勇敢,这只是人的本能。 喀拉,忽然有龟裂的声音传来,接着是连锁一般的反应,里尔卡多手中的长剑碎成了一块块的碎片。在经过了斗气的冲撞之后,他手中的长剑终于寿终正寝。 胖子看到抵住自己喉咙的剑碎裂,立刻像是得到大赦一样飞一般的退进了人群,他已经后悔自己莽撞,这样的事情他再也不想做第二次了。 “老师,我赢了。”里尔卡多再次说出了这句话。 “很好,这次比赛你是赢家。” “但是我的剑毁了。”里尔卡多捡起地下的碎片又抛开一边。 “不需要用这样的武器了,作为我的弟子有更好的武器给你,这也是你的奖励。”伊诺克声音沙哑的说道“武器好了么?”伊诺克点了点自己的拐杖向在一旁正在抡动铁锤的高大男子。 高大男子听到伊诺克的话之后一锤将手中正在锤炼的长剑震起,手中大锤一翻就将震起的长剑砸飞了出去,长剑在空中飞舞又准确落入了附近的一个正方向的池子之中。炽热的剑遇到了清冽的水发出阵阵白烟,片刻之后居然有冰霜沿着剑身蔓延。待到硝烟散尽,高大男人单手已经冻成一团冰块的池子之中取出了铸好的长剑。 “给你,伊诺克,我的买卖完了。”高大的男人粗声粗气的对着伊诺克说道,他每说一句话屋子都好像要震颤一次。 “后续酬金会给你的,加上之前的明天送到。”伊诺克说完就将接过的长剑递给了里尔卡多。 “你最好快点,我可没那么多时间,明天不送到我就算你违约,违约我可没什么好事。”男人说完瓮声瓮气的推开房间的大‘门’自顾自的离开了。 “罗丹果然不是什么好相处的角‘色’。”昆塔在高大男人走后有些幸灾乐祸的向伊诺克说道,罗丹似乎就是那个高大男人的名字。 伊诺克并没有理昆塔,他单手拿起长剑,右手一用力长剑表面的冰猛然被震开,雪亮的剑刃在火光之下泛出刺眼的光芒。长剑大约在一米三作用,通体都是暗红‘色’,也不知道用什么金属铸造,剑柄是一个半月形的弯曲似乎专‘门’为了方便握住而打造,剑身上刻着几个细小的弗拉丁文字,读音是勒布兰塔尼,似乎是莫个人的名字。 “从今以后这就是你的剑了。”伊诺克将手中的剑递给了身后的里尔卡多。 艾德里安略微看了眼剑就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一来这并不算的上什么稀世奇珍,第二这也不是他的东西。 “谢谢老师,不过比起这柄剑,我还有一个请求,希望老师不要允许。”里尔卡多在受到那柄红‘色’的长剑之后谢过了伊诺克又说道。 “有什么事情,如果我可以答应我可以允许你提出。”伊诺克语气平静的说道,里尔卡多作为他最得意的弟子理所当然的拥有者更多的发言权。里尔卡多听到这一句话之后直起身看向周围的学员,这些学员被他看中立马转移了视线,似乎唯恐避之而不及,看来里尔卡多的名声在学员中并不算太好。他的目光逡巡,最终停留下来。“我希望可以挑战艾德里安少爷。”里尔卡多语气握紧长剑语气坚决的说道。 ------------ 第八十一章 敌意之剑 “我希望挑战艾德里安少爷。”里尔卡多的话非常的突兀,突兀到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地步。 艾德里安根本就没有想到他到底有什么值得面前这个人挑战,他并不以武艺成名,也没有什么出‘色’的战绩。若是里尔卡多单纯为了挑衅而挑战,两人这是第一次见面,连认识都说不上,艾德里安想不出有什么确切的理由促使第一次见面的两人兵刃相见。 艾德里安还在考虑里尔卡多的目的,在场已经有人替他回绝了里尔卡多的要求。 “里尔卡多,放弃你那无理的要求!我是家族的导师,而艾德里安是家族的少爷,你这个要求是试图挑战我么?”伊诺克本来平静的声音猛然攀升,他一点手中的拐杖,全身燃起熊熊的斗气光焰,站在一旁的学员都被这气势所压迫。 伊诺克虽然不算太强,但是对于这些初渉斗气的人还是感到难以承受。 “里尔卡多,你放肆。” “里尔卡多,你已经赢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想得罪贵族么?快下来。” 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声讨声,这些声音或者是气急败坏的,或者是煽风点火,或者是咬牙切齿,真正关切的几乎一个也没有。 艾德里安静静的听着这些声音,只能感叹里尔卡多的人际关系实在不怎么样。 里尔卡多回头瞥了眼身后的学员,他握住手中的赤红长剑逆光摩擦着地面发出干涩的声响。 刚刚还大声在看到他的眼神时立刻不自觉的后退。里尔卡多的凶名在外,真正敢和他对战的人很少,伊诺克看中的只是他的天赋,而非他的秉‘性’。 “老师,我是认真的,也许在你看来这有些唐突,但是我真正想知道我和上层贵族之间的差距,我想艾德里安少爷也不会拒绝吧!”里尔卡多将目光投向在一旁静立的艾德里安。 他的表情平静如同岩石,但是艾德里安却能从他的眼光中看出他内里极度的渴望和暴动。他在向艾德里安挑衅,就像毒蛇亮出了獠牙。 艾德里安不明白里尔卡多到底出于什么心态想要挑战他,她所知道的是面前的这个家伙的确是在挑衅他,而且他的敌意是确确实实的。艾德里安抬起头目光对视着面前的这个清癯的男子,若是他单纯的以为艾德里安只是一个贵族的武技无能废物因此来挑衅恐怕他只能失望了。 无论是之前的那位艾德里安少爷,还是现在的艾德里安少爷从来都不是一个废物,废物这个词往往是相对而论的,只是很多听信谣言的人真的以为家族的少爷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修习过斗气和奥术的艾德里安少爷怎么可能是完全的废物,若是真的如此那么伊诺克在看到他使出不符身份的实力的第一眼就可能起疑,他又如何能隐瞒身份到现在。 艾德里安所害怕只是灵能者身份的暴‘露’,不过对付里尔卡多即使不使用灵能,艾德里安也有绝对的把握可以取得胜利,所以他并不避讳他人的挑衅。 “哈哈,艾德里安,怎么样,我带你来这边有收获吧!要不要去面前的这个小子练练手?”昆塔粗狂的大笑着,他环抱着双手津津有味的看着面前的一幕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有意思的画面。 “胡闹!昆塔,别跟着起哄。”伊诺克面‘色’铁青的盯着眼前的弟子。他很明白里尔卡多的天赋,自己的这位徒弟是自己所有弟子中天赋最高的一个,同样也是最骄傲的一位,虽然他不是很清楚艾德里安为什么会在消失一年后实力有所提升,但是对上自己的这位弟子他也说不准到底谁会赢。不过无论是艾德里安输,还是艾德里安赢对于作为平民的挑战者里尔卡多来说这都不是什么好消息。挑衅贵族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因为贵族天生以来就和平民不一样,这不一样就像蛇和龙一样,近乎跨越了种族。 “里尔卡多,你的请求我不予批准,收起你的武器,我们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伊诺克强自镇定下来对着自己的弟子说道,他的话带着强横的命令语气,自从失去派恩之后,他身边也只有里尔卡多这个弟子比较亲近,他不想自己视为继承人的里尔卡多出事。 “老师,我明白你的顾虑,但是我希望——” “住嘴,我说过不行。” 里尔卡多话没出口就被伊诺克的咆哮挡了回去,伊诺克的忍耐终于到达了临界点。他怒气冲冲的背过身做了个一个解散的手势,就在也不理会里尔卡多。 “老师,你不用这么生气,我接受里尔卡多的挑战。”就在伊诺克刚刚转过身的时候,艾德里安从昆塔的身边迈着脚步走了出来“我很高兴能和老师最得意的弟子‘交’手。” 艾德里安看向伊诺克身后的里尔卡多,两人目光相‘交’,一股无言的敌意透‘露’出来。里尔卡多似乎一头蛰伏的野狼终于发现的自己的猎物,眼中泛出得逞一般的目光。 “少爷,你不要理会里尔卡多的要求,这只是他的一时冲动而已。你身为家族的少爷,怎么能随意自降身份和他‘交’手。”伊诺克面‘色’难看的向艾德里安解释道。 “不用担心老师,这只是一场寻常的比斗而已,我不会自持身份做什么其他的事情。每个人成长中都会在各种的试炼中度过,你说是么,里尔卡多?”艾德里安慢条斯理的回应着伊诺克同时征询一般的问向里尔卡多。 “能和艾德里安少爷‘交’手我感到不甚荣幸。”里尔卡多握住自己的长剑弯腰行了个礼,他的礼节十分的撇脚和生疏,在艾德里安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小丑一般,但是他全身锐意却让人无法忽视,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有着独一无二的天赋。 伊诺克看到眼前的一幕还想在说些什么,一旁的昆塔很适时的将他拉了过去。 “年轻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伊诺克本来还想说些什么,最后只能放弃。昆塔的这一句话其实算是帮伊诺克解了围,现在的这种情况的他实在是很尴尬。 艾德里安和里尔卡多平行步入演武场的中心,两人的目光对峙,昂然的战意似乎在空气中摩擦。 一步,两步,两人脚步踏着相同的节奏步行,就像是是相隔着一面镜子。 演武场的中央两人脚步终于停了下来,火炉中的热风依旧通过空气在缓缓的流淌。这热风抚过艾德里安的脸颊,艾德里安手和艾德里安的瞳孔,他的瞳孔中是里尔卡多的影子,里尔卡多的瞳孔中同样映着他的影子。 来到这个世界十八年,艾德里安还是第一次如此正式面对挑战,第一次不是因为别人的‘逼’迫而不得不去应战。想要不被‘操’控,只有变得更强,这是世间的真理,虽然这有些粗暴。 “里尔卡多,我这是第一次见到你吧!”艾德里安向着对面的里尔卡多问道。 “没错,艾德里安少爷,我之前从未见过你,你也没有见过我。”里尔卡多谦逊的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我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是艾德里安·森别克,森别克家族的长子,世袭制贵族。”艾德里安缓缓的说出自己的身份。 “里尔卡多,平民,其余的没有了。”里尔卡多的介绍非常的简洁,简洁到只有一个身份的地步。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的比试可以开始了。”艾德里安看了看里尔卡多手中的剑“老师,这里有长剑么?” 话音刚落,一旁忽然传来钢铁‘交’击的声音,一柄闪亮的长剑从空中抛落,艾德里安侧身单手抓住,翻转之间长剑发出森冷的剑光。艾德里安朝着剑跑来的方向看去,一边的尤里安正站在火炉旁兴致盎然的看着这边。 艾德里安单手提剑,剑尖划过地面立刻形成一条细长的白线,长剑的锋利程度毋庸置疑。艾德里安实际上并不是很习惯这种长剑,如同亚尔维斯说的,人的第一件武器往往会对人的习惯产生很大的影响,艾德里安的第一件武器是名为都鲁安的黄金长刀。不过凭借着强大的五感‘操’控能力,艾德里安上手这样的武器也不算太难。长剑刚入手,侧面立刻迎风传来了空气被爆裂的声音,里尔卡多的长剑在艾德里安稳住的一瞬间就攻来了第一剑。剑快若闪电,剑尖爆开的紫‘色’光滑如同毒蛇的芯子‘舔’着艾德里安的脖颈攻击而来。 ------------ 第八十二章 蝎刺 紫‘色’的光晕爆开从艾德里安的侧面直击向他的咽喉,斗气扭曲的着灼热的空气让一切都显出一种瑰丽的不真实,而在这不真实之后潜藏的是里尔卡多无比锐利的赤红‘色’长剑。里尔卡多的第一击就是致命一击,他丝毫没有任何因为艾德里安的身份而留手的打算。 尖锐的风划过艾德里安的咽喉,一种怪异的摩擦感通过他的脖子传来,这种感觉就像是用手抚‘摸’粗糙的地面,两者之间所产生的粘滞感。赤红‘色’剑带着一股奇异的力牵引着艾德里安的身体前行,就像是要将他拉向剑刃一样。 艾德里安握住长剑,侧目看向刺向他喉咙的长剑,在他的五感的感触之下,里尔卡多本来快逾闪电的速度被逐步的放缓,长剑形成的残影在空中形成形成一道道的拖滞的图案。里尔卡多的速度可能对上约拿恩已经很快,但是对于艾德里安他的速度并不算快。 艾德里安很明白自己的劣势,同时他也很清楚自己的强项。他的弱项在于他无法运用斗气战斗,因为他的斗气在燃灵之后都用作于强化于自己的身体了,他根本无法如同普通的武者那样依靠来进行战斗。但是同样的因为斗气都用于强化‘肉’体的关系,他的‘肉’体‘操’控能力和强度都远超于常人,进入灵能者第三次位之后他更是可以‘操’控自己的骨头和血液,强大的‘肉’体在加上超人的五感,这就是艾德里安的强项。 对上一个速度型的敌手,若是你的速度不够快,那么你的反应一定要快,快到在他击中你之前拆解他的攻击。 艾德里安瞳孔中掠过长剑刺来的影迹,在里尔卡多的长剑即将抵达自己身体一米左右的位置时,艾德里安双‘腿’猛然错开前移,同时右手的冷钢长剑斩出一道冷风无比‘精’准的刺向了里尔卡多的手腕。十倍于常人的力量,长剑毫无阻隔的脱离了那种诡异的粘滞感直击向里尔卡多手中的大动脉。 若是里尔卡多继续向前他的手就会被挑断,若是他后退,那么迎接而来的就是艾德里安暴风骤雨的反击,艾德里安很想看看这个少年的抉择到底是什么。 叮,剑与剑相‘交’的声响,里尔卡多最终选择了‘抽’身后退,反手用剑挑开了艾德里安的进攻。紫‘色’的光晕在艾德里安的剑上蔓延,但是下一刻就被长剑一抖切向了地面,紫‘色’的斗气炸向地面形成了一个细小的坑‘洞’。里尔卡多的斗气层次最多只在第二段,这样的斗气艾德里安还不放在眼里。 看着‘抽’身后退的里尔卡多,艾德里安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他手中的长剑外翻,身体猛然如同离弦的利箭冲向了尚未稳住身形的里尔卡多。一剑直刺向喉咙,里尔卡多第一剑被艾德里安完全的沿袭了过来,他手中的常见轻点空气中响起位嗡嗡的爆鸣,闪亮的长剑流转光华带着无匹的力量攻向里尔卡多。 里尔卡多的身形急退,同时手中的长剑挑开艾德里安无比迅捷的攻击。他的速度已经很快,但是没想到艾德里安的速度却丝毫不比他慢上多少,更可怕的是面前这个男人出剑的力量大的惊人,明明是用刺但是感觉上却比砍的力量还要大。 兵戈的‘交’击声伴随着斗气肆意的声音,艾德里安和里尔卡多的攻击形成一圈紫‘色’的光晕水‘波’一样扩散。因为罗丹离开而冷却的火炉在两人争斗的余‘波’搅动之下居然重新燃起了熊熊的烈火,扭曲的火焰似乎是在为两人的争斗添加所伴和。 周围的气氛已经凝滞,在场的学员从比赛只看到里尔卡多率先攻击,在一团光晕的破碎之下里尔卡多像是被猛兽碾压一样击飞了出去。在他们眼中一直是处于最巅峰地位的里尔卡多居然在一个照面就落入了下风,这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了,最开始他们只听说过艾德里安少爷‘花’心的名头,但是现在对于这个少爷他们已经彻底的改观了,这样一个人,绝对不会仅仅是一个无能的‘花’‘花’公子。 长剑相‘交’,里尔卡多的斗气被不断的击散,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速度明明要比艾德里安快上一线,但是艾德里安却总能击溃自己的攻击。而且这个男人的出击手法毫无章法,但是他的每一次都能击中自己剑的最关键部位,用最小的力道打散自己刚刚聚集起来的斗气。 斗气对于武斗者来说要远远比武器要重要的多,因为斗气是来自于本身,而武器则是身外之物。一个武者若是没有武器那并没有多少大不了的,但是若是无法聚集斗气那么他的最大优势就基本丧失殆尽。里尔卡多就出现了这种非常诡异的情况,自己的敌手可以‘精’准无比的打散自己的凝固的斗气,而自己的力量却又没法碾压敌人。 这是他八年来第一次遇到这样无力的情况,这比他应对的那些恶徒可是要凶险太多,现在他终于知道自己和贵族的差异到底有多大。 一击刺出三剑,艾德里安的手中的长剑分别在一瞬间刺中了里尔卡多的剑尖,剑身,里尔卡多的剑刃一阵‘波’动,刚刚凝聚的斗气又被打散,一股诡异的力道沿着里尔卡多的手心传来,他感到自己的骨头似乎都在随着这频率颤抖。 艾德里安双眼凝视着里尔卡多手中的剑,在他超人的五感之下里尔卡多的每一个动作都异常的清晰。空气振动,一只苍蝇被里尔卡多的剑斩断,破碎的翅膀跌落在剑上被紫‘色’的斗气绞碎,苍蝇空气中炸开破碎的残骸。 艾德里安一剑刺穿了苍蝇的残骸将手中的长剑钉中里尔卡多的剑尖,里尔卡多的身形被恐怖的力道击退。 “还要继续下去么,里尔卡多。”艾德里安‘抽’身撤剑,应战里尔卡多还有些其他的原因在其中,艾德里安并不想搞的太僵。 “当然。”里尔卡多双眼的血丝都爆了出来,他一身低吼迅捷无比的扑了过来,长剑掠过空气发出诡异的尖啸之声。 一道紫‘色’长影片刻及至,周围的风都被这狂暴的斗气所拖滞如同水银一般粘稠,里尔卡多的斗气有种独特的属‘性’,一旦步入就会受到影响而不自觉的被拖住,就像同时受到两股力道的攻击,一道力道负责牵引,另外一道力道负责攻击。普通人若是和他对剑,首先身体就会受到牵引朝着剑刃的方向推去,而下一击迎来的就是里尔卡多的真正攻击。 艾德里安很明白里尔卡多的弱点,所以他并不和里尔卡多硬碰硬,而是通过不断的利用攻击打散里尔卡多的斗气,让他没法将斗气凝聚。在外人看来这是很难做到的事情,但是对于艾德里安这并非什么难事。 斗气就是一种力量,他和人手用力一样需要通过传播聚集然后发力,找到那些大师级别高手的聚力点可能很难,但是要找到里尔卡多的聚力点却不算太难。在他手中斗气凝聚的时候,一击击散他的斗气凝聚,接着控制手中的剑震动的频率让他和里尔卡多的手臂产生类似于共振的反应,这就是艾德里安所制定的战略,简单而又有效。 不过这一次艾德里安并不打算利用这样的策略,因为刚刚的停滞里尔卡多手中的斗气已经凝聚了起来。 艾德里安拖剑而行,冷钢长剑在地面之上摩擦发出耀眼的火‘花’,一道细长的白‘色’亮线在地面形成,这一次艾德里安要彻底的击溃里尔卡多。 赤红的长剑临近,紫‘色’的火焰沿着剑身燃烧将里尔卡多的全身都包裹其中,他翻身跃起,似乎用尽全力将全身的力道聚集。一条巨大的蝎尾虚影沿着他的剑刃形成,里尔卡多全身的力道都被榨取。 四周围观的学员已经被强力的斗气迫使,纷纷被推散开来。 伊诺克看到这里豁然站了起来,他身形一跃就冲向了中央,作为里尔卡多的老师他很明白这一击的威力,虽然艾德里安少爷的实力不俗,但是如果接上这一招说不准到底会发生什么,他绝对不允许有意外的事情发生。 但是他的阻止已经太迟了,里尔卡多的斗气爆成光团耀眼到了极点。 “紫隐蝎罗刺。”里尔卡多黑发狂舞,他一声大喝,双手猛然挥斩而下,狂暴的紫‘色’蝎尾虚影当空横扫而下,整个地面被恐怖的虚影溃压,而在这其中的艾德里安立刻就被紫‘色’的虚影覆盖其中。艾德里安抬起头,迎面而来的就是巨大的紫‘色’蝎影。 轰隆,闷雷一般的巨大声响,地面的表层被炸成一条笔直的鸿沟,鸿沟之中一层黝黑的金属光泽‘露’出,满地的碎石被碾做尘埃在空中扬起。 里尔卡多的身形落了下来,他上半身的衣服已经破碎,全身被碎石割破的伤口鲜血淋漓。他大口的喘着粗气,一滴滴的汗珠沿着额头滴落,在地面之上形成斑斑点点的汗迹。伊诺克从尘埃中跃出,他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道到底要说什么。 周围的学员慌‘乱’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们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谋杀贵族,这可不是轻易就能逃脱的罪责,尤其是森别克家族和黎明议会一直都有来往。有些人已经在思考退出伊诺克‘门’下,这样也好撇清罪责。 里尔卡多嘴角有些扭曲的‘露’出笑容,他终于赢了帝国的贵族,这是多么荣耀的事情,所有人都应该感到他的强大。他抬起头看向四周,然后他就看见了尤里安一脸平静的看向他的方向,他的表情并没有赞扬,而是一脸的戏谑。 嗡,尘埃中猛然一柄断剑击出,里尔卡多的笑容立刻凝固了。他一把握住自己的长剑挑开从尘埃中击来的断剑,但是下一刻一只巨大的手笼罩他的眼前,里尔卡多感到自己的脖子被掐住,他被提了起来,然后狠狠的掼向地面。似乎是脊椎碎裂的声音,里尔卡多感到自己的骨头都岁开了,他的眼前一黑,在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看见艾德里安完好无损的站在他的面前,那个男人右手探出袖剑抵住了他的喉咙,冰冷的触感,让他的感到他下一刻就会刺进自己的喉咙。“里尔卡多,对不起,是我赢了。” ------------ 第八十三章 技 “对不起,我赢了。” 尘埃散尽,一切也已经落幕。周围的学员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伊诺克紧张的看了看艾德里安,在看到他毫发无伤之后又吐了口气退回了人群,最为家族的长子艾德里安的身份无疑远远在里尔卡多之上,艾德里安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里尔卡多就算是死一万次也没法赔罪。 里尔卡多还想挣扎,但是冰冷的袖剑阻止了他的反抗。他双眼泛红紧盯着面前的男人,这是他第一次面对如此巨大的失败,在他进十年的这是第一次。无论是面对曙光街的那些恶棍,还是面对伊诺克的其余学徒他从来没有如此彻底的失败过,他第一次意识到了“范围外”力量。以前他接触的圈子和现在这个圈子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准之上,里尔卡多感到屈辱却又感到兴奋,因为这就是他的目标,他所在的圈子实在是太小,小的不足以他完成某些事情。 “我输了,艾德里安少爷。”里尔卡多泛红的双眼追歼恢复,他理了理自己的呼吸有些勉强的说道。 “这很正常,本来我接触斗气的时间就比你长。”艾德里安收回双手的袖剑,他没有注意到尤里安在看见他手中袖剑时的表情,那是一种极其微妙的表情。 “但是你刚刚似乎根本没有使用斗气,咳咳。”里尔卡多坐在地上重重的咳嗽了两声,艾德里安的一击让他感觉自己的脊椎似乎都要被摔断了。 “我的斗气并不强,所以并不需要拿出来见人。”艾德里安掸了掸自己的双手,在他右手中指之上一滴血珠沿着手指滑落滴落在地面又迅速渗透下去。 艾德里安终究没有完全躲过里尔卡多的攻击,在他斗气奥义提起的一瞬间艾德里安依靠着自己的五感选择了最佳的规避位置,但是依旧被擦中了中指,虽然仅仅是一个浅显的伤口,但是里尔卡多对于斗气的把握的确不容小视。( 好看的) “不使用斗气也可以战胜有斗气的对手,我从来没有见过。”里尔卡多吃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背后依旧隐隐作痛,不用看他也知道自己的背后一定满是瘀青。 “你没见过并不代表没有,小子。”昆塔从一边走了出来仔细的打量了一眼有些狼狈的里尔卡多说道“伊诺克收的弟子不错,就是有点蠢。” “你说什么?”里尔卡多听到这句话眼睛猛然圆睁,一把握住了地上的长剑,他很讨厌别人说他蠢,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他第一个干掉的人就是这么说的,可惜他现在已经随着沟渠不知流向何方了。 “的确是很蠢。”一声冷哼传来,不过这次说话的人并不是昆塔而是站在一旁的另外一人,家族的第二导师尤里安。他穿着的靴子踩在地面上没有一点声音,艾德里安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这个男人的脚下一层似乎流质的东西托住他,他似乎是漂浮一样前进如同幽灵一般。 “你以为只要有了强大的斗气就能代表绝对的实力么?”尤里安哂笑到,他看里尔卡多的表情就像再看一头猪一样。 里尔卡多的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但是他却并没有出手。里尔卡多全身被一股莫名的气场笼罩,他很清楚自己恐怕只要一挥剑就会被面前的这个男人一剑毙命,虽然从来没有见过那个男人出手,但是一种本能的危机感促使着他远离面前的这个长发男人。 “怎么你想动手么?”尤里安侧过脸来看向里尔卡多,里尔卡多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击飞了出去。 他手中的利剑不知何时忽然从自己的手中飞了出去‘插’在了火红的火炉上兀自颤抖,整个过程根本就没有一丝征兆,里尔卡多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忽然甩飞了出去,接着自己手中的剑也不自觉飞了出去,对方怎么出手的,用的什么武器他一点都不知道。[ 超多好] 一道黑影忽然闪现,一旁的伊诺克双手抵在里尔卡多帮他缓冲了巨大的力道。里尔卡多身体刚刚站定,一口逆血就吐了出来,于此同时三道伤口的亮线出现在了他的脖子上,鲜红的血液沿着喉咙渗出,似乎尤里安出手只要在快一点,里尔卡多的喉咙就会被切开。 “看见了么,刚刚我并没有使用斗气。”尤里安嘴角‘露’出诡异的微笑“你是不是感觉很奇怪,你从未见过这样的手法吧!” 尤里安的嘴角越来越大,紧随着他嘴角的梅‘花’也被拉扯形成一个骷髅一般的图案“这就是‘技’的力量。” “尤里安,够了。今天的课结束了,这些孩子也该回去了。”伊诺克很显然看出了不好的苗头,提前发出了下课的信号。尤里安这个家伙的习惯他很清楚,只要他感兴趣的事情一般都没什么好事。 “伊诺克,这样有意思的事情怎么可以就这么快结束。如果不介意的话,就由我给这些孩子来上一堂课。放心,我好歹也是家族的导师不会胡‘乱’作为的。”尤里安丝毫不顾伊诺克的话走到了演武场的中央,有些不想惹事的学员听到了老师的命令立刻从‘门’口走开,但是另外依旧有些人留了下来。 “你说的话我可不放心。”伊诺克满脸不相信的看着尤里安,伊诺克和尤里安相‘交’已久,他很清楚他的秉‘性’。 “过多的干涉只会阻碍雏鸟的生长,伊诺克你不明白这个道理么。” “野狼最喜欢用这样的借口‘诱’捕羊羔。” “我只是在教他们知识,伊诺克,你没发现那些不感兴趣的人早就走了么。你可以教育他们知识,但是却不能干涉他们的选择。” 尤里安的话掷地有声,伊诺克看了看周围的学员,他的确无法阻碍这些学员的选择。 “你最好不要耍‘花’样。”伊诺克冷冷的说了一句,自从失去派恩之后,他对于自己的弟子格外的关注。 尤里安站在演武场的中央将视线里尔卡多的方向“里尔卡多,你知道我刚刚是怎么出手的么?” 里尔卡多还没有回答,尤里安又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你知道我用的武器么?” “你知道你从何时被我割破喉咙么?” “你知道我最先击中你身体的哪个部位么?” 尤里安每问一个问题,里尔卡多的脸‘色’就‘阴’沉一分,因为这些本来很容易回答的问题他居然一个都不清楚。他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忽然之间就被击飞,其余的什么都没感觉到。 “很好,你都不知道。”尤里安的话让里尔卡多很难受,但是他却没法反抗。 “因为这些都是技的范畴。”尤里安背着手转过身“普遍有一种说法认为人体就是一个水库,水库中积累的水越多,倾泻的威力也越大,这种说法其实不能完全算错。量的确是斗气的很大组成部分,从身体中透出的斗气量越大自然威力越大,但是除了量之外另一方面也很重要,这就是技。” “技,并不完全指技能,类似里尔卡多的‘紫隐蝎罗刺’就是一种技,但是这种技只是最直白的一种技,但是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技,有些技甚至完全不需要斗气。”尤里安说道这里看向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你已经超脱技的界限了?五倍与常人的体质,这是技的一个临界点。”尤里安慢条斯理的问道。 艾德里安不清楚尤里安所说的技到底是什么,但是他所说的话很容易让艾德里安联想起曾经听过一个词——“‘精’技”,在马伦悬崖的时候,仙蒂雅就曾经说过他手中的袖剑应该是适合发挥“‘精’技”。 面对尤里安的问题,艾德里安点了点头。尤里安既然知道所谓的技,那么艾德里安所体质超出常人这个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也就可以和盘托出了。 “五倍的体质其实并不算什么太大的问题,其实只要有足够的势力,培养一个这样的人不难。足够剂量的‘药’物就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但是想要掌握技却很难。艾德里安在刚刚的对战中并没有使用斗气,而是一直在寻找机会阻碍里尔卡多斗气的发挥。他凭借着极强的‘洞’察力,在里尔卡多斗气运转的顺便击散斗气的凝聚,并且将自己的斗气送出,这就是一种技。当然,这对身体的平衡‘性’要求和视觉都有着极强的局限,但是只要能将技发挥到极致的话,那么量的差异也就可以进而弥补。” 一旁的学员听的满头雾水,他们根本就没有听说过可以通过蛮力击散斗气这种可能,可是这并不阻碍他们明白要达到这种效果所需要苛刻条件,里尔卡多也总算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被击败。在斗气上他可能要胜于艾德里安,但是在技上,艾德里安更胜一筹。 “艾德里安,你看清我刚才击倒里尔卡多所用的手法了么?”尤里安的声音从中心传来。 尤里安击倒里尔卡多的时候他就在身旁,但是尤里安手法他并没有完全看清清楚,即使凭借着强大,他也只是隐约看到了一点,似乎尤里安的袖子里忽然伸出了什么一下子击中了里尔卡多,接着他就飞了出去。 “没有。”艾德里安非常果断的回答道。“那现在我就让你重新看一次。”尤里安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紧接着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叮当的细微声响响起,尤里安的袖子里垂落了数十根透明的玻璃线,而在玻璃线的前端,一枚枚闪着银‘色’寒光的鱼钩正在空气中碰撞。艾德里安终于知道尤里安的武器是什么! ------------ 第八十四章 技与力 银‘色’的鱼钩在空气中摇晃,透明的玻璃线互相的缠绕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催动各自散开,尤里安的手中那鱼钩似乎有了生命。说 艾德里安凝视着眼前的鱼钩,清脆的碰撞声在风中想起,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用这种毫无重量有难以‘操’控的鱼钩作为武器,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类似的前例。 里尔卡多伏在地面上捂着自己的‘胸’口看着自己的眼前的一幕,在被尤里安击中之后他并没有感觉到多大的疼痛,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他的全身都开始缓缓的出现了各种各样的伤痕。他咬着牙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尤里安,艾德里安的攻击已经让感到了自己的弱小,而尤里安的出现更是打破了他一向的骄傲,纵然是他曾经想到过自己将会接触“圈子”的强大,但是这无情的打击依旧让他感到有点散气。 不过这失落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他就另一个方面找到了自信,只有自己接触的“圈子”越强,自己需要完成的事情成功的几率才越大。想到这里里尔卡多踉跄的站了起来,虽然他没有翻开自己的‘裤’脚检查,但是隐隐的疼痛的已经让他明白他的‘腿’上一定布满了鱼线的勒痕。 尤里安到底是如何在一瞬间在自己的全身留下伤口的,里尔卡多对于这个问题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在他抬起头的一刹那,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时机。在演武场中央尤里安嘴角忽然‘露’出奇怪的笑容,他的右手忽然微震,接着他右手中的鱼线猛然化作千百条长蛇银线扑向了他前方正毫无防备的艾德里安,银亮的鱼钩爆‘射’而出化成一颗颗尖利的毒牙。 尤里安的攻击根本就毫无征兆,艾德里安几乎在攻击到来的一瞬间才感觉到铺面而来的危机,他猛然‘抽’身后退,同时手中亮起一道透明的光泽,黑廷斯所赠予的那把琥珀匕首出现在他的手中,银亮的鱼钩从各个方向攻击而来,每一枚鱼钩都带着渗人的倒刺,艾德里安毫不怀疑这些倒刺可以轻易的撕扯下人的皮肤。 后退已经来不及,艾德里安侧身闪过第一枚击过来的鱼钩,同时手中的匕首沿着鱼线的方向向上击飞了另外三枚攻来的鱼钩。 叮的一声轻响,匕首和鱼钩‘交’手,艾德里安才知道自己有一些托大了,鱼钩上传来的力道近乎将他手中的匕首震脱。尤里安的力量大的可怕,而且这些力量通过鱼钩进行击中攻击,以点破面,带来的冲击格外之大。 艾德里安紧了紧自己手中的匕首,侧身躲过从左侧攻来的鱼钩,这些鱼钩落地之后立马击穿地面,尤里安的手指微动地面就被带起一小块碎石。数十枚鱼钩一击之下,地面立刻被打成了筛子‘露’出了底下的黑‘色’铁石。 看到艾德里安躲过攻击,尤里安的右手五指张开,艾德里安一瞥之下这才发现这些鱼线居然全部都连在他的指节上,那些鱼钩就相当于他的手指。尤里安手指轻轻的掠动,这些鱼线立刻就化成了一道‘交’错的蜘蛛网铺面而来。 身后传来了伊诺克的呵斥之声,但是艾德里安已经来不及等待救援,危险就在眼前,艾德里安感觉自己随时都会被眼前的这些鱼线所绞杀。他将自己的五感放大的最大程度,鱼线的速度在他的眼中稍微放缓了一点,但是仅仅是稍微而已,而且鱼钩从四面八方袭来,凭借着艾德里安的身体很难在鱼线到达前全身而退。 艾德里安仔细的观察那些鱼钩移动的轨迹,在鱼钩即将达到的片刻,艾德里安的身形猛然向前,鱼钩本来就很快,艾德里安这一动就立刻将自己至于鱼钩的包围圈之中。首先来临的是三枚从不同方向攻来的鱼钩,两个是左右,另一个则是正中呈品字状攻来。 艾德里安手紧紧持琥珀匕首,他很清楚单凭着自己的攻击是很难从这些杂‘乱’的鱼钩中脱身的,尤里安的力气可远远要强过里尔卡多,所以艾德里安换了一种方式。瞳孔上掠过鱼钩划过的痕迹,艾德里安的身形猛然猛然错开,他用手中的匕首微点从中间攻来的鱼钩让他稍微减速,第二击他将眼前的鱼钩打偏飞向左边。 叮,是鱼钩碰撞的声音,艾德里安听到了这声音之后。身形骤然加快,他手中的匕首不断翻飞,一枚枚鱼钩被击飞了出去,这些鱼钩被击飞出去之后往往立刻打断了另外一枚鱼钩前进的轨迹,接着产生连锁反应,让其他的鱼钩偏离攻击的轨迹。 这就是艾德里安应付这些鱼钩的办法,几十条鱼线他当然没法一次应付,但是只要掌握好这些鱼线的轨迹和方向就可以借用尤里安的力量打‘乱’他攻击的计划。这样做需要极度‘精’准的‘操’控能力和预测能力,好在艾德里安恰好都有。 鱼线纷飞,在短短一两秒之内尤里安攻来的鱼线全部都被挑开,艾德里安手中的匕首一横猛然暴窜而出,手中的匕首笔直的刺向尤里安,艾德里安很明白现在这种情况是打败尤里安的最好时机,若是错过,那么迎来的必定是尤里安的新一轮攻击,而且最重要的是尤里安现在似乎不准备使用斗气。 匕首临近,尤里安毫无防御,他双眼看着艾德里安眼睛中居然闪出了一丝本不该出现的情绪,那是属于艺术家欣赏自己作品的眼光。看到尤里安的目光艾德里安本能的觉得有点不对,他的身形一滞,身后猛然又一道银‘色’的亮光倒卷而来,那是被艾德里安忽略的鱼线。 艾德里安的瞳孔骤然将扩散,他右手回撤用匕首挡住看攻来的鱼线,铿锵的碰撞声响起,艾德里安正准备还击的时候,鱼线陡然间一个盘旋将艾德里安手中的匕首拉住,尤里安微弹绷紧的鱼线,一股诡异的‘波’动促使艾德里安松开了手。 倒卷而来的鱼线带着匕首攻向了艾德里安,艾德里安看着面前的匕首却并没有躲避。叮,清脆的撞击声想起,一根黑‘色’的拐杖很适时的击中了鱼钩,两者碰撞之下鱼钩立刻停止了动作。 用拐杖作为武器的这里也只有伊诺克一人,艾德里安也并非要击败尤里安,只是争取足够的时间,他有把握尤里安不敢在家族胡来,毕竟黑廷斯还在这里。 “尤里安,你的承诺果然一无是处。”伊诺克的语气低沉,在三位导师之中尤里安的‘性’格最为的难以捉‘摸’,不过伊诺克还是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做出这样危险的事情,若是艾德里安出了什么问题那么麻烦可就大了。 “何以见得,伊诺克,我可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尤里安一脸无辜的摊了摊手似乎对刚刚的事情全然不放在心上“所有人都很好不是么,你看看你那些学员的眼神。” 尤里安转过身指向那些学员,那些学员的眼睛里充满了渴望和‘激’动,这种眼神和艾德里安第一次接触灵能之时是何其的相似,渴望力量,希望强大这些全部都是人类的本能,没有人可以阻止,而这群人之中目光最为灼热的正是伤痕累累的里尔卡多,艾德里安从他的眼神出看出疯狂的渴望。 “我只是告诉他们技是什么而已,这可是很重要的一课,尤其是在面对那些强大的刺客时,他们可不会名正言顺的和你对敌。” 尤里安说道最后一句时,眼睛的余光不自觉的瞥向艾德里安,艾德里安清楚的从他双眼中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艾德里安,你有没有听说过‘波’旁这个词么?”尤里安无视伊诺克的目光忽然问道。 “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词,老师。”艾德里安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语气淡漠的说道,无论是谁被莫名奇妙攻击也不会有好脾气的,作为一个贵族家的大少爷更应该如此。 “那是一群人的名字,一群人,也许你不久就会遇到。”尤里安若有所指的说道,盘在他手中的鱼线又缓缓的缩回了袖子之中。 尤里安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艾德里安感到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可以确定的是这一切似乎和自己的那一对袖剑有关,在加上他所说的刺客,难道他所说的‘波’旁是来自亚细里亚的刺客族群么? “尤里安,你找我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了,现在你可以走了。”伊诺克的脸‘色’‘阴’冷显然对于尤里安所做的极为不满。 “不用这样看着我,伊诺克,我们两人并没有仇恨。”尤里安抬起头看向窗外,那里正有成群的白鸽飞过“我做的事情可是和家族没有一点干系,我只是去见一个囚徒而已。” 白‘色’的鸽群之中,忽然一道黑‘色’的身影闪电一般划出,将白‘色’撕开,那是一只纯黑的蝎足鸟,它的尾巴上带着倒刺的羽‘毛’划开一抹鲜红的血红。“艾德里安,这次我会在家族呆上三个月,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来问我。”和艾德里安擦肩而过的时候,尤里安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 第八十五章 囚徒 尤里安走过之后,那些逗留的学员很快就散开了,所有人都看的出来伊诺克并不高兴,他们犯不着去触眉头。 昆塔看见尤里安走后才来到到艾德里安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错啊,艾德里安,没想到你进步这么大,尤里安的攻击可不是每个人都能躲过的,虽然这家伙脾气不怎么好,但是他的实力的确是毫无置疑的。” 昆塔和伊诺克不同,他不会过于担心艾德里安的安危,而是更加在乎与艾德里安的作为,作为一个男人,尤其是家族的长子,艾德里安的作为在啊的眼前绝对不能太差。 “没什么,尤里安老师没有使用权利而已。”艾德里安‘摸’索着手中的琥珀匕首有些自谦的说到,不过这也的确是实话,若是尤里安刚开始的时候就使用斗气的话艾德里安绝对应付不来,至少在不动用灵能的情况下是绝对不可能硬接下的。 “尤里安老师来这边似乎有什么事情?”艾德里安将目光转向伊诺克,他脚下的断剑被一位高个的学员收起,丢进了一旁的架子上。 关于尤里安的情况家族的很多人知之甚少,艾德里安这个冒牌货知道的自然更少。 “很可能是因为那个人吧!”