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初到异乡 ------------ 第一章 这是哪里? 更新时间:2013-08-15 万历二十年的冬天,相比于往常要走的晚一些。 乍暖还寒,辽东大地上刚刚下过了一场春雪,放眼望去,四处都是白雪皑皑,一阵冷风吹过,卷起地上一层薄薄的积雪,打在人的脸上,宛如刀割一般。 铁岭卫,街上的行人不是很多,便是有,也是行色匆匆,双手插在宽大的袖口,脑袋缩进衣领,将自家全副武装,生怕冻坏了。 辽东这地界,虽说是往常时节也是如此,可终归到了这个时候,也该着有了些许暖意了,可今年不知怎的,偏偏老天这般不体恤人,到了四月天,却依然冷的怕人。 行人在经过一处大宅院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朝里面张望两眼,然后便低头离去,转过身的时候,嘴里还不断的喃喃自语。 门前的积雪刚刚被清扫干净,中门已经大开,两个老家人无精打采的坐在门口的长条凳上,抽着旱烟,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 朱漆大门上方的门楼处悬挂着一块匾额,烫金的大字龙飞凤舞一一李府! 在铁岭卫这个地方,没有人不知道这家的主人是谁,但凡提起的,无不伸出大拇指夸赞一番一一李成梁!那可是咱铁岭卫走出去的能人。 在整个明朝将吏贪懦,边备废弛的情况下,李成梁可以称得上是边将之中中流砥柱般的大人物,特别是戚继光去世后,号称“辽东磐石”的李成梁俨然已经成了大明朝唯一当得起“名将”这两个字的人了。 李成梁英毅骁健,大有将才。因家贫,四十岁上以生员袭职。初为险山参将,因屡建战功,明隆庆元年进副总兵官,协守辽阳。隆庆四年,擢为辽东都督佥事,驻节广宁。明嘉靖后期至隆庆年间,鞑靼插汉儿部多次进犯辽东。十年间,明三员大将相继战死。时值边备废弛之秋,李成梁莅任即募四方健儿抗击蒙古、女真各部的侵扰,由是军声始振。万历初期,灭建州女真首领王杲、子阿台部,数次大败插汉部酋长土蛮、泰宁部酋长速把亥,计杀海西叶赫部首领清佳砮、杨吉砮。 镇守辽东二十余载,直到万历十九年,李成梁因为某个多嘴的言官在万历皇帝面前胡言乱语了一通,被革职还乡,可李成梁的几个儿子,哪个是了得的。 都说是将门虎子,将门虎子,可这句话用在李家,那才叫恰如其分,李成梁长子李如松,上个月被万历皇帝拜为陕西军务提督征哱拜去了,次子李如柏官拜宣抚参将,三子李如桢萌荫锦衣卫指挥使,四子李如樟任都指挥佥事,随长兄李如松去了陕西,五子李如梅为广宁卫指挥使,六子李如梓官至参将,七子李如梧,八子李如桂一样跟着长兄到了陕西,在提督府任游击将军。 九个儿子,八个都在军中效力,个个都是如龙似虎般的人物,虽然眼下李成梁不再是这辽东地面上的头号人物了,可谁敢坏了舌头,说老李家衰败了。 可如今李成梁却遇上了件烦心事,正是在他的小老九李如楠的身上,俗话说“老儿子,大孙子,老人家的命.根.子”,李成梁今年已经六十八岁的年纪,他的这个小老九李如楠可是在他五十岁生日那天降生的,又是嫡子,自小就备受宠爱,李成梁夫妇将李如楠当成了心头肉,八个哥哥更是将他当成了小祖宗一般供养着。 再加上李如楠自小就不凡,天生怪力,十岁上下便能拉得开五石硬弓,百步之内,箭无虚发,羞得教他箭术的老大李如松差点儿自溺于茅坑,十二三岁便能在马上将一柄七八十斤的大刀舞得虎虎生风,将他的几个哥哥杀的屁滚尿流,望风逃窜。 可前几日也不知怎的,好好的吃着晚饭,突然惊叫一声,便晕厥在地,怎的都叫不醒,请了当地几个有名的大夫都看过了,只是说小少爷脉象平和,不像生病的样子,然后开几副安神补气的药了事,气的李成梁偌大年纪,差点儿发了飙。 “来福!九少爷今日如何了!?”李成梁阴沉着脸,眼睛半眯着,瞟了倚在门口的管家来福一眼。 李成梁将门出身,天生便带着些不怒自威的虎气,举手投足之间,一个眼神,一个手势都带着威势。 来福原本正在打盹,此刻被吓了一跳,他也知道这几日因为九少爷的病,老爷子心气不顺,赶紧回道:“回老爷的话,九少爷~~~~~~~九少爷脸色好了许多,只是~~~~~只是还在熟睡!” 脸色好了许多?这叫什么屁话! 李成梁的脸色继续阴郁,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让在锦衣卫当差的老三李如桢请个医术高明的太医过来瞧瞧,虽说老爷子自家丢了官,赋闲在家,可毕竟镇守辽东二十载,又将八个儿子都给了万历皇帝使唤,皇帝老子怎的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留在身边养老的小老九没了不是。 便当真是没有功劳,可也有苦劳啊!错了!这是屁话!什么叫没有功劳,老子功劳大大滴! 想着,老李的胆气不禁壮了几分,总觉得这个面子,万历皇帝理所当然应该给的,正要吩咐人去北京寻求场外支持,却突然听到外面一阵惊叫,李成梁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儿自废武功。 “外面是哪个不晓事的,死了爹老子,还是娘老子,没事咋呼个啥!”别看老爷子年岁大了,可是中气十足,这一嗓子喊出来,振的窗户纸都呼啦啦的响。 一个小厮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正要说话,闻言赶紧闭上了嘴巴,探头探脑瞄向了管家来福,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来福心里也是暗恼,上前照着那个小厮的屁股就是一脚,斥道:“你这混帐东西,不在九少爷的院子看护,却来这边放肆,莫不皮紧了!” 小厮被踹了一脚,扑到在地,也不敢起来,只是怯怯的看着面色阴沉的李成梁,他身后的来福也是捏了一把汗,这个小厮不是旁人,正是他的小儿子来顺,来福二十岁的年纪就在李成梁的马前听用,风风雨雨二十年,也算得上是李府的老人了,三个儿子,大儿子,和二儿子年前跟随李如梅出关剿杀蛮人的时候战死了,身边就剩下了这个小儿子,因为年岁和李如楠相当,便在李如楠身边做了个小厮,不曾从军,也算是为来家留个香火。 李成梁见是来顺,也不好发火,毕竟来福跟在他身边,忠心耿耿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的忍着气道:“来顺!出了何事如此惊慌,成何体统!” 来顺这时才想起正事,面带喜意,忙道:“回老爷的话,是~~~~~是九少爷!” 李成梁闻言,就好像被点了环跳穴一样,老大年纪,一下子蹦的老高,紧张的问道:“小老九!老夫的小老九怎的了?” 来顺被吓了一跳,知道老爷子是误会了,赶紧说:“老爷大喜,九少爷醒了!” 李成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在了原地,好半天才惊醒,也不管来家两父子,撒脚如飞的冲了出去,也亏得他偌大的年纪,居然也体验了一把风之子的感觉。 来福忙上前将来顺搀扶了起来,没好气道:“你这混账东西,这话怎的不早说,还不快回去!九少爷刚醒,身边哪能离了人,要是再疏忽了,仔细你的皮!” 来顺憨憨的一笑,应了一声,也撒开腿跟着朝李如楠的院子跑了过去。 此时李府已经乱了套,九少爷醒了,这些日子压在众人心头的一块大石被挪开了,在李府,历程连的脸便是晴雨表,他老人家若是不痛快了,便是喘气都要谨慎着些,自打李如楠病倒,老李的脸上没了欢喜模样,便是家中的下人,也是如丧考妣一般,现在雨过天晴,宗人也总算可以长出一口气了。 一座小院之中,卧房之内,床榻之上(三个之),一个皮肤白净的年轻人,正安稳的躺着,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此时圆睁着,面带惊恐的打量着四周围的状况。 “小老九!可~~~~~~可好些了?” 说话的是李成梁的正室夫人崔氏,说起这位老妇人可了不得,李成梁身居高位多年,虽然称不上妻妾成群,但是也有三房侧室,可任凭李老爷子如何努力,那三房侧室这么多年也没能生出个蛋来,唯独这位要姿色没姿色,要身材没身材的大夫人确是老当益壮,老蚌生珠,老树盘根,虽说夫妻生活不大协调,可次次中标,嫁给李成梁三十多年,硬是给李成梁生下了九个如龙似虎的儿子。 任那三房妾室再怎么国色天香,自家肚子不争气,怨不得旁人,崔老夫人仗着英雄母亲的身份,在李府也是腰硬气粗,便是沙场好汉李成梁在这位大夫人的面前,也只有赔小心额份儿。 此时要不是李成梁拉着,老夫人早就扑上前,将她的心肝宝贝小老九抱在怀里大哭一场了。自打李如楠生了怪病,老夫人整日里茶不思,饭不想,原本丰腴的身子,也消瘦了许多。 听到有人说话,年轻人微微的侧过了头,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确认那些人型物体不是蜡像,并且初步相信自己中标了。 “狗日的大老美,日你先人板板!” 此时躺在床上的年轻人,正是李府的九少爷,李成梁的老来子李如楠,准确的说,壳是李如楠,里面已经换了一个灵魂,来自四百多年以后的李楠。 李楠是一名特种兵,番号保密,不过军界给了他们一个更加响亮的称谓一一中华神剑!他所在的部队,算得上是全中国精锐之师当中各个兵种的兵王浓缩在一起的合成品。 李楠能以一个士官有幸能够入选,可见他的军事素养之高,以至于那些肩膀上扛着星星面条的战友经常取笑他,说他就是现实版的许三多。 李楠很能,射击,散打,军械,就没有他不行的,虽说文化不高,勉勉强强混倒了小本毕业,可这厮就是个天生当兵的料,只要是和打仗有关的,这厮一点就通,一通就明。 可他也是个能惹祸的主儿,顶撞领导,上网泡妹,培训的时候打游戏,甚至还把部队首长家的大狼狗给偷偷宰了吃肉,要不然服役这么多年,立国那么多功,也不会连个晋升的机会都没有。 中越边境,南沙群岛,钓.鱼.岛,中东,北非,李楠跟随部队,穿越过数个战场,经历了无数生与死的考验,好不容易算是将要熬出头,部队领导终于给他求来了一个到军校深造的机会。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 李楠在魂穿之前,跟随大部队奉命参加中俄联合演习,为的就是对抗美日韩在日本海的军演,演习进行了好几天,李楠因为在演习的过程当中,被裁判部判罚负伤,只能被安置在了长白山深山之中的一个物资仓库,等待伤愈归队。 可就在他只差一天,就能从伤停之中被解禁的时候,一场意外发生了,一颗三叉戟远程攻击导弹准确的命中了李楠驻守的物资仓库,然后李楠悲剧了。 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原本应该哏屁朝凉,却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肖老九? 李楠方才确信有人这么叫过他,虽说这名字够顶人心肺的,可总归算是还魂了。 看着正战战兢兢的朝着自己走过来的老头,李楠下意识的翻身做起,一拱手,道:“老大爷!敢问这是何处!?” 李成梁原本满心欢喜的想要和大难不死的李如楠来一个亲子拥抱,结果被李如楠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给点了穴。 老大爷!? “逆子!”老爷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李成梁气的胡子都乱飞了起来,对着李如楠就是一大力金刚指,“昏迷了数日,怎的连你爹老子都不认了!” 啥!?爹老子!?偶买噶! ------------ 第二章 李府九少爷 更新时间:2013-08-15 一连过去了好些天,李如楠才总算搞清了状况,他居然被大老美的一颗三叉戟大飞弹给送到了明朝万历二十年的辽东铁岭卫,还成了辽东地面上土皇帝李成梁的老儿子李如楠。 虽说前世自己要钱没钱,要房没房的,可好歹也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一无产阶级事业接班人,怎的突然就到了这万恶的旧社会,这还有天理没有了。 对前世,李如楠倒是留恋的不多,他出生的地方是个小山村,他还不记事,老爹上山炸石头,结果没回来,老娘原本就是病病拉拉的身子,拖了几年也故去了,他自小就跟在爷爷身边长大。 这小子天生就是个祸事精,一天到晚不是堵了张家的烟囱,就是砸了马家的窗户,他爷爷管理不了他,就送他去了少林寺学功夫,没几年又被师傅赶了出来,老爷子实在是拿他没办法,又担心自己不在了,这小子能将天捅个窟窿,就送他去当了兵。 李如楠入伍第三年,爷爷也病逝了,可以说李如楠在前世是无牵无挂,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如今到了这个万恶的旧社会,他倒也没什么不适应的,反倒是喜欢上了这地主家大少爷的日子。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熟悉这个世界的一切,跟着身边的小厮来顺恶补了几天的“内参”,李如楠才知道,此时节他的老爹,也就是重生过来的时候,在他脑袋上大练了一通一阳指的那个老头乃是大名鼎鼎的李成梁,虽说已经被言官参倒,丢了官职,可是在辽东这个地方,李成梁依然是倒驴不倒架,不管哪个来了,都先要到他的府上参拜一番,而后才能上任理事。 李成梁是谁? 那绝对是辽东地面上当之无愧的土皇帝,按说李如楠重生到这么一个家庭,有着李府九少爷的身份,也算是不错了,照比那些一重生就死爹死妈,死全家,竹板闹革命,从捡粪球开始奋斗的悲催二货要强的太多,可问题是,对明末这段历史,李如楠太清楚了。 如今是万历二十年,明神宗在位的时间还有二十八年,而后就是因为小红丸丸死在了女人肚皮上的明光宗朱常洛,再然后就是木匠皇帝朱由校,有德无福的崇祯皇帝朱由检挂在煤山树上荡秋千去,大明江山呜呼哀哉。 虽说距离明亡还有几十年的光景,就算是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已经算是不错了,李如楠的身子硬朗,到时候也该差不多了。 可扬州七日,嘉定三屠,通古斯野人创建的满清闭关锁国,导致华夏一蹶不振,群丑汹汹,这一切对李如楠这个穿越众来说,都是历历在目的事情。 混吃等死,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 显然李如楠这个受了军队近十年教育的军人接受不了,也做不到,最重要的是,他的前世可就是被大老美的一颗飞弹给报销的,这个仇怎么能不报。 “九少爷呢!?” 来顺走进李如楠的院子就开始四处踅摸了一阵,也没见人影儿,自打李如楠醒了之后,性情大变,也不饶世界的纵马习武了,这让匪惯了的来顺还真是不大适应。 李如楠的贴身婢女紫薇闻言,道:“我哪里知道,你整天跟在少爷身边,莫不是把少爷都给跟丢了,要是被来管家知道,仔细你的皮!” 紫薇是个孤女,自幼便被长兄卖到了李府,小丫头年岁和李如楠相仿,长得虽说不是如何的千娇百媚,却也是个地地道道的小家碧玉,年岁大些,出落的更是水灵。 崔氏夫人早就琢磨好了,等再过了年,就让李如楠和这个小萝莉圆房,早早的先抱上李如楠的大胖儿子。 来顺闻言,吐了吐舌头,四下张望了一阵,正踅摸着,却听到头顶传来了一个声音:“你这小子瞎转悠啥呢,少爷在这儿呢!” 来顺顺着声音找过去,见李如楠居然坐在了房顶上,顿时吓得面无人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叫了起来:“我的小爷!您可莫吓坏了小人!快快下来,您的病刚好些,可千万别出了岔子!要是让老爷,奶奶和我爹知道了,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李如楠闻言,没好气的说道:“你这小子吵吵嚷嚷的做什么,快快上来!少爷有事问你!” 来顺苦着一张脸,道:“少爷!您有话,咱进屋去说,这天寒地冻的,别再闪着了,您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小人的命搭进去没什么,可是您~~~~~~~” 一旁的紫薇也被吓坏了,房顶虽然不高,可是也足足有一丈多,人摔下来,就算是不死,也要落下毛病,顿时吓得手里的铜盆都落了地。 “少爷!少爷!莫要再吓奴婢,快快下来吧!奴婢求您了!” 李如楠看着顿时觉得一阵无奈,他上房顶,可不是为了搞什么行为艺术,也不是吃饱了撑的,只是觉得上面安静,这功夫刚刚穿越过来,脑子里还是一团乱麻,需要细细的理清。 来顺哭还没什么,可李如楠却见不得紫薇哭,重生之后,第一次见着这个小萝莉,李如楠就被震了一把,盖因这个小丫头长得实在是太像前世那个港台明星林心如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李如楠虽然是个铁血军人,但更是个闷骚,平日里没少看那些情情爱爱的电视剧,《还珠格格》更是冒着被人取笑的风险,看了无数遍,最喜欢的就是里面林心如扮演的夏紫薇。 “好!好!好!都别哭了!少爷下来就是!” 李如楠说着,一个鹞子翻身就跳了下来。 “啊~~~~~~”紫薇一声惊叫也坐在了地上。 “妈呀!”来顺一声惊呼,险些晕倒。 等两人颤巍巍的睁开眼睛,却见李如楠好好的站在他们二人面前,狂跳的一颗心才总算是安分了下来。 紫薇被吓得双腿发软,好容易才被李如楠给搀扶起来,俏脸煞白,双眼含泪道:“少爷!若是还疼惜紫薇,以后可万万不能再这般弄险!” 李如楠见自己耍帅的大招居然表演给了瞎子看,一句喝彩声没有,这就好像前世打网游一样,偷偷摸摸的攒钱,升级,买装备,好不容易施展了一个颇为自得的必杀技,结果都破不了人家的防,那挫败感,没治了,这会儿不但没人欣赏,还招来了埋怨,心中那叫一个郁闷,不过看着小丫头委委屈屈的模样,他也觉得自己有够缺德。 “好!好!以后再不这样了!再不这样了!” 紫薇闻言,这才转泣为笑,一扭一扭的去给李如楠打了洗脸水,服侍着他洗漱已毕,让李如楠好好的过了一把封建家庭大少爷的瘾头。 满嘴喷香的吃了紫薇所说的粗茶淡饭,李如楠算是明白了一件事,为什么明末那么多农民起义了,感情社会上一百筐米,让李家这样的大户,吃了九十九筐,就剩下一筐给全天下的平民百姓当嚼谷,填不饱肚子,不造反还能怎样。 恋恋不舍的打发紫薇出了门,李如楠一个健步上去,将门给关上了,这一举动可是将来顺给吓了个半死,明末大户人家的少爷好男风,这可是出了名的。 来顺战战兢兢的看着李如楠,一边还在为自己后门即将失守默默哀悼着,却听到李如楠突然问了一句:“来顺!你来说说我那老爹是怎的成了破落户的!?” 来顺闻言一愣,看着李如楠,就好像不认识一样,半晌才道:“少爷!咱家老爷可不是什么破落户,虽说现在去职还乡,可在这辽东地界上,哪个敢不卖老爷的帐,就连那新来的辽东守备,上任前还不是乖乖的来府上磕头拜门!” 李如楠闻言,顿时一阵惊愕,他原以为李成梁肯定是人走茶凉,誰知道这老爷子居然还这么牛b,听来顺的话,绝对是在辽东地面上跺一跺脚,抖三抖的主儿! 接着又问了几句,李如楠话头一转,问道:“来顺!你可知道那努尔哈赤!?” 来顺拉了个长音,又甩了个腔儿,道:“知~~~~~~道!什么努尔哈赤,还不就是那个野猪皮吗?不过就是个给咱老爷牵马的侍卫,要不是老爷看顾他,他能有今天,听我爹说,当年他在老爷门下效力的时候,还曾挨过我爹的鞭子呢!” 李如楠听着,一双眼睛顿时睁得老大,上下打量了来顺一番,这小子估计也活不长了,好家伙,他老爹抽了清太祖的鞭子,要是还能活,要么是努尔哈赤蠢得就像头猪,要么就是来家易容术高明,躲过了清太祖的复仇之魂。 来顺越说越上瘾,接着道:“那野猪皮这些年算是发迹了,听人说,他前些年攻破了鹅尔浑,将尼堪外兰打得抱头鼠窜,狼狈不堪,现而今那些女真人也不知怎样了,反正都是狗咬狗!不过他就是在能耐,在咱家老爷面前,还不是老老实实的,进了门,照样要磕头见礼,什么东珠,人参,貂皮,可着劲儿的往咱府里送!不然的话,谁认得他是个鸟怂!” 李如楠听着,心中突然闪过一丝忧虑,听来顺说的,现而今努尔哈赤显然已经统一了建州女真各部,成了一股不小的实力,虽然还不足以对明朝这个老大帝国构成威胁,但是很显然如果任由他像历史上一样发展下去的话,明朝迟早要葬送在这块野猪皮的手上。 李如楠身为共和国军人,岂能眼睁睁的看着国土被那些通古斯野人蹂躏,然后让华夏大地在那些蛮夷的手中被蹂躏数百年,直接造成中国近代史的一片黑暗景象。 妈的!既然来了,老子就先搞死你个野猪皮! ps:本书已经买断签约,请大家放心收藏,日更一万,概不拖欠! ------------ 第三章 内牛满面的九少爷 更新时间:2013-08-15 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 穷极无聊的李府九少爷如楠君此刻正跟自家的小院子里唱大戏,人都说穷生奸计,富长良心,李如楠前世就是个大头兵,又是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的主,口袋里就没有过宽裕的时候,如今富裕了,却也没见他良心怎么长,穷极无聊之下,将整个李府折腾的鸡飞狗跳,结果被忍无可忍的老爷子李成梁禁了足。 “少爷!啥叫天王盖地虎啊!?”小厮来顺呆愣愣的问了一句。 李如楠正念叨得过瘾,谁承想被来顺给打断了,后面的词都想不起来,脸上带着你很没学问的表情道:“这都不知道,亏你还是咱辽东人!这是咱辽东地面上胡子的切口,又叫黑话!咋的?想学啊!?” 来顺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道:“胡子?黑话?少爷说的是土匪吧!?” 李如楠正要为来顺同学的脑筋急转弯夸赞两句的时候,来顺紧接着一句话就让李如楠陷入了人在囧途的状态。 “少爷!咱这辽东地面上可没有土匪,虽说老爷不当值了,可谁敢在老爷的眼皮子地下胡作非为,那不是寿星公吃砒霜,找死嘛!” 来顺说着还一阵得意,来了句俏皮话得瑟起来,李如楠倒是没想到如今天下烽烟四起,辽东居然如此太平,心里不由得对自己那个便宜老子的评价又高了几分,简直就是肃然起敬,好家伙,厉害厉害! 李如楠没了和来顺对话的兴趣,接着又去耍大锤,这是他重生前用的兵器,前世曾在少林寺习武多年的李如楠倒也不陌生,一双八十斤的大锤在他的手上使的呼呼作响,重生之后,李如楠也曾盼着自己带个金手指什么的,哪怕是个力大无穷也成,结果力气倒是不小,只可惜和力大无穷相比,还差得远呢。 演义之中的李元霸,两只大锤近千斤的分量,李如楠可不敢轻易尝试,那不是人,是超人,看看自己下面,裤头在里面穿着,何苦跟自己找不痛快。 耍了一阵,李如楠又觉得腻了,整日里闷在这么个小院子里,李如楠的身上都快要长毛了,心里也快要长草了,前世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到了这个年代,要是不折腾出点儿事来,他都觉得对不住自己。 可无奈家中二老将他这个小老九当成了心尖尖肉,这才大病初愈,怎的也不肯让他出去闲逛,唯恐出了意外。 “来顺!” 来顺正倚着栏杆打盹,被李如楠一声喊给吓得蹿了起来,迷糊着眼看了一阵,好半天才回道:“少爷!又咋了!?” 李如楠没好气的瞪了来顺一眼,心里吐槽,怎的身边就是这么个木头货啊,就算不给个伴读小书童华安,最起码也要像《亮剑》里面的李云龙一样,给安排个魏和尚那样的野兽派保镖啊。 “这地方可有什么热闹的所在!?” 来顺一听这个顿时就来了兴趣,他的年纪也不大,正是爱玩儿的时候,这些天李如楠先是生病,病好了之后又被禁足,害得他也没地方去,心里早就痒痒了。 “少爷!要说好玩儿的地方,可就要数铁岭卫了,听人说城里新来了一个唱曲的粉头,端的是色艺双全,就连新任辽东守备那儿都是唱响了名的。”来顺正说得热闹,突然想到李如楠此时节的处境,顿时又有些意兴阑珊。 李如楠前世就是个爱玩爱闹的性子,特别是对美女,那兴趣就更大了,听来顺夸奖那个绕世界开巡回演唱会的粉头,也不禁有些心动,想要去见识一番。 “哎!你怎的不说了!?” 来顺嘿嘿笑了两声:“少爷!您该不是忘了吧!这会儿老爷可还禁着您的足呢!咱们就算是说得再热闹又怎样,连门都出不去!” 李如楠闻言一愣,当即后者脸皮斥道:“你懂个屁啊!这哪里是禁足,分明就是父爱,前些日子少爷我生病,老爷子是怕我出事,这才不让我出去的,如今病都已经大好了,出去打什么紧!用的着你来啰嗦!” 来顺可不敢和李如楠这个地主家的少爷顶嘴,赶紧陪笑着说:“是!是!是!可少爷,您要是想进城里转转的话,最好还是知会老爷一声,不然的话,小人这里可担待不起!” “哪个要你担待,少废话,拿上银子,这就出门!”李如楠说得大义凛然,可心里早就盘算好了,要是老爷子当真发飙的话,就用来顺这小子顶杠。 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饱受厚黑学熏陶的李如楠,还能不知道死贫道不如死道友这么个浅显的道理吗? 只可惜来顺并不知道李如楠的心里在盘算个啥,兴冲冲的去准备了,坚决的扮演着忠仆的角色,反正就是少爷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李如楠换了衣衫,带着来顺就悄悄的潜出了自己的小院子,这事儿可不能让紫薇那丫头瞧见,那丫头就是个小探子,虽说对李如楠是一心一意,可要是李如楠做些个出格的举动,保证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她就会跑到崔老妇人的跟前打小报告,这个可受不了。 偷偷牵了两匹马,李如楠和来顺就从后门偷偷溜走了。 李家所在的位置并不是铁岭卫的城中,而是在一个相对偏远的地方,李成梁之所以选择这么个地方,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如今年纪大了,既然解了职司,安心养老,就该找个清净的地方,免得有人打扰。 可李如楠对李成梁的心思却是一清二楚,无非就是借此表达自己对万历皇帝的不满,多年戍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就因为一个言官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几句屁话,就丢了官身,任谁也要发发小脾气,李成梁不敢明着抱怨,心怀怨望,那可是要杀头的,老李不敢拿着自己和全家老小的性命赌气,于是乎就玩儿起了这软对抗。 要说着辽东的地面上还当真离不开李成梁这位爷,虽说现在不当家,可是辽东大大小小的事,就没有他手伸不到的地方,如今那个辽东守备葛礼,就连娶个小妾都要到李府来报备一番。 前两天,李如楠听来顺说这个段子的时候,都诧异了好半天,心里还琢磨着,难道是老爷子解职之后,无聊的很,想要发挥余热,于是乎就将自己家,客串成了民政局,专门办理结婚手续,造福于民!? 铁岭卫的城距离李府所在的位置并不算远,两人乘马走了小半个时辰就到了,铁岭卫身为大明北疆重镇,修建的格外规整,城墙十分高大,可由于最近这一段时间,辽东地面上太太平平,守卫并不算森严。 城门处,几个守军慵懒的倚枪站立,对来来往往的行人视而不见,李如楠看着,居然还能在人群之中,发现几个挂着金钱鼠尾的女真人。 此时节大明朝和女真人正处在蜜月期间,女真各部首领都接受大明朝的册封,就算是偶有龌龊,女真也完全不是大明朝的对手,可再过几年的话~~~~~~~~~ “少爷!快走吧!”来顺见李如楠站在城门口不动弹,忍不住催促起来。 “知道了!知道了!” 李如楠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两人翻身下马,牵着马走了进去。 刚走到城门口,就有好些个军兵上前,一个个腆着脸对李如楠笑,让李如楠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心想:难道是本少爷花容月貌的让这几个兵痞动了歪心思。 李如楠还没等说话,来顺就狐假虎威的上前,将两匹马的缰绳扔到了一个军兵的怀里:“把我家少爷的马照料好了,要是等出来的时候,掉了膘,当心你们的皮!” 李如楠闻言,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心想:这狗东西雄起了咋的!居然敢和大明版城管叫板,就不怕给爆了头!? 再说,他们是进城玩儿,又不是常驻,那么一会儿,马还能掉膘!? 原本想着,这几个军兵肯定要将来顺按倒在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直接爆了菊花台,谁知道那个被马缰绳抽了一下的军兵,就好像三伏天喝了冰镇啤酒一样,止不住的点头哈腰。 “顺哥说得哪里话,九少爷的马,小的们还能不尽心照料!” 靠! 这是毁三观,还是重塑三观啊! 啥情况! 军民鱼水情!? 只见一个貌似城门官一样的老兵上前,对着李如楠拱手作揖,道:“九少爷!今日怎的有闲暇,到铁岭卫了,您有什么吩咐,只管对小的说!” 李如楠呆愣愣的摆了摆手,道:“不用!不用!” 心里想着:没想到这个李如楠还是个名人啊!但愿不是净街恶霸那一类的! 来顺见李如楠和那个城门官还客气上了,忙道:“少爷!咱还是先进城吧!”、 说着,趾高气扬的就往里走,李如楠见了,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照着那厮的屁股就给了一脚,叱道:“到底你是爷,还是我是爷啊!” 说完,也不理来顺那委屈的模样,迈步就往里走,前脚刚刚踩进城门一步,李如楠的耳边突然响起了叮的一声,就好像敲锣一样,紧跟着就听到一个女声:“发现城市,全面战争系统全面开启!” 听到这个声音,李如楠先是一愣,紧接着忍不住都要内牛满面,金手指啊! ------------ 第四章 全面战争之大明远征军 更新时间:2013-08-16 李如楠作为极端的好战分子和种族主义者,外带yy狂人,全面战争自然玩过,各种mod也统统涉猎,特别是那种添加了中国元素的更是他的最爱。 头脑之中一阵波澜壮阔的开场动画之后,出现的那几个大字,让李如楠兴奋的几乎要跳起来一一全面战争之大明远征军! 对这个mod,李如楠更是不陌生,就在被那枚三叉戟飞弹击中前,他还沉浸在这款游戏当中,率领着大明的精兵强将在欧亚非战场上纵横驰骋,将那些不可一世的洋鬼子杀得,鸡飞狗跳,哭爹喊娘。 头脑当中那个虚拟的画面和游戏当中的也是一模一样,建筑栏,兵种栏,各种数据完全和电脑上呈现的一模一样,还十分贴心的准备好了一个小白箭头。 原本重生到这个世界,李如楠还在为以后的事情担心,发愁,有的时候,先知先觉未必就是好事,至少李如楠所知道的历史,就不那么令人高兴。 满清入关,三百年的闭关锁国,让曾经立于世界之巅的华夏民族,彻底的没落了,以至于有了后世的诸夷叩关,倭寇侵略,国人惨遭杀虐,上百年不得太平。 一个人口很少很小的种族,要想统治一个比它庞大得非常多的种族,其内心是恐慌的,所以当少年的顺治看到江南半壁都起兵抗清、竟扯着她母亲的手哭着要退回关外时,就可以理解了。 于是内心的恐慌促使他们本能地选择了暴力,于是就有了扬州十日和嘉定三屠,就有了四川的千里沃野杀戮,然后嫁祸给农民军,再通过愚民政策奴化和矮化民众思想,如文字狱和借修史的名义篡改史书等。 明朝大臣自称微臣,满清臣子却个个自称奴才,明朝只有谏着死的忠臣,清朝只有跪着生的奴才,明朝虽然腐败却没有割让过一寸土地,看看满清割了多少地赔了多少款。 满清对历史犯下的最大罪行,就是对中华思想的荼毒与阉割,与对中华民族血性的泯灭。 满清入关,对于整个中华民族的历史进程,尤其是那场声势浩大的晚明思想启蒙无疑是一场大倒退。 满清对整个华夏民族精神的荼毒与贻害直到李如楠重生的那个年代都难以肃清,当后世的国人居然还沾沾自喜于中国所谓的传统文化时,当影视作品充斥着大量的清宫戏和大辫子戏而不觉可耻时,殊不知作为后人,已经在“畅饮”着满清野人在对中华民族优秀文化有计划地阉割后,而泡制的奴才文化的黄汤流毒而不自觉,简直就是抬错了棺材,哭错了祖宗。 一想到这些,李如楠这个愤青就是满腔的怒火。 不过现在突然金手指大开,拥有了这么一个神器,他还怕什么倭奴,通古斯野猪皮,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纵横天下,所向无敌。 李如楠yy了半天,正想着纵横捭阖,一统江山呢,突然,他发现了一个可悲的问题,已有建筑当中除了石质城墙之外,什么都没有,而建筑栏里的长枪营,卫所,石质道路什么的,全都呈现着灰色,李如楠通过念力,控制着那个白箭头点击了一下,然后就出现了一行字,让他瞬间引来了天雷渡劫。 该城市非您所拥有,无法达成建造指令! 靠! 这是啥米情况,金手指阳.痿了,无法拨动历史的脉搏,只能用来挖鼻孔不成。 一看到这行字,李如楠突然特想掉回头,到家里去,揪住他老爹的衣领,燃烧起小宇宙凝聚着梁山100单8将的威力组合成光芒神剑一个动感光波给老丫挺的轰到花果山去。 不过这也只能是想想,他要是真敢那么做,他的一大帮哥哥非组团回家结果了他。 李如楠现在满腹的怨气,都快要把广成子给引来了助他降妖除魔了! 老爷子,您老人家赌什么不好大,骰子,牌九,百家乐,哪样不是健康又happy的娱乐活动,非要赌气,赌气也就罢了,和谁赌气不好,周立波,刘立功,罗玉凤,那个不是傻.b又脑残的,您老人家非要和皇帝赌气,耽搁了自己的前程不要紧,反正您老年事已高,在家里含饴弄孙也挺乐呵,可是自己儿子的前程不能不管啊! 弄得李如楠现在倒好,抱着金山,连碗馄饨都买不起,口水流了一地,结果只能滋润一下他受伤的心田了。 老爹!你要弄那样啊! 李如楠默默无语两眼泪,顺便问青天! 来顺在旁边伸头伸脑的看着李如楠,刚才还好好的,咋一会儿的功夫就让人给点了穴,站那儿不动弹了。 来顺抓耳挠腮的围着李如楠踅摸了一阵,刚上前一步,突然没防备李如楠就好像被人拜了观音一样,一蹦三尺高,一个漂亮的回旋踢,就把他给撂倒一边儿去了。 万岁! 李如楠没察觉到来顺那幽怨的小眼神儿,此刻他完全被新发现给惊喜的六识全开,任督二脉都打通了。 果然是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咋说李九少爷也是带着主角光环的,哪能当真让他爆菊脱肛,就在那个让李如楠恨得牙痒痒的画面左上角,居然还隐藏着彩蛋,一张被命名为携兵卡的东东正在那儿随心所以的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李如楠轻轻的一点儿,顿时将满天神佛都谢了个遍一一将军卫队! 将军卫队是什么? 那可是天兵天将一样的存在,李如楠前世玩儿全面战争游戏,最珍惜的就是将军卫队了,一个十星将军的精锐卫队,才113人,金剑,金盾,三金杠,简直就是不死军团,扔到贼窝里去都死不了。 更何况眼前这张携兵卡上显示的数量,那可是500人,好家伙,李如楠现在突然有了一种扯旗造反的冲动。 将军卫队,种类:重甲骑兵,数量:500人,无上限,装备:大宛良驹,锁子甲,钢制长枪,钢制佩剑,三石硬弓。 上帝真主老天爷! 这简直就是冷兵器时代的特种部队,李如楠记得将军卫队应该只有一种特性才对,要么是近战,要么就是远攻,难道是主角光环太耀眼了? “将军卫队!是否释放!” no! 李如楠虽然兴奋的都不知道自己排行老几了,可倒也没傻到做那么醒目的蠢事,现在释放出500号全副武装的大老爷们儿,那还不吓死几口子才怪。 国人又是帮以讹传讹的群体,到时候,再把李如楠描绘成撒豆成兵的高人,或者北京天桥打把势卖大力丸的,那可就糟了,闷声发大财,扮猪吃老虎可就成了泡影了。 先把携兵卡放到一边,李如楠这会儿才想起来查看一下自己的属性,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看过之后,李如楠的脑袋里就只剩下一个念头一一霸王重生成了项大傻!? 姓名:李如楠! 年龄:十八岁! 职业:武将! 所属实力:大明帝国! 所属城市:无! 武力:95 智慧:25 统帅:90 仁德:20 威望:50 侍从:无 宝物:无 特长:派系首领(统帅加2,威望加2),合格将领(统帅加1),胸怀大志(威望加1,行军行动能力加20%) 兵力:将军卫队(数量500) 综合起来,李如楠这人就是一头脑发达,四肢简单,性情残暴的呆霸王,智慧咋能只有25,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挺顺溜的啊,也没觉出自己是个缺心眼儿啊! “少爷!少爷!九少爷!” 来顺坚持不懈的召唤下,李如楠总算是还魂了,大概是对金手指居然敢对他的智慧指手画脚,而且还这么带有欺骗性的侮辱了他的脑细胞有些不满,李如楠循声看过去的时候,一双眼睛满是杀气。 “絮絮叨叨的叫唤个啥!” 来顺被李如楠吓了一跳,委屈的说:“九少爷!那个~~~~~~~要是再不进城的话,可就听不着红玉姑娘唱曲儿了!” 李如楠闻言,登时大怒,道:“没出息!到底是听明星假唱重要,还是军国大事重要!” 来顺被李如楠吼得一愣,脑袋有些不灵光了,自家的小少爷啥时候关心起军国大事了,还有啥是明星假唱啊? “还不走!等着少爷我请你啊!?” 李如楠朝城里走了两步,见来顺还傻呆呆的站在身后装门神,扯着嗓子又吼了一声,心里想着,为啥别人穿越,都有一帮子隐士高人在旁边等着,班底一眨眼的功夫就能形成,可他身边就这么一个伴读小书童,还傻呆呆的,这厮的智慧绝对只有0.25。 朝城里走着,一路上李如楠把来顺结结实实的训了一顿,原本因为要看明星演唱会,兴奋的不得了的来顺,此刻委屈的简直就好像被十八个大汉猥亵了一样。 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训完了来顺,李如楠只觉得神清气爽,四周围破破烂烂的房屋也不那么碍眼了,每一个行人,在他的眼中都那么和蔼可亲,还有~~~~~~~~~~除了前面那几个金钱鼠尾! “住手!放下你的鞭子!” ------------ 第五章 大虎 更新时间:2013-08-16 李如楠前世就是个愤青,除了日本,美国这两个他想不出理由不讨厌的国家之外,还有一个民族是他感情所不能接受的。 虽说后世宣扬的是民族大团结,但是这一点儿都不妨碍李如楠反感满洲鞑子,华夏文明五千年,有四千七百年的时间都是站在世界顶峰的,唯独到了满清鞑子入主中原,硬生生的将老大中华从宝座上拉了下来。 闭关锁国,让华夏先民再也看不到外面精彩的世界,连续不断的文字狱,阉割,禁锢了炎黄子孙的思想和创造力,剃发易服,更是将龙的传人最后一点儿尊严都践踏成了烂泥巴。 满清是中国历史上将专制主义推至登峰造极的时代,高度中央集权的专制主义制度,从秦始皇开始到满清入关,已经有将近两千年的历史,经过历代统治者的不断完善,其力度与强度均达到世界领先的高度,满清王朝更是推陈出新,将这种制度和其入关前的奴隶制改造组合,将专制的艺术性、实用性发挥得淋漓尽致,变成足以傲视世界的国粹。 满清入关,一遇抵抗,必焚其庐舍,杀其人,取其物,令士卒各满所欲,转战烧杀三十七载,方才初步平定中国,短短三十余年,使中国人口从明天启三年的五千多万,锐减至清顺治十七年的不到两千万人,净减五分之三。 繁华的大都市尽毁于清军之手,著名的扬州十日、嘉定三屠都是在几乎杀绝之后才下令封刀,仅扬州一城,死者即达八十余万。 整个中国县无完村,村无完家,家无完人,人无完妇。有思想、敢反抗的忠勇之士几被屠尽,留下的大抵是一些顺服的奴才。 满清统治者从野猪皮、皇太极到多尔衮,都以凶悍残忍著称于史册。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句话对他们不完全适用,因为他们的做法通常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就是说一遇抵抗,破城得地之后不分军民,不论参与抵抗或未参与抵抗,通通屠杀或掠取为奴婢。 野猪皮在辽东的屠戮汉民,皇太极时三次深入畿辅、山东等地的屠杀抢掠在许多方志中有明确记载。 从顺治二年四月遣兵南下开始即以民族征服者自居,杀戮立威,演出了一幕幕惨绝人寰的屠城悲剧。 特别是四川,在明末遭受过张献忠的杀戮,清军进川杀的更干净。 “民贼相混,玉石难分。或屠全城,或屠男而留女。” 这是满清屠四川时张贴的公告,妈的!就连日本人还挂出“皇军不杀良民”之类的幌子遮掩遮掩,满洲人居然连这都不用。 还有清军屠昆山过程中的一个小插曲:“昆山顶上僧寮中,匿妇女千人,小儿一声,搜戮殆尽,血流奔泻,如涧水暴下。” 清兵的野蛮凶残可见一斑!连日本人比起来,恐怕也是小巫见大巫,自叹弗如了。 用一句话来概括一一端的不当人子! 不过眼下女真人还没胆子那么猖獗,大明王朝依然是他们需要仰视的存在。 就说在这铁岭卫,女真人一并不少见,大明在辽东置卫所,这些原先藏身在高山密林之中的通古斯野人,一下子感受到了文明的气息,纷纷蹦跳了出来。 在铁岭卫时常都能见到,带着东珠,人参,兽皮过来贸易的女真人,他们用手中的山货,换取生活所需的盐巴,茶叶,以及精美的丝绸。 最开始的时候,女真人到了汉人的地界,那是要装孙子的,大明国力强盛,远非这些野蛮人所能想象的,几乎在他们走出山林,见识到汉家城池的那一刻,一种自卑,就在他们的心中渐渐萌发了,日后当这些女真人抖起来之后,大肆的屠杀,破坏,或许也是因为这种自卑和深深的嫉妒。 可是自打努尔哈赤在建州立营,受了大明朝廷的册封为龙虎将军之后,这些女真人似乎找到了主心骨,自我感觉一下子良好了,特别是建州女真这一部,居然也胆上长毛,时不时的就在汉人地盘上滋扰一番,虽然不敢明火执仗,可是小小的得瑟一下,总归是少不了的。 此刻,李如楠的眼前就正发生着这样的一幕,三个拖着金钱鼠尾的女真人正对着一个衣着华丽的汉家老者拳打脚踢,那老者连胜求饶,可是女真人似乎根本就听不到,一边挥舞着拳脚,一边还在放肆的大笑着,像极了后世爱国电影里面,抢老百姓粮食的反动派。 李如楠哪里见得了这个,当即大喊了一嗓子,正打得过瘾的女真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顿时都愣住了,彼此互相看了看,而后又转头看向了李如楠,那眼神似乎是在询问:你个小崽子哪只眼睛看见老子的手里有皮鞭。 李如楠没理会对方那满眼的求知欲,见老汉被打得鼻青脸肿,多出见血,登时怒气勃发,上前一步指着那三个女真人,叱道:“哪来的蛮夷,光天化日,胆敢在我大明的地盘上撒野,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方才那老汉被打的时候,周围也有不少围观的百姓,此刻见有人站出来伸张正义,顿时胆气也壮了起来,纷纷出声鼓噪。 为首的那女真人见状,上前一步,方才光顾着制止违法乱纪行为了,居然没看清这位的长相,待李如楠拿眼一打量,惊得差点请神下凡除妖,这女真人的模样当真是奇葩的很,不仅突破了人类的想象,而且超越了宇宙的极限,更加见证了大自然无与伦比的魅力。 广大脑壳拖着一根惟妙惟肖的金钱鼠尾,黑灿灿的脸膛,两条眉毛又粗又浓,几乎都要连在一起,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合不拢的一张大嘴,满是獠牙,最有爱的就是那鼻子了,有肥又大,鼻孔朝天。 李如楠看着,都有了一种回归大自然的感觉,几乎忍不住说上一句:二师兄!你又调皮了! “小兔崽子,就凭你也敢管爷的事!” 语调虽然生硬,但汉话说起来,倒还流利,只是那破锣嗓子,又沙又哑,分贝还出奇的高,他这一嗓子咆哮出来,方才还义愤填膺,齐声捍卫大汉民族尊严的围观群众顿时鸦雀无声了,再瞧那女真鞑子神情倨傲的模样,都快赶上北朝鲜政府官员了。 李如楠见这厮长得就对不起观众,心中已经恼了三分,此刻听他居然还敢出口成脏,登时更恼了。 李如楠上辈子就是个混世魔王,连社会主义大熔炉都不曾将他改造好了,隔三差五的惹是生非,典型属于有热闹不嫌事大的。 原本重生这些天,被关在家里禁足,就让他的满心的怨气,正无处撒呢,这女真鞑子还上赶着撞枪口上来了,捏着拳头,特诡异的笑着说道:“大冷天的,你个女真鞑子不好好在家里闷头待着,敢跑到小爷的地盘上撒野,还敢行凶打人,今天老子就替你爹娘改正错误!” 那个女真人绝对小时候脑子在过期三鹿奶粉里泡过,闻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纳闷道:“大爷自打这老儿,干大爷爹娘甚事!” 李如楠咬着牙道:“你娘怀上你就是个失误,生下你更是个错误,时间一天一天的耽误,直到今天你爹娘也没觉悟。还不是错,你这混帐东西,体格上缺少钙铁锌锡维生素abc,性格上虚荣无知,大脑积屎,性格偏激,叛逆无耻,不明事理,颠倒是非,分不清真善美,道不明错与对,小时候违法,长大了犯罪,总结起来俩字:败类。今天小爷就做做善事,结果了,也省得你活着累赘了!” 那女真丑汉虽然听不懂李如楠这一大套火星语究竟说的是什么,但相信总归不是什么好话,气的哇哇乱叫,正要上前真人pk一番,这时身边的一个随从上前拉住了他,耳语了几句。 “将军当心些,这娃娃的衣着不似一般的汉人百姓,说不定有些来头,大汗正是筹谋大事的关节,切勿节外生枝!” 那女真丑汉朝李如楠打量了一番,见李如楠衣着华丽,果然不似一般的百姓,顿时强忍着怒气,呵道:“那汉人娃娃,你可知道大爷是谁,这里的事也是你该管的!” 李如楠道:“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小爷管你是谁,打了再说!” 女真丑汉原本想咋呼两句,将里如楠呵退,不想惹事,见李如楠还不依不饶,伸手一指那倒在地上的老汉,道:“是他犯错在先,我好好的卖东珠与他,他却克扣我们的货钱,这还不该打!” 那倒在地上的老汉,见有人给他主持正义,连忙挣扎着坐起来,哭喊着道:“少侠!他胡说,胡说,分明是他以次充好,老汉说不要他的东珠,他还要强卖,说理不成,他们便动手,还望少侠给老汉做主!” 女真丑汉闻言,上去一脚正踢在老汉的前胸,老汉方才就被打了一通,再加上年老体衰,哪里还禁受得住,一口血喷着就倒飞了出去。 李如楠见状,一双眼睛几乎都要喷出火来,大喊了一声,轮动拳头就打了过去,女真丑汉不防备李如楠居然说动手就动手,连忙抬起双臂招架。 “嘭!” 李如楠一击不中,身形也是一阵摇晃,那女真丑汉的情形更是不堪,双臂简直就好像要断开一样,无力的垂着,一张丑脸憋得通红,拿眼打量着李如楠,心中也是暗暗惊奇,他怎的都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汉人青年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汉人娃娃!报出了名姓来再打!” 李如楠大喝一声:“哪来的许多废话,打了再说与你听!” 说着,轮动着双拳,又攻了上去,他前世就是军中的搏击好手,重生到了这古代,要说马上功夫或许入不得行家的眼,但是要说到这拳脚上的能耐,眼前这个女真丑汉,他还不放在眼里。 眨眼间,两人又打在了一出,李如楠恼恨这女真人欺负弱小,每每都是杀招,那女真丑汉双臂无力,一时间被李如楠打得连连退缩。 这时原本落在后面的来顺也挤进了人群,见李如楠居然和人交起了手,心中顿时一阵发苦,他们这次可是偷跑出来,要是李如楠在外面惹事,他作为近身长随,只怕也脱不了干系,就算是轻了,也少不得一顿板子。 正要上前拉住李如楠,正好看清了那女真丑汉的面目,登时一双眼睛更是瞪得牛大,说起来这女真人和他倒也相熟,在李府上,也是常来常往的,前些时日李如楠患病,还曾跟随他家的主子,到府上探望。 “小少爷!快些住手,都是自己人。” 李如楠正打得过瘾,听来顺在一旁聒噪,心中顿时不耐烦:“什么自己人,小爷大好的汉人,和这个腥膻粗鄙的女真鞑子那会是自己人!你且在一旁看着,等小爷教训了这个不懂礼数的混帐东西,再和你说话!” 李如楠嘴上说着,手上却一点儿也不慢,反而攻得更凶了。 那女真丑汉此时也看见了来顺,心中顿时一喜,他原本就支撑不住了,只想着来顺快些将李如楠劝住,谁知道李如楠居然理都不理。 来顺心中大急,喊道:“小少爷!那个可是努尔哈赤门下的额亦都啊!” 额亦都! 李如楠闻言一愣,对这个名字他可是一点儿都不陌生,再听到是努尔哈赤的人,立刻就确定了对方的身份,满清开国五大臣,年幼时,父母为仇家所杀,十三岁,手刃其仇家,因为姑姑嫁给嘉木瑚寨长穆通阿,前往投靠姑姑,有一天努尔哈赤经过嘉木瑚寨住在穆通阿家,与额亦都一见如故,额亦都想成为努尔哈赤部下。但被姑姑阻止,额亦都说“大丈夫生世间,能以碌碌终乎?此行任所之,誓不贻姑忧。” 额亦都遂跟随努尔哈赤,当时努尔哈赤二十二岁,额亦都十九岁。额亦都一生打胜仗无数,满洲镶黄旗在他指挥下个个都是虎将,他本人也被明朝边将称为大虎。 李如楠手上一停,打量了额亦都一番,顿时心中就有了决断。 ------------ 第六章 祸事了? 更新时间:2013-08-16 额亦都见李如楠停了手,顿时长出了一口气,方才他被李如楠的一双铁拳打了个够本,浑身上下又酸又疼,要是再打下去,说不得要被打的内伤。 “九少爷!小人~~~~~~~” “嘭!” 额亦都听来顺对李如楠的称呼,就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虽说他瞧不上汉人,可是李如楠的身份就摆在那里,就连他的主子努尔哈赤见着李如楠都要客客气气的呼兄喊弟,就更不用说是他了。 可谁知道,他刚刚抱拳要说几句客气话,突然就看见一个拳头在他眼前越来越大,都没等他反应过来,脸上就结结实实的中了一拳,打得鲜血迸流,鼻子都歪在半边,恰似开了个油酱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脑子也懵了,似做了一个全堂水陆的道场,磬儿钹儿铙儿一齐响。 李如楠见一击得中,充分发挥了我党我军痛打落水狗,得势不饶人的优良传统,前腿弓,后腿绷,一个重拳轰上了额亦都的大肥脸,几乎把额亦都腮帮子上的肥油打到了脑后勺上去。 咝~~~~~~~~~~ 一旁围观的百姓看着,纷纷倒吸一口气,心想这叫一个疼。 跟额亦都一起的两个女真人都是努尔哈赤门下的包衣奴才,见额亦都吃了这么大的亏,也顾不上李如楠的身份了,其中一个猛冲着来了个双截龙中的大飞腿踹向李如楠。 李如楠见了,蔑骂一句,也来了个大飞腿冲了过去。他腿长又跳的高,一下踹到了那女真人的肚子。 砰! 那女真鞑子方才怎么过来的,现在又怎么飞了回去,群众们看着又倒吸了口气,眉毛都拧在了一起,似乎自己肚子挨了一下似的。 另一个女真人见李如楠战斗力这么可观,一时间也不禁有些怕了,都不知道是进,还是退,李如楠此刻找上了他,替他做了一个决定,一个漂亮的回旋踢,让丫彻底体验了普鲁申科在冰场上飞翔的感觉。 嘴巴上结结实实的挨了李如楠一鞭腿,身体腾空,连着转了三圈才舍得停下,期间就好像唐门高手发暗器一样,飙出了好几个小白粒。 这下围观群众都来不及倒吸凉气了,一个个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脸,就好像下一刻李如楠的大鞭腿就会光顾一样。 那额亦都此刻也清醒了些,他好歹也是建州女真的猛将,这些年来跟在努尔哈赤身边,不知道在尸山血海之中打个几个来回了,没想到今天居然在李如楠这个小青年的手里,吃了这么大的亏。 双眼怒视着李如楠,恨恨的道:“好!打得好!” 呵! 还敢嘴硬! 李如楠一辈子都是吃软不吃硬,要是这个额亦都求饶,李如楠或许还当真少揍他两拳,这厮居然不识好歹的充好汉,李如楠可就不客气了,上去一脚将刚刚挣扎着站起来的额亦都踹到,而后一双拳头就跟舂米的杵一样,“砰砰”的给额亦都重新塑起了形。 来顺看着急得又蹦又跳,李如楠每一拳捶在额亦都的脸上,来顺都忍不住要惊叫一声,就好像被魔法绑定,分担伤害了一样。 李如楠最恨满清,一个残暴、黑暗、专制达到历代王朝顶峰的朝代,一个无论肉体屠戮还是精神摧残登峰造极的朝代。皇帝的好坏本是次要的,然而在这样一个朝代有骨气的人都被屠杀了,中国传统的为官应直言敢谏、为史应秉笔直书的观念被彻底摧毁,只剩下奴才为了以儆效犹之外,还不知道有多少无边的血泪被无情地埋没了。 李如楠心中越想越是恨,手上的力气也更大了几分,眼看着那额亦都是出气多,进气少了,来顺这才清醒过来,连忙上前一把拉住了李如楠的胳膊,苦着脸,道:“小少爷!打不得了!再打,额亦都可就要死了!到时候只怕是老爷都要过问的!” 李如楠正打的爽,他是个典型的暴力分子,一天不打架浑身都不舒畅,今天好不容易撞上了这么好的机会,手底下又是个欠揍的满洲小辫子,哪里能听得进去人劝。 挥手将来顺甩到一旁,怒斥道:“本少爷打这个欺压良善的女真鞑子,要你来多嘴,你这混账东西到底是站哪一头的,汉奸!” 来顺被李如楠甩过来这么一顶大帽子,只感觉自己的小肩膀都有点儿禁受不住了,缩着脑袋,迎着两旁边围观群众异样的眼神,感觉自己好像当真做了什么数典忘祖的事儿。 可眼下名节是小,人命关天。 虽说是额亦都犯错在先,以李如楠的身份,教训他一顿,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可问题是额亦都背后那人,却不是个好相与的,而且努尔哈赤又是自家老爷李成梁面前的红人,就连来顺都不知道为何自家老爷会对那块野猪皮那般青眼有加,基情四射的,可事实就是事实,要是这个额亦都的性命当真坏在了李如楠的手中,到时候,自家老爷面前,面皮上需不好看。 来顺想着又凑到了李如楠的跟前,一看额亦都的那张脸,原本就很艺术了,现在更是行为的很,眼见再打两拳,额亦都的小命都要归西,赶紧小声劝道:“小少爷!要是在此处打杀了努尔哈赤的人,到时候老爷怪罪下来!” 李如楠闻言,高高举起的胳膊在半路就停了下来,转头看着来顺,一双眼睛转了转,特仁义的站了起来,看了已经进气少,出气多的额亦都,很是大义凛然道:“你不在自家巢穴好生带着,偏生要到小爷的地盘上搅扰,今日打你一顿,权当给你个教训,下次要是再让小爷撞上你欺负人,需不是这般好说话的!” 来顺在一旁听着,跟李如楠站在一起,自己都觉得脸红,今天这事儿,虽说是额亦都的错,可是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分明是李如楠自己手痒了,找人打架,可偏偏还要说得这么义正严词的,看李如楠那模样,简直就是个扛着贞节牌坊满街跑的正义使者了。 拉了拉李如楠的衣袖,小声道:“小少爷!还是快快回去吧!要是让巡城的兵丁撞见,少不得又是一场官司!” 李如楠知道来顺是想让他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方才打得确实狠了,眼看着额亦都的小命都在脑瓜顶飘飘荡荡的了,谁知道那个钟点儿咽气。 可是就这么走了,李如楠还有些不甘心,好不容易偷跑出来,又得了那么一个金手指,要是就这么回去了,岂不是扫兴。 “不是说出来听那歌妓唱曲儿吗?怎的就要回去!” 来顺闻言,只想拿脑袋去撞墙,真不知道自家少爷是大松心,还是没心没肺,是胆上长毛,还是色胆包天,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想着什么歌妓唱曲,这会儿别说是个娼妓,就算是秦淮河上的红姐儿来了,哪能抵得上一条人命要紧。 “小少爷!还是尽早回家的好,要是让老爷知道了,小人的皮非让我爹给剥了去,还望小少爷体恤小人!” 来顺说着,眼眶一红,眼泪都要掉下来了,那凄凄楚楚的模样,让李如楠看着一阵菊花发紧。 “好!好!好!回去!回去!” 李如楠说着就往城外走,真不知道是回去,还是晦气。 等李如楠走得远了,哪两个被打到了一旁的女真鞑子才挣扎着起来,爬到额亦都跟前查看,不看不要紧,一看顿时胆都要吓破了。 眼前的额亦都哪里还有人样子,虽说以前也是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可到底还是个活物,可眼下真不知道还有没有气了。 “将军!将军!” 轻声唤了两句,额亦都这才有了些直觉,一双眼睛此刻都睁不开了,胸口就好像被压着块大石头一样,嘴一张,一口血水就喷了出来,脸上满是惨白,眼见得是活不了了。 “回~~~~~~~~回老营~~~~~~~~~~~报仇~~~~~~~~报仇!” 吐出了最后一个字,额亦都又是血水狂喷,一口气没提上来,满清开国的五大臣之一,就这么“香消玉殒”了。 两个女真鞑子一见,登时惊得冷汗都下来了,上前一探鼻息,当真是气若游丝,就差两腿一蹬,魂归西天了,顿时惊叫着:“祸事了!祸事了!” 这时原本早就该来的巡城兵丁也出场了,就和后世的电视剧,每次都是凶杀案结束之后才出现一样。 看着地上“倒毙”着一人,为首的明兵仰着头道:“怎回事?” 两个女真鞑子恶狠狠的瞪了那明兵一眼,抬起还没死透的额亦都,连货物都不要了,骑着马飞奔出城,朝着建州老营的方向而去。 那问话的明兵见了,朝地上啐了口唾沫,满脸晦气的骂道:“哪来的狗东西,简直不知好歹!走!苦主不做声,爷们哪来的闲心理会你!喝酒听曲儿去!” 那些围观的百姓见没热闹看了,也是纷纷散去,方才这里刚死了人,可是看他们的表情,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这里是铁岭卫,原本就是汉夷杂居的地方,死个把人,谁会放在心上。 ------------ 第七章 套上乌龟壳的野猪皮 更新时间:2013-08-17 不知道该说李如楠的拳头太硬,还是历史上那个杀得明军闻风丧胆的大虎额亦都的皮太脆,不抗揍,总之在铁岭卫,额亦都被李如楠用那爱与正义的拳头一顿胖揍之后,拖拖拉拉坚持到了建州老营,刚一见到努尔哈赤的面,叨叨了两句,就艮屁朝凉。 努尔哈赤见额亦都居然死了,登时一双眼睛都变得赤红,呼哧呼哧的鼻孔直冒热气,像极了耕田的老牛。 额亦都不单单是他的部署,更是他的结拜兄弟,当初努尔哈赤势单力孤之时,额亦都就不顾家人的反对,投到了努尔哈赤的帐下,这些年来,忠心耿耿,勤勤恳恳,每逢大战都必定冲杀在最前面,立下的功劳和他身上的伤疤一样多,如今努尔哈赤的基业好不容易有了起色,额亦都居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让他怎能不气。 “汗兄!李成梁那老匹夫纵子行凶,这一次绝不与他善罢甘休!要是不给个交代,就反了他娘的!” 说话的是努尔哈赤的三弟舒尔哈奇,努尔哈赤兄弟一共五人,除了同母弟舒尔哈奇,还有异母兄弟穆尔哈齐、雅尔哈奇,巴雅拉。 兄弟五人当中,努尔哈赤与舒尔哈奇关系最为亲厚,父祖死于明军手中之后,兄弟两个依靠着祖父遗留下来的十三副铠甲起兵,拉起了一支百余人的队伍,开始了创建后金的事业。 在血与火的创业岁月中,舒尔哈齐成为了兄长努尔哈赤的得力助手和主要战将,以及最为坚定的支持者,他以他的军事才能赢得了多次胜利,为此他不光得到了巨大的声望,同时他的政治地位和军事实力,也随着建州女真的发展壮大而不断提高。 明万历十五年,努尔哈赤在建州老营筑新城费阿拉,并于此称汗,舒尔哈齐被封为贝勒,地位仅次于他的兄长,成为第二号人物,更是被人称为“二汗”。麾下拥有精兵五千,战将四十余员,是建州女真部落十足的实力派人物。 舒尔哈齐性情暴躁,易怒,见一同打天下的老兄弟额亦都居然被李如楠活活打死,自然抑制不住满腔的怒火,嚷嚷着就要报仇。 努尔哈赤自然也是恼恨异常,他和额亦都相从十余载,对这个忠诚的属下十分看重,如今额亦都死了,他岂能不恨,可问题是打死额亦都的可是李成梁的幼子,最为疼爱的幼子。 此时屋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努尔哈赤的身上,等着他作出决断,努尔哈赤身材高壮,却偏偏长了一双鹰眼,此时双目之中满是阴寒。 “何和礼!” 努尔哈赤开口了,点了一个人的名字,何和礼,同样是历史上满清开国的五大臣之一,和额亦都、费英东,扈尔汉、安费扬古并列。 何和礼虽然在战场上比不上额亦都等人勇猛,但是性情深沉,善于谋划,在努尔哈赤的帐下一直都充当着军师的角色。 “奴才在!” 努尔哈赤的一双鹰眼在何和礼的身上打量了一番,道:“何和礼!你曾经见过李如楠,你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何和礼忙道:“回禀大汗!李如楠此人虽然年纪尚轻,然却十分勇猛,据说李总督大人膝下诸子,论其武艺以此子为首,只不过为人性情鲁莽,不足为虑!” 努尔哈赤闻言,顿时一皱眉,心想,如果李如楠真的像何和礼说得那样,那么打杀了额亦都难道只是一时血气之怒,不是李成梁的试探。 今天发生的这件事,他最怕的就是李成梁授意,毕竟这段时间他的动作确实有些大了,前年他为了杀死尼堪外兰,一直追到了边墙之下,更是让李成梁有些不快,这几次过去拜望,每次都要被李成梁敲打一番。 难道是李成梁见他的动作频频,觉得他不安分了,所以才借着李如楠的手,给他提个醒。 要是这样的话,可就麻烦了,李成梁如今虽然被罢免了官职,可是任谁也不敢小看这个镇守辽东几十载的大明柱石,在辽东这地界上,李成梁就是土皇帝,他的一句话,甚至要比北京城里的万历皇帝更有分量。 历史上努尔哈赤能够成功创建了后金,为后来满清入主中原打造了坚实的基础,可不是凭借着血气之勇,而是他的心机,成大事者,必须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然的话,一怒就脑袋发热,终归成不了大气候。 “来人!” 努尔哈赤一说话,舒尔哈齐立刻凑上前,手按在刀柄上,大声道:“汗兄!可是要去铁岭卫,找那李如楠算账!” 努尔哈赤摇摇头,咬着牙道:“不!额亦都冲撞了督抚大人的公子,我要亲自去府上赔礼致歉!” 舒尔哈齐闻言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转头看了看扈尔汉等人的脸色,才确定自己没有听差,努尔哈赤居然要去登门道歉。 “汗兄!你糊涂了不成!额亦都是我们多年出生入死的老兄弟,就这么被那个老匹夫的儿子打死,我们不说为额亦都报仇雪恨,你居然还要去道歉!我~~~~~~我不服!” 努尔哈赤闻言,看着众人,除了何和礼低头皱眉之外,余下的人都是一脸愤愤然的模样,显然对他的决定十分不满意。 努尔哈赤当即呵斥道:“不许胡说,督抚大人是我们兄弟的恩人,要是没有督抚大人,我们岂会有今日,额亦都冲撞了督抚大人的公子,便是死了,也是活该,还说什么报仇!” 努尔哈赤正是得了李成梁的举荐才被万历皇帝封为“龙虎将军”,因此在外人面前,努尔哈赤一直将李成梁视为大恩人。 历史上努尔哈赤不管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但至少表面上对李成梁一直都恭敬有加,就连他建立后金,自立门户,与大明分庭抗礼,也是在李成梁病逝几个月之后,可以说是给足了李成梁面子。 但是此刻,努尔哈赤这番话说出来,顿时让众人炸了锅,性情最为鲁莽,平日里与额亦都最为亲厚的安费扬古当即怒道:“大汗既然如此看重那汉人娃娃,轻贱我等,不如大家即刻散了,也好过平白的丢了性命,连个给报仇的人都没有!” 舒尔哈齐也吵着道:“汗兄这般无情,难道就不怕寒了众人的心!汗兄若是怕了李成梁那老匹夫,我自带人去报仇,就算是事败身死,也不拖累汗兄就是!” 余下的人也纷纷叫嚷,显然对努尔哈赤十分失望,他们出生入死,才有了今日的成就,原以为能跟随努尔哈赤创一番事业,重现当年女真人的荣光,谁想到努尔哈赤居然这般窝囊,人家都欺负到门前了,当着他们的面屙屎,还拿着野猪皮擦屁股,努尔哈赤居然都能捏着鼻子认了。 努尔哈赤见再争吵下去,人心都要散了,他能有今天,可是和眼前这些左膀右臂的支持分不开,要是当真人心散了,他这个大汗做着还有什么味道,挥手止住了众人的吵闹,脸色阴沉道:“都不要吵了,你们当我不想报仇吗?额亦都从十九岁就追随我,十几年来勤勤恳恳,他被李如楠打死了,你们以为我不气愤,可是现在我们还很弱小,李成梁虽然被汉人皇帝罢免了,但余威犹在,我们根本不是对手,现在我们只能忍耐,大家将这股仇恨都记下,等到日后,我们总有报仇雪恨的机会!” 众人闻言,顿时一愣,听了努尔哈赤的话,他们才知道自己是误会了,努尔哈赤说的不错,他们现在虽然有了一番基业,但是和南边那个庞大的汉人王朝相比,他们还是太弱小了,如果这个时候因为额亦都的死,和李成梁闹翻的话,绝对没有他们的好处。 李成梁可是他们的大靠山,而女真人却不止他们建州这一支,万一李成梁恼了,转而去支持叶赫女真,或者是其他的女真部落,对建州女真那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舒尔哈齐还是难掩心中的怒火,道:“可是就这么算了的话,我们怎么对得起额亦都!” 努尔哈赤也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的性情,只得劝道:“忍耐下来吧!总有一天,我们会有报仇的机会。” 不得不说,努尔哈赤在历史上能够成事,绝非偶然,单单是这番忍耐力,就堪比与大明一海之隔的倭岛上,那个忍耐力惊人的老乌龟德川家康。 众人见状,也只得作罢,只是一个个还是怒气不息。 努尔哈赤也知道这会儿众人的心里绕不过这个弯来,道:“何和礼!备好礼聘,随我往督抚的府上走一趟!去给我的好兄弟额亦都的仇人赔礼道歉!” 努尔哈赤虽然决定忍了,可是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说到最后那四个字,满嘴的钢牙几乎都要咬碎了。 何和礼是众将当中,头脑最为冷静的一个,他自然知道努尔哈赤选择忍耐是最为正确的办法了,连忙应命:“大汗放心,奴才这就下去准备!” ------------ 第八章 护犊子 更新时间:2013-08-17 不提被打了脸的努尔哈赤好像长了贱骨头一样的张罗人要来李府赔礼道歉,李如楠偷跑出去的事,自然也瞒不过李成梁老爷子的火眼金睛,李如楠在铁岭卫打了人,恐怕对方的性命不保,铁岭卫的守将自然不敢帮着隐瞒,悄悄派人给李成梁知会了一声。 这件事毕竟牵扯到李成梁的门人努尔哈赤,如果隐瞒不报的话,难免事后李成梁要找麻烦,一个是自家的亲儿,一个是十分器重的门人,该怎么决断,这件事还是让李成梁自己去头疼吧。 结果李如楠刚一回府,就被守株待兔的李成梁抓了个正着。 “说!今天出去都做了什么?” 李如楠看着自家老爹那张脸黑的跟抹了百草霜,喝了马兜铃一样,就知道今天的事肯定隐瞒不过去,就算是狗腿子来顺不卖主求荣,估计将额亦都打得半死,这么大的事,也瞒不过去。 既然瞒不过去,李如楠干脆装了一把好汉,将今天的事都照实说了,不管干的对不对,至少先争取一个好表现,人民政府还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呢,自家老爷子还能为难他这个做儿子的不成。 李成梁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看着李如楠这一副满不在乎的混不吝德行,顿时气就不打一出来。 “孽子!你可知罪!” 李如楠一向都是吃软不吃硬,自家老爹又如何,总不能倚老卖老不是,脖子一梗,道:“那额亦都狗仗人势,欺负弱小,孩儿纵然教训了他又如何,孩儿没错,不知什么罪!” 李成梁原本只想着教训李如楠一顿,让他认个错,等到努尔哈赤找上门来的时候,将这件事遮掩过去也就是了,可是李如楠居然还犯起了倔脾气,老头哪里还能忍得了,气的胡子都要朝天上长了。 “孽子!你知不知道你打得是什么人!?” 李如楠浑然不惧,笑呵呵的说道:“知道!不就是努尔哈赤帐下的一个奴才吗?他在这辽东的地界上强买强卖不成,便要打人,全然不将老爹您放在眼里,孩儿这么一个铁血柔情的大好青年哪里能忍得住,就替您出手教训了他一顿!老爹您该不会是怕了努尔哈赤那女真鞑子了吧!?” 不管事后屁股上是不是要挨上几板子,先把大旗竖起来,站着道义的制高点,总归是没错的,李成梁就算再怎么和努尔哈赤基情四射,总不能承认努尔哈赤的人就能胡作非为吧,那可就是打自己的脸了,李成梁还不至于糊涂到那个份上。 果然,听李如楠这么一说,李成梁被噎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虽然气李如楠油嘴滑舌,心中却也在得意。 还是咱家的小九,脑子就是快,滑的跟个泥鳅似的。 不对! 这小兔崽子是跟老子耍滑头呢!该打! 想着,脸色刚刚有点儿转晴的李成梁又晴转多云了:“胡说八道!那努尔哈赤不过是为父手下的一个军卒,借着为父的提拔,才有了今日的成就,为父岂会怕他!你这小子胡言乱语,混淆视听,还有你!来顺!你这混账东西,居然敢鼓动着小九偷跑出府,也是该打!” 李成梁嘴里刚刚吐出来一个“打”字,来福一个大飞腿就踹了过来,把李如楠看的一阵心惊,心想,这来顺到底是不是来福亲生的啊! 眼看着那一脚就要踹在来顺的身上,来顺就好像未卜先知一样,身子向后就倒,在地上一阵翻滚,紧接着就是哭爹喊娘,让人看着都觉得心酸。 李如楠心里那叫气,这对父子分明就是在演苦肉计,再去看李成梁的表情,李如楠心细如发,一眼就瞧见自家老爹的嘴角一阵抽抽,眼角带着笑意,分明是看出了来福父子的小伎俩,却也不以为意。 见自家老爹在笑,李如楠也跟着笑了起来,看着来家父子在那儿飙演技,却冷不防李成梁一个青蛙跳,到了他跟前,一个泰山压顶,登时让他矮了半截。 李成梁吹胡子瞪眼的呵斥道:“孽子!闯了这般大的伙食,亏你还笑得出来!” 见过不讲理的,却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自己笑的恨不得后槽牙都秀出来,俺只嫣然一笑就不行,这算是哪门子道理。 李如楠心里不服气,可是现在这关节,棒子摆明了在人家手里,李如楠也学乖了,低头耷拉脑袋,装的跟的小媳妇似的,心里却早就骂翻了天,当然不是骂李成梁,毕竟是自家老爹,骂李成梁,岂不就是骂他自己,他是打定了主意,把今天的帐用恨意转移大.法都加到努尔哈赤身上,总有一天要爆出丫翔来。 李成梁到底是年纪到了,再加上确实不忍心,在李如楠身上施展了一番降龙十八掌之后,气也消了,恰好在此时,外宅的下人跑进来通禀一一努尔哈赤到了! 李成梁的脸色顿时一变,首先想到的就是,丫是来踢场子的! 可是接下来,下人的一句话,让李成梁的一张老脸变得好像菊花盛开般的精彩。 “老爷!这是龙虎将军奉上的礼单!” 李成梁觉得事有蹊跷,自家的小老九把努尔哈赤手下大将揍得爹娘不认,努尔哈赤居然还送礼来了,这是哪门子道理? 难道当真是个贱骨头不成! 李成梁很自得的想着,努尔哈赤能这般乖觉,显然是怕了自家,这让老馆儿觉得在儿子面前倍儿有面子,顿时笑容又洋溢了几分。 “来了几个人!?” 下人回禀道:“小人认识的只有龙虎将军,还有那何和礼,余下的都是龙虎将军府上的奴才,小人也不识得!” 李成梁眼珠一转,顿时就明白了,他是个人老成精的人物,要不然的话岂能几十年在辽东屹立不倒,虽说最近两年走背字,万历皇帝听信谗言,将他罢黜,可是在辽东这地界上,还没有人能撼动他的位置。 “如楠!你且来看看!努尔哈赤此来,究竟是何意!” 李如楠闻言,猛地跳了起来,暴声道:“还能干什么?分明就是来兴师问罪,待孩儿出去爆他的翔,不是!打出他的屎来!” “嘭!” 刚才还义愤填膺的李如楠再一次被李成梁的如来神掌拍成了乖宝宝! “整天就知道喊打喊杀!也不知道动动脑子!真是不长进!脑子都喂狗吃了!” 李成梁虽然喊得凶,明里是斥责,可是看李如楠这火爆脾气是越看越习惯,大男人要是没有脾气,和女人有什么两样。 只可惜李成梁算是看差了李如楠,这厮哪里是粗莽匹夫,可是长着七巧玲珑心的,方才听那下人说努尔哈赤只带了何和礼和几个奴才过来,就猜到了努尔哈赤的心思。 不过这时候,还是让李成梁好好表现一把老狐狸的风采,要是他不表现的蠢一点儿,哪能表现出李成梁这个当老子的精明,等到待会儿教子的时候,下手或许还能轻点儿。 “孩儿哪里有那般多的心思,一切都听凭爹爹做主!待会儿若是那努尔哈赤不依不饶的话,孩儿大不了刮骨还父,割肉还母,给那努尔哈赤一个交代就是了!” 李成梁见李如楠说得这般委屈,心果然软了,更是觉得自己的形象一下子高大了不少,却还是板着一张脸道:“孽子!休得胡说,在为父的府上,那努尔哈赤如何敢乱来!” 正说着,就听到外面一声悲泣传了进来,李如楠一听这个声音,顿时放心了,再看见正在门外探头探脑,方才还在被他老爹爆揍的来顺,李如楠就知道,救星到了。 伴随着哭声,崔氏夫人驾到了,李成梁一见,方才还气势汹汹的,此刻顿时没了脾气,在府上,要是老李头还怕谁的话,那就只有这位原配夫人了,人家虽然不是高门大户出来的,也早就人老珠黄,可是架不住人家争气,嫁到李成梁府上几十年,噼里啪啦的生了九个儿子,就算是大丈夫也不免气短了。 “谁!?是谁要为难老身的小老九!” 崔氏夫人往那里一站,顿时霸气四溢,李成梁刚才还是老虎,现在也成了老猫,一张老脸谄笑着走上前,道:“怎的把夫人都劳动了!” 崔氏横着眉,瞪着眼道:“老爷!妾身失礼了,还请老爷勿怪!” 嘴上说着道歉的话,可是看崔氏夫人的模样就知道,过来分明就是要大发雌威的。 李成梁忙道:“不怪!不怪!” 崔氏道:“妾身在后宅听下人说,老爷因那蛮子野猪皮要惩治老九,老爷若是当真这般心狠,便连妾身一并处置了就是,若是老爷但凡还念着点夫妻之情,父子之情的话,便将妾身和老九一同逐出府门去,也省的留在这高门大院里,给老爷惹麻烦,便是到了何处,也总归有妾身母子一口吃的!” 李成梁一听,脸都僵了。李如楠则在一旁默默的叫好,护犊子就应该这样,有什么好掩饰的,像老爹方才那样,分明就是装b! “嘭!” “孽子!老实点!” ------------ 第九章 初见野猪皮 更新时间:2013-08-17 崔氏一来搅闹,方才还像只骄傲孔雀一般的李成梁,现在立刻变成了斗败的公鸡,气势也消失在了崔氏夫人的雌威之下。 李成梁雄踞辽东数十载,掌管着百万生民,无数异族闻其大名都要为之色变,可就是这么一个能和大英雄画上等号的大男人,居然惧内,当真是奇哉怪也! “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来,老夫从来不曾说过当真要处置九儿,只是他这次做的确实过分了些,将那额亦都打得不成人形,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老夫怕若是再不严加管教的话,今后还会闹出大乱子来,老夫在时还不怎的,可一旦老夫不在,没人回护他,可怎么得了!” 李成梁见夫人到了,居然连坐都不敢坐,弯着腰,垂着双手,活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那脸谄媚的笑,李如楠看着都觉得牙酸。 崔氏哼了一声,道:“便是当真打杀了又如何?难道那额亦都是凤子龙孙不成,不过是努尔哈赤帐下的一名小卒,便当真是那家的亲王,当朝的勋贵,欺压良善,就是该打!你这老糊涂,居然还为着这事要责骂自己的儿子,当初你的威风都哪去了,难不成皇帝将你罢黜了,你的威风也都跟着没了!我便是命歹,嫁了你这个没心肝,没胆量的,到如今是个人都敢在我们娘俩的头上欺侮,你这一家之主不说护着自己的儿子,烦到帮着外人!真是老糊涂了!” 李成梁被自家夫人训斥的只是讷讷连声,连还嘴都不敢,活脱脱像个受气包,就差倒地跪搓衣板了,就那倒霉模样,都够人组团消费,过来参观的了。 李如楠在一旁看着,一双眼珠都险些要掉出来,前世看史书,上面只说李成梁如何威风,李家的虎子何等豪迈,誰知道居然还是个妻管严,被老婆骂了,连个屁都不敢放,还要装出一番诚心受教的孙子样来卖脸儿。 要不人们怎么总是再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呢!感情历史上的大英雄也有缺点,只不过李成梁这个缺点有点儿搞笑罢了,对付蛮族的时候,手段何等血腥,杀良冒功的事也没少干,还厚着脸皮跟皇帝请功,但是当着自家婆娘,威风的老虎,居然变成了没牙的老猫。 崔氏夫人越说越是气盛,拉着李如楠的手,眼泪连连的痛斥着李成梁这只要食子的毒虎,把李如楠感动的那叫一个铭感五内,差点儿就要唱《世上只有妈妈好》了。 厅内的下人们也都看傻了,那个来通禀的下人,小声提醒了一句:“老爷!那龙虎将军~~~~~~” 崔氏夫人闻言,怒道:“什么龙虎将军,不过是个当初给老爷牵马的贱奴,老身与老爷在商量事,要你这奴才来多嘴!” 李如楠听了,差点儿都要泪奔。 俺的娘啊!你这那里是商量事,分明就是拿老爹开练三娘教子,看看老爹那德行,都赶上三孙子了! 李如楠突然都有点儿同情李成梁了,家有悍妻,夫纲难振啊! 李成梁好不容易找到了台阶下,赶紧道:“夫人!毕竟远来是客,老夫且去应酬一番!九儿!还不跟为父去见客!” “和老娘说话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大声,脸笑得跟菊花似的,到了我这个做儿子的身上,就装严父,虚伪!真虚伪!”李如楠腹诽着,却不敢不依,跟在李成梁的身后就要出去。 身后崔氏夫人突然说了一句:“九儿!你且随你爹过去,要是有人敢为难你,就来找娘,到时候娘替你做主!教训那些不知好歹的东西!” 李成梁正走着,听到这话,差点儿被自己拌一个大跟头,讪讪的笑着,身体极其灵活的闪人了,也难为他偌大年纪,居然还有这身手。 李如楠暗道:老娘真是女中豪杰,大明柱石都被训成这样,奇怪这男权时代,怎么诞生了这么一朵奇葩,老爹!我同情你啊! 前厅,努尔哈赤和何和礼已经等待了半晌,此时见李成梁走了进来,连忙起身行礼:“努尔哈赤拜见恩主!” 努尔哈赤对李成梁的恭敬,可并不是完全作伪的,可以说,当初要没有李成梁的话,努尔哈赤兄弟几个早就被冻死了,从这一点来说的话,李成梁对努尔哈赤兄弟有再造之恩。 说起来李成梁这般看顾努尔哈赤兄弟,也有几分歉意在里面,当初建州右卫阿台叛乱,李成梁奉命征缴,努尔哈赤的祖父觉昌安和父亲塔克世,觉着自己是个人物,面子大,便试图赴古勒城劝降有姻亲关系的阿台,可错就错在,他们进城,居然都没和李成梁商量一下,估计是打算给老李一个大大的surprise,不料尼堪外兰破城后纵兵屠城,塔克世与觉昌安均死难。 其实说尼堪外兰杀了觉昌安和塔克世还真有点儿说不过去,杀入城内的是李成梁,关他何事? 也许他是有点政治野心,不过绝对不是努尔哈赤的仇人。要说他的过错,就在那张嘴上。据史料记载,这货从来都是嘴巴不老实。女真族中有很多人依附明朝,尼堪外兰觉得依附的人太多了,显不出自己的地位来,所以时不时的在李成梁那说说这个的坏话,说说那个的坏话。 古勒城之战,他也坏在了这张嘴上。站在城门口拍着胸脯打包票,两千多人就因为相信了他的话而就这样丢了性命。李成梁攒够了脑袋乐颠颠的回去邀功去了,而被杀的那些人呢?他们的亲人会怎么想?他们的同胞会怎么想? 努尔哈赤的反应就是答案。他闻知祖、父的死讯后,狂怒之后冷静下来。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还无法与真正的仇人李成梁作对,但是他可以迁怒尼堪外兰!至少骗开城门是尼堪外兰干的,我认准了!你就是我的仇人! 不过当时的尼堪外兰比以前更难对付了,因为骗开城门有功,明庭觉得他是个好群众,决定重点培养他,让他成为猛哥帖木儿那样的人物,成为女真各族的首领。 因为有明朝撑腰,尼堪外兰的嘴又从来不闲着,估计也到处吹了吹,于是很多部族都开始对他采取恭顺的态度。尤其是努尔哈赤的族人们,特别的看不起努尔哈赤,也特别的崇拜尼堪外兰,因此对努尔哈赤采取了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于是努尔哈赤能筹集到的军马只有三十人,以及老爷子与老豆留下来的遗甲十三幅,这便是努尔哈赤有名的“十三遗甲起兵”! 当然,想要尼堪外兰命的人也不是没有,萨尔虎城主瓜那和弟弟诺米纳、嘉木瑚城主噶哈善、沾河城主常书就愿意帮助努尔哈赤。前面说了,因为尼堪外兰嘴巴比较大,经常说同胞的坏话,造成一些本来被明朝看重的人反到挨了骂,上面说的那四位就是当仁不让的受害者。 就在会师的那天,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等了半天,萨尔虎城主瓜那、诺米纳兄弟两没有来。努尔哈赤下令,不等了,出发吧! 因为是盟主,所以尼堪外兰很快就收到了努尔哈赤方面内线的消息。面对着这一个个摩拳擦掌要取自己脑袋的三十来人,尼堪外兰做了什么呢?他做了个非常惊人的举动,那就是跑!是的,没错,这个靠口水混饭吃的人,这个正在被明朝扶持的女真盟主,面对三十多敌人,他跑了!跑到了嘉班城! 这是努尔哈赤起兵以来的第一次胜利,居然没损一兵一卒,没交一战便莫名其妙的占领了图伦城。 至于占领后的结果如何,不过按照当时的习惯,占领一个城后,必然收刮一番,鸡鸭牛羊粮食财物男人女人统统的带走,然后大家坐在平地上呼啦啦一分,人人有份。所以,图伦城没有什么好下场,至少,尼堪外兰在努尔哈赤走后便不再回图伦城了,一直住在嘉班城里,直到努尔哈赤再次来攻。 第二次攻打尼堪外兰是在同年的八月份,尝到甜头的努尔哈赤又一次带兵攻打嘉班城。此次内线又一次提前报信,尼堪外兰知道后,嗯,很正常,他又跑了。 这次努尔哈赤早有准备,撒丫子就追。尼堪外兰急切之下,跑到了一个叫河口谷的地方,那里是明朝的边境。尼堪外兰心里大概琢磨着,明朝不是咱靠山吗?去那里最安全。结果跑到边城下,靠山居然不放他进去,眼看着努尔哈赤带着打手们就来了,急得他在墙角下乱叫,可是城上的靠山们就是不鸟他。 努尔哈赤带着兵马一路追来,远远看到尼堪外兰站在明朝边城下居然不进去。他与尼堪外兰的逻辑是一样的,按道理明朝扶持尼堪外兰,那么就应该是一拨的,姓尼的居然够胆不进去躲避,莫非明军决定出兵帮他?让他有这样的狗胆?于是努尔哈赤犹豫了,不管怎么样,他现在无力和明朝抗衡,只好退兵扎营了。 如此,给了尼堪外兰一个大好的机会,他乘努尔哈赤退兵之际,撒丫子跑了。他手下几个人实在受不了这个人的窝囊,就跑来投奔努尔哈赤,并告诉了实情。努尔哈赤这才恍然大悟,叹息道:“若不是诺米纳兄弟喜欢玩无间道,我早就把尼堪外兰做了。” 不管怎么样,这两次进攻努尔哈赤都大获全胜,而且彻底的动摇了尼堪外兰的政治地位。本来,有着明朝撑腰,很多部族都归附尼堪外兰。这两次征伐之后,那些部族们就议论开了。 “什么明朝要他做满洲主,努尔哈赤都要他命了,人家也不开门放他进去,狗屁!” 于是各自不再归附于他,他手下很多人也纷纷鸟兽散了。几乎光杆司令的尼堪外兰抱头鼠窜到了鄂勒浑城。 当然,努尔哈赤是不会放过他的,三年后,努尔哈赤再一次攻打尼堪外兰,而且还是夜袭战。不知怎么回事,尼堪外兰又得到了消息,不在城内。努尔哈赤攻克鄂勒浑城后,发现找不着人。一打听,原来丫跑进了明边城内。这次努尔哈赤不依不饶了,带着兵马直接杀到城下,和明军谈判,要求明军放人。明军说了:“人我是有,但是不能放,放了的话,天朝的颜面往哪里搁?要不你进来自己杀,我们不管。” 努尔哈赤心里嘀咕,尼堪外兰好歹也是你们看中的人,天知道你们有没有串通好,我进去会不会挨上几刀。 明军见他犹豫,又说:“要不这样吧,你不进来就是,派人进来,砍了便回去。” 努尔哈赤同意了,派了一个叫斋萨的手下带着45人进入城内,一下就看到了慌不择路的尼堪外兰,40多个壮汉发着怪叫冲了过去,可把尼堪外兰吓坏了,连滚带爬的跑到一个哨卡想爬上去躲避,明军连忙把梯子抽走了,可怜一代口水王,就这样成了刀下之鬼。 其实这一切都是李成梁授意的,虽说老李杀起异族人来,从不手软,可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无端端的整死了人家的爷爷和老豆,让人家变成可怜巴巴的孤儿,这件事怎么说都是他理亏。 所以,这些年来,李成梁也极力扶持努尔哈赤,大概就是为了让自家心安。 努尔哈赤也确实争气,没几年就统一了建州女真,更难能可贵的是,人家马槽改棺材,成(盛)人了,居然还不忘老恩主,更是让李成梁看努尔哈赤顺眼。 朝李成梁见了礼,当努尔哈赤看见李成梁身后的李如楠时,脸色还是微微一边,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杀机。 李如楠前世可是个特种兵,虽然努尔哈赤的杀气只是一闪而过,但还是没能逃过他敏锐的眼睛。 李如楠心中不禁一阵冷笑,暗道:“总有一天要把你这块儿野猪皮包了尿泡当球踢!” 要是在昨天,李如楠还真想不出来怎么对付这个历史上的清太祖,毕竟人家大小也是个朝廷敕封的龙虎将军,在建州有地盘,手下万余兵马,那可不得了,李如楠除了有个好爹之外,充其量也就是个纨绔子弟,怎么和人家斗。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李如楠有了全面战争这个金手指,搞定努尔哈赤,难度可是直线下降。 李成梁端坐在主位之上,让李如楠站在他的身侧,这才对努尔哈赤道:“好了!你也不必多礼,如今你可是朝廷敕封的正五品龙虎将军,老夫只是个白身,受你的礼,于理不合!” 努尔哈赤闻言,心中一惊,忙道:“恩主说得哪里话来,督抚是努尔哈赤兄弟的恩人,努尔哈赤能有今天也都是督抚大人的栽培,礼不可废!” 李成梁闻言,嘴角带着笑意,道:“好了!你且坐下吧!” 李如楠在一旁看着,这努尔哈赤当真在李成梁面前恭谨的很,难怪李成梁在历史上会那么看重努尔哈赤,只不过熟悉历史的李如楠可是知道,李成梁现在对努尔哈赤的扶持,那可是现实版的农夫与蛇啊! 在历史上努尔哈赤的势力之所以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膨胀,并最终建立了后金,李成梁的扶持,纵容有着很大的关系。 李成梁捻着胡子,看了看身旁的李如楠,又看了看努尔哈赤,好半晌才道:“努尔哈赤!犬子性情暴躁,打伤了你的人,总归是老夫教子不严,在此向你赔罪!” 李成梁虽然嘴上说着赔罪,但脸上却连一点儿道歉的感觉都欠奉,很显然,他也觉得纵然是李如楠将额亦都打得狠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努尔哈赤还是一副恭谨的模样,连道不敢,而后叹了口气道:“都是额亦都行事乖张,热闹了督抚的公子,努尔哈赤不敢责怪,只是可惜了额亦都!” 说着,努尔哈赤的眼圈还有些泛红,看的李成梁心头一颤,道:“怎的!?那额亦都难道~~~~~~~” 努尔哈赤没有直接说,而是看向了一旁的何和礼,何和礼是努尔哈赤的心腹,一个眼神,自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张口便道:“额亦都受了九少爷的责罚,回转建州老营之后,便故去了!” “什么!?”李成梁闻言,也不免站了起来,道,“那额亦都当真死了!” 何和礼脸上带着悲愤,咬着牙道:“自然是真的,督抚大人!虽说是额亦都犯错在先,可九少爷的责罚未免也有些过了,说起来这些年额亦都跟着龙虎将军大人,也为朝廷立下了不少战功的!” 在李成梁面前,何和礼自然是要称呼努尔哈赤的官职。 努尔哈赤佯怒道:“何和礼不得放肆,在督抚大人面前,哪有你说话的道理!还不给我退下!” 这一唱一和的看的李如楠牙根都痒痒了起来,要不是顾及着李成梁就在这里,不敢放肆,他非把这张野猪皮撕碎了不可。 李成梁稳定了心神,叹息道:“可惜了!真是可惜了!都怪老夫教子不严!” 李成梁说着抱歉的话,可是却也不提该如何惩治李如楠,努尔哈赤自然也没指望李成梁会因为一个额亦都就那李如楠顶岗。 “督抚大人!努尔哈赤来此,绝非兴师问罪,反倒是额亦都在铁岭卫横行不法,公子教训他,倒也没什么错处,努尔哈赤来此,只为向督抚大人言明,还望不要责难公子才是!” 李如楠闻言,差点儿没忍住冲上前去,拜了努尔哈赤的观音,他这分明就是苦肉计,逼着李成梁表态呢。 果然,李成梁闻言,面色不禁微变,想要狠狠心,将李如楠责打一番,给努尔哈赤一个交代,可是又实在不忍心,他虽然有九个儿子,可是这个小老儿可是他的心尖尖肉,哪里舍得。 既然舍不得自己的儿子,那就只有舍了自己这张老脸了,李成梁厚黑了一把,借坡下驴,道:“既然如此,老夫倒是要谢你宽宏大量了,你放心,今后这个逆子老夫一定严加管教,绝不再让他惹是生非就是!” 努尔哈赤一愣,他还真没想到李成梁居然会作出这样的决断,原本想演着苦肉计,逼着李成梁将李如楠责罚一顿,他回去也好安抚众人,却没想到李成梁这老厮能这么不要脸,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自然也不能把拉出去的米.田.共再坐回去不是,只得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吞,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既然如此,努尔哈赤也就放心了,督抚大人,建州老营诸事繁多,最近海西女真似有不稳,卑职身为朝廷敕封的龙虎将军,一心想着为朝廷效力,只是不敢善专,该如何应对,还请督抚大人指点!” 李成梁知道努尔哈赤这是要好处了,海西女真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扈伦四部,分为乌拉,辉发,叶赫,哈达,大明朝廷也曾设羁縻卫,各部首领都接受了敕封,算是女真各部当中,实力较强的。 原本李成梁领辽东都督的时候,对女真各部的应对手段一向都是拉一派,打一派,如今听努尔哈赤的意思,分明就是要李成梁点头答应他可以便宜行事。 李成梁虽然心中不乐意,但是额亦都被李如楠打死这件事,到底是自家理亏,再说他对努尔哈赤又十分信任,便道:“努尔哈赤!你是朝廷敕封的龙虎将军,署理女真事,既然海西女真不稳,该怎么做,难道还要老夫教你!” 努尔哈赤闻言,心中一喜,虽然今天的目的没有达到,但是要到了可以便宜行事,对付海西女真的令箭,收获远大于他的期望,忙起身,道:“卑职谢过督抚大人,这便告辞了!” 李如楠见努尔哈赤要走,急得不得了,几次想要说话,都被李成梁用眼神给制止了,等到努尔哈赤走的远了,李如楠实在是忍不住,急道:“爹爹!你~~~~~~你老糊涂啦!” 原本还气定神闲的李成梁闻言,一张老帅哥脸顿时变成了猪肝色。 ------------ 第十章 养虎为患 更新时间:2013-08-18 李如楠冲动之下,张口就骂开了,骂过之后才知道被他骂成“老糊涂”的可是他的爹老子,眼看着李成梁的一张老脸越来越阴沉,李如楠也想着嬉皮笑脸的蒙混过关,可是再一想到华夏文明就是因为那离去的野猪皮,还有他的子孙后代被生生的斩断了,他心中的怒火顿时又升腾了起来。 李成梁可不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他授予努尔哈赤处置海西女真四部的权力,一方面是因为他的确信重努尔哈赤,另一方面更是因为想要通过这个交换条件,将李如楠打死额亦都这笔账给揭过去,化干戈为玉帛,可是谁想到这个混账小子,不单单不感恩,还出言不逊,这让老李如何忍得了。 “混账东西!在老夫面前你也敢放肆不成!”李成梁纵是再怎么宠溺李如楠,可是毕竟这么多年身居高位,积威甚重,哪里容得别人冒犯,哪怕是自己的儿子。 李如楠却不管这个,他只知道大明朝就是亡在了努尔哈赤和他子孙后代的手里,越想越是气愤,以前他只是觉得努尔哈赤之所以能够成功,是因为他本身的能力,再加上时运,可是到了今天他才知道,这里面居然还有他老子的功劳。 养虎为患,养虎为患! 李成梁这才是真正的养虎为患,最可气的是,李成梁自己做了错事,害得刚刚从蒙元荼毒之下,恢复了些许元气的华夏文明,再次惨遭毒手,居然还不自知,更不让别人说。 这也就是李如楠的老爹,要是换了别人,一个冲天炮过去,让丫步了额亦都的后尘。 “爹爹!难道你不知道如今努尔哈赤在绞杀了尼堪外兰之后,势力已经极大,在建州老营,他的部属至少有数万人之多,能战之士万余众,左近的女真部落也大多依附于他,若是再让他吞并了海西女真的话,在这辽东,还有谁能制得住他,难道指望那白山黑水之间的野人女真不成!?” 李成梁显然对李如楠的言辞嗤之以鼻,寒着一张脸道:“你小小年纪,懂得什么国家大事,那努尔哈赤是朝廷敕封的龙虎将军,对老夫又一向敬重,对朝廷更是忠心耿耿,便是让他做了女真蛮人的汗,也未尝不可,即便是他怀有二心又如何,你当朝廷养的数百万大军是吃闲饭的不成!孽子!莫要仗着老夫和你母亲的宠爱,便无法无天,你若再是出言不逊,老夫今天便处置了你!” 李成梁的心里其实也觉得让努尔哈赤的势力太过壮大也不是好事,可说出去的话,老李总归不能食言而肥,而且还是被自己的儿子质疑,李成梁的老脸更是下不来。 再加上李成梁是当真喜欢努尔哈赤,年纪不大,可是能力非凡,当真是眼瞅心爱,恨不得将努尔哈赤给纳了妾。 当然让李成梁能知错不改,最大的依仗,还是大明王朝的数百万大军,老大帝国,岂是一个小小的蛮夷部落能够抗拒的? 可是李如楠却知道历史的走向,更清楚大明王朝的数百万大军是个什么德行,或许现在还可堪一战,可是日后呢? 那表现,和后世的国足都差不多了! 到了大明万历四十六年,明廷才因为建州女真屡屡侵犯明朝边境,万历皇帝才任命兵部左侍郎杨镐为辽东经略兼猪头小队长,调集军队,筹措兵饷,准备进军赫图阿拉,消灭努尔哈赤。 经过数月的筹划,万历四十七年,经略杨镐坐镇沈阳,命兵分四路围剿后金,会师赫图阿拉。北路由总兵马林率领,从开原出,经三岔口,过尚间崖,进攻苏子河;西路由总兵杜松统领,出抚顺关向东,直驱赫图阿拉;南路由总兵李如柏统帅,出清河,过雅鹘关,直攻赫图阿拉;东路由总兵刘綎指挥,出宽甸,从东面捣后。 面对明军四路围攻,努尔哈赤采取了李永芳的“凭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的作战方针,集中八旗兵力,打歼灭战。首先,以八旗精锐迎击欲立首功的明军主力杜松部。三月初一日,双方对峙在萨尔浒山。努尔哈赤用杜松派兵袭击界凡之时,猛攻萨尔浒明军,明兵溃败,勇而无谋、刚愎自用的杜松战死。 接着,努尔哈赤将兵北至尚间崖,击败马林部,马林逃往开原,叶赫兵仓惶撤退。这时,努尔哈赤回师南下,诱敌深入,在阿布达里,围歼刘铤东路军,刘铤阵亡,姜弘立所部朝鲜兵投降。 杨镐闻知三路军惨败,急令南路军李如柏撤回。努尔哈赤仅仅用了五天时间打了一场漂亮的歼灭战,明军文武将吏死者叁佰多人,士兵身亡者四万五千余人,亡失马驼甲仗无数。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萨尔浒之战”。 当年六月,后金就打下开原。七月,攻占铁岭。从此,努尔哈赤由防御转入进攻,明朝在东北地区的统治开始全面崩溃。 这场的战绩,明军就算是有千万又如何!? 李如楠见李成梁居然还执迷不悟,心中更是愤恨,急道:“爹爹!养虎不除,反受其害啊!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大明朝的辽东,怎能容得下一个女真蛮人的汗,你~~~~~~” “闭嘴!”李成梁见李如楠三番两次的忤逆于他,哪里还能忍得了,顿时拍案而起,怒道,“来人啊!将这个孽子带下去,没有老夫的话,谁也不许放他出门,来顺!你这混账东西,要是再敢跟着这个孽子胡作非为的话,老夫先拔了你的皮!” 一直在门外张望的来顺闻言,顿时一惊,老爷子的虎威一旦散发出来,那气势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顿时浑身如同筛糠一般,不单单是他,就连他的父亲来福也是一样,往日里偶尔有些小错,李成梁还能看在他几十年如一日,忠心耿耿,两个儿子更是为李家而死的份上,对来顺额外青眼,但是今日父子两个都听得出来,老爷子是动了真怒了。 李如楠还想要再说话,来福父子却连忙冲了进来,一人拉住了李如楠的一条胳膊,李如楠正要反抗,来福急的赶紧在耳边说。 “九少爷切莫再跟老爷纠缠!就当是体恤老仆父子两个。” 李如楠闻言,正在发力的两条胳膊也垂了下来,虽然重生没几天,但是李如楠对李成梁的性格也算是有所了解,知道自己要是再吵闹的话,肯定少不了一顿责罚,曾经的溺爱说不定也要被削弱几分,更重要的是,何必因一时之怒,让下人受牵累。 “爹爹!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那努尔哈赤绝对不是一只忠犬,他是条饿狼!” 李成梁正在气头上,哪里有心思听李如楠聒噪,一摆手道:“速速押他下去,老夫不想看到这个逆子!” 李如楠又被禁足了,在自己的那个小院里,虽然顶着一个九少爷的名头,可是李如楠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囚徒。 若当真是因他顽劣被禁足也就罢了,可是现在,他明明没错,李成梁却黑白不辨,是非不分,弄成这样,反倒好像是他十恶不赦一般。 李如楠真觉得这个少爷做起来也没什么意思,有这个身份羁绊着,他做起什么事来都束手束脚,今天要不是因为这个身份,他说什么也要结果了那努尔哈赤。 有了这个身份,虽说让他的起点高了不少,可现在看来,还不如重生成个平民,凭借着那全战系统的金手指,怎么还不能成就一番功业。 李如楠越想越是生气,跑到了院中,将那双大锤握在手上轮动如非,院中的花花草草算是遭了殃,被他整治的散做了一地,一片狼藉。 一旁的来顺和丫鬟紫薇看着,也是担心不已,又不好过来劝说,只能等着李如楠发泄。 “你今日带着少爷出去,到底怎么样了?这一回来,又是被老爷教训,又是要禁足的!”紫薇皱眉看着来顺,语气之中满是埋怨。 来顺哭着一张脸,因为今日之事,他也受了不少刮落儿:“少爷要出门,我一个做下人的,哪里拦得住,结果一到铁岭卫所,就惹上了事端,少爷打抱不平,结果生生的打死了那努尔哈赤的门人额亦都,惹得老爷发火!” 紫薇一听居然杀伤了人命,一张俏脸也被惊得煞白,道:“这~~~~这该不会让少爷偿命吧!” 来顺见吓到了紫薇,忙解释道:“自然不会,莫说是一个额亦都,便是打杀了努尔哈赤又能怎样,一个蛮人难道还比得上咱家少爷的性命金贵,便是那努尔哈赤,方才也上门致歉,说是额亦都冲撞了少爷,只是少爷不懂得做人,那努尔哈赤在老爷面前为少爷求情,少爷偏偏还说努尔哈赤不是个好东西,还言语之中顶撞了老爷,这才~~~~~~~” “放屁!” 来顺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全都钻进了杜睿的耳朵里,登时大怒,要不是情绪还收控制的话,一个大飞锤,非把来顺的脑袋砸成烂西瓜不成。 “你懂的什么,那努尔哈赤狼子野心,当初他父祖的性命全都丢在了明军的手里,你道他心中没有恨吗?他只是实力不济,这才一直忍耐,表面上对咱大明朝廷恭顺,可是看他所为分明就是包藏祸心,一旦他实力壮大起来,定然要举兵报仇,到时候咱这辽东地界少不得要生灵涂炭,只恨李成~~~~~我爹他不辨善恶,养虎为患。” 李如楠义正严词的说着,来顺和紫薇两个只得不住的点头,就好像他说的都是真理一样,李如楠看着,不禁也是一声苦笑,这些话和他们两个说有什么用。 “唉~~~~~~” 一向万事不发愁的李如楠此刻也只能一声长叹,只恨自己现在人微言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么一个大祸患溜走。 紫薇小心翼翼的上前,帮着李如楠抹掉了额头上的汗,宽慰道:“少爷也莫要为此事烦心了,老爷坐镇辽东多年,自然有所计较的!” 李如楠看着紫薇,急道:“紫薇!难道连你也不相信我的话!” 紫薇给了李如楠一个明媚的笑脸,道:“紫薇自然相信少爷,少爷虽然贪玩,可却从来都不曾害人,更不曾恶意中伤他人,少爷说那努尔哈赤是个恶人,他就自然是个恶人。” 在紫薇丫头的心里,李如楠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她日后将会如何,这个蕙质兰心的姑娘自然也是一清二楚,早晚都是李如楠的人。 此刻莫说是因为一个蛮子酋长,便是李如楠说屎是香的,紫薇也不会怀疑,说不得等到晚上,一盘清蒸臭狗屎就会摆上李如楠的餐桌。 李如楠听着不禁一笑,虽然知道紫薇是在安慰他,可是这安慰人的话听起来,也确实让他的心好过了些,尤其还是美人的安慰话。 “紫薇!你也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现在充其量也就是个衣食无忧的膏腴子弟,那努尔哈赤盘踞建州,麾下拥兵万余,纵然是天下人都知道他是个危害大明江山社稷的大恶人,又能如何,少爷我又能将他如何!?” 李如楠说着,心中不禁一阵颓丧,他是有全战系统,可没有主城,就算是想要闷声发大财,书写种田文也没有机会。 紫薇见李如楠意志消沉,不禁有些心急,道:“少爷何必这般作践自己,那努尔哈赤势大又如何,奴婢偏不相信,少爷若是想要惩治他,凭少爷的武艺才学,还能斗不过他一个蛮夷!” 在紫薇的眼中,自然什么都是李如楠最好,她的年纪不大,可是却也早就明白了自己将来的路,老夫人将她安排在李如楠的身边,她将来自然也就是李如楠的人了,这个时候的女人讲究的就是三从四德。 不要说努尔哈赤一个蛮夷酋长了,就算是天下人都夸努尔哈赤的好,那厮好的恨不得每天都得三朵小红花,只要李如楠说努尔哈赤不好,紫薇就会毫不犹豫的将其拉入黑名单。 李如楠闻言,看着紫薇,有些不自信的问道:“紫薇!你当真绝对少爷我能斗得过那个努尔哈赤!” 紫薇无比肯定的连连点头,道:“那是自然,少爷不知道要胜过那努尔哈赤多少倍!” 李如楠一听,顿时自信心爆棚,生生的刷出了历史新高的水准,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什么是比美人的夸赞更能让男人有力量的事情了,正美着呢,李如楠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紫薇!你认识努尔哈赤吗?” “啊!?”紫薇一愣,紧跟着漂亮的大眼睛忽闪了一阵,“少爷!晚饭想吃什么啊!?” 紫薇!你是想要闹哪样啊!? ------------ 第十一章 将军卫队 更新时间:2013-08-18 不管怎样,紫薇安慰的话还是让李如楠的心里好受了些,其实紫薇说的也没错,李如楠确实没必要将努尔哈赤太过放在心上。 李成梁虽然罢官了,但是在辽东这地面上,依然是当之无愧的土皇帝,李如楠身为李府的九少爷,绝对的高富帅。 努尔哈赤算什么? 苦哈哈出身,捡个土豆都能当成金元宝揣在怀里,现在充其量也就是运气不错,中了极品大乐透,有了点儿地盘,有了点儿人,和李如楠比,他基本上就是在工地搬砖搬成了亿万富翁的逆袭吊丝。 纵然是高富帅遇上逆袭吊丝又如何? 李如楠要是当真想要搞定努尔哈赤的话,貌似也没那么困难,李成梁禁了他的足又如何,不是还有那么句话吗? 你留得住我的人,留不住我的心。 想做就做。 君不明,臣投外国,父不正,子奔他乡! 李成梁自己愿意做个老糊涂,乐呵呵的被人当猴子耍,李如楠可不愿意奉陪也当个小迷糊。 这是李如楠一贯的人生格言,当天夜里,李如楠留了封信,就扒着墙头溜了。这波澜壮阔的大时代,这英雄辈出的大环境,李如楠要是被自家老爹闷在家里当宅男,岂不是亏大发了。 “说,少爷去哪了?我儿子去哪了?” 天一亮,发现李如楠不见了,来顺和紫薇不敢隐瞒,赶紧去禀告了李成梁,此刻李大老爷正在大发虎威。 来顺和紫薇苦着脸跪在厅堂,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说上一句话,紧跟着就会棍棒加身。 李成梁发了一通火,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更是暴跳如雷,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以前乖巧的小老九怎的大病一场之后,变得这般叛逆,不受管束了。 崔老夫人见状,忙劝道:“你在这里对着下人发火又有何用,还不赶紧派人去找,九儿长这么大都没出过远门,如今被你打的在这府中没了容身之地,负气逃了出去,万一饿着,冻着,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也不活了!” 崔老夫人说着,眼泪都留下来了,李如松和李如柏的媳妇连忙在一旁劝解,可是不劝还好,越是劝,崔老妇人哭的越凶。 李成梁在一旁看着,更是心烦,哼道:“慈母多败儿!” 崔老妇人闻言,顿时虎威大发,跳起来,对着李成梁就吼开了:“九儿须不是你生养的,你这老货,气走了我的九儿,我~~~~~~我绝不与你干休。” 崔老妇人发威,李成梁的气势就好像蒸发了一样,方才还是一脸的凶相,片刻就换上了一副笑脸:“夫人息怒!夫人息怒!此番小老九做的确实过分了些,你也不听听昨天那逆~~~~~他是怎么和老夫说话的!” 崔老妇人怒道:“便是骂了你这老货又如何,你偏生帮着外人,不看顾自家亲子,你~~~~你这分明就是吃里爬外,好啊!到现在你还不知错,好!好!你便是要了我的命,九儿被你逼走了,看来这府上也没了我的容身之所,便让你与那三个小狐狸精长相厮守就是,媳妇!咱们立刻便走,省的在这里碍了人家的眼!” 李成梁被崔老妇人当着儿媳妇的面,一同数落,一张老脸羞得如同猴腚子一样,只得连声赔罪,心里打定了主意,等到李如楠回来,非要那个小混蛋好看。 “夫人何必说这气话,没得伤了自家的身子,且安坐,为夫这就派人出去寻找就是了!” 崔老妇人指着李成梁的一张老脸,怒道:“你听仔细了!若是寻不回我的小老九,我决不饶你,到时候几个儿子,我都带走,让你这老货做个绝户!” 拥有着彪悍人生的悍妇才能说出这般言语来,一旁的两个儿媳妇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强忍着,几乎憋爆了丹田,自废武功。 李成梁的那张老脸就更精彩了,可也只能喏喏应是。 李府因为李如楠出走,被扰的鸡飞狗跳,李成梁在崔老妇人的“懿旨”之下,也不敢反抗,派出了府上的人手四处寻找,而此刻李如楠一路向北,早就离得远了。 李如楠昨夜出了门就一直往北走,最开始的时候,他当真是满腔的激情,准备直接单枪匹马杀入建州老营,爆了野猪皮的菊花,可是冷静下来之后,李如楠都为自己还未付诸行动的孤胆英雄行为感到好笑。 就算是他有全战系统的帮助又怎样! 500人pk努尔哈赤的万余大军,李如楠感觉自己的脑子还没抽抽,这种兵力对比,除非500人都是冉闵一个级别的高手,还需要努尔哈赤一边都是手无寸铁,病入膏肓的霍比特人才行。 冷静下来之后,一下子没了目标,李如楠这个空虚,那个寂寞,调头回去,他丢不起那个脸,而且现在他也不想再见李成梁,哭着,求着让李成梁灭了努尔哈赤,李如楠没那根贱骨头。 眼下可不是后世,讲究拼爹,男子汉,大丈夫,不凭借自己的一双手,一身本事闯出一番功业,当真是枉来世上走一遭。 于是乎,李如楠就一直向北,一直向北,这会早就已经开春,可是他走过的地方,积雪却越来越多,这人迹罕至的地方,汉人几乎都看不见了,李如楠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少天。 临出门的时候,从厨房顺出来的吃食早就暖了他的胃,没办法,虽然身为军中翘楚,但是李如楠却有个天生的缺陷一一路痴! 这四周围白茫茫的,谁知道回去的路怎么走,既然找不到回去的路,李如楠的倔脾气也上来了,干脆就乱走一同,遇到树林就钻进去打猎,遇着高山就找地方宿营,就这么走啊走的,够快赶上二万五千里长征了,可是这路依然没有个尽头。 路,早就没了,四处都是积雪,一脚踩上去吱吱呀呀的,身上的锦袍也早就和遇到的通古斯猎人换了烧酒,浑身上下皆是兽皮,怕是此刻就是李成梁见了他,都认不出了。 忍饥挨饿,李如楠并不害怕,他前世在军中的时候,没少受这样的训练,可是有时候走一天都遇不上一个人,李如楠可受不了,他是个天生爱热闹的人,没事还能惹出事来,要不然的话,额亦都怎么会死? 虽然分辨不出方向来,但是有一点李如楠却很清楚,走了这么多天,怕是早就进入了女真人的地盘,他分辨不出建州女真,海西女真和野人女真的区别,不过但凡是女真人,对他而言,都十分危险。 身涉险境,对李如楠这个系统判定智力只有区区25的聪明人来说,是绝对不足取的,伴当自然也成了他现在急需的生活必需品。 将来顺找来显然是来不及了,而且那厮就算是跟在李如楠的屁股后面,估计遇到危险的时候,也只有瑟瑟发抖的份,反倒成了累赘。 那么~~~~~~~~ “宿主使用携兵卡一一将军卫队!” 一阵美妙的仙音响起,传到李如楠的耳朵里,顿时让他通体舒泰,什么是金手指,金手指存在的意义就是装b,敲闷棍,抽脸用的。 一阵白光闪过,李如楠被晃的赶紧闭眼,腹诽着这个系统制作精良程度实在是不敢恭维,这也太俗气了,怎么也应该仙气四溢,伴随着阵阵庄严肃穆的雷声才好。 等到李如楠再睁开眼的时候,就算他这个神经坚韧得如同钢筋的猛男,也不禁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眼睛瞪成了牛蛋大。 高大健壮的大宛良驹,泛着白光的锁子甲,点点寒芒的钢枪,虽然只有五百人,但是这五百人往李如楠的面前一站,居然让他产生了千军万马的感觉。 李如楠曾经生活的那个年代,连骑兵都已经成了一种怀旧的幸存者,冷兵器也早就被陈列在了博物馆,人们崇尚的不再是血气之勇,近身搏杀,转而追求重火力,大功率,李如楠也是一样,但是今天这五百号人往他面前这么一站,这个新时代的精兵也不禁惊呆了,这气势,杠杠的! 和这将军卫队的兵士相比,眼下的李如楠简直就像个乞丐一样,就这一刻,李如楠的心里,居然还当真有些嫉妒了。 再仔细看,当先一人与众不同,旁的卫队兵士,都是全副铠甲,就连脸颊都被面罩遮住,唯独这一个特立独行,身上披的不是锁子甲,而是类似于唐朝明光铠一样的甲胄,没有头盔,只是简单的将长发束起,面容异常俊朗,手中拿着的也不是钢枪,而是一杆大旗,上面还书写着一个斗大的“李”字。 “末将掌旗校尉李锋,见过将军大人!” 将军! 李如楠很邪恶的认可了这个称呼,同时不再计较对方长得比他帅的大逆不道之罪。 兵种特殊属性:惊吓骑兵、惊吓步兵、强力冲锋、树林隐藏。 兵种基本属性:攻击力18(满值20)、盔甲防御18(满值20)、防御技巧18(满值20)、盾牌防御0(满值20)。 谁让我穿越过来的? 李如楠现在真的很想抱着那厮,舔.他一脸的口水。 ------------ 第十二章 叶赫那拉 更新时间:2013-08-18 有了自己的队伍,李如楠的心顿时就踏实多了,眼下的大明王朝,虽然经过张居正的努力,称得上是国富民强,可是李如楠很清楚,庙堂之上高坐着的那位万历皇帝,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人君,而且历史都已经证明了,未来的大明朝,就是天底下最烂的一个摊子。 身处这么一个大争之世,要是没有点儿自保能力,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虽然眼下李如楠的身份够尊贵,辽东地面上,就算是看在李成梁的份上,谁也不敢不给他面子,可是誰知道这个面子的保质期还能有多长时间? 又走了几天,李如楠终于带着他的将军卫队走出了那片森林,入眼还是白茫茫的一片,明朝末年,正处在一个小冰潮期,在中国的北方,到了寒潮来袭的季节,就算是一连下上几天的大雪都并不稀奇。 对李如楠来说,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找到一个有人的地方驻脚,不然的话,在这么漫无目的的走下去,纵然不被饿死,也要被冻死。 他的将军卫队是没有这种需求的,他们不避寒暑,不用饮食,甚至不用睡眠,李如楠可没有这般本事,饿了就要吃,渴了就要喝,累了就要睡,肚子里的存活满了就要拉,他是共和国的精兵不假,可却非神勇铁金刚。 “将军大人!前方十里处,发现了人类居住的村寨!” 正走着,突然李锋就冒出了这么一句,这几天李如楠也时常尝试着和将军卫队沟通,可是得到的除了“是!将军大人!”、“遵命!”之外,什么都没有,这让李如楠不禁有些沮丧,一个爱热闹的大兵遇上五百号冷面酷哥,纵然这五百人是他所拥有的,一样能愁煞人。 李锋突然开口,一时间李如楠还真有些不大适应,顺着李锋所指的方向,李如楠伸长了脖子看了半天,除了积雪,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海市蜃楼了? 李锋显然是探查到了李如楠的疑惑,道:“将军大人!身为掌旗校尉,属下拥有十公里范围的探查半径,十公里之内的一草一木,都逃不过属下的眼睛!” 惊! 李如楠闻言,险些从马上栽下来,再去看李锋的眼神,那叫一个崇拜,好家伙,十公里的探查半径,这要放在后世简直就是间谍卫星了。 “走!” 李如楠也不再追问,对将军卫队的忠诚,他是毫不怀疑的,神给他套上金手指,那是为了弹别人脑壳的,总不会转而爆了他的菊花,那叫自虐。 一路奔驰,卷起漫天的飞雪,终于李锋所说的村寨出现在了李如楠的视线之内,远远的看过去,一派的祥和,只不过走近了之后,李如楠喜悦的心情顿时大打折扣。 没有房舍,有的只是帐篷,最让李如楠接受不了的是,那成片的帐篷之间,竖着一根旗杆,大旗之上没有文字,却描绘着一个太阳的图纹,怎么看都像是小日本的膏药旗。 要不是李如楠的地理知识还算丰富的话,他都要以为这么一通乱走,直接跨海到了倭国了。 “过去瞧瞧!” 李如楠一挥手,五百将军卫队立刻簇拥着他,朝着营地奔驰过去。 地上虽然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可是五百匹战马一同奔驰,还是发出了“隆隆”的响声,一顶顶帐篷里不时的钻出人来,李如楠看过去,那些人的身上穿着兽皮,披头散发的,像极了野人。 发现李如楠的队伍之后,一些人慌乱了起来,四散奔逃,但更多的还是拿起了武器,蜂拥到了寨门前,嘴里呜哩哇啦的大叫起来。 李如楠此刻已经确认了对方是女真人,虽然恨不得挥兵将这个女真人的营地踏为平地,但总归他不是个嗜杀成性的人。明末的史书上有过记载,女真人当中也有真心尊奉大明朝廷的部族存在。 “我是南边过来的汉人,让你们的首领上前答话!”李如楠也不管对方听得懂听不懂,高声大喊道。 果然对面的女真人一阵错愕,但是总归安静了下来,不过手上的武器却未曾放下,虎视眈眈的盯着李如楠一行人。 不多时,一个衣着华丽,领口袖口带着金边的中年人分开部众走到了营门口,打量了李如楠等人一番,面色不禁变得有些凝重。 任谁来看,都能看得出眼前的这支小部队,是一支难得的精兵。 “汉人!你们从哪里过来,为什么贸然进入我的领地!?” 居然会说汉话,那就好办了。 李如楠大声道:“我们在风雪中迷失了方向,想要到贵寨歇马,还请你行个方便!” 歇马? 中年人又是一愣,道:“这里是叶赫人的领地,叶赫人虽然欢迎朋友,但是却不能接纳来历不明的人!” 叶赫? 李如楠闻言,先是一惊,接着又是一喜。 吃惊!是因为,说起来李家和叶赫部还是仇人的关系,当初李成梁曾设计杀了叶赫部首领清佳砮、杨吉砮,现而今叶赫部的首领贝勒就是杨吉砮的儿子布塞和纳林布禄。 欢喜!那是因为,他这次从家里跑出来,原本是打算去找努尔哈赤算账的,可是冷静下来之后,他也知道,那根本就不可行,不过给努尔哈赤找麻烦,却是他喜闻乐见的事情,既然努尔哈赤从他老爹李成梁那里讨到了征伐海西女真的敕书,那么他为何就不能帮着海西女真,和努尔哈赤好好掰掰手腕。 叶赫那拉,汉语的意思就是太阳,难怪他们弄了张狗皮膏药当王旗。 李如楠心里小小的鄙视了一下。 打定了主意之后,李如楠顿时换上了一副笑脸,道:“你们是海西女真?那太好了,我认识你们的首领纳林布禄,这次就是来专程寻他的!” 李如楠确实认识叶赫女真的贝勒纳林布禄,不过不是眼下这个李如楠,而是原本那个李如楠,而且两人的关系还非常不错。 当初李成梁还在位的时候,纳林布禄虽然和李成梁有杀父之仇,但是那小子却是个通透的人,知道自己不是李成梁的对手,干脆自己骗自己,化干戈为玉帛,时常到李府上走动,两人虽然差着十几岁,却臭味相投,成了朋友。 那中年人一听,脸上写满了疑惑,他在叶赫部的地位不低,和两大贝勒布塞,纳林布禄也是相识,却不曾听说过纳林布禄有这么一个朋友。 “请问朋友高姓大名!?” 李如楠有些不耐烦,不是说这些通古斯野人都十分豪爽的话,怎么今天撞见一个这般啰嗦,他也不看看身后那五百精锐骑兵,对方只是一个小部落,充其量也不过千把号人,哪里敢轻易的把他们这些虎狼放进去。 “我叫李如楠,你只管对纳林布禄说,李如楠到了就是!” 李如楠! 那中年人闻言,瞪大了双眼,最近这些时日,李如楠的大名在女真人当中,可是广为流传,赤手空拳打死了悍勇的额亦都,那还了得。 谁不知道额亦都是努尔哈赤最为倚重的悍将,征讨尼堪外兰之时,就是这个额亦都率先登城,杀散了守兵,可是却死在了李如楠的手中。 中年人心中的疑惑顿时消散了大半,要是李如楠的话,凭借李家在辽东的权势,拥有这么一支精兵部队,倒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快快打开寨门,迎接李公子!” 中年人心里也盘算好了,对方要真是李如楠,他没必要拒之门外,得罪了李家,还得罪了纳林布禄,就算不是,凭他手下的千把号人也抵挡不住,干脆赌上一把。 李如楠见寨门打开了,倒也给面子,吩咐人下了马,迎着中年人就走了过去。 中年人大老远就抱拳拱手,道:“汪达不知道是李公子到了,未能远迎,还请李公子恕罪!” 这个营寨是叶赫女真的一个小部族,首领名叫汪达,时常在汉人的地界走动,对于汉话,汉礼再熟悉不过了。 李如楠这人一向都是人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也是一拱手道:“首领无需如此,倒是我冒昧了,方才不过是小小的误会,首领谨慎些也是好的,万一是建州女真派来的探子,反倒是不美!” 建州女真! 汪达闻言,心猛地一突,很显然他听出了李如楠话里有话,但脸色只是微微一变,就恢复了正常,笑道:“李公子真是会说笑,那努尔哈赤的老营距离这里有上千里之遥,而且叶赫那拉氏和爱新觉罗氏世代姻亲,哪有什么探子之说!” 李如楠闻言,脸色顿时一变,对着汪达冷笑了一声,道:“如此说来,本公子此次冒险过来为我的朋友纳林布禄报信,反倒是自作聪明了!” 汪达面色一僵,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李如楠接着道:“本公子违抗父命,千里奔驰而来,转为给我的朋友纳林布禄报信,汪达首领要是如此不晓事,本公子这就回去,也省得让你们姻亲之间生了嫌隙!” 李如楠说着,转身就要离开,汪达哪里敢放,一把拉住了李如楠的衣袖,道:“李公子息怒,我~~~~~~我这就带你去见我家贝勒!” ------------ 第十三章 叶赫老女小萝莉 更新时间:2013-08-19 叶赫一族,曾经女真的至强者,在他们崛起的道路上,遇到的最强对手就是建州女真,当初两大部族,一个霸占着松花江流域中部地区,一个在下游称王,一山不容二虎,当他们猛然警觉卧榻之侧还有旁人在打呼噜的时候,不可避免的战争爆发了。 两军交战,出于礼仪,当然先要报号才行,于是乎爱新觉罗氏的祖先,便牛b轰轰的高叫着:“我们是大地上最尊贵的金子。” 爱新觉罗这个姓氏的汉译就是金子。 很好!很强大! 但是叶赫那拉氏的祖先根本就不尿他们,一指天上的太阳,道:“我们姓它!” 于是,爱新觉罗的军队士气大降,溃不成军,于是叶赫那拉氏成了女真的霸主。 这就好像两个胡子见面对切口一样,人家都说了“天王盖地虎”,你对不出“宝塔镇河妖”来,自然脸上无光,灰溜溜的走人,也是常例。 爱新觉罗氏当然不忿叫板叫输了,于是就一门心思的想要找回场子,这才有了努尔哈赤十三副遗甲起兵,在建州立营的后事。 叶赫城~~~~~~~~~~~ “我最尊贵的朋友,你能来叶赫城真是太好了。” 李如楠跟着汪达到了叶赫城,迎面就撞上了热情过分的纳林布禄,和李如楠记忆当中那个硬挺的青年不一样,眼前的纳林布禄身材臃肿,异常肥胖,在他的身上丝毫看不到一个游牧民族的影子,反倒像个满肠肥油的地主老财。 说起来这个纳林布禄也当真是个人才,其恨意转移大.法修炼的和努尔哈赤也相差不多,努尔哈赤不敢得罪李成连,便将尼堪外兰当了替死鬼。 纳林布禄也是一样,父亲杨吉努被杀,因为与哈达部有着直接的关系。为此,纳林布禄便将复仇的目光首先瞄准了哈达部。 哈达部与叶赫部两部之间结有世仇,哈达部酋长王台掌领部众时,势力强大,更兼有明廷的支持,叶赫部不得不听其挟制。 王台死后,其子为了争夺统治大权,内讧不断,恰好给纳林布禄攻打哈达部提供了机遇。纳林布禄对哈达部和策略,不单纯采用以武力征服的手段,他设想扶植一位能臣服于己的王台后代统治哈达部众,并能受其约制以为己用,这是纳林布禄征服哈达部的真正目的。 为了疏远明廷与哈达部的关系,纳林布禄挟持王台之子数次侵掠明边,兵临明廷把守的威远堡,以此来扭转明廷一贯支持哈达部的立场。 此后,纳林布禄无视于明边官的训诫,频频出兵攻打哈达部王台之子歹商。纳林布禄的姑姑温姐早年嫁给了哈达部酋长王台为妻,并生子孟格布禄。 王台死后,其子康古鲁、孟格布禄,孙子歹商三人为继承权问题互不相让,各率自己的部属,打击对方。内讧初期,明廷边官明确表示支持岱善继承王台权位,纳林布禄便会同明边官出兵,以平息哈达部内讧为名,进攻哈达攻击康古鲁部众。 纳林布禄率兵进攻哈达,达到了一箭双雕的目的,既帮助了明廷,自己又活捉了康古鲁,带回自己部中,拒不交给明廷。 明廷在向纳林布禄索要康古鲁过程中,纳林布禄拒不交还,并屡次出兵攻打岱善,不断地侵扰明边,明廷决定对其实施军事打击。 万历十六年三月,明辽东总兵李成梁统帅海州,辽阳明军以三日急行军的快速奔袭,率军至开原。为了防止哈达部歹商属下的军士遭受误杀,李成梁命令歹商的部众军士皆以白布条缝在肩头,以作辨认标记。 鸡鸣时分,李成梁督军急行三十里,从威远堡直扑叶赫部的村寨落罗寨。落罗一见明军势大,不敢率众抵抗,即打开寨门迎降。 李成梁命明军竖起一面明军旗帜于寨门,派十名明军守护,严令军士不得侵扰,随以落罗为向导,直奔叶赫城。 明军攻破外城后,以车载去梯于内城下,又将攻城的巨炮对准了内城目标,纳林布禄这时才感到害怕起来,出城向李成梁乞降,并表示愿意归还所抢掠的哈达部敕书,接受明廷条件,按期向明廷纳贡。 曾经的猛士被揍的眼下也乖觉了,伸手不打笑脸人,李如楠这个精细鬼,自然不能驳了纳林布禄的面子,上前一步与纳林布禄把臂言欢。 “纳林布禄!你这叶赫城可是不怎么好进啊!” 一旁的汪达闻言,顿时一阵尴尬,小声在一个中年人的耳旁言语了几句。 纳林布禄也是尴尬不已,赶紧岔开了话题:“李兄弟!这是我的哥哥,叶赫部的大贝勒布塞。” 李如楠对着布塞一拱手,道:“布塞贝勒,久仰了!” 布塞长得要英武一些,肩膀十分厚实,看得出来,这是个马上的将军,让李如楠额外注意的是他的另一个身份一一号称满蒙第一美女东哥的父亲。 叶赫那拉?东哥属于满语,意思为一种生长在水边的美丽小草,出生时,叶赫部的的萨满就曾语言预言说:“此女可兴天下,可亡天下”。果然东哥长大后成为了一位绝代佳人,有满蒙第一美女之称,她的美貌名扬女真各部。她的一生注定因叶赫部公主的地位而成为政治砝码。历史上东哥先后几次被许给不同的男人,却都没成功。最终于明万历四十三年嫁于吉赛,然而一年后便逝世。 东哥九岁时就曾许嫁哈达部歹商贝勒,然而这只是一条美人计,在迎亲的路上,歹商惨遭叶赫部伏兵身亡。 随后,叶赫部又将东哥许配给乌拉部布占泰,以诱使他参与“九部之战”,布占泰随后便在这场战争中做了努尔哈赤的俘虏。 东哥的父亲布塞在这一战中战死,纳林布禄见其兄被杀,吓得跌下马来,被手下救了回去。后来纳林布禄向努尔哈赤索要兄长布塞的尸体,努尔哈赤竟然亲自将布塞的尸体割下一半,送还给了纳林布禄,纳林布禄受了惊吓和侮辱,又哀伤兄长惨死,日夜啼哭,不久也抑郁而死。从此,叶赫与建州结下了不共戴天的仇恨。 当布占泰四年后被释放打算迎娶的时候,东哥却早又被其兄布扬古许配给了努尔哈赤。 东哥假如顺利地嫁给努尔哈赤的话,那就是要与姑姑孟古共侍一夫了。然而她坚决反对,向哥哥布扬古贝勒说:“努尔哈赤是杀父仇人,谁能够杀了他,我就嫁给谁。” 于是,叶赫部毁掉了东哥与努尔哈赤的婚约,并以“杀努尔哈赤”的条件向诸部落公开为东哥征婚。 听说东哥征婚,哈达部酋长孟格布禄立即血气上涌,报名应征,订下婚约后遂于万历二十七年五月向努尔哈赤宣战。 九月,孟格布禄兵败,向努尔哈赤投降。努尔哈赤找了个借口把他给杀了,又将富察氏所生的女儿嫁给了他的儿子武尔古代,万历二十九年以后,哈达部彻底被努尔哈赤吞并。 孟格布禄的结局并没有使得垂涎东哥美色的男人们停止前赴后继的脚步。万历三十五年,辉发部的首领拜音达理贝勒与东哥订婚,背弃了原来与努尔哈赤之女的婚约。 九月,怒火中烧的建州女真出兵扈尔奇城,没费多大力气,就把辉发部给消灭了。接着,东哥又再次与乌拉部贝勒布占泰订下了婚约。 布占泰听说有机会抱得美人归,立即把自己与努尔哈赤六度联姻、七度盟誓的事情全丢到了脑后。当年,他就派重兵埋伏自己的岳父之一舒尔哈齐以及舅子褚英与代善,被击败后又以鸣镝射了舒尔哈齐嫁给他的女儿娥恩哲。 忍无可忍的努尔哈赤于万历四十年九月亲率大军攻打乌拉部。第二年正月,乌拉部灭亡,布占泰逃往叶赫部。 然而眼光极高的东哥根本就没把败军之将布占泰看在眼里,她拒绝履行婚约。又气又羞的布占泰不久郁郁而终。 万历四十三年,东哥已经三十三岁,东蒙古暖兔部首领之子吉赛看中了她,向她的哥哥布扬古求娶。然而东哥没看中吉赛,即使他以征讨叶赫相要胁,她也坚决拒绝出嫁。正当吉赛与努尔哈赤为争夺东哥而准备大打出手的时候,东蒙古喀尔喀部达尔汗贝勒之子莽古尔岱也来向东哥求婚。已被妹妹弄得筋疲力尽的布扬古大约是想要把吉赛和努尔哈赤的两支队伍引开,让他们找莽古尔岱的麻烦而自己坐收渔利,终于不顾明朝边防将领的警告,下定决心在当年九月将东哥嫁到蒙古去了。 东哥出嫁之时,年龄已经远远超过了当时普遍的婚龄,因此,她在史书上也被称为“叶赫老女”。 然而布扬古没想到的是,东哥出嫁后不到一年,就死了,努尔哈赤的怒火仍然要向叶赫部发作。 努尔哈赤是在东哥去世的那一年正式称帝建立后金的。三年后,即后金天命三年四月十三日,后金汗努尔哈赤发布“七大恨”,与明王朝决裂,其中“第四恨”即为明朝廷偏帮叶赫,使该部将本来许配给自己的东哥转嫁蒙古。 第二年八月,努尔哈赤用同样的理由灭掉了叶赫部。 中国的男人,多数都喜欢把亡国的责任推到女人的头上,曰:“祸水”。若是照这种说法,东哥堪称是天下祸水第一人。凡是跟她扯上关系的男人和国家,都“绝代”了。 叶赫那拉部的女人,总是跟爱新觉罗家族的关键时刻联系在一起。除了开国之初的孟古哲哲、东哥,叶赫那拉氏还在清王朝覆灭的时候,为其提供了慈禧和隆裕,该家族的这等风水,实在值得研究。 一个让满蒙各部都为之疯狂,甚至不惜身死国灭的女人,李如楠重生之后,就想要见识一下了,不过一想到现在不过万历二十年,那个叶赫老女也不过就是个小萝莉,顿时兴趣全无,同时还把喜欢萝莉的怪蜀黍歹商阿哥狠狠的鄙视了一番。 “李公子客气了,在下正是布塞!” 果然如此! 纳林布禄和布塞引着李如楠入城,那五百将军卫队自然要跟着贴身保护,两个叶赫贝勒也早就在观察李如楠的卫队了,见其军容整肃,浑身上下带着阵阵杀气,那仅存的一点儿轻视立刻就烟消云散了。 “发现二级主城叶赫城!” 脑海当中依例蹦出这么个声响,李如楠从来都没想过这阵仙音居然也能这么讨厌,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大概就是他现在的真心写照了。 发现主城有个屁用,不是自己的,也只能看着眼馋。 刚走到城主府门前,突然从回廊处蹦出一个少女来,盈盈十六七年纪,向着李如楠似笑非笑,一脸精灵顽皮的神气,鹅蛋脸,眼珠灵动,另有一股动人气韵。 葱指上戴着寒玉所致的护甲,镶嵌着几颗鸽血红宝石,雕刻成曼珠沙华的形状,美丽不可方物。一头长发被挽起,梳成松松的飞星逐月髻,插上了两支赤金掐丝暖玉火凤含珠钗,垂下细细的羊脂白玉流苏,零零响动的声音极为好听。 扁方长形,两端镂空錾刻古钱纹,一端头嵌翠玉蝙蝠及两枚碧玺花朵。头花,将宝石做成的花辨、花蕊的底部钻上孔,穿细铜丝,绕成弹性很大的弹簧,轻轻一动,擅摆不停。使飞禽的眼睛、触角,植物的须叶、枝杈形象逼真,维妙维肖。 耳垂上戴着一对祁连山白玉团蝠倒挂珠缀,一荡一荡,在风中微微飘动,衬得脖颈愈发的修长而优雅,纯净的无一丝杂质的琥珀项链在阳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皓腕上的一对独山透水的碧绿翡翠镯子,使一身的装容更加完美。 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病如西子胜三分。 好靓丽的一个少女,直接将方才还立誓“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李如楠,看成了猪哥相。 布塞显然也注意到了李如楠的表情,得意的笑道:“李公子!这是在下的小女东哥!从小被娇惯坏了,不知道礼数,还望李公子不要见怪!” 可是看布塞那一副我闺女漂亮,我很骄傲的模样,哪里有半分的见怪。 李如楠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道:“原来是叶赫~~~~~~~~公主!” 看着眼前分明是一窈窕淑女模样的东哥,刚刚从李大傻状态回魂的李如楠真的想要问问布塞:你们家养孩子都吃什么啊? ------------ 第十四章 调戏父女 更新时间:2013-08-19 十岁年纪,青春美少女! 李如楠就算是绞尽脑汁,都没办法把将这两者完美的联系在一起,他不是个非主流,前世也不曾接触过网络妖孽,在他那单纯的大脑当中,十岁的女孩儿就应该是扎着红领巾,流着清鼻涕的小噶蹦豆。 可眼前的东哥,却向李如楠完美的展示了什么叫做人类的潜能无极限,只要想发育,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明显超过了一米六的身高,要么是东哥在她额娘的肚子里上完了幼儿园才出来,要么东哥就是被布塞每天都拿何大壮喂大的。 布塞见李如楠一双眼睛贼溜溜的盯着自家的女儿,非但没有任何不满,还满心的得意,自家这个女儿就是他的全部骄傲,不管是蒙古王子,还是女真贝勒,没有不被东哥的美貌所吸引的,看起来,就连眼前这个汉人的贵公子也没什么不同。 “李公子!可是有何不妥!?” 李如楠被布塞在耳边来了这么一嗓子,顿时清醒了过来,饶是他厚脸皮,粗神经,也不禁有点儿尴尬,毕竟哪有一见面,就像个怪蜀黍一样,盯着人家女儿猛看的。 “没~~~~没什么不妥,布塞贝勒,令女~~~~~还真是天生丽质!” 李如楠搜肠刮肚了老半天,才想起这么一句夸人的话来,不过听上去怎么都像是不怀好意。 果然东哥一听,面色顿时羞红,低着头转身便跑了,让李如楠直接看傻了眼。 妹妹!你身体早熟也就罢了,启蒙教育是谁做的啊!?咋连思想都这么早熟,俺这么隐晦的话,你居然听懂了。 天地良心,李如楠以前真的以为古代的女人都是贞烈贤良的代名词,走到哪里,贞节牌坊就跟到哪里的妇严洁,可是现在才知道,不单单唐朝有豪放女,程朱理学如此发达的明朝也有。 李如楠那叫一个尴尬,先是对着人家大闺女来了一出视觉盛宴,接着还明目张胆的言语调戏,就算李如楠脸皮三丈三,可害臊那回事儿,他还是懂的。 正琢磨着解释一下,重新树立封建社会好青年的形象呢,可再看布塞那张脸,绝对的极度膨胀,李如楠估摸着要不是下面还有两个蛋蛋拽着的话,这厮都能飞上天去。 李如楠明智的决定,去他娘的蛋,我爹李成梁,别说是视觉盛宴,言语调戏了,当街请你闺女吃棒棒糖又如何。 “李公子!请!” 李如楠正思想斗争着,纳林布禄一句话,就把他从yy拽回了正统文学当中。 到了正厅,李如楠才明白,为什么女真人要造反了,叶赫女真现在虽说不比以前了,霸主地位正在被野猪皮挑战着,可好歹底蕴还在,又常年和汉人贸易,在女真诸部当中,绝对的土财主。 可是这正厅,不是李如楠嘴损,估计就是来顺到了,都要觉得寒酸,敞亮是够敞亮了,可是连一样体面的饰品都没有,木质的墙壁,展现着强烈的原生态,墙角还能看到几朵蘑菇,走进来,都能问道潮湿腐败的味道。 “寒舍简陋,让李公子受委屈了!”布塞嘴上说着客套话,可是却被李如楠毫不客气的当成了诚实,瞧这人多实诚,一点儿都不知道自夸,遮丑。 分宾主落座,又下人奉上香茶,李如楠喝不惯这东西,就算是把大红袍拿来,也全当牛饮,嘴上还赞叹着:“好茶!好茶!” 布塞顿时哭笑不得,好容易才没笑出声来,正色道:“李公子此番来叶赫,不知道有何指教!?” 李如楠这才想起正事,连忙收起参观一番陋室的心思,道:“此番前来却有要事,想来两位也都知道,前段时间,我与那建州女真有了些许争执的事情了!” 布塞和纳林布禄闻言,差点儿都泪奔了,心想,你把人家心腹大将都捶死了,居然还说是些许争执,这要是大争执的话,该怎么样,难不成要把建州老营都拆了不成? 李如楠接着道:“那努尔哈赤倒也乖觉,自知是他的奴才冲撞了我,理亏,便急匆匆的来上门致歉,家父念在努尔哈赤这些年还算恭顺的份上,也未曾多与他计较!” 布塞和纳林布禄虽然表面上连连称是,可心里却是大为惋惜,恼恨李家父子耳根子软,怎么就不与努尔哈赤计较了,如今叶赫虽然表面上还是女真诸部当中的至强者,可事实上已经感觉到了建州女真的挑战,因此他们恨不得李成梁能尽早与努尔哈赤翻脸,最好请来天兵,将建州女真尽数剿灭才好。 李如楠一直在观察着布塞和纳林布禄的脸色,这两人虽然面上恭顺,可事实上也不是什么好鸟,突然拍案而起,怒斥道:“可是那努尔哈赤无礼!” 一句话说得布塞好像三伏天饮了冷饮一般,通体舒泰,忙附和道:“李公子说得再对也没有了,那努尔哈赤确实无礼,在下常闻努尔哈赤拥兵自重,对朝廷表面恭顺,可事实上一直都记挂着他祖父,父亲的大仇,要是被那小人得志,只怕朝廷的北疆不宁。” 纳林布禄也跟着说道:“若是李公子更说动督抚大人,授予我叶赫女真征伐之权,定为朝廷除去一大祸患!” 李如楠闻言,心中暗笑,脸上却装出一副痛惜的模样,叹道:“二位贝勒对朝廷的忠心,在下是敬佩不已的,可是~~~~~~可是~~~~~~~~唉!” 布塞和纳林布禄的心就好像毽子一样,被李如楠踢上踢下,身子都在跟着晃:“李公子,可是怎样?” 李如楠又是一声叹息,道:“可是那努尔哈赤居然借着在下打死额亦都之事,对家父要挟,家父为了息事宁人,居然答应了授予他对海西女真的征伐之权!” “什么?” 布塞和纳林布禄就好像被拜了观音一样,闻言都蹿了起来,瞪着李如楠,脸上阴晴不定,方才还为李府与努尔哈赤交恶高兴呢,结果现在却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李如楠看着,心中笑得那叫一个畅快,刚刚在门口调戏了人家的闺女,现在又把布塞调戏的够呛,人能损成他这个德行,也算是极品了。 李如楠见两人呆若木鸡,接着又道:“在下与纳林布禄贝勒是朋友,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家父虽然碍于颜面不便出手,可是在下却不能不闻不问,那努尔哈赤诬陷叶赫意图不轨,简直就是放屁,本公子可不信那些,此番背着家父带人过来,就是来帮我的朋友抵御那努尔哈赤的进犯!” 李如楠这番话说得当真是大义凛然,就连他自己都差点相信了叶赫部是大明王朝的好朋友。 其实谁都知道,虽说现在女真各部对明廷都保持着恭顺,可是谁都知道,那不过是表面现象,就拿眼前的叶赫女真来说,也是一样。 当初纳林布禄的老豆就不是个安分的东西,时常寇边犯境,最后李成梁忍无可忍,将扬吉努当成个屁收拾了。 纳林布禄也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东西,伸着消息胳膊冒充小强,要与大明王朝掰手腕,结果又是一顿胖揍,这小子总算是老实了。 说起来叶赫和建州,对大明的威胁都是半斤八两,只不过从历史上来看的话,叶赫最终扑街了,而建州女真则取代了大明王朝,成了中原大地的主人。 纳林布禄闻言,险些感动的哭了,什么是朋友,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他以往结交李如楠,不过是抱着讨好李成梁的目的,说白了就是利用李如楠,可是人家李如楠才是真性情,听到叶赫有难,居然不管不顾,带着人就来了。 “李公子!不!我的朋友!您是叶赫最为尊贵的朋友!” 布塞可没有纳林布禄这么好糊弄,他可不相信李如楠是背着李成梁跑出来的,方才在城门口,他也看见了李如楠所率的队伍,绝对的精锐,这等精锐交托在李如楠的手上,要说李如楠此番不是奉了李成梁之命过来的,打死他都不相信。 李成梁为何要如此做,布塞料想无非就是打着坐山观虎斗的主意,不过这倒也没什么,李成梁既然能把自己最喜爱的儿子都派到了叶赫这一边,分明就是说,他更愿意看到叶赫打败建州女真,只要有这个苗头,那事情可就好办了。 李如楠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言语之中,漏洞百出,他就是想要让布塞和纳林布禄误会,让他们自以为李成梁其实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 只有这样,才能借叶赫的手和努尔哈赤较量一番,才有机会除掉努尔哈赤,最好能催动历史的进程,提前让“九部之战”爆发。 虽说历史上九部之战,叶赫纠集了一帮猪一样的队友,白白给努尔哈赤送了大量的经验值,可只要是能给努尔哈赤添些不痛快,李如楠就愿意做,而且做起来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 而且眼下,建州女真似乎也没有历史上那么强大,至少额亦都被李如楠捶死,野猪皮少了一个好打手不是。 ------------ 第十五章 傲娇萝莉 更新时间:2013-08-19 李如楠一番半真半假的话,成功挑动了布塞和纳林布禄的神经,进而爆了他们的g.点,叶赫贝勒二人组一下子就兴奋起来了,努尔哈赤都要欺负上门了,李如楠这个不相干的人,出于道义都上来助拳,他们要是还没点儿反映的,那还是爷们儿吗? 只不过叶赫部现在的情势是着实的不怎么样,布塞和纳林布禄两个承袭父业,虽然贝勒做起来也是有声有色的,可是这两个人头猪脑的东西,实在是不会做人,叶赫部名声也被这两个活宝败坏的差不多了。 去年把年仅九岁的东哥许配给了哈达部的怪蜀黍歹商,结果半道就把人家给宰了,人家哈达部落争夺首领的位子,打生打死的,可总归是人家的人民内部矛盾,叶赫掺和进来算是怎么回事儿,哈达部自然不答应,和叶赫也就成了死仇。 和辉发部的关系也不怎么样,之前侵占人家的牧场,抢夺口众,把辉发部虐待的像孙子一样,按在地上狠揍都嫌不过瘾,还要往人家脸上吐唾沫,现在他们有难了,辉发会来救他们? 剩下一个乌拉部,首领布占泰早就有意东哥,难道又要用美人计? 虽说布塞的人品根本就没有下限可言,但现在的问题是,东哥已经让李如楠给瞧见了,就看大门口那一幕,布塞已经确信,李如楠绝对是对东哥起了心思。 万一要是将东哥许给了旁人,得罪了李如楠的话,那可就得不尝试了! 龌龊之人,必怀龌龊之心! 布塞就是这样,李如楠充其量也就是出于对美好事物的向往,多看了那么两眼,咋就成了不怀好意了! 可布塞偏偏就是在龌龊心思的驱动下,这么想当然的认为了,而且还自作聪明的为自己的分析得意了好久。 不靠别人,就靠叶赫自己的力量和建州女真pk,布塞和纳林布禄都没有这个胆子,现在叶赫虽然名义上还是女真诸部的强者,可谁都知道,这个地位早晚都是建州女真的。 之前脑袋发烧,和李成梁单挑,结果战败,损失了不少的实力,眼下如何是建州女真的对手。 不得不说,平日不休善缘,一旦出了事,别说找人帮忙,不上来几个泼墙万人推,破鼓万人捶的戏码就算是不错了。 还能指望人家仗义出手!? 可坐以待毙,又不是布塞和纳林布禄这两个犟种的性格,于是乎,合纵连横开始了,叶赫部能言善辩者纷纷被派了出去,寻求援手。李如楠则被当成了上宾,好好款待着。 李如楠现在成了叶赫部最后的杀手锏,真到了那个不得不战的时候,好歹将这尊大神请将出来,努尔哈赤能有几个胆子,敢冒犯李成梁的爱子。 这么一分析,貌似叶赫部落还处在了稳赚不赔的不败之地了。 这下还了得,李如楠这位爷在叶赫的待遇都快赶上日后那位同样姓叶赫那拉的老佛爷了。 这大雪纷飞的季节,娱乐项目什么的是不用想了,李如楠这个不安分的主儿,也只能窝在叶赫城内,整日里喝着马奶酒,吃着烤全羊,日子过得倒也逍遥,只不过~~~~~ “你来陪我玩!” 傲娇少女东哥,趾高气扬的站在门口,任由风雪一个劲儿的往屋里灌,正在饮酒的李如楠,顿时喝了一肚子的风。 东哥在叶赫是人人捧在手心里都怕摔着了的宝贝,可是在李如楠的眼里,充其量也就是个激素过剩,发育疯狂的北番小娘们儿,他才不惯那个臭毛病。 “小爷怕冷,才没那个心思陪着你疯!” 这几日要说李如楠有什么不如意的,就是眼前这位叶赫老女小萝莉了,自打那一日见了,便整日里的跑过来讨人嫌,不是让李如楠讲讲汉家的风俗,故事,就是拉着李如楠大冷天的出去甩鼻涕。 一开始李如楠看在布塞好酒好肉招待的份上,还耐着性子,可谁也禁不住这么烦的,对方要是个美女也就罢了,可偏偏是个假装淑女的小丫头片子,李如楠不是萝莉控,又没有歹商那龌龊的心思,自然受不了了。 李如楠是个十分爱惜自己身子的老爷们,可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大冷天的出去看风景,可偏偏东哥对于那些事儿是乐此不疲。 矛盾有了基础,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自然就不那么有爱了。 东哥一听,顿时楞住了,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瞄着李如楠看了半晌,她身后的仆人更是惊得了不得。 在他们眼中东哥就是女真部族的明珠,是需要尽心呵护的存在,不要说是陪着东哥玩耍,就算是被东哥的小皮鞭抽在身上,那都是一种幸福,可李如楠居然如此不知好歹,这还得了。 立刻就有那么几个急着在东哥面前表现的奴才蹿了出来,指着李如楠叫骂道:“兀那汉人,好不识抬举,我家贝勒爷把你当作贵客,好酒好肉招待着,你怎敢冲撞我家公主,快快道歉,不然我认得你,我手中的鞭子可不认得你!” “汉人对公主无礼,真真该打!” 东哥也不说话,俏脸含怒的等着李如楠,任由身后的奴才对着李如楠呵骂。 李如楠就是个顺毛驴的性子,要是好话说着,什么事儿都没有,可要是出言不逊,那可就没什么客气的了,这里虽说是叶赫的地盘,可是以李如楠的身份,便是布塞和纳林布禄,也不敢对他无礼。 当即就跳了起来,一个健步冲上去,对着那个叫得最凶的奴才,迎面就是一记炮锤,顿时刺耳的骂声消失了,那个奴才就好像被火车撞了一样,李如楠一拳打得倒飞了出去,栽倒在雪地里,挣扎了两下,昏死过去。 李如楠得势不饶人,一双拳头轮动如飞,顷刻的功夫,跟着东哥来的奴仆,除了两个女婢之外,全都放躺在了地上。 再去看东哥,李如楠正要也教训一番,却见这小娘皮脸上早就不见了怒色,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李如楠,似乎还有点儿兴奋。 这东哥好歹是叶赫的公主,李如楠也不能当真挥拳相向,只得气道:“今日先记住你这顿打,下次再带人上门搅扰,非抽你两鞭子不可,今日雪大,小爷没空陪你出去疯。” 李如楠说着就要进屋,却被东哥一把拉住了胳膊:“你这人怎么不讲理,不是说你们汉人最是讲究仁义道德的吗?你打了我的人,就想这么走了,那可不行!” 李如楠一皱眉,道:“你还想怎的?” 东哥呵呵一笑,顿时满是皆春,不得不说这小丫头确实有傲娇的资本,小小年纪,居然生的千娇百媚,前世那些在镜头前骚首弄姿的所谓明星和她一比,简直就是该扔的货。 李如楠此刻纵然心中有气,也撒不出来了。 东哥见李如楠面色和缓,道:“不出去就不出去,那你今天还给我讲故事好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李如楠又偏偏是个心软的主儿,这么一个灵动的小萝莉,他又不是禽兽,还真下不去手,只得把东哥让了进来,又扮演起了说书先生。 一段改良版的《冲冠一怒为红颜》说完,李如楠是口干舌燥,正要接着讲故事里的中心思想,对东哥进行一番思想教育,可还没等他开口,就听见东哥说了一句。 “好痴情的男子,为了爱人,居然肯不顾一切,真是好男儿!” 李如楠到了嘴边的话,一下子全都随风而去,差点儿自废武功,他讲这个故事分明就是要大力贬低吴三桂那个狗汉奸,不顾民族大义的,并且以此为反面典型,帮助小萝莉重新树立正确的人生观,誰知道到了东哥的耳朵里,居然成了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这叫什么事儿!? “不是!东哥!你~~~~~~~~~” 东哥却根本没听到,还是一脸向往的说着:“要是能有一个男子为了我,肯不顾天下万夫所指,冲冠一怒为红颜,我便是死了,心也甘愿!” 李如楠闻言,也说不出什么了,反倒是想起了东哥在历史上的遭遇,心中也是唏嘘不已,这么一个灵动的女孩儿,居然被自己的父兄几次当成筹码,送来送去的,不得不说是一个悲哀。 李如楠想着,也是一阵心软,看着东哥,问道:“东哥!你将来想要一个怎样的夫婿?” 东哥闻言,面色不禁一红,到底是女孩子,被问到这种事情,要是还能处之泰然的话,那脸皮该有多厚。 东哥这个年纪虽然不对路,但是思想发育,紧跟身体发育,成熟的不得了,已经到了少女怀春的好时候,虽说眼下大雪封山的,可是也没能阻挡了东哥那颗萌动的心。 沉默了半晌,东哥才一脸期待的说道:“我的要求也不高,将来的夫婿,一定要是战场上的无双勇士,还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看着东哥信誓旦旦的模样,李如楠直接傻了眼,就这要求还不高,大小姐,你果然傲娇了! ------------ 第十六章 定计 更新时间:2013-08-20 布塞和纳林布禄两个把李如楠当成菩萨一样,在叶赫老城供奉了足足一个月的光景,这段时间,他们两兄弟也都没闲着,不停的往来于辉发,哈达,乌拉,以及左近的蒙古部落,联系着一同抗击建州女真的事。 只可惜收效甚微,眼下虽说南方大地早已经冬去春来,可是在东北大地,依然是天寒地冻,这大冷天的,女真人连他们最喜欢的冬狩都扔下了,谁还有心思打仗。 后世的那些个电影里,不是总说打仗要等到草青马肥之时吗? 眼下距离那个时候,还差的很远,至少李如楠在叶赫这一个月,除了东哥的玉佩,以及整日里被布塞顶在脑袋上的翡翠,就没看见过绿的东西。 不过倒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那些部落的首领也不是蠢蛋,他们自然看得见建州女真蠢蠢欲动的,意图不轨,没办法,建州女真眼下的实力确实强了些,已经打破了女真各部落之间的实力均衡。 女真各个部落的族长其实都做着统一女真各部的春秋大梦,可关键是,他们都希望这个完成统一的人是他们自己。 没办法,做主子做惯了,谁也不愿意别人在自己的头顶上吆五喝六的。 努尔哈赤现在的实力极具膨胀,已经统一了建州女真的左右两卫,背后又有李成梁做靠山,要是再不想办法压制一下的话,只怕日后女真族内就努尔哈赤一个人称王称霸,他们连说话的份都没有了。 女真各部的首领也早就想对付他了,只是畏惧努尔哈赤麾下万余健儿,更有李成梁那个老狐狸在后面撑腰,大明的强盛他们是知道的,有这么一个强大靠山,谁敢轻易去捋努尔哈赤的虎须。 可是这次显然有些不同了,李成梁既然派了自己的小儿子到叶赫部通风报信,很显然是也看不惯努尔哈赤一家独大了,不准备再支持努尔哈赤,想要利用他们海西女真去打压一下那个野猪皮。 这样的利用,海西女真是很乐意接受的,建州女真越来越兴旺,要是再不想办法牵制一下的话,谁也保不准接下来努尔哈赤的刀锋不会在他们的脖颈之间滑过。 明廷拉一派,打一派的做法,他们也早就习惯了,女真各部谁没做过明廷的棋子,只要有利益,被人当成傻子摆弄一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建州女真的兴旺,他们可是早就看在眼里了,说不眼红,那绝对是瞎话,而且最让他们接受不了的是,努尔哈赤全然不顾规矩,招降纳叛,将他们各部叛逃的族人全都招纳起来,来者不拒,他们上门理论,可是自己的小细胳膊,根本就别不过人家的大粗腿。 往往说没两句,就直接被打出门来,尤其是那个舒尔哈奇,更是变本加厉,时常越界寻衅,时不时的就来他们的部落劫掠一番。 不过眼下打仗,他们是不愿意的,这时节正是战马最瘦弱的时候,实在是不利于征战,虽然联军的事不成,不过口头上却也答应了下来。 布塞也没办法,只能祈祷着努尔哈赤那个疯子也是个怕冷的,别在这时候来找麻烦,因此上对待李如楠更是客气的好像孝子侍奉老爹爹一般,不敢有丝毫怠慢,就是防备着努尔哈赤来找麻烦的时候,看见李如楠能投鼠忌器。 叶赫部这边战战兢兢的等待着随时都有可能落在他们头上的战争,另一边的努尔哈赤也在费尽思量的琢磨着该怎么吞并海西女真,壮大自己的实力。 那一日从铁岭卫回来,对于努尔哈赤带回来的结果,以舒尔哈奇为首的众将十分不满意,在他们看来额亦都的一条性命,就换回来李成梁得一个默许,这件事怎么都不划算。 “汗兄!你莫不是当真怕了李成梁那老狐狸!你别忘了,当初起兵的时候,额亦都可是立下了大功的,前年攻打尼堪外兰,要不是额亦都的话,你的长子褚英小命都没了,你不说替他报仇,居然还到仇人的府上去陪笑脸,你这么做,难道就不怕冷了老兄弟们的心!” 额亦都虽然是努尔哈赤的属下,但两人可还有着义结金兰的情意,对努尔哈赤,额亦都一向都是忠心耿耿,那一日被李如楠打了,撑着一口气回来,就是想要让努尔哈赤为他报仇,可是努尔哈赤这般做,显然会冷了众人的心。 努尔哈赤心中正烦闷,见舒尔哈奇又来反对自己,顿时没好气的说道:“你懂什么?” 说着又扫视了一眼众将那分明带着不信任的眼神,接着道:“难道你就不能动动脑子,现在替额亦都兄弟报仇,就要和李督抚翻脸,就是明目张胆的背反朝廷,以我们现在的力量,难道能打得过朝廷的数百万大军!?” 舒尔哈奇闻言,不服气的说道:“他们有百万大军又如何?汉人都是绵羊,根本不是女真勇士的对手,反了就反了,到时候打上北京,这汉人的花花江山,让咱们女真人来坐。” 当初宋朝时,女真人的辉煌,他们这些做后辈的可都是心驰神往,既然当年女真勇士能横扫天下,打得宋朝狼狈南渡,他们为什么不能? 只不过舒尔哈奇虽然说得强硬,但是语气之中分明带着不自信,大明有多少人,建州女真才有多少,人家一人一个眼镖,都能让他们建州女真死个干净。 对自己这个弟弟,努尔哈赤也不好过多的指责,耐心解释道:“你们都只想着报仇,却不为部落的老少考虑一下,现在和朝廷作对,我们根本就没有胜算,单单是朝廷数百万大军就不是我们能对付的,而且这天下汉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有几千万,几万万人,我们呢?整个建州女真不过才十几万人,汉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我们淹死,更何况在我们的背后还藏着恶狼,海西女真,野人女真,还有那些蒙古人,他们的眼睛都在盯着我们的财富,口众,一旦建州女真成了众矢之的,难道他们会放过这个掠夺我们的好机会吗?不!那些豺狼会一窝蜂的扑上来,将我们撕成碎片!” 努尔哈赤的一番话让方才还对着他报以冷眼的众人纷纷低下了头,他们不得不承认努尔哈赤说得很对,现在的建州女真,还没有那个资格和大明王朝叫板,就是他们瞧不起的海西女真都能给他们找麻烦。 “可是,汗兄!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舒尔哈奇还是愤愤不平的说道。 努尔哈赤的眼神当中寒光乍现,道:“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额亦都是我的结拜兄弟,为了我,他放弃了本应该由他继承的财富,总有一天我要亲手碎割了那个李如楠,为我的结拜兄弟报仇雪恨,扈尔汉!” “末将在!” “将额亦都就葬在城外,给他树一块墓碑,墓碑的方向要对着铁岭卫,我要让他看着,我是怎么为他报仇的!” “是!大汗!” 这时一向最为冷静的费英东道:“大汗!李督抚既然已经授予了大汗攻伐海西女真的权柄,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提到了正事,努尔哈赤也正色道:“费英东,我正想听听你的意见!” 费英东思索了一番,道:“大汗!海西女真四部,辉发最弱,哈达和乌拉两部也已经没落了,现在最难对付的就是叶赫部。” 一提到叶赫部,在场众人都面露怒容,就在前年,努尔哈赤刚刚打败了老对手尼堪外兰,实力大涨,担心女真霸主地位受到影响的叶赫部立刻就派人过来讨要克勒俄浑城,努尔哈赤当然不给,双方便结下了仇怨。 事实上在布塞没事找抽,出这个昏招之前,爱新觉罗氏和叶赫那拉氏虽然有些积怨,然双方的关系还是非常不错的,努尔哈赤的正妻孟古就是叶赫那拉氏贝勒扬吉努的幼女,布塞和纳林布禄的妹妹,双方有着姻亲关系。 扬吉努死后,布塞继位贝勒,对爱新觉罗这个穷亲戚非常苛责,时常派人来讨要财货,口众,那时努尔哈赤的实力还十分弱小,只能忍耐着,如今建州女真其势已成,自然到了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时候了。 不过这个仇,该怎么报,那可就要思量一番了。女真三部,建州女真如今势力最大,但是海西女真却也不是弱者,要是努尔哈赤威逼过甚,让海西女真四部联合在一起的话,也不是好对付的。 费英东接着说道:“海西女真四部,叶赫最为强大,可是布塞为人暗弱,胆小如鼠,部众多有离心,且叶赫依仗其势,时常欺压其他三部,与哈达部贝勒孟格布禄虽然是甥舅关系,但更是有杀侄之仇,大汗若要攻拔女真,必先离间其四部,叶赫就是突破口!” 费英东说布塞胆小如鼠,倒也不是贬低他,当初叶赫部猖獗,时常寇边,李成梁忍无可忍,兵临叶赫城,还没开打,守御西城的布塞就望风逃窜,那神速和尼堪外兰都有的一比。 叶赫! 努尔哈赤细细的咀嚼着费英东所说的每一个字,暗自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可是海西女真四部虽然互有嫌隙,但毕竟一脉所成,同气连枝,该怎么离间他们呢?” 费英东显然早有盘算,道:“叶赫贝勒布塞有一女,名曰东哥,传闻貌美如花。” 舒尔哈奇插言道:“我知道这个女子,当初哈达部的歹商,就是因为这个女人送的命!” 费英东一笑,接着道:“属下听闻乌拉部的贝勒布占泰,辉发部的贝勒拜音达皆有意此女,大汗长子年已十三,何不遣人为小主人求亲,爱新觉罗氏与叶赫那拉氏久为姻亲,我建州女真如今势大,那布塞定然不敢不应允,只要这门亲事做成了,辉发,乌拉,哈达三部定深恨叶赫,到时候叶赫可就孤立了,大汗再适时拉拢叶赫,征伐辉发三部,则大事可成!” 努尔哈赤闻言,心中也大然其是,只不过有一节,让他难以立刻作出决断,他生性喜好渔色,也曾听闻东哥的艳名,动过求娶东哥的念头,如今要为自己的长子褚英求亲,他的心里难免有些不乐意。 见努尔哈赤不说话,舒尔哈奇急道:“汗兄!费英东此计大妙,汗兄若是不愿意让褚英娶一个叶赫女人做正室的话,大不了等灭了海西女真,在将她杀了也就是了!” 舒尔哈奇可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他虽然性格莽撞,粗鲁,但却是个做大事的,女人在他的眼里不过就是生养孩子的工具,为了大事,牺牲一个女子根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努尔哈赤抬眼看着众人,道:“当初歹商就是在求娶东哥的路上,被布塞杀掉的,褚英是我的长子,万一~~~~~~~” 费英东是最了解努尔哈赤心思的,他知道自家的这位大汗是个贪花好色的性子,可是别人娶得东哥,努尔哈赤却万万不行,如今建州女真势力已成,要是努尔哈赤再娶了东哥,和叶赫部成了姻亲,很容易让李成梁产生忌讳,一旦失去了李成梁的支持,那对建州女真可是大为不妙。 “大汗!大事为重啊!千万不可意气用事!” 努尔哈赤面色一红,他知道自己的心思被费英东看穿了,只是费英东顾念着他的脸面,没有点破,因为额亦都的事情,部署对他已经有所不满,现在好不容易才将这件事遮掩过去,要是再因为一个女人,让部署和他生了嫌隙的话,对大事不利。 不就是个女人嘛! “好!舒尔哈奇,安费扬古,你们率领三千人马护送褚英前往叶赫求亲!” 努尔哈赤虽然喜好女色,但毕竟大事为重,他还是分得清主次的,女人什么时候都有,只要能吞并海西女真四部,到时候美女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何必因为一个东哥,就惹得重臣不快。 ------------ 第十七章 求婚还是抢亲 更新时间:2013-08-20 舒尔哈奇率领三千人朝着叶赫城过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布塞先是一愣,紧跟着就是满腔的怒火,建州女真虽说是女真各部之中的新贵,势力强大,可叶赫部也不是弱者,当初叶赫在女真各部称王称霸的时候,爱新觉罗氏也要对叶赫那拉氏卑躬屈膝的小心侍奉着。 现在努尔哈赤居然狂妄的只派了舒尔哈奇和三千人就敢上门挑衅,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布塞一怒之下,就要点齐兵将,去会会舒尔哈奇,还是纳林布禄沉稳,急忙拦住了布塞,问来人道:“那舒尔哈奇此来,是何行状?” 来人道:“看他们的头马披着红搌布,为首一人还挑着两只海东青,看着倒像是~~~~~倒像是~~~~~~~” “倒像是来迎亲的!”纳林布禄替来人说了出来,说完之后,眉头深锁,满脸不郁。 布塞闻言一愣,拉着纳林布禄的胳膊道:“求亲!努尔哈赤派人上门求亲,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纳林布禄细细的思索着,没有急着回答,只是让布塞冷静下来,仔细思索对策。 求亲! 现在叶赫适龄的女子,就只有东哥一人,那努尔哈赤该不会是在打东哥的主意吧!? “可恶!那努尔哈赤欺人太甚!他娶了孟古还不知足,居然胆敢来打东哥的主意,真真是岂有此理!” 纳林布禄连忙劝道:“哥哥!不管是怎样,既然努尔哈赤眼下没有对我叶赫用兵的打算,倒不如出迎,看看努尔哈赤究竟打得什么主意!” 布塞一向都是个没主见的,虽然有些小聪明,可从来都没用在过正确的地方,因此在族中有事的时候,布塞一向都愿意听取纳林布禄的意见,说起来,像他们兄弟两个这样,关系如此相善的,女真部族之中还真不多见。 “好!就听你的,到底要看看那努尔哈赤耍的什么鬼花样!” 布塞下令出城迎接,不过他也是输人不输阵,同样点齐了三千兵马,在城门前列队,等候着舒尔哈奇一行。 此刻城内,东哥正在李如楠的房中听故事,自打李如楠来了,她每日里都要过来,听李如楠说些汉家的典故,风俗。 正说着,东哥的贴身侍女绿珠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一脸的慌张模样,道:“公主!不好了!不好了!” 东哥正听到兴头上,被人打扰,面色有些难看,瞪了绿珠一眼,道:“什么不好了!该不会是赫图阿拉那边的努尔哈赤打过来吧!” 绿珠苦着一张脸,道:“公主!还真是努尔哈赤派人来了!” 东哥还没说话,李如楠先跳了起来,这些天他整日里无所事事,这对生性好动的他已经算是一种变向折磨了,最要他命的是,眼前这个小姑娘还时常过来搅扰,几乎都要把给憋疯了,一听努尔哈赤居然派人上门,他就好像被发配边疆三十年,突然听到大赦天下的囚徒一样,兴奋的几乎要跳上屋顶。 “可是那努尔哈赤发兵了,好!来得好!待小爷现在就去结果了那张野猪皮!” 李如楠说着就要往外跑,东哥见了赶紧挡在门口,道:“你急个什么,便是努尔哈赤发兵来攻,我叶赫也不是没有敢战的男儿,哪用得着你这个做客人的去拼杀,且听听再说,绿珠!你可知道那努尔哈赤派人来作甚!?” 绿珠道:“方才奴婢在门外听到贝勒和二贝勒说好像是来求亲的!” 求亲! 一听到这个词,东哥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女人生的漂亮,断然是免不了这些事的,这些年来随着她的美貌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传扬出去,上门来求亲的人,套用一句俗气的话来形容,当真是几乎连门槛都给踢烂了。 听到又有人上门求亲,东哥倒也不觉得奇怪,只是努尔哈赤求亲的话,那问题可就大了,努尔哈赤的发妻孟古是东哥父亲布塞的嫡亲妹妹,也就是说努尔哈赤是东哥的姑父,虽说女真人不讲究礼法,姑姑和侄女同侍一夫,倒也不算稀奇。 历史上那个著名的大玉儿不就是和姑姑哲哲一起嫁给了皇太极吗? 可是东哥不一样,她自小就喜欢汉人的文化,哪里能接受得了和自己的亲姑姑嫁给一个男人。 “那野猪皮好不知羞耻!”羞恼之下,东哥也顾不得矜持,张口就骂开了。 努尔哈赤对东哥动了心思,李如楠倒也不觉得奇怪,原本的历史上,努尔哈赤起兵叛明时,发布的七大恨,其中一条就是:“明越境以兵助叶赫,俾我已聘之女,改适蒙古,此恨四也!” 要是东哥知道努尔哈赤日后成就的话,以她那小傲娇的性格,说不定会得意的不得了,她一个弱质女流的身上,就凝结了努尔哈赤对大明王朝七分之一的仇恨,间接导致明政府被努尔哈赤这个竹板闹革命的通古斯野人小地主颠覆,够她臭屁一壶的了。 东哥怒气冲冲的,李如楠也不跟着附和,他知道在历史上东哥就拒绝了努尔哈赤这个老色鬼的无耻追求,现在他就想好好看看努尔哈赤怎么被人打脸。 东哥越想越是生气,起身就跑了出去,李如楠见状,犹豫了一下,跟在了后面。 此刻叶赫城外,舒尔哈奇的求亲队伍已经到了,在他的身旁就是努尔哈赤的长子褚英,这小子不过十三岁的年纪,要是放在后世,还要时不时卖个萌,可褚英的脸上却已经看不到丝毫稚嫩了。 褚英十岁便随父出征,大大小小的战事也经历了不少,在兄弟之中,他是最受努尔哈赤器重的,虽然生母的身份不高,可现在已经隐隐有人在说,他将会是努尔哈赤地位的继承人了。 小小年纪,骤登高位,褚英的脸上满是倨傲的神色,对努尔哈赤的安排,他自然是十分满意的,东哥的美貌,他也曾听到过传闻,能娶到满蒙第一美女,让他觉得自己的未来更加光明万丈。 “舒尔哈奇兄弟!不知今日你亲率大军,来我叶赫城,究竟意欲何为!” 爱新觉罗氏和叶赫那拉氏是世代的姻亲,虽然两个部族之间,争斗不休,但是面子上的功夫却从未落下。 舒尔哈奇是看不起布塞的,觉得布塞这个人性格软弱,根本不是个大丈夫,因此上神态十分倨傲,语气也跟着骄横道:“布塞贝勒!我今天来是奉了我汗兄的吩咐,前来叶赫城求亲的,久闻布塞贝勒的小女貌美,有满蒙第一美人之称,我的侄儿褚英一向仰慕,今日特带侄儿褚英前来叶赫城求亲!” 求亲! 布塞闻言,悬着的心顿时落了地,但是一想到居然是来求娶他爱女东哥的,心里便老大的不乐意。东哥可是布塞的掌上明珠,当初许嫁歹商,也不过是因为叶赫部和哈达部有仇,布塞设计报复罢了。 况且褚英是个什么人,布塞也有所耳闻,性情最是骄横不过,又嗜杀成性,目中无人,说起来,布塞和纳林布禄都是褚英的长辈,见了面,居然连马都不下,布塞心里已然有了些许不快。 再加上努尔哈赤派了三千全副武装的军队到叶赫城,这哪里是求亲,分明就是在逼婚。布塞要是答应了的话,岂不是证明他怕了努尔哈赤,到时候传扬出去,他布塞贝勒的面子往哪里摆。 输人还不输阵呢! 更何况是这般摆明了欺上门来打脸的,布塞的性格虽然软弱,但好歹也是叶赫部的贝勒,大首领,岂能没有半分脾气,哪里是随意让人欺凌的。 舒尔哈奇见布塞的脸色一阵阴晴变幻,半晌不言语,心中顿时不耐,他原本就是个易怒的性子,在他看来,努尔哈赤能为褚英求娶东哥,布塞就应当欢天喜地的答应下来,毕竟褚英是努尔哈赤的长子,众兄弟中,他的功劳最大,日后继承努尔哈赤的汗位的希望也最大,东哥嫁过去,可就是正室,日后褚英继位,东哥就是大妃,这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像现在这样不言不语的是何道理。 “布塞贝勒!将东哥嫁给褚英,日后爱新觉罗氏和叶赫那拉氏可就是亲上加亲,对叶赫可是大有好处,布塞贝勒该不会是不愿意吧!这样我回去可没办法向汗兄交代,到时候只能让汗兄自己带人来求亲了!” 舒尔哈奇说着,头还扬了起来,脸上也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布塞,似乎是觉得让布塞这般吃瘪很是痛快。 这已经是在赤裸裸的威胁了,布塞闻言顿时脸色大变,不是被吓得,而是被气的,他虽然窝囊,可好歹也是女真一部的首领,统治者松花江流域的二十多万女真人,如今居然被舒尔哈奇这样当面教训,他岂能不怒。 布塞生气,纳林布禄更是气愤不已,相比于布塞,他对建州女真的印象更差,当即开口句要呵斥。 可还没等纳林布禄说话,一个清脆的女声便已经响了起来:“不管是老的,还是小的,我只是不嫁!不嫁!” ------------ 第十八章 冤有头,债有主 更新时间:2013-08-20 东哥有多漂亮,李如楠还当真是没什么概念,除了刚见面的时候,着实被惊艳了一番之外,余下的日子里,两人整日里厮混在一起,李如楠的面前就是摆着一个嫦娥,也早就看腻了,更何况东哥的年纪,让李如楠的思维刚刚朝着那个方向一发散,就立刻被负疚感给压倒了。 可旁人就不一样了,东哥原本就艳名远播,这一出现,顿时人们都看傻了眼,只觉得见面远胜闻名,东哥不是貌美如花,而是天仙化人般的绝色。 褚英方才还一副天老大,爹老二,俺老三的欠扁模样,一见东哥,立马就变成了二师兄,那双眼睛都不会转了,只是盯着东哥一个劲儿的猛看,李如楠和他相比,当初简直含蓄多了,是实打实的正人君子。 舒尔哈奇也是一样,原本他还真没把东哥这个顶着满蒙第一美女名头的丫头放在心上,可是这一见,顿时也完了。 他现在只是满心的后悔,后悔当时没在努尔哈赤的跟前毛遂自荐,这么一个美人儿许给了褚英这个毛头小子,实在是太浪费了。 方才舒尔哈奇说的话,东哥在城内听了个真切,也偷偷看了褚英,只觉得怎么都不顺眼,特别是和李如楠相比,简直连提鞋都不配。 大概连东哥自己都不明白李如楠为何会成了她择偶的标准了。 特别是当东哥听见舒尔哈奇居然语带威胁的对他阿玛说话,更是忍不住,便跑了出来,誰知道,她方一出现,建州女真的三千人马都被石化了。 东哥尚自不解气,指着舒尔哈奇便道:“你这人也不用威胁我阿玛,我的婚事只能我自己做主,旁的人谁说都不算,今日我便把话说明白了,我便是终生不嫁,也不会嫁你们建州的男人!” 李如楠跟在后面,见东哥大发雌威,看的敬佩不已,他在这个时代也不曾接触过几个女人,不过倒也能猜得到,这时候的女人都是三从四德的性子,一个个将《女戒》背的滚瓜烂熟,哪里比得上东哥这般痛快。 舒尔哈奇被东哥一阵抢白,一时间居然也楞住了,等他反应过来,心中不禁一阵懊恼,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精彩了,他是建州女真难得的猛将,此刻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的气势给镇住了,当真是脸面无光。 可舒尔哈奇到底不好意思和一个女人争执,便看向了布塞道:“布塞贝勒,果然是教的好女儿,我建州女真岂是这般可以任人欺凌的!今日若是不给一个交代的话,莫说是我汗兄,便是我舒尔哈奇,也不会善罢甘休!” 舒尔哈奇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要么就应允了这门亲事,要么就刀兵相向,等到东哥做了建州女真的俘虏,看看她到底嫁不嫁建州男人。 布塞虽忌惮建州女真势大,为人又糊涂,可到底是个敢担当的人,闻言怒道:“偏你建州有敢战的男儿,我叶赫便是贪生怕死之辈,多说无益,自家的女儿,婚事皆有我叶赫自家做主,还轮不到你建州女真在我面前指手画脚,你若是要仗势欺人,我叶赫也不是好惹的!” 这番硬气的话一说出来,方才就因为舒尔哈奇口出狂言,心中不满的叶赫部众顿时气势大涨,东哥可是他们眼中的明珠,对这个漂亮的女孩儿,人人都是倍加呵护,岂能容人玷污。 舒尔哈奇见布塞不肯就范,也是脸色大变,正要说话,却猛地发现了站在东哥身后,满脸坏笑的李如楠。 舒尔哈奇时常相伴努尔哈赤身侧,对李府也是常来常往的,自然也曾见过李如楠,如今李如楠的相貌虽然和少年时相比有些变化,但大体轮廓却依稀可辨。 “居然是你这小贼!” 舒尔哈奇一声暴喝,将正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将这潭水搅浑的李如楠吓了一跳,抬起头正好看见舒尔哈奇那双满是仇恨的双眼。 李如楠也不是个做缩头乌龟的性子,当即就站到了东哥的面前,一仰头满不在乎道:“是小爷,舒尔哈奇,你待如何!?那额亦都在铁岭卫强买强卖,被小爷教训了,亏得他命歹,呜呼哎哉了,你这厮又来这边仗势欺人逼婚,难不成也想吃小爷的拳头!” 舒尔哈奇被李如楠一阵抢白,只气的脸色发青,一双鹰眼几乎都要喷出火来,怒道:“好个牙尖嘴利的小贼,你若是躲在家中,老子忌惮李成梁,还能容的你,今日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变怪不得我了!” 舒尔哈奇说着,又看向了布塞,道:“布塞贝勒,我建州女真与这小贼有私怨,你若醒目,便不要掺和,将这小贼交出来,我建州女真记下这个人情!” 布塞如今将李如楠当成了护身符,更想着借李如楠攀上李成梁的大腿,哪里肯将李如楠交给舒尔哈奇,况且舒尔哈奇言语相逼,口口声声建州女真,分明是没把他叶赫部放在眼里,布塞心中早有不耐,便道:“舒尔哈奇,李公子是我叶赫部的贵客,你便是说出大天来,让我将李公子交给你,当真是笑话,我叶赫的男儿不做这等不义事!” 舒尔哈奇见布塞居然还硬气起来了,心中更是恼怒,恨不得吐布塞满脸的翔,叶赫不做不义之事,叶赫这些年来不义之事做得还少吗? 不说别的,单单去年用美人计,杀了哈达部的歹商,这件事让人戳脊梁骨,都能让人把脊梁骨给戳断了。 端的不当人子! 舒尔哈奇怒道:“好!布塞!既然你不识好歹,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就在此时,一直都未曾说话的褚英突然开口了:“三叔!今日可是父汗让您陪着侄子来叶赫城求亲的,旁的事,还是留待来日再说的好!” 舒尔哈奇被褚英的一句话说了楞住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登时怒道:“褚英!你说得什么混话,额亦都与你父有八拜之交,也是你的叔叔辈,仇人就在眼前,岂能不报,还有,我是你叔叔,哪里轮得到你来教训我!” 舒尔哈奇知道褚英与额亦都,扈尔汉,费英东,何和礼,安费扬古等人的关系一向不好,盖因褚英这人的性情太过倨傲,目中无人,时常对当初与努尔哈赤一起打天下的老臣子不恭,因此五大臣对努尔哈赤继承人的问题,也颇有微词,他们一直以来都支持性情和善,聪慧的代善继承努尔哈赤的位子,反对褚英。 不得不说,褚英这人在赫图阿拉确实不招人待见,不单单是努尔哈赤麾下的老臣子不愿意搭理他,就连众兄弟也和他不甚亲近,除了努尔哈赤之外,建州女真几乎没有人喜欢这个性情暴虐,喜欢拿屁.眼儿看人的东西,说白了,褚英就是建州女真这个和谐社会当中的一泡臭狗屎,没他少了些味道,有他人人膈应。 褚英被舒尔哈奇当着心上人的面,一通训斥,一张还算秀气的脸顿时变得青紫,难道:“既然叔叔只顾着私怨,不顾及大事,侄子这便回建州老营去,当面禀报父汗,有什么话,叔叔等回去之后,去和我父汗解释去!” 褚英虽然舍不得东哥,可这人更好面子,犹豫了一下,带着人便走了,只留给舒尔哈奇一千余随从。 见建州女真那边自家先闹将起来,布塞和李如楠等人自然乐呵呵的看好戏,不管今天这事能不能善了,倒是也收获不小,至少看出建州女真也并非是铁板一块。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还有句话更牛b的话是怎么说的? 任何强大的敌人,都是从内部开始瓦解的! 现在建州女真就是这样。 李如楠见对方走了一半队友,还只剩下千余人,顿时底气也足了几分,大声道:“舒尔哈奇!你不是要找小爷报仇吗?今日便在这里做个决断如何!?冤有头,债有主!那额亦都便是小爷打死的,你若是活着腻歪,想要去寻那额亦都作伴,便只管来。” 舒尔哈奇原本就被褚英气得不轻,此刻哪里受得了李如楠这般激将,他原本就是个火爆脾气,平生也只服努尔哈赤一个,何曾被人这般当面羞辱过。 “好个小贼,今日便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安费扬古,整顿军马,今日谁要是敢插手建州女真与这小贼的事,便是建州女真的仇人,不死不休!” 安费扬古是个通透的人,方才褚英走的时候,他便也犹豫过,此刻见舒尔哈奇当真要与李如楠火并,心中顿时大惊失色。 “二汗!那李如楠虽然罪大恶极,可毕竟是李督抚的爱子,若是李如楠在我们手上有错差池的话,只怕大汗那边交代不过去!” 安费扬古不劝还好,这一劝舒尔哈奇更是恼怒:“你休要拿汗兄来吓我,他不为自家兄弟报仇出气,我舒尔哈奇可不是个好相与的!李如楠!是好汉的,便出城来,躲在女人后面,没得折了你自家老子的威风!” 李如楠这辈子,吃葱,吃蒜,就是不吃姜,心里原本就在想着要将舒尔哈奇留在这里,再去努尔哈赤一臂,最好能提前将其逼反,眼见得舒尔哈奇还在他面前放屁,将他说成了躲在女人背后图阴凉的小白脸,哪里还能忍。 “舒尔哈奇!待小爷来教训你!” ------------ 第十九章 果然豪杰个屁! 更新时间:2013-08-21 李如楠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依仗就是他的全战系统,虽说是眼下没有主城,没办法发挥全战系统的全部威力,但是有五百将军卫队在手,也够他臭屁一阵子,随意招摇的了。 舒尔哈奇不顾安费扬古的劝阻,在叶赫城外整顿军马,摆出一副进攻的架势,李如楠则将一直驻扎在城内的将军卫队喊了过来。 纳林布禄有心说和,却被布塞拉住了,他现在巴不得舒尔哈奇在李如楠的身上整出点儿事情来,最好能伤了李如楠,到时候以李成梁那护犊子的性格,还能和建州女真善罢甘休? 布塞小声的对纳林布禄说了,纳林布禄也不禁有些心动,可更多的还是担心:“若是当真能让李督抚与努尔哈赤交恶最好,可万一李公子伤在了叶赫城,只怕叶赫女真也逃脱不了干系。” 布塞听了,思虑了片刻之后,道:“这倒也是不妨事,有你我兄弟在后面压阵,排开大军,量那舒尔哈奇不过千余人马,也不敢将事情做得太过!还有,你道舒尔哈奇当真想取了李公子的性命不成!?” 纳林布禄闻言,心中不解,道:“兄长何意?” 布塞看来正在城外,纵马驰骋,不断叫阵的舒尔哈奇一眼,冷笑道:“那舒尔哈奇不过是在刁买人心罢了,额亦都的死,努尔哈赤为了大事,选择忍了,这正好是舒尔哈奇笼络人心的好机会,他今天这出戏,就是做给安费扬古看的,如今建州女真做的好大事业,兵权安费扬古等五人也有份,要是能得到他们的支持,舒尔哈奇再想要分家的话,努尔哈赤还能像现在这般强硬不成!” 建州女真内部矛盾重重,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就连努尔哈赤和舒尔哈奇这对亲兄弟,如今在权力面前,也渐生嫌隙,去年努尔哈赤剿灭尼堪外兰之后,舒尔哈奇就曾朝着要另立营帐,只不过他势单力孤,额亦都等人都是努尔哈赤的铁杆支持者,舒尔哈奇独木难支,这件事情也只能作罢。 这一次额亦都被李如楠打死,努尔哈赤虽说是为了建州女真的大事,暂时忍耐了,安费扬古等人表面上不说,可心里都是极为不满。 要是舒尔哈奇能为额亦都报了这个仇,安费扬古等人对舒尔哈奇,肯定要另眼看待了。 纳林布禄听了,不禁一愣,再去看舒尔哈奇,哪里还是一个莽夫,分明就是个狐狸,道:“若真是如兄长所说,这舒尔哈奇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就在此时,李如楠带人冲出了城门,和身后全副武装的将军卫队,尤其是掌旗校尉李峰相比,李如楠一身装扮,简直就是个叫花子,身上穿着平日里的衣衫,就连手上的兵器,都不是他平日里擅长的双锤,而是找布塞借来的长枪。 不过李如楠跃马而出之时,倒也威风凛凛,手中的长枪朝舒尔哈奇一指,大喊道:“那蛮子,你想要小爷的性命,为那额亦都报仇,好!今日小爷便在这里,有本事的过来取!” 舒尔哈奇是建州女真的头号猛将,不单单勇武远胜乃兄,就连额亦都都不是他的对手,传说他年少之时,能手撕虎豹,力大无穷。 “李如楠!算你命歹,今日遇见我舒尔哈奇,你兵少,我也不欺你,有胆的便一对一的较量一番!” 舒尔哈奇说着,一双鹰眼还不时的朝李如楠的身后打量,他与汉人也时常打交道,见惯了铁岭卫那些慵懒的士卒,李如楠身后的数百人马,他一看,就知道是精锐,若是不胜的话,不单单折了锐气,更丢了脸面,这才提出来要与李如楠单打独斗。 李如楠哪里知道舒尔哈奇心里的盘算,见他提出来要单打独斗,还道他是条好汉,便应道:“好!你也算是条汉子,今日便成全了你,放马过来!” 舒尔哈奇惯使的是条长矛,单手握住,打马便朝李如楠飞奔而来,在他看来,李如楠能赤手空拳打死了额亦都,定然是额亦都顾忌着李如楠的身份,不敢放手施为,这才让李如楠钻了空子,便想着一击将李如楠拿下,好好羞辱一番。 李如楠这边呢? 虽然看上去一派从容,淡定的都快要出仙儿了,可他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要是论步战,别说是舒尔哈奇,就算是这厮裹着野猪皮一起来,李如楠都不带怕的。在后世,多少军中高手,都败在了李如楠的这双铁拳之下。 可是步战厉害,这骑着马打仗,李如楠表示压力很大,后世虽然也有骑兵,可存在的实际意义已经不大了,很多国家保留骑兵编制,更多的原因,还是出于缅怀。 李如楠虽然也会骑马,而且骑得还很不错,马上的一些花活,这小子玩的相当熟稔,可要说到骑着马和别人生死相搏,就好像正一溜烟儿朝着他飞驰而来的舒尔哈奇那样,李如楠这人纵然再自大,也自问做不到。 可李如楠迟迟不动,在旁人的眼里却成了大将风度,俨然一派高手的气相。可谁能知道李如楠心里的苦。 早知道就不该装b,群殴多好啊,李如楠就不相信,金手指摆弄出来的将军卫队,还能不是那一帮通古斯野人的对手。 就算是单挑也行啊,五百多人单挑舒尔哈奇一个,既开心,有畅快,怎么都比现在要强得多,这下倒好,骑虎难下了。 认输!? 那太丢人,李如楠这厮一贯的宗旨就是输人不输阵,阵雨转多云,云淡风轻,轻如鸿毛,毛他个蛋。 眼看着舒尔哈奇的长矛照着自己的脑袋就招呼了过来,李如楠顿时感觉菊花发紧,双腿下意识的一用力,正满心愉悦,舔着积雪,享受着冰饮畅快的枣红马翠花,一声嘶鸣,撩开四蹄,挂上了三档,短时间内,居然将速度提升到了八十迈。 “嗖!” 李如楠只感觉脑瓜顶一阵凉飕飕,舒尔哈奇的长矛几乎擦着他的头皮挥了过去,好家伙的! 李如楠正庆幸不用当“壮志未酬身先死”的主人公呢,突然又发现了一个更为严峻的问题,胯下这匹卖主求荣的混蛋马翠花,居然停不下来了,和舒尔哈奇擦肩而过之后,居然朝着严阵以待的千余女真大军冲了过去。 李如楠一时间也慌了神,都忘记了要拉近缰绳,可那败家翠花居然一点儿都不体恤它家主子,居然还跑上了瘾,李如楠气的打定了主意,等到回去之后,就把家中那几匹和它相好的公马全都阉了,让这马奸做独守空厩,欲望难填的怨马。 可李如楠这番亡命之旅到了布塞的眼里,可就变了味道,怎么看李如楠怎么像独闯龙潭的孤胆英雄。 布塞这没眼色的居然还为此,激动的红了脸,赞叹道:“好!果然不愧是李家的男儿,李督抚的几个儿子果然人人是豪杰,人人是英雄,以一敌千,端的不凡!” 这话要是让李如楠听见,非气炸了肺不可。 豪杰个屁啊,英雄个蛋啊,不凡你妹啊!快来救老子,这败家翠花,分明是要将老子当成投敌叛国的投名状。 为舒尔哈奇掠阵的安费扬古等人,此时也是傻了眼,他们何曾见过这等阵势,见李如楠张牙舞爪,哇哇大叫的,居然还生出了几分胆怯。 李如楠情知躲不过去了,干脆也就破罐破摔,一根大铁枪被他轮动如飞,但凡躲闪不及的女真骑兵纷纷被扫落马下,一时间女真人的阵型居然被李如楠一个冲的七零八落。 安费扬古也是马上的悍将,可是面对状如疯虎一般的李如楠,哪里还生的出半分抵抗的心思,只是带着兵马不断的后撤。 舒尔哈奇方才还在纳闷呢,此刻眼见李如楠居然对着他的麾下大开杀戒,也气青了脸,红了眼,哇哇大叫着,调转马头,朝李如楠追了过去。 “小贼!好奸猾!” 李如楠杀了一阵,翠花大概也累了,这才慢悠悠的停了下来,李如楠还没等松口气,就感觉背后一阵劲风袭来,下意识的往桥鞍上一趴,又是一阵凉风自头顶刮过。 等他抬头的时候,正好看见舒尔哈奇,从他的身旁超车。 李如楠见状大喜,背后阴人,他可不会有分毫的心理负担,将手中的长枪,当成了铁棒,照着舒尔哈奇的后辈就是一下子。 “啪!” 舒尔哈奇一声惨叫,身体腾空而起,以让人惊叹的速度超过了他的战马,一脑袋扎到了雪堆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随后而至的战马就在他的后背上留下了好几个大脚印。 安费扬古见舒尔哈奇落马,又遭此重创,惊得一颗心都要跳出来,大呼了一声:“二汗!快去抢人!” 安费扬古生怕李如楠再给舒尔哈奇一下子,连忙带着人手冲上前,将舒尔哈奇围住,保护了起来。 李如楠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不过看安费扬古那仇恨的眼神,貌似是他赢了才对,登时心里美的都冒了泡,也忘记了方才的狼狈,手中的长枪朝着虎视眈眈的女真大军一指:“还有哪个不服气的,只管上来!” 嘴上说的硬气,可是心里却在默默地祈祷:“大冷天的,你们可别犯愣啊!要是当真上来一个,小爷的西洋镜可就被揭穿了!” ------------ 第二十章 新仇旧怨 更新时间:2013-08-21 李如楠的祈祷,被玉皇大帝受理了,安费扬古等人虽然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但总归还是足够冷静,知道要是当真将李如楠如何了的话,最终的结果将是李成梁与建州女真彻底交恶,眼下建州女真的实力虽强,但还离不开李成梁这棵大树。 安费扬古怒视着李如楠,好半晌才压制了满腔的怒火,咬着牙道:“李少爷,今日的事,我建州女真记下了,来日必有厚报。” 这话说的摆明了就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可是他们能如何? 说这话无非就是要找回脸面,说白了就是暂时服软了。 这要是个识好歹的,这会儿也就借坡下驴,得饶人处且饶人了,可偏偏他们今天撞上的是李如楠这个浑货,这厮的人生格言就是,占便宜没够,吃亏难受。 痛打落水狗这回事儿,李如楠更是喜闻乐见。 眼看着舒尔哈奇挣扎了几下,居然坐了起来,李如楠都不禁感佩,这海东青的生命力果然顽强的很,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的力气有多大,他再熟悉不过了,前世就是一猛男,重生之后,更是怪力倍增,方才那一下子,少说也有千斤的力气,居然没能ko了舒尔哈奇,当真是奇哉怪也。 舒尔哈奇此刻只觉得浑身气血翻涌,全都集中在了胸口,一张嘴满口的血便喷了出来,一张脸也变得煞白。 好半晌才缓过了些许气力,一双鹰眼怨毒的看着李如楠,颤声道:“好!好个小贼,果然奸猾,安费扬古,杀~~~~~杀了他!” 安费扬古一愣,忙在舒尔哈奇耳边劝道:“二汗!今日这事怕是难了,那李如楠虽然可恨,可到底是李成梁的爱子,更兼此处是叶赫人的地盘,我们只怕是讨不到便宜,还是就此收手,这大仇来日再报也不迟!” 舒尔哈奇此刻哪里还听得下这些,今日这事一旦被宣扬出去,他的脸面什么的,可就全都丢光了,一想到他败在了李如楠的手下,登时怒道:“安费扬古,你不配称女真人的勇士,你若是有胆,便去为我和额亦都报仇雪恨,否则的话,就滚回家去,我建州女真不养你这样的懦夫。” 安费扬古也是个有血性的汉子,哪里受得了这样激将,抬眼再去看李如楠满脸得意的模样,一声大喊,跳将起来,吩咐人照顾好舒尔哈奇,他翻身上马,抽出了长刀,对着李如楠大喊道:“李如楠,你杀我兄弟,如今又折辱我建州女真的二汗,今日必与你不死不休!” 李如楠见安费扬古还来劲了,登时也恼了,挥手招呼着将军卫队上前,大喊道:“那蛮子,你若是要报仇,便只管过来,这般聒噪做什么,是好汉的便在手上见功夫,何必学饶舌的妇人!” 不得不说,李如楠这张嘴当真是损到了家,这时候的人最恼恨别人说自己像个娘们儿,更何况是安费扬古这等雄性激素分泌过剩的男儿汉。 “勇士们!有人侮辱了我们建州女真,我们该怎么办?” 这会儿正是女真人崛起的时候,如今的女真战士可不是日后八国联军侵华之时的八旗兵,一个个都是敢于近身搏杀的勇士,方才李如楠虽然“勇猛”的有点儿吓人,可还不至于让他们连战斗的勇气都没有。 “杀!杀!杀!” 三声大喊之后,安费扬古长刀一挥,便麾军掩杀了过来,一时间人欢马叫,气势逼人。 李如楠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认怂,这下又不是单挑,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就算是宝马翠花再怎么无节操,难道还能在将军卫队的保护下,害死他不成。 “穿上衣服,还真以为自己是人了。”李如楠一边吐槽,一边下达命令道,“将军卫队,出击,干翻了那帮蛮子!” 李峰适时的吹响了号角,发出了一阵呜吟声,五百人如同一人般,排列着整齐的队形,朝着女真人就冲了过去,即使在全速奔驰之中,队形也不见丝毫凌乱。 纳林布禄在后面也看傻了眼,他可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到这一步:“兄长!我们要不要上去帮忙,万一李公子在我们叶赫城有何损伤的话,怕是我们也脱不了干系!” 布塞也是脸色微变,但还是强装着镇定,道:“现在还不用,你没瞧见,李如楠的卫队何等精锐,数百人如使臂指一般,建州女真未必奈何得了他。” “可是万一~~~~~~~~” 布塞也不是不担心,只得道:“让将士们都准备好,万一李公子有危险,我们便上前救护!” 纳林布禄闻言,赶紧去准备了,布塞则留下,继续观阵,他们都没注意到,一直站在一旁都没说话的东哥。 方才李如楠撞了狗屎运赢了舒尔哈奇,内情如何,她不知道,不过方才李如楠那“英姿”可都结结实实的映在了这个小姑娘的心头。 如今见李如楠又要与建州女真大战,东哥可不会去理会李如楠是为了什么要去拼命,凭借着直觉,她只当李如楠是在为她出头,谁让之前舒尔哈奇逼婚来着。 此刻在东哥的心里,李如楠简直就是那个在故事里面,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吴三桂! 要是李如楠知道东哥居然把他和汉奸画了等号的话,估计要气的吐血三升。 不过现在他可没心思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李如楠很清楚,如今的女真骑兵,绝对称得上是天下劲旅,否则的话,日后大明帝国怎么会被这群通古斯野人给得了江山。 见对方来势汹汹,李如楠也不敢怠慢,他前世也只是个大头兵,何曾有过指挥作战的经验,更何况还是指挥落后的骑兵。 不过好在李如楠前世玩的游戏不少,也喜欢看军事书籍,历史上那点儿事,他都门儿清,没吃过猪肉,至少知道猪怎么跑。 “将军大人!敌军已经进入了我军射程范围!”李峰在一旁提醒道。 李如楠闻言,赶紧下令:“放箭!放箭!对了!先射他们的马!” 射人先射马,李如楠还是知道的。 将军卫队不曾有半点儿迟疑,立刻执行了李如楠的命令,他们配备的都是强弓,射程要比女真人的远,奔驰之间,五百只利箭同时射出。 一阵战马的嘶鸣声响起,顷刻间,便有上百匹战马倒地,上面的女真骑士做了一阵空中飞人之后,纷纷扑街,还没等他们挣扎着站起来,就被身后蜂拥而至的战马,踏成肉泥。 安费扬古见状,大惊失色,他哪里能想到李如楠居然这般无耻,战马就是女真人的爱人,在他们的意识当中,根本就不曾生出过伤害战马的念头,连忙止住大军,一时间又是一阵混乱,趁着这个时机,李如楠带着他的将军卫队便杀了进去,一阵劈砍,穿阵而过。 “好!好!”布塞见了,连声叫好,一个回合下来,李如楠未伤一人,斩敌过百,“果然不愧是李督抚家的公子,个个皆是龙虎之资!” 李如楠杀了一阵,还觉得不过瘾,止住了军马,翻身又杀了回去,安费扬古是个通透的人,他知道难以力敌,再加上叶赫城下,叶赫女真的大军已经集结完毕,知道今天这仇是报不了了。 “速速撤退,保护好二汗,我们撤回赫图阿拉!” 打不过就跑,安费扬古这个决定虽然窝囊,但此刻而言,无疑是最合适不过的。 舒尔哈奇也不是个蠢蛋,哪里还能看不出这其中的道道,虽然不知道李如楠是从哪得来的这些精锐,可是眼下这战局,很显然是打不赢了,也只得伏在马鞍上,在大军的保护之下,望风逃去。 李如楠想要追击,却被李峰给拦住了:“将军大人!穷寇莫追!” 李如楠不解,李峰赶紧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两句,李如楠这才知道,没有个主城,将军卫队出现损失的话,根本无法得到补充,将军卫队可是李如楠在这个世界上立足的关键,个个都是宝贝疙瘩,要是他早知道的话,今天都不会犯楞和舒尔哈奇打那一仗。 舒尔哈奇一行人逃出去三十里,见身后没有了追兵,这才放下悬着的心,精神一放松,舒尔哈奇浑身上下顿时没了力气,在马上摇晃了一阵,歪着身子,栽倒下来。 安费扬古见状大惊,连忙下马,将舒尔哈奇搀扶着坐起来。 舒尔哈奇,脸色苍白,好半晌才虚弱的说道:“今日之耻,若是不报,妄为男儿,李如楠!布塞!纳林布禄!我舒尔哈奇日后要是不报今日这等奇耻大辱,妄为人!” 说着,舒尔哈奇抽出佩剑,在肩头狠狠的割了一下,鲜血登时迸现而出,他伸手在伤口处抹了一把,将鲜血涂在额头处, 安费扬古见了,心中不免一惊,这可是他们女真人的血誓啊! 李如楠的出现已经改变了历史,原本在历史上,万历二十三年,舒尔哈齐将首次带领建州女真朝贡使团前往北京进贡,这次的经历使他眼界大开。 舒尔哈奇也对自己屈居在努尔哈赤之下感到不满,他萌生出有朝一日位极人君之尊,当上建州女真的最高统治者的野心,与此同时舒尔哈奇还对先进的农耕文明和文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到了万历二十五年,舒尔哈齐第二次进北京朝贡,这次的经历更助长了他的野心。他到达北京后受到了明朝廷热烈隆重的接待,并被赏赐给了丰厚的金银绸缎等礼物。同时,明廷还授予了他都指挥的高级武职。为此舒尔哈齐也确实感激明朝的恩宠,他感恩于明朝,在政治态度上越来越倾向于明朝。 再到后来,因建州女真势大,李成梁重新被启用,上任伊始,就采用了原来对女真各部的分化瓦解政策。他利用了舒尔哈齐和努尔哈赤的矛盾,大力拉拢他,对他恩礼有加,格外器重。还让次子李如柏娶了舒尔哈齐的女儿为妾,使双方关系更为紧密。 舒尔哈齐的妻子病故,李成梁父子准备了丰厚的祭礼前去治丧,备极隆重。面对明朝的恩宠,舒尔哈齐更加感激,他决心依靠明朝为后台,树立自己的女真最高领袖的地位。 可以说,今天如果李如楠不是一时冲动打伤了舒尔哈奇的话,这个人将会在日后将会成为建州女真内部,反对努尔哈赤的急先锋,只要善加利用的话,这枚棋子将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在历史上,努尔哈赤也是因为在诸贝勒共同参加的会议上,两人常因意见相左而激烈争吵,努尔哈赤开始意图除去他这个潜在的对手。 后来因为舒尔哈奇的一个小过错,努尔哈赤就剥夺了舒尔哈齐指挥军队的权利,将他排挤出了最高军事领导层。 舒尔哈齐的地位由此一落千丈,他变成了一个有名无实的人物,这是他愤恨难平,痛感自己与努尔哈赤势难并存。于是,他决定另立门户,与努尔哈赤分庭抗礼。 虽然最终的结局,因为努尔哈赤的势力太大,舒尔哈奇被迫屈服,最终被幽禁而死结束,但是如果这件事能被李如楠好好利用一番的话,未必就不能改变女真人的历史走向。 只可惜,现在因为私怨,舒尔哈奇和李如楠已经成了死敌,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卖的,当然李如楠也不会后悔,做下了就是做下了,后悔有什么用,至于舒尔哈奇的报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李如楠还不知道“怕”字是怎么写的呢! 那边舒尔哈奇逃了,李如楠自然是爽的不得了,前世就痛恨满清,如今方一重生,先是结果了努尔哈赤的金牌打手,紧接着又将建州女真的二号人物舒尔哈奇一顿胖揍,就算是他现在立刻穿越回去,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揍过舒尔哈奇,那些牛b哄哄的战友里面,谁有过这等战绩? ------------ 第二十一章 倭影初现 更新时间:2013-08-21 建州女真夹着尾巴逃走了,李如楠被布塞,纳林布禄两个像是侍奉老豆一样,请进了叶赫城,李如楠究竟是怎么赢的,内情他们无从知晓,不过就李如楠独闯龙潭,一人大破千人的英姿来看,李如楠绝对是巴图鲁,毫无疑问的巴图鲁,鲁的不能再鲁的巴图鲁。 更让叶赫贝勒二人组高兴的是,李如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揍了舒尔哈奇,以舒尔哈奇那小心眼儿的性格,这梁子算是结下了,难以化解。 李成梁就算是对努尔哈赤再怎么亲厚,可到底没老糊涂,孰重孰轻,总该分得清楚,还当真能为了好基友,就大义灭亲不成? 自从李如楠到叶赫城,带来了努尔哈赤将意图不轨的消息之后,布塞和纳林布禄就没有像今天这么畅快过了。 东哥看李如楠的目光也不一样了,以前东哥不过是将李如楠当成一个好玩的汉人青年,一个不错的玩伴,因为在李如楠那里,她总能听到一些新奇的事情,和一些好玩的故事,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从李如楠站出来为她向舒尔哈奇发起挑战的那一刻,没错,这个傲娇的小姑娘就是这么想的,东哥就感觉到李如楠在自己的心里分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李如楠也感觉到了东哥的异样,之前东哥在他看来就是一个长得不错的小姑娘,好吧!她长得很好看,因为发育的很猛,甚至都不能说是一个美人坯子,而应该直接称之为美人。 可接触的长了,李如楠对东哥的观感却不咋样,总觉得这个傲娇的小萝莉,骨子里就带着官二代的气质,而且整日里罗里吧嗦,没皮没脸的只会纠缠着他,让他说那些让人牙酸的故事,说得不好还不行。 可今天这是咋了,东哥厚脸皮居然会脸红,还时不时的卖两下萌,晃得李如楠晕乎乎的,还有那羞涩的劲头,让李如楠看着一阵胃痉挛。 晚上是特意为李如楠开的庆功宴,今天咋说也是李如楠的初阵,而且还这么给面子,奉献给了叶赫城,不管是装出来的,还是真心实意,布塞和纳林布禄表现的都是一副经过拷贝了的感激不尽。 布塞更是极尽溜须拍马之能,对着李如楠就是一通猛夸,将李如楠说得简直就是霸王复生,冉闵在世,端端的了不得。 李如楠倒也是来者不拒,前世他喜欢干的就是和战友一起聊天打屁,互相吹捧,眼下就布塞这点儿道行还真不够瞧的。 “李公子!那舒尔哈奇是建州女真的头号猛将,今日都败在了李公子的手上,可见李公子的勇武,当真是天下无双,来我敬你一杯!” 李如楠干了! “李公子今日为了我叶赫女真,不惜与建州女真交恶,这个天大的恩情,我叶赫女真永世不忘,我也敬你一杯!” 李如楠又干了! “李如楠!你是个大英雄,大豪杰,我也敬你一杯!” “小姑娘家家喝什么酒,一边凉快去,没见大人正说话呢!”李如楠一点儿面子都不给,直接把东哥顶了回去。 要是放在平时,这小萝莉肯定会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好好的和李如楠论论理,说不得还要来一段“李大哥讲话,理太偏,谁说女子不如男”,可今天也不知道这傲娇的小公主,哪根肠子接错了,居然不曾反驳,还摆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让李如楠觉得自己特不是东西。 “那~~~~~~~~就喝一杯!” 李如楠承认自己败给了这个天生的萌神,无奈的举起了酒杯,还主动在东哥的酒杯上碰了一下。 东哥这才转喜,一双含着秋波的大眼睛在李如楠身上打量了一番,而后红着脸,把杯中酒喝了,居然都没咳嗽,当真是女中好汉。 布塞的眼睛也在李如楠和东哥之间来回的转,心里也在不断的盘算着,李如楠一表人才,武艺高强,最重要的是古道热肠,非亲非故的跑上门来助拳,不管真实的目的是什么,单单是今日的一番作为,就足够他感动了。 自家的女儿也不差,小小年纪,美貌便已经传遍了满蒙,多少部族的勇士为了能够窥其真容,心驰神往。 这要是两人搭成一对的话,东哥能有一个好的归宿,叶赫女真也能成功攀上李成梁的大腿,当真是一举两得。 只不过,让布塞犹豫的是,汉人最重门第,门不当户不对的,李成梁未必肯答应,而且汉人一向轻视女真,视其为蛮夷,恐怕不会接受东哥做李如楠的妻子,要是只做个妾室倒还妥当,却又怕委屈了自己的宝贝女儿。 一时间,布塞的心里,转了无数个圈圈,却也没能断出个所以然来,反倒是徒增烦恼。 正香着呢,突然有家人走了进来。 “主子!城外不知怎的来了一伙百姓,又是磕头,又是哭闹的要进城!” 百姓! 纳林布禄的眉头当先皱了起来,舒尔哈奇刚走,就莫名其妙的来了一伙难民,他很自然的将其和努尔哈赤联系在了一起,努尔哈赤的奸猾,他是领教过的,万一是努尔哈赤的计策,可就不好办了。 李如楠也听见了,道:“既然来了,不妨一起到城头去瞧瞧,要当真是努尔哈赤的诡计,打发了就是!” 李如楠现在是叶赫城的大明星,说话分量重,见他都开口了,布塞和纳林布禄自然不好反对,当即便一起走了出去,直上城头。 李如楠往下一看,顿时愣住了,城外的所谓难民,看着倒是狼狈,可并不是他想的那样,来的不是女真人,而是~~~~~~~~~~~~ 看着怎么像后世韩国泡菜剧里演的朝鲜人啊!? 一个个穿着短襟大氅,带着朝鲜特有的大帽,看那冻得可怜模样,李如楠这个铁血柔情的汉子,都要观之落泪了。 这时候,布塞问话了:“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来我叶赫城!?” 布塞也看出对方不是女真人,所用用上了汉话,城外的难民队伍当中走出了一个蓄着一把大胡子的中年人,戴着乌纱高帽,虽然狼狈,礼数倒十分周全,还对着城头上的布塞行了一礼。 “城主大人!我们都是从东方大明属国朝鲜逃难过来的百姓,还请城主大人可怜我等众人一路跋涉辛苦,开恩放我等进城,等到冬雪化尽之时,定然离开,绝不过多叨扰!” 布塞倒是还没什么,可站在一旁的李如楠却惊呆了。 朝鲜过来的,还是逃难的,那么也就是说~~~~~~~~~~~ “布塞贝勒!快快将人放进来,我有话问他们!” 布塞不敢违逆,连忙命人打开城门,那百余自称是朝鲜人的难民,连忙跑了进来,方才说话的那个中年人则被叫了出来,带进了贝勒府。 李如楠正焦急的等着,见人到了,忙问道:“你当真是从朝鲜来的!?” 那中年人打量了李如楠一番,见李如楠一副汉人的装束,眼圈都泛红了,忙道:“尊驾可是上国之人!” 李如楠知道这个时候,朝鲜就是大明王朝忠心不二的狗腿子,对大明尊敬到无以复加的程度,历史上李氏朝鲜草创之时,明成祖恼恨李成桂犯上作乱,欺凌主上,拒绝册封其为王,李成桂都不敢表露任何不满,老老实实的称监国,三孙子样十足彻底。 李如楠点点头,道:“不错,我就是明国之人,你且说说朝鲜究竟发生了何事,让你等背井离乡,要逃到这个地方来!” 中年人闻言,就好像看见了亲人一样,顿时恸哭了起来,好半晌才止住,道:“上国郎君!我朝鲜祸事了,四月间,那倭国国主突然统军征伐,先于釜山登陆,而后直驱王京,莫说是我等士人草民,便是我家大王也被倭人所迫,失了王京,到如今都不知生死下落!” 倭人侵朝了!? 壬辰倭乱爆发了!? 此刻,李如楠的头脑之中也是一片混乱。 万历三大征,他自然知道,其中最为熟习的莫过于大明万历年间,襄助朝鲜,抗击倭寇的战事了。 史载日本太阁丰臣秀吉在基本统一日本后,为了平息国内武士对土地分封不均的不满,决定对外发兵,以获取更多的土地。他在万历十九年六月,派出使者宗义智通告朝鲜国王宣祖李昖,表示他有意于次年春天假道朝鲜进攻明朝,并请多多包涵与协助,秀吉致书朝鲜国王云:“吾欲假道贵国,超越山海而直入于明使四百州溶化我俗,以施王政于亿万斯年。” 