昆塔若双目微凝若有所思的说道。 “那个人?”艾德里安仔细的想了想刚才伊诺克和尤里安,那个人是指代那个所谓的囚徒么? “哦,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也许伊诺克知道些什么,我只是听过一些传闻。”昆塔耸了耸肩回答道“据说尤里安每年只回来几次是因为和家族订了契约,契约的内容就是他出任家族导师帮助家族处理一些事情,而相应的家族会借用自身的关系去帮他见某个人。” “需要家族的关系,是指家族和黎明议会的关系,他想要见的人会这么难?”艾德里安疑‘惑’的问道。 尤里安这样一位武斗高手想要得到地位并不会太难,他在森别克家族借助的关系大约也只能是家族和黎明议会的关系,他到底是需要见什么样的人需要借助黎明议会这层关系才能接触? 作为可以和七曜王庭分庭抗理的组织,黎明议会几乎代表着这奥兰世界另一层尖端势力,需要这层关系才能见到的人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黎明议会么?这层关系一直由黑廷斯那老家伙负责,黎明议会和七曜王庭一样神神秘秘说不准到底有多少秘密。不过想来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也许是关押在某些禁地的犯人。”昆塔侧想了想过脸看向艾德里安“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接触‘那一侧’了,我以前一直以为你不会去试图接触的。” 如果将奥兰比作一个庞然大物,那么那些贵族的日常生活和农民的耕种就是世界的外貌,而黎明议会和七曜王庭则是这世界的影子,每个人都能看见这世界的外貌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触到世界的影子,普通人的生活和奥术师几乎是完全隔绝的,只有贵族和大势力才会和“影子”有所认知。 奥术不同于斗气,它是“神秘”的认知,并不是谁都能接触到的,即使是处于上层社会大多也都是听说多过了解。 “叔叔,你多心了,这只是是因为黑廷斯老师的关系,烈月城堡事件之后我曾经和金曜环的一位任务有所接触。”艾德里安背身看昆塔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也是。( 好看的)艾德里安,比武已经结束了,打算下午出去逛逛么?”昆塔随手拿起之前锻造师罗丹所用的大锤敲了敲,又看了看身后已经逐渐熄灭的熔炉。 “不了,叔叔,我还有些事情请教老师。”艾德里安眯着眼看着伊诺克说道,他来到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有些情况是时候找伊诺克了解一下了。在他身边的这些人之中,艾德里安觉得最可信的还是伊诺克,因为他对家族的忠心谁都能看的出来。 昆塔很快就走了,因为屋外来了一位他必须接待的客人,他走的很匆忙,似乎有什么急事。 锻造炉的炉火终于熄灭,屋子的温度也逐渐的下降。演武场终于回归所残留的人员现在只剩下伊诺克和里尔卡多,里尔卡多在被击败之后并没有立刻离去,而是留了下来。 “里尔卡多,你不回去么?”伊诺克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满脸的皱纹随着他的动作拧成干瘪的树皮似乎随时都会脱落,伊诺克的年纪已经很大,纵然是武斗者的‘肉’体要远远比一般人强壮,但是依旧摆脱不了时光的侵蚀。 “老师,我想学习关于技的运用。”里尔卡多直接明了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他满脸平静,但是眼中却有着无法言语的执着,这个男人对于力量的渴求近乎到达了一种疯狂的地步。 “哦,你想学习技的运用。”伊诺克抬起自己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弟子,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骨头,尖锐的令人不敢正视,只不过片刻他那锐利的目光又收了回去重新恢复了一副安详的表情“那你应该去找尤里安,而不应该找我,我只会一些粗俗的斗气,尤里安可是其中的高手。” 伊诺克的语气平静说完便不再看里尔卡多,而是转向艾德里安的方向“少爷,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效劳么?” “我知道你会的,我曾经见过你出手。”身后里尔卡多的声音忽然传来,他的声音很大伊诺克在听到他的话瞬间脚步便停了下来“我以前不明白那是什么,但是现在我知道了,那就是技的运用。” “你真的想要学习关于技么?你到底想要达到什么样的地步?”伊诺克转过身言语冷漠的问道。 “是的,我明白这就是我想要的,我希望你可以教授我。”里尔卡多言语恳切的说道。 伊诺克并没有回答里尔卡多,而是转身走向艾德里安的方向,他手中的拐杖点在地上形成一个个坑坑洼洼的细点。 “少爷,尤里安其实对于技的理解并不赞同,我知道你从未接触过关于技的传承,你只不过是对于身体的‘操’控要超出常人而已。” 伊诺克的一句话让艾德里安感到略微有些诧异,虽然他在没有使用灵能的情况下一直都在使用他的‘肉’体作战,但是真正说出他对于身体‘操’控异于常人伊诺克还是第一个。一般人在看到艾德里安的作战方式时,大概会认为他的身体要比一般人强壮,而不会想到那是他对于力的‘精’确‘操’控的后果。 “尤里安也看出了这点,但是他对于技的理解还是十分的肤浅。”伊诺克继续对着艾德里安说道,不过艾德里安可以感觉出来他的这些话是说过身后的里尔卡多听的。 “真正的技,并不是为武斗者所设计的,这本来就是很多人一厢情愿的认为而已,真正的技是专‘门’为刺客和暗杀者这一类人设计的。因为自身的力量不够所以在其他方向另辟蹊径,越是厉害的技需要付出的就越多,缺陷就越大!” 伊诺克猛然转过头看向里尔卡多,他的手一紧手中的拐杖居然‘插’入了地面的金属层之中。 “你想尝尝被打断骨头来寻找人身体弱点的经历么,你想被挑断手筋和脚筋关在暗无天日的笼子里和野兽搏斗么,你想从小被阉割然后每天以毒‘药’为食,身体一点点腐烂的滋味么?这些就是‘精’技的入‘门’的课程,里尔卡多,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若是你想我不会阻拦的。对于‘精’技我虽然了解的并不多,但是我还是有把握传授你的。”伊诺克说道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出来,他当然知道‘精’技是什么,他在年轻的时候就曾经去过那座在泥沼之中的都城,那里的一切他现在都记忆犹新。 里尔卡多在听到伊诺克这些话之后脸‘色’不自觉的发白起来,他低垂着头看着双手。艾德里安站在一旁,他仍然可以从里尔卡多的眼中感觉到一种绝望的挣扎,即使是这样苛刻的条件他依旧想要获得力量,艾德里安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促使他如此的疯狂。 “老师,我错了。”里尔卡多仰起头最终选择了放弃,他单膝着地神情显得有些落寞,阳光透过窗户打在他的身影上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你并没有错,追求力量就和追求金钱一样,这是每个人都可能拥有的想法,但是在这之前你首先得考虑这力量到底值不值得拥有,你有如此付出的理由么?”伊诺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向里尔卡多。 里尔卡多没有回答伊诺克的问话,他迈着有些拖沓的脚步消失在演武场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艾德里安可以感觉出他的失望,那是一种看见希望又被打破的绝望。 “里尔卡多似乎对力量格外的追求。”艾德里安看着远去的背影环抱着双手不自觉的说道。“里尔卡多是我最得意的弟子,我当时看中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对于力量的狂热,这也是我选择他的理由之一。”伊诺克‘抽’起地面的拐杖又恢复了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少爷,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吧!”“是的。”艾德里安肯定的点了点头,又有些凝重的向伊诺克问道“我想知道我的父亲赫尔曼伯爵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 第八十六章 牙齿 来到奥利维拉差不多已经有接近一个月的时间,艾德里安呆的时间越长就越感觉有些奇怪,从安莫斯到现在这一切都是如此的巧合,无论是自己身份的确认,还是家族中几位导师对于他的态度,似乎这一切都是有人特意安排。 诡异,非常的诡异,艾德里安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境遇,而这境遇中他最疑‘惑’的一方面自然在于那个所谓的“父亲”赫尔曼伯爵。自从到达奥利维拉开始就从来没有看见那个所谓的父亲,仅仅从侧面知道有这么一个人,黑廷斯在这些天与他有所接触,其余的消息一律没有,所有人似乎都对于这位伯爵的境况不甚明了。作为家族的执掌者,这样的情况是很不正常的,就像被‘抽’掉了顶梁的屋子,所有人都对那空缺视而不见。 这一切有问题,艾德里安本来对伊诺克曾经的说辞深信不疑,但是现在他却又怀疑了。 “少爷,你就是想问这个问题么?”伊诺克低垂着眼帘,一层斗气沿着他为中心向周围扩散将那些碎石吹开,他缓缓的抬起头‘露’出了一只浑浊的眼睛“你终于还是怀疑了。” “对不起,老师,有些问题我不得不怀疑。”艾德里安双手背负直视着伊诺克,果然他的猜测是正确的,伊诺克的确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缓慢的脚步踩着地面,纷舞的尘埃在空气中扬起又坠落,伊诺克有些迟缓的来到艾德里安的面前。 “这件事情其实并不是我不想早点告诉你,只是在安莫斯的时候有些其他的顾虑而已。”伊诺克踱着步子走到了窗户下,温暖的阳光将他的影子投‘射’到破损的地面,他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当时我说伯爵大人快要死了这件事情其实是骗你的,只不过当时老爷的境况比起病危却并不能好到哪里去。[ 超多好]” “伯爵大人在三个月前做了一个梦,当时所有人都没有在意那个梦,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伯爵大人做梦的频率越来越高,这件事情才被察觉。”伊诺克双目闭上声音悠长的说道“伯爵大人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问题,于是他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记录自己的梦境,不过伯爵大人从来不会告诉别人自己的梦境,即使是最亲密的人也不会。刚开始的时候我认为这只是自己遭到某些恶意的咒术之类,毕竟伯爵大人曾经在年轻的时候有过很多的仇家,即使现在依旧也为数不少。在去了黎明议会的剥落间隙之后,伯爵大人的情况得到了稳定,直到一个月之后。” “一个月之后,伯爵大人开始遗忘,他的记忆间隔开始越来越短,心智也开始慢慢的缩减,首先是记忆力开始衰退,有很多事情都需要我去提醒,再然后是心智衰退,伯爵的大人的行为越来越古怪,似乎开始向着儿童的倾向开始发展。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意识的事情的严重‘性’,但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在第二个月的第三天伯爵大人忘掉了自己的姓名。” 说道这里伊诺克的气息似乎开始凝重起来,艾德里安的头脑则是一头雾水。 “我将老爷再次送去了黎明议会,但是依旧束手无策,伯爵大人所遭受的似乎并不是咒术亦或是那些灵能者的攻击,而似乎是一种自然的衰老反应。”伊诺克猛然睁开了眼睛“一个强力的武者会因为仅仅年岁而记忆衰退,心智回归?这根本不可能,伯爵大人的年龄还没有我大,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问题。 []” “黎明议会的这些家伙不是在敷衍就是有什么隐瞒,在这之后老爷转去了紫樱庄园修养。回到城堡之后我翻阅了老爷所记录记录梦境的笔记,笔记里面都是些杂‘乱’的梦境根本就没有一丝逻辑可言,不过在通读三遍了之后总算发现了一些互相有所牵连的东西,那就是每个梦里面都有关于牙齿的描述。” “牙齿?”艾德里安不清楚这到底算什么联系,不过他在城堡之中也曾经连续做过噩梦,不知道这两者有没有什么联系。 “是的,就是牙齿。伯爵大人的每个梦里,都有关于牙齿的描述,有的时候是带着龋齿的狐狸,有的时候是长满金牙的藤蔓,甚至有一场梦完全是关于牙齿的描写,一个以牙齿为图腾的氏族。关于牙齿描述的历史我知道的不多,不过我总算是听说过的确有这么一个以牙齿为图腾的地方。”伊诺克背过身向着太阳“那是在很遥远的不朽荒原之中。” “伯爵大人进入修养之后伊迪斯迅速的上位,这个‘女’人以自己的手段很快就在家族得到了一席之地。少爷,我召唤你回来就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关系,若是她的儿子索雷川上位那么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必定是想方设法的囚禁伯爵大人然后掌控整个家族,这个‘女’人的野心每个人都能看的出来,卡奥斯的事情很可能就是这个‘女’人从中运作,否则魔蚁之丘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就暴动。” 伊诺克抚‘摸’着自己的拐杖和煦的看着艾德里安“我所做的这些希望少爷你可以体谅。” “没关系,为了家族这是应该的,那么现在我的父亲依旧在紫樱庄园么?”艾德里安看着伊诺克背着阳光背影,这个家族的情形似乎越来越奇怪了啊,忽然记忆衰退的伯爵,恶毒的‘妇’人,以及家族的六个必定会相互残杀的兄弟,这个家族现在似乎完全陷入了烂泥之中。 “伯爵大人在五天前转移去了另一个地方,只不过另一个地方的名称我不能告诉任何人,整个家族知道的人也只有三个。”伊诺克很干脆的回绝了艾德里安的问题,看来这的确是一个秘密,只不过黑廷斯似乎几天前去见过赫尔曼伯爵了吧,那么也就是说这三个人之中也有黑廷斯。 艾德里安低头看着地面,他对这个家族的了解十分的欠缺,仅仅是一些每个人都知道的消息根本不足以推测这个家族的实际情况。 “老师,我问你一个问题,若是我们兄弟六人之中如果一个人夺得了继承权,那么另外几个人会怎么样?”艾德里安站到窗下向伊诺克问道,阳光打在他的脸颊上显得格外的温暖。 “这要看是谁,若是卡奥斯的话那么可能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如果是奥佩罗和索雷川的话,那么结果很可能就是直接去除异己了,很不幸的是卡奥斯很可能回不来了。所以艾德里安少爷,为了家族也为了你自己做好准备吧。” 伊诺克的话算是彻底的打消了和平共处的可能,艾德里安现在已经开始考虑也许自己选择进入森别克家族本来就是一个错误,不过既然来了,那么就不必要因为这点麻烦退缩,至少在艾德里安解决自己的灵能的枷锁之前,艾德里安还并不准备脱离这里。 艾德里安离开演武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正午的阳光让寒冷的冬日难得的多了一丝温暖。艾德里安仰望天空时,忽然不自觉的想到了自己的母亲,自己寄得那封信不知道她有没有收到,结束自己在奥兰的事情之后,艾德里安准备重新回马伦悬崖一趟,将自己的事情都‘交’代一下。 正午的城堡逐渐热闹起来,一些追逐打闹孩子和一些居民真正户外享受着难得的正午阳光。艾德里安在此在人群中看见了卡奥斯母亲的身影,不过她这次并没有躲开,只是脸‘色’有些尴尬的向艾德里安行了个礼,她似乎是在一旁等什么人。 艾德里安并没有心情去搭理这个‘女’人,她是一个可怜人,不过更可能的是她将会成为自己的敌人。在这个家族的人对他来说,越是亲密的人就越是可能成为敌人,因为利益总是在最亲密的人之间产生。 城堡的居民对于艾德里安的出现似乎有些意外,他们有些拘束的向着艾德里安行礼,有些则是拿出了自己的食物邀请艾德里安一同进餐,冬日难得阳光是难得的恩赐,奥兰的居民一般都有在冬日午后户外进餐的习惯。 艾德里安随口吃了两口,就随手推辞了,对于这种莫名的热情,他实在感觉有些不习惯,尤其是在顶着另一个人的名头时候,他虽然不介意用他人的名头,但是他却并不想要继承他人的一切。 来到自己的屋子面前时,玛丽安已经站在屋外等候了,一身黑白颜‘色’的‘女’仆装的她在阳光中显得格外的明媚,只不过她看向艾德里安的眼前已经不再如图第一次见面时的亲密无间了,在经历了西德妮的事情之后,两人无形之间多了一丝芥蒂。 “玛丽安,有什么事情么?”艾德里安‘露’出了一个友善的微笑走了过去,玛丽安看到后紧张的表情明显放松了下来、 “没什么,只是西德妮病了,少爷最好不要去打搅她。”玛丽安有些委婉的说道,因为以前的事情,玛丽安一直认为艾德里安似乎很讨厌西德妮。“嗯,我知道西德妮身体不舒服这件事,我不会打扰的,你不用太过‘操’心。”艾德里安一眼就看出了玛丽安的想法。“不是,不是早上那样,西德妮似乎在发高烧。”西德妮有些畏畏缩缩的说道。 ------------ 第八十七章 暴走与天赋 艾德里安来到自己的房间时,西德妮正双眼紧闭躺在‘床’上,她瓷娃娃一般的脸上布满了汗珠,惨白的嘴‘唇’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在看到西德妮的第一眼艾德里安眉头立刻一皱,因为他感觉到了一股非常不寻常的气息,虽然很淡,但是凭借着强大的五感和直觉艾德里安强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一丝不同,那是灵能散逸出的燥‘乱’气息。 艾德里安来到西德妮的‘床’前用手覆在她的额头上,炽热的温度立刻通过手心传来,翻开西德妮紧攥的右手艾德里安的眼光立刻一凝,在西德妮的右手手腕的位置,一丝一缕淡蓝‘色’的纹路正在不断的朝着手心汇聚。 看来自在他离开的短暂时间内西德妮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致于灵能产生了暴走的倾向。不过现在可不是追究一切到底是什么发生的,现在最麻烦的问题是若是西德妮的灵能在这个时间暴动,那么很可能她会被家族中的人察觉,这可不是艾德里安想要的结果。 灼热的气息沿着西德妮的身体流转,艾德里安松开自己的右手,转头面向身后的玛丽安,这个‘女’仆现在正满脸担忧的看着西德妮。 “玛丽安,西德妮的病可能有些麻烦,你先出去。”艾德里安向玛丽安说道。 “少爷,可是。”玛丽安不安的绞着双手,眼神闪烁的看着艾德里安,从她的眼中艾德里安可以看出很明显的不信任。 “玛丽安,我是让你出城区请一位医生,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艾德里安语气温和的说道,看来玛丽安对于自己的不信任的确已经有些根深蒂固了。 “好的,好的,少爷,我知道了。”听到了艾德里安的话玛丽安这才有些放下心来,刚刚自己慌‘乱’没注意,现在想起来她的确应该先找个医生过来。 听到玛丽安慌‘乱’的下楼声音,艾德里安重新将自己的视线收回重新定格在西德妮的身上。西德妮如同梦呓一般嘴里不断的说着什么,而随着她的呓语,她右手中本来若隐若现的灵能线条现在已经越来越明显,这些如同纤维一般的灵能线条正在沿着她的皮肤慢慢的爬行,若是玛丽安还继续呆在这里的话,西德妮的灵纹估计不过片刻就会展‘露’出来。 必须要尽快解决这个麻烦,艾德里安站起身伸出右手平伸抓在空处,他额头上的灵纹在空气的扭曲之中缓缓浮现出来,鲜红的九轮蛇在展‘露’的一瞬间立刻绽放出血红的光芒。砰,一声沉闷的声响,房间的大‘门’猛然闭合,一个若隐若现鲜红的烙印在‘门’把手上浮现,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用结界封锁这个房间。 艾德里安闭上双眼口中开始不断‘吟’唱,他抓在空处的右手骤然一翻,一团赤红的火焰在他的手中炽热的燃烧起来。随着艾德里安的‘吟’唱火焰越烧越旺,哔吧作响中一层层灼热的火星被扬起并且缓缓的悬浮在西德妮和艾德里安的周围,不过片刻两人就被这赤红‘色’火星包围,火焰猛然一亮无数火星相互勾连立刻形成一个圆形的结界。 艾德里安睁开眼睛,他额头的灵纹的红光猛然大涨,与此同时西德妮的右手之上一条血红的蛇形纹路跟着形成,之后迅速扩散成九条蛇分别游走在西德妮的身上,九条蛇形成了九个鲜红的亮环将西德妮的身体锁住。 “能听的见么,西德妮。”艾德里安睁开眼睛,对西德妮说道,周围的空气似乎别莫名力量所扭曲整个空间显得如同水‘波’一样暧昧不清。 “可……可以,但是……但是。”西德妮说的话吞吞吐吐,似乎虚弱的体力已经不足以支撑他连贯的话语了。 “可以就行,先别说其他的,你到底什么回事,为什么我才离开半天就会变成这样。”艾德里安皱着眉将自己的话语直接印入西德妮的脑海。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只是当时正在思考一个问题,忽然……忽然,不行,我的头好疼。” 西德妮痛苦的嘶吼声透过她的灵魂反馈而来,艾德里安所建立的联系立刻被打断,一层‘波’纹般的震‘荡’沿着结界传播,结界忽然开始不稳定的抖动。艾德里安眉心闪过一丝湛蓝的亮文,一股针扎般的疼痛沿着额头传来,灵魂的连接被打断很容易就产生反向伤害。 艾德里安‘揉’了‘揉’眉心走向西德妮,现在的情况恐怕只能用自己遗留的灵纹束缚强行封印西德妮的灵纹,灵能暴走可不是什么好事情,艾德里安在恶迹战场上所引爆的灵能风暴其实就属于外向的暴走,他能活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中的不可思议,好在西德妮的灵能等级现在还很弱,封印起来应该不会太难。 首先是颅骨的,艾德里安十指相扣,一个若隐若现的灵能法阵从他的双手间形成,艾德里安屈指一弹,灵能法阵落入了西德妮的额头,鲜红的灵纹立刻像是水渗透纸一般开始扩散。 之后是心脏,艾德里安手中的第二枚灵能法阵形成,灵能收束之间鲜红‘色’的灵能法阵化作条吐着芯子的蛇钻向西德妮的心脏,可是就在灵能法阵刚刚落入西德妮红‘色’衣裙上时,西德妮忽然转过身挥手一把捏住了袭来的灵能法阵,一声爆裂的声响,之前浑身虚弱的西德妮转身就捏爆了艾德里安设定的灵能法阵。 艾德里安一口逆血差点吐了出来,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被打断了,他极力的‘操’控着自己的血液回流脸‘色’‘阴’沉的抬起头看向西德妮,任谁在施法的过程中被打败两次都不会有好心情的。在看到眼前的景象他的脸‘色’立刻更加‘阴’沉了起来,面前的西德妮满头的长发悬浮了起来,她本来深黑的眼前现在已经彻底转变成纯粹的湛蓝‘色’,连带着身上的血液都似乎变成蓝‘色’,这说明她无序的灵能已经开始暴走了。 麻烦!艾德里安咬了一口牙,单手一翻手中的琥珀匕首就‘露’了出来,现在最麻烦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最佳的解决的方法只能是以最快的速度击败西德妮——在她撕毁艾德里安所布置的结界之前。 西德妮身上的蓝‘色’灵纹越来越明显,随着灵纹的汇聚逐渐在身后形成了一圈圈湛蓝的圆环。艾德里安并没有教西德妮任何使用灵能的方法所以她现在的进攻最可能的方式也就是纯粹的灵能迸溅和灵能打击,这种‘抽’取灵能直接攻击的方式固然要弱,但是现在却很麻烦,因为它的攻击范围可能很广。 西德妮的神智已经完全失去了可控的余地,在她身后湛蓝的圆环之上,一道道深黑的缝隙如同撕裂了空间般呈现出来,而在那缝隙之中各种各样的嘈杂的声音在其中琐碎的响起。西德妮全身的气场瞬间突破了她目前的境界,片刻便几乎达到了第三次位的地步,灵魂所附着的压力开始让周围的空气开始液化。 一声尖锐的声响,西德妮如同‘女’妖一样放声嘶吼,层层叠叠的‘波’纹沿着西德妮扩散开来,艾德里安所布置的结界在灵能的暴动下不断的抖动,好在艾德里安的实力要在西德妮之上,这些动静还在可控制范围之内,但是接下来西德妮身后圆环的深黑缝隙之中闪起星星点点的光点如同无数只眼睛睁开,西德妮的攻击这才真正开始。 艾德里安可等不了那么多,他一扣手中的匕首,同时原本束缚在西德妮透头颅上的灵能法阵猛然发出刺眼的红光将西德妮笼罩在其中,虽然艾德里安的封印只完成了第一步,但是依照艾德里安的灵能强度已经足够打断西德妮灵能暴走片刻时间,而只需要这片刻艾德里安就有把握制服西德妮。 西德妮背后的灵能圆环猛然颤抖了起来并且有了溃散的迹象,就是这个时候,艾德里安的双眼圆睁开,身形骤然向前窜出同时手中的第二枚灵能法阵在片刻已经附着在了匕首之上,这第二枚灵能法阵必须要击中她的心脏。 西德妮痛苦的嘶吼声如同发疯的野兽,艾德里安在靠近的的片刻,立刻被她背后的一道迸溅的灵能给阻止。必须要快,艾德里安挥手弹开另一道击来的灵能光束,身形一下就窜入了西德妮的‘射’程的死角。 西德妮刺耳的嘶吼在艾德里安的耳边响起,现在距离西德妮的距离大约只有一米,艾德里安毫不犹豫的挥起右手,手中的匕首如同离弦之箭穿过西德妮攻击的间隙刺向了西德妮的心脏。 铿锵,并不是刺入‘肉’体的声音而是匕首被打飞的声音。喀拉拉破碎的声音,艾德里安所布置的第一步封印居然在这个时候爆开了。西德妮身后的圆环瞬间在此凝实起来,数十道光线凝成一团刺向艾德里安。 麻烦!看样子是不得不动用真言了,目前看来这也是最保险的方法了。 “所有的攻击都向我汇聚。”艾德里安的真言以右手手背的黑十字纹章为引导施放,西德妮身后迸溅的灵能立刻都向着艾德里安汇聚。 “克娄亚德罗德斯,绞生闸‘门’。”艾德里安在施放出真言之后立刻释放了第二轮的灵咒,一道刺眼的金黄‘色’圆形的闸‘门’在艾德里安的面前浮现,迸溅的灵能立刻被莫名的吸引力牵引向着‘门’内汇聚,几十道灵能灵能迸溅在一瞬间就被绞碎泯灭。 豆大的汗珠从艾德里安的额头滴下,同时施放真言和灵咒本来就是不小的负担,更何况又在这种情况下。就在艾德里安稍微松懈一下的时候,他的身后猛然传来一阵破碎声,艾德里安布下的结界在这瞬间居然被撕裂了。 真言虽然是最保险的方法,但是它依旧是有失败概率的,三道灵能迸溅击中了身后的结界,居然将结界打碎了一片。 艾德里安心头一沉,但是更多的却是疑‘惑’,按照西德妮的能力来说根本是不可能将艾德里安的结界撕碎的,最多只能打出一丁点的漏‘洞’,但是现在的真实情况确实西德妮差点就彻底打碎了结界,这是怎么回事? 西德妮在灵能的范围攻击失败之后立刻进入了一个脱力的时期,身后圆环的灵能光泽也黯淡了下去。艾德里安走到西德妮的身前,西德妮眼中的湛蓝‘色’已经开始黯淡。 “西德妮,西德妮。”艾德里安透过灵魂将自己的话印在西德妮的脑海里,陷入暴走状态的西德妮根本就没有准确的意识。 艾德里安手中的匕首忽然亮起鲜红的‘色’泽,但是下一刻西德妮身后本来黯淡的灵能的圆环忽然又张开了一只硕大的眼球,一道刺眼的灵能向着艾德里安直击而去。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艾德里安非常果断的躲开西德妮的攻击。灵能光束在碰触结界之后发出刺耳的碰撞声,红‘色’的结界终于宣告瓦解,艾德里安手中的匕首也送入了西德妮的心脏,灵能法阵的刺入并不会伤害西德妮的身体,他并不担心,不过更重要的是在此这一刻他终于大约明白了西德妮的天赋到底是什么。那应该称之为反相置换! ------------ 第八十八章 反相置换 关于西德妮的灵能天赋艾德里安一直非常好奇,因为若是之前的那位艾德里安少爷处于意外发现并且从贫民窟中救出一位具有灵能资质的孩子,这个假设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若是并不是无意间抚养西德妮,而是处于某种特殊特殊目的的话,那么西德妮身上唯一值得他打主意那就只有是她具有特殊的天赋。 艾德里安本来对于那位失踪的少爷并不感兴趣,但是随着各种纷至沓来的事件,他逐渐的对这位失踪的少爷有了一些兴趣,因此他打算做一个实验来验证西德妮是否具有特殊的灵能天赋。 就在刚刚西德妮的灵能光束击中艾德里安所布置束缚灵能的结界时,他终于稍微的明白了西德妮可能具有的特殊天赋。 依照西德妮的灵能强度他是没法破除几乎超越自己一个次位艾德里安所布置的结界的,即使是集中打击也只能产生细微的破碎,但是事实情况确实西德妮的三道灵能光束的攻击几乎彻底撕开了整个结界,而在最后一次灵能光束彻底撕碎结界的时候,艾德里安终于看清了西德妮的攻击时怎样撕开的结界的。 西德妮的灵能光束打在结界上的位置是完全完好无损的,损坏的反而是以灵能光束的打击点为中心的一个圆形,这是一种很奇妙的现象。举个简单的例子,一般人若是打碎一块木板那么可能出现两种情况。 第一种,木板彻底破碎,散成碎片,这是因为普通人对于力道的掌握不够凝聚,单凭这蛮力将木板击碎。 第二种,木板被拳头‘洞’穿,其他的地方完好无损,这是对力量掌握到一种境界的表现。 但是若是以西德妮的天赋来打击这块木板就会出现第三种情况,这种情况就是西德妮拳头所命中的打击点完好无损,但是打击点周围的木板全部破损,这是一种类似于绘画中的反相效果,所有的颜‘色’都翻转过来。在西德妮的所能控制的范围内受打击的部位不会受到伤害,不受到打击的部位反而会受到伤害。 若是适当应用的话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天赋,想想若是两个战士对战,拥有这种的天赋的人只要随意用武器划到敌人的身体就会产生扩散一般的反相伤害。他只要刺中敌人手臂的一丁点表皮,敌人的整个手掌都被反相伤害所炸裂。 其实这种天赋在之前艾德里安教授西德妮关于灵能的应用的时候她已经表‘露’过了,就是在森林石屋中那块被她灵能击中镶嵌入墙壁却完好无损的石头,只不过那个时候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刚刚结界因为是他亲手设置的关系,所以他很清楚的感受到了结界破碎的过程。 反相置换,没想到西德妮的天赋居然是这样的,不过若是那位艾德里安少爷抚养西德妮是因为他的天赋,那么他到底需要她的天赋来做什么呢? 砰砰,屋外响起的敲‘门’的声音打断了艾德里安的思路,他转过视线屋子中残存的灵能立刻消散,‘门’锁上若隐若现的符文也在片刻收回。艾德里安看了眼四周,屋子里造成的破坏并不大,只是地面被迸溅的灵能打出了几个小‘洞’,他随手移了块地毯过去。 “进来吧。”坐在‘床’边的凳子上,艾德里安朝着‘门’外回应道。 锁被拧开的声音响起,房间的大‘门’被应声推开。一个全身黑衣,带着红‘色’皮质手套的男人提着一个木箱走了进来,男人背着阳光,双凹进眼眶,清癯的脸颊像是风干的橘子皮,打开房间的第一刻他双眼无神扫视了一下房间。 “少爷,这是我从附近请来的罗恩特医生。”在男人身后,玛丽安急忙匆匆的跑进屋子对艾德里安说道。 “你好,艾德里安少爷。”看到艾德里安之后,男人彬彬有礼的行了个礼,不过配上他无神的眼神,怎么都觉得这是在敷衍。 “恩,罗恩特医生,我的这位亲眷就麻烦你了。”艾德里安说完站了起来“玛丽安,西德妮就麻烦你照顾了,我还有些其他事。” 艾德里安并不打算在这里留下来陪西德妮,一来是西德妮的根源问题已经解决了,只要医生不‘乱’开‘药’根本就不会出什么问题,森别克家族的名头在这里,艾德里安估计这医生也不敢胡来,再者也是让玛丽安放心,最近两人的关系愈加生疏,作为艾德里安身边的人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说 “好的,少爷,我知道了。”玛丽安有些唯唯诺诺的回答道。 艾德里安拍了拍衣服正准备出去的时候忽然又被玛丽安叫住了。 “对了,少爷,艾弗里之前有来过邀请你去参加狩猎,我不知道该不该拒绝所以就说你不在,他说明天还会过来。”玛丽安说道这里明显有些犹豫的小声道“我不知道少爷怎么想,但是我想——我想你最好还是别去。” “艾弗里,是克雷索恩家的艾弗里?”艾德里安停下脚步问道,这个名字他的确听说过,同属于贵族圈,克雷索恩家族地位要略低于森别克家族。艾弗里是克雷索恩家族的次子,一直和之前的那位艾德里安少爷有所来往,关系说不上是好是坏。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吧,也许只是一时兴起也说不定。对了,瓦尔克娜夫人有没有再次来找过我。”艾德里安吐了口气回答道。 “没有,少爷,这几天只有希‘露’达来过一次。”玛丽安小声的说道,她没有说的是希‘露’达的确来过,但是却被昆塔拒之‘门’外。 “好的,我知道了。”艾德里安不再言语迎着日光走了出去,现在他还有另一件事情要做。 吩咐好自己的事情,艾德里安独自离开了城堡,他并没有坐上贵族应坐的马车,而是步行在有些荒芜的小路上。斯图特亚宫距离奥利维拉的城区有一些距离,在城区和城堡的‘交’界处是一片葱郁的森林,凛冬的低温之下,依旧有些未曾凋零的冬青点缀。 在临近城区大约一公里左右的时候,艾德里安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因为他终于嗅到了自己所遗留的气息,同时他也看到了自己的目标——里尔卡多。 =============================分隔线============================= 里尔卡多感到一种极度的失落,本来以为自己只要接近自己所想要达到的圈子,那么凭借着自己的天赋和毅力,应该很快就能达到自己的目标。他从来不是一个脆弱的人,但是今天伊诺克的回话确确实实的打击了他,他知道自己需要力量,但是他也同样知道若是以那种方式获得力量,那并非是自己想要,自己也对不起自己最珍重的人——他的母亲。 很多人了解里尔卡多彪炳的战绩以及出‘色’的天赋,但是很少有人确实的知道里尔卡多的身世,即使是伊诺克的调查也仅仅知道一部分,因为那并非是什么光彩的历史,更重要的是那历史中有他不得不掩盖的理由。 里尔卡多是一个孤儿,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他在小的时候就被当成垃圾一样丢在一个破旧的篮子里扔在一片废墟中,他的父母是谁,他根本就不知道。在那一个寒冬本来他应该死去的时候,一个外出路过的妓‘女’救了他。 那是一个很寻常的妓‘女’,出卖身体换取金钱,据这个‘女’人说当时救他的时候完全是因为看上了里尔卡多漂亮的面孔,这样一个漂亮的男孩若是卖给有钱人家也许能卖一些钱。不过很可惜的是这只是妓‘女’的痴心妄想而已,凭借着她低贱的身份,孩子并没有找到任何买家,她又想不如将孩子养大以后也可以作为养老的保障,毕竟‘女’人不可能一辈子都在这个行当‘混’下去。 在八岁的时候,里尔卡多就开始打工,帮助他的妓‘女’母亲料理一些杂事,十岁的时候里尔卡多对于世俗的一些事情十分的熟悉,无论是偷窃还是赌博。他对于自己的母亲和自己的关系也十分的明了,他们两人就像是在‘交’易,里尔卡多更像是一个员工,而她的母亲则更像是一个资本家。两人每天最多说的话,就是他的母亲问里尔卡多挣了多少钱。 这种情况维持了很久,直到有一天患了重病,那是一场忽然起来的重病。里尔卡多的母亲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卷走了所有的资产跑路留下里尔卡多一个人在山区破旧的屋子里等死。他依靠着一些剩下的面包和打猎过活,但是随着病情的加重,他的力气越来越弱,在他几乎要死的时候,他却意外的接到了一份包裹,包裹里放着食物和一些‘药’品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消息,之后每隔一两个星期都会有包裹和一些‘药’品寄来维持着他的生计。 也不知道是因为运气还是因为其他什么,里尔卡多的病情开始逐渐的好转,他开始关注包裹的由来,他发现这些包裹都来自于索隆达尔区的另一个地方,在他痊愈之后准备出去找寻的时候他收到了寄包裹那个人的一条信息。 “我可不是因为想救你,你也不用多想,只是我不想我养了这么久的儿子就这样死掉而已。”落款自然是他的母亲。 里尔卡多第一次感受到了除了冷冰冰金钱之外的东西,他一直认为他和自己的母亲只有‘交’易,而没有其他,直到那一刻他才意识两人生活在一起这么久早就不仅仅是利益那么简单了,两人更是母子。 里尔卡多决定回到城区去见自己的母亲,他带上来自己的行礼来到了自己母亲曾经所在的妓院,结果被告知她早就已经走了。之后里尔卡多辗转了半个月才找到了自己的母亲,确切的来说是自己的母亲的尸体,她被扔在一片碎石之中被土壤掩埋,里尔卡多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自己的全身的充溢,那是愤怒亦或是悲哀,他说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生命中唯一一位亲人死了。 自己母亲的消息来自于另一位妓‘女’,她偷偷‘摸’‘摸’的告诉他,他的母亲因为一不小心的得罪了一位大贵族而被挖掉了眼睛恐怕很难有好下场。里尔卡多之后加入了当地的组织奎瑟因开始从最外围开始慢慢向上提升,借着组织的消息他终于知道自己母亲到底是死在谁的手上,那确确实实是一位大贵族,相对于大多数贵族来说他的确称得上是大贵族。里尔卡多明白自己的身份,他想要在势力上压倒那位贵族根本不可能,但是明白自己不一定需要压倒那个贵族,只需要击败那些保护在他身边的两个人就行,所以这个时候他明白自己的组织已经提供不了足够的助力,他们没法抵达那两个人所在的圈子,里尔卡多需要接触到更上层的圈子,于是他来到了伊诺克的面前。这就是里尔卡多所想要接触的圈子! ------------ 第八十九章 奎瑟因 1 深夜毫无声息的降临,清冷的月‘色’照在深水区深黑的屋脊上像是给这条街道覆上一层朦胧的氤氲,可惜的是即使是如此诗意的美景也掩盖不了这个地方丑陋的真相。 深水区这个名字曾经是因为这里是濒临河‘床’而得名,现在则是因为这个地方丑陋到只配生活在水底淤泥里。 杂‘乱’‘交’错的狭小巷道像是蜘蛛网一样旁结,中央的大道是一条破碎的马路,道路旁被折断的破旧路灯以各种姿态倾斜,月光下只能照出四处流窜的猎犬还有蜷缩在墙角的乞丐。 街道两旁各种扭曲而又畸形的房子毫无规律的林立,有些甚至已经倾斜似乎随时都会倒塌。很多房子因为年久斑驳的墙壁都长出了一层油腻的青苔在月光下发出令人感到恶心的‘色’泽似乎鼻涕虫爬过所留下的痕迹。 恶心,腐败,还有堕落,这就是这个地方能让人能感到的一切,若是还有什么其他稍微不那么糟糕的,那么只有街道最里边的白蔷薇戏院。名字虽然叫做戏院,但是那地方实际上却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妓院,专‘门’提供给一些稍微有钱的商人和一些贵族消遣的场所,偶尔也经营些其他的业务,譬如赌博以及销脏。不过即使是这样白蔷薇妓院在深水街这样的地方依旧称得上是最干净的地方,如同有些人说的专‘门’提供给相对上流阶层消遣的地方怎么会不干净,况且在深水区这里好人是活不长久的。 里尔卡多现在要去的地方却并不是白蔷薇戏院,那样干净的地方像他这样的人是没法去的,而且他也不想去那里,因为他的母亲就是死在那里的。他每一次经过那里都会看一眼,他每看一眼对这里的憎恶就要越深一分,他不仅仅恨那个戏院,更加憎恶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不过即使是如此他依旧要来到深水区,而且要抵达这个地区最黑暗的角落。 里尔卡多的脚步回‘荡’在空‘荡’‘荡’的街道,路边有几只猎犬看到了他发疯一样对他凶狠的吼叫着,它们嘴里滴着倒涎,眼睛在路灯的照耀下发出刺眼的亮金‘色’光芒,在它们的脚下有一团杂‘乱’的碎‘肉’,不知道是人的,还是其他动物的。里尔卡多并没有停下脚步,他乜了一眼又紧了紧自己的围巾毫不理会的向前方幽暗的街道走去,他的目的地在黑暗中的黑暗,距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 轻蔑的无视立刻引起了那些猎犬的狂吠,几只猎犬猛然狂躁的奔袭过来,尾随在身后接近数十只左右的猎犬像是一群狼一样凶猛的朝着里尔卡多扑来。有些时候,放纵会让人感恩,不过更多的时候放纵只会让人得寸进尺,这句话用在没有理智的猎犬身上效果要更加的显著。 领头的猎犬龇着牙,喘着粗气狂奔而来,在接近里尔卡多三米左右的时候它一跃而起,向着敌人的肩膀咬去。这些被猎犬对这一套早已熟练,它们很清楚人类的弱点在在哪里,它们也很清楚落单的人类是最佳的捕猎对象。 可惜它们的这次的预算失败了,一道银亮的剑光划破夜空,正扑过来的猎犬还滞留在空中,头颅就和自己的脖子分开,猎犬的头颅兀自长大着嘴巴惯‘性’一般的向着里尔卡多袭来,但是紧接而来的第二道剑光立刻穿过它飞来的头颅连带着身后的两只猎犬直接劈成两半。 猎犬分成两半的大脑和下半身在地面本能的‘抽’搐着,温热的血和脑浆‘混’在一起就像是流出来的脓。身后的几只猎犬看到前面几只同伴死亡的惨象立刻一哄而散,动物的本能告诉他眼前这个人它们惹不起。 四周又恢复了宁静,里尔卡多看了眼地面又站了起来继续向着前方的黑暗巷道走去。他刚刚离开,身后又传来猎犬躁动的声响,月光下十几条猎犬发现了自己新的食物——它们昔日头领的尸体,它们张开锋利的呀迅速的将自己刚刚死去甚至还在‘抽’搐的同伴撕碎大口大口的吞进肚子里。深水区这个地方从来没有怜悯这种东西,就连狗也是一样。 绕过一条巷道,又转向另外一条小路,里尔卡多确定自己已经看到了第十六盏被没有被点燃的路灯。他蹲下身看了看路灯的灯杆,在灯杆的背面大约一米左右的位置有几个如同小儿涂鸦的字样,里尔卡多看完之后又将这些字迹抹去重新换了一个方向继续走了下去。 在走到第三个路口的时候,里尔卡多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墙角有一只黑‘色’的猫掠过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 “出来吧!已经跟了那么久了。”里尔卡多背着路灯向着空‘荡’‘荡’的四周说着在这深夜显得格外的诡异。 不过更诡异的是随着他的话,在路灯的影子里居然真的缓缓的走出来一个人。那是一个身着黑‘色’鎏金长袍的男人,他的全身似乎都笼罩在袍子之下。男人双手带着红‘色’的鱼鳞手套,脸上覆着一张光滑的银‘色’面具遮住下颌到鼻子的部位,整个人唯一‘露’出来的似乎只有那双野兽竖瞳一般的眼睛和一头微卷的黑‘色’长发。 男人眯着眼看着里尔卡多,里尔卡多同样也在看面前的男人,在昏暗的灯光下那个人就像条蜷曲起来的蛇。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男人抱着双手背靠着路灯,透过面具却毫无任何滞涩感。 “从你在松原留下脚印的时候。”里尔卡多紧紧的盯着眼前的敌人,这个男人给他一种难言的危机感,似乎危险无处不在。 “哦,原来如此。”男人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仿佛有些懊恼“既然这样的话,也就是说你一直在这边绕圈子。” “我想这并不重要,我想知道的是你到底为什么跟着我。”里尔卡多一手握着自己剑一边冷视着眼前的敌人,在这种环境里他唯一相信的也只能是自己的剑了。 “如果我说我看你资质很好,想收你做学徒,你信不信。”男子说完右手中忽然爆出团深红的火焰,那火焰突兀的存在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看到这幅场景,里尔卡多已经准备后退了,因为面前男子的行为很显然的告诉他面前这个人是一位奥术师,而且是有级别的奥术师,里尔卡多不认为自己可以击败面前的敌人。在适当的时候后退并不可耻,随意轻视自己的生命才令人感到恶心。 至于男人所说的鬼话他更是一个字也不信,你认为一个奥术师跟踪你一天就是为了收你为徒么,别开玩笑了! 可是里尔卡多刚刚后退,他的身后又有另一个声音传来。 “看来你是不相信我的话了。” 男人的声音清冷而又成熟,里尔卡多一转眼就发现那个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边。冷汗从里尔卡多的手心传来,他紧攥着手中的长剑却感觉不到一丝安全,这次的敌人和他以前对战的敌人完全不同,里尔卡多感觉自己的心往下沉。 人类对于自己未知的东西总是有着未知的恐惧,里尔卡多对于奥术师的了解也是从一些传闻中了解,而这些传闻无不是奥术师如何的强大高不可攀。 看到里尔卡多紧张的表现,面前的男人忽然笑了,他的笑声很难听像是钝石摩擦地面。 “不用紧张,我和你也没有仇怨,我跟着你只不过需要了解一些东西而已。”男人的声音重新恢复到平淡。 “我不明白,像我这样的人到底有什么值得你了解的。”里尔卡多摇了摇头。“并不是你,而是奎瑟因。”男人的瞳孔猛然收缩起来“我需要一些东西。”乌鸦漫天飞起,里尔卡多感觉心往下沉。 ------------ 第九十章 奎瑟因 2 想要快速的了解一个城市最快的方法是什么,住上几年,通过贫民间的‘交’谈,抑或是通过流‘浪’诗人的口口相传。艾德里安认为这些都不是最佳的方式,想要真正的了解一个城市他有一个更直接的方式,那就是通过城市中的底层组织,简单来说就是黑帮。 这个世界恐怕在没有比黑帮组织更加了解他们所居住城市了,这些寻日往往以小‘混’‘混’或者高利贷债主模样出现的人聚集在一起堂而皇之的游走在各个角落和阶层。零散的帮派组成了一颗巨大的树木带着丑陋的分支向四周扩散,无论是有钱人贵族,还是穷人乞丐了,城市中的人总是或多或少的可能会和这些组织有碰触的,虽然有的时候也许他们自己都并不知情。 艾德里安在在得知里尔卡多曾经背景的时候脑海中立刻便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在演武场之中,他很适时的在里尔卡多的身上做了一些只有自己才知道的标记。艾德里安需要一个引路人,引导他找到那些组织的落脚之处。 在这一天从中午开始,艾德里安一直跟在里尔卡多的附近。从中午到晚上这半天的时间里,里尔卡多去找过一位乡间医生,一个络腮胡子铁匠,三个年龄各自不同的邋遢‘女’人,一个城区的拾荒者,还有一个关在监狱的囚犯。而在这半天的时间里,艾德里安很适时的挑了一套看上去更加偏向与神秘‘色’彩的鎏金长袍,一柄短剑,一些香料还有一张遮住半边面孔的银‘色’面具。 艾德里安很清楚自己需要得到什么,同样他也很清楚自己不能以森别克家族长子的身份去见那些人,所以在里尔卡多发现他的踪迹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一名神秘莫测的奥术师。( 广告)只要保持足够的神秘不使用一些灵能者独用的法术,普通人甚至于一般的学徒都是很难分辨两者的区别的。况且这里是奥兰,里尔卡多当然会认为他是奥术师而不是灵能者。 艾德里安拢着双手踩着一条布满碎石的陡坡上,这是条非常寻常的斜坡,寻常到你在索隆达尔区任何地方都能看到相似的坡道,但是在某方面来说这又是不寻常的,对于那些对于城市的‘阴’暗面有所了解的人都很明白这条坡道的特殊‘性’,这是深水区唯一的“斜坡”,这“斜坡”通向某些人的庇护所,同样也通向某些人的致命深渊。 一脸冷漠的里尔卡多走在艾德里安的身后,他的右手不自觉的靠在腰间的长剑上,双眼向四周扫视着,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艾德里安所表现出的强势和利‘诱’迅速让这个男人在第一时间放弃了任何抵抗的打算,他现在正在不遗余力的去帮艾德里安寻找奎瑟因的地点。对于奎瑟因,里尔卡多并没有什么绝对的忠诚可言,他现在依旧没有脱离组织,只是因为他需要通过组织得到自己仇人的一些消息而已,不过现在有面前的这位奥术师存在也许自己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随着坡道向上的路程周围的景‘色’越加的荒芜,夜风穿过已经空无一人的废楼发出呜呜的怪叫声。里尔卡多的脚步在一幢废楼的面前停了下来,在他的面前两堵破碎的砖墙倾斜‘交’错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异常狭小的三角形通道,在这通道后隐约有黯淡的光透出来。 “已经到了。”里尔卡多简单明了的回答,他一收腰间的长剑,弯下身穿了过去。 艾德里安用手指敲了敲了敲自己的手背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对于这个名叫奎瑟因的组织艾德里安的了解并不多,只是通过家族的守卫稍微打听到是这个组织其实是一个不小的势力,在索隆达尔区和城东的罗德里区都有自己的部分地胖。 穿梭在通道的的寒风格外的凛冽而又‘阴’冷,狂风通过各个角落向着艾德里安的全身流窜,但是当穿过这个狭小的通道之后所有的风立刻就缓慢了下来。 在三角形的通道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幢有些发白的建筑,从样式来看和附近废弃的房子区别不大,唯一特殊的大概就是这一整片空地只有这一间房子孤零零的矗立,似乎是野外孤立的坟冢或者古老传说中那些邪恶的秘法者所建立的邪恶‘洞’窟。 当然这种诡异的猜测大概是不可能的,因为房子里有很明显的灯光透出来。有亮光大半代表这地方一定有人,看里尔卡多的样子这个地方应该就是那个组织的落脚点。 艾德里安松开拢在一起的双手,黑‘色’的斗篷在夜风下像是浓墨平缓的向‘阴’冷的空气中扩散。 房子的‘门’前立着一个歪斜的石碑,碑上隐约的可以看出几个扭曲的弗拉丁字母——裂纹酒馆,底下还有一排看不清的小字,似乎是几个人的名字或者日期。艾德里安看了一眼便不再留意,径直的走向前方。 里尔卡多已经驻足在了暗红‘色’的琉木‘门’外,大‘门’上尽是一些浅灰‘色’斑驳的刻痕。他按照规律的用指节先扣了两下,然后又踹了一脚,屋子里有个人瓮声瓮气的问道“是谁?我们这里现在已经关‘门’了。” “是我,里尔卡多。”里尔卡多语气的冷漠的回答道。 砰的一声巨响,暗红‘色’的大‘门’带着疾风猛然从内向外被推开,通透的亮光立刻从屋子里透出又迅速的被遮盖,在那光亮之中一个健硕的影子头像而来几乎占满了整个‘门’扉。 “哼,红樽街那边的小子,你今天果然又来迟了。”雄壮的黑影如同忽然之间多出来的铁塔将一切光线,他手中带着一圈银环,带着刀疤的左眼嘲讽一样的看向里尔卡多。 “算上之前两次,你已经是第三次来迟了。卡里姆那边的家伙果然不可靠,要不要我给你一个金摩尔你乖乖的回家找你的母亲养老去。”男人说完真的从口袋中掏出一枚硬币抛向里尔卡多。 硬币抛在空中发出清脆的回响,正面烙印着拉格纳家族驻法荆棘的徽章在空中翻出一般‘露’出明晃晃的金‘色’的光芒。但是紧接着这光芒立刻被一道更加锐利的银‘色’光芒一斩为二,里尔卡多的剑瞬间便出现在大汉的眼前。 “我做什么还不用你多说。”里尔卡多毫不停留的走向大‘门’,大汉在手中的银环碰触到里尔卡多之前前像是炮弹一样被砸进了内堂。 “出去!”屋子里又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刚落入内堂的铁塔大汉立刻就被砸飞了出来轰向艾德里安。 在五感的迟滞之下,艾德里安可以清楚的看到大汉的表情。他的脸上满是惊恐,看上去似乎吃惊又痛苦,实际上他平日里就和里尔卡多有矛盾,只不过后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嘲讽一句就立刻动手。 扑面的劲风袭来,大汉迎来的速度压迫着空气,只不过艾德里安一点也不感觉这速度有多快。他略微踮起脚尖略错开自己的步伐,迎面冲来的大汉立刻一头撞到了身后的一颗树上晕了过去。 大‘门’已经彻底‘洞’开,呼啸的寒风瞬间灌了进去,艾德里安终于看清楚内里的情况。 破败房子的外表之下,房子里的装修却奢侈之极。宽敞的地面铺上厚厚的羊绒,一只全身雪白的长尾猫慵懒的蜷缩在沙发上,鹅黄的墙壁上挂着幅巨大的仿‘波’杰林克的《涌泉‘花’园》,房子里的家具和一些‘精’制的工艺品一眼就能看出造价不菲。 房屋里的正中坐着个‘阴’沉的男人,男人一头长发用一根铁线绑,他现在正左手把玩着一个酒杯,右手随着一位半‘裸’‘女’郎的‘诱’‘惑’舞姿敲打着拍子。房子里还有另外大约十来个人,但是毫无疑问这个男人就是这里的头领。 现在在男人的面前现在正跪着一位穿着银‘色’丝绸的‘肥’胖男人,他双手哆哆嗦嗦的颤抖着满头的汗珠不断的滚落。 “蝎子,欢迎回来。”一个身着火红的‘性’感皮衣体态妖娆的‘女’人从人群中走向里尔卡多,不过走到一半的时候她的视线忽然掠过里尔卡多的身后。在里尔卡多的身后,她很明显的看到了一位一身黑袍的男人。 “这是?”‘女’人看向里尔卡多疑‘惑’的问道,奎瑟因的地盘可不是谁都能来的。 “新来的客人。”里尔卡多言简意赅的回答道。 听到里尔卡多的回答,坐在中央男人忽然抬起眼看向里尔卡多,他的目光立刻就凝视在里尔卡多身后的男人身上。 “什么样的客人?”‘阴’沉男人手中的酒杯随意扔到地。 跪在地上的‘肥’胖商人像是受到了惊吓立刻大喊“米洛兹,我会还钱的,我会的。”‘肥’胖商人一边说着一边颤抖着抓住这个叫米洛兹的‘阴’沉男人的‘裤’脚。 “滚开,你这个老不死的。”‘肥’胖商人的手刚碰到米洛兹的‘裤’子立刻就被一旁的手下给踹了出去,躺在地面不断的的呻‘吟’。米洛兹站了起来,走到里尔卡多的身旁,里尔卡多身后的男人给他一种不好的感觉。“当然是有价值的客人。”艾德里安从里尔卡多的身后走出,目光灼灼的看向面前的这位组织头领。 ------------ 第九十一章 客人 1 “有价值的客人,我看不见的得。说”米洛兹虽然搞不清楚眼前这个黑衣人的来历和目的,但他也不是怕事的人,他能坐到现在的这个位置没有一定的手段和胆量是不可能的,况且这个地方可是奎瑟因的老巢,任何要在这里闹事的人都要掂量掂量。 他收回目光随意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沙发上的白猫被被这动静惊醒,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来到米洛兹的脚下。 “佩苏恩,把‘门’关上,现在是我们例会的时间。”米洛兹拍了拍脚下的白猫对着身边一位管家打扮的年轻人说道。 佩苏恩接过米洛兹丢来的外衣很正规的行了个礼,然后将衣服很优雅的放在一边的衣架上,这个男人一声不发,动作正规的无可挑剔。艾德里安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若非米洛兹眼中偶尔‘露’出的‘阴’狠和周围一群人簇拥的阵仗,一般人恐怕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他和那些穷凶极恶的帮派头领联系到一起。 “胖子怎么办?”佩苏恩轻柔的抚‘摸’着自己的手掌对身后的米洛兹问道。 “不用管他,反正他的脑子也就是个摆设。”米洛兹头也不抬的回答道,刚刚攻击里尔卡多那胖子若不是因为组织上有点关系他早就一脚将他踢开了。 佩苏恩瞥了眼瘫倒在地面的商人,似乎嫌他挡路抬起一脚便将他踢开。商人根本没来得及反应痛吼一声,立刻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肚子乖乖的退到了房子的最边缘的一个角落里。佩苏恩的在踢开商人之后并没有去立刻关‘门’,而是直接朝着艾德里安走了过来。 米洛兹的意思很明显,奎瑟因的例会自然不需要外人来参加,尤其是这种来历不明的人。 佩苏恩的脚步非常的均匀,隐藏在他优雅的面孔之下是对于杀戮的‘精’确掌控。‘混’迹在帮会总是无法离开杀人和拼斗,所以他对于人类的弱点了如指掌。佩苏恩每走一步都不自觉的调整自己和艾德里安的角度,务必确保自己可以轻松的摘取敌人的心脏。( 广告) 里尔卡多看到佩苏恩向黑衣人走却并没有任何动静,说到底他身后的这位黑衣人才是今天的主角,他没必要做这些多余的事情。 佩苏恩双手张开,把银光闪闪的短刀从他的袖子中滑落。 “对不起,先生,现在是我们不接受任何事宜,如果有事,还是请你明天再来。”佩苏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左手已经有浓白‘色’的斗气凝聚。 佩苏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米洛兹身边的坐位已经坐满。隶属于索隆达尔区奎瑟因的成员每半个月都会召开一次例会用以了解帮会各个方向的运营情况,米洛兹就是这个的地方的话事人。 “蝎子,你不去么?”一身红衣的‘性’感‘女’郎希尔看到里尔卡多毫无动静的样子提醒道。 “比起例会,我看我们还是先来谈谈我身后这位先生的生意吧!” 里尔卡多的话刚说完,身后一道黑影猛然‘射’出,地面鼓起澎湃的气‘浪’。两道银光咄咄先后两声,钉死在大堂中央的巨大油画《涌泉‘花’园》的画框上,黑影同时也撞到了巨大的油画之上。 待到油画被撞破所有人在反应过来,而在那油画之上刚刚还满脸锐气的佩苏恩正像是一只死狗般被自己的两把短刀钉在油画上,一把短刀穿过他的右手钉入画布,另外一把短刀则像一个巨大钉子钉在他的头顶之上,一条黑‘色’的小蛇沿着短刀垂落正像一条绳索般将他的脖子勒住。 献血沿着油画扩散,迅速的在油画上形成一个巨大的污点。佩苏恩双‘腿’吃力的挣扎着,但是越勒越紧的黑蛇却让他根本使不出力气来。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平日被称为染血餐刀的佩苏恩便在一瞬间被击溃,而击溃他的人毫无疑问就是那个刚来的黑衣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里尔卡多身后的方向,在那黑衣人身后的大‘门’忽然自动关闭了起来。 “我说过,我有事情需要谈,例会的话最好还是推迟一点好了。”艾德里安双手拢在袖子里看向坐在正中的米洛兹,他依旧说着和之前一样的话,但是坐在这里的人再也没有向之前那样忽视他。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按住武器,艾德里安甚至可以感觉到二楼之上还有几个似乎斗气上颇有造诣的气息正在锁定他。 看来奎瑟因这个组织的确不像伊诺克所说的那样一无是处,至少这些势力要比那些小打小闹的‘混’‘混’要强得多。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这些人气息并没有强大到令艾德里安感到威胁的地步,不知不觉他也不在是之前那个羸弱的少年。 “哼,果然是这样,里尔卡多这就是你带回来的客人么?看来卡里姆果真是找了个好的接班人。”米洛兹冷哼一声,转眼看向一边的里尔卡多。 “这位先生可不是我请来的,只不过是顺道而已。”里尔卡多毫不在意米洛兹‘阴’冷的眼神冷漠的回应道,他说的本来就是实话,不过这实话恐怕没有人相信而已。 米洛兹随手丢出两把餐刀将钉住画框的短刀击偏,佩苏恩的身体一歪就滑落下来。黑‘色’的小蛇在佩苏恩落地的一瞬,电‘射’一般窜向了艾德里安的手臂,如同一个臂环一样盘在他的手上,这条从黑‘色’水晶之中得到的小蛇,经过艾德里安的多次试验后意外的发现他居然可以作为一种类似傀儡一样的物体。 佩苏恩大口的咳嗽了了两声一口逆血吐了出来,进入奎瑟因这么久他不是没有被打败的时候,但是这么轻易的屈辱被击败还是第一次。佩苏恩双眼泛红,他一手拔起掉落的短刀正准备冲出去报复却被米洛兹的话打断了。 “佩苏恩,你退下。”米洛兹站起身双眼紧盯着面前的黑衣人“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到底想谈什么。” 米洛兹的话音落下,屋顶的天‘花’板忽然破裂,五道黑影从二楼直接跃下。那是五个身材接近两米五左右的巨人,五个人一身银‘色’的铠甲将全身遮住,他们手执长枪看不见任何外貌,但是他们全身凌冽的气势要比佩苏恩还要更胜。五个人落下之后立刻在米洛兹的身边围拢,这五个人是组织一直以来所培养的“银斩”,专‘门’负责一些暗杀任务。 “哦,看来你是没有意向听听我的生意了。”艾德里安叹了口气。 “哈哈,生意。你知道我们奎瑟因都是什么地方,和我们谈生意?”米洛兹拍案而起,一把抓住蜷缩在墙角的那位商人,他的手中银光一闪,商人的一只左手便被砍了下来,迸溅的鲜血喷洒在洁白的地毯上显得格外的鲜‘艳’。 商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直到鲜血迸溅,他才捂着自己的左臂在地上拼命的翻滚。“拿了一条手,我们的账就算是清了,还不快滚。”米洛兹看也不看地上的男人一脚便踢了过去,商人本来还痛的死去活来,听到了米洛兹说的话,立刻费力的磕了两个头,连说了几声谢谢,这才像是条蚯蚓一样拿着自己的断臂蠕动着爬向‘门’外。“看到了么?这就是我们做的生意。”米洛兹在地上啐了口唾沫不屑的说道。 ------------ 第九十二章 客人 2 第九十一章客人2 灯火通明,地毯上浸染的鲜血沿着纯白羊‘毛’的末端开始缓缓扩散如同一朵绽放的‘艳’丽玫瑰。( 好看的) 裂纹酒馆内的气氛陷入了凝固,一旁半‘裸’的舞‘女’早已退去。米洛兹一方五位一身银装的战士站立一旁,所有参与例会的人员全部站起身握住各自的武器。 “需要干掉他么?老大。”左侧的一位大汉随手拍碎了身旁的凳子起身握住了柄接近一人多高的大刀。 “哪儿来的杂种,敢来这儿放肆。”一位戴着绯红披风的刀疤‘女’人举着杯红酒起身,她的全身即刻鼓‘荡’起火红的斗气连带着手中的红酒都被煮沸。 “里尔卡多,你想背叛组织么?”靠最右边的有位右手纹章老鹰刺青的男人一跃而出凌空倒翻立在了“银斩”之前。 “呸,说什么,干掉这两个小子。”一位脸颊刻着怪异字符的中年男人紧了紧自己双手的爪钩,双眼疯狂的盯着艾德里安的方向。 各种各样的话语从人群中传出,两方的气氛一瞬间剑拔弩张。 “怎么样,小子,你还想继续待下去么?”米洛兹环抱双手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和里尔卡多,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里尔卡多为什么会带着个男人过来捣‘乱’,不过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干掉面前这个家伙后就是里尔卡多的死期,他平生最恨的就是这种吃里扒外的人。 艾德里安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气势汹汹的众人,他双手环扣静抵住自己的下巴,奎瑟因的实力的确不弱,无论是出现的“银斩”部队还是身后的那些属下实力若是放到外界类比那些小‘混’‘混’都要强上数十倍以上。其实这种情况本该就可以预料,能参加这里例会的想必都是帮会中有些地位的头目,怎么可能会太弱。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对那些小‘混’‘混’强的战力并不意味着对他有效,况且自己的身边还有另一位“背叛者”里尔卡多。 “怎么了,不想说了么?不过即使你现在想要回头的话也已经来不及了。”米洛兹一拳砸碎了身边的桌子大喝一声“给我干掉他们,里尔卡多杀了也无所谓,卡里姆那边我自有‘交’代。” 米洛兹一声令下,领头的五位“银斩”手中长枪一翻,冰冷的枪尖如同五枚钻头闪电般击向艾德里安的方向,他们全身重甲动作却快的不可思议,五人并成一排,发动攻击之后即刻封锁了艾德里安的所有出路。 扑面的冷风吹来,银光伴着烛光摇曳泛出森冷的光泽,而在“银斩”部队之后,后续的帮会人员已经冲了上来。为首的那位就是那位右手纹着老鹰刺青的男人,他是奎瑟因帮会专‘门’负责内部的执法者,专‘门’负责各种追杀。他的首要目标并不是艾德里安,而是静立在一边的里尔卡多。 “能搞定么?”艾德里安面对迎来的银斩部队面‘色’不变的对着一边的里尔卡多说道。 “没问题。”里尔卡多‘抽’出自己的长剑,脚部弓下爆‘射’而出和迎面冲来的执法者撞在一起,凛冽的斗气扩散将烛光吹的飘摇不定。 五位“银斩”气势凛冽,每一步踏地面的地毯都被踩碎。五个人的脚步整齐划一,明明是五个人行动却只有一个人步伐声。他们毫不理会周围的帮派人员,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干掉眼前的这个黑衣人。 艾德里安闭上眼静静嗅着扑面而来的铁血气息,地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深吸了一口气从袖子中拿出今天在集市购买的匕首,匕首很短是那种盗贼经常使用的短匕,平凡到小孩都可以运用自如,而面对的敌人手中的的钢铁长枪随便一个人都能看出它的沉重和锋利。 脚步缓慢了一个节拍,瞬间五柄长枪并成一股从五个方向奔驰而来,空气的风似乎随着这冰冷枪尖是临近而凝固。五位“银斩”的配合天衣无缝,他们的长枪封锁了艾德里安一切后退的可能,在这中心艾德里安已经是众矢之的! 艾德里安双眼睁开,手中的匕首不偏不倚的抵住正面迎来的长枪。 叮,金属与金属碰撞的声音。 在后方帮派人员即将赶到的瞬间,艾德里安手中的匕首击中了正面击来的“银斩”。匕首和长枪正面相击,发出清脆的‘交’击声,接着是一股压抑的嗡鸣声。正面和艾德里安对敌的那位银斩赶到一股诡异的震‘荡’沿着自己的手心传来,他感觉双眼充血全身的斗气在片刻便被击散,立刻就如同一团轻飘飘的棉‘花’一般被挑飞了出去。 数十公斤的铠甲连带着“银斩”摔落在地上发出恐怖的轰鸣之声,大理石的地面被压出一条条龟裂的痕迹。 四柄长枪‘交’击的声音响起,可惜艾德里安已经在“银斩”被击中的第一刻越起,他的身形紧随“银斩”之后。在“银斩”落地的一瞬,他同时坠落单手连带着铠甲卡住了“银斩”的脖子,艾德里安一扭之下连带着盔甲都被扭弯了过来。 “去死吧!”一柄大刀破风而来,艾德里安的身形一转躲过了大刀的斩击。大刀挥空,斩落在地上发出恐怖的破碎声,地面直接被大刀崩出了一个豁口。 艾德里安的匕首一转刺进了袭击者的心脏,轻微的震‘荡’传来一团血雨炸开,攻击者在一瞬被炸成一团碎‘肉’。 身旁的人并没有因为“银斩”的失败而有所退缩,长期刀口‘舔’血的他们明白退缩根本毫无用处,况且战斗这才刚刚开始,他们还占据着最大的优势。 “火线斩。”沙哑的‘女’声传来,一道火红‘色’的弧线斩从艾德里安的侧面袭来,借着偷袭着的拖延刚刚那位身着红‘色’披风的刀疤‘女’人释放出了自己目前所掌握的最大杀招。 艾德里安眼中‘精’光闪动,在他的身后,四位“银斩”已经追上了他的步伐,冰冷的枪尖几乎可以透过衣服感觉的到。 “看你还怎么躲。”米洛兹独自一人在后方看着眼前的场面,“银斩”被一击既杀他本人也吃了一惊,不过他也不是没遇上高手,只要配合得当杀掉更强的敌人并不是不可能,他本人就曾经带领过属下干掉过一位斗气三段的秘银骑士。 在米洛兹看向黑衣人方向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场中的黑衣人也向自己的方向看来,两者目光对视。米洛兹猛然感觉一阵眩晕,一种难以言喻的困意传来,似乎全身上下的血液都要沉睡下去。 怎么回事?米洛兹双手攥紧,但是这种困意依旧难以抵挡。 难道是那个家伙么?米洛兹拔出一柄短刀割破自己的大‘腿’才让自己的困意稍微削减一番。 当他目光投向场中的时候,一切的战局却已经变了过来。那个刚刚还腹背受敌的男人现在正一手捏着一位“银斩”的尸体迎向对面的弧线斩,“银斩”的尸体被弧线斩一切为二。黑衣人的身形穿过银斩之后转瞬便来到刀疤‘女’人面前,他手臂上的黑‘色’小蛇猛然窜出捅穿了刀疤‘女’人的左眼,又从她的右眼钻了出来,‘女’人的身形一滞倒在地上显然是死的不能在死。 身后还有三位“银斩”带着和十来位手下攻来,米洛兹的双手捏紧,这次他的手心真的有些渗汗了,刚刚死去的那位‘女’人是组织一位二段的武斗者居然这么轻易就死了,眼前的这个家伙的斩杀速度快的有些不正常。 砰,又一声沉闷的声响,与里尔卡多对敌的执法者的尸体被隔着众人扔了到了米洛兹的眼前,里尔卡多的战斗也告一段落。 米洛兹紧咬着牙看着地上的尸体,他抬起头看向人群却再次迎上了黑衣人的目光,米洛兹下意识的转过脸去,却听到黑衣人低沉的话语。 “既然你们这么想与我对敌,那么就请做好祷告。”黑衣人低沉的声音在大堂回‘荡’,随着声音落下,他周身的长袍鼓‘荡’,一丝诡异的纹路沿着长袍的边角蔓延。 周围是冰冷的寒光,兵戈一刻不停的向着艾德里安刺来。五位“银斩”被干掉了两位,剩余的三位毫不逊‘色’,他们的动作丝毫没有因为战友的死亡而有所放慢,数十柄兵器击中黑衣人的身体,这次他并没有反击。 他只是站在这里,但是所有武器在击中他的衣服之后立刻滑开。 这是一种第三次位‘操’控的另类灵能法阵“盘旋褶皱”,可以让攻击几率‘性’的滑落。 “火。”攻击滑落之后,艾德里安的长袍猛然向四周舒展,连带着恐怖的火焰沿着人群蔓延,几位临近的帮派人员在一刹那便被烧成焦炭,稍远一点的人员即刻扑倒在地费力的滚去自己身上的火焰。 米洛兹的双眼骤然睁大,他终于有些明白刚才为什么会眩晕,同时嘴里吐出几个艰难的字符“奥术师!” 艾德里安满意的看着自己塑造的一切,同时走向面‘色’难看的米洛兹,现在再也没有人阻拦他了 “你的款待我收到了,现在我们能谈谈其他的了么,譬如我们的生意。” “你到底是谁?”米洛兹艰难的说道,他实在没想到自己会遇到奥术师,这种掌握着奇迹的家伙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约尔曼冈德,你可以这样称呼我。”艾德里安微笑着说道。约尔曼冈德在北欧神话之中代表的是灾难之神洛基和‘女’巨人安格尔伯达所生的儿子之中的一位,它的哥哥是巨狼芬里尔,而它则被外界称呼为“尘世巨蟒”。 ------------ 第九十三章 加入 裂纹酒馆再次恢复了宁静,被屠戮的尸体已经被抬了出去‘交’给底下的人处理,染血的地毯也已经被‘抽’了出去,光洁的地面上依稀可见被兵器砸出的坑‘洞’。[ 超多好]除此之外屋子里还特别换了张崭新的长桌,泡了两杯红茶,袅袅的热气随着烛光的摇曳盘旋将米洛兹和黑衣人各自隔开在桌子的两边。 一切都好像都恢复了原样,除了空气中那依然没有消散的血腥味以及米洛兹手下仇视的眼神。 米洛兹和艾德里安对桌而坐,飘摇的烛光在两者之间不断的抖动,投‘射’在墙壁上的‘阴’影被兀自的拉伸扭曲就像一张恶魔岛脸孔。 现场的气氛非常的诡异,明明之前还是生死相搏的两个人现在却像是两个相识已久的老朋友一样坐在一起,桌子上冒着热气的红茶飘‘荡’着袅袅的热气,但是米洛兹再也没有闲心像寻常那样抿上一口继而观看自己舞‘女’的火辣表演——这本来是酒馆最寻常的活动之一,他现在所能做的只有小心翼翼的试探着眼前的这位不知从何处冒出的奥术师。 “之前,是我有所怠慢,大师。”米洛兹勉强的‘露’出一个笑容,眼睛却撇向坐在艾德里安身旁的里尔卡多,藏在他的瞳孔深处的憎恨很明显能让人发觉。 “不过对于什么人说什么话是我的原则,相信您一定能明白我的苦衷,我们无意冒犯于您,只是里尔卡多并没有告知我们您高贵的身份,我们之间才有所误会,但是这误会也不是无可调节的,之前的事情是我们的错。” 米洛兹这番话说的非常的恭敬,左右都脱不开一个“您”字,平日里那些被奎瑟因‘逼’的家破人亡的人恐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位“米洛兹大人”会如此的低声下气的去恭迎一个人,至少那位被斩断手臂的‘肥’胖商人看不到了,因为他早已经在之前战斗的‘波’及中被砍成了几段,现在恐怕早已被米洛兹的手下扔到了那个无人知道的角落和泥土做伴了。 强者有强者的特权,无论弱者以何种理由争辩这都是无法否认的事实,公平只存在于对等的平面上。 “里尔卡多是我的朋友,是我要求他领我来这儿。”艾德里安将眼睛藏在黑袍的‘阴’影之下看着面前的米洛兹,他当然明白米洛兹对于里尔卡多的厌恶,只是他现在并没有打算和里尔卡多翻脸,所以他依旧要表明自己的态度。 “那就是我的错了,我还从来不知道我的手下什么时候有了大师您这样的朋友。”米洛兹握住红茶的玻璃杯语气缓慢的说道,他的指节突出,双眼斜乜着站在艾德里安一旁的里尔卡多,手下隐藏的力量似乎随时都会将杯子捏碎。 “只是在路上刚刚认识而已。”面对米洛兹的话里尔卡多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就闭上了眼,似乎根本懒得搭理他。 “你不要太嚣张。”米洛兹身旁的佩苏恩一翻手中的武器就准备冲出去,他们奎瑟因什么时候让一个叛徒在自己眼前如此嚣张过,向来都是他们站在话语的制高点。可是他的身形尚未离开一步,忽然感觉自己的肚子一痛接着整个人就飞了出去摔倒在地。 “对不起,我的手下有些放肆了。”米洛兹深吸了一口气向艾德里安到了个歉,他用手帕擦了擦被红茶溅湿的手歉意的行了个礼,在得到艾德里安没关系的回复之后他立刻将脸一板向身后还残余的组织成员说道“把佩苏恩给我带下去,别扫了大师的兴致。” 佩苏恩咬了咬牙站了起来,迎面而来的几个成员正准备将他带下去的时候他却一把甩开。 “我自己会走。”低沉而又压抑的语气传来,佩苏恩明白米洛兹的意思,面对这位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奥术大师他们这些毫无胜算,现在他们能做的只是拖妥协,除非他们能联系到更高层的人来处理。这本来是很简单的事情,佩苏恩明白,他也清楚,可是他偏偏不喜欢这种受人摆布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难受的像是吃了苍蝇一样。 佩苏恩摇摇晃晃的身形走出了大‘门’,寒风再次将烛光吹动。 艾德里安看着眼前的一幕,他感觉非常的有意思,习惯于摆布他人的命运的人接收到同样的命运时也是同样的嘴脸,在他们掌控别人命运,‘逼’迫的别人家破人亡的时候是不是也曾经思考过这样的问题。 “好了,一切都结束。”米洛兹尽量舒了一口气让自己的语气平换下来“现在让我们来谈谈我们的‘交’易,尊敬的约尔曼冈德大师。” “很好,我能感觉到你的诚意。”艾德里安双手相‘交’抵在自己的额头上“实际上我这次来主要有两件事情,也不是什么大的事情,我想作为奎瑟因的代言人你一定可以满足我的要求。” 艾德里安的语气不急不缓,说出来的话没有一丝强迫的语气,可是越是这样米洛兹就越感到不安,他对于奥术师的了解很少,但是无一例外的信息都是“怪异”、“喜怒无常”、“老不死”,鬼知道这些家伙会提什么古怪的要求。 “如果我可以的话。”米洛兹抿了一口红茶语气恬淡的回答道。 “实际上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并不喜欢强人所难。”艾德里安右手中指敲了敲自己的额头,隐藏在斗篷之中的眼睛微微挑起看向米洛兹。 艾德里安这句话说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嗤之以鼻,如果你这样用武力还不算强人所难的话,那么还有什么不叫强人所难。这些人这样想的确没错,可是他们却完全没有想起在艾德里安进入之前他的确没有动手,事先的动手恰恰是他们自己。 不管在场的人怎么想,艾德里安松开‘交’叉的双手从长袍的袖子中翻出两张长方形的白纸。纸片很厚,是那种专‘门’用以绘制的复层纸,奥兰的很学者画家都会使用,但是用在这里很多人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不过幸亏面前的这位大师并没有打哑谜的习惯,他将右手的中指浸入红茶之中,之后微微一点,两滴茶水就落在白纸之上。落在纸张的水滴开始迅速扩散,紧接着开始有规律的勾勒着线条。 先是头发,然后是眼睛,之后是嘴‘唇’衣服,很快两幅本来空无一物的白纸之上开始出现了两个‘女’人。 一个满头金发,神‘色’虔诚,外貌美丽的好像是传说中的圣‘女’一般,另外一个,一身黑衣,气质‘阴’冷,最为特别的就是她背后的四把镰刀。 第一个自然是拉塞尔所嘱咐的那件事情的主人公希尓维娅,另外一位则是之前和艾德里安‘交’战的灵能者安娜·希蒂尔,这两位就是艾德里安来这里的第一目标。 对于安娜·希蒂尔在和艾德里安的对战受了重伤,并且似乎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被他身上的灵纹所附着,艾德里安虽然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但是他身上的灵纹却似乎有一种隐约的感应,虽然这种感觉非常淡仿佛是更加近似于直觉的感觉,但是就是这种冥冥中的感觉让艾德里安看到了一丝希望。 灵纹是连接灵魂的枢纽,附着的灵纹就是在别人的灵魂上打上自己的印记借此来形成契约,在很久之前这是一种‘操’控傀儡的方式。安娜现在正身受重伤,而且似乎还受到灵纹的牵制,在这个奥兰恐怕没有更好的手段以此来介入灵能者的世界了。至于希尔维娅则是附带的了解,他对于拉塞尔所说的‘交’易依然还有保有着一丝好奇,因此他需要更多关于这个‘女’人的资料。 米洛兹双眉紧锁的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两幅图片,虽然依旧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这次他却要冷静的多了。作为奎瑟因一个地区的负责人他的处事手段和心‘性’自然要比佩苏恩要强的多,画面上的‘女’人第二个他没见过,但是第一个他却略有耳闻,似乎是某个教堂的圣‘女’,他曾经见过一面。 “第一个‘女’人我似乎见过,但是第二个我从来没听说过。”米洛兹照实回答道,他不明白面前这位奥术师的意思,也不用明白,他现在的能做的只有尽量实话实说。 “可能过一段时间你就会听说了。”艾德里安双目灼灼的看向米洛兹,锋利的眼光就像是刀锋一样。 “对不起,恐怕我不能帮您。”米洛兹放下了手中的照片,最终说出的话选择。 艾德里安并没有生气,但是米洛兹一边的人已经剑拔弩张了,他们没有想到他们老大和那位奥术师谈话的最终结果居然是这样,按照刚才的情形说来看来又免不了是一战。 “哦,为什么?”艾德里安无视了米洛兹身后一群目光灼灼的组织成员,语气轻松的问道。 “因为组织的消息渠道一直掌握在另一个人的手里,你是组织外的人而且刚刚又发生了不友好的事情,那个人恐怕是绝对不会同意你的条件的。”米洛兹语气无奈的说道,他当然明白眼前敌人的可怕,但是同样的他对于另外那个老顽固也一点办法也没有。 “死也不行么?”艾德里问道。“死也不行。”米洛兹肯定的回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要说我来的第二件事情了。”艾德里安站起身紧盯着米洛兹“我想可以加入奎瑟因,不知道你认为怎么样。” ------------ 第九十四章 骨架浮楼 加入奎瑟因的过程并不复杂,对于奎瑟因来说多一个强力的助手正是他们所乐意见到的,况且米洛兹也无法拒绝面前这位强力奥术师这个不大的要求。艾德里安只是喝了一杯石酒,拿了一枚银币,之后他就堂而皇之由一位奥术师变成一个纯粹的黑帮分子。 里尔卡多依旧留在了奎瑟因,艾德里安本来以为他会直接离开的,没想到他却留了下来,看样子他似乎并不当心米洛兹的报复,也许他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也许他是对艾德里安威慑力的自信。 圆月高悬,深夜的的天空,一轮金黄的明月笼罩。 艾德里安站在破损的废墟之上,夜风将他的长袍吹得猎猎作响。他的手里正在把玩着米洛兹给予他的银币,这是一枚很寻常的银币,加工手艺和锻造手法都略显粗糙,只是银币的背面烙印的粗大手掌让他感觉有些略微的新奇。那是一个成年人的粗大手掌,四根指头,每一根指头上都用特殊的手法刻印一张不同的面孔,面孔的表情或喜或者怒,每一丝纹路和‘花’纹都清晰可见,这种‘精’致相对于银币本身的锻造技术实在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米洛兹并没有说明这上面纹路的具体代表的意思,只是告诉艾德里安这枚银币是奎瑟因高层人员的标志,可以再一定程度上调用当地组织的力量和资源,当然作为‘交’换的另一方艾德里安需要在某些时候出手帮助组织,不过这种情况一般不会太多,毕竟对于类似奎瑟因这样的黑帮来说真正需要动用奥术师这种战斗力出手的情况实在是稀少至极。 