但朝鲜因久事明朝而拒绝,但当时朝鲜八道武备废弛,李昖重文轻武,以致“人不知兵二百余年”,全国三百多郡县大多数没有设防。 在一切工作准备就绪后,丰臣秀吉以朝鲜拒绝攻明为由,于次年四月正式开始了对朝鲜的战争。其第一军团一万八千七百人先渡海至对马岛待命。4月13日九军出发之命到达,4月14日侵朝的日军首先于釜山登陆,19天后的5月2日克朝鲜王京汉城,1592年6月15日陷平壤,一路秋风扫落叶一般,几乎占领了朝鲜全境。 李如楠早该对此事有些防备的,可是此前他只是一门心思的对付努尔哈赤,却忘了日本的那只猴子。 不过倒也没关系,前世没机会亲手教训小日本,现在机会来了,多少华夏愤青多年的夙愿,如今就要在他的手上实现了。 杀光日本的男人,占领日本的土地,掠夺日本的财富,然后睡日本的女人! 干! ------------ 第二十二章 猴子关白 更新时间:2013-08-22 日本对华夏大地的窥伺之心,是从何时生出来了,没人能倒出个所以然,不过要是说起日本这个撮尔小国第一次挑战华夏的权威,而且在后世的史书之中,有过明确记载的,那就要从岛国上那只蹦蹦跳跳,没个安分模样的猴子说起了。 丰臣秀吉,原名日吉,后改名木下藤吉郎,羽柴秀吉,丰臣秀吉,要是放在大明,这厮绝对是个数典忘祖的货,可是在日本,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要是稍有身份的,哪个不是改过几个名字,打了胜仗改名字,升官了改名字,娶了老婆改名字,家里的芦花鸡下了双黄蛋也要改名字,总之,要是不了解内情的人去读日本的史书,非要被折腾的头昏脑胀不可。 说起这个丰臣秀吉,绝对是世界史上吊丝逆袭的榜样,一大成功案例,原本不过是个农家子弟,老爹艮屁,老妈改嫁,苦哈哈的就是棵没人关爱的小草,因其自幼生活艰辛、营养不良而身材矮小,且形容委琐,酷似猿猴,因此被称为猴子。 文不通孔孟之道,武不达孙吴之机,不辨五谷之分,手无缚鸡之力,可以说扔到什么地方都是个白费,可人家命不好,但后天知道努力。 先是投到织田信长的门下,第一个任务就是等织田信长回家的时候,递上草鞋,说白了就是大户人家府里的碎催,多他不多,少他不少。 若是在别人家,丰臣秀吉也就是一辈子草鞋管理员,可他偏偏遇上了日本战国时期的头号神经病患者。 也不知道这厮出门踩了几泡狗屎,居然被织田信长看中了,觉得他做事勤恳,是个人物,天知道递个草鞋,能展现出什么能力来,难道是姿势优美? 不得不说织田信长看人的眼光真的很独特,总之,丰臣秀吉的机会来了,几个任务办下来,中规中距,又还凭借着一股狠劲,在织田家逐渐的渐露头角,一步一步的从低级武士向上爬,最后坐上了一城之主的位子。 织田信长的命歹给了丰臣秀吉机会,在织田信长死后,丰臣秀吉拉一派,打一派,将柴田胜家,佐佐成政一大帮织田家的老臣搞掉之后,堂而皇之的成了天下人。 相对于织田信长给人有冷酷﹑虚无的印象,丰臣秀吉则给人有平易近人的亲切形象,在加上他以一介贫农子弟,能够攀升至权力的顶点,自然散发出一股草莽英雄的魅力。 因此,饱受身份制度桎梏之江户时代的一般庶民,对丰臣秀吉的成功物语充满憧憬,并多少抱有秀吉情结。 年少时代的丰臣秀吉沿著东海道东下卖针,结果走到引马,受雇于今川义元的家臣松下加兵卫。三年后的一五五四年,秀吉以十八岁的年纪回到尾张,遇到昔日玩伴一若。这时的一若已经成为织田信长下面的一名低级武士。于是在一若的引荐下,秀吉也投到了织田信长的门下。其后,丰臣秀吉从小者﹑小者头﹑足轻﹑足轻组头﹑足轻大将,不断地升迁上去,并且于一五六一年与以后的北政所结婚。 一五七三年织田信长灭亡近江的浅井氏之后,丰臣秀吉获得北近江三郡的恩赏。从此,也成为一国一城的领主,姓氏也从“木下”改成“羽柴”。 除了自我努力之外,丰臣秀吉的运势也很好。例如,一五八二年本能寺之变时,织田信长已遭暗杀的密信,由于送信的密使走错阵营,竟让丰臣秀吉因而抢得先机。 另外,在丰臣秀吉完成统一天下的同时,由于采矿冶金技术的进步,秀吉的时代日本金银产量大增。于是,丰臣秀吉在雄厚财力的的后盾下,不断地建构城池,扩大内需,进而促进社会经济的繁荣。 丰臣秀吉能够成功的另一关键在于他的政治智慧,促使丰臣秀吉最早成为“一国一城之主”的领地在近江。由于近江一带有琵琶湖﹑以及京都连结地方之四通八达的干道,自古便具备了商业繁盛的环境。因此,提到近江自然会令人想起近江商人。当多数的大名领主还不懂得重视商业与礼遇商人的时候,丰臣秀吉便懂得“算盘优于武器”的道理。 丰臣秀吉已经看出以一把枪便能闯天关的时代将不复存在,他在近江不断录用一些善于理财的家臣,相对于靠枪闯天下的武功派,这些人则被视为是吏僚派﹑或是奉行派。 在丰臣秀吉身边近江出身的家臣为数不少,例如石田三成﹑增田长盛﹑长束正家﹑片桐且元﹑宫部继润﹑大谷吉继等皆属之。在丰臣家的领导团队中这些近江出身的家臣,自然也会进而带动充满近江商人性格的决策。 丰臣秀吉虽然不学无术,但是其人却有着非常独到的政治智慧,和投机眼光,最终让他走向了成功。 历史证明,但凡是从贫苦之中崛起的人物,在一朝得志之后,都要结结实实的疯狂一把,丰臣秀吉就是这样。 大概是觉得自己本事太大,小小的日本四道已经搁不下他了,这厮有一天突发奇想一一外面的世界咋样呢?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就根本压抑不住了,这个时候哪里最大,哪里最繁华,毫无疑问,就是和日本一海之隔的大明王朝了。 在丰臣秀吉的计划之中,首先要征服朝鲜,再来征服大明,后再征服印度,建立一个包括日本中国、印度、朝鲜在内的亚洲大帝国。 当时整个东亚的局势大致如此: 日本:战争的发起国日本在经历了从应仁之乱起长达一百多年的战国时代后,由丰臣秀吉完成统一,军力空前强大。 朝鲜:此时的朝鲜处于李氏王朝时期,国内长期和平,武备松弛,人不知兵二百余年。而朝堂上又党争不断,互相倾轧,政治日趋腐败。 明朝:作为朝鲜宗主国的大明王朝,此时也日暮西山。掌权十载、厉行变法,一度使明朝出现中兴气象的名臣张居正病逝后,独揽大权的明神宗万历皇帝先是废除变法措施,后又长期不上朝、消极怠政,并大肆侵占土地,搜刮民财。朝中大臣党派林立,斗争激烈。各地农民暴.动、军队叛乱接连发生,东北女真部落也开始逐步壮大。明王朝国力衰退、积重难返,虽未到情势危急时刻,但却已是祸根深埋。 这么一分析,似乎猴子关白打算吞了大明王朝,也并非是异想天开,说干就干,为了侵略朝鲜,丰臣秀吉早万历十九年就开始进行准备,正月时就已经对各地大名下达水军部队兵员的征召动员令:东起常陆,经南海至四国、九州,北起秋田、坂田至中国,临海各国诸大名领地,每十万石准备大船两艘。各海港每百户出水手十人,乘各国诸大名所建之大船;若有多余,则集中至大阪。本军所用船只,各国大名每十万石建大船三艘、中船五艘。所需建造费用,由政府拨给;各国大名将所需建造费用,以预算表呈报,先拨给一半,迨船建造完毕后,再行付清。水手每人给予两人俸米,其妻子食粮另外给付。军阵中所雇用之下人妻子,亦一律给予食粮。各船舶、水手,皆须于天正二十年春季时,集中至摄津、播磨、和泉三国各港口。 到了同年三月时,亦决定了陆军部队兵员的征召动员令。各国诸大名每万石应征召人数各地不同:四国、九州600人。中国、纪州500人。畿内五国400人。骏河、远江、三河、伊豆四国300人,由此以东,200人。尾张、美浓、伊势、近江四国350人。若狭、越前、加贺、能登四国300人。越后、出羽200人。 万历二十年三月,丰臣秀吉共调动了军队三十余万人,以十五万八千七百人之陆军部队,区分为九个军团,渡海至朝鲜作战,以宇喜多秀家为总指挥官。 再加上九鬼嘉隆率九千二百人水军部队,和七百艘舰船作运输士兵和海战之用。 为了补充兵源,丰臣秀吉还命德川家康、前田利家、上杉景胜、蒲生氏乡、伊达政宗将他们的旗下的军队集结在肥前名护屋作为预备队,共十万五千人。 一时间群贤毕至,少长咸集。在战略上,采用德川家康的提案,确定了陆海并进、以强凌弱、速战速决的战法。以水军保证陆军的战略物资供应,陆军分三路齐头并进,一举占领朝鲜。 在一切工作准备就绪后,丰臣秀吉以朝鲜拒绝攻明为由,于万历二十年四月正式开始了对朝鲜的战争。其第一军团一万八千七百人先渡海至对马岛待命,等九军出发之命到达,侵朝的日军首先于釜山登陆,十九天后攻克朝鲜王京汉城,而后又攻陷平壤。 连.战大胜,丰臣秀吉美的冒屁,觉得既然大明属国朝鲜都这么不抗揍,身为宗主国的大明王朝,就算是比朝鲜强一点儿,也终归有限,这更加坚定了他侵略大明王朝的决心。 就在李如楠在叶赫城见到这个自称朝鲜王族旁支的难民时,朝鲜国王李昖已经仓皇出奔,流亡至中朝边境的义州,当时朝鲜全国八道已失,仅剩平安道以北,靠近辽东半岛之地义州一带尚未为日军所陷。 朝鲜军队的肉脚表现,李如楠这个强兵自然瞧不上,对历史上,日本侵略朝鲜的前期战事,他也了解的不多。 可总觉得朝鲜好歹也是大明王朝属国之中,排名第一号的狗腿子,就算是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这么窝囊。 而且后世,韩国拍出来的那些电视剧里,不是说日本侵略朝鲜之时,朝鲜军队表现的十分英勇,还涌现出一大帮拿着粪叉子和日本武士搏命的民族英雄吗? 可是看看现在,朝鲜哪有抵抗的样子,日军从釜山登陆,到贡献平壤,轻松愉快的简直就像是在郊游。 如果不是很清楚,这个时候的朝鲜,就是大明王朝的一条忠犬的话,李如楠都要怀疑,是不是朝鲜人和日本人盘算好了,打算整蛊大明王朝。 见李如楠的脸色一阵阵的变幻,那个自称李锡的朝鲜王族旁支一颗心也是忽上忽下,从李如楠的穿着上,他看得出李如楠的身份一定非比寻常,再看叶赫城主对李如楠的恭敬态度,李锡的心里便有了决断。 “天朝郎君!”李锡不知道李如楠是否官绅,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便想出了这么一个别具一格的称谓来,呼喊着还跪倒在了地上,“我朝鲜君臣庶民对天朝上国一向恭敬有加,现而今无端遭此惨祸,还望天朝垂怜,救我社稷子民!” 李如楠正腹诽着,见李锡突然来了这么一出,被吓了一跳,仔细听了,心中大大的不以为然,属国是什么,不过就是个名分,朝鲜之于大明,其存在的意义,就是为大明王朝看守门户,现在野狗进门了,你个看家护院的忠犬,撕咬不过人家,居然还指望着当主子的隔着院墙往外扔砖头,真真的岂有此理。 况且这朝鲜君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大明草创之初,就因为疆土之事和朝廷时有龌龊,一向都是个不省心的,到了后世更是小人得志,恶狗欺主,那厚脸皮,桩桩件件摆弄出来的恶事,让老大中国和他们做邻居都觉得汗颜。 “你们朝鲜国也是东方的强者,如今怎的连小小倭国都可以肆意欺凌上门!?”李如楠明知故问道,这厮端的不当人子,说着话,分明就是往人家的伤口上撒盐。 李锡被问的无言以对,好半晌才道:“敝国国小民弱,仰仗天朝上国鼻息,方才得以生存,多年不休武备,却非那如狼似虎的倭人对手!” 李如楠闻言,鼻子差点儿被气歪了,李锡这话摆明就是说,大明是朝鲜的老大,有老大罩着,我们整军备武作甚,还不是平白的惹大明猜忌,现在被人欺负了,大明不帮着出头,这个老大做着还好意思吗? ps:新书急切的盼着支持,需要兄弟们给予动力,收藏一下,有红票的给一张红票,让小弟有写下去的勇气,谢谢! ------------ 第二十三章 返程 更新时间:2013-08-22 虽说被李锡无耻的嘴脸恶心的够呛,但暴扁小日本的大好时机,李如楠却不想平白的错过,抗日可不讲究形式,只要有的杀,怎么杀倒也无所谓。 况且历史上,朝鲜就是这般厚脸皮,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求的大明发了救兵,可是朝鲜王室却是打着空手套白狼的主意,大明官员一询问粮饷的问题,朝鲜人就哭穷,整点“国小民弱,无力供养天朝军马”这类屁话,总之就是要钱没有,要粮不给。 最气人的是,居然还一门心思的想着要夺取军队的指挥权,那无耻的嘴脸就跟后世朝鲜人大言不惭的宣布,如果发生宇宙大战,唯一的统帅只能是金三胖一样。 对此,李如楠只想说一句:我去年买了个表! 历史上的大明朝也是厚道,君子的有些过分了,这么混蛋的条件居然答应了一半,承诺自己筹备粮草军饷,结果两次抗倭战争打完,大明王朝原本就不宽裕的国库,被掏的连耗子都搬家了。 这才导致后来满清崛起,大明王朝居然无兵可用,无饷可发,最后被满洲鞑子给料理了,说起来朝鲜人也是导致大明王朝覆灭的元凶。 生气归生气,该干的事情,却不能扔下! 李如楠当即就带着李锡去见了布塞,纳林布禄,原本好好的庆功宴被搅了,布塞和纳林布禄还没什么,小萝莉东哥却是大为不满。 见李如楠还把李锡给带了过来,东哥当即便道:“既然是逃难过来,托庇我叶赫部的,带去安置也就是了,你怎的还把他带来此处了!?” 李如楠不是个木头,那还能听不出小丫头言语之中那强大的怨念来,也不理她,对着纳林布禄道:“纳林布禄贝勒,非常感谢你这些日子的招待,不过我想我也该到了回去的时候了。” 纳林布禄闻言,心中顿时发苦,李如楠可是叶赫部的护身符,只要有李如楠在,努尔哈赤就不敢将叶赫部怎样? 更何况,今日李如楠暴打了舒尔哈奇,努尔哈赤自然不敢找李成梁算账,少不得又要将这笔账算在叶赫部的身上,到时候努尔哈赤一怒之下,发大兵来攻,叶赫部如何抵挡,这可是个大问题。 可还没等他说话,东哥便抢着道:“怎的?你要离开叶赫城?” 李如楠也觉得闯了祸,拍拍屁股走人有些不厚道,可是眼下日本在朝鲜动作不小,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这场仗,他要是错过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去教训小日本呢。 “朝鲜有大事发生,倭国无端侵朝,其志在大明,此逢男儿建功立业之时,不可错过!” 什么朝鲜,什么日本,布塞等人根本就没有概念,他们眼下最关心的就是建州女真接下来的动作。 东哥见李如楠执意要走,登时就不乐意了,道:“你若是走了,那努尔哈赤再派人来逼婚,我该怎么办?” 李如楠可没想到此节,被东哥问的一愣,心道:姑娘!婚姻自由,你愿意嫁就嫁,不愿意嫁就回绝,和我说什么?俺又不是你的大媒! 可是看东哥那可怜兮兮的模样,李如楠又不好将话说得太狠,只得安抚道:“要是那不知羞的野猪皮再派人来搅扰,你只管回绝,万事自有我来担当就是了!” 东哥听了,心中不由得一喜,显然是理会错了李如楠的意思,顿时换了一副娇羞的模样,道:“那你走了,还回来吗?” 回来!? 李如楠还真没想过,不过即便是回来叶赫城,只怕那个时候也是遥遥无期,说起来,从一开始,他不过是打定了主意,要利用叶赫部给努尔哈赤找麻烦,还真没想过善后的问题。 李如楠也只得敷衍道:“这个~~~~~或许会回来吧!” 东哥显然对李如楠的回答不满意,她是个异族女子,虽然喜欢汉人文化,可总归不像汉人女子那般做事情瞻前顾后的,当即便道:“李如楠!若是你不回来,我便去铁岭卫找你!” 东哥说完,一转身便跑了,留下满屋人一脸的错愕。 布塞尴尬的笑道:“李公子!小女都被我给娇惯坏了,李公子切勿放在心上!李公子要走,我等兄弟自然不能阻拦,只是~~~~~~~~” “布塞贝勒只管放心!”李如楠知道布塞要说什么,当即道,“努尔哈赤狼子野心,窥伺海西女真,便是我父亲不管,此事我李如楠也是要管的,若是那努尔哈赤威逼过甚的话,贝勒便只管派人来铁岭卫就是。” 海西女真是李如楠牵制努尔哈赤的重要棋子,可不能就这么撇下了,现而今他虽然有全战系统这个金手指,可毕竟势力未成,还不足以去挑战努尔哈赤,保住海西女真,就能抑制住努尔哈赤的发展速度。 布塞和纳林布禄得了李如楠的保证,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这庆功宴也变成了送行宴,兄弟两个对李如楠又是好好的恭维了一番。 次日清晨,李如楠便要离开了,临走之时,还不忘叮嘱道:“布塞贝勒!努尔哈赤势大,不可力敌,海西女真一脉相承,同气连枝,值此危机关头,当尽弃前嫌,戮力同心,方可抵御建州女真,万万不可意气用事!” 李如楠虽然知道,便是说了也是白说,海西女真四部的首领一个顶一个的混蛋,为了些许蝇头小利,经常做些丢了西瓜捡芝麻的糊涂事,这些蠢蛋组团和努尔哈赤pk,除了白白送经验,爆装备,什么都做不了,指望他们能以大局为重,倒不如指望努尔哈赤突然皈依我佛,做起了仁善居士。 可是该说的,还是要说,就算是不为了什么大事,也要为那个正和他闹别扭的小萝莉考虑一下,历史上东哥的感情问题,简直就是一部荡气回肠的琼瑶剧,还是纯悲剧,纯虐主的那种。 现在既然认识了,说起来也算是朋友,李如楠要是不为其着想一下的话,未免也太过没良心了。 和布塞等人道别,李如楠带着他的将军卫队,踏上了归途,至于李锡那些人会如何,这就不在李如楠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来的时候,李如楠不辨路途,走了不少的冤枉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有了李锋这个人工雷达,自动定位导航,他只要跟着走就是了。 从叶赫城到铁岭卫,说远不远,说近也不算近,快马加鞭也要六七天的路程,李如楠心中记挂着朝鲜的战事,一路上只是催促,好在将军卫队根本不需要休息,就算是不眠不休的赶路,也不用担心体力的问题。 至于李如楠,他虽然不是将军卫队那样的神勇铁金刚,可前世身为军中翘楚,像这种急行军也不是没参与过,倒还难不倒他。 唯一的问题,大概就是此行要经过建州女真的势力范围,当下建州女真虽然老实,可那看的也是李成梁,至于李如楠,那就抱歉了。 果然,担心什么来什么,李如楠一行刚到额勒浑就被人盯上了。 “将军大人!前方发现三千人规模的部队!” 李如楠闻言,心头一颤,在额勒浑这个地方,有能力操持起三千人队伍的不用说,也知道是谁了。 “努尔哈赤,这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李如楠冷笑一声,吩咐道,“迎上去!看看那些女真大字搞什么鬼!” 现在的将军卫队还没有进化到完全,对李如楠的命令只会坚决执行,而不能提出任何建设性的意见,虽然作战勇猛,但总归美中不足。 大军一路奔驰,到了近前,对方果然打着的是努尔哈赤的旗帜,当前一人端坐在战马之上,李如楠看过去,见来的还是熟人,正是在叶赫城外有过一面之缘的努尔哈赤长子褚英。 对这个性情暴戾,志大才疏的十三岁娃娃,李如楠还当真没放在心上,一个做人失败到众叛亲离,连自己的老爹都要取其首级的人,李如楠也没必要看得起。 “李如楠!今天看你往哪里逃!”褚英手中的战刀朝着李如楠一指,高声叫道。 李如楠也不生气,呵呵一笑,道:“逃!?你哪只眼睛看见小爷要逃了,今日怎的?难道你也要学着你叔叔不成!有什么话就说,小爷有要紧事,没心思和你磨牙!” 褚英冷哼一声,道:“你将我三叔打得重伤,今日我便是来报仇,提着你的脑袋回去,给我叔叔出气!” 李如楠听了差点儿笑出声来,舒尔哈奇和褚英是个什么操蛋关系,他还能不知道,今日褚英傻颠颠的出来,原因无外乎就是学者舒尔哈奇刁买人心的,居然还把理由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你这厮好不知羞,居然也能说出这番话来,好!好!好!既然你要为舒尔哈奇报仇,便过来厮杀,让小爷看看你究竟有没有这么能耐,若是无胆,小爷也不难为你,且回去,还你家老子过来,小爷打得舒尔哈奇那只海东青,也打得努尔哈赤那张野猪皮!” ------------ 第二十四章 孽子住手 更新时间:2013-08-22 根据史书记载,褚英这厮就是个思想简单,大脑积屎的东西,更兼性情暴虐,残忍好杀,建州女真内部几乎没有人喜欢他的,当然除了努尔哈赤,毕竟睡是故乡的甜,儿子是自己的亲,别说是脾气爆了点,就算是脑残又如何,历史上晋武帝不就是不顾大臣反对,把皇位给了他的白痴儿子司马衷吗? 原来那一日,舒尔哈奇在叶赫城下和李如楠一场大战,被果断ko之后,狼狈的逃回了赫图阿拉,那凄凄惨惨的小模样,努尔哈赤见了也是恼恨不已。 虽说现在建州女真的事业做大了,两兄弟也不像当初那么亲厚,但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弟弟,又是自己的左膀右臂,被李如楠打得险些呜呼,努尔哈赤岂能不恨。 当即便将提前回来,在他面前搬弄是非的褚英喊过来,臭骂了一顿:“你叔叔为了你的婚事奔波,你这孽子居然不顾念大事,全凭自己的好恶擅作主张,累的你叔叔被恶贼打伤,你~~~~~~~你~~~~~~~” 努尔哈赤越说越气,扬起手来就要揍人,要是旁人,只怕是早就被吓得跪地求饶了,可偏偏褚英是个混不吝的性子,见努尔哈赤非但不惩处舒尔哈奇,还要责罚于他,顿时就恼了,也怪努尔哈赤平日里对他太过骄纵。 “叔叔奉父汗的命令,去叶赫城为儿子求亲,却只顾着和那李家小贼纠缠,全然不理会大事,只管意气用事,儿子与叔叔理论,让他以大事为重,叔叔却只是执拗,孩儿气不过,这才回返,叔叔自家与那姓李的小贼争斗,技不如人,被打得重伤,与孩儿何干!” 努尔哈赤闻言,被气得金钱鼠尾险些变成了避雷针,招来天劫,他责骂褚英,不过是给舒尔哈奇找个台阶下,要是个乖觉的,这会儿认错,消了舒尔哈奇的气也就是了,可偏偏褚英就是个混货,更不会做人。 舒尔哈奇躺在床上,听了褚英这话,只觉得胸腔都要炸开了,他为了褚英去叶赫求亲,落不到好,如今被李如楠打得重伤,反倒连个体恤的人都没有,如何不气。 “汗兄无需再说,这事本就与褚英无干,都是小弟行事无状,被人伤了也是活该。” 努尔哈赤见舒尔哈奇说起了气话,知道他对自己已经十分不满了,虽说是心疼儿子,可是这会儿也不能回护了,扬手照着褚英的脑袋就是一巴掌。 褚英正梗着脖子玩对抗游戏,却冷不防努尔哈赤这一巴掌打过来,原地转了三圈,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脑子里嗡嗡乱想,他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少年,如何禁得起这一下排山倒海,整个人都给打蒙了。 要是换作旁人,诸如代善等人,这会儿只怕早就跪倒在地忙着磕头认错了,可褚英这朵奇葩,奇就奇在经常做出些惊人之举,不走寻常路。 被努尔哈赤打了,居然他还恼了,跳着脚,指着努尔哈赤便嚷了起来:“便是孩儿有些小过,可叔叔终究不是伤在了孩儿的手上,父汗有气何必冲我撒,有本事便去寻那李如楠的晦气,在家里逞什么英雄,好没道理!” 努尔哈赤闻言,几乎要被气疯了,要不是还顾念着体面,这会儿只怕都要脱靴子,上演训子十八打了。 “你这逆子,真真是气死我了!” 这时扈尔汉道:“大汗!小主人虽说是言语无状,可说得也并非没有道理,那李如楠欺我建州女真太甚,先是打杀了额亦都兄弟,现如今又搅起事端,伤了二汗,这大仇不能不报,如若不然,传扬出去,只怕要惹得天下人笑!” 努尔哈赤岂能不想报仇,额亦都的死,舒尔哈奇的伤,这等深仇大恨,他岂能放下,可是不要忘记了,李如楠是李成梁的儿子,眼下建州女真有和李成梁叫板的资格吗? 努尔哈赤连父祖的大仇都能忍下,更何况是今日。 “我先前和你们说的话,你们都忘记了不成!?眼下建州女真最要紧的就是壮大实力,这会儿和李督抚闹翻了脸,对我们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舒尔哈奇面色苍白,咬着牙道:“难道我们就要这么一直认下去不成,任凭李家人在我们爱新觉罗家族的头上屙屎屙尿,当年玛法,阿玛都是死在李成梁那个老匹夫的手上,如今老的消停了,小的又跳出来滋扰,先是打死了额亦都,现在连小弟的性命都险些折在那小贼的手中,我们到底要忍耐到什么时候!” 舒尔哈奇越说越激动,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努尔哈赤见了不禁大惊,他虽然恼舒尔哈奇性情鲁莽,时常让他难堪,可到底也是一母所生的兄弟,岂能没有半点儿情分。 “舒尔哈奇!你且不要动怒,你的仇,额亦都的仇,还有玛法,阿玛的仇,迟早都是要和李家人清算的,但不是现在,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壮大我们的实力,让我们有和汉人对抗的能力,就像我们的祖先猛哥帖木儿一样,等到就连汉人皇帝都不敢轻视我们的时候,就是我们报仇之日。” 舒尔哈奇虽然性情莽撞易怒,但毕竟不是个不分轻重的人,闻言也只能忍着气点头答应下来。 安抚了舒尔哈奇,努尔哈赤又将褚英痛骂了一顿,吩咐他下去闭门思过了事。 可是褚英哪里是个安分的主儿,回去之后越想越生气,平白的招了一顿骂不说,还被打了一巴掌,当天就点起了本部人马,离开了赫图阿拉,一路朝着叶赫城开去,要找李如楠算账。 行至半路,正好撞见,褚英不禁心中大喜,这荒郊野地的,便是杀了李如楠,也没人知晓,到时候就算是努尔哈赤问起来,他搪塞过去也就是了。 “李如楠!今天看你往哪里逃!”褚英手中的战刀朝着李如楠一指,高声叫道。 李如楠也不生气,呵呵一笑,道:“逃!?你哪只眼睛看见小爷要逃了,今日怎的?难道你也要学着你叔叔套打不成!有什么话就说,小爷有要紧事,没心思和你磨牙!” 褚英冷哼一声,道:“你将我三叔打得重伤,今日我便是来报仇,提着你的脑袋回去,给我叔叔出气!” 李如楠听了差点儿笑出声来,舒尔哈奇和褚英是个什么操蛋关系,他还能不知道,今日褚英傻颠颠的出来,原因无外乎就是学着舒尔哈奇刁买人心的,居然还把理由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爱新觉罗家的,果然一个比一个会做戏。 先是努尔哈赤在李成梁面前扮演忠犬,如今这个做儿子又玩起了扶弱凌强戏码,怪不得后世等满清寿终正寝之时,那些满族子弟大多都撂地卖了艺,感情从老祖宗这里继承了艺术细胞。 李如楠可没那个心思欣赏现场实况的情景剧,只觉得褚英这厮太过无耻,怒道:“你这厮好不知羞,居然也能说出这番话来,好!好!好!既然你要为舒尔哈奇报仇,便过来厮杀,让小爷看看你究竟有没有这么能耐,若是无胆,小爷也不难为你,且回去,还你家老子过来,小爷打得舒尔哈奇那只海东青,也打得努尔哈赤那张野猪皮!” “放肆!胆敢辱我父汗,待我~~~~~~~~~~~” 褚英这人虽然混,可对自家老子还是很维护的,见李如楠出言不逊,挥着刀上来就要单挑,可还没等出去,就被他的副将古岱拦住了。 “小主人!那李如楠悍勇,二汗尚且不是对手,切勿轻敌!” 褚英这人虽然自大到没边儿的地步,可总归识得好歹,李如楠三两下的将舒尔哈奇都给ko了,他这小胳膊小腿的,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上去也是自取其辱。 结果到了嘴边的话,就变了:“~~~~~~~~~来群殴你!” 我靠! 李如楠被褚英这风骚露骨,无耻之极的宣言气的三尸神暴跳,五陵豪气腾空,褚英这厮也太无耻了,莫不是修炼了三花聚顶神功,否则的话,说出来的话,还能吞回去? 群殴! 老子最不怕的就是群殴! 李如楠这厮可没有半点儿大英雄情节,单挑,最好就是他们一帮人单挑对方一个,群殴自然也是他们群殴对方一个人才算好。 “弟兄们!并肩子上,给我把这扑街仔砍个满脸桃花开。” 将军卫队虽然不知道李如楠说得是哪路黑话,可那一个“上”字,总归还是明白的,对面的褚英虽然带着三千人马,可将军卫队就没有害怕这个程序,管他多少,就像李如楠说得那样“并肩自上”就是了。 眼看着两拨人马就要撞在一起,突然自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孽子!住手!” 李如楠听得一愣,听这嗓门也不是李成梁啊? 赶紧寻声看过去,顿时鼻子险些其外,由远及近奔驰过来一匹枣红马,马上端坐着一个人,那根小辫子正迎风招展着,不是努尔哈赤是哪个。 野猪皮敢占小爷的便宜。 ------------ 第二十五章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更新时间:2013-08-23 努尔哈赤在赫图阿拉到了晚间不见褚英的踪影,就是到坏事了,他现在正处在事业的上升期,眼看着就要吊丝逆袭成功,变身高富帅,这个时候,可千千万万不能出了乱子。 努尔哈赤忍下了父祖的大仇,又忍下了额亦都的仇恨,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有朝一日,攒够了本钱再去报仇雪恨。 可是属下人居然大多都不理解,如今连自家的长子都在给他添麻烦,努尔哈赤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气得不行。 李如楠是什么人? 李成梁最为宠爱的儿子,为了回护李如楠,李成梁都默许了努尔哈赤对海西女真的野心,要是李如楠当真在坏在了他们建州女真的手里,李成梁那个护犊子的,还能不发飙,到时候可是大大的麻烦事。 闹不好之前的一切经营都要付之东流,到时候他可就不是李成梁的小甜心,而是大仇人了。 没了李成梁的支持,李成梁一怒之下再放出江湖追杀令,那些早就眼红建州女真基业的海西女真,野人女真,还有蒙古诸部,还不像群恶狼扑上来,要了他的小命。 好不容易这么多年抠抠搜搜,积攒下来的家底一旦败光,就算是努尔哈赤能逃过一条性命,没了本钱,没了势力,没了基业,那可当真是生不如死了。 努尔哈赤越想越急,都顾不上穿衣服,光着膀子,带上几个随从就追了出来,好在还算及时,褚英没给他酿出大祸来。 “孽子!还不住手!”努尔哈赤气急,冲到褚英的身边,一个大飞腿就把褚英给踹下了马,尚自怒气不息,吼道,“你这小兔崽子,莫不上要气死我,你才甘心!” 对面的李如楠见努尔哈赤骂的这么有爱,很无良的笑了,老兔崽子骂小兔崽子,恰如其分,当真是恰如其分。 努尔哈赤骂过了褚英,又赶紧对着李如楠陪笑脸,道:“九少爷!都是努尔哈赤教子无方,冲撞了九少爷,努尔哈赤在此赔罪!” 大冬天的,努尔哈赤光这个膀子,亮着一身的腱子肉,在马上对着李如楠行礼,这面子可赚大了。 可偏偏李如楠就是个不识好歹的,闻言冷笑道:“努尔哈赤!你也知道你家的小子冲撞了我,今日小爷倒是要看看,你怎么给个交代,那额亦都在铁岭卫冲撞了我,被小爷结果了性命,如今你这娃儿也冲撞了我,怎的?你建州女真闹粮荒,没粮养活自家的孩儿,送上门来,给小爷杀不成!” 努尔哈赤被李如楠一番话,只气的险些爆了丹田,顶了肺,可他是个能忍的,强咽下这一口气,挤出一张笑脸,道:“九少爷说笑了,犬子虽然莽撞,但好歹没铸成大错,还望九少爷宽宥!” 褚英见自家老子一副孙子相给人家陪笑脸,气的跳起来,大叫道:“父汗!无需和这小贼过多言语,今日他自己送上门来,只怨他命歹,怪不得我们,就在此结果了他!” 努尔哈赤闻言,上去劈头盖脑的又是一顿鞭子:“你放的什么屁,李督抚是我爱新觉罗氏的大恩人,九少爷是李督抚的爱子,我建州女真便是好生招待都怕怠慢了,你这混账东西猪油蒙了心窍,说什么混话!” 褚英一边躲努尔哈赤的鞭子,一边叫嚷着:“父汗!孩儿知你是怕李成梁那老贼怪罪,可这荒郊野地的,便是杀了他又如何,李成梁那老匹夫没证据,还能将我建州女真怎样?” 努尔哈赤听了,手上的鞭子也停了下来,不得不说他确实意动了,若是当真能在此杀了李如楠,额亦都和舒尔哈奇的大仇也都报了。 可是这个诱人的念头只是在努尔哈赤的脑子里闪了一下,就被他压下了,他杀了李如楠是没人看见,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而且李成梁要是心伤爱子罹难,想找人报仇的话,还需要理由? 仅仅是一个怀疑,就能要了建州女真的命。 “啪!” “胡说八道,李督抚和九少爷何等尊贵的人,岂能容你肆意胡说!再敢多言,为父便在此先除了你这个祸胎!” 李如楠看着努尔哈赤演戏,冷笑道:“努尔哈赤!你也无需再装了,你方才可是想要杀我!?” 努尔哈赤闻言,心道:何止是想杀你,老子将你挫骨扬灰的心思都有。 心里这么想,可脸上却满是爱人的笑:“九少爷说笑了,努尔哈赤是李督抚的家奴,岂有以奴欺主的道理,褚英年少气盛,还望九少爷不要和他一般见识的好!前番听闻九少爷在叶赫做客,努尔哈赤便想去请,好一尽地主之谊,择日不如撞日,还请九少爷便移尊步,到赫图阿拉,努尔哈赤也好尽尽孝心!” 孙子!装孙子装的这么像,也就当真是孙子了! 努尔哈赤这厮去做清太祖都屈才了,丫应该去做李莲英,小德张,把狗奴才这角色玩的这么出神入画,丫肯定能胜任。 李如楠现在才知道,为什么李成梁那么喜欢,器重这个努尔哈赤,原来也是有原因的,这孙子简直就是个人人爱的狗奴才。 李如楠被努尔哈赤那副奴才样恶心的都要吐了,要不是努尔哈赤还穿着裤子,他都恨不得亲自挥刀动手阉人了。 褚英也楞住了,他虽说时常跟努尔哈赤犯浑,但那是性情使然,在他的心里,努尔哈赤这个父汗可一直都是个大英雄,大豪杰,可是这一刻他幻灭了。 眼看着努尔哈赤对李如楠那谨慎谦卑的模样,褚英都觉得阵阵牙酸。 “父汗!你可是我们建州女真的大汗,岂能向这小贼低头,纵使那李成梁如何能耐,我建州女真许不是仰仗着他的鼻息过活,便是当真犯了又如何?难道我建州女真便没有了敢战的勇士了,父汗你又何必一忍再忍!” 褚英的话,虽然说起来让李如楠火大,但不得不承认这小子倒是个英雄人物,本来嘛!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就该率性而为,快意恩仇,若是做什么事都要瞻前顾后,小心翼翼的,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纵然忍到日后成了大事,也没什么快活的。 李如楠想着笑道:“努尔哈赤!你还不如你家的儿子有骨气,你也无需在小爷面前演戏了,小爷可不吃你那一套,你心里想什么,做过什么,小爷都是一清二楚,你便是要演戏,也要找个识货的,何必在小爷面前装厚道!” 努尔哈赤被李如楠一顿夹枪夹棒的言语说得面红耳赤,几次都要暴起,但最终还是忍下了,叹息一声道:“如此看来九少爷对努尔哈赤的误会颇深啊!也罢!都是建州女真福薄,九少爷既然不愿去赫图阿拉暂歇,努尔哈赤也不便勉强,来日自当到府上赔罪!” 若是旁人,还当真要被努尔哈赤这谦卑的模样给骗了,以为他是个厚道的君子,只可惜李如楠熟悉历史,努尔哈赤这娇滴滴的小媚眼算是抛给了瞎子看。 李如楠闻言大笑道:“努尔哈赤,你何必再装,小爷倒是要看看你能忍到何时,今日且罢,来日你我再见高低!” 努尔哈赤强忍着一口气,吩咐褚英上马,对着李如楠一拱手,这时努尔哈赤突然注意到了簇拥着李如楠的将军卫队,一个个盔明甲亮,杀气腾腾,他也是沙场宿将了,拿眼一瞧就知道是精锐。 心中不禁暗暗庆幸方才没有冲动,他们这边虽说是人多势众,可对方显然也不是好相与的,李如楠几次三番要激怒他,也并非全然是因为鲁莽,显然是有所依仗。 纵然能仗着兵力将其打败,只要是不能全歼,到时候只要有一个人能逃回铁岭卫,接下来,他就只能等着承受李成梁的怒火了。 努尔哈赤哪里知道,这将军卫队乃是与李如楠相互依存的,只要李如楠死了,将军卫队立刻就会消失,不过这话只怕是对着努尔哈赤明讲,他也不会相信。 “九少爷倒是好福气,居然有这等猛士相随,真是让人羡慕,看起来李督抚虽说告老还乡,可还是心系辽东,居然养得起这般雄壮的兵士!” 努尔哈赤说这话,分明就是在暗指李成梁避居辽东,心怀怨望,积蓄兵甲,准备图谋不轨。 李如楠是个醒目的,登时冷哼一声,道:“彼此彼此,你在赫图阿拉不也是招兵买马,背着天子做下了好大事业吗?” 努尔哈赤闻言,面色顿时一变,李如楠说得这可谓是诛心之论了。 从永乐皇帝迁都北京开始,对辽东的女真人就颇多防备,对女真各个卫所的兵力都是有着严格规定的。 努尔哈赤虽说是万历皇帝敕封的龙虎将军,可不过是个杂号,并无实权,他真正的身份还是建州左卫都指挥使,而建州左卫的兵额不过两千人,可努尔哈赤现在麾下的兵力又何止两万。 “女真事多,诸部多不服王化,努尔哈赤为天子守御国门,自然不敢不尽心,兵力多寡也都是在辽东守备总兵葛礼大人处有过报备的,便是李督抚也不曾说过什么!” 李如楠自然知道眼下大明内忧外患,对于辽东女真羁縻卫的控制力度早已大不如前,说那话完全是给努尔哈赤添恶心。 “既然如此,尊驾还请多多小心了,女真诸部野蛮成性,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要上演兄弟反目,父子成仇的戏码,到时候尊驾身边自然少不得兵士护驾!” 褚英闻言怒道:“你这小贼,休要挑拨离间!” “住口!”努尔哈赤斥了一句,面色一变,眼露杀机,不过只是一闪而过,道:“多谢九少爷提醒,努尔哈赤记下了!” 努尔哈赤带人走了,不过李如楠知道,他已经在努尔哈赤的心里埋下了一颗不信任的种子,总有一天会生根发芽。 再看着褚英的背影,李如楠倒是觉得这个十三岁的少年蛮可惜的,如果褚英不是个满人的话,倒是可以结交一番。 历史上那个褚英无疑是一个悲剧式的人物,努尔哈赤起兵的时候,他不过才四岁,可以预见,整日里忙着抢地盘,抢口众的努尔哈赤能有多少时间去照顾这个儿子。 等到褚英年纪渐长,便到了军中效力,因广有战功,努尔哈赤夸其英勇,封号曰“阿尔哈图土门”,译言为“广略”,故褚英封号为广略贝勒。 但是由于褚英生性残暴、心胸狭隘,加之战功赫赫,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从而努尔哈赤的“开国五大臣”额亦都、费英东、何和礼、安费扬古和扈尔汉以及一些兄弟们与褚英不和,于是在努尔哈赤面前告状,努尔哈赤经过调查也发现了褚英的存在的问题,便解除了他的兵权,以示警告。 然褚英不思改过,却将不满溢于言表,后被软禁,后值努尔哈赤携众皇子、大臣出征之际,褚英居然焚香诅咒告状的五大臣和兄弟,并扬言等掌权后处死五大臣和那些兄弟,被宫中的密探再一次告状。 在万历四十三年,褚英在被圈禁两年后,努尔哈赤下决心将其处死,施行绞刑时,年仅三十六岁,留给后人的只有一座没有墓碑的坟冢。 见努尔哈赤一行人走的远了,李如楠这才吩咐上路,方才他真的很想就是冲杀上去,结果了努尔哈赤,可他也忍住了,不是因为不敢,而是因为还不到时候。 如今倭寇祸乱朝鲜,意在大明,如果努尔哈赤一死,建州女真必乱,到时候海西女真,野人女真,甚至是蒙古人都会趁机既然哦,辽东大地陷入一片战火之中,大明如何能集中精力,抵抗倭寇。 李如楠虽然莽撞,却也会动脑子,他纵然恨努尔哈赤恨得要死,但也分得清轻重缓急,就眼下而言,大明真正的祸患是倭寇,而不是女真。 想要解决努尔哈赤,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且让他在多蹦跶两年也就是了。 努尔哈赤,青山不改,女水长流,小爷总有一天撕烂了你的野猪皮! “加快行军速度!” ------------ 第二十六章 九少爷回来了! 更新时间:2013-08-23 铁岭,李府! 李如楠单人独骑到了府门前,至于那五百将军卫队还不是时候展现在家人面前,他可知道李成梁就是个老狐狸,到时候解释起来,纵然他能口吐莲花,也别想忽悠过去。 原本李如楠还想着将将军卫队收回携兵卡的,可是却被系统告知,货已售出,概不退换,收不回去了,没办法,李如楠只得下令让将军卫队找了个山旮旯,待着去了。 “砰!砰!砰!” 李府的大门被李如楠拍的山响,门楼上的积雪扑扑簌簌的只往下掉,可好半晌才从门房传出来一个慵懒的声音。 “这一大清早的,是谁这般没规矩,行了!行了!听见了!” “吱呀~~~~~~” 大门敞开,一个老家人眯着眼睛喝骂道:“哪个歹命鬼,也赶来咱李府撒野,你~~~~~~九少爷!您可回来了!” 也亏的这下人年纪大了,否则的话,李如楠那暴脾气早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了,黑着脸应了一声,将宝马翠花扔下,他自快步走了进去。 身后还跟着一个喊街的,一边跑一边喊:“九少爷回来了,九少爷回来了!” 到了后宅,李如楠直奔李成梁的书房,这会儿李成梁也听到了,急匆匆的便要出门,自打一个多月前,李如楠离家出走,老李就没得了好,整日里都要被崔老妇人指着鼻子骂,没奈何只能躲在书房。 左近都找过了,可李如楠就好像飞天遁地了一般,就是不见踪影,这可把李成梁给吓坏了,都忘了生气,眼看着李如楠要是再不回来,老李都准备向衙门报案了。 “小老九回来了,小~~~~~~” “嘭!” 李成梁刚到门口,却冷不防书房的大门被人一把推开,老李躲闪不及,被门给撞了个结结实实,踉踉跄跄的向后退了好几步才算站稳,也亏的李成梁行伍出身,虽然年近七旬,可身子依然健硕硬朗的很,要是唤作一般的农家翁,就这么一下子就能归了西。 李成梁站定,揉了揉发酸的鼻子,眨巴了几下眼睛,这才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离家出走的逆子李如楠。 “逆子!你要谋害生父不成!” 李如楠的一颗心现在也是写满了“sorry”,方才太心急,哪里顾得上门里的老豆,谁承想居然还误伤了,赶紧腆着脸上前,搀扶着李成梁坐下。 “哪能呢!这铁岭谁不知道,孩儿最是孝顺的,那等大逆之事,孩儿怎能去做!爹爹快坐下,让儿子见礼!” 李成梁被李如楠一同忽悠,早就忘了教训李如楠的事,反倒是在心里感念李如楠这出去一趟,倒是乖觉,稳重了不少。 “行了!行了!在为父面前还装甚,说说吧!这次出去到底去了哪里?你这逆子也当真是不晓事,只图自己痛快了,却不想想,你不告而别,为父和你母亲该多担心!” 李如楠听了,心不由得为之一软,他前世对父母亲根本就没什么概念,重生之后,虽然李成梁和崔夫人对他都极尽宠溺,可他却没有多少代入感,一个多月前偷跑出去,也根本就没想过两位老人的感受,只觉得自己受了委屈。 这次回来,原想着李成梁肯定会狠狠地责罚与他,却没想到听到的却是这么一番话,那浓浓的舔犊之情,纵然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不禁要为之动容。 “孩儿不孝,累的爹爹,娘亲担心了!” 李成梁见了,也是老怀大慰,他五十岁上得了这个儿子,自小便娇惯的很,前八个儿子出生的时候,他整日里都要忙着操持军事,征伐异族,根本就没体会到为人父的感觉,唯独李如楠这个小老九,他总算是过了一把慈父的瘾头。于是对李如楠的感情无疑是最深的,也养成了李如楠娇纵的性子,如今看着李如楠总算是长大了,他岂能不开怀。 “好了!且说说这次出去,都见了什么?” 李如楠连忙说了,不过自然是有删减的,他没说努尔哈赤到叶赫逼婚的事,只是说在叶赫部住了一个月,布塞和纳林布禄尽心招待。 李成梁听了,笑道:“布塞和纳林布禄倒是两个晓事的,比他们的父亲要强得多!” 扬吉砮当初因屡犯大明边境,被李成梁设计诱杀。 说起来李成梁这对人对事的态度也当真是有些意思,杀了塔克世和觉昌安,却扶持他们的儿孙努尔哈赤,杀了扬吉砮却留下了布塞,纳林布禄继续统领叶赫女真。 在李如楠看来,李成梁这般作为分明就是再给自己积攒仇恨值,闹得现在女真最强的几个部族都和老李有血海深仇。 李如楠接着说道:“孩儿这番回来,却是遇见了一桩怪事!” 李成梁听着,顿时来了兴趣,忙问道:“怪事!是何怪事!” 李如楠便将李锡的事情说了,李成梁闻言,眉头顿时皱了起来,道:“为父倒也听人说朝鲜生乱,可只是说有倭寇滋扰海疆,到不曾听说连朝鲜的王京都被倭寇攻陷了!” 倭寇之说,自元末之时便有,当时日本由于战乱,其内战中的败将残兵、海盗商人及破产农民流入海中,乘明初用兵之机,屡寇滨海州县。 洪武时,海防整饬,尚未酿成大患。经永乐十七年的望海埚之战,明辽东总兵刘江率师全歼数千来犯之倭后,倭寇稍稍敛迹。 正统以后,因明代海防逐渐空虚,倭寇侵扰时能得手,致倭患又起。这一时期的倭寇成员多为日本本土之人,除赤裸裸侵扰外,还利用中日间存在的“勘合贸易”载运方物和武器。路遇官兵,则矫称入贡;乘其无备,则肆行杀掠。总的说来,嘉靖以前,倭寇侵扰只限于个别地区,时间亦短,尚未成为明朝东南地区的严重祸患。 直到明嘉靖年间,倭寇日益猖獗,特别是嘉靖二十一年,倭寇由瑞安入寇台州,攻杭州,侵掠浙江沿海。 嘉靖二十三年,海盗许栋、汪直等导引倭寇,聚于宁波境内,潜与豪民为市,肆行劫掠。倭寇在山东、南直隶、浙江、福建、广东沿海大肆烧杀掳劫,江浙一带民众被杀者达数十万人,激起大明王朝上下各阶级、各阶层百姓的愤怒反抗。 嘉靖三十二年,福建总兵俞大猷率精兵夜袭普陀山倭寇老营,重创倭寇,又在王江泾歼灭倭寇两千人。 嘉靖四十年,戚继光率戚家军等在台州九战九捷,痛歼入寇台州之敌。此后,戚、俞联合,基本肃清福建、浙江倭寇。嘉靖四十四年,戚继光与俞大猷二军配合,击灭盘踞在广东、南澳的倭寇。至此,东南沿海的倭寇最后荡平。 说起来对于倭寇,李成梁是打心里鄙视的,一些滋扰海疆的小毛贼,还能成了大气候? 可是听李如楠这么一说,李成梁的心里也盘算开了:“难不成当真是倭国之人,大举进犯不成?九儿!那朝鲜人该不会是肆意胡说,混淆视听吧!?” 李如楠见李成梁不信,急道:“爹爹!是或不是,爹爹只要知会葛礼总兵一声,让其派人越过鸭绿江一看便知!” 李成梁点点头,也觉得李如楠说得有理,只是他现在无官一身轻,虽说在这辽东地面上威望犹在,可是擅自插手地方事务,只怕会引起万历皇帝的猜忌。 “这件事,为父还是思量一番!” 李如楠也知道李成梁为难,便也不曾紧逼,他这次回来,不过是想求着李成梁,帮他在军中某个差事,等到万历皇帝大举抗倭之时,能先一批入朝,杀上几个小日本,过过瘾头。 可还没等李如楠开口,外面就传来了崔老妇人的声音:“小老九!当真是为娘的小老九回来了!” 李成梁听到动静,顿时面露苦笑,道:“快去迎迎,你离开这些时日,你母亲可没少为你担心!” 李如楠连忙点头,其实回想起来,他重生后在李府的那段时日,崔夫人对他的关爱几乎是完全没有道理,为了他的事,崔夫人可没少和李成梁为难。 李如楠刚到门口,崔夫人便闯了进来,一看见李如楠,二话不说抱在怀里就是一阵痛苦:“儿啊!儿啊!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若是再不回来,为娘可当真是没得活路了!” 李如楠还能说什么,只能不住的安慰,认错。 崔夫人哭了一阵,这才想起书房里还有一个李成梁,顿时将李如楠护在了身后,瞪了李成梁一眼,怒道:“你这老货,九儿方才回来,你莫不是又要难为他,我可告诉你,你若是再将老娘的九儿气走,老娘便和你这老货拼个死活!” 彪悍的人生就要有彪悍的态度,这老太太当真是彪到一块儿去了。 李成梁被崔夫人骂的一阵语塞,毕竟当着自己的儿子,门口还有下人在,总归是面子上下不来,可想要发火,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崔夫人一个怒视,给硬生生的瞪了回去,最后只得化作了无奈的一叹。 唉~~~~~~~~~~~~~~~ ------------ 第二十七章 好铁不打钉,少爷要当兵! 更新时间:2013-08-23 李如楠眼看着崔老夫人越骂越happy,都半晌了,居然没有一句重样的,都快赶上后世的网络喷手了,可不能再坐视不理了,他还指望着能抗日援朝,保家卫国,做个当代最可爱的人呢,这关键可都在老李的身上,要是万一老李被骂的神经错乱,耽误了正事,那可了不得! “娘!爹爹不曾责罚孩儿!”李如楠连忙劝道。 崔老妇人还以为李如楠是受了李成梁的威胁,拉着李如楠的手道:“九儿!你不必害怕这个老货,有为娘做主,这府宅还轮不到那个老货做主!” 李如楠听了,差点儿都要哭出来,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因为同情,真不知道李成梁这个大明柱石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娘!当真不曾,爹爹只是询问了孩儿这些时日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说起来倒是做儿子的不是了,偏只会意气用事,累的爹爹,母亲为孩儿担心!” 崔老妇人闻言,眼中含泪,嘴角带笑的在李如楠头顶摩挲了一阵,也不再去与李成梁为难,道:“九儿这番出去,倒是懂事了不少,老爷!九儿既然平安归来,过往的事便揭过去就是了,九儿!你这次在外面定是受了不少的苦,可不许再任性,让为娘担心!” 这浓浓的母爱,李如楠岂能辜负了,连忙应道:“孩儿记下了!” 一旁的李成梁尴尬的咳嗽了两声,道:“九儿!你也累了,快去好生歇着吧!” 李如楠哪能这便走了,忙道:“爹爹!孩儿还有一事要与爹爹商量!” 李成梁点头道:“有话便只管说就是了!” 李如楠道:“爹爹!娘!孩儿如今也不小了,总这么在家中闲呆着总归不是个出路,孩儿想到军中历练一番,还望爹爹准许!” 从军!? 李成梁的眼眉一跳,看向了崔夫人,很显然这事要崔夫人做主才能作数。 可崔夫人一听就不答应了,急道:“九儿!你好好的在家中待着,怎的突然生出了要从军的念头,不成!不成!从军就要打仗,战场上刀枪无眼的,为娘可不能让你去!” 李如楠闻言,顿时苦着一张脸道:“娘!孩儿也是大丈夫,父兄皆在军中为国效力,孩儿岂能落后,总不成要一辈子做个纨绔子弟吧!?” “那也不成!”崔夫人只是不答应,“你年纪还小,还是在为娘身边才好,九儿!还是快快熄了这个念头的好!” 年纪小!? 十八岁还算小,就算是在李如楠的前世,他这个年纪都已经快修炼成兵痞了,要是在农村,怕是连孩子都有了。 李如楠苦笑道:“娘!孩儿可都十八岁了,大哥十四岁就跟随父亲出边墙,和土蛮作战,十八岁的年纪都受封参将了,娘总不会是希望孩儿这一生都一无所成吧!?” 听李如楠说这话,崔夫人也是无言以对,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哪个当父母的能例外,只是如今身边就李如楠这么一个儿子承欢膝下,她又如何舍得再让李如楠离开。 崔夫人越想心中越是委屈,忍不住泣道:“为娘这一生为李家添了九个男丁,你八个兄长都送去了军中为皇家效力,只盼着能将你留在身边,怎的如今连你也要走。” 李成梁看着也是叹息道:“夫人!九儿年纪大了,想要效仿父兄,建功立业,也总归是好事,他既然有此心,我们做父母的岂能阻拦,耽搁了他的前程,让他蹉跎一生!” 李如楠要从军,李成梁自然是支持的,虽说大明王朝首重士人,可在这辽东地面上,真正吃香的还是武人。 李如楠本身武艺高强,虽说性情急躁,火爆,但是有他照应着,也出不了乱子,到时候,再安排一下,出几次边墙,杀些蛮人立功,用不了几年,也能升迁上去,总归是一个前程。 崔夫人闻言,更是气恼,道:“我生九子,偏生是为了皇家不成,也罢!九儿!你要从军,为娘也不拦你,但是有一桩事你必须应承下来!” 李如楠见崔夫人答应了,大为心喜,这会儿便是崔夫人让他干什么,也没有二话,哪怕是上九天揽月,下大洋捉鳖,也自无不允。 “莫说是一件,便是十件,孩儿也答应!” 崔夫人道:“那倒也不必,九儿!你八个哥哥,皆以婚配,只可惜久在军中,难有回家夫妻团聚的机会,你那大兄,年过不惑,连个子嗣也无,李家在你们这一辈,人丁最旺,可后辈却是凋敝,只你三兄有一女!” 崔夫人说着,脸上既有得色,也是哀戚,得意是因为李如楠这一辈人丁兴旺,全是因为她的功劳,哀戚是因为李家下一辈,居然都没有个男丁。 李如楠听着,突然感觉有些不妙,就好像自己有什么宝贝被人惦记上了一样。 崔夫人接着说道:“你若是想要从军,为娘自然不会阻拦你的前程,但是从军之前,当先成家,和紫薇将婚事给办了!” 成家!? 李如楠闻言,身子不禁一抖,他前世就是一个大头兵,虽说勾搭起小姑娘来,颇有手段,可那也不过是在玩笑,真要是动真格的,这个兵王非吓尿了不可。 正要反驳,却听到门外回廊处,传来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紫薇在外面偷听,女孩子脸嫩,被羞走了。 李如楠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了香饽饽,其实说起来,他还真有牛气的资格,身材高壮,风姿俊朗,身世出众,典型的高富帅。 紫薇虽说是婢女的身份,可是在李府,一直都是被崔夫人当女儿一样养着的,李如楠娶了紫薇倒也不错,紫薇模样出众,性情温和,和李如楠又是青梅竹马。 要是放在前世,林心如哭着喊着要嫁给他,李如楠要是不答应,那绝对是脑子让门给挤了,又让驴给踢了。 想到这里,到了嘴边的那句“匈奴而灭,何以家为”,又被他生生的咽了回去,上门的好事,怎能不答应,李如楠倒也不扭捏,道:“全凭母亲做主!” 崔夫人闻言,这才笑了,道:“好!这事回头为娘去和紫薇说,不过要紧的话,却需你自己去。” 李成梁闻言,也是高兴,道:“紫薇那丫头,老夫看着也是不错,好!这件事便就此定下,选个好日子,便为你们成亲!” 李家是从朝鲜内迁的汉人,时代行伍,对门第之说全然不放在心上,虽说紫薇的身份不高,可到底是崔夫人养大的,顶着婢女的名头,却是大户人家小姐的待遇,在李府内,谁人不知,谁人不小,便是大少爷李如松的正室夫人,也不敢轻视了紫薇。 婚事被老李夫妻两个三言两语的便给订了下来,李如楠则被打发着晕头晕脑的回了自己的小院,刚到门口就撞见了来顺。 来顺顶着两个黑眼圈,鼻青脸肿的,显然是翘首企盼了半晌,见李如楠回来了,登时哭拜于地:“少爷!您可算是回来了,你若是再不回来,小人可就当真没活路了!” 李如楠见了,绕到来顺的身后,照着屁股就给了一脚:“少爷平安归来,你不说念个喜歌,倒是哭哭啼啼,真是晦气!” 原来自打李如楠翘家出走,来顺就倒了霉,李成梁倒是没怎么难为他,可是他老爹来福就不一样了,整日里责备来顺没能看好李如楠,兴之所至,就拿来顺练拳,短短一个月,来顺硬生生的胖了一拳,一张狗头军师一样的瘦脸都成了猪头。 李如楠听了来顺的哭诉,也是心中歉然,到底是因为他,才让来顺这个狗腿子受苦。 “行了!行了!少爷这次出去带来不少,好东西,回头送你些总成了吧!” 李如楠离开叶赫城之时,布塞和纳林布禄着实给了不少好东西,什么人参,东珠,貂皮的,自然也少不了金银,为了讨好李如楠,那两兄弟当真是下了血本。 来顺一听有好处,方才还是哭得梨花带雨的一张脸,登时洋溢成了盛开的菊花,还偏偏摆出一副扭捏的模样,伪装不好意思,让李如楠看的阵阵胃酸。 “对了!紫薇去哪了,怎么不见人!?” 来顺正翻.弄着李如楠带回来的那个大包裹,鸡蛋大小的东珠,让这厮看的口水直流,李如楠连着问了两声这才听见。 “方才也不知怎的,紫薇红着脸跑了回来,问她她也不说话,这会儿又被老夫人给叫去了,少爷可是饿了,小人这就吩咐人去下厨知会一声!” 李如楠知道紫薇是被崔夫人叫去讨论人生大事了,便道:“不用了!将东西收拾好,那两颗东珠就当是少爷向你赔罪了!” 来顺闻言,顿时喜出望外,忙道:“小人可不敢当,哪能让少爷向小人赔罪。” 说着话,几乎将两颗东珠吞进肚里,嘿嘿笑着:“小人谢少爷赏!” 李如楠笑骂了一句,道:“行了!待会儿紫薇要是回来,便让她到我房间去,我有话对她说!” 虽说婚事基本定下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没好好谈上一场才子佳人的恋爱,还是让李如楠有些惋惜,要紧话自然要他亲自来说了。 ------------ 第二十八章 九少爷奉旨勾女 更新时间:2013-08-24 李如楠前世就是一标准的大头兵,没房没车,每个月就那么点儿有数的津贴,就算是上非诚勿扰,也是被女嘉宾调戏,鄙视的料,哪有资本憧憬所谓的爱情。最大的心里慰藉,也就是凭着那张嘴在网上勾引一下无知小女生,图个乐呵。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李如楠逆袭了时空大神,爆菊成功,一下子变身高富帅,这还了得,从一个大头兵,变成了封建王朝制度下大户人家的少爷坯子,振奋的厉害。 而且连媳妇儿都给准备好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李九少爷邪恶的笑了。 紫薇! 名字听着都让人亢奋,长的就更不用说了,前世林心如就是他的女神,今生脸穿,居然要和他上演一出你是风儿,我是沙的最浪漫的事。 李如楠正在意淫的痛快,房门开了,接着就传来了一声懦懦的声音:“少爷!您唤奴婢!” 李如楠赶紧擦干了口水,坐正了身子,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对着紫薇一笑,那感觉特好。 “紫薇!你来了,坐吧!” 就这么几个字,李如楠说着差点儿都要忍不住笑出来,看起来他还真不是个装b的料。 紫薇扭扭捏捏的顺着李如楠所指坐下了,低着头,摆弄着衣袖,一张俏脸红艳艳的,格外吸引人。 李如楠想装着和紫薇谈谈心,就像前世在网上通过文哄骗小女孩儿一样,玩玩深沉,可怎么都找不到感觉,干脆还是做回自己。 就这么大马金刀的往紫薇面前一坐,也不含蓄了,也不装蛋了,直接问道:“紫薇!方才母亲叫你过去,你可都知道了!?” 腾! 这一句话问的紫薇连耳朵都红了,她自幼便被养在府中,不比那些粗使的奴仆,崔老夫人当真是将他当成女儿一般看待的,又专门请了先生,传授了琴棋书画,论内涵,李如楠这个粗鄙武夫是万万也比不上的。 可到底是女儿家,涉及到婚姻大事,可没有李如楠那经过两世为人捶打出来的厚脸皮,这等事只能女儿家自己关上门来畅想一番,便是要说也当含蓄些个,哪有这么直白问出来的。 李如楠见紫薇不说话,还以为紫薇心里不乐意,他那粗线条的神经,哪能看穿女儿家的心思,不禁有些失望,不觉对自己看低了几分。 “紫薇!你若是不愿意,我这便去对母亲着实说了,你放心,我决不怨恨你,日后等你有了如意郎君,我便奏明父亲,母亲,将你像亲妹妹一般嫁了!” 李如楠说这个完全都是气话,真要到了那一天,只怕惆怅去葬花的也是他。 紫薇闻言,心中暗暗埋怨,气李如楠不解风情,不过看他信誓旦旦的模样,心里不禁发慌,真怕李如楠这个急性子却禀告了夫人,想要证明己心,可有耐不过面皮薄,只得声若蚊咛道:“一切全凭老夫人做主!” 李如楠是个直肠子,可听不得这些,全凭崔老夫人做主,那岂不是和舒尔哈奇一样,都成了逼婚了,李如楠虽是个浑人,可欺男霸女之事,却不肯做,当然那是对自己的同胞姐妹。 “紫薇!我是问你的意思,大可不必估计我母亲,你若是不愿,我不会强逼着你的!” 这句话一说出来,李如楠就后悔了,他可是奉了老夫人的懿旨,前来勾女的,这么仁义干啥? 不能做君子,做了君子,媳妇可就没了! 要做小人,对了,就是要做小人,做一个能超越努尔哈赤的小人! 我是奉旨办事的,我怕谁来! 紫薇心里又羞又急,几乎都要晕倒,她虽然是个关外女子,比不得关内那些大家闺秀,可心里话又怎能说出口,气的埋怨道:“少爷便不顾着奴婢的面皮,怎生这般纠缠人,奴婢的一颗心难道少爷当真看不清吗?” 李如楠若是连这话都听不明白,他也就真是白白的两世为人了,闻言不禁大喜,自打重生过来,紫薇那俊俏的模样,温文和善的性子,他便喜欢上了,只是没想到紫薇对他也是芳心暗属。 什么叫逆袭,这才叫逆袭,那些前世放在口水网上晒逆袭女神的吊丝,哪里比得上李如楠,一发力就摘了个天仙。 放下一颗悬着的心,李如楠的脸皮也是越发厚实了,笑道:“你也不说,我如何知道你的心思,原本还想着若是你当真不肯答应,我便禀明了母亲,便是强娶也要把你娶进门!” 紫薇闻言,心中暗喜,嘴上却嗔道:“那方才少爷还那般说,感情都是在试探奴婢!” 李如楠胆子也大了起来,一把抓住了紫薇嫩如白笋的柔荑,骇得紫薇身子不由得一颤,脸热的都要烧起来了,想要挣脱,一来李如楠的力气太大,二来却也不舍得。 “奴婢在少爷的心里,当真那般重!?奴婢不过是个孤女,幸蒙老夫人收留,才能苟活十余载,论身份,奴婢如何能配的上少爷!” 紫薇说着,眼圈不禁泛红,显然是想到了自己的身世,有些自卑。 李如楠赶紧道:“你休要胡乱猜测,身份又如何,谁天生也不是大富大贵的命,那太祖皇帝年幼之时,还要过饭呢!” 紫薇闻言,被吓了一跳,也故不得什么男女大妨,赶紧堵住了李如楠的嘴,道:“少爷不可胡说,当心犯上大罪!” 李如楠将紫薇的另一只手也紧紧握住,呵呵一笑道:“紫薇!你千万不要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在我心里,便是皇帝的公主也比不得你。” 紫薇到底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哪里听得了这样的情话,顿时一颗心都要融化了,整个人都要被幸福包围,低着头,柔声道:“奴婢有少爷这话,便是即刻便死,也心甘情愿了!” 能有这么一个可人将心许给他,不要说是穿越到了万恶封建社会,就是此刻将李如楠扔到原始社会去,茹毛饮血,择穴而居,他也是甘之如饴。 男人学会一身的本事,是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为了证明给自己喜欢的女人看,赢得对方的芳心嘛! 李如楠顺势将紫薇揽在了怀中,这一次紫薇也不再挣扎。 “紫薇!今后你也不要再一口一个奴婢,一口一个少爷的叫了。” 紫薇疑惑道:“不管少爷唤作少爷,那该叫什么,再说奴婢本来就是奴婢!” 李如楠装作生气的模样,道:“你我日后就是夫妻,你该称呼我夫君,自称便自称紫薇,我喜欢你这个名字!” 紫薇心中一喜,忙道:“奴~~~~~紫薇可没有那般福气,能留在少爷身边,做个妾室,已经是逾越了,哪里还敢有那番心思,要做正室夫人的!日后少爷自当明媒正娶一个大家闺秀做正室,凭少爷的人物风姿,便是娶了公主回门,也并非没有可能!” 紫薇那语气分明就是口不应心,没有人愿意给自己心爱的男人做小老婆。 李如楠气道:“你说的什么气话,我可不会让旁人压在你头上,欺负你,好了!你也不要在胡思乱想了,听我的便是!” 紫薇喜滋滋的点点头,应了一声,就这么伏在李如楠的怀抱中,体会着浓浓的幸福。 李如楠面上虽然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其实心里早就泪奔了,对老娘更是谢了个遍,恨不得现在就给崔老夫人立个长生牌位,塑了金身。 还是崔老夫人有目光独具,有先见之明啊,居然早早的就在李如楠的身边种上了这么一朵花。 可叹之前那个李如楠就是个一根肠子通屁.眼儿的憨货,明月在旁,居然不懂欣赏,只懂得整日里舞枪弄棒,磨练武艺。 难道练那玩意儿能破碎虚空不成? 不过也好,现在白白便宜了李如楠。 对于那些有感情洁癖,说什么没有爱情的婚姻都是坟墓,或者说要先培养感情,以后的事情再说的伪君子们,李如楠报以十二万分的鄙视,鄙视,鄙视!!! “少爷~~~~~~夫君要去从军!?” 紫薇一句话就把李如楠从刚刚构建起来的诗情画意当中给硬生生的拉了出来,听出紫薇的言语之中带着担心。 “是!怎的?紫薇!你不愿意我去!?” 紫薇轻摇珍首道:“夫君有大志向,紫薇怎会为了一己之私,便拖累了夫君的大好前程!” 李如楠感动,眼泪哗哗的。 什么叫女人都发长见识短,那是对咱半边天的污蔑,看看紫薇,深明大义,多支持丈夫的事业,这样的女人不用来爱,还能怎样? 李如楠感动的,差点儿让紫薇在他后脊梁上刺字一一精忠报国! “紫薇!你放心,便是去从军,以我的手段,定然能建功立业,怎的也要给你搏一个诰命出身!” 李如楠话一出口,顿时找到了人生目标,李府之中,无论是崔老夫人,还是他那八个嫂嫂,哪一个不是诰命夫人,偏生紫薇没有,那可不行,不管是老娘,还是老嫂,都不能将自己老婆比了下去。 李成梁当初是边关大将,几个儿子也是如狼似虎,万历皇帝也是倍加恩宠,时常有恩赏的旨意到来,每到了那个时候,崔老夫人也要带领着一众儿媳妇,身着朝服,头戴华冠,前去接旨,紫薇要说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也曾想着有朝一日,嫁给了李如楠,自己也能有那么个时候。 “夫君!您对紫薇可真好!” 一个承诺,能换回美人这般温情的一句,怎么都值了,兴之所至,李如楠也不由自主的蹦出了一句话来:“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卿决!” 前世李如楠看电视剧,见那个鼻孔哥和自己的女神在戏里调情,时常蹦跶出这么一句来,李如楠都能恶心的吐了,那画面实在是太诡异了,鼻孔哥的大鼻毛格外扎眼。 但是现在男主换成了他,情景一代入,李如楠只觉得咋就那么恰如其分,简直没得挑了,他几乎都要为自己的博学陶醉了。 紫薇也被李如楠突然冒出来的情话给狠狠击中了小心肝,整个人的骨头仿佛都要被抽光了,瘫软在李如楠的怀中,心房之中涌出去的血液仿佛都变成了蜜糖。 娇嗔一声:“夫君~~~~~~~~~~~~~~” 用情话将紫薇狠狠的陶醉了一遍,李如楠便急匆匆的跑去找崔老夫人交旨去了,奉旨勾女大获成功,现在李如楠脑子里就只剩下了两个大字一一结婚! “爹!娘!俺要结婚!” 正在喝茶说闲话的李成梁和崔老夫人两个被李如楠突然喊出来的一句吓得差点儿脑梗,没办成喜事,先要办了丧事。 李成梁虽说是个武夫,但好歹是个体面人,哪见过李如楠这么不要脸的,最要命的是,不要脸的还是自己的儿子。 “混小子!叫唤个啥!” 崔老夫人好不容易喘匀了气,也责备道:“九儿!便是要成亲也要等着挑选良辰吉日,三媒六聘,难不成你想委屈了紫薇!?” 被崔老夫人一提醒,李如楠这才想到这事还当真不能操之过急,他是来自后世之人,自然可以不在乎,但是紫薇可不一样,女人一辈子就嫁这么一次,虽说是个形式,可那也是脸面问题,要是这么不清不楚的,就把紫薇给弄上了床,日后妯娌之间,紫薇难免抬不起头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笑道:“小叔也要娶亲了不成!?” 听到这个声音,李如楠头脑当中的记忆立刻就冒了出来,几乎是下意识的身子抖了一下,便要逃。 可已经是晚了,伴随着声音,一个中年美妇走了进来,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一般,头上戴着朝阳五凤挂珠钗,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云缎窄褃,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一双丹凤眼,两弯柳叶眉,身量苗条,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不叫熙凤都亏得慌。 可还别说,她还当真是这个名字,娘家姓郝,闺名熙凤,现任李成梁老同志膝下第三子李如桢的老婆,生父是现今辽东巡抚郝杰。 郝氏往李如楠的脸上一看,见其面色惴惴,一条腿都迈出去了,笑道:“小叔见着嫂子,怎的不打声招呼便要逃!” ------------ 第二十九章 有其婆必有其媳 更新时间:2013-08-24 郝氏嫁到李府之时,不过十六岁的年纪,那时李如楠都还没出生,后来崔老夫人在李成梁五十岁的时候生下了李如楠,产后便没有奶.水,恰逢郝氏生下一女,于是乎李如楠便被抱到了郝氏的房中,跟比自己还大了一个月的侄女李凌儿一起由郝氏哺育。 老嫂比母,用在郝氏的身上再合适不过了,李如楠就是吃着郝氏的奶长大的,按道理说两人的感情应当更为亲厚才是。 可事实情况却并非如此,郝氏虽说是生在了书香门第,可自小便不喜欢女红,只爱舞枪弄棒,生就了一个男儿的性子。 等李如楠稍长了些,便整日里受郝氏的折磨,不是将他扔到房头,就是将他操练个半死,可以说李如楠现而今的一身武艺,有大半都是这个三嫂教出来的。 按照郝氏的说法,男孩子就应当从小摔打摔打,可是现在李如楠明白了,当初郝氏之所以那么折腾他,完全就是出于正太养成的恶趣味。 要是旁人敢这么折腾李如楠,崔老夫人非发飙不可,可若是郝氏那可就不一样了,崔老夫人有八个儿媳,最喜欢的就是郝氏,盖因两人的性子太像。 李如楠的三个李如桢如今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在外人面前威风的紧,可到了家中,也是个跪搓衣板的料,郝氏要是恼了,李如桢放屁都不敢出声。 不过好在李如桢在北京,皇帝驾前行走,郝氏也跟了过去,每年也只带着李凌儿回来一次省亲。 李如楠重生之后,倒是没见过郝氏,可是头脑当中残存的记忆,对这位如嫂如母的强悍存在,可是怕得要死,畏之如虎。 如今见了,李如楠真是肠子都毁青了,早知道郝氏要回来,他怎的也要在叶赫城多待上两个月,那边虽说也有个小魔女东哥,可是和郝氏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郝氏似笑非笑的瞪了李如楠一眼,转过头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对着老李夫妇请安:“公公,婆婆,媳妇见礼了,久不在公婆膝下尽孝,都是媳妇的罪过!” 李成梁摆着大家长的样子,道:“都是自家人,无须多礼!” 崔老夫人可就没有那个装蛋的瘾头,一把将郝氏拉了起来,笑道:“你这丫头,还舍得回来,还记得老身,也好,总归是没被北京城的花花世界,迷了你的眼。” 郝氏乖巧的笑道:“媳妇哪敢啊!便是在北京城,媳妇也是时时惦念着婆婆,婆婆要是这般说,可当真是愿望媳妇了!” 说着还摆出了一副委屈的模样,让李如楠恨得牙根发痒,这女人实在是太会伪装了,谁又能猜到她是个大魔头。 崔老夫人更是眼瞅心爱,八个儿媳,她最得意的就是眼前这个继承了他训夫秘诀的郝氏:“你这张嘴啊,总是有的说,我问你,这次回来,怎的不见我那乖孙女!?” 郝氏笑着看了李如楠一眼,道:“凌儿刚一进门就去找他小叔了,却不曾想小叔却在这里,方才还语出惊人。” 李如楠这厮难得脸红了一下,就方才他那一嗓子也确实够骇人听闻的了。 俺要结婚! 简直就是个饥渴难耐的恨娶族。 “呵呵!呵呵!嫂嫂见笑了!”李如楠笑得特腼腆,让李成梁见了都想抽他。 郝氏一笑,道:“方才媳妇在门口听下人们说起小叔前些时日还跑出去了,今日才归来,给他娶一门亲,倒也是好事,拴住了他的心,省得他让公婆操心!” 李如楠听得一阵撇嘴,郝氏这话说的就好像他是个多不让人放心的主儿一样。 可就是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也没能逃过郝氏的火眼金睛:“小老九!你还不服气怎的?觉着嫂子说得不对!” 李如楠哪敢说不对啊,虽然壳里换了一个灵魂,但是郝氏的积威在他脑子里的印象实在是太什么,赶紧谄媚的笑道:“对!对!嫂子说得都是金口玉言,啊!不对,是至理名言!” 郝氏闻言,眼睛顿时一亮,笑道:“大半年没回来,倒是刚发现小叔这嘴倒是能说会道了!” 崔老妇人笑道:“前些时日大病了一场,自好了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也不只是怎的了!不过这变了到也好,像以前那闷葫芦性格,可是不行的!” 郝氏一听李如楠病了,不禁面露忧色,那浓浓的关爱之中,也带着母性,虽说是小叔子,可到底是吃着她的奶.水长大的。 “小叔的身子一向康健,怎的会病了,可大好了?” 李如楠赶紧道:“嫂子不必挂心,早就好了!” 郝氏这才放心,接着又道:“只顾着说你,却忘了问,小叔看重的是哪一户的大家闺秀!?” 崔老夫人有些自得的说道:“说起来你也识得,就是自小被我养在身边的紫薇,现而今也十六岁了,便想着让九儿娶了,也省的嫁给别人家,离了我身边,让为娘挂念!” 郝氏听了,眉头微微一皱,有些迟疑道:“这个~~~~~~公婆是否再考虑一下!” 崔老夫人一听,心中有些不乐,道:“怎的?你这丫头是觉得紫薇配不得咱家九儿!” 郝氏见老夫人恼了,忙陪话道:“婆婆说得哪里话,媳妇可没有这般心思,只是觉得以小叔的人才,当婚配一户人家闺秀才妥帖,不过既然婆婆说了,紫薇也是媳妇看着长大的,又受了婆婆的调教,总归是错不了的!” 郝氏是个通透的人,她知道自己如今在李府的地位,全是有婆婆撑腰做主,要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嫁过来二十年的光景,如今膝下只有一女,要是放在别人家,只怕就算能保住大妇的名头,丈夫也早就彩旗飘飘了。 老夫人听郝氏这么说才高兴了,从她对李如楠回护到毫无道理,就不难看出,这是个护犊子的老太太,只要是身边的人,她说不好行,别人说不好,那就绝对不行。 这会子笑道牙龈都亮出来卖弄了:“你这丫头,就数你会说话,对了!三郎在京城可好!?” 郝氏闻言,叹了口气,道:“他还能怎的,高不成低不就的,只会闷头办差,偏不懂得为官之道,若不是公公帮衬着,只怕连眼下的职司都保不住,哪有公公当年半分威风!” 李成梁得意的捋着胡须,却还不忘帮着自己的儿子分辨两句:“三郎性子沉稳,这也是好的,伴君如伴虎,尤其是三郎这般入了锦衣卫的,更是当小心行事,低调办差!” 郝氏立刻乖巧的附和道:“公公说的是!” 老夫人又道:“媳妇儿!为娘听说那京城是个花花世界的所在,但凡是有些身份的,总爱往那不干不净的地方里钻,你可要看住了,别回头吃了大亏!” 李如楠听着,心里为自家三哥默哀上了,感情李如桢人品差到这个地步,连自家老娘都不帮衬着,估计这辈子想要偷腥是不成了。 郝氏却一点儿都不担心,笑道:“婆婆!三郎是个什么性子,您还不知道,他倒是想去,也要过了媳妇这一关,若是被媳妇抓住了小辫子,有他好瞧的!” 大概是觉得当着公公婆婆这么说自己的丈夫,有些不打体面,自进门来,郝氏难得脸红了一下,让李如楠看着大为解气。 可是突然又觉得有什么不对,郝氏这彪悍的性子,该不会是学自崔老妇人吧,那紫薇自幼就长在崔老妇人身边,岂不是学的更为彻底? 一想到这个,李如楠都觉得背脊生寒,一刻都待不下了,和爹娘说了一声,便急匆匆的告退了。 刚跑到自家小院的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笑声。 “紫薇!那以后凌儿岂不是要叫你婶娘了!?” 一个女孩子欢快的声音想起,李如楠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个大了自己一个月的侄女,也是李家第三代的独苗李凌儿。 紫薇大概是被李凌儿笑的狠了,羞道:“小姐!你~~~~~~休要这般大声,让旁人听见了!” 李凌儿和她的母亲郝氏一样,都是个马大哈的女王性格,一听这话笑的更欢了:“这有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又什么羞的!待会儿我九叔过来,凌儿可要当面问问他,紫薇你可是我的人,怎的却又被他给骗了去!” 李如楠听着只觉得满脑袋黑线,这疯丫头说得都是什么鬼话,紫薇什么时候成了她的人了,难不成这丫头还在府中发展了组织,当起了黑社会的大姐大。 “凌儿!你这丫头,回来不去拜见你爷爷奶奶,却跑来这里搅扰!”李如楠端着叔叔的架子,迈步就走了进去,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姿容秀丽的女郎。 还真是奇了怪了,李成梁长了一张鞋拔子脸,虽然也有几分威仪,可和英武根本就不挨边,崔老夫人年轻时怕是也就是一小家碧玉,不算出众,却也不算难看,可是生的九个儿子却各个人中龙凤。 下一代居然也不差,只见李凌儿身着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九叔!你皮痒了不是!” ------------ 第三十章 李家是一个奇葩,我们人人都爱他! 更新时间:2013-08-24 李如楠大模大样的进来要教训人,谁知道刚说了一句,就被人给噎回来了,一双眼睛瞪得牛蛋大小,险些自废武功。 一旁的紫薇见了,像是习以为常,非但不帮衬着,反而在偷笑。 男子汉大丈夫,什么都能丢,唯独脸面不行,尤其是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这个脸不能丢,也丢不起。 看着李凌儿那一脸挑衅的模样,李如楠登时就火了,露胳膊,挽袖子,就要上去火并:“小丫头,今日要是不教训你一顿,一振叔纲,你就不知道我为啥比你大一辈!” 紫薇见了,赶紧嬉笑着把李如楠拦下,道:“少~~~~~~~夫君!你也不是不知道小姐是个什么性子,怎的还当真了!” 李凌儿耳尖,登时笑的小舌头都要秀出来了:“紫薇!你居然管九叔叫夫君,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紫薇只记得李如楠让她这么叫的,却忘了身边还有别人,顿时羞得一张脸涨红。 李如楠见自己未来老婆被个小丫头调戏了,气道:“笑个什么,紫薇也是你叫的,记住以后要叫婶娘,还有你,紫薇,以后不许再叫她小姐,就叫她的名字,一个小丫头还反了天了!” 李如楠正说着,突然感觉脑后一阵劲风袭来,下意识的侧头易躲,紧跟着一根白玉般的手腕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前面还顶着一个小拳头。 靠! 背后偷袭! 李如楠可不灌这个坏习惯,翻身一记鞭腿就抽了过去,都忘了站在他身后的是自家贤侄女,当然就算是看清楚了,也是照打不误,这厮压根儿就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 李如楠一边打着,一边气闷,这到底是重生在了一个什么家庭啊? 一家之主李成梁是个朝廷退休老干部,拥有着赫赫战功的妻管严。 女主人呢?生养了九个儿子的英雄母亲,母老虎。 大嫂张氏生性木讷,最听婆婆的话,在家里就是个拙嘴密探般的存在,大事小情,风吹草动,一眨眼的功夫,就能经由她传到老夫人的耳朵里。 二嫂赵氏生性豪爽,是个不长胡子的女张飞,要是不凭蛮力,单凭手上功夫,李家第二代里,武艺最好的李如楠都不是她的对手,而且还善豪饮。 三嫂郝氏,就是那么一块料,天生的女霸王,李府母老虎二代。 四嫂文氏,生的一张巧嘴,最善经营,李家在辽东的大小铺面都是她在执掌着,要是如此也就罢了,充其量也就是个女强人,可是这女人也十分可怕,最是腹黑,李如楠重生之后,好几次都险些着了她的道。 五嫂马氏,就是个闷嘴葫芦,一天到晚都不说一句话,自己没有孩子,却母爱泛滥过度,李如楠都觉得要不是因为辈分难以逾越,那女人都有将他过继了的心思。 六嫂冯氏,生母是西归鞑靼人,天生褐发蓝眼,姿容秀丽的让李如楠这个小叔子见了都脸红,好厨艺,而且不是一般的喜好,但凡是后宅家人吃的,都要让她亲自料理,包括宰杀畜生,李如楠据不完全统计,自打这位嫂夫人嫁过来,折在她手上的性命,成千上万。 七嫂钱氏,生性仁善,好佛到了痴迷的地步,但凡是被六嫂冯氏宰杀的畜生都要经其超度立冢,没几年李府的后花园都要变成乱葬岗了。 八嫂周氏更是一朵大大的奇葩,都二十几岁的人了,居然还是一副孩童的性子,每天不在自家妯娌的身上搞出几个恶作剧都吃不下饭。 到了下一代,唯一的一根独苗李凌儿就更不用说了,自小全家人宠着,养成了一副女王的性格,看谁不顺眼,上去就打,就连老李成梁君都难以幸免,屡遭毒手。 还有那几个哥哥,大哥李如松倒是稳重,堪称继承了李成梁的衣钵,当世名将,可越往下就越奇葩,二哥李如柏,三哥李如桢完美的继承了李成梁的另一大优点,那就是怕老婆,而且怕的要死。 四哥李如樟生在行伍之家,骁勇善战,却最好文事,虽顶着一个都指挥佥事的职司,却整日里寻章摘句,附庸风雅,做些穷酸的勾当,当真一文武矛盾的综合体。 五哥李如梅就是一大纨绔,在李如楠的记忆当中,小时候第一次横行街里,行为不法,就是在这位仁兄的带领下完成的。 六哥李如梓好穿异族服侍,整日里摆弄些技巧之物,另外弹琴唱曲,走鸡斗狗无一不精,这要是放在一海之隔的日本,绝对能城织田信长的知己,就连前田庆次那个战国第一倾奇者的名号都要让出来。 至于七哥李如梧,八哥李如桂是一对双生子,练武成痴,一天不打架都难受,李成梁忍无可忍,这才将他们两个赶去了军中。 说起来李家就兄弟,已经从军的八个,除了老大李如松之外,还就当真没有太能耐的,之所以都能闯出一番名声,积功升迁,说白了,就是沾了李如松的光,每次打仗都跟在老大身后混经验,抢装备,等到李如松施展完必杀技,将大boss刷的就剩残血了,他们这一帮组团杀小怪的,冲上去捡洋捞,就这样想不升级都难。 生在这么一个奇葩的家庭,要是个玻璃心的,非疯了不可。 试想一下,整日里生活在一个这样的环境当中,随时随地都有一双眼睛盯着你,让你背脊凉飕飕,然后还有一个女张飞逼着和你斗酒,再被一个女王病极其严重的魔头操练,还有一个小气鬼时时刻刻算计着克扣你的月钱,还让你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再来一个明显大不了你几岁,却整日里拿你当自家儿子的圣母玛丽亚,再看见一个番婆子在猪样牛鸡鸭的身上修炼金丝大环刀,紧跟着就有一个面带慈悲的女菩萨将被分尸了的畜生带去超度,还时常带你参观乱葬岗,最后还要时时被人捉弄,谁能受得了。 “不打了!不打了!”李凌儿瞪着李如楠,甩着一双满是红肿的拳头,“拳拳都像是打在铁板上,偏生本小姐疼,不打了!” 李凌儿自小便被他母亲和二娘两个女汉子调教,一身功夫不下男儿,打起拳来大开大合,真要是说到招式,李如楠还真不是对手,难怪方才这小丫头那么自信,主动挑衅。 自家侄女受了委屈,李如楠非但一点儿都不心疼,倒是觉得解气,这对母女让他自小到大,不知道受了多少的磨难,现在恶有恶报。 李如楠得意的做了几个健美的动作,将那一身腱子肉展示了个完全,道:“小凌儿,现在知道怕了吧!” 李凌儿直接赏过来两个白眼球,不服道:“你要不是我九叔,非让你尝尝本姑娘的绣春刀,还有,不许叫我小凌儿,论年纪,本姑娘还比你大上一个月呢,你若不是小时抢我的奶吃,未必就有我力气大!” 紫薇看着这对奇葩叔侄,也是无奈了,道:“你们小时最是亲厚,怎的年纪大了,反倒像仇人一般了,见面便只会争吵,夫君!凌~~~~~~~儿难得回来一次,你这做叔叔的也不知道让着些!” 紫薇现在叫起夫君倒是越来越顺口了,而且听这言语,还没过门就要教训人。 李如楠听着,突然想到崔老夫人那家传的训夫秘籍,赶紧道:“紫薇!今后娘和三嫂说什么,你可全都不能听,尤其是三嫂,那女霸王专会害人,你要是变得和她一样,可怎么得了!” 李凌儿一听李如楠居然敢背后诋毁自家亲娘,登时又恼了,这次直接从腰后抽出两把绣春刀,照着李如楠就看了过来。 李如楠眼疾手快,侧身躲了过去,可是李姑娘刀法精湛,这些年和川北的一个武师修习,俨然有些大家风范了,李如楠两手空空,只得躲闪,好不狼狈。 “臭丫头,待会儿等九叔拿了趁手的兵器,再来与你比划!” 说着也顾不得体面,一个就地十八滚,到了墙边,翻.墙便逃了。 李凌儿见了,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这人真是越来越不好玩了!” 说着又看向了紫薇,将绣春刀丢到一旁,拉着紫薇的手,笑道:“紫薇!不对!以后要叫婶娘了!你~~~~你以后可当真要对九叔好些,他这人身手虽好,脑袋却不打灵光,不过待人是极好的!” 躲在墙外的李如楠听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话说的,真不知道谁才是长辈了。 紫薇被李凌儿一句婶娘,叫的心里又是喜,又是羞,小声道:“我~~~~我记下了!” 李凌儿道:“这倒也好了,九叔成家,接下来我娘又该操心我的终身大事了!” 每个女人的心里都燃烧着一个小小的八卦之魂,紫薇自然也不例外,再加上和李凌儿自小便亲厚,笑道:“凌儿!难不成在京城也遇到了如意郎君!” 李凌儿难得脸红了一下,嗔道:“那是我愿意的,都是爹爹和外公,是他们先看中了的,虽说是身手差了些,不过好在有些学问,十六岁就中了秀才的,现而今在国子监就学,来年大比,若是得中了,爹爹就准备替我们完婚!” 紫薇听得这般私密,顿时也变得三八了,接着又问道:“姓甚名谁?哪里人士?国子监就学,定然是个青年才俊!” 李凌儿说着,也不禁得意了起来:“人倒是还行,是直隶人,唤作孙承宗!” 咔嚓! 墙外偷听的李如楠直接就智商归零了,脑子里就剩下一句一一孙承宗,是我侄女婿!? ------------ 第三十一章 当个兵也要实习? 更新时间:2013-08-25 侄女婿居然是孙承宗! 孙承宗是谁? 只要对明史稍微有些了解的,恐怕都听说过这位大牛的名字,天启帝的老师,擢拔培养了袁崇焕,马世龙,经营北疆数年,训练了十几万辽东军,恢复失地四百余里,逼迫努尔哈赤后退七百里,营造了著名的关宁防线。 可以说如果没有孙承宗,大明王朝只怕在努尔哈赤时期,就已经完蛋了,是孙承宗几经努力,为大明王朝续几十年的命。 李如楠万万没想到的是,孙承宗居然和李家还有这样的渊源,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不过眼下孙承宗还没有登上高位,不过是国子监一个普通的学子,倒是那位没见过面的亲家公郝杰慧眼如炬,居然能从成百上千的学子里面看中了孙承宗的不凡,招做了外孙女婿,想来也是个隐身牛人。 不过这件事让李如楠兴奋了几天,就被他扔到了脑后,他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尽快能在军中谋个差事,好赶上抗倭战争。 前世身为愤青,李如楠时时刻刻惦念的就是为南京数十万同胞报仇,只不过那个时候,国际关系复杂,一些汉奸文人大肆渲染中日关系,李如楠就算是一代兵王,也只能徒呼奈何。 现在可不一样,历史上可是明确记载过的,有这么一场大战,要是错过了,李如楠估计都能后悔死。 不过想要当兵,首先就要成家,这或许是为人父母都惦念的大事,先立业,后成家,在他们眼中是完全不成立的,在父母眼中,成家立业才是正途。 虽说李家不注重门第之见,但处在这么一个大环境下,也不得不考虑一二,尤其是崔老夫人也不想委屈了自己的儿子。 最后还是三嫂郝氏给解决了这个难题,亲自出马,去找了她父亲辽东巡抚郝杰,将紫薇认作了义女,一省巡抚的义女这个身份总够了吧! 身份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就是三媒六聘,好在关外不像关内那般,将婚事都规整的烦琐不堪,不过也够李如楠受的,好不容易从辽阳将紫薇迎娶回来,洞房花烛夜一过,他便也算是成人了,老李开怀之于,还给李如楠取了字一一子诚! 大概是盼着李如楠能做个诚实君子吧! 可是老李哪知道李如楠那躁动的灵魂里早就藏着一颗不臣之心了。 冠也加了,婚也结了,李如楠遵照约定,该做的都做了,老李倒也够意思,很快就托人帮衬着李如楠谋了一份差事,虽不算高,却也不差了,离家也不算远,就在铁岭卫做个千户官。 大明王朝自太祖朱元璋定鼎天下,施行的便是卫所制度,说白了即使世兵制度,老子是当兵的,那么儿子不用经过体检什么的,哪怕天生一条腿,也要加入大明军队的行列,这个是容不得人更改的。 原本按照朱重八的设想,军户战时打仗,闲时屯田,且军户世袭,这样既保证了战时有足够的兵员,也很大程度缓解了国家财政的压力。不能不说这个制度在明朝立国之初的百余年间还是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但到了中后期,这些军户完全变成了庄稼汉,根本没有什么战力了。到了眼下,军户制度早就被破坏殆尽,那些百户,千户侵吞军户的田地,军户破产,难以维持生计,只能逃役。 明朝军队编制实行卫所制,军队组织有卫、所两级。一府设所,几府设卫。卫设指挥使,统兵士五千六百人。卫下有千户所,千户所下设百户所。各府县卫所归各指挥使司都指挥使管辖,各都指挥使又归中央五军都督府管辖。 算起来李如楠这个千户官也算不小了,正经的正五品官身,麾下一千一百二十号人马,放在后世,好歹也是个正营级干部。 只不过~~~~~~~~~~ “什么?当个兵还要实习!?”李成梁的书房内,李如楠听李成梁说过一番话后,当即就跳了起来。 李成梁瞪了李如楠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叫嚷个啥!你当那千户官是好当的?虽说你武艺不差,可到了战场上,两军对阵,岂是你一人就可万人敌的,你若是连这个考验都通不过,莫说是日后入朝作战,便是想要再出边墙,老子也不应允!” 李如楠原本是到李成梁这边打探朝廷对日本侵朝之事有何动作,顺便再运动一下,如果朝廷有意大举征伐的话,看看能不能将他编做第一批入朝作战。 谁知道李成梁却给他出了个题目,想要考校一下李如楠有没有能力做好这个千户官。 要是说道正经的兵法战策,李如楠自然是两眼一抹黑,他前世不过是个大头兵,最高的职位也不过是个副班长,还因为体罚战士,结果一个星期都不到,就给免职了。 正营级的干部,前世他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可好歹也是个兵王,又生性不肯服人,既然不能认怂,那就只有抗议了。 李成梁见李如楠又要梗脖子,气道:“怎的?连这个胆量都没有?当初你的几个兄长,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偏你话多!” 李如楠最受不住别人激将,当即道:“谁说不敢了,不就是出了边墙去,拿千把蛮人的人头吗?这有何难?” 李成梁哼道:“你这小子专会说大话,莫说是千把人头,你若是能砍了五百蛮族壮丁的人头,老夫便算你通过!” 被自家老子鄙视了! 李如楠很生气,道:“话先说在明面上,若是此番出去,能砍了一千蛮人的头回来,等到来日,朝廷派兵入朝,爹爹便托人将儿子也编在其中一同去,如何!?” 李成梁很纳闷,李如楠怎的就信誓旦旦的说朝廷肯定会对盘踞在朝鲜的倭人用兵,不过话说到这个份上,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好!就这么说定了,不过要是你砍不到足数的人头,到时候你就乖乖的挂着千户官的职司,在家里安心待着!” 感情说来说去,李成梁还是打断出个难题,难倒李如楠,然后将其闷在家里扮孝子,做宅男。 “一言为定,击掌为誓!” “滚球!” 李如楠被李成梁赶了出来,还是气哼哼的,前世好歹也是个兵王,来了新兵蛋.子,都是他来训练的,怎的到了这大明朝,当个兵都要先过实习期,这让李如楠很不平衡,觉得自己被鄙视了。 回了自己的小院,将满肚子的委屈和少女变少妇的紫薇,以及狗腿子来顺说了,来顺却大大的不以为然。 “少爷不知,当初就连大少爷可都要过了这一关的,少爷这么想就是了,出一次边墙,既能赚回军功,来日好升迁,又能让老爷看看少爷的本事,少爷若是担心有危险,到时候多带些亲兵家丁去就是了!” “放屁!”刚刚被自家老子鄙视,李如楠也就忍了,连来顺这个狗腿子都敢鄙视他,这还翻了天了,“少爷岂是那怕事的人,莫说是去打土蛮,就算是现在和鞑靼,瓦刺,女真蛮子过过招,少爷也不带怕的!” 其实李如楠也知道,李成梁让他出边墙,也并非全然为了考校,说白了,还是为了他以后的前途着想,既然走了这行伍的路数,军功自然是最重要的。 原本历史上,李成梁就多次出边墙,和那些土蛮大战,说是土蛮其实就是蒙古人的小部落,倚着边墙过活,平时放牧为生,遇着荒年,便越过边墙来打草谷,万历十七年,察汉部好曾偷袭大同,杀死汉家百姓数万人,掠夺金银无数。 说起来,那土蛮和汉家也是死仇,去杀土蛮,杜睿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不过他那但单纯的脑子,却并不想用这些手段去赚军功,要打就要打硬仗,打大仗,那才过瘾,杀些土蛮牧民有什么意思。 不过在李成梁那边牛吹出去了,要是完不成任务,岂不是丢脸,李如楠在心里盘算了一阵,道:“去就去!到时候也让老李看看咱的手段!” 李如楠是为了证明给李成梁看,这才有了点儿斗志,反倒是来顺兴奋的不得了,因为他两个哥哥都战死沙场,来福生怕这承继香火的儿子再出了意外,便不准他从军,走行伍这条路,可来顺岂是个能耐得住的性子,早就盼着李如楠能雄起了。 到时候李如楠出边墙,来顺作为近身小厮自然要跟着一起去。 正说着,外面突然有人道:“九少爷!李宁求见!” 李宁! 这个人李如楠是知道的,自小就跟在李成梁的身边,是老李最亲近的家丁,年过三旬,一身的好武艺。 李如楠不敢托大,对方毕竟是为了李家出生入死过的,忙让来顺将人迎了进来。 “你今日怎的有闲暇来我这边?”和当初充当李成梁亲兵的这些人,李如楠交往不多,所以今天李宁来了,他不禁有些奇怪。 李宁忙道:“九少爷!方才老爷将小人唤去,说是少爷打算出边墙,抗击土蛮,老爷便委了小人差事,让小人带些家丁亲兵,同九少爷同去,给九少爷打打下手!” 打下手!? 打什么下手,说白了就是老李不放心李如楠,让李宁跟着去保驾的。 ------------ 第三十二章 出边墙 更新时间:2013-08-25 抗击土蛮,说的好听,只是“抗击”这两个字,就把大明朝摆在了道义的制高点,是正义的一方,看看,我们是抗击,是保家卫国,打你,你活该! 可只要不是瞎子,谁都明白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天寒地冻的,那些土蛮吃饱了撑的,才会来找不痛快,而且就算是打算犯边,那也要等到秋高马肥之时,这会儿打仗,还是算了,洗洗睡吧! 所以实际上就是李家领着边镇的兵马出去打草谷,这倒也没什么错的,难道只需蛮人过来打草谷,劫掠汉家,还不许咱逆袭一把? 这两天,李如楠所领的那个牦牛镇千户所下的各个堡子陆陆续续的有人马过来了,他们要在铁岭完成集结,而后出边墙,寻找蛮人砍脑袋。 对这活计,军户们也是十分热衷的,他们的生活都不宽裕,有这机会,实属难得,要知道首级就是战功,实打实可以换钱的,一颗人头十两银子,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好的买卖吗? 所以这些军户赶过来的时候,都是嘻嘻哈哈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大明朝多么尚武,连这些泥腿子都闻战则喜呢! 铁岭卫城外的营地里,各个堡子来的军兵们聚在一起,有的找熟识的唠嗑,有的则是聚在一起耍钱,有的则是在各个百户,总旗的带领下跑到城里鬼混。 这个时节,正是勾栏院子里的姑娘们最好的赚钱机会,在这地方生活的大多都是军户,所以这勾栏瓦舍什么的,便也没有了大明关内的那些讲究,比京畿地区差的就不是一两个档次了,若是要跟江南地方那些扬州瘦马比,那简直就是天地之别,人家有秦淮八艳,这边能有几个不挖鼻孔的如花,便算是不错了。 军户们有了钱,基本上去找老鸨直接要姑娘,根本没有那些穷酸文人听曲闲谈的中间环节,进屋就直奔主题。嫖妓就是嫖妓,就算是整的好像多文雅,行的也是龌龊事,遮掩个甚! 当然也有闲不住的,在这军营里没事找事的,不过因为军营禁止私斗,所以那些闲汉们也是比较克制,即便是要打斗,也是两下里都去找一个僻静处,然后打上一场,再鼻青脸肿的回来,若是打得投缘,说不得还要斩鸡头,烧黄纸,来一出结义大戏。 此刻几个百户正凑在一起,说着闲话,他们都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其中一个脸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疤,满脸的凶悍,看得出,是个在战场上厮杀惯了的。 “孙兴!这次的差事可是不好办,兄弟们能不能活着回来,可都要看你的了!” 被唤作孙兴的正是那刀疤大汉,喝了口酒,呲牙一笑,脸上的刀疤一颤一颤的更显狰狞:“真要是打起仗来,还说得上谁靠谁,生死各安天命,要是怕了,便赶紧回去!” 另外四个百户闻言,面色都是一变,一个皮肤黝黑的大汉,泣道:“怕!俺赵老三什么时候怕过,可是这次不同以往,是跟着李大帅家的九少爷出去,一个连毛都没长齐的娃娃能有什么能耐,到时候还不是让我们这些老兄弟拼命!” 另一个百户也附和道:“到时候有了功劳也都是人家少爷的,平白让我们乡亲丢了性命!” 孙兴将酒壶往桌子上狠狠的一跺,瓮声道:“说这些吊毛作甚,要是肚子里有气,便去李大帅面前倒去,和老子说甚,要俺说,便是要怪,也该怪你们自己,你们怎生不去给李大帅当儿子,到时候老子给你拼命也是乐意!” 那个百户被说得面色涨红,可是却也不敢发怒,看得出,这几个百户当中,做主的就是这个孙兴。 “孙老哥!怎生也该想想办法才是,这天寒地冻的,咱们堡子里的乡亲有不会经营,好几家都断了粮,我们堡子里的张根头前日进山打猎,结果被熊瞎子生生的咬掉了一条膀子,这次应募,他来不了,只能将家里的大小自交给我带了出来,可这差事好支应,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孙兴闻言,面色变得阴沉起来,很显然这番话说到了他的心里去,他统带的堡子眼下也是一样的情况,日子都不好过。 “算了!等九少爷到时,我去和九少爷说说,这次的人头可不能贱卖了,怎的也要十五两银子一个!” 明朝统计军功,就是看首级,一个人头报到兵部,那可就是三十两银子的价码,可是到了军户手里的,能有十两银子就算厚道了,剩下的钱哪去了,不用说也明白。 正说着,帐篷的门帘被人挑开了,一阵寒风刮进来,让孙兴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孙兴正要喝骂,却见进来的是一个青年公子,跟在青年公子身后的,孙兴认得,正是李成梁身边的亲近人李宁。 李宁寒着一张脸,骂道:“你们几个不去巡哨,倒在这边饮酒嚼舌根,活的不耐烦了不成,孙兴,赵老三,还都杵着作甚,还不来见过九少爷!” 那青年公子正是李如楠,原本他是不必过来的,等到明日出兵,他来和大队人马汇合就好,可是他第一次领兵,难免兴奋,吃过晚饭就坐不住了,和紫薇道过别,便带着来顺,李宁到了铁岭城外的军营,想要看看自己麾下的这一千多号人是个什么素质。 结果一看之下,不禁大失所望,这也能被称之为军人,走进营地,赌钱的,打架的,干什么的都有,就是没见着正经巡哨,操练的。 李如楠黑着一张脸,到了这顶最大的帐篷前,正要进去,却听到里面的人在议论他。 孙兴等人一听是李如楠到了,赶紧起身,抱拳拱手见礼:“标下参见大人!” 他们这些人都是军户,不同于李宁,李宁是自家人,所以要称呼李如楠为少爷,自称小人,这就好像满清一样,自家人自称奴才,外人才要称微臣,要是外人胆敢自称奴才的话,那就是逾越,是要治罪的。 李如楠摆了下手,道:“免了!方才是那个要和我理论的!?” 其实李如楠方才听了这几个百户的议论,也不生气了,这个时候大明朝的卫所制度早就烂到家了,这些人虽然顶着军户的名头,可论战斗力,和一般百姓也没什么两样,充其量也就是可以合法佩戴武器的老百姓。 一个个都是为生活所迫,日子过的十分艰难,又不能去干别的营生,只能这么苦挨着,混日子。 几个百户闻言,脸色顿时一阵紧张,最后还是那个孙兴站了出来,道:“大人!都是标下说得,标下喝醉了酒,胡乱喷粪,还往大人恕罪!” “行,小子,有种,有胆。方才就是你说要和我理论理论,行啊!一颗人头十五两银子,我认下了,不过钱不是那么好拿的,要凭本事,今天便来领教领教你的身手,你若是打赢了,十五两银子一颗人头,就是打输了,也是十五两银子一颗人头,不过到时候,和土蛮打仗,你小子得第一个冲进去,怎么?有没有胆子!?” 孙兴一愣,他没想到李如楠会提出这个建议来,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如楠之所以要和孙兴比斗,是存了立威的心思,这个孙兴摆明了是这个千户所里最能打的,之前在外面李如楠也和李宁求证过了,只有打趴下这个孙兴,他才能树立在军中的威信,不然的话,这些兵痞还不总拿他当成少爷坯子。 孙兴犹豫了一阵,见李如楠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登时也是血气上涌,道:“好!打就打!还望大人说话算话!” 李如楠负手而立,道:“那是自然!” 众人正要出去,赵老三一把将孙兴拉住了,小声道:“老孙!你可小心着些,我今日进城,听人说了,前些日子,李少爷就凭一双拳头,硬生生的打死了那个大虎额亦都!” 孙兴闻言眼眉一跳,道:“那又如何?这都应下了,要是不打就认输,岂不是更丢脸面,反正方才九少爷都答应了,输赢都给十五两银子一个人头,这事假不了,就算是输了,大不了就去打头阵,还能多砍几个脑袋!” 孙兴说着,就走出了帐篷,李如楠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这时军营里的其他人也都跑出来看人闹,一听居然是孙兴和李家少爷比斗,居然还有几个不晓事的要开盘赌博。 孙兴搓着手,看着李如楠,明显的兴奋了起来,大吼一声,便冲到了李如楠眼前。 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那孙兴扑一出手,李如楠就知道对方并不是看上去那样只靠着蛮力,一拳自斜刺里轰出,直取李如楠的前胸,看得出孙兴似乎很擅长这种近身的肉搏的战法。 李如楠自然是不会手下留情的,这么好的一个立威的机会,可不能白白错过了,左脚向后跨出,一侧身躲了过去,孙兴呼的又来了一个双风灌耳,其实暗中隐藏了下盘的腿脚,他那左腿已经往上迈了一步,若是李如楠光注意他手上的动作的话,那下半身恐怕就要吃亏,因为孙兴的右腿已经蓄势待发了。 不过好在李如楠反应还是很快的,前世的兵王,他最擅长的就是近身肉搏,多少军中袍泽都没能在李如楠的这双拳头下,讨得便宜,孙兴也是一样。 李如楠一闪身,让过了孙兴的攻击,连带着让他那要踹出去的腿也跟着招数变老。 孙兴显然没想到李如楠的反映居然这么快,正犹豫的空当,李如楠已经快速的欺身向前,动作快的孙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一记直拳,直奔孙兴的胃部,然后跨上一步,直接就用手卡住了孙兴的脖子,手上一用劲,一绊子就把孙兴放倒在地。 李如楠的动作做的很是麻利,围观的众人都是没看清他的动作,只是觉着眼前人影一闪,孙兴这等好手就被放倒在地上了。而且孙兴身子此时已经弓了起来,显然是因为胃部受了攻击,疼痛的受不了了。 其实李如楠这还是留了手的,他只是想要立威,根本就犯不着下死手,若是换了真正的生死肉搏,这一晃神的功夫,孙兴估计早就没气了,就算是不死,几根肋骨也早就断了。 孙兴强忍着疼痛,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揉着胃部,好半天才直起了身子。 李如楠一笑,道:“不服气就再来!” 李如楠刚说完,孙兴又是一声大吼,就又扑了上来。 可惜,李如楠对他的动作看的很准确,还是用那一招,这一次,李如楠都没有再去打他的脏器,就是直接一绊子将其放倒在地。 孙兴倒是皮实,摔倒在地上有马上就又站了起来,接着往上冲,奈何李如楠就用那一招,愣是把孙兴摔了七八次,孙兴这才死心。 “不打了!不打了!标下不是大人的对手,再打也是自取其辱!”孙兴也不起身了,就坐在地上嚷了起来。 李如楠见这孙兴倒也是条汉子,便道:“好!既然你认输了,便要愿赌服输,到时候打土蛮的寨子,你要第一个冲进去!” 孙兴也是条硬汉子,虽然承认自己不是李如楠的对手,但说过的话,岂能不认,道:“大人放心,标下也是带种的汉子,没有说话不算话的,说是第一个冲进去,就绝不悔改!” 李如楠心里道了一声好,他前世最敬重的就是硬汉子,那些把承诺当成放屁的人,根本就没资格赢得他的尊敬。 “好!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明日出边墙,今天本将军也把话说在明处,给大家伙立几条规矩,到时候谁要是犯了,可不要怪本将军不讲情面!” 李如楠说完,来顺立刻上前,大声道:“十七条禁律五十四斩,其一: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其二: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其三: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斩之。其四: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其五:扬声笑语,蔑视禁约,驰突军门,此谓轻军,犯者斩之。其六:所用兵器,弓弩绝弦,箭无羽镞,剑戟不利,旗帜凋弊,此谓欺军,犯者斩之。其七:谣言诡语,捏造鬼神,假托梦寐,大肆邪说,蛊惑军士,此谓淫军,犯者斩之。其八:好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拨军士,令其不和,此谓谤军,犯者斩之。其九:所到之地,凌虐其民,如有逼淫妇女,此谓奸军,犯者斩之。其十:窃人财物,以为己利,夺人首级,以为己功,此谓盗军,犯者斩之。其十一:军民聚众议事,私进帐下,探听军机,此谓探军,犯者斩之。其十二:或闻所谋,及闻号令,漏泄于外,使敌人知之,此谓背军,犯者斩之。其十三:调用之际,结舌不应,低眉俯首,面有难色,此谓狠军,犯者斩之。其十四:出越行伍,搀前越后,言语喧哗,不遵禁训,此谓乱军,犯者斩之。其十五:托伤作病,以避征伐,捏伤假死,因而逃避,此谓诈军,犯者斩之。其十六:主掌钱粮,给赏之时阿私所亲,使士卒结怨,此谓弊军,犯者斩之。其十七:观寇不审,探贼不详,到不言到,多则言少,少则言多,此谓误军,犯者斩之。” 十七条禁律五十四斩一出,登时一片哗然。 李如楠脸上带着轻松的笑,道:“规矩立下了,谁敢坏了老子的规矩,自己割了脑袋,再来找老子说话,以前你们做过什么,老子只当没看到,可规矩既然立下了,就是要用来遵守的,我再给你们加上一条,但凡是老子让你们做的,你们必须无条件的去做,就是和那十七条禁律五十四斩相悖,你们也要去做!” 李如楠说着,咧嘴一笑,但是被那些军户看见了,一个个只觉得比孙兴那大疤脸更吓人。 李如楠说完转身就要走,可才跨出一步,又转过身来,那些站没个站相的兵痞几乎是下意识的立正站好了。 “忘了说了,方才本将军和孙百户独斗,说好了,不管他输赢,今后人头都是十五两银子一个!” 李如楠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一阵惊呼,有些军户都要忍不住称谢了,可是李如楠却紧跟着来了一句。 “可是现在老子后悔了。”李如楠也不理会那些军户如丧考妣的脸色,接着说道,“本将军记得,大明军功一颗首级应当是三十两银子一颗的,以后就按这个价码了!” 方才是立威,现在李如楠要施恩了。 “标下谢大人!” 李宁在一旁看着,心中暗道:这个九少爷当真不是一般人,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把一千多号人兵痞的心,都收了过来,厉害! ------------ 第三十三章 临行 更新时间:2013-08-25 李如楠恩威并施,顿时军心归附,他在兵营里做的什么,自然瞒不过李成梁,当天晚上,李宁就向李成梁禀报了。 “哦!这小九倒是有些能耐,居然能让那些军户都心服口服,如此看来,倒是老夫小看了自己这个儿子了!” 李宁也跟着恭维道:“老爷说的是,小的也觉得九少爷不同凡响,那些军户虽然都是些泥腿子,可生性最野,尤其是那个孙兴,老爷该记得,当初也曾在府内效力,当初五少爷出边墙之时,这孙兴因酗酒大罪,致使辎重营失火,被老爷打发去了柳树堡做了个百户。” 李成梁皱眉回忆了一下,隐约有些记忆,道:“倒是有些印象,可是那个最好酒,也最好斗的孙大胆,后来出边墙,脸上受了伤的!?” 李宁笑道:“老爷说得不差,就是那个孙大胆,那厮最是恃勇斗狠,轻易不肯服人,当初在府上之时,除了老爷您和大少爷,任何人他都不放在眼里,可是今天却偏偏服了九少爷!小人今天亲眼得见,九少爷当真好手段,就一招,硬生生的将那孙大胆摔了七八个跟头!” 李成梁闻言,心中也是暗喜,道:“似你这般说,倒是奇了,小九能降服此人,倒是出乎老夫的预料,老夫生有九子,原本以为老大最像我,可是如今看来,最像老夫的反倒是这个小儿子了,老大有威仪,有勇略,可是性子太过沉稳,做事不敢行险,这是他的短处,老二倒是勇猛有余,只可惜苛待下属,怕是难以成就大事,余下的几个,也都是不成器的,老夫也是不喜,如今看来,反倒是要看这个小九能不能继承老夫的衣钵了,李宁!” 李宁连忙应道:“小的在!” 李成梁叮嘱道:“这次出去,你要多多尽心,府内的家丁,亲兵,多带上些,千万不能出了乱子,可明白吗?” 李宁闻言,迟疑道:“老爷!小的原本也是这般想的,府内的老兄弟们也都知会了,要做好准备,可是九少爷却是不用,说是亲兵他要自己招募!” 自己招募!? 李成梁一愣,道:“胡闹!明日便要出边墙了,这哪里来得及!小九不懂事,你也跟着胡闹,去,将小九叫来!” 李宁连忙拦道:“老爷!您且不要心急,依小的看,九少爷不像是个恣意妄为的,心中怕是早有成算,前番离府,怕是中途有所奇遇也说不准,而且九少爷已经回了院子,这会儿怕是正与少奶奶话别,这会儿去~~~~~~~~~” 李成梁也是觉得如此,李如楠刚刚和紫薇成亲,他这个做爹的便要李如楠出边墙去攻击土蛮,也确实说不过去。 而且自打李如楠病好了之后,整个人都变了,性子虽然还是一样的急躁,但是看上去似乎心里也有些想法。 “算了!随他去吧!反正这次要攻的土蛮部落,不过千余人,去掉老幼,能有两三百人就不错了,不过你也带上两百人,以防不测,顺便指挥边墙守军,一旦出现意外,及时策应!” 李成梁虽说不是辽镇总兵了,可是他坐镇辽东几十年,威望谁能相比,他说的话,在辽东地面上,谁敢不从。 李宁闻听也连忙应下了。 与此同时,李如楠的卧房之内,李如楠坐在榻上,看着紫薇给他准备行囊,看紫薇的劲头,似乎李如楠不是去行军打仗,倒是去旅游的,换洗的衣物就准备了一堆。 “紫薇!不要收拾了,你准备下这么多,我也带不走啊!” 紫薇面色带着忧愁,手上却不肯停下,道:“夫君那知道紫薇的心思,人都说那土蛮野性难训,最是好勇斗狠,紫薇是担心!” 李如楠故作轻松道:“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几个哥哥还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当初大兄出边墙的时候,才十三四岁,我如今都十八了,况且我的武艺你还不放心啊!再说爹爹这般安排,肯定是有了完全把握,想来那个土蛮部落也没多少人,明日出发,或许到了后日,我便能回来了!” 紫薇见李如楠说得轻松,也稍稍放宽了心,道:“要是能如此,便最好了,可是紫薇却也知道,战场之上风云瞬息万变稍有不慎,只怕是,只怕是~~~~~~~” 紫薇说不下去了,眼圈已经泛红,李如楠见了赶紧安慰,道:“紫薇!你放心就是,我一定没事,到时候全虚全影的回来见你,况且~~~况且我也不是一个人去,放心,我有帮手的!” 紫薇一愣,道:“帮手?什么帮手?” 李如楠赶紧发散思维,以光速编了个瞎话:“我前番出去,在辽北遇上了一群好汉,他们祖辈也是军户出身,不得已才逃离出去,整日里都只能躲在大山之中,遇上了我,知道了我的身份之后,便被我招做了亲兵,他们可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你就算是不放心我,有他们保护,总归没事了吧!” 这些时日,李如楠一直都在发愁,该怎么给将军卫队找一个合适的出场机会,正好这次李成梁让他出边墙历练,倒是有了个好机会。 李如楠已经打定了主意,无论谁问起来,都这么说,爱信不信,不信的话,你也去召唤一个美国大飞弹,去找穿越大神要一个全战系统去。 紫薇闻言也是半信半疑,盖因李如楠回来之后,从来都没说过这件事,她也不曾见过李如楠所说的好汉。 李如楠见紫薇要深究,赶紧岔开话题,道:“好了!紫薇,你就不要担心了,李家的男儿,谁不要过这一关的,你看看你,这点小事也值得你这般小心翼翼的,你看天色已晚,不如~~~~~~~” 腾! 紫薇的俏脸又红了,正要逃,却冷不防被李如楠这个无赖拦腰抱起,直接就朝着床上走过去了。 “你这人,把~~~~~~把灯熄了啊!” “你懂什么,灯下观美人,这是情趣,好了!专心点儿!” 以下省略一万个字! ------------ 第三十四章 走着 更新时间:2013-08-26 第二天,李如楠带上来顺,李宁,以及二百家丁,感到了铁岭卫城外的军营,将军卫队也得了他的命令,早早的便来汇合。 李宁见了将军卫队,惊得险些下巴都掉下来,他也是个战场上的厮杀汉,岂能看不出,将军卫队的精锐。 “少爷!这便是少爷自家招募的亲兵!” 李如楠面带得意,这可是金手指,金手指是什么,那是抽脸,阴人的大杀器,金手指在手,天下我有。 “自然!你来看看,可还能去边墙外,走上一遭!” 李宁心道:何止是去边墙外走上一遭,这军容,这装备,这隐隐带着的杀气,就算是和皇帝的亲军相比,都不遑多让了。 大军汇合,组队成功,也不用再联系好友了,接下来自然就是次第开拔,李如楠的心里隐隐带着兴奋,虽说之前也和舒尔哈奇交过手,可那到底是小打小闹,算不得大场面,这出边墙的活计可就不一样了,出了边墙,这支千余人的部队,他可就是当之无愧的指挥官了。 前世李如楠虽然也曾经打过仗,对杀人放火什么的早就已经麻木了,但是眼下这大军作战和单个杀人可是大为不同。 大军出了边墙,李如楠这才算是真正开启了在这个波澜壮阔大时代的征程,心情不禁为之大好,看什么都不一样了。 这次出边墙,李如楠的目标,李成梁也早就选好了,是喀尔喀部落的一个小族群,李成梁还算厚道,没有一上来,就让李如楠挑战高难度。 那个小族群不过千把号人,壮丁充其量也就二三百人的样子,大军杀过去,定然是手到擒来。 说是考较李如楠的能力,倒不如说是李成梁假公济私,让李如楠组团到边墙外,欺负小怪刷经验,真正的boss,李成梁是舍不得自家儿子去冒险的。 天下父母心! 做父母的都是这样,恨不得什么都为儿女安排好了才妥当,李如楠自打提出要从军的那一天开始,李成梁就已经开始盘算了。 在辽东这地面上,军功是不用发愁的,可是怎么才能轻松赚取军功,获得升迁,这可就是个大问题了。 李成梁最宠的就是自家的小老儿,哪能不为李如楠全都铺垫好了,这次只要李如楠能轻松完成任务,到时候一个指挥使是跑不了的,就算是升不到指挥使,但是坐稳千户的位子,完全有保障。 不过李如楠此刻却并不轻松,他倒不是担心战事,一个千余人的小部族,单单他的将军卫队就能料理了,他担心的是大明王朝的军事力量。 朱重八立国之时,军户可是支撑着大明王朝的重要军事力量,可是眼下呢? 卫所制度早就烂了,军户们也早就没有了他们先辈的光彩,一个个看上去,毫无生气,都是跟着上官走,上官叫干什么干什么。虽说听命令是好事,可那也要分什么,李如楠就亲眼见一个总旗闲的蛋疼,让一个军户唱小曲,结果那个军户二话不说,张嘴就唱,而且还声情并茂,骚首弄姿的,扔到泰国,不用打激素,都像个人妖。 再说那军备,有的军将自家马鞍子都是没挂稳当,有的兵士那长矛上边都能看到锈迹,拿着去烤羊肉串都嫌钝,还有的弓弦都是松弛,李如楠检查装备的时候,箭刚搭上,一拉之后箭没出去,那弓弦反倒是断了。 就这样的部队能打仗,李如楠很是怀疑,更觉得日后大明朝,让满清鞑子夺了江山,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冤枉。 就这样,一千多号人的队伍拖拖拉拉的出了边墙,向那预定要端掉的小部落慢慢悠悠的靠了过去。 李如楠没有过指挥部队作战的经验,虽然这人是个傻大胆,但是好歹一千多人的性命攥在他的手里,他胆子就是再大也不敢任意胡为。 李宁倒是个有经验的,所以从一开始,大军的指挥权就落在了李宁的手上,李如楠也知道,这是李成梁有意安排的,虽然抵触,倒也不反感。 可是渐渐的李如楠就觉着有点儿不对劲儿了,就这样好像乌龟爬一样的行军速度,人家保不齐早就发现了,这还都是骑着马呢,骑兵打仗讲究的就是快速奔袭,人家唐朝之时的李靖是怎么打仗的,三千骑兵连夜奔袭数百里,出其不意的就袭了颉利的阴山大营,一边喊着“我来了,我征服”,就把一代枭雄颉利干掉了,抓回长安唱歌跳舞。 可是现在呢? 骑兵都走出了步兵的效果,这算怎么回事儿? 李如楠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为什么在未来野猪皮会领着满清鞑子会打败大明的所谓数百万大军了,就这样的操蛋军队,要是能打胜仗,那都是老天爷瞎了眼了。 李如楠不是个心里有话藏着掖着的人,当即就问李宁是怎么回事儿。 李宁似乎也早就知道李如楠会有此一问,也不着急,笑道:“少爷!以前打仗都是这么打,更何况,这大冷天的,那些蒙古鞑子都闷在帐篷里喝酒吃肉呢,谁会出来巡视,您只管放宽心,到时候拿着军功回去就是了!” 这个是什么屁话!? 李如楠登时就恼了,叱问道:“你想当然的认为,可要是万一鞑子那边有了防备呢?你看看就这兵士能打仗吗?到时候损失大了,你想让小爷顶雷啊!” 李宁嘿嘿笑着,道:“少爷多虑了,那不过是个小部落,咱们带着人过去,不过就是跑个过场,那些堡子里出的军户是不用指望的,到时候打起仗来都是咱们这些亲兵上去冲杀,那些军户就是跟着凑凑数,帮着打扫战场什么的,又不用他们拼杀,能有什么损失!” 靠! 感情那些军户都是亲友助威团啊!? 那昨天晚上自己还傻呆呆的跑去玩什么恩威并施,好好一场大戏,岂不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自己这边自娱自乐,人家拿他当成了傻.b! 这他妈都叫什么事儿!? 李如楠越想越生气,又有些担心:“就靠亲兵冲杀?” 在他的印象里,蒙古大汉都是很强悍的,几乎人人都是神射手,人人都是马上英雄,要不然当年怎的能纵横了欧亚非,拿着几百亲兵去端千多人的野外生物据点。 李如楠倒是不觉得自己这边赢不了,关键是舍不得将军卫队出现损失,他现在连个老窝都没有,将军卫队可是死一个少一个,补充都补充不了,要是刷小怪,刷的出了意外,李如楠还不心疼死。 李宁却完全没有这份担心,道:“少爷尽管放心就是了,咱李家出的两百亲兵,可都是当初跟着老爷一起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个个都是好汉子,方才小的也看了您的亲兵,嘿嘿!一看就知道是精锐,都是杀过人的狠角色,单凭咱们这七百人,那个小部落没跑!” 李如楠闻言,顿时幻灭了。 原本还以为是个多大的阵仗,可到现在才知道,感情还真是去旅游的。 此前李如楠幻想的,一声令下,千骑运动,纵横捭阖,现在看来就是个大笑话,估计到时候都不用李如楠亲自上阵。 亲兵!亲兵! 敢情这时候的人打仗都是靠亲兵啊! 大明朝不允许边将有私人武装,于是乎那些边将便巧立名目,于是乎家丁这种奇特的准军事组织便诞生了,他们不隶属于大明军队的战斗序列,说白了就是家奴,和主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对外宣称是来伺候自家主子的,朝廷不允许有亲兵,可是又没说不能带着家人上阵啊,人家是来给自家主子斟茶递水,端夜壶的,就算是皇帝老子不乐意,也没辙。 可是到了打仗的时候,这些家丁可是实打实要抱着自家主子,在战场上冲杀的,而且大多边将对自己的家丁队伍都格外重视,不为别的,就因为那是自家人,和朝廷招募圈养的军户大不相同。 打仗的时候,家丁也是好处多多,基本上只要主将不是个傻.b,都会将最大的好处留给自家人,帮着家丁队伍提升忠诚度。 李成梁在辽东这么多年,他圈养的家丁队伍规模自然是最大的,日后天启,崇祯朝之时,辽东威名赫赫的猛将祖大寿的父亲祖承训也曾经是李成梁家丁队伍当中的一员。 一些家丁培养的差不过了,李成梁便会利用手上的权势,帮其某个出身,如今辽东地面上的那些参将,指挥使,游击什么的,不知道有多少是老李家门口走出去的。 这也是为什么李成梁虽然被双规了,可是李家在辽东依然屹立不倒,关系网铺垫好了,盘根错节的,就算是万历皇帝也不敢轻易的就乱动。 闹明白了这里面的内情之后,李如楠也就释然了,妈的!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反正老子也不会一辈子就困在牦牛镇。 不过这倒也坚定了李如楠的决心,日后一定要练出一支天下强兵来。 ------------ 第三十五章 九少爷进村了 更新时间:2013-08-26 要是在往年,到了四月份的时候,草原上虽说天气还是冷,但是一抹抹新绿已经出现在了草原的各处。到了这个时候,歇了一冬天的牧民们也该赶着牛羊出去放牧,而后等到秋高马肥的时候,便杀入汉家的疆土去团伙犯罪。 可是今年却大不相同,老天似乎是格外爱惜这个冬天,就是舍不得它离去,原本应该添上一抹绿色的草原,如今放眼望去,还是白茫茫的一片,透着无尽的萧瑟。 明朝大军出了边墙,怕是早就被人发现了,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总归还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自然要防备着些。 李如楠也是知道就眼下着龟速行军,根本就瞒不住别人,索性也就不瞒着,不过在他的反复要求之下,行进的速度还是渐渐快了起来。 既然都知道是来走个过场,刷经验的,李如楠自然也就没那么认真了,本着早去早回陪媳妇的原则,他率领的亲兵卫队反倒是成了整支部队的前驱,连后边由军户们组成的辎重队也顾不得了,直接就是领着将军卫队朝那个部落杀去。 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李如楠也知道那些军户根本就靠不住,要是让他们去冲击蒙古人营帐的话,简直就是变向杀人。 李如楠到底还没缺德到那个地步,干脆吩咐李宁看护辎重部队,自己带着人先上了,当然那个赌斗输了的孙兴自然是要带上的,就是李如楠忘记了,孙兴也没忘。 按孙兴的说法,都是带把的爷们儿,哪能说话不算数,说第一个冲进去,就要第一个冲进去。对这个直爽的汉子,李如楠倒是很看重,也没废话,就把孙兴加进了他的小分队里面。 李如楠率领着将军卫队突击到那选定的部落驻地前,也不停留,领着大队人马就冲了过去。 说起来这些蒙古鞑子也算是平民,屠杀平民,一开始李如楠还真有些接受不了,但是很快他的良心就让狗给吃了。 这是什么年代,狼吃人的年代,不想被人吃,就要变成狼。而且眼下这些蒙古鞑子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可是到了秋天,这些牧民将集体夜月化狼,到时候死的可就是汉家百姓了。 武装到了牙齿的将军卫队,用来冲击这样的小部落,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不过要说经验,还要数跟着一起过来的那两百李家家丁。 李成梁镇守辽东多年,在这边墙之外不知道打了多少仗,几乎年年都要组织小分队出边墙,刷经验,赚功勋。 在草原上打这些牧民们的营帐也是经验十足,方才还坠在将军卫队后面的两百家丁,在李如楠发出进攻命令之后,就跟打了胰岛素的糖尿病患一样,突然来了精神,发了疯一样的朝着营地就冲了过去。 那个部落看到大军进攻,自然也不是一点不抵抗的,他们都是成吉思汗的子孙,草原上的好汉,引颈待戮可不是他们的性格,而且他们也知道与其转身跑掉,不如以死相抗,这样还能为其他族人争取一些时间逃跑。 可惜的是,他们的力量实在是太单薄,这不过是个小部落,充其量也就两三百人防御力量,双方的兵力差距倒不是很大,但是那也要看他们的对手是谁。 前世李如楠玩全面战争,就算是混的再惨,只要有将军卫队在,就有翻盘的希望,将军卫队在整个游戏当中,绝对是个无解的大bug,要是重生的时候,穿越大神给他五千将军卫队,李如楠这厮敢直接扯旗造反。 孙兴果然第一个就冲杀了上去,一把大刀在他的手里轻的就好像跟羽毛一样,当先一刀,便将一个牧民骑兵砍杀在地,大刀饮了血,孙兴也立刻狂化了,像疯了一样大杀特杀起来。 在将军卫队的攻击之下,那些蒙古骑兵实在是掀不起什么风浪,很快,那些对着冲的部落牧民就被砍下了马,就算砍不死,后边大队骑兵跟着上来,踩也踩死了。 李如楠也是一马当先,右手拿着长枪,左手还是要牵着缰绳,他的骑术还是差了一些,而且宝马翠花的节操实在是不值得信任的,万一这马奸又旧病复发,玩起了无间道,他这一百多斤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这里每一个牧民的骑战本事,都能甩李如楠几条街的。 李如楠今天就是抱着一种参观学习的态度来的,也没想着杀人,反正等到这场小突袭战结束之后,战功肯定是有他一份的,也犯不着造那个杀孽。 可不知道他是被动技能放了嘲讽,还是怎的,居然有个大哥挥舞着弯刀就朝他冲了过来,送上门来的不能不要,李如楠正想施放他的百鸟朝凤枪法,结果大枪刚抬起来,就听见~~~~~~ “噗!” 李如楠一愣,看着面前翻落马下的牧民,很是歉意的说了一句:“我可不是成心的!” 几百部落牧民对战精锐的将军卫队,再加上二百战场兵油子,根本就不起任何作用,杀了那些冲锋找死的,大军就直接冲进了部落驻地。 这个时候经验突显了出来,那二百李家家丁根本就不用人组织,立刻就开始刷起了经验,有的对那些还没来得及撤离的牧民进行屠杀,有的则是下马冲进帐篷里实施三光。 这个时候,后队的辎重营也上来了,不过他们这些军户是不被允许冲进那些牧民驻地的,而是在外围负责警戒,或是追击那些零星逃散出去的牧民,只能眼看着亲兵在驻地内大发横财。 当驻地里的牧民被肃清的差不多的时候,那二百家丁部队,就好像鬼子进村一样,有的去抢夺金银财宝,有的则在那些牧民尸体上收取头颅。 大明的战功看的是首级,每场大战结束之后,拿着人头领赏银,这是规矩,一手交人头,一手拿银子,概不拖欠,大概正是因为有了这个规矩,那些家丁才如此热衷于砍脑袋吧。 李如楠看着一阵气闷,这哪里是打仗,分明就是在扫荡,就这战场纪律,要是面对大敌,这不是等着找死吗。到时候你去割别人脑袋的时候,只怕自己的脑袋也早就搬家了。 可李如楠就算是再怎么生气,也是无可奈何,这就是规矩,可不是他一句话就能改变的,不过这倒也更加坚定了他,日后一定要训练出一支强兵的决心。 等到杀得差不多的时候,更为操蛋的一幕发生了,那些家丁开始朝着那些此前特意放过的蒙古女人扑了过去,他们要做什么,不用脑袋想也能知道。 李如楠正要去阻止,李宁却过来将他拦下了:“九少爷!都是拎着脑袋做事的,有今天,没明天,就由得他们去吧!” 李如楠一愣,想要呵斥,但到了嘴边的话,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带着他的将军卫队便出了驻地。 这时,孙兴骑着马乐颠颠的过来了,马脖子下面还拴着十几颗人头,不过壮丁只有三个,还在淋着血,眼睛圆睁着,显然是死不瞑目。 李如楠咧嘴笑了一下,不过连他自己都觉得僵硬的很:“怎的?发财了!?” 孙兴呵呵笑着,道:“托大人的福,这次收获可是不小,十三个人头,按大人给的价码,那可就是叁佰玖拾两银子,够花一阵子的了!” 三百多两银子! 这要是拿到中原去,可了不得,李如楠前世看历史,曾看到过这么一段话,倘若崇祯朝时,百姓家中有余银三两,便不会再有人扯旗造反了。 “倒是不少!”李如楠说着,突然一皱眉,那些帐篷里传出的淫靡之声,钻进了他的耳朵里,看着孙兴,道,“你怎的不去!?” 孙兴一愣,反应过来李如楠指的是什么,脸居然还红了一下,道:“大人说笑了,咱现在是军户,又是百户,可是朝廷的命官了,可不敢做那等事,被人追究起来的话,可是要掉脑袋的!” 孙兴嘴上这么说着,眼神之中却带着羡慕,很显然以前他在李家做家丁的时候,作战之时也没少干这龌龊事。 家丁不属于大明军兵,做起事来自然是肆无忌惮的,只要做主子的不说话,谁也不能奈何他们。 李如楠看着孙兴对自己一副恭敬的模样,不禁诧异道:“你好像很怕我?” 孙兴忙低头,道:“标下~~~~~标下不是怕大人,只是~~~~只是~~~~~~” 孙兴笨嘴笨舌的说不出来,可是李如楠也猜到了,孙兴就是怕他,不过不是怕他这个人,而是怕他的身份,这个时候的人,升斗小民,上下尊卑的思想太重了。 李如楠倒也不是个讲究人人平等的时代小先锋,而且他还很享受自己这个地主家大少爷的身份带来的实惠,只不过看着孙兴这个战场上的厮杀汉,也因为他的身份,而噤若寒蝉的模样,李如楠的心里难免有些不耐。 “行了!去领赏吧!” ------------ 第三十六章 不够啊! 更新时间:2013-08-26 当晚宿营,原本按李宁的意思,就直接住在原先那个部落的驻地算了,可李如楠却不愿意,刚在人家家里遭了孽,这会儿就鸠占鹊巢,睡人家的帐篷,难道不怕半夜遇着脏东西? 李宁劝不服李如楠只好吩咐人,在相距十里的地方重新安营扎寨,吃晚饭的时候,李宁满脸忧色的进了李如楠的帐篷。 李如楠见了,问道:“又怎的了?” 李宁面色有些发苦,道:“九少爷,这他娘的不对啊,方才清点了一下,整个部落加起来,成年的才四百多人,而且还是老弱居多。” 李如楠一听就知道李宁在为什么发愁了,他们这次出来就是砍脑袋,换军功的,脑袋数量不够,他回去也没办法向李成梁交差。 李如楠倒是不放在心上,这种仗,打起来也没什么味道,完全是单方面的屠杀,除了看见了兽性之外,什么都看不到。只有真正的大仗,硬仗,才能检验出大明军队的战斗力,不过就今天这状况,就算是没遇上大仗,硬仗,李如楠也能猜得出来,等日后遇到强敌的时候,大明军队会是个什么样的表现。 李宁接着道:“九少爷!就这么回去可不行,这点儿人头,就算是报上去,也混不到升迁,依小的之见,还是等明天再找个部落,杀上一阵,筹够了一千颗人头再回去!” 李如楠也是不置可否,道:“还是先去点点咱们的伤亡吧,看看死了多少人,又砍了多少脑袋,算清楚了咱们再做决定。” 李宁应了,吩咐人去清点,整顿,没一会儿,那个家丁便回来了:“回九少爷,咱们折了五十八个人,自己人没伤亡,死的都是在外围围堵的。蒙古鞑子的首级都加上一共是四百七十三个。” 李如楠知道,所谓的自己人就是亲兵,家丁,这些都是李家的下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可都是宝贝。 李如楠还没说话,李宁就当先骂了起来:“妈的,真是晦气,一千多人抓几只丧了胆的兔子,都能死上五六十人,真是窝囊,废物!才四百多个脑袋,这要是让人家看了也说不过去啊,总要弄些个壮丁脑袋啊。” 李宁显然并不在乎自己这边死了多少人,在他的眼里那些都是外人,报上来在他看来那就是个数字,但是对于没有凑够足够的脑袋,他却是颇为懊恼的。 李如楠却没有急着下决定,反倒是从李宁的话里面,发现些了不妙:“原先不是说,这个部落有一千多成年鞑子吗?怎的就剩下了这么些个,剩下都去了哪里?” 李宁一愣,抓着头发想了一阵,迟疑道:“怕是外出放牧了吧!?” “放屁!”李如楠闻言,也顾不得李宁跟随李成梁多年,劳苦功高了,张嘴就骂了起来,“这天寒地冻的,出去放牧,你倒是找些牛羊能吃的来,难道出去啃冰激凌啊!再说,蒙古鞑子,逐草而居,便是要外出放牧,也是男女老幼齐上阵,怎会留下老弱,他们自己走了!你也是跟随我父亲多年了,遇事怎么就不动动脑子!” 李宁被李如楠骂的一阵无言,不过李如楠说的在理:“都是小的的错,九少爷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李如楠哼道:“那是自然,少不得是有人在算计咱们!” 李如楠是鲁莽,却不是个傻.逼,前世在进入中华神剑之前,在地方部队可是侦察连的,猴精猴精的一个人,今天一开打,就发觉有些不妙,这完全是一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的,可是结合上战果的数字一分析,他还能不知道出事了。 “这件事先不要声张,以免动摇军心!” 李如楠说这话都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就那些军户还谈什么军心,打起仗来能不跑,再喊上几声“干巴爹”就不错了。 李宁缩着脖子道:“那明天~~~~~~” “明天该干什么干什么,告诉你的人,都警醒着点儿,明天可能要出事,到时候都得给老子拼命!” 李宁忙道:“这个少爷只管放心,打起仗来,小的们没一个认怂的!” 李如楠腹诽道:是抢起东西来没一个认怂的吧!?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大队人马早早就起来了,李宁倒还有些本事,到底是跟在李成梁身边混出来的,对草原上的路途十分熟悉,很快就在向南的大凌河中游附近找到了一个小部落。 这一次李宁不敢在指手画脚了,全都交给李如楠指挥,李如楠也不客气,吩咐一个百户看守粮草,注意四周,一声令下,全体出击。 余下的那些军户也不能偷懒,在一旁看热闹了,又得了随便抢的承诺,一个个嗷嗷叫着跟在将军卫队的身后,朝着那个部落就冲了过去。 不过这一次和之前又是有些不同了,这个部落明显得到了消息,而且有所依仗,居然在营地外面组织起来七百多人的队伍,打算以逸待劳。 可是很显然他们低估了将军卫队的实力,奔袭之间,将军卫队在掌旗校尉李锋的指挥下,居然发射了三轮箭雨。 这个时候,精锐和肉脚的差距就显现出来了,将军卫队一边放箭,一边还在马上做各种动作,躲闪着蒙古鞑子射过来的箭支。 可那些跟着冲锋的军户们可没有这样的本事,顿时就出现了伤亡,一时之间气势受阻,那些军户居然放慢了冲锋的速度。 李如楠见状大急:“冲!冲!都他妈站在那里等死呢?再不冲,统统砍了脑袋!” 军户们闻言,顿时心中一寒,他们可不认为李如楠是说笑的,战场抗命,就算是把他们这千把号人全砍了,别人也不能说什么。 孙兴和赵老三两个也跟着大喊,让军户们冲锋,在双重压力之下,军户们也发了狠,一个个伏在马鞍上,跟着将军卫队,不要命的冲了上去。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站着不动,那是给蒙古鞑子当活靶子呢,只有冲上去拼命,才是活路。 人的潜力就是要靠激发才行,要是一直这么放任自流着,他们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爷们儿这两个字该怎么写。 将军卫队冲在最前面,他们的手段高超,不断在马上作出各种规避动作,即使有箭支射在他们的身上,也会被弹开,或者干脆挂在锁子甲的间隙之中。 蒙古人显然也没想到,明军这一次出边墙,居然有这么一支强军,一见弓箭不奏效,蒙古人的血性也被激发了出来,一个个抽出弯刀,嚎叫着就冲了上来。 两支军队越来越近,很快就撞在了一起,顿时血花飞溅,不断的有人惨叫着落马,不断有人丢掉性命。 将军卫队不愧是金手指拨弄出来的,当真是强悍之极,五百人如使臂指一般,整齐的挺起了长枪,就好像割草机一样,将所有撞向他们的敌人尽数挑翻在地。 不得不说蒙古骑兵也没落了,随着元王朝的覆灭,他们也失去了当初纵横欧亚的英雄气概,渐渐的还是有人动摇了,有人拨转了马头,想要逃走。 不善骑战的李如楠也在冲锋的时候砍死了一个蒙古鞑子,不过说起来倒是有点瞎猫碰到死耗子的感觉,那个鞑子许是被将军卫队的强悍战斗力吓破了胆,手里的刀都拿不稳了,这才让李如楠捡了个大便宜。 后面紧跟着的军户见有便宜可占,也发了疯一样的冲了上来,打这种顺风战,那些军户还是可堪一用的。 丧了胆的蒙古鞑子开始四散奔逃,这场小规模的战斗也接近了尾声,李如楠对自己大大的不满意,前世的兵王,今世居然只能去捡洋捞,实在是让他有点儿抬不起头来,下定了决心,等回去之后,一定要苦练骑术,不然的话一旦上了朝鲜战场,脑袋被个三寸丁讨取了去,丢了性命事小,丢脸才是事大呢。 不过在旁人的眼中,可就不一样了,方才李九少爷勇猛带头冲锋的英姿,可都被他们看在了眼里,一个个都忙着上前恭维。 那些逃散的蒙古鞑子,自然有军户们去追剿,出来一趟,谁也不想空手而归,怎么也要砍上几个人头,才够本。 李如楠朝四周打量了一番,看看战场上倒毙的死尸,很明显这一次明军这边死的,要比上一次多多了,军户更是死伤惨重,没有办法,打仗就是要死人,李如楠也没那个本事将每一个人都全虚全影的带回去。 那二百家丁至少也死了二十几个,好在李如楠的将军卫队依然坚挺,没有出现死伤,这倒是个好消息。 李宁已经带着人杀进蒙古人的营地之中去抢夺财富,砍杀首级了,李如楠懒得去做那些清洁工的事,看着死去的袍泽,心里边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在前世,他也是看过自己的战友在出任务时为国捐躯,但那时候死去的人也就是一两个,却不似现在看到的,一死一大片。 劫掠也很快就结束了,看李宁的表情,显然这次的收获不小,十分满意,至于死了多少人,他是不在意的。 李宁吩咐家丁们,将战死的同伴都放到没了主人的战马上,这是要运回去的,到时候李成梁自然会发给他们家人抚恤。 至于那些战死的军户可就没有这个好运气了,这个时代可是没有什么抚恤金的,死了便死了,军户本该如此,死了的人回去家人自行埋葬,有儿子的,就由他们的儿子顶替缺额,那些没有后代的,家人的日子将会无比艰难。 李如楠只是默默的看着,剩下的事,他都交给了李宁,看完这一切之后,唯一的一个感受就是,回去要苦练骑术和骑战的本领了。不然,说不定哪天自己也会像那些人一样,倒在草原上。现下他们是打胜了,所以这尸首还有人给收,若是输了,那便是暴尸荒野,只怕是要喂了野狼,所谓死无全尸,便是如此了。 很快,被李如楠下令看守辎重的那个百户也带着人上来了,李宁有吩咐人,装上首级和各项劫掠来的东西,大队人马便开始往边墙那边回归了。 “九少爷!这次可算是够本了,方才小的清点了一下,加上昨天的,一共一千三百多颗人头,这功劳要是报到京城,九少爷少说也能赚了都指挥使做做!” 李宁兴奋的说着,一边说还在一边比划。 李如楠可没有他这么好的心情,他总觉得好像有点儿不对劲,昨天那个部落,居然少了数百青壮,今天这个部落,显然也是早就得了信的,不然的话,怎么会在营门口列好阵势,等着他们到来。 也亏得李如楠有将军卫队这个杀手锏,不然的话,今天非吃了大亏不可。 “方才你杀进去,可曾见着这个部落的首领!?” 李宁一愣,摇了摇头,道:“这个倒是不曾,想来~~~~~~~~” “还想个屁啊!”李如楠突然惊叫道,“快!吩咐人列开阵势,准备迎敌,将那些装着人头和财物的大车都摆在最外,排成一个圈,军户们拿着长枪,依着大车排列开来,快!” 李宁愣住了,道:“九少爷!这~~~~~这哪有敌人啊!” 李宁的话音刚落,李如楠就感觉脚下一阵震颤,紧跟着远处的地平线上,从四面八方突然涌出了无数的战马,不仅仅是战马,那上面可还坐着人呢。 李宁见状,顿时吓得面无人色,扯着脖子,都喊出了太监声:“敌~~~~~~~敌袭~~~~~” 李如楠可没心思欣赏他的反串,赶紧看向了李锋,道:“观察一下,对方到底有多少人!?” 李锋迟疑了一下,才道:“敌人从四个方向向我们发起进攻,人数一共有一万三千四百五十二人!” 李如楠一听就急了,大叫道:“你刚才怎么不提醒我!” 李锋还是面无表情,道:“将军!方才敌人并没有出现在我的探查半径之中!” 李如楠一愣,这才想起间谍卫星还有那么一个操蛋的限制,气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李锋还是冷着脸道:“敌人兵力已经超出我们可以抵抗的能力,将军!我建议由将军卫队护送您突围出去!” 突围! 李如楠心一动,但是很快就将这个念头扔到了一边,他倒是能在将军卫队的保护下突围出去,可是那些军户呢? ------------ 第三十七章 看法宝 更新时间:2013-08-27 现在逃走? 李如楠相信凭借将军卫队的精锐,保护着他杀出一条血路,突围而出,并不是不可能,而且这里已经靠近边墙,只要能逃进去,他就安全了。 可是李如楠能这么做吗? 李如楠不是个圣人,他脾气暴躁,性格乖张,甚至是自私自利,说他是个混蛋,都不算偏颇了。 但是李如楠有一点好,那就是他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主儿,而且前世多年的军旅生涯,早就将战友情这几个字牢牢地刻进了他的脑子里。 战友情是一种人间至情,在战场上,谁都随时可能要死。将你的生命交给你的战友。你们一起守护彼此的生命。人面对这种状况,培养的情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说得清楚的。 前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每个战斗兄弟之间都是能将生死相互托付的,每个人百分之百的相信对方,愿意将自己的后背交给身边的战友兄弟。 同生共死。 就是这四个字! 李如楠和眼前这些军户们并不熟悉,和他们接触的时间也不长,根本就谈不上什么感情,但是这些人都是李如楠带着出边墙的,他们就是李如楠的战友,就这一份情,是李如楠无法割舍,也无法抛弃的。 敌人已经从四面八方围上来了,军户们人人面带惊恐之色,这阵仗他们以前可没遇到过,虽然大多都出过边墙,可总归只是走个过场,谁还能当真指望着,他们这些泥腿子能上阵杀敌的,可是现在这情况,已经不是他们想不想打的问题了。 “少爷!小的在这里牵制住敌军,您速速突围出去,找到边关守将,让他们过来支援!” 李宁对着李如楠大喊道,这个时候,一向油滑的李宁选择了忠诚,不是对大明王朝的,而是对李家的忠诚。 去找援军,李如楠知道李宁是在给自己临阵脱逃找台阶下,就算李如楠能突围出去,到了边墙,找到守军,只怕等到赶过来的时候,也只能给李宁等人收尸了。 那些军户们也都看了过来,他们眼神之中带着恐惧,可是却没有人开口说话,李如楠是这支军队的主帅,是他们的主心骨,如果李如楠开溜的话,他们这些人将必死无疑,他们自然不希望李如楠走,但是这话没办法说出口。 李如楠是贵公子,是辽东土皇帝李成梁的爱子,人家的性命天生就比他们这些泥腿子金贵,人家就算是逃了也是正理。 这就是此刻每一个军户心中所想。 “少爷!快逃吧!”来顺也是面无人色,急着劝道。 “啪!” 毫无预兆的,一根鞭子狠狠的抽在了来顺的脸上,来顺冷了,李宁冷了,孙兴,赵老三他们这些军户也都愣住了。 李如楠寒着一张脸,怒道:“都看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准备御敌!” 李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在劝说道:“少爷!这里有小的和孙兴他们在就成了,您快走吧!您要是在这里出了事,小的可没办法向老爷交代啊!” “放屁!”李如楠怒道,“老子是千户,是你们这帮子丘八的主帅,仗还没开始打,老子要是逃了,就算是得了一条性命,以后的日子还怎么活,怎么有脸面活,你们的父母妻子,会戳着老子的脊梁骨骂大街,老子可不受那个窝囊气,今天活就一起活,死就一起死,没什么可说的,不想死的,就听老子的,将那些大车都推到外面去,当初敌人的骑兵,还愣着干什么,等着领赏呢!老子怎么摊上你们这一帮没脑子的混蛋!” 军户们被李如楠骂了,这才反应过来,顿时发出了一阵欢呼,一个个的眼睛之中也有了生气,赶紧去忙活了。 李如楠这可不是瞎指挥,他前世最喜欢看小说,听评书,记得汉初武帝的时候有个大将军卫青,北征匈奴,就是靠着武刚车阵打败了弓马娴熟的匈奴人。 武刚车可以运送士兵、粮草、武器。也可以用来作战,当然作战用的武刚车,车身要蒙上牛皮犀甲,捆上长矛,立上坚固的盾牌。有的武刚车开上射击孔,弓箭手可以在车内,通过射击孔射箭。 用武刚车作战时,可以将几辆武刚车环扣在一起,成为坚固的堡垒。三国时诸葛亮的八卦车法,就是用战车阻击骑兵的战法。他创造的运粮用的木牛、流马就是武钢车的演化。东晋时马隆就靠八卦阵法和战车,打败了游牧民族羌人的入侵。 李如楠现在手上可没有武刚车,不过有这拉人脑袋的大车也不差了,所有的大车,被排在了最外面,上面还竖起了盾牌,防备蒙古骑兵的弓箭。 军户们的感激都很高涨,他们确实值得感动一回了,在大明朝现在哪里还有李如楠这样的好将军,愿意和士卒同生共死的,要是换做别人,遇见这么多敌人,只怕早就开溜了。 李宁苦着一张脸,急道:“九少爷!这可不是逞强的时候啊!敌军势大,要是万一~~~~~” 李如楠一摆手,道:“没什么万一的,让老子丢了自己的弟兄自己逃命,那损阴丧德的事,老子不干,你要是想走,你就走,老子不拦着。” 李宁见李如楠主意已决,心中也不知道是该敬佩李如楠人格伟大,光辉灿烂,还是该埋怨李如楠脑子发傻,缺筋少弦。 可是事已至此,他个做下人的还能怎样,一咬牙,道:“少爷既然都不畏死,小的自然追随少爷,便是死了,也做一回好男儿!” 李如楠闻言,大笑道:“好!这才像条汉子,快去准备,今天这人头可是送上门来了,就看我们有没有能耐去取了!” 来顺这会儿也缩头缩脑的凑上来了,李如楠见了,笑骂道:“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赶紧找了趁手的兵器,准备杀敌!” 李如楠知道来顺不是真的怂了,这厮也是个傻大胆,只不过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罢了。 来顺一听,立刻欢天喜地的去了。 敌军越来越近了,李如楠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喊声了,他骑在马上,抽出佩剑,大喊道:“弟兄们!冤家送上门来了,你们也都瞧见了,那些鞑子至少是我们的十几倍,我李如楠无能,将你们带上了一条绝路,今天,大家伙可能都要折在这里,现在,老子给你们两个选择,一个,走出去,向那些蒙古鞑子投降,然后一辈子替他们放牧,做他们的奴才,这样你们或许能保住一条性命!还有一个选择,跟着老子杀他娘的,让那些蒙古鞑子看看,咱们汉家也有带种的爷们儿,大明的男儿也都是带把的,当初太祖爷能把他们的老祖宗赶到漠北去,今天咱们爷们儿也能杀他个天翻地覆。” 李如楠话音刚落,孙兴就叫嚷起来:“大人!弟兄们都愿意跟着您干!” “对!誓死追随大人!” 李如楠闻言,大笑起来,手中的剑朝着远处扑过来的蒙古骑兵一指,大喊道:“好!弟兄们!今天咱们就杀他娘的!” 无数把钢刀同时高举了起来,所有人都在齐声大喊:“杀他娘的!” 这会儿所有军户的士气也都被调动了起来,被李如楠那一番粗鄙不堪的言语,激出了杀性,他们这些军户都是些卑贱的人,平日里有谁会瞧得起他们这些丘八,就算是口袋里有钱,去勾栏妓馆找姑娘,那些当红的姐儿都不愿意伺候他们。 这让他们从心里就养成了一种自卑,可是今天居然有李如楠这么一号贵人,愿意跟他们同生共死,他们还有什么好怕的,就四个字一一杀他娘的。 远处扑过来的蒙古人见明军居然不逃,还摆起了车阵,顿时也是一惊。 一个身材高壮,满脸横丝肉,留着络腮胡子,穿着貂袍的大汉皱眉道:“这汉人什么时候有这胆量了,对着本汗的大军,居然不逃?” 在他身侧一骑战马上坐着一个中年人,和披头散发的蒙古人不同,看他的脑后,居然拖着一根金钱鼠尾,竟是一个女真人。 “巴嘎巴图尔汗!那领兵的就是李成梁的幼子李如楠,最是蛮横,也最是鲁莽,想来他是准备用他那一千多人,抵抗您的大军了!” 被称作巴嘎巴图尔汗的壮汉闻言,大笑道:“听你这么说,那李如楠倒是个好汉子,好!今天本汗就来会会他!” 这个巴嘎巴图尔汗可也是个有来历的,乃是成吉思汗铁木真的十八世孙,他的曾祖父达延汗曾凭借一番铁血手段,征服整个东蒙古,被蒙古人称为中兴之主。 巴嘎巴图尔的祖父阿尔楚博罗特是达延汗的第五子,他的父亲名为速把亥,万历十年速把亥在明镇夷堡被李成梁击败战死,他便立志复仇,今天遇上了李如楠,正好是报仇的机会到了。 李如楠也不知道他今天遇到的是这么一个对手,要是知道的话,他非和李成梁理论一番不可,李成梁就好像不知道什么叫做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一样,总是杀了人家老子,留着儿子,攒仇恨,生怕这个世界上恨他的人不多一样。 此刻李如楠的心里也满是紧张,不过话既然已经说出去了,这会儿认怂,也太栽面儿了,那种事他可拉不下脸来。 “都给老子趴到车下去,没老子的命令,谁都不许冒头!” 蒙古鞑子的骑射本事厉害,李如楠可不想去触那个眉头,既然都给自己套上了乌龟壳,那就在乌龟壳里老实待着好了。 “嗖!” 一声鸣镝,接着“哚”的一声,一支羽箭射在了马车的车帮上,紧跟着李如楠只觉得天色一黑,还没等他闹明白咋就日食了呢,如雨点一般的箭矢就铺天盖地的倾泻.了过来。 “都趴着!都趴着!谁也别挪窝!” 李如楠大声提醒着,他自己也是全然不顾形象的趴在了大车下面,人能躲得了,可是战马就没地方躲藏了,将军卫队的战马还好些,毕竟全身都披着甲,而且金手指弄出来的东西,人厉害,战马也了得,没有人操控,居然也懂得闪躲。 蒙古人的三轮箭雨过后,居然只有两匹马倒霉,被射中了没有护驾保护的脖子,倒毙在了地上,至于那些军户的战马,可就没那么幸运了,此时已经进化成了刺猬。 李如楠看着不禁阵阵心疼,这些马可都是那些军户自备的,打仗的时候充作军马,不打仗的时候,还能帮着拉犁耕田,蒙古鞑子这帮缺德种,居然把军户们的命.根.子都给射死了,这不是缺德事什么? 有本事你丫往车上射啊! 巴嘎巴图尔也看出了蹊跷,高声叫道:“不要放箭,都不要放箭了,那里有几百匹宝马,都不要放箭了,谁要是射死了本汗的宝马,本汗就杀了他抵命!” 巴嘎巴图尔这人平生除了喜欢打仗之外,最喜欢的就是宝马良驹,将军卫队那些通人性的战马自然勾起了达延汗的爱马之心。 倒是帮着李如楠他们解了围,等了半晌也不见再有箭雨来袭,李如楠抬起头,朝外面看了一眼,登时被吓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来不及提醒别人,抄起一根长矛朝前面一送。 “噗!” 一个正要越过车阵冲进来的蒙古鞑子被李如楠捅了一个透心凉,连声惨叫都没发出来,就一命呜呼了。 “都他妈的起来,冤家上门了,杀他娘的!” 李如楠一边大喊着,一边挥动长矛,他马战功夫不行,但是步战功夫,绝对一流,就算是长矛这兵器不顺手,可是他力大无穷,一时间打算从他这里突破的蒙古人纷纷被他打得骨断筋折。 “来顺!你个狗东西,快点儿把小爷的大锤拿来!” 来顺正挥舞着大刀杀人呢,听到李如楠的喊声,赶紧撇下对手,反身去一辆车上取了李如楠的大锤,当主子的力气大,当仆人的力气也不小,两只加在一起,共有百多斤重的大锤,被来顺一只手拎着,倒也不费力气。 换了新装备,李如楠的输出暴增,那些冲上来的蒙古兵简直就是来送经验的一样,李如楠也轻松愉快的玩儿起来砸地鼠的游戏。 “那使锤的汉人是谁,怎的这般勇猛?”巴嘎巴图尔见状,惊问道。 他身边的那个女真人,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仇恨的火花,道:“那便是李如楠,巴嘎巴图尔汗!只要结果了他,我家主子必有重谢!” 巴嘎巴图尔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大声道:“好,待本汗去会会他!” 巴嘎巴图尔也是草原上的一条好汉,和他的祖先一样最善使一根苏鲁锭长矛,此刻拍马而出,卖相倒也威风凛凛。 李如楠正杀得过瘾,一双大锤之下,不知道送了多少蒙古鞑子的性命,此刻不要说是蒙古鞑子了,就连自家人都不敢,生怕被殃及池鱼。 李宁看着,心中暗暗叫好,不管今天能不能逃出生天,只怕是这位九少爷都要名扬天下了,以一千兵力,力抗万余蒙古骑兵,就算是败了,也是好汉。 说不定到时候报上去,万历皇帝一感动,还能搏个追封什么的! 要是让李如楠知道,这紧要关头,李宁居然还有心思想这屁事,非拿他脑袋和大锤碰碰不可。 李如楠可不想死,他还想着回去之后和紫薇花前月下,亲亲我我,最好再整出一帮小东西来,到时候儿女环绕膝下,享受享受天伦之乐呢。 不就是一万多蒙古鞑子吗? 小爷砸上一万锤,都给丫灭了! 可是想归想,李如楠又不是小金刚,力气大是真的,可是体力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他又不是个喝汽油的,总有脱力的时候。 “嘭!” 一锤下去,又把一个活腻了的蒙古鞑子,砸的脑瓜儿爆裂,可是甩出去的大锤,这会儿也收不回来了,手上一松,居然被他甩了出去。 巴嘎巴图尔正纵马冲锋着,嘴上还在哇哇大叫:“李如楠!待我巴嘎巴图尔前来会你,杀~~~~~~~” 一个杀字戛然而止,李如楠一愣,正要找他的大锤呢,就看见迎面一人来得快,去的也快,脸上顶着他的大锤就倒飞了出去。 正在进攻的蒙古骑兵也都愣住了,一个个朝巴嘎巴图尔看过去,脸上的表情如丧考妣一般。 李如楠拉过身旁的李宁,道:“刚才那个人说他是谁!?” 李宁兴奋的都要跳起来了,大叫道:“巴嘎~~~~” “嘭!” “你丫骂谁啊!”李如楠平生最恨听到的就是这两个字,见李宁居然出言不逊,照着脑袋就给了一拳。 李宁的兴奋之情被李如楠的一拳打得烟消云散,苦着脸道:“少爷!我说那人的名字叫巴嘎巴图尔!那可是喀尔喀五部其中一部的汗,速把亥的儿子!” “原来是混蛋(八嘎)巴图尔啊!”李如楠说了一句,突然反应过来,道,“你是说老子把这些蒙古人的大汗给宰了!” 李宁恭维道:“少爷的飞锤正中巴嘎巴图尔,眼见是活不了了!” 八十多斤的大锤砸在了脑袋上,要是还能活着,那才叫奇了。 李如楠老实不客气的将这个功劳收下了,那得意的模样,要不是裤裆里还有两个蛋蛋拽着,这小子都能飞上天去:“那混蛋巴图尔能死在少爷的飞锤之下,也算是他的运气了!” 李宁假笑的脸都要抽筋了,心道:少爷!您还能更无耻点儿吗? 李如楠真正兴奋的不是这个,而是蒙古人的头头既然交代了,本着“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战争公式,这些蒙古人群龙无首,岂不是该逃命了? 可有的时候,事情的发展永远都不会朝着人们希望的方向行进。 “那个汉人杀了大汗,宰了他,给大汗报仇!” 李如楠一惊,娘的!咋不按套路来啊!? ------------ 第三十八章 活着干,死了算! 更新时间:2013-08-27 那些蒙古骑兵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下,见自家大汗居然被李如楠一个飞锤给结果了性命,登时就怒了,他们可不知道什么叫树倒猢狲散,他们知道的是,自家大汗死了,他们这些跟着出来的人,如果不替巴嘎巴图尔报仇的话,结果一定也好不了,不单单是他们,就连他们的家人都要遭难。 报仇! 发了疯的蒙古人脑子里就剩下了这么一个念头。 那位名字很有喜感的蒙古大汗可就苦逼了,在被李如楠的大飞锤击中之前,一切铺垫的都挺好的,跃马扬鞭,手持苏鲁锭长矛,真个英姿煞爽,豪气冲天,可刚刚叫个板,就被爆了头,最可怜的是,连句一言都没来得及交代。 李如楠也傻呆呆了,原本应该出现的场面,没能出现,反倒是招了仇恨,好家伙上万人嚷嚷着,扒了衣服,露出一身的腱子肉,凶神恶煞的冲过来要找他报仇。 “少爷!快退!” 李宁见状冲过来,挡在了李如楠的身前,不断的将李如楠向后推。 李如楠反应过来,也恼了,还真是没有大人管了,居然不按套路出牌,不是要拼命吗?小爷从来都不带怕的。 干! 手上只剩下了一个锤,李如楠的体力消耗倒是小了很多,他的手段高强,但是那些军户可就不行了。 方才凭借着一股血气之勇,还能拼杀一阵,可是现在攻上来的蒙古鞑子越来越多,他们也渐渐支应不住了,越来越多的蒙古鞑子冲进了车阵之中,双方绞杀了起来。 李如楠也不是一味的猛冲猛打,他知道这会儿要是不想个办法的话,这些人全都要死在这里。 他可还没做好为大明王朝捐躯的准备,一边打着,一边脑子也在飞快的转动,想着办法。 “李锋!李锋!” 李如楠突然大喊了起来。 将军卫队一直在他的身后,李锋闻言立刻应道:“将军大人!属下在!” 李如楠一把将李锋拉了过来,大声道:“你速速骑上战马,朝着边墙那边去,找人过来救我们!” 若是在以往,李锋肯定会二话不说的执行李如楠的命令,但是今天不知道怎的,李锋居然迟疑了。 “老子说话你听不见吗?” 李锋面色微微一变,道:“将军大人!属下还是建议您立刻撤离,由将军卫队保护,冲出去不是难事!” 李如楠一把将李锋推开,大声道:“不行!这里的弟兄都是老子带出来的,我不能撇下他们!你快些去!要不然的话,老子可就真的要死了!” 李锋道:“将军大人!属下拒绝执行您的命令,因为将军卫队是一个整体,我们只能一同行动,而如果我们离开去求援的话,您根本就坚持不到援兵到来!” 李如楠一听看,气的只想要骂娘,这是什么狗屁金手指啊! 将军卫队当然不能全都派出去,他们可是主力,要是他们都走了的话,用不了一袋烟的功夫,他们这些人可就全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求援不成,那就只有突围了。 “将军卫队集合!”李如楠一边大喊着,一边找到了他的宝马翠花,这败家马运道倒是不错,方才蒙古鞑子那么强大的远程打击,都没要了这奸马的性命,居然毫发无伤,上了马,大喊道,“所有人赶快上马!” 将军卫队闻令,在李锋的带领下很快就杀散了敌军,上马集合,至于那些军户,他们的战马是被射死了,可是战马是不缺的,蒙古大军那边,不少无主战马成了他们的缴获。 在将军卫队的掩护下,越来越多的军户集结在了一起,上了战马,李如楠打量了一下,就这么会儿功夫,又有三四百人丢了性命。 “所有人跟着老子,突围!” 原先摆好的车阵,早就在蒙古大军的冲击下瓦解了,李如楠挥舞着大铁锤在前面开路,将军卫队紧随其后,再后面的就是军户们了。 “挡我者死!” 在求生欲望的驱动下,原本骑战功夫不怎么样的李如楠,此刻居然找到了一种李元霸的感觉,那些急于报仇的蒙古骑兵纷纷被他的大铁锤送去见那位巴嘎汗了。 只剩下了一千来人想要从上万人的包围圈当中冲出去,谈何容易,李如楠也不是个以一当百的猛壮士,这会儿他的身上也见伤了,鲜血不断涌出,让他感觉自己的力气似乎也跟着流走了。 “将军大人!快做决定吧!带着那些人,我们根本就冲不出去!”李锋又在李如楠身后建议道,“将军卫队保着大人,一定能杀出重围!” “闭嘴!”李如楠的大铁锤猛地挥下,将一个蒙古鞑子连人带马一起送上了西天,“不就是个死吗?活着干,死了算!杀!” 这句话喊出来,倍儿豪气,就算是死,李如楠的面子也赚了个够本。 那些军户和家丁此刻也受到了李如楠一往无前的大丈夫气概,一个个都杀红了眼睛,跟着大声咆哮道:“活着干!死了算!杀~~~~~~~~” 李如楠当真不怕死吗?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 可是李如楠这个犟种从小就觉得,男人,要是连脸面都不要了,那还活着干什么,这会儿要是认怂了,时候被人戳脊梁骨,李如楠都觉得对不住生他养他的爹妈。 “呃!” 一声闷哼,在李如楠的背后传来,李如楠下意识的回头一看,登时肺都要爆开了,之间一个将军卫队的骑兵被人一刀砍下了马。 此时战况正是最为激烈的时候,谁都没看到,但是李如楠却注意到了,那个被砍杀的将军卫队骑兵,在栽倒在地的一瞬间,便突然消失了,不单单是人消失了,就连他的铠甲,兵器,甚至是战马都跟着消失了。 妈的! 将军卫队可是不可再生资源啊! 现在李如楠两个主城都没有,将军卫队出现消耗的话,根本就没办法补充,这可是他在这个世界最大的保障。 再看看依然在厮杀的将军卫队,很明显已经不足四百人了,也就是说这么一场厮杀,居然让他失去了一百多最为强悍的骑兵。 李如楠怒火喷张,瞬间就狂化了,手中的大锤被他当成了大飞弹,直接抡圆了扔了出去,猝不及防的蒙古鞑子,被这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无差别攻击,一下子砸到了一大片。 生命之路出现了。 李如楠都没想到自己这含怒一击,居然效果这么大,硬生生的被他砸出了一个缺口。 “冲!冲出去!” 李如楠心花怒放,抽出了佩剑,当先就冲了过去,跟在他身后的众人,见有了生的希望,也是士气大涨,嚎叫着就朝那个缺口冲了过去。 “将军!快快让人堵住缺口,不能让他逃了!”那个女真人此刻正游走在外围,对着一个蒙古将军大声道。 那个蒙古将军也被李如楠等人的杀性吓到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脸上阴晴变幻不断,他是巴嘎巴特尔的表兄,也是孛儿只斤家族的成员,是喀尔喀蒙古一个小部落的酋长,被唤作暖兔。 就这么一场厮杀,他们这边至少折了上千人,这些可都是他们这个部落联盟的宝贝,可不能再这么消耗下去了。 巴嘎巴图尔死了,可以预见的是,很快围绕着部落的汗位又将爆发一场激烈的争夺,而且喀尔喀蒙古其他四部也不会放过这个壮大自身的好机会,要是将兵力平白的消耗在这里,可得不偿失。 暖兔本身和李家可没有深仇大恨,既然巴嘎巴图尔死了,他自然就没必要为了别人卖命了。 “传令下去!放过敌军的前部,阻击后队!” 什么? 那个女真人一惊,急道:“暖兔将军,你不能这么做,那个李如楠是个天大的祸患,要是放他走了的话,日后我们将永无宁日!” 暖兔冷笑一声道:“是你们女真人的祸患才对吧!何和礼,我可不是我那个只会用膝盖思考问题的蠢货,他受了你们的鼓动,要和李家为敌,我可不想奉陪,在这里拼命的都是我们喀尔喀的勇士,我不能让他们白白送了性命!” 这个女真人正是努尔哈赤帐下的大将何和礼,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问题不用想也能猜到。 李成梁大张旗鼓的给自家小老儿谋求军功,这件事只要是有心人就能打听到,以李如楠对建州女真的仇视,努尔哈赤明着不敢和李如楠为难,私下里自然要小动作频频了。 何和礼见暖兔当真要放过李如楠,急道:“暖兔首领,只要能杀了李如楠,价码随便你提,黄金,珠宝,只要你能杀了李如楠,什么条件都可以谈。” 暖兔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什么金银财宝能比得上性命重要,这些勇士都是部族的财富,我不能让他们平白的死了,去传达命令吧!” 命令一下,那些早就摄于李如楠威势的蒙古人纷纷闪避,李如楠都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冲出了包围圈。 李如楠这边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一个军户大声喊道:“将军大人!孙百户他们被堵在里面了!” 李如楠忙回头,见孙兴等人果然都被堵在了包围圈里面,打了这么半天,早就人困马乏了,眼看着孙兴等人体力不支,就要被蒙古鞑子围歼。 一旁的李宁见状,一把拉住了李如楠战马的缰绳,大声道:“少爷!不行啊!好不容易冲出来了,要是再杀回去就孙大胆他们,那可是十死无生啊!” 李如楠现在杀得是血气翻涌,一把将李宁的手打开:“老子才不管什么危险不危险的,那些都是老子带出来的人,是战友,是兄弟,见死不救,老子没那么不要脸!” 李如楠说着,调转马头,大喊了一声:“孙兴他们被堵在里面了,弟兄们,有胆量的便跟老子冲杀回去,救他们突围,是爷们儿的跟着老子上啊!” 李如楠喊完,也不管别人,纵马就冲了回去,人数已经锐减到三百多人的将军卫队依然紧紧跟随。 李宁懊恼的挥了下手中的战刀,大喊一声也跟着杀了回去,余下的人此刻也全都被震撼到了。 他们这些人有的是李府的家丁,有的是牦牛镇的军户,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将军,居然为了救几十个军户,便往刀山火海里闯。 赵老三突然一声大叫:“弟兄们,将军那般金贵的人为了救我们这些泥腿子,都不顾生死,我们还怕什么,跟着将军杀回去,救兄弟,救战友,杀啊!” 军户们反应过来,也是热血沸腾,能跟着这样的将军杀一回,便是死了也甘愿。 “活着干,死了算!杀啊~~~~~~~~~~” 大明朝的军队多久没有这等豪气了,以至于那些军户都要忘记了他们也是大明王朝的军人,也是可以上阵厮杀,凭着一刀一枪,闯出一番功业的战士了。 大丈夫一生能有这么一回,便是死了又如何?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 蒙古鞑子也没想到李如楠居然还会来这一手,突然的变故,让他们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包围圈就被硬生生的撕开了。 孙兴等人被围在中间,原本以为必死无疑,突然面前的压力大减,接着孙兴就听到一声:“孙兴!老子带人来救你了!” 听到这个声音,孙兴这个七尺高的汉子,这个能在尸山血海里打滚洗澡的厮杀汉,居然有一种想要哭的冲动。 “将军!姓孙的给您添麻烦了!” 李如楠冲到孙兴的跟前,大喊道:“少他妈废话,快带着人滚球,老子在这里帮着你们挡着。” 孙兴还要争辩,却被李如楠在他的战马后股砍了一刀,战马吃痛,带着孙兴就冲了出去。 李如楠也不多做纠缠,逼退了蒙古骑兵,转身也突围而出。 暖兔见了,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李如楠居然这么能打,几百人就能在他的千军万马之中,往来驰骋,挡者披靡。 一旁的何和礼也是面色铁青,方才李如楠冲杀回去,他还在高兴呢,觉得李如楠这次必死无疑,谁知道蒙古人居然这么不顶用,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李如楠将人救走了。 “将军!我们该怎么办?”何和礼的一个随从问道。 何和礼咬牙犹豫了一下,道:“不能让李如楠就这么逃了,他是个狡猾的像狐狸一样的人,这次他们出边墙,种种奇怪的现象,一旦被他发现了,他就会在这上面做文章,那些蒙古人也不可靠,要是让他将内情泄露出去的话,建州女真可就危险了!” “可惜我们的人不多,蒙古人又不和我们一条心!” 何和礼气道:“不用那些蒙古人,我们自己上,杀了李如楠,他们现在杀了半晌,正是人困马乏的时候,杀了李如楠,永绝后患!” 何和礼身边虽然只有一百多人,但是却凛然不惧,倒是比那些蒙古人有胆量,不得不说自从被明太祖赶出了中原之后,蒙古人的英雄气概也跟着消失了。 “杀过去!干掉李如楠!” 何和礼这边做出了决定,李如楠那边也甩开了蒙古人,看得出这口气蒙古人是打算要忍下了,大汗死了,接下来自然避免不了争权夺利,谁都不想在这个时候浪费自己的实力。 “少爷!那些蒙古人看上去是要撤军了!”李宁喘着粗气,却是一脸的喜意。 其他人也是如此,能从千军万马里冲杀出来,劫后余生的庆幸过后,人人的心里都是臭屁的不得了。 李如楠这会儿也是松了一口气,今天能活着杀出来,真是走了狗屎运。 这时来顺突然怪叫了:“少爷!坏了,那些首级,首级,全都没了!” 孙兴闻言,高声喊道:“那有什么,再冲杀回去,夺回来,顺便再砍些人头!” “啪!” 李如楠听了,一鞭子老实不客气的就抽了过去,没好气的斥道:“还能了你了,都自己摸摸裤裆里面还有蛋.子吗?还杀回去?真当你们都是常山赵子龙了!活着比什么都好,还什么军功不军功的!赚了银子也要有命花!走!回去!” 孙兴这会儿突然到了李如楠的马前,下了马跪倒在地,和他一起被李如楠救出来的军户也纷纷跪倒。 “将军大恩!标下万死难报,从今以后,标下这条性命,就是将军您的了!” “谢将军大恩!” 李如楠一愣,反应过来,骂咧咧的道:“都唱大戏呢?快起来,别以为蒙古人退了我们就安全了,好!今天你们的话,老子记下了。” 孙兴等人起身上马,都到了李如楠的身边,很显然从这一刻开始,他们都以李如楠家仆自居了。 李宁也是愤愤不平,啐了口唾沫道:“真他娘晦气,少爷!小的以为,这次肯定是有人在阴我们,要是让小的知道了是谁,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李如楠正要说话,突然脸色一变,惊道:“不好!有人朝这边过来了!” “隆隆”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紧握着钢刀,面色也凝重了起来。 李锋这时候在李如楠耳边小声道:“将军大人!有一支百人规模的小部队正朝我们赶来!” 百人!? 李如楠一听差点儿气炸了肺:“还真当老子是盘菜,谁想吃,都敢伸筷子了!” ------------ 第三十九章 狗日的女真人 更新时间:2013-08-28 李如楠一听过来的只有百骑,登时胆气就壮了几分,就算方才打了半晌,人马俱疲,但是不要忘了,将军卫队可没有这方面的影响,现在一个个精神的都能去参加马术竞赛。 这就是金手指的好处,要不然那些得了金手指的人哪能纵横捭阖,横行天下呢? 穿越众的福利是不容侵犯的! 虽说没有主城,让人略显蛋疼,但是有了这将军卫队,照样可以牛.逼哄哄好一阵了。 不多时,何和礼便领人到了,都蒙着面,真容自然不能让李如楠瞧见了,不然这件事万一传扬出去,李成梁一怒之下,建州女真可就要遭受大难了。 李如楠见来的人虽然穿着蒙古人的衣袍,可是都蒙着面,但凡是见不得人的,都有诡计隐藏在背后,顿时就多留了几个心眼儿。 何和礼望着李如楠,心里也是愤恨异常,努尔哈赤的五大将里,他和额亦都最是亲善,又娶了额亦都的妹子,有了这份亲戚关系,前些时日额亦都被李如楠打死,他虽然强自压制着心中的怒火,私下里还劝说众人,不要埋怨努尔哈赤的隐忍之策,可是他却早就想要帮着额亦都报仇了。 这一次探听到李如楠要出边墙,便急着在努尔哈赤跟前献策,要趁机除掉这个建州女真的大害。 李如楠敌视建州女真,这几乎尽人皆知了,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有这么一个人,时常在李成梁的身边说项,对建州女真总归是个大害。 “那汉人!你杀了我家大汗,今日便要取了你的性命,为我家大汗报仇雪恨!” 何和礼打得好算盘,他也知道,杀了李如楠的话,李成梁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定要追查此事,既然如此,倒不如将此时推给蒙古人,有雷也去让蒙古人顶。 努尔哈赤的仇恨转移大.法修炼的如火纯情,何和礼的移祸之计,也照样玩儿的门清! 可李如楠岂是那么好骗的,这些人虽说穿戴都和蒙古人一般无二,可是却黑巾蒙面,显然是要隐瞒一些事情,好事不背人,背人没好事。 蒙古鞑子的大军都撤退了,偏生这些然吵嚷着要报仇,要说这里面没有猫腻,打死李如楠他都不相信。 “是好汉的便不要遮遮掩掩,老子才不信你们是那混蛋巴图尔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速速报上名来,小爷手下不死无名之人!” 一旁的来顺闻言,大大的翻了一个白眼儿,心想:少爷这是唱大戏呢!还说什么不死无名之人,方才拿着大锤打地鼠,玩儿的好不happy,死的那些蒙古鞑子,您能知道姓什么,叫什么不成? 何和礼没想到李如楠的脑子转的这么快,居然一眼就发现了他们的破绽,可是事已至此,要是不将李如楠结果在这里,一旦那些蒙古人将他们的事都泄露出去,那可就遭了,只要杀了李如楠,到时候死无对证,李成梁也不能就凭着一时之怒,就当真与他们为难。 努尔哈赤就算是再怎么不济,也是朝廷敕封的龙虎将军,就是李成梁做事,心中也不能当真就没了顾及。 “杀了那汉狗,给大汗报仇!” 何和礼大喊了一声,当先便挥舞着弯刀冲了出去,身后的女真人也纷纷学着蒙古人的样子,吆喝着便冲杀过来。 李宁,孙兴等人见了,也是紧攥着战刀,要去拼命,李如楠却伸手将他们都拦下了。 “用不少你们,待老子去会会这个藏头露尾的家伙!” 方才一场大战,让李如楠对骑战的信心也是一阵狂赠,更何况还有将军卫队保驾,自然不将这一百多号人放在眼里。 “将军卫队,冲锋队形,杀!” 何和礼敢以一百多人就来阻截李如楠,就是满心以为经过一场大战,李如楠这边的兵士肯定是人困马乏,不堪一战,可是他哪里知道李如楠居然有将军卫队这等变态的大杀器。 双方撞在一起,顿时就有二十多个女真骑兵落马身亡,而李如楠这边却一点儿影响都没有,阵势依然齐整。 何和礼见状不禁大惊失色,他倒是听安费扬古提起过,在叶赫城的时候,曾亲眼见过李如楠的身边有一支装备精良的精锐扈从,可是却也没想到会精锐到这个程度。 一个照面,自己这边就损失了五分之一的兵力,可是看对方居然毫发无伤。 “将军!这些都是硬碴子,我们怕是打不过啊!” 一个亲卫提醒道,何和礼自然也看出来了,今天要是再硬拼下去,不要说杀不了李如楠,他们这些人都要交代在这里,到时候,李如楠抓住把柄,建州女真可就危险了。 逃! 作出这个决定之后,什么荣誉,什么面子,何和礼统统扔到了一边拨转马头,便要逃走。 李如楠见了,哪能让这些人逃了,他已经猜到了,这次出边墙,诸事不顺,又被蒙古大军围攻,说不定就是这些蒙面人在搞鬼。 而且他还隐隐猜到了是努尔哈赤! 他自穿越过来之后,也不曾和旁人有过深仇大恨,唯独一个建州女真,先是打杀了人家麾下的大将,接着又把努尔哈赤的胞弟打得险些丢了性命,这仇恨算是结得深了。 “追!放箭!不能让那些人逃了!” 李如楠大喊着,将军卫队立刻做出了反应,在奔驰之间引弓搭箭,数百支利箭便飞了出去。 何和礼正在纵马奔逃,突然脑后一阵劲风袭来,他下意识的侧身一躲,结果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些,一支羽箭正中他的肩胛骨,强大的冲击力,几乎都要将他带着飞出去,好在他紧紧的攥着马缰绳,才逃过了一劫。 何和礼心中大恨,可是这会儿也不是报仇的时候,只得忍着剧痛,伏在马鞍上,亡命奔逃。 李如楠这边追了一阵,可是奈何对地形不够熟悉,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远,纵然满心的不甘,李如楠也只能放弃,要是再追下去,一旦对方有了接应,那可就麻烦了。 李如楠带兵回转,正看见孙兴等人在忙着割去人头,他眼尖,一眼就看见那被拔了帽子的人头头顶光光,脑后拖着一根细小的金钱鼠尾。 女真人! 建州女真! 要是放在前世,李如楠也分不清哪个是建州女真,哪个是海西女真,但是在叶赫城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李如楠也有所了解。 叶赫女真的男人虽说也留着发辫,但是却没有严格的规定,基本上就是怎么潮怎么来,而且花样百出,发辫也不是只有一根。 只有建州女真才会留着统一的金钱鼠尾,不得不说努尔哈赤关于头发的样式,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创举了,统一发式的同时,也增强了建州女真的凝聚力。 来顺这会儿也捧着一颗人头,到了李如楠的马前:“少爷!你看,是金钱鼠尾,小的知道,留这金钱鼠尾的可都是建州女真,是努尔哈赤的人,那野猪皮狼子野心,居然和蒙古人勾搭在一起,要害少爷!” 李如楠用佩剑将那人头挑了起来,仔细的看了看脑后拖着的金钱鼠尾,心中冷笑:努尔哈赤!你个狗.娘样的,之下看你还怎么狡辩! 之前和李成梁说努尔哈赤是个祸患,李成梁不相信,还将他责罚了一通,如今证据在手,努尔哈赤就算是想要辩驳,只怕也不行了。 眼下建州女真虽说很是兴旺,但是在大明王朝的眼中,不过就是个粗鄙蛮夷,要想灭了建州女真,轻而易举。 只要能除去这个大祸患,华夏就能免遭屠戮,炎黄子孙也能避免剃发易服的人间丑剧了。 来顺接着又道:“少爷!方才那领头的说话,小的听声音很是耳熟,现在想来,可能是努尔哈赤帐下的何和礼,没错!就是他,上次少爷打杀了额亦都,他还曾跟着努尔哈赤到府上来过,虽然蒙着面,看不清长相,但是声音是不会错的。” 李如楠被来顺一提醒,也想起来了,那一日努尔哈赤到他家里装逼,装可怜,装孙子的时候,努尔哈赤的身边确实站着这么一个人。 那双眼睛,李如楠尤其是印象深刻,就好像盯着猎物的狼。 来顺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少爷!那何和礼还是额亦都的妹夫呢!这次说不定就是来为额亦都报仇的!” 李如楠一听,脸上的表情就更精彩了,额亦都长得是个什么吊样子,他可是亲眼参观过,不看后悔一辈子,看了一辈子都后悔,那绝对是一张看过一眼,就需要用一辈子去忘记的非主流长相。 就那么一个东西,妹子能漂亮到哪里去,没想到这个何和礼心机深沉,审美观也这么有个性,当真是猛士。 不过何和礼当不当妇女之友,拯救不拯救大龄恨嫁女青年他不管,这笔账可算是结结实实的落下了。 努尔哈赤!你个鳖孙!这次绝不与你善罢甘休!你个老小子就等着死吧! ------------ 第四十章 气炸了九少爷的肺 更新时间:2013-08-28 大军收拾好了那些女真人的首级,得胜还朝! 虽说失了首级,立下了天大的功劳也没了证据,可能打上那么痛快的一战,每个人的心里还是得意非常,尤其是那些军户,被人瞧不起,他们自己都习惯了,但是走了这一遭,人人心里都是信心爆棚,这会儿就是让他们再去走一遭,他们也不带怕的。 就是入边墙的时候,那些守城的兵丁,看着他们空手而归,又是一身的狼狈模样,纷纷报以鄙视的目光,很显然他们将李如楠等人当成了吃败仗的了。 “大人!那些混蛋狗眼看人低,居然还说起了风凉话,标下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 孙兴恨恨的说道,他是个直肠子的汉子,心里藏不住话,原本在草原上好好的英雄了一把,让他得意的不得了,可誰知道,就因为没拎着人头回来,反倒遭了那些守城兵丁的嘲笑,他如何能忍的下。 李如楠倒是不在乎,道:“孙大胆!你这人也太小家子气了,要是在以前,你上去和他们打上一架,老子也不拦你,可现在你是什么身份,和上万蒙古鞑子作战都能拼个平手的好汉子,和他们一般见识,岂不是失了身份!” 孙兴就是个一根肠子通屁.眼儿的货,被李如楠这么一说,顿时大觉有理,继续仰着头,挺着胸,一副坦然模样,接受着那些守城兵丁的鄙视。 可李如楠劝说得了孙兴,他自家却是满心的闷气,这次出边墙虽说杀得痛快了,可是折损也不少,将军卫队总共战死了两百多,现在只剩下了二百七十五人,两百家丁更是只剩下了三十多人,军户死伤就更多了,出征的时候,有一千一百二十人,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了不足五百,十个百户官,就只剩下了孙兴和赵老三两个,余下的都送了性命。 斩杀虽说不少,还宰了一个蒙古人的混蛋大汗,可是拎回来的脑袋却只有三十多个,空口无凭,到时候报上去,兵部那边没准就不认账了。 到了铁岭卫的城外,李如楠先让军户自行散了,不过该给的承诺还是要给的,说到底那些战死的军户都是为了李如楠的官帽子,大明朝没有抚恤军户的规矩,李如楠可不能让人家白白送了性命,留下妻子儿女无依无靠。 “孙兴!赵老三!你们两个都听仔细了,回去之后,这些活着回来的弟兄不能让他们散了,还有那些战死的兄弟们,家人也都给老子看护好了,要是冻着,饿着了,老子拿你们的脑袋说话!” 孙兴和赵老三两个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李如楠的意思,这次但凡是能回来的军户,无一不是手上沾了血的,这些军户已经有了杀气,只要稍加训练,就是一支精锐部队。 同时两人更是感念李如楠重情义,都没忘了那些战死的弟兄们。 孙兴忙道:“大人放心,标下一定尽心!” 李如楠将两人打发了,便带着来顺,李宁等人朝家里赶去。 这会儿李成梁已经知道李如楠要回来了,虽然不知道内情,但是没带回多少人头,还折损了不少,却已经知道了,老爷子的心里不痛快的很。原本最看重的小儿子,却没给他争脸,李成梁不痛快也是在所难免。 李如楠到了府上,紫薇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了李如楠,眼圈瞬间泛红,忙上前扶着李如楠下了马。 “夫君此去辛苦了!” 李如楠一笑,道:“来来回回才两天的光景,有什么可辛苦的,爹爹可在家中!” 紫薇闻言,对着李如楠使了个眼色小声道:“夫君小心,有人传夫君出去是打了败仗的,公公正发火呢!” 李如楠又是一笑,道:“你且回房去,我先去见了爹爹,再来和你说话!” 到了李成梁的书房门口,李如楠整了整盔甲,道:“爹爹!儿子如楠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书房内才传出了李成梁的声音,一听就知道老爷子气大了:“门就在那边,自己进来,难道还要老夫去迎你不成!” 李如楠也不介意,讪讪的一笑,便推门走了进来,正好见着李成梁唬着一张脸,坐在桌子后面,就跟谁欠了他二百吊一样。 “如楠见过爹爹!” 李成梁心里有气,以前几个儿子出边墙,虽不说立下多大的功劳,可也不曾像李如楠这般狼狈,军马折损过半,却只砍回了三十几颗人头,一想到自己都和老部下葛礼把牛吹出去了,这会儿丢了脸面,老爷子不拿李如楠撒气,拿谁撒气。 “回来就好,好歹还保着一条性命,没让老夫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倒是好能耐,一个千户所的兵马生生的被你送去了一半,还有府上的家丁,你就没看看有几处人家在办丧事的!老夫看你不是个从军的料,以后便好生待在家里,做个大少爷,也省得你出去给老夫丢人现眼!” 要是放在往常,被李成梁这么骂,就算是自家老爹,李如楠也恼了,可是今天不一样,李如楠是成竹在心,道:“爹爹先别只管着骂,也听孩儿分说一番!” 李成梁哼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好,你说,老夫倒是要听听你如何解释!” 接着李如楠便将出边墙以来,所有的事情都分说了一遍,从被人算计,凑不够人头,到被蒙古人围攻,后来又说到了击杀巴嘎巴图尔,最后杀散了蒙古兵,突围而出,丢了人头。 李成梁听着,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你~~~~~你说什么?你说你杀了喀尔喀的巴嘎巴图尔?还从上万人的围攻之下逃了出来!” 李如楠道:“爹爹若是不信的话,便去问李宁,爹爹信不过孩儿,可李宁跟在您身边多年,他您总该信得过吧!” 李成梁犹豫了一下,吩咐道:“来人!将李宁找来!” 不多时李宁便到了,和李如楠一样,他也没换衣甲,身上的山字纹铠甲血迹斑斑,多出破损。 “小的参见老爷!” 李成梁寒着一张脸,朝李宁打量了一番,好半晌才道:“李宁!你跟随老夫也有些年头了,一向勤勉老实,今日老夫问你话,你当据实道来,若是胆敢欺瞒,老夫可容不得你!” 李宁心中一凛,看向了李如楠,忙道:“老爷只管问,小的有几个胆子敢欺瞒老爷!” 李成梁点点头,道:“好!我来问你,方才九少爷说,曾在大漠上遇着了蒙古鞑子的大队人马围攻,可有这回事?” 李宁忙道:“回老爷的话,说起来这事倒是小人的错,差点儿害的九少爷送了性命,当初老爷定下的那个部落,像是提前得到了消息,居然没多少壮丁,小人觉得首级凑不够数量,回来难以交差,便怂恿着少爷又去打了一个部落,可刚打完,就被大队的蒙古鞑子围上了,要不是少爷神勇,飞锤打死了喀尔喀的巴嘎巴图尔,又带着小人等冲杀出来,小人怕是此生都见不着老爷了!” 李宁也是个会做戏的,说着眼圈都泛红了,眼泪眼看就要决堤。 李成梁微微动容,急道:“当真!当真杀了那巴嘎巴图尔!” 李成梁是知道这个人的,当初他杀了速巴亥,那巴嘎巴图尔便扬言要掘了李家的祖坟,为父报仇。 李宁忙道:“老爷!小人不敢说谎,九少爷当真击杀了巴嘎巴图尔,当日若不是九少爷神勇,出去的弟兄们谁都回不来,后来九少爷带着小人冲杀出来,见那孙大胆被蒙古鞑子围住了,又不顾生死冲杀回去,将孙大胆一种人等救了出来,都是小人亲眼得见!” “好!好!好!”李成梁兴奋的连道了三个好字,高兴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此时再看向李如楠的眼神,透着那个含情脉脉,“不愧是老夫的儿子,好!好!好!” 李如楠见了,心中一阵腹诽,方才还将他贬的一无是处,留在家里掏粪都浪费粮食,这会儿又是他的好儿子了。 李宁也跟着捧场道:“老爷!九少爷当真不凡,以前总是听人说虎父无犬子的,今日总算是明白了,看老爷和九少爷,当真是虎父虎子,贴切的很!” 李成梁高兴,乐的牙花子都露出来了:“偏是你这个小子会说话!” 李宁又道:“只是可惜了,当时蒙古鞑子太多,九少爷担心兄弟们的性命,便没再去抢夺首级,不然的话,少不得那巴嘎巴图尔的脑袋也要悬在边墙的城门楼子上。” 李成梁摆了摆手,道:“不妨事,不妨事,能平安回来才是好!” 李如楠见李成梁高兴,趁机道:“爹爹!这事还不算完,原本等那些蒙古鞑子退了,孩儿便要带人回来的,若是那个时候回来,可就当真是两手空空了,可是后来却又遇着了一桩事!” 李成梁现在也变成了忠实听众,他已经完全被李如楠所描述的场面吸引住了,成了李如楠探险记的狂粉,闻言忙道:“又遇着了什么?难不成还有蒙古鞑子打埋伏?” 李如楠道:“倒不是蒙古鞑子,而是女真人!” 女真人! 李成梁闻言,笑容立刻就凝固了,道:“这事怎的又和女真人牵扯上了?” 李如楠摆出一份义愤填膺的模样,道:“爹爹!何止是有牵连,这一次儿子带人出去,屡屡被人算计,险些丢了性命,可都是那些女真人的功劳!” “这话又怎的说?” 李如楠道:“孩儿正待要带人回来,却被一百多女真人拦住了,领头的就是那努尔哈赤的家奴何和礼,还口口声声的要娶了孩儿的性命!” “这~~~~~~~~~”李成梁紧皱着眉头,好半晌才道,“这事怕是有所误会吧!那努尔哈赤一向对老夫恭顺,又怎会做出这等事来!” 李如楠见李成梁到了这时候,居然还在为努尔哈赤说话,真不知道是爆了努尔哈赤的菊花,还是当真将努尔哈赤纳做了妾,居然这般回护。 “爹爹!这等大事,孩儿岂能胡言乱语,爹爹要是不信可以去问来顺,李宁当时也是在场的,孩儿还砍杀了三十多个女真人,那金钱鼠尾总归是假不了的!” 李成梁心里也有了些怀疑,可是一想到一直以来努尔哈赤对自己的恭敬的态度,又觉得这事怕是误会。 “纵然有那些人头为证,也不足取信,或许是有人要嫁祸给努尔哈赤!” “爹爹!你当真是老糊涂了不成!”李如楠见李成梁居然这么维护努尔哈赤,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当即就恼了,“那努尔哈赤勾结蒙古鞑子,要杀了孩儿,难道爹爹就当真看不清,还要维护那野猪皮!” 李成梁闻言,顿时脸色一寒,道:“放肆!此事究竟内情如何,岂能就凭着几颗留着金钱鼠尾的人头作证,努尔哈赤好歹是朝廷敕封的龙虎将军,仅凭你一面之词,不足取信!” 李如楠此刻简直要被气炸了肺,李成梁到底是谁的爹老子,难不成那努尔哈赤是李成梁这只老蚌年轻时候,在外面的沧海遗珠,而他反倒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孩儿的话不足取信,那好,努尔哈赤可敢将那何和礼喊来,他在逃跑的时候,被孩儿的属下射了一箭,正中肩窝处,他要是有伤,就证明孩儿不是诬陷他,若是没有伤,那就证明是孩儿的错!” 李成梁恼李如楠口不择言,几番冲撞,方才的欢喜之情也没了,懒得和李如楠分辩,摆了摆手道:“你下去吧!这件事老夫自有道理!” 李如楠见李成梁如此决断,心中也是恼恨不已,道:“好!既然爹爹不肯回护自家亲生子,却要帮着外人,孩儿便不说什么了,只盼着日后孩儿真个被努尔哈赤设计害了性命,到时候爹爹能派个人给孩儿收尸!” 李如楠说完,便愤愤的走了。 李宁见李成梁气的脸色发青,忙劝道:“老爷!且消消气,九少爷年轻气盛,您就不要和少爷一般见识了!” 李成梁好半天才吐出了一口浊气,怒道:“这个逆子,当真是气死老夫了,李宁!我来问你,后来你们遇上的那些人,可当真是女真人不成?” 李宁最惯使的便是察言观色,更知道李成梁对努尔哈赤青眼有加,甚是器重,也不愿意得罪了努尔哈赤,便道:“老爷!那人头又不会说话,小人如何敢断言,那些人就是努尔哈赤派来的。” 李成梁气闷道:“这就是了,可偏偏那个混小子不依不饶,努尔哈赤对老夫一向恭敬有加,他深知老夫独爱这小老九,便是小老九之前打杀了额亦都,也不敢怪罪,又如何会去害他!” 李成梁看人全凭第一感觉,努尔哈赤是他从很早就看好的,这些年来也是十分器重,不然的话努尔哈赤的势力岂能这么快就发展起来。 最难能可贵的是,努尔哈赤发迹之后,也不曾忘了他,逢年过节必定会亲自过府探望,送上厚礼,即便是李成梁被言官参倒,也不曾疏离了。 这样一个实诚人,又怎会派人去杀他的儿子。 想来一定是有人眼红建州女真,设计陷害,可偏偏李如楠看不清楚。 “好了!你也累了,且下去休息吧!你放心,这次的功劳,老夫会让葛礼报上去的,你跟在老夫身边的时候也不短了,这次便接着这个大功出去谋一番前程吧!” 李宁闻言,连忙跪倒在地,连连拜谢:“小人多谢老爷栽培之恩!” 李成梁点点头,他对身边的人一向都是十分维护的,努尔哈赤虽然不是他身边的人,但是自小就在他的府上养马,为人又机灵,因此很得李成梁的看重,这也是为什么李如楠几次在李成梁面前要求处置了努尔哈赤,李成梁都不答应的原因。 “你且下去吧!顺便吩咐人,今日府中摆宴,为九少爷庆功!” 虽然恼了李如楠言语冲撞,但是这次李如楠出边墙,总归是立下了大功,让李成梁赚足了面子。 只可惜李如楠泛起了倔脾气,根本不领情,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府中的下人都能感觉到,这对父子的关系已经生了嫌隙。 晚上 “你个老糊涂,自己的儿子都不帮衬着,那努尔哈赤意图不轨要害了咱们的九儿,你却只顾着维护那努尔哈赤,全然不顾念父子之情!” 崔老妇人从李如楠的院中回来,就跟李成梁吵了起来,说起来,当初努尔哈赤能在李成梁的府上效力,还多亏了她的推荐,但是个自己宝贝儿子的安全比起来,一个马奴有什么打紧,就算是李如楠当真错怪了努尔哈赤又如何。 李成梁在这件事上,也难得强硬了一把:“妇道人家,你懂什么,那努尔哈赤一向对老夫恭恭敬敬,又怎会做这等事,况且如今女真各部不稳,尚且要他帮着压制,若是这时节因为小九儿的一句话,就处置了努尔哈赤,女真各部乱起来,到时候如何收场!” 崔老夫人却不管这些,只道:“你不相信九儿的话,那你说那努尔哈赤是被人构陷,又有什么证据,还是九儿说得对,那何和礼被九儿的属下射中了肩膀,只要派人去,将那何和礼抓来,一看便知道真伪。” “糊涂!”李成梁也恼了,“无凭无据的上门去抓人,你是想要把努尔哈赤给逼反了不成,他现在好歹是建州女真的汗,是朝廷敕封的龙虎将军,老夫如何能鲁莽行事,如今朝中盯着老夫的人不少,一旦因为这事,闹得女真各部乱起来,到时候老夫如何向圣上交代!” 崔老夫人闻言,冷笑道:“偏你是个忠心的,可是你一颗忠心又要卖给谁看,皇帝就因为那肖太亨几句屁话,便罢了你的官职,你倒是个忠贞的,还一心想着朝廷。” 肖太亨是眼下万历朝堂上的兵部尚书,为人倒是颇有才学,只可惜太过古板,对于李成梁这个没什么学识的粗鄙武夫一向看不起,原兵部尚书王一颚病逝之后,肖太亨一上位,便搜罗罪名,将李成梁革了职。 李成梁被说得无可反驳,只好闭口不言。 不过虽说是恼恨李如楠不给面子,可是该做的李成梁还是要做,次日就托人去找了辽镇总兵葛礼,好好的写了一份花团锦簇的请功奏折递到了五军都督府,五军都督府都是原本大明朝开国之时的勋贵后代执掌,李成梁也说得上话,倒也不曾为难,便递到了兵部,可是一到兵部,便石沉大海了。 李如楠等了一个月,也不见朝廷的恩赏旨意,眼看朝鲜那边的局势越来越糜烂,大明朝也没有动作,心里就像着了火一样的急,可他不过是个小小千户,也是无可奈何。 好不容易朝廷的旨意到了,可却不是赏赐的,而是申斥。 李如楠对那天书一样的圣旨,听不大明白,那个宣旨太监的嗓门更是让他脑袋疼,可是其中那几句算得上文雅的骂人话,李如楠还是能猜出个大概的。 先是说李如楠无旨,擅起战端,恣意狂悖,接着又说李如楠折损兵将,虚报战功,最后才说到正题,大意是,万历皇帝看在李成梁多年勤勤恳恳的为大明王朝戍边,很辛苦的份上,就不为难李如楠了,让他戴罪立功。 这他妈都什么跟什么啊!? 要不是一旁的李成梁紧紧攥着他的衣袖,李如楠都能跳起来,先是撕了圣旨,接着再把那个内分泌紊乱的死太监打个半死。 “李千户,接旨吧!”那个死太监皮笑肉不笑的把圣旨递到了李如楠的面前,还故作惊讶的说起了风凉话,“说起来也真是起了,万岁爷居然给李千户亲自降职,虽说是申斥的,可是这也是八辈子都求不来的天恩啊!” 用八辈子去求一顿骂!? 李如楠还没贱骨头到那个份上,其实他也猜得出来,万历皇帝给他一个小小的千户降旨,其实根本就是在敲打李成梁,让他别没事儿找事儿,李如楠不过是万历皇帝指桑骂槐那个小典故里面的“桑”罢了。 在心里把万历皇帝全家的女性同志骂了个桃花朵朵开,李如楠强挤出满脸的桃花笑,接过了圣旨,这玩意儿还不能扔,留着虽然堵心,却也不得不像是受了多大恩典一样,迎进祖先祠堂里供奉着。 李成梁也是面色不愈,他也知道肯定是那位看他不顺眼的前上司搞的鬼,虽说大明朝论军功,看人头,可是这等大事只要派人去塞外核实一下,就不难知道巴嘎巴图尔究竟死没死,现在连这个手续都省了,不是故意整人是什么。 可是这会儿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李成梁只能忍着满腹的恶心,吩咐人好生招待天使,再备齐了礼物,礼送回京。 没有了功劳,那些战死的军户岂不都白死了,这才是最让李如楠憋气的地方,好在李成梁还算够意思,差人给李如楠送了三万两银子。 李如楠一边感叹李成梁豪富,一边派人将这些银子都给那些军户送了去,总算是能解了那些军户遗属生活的困境。 又过了几日,朝廷那边总算是有了些风声,大概是万历皇帝感觉到倭寇盘踞在朝鲜,赖着不走,觉得有些心烦,终于决定派兵驱逐了。 对这段历史,李如楠一清二楚,大明和日本在朝鲜的第一次交锋,明军这边可是吃了大亏的,直到李如松接任总指挥后,才扭转了败局,一举将小日本赶到了釜山,收复了朝鲜的半壁江山。 既然知道,李如楠自然不想历史重演,可是这等大事,他一个小小的军户哪里说的上话,要是满嘴跑舌头的话,难免又会被人抓住小辫子不放,到时候再治一个妄议朝政的罪名,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没办法,这事儿还只能去求李成梁。 自打上一次和李成梁吵翻了之后,这父子两个见面都不说话,可是这次为了抗日援朝,李如楠也顾不得他那可怜的小面子了。 “爹爹!孩儿听说朝廷打算对朝鲜用兵了!” 李成梁虚眯着眼,没好气道:“怎的?你这逆子也舍得和老夫说话了!” 李如楠心急,道:“爹爹!此事干系重大,朝中无人识得倭寇的真正实力,那些朝鲜人为了乞求我大明的援兵,一定又刻意隐瞒了实情,若是冒然进兵的话,孩儿担心我大明会吃了倭人的大亏!” 李成梁也懒得和李如楠废话,道:“可是想着要跟去朝鲜?” 李如楠连忙点头,道:“孩儿正有此意,前番出边墙,劳而无功,这一次既然朝廷决意对朝鲜用兵,驱逐倭寇,孩儿怎的也要再拼上一把,搏一番功名!” 李成梁缓缓的点点头,道:“也好!总归算你这逆子有心,去找葛礼吧!他会帮着你安排的!” 李如楠也不多话,对着李成梁一拱手,便退出了书房,看向东边,那个方向正是朝鲜。 小日本,等着吧!爷爷来了! (第一卷终) ------------ 第二卷 壬辰倭乱 ------------ 第一章 落魄君臣 更新时间:2013-08-29 朝鲜,自李成桂废了高丽王朝的最后一代国王之后,这里一向都以小中华自居,李成桂崇慕大明,传说当初就是因为不愿意和大明王朝开战,拒绝了高丽禑王攻伐辽东的命令,这才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开创了朝鲜李氏王朝。 听听!够感动吧!多好的人啊! 李氏王朝开国之初,朝鲜给规整的倒也不差,颇有一派欣欣向荣的感觉,可是到了十六世纪,李氏封建王朝贵族宗派集团便党争不断,科田法被破坏,土地兼并加剧,国力日趋衰落,用一个字就可以形容一一穷! 不过就算是再怎么穷,朝鲜的王公贵族倒也自娱自乐,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玩儿的不亦乐呼,再加上身旁有大明王朝这么一个强势的宗主国,安全问题是不用考虑的。 于是乎,党政不断,下克上的事情屡有发生,整个朝鲜被折腾的乌烟瘴气,最可怕的是,举国上下居然百年都不知兵事。 到了宣祖李昖这一辈更是不济,李昖原本是德兴大院君李岹的第三子,因为明宗的世子早死,因此他才能继承王位。 李朝宣祖十五岁即位,面临的最大问题是朝中党争。当时士林派中一批年纪较轻的学者和一批年纪较大的学者间发生派别分裂,依照他们在汉城不同的居住区域,又分别称为“东人”和“西人”。 大概是同时期大明朝堂之上的党政给了这些人启发,于是乎,闲得蛋疼的两派之间互相攻击,乃至利用权势而对对方加以打击和迫害。在先前的党争中丧生的赵光祖、尹任等人被平反,尹元衡等人则被削勋。朋党们不断攫取利益,导致朝廷风气败坏,而且朝政紊乱。 国内不净也就罢了,关键是来自外部的威胁也日益加剧,一向对大陆极度渴望的丰臣秀吉君坐不住了,带着手下的骄兵悍将对朝鲜进行了非友好的国事访问。 结果就落到了今天这步田地,汉城,平壤相继失陷,身为一国之主的李昖望风逃窜,躲到了义州的穷山沟里,等着大明王朝的救援。 义州的一个穷山沟里,三五间东倒西歪的茅草房内,李氏王朝的精英们汇聚一堂,满脸苦逼的对望着,那气氛透着股难言的心酸。 “派去的人还没消息吗?” 李昖说着话,目光还躲躲闪闪的,哪里有半点儿人君的气象,丰臣秀吉大举侵犯,朝鲜的军队连战连败,早就让这位国王殿下丧了胆。 再加上他原本是个身娇肉贵的主儿,这会儿却让他在这般简陋的房舍之中吃风,每日里都难得见到些荤腥,身子早就被拖垮了。 领议政李滉忙躬身道:“启禀殿下,左参成郑拔大人和右参成洪成基大人已经去了多日了,算算路程,如今也该到了北京,面见大明天子,想来不日就能盼来救兵,光复祖宗基业!” 李昖闻言,面色总算是好看了些,可是一想到失陷的王京,还有沦于敌手的后妃,王子,公主,心中又是一阵悲痛,呜咽着哭了起来。 “都是寡人无能,害得百姓受苦,三千里河山竟沦于倭人之手!” 李昖都哭了,余下做臣子的总不能无动于衷,虽说对李昖的言辞嗤之以鼻,但是好歹都要应应景,一时间哭声大作,和死了亲爹一般。 哭了一阵,李滉忙劝道:“殿下!不必忧伤,那倭人不过是一时得逞,等郑拔大人请来天朝的援兵,总有报仇的时候!” “是啊!殿下!倭人不过远邦丑类,如何是天朝的对手,只要天朝大军一到,倭人定为齑粉,报仇之日不远!” “还望殿下保重身体,国家可还仰仗着殿下呢!” 其他人也连忙附和起来,一派君臣想得的场面。 李昖擦了擦眼泪,道:“都是那倭人可恨,领议政,寡人听说全罗道左水使李舜臣倒是打了个胜仗!” 李昖到底是朝鲜国王,对外界的消息倒也不十分闭塞,他说得倒是不错,如果不是因为李舜臣的话,只怕眼下不要说还能守着平安道,这些李氏王朝的精英还能不能活着,都在两可之间。 全罗道左水使李舜臣改制黾船,使船长十一丈三尺,宽一丈四尺半。船体覆以铁板,上面遍插锥刀,船首龙头高昂,内设铳口可射前方远敌,两舷页遍射枪穴可毙左右近敌,两侧设浆数十,进退自如。士兵隐蔽舱内操作不易被敌杀伤。外形似黾,故而得名。其性能良好,威力极大。 李舜臣率领着这样的“铁甲舰队”,通过玉浦、合浦、赤珍浦的第一次战役,唐浦、栗浦的第二次战役,和著名的闲山岛战役,共击沉敌舰三百多艘,歼灭了日本水师主力。打破了敌人的“水陆并进”计划,迫使敌陆军在占领平壤后却步不前。 按道理说,李舜臣打了大胜仗,这些朝臣应当高兴才是,可是李昖话刚一出口,李滉等人的脸色就变了,有担心的,有嫉妒的,自然也有欣喜的。 李滉皱眉思索了一阵,道:“殿下不可道听途说,那李舜臣麾下不过三五十艘,兵士也只有不足千人,如何是如狼似虎的倭人对手,我看是有人故意虚报战功,蒙蔽殿下!” 李滉的话音刚落,右议政曹植便跳了起来,红着脸斥道:“胡言乱语,殿下!李舜臣确实打了胜仗,歼灭了倭人的水军主力,不然的话倭人怎会在攻占平壤之后,便止步不前,李滉蒙蔽殿下,诋毁功臣,请殿下治他的罪!” 李滉和曹植说起来都是东人派,当初和西人派作对的时候,两人也是同仇敌忾,并肩作战过的,李滉若是骂人家时代为娼,曹植必然会说他每天都去嫖。 可是当初并肩作战的好战友现在的关系也变了,大概是觉得西人派倒台,一下子没了对手,心里空虚寂寞,东人派在掌握了朝政之后,立刻就来了一个大分裂,又诞生了北人派和南人派,照样争斗不休。 其余大臣见骂战开始,一个个也是摩拳擦掌,撸胳膊挽袖子,划分阵营,照着对方的脸上一阵狂喷,李昖都不免被殃及池鱼。 看着这些亲信大臣又吵了起来,李昖的心里不禁更是悲苦,一想起烦心事,更是大哭不止。 国王哭了,做大臣的不能没有一点儿表示啊!于是乎又是一阵呼天抢地的抹眼泪。 李昖哭得爽了,一指众臣,骂道:“吵!吵!吵!你们便知道吵,如今吵得国破家亡,你们这些人居然还是只管着吵,好!到时候吵得你我君臣都送了性命,你们被绑缚到法场之上,接着去吵就是了,也让倭人看看我朝鲜的气象!” 李昖一阵讽刺,非但没有让李滉和曹植等人收敛些,反倒是激起了他们的义愤。 “殿下此言差异,朝中奸佞不除,国无宁日,便是驱逐了倭寇,久候也必将生乱!曹植身为右议政,国之重臣,却不思为主分忧,只顾着争权夺利,还包庇李舜臣那乱臣贼子,其心可诛!” 