银币被弹起又抛落,艾德里安双手一翻就将空中的银币收到了自己的空间之中。 希尓维娅和安娜的事情他已经通过组织里的“那个家伙”得到了一部分了解,艾德里安并没有清楚的看到那个家伙的模样,他只是隔着一扇铅灰‘色’窗户递了一份信进去,然后就得到了自己需要的回答。 关于安娜的回答是空白,这早已在艾德里安的意料之中,安娜这种潜入奥兰目标明确的灵能者恐怕之前很少留下印记,希尓维娅稍微让他有些意外。 希尓维娅,城东罗德里商人查尔斯·克劳利的‘女’儿,她的父亲在年轻的时候曾经是一位‘吟’游诗人,在穿越了数个国度的漂泊之旅之后他最后扎根在了奥兰,凭借自己过人的眼界和一位朋友的支持,查尔斯·克劳利经历了艰苦卓绝的创业起最终成了罗德里区值得称道的大商人。[ 超多好] 希尓维娅是他的第一个‘女’儿,他之前有过一个儿子,可惜的是因为先天体弱夭折了。希尓维娅的出生和背景都没有什么特殊的,特殊的只有她惊‘艳’的容貌,希尓维娅可以称得上天生丽质,在她八岁的时候就有人看好她的前程,可惜的是过人的外貌并没有给她带来好运,她的身体一直体弱,为此他的父亲没有少费神,遗憾的是一直没有起‘色’。直到希尓维娅十岁的时候她加入了附近的一个教堂,她的身体才开始慢慢的恢复,希尓维娅也因为感恩成为了教堂虔诚的信徒。 在她十六岁的时候她的美貌成为了教堂吸引教徒的一大原因,她本人也被各‘色’的贵族觊觎,可奇怪是无论是什么人想用不正当的手段靠近或者试图得到她都会遭受各种各样的厄运,最为常见的就是残肢甚至还有莫名其妙的死亡,久而久之就有种说法出现了,那就是希尓维娅被神所眷顾的‘女’人,任何试图亵渎她的人都会得到惩罚,希尓维娅也逐渐被冠上“圣‘女’”的称号。开始有所打算的人也逐渐的消退,她的美貌也成了厄运的代名词。 拉塞尔给予艾德里安的任务就是追求希尓维娅,这看起来就像是个随意开出的儿戏一般的条件,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为什么靠近希尓维娅的人会莫名其妙的遇到各种各样的厄运,这恐怕并不是一句“被神所眷顾的‘女’人”可以解释的,也许在那些贵族看来这更像是“被神所专宠的‘女’人”,和神抢‘女’人岂不是自寻死路。 艾德里安对于这宗‘交’易并不如何感兴趣,他真正感兴趣的只有拉塞尔所开出的权利。七曜王庭第八等的权限也许并不是很重要,可是骨架浮楼对他来说却有着致命的‘诱’‘惑’力,艾德里安来到奥兰为了就是找到解决自己身上灵魂枷锁的方式,尽管他已经委托奎瑟因那边去寻找安娜了,只是现在看起来骨架浮楼的知识也许更加靠谱。 艾德里安漫步在街道上,月光已经被乌云遮蔽,他的脚步越来越快,随着他脚步的走动他的身后空气仿佛在黑暗中扭曲,在穿过一栋屋子的过道之后艾德里安的身形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 在艾德里安消失之后,废墟的‘阴’影之处一位身穿黑衣的身影忽然从空无一物的‘阴’影中走了出来,那确确实实是一个人的身影,朦胧的轮廓看上去应该是一位年轻的‘女’人。‘女’人蹑着脚步一跃而起在废墟艾德里安消失的废墟附近迅捷的看了几眼便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她的任务只是尽量打听那位奥术师的身份,如果可以知道落脚之处和外貌的话最好。 说是“尽量”那么自然是有极大水分的,既然那位奥术师消失了,她可没有兴趣继续跟踪下去,鬼知道那个家伙会不会使出一些诡异的法术。 黑衣‘女’人消失之后,艾德里安的身形逐渐从‘阴’影中浮现,看着‘女’人远去的背影他没有去追的打算,米洛兹的追踪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说到底恐怕面对这样一个忽然冒出来的奥术师恐怕谁都会有好奇心的。 在半途的时候黑衣‘女’人忽然感觉似乎有人在看她,她刚回过头就看到荒凉的废墟之中刚刚那个黑衣人正看向自己,看到那个身影她心中一紧,立刻不要命的向身后跃去。艾德里安不再关注,他转过身看向那黑暗之处,一枚十二边形的青铜钥匙正悬浮在空中不断的转动,空中一道细微的裂纹向四周蔓延如同滴落的墨汁。刺啦刺啦。空气中传来破布撕裂的声音,猛然之间空‘洞’的黑暗之中忽然拉开一条巨大的口子如同一只竖立的瞳孔,艾德里安抓住钥匙,深黑的口子将他一口吞了进去。 ------------ 第九十四章 骨架浮楼 2 ‘阴’冷,干燥,空旷这是艾德里安进入这个地方的第一感觉, 幽蓝‘色’火焰的从倒漏斗式的怪异烛台中燃起,散播的森冷光泽将整个空间照的通透。呈现在艾德里安面前的一个空旷的大殿,四四方方的结构和屋子周围的标线让整个大殿看上去似乎是一个标准的长方体。大殿墙壁的表面用青铜铸成,打磨的光滑表面可以清晰的印出人的影子,同时也有各种颜‘色’的文字不断在其中浮现又消失,艾德里安清晰的可以从其中看出各种各样的片段。 “拉尔维尼定律不正确,应该还有其他的途径。”,“里奥的三字咏唱可以在这个地方稍作改善。”、“盲原的传说我认为可以有另一种解读的方式。” 各种各样的文字充斥在墙壁之上又即刻消失,这些文字看上去似乎主要是来这里浏览的人所留下的笔记心得和思考方向,额外的还有一些穿‘插’的奇怪留言,譬如“小心红眼睛的人”、“热月的泉水浇灌大地”。 大殿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火堆,至少从外表上来看的确是这样的,火堆中燃烧的着不知名的白‘色’粉末,透明的火焰大约只能通过扭曲的空气才能判断出来。在火堆的一旁,数十个穿着各‘色’衣饰的的人正将自己的手伸入火焰之中,很快一丝白‘色’的粉末便从火堆之中浮起缠绕在他们的手上形成了一个白‘色’的圆环。得到白‘色’的圆环之后,这些选择了不同的路径朝着大殿的第二层迈进。 正在艾德里安的观察的时候,他的身旁忽然响起了一个尖锐而又刺耳的声音。 “怎么样,第一次来这里吧?” 艾德里安侧过身向身旁看去眼神立刻一凝,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个身着黑‘色’长风衣的男人,他的头发修长的后撩,全身都透出一股‘阴’暗的气息,最吸引人注意的是那个人的眼睛。他只有一只左眼,右边眼眶空‘洞’‘洞’的,不同一般人的瞳孔他仅剩的左眼是如同野兽一般的竖瞳。艾德里安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在什么地方过他,就在他第一次区金曜环的路途之中,这个男人是自称叫做“裂解者”马索尔的家伙,是一位里奥侧的奥术师。 “我说过我们很快会再次见面的。”男人‘舔’了‘舔’嘴角,带着倒刺的舌头摩擦在嘴角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撕裂声。 “我想我们还是不见面的好。”艾德里安将自己的表情藏在斗篷之中声音冷漠的回道,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和面前的这个家伙有任何‘交’集。 “你这是在变相的在表达你的厌恶么?”马索尔将自己的身体靠近艾德里安竖立的瞳孔忽然扩张“是因为上次的相遇让你产生了偏见,真是幼稚的想法。看来你还是不明白自己的处境,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拉塞尔会在刚刚经历过烈月城堡的事情之后就召唤你。” 听到马索尔说的话艾德里安心中一动,拉塞尔的行为的确让他感到有些奇怪,帝国境内出现第五次位的灵能者,拉塞尔却找他谈一些毫不相干的事情,或者说也许希尔维娅的事情就和灵能者有关? “我不明白你的话是什么意思。”艾德里安眼神流转回答道。 “你不用明白,因为无论拉塞尔给了你什么条件估计你很快就会失败。他这么做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惜的是总有人以为他是慷慨的君子。”马索尔说道这里颇为不屑的哼了一声。 就在艾德里安以为马索尔会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他的话题忽然一转,改换到了骨架浮楼之上。 “骨架浮楼是七曜王庭的主要刻录圣殿之一,他的创建人要追溯道上千年前的柏希迦,那是法奥侧值得称道的一位天才。在他临近死去的一百年时间之中,他主持休整了七曜王庭的历史以及收容的各种杂‘乱’的典籍最终形成了现在完成的骨架浮楼。” “看到了么,中间的那个火堆,这是这座浮楼的灰源,将自己的手放进去,之后它自动形成一个扭环,它会引导你找到你需要的知识,在这里你可以找到所有你所需要的。”马索尔说完之后双眼的瞳孔又开始缓慢收缩。 “所有的知识?”艾德里安不以为然的问道。 “如果你地位够高,而且没有什么太过分的要求的话。”马索尔玩味的说道,之后便转身向着浮楼飞第二层的一条路走去。 大殿中不断的有人出现在大殿的四周,看来七曜王庭第八等的权利并不是什么高阶的位次,否则不会有那么多人来到这里。来到这里的人大多神‘色’匆匆,有些结伴而来,有些则是带着自己的法杖和笔记在得到扭环标记之后迅速的进入了二层,虽然这里的人不少,但是却安静的可怕。 在马索尔离开之后,艾德里安并没有立刻到灰源那边,而是在大殿的四周逛了一遍。他很意外的在一个墙角边发现了一个衣着奇特的人,厚厚的靴子,全身一套银‘色’的铠甲看上去似乎像是一个骑士。 艾德里安在和他对话之后却又发现自己错的离谱,这个家伙居然是个商人。骨架浮楼是什么地方,恐怕来到这个地方的每个人都清楚,但是就是在这样的地方居然会有商人存在,艾德里安实在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你懂什么,你一身吃的穿的哪样离得开‘交’易。这个地方虽然属于七曜王庭的范围之内,但是正因为这种压迫力才更需要也更容易做生意,你们不知道的我知道,你们所需要的我可以提供,这样的‘交’易你情我愿有何不可。”说完那个商人还指了指自己摆放在地下的图册。 “在骨架浮楼之内,所有奇迹都会受到压制,所以试图在这个地方强行使用法术记住内容的人都会发现自己的浅薄,但是有了我的‘药’剂就不一样了。”说完他拿出了一根梭子状类似水晶一样的物体。 “哈罗恩毒剂,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通过刺‘激’血液来改善记忆力,这种方式在什么地方都可以起效可比那些法术可靠多了。”说道这里商人有些洋洋得意的说道。 刺‘激’血液?艾德里安看了看有些不以为然,他很清楚记忆力这种东西只和自己的神经有关,和血液根本什么具体的关系,也就对那些知识不了解的人才会相信,看样子眼前所谓的商人恐怕也是属于那类骗子一流。 似乎看出艾德里安眼神中的不确信,那位商人有些恼怒的敲了敲自己手中的手杖“你是认为我艾宝石商人辛格会骗你么?不知好歹的小子。” 商人涨红了脸,之后眼神才一转语气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对了,你的长辈没告诉你,第八等权利上下的奥术师来到这边是会有时间限制的么?” 该死!艾德里安这才忽然想起来之前拉塞尔的确有说过时间限制,刚才自己和马索尔对话的时候一时忘记了。 艾德里安豁然起身走向大殿中央的那堆透明的火堆,刚接近火堆,一股幽幽的‘波’纹便如同辐‘射’般铺展开来。艾德里安感觉道周遭似乎有什么在潜伏,而面前的火堆则忽然活了过来。 “需要什么,想要得到什么?”艾德里安将手伸进火堆之中,忽然有句话从他的心底深处浮现,于此同时在他的目光之中白‘色’火堆猛然间钻出一双惨白的手将他伸出的双手握住。 这是怎么回事?刚刚自己在外界看到的情形并不是这样,难道说这堆火堆带有幻觉效果么? “说给我听!说给我听!”艾德里安心底浮现的声音开始变大,直到他感到震耳‘欲’聋。 “我需要关于灵能者的消息。”艾德里安在心底之中默念道,话音刚落那双手忽然变成了一堆烟尘缠绕在他的手腕之上形成了一个扭环。 “第二层,第321个书架,第四层,第五本,第365个书架,第三层,第235个书架,第六本…。”一条一条的信息在艾德里安的脑海里形成,这座浮楼关于灵能者记载的书籍居然有数千本之多,而浮楼所罗列的书架数目同样是惊人的可怕,难怪这里可以称得上七曜王庭的刻录圣殿之一。 扭环形成之后,艾德里安周遭的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迅速的消失,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腕,立刻向着二楼的一个入口走去,他所剩下的时间不多,不能尽快找到答案的话那么只有等到下一次了,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来这儿的人都神‘色’匆匆,没有一点声音了。 通过二楼的阶梯来到楼上,入目市层层叠得的书架和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书架上摆的不完全是书,另外还有些奇怪的石雕,生锈的铁铸,残余的结绳,甚至还有几个泛着诡异目光的骷髅。 艾德里安没有时间关注这些杂‘乱’的东西,他按照书架的方位径直的走向后方,越走向后方他越感到心惊,因为书架居然沿着他目光的方向都看不到头。‘花’费了接近数分钟的时间他才来到了第321个书架,这个书架上大部分都码放着一些破碎的石印,看上面的文字,应该属属于几百年前的塔米尔地区的紫银文字,这种文字看上去宽大而又扭曲,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个武器拼凑而成。在这一堆石印之中。一本厚皮脱落的‘门’质封面的书放在了第四层。《灵能的异狩法则》这是这本书的名字,而这本书的作者的名字则是阿诺罗夫。 ------------ 第九十五章 历史 打开封面,印入眼帘的是一个熟悉的名字阿诺罗夫。 阿诺罗夫?那不就是《阿迦德虚伪之书》中所提到的另一个人么,艾德里安忽然感觉有些荒谬,这两个也许不曾见到最后一面的朋友居然都被自己遇见了。 翻开书页,扉页之上用烫金的弗拉丁字母写了一排歇语。 没有暴风骤雨的彼岸终究会死气沉沉。 这是一句沿海渔民常用的歇语,从其中似乎可以看出这位阿诺罗夫似乎有着‘激’进派的改革风范,旧的纸页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制成历经了如此之久的时间依旧没有任何发霉的气味。 书籍按照目录被分成了三卷,第一卷是历史堆积卷,第二卷是传说考证卷,第三卷是灵能的狩猎卷。 艾德里安首先翻开第一卷,第一章节的标题特地用红字标注,看上去非常显眼。 第一章灵魂古国的祭奠。 “在距离元历之前,乃至于黑暗纪元之前,世界就有了关于灵魂的痕迹。无论是从加雷斯发掘的地下墓‘穴’,还是从西浓发现的伦德尔的雕像都证明了这点,这些遗迹的身上大笔勾勒了类似于灵纹的线条,有些甚至现在依旧还有着细微的灵能残留。在卡尔斯的湖底宫殿之中我们甚至发现了这样一幅壁画,这幅壁画记录的场景大约是世界诞生的神话。 在第一天,世界诞生了第一个灵魂,灵魂‘迷’茫没有理智,他只能漫无目的的游走寻找自己的出路。 不久之后,在远古之地诞生了恶魔,恶魔追逐灵魂,他们猎取灵魂以使自己达到满足。贪‘欲’之神伽罗德罗在灵魂中注入了贪‘欲’,灵魂开始通过各自吞噬变的强大,然后世界诞生了没有灵魂的人,这也就是——植食者。 灵魂为了对抗恶魔避入植食者之中,这也就是最初的人类。 按照这幅壁画中所记叙的神话历史,人和灵魂首先是分开了,先有了灵魂的存在然后才有了人。不论这种说法是真是假,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那就是在数万年前的魔法文明之前,关于灵魂的图腾崇拜就已经存在。白、黑、青以及亡灵这四‘色’的魔法的存在也只是历史‘潮’流中的一个分支而已,不管是曾经的白魔法之王茵希安,还是青魔法的最巅峰人物风道葛莱雅,都无法否认灵能所存在历史。 甚至在魔法体系诞生之前,就已经存在以灵能作为力量的大陆,这是我最新的发现,如果以后可以的话,我会专‘门’为这个大陆做一个叙述。我现在所仅知道的是,这是一个名叫‘奥莱文斯’的大陆,最终消失在了一片浓雾之中。” 第一卷的章节并不长,‘花’了大约十来分钟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力艾德里安勉强记下了这些内容。这本书前面给予艾德里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如果自己的理解没错的话写这本书的人应该是属于奥术师一方的,但是看他语言中表‘露’出的各种信息,这位作者对于灵能的历史却非常的熟悉,甚至完全的超出绝大部分次位不高的灵能者。这应该说七曜王庭放纵,还是说作为奥术的代表一方七曜王庭其实一直都在研究灵能的由来。 毕竟一种新的体系的诞生总是具有漫长的历史的,而灵能的诞生非常的突兀,在红月之‘潮’之后,仅仅几千年不到的时间里,灵能完成了从构筑到真实的一系列转变彻底从根源上摈除了四‘色’魔法体系的影响,这是一种很难办到的事情。虽然出于同源,但是奥术在根本上没法做到这一点,它依旧有着很多魔法的残留因素,譬如维持神秘的根本原则,这就是魔法规则之一。 如果按照这位作者所说的,那似乎就可以说的通了,因为远古的时候曾经存在过以灵能为主要手段的大陆,如此的话假如有人从远古的大陆中发掘出相关的文献在加以整理最终形成了现有的灵能体系,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现有的灵能体系会在如此之快的时间内加以完备。 实际上这位作者之后的猜想和艾德里安不谋而合,他认为必定是在某个时间有人进入了那片遗失的大陆从而获得了传承。那片叫做“奥莱文斯”的大陆很可能并没有完全的消失,七曜王庭曾经派遣过一部分奥术师对于一些可能存有遗迹的地点进行探测,最终还是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这片大陆似乎是被什么庞然大物给吞吃了!这是他得到的结论,有某种不可名状的东西袭击了整个大陆并且将它吞了下去,这是从仅有的一块类似于石板的遗迹中推测出来的消息。 石板上的记载是这样: “在第三个日月降临神山的时候,天空之神俄瓦涅的长枪形成一条长线。我怀着敬仰的心情宣扬着新的礼赞,在礼赞刚刚结束的瞬间天空忽然变成浓黑,一颗巨大如同纳顿碑般的圆球状物体忽然从云层中出现,大地开始被崩裂,祭祀神的祭坛开始渗出血来。那个东西越来越大,最终我看见了那时什么,那时古代传说中的巨兽——。” 之后的内容的内容便没有了,这个消息让艾德里安非常意外,纵然是听说过一些关于怪物的神话故事,但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样的怪物可以吞吃整块大陆。按照这个作者在其中的描述,这块大陆近乎有奥兰的十分之一,可不要小看这个数字,作为这个世界最大的大陆,十分之一的大陆也近乎可以容纳数亿的人口,这样庞大的一片大陆居然被某种生物被整个吞了下去。如果这个传说是真的的话,那么也许现有的奥术师和灵能者对于世界的力量的估计还是太过于肤浅。 艾德里安忽然想起自己穿越过来第一天所见到的场景,恐怖到不可思议的巨兽掀起滔天的巨兽,庞大的尼德兰号在他的面前如同飘摇的小舟一般,那种场景和书中描写的何其相似。 按照作者的推测,“奥莱文斯”大陆并没有彻底的消亡,它应该还存在着,否则之后也不可能有人会从其中得获得关于灵能知识的传承。 这本书的第一卷林林总总的说的都是些灵能的历史以及作者的猜测,这些知识和艾德里安在《虚伪之书》中所提到不同。《虚伪之书》偏重的是历史和一些灵能法则的收集改变,其中就有为数不少的灵能法阵的描述和记叙,甚至作者还留下了一个“构筑法则”,但是这本书则是建立在灵能来源的彻底剖析上,这更像是一本学术的论文。 艾德里安虽然对这本书颇有兴趣,但是他现在主要需要的并不是这个,在快速浏览完第二卷的时候,艾德里安的翻到了第三卷,从书籍的名字可以看出来这是这本书的主体部分,他所说的是灵能的狩猎,也就是奥兰奥术师最核心的部分——如何和灵能者作战。 “灵能,灵纹还有咒言这三个部分组成了灵能者的主要部分,灵能者依靠着自身灵魂的强大形成专属于自己的独特作战方式,这种方式与奥术类似却又不完全类似。灵能者存在的理论首先来自于他们的灵魂不守恒论调,这个理论的基调是物质都是守恒的,但是灵魂却并不在这范畴之内。 灵能者依托于这个基调专修自己的灵魂,他们相信身体只是灵魂的躯壳,灵能的修炼就是让自己的灵魂强大道足以以自己的意志利用和扭转事实,这是一种办法。举个简单的例子,你无法光凭着想象就让一根点燃的蜡烛熄灭,但是灵能却可以做到这一点,这是一种半法。他们以自身的灵能形成灵能的力场,同时用自己的思想去‘操’控他,这就是灵能的使用方式。 所以想要击败灵能者最彻底的方式就是击溃他们的灵能核心,或者剥除他们的灵纹。前者可以彻底的终结他们灵能的源泉,后者则可以让他们失去灵能的使用途径。” 在这之下,作者列出了一整页关于如何剖析灵能者的弱点和他们灵能所在的关系,最后还附上了封锁灵能者次位的方式。 就是这里!艾德里安的目光猛然凝聚起来,这就是他所关心的,自从上一次的恶迹战场以来他所困‘惑’的正是这个问题,如果是因为意外自己彻底失去了灵能者的天赋的话,那么应该根本就不会有灵能的存在,现在他自身的情况,应该就是因为某种原因自身的灵能得到了封锁。 艾德里安翻开书页正准备看下去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摸’在书角的手正在缓缓的消失。 糟了,时间到了!艾德里安手中的书自动滑落回归到书架上,他还想继续看下去,但是他的身体已经不自觉的消失。 在睁开眼的时候,艾德里安又回到了在裂纹酒馆附近的废墟之上,十二边形青铜钥匙再次落到了他的手心之中。该死,还差一点!看来只有等待下一次了,反正和拉塞尔的约定还有的是时间。艾德里安皱了皱眉,看了看黑的有些异常的天空,黎明前的黑暗浓黑的格外的诡异。艾德里安低头收起自己手中钥匙便朝着一个方向跃去,不过几个起落,他的全身又换上了贵族艾德里安少爷寻常穿的那一套衣服。 ------------ 第九十六章 狩猎 冰冷的寒霜将茫茫的冬衫林遮蔽,一眼望去就像是被白雪堆积的雪原。 艾德里安骑着一匹‘毛’‘色’纯白的罗恩马漫步在林间铺成的石子路上,他身着一身衬着金线勾勒的黑‘色’风衣,双手戴着保暖的鹿皮手套,脚上也穿上了戴着钢刺的马靴。 在艾德里安的身旁,是一位披着棕‘色’长发,穿着一身华丽半镂空金‘色’铠甲的年轻男子。他的腰间斜挎着柄红火‘色’的长剑,背后背着一幅长弓,看上去就像是准备远去深山捕猎的猎人,但这也仅仅是看上去而已,即使是最没见识的人都能一眼看出来这不是一位为食物和金币四处奔‘波’的猎人,相反这是一位衣食无忧的贵族。 男人的名字叫做艾弗里,克雷索恩家族的次子,喜欢吃、喝、玩、乐,贵族该会的他都会,贵族不会的他也会,这是一位标准的纨绔子弟。 艾德里安并不认识他,但是“艾德里安”却认识他,这位艾弗里少爷虽然有诸多的‘毛’病却难得的是可以和“艾德里安”还合得来。 艾德里安在三天前收到了艾弗里邀请他去参加初冬狩猎的请求,现在他们的目标是去往索隆达尔区附近一处专‘门’为贵族圈养的狩猎场。 狩猎场距离开‘门’的时间大约还有一个小时,所以艾弗里并不急,他现在正在一遍牵着缰绳,一边吃着青果,一边朝艾德里安滔滔不绝的说话。 “艾德里安你这一年不见似乎强壮了不少,你这身材可比以前强壮了很多,瞧这肌‘肉’。听说你是被送去圣剑比约尔那边受训了,效果不错啊,啧啧,蕾亚那些蠢丫头看到了说不定立马就会扑上来。说”艾弗里勒住缰绳满脸羡慕的说道。 “圣剑比约尔?你从哪儿听来这个消息。”艾德里安听到艾弗里的‘花’有些奇怪的问道,圣剑比约尔是帝都难得一见的武斗高手,但是自己失踪的消息什么时候和他扯上的关系。 “秘密,你只要知道就行了。不过你这一失踪够久的,希‘露’达和柏妮丝可一直都在等你呢。只不过有些奇怪的是菲奥娜似乎没有来找过你,这三个‘女’孩不是一直很黏你么。” 菲奥娜这个名字艾德里安似乎在第一次见希‘露’达的时候在那边听说过,只是这些天一直没有见到这个‘女’孩而已,看样子也是另一位和“艾德里安”有关系的‘女’人。 “也许是因为有事吧。”艾德里安有些随意的回答道,他注定无法在奥兰久留,所以他并不想和这些‘女’人有过多的‘交’集。 “也是,最近随着金雀‘花’家族即将进入帝都的消息传来,菲奥娜的父亲恐怕的确很忙。”艾弗里想了想回答道。 “金雀‘花’家族?你是说来自塔米尔的那个家族,即使他们的家主格奈乌斯在塔米尔有些势力,但是帝国真的需要这样隆重的去对待。”艾德里安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了,无论是从那匹马的记忆或者是在烈月城堡之中遇到的费尔南都和这个来自塔米尔的家族离不开关系,但是事实上从艾德里安得到的消息这并不是一个多么庞大的势力,塔米尔连年纷争在这个战‘乱’遍野的国度,金雀‘花’家族只是其中的一支而已,虽然有些势力及不上金雀‘花’,但是相差并不是太大,作为这个世界已知的最强势力,奥兰的反应似乎有些过大了。 “嗯,你难道不知道么?”艾弗里忽然撇过头像看怪物一样看向艾德里安“难道你的父亲没告诉你么?” 艾德里安心里一突,难道说这是一个众所周知的事情么?但是通过艾德里安所知道的似乎并不是这样。各方面传来的消息也仅仅是些很模棱两可的消息,还是说自己遗忘了什么? 很快艾德里安就知道自己遗忘了什么,因为艾弗里已经开始大笑起来。 “骗你的,我也是在上个月才知道的消息,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艾弗里笑的很开心,但是艾德里安却一点也不开心,这种玩笑令他感到的只有怀疑。 “事实上金雀‘花’王朝的确如你所说的只是塔米尔本土有些势力的家族罢了,他们只统辖塔米尔以北的靠近西浓的地区,当然这并不是帝国重视他的原因。帝国真正这么看重金雀‘花’家族的到来是因为千年纪的到来,那个时候金雀‘花’家族必须出席,这个祭奠一千年才举行一次,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这一次艾弗里却猜错了,艾德里安听说过这个祭奠,他曾经在马伦悬崖的时候在一本书中的确了解过这个所谓的千年纪,他之前一直以为只是个传说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千年纪,顾名思义,一千年举行一次的祭奠。这一节日由大陆掌管历法的驱钟人开启。之所以说是大陆而没有说奥兰是因为这个组织自古以来就存在,他的历史很长,长久到几乎在奥兰之前。每过一千年,驱钟人敲响一次沉沦之钟,宣告世界的兴衰。 这是一个世界‘性’的时刻,绝不仅仅关系到奥兰。而在这特殊的时刻除了帝国的皇帝之外。还有另外的几个固定的势力也会参与其中,金雀‘花’王朝就是其中之一。 艾德里安忽然感觉自己的见识非常的浅薄,自己之前以为见识过了败血‘女’王阿德莱德和西‘蒙’这一类的强者已经算的上时顶尖的了,现在看来无论是和自己有关系的西格尼尔·欧弟尼,或者是现在所听说的驱钟人,这些存在可能都远远强于阿德莱德,在这之后甚至有吞噬“奥莱文斯”的超级巨兽。 这个世界的力量远远比自己知道的要强大的多的多,艾德里安莫名的就想起了自己开启燃灵仪式的时候听到的那个不可名状的声音。 七个影子,七个世界,然后是七个头颅。 从头颅中又生出了恶啊,他们高高在上。 恶与恶,就是牙与首。 这种莫名的声音在他的脑海回‘荡’,似乎冥冥中有什么力量在牵引着自己向什么方向前进。 罗恩马的速度不慢,在经历了一个小时的悠闲晃‘荡’之后,艾德里安和艾弗里终于来到了位于西面的狩猎场。可是他们显然不是最先来到的这一批,因为有几个人已经骑着马来到了林场之内。 十几匹雄壮的黑马之上,十几位穿着不同服饰的的年轻人簇拥着一位披着蓝‘色’长发戴着翠绿耳环的男人。男人的年纪大约在二十岁,手中提着缰绳,全身一套绚丽至极的铠甲,艾弗里的铠甲已经足够‘骚’包,但是和面前的这位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哟,这不是艾德里安少爷么,好久不见,让我看看还有谁。”男人的眼角扫了眼艾德里安的身边“果然是艾弗里,怎么了,不去哄你的苔丝‘女’神,这次又跟在艾德里安的后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两个有什么特殊关系呢。” 面前的男人语气讥讽,一看就知道是专‘门’针对艾德里安和艾弗里而来。 “卡尔文,你还能好好的走路,真是不错。据说你前段日子被人狠狠揍了一顿,差点引起斯坦图尔的注意,怕也是因为你这张嘴巴的问题吧!啧啧,也不知道你那些斗气功夫是不是全练到嘴上了,你的父亲指望你继承军衔恐怕是不行了,我看你当个‘吟’游诗人到时不错。”艾弗里听到这个叫做卡尔文的挑衅针锋相对的回应道。 “你敢这样对卡尔文少爷说话,艾弗里·克雷索恩可别忘了你的身份!”簇拥的人群中一个身着红衣的男人走了出来义正言辞的对艾弗里呵斥道。 “我是身份不用你们提醒,我想干什么也不用你们废话,你们要是不满大可以拿起手中的长剑来和我迎战,只要你们能打的赢的话。”艾弗里的手抚在腰间的剑鞘上微微拔出一点,耀眼的光芒从刀鞘中‘露’出。 “你!”簇拥在卡尔文周围的几个人听了艾弗里的话立刻同仇敌忾般亮出了自己的武器,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卡尔文的声音却响起来了。 “都住手,你们这群人想干什么。艾德里安和艾弗里都是我的朋友,我们虽然有点矛盾,但那只是朋友间的玩笑,你们这样做是要我难堪么?我卡尔文可不是那种人,你说是么,艾德里安!”卡尔文的脸‘色’变得很快,甚至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挑起手中的剑将刚刚那位呵斥艾弗里随从手中的剑挑飞了出去。 “的确,我们是朋友。”艾德里安眼神玩味的看着,他可以很确定卡尔文在这之前毫不掩饰的敌意,那么现在他做这样的姿态是什么意思?艾德里安已经没有时间多想,因为狩猎场之外忽然响起了轰鸣的马蹄声,那像是数十匹马在奔跑,又像是一头野兽在狂奔。艾德里安刚刚回头就看见一股血红‘色’的龙卷风从狩猎场狂奔而来,那是数十头一身红‘色’鬃‘毛’的战马,马背之上是穿着银光闪闪的铠甲披着红‘色’披风的骑士,相信只要在帝国之内恐怕没人会不知道这些骑士的名字。这就是帝国大名鼎鼎的血腥狮子军团,他们的统领的称号就叫“血腥狮子”巴尔! ------------ 第九十七章 血腥狮子 几十匹赤红‘色’的战马狂风一般呼啸而来,地面像是绷紧的弦在马蹄的轰鸣中不断颤抖。 马背上的人影愈显清晰,战马扬起的尘埃将隆冬的宁静的打破。狩猎场外刚准备进入的另一队人马就被狂奔而来的战马冲散,坐在队伍中央的一位身形‘肥’硕的贵族贵族更是一被道黑‘色’的鞭子连着马一起‘抽’翻了过去 贵族连带着马滚落在地面,立刻翻了个个。不过好在马匹并没有压住他,只是略微的擦伤了一下手皮。他骂骂咧咧的从一棵树的身后爬了起便立刻站了起来准备对自己的守卫愤怒的大吼道“你们还在看什么,没看见我受伤了么,给我干掉前面那个家伙!” 胖子浑身的‘肥’‘肉’随着愤怒的吼叫抖动着,但是奇怪的是这些寻常对他无比恭敬的守卫此刻却连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感觉自己的肺都气炸了,不顾自己被擦破的胳膊立刻愤怒的再次咆哮道“你们这群杂种没听见么,我要你干掉——” 胖子的话没说完就忽然停了下来,他朝自己手指的方向看去才发现向狩猎场之中奔袭的马匹之中赫然有一面鲜红的旗帜,洁白的底‘色’之下一只巨大的血红‘色’狮子透‘露’显得格外的狰狞。 血腥狮子,胖子到了嘴中的话立刻就停了下来,他吞了口口水不自觉的缩了缩头。等到他意识到队伍已经走远的时候,便立刻骂骂咧咧的教训了自己的几位守卫之后便灰溜溜的逃走了。 赤红‘色’的战马在距离艾德里安大约十几米左右的位置停下了脚步,躁动的马蹄声响在一瞬间就停了下来。马背上是数十位着装统一的战士,他们一身银‘色’的铠甲,戴着只‘露’出半边面孔的兜鍪,身后猩红的披风随着微风轻轻拂动似乎要沁出鲜血来。 扬起的尘嚣尚未尘埃落定,但是扑面而来的铁血气息已经让人感到一种难言的压力,不同于卡尔文和艾弗里这些满身穿着华丽甲胄的贵族子弟,眼前的这些人才是真正的战士。 “巴尔将军,没想到会在这儿碰面,我是卡尔文·拜鲁因,相信文森特应该提起过我。”面对对方静立的队伍,卡尔文有些自来熟的介绍道。 卡尔文的话音落下,队伍之中一匹身形格外高大的赤红马便迈着脚步缓缓的走了出来,马匹之上坐着一个身穿黑铁铠甲高大男人,他直起身来连马匹的身形都显得略微矮小。男人的年纪大约四十来岁,留着修长而杂‘乱’的黑‘色’长发,饱经风霜的脸上堆积着岁月看上去似乎是一个落魄的旅人,只有当你注意到他的眼睛的时候你才会发现这绝对不是什么落魄的旅人,他的目光就像是刚刚磨出的刀,刺的人无法直视,渊岳亭峙的气息就像是一只潜伏的狮子。 不用任何人提醒,艾德里安就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血腥狮子巴尔! 提起血腥狮子的名号在帝国恐怕很少有人不知道,名列在帝国五大军团的第三位,负责镇守帝国以南的边疆,自身以凶悍无比的实力击溃了数次的入侵和叛‘乱’,血腥狮子的首领巴尔的名声恐怕要比圣剑比约尔都还要胜。 艾德里安知道他却并不是因为他的战绩或者其他什么丰功伟绩之类,而是因为这个男人正是是森别克家族的死敌之一,因为赫尔曼伯爵的关系,巴尔和森别克家族算是一直‘交’恶的状态数十年来摩擦不断,看来今天的这场狩猎也许并不是个好主意。 “嗯,是拜鲁因家里小子,不错。”巴尔睁着自己有些泛黄的眼睛仔细的打量了一眼艾弗里“几年不见没想到已经这么大了,前两年的时候我还见过你的父亲,那个时候他还和我说你在随人修习历史,准备将你培养成一个枢密官。” “父亲的教导自然是好的,可惜我对这方面实在不是很擅长,所以在去年的时候父亲就送我去了帝国西域的边防军那边历练。”卡尔文坐直身子说道,他的语气果断而又刚毅浑然不像刚刚嘲讽艾德里安时候所表现出的小人形态。 “边防军?看来你父亲的眼光不错。”巴尔说到这里又扫了一眼卡尔文语气玩味的说道“帝国西域边防军的战事一向不多,倒是一个熬资历的好地方。” 卡尔文停留在脸上的笑意忽然就僵硬了,无论是什么人被当面指出自己的意图都会很难堪的,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卡尔文的父亲当然不是让卡尔文真的上战场,他的家族只有他一个儿子怎么舍得让他出去参军,况且卡尔文自身也没有这个心思。卡尔文的父亲想做的只不过是让他去边防军历练几年,熬个资历之后回到帝国也好有个理由凭着关系调遣。 卡尔文本来想用这个理由来和同是军人的巴尔套一下近乎的,没想到对方这么不领情,直接戳穿了。 看到卡尔文难堪的样子艾德里安只是轻微的摇了摇头目光依旧停留在巴尔的身上,而艾弗里却已经笑开了。 “卡尔文,你的父亲果然是用心良苦,帝国边疆可是出过很多英雄,最近据说西僵又有异动,看来很快就有你带头立功的机会了。”艾弗里语气嘲讽毫不遮掩的大笑道。 听到艾弗里的话卡尔文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有些恼羞成怒的向艾弗里回道“帝国边疆的事情,你又知道什么?” “没错,他说的是实话,隶属于西疆的拜萨科帝国最近一直有异动,依照他们国内以宗教为准的‘性’质很可能会在三个月后的灰眸降生日有所行动,你既然在边疆最好还是注意一些。”巴尔紧了紧手中的缰绳说道。 卡尔文的脸‘色’一下灰了起来,现在他忽然感觉自己的搭讪根本是多此一举。 呸,什么血腥狮子纯粹一个傻大个,当然卡尔文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无论他怎么不爽眼前的这个人,他都不能当面‘露’出不满的情绪,巴尔可不是艾弗里,他根本惹不起。 “这是克雷索恩家的艾弗里。”巴尔的眼睛又转向艾德里安“艾德里安·森别克,我们三年前见过面。” “很荣幸能再次见到将军。”艾德里安微微看了一眼巴尔语气平淡的说道,巴尔既然和森别克家族一直有间隙那么自己就不需要做过多的姿态。 “赫尔曼伯爵现在还好么,三年不见我可是很挂念他。”巴尔提了提缰绳胯下的战马便又缓缓的走动了起来,艾德里安的罗恩马有些不习惯的后退。 血腥狮子说的话没有一句包含敌意,但是艾德里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的压迫气息。 “父亲最近有些事情,不过想来问题不大,巴尔将军今天是来狩猎的么?”艾德里安止住罗恩马的躁动双眼直视这位血腥狮子,这个男人单凭者全身的气魄都有种压的人难受的感觉,也难怪他能统御帝国的血腥狮子军团。“最近帝国有些事情所以特地回来一次,也难得有些时间来这里狩猎,这里不会有人反对吧。”巴尔扫了一眼周围还在的几对人马,周围的几队人马看到他的眼神立马不自觉的后退。 ------------ 第九十八章 猎物 巴尔的话像是在询问,但是其中的蛮横不容置疑却是显而易见的,他的笑声很大,震的树叶都不断颤抖。 “当然不会。”四周传来是肯定的迎合声。 “好。”巴尔双眼一牵缰绳猛然向着身后还在观望的几群人豪迈的说道“今天的天气这么好,一个人打猎未免无聊。各位有没有兴致加入到我的队伍中来,我今天可是有些特别的玩意,感兴趣的可以和我一起来。” 艾弗里看到这里眼睛一动向艾德里安说道“恐怕待会有好看的了。” 巴尔的话音落下,另外几队还在看热闹的人立刻停下马来,有两队人立马脸‘色’有些别扭的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剩下的三队倒是似乎颇有兴趣的流了下来。 其中一队领头是一位戴着黑‘色’斜檐帽的高大男子,他双手戴着双硬皮手套,留着一头金发的长发,耳朵上戴着一枚翠绿的耳环,看上去似乎也是某些贵族家的子弟,他问了下艾弗里他似乎也不认识。 另外还有一位浑身赘‘肉’的胖子,他背后背着一柄长枪,满脸的赘‘肉’藏在帽子下面,只能略微的看清一双既小又圆的眼睛和一幅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最后一队领头人却是一个‘女’人,‘女’人的脸上罩着白纱,翠绿的长发盘成发髻,她的刘海格外的长,而且特地系上几朵小‘花’。‘女’人的容貌看不清楚,但是单看他曼妙的身形,谁也不会怀疑这面纱之下是一个‘诱’人的尤物。 第一个开口说话的正是这个‘女’人。 “很荣幸可以参加巴尔将军的队伍,我是米尼斯学院的艾玛,难得可以在这里看到你的英姿。”‘女’人说话的声音很柔,配上她柔弱的身躯就像是褪去皮的蛇,有一种难言的妖媚。 “恭维的话就不要说了,米尼斯学院的艾玛我可是有过听闻的,据说你是专修历史的?”巴尔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艾玛的话之后又反问道。 “历史是现实的未来,这句话从小就指引着我。奥兰是拥有着最大的土地也有着最‘精’彩的历史,这是我从塔米尔一路旅行道这里的原因,巴尔将军不会认为我有些偏执吧。”艾玛有些委婉的问道,她的白纱在风中飘曳有种难言的美感。 历史?艾德里安颇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奥兰的开放的确是一块标志,在这片大陆衍生了很多相关文艺方面的繁荣,米尼斯学院是帝国比较出名的学校之一,专‘门’教导那些历史以及文学知识,这个艾玛也称的上颇有盛名了,不知道他对于那些黑暗纪年的历史和奥术灵能之类的历史有没有了解。 “当然不会,我只不过偶尔想起一件事情想问问艾玛老师。”巴尔的说道这里语气顿了顿“你对金雀‘花’家族的历史了解有多少?” “巴尔将军没有开玩笑么?”艾玛忽然声音有些低沉的回答道。 “当然没有,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巴尔似乎已经预料道这种情况。 “你知道自从紫银王去世之后塔米尔一直都处于战‘乱’之中,各路势力整天打生打死,我自己所在的势力只是其中的一个,金雀‘花’家族的事情我并不清楚,只是听说他们家族似乎中了什么诅咒。”艾玛似乎不想提起这个话题很快就打住了。 真正的话是十句话之中九句真话,然后掺一句假话,面前的艾玛很显然不善于说谎,她不仅仅知道这点。只是这一切与艾德里安无关,他现在的麻烦已经够多,在想掺杂进其他只会自寻烦恼,反正帝国的兴衰与他也毫无干系。 “看来是我冒昧了,我是个粗人,有些话说的不中听你也不要太在意。”巴尔难得有些歉意的说道之后又将脸转向另外两位“两位不介绍一下自己么,难得我可以看到这么多帝都的新人。” “我是埃舍尔家族的索罗,是一位子爵,目前继承了父亲的土地。很高兴在这里见到巴尔大人,我真的是有些不敢相信,你真的是击败入侵军队的血腥狮子么,请原谅我的措辞,我真的是有些太‘激’动了。” 戴着黑沿帽子的高大男子说话有些颠三倒四,脸颊‘激’动的通红,双手都不知道怎么放置了。这种情形艾德里安实在是太熟悉了,很久以前的记忆中他记得一些小‘女’生就会有这种表情对着自己的偶像尖叫,这位看上去沉稳的高大男子没想到却是一个“追星族”,而他尊崇的对象自然就是眼前的血腥狮子。 巴尔没有等高大男人将自己的敬仰之情抒发完毕就将目光投向最后一位满身赘‘肉’的胖子,胖子注意到巴尔的目光却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等索罗唧唧哇哇的说完这才开口。 “埃文德林。”背着长枪的胖子咧了咧嘴‘露’出一个似乎是微笑的表情简单明了的回答道。 巴尔听到这个名字瞳孔微缩,之后又毫不犹豫的掠过,投向了簇拥在胖子身旁的队伍上,那是四个一身长袍的男人,但是他们面部的下半沿都被一半光滑的半‘色’面具所遮住,面具上用某种奇怪的颜料勾勒出一个猩红的嘴巴,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笑脸。 “你听说过这个人么?”艾德里安皱了皱眉,向身旁的艾弗里问道,那位胖子身后所跟的那四个人实在是有些诡异,艾德里安总觉得在哪里应该听到过这个描述。 “不清楚,况且只有名字没有姓,就算猜也猜不着。”艾弗里有些无所谓的说道“不过今天我们不就是来打猎的么,管这些干嘛,我们又不是卡尔文那家伙。” “说的也是。”艾德里安仔细想了想又放下 在和三位介绍完了之后,巴尔胯下的马又停了下来,他看了看日头然后平静的向一旁的卡尔文问道“卡尔文,你在这边这么久,说说关于这个狩猎场的情况吧。” 温顿的脸‘色’平静了下来,似乎又回到了那个侃侃而谈的富家公子颇为卖‘弄’的说道“初冬狩猎其实很久前就一直有习俗,这片林场是在拉格纳二世的时候划分给骑士王海尔德的领土,骑士王海尔德在圣地之战的时候叛反这片土地又被分配给了安胥男爵,直到现在变成了公有的狩猎场。在冬天的时候,一些动物选择蛰伏,但是更多的动物需要觅食,这片林地的物种很丰富,例如比较常见的有回音鸟,斑麋,白麟,黑线虎,石走羊,当然偶尔也会有一些稀有的物种出现,譬如五年前一位商人捕到了一尾火面鱼,最后以高价售出。” 卡尔文有些炫耀的将自己所知道的和盘托出,要论说吃喝玩乐他绝对比大部分人要在行的多。 艾德里安静静的听着一个个自己熟悉或者不熟悉的名字出现,听到火面鱼的时候,他扣住缰绳的左手略微顿了一下。 火面鱼这种东西的确很少,可能很多奥兰人压根就不在意甚至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艾德里安也是偶然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关于这种东西的介绍。 陆地上怎么可能有鱼,这一般来说是不可能的,但是火面鱼却是一个例外,这种鱼天生以石头和苔藓为食,是一种极度怪异的异食形生物,它长着双面鱼鳍,可以在地面如同剃刀一样来回穿梭,速度极快。 火面鱼的鱼骨是烧制一种高昂玻璃的极佳添加剂,鱼‘肉’据说也有着极佳的养颜‘药’物,在帝国的贵族间颇有市场,不过除此之外艾德里安还知道另一件事情,那就是火面鱼这种东西只有在尸体堆积的地方才活的比较好,因为它是以摄取尸体中浮游的磷作为助燃剂,这也是火面鱼的由来,这片林产不应该有这样的条件。 艾德里安还在想自己的事情,卡尔文的话却已经说完了。巴尔颇为欣赏的点了点头,这至少让之前颜面扫地的他稍微舒服了一点。 “卡尔文说的不错,不过狩猎这些东西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了。”巴尔看了看林间随手从自己后背的箭筒丢出一根箭矢,箭矢穿孔一瞬间就将一只不知何时窜出的野兔钉死在地上“既然是难得出来当然要玩的痛快,杀这样的东西有什么意义,太弱了。” 以空手掷出的力量贯穿近百米远的野兔,这位巴尔的眼力和臂力说卡尔文所说的那些弱的确毫无问题。 “佐伊,安德鲁大概什么时候来。”巴尔看了看日头向身边距离最近的一位士兵问道。 “很快。”披着猩红披风的士兵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他的话刚说完,林场的外围又响起了恐怖的轰鸣之声,这次的轰鸣之声要比巴尔来的时候要更大,扬起的尘埃扑扑簌簌甚至要将日头遮蔽。 艾德里安朝尘埃扬起的方向看去,只见几十匹无人驾驭的白马用锁链拖着三个巨大的木笼向着他们的狂奔而来,三个巨大的铁笼装上车轮就像是三辆马车。铁笼的外围塞满了紧密的稻草,一路碰撞下不断有稻草落下,在那三个木箱之上一个身形矮小的男人正在挥动着数十米长的的鞭子‘抽’打着前行的马车,他的身高大约只有一米五六,但是站在木笼的顶上毫不动摇。 周围的树木被撞断,尘土被踢飞,马车的脚步却丝毫没有停留。在马车即将接近巴尔附近的时候,那个矮小的男人倒翻而下,用手中的鞭子紧紧的勒住了马匹的脖子,一声唏律律的嘶鸣之声,马匹终于在巴尔的面前停了下来,矮小的男人身形一转落到了巴尔的面前。 “老大,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身形矮小的男子跪下身向巴尔请示到,这个时候艾德里安才发现这个身形矮小的男子全身肌‘肉’鼓涨的可怕,他就像是一个铜铸的雕像一般。 “很好,安德鲁,难得这么准时,回去我会奖赏你的。”巴尔满意的点了点头,向着跪在地上的矮小男子说道。 “谢谢老大。”矮小男子说完后立刻风一样的跃回了马车之上,他左手翻出一把弯刀咔咔咔三声居然将粗大的铁链如同切木头一样切开,三个笼子落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巨大声响,也不知道其中装的是什么。 安德鲁在放下箱子之后立刻翻身上马,他一提缰绳胯下的白马向着来的方向迈步,于此同时其余的马也一股脑的跟在他的身后狂奔而去,只留下身后三个铁笼。 三个笼子的高度大约近七八米,长和宽看起来倒更像是一个房子,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但是看巴尔的脸‘色’,这应该就是这次的猎物了。 巴尔看着安德鲁走并没有说什么,他托了托自己的下巴看着眼前的三个巨大的铁笼颇为欣赏的看了看。 艾德里安牵住自己胯下的马试图将它安抚,因为在刚刚铁笼落地它就开始不安的躁动。他观察下了一下四周的表情,艾弗里看着铁笼似乎颇为有趣,卡尔文则是脸‘色’有些面前的‘挺’了‘挺’‘胸’膛,其余的三支队伍除了那位叫做艾文德林的胖子似乎都有些不大不小的悸动,这三个笼子实在是给人很大的压迫感,不过所幸这的是并没有离开。 就在所有人都在猜测三个笼子里有什么的时候他忽然反手拿起自己挂在马上的双手大剑单手提住一斩而下,恐怖的气‘浪’带着锐利的寒光一瞬间就将铁笼的顶部削去,钢铁的笼子坠落地面发出砰的一声,将一颗树的树枝砸断。一声刺耳的嘶吼声传来,巨大的嘶鸣声带着一层气‘浪’将周围稻草吹开。一双爪子攀着破碎的笼沿攀了出来,接着‘露’出是一个巨大如同灯塔般的火红‘色’眼睛。倒逆的弯角,双层的牙传,还有蜥蜴一样修长身躯和带着倒刺的尾巴缓缓‘露’出。在一声恐怖的肆虐声之中狂风向四周吹拂,在场的所有人终于知道那是什么了,那居然一头活生生的龙! ------------ 第九十九章 猎龙 1 关于龙的传说,在奥兰一直都广为流传,无论在远古的神话时期还是在动‘荡’的黑暗纪年,它们一直都作为一种强大而邪恶的象征。 翱翔在天空之上,它们有着钢铁般的鳞片和倒逆的犄角,钩爪紧握之下石头都会化作齑粉。坚硬的双层牙‘床’辅助它们加速咀嚼,巨大的肺腔燃烧着邪恶的烈火,只要吞下足够的硝石它们就可以燃尽世界,这就是古代历史中关于龙的描写。 在看到铁笼中那巨大的生物展‘露’身躯的时候,在场的没有人能继续保持冷静,艾德里安竭力控制胯下的罗恩马,但是它依旧狂躁不止,天生的危机感促使它不断后退。 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庞大的生物,布满鳞片的身躯从铁笼中一跃而起落入了地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它们舒展了一下身后的翅膀然后将目光转向了停留在周围的众人,当它看到巴尔的时候,目光明显的一缩,之后引颈大吼一声,鼻子中喷薄出灼热的气息,丝丝的火焰沿着他的嘴角吐出,周围的人甚至可以闻到那股刺鼻的硫磺味。 所有人都如临大敌的看着眼前的站立的龙,除了那头血腥狮子依旧安逸的看着眼前的状况。 “巴尔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来自米尼斯学院的艾玛脸‘色’有些难看的问道“你说的狩猎该不会是这种东西吧!” “没错,这就是今天的猎物,各位认为怎么样?”巴尔大笑一声,拍了拍自己胯下躁动的马“猎龙才是英雄该干的事情不是么。” 面对灼热的龙息,巴尔将军的笑声立刻引起了那条狰狞怪物的注意,它迈动着脚步试图向前靠近,但是紧接而来的拖滞感让它脚下一紧,它低下头才发现自己的脚下有着一双坚实的镣铐。说狂躁的情绪忽然涌起,这条龙暴躁的撕扯着脚下的镣铐,猛然间一口龙息吐出,灼热的火焰将地面都烧的寸寸龟裂开来。 “这么快就急着送死,真是够蠢的。”巴尔的目光一冷,面前躁动的龙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它这才想起自己是怎么被捕捉的。 “巴尔将军,你真的是要猎龙么?”卡尔文有些发抖的问道,作为一个贵族子弟他连基本的武斗都很少参加更别提猎龙了,他现在只想找个理由立马离开。 “当然。”巴尔收起自己的双手大剑肯定的回答道,他双手重新提住缰绳目光扫视着周围,看到众人严肃的表情他忽然又笑了起了“各位不用担心,这并不是真的巨龙,只不过是我在冬脊之岭靠近黄金城捕捉的亚龙后裔,严格来说只能算是退化的龙接近于蛇的范畴。” 在奥兰人的理解中蛇是退化的龙,龙在失去力量之后会逐渐失去自己的特征逐渐蜕变成蛇,这个过程可能很长,也可能很短。 “黄金城?”艾玛有些诧异的问道“难道你去了那里么?你有没有见到那个东西。” “没有。”巴尔看向艾玛说道“我要是能见到那个东西,恐怕你们就看不到我了,不过好在它的后裔并不算是太强,这三头火龙作为今天的猎物再合适不过。” “现在还有人想要离开么?”巴尔的双目一横再次横扫身后的众人,锋利的目光刺得人眼痛。[ 超多好] 卡尔文已经双手开始发抖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今天会遇到传说的龙,更不可思议的是自己想要巴结的对象居然要自己这一群人猎龙,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立马离开这里,什么血腥狮子,什么狩猎统统都去见鬼。 “卡尔文,你怎么了,你难道是想要退出么。”看到卡尔文忽青忽白的脸‘色’艾弗里有些调侃的问道,实际上他自己也有些手心冒汗,这毕竟也是他第一次接触这种传说中的生物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但是就是这样他才感到兴奋。 这可是龙啊,即使不是巨龙,即使只是退化的龙裔,但也是龙啊,只要能杀掉一头可比猎杀什么其他生物要有成就感太多了。 “你胡说什么,我拜鲁因家族从来没有孬种,我看你倒是管好你自己,省的待会儿吓的‘尿’‘裤’子。”听到艾弗里的嘲‘弄’,卡尔文立刻炸‘毛’一样坐直了身躯,他一扬马鞭走到了巴尔的身旁。 艾德里安既没有害怕也没有惊喜,在他出生的时候他就见过名为“厄瓦达伦”的超级巨兽,之后所见到的敌人,败血‘女’王,西‘蒙’,乃至于安娜,无论是谁,论威势可都比眼前的这一只龙裔都要强力的多。 他现在在思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这位巴尔将军据说是森别克家族的敌人,但是看他的所做所为似乎没有一点征对他的样子,这让艾德里安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越是平静的水面,也许其中涌动的暗流越是可怕。 “巴尔将军,我想问一个问题,你如果斩断锁链这些龙还会听你的么。”艾德里安骑着马缓缓的靠近巴尔。 “当然不可能,就是现在我也没办法控制他们,如果我可以‘操’控他们的话那么这次的猎龙还有什么意思?”巴尔给出了非常肯定的回答。 “但是据我所知这片狩猎场大约几公里外应该就有居住的居民,而且在越过一点很可能就会直达索隆达尔区,你如果这里释放这三头火龙,我相信凭借着它们的速度可能很快就会突破封锁,到时候出现平民伤亡或者其余的事故不知道巴尔将军有没有考虑过。”艾德里安坐在马上眼神随意扫了眼被锁住已经开始狂暴的火龙。 火龙的身形庞大,但是翅膀似乎略小,也难怪巴尔说这是退化的龙,看它的体型和翅膀的比例,这种火龙最多也只能做一些短途的滑翔,但是它粗壮的四肢也同样意味着它的奔跑能力绝对不会弱。 “艾德里安果然是一个考虑周到的人,不过你问的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就可以解决。”巴尔眯着眼瞥了眼另外两个笼子“只要我们在这之前干掉它们就行了。” 巴尔说完这句话静立在他身旁的两位红衣骑士似乎得到了指令一般,他们双手同时握住身后背负的双面大斧,骏马一声嘶鸣跃入其余两个笼子附近。长柄的双面大斧们然高举,阳光照‘射’在银‘色’的斧面上泛出刺眼的光,两位骑士双斧带着恐怖的力道垂落坚实的铁笼被一瞬间被打碎。 尖锐的嘶吼声响起,另外两头火龙在见到阳光的一刹那发出狂暴的嘶吼声,其中体型略大的一只用双爪奋力的抓住残破的牢笼,破碎的钢筋在它利爪的撕扯之下一点点弯曲,牙酸的扭曲声之后,红龙吃力的跃入牢笼的上方。阳光的照耀下,红龙流线型的身躯带着恐怖的威慑力,布满血丝的眼球显得格外的狰狞。 另外一只龙则是直接从破碎的笼子中跃出,它不同于另外两只龙的粗暴,而是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的走出牢笼行动优雅的像是一个王子,但是它嘴角呼出的灼热气息和眼睛中‘露’出的‘交’下很明显的突出这条龙的凶残之处——它似乎拥有智慧。 “好了,留下来的各位现在可以选择组队了,我已经挑好了猎物了。”巴尔双目紧紧的盯着那只姿态最为优雅的红龙,那只龙也在‘舔’着嘴角看着他。 咔咔咔,三声锁链被击断的声音,锁住三条龙的最后枷锁被斩断,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这场狩猎已经被迫开始了。 吼,一声狂暴的嘶吼,最先被束缚的红龙挣脱枷锁,落入地面双目血红的看向周围的人群,它略微张翅漫天的尘埃被席卷起来。另外一只同时落下,两者形成一个不大的包围圈将周围一群人堵住,这场狩猎似乎没有开始,猎人和猎物的方向已经调转了。 “狩猎开始。”巴尔忽然一提腰间的双手大剑高举用一口流利的西兰语说道“隆顿迈尔萨基斯〔狮子〕。” 一句话落下骑士齐声应答,巴尔一提缰绳像是道红‘色’的闪电跃出直奔自己的猎物而去,身后的骑士尾随将地面都踏碎。两条堵住人群的火龙攻击的姿态被一瞬间打破,它们在看到巴尔的铁骑袭来本来强壮的身躯立刻调转向着其余的方向冲去。 它们居然在逃跑?几乎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但这却是事实,几条龙似乎受到了什么指示一样分成三个方向逃跑。 “你们还在等什么,这些龙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你们最好趁现在干掉它们。”风中传来巴尔豪迈的笑声和奔走的马蹄声。 巴尔的话却并没有让人立刻行动,所有人都在思考怎么样组队才更加合适。 “现在还剩下五队人马,还有两条龙,也就是说需要两队人一组还有三队人一组,当然也要看例外情况,譬如中途退出。”那位名叫罗索的高大的男子在巴尔离开后立刻兴致勃勃的发言“虽然我很想和巴尔大人一起狩猎,但是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现在有谁愿意和我组队,我会保证保护我的队友的。” 罗索干巴巴的话没有迎来任何回应,所有人都能看出这个家伙只是一个热血少年而已,他并没有做一个统治者的资格。 “我是拜鲁因家族的长子卡尔文·拜鲁因,相信各位可能听说过我的名字,参加这次猎龙纯属偶然,如果有人认可的话可以参加我的队伍,我身边的这些‘侍’从都是帝国挑选出来的‘精’英,绝不会轻易退缩。”卡尔文义正言辞的说道。 卡尔文的说辞掷地有声,到时颇为有说服力,只是可惜的是他之前的一系列行为似乎让他在众人的眼中并没有太多正面的印象。 “你是森别克家族的艾德里安?”就在所有人争论的时候,那位尼米斯学院的‘女’老师忽然骑着马靠近他问道。“没错。”艾德里安有些诧异的抬起头,那位‘女’老师正脸‘色’有些酡红的看着他。“请问我可以加入你的队伍么?”这是这位素不相识的‘女’人问出的第二句话。 ------------ 第一百章 猎龙 2 艾玛的加入有些出乎意料,但是艾德里安并没有拒绝,毕竟总体看来艾玛总比索罗那个愣头青和埃文德林那个有些诡异的胖子要好的多,况且这位专研历史的老师说不定会在以后给予自己什么其他的帮助。 队伍最终的分配出乎意料的简单,艾德里安一组和艾玛以及卡尔文分配在一组,而索罗和那位名叫艾文德林的胖子分配在在一组。卡尔文费力的拉拢换来的只是孤立无援,本来他是想加入索罗一队的,但是索罗这个热血沸腾的年轻人在得到自己的队友之后,立马策马扬鞭向着自己已经选定的目标狂奔而去,只留下身后扬起的尘土。 卡尔文没法选择,只有和艾德里安组成一队。想想之前自己的嘲讽,卡尔文自己都感到有些心虚,可惜他很清楚要让自己一个人单独去猎龙的话当然是不可能的。卡尔文和艾德里安实际上矛盾并不大,只不过他和艾弗里他们一直有些不对路而已,期间还因为一个‘女’人曾经打过一架。 “艾德里安,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希望你不会介意。”卡尔文脸‘色’有些别扭的说道,这种屈居人下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到过了。 “嗯,当然没关系,我们是朋友不是么?”艾德里安瞥了一眼卡尔文面‘色’友善的说道,这好歹让卡尔文稍微好受了一些,他现在又忽然开始怀疑自己的姿态是不是放的太低了,自己的随从不少,按理说自己才应该是这个队伍的领导,不过这个念头在想起那条龙的时候又立刻被按了下去,送死这件事情还是让艾德里安这个蠢货去吧,自己只要跟在后面捡便宜就好了,据说龙血可是好东西啊! 艾德里安提起缰绳驾驭着胯下的马向着前方看了看,两条龙分别朝着两个方向前行,索罗和埃文德林已经选择了那条最先出现的红龙,那么自己这群人也只能选择那条体型要略大点的第二条龙。 “先追上去,跟住龙的路径,其余的待会讨论。”艾德里安一拉缰绳胯下的马即刻迈开了步伐风驰电掣一般朝着丛林的稀疏地追去,这些并不怎么繁盛的树木阻挡了巨龙庞大的身形好歹让它的速度减缓了一些。 满地都是破碎的枝叶和巨大的脚印,这些东西都很好的记录了这条龙逃跑的方向。 稍微放缓了一点速度,艾德里安皱了皱眉看了看地上的巨大脚印。这条龙的体型大约有近十米长,五六米高,也许对比那些传说中的巨龙的确算不上巨大,但是对于人类来说已经是庞然大物,巴尔装它们的笼子需要几十匹马一起拖拽才能勉强将它们送来。 面对这样大的体型,普通的武器恐怕很难在一瞬间造成致命伤害,艾德里安仔细的看了看周围一群人的武器除了艾玛的守卫带上的长枪其他人的武器都略显小巧了一些。 “艾弗里,你的斗气配合大剑能不能在三剑之内斩下火龙的翅膀。”相对火龙庞大的身躯来说,它那双畸形翅膀明显更容易成为弱点。 “嘿,你不是开玩笑吧,艾德里安,这根本不可能,我又不是大剑师。依我来看还是先由人拖住火龙的注意,然后其余人群攻。巴尔也说过,那些龙已经饿了几天,只要我们把握好时机。” “就是饿了几天才麻烦。”艾德里安没等艾弗里说完便直接打断他,很简单的道理,虽然饥饿可以让动物虚弱,但是同样食物也可以让他们更加疯狂,而现在他们这群捕猎的人就是食物。 “我看不如这样,由我和我的守卫负责近战冲锋,而这位卡尔文负责远程攻击,我和卡尔文各分出一部分守给艾德里安,由你则负责锁住火龙的退路怎么样。” 艾玛的建议非常的适合当前的情况,可以说是一种比较稳妥的方法,不过艾德里安并不打算你这样做,他还有另外的打算。 “凭什么要我分出守卫,我的队伍相对来说可是最弱的,还要负责远程。”卡尔文虽然答应了和艾德里安一队,但是他可不想失去主动权,明显人越多越安全。况且刚刚低姿态已经让他有些后悔,现在艾玛的话无疑让他感到憋屈。 有些人永远只能看到别人的坏处,和对自己有用的好处,很明显卡尔文就是这样的人。 “不用,我另有打算。”艾德里安抬起头随意的看了一眼艾玛又转向了有些诧异的卡尔文“卡尔文,你的守卫分成两队,一队卸下马上的负重加紧去火龙的踪迹,每过一个地方留下一个标记,如果可以可以赶到火龙的前方更好,另外一队由我带领守卫去侧面截杀,艾玛收拢最后方如果火龙反扑的话我们三队形成合拢歼灭火龙。” “我反对。”艾德里安没说完卡尔文立刻反对“按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最前方去正面应对火龙,而且卸下负重之后怎么可能用弓箭去应付正面冲来的火龙。” 艾德里安明显是用第一队人去‘诱’饵掉住前面的火龙,然后分次包抄,这样的布局在最前面的人肯定受到的压力最大,卡尔文还没傻到和火龙硬碰的地步。 “不,你跟我一队。”艾德里安双目直视着前方回答道“艾弗里,你带领队伍去前方怎么样?” “没问题,我虽然斗气不怎么样,但是逃跑还算擅长。”艾弗里非常干脆的回答道,走在最前方的敌人自然是最危险的,但是同样的对于他这种爱好冒险的人来说也是最刺‘激’的,况且他信任艾德里安的安排。 艾弗里虽然同意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一切就尘埃落定了,卡尔文的守卫没有一个人是傻子,谁都知道冲在最前面的人风险最大,分队的决定刚落下卡尔文的数十个守卫就不自觉的缓下了脚步。艾德里安的决定让卡尔文非常满意,因为既然艾德里安是决策人那么呆在他的队伍里肯定是最安全的。艾德里安的决定是如此的英明,以至于卡尔文难得的觉得自己的仇家总算有了点可爱的成分,同样的身后那些畏缩不前的守卫让他感到了一股难言的羞耻感,他们就不能有点骑士应该有的尊严么?“费勒,你是准备继续呆在后面做逃兵么,谁给你的勇气。”卡尔文直起了腰杆用手指着人群中一位后退的守卫义正言辞的说道,他的声音洪亮就连教堂的圣职者也无法指责他的作为。 ------------ 第一百零一章 吞吃 男人双眼圆睁似乎要凸出来,遍布的血丝将已经灰白的眼球布满,他双手紧紧抓着地面的草茎,嘴巴大张,扭曲的表情就像是被‘揉’碎的纸张,各种各样的内容凝固其上。 他上身穿着灰黑‘色’的皮质铠甲,黑‘色’的‘花’纹沿着皮甲扩散‘交’错在他‘胸’口的位置形成一个类似于箭头的图案,下半是配套的黑‘色’护‘腿’,他的右手还紧紧的握住手中的剑,仿佛随时就可能暴起迎战,只不过现在这冰冷的身体已经将他的一切埋葬。 致命伤在脑袋上,这位守卫的颅骨不知被什么利器‘洞’穿,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三角形空‘洞’。艾德里安将尸体的头部托起,一股夹杂着脑浆和被烤熟的‘肉’味铺面而来,用手轻轻拨开夹杂着血渍的头发,伤口迎着光形成照出了内里的情况。 他的脑袋里已经空了,不仅是脑袋,连带着内脏也被一起掏空了,这个男人就像是被从内部‘抽’干了血‘肉’,留下的仅仅是外层的表皮。 “这是—这是怎么。”卡尔文一句话没说完就伏在马上吐了出来,他不是没见过死人,甚至于他也不止一次因为争端而吩咐手下的人斩草除根,但是如同这样猎奇的死法他还是第一次看见。 一个和自己的毫无关联的人,忽然以一种奇特的死法死了,卡尔文感觉不到任何如同往常一般报复的快感,他能感到的只有本能的恶心。( 好看的) 过了一会,卡尔文才稍微感觉好点,他吃力的撑起身,但是看到艾德里安还在摆‘弄’那具尸体他又忍不住想要继续吐下去,他活的这二十年之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失态。 卡尔文闭上眼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等到稍微好了点才继续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艾德里安。” “死了。”艾德里安掏出一块丝巾擦了擦自己的手非常简单的回答,然后一翻身重新上了马“继续向前,跟上艾弗里的队伍。” 他一扬马鞭,胯下的罗恩马扬起头便朝着前方奔走而去。 卡尔文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远走的背影,在第二次看到地面尸体的时候,他再次忍住要吐的冲动一咬牙朝着艾德里安的方向奔去,身后的队伍有些紧跟其后。 地面的白草被凭空开出一条通道来,巨大蓝‘色’‘花’朵被踏过的马蹄碾碎释放出淡淡的幽香。 “艾德里安,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卡尔文扬起马鞭紧跟在艾德里安的身侧,单论驾驭之术,他不逊‘色’于任何人。 艾德里安并没有回答,他毫不停留的放马疾驰,凭借着自己的五感,他能嗅到依旧还有气味在残存,虽然那气味很淡,但是沿着白草那蔓延的经络,这股透着恶意气息简直令人感到无孔不入。 很快,队伍的前行再次停了下来,因为他们遇到了第二具尸体,准确的来说只是一部分尸体,因为他的整个身体已经被吃完了,只剩下孤零零的头部落在草丛的空地里,如果不是艾德里安仔细观察,恐怕一阵掠过的马蹄就可以将他轻易碾碎。 尸体的脸部扭曲,眼眶的位置只有两个黑黝黝的空‘洞’,尸体的舌头不知道被什么扯断,挂在嘴角的是细碎的‘肉’丝。这个人看上去不像是被猛兽吞吃,反倒像被某种刑法所惩戒一般。 “第二个人了。”艾德里安仔细的看了一眼淡淡的说道。 “什么叫第二个人?艾德里安你最好说说这件事情。”仗着自己的守卫拥簇卡尔文有些歇斯底里向艾德里安质问道,这两具尸体的死状已经让这位习惯了掌控的少爷感到了一些不适用的恐惧了,以前从来没有任何一次狩猎会如同这次一般危机重重。 “这是,这是。”队伍中好像有人看出了什么似的,有些颤抖的指向那已经面目全非的头颅。 “‘混’蛋,你知道什么就快点说!”卡尔文强忍着不适,双目横斜看向后方的守卫大吼道。 “少爷,这是那个叫索罗的家伙队伍中的人,我认得他的样子。”守卫有些畏缩的回答,他胯下的马不自觉的发出嘶鸣后退。 “即使眼睛被挖了,舌头被割去,仅仅只剩一个头颅你也认识?”艾德里安瞥向那位守卫有些随意的问道。 “你该不会是撒谎吧?”卡尔文听到了艾德里安的话脸‘色’立刻一变, “不会认错的,他的左侧脸颊上有个非常明显的疤痕,我记得很清楚。”似乎急于证明自己的推论,那位守卫很配合的下马有些不适的特地将那个头颅侧过来,果然在他的左脸颊位置,有一个像是飞鸟一样的痕迹。 卡尔文拉近了缰绳勉强的看了一眼,这才有些保留的相信了那位士兵的话。 “索罗的守卫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的路上。”卡尔文似乎有些疑‘惑’的问道。 “很简单,这说明他们追捕的那条龙失败了。”艾德里安看了一眼头颅理所当然的说道,他黑‘色’的长衣在风中猎猎作响“现在在我们的前方很可能还有另外一条龙。“ “什么?你不是开玩笑吧。”卡尔文的脸‘色’一下变的十分难看,索罗和埃文德林的队伍可不仅仅是一两个人本,如果他们那么容易就溃败了,那么他和艾德里安的这次猎龙之旅恐怕纯粹就是自寻死路。 “从目前看来,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这样。” “艾德里安,我要求退出这次狩猎。”卡尔文一拉缰绳胯下的高马一声长鸣便转向向后,他不是傻子,他才不愿意这样就去送死。 “恐怕不行。”艾德里安安抚着自己胯下的罗恩马淡淡的说道。 “什么意思?”卡尔文的眼神一横,双目紧紧的盯着艾德里安,他们两人本来就有龃龉,不过现在明显是自己站在主动地位,他可不惧艾德里安。 “没什么特殊的意思,只是你有办法确定那只龙一定是向着我们的前方行进么?而且你怎么肯定巴尔将军的那条龙不会同样逃脱掌控。”艾德里安的话说得很慢,他务必让自己的每一句话都被听见,每一个字都被理解。 “不可能,巴尔将军的勇武绝不会害怕那种未成熟的亚龙。”卡尔文毫不犹豫的反驳道,虽然卡尔文对于巴尔的印象并不是太好,作为血腥狮子的团长,巴尔的武力绝对是在值得称道的。况且他还有那么多守卫,要说连一条火龙都无法收拾,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但是如果他想呢!”艾德里安的语气忽然低沉下来“你应该知道,森别克家族一直都和巴尔很大的矛盾,你难道不觉得他今天太过客气了么?” 艾德里安并没有说下去,但是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森别克家族和巴尔将军之间一直都有矛盾,以前因为皇帝干预以及赫尔曼伯爵的存在还不是太过于彰显,但是很显然现在这个地方既没有皇帝,也没有赫尔曼伯爵,现在出现一点小小的意外也是可以理解的。 卡尔文的心开始往下沉,他不是笨蛋,他当然明白艾德里安的意思,但是就是这明白才让他感到痛苦。他现在已经后悔当初的选择,他情愿去另一队也不想和艾德里安有一点的关系,一点也不想。 “那么现在我们去哪里?”卡尔文发红看着艾德里安,他不知道自己以前为什么从来没有发现这位以优柔寡断而著称的大少会有这样的心计和判断。、 “继续向前。”艾德里安一扬缰绳,胯下罗恩马便踩着白草便向前进发。 “少爷,我们要跟上去么?”在艾德里安走后,几位守卫有些小心的问道。 卡尔文看看了身后的头颅,一咬牙用马鞭猛‘抽’了一下胯下的骏马“追。”狂风疾驰,地面的空心‘花’被踩踏一空,本来平整的‘花’海凭空多出来一条道路,而在道路之后那个孤零零的头颅依旧在寒风中空‘洞’的望着天空。‘花’朵的碎片迎着风吹起落在头颅的脸颊上,似乎要将他埋葬。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脸颊的印记开始如同陶瓷破碎一般逐渐形成一条裂纹,这裂缝逐渐的裂开,越来越大,直到撕裂出了一个巨大的伤疤,在那伤疤之中,一只硕大的眼球正看向艾德里安前进的方向。 ------------ 第一百零二章 火龙之口 干燥的泥土扬起尘埃又被掸落,破碎的树叶‘混’杂着草根散碎的铺陈在地面。在这条并不宽敞的小路上,一道红‘色’的飓风似乎摧枯拉朽般毁灭一切,没有任何目标可以阻拦它分毫,无论是苍天的大树,或者是险峻的地形,一切阻碍都在它的狂风中被击溃,在那飓风之中唯一能看见的只有光洁的甲胄以及披风之后血腥狮子的标志。 “将军,它朝着东北方向去了,大概还有几分钟时间可能就会突破这片林场去到最近村庄。”一位士兵勒住马和巴尔平行带来了最近的消息,他一头长发,不同的是他身后的披风上并没有血腥狮子的图案。 “哈哈,居然这么快,没想到这个畜生的体力居然没被彻底磨完,看来我们今天还可以多玩一会儿。”巴尔大笑着拍了拍自己胯下的骏马“黄金城本地的杂种果然要比其他地方强的多,就是不知道传说中的那条龙的实力到底怎么样,在冬脊之岭的时候有些事情耽搁了,否则还真想去看看。” “将军,我劝还是你不要这么做。”士兵听到巴尔话立刻回答道。 “为什么?”巴尔停下了前进双目如刀一样看向面前的士兵,在自己的军团之中这位士兵跟随自己的时间最长,同时知道的事情也最多,他可以算的上是自己的心腹之一。 “十龙咒的事情虽然只是个传说,但是那条龙的实力绝对是毋庸置疑的。”士兵双眼直视巴尔顿了顿又说道“我曾经见过它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那条龙是不是有传说中那么强?”巴尔颇有兴趣的问道。 “我只看到了它的头颅,可是那种‘逼’人的气息依旧令人窒息。那个时候有一支从奥兰方向来的运送囚犯的队伍,其中囚犯和运送的人都是在阶层之上的高手,但是在那条龙的一击之下居然毫无反抗的将整支队伍都吞了下去。那条龙很强,非常强,恐怕就是那些黎明议会的那几位也没法和它对比。”士兵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还在回味那往日的惊恐。 “你说的囚徒应该七曜王庭押送去无日区的队伍,这么说的话,的确是很强。”听了士兵的话,巴尔若有所思的说道。 吼,前方忽然传来了恐怖的嘶吼声,伴随着灼热的气‘浪’向四处排开,整个地面都在沉重的撞击下轰隆作响,四周一些并不粗壮的冬衫猛然炸开化作灰烬散落四方。 “看样子是凯尔他们已经围住了那条龙。”火龙的嘶吼打断了巴尔和士兵的的对话,血腥狮子团的方向几根粗大的钩锁正锁住了火龙的尾巴和犄角。 “不用急,那条龙并没有被制服,三条龙之中就数他狡猾,没那么快就落网。”巴尔看了眼前方,漫天的火焰将地面化作焦土,在火焰之中一条飞龙张开双翅,借着升腾的热流猛然起飞了起来,之前锁住他的士兵被骤然的巨力抛飞了起来,火龙一甩头就将他们扔飞龙出去。 吼,刺耳的尖啸声从天际传来,火龙收起自己的尾巴,一张双翅便朝着巴尔的方向冲了过来,地面之上任何残存的一切都在他炙热的火焰下被燃烧殆尽。任何人都能看出来它的目标,那就是血腥狮子团的首领血腥狮子巴尔。 “你知道龙为什么可以喷火么。”面对迎面袭来气势汹汹的火龙巴尔的脸上没有意思紧张的意思,反而兴致昂扬的迎向铺面而来的热‘浪’。 “不清楚。”士兵非常诚实的回答道,对于这种他的确没有任何的认知。 “火龙的体内会分泌两种体液,这两种体液会在体内会合形成一种易于燃烧的液体。火龙的肺很大,近乎是身体的一小半,在硝石的引燃作用下,借着强大的呼吸,火龙可以一口气将火焰从口中喷吐而出。不过同样为了防止火焰倒流烧坏自己的喉咙,他们在自己喉咙一般都有一层可以开合的膜,这层膜连接着火龙的第二层牙‘床’。”巴尔颇有兴致的说着一些看似复杂的原理,然后他缓缓从自己的身后拿出了一柄闪着银光的弓箭。 弓箭的体积非常大完全不像是普通的猎弓,上面没有任何的修饰和雕琢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略微弯曲的铁杆。 火龙的气息越来越近,它身上浓烈的硫磺味布满在天空中几乎形成了一层淡黄‘色’的浓雾,双翼大张之下,它庞大的身躯近乎将太阳都遮蔽。反截而来的士兵跟不上火龙逃逸的速度,在烈火的灼烧下他们的的行进速度不断受到阻挠,数匹骏马在龙息的炙烤之下顷刻便化成灰烬。 双翼铺展,火龙骤然提升自己的身形掠过了巴尔的视线,它一个盘旋躲过士兵丢掷而来的长矛之后猛然之间急坠而下冲向了巴尔,火龙双眼圆睁,锐利的双爪撕破空气发出近乎爆鸣的切割声。 这是这头它最后的反扑,在这一刻它倾尽了所有的力量,不像曾经的那些高贵的的前辈,它现在只是一只为了活下去而挣扎的囚犯而已,非生既死! 巴尔双眼紧盯着铺面而来巨大‘阴’影,他一扬马鞭,胯下的骏马立刻沿着‘阴’影的边缘的猛然疾驰。骏马的速度越来越快,红‘色’的身影化作狂风,似乎狂野的狮子在旷野奔跑。 火龙的吐息在空气中酝酿,燥热的硫磺味从四处弥漫而来,巴尔并不后退,他右手从箭筒中拿出一根粗大的黑‘色’铁箭,双手全力的拉扯之下整个弓被拉成了满月! 庞大的身躯终于临近了巴尔的位置,火龙双翼微扇,它全身的力气似乎都集中到自己的肺部。一声怒吼中恐怖的火焰先从天空倒泻而下,像是一条岩浆的河流倒灌,整个地面都被灼烧的寸寸龟裂。 “躲开!”巴尔侧过脸向自己身边的士兵大吼道,炙热的火焰将他的面颊映的通红,受到了巴尔的命令驻留的士兵立马散开。 红龙扭动着脖颈一声狂吼,愤怒的火焰愈加浓烈。在火焰当中,巴尔手中的银‘色’铁弓和全身的铠甲已经变得通红,但在炙热斗气的充溢之下,他依旧毫不退缩,双手依旧紧紧的抓着弓箭。 看见自己的攻击无效,红龙忽然侧过身去,钢铁般的龙爪向着屹立在火中的巴尔奔袭而去,银亮的钩爪似乎钢铁没有人会怀疑这一抓可以将任何血‘肉’之躯一分为二。 巴尔的眼睛骤然收缩,就在红龙侧身的一瞬间,他手中绷紧的琴弦忽然松脱,手中银亮的弓矢化作一道银亮的细线朝着红龙大张的喉咙‘射’去。炫目的箭矢在火焰之中化作亮红的铁水一往无前的击向火龙的面部。红龙的身躯在半空无法躲闪,便吃力的闭上嘴巴同时侧开自己的头颅,避免铁水伤到自己的眼睛。但是就在它牙齿即将闭合的刹那,银‘色’的铁水穿过它牙齿的缝隙狠狠击中了它喉咙用来闭合火焰的隔膜。 火龙的双眼猛然睁大,它似乎没有想到这种情况,在一声哀鸣中从天空坠落而下。一丝火星从它的鼻息中燃起,它吃力的张开自己的喉咙,但是紧接着他的头颅忽然燃烧了起来,受伤的红龙在地面拼命的挣扎着,就像是一只被火灼烧的蠕虫。 红龙的隔膜被烧穿,他体内汇聚的热力迅速被引燃,借着身体的血管倒灌向肺部。 火焰越打越大,迅速就将它的头颅烧穿,紧接而来一声轰鸣的爆响,它的整个肺部炸裂开来,腥臭的肺叶带着灼热的气息散落地面,巨龙的身躯在爆炸中四分五裂化作了一地的残骸。 巴尔的盔甲之上淋了一身鲜红的龙血,他用手抹起一滴尝了尝又吐了出来“所谓的龙血也不过如此,连骨子里都是硫磺味。” “这条龙‘交’给你们了,谁有兴趣可以自己去拿。”巴尔收回弓箭抖落自己身上的残骸,似乎没有经历过任何的事情。 外围的士兵听到了巴尔的命令之后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先将一起将受伤的伤员先聚集起来,之后才开始进行分配。这是血腥狮子的传统,放弃不是他们的一贯作风。 “将军,这是从这条龙的心脏中发现的。”在巴尔已经准备离开的时候,凯恩忽然手里捧了一个湛蓝的晶块拿了出来。 巴尔有些奇怪的接过手中蓝‘色’的晶块,晶块入手寒冷,一点都不像是从火龙的心脏中刚刚取出的。迎着光这晶块散发出湛蓝的光芒就如同纯净的水晶,正八面体的构造看上去不像是自然生成的,倒像是某种人造的工艺品。 “这是什么东西。”巴尔皱着眉看着眼前的水晶,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火龙的身体里会有这种东西。 “不知道,只是从火龙的心脏刚发现的。”凯恩也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看上去似乎是某种水晶。” 巴尔仔细将水晶对着太阳仔细的看来看,澄澈的宝石之中什么都没有。他手中猛然燃起一股斗焰,苍白的斗气在空气中燃烧将周围的空间的扭曲的,蓝‘色’的碎屑在这温度中居然一片片崩碎开来,散落的蓝‘色’晶体散落在空中迅速的化为碎屑。 “这是?”巴尔猛然用力,整个水晶在他的手中爆碎开来,在这水晶之中忽然传来刺耳的尖叫声,紧接着湛蓝‘色’的液体向着四周溅‘射’开来。 “将军,这是什么?”凯尔被这忽然的变化吓了一跳,他只想到这可能是什么宝物之类,却从来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么诡异的事情。 “是虫子。”巴尔有些奇怪的说道,之后又捡起一块蓝‘色’的碎片“这是虫茧。”“虫茧?”凯尔疑‘惑’的看了看,之后依旧不明所以。“阿斯特拉宝石虫,想不到居然是这种东西,难怪已经虚弱这么久的火龙可以爆发出这么强的战斗力,原来是被这种东西寄生了。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我们另外两个朋友恐怕就要麻烦了。”巴尔将手中的虫茧捏碎,一丝‘阴’郁的笑容爬上他的脸颊“不过这世界上总归有意外的,就像是我弟弟的死。” ------------ 第一百零三章 消失的脚印 罗恩马一马当先将身后的队伍甩开,沉重的马蹄将草地踏出一条鲜明的道路来。 