曹植也是不甘示弱,当即反驳道:“李滉,你说李舜臣是乱臣贼子,有何证据,要本官说,你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只会欺瞒殿下,蒙蔽主上,朝中有了你这贼子,才是永无宁日!” “七尺咔嚓思密达!” “劈里啪啦欧巴撒狼嘿呦!” “f.u.c.k!” “s.h.i.t!” 双方又吵在了一起,李昖看着也是无可奈何,他原本就没主见,倭人入侵,他满心的忧愁,更是心乱如麻,又是一阵痛哭。 若是李如楠这会儿在他们的面前,依着他的暴脾气,非没人赏两个大嘴巴不可,他这一辈子最瞧不上的就是男人哭,信封的就是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大老爷们儿遇到点难事,就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可这朝鲜君臣却偏偏生就了一颗林黛玉的心,人人都有受迫害妄想症,总觉得身边的人都要害自己,非憋着一股劲要把整个朝堂折腾的就剩他们自己才好。 李滉和曹植等人或许是吵得累了,顺势就进入了中场休息,李昖也止住了哭声,悲悲切切道:“诸公!国难当头,还是当戮力同心为上,私仇还是暂且放一放。” 李昖这个国王当得也真是憋屈,国事轮不到他做主不说,就连说话都没几个人愿意听,按着这些大臣的意思,他就应当无为而治,自己无为,然后将国事尽数交给他们,由得他们去折腾才好。 不过这会子也确实没什么好争抢的了,整个朝鲜三千里河山,就剩下了这平安道一隅之地,真正个穷乡僻壤之所,便是吵出一个口才帝来,也没什么意思。 李昖见他们熄了火,忙道:“唯今之计,该当如何?倭寇盘踞平壤,旦夕便可攻来此地,若是再请不来天朝救兵,你我君臣皆死无葬身之地了!” 李滉忙道:“殿下无需忧心,国土虽然沦丧,然倭寇一路攻来,烧杀淫掠,无可不做,民心比不归附,况且臣已经听说,民间义士多有奋起反抗倭寇者,宜宁儒生郭再佑,还有姚敬命等人皆组织了义军,抗击倭寇,殿下若是加以恩恤,赏赐官职,其必为殿下所用!” 李滉所说的也是事情,日军自从在釜山登陆以来,所到之处,烧杀掳掠,玉石俱焚,大大激起了朝鲜百姓的反抗。他们一呼百诺,组织义兵,以游击战争打击敌人。 宜宁地区的儒生郭再佑首先举义,献出家产,组织武装,袭击敌人。每次战斗他都身披红装,一马当先,敌人称其为“红衣将军”。 其他地方的姚敬命、金千镐、姚基鲁、洪彦秀父子、僧人灵圭等举兵抗倭,虽无统一领导,但作战英勇,如今倒是成为抗击倭寇的重要力量。 而那些吃着俸禄的朝鲜兵将,却是不堪,除了李舜臣等少数的几个,余下的皆是倭寇一来,便望风鼠窜。 李昖闻言,心中一喜,可还没等他说话,曹植便不敢了,叫嚷起来:“殿下不可被这贼子蒙蔽,那郭再佑一向妖言惑众,时常攻击朝政,实为奸恶之徒,那姚敬命等人登时不堪,不是地痞流氓,就是不安分的出家人,如何能授予官职,若是如此,岂不是乱了纲常!” 曹植其实倒未必知道什么郭再佑,姚敬命的,他之所以反对,完全就是因为这些人的名字是李滉嘴里说出来,本着你支持的,我就反对这一根本原则,毫不犹豫的就提出了反对意见。 李滉一听就火了,方才歇的也差不多了,正想开始第二回合,却没想到被曹植抢了先,顿时也不甘示弱,跳起来大骂道:“胡言乱语!郭再佑,姚敬命皆是义士,抗击倭寇,功莫大焉,你辱骂功臣,到底是何居心!” 曹植冷笑一声,反击道:“若是使那些流氓草民都列位朝堂,纲常何在,还要不要规矩了,你这是在动摇国本,到时候冷了士人的心!” 接着又是一通吵,李昖看着,都没力气哭了,这好内侍奉上了膳食,李昖一看,当真是默默无语两眼泪。 曾几何时,他也是整日里锦衣玉食的,吃的东西哪一样不是精雕细琢出来的,可是眼下呢?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成的,黑乎乎的饼子,便是他的晚饭了,一看到这东西,李昖只觉得嗓子都好像被刀割了一样。 掂在手里,感觉分量倒是不轻,再一看李滉和曹植等人吵得正白热化,双方谁也不让谁,李昖就是一阵火大。 “啪!” 正引经据典,妈的不亦乐乎的曹植只觉得脸上一痛,就好像被人抽了个大嘴巴一样,等反应过来,见居然是个黑饼子砸在了他的脸上。 再转头,正好迎上李昖那黑如锅底的脸。 “吵!吵!就知道吵!李滉,你身为领议政,一国宰辅,还有你曹植,你是右议政,国难当头,你们不想着为寡人分忧,便只会吵吵嚷嚷,现在你们全都过江去,要是请不来天朝的救兵,谁都别回来了!”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李昖不想死,于是乎只能爆发了,他这一火,那些将吵架视为人生目标的大臣们,也总算是消停了。 李滉最先沉默了下来,过江去,求取大明的救兵,他倒不是不想去,可关键是现在朝鲜哪里还有个安全的地方,一旦离开这个山坳,万一遇上倭寇,有个三长两短,那乐子可就大了。 犹豫了半晌才扭扭捏捏道:“殿下!臣自然愿意为殿下分忧,可是臣为领议政,总理朝政,怕是一旦离开,耽搁了国事,依臣之见,还是曹大人走一遭的好!” 曹植吵架是个急先锋,可是玩命的活计,他可没那个胆子:“殿下!臣~~~~~臣今日身子不爽利,怕是难以远行,还请殿下另择人选!” 曹植说着,心里还在暗骂李滉无耻,说什么总理朝政,就眼下这糜烂的局势,还有个屁朝政可以处理。 可偏生李昖这个二杆子,还就当真信了,还连连称是,反倒是对号称每个月都有几天不舒服的曹植报以冷眼。 这倒也怪不得李昖,他少年登基,王位倒是传给他了,可是权利却和他无缘,从登基以来,朝政就全由李滉操办着,他懂个什么。 李滉重任在身,自然离不得,李昖倒也没有再去难为曹植,只当他当真是月事来了,这两位大员去不了,就只能另选贤良了,可看那些大臣一个个畏畏缩缩的模样,李昖气就不打一处来,干脆直接点名。 李昖虽然为人糊涂懦弱,但是好歹有些事情他还是明白的,对他来说,最基本的一个道理就是:大明朝是爹,大明朝是娘,大明朝是朝鲜的红太阳。 离了大明朝,朝鲜算个吊毛,更不用说驱逐倭寇,回复朝鲜王朝的三千里锦绣河山了。 “席应元!” 李昖一点名,坐在他对面的一个长胡子肥仔,一身的肥肉都跟着剧烈晃动起来,这人便是平壤守备,此前李昖跑路的时候,还特意叮嘱了他,让他小心防备平壤,结果倭寇还在三十里之外,这位号称朝鲜第一猛将的韩版则仕哥就迫不及待的跑来侍奉他尊敬的国王殿下了,留下无兵无将的平壤,拱手送给了莫名其妙的小西行长。 “你丢了寡人的平壤,现在也该到了你立功赎罪的时候了,寡人不为难你,便派你去北京,去请天朝的援兵,若是请不来的话,你便不要回来了!” 席应元闻言,顿时后辈都湿透了,赶紧求助的看向了曹植,他也分属南人派,可是曹植却好像没看见一样,席应元心下一凉,又见李昖眼神冰冷的看着他,只得俯身应命。 “殿下所差,臣万死不辞!” 说得倒是够硬气,只可惜那颤抖的肥肉将他的心内彻底出卖了。 李昖见好歹办成了一件事,原想着再接再厉的,可是谁知道,他的下一个命题还没提出来,新的辩论就有开始了。 如此君臣,当真是徒呼奈何! ------------ 第二章 万历皇帝 更新时间:2013-08-29 紫禁城,其名系借喻紫微星而来。星相家曾把天上的恒星分为三垣、二十八宿和其他星座。三垣包括太微垣、紫微垣和天市垣。 紫微垣在三垣中央,星相学家根据对太空天体的长期观察,认为紫微星垣居于中天,位置永恒不变,因此成了代表天帝的星座,是天帝所居。因而,把天帝所居的天宫谓之紫宫,有“紫微正中”之说。而“禁”,则更容易为人理解,意指皇宫乃是皇家重地,闲杂人等不得来此。 皇帝自称是天帝的儿子,自认为是真龙天子,而他们所居住的皇宫,被比喻为天上的紫宫。他们更希望自己身居紫宫,可以施政以德,四方归化,八面来朝,达到江山永固,以维护长期统治的目的。 燕王朱棣扫北靖难,做了天下之后,立下了“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么一个强大的命题,迁都北京,开始营建皇宫,也就是现在的紫禁城。 出于维护权威和尊严以及考虑自身的安全,所修建的皇宫,既富丽堂皇,又森严壁垒。这座城池,不仅宫殿重重,楼阁栉比,并围以十米多高的城墙和五十二米宽的护城河,而且哨岗林立,戒备森严。平民百姓不用说观赏一下楼台殿阁,就是靠近一些,也是绝对不允许的。 在紫禁城,除了大明王朝的皇帝及其眷属,就是为他们服务的宫女、太监、侍卫,除此之外,只有被召见的官员以及被特许的人员才能进入,这里是外人不能逾越雷池一步的地方。因此,大明王朝的皇宫,既喻为紫宫,又是禁地,故旧称“紫禁城”。 万历皇帝坐天下也有些年头了,刚登上龙椅那阵子,朝中有他的老师张居正在,轮不到他个毛头小子指手画脚,他倒也规矩,一心吃喝玩乐,反正天下有张居正照看着,出不了乱子。 后来张居正死了,这个压抑了多年的小青年一下子没了约束,顿时觉得,哇塞!天下居然这么美好,花是红的,草是绿的,女人是香的。 压抑了许久之后的爆发,是极其猛烈的,万历皇帝先是反攻倒算,将已经死透了的张居正惩治了一番,因为张居正这老儿为人实在是有够失败,做大臣的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可是张老先生不行,似乎是觉得朝廷没他就玩儿不转了,站到皇帝脑袋顶上,都觉得自己存在感不足,于是乎在他秉政之时,在朝堂上为所欲为,根本就不把万历皇帝放在眼里。 要是这样,充其量也就是个擅权,万历皇帝虽然是个性格男,可看在老张为了大明朝竭心尽力的份上,估计也就忍了。 万历皇帝是个念旧情的人,这在史书上也有过记载,张居正做过他的老师,便是念着这师生之情,万历皇帝也不大可能为难已经死了的张居正。 最可气的是,张居正一边教导着万历皇帝要节俭,不能铺张浪费,甚至连宫廷party都不能举办,可是他呢? 好为人师,但却是个严人宽己的主,私生活极其糜烂,一方面住着豪宅,又占据着严嵩留下来的大别墅,一方面享用着戚继光奉送的波斯美女姐妹,还四处搜罗美女。 可怜万历皇帝想在元宵节,跟宫里赏花灯都不行,还要被张居正教训,厚着脸皮说什么:“天下万民疾苦,能省一点儿,就省一点儿,铺张浪费是要不得滴!” 最让万历皇帝受不了的是,张居正倚老卖老,对君主太严厉,太苛刻,不许这个,不许那个,总之疯狂压抑着万历皇帝的个性释放。 张居正活着的时候,万历皇帝是敢怒而不敢言,朝臣见张居正势大,要么依附,要么干脆装聋作哑。 可老天爷总归是有眼的,大概是觉得自己在人间的儿子太受气了,于是乎万历九年七月张居正病了。 患病的原因,据说是积热伏于肠胃,流为下部热症。又多服凉药,反令脾胃受伤。其实说白了就是胡乱服用药物,致使内分泌紊乱,要是说得再直白一些,就有些羞煞人了,一本正经的张居正同志居然好服春药,至于吃那玩意儿干什么,反正总归不会是为了促进身体发育的。 什么东西吃多了,都会坏事,张居正就是这样,春药服用过量,结果导致热气向下或向上发散,丫没马上疯,就算是阎王老子给面子了。 张居正的病情,实在是因为他的个人生活的奢侈靡烂所致,据说张居正患病期间,大冷天的,连帽子都不敢带,也是因为吃春药吃多了,火气上涌,要是带着帽子,发散不出去。 当然,张居正品行虽然不咋的,但是对国事总归还是上心的,所以也不排除他操劳国事,过度疲劳。 总之不管怎样,张居正死了,万历皇帝没了束缚,自然要好好的发泄一把,但凡是张居正不让他做的,他都要好好尝试一番,好像不如此,就不足以昭示天下,他才是大明王朝的皇帝,以前的张居正只是个代班mc,于是乎,万历皇帝就疯狂的刷起了存在感。 亲政之初,万历皇帝也十分勤勉,朝野内外,尽皆称颂,可渐渐的,万历皇帝就懈怠了,这也是多方面的,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朝内的党政。 中国的士大夫阶层好像永远都不能理解团结二字为何物,天下大乱之时,或许还能群策群力,可一旦江山稳固,这些人那不安分的心思,就要作怪,今天整这个,明天批那个,好像除了他们自己,这个天下就没有好人了。 依附他们的,自然就是大好人,但凡和他们政治主张背道而驰的,就是奸佞小人,斗来斗去的,将整个朝堂,折腾的乌烟瘴气。 万历皇帝原本就是个性格男,哪里受得了一帮老夫子在他的耳边聒噪,于是干脆躲起来不上朝。 可要是因此就以为万历皇帝是个懈怠的主儿,那可就大错特错了,万历皇帝虽然不上朝,但并不代表他不理政,相反这些年来,朝中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底下,皇帝的权利,他也从来没有放松过半分。 乾清宫懋勤殿内,万历皇帝正在司礼监大太监张诚的陪伴下翻看着奏折,或许是基因改良的原因,老朱家从朱元璋那个非主流不明生物延续到现在,居然一代比一代的卖相好了。 万历皇帝如今不过是三十岁的年纪,皮肤细腻白崭,看着倒是有些雍容大度的感觉,抿了口茶水,将奏折放到一边,背靠着座椅,微眯起了眼睛。 张诚见了,忙绕到万历皇帝的身后,帮助他按摩起了头部,一边按着,还在一边细声说道:“圣上!还是早些歇着吧!这天下都压在您一个人的身上,便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 这种话也就张诚敢说,自打冯保死后,他便成了万历皇帝最为亲近的人,执掌着司礼监,可以说得上是权倾天下,已经隐隐有人在背地里称呼他为内相了。 万历皇帝闭着眼睛,道:“歇息!如何歇息的了!这天下间可有一个真能让朕省心的,一个个都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一天不折腾出点儿事,就不痛快。” 张诚也顺着万历皇帝的话口,道:“皇上说的是,朝中的一些人是太不象话了!” 万历皇帝轻声一哼,道:“以前的申时行倒是个能臣,只可惜胆子太小,一身的才华却只会用来和稀泥,王家屏也不错,可是刚而犯上,朕罢黜了他,实在是怜惜他的好文采,若是在朝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被人攻讦,他那个性子,能忍得了几时?” 申时行和王家屏都是万历皇帝亲政之后的内阁首辅,申时行知进退,怕久后一落得和张居正一样的下场,万历十九年便告老还乡了。 王家屏在历史上到不甚出名,不过他的笔名却享誉寰宇一一兰陵笑笑生! 张诚也道:“圣上宅心仁厚,想来王大人也是能体会到的,再说朝中不是还有赵首辅在吗?总归还是能为圣上分忧的!” 万历皇帝一笑,不置可否道:“赵志皋是个八面玲珑的人,朕若是汉武帝,用这么一个不揽权的宰相,倒是好,若是让他独当一面,他还没这个能耐,王锡爵倒是不错,是个厚道人,当初张居正死了,朕要清算张逆,那些个官员一个个都捕风捉影,大肆攻讦,唯独王锡爵,非但不随声附和,反而为张居正剖白,是个有心的!” 张诚也跟着夸奖道:“万岁爷说得不差,王大人确实是个能臣!万岁爷明照万里,天下间便没有能躲得多您的法眼的!” 万历皇帝也面带得色,语态轻松的说道:“可笑那雒至仁,一个小小的大理寺直,居然还说朕倦政,林林总总的给朕列了十大罪状,真是可笑!” 张诚也作出一脸愤然的表情道:“万岁爷何必跟着一个小人致气,不值当的,他们哪里知道万岁爷的心思,深居宫中,垂拱而治天下,这才是您的高明之处!” “呵呵!还是张伴伴知道朕的心思,不说了,要是再说下去,倒好像是朕真的容不下一个小小的大理寺直了。” 万历皇帝说着,又坐直了身子,翻看起了奏折,突然面色微微一变,笑了。 “又是这些话,看起来那些朝鲜人倒是没少花银子啊,你看看,居然有这么多朝臣建议出兵朝鲜,帮着那李家人驱逐倭寇!那些朝鲜人也倒是有些心思,知道朕不想见他们,就去那些朝臣处走门路!” 朝鲜出了乱子,万历皇帝已经知道了,可是对朝鲜国主发来的乞求援军的奏表,万历皇帝也不知道该如何决断。 在万历皇帝的印象当中,朝鲜虽然托庇于大明,可也是东方的强者,怎的就被一个小小的日本欺负成了这个样子,汉城,平壤都丢了。 内情如何? 万历皇帝这个多疑的性子,也不禁泛起了嘀咕,他在怀疑,是不是朝鲜人和倭寇联合起来了,打算诱骗大明。 “张伴伴,你说这朝鲜人真的如此不济事,连些许倭寇都抵敌不住!?” 张诚一愣,反应过来忙道:“圣上!要说这朝鲜如何,老奴也不知道内情,不过倒是听人说了,朝鲜国内,一味的党政,军备废弛,兵不操练,将不知兵,或许也是大意了,才被倭人占了便宜!” 张诚是万历皇帝跟前的红人,郑拔和洪成基到了朝鲜之后,也托门路求到了张诚这里,张诚收了银子,自然要帮着朝鲜人说话。 万历皇帝皱眉思索了一阵,道:“张伴伴说得也有些道理,不过这朝鲜人也太过窝囊,怎的连自家王京都守不住,这才想起向我大明求援!” 万历皇帝哪里知道,从日军自釜山登陆,一直到攻陷平壤,一共才用了十九天,要不是李舜臣大败倭国水军,让其兵锋受挫的话,说不定这会儿,丰臣秀吉已经在厉兵秣马,准备越过鸭绿江,进攻大明朝了。 “张伴伴!你说这援兵该不该派!?又该让何人领兵?!” 张诚忙道:“万岁爷!这话老奴如何敢说,太祖皇帝谕令,后宫内监不得干政的,这等军国大事,自然还是要万岁爷和朝中的大人们定夺。老奴可不敢胡言乱语!” 万历皇帝皱眉道:“你这老货,现在也学会跟朕打哑谜了,让你说,你就说,这里就我们两人,难道朕还能传扬出去,说吧!别藏着掖着的,惹朕不痛快!” 张诚满脸堆笑的对着万历皇帝一拱腰,道:“万岁爷!要说这朝鲜对咱大明可是一向恭顺的,而那日本却不是个好东西,从嘉靖皇爷起,就屡屡滋扰海疆,藐视天朝,这一善一恶,奴才觉得还是当给朝鲜伸把手的好,万一朝鲜当真被日本给灭了的话,只怕天下震动,那些属国都要不稳啊!” 张诚说得不错,这也正是万历皇帝所担心的,在大明政府册封的众多属国之中,朝鲜一直以来都是排在第一位的,对大明一向小心侍奉,从来不敢有丝毫怠慢,要是坐视朝鲜亡国,恐怕其他属国的小心思又要活泛起来了。 可是怎么打?派谁去打?这又是一个问题。 如今大明朝虽然有兵员数百万,可是万历皇帝也知道,真正能打的还真没有几个,要不然宁夏勃拜作乱,也用不着派山西总兵李如松去了,要知道,在李如松之前,可是有三员明将被杀,宁夏一地糜烂不堪,结果李如松一到,反贼立刻挫败,如今算起来,距离平定叛乱,倒也不远了。 一想到李如松,万历皇帝又想起了被发配坐冷板凳的李成梁,喃喃自语道:“现下看来,也只有李家还能出几个能打的了。” 张诚闻言,心底一跳,李家?还能有几个李家,无非就是李成梁了。 张诚和如今的兵部尚书肖太亨私交甚笃,虽说大明朝有规矩,宫廷内外不得私下结交,可这种事总归是难免的,当初张居正和冯保还是一个头磕到地上的把兄弟呢。 肖太亨瞧不上李成梁,时常在张诚面前诋毁,张诚自然也就偏听偏信,觉着李成梁这厮不是个东西。 可是现在听万历皇帝这话口分明就是打算重新启用李成梁了,张诚不敢进言,只得顺着万历皇帝的话头说开来:“万岁爷,老奴也觉着李成梁还是个能干的!” 万历皇帝点点头,道:“要说知兵,这李成梁算是个能吏,可就是骄纵惯了,朕要是不敲打他一番,他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他这个人啊!什么都好,就是私心太重!朕记得上个月,五军都督府不是上过一道奏表吗?李成梁的小儿子出边墙,杀了喀尔喀人的汗,那个叫巴嘎巴图尔的,被朕批驳回去了!” 张诚笑道:“万岁爷记得不差,确实如此,那李如楠回返之时,没有人头记功,仅凭一张嘴说,如何能够采信!” 万历皇帝也笑了,道:“朕还记得,当时还派了个人去,将那李如楠申斥了一番!这个李成梁啊!许是年岁大了,就这么急着给自己的儿子铺路!” 张诚道:“他那是不甘心就这么下去,他还是想着他李家能重新站起来,万岁爷!不过现下看来,之前的打压也算是提醒了这李成梁了,若是要对朝鲜用兵,李家的人总还是稳妥一些的,毕竟,若说到这知兵,现下还真是不多。” 万历皇帝想了想,他还真是没有更好的人选了,便道:“既然如此,明日你将那朝鲜来的郑拔,洪成基,还有兵部尚书肖太亨,内阁首辅赵志皋等人都叫来,朕要当面问问,要是朝鲜之事,当真急到了那个份上,总归还是要帮衬一把的,打狗还要看主人,倭人其人太甚,总不能太纵容了!” 张诚连忙应是,接着看看天色将晚,便请了万历皇帝的旨意,去传膳了。 ------------ 第三章 天朝气象 更新时间:2013-08-30 乾清宫懋勤殿内,万历皇帝端坐龙椅,内阁大臣赵志皋等人在下手恭恭敬敬的坐着,说是坐着,却要比站着更加难受,屁股只敢战战兢兢的坐个边,皇帝的恩恤是一方面,要是不知好歹,当了真的话,那可就是逾礼了。 大殿正中,两个衣着全然不同的中年人跪伏于地,屁股翘得老高,身子颤抖不断,连头都不敢抬,不奉旨意,以目视君,那可是大不敬的罪过。 “外邦小臣郑拔(洪成基),叩见天朝大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历皇帝面无表情,道:“平身!” “谢天朝大皇帝!” 两人颤巍巍的起身,低着头,垂首而立,丝毫不敢乱动,大殿的地下虽然铺着火龙,可温度倒也称不上热,万历皇帝都还裹着狐裘取暖,可是郑拔两人确实满头大汗,生怕言行有差,惹恼了这位大明天子。 万历皇帝仔细端详了半晌,这才开口道:“朕听闻朝鲜国内不靖,倭人作乱侵扰,到底情形如何?” 郑拔和洪成基两人对视了一眼,还是郑拔答道:“启禀天朝大皇帝,外邦小国兵甲不利,被倭人一时得逞,如今倭乱不止,还望天朝大皇帝垂怜!” 万历皇帝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道:“现下如何了?尔国国主何在?为何不亲自前来见朕,备说详情!” 郑拔闻言,身子猛地一抖,颤声道:“启禀天朝大皇帝,外臣不敢隐瞒,现而今王京汉城已被倭寇攻占,平壤业已失陷,敝国国主如今身在平安道义州,至于为何未能亲来朝见,还请天朝大皇帝谅解,敝国虽然饱受倭乱,然敝国上下一心,正与倭寇激战,敝国国主身为一国之君,实在不敢擅离!” 一旁的肖太亨闻言,不禁撇了撇嘴,朝鲜详情如何,他是知道的,倭寇兵还未到,李昖便望风鼠窜,躲进了义州深山,还说什么坐镇国内,抗击倭寇。 郑拔见万历皇帝不说话,壮着胆子道:“启禀天朝大皇帝,敝国上下对天朝一向恭顺,敝国国主更是视大皇帝陛下如同生父一般啊!” 见过无耻的,可是没见过这么无耻的,李昖可是比万历皇帝整整大了十岁啊!天底下有儿子岁数大过爹的吗? 不过说到李昖对大明王朝的恭敬,那倒是真的,朝鲜的王宫,基本都是仿照大明的紫禁城修建的,但其中的各种殿宇规格,规模却相当于大明朝藩王府邸。 然而,由于朝鲜又是与大明关系最为密切的一个藩国,在大明各大藩国中汉化最深,对明廷执礼最恭。 所以大明成祖皇帝朱棣特别下诏批准:允许朝鲜国君在自己的金銮殿上配有一座雕饰五爪金龙的王椅,但体积要比大明紫禁城中的龙椅小许多。 对明成祖这一恩典,朝鲜历代国君自是感激不尽。他们平时便供着那龙椅不敢入座,只有每逢盛会大典之时,他们才会登上金銮殿的龙椅,召集百僚、宣诏发令,以示本国的赫赫威仪。 李昖对大明恭敬也是有史实的,有一次李昖过生日,席间,朝鲜内阁领议政柳成龙恭恭敬敬举起手中玉杯,率文武群僚祝道:“臣等恭祝大王与天同寿、安享永乐!” “好!好!好!众卿不必多礼。” 李昖坐在那张纯金龙椅上,胖胖的圆脸笑意盈盈。他也不起身,一举金杯正欲欢喜答谢,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忆起刚才群僚的祝词当中有“永乐”二字,急忙放下了金杯,走下龙椅,俯身便向西方拜倒。 原来柳成龙在无意中提到了朝鲜宗主国明成祖朱棣的年号,这是对宗主国大明的不敬。而李昖急忙向大明国的北京方向拜倒,则是以自己虔诚礼敬来弥补刚才众僚犯讳的失礼之处。 见到本国大王这般举动,柳成龙一愕之余,立刻醒悟过来,急忙率领群僚离席纷纷向西而拜,战战兢兢地说道:“臣等愚鲁无知,冒犯了大明天朝上国先帝的年号,实在是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李昖君臣等人向西行过三拜九叩大礼之后,这才心有余悸地纷纷平身。李昖抬眼看了看柳成龙,惊魂未定地说道:“柳爱卿,今后你谈吐措词之际,须得多加留意才是!倘若大明天朝上国闻知今日此等失敬之事,一纸御诏斥责下来,那可如何是好?本王听说当今的大明皇帝陛下春秋正茂,刚正明决,驭下甚严,只怕他一怒之下,遣使来问,本王也回护不了柳爱卿你了。” “是!是!是!大王训斥得是!愚臣日后再也不敢造次了!”柳成龙也伸手抹了一下额上的冷汗,起身急忙和文武群臣一道退回坐席边跪下。 后来柳成龙还是没能保住,李滉等人借着这件事对柳成龙大肆攻讦,柳成龙最终落得一个饮鸩自杀的结局。 一想到李昖,万历皇帝的脸色也不由得缓和了些,可是对出兵一事,还是难以决断,道:“尔国向为东国之强者,为什么突然失陷于倭贼?而且,尔国既然求援,怎么不曾提及几月几日那道沦陷、发生什么战役、损失多少兵马、将领有谁战死、臣子有谁死节等等?” 郑拔闻言,惊得大汗淋漓,生怕万历皇帝怀疑朝鲜与日本同谋,想要假借向明朝求援之机,引诱明军进入朝鲜来歼灭之,忙道:“大皇帝万勿生疑,朝鲜上下久侍大明天朝,忠心耿耿,天日可鉴,外臣以为倭寇之图朝鲜,其意实在大明,今大皇帝发兵之救朝鲜,以外臣愚见,实所以保大明啊!” 万历皇帝眉毛一挑,道:“日本不过一撮尔小邦,岂会怀此贪天之念?” 郑拔知道今天要是不消除万历皇帝的疑心,是绝对请不到救兵了,连忙伸手入怀,掏出一张锦帛,双手捧着,道:“天朝大皇帝,外臣不敢欺瞒,今有日本关白丰臣秀吉致敝国国主的国书为证,狼子野心,皆在其中!” 万历皇帝对着张诚示意了一下,张诚连忙上前,取了国书,转呈万历皇帝,万历皇帝打开一看,只见上面清楚的写着: 日本国关白丰臣秀吉致书朝鲜国王阁下: 雁书薰读,舒卷再三,多谢贵国美意。我日本国虽拥六十六州之地,比年各藩林立,乱朝纲、废礼法、不奉天皇久矣。故吾奋志投袂,三四年之间,伐叛臣、削逆藩,声威播及异域远岛,终于厎定全国,天下太平。 吾深夜扪心自思:竟有何德能成此大业?忆及吾当年托胎之时,吾母梦见赤日飞入怀中。相士据此断曰:“此儿系日神之子,故世上凡日光照临之处,无不归其掌握。待其成年之后,威震四海、权倾八荒,宇内唾手可得也。”吾有此等天赋异禀,何敌不可灭?何功不可建?何事不可为? 吾一念及此,遂生鹰扬之志,岂能郁郁乎久居海隅之国?所以,吾不惜以年过半百之身,不顾国家之隔、山海之遥,乘势长驱直入大明国,易吾朝之风俗于其千百余州,施吾仁政以化育其民直至亿万年。 尔国既已闻风来朝,吾心嘉之,特赐尔等为我日本国属下大藩,优礼以待。尔等自接吾书函之日起,便须厉兵秣马、织衣修甲,助吾日本武士饮马海滨、征服大明!若有怠慢,吾当执四尺青锋兴师问罪! 读着读着,万历皇帝越来越怒,竟也不禁气得“咯咯”咬牙,涨红了脸,他突然发作起来,将丰臣秀吉的那封黄绢信函摔在地上,失声怒喝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丰臣秀吉这狗贼欺人太甚!” “圣上息怒!”赵志皋一见,急忙带领众臣齐齐跪下,伸手捡了那封国书,只看了一眼,也是大惊失色,饶是他这个好脾气老实人,也不禁恼了,“主辱臣死,倭虏欺我圣上,藐视我大明天朝,臣等誓与倭虏永不两立!” 其余大臣也传阅了一番,也是气得直吹胡子,个个捶胸顿足,激愤不已,尤其是肖太亨不看犹可,一看之下亦是怒不可遏:“这倭虏实在是狂悖之极!臣等愿意竭尽全力以报圣上所受之辱!” 什么是天朝,那就是万邦之主,天下万国的龙头老大,日本算什么东西,不过一偏远海岛之上的蛮夷小国,如今居然贪心不足蛇吞象,想要挑战大明王朝,这如何能忍。 要是大明朝上下摆弄几句“抗议”,“强烈抗议”,然后再表示一下“关注”,就偃旗息鼓的话,那岂不是要被人笑死,还算什么天朝大国。 万历皇帝又是个急脾气,当即下诏,派遣天兵,直入朝鲜,讨伐日本。 “倭人弹丸鼠国,早几年犯我海境不逞,今日竟敢复返侵我番邦?真是不自量力,告诉兵部,就近从辽东派支兵马,把倭人赶下海去。” 这话说的多霸气,天朝气象,尽露无疑! 遣散了众臣,万历皇帝唯独将肖太亨留了下来,道:“肖太亨!你与李成梁那些龌龊事,朕本来不愿意理会,不过这一次,倭奴欺朕太甚,朕欲用李家抗倭,你身为兵部尚书,不可造次,若是坏了朕的大事,朕须不饶你!” 肖太亨被万历皇帝申斥了几句,也是吓得面无人色,连忙口头接旨,下去找人商议出兵之事了。 ------------ 第四章 等啊等 更新时间:2013-08-30 大明万历二十年五月二十一日,大明万历皇帝颁布《讨日本敕谕》: 朕自登极,唯恐德才菲薄,日必三省吾身,任用贤能,外平诸蛮之乱,内修仁德之政。 大明自定鼎以来,眷惟仁人,优待日本,抚纳之厚,实自先朝,函容厥愆,以至今日。而乃攻犯城邑,杀伤吏民,干国之纪,刑必无赦,致天之讨,师则有名。已差翰林大学士杨绍勋总理兵事,顺时兴师,水陆兼进。 天示助顺,已兆布新之祥;人知侮亡,成怀敌忾之气。然王师所至,弗迓克奔。咨尔士庶,久沦涂炭,如能谕王内附,率众自归,执俘献功,拔身效顺,爵禄赏赐,当倍常科;旧恶宿负,一皆原涤。朕言不渝,众听毋惑。 诏书一经颁布天下,万民沸议,讨伐声盈溢京城,大明王朝定鼎天下以来,睥睨四夷,岂甘受辱于海岛之上一只毛猴? 虽说万历皇帝在诏书之中,将自己夸的好像花一样,让人不免有些牙酸,但是日本猴子也敢在自家面前蹦达,还吵吵嚷嚷的准备当天朝子民的主子,这如何能忍。 至于万历皇帝的自我褒奖行为,反正都已经习惯了,也不觉得如何,在万历皇帝的眼里,他自己就是饶舜禹汤。 与其纠结于万历皇帝的自恋,倒不如好好研究一下这份诏书,其中玄机所在,有眼色的都不难看出端倪。 这份《讨日本敕谕》用“讨”不用“伐”,这其中有讲究,虽一字之差,却含大义所在。 “伐”通常是弱势一方对强势一方用兵的语气,如武王伐纣。就好像人立于大树下伐木。至少对方也是与自己平起平坐,比如对漠北用兵,就可以用“伐”。 “讨”是主人对从属问罪,比如出兵攻打一伙山贼,就不能用“伐”,只能用“讨”,否则就是把对方的地位,提高到与自己平起平坐的高度。 日本虽然不曾接受大明王朝的册封,也说不是大明的蕃属国,但是自大明定鼎天下以来,太祖皇帝划定了十五个不征之国,其中一个就是日本,说白了就是把日本划入了自己的防御体系之中,属于大明罩着的,“伐”之一字,它还不配! 一个字,立刻将丢的面子全都找回来了,总之一个字一一爽! 圣旨传到了辽东,最高兴的就莫过于李如楠了,这一天他不知道等了多久,虽说也知道历史上万历皇帝对小日本的挑衅,没有选择忍耐,而是一个大巴掌扇了过去,可这事儿没落听,他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现在好了,万历皇帝被小日本直接爆了菊花,皇帝的脸面给扔在了地上狂踩,这个主辱臣死的道理,李如楠还是知道的。 按道理说万历皇帝都让人家小日本给爆菊了,那些做大臣的还不一个个嗷嗷叫的游过鸭绿江去和日本人拼命。 可现实情况却并非如此,大明朝的官员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迈着四方步办事,总之效率低的惊人,总理此番征战的杨绍勋都已经到了辽阳,可是进兵之事似乎还遥遥无期。 按照朝鲜那边传来的消息,平壤也就一两千倭寇,大明朝只要随随便便的出个三四千人,意思一下,绝对够了。 听着似乎还真是那么回事儿,人数是对方两倍,再要打不赢,那可就要怪带兵的将领了。 李如楠听了只想骂娘,高丽棒子说的话,有那一句是能信的,后世就习惯了满嘴跑火车,看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祖宗都这样,做儿孙的自然是有样学样。 李如楠想要提醒杨绍勋,可是就他的品级,一个区区千户官,在大明朝里多得就像牛蝇一样,别说发表自己的意见,就连帅府大门都进不去。 杨绍勋算是个有胆色的,但是为人太过实在,居然还就信以为真了,而且还想当然的估算了一下,最后总结出来,整个朝鲜的倭寇也就两三万人。 我靠! 李如楠想要说话,可是没人愿意听,就算是愿意听的,也不敢让他随便说,比如祖承训,他也是李成梁身边走出去的,如今做了辽镇的副总兵,可是一直以来都以李成梁的家人自居,李如楠和他的品级差了十万八千里,可是在李如楠的面前,祖承训却执礼甚恭。 祖承训这个人在历史上名声不显,但是他的儿子可了不得,玩的是穿花无间道,把皇太极都耍的团团转的极品汉奸祖大寿。 “九少爷!这些话可不能随便乱说的!” 李如楠眉毛一挑,气哼哼道:“为啥!凭什么有话不让说,这还讲不讲军事民主化了?” 祖承训听了一愣,脑子绕了好几个圈也没闹明白什么叫军事民主化,只好不去深究,而是为李如楠剖析道:“少爷!小的听人说了,如今朝廷的风向要变,好像万岁爷是准备要启用咱李家人了,就算不是老爷,也是咱大少爷,这会儿您可不能惹事,还是大事为重啊!” 大事为重,李如楠最听不惯的就是这几个字,什么大事为重,隐忍为上的,要是什么事都能当作没发生,装聋作哑的话,男人裤裆里面长根棍儿,不就是为了万事都能戳着吗?要不然长那碍事的玩意儿干啥。 现在有话都不让说,李如楠这个直肠子怎么受得了。 见李如楠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祖大寿急忙劝解道:“少爷!这会儿可不能意气用事,咱李家在辽东这地界还能不能复起,这关键可就在那杨大人的身上了!” 李如楠见祖承训连连给他使眼色,心中不禁一动,也有些明白了,合着杨绍勋就是万历皇帝派来的一个观察大事,为的就是要看看李成梁还能不能担起重任。 万历皇帝虽然在历史上的评价不高,可总归是个明白人,他也清楚,眼下大明朝廷之中,能打仗的将军已经不多了,放着李成梁做冷板凳,总归不是个事儿。 可李成梁这人又太不安分,在辽东几十载了,通过提拔,举荐,联姻,将辽东折腾的铁板一块,针插不进去,水泼不进去。 一个武将手中的权利太大了,对皇帝来说是不能容忍的,就算眼下不是大宋朝了,可重文轻武,还是少不了的,谁让孔夫子的门生有市场呢! 说白了,杨绍勋就是个走过场的,这老夫子虽然穿戴的像那么回事儿,可总归是个不知兵的,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说得好听,到了战场上,真刀真枪的干起来,但凭着一腔热血,是玩不转的,到时候还要靠李成梁这样被士大夫瞧不起的武夫上阵。 想明白了这一节,李如楠也就老实了,总归是关系着自家的前程,李成梁如果能够被万历皇帝重新启用,对他也有莫大的好处不是。 可想明白归想明白,老是这么等下去,李如楠可受不了,小鬼子就隔着一条鸭绿江,在那边伸长了脖子等着李九少爷试刀呢,可是没有命令就是过不去,真真是急死了人。 精力过剩无处发泄的李如楠只好拿着手底下人操练,原本出边墙的时候,战死了不少军户的缺额也都补齐了。 要是放在别的卫所,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但是谁让李如楠手笔大,李成梁给他的银子,都被他当成了抚恤金和奖励,那些穷惯了的军户们乍一见到这么大方的主官,一个个感激涕零,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都送给李如楠。 不但补齐了缺额,如今李如楠麾下的人马更是暴涨到了两千人,这还是李如楠挑挑拣拣了半天,剩下的,要不然还会更多。 当然这要是放在大明开国那会儿,说不得就会有人给李如楠扣上一顶拥兵自重的大帽子,但是到了这会儿谁还会管这咸淡事,只要不明着造反,怎么合适怎么来。 大概是被那些哭诉的朝鲜官员闹得有些烦了,杨绍勋在辽阳盘恒了半个月之后,总算是有了些动作。 佟养正带着八个人作为侦察部队过江了,说起这个佟养正在历史上也是大大有名的,他本身是个女真人,成年之后便在大明军队之中效力,官至总兵,后来努尔哈赤攻明朝抚顺城,佟养正在与后金作战时兵败,于是他和弟弟佟养性,投降了后金汗努尔哈赤,后来又隶职镶黄旗汉军,越混越牛b,居然还成了清朝的开国功臣。 佟养正以军功授游击世职,奉命守朝鲜界城镇江,后来毛东珠的老爹明朝游击毛文龙奇袭镇江,擒获佟养正,押送京师,被砍了脑壳。 不过眼下佟养正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满心对大明朝忠心耿耿,接到命令二话不说就去了,也怪他命歹,刚一过江,就遇上了日军的小分队在表演鬼子进村的节目。 佟养正杀了一阵,自己损失了三个人,砍回了一个倭寇的脑袋,还牛.逼哄哄的在杨绍勋面前发了一通感慨:“若倭寇只是如此能耐,天兵一来,便可剿灭。” 杨绍勋一听,直接就高潮了,赏了佟养正等人,便开始谋划着要兴兵过江了。 杨绍勋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角色,可要是当真能驱逐了倭寇,他岂不是立下了天大的功劳,这个上马都要人扶着的老夫子心动了。 李如楠听到这事儿,大大的嗤之以鼻,不过他现在也懒得说什么了,尽早过江比什么都重要。 只有尽快的加入战争,李如楠才有办法,利用自己所熟知的历史,帮着大明朝以最小的损失打赢这一仗。 根据《明史》记载:“东洋之捷,万世大功,然丧师数十万,糜饷数百万。” 大明朝的两次援朝战争,让原本就穷的能饿死老鼠的库府,彻底变得比人脸都干净,后世的那些历史学家也都认为,两次支援朝鲜加速了明朝的灭亡,除了长期的远征带给国力日衰的明朝沉重负担之外,努尔哈赤也在战争中仔细的观察了明军的作战方式,使他在日后的对明战役中占有了优势。 时间紧迫啊,历史残酷啊!也由不得李如楠不着急了。 不过这些天他倒也没闲着,属下的两千人,被他操练了一个遍,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家里的老头这么好的资源,李如楠没道理不用,接着李成梁的名头,李如楠直接到军需官那边要了两千只长矛。 眼下大明朝军队的装备太过混乱,武器都没办法统一,这让后世大熔炉里出来的李如楠如何忍得了,便将所有兵士的武器都换成了长矛,然后就开始按照后世的步兵操典训练他们的队形和突刺。 想要把属下两千多人都训练成和他一样的特种兵,李如楠的脑子还没抽抽,也知道根本就不可能,于是乎,干脆由繁入简,就这么一招,拿着枪捅人总该会吧。 李如楠一边训练兵士,一边也在搜集着情报,他很清楚,那些大明朝的官老爷们从心里就没把日军当回事儿,总觉得大兵一到,日军立刻就会作鸟兽散,他们过去,也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但是李如楠却知道这场战争的残酷,对情报工作可不敢放松,他从逃难过来的朝鲜人那里得知,日军的人马除了现下除了驻守平壤那一路外,还有一路在东边进军,已经占领了咸兴。 也幸亏李如楠自己藏了个心眼,提前做了准备,要是真听了那些朝鲜人的屁话,傻呆呆的去了朝鲜,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了。 那边哪里是一两千人啊,那可是一两万人,加上东边那一路人马,少说也有三四万了,而且历史书上写的清楚,丰臣秀吉第一次入侵朝鲜,总兵力可是达到了将近二十万人,而且在肥前国还有十万人的预备队,随时都能投入到战争中来。 再考虑到日军大多都是从小战国那个年代过来的,厮杀了近百年,哪一个不是精锐,而大明朝这边呢?虽说不至于像朝鲜那样举国上下不知兵,但是卫所制度的崩溃,让大明朝也没有多少真正能打的兵了。 ------------ 第五章 无耻是有原因的 更新时间:2013-08-30 估计是大明这边的准备时间有些长了,诏书颁布天下将近一个月,却还在扯皮,一点动静都没有,朝鲜人坐不住了,又开始找门路,到处哭诉。 就连李如楠都能时不时的看见一个穷酸朝鲜人,泪眼婆娑的看着他,那悲悲切切的模样,李如楠见了都要心碎。 还有那朝鲜国王,大概是觉得自己国家都罩不住他了,在什么地方都没有安全感,在曹植一帮人的怂恿之下,颠颠的跑到了大明,投亲靠友来了。 万历皇帝倒也仗义,没有亏待了这条忠犬,赏赐了两万两白银,绫罗绸缎更是不少,总算是能让李昖过上几天舒心日子了。 不过大概是觉得李昖丢城失地,像条丧家犬太过晦气,没有将其接到北京,而是安顿在了宽甸堡,这让朝鲜君臣不禁大失所望,原本李昖都准备好了一大篇台词,打算在万历皇帝面前好好的表演一番的,结果都没用上。 这极大的挫伤了李昖的人生积极性,估计是眼瞅着这三千里江山就这样被倭寇侵吞,心灰意冷那是肯定的了。心灰意冷到了极致,这厮居然想着干脆内附大明算了。 可是李昖这想法刚一说出来,下边的臣子们便不乐意了。原来丰臣秀吉还没打进来的时候,这些大臣们就分成几派,互相的斗个不停。现下已经被人家打成这样了,他们还是不忘互相争斗。这一派反对,那一派支持,弄得李昖头老大。没有办法,他只得把这事说给辽东巡抚郝杰听。郝杰一听这么大事,这朝鲜要内附,他一个小小的巡抚哪里能做的了主啊,于是便把这事上报给内阁。 若是李如楠知道这事,那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朝鲜国王的要求。毕竟,他可是来自后世,对于朝鲜这个国家,不,确切的说应该是南边的韩国,还真没有多少好感。 北边的朝鲜不管怎么独裁,从国家的角度讲,还是作为国朝的藩篱存在的,而且适当的时候是牵扯美帝的一张牌,尽管这张牌不怎么好打。 金大胖的时候,总是摆出一副贪婪的嘴脸,要这个,要那个的,可总归给一根肉骨头,就会听话。 到了金二胖的时候,脑袋上就开始长反骨了,时不时的就给主子脸色看,闹脾气,不听话,可关键时刻,还算是靠谱的。 谁知道金三胖一上台,就完犊子了,那孩子小时候绝对受过迫害,大脑构造和别人都不一样,一天到晚的整幺蛾子,每次闹大了,还偏偏要摆出一副,我就这样,你不服就揍我的德行,让人看着都牙疼。 可惜,李如楠现在只是个小人物,还没有资格参与到这些事情中来,他能做的就是等,等啊等,等啊等的! 这件事最终不了了之,紧跟着在朝鲜官员不断的哭求,以及万历皇帝这个败家子三番两次的质询下,出兵的事总算提上了日程。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 要出兵,首先要解决的自然就是粮草问题,总不能让将士们空着肚子打仗,皇帝还不差饿兵呢,没粮食,怎么打。 这个时候,之前还一副精神头十足,吵吵嚷嚷,为了让大明出兵,甚至不惜贡献自己的菊花,到大明军营里去慰安的朝鲜君臣,居然集体失声了。 朝鲜国王李昖还事儿事儿的给万历皇帝上了一道奏表,当然这份奏表注定是送不到万历皇帝手里的,其实里面也没写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李昖只是反复的强调了一件事一一朝鲜很穷。 那么得出来的结论就是,要钱没有,要粮食也没有,大明朝如果想要跨越国界去杀小日本的话,朝鲜人民很欢迎,但是请自带粮食。 “这他妈的叫什么屁事儿!” 见过无耻的,但是没见过这么无耻的,李如楠在得知了这一情况之后,以他的暴脾气,毫无意外的恼了,怒了,爆肺了。 祖承训对李如楠的反应好像早就在预料之中了,从一开始,他就看出李如楠非常瞧不上朝鲜,甚至有些敌视。 李如楠确实瞧不上那个半岛国家,他一门心思的想过去抗倭,也不过是为了满足一下前世的愤青心理,这厮对朝鲜人可没有什么阶级感情,无论是后世的朝鲜人,还是韩国人,一个是自大狂,一个是意淫狂,一丘之貉。 祖承训身为辽镇副总兵,在辽阳也驻兵良久,就是等着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进兵朝鲜的,可是谁知道,就差把腿迈过去了,却又出了这等事。 “朝鲜那些派来求援的大臣,一个个就知道堵在杨大人,郝巡抚门前哭诉,说什么朝鲜穷困,无力供养天朝大军什么的,反正就那么回事儿。” 李如楠见祖承训说的好像理所当然一样,皱眉道:“难道朝鲜真的那般穷困不成?” 祖承训笑道:“自然不会,那李昖怎的也是一国之君,朝鲜虽然比不得咱大明富庶,可也不置于穷成那般模样,不过朝鲜的钱粮都在哪些大官贵族的手里,百姓自然是穷苦不堪,如今朝鲜大半江山失陷,纵然是有钱粮也早就到了倭寇的手里,他们自然是没有了!” 果然如此! 无事的时候,朝鲜君臣穷奢极欲,掠夺百姓钱财,如今大祸临头,就要像个讨饭的一样,到大明朝这边来哭穷。 本来在平壤有粮四万余石,在安州有二十余万石,可以供五千人十五日食用,不过其后平壤沦陷,粮食尽归日军。 后来又有朝鲜大臣说嘉山有五百石的粮食,却有说安州连一石粮食都没有,最后说来说去,连他们自己都说不清楚,由此就可以看出朝鲜政府对于地方的掌控已经完全失控,地方官员很多因为避难都逃亡无踪,中央也不知道地方的详情。 李如楠原本就对朝鲜瞧不上眼,这下更是鄙视了。 不过他倒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为何后世那些高丽棒子能无耻成那个样子,将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原来是有原因的,老祖宗如此,他们自然也就是有样学样了。 这就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李如楠也算看出来了,朝鲜真的穷的就剩下一个胃了,不单单指望着大明援军能自带干粮过去,说不定还盼着明军能有所剩余,顺便接济一下他们。 李如楠这边因为朝鲜人的无耻在生闷气,万历皇帝却没有这番气闷,当听说朝鲜人没钱之后,万历皇帝充分的发挥了乡下土财主炫富的必杀技,当即表示既然朝鲜无饷,大明朝廷自行由中央拨发军饷给兵士。 也不知道是炫富心理得到了极大满足还是怎的,万历皇帝一时兴奋,居然又赏赐朝鲜国王两万两白银。 李如楠听说之后,也只能气的那脑袋去撞墙。 面对朝鲜君臣摆出一副,我就不要脸,爱咋咋地,你是我老大,不帮忙不行的无赖嘴脸,大明朝的官员也是无可奈何,现在摆明了朝鲜君臣就是吃定了大明朝死要面子这一点。 最后经过初议,再议,复议,蒸腾了十几天,出兵的事总算是确定了下来,由参将戴朝弁为主将,游击史儒为副将,率领两个千户开始渡江。 李如楠等了这么长时间,忍受了朝鲜君臣那么长时间,为的就是这个,好说歹说,总算是让祖承训点头,将他和副将史儒编入了第一梯队,随后戴朝弁率领另一个千户紧随其后。 大明朝出兵了,朝鲜君臣也送算是放下了悬着的心,这个时候,朝鲜人对大明还是非常有信心的,到底是天朝大国,武功赫赫,定然是普一出兵,倭寇立刻便化作鸟兽散。 李如楠可不敢这么大意,从刚一出兵开始,他就不断的建议史儒派出斥候,打探日军的情况。 如果是别人说,史儒自然无须理会,但是李如楠可不一样,虽说是位小职卑,但是身后的那棵大树,谁敢忽视。 虽说李成梁眼下不主事,可怎么说都是朝廷的勋将,谁知道那位老爷子什么时候复出,就算是老爷子不出来了,李家大少爷就是好惹的。 早就已经传来了的消息,宁夏的勃拜撑不住了,说不准哪天就被李如松给ko了,到时候李家挟大功,万历皇帝自然欣喜,说不定眼前这位李九少爷都能沾着些光。 想明白了此节,史儒对李如楠自然是一百个心的小心侍奉着,生怕惹恼了这位爷,反正天朝大军一到,倭寇指定玩儿完,也出不了什么大乱子,就由着李如楠折腾去吧,还能折腾出花来不成。 所以这一路上,李如楠说什么,史儒就一律照做,不知道内情的人,还真看不出他们谁才是主事的。 就这么一路疾驰,到了鸭绿江畔,李如楠看着滔滔江水,也不禁一阵感叹,前世保家卫国,先辈们就是顶风冒雪,从这里进入朝鲜的,现在轮到他李如楠了。 小日本!你们丫等着,你李如楠爷爷到了! ------------ 第六章 吹牛将军 更新时间:2013-08-31 这会儿鸭绿江已经开封了,浮冰顺着江水,流向东南方向,看着这河水,李如楠就忍不住一阵阵的腹诽。 要是那些官老爷的办事效率能快些的话,大军就能踩着冰面过去了,现在倒好,江水开化,想要渡江却连船只都凑不齐,怎么过去,飞啊!? 这要是放在后世,舟桥部队的长官都够枪毙十次了,史儒没了办法,上面军令催的紧,随军的朝鲜官员,又是满脸的苦b模样,可怜巴巴的说朝鲜人民在倭寇的蹂躏下有多苦,虽说是求,但更像是逼迫,看他的样子,简直恨不得大明将士全都游过去才好。 “李将军!这~~~~~~这可如何是好!没有渡船,将士们总不能飞过去啊!” 李如楠只是个小小的千户官,将军这名号无论如何是落不到他头上的,可谁让人家爹好,拼爹这回事儿是无处不在的。 李如楠也是挠头,他有没长着翅膀,要是穿越的时候,跟着艘两栖登陆舰也成,可是现在手里连块小舢板都没有,他也过不去。 “史将军!你把那朝鲜人喊过来,他不是说自己就是平安道人吗?应该对这里的地形更为熟悉,问问他有没有窄一点的地方,我们徒步过河!” 李如楠倒是记得鸭绿江有个叫一步跨的地方,河面最窄,据说后世有不少朝鲜人从那个地方偷渡来中国,不过具体在什么地方,他就不清楚了。 不过在问了那个叫崔景程的朝鲜官员之后,李如楠也就绝了那个心思,后世所谓的一步跨远在虎山那边,而且跨过去也不是到了朝鲜半岛,而是到了位于鸭绿江江心的赤岛上。 “两位将军,还请尽快想办法过江,朝鲜百姓沦于倭寇之手,定然受尽折磨,千盼万盼着天朝大军驱逐倭寇,解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啊!” 李如楠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好了!这边没你的事,怎么办,我和史将军会看着办,不劳你费心!” 李如楠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崔景程是怎么混进来的,不过貌似在朝鲜的朝堂之上身份不低。 崔景程却不走,接着又道:“两位将军!杨大人和郝巡抚已有严令,若是大军不尽快过江的话,只怕两位大人怪罪下来,到时候~~~~~~~~~” “啪!” 崔景程的话还没说完,人就飞起来了,一旁的史儒听见响声,看过去顿时一脸的惊骇,只见李如楠的手还扬在半空,崔景程一个转体,横着就倒在了地上,腮帮子上的肥肉都被抽到了一边,一张嘴血就流了下来。 崔景程原本也是个身娇肉贵的,祖孙三代在朝鲜为官,真正的豪门大族,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反应过来之后,忍着剧痛一指李如楠:“你~~~~~好大的胆子!” “放屁!”李如楠没等崔景程说完就喷了回去,“我看你才是好大的胆子,你朝鲜自家怂包,把江山都丢给了倭寇,如今你君臣指望着我大明朝去救你们,还敢威胁本将军,在这里口出狂言,尽早滚蛋,没有船,老子就不过江,要不你去找杨军门和郝巡抚,要么就给老子凭空变出船来!” 人有的时候,还是牛气一些的好,李如楠这一巴掌扇过去,没几天船就有了,一起过来的还有辽东巡抚郝杰的一句话:虽是无礼,暂且忍耐! 郝杰的面子不能不给,要不然的话他三嫂也会收拾了他,既然船到了,那就渡江。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 李如楠站在船头,脑海中不自觉的便浮现出了这首歌。 在前世,身为军营里面一兵痞,他好歹也是看过关于抗美援朝的主旋律电影和记录片的,对于这首歌还是很熟悉的。 只不过这厮对朝鲜人可没有什么阶级感情,过江去也不是做国际主义战士。 前世的毛太祖和今世的万历皇帝,在应对朝鲜的问题上,态度竟然都是一样。不过两个人彼此之间也有着大大的不同,至少目的是不一样的。 毛太祖为的是抗美援朝,保家卫国,为的是国际无产阶级的大事业,万历皇帝,李如楠邪恶的想,这厮就是为了臭显摆的。 你朝鲜搞不定的事情,我大明轻轻松松的就料理了,这就是为什么你朝鲜只能做个藩属,而我大明是宗主国的原因。 典型的乡下土财主心理,从自己掏军饷,自己掏军粮,这种种2b行为,就能看出端倪来。 不过人家万历皇帝腰包鼓,愿意炫富,李如楠就算是气炸了肺,也挡不住人家高兴,何必再去废那个心思。 不过李如楠也有他的担忧,那就是朝鲜那边的局势,摆明了朝鲜君臣是满嘴放炮,为了让大明朝出兵,刻意的夸小了日军在朝鲜的军力。 以至于让大明军将一个个都没把日军放在眼里,正像后世那首歌里唱的一样,史儒现下还真是雄赳赳,气昂昂的。 一天工夫渡过了鸭绿江,转天就就到了九连城,然后紧跟着就到了义州。在义州城里,遇到了被曹植摆了一道,满脸愤愤然的朝鲜领议政李滉。 见天兵到来,李滉激动的磕了一路的脑袋,甚至还打算去亲吻史儒和李如楠的靴子,把李如楠恶心的够呛,要不是史儒拦的及时,李如楠一个大飞腿就踹过去了。 “天朝大军到矣,朝鲜有救了!”李滉说着,还抹起了眼泪。 史儒一见这阵势,顿时自信心狂飙,真把自己当成了救世主,紧跟着这家伙就在那些朝鲜人面前吹开了,那牛吹得,连李如楠都跟着不好意思。 李如楠心想,这厮能做到游击将军的位子,也不知道是有真本事,还是这些年都是靠着这张嘴吹上来的。 李滉开始哭,其他朝鲜人也都跟着哭起来了,也不知道这眼泪是真是假,反正史儒着头脑简单的家伙是当真了,一个劲儿的在朝鲜人眼前说大话,吹牛b,说什么大明铁骑天下无敌,以一当百,各个都是拿激素喂出来,内裤外传的小超人。对付那些日本小矬子,那就是牛刀杀鸡,拿着泰山砸鸡蛋,还大咧咧让李滉等人放心,不日就南下平壤,再下汉城,将小日本通通赶下海,去喂了鱼鳖,朝鲜一个朗朗乾坤,为朝鲜臣民报仇雪恨。 大话说完一遍,大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李滉等人被史儒说的一愣一愣的,就好像犹太人遇到了辛德勒一样,激动的几乎尿崩。 援军到了,局势再怎么紧张也是要摆酒迎接的,如果李昖在这儿,见着那满桌子的珍馐美味,非被气炸了肺不可,他在这边的时候,那些大臣一个个哭穷,每天就拿贴饼子来打发他,结果明军一到,立刻就变出钱来了。 史儒的酒量不咋地,酒品更差,大概是喝high了,又开始吹牛。那些朝鲜大臣见史儒高谈阔论,底气也不禁足了起来。 李如楠看着可是一阵头疼,先别说先头部队这两千多号人马到底有没有那能耐,单是看这史儒满嘴跑火车的架势,就不是个能征惯战的主,当然,这个时候还没有火车,不过就史儒这吹法,万历皇帝的御驾也能绕圈圈了。 李滉被史儒说得亢奋了,满脸堆欢道:“史将军!当下那倭寇就盘踞在平壤,不知道大军何时可以南下,朝鲜百姓苦啊!如今沦于倭寇之手,还不知道要遭受怎样的磨难呢!” 史儒吹得也上瘾了,几乎都成了惯性,大脑完全不用思考,脱口而出:“你等莫要担心,区区倭寇算个啥,当年出边墙,剿杀蛮人,本将军带着手下千把号人,纵横数千里,将那些鞑子追的望风鼠窜,只顾着向北跑,要不是有军令在身,就算是追到天边也要杀光了那些鞑子!现在本将军就是怕是那些倭寇听说天朝大军到此,胆寒跑了。” 李如楠在一旁听着,只气的咬牙切齿,还向北追杀蒙古鞑子数千里,丫也不怕追到西伯利亚,冻掉了丫的蛋。 这孙子吹牛连草稿都不打,要是这些高丽棒子当了真,到时候真个南下,岂不是自己往倭寇的口袋阵里面钻。 李滉听史儒说得信心满满,也高潮了,忙道:“将军放心,倭寇并没有撤兵,来呀,给将军满上,我等祝将军大人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好,没跑就好,这些倭寇还在,那就是老天让本将军建立功业了,好,来,诸位,我等满饮此杯。”史儒说完,当先仰头一口把酒给干了。 李如楠冷眼旁观,心中不免一阵叹息,这才明白为什么大明朝在抗倭前期,在兵力和装备都占优势的情况下,居然接连惨败,直到李如松来了,才扭转战局。 敢情都是些坐井观天的东西,从上到下都以为来这朝鲜就是白赚军功的,根本就没把丰臣秀吉麾下久经沙场的虎狼之军放在眼里。 一夜畅饮,次日史儒一醒过来,就看见李如楠在等着了,忙起身尴尬的笑道:“李将军!那个~~~~~那个喝多了些,让李将军久等了!” 史儒的品级虽然高过李如楠,可论身份,论背景,他是拍马都赶不上的,此刻见李如楠面色阴冷,不禁心下惴惴。 李如楠冷笑了一声,道:“史将军是喝多了,大概连自己昨天说了些什么都忘了吧!” 史儒一愣,忙道:“这个~~~~~确实是记不大请了!” 李如楠当下就把史儒昨天说得屁话重复了一遍,包括之前没喝酒的时候吹出去的大牛也说了。 史儒一听,顿时满脸涨红,感情他把自己昨天喝酒前后的话全都当成屁给忘了,后面是酒醉胡沁,前面那就是自我陶醉了。 “这个~~~~~李将军!末将~~~~末将说得也~~~~~~不差吧!” 不知怎的,史儒对李如楠这个下级,居然带着点畏惧了,自称起了末将。 李如楠见史儒居然还不知悔改,当即就恼了,道:“糊涂!你当那些倭寇都是泥捏的不成,嘉靖年间,倭寇兵犯海疆,屠杀我军民数十万,你以为那死难的军民都是假的不成,况且日本国内,征战百年,兵精将勇,哪个不是杀过人的角色,你在朝鲜人面前胡吹大气,是想害死将士们不成!” 史儒见李如楠当面呵斥,顿时面子上也有些下不来,好歹他也是朝廷敕封的游击将军:“李将军!你又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倭寇就算是再能打,还能比得上我天朝大兵!” 李如楠真是气了,要不是有郝杰送过来的那几个字在,早就挥拳开揍了,强忍下心头的怒气,道:“好!你要是想打,便自己带着亲兵去,你要是收复了平壤,到时候自然算你的大功,老子却不愿陪你去。” 史儒也恼了,道:“你敢违抗军令!” 李如楠正要说话,却见外面朝鲜官员组团来访,家丑不能外扬,只好强忍着闭嘴。 李滉满脸堆欢的走了进来,对着两人一拱手,道:“史将军,李将军!今日天晴,正好出兵,不知二位将军何时动身啊!” 史儒闻言,被臊的脖子都红了,求助式的看向了李如楠,他这第一梯队,主要就是李如楠的千户所,他虽然也有几百亲兵,可要是上阵的话,就算倭寇不抗揍,可也是去送菜的。 李如楠有心不理睬,可到底史儒是同僚,在朝鲜人面前,不能丢了自家人的脸面,只得微微点头。 史儒一见,精神头又上来了,道:“本将军昨日既然说了,自然说话算数,今日便出兵,后续大军到时,还请李大人妥善安置!” 李滉忙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既然如此,我等就在此敬候佳音了!” 史儒特豪气的一摆手,道:“放心就是,放心就是,待本将军去斩了那倭寇的狗头,再来与诸位欢聚!” 李如楠是真的无语了,大明朝的军界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一个奇葩,不知怎的,李如楠突然觉得自己真个是前途黯淡无光啊! ------------ 第七章 还真就不要脸了 更新时间:2013-08-31 听史儒说话,似乎对胜利的前景十分乐观,李滉等人自然也就随声附和着,其实他们心里对史儒能否取胜一点儿都不关心,能赢最好,输了倒也不打紧。 而且要输的话,最好是惨败,死的人越多越好,只要大明朝吃了大亏,到时候朝廷必然震怒,以后出兵自然也会痛快些,不用像现在一样,求爷爷,告奶奶的费事。 这时朝鲜兵曹主事杨贤硕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道:“史将军!本官觉得天朝大军对于朝鲜当下的情况不甚明了,而且没和倭寇交过手,对倭寇的战法也不熟悉,您看是不是可以把天朝的军马交给我们的将官来统帅呢?” 史儒一愣,他还真没想到此节,也不知道这厮的脑子是什么构造,居然还有些心动了,打仗他不怕,可问题是怎么打? 最简单的一个问题,那平壤在什么地方,谁知道个球? 可还没等他说话,李如楠就不干了,火气大的都能把这房子给烧了:“放肆!天朝大军的军权也是你们这些卑贱之人可以染指的!” 这些高丽棒子,还真是会耍心眼子,闹了半天是要夺兵权,估计是眼前这人也被史儒给忽悠了,觉得此战必胜,想要把兵权赖过去,赚军功。 可军权是什么,那是用来保命的,眼下大明天下,虽然还算太平,可是要不了多久再去看看,几家反王能把大明朝折腾的天翻地覆,到那个天下大乱的时候,手里都有兵,心里才不会慌。 这两千人可是李如楠的心头肉,朝鲜人张张嘴就像要过去,让他听这些高丽棒子指手画脚,李如楠要是答应,他脑子才是抽抽了。 这些朝鲜人也真是不要脸了,刚给他们加上一层保护罩,就开始异想天开,连大明军队的指挥权都像要染指。 不能忍,绝对不能忍! 李如楠这一开骂,那些方才还满脸菊花笑的朝鲜官员一时间都变了脸色,他们可都是些有身份的士大夫,平日里就耻于同武夫结交,要不是史儒和李如楠是天朝来人,又是来救他们的,估计这些人都不会给个好脸色。 这会儿好言好语的商量,李如楠却出言不逊,他们岂能不恼。 那杨贤硕气道:“你这人好没道理,本官是在同史将军商议,你怎的胡乱插言,没规矩,没规矩!” 史儒面色也是尴尬,说到底他们也是客军,在这朝鲜,很多地方都要靠这些朝鲜官员去做,忙道:“诸位息怒,这位~~~~~~~这位乃是李成梁李督抚的九公子,年少气盛,诸位见谅!” 李滉原本还在琢磨着李如楠的身份,他从昨天就察觉到了,史儒虽然是主将,但是对李如楠却格外恭敬,此刻听了史儒的介绍,嘴立刻就撇开了,还摆出了一副大家长的模样。 “逆子!你知不知道老夫是谁!?” 逆子! 这个词儿,李如楠也就从李成梁的嘴里听到过,可就算是李成梁说,他也满心的不痛快,眼前着矮胖老丑的东西,居然敢在他面前装大个,要是放在往日,一个大嘴巴肯定是少不了的。 “小爷如何认得你这朝鲜老货,再敢放屁,小爷认得你是朝鲜大官,这双拳头可认不的!”李如楠的一双拳头已经蓄势待发了。 李滉被说得一愣,见自己的话居然没起到应有的效果,这让他有些诧异,一张老脸更是挂不住:“放肆!太放肆了!你可知道老夫的出身,我与你父皆是星州李氏出身,老夫乃是长房李公哲根穗的后代,你是四房李把图里的后代,论起辈分,老夫还是你的叔公!” “哦!叔公!”李如楠嘴上说着,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 “啪!” 耳光结结实实的贴在了李滉的脸上,这个养尊处优的老爷子毫无防备之下,也跟崔景程一样做了把空中飞人。 连额亦都那样的壮汉都守不了李如楠的一双铁拳,李滉偌大年纪,哪里承受得起,倒在地上就化作了滚地葫芦,哎呀呀的半天都起不来身。 原本见这个李滉年老,是个没几天活头的棺材瓤子,李如楠还不想落个恃强凌弱的坏名声,可是这老厮居然空不择言,胡乱攀亲,是可忍孰不可忍,打了再说。 “把图里,我把你个头!再敢胡乱攀亲,当心小爷爆出你的翔!” 前世韩国人的无耻,那是尽人皆知,孔子是韩国人,屈原是韩国人,蚩尤都是韩国人,不是有那么句话吗,连宇宙都是韩国人玩砸炮崩出来的。 李如楠还真没想到,有一天连他都要被思密达化,这还了得,这还能忍,骂什么都行,说小爷是高丽棒子,这不是寒馋人吗? “无礼,太无礼了!” 一帮子朝鲜老夫子被气得胡子乱颤,那个李滉脸肿得像个猪头,这会儿已经说不出话了。 可是杨贤硕却有着锲而不舍的精神,见李如楠不答应交出兵权,就跟被踩了尾巴似的,痛心疾首道:“你~~~~~你怎的不以大事为重,你等不熟悉倭寇战法,更不熟悉朝鲜地形,万一出师不利,坏了大事,你~~~~~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我等好言相劝,你却出手伤人,无礼!无礼!” 李如楠被杨贤硕那明明无耻,却偏偏要装出大公无私的德行恶心的牙酸,蔑笑道:“听你的话,你倒是个有担当的了,那我来问你,你们哪个能做天朝大军的统帅!又有何资格!?” 杨贤硕见李如楠又讲起了道理,顿时心中大定,可却也不敢太靠近了,道:“委派朝鲜军民同那倭寇连番大战,自然比天朝将军更为熟习倭寇的战法,习性,自然更为适合!到时以我朝鲜将帅指挥,再以天朝兵将之勇,自然可以大败倭寇,恢复我朝鲜三千里河山!” “你打个屁!”李如楠一句话就把杨贤硕的厥词给封回去了,“你们这些个鸟怂,见着倭寇便望风鼠窜,好歹也就几十万人的军队,连倭寇的毛都没捞到,就像群兔子一样逃了,小爷说着都替你们丢人,我问你们,你们可曾看见过哪一个倭寇的脸长什么样子?如今居然还有脸面在小爷面前胡言乱语,真是不知所谓,若是有心相助,便乖乖的闭上了嘴,派个熟习路途的人给我们带路,打仗,你们这些怂包不行,到了战场上也还要看我汉家儿郎的!话说完了,有谁反对!” 李如楠这番话说完,自我感觉也是大大的良好,有种带头大哥的感觉,也不知道这些朝鲜人是被他的气势震住了,还是怎么的,好半晌居然每一个吭气的。 李如楠见众人都不说话,便接着道:“好!你们没意见了是吧!那就你,你来带路!” 杨贤硕见李如楠指向了自己,顿时吓得腿肚子都转筋,他哪有这个胆子,那些倭寇都如狼似虎的,最好砍人脑袋筑京观,最要命的是听人说那个驻守在平壤的小西行长好男风,朝鲜陷落之后,不知道有多少朝鲜的俊俏少年被其招入营中蹂躏。 这杨贤硕生的好皮囊,要是明军作战不利,他落在倭寇的手里,说不定菊花难保。 “天朝将军说笑了,本官~~~~~~本官乃是朝中显贵,如何~~~~~如何做得这等事,还是请将军另请高明吧!” 李如楠见杨贤硕推诿,顿时寒着一张脸道:“怎的!?你不答应,好,既然如此,我们便撤军,到时候回到辽东,便奏明郝杰巡抚,说你们朝鲜人和倭寇勾结,意图诓骗我天朝大军,由得你们生死!” 李如楠也是临时起意,他前世也没到过朝鲜,就算是去过,现在的路途和前世也大不相同,他自然也不知道平壤在哪个犄角旮旯,有个带路的,总比两眼一抹黑强。 杨贤硕见李如楠说出这等话来,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出,暗自埋怨自己,贪心不足蛇吞象,居然窥伺大明军队的指挥权,现在好了,惹恼了李如楠,结果连自己都要搭进去。 而且李如楠语出威胁,让其余的朝鲜官员们大惊失色,他们最担心的就是大明误会他们和倭寇是一个战队的。 要是大明不肯援救,朝鲜可就真的要呜呼哀哉了。 不但不帮着杨贤硕,反而一起劝说起来,牺牲一个杨贤硕,换来朝鲜光复,这笔买卖做得来。 可怜的杨贤硕,这就被他的同僚给出卖了,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李如楠见了冷笑道:“算你们识得抬举,这事就这么订下了,史将军!” 史儒在一旁做了半天的关中,现在才被李如楠记起,倒也不敢有任何不满,忙道:“李将军!有何吩咐!” 李如楠道:“既然向导已经找好了,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史儒现在也是自认倒霉,他的品级比李如楠高,可是拼爹拼不过,只盼着这趟差事能快些完结,到时候回了辽阳,照样做他的土皇帝。 “李将军怎么决定,就怎么办就是了!” ------------ 第八章 王妃 更新时间:2013-08-31 离开义州,这一路行来,李如楠看见最多的就是逃难的朝鲜百姓,一个个蓬头垢面,衣不遮体,李如楠甚至都在想,就算是没有小日本过来捣乱,这些百姓的日子,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让李如楠意外的是,遇见大明的军兵,这些朝鲜百姓居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扑上来,拉着明军的手,双眼含泪的来上一句:“同志,你们可算来了!” 而是惊慌失措的四散奔逃,这让李如楠不禁大大的郁闷了一阵,不过在看见了史儒所部亲兵的表现之后,顿时也就释然了。 兵匪一家亲,这在后世不过是句调侃的话,但是用在史儒亲兵的身上,那是再贴切不过了,那些个老兵油子居然公然抢.劫,那些朝鲜百姓的身上,他们但凡是看得上眼的,通通抢来据为己有。 史儒居然不闻不问,就连那个充当向导的杨贤硕似乎也觉得是理所当然,一点儿为本国百姓伸张正义的心思都没有。 李如楠再去看自己的属下,就连孙兴,赵老三这两个硕果仅存的百户官看上去也是跃跃欲试,麾下那些军户,就更不用说了。 很显然这种事情,在大明那都是见怪不怪了,只要一打仗,不管是官兵还是土匪,抑或是什么叛军,对于老百姓来讲,那都没有一个好东西。没有人会注意保护百姓,当官的要是不纵兵劫掠,那就是好不错的了。 更何况是到了朝鲜,这地方天高皇帝远的,又不是对付自家人,他们更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史儒还笑呵呵的对李如楠道:“李将军!军中寂寞,这些百姓之中,若是有瞧得上眼的,不妨带上一两个,能跟着李将军,也算是他们的福气了!” 李如楠闻言,顿时一双眼睛瞪得老大,这史儒分明是公然让他违反军纪啊! 慰安妇! 这事李如楠此刻,头脑之中闪现出来的第一个词,就是这么回事儿。 什么军中寂寞,还不是给找女人,发泄兽欲,找借口。 不过这事儿,李如楠貌似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这就是个乱世,百姓命比蝇蚁贱,要是能给口吃的,没有什么是不能出卖的,贞操那回事,是太平盛世景象,穷酸们没事说着玩儿的,谁会真把那个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 不过李如楠的麾下却是规矩很多,虽然看到史儒的亲兵在那里胡闹,但是有李如楠这头老虎盯着,一个个虽然心里羡慕,却也不敢乱动,都表现的很规矩。 李如楠还没说话,突然一旁的杨贤硕就好像看见了贞子一样,惊叫出声,紧跟着就见杨贤硕滚鞍下马,跌跌撞撞往前跑,推开挡路的难民,扑到在一个人的面前。 “王妃娘娘!臣总算是又见着王妃娘娘了!” 王妃!? 李如楠和史儒对视了一眼,诧异的看过去,只见杨贤硕此刻就跪在一个身材矮小,面如黑灰的人面前,跟死了亲爹一样的嚎啕大哭。 那个人初一见杨贤硕的时候,显然也吃了一惊,紧跟着看清了来人的长相,也顿时送了一口气,跌坐在了地上,这会儿又有几个人跑上前,和那人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 过了一会儿,杨贤硕才引着那几个人上前,恭敬的对着李如楠道:“李将军!这位是我家国王殿下的王妃,原本失陷在了平壤,却不曾想居然能在此处遇见,真是大幸啊!” 李如楠皱着眉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王妃”看上去瘦瘦小小的,一头长发干枯发黄,胡乱披散着,脸上满是灰尘也看不真切,不过那模样怎么都不会太好,尤其是这小身板,该是个不好生养的。 难道那个朝鲜国王有受迫害的欲望倾向,还是想断子绝孙,不然的话,怎么会找这么一个瘦小枯干的丑八怪做老婆。 不过这会儿万历皇帝和李昖正是蜜月期,能帮着李昖找到老婆也算是个不小的功劳了。 李如楠费尽心思的要来朝鲜,除了想杀几个小日本过瘾之外,就是要攒经验,刷人品,赚军功,好谋求一个让他垂涎三尺的主城,好让他的全战系统有用武之地。 之前当了千户官,也有了牦牛镇那么一个小地方,李如楠原本还想着在牦牛镇干上一场的,可是牦牛镇地方太小,系统根本就不认可,所以李如楠的主城之路,还是遥遥无期。 “既然是王妃娘娘,在此遇着,也是大幸,杨贤硕!看好你家主子的王妃,来人啊!找一匹马来,给王妃娘娘代步!” 李如楠根本就没把这个王妃当回事儿,随口说了一句,就不再理会了。 杨贤硕也知道,在这里都是李如楠说了算,那个史儒即使摆设,不敢多话,连忙去了,不多时便牵回了一匹战马,跪伏在地上,让跟着王妃一起的侍女将其扶上马。 “滴滴答答噼里啪啦思密达!” 和王妃在一起的一个侍女突然跑到了李如楠的面前,大声说了一通,李如楠除了最后的那个思密达之外,余下的全都没听懂,不过看着这个小姑娘那大大的眼睛,倒是很耐看。 “杨贤硕!她说什么?” 杨贤硕也被惊呆了,怒视着那个侍女,尴尬的翻译道:“这个~~~~~李将军!这是王妃娘娘身边的侍女,她~~~~~~她方才说~~~~~说她饿了!” 饿了!? 其他朝鲜百姓遇见他们这支宛如蝗虫过境的军队,都避之惟恐不及,可是这么一个小姑娘,居然颠颠的跑到他面前,说自己饿了。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李如楠突然大笑了起来,自打到了这大明,他总算是遇上了一个对他脾气的人。 “饿了?”心情大好之下,李如楠还卖弄起了最近才学会的几句朝鲜话。 那个女孩儿闻言,连连点头,李如楠这才注意到,这个少女虽然满面的灰尘,可是仔细端详的话,容姿居然十分俏丽。 “史将军!我决定好好考虑一下你方才的建议了!” 李如楠说着,突然俯身,在女孩儿的惊叫声中,一把将其拉上了战马,同她一起的几个人见状,不禁大惊失色,也顾不得那位王妃了,纷纷跑过来想要抢夺那女孩儿,让李如楠惊讶的是,就连那位王妃都从马上摔下来,也顾不得疼,跑到李如楠近前,想要把那女孩儿抢回去,还不断的朝杨贤硕大喊。 杨贤硕闻言,也是一阵为难,只好哭丧着脸,道:“李将军!这侍女是王妃亲近之人,您若是~~~~~~若是~~~~~本官自会为您安排!” 李如楠哪里还听不出杨贤硕的言外之意,分明就是把他当成了个好色之徒,其实李如楠将那女孩儿拉上马来,倒也没存着别的心思,只不过觉得这姑娘性子有趣罢了。 “本将军做事,还由不得你来指手画脚!”李如楠制住了不断挣扎的女孩儿,纵马前行,道,“对了!既然遇着了你家王妃,若是再前往平壤,只怕有所差池,大军转向,前往嘉山,等后续大队人马到来,再做区处吧!” 原本李如楠就不想光凭着这两千多号人去鸡蛋碰石头,他虽然瞧不起小日本,但不可否认的是,如今日本军队的实力和大明最精锐的辽东军相比,也不落下风的事实。 此前答应出兵,算是为了周全史儒的面子,现在有了借口,自然不用再去冒那个险了。 杨贤硕闻言,惊叫道:“这个~~~~~~~李将军,军情紧急,还是大局为重,南下的好,至于王妃娘娘,可派人护送到义州。” 李如楠头也不回道:“那怎么行,王妃娘娘的安危重要,废话少说,前面带路!” 这杨贤硕倒是还真有些不折不挠的劲头,上前又纠缠起来,总之一句话,就是要让李如楠南下平壤。 李如楠被说得急了,一双铁拳将杨贤硕揍了一个爽,那厮总算是老实了,规规矩矩的在前面干起了他的正职一一向导。 那个王妃和一众侍女似乎也被李如楠的野蛮劲吓到了,站在一旁不敢再言语,就连李如楠怀里的那个女孩儿此事也安静了下来,畏惧的看着李如楠,似乎非常担心那双铁拳会落在她的身上。 一路走着,遇到的难民也多了起来,不知怎的,李如楠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阵不好的感觉,似乎是被人当成猎物盯上了一样。 不禁打量起了那些朝鲜难民,迎上李如楠的目光,那些朝鲜难民纷纷跪倒在道旁,不知为什么,李如楠发现有几个人的眼中露出了慌乱。 “让那几个人过来!” 李如楠扬着马鞭朝着几个难民点了点,杨贤硕转头的同时,李如楠发现那几个难民的身子也跟着一颤。 果然有古怪! 李如楠的目光也变得凌厉起来。 “来人!抓住那几个人!” 一直跟在李如楠身边的是来顺带领的几个李家亲卫,闻言就要扑上去。 “当心!” 李如楠一声怒吼,伸手就把正要冲上去的来顺从马上提了起来,丢到一旁,紧跟着一把匕首就擦着他的脸颊飞了过去,再将李如楠惊出一身冷汗的同时,怀中的少女也闷哼一声,晕倒过去。 ------------ 第九章 居丽夫人 更新时间:2013-09-01 一把短剑擦着李如楠的脸颊飞了过去,怀着的女孩儿也受惊晕倒,这让李如楠愤怒了。 “尽数拿下!” 被李如楠摔在地上的来顺此刻也挣扎着起来了,见李如楠满脸的怒容,再看其后,一根旗杆上钉着一把短剑,立刻就反应过来是李如楠救了他一命,不禁一阵心悸。 要是当真让李如楠有所差池的话,他可当真是百死莫赎了,就算是李成梁能饶了他,他爹来福也不会放过他。 “上!拿下那几个刺客!” 反应过来的李家亲卫也恼了,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要刺杀他们的主子,这还得了,纵马就冲了过去,让几个刺客还想要反抗,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亲卫放倒在地上,紧跟着就是一顿胖揍。 李如楠寒着脸上前,抽出了佩剑,将一个刺客斗上的斗笠挑飞,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头上中间那一处刮得干干净净,周边的头发都被集中在后边,挽成一个髻头,这样的发式,正是日本武士标准的月半头,中间刮的干净了,是为了打仗的时候更加方便戴头盔,受伤的时候也更加容易处理。 “果然是倭国矬子,只会用这等下三烂的把戏,搜身,弄干净了,先扔到马背上,别让他们死了。”李如楠出言吩咐道,语气平静的就好像方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九少爷,有暗器,还有倭刀,但是是小的,不是那种长刀,这些人是倭国密探。”一个亲卫把搜来的兵刃拿到李如楠的眼前。 “嘿嘿,手里剑,肋差。该是个忍者了吧,真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遇到忍者,这样就可以简单的拿下这些忍者,看来咱们这运气可不是一般的好啊。记住,这些都是这倭国武士中唤作忍者的东西,咱们以后少不得要和这些家伙打交道。莫要小看他们,他们还是有两下子的,只不过都是些小道罢了。只要弄明白了,他们便自然不可怕了。先押下去,还是那句话,别死了,小爷留着他们有用。”李如楠吩咐了一番,便不再去理会了,这些倭寇自然有人会料理。 前世玩太阁立志传,李如楠就习惯扮演忍者的角色,不用受拘束,来去自由。 对忍者这种职业自然也有些了解,什么伊贺忍者,甲贺忍者的,当然忍者也没有电视,电影里演的那么神乎其神,充其量就是探子。 能在这地方发现忍者,很显然,日军已经知道大明朝廷派兵来了,这样一来的话,就更不能去平壤了,人家已经摆下了口袋阵,要是还呆头呆脑的往里钻,岂不是太不明智了。 大军转向,往嘉山方向开去,杨贤硕被李如楠揍了一顿,现在也老实多了,乖乖的在前面带路。 正走着,李如楠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小声问道:“请问,我们现在安全了吗?” 说的是汉话,虽然有些生硬,但是声音很好听,李如楠转过头,见说话的居然是那个什么朝鲜王妃。 这会儿朝鲜什么都向大明朝看齐,人人以会说汉话为荣,身为朝鲜王妃,会说汉话倒也没什么稀奇的。 李如楠戏谑的一笑,道:“王妃娘娘无需担心,这边有我大明朝的兵马保着,保准出不了乱子,我们先前往嘉山,等到拿下平壤之后,本将军就会派人送你去辽东与那李昖相会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如楠发现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那个王妃的脸上非但没有丝毫的激动,高兴,反而有些淡淡的哀愁,那哀愁让李如楠看着居然还有些心动了。 靠! 李如楠赶紧转回头,用力揉了揉眼睛,好像有什么脏东西进去了一样。 小爷审美观正常,咋会对一个瘦了吧唧的丑八怪动心,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将~~~~~将军!您能不能把鸡眼放下!” 鸡眼! 李如楠一愣,反应过来,看向了怀中尚在昏迷的女孩儿,这女孩儿叫鸡眼,她爹妈该多恨她啊,还是说这个名字是那个丑八怪王妃给取得,就因为这女孩儿长得漂亮,就取个丑名字玩儿人。 李如楠正看着,怀中的女孩儿幽幽转醒,一抬头正好迎上李如楠探寻的目光,惶恐畏惧之余,居然还有些羞涩,赶忙低下了头。 “喂!你叫鸡眼!?” 女孩儿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可怜的孩子! 确认了女孩儿的名字,李如楠却没有将人交还的意思,按他的心思,这可是他来朝鲜帮忙杀人的酬劳,是私人物品,怎么能交出去,那不是开玩笑吗。 嘉山,清川江边的一座小城,说是城,其实充其量也就是个小村子,那烂泥巴城墙,根本就不具备任何防御能力。 日本人大概也瞧不上这个小地方,懒得光顾,于是在大半个朝鲜都沦陷的局面下,这里反倒是成了世外桃源。 大军开到之时,这里居然还有三五百守城的朝鲜军兵,不过看那畏畏缩缩,干瘦如柴的模样,也能猜到,要是倭寇真的来这里,嘉山是肯定守不住的。 大军开进城里,自然有史儒去吩咐人埋锅造饭,这个原本的第一梯队主将,现在越来越有军需官的资质了。 史儒倒也识时务,知道自己争不过李如楠,干脆就没生出那个心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一切由李如楠做主就是了,到时候打胜了的话,军功自然少不了他的。 那个朝鲜王妃被杨贤硕搀扶着去了城主府,别看这座山城规模不咋样,可是城主府倒是修的像模像样。 嘉山守备,自打李如楠到了之后,就被赶了出去,天朝大军是来义务帮忙的,哪能风餐露宿不是,有好房子,自然要紧着天朝大员来住。 嘉山守备原本还想着争辩,但是一看杨贤硕那鼻青脸肿的挫样,到了嘴边的话,怎么都不敢说出去了,忙去吩咐人准备酒宴,欢迎天朝大军到来。 这种扯皮,互相吹捧的事,李如楠是很厌烦的,可是耐不过人家热情,再说这些天,整日里吃军粮,他嘴里也能淡出个鸟来,于是也就盛情难却了。 晚宴上,李如楠再次见到了那个朝鲜王妃,要不是对方先和他打招呼,致谢的话,就是打死他,也不能相信,眼前这个丽人居然和白天那个蓬头垢面的丑八怪是同一个人。 洗尽了满面的灰尘,王妃也露出了本来的面容,她确实很漂亮,五官精致无比,皮肤看起来也是白嫩细腻,特别是一双大大的眼睛,偕着细长弯曲的睫毛忽闪忽闪,水光袅袅,好似精灵一般,往李如楠的面前一站,亭亭玉立,好似一朵刚出水的白莲花。 最让李如楠印象深刻的是她的微笑,她的微笑并不如何灿烂,很文静,很含蓄,有一种中国江南女子的柔美与明媚,与刻在他心底的那一抹笑容,如出一辙。 还有就是那小巧玲珑的鼻子上,点着一颗精细的小痣,非但没有破坏她整体的美感,反而更为她的美,平添了几分魅惑。 好白菜让猪罡烈给拱了。 李如楠突然生出一股冲动,想要麾军杀回辽东,找到那个朝鲜国王李昖,将其大卸八块,一个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老邦菜,居然还学着人家玩怪叔叔养成游戏,找了这个一个小巧玲珑的萝莉,真真的十恶不赦。 “今日多谢将军了,若不是将军的话,恐怕我们都要死在荒野之上了!居丽拜谢了!” 说着还对着李如楠行了一个大礼。 李如楠虽然瞧不上朝鲜人,可是美女除外啊,尤其是这么一个钻人心的大美女,一时着急,居然上前扶住了这个自称居丽的朝鲜王妃的肩膀,想要把她扶起来。 在场的杨贤硕和嘉山守备都惊呆了,那可是王妃娘娘啊,放开你的咸猪手。 不过这话,也只能在心里咆哮一番,哪敢当面说出来,要是说了,只怕李如楠的咸猪手没放开,他们倒是要先变成猪头了。 居丽王妃似乎也有些害羞,赶紧低下了头,没有去计较李如楠失礼的举动,李如楠注意到她的耳朵都红了,真是个有意思的女孩儿。 估计要是让日本人看见了,怕是要后悔死了,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居然在他们的眼皮底下逃了出来,真不知道那些日本人的眼睛都是干什么用的。 李如楠腹诽着,却忘记了,白天的时候,他不也是一样没把人家放在眼里吗? 众人入座,酒宴正式开始,史儒这会儿又有了用武之地,只顾着拿吹牛.逼这道大菜当成酒肴一阵痛饮。 李如楠没心思和杨贤硕等人纠缠,一双眼睛不时的看向居丽王妃,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有人向她敬酒,给她压惊的时候,她也只是客套的向对方微微一笑,并没有接过话茬,不时的看向窗外的夜空,带着淡淡的哀愁。 察觉到李如楠毫不掩饰的炙热目光,不禁面色一红,但是那红晕转瞬即逝,一双美目之中眼光流转,抿紧了嘴巴,轻轻的咬住嘴唇,嗔怒的瞪了他一眼,带着些许埋怨。 李如楠见被发现了,这厚脸皮居然头一次,由心底涌起了一丝愧疚,心虚的挪开眼神,又好似掩饰尴尬般端起酒杯,急切的喝了一口,想要压住心里的那股热流,但是非但没成功,反而借着酒水,将那股热流更扩大了一百倍。 看着李如楠那笨拙的掩饰和心虚的眼神,居丽王妃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窃喜,却是继续用一双杏眼盯着李如楠,似乎是想看看他之后还有什么反应。不过嘴角的弧度,怎么看都有点儿调皮。 李如楠不禁心里有些郁闷,又恨无奈,自己许久都没露出的坏心思,时隔多日第一次显露,就被人家捉了个正着,见居丽王妃继续用一双波光粼粼的美目,含羞带怒的望着自己,李如楠两条俊秀的眉毛也不禁皱了起来,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想要将其抚平。 手掌挡住了李如楠的视线,使他没能看见,居丽王妃眼中流露出的一丝窃笑,和嘴角那顽皮的弧度。 突然瞥见李如楠那双白崭无暇的手,居丽王妃的心里居然有几分嫉妒和惊讶,一个将军,一双握着杀人利器的手,怎会生的如此细致。 周遭的其他人完全没有察觉到这对男女的眉来眼去,继续大吹大擂着,痛饮着,场面甚是火热。 居丽王妃几乎不受控制的继续打量着李如楠,心中的笑意更浓了,她简直难以想象,白天将杨贤硕打得抱头鼠窜,又轻易制服了几个日本忍者的大将军,居然如此胆小,害羞。 想着脸上狡黠的笑意一闪而没。 就是这一瞬间,她的笑被人看在了眼里,正是杨贤硕,他惊讶的几乎把自己的舌头都吞进腹中。 眼前这个居丽王妃,当初可是他进献给李昖的,不过自打进了王宫,谁都没看见她笑过,李昖虽然十分宠爱这个侧妃,但是却也受不了她的冷漠,没几天就把她冷落了,一直以来都只是当成个金丝雀养在宫中。 李如楠这会儿也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虽然不可否认的对这个王妃动心了,但是人家是朝鲜国王的女人,要是横插一杠子,实在是有些卑鄙。 一想到这个,李如楠也就变得坦然起来。 居丽王妃察觉到李如楠的变化,小琼鼻可爱的皱了皱,对李如楠居然开始无视自己,感到有些不忿,鼓起了一张包子脸,嘟起红彤彤的小嘴,下巴自然的磕在膝盖上,一只手抱着小腿,一只手在地上划来划去,也把头转向了一边,望着窗外的夜空放空去了。 杨贤硕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这算怎么回事儿,对国王殿下都不加以颜色的居丽王妃,居然~~~~~~~~居然~~~~~~ 如果杨贤硕也是穿越的话,肯定会冒出一个词一一卖萌! 杨贤硕也感觉到不对劲了,孽缘啊!孽缘啊!这要是让李昖知道可怎么办,堂堂朝鲜国王居然被带了绿帽子,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嘭!” 杨贤硕刚要站起来规谏,可是刚一起身,就感到头晕目眩,紧跟着便栽倒在地,没一会儿便鼾声如雷了。 ps:刚刚发现,居然有兄弟给我打赏,在此拜谢温泉童话和梦幻神奇两位兄弟,你们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虽然现在这本书的成绩很差,但是我会坚持,我也会努力!上一本书让大家很失望,这一本书发誓绝对不水,要是有兄弟发现我水了,我就自断jj。 ------------ 第十章 似曾相识燕归来 更新时间:2013-09-01 嘉山城主府的后宅,此刻夜色已深,但是一间青堂瓦舍之内,却依然摇曳着烛光,居丽王妃,不!应该说是居丽夫人正倚着窗栏,仰望着夜空,她本就是一个多愁善感的性子。 “姐姐!” 白日里和居里夫人在一起的一个侍女凑到近前,很自然的躺在了她那双如同白藕一般的腿上。 侍女的脸色还透着苍白,很显然这些天的逃难生涯,让她身心俱疲,和居丽夫人一样,洗去了满面的灰尘之后,展露出来的同样是一张绝美的脸。 乌黑的长发,简单的挽了个发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说话时,流苏就摇摇曳曳的,她有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哀愁的笑意。整个面庞细致清丽,如此脱俗,简直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那么纯纯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又在想以前的事吗?不要想了,想多了也是烦心,这乱哄哄的,能活着,能有饭吃,能有个地方睡觉,就应该感恩了!” 居丽夫人淡淡的一笑,似乎一点儿都不介意侍女这般失礼,低着头,细心的帮女孩儿理顺了头发,笑道:“你啊!总是这么容易满足,其实我也没想什么,其他人呢?” 她的话音未落,房门便被人打开了,走进来四个同样如花似玉的女孩儿,都穿着侍女的服饰,不过却丝毫没有下人的觉悟,纷纷簇拥到了居丽夫人身旁,一个个低着头,脸上带着哀愁。 一个个子矮小,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年纪,生着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周身透着一股青春活泼气息的少女,此刻却偏偏紧蹙着眉头,满是不相称的忧愁。 “刚才我去问过杨大人了,想让他去要人,可是他~~~~~~他却醉醺醺的,还让我不要多事,居丽!不然的话你去吧,怎么说你也是王妃,你要是说话的话,那个大明的将军,该会给你面子吧!” 躺在居丽夫人腿上的女孩儿叹息道:“宝蓝姐!刚才居丽姐已经去过了,连门都不让进!” “那该怎么办啊!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不成,那~~~~~~那可是我们的妹妹啊!李居丽!你当了王妃难道以前的事情,就全都忘了吗?友谊真的就这么容易可以被抛弃吗?” 一个相貌娇美,肤色白腻,别说北地罕有如此佳丽,即令江南也极为少有的角色,她身穿一件白色织锦的长衫,看上去十分素朴,但在她容光映照之下,再素朴的衣衫也已迸发出夺目的光彩。 “孝敏!你冷静些,素妍姐,你也坐好了,要是让人看见,可就不好了!要记住我们现在的身份,身份!” 说话的女孩儿,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光采照人,当真是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两颊融融,霞映澄塘,双目晶晶,月射寒江,说不出的一种味道。 被唤作孝敏的女孩儿非但没有安静下来,反而气道:“含恩静!你是在教训我吗?你们都不关心自己的妹妹,难道还不让我说话,要是~~~~~~要是~~~~~~真的出了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几个女孩儿都急着头,眼圈不禁泛红,那个自打进了屋,就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坐着的女孩儿,此时眼泪都已经流了下来。 女孩儿虽非绝色,但却是那种很耐看的类型,长发披肩,全身白衣,头发上束了条金带,在烛光的映衬下,更是灿然生光,犹如仙女一般,看上去不过二九的年纪,肌肤胜雪,娇美无比,容色绝丽,不可逼视。 “姐姐们!都不要再互相埋怨了,想想办法啊!”女孩儿怯懦的小声说着,可话没说完,眼泪就流的更凶了。 居丽夫人伸手将女孩儿揽进怀中,小声劝道:“花英!不要哭了,依我看,那个将军也并非是个大奸大恶的,不会对我们的小妹妹怎么样!” 孝敏却不相信,皱着眉,让她原本绝美的容颜看上去有些狰狞,道:“那可说不定,我看那人就是个天生的色胚,方才酒宴的时候,还盯着居丽姐一个劲儿的看,分明就是不怀好意!” 居丽夫人被说着俏脸一红,忙道:“你胡说什么,孝敏!” 孝敏确实不依不饶,道:“我哪有胡说,根本就是那样,姐姐还和那个大明将军眉来眼去的。” “真的啊!”方才躺在居丽夫人腿上的娇小女孩儿闻言,顿时来了兴致,道,“居丽姐!那个将军该不会是看上你了吧!这下好了,要是真的这样,我们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到时候不但能把智妍救出来,说不定还能离开这个乱地方。” 就在女孩儿们为她们的小妹妹担心的时候,他们口中的智妍,当然也是李如楠耳中的鸡眼,这会儿正没心没肺的胡吃海塞。 “啊~~~~~~~~好饱!” 为李如楠准备的房屋内,一个全身白衣如雪的少女,长发垂肩,这会儿美美的洗了个澡,又吃饱了,正拿着一把梳子慢慢梳理,赤了双脚,脸上发上都是水珠。 李如楠一见她的脸,一颗心又是怦怦而跳,暗想:“天下哪有这般美女?” 只见她自在的坐在地板上,明艳圣洁,仪态不可方物,脸上带着满足的笑,那双清莹透彻的大眼睛,几乎都直刺人的心房。 “真是吃的好舒服啊!好长时间都没这么舒服过了,都怪孝敏姐姐,要不是她的话,我们也不会~~~~~~~~~” 说到这里,女孩儿楞住了,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李如楠娇憨的笑了笑,不再说下去了。 李如楠也没有在意,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朝鲜秉承华夏礼法,怎么会让这样一个~~~~~~~不懂规矩,随意散漫的小姑娘入宫的,还做了李昖宠妃的侍女。 而且一个小小的侍女,汉话说得居然比居丽王妃都要好,真是奇怪,这会儿李如楠也知道了这个小侍女的名字不是叫万恶的鸡眼,而是很好听的一个名字一一智妍! 聪慧,漂亮,倒是有一半和她的人很相称。 李如楠甩了甩头,暗道想这些做什么,对了!把这个丫头带进房来是要做什么的? 月夜化狼! 对!好像就是这么回事儿! 李如楠成婚之后,先是出边墙,紧接着又奉命去了辽阳,等候命令,进军朝鲜,都三月不知肉味了,如今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小美女就摆在眼前,而且还是个朝鲜人,根本就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肉都送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咬下去了。 “对了!那个~~~~~~~将军!我是该这么称呼你吗?” 李如楠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智妍接着道:“姐姐们呢?宝蓝姐!居丽姐!素妍姐!恩静姐!孝敏姐!还有花英!她们都去哪了?” 李如楠一愣,看着女孩儿皱眉道:“你管王妃叫姐姐吗?” 智妍面色一变,像是受了多大的惊吓一样,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我~~~~我说错了!是居丽夫人!” 有古怪! 事实上从方才酒宴的时候,李如楠就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就算居丽王妃不是李昖的正室,可能入宫陪王伴驾的哪一个不是大家闺秀,更何况朝鲜受大明理学的影响,对女子管束的更加严格,身为一国王妃,居然在酒宴上和一个陌生男人,眉来眼去的交换眼神。 “本将军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 智妍方才还笑呵呵的,见李如楠突然板起了脸,心下顿时一慌,眼神不禁瞄向了李如楠禁攥着的拳头,很显然是想起了白天的事。 “是!您~~~~~您请问!” 李如楠道:“你家王妃是何出身!?又如何进的王宫!?” 李如楠这会儿居然邪恶的想那居丽王妃该不会是李昖闲的无聊,学着正德皇帝出门猎艳,找来的李凤姐吧? 朴智妍低着头,过了好半天,直到李如楠的耐心快要被用完之前,才开口说道:“居丽姐原本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我们几个自小都是一起长大的,后来居丽姐被那个杨贤硕大人带走,送进了王宫,再后来,我们几个也就进宫了,当了居丽姐的侍女,这个很奇怪吗?” 李如楠闻言,顿时就释然了,这种事还真的没什么奇怪的,民间出现个美貌的女子,被当官都知道了,恰巧当朝的又是个好色的国王,大臣自然投其所好,进献美人。 想到这里,李如楠对李昖更是鄙视,偌大的年纪,居然还干强抢民女这种龌龊事,其实他却忘了,现在他的行为也高尚不到哪里去。 想明白了,李如楠再去看那个叫智妍的丫头,突然又没什么兴趣了,他虽然嘴上缺德不饶人,可真要让他敢伤天害理的事,还真有些下不去手。 “好了!今天你就住在这里!” 李如楠说着,起身就要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正要再说点儿什么,却见智妍似乎是松了口气一样。 有古怪! 而且看着这个女孩儿,李如楠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 第十一章 被鄙视了 更新时间:2013-09-01 在嘉山停留了五天的时间,派出去的斥候,大致也把平壤的情况打探的差不多了,期间戴朝弁也率领着人马赶到了嘉山,在第五天头上,祖承训也率领五千人马到了,随行而来的还有几个朝鲜官员,其中官位最大的一个名唤李德馨。 正是这厮在辽东巡抚郝杰的门前日夜痛哭不走,郝杰受其感动,这才不再去和朝鲜君臣扯皮,同杨绍勋商议之后,派了兵马前来。 祖承训到了,到了晚间自然又是一番痛饮,这一次没了朝鲜人的干扰,这酒喝的也是格外的高兴。 李如楠坐在祖承训的下首位,喝酒不过是浅尝辄止,不过其他人就不管不顾了,特别是史儒,他和李如楠一道,在嘉山也待了好些时日了,日军是连根毛都没看到,但是朝鲜的难民和那些自顾自逃跑的官员却是看了不少。喝酒的时候,自然是要以这些作为酒桌上的谈资的。武人喝酒,喝着喝着,便会把自己看不惯的事情说出来,史儒也是如此。 “祖大人,您来的路上可曾见着了逃难的朝鲜难民?”史儒不知道怎么突然问起了祖承训这件事。 “哦,那是自然。那些个高丽棒子,一帮矬子就把他们吓成这样,真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按道理说,这朝鲜世代受咱大明庇护,在这东边也是一等的强国了,可却连倭寇都对付不了,真是丢人现眼。”祖承训对那朝鲜君臣也是瞧不上的。 参将戴朝弁道:“大人有所不知,下官听人说,那朝鲜的官员一个个就会窝里斗,自家人整日里好像疯狗一样,吵个不停,却偏偏忘了干正事,结果被那倭寇偷袭,十几天的功夫,就丢了三千里河山!” 祖承训闻言,不屑道:“要我说,那些文人穷酸就这个本事大,咱大明朝的万岁爷耳根子也不一定比那李昖清净,当初咱李督抚是怎么被罢黜的,九少爷!还不都是那些文人搞的鬼,他们见咱老爷功劳大了,怕回朝抢他们的权,这才合起伙来,使阴招,可惜老爷一辈子为大明朝尽忠,偌大年纪还要受那些穷酸的欺负!还有万岁爷也是个好坏不分,忠奸不辨的人主,居然真个就将老爷拿下了!” 李如楠见祖承训为他们家老头鸣不平,也不好不说话,只得道:“祖将军的话说得偏了,万岁爷总归还是圣明的,就算一时间被奸佞小人蒙蔽了,也还有明白的那一天,分得清忠奸!” 祖承训被李如楠一提醒,也幡然醒悟,知道自己的话说得有些过了,要是被人传到了京城,估计脑袋都要不保,感激的对着李如楠笑了一下,赶紧换了话题:“诸位可能不知道吧,这朝鲜现在国都要亡了,可那些个大臣们还是争斗不休,现下更是分成两帮的,那一次听到国王李昖要内附咱们大明,一帮子大臣同意,另一帮子大臣,居然还反对,说什么祖宗江山不能拱手让给他人!咱们这颠颠的跑来这鬼地方,帮着他们打仗,如今倒是成了外人了!什么东西!” “他奶奶的,这些个王八蛋,白眼狼。就知道这些个东西没有几个好鸟,还亏了咱们辽镇的兵马最先出来救他们。”千总马世龙的脾气倒是直,当即就骂了起来。 李如楠在一旁听到这里,心中也是感叹。这事他自然是知道的,也为此惋惜了好长时间,这是多好一个机会啊,大明朝竟然就这么放弃了。 这要是让他做主,遇到这样好的机会,又哪里会放过,平白无故的就多了那么多国土,怎么大明的这些官员们就能放弃呢。 若是此时把这朝鲜并了,还哪里会有后来那些破烂事。难怪这大明朝最后会灭亡,跟这些庸官们绝对有关系。 这些个文官们大概除了关心自己家族的利益外,对于这和别国外交的事物,对于这世界上其他国家的情况,看来还真是不关心啊。说他们鼠目寸光,还真是不为过啊。 李如楠此时忽然想起了他在那个时空听过的一句话,说一个民族是否先进,其实从某种角度看,就是看他们所谓的精英们是否先进,而此时大明的士大夫们,他们虽然自诩为这个民族的精英,可是在对外的一系列问题上,他们的脑袋简直就是集体被门给挤了,表现出来的也是相当弱智的水平。 他们这些所谓的精英集体的落后了,于是乎,华夏这个民族也跟着落后了,后来大明王朝灭亡,和这些精英士大夫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要不是有那些士大夫们集体投降了满清,华夏又怎么会有二百多年的沉沦,满清几十万的人口,又怎么可能统治得了几千万甚至上亿的汉人。 先是范文程,后来又有洪承畴等人,一个个剃发易服,甘心做满清的狗奴才,真是可悲可叹。 既然老天让李如楠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时空,那怎么着也要试着改上一改这些个弱智的脑筋,挽救华夏文明。 见众将吵闹了起来,祖承训摆了摆手道:“好了!都别说这些了!咱们当兵的就是奉旨办差,既然万岁爷让咱们来这朝鲜,帮着那些白眼儿狼打仗,我们就打,反正也没什么难的,那些个倭寇,说白了就是咱们的功绩,就是白花花的银子,谁若是不取,那岂不是傻了!” 祖承训倒是和李宁一样,满脑子想的都是首级的问题,仿佛那些日本武士一个个全都是跑马场上的草靶子一般,任他们随意砍杀。 “祖将军,还是不要轻敌的好,我看朝鲜人提供的情报,没一个能当真的!”李如楠实在是看不惯这祖承训的骄傲,有意提醒了一句。 祖承训一愣,有些不高兴了,李如楠要不是他恩主的公子,估计这会儿他都要出言讥讽了,不过绕是如此,祖承训的面色还是有些变了。 当初在辽阳的时候,李如楠表现的还算是对祖承训的脾气,想说就说,想骂就骂,看人不顺眼,挥拳就打,那才是男爷们儿,可现在这算什么,咋还畏畏缩缩的,真不像李督抚的种。 “九少爷!您自小便被老爷宠着,要说这打仗的事儿,您还是听小人的就是了,过两日出兵平壤,九少爷要是担心出了岔子,就跟在后队,到时候算起军功来,自然有九少爷的一份,那个倭寇在平壤的主将,就是那个叫小西行长的,到时候砍了脑袋,就算九少爷的,等回去之后,怎么着也让九少爷落个指挥使干干!” 祖承训这么一说,李如楠的火气立刻便上来了,照他这么一说,感情自己是靠着关系才跟过来混经验的,要是放在往常,李如楠早就爆发了,不过这会儿他却出人意料的努力的克制住了自己。 祖承训见李如楠微微变了脸色,心里也是后悔,方才一时意气用事,把话说得重了,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再咽回去岂不是丢了自己的脸面。 讪讪的笑了两声,心里打定了主意,等到开战的时候,就让李如楠在后面跟着,既保护了李如楠的安全,等到打赢了,还能分功劳。 按照祖承训的想法,这已经是最好的照顾了,就算是李成梁知道了,都要感激自己。 至于失败的问题,祖承训根本就没想过,不单单是他,现下那些辽镇兵丁眼中,这平壤城中的倭寇,那就是等着他们去砍的,是白花花的银子,是他们晋升的台阶,是送经验的小护士,体贴的不能再体贴。 李如楠默不做声,心里却翻腾了起来,气的想要杀人,他前世可是堂堂兵王,什么时候被人这么鄙视过。 祖承训也知道自己的话说得有些重了,连忙劝酒,众人也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都跟着附和,李如楠虽然不说话,但是却也不掉脸子了,于是酒宴的气氛又热烈起来。 众人接着便开始说起这倭寇来,都是凭着自己的印象,或是从朝鲜君臣那里听来的,或是从别的同僚那里听来的,在这酒宴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臭贫乱侃起来。 李如楠看着这些大明朝的将军一个个唾沫横飞的满嘴喷着大粪,心下又是气,又是恼,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个军将都是轻敌,甚至都不能说是轻敌,因为这些人根本就没把倭寇看成是敌。 李如楠算是明白了,萨尔浒之战,大明朝为何会输的那么惨,估计也是因为轻敌,要不然几十万大明军兵,怎么会被几万通古斯野人轻轻松松的就一勺给烩了。 要是李如楠真跟着这些嘴上的名将,傻呆呆的去了平壤,到时候真是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打定了主意之后,祖承训再放什么屁,他全都当成了耳旁风,不过方才被人鄙视,还是让他郁闷的不得了,连着喝了几大碗之后,李九少爷也不禁有些醉了,不顾祖承训等人的挽留,醉醺醺的站起身,便要回住处。 ------------ 第十二章 负责 更新时间:2013-09-02 拒绝了众人的挽留,李如楠晃悠悠的出了大殿,一直等候在外面的来顺见了,连忙上去搀扶,却被李如楠一把推开。 “本少爷没喝醉,用不着你来多事!” 来顺面上一阵为难,恹恹的看了祖承训一眼,方才祖承训的话,他都听到了,自家少爷是个什么脾气,他这个贴身小厮最清楚不过了,哪能受得了别人这般挤兑。 厅内的祖承训见了,也不以为意,只当是自己方才话说得重了,李如楠再耍少爷脾气,不过李如楠都走了,要是再喝下去,那可就是在向李如楠示威了。便摆了摆手,遣散了众人,各自都去歇息了。 李如楠醉醺醺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原本就喝的有些醉了,再被冷风一吹,脑袋瞬间就大了一圈。 撞开房门,刚要躺下,却被面前跪坐着的人给吓了一跳,酒也醒了一半,愣了好半天,才皱眉道:“你怎的会在这边,智妍呢?” 跪坐在李如楠面前的人,赫然是那位上演了野鸡变凤凰,民家女逆袭大家闺秀的朝鲜王妃居丽夫人。 “智妍已经被我叫回去了,我留在这里,是想要谢谢你!” 李如楠闻言一笑,也不顾及什么礼仪,躺在了地板上,道:“谢我?谢我什么?谢我那天救了你们,王妃娘娘好像已经谢过了!” 李如楠虽然称呼的恭敬,但是却没有半分礼敬的意思,居丽夫人似乎也不以为意,见李如楠躺着,浑身的酒气,这才微微皱眉。 “你们又去喝酒了?” 李如楠也不去看居丽夫人,闭着眼睛道:“看也看出来了,不过你放心,正事我们还是会去做的,到时候赶走了倭寇,你们这些贵人照样可以享受荣华富贵!还有,智妍那个丫头,我很喜欢,而且她是我帮着你们驱逐倭寇的报酬,是我的私人财产,你没理由把她带走。” 居丽夫人闻言,不禁有些怒了,道:“智妍不是什么物品,而且他也不属于你,你如果想要报酬的话,可以去找大王!” 李如楠坐好转过身,看着居丽夫人笑道:“找你的老公?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找他直接要的话,报酬可就不止是一个智妍了。” 居丽夫人被李如楠满脸戏虐的笑,看的浑身不自在,就好像是猎物被人盯上了一样。 “对不起!我的话说的有些重了!” 李如楠笑得更灿烂了,道:“怎么又要向我道歉,好歹你也是李昖的女人,怎的连一点儿脾气都没有,像你这种性格,真不知道是怎么在王宫里生活下来的!” 按着李如楠所想的,但凡是宫廷,不管是华夏,还是朝鲜这等小国,后宫就应当像那个电视剧《金枝欲孽》里面演的一样,钩心斗角,彼此算计,不然的话,怎么得宠。 居丽夫人低着头,道:“朝鲜的王宫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而且有姐妹们陪着我,日子还算过得去,李~~~~~将军!如果你真的喜欢智妍的话,就请不要看轻她,她是我非常爱的妹妹,就算你想要得到她,也请付出真爱!” 真爱!? 李如楠听了,险些笑出声来,一个朝鲜国王的王妃,居然和他说什么真爱,真是可笑,那玩意是太平盛世,自命风骚的才子佳人没事儿闹着玩的,居然还有人当真了。 真爱是什么? 那东西真的有吗? 就算是有,又能怎么样。 李如楠到了这个时代,他就注定是要做大事的,像个前世影视剧里面的小白脸一样玩浪漫,弄惊喜,费尽心思的换女人一滴眼泪,那种事,或许前世的李楠会做,但是今生的李如楠注定是要绝缘的。 “注定不会存在的东西我给不了,而且我也没有那个心思!” 居丽夫人闻言,顿时转过头来怒视着李如楠:“你的心是有多阴暗,难道在你眼里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美好的东西吗?” 美好的东西,李如楠听了,不禁用一种非常好奇的眼神打量起了眼前这位居丽夫人,美好的东西,忘年恋吗? “美好的东西,上床算吗?” 居丽夫人闻言,顿时面色一红,她没想到李如楠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可是迎上李如楠那挑衅的眼神,她的小脾气也爆发了:“上床?你敢吗?” 方才她偷偷跑过来的时候已经问过智妍了,这几天李如楠一直都规规矩矩的,她们所担心的事情根本就没发生过,要说两人之间最为亲密的行为,也就是李如楠教智妍说汉话,除此之外,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几天不见,反倒是胖了不少。 居丽夫人可不觉得自己的小妹妹会那么没有魅力,和一个男人住在一间屋子里这么多天,会什么都不发生,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李如楠真的是个正人君子。 李如楠撇了撇嘴,居丽夫人这是要逆袭啊,大男人哪能在这种事上说不敢,当即反挑衅:“我敢。” 居丽夫人见李如楠还在嘴硬,问道:“你敢和谁?” “和我任何想要的人。” 居丽夫人一愣,盯着李如楠,诡异的笑道:“比如智妍?” 李如楠闻言,还真的好好思量了一番,看着不说话的李如楠,居丽夫人玩味道:“怎么不说话了?” “你怎么知道的?”李如楠很好奇,“那种事难道也能随便问出口吗?” “李将军,你当别人眼睛都是瞎的吗?明明是个好人,为什么非要把自己装扮的那么可恶呢?” 李如楠不置可否道:“我可没说自己是个好人!” 居丽夫人看着李如楠说道:“难道说是因为对智妍没有兴趣,现在打算怎么办?立刻换猎物吗?” “换猎物?”李如楠想了想,对居丽夫人坏笑着说道,“换成你怎么样?” “不怎么样。” “为什么?” “难道忘了,我是有夫之妇,而且还是朝鲜大王的宠妃!” 李如楠靠近了居丽夫人:“如果我不在乎那个李昖呢?要知道,我可是他请来助拳的,也算是他的恩人,你说我要是问他要你,他会不会答应!?” 居丽夫人一点后退的意思都没有,抬起头看着李如楠:“我知道你不会碰我的。” 李如楠惊讶了:“你对我的人品就这么有自信?” “不是对你的人品有自信。”居丽夫人迎着李如楠的目光,道,“只是知道你不会碰我而已。” 李如楠闻言,也不说话,就开始脱衣服,当李如楠要脱掉最后一件外衣时,居丽夫人才慌乱了起来:“喂!别玩了,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谁开玩笑了,我是认真的。”李如楠靠上前拦腰抱住了居丽夫人,两人的脸靠的无比的近,居丽夫人甚至能感受到李如楠带着酒气的鼻息。 她的脸立刻就红了起来,但她的神志却还是无比的清醒:“我可不是你的情人,如果真要这样的话,你就得负责。” 李如楠一笑,松开了居丽夫人,笑道:“你真该庆幸,我真的勉强还算个好人!” 多久没被一个男人这么抱过了? 居丽夫人想不起来来了,李如楠身上那股淡淡的男人特有的味道,让居丽夫人有一秒真正的失神了,想着把身上的大氅裹的紧了一些,原本僵硬的身子也缓了回来,转过头对李如楠道:“就这么不敢了?” 李如楠深吸了一口气,又躺在了地板上:“因为我不想对你负责!” 居丽夫人好像准备与李如楠斗争到底一样,说道:“要是我不在乎呢?” 李如楠笑道:“那你在乎什么?” 居丽夫人语气倒是认真:“真爱。” 李如楠疑惑了:“你现在的情况,好像不是待字闺中了,如果真的要真爱的话,你应该去好李昖!” 居丽夫人闻言,幽幽的一叹,道:“李~~~~将军!” “如果希望的话,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我叫李如楠!” 居丽夫人一笑,道:“李如楠!至少你比有些男人好,知道自己不会负责,于是便不去祸害。” 李如楠被称赞了,却一点儿都不高兴:“那你觉得我是不是很高尚?” “你很混蛋。”居丽夫人说完又摇了摇头,“但是让人恨不起来。” 李如楠笑道:“倒也不算是坏话。” 居丽夫人拍了拍自己的脸站了起来:“我该回去了。” “是该回去了。”李如楠也站了起来,“我怕我要忍不住了。” 和一个秀色可餐的女人共处一室,气氛暧昧,却什么都没做,李如楠都觉得自己是男人中的败类。 不过至少,我是个斯文败类,李如楠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居丽夫人望着李如楠起身,问道:“怎么,你要送我回去?” 李如楠摇了摇头,道:“只是帮你开门,这里是城主府,到处都是我的亲卫,安全应该还不成问题,所以我完全不需要担心。” 居丽夫人面色一僵,气恼的便要走出去,可就在此时~~~~~~ 轰隆! 好像老天爷也看不下去李如楠如此给男人丢脸的行为一样,天空突然之间便电闪雷鸣,把正准备出门的居丽夫人吓了一跳。 轰隆! 在伴随着有一阵雷声后,暴雨便倾斜下来,居丽夫人眨了眨眼睛,转过身对李如楠道:“有伞吗!?” “严格的说起来,我只能算是这里的客人,主人可没给我预备雨伞!”李如楠摆了摆手,“而且你住的地方,好像距离这里不是很远。” 李如楠好像已经熟悉了这种说话的方式,就好像是在前世调戏女兵一样。 “那我怎么办?” 李如楠喝了不少酒,方才被祖承训那个混蛋瞧不起,让他借着酒好好的发泄了一把,现在虽然酒醒了不少,但是酒精带来的副作用却已经开始在李如楠的身上发作了。 酒是色媒人,通俗点儿说的话,酒就是另一种烈性春药,李如楠控制得住自己的身体,但是现在却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了。 居丽夫人明显感觉到了李如楠已经炽热的眼神,原本就红扑扑的脸更加红润起来,眼神充满了挑衅:“李如楠,你敢吗?” 李如楠走上前,低头看着居丽夫人:“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正人君子了?” “你不是不想对我负责任吗?”居丽夫人也不知怎的,跟李如楠说如此露骨的话都面不改色,“怎么,忍不住了?” 女人都这么大胆,李如楠要是再退缩的话,那还不如将自己切了,进宫去服侍万历皇帝算了,他的眼神越发的带着侵略性:“现在我想的是,放走你是不是太丢男人的脸了。” 居丽夫人不慌不忙道:“所以呢?” 李如楠看了看窗外的暴雨,笑道:“老天爷都不让你走,那就留下来吧。” “李如楠,难道你跟女人上床之前都要找一大堆借口吗?”居丽夫人歪着脑袋,笑道,“不觉得很浪费时间吗?” “你说的对,春宵一刻值千金,我的废话确实有些多了。”李如楠上前一把抱住了居丽夫人,她散发出淡淡的茉莉清香,低头看着居丽夫人,“你是想要在这里还是卧房?” 居丽夫人盯着李如楠,开口道:“李如楠,想过责任吗?” 李如楠笑了:“这就是你有恃无恐的原因?不要把我想的太伟大了!” 居丽夫人感觉到了李如楠身体某个部位的变化,身体骤然紧绷,却还是倔强的看着李如楠:“我知道你不会,你只是在吓唬我,为了你所谓男人的面子!” “一般这种时候,男人的脑子都是停机的,考虑不到那么多。” 李如楠把手伸入居丽夫人的大氅,隔着一件薄薄的缠裙感受着她细嫩的肌肤,居丽夫人慌了,她感觉自己好像真的玩过头了。只是好久都没有这样放松的交谈了,让她一下子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李如楠也是一样,面对这个朝鲜王妃,他好像又回到了前世一样。 “李如楠你不要乱来。”居丽夫人的身体,因为李如楠双手的上下游走渐渐热了起来,但双手依然抵在李如楠的胸口,“你再碰我,我要叫人了。” “叫人?”李如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居丽夫人的大氅给脱了下来,短衣的丝带也被解开了,露出了白嫩的肌肤,“叫吧,你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说不定还能增加点情趣呢。” 李如楠在后面加了一句狗尾续貂的话,反倒暴露了他色狼的本质。 把居丽夫人顶在墙脚,双手微微发力,居丽夫人便忍不住叫出了声,如婴儿般轻吟,但刚发出一声,居丽夫人便咬住了嘴唇,唇间传来的疼痛感,让她原本开始混沌的脑袋暂时的清醒。 看着在自己身上到处乱啃的李如楠,居丽夫人伸手想要掐李如楠腰间的软.肉,当没想到刚抬起手,李如楠便发现了她的意图,李如楠按住居丽夫人的手臂,笑道:“你把火给点燃了,总得负责把它扑灭吧?” 居丽夫人挣扎了一下,盯着李如楠道:“我说过了,我不是你的情人,而且你别忘了,我是朝鲜大王的王妃,你就不怕有人追究这件事吗?” “好像我从来都没把李昖放在眼里!”李如楠说着,伸出舌头在居丽夫人那光滑圆润的锁骨上一碰,感受到那李如楠舌头传了的那种热乎乎并且湿润的触感,居丽夫人整个人都快化成一摊水了。 都说男人是泥巴做的,所以自然需要水做的女人来滋润,李如楠觉得贾宝玉的这句话说的真心在理。 低头,先是鼻尖上的那颗小痣,而后顺着鼻尖往下,李如楠寻到了居丽夫人的嘴唇,他的动作很轻柔,这个时候还是绅士温柔一点比较好。 把居丽夫人两瓣嘴唇含在嘴中,吮吸着口中的甜美,李如楠的双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一只胳膊揽在居丽夫人的腰上,另一只手,已经攀上了胸前那傲人的双峰。 居丽夫人原本紧闭的眼睛再次睁了开来,一把抓住李如楠那只不老实的手,想要甩开他,但是李如楠微微一用力,居丽夫人的手立刻无力了起来。 直到李如楠亲够了,才离开了居丽夫人的双唇,看着已经口吐兰息,衣衫不整的居丽夫人,坏笑道:“这里还是卧房?” 居丽夫人咽了口口水,刚才被李如楠吻的差点窒息,现在要不是李如楠搂着,早就倒了下去,晕晕乎乎的听到李如楠的话,手指头指了指卧房:“别在外面。” “那就去卧房。”李如楠把居丽夫人拦腰抱起,便走进了卧房。 朝鲜人不习惯用床,他们睡觉的时候只是把被褥铺在地板上,说起来卧房和外面还真的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多了一道门,李如楠坐在棉褥上,把居丽夫人横放在自己腿上,搂着她的肩膀,怀里人儿的的身子早就像被抽去了骨头似的,软绵绵的伏在李如楠的怀里。 居丽夫人心里懊悔不已,自己哪来的那么大自信来挑逗李如楠?原本只是想把智妍带走,现在好了,反而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我来了。” 李如楠在居丽夫人的耳边低语,直听得居丽夫人心里酥痒无比,晕生双颊,神色复杂的看了眼李如楠:“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嘴硬的话我也会讲。”李如楠抚摸着居丽夫人的发梢,“其他什么的,过了今晚再说。” 柔和的烛光下,照应着李如楠和居丽夫人的身影,显得无比的静谧美好,安静中只有悉索的脱衣声,怀里的居丽夫人已经被李如楠剥成了羔羊,居丽夫人紧闭着双眼,甚至连他那羊脂美玉般柔润光滑,粉嫩可人的娇躯已经完全呈现在李如楠面前,都一无所知。 “不愧是能被一国之君看中的,身材就是不一样。”看着居丽夫人完美的身躯,李如楠赞叹道。 居丽夫人看着自己已经被李如楠剥光,倒是彻底死了能蒙混过关的心,索性抬头直视李如楠:“要弄就快点,废话那么多。” “比我还急?”李如楠笑了,“行,我们今天就不要前.戏了,直接切入正题。” 居丽夫人倒是大方了起来:“李如楠,你确实有做色狼的资格,但是你没有做色狼的潜质。” 自己又被鄙视了? 李如楠不得不面对这个很难堪的问题,一个已经被自己剥的只剩下亵裤小衣的女人竟然还敢鄙视自己? 李如楠不能忍了,这关系到男人的尊严和骄傲。 翻身把居丽夫人压在身下,李如楠扯掉自己身上最后的束缚,便压了上去。 见居丽夫人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李如楠不禁坏笑道:“我还是喜欢你反应激烈点,不然一点情趣都没有。要不你叫几声,让我也有点负罪感。” “废话真多。”居丽夫人虽然全身都在颤抖发热,但是嘴上依然强硬,“李如楠,你到底行不行?” 李如楠微笑:“你马上就知道了。” 李如楠一手撑着地板,一手滑到了那片圣地,为小李如楠找准了位置,便一挺而入。 嗯! 啊! 李如楠和居丽夫人同时呻吟了一声,只是居丽夫人的呻吟十分里面带着七分痛苦,而李如楠却呻吟的分外舒服,但也有点惊讶。 居丽夫人疼的紧闭着嘴唇,隔了好久,才开口道:“怎么,很惊讶我还是个处女?” “是有点。”李如楠不是什么高尚主义,一个人,上两次床和上十次床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但是第一次,意义很大。 不过让他惊讶的是,眼前这个女人真的是李昖的宠妃? “很后悔?”居丽夫人冷眼看着李如楠,即使两人现在是最亲密的状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对我很歉疚?” “不,我反而很高兴。”李如楠开始摆动起来,“至少,做你的第一个男人,要比做你的第二个男人来的有成就感。” 短暂的痛楚后,就是如潮水般涌来的快感,居丽夫人双眼迷离,双手环绕在李如楠的脖子上,身体随着李如楠的律动而轻微的抖动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李如楠畅快淋漓的宣泄后,居丽夫人的额头上也布上了一层细小的汗珠,那一阵阵涌来的异样感觉,让她一时间无所适从。 等到两人呼吸都均匀后,居丽夫人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李如楠,皱眉道:“可以起来了吗?” “可以。”李如楠一翻身,便躺在了居丽夫人的另一边。 居丽夫人把自己完全的裹进被子,背对着李如楠,良久,才轻声道:“李如楠,你混蛋。” 李如楠把手伸到居丽夫人的脖子下方,把她搂到自己怀里,居丽夫人双手抱着李如楠的手臂,语调哽咽:“你混蛋,李如楠,你就是个十足的混蛋。” 女孩儿,不!女人低声抽泣,我见犹怜,李如楠心中泛起了浓浓的愧疚感,人家一清白的姑娘被自己弄成了女人,李如楠觉得还是得有一个交代。 不成想,居丽夫人在滴了几滴眼泪后,转过身看着李如楠。原本李如楠还想拍拍她的肩膀,安慰一句“我会负责”之类的话时,居丽夫人倒是说话了:“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我进了宫,却还是个处女吗?” 李如楠眨巴了一下眼睛,这是一个刚破.瓜的姑娘该说出的话吗? “很意外我会这么说?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会哭着求着让你负责?”居丽夫人冷眼相望。 李如楠看着一脸倔强的居丽夫人笑道:“我朝鲜的宫中秘辛不感兴趣,我只是对你感兴趣罢了!既然如此,我好像也不欠李昖什么!” “你就不怕大王把你给杀了?”居丽夫人抬头看着李如楠,“不管怎样,我是朝鲜的王妃,你这么做了,就是王室的奇耻大辱,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李如楠吧唧了一下嘴巴,想了想笑道:“我想李昖应该打不过我吧?” 居丽夫人完全没有被李如楠这种俗烂的并且自以为霸气侧漏的话给感动,神色复杂的看了眼李如楠道:“李如楠,你只是玩玩的对不对?你只是带着一种征服者的快感想要做一个自认为很了不起的事情,对吗?占有了朝鲜大王的妃子,这让你很有成就感,对吗?” “我对喜欢我的女人从来都是很认真的。” 居丽夫人脸部一僵,随即又恢复了冷面孔:“喜欢你!?你是不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李如楠不接她的话,笑容满面的反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居丽夫人甩开了李如楠的肩膀:“你病得不轻。” 李如楠把想要爬起来的居丽夫人再次搂入怀里,他突然发现自己很迷恋这具身体:“害什么羞,对于这一点,其实我一点都不意外。” 居丽夫人背对着李如楠,连后背都红了,强忍着满心的羞恼,道:“你能闭嘴吗?” “行。”李如楠乐呵呵的闭上了嘴巴。 看着居丽夫人的美背,李如楠的心里真的没有一点儿后悔的意思,一般做了一件事情后,李如楠就绝对不会后悔,推倒这种有爱的事情,李如楠就更不会后悔了。 他只是很奇怪,按照那天白天,杨贤硕遇到居丽夫人时的表现,她在王宫里至少是个有地位的人,不然的话杨贤硕这个相当于大明朝兵部尚书的大官,怎么会表现的那么谦卑呢? 可要说到她受宠,又为什么入宫一年的时间,居然还是个处女? 难道李昖是个无能!? 一想到这个,李如楠对李昖的印象就更差了,典型的占着茅坑不拉屎,那这么好的资源都占了,丫也不想想外面有多少人都没媳妇呢。 李如楠想着,便拥着怀中这温暖细滑,还香喷喷的娇躯睡着了,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他怀里的居丽夫人,不!现在应该叫居丽了,李如楠在心里已经给她打上了李氏所有权的印章。 居丽在睡着之前,一直告诉自己一切都只是个梦,等自己睡醒了,可能就已经在原先的住处了。但是事与愿违,她不得不面对事实,自己和李如楠,真的那什么了。 察觉到动静的李如楠转过头,对居丽笑道:“这么早就醒了?” “别装成这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恶心。”居丽转过头,装作冷酷的模样,她现在的心里很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李如楠。 李如楠的强心脏可不会因为一个女人的几句话而有涟漪:“我绝对不是道貌岸然,那是形容伪君子的。” 居丽可不喜欢玩文字游戏,事实上她学会汉语也没多长时间,里面的一些词汇,她还不大明白,不过方才她倒是觉得,用那个词去形容李如楠非常贴切:“那你是什么?” “我是真君子。” “不要脸。” “所有人都以为小人最不要脸。”李如楠用手臂托着下巴看着居丽,“其实君子才是,因为一个男人能做君子,本身就是件极其不要脸的事情。” 居丽眨了眨眼睛不说话。 李如楠微笑道:“怎么,没听懂?” 居丽瞪了李如楠一眼:“你这是在跟我显摆你的学问吗?” “哪能呢。”李如楠笑道,“明摆着的事情我为什么还要拿出来显摆?” 听完李如楠的话,居丽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又给了李如楠炫耀的机会。 看着居丽,李如楠说道:“是不是觉得我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改变了很多!” 居丽点了点头:“恩。” 第一次见面,李如楠留给她的印象实在是太差了,先是强抢了智妍,紧接着又当着她的面,将杨贤硕暴打了一顿,分明就是个好色的粗鄙武夫。 “以后慢慢适应吧。跟我在一起,你会发现真正的我!” “跟你在一起?”居丽坐了起来看着李如楠,都顾不得走光了,“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李如楠蹲了下来,挑着居丽的下巴,道,“我讨厌负责,但是一旦我想,那么我就是一个责任心极强的男人。” 居丽低着头,故意不去看李如楠真挚的目光,说道:“我可没有答应。” “这算是小傲娇吗?”李如楠笑道,“不过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你无权反对!” 李如楠突然又展现出了强势的一面,让居丽无所适从,只能跟着李如楠的情绪走,她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失败透顶。 和李如楠相比,居丽突然绝对李昖更符合她的择偶标准了,至少李昖不会强迫她做不喜欢的事情,而且一直以来,也都在努力用真情,感动她,得到她的心。 但是在遇到李如楠,准确的说是发生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后,居丽发现自己的择偶标准也跟着改变了,变成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 “李如楠!你真的会为我负责吗?”居丽语气幽幽的问道。 李如楠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道:“那是当然,你在担心李昖!?” 居丽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道:“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的话,会引起两国的纷争!” 李如楠一笑,道:“你想的还挺多,不过这些事情,都是男人的事情,与你无关,你不必考虑这些事!” 居丽真的不说话了,她突然觉得一直以来,努力寻找的依靠找到了,就在眼前。 李如楠为什么会喜欢上居丽? 她有紫薇漂亮吗? 或许吧! 她有紫薇和自己的感情深吗? 这个肯定是否定的! 李如楠觉得自己之所以会喜欢上这个女人,完全是以为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很熟悉,很自在,有种回到以前的感觉,而且这个女人是完全属于自己的。 李如楠从来都不否认自己的占有欲望很强烈! “用我送你回去吗?” 居丽已经穿好了衣服,摇摇头:“不用!你送我回去会很麻烦!” 居丽说完也不回头看李如楠一眼,就要出门。 李如楠突然道:“我就要跟随大军前往平壤了,你就在这里等着我,等我回来带你一起走!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带上你的姐妹的!” 居丽闻言,转过身,对着李如楠狡黠的一笑,道:“还敢说,你对智妍没有一点想法!?” 李如楠一愣,他这才发现,这个女人昨天晚上玩了很高明的一朝,装出冷漠的样子,只是为了欲擒故纵,钓他这个呆瓜上钩。 正要出演反驳,居丽却带着欢快的笑走了。 该死,又被人给鄙视了! 居丽原本的住所内,六个女孩儿彻夜未眠,当房门被打开,居丽强忍着下体的不适,走进来的时候,原本的困意,立刻被一扫而光。 恩静迎了上去,正要说话,但是一看居丽走路的姿势,虽然未经人事,但是有些事情,这个姑娘也是能猜到的,强忍着满心的疑惑,扶着居丽坐下。 “居丽姐!你昨天是和那个明国将军在一起,对吗?” 居丽闻言,面色不禁一红,想要否认,但是这种事岂能瞒得住,没说话,只是默然的点了点头。 “你疯了吗?”恩静惊道,虽然早就猜到了,但是见居丽承认,她还是不禁惊呆了,“居丽姐!你~~~~~~你知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啊!” 居丽淡然的一笑,拢了拢头发,说:“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想要为我们姐妹几个找一个保障!这个保障大王给不了,这里虽然是我们的国家,但是在这里,我感觉不到安全!” 一想起李昖惊慌失措,只顾着自己逃走,却把她们全都扔到一边,居丽就是满心的悲哀和失望,一个不担当的男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感觉安心。 “所以,你就决定要牺牲自己吗?”恩静听着,眼中不禁涌出了泪水。 距离闻言一笑,道:“也算不上是牺牲,难道你们都没发现,其实李如楠是个不错的男人呢!” “对!将军大人是个好人!”智妍突然插嘴道,刚一说完,见大家都在看着她,难得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 恩静这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低着头像是喃喃自语一样,道:“你就真的那么相信他吗?如果他只是把你当成了~~~~~~~~当成了~~~~~~你该怎么办?” 居丽知道恩静要说什么,凄美的一笑,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身处这个乱世,能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了,为了我们以后,我必须赌一次!如果我赌赢了,今后,我们就不用再去忍受那颠沛流露的日子了。” 恩静道:“只是~~~~~只是太畏惧居丽姐了!” 居丽一笑,道:“怎么是委屈呢?说不定我会找到幸福呢!” 恩静被居丽也弄得无可奈何了,只得道:“真是受不了你,我看最会苦中作乐的,不是素妍姐,而是你才对吧!” 素妍闻言,一愣,嘟着嘴道:“怎么又说到我身上了!?” 居丽笑着摆了摆手,道:“好了!都不要说了,就在这里等着吧,李如楠已经答应我了,等到他们打了胜仗,就会把我们带去明国!” “大王会答应吗?”宝蓝突然开口了,看着居丽道,“你是大王的妃子,他是一个君王,他会忍受自己的女人成为其他男人的妻子吗?” 居丽好像一点儿都不担心,接着笑道:“刚才我学会了一句话,男人的事情,自然有男人去解决,女人是不需要去担心的!” 素妍听了,忍不住笑道:“居丽姐!你真是变得越来越温顺了,难道你真的喜欢上了那个明国的将军!” 居丽没有反驳,而是真的仔细想了想,道:“也许吧!有一个男人为我遮风挡雨,确实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不用想的太多,只需要好好生活,我还能奢求更多吗?这就足够了!” 女孩儿们全都沉默了,最后还是最为冷静的恩静开口道:“居丽姐!有件事,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不该说的话,绝对不能说,否则的话,会为我们招来祸患的!” 居丽知道恩静要提醒什么,笑着点点道:“恩静!我记得从很早以前,我就是我们当中最容易让人放心的一个才对吧!” ------------ 第十三章 圣命难违 更新时间:2013-09-03 后世有研究证明,一个人有无性.生活,以及性.生活质量如何,和这个人的工作状态有着极大的关联。 李如楠以前只觉得是扯淡,但是现在他信了。 送走了居丽,李如楠这厮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祖承训那边在忙着出兵的事,李如楠这边也不闲着,命人将之前抓住的那几个日军探子都带了过来,要亲自审讯。 朝鲜大臣一直都说,平壤那边自由小西行长所部率领的一千多倭寇,朝鲜人说得话,李如楠一向都是当放屁的,后世那些高丽棒子还叫嚣着说,是他们创造了人类文明呢。 历史上明军在朝鲜的第一仗,就发生在平壤,具体细节如何,李如楠身上没带着百度,他也不甚了了,只记得最后明军是吃了败仗的。 如果历史发展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偏差的话,五千多明军如何会败给一千倭寇,李如楠承认日军的战斗力很强悍,但也不至于强到那个地步,以一挡五,大明将士都是菜包子不成。 所以最后的结论就是,朝鲜人为了忽悠大明尽快出兵,说了瞎话,在平壤的日军绝对不止一千人那么少。 昨天的酒宴上,李如楠也提醒了祖承训,只可惜人家根本就每当一回事儿,这还没开打,李如楠就已经看出来了,和他组团的就是一帮,猪一样的队友,全都是脑袋盯着不胜光环的大坑,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般的队友。若是跟着这些人,大模大样的去了平壤的话,李如楠估计连自己这点儿家底也要填在里边。 在祖承训来之前,李如楠就已经派李锋率领着将军卫队去探查过了,他现在手上没有可用之人,只能把将军卫队当成万能药,什么地方都在用。 结果得来的情报是,平壤那边现下还真的不止小西行长一支人马,还有黑田长政和大友义统的人马,合起来足有上万人。 五千人进攻一万多人,单单从人数上来看,那就是必输无疑,更何况倭寇还有坚城作为依仗。 李如楠好心好意的准备把自己得来的情报资源共享一下,商量出一个对策,这样一来,自己这边有心算无心,虽然不能说大胜,但是不输却是有些保准的。 可是哪里想到,实际情况偏离了他的计划,祖承训这厮自信心爆棚的厉害,根本就不容李如楠说,随手就给他扣上了一顶怯战的大帽子。 李如楠气不过,一醒过来,就让人把那几个日军探子全都带来,想要好好审讯一番,确认一下李锋探查而来的情报。 不过忍者为什么能叫忍者,还真他妈的能忍,一帮亲兵打得几乎脱力,那几个忍者居然连个屁都不放,李如楠看的心焦,亲自上阵,赏了一个忍者一连环电炮,也没能起到什么效果,眼见那厮居然还对着李如楠阴森森的笑。 靠! 还真有这贱骨头,越打越爽! 这时候,来顺悄无声息的凑了上来,道:“少爷还是把这几个人都交给小的吧!不用半个时辰,少爷想要问什么,小人都能给问出来!” 李如楠听了一楞,来顺这狗腿子还有这本事? “那好!你去试试!” 把接力棒交给了来顺,李如楠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酷刑,来顺这厮居然还有sm的爱好,以前跟在李如桢的身边侍候,经常在锦衣卫行走,别的没学会,怎么玩人到是学了一个通透,眼瞅着那几个日军探子被折腾的都不成人形了,终于有人开口了。 闹了半天,平壤那边现下还真就不止小西行长一支人马,黑田长政和大友义统也在,兵力共有一万三千多人。 问出了想知道的,而且还有意外之喜,李如楠不禁心情大好,赏了那几个日军探子一个痛快,然后让人将尸体拉出去喂了野狗。 情报是有了,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李如楠又为难了,现在摆明了祖承训已经自我调整到了战争胜利,准备庆祝的模式。 这会儿对祖承训说,前面小日本儿太多,您老当心着点,别没事上去送死,最好还是在嘉山这边等着,等后续大队人马全都到了,再进兵不迟。 祖承训能听得进去吗? 现在别说平壤那边有一万多人马在等着大明军队上去送菜,就算是日本天皇和丰臣秀吉都在那里,祖承训都不带怕的。 什么将鲁者无惧,看看祖承训就知道了。 可是不提醒的话,李如楠的心里又实在不安,趁着大军还没有整备完,他急匆匆的找上了祖承训。 “祖将军!昨夜天降暴雨,道路泥泞,不利大军赶路,依末将之见,还是暂缓出兵,等到天气转晴再行商议的好!” 祖承训昨日冲撞了李如楠,正想着找机会缓和两人的关系,今天李如楠主动来找他,他原本还挺高兴的,可是一听李如楠的话,登时就不乐意了。 “九少爷怎的这般胆小了,在辽东小人也听李宁兄弟说过,少爷在草原上和数万蒙古鞑子厮杀,都不落人后,还击杀了那巴嘎巴图尔,如今平壤不过千余倭寇,又有什么可怕的,少爷还请慎言,没得平白折了老爷的威风!” 李如楠还要再说,却被赶来的参将戴朝弁拉到了一边:“少将军!这话还是不要再说了,说了也没用!” 李如楠一听就急了,道:“怎么就没用了,现在摆明了是朝鲜人在诓骗我们,平壤那边少说也有上万日军,前些日子,我抓了几个倭寇探子,全都招认过了,如今我军不过才五千多人,就算还有几千朝鲜兵,可那些朝鲜人是个什么怂样,你们会看不出来,这要是冒冒然的上去,非中了倭寇的计!” 戴朝弁拉着李如楠,无奈道:“少将军!这些话说说也就算了,祖将军也知道,现在咱们的兵力不足,就算是拿下朝鲜,也守卫不住,无力再南进,可是~~~~~~~~可是~~~~~” 李如楠见戴朝弁吞吞吐吐的,急道:“可是什么?” 戴朝弁的手偷偷的往天上指了指,小声道:“圣意难伪,圣上要打,我们这些当兵的又能如何?总不能抗旨不尊吧!” 李如楠这些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祖承训就好像个混不吝一样,听不进去人劝,他轻敌是一方面的原因,万历皇帝的圣意就是另一方面的原因了。 李如楠这会儿都能想象出一幅画面,画面上,穿着龙袍的万历皇帝拍着胸口,对着几个低眉顺眼,一副可怜相的朝鲜官员,承诺许愿,说着不日就能将倭寇尽数驱逐的大话。 原来吹牛.逼,不是大明将军的专利,他们只不过是上行下效,因为万历皇帝这个大明朝的坐馆,才是最大的吹牛.逼者。 想明白了这件事,李如楠也就消停了,他总不能逼着祖承训违抗圣旨,他是穿越者,自小受的是新时代的教育,自然没把皇帝当回事儿,但是祖承训不一样,他是指着万历皇帝发工资生活的。 李如楠不折腾了,还帮着忙起了出兵的事,满脑子都在想着,弄出个什么招来,能避免这一次的惨败才好。 历史上此战的过程,李如楠不记得了,但是有四个字,他却记得清清楚楚一一祖承训,仅以身免! 简单来说,就是只有祖承训一个人活下来了,这个问题可就大了,他李九少爷也在军中,岂不是一样不再身免之列。 李如楠可没有那么高尚的思想,为了朝鲜人的解放事业,贡献出自己的生命,他很热爱生活,尤其是在刚刚得到一个女人之后。 李如楠他们这边正在忙着,李德馨却对明军的迟缓动作大为不满,还跑到了祖承训的面前大放厥词。 “祖将军!襄助我国驱逐倭寇,乃是天朝大皇帝的旨意,可是贵军却在嘉山迁延时日,止步不前,坐视倭寇在我朝鲜国土上任意妄为,朝鲜百姓流离失所,难道你们就是这么办差的吗?” 祖承训黑着一张脸,却也无可奈何,李德馨是辽东巡抚郝杰的座上宾,他虽然是辽镇的副总兵,可在大明朝这个重文轻武的国家,他的地位是怎么都比不上郝杰的,郝杰的命令,他只能遵从。 李德馨见祖承训不说话,顿时更为得意,大叫道:“祖将军!今日你是出兵不出兵,给本官个痛快话,若是再不见大军南下,本官便要到郝巡抚面前说上几句了!” 话虽然说得不重,但是威胁的意味已经很浓了。 恰好这会李如楠走了进来,他的千户所已经整装待发了,这会儿和几个千总一起来向祖承训请命,正好听见李德馨像个泼妇一样指着祖承训的鼻子叫嚣。 他们这些人都是耿耿武夫,哪里受得了这个,马世龙,杨德功几个当即就要出言呵斥,李如楠更是险些气炸了肺,正要动手,却被戴朝弁给拦住了。 “少将军!千千万万不能动粗,这李德馨和郝巡抚交情莫逆啊!” 李如楠闻言,也只能强忍着一口气,上前道:“这位李大人,我军正整装待发,不知李大人来寻我家督率作甚!?” 李德馨转过头,眯着眼看着李如楠,好半晌才道:“你便是那个李如楠,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是个粗鄙武夫,本官自然知道你们在整军,可是未免动作慢了些,这才来催促,既然整军已毕,这便出征吧!” 李德馨颐指气使的模样,恨得李如楠牙根痒痒,但是一旁的祖承训连连给他使眼色,却也只能忍耐,道:“李大人!昨夜突降暴雨,道路泥泞,便是出兵,用不了到平壤,将士们便要疲惫不堪了,方才在下与祖将军商议,是否暂缓出兵,等待天晴!” 也不知道老天爷是否在一旁偷看,还是怎的,李如楠的话音未落,一个霹雳,稀稀拉拉的又下起了雨。 李如楠见状,心中暗喜,他现在是能将出兵的日期拖一天,就是一天,等待后方大军到来,总归会有些保证。 可是谁知道李德馨却根本就不顾这些,见李如楠推诿,反而恼了,道:“你一个小小的千总,这军国大事,也是你能胡言乱语的,还不与本官退下!” 说完又转向了祖承训,道:“祖将军!本官让你们出兵,可是你和你的部下却三番两次的推诿,到底是据战,还是有意违抗天朝大皇帝的旨意,今日你必须出兵,否则的话,本官~~~~~~~~啊~~~~~~~~~~~~” 李德馨的话没等说完,就觉得腮帮子上一阵肉紧,紧跟着人都飞了起来,横着出去了三四米,一头栽倒在烂泥当中,挣扎了半天,才做起来,脑袋还是晕乎乎的。 祖承训已经被惊呆了,总听说李如楠的脾气暴烈,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打人,今日这才见识到,李如楠哪里只是脾气暴烈,简直就是性如烈火。 “李千户!你~~~~~~还不速速退下!” 当着李德馨等朝鲜官员的面,他自然不能以下人自居,此刻他的脑子也乱了,只得呵斥李如楠,让他退下先躲躲为上。 李如楠却满不在乎,上去照着李德馨的下巴又是一脚,他多大的力气,这一脚上去,险些将李德馨给踢晕过去。 “你这狗杀才,好不通情理,小爷看你年纪大,这才三番两次的忍让,你这厮却蹬鼻子上脸,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你朝鲜国内的领议政,小爷说打便打了,更何况是你,出不出兵,自有我家督率做主,哪里轮到你来放屁,再敢放肆,当心小爷结果了你的狗命。” 李德馨被打懵了,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堂堂天朝,怎的出了这么一个莽夫,不过摄于李如楠的虎威,也不敢再说了。 祖承训虽然也觉得李如楠打得痛快,可是出不出兵,还真不是他能做主的,对着李如楠道:“李千户,去准备吧!皇命在身,不得不出兵,你也不要再说什么了!” 李如楠闻言,也不想再为难祖承训,只得拱手应了,心里却又盘算起了,该怎么办,才能不至于像历史上那样吃了那么大的亏。 ------------ 第十四章 兵发平壤 更新时间:2013-09-03 冒着大雨,踩着泥泞的山路,明军缓缓从嘉山城内开了出来。 李如楠披着蓑衣,看着将士们跌跌撞撞的,敢走出城门,就摔得满身泥泞,心情也是越发沉重起来,唯一让他欣慰的就是方才出兵之时,居丽还特意前来送行。 虽然面上冷淡,名义上也是代表朝鲜王室给大明援军壮行的,但是那有意无意飘向他的眼神,还是让李如楠的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他可不是那些伪君子,口口声声喊着,要政府一个女人,先要征服她的心。 心! 李如楠想要! 要是不给,把身子拿过来,也是一样。 有美人惦记着总归是件好事,可这鬼天气,这糟糕的道路,还有一路上祖承训作为全军主将的表现,却又给他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一路上,李如楠就没见祖承训派出斥候探路,就这么大模大样的朝着平壤开去。 李如楠对于冷兵器作战,虽然是个二把刀,可却也知道,骑兵作战,打的就是一个速度,还有突然性。 这行军速度是够快了,可是隐蔽性得不到保护,突然性又从何谈起,不派斥候探路,就这么大张旗鼓的行军,说不定这会儿,明军已经被倭寇给瞄上了。 祖承训的运气倒是不错,大军一直行进到了平壤附近的时候,居然没遇上一个日军,日军似乎也没打算在半路上搞什么伏击之类的把戏,有点儿放任自流的感觉,居然让明军一路闯到了安定馆。 祖承训对于这一切自然是当做自己兵贵神速,对方还蒙在鼓里,可是李如楠却感觉到,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日军一定是在酝酿着一个大计划,好一句吞了他们这一支人马。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 暴风雨前的黎明是最为安静的! 日军这么安静,百分之百没憋着好屁。 现在摆明了,平壤就是个散发着香气的大陷阱,过去肯定讨不得好,丰臣秀吉既然做起了鲸吞大明的春秋大梦,就肯定不会客气,尤其是他麾下的兵将都是从小战国的乱世杀出来的,他们可不会在乎明军来自天朝上国。 数千拼凑起来的军队,去挑战上万刚刚从战场上走下来的百战精兵,又是以无心算有心,不输那绝对是老天爷长了鸡眼了,不是李如楠长他人志气,灭自家的威风,就这么闷头闷脑的往里闯,岂能不败。 虽然注定要败,可是李如楠却不能让自己的人马跟着败,好容易攒出这么点家底,在即将开始的乱世之中,有了保命的根本,他可舍不得就这么败坏光了。 想到这里,李如楠也忍不住,催动战马,就到了中军,原本他是被祖承训安排在最后的,大概按照祖承训的想法,李如楠所率的千户,就是个打扫战场,接受俘虏,帮着运首级的打杂货。 见着祖承训,李如楠急道:“祖将军!不能再往前了,我觉着这气氛有些不对,那些倭寇就是聋子,瞎子,我军这等大张旗鼓的行进,也早就该发现端倪了,怎么可能到现在都没有半点儿反映。” 祖承训一听,也觉得李如楠说得有些道理,可一想到这次的对手不是蒙古鞑子,只是些个倭国矮矬子,便又不放在心上了:“许是倭寇怕了我天朝大军,都龟缩在平壤坚城之内,如今正好一鼓作气杀上去,破了平壤,也好让万岁爷安心!” 李如楠听了,差点儿没忍住破口大骂,这他妈都是什么歪理,日军就算是全都生着翡翠的身子,玻璃的心,大明军队这般气势汹汹的杀过去,还能不做一点儿反抗不成? 更何况方才经过凤山的时候,李如楠隐隐觉得那山上有些阴森的感觉,万一倭寇在凤山埋伏下了大明,到时候一旦明军进攻平壤受挫,被倭寇两面夹击的话,到时候这些人谁都活不了。 “将军!万万不可大意!” 祖承训还没说话,他身边一个随行的朝鲜将军便当先讥讽道:“都说大明天朝上国的军将,英勇善战,闻战则喜,怎的这位将军却如此胆小怕事,这还没遇上倭寇就被吓得丧了胆,疑神疑鬼的,要是遇上倭寇大军,岂不是要吓得尿了裤子!” “放你娘的屁!”来顺见这高丽棒子,居然敢出言讥讽他的主人,哪里还能忍,正所谓主辱臣死,“你们朝鲜人厉害,见着倭寇就知道没命的逃,还敢笑话少爷,我家少爷在大漠上和蒙古鞑子厮杀的时候,你这厮还躺在女人怀里嬉闹呢!真是不知死!” 祖承训也是微微皱眉,道:“金将军!还请慎言,这是本将军恩主的九公子,不是你随意讥讽嘲笑的!” 祖承训不说还好,一说那个金将军更是来劲了,笑道:“原来是李成梁大人的公子,那就更是稀奇了,听人说李家九虎,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怎的偏生这位九公子如此胆小,没得坠了李家的门风,祖将军!既然这位九公子怕了,倒是不妨让他现行返回嘉山,坐等大军捷报的好!” 李如楠闻言,只气的险些都要升华了,最近也是命歹,怎的接连被人看不起,先是祖承训,现在这个高丽棒子也敢在他面前叫嚣。 “将军!前面临近平壤,末将担心倭寇会有埋伏,不如让末将带人在前面开路,若是遇着敌情,大军也好提早做些准备!” 不蒸馒头争口气! 这个姓金的高丽棒子朝鲜自己胆小,李如楠就非要做些胆大的事情,让他看看。 李如楠倒也不是一时之气便莽撞了,在来之前,他就打的是这个注意,他在前面开路,如果能引出倭寇的伏兵,到时候祖承训这边也能及时救援,应当不会有太大的危险,而且还能给祖承训提个醒,省得他总是松心大意。 祖承训闻言一愣,忙道:“李千户这又是何必,金将军不过是句戏言罢了!” 在祖承训看来,李如楠完全是被人讥讽了之后,恼羞成怒,这才想着要担任大军的先驱,他可不敢应下,李如楠虽然也出过边墙,听话口还和蒙古鞑子大战了一场,可是一没有首级拿回来,二没有朝廷的封赏,也做不得准,他要是当真将李如楠放在前部,一个毛头小子,又是激怒之下,到时候出了岔子,李成梁那边可交代不了。 李如楠忙道:“祖将军!我既然敢请命,若是当真时运不济,也怨不得旁人!” 祖承训见李如楠主意已定,也不愿李如楠在朝鲜人面前失了颜面,只得道:“既然如此,李千户便带领所部为大军前驱。” 李如楠道:“既然是为大军前哨,何须那么多人马,我只带本部亲兵便可!” 李如楠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的千户所虽然也被他调理了一段时间,但成果毕竟有限,还当不得大事,贸贸然带上去,要是遇着倭寇的伏兵,非自乱了阵脚不可,还不如带着将军卫队,到时候就算是有危险,也能从容后退,保住性命。 李如楠说完,便让人叫来了孙兴,这人虽然鲁莽,但是粗中有细,倒是个能托付的,对着他叮嘱了一番,李如楠便去向祖承训领将令。 祖承训虽说是应下了,可到底不放心,便把史儒一道派给了李如楠,当李如楠的副手,史儒久在他帐下效力,是个知道深浅的人。 李如楠也不推辞,便带上史儒,和275人的将军卫队拍马而去。 祖承训直到这会儿才真正注意到李如楠的将军卫队,一看之下,也不禁暗暗吃了一惊,虽然不曾见过将军卫队在疆场之上拼杀,但是仅仅看那装备,再看奔驰起来依然能保持队形,就知道是难得的精锐之师。 “杨德功!你可知道咱家老爷何时练出来这么一支精兵。” 杨德功当初也是李成梁府上的亲兵,闻言也是摇了摇头,道:“这个倒是不曾听说,不过我听那李宁说起过,说这队亲兵是九少爷当初离家之时,在外招募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祖承训一听,连连摇头,道:“定是虚言,单单看这骑术,没个三五年是练不出来的,九少爷不过是个少年郎,又哪里来的这般本领,说不定是老爷压箱底的牌,说起来咱们老爷也真是偏心,当初大少爷,二少爷出边墙的时候,都不曾拿出来,这会儿倒是便宜了九少爷这个莽撞之人!” 杨德功也是一阵笑,道:“老爷偏爱九少爷,这是谁都知道的!” 祖承训见李如楠有那般精兵保护,更是放心了不少,道:“好了!且跟上去吧!要是当真出了事,你我在老爷的面前都不好看!” 杨德功领命,转身招呼着大队人马,继续向着平壤城推进而去。 所有人都不曾发觉,就在他们不远处的一处土坡上,两个身着黑衣蒙面的人正在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孙六郎,你速速回去禀报小西殿下,就说情况有变,明国军队分兵了!” ------------ 第十五章 初战 更新时间:2013-09-03 ps:感谢yandun兄弟的打赏,感谢dgtrfjh兄弟的三张月票,小弟感激涕零,必定更加努力创作!在此拜谢! ............................................................................ 李如楠率领着将军卫队又向前推进了四五里,依然没发现有埋伏着的日军,这让他自己都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他太过疑神疑鬼了。 “李锋!可发现敌情?” 李如楠都不知道他这是第几次询问了,李锋的侦查半径,就是他现在最为依仗的利器,十公里的侦查半径,敌人想在李如楠的身上敲闷棍,这种事儿,基本上算是被断绝了,这也是为了什么他要主动要求担任大军的前驱,既然摊上了猪一样的队友,他又没办法改变,那么也就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好歹都是一阵战队的,总不能眼看着团队利益受损啊。 李锋依然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道:“将军大人!尚未发现!” 李如楠也知道,就将军卫队现在的级别,想要从他们哪里得到些建设性的意见,无异于是痴人说梦,也就不再问了。 “继续向前,所有人员小心戒备!” 又向前推进了一里路,突然没等李如楠再问,李锋便将手中的长枪举了起来,身后的将军卫队整齐划一的停下了步伐。 “怎的?” 李锋的面色变得更为冷峻起来,道:“将军大人!我们的正前方,发现敌军!” 靠! 来了! 李如楠闻言,心里非但没有半点儿紧张,反而隐隐有些兴奋,紧攥着两把大锤,就等着玩打地鼠的小游戏了。 史儒见队伍停了下来,忙凑到李如楠的身旁,道:“李将军!怎么停下了!” 还没等李如楠回答,一支羽箭便射了过来,李如楠眼疾手快,一把便抓在了手里,看着手里的箭,他不禁都要感叹:妈的!走狗屎运了! 踏!踏!踏! 整齐的步伐响起,李如楠抬眼一看,只见在一员倭将的带领下,几队手持长枪的日军步兵迎了上来,当先那员倭将即使骑在马上,身量也不高,似乎是为了弥补这个缺陷,他的头盔设计的非常有爱,长长的鹿角直冲向天,足足为他的身高攻陷了两尺长。 史儒这会儿也抽出了长刀,一脸的兴奋之情,可以想象,他绝对是把眼前这数百倭人当成了送经验的小怪了。 李如楠显然要冷静得多:“李锋!附近就只有这么击败倭寇吗?” 李锋冷冷的回道:“将军!十公里的范围之内,没有发现其他的敌人!” 李如楠一听就高潮了,要说这日本人也是很贴心的,知道李九少爷急着要拿他们大开杀戒,这就着急忙慌的派了好几百人给他试手。 “史将军!你速速去通知祖将军,就说我军遇敌,让他速速发兵增援,这里我先挡着!” 史儒一听就不乐意了:“李将军!就这么几百倭寇,哪用得着祖将军出马,末将上去就能把他们料理了!” 李如楠闻言,面色一寒,道:“这事命令,你别忘了,出来的时候,祖将军说了,此行全都听我的,快去!” 史儒一听这话,也不敢反驳,心里虽然不乐意,却也只能带着他的亲兵折返回去,寻求增援了。 见碍事的走了,李如楠这个好吃独食的,奸笑着碰了碰手里的大锤,突然用力向前一挥:“杀!” 李如楠一声令下,将军卫队立刻就做出了反映,李锋吹响了进攻的嚎叫,近三百将军卫队的骑兵紧跟在李如楠的身后,朝着日军就发起了进攻。 那个鹿角将军似乎还准备说几句场面话的,可是中国话里叫板的时候,第一句应该怎么说,他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正琢磨着,李如楠那边已经开始进攻了。 该死!这个明国人的良心大大的坏了! “撒地给给!” 这队日军只有五百人,又是步兵,可是刚刚从小战国的尸山血海之中走出来的日军,一个个都是嗜杀的主,在他们的眼里,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谁能是他们的对手。 天朝上国又怎么样?现在流行的就是吊丝逆袭。 只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干,当两队人马碰撞在一起的时候,这些倭寇明白了,将马这种生物带到战场上来,绝对是有道理的。 “噗!” “啊!” 日军兵士身上披着的竹甲在将军卫队锋利的长枪面前简直和纸糊的没什么两样,碰撞刚一开始,就有上百的倭寇被长枪刺穿了身体,惨叫着倒飞出去,栽倒在地上,而后被迎面冲过来的将军卫队踩成了肉泥。 血花飞溅,战争的残酷一面在这一刻显露无疑,真正的战争是没有什么孤胆英雄的,也没有人想的那么复杂,就是最简单,最直接的碰撞,用手中的武器,划开敌人的身体,杀死对方,保住性命,就是这么回事儿。 李如楠也不知道自己天生就是个暴力分子,还是怎么着,总之一见着血,他整个人都疯狂了起来。 自打上一次出边墙,遭遇危险之后,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苦练自己的骑战技巧,虽说和那些经验丰富的将军不能比,但是架不住他力气大,有道是一力降十会,他手中的一双百来斤重的大锤轮动起来,真个是碰着死,擦着伤。 日军也不愧是刚刚从战场上走下来的百战精兵,虽然一碰面就吃了大亏,但是反映极快,在那个鹿角将军的指挥下,很快就稳住了阵脚,利用长枪的长度,几个人聚在一起,组成战斗小组,和将军卫队缠斗在了一起。 骑兵一旦失去冲击力,战马反倒成了碍事的摆设,将军卫队的战斗力虽然能率日军几条街,可是失去了机动能力之后,他们也只能郁闷的和日军僵持住了。 不得不说,李如楠还是欠缺经验,要是个经验丰富的人,方才就应该带着将军卫队反复冲突,将日军的阵形冲散,然后再挨个捕杀。 可天底下没有后悔药吃,虽然眼下还是明军这一边占优,但是明眼人都不难看出来,日军正在逐渐的找回优势。 “嘭!” 李如楠一锤,又将一个打算偷袭的日军拍到了一边,眼看着那日军士兵的胸口都塌陷下去了一大块,嘴里喷着鲜血飞了出去,还将几个同胞撞到在地。 那鹿角将军见了,不禁一愣,紧接着眼神中便燃烧起了战斗的欲望,挥舞着手中的十字纹长枪,拍马朝李如楠就冲了过来。 大个的上来了! 眼看这鹿角将军就是这队野怪之中唯一的小boss,李如楠哪会放过,大喊一声,紧接着一锤就轮了过去。 “嘭!” 那鹿角将军正要举枪前刺,却冷不防李如楠挥过来一锤,躲闪不及,十字纹长枪被拍了个正着,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的身子几乎在马上转了一圈,险些将腰都扭断了。 刚转过身子,准备再战,只觉得眼前一黑,紧跟着整个世界都黑了,他的脑袋硬生生的被李如楠紧跟着过来的一锤砸进了腔子里去。 身子还挣扎了一下,大概是明白了自己就算再怎么样,也活不了了,这才栽倒在马下。 日军主将坠马,一旁的倭寇全都看在了眼里,登时全都惊呆了。 “小西殿下死了~~~~~~小西殿下死了!” “快撤!撤退!” 李如楠也不知道那些倭寇嘴里面屋里哇啦的说着什么鬼话,见小日本要逃,哪里肯答应,在前世去什么地方也找不到这么光明正大杀日本人的机会,岂能放过。 “追!别放过一个人,全都杀了!” 日军一退,将军卫队的机动能力顿时恢复了,紧紧的缀在日军的身后,痛打落水狗。 这会儿接到消息的祖承训也急匆匆的带人上来了,一通大杀,除了几个撞了大运,逃进了树林,幸免于难,余下的全数被歼。 见入朝之后的第一功居然被李如楠这个愣头青得了去,祖承训又是高兴,又是嫉妒。 高兴的是李如楠是他恩主李成梁的儿子,李如楠立了功,李成梁的脸上也好看。 嫉妒的是首功居然归了李如楠,要知道行军打仗,犒赏最为丰厚的一个是首功,还有一个就是破城大功。 不过嫉妒也不能表现出来,祖承训还笑呵呵的走上前来,拍了拍李如楠的肩膀,赞道:“不愧是督抚大人的公子,厉害的紧!” 这会儿战果已经统计了出来,明军未折损一兵一骑,共歼敌四百三十五人,祖承训拿到统计的时候,又是一惊。 现在他已经有些相信当初李如楠出边墙所发生的事情了。 这时那几个朝鲜将军也凑上前来,对着李如楠一阵吹捧,浑然忘记了,就在方才李如楠还是他们口中的且战之辈。 对这些顺风倒的墙头草,李如楠是半点儿好感都欠奉,对着祖承训道:“将军!倭寇派兵过来拦截,显然已经发觉了我军的动向,这会儿如果长驱直入,杀奔平壤的话,只怕又是一场苦战,依着末将之见,倒不如找个隐蔽的所在,暂且歇息,将士们连日赶路,早已疲惫了,还是休整一番的好!” 李如楠刚刚立下大功,祖承训也不好反驳,只不过他的心里又有了些别的想法,这个李如楠可就不清楚了。 ------------ 第十六章 小西行长 更新时间:2013-09-04 平壤城内,小西行长,大友义统等人正聚在一起开怀畅饮,被掠来的朝鲜女子在他们的怀里被肆意蹂躏着,脸上还要带着欢愉的笑,又有谁知道他们的心里在滴血。 日军自釜山登陆以来,一路向北疾驰,进军异常迅猛,几乎没废什么事,就打下了朝鲜的王京汉城,又攻陷了平壤,朝鲜的三千里河山基本上已经全都被他们抓在手里了。 作为胜利者,他们是有资格为所欲为的,这一路推进过来,但凡所到之处,烧杀淫掠,无恶不做,钱财,米粮,美人,日军就好像蝗虫一样,将所有他们看到,认为有价值的东西,尽数抢夺了过来。 一开始就连日军将领都没想到这次攻伐会如此顺利,原本想象之中的苦战,血战一次都没发生,那些朝鲜军队还没看见他们的靠旗,就望风逃窜,深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这让日军也不禁骄狂了起来,对前途越来越看好,朝鲜身为大明王朝的头号打手,天字第一号的狗腿子,都如此不堪一击,可以想象大明朝这个主人又能厉害到什么地方去,就算是比朝鲜难对付一点儿,也毕竟有限。 这让小西行长等人不禁志得意满,整日里幻想着攻下大明王朝都城北京的盛况,那该是何等的荣耀。 自从倭人知道身旁有华夏这个庞大帝国存在的那一天开始,他们就没有一天不是生活在惶恐之中的,生怕那个老大帝国会突然将目光投向到他们的身上。 在魏晋之时,他们对华夏极力奉承,讨好,要是能当孙子,就决不占着儿子的名分,天朝上国就算是赏赐了个土坷垃,他们也要当着国宝供奉着。 到了隋唐年间,他们突然意识到,和华夏相比,他们的大和文明实在是太落后了,本着向强者学习的态度,他们不断的派遣唐使,从大唐学习一切对他们有用的东西,文字,礼仪,农耕,冶金,百工,甚至是宗教,全都被他们复制到了岛国之上。 后来到了宋朝,日本逐渐有了些底气,他们还是寻求与华夏王朝平等交往,并开始了贸易。 在后来,蒙古人来了,日本到了灭国的边缘,幸运的是两阵台风拯救了他们,也保住了他们的社稷江山。 蒙古人被大明驱逐到了漠北,明太祖朱元璋在南京称帝,将日本列入了十五个不征之国的行列,这让日本人觉得自己真的可以和华夏王朝平起平坐了,在寻求平等的同时,他们也开始用武力试探着大明朝的底线,只可惜那些倭寇没能成大事,反而成了大明朝炫耀武功的标本。 不得不说,从两国上千年以来的交往之中可以看出,日本对华夏一直以来都是怀着一颗畏惧之心,同时羡慕,嫉妒,又让他们时常的生出窥伺之心。 这一次,在疯子丰臣秀吉的率领下,他们总算是将一直以来的欲望付诸行动了,借道朝鲜,兵伐大明。 最开始的时候,日军上上下下也是战战兢兢的,毕竟那个庞大帝国一直以来,给他们的压力实在是太大的了,一旦不能胜,结局如何? 大明朝有上亿人口,一人吹口气,就能掀起滔天巨浪,将日本四岛给淹了,可是随着战事顺利,日本人骨子里那种小人得志的丑态展露无疑。 他们不单单轻视朝鲜,觉得朝鲜人都是鸟怂狗逼,就连大明朝也渐渐的不放在他们眼里了,有的人甚至直接越过了大明朝,幻想着和印度阿三哥在战场上相遇的情形了。 尤其是这个小西行长,他是丰臣秀吉发动侵朝战争大军的先锋,加藤清正并列。 他的出身并不高,最初不过是和泉堺町豪商小西隆佐之子,日本和华夏一样,都是重农抑商,小西家虽然有钱,但是商人的身份,还是让人瞧不起。 一开始为了寻求社会地位的转变,父子两个同仕于备前国大名宇喜多氏,后来眼看着丰臣氏崛起,天下属猴大势已定,便开始接近丰臣秀吉,最终成为了丰臣秀吉亲信,又为濑户内水军之主将。 1587年,奉命征伐九州,次年平定肥后一揆,丰臣秀吉赐领肥后半国,成为禄米14万石之宇土城主。 丰臣秀吉出兵侵略朝鲜,他与加藤清正同为先锋,他率日军于4月12日首陷釜山,继向京城推进,不过20余日即陷京城,2个月后推进至平壤。 历史上由于明朝出兵援朝,小西行长被迫撤退至庆尚南道沿海一带驻扎。同时被丰臣秀吉任命与明使沈惟敬和谈,和谈近2年,丰臣秀吉拒绝明帝册封.从而和谈破裂。 丰臣秀吉怒小西行长的欺骗行为,想要将他斩首,为诸将求免,在第二期侵朝战争中立功赎罪。 在第二期战争中他仍为左军先锋,向朝鲜王京汉城推进,由于明军与朝鲜海军配合作战,第二期战争进展不利。 不久,丰臣秀吉死,日军撤退,小西行长所部是最后撤出朝鲜的。1600年与石田三成谋攻德川家康,失败,被斩于京都六条河源。 和传统的日本武士不同,小西行长本身并不具备如何强大的武力,甚至和一个普通武士交手,也占不到便宜。 他最大的特点就是善于投机,钻营,耍弄阴谋诡计,这一次探知明君从义州南下平壤,他便算计开了。 另一路的先锋加藤清正如今已经推进到了明朝边境,而他这一路却因为水军遭遇挫折,只能盘桓在平壤,已经让丰臣秀吉有些不满了,要是再不出点儿彩的话,估计在丰臣氏的地位都要不保。 一开始,他的打算是,让大友义统埋伏在凤山一代,等到明军进攻平壤之时,从后面包抄,将明军合围歼灭。 可是明军突然分兵打乱了小西行长的部署,他是个脑筋十分灵活的人,立刻就调整了战略,以一小部兵马诱敌,将明军引入平壤城内,而后再利用强大的火器,和明军打一场巷战。 他的计划是好的,如果顺利实施的话,凭借着兵力和火器的优势,要取得胜利,应当不是什么难事。 只可惜~~~~~~~~~ “小西殿下,前去诱敌的部队回来了!” 小西行长闻言,咧开嘴一笑,在身旁一个朝鲜俊美少年的脸上抹了一把,扯着乌鸦嗓道:“好啊!回来了,快让他们进来!” 这次派去诱敌的是他的独子小西忠作,小西行长好男风,如今已经四十多岁的年纪,膝下只有一子一女,对这个儿子,他是十分喜爱的。 可是当人上殿之后,小西行长楞住了,眼前十几个浑身是血,盔甲也是歪歪扭扭的,一看就知道打了败仗。 最让他忧心的是,这些人当中,他没看见小西忠作,没看见他的儿子。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这么狼狈!?” 十几个人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一个背着小西家靠旗的武士低着头回道:“殿下!我们~~~~~~我们遭遇了明军骑兵,交战之下,我军不敌,遭遇了惨败!” 惨败! 小西行长闻言,猛地站了起来,将那个朝鲜美男退到了一边,几步走到近前,将那个说话的武士拽了起来,红着眼睛怒吼道:“忠作呢?我儿子呢?他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不来见我!?” 那个武士被小西行长抓着,也不敢挣扎,歪过头,不敢去看小西行长那愤怒的要喷出火焰的双眼,苦着一张脸,道:“少主他~~~~~他被明军杀死了!” 什么!? 小西行长觉得头顶就好像降下了个大霹雳一样,险些化形为人。 儿子死了! 小西行长几乎要晕倒过去,他这个死玻璃弄出个儿子容易吗?大战这才刚刚开始,儿子就死了。 日本人最注重的是家名的传承,只要能够保住家名,其他的都无所谓,可是有亲生儿子的话,谁愿意将家业传给外人啊,小西忠作是他的独子,现在儿子死了,已经人到中年的小西行长都不禁有些绝望了。 “你们到底是怎么搞的,出发的时候我千叮咛,万嘱咐,你们的任务是诱敌,不是去和明军硬拼,你们这些蠢猪,为什么不退回来!” 小西行长怒吼着将那个武士摔在了地上,拔出腰间的倭刀,就要砍过去,黑田长政和大友义统见了,急忙上前阻拦。 那个武士也赶紧辩解道:“殿下!不是我们不劝阻,而是少主他~~~~~~他见明军的前哨部队人数不多,便想着斩将立功,可是誰知道明军的骑兵异常骁勇,一个照面我军就阵亡了上百足轻,少主也被明军一个使锤的年轻武将杀死了!” 黑田长政劝道:“小西殿下!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明军已经到了平壤附近,现在应该考虑的是怎么退敌,如果守不住平壤的话,关白殿下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小西行长此刻也稍稍冷静了下来,小西忠作的死,虽然让他悲痛,可保住平壤,才是重中之重。 黑田长政又道:“小西殿下,您看我们是不是应该向加藤清正殿下发出求援,让他派一支军马策应我部的平壤攻防战!” 小西行长听了,连想都没想就摇头拒绝了,他现在正是和加藤清正争宠的关键时刻,怎么能向竞争对手低头呢? “不用!报告已经显示,朝平壤过来的明国军队并不是很多,加上那些没用的朝鲜人,不过才八千多人,我们的军力比他们整整多出五千人来,没道理怕了他们,而且派出去的诱敌部队大败,是坏事,也是一件好事!” 大友义统有些不明白了,小西行长对独子小西忠作的溺爱,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怎么小西忠作死了,小西行长这个做父亲的还说是件好事呢? 小西行长解释道:“从之前明军的进军速度来分析,他们的主将根本就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一味的贪功冒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又派出了前哨部队,可是有一点可以确信,那就是他们主将的想法并没有改变,依然不注意对地形的分析,和周围的探查,这就给了我们机会,现在诱敌部队大败,一定会让明军的主将更加轻敌,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只要我们能够善加利用的话,此前的战略部署一样可以实现!” 不得不说小西行长虽然功夫不怎么样,但是头脑却足够灵活,经过他的分析,大友义统和黑田长政两人的眼睛都是一亮。 如果真的能像小西行长说得那样,这确实是一个机会,只要能打败这支明军部队,他们这些人都将名扬天下。 要知道,这一次的对手可不是国内那些大名土豪,也不是胆小的朝鲜人,而是日本人仰视了整整上千年的天朝上国啊! “小西殿下分析的很有道理,这确实是我们的机会!”黑田长政第一个表示了赞同,很显然他对这个大功也十分动心。 黑田长政虽然担任小西行长的副将,但是他的父亲黑天官兵卫孝高可是丰臣秀吉的智囊,他的正室又是蜂须贺政胜的嫡女,在丰臣氏的地位颇高。 如果他不赞同的话,小西行长的战略根本无法实现,不过好在他赞同了,这也让小西行长松了一口气。 大友义统也紧跟着表示了赞同:“在下也赞同小西殿下的谋略,只不过要对付明军的骑兵,这却是个问题。” 明军的骑兵这确实是一个问题,日军虽然也有骑兵,但是毕竟跨海远征而来,所带的马匹有限,所以主力还是步军,以步军对战骑兵,正面交锋的话,根本占不到任何便宜。 小西行长也低头思索了起来,方才听跑回来的人汇报,他已经知道了明军有一支骑兵战斗力非常惊人,五百日军几乎全军覆灭,他的独子小西忠作也战死沙场,可见明军骑兵的强悍。 小西行长正想着,突然空中传来了一声惊雷,闪电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小西行长的眼睛:“有办法了!” ------------ 第十七章 作死者必死 更新时间:2013-09-04 ps:万分感谢雾隐才藏兄弟的打赏,在此拜谢! 祖承训最终还是听取了李如楠的建议,没有趁夜突袭平壤城,他能爬到辽镇副总兵的位子,倒也不是浪得虚名,当初在李成梁门下之时,他便是最受器重的一个。 行迹既然已经被倭寇发现了,再去突袭,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耳光。 当天大军便在平壤城外的一片树林之中宿营,这一次祖承训也小心了许多,派出了大量的探马四处侦查,传回来的消息也让他安心不少。 到了三更天的时候,突然又下起了大雨,发疯吹进树林,发出呼呼的响声,祖承训原本已经睡下了,听到风声,突然惊醒,紧接着便召集了所有了将领。 “天降暴雨!此时攻城,正好可以隐匿我军行迹,不可错过!”祖承训上来一句话,就敲定了今天晚上的军事行动,甚至都不给众将说话的机会。 李如楠一听,当即就表示反对:“祖将军!天降大雨,虽然可以隐匿我军的行迹,可是我军多骑兵,天降大雨,道路泥泞,如何行军?” 祖承训还没说话,那位朝鲜的金将军便反驳道:“小儿之言,若打仗都这般畏首畏尾的,平壤何时才能攻陷,倭寇何时才能被驱逐,祖将军!我支持今天晚上趁着大雨突袭平壤城。” 另一个朝鲜将领也跟着说道:“不错!这么大的雨,倭寇一定没有翻倍,大军可以从东城七星门那里攀爬上去,一举攻入城内,打开城门,迎大军入城,天兵突降,倭寇必然惊慌,可一战而胜!” 这人说得貌似也在理,要是有心算无心的话,未必就不能实现,可现在的问题是,明军已经和倭寇打了一场,倭寇岂能对明军置之不理,顾及现在就有无数只眼睛在看着,监视着明军的一举一动,他们这里一出发,立刻就会传回平壤,突袭,还突袭个鸟。 以前总是听人说纸上谈兵,李如楠这个粗线条一直都以为天底下也就赵括那么一朵奇葩,现在才知道,就算是在朝鲜这穷乡僻壤,也大有人在,说得似是而非,实则半点无用。 “白天已经和倭寇杀了一阵,倭寇岂能不知道我军行迹,如何突袭!?” 那金将军讥笑道:“总是这般胆小,那何日才能灭了倭寇,恢复河山!” 李如楠也是寸步不让,道:“如今天降暴雨,道路泥泞,如何行军,总不能为了帮你朝鲜复国,便让我大明将士妄送了性命!” 金将军闻言,也恼了:“出兵援朝,乃是天朝大皇帝的旨意,你这般推三阻四,阻挠出兵,难道是想要违抗圣旨吗?” 李如楠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这些朝鲜人根本就没把大明的利益放在心上,他们满心都是复国,为了复国,大明会有多大的损失,他们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说不定这些高丽棒子还万盼着大明能够损兵折将,只有这样万历皇帝才会震怒,才会派更多的兵马前来。 李如楠越想越是气愤,要不是在祖承训的帅帐之中,这会儿他早就动手打人了,尤其是看着那几个朝鲜人洋洋得意的模样,更是恨得他咬牙切齿。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等老子拿到了无上权柄,让你们这些混帐东西,全都不得好死。 李如楠从来都没有过像此刻这样的渴望权力,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不用再顾及别人的想法,不用再去费尽唇舌的说服别人,凡事可一言而绝,那该是何等的快意。 “动别吵了!” 祖承训终于说话了,帅帐之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看着祖承训,等待着他的最终决定。 祖承训此刻心里也是矛盾,他知道李如楠的话说的在理,明军这么大张旗鼓的行军,日军要是没有察觉的话,除非集体爆盲。 可是就这么错过这次机会的话,他又实在是不甘心,攻陷平壤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军人上战场是为了什么,还不就是建功立业吗? 要是畏畏缩缩,瞻前顾后的,什么事都做不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李如楠已经把入朝之后的第一功给拿了。 祖承训虽然出自李家门墙,可到底是个军人,要说他不嫉妒,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现在就有一个机会摆在眼前,让他可以立上这么一个天大的功劳,他岂能错过。 “本将军主意已定,即刻出兵,攻打平壤!” 李如楠闻言,知道祖承训主意已定,再也没办法更改了,在这里他只是个小小的千总,要不是因为他的老子是李成梁的话,以他的资历,在这里连说话的份都没有。 再去看其他人的表情,很显然所有人都认为,风雨交加之下,利于隐匿行迹,简直就是天助我也,这样的情况下,倭寇大概是更加的没有防备了。 大军很快就摸到了平壤城下,担任前驱的杨德功一挥手,步卒趁着黑暗悄悄的靠近城墙,然后竖起云梯,再悄悄的爬上城墙,之后便是下城墙打开大门。 到这里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祖承训的一颗心也不禁狂跳了起来,看来今天老天是站在他这一边的,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喊道:“儿郎们,建立功业,就在今日,给我冲啊!” 说完,祖承训就一马当先,引着大队人马冲入城内。 李如楠远远的站在大队人马的身后,看着兵士们的一举一动。虽然天很黑,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却可以感受出那种急于获胜的气氛,看来这些兵丁们都被自己的将官感染了,竟然没有人能觉察出这城墙如此轻松的被攻下里边存了多大破绽。 “少爷!我们怎么办?也跟着杀进去吗?”一旁的来顺问道。 李如楠摇了摇头,道:“还不急,先等等看,事出反常必有因,这平壤城也太安静了,肯定有哪里不对劲!” 虽然知道这些人进到城里凶多吉少,但他还是希望能多回来一些的,现在他能做的,也只是求老天保佑了。 雨越下越大,天也渐渐亮了起来。 突然平壤城中传出了震天的喊杀声,李如楠的面色一变,看起来他的猜测没差,倭寇定然早有准备,要不然的话,就算是倭寇再怎么精锐,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作出反应。 紧跟着,让李如楠更为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城内的喊杀声不断,居然还传出了火铳发射的声音,那脆响对于李如楠这个后世的兵王来说一点儿也不陌生。 雨下的这么大,火铳还能打响,这些倭寇们果然早就有了防备,提前都埋伏好了,若是在外边仓促迎战,火药一旦被水打湿,那肯定是不能打响,眼下欧洲传入日本的都是一些落后的火绳枪,在这样的大雨天,那都是毫无用处的,要不是提前准备好了,怎么可能传来这么密集的枪声。 来顺也是经历过草原大战的,可是此刻听着这么密集的枪声,也不禁惊得脸色苍白:“少爷!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李如楠寒着一张脸,叱道:“慌什么?” 他现在心里也在犹豫,很显然倭寇就是在平壤城,准备好了一个大大的陷阱,进去解围,无疑是自投罗网,可要是不去的话,他又良心难安,冲进去的毕竟都是大明的将士啊! 这个时候,李如楠手上有的如果不是将军卫队,而是神机骑兵的话,他连想都不用想,直接就冲进去,杀个痛快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脑海之中突然传来了“叮”的一声响,紧跟着那个好像死机了很久的全站体统,传来了提示音。 “宿主触动主线任务壬辰倭乱支线任务:拯救大明将士;任务完成条件:确保大明将士阵亡在百分之五十以下(7840/7840);完成任务奖励:神机骑兵一队;任务失败惩罚:直接抹杀!是否接受!” 靠! 不带这么玩的,白天的时候杀了那么多小日本,都不说给个任务奖励的,现在居然冒出来了。 怎么办? 还用说吗?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干了! “接受!” 李如楠默念了两个字,紧接着就看见任务提示栏上那个明军人员幸存数字,一下子从7840一直下降到了7112. 好家伙,多大一会儿功夫,明军居然战死了七百多人,看这个数字,就不难想象城内的战斗已经激烈到了何等程度。 “孙兴!孙兴!你狗.娘养的去哪了!?”看着那个数字还在不断的减少,李如楠也急了,在马上就大喊了起来。 孙兴被喊得浑身一个激灵,赶紧纵马过来了:“大人!有何吩咐!?” 李如楠急道:“你带五百人,埋伏在两侧树林之中,等着老子过去,就攻击倭寇追兵的中路,记住,多杀火统兵!赵老三!你带其他人,跟着老子进去救人!” 孙兴和赵老三两人见李如楠那张脸就好像要吃人一样,也不敢废话,大声应是。 李如楠安排好,一双大锤碰了一下,发出一阵金石轰鸣,震得人耳朵都发疼。 “弟兄们!我们的兄弟现在被倭寇堵在了城里,是爷们儿的就跟紧了,老子带你们去救人,杀啊~~~~~~~~~~” 当兵吃粮,自然是将军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更何况他们跟随的还是李如楠这么一个好上官,那些军户自然没有二话,紧跟在李如楠的身后,朝着平壤城的城门就冲了过去。 ------------ 第十八章 拯救大兵3920 更新时间:2013-09-04 李如楠喊得的确够爷们儿了,可这厮的心里,此刻已经后悔的要直接拿脑袋去撞城门了,要是早知道祖承训等人居然这么怂包,组团给小日本送经验的话,打死他也不会接受这个该死的任务。 现在好了,那个数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下滑着,一旦越过了3920这个安全线,李如楠就要像股烟儿一样蒸发了。 可就算是后悔,现在也没办法了,系统这玩意儿就是个不近人情的,要不然的话早就把李如楠梦寐以求的主城直接拍他脑门子上了,还用得着他现在跟个流浪汉一样的,四处烂踅摸。 此刻城内的局势已经十分危机了,刚一进城,明军就遭到了倭寇的伏击,从两侧房舍内不断的射出弹丸,明军身上的布甲,皮甲根本就起不到任何防御效果。 这会儿天虽然亮了,但是下着暴雨,视线受到干扰,他们根本就看不见周围的情况,就算是想要反击都做不到。 祖承训现在也后悔了,可有什么办法,只能带着人四处冲杀,想要逃出去,可事情哪有那么容易的,有道是上山容易下山难,他们既然进来了,倭寇岂能让他们逃了。 再加上平壤城内的道路状况十分糟糕,这一下雨,地面都成了烂泥,不断有战马的腿被崴折,极大的影响了明军的机动能力。 祖承训此时的心情糟糕透顶,他没有想到自己带着人进了城后竟然遇到了蚂蚁一般的倭寇。而且这还不算什么,最让人懊恼的是倭国的武士们除了当街对抗他们的外,还有藏在民宅里或是他们事先挖好的地堡里的。这些隐藏在暗处的倭寇不时的打着火铳,放着冷箭,眼看着将士们纷纷落马而亡。 还有一点更是让气炸了肺,那些带队的朝鲜兵卒,在前边冲着冲着,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剩下大明自己的兵马在跟倭寇作战。还有一些朝鲜人,一见遇到了伏击,二话不说,转头就跑,明军原本就不熟悉平壤城的情况,这下连个向导都没有了,更是抓瞎,辽镇的兵马虽然强悍,但是奈何倭寇实在是太多,他这时候才知道那些朝鲜人骗了他。 这里哪里是只有千余倭寇,看这阵势,少说也有上万人,兵力上明军就处在了劣势,再加上对方打伏击,一时间明军大乱。 要说这个时候,还是亲兵管用,祖承训眼瞅着跟他一起进来的将官死的死,伤的伤,杨德功就在他面前被倭寇的火统打成了骰子,就他现下还完好无损,这其实都是他的亲兵护着的。好几个亲兵都是因为替他挡了子弹而坠下马去,一旦落马,后边的倭寇便像蚂蚁一样围上来,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不过祖承训毕竟也是打仗的行家里手了,什么样的大场面没见过,仗着那些个家丁亲兵的拼死护卫,一时间倒也无虞。 小西行长现在就站在城墙上,身边的是昨日跟着小西忠作一起诱敌的那个武士。 “是谁杀了我的儿子,你仔细看看,今天我要让他死无全尸!” 眼看着明军被包围在了城中,胜局已定,小西行长又开始琢磨着要报仇了,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小西行长又不是个豁达的性子,岂能忘了。 那个武士伸长了脖子,看了半天,也没发现,道:“那个明将是个使锤的年轻人,好像不在这里!” 他的话音未落,就听到了一声爆呵,紧接着就觉得脚下一阵发颤,险些跌坐在城墙上。 小西行长也感觉到了,大声道:“怎么回事?难道是地震?” “嘭!” 又是一声巨响,这下小西行长察觉到了,转头朝着城外看去,不禁大惊失色:“怎么还有明军在城外!?” 来的正是李如楠,此刻他已经冲到了城门前,一双大锤照着紧闭的城门就是一阵狂轰,他现在赶时间,要是救不出来那个3920,到时候死的可就是他了。 性命攸关,容不得李如楠不急,方才小西行长为了防止明军逃了,伏击战一开始,就命人将城门关上了。 但是就这两扇木板,又如何挡得住发了疯的李如楠。 “给我破!” “轰!” “咔嚓!” 紧闭着的城门在李如楠重锤轰击之下,突然开裂,紧接着便碎成了一地木板,这一刻呈现在李如楠面前的除了拥挤在城门洞里的倭寇,就是那些被杀得哭爹喊娘的朝鲜兵将了。 “冲!冲进去!” 李如楠的一双大锤又轮了起来,冲在最前面开路,李锋则带领着将军卫队紧随其后,城门洞都被倭寇和朝鲜溃兵塞得满了,李如楠也用不着什么招式,一顿大锤轮过去,眼前挡路的就纷纷化作了空中飞人。 “救我!救我!李将军救我!” 李如楠正杀着,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那个方才还在嘲讽他胆小的金将军此刻就像个难民一样,身上的铠甲歪歪斜斜的,头盔都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身上也是多出受伤,看见李如楠,就像看见了救世主金大胖一样,兴奋的差点儿哭出声来。 这会儿的工夫,李如楠已经杀到了近前,金将军一把拉住了正在挥锤的李如楠的胳膊,害的李如楠差点腰间盘托出。 “李将军!速速护送本将军出城,大功一件!” 娘的!都这个时候了,居然只想着自己的安全,全然不顾被围在城中的明军将士的死活,还说什么大功一件。 李如楠想着,目光突然变冷,道:“好!那就让小爷送你一程!” 金将军察觉到李如楠的眼神不对,正要大叫,可还没等他张开嘴,一个大锤就轮了过来。 “噗!” 金将军的脑袋就好像个气球一样,被拍的顷刻间爆裂开来,死于马下。 “你~~~~~~你居然杀了金将军!” 有一个朝鲜人跳了出来,指着李如楠惊骇出声。 李如楠也懒得理会,大喊了一声:“挡我者死!” 片刻的功夫,城门洞拥挤着的倭寇,朝鲜溃兵,就被李如楠清理开了,眼看着那个数字还在不断的下滑,李如楠也顾不得城内有没有埋伏了,大喊一声,带人就杀了进去。 将是兵的胆! 李如楠这般悍不畏死的冲杀,紧跟着他的众军户也是士气大涨,呐喊着就杀进了城去。 城头上的小西行长看见了李如楠,抓着身边的那个武士,道:“可是那个人杀了我的儿子!?” 武士面带骇然,连连点头,道:“殿下!就是他,就是他杀了少主!” 小西行长将那武士推到了一旁,大声道:“传令下去,有人能杀了那个使锤的明将,本将军便赏赐金小判一千枚!”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一千枚金小判的诱惑下,越来越多的倭寇朝着李如楠就冲杀了过来,一时间,李如楠的压力大增。 5123/7840 时间不等人啊! 李如楠嘶吼着,就好像头蛮荒巨兽一般,重压之下,他也爆发出了身体里隐藏着的巨大潜能,感觉不到任何疲惫,只是疯狂的杀戮。 喊杀声越来越近了,也就是说,他现在距离被包围着的明军只有一步之遥了。 “李锋!” “将军大人!属下在!” 李如楠的手向前一指:“冲杀上去,打开包围圈,接应将士们突围,这里我们挡着!” 李如楠的命令已下,李锋毫不迟疑,攻守领命,带着人就杀了上去,他们经过李如楠身边的时候,李如楠能够明显感觉到,将军卫队的人数又少了,这让他的心一阵淌血。 妈的!高丽棒子! 妈的!祖承训! 都是因为你们这些个王八蛋,老子的损失大了,这次可真是亏大发了!要是你们死的快了,害的老子完不成任务,拿不到奖励,老子就算是做鬼都不放过你们。 要说还是将军卫队,虽然级别还不高,只有两百多人,但是论精锐程度,果然天下无双,倭寇的包围圈虽然严密,但是一遇到将军卫队,还是被杀了一个穿。 祖承训原本都已经绝望了,可就在这个时候,包围着他们的倭寇背后居然一阵大乱,紧跟着一队骑兵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当先一人,祖承训也认了出来,正是整日里都跟在李如楠身边的冷面小将。 “祖将军!速速突围!” 祖承训还有什么不答应的,不住点头,伏在马鞍上,跟在李锋的身后,杀了出去。 李如楠一边大杀特杀,就照现在的成绩,估计成神都没问题了,见李锋杀进去,又杀了出来,总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九少爷!小的~~~~~~~~”祖承训看见李如楠,面色不禁一红,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张口就以下人自居。 李如楠这会儿哪还有时间饶舌,大喊了一声:“少废话,快点儿出城!” 这会儿眼看着守在城门口的孙兴已经坚持不住了,倭寇实在是太多了,怎么都杀不完,好在李如楠带着救出来的明军出现了。 “杀出城去~~~~~~~~” ------------ 第十九章 生死一线间 更新时间:2013-09-05 都说狗急了跳墙,其实人急了也一样。 完不成任务,就要被抹杀,那滋味儿估计比砍头掉脑袋也强不了多少,李如楠到了这个时代,这才刚刚开始爽,哪能就这么死了,那岂不是太对不起穿越大神的额外青睐了。 为了保命,李如楠也疯了,一双大锤在他的手里,就好像两片羽毛一样,不断的挥起,落下,挡路的倭寇被他砸的也是一阵阵胆寒,金小判虽然好,可那也要有命花才行。 倭寇丧胆,纷纷退避,倒是让李如楠他们更轻松了些,快马加鞭杀了出去。 小西行长见了,急得哇哇大叫:“蠢货!蠢货!追!都给我追,一定要杀了那个明国人,杀了他!” 李如楠是听不到小西行长的嘶吼了,他也不知道昨天那一锤,居然给他招来了这么大的仇恨。 虽然杀出了城,但是身后仍旧能听到倭寇的喊杀声,任务栏上的那个数字还在不断的减少,看的李如楠一阵心惊肉跳。 急忙将李锋喊了过来,道:“你探察一下,我们这边的自己人还剩多少!?” 李锋的探查半径不但能探查到敌人的踪迹,自己人也是一样。 只是一会儿,李锋便道:“将军大人!救出来的友军一拱三千九百一十九人!” 李如楠一听,头皮都险些惊掉了,好家伙,这个数字掐的也太好了,不多不少,正好在红线之内。 系统那玩意儿可不会跟他四舍五入,要是就带着这些人逃走的话,李如楠依然逃不过被抹杀的命运。 “城里还有我们的人吗?” 李锋点点头道:“是的!将军大人,如果是大明军队的话,还有五百多人,更多的是朝鲜人!” 朝鲜人干我个鸟事! 妈的! 就差一个人,李如楠如果不想死的话,就必须再冲进去,至少救一个人回来。 “九少爷!为何停住了,倭寇就在后面追赶,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歇马的好!”祖承训这时候也凑了过来,一脸惊慌之色。 李如楠一皱眉,道:“你听城内的喊杀声还在继续,这说明还有我们的人在里面,我们全都逃走了,他们必死无疑,不行!我要回去救他们!” 李如楠说的是大义凛然,其实在心里早就把祖承训的祖宗十八代都骂翻了,要不是这个王八蛋贪功冒进的话,怎么会有这么一节的。 现在小命就卡在那一个人的手上,他要是不回去救援的话,到时候死的可就是他了。 祖承训一听这话,差点儿伸手去摸摸李如楠的额头,难道是被大雨浇的发烧了,要不然的话怎么说这傻话,这会儿再杀回去,那不是找死吗? 还是李如楠当真以为自己是常山赵子龙啊!? “九少爷!现而今再杀回去,太危险了,还是先保命的要紧!”祖承训这会儿也顾不得其他了,能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他也知道,就冲他指挥失当,让明军遭受这么大的损失,到时候不要说万历皇帝,杨绍勋就饶不了他。 李如楠哪能不知道生命诚可贵,可现在的问题是,保命要紧,那也要有命可保才行,要是就不出那一个人来,还保个屁,保你妹啊! 李如楠也不理会祖承训,大声道:“孙兴!你们护着祖将军,往前面的树林暂避,我再杀进去,接应弟兄们突围!” 孙兴闻言,哪能答应,忙道:“将军千金之躯,怎么能轻易涉险,还是俺们去,孙大胆有福气,能遇到大人这么好的上官,便是刀山火海也愿意闯!” 这会儿不单单是孙兴,其余的明军将士看李如楠的眼神也都不对了,别的将军,谁会在乎他们这些个军户的死活,唯独李如楠为了救援,居然要折返杀回去,就冲这番大仁大义,让他们卖了性命给李如楠,他们都没有二话。 李如楠可没想到他为了完成任务,说了几句大义凛然的场面话,居然还给自己刷出声望来了。 不过这会儿声望也没个屁用,完不成任务就是个死,现在就是这帮兵痞被他的王霸之气震慑的心悦诚服,拿着龙袍,和他导演一出陈桥驿兵变,让他当皇帝,都没什么滋味儿。 “放屁!你们去不过是去送死,速速离去,否则的话,小爷先把你的脑袋拍扁了!” 李如楠哪敢再带着这些明军杀回去,到时候万一没能再救出来一个,反倒让这些宝贝遭受了损失,那麻烦可就大了。 “走!” 李如楠对着孙兴大喊了一声,带着将军卫队便朝着来的方向,又杀了回去。 行至半路,正好撞见被他留下,阻截倭寇追兵的赵老三等人,赵老三不过只有五百人,这会儿已经不足三百了,小西行长下了死命令,必须杀了李如楠,所以这些倭寇追得也凶,赵老三虽然是伏击,可毕竟手下的兵丁太少,这会儿也陷入了苦战。 李如楠见了,挥兵掩杀上去,得了他们这支生力军相助,倭寇又多是步军,渐渐不敌,纷纷败走。 杀散了倭寇,李如楠看着浑身是血的赵老三,急道:“你速速往前面去,与祖将军汇合,我这便去城中再救人!” 赵老三如何肯让李如楠独自前往,便道:“大人如此体恤我们这些丘八,大人既然不怕死,我们也不怕死,这便与大人同去!” 李如楠急道:“少他妈废话,老子去,有亲兵护着,怎么也能冲出来,你们跟着去那才是送死,到时候还要老子救你们,赶快滚蛋!” 骂过了赵老三,李如楠又带着将军卫队急匆匆的赶路,这会儿那个数字已经减少到了四千三百多,要是再耽搁下去,到时候出师未捷的可就是他了。 平壤城内,小西行长见李如楠跑了,便把所有的怒气都加在了那些依然被困的明军身上,指挥着大队人马,倾力剿杀。 最可气的就是那些朝鲜兵将,见突围无望,居然跪地投降,只可惜他们的软骨头也没能救他们一命,放下了武器,倭寇杀起来反倒是更顺手了。 就在此时,在城墙上守卫的倭寇,突然一阵惊叫:“殿下!那伙明军又杀回来了!” 小西行长闻言,也是一愣,赶紧扒着城墙,向外面看去,果然见李如楠又带着两百多骑兵朝着城门出杀了回来,原本下着大雨,他也看不真切,可是李如楠手上的那两柄大锤存在感实在是太强了,他就是想无视都不行。 “混蛋!这厮居然如此藐视我等!来人啊!放那队骑兵进来,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他们逃了!” 瞧不起人也不带这样的,杀进来,杀出去,觉得不过瘾是怎么着,咋还有回来了,还真当俺们倭寇君是空气啊! 有了小西行长的命令,李如楠等人顺利的进了城,倭寇刚要围攻,却发现这队骑兵和先前被他们围在城中的明军大不相同。就好像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一样,每次他们刚要围上去,明军便提前绕开了。 不然如此,还专门找倭寇兵力薄弱的地方杀,有不少落单的倭寇算是倒了霉,成了李如楠锤下,倒霉的地鼠。 有了李锋这个无线雷达,李如楠自然不会像祖承训他们那样,成了没头苍蝇一样的四处乱撞,哪里倭寇少,就朝着什么方向杀,总归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而且将军卫队精锐无匹,即便是在平壤城内,机动优势也不曾失去,反而越杀越勇。 “将军大人!被围住的友军就在前面!” 李如楠顺着李锋的手指一看,果然见一伙明军将士被倭寇团团围住,不得脱身,领头的正是史儒,这会儿史儒倒是展现出了李如楠不曾想到的一面。 之前在义州,在嘉山,李如楠只觉得这位仁兄就是个卖嘴的,牛.逼吹的嗡嗡响,未必有真本事,可是这会儿,史儒倒是表现的像个有血性的硬汉子,在他面前倒卧着的倭寇尸体,就不下十具。 而且这危急关头,史儒硬是不投降,这倒是让李如楠钦佩不已。 史儒也听到了响动,抬眼就看见了李如楠,顿时惊喜大喊道:“李将军!快来助我!” 不用史儒废话,李如楠也知道该怎么做,当即就引兵冲了过去,一通大杀,倭寇的包围圈立刻就溃散了。 “别处可还有被围着的弟兄!?”李如楠急忙问道。 史儒忙道:“方才右边倒是有喊杀声,不过这会儿也听不见了!” 李如楠也不再问,看着史儒这边大概还有两百多人,完成任务是没问题了,一马当先,要是当真把自己当成了救苦救难的孤胆英雄,估计不用系统抹杀,倭寇就能要了他的命,趁着城中大乱,李如楠招呼一声,转身带着被救的明军就逃。 小西行长见李如楠救了人,又要突围出城,只气的暴跳如雷,在上万日军的包围之中,居然还能来去自如,这事要是传扬出去,小西行长只怕都没脸活着了。 可是让他亲自上阵截击,他又没有这个胆量,只能指挥着属下堵在城门洞里,想要困死李如楠等人。 倭寇毕竟人多,只要能把李如楠等人困在城中,就算是累也能把李如楠等人活活累死。 小西行长注意打得不错,只可惜此刻的李如楠已经杀的疯狂了。 李如楠前世虽然是个当兵的,可从来都把自己的小命看的格外重,不想死,就只能完成那个该死的任务。 “全速冲击,一鼓作气,杀出城去!” 挡路的倭寇,李如楠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大锤一挥,就有几个倭寇被打得飞出去,没一会儿的功夫,城门洞的倭寇就被清理干净了。 李如楠此刻也是浑身带血,有倭寇的,也有他自己的,可此情此境,他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只是带着人不要命的向前冲去,只有到了安全的地方,才能算是任务终结,现在就放松还早了些。 身后的倭寇还在不顾一切的追击,小西行长是个什么狗脾气,他们可是一清二楚,要是今天不抓住李如楠的话,估计他们的菊花都要不保。 李如楠见身边的将士都已经疲惫不堪,要是不摆脱追兵的话,谁都跑不了,有时候疯子突如其来的想法,大多都是很天才的。 李如楠这厮就是个疯子,灵机一动,先招呼着自家人通过了城门洞,他突然大喊了一声,将追过来的倭寇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还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就见李如楠突然抡起大锤,照着城门洞的上壁就是狠狠的一锤,接着掉转马头,撒丫子开跑。 哗啦! 遭此重击,原本就年久失修的城门洞瞬间就垮塌了,反应不及的倭寇一时间被砸的灰头土脸,也被挡在了城中。 李如楠这边险死还生的杀出了平壤城,可是祖承训那边却又遭到了倭寇大友义统部的袭击,双方一阵混战,互有生死,祖承训还没从平壤大败的阴影当中缓解过来,杀了一阵,见倭寇倒也悍勇,心下不禁惴惴,带人逃走。 一路向前奔驰了十几里,祖承训正琢磨着是该往树林里跑,还是直接往嘉山方向跑的时候,忽然就觉得自己像被锤子砸中了一样,然后他就没有任何意识的从马上摔落了下来。 紧跟着的孙兴一见祖承训落马,不禁大惊失色,他可是知道李如楠的脾气,要是知道祖承训在他的眼皮底下死了,那还能饶了他。 这厮也是大胆,居然不顾倭寇看过来的刀枪,跳下马来,背上祖承训,徒步逃跑,身后的倭寇一时间也顾不到他,居然被他给逃了。 这会儿李如楠也赶到了,又是一阵大杀,大友义统不敌败退,明军总算是解除了危机。 直到这会儿,李如楠再也支撑不住,两把大锤也掉在了地上,砸出了两个大坑,两条胳膊就好像不是他的了一样,完全没有半点儿直觉。 再去看那个任务栏,好家伙,总算是停在了3920这个死亡线前一步。 还好!还好!总归是捡了一条命,可还没等李如楠庆幸,就听见孙兴大喊了一声:“大人!您快来看看,祖大人只怕是不成了!” 什么? 祖承训要死!? ------------ 第二十章 军权 更新时间:2013-09-05 祖承训那个王八蛋居然要死? 李如楠只觉得人生就没这么灰暗过,眼看着任务就要完成,任务奖励就要拿到手了,要是祖承训这个时候死了,那算什么? 那可是要被抹杀的! 无论品级上祖承训有多牛.逼,可这会儿,他照样是那3920里面的一个,他要是死了,任务一样会被判定失败。 祖承训死活他不在乎,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要不是祖承训贪功冒进的话,明军如何会这么狼狈,如何会遭遇这样的惨败,现在李如楠唯一在乎的就是任务还能不能完成。 李如楠这么辛苦的冲来杀去,为的是什么? 战友情谊!? 狗屁! 李如楠压根儿就没把祖承训这个蠢材加入好友名单。 为了大明朝!? 更是扯淡! 要是他在系统的人物资料有忠诚度这么一栏的话,这厮对大明朝廷的忠诚度,绝对是个负数。 他这么拼命,就是为了活下去,全世界那么多人,有谁能够撞上穿越大神来例假,重生到古代的,这简直就是中了极品大乐透,而且随之而来的还有全面战争这么牛x的金手指。 李如楠还想着在这个万恶的旧社会做出一番大事业呢,哪能被一个任务就拖累死。 一听祖承训居然要死,李如楠赶紧在来顺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下了马,赶到祖承训身边,见祖承训正侧身躺着,后心处钉着一支长长的羽箭。 也亏得祖承训穿着铠甲,起到了一定的防护作用,现在还能吊着一口气,要不然的话,被射个对穿,这会儿只怕早就死透了。 “祖将军!你要坚持住啊!” 李如楠从来都没想过一个外人要死,他会如此的悲切,可这会儿他是真的哭了,不单单是在哭,心也在流血,祖承训要是死了,到时候任务失败,他可也就跟着完了。 他就差攥着祖承训的手,哀求两句:训哥!给点儿面子吧! 祖承训听到声响,转过了头,见李如楠哭得那叫一个伤心,也是感动的不得了,这年头,还去哪里找李如楠这么厚道的人啊? 先是三番两次的冒死去救被围的袍泽弟兄,如今见他受伤,又哭得如此悲切,也不枉祖承训对李家忠心耿耿了。 “少爷!小人是不行了,原本还想带着少爷多立些战功,可到头来,却害得少爷担惊受怕的,都是小人的罪过!少爷不用理会小人,小人是大明,是李家的罪人,这次兵败,责任都在小人一人的身上,少爷速速退往嘉山,等待朝廷派大军前来,替战死的兄弟们报仇!” 祖承训“少爷”、“小人”的说了一大段绕口令,中心思想就是,我要完蛋了,你们快点儿走,等摇了旗,召集了小弟,再来给我报仇! 可李如楠这会儿哪能让祖承训死了,他将满天神佛,只要是带点儿灵性的全都求了一个遍,只盼着祖承训别现在死,等到完成了任务,祖承训气死,累死,过劳死,怎么死都行,就是不能这会儿死啊! 眼看祖承训脸上的血色渐渐退去,眼看着这口气就要没,李如楠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恨不得给祖承训来个人工呼吸才好。 李如楠内心正挣扎着,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了一个声音,端的是仙音绕耳:“叮!已于敌军脱离接触,主线任务壬辰倭乱第一支线任务完成,奖励神机骑兵携兵卡一张,请问是否领取!” 废话! 领取! 李如楠刚刚把奖励领取了,就见祖承训脑袋一歪,呜呼哎哉了,这个原本历史上,在明军第一次攻打平壤之时,仅以身免的落跑将军,总算在这一世,用一种更为体面的方式,为他的错误付出了代价。 李如楠也是死里逃生,此刻总算是躲过了一劫,浑身无力的跌坐在了地上,看着悬挂在主界面上那个金光闪闪的携兵卡,好容易才安心了,总算不是血本无归。 至于祖承训,谁还理他,要死都不死远一点儿! 就是这个混球,贪功冒进,害死了数钱大明将士,那可全都是大明朝的国防力量,现在全都因为祖承训,白白死在了平壤城。 稍稍送了口气,李如楠就迫不及待的去查看那张携兵卡去了。 神机骑兵:一级单位 兵员数量:200/200 作战经验:0/100 近战攻击:8 远程攻击:20 冲锋威力:4 总防御力:20(盔甲防御15,防御技能5,盾牌防御0) 装备:三眼手统,单手剑,精钢山纹甲,大宛良驹。 兵种特殊属性:远程攻击,体格健壮,士气高昂。 简介:隶属大明京军三大营之神机营,作战时,纵马驰骋之间,以手统杀人,威力巨大。 20的远程攻击能力,那可是实打实的满值,放在这个时代,绝对是划时代的杀人利器,可是就为了这么一队神机骑兵,李如楠付出的代价也一样惨重,千户所的军户至少战死了四五百人,最然他心疼的就是将军卫队的损失,原本就因为和蒙古鞑子的大战,损失了将近一半,这次又为了完成任务,让将军卫队损失了三十多号人马。 将军卫队:三级单位 兵员数量:232/1000 作战经验:805/1000 近战攻击:18 远程攻击:18 冲锋威力:18 总防御力:36(盔甲防御18,防御技能18,盾牌防御0) 装备:钢制长枪,单手剑,手弩,锁子甲,大宛良驹。 兵种特殊属性:惊吓骑兵、惊吓步兵、强力冲锋、树林隐藏。 不知不觉间,将军卫队居然已经升到了三级,单位军队升级,能力值是不增加的,不过单位规模却会增长,只可惜现在李如楠连座主城都没有,要不然的话,麾下有一千将军卫队,这等强悍的打手,他还怕什么倭寇。 这时候负责后卫防御的赵老三也带着人过来了,见祖承训已经变成了一具死尸,也是心下一沉,祖承训毕竟是大军的主将,他这一死,对军心士气可都有着极大的影响。 “大人!那些倭寇全都退回去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祖大人阵亡了,我们是不是要退回嘉山城!” 赵老三刚说了一句,那几个和祖承训一起突围出来的朝鲜将官也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出师不利,唯今之计还是速速退回嘉山城的好!” “对啊!平壤城的倭寇太多了,我们根本就不是对手!” “还是先撤退的好,再派人向杨大人请求援兵,单凭这些人是打不赢倭寇的!” 李如楠越听越气,怒道:“全都闭嘴!狗.娘养的高丽棒子,之前怂恿祖将军出兵的是你们,现在要撤退的也是你们,要不是你们这些个混蛋虚报敌情,说什么平壤城内的倭寇只有千人之数,如何会有今日的惨败!” 那些朝鲜将官被李如楠说得一时语塞,有个朝鲜人想要反驳,但是见一旁的明军将士看他们的眼神都有些不善,赶紧闭上了嘴。 这个时候,明军都在气头上,要是惹恼了他们,这些丘八可是会杀人的,祖承训也死了,真要是动起手来,都没人回护他们。 李如楠怒视着那些个朝鲜将官,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之上:“老子倒是记起来了,你们的情报上可是写得清楚,倭寇的武器只有长刀和火统,可是方才老子看的清清楚楚,我军将士多有被弓箭射伤,射死的,祖将军身上这支箭究竟是谁射的?难不成是你们朝鲜人放的冷箭!” 史儒也道:“方才冲进城去,你们这些朝鲜人就不见了踪影,本将军还看见,你方的官兵和倭寇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说,你们是不是和倭寇勾结在了一起,要陷害我大明军兵!” 李如楠听了,一看史儒的表情,就知道这厮是在胡说八道,方才下着大雨,打得晕头转向的,哪里还有心思去管朝鲜人的死活,不过这场败仗总归是要有人承担责任的,这个时候屎盆子不往朝鲜人的脑袋上扣,还能给谁。 原本这场仗从一开始,大明和朝鲜就没尿到一个壶里去,先是因为粮草的问题,朝鲜厚颜无耻的装穷,说什么无法提供足够的粮草供军队食用,大明朝廷无奈,只能把军队的补给交给辽镇拨付。 紧接着就是军情不实,朝鲜情报指出平壤只有一千多名倭军,实际交战后倭军足足有上万人,而且全然不像朝鲜人之前所说的,上岸的倭寇都是些小毛贼,分明就是正规军队。 还有就是指挥权不专,朝鲜群臣一直希望明军能由朝鲜将领指挥,并且压迫明军在天时不利的情况下出兵,明朝军官迫于万历皇帝的圣旨,也不得不从。 最重要的还有,明军本身对朝鲜军也缺乏信赖,从朝鲜派人到大明求援开始,明廷就怀疑朝鲜人和倭寇勾结在了一起,求援只是为了诱使明军入朝,好加以歼灭。 此刻那几个朝鲜将官真是百口莫辩,只能听着史儒等人不断呵骂。 李如楠听得更是心乱,一摆手道:“行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如今我军初战不利,损兵折将,这会儿辽东那边也指望不上,当务之急是选出个主将来,带领大家脱困的好!” 李如楠一开口,顿时不少人都动了心思,如今祖承训战死,一同入朝的七个千总,现在就只剩下李如楠和马世龙两个,戴朝弁,杨德功等人也都死了,当然还有比他们两个官大的,比如参将史儒。 除了明军这边,那几个朝鲜将官对指挥权也生了心思,从一开始,朝鲜人就希望大明能够将军队的指挥权交给他们,只不过无论是李如楠还是祖承训都严词拒绝了。 要说朝鲜人也真是自大的可以,总是认为自己一方有和倭寇作战的经验,打了败仗又怎样,败仗也是经验,至少他们知道倭寇的身量不高,还是罗圈腿。 “如今祖将军战死,你们明人对朝鲜的地理都不熟悉,不如将指挥权交予我方的好!” 果然一个朝鲜将官开口了,可是他刚一说话,就被明军将士狠狠的瞪了回去,让朝鲜人带队,他们岂能答应,方才进城的时候,这些朝鲜人跑的比兔子还快,跟着这样的将军打仗,那才真是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呢。 谁知道这些朝鲜人打的什么心思,万一把他们给带到狼窝里去,到时候怎么办? 难道还去指望,李如楠的小宇宙爆发?化身非人类,打不死的小强,再去救他们? “放肆!”李如楠当即呵骂道,“我大明军队的指挥权,岂能假手于你们这些胆小如鼠的朝鲜人,还不速速退下!” 那几个朝鲜将官被李如楠骂的一阵脸红,他们虽然不要脸,但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方才的表现确实丢脸丢到了家,这会儿提议,也不过是抱着一线希望,人家不答应,他们也没办法。 史儒没等众人说话,便道:“既然大家都不说话,不如本将军推举一人!” 所有人都看向了史儒,想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道道来。 史儒接着道:“我建议李将军为主将,方才若不是李将军带人杀进城内,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为了救我们,李将军甘冒箭矢,不避生死,两度杀入城中,这等重情重义,这等勇武,自当以李将军为主将,大家听从李将军调遣,若是推举他人为主帅,我姓史的第一个不答应!” 史儒开口了,众人也是纷纷表示赞同,方才要不是李如楠搭救,只怕他们这些人一个都逃不出来,就冲着这份恩情,他们也没理由反对。 李如楠见状也不推辞,方才他提出要选个主将,就已经动了心思,之前他官小位卑,什么都要听从别人的,提出来的意见也没有人听,早就想着要夺了这兵权,按照自己的想法,好好的打上一仗了。 “好!既然诸位将军都推举我李如楠,我也便不推辞了,现在咱们就好好商议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如楠此前也没做过指挥官,前世混的最大的官也就是个副班长了,没干两天,还因为体罚战士被撤了职,之前虽然也曾带队出过边墙,可从开始到结束,也没说过几句话,这回也算得上是新官上任了。 ------------ 第二十一章 金手指还是催命符? 更新时间:2013-09-05 虽然这个总指挥是临时的,但好歹兵权是拿到了手里,在交出去之前,这军户加上亲兵,总共四千多号人的性命是攥在了他的手里,至于那些走了狗屎运,跟着一起逃出来的朝鲜军兵,李如楠根本就没有把他们也加入战队的意思。 战斗力一百和战斗力一的两个人合体,可不一定能将战斗力提升到一百零一,有时候反倒瘦了拖累也说不定。 这会儿刚刚打了败仗,主将又死了,士气低落,人心惶惶是自然的,平壤城的实际情况,也以性命为代价探查出来了,虽然杀个回马枪,从道理上说得通,可就现在这情况,去了也是拿鸡蛋碰石头。 李如楠是个精细人,可不愿再去做那亏本的买卖,该怎么想个办法,不但能确保安全,最好还能拿回去些倭寇的首级,将功抵罪。 虽然他们能把战败的责任推卸到朝鲜人和死鬼祖承训的身上,但是那样也不能抵消他们作战不利的责任。 大明朝廷可不是个怎么负责任的机构,没有那个闲心实际调查,到时候只要兵部一份报告递上去,但凡是有官身的,谁都落不了好。 而且祖承训死都死了,就算他对这次平壤大败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可是把屎盆子扣在死人的脑袋的上,不说是对死者不敬吧,也总归是件缺德事。 李如楠这个人虽然不怎么讲道义,做事也都是以自我为中心,说他自私自利有些冤枉了他,可道义二字,在他的心里确实不怎么值钱。 可总归他是个爷们儿,既然是爷们儿就要有担当。 正琢磨着,突然那个声音又飚了出来,直接替李如楠做出了决定:“叮!宿主触动主线任务壬辰倭乱支线任务:惩戒之剑;任务完成条件:歼灭倭寇一千人;完成任务奖励:随机兵种一队;任务失败惩罚:直接抹杀!任务时间:二十四个时辰;任务完成情况:0/1000!” 靠! 之前还问个yesorno,这一次连这么个步骤都省略了,看着任务栏里的时间已经开始走表了,连准备的时间都不给,最要命的是,这些个见了鬼的任务,动不动就是抹杀,一点儿面子都不给,这到底是金手指还是催命符啊! 李如楠很想找个地方诉诉苦,可他妈谁搭理他啊!? 这就是个势比人强的事,摆明了,李如楠的大腿都没有人家汗毛粗,论理都没资格,不想玩儿可以,抹杀了吧! 干! 李如楠要是想死的话,刚才就不跑去平壤城自虐了。 没办法,金手指现在就是个恶婆婆,李如楠就是个受气的小媳妇,不干都不行! 众将看着李如楠的脸色一阵变幻,一会儿恼恨,一会儿哀愁,纠结的,让他们都觉得难受。 最后还是史儒试探着问道:“李将军!心中可有章程?” 李如楠猛地惊醒,章程?狗屁章程! 现在他最想看到的就是小日本集体心理疾病,自虐成性,外带有轻声欲望,排排站全都到他面前,奉献一千颗人头,让他轻轻松松完成任务,领了奖励,然后直接一个乾坤大挪移,跑回辽东,抱着大腿再回来报仇。 可是那可能吗? 既然不可能,那就只能自己努力了。 完不成任务就抹杀,系统没个讲理的地方。 李如楠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忧心的模样,道:“诸位!如今这情势可是不妙,若是此时退回嘉山,或者义州,我等暂时自然可保无虞,可是平壤一败,损兵折将,这件事一旦传到朝廷,引得圣上震怒,这个罪过可不小!” 众将闻言,也是面露忧色,他们最担心的就是这个,朝廷可不问兵败是谁的主要责任,到时候万历皇帝狂躁症一发作,他们的脑袋可就不安稳了。 最要命的是,万历皇帝是个死要面子的人主,原本以为派些军兵过去,就能轻轻松松的搞定倭寇,顺便展示一下天朝上国的威风,可现在霸气没来及外露,菊花都让人给爆了,万历皇帝恼羞成怒之下,说不定就要严办了。 李如楠见众将变了脸色,心中暗暗一喜,接着道:“我倒是无所谓,虽说是败仗,可怎的也算是立了一功,便是将功折罪,万岁爷的板子也落不到我的身上!” 廷杖! 史儒等人一想到这个词,吓得几乎都要打摆子了。 廷杖,那可是万历皇帝最喜欢的小游戏了,平时没事儿消遣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朝臣被揍得丢了性命,他们这些武夫虽然皮糙肉厚,可也禁不起那么折腾啊! “李将军!看在同僚一场,好歹想个办法,末将知道将军足智多谋,此前就曾规劝过祖将军,谨慎进兵,只可惜祖将军不纳良言,才有此败,如今事急,平壤城一败,扫了万岁爷的面子,又折损了这许多兵马,万一万岁爷追究下来,我等只怕是要人头不保,还请李将军救我们一救!” 史儒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连连求道,就差给李如楠跪下了,马世龙和余下的几个百户官也是满眼渴求的看着李如楠,盼着他给指点迷经。 李如楠强忍着笑,心道:这都行,我他妈的真是个天才。 成功把众人都忽悠的上了他的贼船,李如楠开始要价了:“唯今之计,只有将功折罪这一条路了,我们折损了这么许多兵马,怎的也要给万岁爷带回些倭寇的首级才行,到时候就跟着杨大人说,朝鲜人情报不明,平壤乃倭寇囤积重兵之所,我等浴血.拼杀,虽然寡不敌众,无奈撤退,却斩获倭寇首级无数,到时候就算是万岁爷知道了,难道还能找我们麻烦不成!” 众人一听,眼睛顿时全都亮了,不得不说李如楠的这个办法真是好极了。 史儒第一个赞同道:“既然事已至此,也只能这么办了!” 众人再看向李如楠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感激,李如楠有军功在身,原本不用跟着他们趟这浑水,可是人家就是仗义。 李如楠这个缺德种也在高兴,成功将这些将军忽悠的全都加入了他的除倭小分队,到时候,有这么多人帮衬着,一千个首级还不容易搞到。 ------------ 第二十二章 除倭小分队 更新时间:2013-09-06 写在开篇的话:书评区里有人对女主反对,其实这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金庸爱恋夏梦,才有了小龙女和王语嫣,古龙自命风流,才有了楚留香,小弟自然不敢和两位宗师比肩,但是个人喜好是我自己的事情,不过就是一个名字,一个代号,有必要较真吗? #¥#¥#¥#¥#¥ 被人打了脸,还把另外一边脸伸过去,那不是睿智,不是坦然,是傻.逼,被人打了脸,转身就走,那也不是识时务,是怂包! 应该怎么做? 很简单,抽回去就是了,别人打了你的脸,你要打掉他的牙! 李如楠从来都没想过要做英雄,破清灭日,一统天下,将黄龙战旗插遍全世界,不过眼下分明就是吃了这么大的亏,要是不找回场子的话,人心思动,以后还怎么带队伍。 之前不管是被那个遭瘟的系统给逼得,还是因为什么,总之李如楠带人两次杀入平壤城内,救出了无数大明军兵,已经将军心团结到了他的身边,这个时候要是不好好利用一下的话,岂不是太对不起人了。 “我军被杀得惨败,现在倭寇定然急于扩大战果,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李如楠说着话也不是全然没有根据的,方才他已经问过了李锋,就在十公里的范围之内,就有两支倭寇的追兵,人数都不是很多,在十公里之外,肯定还有。 倭寇急于歼灭他们这一支明军的先头部队,必然展开大范围的追击,现在李如楠要做的就是,借助李锋的探察半径,逐个击破,捞足一千颗人头。 很显然,这个才是最关键的。 管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 努尔哈赤借助这一招打败了大明朝,为满清开国奠定了基础,现在李如楠就是要有样学样,搞定这个任务。 “史将军!如今我军伤兵不少,你带着伤兵速速返回嘉山,而后带上粮草辎重,还有那个朝鲜王妃,迁往义州据守,若是五日之内,我等还不能返回的话,立刻撤过江去,找郝巡抚求援!” 李如楠要完全取得这支军队的控制权,史儒就必须离开,虽然方才史儒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他接管兵权的,但是人家的身份就摆在那里,李如楠可不希望待会儿出现不同的声音,动摇军心。 史儒也没有多想,能够退回到安全的地方,他也是求之不得,而且带着伤兵,也确实会拖累行军速度。 至于那些个逃出来的朝鲜军兵自然也要一并撤离,留着他们在这里,李如楠如何都不能安心,猪一样的队友,有时候比神一样的对手更为可怕。 史儒带着祖承训的尸首,还有七百伤兵先行撤离了,李如楠这边连各个千户所的军户,再加上亲兵总共还有三千五百人,李如楠也不客气,将其分成了三个队,分别交给马世龙,孙兴,赵老三统领。 “出发!” 随着李如楠一声令下,除倭小分队正式开张营业,第一笔买卖,李如楠就瞄上了他们右翼的一支日军追兵。 大概是在平壤城内杀得high了,这支日军小部队追得最深,和他最近的一支日军追兵之间也拉开了七八里的距离。 小肥羊都送到嘴边了,要是不吃,岂不是白白长了一副好牙口。 “孙兴,你带人绕过前面那个土丘,堵住倭寇的去路,赵老三,你带人埋伏在树林里,倭寇要是往你哪里跑,你老小子就是那蛋.子挤碎了,也要给老子挡住,马世龙!是个爷们儿的就跟着老子上!” 他们这些人都是当兵的大老粗,斗大的字识不得一筐,扁担倒了都不知道是个一,自然也不觉得李如楠说得有什么粗俗,反而觉得骂骂咧咧的更够劲。 马世龙看着李如楠龙精虎猛的冲杀了上去,心下也是暗暗发力,之前的仗打的实在是窝囊,他的千户所在平壤城丢了一大半,要不是李如楠拼死相救的话,估计他也和杨德功一样,死在成立了,这仗打得真是窝囊。 看着李如楠麾下的将军卫队,虽然就那么两百多人,但是却个个精神,聚在一起冲锋的时候,竟然是配合默契,自然就产生了一种凛冽的气势,再看看自家的军户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哪里还像天朝上国的军人。 “各位兄弟,之前那一仗打得太他娘的窝囊,李将军已然领着人马冲上去了,有没有愿意跟着老子去杀倭寇的,老子今天便是死在这里,也要出他娘的这口窝囊气。咱们辽镇兵马,什么时候打过这么窝囊的仗了。有跟着我去的,那就打马跟来!”说着马世龙挥刀拍马,跟在李如楠的身后就冲了过去。 辽镇兵马其实刚开始冲进平壤城的时候还是很顺利的,倒是到了后来,因为从暗处射来的火铳,才让他们吃了亏的。他们此时也是觉着窝囊,听到这马世龙的一声喊叫,这骨子里的傲气也是被激发了出来。也是纷纷应和,跟着就冲了过去。 那支日军小部队领头的是黒田家的家臣,还有个名号黑田二十四将之一,唤作平井赖隆,这会儿他满脑子都是明军的人头,完全忽略了现在的处境,不要命的向前追,看他的劲头,真恨不得一直追过鸭绿江去才好。 大雨还在下着,完全掩盖了明军的动静,平井赖隆也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这一脑袋正好扎进了明军布下的口袋阵里。 “杀!” 日军骄狂的模样,也激起了李如楠的怒火,双方兵力悬殊,这个时候要是不上,一个天雷都能劈死他。 风声雨声,再加上漫天大雨,视线模糊,明军都杀到了日军的跟前,这些个倭寇才察觉到,一时间大为慌乱。 “杀!杀!明国人送上门来了,杀光他们,杀光他们!”平井赖隆挥舞着倭刀,大声咆哮起来,真不知道该说他自信心分泌过剩,还是该说他是个傻大胆,就算是听这震天的喊杀声,也该知道,杀过来的明军不在少数,居然还想着逆袭,转受为攻。 “殿下!明军太多了,我们快撤退吧!” 撤退! 这个时候还能往哪撤退,李如楠挥舞着大锤已经杀过来了,他现在的骑战技巧,和之前出边墙的时候,有了长足的进步,不用拽着缰绳,两只手都空了出来,一双大锤好像风车一样,在他的手中上下翻飞。 “嘭!” 黑田二十四将,变成了二十三将,平井赖隆的脑袋,就跟个熟透了的西瓜一样,瞬间被砸的爆开。 倭寇见主将阵亡,当即转身就想逃走,可是他们已经没有机会了,孙兴带人已经包抄了过来,堵住了日军的退路。 平壤城明军被揍的窝囊透顶,这会儿好不容易有了报仇的机会,人人都下死守,倭寇一时间被杀得哭爹喊娘,只顾着抱头逃窜,几个幸运躲进树林的,也被守候多时的赵老三等人吃抹干净。 当喊杀声停下来的时候,李如楠看着满地倭寇的尸首,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一战是有心算无心,再加上杀得突然,倭寇全然没有防备,明军这边除了几个受伤的,没有一人战死,倭寇的血顺着大雨流的满地都是,那些尸首就好像泡在了学河里面一样,有些还没死透,时不时的蠕动一下,说不出的故意。 李如楠没心思理会这些,他最关心的还是那个能要了他小命的任务,只见任务栏里的那个完成进度,也变成了312/1000,接近三分之一了。 “砍了脑袋,这可都是军功!” 孙兴一听这话,提醒道:“大人!这次朝廷好像没说要拿着脑袋记军功啊!要这玩意儿做什么?” 李如楠没好气的说道:“你懂个球,要是手里面没了证据,谁知道咱们在朝鲜爷们儿了一把,万岁爷喜欢数脑袋,带回去也让老头子高兴高兴,再说了,万岁爷没说按脑袋记军功,咱们不会拿着倭寇的人头去找李昖啊!再怎么说,咱们这会儿也是为了帮他出头,立了功,他敢不给点儿表示!?” 孙兴闻言,也觉得在理,赶紧招呼人去割倭寇的脑袋,明军将士对倭寇恨得急了,有些倭寇还没死透,他们也没有补上一刀,给对方个痛快的意思,拽着倭寇的发髻就割脑袋,倭寇那痛苦的惨呼,让人听着都觉得后背发凉。 这时候可没什么战场纪律,优待俘虏什么的,只要愿意,上官有不说话的,就算是有特殊爱好的,拿着对方的菊花消费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将军大人!有两队日军正在向我方靠近!人数大概在两千人左右!” 两千人! 李如楠可不敢动心,他虽然可以藐视倭寇,却也不得不承认,对方在当下,也堪称冷兵器时代的强兵了。 “此地不能久留,全军速速撤离!” 眼下没必要和对方硬碰硬,明军虽然在兵力上占据优势,可一旦和对方纠缠在一处,急切之间不能取胜,再被日军其他路的追兵摸上来,那可就悲剧了。 李如楠一声令下,明军立刻收拾好人头,上了战马,很快就消失在了树林之中,如果说一开始选李如楠做主将的话,明军将士是因为李如楠救他们突围的恩情,现在则是心悦诚服了。 要不是李如楠带着他们过来,谁能想到这里有便宜可占,方才一场大杀,他们也算是稍稍出了被倭寇堵在平壤城里的恶气。 虽然也有人在想,李如楠是怎的知道那里会有倭寇经过,可看着李如楠一脸严肃的模样,谁也不敢上去询问,只能把满心的疑惑藏在心里了。 明军刚刚离开,两支日军就围了上来,带队的正是方才被李如楠杀退的大友义统,还有小西行长的侄子小西长信。 看着满地没了脑袋的日军尸体,大友义统不禁满腔的怒火,日本人迷信天照大神,有个说法就是,如果死之后,尸体和首级不能葬在一处的话,是没办法登上天界的。 大友义统可不知道明军打仗是以首级计算战功的,他只觉得明军割去首级,是在羞辱他们。 “混蛋!该死的明国人,今天一定要抓到他们,我要拿他们的人头筑成京观。走!继续追,绝不能让他们逃过清川江去!” 日军因为在玉浦被李舜臣打得大败,战船损失殆尽,要不然的话他们哪还能迟迟在平壤驻足不前,早就杀到鸭绿江边了。 李如楠这边正转移着,李锋道:“将军大人!我们已经和追赶的那两路敌军脱离了接触,如今在我军的正前方,又有一队敌军,人数为四百三十一人!” 小肥羊再现,进化成了小肥牛! 李如楠闻言,心中大喜,道:“全军准备战斗!” 孙兴等人听了,全都觉得莫名其妙,这好好的怎么又要打,可是既然李如楠都说了,他们也只有照办的份。 刚刚抽出战刀,摘下长枪,就看见前面影影绰绰的出现了敌军的踪迹,明军兵将见状顿时一阵狂喜,看对方被大雨浇得东倒西歪,这分明就是过来送菜的,要是不吃,岂不是对不起厨子了。 “孙兴!你带一队人去抄倭寇的后路,一个都不能让他们逃了,杀~~~~~~~~~” 李如楠说完,一马当先就冲杀了过去,431加上312,距离完成任务可就不远了,一想到任务完成之后的奖励,他在马上都坐不住了。 眼下虽说是没有主城,可是挡不住任务频繁,说不定等到壬辰倭乱这个主线任务完成之后,他就能凑齐一支庞大的流浪军。 前世李如楠玩全面战争的游戏,最喜欢的就是挑战高难度,从居无定所,像个无根浮萍一样的流浪军起步,逐渐的攻城略地,一步一步的成为天下霸主,那份满足感,什么都比不了。 虽说这个金手指有点儿玩人的倾向,可现在小命在人家的手里攥着,李如楠反抗不了,那就只能好好的享受了。 日军主将显然没想到,他的正前方会有明军突然杀出来,一时间根本反应不及,连刀都没抽出来,就被冲到近前的李如楠一锤砸了个正着,半边身子都塌陷了下去,从马上栽下来,眼见是活不了了。 或许是此前在平壤城内杀得太过容易了,让倭寇不免对大明军队生出了几分轻视之心,这些被小西行长派出来的追兵,完全就是以鬼子进村的心态出来的,撞见了,就杀上一阵,遇不着,那也没办法,反正左近有的是朝鲜村落,总归不会空手而归。 只可惜原本出来打猎的,现在撞见了真正的猎人,他们也就只有被屠杀的份了。 还是一样的套路,这次没用李如楠吩咐,当最后一个倭寇倒下之后,明军将士便自行下了马,上去割脑袋,搜身,爆菊花是不行了,饱暖才会思淫.欲,这会儿谁还有那个心思。 刚准备撤退,李锋这个雷达又提供新信息了。 “将军大人!又有一队敌军部队在向我军靠近!” 李锋刚说完,李如楠就隐隐约约的听到了马蹄声,这个时候雨也总算是小了一些,打眼看去,也就二三百人的样子,其中有一半还是骑兵,不过和辽镇的骑兵比起来,他们骑的那马可就要逊色多了,马上的人也都如猴子一般,不过尽管如此,他们仍旧表现出了凛冽的杀气,跟在这些骑兵后边的是一百多步军足轻,挺着长枪,奔跑起来,居然不比那些骑兵慢。 这些倭寇此时已经是杀红了眼,而且士气也是高涨,他们这还是第一次跟明国的军兵打仗,大概连他们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战果,强大的明国兵马,现下也能被他们屠戮,一种自卑之后的自傲自大便油然而生了。 那个领头的日军将领,看见了李如楠所部,居然不闪不比,大喊着就冲了上来,甚至都顾不得队形了,一窝蜂似地往前冲。 跟在后面的足轻也是脚步飞快,好像生怕跑得慢了,李如楠所部都被骑兵给包圆了。 可这些倭寇还没等怎么高兴呢,却冷不丁的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从侧翼冲出来一支骑兵,这一下子日军顿时乱了套。 对方是骑兵,从他们侧翼发起攻击,跑是跑不了了,回身那也是白费,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往左右方向躲开,可是他们毕竟只有两条腿,而后边追着他们的是四条腿。 这支人马正是奉了李如楠的军令,打算从侧翼包抄之前那支日军部队的孙兴等人,可是还没等他们杀到,那队日军就被歼灭了,这会儿也是阴差阳错,阿大没撞见,反倒是便宜了阿二。 孙兴也不等李如楠的军令,挥军就冲杀了上去,好像快刀切牛油一般,从日军足轻的侧后方向插了进来,也顾不上什么招式了,只是一通胡砍乱劈,有的时候,根本就不用砍,倭寇直接就被马撞到在地了,紧接着便成了后边跟上来的骑兵的垫脚料了。 日军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身旁还有明军的人马,全都以为对面的明国兵马此时已经吓破了胆,他们只管冲上去砍脑袋便是了,哪里想到突然还有这么一支伏兵。 足轻很快便被孙兴带着的人马给冲散了,即便再多,那也是被砍杀的料,骑兵对上步兵,还真不是一般的有优势,最起码这步卒一旦没了阵型,那边真是成了骑兵任意砍杀的对象了,特别是把后背露给敌人,这简直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眼看着孙兴等人杀得痛快,李如楠自然也不肯落后,招呼着属下便冲了上去,冲在前边的日军骑兵已经发现后边出事了,可是他们想要转身也不是很容易,就在他们想要有所动作的时候,李如楠这边也杀到了。 “撤退!撤退!” 那个领头的日军将军,大喊着想要逃走,只可惜他们纵然是骑兵,可是和明军比较起来,劣势还是太明显了,明军骑兵一个个人高马大,倭寇这边则是人矬马小,都是四条腿走路,可是步伐的差距却很明显。 那个日军的将军大惊之下,也是慌不择路,居然带队冲进了道旁的水田,就算是不下雨,那里面也全都是烂泥,这又下了一夜的大雨,水田和湖泊都没什么区别了,日军的骑兵一进去,立刻就被陷在了里边。 李如楠留下马世龙带队用弓箭射击,现在倭寇的骑兵全都陷在了水田里动弹不得,一个个全都成了活靶子。 李如楠自己则带着人,朝后边散乱的步卒冲了过去,那些步卒刚才经过孙兴等人一阵冲杀,还没有醒过味来,马上就又被李如楠等人给冲散了。 日军一个个被杀得头晕脑胀,根本就想不起来反抗,只顾着逃命,如今两下夹攻之下,更是慌了。这一乱,就更有利于明军的屠杀了。 屠杀结束,明军将士正欢天喜地的收割日军的人头呢,李锋又送来了情报:“将军大人!之前我军摆脱的那队敌军又追了上来,此外,我们的身后也有一千敌军朝这个方向赶来!” 两千加一千,那可就是三千,和明军这边兵力相当了,要是正面交锋,李如楠自然不怕,可他担心的是,万一纠缠在一起,日军再有兵马赶过来,想要脱身,可就不好办了。 撤! 他们这边刚走,日军就合围了上来,可是留给他们的出了满地没了脑袋的倭寇尸体,什么都没有了。 “又被他们给逃走了,那些明国人难道都会未卜先知吗?混蛋!混蛋!只会躲起来偷袭的混蛋!敢不敢站出来和我决一死战!” 大友义统气的哇哇大叫,手中的倭刀也是乱挥一通,吓得周围的倭寇纷纷闪避,唯恐殃及池鱼,可是大友义统喊得再怎么响,却也无可奈何,最为重要的是,经过这几场小规模的伏击战,遭遇战,日军刚刚才建立起的对于明国兵马的信心,只维持了一阵子,便又立刻荡然无存了。 看看战场的情况就知道,伏击日军的明军损失肯定微乎其微,到底还是天朝上国啊! “大友殿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眼看天就要亮了,将士们也是疲惫不堪,不如还是先返回平壤,再行商议!”小西长信劝道。 大友义统也知道,天一亮,虽然明军的踪迹就好找了,可是同样的他们也一样无所遁形,到时候万一再被藏起来的明军袭击,那可就糟糕了。 大概连他都没有察觉到,对于李如楠那一支神出鬼没的明军,他的心里已经产生了一丝畏惧。 “也只好如此了!”大友义统虽然满心的不甘,可是也只能同意了小西长信的建议。 ------------ 第二十三章 郁闷的小西行长 更新时间:2013-09-06 平壤城内的小西行长此刻正在焦急等待着派出去的追兵的消息,他现在已经从投降的朝鲜人那里得知李如楠的名字,李如楠不但杀了他的儿子,更是好像个参加茶会的客人一样,在平壤城内,来去自如,这口气他如何咽得下。 派出去的追兵,小西行长都已经下达了死命令,一定要生擒李如楠,到时候他要好好地折磨一番,再把李如楠给杀了,当然关于他本人兴趣爱好的,自然也少不了。 如果李如楠知道,这会儿他的后门都被人惦记上了的话,不知道这个性情冲动,点火就着的家伙,会不会立刻冲进平壤城内,将小西行长这个死玻璃砸个稀巴烂。 “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的吗?” 小西行长也是个心机深沉的人,只不过心伤爱子之死,脾气越发的爆烈起来。 服侍他的小姓闻言,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忙道:“殿下!大友殿下他们都还没有回来!” 小西行长紧皱着眉头,沉吟道:“他们都是怎么做事的,居然连明国的溃兵都还没收拾干净!” 在他看来,明军经过平壤一败,现在就应该是丧家之犬,又没有朝鲜向导,虽地形不熟习,就算是逃,又能逃到什么地方去。 历史上也是如此,祖承训贪功冒进,杀进了平壤城,结果遭遇了日军的伏击,后来虽然冲杀出来,就是因为没有想到,最终被日军追兵挨个捕杀,就祖承训走了大运,跌跌撞撞的一直逃过了鸭绿江。 不过现在多了李如楠这个异数,仅以身免的祖承训率先交货了,而他们那支败兵也因为有了李锋的探查半径,惊险的躲过了日军的围捕,不但如此,还屡屡偷袭小股追兵,收回了不少折掉的本钱。 黑田长政见状,忙道:“小西殿下无需担心,明国军队经此一败,已经不足为惧了,但他们毕竟都骑乘着战马,我军的骑兵不多,就算是追击也是要耗费些时间的!” 要是别人,小西行长早就出言呵斥了,可是对黑田长政,他却不敢如此,黑田长政的父亲黑田官兵卫是关白丰臣秀吉的智囊,颇受倚重,而黑田长政本人,这次征伐朝鲜,也是以军团长的身份,担任他的副将。 “黑田殿下说的不错,那我们就再等一等!” 正说着,有旗本武士入内,禀报道:“殿下!大友殿下他们回来了!” 小西行长一听,猛地站了起来,道:“好!快让他们进来,对了,那个李如楠也一定抓到了吧,把他一并带上来,今天我就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黑田长政闻言,不自觉的夹.紧了屁股,这位小西殿下的特殊爱好,他可是一清二楚,心中也不由得为李如楠默哀三分钟。 只可惜小西行长的兴奋并没能维持太长的时间,大友义统等人确实,回来了,只可惜他盼望着的李如楠却不在。 “那个明人呢?杀了我儿子的仇人在什么地方?”小西行长怒视着小西长信道。 小西长信低着头,眼睛瞥向了大友义统,他本身没什么能耐,如今能混的上一个侍大将的职位,完全都是因为他是小西行长的侄子,可是他这个做侄子的和自家叔叔的关系却不怎么和睦,他本人对小西行长也一向心怀畏惧。 最终还是大友义统,道:“小西殿下!十分抱歉,我们没能抓到那个使锤的明将!” “什么?”小西行长一听,眉毛都要竖起来了,“你说你们没能抓到他,那么其他的明军溃兵呢?你们出去一趟总归会有所斩获吧!” 大友义统也觉得有些汗颜,可事实情况就是如此,他也不能虚报战功,只得硬着头皮道:“十分抱歉!我们~~~~~我们这次出去追击明军,毫无斩获,非但如此,我们的部下还遭受了重大的损失,至少有一千人为天皇陛下捐躯了!” 要说这个时候的日本天皇还真不是人干的,手里狗屁权力都没有,不单单如此,就连生活最低标准都难以保证,住在京都的商人,不时就能在皇宫后墙外,看见一个瘦巴巴的老头叫卖字画,那位就是日本天皇。 虽然名义上是日本的领袖,可要说到他能对什么事情做主的话,还真是想不出来,不但日子过得憋屈,还时不时的要为那些大名背黑锅。 侵朝战争,从头到尾都是丰臣秀吉那只老猴子的主意,可名义上侵朝的命令,旨意,却都是他下达的,到时候真要是追究起责任来,那老儿也跑不了。 小西行长一听这话,脸都黑了,追击溃兵,居然还死了一千人,这算是什么事儿,要是让丰臣秀吉知道了,还能有他的好。 大友义统他不敢怎么样,只好将满腔的怒火全都发泄到了小西长信的身上,伸手抓起一只酒碗,便扔了过去,这厮估计也是穿越过来的,前世一定是个投手,居然直接命中了小西长信光秃秃的额头。 “蠢货!废物!混蛋!” 日语原本就单调,平直,还是从汉语之中汲取了养分,才完善起来的,骂人的词汇更是匮乏,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哪里比得上中华文化,博大精深。 “明军不过是些惶惶丧家之犬,这样你们都能让他们给逃了,还损失了千余兵士,难道你们打算这样展示武勋吗?废物!都是废物!” 小西行长高声叫骂着,小西长信自然是面色苍白,战战兢兢的跪倒在地,缩成了一团,大友义统的脸色也是十分难看,小西行长明面上骂的是自家侄儿,可这话听着,怎么都像是针对他的。 可是现在他又没办法反驳,开战之前,他就被小西行长安排在了凤山,准备截击溃逃的明军,现在他不但没能完成任务,还让明军在他的眼皮底下溜走,顺便还收取了一千将士的首级,他无论说什么,都没办法推卸责任。 最终开始黑田长政开口了:“小西殿下,还请息怒,明国到底是东方强国,虽然一时将其挫败,但是也难伤其根本,再加上明军骁勇善战,就算是偶有挫折,也实属常理,这次平壤设伏,已经称得上是大功一件了,纵然有些许溃兵逃散,也难掩殿下的武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要是放在平时,小西行长肯定也就借坡下驴了,但是今天不行,他的独子被李如楠杀了,小西家面临绝嗣,这等深仇大恨,岂是几乎话就能抹平的。 “不行,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原九郎!” 小西长信听到叫他的名字,连忙跪好:“臣在!” 小西行长眯着眼睛,阴沉着脸,谁都能感觉到他那强烈的愤怒:“你可知道明军现在往什么地方逃散了?” 小西长信一愣,光溜溜的额头,这下不止在流血,汗也流了下来:“这个~~~~~~~~” 大友义统见状,抢道:“小西殿下!我们这次追击,并没有遇到明国溃兵,每次发现踪迹,等到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发现剩下的只有我们将士的尸体,明军早就逃远了!” “逃远了!?”小西行长冷笑一声,道,“难道这个也能算是理由吗?还是说你想要告诉我,明军都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每次你们一围上去,他们就事先逃走了,而你们每次发现他们的踪迹,都是在他们又杀了我们士兵之后!” 大友义统一听,脸色顿时涨红,不是因为愧疚,而是被小西行长讥讽的语气给气的,小西行长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在暗指,他们这些人胆小,不敢和明军交锋,是在避战! 这让一向自恃勇武的大友义统如何能忍,大友家可是九州的强力大名,便是丰臣秀吉也不曾看轻了他,如今居然被商人出身的小西行长这般讥讽。 “既然小西殿下怀疑末将,为表真心,末将不才,愿意率大军再次出城围剿。”大友义统自告奋勇的说道。 黑田长政闻言,道:“大友殿下何必动怒,如今再去追击,你以为靠着我们的两条腿能追的上那些明国的四条腿的骑兵吗,现下还下着雨,大路都是泥泞湿滑,大军行进肯定非常困难,这如何追得上人家,再者说,你知道他们逃去了哪里吗?” “黑田殿下,明国溃兵唯一的出路就是义州,那里靠近鸭绿江,对岸就是明国了,他们损兵折将,肯定急于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整,只要直奔着义州过去,肯定不会有错!”大友义统说的到也是在理。 “小西殿下,我倒是觉着还是不追的好,这股明军刚才我看了一下,颇为精锐,若是我们贸然出击,怕是会遭了他们的埋伏。刚才又听大友殿下说了,明军似乎并非如我们想象的那样,没了朝鲜向导,便迷失了路途,他们好像对这一代非常熟悉,可以在我大军行进之间,钻空子,找机会,实施突袭。而且明军的兵力虽然不多,但都是骑兵,而且那明将章法有度,显然是沙场宿将,若是贸然追击的话,只恐会有不测!” “黑田殿下又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家的威风,就算他们有埋伏,可要知道咱们这边上有多少人,他们才多少人。刚才明军在城内战死的,少说也有三千多人,折损过半,剩下就算是有些敢于抵抗的,料想也不会多,充其量不过千人,小西殿下,下令吧!我这就出城追击,誓死也要抓住那个杀了您独子的仇人!”大友义统看着小西行长略带嘲笑的说道。 小西行长闻言,顿时脸色一变,可还没等他说话,黑田长政又劝道:“大友殿下!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大友义统知道黑田长政是为了他好,可是这个时候他的倔脾气也犯了,非要出兵不可。 看着身边这些人都在斗嘴,小西行长心里也是一阵烦乱,最后还是黑田长政让步了:“既然大友殿下一定要追击,那么不如先带小股人马去看看,若是能追上,那咱们便追,追不上也无所谓,反正咱们这一阵也不算吃亏。” 小西行长闻言,也只得道:“嗯,就按你说的办吧,大友殿下,你带着本部人马出城去追吧,看看那些明军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大友义统微微点了下头,道:“末将遵命。” 大友义统接了令,便昂然起身,走出了大殿,带着自己本部人马两千人不大一会儿便出了平壤城。 这会儿雨也渐渐的小了,眼看着天便要放晴,大友义统一马当先,后边跟着大队的足轻,可惜,骑兵却是没有多少。 追了十几里路,总算是发现了明军的踪迹,虽然李如楠等人早已遁去,但是还是能从泥泞的道路上看到明军大队人马的足迹。 大友义统跟这个人虽然莽撞,受不得激将,可到底是大友氏的家主,也不是个一勇之夫,虽然被小西行长讥讽让他很愤怒,但也没有昏了头,通过前面两处明军遗留下的日军尸体,就不难看出,这支明军的战斗力十分强悍,他要是贸贸然追上去的话,说不定就会遭了埋伏, 冷静下来之后,大友义统也不急着追击,而是循着明军战马留下的脚印,悄悄的坠在后边,同时派人回平壤城,寻求援助。 可是走着走着,大友义统就觉得不对劲了,明军战马留下的踪迹一开始向北,可走了两三里路之后,却又折返向西去了。 “难道这些明国的兵马不甘心失败,还想要进攻平壤城!” 大友义统此刻是满心的疑惑,也不敢再往前了,事出反常必有因,说不定明军有什么阴谋,赶紧让大军停下,等待平壤城派来的援军,再继续追击。 可就在此时,大友义统突然听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经管下着雨,声音显得不是很清楚,但他还是能判断出,那个声响是火统发射的声音。 不好! 大友义统刚想大声提醒部下,突然身子就好像被人撞了一下似的,倒飞着栽下马来,伸手往胸口上一摸,只觉黏糊糊的,低头再一看,胸口上赫然是一个杯口大的洞,此刻鲜血正恣意喷涌着。 ------------ 第二十四章 够了吗?走人! 更新时间:2013-09-07 大友义统突然被火统集中落马,那些大友家的兵将顿时骚乱了起来,有的扑倒大友义统跟前,想要用手堵住伤口,不让鲜血外流,有的则直接趴在了地上,躲避着火统攻击。 “殿下!殿下!请坚持住!” 大友家的家臣大声呼喊着,只可惜都是徒劳,被火统直接命中要害,这会儿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了,当然倭寇信奉的不是道教,他们自然不知道大罗金仙是怎么回事儿,至于那位天照大神同志,这地界,他还罩不到。 大友义统只觉得视线模糊了起来,浑身上下一丝力气都提不起来,突然他好像看见他的妻子吉弘氏和伊东氏都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美丽的脸上满是哀戚的看着他,他想要抬手将爱妻紧皱的眉头抚平,可是胳膊却好像不受控制了一样。 他的生命在慢慢的流逝,终于伤口不再流血了,大友义统头一歪,连句绝命词都没留下,便死透了。 “叮!全面战争主线任务壬辰倭乱,第二支线任务惩戒之剑完成,请问宿主是否领取奖励任意携兵卡一张!” 领取! 带着一队神机骑兵的李如楠的脑海中总算是传来了这个美妙的声响,毫不犹豫,就点了领取。 也不知道该说李如楠的运气好,还是运气差,说他运气好,是因为他拥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神兵利器,全战系统这么大的一个金手指,就算是穿越大神将他扔到魔幻大陆去,他都不用为生存操心。 说他运气不好,是因为这个金手指实在是太调皮了,总是变着法的整他,先是在他面前画了一张大饼,结果因为一个主城问题,李如楠只能干眼馋。 紧接着沉寂了许久,那玩意儿总算是复苏了,可一上来就是一个血淋淋的抹杀,险些吓碎了李如楠的玻璃心。 就在刚才,经过了三番大杀特杀,李如楠寻思着怎么这个任务也该完成了,一路向北跑出去了十几里路,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呢,他就兴冲冲的打算领任务奖励,却发现那个完成进度条上的数字,停留在了999。 靠! 不带这么玩儿人的,大话说过了,倭寇的脑袋也砍了一箩筐,现在这算什么? 完不成任务就要抹杀,系统可没有那么人性化,李如楠试着提交了两次任务,都被无情的拒绝之后,李如楠知道,想要保住小命,唯一的办法,就是回去,再杀一个倭寇。 带着大军回去,帮他完成任务,纵然李如楠的脸皮后的和城墙一样,忽悠智商能把赵本山都忽悠瘸了,可怎么开口。 最后,李如楠只能再次装了一把英雄好汉:“倭寇追兵距离我们不远,如今将士们人困马乏,若是被倭寇追上,只怕难逃此厄,你等先行,我来殿后!” 这番话说出来,李如楠都想给自己一打嘴巴子,英雄无悔,说完这番话,李如楠这个假英雄真是后悔的要死。 带着一帮小弟回去多威风谈不上,但至少生命安全有保障啊! 可是现在没办法了? 人总归还要靠着一张脸活着,唱着《十送红军》,拜别了满眼感激的马世龙等人,李如楠带着将军卫队落在了后面。 等了半晌都不见有倭寇过来,眼看任务时间限制越来越少,他真恨不得冲进平壤城,去把小西行长的脑袋给剁了。 好在主角光环在这一刻迸发了无与伦比的能量,被小西行长讥讽了一顿之后,怒气值直接爆格的大友义统,成了拯救李如楠小命的天使姐姐。 “嘭!” 系统弄出来的武装力量就是强大,神机骑兵初一亮相,就大露峥嵘,帮着李如楠保命成功。 看着主界面上悬挂着的那张携兵卡,李如楠总算是淡定了。 挑荡骑兵:一级单位 兵员数量:200/200 作战经验:0/100 攻击力:12 冲锋威力:4 总防御力:19(盔甲防御15,防御技能4,盾牌防御0) 装备:方天画戟,单手剑,精钢板甲,大宛良驹。 兵种特殊属性:楔形阵型,擅长冲锋,体格极佳。 简介:隶属大明边军,善于冲锋陷阵,无坚不摧。 挑荡骑兵虽然算不上《全面战争之大明远征军》这个mod里面最变态的骑兵,但是也绝对排的上前三名,前世李如楠玩游戏的时候,还专门做过实验,同样一队挑荡骑兵对撼蒙古重枪骑兵,或者罗马的圣殿骑士,一律完胜。 够数了,任务完成了,奖励也领了,接下来干什么? 走人! 李如楠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玩儿的够潇洒了。 可是死了家主的大友家臣此刻却乱了套,家主死了,在他们这些人的眼皮底下,被人一火统就结果了性命,他们回去之后该怎么交代。 号称西国无双的立花宗茂这时也傻了眼,他是大友双璧之一立花道雪的养子,娶妻立花訚千代,继承了立花家,而立花氏世世代代都以守护大友家为己任,如今当主就死在了他的面前,他觉得一时间天都塌了。 什么叫出师未捷身先死,前有明军祖公承训,后有倭寇大友义统。 丰臣秀吉一统日本之后,大友家早就不复当年的荣光,这次猴子殿下兵伐朝鲜,大友义统削尖了脑袋,写了无数的血书,表了无数的决心,才混了一个名额,比之丰臣氏的众臣小西家,黒田家,加藤家,大友家是怎么都比不上的,军团长的职位,自然也没他的份。 大友义统就盼着,这次能在朝鲜战场上立下武勋,重现大友家的荣光,之前平壤一战,他被小西行长扔到了外面,说是让他拦截逃散的明军,实际上,就是将他排除在了立功的行列之外。 别人吃肉,他来喝汤! 现在喝汤都没有一副好牙口了,大友义统死了,这个日本九州的强力大明,就死在了朝鲜的烂泥地里。 “都不要乱!”把大友义统的尸体放下,立花宗茂猛地站了起来,一双眼睛几乎都要结冰了,可想而知他现在是何等愤怒。 “你们护好主公的遗体,带回平壤,谋害主公的人一定还没走远,向北追,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为主公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 跟前这些武士,都是世世代代侍奉大友家的家臣,和大友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友义统被害,他们岂能不怒,岂能不想着报仇雪恨。 要说李如楠还真是个祸胎,每次出手,都要为自己招来大把的仇恨,最早打抱不平,结果一顿乱拳打死了额亦都,出个边墙,引来了蒙古喀尔喀部的大汗巴嘎巴图尔,到了朝鲜,自告奋勇打个前站吧,结果还碰上了小西行长的独子,为了完成任务,胡乱放了一枪,又把日本九州的强力大名大友义统给ko了。 说起来,李如楠还真不是故意的,方才他们躲在树林里,有树木遮挡,又不好瞄准,大友义统那厮臭显摆,也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匹宝马良驹,目标实在是太显眼了。 结果李如楠就下令,让神机骑兵的掌旗校尉放了一枪,谁知道打的那么准,直接把大友义统的小心脏给轰了个粉碎。 后面的立花宗茂追杀了过来,李如楠还不知道,不过就算是知道了也没什么了不起,反正他现在逃命的速度,兔子都要叫他爷爷。 一路上不要命的奔逃,好在有李锋这个活雷达在,但凡是去过的地方都做好了标记,义州那么显眼的一个地方自然也不在话下。 当李如楠赶到义州的时候,史儒,马世龙等人也全都到了,众人见面,史儒不禁好奇,李如楠什么时候又多了这么一队人马。 “嘉山那边都料理好了吗?”李如楠急忙问道,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那位居丽夫人,他倒不是个情种,只不过把人家睡了,拍拍屁股就走,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大男人,就要有担当。 史儒压下了心中的疑问,回道:“此前祖大人放在嘉山的辎重,还有那些朝鲜兵将,官员,朝鲜国王的王妃等人全都带来了。” 李如楠点点头,稍稍放下了悬着的心,道:“这便好,这便好!” 史儒道:“李将军!如今我等该如何行事,平壤一战损兵折将,朝廷要是怪罪下来~~~~~” 李如楠没等史儒说完,便不耐烦道:“朝廷要是怪罪,自然是朝鲜人顶着,要不是那些个王八蛋谎报军情的话,岂能有平壤一败!走!现在就去见那个李滉,要是他不给个交代的话,先斩了他的狗头。” 史儒见李如楠要找李滉等人的麻烦,顿时脸色一边,低着头,也不敢去看李如楠,显然是有些心事。 李如楠道:“史将军!这又怎的了?” 史儒叹息了一声道:“李将军!还是你自己去看吧,不过千万不要动怒,这朝鲜虽然是我大明的属国,可是那李滉好歹也是朝鲜的宰相,若是再~~~~~~只怕朝廷的面上也不好看!” 很显然,史儒是担心李如楠这个爆脾气,再把李滉给揍了。 李如楠心中疑惑,也不再去问,只是带着军马,朝义州城进发。 大军进城,按道理说,李滉等人是要到迎恩门去恭候的,可是他们这边也早就得了消息,明军大败,在平壤折损无数。 也不知道李滉这个老夫子是怎么想的,居然还生出了要给明军一个下马威的心思,不但不去迎接,连应有的准备也全都不做,就让明军的伤兵在义州城外自行安营扎寨,连个大夫都不派。 李如楠到了城门口,见了这一幕,原本就是满腔的火气,这会儿直接爆发了。 “史将军!把将士们扔在城外,任由伤员自生自灭,是你的主意,还是那些朝鲜人的主意!?” 史儒低着头,道:“这个~~~~末将就是再怎么狠心,又如何能让自家的袍泽弟兄这般受苦!” 李如楠冷笑一声,道:“既然如此,那就是李滉等人的主意了!?好!好的很!” 李如楠瞪了史儒一眼,招呼着将军卫队和神机骑兵,撞开守城的朝鲜兵士,一路到了城主府。 史儒有心相劝,可是见李如楠怒气冲冲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反正就是出了事,也是李如楠顶着,他犯不着为了一个朝鲜糟老头子,和李如楠争辩。 原本在明朝派援兵入朝之前,这些朝鲜大臣都不敢在城里待着,护着李昖钻进了山沟,生怕倭寇会找到他们,如今大明过来撑腰了,他们的胆子也都大了起来,原本就是身娇肉贵的,如何受得了在山沟沟里折腾,全都搬进了城主府。 李滉正和一帮朝鲜官员商议着,该怎么去求万历皇帝再派大军入朝,就见一个兵士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李滉斥了一句。 之前被李如楠抽了一巴掌,到现在脸上的肿胀还没完全消去,一大声说话,腮帮子就阵阵的疼。 只听那个兵士道:“大人!不好了!外面那个蛮横的明朝将军回来了,看模样杀气腾腾的,正吵着让大人出去~~~~~~~~~~出去~~~~~~~受死呢!” 李滉一听,吓得险些钻到桌子底下去,当初那个大巴掌,现在想起来都还疼,要是再落在李如楠的手里,他这把老骨头,还能有名活吗? “快~~~~~快让人去挡住他!不能让他进来!”李滉说着,整个人也慌了,跳起来,四处乱转的像是要找个地方躲藏。 有的朝鲜官员见了,莫名其妙道:“领议政大人!便是天朝上国的军将到此,也不至于这般惊慌啊!难道他还当真敢在我朝鲜国的地界上撒野不成!” 这个说话的朝鲜官员,显然是没听说过李如楠的光荣事迹,这倒也没什么奇怪的,那么丢脸的事,李滉岂会四处宣扬,其他人也都顾及着李滉的面子,自然更不会说。 堂上正乱着呢,就见紧逼的堂门被人一脚踹开,李滉抬眼一看,吓得身子如同筛糠一般,抖个不停。 “叔公!久违了!” ------------ 第二十五章 你不走,我走 更新时间:2013-09-07 叔公!? 李滉听到这个称呼,只觉得腮帮子一阵抽抽,上次就是因为他在李如楠面前充大个的,结果被赏了一巴掌。 李滉心下惴惴的站了起来,来到大堂正中,哆哆嗦嗦的对着李如楠行了一礼:“将军平安归来,真是~~~~~~~~真是可喜可贺!” 李如楠看着李滉那极力谄媚的模样,冷笑一声道:“可喜可贺!?李某没死在倭寇的手里,只怕领议政大人,失望至极吧!” 李滉一听这话,汗都下来了,偷眼看了看李如楠的脸色,见其脸上满是冷笑,也猜不透李如楠现在的心思,赶紧道:“绝无此事,绝无此事!将军大人为我朝鲜而来,乃是我朝鲜的大恩人,这天下间哪有咒恩人死的道理,将军大人说笑了!说笑了!老夫~~~~~~老夫公务繁忙,这才没有亲自去迎接,罪过!罪过!来人!还不准备酒食,款待李将军!” 李如楠闻言,向前走了几步,李滉吓得下意识缩紧了脖子,脚下却好像不听使唤一样,怎么都没法挪动了。 “方才李某在城外见了,我大明军士皆是因奉了皇命,来朝鲜助尔等复国的,如今身遭重创,你们却将这等忠勇之士,扔在荒郊野地,弃之不理,不是嫌弃他们死的慢,是什么?” 李滉现在后悔的只想给自己几个大嘴巴,之前干嘛瞎了心,要给明军什么狗屁下马威,现在好了,凶神上门算账来了。 这该怎么解释? 看李如楠那凶神恶煞的模样,李滉知道,今天要是说不通的话,就别想过关,过不了关,轻则挨揍,重则丢名。 李滉可不认为自己的身份,就能成了护身符,李如楠要是想杀他的话,连眉头都不用皱一下,到时候,就算李昖追究起来,李如楠一顶“意图破坏抗倭大业”的帽子,扣下来,谁也说不出什么了,他的人就算是死了,也还要顶着那个朝奸的名号。 还没等他解释,一个朝鲜官员就跳了出来:“这位将军,你等既然是奉了天朝大皇帝的命令而来,如今打了败仗,还有何颜面在这里耀武扬威,至于城外的那些伤兵,如今我朝鲜国土沦丧,连自家人都照顾不过来,哪里还有心思去照顾他们这些个丢了天朝脸面的残兵败将!” 李如楠一听这话,气的脸都黑了,这些个朝鲜人还真把自己当成地主老财,明军将士都是苦哈哈的长工了。 “这个~~~~~~~~”李滉也真不愧是了在官场上打滚了这么多年的老腹黑,居然一下子就戴上了一副惊讶的面孔,“居然有这等事,崔大人!我不是让你好好照顾天朝兵将的吗?你怎会如此失礼,又不来向我禀报!” 方才还为了李滉仗义执言的崔大人一听这话,眼睛瞪得像牛蛋大,喉咙里像是塞进了一个生柿子,讷讷连声,却说不出一句整话。 李如楠自然也知道李滉是在推卸责任,不过这姓崔的口不择言,更是可恨:“原来如此,倒是李某错怪了领议政大人了!这姓崔的显然是和倭寇勾结,意图谋害我大明将士,领议政大人,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李滉听李如楠的言语,分明就是要杀人了,可是这安东崔家和他们星州李家是世代的姻亲,他又如何忍心,忙求情道:“将军大人!崔大人也是一时糊涂,还请将军大人高抬贵手啊!” 李如楠眉头一挑,看着李滉,冷声道:“领议政大人为这恶贼求情,莫不是同流合污!” 早在战争爆发前夕,大明朝就不断接到日本即将入侵的警讯,朝鲜也派使团前往北京为自己辩诬,但“朝鲜勾结日本”的梦魇一直缠绕在明人的心头。 就在朝鲜节节溃败之际,辽东地区又在不断疯传着朝鲜人假扮国王,带引日本人前来侵略的谣言,一时间,辽东也是人心惶惶。 辽东巡抚郝杰更是寝食不安,难辨真假。这时,还是一个叫宋国臣的官员站出来了。十年前,他曾随礼部侍郎王敬民去过朝鲜,与李昖有一面之缘。他毛遂自荐,请求去朝鲜一趟,辨别国王真假。 于是,宋国臣带上郝杰的咨文来到了朝鲜,在宣川见到了李昖。很显然,这个国王是真的。 不过三人成虎,朝鲜人和倭寇勾结的说法早已经深入人心,岂是那么快就能消除的。 现在李如楠又拿这件事来做文章,李滉闻言也是一愣,看着被气的面红耳赤的崔姓官员,一咬牙,一跺脚:“来人!将崔丙吉拿下,推出去斩首示众!” 现在不管是为了他自己,还是朝鲜,都只能牺牲崔丙吉了,谁让他方才多嘴来着,崔丙吉见李滉要杀自己顶杠,顿时也急了,刚要说话,可上来拿人的朝鲜兵士已经得了李滉的暗示,一拳打在崔丙吉的下颚骨上,将其打得脱臼,这会儿便是有满肚子的苦水也没地方倒了。 不多时,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就被捧了上来,李滉脸色苍白,带着虚伪的笑,道:“将军大人!崔丙吉意图谋害天朝军兵,现下已被斩首,请将军大人验明正身!” 李如楠瞥了一眼,冷笑道:“领议政倒是好手段!这件事便到此为止!” 说完,也不理会李滉,自顾自的走到了堂上的正位坐好,突然在桌子上猛地一拍,将李滉吓得险些跌坐在地上。 “你朝鲜君臣好大的胆子!” 李滉战栗不已,心道李如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看来今天的日子是不好过了,忙道:“将军大人,这又是何故?” 李如楠道:“我大明天朝派兵来你朝鲜,皆是因顾念你朝鲜小邦对大明一向恭顺,助你复国,可是你朝鲜不思朝廷恩德,反倒与倭寇勾结,意图谋害我天朝军兵,当罪在不赦!” 李滉闻言忙道:“将军大人!那有勾结倭寇嫌疑的崔丙吉已死,我朝鲜君臣对天朝忠心,天日可鉴,将军大人不可如此言语啊!” 李如楠冷哼一声道:“好!那我问你,此前你等直说平壤倭寇只有千人,可实际情况如何,倭寇兵力何止一万,还有你朝鲜随行兵将,一进平壤,便不知所踪,还有人看见你国兵将与倭寇窃窃私语,分明就是早有勾结!” 李滉这些再也站立不住,跌坐在了地上,其余的朝鲜官员也是大声辩解,有的甚至跪在地上痛哭失声。 “将军大人!误会!误会啊!那都是下面的人办事不利,我朝鲜君臣岂会做那背反祖宗之事,将军大人!真是天大的愿望啊!” 李滉也道:“将军大人!我朝鲜受倭寇荼毒,仇深似海,岂会与其勾结。” 一同被带来义州的李德馨这会儿也到了堂上,辩解道:“将军大人,不可误信人言,我朝鲜与倭寇之仇深似海,断然不会与其勾结!” 当初就是这个李德馨奉了李昖的王命,前往大明乞求援兵的,李德馨即将出发时,李昖亲自在宣川西门相送。 李德馨曾对天起誓:“如果请不出明军,我便葬身卢龙水,再也不会渡过鸭绿江。” 君臣挥泪而别,随从见之,无不动容。 李德馨昼夜飞驰,直奔辽阳,见到辽东巡抚郝杰,立即呈上咨文:“今天小邦君臣性命,全都系在天兵身上,乞求慈悲怜悯,以保小邦完整。” 李德馨此后六次上书北京,乞发援兵,无奈北京路途遥远,音讯迟迟未来。 救兵如救火,迟缓一刻,就多一刻的危险。李德馨心急如焚,径直走到郝杰帐下,号啕大哭,死也不肯离去。 郝杰最终被其所动,调发辽东军队七千余人,令副总兵祖承训、游击将军史儒率领,又令辽东调兵参将郭梦征率步卒五百人,广宁游击将军王守官率骑兵三百人,辽东游击将军戴朝弁率骑兵一千人,通通归属祖承训统领,渡过鸭绿江,救援朝鲜。 说起来,这个李德馨也是有些能耐的,三国时期刘备哭借荆州,他也能哭来大明援兵,一样了得。 李如楠听着一帮朝鲜官员乱糟糟的自辩,心中不禁有些不耐烦,拍了拍桌子道:“如今你等说并无勾结之事,我也不能听你们一面之词,既然如此,唯有请诸位随我一通过江去,见了郝巡抚,杨总兵,当面分辨!况且倭寇得胜,兵锋必将北向,义州城小,如何抵抗,不如暂且迁往辽东,再做区处!” 李如楠当然知道朝鲜并没有同日本勾结,但是朝鲜人的侦探工作实在不敢恭维,他们说平壤只有一千人,实际情况是,平壤日军近两万余人,敌人分兵坚守各个要地。 距离平壤十四里外的要冲凤山,大友义统在那里筑下了两座寨营,小西行长、大友义统分别派兵固守。黑田长政的家臣小河传右卫门驻扎在龙泉山,黑田长政率主力屯兵于龙泉山以南六里处的白川城。另一猛将立花宗茂也在大友义统军营旁边驻兵。日军占据平壤城各个要道,抱团设寨,构筑坚固的防御工事。以数千明军之寡,去攻打由数倍强敌固守的坚城,注定是一个悲剧。 李滉一听李如楠这是要走,登时也顾不得怕了,李如楠要是走了,朝鲜怎么办?这好不容易才把天朝大兵给请了过来,这要是走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将军大人万万不可!义州虽小,可到底也是我朝鲜的疆土,若是依将军大人之言,迁往辽东,那么过江之后,国家社稷,朝鲜臣民,将托付给谁?怎么可以轻浮而作莽撞之举?” 李如楠知道这些朝鲜人是舍不得自家的穷乡僻壤,他们的后世子孙也把自家的东西,看的比什么都重要,跟个车迟国王一样,破烂流丢一口钟都能当成国宝,还煞有介事的给排了号,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其实这些朝鲜官员在担心什么,李如楠一清二楚,无非就是在担心,他君臣全都到了大明之后,就算是日后,明军收复了朝鲜,朝鲜也不再为他们所有了。 早在朝鲜国王李昖到达宽奠堡之后就曾说过:愿率宫嫔,内附上国。 看到没有,这句话说得很有学文,“愿率宫嫔”,也就是说李昖只打算带着自己的女人到大明朝去享受荣华富贵,那些个朝臣,一律没有名额,任凭生死。 单单是这人品就值得考较一番了。 只不过辽东巡抚郝杰心中有所顾忌,若是拒绝李昖内附,就会使得朝鲜无所栖依。邻邦有难,伸出援手,义不容辞,收纳李昖等人,又怕狡黠的日本人鱼目混珠,后患无穷。 只得把这个烫手山芋转给了朝廷,称:朝鲜国王为倭寇所败,现在避躲宽奠堡,情愿率众入辽,应当要作怎样的处置?朝鲜素称大国,世代戍守大明东藩,如何一遇到倭贼,就望风而逃?彼国君臣,因社稷失守,仓猝来奔。作为大明藩篱守臣,如果拒绝他们入境,会让国王栖依无所,这样就使外邦属国失去仰赖之心。但是接纳国王入辽,又事关重大。臣不敢擅自主张,何况倭奴狡诈异常,华人多为向导。一旦倭奴挟诈趁虚而入,定会贻害非常。 如此层层上报,到了兵部尚书肖太亨的手里,他也不敢自专,遂上奏明神宗:朝鲜国王,因为兵力不足,愿意率众内附。据此详看,臣认为,应当令该镇派遣一位的当使者,前往宣谕朝廷至意,让国王知道,奔投辽东,则复国无期,倭奴占据固守朝鲜。朝廷必发援兵,倭奴定然败回。宜令朝鲜君臣驻守朝鲜境内险阨处所,以待天兵之援。又令多遣陪臣,号召勤王之师,以为恢复旧疆之策,不得甘心败亡。万一该国危急,固请奔投辽东,情难尽拒,那时勅令辽东容纳,也应当仔细考量,所能接纳的人数不得超过一百人,请辽东方面遵照施行。 这会儿,书写历史的大笔牢牢握在万历皇帝手中,就看他如何挥毫了。 自古以来,朝鲜以忠孝治国,号称礼仪之邦,世世代代与中国和睦相处,友好往来,比一家人还亲。大明、朝鲜,有着相同的文化底蕴,无论国子监,还是私塾,莘莘学子手里拿着同一本书,笔下书写着同一种文字。 如果朝鲜失守,战争就会像一匹凶恶的饿狼,随时有可能走到自己的家门,张开血淋淋的大口。如今,一方有难,伸出求援之手,另一方要不要紧紧地握住? 万历皇帝倒也不糊涂,立即采纳肖太亨的谏议,并说:“朝鲜素效恭顺,为我属国。有寇岂宜坐视?令辽东即发精兵二支应援。” 郝杰秉承旨意,书信一封,拒绝了李昖的内附:“国王既不以社稷为重,徒以远避弃国为计。如果这样下去,军心、民心定然丧失。到那时,就是想不溃散也难了。望国王详察事态利害轻重,不要老是打算渡江入辽。” 当然,这种拒绝是善意的拒绝,是宗主国对忠诚属邦关怀的拒绝、期望的拒绝。面对一个摔倒的孩子,不能轻易伸出援手,而应激励他自个儿爬起来。之所以说是一种带着深爱的拒绝,是因为在拒绝的背后是一片深爱之情。 也就是说,从上到下,大明君臣根本就没有一个对朝鲜那穷旮旯地方动过任何心思的,可是朝鲜官员可时时不敢大意。 说白了,这些人都有受迫害妄想症,总觉得别人要害他们,在窥伺他们的疆土,他们也不好好想想,就算大明朝不窥伺,三千里河山如今还是他们的吗? 在这么扯皮下去,第二代小倭寇都要降生了。 李滉说轻浮,李如楠今天还还就真要轻浮一把了,如今明军进兵不利,祖承训一下阵亡者三千余人,进取无力,防守不足,这会儿不先保着自家安全,还能如何? 这要是在守卫大明疆土,李如楠自然不会退,守土安民,职责所在,寸土片石,概不相让,可眼下这是在朝鲜,李如楠哪有那番心思,管他们的死活。 “你们若是不想走,本将军自然不好勉强,要说起来,诸位可真是朝鲜的大忠臣,局势如此糜烂,尚且不忘守土之责,不过本将军就不奉陪了!” 怎么着? 李如楠要自己走!? 李滉等人一听就急了,忙道:“将军大人不可,万万不可退啊!将军大人在此,虽然无力进取,但只要有天朝兵将在,我朝鲜军民便可以坚定抗倭的决心,就算是振奋民心士气,也大有裨益。” 李德馨也道:“李将军!还是大事为重,万万不可意气用事,此前便是我等有错,也请李将军宽宏大量,饶恕一次。” 朝鲜官员一个个都装的像个小可怜似的,可李如楠愣是一点儿没被感动,说到底,他还是没高尚到,为了别国的利益,就奋不顾身的地步。 你赖着不走,还想拉着老子垫背。 鬼知道下一批大明援军什么时候到,还真把老子当成国际主义战士了! “你们不走!是职责所在,本将军麾下的大明将士都是万岁爷的人马,若是再损失了,你们让本将军如何交差。” 大明军队自然也是个有法度的所在,损兵折将,可是要治罪的。 李德馨闻言,扑到了进前,一把拉住了李如楠的衣袖,哭道:“李将军!天兵援朝,可是天朝大皇帝的旨意,若是将军退回辽东,朝鲜仅存的疆土也必然不保,还望李将军三思啊!” 又来这一套! 这些个朝鲜人该不会是刘备的种吧! 要不然的话,怎么动不动就哭,而且梨花带雨的,那眼泪说来就来。 李如楠急忙挥手,誰知道李德馨这厮有没有断袖之癖:“大军回返辽东,这件事本将军已经定下了,你们既然不愿意走,倒也好,便在此处坚守,等待朝廷再派大军前来就是!” 李如楠说完,也不管李德馨等人哭得有多凄惨,起身便走。 身后的朝鲜君臣一个个就好像死了亲爹,又死了亲妈一样,哭得那叫痛不欲生。 一直在堂外等候的史儒见李如楠出来,忙上前道:“李将军!我们当真要走!?要退回辽东!?” 李如楠奇怪的看了史儒一眼,道:“怎么?史将军觉得我做错了!” 史儒这会儿也顾不得其他了,急道:“自然是错了,李将军,我军奉命渡江,助朝鲜复国,这可是万岁爷的旨意,如今无诏而还,再加上此前打了败仗,万一朝廷追查下来的话,我们可都脱不了干系!” 李如楠无所谓的一笑,道:“要说脱不了干系的话,也是那些个朝鲜人,回去之后,只要我们一口咬定,就说朝鲜人和倭寇相互勾结,这件事不查个水落石出,怎么也不会罢休的!史将军尽管放心,便是有人追查下来,我也只说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决不攀咬他人!” 李如楠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史将军!那些军户都是我带出来的,要是让他们白白死在了朝鲜,我如何向他们的父母妻子,兄弟姐妹交代,这件事,你就不要再劝了,我意已决!” 这次平壤一战,李如楠麾下的两千军户,足足战死了六百多人,时至今日,李如楠都是心中难安,原本他们都是不用死的。 李如楠这次倒不是在放空炮,说得也都是真心话,他这个人虽然自私自利,做什么都是以自我为中心,但是他的心也有柔软的地方,让他的心柔软的,就是那一份男子汉的担当。 他是领头的,是老大,就要罩着他麾下的弟兄,至不济不能让他们荣华富贵,也要保着他们不至于惨死异乡。 史儒闻言,也不再劝了,目光渐渐变得坚定起来,道:“李将军说得哪里话,要担当的话,也是一并担当,姓史的也不是个怕事之人!” 李如楠听了,淡淡一笑,拍了拍史儒的肩膀,也不说话,便径直走出了城主府,他还要去见一个人。 ------------ 第二十六章 男人做事,女人少多嘴 更新时间:2013-09-08 李如楠要去的地方正是居丽夫人住的地方,睡了人家,总归要给人家一个交代,要是拍拍屁股,自顾自的走了,那可真是丧了德行。 到了门口,看见有几个朝鲜军兵正在守卫,里面住的到底是朝鲜国王的妃子,寻常人哪能随便进去,几个朝鲜军兵连忙上前拦住。 李如楠道:“我是大明将官,特来找王妃娘娘,有要事相商!” 这几个朝鲜军兵显然也是知道李如楠的,见李如楠面色阴沉,想要阻挠,但毕竟没那个胆子,只好怯怯的退到了一旁。 李如楠也不让人通禀,直接上去拉开了房门,正好看见居丽等七女盘腿坐着,似乎在说什么有趣的事情,笑做了一团。 李如楠突然出现,让七女都吓了一跳,等看清了来人,七女的表情也是各异。 居丽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似乎是想起了那一夜发生的荒唐事,不自觉的红了脸,小声道:“你~~~~~你怎么来了!?” 李如楠现在正因为军务烦心,哪有心思和居丽说闲话,往地板上一坐,道:“王妃娘娘!末将有事要说,请让侍女回避!” 居丽见李如楠面无表情,连个笑脸都没有,不禁心中气恼,道:“她们都是我最亲近的人,将军要说什么,不用防备着她们!” 李如楠闻言,微微皱眉,看着居丽,居丽也毫不退让的对看着,最后还是李如楠败下阵来,他总不能和一个女人赌气。 “平壤一战,我军因军情不明,导致大败,义州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准备暂时退回辽东去。” 居丽听了,神色不禁黯然,道:“那你今天过来,是准备和我道别的吗?” 不知道为什么,居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下不禁一阵痛,让他秀气的眉毛都皱了起来,说不出的惹人怜惜。 “不!我是来通知你,明天你要和我一起离开义州。” 一起!? 居丽猛地抬起头,看着李如楠,好像是要看看李如楠所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其余几女也都满脸愕然的看向了居丽。 “你是说要带我走!?”居丽轻声说了一句,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姐妹还都在这便,生怕李如楠接下来会说出让人脸红的话来,忙道,“宝蓝,素妍,你们~~~~~你们先回避一下,我有话要和李将军说!” 宝蓝等人都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戏谑的笑,看着居丽,只有那个叫孝敏的在临出门时,狠狠的瞪了李如楠一眼。 等屋内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居丽也就不用再故作矜持了,起身走到了李如楠的身边坐好,满是疑惑的看着李如楠,道:“你真的要带我离开?” 李如楠点点头,道:“是!你必须和我一起走!” “为什么?就因为那一夜!” 居丽如此直白,李如楠反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反正也没有外人,直言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你说过,要了你的身子,就要对你负责,我不想做个言而无信的人,而且我李如楠的女人,你觉得我还会再把你还给李昖吗?” 李如楠这话说的,听似毫无感情可言,但是居丽听了,心下还是忍不住一动,女人是个感性动物,她们可以用大半生去追求所谓的爱情,但是到头来又如何,她们所需要的不过就是一个坚实的臂膀,一个依靠。 李如楠现在愿意给她做这个依靠,居丽忍不住心动了。 “可是你把我带去辽东,国王不会不知道,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办?为了一个女人,要去得罪一个国王吗?我知道朝鲜是大明的属国,可是国王就是国王,如果这件事闹起来的话,就算是你们的皇帝也不会站在你这边的!” 李如楠一笑,道:“我没想过要让皇帝帮我,男人的事情,就要自己解决,你是我的女人,谁也别想把你从我的身边夺走,国王又如何?他要是不识好歹的话,我能杀得了满人,杀得了蒙古鞑子,杀得了倭寇,也一样杀得了他!” 如果一个男人愿意为了一个女人和天下人为敌,不管这个男人的出发点是什么,只要那个女人不是个傻子,瞎子,聋子,她就没有不被感动的。 “你真的愿意为了我这么做!?”居丽仰着头,看着李如楠的眼睛问道。 李如楠低头,也看着了居丽那绝美的容颜,道:“我是个男人,大男人就要有担当,说出去的话,没有不作数的!” 居丽听了,心中有些微恼,眼前这个男人真的像一块寒铁一样,无论自己娇弱的身子,如何去温暖他,却也无法真的将他融化。 这个时候,女人最希望听到的是,柔情蜜意的情话,如果这个时候,李如楠能够对她吐露一个爱字的话,居丽便是即刻死了,也心甘情愿。 不过饶是如此,居丽还是情不自禁的被李如楠身上那股英雄气概折服了。 “你打算怎么做,真的要因为我去和国王翻脸吗?” 李如楠嘴角微微一翘,显然对居丽所说的那位国王,全然不放在心上,道:“这是我的事情,你就不需要问了,好了!话都已经和你说了,你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就离开,你的那些侍女,如果你要带上的话,也一并带上!” 李如楠说完,起身便要离开,走到房门前,他突然停住了,道:“跟了我,你就要放弃那个王妃的身份,你舍得吗?” 居丽抬头看着李如楠宽厚的背影,笑道:“你为了我不惜和国王作对,我又为何舍不下一个金丝雀的身份。” 李如楠笑了,只不过没让居丽看到,拉开房门,昂然走了出去。 李如楠刚刚离开,宝蓝六女便跑了进来,一进屋就将居丽围住了。 “居丽姐!你真的要和那个明国将军一起走吗?”恩静迫不及待的问道。 居丽双手抱着膝盖,脸上带着甜甜的笑,道:“是啊!一个男人肯为了我什么都不顾了,我为什么不答应!” 素妍看着居丽一副陷入爱情,为此不惜放弃一切的模样,忍不住提醒道:“居丽姐!或许他这么做,只是为了他男人的面子,你应该知道,男人在某些方面都是很自私的,你的第一次给了他,他现在要占有你一辈子!” 居丽像是全然不放在心上,道:“哪有怎么样呢?我现在只知道,他是我未来的依靠,能让我在这个乱世活下去,即便他并不爱我,但只要他懂得珍惜我,这就足够了!” “我看你是昏了头!”孝敏一脸怒色,道,“居丽姐!你不要忘了我们的使命,当初我们可都是许下了誓言的,如果你违背了誓言,老师是不会放过你的!” 居丽闻言,不禁脸色一暗,但是那黯然也只是一闪而逝,道:“我相信他能够保护我,而且我也不算是违背了誓言,这两年的时间,我已经尽力了,现在国家都要保不住了,那个誓言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看你是疯了,真的疯了!”孝敏显然很难理解居丽的决定。 居丽也不生气,脸上还是挂着暖人的笑容,道:“孝敏!我没疯,我只是~~~~~只是~~~~~用他的话来说,我现在是他的战利品,是他在朝鲜帮着打倭寇的报酬,从他作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我就是他的了!” 孝敏还要再说,却被恩静一把抓住了手:“孝敏!不要再说了,居丽姐能找到一生的依靠,我们该为他高兴才是,居丽姐!祝贺你!” 居丽一笑,道:“谢谢你!恩静!谢谢你能理解我!” 一旁的智妍吵着道:“什么啊!他最开始不是说,我才是他的战利品吗?怎么见了居丽姐,就把我给忘记了,还是孝敏姐说得对,男人都是见异思迁的东西!” 智妍说着,还鼓起了包子脸,气哼哼的模样,让其余几女都是忍不住的笑,就连孝敏也是忍俊不禁。 居丽上前将智妍抱在怀里,笑道:“智妍啊!你如果也想做他的战利品,姐姐是不会介意的!男人不都是三妻四妾的吗?说不定我们的智妍会比姐姐更受宠爱呢!” 这几个女孩儿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彼此都熟悉的不得了,居丽虽然看上去,端庄,安静,但是骨子里,确实几个人当中最疯的一个。 智妍虽然天真,可到底不是个傻丫头,至少三妻四妾是怎么回事儿,她还是知道的。 孝敏一把将智妍拉了过去,气道:“居丽姐!你想疯就由得你去,可千万别拉上智妍,你一个人就够让人头疼的了,要是在加上一个智妍的话,我们还活不活了!” 居丽笑道:“没人不让你活啊!现在我非常严肃的问你们一件事,我想跟着他离开,你们呢?他已经答应我了,只要我愿意,就可以带着你们一其去大明,但是我不想自作主张,想要问问你们的意见,如果你们都愿意的话,明天我们就一起走,离开这里,去一个安定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居丽说完,女孩儿们全都安静了下来,她们虽然年纪都不大,可是也都是有独立思想的,离开朝鲜,前往大明,这件事在她们看来,实在不是一件可以轻易决定的事情。 “我要跟居丽姐离开!” 最先说话的居然是七个女孩儿之中,最没有存在感的花英。 “我受够了,受够了居无定所,风餐露宿的生活,我也不想再被人威胁了,居丽姐,我要和你一起走!” 花英一开口,智妍也跟着说道:“我也要去,我也受不了了!” 智妍说着,眼泪都流了下来。 很快宝蓝也点头了,她在七个女孩儿之中,年纪是最大的,可性子却最为柔弱,离不离开,对她来说全都无所谓,既然妹妹们全都心动了,她留在这里,单单是那份孤独,都能要了这个娇弱女孩儿的命。 居丽又看向了素妍,道:“素妍!你呢!?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素妍笑了,又躺在了居丽的腿上,道:“当然要去了,如果让你们几个去,我担心你们会吃亏的,到时候哭着鼻子跑回来,还要我来安慰你们,倒不如一起去,被人欺负了,还能帮你们出出主意!” 恩静没等居丽问,便主动说道:“不要问我了,保护你,可是我的使命呢!让你们离开,我也不放心啊!” 孝敏见没一会儿,姐姐妹妹们就全都背叛了,气道:“你们就只想着安逸,难道你们就不想想,当初如果没有老师的话,我们能活到现在吗?你们全都跑去明国,过舒服的日子,可是我们的誓言怎么办?难道当初发过的誓,你们全都忘记了吗?” 恩静道:“我们当然都没有忘记,可是现在朝鲜都要灭亡了,再去想那个誓言,孝敏!你不觉得可笑吗?还是说你以为我们真的能做到那么困难的事情?国王当初嘴上说有多喜欢居丽姐,可是倭寇来了,他是怎么做的?丢下居丽姐,转身就逃走了,那么明国将军虽然强占了居丽姐的身子,很可恶,可是至少他是个男人,知道责任,在我看来,他要比李昖那个国王强得多了!” 孝敏见平日里和她形影不离,关系最好的恩静都不同意自己的观点,也不禁愣住了。 居丽无奈的一笑,上前拉住了孝敏的手,道:“孝敏!和姐姐一起离开吧!忘了那个誓言,我们不过是七个弱女子,我们本来就不应该肩负起那么重要的责任,我很感激当初老师收留了我们,但是这两年的时间,我也确实努力做了不少事情,也算是还了老师的恩情,现在,为了我们自己活吧!” 孝敏也被说得心动了,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无言的点了点头。 居丽见状,不由得大喜,一把将孝敏抱在了怀里:“太好了!太好了!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 其他几个女孩儿见了,也纷纷凑到一起,相互拥抱着,笑着,闹着,为她们即将开始的新生,满怀憧憬。 ------------ 第二十七章 退兵 更新时间:2013-09-08 次日清晨。 一大早,明军就整理好了行囊,准备返回辽东,这次出来,原本是抱着混战功的心思过江的,誰知道刚到平壤,就撞了一个头破血流,过半袍泽弟兄战死沙场,连尸首都没抢回来,以倭寇的残忍,想来就算是神主,也不会好过。 失利的责任,明军将士全都发泄到了朝鲜人的身上,总觉得要不是朝鲜人谎报军情的话,他们也不会输的那么惨。 至于祖承训,死者为大,而且这个吹牛将军,平日里对他们这些大头兵,还是十分不错的,既不会克扣粮饷,也不曾肆意打骂。 对撤军,明军上下都是支持的态度,他们现在的心情,就好像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样,既然暂时没办法报仇,也就只会回家去寻求安慰了。 “可都准备好了!” 李如楠骑着马,来回巡视着,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阴沉,时不时的皱起眉头,好像有些心事。 史儒几次都想问,但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越是和这位李九少爷接触,他就越是觉得李如楠神秘:“全都准备好了!按照将军的吩咐,粮草辎重,留了些给朝鲜人,剩下的我们全都带回辽东去!” 李如楠点点头,接着又想后队走去,在一辆马车旁,道:“就要走了!路上难免颠簸,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车内传来了一个娇甜的声音:“将军大人这是在关心本宫吗!?” 李如楠一愣,知道居丽是在调笑,也不言语,又去别的地方查看了,等一切都准备妥当,李如楠一声令下,大军启行。 可刚到城门处,前队就被人给拦住了,李如楠接到消息,纵马赶了过来,正好看见一众朝鲜官员堵在城门口,玩的最大的就是那位李德馨,此刻他居然用一根麻绳掉挂在城门上,身子悬空,手里握着一把剑。 李如楠见了,不禁冷笑:“李德馨大人,这是要学王累谏刘璋吗?” 李德馨看见李如楠,大声叫道:“将军大人!朝鲜势微,全赖天朝大军,方可脱此大厄,解黎民百姓于倒悬,如今将军大人执意回军,不顾朝鲜沦亡,本官为天下计,为黎民百姓计,不得已出此下策,只盼将军大人能回心转意,留在义州,助我军民共抗倭寇,若是将军大人执意要走的话,本官今日便摔死在将军大人马前!” 李滉等人也是尽皆身着白衣,等李德馨说完,纷纷跪倒在其,哀哀苦求,只是要让李如楠留下。 在后面的居丽等人也听到了消息,孝敏忍不住道:“这个李如楠就是个铁石心肠,难道非要逼死人命不可吗?” 恩静见居丽脸色微变,忙道:“孝敏!你少说两句!” 孝敏气道:“我哪有说错,居丽姐!你可真的要想好了,现在国家生死存亡就在一念之间,你身为王妃要是这会儿走了,今后必定会被天下人指责的。” 居丽没有回避孝敏的眼神,倚着车窗,淡淡的笑道:“孝敏!我已经不是朝鲜王妃了!” 孝敏急道:“就算不是,可你难道就不能劝劝李如楠,让他留下吗?” 居丽还是那副淡然的模样,道:“昨天他对我说过了,男人做事,女人不要多嘴!既然他是这么决定的,我也不好说什么,还是全都听他做主好了!” 孝敏无奈了,气哼哼道:“你真的是疯了!” 居丽一笑,拉着孝敏的手,道:“好了!你就不要气了,再说朝鲜也不会真的就亡国了!” 城门处,这会儿还在僵持着,李如楠冷眼看着在眼前唱大戏的朝鲜官员,道:“速速让开,不要挡住大军的去路!” 李德馨大声道:“将军执意要走,我等死也不让。” 李如楠看着李德馨,笑道:“这位李德馨大人不是要摔死吗?那便请吧!李某也算是个见多识广的,可是却从来没见过这般死法,今日正好开开眼界。” “你~~~~~~~~~”李德馨闻言,一阵语塞,他哪个真的想死,只不过是学着古人唱大戏,想要威胁李如楠留下罢了,可誰知道李如楠根本就不当回事儿。 李如楠见李德馨不说话,怒道:“说是要死,而今有不死,男人说话要算话,你既然下不了手,本将军就助你一臂之力!” 李如楠说着,伸手将弓箭取了出来,引弓搭箭,直指李德馨,李德馨见状登时就慌了神,身子在空中不断的摇晃,想要躲避。 挡路的李滉等人更是大惊失色,纷纷起身逃到了道旁,要是别人,他们的骨头或许还能硬些,但是李如楠这个混不吝,他们可就没有把握了,他们可都知道,李如楠就是天下第一大混人,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真要是把戏演过了,白白丢了性命,那可不值当的。 李滉等人能跑得了,只是苦了李德馨,这会儿他吊在半空中,逃又逃不了,躲又躲不开,只急得哇哇大叫。 李如楠嘴角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突然手一松,一支羽箭便射了出去,势若奔雷一般,李德馨大叫一声,被吓得屎尿齐流。 “嚓!” 麻绳断裂,李德馨平趴着摔在了地上,不过倒也不重,方才李德馨吊着的地方距离地面不过两米,这要是都能摔死人,除非李德馨是玻璃做的。 李如楠也是一愣,原本只是想吓吓李德馨,真没想到居然人品大爆发了,还真被他给蒙上了。 “好!好!好!” 身后的明军见李如楠箭法如“神”,顿时齐声叫好,李如楠微微红着脸,高举着硬弓,将这欢呼声照单全收。 “走!” 没了挡路的,明军大队缓缓的开出了义州城,只留下一众朝鲜官员面面相觑,如丧考妣。 李滉等人知道明军走远了,才上前查看,刚走近了些,就闻到了一阵骚臭之气,不禁大皱起眉,还是两个小官上前将李德馨搀扶着坐了起来。 李德馨被摔得不轻,浑身上下就好像散架了一样,看着一众同僚,再想到自己此时的丑态,不禁失声痛哭起来。 杨贤硕苦着一张脸道:“诸位大人,这李如楠如此蛮横,我等~~~~~我等该如何是好啊!” “是啊!义州城小,我等手上不过六七百军兵,一旦倭寇杀来,如何抵挡,领议政大人,还请您给拿个主意吧!” “领议政大人!想想办法吧!总不能坐以待毙啊!” 李滉这会儿能有什么办法,他又不是神仙,又不会撒豆成兵的本事,倭寇要是当真杀过来,他又能如何? 李德馨哭过了一场,突然站了起来,大声道:“李如楠不尊皇命,擅自撤军,坐视我朝鲜沦丧于倭寇之手,还羞辱我朝鲜大臣,此仇不共戴天,我这便去辽东,拜见郝巡抚,陈述那李如楠的罪恶,定要为我朝鲜讨回一个公道来!” 李德馨说得义愤填膺,也不顾身上污秽,去牵了一匹马,便独自出城,往北去了。 李滉等人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还是杨贤硕先开的口:“领议政大人!李德馨大人独自前往辽东,只怕在天朝官员面前,也分辨不清,不如我等同去!” 杨贤硕说得好听,说白了还不是担心倭寇兵临义州,李如楠又走了,他们如何抵挡,此刻想着要逃了。 可就在此时,一个朝鲜军兵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大声道:“大人!难免发现了大量日军,距离义州城只剩下不到五里的路程了!” 李滉一听这话,险些晕倒:“完了!完了!全完了!” 这会儿就是想要逃走,也来不及了,日军行进如此迅速,定然是有骑兵为前队,他们要是出城的话,非被倭寇挨个捕杀不可。 “速速关闭城门!召集城中青壮,一律上城防御!” 再说李如楠这边,离开义州之后,往北走了十里的路程之后,李锋在李如楠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李如楠面色一正,露出了些许笑意,一抬手示意大军停止前进,军兵都不明所以,纷纷停了下来。 史儒和马世龙两个上前,问道:“李将军!为何停下!?” 李如楠道:“传令下去,大军抛弃所有辎重,后队改前队,目标义州城,全速进发!” 史儒闻言,不禁一阵惊异,道:“李将军!这~~~~~~~~这又是为何!?” 李如楠道:“不必多问,史将军带着伤兵看护辎重,李某去去便回!” 李如楠说完,也不管史儒,带着将军卫队和神机骑兵,一马当先,便朝着来时的路,又折返了回去。 史儒不明所以道:“这刚出来,怎的又要回去了!” 马世龙也是一头雾水,只得道:“不管怎样,我等既然推举李将军为大军主将,一切听命便是。” 马世龙说完,对着史儒一拱手,也带人急匆匆的追了过去。 李如楠纵马奔驰之间,又把主界面调了出来,在任务栏里正列着一个新的任务:全面战争主线任务壬辰倭乱支线任务挫敌气焰,任务目标:击败日军名将西国无双立花宗茂,任务完成奖励:随即将军道具,任务失败惩罚:直接抹杀。 ------------ 第二十八章 回马枪 更新时间:2013-09-08 此刻义州城已经被立花宗茂团团围住,劝降不成,立刻便催动大军攻城,朝鲜多年武备不整,战甲不修,如何是倭寇的对手,被一阵火统打得只顾着抱头躲在城垛后面,哪里还有胆量防御。 不过好在立花宗茂急于报仇,来的又仓促,没有带着攻城武器,想要上城,只能徒手攀爬,倒是给朝军喘息的机会。 李滉此刻也急了,顾不得偌大年纪,亲自登上了城墙,大喊道:“起来!全都起来!给本官狠狠的打,要是让倭寇进了城,我们这些人全都要死,杀!杀!” 李滉不是不想投降,而是不敢,自打倭寇侵入朝鲜,不知道有多少城池投降之后,被其屠杀殆尽,虽然坚守也看不到胜利的希望,可是总归是要比引颈待戮的好。 立花宗茂骑着战马,在城下来回驰骋,见守城的都是些朝鲜人,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他是寻着明军战马留下的脚印,一路追过来的,为的就是给大友义统报仇,可是眼下似乎那伙明军不在城中。 “城中的朝鲜人听着,我们此来,只为找明军报仇,识相的便速速把人交出来,否则的话,一旦城破,满城杀绝!” 立花宗茂的嗓门是够大了,只可惜满城的朝鲜人,每一个能听得懂日语,誰知道他呜哩哇啦的说什么鸟语,不顾看其凶神恶煞的模样,总归不是什么好话。 “挡住!挡住!绝不能让倭寇登上城墙!” 日军没有攻城武器,连云梯都没有,想要冲上去,只能徒手攀爬,义州城墙虽然不高,但是想要徒手上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立花宗茂见登陆以来,所向无敌的日军,如今居然在这么一座小城面前止步不前,连反攻击,连城墙都登不上去,急得哇哇大叫。 “立花殿下,不能再这样强攻了,我军没有工程装备,再这么下去,而是徒增伤亡,得不偿失!”说话的也是大友氏的家臣,名唤山田左马介。 立花宗茂此时也稍稍冷静了下来,道:“山田殿下!你速速带人去砍伐树木,做成云梯,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攻陷此城,抓出那明人,为主公报仇!” 山田左马介急忙应了,带人钻进了一片树林去砍伐树木,立花宗茂则带着大军守候在城外,不住的高声叫骂。 李滉见倭寇停止了攻击,也是浑身脱力,跌坐在了城头,杨贤硕等官员急忙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说着。 “领议政大人!倭寇虽然暂时退却,可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还是想办法突围吧!” “对啊!义州守不住了,我们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李滉看着众人,面露哀色,道:“我岂能不知道突围为上,可是你们看看,如今还走得脱吗?那倭寇将义州城围得和铁通一样,我们这些人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杀得过那如狼似虎的倭寇,诸位!今日我等便为国尽忠吧!” 众人闻言,止不住一阵期期艾艾的哭。 突然有人说道:“或许那李将军走得不远,听到这边的喊杀声会回来救我们!” “傅大人!你就别异想天开了,那李如楠狼子野心,根本就不曾把我朝鲜的安危放在心上。”杨贤硕气道,“要是听到喊杀声,别说是回援,他能不跑得更快就不错了!最可气的是,他走了,居然还将大王的宠妃居丽夫人也一并带走了,谁知到他究竟安的什么心思!” 李滉此时也在别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道:“罢了!求人不如求己,倭寇虽然凶猛,可是一来劳师远征,兵马疲惫,二来又没有攻城武器,一时之间,或许难以破城,我等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全力坚守,李德馨大人走了,说不定能再次请来天朝的援军,我们只要坚持住,就还有希望。” 李滉这话估计也就是能骗骗鬼了,从义州到辽阳,然后再经过一番折腾,等到大明的援军赶来,他们这些人的尸体只怕是早就化作春泥护花了。 不过眼下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不多时,日军又开始进攻了,让朝鲜军民们绝望的是,这一次日军带来了十余架简陋的云梯,虽然简陋,但是对付义州这低矮的城墙是足够了。 “杀!破城之后,满城杀绝!” 立花宗茂挥舞着倭刀,大声咆哮着,麾下的倭寇一听这话,顿时士气大振,他们当兵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在战场上发财吗? 立花宗茂已经许下了承诺,破城之后,任由他们烧杀抢掠,这就是最好的报酬了,在那巨大的诱惑之下,日军兵士也发了狠,疯狂的朝着义州城冲杀了过去。 “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李滉急得直跳脚,眼看日军扑到了城下,云梯已经竖了起来,李滉一咬牙,将随身的佩剑拔了出来,直接架在了脖子上。 杨贤硕见了,急忙扑过去,要抢下李滉的剑:“领议政大人!不可,不可啊!” 李滉急道:“放开!老夫身为朝廷的宰辅,不能辅佐大王富国强兵,本就是大罪了,如今倭寇即将破城,老夫无论如何也不能做倭寇的俘虏,受他们的凌辱。” 杨贤硕正要再劝,突然楞住了,转头朝城外看去,隐隐约约的他似乎听到了一阵战马奔腾之时,发出的隆隆声。 李滉也楞住了,他虽然年纪大,但是耳聪目明。 就在此时,一个朝鲜兵士冲上了城头,道:“大人!城内出现了一队明军,吵着让我们把城门打开!” “什么?明军!?”李滉心中一阵狂喜,急忙奔下城头,到了城门前一看,果然有一队明军,人数虽然只有两百人,但一个个看上去,就知道是难得的精锐之师,手持方天画戟,身着板甲,气势彪悍。 “尊驾是那位将军的部下,如何会在义州城内!?” 为首一个披挂着大红战袍的明军冷声道:“我们都是李如楠将军的部下,奉命留在城中,抗击敌军,如今将军大人的兵马已经杀来,速速打开城门,两面夹击,攻破敌军!” “领议政大人!是明军,是天朝的援兵来救我们了!”城头上的杨贤硕突然激动的喊了起来。 李滉也不再迟疑,大喊道:“速速打开城门!” 原来,早在昨天抵达义州城的时候,李如楠就已经接到了系统发布的第三个任务,让他击败立花宗茂。 李如楠原想着在义州城坚守,将其杀退了也就是了,可思来想去又觉得不妥,明军以骑兵为主,若是用来守城的话,机动优势全失,一旦被倭寇登上城头的话,只怕有些麻烦。 最后才想了这么一招,假意退兵,等到日军攻城的时候,再折返杀回,打日军一个措手不及,至于城内的明军,自然就是之前第二个任务的奖励了。 昨天就被李如楠给召唤了出来,两百跳荡骑兵就在城中埋伏好,专等着大军杀回来的时候,突然出城,两面夹击。 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保险,系统是毫无节操的,万一判定任务是否完成的标准是日军损失多寡,那可就悲剧了。 至于为什么没事先和李滉等人打个招呼,那完全是李如楠的小心眼儿发作,之前那些朝鲜人居然敢怠慢他们,这回也结结实实的吓唬他们一次。 立花宗茂正指挥着日军攻城,却冷不防背后一阵喊杀声传了过来,将他惊得险些从马上摔下来。 “立花殿下!明军!是明军!” 立花宗茂回头一看,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他原本不是个胆小的人,要不然的话,就不会一路杀来,为大友义统报仇了,可是那也要看是什么情况,现在他麾下的兵马都冲上去攻城了,身边就剩下十几个旗本武士,他岂能不惊。 “快!快!全都退回来!” 立花宗茂大声喊着,这时负责攻城的山田左马介也发现了明军,都已经冲到了城下,却只能再往回跑去救立花宗茂。 城头上的朝军见援兵到来也是士气大振,对着往回跑的日军就是一阵乱箭,射死不少人,最要命的是,城门大开,一队全副武装的重装骑兵杀了出来。 日军都是步卒,哪里跑得过骑兵,被追身一通冲杀,死伤无数。 这时李如楠也杀到了,看见了日军主将的马印,便麾军杀了过去,十几个旗本武士上前拦截,却被紧跟在李如楠身旁的神机骑兵,一顿乱枪给打成了蜂窝煤。 两向夹攻之下,日军大乱,立花宗茂要躲避明军的追杀,只顾着逃命,哪里还能指挥,山田左马介也被一个跳荡骑兵一戟挑落马下,被踩成了肉泥。 立花宗茂见部下被杀得四散奔逃,知道今天这个大亏是吃定了,也不再去想报仇的事,只顾着逃命,突然后背一疼,那感觉就像是被发了疯的蛮牛撞到了一样,身子腾空而起,在空中的时候,他就感觉下半身完全失去知觉了,栽倒在地上,胸口一阵发闷,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想要站起来,可是挣扎了一阵也是徒劳,最终精力耗尽,惨死当场。 不多时李如楠便到了俯身将大锤拎了起来,小声道:“算你小子命歹!” ------------ 第二十九章 分辨 更新时间:2013-09-09 ps:感谢瑞雪兆丰年兄弟的月票,你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立花宗茂死了,这个西国无双最终将性命丢在了朝鲜,可以想象当这个消息传回日本之后,又要为李如楠招来多少仇恨值,日本战国后期第一姬武士,立花家真正的家督立花訚千代莫名其妙的成了寡妇,那女人能轻饶了李如楠。 日军主将被李如楠的大飞锤砸死,倭寇惊慌之下,四散奔逃,李如楠也没有下令追击,而是指挥着明军将士收割倭寇的人头,这可都是钱,到时候万历皇帝不买单的话,自然还有李昖,总归不会成了坏账。 这时李滉等人也出了城,跑到李如楠的马前,一阵作揖,今天要不是李如楠的话,他们的小命可都要交代了。 “将军大人运筹帷幄,解了义州之难,可笑我等之前不明所以,还错怪了将军,罪过,真是罪过!” 李如楠也懒得理会他们,要不是为了完成任务,他才懒得理会这些人的死活。 “李将军!”马世龙乐颠颠的回来了,“全都清点好了,总共斩杀倭寇一千三百人,痛快,真是痛快!” 马世龙现在算是知道什么叫做有志不在年高了,之前要是听李如楠的,哪有平壤之败,不过过去的也就过去了,自打推举李如楠做了主将,明军连战连胜,马世龙都有些飘飘然了。 李如楠点点头,道:“既然都清点好了,便将倭寇的首级全都带上,继续赶路,返回辽东!” 李滉一听,头发险些都要竖起来,急道:“这~~~~~~将军大人!你还是要走!?” 李如楠奇道:“那是自然,这一战虽然胜了,可总归胜得侥幸,要是倭寇大军再来的话,如何抵抗?还是暂且返回辽东,待朝廷整顿了军马再说,这位领议政大人!你倒是要怎样?是跟着我们一起走,还是在义州做你的忠臣!?” 李滉的脸色顿时一阵惨白,留下? 他哪里还有胆量留下,这次是李如楠神兵天降,救了他们一命,可总归不会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倭寇吃了大亏,肯定是要报复的,到时候大兵再举征伐,没了李如楠的话,他们如何抵挡得住。 “还是~~~~~~~还是暂且回避吧!” 带上了李滉这些拖累,大军再次北返,中途遇上史儒等人,史儒听马世龙说了方才发生的事情,对李如楠不禁更是推崇备至。 “不愧是李督抚膝下虎子,果然了得,运筹帷幄之间,决胜千里之外,古之名将也不过如此了!” 大军到了鸭绿江边,和来的时候不同,这会儿江面上已经搭建了浮桥,无数朝鲜难民正在拖家带口的往大明地界跑。 过了江,李如楠直接到了宽奠堡,如今郝杰,杨绍勋,葛礼等人都在此处,指挥援朝大军。 听说李如楠居然带着军马回来了,杨绍勋登时就恼了:“大军援朝抗倭,乃是圣上的旨意,这李如楠怎的如此大胆,居然不听诏命,便擅自回师,定然是怯阵惧战,大胆!大胆至极!” 葛礼和郝杰两人对视了一眼,也是大皱起眉,觉得李如楠处事荒唐,可是这两人一个是李成梁的门人,一个是李成梁的儿女亲家,总不能眼看着李如楠倒霉。 还是郝杰道:“巡察使大人!这李如楠本官也识得,不是个胆小怯阵的人,说不定其中另有隐情,他既然到了,不妨将他唤来,一问便知!” 郝杰说话,杨绍勋也不能不给面子,只得点头道:“如此也好!便让李如楠上来答话!” 李如楠此时正在门外等候,听到有人召唤,便跟着到了正堂,葛礼和郝杰他都是认得的,想必另一人就是杨绍勋了,在这几人面前,李如楠可不敢托大,连忙躬身见礼。 杨绍勋黑着一张脸,道:“你便是李如楠!?” 李如楠一拱手道:“回大人!正是标下!” 杨绍勋道:“本官来问你,大军过江,不过几日,你因何违命回返,分明就是怯战,祖承训在何处,他又为何不来见本官!” 此刻,杨绍勋心里已经有了论断,李如楠定然是怯战,这才丢下其他军马,只带着本部,奔逃回来。 他这次总督援朝兵事,满心想着要立上一个大功,好在万历皇帝面前好好展示一把那满腹的才能,遇上李如楠这么一个怯战的,他如何不怒。 李如楠确实从容道:“大人!标下回军是真,可是要说标下怯战,那可真是冤枉了!” 杨绍勋冷笑一声,道:“哦!你倒是说说本官如何冤枉了你!” 郝杰也担心道:“贤侄!巡察使大人当面,可不能胡言乱语,切记!” 李如楠给了郝杰一个安心的眼神,接着便把过江之后遇到的种种状况,都说了一番,杨绍勋等人听了,一个个目瞪口呆,显然在此之前,他们都不曾想到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天朝大军居然败给了倭寇,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都是你一家之言,可有真凭实据!”杨绍勋知道,要是兵败的事,传回北京的话,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 李如楠道:“随行军将都可以作证,如今祖将军,戴将军等人战死,只有史将军和马千总在堂外候命!” 杨绍勋沉吟了一阵,道:“既然如此,便唤史儒和马世龙上来问话!” 不多时史儒和马世龙都到了,躬身见礼,杨绍勋急忙询问详情,马世龙和史儒又说了一遍,杨绍勋听了,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 史儒又道:“大人!那朝鲜悖逆,先是虚报军情,诱使我大军兵进平壤,结果两军酣战之时,朝鲜有一小部,居然投效倭贼,我军不识路径,这才致使战败,请大人为战死的将士做主!” 杨绍勋听了,也是恼怒不已,大声道:“岂有此理,我天朝怜悯朝鲜君臣,施以援手,朝鲜人怎能背义忘恩,作出这等荒谬之事,来人!将此前到的那个李德馨带上来!” 原来李德馨先李如楠他们一步,到了宽奠堡,只是杨绍勋,郝杰等人一时间没有工夫见他,便将他暂时安顿在了驿馆。 时候不长,李德馨便到了,看见李如楠也是满脸的愤恨,正要告上一状,可还没等他说话,就听见郝杰勃然大怒道:“李德馨!你朝鲜君臣妄称恭顺,自古以来,哪有大国为了小国,兴师劳众,出动许多兵马,救济急难于数千里之外的?皇恩罔极,连图报也来不及。但是你国将官,却不肯上阵杀敌,只让明军独自与贼交手,且听闻贼中多有善射的,你们事先也不曾通报我军,只说平壤倭寇不过千人,两军交战之时,你国军将又多有投靠倭寇者,这是什么意思?” 李德馨一愣,知道是李如楠已经状告了朝鲜通敌,顿时大惊,连忙跪倒在地,只是反复辩解,声称断无朝鲜军士投敌之事。 “大人!我朝鲜对天朝上国一向恭顺有加,自国王以下,无不感念天朝恩德,如何会行此大逆之事,先前军情有误,都是下面人办事不利所致,绝非我朝鲜本心啊!” 郝杰听了李德馨的解释,颜色稍稍缓和:“便是如此,也是你君臣之过,累的天朝吃此败仗,挫动国威,况且你国军将与倭寇串通之事,你等可有证据,为自家辩白!” 杨绍勋这时道:“郝大人!朝鲜国素有礼仪之邦的美称,怎么会有人甘为贼做内应?李如楠一面之词,岂能全信?此事我看可以暂且揭过,如今重要的是,今后该怎么办?” 李德馨却又道:“杨大人,郝大人!李如楠状告我朝鲜通敌,全无证据,本官却要告他李如楠,惧敌怯战,坐视义州沦陷于敌手!” 杨绍勋一听,顿时又是皱眉,道:“李如楠!可有此事!?” 李如楠笑道:“李德馨诬赖标下,全无此事,标下何曾坐视义州沦于敌手,非但如此,义州城下,标下还曾大败倭寇兵马,斩敌一千三百,倭寇的首级,标下都带来了,还有朝鲜国领议政李滉等人作证!” 李德馨一听就傻了眼,他走得早,哪里知道后面的事。 不多时,李滉也到了,杨绍勋问了一遍,怒视着李德馨道:“分明是你自家畏惧倭寇,独自逃生,怎的还敢诬赖我天朝将军。” 李德馨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是讷讷连声,忙着向李如楠赔罪。 堂上正乱着,忽然外面响起了一阵哭声,原来是朝鲜国王李昖到了,听他哭得当真是天崩地裂,李如楠是大感晦气。 李昖也是刚刚听到明军回兵的消息,这边急忙赶来了,明军可是他现在复国的唯一希望,要是连明军都不理会朝鲜的存亡,那可就真的全完了。 李昖现在不禁有些后悔,因为就在此前,曾有建州卫的女真人来使对他说起过,愿意提出援助。 原来就在上个月,努尔哈赤在向大明朝贡马匹后,听说有日军侵入朝鲜之事,便派使臣马三非来寻李昖。 马三非声称建州卫部下有马军三、四万,步军四、五万人,皆精勇惯战,听说倭军入侵朝鲜,因为跟朝鲜唇齿相依,愿意出兵援助朝鲜。 李昖也有些心动,可是最终还是被曹植等人劝住了,如今建州卫同样是归顺大明的小部族,虽然和朝鲜同列,但是在大明的臣属之列,朝鲜位列第一,建州女真连名字都排不上,要是朝鲜向建州女真求援的话,实在是丢光了脸面。 再者,朝鲜已经向大明求援,要是再去求告建州女真的话,一旦被万历皇帝知道,肯定要见罪。 因此李昖最终还是礼貌的拒绝了努尔哈赤的“好意”。 不过如今眼见明朝兵将如此不堪一击,在平壤城遭遇惨败,他的心里也不免后悔,只可惜现在后悔也晚了,他只能紧抱着明朝的大腿,死中求生了。 李昖行至大堂,泣道:“杨大人,郝大人,朝鲜存亡皆在天朝一念之间,还请两位大人体恤我小国寡民,再发援军,救我百姓于水火之中啊!” 见了李昖,杨绍勋也不禁一阵头疼,道:“殿下!不是我不愿去救,只是贵国将官实在无礼,先是军情不明,其后又阵前降敌,只是我军惨败,如何再去,况且大军粮草都在辽东,运转不便,又该如何解决。” 郝杰也道:“殿下!此前万岁爷曾有过计较,也曾言及着粮草补给之事,千里馈运,事所未易,若是以银来此换米,何如?” 郝杰的意思是说明军补给,千里运粮不是很简单,明军想要带银两在朝鲜当地买军粮。 李昖面色一僵,为难道:“这个~~~~~~小邦土地偏小,人民贫瘠,且国俗不识货银之利,虽有银两,不得换米为军粮!” 李如楠在一旁听着,简直气的要死,李昖的话分明就是在说,明朝大军要渡江援朝抗倭,必须要自带粮食,因为朝鲜的农业基本上是已经破产了。 李昖又接着说道:“若是能破了平壤之贼,则忠清、全罗两道的粮草便可以取来充作军粮。” 这是什么屁话,分明就是给明军画了一张大饼,想要粮食,先攻取平壤,不然的话明军要么自带干粮,要么饿着肚子。 李昖无耻的嘴脸,不单李如楠恼了,杨绍勋和郝杰也是一阵愤恨。 杨绍勋道:“既然如此,殿下便请回吧!此事本官会上报朝廷,至于在派兵的事,还是交由朝廷做主,本官不敢擅专!” 李昖君臣又是一阵哭求,杨绍勋只是不理会,他们也没奈何,只能退下了。 杨绍勋这时又看着李如楠道:“你虽然不得军令,擅自回军,不过念在你几番杀敌立功,力挽狂澜,为咱大明争回了脸面的份上,本官便不责罚你了,你且回去,好好歇息,以后本官还有用你之处!” 李如楠也是无所谓,如果历史不发生改变的话,等到明朝再和日军交战的时候,这位杨大人已经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捡肥皂了。 ------------ 第三十章 天才的想法 更新时间:2013-09-09 李如楠在辽阳忙着训练士卒,修习武艺,没事把玩着之前击杀立花宗茂得来的将军道具倚天剑,这东西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屠龙刀,要是有的话,屠龙宝刀里面是不是藏着《武穆遗书》和《九阴真经》? 姓名:李如楠 年龄:十八岁 职业:武将(牦牛镇千总) 所属实力:大明帝国 所属城市:无 武力:95+3 智慧:25 统帅:90+1+2+2 仁德:20 威望:50+2+1 侍从:无 宝物:倚天剑(武力加3,统帅加2) 特长:派系首领(统帅加2,威望加2),合格将领(统帅加1),胸怀大志(威望加1,行军行动能力加20%) 兵力: 将军卫队:四级单位 兵员数量:232/1500 作战经验:375/5000 近战攻击:18 远程攻击:18 冲锋威力:18 总防御力:36(盔甲防御18,防御技能18,盾牌防御0) 装备:钢制长枪,单手剑,手弩,锁子甲,大宛良驹。 兵种特殊属性:惊吓骑兵、惊吓步兵、强力冲锋、树林隐藏。 神机骑兵:二级单位 兵员数量:200/500 作战经验:131/600 近战攻击:8 远程攻击:20 冲锋威力:4 总防御力:20(盔甲防御15,防御技能5,盾牌防御0) 装备:三眼手统,单手剑,精钢山纹甲,大宛良驹。 兵种特殊属性:远程攻击,体格健壮,士气高昂。 简介:隶属大明京军三大营之神机营,作战时,纵马驰骋之间,以手统杀人,威力巨大。 挑荡骑兵:二级单位 兵员数量:200/500 作战经验:504/600 攻击力:12 冲锋威力:4 总防御力:19(盔甲防御15,防御技能4,盾牌防御0) 装备:方天画戟,单手剑,精钢板甲,大宛良驹。 兵种特殊属性:楔形阵型,擅长冲锋,体格极佳。 简介:隶属大明边军,善于冲锋陷阵,无坚不摧。 眼下李如楠麾下除去牦牛镇的军户之外,也有了六百多人马,而且都是精锐,就是缺个主城,不然那的话,两千五百多神兵天降,李如楠还在乎倭寇。 李如楠这边在辽阳,还在为了一座主城意淫着,杨绍勋的一封奏章也已经到了京城。 杨绍勋也不是个脑袋让门给挤了的,自然懂得为官之道,祖承训平壤兵败身死,他在奏折当中也只是稍稍一提,还把大部分责任都推卸给了朝鲜人,此外大书特书的就是李如楠随后的几场胜利,打算用李如楠帮着他挽回印象分。 但是杨绍勋的如意算盘注定是要敲错了,祖承训兵败平壤,损兵折将,万历皇帝震惊,朝廷也是一片哗然,大明朝自建国以来,何曾吃过这么大的亏,尤其还是败在了以往一向都没放在眼里的日本手里。 这场惨败直接爆了大明君臣的丹田,这还得了,自信满满的组团刷经验,结果却碰上了一个超级大boss,不但没能将其击杀,拿到神兵,还险些被人团灭。 万历皇帝这时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哪能受得了这口窝囊气,当即就派了锦衣卫黄应旸赶赴辽东,调查实情。 大明朝的锦衣卫机构,基本上就相当于后世的国家安全总局一类的政府部门,黄应旸担任着锦衣卫左使的职位,更是大大的特务头子,他是万历皇帝的心腹之人,他去调查的话,结果无论如何,很显然都是万历皇帝可以信任的。 黄应旸也当真是尽忠值守,很快就赶到了辽东,在宽奠堡见到朝鲜国王李昖,一上来就要朝鲜出示日本人的文书,以验明不通倭的真相,礼曹判书尹根寿不敢怠慢赶紧拿出了丰臣秀吉写给李昖的国书,但黄应旸仍然不信。 最后还是李德馨心细,他早就料到朝鲜同日本的交往会引起明廷的猜忌,于是拿出了万历十九年间,朝鲜通信使跟日本人往来的书信。 同时李昖也在李德馨的提点下,忍着肉疼,将逃难时带出来的几件朝鲜国珍藏的国宝,悄悄奉上。 黄应旸当时就表示自己甚为感动,双手拼命捶胸,对着李昖涕泪齐下:“贵国事情如此,却受到天朝的猜疑,贵国为了天朝惨遭兵祸,反而被安上一个通倭的恶名,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我定会竭力为朝鲜辩白申冤的。” 而后黄应旸卷了李昖随身带着的无数宝物,千里疾驰,回到北京,立即将详细情形上报万历皇帝:“朝鲜君臣,奔越草莽,宁可让国家灭绝,也不辜负天子之恩,不可不发兵拯救!” 很显然锦衣卫头头侦察、办案的能力,无疑是值得信赖的。万历皇帝听后,也是感动有加,随即召集众臣,共商朝鲜事。 最开始的时候,大臣们的议论也是不一,有的建议明军坚守鸭绿江,静观其变,有的认为,朝鲜与日本,都是外邦夷狄之国,大明只需隔岸观火,静观其变,陈兵鸭绿江边,炫耀武力,不必出兵干涉,也有的认为,朝鲜是大明的藩邦,藩邦有难,不可不救。 兵部尚书肖太亨却抱定必救朝鲜的决心,请求万历皇帝预先准备火器,弹药等军需。 可是他刚说完,立刻就有大臣表示反对,竟然还抬出明太祖朱重八哥的法令:“太祖皇帝严禁擅自将军器火药,赐赠外国,太祖遗训,断断不可违背。” 肖太亨却认为朝鲜与大明的命运息息相关,逐条批驳了那些反对大臣的意见,并说即使是太祖皇帝尚且健在,也会立刻大发援师。 为了激发万历皇帝的同情心,赚取更多的眼泪,肖太亨还特意安排朝鲜谢恩使申点在朝廷之上哀号恸哭。 万历皇帝此时不过三十岁的年纪,仍然如昔日少年天子般意气风发,一心想着要建功立业,做个千古一帝。 肖太亨早就看出万历皇帝有意加兵朝鲜,炫耀国威,这下好了,有皇帝大大做靠山,他也是底气十足,君臣二人瞬间就结成了一个小战队。 肖太亨在朝堂之上纵横捭阖,大说特说,口水跟不要钱的一样,将援朝的美好前景描绘的分外诱人,万历皇帝也被说得高.潮迭起,当即拍板,授予肖太亨全权经营朝鲜的权力,剩下的事情就看他如何运作了。 肖太亨新官上任,也急着建立功勋,首先命令骆尚志率领南兵三千人北上,屯兵鸭绿江边,随时准备入朝作战,查大受率北兵三千,渡过鸭绿江,威慑倭寇。 骆尚志,浙江余姚人,时为浙直调兵神机营左参将,神勇过人,双臂能举千斤重物,人称骆千斤。 查大受,辽东铁岭卫人,为李成梁的家将,骁勇善战,因屡建战功,升为辽东都司副指挥使。 骆尚志与查大受都是南北两兵的悍将,骆尚志所率领的南兵,有着丰富的抗倭作战经验,战斗力自不待言,而查大受所部的北兵,长期与蒙古、女真等北方游骑民族打交道,故而精于骑射,战力超强。 肖太亨派出这么一对南北双雄,估摸着李昖夜里也大可放心打呼噜酣睡了。 但是,祖承训的惨败也同时证明了日本人的凶悍,想要战胜日本人,单凭这南北双雄显然还不够分量,肖太亨也没有十分的把握,所以要作两手准备。 他现在急切的需要一个能出入倭营,刺探情报的人物,必要时还要担负同日本媾和谈判的重任。 不得不说,这简直就是个天才般的构想,也只有大明朝的精英阶层士大夫们才能想出这等高招。 与倭寇媾和? 怎么媾和? 丰臣秀吉做梦都想着要鲸吞大明朝的万里河山,难道这份野心也能满足? 如果不想满足这个,那么要怎么办? 出卖朝鲜的利益!? 这个倒是可以有,后世的满清政府不就是这么做了嘛! 可是结果如何呢? 日本人的野心得到满足了吗? 先是朝鲜,然后是台湾,紧接着驻兵东三省,发动九一八,最后七七事变,全面侵华战争爆发。 肖太亨这个怂是打算先把这份大功劳揽在自己的身上,做个赤胆忠心,为“皇军”效力的大大良民不成!? 如果李如楠知道肖太亨现在所打的小算盘,都不禁要为他天才的大脑,和超神的奇思妙想鼓掌了,然后就让这厮看法宝,一个大锤,砸烂他的狗头。 可人家肖太亨还真就这么想了,不但想了,人家现在还要这么干,你是怎么都拦不住,谁让他是兵部尚书,谁让他的一番豪言壮语让万历皇帝高.潮迭起,心神俱畅呢? 肖太亨当真是那么看重朝鲜的利益!!? 只怕未必! 因为他那天才的脑袋从一开始的打算就是,打得赢就打,打不赢的话,出卖朝鲜的利益,保住大明的利益,也无所谓。 朝鲜是什么? 那是大明朝廷的属国,是大明朝在东北篱笆墙外面看家护院的一条狗罢了,既然是狗,那就时时刻刻要准备好为主人献身。 刚打瞌睡,就有人送上了枕头,这个时候兵部侍郎石星向他推荐了一个人一一沈惟敬! ------------ 第三十一章 混世巨奸 更新时间:2013-09-09 沈惟敬,浙江嘉兴人,据说少年时曾经在戚继光麾下效力,参加过抗倭斗争,当然这些话都是据他自己说的。 沈惟敬之所以能得到石星的举荐,说起来也是有渊源的,因为从某种方面来说的话,他们算是连襟,只不过这个连襟的形式,有些怪异罢了。 沈惟敬平日里与一个叫陈淡如的妓.女往来甚是密切,陈淡如有一个温州仆人沈嘉旺,嘉靖年间,倭寇滋扰海疆,沈嘉旺也被倭寇掳掠到日本,后来偷偷溜回来,经常与沈惟敬、陈淡如一起鬼混,不时说些在日本的所见所闻,沈惟敬听得多了,便四处炫耀自己是一个日本通。 而兵部侍郎石星的小妾文表茂,也是从妓院里出来的,当初在工作岗位上的时候与陈淡如私交甚好。 一天,文表茂去陈淡如的居所,听得沈惟敬夸夸其谈,正好他听石星说起过肖太亨正在寻找一个精通倭国事物的人,于是就向石星推荐了沈惟敬。 石星知道有这么个奇人,赶忙将之召来,一看之下,不禁为沈惟敬的风采深深的蛰伏。这个时候沈惟敬已经年近七十,可是人家卖相好,身躯伟岸,髯须修长,两眼炯炯有神,说起话来神采飞扬,口若悬河,要不然怎么能当得了名妓陈淡如的入幕之宾。 石星反复考校之下,心里暗暗称奇,不由大喜,也不等详查,便急匆匆的把沈惟敬带到了肖太亨的府上。 肖太亨正也能为对倭国两眼一抹黑发愁,突然听到石星带来了这么一位大贤,差点儿倒履相迎,就差对着沈惟敬三鞠躬,再说上一句:“得先生相助,朝鲜复国有望矣!” 人选有了,肖太亨也不藏着掖着,便道:“先前祖承训兵败身死,如今要想击败倭寇,非得征发大兵不可。但是,征调兵员也得一段时间,而朝鲜的局势却岌岌可危。所以本官准备先让先生去倭营,劝说和议,以作缓兵之计。” 沈惟敬蹉跎了大半生,如今黄土都埋到脑瓜顶了,居然还能抓到一个飞黄腾达的良机,哪有丢弃的道理? 这个故事大王当即就煞有介事的自称:“沈某嘉靖年间曾经供职于浙直总督胡宗宪帐下,使用间谍毒死倭寇甚多,因而通晓倭事。” 肖太亨哪有心思去考证沈惟敬的那些先进事迹,不管黑猫白猫,只要能抓老鼠就是好猫,转天就上报给了万历皇帝,万历皇帝也不含糊,一听民间居然有这样的大才,又是兴奋,又是惋惜,兴奋的事纵然找到了个日本通,今后办事不至于再闹笑话,以至于损兵折将,惋惜的是沈大贤人居然七十岁才被朝廷发现,这可是个大大的损失,万历皇帝惋惜之下,为了弥补过错,遂任命沈惟敬为神机三营游击将军,前往朝鲜刺探日本军情。 在明代的军队编制里,从上到下依次为总兵、副总兵、参将、游击将军、守备、把总等职务,游击将军是正四品衔,相当于后世的上校团长级别,比之李如楠还要高出两级。 李如楠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拼杀,带回来一车皮倭寇的脑袋,现在也没等到赏赐,还赶着一个把总的小官,可人家沈大贤人动动嘴皮子,就青云直上,爬到他脑袋上去练喷口了,这算是什么屁事。 人道七十古来稀,沈惟敬老先生在拉稀之年,居然做了官,也称得上是大器晚成了,不过不要进,姜子牙不还是八十挂帅吗?他才七十,还年轻着呢! 权钱,权钱! 做了官,钱自然也就不远了,沈惟敬很快就挖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办事总要先给钱,皇帝还不差饿兵呢! 沈惟敬大大的格言就是:无论什么年头,用金钱铺开的大路总是平坦的。 万历皇帝单单差旅费和公关费就给了黄金五千两,沈惟敬也不客气,除了投资一部分采购莽衣、玉带、花布,准备献给日本人做觐见之礼外,剩下的全部中饱了自己的私囊,拿去迎娶陈淡如。 人家一个招蜂引蝶的大闺女,在妓院里等了沈惟敬这么多年,如今沈惟敬出席了,怎能不好好的回报一番。 不但陈淡如摇身一变成了官太太,就连那个粗使的奴仆沈嘉旺也被授予把总的衔职,和李如楠平起平坐了,还有平日里和沈惟敬交好的无赖十余人做了他的家丁,草台班子搭建完毕,沈惟敬辞别了肖太亨和石星,领了万历皇帝的圣旨,赶赴辽东去者。 史书和小说里面曾经有过无数这样的故事,贪得无厌的流氓一旦受到提拔,草鸡飞上枝头变了凤凰,他就只会考虑利益和进账,正义和智慧就被抛在脑后。 更何况沈惟敬这厮何曾有过半分正义,他所能展示的智慧也不过就是他的那张嘴,于是乎沈惟敬这个市井无赖,摇身一变成了大明朝的正式官员,接下来他要做就是在历史舞台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 夙兴夜寐,沈惟敬居然不顾及自己的老弱之躯,没几天的功夫就蹦跶到了宽奠堡,既然是朝廷遣使,不单单杨绍勋和郝杰要亲自出城迎接,就连朝鲜国王李昖都不能免了。 这些天李昖整日里都在和杨绍勋死磨硬泡,只盼着能尽早发大兵,驱逐倭寇,眼看天使到了,自然也免不了发发牢骚,吐吐苦水。 面对喋喋不休的朝鲜国王,沈惟敬把他市井无赖的特性发挥到了极致,再次展现了他悬河般的口才:“贵国只是礼仪之邦,并不懂得用兵之法,所以一味强邀出兵,凡是用兵之道,必要三思而后行,不可轻举妄动,况且天朝自祖承训平壤新败之后,弓箭遗失甚多,现在正忙于打造!” 李如楠在一旁听着,眼睛瞪得足有牛蛋大小,沈惟敬这个理由找的实在是太奇葩了,弓箭不足,自己怎么早没想到呢! 他虽然来自后世,也知道发生在万历二十年的这场援朝抗倭战争,但是也只知道大体的历史走向,对沈惟敬这朵奇葩,却不甚了解,不过既然是朝廷派来的,应该有些能耐就是了。 于是李如楠也就本着非礼勿言的原则,老实带着,尽情享受着天使降下的福音。 李昖也是听得目瞪口呆,其实他本身也没盼着朝廷能立刻再次挥军渡江,大获全胜,只是想灭一灭日本人的嚣张气焰。 沈惟敬显然对李昖的说辞十分不屑:“用兵之道,当上观天文,中审地利,下察人和。前日平壤之战,都是因为祖承训违背了兵家之术,贪功冒进,才有惨败,万岁爷得知后龙颜震怒,所以下旨发兵七十万,不光恢复贵国,还要飞赴日本岛,直捣贼寇巢穴。” 还有这事儿!? 李如楠更惊了,他到不觉得这个沈惟敬实在吹牛.逼,毕竟历史上这场战争确实是打了,而且大明朝带甲数百万,这也是实情,可问题是飞赴日本岛,这个就有些吹泡泡了吧? 李昖被沈惟敬满嘴放炮,震得不轻,心下也是兴奋不已,好家伙七十万,一人一泡尿,就能让倭寇顺流而下,跌落大海,顺便还能清洗一下三千里河山:“既然如此,小王只盼天朝速速进兵剿贼吧。” 沈惟敬显然对李昖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有些不耐烦了,道:“岂能仓促进兵,天兵行军快的每天可走七十里,慢的只有五十里,这才是用兵之术。” 沈惟敬动不动就用兵用兵,听得李昖头昏脑涨,只得岔开话题:“前番祖承训将军虽然兵败平壤,然此后李如楠将军击杀灭倭贼甚多,虎威尚在,使得倭寇不敢出城,小邦遗民,至今尚存一息,都是拜天朝皇恩所赐。” 沈惟敬闻言,颇为不屑道:“一勇之夫,纵然是偶有小胜,又有何值得称道的!” 李如楠一听自己无辜躺枪,眼前这个老邦菜居然还口出狂言,登时就恼了,一旁的葛礼和史儒见了,生怕他犯浑,赶紧将他的抱住,堵住了嘴。 沈惟敬正幻想着自己就是诸葛武侯再生,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也没注意到危险,还在对李昖道:“我之所以星夜不寐,还不是为了贵国?扫灭倭贼,还国王于旧都,大事都办完之后,我的使命才能说完成了。” 李昖一听这话登时就明白了,之前已经被锦衣卫的大特务头子敲诈了一次,这次也不用李德馨提醒,老老实实的在当夜就呈上了一张厚重的礼品单子。 李如楠回去之后是越想越生气,愤怒让他的脑袋都开了光,突然回忆起来,在大明两次援朝战争的时候,曾有过一次和谈,那条件就是比之慈禧太后,卖国的程度,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后来那个负责谈判的官员,在大明和日本两厢忽悠,说尽了谎话,大话,屁话,最后被万历皇帝咔嚓了脑袋。 该不会就是那个老梆子吧!? ------------ 第三十二章 日本人都是大傻.逼 更新时间:2013-09-10 沈惟敬在宽奠堡只盘亘了两天的时间,敲诈了朝鲜君臣之后,这厮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他准备渡江前往义州。 沈惟敬虽然走了,可是不知怎的,李如楠就是不安心,他不确定这个沈惟敬是不是历史上那个忽悠着万历皇帝,签署了第一份卖国条约的混世巨奸,可听着口吐莲花,一个劲儿的大放厥词,怎么都是个不着调的人。 带着满心的疑惑,李如楠去找了郝杰,怎么说郝杰也是个有学问,会识人的。 “世叔!” 李家和郝家几代人的交情,李如楠的三哥李如桢又娶了郝杰的独生女儿,叫一声世叔,倒也不为过。 郝杰似乎早就在府上等着李如楠了,见他来了,笑道:“世侄此来,可是为了那沈大人!?” 李如楠道:“世叔!看那沈惟敬言谈举止,倒像是个有才学的,可是不知为何,小侄总是觉得那人太假,什么都像是装出来的,而且眼神闪烁,行事荒唐,更像是个市井无赖!世叔曾在京城为官,可曾听说过这沈惟敬!” 郝杰捻着胡须,道:“这个倒是不曾,不过沈惟敬偌大年纪,又是兵部尚书肖大人举荐给万岁爷的,听人言此人精通倭事,颇有沟壑,乃是饱学鸿儒,该不会是个欺世盗名之徒吧!” 精通倭事? 李如楠一听这话更是怀疑,就眼下大明士大夫那一个个眼高于顶的做派,就算是屈尊降贵的低头看看,除了能看见的除了自己的脚指头,谁会去专门研究一个他们眼中的蛮夷之国。 “小侄总是觉得事有蹊跷,这沈惟敬不像是传闻中的那般。” 郝杰倒也不会觉得李如楠是无的放矢,单单这一次出兵,能够力挽狂玩,为大明朝赚回面子,就可以看得出,李如楠是个胸中有料的。 “世侄既然怀疑,不如去信给季云,他在锦衣卫勾当,要查出这个沈惟敬的底细,该当不是件难事!” 季云是李如桢的字。 李如楠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李如桢供职部门是当今天下最大的特务机构,做的就是万历皇帝的耳目,这天下间没有什么能瞒得过他们的。 “世叔说得不差,小侄这就回去,差人给我三哥去信,倒是要看看这位沈大人是个什么来历!” 李如楠这边给李如桢去信不提,另一边那位肩负了重大使命的沈惟敬已经渡江到了义州,这时候的义州,除了几个朝鲜小官留守之外,余下的人全都逃过江去了,沈大人一到,不要说是什么迎接天使的仪程了,就连桌像样的酒席都吃不到。 这让沈惟敬大为气恼,眼看着在朝鲜人身上刮不到什么油水了,他就将主意打到了日本人的身上。 到达义州的当天,沈惟敬就写了一封书信,交给沈嘉旺,让其送往平壤。 沈嘉旺倒也是傻大胆,居然也不推却,骑上快马,就直奔平壤而去,到了平壤城下,便高声叫嚷,吵着要见到小西行长。 小西行长正在城主府内和黑田长政等人商议着接下来该如何进兵,大友义统.战死,立花宗茂前去追敌,如今都未曾返回,想来也是凶多吉少,小西行长担心义州那边,大明屯了重兵,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料理。 突然听到大明派了使臣过来,他有心不见,但黑田长政却劝道:“不如将使者放进城内,看看他如何言语,顺便也可以打探一下明国皇帝的心思!” 小西行长闻言,也觉得有道理,便让人放沈嘉旺进城。 沈嘉旺见着小西行长,倒也硬气,摆足了天朝上国使臣的威风,当面第一句话,居然就诘问道:“尔小邦蛮夷不识天数,妄动刀兵,为何深入大明的属国,难道敢抗拒王师吗?” 小西行长一听就傻了眼,这来的该不会是个傻大胆吧,一旁的日军将领一听沈嘉旺口出狂言,当即就要拔刀,还是被小西行长拦了下来,他毕竟是商人出身,深谙生意交易的那套理论,知道大明既然派了使者过来,就是有的谈。 他也不说什么,只是让沈嘉旺回去,顺便邀请沈惟敬亲自到平壤城相会议事。 沈嘉旺回到义州,将小西行长的意思说了,沈惟敬却犯了难,他也不是个笨蛋,知道现在平壤城内,日军屯了重兵,他要是亲自前往,那不是羊入虎口吗? 可是要不去的话,万历皇帝交给的任务就完不成,思来想去之下,他又派沈嘉旺走了一遭,先赠给小西行长一千金币,约以单骑相见。 小西行长给沈惟敬的回信中写道:“嘉靖年间,明朝有个叫蒋丹的,诱骗日本,约和通贡。却暗自设伏,害我不浅。今天你从明朝来,怕是又重演蒋丹的伎俩吧?” 沈惟敬回信答复:“天朝怜悯属国倾覆,发师来援,尔等如能洗心革面,解兵退围,则日本生灵,均为中华赤子,天朝一视同仁,怎么会容许欺诈行为,以背民心,失其所望?” 小西行长虽然恼恨沈惟敬信中以天朝上国自居,藐视日本,却也还是答应了,这会儿义州城是个什么情况,他也早就摸清了底细,大明军队早已渡江返回,义州不过三五百朝鲜的老弱残兵,还有那些被打散的义军把手,沈惟敬此来,除了随行的几个家人之外,简直就是个光杆司令,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次日天明,日军在平壤城外的降幅山下列阵,摆开了鸿门宴,沈惟敬仅仅带着三四个家丁前赴敌营。 随行人员,和义州城内的朝鲜官员都为沈惟敬的安危捏了一把汗,劝他不要去了。 沈惟敬却道:“两国交兵,尚且不斩来使,倭寇难道敢把本官杀害了不成?况且本官代表的是大明朝廷,岂能怕了倭寇,你等休要再劝,只管在此等待,静候佳音就是,看本官凭三寸不烂之舌,说退倭寇!” 朝鲜官员还是不放心,便派了三百兵士跟随一同前往,却只到了大兴山处,远远望见日本人为数甚多,手中剑戟寒气袭人,朝鲜兵士当即吓得两腿发抖,不敢再往前。 沈惟敬也不以为意,这厮就是个赌徒的性子,赌赢了,就是荣华富贵,赌输了,他偌大年纪,死了也就死了,反正这些日子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的,该享受的也都享受到了,总归不算亏本。 看见沈惟敬到了,日本人立即上去团团围绕,人人目露凶光的瞪着,沈惟敬倒是当真胆大,面对刀光剑影,居然毫无畏惧,挺胸昂立,高声叫呼:“天朝派遣百万大军,来压境上,你等命在朝夕。” 接着有看见了小西行长身边的谋主景辙玄苏,登时责骂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既然剃发为僧,为何却又助纣为虐,残害大明的藩属?” 倭寇被他说得一时全都愣住了,沈惟敬见状大喜,又是一通大骂,大有“我是流氓我怕谁”的气势。 景辙玄苏似乎被压住了气势,不过这秃驴也是个厚脸皮,莞尔道:“沈大人说笑了,贫僧子皈依沙门,一向诚心礼佛,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从来就是导人向善,岂敢助纣为虐?日本国同大明断绝交往已经很久了,本欲借道朝鲜向大明皇帝进贡,不料朝鲜人反而纠集重兵,抗拒日本,才有今日的祸事,这难道是贫僧一个人的罪过吗?” 沈惟敬一听,顿时感觉牙酸,他也是个大话王,可是就算是胡言乱语事先都要酝酿一下,打个草稿什么的,可眼前这秃驴分明是已经达到了骗人的同时也自欺的无上警戒,不过沈惟敬是谁,一张嘴能说得贞洁烈女都自卖娼门的主,还能被一个东洋秃驴问住了,大笑三声道:“你们既然诚心归顺,天朝又怎么会吝惜封贡,让你们远道而来灰心归去?” 小西行长一听,就知道这沈惟敬是存了媾和的心思来的,顿时也动了心,日军自釜山登陆以来,虽然说是进展顺利,但是之前被李如楠杀得有些胆寒,要当真和大明抗衡,他的心里也是惴惴,忙道:“既然如此,贵使可在我营中暂歇,我这就命人回返国内,去询问太阁殿下的意思!” 沈惟敬也不推辞,有道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在京城,在辽东吃惯了珍馐美味,住惯了青堂瓦舍,义州那破地方,他还真是呆不惯,便在小西行长这边住下了,日本人倒也厚道,每日里好吃好喝供养着。 半个月后,丰臣秀吉的书信到了,野猴子大概也是觉得之前步子迈得有些大了,想要暂且缓一缓,便委任小西行长和沈惟敬和谈,顺便还开出了七大条件。 一、两国通婚。日本后阳成天皇迎娶明朝公主为皇后。 二、勘合贸易。双方应允许官船、商船相互往来,发展贸易。 三、永誓盟好。明国与日本互派武官,结盟发誓永世和好。 四、割让四道。日本归还侵占的王京和北方四道,但要将南方四道割让给日本。 五、王子为质。朝鲜要送一个王子到日本做人质。 六、还两位王子。日本将俘虏的朝鲜两位王子顺和君、临海君以及数百名大臣,交还朝鲜。 七、永誓不叛。朝鲜要发誓终其所世,永不背叛日本。 丰臣秀吉的和平条件,对朝鲜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苛刻条款。特别是第四条,日本人企图在谈判桌上以盟誓结好,诱使明朝对日本侵占南方四道加以默许,使得日本在亚洲大陆上有立足之地,为以后征服明朝、称霸亚洲奠定坚实基础,这样丧权辱国的条件无论对明朝,还是对朝鲜都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但是,沈惟敬这个奇葩在没有得到万历皇帝允许的情况下,竟然私自应允了,连讨价还价都没有。 小西行长也是纳闷,就是他看来这样的条件也是极其苛刻的,这下他也算是看清了沈惟敬的真面目,心中不由得大喜,在他看来,和沈惟敬谈判军国大事,并不比做药材生意难多少。 小西行长见沈惟敬居然这么痛快,顺便也提出了他的条件:“沈大人!此前我国出兵,乃是迫不得已,只为惩罚朝鲜,本无意冒犯贵国,然贵国官兵蛮不讲理,居然擅起刀兵,尤其是贵国的李如楠,更是蛮横,杀伤我国兵将无数,两国既然要和好,便请贵使奏明皇帝陛下,将那李如楠交由我国惩处!” 沈惟敬一听,还真没放在心上,他现在满心都是寻思着和日本媾和乃是大事,至于一个李如楠,有什么当紧,交给日本人杀了就是,根本不足道哉。 “此事本官自会报请万岁爷,想来也不会不允,你只管放心就是!” 小西行长闻言不禁大喜过望,眼看着杀子之仇有望报了,对沈惟敬更是礼遇。 两人轻车熟路,很快就达成交易,小西行长还兴奋地表示,和约一旦缔结,平壤马上交还朝鲜人。 丰臣秀吉派来朝鲜督军的三奉行浅野长政、石田三成、增田长盛商议一下,也同意小西行长的决定,日军各部休兵三天。 这日本人也是脑筋秀逗了,居然当真信了满嘴放泡泡的沈惟敬,他们也不想想,沈惟敬不过是个使臣,一没有万历皇帝的授权,二没有正式的官凭印信,他说的话能有几分当真。 可日本人就是集体大傻.逼了,还就当了真,一个个捧着签好的合约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对他们这些猪猡来说,能在大明王朝的身上割下一块肉,那简直就是为瑞古德,非常之为瑞古德。 他们装孙子装了一千多年,如今翻身孙子把爷当,还能不忘乎所以,远在日本的丰臣秀吉听说和议达成,也兴奋的当中表演了一出猴戏。 不过为了万无一失,小西行长也怕沈惟敬耍弄缓兵计,若是那样的话,到时候丰臣秀吉能绕得了他,还不把他给大卸八块。 便郑重其事地和沈惟敬约定五十日的期限:“本邦与贵国断绝往来已久,太阁殿下托讲和事于朝鲜,而朝鲜不从命,所以起兵。今天足下来这里议和,这是两国关系正常化的基础,足下向大明朝廷奏告,请皇帝派遣一位使者到日本来,双方共同缔结和亲之约,如此则幸莫大焉,明朝使者如果要来,就以五十天为期限,过期了,本部就不会滞留在这里了。” 谈判很对路,小西行长自以为做成了有生以来最漂亮的一桩买卖,所以他趁着沈惟敬离开的时候,也不忘捧他几句,说些“大人身履刀刃之地,面不改色,即使在日本人中,也少有其人”之类的屁话。 沈惟敬的心情也不错,对小西行长的恭维是照单全收,竟然忘乎所以地把自己跟千古名将郭子仪扯上了,道:“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唐朝的郭令公吗?他单骑窜入回纥大军阵中,毫无退缩。我又有什么可怕的?” 小西行长自然是知道郭子仪的,见沈惟敬如此不要脸面,强忍住给他一拳的冲动,命人奉上礼物。 沈惟敬一见有好处,更是兴奋的要跳恰恰,对五十天之约毫不含糊,再次郑重声明,五十天内,日本人不得走出平壤西北十里之外,而朝鲜人也不得进入十里以内。 小西行长自然许诺,还煞有介事的与沈惟敬在平壤西北四十里的地方树立了一个标杆。 沈惟敬这边刚走,朝鲜叛贼金顺言就跑到平壤告诉小西行长,明国实际上并不愿意讲和,此次派出沈惟敬,是他们诈计。明朝要出兵,非李如松莫属,但李如松征讨宁夏还没有回来,所以设下缓兵圈套,千万不要中计。 可是小西行长这位虔诚的天主教徒此刻简直把沈惟敬当做神甫了,反驳道:“已经与沈惟敬约定好了,不可食言。” 小西行长这边满心等待着大明朝那边派着使臣护送公主过来,可是左等右等也没等到人。 那位沈惟敬捞足吃饱,一抹嘴,撒丫子闪人了,一直跑到了辽东,接着脚不沾地,就越过山海关,直接就去了京城。 到了京城之后,先是好好和陈淡如温存了一番,而后就神清气爽的去找了石星,不过说出的话,和他在朝鲜的所作所为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这厮也是真有本事,编起故事来声情并茂,先是说自己如何如何的勇敢,在日本人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面前,毫无惧色,而后又纵横捭阖,一套说辞,说得日本人惭愧不已,写了检讨书,向大明朝赔礼道歉,而后又约定只要大明朝这边派使臣过去,保证不追究日本人的责任,原谅他们那些个不懂规矩的蛮夷,他们就退出朝鲜,罢兵休战。 石星听着也是大呼过瘾,当夜就拉着沈惟敬去找了肖太亨,沈惟敬又把方才的说辞说了一遍,满心以为能博得肖大人的欢心,谁知道得来的确实一个响亮的大巴掌。 “满口胡言!你这老儿,居然敢欺瞒本官,说什么日本人要罢兵休战,刚刚接到辽东奏报,倭寇又向北进军了,义州已经失陷,倭寇的大军都已经压倒了鸭绿江边!” 沈惟敬一听就傻了眼,也顾不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道:“这~~~~~怎会如此?那一日下官与小西行长谈好了的,双方约定五十天,朝廷派使臣过去,他们便要退兵,怎会又言而无信!” 沈惟敬这人倒也乖觉,知道自己的西洋镜被人给戳穿了,却也不慌乱,只说日本人言而无信,就把这件事揭过去了。 一旁的石星也帮衬着道:“肖大人!都是那倭寇言而无信,倒也怪不得沈惟敬,他不过是奉旨办差,如今差事虽然没办好,却也不是他的责任!” 肖太亨这会儿也没心思和沈惟敬磨牙,打发他走了,便开始为出兵抗倭的事烦心。 原来沈惟敬这么急匆匆的离开了义州,小西行长在得知消息后,也犯了嘀咕,便派然过江去打探虚实,结果派出去的人,带回来的消息却是,大明正在秣兵厉马,集结兵力,不日就要过江了。 小西行长顿时爆了肺,这会儿也知道自己是被沈惟敬给耍了,他被耍了倒是不打紧,关键是丰臣秀吉被耍了,那事情可就大条了,丰臣秀吉就是个猴子脾性,如今被人攥着尾巴耍了一通,岂能不恼。 到时候要是怪罪下来,小西行长这个和谈大使,也要吃不了兜着走,他不敢再对沈惟敬抱有幻想,急匆匆的命人整顿了军马,联系好了加藤清正,便要向北禁军。 可是紧接着问题又来了,之前被俘虏的朝鲜两位王子,不知怎么弄得,居然逃走了,只是有传言是被大明派人就走了。 驻兵在汉城的侵朝总指挥官宇喜多秀家一听就火了,也顾不得之前他们被沈惟敬耍弄的事了,责令小西行长和加藤清正立刻出兵搜捕两位王子,同时继续北进,发誓要找大明讨要一个说法。 两国又要刀兵相见,那么此前达成的和议自然成了废纸一张,丰臣秀吉虽然没有立刻责罚小西行长,可是从日本传来的消息,却不乐观。 小西行长急着将功赎罪,一边把沈惟敬的祖宗宗十八代,骂了一个狗血喷头,一边整军备武,联系上加藤清正一同北进。 发誓要杀进大明,活捉沈惟敬,将他碎尸万段! 而就在此时,大明朝的万历皇帝,也总算是下达了集结兵力,援助朝鲜的决定,他听从了肖太亨的建议,首先调集南兵,毕竟此前倭寇扰乱海疆之时,就是南兵大显神威,将倭寇杀败的,虽说过去了这么多年,戚继光也故去了,南兵的战斗力值得怀疑,但是南兵善于操控火器,这点是错不了的,而之前祖承训兵败平壤,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其中有一条就是,倭寇多火器。 ------------ 第三十三章 恼羞成怒的倭贼 更新时间:2013-09-10 和谈被沈惟敬摆了一道,俘虏又逃了,日本人这下算是彻底急了,恼了,爆发了。 原来早在倭寇于釜山登陆,兵进汉城之时,为了躲避日本人的追捕,朝鲜王室人员便分路逃亡。 李昖及大臣北撤西北平壤、开城,临海君李珒则从汉城直向东北的咸镜道,顺和君自铁原、大岭至关东一线后移。途中,顺和君听到日军一部从庆州转向海州地区运动,遂改变原先计划,沿着朝鲜半岛东岸崎岖山道,再北上咸镜道,终于跟临海君李珒、王妃朴氏在会宁会合,躲进城去。 可是他们前脚刚到,后面加藤清正的大军也杀奔过来,直接把他们这一帮子王室成员给一勺烩了,全都成了俘虏。 加藤清正问清了每个人的身份之后,不禁大喜过望,知道这些人的身上,大有文章可做,便派人押解着这些战俘去了汉城。 宇喜多秀家自然也清楚这些人在手上的话,日本首先就能立于不败之地,就算是战事稍有挫折,有这些俘虏在,也能和朝鲜谈判。 可问题是他太自信了,也觉得对方的身份不低,应该给予应有的礼遇,虽说是战俘,但是除了人身安全之外,朝鲜王室的待遇可着实不低。 随后明日和谈,涉及到了这两位王子,宇喜多秀家听了小西行长的话,将二人又送往了平壤,结果在半道上居然被人给救走了。 临海君和顺和君脱此大难,也不敢在朝鲜境内停留了,听说李昖就在宽奠堡,便一路北上,希望能托庇大明,保护周全。 朝鲜王子被救走了,丰臣秀吉恼了,先是去信把宇喜多秀家臭骂了一顿,责令他立刻追回。 宇喜多秀家也不敢怠慢,立刻下达了命令给小西行长和加藤清正两个,让他们限期追回。 加藤清正这会儿正在向北攻略,一听当初他抓到的俘虏逃了,登时大怒:“小西行长那个卑贱的商人真是什么事都做不好,朝鲜王子居然能在他的眼皮底下逃走,真是无能至极!” 锅岛直茂忙道:“加藤殿下!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还是速速将人抓回来为好!” 加藤清正气道:“我自然知道,可是太阁殿下居然被那小西行长说动,非要和明国和谈,这却是让人无奈,现在太阁殿下也应该清醒了,想要赢得战争,光靠嘴皮子是不行的,还是要靠我们这些勇敢的武士去拼杀!锅岛殿下!你觉得那两个王子会逃去什么地方?” 锅岛直茂想了想,道:“如今二人肯定是丧家之犬,朝鲜任何地方他们都不会觉得安全,我猜他们一定会去明国,之前听被俘虏的朝鲜人交代,他们的国王已经去了明国的辽东地界,那两个王子也一定会去的!” 加藤清正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他们要去明国,肯定会经过咸镜道,我们只要继续向北追赶,就一定能抓住他们!” 加藤清正猜的不错,临海君和顺和君被救出来之后,确实一路向北,进入了咸镜道,如今咸镜道已经大半沦陷,到处都是倭寇,情势十分危机,可逃难就逃难吧,谁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两位王子殿下依然是一副骄横跋扈的面孔,居然拿纵使凶悍的手下奴仆,侵害民间,掠夺财物,人心顿时大失所望。 就连救他们脱困的义兵,也对两人大为不满,尽皆逃散,两人一见没了保护,身边只剩下了十几个奴仆,也慌了手脚,又担心路上遇着日军,两人居然还互相指责了起来。 “都是你!我让你拿出一些财物,赏赐给那些丘八,你怎么都不肯,这下好了,那些卑贱之人将你我都抛弃了,这些该如何是好!” 临海君见顺和君居然敢指责自己,登时也恼了,他是李昖的庶长子,一向都娇纵惯了,哪能听得下去这些话。 “你还有脸指责我,你不是也不肯拿出财物吗?别忘了,我是你的哥哥,你做弟弟的指责哥哥,这是哪门子道理!” 奴仆们见都到了这个时候,这两位王子居然还在争吵,连忙将两人劝住。 “王子殿下!如今倭寇的追兵就在后面不远,还是尽早逃命为上,如果再被倭寇抓住的话,只怕倭寇恼恨之下,性命不保!” 一听性命有危险,这两个人头猪脑的东西也总算是消停了,可是这会儿就算是他们大撒金银,也招不来人护驾了,两人商议了一番,最终还是决定先逃往会宁城。 当初他们和王妃就是在会宁城被加藤清正抓住的,这会儿再去,实在是有些自投罗网的嫌疑。 不过眼下会宁城还算是安全的,之前加藤清正虽然攻陷了这座城池,但是并没有久守,反而被自发组织起来的朝鲜义兵驱逐,会宁城也重新回到了朝鲜人的手里。 不过逃到了会宁城,却也不见得安全,之前这两个混蛋兄弟召来的民怨实在是太深,朝鲜百姓对它们都是恨之入骨,当加藤清正率军所经过的地方,那些朝鲜人竟然把日军看成救世主一样,还有人在路旁的木牌上写道:“王子兄弟往北要去大明境内,如今正在会宁城。” 加藤清正见后大喜,副将锅岛直茂却劝说:“朝鲜人的标注,恐怕是诱骗我军陷入死地。况且炎炎夏日,跋涉险地,孤军深入,怕是不好吧,我看这里米粟丰饶,足够我军吃用,我们就扎营于此,等候汉城方面的指令吧!” 加藤清正却不听,执意要抓到朝鲜王子,哪里听得进锅岛直茂的半句话:“他二人逃进会宁城,乃是自投罗网,本将军能攻破会宁城一次,就能攻破第二次。” 锅岛直茂又劝道:“加藤殿下如果执意要去的话,请留下一部分人给我,让我驻守在这里,如果真的是朝鲜人的阴谋,我也好赶去解救!” 加藤清正也觉得锅岛直茂说得有些道理,便留下锅岛直茂和两千日军,自己率部沿着标牌,去追赶朝鲜王子了。 很快加藤清正的大军就到了达安城,抓获当地朝鲜人为他们带路,在日本人斩杀同伴的淫威之下,朝鲜人引导日军从山谷低地越过老里岘,很快到达朝鲜国北部的海汀仓。 海汀仓是朝鲜北部的囤粮重地,在朝鲜北部坚持抗击倭寇的义军都将军粮放在了这个地方,结果加藤清正突然杀到,这些军粮全都便宜了日军。 朝鲜义兵首领韩克諴一听海汀仓失陷,顿时也急了,如果不能尽快将海汀仓夺回来的话,各部义军都将陷入无粮的窘境,随率兵赶来,双方鏖战了一整天,太阳渐渐西沉,朝鲜人已经筋疲力尽,部下请求停战休息,韩克諴看到日本人已是瓮中之鳖,就挥师把海汀仓团团围住,往仓内乱投乱射。 日本人躲在谷仓内,搬出仓中的晒谷石块,围成一大圈,像城墙一样,从后面向仓外成堆成排的朝鲜人发铳射击,这无异于一场屠杀。 日军的一发弹丸,便可洞穿三四个朝鲜人,朝鲜义兵像被割刈的稻草,纷纷倒地,顷刻之间,鲜血染红了大地。 韩克諴见势不妙,只得退往山上,准备明天再战,结果夜里,加藤清正亲自带队,悄悄摸上山来,在草间埋下大量伏兵。 次日凌晨,雾气弥漫,安睡间的朝鲜人还以为日本人尚躲在谷仓中,便整军准备再次进攻,可忽然一声炮响,无数日本人像野鬼一样从草间冒出,朝鲜人措手不及,纷纷抛掉手中的兵器逃命,不料,却陷入污土淤泥,被日本人赶上,任意屠杀,韩克諴想逃进镜城,但很快成了俘虏。 海汀仓一役,加藤清正摧毁了朝鲜北方最精锐的抵抗力量,从此,日军如入无人之境,很快侵占了咸镜南北道各地州县。 但是两位王子还没有捕获,加藤清正穷追不舍,兵临会宁城下,把整座城围得水泄不通。会宁守将登上城头,率领部下拼死抵抗,加藤清正军马来的太急,没有携带攻城的武器,一时之间,也难以攻取城池。 可正在这时,会宁城中士兵鞠景仁实在无法忍受两位王子的暴虐,与不法之徒起来作乱,控制了整座城。叛军拿住两位王子,把他们关进黑暗潮湿的小屋中。 原来这两兄弟自打到了会宁城,真是一见好事都没做,整日里掠夺民财,居然还克扣军士粮饷,抢夺百姓之女,供自己淫乐。 义军对两人大失所望,不愿再为他们卖命,结果鞠景仁一串联,便纠集了不少兵士,轻轻松松的就取得了会宁城的控制权。 加藤清正准备部署攻城,忽然城门大开,鞠景仁派人邀请日本人入城。 加藤清正一开始也怀疑是朝鲜人的计策,先是派了一支小部队进城,查明了情况之后,不禁大喜过望,会宁城不战而下。 进城之后,加藤清正直奔关押朝鲜王子和陪臣的牢狱,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加藤清正真是喜出望外,马上下令将朝鲜王子松绑,脸上堆满笑容:“王子,国王之子,你们怎么可以被拘押在这又暗又潮湿的地方?” 可怜临海君和顺和君这两个倒霉孩子,当真自作孽不可活,才跑出来几天,就又成了日军的俘虏。 在会宁城待了三天之后,加藤清正准备引军撤还,不料这时鞠景仁却向加藤清正进献谗言:“胡贼屡屡前来攻袭,现在上官到此,如能举兵一击,实为大幸。” 这次加藤清正率军北进,不单单是要搜捕两位朝鲜王子,还有就是奉了宇喜多秀家的命令,对大明发起试探性的进攻,听了鞠景仁的话,遂令其部为先锋,带引日军继续北上,三天后直抵辽东兀良哈地区、豆满江流域一带。 这里乃是海西女真乌拉部的领地,倭寇侵扰,布占泰岂能坐视不理,当即率军与加藤清正展开激战。 女真人弓马娴熟,奋力抵抗,日军顿时伤亡惨重,加藤清正见攻击不利,也发了凶性,拔出佩刀,逼令部下冲杀,日军到底火器犀利,布占泰的兵马一时之间难以对敌,终于被攻下了日军攻下了一个城寨,攻拔之后,加藤清正不改残暴的本性,纵兵烧杀淫掠,所经之处,无不尸骨累累。 布占泰也不愿意认输,随召集各处的部众,对日军展开了反击,一时之间,双方僵持在了豆满江一代。 加藤清正攻入大明领土的消息传回了日本国内,令丰臣秀吉疯狂了好一阵,他下令加藤清正继续深入明地,但是加藤清正所部此时已经成了强弩之末,对面的女真人悍不畏死,日军再也无法前进一步,只得派人回报丰臣秀吉,说平安道还没有完全搞定,所以出师入明的时机尚未成熟,咸镜道虽然风平浪静,但是其他各道情况不是很好,所以孤军难以深入。 丰臣秀吉冷静下来之后,也觉得加藤清正言之有理,便不再催促,还令他回军,先解决了朝鲜再说。 加藤清正早有退兵之意,和女真人交过手之后,他才发现和朝鲜人的懦弱不同,女真人当真是彪悍无比,军力等同的情况下交战,他们甚至都不是女真人的对手。 得了丰臣秀吉的命令之后,便下令撤军,布占泰倒也没有追击的意思,将俘虏的倭寇砍了脑袋,就一路监视着日军退出了他的势力范围。 这是日本发动战争以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侵入了大明的势力范围,同样也是女真人第一次和日本人交手,可以说布占泰打得不差,和倭寇斗了一个平手,甚至还占了些便宜,至少双方的战死比例是这样的,女真人战死了八百多人,倭寇则付出了千人的代价。 但是多年之后,当满清政府衰落,日本明治维新之后,两个民族再一次交手的时候,曾经耀武天下的女真人被日本人揍了一个爹妈不认,真是可悲可叹。 ------------ 第三十四章 要动真格的了 更新时间:2013-09-11 被沈惟敬爆了肺管子的倭寇就好像一阵狂风般席卷了整个朝鲜半岛,朝鲜大片国土陷落,国王李昖无处藏身只能托庇于大明,两位王子成了阶下之囚,生死不明。 说朝鲜现在已经亡国都不为过。 属邦朝鲜哀鸿遍野,尸骨如山,如果再不大发援兵,藩篱将失,泱泱大国也将有池鱼之祸,尤其是加藤清正所部居然越过鸭绿江,侵入大明的势力范围,虽然是海西女真,但道理上来说,那里也是大明朝的疆土,自家后院都被人来去自如了,万历皇帝要是还能忍耐的话,他也就不配做这个皇帝了。 “倭寇猖獗,居然敢冒犯天朝上国,实实可恨!”这会儿万历皇帝也没心思去理会那个沈惟敬,他已经被倭寇在豆满江的恶行,气昏了头。 堂堂大明天朝,居然被一个小小的倭国欺负到了头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肖太亨忙出班道:“圣上!倭寇实在无礼,臣请圣上即刻调集大军,加以征剿!” 万历皇帝看着满朝的文武大臣,朗声道:“此言甚善,诸位卿家,哪位愿意领军出征,经略辽东,为朕除此大恶。” 阶下内阁首辅赵志皋出班道:“圣上暂熄雷霆之怒,那倭寇虽然无礼,但毕竟偏居海岛,向来不堪教化,其冒犯大明天朝,虽然罪大恶极,然当初本朝开国太祖皇帝曾有遗诏,列其为不征之国,今若加以大军征讨,岂不是违背了太祖皇帝的遗训,臣以为不妥,不如再派使臣前往招抚为上!” 万历皇帝一听又是这种陈词滥调,险些把鼻子都气歪了,太祖遗诏不得未被,那万历皇帝屁股底下的这张龙椅是怎么来的? 成祖皇帝不去抢的话,传到万历皇帝手中的家业能有几亩薄田,就已经算不错的了,还能轮得到他做皇帝,号令天下,自称九五。 当初太祖皇帝大行,传皇位于建文帝,要是成祖皇帝不违背遗诏,这皇位岂能轮得到他们这一支朱姓子弟来坐。 这赵志皋简直是读书读傻了,要不然也不会说出这么一番迂腐书呆子的傻话。 “迂腐之言!”朝臣之中,立刻就站出来了一位,正是兵部右侍郎宋应昌。 宋应昌,字时祥,号桐冈,明浙江仁和人,生有异相,方面紫髯,望之如神人、剑客,天生豪杰。明世宗嘉靖四十四年,中进士,授绛州知州。历济南知府、福建布政使,进副都御史。巡抚山东,上《海防事宜》,预策倭患,进选将、练兵、积粟三策。官至兵部右侍郎,加左都御史。 “太祖皇帝当初将倭国列为不征之国,乃是看其恭顺,孰料其如此狼子野心,窥伺我中华疆土,若是太祖皇帝地下有知,也必将施以雷霆。如今倭寇侵入辽东,占我疆土,杀我百姓,若是我大明不予惩戒的话,这天下岂不大乱,到时候天下汹汹,皆来瓜分我大明疆土,该如何对待,难道赵大人亲自去施以教化不成!” 赵志皋被说得面红耳赤,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是讷讷不言。 万历皇帝对赵志皋也不禁大为失望,心里已经生出了要将其罢黜的心思,反倒是宋应昌一番言语,甚得万历皇帝之意。 “宋卿家所言甚是,倭寇猖獗至斯,若是不加以征剿的话,何以扬我大明国威。” 加藤清正的一次报复性进攻,最终让万历皇帝在盛怒之下,决意大动干戈,不惜倾全国之力,与丰臣秀吉哪只死猴子决一死战。 随即万历皇帝正式下达诏书,任命兵部右侍郎宋应昌为经略使,,赶赴辽东,统筹援朝抗倭事务。 八月二十六日,宋应昌亲自率领援朝大军,浩浩荡荡开向辽东,大明朝已经做好了准备,打算狠狠教训一下那只在海岛上上窜下跳,时时都不肯安分的野猴子。 十月初六,万历皇帝从肖太亨之意,下旨征调各路援军,入朝征倭,令参将吴惟忠率南方义乌兵三千人,限五天之内到达辽东。同时调遣辽东兵一万人,于鸭绿江边集结,随时准备入朝抗倭。 之后,还从蓟镇、保定的驻军中,精选出五千人,宣府、大同驻军各挑出八千人,组成抗日大军,听命于经略宋应昌的指挥,赴朝剿敌。 所有被集结起来的军队,堪称此时大明帝国最为精锐之师,特别是吴惟忠的义乌兵,更是号称“倭寇的克星”。 吴惟忠,字汝诚,号云峰,浙江金华府义乌县吴坎头人。性聪慧,志刚勇,好习史书,精于韬略。嘉靖中,东南沿海倭寇为患,嘉靖三十八年九月,浙江宁、绍、台参将戚继光赴义乌招募新兵,吴惟忠等四千青年应募投军,担任把总。 当初为了把义乌兵练成一支虎狼之师,戚继光特地创制一种新式武器“狼筅”和一种新的阵法“鸳鸯阵”。 经过一年多的努力,义乌兵锐不可当,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义乌兵所到之处,倭寇无不闻风丧胆,落荒而逃。义乌兵以其强悍善战、纪律严明而著称,可以说是有明一朝最为精锐的部队。在两次东征剿倭过程中,义乌兵屡屡发挥尖刀利刃的作用,先后有吴惟忠、叶邦荣、茅国科、陈蚕等几位高级将领率部出征,为抗击倭寇作出巨大贡献。 作为义乌兵的年轻将领、戚继光的得力干将,吴惟忠更是在历次抗倭战役中屡立战功。 嘉靖四十一年,戚继光奉命入援福建抗倭,率军自温州抵达福宁。八月初八日,戚继光从张湾出发,涉海攻岛,命令把总张谏留守东墙铺,以防倭寇掩袭戚家军侧后;兵分两路,戴都阃率领向东山铺前进,戚继光督王如龙、吴惟忠等由兰田涉渡;调张谏部屯金垂渡,参将张岳屯石壁岭,为左右翼,以防倭寇遁逃;以水兵都司张汉率舟师一队泊于横屿外洋,准备夹攻。 八时左右,戚继光命令陈大成、吴惟忠、陈子銮、童子明各部乘退潮涉渡。陈子銮、童子明从正面冲其阵,吴惟忠以右翼攻其巢,陈大成部从左翼沿山脚绕敌侧后。 当接近横屿岛时,陈子銮、童子明带兵冲击南线敌阵,陈大成沿山麓登山从山顶后包抄,吴惟忠带兵攻打木栅城,双方展开激战。担任断敌退路的王如龙带兵过海,赶到岛上投入战斗。吴惟忠点火烧毁木栅,岛上冲起一股股浓烟,倭巢被烧。众将见吴惟忠得手,四面合围,抢占全岛各要道和制高点。倭寇到处乱窜,企图逃命。义乌兵乘胜追击,斩敌2600多人,夺回被掳男女3000多人。 此战吴惟忠斩倭6人,他带的部队斩敌477人,收复了被占三年之久的横屿岛。这一战也是吴惟忠从军以来的巅峰之战。 将倭寇闻风丧胆的义乌兵投入东征,可见万历皇帝抗战信念之坚决。 十月十五日,明神宗又令陕西总兵李如松,改提督蓟、辽、保定、山东军务,充防海御倭总兵官,率领明军,救援朝鲜。 李如松,字子茂,号仰城,辽东铁岭卫人。他是明朝后期赫赫有名的辽东总兵李成梁长子。李成梁镇守辽东三十年期间,先后十次奏大捷,号称“边帅武功之盛,二百年来所未有”,被誉为“万历第一大将”,其位望隆贵,足以同唐代的郭子仪相比。 李成梁祖籍陇西,唐朝末年为避乱迁入朝鲜。洪武年间,先祖李膺尼渡过鸭绿江,归附明朝。其子李英授铁岭指挥佥事,从此李氏便在铁岭安家落户。 李如松也不愧为将门虎子,容貌魁杰,宇量宽洪,少年便从父征战,颇立功勋。 万历十一年,李如松升任山西总兵官。 万历二十年,鞑靼人宁夏总兵哱拜反。四月十五日,经浙江道御史梅国桢推荐,明神宗令李如松充总兵官,提督陕西军务,征讨哱拜。这就是“万历三大征”的第一征,平定宁夏叛乱。 六月,李如松抵达宁夏,下令决开黄河,水淹宁夏城。九月十六日,李如松募敢死士一举攻克宁夏城,哱拜自尽,其子哱承恩等被擒,宁夏叛乱平息。 六月到军中,九月便平定了哱拜叛乱,李如松的军事才能可见一斑,在廷议东征军统帅时,众臣无不属意于李如松,至此,宁夏平,万历皇帝又将更大的使命赋予李如松,那就是挥师入朝,驱赶倭贼,拯救朝鲜于亡国灭族之中。 这次李如松所率的东征军堪称当时明军中的最强组合,这当中有吴惟忠的义乌悍兵,有骑射皆精的辽东锐卒,有拱卫京师的蓟保步兵,统帅方面,文有经略宋应昌足智多谋,武有李如松骁勇善战。 如此一支精锐战队,用来对付倭寇,就连万历皇帝都觉得有些大材小用,不过此前倭寇实在是无礼太甚,万历皇帝这才下定决心,用这把锋利的牛刀去杀鸡。 ------------ 第三十五章 俺的哥啊! 更新时间:2013-09-11 李如松要来了! 李如楠的心里带着隐隐的兴奋,这可是实打实的名将,不像其他人,李如楠只隐隐约约的急着一个名字,李如松他前世可是读过不少相关传记的,史书上说他坚毅果敢,恢宏大气,有名将之风。 历史上大明援朝抗倭,几次著名战役,也都是他亲自指挥的,平壤大捷,碧蹄馆血战,打得是荡气回肠。 李如松一到,这仗也不用打得这么憋屈了,名将是干什么的,还不就是运筹帷幄之中,决战生千里之外,战胜顽敌,宣扬国威的。 最重要的是,自家哥哥到了,李如楠对历史走向的把握,这些也有了用武之地。 一大早,李如楠就带人到了宽奠堡十里外迎候,这次不单单是老大李如松到了,老二李如柏,老五李如梅也都一并在军中。 总经略虽然是宋应昌,但谁都知道,这次入朝的总指挥,就是李如松,携宁夏大胜之位,放眼天下,大明朝的那些军将,还有谁敢和李如松争锋。 李成梁虽然没有被起复,但李如松肩扛重命,李家复起,这是明眼人都看得见的,宁夏叛乱,要用李如松,倭寇侵朝也要用李如松,说李家是大明朝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都不为过。 这些天,那些个出自李家门墙的军将看人的眼神都是往上瞟的,怎么样?到了关键时刻,还要看咱李家人的威风。 “大哥他们怎的还没到!?” 重生之后,李如楠虽然对自己的身份已经认可了,但是称呼李成梁作爹,他还是不免感觉有些憋屈,但是对李如松叫一声大哥,这可是真心实意的。 谁让李如松是名将,在历史上闪过了那么大的光,至于李成梁,李如楠总觉得这位老先生的战绩有着很大的水分。 一旁的来顺忙道:“打前站的李兴说过了,今天一定到,九少爷再等等,要说大少爷这次在宁夏打得真是威风,之前两任总兵,都被那番人砍了脑袋,结果咱大少爷一到,没用三个月,就把叛乱给平了,这大明朝的天下,到了什么时候,也还是要咱李家人撑着,旁的人根本就不顶用!” 这里没有外人,来顺说起话来也就肆无忌惮,这要是别的主子没准就要呵斥两句,让他小心言语,可李如楠却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牛.逼就是要外露,藏着掖着,装谦逊算是怎么回事儿。大男人装绅士,得不来天下人望,要做就要让天下人都畏惧。 远处扬起了烟尘,隐隐的传来了马蹄声,李如楠知道李如松的大军到了,赶紧让身后人都打起精神来,其实不用他说,这次跟着他出来的就是他手上的必杀器,将军卫队,神机骑兵,还有跳荡骑兵,放眼天下也找不出比他们更精锐的来。 李如楠已经能看见大军的先头部队了,最先看见的就是那面帅旗:蓟辽总督,正中央一个斗大的李字,当真是威风凛凛。 “大丈夫当生如是!” 李如楠现在算是体会到了,刘邦项羽年少时看见秦始皇车驾之时的心情了,人生一世,若是做不到这般风光,那真是白活了。 一骑跃众而出,直接到了李如楠面前,马上一人年纪二十七八岁,生的英气勃勃,对着愣在当场的李如楠一笑,道:“老九!怎的?不认识五哥了!?” 李如梅! 李如楠保存着以前的记忆,对李如梅自然是印象深刻,众兄弟之中他们两个的感情最是亲厚。 李如楠反应过来,连忙下了马,和同样下了马的李如梅抱在一起:“五哥!你可算是到了!” 李如梅大笑道:“老九!我这一路上可是听说了,祖承训不济事,这次你小子可是大大的出了次风头,就是连大哥都对你好一番夸赞!” 李如松是众兄弟的长兄,如今都四十多岁了,在家中的时候,说是哥哥,其实扮演的角色更像是父亲,对众兄弟的要求也一向严格,就连之前那个李如楠的武艺都是李如松手把手教的。 不多时,大军也到了,李如梅拉着李如楠的手迎上前去,在一个威风凛凛的中年将军面前停下,那将军表情严肃,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李如楠。 “九弟见过兄长!” 这位就是李如松了,李如楠的心里带着隐隐的兴奋,也不免有些紧张,这位长兄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复杂了,他是关爱弟弟的兄长,是严苛要求的师长,更是一位御下极严的统帅,李家九兄弟,其余那个都是亲亲热热的,唯独对这位大哥尊敬是尊敬,可是怎么都亲热不起来。 李如松打量了李如楠一番,点点头道:“嗯!倒是长进了不少!” 一旁一个年近不惑,生着漂亮胡须的将军笑道:“老九!你眼里就只有大哥不成?” 李如楠这才注意到他,忙拱手道:“二哥!” 这人正是李如柏,历史上在李成梁和李如松先后故去之后,李家的掌门人,为人也是骁勇善战,但要说到身为三军统帅,却是比李如松差的远了。 兄弟两个说了几句话,还是李如松发话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先去宽奠堡。” 李如松说完便纵马向前,身后的大军缓缓而动,这次他带来的都是在宁夏战场上建过功业的沙场宿将,总共四万三千人,堪称当下大明朝最为精锐的一支部队。 再加上辽东精骑一万,宣府、大同精骑八千,蓟镇、保定精锐步兵五千,江浙义乌步兵三千,这么豪华的战队阵容,绝对够倭寇喝一壶了。 李如松在经过李如楠那支小部队时,脸上隐隐带着些异色,显然也是惊讶于其严整的军容,不过却也没说什么,只是赞许的点了点头。 李如松这个主角到了,自然又是一番迎候的礼仪,在李如松之前,宋应昌已经先到了,众人一阵寒暄,李如松位小职卑,这等场景,自然轮不到他出场。 到了晚间,李如松安顿好,这才派人来唤李如楠,等李如楠被领进了李如松的屋子,才发现李如柏和李如梅两个也都在。 李如松指了指下首的一张椅子,道:“且坐下,为兄有事问你!” 李如楠敢在李成梁的面前梗脖子,但是面对李如松,他可不敢,老老实实的坐下了,低眉顺眼的,活像个小媳妇。 李如松沉吟了一阵道:“老九!先前为兄回了趟家,听父亲说,你前番闯祸不小,在铁岭卫与人争斗,杀伤人命,可有此事!” 李如楠听了,心中不免腹诽,李成梁都那么大岁数了,怎么还学着小孩子打起了小报告,真是无良,不过李如松问起,他可不敢不说。 “是有这回事,不过都是那额亦都狂悖,在我汉家的地盘上,也敢强买强卖,那一日小弟要是不出手的话,那老商客非被额亦都打死不可!” 李如松听了,也没有什么表示,道:“事情出了也就出了,即便是那努尔哈赤心中不忿,我李家男儿也不怕了他!” 李如楠一听这话,激动的差点儿跳起来,这话说得真实霸气:“大哥说的是,只是爹爹~~~~~~” “住口!”李如松面色一整,道,“子不言父过,父亲考虑的事情要比你小子多得多,你懂得什么,只会意气用事,还离家出走,惹得父母担心,今后要是还敢这般任意胡为,我决不饶你!” 李如楠被说得立刻就瘪茄子了,不过却也不服气道:“大哥别生气,小弟记下了,今后绝不再犯就是!今后就是有人当面惹了我,我也不言语,就是往我脑袋上撒尿,我不但不躲,还张嘴接着,人家尿完,我还要赞一声,真他妈好喝,跟琼浆玉液似的!” 李如松看着,也是又好气,知道自家这个弟弟年轻气盛,若是说的重了,这小子还指不定又要闯出多大的祸,道:“谁让你那般窝囊,你要记住别没事找事就是了,但有人要是欺负到咱李家人的头上,你若是丢了父亲的脸面,我更不饶你!” 得!这话全都让您一个人说了! 李如松见李如楠直撇嘴,板着一张脸道:“怎的?我说你,你心里不服气!?” 李如楠见状,忙道:“哪敢啊!您大板子挥起来,小弟哪还有不服气的份!” 一旁的李如梅见了,忙道:“大哥!我们兄弟难得聚在一起,说这些作甚,无非就是死了个女真贱奴,有什么打紧!” 李如松哼了一声道:“都是你们这些做兄长的把老九全都惯坏了,罢了!罢了!这事且揭过不提,老九,我问你,这次你随祖承训过江,观那倭寇军势如何?” 一说到正事,李如楠也来了精神,道:“大哥!我知道现在朝中那些大老爷瞧不起倭寇,总觉得人家是蛮夷,咱大明是天朝上国,只要大兵一到,倭寇肯定灰飞湮灭,要是大明朝人人都怀了这样的心思,到了朝鲜,真的和倭寇交上手,是要吃大亏的。” 李如松倒不会觉得李如楠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面色也郑重起来,道:“你接着说!” 李如楠得了李如松的鼓励,接着道:“日本国此前百年间便和我中华春秋战国之时一样,大名之间相互攻伐不断,百年时间从未停歇,直到几年前,才被那丰臣秀吉重新归为一统,其麾下兵将,都是久经沙场,战力非凡,况且其兵甲犀利,便是和我大明相比,也不落下风,更研习火器,前番小弟跟随祖将军进军平壤,就是吃了倭寇那火统的大亏!” 李如松还没说话,李如梅抢道:“老九怎的只是夸耀倭寇如何如何厉害,那些矮矬子之前咱们大明也不是没对付过,还不是被戚大帅杀得片甲不留,都滚进了海里喂王八!” 李如楠道:“五哥!当初倭寇袭扰海疆,那不过是日本国内战败大名麾下的武士,浪人,纠结了一些我大明败类,他们没有稳定的后勤补给,只靠劫掠为生,可既便如此,就在沿海一代兴风作浪几十年,如今我们要面对的可是日本的正规军!” 李如梅还要反驳,李如松一摆手将他止住了,道:“老九和倭寇交过手,且听他说,你不要插嘴!” 李如松发话了,李如梅也只能吐了吐舌头,老老实实的坐着了。 李如楠又道:“况且此次倭寇侵朝,几乎动用了全国之力,绝非那些朝鲜人说得,什么只有两三万呢倭寇登陆,小弟估计,倭寇最少也不会少于十四五万,从被抓住的倭寇探子那里还拷问出倭寇在国内的后备队还有十几万,加起来总共三十多万水陆大军,不可轻视!” 李如松听了,脸色也是越发凝重,道:“如此说来,这次倭寇大兵征伐,不单单是要灭了朝鲜,还生出了窥伺我大明疆土的野心!” 李如楠道:“前番倭寇先锋加藤清正所部,就越过了鸭绿江,在豆满江一代烧杀淫掠,要不是那乌拉部的布占泰还算能耐,说不定乌拉部都要化为焦土!大哥!倭寇绝非弱敌,万万不可轻视,此前祖承训就是因为轻敌冒进,结果惨遭大败,自家也身死疆场。” 李如松不是个听不进人劝的,闻言点点头,道:“祖承训也是沙场宿将了,却在平壤败给了倭寇,想来倭寇定然还是有些能耐的,如柏,如梅你二人日后与倭寇交手也切不可轻敌!可记下了!” 李如柏是个厚道的性子,对李如松一向尊重,连忙应是。 反倒是李如梅显得不以为然,李如楠见了,也不禁暗暗担心。 说完了正事,李如松又看向了李如楠,道:“老九!今日接风宴上,我又听到了一桩事,是关于你的!” 李如楠一听又是个他有关,道:“大哥所说何事?” 李如松道:“那朝鲜国王李昖有个妃子,可是被你扣下了!?” 李如楠一听,登时就楞住了。 ------------ 第三十六章 事泄 更新时间:2013-09-11 居丽的事,李如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能瞒得住人,当初救下居丽时,朝鲜那兵曹判官杨贤硕就在一旁,有来居丽被从嘉山带到义州,又从义州被带来了宽奠堡,知道的人就更多了。 按道理说,既然是朝鲜国王的侧妃,居丽自然是要交给李昖的,可李如楠却根本就没有这个心思,居丽已经是他的女人了,将自己的女人拱手送人,李如楠可没那么缺德。 纵然他心里对居丽也没什么男女之情,可既然占了人家的身子,穿上裤子不认账,那不是男爷们儿该干的事情。 自打到了宽奠堡,居丽和她的那六个姐妹,就被李如楠安置到了自己军中,虽说这些日子李如楠忙着练兵,没机会和居丽再续前缘,可也时时关照,不曾冷落了。 如今李如松突然问起,李如楠也没想着隐瞒,便道:“大哥说的不错!” 李如梅当先笑了起来:“看来咱们的九弟当真是长大了,也开始想女人了,之前在家中娶了紫薇那丫头,如今又抢了个朝鲜王妃。” 李如梅也是个浪荡的性子,最是贪花好色,原先在辽阳的时候,便时常拈花宿柳,李成梁和李如松管教了多少次,也没见他收敛,久而久之,家里也就不管了,本来嘛!大男人,有几个是不好女色的。 李如楠闻言,大感五哥是他的知己。 李如松却寒了脸,道:“荒唐!荒唐!那朝鲜虽说是我大明的属国,可李昖却也是一国之主,你居然霸占李昖的女人,这件事若是传扬到万岁爷的耳中,你该如何解释!?” 李如楠倒是满不在乎,道:“李昖自家怂包,倭寇杀来只顾着自己逃命,确然不顾妻子儿女的死活,那女子当初若不是碰巧被我撞上了,早就被倭寇抓住,到时候说不得要遭受怎样的凌辱,小弟既然救了她的命,她就是我的人了,那李昖难道还敢来聒噪不成!” 李如松见李如楠还执迷不悟的装起了大丈夫,更是气恼,原本这次来辽东,听到了不少李如楠的事,他这个做大哥的还欢喜不已,祖承训兵败平壤,要不是李如楠的话,大明朝廷的脸面可就丢尽了,说起来李如楠立功不小。 可是处事却如此荒唐,居然霸占了朝鲜国王的王妃,这件事可大可小,李昖虽然窝囊,可好歹也是一国之主,被人带了绿帽子,纵然是平民百姓也忍不了,更何况李昖还是国王。 今日接风宴刚罢,李如松就被朝鲜人找上了,希望李如松去劝说李如楠能够归还王妃,一开始李如松还不相信,李如楠是他的弟弟,虽然平日里骄纵惯了,做事全凭自家喜好,可总归不曾越礼。 当即便问朝鲜官员,既然知道王妃在李如楠处,为何这么长时间,自己不去讨要,结果那朝鲜官员一脸苦逼模样,说了一番话,李如松当时就气炸了,他为人一向正派,岂能容忍自家兄弟做这等欺男霸女之事。 打李滉,打杨贤硕,打李德馨。 李如楠自打去了朝鲜,简直化身海淀银枪小霸王,见谁打谁,全无王法,这还得了,这便急匆匆的赶回住处,先说过正事,便迫不及待的询问李如楠到底有没有这件事。 李如楠倒也光棍,直接就认了,还一脸满不在乎的模样,更是让李如松恼怒。 “你便不知道自己有错!” 李如楠虽然对长兄畏惧,但这件事涉及到一个男人的脸面问题,他都答应了居丽,要照顾她的,要是他服了软,把居丽送还的话,岂不是言而无信。 人无信不立,更何况还是对自己的女人,这件事李如楠就算是被打死了,都不能软。 “小弟不知道自己有何过错,那居丽和小弟是两情相悦,大哥要是非让小弟为了什么大局,把居丽让给那朝鲜国王,小弟便是死也不答应!” “你~~~~~~~~” 李如松气的猛地站了起来,指着李如楠,想要动手教训,可总归是下不了手,他年过不惑,膝下没有一儿半女,对这个最小的弟弟,一向都是关爱有加,如今李如楠虽然犯下了他认为不可饶恕的大罪,可他还是不忍心当真责罚。 “我让你即刻将人送回去,你答不答应!?” 李如楠的倔脾气也犯起来了,连连摇头:“不答应,就是不答应!” 李如梅见李如松动怒,连忙起身将他拉住,劝道:“大哥!你又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和自家兄弟为难,那李昖是国王不假,可是他要想继续坐那国王的位子,还不是要靠你我兄弟帮衬他光复国土,如今不过是老九看上了他的一个女人,便是向他讨要了,他还敢不答应!” 其实这件事不单单是李如梅觉得没什么,就连杨绍勋,郝杰,甚至是宋应昌都觉得是小事一件,李昖也曾派人向他们讨要,但是他们也都不怎么理会,直说会去问问,转头就把这件事扔到了一旁。 男人嘛! 又是在战场上,就算是犯了些小过错,那有什么打紧。 再说了,是侧妃,又不是正妃,便是送给李如楠,作为酬谢,又有什么不可以。 他们不单单觉得李如楠没错,反倒是觉得李昖小题大做,太过小气了。 李如柏也劝道:“大哥!老九还年轻,纵然是犯些过错,也请大哥念在手足之情,宽恕了吧!一个女人而已,大哥若是觉得无法向那朝鲜君臣交代,小弟明日去找那李昖,替九弟将那侧妃讨要了,也就是了!” 其实这件事李如松倒也不是真的生气李如楠做事荒唐,只是他是个要面子的人,被几个朝鲜人围着,指着他的鼻子说“你弟弟欺男霸女”,他的面子如何下的来,这才动怒。 见李如柏和李如梅都劝,再看李如楠还是梗着脖子,七个不服,八个不怕的混不吝模样,李如松也是无奈:“都是你们把老九给宠坏了,算了,这件事我不管了,如柏,如梅,你们两个也不要管,既然是老九做下的荒唐事,就让他自己去料理。” 李如楠还巴不得这样呢,连忙应下。 李如松又道:“你且别高兴的太早,这件事你自己去做,但若是有损李家的名声,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到时候也省得你再去惹是生非。” 李如楠最后被李如松给赶了出来,也是气恼不已,他倒不是气李如松小题大做,胳膊肘向外拐,而是气那李昖不识好歹。 他在朝鲜浴血.拼杀是为了谁,不管他的出发点是什么,可归根结蒂,还不是帮着李昖争地盘,如今居然因为这点儿屁事,害得他被李如松一顿臭骂,这口气他如何咽得下。 没有去自己的住处,李如楠直接到了居丽这边,推门进去,正好看见七女都在,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笑得很是畅快。 见李如楠到了,七女的表情也是各异,居丽已经四五天都没见过李如楠了,自然是欢喜,宝蓝,恩静等人只是淡淡一笑,唯独孝敏狠狠瞪了李如楠一眼,便看向了别处。 李如楠也不在意,只是道:“你们且回避一下,我有话要对她说!” 孝敏刚要反驳,却被恩静拉了一把,收到了一个警告的眼神,只好气哼哼的闭了嘴,跟着一起离开了。 居丽见李如楠的面色不郁,忙道:“出了什么事,生这么大的气?” 李如楠在居丽的面前做好,道:“那个李昖来找我讨要你了,我想问问你的意思!?” 居丽闻言,面色瞬间黯淡了下来,低着头,怅然道:“我能有什么意思,这件事你为什么要来问我,当初你说过的,男人的事,女人别插嘴,怎的现在又要让我拿主意!” 李如楠被居丽反驳的一阵语塞,道:“这件事毕竟牵扯了你,总归是要问问你的想法!?” 居丽抬头看着李如楠,嘲讽的一笑,道:“怎么?你害怕了,当初强占我身子的时候,你怎么不害怕,这会儿既然怕了,好!你把我送回去吧!也好让你心安!” 李如楠一听就急了,他知道这是居丽的激将法,可是女人的激将法用在男人的身上一向都是百试百灵,当即就站了起来:“谁说我怕了,别说是个区区的朝鲜国王,就是当朝皇帝,小爷看重了他的女人,他要是不给,小爷就去抢!” 居丽皱眉看着李如楠,哼道:“真是佩服你,这么无耻的话,居然能被你说的这么大义凛然,还带着点英雄气概!” 李如楠走到居丽的跟前,一把就将她给拉了起来,一只手直接拦住了居丽的纤纤细腰,整个人都贴了上去,逼视着道:“我说过,你是我的女人,这一辈子都是,别的男人敢打你的主意,我就打断他的腿。” 居丽被李如楠看的一阵心慌,闻到那男人特有的气息,她的心立刻就乱了,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的:“随你怎么去做,你不放我管,我就不管!” 李如楠笑了,贴在居丽的耳边,道:“那好!今天我就不走了!” 紧接着在居丽的惊呼声中,李如楠将她拦腰抱起,直接就朝着卧房走了过去。 ------------ 第三十七章 讨债 更新时间:2013-09-12 天刚刚亮,李昖在女官的服侍下起身,刚刚洗漱完毕,正要传膳,突然一个侍卫闯了进来,看他慌慌张张的模样,李昖险些钻到桌子底下,还以为是倭寇杀来了。 不过转念再一想,这里可是大明朝的地盘,倭寇就算是再怎么猖狂,也不至于杀到大明的疆土来吧,更何况眼下宽奠堡这边云集了数万大明精兵,安全肯定是没问题的。 昨天,大概是自倭寇釜山登陆以来,李昖最为畅快的一天,李如松的四万大军到了,大明帝国不日就将出兵朝鲜,眼看着复国有望,他岂能不高兴。 昨日他还特意去问了宋应昌,具体出兵的细节,很显然这次万历皇帝调集大军,就是希望能一次歼灭入侵的倭寇。 关于粮饷的问题,宋应昌也说了:“鸭绿江以西车运,以东马运,并不需要使用贵国的钱粮。” 李昖又问此前沈惟敬的和谈之说如何?还说:“如果真的和谈,小邦的痛就没有办法申张了。” 对沈惟敬,李昖真是恨得牙都痒痒,说什么要凭三寸不烂之舌,把倭寇尽皆说退,当时他也是昏了头,居然急惶惶的就奉上了无数价值不菲的珍宝。 结果呢? 那厮居然是去和谈的,虽然和谈的细节他不清楚,但是看如今倭寇那疯狗一样的进攻势头就不难看出,沈惟敬估计又在日本人那边吹泡泡了。 对此宋应昌的回答也是滴水不漏:“本官不知道朝廷的意思,不过倭军如果束手哀求请降,那我们也只能默默接受。如果顽强抵抗,就将倭军一次杀光,哪里有不让你们满足心愿的道理!” 这下李昖安心了,心情畅快之余,昨日便多饮了几杯,顺便临幸了两个跟着一起逃过来的宫女,更是让他兴奋不已,要知道当初倭寇釜山登陆,如狂风一般席卷了朝鲜南四道,这李昖都被吓得不举了,如今重振男人的雄风,此前好些忽略的问题,都被他记了起来,这才有了昨日让人找李如松讨要居丽的事。 “急惶惶的成什么样子,没规矩,难不成外面恶鬼临门,居然能把你吓成这副模样。”心情大好之下,李昖的脾气也好了很多。 可是那侍卫急得都快要哭了,手指着外面,颤声道:“殿下!外面~~~~~~外面不知道是何人,堆了无数倭寇的人头!” “什么!?” 一听到倭寇这两个字,李昖被吓得一阵菊花发紧,脸色瞬间苍白。 “怎~~~~~~怎会有倭寇的人头堆在本王的府门外!?” 这时只见李滉和曹植两个掩着面,脚步虚浮的飘了进来,他们一大早来找李昖议事,结果看到了门口那绝世景观,显然被吓得不轻。 李昖见着两人,胆气稍稍壮了几分,指着外面道:“两位卿家,外面~~~~~~外面可是当真有~~~~~~~” 李滉没等李昖说完,就脸色苍白的点头道:“殿下!确实如此!” 曹植喘匀了气,怒道:“究竟是何人,居然如此无礼!?难道就当真没有王法了吗?我这就找宋经略,看他如何言语,当初殿下来宽奠堡,大明皇帝曾有过旨意,要好生安顿,如今居然出了这等事,真~~~~~真是岂有此理!” 李滉苦笑一声道:“曹大人!还是安分些吧!还能是谁做的,定然是那李如楠!” 李如楠! 听到这个名字,李昖和曹植两个都变了脸色,这个名字他们都太熟悉了,李昖的老婆被李如楠抢了,那可是他的大仇人。 “那莽夫居然如此无礼!一个小小的千总,居然敢欺负到大王的头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曹植疾声厉色的大声咆哮了起来,急着在李昖面前表示忠心。 李昖也是恼怒:“他抢了本王的爱妃不还,如今居然还这般无礼,可恨!可恨!” “你要是想报仇,小爷就在这里等着你!” 说话间,李如楠昂然走了进来,就站在李昖君臣的面前,身后是孙兴和赵老三两大打手,一旁紧跟着的是狗腿子来顺,看他们做派怎么都像是反攻倒算的还乡团。 李昖见李如楠气势汹汹,杀气腾腾的模样,这会儿就算是有屁也不敢放了,手颤颤巍巍的指向门外,脸色苍白道:“李将军!这~~~~~这是何意!?” 此时天气炎热,那些人头被李如楠收藏了这么长的时间,早就开始腐烂,这会儿堆在门前,一阵阵的恶臭直往李昖的鼻子里钻,他是个含着金元宝出生的贵人,哪里受得了这个,好在李如楠是对在了门前,这要是全都堆在李昖的面前,朝鲜就可以考虑换一位大王了。 李如楠冷哼一声道:“国王殿下!本将军有一事不明,特来请教!” 李昖知道李如楠是来找麻烦的,也怪他昨天兴奋的有些忘乎所以,居然让曹植去找李如松,想把居丽讨要回来,现在人没要来,瘟神却上门了。 李昖这会儿却不得不摆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道:“李将军请~~~~~~请讲!” 李如楠道:“本将军率领大军在贵国和倭寇浴血.拼杀,生死不避,折损本部兄弟无数,这都是为了哪个?” 李昖干笑道:“都是为了小邦山河光复,小王感激不尽!” 李如楠点点头,又道:“既然如此,本将军浴血奋战,斩获倭寇首级近千,国王殿下是否该酬谢一番!” 当初李如楠砍了倭寇的脑袋回来,原本指望着万历皇帝能慷慨解囊,为其买单,可誰知道万历皇帝被祖承训战败身死,国威丧尽的事,气昏了头,居然没顾到这一节,到现在也没见朝廷的封赏。 此前李如楠可是说得好好的,要用这些人头换银子,犒赏军士,现在无法兑现,他也是急得牙疼,正好李昖不知好歹的撞到了枪口上,不找李昖的麻烦,还能去找谁。 李昖一听,脸色顿时发苦,可是见李如楠的手都已经按在了剑柄上,身后那两人也好像恶鬼一般瞪大了眼睛,到了嘴边的一个“不”字,怎么都吐不出来了。 “这个~~~~~自然应该,自然应该!” 李如楠闻言笑了,道:“既然如此,那就好!来顺!今天咱们就和这朝鲜国王殿下好好算算帐吧!” 来顺应了一声,还煞有介事的拿出了一份账本,像极了个狗头军师的模样,道:“此战我大明军将共斩获倭寇手机两千四百五十级,每颗人头价值纹银三百两,一共是七十三万五千两纹银!” “胡言乱语!”李昖还没说话,曹植便当先跳了起来,怒道,“便是依照大明天朝的算法,一颗人头也不过三十两银子,怎会是三百两,况且天朝早有明旨,此番进军,军饷粮草皆由天朝自行筹备,又怎能要到我朝鲜国的身上!” 李如楠闻言冷笑一声,走到了曹植的跟前,伸手拿过账本,直接砸到了曹植的身上,道:“如此说来,你们朝鲜是不打算认账了!” 曹植还要再说,却被李昖一把拉住了,道:“不!不!本王不会赖账,只是~~~~~只是这未免太多了,我朝鲜国破家亡,小王实在是凑不出这么多的银子啊!” “多!?”李如楠道,“怎能说多了,我大明军将跋山涉水去为你朝鲜复国之事,舍生忘死的拼杀,这价码自然是要高些的,怎的?国王殿下拿不出来!” 李昖被李如楠逼得几乎都要哭出来了,这么多钱,他如何拿得出来,如今他自己都还要靠着万历皇帝的馈赠生活呢。 “李将军!李大人!还请~~~~~~还请高抬贵手啊!” 李如楠一脸装蛋的表情,唏嘘道:“国王殿下,不是我逼你,实在是迫不得已啊!这些兵将跟随本将军疆场厮杀,为的就是能得来赏银,养活一家老小,国王殿下若是不肯掏这笔钱的话,只怕将士们不肯答应啊!” 李如楠说着,还隐蔽的对着身后的孙兴,赵老三摆了摆手。 “不给钱就砸!”赵老三当先扯着脖子就喊了起来,说的台词一点儿学问都没有。 还是孙兴这个混球机灵,满脸怒容道:“我等豁出性命帮你们朝鲜复国,如今战死兄弟数百人,你们朝鲜人却这般吝啬,分文犒赏不给,既然如此,我等还拼杀个球,不如早早散了,管你朝鲜是死是活!” 李昖一听,这些忍不住直接哭了,要是明军将是被这些人煽动,当真炸了营,那可就万事休矣。 李如楠装出一副无奈的模样,道:“国王殿下,您也看见了,不是我逼你,实在是迫不得已啊!这些丘八虽说是我的部下,可那也要有钱供养他们才行,不然的话,不要说是国王殿下了,就是本将军也是一样制不服他们啊!唉!算了!既然国王殿下舍不得拿钱,那些倭人也算是白死了,当真冤枉,这人头砍下来,如今腐烂不堪,也按不上去了,倒不如砍上两千多个朝鲜人的脑袋,送还给倭寇,国王殿下之意如何!?” 李昖听李如楠言语之中满是杀机,登时就慌了神,连连摆手道:“这~~~~~~~这如何使得!” 李如楠闻言,两眉倒竖,冷哼一更,语气也变得激烈起来:“如何使不得!?我大明将是为了你朝鲜出生入死,浴血.拼杀,出得百死而得一生,你朝鲜却罔顾天恩,对我军粮饷,犒赏不闻不问,这便使得吗?” “伧郎”一声,李如楠说着,倚天剑出鞘,直指李昖,怒道:“说!今日这酬金,你给是不给,你若是不给,国王殿下身为一国之主,自该做万民表率,便先割了殿下的人头,去送还给倭寇!” “放肆!不得无礼!”曹植惊叫着,上前便要护主,却被李如楠飞起一脚踹了出去,孙兴和赵老三上去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李昖被吓得瘫倒在地,只是不住的哭泣,哀求:“将军大人宽恕,小王眼下实在是没钱,还请将军大人宽限几日,等光复了王京,自有厚谢!” 李如楠冷笑道:“光复王京,本将军麾下战死弟兄的父母妻子却等不得那么许久,今日不拿钱,便割了你的脑袋,本将军也好在弟兄面前有个交代!” 李如楠说着,手中的剑又朝着李昖的咽喉靠近了几分,吓得李昖浑身如同筛糠一般,颤抖不已,屎尿齐流。 一旁的李滉也苦求道:“将军大人!万万不可鲁莽啊!朝鲜对大明一向恭顺,世代藩属,还请将军大人开恩!” 李如楠怒道:“今日若是不给个说法,便是万岁爷亲临,本将军也不走!” 李昖现在后悔的想死的心都有了,不就是个女人嘛,为了一个女人现在的自己的小命都要不保了,他倒不是当真没钱,不过却也没有七十万两之巨。 正没奈何呢,宋应昌等人接到消息,全都到了,原本李如松那边也派人去请了,只不过李如松的亲兵说李大将军昨天喝多了,现在还在睡大觉,没空理会这等屁事儿。 宋应昌也是无可奈何,他和李成梁一向交厚,也不能坐视不理,急惶惶的来了,正看见李如楠拿着宝剑在威逼李昖。 “贤侄不可无礼!” 李昖看见了宋应昌,就好像迷途羔羊见了圣母玛利亚一样,连滚带爬的过去了,抱着宋应昌的大腿,一个劲儿的苦求:“经略大人救命,经略大人救命啊!” 宋应昌闻到一阵骚臭气味,再加上门外那些腐烂的人头,隔夜饭都差点儿吐出来,微微皱眉道:“国王殿下,为何如此狼狈,又为何与李将军起了冲突!?” 李如楠不等李昖说话,便抢先说了一遍,又接着道:“经略大人!您来给评评理,标下这债务是不是该找国王殿下讨要!” 宋应昌见李如楠这会儿还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也是哭笑不得,李如楠和李昖那点事儿,他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却也没觉得如何,一个女人而已。 李昖若是连一个女人都舍不得,那也未免太小家子气了,不过这会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不能点破,只得道:“贤侄切勿动怒,你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不如这样,本官来为你们断断这桩官司,国王殿下拿出五万两白银,本官再助白银两万两,给贤侄所部将士犒赏,如何?” 李如楠的功劳总归是抹不去的,等到打败了倭寇,到时候论功行赏,一分也少不了,现在宋应昌垫上,不过就是预支。 李昖原本以为盼来的是个大救星,却没想到心也白不了多少,五万白银,那可是李昖现在的一半身家啊! 要是放在以前,李昖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但是现在不行了,国破家亡,什么时候能回汉城还不一定呢,说不定这辈子都要在这宽奠堡过活了,也不能时时都指望万历皇帝发工资,手里头没钱,今后的日子怎么过。 “宋经略!能不能再少些!” 宋应昌听了,也是面色一沉,他原本就不待见这些朝鲜君臣,一个个一毛不拔,只知道整日里嚎啕大哭,逼着大明出兵,这兵是那么好出的吗? 大军稍稍一动,那就是成千上万的真金白银花出去,可是每次只要一和朝鲜君臣提粮饷的事情,对方就是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总之就死没有,什么都没有。 宋应昌不禁也恼了:“既然如此,本官就无能为力了,不过国王殿下放心,等到李将军杀了殿下,我一定重重罚他就是了!” 宋应昌说完,一拱手就要走,李昖哪里肯放,连声道:“小王答应就是,小王答应就是!” 宋应昌闻言一笑,道:“这就对了。” 亲手将李昖扶了起来,在他耳边小声道:“国王殿下,大事为重啊!何必为了一个女人纠缠不清!” 李昖现在还有什么是不能答应的,只得连连点头称是:“经略大人教诲,小王记下了!” 宋应昌一笑,道:“这就好!这就好!” 接着又对李如楠道:“贤侄!本官如此评断,你可还满意!” 说着还连连给李如楠使眼色,那意思很明显,戏演的差不多就行了,真要是逼死了李昖,他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到了那个时候,可就不好办了。 李如楠也是个醒目的,装作为难道:“大人既然说了,标下无不答应就是了!” 带上五万两让李昖肉疼不已的白银,李如楠胜利回返,至于那些人头,就留给李昖君臣欣赏了,做买卖讲究的就是一个公道,哪能拿了钱,却不给人家东西的。 等李如楠等人走了,李昖再也控制不住,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哭得那叫一个天崩地裂,那叫一个江河失色。 “本王身为一国之主,居然被莽夫这般欺辱,愧对列祖列宗啊!本王愧对列祖列宗啊!” 身为一国君主,被人这样欺凌,李昖同志居然还能活得下去,也真是一朵闪闪惹人爱的奇葩了。 一旁的李滉和被打得就剩下一口气的曹植见了,虽然满心的愤恨,却也只能叹息了。 ------------ 第三十八章 誓言 更新时间:2013-09-12 能把一个国王吓得屎尿齐流,能把一个君主逼得痛哭流涕,单单做成一件事,就足以臭屁一辈子了,现在李如楠把两件事都做成了,不但做成了,还白捡了一漂亮媳妇儿,外带五万两白银的嫁妆,这件事要是写进族谱,后辈儿孙都能跟着沾光。 从李昖的府上出来,李如楠又派了来顺跟着宋应昌去拿另外的两万两,宋应昌见李如楠一副守财无赖的嘴脸,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写了手令,让来顺去取。 七万两白银,李如楠自然是不能私吞的,事实上,他连一两银子都不打算要,当初跟着一起入朝的各部军兵,无论是战死的,还是回来的人人有份,虽然分到每个人的手上,不过十两纹银,但是单单这份慷慨仗义,就让史儒等人心折不已。 料理了这一桩事,李如楠便去找了居丽,昨夜两人胡天胡地的折腾了一晚上,到现在居丽还躺在床上酣睡。 见李如楠到了,宝蓝等人也是脸红心跳,她们昨夜都住在隔壁,这时节的隔音效果又不好,墙那边传来的声响,全都钻进了六女的耳中,纵然未经人事,又哪里猜不到两人在做些什么,就连最是懵懂的智妍都一夜未睡,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 “将军大人!夫人~~~~~~夫人还没起!” 恩静挡在了李如楠的面前,她实在是担心李如楠进去,两人再来一出白日宣.淫。 李如楠看着恩静,越发觉得这个英气的姑娘可人,不过这会儿刚把居丽给收了,过不多时又要出兵朝鲜,他实在是没心思再去猎艳。 再看看其他几女,宝蓝天生童颜,绝对有萝莉癖的怪叔叔最佳猎取对象,素妍也生着一张娃娃脸,带着点儿婴儿肥,生得小巧玲珑,却又不失妩媚,智妍更是美若天仙,特别是那天真的性子,更是让李如楠喜爱,就连一直被他忽视的花英,都有着魔鬼身材。 对了! 倒是没看见孝敏! 不过一想到孝敏那绝世容颜,李如楠就不禁心动,特别是几女之中唯独孝敏对他不假颜色,甚至还有些隐隐的敌视,不过没关系,男人嘛!喜欢的就是征服高难度。 “我进去只和她说两句话就走!” 伸手将恩静拨到了一边,李如楠闪身就走了进去,恩静再想去拦,房门却都已经关上了,只得气恼的跺了跺脚,拉着其他姐妹先走了。 李如楠进去的时候,居丽已经起了,正要穿衣服,见李如楠走了进来,惊叫一声,拽过被子就要挡住赤裸的娇躯。 “你这人,进来之前,难道就不能敲敲门吗?” 李如楠一笑,他就是个天生的厚脸皮,女人的娇嗔根本就攻击不到他的神经:“有什么可挡的,该看的,不该看的,也早就看过了!” 居丽被他说得一阵脸红,却也不放下被子,道:“一大早就不见人,又去了哪里?” 李如楠道:“方才去找了李昖!” 居丽闻言,心顿时一阵慌乱,道:“你去找他,都~~~~都说了什么?” 李如楠笑道:“也没说什么,只是警告他别打我女人的主意,要是不听劝的话,就削了他的狗头!” 居丽听了顿时一阵心喜,嘴上却责备道:“你这人怎的一说话就是打打杀杀的,那~~~~国王殿下他怎么说!?” 李如楠笑着,一双贼眼在距离娇嫩的肩头来回扫视着,道:“还能怎么说,自然是满口答应了,我不过是吓吓他,他就屎尿齐流的,居丽!你的前任说起来,可真是够窝囊的,女人被抢了,居然连个屁都不放!” 居丽微微皱眉,很显然她有些反感李如楠的说辞,道:“那你呢?要是将来有个比你更强大的人也来抢我,你会怎么做!” 李如楠一笑,道:“首先你这个假设根本就不存在,因为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会有比我更强大的男人,其次就算是真的有,谁敢来抢,我就要他的命,我说了你是我的战利品,既然是战利品,哪能任人随意抢夺。” 居丽似乎并不介意李如楠把她说成是个物品一样的,嗔道:“真是自大,居然说自己是最强大的男人!” 李如楠笑着起身,道:“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好好歇息,我又要出兵了,过两天我会安排人送你回铁岭,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在家里也有一个妻子,她叫紫薇,不过她的性子很和善,我相信你们会相处的很好的!” 李如楠说完,也不等居丽回话,便离开了,只留下居丽在房中幽幽的一阵叹息。 就在一墙之隔的另一个房间,此刻孝敏正拿着一把短剑怔怔的发呆,方才她出去过,在树林中见到了一个她希望见到,却又害怕简单的男人。 那是一个如雪一般的男人,英俊潇洒,性情和善,时时刻刻都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而且剑法入神,孝敏曾亲眼看着他用一根竹子,就挑翻了十几个市井无赖,在孝敏看来,居丽托付终身的李如楠和他相比,简直连脚趾头都比不上。 