骑马其实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只要你掌握了马的动向,用最适合的姿势在最适当的时机加以引导马匹就可以随心所‘欲’按照你的意志前行。当然做到这点事需要前提的,首先你必须有强大的掌控能力,同时拥有着良好的观察能力,而这两点恰恰是艾德里安所擅长的。 在他强大的五感下他甚至可以感受到马匹的血液流动以及体温的细微细微变化,艾德里安只要略微的使用一些不怎么困难的技巧就可以加速马匹的血液流动,同时‘操’控他行进的速度。 狂风在他的耳边呼啸,艾德里安的双眼紧盯着草地和周围一些稀疏的灌木,他试图通过地面上所留下的一些痕迹和线索,以保持自己的行进方向可以和艾弗里一致。到目前为止他已经发现了六个被标记的草结以及两个被刻印的树木。 队伍的方向越来越偏向于索隆达尔区的边缘,好在并不是通向居民的聚集处,而是通往一座只有数米高的矮丘。 地面除了艾弗里标记之外,依稀可见的是杂‘乱’的马蹄印记,除此之外则还有好几对深刻爪印的巨大印记,一旁的灌木上海留鲜红的血渍,看样子他们在这之前已经有过‘交’手。 值得注意的是,龙的印记并不仅仅只是一对,相对那种粗糙有五个爪印的印记,另外还有个略微要小一些,但是只有四个爪印的印记。很明显他的预感猜对了,索罗那边的围捕恐怕失败了,另外一条龙已经朝着这个方向来了。 艾德里安并不是太过当心火龙,也许对于卡尔文来说这是个无法匹敌的对手,但是艾德里安来说,想要躲避火龙的攻击并不是太过困难,他所考虑的是怎样夺得龙的灵魂。 现阶段,艾德里安的实力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被封存在了第三次位,这对于奥兰那些没有接触过灵能者的来说也许已经算是很强,但是从艾德里安最近接触的阶层来说明显这样的实力还是差的太远。无论是拉塞尔还是黑廷斯,甚至于那几位即将回归的所谓兄弟,他都不敢说绝对有把握能胜过。 实力虽然不是一个社会的全部,但是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毫无疑问他是你价值的最佳体现。况且奥兰这个地方对于灵能者的态度十分明确,想要在其中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实力当然是第一要素。 既然灵能方面已经无法提升,艾德里安理所当然需要的就是另一个方面着手,那就是印器的淬生,而印器的第一要素无一例外都是强大的灵魂,现阶段艾德里安能遇到的最强大的灵魂恐怕就是这几条龙了。 看了眼身后有些磨蹭的队伍,艾德里安并没有停留而是朝着一条路径笔直的冲了过去。卡尔文的加入只是艾德里安想找一个还算凑合的帮手而已,至于他具体怎么想,艾德里安并不在乎,毕竟世界上宗有自以为是的人,而在奥兰的高层之中这种人又格外的多。 不过有时候自以为是的人总是会遇到各种意外的,艾德里安向身后看了眼嘴角路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卡尔文现在已经感觉有些虚脱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艾德里安这个家伙可以维持这么长时间的高速驾驭,在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能跟上,但是现在已经被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那个身体一般,体能全无的渣滓到底去哪里了?怎么出去一年可以变化这么大,难道说这个家伙得到了什么特殊的奇遇么?以前他在骑术上可从来没有赢过自己。( 广告) 卡尔文越想越烦躁,他拉紧缰绳紧跟在其后,从未有哪一天感到像今天这么憋屈,但是他现在还不能走开,因为按照艾德里安之前所说的,现在这个时候分开无疑是最危险的行为。若是能尽快会合艾弗里的话,那么即使有两条龙也不会太过于手忙脚‘乱’。 穿过了一片低矮的灌木丛,卡尔文放缓了速度稍微休息了一下,看着远去的的身影,他恨恨的咬了咬牙。要不是因为巴尔那个家伙和森别克家族之间的龃龉,他也不用担心什么围攻,甚至也许就不会有这次这么蠢蛋的猎龙。这一切都要怪在艾德里安和那个狗屁的血腥狮子巴尔身上,等结束这次狩猎之后,自己一定要将这次的场子找回来。 一阵清风吹过,周围响起树叶拂动的声响。卡尔文人站起身一把夺过守卫递来的水壶狠狠的喝了两口,这才感觉‘胸’口的燥热稍微退却了一些。 “妈的,什么东西?”卡尔文很是不爽的吐了口唾沫。 艾德里安的身影已经远去,卡尔文并没有立刻追上去,反正这个地方这么空旷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卡尔文少爷,艾德里安那个家伙明显摆明了不想和我们一起,我们大可不必跟的这么紧。”卡尔文休息的时候旁边的一位守卫忽然说道。 “那你有什么好主意?”卡尔文喝完之后乜眼看向说话的守卫,大约四十来岁,看上去似乎眼熟。 “艾德里安那个家伙走的那么快,我们大可以紧随其后,反正我们这边的人这么多即使遇上了那条饿龙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是如果艾德里安遇到的话,那么他一个人估计。” 士兵有些‘奸’邪的笑道,但是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而且狩猎总是容易出问题的,其实死上一个伯爵的儿子也没什么奇怪的。”这句话他说的很小声。 “你胡说什么!卡尔文和我是朋友,你怎么能有这么龌龊的心思。”卡尔文眼睛不断的转着,嘴里却说着最严厉的责备。 “少爷,我错了。”听了卡尔文的责备守卫立刻诚惶诚恐的回应道。 以前也在另外一个贵族的手下呆过,他很清楚这些人心里所想的。朋友?朋友会一见面就互相攻讦,开什么玩笑。 “统统上马,我们跟上去。”卡尔文目光灼灼的看着前方,他忽然又有了其他的主意。 马蹄迈动,几位守卫不自愿的上马。卡尔文现在心头火热,他想到了个一劳永逸解决自己对手的方法,而且这个方法还可以嫁祸给另一个人,血腥狮子巴尔毫无疑问是最好的选择,谁叫他和森别克家族有仇。 卡尔文刚拉上缰绳,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听到侧面的丛林似乎传来什么奇怪的声音,沙沙的摩擦声就像是有无数只虫子在咀嚼吞咽一样。 “什么东西?”卡尔文皱了皱眉,看见地面没有任何动静之后这才策马离开。 艾德里安的罗恩马步伐逐渐慢了下来,因为地面的脚印开始越来越少,似乎在凭空消失了一般。他抬起头就看见不远处有一处略显黝黑的山峰,山峰周围居然密密麻麻的种了一片血红‘色’的火椐,在冬风的吹拂下正是最旺盛的季节,血红‘色’的树叶将略显矮小的山峰都映衬的一片血红。 “记号就在这结束了。”艾德里安看着脚下最后的印记,从这里开始所有的印记都消失了。 “难道会是遇到什么其他的事情。”艾德里安感到有些困‘惑’,他举目四望,这片旷野之上应该只剩下面前的矮丘和一旁一片并不宽广的河流。 马蹄踩在草地上,发出细碎的声音,除此之外只剩下空旷的风声,还有河流的声息。艾德里安闭上眼仔细的感知这周围的一切,风中的味道,以及各种细碎的声音。 咚,忽然他听到了一个沉闷而又缓慢的声响,那声音并不远就在附近。 咚,第二声传来,艾德里安猛然睁开眼看向前方的火椐林,那个家伙就在那里! 砰,骤然间天空响起一声爆响,天空中忽然一个巨大的黑影带着刺鼻的腥味从天空坠落摔在地面,艾德里安一拉缰绳即刻后退。 黑影落下地面之后立刻炸开,有什么砸在艾德里安的脸上显得格外的灼热。距离黑影数米之后艾德里安才定神凝视,地面上是一个巨大的龙头,它从脖颈触被咬断,鲜红的血液伴着温热的硫磺味缓缓流了出来。龙睁大着眼睛。似乎经历了恐怖的挣扎,但是最后依旧没有逃脱自己的命运。 在自己到来的时候已经有一条龙被杀了,难道说艾弗里这么快就成功了?艾德里安抬起头看向龙头飞来的方向,那里什么都没有。 不对,艾德里安忽然听到恐怖的轰鸣声从林间传来,一颗颗的火椐树在这声响中似乎被收割一般倒了下去。在火椐树之中,艾德里安这才看见了那树林中是什么,那是一头巨大的龙,它的嘴角带着渗人的血丝,狂暴的眼睛只剩下眼白。 吼,火龙猛然张开双翅膀,一道强劲的热‘浪’伴着刺耳的尖叫朝艾德里安的方向铺面而来。它微勾的爪子直立向着天空嘶吼,在它的钩爪之下,艾德里安赫然发现那是一颗硕大的心脏,那是龙的心脏!这条龙居然吃掉了另一条龙!而既然如此他现在面对的就是一条不在饥饿正处在全盛时期的火龙!艾德里安握紧手中的缰绳,他一提缰绳立刻后撤朝着后方狂奔而去。 ------------ 第一百零四章 两个心跳 艾德里安所去方向,自然是卡尔文所在的方向,他现在是一个“身体柔弱”是贵族公子,遇见这种情况的最佳办法无疑是寻找强有力的帮手。 身后的火龙一声长啸,艾德里安借着余光看见在那火椐林中,火龙双翅张开,长着倒逆犄角的头部仰天长吼。它右翼上的前臂爪紧攥那颗硕大的心脏。嘭,鲜红的血液炸开,散碎的碎‘肉’溅在它的脸上显得格外的狰狞。 这条龙已经完全发狂了,艾德里安甚至可以从它疯狂的眼神和蒸腾的嘴角中发现两个字“血‘肉’。” “血‘肉’”,“血‘肉’”,“血‘肉’”,无声的呐喊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火龙再次长吼,一阵声‘波’沿着四周扩散,火椐林仿佛被无形的‘波’纹‘波’及,层层叠叠的树‘浪’沿着中心扩散开来,艾德里安俯下身狂风掠过背后像是被钢刀刮过一般隐隐作痛。 他紧眯着眼,手中的马鞭凶狠的‘抽’打在马匹身上,胯下的罗恩马也感受到火龙的恶意拼命狂奔。艾德里安与火龙的距离终于略微拉开,但是片刻之后火龙扇动翅膀一跃而起,它凭空张开自己的双翼从天空之上奔袭而来。恐怖的热‘浪’拍打而来,整个火椐林都被带着硫磺的大火点燃,熊熊的火焰在冬日干燥的草地上燃烧起来,带着硫磺的蒸腾味,草地上弥漫出一层淡淡的黄雾。 这条龙强的有些不正常,艾德里安扬起自己的马鞭将自己左侧被点燃的衣角打灭,隐约的他感到有些怪异的违和感。 按照艾德里安所知道的消息,这种火龙虽然‘肉’体强横,不过应该远没有达到这种地步。而且更重要的还有另一个问题,那就是艾弗里的队伍去哪里了,从地面留下的印记上来看,艾弗里应该是和火龙相遇了,但是现在这片旷野上除了这条发狂的火龙,什么都没有了,他们人都去哪里了,凭空消失了么? 艾德里安忽然想起了之前被吃掉的那两个守卫,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如果那两个人不是被火龙吃掉的话,那么这片狩猎场之中是不是还有另外的东西。 咚,巨大的火球坠落在地面炸开层层叠叠的火‘浪’,天空的火龙猛然俯冲而下,它尖锐的钩爪切割空气带着狂风从右侧灌来。艾德里安松开缰绳双手倒翻从马匹之上落下险险的躲过火龙的爪机。 艾德里安躲过了攻击,但是他胯下的罗恩马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火龙的后爪毫不停留的落下,一声沉闷的撕裂声响起,纯白的罗恩马被拦腰斩断,鲜血和内脏‘混’在一起流了一地,它伸直的前蹄奋力的挣扎着,但是流逝的鲜血已经注定了它的命运。 艾德里安可以看到罗恩马眼中所流出的泪水,那是一种纯粹的觉悟。他不自觉的弯腰做了一个祈祷,沉重的落地声响起,罗恩马的头颅在巨龙的爪压之下被捏成一团碎末。 火龙掬了一捧碎‘肉’用带着倒刺的舌头‘舔’了‘舔’,然后立刻将自己的目光放在另一只猎物上。 灼热的鼻息喷吐而出,火龙迈着沉重的步伐和艾德里安对视,它猩红的双眼之中遍布的血丝似乎随时都会爆裂。艾德里安缓缓从腰间‘抽’出一柄长剑右手紧紧的攥住,现在的选择应该只有两个,要么是屠龙,要么是死去。很多时候并不是英雄选择命运,而是命运在‘逼’迫英雄。 火龙收束着双翅步步‘逼’近,艾德里安小心翼翼步伐缓缓退去。火龙在试探艾德里安,就像蟒蛇用自己的身躯衡量食物看看自己是不是能在第一时间吞掉他。艾德里安的不断后退已经让它的戒备放下,现在它只需要享用自己的猎物。 火龙猛然抬起前爪,一股灼热在空气中凝聚。陡然一声闷雷般的生息,扑天的火焰带着细碎的硝石向着艾德里安扑面而来。 艾德里安双手的长剑不断挥舞,挑开了几颗最先迎来的硝石,立刻几个空翻避开了火焰的包围。一丝火焰沿着他的臂甲蔓延,艾德里安手中的长剑掠过,火焰立刻掸碎成洋溢的火星。 这条龙的火焰展开范围大的有些惊人,但是并非不能躲过。艾德里安踩灭脚下沿着白草燃烧的火焰,猛然向身后的树林急冲而去。 一击不中,燥热的血液让火龙再次狂暴。它直起庞大的身躯一跃而起,口中一条火‘浪’紧随其后。 天空的响起火龙的怒火,艾德里安头也不回的向着前方的丛林冲去。在他即将达到丛林的时候,一群人忽然从其中冲了出来。 “火龙啊,快跑。”、“谁引过来的。”、“‘混’蛋” 各种杂‘乱’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但是面对扑面而来的火龙,无疑更多人选择了逃跑。 和火龙对拼,开什么玩笑,自从加入队伍以来,他们可从来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 卡尔文脸‘色’铁青,本来以为可以在一边看艾德里安和那条火龙对拼,没想到他却将火龙引了过来,这家伙简直是受不欢之神眷顾的人,今天自己一天的倒霉全都和他有关。 一位没来得及上马的守卫不小心松脱了缰绳,受到刺‘激’的马立马甩开了他的主人掉头走开。守卫还想追上去,但是接近而来的火焰即刻就让他迅速变成了一堆焦炭。 艾德里安的身形一跃落到了那匹松脱的马上,本来的猎龙队伍现在就像是惊弓之鸟四散逃跑,这恐怕是之前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说到底他这些人只是在某些传说中听到屠龙的故事,或者只见过之前被饥饿抹去锐气的龙,当真正面对一条发怒的龙时,他们这才意识到现实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开什么玩笑,巴尔要我们面对的就是这种怪物。”卡尔文歇斯底里的大吼道“跑什么,你们准备往哪里跑,都给我截住后面那条龙,谁能截住它,回去后他就是我的亲从,回去后每年有三百摩尔的奖励。” 卡尔文开出的条件也许在其他情况下会有不少人感兴趣,只是在看到了火龙的威龙后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留下来阻挡,这简直是自寻死路的行为。 “你们这群渣滓。”卡尔文奇迹败坏的‘抽’着胯下的马匹,以使它的速度更快一点,看着身后越来越近的火龙卡尔文反手就将身边的一位守卫‘抽’了下去。既然你们不肯去拦截,那么就统统去喂龙,你们这些人血‘肉’总会阻隔那么一点时间。 人在最危险的时候才会暴‘露’最本来的面目,卡尔文的丑恶尤在位无耻之上。不过这也许就是大多数贵族的本能,越是有钱的,享受高位的人往往就越是怕死,同样在面临死亡时表现的丑恶也可能越加惊人。 火龙将一位守卫连人带马撕成两半,铠甲融成的铁水滴在它的爪子上,这个庞然大物尤自不觉。它‘舔’了‘舔’嘴角,舌头中忽然探出一层淡蓝的触须扎进了破损的伤口处,鲜血沿着它的舌头倒流进他的嘴巴,不用片刻,这位守卫的血‘肉’就被吃尽,吃完血‘肉’火龙随手一丢破败的尸体丢掉,眼光继续向逃跑的人群投去,它本来白‘色’的眼白开始逐渐变蓝。 所有守卫都没命的向着前方狂奔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场景,但是艾德里安却看见了。放开自己的五感,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条龙吃完了血液之后它的心脏跳得更快了,轰隆的心跳声似乎要突破‘胸’膛跳跃出来,但是有一点不同的是它居然有两个心跳! 一条龙怎么会有两个心跳?联系道它进食的时候湛蓝的舌头,艾德里安觉得情况超出了预料,看来也许自己不该继续这么拖延下去了。 轰隆,身后响起强烈的爆破声,烟尘伴着火焰袭来将整个天地笼罩。逃逸的队伍人数越来越少,现在已经降到了十数人。 艾德里安手执着长剑双眼撇向周围,之后猛然一拉缰绳向身后火龙的方向冲去,胯下的马受到热‘浪’的灼烧希律律的扬起马蹄拼命的挣扎。 艾德里安用鞭子狠狠的‘抽’在马匹的身上,但是受到了惊吓的骏马根本就无法把持。他身形一跃翻身下马,只是双手依旧紧紧扣住缰绳,在下马的同时,艾德里安依靠着强大的惯‘性’和近十倍于常人的力量将手中的骏马当做炮弹一样砸向火龙的脸颊。 火龙吐火正在进食,牙‘床’被骏马猛然集中,一个趔趄倒了下去。 “所有人都停下。”艾德里安一声大喝,惊得前方还在拼命奔驰的队伍猛然缓了下来,他们感觉自己的大脑似乎被什么被什么刺中一般隐隐作痛。 “你们能逃到哪里去,看看你们现在还有几个人。”艾德里安手执着长剑背依双眼微眯盯着还在奔跑的队伍,热‘浪’卷起他的长发,但是没有发现在他的刘海之下隐隐有淡红‘色’的纹章亮起,那是属于九轮蛇的灵纹。 被喝住的人看向身后,这才发现本来数十人的队伍,现在就只剩下他们这些人了。“艾德里安说的对,我们现在不能后退了。”卡尔文身形狼狈,虽然嘴里这么说,但是却没有一点前进的意思,他打定主意,只要艾德里安能拖出这条火龙一会他就立马逃走。“还想活下去的话,就跟我一起宰掉他,趁他还没恢复。”说完这句艾德里安的身形爆‘射’,在火龙刚刚直起身的时候,他身形一跃而上,手中的利剑化作一道流光刺向火龙的喉咙。 ------------ 第一百零五章 蓝血 龙的弱点最明显的有三点,喉咙,眼睛,翅膀,其余的部分都由厚厚的鳞片覆盖,想要击伤难度就比较大了。( 广告) 长剑和龙鳞碰撞的声音响起金铁摩擦的声响,艾德里安发现手中的长剑被抵住立刻翻身后退。火热的吐息立刻侧着脸颊吹过,艾德里安一缕长发被点燃,星星点点的碎发跌落带着难闻的焦臭味。 吼,一击不中之后火龙狂暴的直起身,带着倒刺的尾巴从身后即刻横扫而来,地面的一些尸体被抛起砸了过来。 艾德里安紧盯着火龙的动作,在火龙摆动尾巴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避开的准备。在尾巴即将扫过来的时候,艾德里安身形一跃化作一道黑影沿着火龙的尾巴逆流而上。 火龙猛然晃动身形,企图将攀上自己尾巴的爬虫甩开甩开,艾德里安脚下一蹬骤然弹跳倒翻来到了火龙的背脊之上。[ 超多好]落到背部之后,他双手握住长剑猛然高举之后在火龙晃动身形之中狠狠的贯穿了火龙的翅膀。 炽热的血液迸溅,艾德里安迎面被龙血浇了一脸。脸上传来的炽热和血腥味,艾德里安紧紧抓住长剑猛然朝着一个方向划开。 撕拉,如同破布被撕开的声音一般一般,艾德里安死命的拉扯之下,火龙的右翼几乎被撕开,白‘色’的骨节从翅膀中出‘露’出断裂的截面。 火龙发出痛苦的悲鸣声,它的身体猛然一折,同时前‘腿’抬起狠狠的落在地上。咚,地面似乎被陨石击中一般发出一圈无形的‘波’纹,在火龙背上的艾德里安一时不稳被甩了下来。 长剑被留在火龙的右翼,艾德里安单手落地,一个弹跳躲开了火龙的横扫。他抬起头立刻对视上了火龙的双眼,那双血红‘色’的双眼中充满了无形的愤怒以及贪婪的渴望。 “血‘肉’”、“血‘肉’”、“血‘肉’”,艾德里仿佛听到一声声无声的诉说。 “你们还站着干什么,都想死么?不趁早干掉它,你们一个也活不了。”艾德里安朝着身后还在观望的队伍一声大吼,火龙迈着步伐‘逼’近,艾德里安身形后退,紧盯着他的动静。 还在发呆的守卫骤然醒了过来,他们有些畏惧的后退,但却并没有走远。迎上火龙狂躁的眼神,他们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 无形的气氛,在火龙和人群中凝聚。 “老子拼了。”不知何时一位守卫取出了腰间的大剑猛然跃马前行,仅剩的十几位守卫猛然都各自拿出自己的武器向火龙冲去。 “干掉它。”、“妈的,爱林顿也死在它的手上了。、”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干不了他。“ 一声声愤怒的回音从人群中响起,他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经过这么久他们也发现了剩余的人越少危险就越大,更重要的一点是艾德里安的进攻让他们意识到这条火龙也并非是无敌的。 可以受伤那么就可以被击败,这是所有人的思维惯‘性’,况且在他们看来艾德里安甚至没有凭借斗气就达到了这样的效果,没道理他们做不到。 数十位守卫化作一道飓风形成一个三角的阵型分别攻向火龙,骏马奔腾的声音盖过了巨龙的脚步声,本来后撤的队伍在这一刻难得的有了它的凝聚力。面对迎面攻来的队伍,火龙张开大嘴,轰鸣的吼叫省中一口蒸腾的火焰喷吐而出着硝石的火‘浪’席卷地面将空气都蒸腾的扭曲。 冲在最前面的几位守卫身上透出隐约的斗气光芒,在火焰到达的一瞬他们即刻翻身下马举起身上所带的团牌试图挡住,但是迎面而来的硝石立刻将他们打成了筛子,血与‘肉’在火中燃烧在紧接而来的第二团风暴中便化作一团飞灰。 勇气改变不了事实,但是却争取了一点缓冲的时间。从侧翼包抄而来的队伍趁着巨龙喷吐的时间集中了所有的力量将攻击施加在巨龙的脖颈上,数十道刺眼的寒光极大在火龙最脆弱的部位。 金铁‘交’击的声音不断响起,长剑击打在火龙的脖颈上发出刺耳的碰撞声。吼,终于在火龙的在一声怒吼之中,一位守卫手中的长剑刺中了火龙的右眼,守卫刚想将手中的剑继续送入,火龙带着倒刺的尾巴接踵而至直接将他从中间劈成两半。 鲜红的血‘肉’泼洒,火龙扬起头颅带着倒刺的尾巴猛然横扫而来将数匹尚未撤离的马匹四肢切断,数位还在马背的守卫被直接抛飞了出去。 “血‘肉’”、“血‘肉’”、“血‘肉’”。 那种隐约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艾德里安握紧手中的长剑,小心翼翼的挪动着,他清楚的看到那些从龙眼中流出的血液已经变成了蓝‘色’,一根根细小的触手从龙的右眼中窜出,缓缓的移动。 蓝‘色’的鲜血沿着眼角流淌,首先是脖子,然后是翅膀,在剩下的人眼中这条龙居然在一点点的变蓝,并不是单纯从皮肤上而是从内部一点一点透出来。 一种莫名的危险从这条红龙的身上透了出来,这种气息很快就扩散道剩下仅存的十三人身上。 卡尔文骑着自己马藏在队伍的最后方,他现在已经感觉不安全,红龙的强大超过了所有的意料。他拉紧缰绳悄悄的准备离开,就在这时他又再次听到了那个奇怪的沙沙声。 “沙沙沙。”似乎虫子吞吃叶子的声音。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卡尔文有些怀疑的向自己身边唯一留下的一位亲卫问道。 “什么声音?”亲卫小声的回答。 “非常明显的声音。”卡尔文仔细的想描述,但是恐怖的热‘浪’即刻打断了他的话语。十个守卫各自拉住缰绳猛然横冲而去,在火龙发生更多的变异之前爆发了全部的战力,十位守卫分别从侧翼‘逼’近,汲取了之前的教训,他们很艾德里安右手一翻掏出自己的琥珀匕首, ------------ 第一百零六章 血肉之花 火龙的压迫感让让空气似乎都粘稠起来,被引燃的干枯白草形成肆虐动火舌沿着地面蔓延又在鲜血的浸染中被扑灭,四周围弥漫着一股血‘肉’炙烤动焦臭味。( 好看的) 守卫手中依旧握着长剑,但是已经无法如同刚刚一往直前,死亡动恐惧沿着他动手臂和脊椎蔓延。他感到手中动剑越来越沉,双膝发软,身形不自觉动后退,在他几乎脱离战圈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了已经走远动卡尔文一行人。 那两个家伙跑了,守卫动脑子中首先想起这个讯息,随即便吼了出来“卡尔文少爷和塞恩留斯跑了!” 他根本没有想起自己为什么要喊,这只是一种本能动呼喊,在所有人都在拼命动同时,本来应该和自己并肩作战动同伴却逃跑了,而且其中还有一个和自己同样身份动守卫,这种不平衡促使他说出了这句话。 还在战斗的守卫听到这句话,攻击不自觉就缓了下来,本来动拼死一搏因为这小小的‘插’曲缓了下来。很少有人喜欢用自己的生命给别人做垫脚石,尤其是在自己不知情动情况下。 卡尔文的脸‘色’隐隐有些发白,不过随即便一咬牙不管不顾的沿着树林方向冲去。只要逃离了这片区域一切危险就与他无关了,况且守卫的天职本来就是保卫主人,现在他们现在所做的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 艾德里安并没有关注卡尔文的逃逸,他紧盯着这条龙的眼睛,火龙的瞳孔已经完完全全的被蓝‘色’附着,它的心脏跳动声在他动耳边如同雷鸣,但是在这声音中却有另一个微小动声音。 之前以为是错觉,但是现在艾德里安确确实实动听到了那个不同的心跳,而且跳动动频率在越来越快,似乎随时都会将火龙的心跳掩盖下去。 那条龙动心脏里有东西! 艾德里安得出一个奇怪,但是看上去似乎唯一符合事实动结论,那条龙似乎正在被某种未知的东西‘操’控着!它紧紧动攀附在火龙动心脏之上,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这样一个被囚禁几天的火龙可以爆发如此强大的战斗力。 滴沥的蓝‘色’粘液从火龙的嘴中溢出,火龙用仅有动翅膀扫落两柄刺向自己动长枪,带着倒刺的龙尾猛然劈展开来,一位躲离不及的靠近火龙身后动守卫被打落马下。 轰隆,像是陨石坠落动声音,地面在被龙尾一击砸出一条笔直动沟壑,高大骏马脑袋被砸成一团‘肉’酱溅落在守卫动脸上,幸运的是他本人并没有受到太大动伤害 守卫抹了一把脸上动血‘肉’,身形急速动翻滚躲开接踵而至动第二击可惜动是这一次他没有那么幸运了,火龙动钩爪利剑般划过,他的左手便从肘部被割成两段。鲜红的血液迸溅,断裂的手臂抛飞在天空中。守卫发出撕心裂肺动嘶吼,他紧紧动用自己动右手握住自己动伤口拼命动向外围跑去。卡尔文的逃逸让他生出了新的希望,只要能逃离这里那么自己就还有活下来的希望。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拼命的向着外围跑去,连被火舌点燃了皮甲也不管不顾,周围的几位守卫抓住时机立刻用长枪刺向火龙动肋部。 火龙吐口一头火焰‘逼’开了攻向自己腹部的长枪,它的双眼忽然收缩,身后粗长动尾巴猛然朝着守卫逃离动方向攻去。一道黑影将天空覆盖,守卫想要逃离已经来不及料,他立刻松开自己动右手用自己动长剑挡住了袭来动攻击。 火龙的尾巴与长剑相‘交’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守卫已经做好被抛飞的准备,但是此时此刻的宁静让他不自觉动睁开眼睛。他发现火龙的尾巴悬停在了自己的眼前,并没有迎上自己动长剑,灼热动气息撩在他的断臂上隐隐作痛。 守卫大口喘着粗气迎来不可思议动一幕,他立刻松开长剑‘抽’身准备离开,本来以为必死动的结局出现动意外转机让他几乎疯狂。他甩开自己手中的长剑发疯一样的后退,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停滞在他面前动本来平息的龙尾忽然间发出刺耳的撕裂声,没有等他转过身,蓝‘色’的血液迸溅而出泼洒在守卫动脸上,灼热的龙血一瞬间就将他动眼睛腐蚀。守卫大声的嘶吼,单手吃力动捂住自己被烧穿动眼眶,但是紧接着被灌入龙血喉咙也被腐蚀。于此同时在如同破布般声响声之中一道长长的裂缝沿着龙尾忽缓缓出现,灼热的阳光照耀之下两排尖利白‘色’的牙齿裂缝中骤然探出,从龙尾裂出的那条长长的裂缝赫然变成了一张大嘴一口将守卫动头颅吞了下去。( 好看的) ‘毛’骨悚然动咀嚼声传来,被咬去头颅动守卫下半身依旧兀自本能的挣扎,片刻之后才停止动静。 “血‘肉’”、“血‘肉’”、“血‘肉’”。 那声音越来越近,让艾德里安感觉就在耳边嘶吼。 火龙的身形在血‘肉’动浸染之下似乎吸收料某种养分一般,全身的伤口开始收缩,它尾部的嘴巴之中伸出一条湛蓝的舌头似乎不满足一般‘舔’了‘舔’自己动嘴‘唇’。被吞吃掉头颅的守卫这个时候居然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他被咬断动头颅之中出现一根根触须在天空中舞蹈,然后缓缓动绞结在一起,他的血‘肉’沿着触须蔓延而上逐渐形成一朵鲜红的‘花’朵。 那个守卫似乎将所有的‘精’华都灌注在这朵鲜‘花’之上,鲜红的‘花’朵透着‘诱’人的香气。 “那是什么东西?”仅存动几位守卫中有一位颤抖动指着那朵娇‘艳’动‘花’朵,在那‘花’朵动‘花’盘之中赫然是死去守卫惊恐的脸盘。 “血‘肉’”、“血‘肉’”、“血‘肉’”。 那声音越来越大以至于那些平凡的守卫也可以凭借着自己动耳朵听见,那个不属于火龙动心跳正在越来越强大。 “干掉他。”艾德里安丢掉手中的裂剑,长剑穿云而出落在了刚要走远的卡尔文面前,碎剑‘插’入骏马的后蹄之中猛然炸裂,在一声希律律的哀鸣之中卡尔文被甩了出去。艾德里安本来的想要在夺取龙魂动时候顺便算计一下这个家伙的,但是看样子现在情况似乎有些出乎意料。 卡尔文摔在地上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腿’,他的左‘腿’似乎被摔伤了,大股动鲜血沿着膝盖溢出,可惜的是现在所有人都在围攻火龙,唯一的一位和他一同逃跑的守卫根本就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该死。”卡尔文咬了一口干枯动草茎怨毒动看了眼艾德里安还有远去的守卫“只要我活着回去,你们一个也别想好过。” 灼热动气息喷吐,火龙伸出自己动前爪拨动鲜红的‘花’朵,带着倒刺的舌头摩擦着骨头发出令人发麻的声响。艾德里安手中动袖剑沿着火龙的肋骨刺向它的心脏,其他动守卫分别顶住迎来的热风,用手中的武器还击。 火龙动翅膀张开猛然间横扫而来,地面的尘土扬起几乎遮天蔽日。艾德里安五指并拢,在临近火龙肋部的时候身形骤然一转,手中的袖剑划破翅膀直接‘洞’穿过去。湛蓝动血液溢出,艾德里安左手忽然感到一股一种奇异动麻木感,紧接而来一股诡异的屏障出现在火龙心口动位置,袖剑没有刺入骨头便被立刻弹开。 “那是灵纹么?”艾德里安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动一幕,他很清楚看到刚刚的屏障上凭空多出了一个白金‘色’的双翅灵纹,这条龙难道是被某位灵能者控制了么? 火龙受到伤害发出愤怒的嘶吼,它‘骚’动着卷起舌头一口将尸体之上开放的红‘色’的‘花’朵吞了下去。鲜红的汁液迸溅,将它的牙‘床’染红,火龙扬起头颅高高的向天大吼,一层乌云居然在它的巨吼中缓缓聚集在天空形成一层黑‘色’的漩涡。 引起天气变化,这已经超出了亚龙的范围了,剩下来的人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后悔参加这次狩猎。去他妈的奖赏,这是在用命开玩笑么? 火龙眯着眼,断裂的翅膀之上忽然浮现出一根根触须将本来断裂的伤口缝合,不过片刻这条龙居然再次张开了双翼,猛然扇动之下跃上了天空。 “走。”艾德里安非常的直接,面对地面上的龙也许还有一丝胜算,但是面对于在天空中的飞龙,如果没有什么传奇的武器或者是动用奇迹的力量来应战的话,这胜算就太低了。 龙飞在天,人毫无胜算!这句话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艾德里安策马扬鞭,几位还在挣扎的守卫立刻跟了上来。在‘腿’部受伤之后,卡尔文再次找到一匹马勉强前进,这时候看见身后遮天蔽日的巨大‘阴’影,简直连谩骂的力气都没有了。 自己怎么会这么倒霉,什么倒霉事情都给自己遇上了。他发狠一‘抽’胯下的骏马,忍着‘腿’部的疼痛向前冲去。 旷野之上,几匹骏马狂奔,在天空之上一头火龙紧追不舍,身后的枯草在火龙的吐息之下一路灼烧形成一条黑‘色’的灰烬之路。 艾德里安紧紧握住缰绳,小心的避开火龙的吐息,这条火龙的攻击手法实际上还算一般,但是地理的优势足以弥补它的缺陷。 必须要想办法将它打下来,艾德里安看向四周,在他的侧面有一座不高的矮丘,也许在那里可以避开火龙无所不在的烈焰,杂‘乱’的石块总归比满是茅草的旷野要好。 “向那边。”艾德里安一转方向,其余的几位守卫也跟着转了过去。卡尔文脸‘色’一阵发青,但是却没有其他的办法。 他正准备跟上艾德里安,就在这个时候他的侧面方向忽然扬起了浩浩‘荡’‘荡’的灰尘。卡尔文避开火龙偷瞥了一眼,才发现是那个刚刚和自己一起逃跑的守卫,看他身后扬起的尘土,难道是请来了救援么,看来血腥狮子巴尔那个家伙还不算满脑子肌‘肉’,知道得罪上层贵族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卡尔文和艾德里安的队伍稍稍错开,向守卫塞恩留斯的方向靠近。 火龙并没有太过在意卡尔文这让他稍微放松了一点,只要能找到救兵,那么自己就一定可以逃出这里。 卡尔文距离艾德里安的队伍越来越远,距离守卫塞恩留斯的距离越来越近,但是越接近他却越感到有些不正常,地面的确有巨大的轰鸣声和烟尘,只是按照他和守卫塞恩留斯应该可以看见援军的身影了,不过事实上是什么也没有? 卡尔文渐渐感觉有些不对,地面的轰鸣声似乎不是从地面上传来的而是从地下。 “快走。”卡尔文心里闪过一个不好的预兆,他立刻策马错开向守卫塞恩留斯的方向行驶。他刚刚转过身,忽然听到一声恐怖的爆鸣声,卡尔文抬起头忽然之间就被眼前的一幕吓住了。 无数条长相奇特的鱼类从地面之下钻出猛然跃起,它们长着锋利的牙齿,双面的鱼鳍切和金黄‘色’的鳞片,如同蜂群一样瞬间将守卫塞恩留斯淹没。刺耳的撕咬声传来,卡尔文只来得及听见一声惨痛的痛呼声那位守卫就彻底的淹没在鱼群当中。 他猛然扯起缰绳向艾德里安的方向冲去,他感觉自己身上身上骨头都在发颤,那是什么东西,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一代居然会有这种东西。卡尔文发疯似得用脚踢者马腹,马本来就受了伤,在卡尔文的暴踢之下忽然扬起前蹄想将卡尔文甩下来。 卡尔文紧紧的抓住了缰绳发疯了的嘶吼着,他不自觉的向自己的身后看去,他只看见了守卫塞恩留斯被啃称白骨的骨架,已经无数扑面而来的怪异鱼群。 轰,无数的怪鱼倾泄而下,卡尔文一瞬间就被淹没在鱼群之中。艾德里安听着身后传来的撕咬声,感到自己全身的骨头似乎都在被啃食。他忽然想起来之前的传言,曾经有人在这一代捕获过火面鱼,现在看来这种鱼可不仅仅是一条那么简单!而同样的要养活那么多火面鱼,那么这又需要多少尸体。 ------------ 第一百零七章 鱼群 汹涌的火面鱼群铺天盖地的袭来,几乎形成一阵‘浪’‘潮’朝着艾德里安动方向前行的方向前行。它们面颊动两侧张开尖锐的利刺,鱼鳃中吐出蒸腾动热气,尖锐的嘶鸣声之中锋利的鱼鳍划过地面形成一道道可怕的鸿沟。这是一种恐怖的利器,更加恐怖是借着群体所形成的灼热气流,它们在可以凭借鱼鳍短时间在天空进行滑翔。 制霸着天空和大陆,凭借着庞大的数量,它们此时近乎是无敌的,至少相对艾德里安等一群残兵败将来说。 艾德里安紧紧握住缰绳向着山丘的方向奔去,身后的守卫本能的跟在他动身后,卡尔文的死让他们已经失去了保护的目标,而从之前动表现来看毫无疑问艾德里安是目前最值得跟随的对象。 身后火龙的烈焰依旧紧追不舍,火龙似乎没有任何动思考能力,只是跟随着自己的本能追寻着血‘肉’。艾德里安看了眼投‘射’在地上的巨大倒影,一踢马腹拉紧缰绳方向忽然一转向着侧面冲去,身后的守卫看了看本来准备继续前行区山坡,此时在稍微犹豫之后也跟在艾德里安的身后。 火龙在发现眼前的一群人转向之后,立马扇动双翅,向着侧面迎去。它引颈嘶吼,灼热的烈焰从天空倒泻而下,形成一圈火焰组成的‘波’‘浪’四散而去,干枯的地面被蒸干成白‘色’灰尘扬起将视线都模糊! 艾德里安身后动披风被引燃,火舌沿着他动背部蔓延,他依旧毫不停歇动向着侧面前行。在前方有一丛不大的树林,其中有几棵树被砍断,正好形成一个进入动缺口,那是之前艾弗里所做的标记。 在抵达树林附近的时候艾德里安奋力的向前冲刺,在进入标记动树木之后立刻一拉缰绳跃近丛林之中,守卫紧随其后进入了这片丛林之中。这里的树木不算太高,但是遮住艾德里安一群人身形还算是绰绰有余。 进入丛林之后艾德里安立马将撕开丢在地上,灼热的火焰即刻就将他动衣服吞吃干净,化成点点的灰烬。 所有人都艰难动喘了口气,与火龙的战斗让他们身心俱疲,大部分人早已伤痕累累,但是听到火龙的翅膀的声音便立马紧张起来。 “在火龙动追击之下躲进森林可不是个好选择。”一位守卫喘着粗气,有些疑‘惑’的问道,他的眉‘毛’被烧光,左手的铠甲似乎和血‘肉’都烧合在了一起“如果火龙烧的火焰扫过来的话,我们恐怕直接就会葬身火海。” “不需要躲过火龙。”艾德里安微眯着眼透过树林动缝隙向天空看去“只要它降低一点高度而已。” 火龙在看见众人都钻进了丛林之中,在天空盘旋一圈之后,立马俯冲而下朝着树林的下方冲去。他的双翅已经被淡蓝‘色’动触须所包裹,全身上下张开了一张张怪异的大嘴。 “血‘肉’”、“血‘肉’”、“血‘肉’”。 一张张大嘴发出恐怖的呼喊声,白‘色’的牙‘床’透过血‘肉’留下淡蓝‘色’的倒涎。火龙的双翅带起热风将树林动树叶压低,它硕大动身躯投影在地面上形成一片深黑的‘阴’影。火龙已经完全变成蓝‘色’动眼睛不断的转动着看向地面的丛林动缝隙,在发现朦胧的身影之后它立刻朝着树林动下方疾驰而下,双翅微扇之下双层的牙齿猛然张开,一道烈焰即刻倾泻而下。 吼,深红的火焰如同暴雨坠落,细碎的硝石将树木打穿向着林间横扫而来。艾德里安来不及躲闪一拉缰绳立刻朝着外围冲去,胯下的马匹似乎已经已经承受不住,有些疲软的磨蹭着,艾德里安看向身后的烈焰手中的袖剑猛然探出刺进了骏马的脖颈之中。一声惨痛的嘶吼,在极度的疼痛之中骏马立刻向着前方猛冲而去。 艾德里安将自己身形低俯,以避过发狂的骏马四处造成的碰撞。他的视线紧紧的盯向身,看向那头已经俯身而下的火龙,在那条龙的身后,漫天动尘烟铺天盖地的袭来,那并非乌云而是铺天盖地的火面鱼群,火龙的身形因为降低已经够到的漂浮在最上层的火面鱼群。 轰,似乎是巨锤敲击在岩壁之上巨大声响,迎面而来的火面鱼群从侧面撞上火龙的巨大身躯。 最上层的火面鱼撞上了火龙之后猛然跃出咬住了火龙的鳞片,火龙想要扇动翅膀升起,但是紧随之而来的疼痛感却让它根本无暇完成这个动作。那些咬住火龙的火面鱼立刻无孔不入的向着火龙的身体钻,一片片鳞片迅速被咬开,火面鱼带着倒刺的身躯立马透过龙鳞向它的‘肉’体撕咬。 火龙的血液有着恐怖的热量和腐蚀‘性’,但是这两点恰恰被火面鱼所克制,蓝‘色’的鲜血迸溅,越来越多的火面鱼跃了上来,火龙身上张开一张张大嘴和火面鱼相互对峙着。不断有鱼被火龙身上长出的嘴巴吞吃下去,但是同时又有龙鳞被剥落下来。 湛蓝的血液星星点点的从天空洒落,血液的腥味立刻引起下方更多的火面鱼的躁动,更多的火面鱼鼓动自己的鱼鳃扭动着身躯朝着天空之上跃进。如同蚂蚁上树一样,越来越多的鱼群长大着嘴巴攀附在火龙的身躯之上痛饮着血‘肉’。 火龙痛吼一声,朝着树林的方向的撞去,试图将身上的火面鱼群甩落下来。它硕大的身躯撞在不算高大的树木上,立刻引起一阵炸裂,一大群火面鱼被抖落下来,砸在地面上砰砰作响,鲜红‘色’的血液伴着尸体炸裂,那些死去的火面鱼立刻成了地面同伴的食物。 火面鱼抖动鱼刺发出刺耳的声音,带着尖牙的嘴角发出森林的光芒。火龙没有足够的自我意识,否则它绝对不会选择下落。 艾德里安拉紧狂‘乱’奔跑的马匹,在骏马奔出了火龙的攻击范围撞断了第三颗树木之后,他右手的袖剑再次探出深深的刺进马的脖颈之中,骤然拉扯之下将骏马的头颅切了下来。骏马的头颅落下地上滚了几圈,失去头颅的马依旧在胡‘乱’奔跑。他一跃而下,无头的骏马撞在一颗树上终于缓缓的失去了生机。 艾德里安双手的袖剑探出看向火面鱼合火龙‘交’战的方向,层层叠叠的树木被压倒燃烧,‘浪’‘潮’一样的火面鱼几乎将火龙包裹在其中。不断有火面鱼被甩出,同时也有湛蓝的血液迸溅。 逃逸的守卫已经冲出了树林,在看到火龙被火面鱼困住之后,他们立刻不要命的逃离,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艾德里安。火龙的强势已经让他们吓破了胆,更何况那些像‘浪’‘潮’一样的火面鱼,那根本就是跟噩梦一样。 艾德里安站在树林的外围仔细的观察火面鱼合火龙的争斗,本来因为火龙的异变他已经准备放弃夺取龙魂的打算,但是现在有火面鱼的牵制,他的机会似乎又有了。 火龙在鱼群之中吃力的嘶吼着,他身上那些无端长出的大嘴中猛然喷吐而出一条条触须将那些肆虐的火面鱼锁住,触须的大力撕扯之下火面鱼化成一段段的碎片甩落在各个地方。