也正是那一次,她们七姐妹被救了,而后被带到了师门,那个男人也成了他们的师兄,在一年之后,她们发誓接受了那项任务,此后便被送进了王宫。 不过再次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曾经温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疾言厉色,见面之后第一句话就将孝敏打入了深渊。 “看来你们把师傅交代的任务全都忘记了,对吗?” 孝敏急忙辩解道:“没有!至少我没有!只是~~~~~~~” 男人粗暴的打断了孝敏的话,道:“只是什么?只是你们都认受不了了,想要过安稳日子了,对吗?朴孝敏,你不要忘记了,当初你可是在师傅的面前发下了毒誓的!” 孝敏低着头,一脸怅然若失的模样,道:“可是师兄,我一个人决定不了任何事情,宝蓝姐和居丽姐他们都要跟着那个明国人来这里,而且一切~~~~~~~一切都已经没办法挽回了,居丽姐也不可能再回到大王~~~~~~~~” 男人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孝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道:“是李昖,居丽姐已经不可能再回到李昖的身边了!” 男人冷笑一声,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不过没关系,现在师傅给你们的命令已经改变了,你们阴差阳错的跟在了李如楠身边,倒也是一个不错的结果,孝敏!我现在就传达师傅的命令,从现在开始你要不惜一切代价接近李如楠,讨好他,取得他的信任,不惜一切代价,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孝敏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有些苍白,很显然她听明白了,黯然道:“为什么是我?难道居丽姐姐不行吗?他们~~~~~~他们现在本来就已经在一起了!” 男人看了孝敏一眼,道:“李居丽已经不值得信任了,一个女人一旦被男人给迷住了,她就会彻底失去冷静,但是孝敏,你不一样,你足够冷静,这个任务交给你最适合,你要做的就是让李如楠对你痴迷,对你言听计从,有朝一日,当他取得了更大的权利之后,让他支持师门的大计!” 孝敏神色黯然,男人的话好像击中了她的心:“难道为了那个大计,牺牲了我也在所不惜吗?” 男人显然也看穿了孝敏的心思,走到近前扳住了孝敏的肩膀,道:“孝敏!你要明白,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那个大计,为了大计,没有什么是不能牺牲的,你当我真的愿意吗!?” 孝敏抬起头,眼泪已经爬满了她的绝世容颜:“师兄!难道真的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男人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道:“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你我都是这局棋的棋子,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孝敏!你要记得,没有师傅的话,我们这些人早就不在人世了,我们多出来的生命,都要为报答师傅的恩情而努力,努力完成大计!” 孝敏低着头,任由眼泪垂落,道:“那么我呢?我的幸福呢!?真的就那么微不足道吗?” 男人看上去有些不耐,道:“好了!孝敏!我可以答应你,当我们的大计完成的那一天,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当我们不欠任何人的时候,我会带你离开,我们去过安静的生活!” 孝敏闻言,心中又燃起了希望,抬头看着男人,道:“为什么非要等到以后,现在就不可以吗?师兄,带我走吧!我们去一个没有人找得到我们的地方!” 男人有些急了,怒道:“朴孝敏!你要清楚,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我们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如果你只想着这些的话,你对师门就没有了存在的价值,我不想下次再来见你的时候,得到的命令是杀掉你!” 孝敏一愣,心突然一阵针扎的痛,好半天她的呼吸才平复了下来,脸上带着坚毅,点了点头,道:“好!我~~~~~~~~~明白了!” ------------ 第三十九章 接令 更新时间:2013-09-12 居丽被李如楠送走了,因为大军已经确定了出兵的日子,吴惟忠率领的三千义务兵也已经赶到,加上李如楠率领的四万三千西征军,以及辽东精骑一万,宣府、大同精骑八千,蓟镇、保定精锐步兵五千,总计六万九千人,大军云集宽奠堡,随时准备渡江入朝。 这番出兵,李如楠所部被直接归属到了李如松直辖,李如楠也知道李如松是担心他再闯祸,不过说来倒也可以理解,就他这爆脾气,放在别人的麾下,还指不定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对此李如楠的意见当然是大了,他这人最受不了的就是约束,最好把任务给他,就让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现在可好,脑袋上顶着一个太上皇,整日里一双眼睛死了命往他身上瞄,他能受得了吗?可是事已至此,李如楠抗议被驳回,反对也无效,只能是认命了。 “将军!俺回来了!”孙兴风尘仆仆的到了李如楠的近前。 前两日,从李昖那边讨到了钱,李如楠就吩咐孙兴,让他带着受伤无法参战的军户还乡,顺便把战死兄弟的那一份犒赏,都送到了每个人家人的手里。 李如楠道:“事情都办妥了吗?” 孙兴连忙点头道:“办妥了,大人!兄弟们的家人都对您是感恩戴德,说您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呢!” 孙兴脸上带着笑,很显然能跟着李如楠这么一位体恤士卒的将军,他是心满意足的,总归要比那些有了军功被上官独占,要命的时候,全让他们顶上的人要强得多。 李如楠闻言,不但没有丝毫的喜意,反倒是觉得心中隐隐的不安,道:“总归都是我带出来,如今连一具尸首都带不回去,是我李如楠对不起他们,孙兴!那些个战死兄弟的亲属,你小子都给老子记牢了,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能忘了他们,一定要老有所养,少有所依,但凡出了差错,老子要了你吃饭的家伙!” 孙兴忙应道:“大人放心,俺要是马虎大意了,让那些弟兄们的家人受了半分委屈,您就宰了我!” 李如楠见孙兴郑重的模样,不禁一笑,道:“这见了鬼的世道,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拼命,死了连点儿抚恤都没有,朝廷不管,老子不能不管!” 之前入朝,李如楠所率千户共计出兵两千人,除了战死的,受了重伤,无力再战的,如今只剩下了一千三百七十人了。 “大人!大帅唤您过去!”赵老三这会儿跑了过来,对着李如楠说道。 李如楠点点头,便朝着李如松的帅帐走了过去,此时大军已经离开了宽奠堡,就在鸭绿江边驻扎,整日里搭建浮桥,准备船只,只等一切准备妥当,便要出兵。 “大哥!” 李如楠到的时候,李如松正皱着眉头盯着一张朝鲜地图,这张地图还是从李昖君臣的手里要来的,被朝鲜人当成宝贝的东西,在李如楠看来,实在是简陋的可以,上面除了标注上了一些城池的名称之外,什么都没有。 “和你说了几次,军旅之中,要称官职!” 李如楠吐了吐舌头,无奈的一拱手,道:“标下见过都督!” 一旁的李如梅见李如楠语气怪异,动作做作,也是忍不住的笑,就连李如柏也不禁莞尔。 李如松转过身,看着李如楠,走上前为他整理了一下铠甲,道:“怎么都不知道主意,军旅之中更加要注重仪态,上行下效,你这个把总的铠甲都穿着歪歪斜斜,手下的将士还指不定怎么样呢!” 李如楠被说得一阵无奈,眼前这人哪里是什么名将,分明就是个絮絮叨叨的管家婆。 李如松也不理会李如楠那怪异的表情,接着道:“这次叫你过来,是有事要吩咐你!” 李如楠一听有任务,也立刻正经了起来,道:“都督只管吩咐!” 李如松点点头,显然对李如楠的态度很满意,道:“你之前曾渡江,朝鲜那边的情况,你更为熟悉,本帅有意让你部为大军前驱,你可敢接令!” 李如楠闻言,顿时心花怒放,总算是要被放飞了,哪能不答应,赶紧连连点头:“标下领命!” 心里琢磨着这下自主权有了,身后又有这么大的靠山撑腰,非好好的杀上一阵不可,他那点儿小心思哪里瞒得过李如松,当即板了脸道:“让你为大军前驱,是让你探路,你若是一味蛮干的话,这差事,本帅就交给旁人!” 李如楠一听就急了,道:“别啊!大哥!那就太不够意思了!小弟答应还不行吗?不过要是倭寇拦路,小弟自然也不能不问不问吧!” 李如松笑道:“那是自然,你来看!” 李如松将李如楠带到了地图前,手在上面比划了一阵:“朝鲜人说他们的粮草大部分都集中在了谅山一代,要攻打谅山,首先就要先收复平壤,你部可长驱直入,奔至凤山一代,安营扎寨,探听平壤城内日军的虚实,同时攻下这里!” 李如松说着,手指在地图上狠狠的一点,李如楠看过去,正是平壤北侧的牡丹峰。 “牡丹峰地势险要,倭寇定然在这里屯着重兵,一旦我军攻城,倭寇纵然不敌溃散,也可以从北侧的密台门从容撤退,我军如果追击的话,必然要遭到牡丹峰上倭寇的攻击,你部务必要在我大军赶到凤山之时,将这牡丹峰拿下,切断倭寇的退路,你可敢接令!” 李如楠还没说话,李如柏便皱眉道:“都督!牡丹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九弟所部只有不到两千人,如何攻得下这等险要之地!” 李如松没说话,而是似笑非笑的看向了李如楠,李如楠知道这肯定是李如松对他的一次考验,当即朗声道:“都督放心,标下定然不负重托!” 李如松一笑,伸手抓起令牌,递给了李如楠,道:“军令在手,你部今天便出发,你我兄弟,平壤城下再会!” ------------ 第四十章 大军前驱 更新时间:2013-09-13 担任大军的前驱,这让李如楠大为兴奋,除了得到更多的自主权之外,还能好好的表现一把,等到将来抗倭援朝完结,凭借手上的功劳,怎么也能镇守一方了,到时候他梦寐以求的主城不就能到手了吗? 从李如松这边离开,李如楠回到军中,就迫不及待的将孙兴,赵老三两人喊了过来,当初出边墙,他手下的十个百户官,活下来的就这么两个人了。 孙兴胆大心细,作战勇猛,赵老三老实木讷,勤勤恳恳,最让李如楠放心的是,这两人对他都是忠心耿耿。 所以自打从大漠归来,李如楠也没找人顶替那八个百户的缺额,只是将手下的兵马一分为二,交给两人统领。 “我刚从大帅那边回来,这一次渡江作战,我部将担任大军的前驱!” 李如楠话音一落,孙兴和赵老三就不禁面露喜色,担任前驱虽然危险性大,但是同样的,付出危险的同时,得到的也将会更多,特别是立功的机会多了。 他们两个都相信,跟着李如楠打仗建功立业自然不在话下,而且安全性有保障,即便是战死沙场也不打紧,反正身后事李如楠都会给安排的妥妥当当。 说心里话,孙兴和赵老三两人之所以对李如楠死心塌地的,关键还是因为在大明军界,像李如楠这样体恤下属的实在是不多见。 而且李如楠治军也并不十分严格,对下属的管理也一向宽松,就算是偶有小错,也都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们当兵是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为了建功立业,升官发财吗? 有了战功李如楠不独吞,有了发财的机会,李如楠也不独占,像这样的好上官去哪里找,他们要是还不拼命的话,岂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大人!这次可还是要先进攻平壤!” 孙兴说着,眼睛都不禁泛红,平壤现在就是卡在明军将士心里的一根刺,之前祖承训在平壤大败,损兵折将不说,将自己都给搭了进去。 大明朝自立国以来,何曾吃过这么大的亏,尤其还是摆在了小小倭国的手里,这口气不出,谁的心里都不顺畅。 这倒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就算是明军的准备工作做的再怎么隐蔽,日军只要不是白痴,也都能猜到,李如楠也没必要对下属隐瞒,便照实说了。 “平壤是朝鲜北四道的重镇,攻下了平壤,便能截断朝鲜北部日军的归路,此战绝对不容有失!你们两个回去之后,便集合军士,大军即刻便要渡江入朝!” 两人领命,欢天喜地的走了。 李如楠这边也抓紧时间准备,此前李如松已经有过明言,出发之时,不用向他禀报,当天夜里,李如楠便集合了军马,朝着鸭绿江边挺进而来。 李如楠再次麾军东渡鸭绿江的时候,比之上一次,倒是容易了许多,上一次的组织工作混乱,大军到了江边的时候,居然没有一道浮桥,一艘渡船,愣是在江边磨蹭了十天的时间,才凑齐了几百块舢板,整整用了两天的时间才勉强将军马渡了过去。 这一次大军的后勤保障都交由宋应昌亲自负责,早早的就在鸭绿江上搭建了上百架浮桥,虽说这次军马更多,但是渡江也只用了半天的功夫。 渡江的时候,在鸭绿江边随处可见的就是朝鲜难民,扶老携幼的尽数往大明这边逃命,还不时能看见倒毙在路边,江上的浮尸,有的已经死了许久,尸首都开始腐烂了,却也没人理会,任由野狗吞食,李如楠虽然瞧不上朝鲜人,但是看着这等惨状,也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那一日,居丽等人如果不是被李如楠撞见的话,只怕她们七个弱女子的结果也不会太好吧。 “少爷!江上风大!您还是多穿上些吧!”来顺跟在李如楠的身边,怀里抱着一件狐狸皮的大氅。 这会儿虽说已经到了夏日,可到了夜间,鸭绿江上还是冷的怕人,寒风吹来,纵然是全副武装的明军将士都忍不住瑟瑟发抖,就更不用说那些逃难的朝鲜百姓了。 李如楠见了,笑道:“你这小子,居然还藏着私活,说,这是从哪来的,该不会是上次寻李昖的回去,那小子顺手牵羊了吧!” 来顺忙道:“就那么个穷酸的国王,身上能有什么油水,就算是捡着个土坷垃,也要当金元宝抱着,还能让咱翻着,这件大氅是大少爷让人送来的,还叮嘱了小人,让您一定穿上!” 原来是李如松,李如楠听了,心下不禁一阵感动,他的这个大哥虽说整日里板着一张脸,闲得无聊既要教训人,让李如楠心中对他有些畏惧,但是对弟弟们的关心,却是实打实的。 既然是李如松的一番关爱之意,李如楠也不好辜负了,便让来顺给自己披上了:“孙兴!” 孙兴听到李如楠召唤,连忙跑了过来:“大人!您叫我!” 李如楠道:“你下去照看好,渡江的时候都小心些,这会儿江水冰冷,要是掉下去可了不得!” 八九月份正是鸭绿江江水泛滥的时候,水流甚急,这大黑天的一旦掉下去,那可了不得! 孙兴连忙应了,正要转身,又被李如楠给叫住了:“让大军加快速度过江,我部既然担任大军的前驱,总不能成了乌龟爬,传令下去,明日天黑之前,必须赶到义州!” 孙兴大声应诺,忙下去安排了。 李如楠的军马过了江,便一路朝着平壤的方向挺进,这会儿日军也早就得知了明朝大军即将入朝的消息,刚刚占据的北方各地尽数被放弃,只是在几处重镇,重兵防御,意图集结兵力,和大明军队掰一掰手腕。 李如楠大军赶到义州之时,先前在这里盘踞的日军早就不在了,临走的时候,还在城里放了一把大火,朝鲜的民居大多都是草木建成,一场大火之后,义州也只剩下了断壁残垣。 在城里随处可见的还有朝鲜人的尸骨,其惨状,让明军将士见了,都忍不住咬牙切齿。 日军自釜山登陆以来,所过之处,极尽烧杀淫掠之能,但凡是被他们看见的,无所不抢,枉死的朝鲜人何止百万。 朝鲜这个国家原本就贫困不堪,如今有被日本人折腾了一番,仅存的一点儿元气,也早就被耗干了。 “这些个畜生,要是犯在老子的手里,非拔了他们的皮不可!”孙兴纷纷的从一处还冒着烟的屋舍里走了出来。 就在这间屋子里,少说也有上百具被烧焦的尸体,从那些尸体上看,都是女子,可以想象在他们死之前,倭寇都对她们做过些什么。 “大人!朝鲜人虽然无赖,可那些倭寇更是可恨,这次非杀绝了那些矮矬子不可!” 就连一向木讷的赵老三出来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愤恨,眼中几乎都要喷出火来。 “畜生!畜生!就算是畜生,都做不出这等事来!” 大明军队的军纪原本也不怎么样,可是和日军的暴.行比起来的话,他们简直就是一群活菩萨。 李如楠的脸色也是越发阴沉,道:“大军在城中安营扎寨,明日继续赶路,前往平壤,要是去的完了,当心倭寇逃了,你们没得杀!” 当夜无话,次日清晨,用过了早饭,大军继续赶路。 李如楠知道日军的实力不弱,这一路上虽说是轻装疾进,但该做的事情却是一件不落,将军卫队完全被他当成了哨探,在前面为大军开路,神机骑兵和跳荡骑兵充当大军的护法,紧跟在李如楠的身边。 也不知道该说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李如楠所部经过的地方,别说是日本人了,就连个朝鲜人都看不见踪影,居然被他一路无惊无险的到了凤山附近。 “将军大人!再往前就是凤山了!”李锋带人纵马奔驰回来,到了李如楠的近前禀报道,“凤山上插着敌军的旌旗,不过却没有发现敌军的部队!” 疑兵!? 李如楠冷笑了一声,倭寇定然还没有准备好平壤的防御工作,便想以疑兵阻碍明军的行进速度,为他们自己争取时间,不得不说小西行长倒是打得好算盘,只可惜他不知道李如楠的手上有将军卫队这样的神兵利器,方圆十公里之内,一切敌情都在李如楠的掌握之中,他在凤山上用的疑兵之计,也只能是无用功了。 直接冲去,占领日军在凤山上的空营自然能把小西行长气的吐血,可是这样以来,除了能告诉小西行长,你那点儿小心思,少在爷面前显摆之外,好像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是不是可以利用这空营做一番文章呢? 李如楠立刻就在心里盘算了起来。 他这人虽然说是性情冲动,做事鲁莽,全凭个人喜好,但是脑筋总归还是十分活泛的,也颇为机灵,不然的话,他前世所在的部队,也不会力排众议将他召入部队了。 想着想着,李如楠突然灵机一动,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 第四十一章 平壤重镇 更新时间:2013-09-13 平壤城内,虽然已经是晚间了,却依然灯火通明,明军入朝,前部已经到达凤山的消息,这会儿也传达了城里。 小西行长的面色有些凝重,他已经预感到了,这一次明军来攻,和上次绝对不相同,显然是有备而来,这下可就不好办了。 上次虽然能大胜祖承训,说起来也是侥幸,一来是因为祖承训轻敌,对日军并不了解,贪功冒进,杀进了平壤城内,让骑兵失去了机动优势,二来则是因为火器之利,目前来看的话,倭寇的轻型火器是绝对要比明军先进的,自打火器由西方传入东方之后,日本人对这种新型武器的接受能力,显然要强过大明,再加上经过战场上的数十年事件,对火器的运用,早就已经到了如火纯情的地步。 这种对日军有利的因素叠加在一起,这才造就了此前的平壤大捷,所以说小西行长都认为那一战赢得实在是侥幸,如果在一片开阔地,和明军摆开了架势,堂堂正正的打一场的话,最后的胜利者是谁,还真不好说。 大明朝的武备力量虽说早就不像开国之时那么强盛了,但是边军却不同,他们常年为国戍边,不停的和边墙之外的蛮族作战,说到战争经验,一点儿都不比日本人少。 小西行长已经接到了消息,上一次加藤清正越过鸭绿江的行为,彻底触怒了大明朝的万历皇帝,天子一怒,流血千里。 尤其还是万历皇帝这么一个要面子的帝王,数万明军集结在鸭绿江边,即使小西行长人在平壤,也不禁感觉到了一阵肃杀的紧张。 这才急惶惶的传令西路军,全数集结到了平壤一代,准备坚守城池,和明军打一场消耗战。 如今集结在平壤的除了小西行长所部第二军的一万四千人,还有黑田长政所统帅的第三军一万人,同时小西行长还向东路军的加藤清正派去了求援的信使。 “诸君!明国人来势汹汹,前部先锋已经抵达凤山,如今被我疑兵所阻,不过疑兵也只能挡住明军一时,一旦明军识破了我的计谋,不日就能奔赴到平壤城下,这一战将关乎我大日本国的国运,希望诸君务必戮力同心,打败明人,以完成太阁殿下的宏愿!” 黑田长政等日军将领,连忙躬身应命。 小西行长接着道:“不过诸君也不用这般紧张,平壤城易守难攻,东有大同、长庆二门,南有芦门、含毯二门,西有普通、七星二门,北有密台门,都是倚着地形而建,易守难攻,北边更有牡丹峰高耸,地形险要,所以明军如果发动进攻的话,只可能从东西南三面,至于北面,就拜托给黑田殿下了!” 黑田长政微微躬身道:“小西大人只管放心,驻守牡丹峰的乃是我黒田家二十四将之一的久野重胜,最是勇猛,而且为人心细,他所部共有一千三百人,凭借着牡丹峰的险要,明军就是变成飞鸟,也也难以翻越。” 黑田长政到底是黑田官兵卫的儿子,自然知道平壤的北面对日军至关重要,那里不单单是坚守平壤的关键所在,更加重要的是,一旦战事不利的话,只要坚守住牡丹峰,日军就能从北面从容撤退,躲进大山之中,桃之夭夭。 小西行长满意的点了点头,显然他对久野重胜也是有所了解的,接着又道:“东侧大同,长庆二门交由小西长信驻守。” 小西长信虽然上次被小西行长教训的狠了,但是最近却是水涨船高,隐隐的成了小西家的二号人物。 之前有小西忠作在,自然是轮不到他的,但是现在小西忠作被李如楠一锤砸扁了脑袋,找天照大神吃女体盛去了。 小西行长没了嫡子,可小西家总归是要有人继承的,小西长信所为小西家下一代唯一的男丁,自然成了第一顺位继承人。 不管小西行长再怎么看他不顺眼,这个既成事实,谁也无法忽视,就连那些小西家的家臣,也开始倒向小西长信了。 小西家原本不过是个豪商,虽然家资巨富,可到底社会地位偏低,一下子进入了武士阶层,成了日本国内排得上号的大名,对于家名的传承自然格外重视,就算是小西行长不愿意,也只能捏着鼻子人了,谁让他是个兔儿相公,那软哒哒的玩意儿再也整不出第二个儿子来。 小西长信躬身应命,看向小西行长的眼神,不自觉的带着些许嘲讽。 小西行长瞧见了,不免一阵气闷,却也无法发作,只能假装没看见,接着安排道:“南面芦门、含毯二门就交给黑田殿下了!” 黑田长政也知道此战至关重要,要是胜了,就能携大胜之威,一路背上,杀入大明的疆土,要是败了,纵然是能逃出去,丰臣秀吉也不会放过他。 要是放在以前,凭借他父亲黑田官兵卫在丰臣家的地位,他纵然是有些过错,丰臣秀吉也会原谅他,但是现在不行了,因为黑田官兵卫,已经失去了丰臣秀吉的信任。 如果要用两个字来形容黑田官兵卫一生的话,最为贴切的就是“悲剧”了。一个跟随丰臣秀吉纵横天下数十年的重臣,到攻打九州的时候却仅拥有三万知行,全国统一后也不过得到十二万石,勉强算是中等大名。 黑田官兵卫从丰臣秀吉起家,就一直是他的智囊,丰臣秀吉对黑田官兵卫也一直都十分信任。 对于主子的信任,黑田官兵卫也表现的也十分低调,他清心寡欲几乎到了令人吃惊的程度。对黑田官兵卫来说,出谋划策,与其说是为自己的私利私欲,莫如说是一种爱好,就如酒客爱好喝酒一般。 为此,甚至令人感到,黑田官兵卫的身上有一股子超凡脱俗的仙气。在大坂、伏见地方的老百姓中,崇拜他的大有人在。甚至有人说:“太阁殿下的丰功伟绩,恐怕有一半是靠了那位瘸子的计谋。” 然而,在丰臣秀吉取得天下之后,黑田官兵卫得到的,仅仅是一点十分菲薄的恩赏,那就是丰前中津地方的年俸十余万石的封地。 丰臣秀吉为什么会给黑田官兵卫的封地这么小呢? 这个问题很简单,一句简单的话,就可以说明,可以共患难,却难以同富贵,就好像刘邦在登基九五之后,开始猜忌功臣一样,丰臣秀吉在统一了日本之后,对于多智近妖的黑田官兵卫也一样不信任了。 据说丰臣秀吉自己都说过,要是给黑田官兵卫一百万石的封地,他准会拿下整个天下。也就是说自从成为了天下人之后,对曾经的谋主,猴子就已经不信任了。 说来虽然无情,可丰臣秀吉做得倒也没什么错? 天下群雄尽去,智囊还留着做什么,那无穷的智慧,难道要用来对付自己吗? 黑田官兵卫对于丰臣秀吉畏妒自己的才能一事,也是了如指掌,对于自己所受待遇意外的菲薄,丝毫也不表露出不满的神情,他聪明才智使他懂得功过于主者必受害的道理,如果以功自居,要求更大的恩赏,那么他恐怕会遭到灭顶之灾。 其后,黑田官兵卫为了保身,把家财和城池都让给儿子黑田长政,自己则削发为僧,遁入空门。 真正让黑田官兵卫触怒丰臣秀吉的是他坚决反对出兵朝鲜,他倒不是对大明怀着敬畏之心,只是单纯的认为如今的日本想要挑战大明帝国在东方的霸主地位,还为时尚早。 但是已经被胜利冲昏头脑的秀吉并没有接受黑田官兵卫的谏言,反而把修建攻朝鲜的基地肥前名护屋城的任务交给了黑田父子,并指名要黑田官兵卫担任设计任务。 侵朝战争爆发之后,黑田官兵卫由受命,担任总指挥宇喜多秀家的参谋兼后见役。 日军一开始势如破竹,几天的时间便陷了朝鲜的王京汉城。五月上旬,日军的所有将领在汉城集结,开始划定各人在朝鲜的统治区域。黑田长政被划分在汉城西北地区的黄海道,担任西路先锋小西行长的副将。但是从一开始就反对出兵朝鲜的黑田官兵卫,却极力想要抑制战火的扩大,丰臣秀吉在察觉到了这一点后,一怒之下命令黑田官兵卫立即回国。 可是当黑田官兵卫返回国内之后,丰臣秀吉却拒绝接见他,黑田官兵卫感到大祸将至,采取了他最后的手段。 为了使狂怒的丰臣秀吉原谅自己,保住黑田氏的家名,决定切腹,最终,丰臣秀吉念及他过去的显赫战功,取消了切腹的命令,决定不再问罪。 但是这个巨大的裂痕已经形成,曾经亲密的主从已经很难再回到过去了。 此前黑田长政也接到了黑田官兵卫派人送来的书信,知道了黒田家的困境,所以这一次平壤防御战,将是他的一次机会,要么重新赢得丰臣秀吉的信任,要么他们父子就要为黒田家的未来重新考虑了。 小西行长并没有注意到黑田长政的百般心思,接着部署道:“西面的普通、七星二门将由我亲自防守,诸君!此战干系重大,望诸位同心协力,为太阁殿下的大业,努力奋斗!” “哈依~~~~~~~~” 小西行长部署完毕,左思右想之下,还是觉得不妥当,紧接着又下达了一向命令,驱逐平壤城内的所有朝鲜人。 在日军占领平壤之前,这座城市便是朝鲜的第二大人口聚集地,拥有人口三十多万人,不过在日军到来之后,人口便极具下降,到现在已经不足十万了,有超过二十万人,被小西行长以各种名目处死,这些剩下的也时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明军已经到了凤山,平壤大战即将爆发,小西行长显然并不信任那些已经选择了投降的朝鲜人。 一旦明军攻城的时候,城内的朝鲜人暴起,做内应的话,对日军将是一场灾难,原本小西行长是准备将朝鲜人全部处死的,可是最终他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大战在即,他不希望因为这种事,白白浪费将士们的体力。 既然不能留,又不能杀,那么就只能驱逐了。 小西行长的命令一下,整个平壤城就乱了起来,日军可不是什么军纪严明的部队,有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他们岂能放过。 抢.劫,强.奸,杀戮! 一时间充满了这座有着上千年历史的古城,在日军的屠刀之下,朝鲜人即使再怎么留恋故土,也不敢违逆,只能拖家带口的逃了出去。 紧接着小西行长又下令,拆除城内的一些民居,将其都变作了守城武器,可以说经过小西行长这么一番安排,平壤已经变成了一座坚固的堡垒。 但是很显然只是防守是不够的,他更加需要的是打败明军,可是仅仅依靠他现在的兵力,根本无法做到这一点,那么就只能依靠外援了,而外援才是他真正需要担心的。 在任何一个势力崛起的过程中,所有人都能同心协力,因为他们需要为了一个目标而努力,但是当这个目标达成之后,很自然的将会分为数个派系,为了权利彼此争斗起来。 丰臣家现在也是一样,一方面是外来派,也就是那些在丰臣家强大的实力面前选择了屈服的外样大名,比如德川家,上杉家,岛津家,北条家,一方面是那些跟着丰臣秀吉起家的功勋派,比如加藤清正,福岛正则,黑田官兵卫等人,还有一方面就是后起之秀了,他们都是在丰臣秀吉完成了原始积累之后,投靠到他麾下的,比如石田三成,长束正家,还有小西行长。 分属不同的派系,各自都有不同的利益,小西行长不知道,在这个紧要关头,加藤清正能不能摒弃前嫌,和他并肩作战。 所以与其说,小西行长的敌人是即将到来的大明军队,倒不如说,他的敌人是自家人。 ------------ 第四十二章 牡丹峰 更新时间:2013-09-13 平壤城内的小西行长在忙着准备守城,而已经到了凤山脚下的李如楠部却显得很安静,他们似乎真的被凤山上的日军疑兵吓住了,只是扎下营寨,四处派出探马,摆出一副等候大军的姿态。 当然,如果仅仅是这般安排的话,李如楠最后能够得到的评语也不过“稳重”二字,但他天生就是个不安分的主,做个默默无闻的持重将军,显然不是他想要的,既然身为大军先锋,他要做的就不能只是充当压路机的角色,富贵险中求,李如楠又要赌博了。 而且现在已经不是他想不想的问题了,而是小命攥在别人的手里,他要是不冒险的话,小命可就危险了。 “全面战争主线任务壬辰倭乱支线任务奇袭牡丹峰,任务完成条件:占领敌军牡丹峰,任务完成时间:无,任务失败惩罚:直接抹杀!任务完成奖励:系统黄金五千两。” 李如楠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真的很想仰天大骂,他倒不是担心这个任务的危险性,前世的兵王,今生的战将,他从事的工作就注定了,一步天堂,一步地狱,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危险不危险的。 只不过那个任务失败的惩罚,实在是顶人的心肺,动不动就抹杀,难道就不能换个花样,比如杀菌什么的。 抱怨归抱怨,李如楠对自己的小命还是格外珍惜的,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就只能被系统当枪使,满足穿越大神虐主的恶趣味了。 留下赵老三领着三百人驻扎在凤山脚下,多树旌旗,配合着小西行长演戏,李如楠则率领其余人马则一头钻进了群山之中。 这次行军,李如楠所要面临的最大困难就是地形不熟,他虽然来自后世,但毕竟不是那种穿越无敌小说里面的男主角,不可能什么都知道。 朝鲜! 就算是在前世,李如楠对这个国家唯一的了解也不过是三胖秉政,哪里知道牡丹峰该怎么走。 朝鲜多山地,牡丹峰更是其中的代表,地形极其复杂,山势层峦叠翠,酷似一朵盛开的牡丹,因此而得名牡丹峰。 在这么一个鬼地方行军,不把自己转晕了就算不错了,李如楠也本着撞大运的心思,时时刻刻都期盼着李锋的探测半径能给他一个大大的surprise。 不过主角毕竟就是主角,穿越大神哪能让他因为这点儿屁事就发愁谢了顶,影响小说男主角的光辉形象。 出发的第二天,李如楠正在群山之中转圈圈呢,突然跑出来一大帮认亲的革命战友,扑到他的跟前哭得像死爹死妈死自己一样。 李如楠一看,那一个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不是朝鲜人还能是哪个,赶紧让人喊来了两个会说朝鲜话的军户,一问才知道,这些人原来都是被小西行长从平壤驱赶出来的百姓,无处可去,只能在大山里躲避。 李如楠忙让人问,这些朝鲜人里面可有熟悉路途的,顿时无数人报名,把李如楠高兴地,就好像三伏天喝了杯冰镇苏打水,爽的几乎都要呻吟起来。 向导有了,接下来的事情,可就好办了,李如楠邪恶的想着等小西行长发现自己的菊花被他狠狠的给开了光之后,会是一副怎样精彩的表情。 又走了一天,即便是卖相最好的将军卫队这会儿也不再是威风凛凛,跟叫化子没多大差别了,就连李锋身上那锃亮的明光铠此时也黯淡无光,上面满是污渍,那些军户就更加不堪了,身上穿着的就只剩下被荆棘撕扯成条成缕的破衣烂衫。 “快!快!快!” 李如楠站在道旁,使劲挥着胳膊,他现在就是在抢时间,如今李如松的大队人马是否已经到了平壤城下,他是一概不知,要做的就是,在李如松发动进攻的同时,抢占牡丹峰,截断平壤城内日军的退路。 “都他娘快着点儿,你们不是要杀倭寇吗?倭寇现在已经被大帅都堵在了平壤城里,要是抢占不了牡丹峰,到时候倭寇逃了,大帅饶不了我,老子也饶不了你们,腿脚都快着点儿!” 其实将士们都已经很尽力了,可是现在他们仅仅凭着两条腿走路,地形又是这般复杂,他们就是再快,又能快到哪里去。 在高山密林里赶路,战马行动不便,反而拖累速度,出发的时候,全都被李如楠下令扔给了赵老三,可虽然失去了代步的战马,有李如楠这个催命鬼在,明军将士在高山密林里依然是健步如飞。 尽管困难重重,不少将士被荆棘树枝刮得浑身是血,却依然士气高昂,人人眼里闪着炽烈的光芒。 翻过一座山,又是一座山,越过一道涧,又是一道涧,在高山密林里行军,高山、沟壑、深涧多不胜数。 终于,前面出现一座悬崖,壁立千仞,刀劈斧削似的,没有九十度的仰角,也有八十多度了,乍一望,脖子都会扭疼。 “天朝大将军!翻过这道悬崖,从上面就能看见倭寇的军营了!”那个带路的朝鲜人说道,他原本是个药农,平日里干的就是翻山越岭的买卖,对牡丹峰的地形再熟悉不过了。 此前日军在牡丹峰上设立军营,他和许多朝鲜人被征集过去,不过在军营修建好的前一天,这人发现日军似乎是准备杀掉他们灭口,便趁着夜色,加上对地形的熟悉逃走了,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李如楠打量着前面的悬崖,眉头一挑,心里想着:“都说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比起这个,蜀道算个屁难!” 孙兴这会儿也颠颠的跑了过来,仰头看着这悬崖绝壁,疑惑道:“大人!我们不会要从这里爬上去吧?” “没错!我们就是要从这里爬上去!”李如楠说着,大步来到将士们的面前,道,“这里是我们能否抢占牡丹峰的捷径,若是不从这里爬上去,我们计划就要失败,这些天的辛苦也都要白费,抢占牡丹峰失败了,到时候,就算是大帅在平壤打败了倭寇,我们也没办法将其全歼,被办法将其全歼,我们就砍不到倭寇的脑袋,砍不到倭寇的脑袋,就没办法领到赏银,没钱,你爹,你娘,你媳妇,你家的小崽子就全都要喝西北风,所以今天我们是上也要上,不上也要上!” 孙兴仰头看着,突然一阵头晕,犹豫豫的道:“大人,这道理兄弟们都懂,可是这地方,我们能爬上去吗?” 这问题正是明军将士心中所想,无不是目光炯炯,打量着李如楠,等待他的回答。相比之下,李锋等人确实面无表情,只要是李如楠的命令,别说是悬崖峭壁,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们也没有二话。 “咋的!孙大胆也有害怕的时候!?”李如楠先是嘲讽了孙兴一句,接着道,“你们问我能不能,老子也不知道,老子就告诉你们一句话,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不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你们一个个一辈子都是撅着屁股,拿脑袋掘地的命,想要过好日子的,就把自己当成死人,扔到山上去,要是害怕了,趁早滚蛋,老子不要遇着危险就往裤裆里钻的兵!” “干!”孙兴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挽起了袖子就站在了悬崖峭壁前,转头看着那些个士兵,咧开大嘴笑了,不过他那张刀疤脸,此时笑起来更是格外狰狞,“老子要升官,老子要发财,老子要吃山珍海味,老子要睡最漂亮的姐儿!想升官发财的,就跟着老子上!” 孙兴说完,也未再多说,手脚并用,抓着突出的岩石,就爬了上去,他的身手非常好,这一爬起来,很是利索,只一会儿功夫,就离地十余丈了,扭过头来,冲下面的人一挥手,道:“还等着干什么,真想让大人瞧不起我们,别忘了现在你们吃的是谁家的粮!” 孙兴喊完,回过身,再次攀爬起来。 明军将士就站在下面,看着孙兴攀爬,个个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差点儿蹦出来了。 这一次,孙兴一直爬到百丈高下,回过头来,朝下一望,只见下面的人都成了一个个小黑点,这一瞧不打紧,心中一颤,手脚有些发软,差点儿摔下去。 攀爬最怕的就是回头朝下看,这一看犯了大忌,好在他当真胆大,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冲悬崖下吼道:“上啊!” 有了孙兴这个榜样激励,那些军户们也无不是热血沸腾,最后一点儿迟疑刹那间消失,旋风般冲到悬崖下,手脚并用,朝悬崖上爬去。 若是在远处望去的话,只见你悬崖峭壁上陡然出现不少小黑点,就象壁虎一样朝上面爬去。 李如楠看着一笑,他没想到这个关键时刻居然是孙兴这个粗枝大叶的莽汉,帮了他的忙,也真是不枉费他的格外器重。 对着李锋等人一挥手:“我们也上!” 将军卫队,神机骑兵,跳荡骑兵,可就没有那么麻烦了,李如楠一声令下,纷纷朝着悬崖峭壁扑了过去。 ------------ 第四十三章 神兵天降 更新时间:2013-09-14 徒手翻越数百丈高的悬崖峭壁,对李如楠来说也算不了什么大事,虽然在前世这并不是他每天必练的科目,但是在他看来还真没有什么难度。 危险是肯定的,但是自打前世进了部队,尤其是进了特种部队之后,那一天不是生活在危险之中,畏惧,害怕,这玩意儿,李如楠早就绝缘了。 十丈、百丈、半山腰! 悬崖峭壁上,有千余小黑点正在缓慢的朝上方爬去,虽然速度不快,却是在向上方移动,那个给明军带路的朝鲜人此刻早就惊呆了,他虽然也曾攀爬过这悬崖峭壁,但是每次爬上去,心里都是怕得要死,可这些明国人居然二话不说就当真爬了。 天朝上国的人,难道都不怕死吗? 怕死!? 谁能不怕死,可是那要看看是为什么死?为了谁死? 虽然李如楠和这些军户在一起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就没有一个人不是打心里佩服的,他们也害怕,但是李如楠有命令,他们必须去爬,别说是悬崖峭壁,就算是刀山,他们也要上,这没什么可说的。 李如楠对他们够意思,到了关键时刻,他们不能成了软蛋,都是男爷们儿,丢不起那个人,而且他们知道,就算是摔下去了,摔成了肉饼,到时候战功也照样有他们一份,他们相信李如楠,相信这位大人。 “都不要朝下看!要朝上看!爬上一段,找个歇脚地方喘口气!” 李如楠一边向上爬,一边大声提醒着。 不得不说,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有孙兴这个要睡漂亮姐儿的亡命徒给他们做榜样,身后又要李如楠盯着,这些一辈子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泥腿子,被人看不起的丘八仿佛有着用不完的力气似的,一点一点的朝上移动,还算顺利。 然而,这种顺利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出现了意外。一个军户失手,从悬崖上摔了下去,百丈之高瞬间摔成了一摊肉泥,从所砸之处往下,血红一片。 “啊!” 这意外一出现,立时引发连锁反应,有几个军户心惊胆跳之下,手脚发软,接二连三从高处跌落,被砸成肉泥,血水混着肉泥流下去,一片耀眼的红色。 这还不算最糟糕的,还有不少军户只觉手脚发软,虽然没有摔下去,却是再也不敢动弹,哪怕是一丝一毫,脸色苍白,随时可能掉下去。 李如楠一夜朝下看去,尽管他胆量大,也是一阵阵心惊肉跳,可是,处此之情他不能表现出丝毫惧怕,大声吼起来:“闭上眼睛!深吸气!稳定心神!” 在眼下这种情况下,唯有闭上眼睛,喘息一阵,稳定心神,才是上上之策。 “都别向下看,往上爬,上面就是升官发财的机会,是金银珠宝,是珍馐美味,是孙兴那个狗.娘养的喜欢的漂亮姐,都往上爬,想过好日子的都往上爬,别让老子瞧不起你们!” 那些军户听到李如楠的喊声,一个个都安静了下来,没错,谁不想过好日子,想过好日子就要拼命,天上不会掉馅饼。 拼了! 明军再次朝着上面缓缓的移动起来,李如楠见状也是长出了一口气,若是再出现混乱,再有人摔下去,一定会引发更大的连锁反应,会有更多的人摔下去,那对军心士气打击很大,到时候被挂在半山腰,爬不上去,那可就麻烦了。 李如楠的速度很快,没多大一会儿,就超过了孙兴,到了最前面,爬到一块突出的石头后面,终于可以歇会了,喘着粗气,大声喊道:“弟兄们,胜利就在前面!爬上去我们就赢了,跟着老子上,都他妈的记牢了,跟着老子的,就他娘有肉吃,有酒喝,有漂亮姐睡,老子说话算话,上来的,今后都是老子的兄弟,是老子的亲兄弟!” 李如楠的喊声给了明军将士无穷的力气,能跟着这样的将军拼一次,他们就是死了,还有什么遗憾的,人人紧咬嘴唇,专心致志的朝上爬。 李如楠喊完一个翻身,接着朝上爬,这次,比较顺利了,没有出什么问题,歇息数次后,终于可以看见山顶了,只需一口就能上去。 深吸一口气,憋足了劲,手脚并用,加快速度,一口气上到山顶,趴在地上直喘粗气,饶是李如楠这等强人,这会儿一口气泄了,整个人都软下来,跟面团似的,唯有趴在地上喘气的份,真不想再爬起来。 “大人上去了!大人上去了!兄弟们,加把劲儿啊!都是带把的爷们儿,别让大人看不起咱们!”孙兴大喊着,继续向上爬。 明军将士看着,也爆发出惊天的欢呼声,个个眼睛血红,原本有些乏力,眼下突然之间就是生龙活虎,仿佛有着用不完的力气似的,手脚并用,好像是在飞一般,朝山巅爬去。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李如楠上到山巅,无异于一剂猛药,明军将是仿佛打了大胜仗似的,只一口气功夫,就离山巅不远了。 李如楠回过头来,看着飞快向上爬的将士们,露出欣慰的笑容,躺在地上,喃喃自语道:“这他妈才是老子的兵!” 这时一只手搭在悬崖边,李如楠连忙伸手握住,拉了上来,正是孙兴,孙兴此时浑身上下鲜血淋漓,混着泥土灰尘,跟个泥猴子没差别。 两人对视一眼,一阵畅快的大笑。 明军将士接二连三的上到山巅,个个趴在地上直喘粗气,仿佛这是他们这辈子最疲累时的刻,事实上也是如此。 “我们~~~~~~~~我们真的爬上来了!” 有的明军将士喘息一阵,打量着悬崖峭壁,兀自有些难以相信,他们竟然成功了。 李如楠这会儿也缓上来了,起身看着瘫倒在地上的明军将士,大声道:“你们说得没错,我们上来了,我们他妈的上来了,好!好!好!都是爷们儿,都是带种的爷们儿,弟兄们,从今以后,你们就是我李如楠的亲兄弟,老子带着你们,纵横天下,要打出一番大大的功业来,到时候弟兄们,同富贵,共生死!” “同富贵!共生死!” 山巅上爆发出惊天的吼声,蕴含着无限喜悦,无比的自豪。 能够爬上这等悬崖峭壁,无论怎样的赞誉都不为过,这绝对是每一个明军将士这辈子最为自豪的一件事了。 他们曾经是什么样? 不过是让人看不起的军户,是泥腿子,是丘八,那些个读书人看见他们,就是说句话,都好像是对他们的恩赐一样。 不要说是别人,就是他们自己都觉得低人一等,但是现在,就在这一刻,他们的心真正站起来了,有的时候一个人跌倒了站起来容易,但是心站起来却很难。 大明传承这么多年,军户在别人的眼里就是低贱的,但是这个时候,谁要是还敢瞧不起他们,这些泥腿子绝对敢挥刀杀人,不为别的,这等悬崖峭壁都没能难住他们,还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到的。 在歇息这阵,李如楠让来顺清点了一下,将军卫队,神机骑兵,跳荡骑兵自然没有损失,不过军户却摔死了三百多个,其余的全爬上来了,如此损失,还能承受,不算太大。 李如楠吩咐来顺将死了的人名字都记下,接着道:“弟兄们,我们该去干活了,抢了牡丹峰,断了倭寇的退路,今天老子带着你们去砍脑袋,赚银子!” “砍脑袋,赚银子!” 明军将士个个龙精虎猛,跳将起来,眼里射出炽烈的光芒,恨不得立时冲到倭寇的人群中去大杀一通。 按照那个药农的说法,日军的营地就在半山腰处,接下来的行军异常轻快,仿佛他们脚下不再是难行的高山密林,而是康庄大道似的。 连悬崖峭壁这样的险地他们都征服了,还有什么能难住他们的,更别说前面就有一个大大的胜仗在等着他们,这会儿就是一分力气也要当十分用。 天黑的时候,日军的营地终于出现在了李如楠的视线之内,把李锋叫过来,探查了一番,这里的倭寇足有一千三百五十人。 站在高处,李如楠朝着日军的营地望去,大营一片漆黑,看不清楚营内的营帐分布和其他的布置情况。 只有不断的倭寇举着火把在那里来回巡逻,照亮稍许的地方。 倭寇的巡逻还是挺密集的,每队的士兵人员数量也是很多,但都只是在营内及大营两侧前方巡逻,他们的背后显然是被认为是天然的屏障,根本想不到会有人绕过来从这方向攻击他们。 天色越来越暗,连近在身前的人都看不太清楚了,有几阵大风吹过来,吸入鼻中的,似有水气的味道,好像是有一些雾气起来了。虽然是盛夏,可在这山峰之上,到了晚间还是能将人冻得身子发僵。 李如楠没有立刻发动攻击,他在等,在耐心的等,时间慢慢的流逝,又是几个时辰过去了,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李如楠知道,再过一会,天就会慢慢地放亮,最佳的攻击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人在黎明前才是一天之中最困倦的时候,这个时候发动攻击的话,将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损失,眼下这些士兵都是李如楠的宝贝,他们翻越了悬崖峭壁,已经有资格成为精兵了。 在一些低沉的口令声中,正在酣睡的明军将士被纷纷叫醒,抓紧时间做好战斗准备。休息了一段时间的明军将士,已经恢复了大部分的体力,抓紧了刀枪,只等着李如楠一声令下。 站在高处的李如楠,还在观察着还有一些火把的亮光在移动的日军大营。 “准备攻击!”李如楠用低沉的声音下达了命令。 李如楠一挥手,便猫着腰朝日军大营摸了过去,倭寇都还在酣睡,谁也没有预料到,危险正在朝他们逼近。 距离日军的营寨只有不到三十米距离的时候,李如楠突然一声大喊:“狭路相逢勇者胜,弟兄们,杀啊!” 李如楠当先冲了过去,两只大锤轮动,只一击就把木栅栏砸的粉碎,打开了一条通道。 “杀!” 在震天的喊杀声中,明军将士在李如楠的带领下,如同下山猛虎一般涌进了日军大营,李如楠轮动大锤冲在了最前面,边上是狗腿子来顺和将军卫队护着,神机骑兵和跳荡骑兵则在日军大营内来回冲突。 风在耳边呼啸着,合着明军将士的喊杀声,这声音让李如楠全身热血沸腾,只顾着冲杀,根本就没想到过负伤或者不幸死亡会是如何样子,也压根没想会负伤或者阵亡,从接受任务的那刻起,想着的只有胜利,只是如何剿杀更多的倭寇。 在明军将士怒吼着的喊杀声中,挥舞的成片刀枪在火光的映照下,反射着令人胆战的红色,往倭寇的帐篷冲了过去。 日军在睡梦之中被惊醒,知道明军杀了过来,纷纷起身,一些刚从营帐内冲出来就被成片的倒向砍杀在地上,明军不但杀人,还在放火,一时间日军大营乱作了一团,到处都是逃命的倭寇,特别是当他们看见冲杀进来的是那个使双锤的年轻将军时,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甚至没有人想到反击。 此前李如楠的战绩早已经深深的印在了倭寇的头脑之中,对李如楠他们都带着几分畏惧。 有的倭寇想要反击,但那不过是徒劳,明军的冲击速度太快了,一愣神间就到了眼前,手中的刀枪也挥到了身前。 许多人甚至都忘记了逃跑,在这些人恐惧的眼神中,明军士兵手中长长的战刀落了下来,四溅的鲜血中,一些人的脑袋被砍落一边,甚至连惨叫声都没出,就倒地而死。另一些反应稍快的人,想转向逃跑时,也被锋利的战刀砍翻在地,被锋利的长枪戳翻在地。 这时一队几百人的倭寇,在一名将军模样的人指挥下,迎着李如楠就冲了过来,试图阻挡明军的冲击,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下子就被李如楠一个大锤砸成了肉饼,黑田二十四将又因为李如楠这个杀神,变成了二十三将。 李如楠杀得兴起,在砸翻了前面的几名日军士兵后,还不肯停手,大锤抡不动了,就被他扔在了地上,又抽出了上次任务奖励的倚天剑,一个前刺,倚天剑从一个倭寇的前胸透过后背穿出,那倭寇睁大了恐惧的双眼,在凄厉的哀嚎声中,手中高举的倭刀也掉落在地上,鲜血从胸口喷涌而出,倒地而死。 紧接着李如楠简直把倚天剑当成了刀在用,飞快的扫向了另一个日军士兵,宝剑从这名士兵的颈部划过,惨叫声都来不及出,这名士兵就倒地而死。 也就一会儿功夫间,李如楠就已经杀了几十个倭寇,可是却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杀日本人,他情愿累死,也不休息。 前世今生的深仇大恨是三江四海的水也冲刷不去的。 李如楠边上的来顺这小子也杀疯了,或许觉得手中的长枪不够带劲,竟也学着李如楠,把长枪扔到一边,拨出了佩刀,挥舞着冲向日军。 锋利的秀春刀划过倭寇薄薄的束甲,那名日军士兵差点儿被来顺劈成两段,身上的鲜血喷溅而出,凄厉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倒地身亡。 日军很快就被杀得胆寒,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居然一哄而散,争抢着逃命。 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可不能错过,明军将士哪能让这些现成的战功从自己的眼前溜走,纷纷追上去,用他们手中锋利的刀枪,在快速冲击中,给日军带去死亡,眼前这些仿佛不是战斗中的敌人,而是一堆堆的金银等着他们掠夺。 反抗和一些逃跑不及的日军,被砍翻在地,熊熊燃烧的大火,也在吞噬着许多来不及从帐内逃出来的那些倭寇的性命。 许多明军将士的身上都已经是满身红色,模样异常狰狞,那是倭寇的污血溅染的,面对这一群魔鬼般的明军将士,越来越多的倭寇选择了四下乱跑,都忘记了抵抗,在明军将士的怒吼声中,大片的倭寇倒了下去,士兵用手中的刀枪,为这些卑劣的倭寇奏响了挽歌。 大营内,明军将是的喊杀声,倭寇的呼喊声、凄厉的惨叫声,响成一片,仿佛是人间地狱一般。 “别放走一个倭寇,尽数杀了,尽数杀了!”李如楠大声嘶吼着。 可以说在场的所有人当中,他对倭寇的恨意是最深,前世那些惨痛的记忆,南京那数十万亡魂,八年抗战战死的无数将士,身为一个中国人,要是不恨日本,不想着报仇的话,那和汉奸无异。 李如楠前世就是个铁血男儿,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和日本人打上一场,但是前世那个和谐社会,李如楠的梦想是注定很难实现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机会来了,倭寇就在眼前,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他岂能手软,岂能不杀个痛快。 ------------ 第四十四章 倭寇要投降 更新时间:2013-09-14 牡丹峰失陷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平壤城,李如楠的突然袭击虽然犀利,但也不可能做到没有漏网之鱼。小西行长听到军报,登时脑袋都大了一圈,现在平壤城东南西三面被明军围得水泄不通,北侧的险要所在牡丹峰又被明军占据,这下问题可就大条了。 虽然之前做了周密的准备,再加上城内屯着重兵,粮草也算充沛,坚守一段时间应该不成问题,可是困守死地,又能有什么作为,到时候明军不用攻城,单单是耗也能把他们给耗死。 情急之下,小西行长再次将众将都聚集到了一处,商议对策,军议刚一开始,城主府的大殿之上就是一片愁云惨淡,特别是黑田长政。 他之前还信誓旦旦的保证,牡丹峰有他的心腹爱将镇守,定然万无一失,却怎么都没想到就这几天的工夫,牡丹峰就失陷了,大军没了退路,平壤也变成了明军重围之下的孤城。 可是谁又能想到明军居然从悬崖峭壁之上翻了过来,如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日军的面前,不要说是久野重胜了,就算是上杉谦信在世,武田信玄复生,估计也没奈何。 “诸君!眼下情势紧急,都说说吧!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众将互相看了看,还是不发一言,他们又有什么好办法,被小西行长寄予厚望的黑田长政也是一样。 黑田长政虽然是黑田官兵卫的儿子,可是很显然他继承了父亲识时务的个性,却没有继承那出众的谋略。 小西行长失望的摇了摇头,只得求助于他的谋主景辙玄苏:“大师可有良策。” 景辙玄苏耍弄阴谋诡计拿手,可是要说到退敌,他一个头上无.毛,六根不净的贼秃又有什么高招,盘算了一阵才道:“唯今之计,只有坚守城池,固守待援了。” 屁话! 众将的心里都闪过一丝不屑,现在谁不知道要坚守平壤,平壤是朝鲜北方的重镇,一旦平壤失陷,汉江以北都将处在明军的直接威胁之下,到了那个时候,除了撤兵之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最重要的是,丰臣秀吉将平壤交给小西行长坚守,要是出了差错的话,小西行长的脑袋肯定搬家。 小西行长也是不满意,道:“坚守!那也要有的守才行,城外明军重兵压境,旦夕便要攻城,如今牡丹峰失陷敌手,军心不稳,便是想守又该如何守!” 说着这话,小西行长的心里也是一阵后悔,牡丹峰一代地形极其复杂,明军就是要偷袭的话,估计都找不到路途,这里面肯定有朝鲜人带路。 他现在后悔的不是将朝鲜人驱逐,而是在后悔当初为什么要一时心软,放过了那些朝鲜人,要是尽数杀了,也就没有了现在的麻烦。 景辙玄苏被小西行长瞪得一阵心虚,光秃秃的脑袋上布满了汗珠,道:“或许,加藤殿下的军马现在已经在救援的途中了!” 加藤清正! 没错,现在加藤清正就是保住平壤城的唯一办法了,加藤清正所领的第一军团有一万人,都是精兵,而且骑兵居多,再加上锅岛直茂的第四军团一万两千人,纵然这段时间攻伐折损了些,但也不会少于两万人,要是加藤清正能及时救援的话,平壤城就还有希望。 可问题是明军眼看着就要攻城,平壤能不能坚持到那个时候都是问题,再者小西行长和加藤清正分属不同的派系,一边是武将派,一边是石田三成为首的文臣派,这个时候,加藤清正能不能摒弃前嫌,小西行长的心里也没底。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争取时间。 可是该怎么拖住明军,小西行长又看向了黑田长政,景辙玄苏肯定是指望不上了,要是贡献菊花给他消遣,那秃驴肯定没二话,但这个时候,他也怕景辙玄苏再说出什么遗笑大方的话来,丢小西家的脸面。 黑田长政心里也在盘算,而且还有了些主意,便道:“小西殿下,其实方才玄苏大师说得也不错,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守住平壤,而守住平壤的唯一办法就是找到外援,加藤殿下如今肯定已经接到了明军渡江的消息,我们这边只要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平壤就有办法守住,到时候不单单是加藤殿下的援军,还有宇喜多殿下的援军也都能即使赶到!” 此次丰臣秀吉发动侵朝战争,宇喜多秀家便是主将,年少之时因宇喜多家臣服于织田家而成为羽柴秀吉的养子,并被送到安土城作为宇喜多家的人质,受到织田信长的厚待。到了他八岁的时候,生父宇喜多直家病逝。翌年,在织田信长的安排下,重回宇喜多家继承家督,元服时取羽柴秀吉的“秀”字命名为“秀家”。 在本能寺之变前后,宇喜多秀家协助丰臣秀吉出兵攻打高松城,之后又支援丰臣秀吉返还京畿与明智光秀决战,屡立战功,因而的得到了丰臣秀吉的信任和重用。 随后又与丰臣秀吉的养女豪姬结婚,成了丰田氏的一门众,明万历十五年,参加九州征伐,并担任先锋,其功绩获得了丰臣秀吉的认同,正式获封为五十七万的外样大名,拥有备前国、美作国、播磨国西部和备中国东部,叙官从四位下参议兼左近卫权中将。 按道理说宇喜多秀家身为强力大名,又是丰臣氏的亲族,应该水涨船高才是,可事实情况却并非如此。 此前丰臣秀吉的长子松鹤丸早夭,让丰臣氏一下子没有了正统的继承人,只能过继了外甥丰臣秀次,并将关白职务让出,自称太阁。 可是丰臣秀吉一直都怀疑是丰臣秀次害死了松鹤丸,对他一直很不满意,这样一来,曾经做过丰臣秀吉养子的宇喜多秀家一下子就成了另一个可能继承丰臣氏的人选。 本来这也是好事,谁不想成为天下人呢? 可很快问题就来了,丰臣秀吉的侧室淀姬有了身孕,一旦生下儿子的话,所有阻挡丰臣秀吉亲子登上幕府将军之位的人都成了障碍,宇喜多秀家也是一样。 所以宇喜多秀家现在不能出错,尤其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错,特别是丢了平壤。 听了黑田长政的分析,小西行长的信心一下子又足了几分,道:“你说的不错,明军渡江的消息,宇喜多殿下也应该得到了消息,现在一定也在加派援军!可是加藤殿下那边~~~~~~” 小西行长和加藤清正的龌龊事,在场的谁都清楚,不过黑田长政却显得很有信心,道:“加藤殿下不是个分不清轻重缓急的人,他与您的分歧,是私怨,而保住平壤,挫败明军的进攻,那是公事,如果加藤殿下因私废公的话,即便是平壤城难以守住,太阁殿下也不会责备您,而只会对加藤殿下有怨恨!” 小西行长越听越觉得有道理,道:“黑田殿下!请继续说,我们该怎么做,才能延缓明军的进攻时间,为援军争取时间呢!” 这会儿黑田长政冷静下来之后,脑袋也像开了光一样,分外清明起来,想了想道:“我们可以投降!” 投降! 小西行长一惊,但很快就理解了黑田长政的意思,用假投降拖延时间。 明军大营之内,李如松此时的心情格外畅快,他已经得到了消息,牡丹峰被李如楠攻取,这下平壤就成了一座孤城,城内的日军也成了瓮中之鳖。 这会儿李如松也已经做好了攻城的准备,正在做部署,蓟镇游击吴惟忠率领义乌步兵当先,辽东副总兵查大受率领骑兵居后,攻击平壤城东,中军杨元、右军张世爵领兵进攻城西七星门,左军李如柏、参将李芳春领兵进攻城西普通门,李如梅率领明军乔装为朝鲜军麻痹日军,力攻城南芦门,他身为主帅亲自督阵,明军主力将进攻平壤的南、西、东三个方向,北面给日军留出退军路线,意图将日军消灭在牡丹峰下。 可是李如松这边刚刚做好部署,就有巡营兵丁入内禀报,平壤城头树起白旗,一个日军将领只带了两个随从到了大营门前,指名求见李如松。 “倭寇要见本帅!?”李如松一皱眉,道,“将人带进来!” 不多时一个脑袋光光,身上却穿着武将铠甲不伦不类的大和尚便被带了进来,正是景辙玄苏,小西行长商议毕,这假投降也需要有人去接头,做戏要做全套,这出使的差事就落在了景辙玄苏的身上。 一路上,景辙玄苏将黑田长政骂了个痛快,可是总挨不过小西行长的军令,不得不来,好在他生就一副好口才,拖住明军一时半刻,他倒是还有些信心。 “贫僧景辙玄苏见过明国大将军!”景辙玄苏说着还对李如松行了一个佛礼。 李如松一皱眉,道:“你既然是个出家人,怎的六根不净,也来朝鲜搅扰,难道就不怕违背了佛门的清规戒律,受佛祖的惩罚!” 景辙玄苏强打精神,道:“将军此言谬矣,贫僧虽然遁入空门,自然常怀着慈悲之心,想要渡尽天下人,朝鲜君臣狂悖,阻扰我日本与贵国通利之好,且杀伤无辜日本商人,太阁殿下这才因怒兴兵,加以讨伐,却不想冒犯了大明国的虎威,真是罪过,如今贫僧不避刀斧,只身来见将军,便是想解救两军数万将士,消弭这场无意义的战争,便是佛祖知道了,也只会赞叹贫僧的慈悲,又如何会降罪呢!?” 李如松耐着性子听景辙玄苏说完,冷笑道:“你这和尚倒是牙尖嘴利,尔蛮夷小国,不识天数,妄然兴兵,加害大明臣属,岂是你一两句话,就能揭过去的,你等若是识情知趣,便该早早开了城门,率众早降,也好避免生灵涂炭。” 景辙玄苏的脑筋飞转,道:“将军所言极是,贫僧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消除这场战争,以彰显我佛慈悲,请问沈惟敬大人可在!?” 沈惟敬! 这个名字,李如松自然也是听说过的,只是却不知道这大和尚提起此人为何:“沈惟敬奉了皇命,已经进京去了,你找他作甚?” 景辙玄苏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道:“沈惟敬大人居然不在辽东了,这可真是无可奈何呢,原本之前贵我两国已经达成了协议,罢兵言和,双方都已经约定好了五十天为期限,只等明国皇帝陛下的敕书到达,便要休战的,可如今贵国违背誓约,突然兴兵,这岂是大国所为!?” “一派胡言!”李如松怒道,“分明是你国先派兵越界寻衅,杀伤我辽东百姓无数,这才引得圣上震怒,施以大兵征讨,如今你这和尚却颠倒黑白,反倒诬赖我大明,你说你和沈惟敬有过约定,有何为证!?” 李如松这边还和景辙玄苏辩论上了,也就是他,要是李如楠的话,哪用得着那么许多废话,拉出去砍了脑袋也就是了。 脑袋掉了,倒要看看这个景辙玄苏还有没有那么多屁话。 景辙玄苏闻言,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一块布帛,双手呈上:“有沈惟敬大人和我家主公签订的协约为证!” 李如松满心疑惑,他只是听说有沈惟敬这么一个人,可不曾听说过大明和倭寇还曾就休战举行过和谈,接过布帛一看,登时就气的两眉倒竖:“沈惟敬欺君罔上,居然敢作出这等丧权辱国之事,罪该千刀万剐!” 其余众将见状一阵纳闷,他们都了解李如松,知道这位大帅虽然威严方正,可是却喜怒不形于色,怎的今日发了这么大的火气。 结果传阅了一番之后,也是人人恼恨不已,大骂沈惟敬卖国。 李如松骂了一阵,摆手止住了众将,让李如柏将那协约收好,来日呈报给万历皇帝,揭露沈惟敬卖国之事,冷着脸道:“谁对谁错,今日尚且不论,说说你来此作甚!?” 景辙玄苏道:“将军大人,贵我两国之间的纷争,完全缘由误会所致,今日我家主公遣贫僧前来,为的就是能够消除这场战争,我家主公愿意让出平壤给贵国,但是请贵军让出一条道路,能够放我军平安离去!” “笑话!”李如松冷笑道,“如今我大兵围城,尔等倭寇已经成了瓮中之鳖,平壤旦夕可破,放尔等平安离去,倒是打得好算盘,尔等既要投降,就好放下武器,自缚其身,叩拜谢罪,本将军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还可以放尔等一条生路!” 不管倭寇打得什么鬼主意,不得不说李如松还是心动了,要是能不战而得到平壤,确实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避免士卒的伤亡。 而且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景辙玄苏却道:“将军大人的要求未免有些过分了,平壤城池坚固,城内有大军五六万人之众,粮草辎重足够支应一年之久,我家主公是不想和天朝交兵,这才派遣贫僧过来,希望能够以和平的方式解决平壤之事,可是将军的要求实在是太过了,请恕贫僧无法应允。” 李如松冷哼一声,不怒自威,道:“你既然不答应,便速速离去,本帅也不与你饶舌,任凭城中盘踞了多少倭寇,我天兵到此,尔等也只有引颈待戮的份,我大明天朝岂有怕死的军人,你若是不投降,便立刻回去,告诉小西行长,让他整军备武,明日本帅便亲自去攻城,看尔等能守到几时!到时候平壤城破,让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景辙玄苏闻言,心中一惊,忙道:“将军大人还请三思,打仗的话,死伤的都是两国将士的性命,不是贫僧不答应,而是将军大人的要求,贫僧实在是没办法做主,可是却又不忍看到两国交战,让将士们枉死,如此还请将军大人宽限一段时间,容贫僧回去和我家主公商议一番如何!?” 李如松道:“好!本帅就给你半天的时间,明日辰时若是还不开城投降的话,平壤本帅便自己去取,用不着你们来让。” 景辙玄苏忙道:“将军大人,半天的时间是无论如何都不够的,纵然我家主公有心投降贵国,城中的那些番主大名也不一定全都愿意,还请将军给我们三天的时间,让我们可以说服其他人,这三天的时间之内,还请将军大人不要攻城!” 景辙玄苏心里盘算着,三天的时间应该够用了,平壤城还能坚持一段时间,只要能坚持到加藤清正的援军到来,到时候就能里应外合,打败明军! 李如松也有些心动,三天的时间,倭寇总归不能翻出大浪来,况且平壤城确实易守难攻,要是强行发动进攻的话,必定要死伤不少将士的性命。 他正要答应,却听到账外一人大喊道:“大哥千千万万不能上了这倭寇的当!” 紧跟着帅帐的门帘被人挑开,原来是李如楠到了。 ------------ 第四十五章 谏言 更新时间:2013-09-15 原来李如楠方才一到大营,就听见有人说日军派来了使臣,便急匆匆的到了大帐,听到景辙玄苏居然再说要投降的事。 别人能相信,李如楠是坚决不信的,这些倭寇一个个都生着玲珑心思,最是奸诈不过,他们要投降,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只要稍加思索,就能想到这是小西行长的缓兵之计。 为的什么? 再一想,李如楠就猜到了,听李如松的语气像是要答应,也顾不得那么许多,挑帘就走了进来。 李如楠一到,帐内的气氛顿时就不一样了,那些将官看向他的眼神都带着敬佩,徒手翻越数百丈高的悬崖峭壁,不得不说李如楠所部完成的绝对称得上是一番壮举了。 单单是这番胆量,谁能不佩服。 就算是有些嫉妒的,让他们去干那么一件大事,谁能有这个胆量? 李如松也暂且忘记了景辙玄苏,迎上去大笑道:“老九!这次的事做得漂亮,没有丢了咱李家男儿的脸面,好!好!好!” 李如松接连赞了三个“好”字,这要是放在以前可是绝对没有过的事情,李如柏和李如梅也上前对着李如楠好一番夸奖。 要是放在平时,李如楠早就飘飘然了,可是今天不行,帐内还有一个光头大和尚,李如楠急道:“大哥!这贼秃可是来请降的!?” 不单单是小西行长耍弄鬼主意,李如楠本身就带着几分火气,之前攻占了牡丹峰,兴冲冲的领取了任务奖励,结果却发现系统有一次华丽丽的坑爹了。 系统黄金,什么叫系统黄金,李如楠算是见识到了,敢情这黄金根本就拿不出来,只是在那个系统界面上留下了一行数字,也就是说这笔钱只能用作建设李如楠那座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主城。 这有个屁用啊! 虽然以后能用到,但是现在却狗屁不是,李如楠现在的火气算是大过了天,看见景辙玄苏还能有连脸色,张口就是贼秃。 李如松没说话,景辙玄苏便满脸堆欢道:“贫僧是来与将军大人和谈的!” “和你个头!”李如楠骂了一句,接着对李如松道,“大哥!万万不能上了这贼秃的恶当,中了奸计!” 李如松一皱眉,道:“老九,何来此言!?” 李如楠急道:“那小西行长既然要请降为何不自己亲自来负荆请罪,反倒要派这个牙尖嘴利的贼秃,分明就是要行缓兵之计。” 景辙玄苏闻言心下一慌,忙道:“绝无此事,绝无此事,将军大人千万不可轻信此人,贫僧乃是奉了我家主公之名,真心诚意来与将军大人和谈的,贫僧~~~~~啊~~~~~~~~” 李如楠听得一阵头疼,心中不耐,挥手照着景辙玄苏的大肥腮帮子就是一拳,差点儿将景辙玄苏脸上的肉给抽到后脑勺上去。 景辙玄苏就是个搜无缚鸡之力的和尚,哪里禁得住李如楠这一下子,登时被打得原地转了三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满嘴流血。 李如松见李如楠又动手大人,心中也是无奈,道:“老九!你这性子就不能收敛些,这和尚好歹也是使臣!” 李如楠却没有李如松这般好脾气,道:“大哥!小西行长若是真要投降的话,他会等到现在大军围城,此前他会将平壤城内的朝鲜人都尽数驱逐,今日派着贼秃过来,就是要行缓兵之计,大哥请看!” 李如楠说着走到了那张朝鲜地图前,道:“如今朝鲜汉江以北,还有一处敌军与小西行长并行进军的,就是在咸镜道的加藤清正,一旦他知道平壤被围,肯定会加紧回兵,到时候内外夹击,我军纵然不败,也要损失惨重,那小西行长就是想要延缓大军攻城,好为加藤清正回援争取时间!” 李如松闻言猛然惊醒,他到底是个帅才,之前一时被蒙蔽不过是因为平壤唾手可得,有些松心大意了,此时被李如楠一提醒,顿时也明白过来。 “来人啊!将这倭寇带下去,明日攻城之时,拿他祭旗!” 景辙玄苏闻言,惊叫一声,两眼泛白,晕了过去,四个兵士上前才将他那胖大身子给拖了出去。 李如楠见李如松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心中也是欢喜,突然灵机一动,道:“大哥!小弟有一言,不知道~~~~~~” 李如松没有被倭寇蒙蔽,心中也是暗暗侥幸,此时心情大好,道:“你这小子,也学会了卖关子,有话便说就是了!” 李如楠道:“小弟想请兄长派一支人马交给小弟,往东去阻击加藤清正的援军!” “这个~~~~” 李如松闻言,不禁有些迟疑,这些天李如楠虽然给他的惊喜不少,先是翻越悬崖峭壁,奇袭牡丹峰,截断了日军的退路,紧接着又识破了景辙玄苏的奸计。 可是说到底李如楠还是太年轻,独领一军的话只怕难以应付,要是胜了还好,一旦吃了败仗,那可就麻烦了。 就说奇袭牡丹峰,虽说打得漂亮,可总归是在弄险,要是李如松的话,就绝对不会逼着将士们翻越悬崖峭壁。 李如楠知道李如松还不能完全信任自己,见他犹豫,生怕他把这个任务派给其他人,急道:“小弟只要大哥派一万精骑,若是不能胜,甘当军法!” 李如松一愣,他没想到李如楠居然决心这么大,有心不答应,可是终归不忍心,道:“你若要去时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却要依我三件事!” 李如楠见李如松的话口变软,知道有了希望,忙道:“大哥请讲,不要说是三件事,就是三十件事,小弟也一概应允!” 李如松微微一笑,道:“用不了那么许多,只有三件,其一,你不能贪功冒进,一旦杀退了加藤清正,不得擅自追击。” 李如楠连连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着,要是有了好机会占便宜,傻子才不追呢,到时候一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也就是了。 李如松哪里知道李如楠的小心思,见他答应,便接着道:“第二件事,不得滋扰地方,再生事端。” 这句话李如松说得很是隐晦,说白了他就是担心李如楠再去干些强抢民女的勾当,之前那位居丽夫人就已经让他很是头疼了。 李如楠又是一阵点头,他是去打鬼子,又不是去扮演鬼子,没事儿的话,滋扰地方干什么? 李如松又道:“我派查大受归你指挥,一应军情你二人须好生商议,不可独断专行!” 李如松把查大受所率领的一万辽东精骑派给李如楠,也是有着自己的考虑,查大受是李成梁的亲卫出身,也属于是自家人,到时候也省得出指挥不专的龌龊事,要知道李如楠不过是个把总,查大受可是辽东副总兵。 再者,马上要开始的是攻城战,将查大受所部辽东精骑留下来,也是牛刀杀鸡,倒不如让他们去东线战场建功立业,也好彰显李家的威风。 最重要的一点是查大受勇猛过人,就算是到时候出了意外,也可以保着李如楠平安归来。 李如楠一听,更是没有什么不能答应的,他这次请令要一万人原本就是打算着要把查大受给拉过来,对那一万辽东精骑,他可是眼馋了许久了。 “这三件事,你可都记下了!” 李如楠连连点头,道:“兄长放心,小弟一定按兄长的意思办!” 嘴上答应的痛快,心里却在想着:到时候我出去了,干了什么,你能知道吗?天高皇帝远,开阔任鸟飞,拜拜了您呐! 李如楠之所以生出要去阻击加藤清正的心思,也是因为平壤被围得像铁通一样,胜利已经被明军坐在屁股底下了,他再在这里厮混也捞不到太大的功勋,反正此前奇袭牡丹峰,功劳已经有了,倒不如请令独领一军,去和加藤清正派来的援兵掰掰手腕。 一旁的查大受也是躬身领命,他是个厚道人,可不觉得自己被一个小小的千总指挥有什么丢人的,他原本就是李成梁的家丁,一向以李家人自居,帮着九少爷建功立业,那也是应当应分的事情。 而且李如楠翻越悬崖峭壁,这件事让他也是佩服不已,评心而论,处在同样的情况之下,他是生不出那样胆量的。 接了军令,李如楠接着说道:“兄长!这次去阻截倭寇援兵,却有一事要先和兄长知会了!” 李如松没想到李如楠居然这么多要求,便道:“你且说说看!” 李如楠指着那张简陋的朝鲜地图道:“平壤一旦失陷,汉江以北倭寇必然南撤,到时候还请兄长派一队人马抢先占据了永兴城,截断倭寇的归路,务必将朝鲜北部的倭寇尽数歼灭,小西行长和加藤清正这两支兵乃是倭寇的主力,只要能将其歼灭,朝鲜南部的倭寇就难再有寸进之力,到时候我军携大胜之威,再度南下,定然能一举扫平倭寇!” 李如松闻言,心中也是不由得大为赞叹,自己这个弟弟如今居然也能从大局出发,这让他倍感欣慰。 这些年虽然他们兄弟八个都在军中效力,但是真正能称得起李家的还是要数李如松,如今李如楠异军突起,方一入朝,就接连立下了几个大功,李家复兴有望,他岂能不高兴。 “好!就如你所言!” 李如楠接令,便去准备了,李如松也派了一支兵马上了牡丹峰替下了孙兴等人,当天李如楠也不休整,便带着部下以及查大受的一万人马,急匆匆的朝着咸镜道而去。 李如楠这边急匆匆的走了,李如松也散了军议,只等着明日攻城。 倒是李如柏不无担心的说道:“大哥!让老九去是不是太草率了,老九是不错,可到底年轻,做事冲动鲁莽,我真担心他出事!” 李如松笑道:“无须担心,老九是个有分寸的,看似鲁莽,其实鬼精鬼精的,你道他为什么非要领兵出战,去截击倭寇的援兵!” 李如松没等着两个弟弟回话,便道:“他是盘算好了,就算是留在这里参与攻陷平壤,他的功劳也不见得有多大,反倒不如另辟蹊径,去找那加藤清正的晦气,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他是个有大志向的,既然如此,我这做兄长的何不成人之美,让他好好的施展胸中的才学,我也想看看咱家这个小老九,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李如柏没想到李如松早就猜透了李如楠的心思,笑道:“如此说来,倒是小弟多心了!” 一旁的李如梅也笑道:“我说老九怎么梗着脖子非要出战呢?敢情是存了这个心思,早知道我便和他一道去了,到时候有了战功也好分上一杯羹!” 李如柏笑道:“要是老五你请令,就你那孟浪的性子,大哥岂能答应!” 李如梅顿时变成了一张苦脸,道:“二哥你要夸老九,也别挤兑小弟啊!老九是厉害,可是小弟总归也不差了。” 兄弟三人说着又是一阵笑。 李如楠离了大营,便一路朝着东北方向而去,加藤清正这个鬼子头,他早就想碰碰了,上次加藤清正杀入豆满江,李如楠便曾向杨绍勋请令出征,只是那会儿大明朝廷正寄希望于谈判来迫使日军退兵,李如楠的请求被驳回了。 这让李如楠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没处撒,那小鬼子也真是胆大,居然敢越境来撩拨大明的虎须,就算是被杀的是女真鞑子也不行。 但凡是大明境内的,草是大明的草,水是大明的水,就连女真鞑子也是大明的女真鞑子,我能杀,你不能碰,碰了老子就斩断你的鬼爪子。 “传令下去,大军加速行进。” 李如楠现在已经迫不及待要和加藤清正较量一番了,就算是不为了海西女真报仇,也要斩了那老鬼子的狗头。 担任副将的查大受也是满心的欢喜,平壤城手拿把攥,那样的仗打起来有什么味道,还是九少爷脑袋好使,提前就出来了,只要打败了加藤清正,又是大功一件。 ------------ 第四十六章 东线战场 更新时间:2013-09-15 猴儿丰臣秀吉的侵朝大业,是从九州扬帆,越过对马海峡直击朝鲜,恰好九州的大名锅岛家和黑田家与丰臣家相交甚厚,他们举四只脚赞成丰臣秀吉的侵略行为,并为大举入侵专门在九州北部修建侵略大本营一一名护屋城。 其实早在万历十九年,明廷就已经接到日本招诱琉球想进行侵略的情报,但当时的大臣们无一把这当回事,认为倭寇已遭灭顶之灾,倭人又何能为也。 再说当时的大明精英士大夫阶层正忙着争权夺利,谁有功夫理会这些事,日本要侵略大明?开什么玩笑,那些矮矬子会直立行走了吗? 不单单是这些士大夫,就连万历皇帝都被放在心上,他这个时候正一门心思的沉浸在郑贵妃营造的温柔乡里,安享着万历盛世带来的美好,幸福生活,岂会自己找不痛快去提防一个蛮夷小国。 正是因为大明上下集体采取的漠视态度,日本从容的完成了战前的准备工作,终于于大明万历二十年发动了侵朝战争。 为了这次侵略行为,丰臣秀吉也是在精心准备后倾国而来,单单在陆军方面,就有十六个军团共计十八万人,水军有四万多人。 首先从名护屋城渡海的有五个军团,头号阵指挥为精熟高丽语的小西行长,其后,依次为二阵加藤清正,三阵黑田长政,四阵岛津义弘,五阵福岛正则等人。海军方面,九鬼嘉隆、加藤嘉明等人为首领,主要任务是输送、护卫以及给养保证和后勤支援。 小西行长前锋军率先进攻釜山,高呼“借道战明”,喝使朝鲜守军开城投降。虽然士兵人数只有数名,但是勇敢的朝鲜将士在进行了“殊死抵抗”之后,最终全部战死,釜山落入日军之手。 而后,东莱城朝鲜将士也被日军像是驱赶绵羊一样,追得无处可逃,全都做了倭寇的刀下之鬼。 当然也不能说朝鲜人都是怂包软蛋,其中也有一些进行了誓死抗争,但可惜的是,在朝鲜类似这样的勇烈将军极少,多为贪生怕死之辈。 东莱府左兵使李钰及庆尚道水军节度使元均等人虽手握重兵,却怯懦昏庸,不战而逃,致使日军破东莱后一路掠杀,如入无人之境。最终在庆闻顺利会师后,直扑汉城的咽喉重镇忠州。 忠州守将申立倒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率领八千子弟兵与日军死战,最终众寡不敌,内无粮草,外无救兵的情况下战死阵中,朝军大败。日军乘胜,逾过汉城天险屏障乌岭,向汉城汹汹杀来。 朝鲜国王李昖具有半岛王爷们几千年来优秀的逃跑传统,根本不做有效抵抗,撒丫子就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直向义州遁去,准备在最坏情况下入大明北京做寓公。 好大的志气! 任谁看了都不禁要发出一声感叹。 李昖是跑了,可是汉城怎么办,这个时候谁是忠臣,谁是奸臣一下子就显形了,可气的是,朝鲜留守大将席应元等人都是十足的怂包,连倭寇的面儿都没见,他们数位头领就带头溜出王京,率先先行遁逃,有他们起了这模范带头作用,余下的守军更是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一个个比兔子跑的还快。 日军加藤清正一部渡汉江到了汉城边上,见城头连个守军都没有,还以为朝鲜人在大摆空城计,直到派人发起了试探性进攻才发现,堂堂朝鲜王京汉城居然不设防了,此时就好像个裸女一下,叉开了大腿等着他们临幸,那还等什么啊,加藤清正一声令下,小鬼子像是发了情的公猪一样,冲进汉城大掠大杀之后,顺手放起一把大火,把繁华的汉城烧成了一片白地。 确该朝鲜人倒霉,汉城百姓更倒霉,加藤清正一部是日军中纪律最坏、最爱杀人屠城的军队,他每至一地皆屠戮数万朝鲜当地居民。 汉城的朝鲜百姓落在他的手里那还能有个好,一天之间,这座拥有人口七十多万的王都,被杀的仅剩下了不到十万人,其中有二十多万逃散,剩下的全都做了倭寇的刀下冤魂。 后世那个小瘪独子冈村宁次事事的说他发明了三光政策,却不知道他的老祖宗早在数百年前就已经在朝鲜风光过了,而且残忍的手段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此说来加藤清正鬼子头的名号,倒也贴切。 直到后世,“加藤清正”一词在朝鲜话中仍然是“狗”的代名词,所以,诸位看官有去过朝鲜,韩国的,应当去过狗肉馆,而朝鲜半岛之所以吃狗肉成风,狗肉馆兴隆,人们天天开膛破肚切狗宰狗,原来之意就是杀“加藤”泄愤。 朝鲜李朝确实大不经打,此后开城和平壤相继陷落,两个朝鲜王子也成为日军战利品,虽然侥幸逃了一次,但这两个龟儿子不识好歹,自己找死,没几天有被加藤清正捞了回去,到了这个时候朝鲜基本上已经处于“亡国灭种”的边缘。 侵朝过程如此顺利,其实大出丰臣秀吉意料。狂喜之余,他开始拟定“占领”明朝后的分地计划:第一,由宫部中务卿留守朝鲜;第二,恭请天皇去北京居住,以附近十国为皇室采邑,公卿诸人在明地也会分得十倍于日本采邑的土地;第三,日本本土天皇可由在北京统治的后阳成天皇儿子良仁亲王替任等等,共二十五条,奏列详尽,俨然他已经打算迁都北京了。 还专门制订了下一步战略部署,宇喜多秀家坐镇汉城指挥全局,小西行长担任西路军总指挥直取平壤,加藤清正和锅岛直茂组成东路军,开辟东线战场,进攻朝鲜的咸镜道。 按照丰臣秀吉的计划,两路大军长驱直入先灭了朝鲜,而后西路军小西行长部,经由海陆直接在山东半岛登陆,向北进攻大明的都城北京。 东线战场的加藤清正在攻取了咸镜道之后,渡江直取辽东,而后南北夹击,先占领北京,再经略大明全国。 很显然丰臣秀吉对自己制定的战略非常满意,也满心的以为,有手下这些能人效力,灭亡朝鲜,再攻伐大明不在话下。 便整日里做起了君临华夏的美梦,却忘记了,在之前的一千多年时间里,日本之于华夏,都是孙子辈的。 如今当孙子的自以为自己牛.逼了,就变着法的想要伸伸脑袋,看看能不能在大明的身上咬下一口肉来,最终的结局也只能是夯了他的牙。 可是丰臣秀吉没想到这一点,加藤清正作为丰臣秀吉的铁杆儿支持者,也没想到这一点,太阁殿下既然要发.春.梦,作为忠实的狗腿子,哪能不提供点素材给太阁殿下助助兴,于是加藤清正衣不解带,一路奔驰,甘做开路先锋,和小西行长被明军一顿乱拳砸回了平壤不同,加藤清正所部的进展是顺利的不能再顺利了。 他所率领的东路军一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烧杀淫掠,无恶不做,天天开着party就屡奏凯歌,也怪朝鲜人是在无能,居然被他一路北进,直杀入大明境内。 加藤清正还想着先在大明的身上磨磨刀,结果却一头撞在了铁板上,海西女真乌拉部被这段时间正被建州女真欺负的厉害,眼看着就连倭寇都敢到他的地盘上来撒野,贝勒布占泰瞬间就狂化了,打不过努尔哈赤,还打不过你东洋小矮子。 结果在兀良哈,加藤清正先于大明见识到了女真铁骑的威力,三战不胜,折损士卒上千人,加藤清正也急了,最终不惜代价的攻下了乌拉部的一座村寨,烧杀一番,知道无法进取,只得退了回去,如今盘踞在朝鲜的咸镜道,只等着后续人马到达,便要侵入大明,再去实现丰臣秀吉那个不切实际的大.东.亚帝国梦。 可就在加藤清正等着后续大军到达,他以前部先锋的身份,再次杀入大明疆土,成就不世功勋的时候,小西行长的求援信到了。 明军数万围困平壤,乞求救援。 纳尼? 沃特? 加藤清正这边打得正happy呢,小西行长居然这么不给力,率先尿了裤子,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儿。 队友没成神,先成了坑? 加藤清正恼了,怒了,几乎要爆发了! 也是他这段时间走的太顺了,胜仗一个接着一个,所率领的东路大军已经稳定了地方,这厮居然当真以为自己是军神临凡,养了天照大神当法宠,天下无敌了呢。 结果残酷的现实狠狠的在他脸上甩了一巴掌,这个老鬼子头,瞬间清醒,明白了一个道理,日本的小细胳膊,到底没有明帝国的大腿粗。 应该怎么办? 一个双项选择题摆在了加藤清正的面前,a:出兵救援平壤,b:坐山观虎斗,看着小西行长倒血霉,而后被愤怒的丰臣秀吉看了脑袋。 加藤清正虽然是个莽夫,可到底也不蠢,经过了一番挣扎,他还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唇亡齿寒,小西行长没了,大明的下一个目标可就是他了。 ------------ 第四十七章 加藤清正 更新时间:2013-09-15 会宁城内,加藤清正此刻正一脸铁青的看着小西行长的求援信使,他本就生的面目粗狂,此时发起怒来,更显得狰狞,堂上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那个信使更是满头大喊,几乎晕倒。 加藤清正,幼名虎之助,出生于尾张国中村,他的生母和丰臣秀吉的生母是表姐妹,由于与丰臣秀吉有血缘关系,故自幼便追随丰臣秀吉。 织田信长死后,丰臣秀吉与柴田胜家为争夺势力的主导权,在贱岳开战,其中丰臣秀吉方有七人立下赫赫战功,以“贱岳七本枪”著称于世,加藤清正即为其中一人。 “小西行长让你过来,就是为了求援吗?” 加藤清正冷笑着,但是那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更是将他的脸勾画的和恶鬼一般。 信使跪伏在地上,感觉置身魔窟一般,颤声道:“是~~~~是的!加藤殿下!属下在来的时候,小西殿下他~~~~~~他还让属下对~~~~~对您说,让您~~~让您以大局为重!” “八格雅鹿!” 加藤清正再也没办法抑制住他满腔的怒火了,将面前的小几掀翻,起身冲到那信使的面前,一阵拳打脚踢,众人面面相觑,居然谁都不敢上来阻拦。 加藤清正不但勇名远洋,恶名更是昭彰,以前在国内的时候,每次征战,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总兵劫掠,日本国内,尤其是九州,被他屠杀过的城池不知道有多少。 这次到了朝鲜之后,他更是如鱼得水,自打釜山登陆以来,每到一地,他都要大开杀戒,更是得了一个“人屠”的绰号。 平日里属下但有过错,轻则拳打脚踢,重则砍头剥皮,人人皆有怨言,只是他乃丰臣秀吉的爱将,谁也不敢招惹他。 此时怒极发作,谁敢相劝,更何况他们也对小西行长糟糕的表现十分不满,加藤清正出手越来越重,直打得那信使奄奄一息,这才罢手。 立刻有人上前,将那信使像死狗一样拖了出去,至于生死,是没有人会去关心的。 加藤清正发泄过后,尚自怒气不惜,破口大骂起来:“小西行长那个混蛋,蠢货,他一个人无能,破坏了太阁殿下的大业,他应该切腹谢罪,居然还敢来教训我,混蛋!混蛋!” 加藤清正和小西行长的矛盾由来已久,当初在丰臣秀吉平定了九州之后,他和小西行长曾被丰臣秀吉一起封在了肥后国,两人各领一半,当时就因为领地的问题,时有龌龊,但总归还算克制。 其后肥后国发生暴.动,也在加藤清正和小西行长的努力下得以平息,一千多颗大小国侍的首级被送到了丰臣秀吉那里。不幸的佐佐成政因为“玩忽职守”被秀吉赐死,在摄津尼崎切腹自尽。在这次暴.动中被杀的肥后人多达五千七百余人,那些死者的亲属和侥幸逃脱的暴.动者在街头巷尾咒骂屠杀自己亲人的加藤清正和小西行长。 对此有所觉察的清正在领内四处散发安民告示,宣布:“我以仁慈来使万民归附。” 暂且不提加藤清正是如何安抚肥后百姓的,就在他和小西行长上任后不久,小西行长领内的天草半岛发生了大规模的国人一揆。天草的大矢野、志歧、上津浦、栖本和天草党被称为天草五人众,他们因为不愿意负担小西行长修筑宇土城的劳役而起兵造反。 小西行长出兵平叛,先头部队刚在袋之浦登陆,就立即遭到了志歧党的迎头痛击。激战过后,上岸的军兵几乎全被杀死,主将伊地知文太夫阵亡。 小西行长在镇压不利的情况下,不得已向加藤清正求援,并且许诺战胜之日,将割让五千知行给加藤清正。这一突发事件暴露了小西行长不擅军事的弱点,这也成为以后清正蔑视他的原因。 加藤清正原本不予理会,但在利益的诱惑下他最终还是答应了,在应允出兵援助后,立即率兵一千五百在川尻登陆,此时小西行长正亲率四千五百人马全力围攻志歧城。 在这场被称为“天正天草合战”的国人一揆中,最为激动人心的一幕当属加藤清正和志歧麟仙部下第一猛将木山弹正的“一骑打”了。 加藤清正和木山弹正单挑的地点位于志歧城附近的佛木坂。木山弹正看到加藤清正大喜,飞马上前,举枪便刺。就在木山弹正的枪尖即将刺中加藤清正的一刹那,他大吼一声,抬手一枪刺穿了木山弹正,紧接着又挑杀了木山弹正的两名从卒。 加藤清正枪挑木山弹正瓦解了守军的士气,志歧城没过多久就陷落了。攻陷了志歧城后,加藤清正和小西行长的联军转而进攻本渡城的天草种元,并在五天之内粉碎了抵抗。志歧党和天草党的败亡促使天草半岛剩下的国人们纷纷降服,天正天草国人一揆就此告一段落。 但是此战过后,小西行长原本应允的酬劳却迟迟没有兑现,这让加藤清正大为恼火,便派人去小西行长处索要,结果却被小西行长赶了回来,从此两个人的仇是越结越深。 再加上两人分属不同的派系,彼此之间争权夺利,更是加深了两人的矛盾,小西行长知道加藤清正一向看不起他,便时常在丰臣秀吉面前进谗言,这更是让加藤清正恼恨不已。 历史上加藤清正正是由于与小西行长、石田三成等丰臣政权的文治派屡有摩擦,故在丰臣秀吉死后开始接近德川家康。 最终在关原之战时,站在德川家康的东军一方,留在九州牵制当地的西军势力。战后论功行赏,获得小西行长的领地,成为肥后五十二万石的大名,两人的恩怨最终以加藤清正的胜利而告终。 加藤清正发泄了一通之后,怒气也消减了不少,只是眼神之中依然满是不甘。 锅岛直茂忙劝道:“加藤殿下!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平壤城对太阁殿下的大业至关重要,绝对不容有失,还是速发救兵吧!” 锅岛直茂也是丰臣秀吉的爱将,此次出兵朝鲜和加藤清正配合的也是相得益彰,对他加藤清正还是十分看重的。 加藤清正听到是锅岛直茂相劝,却也不好动怒,只是气道:“小西行长那个蠢货,我早就看出他根本就不是领军作战的料,可是太阁殿下偏偏受了他的蒙蔽,居然交给了他这么重要的任务,现在纵然是剖腹,也难辞其咎,我为什么要去救那个蠢货!” 锅岛直茂一声叹息,道:“加藤殿下,现在不能意气用事,你和小西殿下之间只是私怨,现在可是关系到太阁殿下的大业,小西殿下有一句话说得还是很对的,以大事为重吧!要是平壤失陷,不单单小西殿下罪责难逃,我们见死不救,太阁殿下处也不好解释,更要紧的是,丢了平壤,我军的退路也要被截断了。” 加藤清正闻言,脸色也不禁一变,锅岛直茂说得没错,小西行长和他现在就是唇亡齿寒的关系,一旦坐视平壤城失陷,他的东路军也一样危险,到时候明军只要截断他的归路,他的部队得不到补给,最终也是要被活活困死在咸镜道。 只是加藤清正真的不甘心,他这边进展良好,小西行长那边却出了大乱子,要是回军去解平壤之围的话,那么现在的战果怎么办?难道全都要放弃吗? 锅岛直茂见加藤清正还在犹豫,便道:“加藤殿下如果相信我的话,我愿意留守此地,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誓要保住咸镜道!” 加藤清正这些无话可说了,叹息一声道:“既然如此,一切就拜托给锅岛殿下了!” 加藤清正说完,当即就召集了他麾下所有的战将,加藤四杰:饭田觉兵卫直景、森本仪太夫一久、庄林隼人一心、森本右近太夫一房。 以及加藤十六将:饭田忠兵卫景胜、森本四郎久助、庄林八郎胜道、加藤佐助重次、涉谷兴右卫门冈胜、加藤五郎可重、片冈右马允道三、加藤清兵卫安政、桑原平八郎一意、本山丰前守胜茂、贵田孙兵卫统治、九鬼四郎兵卫广隆、木村又藏赖母、斋藤主水立本利宗、赤星太郎兵卫亲武、鵤又八平次等人。 留锅岛直茂所领的第四军团所部五千人驻守会宁城,防备女真人侵扰,自己亲率第一军团一万人,加上第四军团一部七千人,再加上投降日军的朝鲜伪军两万三千人南下,准备救援平壤。 加藤清正之所以这么急着出兵,也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此前被他第二次俘虏的那两位朝鲜王子,现在可就被他安置在北青城,若是被明军救走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离开会宁城,大军一路疾驰,朝着平壤方向赶去,同时派出信使,前往北青城,叮嘱北青城城代一定要严加防守,若是北青城不保,便将那两位朝鲜王子秘密杀掉。 ------------ 第四十八章 突袭北青城 更新时间:2013-09-16 就在加藤清正整顿大军南下,准备救援平壤的同时,李如楠所部也正朝着他们此行的第一个目的地北青城行进着。明军全部为骑兵,在速度上,自然是日军无法比拟的。 朝鲜北部地区,地形极其复杂,少平原,多山地丘陵,加藤清正的东路大军如果想要救援平壤的话,就必须从北青城经过,只要能抢先占据这座城池,就能扼守住日军南下的路途,为李如松攻占平壤争取时间。 咸镜道说起来,在大明开国之初还算是大明的土地,不过后来因为这里大都是山地,而且比邻女真,成祖这个当家,却也不知道柴米贵的败家皇帝就大方了一回,将其划给了朝鲜。 朝鲜君臣本着又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欢天喜地的要下来这块地方,不过这地方就是想要开发,能利用的土地也是有限,连住的人也都不多,所以这里依然是一片荒蛮。 人少的地方,野兽就多,更何况山间还全是树林,野兽有了这栖息之地,没有更多的人的干扰,繁衍起来便更快一些,这样的地方,说起来还真是一块打猎的好去处,不过李如楠现下带着人来到这里,对野兽的兴趣不是很高,对倭寇反倒是很感兴趣,尤其是北青城内的那些小日本。 加藤清正此前为了抢占头功,一路疾驰,根本就不曾关注过后方,只是在一些大的城塞里留了一些兵马作为回军的保障。 倒也不能说加藤清正骄狂,他这一路背上,咸镜道各处仅有的几股抵抗力量也被他肃清,所以这些城池倒也不用放太多的人,五六百足够了。 这些人在留守期间主要负责的就是四处搜寻粮草,供给加藤清正的大军,要知道加藤清正一路北上,后边他们自己的粮草供应可是跟不上的,都是靠着在朝鲜各地搜集来的粮草才能坚持下去的。 也是朝鲜人窝囊,城守不住丢了也就丢了,连城里的粮草也都是一股脑的留给了倭寇,这更是让日军肆无忌惮起来。 若是没有李如楠的出现,加藤清正的这一后手也算是保险了,就算是在历史上李如松攻下了平壤,对倭寇的东路大军也是兴趣不大,只顾着南下收复汉城,建立不世功勋,倒是让加藤清正轻轻松松的南撤。 可惜,因为有了李如楠这个变数,一切都不一样了,此刻李如楠就领着人出现在了加藤清正的后边。 一路之上,李如楠也遇到了两股日军的小部队,都是下乡来抢夺粮食的,既然遇上了,自然就不能放过,大军一阵掩杀,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其搞定。 如今李如楠所部距离北青城已经不过十里的路程了,北青城也算得上是朝鲜北部的重镇了,但是要说到其规模,也就和辽东的堡子差不多,城墙都是不高,城也不大,李如楠带人在白日里从高处观察了一下这座城塞,发现这小城就是和铁岭卫相比,都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而且防备极其松懈,大概是侵朝以来,仗打得太顺了,再加上有加藤清正这个主帅做榜样,日军人人都市骄狂的很,根本就不认为这里会有危险。就算是时常有些朝鲜义军滋扰,也能被他们顺利杀退。 守城的是加藤清正麾下的一员大将,名唤母里太郎兵卫,自打被加藤清正安排在北青城,他算是过上了神仙一样的日子,每天的工作就是派遣属下出城劫掠,好吃好喝供养着,还抓了几个模样秀气的朝鲜女人,恣意淫乐,日子说不出的畅快。 此刻天色将黑,母里太郎兵卫又是和属下一场大醉,被人搀扶着回了住所,卧房里面已经早有两个被扒光了衣服的朝鲜少女在等着他了。 一想到这个,趁着酒劲,母里太郎兵卫的眼睛不禁发红,脸上挂起了淫笑,挥退了下人,跌跌撞撞的走了进去,那两个朝鲜少女见他到了,吓得只是瑟瑟发抖,连呼喊求救都忘记了,或许她们也知道,就算是当真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她们的,从被抓进来的那一天其,她们的命运就已经被注定了。 母里太郎兵卫见两个少女惊恐的模样,更是激发这禽兽的凶性,一把将身上的和服撤掉,大笑着就扑了上去,根本就没想到危险,已经到了他的身边。 天已经黑了,北青城墙之上只有三五个日军士兵在懒散的巡视着,还不时的凑到一起,发出阵阵笑声,显然是在分享着他们今天劫掠之时发生的趣事。 有道是上行下效,母里太郎兵卫如此,当兵的自然也不甘落后,自打下了北青城,朝鲜人算是倒了血霉,男的稍有反抗那便是杀了了事,女的则是供他们淫乐,这些兵士一旦失去控制后,便表现出极其禽兽的一面,烧杀淫掠,无恶不做。 “少爷!差不多了,现在就进攻吧!”查大受到了李如楠身旁催促着,他早就已经等不及了,自打跟着李如松到了朝鲜,他还没捞着仗打,这个凶人如何按捺的住。 李如楠眼睛如同鹰隼一样的盯着北青城,头也不转,沉声道:“这些倭寇真是骄狂至极,城头上就安排了这么几个臭鱼烂虾防守,倒是个好机会,查大受,你整顿军马在这边等着,我带人上去,你看见城头火起,就带人冲锋,我打开城门接你们进城!” 查大受一听就不乐意了,忙道:“不成!不成!小人临出来之时,大少爷和五少爷都叮嘱过了,让小人看护好九少爷,还是小人带队去偷城,九少爷带着精骑进城的好!” 李如楠一皱眉,他现在正生着气呢,原本以为要对北青城发动攻击了,系统怎么着也该发布个任务才对,可是等了半晌,系统却好像睡着了一样,一点儿表示都没有。 好不容易碰到件轻松的差事,却拿不到奖励,李如楠的心里要是能痛快,那才叫怪事。 听见查大受废话多多,气道:“到底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你在这边等着,就那么几个倭寇还奈何不了我!” 说完也不等查大受再反驳,便带着将军卫队上去了,悄悄的接近了城墙根,上面的倭寇还是一无所觉,也没有一个人朝城下看看。 李如楠对着李锋打了个手势,将军卫队立刻拿出了挠钩,挂住城垛,一阵响动也引起了巡城倭寇的警觉,一个个在城头上来回跑着查看,可是这会儿才发现已经太晚了,李如楠一声令下,将军卫队攀着绳索飞快的上了城墙。 巡城的倭寇见一个个黑影蹿上了城墙,还没等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蜂拥上来的将军卫队纷纷砍杀,送去见他们的天照大神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更加简单了,有人在城头放火,有人下城墙打开城门,早就等的心焦的查大受见状顿时放下了悬着的心,对于李如楠的行动,他虽说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却知道人家是怎么打这个仗的,这一看,他也是心服口服,要是让他来做,怕是做不出这个效果。 查大受想着,抽出了战刀,大喊了一声:“弟兄们!杀倭寇!” “杀啊!” 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响起,上万匹战马奔腾,一时间大地都在颤抖,辽东精骑绝对称得上是这个时代大明最精锐的部队,他们常年在边塞和蒙古鞑子交战,骑术绝对高超,这些骄兵悍将也是憋得救了,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可以尽情杀敌的机会,哪里还能错过,在查大受的带领下,如同一阵旋风般冲进了城内。 日军士兵顿时被惊醒,知道有敌人袭城,纷纷起身寻找武器,不过他们晚间喝得大醉,此时他们也是回天乏术,即便抵抗,在明军的攻击面前也是不堪一击。 母里太郎兵卫还在一个朝鲜少女的身上耸动着,在一旁另一个少女赤裸着身子,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泪痕,脖子上还有一道黑紫色的印记,显然已经死透了,就是在他身下的这个,也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 突然听到震天的喊杀声,一开始母里太郎兵卫还以为是军士又争斗了起来,便没放在心上,直到房门被撞开,一个旗本武士冲了进来。 母里太郎兵卫正在兴头上,被人打扰,登时大怒,跳将起来怒道:“混蛋!谁让你闯进来的!” 那个旗本武士也顾不得其他,急道:“殿下!大事不好了,明军~~~~明军进城了,铺天盖地的,足有上万人,您~~~~~~您快逃吧!” 母里太郎兵卫闻言,顿时一个激灵,瞬间就清醒了,不过想想又觉得不可能,皱着眉道:“胡说,明国人都在西边和小西行长的西路军打仗,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旗本武士急道:“殿下!您自己听听,这喊杀声能是假的吗?” 母里太郎兵卫只是不愿意相信,他也知道这个旗本武士没有说谎,急得直跳脚:“该死的!巡城的人都死了吗?明军攻城为什么不及时示警!” 那个旗本武士这会儿急得都要哭出来了,哪里还有心思解释,抓过地上的衣服,裹在了母里太郎兵卫的身上,就向外拽。 母里太郎兵卫也知道,这会儿不是逞英雄的时候,还是保命要紧,他手上只有五六百人,对方可是有一万大军,这可不单单是鸡蛋碰石头的问题了。 临走之前,母里太郎兵卫还不忘照着那个朝鲜少女的胸口猛踩了一脚,他气力颇大,这一脚踹过去,那个朝鲜少女的胸口明显就塌陷了,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结束了悲惨的一生。 从开始进攻到结束,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就连那些躲藏在角落里的倭寇全都被抓出来挨个杀掉,清点过后一共砍了五百三十个脑袋。 李如楠不敢大意,又让人把这城里从南到北梳理了一遍,看看有没有躲在朝鲜平民家里的。 这些人头都要用石灰腌制好,这样不至于损坏,这些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既然系统舍不得给奖励,李如楠就只能自己去找,文字在笑也是肉,他可不会轻易放过。 做这种事儿,孙兴和赵老三两个早就驾轻就熟了,他们都知道自家大人就是个大方的财迷,刮地皮这种事,可没少干过,上次从义州撤退,那耙子抡得,堪称天高三尺。 将士们都在乐颠颠的发财,查大受却是闷闷不乐,凑到李如楠跟前道:“九少爷!就这么点儿倭寇真是不够杀的,好些兄弟的刀都没粘着血,就打完了,没意思,真是没意思!” 李如楠也知道但凡是李家出身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战争狂,一天捞不着仗打就浑身难受的人,要不然李如松怎么一听说万历皇帝要用他援朝抗倭,都来不及休整,就乐颠颠的从宁夏一路跑来了朝鲜。 “行了!都伸手摸摸裤裆里还有没有那玩意儿,活着比什么都强,活着你才能吃肉,能喝酒,能玩儿女人,要是死了,那可就吃什么都不香了!” 查大受咧着嘴笑了笑,他也就是跟李如楠抱怨一下,谁没事儿会当真整天琢磨着战死沙场,马革裹尸那么晦气的事。 李如楠又道:“清点一下,看看咱们有没有损失!” 查大受道:“没有!一个都没有,就是有个愣小子急着追倭寇,马踩到了坑里,将脑袋给摔破了,旁的屁事儿没有,多亏了九少爷,要不是您带人抢了城门,要想攻陷这北青城也不容易!” 李如楠没理会查大受拍马屁,他现在正琢磨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继续向北进军是肯定的,再往前就是海汀仓,根据朝鲜人提供的情报,哪里囤积着朝鲜北部所有义军的粮饷,虽然朝鲜人的话不能全信,但李如楠还是想去看看,但是他走了北青城怎么办? 这里可是加藤清正大军南下的要道,要是不派人驻守的话,一旦加藤清正难逃,追都追不上。 正在此时,孙兴跑了过来,道:“大人!您过来看看,几个弟兄抓住了两个人,他们说自己是什么朝鲜王子!” ------------ 第四十九章 朝鲜王子 更新时间:2013-09-16 朝鲜王子!? 李如楠倒是知道李昖有几个儿子,好像等到李昖死后,其中一个被继承王位的哥哥还扔进大锅里给煮了。 只是不知道被发现的这两个是不是真的,不过依着李昖那种.马的性子,就算逃到了宽奠堡也不曾闲着,夜夜笙歌,多整出几个小王八蛋当米虫倒也合情合理。 查大受虽然鲁莽,却也知道事关重大,忙道:“九少爷!要真是朝鲜王子的话,我等不可怠慢了!” 李如楠也知道李昖就是万历皇帝的好基友,便道:“行,叫他们把人带过来吧。” 孙兴听完吩咐后转身就离开了,不大一会儿就带着人过来了。 李如楠打眼一看面前这两人,大的那个估摸着有三十多岁的年纪,小的也有十八九岁了,两人的卖相倒是不错,要是送进娼门,那些好男风的都能把门槛给踩破了,只是脸色苍白,显然这一夜的喊杀,将两人吓得不轻。 孙兴道:“大人,这两人都会说汉话,说自己是朝鲜王子。” “哦,有意思。”李如楠笑道,“你们可是朝鲜王子?” “正是!正是!”年纪大的那个忙道,“我是临海君,这是我的弟弟顺和君,敢问大人可是天朝派来的?这些也都是天朝兵马?” 这两人虽然此刻衣衫狼狈,不过说话的气派却是摆在那里的,而且要是冒名顶替的话,汉话说得也不会这么顺溜。 “嗯,你说对了,我等都是圣上派来的,不过,你们说自己是朝鲜王子,本将军怎么才能相信你们呢!?”李如楠颇为疑虑的问道。 如今朝鲜都要完蛋了,这些王子还能值几个钱,说不定有人为了活命,就冒名顶替,冒认王亲。 “我们兄弟真的是朝鲜王子,不信将军可以去问那些百姓,他们都能作证!”自称是临海君的那个人明显是急了,刚脱了虎狼之窝,他可不想因为这点儿事再把自己给装进去。 李如楠点点头,道:“孙兴!你出去喊两个朝鲜百姓过来认认。” 孙兴连忙去了,不多时就带回了几个朝鲜人,他们能活到现在,可是天大的幸运了,不过这些天也被倭寇折腾的不清,见着李如楠慌忙跪倒在地,痛哭起来。 李如楠看着一阵皱眉,这些个朝鲜人怎么都是一个德行,动不动就哭:“你们几个抬起头来,看看这两人,可是你们朝鲜的王子!” 李如楠丝毫没有什么恭敬的意思,点了点那两人,直接的就问了起来。 要是在以前,就咸镜道这穷乡僻壤,远离朝鲜的政治中枢汉城,他们哪里有机会见到朝鲜王子,可是之前,朝鲜王子兄弟被义军救了出来,逃难的时候曾在这里经过,他们这些百姓才有机会见到,只不过就算是见到了,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印象,和这两个混蛋比起来,朝鲜人甚至都觉得倭寇要亲切的多。 一个年纪大的朝鲜人犹豫了一下,连连摇头,道:“不是!不是!他们根本就不是我们朝鲜国的王子!” 临海君一听就傻眼了,气的咆哮起来:“混蛋,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竟然连本王子都不认识,简直该杀,你不要听他们胡说,这些贱民都被倭寇收买了,他们在胡说八道!。” 顺和君也跟着大骂了起来:“你们这些贱骨头,居然敢胡言乱语,看我不拨了你们的皮,你!本王子命令你杀了这些叛国的贱民!” 李如楠一听就恼了,居然还敢命令起他来了,要不是出来的时候李如松曾有明言,不让他惹是生非,许久不用的大嘴巴子早就派送出去了。 不过李如楠到也看出来,这几个朝鲜人确实没说实话,这两个东西应该是真的王子了,要不然也不会表现的这样的脑残,都这般模样了,还能如此嚣张跋扈,也只有李昖的种才能这样。 “你说你是王子,可有什么证据?”李如楠问道。 “我们的印信都被倭寇夺去了,却是找不到什么证据了,若是你派人护送我们去辽东,父王自然会为我们证明!”临海君到是不笨,马上想到了这个法子。 送去辽东?还派人护送? 李如楠又不是旅游团的,还要管接管送,就算是有那个闲心,就冲这两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他也懒得去做。 突然冒出了两个王子,还真是让李如楠犯了难,杀了吧!?这么多人看着,人多嘴杂,当真派人送去辽东也不行,九少爷根本就不是那么好心的人。 他现在有些懊恼了,这两个家伙怎么命这么大,打得这么热闹,都没把这两个人给误杀了,还让他们跑到自己面前装大瓣蒜。 查大受凑到李如楠的身边,小声道:“九少爷!这两个应该错不了,要不然的话,就派几个人送他们去宽奠堡,到时候又能敲那李昖一笔钱!” 之前李如楠在宽奠堡的丰功伟绩早就传扬开了,居然能从朝鲜国王的身上敲来五万两银子,谁不眼热,方才一听说找到了朝鲜王子,查大受就开始盘算了。 他是辽东副总兵,按理说应该不差钱的,可是这厮不是个顾家的,有了钱就去吃喝嫖赌,如今四十多岁的年纪,口袋里干净的都能当手巾用了。 查大受的提议很有诱惑力,可是李如楠却没有这个心思,要是这两个东西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说不定李如楠一心软,还真就派人送他们去辽东了,但是居然敢在他面前装逼,那可就对不起了。 沉吟了一阵之后,李如楠才道:“本将军暂且相信你们的话,不过现下大军正在打仗,许多事情很不方便,本将军希望你们一切都按照我的要求来做。” 之前李如楠了没想到北青城这么个小地方会蹦出两个朝鲜王子来,只得先带着,反正人在他手里,到时候都是他说了算。 原本这两人是要被送去汉城,交给宇喜多秀家的,可是加藤清正临时又改了主意,怕这两个活宝半路上有被人给劫走,干脆就扔在了北青城,等着宇喜多秀家大军到来之后顺便接收。加藤清正哪里能想得到,明军的速度居然会这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杀了过来。 顺和君一听李如楠不愿意派人护送他们,登时就急了,他们早就被倭寇吓破了胆子,要是再遇上了,怎么办? 大声叫嚷起来:“你~~~~~~你好大的胆子,我们身份何等尊贵,岂能置身险地,要是出了差错,你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李如楠一听,还敢出言不逊,冷笑一声,道:“孙兴!有人对你家大人不敬,该怎么办?” 孙兴来不及反映,顺口便道:“该当掌嘴!” 李如楠连眼皮都不抬,道:“那你小子还等什么?” 孙兴先是一愣,立刻就反应了过来,窜到顺和君的身前,揪住衣领,左右开弓,上去就是十个大巴掌,直打得那顺和君满嘴流血,才放手。 查大受看的也是一阵牙疼,有心劝说,可是一想到李如楠那土匪性子,还是忍住了,更何况他刚才也被这不知好歹的小子气得不轻。 顺和君被打得一愣,他长这么大,什么时候有人敢动他一个手指头,就算是两次被倭寇抓住,也不曾吃了亏。 还要再吵,却被临海君给拦住了,道:“将军大人!我弟弟性情鲁莽,得罪了大人,还请恕罪,大人既然要我兄弟两个跟随大军行动,也不是不行,但是我兄弟这些时日来回奔波,身体不适,骑不得马,还请将军大人安排两乘小轿给我们兄弟代步!” 李如楠一听更是傻了,这两兄弟咋就这么奇葩呢? 李昖到底是怎么给他们进行的家庭教育,居然能教出这么两个天才出来。 安排轿子,让大明将士抬着这两个活宝,开什么玩笑。 “轿子没有,本将军也没打算给你们安排战马,要想活命就跟着大军走,想死的,就留在这里,等着倭寇回来,砍你们的脑袋,放心,到时候要是当真死了,本将军会把你们的尸首给李昖带去!” 李如楠说完,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这两个东西,他看着都觉得厌烦,要是再在他的眼前晃悠,说不定李如楠火气上来,当真给杀了。 孙兴一手拎着一个王子的衣领,就把两人给拽了出去,他可不管对方是不是王子,身份是不是尊贵,他只知道自家大人看这两个小子不顺眼,自然也就没了好气,倒拖着扔到了外面。 查大受看着也是哭笑不得,自家这位九少爷还真是不走寻常路,朝鲜如今虽然落魄,但好歹也是大明朝的第一属国,那两个王子的身份也是尊贵无比,可是到了李如楠的眼里,居然和死狗没什么两样。 就在这时,一个兵士跑了进来,大声道:“启禀将军大人,城外突然来了许多军马,已经到了城下。” 李如楠一听就跳了起来,心道:这加藤清正居然来的这么快。 ps:感谢瑞雪兆丰年兄弟的打赏!万分感谢! ------------ 第五十章 朝鲜义军 更新时间:2013-09-16 听到有敌情,李如楠也不敢怠慢,带着查大受急匆匆的便跑了出来,直奔城墙处,这会儿城墙上的明军将士已经严阵以待,只等李如楠一声令下,便要将城下的军马杀个人仰马翻。 刚到城墙边上,李如楠就听到外面有个人在高声喊叫,听着道不像是日语,反倒像是朝鲜话。 果然,来的并不是加藤清正,等到李如楠和查大受登上城头,往下一看,见灯火处密密麻麻的全是人,不过说他们是军队,还真有点儿贬低自家的意思,这些人一个个都是衣衫褴褛,鬓发蓬松,如果不是手上都拿着武器的话,李如楠都要以为是从哪个穷山沟里逃难出来的了。 双方喊了一阵话,李如楠才闹明白,来的这些人居然就是传说之中的朝鲜义军。 自打到了朝鲜,关于义军的事,李如楠倒也听了不少,虽然不是朝鲜政府的正规军,但是和正规军比较的话,义军明显要更加靠谱。 至少这些平日里被人瞧不起的泥腿子打起仗来的时候,敢于拼命,不像是那些早就荒废了武功的正规军,一听到风吹草动,就只知道逃命。 在朝鲜义军之中,最有名气的一支就要数郭再祐的红衣军了,在日军釜山登陆的第九天,郭再祐就集合了自己的一族和同村村民,协助朝鲜的官军作战,他们也成了日军侵朝期间,民间组织的第一支义兵。 郭再祐和日军对垒之时,以游击战为主,专门攻击日军的输送船,取得多次成功。先后收复宜宁、三嘉、陕川等地。只有又向灵山、昌原、玄凤等地出击,将日军逐至尚州方面。由于义兵队伍作战英勇,日军不敢入侵尚州以南、洛东江以西地区,连接金海、灵山、昌宁、玄凤、星州第重要补给线也被切断。 尤其是他曾使用影武者的战术击退了日军安国寺惠琼部,此战后他声名大噪。在第一次晋州城攻防战之中,郭再祐使用伏兵之计,击退了日军的包围。由于当时他身穿红色绯缎所织成的军服,纵马驰聘敌阵、故被日军称作“天降红衣将军”。 李如楠虽然对朝鲜的官军蔑视,但是对这些自发组织起来的义军,却没有太多的看法,反而对他们不甘国家败亡,江山沦丧的勇气,有些敬佩。 此前加藤清正带着大军北进,已经把咸镜道的六镇兵马消灭殆尽了,如今在咸镜道剩下的抵抗力量都是自发组织起来的义军,不过他们也没有和日军正面抗衡的实力,只能躲进了大山。不过他们也是有眼线的,之前听到北青城内响起震天的喊杀声,就知道情况不一样了,便也跟着跃跃欲试起来。急匆匆的赶来,战斗却已经结束了。 李如楠不知道城下是哪支义军,只得将城内的百姓喊了几个过来,一番交涉之下,他才知道城下来的确实是义军,而非日本人假扮。 为首的一个叫韩载锡的,原本是咸镜道的一个富户子弟,加藤清正北进,大开杀戒,为了自保,这才集结了左近的几个村寨一起抗倭。 李如楠也不敢大意,如今明军刚刚经过一场小规模的战斗,再加上之前一路行军,不免有些疲惫,只是让韩载锡独自进城。 韩载锡倒也不曾说什么,单人独骑的进了城,见着李如楠当即下拜:“邦国小民参见天朝大将军,万分感谢将军对小国施以援手!” 这态度多好! 李如楠觉得这个韩载锡比那两个牛.逼哄哄的王子要可爱多了,至少知道什么叫识时务。 反观那两个王子根本就看不清自己的处境,见着李如楠的面,居然还敢指手画脚,大声叫嚣,当真不知道一个“死”字该怎么写。 人家客气,李如楠也不好接着装大爷,伸手扶了一下。 “韩首领快快请起!本将军奉了圣上之命出兵朝鲜,若是要写,也该谢过圣上才是!”花花轿子人人抬,这等虚名让给万历皇帝又能如何,李如楠要的只是实惠,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就算是整个朝鲜都把他当成了万家生佛,他也不会多长二两肉。 韩载锡闻言,顿时也明白过来,朝着北京的方向跪下,郑重的三百九叩,谢过了万历皇帝的浩瀚天恩,也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帮着万历皇帝刷出崇拜点来。 “小国草民叩谢天朝大皇帝恩泽,小邦但能延续社稷,保住江山,皆乃天朝大皇帝浩荡之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如楠等韩载锡做完了全套的戏之后起身,这才问道:“韩首领,不知道此来共带来多少多少兵马?” 韩载锡闻言,神色有些黯然,道:“前番举兵,鼎盛之时,共有义军五千七百人,只是倭寇势大,几番交战,尽皆败北,又有人传扬王子殿下害民,军中生怨,多数逃散,如今只剩下了一千七百人众!” 李如楠听了,心中也是一阵冷笑,国家都残破成了现在这个模样,那两个混蛋王子居然还要害民,连累的义军规模都在不断地缩水,说他们是奇葩,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冤枉了。 看着眼前的韩载锡,李如楠突然灵机一动,他的军马注定是要离开的,与其分兵在北青城这边驻守,倒不如将城池交给韩载锡。 反正都是朝鲜人自家的基业,李如楠就算扫荡了整个朝鲜,也没有一处能交给他做主城的,与其这样,倒不如送个人情给韩载锡,朝鲜人虽然软蛋,但是看家护院应当还是可以胜任的。 想着,李如楠就提了出来:“韩首领,我大军正在围攻平壤,本将军奉命阻击加藤清正的援军,不日便要北上,这北青城乃是险要之地,本将军之意,将此地留给首领来驻守,不知首领意下如何!?” 韩载锡闻言,不禁都愣住了,心中一阵狂喜,他所统领的义军如今居无定所,只能在山沟沟里和倭寇捉迷藏,原本他今天过来,只是希望能投靠到明军的麾下,有个挡风遮雨的地方,毕竟要是再那么漂泊下去,不用倭寇围剿,义军就要散了。 却万万都没想到居然能平白得到一座城池做歇脚之地,顿时心中一阵狂喜,对李如楠更是感恩戴德。 李如楠见韩载锡答应了,这才把那两个祸胎的事情说了,果然和他预料的一样,韩载锡一听,脸色都变了,苦的都能挤出黄连来。 “将军大人!两位王子万金之躯,托付给小人这么一个山野之人,怕是不妥当吧!” 李如楠顿时面色一寒,道:“那两个是你朝鲜国自家的王子,你等臣民不来看护照料,难道连这个也要指望我大明吗?” 韩载锡见李如楠动怒,也不敢再说了,只得咬牙道:“既然如此,小人领命就是!” 李如楠这才高兴了,拍了拍韩载锡的肩膀,摆足了天朝上国人士的威风,道:“这样才好,你且在此驻守,等来日,本将军击败了加藤清正,但凡有残兵由此经过,你只要截住了,便是你大功一件!” 韩载锡闻言,也是大为动心,他聚集义兵,抗击倭寇,说好听些是不忍心看到国家沦丧,说白了还不就是想趁着这乱乎劲能搏出一番功业来。 “小人但有所成,皆是将军大人之恩,小人誓死不忘!” 李如楠也不说话,这些朝鲜人说的话,发的誓言和放屁没什么两样,他要是当真了,反倒是显得他蠢了。 紧接着又让人将那临海君和顺和君都带了过来,两兄弟被教训了一顿之后,现在也老实了许多,听李如楠说,他们不用跟随大军前行,要留在北青城,这座城池也将交由义军驻守之时,两个人又集体犯病了。 顺和君被打的嘴里肿的说不了话,那个临海君急道:“将军大人!将我们兄弟交给这些贱民,是够欠妥,万一倭寇再来,他们只顾着逃命,岂不是将我们兄弟两个坑害了!” 韩载锡原本还想着上前参拜的,一听这话,顿时就黑了脸,气哼哼的站在一旁,也不言语。 李如楠冷笑道:“你待怎样?” 临海君道:“还是请将军大人派人护送我们兄弟两个赶赴辽东,和父王汇合,到时父王必有重谢!” 必有重谢? 那朝鲜国王李昖被李如楠刮的就差去卖屁股了,他手里要是还能拿得出“重谢”来,才叫怪了。 李如楠现在只是一门心思的想把这两个大麻烦给甩掉,哪里还有心思理会这些:“本将军主意已定,断无更改的可能,明日我大军便要北上阻截加藤清正援军,带着你们两个行军,多有拖累,还是留在此地的好,韩首领,这二位就拜托给你了!” 韩载锡也知道自己无法推脱,只得硬着头皮接了。 次日天明,明军将士用过了早饭,便出了城,一路唱着海汀仓而去。 与此同时加藤清正也接到了北青城失守的消息。 ------------ 第五十一章 加藤之怒 更新时间:2013-09-17 “混蛋!” 加藤清正怒吼着,皮鞭狠狠的落在了母里太郎兵卫的身上,顿时显出了一道血淋淋的印子,母里太郎兵卫跪在加藤清正的马前,任由皮鞭抽打,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来。 他很清楚,这一次的罪责太大了,北青城一丢,东陆军就被彻底封死在了朝鲜北部的群山之中,当然他们还可以走永兴南撤,但是那要绕一个大圈子,誰知道明军在那边是不是已经有了准备。 而且最要紧的是,他是逃出来了,可是却把那两个朝鲜王子临海君,顺和君全都扔给了明国人。 要知道这两个王子在丰臣秀吉的计划之中,可是有这至关重要作用的,一旦战事不利的话,日本还可以扶持其中一人登上王位,以达到控制朝鲜内政的目的,为以后卷土重来做好准备。 特别是那个临海君,他是朝鲜国王李昖的庶长子,按照长幼有序的原则,他是很有希望登上王位的,对于这一点,就是大明朝廷都不会反对,尽管李昖更喜欢的是次子光海君,但是在儒家礼法盛行的朝鲜,废长立幼,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日本侵朝以来,李昖仓皇出奔平壤,命令十七岁的光海君暂摄国事,光海君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胆量却不小,方一接受国政,便四处收集流散的军队和义兵,号召通国勤王,以图恢复。光海君的这个举措振奋了朝鲜民心士气,对全国团结一致打击倭寇很有作用,也为他赢得了巨大的人望。 在历史上的万历二十一年,日本兵败撤出汉城,退守釜山,并将虏获的临海君和顺和君两位王子送还,倭乱暂时告一段落。此时,李昖已经属意于光海君了。 到了万历二十三年,李昖册封光海君为世子,并上表大明朝廷请求批准。 但是万历皇帝给出的答复却是:继统大义,长幼定分,不宜僭差。 遂不许。 光海君由是对大明朝廷暗有怨言,到了万历二十四年、三十三年,朝鲜再次上表请求易储,其时明朝也正为立储的事情闹得鸡飞狗跳,遂均不许,似乎光海君是受了郑贵妃和福王的连累。 到了宣祖末年,朝鲜国内在立储问题上也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因为当时宣祖仁穆王后已经生有一子,弃嫡立庶,与儒家宗法观念不合。 朝廷中的北人党因此分裂为以李尔瞻为首、主张拥立光海君的大北派和柳永庆为首、主张拥立嫡子的小北派。小北派在光海君即位后受到打击,柳永庆被赐死,小北派分裂成清小北和浊小北,而大北派则又分裂成骨北、肉北和中北三派。 万历三十六年,李昖病逝。事实上的世子光海君嗣位,并上表明朝,自称权署国事,请求册封。 万历皇帝恶其专擅,不予理睬,但是当时东北亚的国际形势已经发生了变化,新兴的女真势力对明朝构成了威胁。为了确保东北边疆无虞,需要拉拢朝鲜,所以明朝在拖延了几个月之后,于是年十月才册封光海君为朝鲜国王。 对明人的死脑筋,日本国内也是甚为了解的,所以自打抓住了临海君之后,丰臣秀吉就存了这个心思,战场上无法得到的东西,很多时候,都是可以通过其他手段来得到的。 可是现在因为北青城失陷,两位朝鲜王子也被明军给抢了回去,加藤清正这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丰臣秀吉的责难了。 这也就不难解释加藤清正为何会如此愤怒了,北青城丢了,还可以再夺回来,加藤清正可不相信大明朝的军队就是天兵天将,要不然的话之前也不会在平壤败给那个他一直都瞧不起,还时常讥讽为“姬武士”的小西行长。 可是朝鲜王子丢了,让加藤清正再去什么地方找两个过来顶杠?! 此前加藤清正将两个朝鲜王子交给母里太郎兵卫,也是看重了这个家臣作战勇猛,可是看看现在的母里太郎兵卫,就穿了一件外衣,简直就像是被拔了毛的光猪。 加藤清正岂能不怒,岂能不恨:“北青城丢了,在你的手里丢了,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不去死!” 加藤清正大声咆哮着,手上的鞭子挥得更凶了,将母里太郎兵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母里太郎兵卫虽然被打得几乎要昏死过去,却也不敢求饶,惨叫,他知道那样只会让加藤清正更加愤怒,到时候,他的小命可就要保不住了。 加藤四杰之中最受加藤清正信重的饭田觉兵卫直景见再这样下去,母里太郎兵卫就要被活生生的打死了,连忙出言劝道:“主公!还是先询问一下详情吧!明军自平壤北上,肯定是有所意图的,说不定他们就是来阻截我们,让我们无法救援平壤。” 加藤清正也稍稍冷静了些,寒着脸问道:“说,明军究竟有多少人,你是怎么丢了北青城!” 母里太郎兵卫此时被打得昏昏沉沉,后背一阵火辣辣的冷,听到加藤清正询问,也不敢隐瞒,道:“明军是趁着夜色爬上了城墙,而后打开城门迎大军进城的,究竟有多少,臣~~~~~~臣下也不清楚,只听得见到处都是喊杀声,听士兵说至少有上万人!” “胡说八道!怎么会有那么多明国人,他们的大军现在明明都在平壤,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北青城,你定是想要推卸责任,才胡言乱语的!对不对!” 一万明军,如果是真的,加藤清正也要头疼了,他知道明军绝大多数都是骑兵,而他这边的骑兵数量只有五千,就这个还是各个军团之中最多的了,虽然火器犀利,可是要拿火统挡住明军上万人冲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母里太郎兵卫又要再打,急道:“主公!臣~~~~~臣下说的可都是真的啊!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听明军攻城的声势,应该比一万人只多不少!” 加藤清正闻言,面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咬着牙道:“你也不清楚,你居然连明军都没看见,就急匆匆的逃走了,你这个懦夫,懦夫,你不配做武士,我问你,北青城地势险要,明军就算是偷袭的话,也只能从一面发起攻击,你的士兵呢?明军攻城的时候,为什么不示警!?” 母里太郎兵卫的脸色苍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他总不能说明军攻城的时候,士兵们全都醉倒了,而他正在抢来的朝鲜少女身上耕耘吧! 就算是他不说,加藤清正又岂能猜不到,又找着母里太郎兵卫的脸上狠狠的挥了一鞭子:“来人啊!将这个蠢货拉下去,斩首!” 母里太郎兵卫闻言大惊,正要出言求饶,可是两旁边的旗本武士已经围了上来,拖着他到了一边,手起刀落,斗大的人头飞了出去,一腔污血泼洒在了朝鲜土地上。 众将没有一个敢出言求告的,他们都能感觉到加藤清正的愤怒,这会儿为了一个蠢货,实在是不愿意去触那个眉头。 饭田觉兵卫直景这时道:“主公!明军万人北上,肯定不是为了去解救那两个朝鲜王子,目的一定是阻止我们南下救援平壤,主公现在不是为了一个罪人生气的时候,还是加紧速度行军吧!” 加藤清正被提醒了一句,也反应了过来:“该死的明国人,我觉得不会放过他们,传令下去,大军立刻南下,抢回北青城,我要将那些明国人碎尸万段!” 饭田觉兵卫直景闻言,忙道:“主公!臣下以为现在最要紧的不是去夺北青城,夺回朝鲜王子。” 加藤清正一皱眉,道:“觉兵卫!你想说什么就说,北青城不重要,什么才算重要?你应该知道太阁殿下对那两个朝鲜王子是非常看重的。” 饭田觉兵卫直景当然知道,那可关系着战后维护日本在朝鲜利益的大事,是绝对不能忽视的,但是~~~~~~~ “主公!和朝鲜王子相比,海汀仓的粮草对我们才更加重要!” 加藤清正闻言,心头猛的一震,绕是他胆大,也被饭田觉兵卫直景吓得浑身发了一层冷汗,海汀仓,那里可是大军的命脉啊! 整个东路军的粮草可全都在那里,原本加藤清正在稳定了咸镜道之后,也曾想过把海汀仓的粮食全都集中到会宁城,可是当时他已经杀进了兀良哈,见识到了女真人的厉害,担心女真人过江进攻,会将粮草都便宜了女真人。 再加上海汀仓周围的一些小城,都有他的兵将驻守,也就将这件事放下了,这段时间以来,他四处总兵劫掠,抢来的粮食全都集中在了海汀仓。 一旦海汀仓丢了的话,那可就真的危险了,到时候,他就算是想逃走,没有粮食吃,他的大军也会被饿死,困死。 一想到这个,加藤清正岂能不怕,他打仗是把好手,可是没有粮食,这个仗还怎么打。 “传令下去!大军急速前进,目标海汀仓!” ------------ 第五十二章 海汀仓 更新时间:2013-09-17 加藤清正那边像是被拜了观音一样,朝着海汀仓疯狂挺进,李如楠这边也已经做好了出兵的准备,有了韩载锡这个狗腿子二号,好些事情也轻松了许多,既不用带着临海君,顺和君这两个大累赘,也不用分兵驻守北青城,更加重要的是粮饷的征集工作也痛快多了。 想要收服韩载锡倒也不是件难事,李如楠只是承诺等到灭了倭寇之后,就保举他做咸镜道的总兵官,韩载锡立刻就跪了,他聚集乡里,抗击倭寇是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为了升官发财吗? 做出了承诺,至于今后能不能兑现,李如楠倒不是很担心,那个李昖虽然是朝鲜国王,但李如楠想要揉捏了他,也不是件难事,居丽说要就要回来了,更何况是保举一个总兵官,李昖要是不肯答应,揍一顿,估计也就老实了。 而且要是能有韩载锡这么一个人,充当他在朝鲜的代言人,今后想在朝鲜国使些手段也能容易许多。 听到自己居然可以做到咸镜道的总兵官,韩载锡瞬间就高.潮了,连忙跪伏在李如楠的脚边一个劲儿的表示忠心:“如能得到天朝将军大人的保举,小人今后一定对大人尽忠!” 李如楠看着韩载锡的模样,知道这个家伙就是个投机分子,绝非果敢之辈。这样的人,不能担当重任,不能寄托希望,但是却是最好的傀儡,最容易摆布。用他来管理朝鲜人,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以后这咸镜道的矿产,林木资源,都是可以让这韩载锡帮着自己来搜刮的。 “呵呵,你放心,本将军作出的承诺是绝对不会更改的,说让你做总兵官,就让你做总兵官!”李如楠的承诺攻势一个接着一个,可惜他自己现在不过才是个小小的把总,距离总兵的职位,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只要大人帮着小的坐上总兵官的位子,到时候凡是小的能做的,大人只管吩咐。”这韩载锡一听李如楠这样说,顿时心花怒放。 李如楠道:“眼下的事,你先做好了,也算是对你的一个考验吧!那两个王子,你一定要看护好了,绝对不能在让倭寇给抢了去,也不能让他们逃走,此外,没有我的命令,你要是胆敢擅自放弃北青城的话,本将军可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韩载锡也知道想要得到一些东西,没有付出是绝对不可能的,也不犹豫,当即就答应了下来,反正有李如楠的大军在前面顶着,北青城也不会出了乱子。 就算是当真有倭寇大军杀来,富贵险中求,韩载锡也决定拼了。 安排了北青城的事,李如楠就要继续北进了,这次离开他还带走了一个人,韩载锡的儿子,说是充当向导,其实就是人质。 继续北进,李如楠也有了一个新目标,加藤清正想到了海汀仓,李如楠岂会想不到。 海汀仓可是整个咸镜道最大的一个军事粮仓,此前朝鲜政府就在这里屯粮,之后倭寇来了,这里又成了朝鲜北方各路义军的粮库,等到加藤清正占据了整个咸镜道之后,又把四处抢来的粮食全都堆放在了海汀仓,这要是被明军占了,加藤清正非气炸了肺不可,到时候要是没了粮草,便是饿也饿死他们了,还打个屁仗。 而加藤清正之所以能够以极快的速度横扫整个咸镜道,也正是因为有海汀仓的粮食做后盾,要不然以朝鲜这糟糕的路况,靠后方运送补给,那轮得到加藤清正那个老鬼子头风光。 这么大个粮仓,要是不及时占领的话,一旦加藤清正抢先赶到,军粮充足的情况下,想要打败日军,可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了。 要知道加藤清正所部,从釜山登陆以来,一路打到咸镜道,折损的并不太多,最大的一场战斗,就是和朝鲜北部的六镇兵马打了一仗,也才死了二百来人,要不是之后加藤清正太过happy,居然越过了鸭绿江,跑去找女真人麻烦的话,倭寇东路军的损失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了。 听韩载锡说如今加藤清正所部的日军两个军团加在一起就有两万多人,再加上不少朝奸,共计五万多人,自己这边只有一万多人,要真是在正面对上这加藤清正的五万人马,还真是不好办啊。 若是打硬仗,骑兵对步卒还是有一定优势的,但那样的话,自家一方便会有很大的折损,这样的买卖根本就不划算,李如楠才不会做呢。 所以他便存了抢占海汀仓的心思,没了兵粮,看你老鬼子头怎么办? “加藤清正,贱岳七本枪,真是不知道你能有多厉害啊,小爷要啃就啃你这块儿硬骨头,希望你别让小爷失望了才好!” 从北青城到海汀仓,一路之上还隔着几座小城,那里比北青城更小,低矮的城墙战马几乎都能越过去,李如楠为了争取时间,只要遇上了,便离开挥兵攻城。 这些小鬼子倒也有几分真能耐,一个个死硬的很,凭他们几百人的军势抗衡李如楠的上万大军,却就是不投降,连着打了三个城寨,杀了一千三百多倭寇,李如楠这边也折损了一百多人。 不过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打仗没有不死人的,李如楠本也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只是吩咐将战死者的尸首都收敛好,先原地掩埋,等到日后大军班师的时候,再带回去。 第二天的时候,李如楠大军便出现在了海汀仓,这里是倭寇的屯粮重地,城墙高大,防卫也十分严密,在这里坐镇的是锅岛直茂麾下的大将三岛平八郎,因性情老成持重,颇有谋略,所以深得锅岛直茂的信任,就是加藤清正都对他赞许有加,攻下了海汀仓之后,便将这里交给了他来镇守,麾下一千五百军士,将海汀仓打造的如同铜墙铁壁一般。 李如楠带着将军卫队探察了一番,也不禁暗暗皱眉,强攻的话,或许能破城,但到时候的损失就太大了,一旦不能短时间内攻克,加藤清正的大军一旦到了,明军可就危险了。 急匆匆的赶回去,把查大受和几个明军的把总都喊了过来,大家一起商议。 “九少爷!还有什么好说的,倭寇加藤清正所部眼看着就要到了,我们要是不能破城的话,情势大为不妙,小的愿意率领麾下精骑打头阵,不破了这海汀仓,提头来见!” 李如楠钦佩查大受的勇猛,但是打仗也不能光凭着一腔热血,这些将士可都是将来对付女真人的中坚力量,可不能平白的扔在这里。 该想个什么招,把倭寇给引出来才行! 想着,李如楠灵机一动,道:“孙兴!之前让你搜集的朝鲜人衣衫可都带来了!?” 孙兴不知道李如楠为什么要问这个,道:“大人的吩咐,标下岂敢马虎,全都带来了,不过只有几百套!” 李如楠闻言大喜,道:“好!你们速速去挑选军中身材瘦弱者八百人来此!” 虽然不明白李如楠要做什么,但是命令既然已经下达,他们就只好照办,只可惜查大受所部的辽东骑兵都是精锐,平日里待遇极好,一个个都是身材高壮,原本李如楠麾下的军户倒还合适,只不过自打他做了千总之后,那些军户的待遇也跟着好了起来,为了给他们增强身体素质,基本上顿顿都有肉吃。 想要在其中挑选出来身材瘦弱的,还真不是见容易的事情,最后挑来拣去,勉强才凑齐,虽然不和李如楠的心意,但是也不查了。 接着才将他的计策说出来:“你们全都换上朝鲜人的衣衫,冒充朝鲜义军前去攻城,只许败不许胜,将倭寇都引出来,等到大军出动,倭寇撤退之时,你们就冲杀上去,抢住城墙,孙兴!这次你来带队,可敢去!?” 孙兴一听能捞着仗打,哪有什么不敢的,忙道:“要是抢不到城门,标下就自己隔了脑袋,送于大人面前!” 自己隔了脑袋,还送到他的面前,这孙子以为自己是申公豹啊! 李如楠在心里吐了句嘈,接着道:“哪个要你的狗头,我只要你抢到城门,要是抢不到,老子就砸碎了你!” 孙兴呵呵一笑,下去准备了,八百军士都换上了倭寇的衣服,又往脸上抹了几把泥土,将一些好的衣服都撕碎了,这么一装扮,倒还真有几分朝鲜人的挫样。 李如楠当然也能直接找些朝鲜人去攻城,只不过就朝鲜人那鸟样子,到了城下不尿裤子就算不错了。 海汀仓的城头,今日负责巡城的正是三岛平八郎的嫡长子三岛鹿之介,虽然不过十七岁的年纪,但是其勇武更胜其父,这会儿一边巡城,一边还在生闷气,其他各路军马都在朝鲜国内攻城略地,建功立业,他们父子却被扔在这个地方当粮官,坐冷板凳,他岂能不恼。 自打到了朝鲜,也只是跟着大军打了几仗,他的运气不怎么好,初阵就被朝鲜人冷箭射伤,之后基本上都没捞着仗打,只是跟在后面摇旗呐喊了,他岂能不生气。 正无聊的巡视着,突然听到有人示警,三岛鹿之介立刻就兴奋了,急匆匆的赶过去,朝下一看,气的险些跳起来,城下居然来了几百朝鲜难民,拿着简陋的武器,正哇哇大叫着,像是要攻城,几个风骚的,居然还脱了裤子,朝城头一阵扭。 “混蛋!这些个不知死活的朝鲜贱胚子,居然如此大胆,来人!整备军士,我要出城杀光这些混蛋!” 身旁的一个武士,见三岛平八郎大喊着就要冲下城去,连忙将他给拉住了:“少主!您不能去,主公曾有过严令,只许坚守,不许出战的!” 三岛鹿之介一把甩开对方的手,大叫道:“难道就眼看着那些卑贱的朝鲜人,羞辱我们吗?我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咽下这口气,不用你们这个去,我只带我本部的三百人出城,就能杀光那些混蛋!” 三岛鹿之介说完,不管不顾的下了城,那个武士见了也只好跟着,又派人去通知了三岛平八郎。 海汀仓城门大开,孙兴见了心中顿时一阵狂喜,有对着城门处一阵大喊:“前轱辘不转后轱辘转思密达!去你去娘的思密达!你是个杂种思密达!快点儿跑思密达!” 见海汀仓冲出了数百倭寇,挥舞着闪亮的倭刀,一个个鬼哭狼嚎的朝他们冲过来,孙兴鬼叫了一声,带着人转身就跑。 李如楠在树林里看着,暗暗计算着距离,出城的倭寇都是步卒,追的很快,已经离开海汀仓有一里多路程了。 “查将军!出击!” 查大受早就等得不耐烦了,闻令一拱手翻身上马,抽出了战刀,大喊一声:“弟兄们!杀啊!” “杀!” 一声爆喊,紧接着就是万马奔腾,正追得过瘾的三岛鹿之介这会儿也被吓傻了,反应过来知道自己中了计,转身就逃。 孙兴见本方的骑兵开始冲击,大喊一声,反身又杀了回去。 “杀倭寇啊思密达!抢了城门我们就赢了思密达!” 这会儿三岛平八郎接到消息也到了城头之上,见状大吃一惊:“快!快关闭城门!” “不行啊!主公,少主还在城外呢!” 三岛平八郎一愣,终究还是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嫡长子死在面前,一咬牙道:“发射火统阻击敌军,其余的都跟我下城,阻挡敌人进城。” 守卫在海汀仓的倭寇一共有一千五百人,除了出城的三百人之外,三岛平八郎只在城头留了二百人布防,余下的一千人都被他带着到了城门口。 大明精骑冲锋的速度很快,但是却也不冲上去剿杀三岛鹿之介等人,只是在后面缀着,反倒是孙兴等人杀得兴奋,已经和倭寇剿杀在了一起。 三岛平八郎站在城门口看着,脸色也越来越凝重,他知道今天是真的危险了。 ------------ 第五十三章 喋血城门 更新时间:2013-09-17 三岛鹿之介现在简直后悔的要死,为什么要被朝鲜人激怒,这下好了,引得大军攻城,一旦海汀仓有失的话,就算他侥幸能逃过一死,锅岛直茂也饶不了他。他如今也只能盼着自己的腿脚再快些,能逃进城里。 可是身后那些朝鲜人实在是凶悍,一个个都好像不怕死一样,跟他的部下纠缠在了一起,和以前遇到的那些,一见到日军旗帜就跑的好像兔子一样的朝鲜人差别也太大了。 城门口的三岛平八郎也发现了问题,等到明军骑兵冲杀出来的时候,他总算是明白过来了,这哪里是什么朝鲜人,分明就是明军来攻城了。 此前三岛平八郎也已经接到了北青城那边传来的消息,就是担心明军打海汀仓的主意,这才下达了命令,所有人都不许出城,可是怎么也没想到明军会来的这么快。 他想要牺牲嫡长子,保住海汀仓,可是眼看着三岛鹿之介已经距离城门只有不到一百米了,明军的骑兵还在后面,只要能消灭紧跟着的那几百明军步卒,既能保住海汀仓,又能保住三岛鹿之介的性命。 终于三岛鹿之介冲到了城门口,与此同时孙兴率领的八百勇士也杀了过来,双方撞在一起,一时间血花飞溅。 要扮演朝鲜义军,自然是不能穿着重甲的,这八百人都是单衣遮体,防御上首先就差了一节。 身上无片甲遮身,手上又没有顺手的兵刃,明军的战斗力大大下降,可是八百人冲上来的时候,没有一个犹豫的。 他们有的是在边塞和蒙古鞑子拼杀多年的好汉,有的是李如楠亲自调教出来的勇士,人人都是手上沾满了血腥的刽子手,杀人和被杀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没什么可害怕的。 “活着干!死了算!” 孙兴当先就冲了上去,挥手一刀将一个倭寇的脑袋砍掉了一半,反手又是一道,将一个倭寇的脑袋砍得冲天飞起。 李如楠的这个计策当现在就已经成功了一般,说起来也是侥幸,要不是因为三岛鹿之介是个易怒的性子,倭寇也不会出城追敌,要不是孙兴等人和三岛鹿之介都搅在一起,城头上的倭寇没办法发射火统,他们也没办法这么顺利的冲进来,挡住倭寇关闭城门。 当然,要不是三岛鹿之介慌不择路,冲撞了城内倭寇的阵脚,引得自家人一阵混乱,孙兴想要抢夺城门也没有那个容易。 所有的因素全都加在一起之后,李如楠的计策才算是成功了。 明军杀得格外疯狂,但是倭寇毕竟也不是弱者,他们也是刚刚从国内战场走下来的精兵悍将,双方可以说的上是棋逢对手。 孙兴冲在第一个,不大一会儿的工夫,死在他手上的倭寇就不下十人了,但是很快孙兴也挂彩了,他的肋部被一个倭寇用长枪刺穿,鲜血登时就喷溅出来,孙兴赶紧伸手攥住长枪,又一刀,将那个倭寇砍翻在地,捂着伤口不让肠子流出来,这会儿双方已经纠缠在了一起,孙兴也没心思去管伤势,只是将衣衫脱下来绑在腰间,也不管流不流血,只顾着砍杀。 两旁边的明军将士也被孙兴的杀气激得凶性大发,也不管倭寇砍过来的刀枪,只是要杀人,有一个明军给四个倭寇同时刺中,长枪都贯穿了他的身体,还要鼓足最后一点儿力气,一刀将四人同时砍杀,这才倒地身死。 还有的被砍伤的将士为了让同伴杀敌,居然以身为盾,挡住倭寇的刀枪,为同伴争取杀人的机会。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双方就有了数百人的死伤,明军被堵在城门口,手上又没有趁手的兵刃,死伤惨重。 但是这情形没有一个人后退,所有人都在苦苦的坚持着,等着他们身后的大军杀过来。 孙兴的肩头又被砍了一刀,但是狂性大发之下,居然感觉不到半点儿疼痛,一边杀敌,一边还在大声疾呼:“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想升官发财的就跟着老子往里冲!杀啊!” 孙兴此刻浑身的鲜血,他自己的和倭寇的血都混在了一起,如同恶鬼一般可怖,倭寇的气势也为之一措,不由自主的朝后面退去。 三岛平八郎见状,心中大急,眼看着明军的骑兵越来越近,海汀仓即将不保,他也急了,挥舞着太刀冲了过来,对着孙兴兜头就砍了过来。 孙兴正杀得兴起,突然感觉到了危险,下意识的举刀格挡,可是他的手臂受伤,根本就用不上力气。 “伧郎”一声,战刀坠地,孙兴来不及躲避,整个人向飞出去一样,朝着三岛平八郎就撞了过去,将其仆倒在地。 三岛平八郎大惊之下,太刀朝着孙兴的胸口就刺了过去,可是心慌之下,刺的偏了,正中孙兴的肩窝处,透体而出,再想抽出来,却被孙兴的骨头卡住了。 孙兴两条胳膊都动弹不得,张口就朝着三岛平八郎的咽喉咬了过去,居然一口将三岛平八郎的气管都咬断了,一股鲜血喷出来,溅得孙兴满脸都是,抽搐了几下,便没了生机。 孙兴见三岛平八郎死了,仰天一阵大笑,那满脸的鲜血,狰狞的丑脸,简直就像是九幽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父亲大人!” 三岛鹿之介见状,满心又悔又怒,大声咆哮着,就要过来报仇,孙兴两臂受创,再也没办法反击,只能对着三岛鹿之介一声咆哮。 眼看着孙兴就要身首异处,突然冲过来的三岛鹿之介倒飞着栽倒在地,胸口处压着一个大锤,整个胸腔都塌陷了下去,死的不能再死了。 终于在这个紧要关头,李如楠带人杀过来了,方一出手,就救了孙兴一条性命。 “大军进城,剿杀倭寇!” 李如楠一手大锤,一手倚天剑声嘶力竭的大吼道。 在他身后紧跟着的是上万明军将士,如同一道旋风般刮进了城门洞,但凡挡路的倭寇被撞得满天乱飞,鲜血几乎将城门洞两侧的墙壁都染红了。 城头上的倭寇想要发射火统,但也被明军冲锋的气势震慑到了,再加上将军卫队和神机骑兵不断朝着城头发射手弩和火统,压制得他们连头都抬不起来,更不要说是反击了。 三岛父子皆已战死,日军也是士气骤降,在明军的冲击之下,连连后退,只顾着逃命,可是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海汀仓是一座新城,只有一个城门,他们逃进城里,也不过是让明军费一番手脚,挨个捕杀罢了。 孙兴此刻早已经没了力气,身上受了三处重伤,血流不止,脸色苍白的和死人没什么两样。 李如楠没有再往里面冲,这座粮仓他已经拿下了,翻身下马,到了孙兴的身边,看着孙兴的惨状,他也是心疼不已。 孙兴可是跟着他出过边墙,经历了平壤血战,几番拼杀,活到了现在,更是对李如楠忠心耿耿,这要是李如楠说得,他无不照办,早就成了李如楠的心腹之人。 “孙大胆!你他娘的不能死!” 李如楠大声咆哮起来,原本眼神已经涣散的孙兴身子一颤,立刻恢复了清明,看着李如楠,咧开大嘴笑了:“大人!标下没给您丢人!这城门算是抢下来了!” 李如楠赶紧大声道:“好!好!好!干得好!孙大胆!你个王八犊子立大功了,这次回去,老子要亲自给你请功,你不是说过要吃遍天下的山珍海味,喝光天下的琼浆玉液,睡天下最漂亮的妞吗?你他妈的给老子坚持住,你连个儿子都还没有呢!你要是死了,谁给你披麻戴孝去!” 孙兴笑了,似乎牵动了伤口,疼得一阵皱眉,道:“大人!标下没说自己要死啊!这就是杀得累了,坐下喘口气!” 李如楠听了,回头一把将来顺给抓了过来,大声道:“赶快给他包扎,他要是死了,老子拿你抵命。” 来顺顿时一脸发苦,看看孙兴的惨状,现在也就比活人多口气了,能吊着性命不死,全都是因为身体强壮的缘故,不过流了这么多血,眼见是活不长了。 可是李如楠发了火气,来顺也不敢说什么,只得先给孙兴包扎了,道:“少爷!孙百户的伤势太重,这边缺医少药的,根本就保不住,倒不如送过江去,或许还能救回来!” 李如楠也知道现在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让人将赵老三给喊过来:“孙兴!老子就交给你了,带他过江去,想法子救活他的性命,别让他死了!” 赵老三和孙兴是多年的好兄弟了,哪有不答应的,见李如楠如此关心孙兴一个小小百户的性命,他也是感动不已,也顾不得海汀仓的战斗还没结束,带着一百人,找了一块木板抬着,便离开了。 海汀仓内的喊杀声也渐渐平息了下来,一千五百倭寇,除了三个五跳城逃走的,余下的尽皆被杀被俘。 李如楠恼恨倭寇伤了孙兴,吩咐人将所有倭寇尽数斩首,将人头筑成京观,堆在路旁,他要给加藤清正那个老鬼子头一个大大的surpries。 ------------ 第五十四章 加藤君到了 更新时间:2013-09-18 李如楠攻下了海汀仓,与此同时加藤清正的大军也快要到了。 加藤清正这会儿心里火烧火燎的,前面蹿过一只兔子都能将他吓一跳,生怕是又有人带来坏消息,他很清楚海汀仓一旦失手的话,他所率领的东路大军将会面临怎样的困境,敌人再怎么强大,他也无所畏惧,但是如果没有粮食的话,这仗还打个屁啊! “觉兵卫,现在离海汀仓还有多远?” “主公,还有不到三十里的路程了,按照现在的行军速度,天黑前我们就能赶到海汀仓,打探情报的忍着也已经提前过去了,想必三岛殿下已经在等候着主公的大军了。” 饭田觉兵卫直景的话并没有让加藤清正的心情好起来,他还在为海汀仓担心,那里虽然城池高大,又有三岛平八郎镇守,但是谁能知道明军是不是已经提前到了。 “传令下去,加速前进,争取天黑前能感到海汀仓。” 自打明军渡江以来,加藤清正的日子和此前相比简直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先前他横扫整个朝鲜的咸镜道,还抓住了两个朝鲜王子,更是挥兵杀进了大明的疆土。比起小西行长那个家伙,他的战功可是要显赫的多了。 可是风水轮流转,此前他只顾着嘲笑小西行长,没想到现在也轮到他倒霉了,先是不得不南下救援平壤,可刚走到半路,北青城就失陷了,紧接着海汀仓也面临着危险,日子真是不好过了。 眼下加藤清正这个杀人魔王也只能向那满天神佛祈求海汀仓平安无事了,可是他造下的杀虐太重,即便是满头玉米粒卷发的潮人释迦摩尼哥哥也不愿意搭理他。 “报,启禀加藤殿下,大事不好了,海汀仓被明军攻占了!” 加藤清正正在心里吃斋念佛呢,忽然听到一声大喊,然后就看到先前派出去的忍者跪在了他的马前。 “巴嘎雅鹿,明军的速度怎么可能这么快,前天刚刚攻占了北青城,今天有占领了海汀仓,胡说八道!你居然乱我军心,本将军定斩不饶。” 加藤清正没来由的听到这么一句报告,心里的火腾的一下就起来了,大声咆哮了起来。 “加藤殿下,属下不敢谎报军情,是亲眼看到那海汀仓被明军攻陷,如今城头上都已经插遍了明国的黄龙旗。”那忍者面对加藤清正,心下也不免惴惴,声音很是紧张的说道。 “什么?”听完那忍者的汇报,加藤清正惊得险些摔下马来,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型,道,“三岛平八郎呢!?还有他那个儿子三岛鹿之介呢?他不是一直都吹嘘,说自己天下无敌,就连德川家的本多忠胜都不是他的对手吗?他们都在什么地方,怎么会被明军攻陷了城池!” 忍者连忙回道:“启禀加藤殿下,具体情况,属下也不是很清楚,等到属下感到海汀仓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只是看见三岛殿下父子两个的首级被摆在路边,还有其他将士的,已经被筑成了京观!” “什么?”加藤清正惊得险些在马上站起来,紧接着就是一阵大怒,“该死的明国人,他们居然敢向我示威,我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传令下去,全军全速前进,重夺海汀仓!” 所有人闻言都不敢怠慢,他们都知道海汀仓有多重要,必须抢回来,而且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抢回来,不然的话,一旦明军将粮食全都抢走,他们可就要饿肚子了。 于是日军行进的速度加快了,一路冲到了海汀仓的城下,也不休息,立刻摆开了攻城的架势,可惜的是,日军攒了半天力气,海汀仓居然没有一点儿反映,城头上也不见守城的兵丁,这里安静的就好像是一座死城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儿? 加藤清正一阵惊异,难道是明军知道自己大军到来,全都提前逃走了? 应该不会吧! 逃跑可是朝鲜人的专利,明军要是逃跑,岂不是侵权了。 “觉兵卫!” “属下在!” 加藤清正的手一指海汀仓道:“你带领一千人马先过去看看,明国人究竟在搞什么鬼!” 饭田觉兵卫直景也不推辞,点齐了一千人就朝着海汀仓冲了过去,可是一直到他们冲到城下,还是没有一点儿反映。 饭田觉兵卫直景也猜不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便奓着胆子吩咐人上城墙,等到一千日军都冲上城墙后才发现,这城里头现下已经没了人,明军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了,只留着城上旗子还在那里随风飘着呢。 加藤清正听到饭田觉兵卫直景的汇报后,更是惊疑不定,要是朝鲜人的话,战前逃跑,倒是很正常,上一次打这海汀仓,朝鲜人就是这样,第二次攻打海汀仓虽然废了一番手脚,可最终还是轻松取胜,现在的问题是这一次的对手可是明国啊,虽然他对明国也有野心,但是对天朝上国的名号还是心存畏惧的,他可不认为明军会害怕他而逃走。 用三岛父子等人的首级筑成的京观就摆放在道旁,看着都觉得渗得慌,再加上空气之中弥漫着的血腥气味,加藤清正怎么都觉得不妙。 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无论如何也要进去看看,反正他麾下有四万大军,就算是明军有阴谋诡计,他也不怕。 加藤清正一挥手,大军便一路进了城,城里头竟然真的没了人,原先还有一些朝鲜人在这城里头,现下却是全没了踪影,所有的房屋都是空着的,就算是想要找一个人来问问这城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也找不到。 粮食!? 加藤清正猛地惊醒,连忙吩咐人去看看军粮还在不在,很快就有人回来禀报,军粮都还在,只是此前搜集的金银珠宝全都不见了,粮草也有一小部分被焚毁,但是不多。 加藤清正闻言一阵恼恨,在他看来明军是抢了珠宝之后,担心运不走粮食,又会落在日军的手上,便想要焚毁,但是无奈他这边的军马来的实在太快,就没时间烧完,急着逃走了。 “该死的明国人,就算你们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抓住你们,将你们碎尸万段!” 现在骂街也解决不了问题,加藤清正便先让大军先驻扎在城里,开始做饭,好好休息一下,毕竟,现下天已经快黑了,大军有连日赶路,折腾这么长时间,早已经疲惫不堪了,只等着明日歇息好,再追击明军。 入夜,日军也是真的累了,一路急行军,虽然到最后没有打仗,但是单单是这走路也够累人的,一直到现下才轻松下来,紧绷的神经一旦松弛下来,人便容易疲劳。 日军官兵是睡下去了,但是此时城外的一些人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倭寇有的睡,他们却没得睡。 查大受趴着到了李如楠的身边,小声道:“九少爷!时间差不多了吧!” 李如楠看看天色,城内的日军应该全都睡熟了,点点头,道:“应该是差不多了,还是老规矩,你在这边等着,只要看见倭寇逃出来,你就上前冲杀,我带人进去!” 这一次查大受也没说什么,之前在北青城他已经见识过李如楠的能耐了,这种事他怎么都不可能比李如楠做的更好。 李如楠一挥手,只带了将军将军卫队,悄悄的摸到了城根下,这一次日军的防御明显要严密的多,为了不引起倭寇的注意,李如楠还吩咐将军卫队将身上的铠甲都脱了,避免月光照在上面,暴露了目标。 一路匍匐前进,整整用了小半个时辰,才总算到了城下,李如楠小声问道:“是这里吗?” 李锋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众人上前,手脚并用,拔去了浮土杂草,露出了一块大大的门板,将门板掀开,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大大的洞。 “下!” 李如楠一声令下,便当先扮演起了老鼠,朝着洞里钻去,身后的将军卫队也跟着下去。 这个洞可是李如楠专门为加藤清正准备的惊喜,用了一天的时间才挖好,原来李如楠等人并没有走远,一直都在城外的树林里隐蔽着,就等加藤清正这只老鳖自己钻进瓮中。 进了城,将军卫队立刻四散开来,他们不能单独行动,但是只要距离不超过李锋的侦查半径就没有问题。 一个个手上都拿着引火之物,之前李如楠撤离海汀仓的时候,就已经让人收集火油,全都泼洒在了城内那些民居之上,朝鲜人的房屋大多都是木草构筑而成的,这样一来,就更加方便李如楠行事了。 加藤清正,今天就烤了你这个老鳖。 李如楠坏笑着,点燃了火折子,当先四处放起火来,海汀仓修在群山之中,夜里山风大,没一会儿功夫,火借风势,整座城都燃烧了起来,巡城的倭寇率先发现,当即大声呼喊起来,等倭寇被惊醒时,满城到处都是大火,滚滚浓烟冲天而起。 现在已经到了秋天,天气本就干燥,现下刮着大风,这火一旦点起来,那可就不容易灭了,何况倭寇大部分都是在睡梦中,即便有执勤的,等看到火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李如楠等人放完火候,趁着城内浓烟滚滚,一阵混乱,迅速的钻进了坑洞出了城,等他们跑得远了,回头再看看城中的大火,李如楠嘴角不禁翘了起来,这下子可够加藤清正那老小子happy一阵子的了,只是希望他别被烧死,到时候还要用他那颗人头去李如松面前邀功呢。 海汀仓城里,加藤清正因为连日行军很是疲惫,不久就睡了过去,等他被叫醒的时候,还正做着好梦呢。 一听到属下汇报说城中起火,他才清醒过来,这老鬼子头能做到一方大名,自然也是有料的,闻言立马出了府门,披甲执刀,开始布置下边的人救活。 加藤清正知道,这绝不可能是单纯的失火,肯定是有人早就准备好的,自己中计了,可不管怎么样,现下人家已经给自己摆了一道,接下来肯定还会有后手,所以要立刻做好准备。 奈何城中大火实在是太大,柴草也多,房屋都着了起来,很多倭寇在睡梦中就被烟熏死了,没被熏死的,也是仓皇之间跑了出来,然后又慌张的跑向城外。 别人能跑,加藤清正怎么跑,城内还堆放着军粮呢,这要是一把火全都被烧了的话,大军以后喝西北风啊! “混蛋!混蛋!全都回来!赶快去粮仓救活!” 可是这会儿谁还听他的啊! 天大地大!性命最大!还是先保住性命要紧! 饭田觉兵卫直景这会儿也跑了过来,一把拉住加藤清正:“主公!现在不是再顾及粮食的时候了,还是快快出城要紧,不然的话,我们全都要被烧死在这里!” 加藤清正被饭田觉兵卫直景拉着,上了马,在旗本武士的簇拥下朝着城外逃去,此时城内的大火已经无法遏制了,到处都是火光,到处都是被大火吞噬的倭寇。 空气中弥漫着的焦糊味都能把人给活活呛死,居然还有些肉香,可想而之倭寇的惨状。 倭寇一开始还是想着去救火的,可是奈何火势实在是太大,他们没有了办法,只得往城外跑。到了城门口,倭寇争相逃命,有很多人在这城门口处被自己人踩死。 可是刚一出了城门,还没等加藤清正来得及庆幸呢,突然又是一阵警觉,他知道,这个时候,若是敌人杀过来的话,那么对于他们这些刚刚逃出来的人,绝对是致命的。 想到这里,加藤清正连忙大声喊了起来:“结阵!快点结阵!火铳队做好准备!” 他这命令下的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这个时候,倭寇人人都是心惊胆战,慌乱不堪,当官的找不到自己的兵,当兵的找不到自己的武器,又哪里能结什么阵。 就在这个时候,一片喊杀声响起,接着借着火光,就看见无数的明军呼喊着纵马冲杀了过来。 加藤清正见状险些晕倒,他知道完了,全都完了! ------------ 第五十五章 老鬼子,你妈喊你回家吃饭 更新时间:2013-09-18 刚刚从海汀仓逃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查大受所领的骑兵就从两侧冲杀了上来,冲在最前面的查大受挥舞着战刀,凶神恶煞的,身上的板甲在月光照耀之下,闪烁着夺目的光芒,宛如天神下凡一般。 查大受身后的明军将士这会儿也都是鼓足了劲头,就像饿狼冲进羊群一般,呼啸的冲向了惊乱中的倭寇,这等顺风仗打起了,就算是一群绵羊也是得心应手,更何况是精锐的大明将士了。 加藤清正见了,心下一阵惊慌,再看看自家人马一片混乱,险些晕倒过去,结阵!?这会儿还结个屁阵啊!将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将,全都挤做了一团,相互践踏,明军还没冲过来,就死了不少人。 最要命的话,加藤清正倚为必杀器的骑兵部队全都不知所踪,方才城内一场大火,大部分战马围在马厩里,这会儿也全都成了烧烤,就是想要反击,又该怎么打? 加藤清正这边原来进城的时候还有四万大军,可是一把大火就烧掉了他将近一半的人,能出来的也就两万多一些,一个个都惊慌失措,连武器都是不齐全,很多都空着手,面对早就准备好的明军突袭,结果可想而知。 加藤清正知道这下子算是完了,他就算是有心力挽狂澜,但是也完全不管用了,冲过来的明军一边纵马奔驰,一边放箭,根本就用不着瞄准,只要往人堆里发射,就总能命中目标,原本就慌乱的倭寇,现下更是惊慌了,哪里还有人想着结阵,此时都是恨自己爹妈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争先恐后的要逃跑。 可是人的两条腿,又哪里跑得过战马的四条腿,很快明军的骑兵就撞了进来,伴随着惨叫声,日军兵士漫天飞舞,鲜血就好像瓢泼一般,四处倾泻。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倭寇都只顾着逃命,还是有一些人悍不畏死的跟骑兵对抗,日本人一向都是如此,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只是可惜,他们实在是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资本,在骑兵的全力冲击之下,就是想反抗的也是没了底气,更何况他们的将军此时也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即便有几个想回身抵抗的,也是被身后冲上来的明军骑兵撞倒在地,踏成肉泥。 倭寇还能鼓足了勇气为他们的太阁大人献身,可那些朝鲜人就不愿意奉陪了,一见明军冲杀过来,纷纷跪倒在地上,哭着喊着要投降。 逃跑,跑不了就投降,这几乎已经成了朝鲜人的民族传统,从古至今,一直都没有改变过,很好的被延续了下来。 早在朝鲜半岛有国家诞生的时候,他们还曾今蹦跶了一阵子,但是很快就发现,他们那美羊羊的身子根本就支撑不了老虎的心,从此就彻底安分了。 千百年来,一直到后世,他们的角色几经变换,中国人的孙子,日本人的奴才,美国人的殖民地,憋憋屈屈的,倒也自得其乐。 可是投降就行了吗? 这会明军将士杀得正爽,谁有那个心思去接收俘虏,看着不顺眼的,挥刀就砍了脑袋,可是这依然没有动摇朝鲜人投降的决心,一个个就是跪倒在地上,誓死也不起来。 加藤清正知道大势已去,便只得在旗本武士的护卫下逃离,一边跑一边还在后悔,这下子算是完了,一切都化作了泡影,看来现在只有快速的返回会宁了,好在那里还有锅岛直茂的五千人马。 他骑在马上,沿着官道快速的跑着,他身后的旗本武士却并不是每个人都骑马,也仅仅有十来骑能跟着他,剩下的,都是跟着他跑。一开始还能更得上,可是时间越长,后边倭寇的脚力便越差了,两条腿哪里能跑过四条腿啊。 屋漏偏逢连夜雨,正跑着,突然马失前蹄,一下子将加藤清正给掀了下来,摔了个七荤八素,跟着他一起的旗本武士看到加藤清正落马,赶紧从马上下来,要扶他起来,可是刚到加藤清正的身边,身后就响起了马蹄声,紧跟着就被蜂拥而来的明军团团围住。 李如楠骑在马上,看着被几个武士围在当中的一个老鬼子,身上的盔甲别具一格,很具后现代主义风格,尤其是头盔上那两只巨大的风扇叶,花枝招展的,像极了卖骚的孔雀,定然是加藤清正无疑了。 “老鬼字头!你也有今天!”李如楠冷笑一声,就要带人上去。 “保护主公,死战不退!”那几个旗本武士知道今天是要不出去了,但还是喊出了这样的豪言壮语,将被摔得昏迷不醒的加藤清正围在正当中,双手持着倭刀,准备誓死一搏。 “他奶奶的,还挺有骨气的,行,既然找死,本少爷又是个心善的,就成全他们了,上!全都宰了!” 有了李如楠的命令,将军卫队才不管那些倭寇表现的多有军人勇气,一阵弓弩射过去,连同晕倒的加藤清正一起被钉在了地上。 天色放亮的时候,城内的大火还在燃烧着,但城外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出去五六千投降的朝奸之外,余下的尽皆被杀,就算是有逃走的漏网之鱼,估计也不多,此时城外,到处都是倭寇的尸体,明军将士正在打扫战场,李如楠骑在马上,看着遍地的尸体,其中还有没死的,都在那里哀号,明军将士可没有那么好心,给他们一个痛快,帮着他们结束痛苦,都是抓着发髻直接割脑袋,疼不疼是倭寇的事儿,反正明军将士是爽了。 “痛快!痛快!”查大受咧着大嘴骑马跑了过来,到了李如楠边上,一拱手道,“九少爷用兵如神,小人这下是服了!” 最开始被李如松派过来的时候,查大受心里还有些不乐意,觉得李如楠就是个少爷秧子,就算之前入朝有些战绩,也大都是吹出来的,当不得真。 没想到自打东进以来,胜仗是一场接着一场,赢得查大受脚下就好像装了弹簧,连走路都是轻飘飘的。 这会儿李如楠在他心里已经和李如松都画上等号了,简直就是料事如神,之前李如楠要撤出海汀仓,查大受还争辩过,可是看看现在,李如楠让倭寇跑进城里等着为烧烤大会提供素材,倭寇就乖乖的进去了。 李如楠对这一仗也满是自得,他倒不是兵法谋略如何高端,这一招也不过是《三国演义》里转化过来的。 加藤清正急着来海汀仓,肯定就是为了那些粮草,必定是要进城的,只要猜透了对方的心思,想要将倭寇玩弄于股掌之间,那有什么可难的。 “将倭寇都清理一下,脑袋砍了,码在道旁筑成京观,那个加藤清正的老鬼子脑袋要保存好,等回去之后,找我大哥请功领赏,只是可惜了那些被烧死的倭寇,都成了焦炭,这笔赏银是没地方要了!” 查大受笑道:“九少爷!单单是杀了那加藤清正,这功劳可就大了,那些别的倭寇不过是些小鱼小虾,当不得紧!” 去你奶奶个籫儿!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 李如楠腹诽着,这兵痞是不拿钱当好的,可是李如楠不行啊,他现在手底下还养着不少人呢,他的待遇又高,每天又是鱼又是肉的,指望着朝廷那点儿毛毛雨的俸禄,能做什么大事,平日里都是他去啃老,舔着脸找李成梁和崔老夫人那边要钱,贴补属下的伙食费,要是再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还是要有了稳定收入才行。 杀倭寇,砍脑袋,领赏银! 这工作多好,既能愉悦身心,又能充实腰包,给个皇帝的位子都不换。 再说了,蚊子再小也是肉,谁还能嫌弃银子多了。 “外面打扫干净了,就进城去救火,这里多林木,要是让火烧到城外,那可不得了!” 查大受领命,欢天喜地的去了。 紧接着又有人押解着一个朝鲜人过来了:“大人!这厮会说汉话,说他是那些朝鲜叛徒的首领,叫什么鞠景仁的,非吵着要来见大人!” 鞠景仁! 这个名字,李如楠倒是不陌生,之前在北青城的时候,就听那两个朝鲜王子提起过,会宁城第二次被加藤清正进攻的时候,就是这个人临阵投敌,将北青城送给了日本人,不单单如此,还唆使加藤清正过江侵入了大明的疆土,虽说死的都是女真人,李如楠不心疼,可是辽东大地,那可是华夏疆土,岂能容忍倭寇蹂躏。 “你就是鞠景仁!?” 鞠景仁连忙跪倒在李如楠的马前,笑颜如花道:“正是小人,参见天朝大将军!” 李如楠看着鞠景仁,道:“你要见本将军,有什么话要说!?” 鞠景仁膝行着向前,道:“小人久慕天朝,一向都有归顺之心,怎奈人微言轻,不得途径,今日能见到将军尊面,不胜欣喜,小人~~~~~~~~~” “闭了你的鸟嘴!”李如楠这辈子最厌恶的就是数典忘祖的叛徒,更何况这鞠景仁居然还敢带着倭寇侵扰大明疆土,“谁要听你饶舌,有话便说,要是无话可说,便去那便等着砍脑袋!” 鞠景仁闻言,不禁打了个激灵,忙道:“将军息怒!将军息怒!小人有话说,有话说!这咸镜道,小人最是熟识路途,愿意为大军领路,去剿灭那倭寇,还请将军大人能饶恕小人!” 李如楠闻言冷笑了一声,道:“谁要你这走狗领路,你数典忘祖,先是背叛了朝鲜,接着又领着倭寇,侵扰我大明的疆土,罪不容诛,本将军正要拿着你的脑袋去领赏,来人啊!拉下去,碎剐了他!” 鞠景仁见李如楠张口闭口只是要杀,急道:“将军大人!小人还有话说,还有话说,小人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只要将军能饶恕小人一命,小人愿意将这个秘密说给将军听!” 李如楠闻言,道:“你且说来听听,看看能不能救你一条狗命!” 鞠景仁道:“将军要先答应不杀小人!” 李如楠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既然如此,还是杀了的干净,带下去!” 明军兵士闻令,便要上前拿人,鞠景仁见性命即将不保,也不敢再讲条件了,道:“小人知道那朝鲜国王李昖的宝藏所在!” 李如楠一听,顿时就来了兴致,李昖的宝藏,之前李如楠还在纳闷,李昖好歹也是一国之主,怎的会被他逼迫的又哭又闹的,当时李如楠还以为李昖是个舍命不舍财的主儿,现在听鞠景仁一说,才知道另有隐情。 原来李昖从汉城逃出来的时候,确实带了不少的金银财宝,只是一路逃难,携带不方便,全都被他藏在了一个隐蔽的所在,没想到居然被这个鞠景仁知道了,而且就在海汀仓附近,原本还想着去找加藤清正邀功,现在也只能拿这个秘密来保住自己的性命了。 “你说的可都是实情!?” 鞠景仁忙道:“小人句句属实,不敢隐瞒将军大人!” 李如楠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好,李锋!” 一直在李如楠身后的李锋道:“属下在!” “你跟着他去挖掘宝藏,要是他敢胡言乱语的话,就先砍了他的脑袋!” 李锋闻令,当即就押着鞠景仁便去了。 李如楠却在心里盘算开了,据鞠景仁所言,这批宝藏可是数量巨大,一旦拿出来,那就是富可敌国了,饶是李如楠也不禁心动,到时候众将士都是要分上一些的,不过大头总归还是他的。 而且不单单是那批财宝,城内还有李如楠想要的东西,至于怎么运走的问题,李如楠之前还要担心一阵,但是现在这个根本就不是问题了,不是还有系统任务吗? “全面战争主线任务壬辰倭乱支线任务:加藤之殇,任务目标:杀死加藤清正,任务完成奖励:福船舰队,任务失败惩罚:立刻抹杀,任务完成时间:无限制。任务已经完成,请问宿主是否领取奖励!” ------------ 第五十六章 这下真的赚翻了 更新时间:2013-09-18 海汀仓的大火总算是被扑灭了,城内的建筑早就变成了一片断壁残垣,随处可见的还有被烧成了焦炭的倭寇尸体,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焦糊的味道,让人吸进去,忍不住作呕。 当然这些都不是李如楠需要关心的,现在最要紧的就是那些粮食了,粮仓同样也被烧的一干二净,堆积如山的粮食这会儿正冒着冲天的白烟。 查大受站在一旁骂骂咧咧的:“那些朝鲜人就是奸猾,说什么全国上下粮食歉收,没有粮食供养咱大明的军士,还要万岁爷四处筹粮,却不想这个小小的海汀仓就堆积了这么许多粮秣,真是可恨,这样也好,一把火烧了干净,饿死那群朝鲜贱胚子。” 查大受骂的痛快了,可是别人听来怎么都像是在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看他不断抽搐的眼角,这厮肯定是心疼的不得了。 李如楠笑道:“这么多粮食,怎能全都烧了,朝鲜人自己不吃,要白白便宜了倭寇,现在全都归我们了!” 查大受一愣,指着那些早就烧焦了的粮食道:“九少爷!这么一场大火,粮食早就烧没了,还怎么吃!?” 李如楠道:“老子又不是个败家子,杀些个倭寇,难道还要拿这么多粮食给他们陪葬不成!来人!取粮!” 这些天李如楠的种种神奇之处,查大受都看在眼里,此刻听李如楠居然说取粮,他也瞪大了眼睛,想要看看李如楠究竟怎么取粮。 接着就看,来顺指挥着李如楠麾下的那些军户纷纷上前,将最上面被烧焦的粮食推下去,看着看着,查大受就发现了问题,除了最上面有一层真正的粮食之外,下面居然都是用麻包装着的泥土。 “九少爷!这~~~~~~这是怎么回事儿?该不会是倭寇给咱们使的障眼法吧!?” 李如楠一笑,道:“朝鲜人还没有这个能耐,就算是要使障眼法,那也是本少爷的事!” 装着泥土的麻包被清理干净之后,查大受已经看出了些许端倪,地面上的土明显是被翻过的,虽然被大火烧了一夜,但还是能感觉到阵阵的潮湿。 掸去浮土,呈现在众人面前的就是那一代代装好了的米粮。 原来昨天撤离之前,李如楠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他是个守财奴的性子,哪能看着这么多粮食化为飞灰,便带着手下军户,在粮仓挖了一个大坑,将大半粮食都掩埋好,又用麻包撞上泥土堆放好,上面盖上真正的粮食。 清点了一番之后,剩下的粮食足有四五十万担,足够李如楠麾下这一万大军一年之用了。 查大受这会儿笑得眼睛都要看不见了,连声赞道:“还是九少爷有办法,咱们平白得了这么多粮食,这下可就好了,这下可就好了,只是九少爷怎的不早告诉小人,累的小人担心了一夜!” 李如楠笑道:“要是早告诉你,你还会有现在这般惊喜?” 查大受抓着头发,只是一个劲儿的笑,接着又道:“九少爷!这么多粮食,咱们要怎么运走啊!单靠将士们携带也带不了多少!” 李如楠道:“谁说要带走了,这些粮食除了将士们带上一些,用作口粮之外,剩下的就还在这里放着,反正这些粮食也没不了,等咱们拿下了会宁城,回军之时再带上也就是了,来人!再将这个大坑埋好!” 加藤清正的四万大军被李如楠消灭殆尽,他倒也不急着朝北继续进军了,就在海汀仓安营扎寨,等着李锋回来。 过了三天,李锋终于归来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数之不尽的金银财宝,至于那个鞠景仁早就按照李如楠的吩咐被砍了脑袋,那等奸邪之人,是留不得的。 而且就算鞠景仁罪不至死,他也一样活不了,这笔财报,他可是没打算运回去,还给李昖,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所以鞠景仁必须死,谁也救不了他。 查大受看到这么许多金银财宝,也瞪直了眼睛:“娘嘞!都说朝鲜穷,举国上下衣不遮体,食不果腹,敢情都被李昖那个昏君装进了自家口袋,九少爷!这下可是真的发财了!” 看到了金银财宝,那些粮食,查大受都不放在心上了。 李如楠也没想到收获居然会这么大,这些财报要是卖做白银的话,少说都有七八百万两之巨了,估计朝鲜李氏王朝立国以来,全部的积蓄大半都在这里了。 朝鲜穷,可穷的都是小民百姓,那些王公贵族却是富得流油,看看堆积在李如楠面前的这些金银财宝,朝鲜王室的穷奢极欲可想而知。 “将这些财宝分与众军士一些,跟着老子出生入死,总不能亏待了众兄弟!” 独吞那种事,李如楠可不会去做,他这个人就是有个原则,该他一个人拿的钱,谁也别想伸手,谁要是敢动鬼主意,他能和人拼命,但是该大家伙分的钱,他也不会自己拿了,李如楠也是个汉子,可不想被人在后面戳脊梁骨。 查大受闻言,忙道:“九少爷恩典,小人替弟兄们谢过九少爷的赏赐了!” 李如楠倒也没打算多给,当兵的每人一份,算作白银的话,也不过一百两,可是这一百两要是给平民家,足够一家五口吃用几年的了,剩下的再分给查大受一份,算作五十万两,在之后,自然就是李如楠的了。 大家都得了好处,自然都要闭紧了嘴巴,要知道眼下大明的锦衣卫,东厂,西厂的能耐可不小,要是走漏了消息,单单是私吞朝鲜国库的罪名,就足够李如楠喝一壶的了。 发了大财,李如楠的心情畅快的不得了,接下来该做什么,那还用说吗? 在海汀仓休整了三天的时间,大军继续北上,既然来了,自然就不能让倭寇逃了,加藤清正死了,可还有一个锅岛直茂,他所盘踞的会宁城可就在鸭绿江边,李如楠也担心这厮走投无路之下会突然杀入大明的疆域,要是那样的话,不单单百姓要遭殃,就连李如松这个援朝抗倭大帅估计也会被盛怒之下的万历皇帝给法办了。 ------------ 第五十七章 痛打落水狗 更新时间:2013-09-19 对待倭寇,李如楠可不会有半点儿仁慈之心,加藤清正的四万人被他一把大火给烧了个精光,如今盘踞在咸镜道的除了锅岛直茂的五千日军,就只剩下了一些朝鲜叛军。 相信这会儿加藤清正兵败身死的消息也已经传到了他们那边,痛打落水狗这买卖,李如楠可不会错过。 前世小鬼子猖獗,恣意蹂躏华夏,现在这么好的报仇机会,李如楠要是放过了,前世的那些英魂都能穿越时空来找他算账。 大军一路北进,倭寇是望风而逃,一些壮着胆子要抵抗的,也都被李如楠清扫干净,那些倭寇少的只有五六十人,多的也不过三四百,如何是上万明军的对手。 如今这支万人大军对李如楠那是彻底的心悦诚服了,他们常年戍边,和蒙古鞑子打了不知道多少仗,可从来就没这么轻松过,杀!啥的过瘾!而且还没有危险性,到现在为止,李如楠这一路人马,折损的还不到千人,可是他们杀死的倭寇,朝鲜叛军却足足有将近五万人了。功劳越来越大,还不用冒着生命危险,这样的将军,谁不想在他的麾下效力。 李如楠倒也不介意做一次清洁工的工作,这咸镜道临近辽东,他以后要用到的地方还很多,自然是要现在就太平下来,以后做起事来,也会方便许多。 做大明朝的忠犬? 李如楠从来都没想过,眼下大明朝虽然还能维持着盛世景象,但是扒开那鲜亮的外衣,里面早就已经烂透了。 如果不是有张居正改革,让大明朝回光返照了一下的话,估计不用努尔哈赤动手,单单是不久之后就要到来的农民起义就能让大明朝这棵参天大树轰然倒地。 朱家子孙越来越多,都攀附在大明朝这个庞然大物的身上,心安理得的做着米虫,每年单单是要养他们,就需要花费近千万两。 军户制度从根本上被瓦解,也让大明朝的数百万雄兵成了一句笑谈,土地被军官侵占,军户们接连破产,又被王法限制着不能从事别的工作,只能拖家带口的逃往。 现在大明朝能打的也就是那些边军,但是供养边军又让大明朝的财政近乎枯竭,这么一连串的恶性循环下去,也难怪到了崇祯朝的时候,崇祯皇帝朱由检想要力挽狂澜,也是无力回天,没钱,还打什么仗。 再加上朝堂之上,党政不断,人人皆为一己私利,全然不顾国家利益,那些自诩忠君爱国的士大夫们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仿佛天底下只有他们是将大明江山装在心里的,可实际情况呢? 笔下虽有千言,胸中却无一策,等到逼得百姓造反,大明江山乱作一团的时候,这些精英士大夫们便集体失言了。 民间百姓困苦,贪官污吏横行,王公贵族穷奢极欲,让社会矛盾越来越严重,最终来了个集体大爆发,彻底将大明朝连根铲断! 李如楠可不想为了一个忠臣的名号为大明朝殉葬,他坚信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就是肩负着使命的,忠君爱国,那是迂腐书呆子说出来骗人的。 在历史上大明朝灭亡之后,也没见有几个忠臣义士为国尽忠的,反倒是崇祯皇帝刚刚到煤山上荡秋千,那帮子所谓的忠臣就跑到新主子李自成面前去献媚了。 李自成鄙视他们的为人,结果那帮人又有了新的说辞,说李自成“轻贤慢士”,一个个留了猪尾巴,就去.舔满清鞑子的臭脚了。 连那些精英都舍不得与大明江山同始终,李如楠这个惜命的人自然就更不愿意了。 从重生以来,他就渴望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势力,现在功劳也立的不少了,等到此战结束之后,说不得也能混上一个不小的官职,独镇一方,现在就应当提前布局了。 在李如楠的计划之中,朝鲜这个地方可是至关重要,已经被他当成了自家的后花园,倭寇想要染指,自然是不行的。 五天后,大军已经到了会宁城,锅岛直茂已经知道了加藤清正兵败身死的消息,现在整个咸镜道就只剩下了他这一支孤军,面对蜂拥而至的大明军队,他自知难以抵挡,早在李如楠到达之前,就桃之夭夭了,如今留守在会宁城的不过就是些朝鲜叛军。 那些个朝鲜叛军一看到大明的兵马到了,自然是没有胆量抵抗,乖乖的打开城门,迎接王师,那些叛军的头目也一个个跪倒在城门口,等着被清算。 李如楠看着对身旁韩载锡的长子韩大石道:“这些败类,倭寇一到便望风而降,助纣为虐,滋扰地方,实在是罪不容诛!” 韩大石听着,脸上阵阵发烫,心中也是深恨那些叛徒的为人,顺着李如楠的话道:“将军大人说的不错,自然是留他们不得!” 李如楠一笑,道:“却也不能全都杀了,日后你们父子要坐镇一方,手下没有些兵将怎么行,依本将军之见,便只诛首恶就是了,余下的那些人,就交给你整编。” 韩大石闻言,顿时心中狂喜,翻身下马,跪倒在地:“将军大人对我们父子的恩德,韩大石永世不忘!” 李如楠也不说话,只是打马向前进了会宁城,那些个朝鲜叛军自然有韩大石去清理。 在倭寇面前这些朝鲜的叛军像孙子似的,在大明的兵马面前他们仍旧如此,一些头目纷纷被清理了出来,李如楠当然要杀一儆百。 不过这样的机会,李如楠让给了韩大石,日后还需要韩家父子给他做代理人,也需要帮着他们立立威,韩大石现在就是李如楠的忠犬,主子发话了,他当然没有异议,亲自当着所有朝鲜叛军的面宰了几个头目,这样一来,算是为韩家父子日后上位,铺平了道路。 会宁城这边料理完,李如楠也得知锅岛直茂带人逃去了咸兴城,这锅岛直茂倒也有些能耐,知道无法抵敌明军,便提前钻进了山沟沟,躲过了明军大队人马,朝南逃走了。 锅岛直茂南下,倒是让李如楠吃了一惊,如果锅岛直茂一路南下的话,北青城就只有韩载锡的一千多朝鲜义军,能不能挡得住,他也没有把握。 还有平壤那边的具体情况究竟如何,李如楠也不清楚,李如松是否按照之前的约定,占据了永兴城,这些李如楠都不知道。 他也不敢怠慢,一路又朝着咸兴城的方向追了过去,生怕自己走的慢了,让锅岛直茂成了漏网之鱼,到时候那小鬼子要是钻进了山沟沟里,他可没地方去找。 与此同时,从会宁城逃出来的锅岛直茂所部,却没有李如楠想象的那么乐观,他是逃了,可是没有粮食又能逃去哪里? 从会宁城带出来的粮食早就吃光了,转道咸兴城内,将地皮刮了一个干净,也没找到几粒粮食,此前这里也曾被李如楠占据,城内的百姓也听从李如楠的指示,全都逃进了深山,锅岛直茂就算是想要劫掠都没了对象。 锅岛直茂在咸兴城内休整了两天,也不敢久留,又是一路向南,朝着北青城的方向行进,按照锅岛直茂的计划,他们要通过北青城,而后再南下永兴,最后渡过汉江,前往朝鲜的王京,去投靠宇喜多秀家。 一路之上,他们也没遇到什么抵抗,对锅岛直茂来说,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因为这一路南下,锅岛直茂不但要防着有人偷袭,还要时时刻刻担心背后的追兵。 锅岛直茂从来都不曾想到自己会有这么落魄的一天,他觉得这次征伐朝鲜是一个天大的错误,他自己本来就不想来,但是碍于太阁殿下的命令,又不能不来。 现下陷入这进退两难的境地,还真是让他后悔不已,一开始的时候,跟着加藤清正,一切还都是顺利。 可是自打明军入朝之后,一切就都变了,加藤清正南下救援平壤,再也回不来了,就剩下他们这一支孤军,在北朝鲜的群山之中打转转。 锅岛直茂很清楚,在他身后正有一大群大明孤狼追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要了他的命,他也只能小心小心再小心,直觉告诉他,敌人总会在这南归之路上突然出现,只是不知道敌人会在那里围堵他。 锅岛直茂在九州算起来也是有名的将领了,连差一点儿就要统一九州的岛津家都是对他也是另眼高看,到了丰臣家崛起之后,他更是凭借着战功,水涨船高,可是现在这算什么,带出来的一万多将士,被加藤清正葬送了一多半,就这剩下这么一点儿人了,就算是能平安回到日本,还能有什么作为。 一路之上,因为粮草匮乏,不断有人掉队,好些足轻走着走着,就倒在了路上,再也起不来了,有人想去搀扶,却是被旗本武士们喝令不要理睬,这命令是锅岛直茂亲自下达的,没有办法,若是拖延下去的话,他们的行军时间就要延长,大军根本就不能按照计划行进,为了大队人马,那些掉队的,就只能让他们自生自灭了。 原本就只有五千多人,从会宁城一路走来,到现在就只剩下了三千多人了,不过他们距离北青城也更近了,只要再走一天,他们就能到达北青城,到了哪里或许就能找到些吃的。 当晚,日军就在荒山野岭之间安营扎寨了,那些杂草树皮都进了倭寇的肚子,这一路走来,他们比蝗虫都要厉害,但凡是能吃的,他们就绝不放过,在这么下去,他们可就要吃人了。 夜色已深,突然就在日军的营地周围,一群黑影围了上来,正是李如楠所部。 “娘的!这些倭寇真是能跑,害得咱们也跟着吹了几天的风!”查大受还是骂骂咧咧的。 李如楠道:“全军准备好!这次非在这里,将倭寇斩尽杀绝!” 明军就跟在日军的身后,一路上倭寇成了什么样,他们再清楚不过了,现在一个个饿得都快成了路倒儿,这仗打起来根本就没什么难度。 “杀!” 李如楠一声令下,喊杀声骤起,一些倭寇这些天神经都是高度紧绷着,听到喊杀声一个个全都跳了起来。 锅岛直茂也被惊醒,知道他担心的事情来了,迅速披挂,等他冲出帐篷的时候,举目一望,只见四下里到处都是火把,举着火把的自然是人了。此时日军的营地已经突然冒出来的明军给团团围住了。 听那马蹄声,锅岛直茂就知道围上来的都是清一色的骑兵,都是高头大马,比之他们曾经有名的武田家的赤备可是厉害多了。 当年也就织田信长依靠着火统犀利能对付的了武田家,便是称之为越后之龙的上彬谦信,也是拿武田信玄没有办法的,现下明国兵马竟然都是这样的骑兵,可想而知他们的战斗力该有多强了。 “敌袭,准备迎战!” 锅岛直茂立刻喊了起来,旁边紧跟着他的旗本武士自然是跟着他喊了起来,但明军这会儿已经冲进了他们的营地,根本就不给这些倭寇布置的机会。 原本就因为急行军,已经有好多人掉队了,其中拿着火铳的足轻掉队的更多,因为他们手里拿着的那火铳,可是要比太刀和长枪重多了。 等到仅有的火铳手簇拥在锅岛直茂的身前,排好队准备迎敌的时候,对面却是忽然飞过来一片箭雨,还乒乒乓乓的响起了火统发射的声音,这些刚刚站稳的火铳兵立马成了靶子,纷纷栽倒在地上。 锅岛直茂看到这一情况,他知道一切都晚了。 明国人是什么时候掌握了这么犀利的火器? 锅岛直茂满心的疑惑,只可惜没有人会回答他了。 上万的精锐骑兵,对付三千多一些的日军,而且还是有心算无心,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这种情况下,若是明军还打不赢,那就回家抱孩子算了。 日军虽然火器犀利,是对付骑兵的最好武器,可是这一路急行军,那些拿火铳的可是掉队最多的,而且在如此慌乱的前提下,他们要想排好射击队形,然后从容施射,那基本上是不可能了。即便有些已经快速的排好了队形,但是因为明军先声夺人的来了一顿箭雨,士气大降,纷纷躲避,队形自然也是散乱了。 发射完箭雨和弹丸,将倭寇杀得打乱,紧接着明军的骑兵就冲到了日军的近前。接下来便是屠戮,彻头彻尾的屠戮。 最让锅岛直茂忍受不了的是,明军冲击完了之后,后边竟然还跟着一些朝鲜人。这些朝鲜人自然是韩大石率领着的那些刚刚反正过来的朝鲜兵马了。 他们都急于立功,想要恕罪,现下又是打顺风仗,这些骑着马的朝鲜人自然是要能打的许多。 倭寇原本就饿得前心贴后背了,哪里还有力气打仗,就是平日里玩儿的很转的倭刀,竹枪,此时连抓都抓不牢,还怎么拼命。 片刻功夫,战场是便一片狼藉,锅岛直茂在明军最开始的冲阵过程中,就不知被谁把脑袋削掉了,当然,他那时候身上已经插满了弩箭,谁叫他臭显摆,非要标新立异,穿的花里胡哨的,和别人都不一样,这么明显的目标,就是吸引攻击都足够了。 战斗结束,明军赢得轻松快意,统计了一番,自己这边就折损了三五十人,大多都是不走运,被倭寇的火统直接命中了要害的。 查大受不放在心上,可是李如楠却心情有些沉重,战死的人当中,有五个是牦牛镇的,出生入死的打到现在,居然在小阴沟里翻了船。 来顺见李如楠面色不郁,忙劝道:“少爷!一将功成万骨枯,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还是别想那么多了。” 李如楠也知道来顺说得不错,不过他的心情却怎么都好不起来,不单单是因为那战死的五个军户,还因为一些别的事情。 李如楠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些事情,可怎么想,就是抓不住,心绪不宁的,好在这边的事情都已经料理干净了,东陆军的两万多倭寇被剿杀殆尽,这份功劳可是实打实的,接下来就该回军去和李如松汇合了。 在北青城修整了一天,让韩载锡征发了许多民夫,海汀仓的粮草,除了一部分留给了韩载锡之外,余下的尽数带走,怎么说大明也是帮着朝鲜人打仗,一点儿血都不出,那算什么道理。 对此韩载锡也不敢有任何异议,他现在的身家性命,荣华富贵都和李如楠栓在了一起,更何况李如楠走了,咸镜道这边,他就是土皇帝了,到时候什么得不来。 叮嘱了韩载锡肃清地方,倭寇虽然被清剿了,但总归还是有一部分钻进了山里,还有就是那些为虎作伥的朝鲜叛贼都是需要清理的,这个事情不能马虎。 既然李如楠已经把朝鲜的咸镜道当成了自己的后花园,自家的势力范围之内,总归还是要太平一些的好。 ------------ 第五十八章 血战碧蹄馆 更新时间:2013-09-19 李如楠一路到了平壤,就发现大军的气氛有些不对,一问之下,才知道明军居然在碧蹄馆被日军击败,到了这个时候李如楠才猛然想起,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他这些日子,心绪不宁的原因。 碧蹄馆! 原来在李如楠东进的第三天上,平壤便被明军攻陷,城内的日军大部分战死,小西行长和黑田长政倒是命大,居然被他给逃了。 平壤大捷后,李如松也不免心骄气傲,再不拿日军当盘菜,便想着欲乘胜追击日军,扩大战果,先遣李如梅与朝鲜将领高彦伯领骑兵数百侦查开城至王京之间的道路,在碧蹄馆南方的砺石岭遇到日军前野长康、加藤光泰的侦察队数百名,一时之间,双方前锋交战互有伤亡,日方败退损失,李如梅也退往碧蹄馆。 李如松得报后正谋划再来一场大战,彻底消灭倭寇,可巧,有误事的朝鲜人来报,说日军已经弃汉城而逃,李如松信以为真,只带两千轻骑,以李如柏为先锋从开城疾驰追敌,直趋汉城驰来,准备上演一出轻衣匹马取汉城的奇剧。 孰料日军蜂须贺家政独自领三千军兵正在砺石岭埋伏,以部将森下钓云、十时但马、十时连久、内田统续、天野贞成率五百人为第一阵,摆旗示弱引诱李如柏来攻,十时连久投枪、拔刀奋战率队突击至北边的望客砚,但遭赶来的李如梅所部三千兵力的包围,被李如梅一箭射死。 不久蜂须贺家政率本队两千人从左方奇袭明军右翼,李如梅不敌,只得往碧蹄馆退军,此时蜂须贺家政率亲兵八百追击,部将池边永晟奋战战死,适时李如松援兵到来,双方激战两个时辰,日军小早川隆景亲率大部队到来。 此后毛利元康、小早川秀包、吉川广家、宇喜多秀家、黑田长政又率军四万赶到战场,李如松感日军势大,不可力敌,下令撤军,可是由于碧蹄馆地形狭隘,又多泥泞水田,不利骑兵行动,于是李如松且战且退。 随后明军大队人马赶到,双方与碧蹄馆摆开阵势,刚开战明军先锋便击退了小早川隆景的左翼先锋粟屋景雄,但很快井上景贞又率三千兵力将明军先锋反包围,但是战况仍是明军占据着优势。 随后吉川广家率领三千人左方移动至观砚山上,先以部将立花成家率铁炮队射击后,全军突击明军右翼,部将小野成幸突击之时,被李如梅射杀,而明军左翼也遭到毛利元康、小早川秀包、筑紫广门的突击,正面则是小早川隆景压制,明军顿时如同被包围的态势,此时李如柏、李宁、查大受、张世爵、方时辉、王问等明将皆各自持刀奋迅作战,李如松毕竟百战良将,倒还算镇定,指挥部下应战,可明军的骑兵却越杀越少,其中李有声为护卫李如松而遭到小早川隆景部将井上景贞刺杀。 日军也有数名将领战死,不久小早川隆景投入吉川广家、宇喜多秀家、黑田长政的军势欲加包围,两军从午后交战三个时辰直至黄昏,明军终于等到左协大将副总兵杨元率援军到来,杨元奋勇冲破日军包围领军抢占李如松右方阵地,并和李宁的炮营发炮轰击日军援护明军撤退,日军小早川隆景因明军援军的到来,知道无法取胜方始退军。 两军激战四五个时辰,明军伤亡两千五百人,日军死亡则超过八千人,日军的伤亡虽然更大,但是战场的情势却在朝着有利于日军的方向发展。李如松遭遇此番挫折,也无意进取,先退开城,后又退往平壤。 碧蹄馆明军不败而败,锐气大挫,对于这次战败,李如楠听说之后,也是心中叹息,眼看着明军在朝鲜的战事越来越顺利,却不曾想有些历史究竟没办法改变,李如松还是在碧蹄馆吃了大亏。 这也怪李如松也和辽镇其他兵马傲气过盛,所谓骄兵必败,便是如此了。他此前已经提醒过李如松了,日军在汉城周围屯着重兵,应当先稳固朝鲜北部,而后徐徐南下,可是很显然不单单是李如松,就连那些军将都是不把他的话当回事。 李如楠越想越生气,他在咸镜道杀得加藤清正,锅岛直茂望风鼠窜,丢了性命,可是这边却吃了败仗,真不知道这些军将是怎么打的仗,怎么升的官,看来这些年边墙之外的蒙古人也是退化的不像样,让这些明军将领真的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可是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李如楠就是气炸了肺,也于事无补,急匆匆去见了李如松。 李如松听到李如楠回来了,也是吃了一惊,连忙让他来见。 “小弟拜见大哥!” 李如楠看见李如松满脸颓丧的表情,心中也是一声叹息,当初平定宁夏之乱,李如松初到辽东的时候,是何等的意气风发,这才过去了多长时间居然颓丧成了这般模样,如何称得上“坚毅果敢”这四个字。 其实倒也怪不得李如松,他这半生走过来,实在是太顺利了,先是在辽东跟着李成梁大杀蒙古,女真,而后又去了陕西,同样战功赫赫,宁夏平乱更是将他推到了人生的顶峰,但是如今却败在了他一直看不上的倭寇手上,这让他不免心灰意冷。 “哦,九弟回来了,可是有什么要奏报的?”李如松的深情有些恍惚。 “回大哥!小弟奉了大哥的将令,东进阻击倭寇,现下已经得胜归来。斩杀倭寇将领加藤清正,锅岛直茂等人共计两万两千,另有朝鲜叛军两万余人!” “哦,杀了倭寇两万多人!?”听到李如楠的奏报,这李如松突然之间从刚才的恍惚状态中醒转了过来,一脸的难以置信。 一向都需要他来看护的弟弟立下了这等大功,而他却在碧蹄馆被日军杀得不得寸进,一时之间,李如松连看向李如楠的眼神都闪烁了起来。 到是闻讯赶来的李如梅闻言大喜,道:“老九!干得漂亮,杀得痛快,这些天可真是把哥哥憋屈死了!哎,想必你也知道了,我们这次南下可是吃亏了,让那些矬子埋伏了,大哥还险些被倭寇杀了,可惜了李有声,若不是他拼死相互,大哥现下能不能回来都两说。哎,真是没有想到,这些矬子竟然如此难缠。不过咱们也没吃大亏,打的那些矬子也是没有脾气,他们几万人马,也没能把咱们全吞了,死的比咱们还多!” “别说了!”李如松沉声道,“输了就是输了!有什么可狡辩的!老九也不瞒你,如今平壤虽然拿下了,可是大军云集于此,粮草却是不够了!大军再难寸进!” 一旁的李如柏也道:“九弟!现下这粮食是有些不够吃了,军马死的也多,所以就只有先撤下来了,大哥已经呈报给宋经略了,想必已经知道了这些了,是怕圣上要降罪了,不过好在你在东边打得不错,总归能功过相抵,让万岁爷不至于为难咱们李家!” 纳尼!? 拿我的战功顶罪,这叫什么世道! 李如楠拼死拼活的在咸镜道杀敌立功,李如松只是在碧蹄馆小败一场,还能全都没了不成?还有没有天理啊!? 李如楠费尽心思的要啦朝鲜,其实就是为了获取军功,然后能够独镇一方,获得他梦寐以求的主城。 难道现在就算白干了!? 李如楠有心将这三个哥哥骂一个狗血淋头,可终究是亲兄弟,他有拉不下这个脸,只得将带来的四十万担粮食,全都交了公,一解大军的燃眉之急。 李如松闻言,心中大喜,正在为了粮草的事情发愁,李如楠马上就降下了及时雨,这下粮食没问题了,可是出兵的事情,李如松还是犹豫不决。 李如楠也没办法,只能先行离开,出了帅府,李如楠看到明军士卒都是士气低落,马匹也真就像李如柏说的那样,死伤颇多。 明军最为精锐的就是骑兵,可是战马死了那么多,骑兵部队也跟着大为缩水,再加上朝鲜现下的天气日渐寒冷,几场秋雨过后,道路变得十分泥泞,就这个地形,骑兵进去了,那就是完全的丧失了自己的机动优势,没了冲击力的骑兵,和步兵便没什么两样了,反而成了真正步兵的活靶子,只有挨宰的份。 看来这李如松也并不是一味的盲目自大的,他还是对自家实力了解的颇多的,这个状态的明军,还真是不适合继续跟倭寇作战,要是大部队再次南下的话,日军只需要坚守住几处险要之地,便能将明军逼退。 除了军马外,粮草也是一个问题,好在李如楠在海汀仓有了新发现,这才让明军避免陷入无量可用的窘境。 不过这仗打到这个份上就罢手的话,李如楠怎么都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主帅是李如松,他就是亲弟弟也只有听从命令的份。 明军在平壤这就算是住下了,任凭那些朝鲜大臣如何哭告催促就是不肯继续南下,朝鲜大臣没了办法,只能去回辽东去找宋应昌,宋应昌有心不理会,但是那些朝鲜人就堵在宋应昌的府门口一通大哭,就跟宋应昌家里死了人一样。 ------------ 第五十九章 无奈的宋应昌 更新时间:2013-09-19 被人堵在家门口嚎丧,就算是宋应昌这个中过进士的饱学大儒的涵养再好,也忍不住要发火了,到了第三天上头,他实在是忍不了了,让家人去驱逐,结果那些朝鲜人也当真不要了脸面,一个个在李滉的带领下打起了消耗战,这波人刚走,下一波立刻就来了,接着唱同一出大戏,让宋应昌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将人召进府来。 “诸位在本官的门前这般纠缠,岂非失了体统!” 体统!? 这帮朝鲜崽要是知道体统二字该怎么写的话,他们也就不会整日里的忙着党争,不理政事,闹得举国上下武备荒疏,结果被倭寇打得爹娘不认了。 说起朝鲜的党争,宋应昌当真是嗤之以鼻,弹丸小国,屁大点儿的地方,一块儿黑云彩罩下来,举国大雨倾盆,居然也学着天朝玩儿党争,当真是不自量力。 李滉跌跌撞撞,像极了缺了腿的老妪一般,突然跪倒在了宋应昌的面前,眼泪就好像早就存好了,都没用酝酿感情,瞬间妹妹想哥泪花流。 “宋大人!我朝鲜对天朝上国一向恭顺~~~~~~~~” 又是这一套,这些天宋应昌听这些个屁话听得都要吐了,求人就说求人,还表忠心干什么,非要把朝鲜装扮成忠臣义士才行。 “如今平壤收复,眼看驱逐倭寇,光复山河在望,大军却止步不前,我朝鲜何日才能重见天日啊!宋大人,您一向看顾我小国寡民,为何不发一言,眼看着朝鲜半壁江山,被倭寇蹂躏,您于心何忍啊!” 李滉说完,又是一阵嚎啕大哭,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当真是见者伤心,听者流泪。 放在以前宋应昌还会陪着掉上几滴眼泪,但是今天却怎么都觉得厌烦,同样的戏码唱上一次能博得满堂彩,两次,三次人还能忍受,一天到晚的唱个没完,那就成噪音了。 宋应昌只能无奈道:“你等所言,本官也尽知,可如今天寒,朝鲜境内,道路泥泞,不利行军,前番碧蹄馆新败,大军士气顿挫,况且尔国无力供养军士,立功不得赏赐,将士多有怨言,皆不愿南下,便是本官也是无可奈何!” 李滉心急道:“难道天朝就坐视我国被倭寇盘踞,黎民百姓受其蹂躏!天朝上国颜面何在啊!?” 宋应昌一听就变了脸色,道:“放肆!我大明皇帝顾念尔国一向忠顺,不忍见朝鲜沦丧,社稷倾颓,百姓受苦,这才发大兵解救,尔等君臣不念皇恩,一味只是强求进兵,却又不愿拨付粮饷,两军交战之时,尔国军士只顾着四散逃命,只让天朝军士与倭寇决死,如今却要赖到我大明身上,是何道理!” 李滉见宋应昌动怒,也反应过来方才的语气是有些急了,慌忙请罪:“经略大人勿怪,下官心急语失,经略大人恕罪!” 宋应昌也不愿再和这些朝鲜人纠缠,便道:“尔等的心思,本官明白,好了!尔等且先回去,本官自会将朝鲜战事上报朝廷,由圣上裁定是否南下进兵!” 李滉等人见宋应昌语气不郁,也不敢再执拗,只得躬身行礼,纷纷退去。 宋应昌现在也是一阵头疼,朝鲜之事也出乎了他的预料,原以为只要大军渡江征伐,旦夕便可以灭了倭寇,誰知道战事迁延日久,从李如松的战报上来看,东进大军倒是打得不错,接连灭了数万倭寇,反倒是李如松的大军在碧蹄馆战事不利,虽然不曾吃得大亏,可是想要立刻南下,光复汉城却也是无力。 宋应昌虽然胆气颇壮,又有见识,但毕竟是个文人,战场上的事,也是一知半解,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拿捏。 宋应昌自然是知道倭寇之害的,要不然也不会在万历皇帝面前力主清剿,但是眼下确实不是进兵的良机。 单单一个粮草的问题,就不是那么好解决的,皇帝尚且不差饿兵,没有粮食如何打仗。 最可恨的就是那朝鲜君臣,一个个要钱不要命,居然不肯拿一两银子,一粒粮食,把事情全都推给了大明朝廷,还是李如楠有办法,一番威逼之下,让那李昖服了软,好歹还诈出来五万两银子。 一想到那件事,宋应昌也是忍不住一阵笑,还是李如楠有本事啊!年纪轻轻的不但有手段,打仗也是一把好手,这次要不是李如楠在咸镜道连番胜仗,斩了倭寇数万,大明朝廷的脸面可就当真是丢尽了。 反倒是一向被称为名将的李如松这般不济事,碧蹄馆一战,折损大明将士数千人,还把朝鲜好不容易拼凑起来的军士折损殆尽。 这份奏折该怎么写,宋应昌现在也犯了难,据实以报的话,李如松难免要受到万历皇帝的苛责,他和李成梁是至交好友,如何能眼看着自家侄子倒霉。 想了想,宋应昌开始动笔,李如松进军不利自然不能隐瞒,但也只是一笔带过,反倒是对平壤大捷,和李如楠在咸镜道的胜利大书特书,写了一篇花团锦簇的文章,写过之后看了看,自己也十分满意。 “来人啊!” 贴身的小厮闻言连忙入内,道:“老爷!有何吩咐!?” 宋应昌道:“吩咐人将这份奏折送往京城,记住不得送到兵部,要托人送到内阁首辅赵志皋大人的手上,切记!切记!” 宋应昌知道兵部尚书肖太亨和李成梁有仇,要是被肖太亨知道了李如楠进兵失利的话,还不知道要借着这件事做怎样的文章呢。 小厮听了,上前双手结果奏折,连忙去安排了。 宋应昌一声叹息,道:“只是不知道结果如何,但愿万岁爷能够有始有终!” 宋应昌知道万历皇帝就是个多变的性子,虽然性情坚毅,极像成祖皇帝,可是却遇不得挫折,一旦遇着挫折便要改注意,他是真怕万历皇帝再变了,要是任由倭寇在朝鲜南四道盘踞的话,迟早会成了大明朝的一个祸患。 ------------ 第六十章 万历皇帝 更新时间:2013-09-20 北京,刚下过一场秋雨,空气之中透着一股钻人心的凉。 勤政殿内,万历皇帝正在翻阅着奏折,神情之中透着一股不耐烦,从万历十年亲政开始,他就要每天都面对这些烦人的奏折,要都是国家大事也好,可其中有多一半都是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特别是每到了月中,各地督抚送过来的请安奏折,更是让万历皇帝不胜其烦。 恭请圣安! 朕安不安的干你们屁事! 可是却又不能不批示,否则的话,如何笼络那些大臣的人心。 都说当皇帝,位登九五,君临天下,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人人心中都在觊觎这个位子,可是谁又能知道,这个位子却是天下最难坐的,太平盛世倒还好,皇帝可以垂拱而治,到了驾崩的时候,就本得到一个好的谥号,可要是生在乱世,那可就倒霉了。 如今的大明天下虽然还算太平,但诸事繁多,不是今天这里发大水,就是明天那里闹民变,万历皇帝也被这副担子压得有些心力交瘁了。 正批示着,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问一旁的张诚道:“张伴伴!大军入朝也有几个月了,怎的都没有军报呈上来!?” 张诚忙道:“万岁爷!军报已经到了,昨日内阁首辅赵大人亲自送来了司礼监,就放在万岁爷的龙书案上!” 万历皇帝“哦”了一声,便让张诚翻找,找出来看着不禁笑了:“张伴伴,看宋应昌这奏折,那些倭寇也没有朝鲜人说的那样厉害啊,李成梁的小儿子就打的还是不错,几场仗下来,不但收复了朝鲜的咸镜道,还砍杀了两万多倭寇,看起来这李家确实能打,之前有个李如松,平定了宁夏的叛乱,如今又有了这个李如楠,一样的将门虎子!” 两万多倭寇,这李如楠也未必太能打了吧,难道这倭寇真的是不堪一击,要知道当年嘉靖朝东南沿海那边闹倭乱,大明也是好一顿忙活的,地方上的卫所军兵都是白费,好在那时大明出了一个戚继光和俞大酋,要不然,大明朝现下如何还真是不知道。 既然这些倭寇并不好打,怎么李如楠竟然连着斩获这么多首级呢,一个小小的千总都这般能耐,要是大明朝的军将都如此厉害的话,这天下岂不是当真太平了。 可越是如此,万历皇帝的心里越是犯嘀咕,该不会是虚报战功吧? “张伴伴!这李如楠这么能打,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该不会是李如松在碧蹄馆打了败仗,就胡乱编造出来,欺瞒朕吧!” 张诚闻言忙道:“圣上!要是那李成梁狂悖,确实是真的,可要说到虚报战功,小奴以为,李如松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吧!他们还能不知道,那锦衣卫和东厂,西厂可也不是吃白饭的。” 事实情况也确实是如此,自打朝鲜战事一起,大明朝廷对于那边的消息就是格外的重视,除了正常的军报外,锦衣卫加东厂,西厂的人也是频繁出入朝鲜。大明自打太祖皇帝起便有了这些规矩,众人也是见怪不怪。 而且,锦衣卫和东厂的消息一点也不比军报慢,那头军报刚刚到了兵部,这边锦衣卫或是东厂,西厂的消息就能送到宫里。 万历皇帝听了也觉得在理,点点头,这会儿便把李如楠的名字给牢牢的记住了。 “皇上,要小奴说,这李如楠确实是厉害,之前就曾跟随着祖承训打了一次平壤,最后祖承训兵败身死,可是这李如楠,不但没有死,还斩获颇多,听说还杀了个叫大友义统的人,还是倭寇的大头领呢,这次又立下这等盖世奇攻,倒是要恭喜万岁爷了,大明朝能出这么一个能人,那也是万岁爷统驭天下有方,才使得良将来投,扶保社稷啊!”张诚这番话说得万历皇帝开怀不已,当然他能帮着李家说这番话,背后李成梁也是给了不少好处的。 太监不能人道,又不能做官,没了卵蛋的人,图的还不就是个荣华富贵,只要给钱,就是让他们把自己的祖宗个卖了,也没什么不行的。 “看来这李家还真是出人才啊,先前宁夏叛乱,两任总兵都不济事,还是李如松去了,只用了三个月的功夫,就功成还朝,现下这李如楠也是如此了得,竟然几个月功夫就砍杀了数万倭寇,张伴伴,朕觉着也该封赏一下了,总不能让人说皇家都是薄情挂恩的,张伴伴,你按照规矩来拟个条.子吧,有了这样大的功绩,总归不能寒了下边人的心,你说说看,该给这李如楠怎样的封赏!?” 张诚忙道:“万岁爷!小奴就是个内侍,太祖皇帝明旨,内官不得干政,万岁爷还是饶了小奴吧,小奴可不敢多嘴!” 万历皇帝见朝鲜打了胜仗,心情正高兴,便道:“朕让你说你就说,偏这么多话!” 张诚遵旨道:“按照规矩,这李如楠原先就是个千总,既然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便是受封指挥使也够了,只是他年纪轻轻,若是封赏得重了,反倒让他心生骄纵,不肯再像现在这么尽力了,那样反倒是害了他,也辜负了万岁爷的识人之明,倒不如先提升他做个参将。” 万历皇帝闻言连连点头,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就提升李如楠做个参将吧!” 张诚接着又道:“万岁爷!这李如楠打得虽然那好,可是李如松这边却在平壤和倭寇僵持上了!” 万历皇帝也皱眉道:“都说李如松有名将之风,怎的打起仗来,反倒不如自己的兄弟!” 张诚忙道:“万岁爷,要说这李如松也是尽力了,先前刚刚平定了宁夏的叛乱,奉了皇命又马不停蹄的赶去了朝鲜,将士们多有疲惫,可就是如此,还攻陷了平壤,也是斩获良多,如今军粮匮乏,难以进军,倒也是实情,还望万岁爷明察!” 张诚虽然贪财,却也不像之前的刘瑾,后来的魏忠贤那样大奸大恶,更多时候,他的心里还是装着大明朝廷的。 万历皇帝一向把张诚当作心腹之人,点头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不过李如松吃了败仗,无力南下,也不能总让倭寇在朝鲜那边闹腾,总归还是要想个法子才是!” 虽然这李如楠能打,可是宋应昌的奏折里头说那朝鲜倭寇势力很大,别看大明胜了几阵,砍了这么多脑袋,可是朝鲜的南四道还有不少的倭寇。 张诚道:“万岁爷!小奴有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啰嗦!有话就说。” 张诚接着道:“依小奴来看,现下这般局面,却是最好的了。” 万历皇帝一皱眉,道:“这话怎么说!?” 张诚解释道:“万岁爷!您想啊!若是李家太能打了,把这东征朝鲜的功绩都揽到他们家名下,那可不是什么好事。他们家那点儿算盘,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之前的杨绍勋在辽镇做事颇多掣肘,还不就是李家的问题,那郝杰和李成梁又是儿女亲家,还有那葛礼更是出自李家门下,在辽东,李家的势力太大了,李成梁这个人心机又多,虽然对万岁爷忠心,可也不能任其坐大不是,现下李如松吃了败仗,无力南下,这不是正好吗。” 历朝历代的皇帝最怕的是什么,还不就是边将的势力太大,大唐不就是亡在了藩镇手里吗,要不然的话怎么会有宋太祖杯酒释兵权。 万历皇帝也想着道:“嗯,你说的也对,这李家也是该敲打敲打了,不过却也不能寒了他们的心,眼下朝廷能打的,实在是不多了,北边还要李家帮着支应,那李如松虽然在碧蹄馆败了,可是之前在平壤那边打的也是不错的,这次还是该封赏封赏吧,不能折了他们的气势。现下倭寇还盘踞在朝鲜南四道,总还要李家人领着兵马盯着!” “万岁爷的意思是~~~~~~~~” 万历皇帝心里盘算了一阵道:“朕记得之前不是有个自称熟悉倭寇事情的沈惟敬吗?就让他再跑一趟朝鲜,看看他有什么本事,能说退那些倭寇,只要不损大明朝的脸面,也可以给那些倭寇一些好处,这仗迁延日久,耗费钱粮可都是咱们大明朝的,朕是不想再拖下去了!” 万历皇帝说完,自己又想了想,觉得这就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了,也就一言而决,将内阁都跨过去了,直接降下了圣旨,万历皇帝想的很简单,这大明朝是他们朱家的,总归还是要他来当家做主,可是那些个大臣们最最反感的便是当皇帝的太过圣明,按照那些大臣的想法,这天下,应该是由他们来治理的,皇上,最好就是拱垂而治。 可也是那些大臣命歹,偏偏遇上了万历皇帝这么一个独断专行的天子,朝鲜的事,就被他一句话定下了调子,皇帝不想打了,大臣们就算是再怎么折腾也每个屁用。 ------------ 第六十一章 升官了 更新时间:2013-09-20 李如楠跟着李如松在平壤这边驻扎了两个月的时间,期间双方也发生了几次小规模的战争,不过都影响不了大局,互有生死,而后各自退兵,倒也相安无事。 不过在平壤的时间越长,李如楠发现的问题就越多,最让他担心的就是军中的派系之争,辽东军马自然没什么好说的,都是出自李成梁一脉,自然同气连枝,可是南北之争,就避免不了了。 李如松大军攻打平壤之时,南北两军之间,就因为军功有了龌龊,当时南兵先登城墙,可是北兵多斩首级,而李如松上报朝廷的时候多表北兵斩首之功,而少论南兵先登之功,造成南兵将领与北兵将领之间的隔阂。 碧蹄馆一战后,南军将领吴惟忠对于北兵将领又多有嘲讽之语,认为北兵作战不利,如果单用南兵早就收复汉城。 两军之间,时常有斗殴之类的事情发生,可李如松和吴惟忠两人不但不加以制止,还恣意纵容,致使两军的矛盾越来越大。 此外明军和朝军之争更是严重,两国争议不外乎是在粮饷与兵力,朝鲜复国心切,一再催促明军进兵,明军将领多半言明粮食欠缺,天候不佳,进兵有所疑虑。 此外明军也碰到逃兵问题,尤其以辽东兵最为严重,而南兵因为家乡遥远,反而不会脱逃,为了填补空缺,李如松多次向朝鲜要求填补缺额。 此外,明军将领也多次反映朝鲜提供的敌情不明,无法知道要用多少兵力才可以消灭入侵的日军。 李如松因为受了李如楠的影响,更是完全不相信朝鲜的官员,认为他们很容易泄漏军机,往往军情只要移咨朝鲜官员,他们一回去就会转告亲友,因此明、朝官员多所隔阂。 这些乱七八糟的糊涂账,让李如楠也是头疼不已,最后干脆不去理会,只是闷在自家军中训练士卒。 直到朝廷派遣了钦差到来,结果一颁布圣旨,更是让军中多有不满,李如楠立下的功劳最大,却只得一个参将的职位,李如松虽说在碧蹄馆败了一阵,可是收复平壤却是大功一件,却也只被加了一个“太子少保”的虚衔,反倒是吴惟忠被授了总兵职司。 “大哥,万岁爷这般封赏也太不把咱李家人当回事儿了,老九在东边收复了咸镜道,斩首无数,却只得参将,那吴惟忠有什么功劳,却升了总兵,再进一步,可就和大哥平起平坐了,到时候这朝鲜的事,还能是咱们李家人说了算吗?打下了半个朝鲜,到头来反倒是给别人做了嫁衣,小弟是咽不下这口气!” 李如松的帅府之内,李如梅正在跟李如松发着牢骚,现下这里,都是李家的人,除了李家哥四个外,再就是李家的家丁亲兵了,所以李如梅说起话来也是毫不顾忌,有什么就说什么,直来直去。 李如松此刻也是黑着一张脸,很显然对万历皇帝的封赏,他也是不满意的,不说别的,就李如楠在咸镜道立下的功劳,就算是得个总兵都不在话下,如今却只是个参将,这让他如何不气。 李如柏见李如松不说话,道:“五弟,别胡说八道,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就不动动脑子,以后这样的废话少说,小心隔墙有耳,被人听了去,传扬到万岁爷那边,害了咱们李家!” 李如松也道:“二弟说的不错,老五,你也消停了吧!” 李如梅怒气不息,气哼哼道:“大哥!你好歹想个主意啊!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姓吴的得意!要是按我的意思,就应该立刻南下,夺了汉城,看朝廷里还有人敢说三道四不成!” 南下! 如果是在两个月之前,李如楠肯定会赞同,但是现在的情况却不一样了,天气已经入冬了,朝鲜的天气多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下雨,一旦大雪封山,辽东骑兵的机动能力顿去,到时候就成了摆设,而汉城倭寇屯着重兵,想要攻城,必须要用火炮,火炮又全都掌握在南军的手里,就现在两军那龌龊,南军会乖乖听命吗?到时候就算能攻下汉城,功劳也全都是人家的。 李如楠现在也是气大了,昨日那钦差来过之后,就有一个南军的将领对着他指手画脚,还说什么他是虚报战功,将李如楠气的一顿老拳,差点打死了人。 要是系统给奖励的时候,能给上几门平虏炮,哪里还用的着这么麻烦,说起来李如楠还真佩服做那个mod的人,居然给大明势力还安上了平虏炮这种划时代的神兵利器。 要是李如楠手里能有个几门,一通炮火覆盖,都能把汉城夷为平地,可现在的问题是,他根本就没有,该想个什么办法,扭转李家在万历皇帝心里的印象,李如楠也泛起了思量。 虽说李如楠的家族门第观念没有这个时代的人那么强烈,但是背靠大树好乘凉,现在的李如楠还离不开这棵大树。 李如柏气道:“南下?怎么南下!?咱们现下这军粮消耗越来越大,要是没有老九带来的粮食,咱们这些人都要喝西北风了,还有战马死的也是不少,若是我来看,咱们却是不易再动大兵。打下一个平壤,咱们李家儿郎死了多少,结果功劳全都是那些南蛮子的,咱们可不能再这么傻下去了,按说咱们就应该回军的,这朝鲜,现下就是个泥潭,咱们辽东兵马再待下去,可就真陷在这里了。” “撤兵!没有万岁爷的圣旨,这兵怎么撤!?”李如松皱眉道,“二弟!以后这样的话,你也少说!老九!你脑子活泛,你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咱们李家再赢上一场!” 李如楠见李如松直接点名了,沉吟了一阵道:“大哥!如今的情况确实对咱们不利,但是还是有一个机会的。” 众人一听都来了兴致,通过这段时间的精彩表现,李如楠在李家的分量也是越来越重,听到他说有办法,众人岂能不高兴。 李如楠接着道:“大哥,你想啊,咱们现在都粮食匮乏,那些在南边的倭寇可是比咱们的人多的多了,他们难道就不吃饭了。按说他们粮食给养比咱们更困难。只要派一小股人马,把他们的粮草一把火给烧了,那他们就没有本钱了。到那时候,他们尽管兵多,也不敢北上!” 李如楠说这话也不是无的放矢,这些天他也没闲着,早就开始打上了倭寇粮草的主意,倭寇渡海远来,粮草这一项可是一定要解决的,不然,十几万大军,那可就是自陷死地的。 倭寇虽然很善于以战养战,朝鲜人各处城池中的粮草,都是被他们善加利用,也怪朝鲜人实在是太窝囊,不但不抵抗就跑了,而且连各处城池中的粮草也留给了倭寇,倒是省去了倭寇运粮的麻烦。 倭寇能在汉城坚持这么长时间,手里肯定是有大把的粮食消耗,这些天李如楠就派出了将军卫队,四处探查,总算是找到了倭寇的屯粮重地,就在汉城以西的龙山之上,只要把龙山上的粮食给烧了,倭寇也没办法再守在汉城了,到时候他们只能南返去釜山,等着从国内调粮,这仗也就胜了大半了。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啊,烧了倭寇的粮草,看那些倭寇还能蹦跶,到时候咱们只要跟在他们屁股后面撵,说不准还真能把他们赶下海去。” 李如梅当先兴奋了起来,拱手道:“大哥!小弟愿带人去烧了倭寇的粮草!” 李如松琢磨了一阵子,也觉着这是个好办法,于是便与众将商议起这偷袭倭寇粮仓的事情来。 李如楠见李如松的模样,知道这差事落不到他的头上,这次出来,他立下的战功也不小了,反倒是李如柏和李如梅,除了阵前斩将之外,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功劳,这任务多半会落在李如梅,或者李如柏的身上。 李如楠也不藏私,当下就把探查来的倭寇屯粮重地说了,接着又道:“要想偷袭成功,咱们还要再做一场戏,调动倭寇的兵力,把他们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这样偷袭才更有把握!” 李如松点头,心情大好之下,也变得意气风发,起身站在那张地图前道:“汉城西北方有座幸州山城,乃是汉城的门户,倭寇在这里屯着重兵,我意出兵攻打此城,倭寇必然会大举救援,等到倭寇大部被吸引过来之后,五弟!” 李如梅连忙起身,兴冲冲的一拱手,道:“小弟在!” 李如松道:“我给你三千人马,务必将倭寇在龙山的存粮尽皆焚毁。” 李如楠也道:“五哥!小弟的亲兵十分精锐,五哥也一并带去,也好有个照应!” 李如梅自然没有什么不答应的,连忙应下。 可是还没等李如松把计划付诸实施,朝廷的使臣又到了,这次一起来的还有那个沈惟敬,他们还带来了万历皇帝的最新指示,要和倭寇议和。 ------------ 第六十二章 猴子的野望 更新时间:2013-09-20 日本名护屋的天守阁中,一间装饰奢华的大殿,之前织田信长筑安土城,曾建造过一座黄金茶室,这里也不差了。 一个瘦小干枯的老人正坐在正位上,他的头发稀疏花白,可见年纪已经不小了,面色看上去有些苍白,但眼神却是十分的凌厉,此时他手中拿着一封战报,随着他的目光,跪在下首位的几个人都是后背出了冷汗。 “加藤清正战死了,锅岛直茂也战死了,大友义统、立花宗茂都死了,平壤失陷,朝鲜北四道已经不属于我大日本了!” 这个猴子样的老头正是丰臣秀吉,统一了日本的太阁大人,日本的真正掌权者,他的语气虽然平静,但是听上去还是让人不寒而栗,下首的众人闻言纷纷跪伏在地上,额头抵着地板,都不敢抬头看一眼。 “又左!看起来你是对的!”丰臣秀吉怪笑着,眼神更加凌厉,直射人心,“当初你就反对出兵朝鲜的!” 左手第一位的正是前田利家,号称枪之又左,甲贺百万石的强力大名,同时也是丰臣秀吉的好友,两人的交情,从效力织田家的时候,就已经结下了,不过当时丰臣秀吉不过是个给织田信长暖草屑的小人物,可是现在他已经是天下人了。 以往前田利家还能在丰臣秀吉面前肆无忌惮的说笑,但是现在很显然已经不行了,丰臣秀吉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脾气也越来越暴戾。 “太阁大人!朝鲜的局势还没有糜烂到无法挽救的地步,宇喜多殿下和小早川殿下他们已经稳住了局面,朝鲜南四道还在我军的手中,这场战争我们还没有失败!”前田利家很聪明的没有炫耀他的先见之明,这个时候丰臣秀吉已经因为那个不切实际的大东.亚帝国的梦想疯狂了,他们这些人也只能跟着一起疯狂下去了。 丰臣秀吉的脸色阴沉,咬牙切齿道:“加藤那个蠢货,还有小西行长,他们都是蠢货,居然被明国人轻易的击败了,小西行长和黑田长政现在在什么地方,他们丢了平壤,我要让他们为自己的无能付出代价!” 前田利家连忙劝道:“太阁大人息怒,平壤之败,却非小西行长的过失,根据情报明国的兵马具是雄壮,我军往往要付出两三倍的军势方能抵御住对方,现下明国兵马在碧蹄馆一代已经被我等挫败,无力南下,以后这朝鲜的局势肯定会向有利于我们一方发展。” “又左!以前你的脾气不是这样的,要是在以前,你肯定会指着我的鼻子大骂,骂我害得数万将士惨死,现在连你也变了,算了!你也不要骗我了,若是咱们占优,为何不继续进攻,那些家伙全都沉浸在统一日本的喜悦之中,不思进取了,看来真是需要我渡海亲征才能挽回败局了。” “太阁大人万万不可,您是日本的主心骨,日本没有您坐镇的话,非乱了不可,您万万不可将自己置身险境,恳请大人收回成命。” 说这话的是跪在右手便第一位的武士,这家伙年岁也不小了,生的肥肥胖胖的,脖子很短,跪在那里活像一只大乌龟,模样十分恭顺,语气更是诚恳,这人就是现下丰臣家的五大老之一德川家康。 丰臣秀吉看了德川家康一下,冷笑了一声,道:“还是竹千代忠心啊!德川殿下!您劝我不要渡海远征,确实是为我好,那么该怎么挽救朝鲜的颓势呢!?” 德川家康却不再说话,只是深深的跪着,极力表现着自己的恭顺,其实心里早就骂开了:“你自己不自量力,要挑战大明,现在被人揍了一顿,却又来问我,难道还想让我带着德川家的武士过去拼命吗?歇菜吧您呢!我可不去蹚那个浑水,老老实实趴在关东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装乌龟停好的!” 前田利家见有些冷场,忙道:“太阁大人!德川殿下说的对,您不能亲征,这些事情,小早川殿下或是毛利殿下都是能应承下的,有他们辅佐,相信宇喜多殿下应该能够对付的了明国兵马,不过~~~~~~~~” 丰臣秀吉道:“不过什么?又左!把你的话说完!” 前田利家低着头,衣衫都被汗水湿透了,犹犹豫豫的说道:“太阁大人!我想我们现在应该考虑该怎么结束这场战争了!” “不!”丰臣秀吉一听,就好像个被踩了尾巴的野猴子一样,猛地跳了起来,声嘶力竭的喊道,“我决不!决不向明人低头,之前他们已经拒绝了我和谈的诚意,现在他们必须为他们的自大付出代价!付出代价!我要增兵,继续向朝鲜增兵,我一定要战胜那个不可一世的明国!” 丰臣秀吉说完猛地一阵咳嗽,跌倒在地上,看他现在的模样像极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可越是这样,他的野心就越大,他要成功,他要获得无上的成功。 其实如今他的成就,已经算得上是成功了,当初那个小战国,多少的英雄豪杰,武田信玄,上杉谦信,北条氏康,织田信长都没能完成一统天下的霸业,可是他成功了。 一个平民子弟,一个被人看不起,连姓氏都没有的贱民,一步一步凭借着他的努力,走上了天下人的位子,有谁能说他不是成功的。 可是伴随着成功巨大喜悦而来是更大的野心,他不满足只是成为一个小小日本的主宰,所以他将目光投向了一海之隔的大明帝国。 从他登上太阁宝座的那一天开始,他就还是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到北京去,坐上象征着天下主宰的龙椅,真正建立一个大大的帝国,一个前所未有的帝国。 最开始进军朝鲜的时候一切都非常顺利,他们甚至在平壤击败了来援的明军,一切都顺利的让人以为,丰臣秀吉那个不切实际的幻想真的有成功的可能,但是很快大明被激怒了,然后就是一顿胖揍,到现在不但朝鲜北四道不保,南四道也在明军的威胁之下,更是折损了数万兵马。 所有人都发现,尽管他们完成了日本统一的大业,但是和大海对面那个庞大的帝国相比,他们的实力还是不够看。 而那些有先见之明的人,这会儿则是暗自庆幸,比如德川家康,他就在庆幸当初在关东自导自演了一番武田家余孽的叛乱,躲过了这次出兵。 丰臣秀吉发泄完,一双硕大的眼睛都变得赤红,让他失望的是,下首的那些人除了一个个恭顺的趴在地上,没有一个回话的,很显然他们都不赞成自己的决定。 就在丰臣秀吉准备点将的时候,突然一个小姓跑了进来,跪倒在了他的面前:“太阁大人!朝鲜最新军报!” 丰臣秀吉挣扎着站起来,一把夺过,看完之后,就好像被人抽去了骨头一样,瘫倒在了地上。 前田利家连忙趴着过去,将那军报拿起来看过之后也是大惊失色,道:“太阁大人!这仗不能再打下去了!” 前田利家非常清楚,这次派去的兵马除了丰臣秀吉的嫡系,就是和他相善的大名,一旦这些人都被扔在朝鲜,丰臣秀吉这个太阁的位子也就做到头了,不用别人,在场的一些大名就能把丰田家给拆了。 丰臣秀吉强忍着满心的愤怒,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好好的分析了一番,到最后也只是艰难的说了一句:“传令给小西行长,让他和明国人接触,和谈!” 最后那两个字吐出来,对丰臣秀吉而言是何等的艰难,但是此刻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原来就在半个月前,明军突然偷袭了龙山,日军在朝鲜的军粮被焚毁一空。 那一日李如松正打算要下达行动命令,朝廷的钦差又来了,还带来了万历皇帝的旨意,大明打算要和倭寇和谈了。 李如楠的计划这下彻底没有实施的必要了,李如松也准备放弃,但是最终还是被李如楠给说服了,在和谈之前,再胜一场,让倭寇彻底失去谈判的筹码,对大明十分有利,就算是事后有人追究起来,万历皇帝也不会怎样,最多就是心里不痛快。 李如松想想也是,便不顾沈惟敬那厮的阻止,下令出兵,他亲率一军,猛攻幸州山城,宇喜多秀家闻报自然不敢怠慢,调动了几乎全部兵马,前去御敌,结果被李如梅偷袭了龙山,数百万担的粮食被焚毁一空。 等到宇喜多秀家回军去救的时候,粮食早就烧成了黑灰,丢了龙山,日军顿时闹起了粮荒。没了粮食吃,士卒哪里还有力气打仗。 各个统军的大名也是没有办法,只得让麾下的士卒带着人马在这汉城四周开始了搜刮,可是朝鲜人早在他们刚刚打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跑了大半了,之前又被加藤清正搜刮过了,那里还有粮食,即便是有一些,但对于七八万人也是杯水车薪。 于是,领兵的大名们首先就坐不住了,带出来的这些人可都是他们的家底,要是拼光了,回去之后怎么办? 说起来丰臣秀吉对日本的统一也不十分彻底,各地的实力派比比皆是,对丰臣秀吉也只是顺服,手里的权利却并没有交出去,平日里各个临近大名的关系也不是很好,时常有龌龊事发生,他们自然不愿意将家底都交代在朝鲜。 于是乎,所有大名都不用事先传统,一致要求回撤到釜山那边,好歹那边还有粮食从海上运来。 宇喜多秀家把石田三成,长束正家,増田长胜找来商议了一番,也都觉得汉城不能久守了,再守下去的话,等不到援兵过来,人都要饿死了,没办法只能撤退。 日军临走时又放了一把大火,而后就将汉城丢给了李如松,等李如松领着兵马进驻汉城的时候,看到的一切仿佛是在地狱里一般,到处都是死人,到处都在冒着烟火,朝鲜李氏王朝的宗庙和王宫什么的,早就烧毁了,只剩下一片断壁残垣。 跟着李如松大兵南下的朝鲜大臣一看到这般景象,坐在地上就哭开了,这些朝鲜人仿佛别的本事没有,只只会哭,哭起来就是没完没了。他们不单是在自家祖庙和王宫遗址上哭,还跑到李如松那里哭,一再央求李如松他们继续带着天兵南下,替他们把倭寇赶下海。 可是此时的李如松已经生了倦意,这朝鲜的局面,现下可不是他说了算了,朝廷已经派来了和谈大臣,他如果再进兵的话,就算当真能把倭寇全都赶下海去,又能怎么样,一个不受控制的将军,肯定不是皇帝喜欢的,就算他的战功再大,到头来也只有一死,朱家人杀起功臣的时候,可是从来都不手软的,因此不管那些朝鲜大臣如何哭诉,他也是不理睬。 很快大明要和倭寇和谈的消息就传开了,那些朝鲜大臣更是被爆了菊花一样,根本就坐不住了,一个个串联起来,先是找李如松,李如松不理睬,他们就跑去辽东找宋应昌,最后还要跑去北京向万历皇帝哭诉,却不知道这个和谈的主意,就是万历皇帝自己想出来的。 万历皇帝倒不是真的想结束战争,只是他打不起了,打仗那是要花钱的,大军一旦开拨,那就要一笔开拔费用,到了战场,还要有各项用度,若是打胜了,朝廷还要犒赏,最起码,下边军兵送上来的首级是要挨个算钱的,这可是不能搪塞的,这个要是拖欠了的话,以后谁还会为朝廷卖命。 之前李如楠在咸镜道倭寇加朝鲜叛军一共看了四五万人,这是多大一笔钱,万历皇帝虽然喜欢胜利,可是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要是在这么下去,让李如楠依样再来几次的话,大明的国库可都要空了,国库里跑了老鼠,皇帝的位子还坐的牢吗? 这会儿那位沈惟敬大人已经派人跑到釜山去和日军接触了。 ------------ 第六十三章 国库 更新时间:2013-09-21 万历皇帝确实不想再打下去了,打仗需要的是钱,之前宁夏一役,国库就花出去了大把的银子,战后的赏赐,万历皇帝又满心肉疼的从皇室内帑里贴补了一部分。 明代的皇帝,对金钱都有着异乎寻常的热情,崇祯末年,李自成围攻北京,朝臣请崇祯皇帝发内帑,赏赐士卒,眼看着都要江山沦丧,社稷倾颓了,崇祯皇帝都舍不得,反倒是便宜了李自成,白白得了几百万两白银,典型的舍命不舍财。 万历皇帝这个做爷爷的自然也是如此,钱在他看来,比什么都重要,虽说心心念念的想着要做个千古一帝,可要是钱都花没了,这个千古一帝做起来,也没什么味道了。 “大人,卑职已经算出来了,从万岁爷下旨援朝抗倭,到随后调集西北兵,南军入朝,再加上这林林总总的赏赐,一共花费银两如下,您自己看看吧,都在这呢。”户部左侍郎萧砷将一份账簿递了过去,脸上带着难掩的苦色。 户部尚书杨俊民皱着眉头看了一下这抗倭援朝所花费的银钱,脸色不由得难看起来,实在是太多了,多的超出了他的想象,那些主战的大臣,一个个都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只顾着嚷嚷要给倭寇点儿颜色看看,却难为了他这个大管家,杨俊民所掌的户部就是大明朝的钱袋子,眼看着钱袋子越来越瘪,他岂能不着急。 “哎,真是想不到,这才仅仅大半年不到,就花费如此之多。张居正耗费十年的心血,力主改革才弄出了这么点儿银钱,这下倒是好了,先是宁夏,接着又是朝鲜,这才多长时间就花出去了这么多银钱,看来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兵者国之大事,不可善动啊!” 萧砷道:“这有什么办法?之前宋应昌送过来的军报,还要再花出去一大笔赏银,到时候国库可就真的要饿死老鼠了!” 杨俊民也跟着叫苦:“那些个武夫一个个只知道喊打喊杀的,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打仗打的是什么,还不就是白花花的银子,没有银子拿什么打仗,最可气的就是那个宋应昌,还挑动万岁爷要大举用兵,这兵岂是那么好派的!” 萧砷皱眉道:“大人,朝廷那边不是也吹出风来了吗?万岁爷怕是也不想再动刀兵了,说是又要派那个沈惟敬过去游说倭寇,之前是因为倭寇不守信用,才引得万岁爷动怒,降下了大兵,如今万岁爷都不想打了,虽说让倭寇欺负到咱大明属国的地界,这天朝的面子有些下不来,不过要是能游说了倭寇,让其退兵,这样却是最省事了。一则朝廷不用再花费钱粮,另一则那肖太亨也省得太得意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杨俊民的脸色好看了一些,道:“要是能罢兵休战自然最好,可怕就怕万岁爷那边,你也不是不知道万岁爷的性子一会儿一变,谁也拿不准,昨天说打,今天说不打,誰知道到了后天到底打不打啊!” 萧砷想了想,道:“大人!您不如将这账本呈给万岁爷御览,就说国库没钱,如今这天灾人祸的,到处都用钱,辽河大水,贵州地震,朝鲜又要用兵,就算是咱大明朝的国库如今也是空空如也了,再让万岁爷发内帑,到时候万岁爷就是不情愿,也没了办法!” “你说的倒是不错,不过还是要看看其他人是什么态度的,若是老夫自己去提出,怕是不妥的。”杨俊民捻着胡子,若有所思的说道。 打仗花的钱自然是户部来出,可是户部可不光是为了打仗而存在的,朝中各位臣工每月的饷银可都是要从这户部出的,天下各处受了灾害,也是要户部出银子,修补河防什么的,也是要户部出银子,还有那几十万皇亲国戚,都要户部养着,每个月花出去的银钱都像流水一样。 在大明朝廷之中,最难做的便是这户部尚书了。至于原因吗,很简单,各处都来向你伸手,问你要银子,要是拿不出钱,那可就是麻烦上身了,说好听了是不配合,说不好听了就是办事不利,万历朝二十年,换的最勤的就是户部尚书,之前张居正理政还好说,总归张居正这个内阁首辅有本事搞钱,户部尚书只要捂紧了钱袋子,会花钱也就是了,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这个户部尚书也更难做了。 之前万历皇帝虽然性格十足,可到底天下无大事,国库倒还算是充盈,可是仅仅这一年多一点的时间,朝廷又是打宁夏,又是东征朝鲜的,户部那点儿银子,也是下的快。 户部尚书自然是要找这兵部尚书抱怨的,身为兵部尚书,肖太亨本人也是知道这一情况的,朝廷若是没了银子,依着现下这位万岁爷的脾气,怕是要想法子弄银子了。按照大明的传统来看,这要是规矩的征税的话,那便弄不出几个钱。因为大明打从太祖皇帝开始就实行了官绅不纳粮的规矩,纳粮的就是那些没有官身的百姓。这个规矩在大明刚开国的时候倒是促进了有钱人去读书,可是时日一长,读书人越来越多,不纳粮的便也越来越多,而且还都是江南两淮地方的,天可怜见,整个大明朝最富庶的就是那里,可每年上缴国库的银钱,属江淮一代最少,没办法官绅把土地都占得差不多了,再加上那些个小民也确实奸猾,为了不纳粮,干脆就把自家的土地都算在有官身的人的身下,那便也不用纳粮。 这样一来,大明朝廷的运转经费,最后都落在了那些没有官身的却小有土地的人的身上。一两百年下来,那些有土地的,有官身的通过不断的土地兼并,自然是让自家的土地越来越大,而那些原来小有田产的,在这种规矩下,若是家里出不了读书人,那便要家道中落。 穷人越来越多,而且还要靠着微薄的收入来供奉国家,而那些有钱人,占有最多土地的那些人,反倒成了这个国家的蛀虫,他们只从这个国家索取,而从来不为这个国家负责。 读书人越来越多,渐渐的不光是有钱,而且也变得有权。有权之后他们自然是要维护他们现下的利益的,这就造成了大明朝任何一个皇帝上来后都要想法设法跟这些有钱有权的士大夫们斗,为的自然是利益了。 好容易出了个张居正,实施了那一条鞭法,官绅一体那两,算是缓解了这国库缺钱的窘境,可是这位张阁老也因为这件事得罪了不少士绅,等他一死,那便是人死政亡了,众人看到万历皇帝要整张居正了,便也跟着落井下石,谁叫这张阁老当初坏了他们的财路了呢。 要说起来,内阁诸臣外带那些有资格参与到这东征大事中的文臣武将们都是不反对这打仗的,原因自然是他们可以从中上下其手的,可是这总归要有个度,若是贪的多了,吃相太难看,被自己的对手知道或是拿捏住了把柄,那便不是好事了。 可是眼看着现下这般用度,杨俊民是害怕了,抛去他们贪墨的,剩下的发往东征前线,那可是没有多少了。所以这仗现下看来是不能再打了,若是再打,这边便会出漏子。 不单单是杨俊民担心,兵部尚书肖太亨更是担心,他往自己的口袋也没少装,还有五军都督府的人,也是如此,众人根本就用不着商量,便齐齐动了和谈的心思。 国库没钱了,这仗不能再打下去了,再打下去可就不少收拾了,万一万历皇帝泛起了狗怂脾气,下旨征发银两赋税的话,那些个读书读混了头,自以为是大明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的混球们,怕是又要鼓噪,到时候万历皇帝为了平息那些官绅士大夫的怒火,怕是有要惩治一批人,主战的那些个谁也跑不了,所以这仗归根结蒂就是不能打了,谁说什么都不成。 大明朝这边的精英们不想打了,日本的那些个大明也存了同样的心思,他们也不想再打这朝鲜战争了。毕竟,他们那边的损耗更大,龙山上的粮草被明军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他们在朝鲜这边又刮不到粮食,大军要吃饭,就只能从日本国内运粮,那些粮食是从哪里过来的,还不是他们这些大名的领地。 丰臣秀吉虽然名义上是日本的太上皇,但是其下各个大名还都是有相当多的自主权,最起码大名们手中的兵可都是听他们的,那些大名之所以臣服于丰臣秀吉,那是因为他们打不过,而且他们还想着保存自己的实力。 要是再照着这样打下去的话,他们手里的兵拼光了,领地被刮穷了,这个大名的位置还能坐的牢靠吗? 你也不想打了,我也不想打了,这才有了沈惟敬入朝,要与倭寇和谈的事。 ------------ 第六十五章 和谈 更新时间:2013-09-21 来的不是旁人,也是和沈惟敬有过一面之缘的小西飞,见着小西飞,沈惟敬心里就更得意了,这场官司首先在气势上,他就占了优势。 “你家小西大人派你来找老夫,不知有何要事?”沈惟敬耷拉着眼皮,一副不待见的模样,让小西飞的心里也是一阵咣咣的跳。 “沈大人!上次~~~~~~~” 沈惟敬一听,腮帮子上的肉又开始抽抽了,道:“你们这些倭寇还好意思提上一次,上次老夫好心好意的为了两国休战,冒着被万岁爷责罚的危险,做出了恁大让步,可是你们呢?擅自兴兵,还侵入了我大明疆土,就是那加藤清正,在我大明疆土烧杀淫掠,无恶不做,这才引得万岁爷震怒,降下天兵,还连累的老夫吃了不少瓜落儿!” 小西飞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不然的话也不会被小西行长当成信使,来回奔波,闻言忙叫起了撞天屈,道:“沈大人,这个您可是冤枉了我家主公了,我家主公一门心思的想着要等交换平壤,可都是那加藤清正误事,不肯听从我家大人的劝告,擅自出兵,冒犯了天朝,便是太阁大人都震怒不已,不过好在那加藤清正也是咎由自取,送了性命,倒也是为天朝出了一口气!” 沈惟敬闻言,心中冷笑不已道:“你倒是个会饶舌的,可任你舌绽莲花,也是你国率先违背合约的!” 小西飞知道,这会儿就是在说什么,那笔糊涂账也是掰扯不清,只得道:“沈大人!现在再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还是要以大事为重啊!两国交兵,深受涂炭的还不是两国的百姓,如今太阁大人也动心了,想着要和谈,这才派小人过来,先与大人接触,大人是个慈悲的性子,定然不忍见两国将士浴血沙场,还是趁此良机,两国罢兵休战,百姓重享太平,也是大人的功德!” 沈惟敬不动声色,道:“这场战争毕竟是你国率先挑起的,既然要和谈,可让你家大人来汉城这边。” 小西飞忙道:“沈大人容禀,本来我家主公也是要来亲自拜会沈大人的,怎奈这其中还有个牵扯!” 沈惟敬问道:“你说来听听!” 小西飞道:“太阁大人想要和谈罢战,可是那些个大名一向都骄狂惯了,只怕他们不肯答应,如果我家主公来汉城的话,和谈一事难免要走路风声,到时候再起纷争的话,可就不好了,还是请沈大人便移尊步,到釜山走一遭,我家主公已经备下了厚礼,专等沈大人大驾了!” 沈惟敬一听有厚礼,眼睛都要绿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危险不危险的,当即便道:“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好拂了你家大人的一片心意,这样吧!老夫便往釜山走一遭吧!但愿的两国能罢兵休战,也好结了这兵灾之苦。” 订下了章程,次日沈惟敬便找李如松去要人,好护送他去釜山,李如松刚刚收复了汉城,哪里想要休战,他一门心思的想着要把倭寇赶下海,立下不世功勋,可是皇命到了,他也是无可奈何,但要派人护送沈惟敬,他是怎么都不肯的。 沈惟敬没办法只能去求吴惟忠,吴惟忠倒是好说话,当即就派了五百义务兵,护送着沈惟敬去了釜山。 见着小西行长,当然主要还是见着了小西行长的厚礼,沈惟敬原本还板着的一张丑脸,立刻便鲜花朵朵了,道:“小西大人客气了!” 小西行长现在也是心中无奈,丢了平壤,丰臣秀吉差点儿要了他的命,想要扳回印象分,这和谈一世就必须做好,可是谈判桌上比不了嘴皮子,比的是真刀真枪的实力。 有眼睛的谁看不见,明军现在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只要再加一把力,就能把他们给团灭了。 虽说釜山还可以坚守,但是没粮食却没办法了,原本从日本国内运粮过来,还可以支应一段时间,但是那个让九鬼隆广都吃了大亏的李舜臣又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接连偷袭日军的运粮船队,眼看这仗是支持不下去了。 手里没有本钱,想要和谈又谈何容易,偏偏丰臣秀吉就是个损阴丧德的狗怂脾气,硬是不肯服软,要价太高,这可就难办了。 小西行长现在也一失当初在平壤时的牛.逼口气,见着沈惟敬便大礼参拜,摆足了小国寡民的姿态。 “沈大人一路辛苦!” 沈惟敬一件小西行长的孙子样,顿时自我感觉良好,要是下面没有两个蛋蛋拽着,这厮都能飞上天去,仰着头,两个大鼻孔对着小西行长道:“小西大人!一别不久,我们这又见面了,当初你们若是乖觉的话,又哪里会有今日之祸,如今老夫倒是要问问小西大人做何感想!” 小西行长听沈惟敬出言讥讽,却也只能忍着一口气,道:“沈大人!当初之事,都是加藤清正那个莽夫,一意孤行,绝非我家太阁大人的本意,如今太阁大人已经传来了严令,责成在下与沈大人和谈,还望沈大人能够不计前嫌,一切以大局为重!” 沈惟敬也不是个糊涂蛋,见好就收,道:“当初之事,老夫也不愿意纠缠了,不过贵国既然想要和平,总归要表示一下诚意才行!” 小西行长忙道:“太阁大人一向对大明国敬仰有加,弄成今天这个样子,使得两国刀兵相争,绝非太阁大人的本意,如今我军已经退出了汉城,两位朝鲜王子也已经送还贵军,这难道还不足以彰显我国的诚意吗?” 好无耻!有木有!? 沈惟敬听了,气的都想吐小西行长满脸的翔,这么无耻的话都能说出来,难怪倭寇祖祖辈辈都长不高,要多坚强的身子能支撑住他们那颗龌龊的心。 汉城是倭寇让出来的? 要不是没吃的了,就倭寇那死皮赖脸的性子,他们舍得走? 朝鲜王子是他们送还的? 要不是李如楠干掉了加藤清正,估计那两个朝鲜王子这会儿都在北青城被饿成人干了! 不过沈惟敬虽然气愤,却对这些口头上的官司也不放在心上,他考虑的是怎么才能在这次谈判当中,给自己争取足够的好处,至于大明的利益,这老丫挺的根本就不在意。 “小西大人!本官不想和你饶舌!”沈惟敬变了脸色,连自称都变了,“万岁爷差遣本官过来和尔等和谈,原本就是无上天恩,你若再是这般,那也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小西行长见沈惟敬动怒,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道:“沈大人说的是,不如这样,先将双方的条件都摆出来,也好谈下去!” 沈惟敬点点头,当即就提出了万历皇帝的条件:其一、其一、撤出朝鲜并送返被俘王公贵族,其二、日本向明朝上章谢罪,其三、明廷封丰臣秀吉为日本国王。 小西行长听了,倒也不觉得如何,他只想日后与大明通贡赚钱就行,这些条件也不是不能答应,关键是和丰臣秀吉给出的条件有些差距。 日本方面,提出“大明日本和平条件”,共有七条,内容与沈惟敬的条件驴唇不对马嘴,完全是各讲各的。日本条件是:一、明皇室嫁女与日本“天皇”;二、重新恢复两国勘合贸易;三、明朝割朝鲜四道给日本;四、朝鲜送王子、大臣入日本为人质;五、日本交还被俘的朝鲜王公大臣;六、朝鲜立誓日后不“背叛”日本;七、大明和日本相互立誓互不侵犯。 和之前的条件完全一模一样,一点儿都不带打折的。 小西行长在接到丰臣秀吉的奇想条款之后,都不禁为丰臣秀吉天才的构想折服了,此前日军占了大半个朝鲜,都不曾让大明答应这些条件,如今日军被打得像丧家犬一样,龟缩在釜山一线,明军只要再加一把力,日军上下都要到海里去洗凉水浴了,居然还是这条件,真不知道那个猴子头是怎么琢磨的。 沈惟敬一看日本这条件,也是傻了眼,那丰臣秀吉未免也太能搞了,他虽然知道要想让日本撤军,大明不出点儿血是肯定不行,但问题是,这血量也太大了,他要是真的答应了,回去万历皇帝非把他脑袋砍成八瓣。 上次答应是为了拖延时间,这次答应,那可就是动真格的了,到时候西洋镜被戳破,他还能有个好。 “沈大人!还望您能够从中周旋一二!”小西行长也觉得不好意思,只得求助沈惟敬。 沈惟敬这下也犯了难,道:“小西大人!不是本官不愿成人之美,只是这里面干系太大了!” 按着沈惟敬的想法,这事倒也不是没有做成的可能,无非就是欺上瞒下,更关键是他冒着那么大的危险去做这件事,他能得什么好处。 小西行长是个商人出身,他哪里还能不明白沈惟敬的心思,忙道:“只要沈大人能够促成此事,必有重谢!” 沈惟敬顿时就心动了,这人就是个胆大包天的货,只要有好处,就没有他不敢做的,想了半晌之后,道:“小西大人!此时要想做成,光本官一人周旋可不够,本官能说得动我大明皇帝,阁下可能说得动您那位太阁大人!?” 小西行长心里盘算了一阵,他最关心的也是好处,原本就是个商人,只要能发展成和大明的贸易,到时候金票大大的,好处多多的,欺上瞒下,倒也不是不行。 “全凭沈大人做主!” 结果,小西行长和沈惟敬两人暗中一合计,觉到明日双方根本说不到一块。于是,这两位商人后来擅作主张,两边挡驾两边瞒。 沈惟敬给万历皇帝写了奏折,表示说日方同意明方要求,希望大明朝对丰臣秀吉封王。小西行长也给丰臣秀吉写信,说了大明同意了日本的七项条件,为此,这两个中日“友好人士”胆大心细,还伪造了一份以丰臣秀吉名义写的“降表”。 沈惟敬的奏折和丰臣秀吉的降表送到北京,万历皇帝一下子就爽了,觉得日本似乎也没那么讨厌了。 户部尚书杨俊民和兵部尚书肖太亨,串联了内阁首辅赵志皋赶紧到万历皇帝那边吹起了风,鼓动万历皇帝首先要展现大国人君的气度,率先撤兵。 他们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尤其是杨俊民,国库里的银钱花的像流水一样,在这么下去,大明君臣都要组团去讨饭了。 万历皇帝一听,也觉得在理,他是天朝上国的皇帝,总不能和一只猴子斤斤计较不是。 肖太亨又力主封贡议和,最终万历皇帝拍板,只留四川将军刘綎率少部明军驻守朝鲜,接着就开始准备册封丰臣秀吉为藩属“日本国王”的事情去了。 宋应昌一听居然要撤军,顿时也傻了眼,急忙写了奏折给万历皇帝,言明撤军的危害,但是万历皇帝现在根本就听不进去,这场战争让他已经烦透了,只想着快些结束的好。 再加上,派去朝鲜的锦衣卫传来消息,日军真的将被俘的朝鲜王公大臣送还,万历皇帝更是龙心大悦,顺便把主张在朝鲜境内保留大部分军队的宋应昌撤了职,换了另外一位顾养谦为经略,一心一意议和。大明朝仍旧是惯有的旧思维,把日本当作与朝鲜一样的藩属国待之。 这会儿满朝都是议和之声,谁也没有发现,大明朝撤军其实太早了,因为釜山一地还有七八万日军,人家不撤军,大明朝自己先撤,显然很无军事远见。 但是这会儿谁也顾不得了,都只想着快些结束战争,快些让大明恢复到原先的秩序当中,特别是那些精英士大夫们,他们这些人已经很久都没有扯皮了,一个个都难受的紧,赶紧结束了战争,他们好有时间在朝堂上打嘴架,对他们这些所谓的高精尖人才来说,人生最重要的,也就是这个了。 ------------ 第六十四章 差事 更新时间:2013-09-21 大明不想打,日本也不想打,万历皇帝想打没钱,丰臣秀吉想打没粮,两边的臣子们也都暗中有了这样的心思,这场仗自然也就没办法再打下去了,虽说两军现在还在朝鲜对峙着,可是谁都看的通透,剩下的便是两旁边的大臣互相扯皮,互相打嘴仗,争论所谓的谁对谁错了。 当兵的已经成不了主角了,他们现在扮演的角色就是站脚助威,局势如此变化,对于李如楠来说,倒是没有什么影响。这次来到这朝鲜,他自己暗中制定的计划都是顺利完成,一下子从把总变成了参将,距离副总兵仅一步之遥了,虽说和他立下的功劳相比,万历皇帝的犒赏是小气了些,不过升官升的也确实是够快了。 虽说没能把小鬼子全都赶下海,不免有些可惜,可李如楠在咸镜道也是杀得痛快了,反正这场仗打到现在也算是够意思了,还在朝鲜的倭寇也真心不多了,壬辰之后还有丁酉,杀小鬼子的机会还有的是,倒也不急于一时。 只不过主角的身份,被沈惟敬这个老厮抢去,还是让李如楠有些不爽,他现在已经基本断定了,这个沈惟敬就是那个历史上的混世巨奸,欺上瞒下的让大明朝在野猴子面前丢尽了脸。 “嘉旺啊!别看之前咱们爷们儿失了势,看看现在别管是肖大人,石大人,还是当朝的万岁爷,还是得用咱们!” 沈惟敬捻着胡须得意的说道,古稀的年纪,还满面红光,顺便还能把京城名妓给弄上手,这老家伙的保养功力,就足够让人佩服了。 沈嘉旺在一旁点头哈腰的,他原本不姓沈,自打跟了沈惟敬,为了荣华富贵,把祖宗给给卖了,差点儿拜了沈惟敬当干爹。 “那是!现在朝廷想要打仗,却没了钱,只能再请老爷出山,这大明朝离了老爷,也照样玩儿不转,不过老爷!这次可不能再给那些倭寇好脸了,省得他们又来烦心!” 沈惟敬点点头,喝了口茶,道:“那是自然,想来那小西行长也是个乖觉的,他不让老夫省心,老夫也不能轻饶了他,上次要不是他违反合议,擅自出兵,自然咱大明的疆土,万岁爷也不会动了雷霆之怒,连累得老夫都被肖大人责罚,这口气老夫是怎么都忍不下的!” 上次差事办的一塌糊涂,结果沈惟敬被肖太亨一个巴掌扇的差点儿归西,到现在想起来,脸上都疼,沈惟敬虽然是个不要脸的东西,但是这被人赤.裸裸打脸,还是让他面子上下不来。 这次又奉了万历皇帝的旨意,来朝鲜找日本人和谈,他就存了心思,不让小西行长吐血,绝对不算完。 不过这次万历皇帝给出的条件,却让他犯了难,三个条件,其一、撤出朝鲜并送返被俘王公贵族,其二、日本向明朝上章谢罪,其三、明廷封丰臣秀吉为日本国王。 要注意的是,万历皇帝仅仅提及“封”,并未言及日本有“贡”的地位,也就是说没有立刻答应给日本经济好处。 依着沈惟敬对日本人的了解,绝对是一帮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没有好处,日本人未必就肯答应,这个倒是要好好琢磨一下了。 沈惟敬到了汉城十几天,朝鲜国王李昖等君臣也从宽奠堡迁了回来,看着满是瓦砾,断壁残垣的王京,李昖也是一阵大哭,又听说大明朝居然要和倭寇和谈,这还了得。 李昖满肚子的委屈,就指望着大明朝能给他做主呢,要是明日和谈了,他的仇还怎么报? 如此明日讲和,实际上把与日本有“万世之仇”的朝鲜晾在一边。李昖没奈何也只能每天去求见沈惟敬这个钦差大臣,苦求大明不要与日本言和。 有求于人,不给些好处是不行的,可是眼下李昖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实在是没多少了,带去宽奠堡的钱被李如楠敲去一部分,当初藏在海汀仓的宝藏,不知怎的,也不翼而飞了,李昖现在是穷的叮当乱响,想找个硬币刮痧都没有。 可是该求的还是要求,李昖也只能厚着脸皮上门了,见着沈惟敬,又是一通哭,这把戏,朝鲜君臣玩儿的是得心应手,甚至偶尔还有升级版,就像李昖现在,脸都不要了,抱着沈惟敬的大腿,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沈惟敬见李昖两手空空,心中就有些不耐烦,又看着对方鼻涕眼泪的把他的长衫都哭得污七八糟,更是腻歪的不得了。 “国王殿下!要是有事不妨明言,如此这般,岂不是失了体统!?” 体统! 李昖现在哪里还顾得上体统二字,他满心就指望着大明朝能给他撑腰,现在大明朝要走,可倭寇还盘踞在釜山呢,这仗没打完,三千里河山还没有完全光复,那里是要脸的时候。 “沈大人啊!万万不能与倭寇讲和,那倭寇荼毒大明属国,又侵扰大明疆土,对天朝何其不敬,万万不能轻饶了他们!” 沈惟敬皱着眉,道:“日本仅为蠢蠢蕞尔之邦,大明不想与他交战过频,陷得太深,这是万岁爷的意思,殿下来找本官,本官也是无可奈何,不过是奉了万岁爷的旨意,前来办差的!” 李昖道:“难道大明天朝就真的眼看着我朝鲜有仇无法报,有冤无处伸!?” 沈惟敬拉着一张驴脸,看着李昖那穷酸的模样,真很得不一脚把这窝囊国王给踹出去:“国王殿下!您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大明朝的粮饷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打仗要军饷,将士们要吃粮,朝鲜是一个大子儿都拿出来,难道就指望着大明朝廷拨付粮饷不成,这仗依着老夫的意思,打到现在也算是差不多了,那些个倭寇如今不过盘踞在釜山,听说前些日子,一把大火,烧了倭寇的粮草,他们现在的粮食也都要靠着国内拨付,想来也不能久持,事情到今天这一步,也算是不错了,殿下也就别想着旁的了,要想让大军南下,也不是不行,国王殿下拿得出粮饷来嘛?就那些个骄兵悍将,没有钱,本官能指挥得了谁?” 李昖哭着一张脸,道:“可是~~~~~~可是之前天朝大皇帝都答应了,天朝自行拨付粮饷的!” 沈惟敬道:“天朝是答应了,可是现在已经没有粮饷可以拨付了,难道为了你们朝鲜,却要苦了我大明的百姓不成?这是什么道理!?” 沈惟敬说得大义凛然,直接就成了忧国忧民的大忠臣,占据了道义的最高点,这下连李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现在心里也在后悔,当初就不应该吝惜钱粮,拼着败家,先把倭寇给收拾了,等倭寇走了之后,再从百姓身上刮,钱总归是能回来的。 可是现在完蛋了,粮食要不就进了倭寇的肚子,要么就被明军被占了,至于钱也不知道便宜了谁,他现在穷的口袋比脸都干净,想要请动大明天兵,谈何容易。 李昖被打发了,自然不甘心,只得又派人去北京,去面见万历皇帝,万盼着万历皇帝能回心转意了。 没有了人上门讨嫌,沈惟敬也开始琢磨,该怎么办成这件差事,在进棺材之前再好好的风光一把。 人老了不要脸,沈惟敬就是这样,他现在满脑子想的全都是想个什么办法,既能和丰臣秀吉和谈成功,又能让万历皇帝那边满意,这可是个技术活,要是按在别人的头上制定要头疼,可是沈惟敬不在乎。 “嘉旺啊!那小西行长这会儿应该就在釜山吧!”要完成任务,最好就是走熟人路线,上次和小西行长的谈判虽然失败了,但沈惟敬也看得出来那小西行长也是个八面玲珑的性子,很合他的胃口。 沈嘉旺忙道:“倒是听人说了,上次李如松进攻平壤,一通大炮都没炸死他,反倒是让他给逃了,不过老爷,小西行长丢了平壤,那日本的大官丰臣秀吉指定饶不了他,还能让他来和大人和谈不成?” 沈惟敬笑道:“这个你就不懂了,这仗打到这个份上,丰臣秀吉也肯定是不想再打下去了,再打也打不赢,他现在脑子里想的就是怎么从大明朝的身上多得些好处,只要有好处,他也没什么是不能答应的,小西行长和老夫接触过,丰臣秀吉能用的,也就是这个小西行长了!” 沈惟敬倒是显得信心满满。 沈嘉旺道:“老爷!那样的话,用不用小人往釜山走一趟,探探那个小西行长的口风!” 沈惟敬摇头道:“不行!如果老夫上赶着去找他,首先在气势上可就弱了几分,现在这战局摆明了是大明占优,咱们不着急,该着急的也是他们,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耐心的等,等着倭寇来找咱们,到时候才好谈价钱不是!” 沈惟敬这老家伙也真是大胆,国家大事,他居然都敢当成买卖来谈。 正说着,有下人来报,釜山来人! ------------ 第六十六章 撤军 更新时间:2013-09-22 平壤,李如松的帅府之中,此刻他手里攥着万历皇帝的圣旨,面色一阵阴沉。 撤军!? 眼看着胜利在望,只要大军南下,配合着朝鲜的水军就能把在釜山负隅顽抗的倭寇全歼,就算是围城,困也能把倭寇困死,可就在这个关键时刻,万历皇帝居然要撤军。 “要打是皇帝,要和也是皇帝!平白的让咱们来这边辛苦了一遭,没捞到好处不说,还折损了许多将士,大哥!要我说,撤军就撤军!反正最后受累的也是朝鲜人,关咱们李家什么事,万岁爷又是个赏罚不明的人主,便是再打下去,也落不得好!” 李如梅是个吃不得亏的脾气,上次万历皇帝的封赏就已经让他火大了,这次降下圣旨,除了命令撤兵之外,对他之前火烧倭寇龙山粮仓的功绩居然只字不提。 李如松虽然也对万历皇帝十分不满,可是听着李如梅越说越不像话,忙出言何止:“五弟!休得胡言!” 李如梅道:“大哥!这边都是自家兄弟,又有什么不能说的!既然万岁爷都下了旨意,让我等撤军,宋经略也被罢了官职,换来了个老夫子,便是继续在这边纠缠,又能怎样,还不是白白的浪费钱粮!” 李如柏也道:“对啊!大哥!这朝鲜是不能待了,万一那个老夫子断了咱们兄弟的兵粮,可就危险了!” 李如松沉吟半晌,也不知道该如何决定,他本心自然是不想撤退的,可是看眼下这局势,不撤兵,肯定是不行的,皇帝的圣旨已经下达,要是再不撤军的话,那就是抗旨,万历皇帝现在已经明显开始猜忌李家了,要是再给朝中之人抓住把柄的话,对李家大为不利。 “九弟!你怎么看!?” 现在在李如松的心里,李如楠的分量也是越来越重了,这次来朝鲜,就属李如楠争气,要不是李如楠在咸镜道一下子就歼灭了两万倭寇的话,李家这次可就真的是要白忙活了。 李如楠也不想再打下去了,如今他已经做到了参将的位子,等回去之后,肯定要有进一步的封赏,到时候坐上一镇守御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如今大明朝这局势,他也看的清清楚楚,表面上光鲜亮丽,实则内里早就已经烂透了,国库空虚,各地灾害频发,民不聊生,朝廷里也是污七八糟,那些精英士大夫们只知道争权夺利,党政不断,最重要的是,通过这次抗日援朝,万历皇帝已经开始有些懈怠了,一个性格不够坚毅的皇帝,如何坐得了江山。 李如楠现在已经生出了自立的心思,有了全面战争系统这个金手指,他自信可以作出一番功业来,纵然不能一登九五,但是保住一方基业应当不成问题。 “大哥!眼下朝鲜这边都是那沈惟敬做主,仗着钦差的身份,由得他去胡作非为就是了,总归倒霉也轮不到咱们李家的头上,等到万岁爷看清了倭寇的真面目,到时候还是要用咱们李家人,到了那个时候,才好讲价钱!” 李如松闻言,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明日为兄就交割军务,撤兵!” 要撤兵了,最高兴的莫过于士卒了,他们原本就是为了赏银才过来打仗的,什么民族大义,什么明朝友谊,对他们来说,比个狗屁也响不了多少,人都有乡土情节,尤其眼看年关将至,谁不想家,听到要撤军了,顿时欢天喜地的收拾起了行装。 李如楠这次出来,也是收获良多,翻看一下资料。 姓名:李如楠! 年龄:十八岁! 职业:武将! 所属实力:大明帝国! 所属城市:无! 武力:95 智慧:25 统帅:90 仁德:20 威望:50 侍从:无 宝物:倚天剑、携兵卡(小规模福船舰队) 特长:派系首领(统帅加2,威望加2),合格将领(统帅加1),胸怀大志(威望加1,行军行动能力加20%) 兵力: 神机骑兵:三级单位 兵员数量:200/1000 作战经验:598/1000 近战攻击:8 远程攻击:20 冲锋威力:4 总防御力:20(盔甲防御15,防御技能5,盾牌防御0) 装备:三眼手统,单手剑,精钢山纹甲,大宛良驹。 兵种特殊属性:远程攻击,体格健壮,士气高昂。 简介:隶属大明京军三大营之神机营,作战时,纵马驰骋之间,以手统杀人,威力巨大。 将军卫队:五级单位 兵员数量:232/2000 作战经验:805/5000 近战攻击:18 远程攻击:18 冲锋威力:18 总防御力:36(盔甲防御18,防御技能18,盾牌防御0) 装备:钢制长枪,单手剑,手弩,锁子甲,大宛良驹。 兵种特殊属性:惊吓骑兵、惊吓步兵、强力冲锋、树林隐藏。 挑荡骑兵:三级单位 兵员数量:177/100 作战经验:852/1000 攻击力:12 冲锋威力:4 总防御力:19(盔甲防御15,防御技能4,盾牌防御0) 装备:方天画戟,单手剑,精钢板甲,大宛良驹。 兵种特殊属性:楔形阵型,擅长冲锋,体格极佳。 简介:隶属大明边军,善于冲锋陷阵,无坚不摧。 除此之外,还得了朝鲜国王李昖的宝藏,算是赚了一个锅满瓢盈,回去之后只要再能赚上一座主城,让全战系统彻底发挥出威力来,到时候割据一方是没什么问题了。 至于倭寇,历史上没有李如楠这个异数,照样被大明朝杀得丢盔弃甲,渡海远逃,而后丰臣秀吉病死,德川幕府建立,开始了长达数百年的闭关锁国政策,李如楠有的是机会去收拾他们。 反倒是女真人的威胁,李如楠一直放心不下,李成梁对努尔哈赤纵容,眼睁睁的看着努尔哈赤势力越来越大,要是再不清理一下的话,迟早会成了华夏的一大祸患。 大明要撤军,最着急的就要数李昖君臣了,朝鲜被倭寇折腾的就剩下了半口气,举国上下无可用之兵,要是大明撤军,倭寇再来的话,如何抵挡? 李昖一听说李如松要走,急匆匆的带着朝臣过来了,一见面照例还是一通大哭,只可惜到了这个时候,他们的泪水也换不来大明的真情。 大明朝不想玩儿了! “国王殿下!不是本帅要撤兵,只是皇命在身,不得违背,国王殿下若是有办法,便去北京找万岁爷哭诉去,只要万岁爷的圣旨到来,让本帅驻守朝鲜,本帅也决不违背!” 万历皇帝会让李如松驻守朝鲜? 他要是真的答应,那才叫怪事呢! 上次李如梅火烧龙山粮仓,万历皇帝为什么没有赏赐,还不就是觉得李家太能惹事,太能折腾了,把他们留在什么地方,万历皇帝都不放心了。 让李如松驻守朝鲜,防备倭寇,万一李家人生了歹心的话,在朝鲜自立为王,到时候怎么办? 纵观整个大明朝,还真就找不出比李家更能打的人来,放在外面不放心,那还不如召回来,就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的好。 “将军大人若是当真走了,那倭寇再来滋扰,该如之奈何?”李昖两只眼睛哭得跟兔子一样,悲悲切切的唱着酸曲。 李如松也是满心的气,对李昖这个朝鲜国王也是不待见,便道:“若是再来,你只管去找那沈惟敬大人,他奉了皇命去和倭寇和谈,要是倭寇再来,那就是他办事不利,自然有万岁爷惩处。” 李昖的脸色发苦,就算是当真惩治了沈惟敬又能如何? 到时候朝鲜该亡国,还不是一样要亡国。 “将军大人一定要走,小王也不敢阻拦,只是恳请将军大人能把李如楠将军留下,倭寇最怕李如楠将军大人,要是李如楠将军大人在,可保朝鲜无虞!” 既然明军撤兵已经不可避免,李昖只能退而求其次,给自己找一个护身符,李如楠虽然强横无礼,让李昖也是战战兢兢,但总归李如楠能打,只要李如楠在,他的安全应该不成问题。 只可惜万历皇帝既然不想李如松留在朝鲜,有怎么可能把李如楠放在这边。 “此事休要再提,本帅既然说了要撤军,便是一兵一卒都不留,况且本帅的九弟,为了你朝鲜之事,多番奔波劳苦,新婚燕尔,便离家一年之久,岂能再在你这边。” 李昖一听,立刻就想到了被他送出去的居丽夫人,心下不禁一阵发苦,知道再求也是无用,只得告退,去找了刘綎。 腊月初三,李如松大军开拔,离开之前,李如楠悄悄去找了李昖,向他推荐了韩载锡担任咸镜道指挥使,李昖不敢不从,他也知道要是倭寇再来的话,到时候能依靠的还是李家人,这会儿也不敢忤逆李如楠的意思,只得捏着鼻子认下了,他还万盼着要是朝鲜有了危险的话,李如楠能看在韩载锡的面子上,及时救援。 大军一路北返,途径平壤的时候,李如楠还见到了韩载锡,又是一番叮嘱,韩载锡现在全家人的性命,荣华富贵都和李如楠绑在了一起,自然无所不应。 到了腊月二十五,大军渡过了鸭绿江,总算是重回了大明的国土。 ------------ 第六十七章 回家 更新时间:2013-09-22 年关将至,援朝大军经过了一路的跋涉,总算回到了辽阳,各处军马将在此地休整一段时间之后,等候朝廷的封赏,然后各自开拔,返回驻地。 封赏这一节自然是不能少的,千里做官只为财,当兵的拎着脑袋,在战场上浴血.拼杀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升官发财。 一颗首级三十两银子,这个是不能少的,不管是谁,也不管在这件事情上上下其手,中饱私囊,钱到了各级将官的手里,该怎么下发,那是他们的事情,朝廷要想节省这笔开支的话,那除非是当真天下太平,到了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日子,用不着这群丘八了。 李如楠自然是不用等了,到了辽阳的第二天,他就收点了行装,带着牦牛镇的军户们返回了铁岭卫,李如松因为有大军要照应,是不能离开的。 离开的时候还是春天,再回来的时候依然是白雪皑皑,只不过这支部队的规模要小了很多,这让李如楠的心情不免有些沉重。 出门的时候有两千人,回来的时候能带着的只剩下了六百多人,除去此前因伤留在宽奠堡的,这一次出征,李如楠麾下的千户所战死者超过了千人。 “少爷!家里老爷,奶奶,和少奶奶他们都在等着了!”打前站的来顺策马回来,脸上带着隐隐的兴奋,显然离家日久,他也着急回去了。 李如楠沉吟了一阵,道:“先不忙回家,兄弟们的遗骨还带在身上,先把他们送回去才是正理!” 李如楠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前世当兵的时候,每次执行任务,总是少不了生离死别的,眼看着朝夕相处的战友,在自己的怀里变成冷冰冰的尸体,李如楠更是没少见到。 但是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李如楠的心里还是有些接受不了,那些战死的军户,都是没有抚恤的,如果没有他接济的,一下子失去了家里的顶梁柱,可以想象那些军户家庭日后的生活将会变得何等艰难。 听李如楠这般说,来顺也沉默了,这个性情跳脱的小子,这一遭出去,倒是沉稳了不少,要说军功,那也是实实在在的,挂在他名下的人头就不少于五六十个,这倒是出乎了李如楠的预料。 大军又走了一日,到了入夜的时候,随便找了个村子安营扎寨,借宿的房钱,李如楠是不会少了的,在朝鲜他可以为所欲为,但是到了大明境内,面对自己的同胞,他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那些村民显然也没遇到过这么军纪严明的队伍,以往有大军到此,要是不抢夺他们的粮食,充作军粮,不调戏村中那些个大闺女,小媳妇就算不错了,还能给钱,那可就真是王师了。 一时间家家户户杀鸡宰羊,又派了人去镇上打酒,尽情招待了一番,李如楠也不推拒,只是让人算好,等走的时候,照价付钱就是了。 入了夜,李如楠正要睡下,却被几个结伴而来的总旗给惊动了,这段时间和李如楠也都混熟了,知道自家这位大人是个随意的性子,倒也不显得拘谨。 “你们几个不睡觉,怎的来我这边了,该不会是晚上喝的不过瘾,又来寻仇的!”李如楠笑道,他天生的海量,喝酒就像是喝水一样,这几个人就是捆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 一个姓金的总旗道:“大人!这眼看着就要到牦牛镇了,俺们几个商量着,有些事也该和大人商量一下了!这次出去托大人的恩典,俺们这些丘八也发了笔财,牦牛镇出来的爷们儿,都不是没良心的,大人体恤俺们这些丘八,俺们总不能不识抬举,私下里,俺们都商量好了,那首级的功劳,大人自然是要占大份的!” 其他几个总旗闻言,也纷纷出言道:“就是!便是可着整个大明找,也找不出大人这般的好上官,要不是大人的话,别说是军功了,就算是性命能不能周全都要两说着。” “以往弟兄们战死了,连个抚恤都没有,还要大人往里面贴钱,俺们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大人!这都是弟兄们的心意,您老可不能退让了,否则就是看不起俺们这些丘八,不拿俺们当兄弟了!” 李如楠听着,心下也是阵阵感动,这些泥腿子虽然目不识丁,心里也没装着什么大义,但却都是真性情,谁对他们好,他们都把心给挖出来。 李如楠想着一拱手,道:“弟兄们的心意,李如楠心领了,不过你们也别忘了,当初在牡丹峰山脚下,我曾经说过的,跟着我的人,从今往后都是我李如楠的兄弟,既然是兄弟,又岂能做那损阴丧德的事,你们的军功都是拎着脑袋,豁出性命拼来的,该是谁的就是谁的,战死的兄弟,军功更是不能少,抚恤,朝廷不给发,我李如楠来发,话就是这个话,旁的我也不说了,都回去,拿着朝廷给的赏银,给一家老少买点儿吃用的,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别再苦了一家老少!” 众人闻言,好几个大老爷们儿的眼圈都不禁泛红,纷纷跪倒在地,还是那金姓总旗道:“大人的恩典,俺们铭记在心,今后但凡是大人用得着的地方,刀山火海,俺们要是皱眉,就不是人养的!” 送走了那几个总旗,来顺忍不住道:“少爷!按道理说他们说的事情,也是正理,眼下这大明,人人都这么干,少爷忒是厚道了,当心被那些个丘八看轻了!” 李如楠笑道:“偏你是个奸猾的,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少爷我把他们从父母妻子,兄弟姐妹身边带走,上了战场,不能把他们全虚全影的带回来,这心里就够愧对的了,要是再去贪图那些赏银,还是人吗?这话以后你也不要再说,要是再说,便先扣了你的赏钱,中饱了少爷我的私囊。” 来顺闻言,顿时脸色发苦,这厮也是个守财奴的性子,赚下的赏银恨不得都塞进裤裆里存着,李如楠要扣他的钱,那简直就是要了他的命。 一夜无话,转天就到了牦牛镇,远远的就看见乡民在迎候了,一些人的腰间还拴着麻绳,很显然都是知道自家死了人的。 李如楠上前,翻身下马,在众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居然直挺挺的跪倒在了地上,来顺想要上去搀扶,也被他推到一旁。 “我李如楠对不住你们,带着你们的儿子,丈夫,兄长走了,如今却只能带回他们的骨灰,我李如楠愧对诸位乡亲了!” 当官的居然给他们这些泥腿子跪下了,众多乡民一愣,紧跟着也纷纷跪倒在了地上,那几个乡老一路膝行着向前,把李如楠搀扶起来。 “大人说得哪里话,能跟着大人这样的好上官,是镇上儿郎们的福气,就是战死了,也是心甘情愿,哪里能责备大人呢!” “说得就是,大人恩典,看顾我们小民,今年牦牛镇入冬,没有一家冻着,饿着的,这可都是大人的恩典啊!” 其他乡民也是一阵称谢,而后众人上前,家里没死人的,自然是抱在一起喜极而泣,家里有人战死的,也是抱着骨灰一阵恸哭。 李如楠吩咐了来顺,不多时几口大箱子就被将军卫队摆放在了地上,来顺在一旁打开账本,就像是科举考试一样,挨个唱名,不管是死了的,没死的,一笔笔军功记载的清清楚楚,挨个上前领取,那些战死的,人人还有一百两的抚恤金。 乡民们把钱拿在手里,又是跪倒在地一阵称谢。 等发完了赏银,李如楠一拱手道:“乡亲们!诸位看得起我李如楠,我李如楠就把诸位当作亲人,家里有男丁的,只要还愿意跟着我李如楠,我李如楠欢迎,若是不愿的,我李如楠也不责备,今后家中但凡有难处,便可来找我,我李如楠要是皱皱眉头,便不得好死!” “大人恩典!” 正在此时,孙兴和赵老三两个也结伴来了,李如楠见着孙兴,顿时一阵心喜,原本以为必死无疑的人,居然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李如楠快步上前,止住了两人下跪参拜,正要说话,却瞥见了孙兴的一条胳膊没了,空空的衣袖飘荡着,让李如楠的心不禁一阵发紧。 “没了?” 孙兴咧开大嘴一笑,道:“没了就没了,有什么打紧,又不挨着标下喝酒吃肉睡娘们儿!只是盼着大人别嫌弃了俺这个废人,跟着大人,俺一辈子都知足,就想着这一辈子都跟着大人,为大人拼命!” 李如楠点点头,道:“好!好!好!只要你愿意,你孙大胆一辈子都是我李如楠的兄弟,有我一口吃的,就绝对饿不着你,倒是说说,是哪位神医,居然有这般本事,居然把你小子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孙兴还没说话,一旁的赵老三便抢着道:“说起来,还是要多谢大人了!” 李如楠一奇,道:“这是为何?” 赵老三道:“那日带着孙兴到了辽阳,找了好些个大夫都说没救了,后来便想着把孙兴带回家里,让他落叶归根也就算了,谁知道路过铁岭卫的时候,正巧被大人府上的家人遇见了,没想到大人的府上就住着一位神医,一番诊治居然让孙兴保住了一条性命!” 府上就有神医? 李如楠倒是知道他有个嫂子是个慈悲的性子,不过给那些小动物办葬礼倒是拿手,可什么时候居然会医术了? 还是孙兴道:“救了标下性命的,正是当初入朝时,救下的那个朝鲜女子,被大人收了房的,说是姓全!” 全宝蓝? 李如楠的脑海之中顿时闪过了那个小个子娃娃脸,一笑起来透着腼腆的小丫头,真是没想到她居然有这般本事,孙兴的小命就剩下最后一口气了,居然都能被她给救回来,还真是了不得了。 赵老三又道:“少爷!您那位全夫人可真是菩萨一样的心肠,自打到了咱铁岭卫便时常悬壶济世,给乡民们诊病,如今都成了活菩萨了!” 李如楠听着也是一阵无语,那全宝蓝不过是居丽的侍女,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夫人了。 此间事了,又见着孙兴死而复生,实在是意外之喜,李如楠要走,孙兴等人却怎么都不肯答应,只得留在牦牛镇又住了一夜,当夜自然是大排筵宴,众人一番痛饮。 次日天明,李如楠也是归家心切,当初和紫薇刚刚成亲,他便出了边墙,紧接着又前往辽阳,准备入朝,都不曾像寻常人家的小夫妻一样恩爱一番,哪里还能耐得住性子,不顾孙兴等人的挽留,天一放亮,便要启程了。 牦牛镇距离李家住的镇子并不算远,不过三五十里的路途,只用了半天就到了,来顺早早的过来打了前站,等到他到了府门前的时候,家中的几个嫂嫂,紫薇,居丽,还有全宝蓝等下人都已经在迎候了。 李如楠下了马,当先给几个嫂嫂见礼,之后又到了紫薇和居丽的面前,也不顾旁人看着,一把将她们都抱在了怀里。 紫薇惊得一阵挣扎,她总归是抹不开面子,反倒是不如居丽那般坦然,却也拗不过李如楠,只能任他抱着。 “你们先回房去,我去见了爹娘,便来找你们!” 紫薇低着头也不言语,反倒是居丽,她心里已经把李如楠当作了一生的依靠,虽然对李如楠家中有了妻室,心中微微不满,但是身为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被李如楠“抢”来的朝鲜女人,她的心里也早就有了这个觉悟。 居丽伏在紫薇的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引得紫薇一阵娇羞,脸红的都要渗出血来:“你这人,只会胡说!” 居丽笑道:“姐姐是心里不想,要是这样的话,可就不要怪妹妹了!” 李如楠也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谜,不过看着两人亲亲热热的,他也是高兴,家中不安稳,男人怎么做大事,像现在这样,倒是也好。 ------------ 第六十八章 家人 更新时间:2013-09-22 李府大堂之上,李成梁今日还特意穿上了官衣,他虽然不当差了,可是爵位犹在,实打实的伯爵身份,放眼整个大明朝,那也是排得上号的。 这会儿李成梁坐在椅子上,屁股就好像装了弹簧一样,扭来扭去的,李如楠此番出去,立了大功,他这个做人家老豆的,岂能不高兴。 都说前三十年看父敬子,后三十年看子敬父,之前李家出了个李如松,平定了宁夏之乱,就让这老头开怀不已,如今李如楠又在朝鲜立下了盖世奇功,眼看着李家越来越兴旺,李成梁心里美的,整天走路都像是在飘一样。 万历皇帝不待见老子了,朝里那些吃饱了撑的言官也看老子不顺眼,罢免了老子的官职,又怎么样? 到了要紧的时候,整个大明朝,能拿出手的还不是李家,能依靠的还不是李家,皇帝又怎么样,他想要打胜仗,想要保住大明的面子,离开了李家,他照样也是玩儿不转。 老子不行了,可是老子还有儿子! 李成梁心里美的都要蒸发了,最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原本只想着把李如楠留在身边养老,可是谁知道,这次在朝鲜,居然还就是这个小老九给他挣了大面子来,前前后后加在一起三万颗倭寇的脑袋,就是抗倭名将戚继光,在东南沿海打了十几年,也没有这么大的战功啊! 儿子争气,当老子的有面子。 原本整日里板着一张脸的李成梁,现在见人先笑俩酒窝,气的崔老夫人整日里骂他老不修。 “老爷!奶奶!九少爷到了!”府上的大管家来福急匆匆的进来禀报,那张脸笑的也挤在了一起。谁都能看得见,李家可又要兴旺发达了。 李成梁闻言,赶紧扭了扭屁股坐好,一本正经的模样让崔老夫人又是一阵腹诽,这老头到了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在儿子面前摆严父的臭德行。 李如楠入内,见着父母,连忙下拜:“爹!娘!儿子回来了!” 李成梁强忍着菊花笑,点点头,道:“嗯!回来就好!” 崔老夫人可没有李成梁那个装蛋的瘾头,连忙起身上前,拉着李如楠起来,一把抱住了哭道:“小老九!娘的小老九可算是回来了,快让娘看看,瘦了!也黑了!这在外头定是吃了不少的苦!” 李成梁道:“夫人!九儿也长大了,摔打摔打总归是好的,九儿!过来和爹说说,总是听郝巡抚说你在朝鲜立了大功,你也说说那边的战事究竟如何了!” 崔老夫人闻言,不满道:“战事如何,又关你什么事,现在万岁爷不用你这老货了,问了也是白问!” 李成梁被说的一阵脸红,李如楠听着好笑,但还是把从第一次入朝之后,所经历的战事都一一说了一遍。 崔老夫人听得是惊呼连连,不断埋怨李如楠弄险,不懂得保护好自己,李成梁却是听得兴奋不已。 “好!好!不愧是我李成梁的儿子,打得好,杀得好!不杀那些倭寇就不长记性,自以为成人了,居然敢来窥伺我大明朝的天下,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李如楠道:“爹!朝鲜那边战事虽然顺利,可眼看着朝廷这边也是坚持不住了,军费粮饷流水一样的花出去,怕是万岁爷都坐不住了。” 李成梁沉吟了一阵道:“你说的不错,前番宁夏叛乱,朝廷就花销了一大笔钱,这次倭寇再来搅扰一番,万岁爷怕是也没钱了,要说万岁爷和朝中的那些阁老大臣们也是忒厚道,居然当真信了那朝鲜君臣的话,什么没钱,他们是有钱舍不得花,只想着空手套白狼,哄骗我大明将士去为他们拼命,真是不值当的,只是就这么和谈,也是可惜,明明都要胜了的!” 李如楠笑道:“我看倒是没什么可惜的,爹!您想啊!这次万岁爷对咱李家的封赏薄了,是谁的主意?还不是朝中那些个看咱们李家不顺眼,当心咱们李家坐大的人吗?” 李成梁闻言,也是愤愤,道:“那些书呆子最会坏事,真本事没有,专一会结党营私,诋毁国之栋梁!” 李如楠接着道:“这次便让他们得意,我看清楚了,这次的和谈也是指定没个好结果的,当初那沈惟敬就和倭寇鼓捣出了一个《明日和平七大条约》,条条款款要是让万岁爷知道,都能要了朝中一大批人的脑袋,这次居然还要这个沈惟敬过去,依着倭寇那贪婪的性子,还指不定要怎么样呢!?到时候纷争再起,朝廷能用谁?到时候还要看咱们李家人的,到了那个时候,万岁爷要是不给出个让人满意的价码,能行吗?” 李成梁听了,心中不禁一阵惊疑,他突然发现自己还是看清了这个儿子,李如楠看似性情鲁莽暴戾,但实则心思缜密,好些别人都看不清的地方,经过他这么一番分析下来,立刻就清晰起来了。 “你说的不错,万岁爷这次想要罢了朝鲜的兵事,怕是一厢情愿了,那倭寇拿不到好处,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旁的崔老夫人听得不耐烦,道:“你们这两父子还真是大明朝廷的栋梁,到了家里都不忘说这些事,小老九!你这一路也累了,先回去看看你媳妇去,为娘可告诉你,你找来的那几个朝鲜女人,为娘算是认下了,但你也不能喜新厌旧,要是为娘听说紫薇受了委屈,到时候可不饶你!” 李家原本世代生活在辽东,后来唐末五代乱起,迁居到了朝鲜,明朝初年的时候,又举家迁了回来,对朝鲜人做李家的儿媳妇,李成梁夫妇倒也不怎么在意,反正都是做小,多几个儿媳妇,他们也能早些抱上孙子。 李如楠告退,回了自己的小院,大半年的时间都没回来了,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了一阵笑声。 李如楠听着也是一阵心喜,看起来构建和谐大家庭成功在望啊! 刚一进门,当先撞上的就是孝敏,李如楠本来都做好迎接白眼球的准备了,谁知道孝敏却对他嫣然一笑,让李如楠的心里都不禁一阵跳。 “少~~~~~~~少爷!” 少爷? 李如楠一下子居然找到了一种地主家纨绔子弟的感觉,这妮子是咋了,以前都是对他不假颜色的,今天撞邪了,还是捡钱了,居然客气让李如楠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房内众女见李如楠到了,素妍等人对着他一行礼,而后便纷纷出门走了,倒是有眼色,知道他们小夫妻久别重逢,不在这里当电灯泡。 居丽也想走,却被李如楠一把给拉住了,她想要挣脱,却哪里有李如楠力气大,只得道:“你~~~~~你刚回来,还是多陪陪紫薇姐姐!我~~~~~~~~” 李如楠一笑,也不为难她,放开手,让居丽跟着她的姐妹一起离开了。 紫薇看着李如楠,眼圈也不禁泛红,他们新婚燕尔,李如楠便出了家门,在外奔波征战,一分别就是大半年的光景,要是说不想,那绝对是骗人的。 “夫君!” 紫薇刚吐出两个字,就被李如楠一把抱在了怀里,顿时再也抑制不住,痛哭出声。 李如楠让紫薇哭了一阵,他知道紫薇的心里有委屈,他这一走就是大半年,人还没回来,倒是先给她找了个姐妹,紫薇就算是性情好,又岂能没有委屈。 “好了!紫薇!我这刚回来,你就哭个不停!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 李如楠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紫薇伸手给堵了回去,嗔道:“不许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当心被老天爷听了去!” 李如楠攥着紫薇的手,笑道:“紫薇!夫君出去这么久,你可想了!?” 紫薇面色一红,想要把手抽回去,却挣脱不开,转过头,故意不去看李如楠,道:“不想!便是想也轮不到我想,自然有人整日里想着你!” 紫薇就算是性情再怎么好,李如楠不声不响的多了个女人,她要是一点儿意见都没有的话,那才叫奇了。 虽说这会儿的女人讲究的是三从四德,善妒甚至都被列入七出之条,但是在李如楠看来,善妒就是女人的天性,要是这天下的女人当真一个个大方的都恨不得把自己男人往别的女人床上送,那可才叫真的乱套了。 李如楠笑着,装作伤心道:“你不想我,可怜我整天都想着我的紫薇,吃不下,睡不着的,我这岂不是吃亏了!” 女人都喜欢好听的话,紫薇自然也不例外,听得心里一阵高兴,嘴上却道:“只会乱说骗人,我才不信你!” 不信! 那就只能采取实际行动了! 李如楠突然伸手将紫薇给抱了起来,也不顾现在天还亮着,就在紫薇的惊呼声中,进了卧房,歌管楼亭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 原本还在庭院之中的居丽等人听到房内的响动,一个个都羞红了脸,也不敢久留,急匆匆的朝着自己的卧房跑了进去,关上门,心还在嘭嘭的跳。 ------------ 第六十九章 圣旨 更新时间:2013-09-23 入夜了,居丽的房间内,七女围着一盏红烛坐着,静默无言,如今的生活虽说安稳,但是却依然不大适应,在人生地不熟的辽东,她们体会到的更多还是孤独。 “居丽姐!你真的不在意吗?”还是孝敏说话了,看着红烛映衬下,居丽那娇美的脸庞,便是女人都不禁要为之心动。 居丽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绝美的脸上也看不出喜悲,道:“在意不在意又能怎样,能在这乱世中,保全性命,便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若是要求的太多,那就是贪心了!” 孝敏嘟着嘴,趴在桌子上,道:“我真是搞不懂你,你以前不是最讨厌花心的男人吗?现在你的男人成了一个花心鬼,你居然一点儿都不在意,真是奇怪!” 居丽笑道:“这也没什么搞不懂的,我是个女人,是女人就想要有个依靠,现在这个依靠我找到了,他花心也好,多情也罢,总归这就是我的命!” 智妍坐在一旁,吃着精致的小点心,道:“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素妍笑道:“原本就没想要让你明白的,你啊!还太小,这些事说了你也不明白!” 智妍反驳道:“那素妍姐姐呢?居丽姐姐找到了依靠,你呢?也想要依靠将军吗?” 素妍被说得面色一红,随即笑了道:“如果那就是我的命,我也不会反抗的,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府上人都是怎么称呼我们的吗?夫人!或许从进这个家的那一天开始,我们就已经成了你那位将军的夫人了!” 智妍晃着脑袋,道:“要是将军对我像居丽姐姐一样好的话,做他的夫人好像也不吃亏的!” 智妍的话,让众女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对这个天真的小妹妹,她们是从心底里喜爱的。 居丽笑过之后,也学着孝敏的样子趴在了桌子上,眼神放空,想着这个院子另外一间卧房内会发生的事情,不禁一阵阵的脸红心跳,心里也是酸酸的,她不知道自己对李如楠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哪怕是仅仅当作了依靠,可是一想到她的男人如今正在另一个女人的怀里,她也会忍不住心生嫉妒。 众女聊了一阵,便要各自回房了,刚一出门,素妍就把孝敏叫住了。 “孝敏!你见过师门来的人对吗?” 看看四下无人,素妍也就照实说了,孝敏一愣,眼神不禁有些闪烁。 “素妍姐!别问我,好吗?” 素妍看着孝敏不禁有些担心,她们一起在师门呆了一年多的时间,她又是个绝顶聪明的女人,不会看不出孝敏对她们那位师兄的感情。 “孝敏!你的事情,我不想过问,不过我只想给你一个忠告,千万不要做错事,更不要拉着别人和你一起做错事,否则的话,谁也就不了你,那个将军可是一怒就会杀人的,而且他杀了人,还不会受到惩罚,我不想你有危险!” 孝敏心中一颤,低着头道:“素妍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师兄是来过,不过~~~~~不过他也只是过来看看,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责备我们,只是~~~~~~~~” 素妍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失望,道:“孝敏!师门的事情,我知道要比你更多,也知道我们每个人在这个任务当中的角色,当初居丽进宫,不过是阴差阳错,她的角色原本应该是你的,现在我们既然已经离开了那里,那个任务和我们也就没有关系了,孝敏!千万不要做傻事,别伤害到任何人,那个将军大人虽然蛮横,但至少像居丽说得那样,他会是一个依靠的!” 孝敏一惊,看着素妍,难以置信道:“素妍姐!难道你也~~~~~~~~~” 素妍没等孝敏说完,便道:“姐姐也是个女人,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素妍说完便回房去了,只留下孝敏一个人站在庭院之中,伸手摩挲着皓腕上的手链,那是她那位师兄送给她的。 北京,紫禁城,勤政殿内。 “那李如松到底还是个识得大体的,这不是乖乖的撤兵了吗?可笑朝中那些言官一个个还说李家在朝鲜拥兵自重,意图不轨,那些个言官只会掉书袋,非要说的天底下就他们才是忠臣,旁的都是奸佞才好!”万历皇帝手上拿着顾养谦的奏折,不无得意的说道。 一旁的张诚道:“那也是圣天子在朝,李家就是再能打,也是万岁爷麾下的鹰犬罢了,其实要说这李家,虽然骄横了些,倒也不曾失了体统,当兵的整日里在战场上厮杀,有些骄纵也在所难免,不过李家对万岁爷的忠心,那可是实打实,不掺半点儿假的!” 万历皇帝听了也是连连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李家上下对朕还是有孝心的,这次朝鲜一战,也多亏了李家,不然的话大明的脸面都要丧尽了,朕也不好薄待了他们,那葛礼无用,罢了他的辽东总兵,委任李如松接管辽东都司指挥使,对了!还有那个李如楠,也是个能打的,之前好像提了他做参将的,这样吧,让他也做个卫指挥使吧!着兵部考评辽东都司各地卫指挥使,安排一下!别让人说朕薄情寡恩。” 张诚忙道:“瞧万岁爷说的,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谁敢乱嚼舌头。” 万历皇帝道:“该赏赐的还是要赏赐,今后这辽东还是要李家帮着朕看护着,旁人都不济事!” 张诚听万历皇帝这般说,也知道李家复起已经不可阻挡了,这次抗倭援朝一役,李家大大的光彩了一次,让万历皇帝龙心大悦,怕是内阁,言官就是吵翻了天,也没法让万历皇帝变主意了。 张诚心里也暗暗打定了主意,对李家是要好好笼络一番了,特别是李如楠,年纪轻轻,听说过了年才十九岁,就做到了卫指挥使的位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万历皇帝说完了这件事,又拿起了一份奏折,看过之后,登时大喜道:“好!好!好!沈惟敬果然不负朕恩,居然能说得那丰臣秀吉上了请罪表,好!好的很!” 这件事张诚早就知道了,忙道:“咱大明在朝鲜打得那些个倭寇望风鼠窜的,这下想来那丰臣秀吉也见识了咱大明的厉害,他还能不巴巴的过来请罪,万岁爷!既然如此倒不如再派个亲贵大臣过去,和那日本好好谈谈,早早的罢了兵,万岁爷也好安享太平不是!” 万历皇帝的性子,张诚作为亲近之人是最了解不过的,当初倭寇侵入辽东,万历皇帝一怒之下兴了大兵,只盼着能早早得胜,谁知道战事前沿之久,后来碧蹄馆一战又和倭寇打了个平手,万历皇帝就有些不耐烦了,再加上援朝一役,耗费良多,现在万历皇帝也是不想打下去了。 万历皇帝想了想,道:“就让谢用锌和徐一贯去走一遭,也省的他们整日里在朕的耳边聒噪,那沈惟敬便做个议和副使,对了!顺便把朕给那李如楠的恩旨带去,别让咱大明的功臣久等了!” 万历皇帝再一次着重提到了李如楠的名字,让张诚更是一惊,他知道自家这个主子要是一旦对谁产生了好感的话,那可了不得,当初的肖太亨还不就是因为第一个跳出来要打倒张居正,得了万历皇帝的欢心,一步步坐上了兵部尚书,内阁大臣的位子吗? 回去之后张诚就专门安排了一个亲近的太监张安去铁岭卫颁布圣旨,还特意叮嘱了,这番出去办差,见着李家人要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人家给你吃,你就吃,不给你吃,你就饿着,给你好处,就是有座金山,也不许伸手。、 张安不明所以,但是张诚说了,他也不敢不照办,领了圣旨,便快马加鞭的赶去了辽东,正好腊月二十九,到了铁岭卫李府。 李如楠好不容易能休息几天,不用跟着一帮大头兵风餐露宿的,昨夜还一起把紫薇和居丽骗上了床,这会儿正左拥右抱的沉浸在温柔乡里,乐不思蜀呢,圣旨却到了。 “不就是圣旨吗?又不是没接过,值当的这么着急忙慌!” 李如楠强忍着起床气,在紫薇和居丽两人的服侍下穿好了官服,却还是一脸的不耐烦,上一次万历皇帝的圣旨到府上,他可是被皇帝老儿好一通骂,这会儿又来,该不会是万历皇帝骂人成瘾,又来寻他的不痛快吧! “乱说什么,当心被人听了去,先治你一个大不敬的罪名!”紫薇说着,正好迎上居丽的目光,顿时想起昨天夜里的荒唐事,羞得无地自容。 紫薇虽然接受了居丽,但毕竟是大妇,总想着要像崔老夫人那样,端起架子来,可是一想到昨夜,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居丽见紫薇面带娇羞,也是一样的面红耳赤,她以前可从来都没想过自己居然会作出那等事来,越想心里越是羞,正好给李如楠系领口,见李如楠还迷迷糊糊的样子,真恨不得一下勒死这个害人的冤家。 心里想着,手上就不自觉的用上了些力气,李如楠正迷迷糊糊着,被居丽这么一勒,险些背过气去,一把攥住了居丽的手,笑道:“你还想要谋杀亲夫啊!” 居丽一笑,道:“是又怎样,真个杀了倒也干净,省得你再去祸害别人!” 居丽说着,眼神还飘向了紫薇的身上,紫薇察觉到更是羞得不行,她自小虽然不曾像中原女子那样学些三从四德的,可毕竟身处当下这个男女大防的时代,总归还是有些抹不开面子,一想到昨夜的荒唐,她居然不曾坚决反抗,甚至隐隐的还感觉到刺激,真是羞得想即刻便死的心思都有了。 “快别说了,让天使久等,到时候回去说给万岁爷听,总归是我们李家的错处!” 说话间,李如楠的官服也穿戴好了,看着当真英姿勃发,紫薇和居丽都不由得看呆了,一个女人一旦把一颗心都拴在了一个男人的身上,这个男人就是怎样,在她们的眼里,都是最完美的。 李如楠笑着在两女的脸上挨个捏了一把,笑道:“乖乖等着我回来,一起吃早饭!” 说罢,转身就出门去了。 李府前院,李成梁夫妇和有诰命在身的几个儿媳妇都穿戴好等着了,张安也是一脸的不耐烦,在这雪地里都站了半晌了,可偏生今天这个正主就是不到场。 李成梁只得上前和张安陪话,心里真恨不得将李如楠这个混小子踩死才好。 张安之前得了张诚的吩咐,也不敢发作,只得干笑着说些闲话。 好容易,李如楠总算是到了,李成梁也顾不得发火,吩咐下人摆好了香案,迎接圣旨。 李如楠就是个大老粗,那辞藻华丽的圣旨在他听起来和天书没什么两样,好在大概意思倒是听明白了。 总的来说就是,李家培养出来的好孩子,辽东十大杰出青年之首李如楠同志,为了朝鲜人民的解放事业,为了大明帝国的长治久安,刚刚结婚摆脱处男之身,就英勇的走上了战场,结果李如楠同志没有辜负国家领导人万历皇帝的殷切期望,这一仗打得好得不得了,万历皇帝爽的不得了,简直就是高潮迭起,high到了g.点,既然李如楠让皇帝老儿这么爽了,皇帝觉得还是不给点儿赏赐,就显得有些不够意思了,于是乎,特地派了钦差到李家,先给李如楠来顶大大的官帽子,敕封金州卫指挥使,外带一个骁骑尉的爵位,顺便还有黄金三千两,绸缎五千匹的终极大奖赏,同时希望李如楠同志能够戒骄骄躁,努力争取更大的荣誉,做大明帝国国防事业的接班人,钦此! 万历皇帝这次没骂人? 而且态度出奇的好! 李如楠兴奋了,当然兴奋不是因为这个,而是那个金州卫指挥使的差事,真正的正三品官身,不单如此,还有了个骁骑尉的爵位,虽然还只是正五品,但是依着朱家人吝啬的性子,能受封勋爵,那可真是了不得了。 ------------ 第七十章 总算熬出头了 更新时间:2013-09-23 李如楠在朝鲜打得倭寇让万历皇帝爽歪high爆,总算是拿到了好处,卫指挥使,李如楠还记得当初全面战争系统被启动的时候,就是他一脚跨进铁岭卫的城门,才蹦跶出来的,也就是说,不管这个铁岭卫的规模怎么样,至少也是一座主城,不用像牦牛镇那么悲催。 拿了好处,李如楠才第一次觉得万历皇帝还真是个好人,前世看历史,书上所描述的万历皇帝,更多时候都是以皇帝的反面典型出现的,倦怠朝政,宠信郑贵妃,还有那在史书上大书特书,被读书人大骂特骂的廷杖。 不过貌似朱家人都喜欢揍读书人的屁股,而读书人从前宋开国以来,金贵了数百年,就连蒙古鞑子乱华夏的时候,对他们都是礼遇有加,偏偏朱家人不吃这一套,该揍就揍,那些读书人当然不干了,结果满清一来,那些个读书人立刻就改换门庭,梳起了大辫子,心甘情愿的做起了女真人的走狗,还对明朝大肆攻讦,以报被廷杖之仇。 不过李如楠这会儿可不会觉得万历皇帝做错了,他也是满心瞧不起那些读书读傻了的士大夫,中国人就是对他们太好了,结果弄得他们一个个自以为是,整天骂这个,说那个,整得好像整个大明朝就他们是忠臣似的,其实除了学着泼妇骂街之外,那些人当真是一无是处,嘴皮子功夫了得,要是动真格的,保准尿了裤子。 当然那些和李如楠都没什么关系,他现在正满心喜悦的憧憬着美好未来,主城到手了,接下来该怎么发展,经营好自家的一亩三分地,这才是要紧事。 现在万历皇帝在他心里就是红太阳,连带着眼前这个嘴上无.毛的死太监张安,看起来都格外的顺眼。 李成梁也是兴奋的不得了,虽说一个卫指挥使在他眼里算不得什么,但不要忘了李如楠过了年才十九岁,十九岁的卫指挥使,放眼天下十六都司,数百个戍卫,有谁能比得上他家小老九。 “张公公原来辛苦,还请到前厅待茶!”李成梁起身到了张安的身边,一脸恭敬的说道。 明朝太监权重,这是毫无疑问的,甚至就连唐朝那些个动辄便可以废立皇帝的太监都要牛.逼得多,之前的刘瑾,冯保,眼下的张诚,以后的魏忠贤,哪一个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要了人性命的大牛。 至于太祖皇帝朱重八那道后宫内官不得干政的遗诏,在后辈儿孙眼里和屁没什么两样,大明朝但凡是做皇帝的自幼就生活在皇宫大内,能接触到的除了负责教导他们的太傅,就是身边的太监,和一本正经,整日里板着脸的老学究相比,显然还是能陪他们玩耍,讨他们欢心的太监要可爱的多。 张安虽然比不得张诚权重,但好歹也是万历皇帝面前的红人,不要说是李成梁一个倒了架的边将,就算是内阁大臣看见他也是客客气气的,谁敢给他脸色看。 可是这会儿张安却不敢越礼,连忙躬身道:“哎呀!爵爷!您这可真是折杀奴才了,奴才也就是奉了皇命,跑跑腿,哪里比得上贵府九少爷,年纪轻轻,便立下了不世功勋,成了万岁爷眼里的大红人,爵爷!这下李家可是又要兴旺了,今后奴才还要您老多多照顾呢!” 李成梁闻言,也是倍儿有面子,道:“公公客气了!犬子荒唐,不过是仰仗着万岁爷的龙威才侥幸做些小事,这也就是万岁爷看顾他,哪里说得上是功劳,公共客气了,远来辛苦,怎的也要吃杯水酒才是!” 张安推脱不过,稍稍落后了半个身子,和李成梁进了内堂,早有下人摆上了酒宴,李成梁陪着一阵痛饮,李如楠虽然是正主,但却没资格上桌,只能在一旁陪着斟酒。 李如楠倒也没什么不满,他现在一心都是总算熬出头的喜悦,主城到手了,全面战争系统也总算是能够发挥全部的威力了。 在这个风起云涌的大时代,实力才是一切,虽说大明江山现在看上去还是花团锦簇,一片盛世景象。 但熟悉历史的李如楠很清楚,要不了几年,天下就会打乱,天灾人祸的把大明这个老大帝国折腾的半死不活,北边的女真人,蒙古人,甚至还有那些个漂洋过海而来的蛮夷生番,都要来大明的身上撕咬一番。 时不我待,李如楠自然也要抓紧时间准备了。 席间张安把李如楠又是一通猛夸,说得李如楠脑袋晕晕乎乎,差点儿自己都以为自己是战神转世,武穆临凡了。 吃了几杯酒,张安一拍脑门,道:“哎呀!瞧奴才这记性,倒是忘了件大事,来人啊!” 张安一声换,跟随而来的几个膀大腰圆的侍卫连忙搬着一口箱子走了进来,往地上一放,张安过去,将箱子打开,顿时晃瞎了李成梁父子的氪金狗眼。 好家伙!金光闪闪的,李如楠这个财迷真恨不得一头扎进去,全是黄金啊!看样子足足有万两之巨。 李成梁的声音不禁有些发颤,他也是吃过见过的,可是一万两黄金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摆在他的面前,这老头儿也不禁肝儿颤。 “张公公!这~~~~~~~这是何意?” 张安笑道:“爵爷!您可别误会,这可都是厂公的意思,说起来呢,要是依着九少爷这次立下的功勋,便是敕封总兵官都绰绰有余了,万岁爷也是一样的心思,可就是朝里那些官员太不省心,一个个说什么李家要拥兵自重!” 拥兵自重! 李成梁被惊得差点儿颅内蛛网膜破裂,导致大面积脑梗塞,面色苍白,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叫起了撞天屈:“冤枉,天大的冤枉,李成梁为大明戍边几十年,对皇朝忠心耿耿,如何敢做那不臣之事!” 李如楠也被惊得不轻,这话可不是乱说的,历朝历代的皇帝最忌讳的是什么,还不就是边将权利过重,一旦在皇帝的心里挂上号,那距离抄家灭族可也就不远了。 张安一笑,拉着李成梁坐下,道:“爵爷别着急,您老也知道那些个掉书袋的老夫子,整日里就知道瞎嚷嚷,没的都能被他们说成有,万岁爷也是犯他们,自然是不相信的,都怪奴才没说清楚,让爵爷受惊了!” 李成梁赶紧起身称谢,之后又朝着北京城的方向跪下,恭恭敬敬的磕头,谢了万历皇帝的信任。 李如楠也只能跟着,心里却把张安这个死太监骂翻了,奶奶个籫的,说话还他妈大喘气,吓得少爷小心肝儿差点儿飞了。 张安接着又道:“厂公时常在万岁爷身边行走,自然知道万岁爷的心意,也是为九少爷鸣不平,可是有什么法子呢,总归是拗不过那些个朝臣,只能委屈了九少爷,这才让小人带了份贺礼,送给九少爷,还望九少爷不要嫌弃!” 贺礼! 一万两! 这算是随份子吗? 李如楠惊呆了,这些个死太监究竟多有钱啊!一出手就是一万两黄金! 李成梁连忙推拒:“犬子薄有微功,哪里当得张公公这般厚赠,不敢当,不敢当啊!” 张安闻言,立刻掉了脸色,道:“爵爷!您这话就不对了,咱家这些内监,虽说是没了卵蛋的废人,可也敬重英雄,九少爷在朝鲜杀得倭寇哭爹喊娘的,给大明朝赚了脸面,便是咱家这些个废人也是无比敬重的,难道说爵爷瞧不起咱家,不愿意和厂公交这个朋友,要是那样的话,赶明儿咱家就回去,和厂公说了就是!” 李成梁虽说在辽东是太上皇,但到了北京城里,朝臣满街走,勋贵遍地有的地方,他什么都算不上,更何况是万历皇帝最为信任的大太监张诚。 李成梁知道退却不过,只得道:“既然如此,还请公公回去之后,替下官谢过张公公,如此厚赠,李成梁永世不忘!” 张安这才笑了,道:“这就对了,爵爷!咱们爷们儿谁跟谁啊!九少爷!” 李如楠听到召唤,强忍住恶心,拱手道:“末将在!公公客气了,称呼末将子诚便是!” 张安呵呵笑着,那张光泽的胖脸,也挤出了数道褶子:“果然是一表人才,厂公还托咱家给九少爷捎句话,到了金州卫,没什么值当的,想做什么就只管做,想要什么便只管开口,厂公是看重九少爷的,也万盼着九少爷能飞黄腾达!” 李如楠这会儿要是还听不出是什么意思,他就真的是个大傻子了:“请贵人转告张公公,如楠记下了,今后张公公但有吩咐,如楠万死不辞!” “好!好!好!”张安扯着公鸡嗓一阵笑,还恶心巴拉的攥着李如楠的手,“倒是个知心的,不枉费厂公对你的一番栽培!” 喝了酒,李成梁奉上的厚礼张安说什么也不要,急匆匆的带着人回返北京复命去了。 李成梁面色阴沉,对着李如楠说了一句:“小九儿!随为父到书房来!” ------------ 第七十一章 朝里有人好做官 更新时间:2013-09-23 李成梁的书房之中,父子两个对面而坐,面色看上去都显得有些阴沉,张诚突然来了这么一手,实在是出乎了李家父子的预料。 一万两黄金可不是个小数目,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这一万两黄金装进腰包,可不是那么心安理得的事情。 大明太祖皇帝和尚朱重八和成祖皇帝反骨仔朱棣都曾有过明旨外臣不得与内官结交,李家收了这一万两黄金,结交阉宦的罪名可算是落实了。 “小九儿!这事你怎么看!?”李成梁耷拉着眼皮,问了一句。 李如楠闻言,顿时一阵腹诽,我又不是李元芳,你老人家装什么狄仁杰啊! 不过这事让李如楠也是头疼,这一万两黄金拿了烫手,不拿得罪人,李家在辽东虽然作威作福,牛气的不得了,可是和张诚相比,根本就不够看。 今天要是扫了张诚的面子,人家时时都在万历皇帝跟前,到时候一个小鞋给李家套上,那可就是万劫不复。 现在黄金是装进自家口袋了,可问题也出来了,阉宦一党可不是个好名声,尤其是在那些清流的眼里,那些朝臣都是不知变通的死脑筋,对阉宦一向都瞧不起,要是知道李家也挂牌儿了,到时候自然是要严厉打击的。 “爹!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钱已经收了,这会儿再去找人喊冤,谁会搭理咱们。” 李如楠天生就不是个怕事的,事情已经出了,多项选择变成了单项,选不选都是一回事儿,再去后悔还有个屁用。 张诚这一手玩的倒是高端,先是一番敲打,紧接着甜枣大派送,让李家父子应接不暇的,一步一步钻了进去。 就目前李家的处境来说,他们确实没有太多的选择了,朝中的那些大臣一向都瞧不上李家这个武夫门庭。 前些年,李成梁的钱也没少送,只可惜收效却不大,那些大臣一个个从李家身上大笔捞钱,转过头就说李家在辽东拥兵自重。 结果说得多了,万历皇帝都当真了,一道圣旨下来,老李同志一撸到底,成了白身,那些花钱收买的大臣非但不帮着说话,反而落井下石。 说起来倒是张诚这个太监要可爱的多,至少人家什么都玩儿在明处,他今天的做法摆明了就是在拉拢李家做他的外援。 张诚虽然掌着司礼监,东厂,西厂,锦衣卫又都是他的势力范围,可是称得上是权势滔天,可归根结蒂他也只是个太监,一个没了卵蛋的废人,想要保住他的权势,他就只能依附于万历皇帝,万历皇帝要是信任他,他就是堂堂的内相,万历皇帝一旦觉得他烦了,一个侍卫就能要了他的命。 大明朝开国二百多年,不知道有多少权势滔天的大太监倒台,一旦倒台,下场会有多凄惨,可想而之。 张诚是个聪明人,他很清楚眼下的权势,地位都是万历皇帝给的,既然是皇帝给的,皇帝什么时候想要收回去,也是轻而易举。 尤其是眼下朝中已经有不少人觉得他碍眼了,特别是那内阁首辅赵志皋三番两次的在万历皇帝面前诋毁他,说他结党营私,贪赃枉法,罪大恶极。 要不是万历皇帝故念着以前的情分,这会儿他说不定早就身首异处了。 万历皇帝是个什么性子,张诚更是一清二楚,最是薄情挂恩,誰知道什么时候被人说得耳根子软了,就会要了他的老命。 张诚也不得不为以后考虑了,他需要外援,需要有一个人站在朝外为他摇旗呐喊,站脚助威,所以他选中了李家。 “爹!张诚想要拉拢咱们李家,可是孩儿不明白,咱们李家虽说在辽东势大,可是终归是边疆,在那些清流士大夫眼里是武夫,张诚怎么会瞧得上咱们呢?” 李成梁道:“这你就不懂了,咱们李家自然是比不得关内那些高门大户,可是你别忘了,咱们李家的手里有兵,有地盘,最重要的是万岁爷离不得咱们李家,朝里的那些个大臣,看着显贵,可是只要万岁爷愿意,说换就能给换了,但是要保着大明江山太平,离了咱们李家,万岁爷就是再能耐,他也照样玩儿不转,你当今天那张安有几句话是真的!?” 李如楠有些不明白,道:“孩儿不明白!” 李成梁讥笑一声,道:“万岁爷也猜忌咱们李家了,这才借着张诚的嘴来敲打敲打咱们,可是猜忌归猜忌,要用他也还是要用,咱们李家对这大明朝,就像是个夜壶一样,看着膈应,离了他也活不了,所以万岁爷也只能拉拢,但是他不能明着拉拢,只能暗着来,张诚自以为做得隐秘,可他做得一切早就被万岁爷瞧着了!” 李如楠闻言一惊,道:“爹!张诚能有这么大的胆子,他就不怕被万岁爷砍了脑袋!” 李成梁道:“要不怎么说你还嫩着呢!你当那锦衣卫都是吃干饭的,他们虽然归张诚统属,但效忠的只有万岁爷一个人,这大明朝的哪个角落能离得了他们的眼线,今日这事,万岁爷现在说不定就知道了,只是万岁爷不会说,他只会看着张诚折腾。” 李如楠还是不明白,道:“爹!这又是为什么!?” 李成梁也不愿意让李如楠瞎猜,道:“太监的权利就算是再大,也闹不出圈去,当初刘瑾够威风了吧,结果皇帝一句话,还不是照样掉了脑袋,张诚要保住他的权势,就只能靠着万岁爷,他再怎么折腾,也逃不出万岁爷的手掌心,他来拉拢咱们,说白了最后得利的指挥是万岁爷,到时候朝里要是再有了不利于咱们李家的风声,万岁爷不用说,张诚就全给办了,要是当真要处置咱们李家了,万岁爷也都能推到张诚的身上,一本万利,你说万岁爷会不会做!?” 经过李成梁这么一分析,李如楠顿时就明白了,感情万历皇帝非但不像历史上那么糊涂,还是个如此聪明绝顶的人主,御下之道用的简直如火纯情了。 “爹!那孩儿到了金州卫该怎么做?” 李如楠现在算是彻底服了,李成梁就是个人老成精的老狐狸,虽然无官一身轻了,但是什么事都看清通通透透,有这么一个参谋在,李如楠也能剩下不少事情。 李成梁道:“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张诚不是应下了吗?要是什么只管找他张嘴,咱们就陪着他演好这出戏,哄着万岁爷高兴就是了,反正咱们又没有坏处,朝里有人好做官,之前为父就是吃了朝里没人的大亏,现在有张诚做靠山,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当初李成梁竭力结好朝中的大臣,每年的孝敬花的和流水一样,结果真的出了事,帮衬的几乎没有,都是些吃干净一抹嘴就不认账的东西。 李成梁算是吃尽了朝里没人的大亏,现在张诚主动伸出了橄榄枝,李成梁自然要接着,虽说落得一个阉党的名声不好听,可是和切实利益相比,一个名声有什么打紧。 就算李家将自己装扮的好像万家生佛一样,到头来在那些朝臣清流士大夫的眼里,也还是武夫,粗鄙不堪的武夫。 “小九儿你要记牢了,对张诚要敬,要重,却不能近,要时时刻刻记牢了,你吃的是谁家的饭,拿的是谁家的俸禄,只要把这个看清了,那就谁都动不了你,到时候有人要是找你麻烦,自然会有人为你做主的!” 李如楠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端上了朱家的大饭碗,只要牢牢的跟紧了万历皇帝,总归是不会吃亏的。 人啊! 无论在什么时代,最要紧的就是看清了自己,看清了局势,然后选好了队伍,只要能做到这一点,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爹爹放心,孩儿明白了!” 李如楠被李成梁点拨了一番,现在心里也有了成算,他不是个蠢人,只是欠缺经验,如果没有李成梁今天这番言语的话,真个到了金州卫,依着他的性子还指不定会惹出多大的乱子。 现在李如楠算是看清了,大明朝的官场就算是比之战场都要凶险的多,在战场上,只要想着办法干掉对方就行了,但是在官场上那花样可就多了,要和对手斗,和自己人斗,甚至还要和自己斗,斗赢了,完事大吉,要是斗败了,那可就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 自古以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历朝历代哪个做大事的不是又黑又狠的,一个区区的名声,有什么打紧,只要最后赢的人是李如楠,阉党的帽子扣上也就扣上了。 李成梁看着李如楠欣慰的点了点头,道:“小九儿!你能明白,自然最好,先在家好好歇歇,金州卫那边,我会让你大哥帮着铺垫一下的,等过了年再去上任不迟!” 李如楠自无不允,连忙点头答应,出了书房,回到自己的小院,又去找紫薇和居丽分享这个好消息去了,正三品的官身,只要再努努力,总兵可就不远了。 ------------ 第七十二章 年节 更新时间:2013-09-24 过年! 两世为人的李如楠这还是第一次过年,前世在家的时候,家里穷,即便是年节的时候,能有上一碗肉吃,就了不得了,后来到了部队上,过年也就成了一个形式,互道一声新年好,然后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过年的时候执行任务杀人,更是稀松寻常,因为那个时候,一般都是犯罪分子最松懈的一段时间,就算是大奸大恶之人,做了一年的混蛋,也要趁着这个时候回家做几天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 李如楠对过年一向都没什么概念,以往到了这一天的时候,只是觉得天气会渐渐回暖,部队的伙食会得到彻底改善,往常不让喝的酒,也能喝上一些,部队首长的脸上也能见着点儿笑模样。 如今眼见大红灯笼高高挂,门口挑上了桃符,春联,杀鸡宰羊的,全家人都为了新年忙活了起来,李如楠才意识到,真的过年了。 这个新年和李如楠记忆当中往常都不相同,人人脸上的喜意明显要多了几分,原本因为李成梁被罢官带来的阴郁也消散了,人人只剩下了高兴。 李家倒了还没一年,这便又复起了,大少爷李如松平定了宁夏叛乱,紧接着又在朝鲜将倭寇的小细胳膊掰了个粉粉碎,特别是以前家里的混世魔王九少爷李如楠也出息了,眼看着李家越来越兴旺,即便是下人也跟着高兴。 李如楠也早就得到了信,出门在外的八个哥哥今天也要回来了,李家也总算是能过上一个团圆年了。 不管后世对李成梁的评价如何,说他骄奢淫.欲也好,说他拥兵自重也罢,至少他对大明朝来说,当得起忠臣这个称号,九个儿子全都交给了万历皇帝,为朱家办差拼命,单单是这一点,就能甩朝中那些自诩忠良的朝臣几条街。 “少爷!少爷!回来了!都回来了!” 一大清早,来顺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李如楠有些不耐的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两条胳膊被紫薇和居丽压着,担心扰了佳人清梦,只好不理会。 正打算再睡个回笼觉,却见紫薇的睫毛微微颤动,秀气的眉毛也是微蹙,这丫头原来早就醒了。 在紫薇那让人馋涎欲滴的俏脸上狠狠亲了一口,惊得紫薇一声惊呼,赶紧把脑袋缩紧了被子。 “大清早便来欺负人,真是个冤家!”居丽也早就醒了,起身坐好,挽了下长长的秀发,身上只着了一件粉红色的肚兜,娇嫩的玉兔遮掩不住,呼之欲出。 感觉到了李如楠的目光,居丽面上一红,心里却是喜滋滋的,嗔道:“昨晚害人不浅,现在眼睛还不老实!” 李如楠呵呵一笑,这春宵暖帐的温柔乡,还真是过起了封建王朝地主家大少爷的生活。 有他在,两女面皮薄肯定不敢起,李如楠一翻身便跳下了床,赤裸的身子引得居丽一声娇呼。 李如楠回头笑道:“都快些起,哥哥嫂嫂们回来了,当心待会儿凌儿那死丫头过来抓人!” 紫薇一听,便惊得坐起,也顾不得春光外泄,赶紧跳下来寻找不知被扔到哪里去的衣服。 趁这工夫,李如楠已经穿戴好,推门便跑了出去,一阵凉风吹进来,惊得两女又是一阵娇呼。 “这人真是个害人!”居丽面带羞红看了紫薇一眼,两女都亲密接触过了,可是这般形状,还是有些抹不开。 紫薇原本比居丽更是脸嫩,可是如今也想开了,摊上李如楠这么以为荒唐的夫君,也只能认命,好在李如楠对她是极好的。 “居丽!待会儿记得穿戴正装,要去堂前给公婆请安的!” 居丽闻言一愣,她虽到辽东不久,但对汉家的礼仪却也有所了解,严格算起来,她只能算是妾室,紫薇身为大妇,要是不点头的话,她这一辈子都只能闷在这个小院里。 虽然对名分,居丽并不十分在意,但身为一个女人,谁愿意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听紫薇的言语,分明就是准备借着这个新年,正式接纳她了,也是止不住一阵心喜。 “紫薇姐姐!谢谢你!” 紫薇一笑道:“谢什么,我看得出来,夫君是真心喜欢你的,要是让你受了委屈,便是夫君嘴上不说,心里也定是不高兴的!” 居丽在李府生活的时间不长,但是她能感觉到,李家人虽然是高门显贵,但都是好人,尤其对她都是极好的。 这边李如楠已经到了前厅,他的八个哥哥也都到了,正在和李成梁叙话,见着李如楠,也纷纷上前,兄弟之间亲亲热热的,半点儿没有豪门那种钩心斗角。 都说是将门虎子,将门虎子,可这句话用在李家,那才叫恰如其分,长兄李如松,刚刚受封辽东都司都指挥使,加太子少保,进爵宁远伯,正正经经正二品的高官,次兄李如柏也进位辽东都司都指挥同知,担任李如松的副手,从二品的级别,三兄李如桢身为锦衣卫指挥使,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之下,他也是排得上号的,正三品,四兄李如樟调任辽东都司,任职都指挥佥事,正三品,五兄李如梅调任辽东都司都指挥同知,一样担任李如松的副手,从二品的级别,六兄李如梓进位盖州卫指挥使,正三品,七兄李如梧,八兄李如桂任职从四品游击将军,一样在李如松的帐下效力,李如楠则担任正三品的金州卫指挥使,封爵骁骑尉。 李家这是又要风光了,整个辽东如今已经成了李家铁板一块,万历皇帝能做到这份信任,殊为难得。 “诸位兄长,小弟见礼!”李如楠对着八个哥哥一拱手。 八哥李如梧笑道:“老九如今也出息了,居然把哥哥都超了过去,堂堂的正三品,了不得!了不得!” 李如梧言语之中没有丝毫的嫉妒,有的只是为李如楠高兴。 余下几个兄长也是上前道贺,倒是李如松还是依样板着脸道:“如今有了正经的官身,可不比以往了,到了金州卫那边,万万不可再使性子,任意胡为了!” 李如楠忙道:“小弟记下了!” 李如梅笑道:“大哥便只会教训人,我看老九不是个胡来的人,这次在朝鲜,还多亏了老九给咱们李家争了脸面呢!” 李成梁坐着,也是捻着胡须一阵笑,看着儿子们一个个都出息了,他这个做父亲的岂能不高兴。 这是一个青年上前,对着李如楠拱手道:“稚绳拜见九叔!” 李如楠一愣,眼看着这个自称稚绳的年纪少说也要比他大上一轮,怎的还管他叫九叔,想着眼睛就瞄向了李如松,该不会是这位大哥任职在外的时候生下的,这次带回来认祖归宗。 不对啊! 李如楠大嫂精明的好像个克格勃一样,这么大的事,难道一点儿都不知道? 还是李如樟道:“九弟!这便是凌儿的未婚夫婿,翰林院学士孙承宗,这次专程过来拜见爹爹的!” 孙承宗! 大神降世! 如果说大明的中后期还有谁能担得起名将称呼的,也就是孙承宗了,李如楠打量了一番,果然和史书记载的一样,相貌奇伟,铁面剑眉,须髯戟张,一表人才。 史载孙承宗青年之时,便杖剑游塞下,从飞狐、拒马间直走白登。又从纥干、青波故道南下,结纳其豪杰,与戍将老卒,周行边垒,访问要害阨塞,相与解裘马,贳酒高歌。用是以晓畅虏情,通知边事本末。不单单是个军事家,还是个实干家。 历史上的孙承宗仕途并不十分顺畅,最初以左庶子充日讲官,进入詹事府做事,辅导皇太子朱常洛学习,即后来的明泰昌皇帝。 这位泰昌皇帝长到二十多岁都还是个文盲的干活,大字认不了一箩筐,扁担到了都不知道是个一字,也真是难为了孙承宗。 可好歹名分在那里摆着,皇帝的老师,就算是干不了多大的正事,可也够孙承宗臭屁的了,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泰昌皇帝是个没福气的,继位仅一个月,就不明不白的驾崩了。 紧接着,泰昌皇帝年仅十六岁的儿子天启皇帝朱由校继位。 孙承宗就又做了天启皇帝的老师,年近花甲的孙承宗,依借帝师的地位,这才逐渐地进入了明朝后期政治权力的中心。 可虽然曾担任两代帝师,但他军事上的才华崭露头角,还是在大明丢失了广宁卫之后,因辽东经略熊廷弼去职,天启帝以孙承宗为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署理辽东军务,他这才有了施展的机会。 上任后,孙承宗结合时局,上疏条陈当时军事体制与作战指挥上的弊端,谋求改革,所陈有三条:其一、“兵多不练,饷多不核”。这是说当时军队训练差,后勤供应混乱。其二、“以将用兵,而以文官招练;以将临阵,而以文官指发;以武略边,而且增置文官于幕府”。指出当时“以文制武”指挥策略的失误。其三、“以边任经、抚,而日问战守于朝”,指出“将从中御”的不妥。 条条款款都指出了当时大明朝军界的弊端,只只可惜孙承宗的建议因耗费甚巨,不但魏忠贤阉党不纳,就连东林党也颇有非议。 再后来努尔哈赤攻占沈阳、辽阳以后,大明面临着一个如何进行军事防御的战略选择问题,即是主守关防,作积极的防御;还是固守关门,作消极防御。 朝廷一时间也难以决断,孙承宗遂提出前往实地考察,再作决断。他抵达山海关后,当即认真巡视山海关及王在晋所主张建筑的八里铺新城,又前往考察了中前所、一片石和黄土岭等处的战略地势。 为听取各方面的意见,孙承宗召集将吏讨论如何防守。当时军中将领也是意见不一,孙承宗在全面考虑了各方意见,权衡利弊得失后,支持了袁崇焕主守宁远的意见。 宁远位于辽西走廊中部,内拱岩关,南临大海,居表里之间,屹为形胜。守住宁远,也就等于扼住了这条走廊的咽喉,能确保二百里外的山海关的安全。因此,孙承宗的决计守宁远,可以说颇具战略眼光。 孙承宗回到北京,即向天启皇帝明确阐述了其坚守宁远,以与觉华岛守军互为犄角、遥相呼应的战略计划,正式提出了“以辽人守辽土,以辽土养辽人”的战略方针。 此后,经数年艰辛的努力,孙承宗苦心孤诣的布置成了一道坚固的关宁锦防线,成为后金骑兵不可逾越的障碍。从努尔哈赤到皇太极,始终都没能完全打破这道防线。在屡次碰壁之后,迫使他们望宁远而却步。这道防线不仅确保了山海关免受攻击,而且在此后的二十余年间,基本上稳定了辽西走廊的战局。 天启二年,孙承宗被任命为辽东经略,他即着手实施其欲保关门,必先固辽西,欲复辽东,亦必先固辽西的战略计划,积极部署宁锦防线。随着宁远城守的日渐巩固,明军防线不断延伸。 天启五年,孙承宗遣将分据锦州、松山、杏山、石屯及大小凌河各城。自宁远又向前推进二百里,从而形成了以宁远为中心的宁锦防线。 而配合关、宁、锦铜墙铁壁的纵深防御,是孙承宗一手提拔起来的一批名将:满贵、祖大寿、吴襄、赵率教等。当然,孙承宗最大的成就,是培养出了日后堪与后金八旗劲旅决战的名将一一袁崇焕。 孙承宗坐镇辽东的四年,与天津巡抚李邦华、登莱巡抚袁可立遥相呼应,“关门息警,中朝宴然,不复以边事为虑矣。”在这样相对安定的大背景下,按照战功来衡量,似乎孙承宗有些碌碌无为。 然当时的兵部尚书王永光对孙承宗和袁可立积极防御的一番作为作过很中肯的评价:“兵家有云,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孙承宗之所以打的都是小仗,是因为女真人知道他能打仗,谁敢来啃他这块硬骨头,所以两年下来,孙承宗一直没有发动大战役的机会,而发动战略总反攻把后金赶出去的机会又不成熟。 但反过来说,孙承宗在无形中为朝廷省下了许多军费,确保了山海关安然无恙,使大明朝有了更多的机会养精蓄锐,充分显示了天朝的不战之威。 孙承宗经营辽东,不但扭转了原先的那种颓败之势,且整个形势变得越来越好。正当他锐意恢复之际,却遭到了来自魏忠贤的打击。 孙承宗功高权重,誉满朝野,魏忠贤为长久把持朝柄,一心想把孙承宗也拉到自己一边,故进行过多次试探,但均遭到拒绝,由此怀恨在心。 天启四年,孙承宗西巡至蓟、昌,报请以十一月十四日入朝贺万寿节,并面奏机宜。魏忠贤得知,恐其拥兵“清君侧”,大惧,“绕御床哭,上亦为心动”,当即命内阁拟旨,以“无旨擅离信地,非祖宗法”为名,令其返关。孙承宗无奈,只好返回。事后,阉党利用这件事攻击孙承宗“拥兵向阙,叛逆显然”,但熹宗没予理会。 但天启五年的柳河之败,却还是导致了孙承宗的去职。山海关总兵马世龙,误信自后金逃归的“降虏生员”刘伯镪的话,派兵渡柳河,袭取耀州,中伏遭败。阉党借口马世龙损失马匹六百七十匹、甲胄等军用物资,围攻马世龙,并参劾孙承宗。孙承宗气极,连上二疏,自请罢官。 直到崇祯二年,皇太极率军避开关锦一线,绕道内蒙,从喜峰口突入塞内,相继攻陷遵化、迂安、滦州、永平,直指北京。 一时,明廷乱作一团。袁崇焕也因为私自议和、擅杀大将等罪名被下狱。在此危难之际,孙承宗再度出山,力保祖大寿,明廷亦再次起用孙承宗,统筹全局。 孙承宗首先晓以大义,安定了军心。其后协调各路军队,联合行动,经数月艰苦作战,取得“遵永大捷”,并于崇祯三年将后金军驱逐出关。 孙承宗再任辽东经略后,仍坚持以积极防御为主的方针,继续加强宁锦防线,决心重筑被高第毁弃的大凌河、右屯二城。后来却因为大凌河失守,引起了明廷内部的互相倾轧,尤其言官弹劾最激烈,孙承宗心力憔悴,连疏引疾,求退,崇祯皇帝为平息朝议,准其归籍,孙承宗第二次被排挤下台。 崇祯十一年,当清兵向高阳进攻的时候,孙承宗以76岁的高龄,率领全家及高阳民众奋起抵抗,由于兵力相差过于悬殊,高阳城很快就被攻破了,孙承宗被清兵抓获。 多尔衮听说抓到了孙承宗,非常高兴,亲自来劝降,孙承宗严词拒绝,多尔衮无奈,鉴于对其敬重,应允孙承宗可自尽而亡,看守的清兵不忍孙承宗自尽,从梁上救下三次。到傍晚,清兵换防,孙承宗坐在一张椅子上,令两个清兵用白绫将自己勒死,从容而又壮烈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在保卫高阳的战斗中,孙承宗六个儿子、两个侄子,十二个孙子、侄孙殉国,全家老小四十余人遇难,称得其实一门忠烈。 如今这个历史上大明朝的支柱就站在李如楠的面前,居然还阴差阳错的成了他的侄女婿,李如楠顿时觉得天雷滚滚。 孙承宗见李如楠只是呆楞的看着他,也不说话,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看向了预备老丈人。 李如樟这次带着孙承宗来,也是存了私心的,对这个女婿,从心里讲,他并不十分满意,虽然郝杰对他十分看重,还曾评点说孙承宗“文武双全,他日可拜上将军”,可是和一门虎狼的李家相比,总是觉得孙承宗文弱了些。 三十岁的年纪,如今不过是翰林院一个小小的编修,指望他出人头地,都不知道要等到是那么时候去了。 这次带着孙承宗过来,就是想求着李如松,给孙承宗在辽东都司找个差事做,也省得那“满腹才华”白白浪费了,同时也好让自家女儿今后能有个依靠。 “九弟!你这侄女婿可是对你推崇备至啊!” 孙承宗见预备老丈杆子发话了,也忙道:“九叔咸镜道以少胜多,大败倭寇,稚绳也是敬仰不已!” 大明军神敬仰俺!? 李如楠一听这话,心里美的都要开锅了。 这会儿他真恨不得穿越去南宋,让武穆爷爷也好好敬仰他一把! 李如楠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要是没有对历史的熟悉,要是没有多出来的数百年战争艺术的研习,要是没有全面战争系统这个伟大的金手指,他算什么。 眼前这位孙承宗那才当真是一等一的大牛人,在大明朝武备荒疏,全面被女真人压制的情况下,居然能固守关宁锦防线多年,让努尔哈赤,皇太极都不得寸进,这才是真正的厉害。 和孙承宗相比,自己顶多算是个西贝货。 “不敢当!不敢当!不过是运气好罢了!”面对孙承宗,李如楠居然还有些紧张了。 李如松看着都是一阵惊奇,他家老九啥时候这么谦虚了涅? 众人说了一阵话,崔老夫人那边让人去安排酒筵,李家的老少爷们儿则说起了正事,如今辽东都司眼看着都成了李家的地盘,自然是要好好经营一番了。 辽东都司,全称辽东都指挥使司,洪武四年,朱重八在辽东设置定辽都卫,八年改为辽东都司,治所在定辽中卫,辖区相当后世辽宁省大部。 辽东都司领二十五个卫,二个州。即定辽中卫、定辽左卫、定辽右卫、定辽前卫、定辽后卫、东宁卫、海州卫、盖州卫、复州卫、金州卫、广宁卫、广宁中卫、广宁左卫、广宁右卫、广宁前卫、广宁后卫、义州卫、广宁后屯卫、广宁中屯卫、广宁左屯卫、广宁右屯卫、广宁前屯卫、沈阳中卫、沈阳左卫、沈阳右卫、沈阳中屯卫、铁岭卫、三万卫、辽海卫,自在州、安乐州。 按照每卫兵额五千六百人计,共十五万一千两百人,放眼大明,李家也称得上是一等一的大军阀了。 既然整个辽东都成了李家的地盘,自然是要好好经营一番的,之前李成梁在位,虽说辽东安定,可却也避免不了各个卫所军户逃往,兵源短缺的窘境。后来葛礼接任,又因为能力不足,御下不严,情况更为恶劣,说是有十多万人,其实能打仗的,有三四万人就算不错了。 李如松普一上位,自然是要大力整顿的,也因此将自家兄弟都调集到了帐下,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无论什么时候,能仰仗的还是自家人。 李如楠所领的金州卫地处辽东半岛,自然是重中之重,如今大明和日本虽然罢兵议和,可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乱起来,到时候一旦倭寇从海陆入侵大明的话,金州卫就是重中之重。 对经营自家地盘,李如楠是有信心的,有全面战争系统这个金手指在,他有信心把金州卫在短时间内发展起来。 说了一阵,李如楠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道:“三哥!上次让你查的那个沈惟敬,结果如何!?” 李如樟闻言,气道:“说起来都能气炸了人的肺,原本以为那沈惟敬是个不出世的高人,誰知道却是个市井无赖,专一会坑蒙拐骗。” 接着就把沈惟敬的来历说了一遍,全家人听得全都傻了眼,让这么一个活宝负责明日和谈,到时候弄出个什么样,还真是不好说了。 李成梁诧异道:“既然能得肖尚书和石侍郎的推荐,想来不至于如此不堪吧!?” 李如樟道:“爹爹!那沈惟敬的跟脚只要稍稍一查,就能知分晓,当真是劣迹斑斑,想来肖尚书也是被此人那张嘴给哄骗了,到时候一旦出了差错,依着万岁爷的脾气,谁也跑不了,骆大人原本是要上报的,却被孩儿给拦了下来,那肖太亨得罪的人太多,这次都等着要看笑话呢!” 李成梁摇头苦笑,道:“这算是什么事儿,居然让这等小人也蹦跶起来了!” 李如楠倒是不觉得如何,他知道历史上明日第一次和谈是谈崩了的,到时候倭寇再乱起来的时候,依样打回去也就是了。 李如樟道:“且不说他,大哥!小弟这次带着女婿过来,还有一件事要相求的!” 一旁的孙承宗闻言,也是红着脸低下了头,让李如楠看的一阵眼直,这军神年轻时也会卖萌啊! 李如松道:“自家兄弟说什么求不求的!” 李如樟道:“稚绳年过而立,却想着先立业后成家,可凌儿眼看是等不了了,小弟便想着给他在辽东都司寻个差事,也好让他们把婚事给办了,不知道大哥意下如何!?” 李如松还没等说话,就听见一旁边的李如楠大叫了起来:“大哥!给我!” ------------ 第七十三章 双喜临门 更新时间:2013-09-24 众兄弟都被李如楠这一嗓子喊得一愣,纷纷看了过去,李如楠也知道自己的反映有些过激了,可是历史名将就摆在眼前,这么好的一个收藏机会要是白白错过了,哪还不心疼死。 “大哥!三哥!小弟刚刚升任金州卫指挥使,手下也没个可信任的人,稚绳既然有心从军,倒不如先来金州卫帮帮小弟的忙,便做个指挥同知如何?” 李如楠为了把孙承宗给拐到手,也顾不得那么多,先打感情牌,再拿好处诱惑,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指挥同知,那可是正正经经从三品的高官了,现在孙承宗不过一个小小的从六品翰林院编修,这可是大大的飞跃了。 大明军制是主官负责制度,各卫的指挥使由朝廷任命,其下的辅官,千户,百户什么的都由指挥使自行拟定,报到五军都督府备案就是了。 所以李如楠张口就许诺了一个从三品的指挥同知倒也不算越权。 众人闻言,全都楞住了,看着李如楠满脸激动的样子,就跟捡了金元宝一样。 李如樟反倒是犹豫了:“九弟!稚绳虽然有些才学,可终究不曾到军中历练过,如何做得这等要职!” 李如楠哪能给他反对的机会,忙道:“三哥!我看稚绳胸有韬略,是个大才,怎的?你舍不得?要不要我去和三嫂说说!” 一听李如楠要找自家的母老虎告状,李如樟的气势立刻就弱了下来,这些天为了李凌儿的婚事,家里那母老虎可没少在他的耳边玩儿河东狮吼。 要是知道他拒绝了李如楠的好意,让自家女婿白白错过了一个从三品的官帽子,还不炖了他啊! “这个~~~~~~倒是不必,为兄只是担心稚绳不堪造就,耽搁了九弟的事!” 李如楠特豪气的一拍胸脯,道:“三哥说的哪里话,都是自家人,有好处哪能不想着先把自家人给安排妥当了,小弟还担心金州卫太小,委屈了稚绳呢!” 李如楠这话说得就好像孙承宗占了多大便宜似的,其实心里早就笑开了花,大明名将啊,要是当真能归到他的麾下,那还不是如虎添翼。 李如樟刚想着要应下来,突然想到孙承宗还没答应呢,自家这个女婿是个什么脾气,他可是一清二楚,最怕孙承宗那傻清高又犯病。 “稚绳!你九叔想要你去金州卫,你意下如何!?” 孙承宗还有什么不答应的,他少年游历九边,研习兵法,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盼着能有个机会一展胸中所学,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就摆在眼前,他要是不答应的话,那不是清高,是缺心眼儿。 “小婿全凭岳父大人安排!” 李如樟一听,见自家这个傻女婿总算是脑筋清醒了一次,也是心中大喜,道:“好!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稚绳日后到了你九叔的帐下要尽心办差,别辜负了你九叔的一番厚望才是!” 李如樟急匆匆的就把这件事给定下了,好像生怕李如楠会后悔一样,了解了一桩心事,他心里也是畅快。 李如楠更是高兴,这么轻轻松松的就招揽到了一个历史名将,顿时觉得前途更是一片光明,差点儿就喊出来哈利路亚! 孙承宗也是满脸的激动,他年过而立,如今方才有了一展才华的机会,更兼李如楠对他这般看重,顿时生出了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九叔看顾,稚绳一定不负重托!” 这事定了下来,众人也是高兴,适时酒宴已经准备妥当,众人入席,又是一番痛饮。 内宅里,崔老夫人也摆下了家宴,将一众儿媳妇都喊了过来小聚,妯娌们也是不常见的,难得聚在一起,也是亲亲热热。 居丽此前已经被紫薇带着拜见过了公婆,算是被李家正式接受了,众多嫂嫂也是赶紧送上见面礼,李成梁亲自在族谱上写下了居丽的名讳,从今以后居丽便不再是个身份不明的姬妾,而是成了李如楠的平妻。 “要说九叔就是好福气,能讨到两个天仙一般的婶婶!”李凌儿年纪不小,却还是个孩童般的性子,说起话来也没个顾忌。 崔老夫人也是开怀,如今九个儿子都成了家,她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只是唯一让她发愁的就是,之前八个儿媳妇加起来才生了一个孙女,眼看着李家无后,她这个做婆婆的岂能不着急。 拉着紫薇和居丽的手道:“老身这做婆母的不好说什么,只是盼着你们两个能早早给李家传递香火,也好让老身日后有颜面去见李家的列祖列宗,也就心安了!” 众媳妇闻言,心里也是发酸,她们嫁入李家门,少的都已经七八年了,膝下无后,要说最着急的就是她们。也有人说李成梁一生造下的杀虐太重,这才累的天罚,让李家无后。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们的心也淡了,只觉得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紫薇和居丽听着也只能红着脸,连连点头应下。 正说着,居丽突然觉得胸腹内一阵翻腾,转身就向外跑,崔老夫人见了还以为她恰逢亲年,思念家乡了,忙道:“大媳妇!你出去看看,这丫头身子一向康健,今日这是怎么了?” 张氏闻言连忙出去了,不多时便满脸喜色的回来了:“婆婆!当真是天大的喜事,小婶子有喜了!” 崔老夫人一听,差点儿直接歇菜了,盼了多少年,敲穿了多少只木鱼,如今心愿达成,她高兴的眼泪都守不住了。 急忙起身,拉着居丽的手道:“媳妇儿!可是当真的!?” 一旁的郝氏笑道:“瞧婆婆说的话,这哪里还有说笑的!” 居丽也点点头,道:“许是真的吧!” 她现在也说不轻自己究竟是怎样的心情,一方面有了孩子的话,将来也能拴住李如楠的心,可是在她的想法里,自己年纪轻轻就做了母亲,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正说着呢,紫薇突然也是一般模样的冲了出去,接着屋里人就听到了阵阵干呕声。 崔老夫人一愣,看着张氏等人,道:“这该不会是紫薇那丫头也有了吧!?” 张氏闻言,对着屋外的下人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镇上请大夫过来!” 崔老夫人一摆手,道:“镇上那些个大夫都是治牲口的,紫薇和居丽可不能让他们胡乱诊治,府上不是有个叫宝蓝的丫头,医术精明吗?让她过来给瞧瞧!” 不多时宝蓝就到了,她是个腼腆的性子,见屋里这么多人,还没说话,脸就先红了。 “见过奶奶,见过诸位少奶奶!” 崔老夫人道:“宝蓝啊!快来给看看,看看她们两个是不是真的有喜了!” 宝蓝一愣,顺着崔老夫人所指看见了居丽,顿时惊得眼睛都险些掉出来,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上前一把就抓住了距离的皓腕,脸上的表情也是一阵变幻。接着又给紫薇请了脉,更是哭笑不得。 崔老夫人见状,心里着急,道:“这~~~~~究竟怎样了!?” 宝蓝扭捏了半晌才细声道:“回禀奶奶的话,两位小夫人确实~~~~~确实是有了身孕!” 双重惊喜! 只见崔老夫人身子向后一仰就晕菜了,众人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的救治,总算把崔老夫人给弄醒了。 崔老夫人醒过来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快去知会老爷!咱们李家总算是有后了!” 正在前厅痛饮的李成梁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喜的差点儿就艮屁朝凉,盼了多少年了,他也总算是能看着孙子了。 也顾不上喝酒了,原本要等到明日才开祠堂祭祖的,李成梁也等不了那么许久,带着一帮儿子就杀进了祖先堂,当先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李家的列祖列宗。 李如楠也被这个好消息给震得不轻,虽说他回家这些日子够努力的,日日在老爹老娘的催促下辛苦耕耘,可也不带这么夸张的,一炮双响。 自家老九要当爹了,自然要好好的庆贺一番,李如楠却早早的溜了,到了自家小院,见着紫薇和居丽,就按耐不住满心的激动,问道:“紫薇!居丽!可~~~~~~可是真的有了!” 紫薇面皮薄,只是点点头,居丽就没有这么好的态度了,瞪了李如楠一眼道:“你自己做下的坏事,还来问我们!” 李如楠这会儿也高兴的傻了,扑上去就把紫薇和居丽抱在怀里:“好!好!好!这下我李如楠也有后了!” 李如楠虽然是个现代人,但是对家族传承也十分在意,他重生到了这个时代之后,最担心的就是像项少龙一样,生不出儿子来,万一那样的话,就算是创下了家业,又能交给谁。 现在好了! 这个担心没有了,一炮双响,有这双保险保着,李如楠就不信生不出个儿子来! 可是儿子的问题解决了,自己的性福生活怎么办? 高兴之后,已经偿遍了温柔乡滋味的李如楠又开始琢磨着人伦大事了! ------------ 第七十四章 老子的队伍才开张 更新时间:2013-09-25 名将到手,孩子我有! 双喜临门的李如楠这个新年过得格外顺心畅快,出了正月之后,孙承宗和李凌儿返乡成婚,李如楠也算厚道,除了奉上一份大大的贺礼之外,还准了孙承宗两个月的假。 送走了孙承宗,李如楠也该起行前往金州卫上任了,不过再出发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去兑现承诺。 当初从朝鲜回来的时候,他曾经对那些军户和他们的家人说过,他会把他们当作亲人,一辈子都要照看着,如今他升官发财了,自然不能忘了当初说的话。 刚出了正月,李如楠都顾不得在家陪伴娇妻美妾,便冒着春雪,带上来顺和将军卫队朝着牦牛镇赶去。 以往到了大雪封山的时候,辽东大地上生活着的汉人,总是要有一些人冻饿而死的,牦牛镇更是如此,此地靠近边墙,便是年成好时,也时常有蛮人越境寻衅。 要是赶上荒年,一旦入了冬,都没办法到山里去讨食,基本上就是家家带孝,户户发丧,逃荒是常有的事。 大明百姓苦,大明百姓真的苦,那些有钱有地有粮有势力的豪门士绅是不用纳粮的,也不用对这个国家承担任何义务,他们要做的就是读书,然后对国家发发牢骚。 国家朝廷总归是需要人来供养的,这个重担自然就落在了那些泥腿子的身上,他们用瘦骨嶙峋的肌体支撑着这个老大帝国,各种苛捐杂税多如牛毛,剩下的一点儿粮食就是全家人一年的嚼谷了。 今年算不得大灾之年,但牦牛镇这里的情况却依然不容乐观,朝鲜发生战事,全镇的青壮都被李如楠带上了战场,家里没了劳动力,可想而之生活会何等艰难。 好在李如楠是个厚道的,应有的赏赐分文不少,这一战下来牦牛镇的老少爷们儿虽说战死了不少,可这个年倒是过得顺心畅意,正月里家家户户的饭桌上都能闻到肉香,大姑娘小媳妇也能扯上几尺画布,孩子们甚至还拿到了从来都没听说过的压岁钱,整个牦牛镇到处都是欢声笑语的。 李如楠对这些乡民来说,那自然是大恩人了,那些侥幸过了冬的人家甚至在家中立好了长生牌位,天天为李如楠祈福,期盼着这位好上官能多福多寿。 李如楠到了牦牛镇,这对全镇百姓那可是大事了,恩人到了,一大早就在几个乡老的带领下到了镇上迎候。 李如楠策马到了镇上,见人人都是满面红光的,和上次相见时明显壮硕了不少,他也是高兴不已。 隔着大老远,就听见了孙兴的大嗓门:“大人!标下参见大人!” 接着就密密麻麻的跪倒了一大片,李如楠连忙上前,翻身下马,将面前的几个老者搀扶起来。 “诸位乡亲快快请起,若是再如此,我可不敢再来了!” 乡民们闻言,这才起身,一个乡老上前躬身道:“多亏了大人,今年牦牛镇的百姓才能太太平平的过了这个年,全镇的老幼没有一个冻饿而死的,这可都是大人的恩德。” 李如楠一笑,看着众多乡民感激的目光,心中也不由得感动,这个时候的人虽然“愚昧”,但是却胜在淳朴,别人对他好,他就能把一颗心都掏出来。 “老丈严重了,李如楠说过,要照看你们一辈子的,岂能食言而肥,这话再也不要提,若是再提的话,今后我也不来了!” 众人闻言,也只好不再说,引着李如楠一行人到了镇上的一处富户人家,堂上早就摆好了酒筵,只等李如楠到来。 分宾主落座,李如楠被推着坐了主位,孙兴和赵老三两个在李如楠的下首坐了,席上除了主人家,还有两个年轻的后生,长得一般无二,都是身材壮硕,一问才知道果然是对双生子哥哥叫孙武,弟弟叫孙文,是孙兴的本家兄弟,他们的父亲在海汀仓战死了,孙兴今日带这两兄弟过来,想来是想要托付给李如楠了。 酒过三旬,李如楠也不藏着掖着了,直言道:“刚得了圣旨,万岁爷擢拔我做了个金州卫的指挥使。” 金州卫! 那可是海边上了,孙兴和赵老三闻言,神色不禁黯然,李如楠去上任的话,可就不再是他们的上官了。 孙兴道:“大人能升官总归是好事,来!俺敬大人一杯!” 赵老三也跟着道:“依着大人的功绩,莫说是指挥使,便是做到都指挥使也是应当应分的,标下预祝大人前程似锦!” 李如楠知道这两人是心中不舍,不是他自夸,遍观整个大明军界,上官能做到他这个份上的,绝对是凤毛麟角。 现在的大明虽然号称有健卒三百万,可实际上太祖皇帝创下的卫所制度早就崩溃了,现在就是一锅烂粥,那些个指挥使,千户,百户大肆侵吞军户的土地,累的军户无以为生,只能四处逃亡。 便是有了战功,大头也是上官的,真正能落在他们这些军户手上的不过就是些残羹剩饭,再加上太祖皇帝有明旨,军户世袭,还不得该行。 牦牛镇的军户算是不错了,至少还能靠山吃山,别的地方军户的生活,甚至连乞丐都不如。 李如楠要走,他们如何舍得,可是却又不能耽搁了李如楠的虔诚,心里也是矛盾不已。 李如楠也不想让他们再乱猜了,道:“我今日来,就是想要问问你们,愿不愿意跟着我去金州卫。” 赵老三一惊,道:“大人要带着我们一起走!” 也不怪赵老三吃惊,太祖皇帝的圣命里还有一条,军户是不得任意迁徙的,住在一个地方,一辈子就只能住在那里,祖祖辈辈都是如此,一旦随便迁移,被当地官府发现的话,便要被当成逃兵处理,轻则充军发配,重则直接掉了脑袋。 可李如楠却没有这个顾及,现在整个辽东都司都是他们李家的地盘,李如松不追究,谁会乱嚼舌头。 “说的不错,当初我说过要管你们一辈子的,如今要调去金州卫,又不能食言,就只能带着你们一起走了,我也知道你们故土难离,也不强求,愿意跟着我走的,有我李如楠一口吃的,就绝不会饿着你们,日后战场上立了战功,升官发财,人人有份,不愿走的,我李如楠也不埋怨,今后但凡有难处了,还是能来找我!” 孙兴一听就跳了起来,跪倒在李如楠的面前,大声道:“大人说的哪里话,只要大人不嫌弃俺是个废人,大人到哪里,俺就跟到哪里去!” 赵老三也跟着跪倒在地,道:“标下也是一样!” 李如楠闻言大喜,这两个百户愿意跟着他走,当初上过朝鲜战场的那些军户肯定也能拉走大半,这些军户可都是见过血的,早已经成了精兵,便是比之辽东精骑也不遑多让,有了这些军户做家底,李如楠对前途是越来越有信心了。 连忙将两人搀扶了起来,道:“好!我李如楠今天说的话,诸位也做个见证,海枯石烂,绝不食言!” 孙兴起身,接着又把那对双生子拉了过来,道:“大人!这是俺堂叔的两个儿子,他们爹爹在海汀仓战死了,如今家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都是好手,大人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收他们两个做个亲随!” 孙武孙文两兄弟也跪倒在地上,道:“请大人收留!” 做亲随可是和顶了他们父亲的缺额做军户大不相同,虽然跟在李如楠的身边也不愁没个出身,但是危险性可就要大得多了。 “你们两兄弟想要投到我门下,不知都有何本事!” 孙武抢着道:“大人!俺们兄弟两个自幼便跟在堂兄身边修习武艺,十七八个人都不是俺们的对手,上次去朝鲜,要不是俺娘死了,爹爹让俺们兄弟在家守孝,也不至于~~~~~” 孙武说着不禁眼圈泛红,李如楠点点头,道:“好!既然如此,我便收下你们两个,做个亲兵好了!” 李如楠也觉得是到了时候收些亲兵在身边效力了,总不能到什么地方都指望着将军卫队,现在虽然是有了主城,可到时候能不能补充将军卫队的缺额都还不一定呢,有些亲兵在身边,做起事情来也能方便些。 孙武,孙文两兄弟见李如楠答应,连忙磕头:“小人拜见九少爷!” 众人又是一番痛饮,便有乡老将整个牦牛镇各个屯子的老少全都召集在了一起。 “大人恩典!让我们这些个泥腿子能平平安安的过了这个年,如今大人要去金州卫上任,心里却也还惦念着咱们,大人说了,有愿意跟着去金州卫讨生活的,便跟着大人同去!” 原本乡民还因为李如楠要调走,心里惴惴,生怕再来一个喝人血的千户过来,如今听说李如楠要带着他们同去,顿时一阵欢声雷动。 “大人恩典!俺们愿意跟随大人同去金州卫!” “都回家去收点家什,跟着大人去金州卫啊!” 李如楠看着,心中也不禁一阵安慰,他自问没多大能耐,能在这个即将拉开大幕的乱世之中保得一方百姓平安,他便心满意足了。 一旁的来顺小声说道:“少爷!这事儿是不是要和大少爷商量一下啊!您这边定下了,到时候怕是大少爷那边难办啊!” 牦牛镇的军户们都跟着李如楠走了,到时候再来一个千户可就成了光杆司令了,说不得要去找李如松哭诉。 “还有一桩,少爷!这么多人,人吃马嚼的,那要多少钱啊!现在这青黄不接的,少说也要养他们三四个月,这钱~~~~~~~~~” “闭嘴!”李如楠皱眉斥道,“你眼睛里就只能看着钱,你当这些军户是什么,这才是家底,有了这些人在,到了什么时候,少爷我都有本钱。” 来顺担心的那些事情,李如楠根本就不在乎,李如松那边还能为难他吗?不就是一个千户所吗? 辽东这地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少流民,每年从关内逃荒过来的百姓,少说也有几万人,牦牛镇这边被李如楠搬空了,自然有流民过来填补缺额,还用的着李如楠操心。 至于钱的问题,那就更不是问题了,之前在朝鲜得了李昖的宝藏,现在少说还剩下五六百万两,足够这些百姓过活一辈子的了。 再说金州卫地处沿海,牦牛镇的百姓能在这边找大山要吃的,难道就不能到金州卫去找大海要嚼谷吗? 在乱世什么是最重要的,不是钱,也不是粮,要紧的只有人,只要有人,什么都能得来,到了什么时候也都不会亏本。 把孙兴和赵老三喊了过来,道:“孙兴!你这就在牦牛镇组织百姓们迁移,赵老三!你去铁岭卫找指挥使冯歇,告诉他,就说本将军要带着人出去串亲戚,让他准备好五万石粮食,少了一斤粮食,老子也不答应!” 孙兴和赵老三两个一听,就知道自家大人这是又要耍无赖了,如今整个辽东都是李家人说了算,冯歇有几个胆子敢不答应。 李如楠这边也粗略算过了,整个牦牛镇的百姓老老少少总共四千三百多人,这五万石的粮食足够他们一个月的吃用了,不过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如楠对金州卫那边又不熟悉,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实在不行,到时候就带人去江淮一代采办粮食,总归要坚持到今年秋收才行。 看着那些熙熙攘攘的百姓,李如楠知道,这才是他的队伍,这才是他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的根本。 办妥了牦牛镇的事,李如楠又急匆匆的回了家,趁着李如松还没去上任,还有一桩事要料理,而且是刻不容缓。 朝鲜那边之前是打得热火朝天,别的地方也是一样不太平,总有人喜欢挑事,同样是纷纷扰扰的,而这么人又是李如楠眼中最大的威胁一一努尔哈赤! ------------ 第七十五章 冲突 更新时间:2013-09-25 兀良哈,海西女真乌拉部的驻地。 曾经的女真霸主,现在已经没落了,之前又被加藤清正越界滋扰了一把,乌拉部更显得颓败,贝勒满泰和布占泰两个也是愁眉不展。 去年秋天的时候,乌拉部参加了叶赫部组织的九部联军,同建州女真开战,结果九部联军惨败建州女真于古勒山。 满泰侥幸逃回乌拉,而布占泰却被建州女真的士兵俘获,建州士兵不知道布占泰的身份,正欲泄愤杀之,布占泰为了活命,只能跪地求饶,表示愿意出钱保命。 于是,士兵将其带至努尔哈赤面前,布占泰对努尔哈赤说出自己是满泰之弟、乌喇二贝勒布占泰的实情,并且表示“生死唯贝勒命”,叩首不已,请求免死。 努尔哈赤也感觉建州女真的发展过快,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便有意缓和矛盾,为日后与周边和解做铺垫,于是同意了布占泰的请求,亲解其缚,与以猞猁狲裘,将其恩养帐下,后来努尔哈赤和舒尔哈齐又分别将自己的四女和长女,穆库什与额实泰嫁予布占泰为妻,并将其送回。 本来事情到这一步,还算完满,衰落的乌拉部能有建州女真做靠山,也可以高枕无忧了,可誰知道布占泰这厮是个雄性荷尔蒙激素分泌过剩的。 自打那一日在叶赫城见过了东哥,便念念不忘,虽然娶了努尔哈赤的女儿,仍然对东哥不死心,对穆库什是左右瞧不上,趁着喝醉,竟失去理智用苍头箭要射死穆库什,好在左右救护及时,才免去了大祸。 穆库什深恨布占泰,便收买了下人逃回建州,见着努尔哈赤一番哭诉,努尔哈赤闻言大怒,趁着大明兵进朝鲜,便要兴兵讨伐。 布占泰这会儿才知道害怕,赶紧派出使者,联络了叶赫,辉发,哈达和蒙古诸部,抗衡努尔哈赤。 可是上次有了失败的教训,一帮人聚在一起也是出工不出力,结果又是一场大败,满泰被射中了腹部,能不能活下来都难说。 “你啊!我早就劝你放下那个心思,你偏偏不听,现在怎么样,乌拉部上百年的基业,眼看着就要毁在我们兄弟的手里了!” 满泰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指着布占泰就是一阵数落,说完又是一阵叹息,他们到底兄弟情深,现在努尔哈赤指明所要布占泰,满泰又于心何忍。 布占泰现在也慌了神,道:“大哥!这事确实是小弟的错,可现在该怎么办啊!?” 满泰见布占泰一副没担当的模样,更是气闷,道:“你说怎么办?现在头人们都要将你交出去,好平息努尔哈赤的怒火。” 布占泰的身子一颤,想到努尔哈赤的滔天怒火,更是慌了:“大哥!我们可是亲兄弟,上次倭寇兵进兀良哈还是小弟带人打退的,你怎么都要想办法救救我啊!” 满泰叹息道:“我又何尝不想救你,这样吧!你速速逃去叶赫部,寻求叶赫人的庇护,我们和努尔哈赤交恶,也都是因为他们的缘故,他们不能坐视不理,我听说叶赫部贝勒纳林布禄和李家交厚,要是能请动李家的话,或许能脱了这大难。” 布占泰闻言,心中顿时一阵不乐意,他当然知道要是李家出面说和的话,努尔哈赤也不能不答应,但是李家的李如楠他却不待见。 之前就曾听人说起过,布塞有意将东哥许配给李如楠,他对东哥念念不忘,自然将李如楠当成了大敌,向情敌求援,他如何拉的下颜面。 布占泰心里想些什么,满泰是一清二楚,怒道:“你到现在还忘不了那祸水,好既然如此,你就亲自去向努尔哈赤解释吧,我也不管你了!” 布占泰闻言,知道这事没得商量,只得点头答应了下来,当天就带着人逃去了叶赫部。 女真人之间打生打死的,原本和李如楠没有半分钱关系,可问题是努尔哈赤打赢了,现在的势力越来越大,海西女真四部就算是捆在一起,都不是人家的对手了,这个问题可就大了。 要是再任由努尔哈赤这么壮大下去的话,建州女真统一女真各部,那可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李如楠可不会以为努尔哈赤会满足于做个女真人的汗,那是个狼子野心的家伙,一旦他不再满足在女真人中间称王称霸了,眼睛肯定会向南瞄着大明的天下。 必须对努尔哈赤加以遏制,不能让他太肆无忌惮了! 李如松现在是辽东都司都指挥使,署理各羁縻卫,按道理说努尔哈赤的建州两卫自然也在李如松的管理范围之内,让李如松去遏制努尔哈赤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 可是李如楠回到家里,说出这番话之后,李如松是闭口不言,李成梁则直接变了脸色。 “老九!为父知道你和那努尔哈赤有些嫌隙,可总归是过去的事了,你也没必要抓着不放,你打死了额亦都,打伤了舒尔哈奇,建州人不知道被你杀了多少,那努尔哈赤看在老夫的面上都忍下了,还专程带人来致歉,你又何必纠缠不清!” 李成梁当先就反驳了李如楠遏制建州女真的提议,看他的样子对努尔哈赤是极为满意的,前些日子过年,努尔哈赤还专程过来奉上了厚礼。 李如楠见李成梁还是老一套,顿时就急了,道:“爹!您说努尔哈赤是个好人,既然是好人,是忠臣就该做好自己的本分,他是朝廷敕封的龙虎将军,那乌拉,叶赫,辉发,哈达,哪一家不向朝廷称臣纳贡,如今努尔哈赤要挑起战端,兵伐海西女真,大哥身为辽东都司都指挥使,奉了皇命署理女真羁縻卫,难道就坐视不理!” 李成梁道:“这事努尔哈赤来时也曾解释过了,说起来还都是那乌拉布占泰的错,努尔哈赤之女又不曾犯了七出之条,如何能任他打杀,事泄之后,又纠集海西女真和蒙古鞑子要去攻打建州,努尔哈赤不过是被迫反击罢了,便是行止有所偏颇,也是因怒行事,倒也怪不得他!” 李如楠听着,真不知道努尔哈赤给李成梁灌了什么迷魂汤了,偏要帮着努尔哈赤说话,急道:“爹!若是那努尔哈赤灭了海西女真,统一了女真各部又该如何!?” 李成梁捻着胡须,自信满满道:“若是当真被那努尔哈赤成了事,倒也好了,他是个让人放心的,让他帮着朝廷管理女真人,倒也能省去了你大哥不少手脚!” “糊涂!爹!那努尔哈赤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宁愿相信那狼子野心的努尔哈赤,也不愿相信自己儿子!” “放肆!”李成梁也动了真怒,道,“你小小年纪懂得什么,还不是记挂着私仇,你如此没有容人之量,让老夫如何放心让你去金州卫!” 李如楠闻言,险些被气炸了肺,见过糊涂的,也没见过这么糊涂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如今这辽东都是李家的地盘,李成梁就算是不为大明朝着想,难道也不为李家着想,在李家的势力范围之内,别人过来插旗,这算是怎么个事儿。 看李成梁的样子,非但不曾为这件事担心过,甚至还乐见其成,努尔哈赤在那边不断拓展自家势力,李成梁这边顶力支持,摇旗呐喊。 不单单是李成梁,李如松也是沉默不言,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也没把女真人放在心上。 “大哥!这事儿你怎么说!?” 李如松抬眼看着李如楠,又看了看李成梁的脸色,道:“九弟!这事儿为兄自有主张!你少说两句,别再惹爹生气了!” 好! 李如楠气道:“好!你是孝子,偏我一个是混账东西,既然你们都这般想,我也无话可说,便让那努尔哈赤不断做大,到时候掘了咱李家的根,到时候祸害大明,我们李家就是大明的罪人!” “放肆!”李成梁气的胡须都差点儿飚出去,指着李如楠的手都在不住的颤抖,“逆子!逆子!家里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教训老夫!你想做家里的主,那还要等着老夫死了才行。” 李如楠也动了火气,道:“这是国家大事,哪里是家事,任由那努尔哈赤做大,迟早要生祸患!明眼人都看得见那努尔哈赤不是个好东西,偏你看不见,还在这里帮着他说话!” 李如楠并非对大明朝有多忠心,历史都已经证明,大明朝走到今天已经烂到根子里去了,李如楠甚至都不介意由他去做那个掘墓人,但问题是他毕竟前世受部队教育了多年,大是大非的问题自然分辨得清。 满清入关,华夏沦丧,扬州三日,嘉定三屠,巴蜀大地千里无人烟,再到后来闭关锁国,奴化教育,让华夏大地数百年不得振作,以至于洋夷倭奴都来滋扰。 李如楠既然熟悉历史,知道未来,如何能让这些恶事重演,可是眼看着父兄,全然不放在心上,居然还口口声声的替那努尔哈赤辩护,李如楠如何能不怒。 “好!你们都是对的,就我是错的,你们在这边为那野猪皮保驾护航,我自去金州卫厉兵秣马,早晚踏平了他的赫图阿拉!” “九弟!不得无礼!”李如松皱眉喝道。 李成梁被气的浑身不住的颤抖,面色也是一阵青白:“你这逆子,要是再敢放肆的话,老夫今日便处置了你!” 李如楠怒道:“用不着你来处置,我这便去金州卫,到时候沙场上,就让那努尔哈赤处置了我也就是了!” 李如楠说完,转身就走,这个糊涂家他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既然在这里也无能为力,倒不如早早的去金州卫去种田,有全面战争系统这个神器在,他就不相信斗不过那个干瘪的野猪皮。 李如松看着李如楠负气走了,叹息道:“爹爹!或许九弟说得也不全是错,这些年那努尔哈赤发展的未免太过顺畅了,也该敲打敲打他,让他收敛一些才好!” 李成梁正在气头上,这个时候哪里听得进去这些,怒道:“怎的?连你都觉得是老夫错了不成!?” 李如松是个大大的孝子,见李成梁动怒,忙道:“孩儿不敢!” 李成梁阴沉着脸,道:“努尔哈赤是个什么为人,为父更清楚,更何况女真人不过百万,便是都归了他努尔哈赤,他还能翻了天去,无需担心,你上任之后,只需多方平衡就是了,可记下了!” 李如松忙道:“爹爹所言,孩儿记下了!” 李成梁这才面色缓和,道:“你九弟就是个无法无天的性子,他去了金州卫,你要时时盯紧了他,千万不能让他惹出乱子来,老夫经营辽东几十年,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景象,不能让那混小子把天给捅破了!” 李如松讷讷连声,也不敢反驳,可是心里却在想着李如楠的话,女真人当真不足为虑吗? 当初的契丹人,女真人,蒙古人还不是从一个小部众发展起来的,结果契丹威胁了大宋北疆百年,女真人建立的大金更是占据了华夏半壁江山,宋室都只能偏安一隅,蒙古人更是灭了南宋,让华夏崖山以后无中国。 李如松对努尔哈赤也有些了解,知道那野猪皮也是个雄才大略的主,要是当真被他成了事,依着那些女真鞑子的悍勇,大明所谓的三百万强兵真的抵挡得住吗? 李如松久在军旅,对所谓的三百万强兵那是再清楚不过了,三百万人,连京师三大营都烂透了,别的地方难道能比戍卫京师的禁军还厉害不成? 朝鲜一战过去不远,除了辽镇精骑还算能有一战之力外,旁的不过就是凑数的,运送粮草都嫌腿脚慢,还能指望他们保住大明江山。 李如松虽然不敢反驳,可是心里却记下了,对努尔哈赤是不能再纵容下去了,海西女真更不能灭。 ------------ 第七十六章 启程 更新时间:2013-09-25 李如楠和父兄都吵翻了,这个家自然也就不想待下去了,牦牛镇那边的事情都料理干净,孙兴和赵老三两个已经带着乡民朝着金州卫出发了。 李如楠这边也是打点行装,当日便要启程,崔老夫人听所这父子两个又因为努尔哈赤的事情争吵起来,连忙过来劝。 “九儿!你爹就是个老糊涂,和他一般见识作甚,还是多在家住些日子,等天暖了再去不迟!” 崔老夫人九个儿子,最看重的就是李如楠,如今李如楠也成人了,要离开家里,崔老夫人如何忍得住心上。 李如楠的心里也不好受,自打重生过来,他也看得清这个母亲对他的爱护是实打实的,他不是铁石心肠,如何感受不到。 “娘!您也不要再劝了,孩儿主意已定,万岁爷恩典,授了孩儿官职,总归是要去赴任的,早走晚走都是要走,况且金州卫那边,孩儿也要铺排一番,还是早早过去的好,也省得留在家里,徒惹爹爹生气!” 崔老夫人见李如楠执意要走,知道劝说不住,只得退而求其次,道:“你若是要去,为娘也不好拦着你,九儿是个做大事的,还是前程要紧,可是紫薇和居丽两个丫头都有了身子,却受不得颠簸,还是留在家里,等生产了,再过去的好!” 李如楠一愣,虽然心中不舍,却也知道崔老夫人说得在理,现在不同后世,辽东就是个尚未开发的地方,道路艰难,要是让紫薇和距离跟着,这一路上少不得要颠簸辛苦,万一再动了胎气的话,李如楠后悔都来不及。 想着便对紫薇和居丽道:“既然如此,你们就先留在家中,有娘在,有嫂嫂们照料着,我也能放心些!” 紫薇心中不舍,却还是点了点头,居丽倒是想要争辩,却被紫薇拉了一把,也只得闭口不言了。 崔老夫人见能把两个儿媳妇留下,也是高兴,她盼了这么多年的孙子,可真是担心出了差错。 “九儿身边也需要有人照料,媳妇啊!老身看,不如将你身边的侍女给九儿两个,也好早晚照看着,斟茶热饭也好有个人!” 李如楠忙道:“娘!这就不用了,有亲兵跟着,还能委屈了我。” 崔老夫人却不答应,道:“那些营中的粗使汉子,哪知道深浅高低的,还是带上两个侍女的好!” 居丽本待不答应,她可是知道自家夫君的性子,要是把宝蓝她们送过去,那就是狼入虎口,到时候平白的又添了几个姐妹,可是见崔老夫人都这般说了,她要是不答应,倒是显得她小气了。 “夫君!不如让恩静,孝敏跟着你吧!也好照料你的衣食起居!” 居丽勉强笑着,李如楠一看,还能猜不透她的心思,女人啊!就是这样,即便是亲姐妹又如何,该吃醋嫉妒的时候,一点儿都不耽搁。 一旁帮着李如楠收拾行礼的智妍听了,忙道:“我也要去!” 居丽过去拉了下她的手,道:“你过去干什么,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跟着去了也是添麻烦!” 居丽可不敢让智妍跟着过去,她又不是瞎子,那还能看不出来,要是身边的六个姐妹里,李如楠真动过心思的也就是智妍了。 恩静是个识大体的,思想又独立,有分寸,孝敏虽说最近对李如楠的态度有所缓和,但居丽知道孝敏的心思,派她们两个去,还能放心些。 智妍见崔老夫人在场,也不敢再执拗,只是鼓着脸,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当晚,崔老夫人要给李如楠践行,也被李如楠以身子不爽利为由拒绝了,崔老夫人知道他还在生着李成梁的气,倒也不勉强,吩咐人将酒菜都送到了李如楠的小院。 “夫君!你去了金州卫可要好生照料自己,不要让紫薇担心!”紫薇天生柔柔弱弱的性子,刚和李如楠久别重逢,如今却又要分开,心中岂能不悲伤。 李如楠笑道:“看你,我是去赴任,又不是去打仗,高高兴兴的,别动了胎气,我可听人说过,女人有身孕的时候,要是心情郁结的话,对孩子可不好!” 紫薇一听果然怕了,连忙收了泪,给李如楠斟酒。 李如楠看着居丽道:“居丽!你虽然比紫薇进门晚,但你的年岁大,是姐姐,日后要多多照看着紫薇。” 居丽闻言,心里不禁泛酸,却也知道这会儿不是吃醋的时候,道:“我知道了,不过你出门在外也要当心,还有少打我妹妹的主意!” 李如楠闻言,差点儿笑出声来,道:“看你说的都是什么话,此生能有你们两个相伴,我便也知足了,哪里还能再奢望其他。”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脑子里却在想着恩静和孝敏两人娇媚的模样,当真让他不心动的话,他也就不是男人了。 居丽见李如楠的魂都要没了,心里也是一阵气闷,她知道就算是李如楠当真对恩静,孝敏,或者是其他姐妹动了心思的话,她也拦不住。 就像当初李如楠对她说过的那句话,男人做事,女人闭嘴! 找女人! 这个或许也是男人的事吧! 到时候就算李如楠真的给她找来了几个姐妹,她也只能认命,这个时候的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属品,对于这一点,居丽十分清楚。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李如楠就要启程了,他现在倒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看他的主城,究竟是个什么样子,铁岭卫都是个二级主城,金州卫想来也不会差了。 他走的时候,先是去辞别了父母,李成梁还在恼他,自然没有好脸色,李如楠也混不在意,出了门又和几个还在家里的哥哥嫂嫂作别,再叮嘱了紫薇和居丽一番,便要启程了。 身旁来顺,孙武,孙文紧跟着,后面是将军卫队,神机龙骑兵,跳荡骑兵,倒也浩浩荡荡的。 新的生活就要开始了,李如楠的心里也是充满了期待。 (本卷终) ------------ 第三卷 金州卫 ------------ 第一章 翘家少女 更新时间:2013-09-26 车辚辚,马萧萧。 辽东大地的官道上,一支数百人的队伍正蔓延向前,说是管道,可早已经被大雪覆盖,走在上面深一脚,浅一脚的,就连精熟的战马都不禁歪歪扭扭。 李如楠策马走在队伍中间,放眼望去,尽是一片白,寒风吹来,卷起地上的积雪,打在脸上,如同刀刻一般的疼。 “少爷!”来顺纵马到了近前,穿着粗气道,“前面都去打探过了,就是走到天黑,怕是都找不到村子投宿。” 李如楠听着一阵皱眉,不禁朝后面的那辆马车看过去,他们这些大男人倒是无所谓,可是这里还有两个娇滴滴的弱女子,若是露宿在荒郊野岭的,怕是不安全,也不方便。 “前面可有避风的地方?” 来顺转头想了一阵道:“前面十里,倒是有一处山坳,可以避风,积雪也不深。” 李如楠点点头,道:“今夜就去那里过上一夜,明日再赶路吧!” 队伍继续前进,只是这路况,速度也快不起来,离开家也有三天的时间了,按照这速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金州卫。 正走着,李如楠突然听到马车内传来了一个声音:“停车!我要~~~~~~我要~~~~~” 后面的就听不清了。 李如楠听着一阵皱眉,这个声音不像是恩静,或者孝敏的,反倒像是~~~~~ “停!” 李如楠止住了队伍,到了马车边上,道:“有何事?” 没人回答,马车的车门直接打开,钻出来一个穿着紫色小棉袄的丫头,俏生生的站在李如楠的面前,低着头,红着脸,一溜烟儿的朝着不远处的树林跑了过去,不是智妍还是哪个。 “少爷!是智妍她非要跟着,我们也不能不答应帮着她隐瞒!”恩静一阵无奈的说道。 智妍! 这丫头! 也难为了她那跳脱的性子,居然在马车里闷了足足三天的时间,为了避免被李如楠发现,居然连句话都不说,今日要不是人有三急,被逼了出来的话,还不知道她要躲到什么时候。 不多时,方便完了的智妍又一路小跑的回来了,站在李如楠的马前,低着头,小声道:“将军大人!你~~~~你可千万别把我送回去,我~~~~~我也想去金州玩!” 玩? 敢情智妍把此行当成了郊游了。 李如楠笑道:“我去金州卫可不是为了玩的,是去上任,你跟来做什么?” 智妍仰着头,一脸不服气道:“那恩静姐姐和孝敏姐姐怎么就能跟着一起去,我为什么就不可以!?” 马车上的孝敏道:“我们去是为了照顾~~~照顾少爷的饮食起居,你跟去了只能添乱,要不是你威胁我,我才不会帮你瞒着。” 智妍娇哼了一声,叉着腰,一副大人的模样道:“我也能照顾将军大人,肯定比你们照顾的还好。” 智妍说着上前,踮着脚一把拉住了李如楠握着缰绳的手,不住的摇晃:“将军大人!你就让我去吧,整天都闷在家里,太无聊了,我保证不会惹祸的,一定乖乖听你的话还不行吗?” 宝马翠花突然接到这乱命,一时间摇头晃脑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如楠也被吓了一跳,生怕这混账马发起脾气,伤了智妍,连声道:“好!好!好!一起去!一起去!” 能有这么一个天真活泼的小丫头陪在身边,李如楠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再说现在都离家这么远了,又不能再把她送回去。 只是李如楠那慌乱的模样,让身旁的孙武,孙文兄弟两个也是忍俊不禁。 智妍一听,顿时笑了,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跳上了马车,连声催促道:“快走!快走!” 恩静和孝敏无奈的对视了一眼,也是连连苦笑。 与此同时,居丽也发现智妍不见了,正在和一种姐妹审问花英,在李府上,智妍是和花英住在一起的,这两天花英一直说智妍因为不能去金州卫的事情,正在生闷气,居丽也没觉得如何,只当是小孩子在耍性子,誰知道今天想起来过去看看,却发现智妍早就不见了。 “花英说吧!智妍究竟去什么地方了!”居丽皱眉问道。 一旁的素妍笑道:“居丽姐!还问什么啊,肯定是跟着少爷一起去金州卫了,那丫头一向是个倔脾气,认准了一件事,要是不做成了,就浑身不舒服!” 居丽闻言,忙问道:“花英!素妍说的是不是真的!?” 花英是个老实人,只得点头忍下,小声道:“居丽姐!都是智妍非要把我那做的,可不怪我!” 居丽听了,顿时一阵头疼,叹道:“这死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 她一边在担心智妍的安全,一边还在担心李如楠那个坏蛋,她和紫薇都不在身边,依着李如楠那荒唐的性子,万一对智妍动了心思的话,就智妍那傻呆呆的脑子,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呢。 素妍一眼就看出了居丽在担心什么,笑道:“居丽姐!你与其担心智妍抢了你老公,还不如去担心孝敏,你别忘了孝敏在师门的时候学的是什么!” 居丽一愣,道:“孝敏?不会吧!她好像一直都会他很有看法的,就是见了面都没有好脸色,再说她不是一直都对师兄念念不忘吗?” 素妍道:“孝敏真正念念不忘的是师傅当初交给我们的任务。” 居丽皱眉道:“还说什么任务,都已经这样子了,就算是我们想去完成,都没了机会。” 居丽说着还抚上了小腹,当初师门交给她的任务就是去迷惑朝鲜国王李昖,可现在她先被李如楠给迷惑了,连孩子都有了,任务自然也就没有了。 素妍听了,犹豫了半晌才道:“居丽姐!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在义州的时候,师兄来找过孝敏,虽然他们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肯定和新的任务有关,你知道孝敏很迷恋师兄的,我也一直担心她会被鼓动着做了错事!” 居丽一听大惊失色,急道:“你~~~~~~你怎么不早说,万一~~~~~~~” 素妍赶紧拉住了居丽的手,道:“居丽姐!你也不用担心,我已经告诉了恩静,放心吧,她会盯着孝敏的!” 居丽现在也是无可奈何,只得道:“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正说着,紫薇走了进来,居丽等人连忙起身行礼。 紫薇笑道:“怎么?是智妍那丫头不见了吧!?” 居丽苦笑道:“姐姐!智妍就是个孩子,总爱做些荒唐事,您千万不要责备她!” 紫薇笑道:“我责备她作甚!夫君出门在外,身边也该有何知冷知热的女人陪着,我看智妍那丫头就不错,夫君对她也是上心,若是当真收了房,到时候居丽你也不要说什么才好。” 居丽一愣,道:“紫薇姐姐!你~~~~~~~真的不在意吗?” 紫薇坐下,捧着暖炉,笑道:“在意又如何?男人要做什么,女人拦得住吗?再说夫君也是个有分寸的,最终若是能给你们姐妹一个归宿的话,倒也是一桩好事!” 这下不单单是居丽,就连宝蓝,素妍和花英三个都红了脸,心也不禁朝着那件事想去,同时也意识到,现在已经不是曾经了。 “少奶奶!”门口响起了小厮的声音,“府门外来了个女真人,说是九少爷的故交,特来拜见!” 女真人? 居丽疑惑道:“紫薇姐姐!夫君怎的还有女真人的朋友,他不是一直都对女真人十分反感吗?” 紫薇想了想,道:“我倒是听夫君说起过,他和叶赫女真的贝勒纳林布禄倒是熟悉,当初和公爹发了脾气,也是去了叶赫女真,住了足有月余,难道是叶赫那边过来人了?可看清了来人是何模样?”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门口小厮说的。 “是个姑娘!” 姑娘! 紫薇和居丽的表情顿时变得古怪了起来,同时心道:该不会又是那个冤家在外面惹下的风流债吧,现在人家正主找上门来了。 “怎么办?”居丽问道。 紫薇想了想道:“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吧!我倒要看看是个怎样的故交!” 居丽看着,心里也是一阵笑,方才还那么大方,现在一听来的是个女子,又变了脸色。 不多时,一个少女便被带了进来,往众女面前一站,身材不似北方女子那般高大,倒像是江南水乡养出的女儿一样娇小得很,却透着一股英气。 紫薇打量了一番,见这女子模样娇美,清秀可人,十成十的一个美人胚子,心里不由得微微泛酸,她刚刚和李如楠成婚,李如楠便去了军中,人还没回来,先送来了千娇百媚的七个女人,现在更好,居然连女真人都招惹,可眼前这个女子看年纪,最多也就十多岁啊。 和居丽又对视了一眼,心道:那个冤家该不会真的这么禽兽吧! “这位小姐,你说和妾身的夫君是故交,不知从何处来!?” 女子也在打量着紫薇等人,听紫薇问起,一仰头道:“我是叶赫部的格格东哥,和李如楠是朋友,当初他来叶赫城,我们天天都在一起,你们都是他的妻子吗?” 紫薇一愣,她倒是没听李如楠提起过东哥,道:“东哥格格!不知你来府上,有何贵干!夫君现下不在家中,你若是有事,不妨对妾身说!” 东哥一听李如楠不在,顿时皱起了眉头,道:“和你说有什么用,这事就要和他说才行!那你告诉我,他去了什么地方,我再过去找,也不让你白帮忙,这个送给你!” 紫薇看着东哥递到了面前的一颗大东珠,也是哭笑不得,道:“夫君是去上任了,就职的地方和铁岭隔着千里之遥,你一个弱女子,如何能过得去!” “去得了,去不了是我的事,你这人真是麻烦,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是耽搁了,我们叶赫部可就危险了!” 东哥这次过来寻李如楠,也是无可奈何,前些日子乌拉部的布占泰逃到了叶赫城,寻求庇护,布塞和纳林布禄两个都不好推拒,只能答应。 可誰知道那布占泰刚刚才安全,居然又对东哥动了心思,一次饮酒的时候,居然还趁着酒醉,向布塞提亲,仗着之前九部联盟,乌拉部为了叶赫部曾出了大力气,还出言要挟。 布塞当然不肯,东哥是他的掌上明珠,就算是要找个夫婿,也不会是已经没落的乌拉部,更不可能是恍恍如丧家之犬,还需要叶赫部庇护的布占泰。 布占泰被拒绝了,一怒之下竟然离开了叶赫城,去投了努尔哈赤,也不知道他用什么法子,居然说得努尔哈赤原谅了他,穆库什也不再追究了。 如今努尔哈赤以叶赫部曾发动九部联盟,擅自寻衅的借口,要发兵攻打叶赫部,九部联盟尚且不能将建州女真如何,更不用说是一个小小的叶赫部了。 眼看着叶赫部的基业就要付之流水,布塞和纳林布禄也是一筹莫展,东哥听说了此事,便悄悄溜了出来,想要找李如楠想办法。 可李如楠却偏偏不在家中,东哥岂能不心急。 紫薇心软,见东哥一副焦急的模样,忙道:“东哥格格!你先不要着急,夫君是去了金州卫上任,你若是真有要事的话,便去那边寻他,只是金州卫和铁岭远隔千里,你一个弱女子,你~~~~~~~” 紫薇的话都还没说完,东哥转身便跑了出去,人刚出门,一个硕大的东珠便扔了进来,一起进来的还有东哥的一句话:“我才不要欠你的人情,我也没听说李如楠成亲了!” 紫薇看着手里的东珠,也是哭笑不得:“咱们这位夫君,还真是麻烦不断!” 居丽笑道:“紫薇姐姐!我看你这才叫送羊入虎口呢!” 紫薇先是幽幽一叹,接着忍不住笑道:“我又有什么办法?由他去吧!” 说着起身走到门口,看着天上又飘落了阵阵雪花,不由得说道:“也不知道夫君现在怎么样了,这天寒地冻的,可别得了病!” ------------ 第二章 辽东也不太平啊 更新时间:2013-09-26 又下雪了! 李如楠不禁一阵烦闷,像这样的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到金州卫,对那个梦寐以求的主城,他可是盼望已久了。 李如楠心想着,金州卫那边靠近大海,应该不至于像内陆这样的气候吧,要是那边也是天寒地冻的,可怎么得了。 “少爷!先吃饭吧!” 孝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了李如楠的营帐,一个托盘上,摆放着几样精致的小菜,一壶酒,还有一叠麦饼,李如楠顿时闻到了一阵香气,这几天他的膳食都是孝敏的手艺,这丫头之前虽然对他冷冰冰的,但是这饭食还真是暖人心。 恩静也跟着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盆炭火,看她娇艳的脸上白一道,黑一道的,一下车就躲在李如楠帐篷里的智妍立刻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恩静姐姐,你什么时候又开始画眼线了!” 恩静的脸色顿时一变,皱眉道:“智妍!别说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快来帮忙。” 智妍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吐了吐舌头,上去拿着火钳把炭火都夹了出来,放进暖炉,而后献宝一样的把暖炉递到了李如楠的面前。 转头又对着恩静,孝敏说道:“还说我不会照顾人!” 李如楠笑着接过,却又放在了智妍的怀里:“天气冷,可别冻坏了!” 智妍也不推拒,她正好冷得很,娇笑着把暖炉抱在了怀里,得意的看着恩静和孝敏。 恩静不禁苦笑道:“你啊!那是会照顾人,分明就是黏人!” 孝敏面色有些不郁,显然是不愿意看到智妍和李如楠这般亲近,这会儿已经把酒菜都摆放好了。 李如楠走过去,看着三女道:“你们也别走了,一起吃吧,一个人吃饭也是闷得慌。” 恩静和孝敏犹豫了一下,智妍确实一阵欢呼,直接坐了过去,这丫头一向对吃的东西抱有极大的热情。 他们扎营的地方是一处山坳,虽然还是不免寒冷,可总归能挡住风,营帐都扎好了,众人也纷纷躲了进去避寒。 就在此时,山上一块巨石后面,一双眼睛正在悄悄打量着,嘴里还在喃喃自语:“这下全村老少可就有了指望了。” 说完便闪身跑远了。 距离李如楠他们扎营所在的十里之外,一处破败的村落,此刻灯火通明,一群衣衫褴褛的青壮正围拢在一个虬髯巨汉的身旁,即便是手里都打着火把,可单薄的衣衫还是挡不住寒气,人人都冻得瑟瑟发抖,不过他们的眼神里却满是兴奋,几乎都要燃烧起来了。 一个身材瘦小的汉子正满脸兴奋的说着:“巩大哥!都看清楚了,也就几百人,推着好几辆大车,还有女眷,看穿戴应该是去赴任的,那车上装着的肯定是金银财宝还有米粮,错不了!现在就在老鸦涧那边扎营。” 众人一听顿时就兴奋了起来,纷纷叫嚷起来:“大哥!咱们干吧!要不然也是便宜了别人!可不能再错过了!” “对!那车上装着的肯定是狗官搜刮来的民脂民膏,抢了他娘的,全村老少就能熬过这个冬天了。” “抢了!抢了!抢了我们就能活命!” 虬髯大汉姓巩,单名一个志,看模样就是这群人的领头人,只见他面色有些阴沉,眼神之中凶光毕现,道:“小六子!你可看清楚了,真的有几百人!” 小六子正是那个暗中简直李如楠营帐的人,闻言连连点头,道:“巩大哥!肯定错不了,别看都穿戴着盔铠甲胄的,可一看就知道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那些青壮又嚷了起来:“大哥!别犹豫了,就算是我们不动手,别人也不会放过,到时候眼看着人家吃肉喝酒,我们喝西北风啊!” “说的就是,眼看着要是再寻不到吃食,村里非饿死几口子,朝廷又不肯看顾我们这些小民百姓,不去抢,还不是活活饿死!” “对!朝廷的那些官老爷整日里吃肉喝酒的,却让我们小民受苦,就应该抢了他的!” 巩志听着,一张紫膛脸更是黑的透亮,大声道:“老子又没说不去,奶奶的!这世道就是不让人安生活着,不管了,抢他娘的!” 巩志是领头的,见他松了口,众人顿时大为兴奋,他们都是一群饿极了的乡民,这个冬天,全村老少已经有不少人因冻饿而死,要是还安安分分的做良民,估计谁都活不了,与其被冻死,饿死,倒不如铤而走险,拼上一把,搏出个活路来。 这时一个年轻后生凑到了巩志的身边,一脸担心道:“巩大哥!那可是官家,要是走漏了风声的话,全村老少全都活不了,还是三思啊!” 看他的打扮,倒像是个读书人,在这个时代,读书人对朝廷一向都是心怀敬畏的,要是生在中原,只怕是宁可饿死也不敢去犯了王法。 巩志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带着全村老少一起干,哪里还听得进去劝,气道:“管不了那么多,要是不做贼,全村人都要饿死了,只能去抢,冯仑!你若是怕了,便不要去,到时候抢了回来,总少不了你一口吃食!” 冯仑听了,咬了咬牙,道:“既然全村都去,小弟如何能独善其身,罢了!罢了!这世道不去抢就没活路了,同去,同去!” 众人一阵叫嚷,纷纷回家去,拿了锄头,扁担,菜刀,在巩志的带领下,朝着老鸦涧赶去,他们全凭着一股血气之勇,看上去倒也气势汹汹,不过如果仔细瞧的话,就不难发现,他们的勇敢和亡命都是装出来的。 如果不是被逼得没了办法,谁愿意干这掉脑袋的买卖,不去是死,去了或许还能活命,到了现在也只能拼了。 李如楠刚吃了饭,这天寒地冻的也睡不着,便拉着智妍她们三个说话,正这会儿李锋闪身走了进来,到了李如楠的身边,小声道:“将军大人!正有一伙敌军朝此处开进,所属势力不明,人数上千!” 李如楠一听,微微笑道:“来顺那厮还说这辽东是咱们李家的地盘,四下里都是风平浪静,如今看起来,这辽东也是不太平啊!” 李锋请示道:“将军大人!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迎上去驱逐他们!” 李如楠正要点头,突然猛地想起他在牦牛镇所见到的那一幕,牦牛镇的百姓有他庇护着,才能度过这个冬天,那么其他地方的百姓呢? “先不忙!你让将军卫队,神机龙骑兵,还有跳荡骑兵都准备好,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擅自发动进攻,可明白了!” 李锋应了一声,下去准备了。 恩静一脸担心的说道:“少爷!可是有危险了!” 李如楠笑道:“没什么大事,不过是些胡子罢了,待会儿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你们都不要出来,就乖乖的待在帐篷里,等我回来就是了!” 前世清末的时候,辽东大地上土匪多如牛毛,那个时候胡子都快成了全国流行语了,只要一提到胡子,那就是土匪。 想来就大明朝这风雨飘摇的,百姓们过的也肯定不是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的日子,来的这些人,说不定就是左近的村民,饿极了,没办法了,这便来抢。 恩静闻言道:“少爷!让孝敏和智妍藏好,我和你一起出去。” 李如楠一愣,打量着恩静道:“你?” 恩静见李如楠分明是看不起她是个女人,也生出了小性子,道:“我怎么了?真要是交手的话,我不一定会输给你!” 智妍也道:“将军大人!是真的,恩静姐姐真的很厉害的,当初要不是她,我们怎么可能从那些倭寇的手里逃出来!” 恩静接着道:“我答应了居丽姐要照顾好少爷的,少爷要是不答应,我也要跟着去!” 李如楠见恩静这般执拗,也只能点头答应,心里却打定了主意,要是真的有危险,有将军卫队他们在,也能护着恩静的周全。 李如楠带着恩静出了帐篷,这会儿将军卫队等三部兵马都已经列队完毕,他们原本就不需要休息,不需要吃饭的,这会虽然黑灯瞎火,天寒地冻,却一个个都是精神奕奕。 来顺也带着孙武,孙文两兄弟过来了,来顺还好,毕竟是上过朝鲜战场,杀过倭寇的,可是孙武,孙文两兄弟就不行了,显得手忙脚乱,不过倒也不露怯色,反而透着隐隐的兴奋。 “少爷!您怎么出来了,不过是些小毛贼,交给小人和李将军他们就能料理了,不劳少爷动手!” 来顺说着,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才是个五双猛将,谁能想到当初出边墙,第一次杀蒙古鞑子的时候,这厮一边冲锋,一边尿了裤子。 “少废话!都准备好,少爷还没见过土匪呢?今日正好见识一下!” 不多时远处就传来了一阵响动,紧接着就看见了火光闪动,虽然隔得远,在火光的映衬下,李如楠甚至都能看清那个冲在最前面的人一脸的大胡子。 来了! ------------ 第三章 另类打劫 更新时间:2013-09-26 看来人队伍稀稀散散的,倒不像是惯犯,就这么一窝蜂的冲过来,简直就是在告诉李如楠,我们是乌合之众,我们是来送经验的。 不过李如楠这会儿可没心情嘲笑,他只感到阵阵心伤,他不是个心软的人,但那要看是对待谁,对待自己的同胞,就算是心软了,也不丢人。 这些人摆明了就是一般百姓,活不下去了,这才铤而走险的,说起来能怨得了他们吗?都是人生父母养的,谁一生下来就立志做贼,还不都是被逼得。 那群人乱哄哄的走到了近前,当先一个虬髯大汉,正是巩志,此刻他的心里也是一阵紧张,这买卖还是头一次做,对方明摆着是早有准备了,不禁打起了退堂鼓,归根结蒂一句话一一不专业啊! 两伙人就这么站着,大眼瞪小眼的愣了好半天,李如楠还等着开场白呢,怎么说也是打劫,咋能不按照套路出牌。 巩志也是纳闷,这伙人怎么就不害怕呢? “咳!”巩志清了清嗓子,一指李如楠,愣是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如楠等的不耐烦,大声喊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胆敢说不字,一刀一个,管杀不管埋。” 现场一片肃静,李如楠对这个气氛十分满意,好在他前世在军营的时候,没事儿就喜欢听评书,这套词儿熟悉的很。 巩志听着,都快要哭了,这他妈到底是谁打劫谁啊! 一旁的小六子急了,这大冷天的,光站在这里,都不活动一下手脚,人都快要被冻僵了,待会儿用不着上手,老天都能把他们全都收了去。 “大哥!别跟他废话了,直接上手,全都砍翻了,抢了钱粮就走!” 巩志这会儿也没了主意,誰知道怎么打劫啊!不过说到杀人,他却犹豫了,抢.劫是迫不得已,杀人的话,可就有些过分了。 “不成!不能杀人!要是杀人,这事儿可就大了!”没等巩志说话,冯仑便当先反对,“这当官的是去上任,户部那边肯定是有备案的,到时候查起来,我们的村子就在附近,肯定说不清楚!” 小六子也急了,道:“不上手,还能怎么办?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就回去吧!” 冯仑想了想,道:“还是我先上去和那个当官的谈谈,他要是个知情识趣的,便拿出些钱粮来,要不然的话,也只能动强了。” 巩志一听,觉得这个注意挺好,便道:“好!就这么办!” 冯仑壮了壮胆子,迈步上前,当先还对着李如楠一拱手道:“这位大人,我们不想伤人,只想活命,因缘聚会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海涵!” 靠! 现在打劫都这么文明了? 李如楠一听直接就傻了眼,这是打算要先礼后兵啊?只是说着这话,手里却攥着把菜刀,怎么看都有些不伦不类的,不过和人家相比,李如楠刚才的开场白简直粗鄙不堪,想想都觉得脸红。 “年成不好,朝廷苛捐杂税有多,实在是活不下去了,这才干这掉脑袋的买卖,今日大人既然到了这里,有碰巧被我们撞上了,没别的,今日还请大人高抬贵手,慷慨解囊,小的们终生不忘大人的恩德!” 这是打算要干剩啊!? 李如楠还没说话,一旁的来顺就叫嚷开了:“杀不尽的贼胚子,也敢来寻我家九少爷的晦气,也不睁开了你们的狗眼看看,这是哪一家的人马,却偏偏送上门来讨死,你们若是知趣,便早早的散了,否则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粗鄙!粗鄙不堪! 李如楠听着都觉得牙碜,人家客客气气的商量,来顺这狗腿子却满嘴喷大粪,人和人的差距也太大了。 “有话不会好好说,人家手无寸铁的,你没事儿吓唬人家干什么!” 来顺被李如楠教训,委屈的一指冯仑,道:“手无寸铁,少爷!您自己看看那手里的那块铁!” 来顺一开骂,巩志登时就火了,他们能有今天还不都是被官府给逼得,不但不开面,居然还出言不逊,这谁忍得了。 一声大喊,仿佛天上打了个霹雳一般,巩志冲到近前,一把将冯仑拉到了后面,指着李如楠就是一通大骂:“狗官!乖乖交出钱粮,饶你们的狗命,要是不然,就让你尝尝老子的拳头。” 拳头!? 做人哪能不诚实呢!? 你丫大砍刀都拿出来了,还说手无寸铁,真是搞笑。 李如楠有心上前试试这土匪头子的伸手,突然却又改了主意:“孙武,孙文!孙大胆说你们武艺不凡,今天就拿这匪首试试手如何?” 孙家兄弟早就摩拳擦掌的等得不耐烦了,见李如楠发话,哪里还有不答应的,应了一声,下了马抽出佩刀就向前走去。 “那汉子,先让老子来试试你有何能耐!”孙武说着,挽了一个漂亮的刀花,便栖身上前,照着巩志兜头就是一刀。 巩志露出了个不屑的表情,挥手抡起大刀,居然不防守,而是看向了孙武的脖颈,刀带着风声,呼呼作响。 孙武大惊,连忙闪避,躲开了巩志的一记,紧跟着纵身一跃,他原本是山中的猎户,身体极其灵巧,方才巩志一出手,他就看出来了,拼力气,自己绝对不是对手,便开始和对方游斗。 两人斗在一起,一个刀法精熟,身体灵活,一个力大无穷,大开大合,半晌都没分出个胜负来。 巩志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拼了半晌,居然丝毫不见败相,孙文见兄长拿不下一个匪首,也担心会被李如楠给看轻了,喊了一声,便要上前助战。 小六子在后面看见了,怒骂道:“两个打一个,算什么好汉!” 巩志却是杀得性起,一把大刀舞的虎虎生风,闻言大笑道:“两个就两个,老子这把刀许久不都曾见血的,今日正好拿他们两个练练手!” 孙家两兄弟急于拿下巩志,好在李如楠的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可越是心急,气力消耗的越多,反倒被巩志占据了上风。 突然一刀横扫过来,孙武竖刀格挡,结果一声脆响,刀居然从中间折断,还是孙文眼疾手快,拉了孙武一把,才避免了他身首异处的惨状。 巩志见一击得手,倒也不乘胜追击,他原本就不想杀伤人命,带人过来打劫,也不过是为了全村老少的性命。 “你们输了,交出粮食,便饶你们一命!” 巩志说着也是气息不稳,看他脚步虚浮的模样,显然也是许久没进食了,可即便如此,居然还能战胜孙家兄弟,李如楠看着不禁一阵欣喜。 对方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他早就看出来了,他是军中好手,对近身功夫尤其痴迷,方才巩志要是想杀人的话,孙家兄弟早就性命不保了。 “好汉!”李如楠平生最敬重的就是武艺高强之人,眼前这虬髯大汉虽然失身做贼,但也不失光明磊落,“本将军有一句话相劝。” 巩志是个不爱动脑子的,闻言摇头道:“俺不要你劝,你要你的粮食!” 李如楠闻言一笑,道:“要粮食?可以!不过本将军有个条件!” 巩志听李如楠答应给粮食,顿时一阵心喜,忙道:“好!你说,只要俺能做到的,一定不皱眉头!” 李如楠道:“我看你们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如今这处境也都是被逼无奈,本将军愿意给你们一条明路,跟着我一起去金州卫,做我的部署,你看如何?” 巩志一听,就连连摇头:“你们这些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都是想要算计俺们这些小民,我不跟你去,你只要放下粮食,我就放你们走。” 来顺在一旁气道:“你这人好不晓事,我家少爷看顾你,才愿意提携你们,你们还不知好歹,可知道我家少爷是哪个?倭寇多凶蛮,都被我家少爷杀得哭爹喊娘,望风鼠窜的,何等身份,还会欺瞒你们这些个泥腿子!” 巩志还没说话,冯仑便惊道:“大人可是姓李!?” 李如楠点点头,道:“不错,我自姓李,双名李如楠!” 冯仑一听,慌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今日得见李将军尊面,三生有幸,还望将军大人法外开恩,饶恕我等无知小民!” 巩志这会儿也傻了眼,指着李如楠道:“你就是那个专好割人脑袋的李剃头!” 李剃头! 李如楠还真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雅号,只得点头道:“不错!不过我割的都是倭寇的脑袋!” 巩志闻言一阵欢呼,跑到近前,跪倒在李如楠的马前,道:“早就听说李剃头的大名,没啥说的,将军愿意提携俺们,俺们求之不得,巩志拜见将军大人!” 李如楠一笑,下马将巩志扶了起来,这巩志虽然潦倒,但身材极为壮硕,一身的肌肉如同钢铁一般,要是放在后世都能去竞争健美先生了。 “好!从今往后,你就跟在我身边行走!” 巩志连连点头,突然笑容没了,皱眉道:“不成!不成!俺要是走了,乡亲们怎么办?到时候非饿死不成!” 李如楠笑道:“自然是带上全村老少一起,本将军带着你们去金州卫去讨生活!” 众人闻听此言,顿时一阵欢呼,他们可万万没想到出来打劫,居然打出了一条真正的生路出来。 ------------ 第四章 金州乱局 更新时间:2013-09-27 巩志原来也是军户的身份,还是个百户官,一身武艺来自家传,也曾出过边墙,还跟着李成梁去打过叶赫人,原本按他立下的功劳,就算是升任千户都绰绰有余,可他性情憨直,不懂得逢迎,结果混到了三十多岁,居然落得衣食无着,被逼的要打家劫舍为生了。 能收下这员猛将,李如楠也是暗自欣喜,那些穿越小说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男主角虎躯一振,各路豪杰纷纷拜服,甘受驱使,现在李如楠的队伍刚开张,就有了进项,孙承宗这个大明王朝末期的一代军神成了他的侄女婿,外带副手,如今又收了巩志这个猛汉做打手,基业虽小,可却也渐渐兴旺了起来。 心情大好之下,李如楠催促着赶紧上路,朝着他梦想当中的主城金州卫进发,金州卫同样归属于辽东都司,和铁岭卫同一级别。 铁岭卫李如楠是见过的,虽然和他想象当中的城池有些差距,但总归也能在系统判定当中被列为城堡一级的,想来金州卫也不会差了。 怎么说日后也是大连的一部分,大连那可是后世新中国的沿海五大城市之一,广州,大连,上海,青岛,天津,大连可是排在第二位的。 李如楠的队伍朝着金州卫赶去,金州卫也早就接到了五军都督府发过来的文牒,知道又有个新的上官过来了。 眼下的金州卫是没有指挥使的,只有三个千户在这边支应着,在金州卫这地界,他们就是土皇帝,十几年来作威作福,都习惯了,突然冒出来个上官,这三位还真有些不大适应。 原先的指挥使就是因为受不了被当成个摆设,疏通关系,调任别处去了,五军都督府那边也顾不得这穷乡僻壤,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建制犹在,可谁也没把这个小地方放在心上。 “马千户!新要过来的这位爷,咱们该怎么伺候啊!大家伙可都指望着您来拿个主意!”说话的人,说他是个人,笔者都觉得亏心,这厮肥头大耳,生的三分像人,七分像猪,说起话来还偏偏慢条斯理的,让人听着都堵得慌。 坐在主位上的是个四十七八岁的壮汉,生的一副极漂亮的大胡子,一双眼睛烁烁放着凶光,闻言咧嘴一笑,道:“该怎么伺候,就怎么伺候,他要是个知情识趣的,自然少不了他的好处,可要是惦念着咱们兄弟手里这点儿权,那可就要对不住他了。” 堂上另一个面白无须,目光阴沉的汉子道:“马千户说得不错,这金州卫这么多年要是没有咱们三个经营着,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了,不管谁来,想要吃现成的,先要问问手下的弟兄答应不答应!” 那斯文肥猪眨巴着小眼镜,道:“那也不能掉以轻心,听人说了,这次来的指挥使可是李家的人,李成梁坐镇辽东多年,这地方大半都是他的势力,他儿子过来坐这指挥使的位子,咱们要是面上太过不去的话,怕是也要受那李如松的苛责!” 大胡子马千户冷笑道:“怕什么?这金州卫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别说是李成梁的小儿子,就算是当朝的皇亲国戚来了,是龙他得盘着,是虎他也得卧着,还能让个毛孩子翻了天去!” 阴沉汉子道:“马千户!要我说冯千户说得也在理,那新来的指挥使背景太深,而且又是个上过战场,杀过人的主,我们要是小看了他,当心被他给吃了!” 马千户还是一脸的不屑,道:“笑话!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娃,你还真当他能立下大功,还不是冒领的,这种事李家人有没少干,不用怕他,只管等他到了,先去探探他的口风,要是个乖觉的,看在李成梁,李如松的面子上,先让他安安稳稳的坐着指挥使的位子,他要是敢不依从,没奈何,总是要让他知道老子的厉害!” 冯千户和那面色阴沉的刘千户两人对视了一眼,也暗暗点头,这金州卫他们摆弄惯了,不管是谁过来,要想抢了他们的吃食,他们要是能答应,那才叫怪事了。 李如楠人还没到,就已经被当成了瘟神,他所设想的美好前景,如果知道居然是这副模样的话,真不知道该做何感想了。 “马千户!那些个泥腿子该怎么料理,总不能就让他们这么在城外住着吧!”冯千户又想起了一件事。 马千户闻言,顿时一阵皱眉,道:“别去理会就是了,要说那个李家娃娃也真会给咱们找事儿,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帮流民,他们要吃食,咱们弟兄可就要饿着肚子了!由他们去,既然是指挥使大人让过来的,自然交给他去料理,碍着咱们什么事儿了!” 他们所说的流民就是孙兴一伙人,自打那一日决定跟随李如楠之后,便即可动身,一路上顶风冒雪的,到了金州卫,原以为到了新家,誰知道连家门都进不去。 “老三!老子是忍不了了,那帮兔崽子要是再不开城门,老子就要带人攻城,都是俩肩膀扛着一个脑袋,谁怕谁,真要是动起手来,还指不定谁死呢!老子在朝鲜,能杀得倭寇丢盔弃甲,就不信对付不了这几个兵痞!” 金州卫城外,孙兴又在帐篷里骂骂咧咧起来,这些天可算是气炸了他的肺,原以为到了金州卫,就能安定下来了,誰知道一个千户都敢指着他的鼻子,让他playgo,这还了得,连李如楠都是看重他的,如今哪能受得了这份气。 赵老三也是一阵气闷,皱眉道:“你消停会儿吧!别喝了几两马尿就胡说八道,给将军大人惹事。” 孙兴一听就急了眼,怒道:“我惹事!?赵老三!你眼睛是瞎的不成,那三个混蛋摆明了谁都没放在眼里,大人就任这金州卫指挥使,要是摆弄不了那三个混蛋,到最后也就是个摆设!” 赵老三懒得理会孙兴,只是沉声道:“反正一切都要等将军大人来了之后做主,你现在要是惹了事,到时候让将军大人收拾烂摊子不成?” 孙兴一听提起李如楠,也气闷的坐下了,嘴里还在不住的抱怨:“可你出去听听乡亲们都是怎么说的,这天寒地冻的,全都被扔在了雪地里,谁没有怨言,昨天俺还揍了两个埋怨大人的混蛋,可要是再这么下去,人心都散了,到时候大人来了,咱们两个怎么交代!” 赵老三也在为这件事头疼,他们两个现在也升官了,堂堂正四品的指挥佥事,比之那些个千户都要高,可这名头拿到金州卫愣是不好使了,根本都没人鸟他们。 “孙大胆!你也先不要着急,还是等等看,俺就不信了,那三个混蛋真就这么大的胆子,少爷来了也不让进城,到时候,自然有他们好瞧的!” 