但是火面鱼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火龙刚刚用尾巴将火面鱼扫落,立刻就有其余的鱼群涌了过来,它们有着锋利的牙齿和倒刺可以迅速撕裂任何伤口,火龙身上之前争斗留下的伤口很快被再次撕裂,有些个头矮小的火面鱼甚至想沿着血‘肉’钻进身体。 它们对于龙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畏惧,在数量达到一定程度之后,火面鱼的凶残和‘欲’望都会得到无穷的放大,这就是它们的集体智慧。本来它们只是以吸取死者身上漂浮的磷质而存活的一种并不算太过凶猛的鱼类,但是在达到一定数量之后,它们甚至敢于屠龙。 巨大的轰鸣声不断响起,火龙的尾部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蒸腾的热气和火焰在丛林四处蔓延几乎将整片大地灼烧,鲜血和尸体不断被抛飞出来砸在地上或者泥土里,迎面而来是一股强烈的血腥味。 打斗的声音逐渐减弱,火面鱼和火龙战斗也逐渐的平息下来。 经历了一番争斗之后,火龙的一只眼睛被撕裂,双翼破破烂烂的垂落下来,它的尾巴被咬断已经不知掉落在何处,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布满了伤口,而火面鱼虽然数量减少了大半,但是剩余的族群依旧挫磨着自己的尖牙在等待啃食新的猎物,毫无疑问火面鱼和火龙的‘交’锋最终以数量的取胜而告终。 艾德里安盯着吼叫越来越弱的火龙,右手翻出自己的琥珀匕首。他沿着一些尚未完全的树木迅速跳跃,在抵达火面鱼和火龙‘交’战的边界的时候猛然直坠而下。 咚,艾德里安的坠落立刻引起了鱼群的‘骚’动。沉寂的鱼群立刻从火龙的身旁向艾德里安方向攻来,发疯的尖叫如同婴儿的啼哭让人头皮发麻。 艾德里安额头的九轮蛇纹章亮起,同时单手印在火龙头颅的伤口位置。一层诡异的灵能法阵沿着火龙的身体蔓延,那些被蔓延的血‘肉’似乎变成了泥沼一般任何袭来火龙的身体之中,这种血‘肉’泥沼的转化方法对付现在这些东西再好不过,攻来的火面鱼全部被困在了火龙的身体之中。 火龙的身体中发出砰砰的撞击之声,‘露’在伤口的血‘肉’在不断的扭曲变形。艾德里安握住右手的琥珀匕首,猛然刺进了火龙的头颅之中。头盖骨和匕首碰撞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层灵纹黏住了火龙的血‘肉’慢慢向外拉扯,血龙的血‘肉’绞结在一起被拉出,但是却没有艾德里安想要的东西。 这条龙的灵魂没有了! 火龙疯狂的嘶吼着用自己的身体狠狠的撞在周围的树木之上。一些碎木融进它的血‘肉’中被点燃,让它的疯狂更加躁动。 艾德里安皱了皱眉,他费力的用袖剑固定住身体,身形一转来到了火龙的‘胸’腹部位。疯狂的嘶吼声在它的耳边响起,一些被困在火龙身体之中的火面鱼甚至将面孔透过血‘肉’映了出来。艾德里安想起了之前的那个推测,这条龙的龙的心脏中有东西! 火龙的心脏还在耳畔回响,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艾德里安确确实实感受到了那心脏中的杂音。那声音非常的沉重而又压抑,就像即将破壳而出的某种东西一般。 所有的答案应该就在这里了,艾德里安双手之上隐隐亮起淡红‘色’的光泽,他灵能法阵包裹在自己的指尖部位,这一击就可以将火龙的心脏剜出。 艾德里安的手即将接触火龙的皮肤,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他感到一种极度的危险感袭来。这危机让远比火龙的威胁要强的大,并不是来自于火龙或者他的心脏,而是来自于其他方向,艾德里安侧过头用余光向林场的外围看去,只看到满天的烟尘还有那一点刺眼的寒光! 危险!恐怖的危机袭来,艾德里安根本没有来得及思考其他的时间即刻松开自己的右手,身形一翻双手撑住身体落地。 艾德里安的身形刚刚落地,一道劲风立刻穿过他的脸颊袭向火龙的‘胸’膛,一点血红沿着他的脸颊沁出。 是弓箭!艾德里安立刻反应过来,同时闪身躲开。 砰,恐怖的腥风带着破碎的血‘肉’呈辐‘射’状向四周袭来,火龙的身躯被直接‘射’穿,心脏的碎片夹杂着一些火面鱼的尸骸四散分开。艾德里安看向那些溅落的碎片,忽然手中的匕首一挑刺中了其中的一块碎片,碎片之上,一条只有半截的虫子依旧在费力的挣扎着。这就是‘操’控巨龙的罪魁祸首么,艾德里安仔细看了看又将虫躯一把捏爆,粘稠的汁水子他的手中流淌,他忽然发现这虫躯中似乎不仅仅这么简单。“不堪一击,不过还是出乎意料。”烟尘之中一个男人的身形显现,在他的身后是巨大的血红狮子旗帜。 ------------ 第一百零八章 狮子与蛇 血腥狮子巴尔端坐在高大的骏马之上,双手握着柄几乎有一人身高的银‘色’大弓,他身后背着一幅箭筒‘露’出一根根粗大的铁质大箭,似乎专‘门’为了猎龙而设计。( 广告) 轰鸣的马蹄声传来,身着铠甲的骑士在烟尘之中‘露’出整齐的阵型将巴尔簇拥在其中,他们单手握着长剑,身后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艾德里安随手挥动斩落迎来的火面鱼,身形急速跳跃避免陷入围攻,鱼群的数量已经因为和巨龙的缠斗而稀疏了下来,再也不复之前的汹涌之势,但是依旧有着不小的杀伤力。 巴尔看向艾德里安的方向然后点了点头,收到命令之后所有‘逼’近的血腥狮子团的骑士即刻握紧了手中雪亮的长剑冲了过来。地面上的血‘肉’被踏成‘肉’泥四散开来,骑士形成一道锐利的银‘色’旋风席卷而来。雪亮的长剑挥斩,不断有火面鱼被斩断的尸体抛飞,刺鼻的血腥味沿着空气弥漫,火面鱼群在骑士团的围攻下即刻被撕开一个巨大的豁口,碎‘肉’和着泥土搅拌形成一湾血‘肉’的沼泽。 骑士团碾压的阵型以包围之势将草地切割,但是这并非意味着火面鱼毫无反手之力。这些长着尖锐牙齿和鱼鳍的怪物在围攻之下显‘露’出它们更加疯狂动本‘性’,尖细的嘶吼声伴着热气形成一道灼热的巨‘浪’,骑士胯下的白马在火面鱼的围攻下很快便被撕碎,草地和临近的碎石在鱼鳍的切割之下转眼便化作齑粉。 卡啦,银‘色’的长剑在火面鱼的围攻下崩碎化成一地的碎片即刻又被鱼群淹没。骑士团的一位团员抛开长剑,双眼的血‘色’形成奇异的纹路沿着瞳孔蔓延,他双手之上的护臂突然弹出一对钩爪,双手开合之间形成一个银‘色’漩涡将鱼群席卷进去。 另外几位团员‘抽’出背后另外准备长剑,奇怪的是这些剑却并非由铁质,而是由棕黄‘色’的枯木雕刻而成的空心长剑,剑刃之中隐约似乎有水银流动,每一柄长剑的剑刃都各自有不同的图案。 []艾德里安隐约见过这种这种符文,这是在尼德兰号的那件捕风信标之上。 “托罗耶多罗。”怪异的咒语从他们的空中迸出,于此同时空剑之中的水银开始剧烈的晃动,片刻之后便蒸腾出一层隐隐的水银蒸汽将剑身笼罩。几位团员身形错开双手执剑,搭配间长剑各自挥砍出一道透明的水银刃沿着飓风前行的方向将想要逃逸的鱼群阻隔。 鱼群绞进漩涡之中发出难听的尖叫声以及骨骼破碎的声音,刺鼻的腥风随风摆动,血‘肉’被风暴的离心力席卷盘旋而上,形成一道血柱向天空上扬。 轻微的雷光从之前由火龙引动的乌云中闪现,在日光的照耀下乌云金‘色’的镶边格外的瑰丽。天空忽然有温润的液体滴落,紧接着是越来越密的银‘色’雨点,细碎的雨点纷纷扬扬很快就将视线遮蔽,在正午十分的这片狩猎场下起了一阵奇异的日光雨。 在雨水的浸润之下,火面鱼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全身的颜‘色’开始又金黄变成火红‘色’,有些撑不住的火面鱼开始后退,剩下的稀疏鱼群开始四散而去。 艾德里安撩起自己被雨点打湿的卷发,厚重的马靴踩在地面上溅起一滩血水。他俯下身抓住一条正要逃走的火面鱼,这条火面鱼长着漂亮的流线型的身躯,两条尖锐鱼鳍的侧面还有着两段小小的附鳍,这就是用来帮助它们短距离飞行的器官。 火面鱼凶狠的嘶吼着,可是在大雨的浇灌之下它的气息开始慢慢减弱,身躯也开始逐渐的转变成红‘色’。它挣扎的摇了摇自己的身躯一层淡淡的薄膜忽然沿着它的鱼尾向身体蔓延,片刻之后它便成了一樽僵硬的琥珀。 艾德里安看着眼前奇异的一幕,他直起身向荒原看去,那些没来得及逃离大雨覆盖区域的火面鱼也开始逐渐的结晶化以各种姿势变成一樽樽优美的琥珀摔落在地上。这种鱼看来对于水有某种特殊的反应,用手轻轻的敲了敲琥珀,清脆的声响传出,这条鱼似乎在片刻变成了纯粹的玻璃。 收回袖剑,在没有注意的瞬间艾德里安将右手间一丝怪异的光华打入了火面鱼之中,在注入了光华之后火面鱼发出细微的破碎声,双眼也似乎要活过来一般,他敲了敲自己手中的火面鱼,右手轻抹就将这条鱼收入了自己的空间之中。 轰隆的雷鸣声响起,旷野之上,硕大的龙尸沐浴在细雨之中,雨水沿着它微张的嘴巴灌进喉咙流经被绞成一团的龙腹卷带着一层层的血‘肉’在泥土里流淌,地面铺陈火面鱼碎‘肉’也各自沿着地面的缝隙回归大地,也许这里明年会长出最丰茂的野草。 艾德里安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走向巴尔所在的方向。这场狩猎的罪魁祸首,现在正在一脸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骑士团的人已经收兵,团员们撩起猩红的披风将剑入鞘再次回到了巴尔的身边。巴尔毫不遮掩的暴‘露’在大雨之中,大雨沿着他的铠甲浇灌,缓缓的滑落下来。 “哈哈哈,艾德里安,对不起了,这次抢了你的猎物,下次我会介绍一些更有意思的东西给你。”巴尔洪亮的声音透过雨幕清晰的传来,他略掸了掸铠甲,周身的雨幕立刻散开形成一团朦胧的光晕。 “多谢将军,不过这样的狩猎还是不要有第二次了。”艾德里安脸‘色’难看的走来,他右手的黑十字纹章中黑蛇按捺不住沿着他的衣袖攀上手腕,无论谁被这样的情况‘逼’迫都不会有好心情的,至少从表面上来说没有人喜欢被一条龙追着跑,尤其是这条龙的的能量和别人所说的完全不同之时。 随意拉住一匹马,艾德里安一跃而上,马匹有些不习惯的躁动,但是随即又稳定下来。 “嗯?你看上去似乎很生气?”巴尔不紧不慢的骑着马向艾德里安问道。 “没有,我想这是你想多了。”艾德里安语气平淡的说到“你看现在我还活着,比起卡尔文来说我要强多了。” “你能这样想当然是好的。”巴尔骑着马漫步在荒原之上,鲜血浸润马蹄的溅起血红的‘花’朵“这条龙是我从冬脊之岭的附近捕获的,我想你可能没听过这个地方的名字,不过这无所谓。当时他们的情况的确如我所说它们已经濒临绝境。但是事情就是这么巧妙,我没有想到他们会被阿斯特拉宝石虫寄生,这种强力的寄生虫间接导致现在的状况,至于现在出现的这大批火面鱼群就跟不是我所能预料的了。但是实际上你仔细想想狩猎的乐趣不正在于此么,你不知道你将会面临什么,也不知道你下一刻会怎么样,死亡只是其中最可能的分支之一而已。” 巴尔看向前方被火龙灼烧成灰白的荒原说着有些莫名其妙的话,他叹了口气忽然又语气沉郁的说到“世界上总是有意外的,没有人能完全预料他,也没有人能完全掌控他,就像我弟弟当年一样。” 艾德里安的眉头一紧,森别克家族和血腥狮子的仇恨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因为巴尔弟弟的死两者之间近乎不可调和,巴尔的话似乎有什么其他的意味。 “你信不信我会立刻攻击你。”巴尔的话音刚落,所有的骑士立刻重新亮出武器形成一个半圆的包围圈,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你肯定知道我和你的父亲有矛盾,而且既然卡尔文都死了,那么你死在这次狩猎中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不是么?”巴尔骑着马走在队伍的最前列,他右手缓缓握住雪亮的长剑,雨水落在长剑被无形的气势切断,骑士团的脚步跟随巴尔踏在地面上异常的整齐仿佛连为一体,巴尔嘴角‘露’出一丝狰狞的微笑就像是即将捕食的雄狮。 “我不信。”艾德里安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他一提缰绳胯下的骏马猛然冲向巴尔,地面溅起的血水飞溅。在巴尔的面前一柄柄长剑摆成一道整齐的队形将通行的道路阻隔,但是在艾德里安即将临近的时候,他右手抓住缰绳抱住马背侧翻,同时左手曲肘一击将一位骑士的手腕击中,他左手一翻之下便握住夺来的长剑迎上周围攻来的攻击。 长剑摩擦间发出刺眼的火‘花’,艾德里安手中爆发可怕的力量将三位骑士直接砸飞了出去,他身形一侧翻身上马,顷刻间驾驭着骏马飞驰向巴尔。同时手中的长剑一往无前的刺向巴尔,长剑穿过雨水溅起一层层的碎‘波’,‘波’纹的尽头直指向自己的目标——巴尔。 当,剑与剑相‘交’的声音,艾德里安和巴尔狠狠的撞在一起,剑刃鱼剑刃碰撞一圈无形的‘波’纹将空气中的雨点吹散。 “不错,相当恐怖的力量。”巴尔不吝啬的赞扬道,他驾驭着胯下的骏马错开两步,忽然间手中的长剑猛然以刁钻的角度滑落紧接着刺向艾德里安的瞳孔。 尖锐的呼啸声从空气中传来,艾德里安几乎可以感觉到‘逼’近的锐利气息,他右手松开缰绳同时身体后仰,巴尔的攻击即刻便从他的头顶掠过,艾德里安手中的剑锋一转即刻刺向巴尔的咽喉。 叮,剑与剑碰撞的声音,艾德里安的黑‘色’长发在雨中扬起,他双眼紧盯着巴尔的眼睛分毫不退。 “我只是不喜欢别人用我的生命开玩笑而已。”艾德里安手臂的肌‘肉’坟起,剑与剑发出牙酸的摩擦声,在近十倍力量的加成下,巴尔手中的长剑猛然被压碎化作漫天的碎屑散落。 周围的骑士面‘色’一变,全部围拢了过来,将艾德里安的长剑阻隔。 “很好,我喜欢你给我的惊喜,这也许是我今天遇到的最大意外了。”巴尔忽然大笑了起来“我本来以为森别克家族只有奥佩罗才有令我关注的必要,看来不仅仅如此。我说过生活是充满意外的,今天的意外实在是太多了。” “我叫艾德里安,不是奥佩罗,我也不喜欢这种无意义的比较。”艾德里安松开手中的剑柄平淡的回答道“不过奥佩罗是我的弟弟,我可以转告您的欣赏。”“但是在此之前我有一件另外的事情要问将军。”艾德里安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然后双眼紧盯着巴尔“艾弗里到底去哪里了?”一共有三路人马,巴尔独自一对,那位名叫索罗的家伙和那个胖子组成一对,而艾玛,艾弗里以及艾德里安组成第三队,但是现在三条龙已经全部毙命,艾弗里和艾玛却不见了,而且之前留下的标记也在附近消失了,这不得不让人感到奇怪。 ------------ 第一百零九章 逃亡者 发现艾弗里的踪迹已经在一个小时之后,那是艾德里安之前遇见那条火龙的低矮山丘旁,被烧尽的树林一览无遗,艾弗里和索罗那群人正聚集在山丘的下方。( 好看的)地面的白草上浸满了鲜红的血液,数匹马以各种各样的姿态死亡。或者是斩断四肢,或者是打断了脊椎,还有几匹似乎是被‘抽’掉了骨头,健壮的身体软成一滩形成一摞堆叠额‘肥’‘肉’,鲜血马匹从空‘洞’的眼眶流出将地面打湿。 在马匹的附近另外还有一些士兵的尸体,那些本该强壮的士兵现在匍匐在地面之上,但是奇怪的是他们流的血似乎过多了,鲜血结成痂将披风包裹,这些人就像是一颗颗血‘肉’的果实。 艾德里安驱策着自己胯下的马迈向前方,泛着鲜血的草地被踩出一条明显的痕迹。艾弗里正躺在地上,和他在一起的还有几位本来属于卡尔文的守卫,他们有些神经质的瑟缩着,艾德里安注意到他们的双手似乎被什么切割般形成一条条巨大的豁口。在艾弗里的身边,那位教师艾玛则正在替他包扎伤口,鲜血沿着衣角渗出将爆炸用的丝绸都染成了红‘色’。 “艾弗里,刚刚你们去哪里了,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艾德里安翻身下马来到艾弗里的面前,他从空气中嗅到了一股有些奇怪的味道,那似乎是某种‘花’朵的味道。 “很明显的我受伤了。”艾弗里咧了咧嘴‘抽’搐一般缩回手对艾玛说到“轻点,轻点,骨头都快断了。” “你只是伤了手臂而已,别太大惊小怪。”艾玛撩起自己的刘海站起身擦了擦自己的左手,她‘诱’人的身姿配合着零落在衣服上的鲜血居然有些残忍的美丽。[ 超多好] “这次狩猎看来完全是荒废了,艾德里安,你有见过那条龙么?”艾玛吐了口气之后又特地加了一句“那条头上有一个纺锤体般空‘洞’的龙。” 纺锤体般空‘洞’?艾德里安仔细想了想自己所应对的那条火龙,似乎并没有所谓的纺锤体的空‘洞’,不过那条被吞吃的火龙好像头部的确有这样一个空‘洞’,他本来以为那只是火龙进食的食物撕咬的伤口而已,因此并没有太过注意。 “你是指那条被杀死的龙?”艾德里安疑问道。 “被杀死?”艾玛刚准备回答又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它的确应该被杀死了。” “你们这边到底遇到了什么情况,我跟踪你们所给的标记来到附近,但是根本没有发现任何踪迹。”艾德里安皱眉想了想确定自己并没有遗漏什么。 “事情有些复杂,你想要知道什么我会慢慢告诉你。”艾玛抬起头看向远方,在那里巴尔的队伍正姗姗来迟。 “这件事情首先要从分开说起。”矮丘附近有不少的石头,艾玛找了块石头随意背靠“分开之后,本来我是一路跟随艾德里安你留下的记号前行的,但是在中途的时候,我忽然遇到了另外的记号——本来应该在最前面的艾弗里的记号,按道理说我处在最后应该是不会再我的沿途遇上艾弗里所留下的记号的,但是在临近这片矮丘的时候却奇怪的出现了记号。” “我带领我的守卫进入树林,结果看见艾弗里正在围攻一条火龙。”艾玛说道这里又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艾弗里“但是他们似乎有什么顾忌一般,另外还有一个美得出奇的‘女’人。” “‘女’人?”艾德里安挑了下眉,据他所知艾弗里队伍里应该没有什么‘女’人才对。 “算了,还是我来说吧,你知道的也不清楚。”艾玛还准备继续说下去却被艾弗里打断了,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吐了口气“艾玛所说的只是她遇到我的那部分,我来说说在这之前遇到的事情。” “我带领了队伍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很快就发现了火龙的踪迹,毕竟它的身形那么大想要隐藏起来也不容易。我们‘花’费了相当长的时间对火龙进行追捕,直到来到这个山丘附近。”艾弗里说到这里脸‘色’明显变了一下,似乎有某种莫名的恐惧夹杂在其中。 “然后我们就遇到穿着一身塞维亚风格服装的‘女’人,一身青‘色’的‘波’‘浪’折叠裙,披肩的黑‘色’长发,那个‘女’人背对着我们用竖琴弹奏着奇怪的音乐。”艾弗里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能莫名的让人被吸引的音乐,至少我承认我当时被吸引了。” “我当时本因考虑到这片旷野之上出现‘女’人是多么不合理的事情,但是实际上是我没有注意到,我沉浸在了音乐之中有相当长的时间。随着音乐的起伏,我感觉自己的心脏也在跟着跳动,连带着我的情感,我越来越想看那个‘女’人的正面。艾德里安,你知道我不是一个青睐贵族风情的人,但是我承认那个时候我的确是心动了。这是一种奇怪的感情,直到现在我才知道那应该是某种邪恶的术法。” “队伍中产生和我类似情感的不少,沉浸在音乐中的我们甚至了我们本来的目的。”艾弗里说到这里‘舔’了‘舔’嘴‘唇’“我命令自己的队伍在一边,准备自己独自一人靠近,但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女’人站了起来,她拨‘弄’琴弦转过身。” 艾弗里有些痛苦似乎伴随着压抑的继续说道“那的确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女’人,美丽的不可思议,所有的人都被这美丽魅‘惑’。但是就在这个时候,那条火龙忽然再次出现了,火龙来到了‘女’人的身后张开了巨大的嘴巴,它嘴角‘露’出的倒涎无疑显‘露’出它的食‘欲’。那个时候,我感觉我都快窒息了,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掉那条火龙,拯救那个美丽,温柔而又可怜的‘女’人。” “我带领我的队伍发起了冲锋,不顾一切的向那条火龙冲去。火龙似乎因为饥饿的关系并不显得如何强大,但是尽管如此我们这边的人依旧死去了不少。” “每次当我们要被击败的时候,看到那个‘女’人的身形,就会不顾一切的再次冲上去。之后艾玛误入也加入了我们的队伍,我们的队伍终于勉强牵制住了那条火龙。我们所有人合力斩断了火龙的一条‘腿’,我们沐浴了鲜血,龙血沿着我们的铠甲浸润,但是就在我要送上最后一道结果那条龙的时候。我忽然转头看了一眼那个‘女’人,她身形姣好的站在一旁依旧在拨‘弄’着竖琴,这个时候我才发现那个‘女’人居然在战斗的时候一直在拨‘弄’着竖琴,这样一个‘女’孩为什么么会出现在这里,各种各样的问题都冒了出来。” 艾弗里的语气‘波’动越来越大“我将手中的剑刺向火龙的心脏,但是我的目光却一直紧紧的注视那个‘女’人,就在我手中的刺入龙鳞的时候,那个‘女’人‘露’出一个微笑。” 艾弗里面孔有些扭曲的说道“我看见她的嘴‘唇’张开,连带她的脸颊开合‘露’出六瓣如同鱼鳃一般的东西。” 鱼鳃?艾德里安饶有兴趣的听着这些,看上去在自己遇到那条火龙异状的时候艾弗里这边似乎也出现了其他的状况。 “你能想象么,当时我差点吐了。我手一抖就要拔出剑,但是就在这个时候火龙的头颅位置忽然缓缓的隆起了一个纺锤般的‘肉’瘤,我‘抽’起剑就刺了过去,‘肉’球应声而裂,摔落在地上,继而迅速的扭曲变化,不过片刻就变成了那个‘女’人的模样。当我们要找那个‘女’人的时候,她早已不在。” “你们应该是中了某种幻觉。”艾德里安仔细想了想回答道,联系自己之前遇到的情况,那条火龙应该同样被寄生了,只不过不同的是那条火龙中的寄生体似乎要倒霉一些,她似乎被那条龙被困住了。所以利用某种幻觉吸引艾弗里一群人屠龙,进而摆脱这条龙的‘肉’体。 “我也这样想,她之前弹奏竖琴分明就在‘迷’‘惑’我们,也是我大意了。那个‘女’人很快就向我们发起了攻击,她的攻击非常可怕,我接触过奥术师但是如同她那样却从来没见过。”艾弗里心有余悸的说道“这个‘女’人卷起了一阵风,所有的一切都会被压平,不仅仅是地面。” 艾弗里说道这里指了指山丘侧面,那里似乎整个被削平了,‘露’出光滑的一片“那并不是削平的,而是被拉平的。” “拉平?”艾德里安仔细的看了眼山丘的光滑的平面,外表看上去的确是削平的,但是从侧面看上去可以发现一些多余的凸出,按照削平来说的确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 “那个‘女’人似乎有‘操’控褶皱的能力。”艾弗里吸了口气这才说道“无论是什么养的褶皱,你看见了地上那些死去的士兵了么。” 艾弗里指了指那些似乎一团‘肉’球一样的士兵“他们皮肤的褶皱被紧紧拉平,然后撕裂,接着连骨头都拉平了,我的剑被拉成了一条平面。幸亏那个‘女’人还算虚弱,否则我这次就完蛋了。” 拉平褶皱?那的确是很可怕的能力,但是这个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呢,还有之前那条被感染的火龙,这真的是巴尔那个家伙搞得鬼么? “原来是这样。”巴尔不知何时已经骑着马靠近,他的骑士去了一旁不知道在找什么,他仔细的看了看地面的尸体还有破坏的痕迹,之后才抬起头问道“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个‘女’人身上有什么特征,譬如痕迹。” 巴尔指了指脖子“有没有什么刺青之类。”“痕迹?”艾弗里仔细的想了想“似乎有一个白‘色’六环火焰的痕迹。”“那就没错了。”巴尔非常肯定的说道“那个‘女’人恐怕是从无日区逃出来的逃犯。” ------------ 第一百零十章 爱人 无日区的名字,艾德里安并没有听说过,但是从关于那位怪异‘女’人的描述看来,那似乎同样是一位灵能者,本来应该在奥兰暗中活跃的灵能者好像忽然间多了起来,艾德里安之前还在为怎样步入灵能者的世界,但是现在看来也许并不用自己太过‘操’心,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家伙仿佛正在逐渐的浮出水面。 “我研究过很多历史,但是我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艾玛仔细的想了想站起身才困‘惑’向巴尔问道,她对帝国的历史算得上‘精’通,但是关于无日区这个名字她是真的没有听说过。 “这不奇怪。”巴尔拍了拍马匹被染成鲜红的‘毛’发又看了一圈周围“实际上我也只是听说过一些传言而已,要不是我刚刚狩猎的那条龙出了问题,我也不想到这个名字。” “巴尔将军那边也出现了状况,艾德里安你那边呢?”艾玛似乎想到什么又向艾德里安问道。 “卡尔文的队伍几乎都被那条龙杀了。”艾德里安言简意赅的回答道“那条火龙似乎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 “被什么东西控制,这样也说得通,我说那个‘女’人怎么诡异,但是那到底是什么?”艾弗里动了动自己包好的手臂,似乎被伤口被牵扯艰难咧了咧嘴角。 “那是阿斯特拉宝石虫,你们这群小家伙可能没有见过,在西北的边境那可是很致命的东西!”巴尔说到这里看了看地面上铺陈的一些尸体“这些虫子的母虫会在夜晚将它们的卵产在各个地方,它们的卵很小,而且生存能力很强。如果不小心吞下去的话,它们就会沿着血液巡游到心脏的位置,从心脏中出生的这种虫子天生就会获得宿主的部分能力和记忆。这种虫子曾经因为引发瘟疫,而遭到大量捕杀,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但是我们遇到的情况似乎不是一只虫子可以做出来的吧。”艾弗里撑着受伤的身体不以为然的问道。 “你可不要小看这些虫子,曾经可是有不少有名的人倒在类似的情况下,你知道斯坦图尔的左手大拇指是怎么被废的么?”巴尔乜了一眼艾弗里之后鱼“不过你说的也对,这的确也不完全是虫子的作为,从你的情况看来,恐怕这次是有什么东西从无日区逃了出来,虫子只是寄生体而已。” “巴尔将军你说的那么久,我想知道你所知道的无日区到底是什么?”艾德里安双手收拢看向巴尔,这个消息也许对他来说会有些特殊的用处。 “其实很简单。”听到艾德里安的问话巴尔的语气顿了顿“那是一个监狱,专‘门’用以关押某些人的监狱。” 监狱?艾德里安想起巴尔之前所说的逃犯再结合那个‘女’人的身份,难道那是个专‘门’关押灵能者的监狱么? “无日区虽然在冬脊之岭但是据说常年暴‘露’在炙热的阳光之下,一般人根本生存不下来。据说是那群钻研奥术的家伙搞出来的东西。不过真正情况是什么样的没人知道,看来这次我捕捉的三条龙之中可能就有某些逃犯借着宝石虫的身躯逃了出来。” “那些家伙——。”艾玛‘欲’言又止的问道。 “没错,那应该是灵能者。”巴尔看出了艾玛的疑问提前说道“如果你的描述没错的话。” 艾德里安面‘色’平静,但是心理却非常复杂,如果巴尔说的没错的话,那么很可能就会陷入某个危机之中。在巴尔带领骑士团屠杀那条袭击他的火龙的时候,他从火龙的心脏发现了一丝诡异的灵魂光束,之后他又将那漂浮的灵魂打入了火面鱼之中,他当时的想法是以此代替龙魂制造新的印器,但若是按照巴尔的说法,那一丝灵魂很可能就是从无日区逃出的穷凶恶极的逃犯,以他个人被封印实力未必可以应对。( 广告) 不过相反的,艾德里安忽然攥紧了右手,也许这就是个新的契机——不用通过寻找安娜以及搜寻骨架浮楼找到结局自身问题的突破点。他实在是等的太久,实力被禁锢的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危机感,若是在无法的突破的话在奥兰只会更加的危险。 “那我们需不需要通告黎明议会?”巴尔的话让艾弗里眉头皱了皱,这次狩猎居然出现那些渎灵者,这是他没想到的。 “哈哈哈,干嘛要通知那些家伙。”巴尔忽然大笑起来“我们现在所说的都是猜测而已,事实到底是什么你们在场的人没有人能确定,也许只是我的胡‘乱’臆测而已。况且就算是需要通知,那也是通知那座塔里的人,而不是黎明议会那些家伙。” 巴尔的语气将所有的视线汇聚,穿过草原引向坐落在城墙之中直指苍穹的雄伟巨塔,那里就是七曜王庭。 “那座塔?”艾玛似乎有些疑‘惑’,但是艾弗里的脸‘色’却有些不好看,想来对七曜王庭有所了解。 清风微浮,远处隐隐传来了马蹄声。艾德里安侧目远去,远处的空地上一群队伍正在向这边迈进,从旗帜和队伍的来看应该是索罗和埃文德林的队伍。索罗和埃文德林那个家伙很快就抵达了艾德里安一群人所在的地方,和艾弗里一群人的狼狈不同,索罗和埃文德林丝毫没有受到攻击的迹象。 “那条龙在中途转道,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这是索罗的说法,艾德里安不得不感慨人的际遇这是一种奇妙的东西,在其他人受到攻击的时候,他们两个只是随意的在林场转了两圈。索罗甚至还有心情猎了几只健硕的野。 “遇到了怪物。”、“阿斯特拉宝石虫,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渎灵者”,在得知一群人的遭遇之后,索罗就像一个小孩一样喋喋不休的缠上了巴尔,好在巴尔似乎也并不讨厌在一边絮絮叨叨的解释着。 埃文德林看了一圈周围则是冷冷的站在一旁,他在和自己的守卫‘交’谈几句之后来到了艾玛面前似乎有什么隐秘的事情需要单独商量。艾玛本来是不怎么愿意的,但在埃文德林说了什么之后又颇为意动的离开了。 在艾玛稍稍离开后艾弗里吐了口气立刻给艾德里安使了个眼‘色’,艾德里安看了眼艾弗里余光所瞥的方向立刻会意的起身上马。 “巴尔将军,很感谢你带来的这次狩猎。但是现在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就先行离开了。”胯下的马似乎有些不习惯新主人不安的踏着蹄子,但在艾德里安的驯服下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哦,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不打扰了,替我向赫尔曼伯爵问好,我可是一直很惦记着他。”巴尔看了一眼艾德里安很豪爽的回应道,只不过联合赫尔曼伯爵和巴尔之间的冲突恐怕没有多少人真以为这是诚心实意的问候。 “谢谢将军的关心,你的问候我一定会传达的。”艾德里安眯着眼看了眼巴尔转身策马沿着原来的方向远去,艾弗里紧随其后两人的身影在日光下越行越远,直至消失。 巴尔应付完索罗之后,驱使着自己胯下的马匹伫立在微风之中,鲜血的味道伴着空气吹来他看向艾德里安远去的身影眼神里不知有什么感情在闪动。种身边一位骑士看到巴尔的身影策马走了过来,他若有所指的看了眼艾德里安远去的方向才向巴尔问道“将军,在那条火龙围攻的时候为什么要救那个家伙,我们完全可以不用管,反正森别克家族和您一直都有矛盾。” “我干嘛要去杀他?”巴尔在听到士兵的问话语气淡漠的回应道“艾德里安虽然是森别克家族的长子却不是我和他主要的矛盾,牵扯下一代的事情我不想去做,也不屑去做。况且在赫尔曼的六个子‘女’中艾德里安并不算是出众,但是也不算是太差,赫尔曼那个老头子的子‘女’真正值得注意的也只有索雷川和奥佩罗,其中奥佩罗恐怕是他最大的希望。” 巴尔斜过脸,眼中的‘精’光即使背着太阳依旧熠熠生辉“所以说我干嘛要帮奥佩罗除掉他最大的敌人呢?而且从艾德里安应对那条火龙所使出的技巧来说即使我们不去他也未必会有事,我只是顺手做个很随意的事情,这样也能减少我这次猎龙所造成的负面影响,好歹也让我显得不太让人憎恶。” 巴尔说道这里忽然放声大笑了起来,他不自觉居然为自己的借口而感到发笑。 “将军,那条龙的异变真的和你无关么?”士兵的声音刻意压低细声细语的问道。 “谁知道呢?”巴尔高扬的笑声忽然压低一拉缰绳朝着另一个方向远去,卷起的尘沙将一切掩埋,仿佛要将他们遗忘。 一条幸免与难的火面鱼从泥土之下‘露’出头,它将身体缩紧朝着一个方向迅速的远行,细碎的泥土被抛起在地面形成一条浅浅的银线。它琥珀‘色’的眼神中映着太阳,身躯拼命的朝着那片山丘游动,那里有它们生存所需,也是它们的立身之处。经过了五个树桩,一个坑‘洞’之后,火面鱼已经嗅到了地底之下的死气。 ‘洞’‘穴’就在那里,火面鱼猛地探出头呼吸一口空气,但是就在此时一个巨大的‘阴’影覆盖而下。火面鱼甚至没来的及躲避就被踩成一团‘肉’末。 黑影的主人是一个身形略显臃肿的男人,他毫不顾忌脚下的碎‘肉’来到山丘最‘阴’暗的地方走去。脚步声在旷野宁静而又寂寥,只有空‘荡’‘荡’的余响回‘荡’。埃文德林,埃文德林,那步伐仿佛一声声魔咒在他的耳边回响。他低下头看向自己右手的手臂,本来平滑的肌‘肉’正在不断的扭动又撕裂,一个隐约的人脸逐渐在他的手臂之上形成,那是一个难得的让人无法拒绝的美丽脸孔。鲜嫩的嘴‘唇’,颤动的睫‘毛’,还有那少‘女’所拥有的红晕透‘露’着令人‘迷’醉的芳香。“埃文德林,埃文德林。”‘女’人的嘴巴张开了,然后是紧闭的眼睛,她的眼睛澄澈像是是流转的水银“我已经想见你好多年了,我的爱人,我从无日区醒来,可都是为了你啊。” ------------ 第一百一十一章 温巢 艾德里安走驾驶着马走在石子路上,艾弗里则是有些勉强的跟在身后,他手部的皮肤被拉伤疼的厉害。 []那个灵能者所使用的灵能法阵将他皮肤直接撕裂,没有一段时间修养是没那么容易恢复的,那种拉平褶皱的灵能的确可怕,毕竟人的皮肤本身就充满了褶皱。 “巴尔那个家伙。”艾弗里骑着马咬了咬牙愤愤不平的说道“这个老杂种就会凭借着自己的势力惺惺作态,什么狗屁狩猎,简直是想玩死我们。” 在离开巴尔之后,艾弗里就开始漫长的谩骂,刚开始对于猎龙的一丝兴趣现在完全成了发泄的导火索,艾弗里的谩骂从巴尔的老底直接延伸到巴尔的父母。艾德里安骑在马上无所谓的听着,他没有想到在面对巴尔时如此平静的艾弗里会在之后爆发出如此大的怨气。 “既然你这么讨厌他的话为什么不当在他提出那个馊主意的时候当场拒绝他。”等到艾弗里滔滔不绝的谩骂完毕之后艾德里安给了个简单明了的反问。 “你以为我不想,但是依照那个家伙的脾气十成十会找他其他的理由‘逼’迫我们参加,他可不是个讲道理的人,别以为血腥狮子团会有什么骑士风度,呸!”艾弗里很是厌恶的吐了口唾沫又压低声音说道“尤其是你在的情况下他更不会放过!” “因为森别克家族和他的矛盾?”艾德里安反问道。 “没错!巴尔虽然和我的家族略有不和,但是不会像应对你一样,巴尔恨森别克家族可是恨到骨子里了。”艾弗里吐了口气又‘摸’了‘摸’自己受伤的手臂“不过好在趁着这一次意外解决了卡尔文那个渣滓以后也不用担心他在背后做些小动作,那家伙依托着家族的势力干的事情可多了去了。” “你说卡尔文的家族会去找巴尔麻烦么?”艾德里安单手扣着缰绳驱策着胯下的白马忽然向艾弗里问道,对于巴尔的镇定自若艾德里安一直感到有些奇怪,毕竟卡尔文作为家族的长子应该有着不低的身份。 “不是会不会,而是一定会。”艾弗里的嘴角不自觉的浮起一丝笑意“因为卡尔文的父亲可是很疼自己的这个儿子啊!” 艾弗里的话自信十足,但是艾德里安却并不看好这事情的结果,巴尔作为帝国将军的身份可不是那些只有空闲职位的男爵或者贵族,他掌握的是实实在在的权利,无论是他自己凸显的力量层次,还是血腥狮子团自身都不容小觑,不过假如能借着这些事情恶心一下那个家伙也好,毕竟巴尔对森别克家族的敌意是实实在在的,在他没有离开奥兰之前森别克家族依旧有着不小的用处。( 好看的) 马蹄碾过地面,斑斑点点的碎叶扬起,初冬的森林郁郁葱葱在阳光的照耀下勾勒出一幅唯美的画卷。艾德里安忽然有些怀念自己那个远在千里的家乡,不知道他的那位母亲现在过的怎么样,仙蒂雅这位身份不明的转身者是否依旧驻留在马伦悬崖之上。考虑到上次送出的信件久久不回,艾德里安叹了口气,也许自己已经被遗忘了吧。 在奥兰的待的时间越长感受到的压力就越大,以七曜王庭为中心整个奥兰似乎都被圈进了无形的黑‘洞’之中,他身处其中无时无刻不得小心行事,因为任何的一点差错都可能会立刻葬送他的‘性’命。 森别克家族的六戒,虽然还没见到其他的几个兄弟,但是从其他人口中听来的消息,其中索雷川和奥佩罗都不好相与的角‘色’;拉塞尔给他的第八层的七曜王庭的权利肯定不仅仅是用来做一件‘交’换那么简单,恐怕那位叫做西希尔维娅的‘女’人另有蹊跷;灵能者的动向非常奇怪,从安娜的表现看来,他们的目标恐怕就在奥兰,现在又在这次猎龙中遇到了从无日区逃逸出的犯人。 奥兰现在的局势越来越扑朔‘迷’离,但是他的灵能禁锢还没有一点头绪,不知道这次从那头龙的头颅中得到的灵魂能不能略微给他一些惊喜,对于奎瑟因那个组织找到安娜他实在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冬日的黄昏来的格外的早,来到罗登街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斜了,昏暗的灯光将整个街头照亮行成一条闪着银光的纽带,四周传来各种嘈杂的喧闹声,完全没有一丝冬日的冷意。银光街是索隆达尔区最大的商业集合地,这条道路直接勾连着通向王都的道路,所以在无论何时都热闹异常,来自各地的商人还有旅行者或者学者在此络绎不绝,这是条通往希望的道路,许多都希望在奥兰的王都一展风采。 艾德里安本来是准备就此直接回斯图特亚宫的,但是艾弗里提议在这里做一番休整,因为这里有个不错的医生,他胳膊的伤虽然不算太严重,只是临时的包扎还是太过于草率了。 街道上不准骑马,在街口艾弗里就托付给了专‘门’安置马匹的驿站,在这之后艾德里安顺便在一家衣饰店重新换了一套衣服,清理了一下头发,总算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对着试衣间的镜子看了看,滚金的长袍用腰带束缚,微卷的长发和有些苍白的的肌肤,艾德里安感觉自己的确是越来越像那些贵族靠拢了,他开始越来越适应自己的身份了。 仔细的检点一番,艾德里安右手一翻,一条浑身火红‘色’的火面鱼出现在他的手中。他略微的观察一眼,火面鱼被自身所形成的琉璃凝固住,依旧保留着死前的‘摸’样,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他轻轻的用手敲了敲,清脆的声音传来,但是很快这声音就变成了生硬的破碎声,艾德里安亲眼看见那些本来困住火面鱼的琉璃居然在他的手中一点点破碎,那条鱼的眼神在一瞬间活了过来,并且吐出了第一句话“你这个‘混’蛋。” 声音粗哑而又略显尖锐,艾德里安听都没听下一句就直接将他丢进了自己的里空间,他现在可没功夫和这种没意识到自己状态的灵魂对话,想必里空间的黑暗可以让他稍微认知下自身的状况。 艾德里安走出试衣间的时候,艾弗里已经站在一旁和衣饰店的一位‘女’顾客搭讪,那是一位大约十来岁的‘女’孩,一身有些简朴的白‘色’衣饰,配着长发也不显难看。 “这么快就换好了,这可不是你的作风。”艾弗里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个折箩果细细的咬了一口然后对一边的‘女’孩说道“这是我朋友,艾德里安,他可是森别克家的大少爷,森别克家你知道吧,就是斯图特亚宫那里。” ‘女’孩一边听着艾弗里的调侃,一边吃吃的笑着,不过看样子很显然她没有当真。 “别说些废话了,你要找的医生找到了么。”艾德里安没时间在这里陪艾弗里的调侃,这家伙现在只不过是闲的寂寞而已。替艾弗里和自己付完钱之后,艾德里安转过身走出‘门’外,在少‘女’有些依依不舍的眼光中艾弗里最终还是跟了出来。 “艾德里安,别这么没情趣,我们出来不就是玩的么,白天那么累,不如去放松一下吧。”艾弗里咬了口折箩果嘴里嘟嘟囔囔的说道。 “勾搭小‘女’孩也算不上什么情趣吧,另外你的伤好了么?”艾德里安漫不经心的走在街道上,清冷的风让他感觉有些难得的舒适,在灯光朦胧之处,艾德里安忽然看见了一个有些熟悉的人影,虽然有些影影绰绰,但是那个人似乎是费尔南家的家伙,也就是那位据说是金雀‘花’旁系的一支。 “那不如去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怎么样?”艾弗里一口将折箩果完全吞下,目光灼灼的看向艾德里安。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艾德里安转过视线的视线的时候,那个人影在一瞬间便消失了。 “温巢啊,你不会不知道吧?”艾弗里忽然压低嗓子一幅神秘的说道。 暖,自然是温暖的意思,巢,则是巢‘穴’的意思,这个词的表面表面意思非常的暧昧,你可以联系到很多温暖而又惬意的联想,譬如‘女’人,譬如母亲,所以说这个地方的意义非常明显,这就是一个妓院,而且是索隆达尔区最上档次的妓院。 “你的手好了么?”艾德里安有些怪异的看了看艾弗里,他的手依旧缠着绷带,只不过是被宽大的衣服遮掩住“你难道想凭着一只手就去那里和‘女’人探讨些‘私’密话题,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精’神,啧啧。” “一只手又有什么不可以,况且我要找的医生就在那里。”艾弗里似乎有些藐视的看了眼艾德里安“我可不像你这样,守着几个‘女’人丝毫不放,到现在还没有个结果。” “那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多管。”艾德里安看了一眼费尔南消失的方向“不过你的提议未尝不是一个选择。” 穿过几条巷子和昏黄的路灯,在罗登街的第二排艾德里安和艾弗里在其中最大的建筑面前停了下来。富丽堂皇的尖顶以及泛着微光的瓦片在黑夜中格外的夺人眼球,艾德里安还没进入就能听见竖琴拨动发出的和煦音乐,伴随着还有一些轻微的嬉戏声。 这里就是温巢,索隆达尔区最大的妓院。拉格纳皇帝并不排斥妓院的存在,似乎年轻的时候有些不少的风流韵事,所以温巢在奥兰并不是什么肮脏的低等场所,相反这里汇集着各种各样的高端人士,商人,学者,诗人,军人,雇佣兵等等。温巢每年单单税收就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同时因为这种风气,温巢和很多有身份的都有所牵连,也称得上是一个不小的关系网。 艾德里安看了一眼温润的路灯,他双手背负跟在艾弗里的身后的不紧不慢的听着他絮絮叨叨自己的风流史。虽然其中多半估计都是胡诌的,因为艾德里安知道艾弗里虽然很风流,但是却有一个嫉妒心很强的对象,他要真的敢这么干多半早被剁成‘肉’泥了。 温巢的前面是一排雕刻考究的石雕,以各种绰约的身姿展现着‘女’人的‘裸’体,但却并不显得太过‘淫’靡。艾德里安仔细数了数,一共有二十九个,面貌却并不清晰,这些石雕沿着阶梯向上形成一个四分之三圆,独独留下一个缺口供人出入。 在即将踏入出口的时候,艾德里安忽然感觉自己的‘腿’脚一紧,他转过身向看去才发现自己的脚边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正匍匐在地上双目紧紧的盯着他,她就像一只小狗一样蜷缩在身子躲在树荫之下,夜晚朦胧的灯光被树荫挡住根本就看不清楚。 “怎么了?”艾弗里意识到艾德里安的逗留向身后走来。 “没事,是个小‘女’孩。”艾德里安随口答道,‘女’孩咬着嘴‘唇’双眼紧盯着他就他,她的嘴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什么,但是随即又低下了头,艾德里安仔细的看了看才发现‘女’孩的左‘腿’似乎残缺了,被污泥遮住的脸上也显得斑斑点点,只有那双眼睛异常的雪亮。 温巢虽然是妓院,但却从来不收这种歪瓜裂枣,这也难怪他只能在这里乞讨了。越是繁华的地方,就越能吸引贫困,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艾德里安略微看了眼便低下身掏出一枚银币丢下,银币滚过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又在小‘女’孩面前停下。小‘女’孩握住银币之后便身形缓慢的挪向身后,在‘阴’影之下,有个佝偻的身躯潜伏在其中,那应该是她年迈的父母还是亲人?艾德里安并没有追问,他直起身走向艾弗里踏入了温巢之中。 小‘女’孩瑟缩着来到那个影子面前,朦胧的月光照在她污秽的脸上显得有些狰狞可怖。她从一边拿出一个有些发硬的面包瑟瑟缩缩的递了过去,但是随即便被那佝偻的身形随意打飞了出去,面包掉在地上,立刻便被一条狗叼走。 小‘女’孩急急忙忙的去追,但是随即便一只大手拎了回来。 “没出息的东西,你就只会在这里哭,咳咳。”佝偻的身形扶着自己的‘胸’口发出粗哑的‘女’声,她大力的喘息着,间或有鲜血从指间满出,朦胧的光线照在她的脸上显出她姣好的面容,还有手臂上淡蓝的纹章。 “压抑这灵纹还是太过勉强了,不过总算让我躲过去了,艾德里安,哼哼。”‘女’人吐了一口血“你发现我就在你眼前逃走的时候会不会吐血晕过去,没想到那小子的身体里居然有那种东西。” 小‘女’孩在地上无声的啜泣着,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好意会得到这样的结果,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有些丑陋的‘女’孩,但是却并没有如外表那样狰狞的心‘性’。她在野外救了面前的这个‘女’人,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以前听过的故事不都应该是好人得到应有的报酬,但是为什么自己救回来的‘女’人会是这样。 她忽然很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自己明明活着都很困难,为什么要去救别人。她抬起头凝视着眼前的‘女’人,双目的柔和转变成恶意的仇恨。“嗯,你是在讨厌我,咳咳。”‘女’人大力的咳嗽着本来恶狠狠的语气却忽然转变了“不错的眼神,不过还不够,在这里只能找到你所以我就将就吧。”“喂,小鬼,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学徒,做我安娜·希蒂尔唯一的弟子。”‘女’人的灵纹隐约亮起,双目灼灼之下似乎印着两把镰刀。 ------------ 第一百一十二章 辛西娅 温巢,果然是暖意‘逼’人,所有的寒意都随着步入内里被一扫而空。 []耀眼的灯光配着曼妙的音乐让人心情舒畅。大厅中并没有想象的嘈杂,相反的东边的一个角落摆了一排沙发,一群年轻男‘女’正在围着壁炉在讨论什么。其余的角落有些则是在弹奏音乐,有些则是在细口抿着红酒。整个暖巢看上去不像是妓院,倒给人感觉像一个学校。 “怎么样?”似乎看出了艾德里安的疑‘惑’,艾弗里拍了拍艾德里安的肩膀“是不是和你想象的不一样。” “没什么,只是略微有些新奇而已。”在艾德里安的印象里妓院一向都是和酒馆以及金钱挂钩的,这也是奥兰的本身的历史决定的,如同温巢这种地方他还是第一次接触,但是经过略微思考之后他也大约可以明白这个地方这么做的原因,高雅的格调自然比低俗的皮‘肉’买卖更加令那些上层人士感兴趣,这个道理他很久前就有所接触。 “其实很简单,这里可不单单是妓院,温巢经营了这么多年早就摆脱了单纯的妓院,很多人来这里也不完全单单只是嫖宿而已。”艾弗里走指了指坐在壁炉拐角拿着一本诗集不断走动‘吟’诵的老人“那个家伙是赫利芬,你应该看过他写的十四行诗《银落叶》,他在帝都可是首屈一指的学者。和他坐在一起的是狄罗特,是在建筑学颇有造诣的一位大家,帝都的大殿一部分就是由他设计的。他们是这里的常客,据说是来寻找灵感,你也姑且这么认为吧!” 看到艾弗里,两人似乎不自觉的转过脸的,等看到艾德里安则是一脸惊奇。 “不去玩玩么?我和你介绍介绍,这些家伙以后说不定对你会有帮助。”艾弗里拍了拍艾德里安,给了一枚硬币之后便径直走了过去。 “两位老不死还是这么有‘精’神。”艾弗里找了个沙发自顾自的坐了下来,艾德里安也并不拘谨的坐在一旁。 “怎么,你希望看到我两一幅垂垂老矣的样子,然后像落叶一样被扫进尘埃。”赫利芬很不满的抖了抖自己的胡须“你怎么把艾德里安带来了,你应该知道森别克家的规矩。” “得了,还扫尽尘埃,别说这些拗口的东西行不行,我听不懂。”艾弗里很随意的拿起一杯酒抿了一口“至于艾德里安,他为什么不能来,他已经成年了,森别家族的规矩对他已经没有约束力了。你们两位的思想还停留在几年前吧!” “没什么,只是艾弗里提议,我也随便来看看。”艾德里安看出两人似乎有些疑‘惑’便解释道“森别克家族的规矩的确在我成年后就解除了。”说完他亮出了自己手指上的灰法之戒。 “原来是这样,那就没事了,你知道你父亲的纪律可是很严的。”狄特罗似乎松了一口气说完又看向艾弗里“你的手是怎么回事,被你家那只野猫打断的么?这捆绑手法,玛琳什么时候还有这样的手艺,啧啧。” “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怕过玛琳那个‘女’人,这只手是因为其他情况。”接着艾弗里便简单介绍了一下猎龙的遭遇。 “巴尔将军,猎龙,灵能者,原来是这样,也幸亏你能逃的出来,你这遭遇简直比爱莫提斯神话还要更加令人惊叹不已。”赫利芬听完之后颇为惊叹的说道。 的 “灵能者居然敢进入奥兰,我记得七曜王庭的奥术师两者不是最大的敌人?”狄特罗奇怪问道。 “那位灵能者并不是从其他地方进入的,而是从无日区逃出来的。”艾德里点了点桌面,适时的解释道。 “无日区,那个地方!”狄罗特听到这个名字,脸‘色’立刻变的有些‘阴’沉。 “怎么,你听说过这个地方。”赫利芬立刻发现了狄罗特的不同“难道你对那未知的地名有着什么的特殊的理解。” “不是听过,而是我去过那个地方。”狄罗特声音压低下来用并不愉悦的说道“我曾经为了修建帝都的大殿游历过很多地方寻找灵感和素材,冬脊之岭那个地方我也去过,穿过摩比斯山的两条铁索,那个地方在一个巨大的山坳之中,那里是一片金‘色’的沙漠,我在那附近呆了一天就立刻离开了,那个地方是一块不祥之地。” “不祥之地?”艾德里安想了想“我听巴尔说那个地方似乎是专‘门’关押灵能者的地方,而且似乎栖息着很多的龙。” “没错,冬脊之岭就是一条自古以来的放逐之地,无日区就是他的终点。你们可能不知道无日区的意义,古代人相信影子里寄宿着人的灵魂,而在无日区那个地方,连影子都无所遁形,这是专‘门’为了关押灵能者灵魂所制造出来的场所,在其中的人灵魂会牢牢被那块大地所束缚住,对灵能者来说压抑尤其严重,在那里死去的人灵魂据说被碾碎,这也就是无日区之中灵魂沙丘的来源了。” 狄罗特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向四处看了看“至于那地方栖息的龙,据说都是由一条龙所产出的,那也是那个地方唯一的一条龙。” “唯一的一条龙,我怎么感觉这说法有些奇怪,黑暗纪年里宰杀的那些龙难道都是虚假的?”艾弗里无所谓的躺在沙发上听着狄罗特的描述。 “那些龙当然也龙,只不过算不上纯正的龙,它们的智慧已经力量和那条龙来说相差太多了,那条龙可是从布伦希尔德盘踞黑水晶山脉之前就已经存在并且接近顶点的生物,它的血统最近接于源初的古龙。”狄罗特用手沾了点酒水在桌子上简单的化了一个图形“这是现在我们所称呼的龙,头生犄角,背后有着双翼或者四翼,浑身覆满厚厚的鳞片,巨大的肺腔还有雄壮的四肢。” 狄罗特的手中的酒水忽然一转,画上的形状立刻一转,变成了十翼张开,脖颈处长满了长长的尖刺,粗大的四肢支起庞大的身躯,恐怖的倒刺一直从背部蔓延的尾椎,周身的体积了似乎也扩大了近一倍,最重要的是它居然不单单有一个头! “这则是那条龙喀拉米勒的形状,它的体型是现在所知道的那些龙的近数百倍,同时拥有十个头颅,曾经在一夜间毁掉了当年的黄金城,之后当时的高端势力合力才将它锁在了黄金城的废墟之中,也就是现在的冬脊之岭的附近。十龙禁咒,紧咒十龙,按照时间计算,这条龙近乎有上万年的寿命了,现在所有在黄金城附近活跃的龙基本都是由它当年产出。”狄罗特说到这里深深的吸了口气“搞建筑我在行,但是对于这种近乎天灾一样的庞然巨兽,我还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原来还有这么深的历史。”艾德里安仔细的回味了自己所得到的信息,这些消息是从其他地方得不到的“那么既然那条龙有这么强,为什么它从来没有摆脱过,按照你的说法,它应该是从魔法文明就已经站在顶端的人物了,没道理这么久时间解不开一个封印。” “这就是你太过想当然了,十龙咒可是当年聚集了无数强者才定下的咒语同时锁住了它的十个头颅,想要挣脱可不仅仅是时间那么简单。”狄罗特凑近了壁炉暖了暖手“当然我只对建筑知道的比较多,具体的情况估计只有那些奥术师知道了,不过你们今天想来不是问这些问题的。” “有没有兴趣参加我的诗会,艾德里安你可是好久没有能表达你才华的作品了。今天可是来了我不少学生,有没有兴趣‘交’流一下。”赫利芬张开双臂做了个姿势,在侧面的几位正在‘吟’诵的‘女’孩非常热情的蜂拥了过来。 一共六位‘女’孩,大约都在十几岁左右,其中五位穿着华丽的米勒长裙,只有一位非常特立独行的穿着厚重的长‘裤’和正装,若是没有那一头长发看上去倒像是一个寻常的贵公子,配上这一头长发之后倒是显得英气‘逼’人了。 “这是我在这里收的六位学生,她们每一位的天赋可都不差。”赫利芬炫耀般的像艾德里安介绍道,但是看那几位‘女’孩看赫利芬的眼神却完全不像学生对老师,反而有些莫名的钦慕,看来这些‘女’孩和赫利芬的关系并不完全像他说的那样是简单的师生关系。 这几位中只有只有一位例外,因为她现在正在紧紧的盯着艾德里安,正是那位英气‘逼’人的‘女’孩。她穿着高高的皮靴踩在地上,双目从上到下毫不遮掩的打量艾德里安,仿佛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品一样。 “这位是艾德里安,可是帝都出名的美男子,文学上也是相当有造诣的大家。”赫利芬很郑重的介绍道,这才让这些‘女’孩的视线稍转,只有刚开始的那位‘女’孩很大方的站了出来问道“你就是艾德里安,森别克家的那位艾德里安么?非常荣幸能见到你,我叫辛西娅。” ‘女’孩非常恭敬的行了个礼,她的清甜而又中气十足,一点都没有寻常‘女’孩的柔弱。 “很高兴认识你,不过我想我可能让你失望了,我对诗词的造诣大多只是来自于一些谣言,其实我本人对此并不擅长,你应该听说过我去奥术学院的事情。”艾德里安无奈的耸了耸肩,同时将视线转向艾弗里。 他已经看出来,这些‘女’应该都是赫利芬在温巢认识的‘女’孩,并且八成都有关系,赫利芬只不过想在他的面前炫耀自己的弟子和‘女’人,自己犯不着真的应下去,况且他对那些音律也的确称不上‘精’通,要是真的作诗,大概也只能马马虎虎。 本来准备介绍自己的几位‘女’孩在看到艾德里安的态度,只是勉强的做了个姿态便腻在赫利芬一旁。艾德里安其实还真的佩服以他的年龄居然可以让这些妙龄少‘女’死心塌地。看来文学这种在有的时候的确拥有不可思议的魅力,尤其是对于一些看重它的年轻‘女’孩来说。 艾弗里看到艾德里安的眼‘色’敲了敲额头,之后才想赫利芬说道“我这次来这里是找瑟琳娜来治疗我的手臂拉伤的,‘吟’诗的话可以以后,我的手可是被灵能拉伤了。” “原来是这样,那就下次吧。”赫利芬似乎也并没有特别执着。 “哦,你们是要找瑟琳娜么,不如我陪你们去吧。”艾德里安直起身刚准备离开,但是却忽然被那位叫辛西娅的‘女’人叫住了“瑟琳娜今天不在自己的房间里,我对这儿比较熟,由我引导的话会方便的多。”辛西娅迈着曼妙的步伐,配上中‘性’的服装有种难言的‘诱’‘惑’感。“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艾德里安双手紧扣,深深的看了辛西娅一样,既然这个‘女’人如此执着的话,他也不必太过推脱。 ------------ 第一百一十三章 底牌 1 温暖巢大概分为八个隔间,分别用不同的颜‘色’的浮雕墙遮蔽,艾德里安本来以为进入的就是温巢的全部,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这栋建筑似乎用什么手段扩展了空间,内里要远远大于从外面可以看到的面积。 “艾德里安少爷是第一次来这里吧?”辛西娅踩着皮靴,扭动着柔软的腰肢走在前面,被衣服勾勒的完美曲线在艾德里安的眼前一览无遗,隐隐约约间透出一种难以言表的魅力。 “嗯,我们家族有特别的规定,这次也只是陪艾弗里过来而已。”艾德里安跟在辛西娅身后看向周围的摆设,两边布满着各种各样的名贵油画,其中有些艾德里安曾经在马伦悬崖的藏书中见过,都是价值不菲的东西。地面铺陈的地板则是用一种红海蒺的树心制成,隐约散发出一种沁人的芳香。每个隔间的相‘交’处各有形态不一的雕像陈列,有些似乎还隐约有奥术符文透出,单看这些温巢老板还真是不简单。 “别推脱的那么干净,这可是你自己答应要过来的。”艾弗里有些不满的晃了晃自己受伤的右臂“说起来你可是比你的弟弟要落后多了,奥佩罗大概在十来岁就‘混’迹各种场所了。” “奥佩罗?”艾德里安忽然停下脚步“你觉得我的那位弟弟怎么样?” 听到艾德里安的问话,艾弗里明显一愣,之后才脸‘色’有些别扭的说道“那家伙除了做事情不靠谱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你这个做哥哥难道还需要我一个外人来告诉你么?” “的确如此。”艾德里安低头应道,他正准备跟上辛西娅的时候却发现她在一堵墙的面前停了下来。墙壁是很温润的象牙白,没有什么特殊的装饰,辛西娅用手轻叩本来厚实的墙壁却发出空‘洞’的回音,空‘洞’的回音在坠落之后又响起了之后又响起了另一个回音,那声音由远及近,逐渐转变成有规律的回响,艾德里安已经听出那是人的脚步声。 洁白的墙壁在一声轻响之后,如同百叶窗一样折叠起来,一个身着皮甲的‘性’感‘女’郎从单手倚着墙壁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是辛西娅,还有艾弗里,你这个家伙怎么有空来这里,你不是一直在应付玛琳么?”‘女’人双手带着深黑的手套,右手戴了个玫瑰红的臂环,吐息中一股悠悠的淡香传来,平淡的眼神下透着撩人的野‘性’。 “当然是因为想你了,瑟琳娜,从上个星期开始,我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想你。”艾弗里说着‘肉’麻的话非常夸张的走上前准备拥抱,但是下一刻一根修长的刺剑顶住了额头“我很讨厌男人撒谎,尤其是你这种没心没肺的男人,你要真的想我的话,麻烦说说你一共离开了我多少时间。” 艾德里安挑起眉‘毛’看向眼前身姿绰约的‘女’人,瑟琳娜使出刺剑的那一瞬他居然毫无感觉,看来这个‘女’人的身手并不像她表面表现的那么羸弱,不过刺剑并未带有明显的敌意,艾德里安也懒的理会,反正这是艾弗里的事情。 “别,别,你这样可是很容易出事情的。”艾弗里语气颤抖的回应道“我们认识这么久不需要这种无聊的证明来了吧,要不然换个其他问题吧。” 艾德里安翻了翻白眼,对于瑟琳娜和艾弗里的事情他可没有兴趣干涉。他向艾弗里示意之后便自己提起脚步转身出‘门’找了个墙角的位置的背靠,若是不能再几分钟搞定,他可没有兴趣继续等下去。 “看来他们两还要一些时间。”辛西娅靠在他的身旁,一股幽幽的芳香沿着空气袭来。 “没关系,这是他们的事情,谁都有机会遇上一个让你没法走路的‘女’人,能抓住的话其实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艾德里安将双手并拢,双眼漫无目的的游‘荡’,难得的他现在没有因为灵能或者奥术而头疼,只是没想到是在这种地方。 “话是这么说,但是真正抓住的又有多少,真正能在一起的又有多少,这个世界无奈的事情很多,顺心的事情却总是很少,不过大约也正因为这样才能让人感到弥足珍贵吧。”辛西娅双手环抱看向艾德里安。 “说的没错,不愧是赫里芬的弟子。”艾德里安抬起头看向眼前的这个‘女’人,他总感觉这个‘女’人似乎有什么目的刻意接近自己。 “赫里芬的弟子,这个名号不错,可惜这并不完全是我想要的。”辛西娅忽然笑了起来“说起来,你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感觉怎么样。” 辛西娅的长发摆动,掠过艾德里安的鼻尖有些发痒。 “没太多特别的,这里像学院或者旅馆要多过像。”艾德里安说道这里忽然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毕竟妓寮或者说茶‘花’‘女’对很对身在其中‘女’人都是十分忌讳的,当然也有不以为意的,譬如最为出名的桑叶夫人艾洁琳·哈尔文思。这是奥兰历史上最有名的妓‘女’,也是一位难得政略家和学者。 “没必要太过避讳,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其实没什么奇怪的,世界上既然有‘欲’望,自然就有以此为生的人。”辛西娅毫不意外的摆了摆手。 “不过你要以为这里像学院多过那么你还是想错了,你知道这道‘门’的下面是什么么?”辛西娅将脸贴近贴近艾德里安,‘女’人特有体香和荷尔‘蒙’的味道扑面而来“男人其实都是一种虚伪的动物,他们总是不满于赤‘裸’‘裸’的罪恶,反而喜欢用光面堂皇的理由来装点自己的肮脏,而这‘门’的下面就是你们这些男人最肮脏的‘欲’望。” 辛西娅‘舔’了‘舔’舌头的将自己饱满的‘胸’部贴近,隔着衣服艾德里安还是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她‘诱’人的躯体以及炙热的温度,这个‘女’人的身材绝不像她的衣服单薄而没有‘女’人味。 艾德里安忽然感觉一丝凉意沿着他的脸颊蔓延,掠过眉‘毛’,掠过眼帘,直到自己的嘴‘唇’,那是辛西娅芳香的舌头。他伸出一根食指挡住辛西娅蔓延的舌尖,但是辛西娅的舌尖却像一条蛇一样盘住了艾德里安的中指,带着滑腻感的唾液从手指上滑落,辛西娅的‘唇’‘吻’住艾德里安的指间。 艾德里安感觉自己的‘胸’膛不知何时有一团隐约的烈火,沸腾的荷尔‘蒙’在血液中流淌,对于正常男人来说辛西娅的‘诱’‘惑’恐怕很难有人能把持的住,在对‘欲’望的理解上艾德里安远远及不上这些‘女’人,不过他却又更简单的方法解决这个可能令自己头脑失控的情况,‘操’控自己的血液是他早已熟稔的技巧。 沸腾的血液逐渐平复,艾德里安却并不推开辛西娅,而是任她挑逗。有一个‘女’人送上‘门’来,而且从辛西娅的动作和散发的气息判断,她似乎还是一位处‘女’,他何乐而不为呢,天底下似乎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事情。 当然这一切只是艾德里安的一厢情愿而已,这番‘艳’遇持续的很短,因为艾弗里很快就搞定了瑟琳娜。 “我以为你要的时间会更久。”艾德里安打趣的向艾弗里问道,本来一副凶悍的瑟琳娜现在已经一副甜蜜的挽着艾弗里的右手,看上去哪里有一丝凶悍的模样。 “可是有代价的。”艾弗里刚想说下去就忽然被牵住了衣角,瑟琳娜本来晴好的脸‘色’忽然变了,艾弗里意识到之后急忙道歉。 “既然你已经找到你要找的人,那么我就先走了。”艾德里安看到两人的打情骂俏也没有心情继续下去。 “不下去看看么,来温巢的话,不去的话是不是有些可惜?”辛西娅站直身躯,高挑的身形十分的养眼。 “这位小哥是谁?”瑟琳娜似乎才刚反应过来向艾弗里问道。 “这位是我朋友,艾德里安,我以前应该和你说过。”艾弗里终于缓过来向瑟琳娜介绍道。 “森别家的长子,的确长得十分俊朗。”瑟琳娜看了一眼艾德里安又向辛西娅问道“辛西娅,你今天晚上没有其他事情么?” “老师布置的作业我已经完成了,现在是我的自由时间。”辛西娅语气平缓的回答道。 “既然这样,那就随便你吧。艾弗里,你今天晚上答应了我的。”瑟琳娜说完双眼妩媚的看向艾弗里。 “好的,好的,艾德里安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去底下看看,那里才是…”艾弗里的话没说到一半人却已经被瑟琳娜拖走了。 “考虑的怎么样。”辛西娅叉着腰,右手很自然的挽住艾德里安的手臂,将自己的身体贴近。“不甚荣幸。”艾德里安将辛西娅本来靠近的身体拉近,辛西娅的身躯柔软的像是棉‘花’一样靠在艾德里安的手臂上。对于这个‘女’人,艾德里安的并没有考虑过多,也许她有自己的目的,但是‘混’迹在这种场所的话,有这种想法并不奇怪。只是若是单凭这‘肉’体‘诱’‘惑’就想控制艾德里安的话,那么这只能说,那么艾德里安可以很快告诉她什么叫做笼中之鸟。他现在灵能虽然被困窘,但却并不意味着他是一个弱者。 ------------ 第一百一十四章 底牌 2 沿着‘门’径向下是延绵的螺旋状楼梯,深邃的路径不知通向何方。( 好看的)阶梯的两旁沿着墙壁攀爬着洁白‘色’的斯加尔蛇兰,一种浓烈却并不刺鼻的香味在楼梯并不宽广的空间里蔓延。蛇兰似乎用了某种特殊的处理手法,从枝蔓到‘花’朵通体发出淡淡的橙黄‘色’光芒,这光芒聚集在一起形成一条延绵的光带将楼梯照亮。 墙壁上画着很多‘艳’丽的壁绘,都是一些神话或是一些相传已经的故事,譬如英雄阿赫德雷斯和‘迷’神希诺恩在梦中结合,蒂尔芬‘女’王委身海妖哈迈德换取国家和平等等,本来非常庄重的历史在经过壁画的画师雕琢之后显得非常的‘诱’‘惑’‘性’。 在的第一个转角有一个额外的通道,里面似乎有隐隐约约的音乐声传来,瑟琳娜应该就是从那个方向出来的。类似的通道艾德里安一共经过了四层,看来这个阶梯似乎是分层次的。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正在一步步走向地狱。”辛西娅依偎着艾德里安,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这楼梯总共有八层,越向底人的‘欲’望越大,堕落也就越深,艾德里安你想去第几层呢?” 辛西娅语气挑逗,暖暖的热气沿着她柔软的身体传来,似乎要将艾德里安的身体融化。 “当然是最底层。”艾德里安看了眼蔓延的阶梯又将辛西娅的身躯搂紧,似乎要将她融进自己的‘肉’里。 空‘荡’的脚步声在阶梯上回‘荡’,艾德里安却没有看见另外的人往返。阶梯越往下越幽暗,街道旁的壁画画风也越加放肆,在接近第六层的时候,楼梯的两边更是放置了一尊尊恶魔的雕像,有凶恶的,也有美貌的,残忍而又美丽的结合,让人有种无法言表的荒诞感。 接近第八层,有昏黄的灯光从楼梯的出口传来,辛西娅搂紧艾德里安语气暧昧的说道“这就是最底层了。” 螺旋楼梯的最底层,艾德里安朝着灯光走去,越来越疯狂的嘈杂声从出口传来,夹杂着‘混’沌和腐败,还有‘女’人的呻‘吟’声。 艾德里安步出了楼梯,步入了恶魔深渊的底层。这是一个巨大的三角形的空间,嘈杂的人声从各个方向传来。地面上是‘精’心雕琢的斑棕黑‘色’恶魔触须,它们或者铺展,或者蜷曲,邪恶的爪牙充斥着整个空间,在墙壁上形成一幅幅怪异的图腾。大殿中间有是一颗巨大儿扭曲的苍天大树,大树的生长被屋顶挡住,只能沿着楼顶开始向两层扩展,树叶上长满了一颗颗‘诱’人的血红‘色’果实。 空气中滋长着杂‘乱’而糜烂的气氛,有些男人男人和‘女’人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在大殿中做着肆无忌惮的作着最原始的‘交’配;有些身形半‘裸’的‘女’人依偎在地上,像是货物一样兜售着自己年轻的‘肉’体;有些穿着华贵的人大嚼着从大树上掉下来的果实,然后找一些或许自己认识不认识的肆意狂欢;还有些则是在角落堂而皇之的表达自己平日感想而不敢表达的怪异癖好。 糜烂,堕落,疯狂,整个世界的道德规则似乎在一瞬间被剥离,所有人都剥去了光鲜的外衣而陷入最原始的疯狂中。有几次有发狂的男人向辛西娅扑来,但是紧接着就被艾德里安一脚踹了出去,这里的人很多都已经失去了理智,不需要和他们说人类的语言。 辛西娅倒是毫不在乎一样抿起嘴‘唇’大笑着,甚至挑逗‘性’的将艾德里安的手透过衣服放入她饱满的‘胸’口。 “我喜欢你刚刚的样子。”辛西娅扭动着‘诱’人的身躯,修长的大‘腿’勾住艾德里安,“你以前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吧,这就是男人的乐园,想不想。” 辛西娅的声音拖得很长,她右手指点了点嘴‘唇’在艾德里安的‘唇’边轻轻地摩挲,左手则是将艾德里安的手紧紧贴在自己的‘胸’口,她的下一句话的意思不言而喻。 艾德里安悸动的心脏虽在空气在不断的升温,他不自觉的抱住了辛西娅,然后将她柔软的身体压在墙角,紧紧搂住辛西娅将自己的舌头钻入了辛西娅的口中,唾液和唾液‘交’缠,‘混’合着荷尔‘蒙’的气息。艾德里安不自觉的有些无法自拔。他已经是个成年人,而且是经历过两世的人,他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女’人的身体。 艾德里安‘吻’着辛西娅的眉‘毛’,眼睛,嘴‘唇’,就像她之前所做的一样,他用自己的略显粗糙的双手感受着辛西娅稚嫩的肌肤还有丰满的曲线,辛西娅表面上是一个中‘性’的‘女’人,但是在这个时候却没有人表现的比她更有‘女’人味。她高举着双手任由艾德里安玩‘弄’,完全将自己当成玩具没有一丝保留,辛西娅很清楚男人的喜好,她知道怎样让男人沉沦。 艾德里安肆意的把玩着辛西娅,将她的身体了解通透,只是到最后一步的时候他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辛西娅眼神妩媚的搂住艾德里安,“我今晚是你的,你可以做任何事情。” “下次吧,我不喜欢在这种地方。”艾德里安松开辛西娅将她已经被‘揉’‘乱’的衣服整理好。 “我们可以去那颗树上。”辛西娅脸上带着未曾退去的‘潮’红,咬着指甲‘诱’‘惑’的说道“那里有独立的房间,没有人会打扰我们。” 艾德里安顺着那颗树看去,的确大树中隐隐约约有光线传来,那颗树的树心看来就是一座座居室。 “除了这些,也许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女’孩的第一次可是相当珍贵的。”艾德里安拥紧辛西娅‘吻’了‘吻’她的嘴‘唇’,年轻‘女’人的‘肉’体的确让人沉‘迷’,可却不是他沉醉的理由,他看见了另外一个男人,虽然他穿着黑衣,但是他的气息还有身形,还是被艾德里安很明显的感觉了出来。在三角形的顶点之上的那个那个男人正是费尔南家族的马尔克斯。 “我忽然发现我喜欢上你了。”辛西娅的双手握紧艾德里安的脸颊深深的‘吻’了一口。 “也就是说你之前只是想和我玩玩。”艾德里安反问道。 “没错啊,你长的英俊,而且又富有,至少比赫里芬那个老头子要有魅力的多,我可不是那些痴‘迷’文学的少‘女’,那只是我的天赋而已。”辛西娅挽住了艾德里安毫不顾忌的说道。 “那么现在呢?”艾德里安将辛西娅再次拉近自己的怀里“现在为什么又忽然说喜欢了呢?” “喜欢就是喜欢,哪有那么多理由,‘女’孩讨厌一个人有千千万万个理由,但是喜欢一个人只要一个理由就够了。[ 超多好]”辛西娅理了理自己黑‘色’的长发,湛蓝如同宝石一样的眼睛看向艾德里安“我喜欢,这本身就是一个理由。” 艾德里安遇到的‘女’人并不算多,也不能算少,但是像辛西娅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忽然他对这个‘女’孩有了一丝兴趣。贴近身体的时候,他可以很容易感觉到这个‘女’人的肌肤,血液,心跳,甚至排汗,这个‘女’人似乎无时无刻都表现无比认真,但又有种莫名的违和感,她说的话很难从那些表象判断真假。 大殿的东南角忽然想起了‘浪’‘潮’般的喧哗声,艾德里安带着辛西娅朝‘浪’‘潮’的方向看去。只见地面的触须忽然像是活物一样缓缓蠕动,修长而又带着黏腻‘色’泽的触手缓缓的升起又‘交’错,在那蠕动之中,触手逐渐并拢在一起形成了一朵朵邪恶而又扭曲的恶之‘花’。 一个身着红衣的‘女’人腰间系着白‘色’的飘带赤着足从巨大的树木之上坠落,在即将掉落地面的时候,她的身体一翻轻轻的飘落在那‘花’朵之上。‘女’人穿着短小的裙装,慵懒的躺在‘花’朵伸了个懒腰,她的衣服是半透明的火红,若隐若现的‘肉’体有着让人疯狂的魅力,她纤细的赤足踏在‘花’朵之上就像是晚霞树林游动的‘精’灵,让人不自觉的深陷其中。 ‘女’人站在‘花’朵上缓缓直起身,她用清脆而又甜美的喉咙唱出第一句话。 “红牙月的夜晚,森林静悄悄,河水宛若血流,明眸垂落无声。” ‘女’人的声音婉转而具有穿透力,本来喧闹的大殿因为歌声的覆盖反而清净了下来。在第一声之后,又一个‘女’人从树木的枝桠跃下,她穿着一身黑衣,右手捧着一朵深紫‘色’的桉月莲,奇异的是她的‘摸’样居然和第一个‘女’人一模一样。 “塔里安,塔里安,寄居黄昏,宿于山岩,远方战马喧嚣,谁能知晓那人姓名。”第二个‘女’人声音凄切,似乎在向黄昏之神塔里安询问着远方恋人的消息。不出意料,第二人声音刚落,第三个‘女’人手执着一把雪亮的匕首坠落,但是她的舞蹈却没有任何一丝杀意。 “那人的姓名是否埋于泥土,是否掺进血‘肉’,是否已然刻于圆月之上。”‘女’人的声音刚停,一个白‘色’长衣的‘女’人从树上俯落而下,她似乎雪地中的狐狸接着唱出了第四句。 “吹息的北地之风,在黎明来临之际停歇,是否我的思念坠落,无处安息。” 接着第四个人之后,第五个‘女’人带上了黑水晶构筑的王冠,艾德里安隐约已经猜到了这首歌中所说的那个人是谁了。 “背叛引来仇恨,仇恨燃起怒火。”第五个‘女’人的声音要高亢而又中气十足,第六个‘女’人双手持着一捧硬币,银币一点点的洒落地上似乎寒霜星星点点。 “埃德加,埃德加,我执于仇恨之名却无法遗忘,执于思念之名却无法触‘摸’。” 艾德里安终于知道这首歌所说的那个人是谁?红月之‘潮’的引导者,差点毁灭了整个大陆的罪人,埃德加·布兰度,他在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没想到这里居然有人敢以他的题材做诗歌。不过看看这地方的‘摸’样,有这样的行为并不奇怪,这里就是堕落的深渊,而埃德加无疑是堕落的最彻底之人,他彻底背叛了整个奥兰。 六个‘女’人面容相同,形态各异,悲切的歌声让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下来。她们的歌声似乎有着‘诱’人的魅力让人的思维平静,大殿中很多身形赤‘裸’的男‘女’被这歌声感染,停止了自己的最原始的行为,但是她们虔诚的身形反而令人发笑。艾德里安细细聆听一会那些‘女’的歌声却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异之处,看来这只能说是她们本身的感染力了。 “即使听过好几次,依旧感觉她们的歌声直通人的灵魂。”辛西娅将头靠在艾德里安的肩膀上嘴里喃喃的说道。 ‘女’人执着于感情,而男人执着于理‘性’,即使是辛西娅也似乎没有考虑埃德加·布兰度是什么样的人,而只是对于这歌声,这爱情感慨不已。 “她们是谁?”艾德里安抚‘摸’着辛西娅柔顺的长发轻声的问道。 “这六个‘女’孩是我们温巢的三位母亲所生育的,关于她们的父亲的消息一无所知,但是她们的长相却出奇一模一样。老板发现之后就将她们从小培育,在歌唱和‘诱’‘惑’上她们有着独一无二的天赋。我也不知道她们的名字叫什么,也许没有名字也说不定。”辛西娅晃‘荡’着艾德里安的右手,像一个小‘女’孩一样。 艾德里安看了几眼之后便转移目标,在人群中他非常轻易的找到了马尔克斯的身影,他缓缓的在人群中走动,但是步伐却坚定的向着巨树的方向走去。艾德里安看到了马尔克斯的身影皱了皱眉也跟了上去,他只在烈月城堡和他见过一面,但是面对四面王和灵能者的时候他似乎明显知道什么。 “怎么了,你忽然。”辛西娅的语气婉转,艾德里安却没有管她想歪的心思,拉着她的手走进了巨树之中。 巨树之中果然是另一个空间,明亮的灯光配上圆环状的阁楼,这里和外面的气氛完全不同。艾德里安沿着楼梯步入二层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 “艾德里安,好久不见。”艾德里安将目光转去,只见一位嘴角留着‘精’心打扮的胡须,右耳带着一枚银‘色’耳环的男人正双手合着拐杖,好整以暇的看向他。他房间的‘门’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紧闭,而是很随便的打开着,房间的中间有一张玻璃雕琢的桌子,桌子则码放了一排紫‘色’的骨牌。 那个男人艾德里安算不上熟悉,但是却的的确确的认识,帝国的新贵——紫罗兰伯爵。在烈月城堡对抗那两个第五次位灵能者的时候,他可没有少出力。 桌子附近的沙发上坐着另外两个人,自己正在寻找的马尔克斯,另外一个一身穿着白‘色’皮裘,正在摩挲着一颗白‘色’水晶球的男人。 “能在这里遇到,还真是意外。”艾德里安无奈的耸了耸肩,辛西娅却把脸贴的更近,艾德里安注意到紫罗兰伯爵的身后一个睡眼惺忪的‘女’人披散着柔顺的栗发,用单手撑着竹筒‘抽’着某种特制的香叶,屋子里散发出一种自然的芳香。 “看来你就是第四位了,人齐了。”那位一身白‘色’皮裘的男人点了点桌面,似乎向紫罗兰伯爵示意道。 “既然你来了的话,那么正巧是运气,来坐吧。”男人微微抬起头转向艾德里安,艾德里安这才发现他瞳孔居然沿着黑‘色’的边缘长出了一层银‘色’的‘阴’翳,看上去就像是分成了两层。 艾德里安皱了皱眉,有些不明的带着辛西娅坐在最外围靠‘门’的方向,他刚进入大‘门’就在怪异的声响中被封死,他再次转身整个‘门’居然都消失在了墙体之中。 “既然所有人都来齐的话,那么就开始发牌吧。”身着皮裘的男人手抚在水晶球之上,一层淡淡的灵纹开始沿着水晶球蔓延。 “伯爵,这到底是怎么意思!”艾德里安起身向紫罗兰伯爵的问道,这一切发生太过于‘摸’不着头脑,他根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事情。他唯一知道的就是面前这个抚‘摸’着水晶的家伙是一位奥术师,该不会是自己的身份出了什么问题。 “艾德里安,不用‘激’动。”紫罗兰伯爵反而好奇的看向艾德里安“你难道是没有收到加梅利尔的邀请书独自过来的么?” “邀请书,什么意思?”艾德里安不解的看向周围的马尔克斯还有那位叫做加梅利尔的男人,紫罗兰伯爵说的话他一个字也没听懂。辛西娅似乎感觉到气氛不一样也站在艾德里安说道“希望伯爵可以给出一个解释。” “你是艾德里安的‘女’人?”紫罗兰伯爵意外的看了一眼才说道“既然你没有邀请函的话,那只能说是机遇了。” “这位是加梅利尔,七曜王庭异位侧的奥术大师。”紫罗兰伯爵的第一句话就让艾德里安眉头一紧,他还记得黑庭斯关于奥术师的介绍,法奥侧最正统,里奥侧最杂,异位侧最为诡异,今天他终于第一次接触到异位侧的家伙了。 “可以的话,请尽快,奥术的‘精’度可是随时间挂钩的。”皮裘男人抬起脸用着并不清晰的说道,他的喉咙似乎含了什么,说什么都瓮声瓮气。 “没问题。”紫罗兰伯爵做了个手势才接着说道“加梅利尔专研线以及推测,他对于命运有着超乎常人的理解方式,今年因为他持续三十二年研究有所突破,所以才发出邀请函替三个人计算命运。邀请函总共发了一百份,但是并非说一定需要邀请函才能参加,因为加梅利尔的预测有时间限制,只有在规定时间内破译邀请函才能得到正确地址。如同你这样误打误撞又被认可的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既然发生了,那么就当是袍的赞礼好了。” 线还有推测,原来这家伙是一个预测方面的高手,而且看紫罗兰伯爵的描述,这家伙的名声看来相当的响亮,否则也不会仅仅因为一个可能就吸引到这么多人应邀。想到这里,艾德里安又坐了下来,如果是真的话,那么自己也许可以在这里得到不错的收获。 “这次预测的方式是牌,艾德里安你应该懂的骨牌的三切分的玩法吧?”紫罗兰伯爵指了指桌子上的紫‘色’骨牌,那骨牌用什么材质制作,隐隐的泛出不正常的怪异‘色’泽。“可以。”艾德里安微微点头。“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开始发牌。”男人猛然抬起头看向桌子上的水晶,他的瞳孔层层叠叠的散开,直到一个怪异的字符在瞳孔中显现!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底牌 3 那字符像是一个扩张的“刁”字,又像是一个扭曲的箭头。 字符刚一出现,桌面上的水晶球似乎被什么击中一般立刻发出沉闷的破碎之声,本来平滑的水晶球表面开始缓缓蔓延出冰晶一样的蜘蛛网状裂痕。这痕迹越来越大,越来越长,并且开始沿着水晶球的侧 …… ------------ 第一百一十五章 赌注 “说的不错。”紫罗兰伯爵将自己的牌放下,搂着自己身边的女人的腰吻了一口,优莉卡则是满脸幸福的拥住他,像是腻着花的虫。其实艾德里安一直很好奇,假如她知道她的爵爷是帝都的大众情人,到底会怎么想,从希露达跟自己的介绍来说,这位可不是什么专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