赵老三还是胆气弱了些,总想着不求有功,旦求无过,生怕他们这边一旦暴起,把事情闹大了,李如楠不好做。 孙兴也没了奈何,当初李如楠说得明白,他们两个,做事都要赵老三拿主意:“好!好!好!俺也不说了,可要是等到少爷来了,埋怨你不会做事,你可不要推到俺头上。” 金州卫这地方乱糟糟的,就连赵老三这个杀倭英雄也没了办法,只能暂时缩了脖子。 自古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在金州卫这天高皇帝远,鸟不拉屎的地方,那三个千户就是地头蛇,按照大明的军制,一个戍卫之下应当是五个千户所,金州卫自然也是一样,只不过那两个千户官和大胡子马彪,斯文肥猪冯立,阴沉太监刘千里尿不到一个壶里去,自然受尽了排挤,连之前的指挥使都被他们给扳倒了,剩下两个千户官又能如何。 这些年来金州卫被马彪他们三个折腾的乌烟瘴气,俨然成了一个小朝廷,但凡在他们势力范围之内的,一切都要他们做主。 名下的那些军户也是倒了霉,原本金州卫这地方靠近海边,良田本来就不多,可是这些年下来,也都归到了他们三个千户的名下。 军户们敢怒不敢言,但凡有所反抗,轻则一顿胖揍,重则丢了性命,说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都有些弱了,简直就是九幽地狱。 原本听说来了新的指挥使,军户们感觉总算是有了盼头,可那位指挥使大人的队伍都被揽在了城外不让进来,一时间军户们也失望了,只能忍气吞声,继续过那暗无天日的生活。 “大哥!那新来的指挥使也真是窝囊,他的人就被挡在城外,居然连个屁都不放,我看咱们是没指望了,还要受那三个混蛋的气!” 一间海草房内,木门突然被人撞开,一束光线照射进来,让昏暗的房屋亮堂了不少,屋内坐着一家老小,当家的是个四十出头的汉子,一身的腱子肉,不过面容憔悴,头发微微有些花白了。 闯进来的是个三十五六的中年人,皮肤黝黑,穿着见破烂的号衣,补丁罗补丁,连号衣身上的补子都看不真切了,不过还是能依稀看出,这人是个千户,不过和马彪那个千户相比,他实在是落魄了些。 苍老的汉子也不着急,看着来人道:“傅成!还没吃饭吧!过来一起吃,今日哥哥运到不错,居然还捡来些海参,一起尝尝鲜!” 这汉子名叫甘宁,和汉末三国之时的锦帆贼同名同姓,也是这金州卫的千户,一身的好武艺,更兼在海上劈波斩浪,得了个诨号混江龙。 这些年来,甘宁和傅成两个受尽了马彪等人的排挤,堂堂千户官居然过得上顿不解下顿,甘宁也被迫下了海,做起了营生。 一个千户官都这般潦倒,要下海捕鱼,才能维持一家人的生计,可想而知那些个军户都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傅成几步走到近前,拿起黑乎乎的饼子就吃,也不见外,一边吃还一边气哼哼的说道:“大哥!我方才说的话,你究竟听没听到!” 甘宁笑道:“听到了怎样,没听到又怎样,老天无眼,让小人得知,你这个插翅虎,我这个混江龙,便是有一身的本事又能如何,没个识货的,还不是一天到晚要为一家老小的肚皮奔波。” 傅成气道:“大哥!这可不像你说的话,那马彪再蛮横,难道还能造反不成,只是可气那个新来的指挥使,居然也这么没种!” 甘宁摆了摆手,道:“现在说这话还早了些,指挥使大人毕竟还没到,真个到了的时候,你我兄弟过去拜见,才能看出端倪,要还是个忍气吞声的,你我兄弟也就熄了那个心思,金州卫要是待不下去,也只好一走了之了!” “走!”傅成眼神之中满是愤怒,道,“大哥要走便走,小弟反正是不走的,那个指挥使要是能为乡亲们做主,惩治了三个混蛋,小弟便把这条性命卖给他,要是指挥使也斗不过马彪他们,小弟豁出一条性命,也要为民除害!” 一旁甘宁的妻子听了,惊道:“小叔!万万不可蛮干,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婶婶和侄子,侄女今后可依靠谁去!” 傅成恨恨道:“总归是忍不下这口气!” 傅成是个火爆脾气,更兼伸手了得,人送外号插翅虎,最好打抱不平,马彪等人鱼肉乡里,他岂能忍得了,可他毕竟势单力孤,就连他名下的那些个百户都投靠了马彪等人,军户们也是敢怒不敢言,几番争斗下来,每每都要吃了大亏。 甘宁道:“你啊!总是耐不住性子,这次新来的指挥使,我倒是听说了,是个有担当的,更是李督抚的小公子,还在朝鲜立下了大功,若是他都制不住马彪等人的话,我们又能如何?还是等等看,这么多年都熬过去了,也不差这几天!” 和傅成相比,甘宁就要沉稳多了,而且对李如楠的信心也更足些。 ------------ 第五章 梦想照不进现实 更新时间:2013-09-27 金州卫这边因为李如楠要过来的事,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李如楠这边还在紧赶慢赶的朝着他梦想的主城开赴。 经过了盖州卫,复州卫,总算是到了金州卫的地界,可是刚一踏入金州卫,李如楠就察觉到了不对头。 这地方的人,也太他妈穷了! 前世李如楠曾去过偏远山区受训,那地方的生活条件,就给了他极大的冲击,好些地方没有通电不说,甚至连水都要去几十里外去挑,住的房子,窑洞也是风雨飘摇。 可是和眼前这些百姓的生活相比,他前世见识过的最穷的地方也简直像天堂一样,这一路上,李如楠带着的粮食基本上都周济百姓了。 他虽然不是个心软的人,但就是见不得人家受苦,一路走来,看见了这么多的人间惨剧,李如楠的一颗心都快他妈的碎成渣渣了, “少爷!前面有个村子,今晚就在那边歇脚吧!”打前站的来顺回来禀报道。 李如楠面色阴沉的点了点头,道:“好!通知下去,大军加快速度,来顺!你准备好钱粮,住在人家的村里,总归要给些钱粮报酬才好!” 来顺闻言,脸色顿时变了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李如楠见了,这些天他的脾气越来越坏,就是对着智妍她们几个都没有个好脸色,最爱玩闹的智妍,这几天都老实了许多。 “还杵着干什么,等着领赏不成!” 李如楠的眼睛一瞪,顿时把来顺给吓了一跳,赶紧道:“少爷!不是小人不去办,只是~~~~~~只是那个村子里,连一户人家都没有!” “什么!?”李如楠一惊,道,“怎的会一户人家都没有,难道是看见大军过境全都逃散了不成?!” 大明军队是个什么德行,李如楠一清二楚,就算是当初军纪最好的戚家军,也时常冒出些强抢民财的龌龊事出来,到了眼下,大明军队更是并匪一家亲,大军过境,寸草不生,比蝗虫都厉害。 来顺忙道:“这倒不是,少爷!那个村子小人都看过了,破破烂烂的,肯定是早就没了人,不过~~~~~~~不过~~~~~” 李如楠听着,不耐烦道:“有什么话就说,吞吞吐吐的惹得人心烦。”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李如楠就是个更年期,谁敢惹他心烦,来顺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少爷!不是小人不说,只是怕说出来,又惹得您动怒!” 李如楠一瞪眼,道:“哪来这么许多废话,只管照实说!” 来顺不敢隐瞒,只得道:“那村子的后山,小人看见了~~~~~~看见了许多白骨,跟去的李将军说~~~~说那些人都是被利器杀死的!” 李如楠闻言,怒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现在金州卫就是他的地盘,大明其他地方怎么样他管不着,可是在金州卫这一亩三分地,他却容不得有人胡来,听来顺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说那整个村子的人都是被人围杀的,他岂能不怒。 原本以为捡了个沿海城市,是撞了大运,誰知道居然是现在这般光景,李如楠顿时有一种被万历皇帝那个老杂毛忽悠了的感觉。 不过现在后悔也晚了,这金州卫既然成了他的地盘儿,自然是要好好经营的,可看现在的样子,这金州卫那里是大明朝的行政单位,简直就是个丐帮。 到处饿殍遍野,十室九空,百姓们饥寒交迫,破衣烂衫,要是山上的石头能吃,他们能把山都吃平了。 “孙兴,赵老三他们都在什么地方?本将军到了,为何不来迎接,难不成他们也被饿死了!” 李如楠现在火大了,这会儿要是谁敢犯照的话,他都能把人给活撕了。 来顺道:“算算日子,孙佥事他们早就该到了的,这会儿也不知道~~~~~~不知道在干什么呢!?” 来顺心里也是着急,埋怨孙兴和赵老三两个不会办事,知道李如楠随后就要到了,也不知道装典一下,就算是粉饰太平也好啊,总比现在强。 这下可好,什么都让李如楠看见了,引得大动肝火,整天没事儿就寻这人撒气,要是再这么下去,那还得了。 “少爷!天寒地洞的,还是先到那个村子去安歇一下,明日就该到金州卫城了。” 李如楠黑着脸点点头,也不说话,只是打马向前。 他现在是气大了,这他妈叫什么事儿,费劲了心思在朝鲜数着小日本的脑袋,赚足了军功,就盼着能有个地盘儿,好好发展,闷头种田,现在倒好,朝廷反倒是把他这个大功臣给发配了。 就这破地方,估计冲击发配的沙门岛也就这意思了,或许那边的囚徒都要比这边百姓的日子过得好,至少接受朝廷台采访的时候,能不那么违心的说一句一一我幸福! 到了村里,李锋已经带人整理除了几处院落,来顺所说的白骨堆也都被掩埋好了,不过看着这个破败的村落,李如楠的心情还是不断朝着坏的方面发展着。 “当地的官员难道都死了不成,居然眼睁睁的看着百姓受苦!” 当下的大明朝,虽然已经开始不可阻挡的走了下坡路,但是张居正的新政过去也不过十年的光景,怎么就被折腾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金州卫好歹也是县一级的行政单位,那个县官难道是吃白饭的不成。 李如楠进了一所民宅,迎面就闻到了一股发霉的味道,里面黑乎乎的,这时恩静捧着灯走了进来,也是微微蹙眉。 见李如楠不说话,只是坐着生闷气,恩静也不敢说话,乖巧的站在一旁。 不多时孝敏和智妍就进来了,捧着今天的晚饭,这一路上粮米都周济了百姓,现在李如楠的伙食也是直线下降,不过他现在心情不好,就算是山珍海味也吃不下。 “你们吃吧!我不饿!” 孝敏听了,忙道:“少爷!人是铁,饭是钢,我知道少爷的心情不好,可也别饿坏了身子!” 孝敏关心的话,倒是让李如楠的心情好了些许,不过还是没有胃口,道:“你们吃吧!这一路上也辛苦你们了!” 孝敏等人闻言,也知道劝不动李如楠,她们也确实饿了,捧着碗吃了起来。 正吃着,就听见智妍小声道:“孝敏姐姐!怎么没有肉啊!?整天都是麦饼青菜,我浑身都没力气了!” 李如楠原本就在气头上,听到智妍的话,登时没忍住就爆发了:“难道你就没看见那些百姓都在吃些什么,你们这些个朝鲜人就是难伺候,这会儿还想着肉吃,要吃肉,本少爷割了条腿给你吃。” 智妍被李如楠吼得一愣,手里的碗都差点儿掉在地上,她也不是个好惹的,平日里李如楠呵护着,也把她以前的脾气养了出来。 “你心里有气,对我吼什么,我有没着你,那些人没饭吃,也不是我害的,你这人不讲道理,只会欺负人,我不跟着你了,我去找居丽姐姐去!” 智妍说着,把碗往桌子上一扔,转身就要向外跑,恩静连忙把她拉住,智妍的脾气,她可是一清二楚,真要是把这个娇小姐给惹急了的话,她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李如楠看着心里也有些后悔,他是气急了,又何必跟个丫头为难,不过男人的面子不能放下,黑着脸转过身去,也是不说话。 智妍委屈的一阵哭,哭得李如楠更是心烦:“恩静!你带她出去。” 智妍闻言哭道:“出去就出去,谁稀罕看着你了!你不吃饭,饿死你才好!” 恩静见两人犯起了别扭,生怕智妍再去招惹李如楠,赶紧拉着她出去了。 李如楠待了会儿才小声问道:“孝敏!真就没有一点儿荤腥了?” 孝敏忙道:“就剩下一块鹿脯了,还是当初离开家的时候,带上的,少爷要是饿了,我这就去热了拿过来!” 李如楠摇头道:“我不知,待会儿你给智妍带去,她年纪小,又最贪嘴,这些天也确实是苦了她了!对了!别说是我让你送过去的!” 私下里服个软ok,但是男人的面子到什么时候都坚决不能丢,这可是原则问题! 对! 就是原则问题! 孝敏闻言,也是哭笑不得,心中更是不禁一阵吃味,这些天来她费心近似的想要讨好李如楠,可最终李如楠真正心疼的还是智妍,可做姐姐的又不能和妹妹计较,只得道:“我知道了,待会儿等她气消了,我就送过去!” 李如楠点点头,又沉默了,这倒霉的世道,原本想的挺好,到了金州卫,好好安心发展,坐等时局变换,可现在呢?梦想没能照进现实里,梦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眼看着金州卫这一穷二白的穷酸模样,李如楠也是犯了难,该怎么办才好啊! 就现在这情况,温饱都没解决,还能去指望四个现代化? 开什么玩笑! 这会儿李如楠也就只能盼着全面战争系统这个金手指真的威力无穷,能把他从赤贫的状态下拉出来了。 ------------ 第六章 专打不要脸 更新时间:2013-09-27 金州卫治所城外,马彪,冯立,刘千里站在一处,正朝着官道上不断张望着,在他们的身后站着的是甘宁和傅成两个,和马彪他们相比,他们两个实在是有些拿不出手,一身号衣破破烂烂的,反倒是腰间的绣春刀赚回了不少形象分,刀鞘虽说老旧了些,但却十分干净,显然是经常擦洗的。 马彪三人却没穿着号衣,而是一身的绫罗绸缎,俨然一副土财主模样,再后面的那些个百户官们也是一样的打扮,各个肥头大耳的。 “马千户!怎的还不到啊!该不会是像那个县令一样,一路走过来,被穷怕了,弃官逃了吧!”冯立眯缝着一双小眼,说起话来,脸上的肥肉都在不停的颤。 马彪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的大黄板牙,带着酒气道:“那样最好,也省得麻烦了!刘千户要说就是你事多,不就是个指挥使吗?还用的着迎接,这面子功夫,怎么也比不上真金白银实在,他要是来了,把那金元宝,银锭子往他面前一摆,保准服服帖帖的!” 刘千里闻言,也只是淡淡的一笑,他已经听人送来消息了,昨夜李如楠就是在那个村子歇息的,那里可轻易碰不得,里面装着天大的官司呢。 那一村的百姓是怎么死的,还不是马彪惹得祸,当初他看重了那村子里一户人家的闺女,想着要娶过来做妾,可谁知道那姑娘和本村的百户有了婚约。 要是旁人,说不得也只能忍痛将未婚妻子让了,可那个百户偏偏是个硬脾气,任凭马彪的人怎么暗示,威胁就是不答应,还要提前成亲。 结果把马彪惹火了,趁着酒醉,带着人过去居然把整村的人都给屠了,也亏得当时金州卫这边既没有县令,也没有指挥使,他们帮着瞒下了。 可誰知道马彪做事不干净,居然任由那些村民暴尸荒野,结果被李如楠看了一个满眼,这还了得,万一李如楠追究起来,他们几个都是要掉脑袋的。 刘千里现在也只能盼着李如楠是个懂事的,要不然的话,还真的麻烦了。 马彪就是个混不吝,冯立除了搂钱,也是个糊涂蛋,当真都以为自己能耐大,了不得,天王老子都不怕。 可归根结蒂,金州卫也不过就是个戍卫,他们三个也不过是个千户,难道还真的能和李家相比,到时候李如松给自家兄弟撑腰,发来大兵,一个小小的金州卫哪里是对手啊。 刘千里的心中是百转千思,他是个有心机的,不像马彪和冯立那样想的天真,金州卫比之李家,那才是真正的蚂蚁撼大树呢。 这些话刘千里自然不能对他那两个兄弟说,有时候就是想要改换门庭,也是需要投名状的。 至于兄弟情谊什么的,那东西谁会当真,谁就是真的傻了。 兄弟是用来干什么的? 还不就是来出卖的! 更何况马彪和冯立作恶太多,他虽然为虎作伥,可总归知道收敛,捞的钱不少,可是这么多年以来,他却从来都不沾血腥。 聪明人总是知道做人留一线的,真到了要命的时候,至不济,还能拿钱买一条命回来。 刘千里正琢磨着,远处突然传来了马蹄声,紧接着地平线上出现了黑压压的一队人马,今天恰巧是大晴天,阳光很足,尽管离得很远,可阳光照射在神机龙骑兵的板甲之上,折射出来的光芒,还是晃得人一阵头晕。 来了! 马彪冷笑一声,面上带着不屑。 来了! 冯立还是眯缝着一双小眼,突然免得面无表情。 果然还是来了! 刘千里心头一颤,那些种种担心整齐的涌上心头,一阵无形的压力朝他笼罩了过来。 马彪抖了抖衣袖,道:“既然是上官到了,怎么着,咱们兄弟也向前迎一迎,总归是指挥使大人,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这番话,马彪故意说得很大声,他就要说给别人听的,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金州卫究竟是谁做主。 说完,马彪就大笑着超前走去,冯立一向都是个没主意的,见马彪向前走,也就亦步亦趋的跟着,刘千里心中冷笑了一声,也跟了上去。 坠在后面的傅成见了,怒道:“跋扈!” 甘宁拉住傅成的手,道:“兄弟!待会儿见了指挥使大人,见机行事,万万不可莽撞,害了自家!” 傅成闻言,虽是心中恼恨,却也知道甘宁是个有主见的,点头道:“哥哥放心,小弟虽然性情鲁莽,却也知道深浅,这个指挥使要是个膏腴子弟,小弟也不会因一时之气,就误了自身!” 甘宁点点头,也跟着向前迎了过去。 走在前面的冯立回头瞥见了甘宁,傅成两个,眼神闪过一丝厌恶,道:“刘千户!就你多事,让那两个穷鬼过来作甚,你自要提携他们,可人家到底连个好脸色都没有,还不是自家生气!” 刘千里没说话,倒是马彪道:“你也不要说他,一个戍卫,五个千户,这是朝廷的法度,岂能乱了章程,他们两个虽然不是和我们一条心的,可总归也顶着千户的名头,那是祖宗传下来的。” 冯立一向深恨甘宁和傅成两人,闻言道:“马千户!可要当心,那两个就是两匹狼,当心他们在心来的指挥使面前搬弄是非!” 马彪冷笑一声道:“怕个鸟!量他们也没这么大的胆子,就算是说他们有能说什么,指挥使那个小娃娃有没有胆子去听,都在两可之间,你啊!多心了!” 说话间,李如楠已经到了近前,骑在马上,打量着走过来的五个人,好家伙!还真是悲喜两重天,五个人明显分着两边站立,一边浑身绫罗绸缎,跟个要唱大戏的戏子一般模样,另一边的人破衣啰唆,进了丐帮都是污衣派。 “标下马彪(冯立,刘千里,甘宁,傅成)!参见指挥使大人!” 那三个穿戴好的,只是拱手,那两个衣衫褴褛的却是依着正经的军礼,单膝跪地叩拜。 李如楠的脸色顿时微变,他并非是个讲究虚礼的人,只是这一路走过来,眼看着金州卫饿殍遍野,十室九空的残像,对这当地官员也平添了几分恶感。 “免礼了!” “谢大人!” 甘宁,傅成谢过正要起身,就听见耳边传来了一声鞭响,紧接着就响起了惨叫声,转过头去,只见冯立捂着一张肥脸,鲜血顺着指缝都流了下来,此刻正埋怨怨毒的看着李如楠。 马彪见冯立挨打,顿时也变了脸色,道:“指挥使大人!这是何意!” “何意?”李如楠一声冷笑,扬起鞭子飞快的又在马彪和刘千里的身上各抽了一下,眉毛一竖,冷声道,“谁给你们的狗胆,见了本将军,居然敢不下跪!” 马彪闻言,顿时面上一寒,强忍着肩头火辣辣的疼,道:“指挥使大人初来乍到,这么做,未免过了吧!” 过了! 今儿个还真是遇上胆大的了,李如楠自打到了大明朝,仗着身份特殊,性子也是越来也骄纵,还真就没遇上过几个敢和他叫板的,朝鲜人不自量力,被他刚出生到要吹灯,打了个遍,没想到这小小的金州卫居然也住着能人。 李如楠冷笑连连,一扬手又是两鞭子抽了过去:“过了!小爷今儿个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过了!” 马彪躲闪不及,两侧脸颊上顿时一阵钻心的疼,让他都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此刻当真恨不得将李如楠给撕碎了。 李如楠平生最恨给脸不要脸,还讨打的,转头道:“巩志!这几位军爷不知道该怎么跪,过去教教他们!” 巩志现在将李如楠当成了自家的主人,李如楠要他做什么,自然没有什么不肯的,闻言下了马,一部走到了近前,打量着马彪等人,眼神带着明显的厌恶,他平生最恨仗势欺人的狗官,见了眼前就有三个,哪里还能放过。 马彪见巩志上前,就要反抗,可是他的手刚抬起来,就被巩志一把攥住了,迎上巩志的双眼,那感觉就好像被豹子给盯上了一样,顿时遍体生寒。 “啪!” 马彪只觉得腿上一麻,腿窝处被踢中,根本支撑不住跪倒在了地上。 马彪在金州卫无法无天了十几年,哪里吃过这么大的亏,登时大怒,挣扎着就要起身拼命,一旁的冯立见了,连忙上前,跪倒在了马彪的身边,忍着脸上的疼,按住马彪的肩膀,打着哈哈道:“指挥使大人!误会!都是误会!都是标下的错,是标下和马千户打赌,说不跪大人也不会责怪,如今看来倒是标下的错了,指挥使大人威仪无比,标下参见大人,参见大人!” 冯立这厮虽然贪婪,可毕竟不蠢,他这会儿还能看不出来,只是这脸变得也太快了,都快赶上飞毛腿导弹了,刚才还一副狗眼看人低,这会儿却又成了伯乐遇见了钟子期,就连一旁早就乖乖跪倒在地的刘千里也是齿冷不已。 看起来这金州卫是要变天了! ------------ 第七章 控制权 更新时间:2013-09-28 马彪三人方才还趾高气扬的模样,这会儿也老实了,凶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他们三个现在是信了,这李如楠当真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是个不要命的主儿,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句话,在李如楠这里根本就不通用。 李如楠看着三人,冷笑一声道:“既然是打赌,就要有个输赢,就在这边跪着吧!巩志,盯紧了他们三个,不到一个时辰,谁也别想起来,一个时辰带他们来见本将军,本将军给他们立立规矩!” 李如楠说完打马向前,也不理会这些金州卫的千户,百户的,径直朝着金州卫城而去,方才全战系统就已经有些反应了,他现在也是迫不及待要看看自己的主城。 我靠! 李如楠看着眼前这~~~~~~~主城! 当真是欲哭无泪了! 这他妈是什么玩意儿!? 一排两人高的木桩子插在地上就算城墙了,那个城门更是可笑,比李如楠前世看主旋律电影里面地主老财家的大门高不了多少。 “少爷!这~~~~~这就是金州城!?”来顺也傻了他,他是吃过见过的,不要说是铁岭卫了,就是辽阳他也是经常走动的,可什么时候见过这么袖珍的城池。 李如楠正愣着呢,孙兴和赵老三闻讯跑了过来,齐齐的跪倒在李如楠的马前。 孙兴道:“大人!标下办事不利,给您丢脸了!” 李如楠被惊动,看向了孙兴和赵老三,微微皱眉道:“你们两个还活着啊!老子还当你们两个混账东西全都饿死了!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当初李如楠派孙兴和赵老三过来就是打前站,过来铺垫的,谁知道他人刚一到就被几个千户来了个下马威,这两人更是直到他都要进这金州城了才出现。 赵老三和孙兴对视了一眼,还是赵老三咬牙道:“大人!标下等人是到了,可是~~~~可是连这金州城都没能进去,那姓马的千户说我等来历不明,不肯放我们进城!” 李如楠一听就火了,他平生有三个是不能容忍的,其一就是给脸不要脸,其二就是欺负女人的,其三就是受了委屈找人哭诉的。 现在赵老三正好犯了他的忌讳,不让进城就不进城了? 这事什么屁话! 见自己的属下这么窝囊,李如楠的火气就已经够大了,再一想到那些百姓老老少少的这些天就住在冰天雪地里,不知道受了多少的苦,李如楠的火气就更大了。 既然是自己的人了,他这个做老大的不罩着,谁来罩着,那些人既然跟着他了,就应该吃香的,喝辣的,要是刚跟着他就受苦,哪算怎么回事儿。 李如楠火起,扬起鞭子照着赵老三和孙兴就是一顿狠抽,孙武想要求情,却被弟弟孙文给拉住了,连连给他使眼色,这会儿李如楠正在气头上,谁敢说话谁沾包。 李如楠一脸抽了十几鞭子,抽的孙兴和赵老三两人身上伤痕累累,这才住手。 “打了你们,也要你们闹个明白,老子不是生气你们办事不利,是恨你们怂包,每种,你们手里的刀是干什么的?那几个王八蛋不让你们进城,你们就像个龟孙子似的老实听话,连个响屁都不敢放,老子丢不起这个人,奶奶的!今后办事,不管是谁,就是天王老子,但凡是给脸不要脸的,你们这帮瘪犊子玩意儿也给老子掰下他两颗牙来!再给老子装熊,就全他妈滚蛋!” 李如楠骂完,也不理会两人,纵马向前就要进城,守在城门口的几个军户早就得了马彪的吩咐,要他们等到李如楠进城的时候,再给李如楠一个教训。 他们几个虽然是忠犬,可这会儿谁还能看不出来,李如楠这分明就是不是强龙不过江,现在找不痛快,那可就是当真找死了。 被李如楠揍了一顿,孙兴非但不恼,反而埋怨起了赵老三:“你看看!都赖你,要是当初听我的,何至于挨上这顿鞭子,老子受了你的牵累,没说的,今儿晚上,你说什么也得摆下一桌,给老子赔罪!” 赵老三也是哭笑不得,虽然知道自家大人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可谁知道居然横成了这样,强龙来不压地头蛇呢,可李如楠倒好,新媳妇刚一过门,就先把公爹给揍了。 “妈的!反了天了!” 孙兴还要继续埋怨,却猛地听见李如楠一声爆呵,惊得差点儿歇菜。 反了? 反了什么了? 李如楠刚进了城门,看着系统提示上的那一行小子,这会儿杀人的心都有了。 金州卫城,一级城寨,非宿主势力范围,无法进行操作! 非宿主势力范围!? 这个算怎么回事儿? 老子可是大明朝万历皇帝敕封的金州卫指挥使,堂堂的骁骑尉爵爷。 李如楠就差把万历皇帝的圣旨,展示给系统看了。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李如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查看这金州卫城的属性面板,以前的指挥使真不知道是怎么经营的,之前李如楠经过的盖州卫,复州卫都已经是三级城堡了,这边才是一级的城寨。 再去看那建筑面板里,仅有的两个建筑民兵军营和平整土地都还没有建设。 人口只有可怜的1750,不对!后面还有一个浅黄色的数字12578,还有一个几乎察觉不到的6678。 金币则是一个硕大的零,没钱?堂堂的金州卫居然没有一分钱? 治安零,李如楠感觉头发要燃烧了。 民心零,李如楠感觉血液要沸腾了。 城主马彪,冯立,刘千里,李如楠感觉自己要杀人了。 那三个王八蛋不但把他老人家的地盘折腾的都快要脱离大明朝独立了,还鸠占鹊巢,要抢他的位子,是不可忍,孰更不可忍。 来顺被方才李如楠那一嗓子吼得大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颤声道:“少爷!怎的了?谁要反了天?” 李如楠寒着一张脸,冷笑道:“老子不但要反了天,老子还要杀人!走!老子去看看自家的城到底长个什么样!” 李如楠说着打马向前,脑子也在飞快的转动着,现在这座城池的控制权在马彪三人的手中,再联系上那治安,民心,很显然金州卫落魄成现在这副德行,最大的功劳自然就是马彪三人的了。 将一地的百姓折腾得水深火热就已经该死了,抢了李如楠的主城,那就更是罪该万死,金州卫城是破,金州卫是穷,可那是他李如楠的,哪能轮得到别人做主。 他千辛万苦的在战场上拼杀,出得百死而得一生,才换来了一座梦寐以求的主城容易吗? 现在好不容易美梦成真了,虽然这么美梦寒碜了些,可那是他自己的事,允许他不要,却不允许别人过来抢。 “把孙兴和赵老三那两个混账王八蛋叫过来!” 端坐在简陋的都可以直接给流浪汉做避难所的城主府内,李如楠的脸黑的跟包公都能比试一番了。 来顺看出李如楠正在气头上,赶紧趁机溜了,先去指挥了孙兴两人,紧接着又去找了恩静三女,他倒是个醒目的,知道待会儿要是恩静她们三个在场的话,李如楠就算是发飙,他们也能躲过一顿打。 孙兴和赵老三两个战战兢兢的来了,见李如楠虎着一张脸,赶紧低头参拜。 “你们两个可都知道错了!?” 孙兴忙道:“知道了!知道了!有了大人这顿鞭子,这辈子都记牢了,下次要是再遇上这事儿,不管那么多屁事儿,先打了他奶奶的,打他个鸟蛋精光,总之不给大人丢脸就是!” 赵老三现在也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他只想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给李如楠惹麻烦就好,谁知道反倒惹得李如楠大发雷霆,白白挨了一顿鞭子。 “大人!总之都是标下的错处,可是那马彪等人~~~~~~~~” “哼!”李如楠冷哼一声,道,“不用你说,早晚收拾了那帮王八蛋,敢抢老子的东西,他们的手伸得也未免长了些!” 孙兴一听这话,登时就跳了起来:“那三个王八蛋抢了大人的东西,无需大人动手,标下这就去揍翻了他们!” 孙兴之前惹了李如楠不高兴,这会儿正急着要表现,挥舞着仅剩的一条胳膊,就耍起了王八拳。 李如楠看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你急个什么,之前的差事办砸了,现在老子再交给你们一桩事,带来的老老少少都安顿好!要是在出了差错,仔细你们皮!” 两人见李如楠这大板子高高举起,又轻轻的放下了,顿时长出了一口气。 可孙兴却有些不大满意:“大人!那马彪等人如此目中无人,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们不成,总该给他们个教训才是!” 李如楠一瞪眼,道:“此事无需你多嘴,先去做好你份内的事!” 李如楠这么好说话,他会放过马彪等人? 开什么玩笑? 李如楠还没立地成佛呢! 他要么不去处置,要处置可就不是简简单单的给个教训,他可是要见血的,不然的话这金州卫城的控制权该怎么算? ------------ 第八章 良将 更新时间:2013-09-28 马彪三人还直挺挺的跪在雪地里,他们三人自打生下来,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苦,想站起来,可一旁的巩志虎视眈眈,只要稍微一动,上去就是一记大飞腿。 巩志是个憨直厚道的性子,虽然鲁莽,可却心地善良,在村里也从不欺压他人,可对待恶人自然就没那么客气了,尤其是自打进了金州卫的地界,一路上所见所闻,让他恨透了这些当地的官员,百姓们衣食无着,他们却穿着绫罗绸缎,一个个肥头大耳的,满肚子荤油。 “都给老子老实跪着,少爷说了让你们跪上一个时辰,谁敢乱动,修怪爷爷的拳头不认人!” 马彪满腔的怒火,他原本也是个好手,只可惜这些年来锦衣玉食,骄奢淫逸的生活,早就把他的身子掏空了,眼见不是巩志的对手,也只能忍下这口气。 冯立则是一肚子的苦水,都是马彪说要给新来的指挥使一个下马威,他也是脑子里不过数,居然还深以为然,现在好了,连累得他都要跟着一起受罪,他身子肥大,就这么跪着,腿早就麻了,想要求情,可李如楠又不在这边,估计就是在,也不会理睬他。 刘千里却是无喜无悲的,心里却是百转千思,现在这个局面,他要是再看不清楚事势,他也就和冯立一样蠢了。 金州卫要有大事发生了! 现在李如楠不是猛龙不过江,马彪等人想着一切照旧,还继续在金州卫作威作福,那是痴心妄想,刘千里想的是要怎么才能保住自己,这才是正理。 他们这边跪着,那些百户们自然也不能幸免,谁让他们都是马彪的狗腿子,主子都跪着,他们还能站着不成。 这些年,他们在金州卫都享受惯了,从来都是别人跪他们,什么时候轮到过他们下跪,一个个都把膝盖骨养的金贵的很,现在往雪地里一跪,算是遭罪了。 也有两个人是站着的,正是甘宁和傅成两个,方才发生的一幕,将这两人也惊得够呛,原本只是指望着那位新来的指挥使大人能拨乱反正,彻底肃清马彪这等流毒,誰知道李如楠刚一亮相,就来了个狠的,先是一顿鞭子,紧接着又是罚跪,膝盖骨这一软,马彪等人十几年来积攒的威风怕是要彻底丧尽了。 “大哥!这些看马彪等人还能不能威风得起来,这位指挥使大人,当真了得,好!好!好!十几年的这口恶气总算是出了!” 甘宁微微点头,道:“这位指挥使大人倒是个有魄力的,居然丝毫不惧马彪这些地头蛇,不过,兄弟!我们也不能高兴的太早,新官上任三把火,没摸清了指挥使大人的性子,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傅成道:“大哥就是小心,依着我看,现在就去寻指挥使大人,将这三人这些年来的恶行全都说了,千刀万剐了他们才好!” 甘宁道:“此事见机行事,马彪三人在金州卫经营多年,上下都是他们的人,据说朝中都有关系,当心打草惊蛇,你我兄弟两个丢了性命也就罢了,当心连累了指挥使大人!” 傅成闻言,忙点头道:“倒是小弟心急了,好!全听哥哥的主张就是!” 方才李如楠唱的那一出惩恶霸,算是赢得了甘宁和傅成两人的心,如今都开始为李如楠着想了。 过不多时,来顺打马出来,到了近前,那冯立见了,忙道:“小爷!可是指挥使大人要召见我们!” 来顺冷哼了一声,他现在自然也是不待见这些人的,要不是他们将金州卫折腾的乌烟瘴气,李如楠岂会动了那么大的肝火,连带着他们都跟着手牵累。 “老实跪着吧!哪个是甘宁,哪个是傅成!我家少爷要见这两人!” 甘宁和傅成闻言,心中带着隐隐的兴奋,忙上前拱手道:“标下便是!” 来顺打量了两人一番,见两人虽然衣衫破旧,但是却气度不凡,他早就得了李如楠的吩咐,对待这两人要以礼相待,也不敢托大,下了马躬身行礼道:“两位把总大人,请随我来,到城内见我家少爷说话!” 这人和人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冯立很想抗议,但终究没那个胆子,他知道只要他一动,巩志的大飞腿就能他踹出八丈远。 马彪看着远去的甘宁和傅成,满眼的怨毒,虽然都是千户,但是他从来就没真个把这两个泥腿子放在眼里,可现在李如楠要单独召见甘,傅两人,却把他们扔在了外面罚跪受冻,这口气如何忍得下。 “指挥使大人不公!” “嘭!” 巩志的大飞腿就好像提前设定了程序一样,马彪这边刚扯着脖子一叫,他这边立刻就启动了攻击模式,一脚正踹在马彪的脖子上,将其踹的飞出去老远,倒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巩志撇了撇嘴,嘟囔道:“早就让你老实跪着了!” 金州城内,李如楠正翻看着花名册,这东西也不知道多长时间被人动过了,上满满是灰尘,那些字也模模糊糊,好在有冯仑跟着,要不然李如楠还真就认不全。 “标下甘宁(傅成)参见指挥使大人!” 李如楠一抬眼,见两人到了,按着这花名册,他们两个也是这金州卫的千户官,可是全战系统上那个城市所有人一栏里却没有他们两个的名字,这就耐人寻味了,再看两个人破衣烂衫的,李如楠不难猜到,这两个肯定是职场竞争当中的失败者。 李如楠打量了一番,才道:“你们两个好歹也是朝廷钦封的千户官,怎的如此潦倒!” 甘宁和傅成两人对视了一眼,还是甘宁答道:“启禀大人!金州卫一向贫困,百姓生活疾苦,十年之中有九年歉收,标下虽说是千户,可却也和普通百姓没什么两样!” 李如楠一笑,道:“如此说来,这金州卫当真是个穷乡僻壤了!?可本将军看过那账册,从万历元年到万历十二年,上面可是记载的清清楚楚,金州卫本该是个富庶之地,怎的如今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本将军一路走来,到处都是饿殍遍野,十室九空,百姓们衣不遮体,饥寒交迫,你们为万岁爷牧守一方,难道就是这么做事的不成!?” 李如楠说着话,语气也变得越来越严厉,一双眼睛直视着甘宁,似乎是打算将他的心都看穿了。 甘宁顿时一阵紧张,他没想到这个年轻的指挥使居然有这等威势,让他都不敢直视了,只得低着头,也不言语。 傅成是个急性子,见李如楠似乎是要为难甘宁,忙道:“大人!这事却也怪不得我们,我们兄弟两个虽说也是这金州卫的千户,可说白了,便是和平头百姓相比都远远不如,这金州卫归根结蒂说了算的是那马彪,冯立,刘千里三个,大人想要知道金州卫为何变成现在这副光景,与其难为我们兄弟两个,倒不如去问马彪三人,来的痛快!” 这就对了! 李如楠一笑,这个傅成的性子他倒是喜欢,那个甘宁未免老成了些,说起话来,瞻前顾后,吞吞吐吐,畏首畏尾的,让人听着都不痛快。 “本将军今天不想问他们,只想问问你们,这金州卫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究竟是谁的过错,祸害了这金州卫的,究竟是谁!?” 傅成见李如楠逼问,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见甘宁连连给他使眼色,急道:“大哥!难道这些年马彪他们的气,你还没受够吗?你忍过今天,难道还能忍过明天,今日指挥使大人当面,小弟非要说个清楚,金州卫三害究竟是怎么来的!” 甘宁遮拦不住,只是一声长叹,李如楠也不说话,等着傅成的下文。 傅成也豁出去了,道:“大人!原先这金州卫虽说良田不多,但好在靠近大海,有能耐的下得海去,总能讨些吃食,日子虽说不至于多富,可总归过得去,可自打万岁爷降旨,废除了新政,又下令封关锁海,片板不得下海,百姓的日子才难过了起来,要说大害,就要数马彪,冯立,和那刘千里,这三人欺上瞒下,勾结朝中权贵,逼走了原先的指挥使,又吓得县令弃官而逃,整个金州卫都是他们三个说了算,大肆侵吞百姓的田产,家业,稍有不从,就是抄家灭门,这些年来金州卫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了他们的手上,只因我们兄弟两个不肯依从,他们便对我们兄弟大肆排挤,那些个百户也纷纷被其拉拢,帮着他们一同作恶,标下兄弟两人,几番争斗,怎奈势单力孤,如今才落得这般潦倒的光景!” 李如楠听着,心中怒极,那马彪三人也当真是胆大包天,不但侵吞民财,还杀伤人命,当真是无法无天了,心中虽怒,脸上却不动声色。 “听你言语,似乎颇为不平!” 傅成见李如楠不曾呵斥,胆子更大了,道:“眼看着百姓深陷水深火热,乡亲受其荼毒压榨,如何不气,那三人也就欺压良善的本事大,若是论真本事,如何比得上我兄弟二人,只可惜标下这一身武艺,却没个识货的,却还要受尽那等小人的折辱!” 李如楠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原本他要见甘宁和傅成,只是见两人和马彪不是一路人,想要他们做个污点证人先,誰知道还有意外收获。 他现在最缺的是什么,当然就是人才了,虽说如今也收拢了孙承宗,孙兴,赵老三,巩志这些人,可班底总归还是单薄了些,要是这甘宁和傅成也是大才的话,倒是好事。 李如楠现在对人才的渴望,就好像撒网捕鱼,抓到一条是一条。 “哦!你二人有何本事,敢口出狂言!” 傅成道:“我这哥哥甘宁,一身的好武艺,三五十人都近不得身,更兼能操控大船,劈波斩浪,当初倭寇袭扰山东各地,我家哥哥就曾奉皇命,跟随俞大人,效命海疆,人称混江龙,标下不才,也能使得双枪,在这辽东多年,却也未逢敌手,兄弟们口顺,称呼标下插翅虎!” 混江龙?插翅虎? 摆脱老大,我这是穿越到明末,不是宋朝,是严禁的历史穿越文,不是三流的水浒同人小说好不好。 傅成见李如楠不说话,还以为有所怀疑,便道:“大人如果不信,可找人试一试俺们兄弟的武艺,若是入不得大人的法眼,这千户官也没脸再做下去了,自然安心种一辈子地!” 李如楠见这傅成说得这般自信,再看两人虽然潦倒,可是往面前一战,却透着一股英气勃勃,心中便已经信了七分,英雄豪杰多隐匿于草莽,这也是常有的事情,要不然日后一个小小的驿站兵卒李自成,就能把大明的江山折腾了一个天翻地覆呢。 李如楠想了想,顿时就有了主意,道:“我看你们兄弟二人也是真豪杰,既然对那马彪三人心中不忿,本将军自有用你们的地方,这样吧!你们暂且回避,本将军也不能听了你们一面之词,到时候将马彪等人喊过来,让你们当面对峙,你们可敢!” 傅成道:“没什么不敢的,只是大人要当心,那刘千里最会巧言善变,之前的那位指挥使大人就是受了他的骗,才气管远逃的。” 李如楠一笑道:“你只管放心就是,是非曲直,自有共论,他们若是当真鱼肉乡里,本将军居然到了,总要给他们一个报应才是!” 傅成这才放心,和甘宁一拱手,跟着来顺去了后面,不多时来顺出来,李如楠又吩咐他将那刘千里带进来问话,之所以要先问刘千里,是因为李如楠看得出来,马彪和那冯立就是两个蠢货,反倒这刘千里是个有心计的。 越是聪明人就越好说话,李如楠要杀马彪他们,单凭傅成一人之言,不足采信,就算是报到兵部去,也没人理会,只会说他倾轧同僚,反倒给他按上一个罪名,要打击敌人,最好还是从内部瓦解。 ------------ 第九章 小人 更新时间:2013-09-28 马彪等人已经在雪地里跪了一个多时辰了,李如楠不发话,旁边又有何疯狗看守着,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他们也只能忍着。 总算是把来顺又盼来了,冯立又累又冻,这会儿身子都要僵了,见来顺过来,连忙问道:“小爷!可是指挥使大人传见我们!” 来顺对这三个混账东西,自然没了好脸色,仰着头,两个硕大的鼻孔对着他们,道:“哪个是刘千里,我家少爷传见!” 刘千里此刻也是累的飘飘摇摇,心里早就把马彪骂了个珍珠倒卷帘,五月鲜花开,听到来顺这么一句,无异于天籁之音,忙道:“标下便是刘千里!” 来顺点点头,神态倨傲,摆足了狗腿子的做派,道:“走吧!我家少爷还候着呢!” 刘千里忙道:“不敢劳烦指挥使大人久候,标下这便去!” 说着就要站起来,可是跪了一个多时辰,腿早就麻了,一头栽倒在雪地里,来顺瞧见了,又忍不住一阵讥讽:“还是个千户官呢,说起来也是武人,怎的这么不中用,动作快些,难道还当真要让我家少爷等着不成!” 刘千里满腹的怒火,可是却不得发泄,只得强忍着,还要卖笑脸,道:“小爷说的是!标下这就去,这就去!” 嘴上说着要去,可是腿脚却不灵便,来顺看着不耐烦,让人牵过来一匹马,将刘千里扔在马上,一起朝着金州城内走。 “小爷!我们~~~~~我们呢!?”冯立这会儿又累又冻的,一张嘴都要哭出来了。 来顺装作刚想起来的模样,道:“两位千总大人,我家少爷说了,连日赶路,身子有些乏了,今日无暇见你们,让你们先回去,等有了工夫再去传见!” 来顺说着一摆手,一直盯着马彪等人的巩志哈哈一笑,也跟着进了城。 人都走了,那些个百户赶紧跌跌撞撞的上前,将马彪和冯立搀扶了起来,替他掸去身上的积雪。 马彪气的一张脸都能跟锅底媲美了,呼呼喘着粗气,怒气冲冲道:“好个李如楠,好个指挥使,居然敢戏耍老子,这次要是不给你个报应,还真当老子是泥捏的了,好!好!好!这是你自寻晦气,却也怨不得老子了,冯立!我们走!” 冯立一向都是唯马彪马首是瞻,虽然觉得不妥,可是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李如楠刚一来就如此强势,摆明了是要掘他们的根,这还了得,他是个舍命不舍财的主,如何能让自家的好处都飞了。 金州城内,李如楠看着跪倒在他面前的刘千里,过了半晌才慢条斯理的说道:“刘千里!你~~~~~~可知罪!” 刘千里显然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节,可即便如此,也被惊得面无人色:“标下知罪!” 刘千里这么坦然认罪,反倒是让李如楠有些不大适应了,原本还想着做回青天大老爷呢,誰知道刘千里这么鸟怂,没有人证,没有物证,也没大刑伺候的就俯首认罪了,难道这个时代的人思想觉悟都这么高? 李如楠清了清嗓子,道:“既然你说你知罪,那就把你的罪状一桩桩,一件件都说出来吧!倒也省得我费事了!” 刘千里知道就算是隐瞒,抵赖,终究到了最后他们也是一样斗不过李如楠,既然如此,又何必自找没趣,说不定坦然承认了,还能落个宽大处理什么的。 金州卫上上下下都是他们的人又怎样,指望着那些人和李如楠对抗,方才刘千里就看的清清楚楚,李如楠带来的可都是偎着尸山睡过觉,在血水里洗过澡的,打?打得过吗? 马彪在朝里是有人,而且那人的分量还不轻,可关键是这辽东都是李家的,难道朝里那人当真会为了他们几个小角色就和李家翻脸不成。 算计来,算计去,刘千里不得不承认,他们没戏,再怎么折腾也是没戏,既然没戏,倒不如光棍些,早早的将罪名全都认了的好。 刘千里想着也就不再隐瞒,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他伙同马彪,冯立干过的缺德事全都说了。 李如楠是不听不知道,一听世界真他娘奇妙,之前也听说过恶人,但好歹还知道法律的可怕,作恶的时候,还知道稍稍收敛一些,但听了马彪三人的先进事迹之后,李如楠不得不承认,什么血手杜杀,不吃人头李大嘴什么的简直弱爆了,江别鹤和他们相比都是谦谦君子了。 这三人简直是无恶不做,踹寡妇门,刨绝户坟,欺负老的,猥亵小的,只有李如楠想不到,就没有他们三个做不到。 之前李如楠经过的那个村子,居然是被马彪带人屠杀殆尽的,而且还不止是那个村子,这些年来,金州卫这地方,死在他们手里的,少说都有上千人了。 除此之外,这三人搂钱的本事也不小,整个金州卫所有的土地都在三个人名下,之前卫所积蓄下来的钱粮,又被他们瓜分。 李如楠听着是暗暗心惊,这三个人的胆子不是大,简直就是要长毛了,按着他们做下的这些事,便是杀他们一百次都嫌轻。 “你倒是个老实的!” 刘千里忙道:“大人!标下虽然贪钱,却从来都没杀过人啊!求达人网开一面,饶恕标下一条性命!” 李如楠冷笑一声,道:“就算你没亲手杀过人,可是这些年来,因你逼迫,致使全家破产,冻饿而死的百姓该有多少,你自己倒是说说,本将军凭什么饶过你!” 刘千里脑筋飞快转动,急道:“大人!只要大人愿意保住标下的一条狗命,标下愿意指证那马彪和冯立,他们做过的许多恶事,标下这里都有证据!还有他们的宝藏,他们这些年来搜刮的钱财藏在什么地方,标下也是一清二楚,只要大人能饶恕标下,不!小人!小人这条命就送给大人了,从今往后,鞍前马后,一定对大人忠心耿耿。” 李如楠听着,打量着眼前这个刘千里,道:“本将军听说,你和那马彪,冯立是兄弟啊!” 刘千里忙道:“大人!这些年来小人也是受其胁迫,小人是怕死,真的怕死,小人更怕穷,像甘宁,傅成他们那样,这才不得不屈从,恳请大人明察!” 李如楠也不得不佩服这个知情识趣的刘千里,他果然比别人看的远,知道他的力量不是一个小小的金州卫就可以抗衡的。 为了保命,更是不惜出卖自己的兄弟,李如楠虽然鄙视刘千里的为人,但却不得不佩服他趋吉避凶的本事。 这样的人聪明,而聪明人一向能活的长久。 刘千里说得没错,他就是个小人,而这个小人也确实对他有用处,李如楠要抢回金州卫的控制权,就必须杀了马彪和冯立,要杀这两个人却是不容易,他们都是世袭的千户,花名册上有他们的名字,李如楠如果无凭无据的,就算是五军都督府都不能答应杀了这两个人,说不定到时候,李如楠自己都会有麻烦。 刘千里所掌握的证据,那可就至关重要了,留着这个小人,倒也没什么,君子有君子的用途,小人有小人的用处,而且这个小人还是个聪明人,留着以后定然会有大用的。 “你起来吧!” 刘千里闻言,顿时一颗心放下了,他知道自己躲过了一灾,至于今后能不能活下去,就要看他能不能展示出存在的价值了。 起身之后,刘千里才发现,这天寒地冻的,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给浸透了,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又回来了,这种感觉可真是不怎么好。 “刘千里!你活着吧!念在你手上没粘着血腥,本将军饶你一命,从今往后刘千里这个人就不存在了,你放心,你的家人我会帮着你照看,至于你什么时候再活过来,本将军会派人通知你,来顺!带他下去!收好了证据,就对人说,刘千户畏罪自杀了!” 刘千里知道自己虽然侥幸争回了一条性命,可是这辈子是别想活的正大光明了,不过能活着就行,还有什么是比活着更重要的呢! 刘千里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他日后会怎样,都是李如楠一句话的事情,李如楠让他活,他才能活,李如楠要他死,他就必须死。 “小人多谢少爷!” 这一拜,两人就成了主仆,从今往后刘千里这个人就没有了,有的是什么,那就要看李如楠的心思了。 “来人啊!把孙兴,赵老三,甘宁,傅成都给本将军叫来!” 不多时四人全都到了,李如楠看着,这就是他现在的班底了,至于甘宁,傅成这两个混江龙,插翅虎是不是真有本事,那还要见了血才能知道。 “马彪,冯立两人鱼肉乡里,祸害地方,罪大恶极,十恶不赦,本将军既然做了这金州卫的指挥使,就要为民做主,对那些祸害不能坐视不理,今儿个本将军,还就是要新官上任三把火,烧一烧这金州卫的流毒!” ------------ 第十章 李九少爷要杀人 更新时间:2013-09-29 李如楠这次真是气大了,要只是当官的欺负百姓,李如楠大局为重说不定也就忍了,可有人做的实在是太过分,居然不拿百姓当人,鱼肉乡里,祸害地方,那可就是大是大非的问题了。 大明军队军纪败坏,李如楠早就知道,这是个普遍现象,各地都是如此,就连戚继光那等明将都解决不了,李如楠从一开始就没指望着到了金州卫这边就能看见一出军民鱼水情的感人情景剧。 可李如楠所见所闻,显然已经超出了他的忍耐极限。他这人别的没有,性情暴戾,狂妄自大,自私自利,满脑子只想着自己,可有一点,李如楠最看不得就是欺压良善,尤其还是仗势欺人的。他前世在部队里别的没培养出来,这股正义感总归还是有的。 一路上走过来,看着被马彪等人折腾得满目疮痍的金州卫,李如楠岂能不怒,再去看那些困苦不堪的百姓,这些人日后可都是他的根本,可现在那些百姓对金州卫的民心归附居然都降到了冰点,李如楠要是还能装聋作哑的话,他和马彪也就没什么区别了。 现在李九少爷的刀已经磨亮了,他就是要杀人,就是要让这金州卫见见血,好将马彪等人十几年积攒下来的流毒彻底冲洗干净。 “傅成!你方才说你和甘宁都是一身的好本事,老子没工夫去试你们的身手,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马彪,冯立二人残害百姓,罪恶滔天,你们忍了他们这么多年,现在老子让你们带人去灭了他们,你们可有这个胆量!?” 马彪,冯立是必须死的,这两个罪大恶极之人若是不死的话,何以平息民怨,何以使金州卫的百姓归心,当然最重要的是,让他们这些个王八蛋,鸠占鹊巢,李如楠的主城什么时候才能到手。 所以他们必须死! 当了李九少爷的道了,不死都不行! 傅成闻言,顿时心中大喜,方才李如楠只是问了一番话,就让他们二人回避,他这心里还真是七上八下的,生怕李如楠是个怕事的,不敢担当,继续任由马彪等人为恶,要是那样的话,可就害了他和甘宁两家人。 现在听李如楠要让他们兄弟去对付马彪等人,哪里还有什么不愿意,忙应道:“大人放心,若是拿不下那几个恶人的话,标下提头来见!” 李如楠冷笑一声,道:“老子不要你们的狗头,你们当自己就比马彪等人强了不成,他们为祸地方,残害百姓,你们两个身为朝廷敕封的千户官,居然不闻不问,任由他们胡作非为,老子这是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这件事办成了,以前你们做缩头乌龟的事,就一笔勾销,要是办砸了,就哪来的给老子滚哪去,老子这里可不养着闲人!” 傅成也是个血气方刚的汉子,闻言心中不禁一阵恼怒,正要分辨却被甘宁一把攥住了手。 “大人!”甘宁对着李如楠一拱手,道,“这些年我们兄弟确实因自保,犯下了大错,大人不计前嫌,肯再给标下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标下感激不尽,此番前去,定然拿了那马彪等人,献于大人当面!” 李如楠这才点点头,道:“好!甘宁,傅成,金州卫这地方你们熟习路途,便由你们二人带路,孙兴,赵老三,你们两个王八蛋之前吃了马彪等人的大亏,害的老子也跟着你们丢人现眼,现在你们两个就去把丢了的面子,给老子找回来,要是再出了差错,便滚回铁岭卫去。” 孙兴和赵老三两人闻言,连忙应道:“大人放心,标下一定不辱使命!” 李如楠安排完,正好来顺也出来了,手上还拿着一张纸,递给了李如楠,道,“少爷!这是那刘千里的供状,还有一事,都怪小人看管不严,那刘千里写完供状,趁着小人不备,居然畏罪自杀了!” 李如楠接过供状看了一遍,又交给了来顺,道:“暂且收好,等来日和马彪,冯立的人头一并送往辽阳,交给我大哥!” 甘宁闻言,顿时一皱眉,刘千里死了,还是畏罪自杀,让他相信,实在是难了些,他在金州卫多年,对刘千里最为了解,马彪,冯立虽然可恶,但却是鲁莽之人,唯独这个刘千里,心机深沉,虽然为恶,但却从来都不留把柄,这么多年以来,都是如此,在甘宁看来,刘千里最难对付,可现在却听到刘千里死了,让他不吃惊都不行。 甘宁正想着,猛然间抬头,正好迎上李如楠深邃的目光,顿时心中一惊,连忙低头,暗暗责备自己多事,既然李如楠说刘千里死了,那就是死了。 孙兴等人一并退下去准备了,这等事自然不需要李如楠亲自出马,要是什么事都要他亲力亲为的话,李如楠就是生着八只手也忙不过来。 傅成既然敢说大话,将这件事交给他们作为考校也正好合适,要是当真能拿得下马彪,冯立,李如楠自然不介意重用他们两个,可要是连这点事都办不了的话,这个才也高的有限。 见众人都出去了,来顺有把刘千里的另一份口供递给了李如楠,看他的脸色就知道,这里面写着的才是真正的大事。 李如楠接过,看了一遍,顿时也变了脸色,他万万没想到马彪,冯立,刘千里这几个小人物的背后站着的居然是福王朱常洵。 福王是谁? 稍微熟悉历史的,都应该知道万历朝发生的那件非常有名的国本之争,还有梃击案。 其实要说起来这件事也简单,无非万历皇帝像那位中学课本上的赵太后一样,太宠爱小儿子了。 万历皇帝的长子朱常洛,说起来就是个意外,他是万历皇帝一次荷尔蒙分泌过剩,与宫女王氏在非常偶然之下发生关系的产物。 说起来倒也不能怪万历皇帝禽兽,男人嘛!后宫的女人除了老皇帝的,全都是为他准备的,又是雷雨交加,外带天色昏暗,王氏又只穿了条裤衩,万历皇帝一热血小青年,一时间没能把持住,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在这个时代,生母身份低贱,当孩子的都要跟着粘包,朱常洛的老娘就是个没有品级的宫女,再加上姿色平庸,本来万历皇帝就不喜欢当娘的,连带着朱常洛也不得万历皇帝的欢心。 甚至在王氏怀孕期间,太后询问他,他起先都不承认是他的种,太后没办法,只能命人取《内起居注》来查看,万历皇帝见遮掩不过,这才委委屈屈的勉强承认了,王氏好歹是太后身边的人,万历皇帝就算是再不喜欢,也只能封让她为妃。 本来就是个不受宠的女人,再加上万历皇帝嫔妃众多,很快就把这位恭妃给忘到了一边,万历皇帝最为宠爱的后妃是郑氏,万历十年封为淑妃,次年进为德妃。到万历十四年,郑氏生子,即朱常洵。 万历皇帝喜当爹,高兴的忘乎所以,便有意进封郑氏为皇贵妃,这和对恭妃冷落的态度有鲜明的对比。 很快,就有流言说明神宗与郑贵妃曾到大高玄殿祷神盟誓,相约立朱常洵为太子,并且将密誓御书封缄在玉匣内,由郑贵妃保管。 大臣们一听这还得了,可不能让皇帝由着性子胡来,还没等万历皇帝将废长立幼的行动付诸实施呢,大臣们就纷纷建议尽早册立皇长子朱常洛为太子,以稳固国本。 当时的内阁首辅申时行上疏,列举明英宗两岁、明孝宗六岁被立皇太子为例,要求册立皇长子朱常洛为太子。 万历皇帝哪能答应,又不能明说自己喜欢小儿子,小儿子可爱,小儿子天真,小儿子他娘我最中意,就以长子幼弱为由,等两三年后再举行。 万历皇帝原以为这样能争取时间,谁知道他低估了大明朝臣的战斗力,和皇帝闹别扭,顶着皇帝的粪门做事,是他们的最爱。 很快户科给事中姜应麟、吏部员外郎沈璟等人纷纷殊请册立东宫。其中姜应麟措词激烈,就差就这万历皇帝的龙根说要不是这东西坏事,哪有现在这么多屁事。 这让万历皇帝大为光火,将奏折扔在地上,于是姜应麟同志光荣的被降官三级,做了个大同广昌典史。吏部员外郎沈璟、刑部主事孙如法相继上言,都被处罚。 明朝的大臣大多都是贱骨头,如果因为顶撞皇帝降官免职,还会被他们当成无上的荣耀,谁要是这辈子没被皇帝骂过,揍过,出了门都不还意思说自己曾是个当官的。 见姜应麟被降职了,朝臣们更是兴奋不已,纷纷表示要不走寻常路,仍然要求册立皇长子朱常洛为太子,并于万历十八年集体要求册立,并且杜门请辞,向万历皇帝施加压力。 万历皇帝一见没辙了,要是这帮子大臣都走了,这大明岂不是要乱套了,可是又不好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唱《征服》,只好推至明年,或皇子十五岁时,之后又推说延至万历二十年春举行。 到了万历二十年八月,工部侍郎张有德提议需要动工准备,然而被万历皇帝以不准奏扰为由罚禄三月。首辅申时行与大臣等人上疏反对,万历皇帝这个暴脾气终于到了忍耐的极限,瞬间爆发了,申时行无奈辞官,朝臣们或被贬谪,或被廷杖。 虽然在和大臣们的斗争中,小胜了一场,但万历皇帝也看出来了,再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加快了改立进程,下手诏给内阁首辅赵志皐,要将皇长子朱常洛、皇三子朱常洵和皇五子朱常浩一并封王,以后再择其中善者为太子。 赵志皐既怕得罪万历皇帝,又怕被朝臣攻讦,于是将这件事推给了王锡爵,王锡爵是个聪明的,一言就看穿了万历皇帝的心思,随后上疏请由皇后抚育长子朱常洛,如此朱常洛就由皇长子变成了嫡长子。 王锡爵这么一说,虽然明着是好意,但是朝臣们岂是好糊弄的,王锡爵这奏本,分明就是指朱常洛还需要补办手续,质疑了朱常洛做太子的合法性,因此大臣们纷纷指责王锡爵阿谀顺上。万历皇帝没办法,只得暂停了册封之事。 可眼下储位未定,但凡是有资格的谁不动这个心思,还有就是那些在其中有利益牵扯的,可谁能想到一个小小的金州卫居然还有福王一党的人,看得出马彪和冯立也是两个不得志的,要不然抱住了这么一条大粗腿,还能不得升迁。 李如楠可不想牵扯其中,历朝历代以来,但凡是有争储的事情发生,到头来哪个不是杀得血流成河,日月无光。 李如楠倒也佩服朝中那些个大臣,一个个和皇帝争个什么劲儿,人家自己生的儿子,谁接班,人家自己说了算不就完了吗? 可偏偏要整出一个天子无家事来膈应人,反正只要是和皇帝有关的他们都要管,好像不这样,就不足以凸显出他们的重要性来,就连皇帝放个屁,那都是国家的臭氧,怎么放,用什么姿势,分几次排出,能不能带着哨都要过问,累不累啊! 这个大明朝都烂到根子里了,这会儿就算万历皇帝有本事,生出了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来,一样要完蛋,谁做皇帝还不都一样。 李如楠纳闷的是朱常洵那个小瘪犊子,现在顶天也就才七岁,七岁的小毛孩子居然都知道争储了,万历皇帝的家庭教育怎么做的? 转念再一想,李如楠就明白了,朱常洵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儿,可问题是有人给他支招啊! 比如刚刚扳倒了赵志皐,荣登内阁首辅位置的王锡爵大大! 万历二十年一过,万历皇帝就以不作为的名义,让赵志皐同志回家抱孙子去了,新上台的正是福王一党的核心人物王锡爵。 一想到自己刚来金州卫,就把朝廷的一大势力给得罪了,李如楠瞬间感觉前途暗淡,认怂,也跑去跟着抱福王的大腿,跪倒在一个小毛孩子的面前,表忠心。 李如楠没生出那根贱骨头来! 管你是谁,捞过界了,照打不误。 孙兴等人一出来,傅成就把甘宁给拉住了,道:“哥哥!那刘千里怎会畏罪自杀,这件事只怕有所蹊跷,该不会是那刘千里买通了指挥使大人身边的人,方才在厅上,哥哥为何不让指挥使大人去验明正身!” 甘宁闻言,忙道:“休要胡说,这件事既然指挥使大人说了,那就是真的,我等做下属的不要多事,大人让怎么做,咱们就怎么做就是了,之前你我兄弟二人确实窝囊,被马彪,冯立在金州卫作威作福多年,此番指挥使大人肯给我们兄弟一个机会,当先做好此事,余下的,不该问的就不要问!” 傅成虽然鲁莽,却也不笨,见甘宁连连使眼色,也顿时明白了过来,顿时闭口不言。 这时孙兴和赵老三两个过来了,他们到了这金州卫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对傅成和甘宁两人也是瞧不上。 “那马彪和冯立麾下有多少人可以调用!?” 傅成见孙兴仰着头,神态倨傲,登时就要发作,甘宁连忙将他拦下,道:“回大人的话,马彪和冯立两人在金州卫作恶多年,民心大多都不肯归附,然其党羽众多,少说也有千余人,皆是亡命之徒,不可小觑!” 孙兴不屑的一笑道:“妈的!老子当他多能耐,就千多人就敢阻挡指挥使大人,当真是不知死了,老三!今日合该咱们兄弟建功,受够了他们的气,今日正好砍了那些人的脑袋,献于指挥使大人!” 赵老三也在后悔当初太求稳了,结果惹得李如楠动怒,正要好好表现一番,也顺着孙兴的话道:“正该如此!” 孙兴道:“你二人可知道那马彪,冯立现在何处!?” 甘宁回道:“二人皆在家中筑有坞堡,将军若是要拿人的话,标下愿意带路!” 孙兴点点头道:“好!老三!咱们兄弟各带六百人,便由他们带路,分别拿人可好!?” 赵老三自无不允,他现在也憋着一肚子的火气,想要找人寻晦气。 当初牦牛镇的军户跟随李如楠入朝作战的,最后只回来了不到千人,随后孙兴和赵老三得了李如楠的将令,又在镇上招募青壮,合计有一千二百人,其中班底还是跟随李如楠在朝鲜打过仗,见过血的,都堪称精兵。 有牦牛镇的老兄弟在,孙兴和赵老三自然不把马彪等人放在眼里,当即便分兵,由甘宁和傅成分别作向导,朝着马彪,冯立的坞堡进发。 与此同时,金州卫的石河驿城,这里是马彪所领千户的地盘,这么多年经营下来,这座土石构筑的小城也变得异常坚固,依托山势而建,易守难攻。 城内马彪的家中,此时厅上熙熙攘攘的,冯立以及金州卫的一众百户,小旗都到齐了,马彪正坐在一张虎皮椅上大发雷霆。 “妈了个巴子的!一个娃娃也敢在老子面前抖威风,不给他些颜色瞧瞧,他就还当真以为这金州卫是他姓李的说了算!” 马彪一开口,那些个百户立刻纷纷叫嚷了起来,他们都是马彪的人,早就和马彪捆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管他什么指挥使,要是敢动大人,就宰了他狗娘养的的!” “一个娃娃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当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大人!您一句话,弟兄们就去砍了那李如楠的脑袋,给大人当夜壶!” 马彪看着,心里不禁暗暗得意,道:“好!弟兄们能站在咱姓马的这边,马彪先谢了,那李如楠过来,就是来抢食的,要是当真让他得了逞,咱们弟兄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你们说怎么办?” 这些个百户都是吃拿卡要惯了的,一听李如楠要坏了他们的好日子,这还得了,又是大骂起来。 “宰了他!” “谁要动达人!小人这口刀不答应!” 冯立看着,忍不住担心道:“马千户!那李如楠来者不善,今日既然能在金州城外折辱我们,难保他没有依仗,我看他带来的那些兵将,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怕是不好对付啊!” 一想到簇拥着李如楠的那些卫队,冯立就是遍体生寒,他虽然不习兵事,却也看得出来,他绝对都是精锐。 马彪倒是满不在乎,道:“怕个鸟!他手里有兵,难道老子的弟兄们就是吃白饭的,你这人就是胆小,李如楠要是想对付咱们,还能等到现在,今日在金州城外就能把咱们拿下,他没动手,肯定也是有所顾忌,他虽是指挥使,可咱们兄弟也是正经有官身的,他还敢乱来,告诉你,王大人已经来了书信,让咱们对付那李如楠,不能让李家在辽东太得意了,到时候事成,咱们兄弟都是升官发财,调任他处,李家就算是想要找咱们的麻烦,都找不到!” 冯立一听,顿时满心的欢喜,他在这金州卫十几年了,都不得升迁,今日听到这么一个好消息,岂能不喜。 王大人那可是万历皇帝跟前的红人,背后又靠着福王和郑贵妃,一个小小的李家哪能动得了。 不过不知怎地,冯立就是放心不下,一颗心乱糟糟的:“马千户!也不知道刘千户怎样了,他被李如楠传见,难保他不会~~~~~~~~~” 马彪一摆手道:“只管放心,刘千里不是个没心机的人,咱们做过什么,他就做过什么,他要是卖了咱们,他也一样活不了。” 冯立闻言,也觉得马彪说的在理,便道:“马千户打算怎么办!?小弟无不遵从!” 马彪哈哈一笑,道:“也不用那李如楠传见,明日咱们就带人去金州城,他要是个知情识趣的,早早的做他的寓公,咱们也不难为他,还让他继续做指挥使,要是不识抬举,就把他请出金州卫,哪来的回哪去,这金州卫还是咱们弟兄的!” 冯立一听,也觉得这样做很稳妥,既不会丢了到手的利益,也不会过分得罪李家,便道:“如此甚好!小弟回去就纠集人手,明日也给兄长去壮壮声势!” 这边正说着,突然一个家丁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撞开门就扑到了马彪的近前道:“大人!不~~~~~~~~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官兵,正叫嚷着要捉拿大人归案!” 马彪闻言就跳了起来,大声道:“什么?要抓老子归案!” 冯立闻言,这会儿已经出溜到了地上,肥胖的身子抖个不停,他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 那些百户这会儿也不跟着喊了,一个个面面相觑,都在等着马彪拿主意。 马彪的脸色也是一阵阴晴变幻,道:“走!出去看看,老子倒要看看,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拿老子归案,这金州卫还没生出这个能人!” 马彪说完,迈步就向外走,那些百户也只能跟着。 到了坞堡的墙上,之间城外的雪地里站着不下五六百人,为首的两个,一个是他见过的那个少了一条胳膊的孙兴,还有一个就是甘宁。 孙兴见马彪到了,一只胳膊擎着大刀,喊道:“马彪!你作恶多端,老子奉了我家指挥使大人的将令,特来拿你,识趣的便早早自缚出降,否则一旦老子攻进去,将你满门抄斩。” 马彪闻言,心中顿时一阵大怒,吼道:“放你娘的屁,想要抓老子,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甘宁!你这王八蛋居然还敢带了人来对付老子,早晚找你算账!” 甘宁手里抓着一把长枪,枪头一指马彪,大声道:“马彪!你为祸地方多年,今日指挥使大人要拿你,早早投降,免得株连家人!” 马彪怒笑道:“投降!谁胜谁败,现在说还为时尚早,有本事便来攻城,看老子不杀你个片甲不留!” 马彪转身接着又对那些百户道:“弟兄们!今日跟着老子将那姓李的杀回去,老子绝不相忘,等杀退了李如楠,人人都有好处。” 一个百户颤声道:“大人!那李如楠可是指挥使,我等要是抵抗的话,岂不是造反,到时候~~~~~~~~” 马彪闻言心中也是着急,忙道:“你们放心,朝中的内阁首辅王锡爵大人是老子的靠山,就算是杀了那个李如楠也没人能把咱们怎样,是他容不下我等,先动的刀,也怪不得我们!” 一众百户闻言也觉得在理,况且就算是他们不反抗,李如楠就能饶了他们,他们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谁的屁股都不干净,就算是他们把马彪,冯立给绑了,送给李如楠,估计也是脑袋搬家,就他们做下的那些个屁事,杀他们一百次也够了。 眼下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跟着马彪顽抗到底了,说不定还真能有条生路。 众人打定了主意,纷纷跪倒在地:“愿与大人同生共死!” ------------ 第十一章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更新时间:2013-09-29 有的时候,有的人就是该有梦想才行,没了梦想,即使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 那些个百户希望和马彪同生共死,他们的梦想很快就要实现了。 原本还想着打下这个坞堡总是要废些手脚的,可孙兴这边刚命甘宁带队冲锋,石河驿城那边的城门就开了。 百户们有那个念想,可当兵的谁愿意啊! 眼看着朝廷大兵都到了,要是负隅顽抗,那就是造反,造反什么罪名,不用说了吧,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好好活着,谁愿意干那要命的买卖。 守着坞堡大门的几个军户一商量,反正法不责众,李如楠刚到金州卫也不大可能大开杀戒,有马彪,冯立这些人当那警猴的鸡也就够了。 孙兴这会儿也傻了眼,眼看着甘宁就冲了进去,他也不敢怠慢,他知道甘宁可是李如楠看重的人,万一有了差错的话,到时候他也要跟着粘包。 马彪正跟城墙上鼓舞士气呢,却见甘宁已经带人进了城,登时大惊失色,呼喊着就要带人下去迎战。 甘宁也存了心思要在李如楠跟前好好表现一把,下了马冲上城墙,迎面正好撞见马彪,挺枪就杀了过来。 马彪大惊失色,甘宁的本事他可是清楚的,正要躲避,甘宁已经栖身上前,抢走如龙,刺死了两个拦路的百户,上去一脚正踹在马彪的后腰上。 马彪惨叫一声扑倒在地,正要挣扎着起身,却感觉勃颈处一冷,甘宁的长枪已经抵住了他的脖子。 马彪吓得魂飞魄散,忙大声道:“甘宁兄弟,以前都是哥哥的错,看在一处为官的份上,饶哥哥一条性命。” 甘宁冷笑道:“你让我饶你,且问问洪咀屯的百姓答不答应!” 马彪忙道:“甘宁兄弟,那李如楠来金州卫可是来抢咱们金州卫权柄的,他自有亲信,现在用你的时候,自然看顾你,一旦他站稳了脚跟,还不是一样要将你踢到一边,只要你跟着哥哥,驱逐了那李如楠,到时候哥哥绝对不亏待你就是,实话告诉你,我可是朝中内阁首辅王锡爵大人的人,李家能是王大人的对手吗?你可要想清楚了!” 甘宁冷哼一声,道:“莫说是指挥使大人是个赏罚明断的人,就算是明日便死,今日能为金州卫除去你这恶人,我也甘心,马彪!你休要多言,要求情的话,便去找指挥使大人说吧!” 马彪知道说不动甘宁,忙大声叫道:“你们他妈的还看着作甚,快来救老子,杀了甘宁这个金州卫的叛徒!” 那些百户要上前,却又畏惧甘宁的功夫,也是踌躇不前,再说现在胜负已分,他们就是上前,也是一死,要是乖乖投降的话,说不定还能活命。 想明白这个道理,百户们纷纷将刀扔在了地上,方才还口口声声要惟马彪之命是从的百户们,这会儿纷纷跪倒在地,束手就擒。 孙兴这时也到了,见马彪被甘宁捉拿,那些百户和坞堡内的私兵纷纷跪地投降,顿时不满道:“不过瘾!真他娘的不过瘾,原以为还有些能耐,就这本事居然也能纵横金州卫多年,啊呸!” 孙兴接着又对甘宁道:“这位兄弟果然好本事,之前俺嘴不积德,冲撞了兄弟,勿怪勿怪!” 孙兴就是个浑人,之前是恨屋及乌,觉得马彪等人作恶,甘宁,傅成也肯定不是好人,这会儿见了甘宁的手段,不禁也是心服口服,他平生最敬重的就是有本事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对李如楠惟命是从。 甘宁忙道:“大人严重了,不过是乡下的粗使把式,入不得大人法眼!” 孙兴哈哈大笑道:“行了!你这人就是不痛快,有本事就是有本事,有啥好遮掩的,走着,待回了金州城,俺去指挥使大人面前给你请功!” 孙兴这边顺顺利利的抓了马彪,还有一个早就吓得晕过去的冯立,将坞堡内所有人等,并马彪家人一同押解,带去金州城。 赵老三那边也不麻烦,冯立的地盘在归服堡城,赶到那边的时候,已经入夜了,赵老三想要攻城,却被傅成拦了下来,他急着要表现自己,当即请命要去偷城。 傅成果然不负插翅虎的名号,攀着城墙凸出来的青砖,飞快的长了城,两把绣春刀在手上不住的翻转,杀散了城墙上的冯立家丁,开了城门,大军进城,就拿住了冯立的老小。 次日天明,李如楠刚一起来,就听见来顺在外面喊孙兴等人回来了。 李如楠出了府,看见被甘宁和傅成押着跪倒在他面前的马彪,冯立二人,也不觉得如何惊喜,要是连这点事都办不了的话,李如楠费尽心思的把那些人从牦牛镇带来做什么。 马彪知道今日必死无疑,却还是不服,见了李如楠大声叫嚷起来:“姓李的!你别得意,今日你杀了爷爷,来日必有人来杀你!” 李如楠冷笑一声,道:“那是小爷的事,轮不到你来多嘴,就算是有人要杀我,你也瞧不见了,今日小爷不单单要杀你,你的狗腿子,家人一个都活不了,你们作恶多年,今日这就是报应的时候到了!” 一旁的冯立被吓了一跳,挣扎着爬到了李如楠的脚边,大声哀告道:“大人!不干小人的事啊!小人做的那些事,都是受了马彪的胁迫,真的不干小人的事啊!望大人开恩,大人开恩啊!” 李如楠抬腿将冯立踹到一边,道:“你说不干你的事,金州卫的百姓苦的都要易子而食了,可你们确实锦衣玉食的,你自己倒是说说,我能饶了你们吗?” 马彪面色苍白,道:“有什么就冲着老子来,老子要是皱皱眉头,就不是好汉,祸不及妻儿,放了老子的家人!” 李如楠笑着蹲到了马彪的面前,道:“我也想放了他们,我知道他们并不一定有多大的罪过,可是不行啊!这金州卫被你们折腾的民不聊生,要是不让他们将这口气出了,你说百姓们能真正服我吗?所以啊!我就想着不如找你们两家借一些人头,让百姓们好好出口气,反正你们两家这些年也威风够了,享的福,造的孽也够多了,就算是死了,也不吃亏!” 李如楠说着站了起来,道:“来人啊!将他们带下去,传金州卫所有的百姓过来,有怨的抱怨,有仇的报仇,今日本将军做这个青天大老爷,给他们做主!” 李如楠这一次是真的打算要大开杀戒了,不单单是马彪和冯立,他们的家丁,亲人,还有那些百户,为虎作伥的军户,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想活。 李如楠的命令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金州卫,那些百姓们也是半信半疑,他们都已经麻木了,如今一听李如楠要为他们做主,谁敢相信。 还是甘宁,傅成站了出来,他们两个在百姓中间还是有些威望的,百姓们见他们两个出头,这才勉强信了。 三天之后,就在金州城外,李如楠命人早早的就搭好了一个刑台,金州城的民心归附已经降到了冰点,他就是要借着这个机会,让百姓们看看,他来坐这个金州卫的主人,可是和马彪他们不一样。 见人到得差不多了,下面黑压压的不下万人,李如楠这才起身,道:“本将军便是这金州卫新任指挥使李如楠,今日唤你们过来不为别的,本将军知道这些年你们受苦了,也遭罪了,全都是因为马彪,冯立,刘千里等人作恶多端,既然本将军到了,这笔账总归是要清算的,那刘千里畏罪自杀,暂且不论,马彪,冯立和他们的家人现在就在这里,还有那些为虎作伥的百户,总旗,小旗,军户,都在这里,今日本将军就给你们一个机会,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抱怨,本将军给你们做主!” 李如楠说完,一摆手,马彪和冯立当先被带了上来,刚才还有些犹豫的百姓们一见,登时就相信了,李如楠这次是要玩儿真的了。 人群顿时一阵骚动,过了半晌一个老汉才站了出来,指着马彪道:“马彪!你这恶贼,还我女儿的命来!” 说完就跪倒在地上,对着李如楠诉说道:“大人!老汉平生就一个女儿,却被这马彪强抢了去,老汉上门去讨要,却被他险些打死,老汉那闺女也被他糟蹋死了,到现在尸首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好汉说完,顿时痛哭失声。 马彪面色苍白的跪着,也不言语。 李如楠点头道:“好!今日本将军就给你一个公道,来人!将马彪的女儿带上来一个!” 不多时一个十多岁的少女就被带了上来,一路哭喊着,被按倒在地。 马彪一见登时挣扎起来:“李如楠!有本事对着老子来,别动老子的家人!” 李如楠面色冷峻,他今日是要做这个刽子手的,他要挽回金州卫的民心,或许那个少女是无辜的,但谁让她是马彪的女儿。 “杀!” ------------ 第十二章 系统升级 更新时间:2013-09-30 刑台上满是血迹,那些原本麻木的百姓此刻也是双眼通红,纷纷哭诉着马彪等人的罪恶,报了大仇又是一阵痛哭,总算是有了些生气。 李如楠一直冷着脸看着发生的一切,这些人并不是全都罪大恶极,就算是有些过错也罪不至死,但是今天他们必须死,除非是那些有人作证,不曾为恶的,李如楠才会考虑放掉,但马彪和冯立的家人今天一个也别想活。 马彪和冯立此刻也是面色惨白,双眼无神,亲人就在眼前被砍杀,他们也是人,如何不心疼,但是心疼晚了,谁让他们作恶多端,这就是报应,不单单他们要死,就是他们家人也要跟着受牵累。 他们为恶的时候,视人名如草芥,根本就不放在心上,李如楠就是要让这两个金州卫的恶魔亲自感受一下,亲人死在眼前究竟是什么感觉。 当马彪的两个小孙子被带上来的时候,马彪总算清醒了,突然大声喊叫了起来:“大人!大人!大人开恩啊!他们都还小,小人做的恶事和他们都没关系,和他们都没关系,大人开恩啊!开恩啊!” 李如楠冷哼道:“你也知道骨肉亲情,本将军还当你是冷血动物呢,你要我绕过他们两个,当初你带人杀进洪咀屯的时候,可曾想过要饶恕那里的百姓,马彪!本将军知道他们无辜,两个孩子能做什么恶,但是谁让他们是你的孙子,你造下的孽,今日就要让他们来偿还!杀!” 说出这个杀字的时候,李如楠感觉自己的血都是冷的,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这么做,他来自后世,虽然时常要执行秘密任务,杀人对他来说是极为普通的事情,但是在他那个时代,人的生命,人的生存权利,是最受重视的。 可是今天,李如楠感觉自己都要变成索命的鬼了,一个个生命在他的眼前消失,有的还是襁褓之中的孩子。 李如楠心软了吗? 没错!他是心软了,可是他却要强迫着自己硬下去,杀!用这些人的血,用这些人的死,来唤醒那些早被压榨的有些麻木的百姓的心,让他们知道他李如楠来金州卫,金州卫和以前就不一样了。 看着最宠爱的两个孙儿死在自己的面前,马彪再也禁受不住了,大声惨叫了起来:“杀了老子!李如楠!你个狗娘养的,有种就杀了老子,老子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李如楠道:“好啊!本将军等着你,到时候你就是变成了鬼,老子也不介意再杀你一次,来人!将这两个匪首斩了!” 钢刀猛地挥下,两颗人头冲天而起,血足足喷出去有一丈远,那些百姓也彻底疯狂了,多年积压在心里的仇恨,在这一刻彻底释放了出来,纷纷拥挤上来,争抢着马彪和冯立的尸首,撕咬着,要将这些大仇人都吞进肚子,方才解恨。 来顺看着,不禁面色苍白,道:“少爷!要不要控制一下,小人当心他们~~~~~~~” 李如楠摇了摇头,道:“不用,让他们都好好发泄一下。” 李如楠说完转身就走,当他的脚踏进金州卫城门的那一刻,总算是听到了系统传来了他恭候多时的提示音:“恭喜宿主获得金州卫的控制权,系统进入升级阶段!” 沃特? 升级! 要不要这么搞人! 费尽心思的好不容易得到了座主城,又把控制权搞到手了,结果居然来了这么一手,还升级,升他妈个头啊! 可现在不升级都不行了,主城的控制面板已经被锁定了,一片石灰石的颜色,点那个都没反应。 李如楠这小细胳膊,还是扳不过系统的大粗腿,只有认命的份。 不过也不是没有能让李如楠高兴起来的,至少主城信息上那个拥有者的备注上,换上了他的名字。 金州城:城寨级别(初级) 人口:15784 金钱:0 治安:0 民心:20 今天杀了近千人,才恢复了20点民心,看得出来想要彻底把金州卫变成自家的地盘还任重而道远啊。 看着那个该死的进度条,只至少这个升级还需要一天的时间,这个倒是还可以接受,谁知道系统神神叨叨的要升级干嘛,或许能把全面战争系统变成超级强化版,到时候开着宇宙战舰和野猪皮pk,那该有多爽。 不过以李如楠对这缺的系统的了解,那只能是个梦,一个不切实际的梦,而且根据穿越管理局的一贯行事风格,金手指存在的意义,不仅仅是帮着主角的,也有可能是出来坑爹的。 就像之前在朝鲜,那些突然蹦出来的任务,虽然让李如楠大捞特捞了一把,却也差点儿要了他的命,动不动就抹杀的,心理素质差点儿的估计早就自杀了。 系统升级当中,该做的事情也做的差不多了,外面的事,就交给那帮手下去料理,李如楠身心俱疲的回到了城主府,一进门就发现恩静三人面色苍白的坐在一块,见李如楠进来,纷纷起立,看样子是被外面那个屠杀场吓得不轻。 “不早了,怎的不去吃饭!” 恩静和孝敏对视了一眼没说话,智妍的眼神也有些闪躲,好半天才问了一句:“你真的把那些人全都杀了!” 李如楠一愣,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我没有别的选择,想要彻底在金州卫站住脚,他们就不得不死!” 智妍道:“可是那里面还有很多孩子,难道他们也该死!” 李如楠没有反驳,只是说:“那是他们的命,谁让他们生在了马家和冯家,他们必须为马彪,冯立做下的恶事恕罪!” 智妍听着,秀气的眉毛不禁紧皱了起来,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冷血,你是这里的将军,这里的一切都是你说了算,难道你就不能赦免他们吗?他们有的还是孩子,他们犯了什么过错,为什么那些恶人犯下的过错,要让他们来偿还!这不公平!” 李如楠闻言笑了,他真的笑了,道:“公平!?这个世界哪来的公平,倭寇如今你们的国家,屠杀你们的同胞,难道那些朝鲜人就该死吗?倭寇公平了吗?这一路走过来,你们也看到了,金州卫被马彪,冯立他们折腾成了什么样子,洪咀屯,还记得吗?对!你们都没看见,就在我们住的那间屋子后面,有数百具尸骨,他们原本是那个村子的村民,可是结果呢?他们都被杀了,一个不剩,是谁做下的恶事?还不就是马彪,冯立他们!他们对那些村民做出公平了吗?既然他们做不到,今天自然也就没资格来要求我,人不可能在做了错事之后不受到惩罚的,我今天不过是来履行这个迟到的惩罚!” 只要还要在说话,却被恩静给拉住了,对着她摇了摇头,道:“智妍!别说了,少爷说得对,这件事原本就没有对和错。” 智妍闻言愣住了,看着恩静道:“恩静姐姐!你~~~~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恩静一笑,道:“人总是要改变的!好了!孝敏!少爷饿了!我们快去准备早饭,智妍!不许再和少爷拌嘴!” 恩静和孝敏出去了,智妍赌气的站在一旁,李如楠也不说话,皱着眉坐在椅子上,就这么坐着。 智妍看了半晌,见李如楠不说话,走过去,试探着问道:“将军大人!你~~~~~你怎么了?” 李如楠摇了摇头,道:“智妍!我也不想杀人,可是我没办法!” 李如楠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上他能这样敞开心扉说话的对象实在是不多了,只有紫薇,居丽她们能让李如楠完全不用设防的说出想说的话。 “如果今天我不杀那些人的话,金州卫的百姓就永远都不会真正服我,我也没办法完全掌控这个地方,那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我不敢去冒这个险,所以我动手了,我杀了很多人,我知道只要我一句话,就能救下他们的性命,但是我真的不能,不能那么做,否则的话那些因为马彪和冯立而死的人,我没办法向他们交代!” 智妍看着李如楠的样子,不禁一阵失神,走到近前,突然一把将李如楠的脑袋揽在了他的怀中,轻声安慰道:“好!好!我知道了,我不怪你了!真的,我不怪你了!” 正巧,这时候孝敏和恩静走了进来,见状脸色都不禁微变,智妍反应过来,连忙放开手,红着脸站到了一旁。 李如楠也不禁有些尴尬,她们怎么说都是居丽的姐妹,自己这么做,怎么都有些兔子要吃窝边草的感觉。 默不作声的吃了饭,李如楠回房去休息了,看着那个进度条的更新速度,或许用不了明天,就能完成,他现在该好好的盘算一番,到时候怎么发展这座城市。 仅仅是城寨级别显然是不够的,李如楠想要在这个时代有所作为的话,就必须有足够的班底,足够的军队,和足够多的钱,但是伸手找金州卫要显然不行。 ------------ 第十三章 烂摊子 更新时间:2013-09-30 现在的金州卫是千疮百孔,百废待兴,人口只剩下了区区的万余人,金钱更是一个硕大的零,此外民心,治安都需要加强,李如楠可不希望自己的地盘,三天两头的有人造反,到时候就算他不死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万历皇帝也会要了他的脑壳。 这金州卫简直就是个烂摊子,要钱没钱,要人没人的,最要命的是,也不知道他这边收拾了马彪,冯立,京城那边的福王一党,会不会找他的麻烦,李如楠可是很清楚万历皇帝这个偏心眼儿老爹对朱常洵溺爱到了何等程度。 就为了把家业传给朱常洵,万历皇帝锲而不舍的和大臣们整整斗了十五年,期间发生很多事情。共逼退首辅四人,部级官员十余人、涉及中央及地方官员人数三百多位,其中一百多人被罢官、解职、发配,斗争之激烈可见一斑,万历皇帝也因此荒废朝政以示抗议。 虽然最终万历皇帝不得已让步,立皇长子朱常洛为皇太子,朱常洵为福王,但是这事儿到这里还不算完,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以及对郑贵妃,朱常洵的内疚,朱常洵完婚的时候,万历皇帝居然像个乡下土财主一样,所赐的婚费就达三十万金。 朱常洵的封地在洛阳,单单是起造邸第,花了二十八万两银子,超出一般王制十倍的花费。万历皇帝派出太监征收矿税,搜刮的亿万钱财,皆入福王藩围。 到了万历四十年,朱常洵都已二十七岁,当时的内阁首辅叶向高上疏力争让朱常洵之国,万历皇帝虽然嘴上答应第二年春天就让朱常洵滚蛋,可到时候却又失信了,见舆论汹汹,不能不就藩,郑贵妃便借机开口,为儿子大捞一把。 其一、庄田两万顷,中州腴土不足,取山东、湖广的良田凑足。 其二、籍没张居正的财业,尚存官的拨归福府。 其三、从扬州到安徽太平,沿江各种杂税拨归福府。 其四、四川盐井的一部分收益划归福府。 其五、请淮盐一千三百引。 以上五项,尤以最后一项影响国计民生、及于边防军饷,后果异常严重。而万历皇帝一概照准。 好容易办妥,郑贵妃依然不让福王按制度就藩,借口为第二年为李太后祝寿,企图再拖一段时间。遭到李太后的训斥,而且李太后碰巧没有活到第二年七十大寿就去世了,大臣们一再催促,万历皇帝和郑贵妃再也找不到借口拖延,只好让福王就藩。 历史记载,万历四十二年二月,朱常洵带着无数金银财宝就藩洛阳,队伍前后达一百多里。 这个朱常洵绝对不是个好种,史书上对他的评价,几乎低的不能再低,就国之后,在封地内横征暴敛,鱼肉百姓,好事一件不干,只会千方百计的搜刮钱财,坏事做绝。 当时万历皇帝不理朝政,群臣上的奏章大多不理睬,唯独福王府的奏章早上递交,下午即答复,其要求无所不允。 有这样的便利,四方奸人亡命之徒,纷纷趋之若鹜,聚集在朱常洵门下,天启皇帝和后来崇祯皇帝即位后,因这位福王是帝室尊属,所以对他很是礼敬。 这位重达三百斤的肥王爷一辈子醉生梦死,终日闭阁畅饮美酒,遍淫女娼,花天酒地,流贼猖炽之时,河南又连年旱蝗大灾,人民易子而食,他非但不闻不问,仍旧收敛赋税,连基本的赈济样子都不表示一下。 四方征兵队伍行过洛阳,士兵纷纷怒言:“洛阳富于皇宫,万历皇帝耗天下之财以肥福王,却让我们空肚子去打仗,命死贼手,何其不公!” 当时退养在家的明朝南京兵部尚书吕维祺多次入王府劝福王,劝他说,即使只为自己打算,也应该开府库,拿出些钱财援饷济民。结果当真印证了那句话大胖子都是小心眼,肥仔朱常洵与其父万历皇帝一样,嗜财如命,就是不听。 崇祯十四年春正月十九日,李自成率军攻陷洛阳。福王与女眷躲入郊外僻静的迎恩寺,仍想活命。其世子朱由崧脚快,缒城逃走,日后被明臣迎立为南明的“弘光皇帝”。 别人逃得了,朱常洵可没有这福份,此人体重360多斤,走路都困难呢。很快,他就被寻迹逮捕,押回城内。半路,正遇被执的南京兵部尚书吕维祺。 吕尚书激励道:“名义甚重,王爷切毋自辱!” 言毕,吕尚书骂贼不屈,英勇就死。朱常洵熊包一个,绝不愿自杀殉国,见了李自成,立刻叩头如捣蒜,哀乞饶命。 李自成看见堂下跪着哭喊饶命的三百斤肥王爷,灵机一动,让手下人把福王绑上,剥光洗净,又从后园弄出几头鹿宰了,与福王同在一条巨锅里共煮,在洛阳西关周公庙举行宴会,与部下同食,名曰“福禄宴”。 事后,李自成手下搬运福王府中金银财宝以及粮食,数千人人拉车载,数日不绝,皆运空而去。朱常洵的财产,成了李自成的军队在此之后几年的军费的来源。 万历皇帝对朱常洵宠爱到了没边的地步,但是对皇长子朱常洛却横竖瞧不上眼,即使当上太子之后的朱常洛也没有就此安定下来,宫内、宫外的斗争始终都在威胁着他的地位,甚至生命。 好在朱常洛在残酷的斗争中已经渐渐成熟,各方面表现中规中矩,让万历皇帝也无话可说。就在太子之位渐渐稳定下来之时,最着急的要算郑贵妃了,为了让她的儿子能够座上皇帝的宝座,她不惜孤注一掷。 梃击案就在这样的历史条件下发生了。历史记载一天中午,一个壮汉手持枣木棍闯入太子宫,准备行刺,好在被值班太监当场抓住,朱常洛才算躲过一劫,一个农民如何能闯进戒备森严的皇宫,又如何能轻易找到太子居住的宫殿,看来此中必有内情。 经过反复审理,案情牵涉到了郑贵妃,万历皇帝一看和自己的达令有关系,就下旨没有进一步追查,最后郑贵妃身边的两个心腹太监做了替死鬼,此案草草结束,此案成为了明宫三大案之一。 现在李如楠到了,谁知道历史会不会因此发生改变,万一老天脑子抽抽了,整一出惊天大逆转之类的,要让朱常洵得了势,那个肥头猪脑的东西,再琢磨起来,曾经的某一天,李如楠小朋友曾在他的小脑壳上动过两铣土,来个秋后算账岂不麻烦。 马彪,冯立的脑袋他是砍下来了,想再按上去,恐怕不大容易了,李如楠就算是想要去抱朱常洵的大粗腿,也没有门径。 而且如果李如楠没记错的话,万历十四年的时候,他老爹李成梁还曾起哄架秧子一样的跟着申时行等人瞎胡闹,给万历皇帝上过一个奏请册立皇长子的奏折。 万历皇帝没搭理李成梁,估计也是因为李成梁是个老糊涂蛋,又是辽东地界一个没见识的土豪,人家皇帝懒得和他一般见识。 万历皇帝估计忘了这件事,可是朱常洵一党的人肯定没忘记,就算历史一切照旧,到时候上台的还是朱常洛那个短命色鬼,可问题是现在肥仔朱常洵得宠可是实打实的。 万一~~~~~~~~~~~ 算了! 李如楠不敢想了,还是先把眼前要紧的问题解决了是正理,再说他也不是个没有依仗的,张诚不是对着他大抛橄榄枝吗? 到时候就算福王一党真的要找麻烦,张诚还能不管了,他本钱都下了,肯定不会愿意看着血本无归。 张诚虽然是万历皇帝亲近之人,但在立储这件事上,未必就是和万历皇帝一条心,历史上对张诚这个大太监的风评十分不错,泰昌皇帝朱常洛死后,他甚至还尽弃前嫌和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一起保着天启皇帝顺利登上了龙椅。 到时候只要张诚在万历皇帝耳边吹吹风,想来定然能化险为夷。 想通了之后,李如楠就吩咐来顺将孙兴,赵老三,甘宁,傅成,冯仑全都叫了过来,如今李如楠最迫切的就是要了解一下金州卫的实际情况。 他这一路走过来,虽然也看到了不少,可毕竟知道的还是有限。 听甘宁说了一番,李如楠才知道,金州卫远远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烂,而是只有更烂,没有最烂。 人口虽然有一万多,可都是穷的就剩下一条性命,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那可就是一万多张嘴,要是喂不饱他们,百姓们可就要来吃李如楠了。 不过这个倒还不是最棘手的问题,毕竟有马彪,冯立,刘千里三家抄来的金银粮食,总归还能应付一阵子。 最要命的是,马彪等人为祸地方,基本上采取的都是杀鸡取卵的办法,金州卫的农业生产,商业发展完全被破坏殆尽,除了三家自己的和霸占来的土地,其余的耕地大多都已经荒芜,百姓们就算是想要种,却连种子都没有。 还有地方上的武装,更是一片空白,不然的话那个治安度也不会是零了,军户倒是有不少,可是连肚子都填不饱,谁还有那个心思去舞刀弄枪。 在李如楠过来之前,金州卫唯一的武装力量就是马彪,冯立,刘千里三家的私兵,现在也被李如楠砍瓜切菜一样的削了脑袋。 重新建立武装力量也是迫在眉睫,以前李如楠总是听人说百废待兴,百废待兴什么,现在他算是真正知道了这个词的含义,金州卫现在就是真正的百废待兴。 什么都废了,就是不知道哪辈子才能兴得起来。 历史上每个王朝的末期为什么那么多农民起义的,归根结蒂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一口吃的,谁都想着要活命,这已经是他们最低限度的要求了,如果连这个都不能满足的话,那他们还能怎么做? 中国的老百姓,一向都是最善于忍耐的,他们起早贪黑的忙碌,不过就是求着两餐温饱,一家人平平安安的过日子。 但是在金州卫,这显然成了奢求,即便是在李如楠来了之后,虽然大仇得报,可他们的根本问题依然没能得到解决。 可以说马彪,冯立将这个烂摊子全都扔给了他,一万多张嘴等着吃饭,他们期盼着李如楠到来能让他们活命,可是如果连李如楠都做不到的话,他们可不管是不是李如楠帮着他们报了仇。 因此这吃饭问题,也就成了金州卫的头等大事,马虎不得,李如楠可不想刚刚有了座主城,就被那些饿极了眼的百姓给当成土豪给法办了。 金州卫这地方,因为靠近海边,历来都是辽东的防御重地,当初嘉靖年间倭寇猖獗的时候,这里也时常被滋扰,因此土城众多。 靠近海边,也就是日后旅顺口的地方筑有南城,北城,土城子,旅顺,木城驿,金州城以北,则筑有望海涡城,石河驿城,洪咀城,归服堡城,渤兰堡城。 万历十年的时候,金州卫共有百姓三万五千多人,但自打马彪等人为祸地方,被害了性命的,拖家带口逃亡的,到如今,就算是加上李如楠从牦牛镇和老鸦涧带过来的数千百姓,也只剩下了一万多人,可就是这一万多人也够李如楠头疼的了。 他这一路过来,带的粮食有限,虽然抄没马彪等人家时,赚了不少,可毕竟还是杯水车薪,想要解决这一万多人的吃饭问题,远远不够。 “大人!不如发动百姓下海捕鱼,或许能坚持到今年秋收,只要到时候有了收成,问题就好办了!”傅成建议道。 甘宁闻言连连摇头道:“便是能下得海去,没有大船,如何捕鱼,到时候也不过是徒废辛劳,能有多少收获!” 船! 李如楠一听,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船那东西,要是放在以往,那肯定是见足以难住人的东西,但是对李如楠可就不是问题了,因为他有啊! ------------ 第十四章 活命 更新时间:2013-09-30 船这东西,在当下那可是稀罕物件,大明朝虽然在开国之初,大兴海运,热衷于同海外各国交往,但是嘉靖朝以后,为了杜绝倭寇这个祸患,朝廷下旨封关锁海,片板不得下海,违令者,那是要掉脑袋的。 原本发达的大明造船业,自然也就因此荒废了下来,不让下海还造船做什么,留着当景点参观啊! 虽说近些年东南沿海一代,锁海令有所松动了,一些商人也买通了当地官员,又干起了海外贸易的营生,可是在北方,船可是不多见的。 要是以前,李如楠也是没辙,但是现在有了全面战争系统就不一样了,上次在朝鲜做得那个任务,系统不是奖励了一队福船吗? 用福船去捕鱼虽然有些大材小用,但是船到底是船,既然都能跟着郑和下西洋,想来捕鱼还不是小菜一碟。 赶紧打开了控制面板,可这该死的系统正在升级当中,所有的操作指令全都被暂停了,李如楠也只能等着人家金手指大人完成华丽丽的变身之后了。 “船不是问题,甘宁!听傅成说你水上功夫了得,这驾船使舟的本事也应当错不了!若是有了船,你可有把握让这金州卫的百姓一个不死的撑到秋收!” 甘宁还没说话,傅成便抢着道:“大人!我家哥哥自然能操控大船,当初蓬莱闹倭寇,我家哥哥还曾带着儿郎们驾船前去剿杀过,水上功夫端的了得!” 甘宁尴尬的一笑,道:“大人!休要听傅成胡言乱语,平定蓬莱倭寇那是孙大人和俞大帅的功劳,标下不过是跟着运送粮草罢了,不过若是当真有大船的话,出海捕鱼当不在话下!” 李如楠闻言,喜道:“好!只等明日,便去青泥凹,到时候自有大船在那边!” 一旁的冯仑这时插言道:“大人!便是能出海捕鱼,也不过是解一时之难,要想撑到秋收,还是要有大量的粮米才行,如今这金州卫被马彪等人荼毒过甚,百姓苦不堪言,田地大多荒芜,就是种地,也要有种子,小人方才算了一下,想要撑到秋收,就算甘将军能捕来鱼,却也还要至少十万石的粮食才行,还要储备一部分兵粮,少说也要有二十万石才够用。” 李如楠听了,心里也在盘算着,一石按照后世的标准那就是一百二十斤,现在整个金州卫有一万多人,就算每人每天吃二斤粮食,那就是将近四万斤,眼下距离秋收少说还有八个多月的时间,冯仑说十万石那还算是少的了。 一大堆烦心事全都堆在了李如楠的心头,想想人家重生,谁不是王八之气一震,事儿逼轰轰的说上一句“公以为天下大事如何?” 好家伙,英雄豪杰,文臣武将纷纷来投,哭着喊着要拜关二爷,做小弟。 无论走到什么地方,丰收女神相伴,福禄寿护驾,没两天就能成天下首富,粮食崩成爆米花,都能淹没全世界。 可现在李如楠呢? 在朝鲜拼死拼活的杀倭寇,砍脑袋,总算勉勉强强的赚了个主城,结果系统还给设置了一个小障碍,ok!李如楠忍了,谁让他玩不过系统,而金手指却随时都能把他给抹杀了。 可给主城就给呗! 现在这算什么?虐主啊!? 李如楠想要抗议,只可惜没人受理,到头来他也只能苦哈哈的熬着,学着那些大神历史穿越文里的男主角一样,耐着性子种田,一点一点发展。 打发了甘宁等人离开,约好了明日一起去青泥凹接船,甘宁虽然满心的疑惑,也不知道自家这位指挥使大人究竟能从什么地方变出船来,可既然李如楠都说了,他也只能照办。 到了天色傍黑的时候,全面战争系统的升级工作总算是结束了,看着控制面板上刷新出来的几条提示信息,李如楠再死一次穿越回去的心思都有了。 系统更新完毕,取消程序士兵,宿主所招募的士兵需本位面实体人类生物专职。 系统更新完毕,取消属性模式,所有单位属性皆转化为隐形属性。 系统更新完毕,取消全面战争系统任务模式。 系统更新完毕,开启金钱兑换功能,本位面一两黄金可以兑换系统金币一枚。 还他妈不如不更新呢! 李如楠真是要被逼疯了,取消了程序士兵,他的将军卫队,神机龙骑兵,跳荡骑兵三个小队的战斗力虽然不至于被削减,但是没了程序士兵,今后新招募出来的单位全都要实体人为媒介,要知道实体人可是要吃喝拉撒睡的,再想像以前那样不眠不休的作战,可就不行了。 而且实体人的忠诚度也无法保证,要是发现跟着他这个老大混没有前途,造反可也不是不会发生的。 连属性都转化成了隐藏属性,这个倒是影响不大,反正李如楠打仗就是狠冲猛打,也没关注过兵种间的属性配比。 至于取消任务模式,这是李如楠喜闻乐见的,谁也不希望自家小命整天都被人威胁着,动不动就抹杀。 好吧! 系统你牛逼! 李如楠也只能认命,他现在也算是看清楚了,他这个主角就是个苦逼的角色,哪里是他纵横四方,大杀特杀,分明就是被金手指当成个试验的小白鼠。 吃晚饭的时候,恩静三女看着李如楠情绪不高,还以为他还在为白天的事情生气,智妍几次挑起话题,李如楠都不声不响的,惹得三女也不敢再说话。 次日天明,李如楠这个家里没了余粮的地主也只能带了来顺,孙家兄弟,冯仑一起出了门,系统更新不更新的,现在对李如楠倒是不打紧,还是尽早把肚子问题解决了才是正理。 “将军大人!” 早就在城外等候的李锋等人见李如楠到了,连忙躬身见礼,李如楠看着。 果然如此! 李锋等人都人性化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冷冰冰的,看起来不单单是以后招募的单位要实体人来作媒介,就连留难现在已经拥有的三个卫队都被系统变成了真正的人,或许还为他们每个人都编纂了一个新的身份。 老子以后该不会还要帮着给他们娶媳妇吧? 好在那张福船的携兵卡还在,这算是不幸当中的万幸了,要是系统玩儿阴的,突然来一手,福船舰队需要自行建造,那乐子可就大了,到时候李如楠可就真的要被逼疯了。 这算是系统赠送的最后小彩蛋,有木有? 一路奔驰到了青泥凹,李如楠遇上的那些百姓眼神不再像此前那般麻木了,看着李如楠的双眼充满了渴望。 李如楠很清楚,这些百姓现在不过是暂时归附于他了,如果他不能填饱这些百姓的肚子,让他们活下去的话,到了明天,这些百姓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吃大户! 可不是民国时期独有的。 到了青泥凹,李如楠将所有人都打发到一边,将军卫队等人也不例外,他们现在也是活生生的人了,要是看见大海上突然冒出了一支船队,再被吓个神经错乱的话,那可就真的太搞笑了。 打开控制面板,左上角悬挂这的那张携兵卡也要最后一次登场了,点击释放。 原本平静的海面瞬间波涛汹涌,十数艘巨大的海船自海底冒了出来,完全木质的船体,高大的船桅,这就是福船? 系统还算贴心,每艘船上的船员都准备好了,一个个打着赤膊,露出古铜色的坚实肌肉,只是看上去傻呆呆的。 “福船舰队(小规模)招募完毕,请问是否激活!” 屁话! 刚一下达激活指令,那些水手们顿时像被开启了灵智的顽石一般,立刻活跃了起来,一个个在甲板上忙碌起来。 这还想点儿样! 总共十三条福船,这还是小规模的,有了这支船队出海捕鱼的话,再加上抄家抄来的粮食,应该够支撑一段时间的了,不过显然还不足以支撑到今年秋收,想要让金州卫彻底摆脱粮荒,李如楠还需要大量的粮食。 过不多时,甘宁等人也到了,看着停靠在岸边的巨大船只,一个个全都吓傻了眼,再去看李如楠的眼神,也变得敬畏起来,估计这个时候,在他们的眼里李如楠已经和鬼神画上等号了。 “这~~~~~~~~这是福船。” 福船就是放在当下,在世界上,也是处在先进船舶这一行列的,就算比不上西班牙人发明的盖伦帆船,至少在亚洲是所向无敌的。 百多年前就能纵横四海,几度深入大洋,完爆欧洲那些还在耍弄小孩子把戏,扎几只木筏就敢号称无敌舰队的洋人。 甘宁也是见多识广的,对福船自然不会陌生,大明虽然禁海,可是东南沿海却还保留了一些近岸水师,防备倭寇袭扰,甘宁也是见过的。 可是那些战船大多都老旧不堪,哪像眼前这支船队一般。 甘宁清醒过来之后,猛地扑到海边,双眼失神的看着这支船队,那神情就好像看到了心爱之物的孩子一样。 李如楠看着,也知道自己找对人了,将这支福船舰队交给甘宁,正好合适。 ------------ 第十五章 以工代赈 更新时间:2013-10-01 李如楠也没想到甘宁居然这么大反映,不过看他的样子,就看得出来,将这支船队交给甘宁来打理的话,也算是所托得人。 “甘宁!这大船,你可操控得来!?” 甘宁闻言,转身忙道:“大人若是信得过标下,标下愿当此任!” 李如楠点头,道:“好!从今日起,这船队便交你掌管,不过你这水夫头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带着金州卫的百姓出海捕鱼,说起来倒是委屈你了!” 让福船出海捕鱼,李如楠想想都觉得扯淡,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这等大船造出来就应当深涉大洋,纵横四海,可眼下却顾不得这些了,填饱金州卫百姓的肚子最为要紧。 甘宁也知道现在最紧迫的是什么,也不推辞道:“大人放心,标下一定不辱使命!” 李如楠说着,心里也盘算了起来,金州卫的控制权既然已经拿到手了,接下来可就该真正组织班底了,总不能就这么乱七八糟,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堆在他的头上。 可金州卫被马彪等人荼毒了十多年,所谓的行政机构早就被破坏殆尽,连个县令都没有,更不用说各司其职的吏员了。 按照大明朝的规定,指挥使为卫所一级最高军事长官,秩正三品。下辖指挥同知两人,从三品,指挥佥事四人,正四品,镇抚司镇抚两人,从五品,经历司经历两人,从七品,知事两人,正八品,吏目两人,从九品,仓大使、副使各一人,不入品级。 一般以五千六百人为一卫,每卫下辖五个千户所,以一千一百二十人为一个千户所,设千户官,千户下辖十个百户所,以一百一十二人为一个百户所,设百户官,每百户辖两总旗,各五十人,总旗下辖五个小旗,每小旗十人。 可现在李如楠连麾下的佐官都凑不齐,自然也就没那个心思完全遵照大明朝廷的定制了,按着他的意思,孙承宗自然是要担任指挥同知的,四个指挥佥事,分别为孙兴,赵老三,甘宁,傅成,其中孙兴,赵老三,傅成三个统领今后的步骑兵,甘宁则统带金州卫的水师,冯仑虽然称不上什么大才,但胜在心细,可以先做个经历司经历,金州卫的两米支出,军费开支什么的都交给他,让他做个大管家。 至于来顺,巩志,孙武,孙文四个则待在身边,充作亲军,李锋现在也正经是个活人了,负责统领将军卫队,神机龙骑兵,和跳荡骑兵,担任他的亲兵统领,剩下的缺员也只能日后再去补充。 安排妥当了之后,李如楠将船队交给了甘宁,便带人回了金州城,眼下金州城百废待兴,所有的事全都堆在了李如楠的案头,急等着他来处理。 金州卫现在仅仅是初级城寨显然不行,按照系统提示,金州卫现在有人口一万多,可以提升至城堡级别了,当然也可以转换类型,朝着城市发展。 但是李如楠可没想着将这里作为他日后的主城所在地,金州卫过于偏远,四面受敌,实在太不稳妥,还是将这里作为要塞作为合适。 还好系统开放了现实货币兑换功能,不然的话,留难还真没有那么多钱来给金州城升级,现在好了,有张诚送来的那些黄金,初期建设应该足够了。 打开控制面板,眼下还有民兵军营和平整土地这两个建筑可以建造,民兵军营建造费用1500金币,可以用来招募卫所刀牌手,卫所大刀手,和卫所长枪手。 这三种兵虽然只是最低级别的,但是前期发展用来守卫领地是再适合不过了。 平整土地的建造费用也是1500金币,可以提高农业生产,眼下金州卫最要紧的事,就是恢复农业生产,只有能够做到自给自足的地步时,金州卫才算是真正安定下来。 要是系统没更新的话,这些建筑自然只需要李如楠大手一挥,一切就ok了,但是现在显然不能这么简单了,连兵源都需要真正的人,通过专职来完成,更不用说这些实打实的建筑了,要是当真凭空冒出来的话,非吓死两口子不可。 分别点击建造,倒也没什么天雷勾地火的异象,反倒是一张建筑图纸落在了李如楠的眼前,将他吓了个半死。 紧跟着就传来了系统的提示音:“民兵军营建造图纸一张,依照此图建造民兵军营,须专职实体人进入兵营自动完成初级训练,兵营内自动生成武器装备。” 叮! “平整土地建造完成,金州卫势力范围内所有耕地,农作物产量增加20%。” 靠! 这个也太儿戏了吧,花了一千五百金币,整个金州卫的耕地产量都能增加20%,那还要袁隆平干啥? 叮! “金州卫达成升级目标,人口一千,请问宿主是否将城寨级别主城金州卫升级为木堡,所需金币一万。” 升级! “升级失败,所需金币不足!” 靠!靠! 李如楠再去看控制面板,上面资金一栏只剩下了2000,当初在朝鲜干掉了立花宗茂赚来的5000金币,这就用去了一大半,好在李如楠有钱,不说张诚送来的那万两黄金,之前在朝鲜黑了李昖的宝藏,要是换成金子的话,少说也有二三十万两,这下可全都派上用场了,除了留下一部分,做资金之外,余下的全都兑换成了金币,再次将资金拉升到了159000金币。 有钱了,李如楠随即就开始了疯狂建造,先把城寨给升级了,小小的城寨哪能装得下他强大的心,花掉一万金币,李如楠现在都不当个事儿。 叮! “木堡造图纸一张,依照此图建造木堡,金州城防御力提升,金州卫势力范围内治安增加20%,金州卫势力范围内民心归附增加20%。” 骑兵营寨:建造费用3000,可招募:斥候骑兵。建造! 新兵军营:民兵军营升级版,建造费用3000,可招募:卫所长枪手,卫所刀牌手,卫所大刀手。建造! 弓箭作坊:建造费用3000,可招募:藤牌弓箭手。建造! 道路:建造费用900,提高商业贸易。建造! 公共农场:平整土地升级版,建造费用3000,提高农业生产。建造! 叮! “骑兵营寨建造图纸一张,依照此图建造民兵军营,须专职实体人进入兵营自动完成初级训练,兵营内自动生成武器装备。” 叮! “新兵军营建造图纸一张,依照此图可升级民兵军营,须专职实体人进入兵营自动完成中级训练,兵营内自动生成武器装备。” 叮! “道路工程开始启动,金州卫势力范围,商业贸易税收增加20%。” 叮! “公共农场攻城开始启动,金州卫势力范围内所有耕地,农作物产量增加30%。” 伴随着叮叮当当的系统提示音,一张张建造图纸出现在了李如楠的面前,还有两个被标注为工程启动令牌的东西。 钱算是花出去了,可问题是这些建筑图该怎么变成真真正正的建筑物,李如楠却犯了难。 正琢磨着,智妍走了进来,手上还捧着件衣服,到了李如楠的近前:“将军大人!孝敏姐姐让我给你送来的,她说天气冷,让你别冻着!” 说着一把抖开,居然是见披风,小丫头撇了撇嘴,有些吃味的说道:“真是偏心,孝敏姐姐都没对我这么好过!” 李如楠淡淡的一笑,就是连他都没有想到,之前那个孝敏对他的态度可以说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横竖看着不顺眼,可自打他从朝鲜回来,那丫头的态度立刻就变了,不知怎的,让李如楠总觉得像是要讨好他一样。 智妍把披风收拾好,见李如楠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这上面,不禁有些气恼,道:“你这人,孝敏姐姐辛辛苦苦做出来,你也不说声谢。” 当主人的要去谢奴婢? 这是什么道理!? 好在李如楠也不当真是这个时代的人,对上下尊卑什么的虽然很享受,倒也不是十分看重,要不然的话也不会时常和他的属下嬉笑怒骂的了。 “好!好!好!倒是我的不是了!你回去替我谢谢孝敏!” 智妍一撇嘴,又犯起了小傲娇,道:“我才不去,要谢的话,你自己去谢,将军大人!这些都是什么!?是你画的吗?” 智妍的注意力被书案上的建筑图给吸引了,凑过去拿起来一阵看。 李如楠方才正为这事犯愁,见智妍来了,心情也好了不少,道:“金州卫这地方百废待兴,什么事都要重新规划,料理,只是我手上缺少劳力,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才好!” 智妍抬头看着李如楠,眨着眼睛想了想道:“这里不是有很多人吗?他们连饭都吃不上,好可怜,倒不如你去雇佣他们过来,帮着你建这些东西,你发给他们粮食,这样一来,他们能有东西吃,好好活下去,你也能把这些东西全都建出来,不是很好吗?” 李如楠闻言一愣,突然笑了,这么简单的事情,他居然没想到,还要智妍这个小丫头过来提醒,以工代赈,历朝历代不都是这样吗? 金州卫现在有一万多百姓,也不能全都指望着他来赈济,一直撑到今年秋收,反正让他们闲着也都是闲着,既然如此倒不如真的让他们来出劳力,李如楠拿粮食,又能救活金州卫的百姓,又能完成基础建设,岂不是两全其美。 这么简单的一个办法,可笑李如楠之前也是身在局中,关心则乱,居然都没能想到。 “智妍!你这丫头,可真是我的女军师!” 解决了一件麻烦事,李如楠也是有些得意忘形了,伸手在智妍的头上揉了揉,智妍一阵晃头,可怎么也挣脱不开,小声嘟囔道:“谁是小丫头啊!说不定我还比你这坏家伙大呢!” 李如楠笑着,也不反驳,把来顺喊了进来,让他去叫冯仑和甘宁过来。 到了正午,一身湿漉漉的甘宁和冯仑结伴到了金州城,李如楠当即便将心中的计较和两人分说一番。 甘宁闻言喜道:“大人!若是能当真如此,标下便代金州卫的百姓谢过大人的活命之恩了!” 甘宁是土生土长的金州人,他自然希望乡亲们能好,但是却也清楚,要是单纯让李如楠养着这一万多人,也不现实,如果能够以工代赈,自然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李如楠要大规模的搞建设,也是发展金州卫,对百姓们也有好处,特别是李如楠要建农场,修缮道路,最终受惠的还是金州卫的百姓。 李如楠见甘宁没有意见,顿时放心了不少,眼下在金州卫,甘宁代表着的就是本土势力,能够把甘宁说服,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当天李如楠就向金州全面发布了他坐上指挥使位子之后的第一项公告,大体意思就是金州卫就是个烂摊子,想要活命,想要以后的日子能过得更好,就必须大家伙戮力同心,团结起来努力奋斗,光靠指挥使大人一个完全没戏。 现在指挥使大人知道大家伙都在饿肚子,所以为了解决肚子问题,和金州卫破破烂烂的问题,指挥使大人决定,由他自己出钱出粮食,大家一起玩命干,百姓们干活,指挥使大人做饭,同心协力,渡过难关。 金州卫的百姓现在饿得两只眼睛都绿了,能吃的都被他们吃了个精光,现在就剩下要吃人了,一听指挥使大人这么够意思,那还有什么说的,来吧!干吧!先吃饱了再说吧! 公告刚一发出去,没几天的功夫,金州卫的百姓拖家带口的全都到了金州城,一个个的连陶盆瓦罐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指挥使大人给他们开饭了。 李如楠看着城外老老少少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百姓,也是阵阵的无奈,朝廷无能,只知道醉生梦死,享受荣华富贵,却将这些百姓全都推给了他,他要是不管的话,只怕等不到秋收,金州卫就要变成死地了。 “传令下去!开仓放粮,先让百姓们填饱了肚子,在干活!” ------------ 第十六章 烟花三月下扬州 更新时间:2013-10-01 临近三月,积雪开始溶化了,金州卫这地方临近大海,气候和辽东别的地方全然不同,哪怕是临近的盖州卫,复州卫现在还是白雪皑皑,但是在金州卫,已经有了些许春天的感觉了。 自打李如楠下令以工代赈以来,金州卫俨然变成了一个大工地,到处都在施工,建设,人们的肚子里有了食儿,活下去也有了希望,最重要的是马彪,冯立,刘千里这三个活阎王死了,他们也不用整天里提心吊胆的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性命。 人们的劳动热情一旦被激发出来,赶紧可是了不得,看着已经初具规模的建筑,李如楠也是开怀不已。 工程建设的进度越来越快,可粮食也是越来越少,原本冯仑计算的只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粮食消耗的程度,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百姓们整天里没命的干活,要是还吃那么少的话,如何受得了。 李如楠又是个大手大脚惯了的,只是让百姓们敞开了吃,现在窘境出来了,这还多亏有甘宁那边捕鱼搭配着,要不然的话粮食只怕已经见底了。 一旦没了粮食,这一个月所做的努力可就全白费了,百姓们可顾不得李如楠对他们有恩,到时候肯定是要逃活命的。 李如楠现在也是头疼,要是实在没办法的话,他也只能去江淮一带卖粮食了,指望着朝廷拨粮赈济,那根本就不可能。 眼下的大明朝就是一堵破破烂烂的墙,到处都在伸手,朝廷的那些官老爷还能顾得上小小的金州卫,真是笑话。 李如松那边也指望不上,辽阳有粮食,可也不是为金州卫准备的,辽东都司这么大,不单单有军户,还有那么多职业军队,都要李如松养活着,他不向各个地方征粮就不错了,指望着李如松接济,李如楠还不如自己想办法。 “我想去江淮走一趟!” 眼下大明各地不是旱,就是涝,什么地方都没个好收成,唯独江淮一代,鱼米之乡,百姓的生活还算富足。 江淮历来都是华夏的粮仓,那里产出的粮食供养着整个大明朝廷,留难要买粮食的话,也只能去江淮。 银钱李如楠不缺,就算是兑换了一部分系统金币,他手上还掌握着大量的财富,足够他买来粮食,帮着金州卫度过粮荒的。 只要能应付过去这段最艰难的一段时间,等到今年秋收,一切就全都好办了,有了全战系统的帮助,李如楠相信,今年肯定能得一个大丰收。 但是李如楠刚一发话,在场的众人全都楞住了,眼下金州卫可离不开李如楠坐镇,李如楠走了,这边要是出了乱子可怎么得了。 “小叔!眼下金州卫百废待兴,事事都离不得您,您要是走了的话,这边该怎么办?” 孙承宗在和李凌儿完婚之后,便举家搬到了金州卫,这些天也多亏有他支应着,要不然的话,还指不定要乱成什么样子。 李如楠哪里想走,这金州卫虽然残破,但好歹也是他的窝,新鲜劲儿还没过去呢,他哪里舍得走,可是不走没办法啊!现在金州卫需要粮食,没了粮食才会真的出大乱子。 “冯仑!眼下我们的粮食还够支应多少天的!?”李如楠没有直接回应孙承宗,而是问了冯仑这个大管家。 冯仑这些天也是忙的焦头烂额,一应粮米支出,李如楠全都交给了他来料理:“大人!我们现在的粮食要是照着现在这么个吃法,最多也就还能支应三个多月,距离秋收,少说也还有四个月,除非~~~~~~~除非~~~~~~~~” 李如楠皱眉道:“除非什么?讲!” 冯仑的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珠,偷眼看了看甘宁和傅成的脸色,低着头道:“除非减免那些老人,妇女的口粮!” “放屁!”傅成是个急性子,闻言差点儿跳起来,大骂道,“你到底是何居心,那些老人,妇人要是没了口粮,你这岂不是要活活饿死他们,大人!千万不能听这冯仑的!要是按着他的法子办,简直就是逼着百姓们造反!” 冯仑也是面色发苦,他又有什么办法,他不是神仙,哪里能凭空变出粮食来,面对傅成的指责,他也只能闭口不言。 李如楠摆了摆手道:“我还没说话,你急个什么?还不给我坐下待着,冯仑!你的法子不行,当初我是答应了百姓的,要带着他们过好日子,不管是牦牛镇,老鸦涧,还是这金州卫的百姓,我都一视同仁,但凡是跟了我李如楠的,吃香的,喝辣的不说,至少能吃得饱,穿得暖,能保住一条活命,无论是谁,老人,孩子,男人,女人,粮食都不能无故克扣,有饭大家一起吃,没饭大家一起挨饿。” 李如楠的一番话,让众人都沉默了。 李如楠苦笑一声道:“稚绳!当初我原本想给你一个前程,却没想到这金州卫如此糜烂不堪,倒是委屈你了!” 孙承宗连忙离座拱手道:“小叔说的哪里话,小叔肯提携承宗,承宗感激不尽,哪里能说得上是苦,便是当真吃糠咽菜,能一展胸中才学,承宗也是甘之如饴!” 李如楠闻言,点了点头,道:“你能这般想,那是最好,眼下的情况你也看见了,再不想办法,到粮食吃光那一天,大家伙就是一块饿死的命,看起来这江淮我也是不得不去了!” 这下再没有人说话了,他们都知道李如楠提出去江淮一代购粮,是最靠谱的主意了。 这件事情定了下来,李如楠也要为他离开之后,金州卫的事安排一番了,孙承宗自然是统领全局,孙兴,赵老三两人从旁协助,甘宁继续要出海捕鱼,贴补家用,傅成跟随楠一同南下,来顺,孙武,孙文,巩志这四大护法自然也要同去,同时李如楠还调拨了五条福船,李锋率领的将军卫队负责护卫。 “稚绳!我这一走,金州卫可就全都交给你了!凡事你大可以自作主张,不用顾虑我!” 孙承宗自然十分感谢李如楠的这份信任,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李如楠是个做大事的,要是一般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外放做官,大半也都是镀镀金,过不了一年半载就要调任别处了,可李如楠不一样,他这分明是打算要大展拳脚,在金州卫这里有一番作为的。 孙承宗也是自明才高,自然不甘心一生默默无闻,既然决定投效李如楠,自然要尽心办事,不让李如楠失望了:“小叔尽管放心,有承宗在,金州卫出不了乱子!” 李如楠点了点头,道:“你能如此说,我也就放心了,金州卫这边的各项建设都不能停,还有就是你要保证,在我回来之前金州卫的百姓,绝不能饿死一个,否则的话,我决不轻饶!” 孙承宗见李如楠说得正式,也忙正色道:“属下遵命!” 李如楠接着又对孙兴等人叮嘱道:“我离开之后,金州卫所有事,无论大小,皆有孙承宗料理,你等当戮力同心协助他,尤其是你,孙大胆,要是再惹了麻烦的话,当心老子要了你的狗头!” 孙兴打着哈哈道:“大人若是不放心,倒不如带着标下同去!” “少放屁!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赵老三!你们两个,我离开之后,弟兄们的训练都不能落下。” 孙兴和赵老三也连忙应命。 李如楠接着又看向了甘宁,道:“甘宁!你是个有见地的,不过眼下金州卫一穷二白,也只能委屈你做个渔夫了!” 甘宁忙道:“大人严重了,标下本事低微,蒙大人不弃,委以重任,标下如何敢说委屈,况且大人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金州卫的百姓,大人尚且不惜来回奔波,标下如何敢说委屈!” 甘宁是个土生土长的金州人,相比之下,傅成一家都是外来户,还是在他父辈的时候迁居过来的,后来因为战功,才坐上了千户官的位子。 对金州卫的感情,甘宁远远要比其他人更加深厚,李如楠为金州卫的百姓做了这么多,要说他的心里不感激,那是不可能的。 李如楠要南下江淮,最高兴的就莫过于智妍了,她是个好动的性子,整日里闷在城主府,早就不耐烦了,一听李如楠要出门,简直高兴的都要尽情欢呼了。 “少爷!少爷!我也要去!我也要一起去!” 智妍以前一直都称呼李如楠作将军大人,这会儿为了求一个旅游团的免费船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就改了口。 李如楠见状,心中暗笑,故意逗道:“不行!这次我出去是要做正事的,带着你算怎么回事儿!不行!不行!你啊!还是老老实实的待着,等我回来!” “我不!”智妍一听就不乐意了,“恩静姐姐和孝敏姐姐都能去,为什么我就不行,少爷偏心,我不答应,反正我就是要去,你要是不答应的话,我就自己偷偷的上船,反正又不是没做过!” 李如楠听着忍不住笑出声来,想起上一次智妍可不就是偷偷的钻进了马车,一待就是好几天,最后还是被一泡尿给憋了出来,她那个跳脱的性子,也真是难为她了。 “看来不用强是不行了!”李如楠作出一副凶狠的模样道,“我们出发那天,就把你绑在家里,看你能不能跟去!” 智妍一听,再一看李如楠那凶狠的模样,顿时有些怕了,不禁向后躲了躲,道:“你敢乱来,你要是欺负我的话,我就去告诉居丽姐姐,到时候让她教训你!” 正说着恩静走了进来,见两人的模样,就知道自家这位少爷又在逗弄小智妍了,智妍见恩静到了连忙躲在了她的身后,还小声的告起了状。 “恩静姐姐!少爷欺负人,你们都能坐船出去玩,偏偏要把我丢下,我不干,我也要去,整天都闷在家里,人家的心里都要长草了,反正我是一定要去,你们要是不带我,我就偷偷跟去!” 恩静闻言笑道:“你啊!少爷那是在逗你呢!说好了一起去,还能把你丢下,你的行礼我和孝敏都收拾好了。” 智妍一听,顿时就气大了,指着李如楠,嘟起了嘴巴,道:“少爷骗人,就知道欺负我!亏我上次还帮你出主意,给你解决了那么大的一个难题!” 恩静笑道:“行了!你啊就别闹别扭了,看看还有什么要带的,全都带上!” 智妍见能出去玩,高兴的什么都忘了,对着李如楠吐了下舌头,转身就跑出去了。 恩静看着智妍走了,上前道:“少爷!可还有什么吩咐的?” 李如楠摇头道:“不必了,恩静!这些日子也确实是苦了你们。” 恩静笑道:“少爷说得哪里话,少爷都不嫌苦,我们又有什么可不抱怨的!” 一切安排妥当,次日李如楠便要扬帆出海,成箱的金银被搬上了船,李如楠也在暗自庆幸,幸亏当初没一时激动,把这些金银全都兑换了黑心系统的王八蛋金币,要不然的话,现在可就真的抓瞎了。 到时候没了办法,说不定李如楠被逼无奈之下,还要插旗出道,做个海贼四处打劫。 金州卫是他的基业,是他的根本,为了守住这番基业,让他做什么,都无所谓。 “将军大人!准备停当,可以扬帆出海了!” 说话的是李如楠所在这条船上的船长,也是系统赠送的最后一批人了,不过在系统更新之后,他们也成了真真正正的人,说起话来异常粗狂,和他的长相一样,都透着豪迈。 李如楠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风帆扬起,五条福船缓缓的离开了那个简陋的码头,渐渐的深入大海,李如楠不由得想到,什么时候能造出更好的船来,到时候到大洋彼岸也去见识一下,和那些欧洲最早的航海家较量一下,看看到时候那些洋夷,还有没有机会用坚船利炮轰开古老华夏的国门。 ------------ 第十七章 海贼 更新时间:2013-10-01 李如楠的运气不错,从青泥凹出来,连着航行了两天都是风平浪静的,智妍她们几个安静了两天,又开始闹腾了起来,整天都在甲板上玩玩闹闹的。 全战系统奖励的这些福船肯定是加强版的,在大海上航行起来如履平地一般,李如楠前世虽然是个兵王,可却是个十足的旱鸭子,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的就是水。 担惊受怕了几天,现在也算是把一颗心装回了肚子里,每日里喝喝小酒,调戏一下美女,离开了金州卫的那些烦琐事,他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这次出来,要是李如楠当真是满心为了金州卫的百姓,也是瞎话,说白了他是真的被烦怕了,原以为有了全战系统,他就能大杀四方,攒兵,憋装备,闷头发展,等到天下大乱的时候,或者割据一方,或者铤而走险去逐那只肥鹿。 真坐上这个派系首领的位子,他才知道事情有多麻烦,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有了金手指又能怎样,想要一步登天,让金手指准备好百万雄师,就等着李如楠接收了,参与天下争霸,那这本小说也就成了小白文了。 李如楠这个粗枝大叶的人如何受得了那般苦,本着能者多劳的基本原则,他提前开溜了,将麻烦事全都推给孙承宗这个历史大神,他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还是多出些劳力的好。 “少爷!还有多少天才能到啊!” 几天的新鲜劲儿过去之后,智妍也开始烦了,她现在有些后悔,早知道船上这么无聊,还不如留在金州城好,至少还能和那些乡民小姑娘一起玩耍,像现在人就在大海上,连个跑的地方都没有,她就是心里真的长草,没只能憋着。 还有多长时间才能上岸,李如楠哪里知道,他现在也盼着早些上岸呢,大海上到底不安全,这时候的船,就算是系统大派送的也一样不保险,誰知道那块云彩下什么样的雨,真要是到时候狂风暴雨来那么一通,李如楠别说是兵王,就算是军神,也一样要喂了鱼鳖。 “你问我,我去问谁?” 这个年代的船上,又没有gps定位系统,也没有导航,鬼才知道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要不是带着成箱成箱的金银财宝赶路太过招摇的话,李如楠真想走旱路过去,像现在这样算什么,一眼望去,到处都是水。 智妍气哼哼的嘟着嘴,道:“早知道这么无聊,我还不如留在金州呢!在那边还能跟着小花,二丫她们玩。” 智妍虽说时常跟李如楠耍些小性子,但是这丫头的性格极好,跟谁都合得来,才到金州卫一个多月就交到了不少朋友。 李如楠听着更是一阵阵的气闷,要是金州卫没那么多屁事,每天一睁眼没有上万张嘴等着他开饭,他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才来大海上受这个罪。 现在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没地方发泄,这大海上也没个犯照的,给他揍一顿出出气。 正琢磨着,突然来顺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一把拉住李如楠的胳膊拖着就走,李如楠一时没反应过来,被来顺这混蛋拖着从藤椅上摔了下来,跌了个七荤八素。 李如楠原本火气就大,挣扎着爬起来,一脚将来顺踹到一边:“吃错药了你,发什么疯,想要害死老子不成!” 来顺也顾不上屁股被踹得生疼,爬起来还去拉李如楠,惊叫道:“少爷!快进船舱躲躲,遇上了赶海的了!” 赶海的!? 还有这职业? 来顺哭丧着脸,急得直跳脚,道:“少爷!海盗,就是海盗,他娘的,少爷!咱们命歹,竟然撞见了海狸子,那可是个凶神,少爷!您还是躲躲吧!” 海盗!? 李如楠反应过来,眼睛都要笑开花了,斥道:“放屁!躲什么躲!娘的!老子正闲的难受,送菜的就上门了,知会下去,今天干他娘的!” 无聊到蛋疼的李如楠好不容易碰上点儿有意思的事情,来顺这个狗腿子居然让他缩着脖子,藏着脑袋进船舱躲避,这不是开玩笑嘛? 还是来顺这混蛋东西,觉得气氛有些压抑,特地说出来搞笑的? 来顺闻言,急的都要哭了。道:“少爷!现在可不是逞强的时候,您在马上是英雄,可现在是在大海上,那海狸子可不是好惹的,听人说那人穷凶极恶,但凡打劫商船,遇上的金银尽数抢去,穿上的人掏心挖肺,不留一个活口,少爷您是千金之躯,万万不能涉险!” 李如楠一听还有这事儿,再去看智妍的脸色已经被吓得满面苍白,照着来顺的腿上又是一脚:“放屁!老子在朝鲜能砍了加藤清正的脑袋,在海上照样能拔了他海狸子的皮!少废话,将人都叫起来,闲的难受,先拿这个什么海狸子练练手!” 李如楠四处打量着,海上还是风平浪静,哪有海盗的影子,登时就恼了,他是个有热闹不嫌事大的,穷极无聊火气更大。 “你这混蛋,敢拿你家少爷寻开心,那个什么海狸子,海狗子的在哪?” 来顺耷拉着脸,朝远处一指:“少爷!就在那边,打头的船看见了海狸子的号旗,这才发来信号!” 李如楠睁大了眼睛看了半晌,才发现海平面上确实冒出了一排船,远远的看过去,也看不真切。 “娘的!既然上门来了,就不能让这些个王八蛋逃了。” 来顺劝道:“少爷!这可真不是逞强的时候,还是暂且躲避的好!” “少废话!少爷今天就是要杀人,这些海盗平日里打劫商船,肯定捞了不少,现在便宜老子了。” 来顺还要再劝,却见李如楠一双眼睛瞪得牛蛋大小,也不敢在废话了,哎呀一声,忙下了船舱去叫人了。 在大海上待着烦闷,李锋,巩志等人整日里都闷在船舱也不上来,说起来这个李锋还真是成人了,如今说起话来不再像以前那么冷冰冰的,偶尔还向李如楠抱怨几句。 变成人了当然好,只不过李锋的杀手利器,探测半径也消失了,却让李如楠惋惜了好久。 想起来这个探测半径也太过逆天了,十公里之外有情况,他这边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也太扯淡了些,估计一开始系统给了这么大的一个彩蛋也是为了照顾李如楠这个新手,现在故事发展过了新手期,也该收回了。 这会儿众人一听说有情况,一个个就好像捡了狗头金一样,飞一样的上了甲板,上来的时候,连刀剑都抽出来,就等着大开杀戒了。 “将军!海盗在哪?” “将军!该不会是晃点俺们吧!” 靠!都什么人啊!一个个瘾头比老子还大,老子就够猛男了,结果现在又来了一帮闻战则喜的野蛮人。 “看看!可不就在那边吗?” ------------ 第十八章 海狸子 更新时间:2013-10-02 在世界大航海时代开启之后,在一些史书,文学作品当中被大书特书的都是西方世界的那些探险家,海盗什么的。 一些有名的,比如说红胡子,黑胡子,蓝胡子,绿胡子的,基本上除了胡子,还有穷凶极恶的打劫,掠夺,杀人,他们并没给这个世界留下些什么好印象,当然小日本整出来的《海贼王》除外,不过那全是扯淡。 在亚洲这地方,说到探索大海,毫无疑问华夏是走在最前面的,华夏的航海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五千年前的胶州三里河人。他们驾着最早的帆船队,在胶州湾、黄海一带捕鲅鱼猎虎鲸。 民间的海上贸易也十分繁荣,宋朝官方就曾立法推动海上贸易的发展,靖康之耻,宋室南渡,南宋政府为了弥补土地和国力的不足,更是鼓励民间进行海外贸易。 当时最为繁荣的港口城市就要数泉州了,据史料记载,泉州口岸各国商贾云集,各色人种以及混血儿穿梭于街道,那时,外国移民纷纷涌入中原。 不过却很少有人知道,中华文明也曾有过如此开放,如此兼收并蓄的一面,人们记住的只是满清鞑子荼毒中原之后的闭关锁国,也累的华夏落了一个封闭愚昧的名号。 但是,富于生机的民间航海和自由贸易,被一纸禁海令窒息了。 不过禁海令也禁止不了人们对利益的追逐,一些民间走私在东南沿海一带,照样频繁的进行着,同时还因为大明朝裁撤了市舶司,商人们不用缴纳赋税,对巨大利益的追逐更加疯狂,这些走私商人也渐渐开始演变,最终变成了海盗。 历史上海盗最盛的时期就是在明朝,朱重八开国之后,就颁布了海禁令,强调“片木不得下海”,当海外贸易的正常渠道被全面封杀之后,非法的海盗事业就变得十分蓬勃且难以遏制。 大明中期,最出名的海盗是一群来自徽南的商人。最早在江浙东南沿海从事走私的是歙县人许辰江、许本善等。 嘉靖初年,歙县许村的许家四兄弟组成了一个势力庞大的海盗集团,他们以宁波附近的双屿岛为基地,把商品贩销到了泰国和马来西亚的马六甲。到了嘉靖中期,许氏集团被击溃,其部下、同样是歙县人的汪直起而代之。 除了徽商背景的海盗之外,另外一个人数庞大的走私集团来自福建的漳州、泉州一带。这些中国籍的海盗与日本浪人纠结在一起,成了让大明头痛不已的倭寇之祸,他们游弋于浙闽沿海,有商机则交易,乘人不备则劫掠。 嘉靖年间的抗倭名将胡宗宪曾说过:“倭寇与海商其实是同一个人,如果开放海禁,倭寇就转身变成了海商,如果实施海禁,海商就立即变成了倭寇。” 说起这个汪直,在历史上也是占着极重要分量的,他小时候就很聪明,而他的聪明体现在了他的行为上。 作为一个君权至上,礼教盛行年代的人,要想有出路唯一的选择就是读书,汪直的脑袋瓜儿灵,读书应该还是有前途的。 可惜汪直同志似乎对四书五经不感兴趣,因为他觉得做生意更有意思。不过他作的这个生意却很特殊,汪老板对一般的货物流通没兴趣,因为他发现了更赚钱的行道,那就是走私。 谁都知道大明朝自打永乐之后,裁撤了市舶司,虽然没有海关收税,但是却有“片板不准下海”的禁海令。 汪直的行为其实就是杀头大罪,不过中国自古就有“宁为财死,鸟为食亡”的格言,在汪直的眼睛里装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杀头? 恐怕还没有想过呢! 汪直的走私经历最早应该是在东南亚开始的,因为那些地方太穷了,汪直的商品都是他们的生活必须品。因此,在汪直领略到了走私带来的利润。从这以后,汪直也开始了自己的不归路。 在东南亚尝到甜头的汪直并不满意现在的成就,因为当时的东南亚都是蛮荒之地,人口少市场小。汪直聪明的头脑又一次的帮了他,汪直发现远在离大陆千里之外的日本才是他真正的舞台。 于是,汪直放弃了苦心经营的东南亚市场,转而进军日本市场。事实证明汪直的选择是正确的,因为在日本他赚到了更多的钱。 当时的日本,正好处于战国时代,军阀混战,什么东西都缺。而汪直却什么东西都有,而且不仅仅限于生活用品。因为汪直还有更牛的商品,那就是枪。 汪直当然没有兵工厂,那么枪从何来呢? 当然是贸易了,因为汪直就是作商人生意的,当时的葡萄牙在全世界扩张,穷的叮当想,对中国的瓷器和丝绸仰慕的不得了,但是又没有钱买,于是只好拿枪换了。而且还生怕汪直不要他们的破铜烂铁,不惜贱价出售。得了便宜的汪直马上把枪卖给了混战的日本人,从而获得了更高的利益。 那会儿的汪直真可谓是财大气粗,俨然成了走私派的领袖。但是走私终究是走私,在海上航行的,最怕的还是海盗。面对海盗的抢劫,汪直从郁闷逐渐转为恼火。因为他的船队运的不是什么日用商品,而是军火。 你们海盗他妈的瞎眼了啊? 连军火也敢抢? 于是被爆了肺的汪直组织了自己的护船队,成立了自己的私人武装。但是慢慢的,汪直发现原来抢劫比走私来钱更快,于是汪直的成分便由一个商人变成了一个强盗。 成为强盗后,汪直的野心膨胀,他觉得以自己的实力应该要有一个办事处才行。但是大陆去不了,于是汪直把目标盯在了日本。准确的说是日本的冲绳岛。也就是中国的流球群岛!尽管后来被日本占了,但是只要是中国人就应该认为琉球是中国的。 在岛上,汪直成为了实际上的皇帝。而且这还不是终结,因为他还创建了国号“宋”。面对汪直的这一举动,日本人似乎很平静,并没有派兵干涉。 这是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因为在当时的日本,没有一个大名是汪直的对手。而且汪直还是他们的军火供应商,拥有如此的条件,还有哪个人敢对汪直指手划脚的?此外汪直还雇佣大量日本人做其手下。 日本这种小国,本身实力就不强,再加上国内四分五裂。最强的大名也只有几万人,在汪直的面前那就是小巫见大巫。 汪直的船队经常是耀武扬威的经过日本海,日本人见了根本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反而还要派兵护送汪老板的船队。对汪直俯首贴耳,比见了天皇还要尊敬。而汪直也成为了事实上的领袖,倭寇们都必须卖他面子。因此可以说,汪直就是统帅十万倭寇的人。 在汪直最顶盛的时候,他的贸易总量超过了当时倭寇频繁的浙江、福建省。身为总督的胡宗宪可以说几乎要被生生气死,自己乃堂堂的大明总督,管辖的地域却还不如一个流氓。 而事实上胡宗宪也确实愤怒了,但是汪直势力太大,根本无法铲除这个混蛋。硬拼是不行的,于是胡宗宪想到汪直的家属,企图依靠汪直的妻儿来劝说汪直从良。可惜他的这招失零了,因为汪直比他聪明,汪直明白一个最简单的道理,那就是只要自己对胡宗宪存在威胁,那大明就不敢拿自己的家人怎么样,如果自己一旦自投罗网,那么自己的全家就会被立刻处决掉。 碰了壁的胡宗宪没有灰心,很快他就想到了另外一个妙计一一招安! 作为商人汪直的野心并不大,因为只是想要一个地位,那就是自由通商的权力。虽然胡宗宪给不了他这个要求,但是并不代表不能糊弄汪直,经过长时间类似于打太极的谈判后,汪直终于同意招安。 招安后的汪直登上了大陆,嚣张拔扈。而官府却不能奈他何,因为只有汪直还活着,他就有能力镇住倭寇,大明的海防也能得到喘息,而汪直一旦被杀,则倭寇们就是群龙无首。到时又将是四处流窜,烧杀淫掠。所以在当时来看,在明军没有做好准备以前,汪直不能死。 但是汪直终究还是死了,嚣张的汪老板自以为官府都怕他,可以却有一个二塄子的御使把他捉住献给皇帝给砍头了。 胡宗宪气的半死,自己花了半年的功夫好不容易把汪直稳住,没想到一个白痴御使自以为正义的行为把这一切都毁了。 汪直死后,倭寇横行,百姓们又开始遭央,但是却成就了大明的武将们,戚继光、俞大猷成为了民族英雄,而胡宗宪也属于有志青年。 那汪直算什么? 毫无疑问,汪直的形象已经超出了人们对汉奸的理解,和后世电视里面看到的那些对鬼子们狗尾乞怜的翻译官和伪军们相比,汪直无疑让全世界人民大开了眼界,倭寇在他眼里就是狗。 后世的一些历史学家把他作为汉奸来看待,是有失公允的,谁他妈见过这么牛逼的汉奸? 汪直只能算是一个纯粹的海盗,而不能被称为汉奸。其实按照汪直的想法开通海上贸易,自由通商,那么大明朝绝对能变成当时世界上最富裕的国家。 这么说倒不是要给汪直平反,不过和当时世界西方那些个小打小闹的海盗相比,汪直绝对称得上是海贼王了。 如今李如楠撞见的这个海狸子,说起来和汪直的渊源也颇深,汪直死后,基本上就是这个海狸子接管了汪直的伟大事业,继续探索伟大航路。 海狸子本名叫汪道伦,他还有个日本名字岛津盛久,是当初汪直在日本称王称霸的时候,和岛津家的一个女子生下的私生子,这些年来盛世虽然比不上汪直当年的景象,但是在大明沿海和东南亚一代,也是个有名号的。 麾下上百条大船,聚集着四五万人,更是装备了不少火枪大炮,别说东南亚那些个小国家,就算是眼下牛逼哄哄的丰臣秀吉也不敢轻易撩拨他的虎须。 “首领!大眼在上面瞧清楚了,没打着明国水师的旗号,想来就是一般的走私商船。” 被称作首领的就是海狸子汪道伦,和人们印象当中的海岛完全不同,他生的极其俊美,虽然人到中年,但看上去却和二十多岁的青年人没什么两样。 肤色也不像一般海盗那样,被海风吹,被日头晒,红彤彤的,反而极其白崭,一身中原士子服穿在他的身上,格外儒雅。 只是那张俊美的脸上此刻满是桀骜,带着阴沉,一双眼睛更仿佛鹰隼一般,照在人的身上,都让人不寒而栗。 “福船!?”汪道伦嘴角滑过一丝冷笑,道,“倒是许久都不曾见过了,眼下这大明朝居然还有人造得起福船,传令下去,待会儿近弦登船,不许用大统,别炸坏了我的船!” 在汪道伦眼里,李如楠的这支船队已经是他的盘中餐了,在海上,眼下还真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大明朝自打平息了沿海倭乱之后,对水师变得更不重视了,也让汪道伦顺利接过了汪直海贼王的名号。 和汪直一心只想着赚钱不同,这个海狸子汪道伦却是个有野心的,不单单盘踞在琉球,还在东南亚一代,有不少的基地。 就连大明朝东南沿海一代的官员有不少都被他给买通了,汪道伦甚至幻想着有朝一日能登上大路,真正的称王称霸。 “首领!那支船队居然还不逃。”瞭望塔上的一个海盗大声喊道。 汪道伦一听,脸色也是微微变换,举着千里镜看了一眼,道:“真是得了失心疯了,既然要找死,那可就怪不得我了,让小林满男,马六带船从两侧包抄过去,一个也别放过,还是那句话,别打烂了我的船!” 汪道伦一声令下,大海之上的气氛立刻变得一片肃杀,庞大的海盗船队开始了他们的捕猎行动,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围猎,到底是谁胜谁败了。 ------------ 第十九章 打! 更新时间:2013-10-02 李如楠把着船舷,看着乘风扑过来的海盗船,脸上也是一阵严肃,逃是逃不掉了,福船的体形庞大,船速并不是很快,对方的船小帆大,乘着风在海面上几乎都能飞起来,就算是逃,也躲不过对方的围追堵截,既然如此倒不如拼了。 况且李如楠也不想逃走,他倒不是个傻大胆,只是既然撞见了,要是不声不响的转身就逃,实在不是他的性格。 前世看过的一部电视剧里不是说过什么亮剑精神吗? 古代剑客们在与对手狭路相逢时,无论对手有多么的强大,就算对手是天下第一的剑客,明知不敌,也要亮出自己的宝剑。即使是倒在对手的剑下,也虽败犹荣,这就是亮剑精神。 前世的李如楠所在的部队前身就是一支具有优良传统的部队,具有培养英雄的土壤,事实也证明英雄或是优秀军人的出现,往往是由集体形式出现,而不是由个体形式出现。 理由很简单,他们受到同样传统的影响,养成了同样的性格与气质,任何一支部队都有着它自己的传统。 传统是什么? 传统是一种性格、是一种气质,这种传统与性格,是由这种部队组建时首任军事首长的性格与气质决定的。 他给这支部队注入了灵魂,从此不管岁月流失,人员更迭,这支部队灵魂永在,这是什么? 这就是军魂,一支不对从弱小逐渐走向强大,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这种军魂,靠的就是这种战斗意志。 纵然是敌众我寡,纵然是身陷重围,但是敢于亮剑,敢于战斗到最后一人,一句话,狭路相逢勇者胜,剑锋所指,所向披靡。 李如楠现在也算是小有基业了,若是生在盛世,李如楠不介意做个贤臣良将,但是历史已经证明,过不了多久,大明朝这棵参天大树就要轰然倒地了,李如楠不争?如何对得起上天的眷顾。 到时候他是肯定要重敲锣鼓另开张的,真个天下大乱了,凭什么去争,凭民心?傻逼才会这么想,到时候归根结蒂,谁的拳头够硬,谁就是老大,处在乱世,有兵就是草头王。 李如楠现在要做的就是提前准备,他要提前给他的队伍注入这种军魂,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剑锋所指,所向披靡。 只要注入了这股一往无前的军魂,让这成为他麾下军队的军魂,未来去逐那只肥鹿的时候,也有了更多的依仗。 历史上满清入关的时候,虽然汉人抵抗的很是凶猛,但是真正应该抗击满清的主力军,大明军队的表现却让人恶心到死。 少有能死战不退的!大半都是刚见着满清鞑子的旗帜就望风而逃,哪里还有半点儿大明开国之初纵横天下,光复中华的气魄,能耐。 是大明朝的军队变弱了吗? 其实不然! 说白了,军队还是那支军队,可是魂却已经没了,他们没有了拼死一搏的勇气,没有了舍我其谁的霸气,少了这两样东西,就是武装到牙齿的军队,也照样是纸糊的,一戳就破。 李如楠可不想日后自己的班底也变成那样,所以从现在开始,他就要给他的军队注入军魂,让他们知道这支军队的根本究竟是什么。 就是你想要我的命,我先放你三升血的狠劲儿! 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的决死勇气! “所有船一字排开,娘的!今天老子就要会会这个海狸子!” 李如楠铁了心要在海上和海狸子掰手腕,身旁的人也一个个的兴奋了起来,他们都是杀惯了人的,这些日子在船上闲着,早就难受的心里长草,见李如楠发了令,赶紧一个个的准备接战的准备接战,发信号的发信号,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 要是在陆地上,李如楠仗着血气之勇和多出了数百年的战争经验,或许还能玩儿得转,但是在大海上,那可就不一样了,他一个旱鸭子站在甲板上都跟着打晃,想要和大名鼎鼎的海盗王拼命,确实有些冒失了。 李如楠现在也在后悔,他后悔的可不是选择接战,而是再后悔没把神机龙骑兵带来,要是把他们带来至少还有个远程武器,现在好了,福船上面系统也没送几门大炮用用,就是想拼命,手里能用的牌都不多。 娘的金手指,你是非要玩儿死老子才甘心啊! 海狸子的船队越来越近了,看对方的阵型就知道是打算要包抄他们,一网全歼,娘的!还真把小爷当成粉蒸肉了,想吃掉小爷,当心崩坏了你们的牙。 再近一些,李如楠就看见那黑黝黝的炮口了,靠!这他妈到底是海盗,还是正规海军啊!设备比老子还先进,这要是一通大炮轰过来,那还能有个好。 再看看自己这边,和谐的都能宣扬“八荣八耻”了,别说大炮,连把鱼枪都没有。 李如楠更是把系统骂了个狗血淋头,难道不知道大明朝海盗盛行,就不能给老子配上几门重炮,哪怕来颗导弹也是好的啊! 现在这怎么争,这些海盗要是开炮轰的话,他们这边连个换手的机会都没有,哪还打个屁啊! 正琢磨着,恩静和智妍两个又跑了过来,李如楠见了,皱眉急道:“你们出来干什么?还不快些回去,在船舱里躲着!” 恩静也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把剑,提在手上,倒也像模像样的:“居丽姐姐让我保护少爷,现在有危险了,我要是躲着,岂不是辜负了居丽姐姐的信任!” 智妍虽然吓得俏脸苍白,却也倔强的跟着道:“我也一样,我要帮你杀海盗!” 说到这个杀字的时候,智妍都不禁身子打颤。 李如楠之前虽然听说过恩静的武艺不错,可在他看来顶多也就是花拳绣腿,真要是搏命能起什么作用,说不定还要拖累人。 “打仗是男爷们儿的事,你们女人统统闪到一边去,别跟着添乱!” 智妍被李如楠训斥了一句,小脾气又瞬间爆发了:“我偏不!你现在瞧不起人,待会儿打起来,看谁更厉害!” 智妍说着还挥了挥手上的刀,让李如楠看着一阵心惊胆颤,生怕这位大小姐割了自己的脖子。 恩静也道:“少爷放心,武艺我还是很有自信的,待会儿一定不会拖累人。” 李如楠现在也没心思和两个女人争辩,打赢了自然什么都好说,要是打输了的话,估计恩静她们的下场也不会太好,就算是花拳绣腿,也算是能凑个数,说不定到时候用用美人计,还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正在此时,海狸子的船队也越来越近了,让李如楠诧异的是,对方居然没开炮,看样子是打算接弦登船了。 难道老子一条小命都不值个炮弹钱? 感觉被鄙视了的李如楠顿时一阵火大,不过这样也好,近身功夫,他可从来都不输给任何人的,海狸子放着大炮不用,找上门来送死,那就成全了他。 “弟兄们!”李如楠看着聚集起来的部下,大声道,“都给老子精神着点儿,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平日里跟着老子吃香的,喝辣的,现在轮到你们拼命的时候了,今儿个打赢了,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我李如楠决不亏待你们,要是打输了,大家伙就一起喂了王八,总归就是一句话,一个个都得给老子拼命,杀一个海盗,三十两白银,宰了那个海狸子,赏银一万,有没有本事拿,看你们自家的功夫,旁的不说了,活着干!死了算!狭路相逢勇者胜!” “狭路相逢勇者胜!” 所有人都跟着咆哮了起来,李如楠这番动员的话,说得虽然粗鄙不堪,但听着却十分带劲儿,在场的都是些武夫,要是李如楠一张嘴说些文邹邹的大道理,什么民族大义的,谁有那个心思去听,倒不如来点儿实实在在的。 眼看着这紧张的气氛,来顺在一旁心里可是七上八下的,暗道:这到底谁是海盗啊!到底是谁打劫谁啊!? 海狸子的船已经贴上来了,无数只挠钩朝着福船的船舷扔了过来,那些个海盗的身手倒也十分敏捷,攀着绳索就朝着福船上爬。 李如楠这边也不敢怠慢,抽出倚天剑,照着那些绳子就砍了过去,一个个海盗惨叫着跌进海里,他们虽然是在海上讨生活的,可毕竟还没进化出来腮,这会儿正打着呢,一旦掉进海里,谁有心思去救,不多时就沉入了海底。 可海盗到底太多了,有的攀着绳索向上爬,有的直接拽着绳子荡到了福船上,还有的在开弓射箭,发射着火枪,很快李如楠这边也有了伤亡。 海狸子站在最大一条船的甲板上,突然发现了有些不对,船上的人居然有些穿着铠甲,分明就是大明军人。 这个时候退? 海狸子肯定是不想的,眼前这五条福船,简直就是在勾他的心。 更何况在大海上,他还真就不相信有谁能是他的对手。 “让小林满男和马六带着人向上冲,今天拿不下这五艘船,全都点了天灯!” 海狸子好杀人,不单单打劫的时候不留活口,就是手下人,但凡有忤逆的意思,也决不轻饶,那些办事不利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海狸子发了话,海盗攻得就更凶了,每艘福船上都不断的有海盗涌入,双方杀在了一起,李如楠也不轻松,看他的穿戴,海盗就知道他是个主事的,尖叫呼喊着蜂拥而来,想要先把他给拿下。 可李如楠是谁啊!? 那可是在朝鲜杀得倭寇望风鼠窜的人屠,剃头王,怎么打海战他不知道,可要说到这近身功夫,自打穿越过来,他还真就没怕过谁。 一双大锤被他轮动如飞,就好像孙猴子的金箍棒一样,碰着死,擦着伤,最让李如楠惊讶的是恩静和智妍这两个丫头,还真就不是吹牛,一柄剑,一把刀,杀得也是虎虎生风。 恩静的武艺要更胜一筹,眨眼的功夫就有四五个海盗,倒在了她的剑下,论招式的精巧,饶是李如楠都自愧不如。 相比之下,智妍就有些缩手缩脚了,小丫头或许之前没和人叫过手,一边对敌,一边还在惊恐的不断尖叫,那张俏脸也是惨败,更是不敢杀人,只敢将人打伤。 海盗们也渐渐发现了这两个不好对付的女人,顿时一个个眼冒精光,他们都是海上讨生活的,什么时候见过这等如花似玉的女人,一比之下,家里的那个糟糠,可就真是糟糠了。 纵然是棘手,可美色勾引之下,一个个还是不要命的向前冲,一时间恩静和智妍的压力也是大增。 李如楠见了,暗骂了一声,只得闪身过来支援,他身边还跟着四大护法,杀得海盗节节败退。 海狸子汪道伦见了,也是眼中喷火,在海上打劫了半生,还真就没遇上过这么棘手的,几下子攀上了桅杆,抓住根绳子就荡到了李如楠的船上。 一柄宝剑寒光闪闪,转眼间就有三个水夫倒地毙命,他确实很有风采,闲庭信步一般到了李如楠的近前,也看见了恩静和智妍,虽然有些狼狈,衣衫上也粘着血污,却还是难掩她们绝代风华。 汪道伦虽然做着要命的营生,可毕竟身份在那里摆着,堂堂的海贼王,还不够他臭屁的。 女人! 汪道伦自然不缺,不管是大明的,日本的,朝鲜的,还是东南亚那些重口味的黑妞,他都来者不拒,到现在有多少女人,连他自己都数不清楚。 可汪道伦何时见过这等绝世美女,他生性好色,如今见了恩静和智妍,更是见猎心喜,这会儿就恨不得将两女揽在怀里,好好的蹂躏一番。 宝剑向前一指,道:“交出船和这两个女人,今天我可以破个例,饶你们不死!” 李如楠一锤将一个扑上来的海盗砸成了肉泥,双眼赤红的等着眼前这个风姿卓越的男子,道:“你说什么?” 海狸子脸上带着从容的笑,就好像不是在打劫的海盗王,而是在参加诗会的翩翩贵公子一般:“交出船和这两个女人,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靠! 抢钱,还要抢女人! 丫疯了是怎么着? 这么无耻的话,这厮居然说得这么坦然,从容,还要玩儿出风度来,脑子被驴踢了怎么的。 还要李如楠举手投降输一半,李如楠要是答应了,那还是个男人吗?大男人什么都能丢,丢了性命都不打紧,可就是不能丢了脸面。 遇着了危险,要靠女人活命,李如楠要是干了这事儿,就算别人认为他大丈夫,能屈能伸,他自己心里这道坎也过不去。 “你是哪根葱!?” 汪道伦脸色微变,他在大海上纵横半生,骄横惯了,谁敢对他无礼,不过眼前这两个女人让他看的心痒难耐,只想着尽快了解这件事,至于会不会放了李如楠他们,海盗说的话能信吗? 他可不是什么君子,而是杀人魔王! “汪道伦!海上的朋友看得起鄙人,送了个诨号海狸子!识相的就交出船和这两个女人,否则的话,你们都要死!”汪道伦这番话倒是说得风度翩翩,要是前世的脑残粉见了,非双手抱心,一脸崇敬,爱慕的来上一句“oppa!撒狼嘿呦!” 李如楠这辈子吃软吃硬就是不吃将,豪迈的大笑一声,道:“你当老子是吓大的,有本事就过来抢,看看是你厉害,还是你爷爷本事大,少他娘的说些废话,手底下见真章,让老子把自己的女人送出去,笑话!” 站在李如楠身后的恩静,智妍听李如楠说她们是他的女人,顿时一阵脸红心跳,手上的刀剑也握得更紧了,打定了主意,今日要是没了生路,也绝不能失身海盗。 海狸子汪道伦闻言,不禁一阵怪笑,道:“好!那就让你看看我的本事。” 说着闪身向前,一柄剑如同长蛇吐信一般,朝着李如楠的咽喉就刺了过来,李如楠不敢怠慢,闪身让过,一双大锤照着海狸子的脑袋就是一记双风灌耳。 轰! 两锤相撞,顿时发出了一阵轰鸣声,震得人耳膜生疼,海狸子显然也没想到李如楠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低头躲过,可依然被震得脑袋发昏,他也生了火气,右脚发力,在甲板上一蹬,整个人栖身上前,撞进了李如楠的怀里,正要举剑再刺,却冷不防恩静的剑挥了过来。 海狸子大惊,也顾不得形象了,使了个千斤坠,止住身子,在地上一滚,堪堪避开,起身后对着恩静桀桀一笑,道:“小美人!我心疼,不舍得伤你,你倒是心狠,居然要杀我,还是乖乖的过来,做了我汪道伦的夫人,吃不尽的山珍海味,穿不尽的绫罗绸缎,何必跟着这个莽夫受苦!?” 恩静娇呵一声,道:“少胡言乱语,谁要做你的夫人。” 汪道伦大笑道:“现在不是,待会儿可就不一定了,小美人,你们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呵!” 又是一声娇呵,眼见一柄绣春刀,朝着汪道伦的脖颈就化了过去,确是智妍,此刻再去看她,哪里还有半分慌乱,分明就是要杀人,小霸王龙也爆发了。 汪道伦武艺高强,全然不放在眼里,闪身躲过,道:“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汪道伦说着话,身形不断闪动,显得从容不迫,极有风采,看他的模样,要是再配把折扇的话,还真把自己当楚留香了。 大哥!你是海盗好不好,虽然都是盗,可人家是盗亦有道,你算什么?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还是做你海盗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吧。 突然间,汪道伦栖身上前,也不递招,而是伸手在智妍的脸上抹了一把,还风骚的闻了闻道:“好香!好香!” 李如楠看着,差点儿被这骚包给恶心的吐了。 娘的!当着老子的面都敢调戏老子的女人,还真当老子不存在了。 一声大呵,抡着双锤一步跨到近前,一记泰山压顶。 汪道伦对李如楠可不敢大意,知道李如楠力气极大,也不敢接招,连退两步闪开。 他可是威名赫赫的海狸子,如今居然连条船都拿不下,传扬出去,面子往哪里搁,这会儿他也动了真怒,一挥手道:“全给我上,拿下这人,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早这样多好!不就是拼命吗?还非要把自己装典的好像个儒侠一样,累不累! 你要打我就陪着你打! 李如楠大锤将几个不知死的海盗砸成了烂西瓜,又到了汪道伦的面前,汪道伦也不敢和李如楠硬碰硬,只是不断的游走,希望可以借此来消耗李如楠的气力。 此时五条福船之上,打得也是难解难分,海盗虽然众多,可是李如楠这边也不是弱手,系统更新之后,刷出来的兵能力值都被削减了,可到底也是金手指送的,就算不是以一当百,但至少对付些海盗还不成问题。 可双拳难敌四手,李如楠的人再能打,也经不起累,眼看着从白天一直杀到日头西陲,海盗虽然被杀了不少,可李如楠这边也是岌岌可危。 当初将这些福船招出来,每天船上就配备了三百多人,只可惜福船本身不是战船,那些水夫纵然身强力壮,可到底不是真正的军人,打到了现在,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眼看着要是再这么下去的话,可就真的要完蛋了。 李如楠也是暗暗心急,他知道自己这边败相已露,要是不想办法的话,今天全都要死在这里。 好好的!他图什么清闲,跑出来卖粮食,这下可好了,小命都要交代在这里。 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拿住汪道伦,来个擒贼先擒王,逼退海盗,可汪道伦像是看穿了李如楠的心思一样,油滑的像条泥鳅一样,只是和李如楠纠缠,却不拼命。 “姓旺的!有种就让老子打一锤,看你死不死!” ------------ 第二十章 化险为夷 更新时间:2013-10-03 李如楠也不是铁打的,更不是个永动机,他是兵王,但不是超人,总有体力耗尽的时候,一双大锤在他的手上抡着抡着速度就渐渐慢了下来,两条胳膊就好像不是他的了一样,完全是在凭借着毅力坚持。 要不是身边有恩静,智妍,四大护法的话,这会儿李如楠的小命只怕早就交代了。 竟然要靠着女人保护,才能活命,李如楠的心里也满是讽刺,他虽然来自后世那个女人半边天的年代,可却是个十足的大男子主意,女人在他的眼里虽然应该疼,应该爱,但到底还是男人的附属品,现在他这个男子汉,居然要女人保护,这对李如楠不得不说是个讽刺。 汪道伦也看出李如楠到了极限,闪身跳到一旁,横剑在胸,护住周身,对着李如楠冷笑道:“小子!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既然你不识时务,就怪不得我了!” 李如楠强撑着道:“少废话!想要取小爷的性命,看你有没有一副好牙口!” 汪道伦此刻也是憋气,原本以为是一次轻松愉快的打劫行动,誰知道对方居然生着这么硬的骨头,打到了现在愣是不肯屈服,再看看他的手下,少说也死了上千人了,就算活着的,这会儿也是眼神闪烁,不肯再去拼命了。 汪道伦是海贼王不假,可他能坐上这个位子,让属下一帮穷凶极恶之徒全都听他的号令,那是因为海盗们指望着能跟在他的身边发财,要是发不了财,到最后还要把性命搭进去的话,谁还愿意干这活计! “小子!这是你自己找死!上!宰了他!这次所获我分文不取,全归你们!”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一听汪道伦说这话,原本还有些畏缩的海盗们顿时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嗷嗷叫着就要向前冲,打算用人海战术淹死李如楠。 “住手!”恩静突然抢到了李如楠的身前,大声道,“是不是我跟你走,你就能放过他们!” 李如楠闻言,登时怒喝道:“恩静!你昏了头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快闪开!” 恩静转头看着李如楠惨然的一笑,道:“少爷!我答应了居丽姐姐要保护你的,说什么也不能让你死在我的面前。” 李如楠急道:“我李如楠不靠女人偷生,要是为了活命,把你推进火坑,我情愿死,汪道伦!你要是个男人的话,就上来和我拼命,要是有本事杀了我,我倒是敬佩你是条好汉,威胁女人,你算什么英雄!” 汪道伦冷笑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英雄,我是海盗,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海盗,小美人!我说话算话,只要你们两个乖乖过来,做我的女人,我就放过这些人,决不为难他们!” 恩静眼神一阵复杂,正要点头,却听到一声娇呵响起。 “全都住手!” 李如楠闻言一惊,是孝敏! 孝敏快步上了甲板,眼见到处都是尸体,血流的几乎要浸透甲板,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再一闻空气之中弥漫的血腥味儿,更是险些吐出来。 汪道伦一见孝敏,更是惊艳的眼睛都要跳出来了,和恩静,智妍相比,孝敏更显得风华绝代,她的美几乎都能让人窒息。 一时间,甲板上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响,一些海盗看傻了眼,连刀都握不住,直接掉在了甲板上。 “好!好!好!”汪道伦的双眼之中满是欲望,“小子!我倒是佩服你的好福气,居然有这等千娇百媚的美人服侍,不过现在可都要便宜我了!” 汪道伦说着就要上前,孝敏见状,不禁一阵紧张,向后退了一步,突然将手里的东西举了起来,竟然是个装水瓦罐。 另一只手扬起,借着海风一吹,立刻就燃烧了起来,手上拿着的赫然是枚火折子。 “你再往前一步,我就将这一罐火油点燃,船舱里存着不少的火药,到时候大家一起死!”孝敏说这话的时候,俏脸之上满是决绝。 汪道伦闻言,也不禁停住了脚步,眼神之中带着疑惑,冷笑道:“小美人!你来骗谁,你们一队商船,哪来的火药,你要骗人,也找个好点的办法!” 孝敏强自镇定的冷笑一声,道:“谁说我们是商船,我家少爷是大明金州卫的指挥使,这次南下,是奉了辽东都司都指挥使的将领,前往江淮公干,你看哪家商户能造得起这等大船的!你今天既然打上门来,那便同归于尽!” 孝敏说着,就要把火折子往瓦罐上面凑,汪道伦见状,连忙惊声道:“慢!有话好说,你要怎样!?” 孝敏看了李如楠一眼,道:“放我们走!” 汪道伦冷笑一声,道:“休想!我海狸子纵横大海几十年,在我的手上就没留过活口,你们要想活命倒也不难,只要你们三个愿意跟我,我就放了你们少爷!” 汪道伦说着,眼睛一直都盯着孝敏手上的火折子,眼见火折子即将燃尽,嘴角不禁滑过一抹冷笑。 李如楠见状大声道:“孝敏!快点火!要死大家一起死!” 孝敏心领神会,又要点火,那些海盗见状,一个个大惊失色,纷纷朝着海里跳去,汪道伦也不敢托大,他的性命可金贵,打劫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金银财宝数不胜数,要是将性命交代在这里,实在是亏得慌,更何况为了三个女人,也不值当的。 “好!今天就放你们一马!传令下去,撤!” 汪道伦说完,当先就要拽着绳索逃走。他打定了主意,只要能逃离这里,到时候一顿炮火打过来,将李如楠等人全都送进海底,什么福船,什么美人,他全都不在乎了,他现在只想着要出一口恶气。 “慢!”孝敏喝道,“他们都可以走,你不能走!” 汪道伦闻言,又惊又怒,他知道对方是打算将他留作人质:“小美人!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孝敏脑筋急转,居然对着汪道伦露出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笑容:“你若是走了,回到穿上,只要几炮,我们就全都要葬身海底!你得送送我们!” 汪道伦冷着脸,一双眼睛好像两把利剑一样,直刺过来:“我要是不答应呢!” 孝敏的脸色也陡然变冷,道:“那就一起死!我们这么些人,换你大名鼎鼎的海盗王,也不吃亏!说不定小女子还能留芳百世,说起来倒是要多谢你了!” 汪道伦闻言,面带冷笑,道:“好!好!好!果然好手段!” 说着转头又看向了李如楠,道:“小子!你运气好!让我留下送你们一程不难,只不过到时候你们要杀我,我岂不是死得冤枉!” 李如楠沉声道:“你放心,老子说话一向算话,只等到你送我们返回了辽东,我就放你走,但前提是,你的属下不能耍花样!” 汪道伦眼珠急转,见孝敏似乎是失去了耐心,忙道:“好!我就信你们一次!你们全都退下,好生看护着家门,我去去就来!” 那些海盗早就不想再船上待了,万一谈不拢,孝敏真的点燃了火药,就算是想留个全尸都不行。 其他船上的海盗虽然不甘心,但是却也不敢违抗汪道伦的命令,纷纷撤离。 “加快速度!走!” 此地不宜久留,如今能化险为夷,赚回一条性命,那是不行当中的万幸了,还是速速离开的好! 那些水夫也不敢怠慢,纷纷扬起风帆,乘着风疾驰而去。 孝敏这会儿也没了力气,跌坐在了地上,手上的瓦罐摔破,散落出来的那里是火油,分明就是水。 汪道伦见了,面上又惊又怒,看着孝敏道:“好!好!好本事!连我都被你骗过了,好胆识,好计策,好得很!” 李如楠上前一把将孝敏抱了起来,回头看着汪道伦,道:“来人!将这个海狸子看押起来!你放心,我李如楠说话算话,说会放了你,就一定会放了你!” 汪道伦冷笑一声:“老子也不怕你不守信用,你要是敢害了老子的性命,便是天涯海角,老子的人也能将你碎尸万段,小子!这次算你的运气,下次再遇上,你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李如楠也是懒得理会,摆了摆手,让人将汪道伦押进了船舱,这次能够化险为夷,倒是多亏了孝敏,要不是孝敏的话,今天可就全都要交代在这里了,火药!船上哪来的火药,金银财宝倒是有不少。 汪道伦这人太过惜命,才会上当,不过话说回来,那种情况下,便是任谁也不敢托大,谁敢那自己的性命当赌注呢? 孝敏刚才是强打着精神,这会儿心情一放松,再一看四周围又是尸体,又是血迹的,心里又惊又怕,昏厥在了李如楠的怀中。 李如楠看着不禁一阵心急,恩静上前查看了一下,道:“少爷放心,孝敏只是昏过去了,只要稍加调养,就能无事!” 李如楠点点头,这一遭不要说是孝敏,就是李如楠都心惊不已,海狸子居然有这么大的势力,他也是万万没有想到。 ------------ 第二十一章 秘密 更新时间:2013-10-03 明代东南沿海的海盗猖獗,李如楠也是知道的,据后世统计单单在嘉靖到崇祯年间,在东南亚一代的海盗,最多的时候,达十五万众。 单单是一个海狸子汪道伦就聚集了数百条船,四五万人的规模,就是李如楠这个官二代和人家相比,都差的老远。 这次能够化险为夷,李如楠也是后怕不已,不敢在此处多留,拿住了人质,飞也似的驶向了南京。 船舱之内,李如楠去探视了孝敏,说了些安慰的话,便先离开了,当只剩下三女之后,恩静先把智妍打发了出去,看着孝敏,过了好半晌,两人都失去了耐心之后,恩静才终于开口了。 “孝敏!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孝敏眼神有些闪烁,脸色变得凄哀,道:“恩静姐姐!你不要问了,我知道素妍姐姐把什么都和你说了,我是见过师兄,也接受了新的任务,但是~~~~~~我绝对不会害任何人的,也包括李如楠!” 提到李如楠名字的时候,孝敏的脸色也是微微一变,对李如楠,她谈不到什么感情,她的一颗心都扑在了她那师兄的身上了。 恩静看着孝敏,道:“孝敏!难道你真的以为师门的使命会成功吗?你别忘了,我们都是从~~~~~” 孝敏止住了恩静,道:“恩静姐姐!我不想说,你也不要说了,当初我们来到这里,是师傅收留了我们,要不然的话,我们只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现在能活着,就要报恩,不管能不能成功,我们总归都要努力去做,当初离开师门,跟着居丽姐姐进宫的时候,我们都发下过誓言,要为了使命奉献一切的,我没忘记,你们如果不想继续的话,师兄也说了,师傅是不会责怪你们的!” 恩静听着,脸上带着冷笑,道:“使命!使命!孝敏!我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居然也变的这么执着了,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我们到底要付出多少才行!居丽姐姐就险些被贻误终生,难道现在连你也要~~~~~~~” 孝敏闻言,脸色陡然一变,道:“恩静姐姐!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 恩静走到近前,道:“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从你对少爷的态度变化开始,我就应该猜到了,孝敏,难道你想要去诱惑少爷吗?” 孝敏的脸色变冷,道:“恩静姐姐!那么你呢?你称呼他是少爷,真是奇怪了,你什么时候也屈服了,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奴婢,我记得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对男人一向都不假以颜色的!” 恩静急道:“我只是希望我们这些姐妹能够好好的生活下去!孝敏!别再执着下去了,难道你真的以为那能够实现吗?” 孝敏道:“为什么不能,王氏高丽传承了三十五位帝王,为什么就不能重新崛起!师傅是王族的后人,只要天下大乱,师傅登高一呼,王氏高丽就能重现人间,到时候我们都是功臣!” 原来如此! 居丽她们所在的师门,居然是王氏高丽的王族成员,他们心心念念的大计划,居然就是复辟。 王氏高丽,从王建建国一直到灭亡,一共延续了四百多年,经历了三十五位帝王,元末明初,高丽禑王派都统使李成桂进攻辽东。李成桂出高丽地区后,发动兵变谋反成功,后废黜高丽国王,夺取政权,取代了王氏高丽,建立了李氏朝鲜。 传闻李成桂称王之后,大肆杀戮王氏成员,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而且一百多年都过去了,居然还不忘复辟他们的王氏江山。 当初居丽被松紧宫去,就是为了能够迷惑朝鲜国王李昖,让朝鲜天下大乱,他们好浑水摸鱼,却没想到日本突然发动了战争,将他们的计划彻底打乱。 居丽等人也借此,脱了师门的控制,得了自由身,只有孝敏还是对她们的使命心心念念的不忘。 孝敏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恩静冷笑,一语道破:“或许你还能成为世子妃,对吗?” 孝敏的话音戛然而止,看着恩静,摇头道:“恩静姐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世子妃,我根本就没想过,我只是想要完成自己许下的诺言!就是这么简单!” 恩静笑了,道:“孝敏!难道你真的以为只有你知道师兄是师傅的儿子吗?我和素妍姐姐全都知道,醒醒吧!师兄一直以来都只是在利用你!你以为他真的会喜欢你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就算计划真的成功了,师傅会允许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做高丽的王妃吗?” 孝敏闻言,不禁有些急了:“我说了,我从来就没有过那个念头。” 或许孝敏没有过这个念头,但是对那个师兄的倾慕却是真的,再联系上,她突然对李如楠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也由不得恩静不担心。 “孝敏!我不管你有没有那个念头,但是请不要伤害居丽姐姐,我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喜欢少爷的!” 孝敏一笑,道:“恩静姐姐!你又何必用居丽姐姐做幌子,你自己呢?难道你就没对李如楠动过心吗?我记得以前你说过,你的理想型就是那种有大男子主意倾向,可以给你做依靠的强力男人的!” 恩静淡淡的笑了,道:“孝敏!看来你还是没能真正的习惯现在的身份,和现在的人,你以为即便我没有那个心思,一旦被少爷看中了的话,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不要忘了身份,奴婢!做主人的看中了奴婢,那是荣幸,容不得拒绝的,而你现在的表现就是在玩火,当心旺火自焚!” 孝敏的脸色顿时变了,道:“你是说~~~~~~~~” 恩静道:“孝敏!作为姐姐,我很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好的归宿,更希望你能和师兄有一个好的结果,如果他真的喜欢你,就不会把你往火坑里推,他会带你走,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去过安静的生活!好了!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孝敏这些也沉默了,对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也不禁产生了怀疑。 接下来的路途倒显得平静了许多,终于,李如楠的船队达到了南京,看着码头外商船云集,可见大明朝的禁海令也是成了一纸空文。 ------------ 第二十二章 金陵 更新时间:2013-10-03 石头城上,望天低吴楚,眼空无物。指点六朝形胜地,唯有青山如壁。蔽日旌旗,连云樯橹,白骨纷如雪。一江南北,消磨多少豪杰。 寂寞避暑离宫,东风辇路,芳草年年发。落日无人松径里,鬼火高低明灭。歌舞尊前,繁华镜里,暗换青春发。伤心千古,秦淮一片明月。 这是元代大诗人萨都剌一首关于南京的词作,满篇道尽了金陵古都的繁华景象,六朝都城建康金迷纸醉,佛寺穷极宏丽。唐朝杜牧有“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的咏叹。 不同于南疆的荒蛮,也不同于北地的凄凉,南京永远都是一派歌舞不休,纸醉金迷的盛世景象。 秦淮河两岸集市兴隆,商贾云集。经济繁荣伴随着文化的发达,诗词、书画都开一代之风。南唐皇帝李璟、李煜都是著名的词人。 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宋元时期的金陵依然保持南唐的城市规模,作为东南地区的经济重镇而闻名。著名的北宋政治家王安石曾三次以宰相之位担任江宁知府,并定居、终老在这里。 到了元末,天下大乱,明太祖朱元璋起自于南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将南京作为自己博弈天下的大本营,因此大明的定都从一开始就不同于历史以往的大一统帝国,朱元璋当然首先会将眼光投在南京。 但从大一统帝国的全方位角度来考虑,定都南京确实也存在着许多不利因素。 其一是宿命论,有人说在南京建都的王朝都短命,这魔鬼般的咒语一直缠绕着朱元璋及其大明的开国大臣们。 其二是军事地理位置不利。在中国历史上北方少数民族明显地比南方少数民族要好斗,带有更大的攻击性,他们常常不安分地从游牧区南下侵扰到农耕区,这就给农耕文明区的民众带来了无尽的烦恼与痛苦。相对而言,建都北方势必将大一统帝国的政治和军事重点投在了北方,这样可以迅速地就近调集军事力量来应对。而定都南京,一旦北方边关有事,常常会鞭长莫及。 其三,没有险要的军事屏障。这一点至少说在冷兵器时代是相当重要的。既然有这么多的不利因素,那为什么大明帝国最初还是将都城定在南京呢? 在与群雄争霸的过程中,朱元璋选择了金陵作为根据地。金陵地形险要,北有长江天堑,自古为形胜之地。“金陵龙盘虎踞,帝王之都”,三国东吴、东晋,南朝宋、齐、梁、陈,五代十国的南唐都曾以此地为都城。 元至正十六年,朱元璋攻取金陵后,改称应天府。洪武元年,朱元璋在应天称帝,在即位诏书中称应天为京师。 然而,此时朱元璋并不满意应天,所以没有正式将应天确立为国都,朱元璋派兵攻取汴梁后,有人建议定都汴梁。 朱元璋非常重视,亲自前往汴梁进行实地考察。他认为汴梁虽然位置适中,但是无险可守,四面受敌,地形显然还不如南京。不过,朱元璋考虑到汴梁是宋朝的旧都,当时西北未定,需要将汴梁作为运送粮草和补充兵力的基地,于是借鉴古代南北二京制度,以应天为南京,汴梁为北京。 洪武二年,朱元璋平定陕西,定都之议再起。主要的候选城市集中在长安、洛阳、应天、汴梁、北平几地,大臣们的意见不一,各自引古论今,提出讨论。 有人说关中险固,金城天府之国,也有人说洛阳天地之中,四方朝贡,道里适均,汴梁亦宋之旧都,还有人说北平元之宫室完备,就之可省民力。 朱元璋见众臣意见难以统一,谁也说服不了谁,竟然异想天开地提出以临濠为中都的想法。 朱元璋称在临濠建都,是取中天下而立,定四海之民之义也。临濠是朱元璋的家乡,在此建中都,显然含有朱元璋想要光宗耀祖、荣归故里的私心。 于是,朱元璋下令仿照南京规制在临濠营建中都,这样,在明朝建国之初就形成了南京、北京和中都并存的情况。 之后,朱元璋一直有将中都凤阳作为大明国都的想法。重臣中只有刘基坚决反对,他认为凤阳根本不适合作为国都,凤阳虽帝乡,非建都地。 洪武三年,太祖朱元璋采用了汉高祖刘邦徙天下富豪于关中的办法,下令迁江南民十四万户于凤阳。江南一带的富豪全部被迁往凤阳,并且不许私自离开。因为东南地区之前为朱元璋的大对头张士诚所占据,这里的许多人都曾为张士诚出过力。朱元璋此举实际上是要打击东南地区的文人和地主阶级。 这些江南富人被迫背井离乡,虽然不敢公开回到原籍,却伪装成乞丐,以逃荒为名,成群结队地跑回江南老家探亲扫墓,第二年再回到凤阳。日子久了,就成为一种习惯。凤阳花鼓在东南一带是妇孺皆知的民间歌舞,其中一首最为有名:家住庐州并凤阳,凤阳原是好地方,自从出了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 其实,这首名歌反映的并不是风阳年年饥荒,而是指江南富豪年年伪装成乞丐逃荒的奇景。 洪武八年,朱元璋在巡视了凤阳的中都修建情况后,突然改变了主意,下令停建。此时修建中都已经有六年,宫殿颇具规模。 众人对此都大惑不解,朱元璋解释停建的理由是劳民伤财,但这其中显然还有更深层的原因,朱元璋身边的功臣许多都是他的同乡,江淮人在高官中占了很大比重。江淮功臣居功自傲,常有违法乱纪之事,且在朝中结党谋私。朱元璋当上皇帝后不久,便开始着手加强中央集权,对臣下结党之事十分警惕。他担心建都凤阳后,会助长江淮集团的势力。 最终朱元璋还是下定了决心,将大明帝国的都城放在了南京。 首先,从财政经济方面来看,当时天下财赋出于东南,而金陵为其会。换言之,南京是当时东南与南方各省经济的枢纽,也是全国经济的重心,甚至可以说就是全国经济的中心,有这么得天独厚的物质基础为背景,南京作为大一统帝国的都城就绝不会有物质经济之忧,这是定都北方所绝对无法与之比拟的。 其次,除了经济因素以外,文化因素也不可忽视。宋元以后,中国的文化中心也已经转移到南方来。元代时很多著名的文人画家、戏曲家、艺术家等等,大都出自南方。南京及其江南地区文化氛围浓厚,人杰地灵。 再次,大明帝国建立之初财力不足。大明刚刚开国,百废待举,如果要放弃南京折腾到别处建都,无疑要耗费很多的物力、财力,这对刚刚建立的大明帝国不啻一项沉重的负担。 第四,感情因素。朱元璋从攻占集庆到建立大明帝国,在南京前后已经呆了十二年。南京是朱元璋打天下的中心根据地和大本营,同时这块热土也见证了他一路的艰辛和丰功伟绩。因此说朱元璋对南京还是有着较为深厚的感情。 第五,应天根基。从攻占集庆那天起到考虑定都,朱元璋已经在南京城内外陆陆续续搞了很多城池建筑,就是类似于城市建设,如果要舍弃这些现成的建设到别的地方建都,过惯了穷日子的朱元璋一下子还真不舍得。 第六,中坚反对。朱元璋身边的这些开国大臣们,大多来自淮右的凤阳、定远乡下,原来世代为农,他们来到南京,心理上已经觉得很不错了。而且这时他们的岁数大都在不惑之年,假若执意要到北方去,他们不一定能接受得了,吃也吃不习惯,住也住不习惯,搁谁谁愿意啊?总之在考虑迁都时,大臣们反对声一片。 南京为旧朝古都,已经有颇具规模的宫城。但朱元璋却不肯利用旧朝的宫城,打算另起新宫。他主要担心旧宫风水差,怕重蹈前王朝短命的覆辙。刘基奉命为新皇宫选址。经刘基勘测,宫城位置宜在钟山“龙头”之前,因此处有“帝王之气”。刘基所选的风水宝地,正是燕雀湖所在地。 就修建宫殿而言,燕雀湖地势低洼,又距离外城太近,战时易受城外敌军威胁,并非理想的地点。然而,就因为刘基判断此地为“龙头”宝地,美丽幽静的燕雀湖从此消失。为了修建新皇宫,朱元璋调集几十万民工填湖。 由于湖广势低,填湖工程十分浩大,需要大量的土石,故南京民间有“迁三山填燕雀”的传说。燕雀湖大部分被填平后,为了防止地基下沉,又在殿基下打入无数密集的木桩,上盖巨型条石,然后再在上面建造宫殿,并铺盖砖石结构的大型水道。为了使内宫水源澄清,又在遗留的湖底铺以大量雨花石,让湖水穿城墙而入,在内宫屈曲环绕。 传说南京城及皇宫建好后,朱元璋率领群臣登上紫金山,俯视都城之气派。南京城九十六里,十三个城门,宫殿雄伟,在当时世界上也是少见的。 对于在自己手中创造了这样一座宏伟的都城,太祖朱元璋很是得意,炫耀地问群臣:“我的都城建得怎么样啊?” 群臣自然都是赞不绝口,唯独十四岁的四皇子朱棣说:“紫金山上架大炮,炮炮击中紫金城。” 朱元璋定睛一看,不禁冒了一身冷汗。原来南京都城周围山峦起伏,东面钟山,南面雨花台,北面幕府山等,一些重要制高点都在城外,这是城防的大忌。 朱元璋心中恼怒,不过,当时没有发作。回宫后,他让太监给负责筹划筑城的刘基送去了一盘橘子。刘基知道皇帝怪罪自己筹划失当,送橘子是恨不得将其剥皮抽筋吃肉之意,吓得连夜逃入茅山避祸。 尽管采取了种种有效的措施,到了朱元璋晚年,建在燕雀湖上的皇宫还是出现了地基下沉的现象。古代帝王修建宫殿,均就南低北高的地势而建,取意为步步升高,一代更比一代强,江山可以万代相传。 而明皇宫下沉后,呈现出南高北低的地势。宫城前昂后洼,总让人觉得形势不称。按照阴阳家的说话,这是绝后和亡国的征兆。对于迷信风水的朱元璋来说,这是一种不祥之兆,认为此对大明江山社稷极为不利。朱元璋本来就对建都南京感到有些美中不足,此时又添了一层心病。 洪武二十四年,朱元璋派太子朱标巡视关中,颇有迁都关中的打算。当时,明朝的主要威胁是蒙古草原上的北元残余力量。迁都西北,可以加强北方边防,安定边界。北平之所以没有被考虑,是因为朱元璋想留给最喜爱的第四子朱棣作封地。朱元璋第二子秦王对此事极有意见,因为倘若国都搬去西安,他就没有了封地。为此,朱元璋还将秦王拘禁起来,若不是太子朱标求情,差一点就废掉了秦王。 太子朱标详细考察了西安和洛阳,比较两地的地形,回来后向朱元璋献陕西地图。太子朱标个人比较倾向于选择西安为国都,因为西安曾经为唐朝国都,王气十足。 然而,世事难料,太子朱标于第二年就病逝了。本来有可能再次辉煌起来的西安,重新陷入黯淡的历史之中。 太子朱标壮年而逝,白发人送黑发人,年近七十的朱元璋受到沉重的打击,再也没有精力和心情考虑迁都的事情。他在当年年底亲自撰写的一篇《祀灶文》中,表达了万般无奈的心情:“朕经营天下数十年,事事按古就绪。惟宫城前昂后洼,形势不称。本欲迁都,今朕年老,精力已倦,又天下初定,不欲劳民。且兴废有数,只得听天。惟愿鉴朕此心,福其子孙。”一副听天由命的可怜相,听起来真是异常凄凉。这让人感慨,即使如同朱元璋一般手段狠毒、作风强硬的帝王,也有其力所不能及的事情。 朱元璋死后,自称最类父亲朱元璋、自诩朱元璋最为喜爱的四儿子燕王朱棣在朱元璋尸骨未寒之时就密谋造反,后发动战争,将他的亲侄儿朱允炆从皇位上赶了下来,自己当了皇帝,最终又将大明帝国的都城迁到了他的藩王大本营北平,也就是现在的北京城。 南京虽然失去了国都的地位,可到底是老朱苦心经营过的,朱棣的皇位来的原本就不正道,贸然迁都之后,却也不敢彻底废了南京的地位,便将南京称为陪读。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陪读这边的各部各司一应完备,往往那些得罪了皇帝,皇帝恨不得挫骨扬灰,方消心头之恨的,但是海内人望颇重,就连皇帝都不敢轻易砍了脑壳的,就被纷纷送到了这地方,虽说名分还在,但到底远离了北京,说起来也不过就是一份闲差。 历史上,李自成兵围北京城,就曾有大臣建议崇祯皇帝迁都南京,可崇祯皇帝是个有志气的,本着“不纳贡,不和亲,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基本原则,在煤山交代了性命。 后来南明小朝廷,那位最著名的混蛋皇帝弘光帝倒是曾在南京建都,只可惜也没能维持太长时间,就那金陵这虎踞龙盘的销金窝让给了满清鞑子。 李如楠前世就对这个地方充满了向往,那传说当中的扬州瘦马,秦淮八艳,在后世可是大名鼎鼎,只可惜现在才是万历朝,艳名远播的秦淮八艳的老爹老娘出生没有都还不好说呢。 不过南京到底是繁华之地,李如楠初一上岸就好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瞬间就花了眼。 他一穿越过来就被扔在了辽东那苦寒之地,就算见识过的最繁华的辽阳和这里相比,也真就是个草窝了。 往街上一走,空气之中弥漫着的都是一阵阵的脂粉气,亭台楼阁,丝竹声声,过真不愧是六朝古都。 李如楠两世为人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说傅成他们了,要不是李如楠还在,估计这帮苦惯了的泥腿子,早就一脑袋扎进脂粉堆了。 在这边玩了两天,李如楠总算还没忘记正经事,打法了傅成和冯仑两个去收购粮米,他则带着恩静三女来了一次自助旅游。 恩静三女也是兴奋的不得了,之前在海上遭遇海盗的事,也早就忘到了一边,反正身边跟着李如楠这个大金主,不担心没钱花,疯狂的烧瓶。 在辽东,就连胭脂水粉都是紧俏商品,到了南京可就不一样了,这里简直是才子佳人的天堂,只有想不到的,就没有买不到的,仅仅一天的工夫,李如楠就觉得自己小腿肌肉异常发达了。 前世总羡慕人家能俊男陪着大美女逛街炫富,现在轮到他了,当真是苦不堪言。 好歹找了个借口就逃之夭夭了,说起来李如楠还真是有正经事,之前几天玩的疯了,都忘记了到了南京想要办成大事,有一个人是必须要见的。 ------------ 第二十三章 逃了 更新时间:2013-10-04 隆平侯府上,李如楠一脸恭敬宛如小媳妇一般的坐在下垂手,堂上一个留着三缕长髯,面色白净的中年人,正是南京兵部尚书隆平侯张维演。 说是兵部尚书,执掌着陪都的一方兵权,可谁都知道,这位隆平侯手上要是能凑齐一百个能打仗的兵,就算难得。 张维演在历史上默默无名,可他老豆老隆平侯张时彻可是个大大有名的存在,正是因为张大大的存在,让大明朝武功鼎盛的假象被残酷的打破,他本人也差点儿被愤怒的嘉靖皇帝给抽筋扒皮。 嘉靖三十四年,一伙仅有五十三人的倭寇,洗劫浙、皖、苏三省,攻掠杭、严、徽、宁、太平等州县二十余处,直逼留都南京城下。这股倭寇暴走数千里,杀死杀伤四五千官兵,历时八十余日,才被绝对优势的明军围歼。 这个事件很有名,无论在当时还是后世都是个经典的段子,说者眉飞色舞,听者瞠目结舌,最后总要再追问一句:是真的吗? 还真就是真的。 这股来自日本的倭寇是从浙江绍兴上虞县登岸的,时年为嘉靖三十四年。上岸后他们一路暴走,遇小县城就攻打,遇官兵就搏杀。 《明史?日本传》里的记载用了大量的动词:“突犯会稽县,流劫杭州,突徽州歙县,至绩溪、旌德,屠掠过泾县,趋南陵,至芜湖。烧南岸,趋太平府,犯江宁镇,直趋南京。” 这股倭寇给人印象最深的,当属他们特种部队一样的战斗力。 《筹海图编》里称:“盖此五十三人者,滑而有谋,猛而善斗,殆贼中之精选,非常贼也!” 南陵之战,芜湖县丞陈一道父子率领芜湖“骁健”,力战独进,全部战死。江宁镇之战,明军指挥朱襄、蒋升率众迎拒,结果呢? 不能御,襄战死,升被创坠马,官兵死者三百余人。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股倭寇攻打南陵县城的战斗中,一共四个县的官兵包围了他们,官军“引弓射之,贼悉手接其矢,诸军相顾愕贻,逐俱溃。” 这段记载出自《明世宗实录》,个个能手接飞矢,除了明军弓软无力,倭寇的武艺之强确然无疑,难怪官军愕然后一起崩溃。 这股倭寇窜到南京后,开始了最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一一丫挺们居然不知死的开始攻城了! 《明史》记载:“贼逐直趋南京,其酋衣红乘马张黄盖整,众犯大安德门,我兵自城上以火铳击之,贼沿外城小安德门、夹岗等门,往来窥觇会城中,获其所,遣谍者,贼乃引众由铺岗趋祩陵关而去。” 南京可是大明朝的陪都,老朱同志经营了多年,就算是朱棣这个逆子贰臣后来造反,把都城迁往了北京,南京这边的地位也没见下降多少。 当真称得上是城坚墙厚,守城兵力就算刨去空额,也不下万余,周边卫所明军姑且不论。但就是这样区区五十来个倭寇,居然敢肆无忌惮的进攻,其首领穿红衣,乘马张黄盖,好整以暇来回指挥,真是令人骇异又好笑。 突遭袭击,南京举城鼎沸,时任南京兵部尚书的张时彻匆忙下令关闭城门,并命令市民自备粮械,登城守卫。 关于攻城的详细情况,时任南京翰林院孔目的文人何良俊,在笔记里记载道:“贼才五十三人耳。南京兵与之相对两阵,杀二把总指挥,军士死者八九百,此五十三人不折一人而去。南京十三门紧闭,倾城百姓皆点上城,堂上诸老与各司属分守各门,虽贼退尚不敢解严。夫京城守备不可谓不密,平日诸勋贵骑从呵拥交驰于道,军卒月请粮八万,正为今日尔。今以五十三暴客扣门,即张皇如此,宁不大为朝廷之辱耶?” 当然经过了大明朝的精英们周密部署,拼死抗争,这股嚣张的倭寇,最终的下场是被全歼了。 八月,这股倭寇在官兵追击下,越过武进县境,抵达无锡慧山寺,一昼夜狂奔一百八十余里。 这时的浒墅关防线,苏松巡抚曹邦辅、副使王崇古率领佥事董邦政、指挥张大纲、把总娄宇等,督率数千官兵,在陆地、太湖边布下了天罗地网。之所以杀鸡用牛刀,实在是这股倭寇闹的动静过大,不剿灭无以上报皇恩,下对黎民。 以逸待劳的官军终于和疲惫不堪的倭寇接战了,在吴林庙官军擒斩了二十七人,剩下的倭寇逃横泾前马桥,躲进一间民舍。 官军团团包围民居用火攻,倭寇抵挡不住拼命杀出一条血路,跑出一大段路后,四散藏在田禾中。官军头目看见田里草露微动,就让手下齐声大喊:“贼人躲在田里!”草木皆兵的倭寇受惊奔出,被悉数擒杀,没有逃掉一人。 这股倭寇的最终战绩是:横行三省共八十余日,杀死杀伤官兵四五千人,包括明朝一御史、一县丞、二指挥、二把总。 当真是牛逼的不得了,就算立场坚定的李如楠都不得不感叹一声:了得! 关于这股倭寇的身份,和他们只攻击城池和官军的自杀式行为,一直是个谜团。有人曾猜测这些是日本侦察兵,意在大举入寇,尚有一定道理。 不管怎样,谜一样的五十三个倭寇,用他们如入无人之境的三千里暴走,扯掉了大明官军最后一块遮羞布,将大明军事上的羞处,赤裸裸的暴露在嘉靖三十四年的那个夏天。 而指挥这场大战的就是眼前这位隆平侯的老爹,之所以后来张时彻没死,爵位还传到了张维演的手里,谁让人家是南京的守备,谁让南京有钱呢。 张维演咳嗽了一下,终于开腔了:“听人言,李指挥在朝鲜立下了盖世功勋,曾杀得倭寇望风鼠窜,不敢衅李指挥虎威,当真是少年英雄!” 李如楠尽管不耐烦,却也不能不应付着,人家是南京守备尚书,这地盘儿人家才是老大,说起来也真是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他辛辛苦苦的在朝鲜拼命,最后却只得一个金州卫,可人家张维演就因为有个好爹,就能占据着南京这么一块福地。 李如楠这次过来,李如松实现就交代过了,让他来拜见张维演,双方拉拉关系,走走后门,好把事情尽早给办了。 当初宁夏平叛,李如松和张维演曾在一起合作过,也算是有些交情,要不然李如楠一个小小的指挥使,如何能入得了隆平侯的法眼。 “大人谬攒了,皆是圣上鸿福护佑,末将才能小有斩获!” 张维演笑了笑道:“也算是不差了,倭寇侵朝,本官也曾上书万岁爷,请求带兵出战,只可惜万岁爷怜惜本官体弱,不曾应允,说起来也是可惜!” 李如楠听着差点儿感动的哭了,不是因为张维演一颗为国为民的心,而是感动于万历皇帝慧眼识人,透过外相一眼就看到了本质,知道隆平侯家里转好出酒囊饭袋,要是真让这位隆平侯去了,做了主帅的话,他们这些个当兵的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张维演大人似乎是说上了瘾头,接着又道:“嘉靖三十四年,家父也曾于这南京城外与倭寇鏖战,当时杀得真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李如楠傻了眼,听着这位隆平侯吹泡泡,不禁一阵阵的感叹,也不知道这隆平侯是心宽,还是没羞没臊,那么丢脸的事,居然还敢拿出来显摆,这脸皮的厚度,也当真是不可估量了。 好不容易等张维演说的累了,李如楠忙插话道:“先隆平侯的功绩,末将听着也是心驰神往,隆平侯爷!末将此番前来,乃是有一桩要事,末将蒙万岁爷隆恩,敕封金州卫指挥使,然地方不净,歹人为祸,黎民百姓深受其害,衣不遮体,食不果腹,若是在不想办法的话,只怕就要饿死人命!末将来南京,便是想着收购些许粮米,周济一下百姓,只是此事干系重大,还需隆平侯爷给予方便!” 粮食那也属于战争物资,李如楠要是没有人作保就大肆收购的话,到时候,一旦被人捅上去,也是麻烦,李如松这才让他来找张维演。 张维演闻言,捻着胡须道:“这事却不好办!你虽然是一番好心,可粮食到底是朝廷之重,却也不能让你肆意收购的!” 李如楠也知道张维演是什么意思,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别进来,要是放在以前,李如楠还真不惯着这个臭毛病,但是现在他的心境也成熟了不少,知道这就是大明朝官场的惯例了。 对着来顺使了个眼色,来顺会意,连忙将准备好的礼品奉上,其实倒也不是李如楠的,都是那朝鲜国王李昖的赞助,不过李昖这个大金主可不知道,几代人积攒下来的财富,都被李如楠给占了去。 张维演斜着眼睛看了一下,顿时心花怒放,什么交情,哪里有这些金珠宝贝来的好,原本还道貌岸然的,这会儿笑的一张老脸都皱成了菊花状:“客气了!李指挥客气啦!本官和令兄乃是至交好友,何须如此,何须如此,这不是太见外了吗?” 有钱开路,事情果然就顺利多了,李如楠要大肆收购粮食,自然一概照准,甚至还表示能从南京库府之中,低价出售一批给李如楠。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李如楠自然是一清二楚,无非就是劫国家的富,济他自己的贫,李如楠也没什么不答应的,花花轿子人人抬,张维演都不害怕,他有什么可担心的。 事情办的顺利,李如楠也是心情大好,但是很快,他的好心情,就被人给破坏了。 海狸子汪道伦居然逃走了。 看着跪倒在面前的孙武,孙文两个,李如楠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原本汪道伦是被押解在船上的,就交给孙武,孙文兄弟两个看守,船上更有不少水夫,亲兵,这等严密的防守,居然都能让汪道伦逃了。 “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李如楠寒着脸,看他的模样,气的都要杀人了。 李如楠岂能不气,汪道伦在他的手上,他就不用担心海盗打劫,现在汪道伦逃了,两个人之间的仇已经做的深了,汪道伦岂能善罢甘休,到时候肯定是要报复的。 到了海上,李如楠纵然不怕死,可他如何是汪道伦的对手,人家是海盗王,他是个旱鸭子,怎么打? 更何况到时候回程,船上还载着金州卫救命的粮食,一旦出了纰漏的话,金州卫可就真的要大乱了,金州卫可是李如楠的根基,如何能乱得? 孙武,孙文两个哭丧着脸,对视了一眼,还是孙武道:“少爷!都是小人看管不利,请少爷责罚!” 责罚! 李如楠怒极反笑,道:“我现在就是要了你的狗命,又有什么用!” 原来昨日,孙武,孙文两个终究还是乃不过南京的繁华,居然偷偷上岸,到了酒肆去吃酒,将看守汪道伦的任务交给了那些水夫。 汪道伦一身的本事,有孙武,孙文这两个凶人看守,或许还出不了乱子,一般的水夫如何是他的对手,结果被他趁着送饭的机会,杀了两个守卫,逃之夭夭。 等孙武,孙文两个一身酒气的回来之后,汪道伦早就逃的没了影子,两人登时被吓得醒了酒,撒开人手四处去追捕,可是哪里追得上。 汪道伦生性狡猾,一旦脱困,谁还能奈何得了他。 两人知道闯了大祸,这才急匆匆的来向李如楠请罪,可请罪有什么用,汪道伦逃了,大海上都是他的天下,就算李如楠这边粮食采办的顺利,如何能从海路运得回去。 “你们两个混账东西,老子什么时候亏待了你们,让你们去贪那一口黄汤,现在好了,所有人的性命可全都要交代在你们这两个混账东西的手里了!” 孙武,孙文两个也知道闯大祸了,跪在李如楠面前,只是请罪。 ------------ 第二十四章 定计 更新时间:2013-10-04 海狸子竟然逃走,这下事情可大条了,李如楠虽然不惧怕海狸子的势力庞大,更不在乎他那个“必有后报”,可问题是,采办来的粮食怎么办? 到时候回去走海路的话,要是再撞见了,想依样画葫芦,再来一出脱险,估计是不大可能了,说不定到时候海狸子一顿火炮轰过来,他这边连台本都还没写好,就被轰成了渣渣。 孙武,孙文两人满脸的自责,跪在李如楠的面前,一个劲儿的请求李如楠处罚。 “都起来吧!”李如楠不耐烦的说道,“事已至此,就算是处罚你们还有什么用,现在要紧的是想想办法,该怎么回去!” 现在李如楠的手上可都是金州卫百姓救命的粮食,要是运不会去的话,到时候,金州卫非天下大乱不可。 可是现在海路显然是走不通了,在海上,别说是他李如楠,就是大明朝都是海狸子的对手,丰臣秀吉牛不牛,遇见了海狸子,一样要绕道走。 说海狸子汪道伦是海上霸主都不为过,这人比他老爹汪直更狠,杀起人来决不手软,此前栽在了李如楠的手里,心里还指不定怎么狠呢。 要是在遇见,就算李如楠能无耻到把恩静三女拱手奉上,估计也是不行,要是在陆地上,李如楠自然不在乎海狸子,就算是他麾下的海盗全都上岸,李如楠也能在千军万马之中,杀个七进七出,可是在海上的话,那里可不是李如楠的天下。 这时傅成道:“大人!如今这海狸子逃了,定然会伺机报复,依着标下来看,倒不如放弃海路,咱们走陆路回去,让那海狸子扑个空!” 李如楠听了,正要点头答应,再一想却又连连摇头,道:“这个只怕是不行,那海狸子逃走,必然会派人过来,监视着我等,要是走陆路的话,难保他不上岸来纠缠,到时候回去的晚了,金州卫的百姓断了粮,也是桩麻烦事,况且那海狸子猖狂,听人说不单单是在海上,陆地上也一样无所顾忌,这要是被其半路拦截,我等纵然能脱身,这么多粮食只怕也保不住!” 况且要是走陆路的话,这五条福船怎么办? 这可是李如楠的宝贝,千金难换的,真要让他舍弃,他还真舍不得。 巩志闻言,在一旁吵着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少爷!倒不如便从海上走,小的就不相信那海狸子当真是三头六臂,我们也无需怕了他,他要敢来,大不了拼命!” 拼命!? 那也要有的拼才行啊! 人家有大炮,李如楠有吗? 到时候真撞见了,也只有被轰的份,吃亏的买卖李如楠不做,肯定不能做。 陆路担心拦截,海路又怕撞进海狸子的口袋阵,李如楠皱眉思索着,突然眼睛一亮,道:“傅成!” 傅成忙应道:“标下在!” 李如楠吩咐道:“咱们兵分两路,你带人沿着陆路,押送粮食回返金州卫,我带人走海路,吸引海狸子的注意力,海狸子肯定想不到咱们会分开走,到时候一定会在海上拦截,你便能以最快的速度,返回金州卫!” 傅成一听,忙跳了起来道:“大人!这个~~~~~~标下无论如何也不能应允!让大人去冒险吸引海狸子,反倒让标下去走太平路,不成!决计不成!大人要是打算兵分两路的话,标下愿意去吸引海狸子,大人押送粮草从陆路回去!” 傅成道李如楠不想这么安排吗? 可是让别人去送死的话,李如楠这个要面子的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况且他也不是真的打算蛮干,就凭着这五艘福船去和海狸子拼命,李如楠还没傻到那个份上。 “这事我订下了,你只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是了,别的无需多言!” 眼下人多嘴杂,李如楠也不放心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只得依着身份强压:“你要记住,那些粮食可都是救命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将粮食平安送回金州卫,要是半路出了差错,我一样不饶你。” 傅成一脸的为难:“大人若是非要如此安排,标下不敢不依从,只是回去之后,让标下如何交代啊!” 李如楠一摆手道:“这个不用你管,你只要将粮食平安送回去,就是你大功一件,少则三月,多则半年,我定然返回金州卫,到时候要是让我知道金州卫饿死了一个百姓,你和孙承宗,我一并处理!可记下了!” 傅成心中感动,他知道李如楠这般安排分明就是把危险留给了他自己,反倒将阳光大道交给了他来走。 “大人放心,要是少了一粒粮食,标下提头来见!” 李如楠一笑,道:“老子才不要你的狗头,还是你自家留着喝酒吃肉的好,就这么订下了,你这就去寻镖师准备,只等来日我这边出海,你便带着粮食返回金州卫!” 计较已定,李如楠这边也要安排一番了,要兵分两路,他走海路自然十分不安全,恩静三女肯定是不能带上的,到时候出了危险的话,李如楠非后悔死不可。 可李如楠这边刚提出来,一向安静的恩静第一个就提出了反对,她的理由还是一样:“居丽姐姐让我保护你的!” 李如楠闻言,不禁苦笑,道:“难道在你眼中,我就是个小孩子不成,还时时的要人保护才行,此行千难万险,要是你们出了事,我回去之后如何向居丽交代,还是不要争了,你们都不在我身边,我才能放开手脚,到时候和那海狸子在大海之上,好好的周旋一番!要是你们当真被他掳了去,岂不是要让我良心不安一辈子啊!” 一旁的孝敏闻言,说道:“可你要是出了事,我们将来该怎么办?” 这句话一说出来,孝敏的脸都不仅红了,恩静脸色微变,看向孝敏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李如楠却没注意到几女的眼神变化,能被一个女人当成依靠,作为男人,没有什么是比这个更加自豪的了,闻言道:“你们放心,我这条性命可是金贵的很,轻易不能给了别人,多则半年,少则三月,我便能会金州卫,那海狸子在海上虽然势大,可要想留住我,却也不是那么容易,你们只管放宽心和傅成返回金州卫,要是我逾期不归的话,你们就回返铁岭,去找居丽!” 李如楠这话分明就是在交代后事了,他虽然有了安排计划,可是对手是狡猾的海狸子,能在他的严密看护之下,都逃了出去,这个对手不容小觑。 就算是李如楠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恩静听出了李如楠的弦外之音,道:“少爷既然这般说,我也不能再劝,就让孝敏,智妍他们跟随傅成将军返回金州卫,我留在少爷身边,随行保护!” 智妍也抢着道:“我不!我也要和少爷在一起!” 恩静急道:“智妍!我们这次不是出去玩,要是闹不好的话,就会丢了性命,你的武艺不行,留下来,一旦遇着了危险,我还要分心照顾你,万一少爷出了事,我们如何担待得起!” 智妍虽然平日里经常耍个小性子,可是这会儿却也知道事情紧急,不敢在执拗,只是低着头,一脸的不满,却也不再说话。 恩静接着道:“少爷!还是让我跟着你吧!要是有了危险,多一个人,也能多出一份力!” 李如楠知道恩静是个有主见了,她一旦认准了的事情,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去,只得点头道:“好吧!我答应了就是!” 这边李如楠在安排,另一边的傅成也在可着南京城寻找镖师,这会儿的镖行十分兴旺,天下不太平,到处天灾人祸的,不少活不下去的百姓,也只能聚众为盗,反倒是给镖行提供了不少发展的良机。 没两天的功夫,傅成就找好了南京城中最好的两家镖行联保,两家镖行主事的一听,是要运送一些粮食去北边,赈济灾民的,自然也没有二话,当即就应了下来,江湖人江湖事,他们虽然不在官场,可却也都是慷慨豪迈之辈,如今居然有当官的愿意散尽家财,去救济百姓,这事本身就十分难得。 李如楠也见了两家镖行的主事,见两人都是豪爽可靠之人,倒也放心,又将事情托付了一番,他也要准备出海了。 李如楠很清楚,现在肯定有不少双眼睛在盯着他看,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海狸子的眼睛,这种将生死交在别人手中的感觉,让他十分不爽,也下定了决定,早晚要大力发展海军,将今日的耻辱,来日百倍千倍的还给那个海狸子。 大船出海当天,只见码头上人头涌动,无数的民夫脚力将一个个麻包扛上了船。装载已毕,大船扬帆出海。 李如楠的船队,这边刚刚离开南京,在琉球的海狸子就得到了讯息。 “你们可看清楚了,那李如楠果真离开了南京,朝着北边去了!” 一个身材矮小,头上裹着红巾的海盗小头目道:“小人看的真真切切,那李如楠在江淮一代大肆采购来的粮食全都装上了船,昨日就离了南京朝着北边去了!” 汪道伦闻言,兴奋的站了起来,道:“好!果然是个有胆色的,居然还敢来海上,他既然来找死,可就怨不得我了,传令下去,大小头领倾巢出动,这次无论如何也要结果了他,以报被辱之仇!” 海狸子汪道伦为了报仇,纠集了归附于他的所有海盗,另一边的李如楠刚一离开了南京,突然下令转向,不再北上,转而南下。 “少爷!我们不回金州卫了吗?”来顺满心疑惑的问道。 李如楠没好气的一笑,道:“回金州卫?你是嫌你家少爷我死的慢是怎么着,这会儿说不定那海狸子就在前面已经布下了口袋阵,这会儿北上,那岂不是找死。” 来顺还是不明所以,问道:“可是我们南下又能去什么地方,这南辕北辙的,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 去什么地方? “泉州!” 从一开始,李如楠的打算就是去泉州,他已经打听清楚了,泉州那边是另一伙海盗的势力范围,海狸子虽然势大,可轻易也不敢踩过界,况且只要去了泉州,总能遇上些洋夷,到时候买些火炮装在船上,就算是再遇上海狸子,也不至于没有自保之力。 “少爷!海上风大,还是进船舱歇息吧!”恩静说着,将孝敏做的披风给李如楠披在了肩上。 李如楠紧了紧,点点头,道:“好!来顺!传令下去!所有人严加戒备,了望哨上不能缺了人,一定都给老子盯紧了,千千万万可不能出了差错!” 李如楠离开南京的第三天,傅成这边也要出发了,随行护送的除了数百镖师,还有李锋率领的将军卫队。 这些粮食才是最要紧的,为此李如楠都不惜将李锋留下护送,反正将军卫队到了海上,实力也是大打折扣,既然如此,还不如留给傅成的好。 “傅成将军!都已经准备停当,随时可以出发!”李锋虽然统率着将军卫队,但是身份确实李如楠的家丁亲兵,不在品级之内。 傅成点点头,道:“既然都准备好了,我们这就出发,早早的回了金州卫,也好让甘宁早早出海去接应大人!” 傅成的心里也有了盘算,只要能回了金州卫,就让甘宁出海去寻李如楠,甘宁是水战好手,纵然那海狸子汪道伦势大,想来甘宁也能应付,况且甘宁和登州水师提督孙元华有些交情,到时候也是一个助力。 车队出发,南京守备这边,李如楠早早的就疏通好了关系,倒也没人阻拦,一应的凭引官信都是齐全的。 他们这边兵分两路,只是苦了海狸子汪道伦,在海上等了一天的工夫也没见李如楠来自投罗网。 这时一条小船驶了过来,站在船头的正是汪道伦麾下四大天王之一的覆海王马六,上了汪道伦的大船,急道:“首领!我们全都上当了,那李如楠离了南京并不曾往北去,反而折返去了南边!咱们全都被他给耍了!” ------------ 第二十五章 海盗王令 更新时间:2013-10-04 海狸子汪道伦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费尽心思的掏出牢笼,实指望能报仇雪恨,他堂堂海盗王,就算是那些大明朝的高官听到他的名字都要瑟瑟发抖,日本的太阁丰臣秀吉都要对他毕恭毕敬,现在一个小小的指挥使都敢无视他的存在,这如何得了。 他带着人等在半路,就是打算要将李如楠等人挫骨扬灰,什么福船,什么美人,他通通不要了,他就是要报仇。 可现在李如楠又耍了他一道,出海之后没有北上,反而折返向南,让他这势大力沉的一拳,抡在了棉花包上,这份郁闷可想而知。 马六见汪道伦的脸色阴沉,心里也是战战兢兢,小声问道:“首领!这下该怎么办?总不能放过那个王八蛋!” 汪道伦想着想着居然笑了起来,道:“他倒是好算计,知道我会在半路等着他,不过他以为往难逃,我就没办法了,他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可笑!传令下去,船队向南追击,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宰了那小子,将他挫骨扬灰方消我心头之恨!” 马六转身就要去,站在汪道伦身旁,四大天王的另一人闹海王小林满男却将他拦住了:“首领!要是那李如楠逃去泉州的话,那边可是巡海夜叉刘三牧的地盘,我们这般闯进去,只怕会引起他的不满!” 汪道伦狂妄的一笑,道:“你也太小心了些,我要去寻仇,刘三牧有几个胆子敢阻拦我!” 小林满男道:“首领说的是,可是首领,小人听说刘三牧最近和红番人走得很近,还买了不少新式的火炮,真要是因为这件事闹起来,只怕得不偿失啊!” 汪道伦闻言,沉吟了一阵,也觉得小林满男说得有道理,道:“你说的不错,都是在海上混饭吃的,彼此还是留些颜面的好,可要是就这么忍下这口气,实在是不甘心!” 小林满男道:“首领!何不动用那海盗王令!” 汪道伦闻言,眼睛顿时一亮,道:“好!传令下去,船队向南行使,返回琉球,马六!你带着我的海盗王令去寻那刘三牧,让他擒住那李如楠等人,交给我!” 马六闻言,双手毕恭毕敬的接过汪道伦递过来的一块令牌这块令牌非金非银,不过是块木头的,但却是有来历的。 当初汪直纵横四海之时,被天下的海盗尊为海盗王,一同决意给了汪直这块海盗王令,传言海盗王令一出,天下的海盗都要闻令行事,不得违背。 虽说汪道伦和刘三牧各霸一方,彼此之间还时有龌龊,可是见着这海盗王令,就算是刘三牧再怎么不情愿,也要奉令行事。 汪道伦这边带着人返回琉球,坐等刘三牧将李如楠等人送上门来,马六则拿着海盗王令去寻刘三牧。 刘三牧是大明朝南海一代势力最大的海盗,势力虽然和汪道伦相比要差上一些,却也是凶名昭彰,不过这人是个看家护院的料,汪道伦的势力遍布亚洲,可他却只盯着中国南海这么一块,也不说尝试一下去国外耍耍威风。 停船之地倒也好找,就在后世十分有名的钓鱼岛,可笑后世的小日本费尽心思的要霸占这座小岛,却不知道早在这会儿钓鱼岛就已经成了刘三牧的海盗窝。 钓鱼岛虽然不大,可被刘三牧经营的仿佛铁通一般,大明朝的水师几次派兵征剿,结果都被刘三牧杀得大败而回。 如今这刘三牧麾下也聚集了五六百条大船,三万多海盗,可以说独霸一方,任谁也不敢看清了他。 刘三牧倒不是不想将势力扩张,只是无论往南往北都是汪道伦的地盘,他几番争斗,虽然互有胜负,但是却总是不能一击制胜,如今的年纪大了,心也就淡了,一些事情也都交给了他的两个儿子刘岩,刘正打理,他则安心的在钓鱼岛上享受荣华富贵。 时不时的还要上岸去走走,沿海一些地方的官府虽然都知道他,可是却谁也不敢捉拿,当初那个正义感大爆发的御史擒杀了汪直,结果引得倭寇滋扰海疆十多年,将原本富庶的沿海地带折腾的满目疮痍,现在谁还敢胡乱动弹。 这次刚好是从江浙一代游玩了一番,觉得累了才乘船返回了钓鱼岛,结果刚一上岛,就听属下人说汪道伦派人过来了。 刘三牧心头一阵纳闷:“老子和那汪道伦一向没有来往,他怎的派人过来!?可有什么书信,信物之类的!” 属下人忙道:“大当家的!来人自称是海狸子麾下什么四大天王的覆海王马六,还带着什么海盗王令!” 海盗王令都是老一辈人口口相传的,那些年轻海盗哪里知道,说起来轻松,可是刘三牧听到耳朵里,却陡然变了脸色。 “将来人带进来,再把管事的都叫到议事厅,冤家上门来了!” 属下听不明白,也不管多问,急匆匆的去了,不多时各个管事的全都到了,刘三牧将事情一说。 刘岩当先道:“什么海盗王令,不过是当年汪直势大,众家在海上做生意的不敢招惹他,这才编造出来哄哄汪家的,难道那海狸子还当了真,真打算用一块破木头,就让咱们替他们去办事。” 刘正也跟着道:“爹!将人轰走也就是了,大家伙都在忙着发财,谁有功夫搭理他们那些害了失心疯的,什么海盗王令,孩儿是没听说过,汪道伦想要差使咱们刘家,也要看看他的拳头硬不硬!” 其他人也是一阵吵闹,刘三牧面无表情,转头看向了一旁的一个老者:“宋老爹!您看这件事!?” 被刘三牧称作宋老爹的乃是他们这伙势力的二号人物,当初刘三牧父亲当权的时候,他就是军师,名唤宋海,原本是浙江的一个铁匠,在家里被贪官盘剥活不下去了,这才出海做了营生。 “远来是客,还是见见的好,汪道伦虽然比不得他老子威风,却也势大,不可让他抓住了把柄!况且海盗王令,当初是二十七户大当家联名送上的,要是我们不接的话,只怕这海上的伙计们,也要有话说了!” 刘三牧点了点头,道:“老爹说得有理,来人啊!将那来人带进来!” ------------ 第二十六章 大明使臣 更新时间:2013-10-05 要说还是老人有件事,听着刘岩,刘正两个说话,刘三牧要是当真拒接海盗王令,那样一来,他的势力可就成了众矢之的了。 刘三牧纵横大明海疆,所占据的地盘是最为附属的南海一代,单单是那些往来商船每年的孝敬,就足以让无数人眼红了。 刘三牧要是犯了众怒的话,到时候群起而攻,他就算是势力庞大也应付不来,说不定还要便宜了别人。 不多时,马六被带了进来,他虽然是汪道伦的人,却也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见着刘三牧恭恭敬敬的按着江湖规矩行了一礼。 “小人马六见过刘大当家!” 刘三牧嘿嘿一笑,道:“早就听人说汪大当家手下有四大天王,最器重的就是覆海王,今日见着马家兄弟,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当真是一等一的豪杰!” 马六可不敢把刘三牧的话当真,忙道:“刘大当家过奖了,这海上讨生活的,谁不知道巡海夜叉的威名,就是我家首领,对刘大当家也是景仰不已的。” 刘三牧哈哈大笑道:“马家兄弟!这客套话就免了吧,都是做那刀头添血生意的,又不是读书考状元,这般恭维来,恭维去的,也没啥意思,汪大当家让兄弟来的意思,还是照实说了的好!” 马六将海盗王令捧在手上,道:“刘大当家!可还记得这件物事!?” 刘三牧的脸色微微一变,干笑道:“海盗王令!这是当初众家兄弟敬佩老当家威名,特意奉上的,我如何会不记得!” 马六一笑,道:“刘大当家记得就好!如今却是有一桩麻烦事,要请刘大当家帮忙。” 接着马六就把李如楠的事说了一遍,刘三牧听着虽然表面上装作义愤填膺,但心里其实早就乐开了花,他被汪家压制了多少年了,如今冒出了一个愣头青,居然替他出了这口恶气,他岂能不喜。 不过面子上的事,还是要照顾到:“居然有这等事,汪大当家的意思是,那娃娃如今进了我的地盘,想要让我将他擒了送过去?” 马六道:“正是此意,原本我家首领的意思是不劳烦刘大当家的,可是这南海一代毕竟是刘大当家的地盘,我家首领又不好越界抓人,以免造成误会,到时候一旦引起两家纷争,总归不好!” 马六这话说的,威胁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刘三牧是个精明的人,哪能听不出来,冷笑一声道:“既然他海狸子这么大的本事,又何必请出海盗王令来!” 马六道:“刘大当家的意思是,不愿意帮这个忙!” 刘三牧哪能受得了这种威胁,当即就要应是,宋海急忙将他拦住,道:“既然海盗王令来了,我家首领岂能不照办,只是大海茫茫,要抓个人谈何容易,好!这件事我们接下了,还请这位兄弟回去,回禀汪大当家,静候佳音就是!” 马六闻言一喜,再一拱手,转身便走。 刘三牧等马六走了,气道:“宋老爹!我巡海夜叉在江湖上也是有名号的,如今岂能受了那海狸子的窝囊气,要是传扬出去,我的面子往哪里搁!” 宋海道:“大当家的!且不要着急,这件事我等办的成,办不成,海狸子还当真能为了这事和我们为难?况且老夫想起一件事来,或许能够从中渔利,到时候打破海狸子一家独大的局面,也不是不可能!” 刘三牧闻言,顿时来了兴趣,道:“有何主意,宋老爹请说!” 宋海捻着胡子道:“听那马六说,李如楠乃是朝廷命官,一方镇守使,如今却已经和海狸子结下了死仇,大当家的!若是我们能交好李如楠,未必就不是一个助力!他既然能造出福船来,想来也是小有势力的,到时候我们只需要坐观他们两家争斗,那李如楠有朝廷撑腰,只要让他平安返回,必然会伺机报复海狸子,海狸子一旦被李如楠纠缠住,南洋一代,他可就无能为力了!” 刘三牧闻言,皱着粗黑的眉头道:“宋老爹这主意好到是好,只是我等要是对海狸子动手,只怕这道义上~~~~~~~~~” 宋海闻言笑道:“大当家!道义能值几个钱,当初那汪直还不是一样恃强凌弱,才有了日后的基业,那海狸子还不是杀了他的几个兄弟,才占了汪直打下的江山,如今他的势力最大,自然没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可一旦他招惹上了官府,到时候必然群起而攻,谁动作快,谁吃的就多,谁动作慢,别说吃不吃得着,没准还有性命之忧!” 刘三牧点了点头,道:“宋老爹说得有理!那我们接下来可是要去向那李如楠示好?” 宋海摇头道:“不行!这南海虽说是咱们的地盘,可海狸子势大,难保没有他的眼线,一旦被他抓住把柄,我们可就危险了,海狸子不是让我们去抓人吗?那我们就去抓,不过这抓的着,抓不着那可就不能怪我们了,到时候只要能让那李如楠平安离开我们的势力范围,他要是个有福气的,自然能回到老巢,要是回不去,就算他命歹。” 暂且不提李如楠这边跨海远逃,与此同时的对马岛上,大明朝的议和使团,当然也可以叫册封使团。 这就要看万历皇帝和丰臣秀吉怎了理解了,原本双方和谈的条件差了十万八千里,可是挨不住其中有人搅事啊! 小西行长和沈惟敬两人暗中合计了一番,都觉到明日双方根本说不到一块,就算是谈也是鸡同鸭讲,万一西洋镜被揭穿的话,说不定又要大动干戈。 沈惟敬现在满心想着的都是,怎么才能促成这次和谈,成就无上的功勋,小西行长也是一样想着日后的明日贸易,所能带来的巨大利润,就连亲生儿子的大仇,都忘到了一边。 于是,这两位能人就擅作主张,两边挡驾两边瞒,沈惟敬忽悠着正使李宗城相信了丰臣秀吉的和谈诚意,并且希望大明朝对丰臣秀吉封王。 为此,这两个中日“友好人士”胆大心细,伪造了一份以丰臣秀吉名义写的降表。万历皇帝一看,鼻涕泡都乐出来了,当即下旨,一概照准,此时明廷上上下下仍旧是惯有的旧思维,把日本当作与朝鲜一样的藩属国待之。 万历皇帝降下了圣旨,封丰臣秀吉为日本国王,册文牛逼哄哄,很值一观: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圣仁广运,凡天复地载,莫不尊亲;帝命溥将,暨海隅日出,罔不率俾。昔我皇祖,诞育多方。龟纽龙章,远赐扶桑之域;贞珉大篆,荣施镇国之山。嗣以海波之扬,偶致风占之隔。当兹盛际,宜讃彜章。咨尔丰臣平秀吉,崛起海邦,知尊中国。西驰一介之使,欣慕来同。北叩万里之关,肯求内附。情既坚于恭顺,恩可靳于柔怀。兹特封尔为日本国王,赐之诰命。于戏!龙贲芝函,袭冠裳于海表,风行卉服,固藩卫于天朝,尔其念臣职之当修,恪循要束;感皇恩之已渥,无替款诚。祗服纶言,永尊声教。钦哉! 好家伙!满篇都是牛逼轰轰的天朝上国自居,将小日本当成了屁屁,按着万历皇帝的想法,这么大的恩典,丰臣秀吉还不把脑袋磕出血来啊! 于是,万历皇帝派临淮侯李宗城为册封使,沈惟敬作陪,携赦书前往日本去封丰臣秀吉。路过釜山时,沈惟敬与小西行长私下合计,怕两个人左右欺瞒的事情露馅,就暗中告知小西行长的女婿对马岛主宗义智先留明使在岛上,然后,小西行长与沈惟敬一起软硬兼施,迫使朝鲜国王李昖答应派大臣前往日本,与明使一起向丰臣秀吉“谢罪”。 本来,这场大戏丝丝入扣,进行到这里十分顺利,李宗城只要到日本京城后走走过场,回国一汇报,万事大吉。 岂料,就在对马岛上出了问题,李宗城这个皇亲就是个大色鬼一枚,酒席间他见对马岛主宗义智夫人漂亮,又穿着大乳罩子搭在背后的和服含羞乱扭给自己敬酒,淫心辄起,当场就要霸王硬上弓,奸污日本娘们。 宗义智也是个热血男儿,见自己的老婆要被人给强上,那还能答应,登时大怒,拨刀断喝,就要在了李宗城泄愤,被家臣好说歹说的拦住了。 酒醒后,李宗城也不是个傻大胆,相反这厮的胆量小的很袖珍,怕被日本人宰了,连夜狂逃回朝鲜,途中连封册的诏书和金印都弄丢了。 万历皇帝得知后大怒,北京城什么漂亮姐儿没有啊!居然急色级成了这个德行,把人都丢到日本去了,先处置了李宗城,可是册封的事,也要有人做才行啊!没奈何,万历皇帝只能升任老李原来的副使杨方亭为正使,以沈惟敬为副使,再次从朝鲜渡海册封。 可这个杨方亭不必李宗城那个大色鬼好糊弄,沈惟敬和小西行长两个人也是犯了难。 ------------ 第二十七章 两个好演员 更新时间:2013-10-05 要说这沈惟敬和小西行长也确实胆大包天,一边是统御着万里江山的大明皇帝,一边是日本四岛真正的主宰,可这两个浑浊闷楞的东西,居然都没想到万一事情败露了,该怎么收场,到时候脑袋瓜儿是不是有搬家的危险。 大明朝这边换了个不那么看顾日本娘们儿生意的使臣,可这位杨方亭也是个读书读傻了的,到了日本就开始作威作福,将天朝上国使臣的做派,拿捏得极其到位。 丰臣秀吉这边,满心以为大明朝是派人过来赔礼道歉的,对待大明使团的接待规格自然就不那么高,这下还得了,满脑子都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思想的杨方亭那受得了这个窝囊气,当即就吵吵着要走。 沈惟敬和小西行长这两个可就犯了难,要是让杨方亭走了,那可就万事皆休,到时候两国再动干戈的话,他们的功劳可就全都泡汤了。 小西行长现在也算是看出来了,日本根本就不是大明朝的对手,既然如此,还动什么武把抄,老老实实的通商贸易赚钱多好。 两人急匆匆的找到了大动肝火的杨方亭大人,小西行长恭恭敬敬的行礼,给足了杨大人面子:“天使何须动怒,此皆是小节,还是以大事为重的好!” 杨方亭闻言冷笑道:“尔日本小国慢待天朝使臣,全无议和诚意,还谈什么大事,既然如此倒不如刀兵上见个分晓,再来说话!” 沈惟敬急道:“大人此言差矣,万岁爷差遣大人前来议和册封,为的就是使黎民百姓免遭战火荼毒,要是因大人一人之故,致使两国骄兵,黎民百姓身处水深火热,岂不是罪过!” 杨方亭也不是真的要走,他也知道自己的肩膀上责任重大,只是气不过日本人整天的白菜豆腐乱凑合,他怎么也是大明朝的使臣啊! 大明朝是什么? 那可是天朝上国,小小的日本如此怠慢,他岂能不气。 一看到沈惟敬,杨方亭更是火大:“沈大人!这议和册封之事都是你搞出来的,如今日本人这般没有诚意,你非但不想着为君分忧,反倒帮着日本人说话,到底是何居心!” 沈惟敬一听,这顶大帽子扣下来,他的小肩膀可扛不住,但是分辨又显得太没底气,反倒是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道:“杨大人何出此言,下官来回奔波劳碌,只盼着两国能够重现和平,百姓能生活安定,这其中便是办成了事,功劳也是大人这个正使的,下官又能得到什么,若是如此的话,下官告辞回国便是,这议和册封之事,下官不再掺和!” 杨方亭一听沈惟敬要撂挑子,那哪成啊! 杨方亭就是个老学究,读书做学问他在行,可是这议和大事,他哪懂得该怎么做? 况且杨老先生连日本话都不会说,真要是见了丰臣秀吉的面,丰臣秀吉就是指着他的鼻子骂上三年,他都听不明白是哪根肠子里出来的屁。 杨方亭也就是发发牢骚,真要让他回国的话,他也没这个胆子,万历皇帝对此次议和十分重视,但凡是做皇帝的,就没有不想着四海宾服,万邦来朝的。 当初明成祖遣郑和下西洋,引得海外诸国纷纷过来朝拜,万历皇帝自然也幻想着能在有生之年,来那么一出。 这次册封丰臣秀吉为日本国王,到时候大明藩属之中可就要多出一个了,这岂能不是大事。 杨方亭要是耍性子,不干了,他不干没问题,那干脆就什么都别干了。 沈惟敬见杨方亭老实了,也是松了一口气,这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耿啾啾,不给老杨点儿颜色看看,他还真以为自己是吃白饭的了。 当然教训了一番,接下来自然就是该哄哄了:“杨大人!其实您是误会日本人了,倒不是他们敢怠慢您,实在是日本国小民弱,物产不丰,便是那丰臣秀吉每日里要是能有一条鱼吃,也称得上是丰盛了!” 一旁的小西行长一听,连忙接口道:“杨大人!日本真的穷啊!别说是肉食,就算是米面都不甚充裕,和天朝上国那是远远没办法相比的,还望大人体恤小国!” 紧接着,小西行长就是一同哭穷,就差说日本国内上上下下,包括那位后阳成天皇都经常要饭,卖屁眼儿了。 杨方亭听着,眼泪都忍不住流下来了,顺便为自己争一口吃的的行为懊悔不已:“如此说来倒是本官的不是了,唉!本官也没想到你日本居然如此困顿,本官居然~~~~~~唉!真是枉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惭愧,惭愧啊!” 沈惟敬看着杨方亭同情心泛滥,顿时松了一口气,日本穷吗? 确实是穷! 可穷的都是一般老百姓,那些达官贵人的生活绝对称得上是穷奢极欲,就说沈惟敬,来日本这些天,这老匹夫都长胖了,整日里山珍海味吃着,琼浆玉液喝着,每天晚上,还有两个日本娘们儿给暖脚,小日子过的比皇帝都快活。 这边安抚了杨方亭,小西行长转头又要去忽悠丰臣秀吉,小西行长也知道丰臣秀吉可是个精明透顶的人,要不然的话,他怎么可能从一介贱民,一下子登上了天下人的宝座。 忽悠丰臣秀吉可不容易,但没关系,谁让丰臣秀吉听不懂汉话,也看不懂汉字。 “太阁大人!” 小西行长跪伏在地上,低着头,恭敬的几乎可以去当教科书了。 坐在珠帘后面的丰臣秀吉更显老态了,朝鲜战事不顺利,如今大军都只能龟缩在釜山一代,每天消耗的粮食,让他也是心力交瘁,再加上各地大名的反战情绪日益高涨,丰臣秀吉也是焦头烂额。 若是在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能够通过谈判得到的话,丰臣秀吉自然也没什么意见。依着日军现在的状况,也确实没有力量再发动大规模的进攻了,他需要时间,需要足够时间准备,平息国内的反对声音,筹备粮草物资,组织更加庞大的军队。 “明使已经来了有一段时间了,我决定明天接见明国使臣,接受国书,你下去安排一下!” 小西行长闻言,身子微微一抖,他坐下的事情不可谓不胆大包天,越到最后关头,他就越是害怕,之前在朝鲜,丢了平壤,已经让丰臣秀吉十分恼火了,要不是因为他精通明国的事,只怕早就要了他的脑袋,这次的差事一旦出了差错,被人看穿了的话,丰臣秀吉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太阁大人放心,臣会将一切都安排妥当!” 丰臣秀吉点了点头,道:“如此就好,行长!你说明国皇帝真的接受了我的七项条件吗?他们就没有任何条件,只想着要休战,要和平?” 小西行长闻言,身子抖得更厉害了,他知道丰臣秀吉的心里一定有所怀疑,只能笃定的说道:“是的!太阁大人!这场战争让明国也是精力焦脆,他们耗费了大量的钱粮,除了一个名声之外,却得不到任何东西,明国的皇帝也不想将这场战争继续下去了,这才会想着要和谈,况且太阁大人的条件,也只是让朝鲜付出代价,明国只需要嫁过来一个公主,就能平息两国的战争,他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这个小西行长确实胆大,嘴上也确实是能说会道,居然将一番谎话编的这般圆滑,只可惜他不知道的是,大明朝自建国以来,就从来没有过和亲的事情发生。 不单单没有过和亲纳贡这等事,就连对异族说句软话都没有过,当初土木堡之变,明英宗被瓦剌人俘虏,瓦剌人借机大肆侵略,大明朝是怎么应对的,马上立了新君,接着拼命,就是不投降。 小西行长不知道大明君臣的脾性,丰臣秀吉更是不知道,他现在只是满心的志得意满,能让那个庞大帝国屈服,这让是得意不已。 “如此就好!你回去告诉明国使臣,就说明天我会在天守阁内设宴,款待他们一行人,顺便接受明国的国书,对了!明国使臣不是还带来了明国皇帝送给我的礼物吗?明天我就要穿上那件新衣服,接受他们的国书,也算是给明国人一个面子!” 丰臣秀吉说着,还得意的笑了起来。 小西行长闻言,脸色却是一阵古怪,什么礼物,那分明是万历皇帝册封丰臣秀吉为日本过往之后,给他定制的官服。 丰臣秀吉只要一接受大明朝的国书,到时候,日本可就是大明朝的属国了,小西行长当真不怕此事被人戳创吗? 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可是事已至此,又能怎么办?他半推半就的被沈惟敬忽悠上了贼船,现在就算是后悔也晚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走一步算一步了,他也只能盼着丰臣秀吉等人都是糊涂蛋,让他平安过关就好了,否则的话,那可就是要命的买卖了。 ------------ 第二十八章 愤怒的猴子 更新时间:2013-10-05 次日,大阪城的天守阁内,丰臣秀吉幕府的所有重要人员,除了在朝鲜的,其余全部到场,他们都听说了,大明屈服了,派了人来大阪城求和,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 日本和华夏交往多年,一直都是孙子辈儿的,低眉顺眼的,只盼着能从华夏天朝那边讨来些残羹剩饭,现在他们伟大的太阁居然打得大明朝都屈服了,这是何等大事,岂能不好好庆贺一番。 丰臣秀吉穿着一身明朝的超品官服,头上戴着乌纱帽,宽袍大袖的显得不伦不类,他原本就是生着一副猴子样,就是穿上龙袍都不像太子,大明朝也不知道是成心,还是怎的,这套官服明显不和丰臣秀吉的尺寸,那顶官帽套在他的头上,几乎将半个脑袋都罩住了。 “都来看看,这是明国皇帝送来的礼物,据说这重服饰在大明朝除了皇帝之外,是最为尊贵的了!” 丰臣秀吉满心的得以,他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以为日方所提七项条款被明方完全接受,这才在大阪城内盛摆宴席,款待明廷和朝鲜的来人。 到场的大名和家臣们顿时一阵恭维,唯独前田利家忧心忡忡,大明在朝鲜的战局完全占据了优势,这会儿怎么可能会完全答应丰臣秀吉提出来的无礼条件,这其中肯定有些缘故。 德川家康则是一脸冷笑的看着丰臣秀吉耍猴戏,他也很清楚,大明朝是不会接受丰臣秀吉七项条件了,如今派了使臣过来,说不定就是那个小西行长的鬼把戏。 他虽然心里和明镜一样,却也不愿多说,看着丰臣秀吉被人耍弄,对他来说,本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丰臣秀吉当然不会想到这些,即使有所怀疑,也都被兴奋给冲淡了,统一日本,成为名副其实的天下人,是他的巨大成功,如今居然能让大明帝国都选择屈服,这才是他人生的顶峰。 很快就到了大明使臣上殿的时候了,杨方亭一身官服,双手捧着万历皇帝册封丰臣秀吉为日本国王的敕书,迈着四方步,上了大殿,倒也显得威风凛凛。 在他身侧的沈惟敬更是一步三摇,得意的不得了,这也是他人生的顶峰了,当流氓当了一辈子,谁能想到他沈惟敬居然也有这么风光的一天。 杨方亭往大殿正中央一站,原本看着丰臣秀吉一身大明官服,心里还有些高兴,可等了半晌却也不见丰臣秀吉下来参拜,就有些不满意了。 丰臣秀吉也同样不满意,他是日本老大猴子头,明使又怎么样,怎么能不过来参拜他,再加上当他看见朝鲜派来的“谢罪使”不是什么嫡亲王子或领议政之类的大官,仅仅是个小人物时,不禁勃然大怒,差点儿就离席而去。 小西行长见了,也只能凑上前去,苦苦哀求,他现在满心希望册封过场结束,双方罢兵了事。 “太阁大人!朝鲜君臣畏惧您的虎威,再没有得到您的谅解之前,这才不敢来谢罪,还请暂时宽恕他们,大事为重啊!” 丰臣秀吉想想,也就忍下了这口气,道:“好吧!就听你的!” 沈惟敬也在催促着杨方亭:“杨大人!还是不要管那些虚礼了,大事要紧啊!” 杨方亭虽然不满丰臣秀吉等人无礼,却也不得不承认沈惟敬的话,说得有道理,点点头,展开了敕书,摇后晃脑的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圣仁广运,凡天复地载,莫不尊亲;帝命溥将,暨海隅日出,罔不率俾。昔我皇祖,诞育多方。龟纽龙章,远赐扶桑之域;贞珉大篆,荣施镇国之山。嗣以海波之扬,偶致风占之隔。当兹盛际,宜讃彜章。咨尔丰臣平秀吉,崛起海邦,知尊中国。西驰一介之使,欣慕来同。北叩万里之关,肯求内附。情既坚于恭顺,恩可靳于柔怀。兹特封尔为日本国王,赐之诰命。于戏!龙贲芝函,袭冠裳于海表,风行卉服,固藩卫于天朝,尔其念臣职之当修,恪循要束;感皇恩之已渥,无替款诚。祗服纶言,永尊声教。钦哉!” 念完,杨方亭大人还砸吧砸吧嘴,感叹不愧是翰林院大儒写的文章,果然文采飞扬,这篇敕书做的花团锦簇,了得!了得! 杨方亭这边感叹的不得了,可丰臣秀吉却是一句都没听明白,只看着杨方亭脑袋都快要晃掉了,也不知道云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其实何止是丰臣秀吉,就连殿上那些精通汉话的,对这锦绣文章也是不明所以。 丰臣秀吉听不懂就只能去问小西行长:“明国皇帝的国书里面,可是当真答应了我的七项条件?” 小西行长此刻满脑袋的汗,连连点头,道:“答应了!全都答应了!” 丰臣秀吉一皱眉又看向了前田利家:“又左!你通晓汉话,可曾听明白了!” 前田利家此刻也是一头雾水,道:“只是听了个大概,具体意思也没听明白,不过好像明国皇帝提到了日本国王什么的!” 丰臣秀吉闻言,脸色就变得阴沉起来,道:“小西行长!这日本国王是怎么回事儿?” 小西行长这会儿吓得都要运到了,浑身上下抖得如同筛糠一样,哪里还说的出话来,丰臣秀吉起身道:“来人!去请承兑、灵三、永哲三位大师过来!” 丰臣秀吉所说的三位大师,乃是留学明国多年的学问僧,对汉话那是精通的不能在精通了。 不多时,三个和尚上了大殿,对着丰臣秀吉行了一个佛礼。 丰臣秀吉道:“三位大师!明国的国书在这里,你们当场用日语宣读一遍!” 三个和尚不明所以,便到杨方亭这里来索要国书,杨方亭哪里肯给,这可是万历皇帝的圣旨,神圣不可侵犯,只有丰臣秀吉才能跪接,三个和尚来要,算是怎么回事儿! “沈大人!这是何道理?” 沈惟敬这会儿也说不出话来了,他知道西洋镜就要被揭穿了,到时候万历皇帝会怎么惩罚他? 坐在下手的前田利家看着不耐烦,上前一把将圣旨抢了过去,交给了永哲和尚。 三个和尚商量了半天,总算是弄明白了意思,当场便用日语宣读起来,一开始丰臣秀吉的脸色还算正常,可是当他听到“兹特封尔为日本国王”一句时,立刻就爆发了。 “噌”的一声跳了起来,一把将脑袋上的乌纱帽摘下来扔在地上,撤掉了身上的官服,将面前的小桌踢翻,声嘶力竭的大喊了起来:“日本国,我欲王则王,何待明虏册封!” 那些家臣也跟着叫嚷了起来,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模样,甚至手都按在了刀柄之上,只等丰臣秀吉一声令下,就把杨方亭等人砍成肉泥。 杨方亭被吓了一跳,看向了沈惟敬道:“沈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要来册封的吗?难道倭寇不守信用!?” 沈惟敬这会儿被吓得都要艮屁朝凉了,哪里还顾得上回答杨方亭,跪倒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祈求饶命。 杨方亭见状,不禁大怒,他为人虽然迂腐,但是气节还是杠杠的,大明朝的臣子,居然向一个小国之主跪拜这成何体统。 “沈惟敬!你这厮还不知羞耻,堂堂天朝官员,如何能在小邦蛮夷面前失了体统,速速起来,今日倭寇不守信用,死则死而,又有何惧!” 杨方亭无所畏惧,可沈惟敬不一样啊!他虽然年纪老迈,可还没活够呢,更何况好日子才刚刚开始,他如何舍得丢了性命。 “太阁大人饶命,太阁大人饶命!”沈惟敬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体统,脸面的,保住性命才是要紧的。 丰臣秀吉发泄了一同,恶狠狠的看向了明使,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今日饶你们一条狗命,速速回去,告诉你明国皇帝,想要罢兵休战,除非答应我几个条件,其一两国通婚,明国嫁公主为我天皇陛下皇后。其二勘合贸易,明国应允许官船、商船相互往来,发展贸易。其三永誓盟好,明国与日本互派武官,结盟发誓永世和好。其四割让四道,日本可以归还王京和北方四道,但要将南方四道,庆尚、江原、全罗、忠清全数割让给日本。其五朝鲜王子为质,朝鲜要送一个王子到大阪城做人质。其六朝鲜要发誓终其所世,永不背叛日本。这几个条件,你明国皇帝要是敢有一个不答应的,我就派遣大兵,攻进你们的北京城。” 杨方亭听着,鼻子差点儿被气歪了,这日本老猴是想瞎了心是怎么的,要不然怎么会提出这等不着边际的条件。 杨方亭也是个倔脾气,当堂便道:“无需回禀我天朝大皇帝,你这六个条件,我大明一个都不答应,你要发大兵征战,我大明也不是没有敢死之士,到时候再杀你一次也就是了,要打便只管来!” 丰臣秀吉也被气晕了头,摆手让人将杨方亭等人全都轰出去,他生怕一怒之下,杀了杨方亭等人,落一个斩杀使臣的名号。 双方闹翻了,这宴席自然也就没办法举办下去了,丰臣秀吉喊上了前田利家,石田三成等亲近之人,到了后殿。 冷静下来之后,丰臣秀吉也开始分析这件事,首先小西行长欺上瞒下是肯定的了,可是大明朝册封他做日本国王的用心,也值得考究。 丰臣秀吉突然意识到,大明朝玩这招,就好比曹操听从程昱之计对周瑜和程普册封南郡太守和江夏太守的感觉,强烈的离间效果。 丰臣秀吉与后阳成天皇的关系如何暂且不说,至少外人看起来,丰臣秀吉在后阳成天皇面前最多一关白,对了,现在是太阁了。 但是在明朝皇帝面前,直接就是日本国主,治权方面,丰臣秀吉可以执掌,但教权方面呢? 丰臣秀吉曾自诩过自己为天皇私生子,这样的话,丰臣秀吉在血统问题上不管如此,都具备相当实力去竞争天皇的位子。 他现在是太阁,虽然是日本实际上的掌控着,但是名义上,日本的统治者还是后阳成天皇,一旦丰臣秀吉成了日本国王。 深受威胁的不仅仅是后阳成天皇,还有那些野心勃勃的大名,丰臣秀吉要是做了国王,那可就是那些大名真正的主子了。 到时候那些现在还屈服于他的大名会怎么做? 或许万历皇帝还真没想的这么多,但是丰臣秀吉却不能没有这些顾虑。 “又左!明国不肯屈服,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要说在众多家臣,外样大名之中,丰臣秀吉最为信任的人是谁?毫无疑问就是前田利家了,两人从年轻时代就是好友,在丰臣秀吉最为艰难的时候,又是前田利家无私的帮助了他,所以对待前田利家的感情,还是十分深厚的。 前田利家还没说话,丰臣秀吉就笑道:“又左!你该不会又要劝我放弃进攻明国的打算吧!?” 从一开始前田利家就是极力反对进攻大明朝的,因为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日本都不具备胜利的条件。 “藤吉郎!”前田利家叹了口气道,“你真的以为我们能打赢吗?” 丰臣秀吉闻言,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为什么不能?又左!你知道的,这是我的梦想,在日本已经没有人是我的对手了,为什么我们就要一辈子被束缚在海岛上,为什么就不能把目光放远一些,又左!你一直都是最支持我的,这次,我需要你的支持!” 前田利家看着一脸疯狂模样的丰臣秀吉,到了嘴边的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只得点头道:“好吧!既然你非要这样,我就只能陪着你再疯一次了,不过有件事你必须要提前准备,对待德川殿下,不能太放松警惕了,如果你要再举兵的话,必须让他也跟着一起前往朝鲜!” 丰臣秀吉听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 第二十九章 战云密布 更新时间:2013-10-06 丰臣秀吉感觉自己被大明朝戏弄了,想要的东西,在战场上没得到,在嘴皮子上也没讨来,这让自从自立以来,一直都顺风顺水的丰臣秀吉大为恼火。 疯狂的人做疯狂的事,丰臣秀吉现在就是这样,征服世界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在他的头脑当中已经根深蒂固,让他自此偃旗息鼓,承认失败,他根本就做不到。 在说服了前田利家和他一起冒险之后,丰臣秀吉又把目光对准了德川家康,眼下外样大名当中,实力最为强大的就要数德川家康了。 虽然贵为丰臣五大老之一,但是德川家康对丰臣氏就从来没有真正归心过,丰臣秀吉很清楚德川家康保存实力的想法,第一次侵朝作战,德川家康便担任着预备队,整个德川家从头到尾都没向朝鲜派出一兵一卒,送出一粒粮食,一贯金钱。 德川家康虽然表面上对丰臣秀吉毕恭毕敬,但是丰臣秀吉从来都没有真正信任过这个曾经东海道的强力大名。 但是这一次,为了实现他心中那个大.东.亚帝国的幻想,丰臣秀吉不得不向德川家康求助了,说是求助,倒不如直接说是威逼。 德川家康的实力是强大,但是和丰臣秀吉相比,还是不如,丰臣秀吉这个猴子头有信心让德川家康低头。 德川家康被叫入内殿的时候,心里也是阵阵忐忑,从一开始他就不看好丰臣秀吉的想法,在他看来,那不过就是小人乍富之后的疯狂举动,以日本的国力去挑战强大的明帝国,这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见着丰臣秀吉的时候,德川家刚还是一如既往的恭顺,就像当初他对待今川义元和织田信长一样,他这个人习惯了隐忍,有的时候,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恭顺是装出来的,还是发自内心的。 “太阁殿下!” 丰臣秀吉看着德川家康,一双眼睛好像利剑一样,即使没有对视着,也让德川家康不禁遍体生寒。 过了好半晌,丰臣秀吉才终于开口了:“竹千代!今天所遭受的耻辱,相信你和我是感同深受的!” 德川家康忙道:“是的!太阁殿下!明国皇帝欺人太甚,竟然敢戏耍太阁殿下,实在是大不应该!” 德川家康没有跟着痛骂,反倒是说得轻描淡写,这让丰臣秀吉一阵皱眉:“难道你觉得这件事可以到此为止,一切就当全都没发生过吗?” 德川家康的汗已经流下来了,只是低着头,跪伏在地上,一言不发。 “竹千代!明国皇帝欺人太甚,居然大言不惭的要册封我为日本国王,难道你也觉得我应该接受吗?要是我接受了的话,天皇陛下该置于何地!” 德川家康当然不希望丰臣秀吉接受,要是丰臣秀吉这只猴子真的沐猴而冠,成了日本国王的话,那可就真的成了他的主子,原本屈服于丰臣秀吉,就已经让他够憋屈了,要是再让丰臣秀吉更进一步,他岂不是永远都没有了翻身的机会。 可是这个时候,他又能说什么? 丰臣秀吉已经不需要德川家康表态了,接着道:“所以我决定,再次派遣大军,征讨朝鲜,而后直驱入大明,我要到北京城去告诉那个自高自大的明国皇帝,这个天下的主宰,究竟是谁!” 德川家康听着,不禁一阵腹诽,到底自高自大的是谁啊!? 丰臣秀吉说着,语气也变得狂热起来,站起身来,看着那副天下寰宇图,在上面,他甚至都已经分划好了势力范围,他设想当中的庞大帝国,不单单包括日本本土,还包括了朝鲜,明帝国,甚至是天竺。 “竹千代!把你的力量全都贡献给我吧!我将带领你们征服这个世界,到时候,你能得到的也将会更多,看看,我已经计划好了,等到征服了明国,长江以南这么一大片的土地都将成为你的领地,怎么样是不是很心动!” 德川家康听着当然心动,可那也要有命拿才行啊,光凭一张嘴说,谁不会吹泡泡,可问题是他真能得到吗? 德川家康知道,是到了他表态的时候了,答应?绝对不行,他可不想拿着家底去陪着这只猴子发疯,不答应?丰臣秀吉的势力又太过庞大,一旦丰臣秀吉震怒的话,他可承受不起。 丰臣秀吉等了半晌,也不见德川家康说话,心情开始变坏:“怎么?你不肯答应?” 德川家康打了个激灵,道:“不!太阁殿下!我只是~~~~~~只是在担心!” 担心!? 丰臣秀吉皱着眉头,不单单是眉头,他那张丑脸整个都纠结在了一起,就像一枚晒干了的核桃:“你担心我没办法战胜明国,带领你们赢得胜利!?” 德川家康忙道:“不!当然不是这样的!太阁殿下武功鼎盛,这天下没有人是您的对手!臣只是担心,上一次在没有做好完全准备的情况下贸然出兵,结果导致了连番惨败,如果要再出兵的话,是不是应该在准备妥当的情况下再进行。” 丰臣秀吉显然对德川家康的解释并不满意,道:“竹千代!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德川家康的脑筋急转,道:“臣真正担心的是明国的态度和朝鲜的水师,之前的战争,我国水师被朝鲜人李舜臣打得惨败,所有船只折损大半,让入朝军队失去了海上的补给和保护,再加上加藤殿下贪功冒进,这才又被明军击败,太阁殿下如何再想要出兵的话,还请您慎重考虑,做好完全准备。” 丰臣秀吉想了想,也觉得德川家康说的有道理,道:“那么你觉得我们需要准备多长时间!?” 德川家康心里盘算了一番,道:“至少要三年的时间!” 丰臣秀吉一听就不满意了,道:“怎么要这么长的时间?” 德川家康道:“太阁殿下!三年的时间还是保守估计,我们需要打造战船,训练海军,还需要整合各个地方的大名势力,调配军队,储藏粮草,三年的时间其实并不算长!” 按照丰臣秀吉的意思,恨不得马上就大局进兵,吞并朝鲜和大明,但是听了德川家康的解释,他也觉得自己是有些心急了,日本的军力是强,但是经过交手,他也看出来了,大明的实力一点儿也不弱。 “好吧!就依你!竹千代,这件事你和又左操办,务必要尽快准备好。” 紧接着丰臣秀吉又下令,让石田三成赶赴釜山,命令宇喜多秀家严守釜山,务必要保住釜山这个立足点。 日本这边战云密布,丰臣秀吉在为第二次侵朝战争紧锣密鼓的准备着,被驱逐了的杨方亭一行人紧赶慢赶的回了北京,将事情对万历皇帝一说。 万历皇帝当时就怒火中烧:“岂有此理,沈惟敬欺君罔上,罪大恶极。” 沈惟敬还想再卖弄一下唇舌,保住一条老命,但这个时候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适时的将之前搜集到的罪证全都摆到了万历皇帝的面前。 万历皇帝一看,原来被他器重的博学大儒居然是这么个货色,一想到此前自己这个皇帝被一个老流氓戏耍的团团转,更是怒不可遏,当庭降旨,将沈惟敬凌迟处死。 沈惟敬的老命交代了,推荐他的兵部侍郎石星,兵部尚书肖太亨自然也好不了。 “尔等身为国之重宰,居然被一市井无赖蒙蔽,致使天朝颜面受损,还有何话讲!” 历来都是伴君如伴虎,天子一意孤行,臣子百依百顺,万历皇帝动了肝火,这个时候,谁还敢过来求情。 一个个全都缩了脑袋装乌龟,只等着万历皇帝发泄过后,雨过天晴的那一刻。 新任的内阁首辅王锡爵想要保住肖太亨和石星,毕竟他们这些人是攻守同盟,都是福王一党的中坚力量,可是眼看着这会儿万历皇帝气大了,他要是说话的话,说不定也要沾包,还是别找不痛快的好。 万历皇帝骂了一通,降旨肖太亨,石星举荐奸邪,祸乱朝纲,同样罪不可赦,交由刑部审理。 有道是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大明朝的精英士大夫们可不是什么君子,相反有吵架骂娘的机会,他们比谁都要兴奋的多。 当即就有人跳出来落井下石,正是被罢免了辽东经略使,重新回朝担任兵部尚书的宋应昌,此前李如楠的那份奏折送到了他的跟前,这个时候正好拿出来打击一下肖太亨,坐实了他的死罪。 万历皇帝原本就在气头上,再看了李如楠的奏折,更是气的眉毛都要竖起来了,将奏折往肖太亨的脸上一摔,怒道:“朕信任你这厮,将一国的兵事托付给你,难道你就是这么办事的,看看地方上的军户为祸,朕的江山都被你们祸害成了什么模样。” 肖太亨这会儿已经瘫倒在了地上,哪里还说得出话来,王锡爵上前,将奏折捡起,看了一遍,顿时也变了脸色。 万历皇帝还在叫骂不已,完全不顾及皇帝的体面,他是皇帝,他自己搜刮钱财,那自然没什么关系,可要是有人敢祸害他的江山,那是绝对不允许的,背地里被百姓们骂作昏君,那可不好受。 王锡爵心中暗恨李如楠,他经营的地方势力容易吗,如今李如楠刚一上任,就把金州卫的福王势力连根拔除,虽然一个小小的金州卫不值当的,可总归是福王的脸面。 李如楠如此肆无忌惮,肯定是有所依仗,若是李家完全倒向了皇长子朱常洛的话,那可是个大麻烦,李家如今复起,辽东都成了他们的地盘,这可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圣上!却也不能听信李如楠一面之词,他没有五军都督府的命令,更没有圣上的旨意,便擅自杀害朝廷的边将,此风一开,只怕各地动荡啊!” 万历皇帝现在气愤满胸,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话:“你休要多言,此事证据确凿,就连那把总刘千里都供认不讳,畏罪自杀了,还能有假!肖太亨,你身为兵部尚书,地方上有这等人为恶,残害百姓,荼毒地方,你居然不闻不问,来人啊!将肖太亨,石星统统押入天牢,等候刑部核准案情,一律开刀问斩!” 肖太亨和石星两个惨叫着被殿前武士拖了下去,万历皇帝尚自怒气不息:“一个小小的倭国,竟然敢如此无礼,是可忍孰不可忍,来人~~~~~~” 王锡爵一听这话口,就猜到万历皇帝是想要再发大兵,征缴倭寇,忙出班道:“圣上!兵事动不得!” 万历皇帝闻言,怒道:“为何动不得?难道就眼看着倭寇如此猖獗,欺凌天朝吗?” 王锡爵目视户部尚书杨俊民,他刚刚坐上内阁首辅这个位子,对大明朝现在的窘境是再了解不过了,打仗,靠什么打?花出去的是钱,可现在大明朝有钱吗? 之前征讨宁夏叛乱,已经花出去了大把的银钱,援朝抗倭几乎将大明朝的家底都掏光了,还打?难道让将士们饿着肚子上战场,打输了一了百了,打赢的话,要是不给犒赏的话,那些个骄兵悍将还不把他们的骨头都嚼了。 杨俊民在一旁,也知道不能装聋作哑了,他是大明朝的钱袋子,万历皇帝一张嘴,他就要往外拿银子,可现在的问题是,他已经无钱可拿了,每年皇亲国戚的勋饷,各地官员的饷银,九边的军费,还有各地赈灾,清理河道所需的花费,都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万历皇帝要是还想着打仗的话,那可就真的无可奈何了。 将困难一说,万历皇帝也消停了,可就这么忍气吞声的,他又实在是不甘心。 最后还是宋应昌给他出了主意,大明朝没钱打仗了,可是朝鲜人不是已经回都汉城了吗?如今倭寇全都盘踞在釜山一带,朝鲜人想要驱逐倭寇的话,自己去打好了。 就算是打不赢也没关系,总归能给大明争取喘息之机,等到大明的财政缓解之后,再发兵征剿也就是了。 万历皇帝心里盘算了一番,也觉得有道理,现在他还能怎么办?皇帝没钱,也照样没辙,虽然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可他往谁的口袋里伸手,谁都不高兴,还算了吧,消停了吧。 “兵事虽暂时不可动,然防备之事却不能轻忽,传令邓子龙,让他严加防备海疆,不可让一个倭寇登上我大明朝的疆土,还有派人晓谕朝鲜国王李昖,让他整军备武,防备倭寇。” 万历皇帝一语而决,众臣也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好在万历皇帝最后还是忍住了,要是当真再来一出的话,大明朝的赫赫武功是炫耀了,可到头来财政也要枯竭。 王锡爵接着又道:“圣上!那李如楠擅杀边将之事!?” 万历皇帝一皱眉道:“这件事无需再做理会,既然证据确凿,首恶已经伏诛,传旨李如楠,让他安定地方,不得再生事端!” 王锡爵见万历皇帝就这么将这件事轻轻的揭过去了,心里虽然不愿,但是却也无可奈何,这江山社稷到底是他朱家的。 丰臣秀吉需要时间准备,大明朝也需要时间喘息,双方虽然和谈不成,却也不曾再大举征战,朝鲜看上去也重现了和平,可是只要细心人就不难看出,整个朝鲜半岛的上空,空气都要凝固了,当真是战云密布,只要一个机会,双方立刻就会大打出手。 朝鲜国王李昖原本听说明日和谈破裂还满心欢喜的,就等着大明朝再派大兵过来,助他恢复三千里河山,可是左等右等也等不来王师,心里有些不耐,便派了曹植到北京打探消息。 和上次来北京受到的高规格待遇不同,这次曹植来了几天,四处求告无门,别说内阁首富王锡爵的府门进不去,就是一般的小官也不待见他。 最后还是老熟人宋应昌厚道,他老人家刚刚顶了肖太亨的缺,成了兵部尚书,心情正好,就算是苍蝇上门,他也是满脸堆欢。 “曹大人!你好不晓事!之前朝廷派了大军过去,你朝鲜一不给粮饷,二不给犒赏,朝廷为了你朝鲜,将国库都花干净了,别说无钱动用大军,就算是有钱,现在谁还愿意过去!” 曹植忙道:“宋大人!我朝鲜实在是国小民弱~~~~~~” 宋应昌一撇嘴,暗道:有他妈哭穷,真他妈不是东西。 见曹植又要来那一套,宋应昌也没了好脸色,道:“既然如此,曹大人就请回吧!我大明将那倭寇驱逐在了釜山一代,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你朝鲜既然要驱逐倭寇,不妨自行其是!来人!送客!” 曹植还要表演苦情戏,可连观众都没有了,再去找别的朝中大员,也是无人理会,没奈何只能返回汉城,去向李昖禀报去了。 朝鲜战局彻底告一段落,这些都不干李如楠的事,与此同时李如楠的船队也辗转到了泉州。 ------------ 第三十章 泉州 更新时间:2013-10-06 泉州! 大明朝东南沿海的一座港口城市,与台湾一水之隔,称得上是人杰地灵,历史悠久,历来都有“港口兴,泉州兴”的说法,在大自然的精心雕琢下,形成了由泉州湾、深沪湾、围头湾构成的泉州港。 从南北朝时起,泉州就是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凭借大自然的恩赐,泉州的百姓率先打开了城门,积极开展对外经济文化的交流和合作。 在大唐时期,泉州就是华夏进行海外贸易的重要所在,出现过“市井十洲人”的繁荣景象。 到了宋代,泉州港更是呈现出一副“涨海声中万国商”的繁荣景象,蕃商都居住在泉州东南隅的蕃人巷。他们运来犀象、珠玑、玻璃、玛瑙、香料、胡椒,运去丝绸,瓷器、茶叶。 元初之时,元世祖忽必烈委任弃宋投元的阿拉伯人后裔蒲寿庚招徕蕃商互市,此后,元朝政府几次重大的招谕活动,都从泉州港启航,且主要由泉州当局负责,并有蒲氏亲信参加。 元朝年间,泉州多次设行省,恢复市舶司,与上百个国家、地区有政治、经济、文化联系,海外贸易处于鼎盛时期,成为当时世界最大的海港之一,与埃及的亚历山大港并驾齐驱。 意大利旅行家马可波罗,就曾说泉州港比埃及亚历山大港还要繁荣,港湾中有许多印度的大船,是世界最大的贸易港口之一。 明中晚期,倭寇严重扰乱和殖民者东来,加上官吏贪赃舞弊,使泉州海外贸易逐渐衰弱,可即便如此,泉州依然是当今世界重要的贸易港口城市之一。 虽然大明政府有“片木不得下海”的禁海令在,但是到了如今,这禁海令也不过就是一纸空文罢了,尤其是东南沿海一代,天高皇帝远,该怎么干,还怎么干,和大明北方只能从事走私贸易不同,在南边海外贸易都是明目张胆的。 之前李如楠的船队到达南京之时,还曾引起过不小的轰动,毕竟大明封关禁海之后,福船已经不多见了,可是在泉州,李如楠这五条船驶入港口,连朵水花都没能溅起来。 看着那千帆万舸的景象,饶是李如楠这个穿越众都不禁心生感叹,谁说华夏先民闭目塞听,谁说华夏先民封闭自愚,看看这景象,分明就是一股海纳百川的气度。 “少爷!这泉州港真热闹,可是比铁岭强多了!”来顺把着船舷都看花了眼。 强多了! 铁岭和泉州相比,简直就是穷乡僻壤,不值一提。 李如楠越看越是心痒难耐,他的金州卫什么时候也能有这等盛况就好了,金州卫虽然没有泉州这等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但是却也有旅顺口这等良港,只要李如楠能够渡过眼下的难关,未来未必就没有机会将金州卫发展起来。 “早早上岸!别忘了,我们现在还没脱离危险呢!” 即使到了泉州,李如楠也不敢掉以轻心,誰知道汪道伦的眼睛看不看得到这里,只要没回金州卫,李如楠就时时刻刻都处在危险之中。 众人也不敢言语,这段时间大家伙的神经也都是绷得紧紧的,虽说到了泉州这繁华之地,却也不敢当真就松心大意了。 按照旁人的指点,让冯仑去泉州当地的衙门口登记造册,虽说大明朝裁撤了市舶司,可看这景象,泉州当地的官府要是不管理一番的话,非出了乱子不可,于是泉州知府也就瞒着其实什么都知道的万历皇帝,悄悄重设了市舶司,收取关税。 一切都安排妥当,李如楠留了孙武,孙文两个带人看守船舶,带着恩静,冯仑,来顺,巩志几个下了船。 李如楠也想看看当下泉州的盛况,进了城,果然不同凡响,所见到的人,不单单有深眉高鼻的中亚人,更有不少金发碧眼的洋夷,各类番商的店铺也是沿街林立,果真一派国际化大都市的景象。 大街上不时的还能看见几个举着十字架的西方神棍,操着一口生硬的汉话在劝人信教,虽然说得口水横飞,但却收效甚微,那些贫民显然更感兴趣的是他施舍的粮米。 当然也能看到一些流落在泉州的落魄蛮夷,那要饭的营生做得丝毫不比本土乞丐来的差,也算是业务精熟。 正午时候,李如楠一行人找了家酒肆用饭,居然在这里还能喝到从西方传来的葡萄酒,李如楠是个好酒之人,自然是开怀畅饮,恩静看着那血红色的葡萄酒也是一阵失神。 “怎么?没见过,不敢喝?” 恩静反应过来,忙摇了摇头,道:“确实没见过,这酒怎么还是红色的,像血一样!” 一旁的店小二闻言,忙凑上前,卖弄道:“几位客官,您这就不知道了,这酒名为葡萄酒,乃是那番人用葡萄发酵酿造而成,虽然比不得咱大明的粮食酒欲香醇厚,却也别有一番滋味!要说那洋夷也就好做这些稀奇的物事,几位客官尝尝鲜就是了!” 李如楠喝了一口酒,感觉味道还真是不错,便道:“小二!这葡萄酒是你们自家学来酿造的,还是找那洋夷买来的!?” 店小二笑道:“客官!那洋夷最是奸猾,如何肯把这酿造之法传授给咱们,那岂不是断了他们自家的营生,都是花钱买来的,那洋夷没过一段时间便要来泉州,贩售各类物品,什么梳妆镜,琉璃,只要是能赚钱的,什么都卖,前些日子小店还来了个弗朗机人,穿的破衣啰嗦的,狼狈不堪,说是要卖枪炮,他也不想想,那物事谁敢买卖,小人就劝他去当地的官府碰碰运气,说来也真是晦气,他满口说他的东西如何如何好,可知府大人根本就看不上眼,将他哄了出来,也是小店倒霉,那洋夷住在这里,一个多月都没见一文钱,掌柜的说了,要是再不给房钱,就把他送去衙门,让他抱着自家的枪炮去蹲大牢!” 店小二絮絮叨叨的说着,李如楠却根本就没听进去后面说了些什么,此刻满脑子都是枪炮。 他虽然暂时逃出了汪道伦的势力范围,可总归还是要返回金州卫的,要想平安返回金州卫,就必须经过汪道伦的地盘,没有趁手的家伙,如何打得过。 李如楠来泉州,原本就是存了这个心思,他知道火器是在明朝由西方传入华夏的,特别是东南沿海一代,时常有番人过来,贩卖火器。 不过李如楠是个穿越众,对这些也是两样一抹黑,他带人来泉州也只是打算碰碰运气,没想到刚一打瞌睡就有人把枕头送过来了。 弗朗机人!? 还不就是葡萄牙人,大明朝时期,最早来到中国的便是葡萄牙人,公元1514年,葡萄牙人第一次乘船到了大明的疆域,开始了大明的交往,并且通过一系列诈骗手段,得到了明政府的允许,开始在澳门定居,这也是欧洲国家在东亚的第一块殖民地。 李如楠虽然恼恨葡萄牙人窃取华夏领土,但是眼下葡萄牙人还是可以利用一下的,如果李如楠没记错的话,葡萄牙这个曾经几乎称霸欧洲的海上霸主,眼下已经逐渐开始没落了,因为皇室姻亲继承关系,葡萄牙被西班牙侵占,并且在海上的霸主地位也不断的遭受荷兰人和英国人的挑战。 想要解决这个欧罗巴小国,自然不在话下,不过却也不急于一时,他现在需要的是弗朗机的大炮,可以保驾护航,让他回到金州卫。 这个才是最要紧的! “小二!不知道那洋夷现在何处?” 店小二正说得眉飞色舞,听到李如楠询问,登时一愣,道:“客官!您问这个作甚!?” 一旁的巩志喝道:“问你便说,哪来这么多废话!” 巩志生的一脸凶相,将那店小二吓得一哆嗦,不敢再饶舌,忙道:“就在后院的柴房,掌柜的恼他不给房钱,就把他打发到那边去住了!客官要是相见他,小人这就去叫!” 靠! 还是咱大明天朝的百姓牛逼,对待洋大人居然都这么牛气,要是满清奴才,这会儿说不定都能把那个穷酸洋夷当祖宗供着。 李如楠摆了摆手,道:“不必!你准备几间上房,今日便住在你这边了!” 店小二一定忙应下,转身就去安排了。 冯仑等店小二走了才道:“大人!您可是打算要买那洋夷的枪炮?” 李如楠点了点头,道:“不错!眼下虽说拜托了汪道伦,可总归我们还是要返回金州卫的,有了枪炮,就算汪道伦再来纠缠,我们也能有应对之法。” 冯仑道:“不如小人先去探探那洋夷的口风如何?” 李如楠笑道:“这个倒是不必,待安顿好了,我亲自去会会他也就是了。” 计较已定,李如楠等人用过了酒饭,便进屋先去歇息了,等到快用晚饭的时候,李如楠这才出屋,问了店小二,便找到了后院的柴房,刚一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一个男人正扯着大嗓门,跟哭爹一样的嚎叫着。 ------------ 第三十一章 佛郎机人 更新时间:2013-10-06 身处在大明时代,李如楠切身感受到,这个老大国度并非封闭的令人窒息,反而这个国家相当开放,国内不同民族间经济、文化交往和国际间异质文明交往从未中断过。 特别是明中后期,中外交往愈加频繁,东西方文化交流加强,尤其是在弘治、正德之后,大明皇帝大多昏聩怠政,朝廷对社会的控制渐趋松弛,经济、文化上相对独立,也促进了一种自由,开放风气的发展。 在对外交往之中,大明朝率先接触到的就是被他们成为弗朗机的葡萄牙人,李如楠前世看《海国图志》,还曾看到过一篇关于弗朗机人的记载。 书上称,佛郎机人皮肤白皙洁净,多毛发,隆鼻,眉长而低,金发碧眼。衣着打扮上,佛郎机人往往手持念珠,右拽几杖,顶红帽,着裤袄,足登革履,以软皮为指套。天冷时,则戴毡笠,披毛衣。富者往往贴金戴银,以油涂身。妇女更为洁白,裹以幅布,耳缀金环,穿长衣拖地而行。饮食习惯上,他们喜爱味浓的烧烤,用玻璃杯饮洋酒,刀匙置西洋布上,手抓割食。礼节仪式上,男子以除帽半跪为礼,妇人与中国女子相似。宗教信仰上,佛郎机人对宗教非常笃信,仪节较为正式,通常隔数日即去礼拜寺。他们也讲求因果轮回。佛郎机人崇奉的神像为身长六七寸的香雕赤身男子,撑挂四肢,手足皆被钉在十字架上,听说是其先祖为恶而遭此苦。 靠! 耶稣知道自己被明国士大夫形容成了这个德行,不知道该做何感想。 当时大明朝的主要贸易对象就是佛郎机人,一些地方县志中称有数千夷人聚集澳门,役使华夏子民,并以愤慨口吻谴责夷人拐骗儿童、役使华人之罪恶行径,也有一些夷人登陆犯事,勾结奸商流犯,从事诈骗贸易。 此外,还有一些关于黑奴的记载,称黑奴肌肤如墨,貌凶恶,蓬头垢面,生活悲惨,通常干些张朱盖、持剑棒保护白人主人的工作。黑人的耐受力比中国人强的多,溺水能镇日坐水底,取堕物如拾诸陆。黑人妇女厚嘴唇,往往额上施朱,更是丑陋无比。 洋夷虽然相貌奇异,然其器物技艺高超却还是得到了大明百姓认可的,如钟表、酒壶、油画、雕塑、天鹅绒、琐袱等无不精雕细作。 佛郎机人往来中国,向来以澳门为中转之地,地方官曾驱逐过他们,但因后来社会控制松弛,洋人渐渐蚁聚蜂结于澳门。大明地方官也只得允许华夷正当贸易,没收夷人不义之财,却难以驾驭佛郎机人,原因是夷人贿赂地方官吏,使得他们的欺诈贸易不能得到有效遏制,官吏只是坐而困之,实际上是姑息纵容。 整体上看,大明对早期葡萄牙人已经有比较丰富的感性认识,但并未与之深入交往。事实上,中国人对佛郎机人的认识有一个过程。虽然中国人对佛郎机人种、相貌、战船、文物冠裳、殖民扩张等有较为直观的认识,但起初明人并不知道佛郎机确切的地理位置。甚至有人认为佛郎机在东南亚,还有人断定佛郎机就在爪哇和满刺加附近。 在记载史事时,大明士大夫也往往以天朝大国国民自居,对佛郎机人表现出轻蔑之情,激赏器物,却鄙夷其文物冠赏,视其进京传教或经商为朝贡,往往以蔑视的口吻称其人为夷人,语言为鸟语。 李如楠现在听到的就是一阵狼嚎一般的鸟语,震得他肾上腺激素都分泌过剩了,就这噪音制造能力,没人揍他一顿,为民除害,也算是他的运气。 “我们是海上的英雄,我们是高贵的民族,勇敢无畏,永不灭亡,昂起头颅,向着葡萄牙的辉煌,从记忆之雾的伸出,啊~~~~~~~~~~~~伟大的葡萄牙,我已经听到,您伟大先祖的召唤,带领我们走向胜利,将士们!将士们!为了葡萄牙奋战!向着敌人前进,前进!” 李如楠前世虽然是个兵王,也曾被部队首长强逼着,学会了英语,法语,但是葡萄牙语在他听起来和鸟叫确实没什么两样。 “嘭!” 一脚踹开了柴房的门,也打断了那让人作呕的歌声,房内的光线有些昏暗,李如楠好半晌才看清了,里面坐着一个满脑袋红色卷毛,胡子都快把嘴唇盖上,穿着一件白色亚麻布衬衣的洋人。 “你是谁!?”那个弗朗机人的汉话倒是说得不错,不过拧着眉,瞪着眼,看上去凶神恶煞的,像是要吃人一样。 李如楠轻蔑的一笑,道:“来救你这个洋夷的人!” 弗朗机人一听就站了起来,身材确实高大,足有一米九,李如楠虽然也身量颇高,但是站在这个弗朗机人面前,就显得矮小多了。 “不管你是谁?现在立刻滚出去,否则我不介意把你扔出去!摔碎你的骨头!” 靠! 穷得都成了饿嗝了,居然还敢出言不逊,看来不管教一番是不行了。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弗朗机人一听,怒吼一声,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抓李如楠的肩膀,李如楠侧身躲过,伸手搭住弗朗机人的手背,另一只手握拳,狠狠的在对方的肘关键上砸了一拳。 “啊!” 一声惨叫,但这还没完,这个弗朗机人紧接着就感觉自己好像飞了起来,李如楠拽着他的胳膊,一用力,就把他从柴房扔了出去。 “嘭!” 庞大的身躯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李如楠一脚踩在了脖子上。 李如楠看着冷笑一声,道:“现在服不服!” 弗朗机人努力的挣扎着,却怎么也用不上力气,到最后只能放弃,可嘴上却不认输,大叫起来:“要不是两天没吃饭,我不会输给你!” 李如楠一听,忍不住笑了,这个弗朗机人倒是有些意思,饿了两天,也不曾仗着一身蛮力去胡作非为,倒是殊为难得。 “好!老子请你吃饭,填饱了肚子再来打过!” ------------ 第三十二章 骑士精神 更新时间:2013-10-07 看着眼前这个自称里卡多.维拉斯.博阿斯的弗朗机壮汉一个劲儿往嘴里塞面饼,李如楠都有些饿了,重生之后,他还是第一次觉得吃东西都能这么香。 “都是来大明讨营生的,人家混的风生水起,吃不尽的山珍海味,穿不尽的绫罗绸缎,可看看你自己混得万人不如,也好意思在这里赖着,还不趁早滚回去!” 博阿斯瞪了李如楠一眼,可是看在李如楠请他吃饭的份上,也不好反驳,只是道:“如果能回去的话,你以为我会不走吗?钱都花光了,生意也做不成,怎么回去?” 李如楠见博阿斯主动提起了正题,便道:“你的生意,可是那些枪炮!?” 博阿斯瞪大了双眼,但是很快眼神就黯淡了下去:“人们都说东方遍地都是黄金,只要带来东西贩卖,就能大发横财,可是我的货物却没有人瞧得上,该死的!那些官员都是瞎子,不识货,我带来的枪炮都是欧洲最先进的!就连那些海盗都情愿去买廉价的火绳枪。” 李如楠点点头,这倒也是实情,火器虽然在大明一朝发展的极其迅速,但是对火器的认识,大明上上下下还十分缺乏,只知道火力和射程满足要求就可以了,对射速,射击精度什么的,完全没有人在乎。 “你的枪炮可以给我看看吗?” 博阿斯闻言一愣,紧跟着就兴奋了起来:“你要买吗?” 李如楠道:“如果价钱合适的话,东西也不错,我就买了,可要是东西不行,你还是哪来的回哪去,这顿饭就算我请你的,刚才你也被我揍得够呛!” 一听到这个,博阿斯这个壮汉的脸上都不禁泛红,嘟囔着道:“拿去吧!全都拿去吧!只要你能付出足够我会葡萄牙的钱,我的货物就全都给你了,这该死的东方,我再也不愿意来了!” 李如楠看得出来,这博阿斯根本就不是个做生意的料,肯定是听了别人的忽悠,花光了所有的钱购买了一批武器,想要来大明发笔财,结果全都砸在了手里,现在也是心灰意冷。 “看你的样子好像也是个军人!” 博阿斯也不隐瞒,挺起了胸膛,道:“是的!我是军人,而且还是一名高贵的伯爵,我曾经效力的军队是葡萄牙最为精锐的骑兵部队!在和西班牙的战争中,我还曾经立下过赫赫战功!” 吹牛! 李如楠对博阿斯的过往显得不屑一顾,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 看看现在,穷得就剩一个胃了。 “伯爵!一个穷得饿肚子的伯爵!你祖宗要是知道,非抽你不可!” 博阿斯这次没有动怒,反而一脸的落寞,道:“家族的落寞不是我的责任,该死的西班牙人卑鄙的侵占了我们的国家,剥夺了我的职位,要不然的话我怎么会冒险来东方淘金,结果~~~~~~呵呵!你也看到了!我就是一个失败者!” 博阿斯主动承认,倒是让李如楠刮目相看,试探着问道:“你的力气不小,又曾经是军人,以你身手就算是去打家劫舍,也不至于饿肚子啊!” 博阿斯一听就恼了,起身怒道:“我是一名高贵的骑士,我有我的尊严,就算是饿死也不能对平民动手,这是骑士的义理,请你不要侮辱我!” 呵! 还挺有种的! 李如楠对博阿斯也有了些好感,虽然李如楠从头发梢到脚趾头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民族主义者,对所有的异族都不屑一顾,但是这个博阿斯倒是让他有些敬佩。 “好!你倒是有些骨气,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博阿斯闻言,顿时一阵紧张,道:“怎么?你不想买我的货物了!?” 李如楠摇摇头,道:“不!你的货物我要,你这个人老子也要了!” 博阿斯不明所以,他虽然到大明的时间不短了,一口汉话说得也算流利,可是这种绕圈子话,还是让他费解。 李如楠接着道:“我想要雇用你,做我的属下,就是为我做事,怎么样?愿不愿意!?” 要是一般人能找到件工作,早就满口答应了下来,可是博阿斯却犹豫了,道:“我不能立刻答应你的招募,我想要知道你是做什么的?违反法律的事情,不管是葡萄牙的法律,还是明国的法律,只要是违反法律的事情,我都不会做!” 李如楠闻言一笑,这个博阿斯也是个死脑筋,都快饿死了,居然还想着这种事,李如楠自问要是他的话,一旦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别说违法了,就算是再怎么严重的事情,他都照做不误。 “你放心,我本身就是大明帝国的官员,怎么会去做违法的事!” 李如楠现在所做的事情确实称不上一般的违法,准备造反,还没造反也确实不违反《大明律》。 “我是大明金州卫的指挥使!按照你们葡萄牙人的说法,我是一位总督!大明皇帝亲自任命的总督!”李如楠趁机也不忘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博阿斯听了,又犹豫了一阵,他是想要返回葡萄牙,可是现在不名一文,回去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只能去从事最低贱的工作,与其回去被家里人奚落,倒不如跟着李如楠,好歹薪水应该不会低了。 “好吧!我愿意!”博阿斯说着单膝跪倒在了李如楠的面前,抓起李如楠的手贴在了他的额头上,“我里卡多.维拉斯.博阿斯,安德里克伯爵!在上帝的见证下,宣誓向您效忠,终生不改。” 真肉麻! 李如楠等博阿斯宣誓完毕,赶紧抽回了手,甩了甩,被个大老爷们儿整这么一出,他还真不大适应。 “好!博阿斯!我接受你的效忠,现在开始我认命你为金州卫的千户官。” 博阿斯一愣,道:“我的主人!什么是千户官!” 靠!十万个为什么啊!? 李如楠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这个千户是大明朝军队的一个行政机构,怎么说呢?我是指挥使,我的麾下有五个千户官,每个千户官可以统帅一千一百二十人的队伍,按照品级,是正六品。” 博阿斯一听就瞪大了眼睛,品级什么的他难以理解的,但是一千一百二十人的队伍,他可是知道的。 在欧洲要是一场战争双方加在一起投入一千人的部队,就算是大战役了,博阿斯在葡萄牙的时候,麾下也不会只有八百人,现在一下子就能成为一千多人的指挥官,他怎能不兴奋,对李如楠更是感恩戴德。 一时亢奋之下,当即就宣布,他的货物全都无偿送给李如楠了,李如楠也是个奸商,立刻应允。 亢奋过后,博阿斯一想到自己一句话就把价值数千金币的货物送人了,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想收回来也不行了,谁让他是个死脑筋,恪守着骑士义理呢? 只能说:活该! 冯仑也不知道自家老大是怎么忽悠得这个一脸苦逼相的弗朗机人学会了爱的奉献,不但枪炮免费送人,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赶紧在博阿斯的带领下到了港口的货仓,一番清点之下,李如楠都兴奋的不得了,单单是后装式燧发枪就有五百只,燧发枪的发展,有人说是17时机的法国人,事实上早在公元1550年,西班牙人就已经研制出来了。 木柄枪身,合金材料制成的枪管,采用滑膛调整精度,这种单兵火器在当下来说,绝对是顶级的神兵利器了。日军所用的击发式火绳枪和这个后装式燧发枪相比,简直就是根烧火棍。 可是让李如楠惊讶的是,按照博阿斯的说法,这种新发明在欧洲并不受重视,因为枪管太长,不利于骑兵携带,所以现在欧洲各国还是更青睐于火绳枪。 李如楠都不得不感叹,虽然科技大爆发起源于欧洲,可是说到对新生事物,尤其是武器的接受能力,欧洲人却十分低下,就像一次世界大战时,好些参战国的士兵都拒绝使用连发式重机枪,原因是携带不方便。 欧洲人都瞧不上的东西,拿到大明来贩卖,那些没见过这东西的官员自然不敢购买,博阿斯的生意失败自然也在情理之中了。 除了这些火枪,还有十门很经典的弗朗机炮,后来大明朝就是根据这种大炮自主研发了红衣大炮,炸死了野猪皮。 “好!好!博阿斯!你初入我的帐幕就立下这等大功,好!好!回到金州卫之后,我一定会好好的奖赏你!” 博阿斯的一张毛脸苦的都快滴出水来了,他现在后悔了,可是身为一个骑士,这话怎么说出来,也只能认倒霉了,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李如楠能说话算话,真的让他做那个千户官。 这边李如楠正美着,却见孙武走了进来,李如楠刚要发火,上次这两兄弟上岸喝酒,就把汪道伦给放跑了,这次有擅离职守。 “少爷!船上来人,说是有要事见您!” ------------ 第三十三章 不速之客 更新时间:2013-10-07 听到居然有人来寻,李如楠也是微微诧异,自打穿越到大明,他一直都窝在辽东那一亩三分地,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都不为过,也就是此前往朝鲜走了一遭。 这东南一代根本就不可能有熟人,怎么会有人过来寻? “来人是何模样?” 孙武忙道:“是个老汉,却又不像是一般农家的,看那双手掌应该是练过武的,说是知道少爷有难,特地过来相助的!” 李如楠一听,顿时皱起了眉,知道他有难,还特意过来帮忙的? 他现在有什么难? 最大的难处就是海狸子了,可是一个老汉是怎么知道的,还颠颠的过来帮忙。 “来人可跟着一起到了!?” 孙武忙道:“就在客栈外面等候,少爷要见,我这就唤他进来!” 不多时,一个皮肤黝黑,头发花白的老人被带了进来,迎面李如楠就闻到了一股海腥气,他前世是个特种兵,最擅长的就是观察,看这老人走路的时候,前脚掌先着地,几乎都不发出声音,骨节粗大,显然是个经常练武的。 “老汉见过李将军!” 李如楠微微点头,道:“阁下从何处来?来见在下又有何事?” 老汉笑道:“老汉从海上来,今日来见李将军,乃是有一桩大事,老汉的主人听说李将军和那海狸子汪道伦生了嫌隙,特让老汉前来居中协调,助李将军脱了此厄!” 李如楠闻言,顿时目光如电的看向了老汉,他和海狸子的事情,除了他身边的人,又有谁知道,这老汉居然知道这件事的内情,还跑过来要帮忙。 “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汉也不隐瞒,扬声笑道:“老汉乃是这大明朝东南沿海一代最大的海盗头子巡海夜叉刘三牧麾下的宋海,道上的朋友瞧得起咱,老汉也就倚老卖老得了个花背海龙的诨号!” 李如楠还没说什么,一旁的博阿斯却惊叫出声:“我的上帝!原来是你!” 来人正是宋海,原本按他们的计较,是不打算来见李如楠的,只是礼送出境,余下的事情,就要看李如楠自己的运道了,可再一计较,宋海觉得他们想要称霸中国海,李如楠就是个关键的棋子,很多事情都绕不开李如楠,这才有了宋海亲自过来见李如楠。 宋海转眼看向了博阿斯,见李如楠身边居然还站着个洋夷,不禁笑道:“这位朋友听说过老夫的名号!” 在大明的东南沿海,洋夷并不少见,刘三牧能称霸一方,也是因为有洋夷的门路,可以买来大量的火器,虽然势力上比不得汪道伦,可是火器犀利,汪道伦也不敢摄其锋芒。 博阿斯双眼含怒,瞪着宋海道:“我当然知道你,我的表弟就是被你们这些恶棍杀害的!” 宋海闻言,也不慌乱,反而大笑了起来:“大海之上,个凭本事,阁下的兄弟自家没本事保住性命,就算是被人杀了,也只能怪自家命歹!却也怨不得旁人!” 刘三牧的海盗团伙纵横东南沿海,只要是商船,但凡敢不交孝敬的,管他是哪国的商人,见着就抢,胆敢反抗的,就是一条路,尽数杀绝。 别说是弗朗机人的商船,就算是势力更大的红毛鬼荷兰人,也是照抢不误,抢大明的商船,刘三牧或许还会收敛一些,但是对待那些洋夷,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博阿斯闻言,怒骂道:“你这个恶魔,上帝会惩罚你的!” 宋海闻言大笑道:“你们洋夷的上帝,可管不到我们大明的海上英雄,你若是有本事来报仇的话,便只管来,若是没本事,就少说些没用的!” 博阿斯现在确实没办法,他知道巡海夜叉的厉害,就算是大的弗朗机商团都要每年乖乖的送上孝敬,才能安全的在海上行事,更何况他只是一个落魄的贵族。 李如楠虽然刚成了博阿斯的主子,可他现在尚且自顾不暇,哪有闲心帮着一个不知道长什么样的死鬼表弟报仇。 “老英雄此来该不会是专程来与我这属下拌嘴的吧,既然要助我,何不说说这个大家都感兴趣的话题!” 宋海大笑道:“还是李将军爽快,小人知道李将军和那海狸子有些仇怨,说来也是那海狸子的错,何故来撩拨将军的虎威,李将军的事,小人也打听过了,知道李将军是马上的豪杰,在朝鲜杀得倭寇都望风鼠窜,小人也是敬佩不已,可是在这海上,不是小人看不起将军,就算是大明朝的水师也不是海狸子的对手,将军若是想要平安回返,怕没那么容易吧!” 李如楠也知道这会儿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在海上他确实不是汪道伦的对手:“既然巡海夜叉大当家的愿意助我,还是说说想要怎么帮忙吧!” 宋海道:“在这东南一代,是我家主人的天下,就算是海狸子也不敢胡乱拿人,小人也不瞒着李将军,那海狸子前些日子派了属下过来,送上了海盗王令,让我家主人拿李将军!可李将军抗击倭寇,我家主人十分敬仰,这才让小人过来相助,我家主人说了,愿意派人护送李将军的船队过舟山,不过过了舟山,以后的路可就要李将军自己走了,不过我家主人愿意牵制一下海狸子,让他不能全力对付李将军!” 听到只是牵制一下,李如楠不禁有些失望,不过也算是聊胜于无,要是刘三牧等人能牵扯了汪道伦的大半精力,让他没办法全力阻截自己的话,倒也能轻松不少。 宋海见李如楠不说话,接着又道:“我家主人还愿意送上火炮十门,不知道这个价码如何?” 李如楠听了,不禁一阵心动,火炮十门,再加上博阿斯的十门弗朗机炮,只要汪道伦不是倾巢出动过来阻截的话,李如楠倒是有信心和汪道伦拼上一场。 不过,刘三牧为什么要来帮他? “老英雄!在下有一事不明,我不过是个金州卫的指挥使,放眼大明朝像我这样的小官,多如牛毛,巡海夜叉大当家怎的会如此看顾在下?” 宋海笑道:“李将军又何必妄自菲薄,依着李将军的本事,怎会永远是个指挥使,他日一朝得志,便是主政一方,也并非不可能,有道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如今李将军有难,我家主人也想提前结个善缘!” 这屁话,李如楠当然不肯相信,无力不起早,巡海夜叉刘三牧要是没有目的的话,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为了他一个小小的指挥使,去得罪汪道伦。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我这人不好占人家的便宜,更不愿白占了人家的人情,老英雄还是照实说了吧!” 宋海笑道:“好!李将军果然快人快语,实不相瞒,我家主人这次出手帮助李将军,也是为了自家,海狸子称霸海上多年,一向欺压我等,如今又与李将军交恶,只要李将军能够平安返回,必然会找海狸子寻仇,到时候有李将军在北方牵制,我等也好脱了海狸子的束缚!这是两全齐美的事,自然要做了!” 果然如此! 李如楠心中冷笑一声,他当然会去找汪道伦报仇,这是毫无疑问的,吃了亏不找回场子,那不是李如楠的性格。 不过宋海的话也不能全信,说白了,巡海夜叉和海狸子都是一丘之貉,他上赶着过来帮忙,所求肯定不会只是这么一点点。 如果有了李如楠这个盟友在北边牵制着汪道伦,巡海夜叉刘三牧就能在南边做些小动作,慢慢侵吞汪道伦的势力。 至于刘三牧怎么会如此瞧得起李如楠,那就更简单了,五条福船,放在当下,可也不是那么好得的。 制造福船的技艺早就因为大明朝的禁海令失传,李如楠能造出福船,必然引起了刘三牧的注意,既然能造出福船,可想而知李如楠的势力。 当然这些都是刘三牧自己猜想出来的,他哪里知道,李如楠能得到这福船,全都是因为一根金手指。 宋海接着又道:“小人还有一桩事,想要向李将军求证,那辽东磐石李成梁大人是李将军的~~~~~~~~” 李如楠一笑,道:“你也无需猜测,辽东磐石正是家父,如今辽东都司的李如松乃是在下的长兄!” 有的时候,扯着虎皮做大旗,也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现在李如楠就是要给自己添些分量,让刘三牧更加重视自己,只有让他们相信,李如楠只要回到金州卫,就能大举报复汪道伦,让他们有机会可以在南边动手,这样才能让刘三牧出大力气。 宋海闻言,顿时收起了几分桀骜,道:“方才小人失礼,还请将军勿怪!” 李如楠道:“你方才说的事,我应下了,汪道伦既然敢欺负到我的头上,若是不给他个报应,他还真当我李家好欺负了,你说的十门大炮,何时能够交付?” 宋海忙道:“大炮就在钓鱼岛,李将军随时可以去取!” 靠! 钓鱼岛咋成了海盗窝子,李如楠忍住了朝宋海脸上喷一口咸汽水的冲动,道:“好!既然如此,等我这边收拾停当,便和老英雄过去取!” 安排了宋海现在这家客栈住下,李如楠也把身边几个心腹叫到了一起,博阿斯虽然刚刚宣誓效忠于他,可依着博阿斯那被骑士精神洗了脑的德行,也是值得信任的。 “大人!若是答应了那巡海夜叉的帮助,无异于是与虎谋皮,还请大人三思!”冯仑率先表示了反对,在他看来海狸子也好,巡海夜叉也罢,都是海盗,一丘之貉。 李如楠道:“我也知道,可是现在虽说有了博阿斯的火器,可就凭我们的势力,与海狸子相去甚远,如何是他的对手,只能借助巡海夜叉的帮助,才能返回金州卫!” 冯仑又道:“无力不起早,那巡海夜叉也不过是想要利用大人罢了!还是小心为上!” 李如楠自然知道这些,不过眼下也只能两害权衡取其轻,巡海夜叉刘三牧不过是为了争利,那海狸子汪道伦可想要他的命。 来顺也道:“少爷!方才那宋海也说了,让少爷亲自去钓鱼岛取那十门火炮,该不会是鸿门宴吧!” 李如楠闻言,心下也是有些迟疑,海盗窝子岂是那么好进的,一旦一言不合,双方大打出手,在人家的地盘上,可就不好说了。 不过现在李如楠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他必须尽快返回金州卫,眼下金州卫最需要的就是发展起来,若是再迁延时日的话,他作为重生者的优势将会越来越小,对今后的发展不利。 “事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那巡海夜叉的老巢就是虎狼窝,我也只能去闯,我倒要看看那刘三牧敢不敢对老子动手!” 李如楠一言而决,属下人也无话可说,只能陪着李如楠去闯上一闯了。 次日天明,李如楠的船队扬帆出海,在宋海的引导之下,朝着钓鱼岛进发,这次来泉州总归收获不小,不但白得了五百杆火枪,十门大炮,还招募了博阿斯这个骑兵将领。 前世李如楠作为共和国的军人,也曾经有机会登上钓鱼岛,只可惜和谐社会,发展为主,原本制定好的驱逐计划,最后搁浅。 没想到如今穿越到了大明,反倒是有机会往钓鱼岛上走一遭,亲临那块华夏神圣的领土,倒是意外之喜。 船队在大海上航行了半天的时间,李如楠就影影绰绰的在正前方看见了几座相邻的小岛,再走近些,更在那些小岛附近看见了无数的大船。 果然是个海盗窝子! 谁能想到,日后小日本费尽心思想要强占的钓鱼岛,在大明朝居然就是海盗窝子了,只怕那一脸苦逼相的安倍小鬼子知道了,不知道会做何感想,要知道在后世,那些钓鱼岛是日本的证据,可都是他捏造出来的。 穿越大神就应该把他给整来,让现实狠狠的打脸! ------------ 第三十四章 一丘之貉 更新时间:2013-10-07 船队还没靠岸,李如楠隔得老远就看见岸边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正带着两个年轻人在迎候,想来那老的就是巡海夜叉了。 海船靠岸,放下舷梯,李如楠带人上了岸,那老者大笑着迎了上来:“这位想来就是李将军了!果然是小年英雄,一表人才,了得!了得!” 李如楠也不妥大,他倒是不觉得这刘三牧做赶海的营生有什么不对的,无利不起早,人家干的就是把脑袋捆在裤腰带上的买卖,眼红人家赚的多,有本事你自己也去干就是了。 李如楠现在就很眼红这赶海的红利,那可是无本万利的买卖,他现在手头虽然还算宽裕,可说到底,要想把金州卫给发展起来,他那点儿家底根本就不够。 “老英雄过奖了,时常听人说起老英雄的威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李如楠上前和刘三牧把臂,相视一笑,基情四射,一个兵,一个贼,那场面和谐的,让身后的来顺等人都看得阵阵眼直,果然是兵匪一家亲。 刘三牧大笑道:“不行了!老了!现在也就是在这岛上享享清福罢了,这天下终归还是年轻人的,我们这些老家伙也早就该让位了!” 李如楠听着,也跟着一阵笑,心里却是一阵腹诽:你个老棺材瓤子,既然有这年头,就该早早的活埋了自己,还他娘占着茅坑不拉屎,说是享清福,可那次海上打劫少了你个老匹夫,你赚足了,小爷可还饿着呢。 “老英雄何出此言,如今正是奋起之时,岂能言老!” 看两人这模样,这言语,不知道的还以为李如楠要拉着人马过来入伙的。 刘三牧说着,偷眼去看李如楠的海船,见那体形庞大的福船,也不禁一阵阵的眼红,突然神色一变,瞧见了船上火炮,他是个行家,常与弗朗机人贸易,一眼就看出这是最新式的弗朗机大炮,就是他想要买,弗朗机人都还没松口,李如楠一个小小的指挥使,居然能用的上。 “原来李将军也是有所依仗,难怪赶在海上和那海狸子对阵!” 李如楠知道刘三牧言有所指,顺着刘三牧的眼神转头看过去,也瞧见了船上的大炮,笑道:“说来凑巧,在下到了泉州,正巧遇上了一个落魄的弗朗机商人,说自家带了火器到泉州出售,却没遇上航家,在下看他可怜,便给了他个差事,那人感激在下的恩德,便将这火炮拱手相送了!” 刘三牧闻言陡然色变,道:“李将军可是在那连升客栈遇见的弗朗机商人,名唤博阿斯的!?” 李如楠奇道:“正是,不想老英雄也与那博阿斯相熟!” 岂止是相熟,刘三牧早就盯上了博阿斯的火器,欺负博阿斯没有背景,便想着低价买入,泉州当地的官府和那些武器商人他都知会过了,他巡海夜叉看上的东西,谁敢去碰,也正是如此,才让博阿斯落魄的险些饿死。 刘三牧原本打算等那博阿斯走投无路的时候,再将那些火器用废铁价买过来,却不曾想,让李如楠给捷足先登了。 “李将军果然好运气,那弗朗机人的火器原本是老夫先看中的,只是一直俗事缠身,没有腾出空来交易,倒是让李将军捷足先登!” 李如楠一听就猜到了刘三牧的念头,暗道:活该!气死你个老丫挺的!你想要压低价格,现在东西全都白白便宜了老子。 “还有这等事,如此说来倒是在下的不是了!”李如楠嘴上虽然说着道歉的话,可却一点儿都没有把东西让出来的意思。 刘三牧虽然眼红,却也无可奈何,他行事一向求稳,李如楠的背景深厚,他也不敢轻易招惹,这个闷亏也只能忍下了。 “不说这些,李将军远来是客,还请入内详谈!” 李如楠也不客气,带着人就往里走,拉着刘三牧的胳膊一会儿也不撒,亲热的就像拜了把兄弟一样。 虽然是海盗窝子,可这刘三牧倒是会享受,岛上被他装典的格外气派,还建了一所大宅,里面应用之物,一应具全,宴席也早早摆上了,刘三牧和李如楠分宾主落座,几个首领坐在了下首相陪。 吃了几碗酒,气氛也变得热烈起来,几个海盗头子吵吵嚷嚷的,李如楠也不觉得烦,反倒是有些喜欢这样的氛围。 刘三牧借着酒劲,半醉半装的说道:“李将军!实不相瞒,如今我们这个营生也不好做了,那海狸子威逼过甚,好处都被他给占去了,剩下的残羹剩饭,还要养着众家兄弟,要是能有门路,老夫也想着要金盆洗手了!” 李如楠也装着附和道:“那汪道伦确实欺人太甚,在下好歹也是镇守一方的朝廷命官,他居然都敢肆意打劫,待我回了金州卫,奏明家父,定然不与他善罢甘休!” “好!”刘三牧喝了一声彩,接着道,“李将军既然有这志气,没啥说的!咱巡海夜叉最好结交朋友,今日与李将军一见,三生有幸,就与李将军携手,剿平了那海狸子,也好给李将军出气!” 李如楠心中冷笑,脸上却是满脸堆欢,道:“如此,在下就多谢老英雄了!” 刘三牧连连摆手,道:“哪里话!海狸子胆大包天,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次须饶不过他,来人啊!将那些大炮都搬上李将军的海船,助李将军海上扬威!” 李如楠连忙称谢:“多谢老英雄仗义相助!” 刘三牧哈哈大笑着说道:“无须谢,李将军是英雄,能在朝鲜杀得那些倭寇矮矬子哭爹喊娘,咱巡海夜叉最敬重的就是英雄,十门大炮,全不当紧!” 正喝着,刘三牧的次子刘正一双眼睛却贼溜溜的不断朝恩静的身上看,趁着酒醉,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道:“李将军!俺家老爹虽说这十门打炮不当紧,可到底也是真金白银买来的,今日为了交李将军这个朋友,才慷慨解囊,李将军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 说着一双眼睛满是淫欲的看向了恩静,李如楠察觉到,顿时变了脸色,道:“这位兄弟想要李某拿出什么来!?” 刘正桀桀的一笑,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俺看你这婢女甚是可心,不知道李将军可舍得割爱相赠!” 在刘正眼中,一个区区婢女实在是微不足道。 不单单是他这么以为,如今这个时代的士大夫都是如此,互相总送侍妾,那是十分寻常的事情,甚至可以被当作朋友交往,互赠的礼品。 可是李如楠却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把女人当礼物送出去,虽说他也瞧不上后世宣传的那个女人能定半边天,还有些男人犯贱的就喜欢野蛮女友,整日里爱听河东狮吼,可他还没缺德到随便把一个大活人送出去的份上。 刘正接着说道:“李将军既然来这钓鱼岛,那咱们就是兄弟,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李将军要是这般小气,可就不够朋友了!” 刘正说着,伸手还要往恩静的脸上抹去,恩静大惊失色,连忙躲过。 李如楠看着,气的头发都要烧着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谁他娘敢动老子的衣服,老子就跺了他的手足。 “放肆!”李如楠怒喝站起,将刘正隔开,怒道,“本将军的女人,也是你敢随便招惹的!再敢无礼,修怪本将军不讲情面!” 刘正闻言一愣,眼神也变得阴沉起来,刘三牧等人也都楞住了,他们都没想到,李如楠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和他们翻脸。 恩静听到李如楠又一次说她是自己的女人,一张俏脸不禁微微一红,方才的惧怕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只觉得李如楠往她的面前一站,让她的心里安定了不少。 “姓李的!你别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盘!我看你是不想走了!”刘正伸手搭在了刀柄之上,出言威胁道。 李如楠冷笑一声,道:“想留下本将军,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李如楠一说话,一直侍立在一旁的四大金刚连忙上前,和刘正对峙着。 刘三牧的心里也在盘算着,要是杀了李如楠固然能白得了五条福船,还有那批火器,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此间的事被泄露出去,让李成梁知道了的话,那可了不得,他虽然在海上讨生活,可是李成梁的威名,他还是知道的,那可是一等一的狠人。 “说笑了!说笑了!正儿!还不给李将军赔礼道歉!”刘三牧先呵斥了自家儿子,接着又对李如楠道,“李将军!犬子多喝了两口黄汤,昏了头,还望李将军勿怪!” 刘正被刘三牧呵斥,也不敢多说话,只得强忍着怒气,朝李如楠拱手赔礼。 李如楠也不想现在就和刘三牧翻脸,也就将这件事揭了过去,酒是喝不下去了,李如楠见十门大炮已经被装上了船,当即就拱手告辞,再在这里停留的话,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呢。 ------------ 第三十五章 北上 更新时间:2013-10-08 李如楠的五条福船扬帆而去,刘三牧等人站在岸边,他的面色也是阴沉的可怕。 刘正尚自怒气不息,吵吵嚷嚷的:“爹!那李如楠如此不识抬举,咱还帮他作甚,就让海狸子将他宰了,丢到海里去为了鱼鳖!” “啪!” 刘三牧转身就给了刘正一个响亮的耳光:“你这混账东西,差点儿坏了老子的大事,你色胆包天,居然敢去撩拨那李如楠,也不想想自己有几颗脑袋!” 刘正捂着脸,嘴角都有血流了出来,不服气的说道:“孩儿又有什么错,不过就是个婢女,便是送给了孩儿又能怎样,一个婢女能值几个钱,那十门大炮又是多少钱,李如楠不识抬举,您不说给孩儿出气,却来打俺。” 刘三牧气的胡子都要朝天长了,怒道:“孽子!你懂个什么,整日里满脑子不是黄汤,就是女人,老子辛辛苦苦的却是为了谁,将来老子就是那家业传给你们兄弟两个,都不安心。那李如楠在朝鲜,杀得日本人望风鼠窜,一旦你激得他暴起,方才那边有几个我们的人,还不是要白白丢了性命,况且李如楠若是能回到金州卫,到时候在北边找海狸子的麻烦,我们就能侵吞他在南边的地盘,孰重孰轻都分不出,整日里给老子惹是生非。” 刘正见刘三牧当真动了肝火,这下也老实了,低着头不说话。 宋海连忙上前劝道:“大当家的,刘正年少不懂事,何必和他一般见识,还是大事为重,该想想怎么帮着那李如楠牵制海狸子了,要是他回不了金州卫,我们的计划可就全泡汤了,到时候说不定海狸子还要迁怒我们!” 汪道伦发来了海盗王令,指明让刘三牧去抓李如楠,大明朝的东南沿海都是刘三牧的地盘,要说他抓不到一个走海路的,谁也不会相信。 刘三牧心里盘算了一番,道:“传令众家头领,所有舰船一路驶往舟山群岛,再派人去知会海狸子,就说李如楠到了舟山,我们过去帮他抓人!” 帮着抓人!? 汪道伦要是相信的话,他就不是海狸子,而是海王八了。 舟山群岛是两家势力的分界线,刘三牧这边大摇大摆的带着全部家当过去,简直就是去组团爆菊,汪道伦不急了眼才怪,到时候忙着应付刘三牧,自然就没工夫去搭理李如楠了。 宋海都不得不承认刘三牧果然好算计,赶紧下去安排了。 再说李如楠这边,离了钓鱼岛,他便一路向北航行,心头的火气还是蹭蹭的向上蹿,海狸子汪道伦打恩静三女的主意,还情有可原,毕竟人家势力就在那儿摆着,可现在一个半大小子都敢在他的面前放屁,是可忍孰不可忍。 恩静倒是显得很沉默,算上这次,李如楠已经两次说她是自己的女人了,李如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她不知道,可是她的心里却在纠结着。 李如楠确实是一个良配,能够在这个乱世之中成为任何一个女人的依靠,而且恩静本身对李如楠并不反感,虽然有些大男子主义,但正是她的理想型,可是一想到要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一个男人,她的心里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在想什么?” 李如楠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了船舱,见恩静对着墙发呆,忍不住问了一句。 恩静被吓了一跳,连忙站了起来,红着脸,低着头,一点儿都不像前些日子,提着宝剑大开杀戒的巾帼英雄:“少爷!我~~~~~~我这就去准备膳食!” 李如楠见恩静窘迫的模样,笑道:“还准备什么啊!刚在那海盗窝子吃了一肚子的气!你也去歇息吧!要是半路遇上海狸子汪道伦,我还指望着你帮忙杀敌呢!” 李如楠的玩笑话,恩静并没听进去,站在原地,突然下定了决心,道:“少爷!有件事我想要问你!” 李如楠也喜欢和恩静她们说话,恩静她们很不像这个时代的女人,说起话来很随意,这让李如楠自己也觉得轻松不少。 “有什么就问!吞吞吐吐的可不像你!” 接触的时间长了,李如楠也了解了恩静的性格,虽然也有些小女人,但本身却是一个男孩儿的性格,说话,做事都是雷厉风行的。 恩静犹豫了一下,低着头小声道:“就是方才在岛上,你说我是你的女人,你是说说而已,还是真心的!” 纳尼!? 李如楠一愣,心里想着:恩静这算是想要个名分吗? 李如楠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其实无论是那一日对着汪道伦,还是今日对着那刘正,李如楠都是一时冲动就脱口而出,他到底是个穿越众,虽然羡慕大户人家少爷三妻四妾的性福生活,可是说到底,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别扭,即使现在他都有了紫薇和居丽两个女人了,可让他真建个后宫,做个种马,还是有些过不去那道坎。 恩静见李如楠不说话,心里微微有些失望,低着头道:“少爷!我~~~~我没事了!” 说着就要绕过李如楠,走出去。 李如楠见了,突然伸手将恩静拉住了,这要是让恩静走了,原本两人之间系着的那根若有似无的红线可就彻底断了。 人家一个大姑娘都不在乎,放弃面子不要的和他提起这件事,他要是缩了脑袋的话,那可就太丢人了。 妈的!豁出去了!不就是娶媳妇儿吗?老子又不是养不起! “那个什么?”虽然气鼓得够足,可事到临头李如楠还是有点儿豁不出去,一咬牙道,“你要是没别的念想,就跟我吧!” 靠! 这话说得都露怯,李如楠话一出口,都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这都什么啊!怎么听着都像是地主家大少爷欺男霸女一样。 恩静听了,心中顿时一喜,俏脸更是红的几乎滴出血来。 李如楠见恩静不说话,心里就跟猫爪子在挠一样:“那个行不行的,你给句痛快话,你要是有别的想法,我也不会逼你!” 恩静心中嗔怒,她就没见过李如楠这么不解风情的,也在后悔自己这么主动,对李如楠这号浑人,就应该抻着他,让他得不着,他才知道是好的。 可现在什么都挑明了,再故作矜持也没什么意思,她含恩静也不是这样的人,微微挣扎了一下,见李如楠不肯松手,气道:“好!既然你说了,我就当真了,日后你就算是不认账,我也认准了你!” 说完,趁着李如楠不注意,甩开了他的手,逃一样的走了。 李如楠看着,心道:这就算是定下了啊!怎么也不给个爱之吻什么的! 不得不说,这厮就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李如楠这边糊里糊涂的多了个媳妇儿,却不知道他的行踪已经被海狸子汪道伦给知道了。 “妈的!刘三牧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居然敢不把老子放在眼里!”汪道伦怒极之下,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了,破口大骂起来。 他已经得到了消息,李如楠去了泉州,如今正在北上,刘三牧居然一点儿动作都没有,显然是打算看热闹。 马六道:“大当家的!还是先拿了那个李家小子,再去找刘三牧那老匹夫算账!” 汪道伦面色阴沉,一双眼睛仿佛恶鬼一般,道:“传令下去,所有人都给老子出动,这一次老子要亲手撕了那李如楠!” 正说着一个小海盗突然跑了进来,道:“大当家的!南边传来消息,说那刘三牧聚集了麾下所有的人,船,如今正朝着舟山赶来。” “什么?”汪道伦一听就跳了起来,“刘三牧敢来舟山!?” 也容不得汪道伦不惊,他虽然势力庞大,但是要说在海上船对船的硬拼,他和刘三牧也是半斤八两,他人多势众,刘三牧火器犀利,真要是打起来,还真是说不好谁会吃亏。 覆海王马六,闹海王小林满男,还有汪道伦麾下另外两大天王平海王段天德,陷海王哈立德四人闻言,也是大惊失色,他们都知道刘三牧的火器犀利,要是当真上门寻衅的话,可不好对付。 汪道伦沉吟了一阵,道:“我就不信那刘三牧得了失心疯敢与我为敌!” 小林满男道:“大当家的!可不能大意了,那刘三牧就是个疯子,当初能为了一些钱财就和红毛鬼大打出手,难保他不是对我们的地盘动了心思,还是小心为上!” 汪道伦有些不甘心的说道:“难道就放过那个李如楠不成!” 小林满男道:“大当家的!一个李如楠,不过五条船,又没有火器,哪里用的着大当家的亲自出马,小人愿意带人在半路拦截,替大当家的生擒此人!” 汪道伦听了,也觉得小林满男说得在理,他就是将李如楠碎尸万段,可要是自家的地盘被刘三牧给收了,也是得不尝试。 “好!既然如此,你带二十条快船,去擒了那李如楠,我去会会那个巡海夜叉!看看他到底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来撩拨我海狸子的虎须!” ------------ 第三十六章 轰他娘的 更新时间:2013-10-08 汪道伦带了大队人马前往舟山去会刘三牧,小林满男则带了二十条快船,上千海盗去堵截李如楠。 李如楠这边全速北上,万盼着能躲过汪道伦的阻截,可是行至半途,却还是撞上了。 “少爷!少爷!”来顺急匆匆的闯进了船舱,也顾不上敲门了。 李如楠正哄着恩静说笑话,不知怎的,他在恩静身上居然找到了现代小青年谈恋爱的感觉,紫薇是父母之命,居丽是他抢来的,那种感觉完全不一样。 有的时候,男人就是贱,越是不容易得到的,就越是当成好的,见来顺闯进来大煞风景,李如楠皱眉道:“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来顺急道:“少爷!前面~~~~~~~前面有人挡路,眼看就要撞上了!” 李如楠一听,顿时也紧张起来,道:“来的有多少船?可是那个海狸子汪道伦!” 来顺道:“有二十条船,打着海狸子的旗号!” 二十条船!? 妈的!也太瞧不起人了! 不说布下天罗地网来抓他,怎么着也该把戏给做足了啊,现在这算什么? 目中无人! 一旁的恩静此刻已经将宝剑拿在了手里,她原先那把剑品相一般,李如楠这厮为了讨佳人欢心,便把自己的倚天剑送了过去,反正现在系统更新,所有的属性都被隐藏了,在爆装备也没啥大用处,还不如搏美人一笑来得好。 李如楠见了,一把将恩静的剑抢了过去,道:“这次你就在船舱里老实待着,要是磕着,碰着了,也是我心疼!” 恩静见李如楠当着来顺的面,就说出这种话来,不禁一阵脸红,想要争辩,却见李如楠一副不容拒绝的表情。 “要是连这些海盗都料理不了,你家夫君也真就太没用了,听话!好生歇着,出了什么事都别出来,料理了海盗,我再回来,接着讲故事!” 李如楠说完,带着来顺就上了甲板,恩静看着,突然感觉到,其实这样也不错,就像李如楠当初对居丽说得一样一一打仗是男人的事,女人统统靠边战! 要是让女人上去拼命,一帮子大老爷们儿也就别活了。 李如楠上了甲板,远远的看过去,只见海面上横着二十条大船,侧面相对,炮口都对准了,显然是打算守株待兔。 李如楠上来的时候,博阿斯等人已经在调试大炮的角度了,见李如楠到了,忙道:“我的主人,博阿斯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让那些该死的海盗尝尝大炮的厉害,让他们在炮火之中忏悔!” 还一套一套的,看起来这个博阿斯的表弟让海盗杀了,他是把全天下的海盗全都迁怒了。 李如楠看着对面的二十条船,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不过那个汪道伦也是失算,只派了二十条船过来,显然是没把他当盘菜。 “我们的大炮能不能拼过那些海盗的!” 博阿斯伸长了脖子看了看,道:“很抱歉!我的主人,我不知道那些海盗的大炮都是什么样的,不过我可以发誓,我们的大炮绝对是欧罗巴最先进的。” 那就好! 李如楠闻言,心中暗喜,我打得着别人,别人打不着我,那才是最愉快的事情。 “做好准备!待会儿我们靠近一些,就用大炮轰他娘的!” 博阿斯虽然不知道两家的仇怨,关海盗的娘有什么关系,却还是跟着凑趣道:“对!我们轰他娘的!” 海狸子汪道伦一定没想到李如楠的手上,现在也有了大炮,而且不管是真是假,至少听博阿斯那自信满满的模样,应该不会比海盗的差,有了这些大炮,李如楠的心里可就有把握了。 悄悄的进村,开枪的不要! 李如楠当即下令,所有船只朝对方靠近,既然是秘密武器,就要在最关键的时候拿出来,然后一击毙命,要的就是射击准确度。 小林满男也早就发现了李如楠,却也不靠近,只等着李如楠自己送上门来,他知道李如楠就只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他要想猫捉老鼠一样,玩儿够了,再把李如楠置于死地。 他虽然是海盗,可也是日本海盗,李如楠在朝鲜杀日本人杀的过瘾了,小林满男今天就想着要报仇。 “头领!那队船上来了!”一个小头目兴奋的说道。 小林满男带着得意的笑,道:“那李如楠看起来是打算要拼命了,传令下去,所有船只做好准备,等到他们进入了射程之后,一起开炮。” 小头目闻言,道:“头领!要是开炮可就把船都轰碎了,太可惜了,那可是福船啊!” 小林满男道:“福船又怎么样?没有福船,我们照样是大海上的霸主。” 小林满男做好了炮击的准备,却不曾想到,危险也在朝着他逼近。 李如楠看着两边距离越来越近,也不由得紧张起来,他是胆大,不是傻大胆,明知道送死的事情,谁会愿意去做。 “怎么样了?还够不到射程?” 大炮这玩意儿,李如楠前世虽然经常摆弄,可是这么原始的玩意儿,誰知道射程怎么样?而且上面也没有瞄准的器具,还不如干脆就交给博阿斯这个专业人士的好。 博阿斯闭着一只眼睛,竖起大拇指,目测了半天,道:“我的主人,可以下令停船了,那些海盗到了这个距离还没开炮,肯定是我们还没进入他们的射程!” 李如楠一听,顿时心花怒放,捡便宜的好机会,谁不愿意谁是孙子。 “停船!轰他娘的!” 李如楠一声令下,原本用布盖着的大炮纷纷露出了真容,博阿斯又挨个查看了一下,便下令将所有的船只打横,炮口全部对准了海盗的船只。 小林满男也是大意了,他一心想着不能让李如楠钻空子逃了,将船只停放的都十分密集,这正好帮着李如楠减少了射击难度,当真是贴心的不得了。 小林满男见李如楠的船队突然停了,紧接着就还是原地转向,一开始他还以为李如楠要逃,可是很快船就停止了转动。 糟糕! 两只船队相距已经不是很远了,小林满男清楚的看见那五条福船之上,弗朗机大炮和黝黑的炮口。 “快~~~~~~~~~快开炮~~~~~~~~~~~” 小林满男反应过来之后声嘶力竭的大喊了起来,他做梦都没想到,李如楠的船上居然会有火炮,而且看那炮的口径就知道,对方的大炮要远远比他们的更加先进。 “头领!我们的炮~~~~~~炮够不到他们!”船上的炮手哭丧着脸,大声道。 小林满男一惊,忙道:“速速掉转船头,冲过去靠近敌船!” 可现在再想让船动起来又谈何容易,方才为了能够提高炮击的准确度,小林满男已经下令,所有船只一律抛锚停泊,眼下这手忙脚乱,怎么动的起来。 小林满男这边正忙着,李如楠这边船上的火炮已经开始发威了,一阵剧烈的轰鸣声响起,李如楠站在甲板之上,都觉得脚下一阵剧烈的晃动,险些将他掀翻在地。 好家伙!这么大的威力! 二十门弗朗机炮同时发威,几道水柱从天而起,李如楠看着那叫一个心疼,这轰出去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虽说不是他的钱,可既然落在他的手里了,那就是他的。 好在博阿斯这个嘴上的炮手,也不是完全让人失望,几发炮弹准确的命中了海盗船,其中有两艘最倒霉,直接被命中了船舷,被从中间断开,眨眼的功夫就沉入了海底,那些落入水中的海盗,一个个拼命的挣扎,只可惜他们虽然是在海上讨生活的,可终究没牛逼到能进化出腮来,等待他们的命运,最终也只能被大海吞噬。 “开炮!开炮!” 李如楠一见就兴奋了起来,在甲板上跳着脚的大声喊着。 对面的小林满男也是一样,只这么一会儿就损失两条船,数百人,在这么下去的话,别说抓住李如楠,献给汪道伦请功了,他能不能活着逃出去,都是件麻烦事。 可自家的大炮轰不到对方,自己这边自作聪明,结果成了人家的活靶子,小林满男现在是要多郁闷,就有多郁闷。 转眼间,又有两条船中弹沉入了海底,不过海盗这边也有几条船动了起来,风帆借助风力飞也似的朝着李如楠这边扑了过来。 海盗船一边开动,一边还在开着炮,只可惜命中率差的可以,这个时候的火炮根本就没有瞄准器具,开炮的时候,也完全凭借经验来射击。 资格越老的炮手,射击精度也就越高,可现在这情况,又要操控船只,又要冒着对方的炮火,着急忙慌的谁还有那个心思去调整炮口的射击角度。 海盗这边是一片忙乱,博阿斯却好整以暇的及时调整了射击角度,只用了两轮炮击,就把那几条冲过来的海盗船尽数击毁。 海盗不缺乏勇气,他们本身干的就是刀头舔血的买卖,可是白白送死的话,那可就不一样了,他们敢拼命,那是因为巨大利益的诱惑,可要明知道是死,谁还有胆量向前冲。 又有一艘海盗船动了起来,只不过他们却没有冲向李如楠的船队,那是一条死亡之路,他们还没傻到那个份上,船刚一动起来,转头就逃,可他们的运气实在是糟糕透顶,一发炮弹,正好落下来集中了船的甲板,顿时打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顺便还把桅杆给打断了,失去了动力,这艘船也只能成了活靶子,在承受了三发炮弹之后,不情不愿的去见了海龙王。 此刻海面上到处都是垂死挣扎着的海盗,还有一些破碎的木板,没有人会想着去救他们上来,只能任由他们淹死,或者冻死在海里。 和李如楠上次遇见海狸子相比,这一次轻松的出乎人们的想想,李如楠提着两只大铁锤,看着海盗船不断被击毁沉默,那些海盗像是下饺子一样被扔进海里。 他是没有一点儿用武之地,倒是想把两只大铁锤扔过去,看看能不能砸死一两个,可想了想,还是自己的铁锤金贵,只能熄了这个念头。 博阿斯一脸的得意,刚刚投效到李如楠的麾下,就立下了这么大的一个功劳,今后的日子肯定会好过不少。 “我的主人,准备庆祝胜利吧!那些海盗已经成了我们餐桌上的美食!” 李如楠当然瞧得见,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二十只海盗船,就只剩下了八只,胜利基本上已经被他装进了口袋里。 “继续进攻,今天老子要炸碎了这些海盗!” 小林满男知道今天是没办法打赢了,李如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到了火炮太过犀利,自己这边连对方的边都摸不到,这仗还怎么打? “头领!不行了!快撤退吧!在这么下去,我们全都要死在这里!”一个小头目哭丧着脸,大声哀求道。 没有人想死,尽管是拿着人命不当回事儿的海盗也没有人愿意死。 小林满男也想要撤退,可是一想到汪道伦那血腥的惩治手段,他又胆怯了,就算是能逃回去又怎么样,汪道伦能饶得了他? 可是在这么僵持下去的话,最终的结果也只能是被李如楠全歼,小林满男不想死,既然不想死,那么就只能~~~~~~~ “撤退吧!” 海盗船逃了,李如楠还想要继续追击,却被来顺拦了下来。 “少爷!穷寇莫追,万一那海狸子带人过来支援的话,我们可就危险了!” 李如楠冷静下来之后,也不得不承认来顺说得确实有道理,这大海上到底不是他的天下。 “娘的!等老子有了海军,管你什么海狸子,海狗子,非剥了你们的皮不可!” “传令下去,所有船扬帆,继续向北,咱们回家!” 是到了回家的时候了,能打赢这一场,说起来也是运气,要不是汪道伦被刘三牧给牵扯了精力,倾巢出动的话,李如楠想凭着五条船,二十门炮,就想打败海盗,那是天方夜谭。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尽快返回金州卫,安心发展,总有报仇的那一天。 ------------ 第三十七章 不死不休 更新时间:2013-10-08 李如楠干掉了汪道伦的拦截人马,继续朝着金州卫而去,而汪道伦这会儿正在舟山群岛的海面上,和刘三牧对骂。 “刘三牧!你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赶来爷爷的地盘,当真不知死吗?” 汪道伦现在是气大了,之前刘三牧拿他的海盗王令当擦屁股纸,全然每当一回事儿,就让他够火大了,现在居然还敢带着船来舟山群岛寻衅,简直让他怒火中烧。 刘三牧见汪道伦一上来就开骂,登时也火了,他虽然势力比不上汪道伦,可好歹也是大海上的一方霸主,年岁又比汪道伦大了许多,说起来也当得起个老前辈的称呼了,誰知道汪道伦竟然一点儿情面都不讲。 “海狸子!你少在那边放屁,老子好心好意的带人过来帮你抓仇人,给你报仇,你不识好人心,居然出言不逊,难道你以为老子当真怕你!” 汪道伦冷笑道:“刘三牧!你少在那边胡言乱语,李如楠在你的地盘来去自如,你要是当真想要抓他,用的着这般多费手脚,说吧!你进来这般大张旗鼓的来舟山,到底想怎样,来文的,来武的,爷爷都不怕你!” 刘三牧今天过来只是想着帮李如楠牵制住汪道伦,他毕竟还没做好和汪道伦全面开展的准备,就算他装备的火器犀利又能怎样,即便打败了汪道伦,他也必然损失惨重,到时候还不是白白便宜了别人。 “海狸子!老子今天不想和你做口舌之争,既然你信不过老子,当初又何必请出海盗王令,让老子帮着你抓仇人,好!你既然不相信,老子也省得再废手脚,那李如楠你就自己去抓好了!” 汪道伦闻言,见刘三牧说得信誓旦旦,也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了:“我就不信,凭你巡海夜叉的本事,要在海上抓一个人,还能做不到。” 刘三牧没说话,他身边的宋海高声喊道:“汪大当家,不是我们不尽力,实在是那李如楠太过狡猾,我家首领几次带人围捕都被他给逃了出去,这才被他逃来了舟山,我家首领想着既然接了海盗王令,又不想为了当初的誓言,这才带人过来抓捕,既然汪大当家误会了,我等退回去便是!” 汪道伦一听,心里也在想,是不是他误会了刘三牧,说起来在大海上抓人,说容易很容易,说难也很难,更何况那李如楠狡猾无比,没准就真的从刘三牧的围堵之中逃出来了。 如今不管是真是假,汪道伦也是无话可说,人家都说了要退回去,他也不好死抓着不放,刘三牧没做好和他全面开战的准备,他也一样没准备好。 两个都是各霸一方的人,真要是打起来的话,谁也讨不得好,刘三牧要是损失惨重的话,最多也就是丢了地盘,可他就不一样了,他麾下的这些人都是涉于他的势力,才归附于他的,要是一起捞好处,那些人自然没有二话,可要是自己真的被人打残了的话,用不着别人动手,他的那些手下就能要了他的命。 想来想去,这口气也只能忍下了。 汪道伦是个有城府的人,眨眼的工夫就换了一副表情,道:“既然如此,倒是我误会了刘大当家,还请大当家勿怪,此番刘大当家辛苦,为了我的事,奔波劳累,他日必有厚报!” 刘三牧也是个警醒的人,跟着笑了起来:“汪大当家何出此言,当初老当家在世之时,也曾对我们这些后辈颇多照顾,如今没能帮的上忙,老夫就已经于心难安了,既然汪大当家已经到了这里,老夫就不跟着掺和了,这便带人南返,汪大当家,后会有期!” 刘三牧说完,当即下令,所有船只转向,向南返回钓鱼岛。 汪道伦这边正打算要北上去和小林满男汇合,围歼李如楠的船队,却见北边两条船驶了过来,穿上挂着他海狸子的旗号,其中一条船上还冒着黑烟。 “大当家的!是小林头领!”一个眼尖的小头目大惊喊道。 汪道伦也瞧见了,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多时那两条船到了近前,小林满男神色慌张的到了汪道伦的船上,看他那狼狈的样子,显然是吃了大亏。 “怎么回事儿!?其他船呢?那个李如楠在哪里?” 小林满男心中一惊,忙跪倒在了汪道伦的面前,哭丧着脸道:“大当家的!没了,全都没了!” 汪道伦上前,一把将小林满男给拽了起来,怒吼道:“什么没了?什么没了?老子问你,其他的船呢!?” 小林满男被汪道伦怒视着,不由得浑身一阵颤抖,他虽然也是个凶人,可是哪里凶得过汪道伦,当下也不敢隐瞒:“大当家的!我们上当了,那李如楠的船上居然有火炮,有好些火炮,我们的炮根本就打不到他,结果被他几轮炮轰下来,就剩下这么两条船了!” 原本逃出来的船有六条,只是半路上又有四条实在是坚持不住沉默了,带去的二十条船现在只剩下了两条回来,上千海盗,也只回来了不到三百人,其余的全数葬身大海。 汪道伦越听越怒,一把将小林满男摔倒在甲板上,上去一脚正踢在小林满男的心窝,登时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废物!废物!” 汪道伦怒吼着,还要上去再打,被马六,哈立德两个赶紧拦了下来,再打下去,四大天王可就要变成三大金刚了。 马六急道:“大当家的!这件事却也不能怪小林头领,谁能想到那李如楠的船上居然会有火炮!” 汪道伦冷静了下来,瞪着小林满男道:“你说那李如楠的船上有火炮,可是真的!” 小林满男被汪道伦一脚踢得险些交代了,这会儿脸色惨败,嘴里还含着血,声音虚弱的回道:“正~~~~~~正是!他们那些火炮的射程更远,我们根本就够不到,这才被打得大败!” 汪道伦皱着眉,沉吟道:“李如楠怎么会有火炮,他要是有的话,上一次为什么不用,反倒要留到现在!” 一旁的哈立德道:“大当家的!这有什么难猜的,肯定是刘三牧那个老匹夫耍的鬼把戏,是他把火炮给了李如楠,让他来对付我们!” 哈立德是个阿拉伯人,原本经商,后来眼看着经商没有抢劫来钱快,就纠结了一帮人在海上做无本买卖,在后来被奥斯曼帝国围剿,无奈之下才逃到了南海,最终被汪道伦收编,成了海狸子麾下的一名头领。 马六也跟着道:“大当家的!方才小人就在怀疑,那刘三牧怎么会这么好心,为了帮我们报仇,居然带人追到了舟山,现在算是明白了,那刘三牧分明就在行调虎离山之际,借着把我们都吸引过来,掩护李如楠逃走!” 汪道伦也是个聪明人,方才不过是被气晕了头,这会儿冷静之后,也顿时明白了,心中更是恼恨不已。 “那刘三牧欺人太甚,居然将我玩弄于鼓掌之中,可恶!可恶!” 哈立德大声吵道:“大当家的!不如带人南下,去那钓鱼岛,找刘三牧那个老匹夫报仇雪恨!” 平海王段天德也跟着道:“大当家的!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是他巡海夜叉刘三牧不顾道义的,他要找死,却也怨不得咱们!” 汪道伦自然也想要报仇,可是现在报仇的话,那可就意味着和刘三牧也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到时候鹬蚌相争,得利的指挥是别人。 没有好处的事情,汪道伦从来都不屑去做,更何况还是这等大事,他的势力大过刘三牧,可火器方面却远远不如。 “不行!我们现在还不能去找刘三牧的麻烦,他盘踞在南海多年,根深叶茂,就连一些明国的官员都被他给收买了,要是我们贸然过去寻仇的话,说不定会被人在背后捅上一刀。” 段天德皱眉道:“大当家的!那我们该怎么办?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汪道伦冷笑道:“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他刘三牧既然做得初一,就不要怪我做十五,刘三牧不是高兴的时候,就喜欢上岸溜达吗?小林满男!” 小林满男此刻躺在甲板上正痛苦的呻吟着,听到汪道伦的声音,连忙起身跪好:“大当家的!” 汪道伦道:“你放走了李如楠,还折损了这么多船只,人手,本来必死无疑,不过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带人去盯着刘三牧,只要他一上岸,就找机会结果了他,这次的差事要是还办不好的话,你也就别回来了!” 小林满男见捡回来一条性命,顿时放下了悬着的心,连忙应下。 汪道伦接着说道:“那李如楠自以为能逃出我的手掌心,真是笑话,我海狸子要杀谁,谁能活的了,传令下去,船队继续向北,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老子也要宰了那个李如楠!” 从这一刻起,李如楠和汪道伦当真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 第三十八章 回返金州卫 更新时间:2013-10-09 东海之上,碧波万里。 如今已经到了万里二十一年的盛夏,海面上连渔船都不多见了,渔民们也趁着这段时间修补船只,编织渔网,准备着再过两三个月的忙碌季节。 一队福船此刻正由北向南航行着,穿透站着一个白衣大汗,紫膛色的脸上满是忧虑的神色,此刻正举目眺望。 这时一个稍稍年轻些的汉子走到了近前,同样带着忧色,道:“哥哥!可还是没有指挥使大人的行踪!” 这两人正是出海来接应李如楠的甘宁,傅成两个,傅成在南京和李如楠分手之后,便押解着粮草一路赶回了金州卫,上个月的时候就已经到了。 甘宁见李如楠没回来,问过了傅成之后,一怒之下险些将傅成活活打死,此刻见傅成过来,也还是没有个好脸色:“你还有脸来问,当初让你跟着指挥使大人前往江淮一代购粮,就是让你保护好指挥使大人的安全,可你倒好,自己逃了回来,却让指挥使大人去和那些个穷凶极恶的海盗周旋,倘若指挥使大人有个三长两短,你我两个还有和面目在金州卫过活!” 如今甘宁是真的把李如楠当成自己的主人了,此番傅成带着粮食回来,可以说救活了所有金州卫百姓的性命,这等好上官,去哪里找,可傅成这个混账东西,居然把李如楠给丢了。 傅成也不敢辩解,他现在同样是满心的愧疚,只盼着李如楠能够吉人自有天相,不然的话,他也就只能自裁谢罪了。 那些跟着李如楠来金州卫的将官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都恨极了他,要不是甘宁率先出手,将他痛打了一顿,那孙兴都能要了他的性命。 “哥哥!千错万错,总归都是小弟的错,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还是去寻指挥使大人要紧,还有那登州水师的孙大人,哥哥不如去求求他,水师毕竟船多,找起来也能方便些!” 甘宁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可水师岂是随便可以请动的,如今倭寇不靖,登州的水师也都调拨给了邓子龙,邓大人统带,全数去了朝鲜,如何请的来!” 甘宁原先也想着去找邓子龙的,只可惜他位小职卑,如何见得着邓子龙,这件事又不敢知会李如松,他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南下去寻,碰碰运气罢了。 “还没有消息吗?” 两人正说着话,身后响起了一个少女的声音,正是智妍,原本他们出海寻找李如楠,不曾知会李如楠的家人,却不想智妍悄悄的跟上了船。 甘宁连忙拱手道:“小夫人请放宽心,卑职一定竭尽全力,寻找指挥使大人!” 智妍听甘宁称呼她小夫人,脸上不禁一阵羞红,她也说不清自己对李如楠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不过自打回了金州卫,却没见到李如楠,智妍就感觉一阵心慌,什么都顾不得,便溜上了船,跟着一起出来寻找。 “都说好了,他会回来了,怎么不守信用!”智妍小声嘟囔着,一想到李如楠很有可能会有危险,心里不由得一阵泛酸,眼泪都流了下来。 “大人!船!船!” 突然瞭望哨上的一个水夫大声喊了起来,甘宁心头一振,连忙抬头,见那个水夫一脸的喜色,指着远处大声喊着:“大人!快看!是福船!是福船!指挥使大人回来了,五条福船一条都不少!” 甘宁顺着那水夫手指的方向,把着船舷伸长了脖子看过去,果然看见远处的海面上飘来了五条船,看那船的体型就知道是福船。 大明朝自打禁海令颁布之后,片木不得下海,当初的福船制造技艺也基本上都失传了,现在就连朝廷的水师,福船都很少,而且还都是老旧的。 “真的是福船,真的是指挥使大人回来了!” 这些天来,甘宁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地了,感觉一阵腿软头晕,要不是一旁的傅成伸手拉了一把,险些一头栽进海里。 “回来了!总算是回来了!” 傅成也是长出了一口气,跌坐在甲板上,看着远处正飞快漂来的船只,眼圈都不禁一阵阵的泛红。 “少爷!您看!是我们的船!”来顺也看见了对面的船只,一脸惊喜的喊道。 李如楠看着,微微一笑道:“看来傅成他们也平安回到金州卫了!加快速度迎上去!” 很快两只船队就相遇了,搭好了桥板,李如楠上了甘宁的那条船,还没等站稳,就感觉一阵香风袭来,紧接着一个柔软的身子扑到了他的怀里,险些将李如楠撞进海里去。 待看清了来人,李如楠不禁一笑,道:“智妍!你这丫头怎么还是毛毛躁躁的!” 智妍听了这话,才想起来自己确实有些激动过度了,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作出这种事来,不禁大羞,嗔怒道:“人家担心你,你还笑话人家,真是没良心!” “我看最没良心的就是你!” 恩静也上了船,看见李如楠和智妍抱在一起,心里不禁一阵吃味,她虽然知道李如楠注定不会属于她一个人,就是在她之前还有紫薇和居丽,但是此刻看着李如楠和她最好的姐妹抱在一起,要说不吃醋,那是不可能的。 “你这臭丫头,就只会关心少爷,都不问问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样了!” 智妍闻言,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赶紧挣脱开,李如楠的怀抱,到了恩静的面前,一把将恩静抱住:“恩静姐姐!我都担心死了!” 恩静宠溺的抱着智妍道:“算你这丫头有良心!” 甘宁和傅成也走到了李如楠的面前,单膝跪倒在地:“标下参见大人!” 李如楠点点头,让两人起身,问道:“傅成!那批粮食可都平安运到了!?” 傅成忙道:“大人放心,所有的粮食一粒不少,都已经交给了孙大人,沿途上虽然有些不开眼的小毛贼来打歪主意,也都被标下等人给料理了!” 李如楠这才放下心来,这一路上,他最担心的就是那批粮食了,那可是金州卫百姓的活命粮,一旦出了差错,后果不堪设想。 “这就好!傅成!你有功,待回了金州卫,我会好好奖赏你的!” 傅成忙道:“标下不曾保护得大人周全,不敢言功,今日特来向大人请罪!” 李如楠笑道:“你有什么罪?” 甘宁道:“大人!傅成独自回返,却将大人置于险地,如何不是大罪,还请大人不要姑息!” 李如楠摆了摆手,道:“让他走陆路回返,是我的主意,你们就不要说什么罪不罪的了,甘宁!金州卫一切可还都好!” 甘宁见李如楠说起了正事,忙道:“大人放心,金州卫一切安好,按照大人的吩咐,所有的建设都已经完工,百姓们也没有一个冻死,饿死的,全都要感念大人的恩德!” 金碑,银碑,不如老百姓的口碑! 能做到这一点,李如楠也可以自豪一下了。 “这就好!这就好!好了!所有船只一律北上,返回金州卫!” 李如楠现在也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那些建筑了,按照系统的提示,所有的建设都需要他这个宿主去亲自触发,才能具备应有的功能。 现在金州卫的百姓活命不成问题了,接下来就是大搞建设,这次出去走了一遭,李如楠才发现自己的力量还是太弱小了,一个小小的海盗都能差点儿要了他的性命,要是再不抓紧时间发展的话,等到这个天下乱起来的时候,别说是逐鹿天下,就是自保都成问题。 船队一路向北,甘宁也派出了几只随行的小船,先行返回金州卫报信,李如楠不知所踪,整个金州卫都乱套了,好在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李如楠回来了,金州卫又有了主心骨。 甘宁放下心来之后,才发现了李如楠带回来那五条穿上居然都装着大炮,登时瞪大了双眼:“大人!这~~~~~~这弗朗机炮是哪里来的!” 李如楠一笑,道:“你倒是个识货的!这些大炮一半是博阿斯那个弗朗机人的投名状,还有一半则是南海上一个海盗送的!都是好东西,将来咱们也要能自己造才行!” 甘宁看着,眼睛都差点儿掉出来,恨不得飞到那些船上去好好瞧瞧。 李如楠笑道:“想看的话,也不急于一时,你放心,那些炮将来都归你了,你要做的就是把老子的海军给练好了,别打了几个月的鱼,就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个渔夫,这海军是要大力发展的!” 李如楠说着,不禁又想起了第一次撞见海狸子汪道伦时的窘境,心里一阵阵的大恨,他的手上要是有一支强大的海军,还能怕一个海盗,还能被一个海盗逼得险些丢了性命,最后还要靠孝敏使诈,才能脱险。 海狸子!你他妈的给老子等着,等着老子暴兵,攒装备,到时候要了你的狗命。 汪道伦和李如楠不死不休,李如楠这边也把这笔仇给牢牢的记下了。 ------------ 第三十九章 东哥? 更新时间:2013-10-09 船队在青泥凹靠岸,岸边上孙承宗等人已经在迎候着了,不单单是金州卫的官员都到了,还有无数的百姓也自发的前来迎接李如楠,要不是李如楠的话,他们这些百姓别说像现在这样一日三餐能吃个饱,不被饿死都是好事。 李如楠刚要下船,岸上就跪倒了一片百姓,对着李如楠磕头不已,看向李如楠的眼神,也充满了感激。 “活菩萨啊!” “小老儿全家多谢大人活命之恩!” “李大人!请受小人一家三拜!” 李如楠看着,心里也不禁一阵激动,能被一方百姓这般感激,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他还有什么理由不把金州卫打造成一方净土,世外桃源。 快步下了船,将一个老汉搀扶起来,他这人虽然玩世不恭,可此情此境,也不禁心潮澎湃了:“诸位乡亲请起,李如楠何等何等,既然主政一方,自该为民造福,乡亲们的厚爱,李如楠心领了!” 李如楠说着,也是拱手一礼,众百姓见状,更是感动,这才纷纷起身,感谢的话又说了一堆。 孙承宗这时也走到了近前,道:“大人平安归来,真是可喜可贺啊!” 李如楠看着孙承宗,只是几个月不见孙承宗就老了不少,可见这些时日,金州卫大大小小一应事物都压在了他的肩头,纵然是千古名臣,也要不堪重负了,更何况孙承宗眼下还十分年轻,远远比不上历史上那么成熟老练。 “稚绳!这些时日也辛苦你了!” 孙承宗忙道:“大人说得哪里话,大人为了金州卫这一方百姓,不惜冒险南下购粮,期间遭遇海盗,更是险境环生,下官不过料理些杂事,又如何敢言辛苦二字!” “怎么不辛苦了!”这时一个俏生生的女子跳到了李如楠的跟前,先是怜惜的看了眼孙承宗,接着不满的瞪了李如楠一眼,道:“九叔!你自家出去多清闲,却把金州卫大大小小的事全都推给了稚绳,怎么都不是个道理!” 在金州卫敢和李如楠这么说话的,自然也就只有李凌儿李大小姐了,她是李家第三代的一根独苗,自小就被娇纵惯了,谁都不放在眼里,尤其是比她还要小上几个月的李如楠。 李如楠也不敢得罪这个小魔女,再加上当初的盘算,居然被李大小姐给看穿了,也自知理亏。 孙承宗见状,顿时一阵头疼,忙道:“凌儿!不得无礼,大人是长辈,又是上官,如何能这般言语!” 李凌儿在李如楠面前颐指气使,但是对自家老公却是百依百顺,让李如楠心里一阵暗骂:小白眼儿狼! 有了李大小姐这个小插曲,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和众人见过面,便要回返金州城了,李如楠现在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金州城变成什么模样了,此前那个城寨实在是太过寒酸了,李如楠临走之前,狠砸了一笔钱,将金州城的规模提升到了城堡级别,现在也应该像点样子了。 距离金州城越来越近,李如楠看到沿途都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心里也是阵阵的满足,在看着脚下的道路已经建设完毕,虽然还显得很简陋,但是和此前相比,毫无疑问要平整了许多。 等李如楠到了金州城下的时候,也不禁惊呆了,眼前这座巨大的城堡居然就是此前那个简陋到了极点的破城寨。 这才仅仅是第三级别的,要是之后的堡垒,要塞该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象? 李如楠都不敢想象了! 城墙不再是之前那样的木排,而是完全用巨石垒成,上面还有箭楼防御,城内也铺设了道路,各种建筑都已经建造停当,城主府也修建得格外气派,看着这座城主府,李如楠才终于有了一种脱贫致富的感觉。 带着众人走进城主府,李如楠头脑当中的控制面板立刻给出了当前金州卫的详细情况。 金州城:三级主城(城堡) 领主:李如楠 人口:19235 金钱:165300 治安:65 民心归附:100 部队:神机骑兵一队200(不满编),将军卫队一队232(不满编),跳荡骑兵一队177(不满编),福船一队15(满编) 建筑:城堡(提升领地的整体防御能力),健骑营寨(可招募边军骑射手),边军军营(边军大刀手、边军长枪手、边军刀牌手、边军骑兵、卫所刀牌手、卫所长矛兵、长枪手),训练靶场(可招募藤牌弩手、藤牌弓箭手),作物轮种(可提高农业生产),港口(可招募福船),道路(可提高商业贸易)。 可以说,现在的金州卫已经初具规模了,人口倒是比他当初离开的时候增加了不少,问过孙承宗之后,才知道原来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金州卫这里来了不少流民,都是在关内活不下去,这才逃荒过来的。 大明朝对百姓的居住地点要求十分苛刻,当然这也是基于职业上的,一个人祖辈是军户,那么世世代代就全都是军户,一个人的祖辈是铁匠,那么祖祖辈辈都是铁匠,读书做官,这是他们改变命运的唯一方式,当然一个人的祖辈如果是商人的话,那么子孙后代就是神童不断,想要考取功名,光耀门楣也是不可能的。 一个地方的职业构成都是在洪武年间就安排好的,想要转行干别的,除非读书走仕途,不然的话门都没有,而且一旦离开了原居住地,就没有了身份证明,被当地的官府抓住的话,不但要被遣送还乡,还要遭受严厉的处罚。 大明朝开国之时,天下满目疮痍,百废待兴,百姓们最盼望的就是安定的生活,这个制度或许还能够施行,但是随着大明朝越来越腐败,土地兼并情况越来越严重,一些百姓在当地根本就活不下去了,只能外出逃荒。 大明朝廷对这一现象就算是想要管理,也根本有心无力,只能听之任之,倒是让不少百姓涌入了人丁稀少的辽东一代。 金州卫虽然眼下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可对于人口,李如楠是十分渴望的,身处乱世,人口才是最关键的,有人就有兵,有兵就能占据更大的地盘,有了地盘,人口就会更多,然后就能爆出更多的兵来,去占据更大的地盘,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汉末三国年间,为什么吴蜀两家联合起来,都不是魏国的对手,归根结蒂,还是他们治下的人口太少,战争潜力不足,和魏国拼消耗,只会让他们越来越窘迫。 眼下金州卫还只是城堡级别,现在的人口和金钱要想升级到堡垒的话,倒是足够了,不过李如楠也不着急,他必须保证手里有足够的资金运转。 建设都差不多了,紧接着自然就是要发展军事力量了,金州卫的军户虽然不少,但没经过系统的训练,转职都还不被承认。现在李如楠回来了,那些个兵营也该发挥作用了。 可就在李如楠准备大展拳脚的时候,孝敏却给了他一个很让他诧异的消息。 “来的人可是叫东哥!?” 孝敏点了点头,道:“她说她是叫这么名字,我们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在金州卫住了三个多月,见少爷没回来,她就离开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李如楠心里盘算着,该不会是叶赫部又出了什么事,东哥来找他帮忙吧!? “她可曾说过有什么事?” 孝敏连连摇头,道:“这个倒是不曾说,对了!她说要自己去寻少爷!问她别的,她也不说,还说少爷不守信用,当初说好了,她回去铁岭寻你的,你却不在!” 要不是再听到这个名字,李如楠都要忘记了当初在叶赫城的时候,曾见过的这个满蒙第一美女,毕竟都过了一年多,双方又没什么交集,李如楠就算是忘记了,倒也情有可原。 可是东哥居然去了铁岭,又从铁岭独自一人来了金州卫寻他,定然是有要事求助了。 李如楠道:“她就不曾说过,要去什么地方吗?” 孝敏闻言,皱眉道:“我又不认识她,她自己要走,我哪里拦得住,她要去什么地方,又怎么会对我说!” 有一件事孝敏没说,东哥是离开了,不过却是被她给赶走的,她到现在还念念不忘师门交代给她的任务,去诱惑李如楠,让李如楠对她言听计从,东哥的出现,让孝敏感觉到了威胁。 她现在的对手已经够多了,不说和李如楠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正室夫人紫薇,就连居丽都怀了李如楠的孩子,而且孝敏还看得出来就是恩静,智妍她们对李如楠都怀了心思,这么多竞争对手,就已经让他够头疼了,要是再加进来一个东哥的话,以后哪里还有她说话的份。 李如楠见孝敏着恼,也是连连苦笑,不好再问,心想着东哥在这边寻不见他,肯定会回返叶赫城,倒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却不曾想,就是因为他的粗心大意,将东哥推向了危险的境地之中。 ------------ 第四十章 阴差阳错 更新时间:2013-10-09 东哥自打离了金州城,便一路向南,她也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只是闷着头一路乱走,居然到了旅顺口,那边的港口建设完成之后,孙承宗又帮着给百姓们建造了不少渔船,原本荒凉的地方,如今居然也渐渐兴旺了起来,虽然当地的百姓依然困苦,但总归是有了一条生路。 东哥一门心思的想要找到李如楠,回家,根本就没那个想法,家里那个布占泰每次看她的眼神,都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没穿着衣服一样,眼看着老爹布塞,和当叔叔的纳林布禄被烦的没办法,东哥也只能逃出来。 听孝敏说李如楠是出海了,东哥一个弱女子,又没办法到海上去找,只得又在旅顺口这边住了一个多月,东哥正想着是不是该回金州城去碰碰运气,要是李如楠还没回来的话,干脆就去铁岭,李如楠的家里等着。 可就在东哥准备出发的时候,旅顺口这边来了一条大海船,这让东哥不禁又动了心思,急匆匆的到了岸边,想要搭船出海,再去找李如楠。 金州卫这穷乡僻壤,居然来了这么大的一条海船,那还了得,当地的百姓也纷纷过来围观,不多时舷梯就放了下来,走下了一伙人,为首的一个,看模样也就三十出头的年纪,穿着一身白衣,摇着折扇,一派贵公子模样,当真称得上是风姿绰约。 那贵公子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之中的东哥,顿时眼前一亮,和那些乡民比起来,东哥简直就是鹤立鸡群,打个比方来说,东哥和那群乡民站在一起,简直就好像香酥鸽子旁边摆了一堆臭狗屎,想不引人注意都不行。 东哥等着那伙人上了岸,便迎到了近前,指着那海船道:“这船是你们的吗?” 东哥虽然说得无礼,但贵公子闻言,却也不着恼,反而笑道:“正是!不知这位小姐有何事?” 东哥闻言一喜,道:“我想跟着你们的船出海找人,你要是答应的话,这颗东珠就给你!” 东哥说着,从随身一个大大的香囊里,翻出了一颗硕大的明珠,那些乡民看在眼里,不禁一阵惊呼,他们都没想到,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的小丫头身上,居然有这等宝贝。 东哥从叶赫城离开的时候,随身就带了几颗东珠,在李如楠家里的时候,给了紫薇一颗,在铁岭城内又卖了一颗,手上的这个,已经是最后仅有的了。 那贵公子只是看了一眼,却全然不在意,反而笑道:“小姐这般天仙一般的人物,在下若是能帮的上忙,便是三生有幸了,如何还敢要小姐的宝物,只是不知道小姐出海要去寻的是谁?或许在下也认得!实不相瞒,在下往来行商,这海上也是走惯了的,或许能帮得到小姐!” 东哥听了,心中一喜,原本她也在发愁,大海茫茫,她能去什么地方找李如楠,要是有人能帮忙,那是再好也没有了。 “我要找的是李如楠,他现在就是这金州卫的指挥使,你认得他吗?” 贵公子闻言,脸色陡然一变,但立刻就掩饰住了,笑道:“原来是李兄弟,在下自然认得,不过他现在人还在江淮,小姐要去的话,正好可以搭乘在下的海船,说起来,李兄弟和在下还是八拜之交,不知道这位小姐,是我那李兄弟的什么人!” 东哥一听之下,心中更喜,忙道:“我来找他,是想要让他娶我做妻子的,家里来了一个讨厌鬼,逼着我阿玛把我嫁给他,可是我又不想嫁给那人,只好来找李如楠,至少我不讨厌他!” 贵公子一听,心中冷笑不止,那李如楠倒是好运气,身边有三个天下化人一般的姬妾相伴,这里居然还有一个绝色丽人吵着要嫁他。 这贵公子不是别人,正是汪道伦,不然的话,谁有这般本事能在海上来去纵横,畅通无阻的。 汪道伦带人一路向北追了过来,就是来找李如楠报仇的,可是刚到东海,就无法再北上了,大明朝和倭寇再起战火,几乎所有的水师都调集到了北方,他虽然势力庞大,可还没二杆子到自以为能与一个庞大帝国的全部水师抗衡的地步,这才只带了一条船到了金州卫,准备找机会,干掉李如楠,报仇雪恨。 却没想到,刚一靠岸,就遇上了东哥这个和李如楠关系匪浅的少女,汪道伦的心中顿时生了别样的心思。 “如此说来我那李兄弟倒是好福气了,这样好了!在下带你前往南京,说不定能遇见我那李兄弟,到时候在下也能讨杯喜酒喝!” 东哥天性单纯,自打生下来就被父兄叔伯宠着,整个叶赫部落都把她当作小公主一般宠爱着,她哪里知道人心险恶的道理,听汪道伦这么热心,自是喜不自胜,根本就没有半分怀疑。 “好!那就多谢你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出海!我怕在和他走差了!” 汪道伦笑道:“放心!放心!我这次过来,也是受了我那李家兄弟所托,给他家中稍一封信,待办完了这件事,我们便折返向南,去帮你寻你的未婚夫婿!” 将东哥哄上了船,汪道伦当即命人去金州城给李如楠送信,告诉李如楠东哥就在他的手里,想要救人,便来海上,只要到了海上,那就是他的天下了,到时候将李如楠揉圆搓扁,还不是全凭他的意思。 只是这事情却又出了差错,汪道伦派去的人到了金州城,李如楠却带着人外出巡视去了,府上只有孝敏看家。 下人知道孝敏迟早是李如楠的夫人,便将来人所捎的书信送到了孝敏这边,孝敏看过之后,也是大吃一惊,她万万没想到那个性格倔强,全然不知道“礼貌”二字该怎么写的小丫头居然落在了汪道伦的手上。 汪道伦那伙海盗何等凶恶,孝敏可是亲眼见识过的,当即就想去找李如楠,让他把东哥救回来。 可就在此时,一个人也找到了金州城。 “师兄?” 孝敏看见来人,心中不由得一阵激动,自打在义州见过一次之后,他们师兄妹就再没见过面了,孝敏的一颗心都栓在了她这位师兄的身上,再次见着情郎,岂能不激动。 师兄看着孝敏只是淡淡的一笑,给人的感觉十分冷漠,这让孝敏的一颗心不禁一冷。 “孝敏!上次恩师交代给你的任务,你完成的如何了?” 孝敏神色黯然,她知道那个任务该怎么去做,她要付出的是什么,可是听师兄的口气,好像全然不在乎一样,这让她不禁阵阵心痛。 “师兄!我~~~~~~~~~~” 师兄不禁一阵皱眉,冷声道:“你什么都没做?对吗?到现在你还是在抵触恩师的命令,朴孝敏!难道你忘记了当初是谁收留了你们,让你们能够活到现在的?你要做的不过是去取悦李如楠,让他迷恋上你,对你言听计从,难道连这点儿事情,你都做不好吗?” 这难道是微不足道的事情吗? 孝敏的心里第一次对这位师兄的感情产生了疑惑,要完成师门交代的任务,她要复出的可是他的身体,难道在师兄的眼里,她的身体,她的贞洁真的是为不足道的东西吗? 师兄见孝敏的神色一阵变幻,似哀怨,似悲伤,也是一惊,他知道方才的话说得有些重了,接着安抚道:“孝敏!你要知道,为了师门的大计划,我们这些人要付出很多,很多!我不想逼迫你什么,事实上,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是我没有办法,为了那个目标,师门已经努力了上百年的时间,眼下是最好的机会,我们绝不能再错过了!” 说到那个大计划的时候,师兄的眼神之中突然迸射出狂热的光芒。 复国! 复国! 他们想了一百多年,就是要推翻李氏朝鲜,重新建立王氏高丽。 孝敏心中一阵哀叹,道:“师兄!难道师傅真的以为,我能够控制了李如楠,就能完成师门的计划吗?他是很出色,年纪轻轻就做到了指挥使的位子上,但是他也仅仅是一个指挥使,难道师傅不知道,明国的指挥使有多少吗?” 师兄一皱眉,斥道:“朴孝敏!这个不是你应该问的,师傅已经打探道,如今咸镜道总兵官韩载锡已经投靠了李如楠,只要李如楠能够获得更大的权利,到时候有他支持,复国就不再是梦想了!” 孝敏急道:“那么我呢?师兄,难道你~~~~~~~” 师兄显然知道孝敏要说什么,摆手止住了她,道:“孝敏!你的心意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我首先要完成的是师门的计划,孝敏!我答应你,只要计划得以实现,到时候,我就会带着你离开这里,我们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过平静的生活,我绝不食言!” 孝敏再一次迷茫了,她承认自己心动了,虽然为了那个复国的疯狂计划,她要付出很多,但是如果真的能换来师兄的一颗心,她也没什么放不下的。 “师兄!我明白了,我会去做的!” 师兄闻言,不禁一阵狂喜,接着两人又说了一番话,顺便叮嘱了孝敏,绝对不能把这件事对任何人说起。 “孝敏!方才你是要出去!” 孝敏点头,苦笑道:“是李如楠的一个红颜知己,被海盗给绑架了,现在海盗送来了书信,让他到海上去救人,我正准备去寻他!” 师兄听了,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去撩拨那个人屠!” 孝敏道:“是海狸子汪道伦,之前我跟着李如楠去南方收购粮食,就曾在半路遇上了汪道伦,还险些将性命丢在海上!” 提起汪道伦的时候,孝敏还是有些心有余悸,显然当天那惨状,已经印在了她的头脑之中。 “不行!这封信你不能交给李如楠!”师兄突然将那封信撕碎,装进了衣袖之中。 孝敏见状一惊道:“为什么?如果不去救人的话,那东哥会有危险的!” 师兄寒着脸道:“孝敏!你简直太糊涂了,那汪道伦是海上势力最大的海盗,以李如楠现在的力量,根本无法和他抗衡,去了也不过是白白送了性命,李如楠要是死了,师门的计划怎么办?还有就算李如楠能把那个女人救出来,到时候,那个女人就会成为你的对手,李如楠身边美女如云,纵然你精通媚术,如何与那么多女人争,还怎么做到迷惑李如楠!” 当初孝敏七女被那个王氏后人收入门墙之后,便一一被安排了任务,然后送进了朝鲜王宫,居丽就是整个计划的关键人物,此外宝蓝学了医术,素妍身为军师,出谋划策,恩静和智妍两个被传授了武艺,孝敏学的就是媚术,她的任务就是一旦居丽无法完成任务,就由孝敏出马,迷惑朝鲜国王李昖,只有花英到底被安排了什么任务,就连其他几女都不知道。 孝敏闻言,神色变得更加暗淡,道:“师兄!你会不会看不起我!一个专门为了迷惑男人才存在的女人!” 师兄见孝敏的情绪又出现了变化,忙劝慰道:“怎么会!我知道当初恩师安排的一切,也曾为你争取过,但是很抱歉,孝敏!有些事情我也是无能为力,但是这件事,孝敏!你必须听我的,那个女人的存在会对你造成威胁,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就当一切都没发生,努力完成你的使命!到时候,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说到最后还是利用孝敏对他的爱慕之心,孝敏心里也是挣扎了半晌,说到底她并不是一个狠心的人,让她坐视一个无辜少女落入那些残暴的海盗手中,她于心难安,可又实在是不忍心拒绝师兄,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吧!师兄!我听你的!” 汪道伦大概怎么都不会想到,他的计划居然被这两个人给破坏了,此刻他已经离开了旅顺口,朝着琉球航行而去。 李如楠也不知道,他心血来潮去巡视领地,又让他和东哥擦肩而过,还将东哥推向了危机之中。 ------------ 第四十一章 闷头发展 更新时间:2013-10-10 李如楠满心以为东哥寻不见他,肯定已经回叶赫城去了,如何能想到东哥会落入海狸子汪道伦的手中。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该如何发展金州卫,东哥这件事,转天就被他忘到了一边。 这次出海,遇上一个海盗,就险些将性命给交代了,让李如楠大为恼火,他可是拥有金手指的主角,怎么能被一个海盗逼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到最后居然要借助另一伙海盗的帮助,才能逃出生天,这件事简直要被李如楠当成毕生之耻,写进族谱,用来教育后辈儿孙。 吃了这么大的亏,要是不报复的话,李如楠估计都要整天失眠睡不着觉,他这人虽然不是睚眦必报的小心眼儿,可人家给了他一拳,怎么也要还上一刀,才算够本。 不过眼下来看,陆上李如楠自不必怕他汪道伦,可大海上可就不一样了,人家有数百条船,四五万人,李如楠想要报仇的话,还需努力。 原以为有了金手指的帮助,定然能够纵横天下,所向无敌,闲着没事儿占占地盘,打打脸,可自打遇上了汪道伦,被揍得险些丧了命,倒也激发了李如楠的上进心。 金州卫眼下就是他的老窝,发展就从这里开始。 李如楠前世连个班长都没混上过,如今乍一下子让他统御这么大的一块地盘,也真是够他受的,好在手下还有孙承宗这尊大神帮衬着,要不然的话,李如楠还指不定要闹出什么笑话来呢? 可即便如此,想要把被马彪等人折腾的千疮百孔的金州卫发展起来,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粮食的问题是解决了,可想要在即将开始的大时代里,有一争之力,总不能整天的吃大锅饭。 还需要让老百姓的口袋里面有钱才行,老百姓衣食无忧了,才会支持他预谋已久的造反事业,要不然的话,放眼望去,自家领地内都是苦哈哈,谁愿意拎着脑袋跟他干。 前世中国的革命为什么能够成功,那可不单单是领导者本身有人格魅力这么简单,还不就是大家伙的切身利益都被拴在一起了,哪还有什么办法,拼着命的干呗。 李如楠想要闷头发展,如今倒是个好时机,眼下朝鲜虽然战云密布,可李如楠知道,明日之间就是要打,至少也要三年之后,如今万历皇帝和丰臣秀吉虽然都憋着想把对方打成半残,可终归手里头没钱没粮,这仗就是想打也打不起来。 如今就是互相磨,看谁先沉不住气,当然了,倒霉的总归不会是大明朝,就是折腾了天翻地覆,也是朝鲜人的地盘。 那个沈惟敬最终还是被砍了脑袋,万历皇帝也真是气大了,顾不得沈惟敬本身就是个棺材瓤子,就算是饶他一条狗命,还能活上几年。 不过看李如桢来信上说,这沈惟敬倒也真是条好汉,都要被宰了,居然在天牢里还是一样吃喝不误,越活越滋润,可真到了刑场上就露馅了,一路哭,一路晕,原本定的三千六百到凌迟,才割了两刀,这老妖孽就屎尿其喷,把刽子手膈应的,直接先砍了他的脑袋。 肖太亨和石星两人也没得好,他们算是被沈惟敬牵累的,双双名赴黄泉,家人也被充军发配沙门岛,算是倒了血霉。 辽东那边也算太平,努尔哈赤原本想着要先拿乌拉部开刀,结果李如松提前得到了消息,派人居中调停,努尔哈赤就算是有天大的怒火,也不敢招惹李如松,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外部太平,李如楠这边倒也能安心发展,他现在是憋足了一股劲,埋头十天图发展,抬头再看新世界。 单单是金州卫这么一个小地方,是装不下李如楠雄心的,不过好在眼下朝鲜的咸镜道也是他的地盘,咸镜道总兵官韩载锡借着李如楠的威风上了位,现在也该到他报恩的时候了。 要钱要粮,韩载锡指定没辙,现在朝鲜穷的就差举国卖肉了,找他要钱要粮,估计能逼得韩载锡把自己大腿砍下来给李如楠送来。 粮食,银钱没有,不过朝鲜确有李如楠现在急要的两样东西一一木材和劳力! 李如楠想要发展金州卫,自然要大搞建设,还要发展农业,现在整个金州卫的百姓都被李如楠给雇佣了,美其名曰:以工代赈! 可这么一来也不是个办法,要是所有人都忙着建设的话,地里的活谁去干,到时候收成不好,难道还要李如楠再来一次伟大航路的探险不成?! 可金州卫的建设有不能停下,那怎么办? 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引进劳动力了,前世美国是怎么发展起来的,还不是压榨外来劳力,建了一条纵贯美国南北的铁路,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 每一根枕木的底下都埋着一具华工的尸骨。 李如楠前世也曾跟着大骂美国佬都不是人养的,可他现在却要做和美国人一样的事。 不过李如楠可不会有什么负罪感,毕竟现在朝鲜穷的,百姓都恨不得把自己个给嚼了,要是能来金州卫帮着搞建设,多少也能混上一口吃的,顺便还能把金州卫的百姓解放出来,让他们去从事农业生产,这是两全其美的事。 说干就干,李如楠当即就派人过奖去会宁城找韩载锡,李如楠可不怕韩载锡不答应,当初他既然能把韩载锡扶上这个位子,就能再把他给拽下来。 韩载锡见着李如楠的书信,顿时也犯了难,要劳动力好说,可李如楠要大量的木材,这可就难办了。 朝鲜多山地,树木自然有的是,可问题是砍伐下来的树木怎么运过去,而且他现在刚坐稳咸镜道总兵官的位子,正急着捞钱呢,咸镜道这穷乡僻壤,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木材了,李如楠现在白要,那可就是在割他的肉了。 韩载锡又不敢当面拒绝,只能把他的长子韩大石,次子韩大中找来,父子三个关起门来,一同商议。 “爹!既然如此为难,不如干脆不去理会就是了,当初李如楠是帮了咱们不少忙,可您也不是没给他效力,到如今也该扯平了,凭什么他要木材,咱们就要给他送过去!” 韩大中对李如楠的观感可不好,而且现在贩卖木材可是韩家的生财之道,李如楠张嘴就要那么多木材,他如何舍得。 “不行!要是拒绝的话,闹不好会惹得那剃头李动怒,到时候可就不好办了!”说话的是韩大石,当初他可是在李如楠的身边做过一段人质的,见识过李如楠很辣的行事风格,到现在有时候想起来,都还心惊胆颤的,仿佛李如楠命人用倭寇人头筑起来的京观经摆在他眼前一样。 韩大中闻言,讥笑道:“大哥!我看你真是被李如楠吓破了胆,他在大明,我们在朝鲜,难道他还敢过江来报复不成,你又何必怕他?” 韩大石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一直都没憋好屁,总是想着法的在韩载锡的面前让他难看想,想要夺取继承人的位子。 “你小小年纪懂什么?那李如楠一贯蛮横,就连朝中的领议政大人,他说打就打,真要是将他给逼急了的话,到时候发来大兵,难道你去抵抗吗?” 韩大中被说得一阵语塞,涨红着脸看向了韩载锡,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要韩载锡拿主意的。 韩载锡虽然不觉得李如楠会因为这件事就派兵过来讨伐,说到底朝鲜也是大明朝的属国,李如楠要动武的话,首先大明朝廷就不会答应,可现在日本贼心不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在此举兵入寇,指望朝鲜自己抵抗,根本没戏,到时候还不是要求助大明。 到了那个时候,李如楠再过江来收拾他的话,可不好受。 想明白了这一点,韩载锡的心里也有了决断,既然当初就决定做一条狗,那就将这条狗做到底吧! “大石!这件事就交给你来操办吧!眼下咸镜道吃不上饭的百姓众多,既然李大人恩典,愿意赏他们一口饭吃,就让他们过去逃活命好了,至于那些木材,我看可以让那些愿意过去的百姓带着,然后抛入鸭绿江中,顺流而下,运到金州卫。” 韩大中见韩载锡居然答应了,登时就急了:“爹!你真的要答应那个汉人的无理要求!” 韩载锡闻言叱道:“住口!今后对李大人不敬的话,你最好不要再说,否则的话休怪为父不念及父子之情!” 韩大中闻言傻了眼,韩大石却看得明白,他知道韩载锡这是要彻底的倒向李如楠了,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这也是条不错的路。 一旦倭寇再度侵朝的话,有李如楠这条门路,至少也能保住韩氏一脉,韩载锡既然都决定了,韩大石自然也只能跟着走了。 “爹!倒不如我明日便出发先去金州卫见李大人,木料顺江而下,进了海也好让李大人派船接应!” 韩载锡点点头,道:“这样也好,你先去张布榜文,告诉百姓们愿意往金州卫的,便与你同去,木料的事,我会组织下一批人手去办,不能耽搁了李大人的要事!” 既然都打算跟着李如楠一条道走到底了,韩载锡自然事事都要为他的主子着想,一旦李如楠将来真的能成就一番大事业,到时候自然也少不了他的好处。 当天,韩大石就在整个咸镜道境内张布了榜文,这个时候朝鲜官方使用的文字都是汉字,一般的朝鲜百姓哪里认得,不过没关系,韩家父子做事还是很贴心的,每一处榜文都派了一个书吏看守,负责宣读。 眼下朝鲜被倭寇像是蝗虫过境一般荼毒了一边,举国上下,到处都是饿嗝,那些百姓一听去金州卫干活儿就能有饭吃,哪里还坐得住,虽说朝鲜人的乡土感情很浓厚,可什么也架不住填饱肚子重要啊。 于是乎,几乎整个咸镜道的百姓纷纷都来报名,韩大石当然不能一一应允,捡着青壮招募了三千人做第一批。 转天,韩大石就带着人渡江进入了辽东境内,一开始驻守边境的明军还以为是难民,询问过后才知道是要去金州卫投奔李如楠的。 不得不说李如楠在辽东这地面上知名度还是很高的,沿途的明军也不敢难为,反正这些朝鲜人也不进城,就由他们去了。 走了足足十几天,三千青壮饿死了三五百人,总算是到了金州卫,韩大石一双眼睛饿的都绿了。 到了金州城下,通禀了一番,李如楠一听,想了半天才记起来,敢情这些日子太忙,他都把这件事给忘到了一边,却没想到韩载锡这么厚道,居然还派了自己的儿子带人过来了,连忙让人带韩大石进来。 韩大石见着李如楠,赶紧大礼参拜:“李大人!小人幸不辱命,将您要的青壮都带来了,家父说了,第二批人很快就准备好,到时候将您要的木料扎成木排,顺着鸭绿江放下,还请您派船只接应!” 李如楠听着还真是挺不好意思,人家尽心尽力的办事,他却将这件事忘了一干净,难得愧疚了一番,道:“你这一路也辛苦了,沿途还算顺利?” 韩大石苦着一张脸道:“李大人!眼下朝鲜被倭寇荼毒过深,也是饿殍遍野,民不聊生,小人这一路走来,沿途天朝将士到也不曾为难,只是粮食带的不足,青壮被饿死了三五百人,倒是小人的过失!” 李如楠一听,也是暗暗惋惜,他倒不是心疼朝鲜百姓饿死,关键是那可都是上好的劳动力,赶紧吩咐来顺道:“你骑着快马去旅顺口,找甘宁,让他驾着大船去鸭绿江心,等着接应朝鲜百姓过来,不得再饿死一人!” 来顺是李如楠的心腹,还能不知道李如楠心里是怎么想的,暗道了一声“缺德”,便急匆匆的去了。 李如楠打发了韩大石去歇息,又急命人将孙承宗喊来,现在劳动力都到了,接下来可是金州卫发展建设的关键时刻,可容不得马虎大意了。 ------------ 第四十二章 流民问题 更新时间:2013-10-10 时候不长,孙承宗便到了,他现在整日里也是忙的脚打后脑勺,不过既然做了李家的女婿,这辽东说到底也是自家的基业,他倒是没有怨言,更何况他是个有志气的,能够一展胸中所学,总比在翰林院抄抄写写的荒废光阴要强得多。 “承宗见过小叔!”没人的时候,还是在李如楠的府上,孙承宗也稍稍随意了些,“不知小叔唤承宗过来又有何事吩咐!” 孙承宗这些日子倒也已经习惯了,李如楠时不时的就会蹦出些奇思妙想,要么就给他张图纸,让他安排人手按图建造。 可事情太多,孙承宗又没有帮手,也是分身乏术,而且进了八月,眼看着地里的农活就要忙起来了,青壮劳力不够用的,孙承宗也是挠头。 李如楠见着孙承宗,心里也是歉然,他这个甩手大掌柜是做的痛快了,只是苦了孙承宗:“稚绳!眼下正值农忙,百姓们不能将田地荒芜了,可金州卫的建设也不能停下,我便派人去朝鲜,让那韩载锡送来数千青壮,供你调遣!” 孙承宗正在为手上没人发愁,虽说当初李如楠离开之时的那些建筑都已经完工,可道路的修缮,公共农场的建立,都需要大量的人手,一听有数千青壮,也是大喜。 虽说那些个朝鲜人来了也要耗费不少粮食,可是之前李如楠前往江淮,带回来的粮食出去金州卫百姓的口粮,还有许多剩余,倒是也不算为难。 这边正说着,孙兴和傅成两人闯了进来,看两人的脸色就知道,定然是有事情发生。 之前傅成撇下李如楠,独自押运着粮食回来,孙兴就和傅成生了嫌隙,虽然李如楠最终平安归来,可孙兴这个大嘴巴逮住这件事,和傅成时有口角,李如楠也是不胜其烦。 见两人进来,李如楠当即就冷了脸,道:“你们两个又是谁打了谁,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打个痛快再来!” 孙兴忙道:“大人!这次可不怨标下,都是这傅成的错!” 傅成一听也不干了,怒道:“如何是我的错,分明都是你这孙大胆片帮偏信,你自己打了百姓,便是闹到大人的面前,我也不怕你!” 李如楠一听打了人,顿时寒着脸道:“孙兴!到底出了何事,你又因何打了人!” 孙兴气哼哼的说道:“大人!标下是打了人,可却怨不得标下,都是那些金州人,刚得了大人的恩惠,吃了几天饱饭,竟然开始欺负人,那些新来投靠的百姓无依无着,却还要受那些当地百姓的欺侮,标下看不过眼,这才打了,可是这傅成竟然还帮着他自家的乡里,与标下为难,还请大人给评评理!” 李如楠听着也是一阵头疼,看向了孙承宗,孙承宗也是无奈,道:“大人!便是今日不闹起来,属下也要对大人说起此事,金州卫的百姓和那些大人带来,或是后来投靠过来的流民时有不和,为者土地,口粮之时,一言不合,便纠集乡民大打出手,属下带人调解了数次,却也难以制止!” 李如楠听了,心中也觉得这是一件大事,不管是金州卫土生土长的,还是新来的,眼下可都是李如楠的治下,若是始终都难以将心合到一起的话,将来也是个祸端。 李如楠倒也知道,中国人的乡土情节很重,无论到了什么地方都喜欢拉帮结伙,一个地方的人很容易形成一个小团体,不单单是眼下,就算是李如楠前世也是如此,他就听说过什么潮州帮,山东帮,山西帮之类的。 当地人欺负外乡人,排挤外乡人,这都是很正常的,就像现在金州卫的百姓,他们自己刚刚才得了一条活命,突然间发现自己的地盘上闯进来这么多外乡人,居然到他们的家门口来抢食,肯定会心有不满,发生些械斗之类的事,也在所难免。 要是放在以前,李如楠或许还会不当回事儿,可是现在不行,手下不团结,这还干个什么劲儿,在乡为民这还好说,要是将来到了战场上,还是如此的话,那可是要坏事儿的。 “傅成!难不成你也觉得金州卫当地的百姓排挤新来的流民做得对?” 傅成闻言,见李如楠的面色不郁,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忙道:“大人息怒!都是标下目光短浅这才做了错事!” 李如楠道:“哪个说你做错了,帮着自己的乡亲,便是让万岁爷来断,也不能定你个错!” 孙兴闻言,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急道:“大人!那些流民可也都是大人治下的,难道大人也要帮着当地人欺负外乡人不成!” 孙兴就是个混不吝的性子,往日里对李如楠畏之如虎,但是此刻却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大声质问道。 李如楠也不理他,接着又对傅成道:“老子说你没错,那是因为你本身也是金州卫的人,可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官,既然是官,首先要讲的就是一个公道,你帮着自己乡亲,欺负外乡人,老子也不能不罚你!” 傅成原本听李如楠向着他说话,心里还挺高兴,见李如楠话锋一转,就要罚,连忙单膝跪倒:“大人!标下知错,愿意领罚!” 李如楠冷哼一声道:“傅成!金州卫的百姓,便是你也曾被人欺压,衣食不得周全,那些流民背井离乡,出关为的不过就是一条生路,你既然能体恤乡里,为何便不能体恤那些流民,若是当真在家中衣食无忧,谁愿意撇家舍业来这边讨生活。” 傅成一想到自南京回返金州卫,这一路走来,看到过的各地百姓的困苦生活,心中更是愧疚。 大明朝的百姓,原本可以称得上是在中国封建统治之下,生活最为幸福的,有明一朝,粮价极低,便是崇祯末年,也不过二两银子一石,这和成人民币的算法,也仅仅是七块钱一斤。 而且大明朝的商税极低,最早的时候是是三十取一,后来大明皇帝与内阁考虑减轻百姓负担,在万历朝初年时降到了六十取一,小生意、小商小贩、年营业额在四十两白银以下的全部免税。 农税在洪武朝初年仅为每亩三至四斗,后来减为每亩一斗米,税率低也跟大明朝的政府机构精减有关,但发生战争时费用大量不够,崇祯国乱时期,为求一点兵费,崇祯皇帝甚至到了四处求告的地步。 万历年间最好收成时,全国财政一年有200万两白银,这还是张居正改革搞下来的。大明朝当下的总人口约为六千万,人均每年负担国家税支还不到一两白银。 而且明朝也是封建王朝以来,第一个有惠民福利的朝代,洪武初年,朱重八就曾设养济院收衣食无告者,月给粮。还设漏泽园葬贫民,天下各府州县立义冢。又行养老之政,民年八十以上赐爵,复又下诏优恤遭难兵民。 而且大明朝是没有叫化子和流浪汉的,每个县都有养济院免费收留。遇水灾旱灾流亡的人,凡有力可耕者,国家给田每人十五亩耕种,给牛和农具,贫民没钱买地葬的,国家给地。 可以说生活在大明朝的百姓足够幸福了,可为什么还有这么多流民呢?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朝廷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到下面实施的时候,可就变了味道,万历朝初年,朝中有张居正这个狠人坐镇,天下的官员自然不敢明目张胆的胡作非为,百姓的日子也还算过得下去,可张居正一死,顿时群魔乱舞。 万历皇帝自己就是个敛财高手,下面的人自然上行下效,搂起钱来一个个都不手软,再加上这些年来天灾人祸不断发生,关中连续多年闹灾荒,百姓破产,无法生活,土地都被皇亲贵族、地主豪绅霸占了,千百万农民身上无衣,口中无食,也就是眼下大明朝的国威还在,百姓们还能忍耐,家里活不下去就四处逃荒,没有酿成民变。 李如楠见傅成认错,脸色稍稍缓和了些:“你既然知错,今天的事便交给你来料理,孙兴,你与傅成同去,却看看他是否公平!” 孙承宗见两人走了,忧心忡忡道:“小叔!此事不可轻视,若是不能妥善料理的话,只怕将来会酿成大祸啊!” 李如楠点点头,道:“此事我也知晓,只是该如何料理,还需商议一番。” 孙承宗道:“小叔!乡民聚众斗殴,依我看来,还是有人在背后挑唆。” 李如楠闻言,道:“何出此言!” 孙承宗道:“金州卫的百姓,大多都是宗族群居,尤其以族长权威最重,此前马彪等人祸乱地方,那些宗族势力被打压,自然无力对抗,如今小叔主政,他们得了活路,那些宗族势力自然又要死灰复燃,那些流民也是如此,往往都是一枝一姓之人聚集在一处居住,久而久之,也要形成宗族势力,本土宗族和外来宗族之间,为了利益,必然要发生争斗,因此依承宗来看,这些时日发生的事端,都是那些族长在背后搞鬼。” 李如楠一听,登时就恼了,他这人最恨的就是窝里斗,要是有本事去外面闯,自己人斗来斗去的,损失的都是华夏的民族气运。 “稚绳!你说的不错!我看着这件事是要着手料理一番了,不然让那些宗族成了气候,日后他们可就不是彼此争斗,而是要合起伙来和我斗了!既然他们要合在一起自保,老子就偏偏要将他们拆散!你这就去安排人手,将那些宗族全数打乱混居,不断是金州卫人,还是外来的流民,都要打散,同姓之人,一村不得超过五户,谁要是不答应,就全都给我滚出金州卫去。” 孙承宗见李如楠动了真怒,也不敢劝,他也觉得李如楠这般安排最好,便道:“如此行事,倒是可以避免那些族长聚众闹事。” 李如楠道:“你速速去办,带上我的亲兵,谁要是敢借机闹事的话,也该给他们个教训看看!” 李如楠做事一向雷厉风行,打定了主意的事情,绝不拖延。 孙承宗这边走了,李如楠进了内宅,直接到了一间小屋,里面有一个人,正是那侥幸得了条性命的刘千里。 刘千里自打那一日投效了李如楠之后,就一直被关在这间屋子里,见李如楠到了,知道是有事要吩咐,不禁也是一阵激动。 他是个不甘平凡的人,当初为了活命,不惜出卖了马彪,冯立,为的就是能够有朝一日东山再起,他知道自己的后半生就交代在李如楠的手里了,可是他也看得出李如楠是个做大事的,跟着这样一个主子他倒是不担心没有出头之日。 “小人见过少爷!” 李如楠看着眼前这个刘千里,不知怎的,刘千里给他的感觉总是带着几分阴沉,这样的人有用,但是却也要防备着,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在他的背后给他一刀子。 “刘千里!本将军有件事想要问问你。” 刘千里低着头,一派恭敬:“少爷有事请问!” 李如楠淡淡的一笑,道:“你觉得我该相信你吗?” 刘千里闻言慌忙跪倒在地,道:“小人这条命都是少爷开恩,赏下的,少爷若是觉得小人信不过,便将小人的性命收回去就是了!” 刘千里知道,想要出头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得到李如楠的信任,只有这样,他才能被委以重任,听李如楠的语气,刘千里就知道李如楠是要有事吩咐他了,这是他的机会,他绝对不能错过。 李如楠看着刘千里,道:“你的性命还是先自己留着吧!今日本将军来,是有一件事要吩咐你去做!” 刘千里闻言大喜,道:“少爷只管吩咐,小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李如楠道:“倒也不用你去死,这金州卫如今虽说是本将军的了,可是有些事,本将军还是不方便去做,你很不错,你是个真正的小人,阴人,本将军思来想去,这件事交给你,最合适!” ------------ 第四十三章 募兵 更新时间:2013-10-10 李如楠吩咐孙承宗将金州卫范围之内,原有的宗族打乱,所遭受到的抵触可想而知,这个时候的人家族观念最为强烈,让他们离开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迁往别处,百姓们自然不愿意,可是不愿意也没办法,金州卫本土势力和外来流民之间的争斗,已经惹火了李如楠,要么答应迁移,要么离开金州卫,只有这两条路可以选择。 百姓们刚刚得了一条生路,这会儿让他们离开,他们自然更不情愿,终究还是胳膊拗不过大腿,尽管满腹的牢骚,愤懑,最终还是只能乖乖的按照李如楠的吩咐去做。 虽然民间的争斗止住了,但是李如楠的付出的却也不小,控制面板上,金州卫详细资料当中民心归附度直接降到了六十点,要是再降的话,那可就要引起民变了。 不过这件事李如楠做的不后悔,与其将隐患留到以后,倒不如现在快刀斩乱麻给解决了的好。 解决了这件事,紧接着李如楠就要发展金州卫的军事力量了,此前百姓们的衣食尚且不得周全,自然没办法练兵,现在日子总算是能过得下去了,这件事不能再耽搁。 赫图阿拉那边,努尔哈赤眼看着就要对海西女真四部露出爪牙,虽说被李如松给挡了回去,可是现在历史已经发生了改变,谁知道努尔哈赤会不会提前举事,背叛大明,一旦努尔哈赤闹起来的话,整个辽东都将是战火一片,金州卫自然也难以幸免。 手上要是没有足够的军队,到时候李如楠拿什么去和努尔哈赤拼命。 如今金州卫该建设的健骑营寨,训练靶场,边军军营都已经完备,李如楠激活之后发现,金手指果然就是金手指,虽然偶尔有些虐主,但主角的福利还是不少的。 首先兵士的装备就不需要李如楠自己去讨,他要付出的只是每队兵士的训练费用,系统就会自动生成单兵装备,只有战马不行,系统更新提示当中已经说了,生物只能以实体生物为媒介,人是如此,马也一样。 不过辽东这地方什么都缺,马有的是,李如楠手上不多,可架不住他后台硬啊,派人去了一趟辽阳,回来的时候便带来了五千匹战马。 准备工作都做完了,接下来告示一贴一一招兵! 李如楠原本想的很好,他可不想重蹈朱重八的覆辙,当初朱重八设立的卫所制度,已经被历史证明是一个不算十分失败的失败作品。 金州卫虽然自有军户,可李如楠这个满脑子革新思想的现代小青年,却不打算墨守成规,也不想规定百姓们未来的生活轨迹,所以才想着用招兵的方式,来发展金州卫的军事力量。 按照大明朝的军制,李如楠这个指挥使下辖应当可以统带五千六百人,但如今整个金州卫加起来还不到两万人口,李如楠自然不能招那么多,前期他只打算招募两千人,等到日后人口多了,再补齐缺额。 可是招兵榜文贴出去了两天,来应募的加在一起还不到千人,除了当初牦牛镇和老鸦涧的百姓,就是外来的流民,他们本身不属于那个宗族势力,一来金州卫就大受排挤,见李如楠招兵,这才赶来应募,金州卫当地的是一个也没有。 “大人!这可如何是好?那些金州当地的百姓,拿着大人的话全当成了耳旁风,一个也不来,娘的!大人帮了他们那么多,现在却不想着回报,全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傅成听着孙兴在那边骂骂咧咧的,心中虽然恼怒,却也没办法回嘴,谁让他的乡亲们自己不争脸。 “大人!要不标下再去劝劝!” 李如楠一摆手,满脸的冷笑,道:“不必!有多少人,老子就练多少兵,孙承宗!” “属下在!” 李如楠道:“再发布榜文,告诉金州卫的百姓,家里有当兵的免税,那些不给老子面子的,到了收成的时候,谁家里要是敢拖欠一粒粮食,老子亲自带着兵,去他们家里收!还有之前老子发下去的种子,也要照价偿还!” 傅成闻言大惊,他知道原本李如楠的打算是不准备收农税的,可是现在金州卫当地的百姓惹恼了李如楠,他想要求情,却被李如楠一个眼神给瞪了回来。 孙承宗的心里也为那些百姓惋惜,按理说李如楠做的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可是自家不争气,却又怨得了谁。 榜文一出,这下那些百姓全都慌了神,他们不来应募,自然都是得了族中族长的吩咐,现在可好,原本还想着等到丰收了,家中能有些结余,这下好了,他们的抵制行动非但没能让李如楠收回让他们搬家的命令,反倒是把自己都给装了进去。 可再想去应募,却被告知今年的募兵已经结束,想来的明年趁早。 百姓们都慌了神,纷纷埋怨那些不晓事,只会出馊主意的族长,可是事已至此,他们也是无可奈何。 李如楠打定了主意的事,谁来劝说都没用,尽管有不少百姓想要走傅成的门路,可是傅成哪里敢答应,反倒是将那些来求情的人臭骂一通,自己也搬进了兵营,躲清静。 李如楠接着又从当初牦牛镇一起迁移过来的百姓当中招募了几十人,凑够了千人之数,而后全都扔进了健骑营寨训练城边军骑射手,每队百人,训练费用1700金币,李如楠花着心疼得只想掉眼泪,这钱来的虽然容易,花的却也快,一千人的队伍,居然就要耗费将近两万金币。 不过仅仅是一千人显然不过,李如楠是要做大事的,手上最要紧的就是兵力,虽然对金州卫当地百姓的招兵工作结束了,可是此时还是有流民不断的涌入金州卫。 金州卫当地百姓不给面子,李如楠也不能放下身段去求,这年头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你们不当兵,有的是人愿意当兵吃饭。 没几天的功夫,李如楠就又从那些新来的流民当中招募了三百人,全都训练成了藤牌弩手,又是三千金币的花费。 至于那些个后悔的肠子都青了的金州卫当地百姓,李如楠就是一句话:想当兵,明年趁早,过期不候! ------------ 第四十四章 老不死 更新时间:2013-10-11 这个世界上有一句至理名言:不做死就不会死! 当初在宽奠堡的时候,朝鲜国王李昖吃饱了撑的,想要找李如楠的麻烦,结果被怒了的李九少爷敲了几万两银子,心疼的只想上吊。 眼下在金州卫也有这么一帮人,刚吃了几天饱饭,都快忘了自己是人是鬼了。 李如楠接连两道榜文,虽说苛刻了些,可却也是为了金州卫的安定团结,第一道榜文,让聚集在一起的宗族分散,是为了避免那些同姓之人聚在一起,和外姓之间发生争斗。 第二道榜文,虽说最后吃亏的是百姓,可李如楠的本意却也是为了避免金州卫宗族势力壮大,从一开始李如楠就知道,那些百姓拒绝应募,都是那些族长在背后搞鬼,他加收百姓的农税,为的就是让那些普通百姓,对那些族长产生怨言,只要那些个族长说的话都没人愿意听了的时候,金州卫的宗族势力自然也就瓦解了。 李如楠这一手做的十分高明,甚至可以说是明目张胆,从一开始他就没想着要瞒着谁,他这么做就是给那些族长们看的。 果然那些族长看到了榜文之后,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将李如楠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边,这招简直太损了。 之前这些个族长都信誓旦旦的向自己的族人们保证,只要他们抵制李如楠募兵,最终李如楠肯定会选择屈服,撤销让他们迁移的命令,可到头来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李如楠人家根本就没当一回事儿,他们却遭了族人不少的埋怨。 本来都苦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盼来了个好上官,眼看着好日子就要来了,可就因为那些族长的一番屁话,现在把李如楠给得罪了,这可怎么得了。 族长们在家里骂李如楠,那些族人却在家里骂族长,往日见面都是客客气气之中带着几分畏惧,现在好了,见了面不指着鼻子骂两句,就算不错了。 眼看着在族中的权位越来越弱,那些族长自然坐不住了,马彪等人被除,他们原以为曾经的好日子又要回来了,可被李如楠摆了一道,现在在族中只能招仇恨,一点儿威信都没有了,这还得了。 人都说穷生奸计,富长良心。 这些族长眼看他们曾经的无上权利,眼下有烟消云散的趋势,谁还能忍得了。 都没有人组织,这些人就凑在了一起,金州卫有五大行,朱,甘,钱,赵,吴,甘宁就是甘家的人,虽然眼下甘宁是李如楠眼前的大红人,甘家却不是金州卫的第一大姓,原先在这里最有势力的是朱家。 “朱老哥!您是金州卫第一大姓的族长,我们几个可都指望着您了,李如楠虽说杀了马彪等人,替咱们报了仇,咱们是应当感恩的,可眼下他这是要坏了咱各自族中的规矩,这个却容不得他。”说话的是钱氏的族长钱贵,五十多岁的年纪,长得贼眉鼠眼,当初马彪等人祸乱地方的时候,居然没饿死了他,当真是老天不长眼。 朱氏的族长名唤朱道,也是五十多岁的年纪,不过和将混蛋二字都写在了脸上的钱贵相比,他显得要有些城府,冷哼一声道:“当初老夫就曾劝过你们,不要去和指挥使大人争斗,你们谁听我的了?他李如楠的手上有兵有将,行事有狠辣,马彪等人都被他给收拾了,更何况是我们了!现在事情出了岔子,你们还想怎样?难道要聚众造反不成!你别忘了当日金州城下,那些被砍了脑袋的人!” 朱道一番话,说得众人都变了脸色,很显然当天李如楠的铁血辣手确实震慑到了不少人,让他们现在提起这件事都不免心有余悸。 钱贵闻言,脸上顿时一阵涨红,当初那个主意就是他出的,现在挨骂最狠的也是他,在钱氏族中,他这个族长都要形同虚设了。 “朱老哥说这话可就不对了,当初大家伙一起商议,老哥哥也是同意了的,你不是也没让族中子弟去应募吗?如今咱们都被那李如楠摆了一道,引得族人心怀怨恨,挨骂的可也不是我钱贵一个!难道老哥哥你就能忍得了被那些小辈们咒骂?” 朱道冷哼道:“你还想如何?” 朱道当然守不了,可是守不了又能怎么样?他可没那个胆子明着和李如楠做对,他没杀过人,李如楠杀起人来可是不会手软的。 钱贵也不答话,转头看向了甘氏的族长甘秉忠,道:“甘老弟!你别不说话啊!今儿个大家伙聚在一起,想要将此事善了,可就要看你的了!” 甘秉忠是个老实人,原本并不想听信钱贵等人所言,和李如楠做对,可禁不住劝,甘宁又被李如楠派去接应那些朝鲜人,不在金州卫,他没有人商量,这才做了糊涂事,现在也是后悔不已,见钱贵问他,他立刻将脑袋摇了起来:“我能有什么办法!?” 钱贵笑道:“您本家的侄子甘宁如今就在李如楠的麾下效力,还做着指挥佥事的高官,甘老弟不妨去求求甘宁,他也是咱金州卫的人,眼看着自家乡里吃亏,反倒让那些外来的流民占便宜,他还能不管。” 这几人当中,最放不下族长权利的就是钱贵了,当初马彪等人在时,他就曾费尽心思的想要投效,只可惜人家看不上他这个泥腿子,让他的热脸贴了冷屁股,好不容易马彪等人死了,他以为这些可以行使他族长的权利了吧! 结果做的第一件事,就弄了一个烂摊子,现在还要被族人明里暗里的骂,眼看他这个族长都要成了摆设,他如何忍得了。 一直没说话的赵氏族长赵全兴闻言道:“找了又能怎样,那傅成不也是在金州卫的人,去找他帮忙求情,非但不答应,还把来人一通臭骂,我看甘宁也是一样,现在心都跟着那李如楠,哪里还管得了什么乡里!” 吴氏族长吴宗全道:“那不一样,傅成不过是迁移过来的,心根本就没跟在金州卫的乡亲系在一起,甘宁不一样,他可是土生土长的金州卫人,说不定他能帮忙!” 甘秉忠看着众人,心里也没了主意,道:“要是李如楠不答应,又怎样?” 钱贵道:“甘宁现在手上掌控着李如楠的水师,李如楠要是敢不答应,就反了他,他既然杀得了马彪,甘宁为何就杀不了他,到时候咱们联名说他李如楠害民,保着甘宁做指挥使!” 朱道闻言冷笑道:“你倒是会想,你也不打听打听,那位指挥使大人的出身,那可是铁岭李家的,他长兄是辽东都司的都指挥使,甘宁就是敢动李如楠,到时候李如松能饶的了他,钱贵!你少出些馊主意,别害了大家!” 钱贵哪里知道李如楠的根底,闻言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忙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咱们这些族长都成了摆设!” 朱道盘算了一番道:“甘老弟!依我之见,你还是去走走甘宁的门路,让他探探指挥使大人的口风,要是能将这件事揭过去最好,就算不成,看能不能让指挥使大人撤了之前,分散宗族的命令!都是故土难离,为着一点儿小事,便要让人迁移,却是有些过分了!” 过分了! “他真的是这么说的?”李如楠在府上的后宅,看着眼前低眉顺眼的刘千里,道,“那个钱贵倒是胆子不小,居然还要鼓动甘宁来造我的反!” 刘千里忙道:“小人绝无半句虚言!” 李如楠点点头道:“好!你做的不错,继续盯着那些个族长,一有风吹草动,就来报我!” 刘千里看着李如楠的脸色,道:“少爷!那钱贵用不用小人料理一下,小人看这钱贵留着也是一个祸患!” 李如楠闻言道:“这就不用你多嘴了,安心办你的差事,旁的事不要多管!” 刘千里忙道:“是!是!是!是小人多嘴了!不过少爷,万一甘宁真的~~~~~~~~~~” “住口!”李如楠冷着脸怒道,“刘千里!你和甘宁,你觉得现在我更相信的是哪个?我知道你心里恨甘宁,但是这种挑拨离间的话,你以后最好还是少说。” 刘千里眼神之中寒芒一闪而逝,低头道:“小人遵命!甘将军对少爷自然是忠心耿耿的,是小人多虑了!” 李如楠冷笑一声道:“我吩咐你的事做的如何了?眼下有何进展!?” 刘千里忙道:“小人已经找好了两个人,都是无牵无挂的,不过还需要小人调教一番,才能派去京城!” 李如楠点点头道:“好!你抓紧安排人,两个不够,越多越好,我只给你三年的时间,三年之后,我要让北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官员府上都有你的人,北京城但有风吹草动,都要第一时间有消息传过来!我和你说过的话,你可记下了!” 刘千里知道如果他是个没用的人,李如楠是绝对不会留他的,忙道:“小人遵命,一定尽心办事!” ------------ 第四十五章 情报网 更新时间:2013-10-11 有明一代,朝廷对地方的监管力度,绝对称得上是历代王朝之罪,或许是总结了唐宋灭亡的教训,大明朝的皇帝出奇的不信任任何人,对官员的监管,督察,甚至细致到了,晚上吃了什么,和哪个老婆上床的地步。 大明朝的监察机构,也堪称旷古绝今,从洪武开年,就设立了锦衣卫,他们直接听命于皇帝,可以逮捕任何人,甚至包括了皇亲国戚,并有权利进行不公开的审讯。 朱元璋设置锦衣卫,最初的目的不过是消灭功臣,罗织罪状,置无罪者于死地。朱元璋担心自己死后,下一代皇帝驾驭不了文武功臣,所以他几兴大狱,假借若干由头,把辅佐他打天下的文武功臣屠戮殆尽,锦衣卫本身就是皇帝心术不正的产物,所以其后遗症也特别严重。 洪武二十年,朱元璋下令焚毁锦衣卫刑具,所押囚犯转交刑部审理,同时下令内外狱全部归三法司审理,将锦衣卫废除。 不过,始作俑时心术已坏而造成的弊政是难以断根的,到燕王朱棣起兵夺得帝位时,明成祖朱棣为了巩固统治又恢复锦衣卫,明初两代皇帝重用锦衣卫,其后,有明一代,此弊终难去。 锦衣卫也设指挥使,正三品衔,说起来倒是和李如楠并列,只可惜他这个指挥使的含金量,和珍惜程度如何能与锦衣卫指挥使相比,要是眼下那骆思恭就站在李如楠的眼前,李如楠也只有磕头,自称下官的份。 与锦衣卫并列的另一大特务机构,就是东厂,成立于明成祖永乐十八年,靖难之役后,朱棣即位。一方面,建文帝未死的流言不时出现,另一方面,朝廷中的很多大臣对新政权并不十分支持,而朱棣亦对朝廷大臣多不信任。 他觉得设在宫外的锦衣卫使用起来并不是很方便,于是决定建立一个新的机构。在朱棣起兵的过程中,一些宦官出过很大力,所以在他心目中,还是觉得宦官比较可靠,而且他们身处皇宫,联系起来也比较方便,于是朱棣一反太祖关于宦官不得干预政事的禁令,重用宦官。 永乐十八年十二月,朱棣为了镇压政治上的反对力量,决定设立一个称为东缉事厂,简称东厂的新官署,命所宠信宦官担任首领,同时建立东厂还有监视锦衣卫的意图在内。 东厂的职能是:访谋逆妖言大奸恶等,与锦衣卫均权势。 起初,东厂只负责侦缉、抓人,并没有审讯犯人的权利,抓住的嫌疑犯要交给锦衣卫北镇抚司审理,但经过不断的发展,东厂也开始有了自己的监狱。 东厂监视政府官员、社会名流、学者等各种政治力量,并有权将监视结果直接向皇帝汇报。依据监视得到的情报,对于那些地位较低的政治反对派,不经司法审判,东厂可以直接逮捕、审讯,而对于担任政府高级官员或者有皇室贵族身份的反对派,东厂在得到皇帝的授权后也能够对其执行逮捕、审讯。 东厂的侦缉范围非常广,所获得的情报,可以直接向皇帝报告,相比锦衣卫必须采用奏章的形式进行汇报,要方便的多。 在锦衣卫和东厂之外,在明朝的历史上还曾经出现过一个与之并列的西厂,西厂的成立是非常偶然的,成化十二年,当时的一位奸臣李子龙以左道驰名一时,在朝中有极多的亲信。在亲信的帮助之下,李子龙有机会深入内宫,到万岁山等地观察。虽未明其真正之意,但据传李子龙意欲弑君,并且被锦衣卫校尉发现,李子龙遂伏法。 当时二十余岁的成化帝明宪宗得知此事后,认为到处都布满危险,因而大为紧张、疑神疑鬼,为了避免类似的事再次发生,明宪宗朱见深十分想了解宫外的民臣动向,于是令宦官汪直从锦衣卫中选人乔装成平民,出宫伺察。 这个乔装成百姓的侦查是不成气候的,于是宪宗组织了西厂,以汪直为首,并从锦衣卫中选拔成员。成化十八年,宪宗得知汪直的恶行,于是下旨废西厂。后来明武宗为了打压大臣对他的谏言而短暂复回西厂,由“八虎”之一的宦官谷大用任提督,知道刘瑾伏诛,这个西厂才算是烟消云散。 比之西厂,存在更为短暂的还有一个机构,被称为内行厂,正德年间,八虎之一的马永成掌管东厂,以八虎的另一成员谷大用掌管西厂。当时司礼监太监刘瑾因与他们有矛盾,于是又在京师荣府旧仓地另设内行厂,自成系统,侦缉范围比锦衣卫、东厂和西厂三个特务机构还要大,除监察臣民外,锦衣卫、东厂和西厂也在监察之例,权势居东、西厂之上,用刑尤为酷烈。 锦衣卫侦伺一切官民,东厂则侦察官民和锦衣卫,西厂有时还监视东厂,内行厂则监视官民和厂卫,而皇帝直接领导与监督所有侦察机关,构成一套侦察特务体系,正德五年刘瑾倒台後,内行厂与西厂亦一同被裁撤。 这些署理,名目繁多,其作用却都是一样,那就是加强皇帝手中的权利,试想一下,连睡觉打不打呼噜,转眼都能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去,做臣子的还能不战战兢兢的效犬马之劳。 就是在金州卫,李如楠知道也一定有那些厂卫存在,他在这边的一举一动,很快就被那些特务整理出来,然后上报给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或者是东厂督公张诚,一旦李如楠敢呲毛的话,一些事情就会传到万历皇帝的耳朵里,到时候咔嚓一个炸雷,管他有没有金手指,照样要玩儿完。 吃喝拉撒睡都被人盯着的感觉肯定不好,李如楠不是一个愿意将身家性命都交代在别人手上的人,因此他也迫切的需要属于他的情报网。 刘千里就是他选择的这个人,刘千里这人有心机,有手段,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怕死,这个人只要有一怕,事情就好办了,正因为刘千里怕死,李如楠才有把握完全掌控住这个人,而且有些事情不方便去做,或者李如楠不忍心去做的,都可以交给刘千里,他连结拜兄弟都能出卖,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李如楠这个穿越者的身份就注定了,他肯定不是个安分的主儿,时时刻刻被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的无数只眼睛盯着,那感觉肯定不怎么好。 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做点儿越礼的事情,就要被人打小报告,做什么都要战战兢兢的,李如楠可不答应。 “记住你的本分,做好我吩咐的事情,旁的事,不是你该多问的!” 刘千里低着头,额头上已经流下了冷汗,他知道方才的话,已经引起了李如楠的不满,之前这些天里所做的努力,眼下可是要付之东流了。 能够掌握情报工作,这是何等的信重,眼下李如楠的势力虽然还很弱小,但是刘千里看得出来,李如楠终究是个要做大事的人,只要他能赢得李如楠的信任和重用,今后他的权利只会越来越大,可要是让李如楠发现他也不那么可靠了,到时候保证比任何人死的都惨。 “小人明白!今后小人一定安守本分!” 李如楠看着刘千里,冷笑道:“你是个聪明人,这很好,我说过聪明人都能活的长久,当初马彪,冯立两个人太蠢,所以他们死了,你看得清局势,所以你才能活下来,我希望你能获得更长,别逼着我动手除掉你!” 刘千里跪在地上,连连叩首:“小人明白,小人这条性命都是少爷给的,今后小人只做少爷的鹰犬,少爷让小人查谁,小人就查谁,让小人杀谁,小人就杀谁!” 李如楠看着刘千里在那边表忠心,他相信吗?至少在眼下他是相信的,这个刘千里无处可去,就是这金州卫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地,想要活命,他就只能跟在李如楠的身边。 当然对于鹰犬,也是时不时要赏赐些碎肉的。 “你的两个儿子不错,那个小儿子,你就带在身边吧!你若是做得好,他也长进的话,将来就让他接你的班,那个年长的,就跟在我身边做个亲卫吧!放心,我亏待不了他!” 刘千里听着心下不禁一紧,他知道长子刘秉忠就是他交给李如楠的人质,可是他能反对吗?显然不可能,他一家老小的性命,现在全都拿捏在李如楠的手中,只要李如楠愿意,随时都能像对待冯立,马彪的家人一样,斩尽杀绝。 不过好在,小儿子刘秉恒能留在身边,要是李如楠将来真的能成事的话,他们父子两个掌控着李如楠的情报网,倒也不愁刘家不能复兴。 打定了主意,刘千里忙拜谢道:“能跟在少爷的身边,也是犬子的福分,小人代犬子拜谢少爷的恩典!” 李如楠点了点头,道:“好了!你下去吧!继续盯着那些老不死的,他们既然这么想死,我要是不成全他们的话,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李如楠说着,一双眼睛寒光迸现,让刘千里都不禁不寒而栗。 ------------ 第四十六章 一个声音 更新时间:2013-10-11 甘宁回来了,接应了韩载锡的第二批朝鲜劳工和大批的木料之后,甘宁返回了金州卫,可是刚一下船,他就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大正常,他是个精细的人,离开的时候,金州卫就是一个大工地,到处都是热火朝天,忙着建设的百姓,但是这次回来,他发现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人们虽然也在干活,可大多都是第一批过来的朝鲜人,金州卫当地的百姓都在忙着照料自己的土地,原本这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可他就是感觉到了微微的差异。 去向李如楠交令的时候,李如楠看上去也没有往日里那般亲近了,甚至可以说有些疏远,这让甘宁感觉到了不同寻常。 刚回返家中,甘氏的那位族长甘秉忠就到了,两人虽然不是亲叔侄,关系却也不甚疏远,他眼下是金州卫的指挥佥事,可对方说到底也是金州卫这边的甘氏族长,甘宁还是规规矩矩的起身行礼。 “族叔!不知此来有何见教?” 甘秉忠苦着一张脸,显得有些为难,他是个老实人,原本不想因为那事来求甘宁的,可是又禁不住钱贵等人的挤兑,只能硬着头皮过来。 “贤侄!此行~~~~~~此行可还算顺利!” 甘宁打发了两个孩子,又让妻子进了屋,将甘秉忠让着坐下,道:“族叔!有事不妨直说!” 两家平日里走的并不算近,甘宁可不相信这位甘氏族长是来找他拉家常的。 甘秉忠闻言,不禁有些尴尬,只得咬牙道:“贤侄!你此番奉了指挥使大人将令出去,这金州卫可是发生了一桩大事!” 甘宁闻言,心中不禁疑惑,道:“不知是何大事?” 甘秉忠道:“指挥使大人不知听信了何人谗言,居然要将咱们甘氏一族重新安排居所,还不许住在一起,其余朱家,吴家,刘家,赵家也都是如此,贤侄!你也知道,咱们甘氏一族,在这金州卫繁衍了也有上百年了,祖宗留下的基业,岂能轻易的就舍了,不单单是咱们甘氏,其余几家也都不愿奉命,可是指挥使大人却一意孤行,这~~~~~~~~” 甘宁听甘秉忠似有怨言,忙拦阻道:“族叔!今后这话还是少说,指挥使大人对咱金州卫的百姓,恩深似海,若是没有指挥使大人,还说不定要饿死多少人!” 甘秉忠见甘宁这般言语,知道所求之事多半不成,可是却还是抱着一线希望道:“贤侄!这件事难道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不成?” 甘宁面色有些不郁,道:“族叔!同姓之人聚在一起,与外姓之人时有龌龊,难道我还能不知道,况且族叔所虑,不过就是将族人打散之后,族长的权势便不在了,族叔!小侄今日要奉劝一句,这金州卫和以前和是大不相同了,指挥使大人也绝对不会允许乡民自成一派的事情发生,族叔最好还是熄了这个心思,按照指挥使大人的命令去办!” 甘秉忠虽然为人老实,可到底是族长之尊,如今被本家一个小辈这般教训,如何忍得了:“你便只顾着替他李如楠说话,难道乡里,同宗之事你便当真不管了,他李如楠募兵,族中子弟因他要强令迁移,便不愿应征,结果他李如楠竟然拿田税之事威胁,那些外来的流民就因家中有人当兵,便能免去税赋,咱们族中的子弟没人当兵,他就要收取田税,还要种子钱,你也是甘氏之人,难道你就不说话!?” 甘宁闻言,不禁大惊失色,他这才明白为何一回来就感觉金州卫的气氛不对,原来根由在这里。 “族叔!你~~~~~~~你好糊涂啊!指挥使大人募兵原本就是为了体恤百姓,不忍再看军户世代受苦,便甘冒天大的危险,改了太祖皇帝当年订下的规矩,你等居然还联名抵抗,难道你们就当真以为,指挥使大人会妥协让步不成!” 甘秉忠这会儿也豁出去了,吵着道:“不让步又如何?贤侄,你好歹是指挥佥事,掌管着这一卫的水军,你要是帮着说话,他李如楠就算是投鼠忌器,也不会不答应!你~~~~~~” “住口!”甘宁听着拍案而起,怒道,“放肆!这话也是你该说的!指挥使大人乃是万岁爷圣命敕封,一来金州卫便做下了无数功德之事,不但帮着金州卫的百姓报了仇,还拿出自家的银钱,粮米,活人无数,尔等不思报恩,如今居然还要行此大逆之事,你若是不早早的熄了这个心思,我~~~~~~~我~~~~~~~~” 甘秉忠也恼了,这人是老实,可老实人一旦动了火气,比一般人更加疯狂:“难不成你还要出首,到那李如楠的面前告我一桩,他李如楠是能杀人,可是他还能杀绝了这金州卫五大家的人众不成!别忘了,你也是甘家的人,甘家要是倒了霉,你这个指挥佥事就能坐的安稳了?” 甘宁被气的胸口一阵发闷,原本他就觉得宗族之事,李如楠肯定不会容忍,久候必然会有所打压,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眼下很显然这五大家都已经串联好了,可是单凭这些百姓,又如何斗得过李如楠,甘宁看得出来,李如楠这人虽然不拘小节,甚至有些慵懒,可一旦有了事的时候,行事异常狠辣,出手就不留余地,李如楠现在还不动,怕是有所缘由。 “族叔请回,指挥使大人对甘宁有恩,甘宁绝不背反!” 甘秉忠闻言,气道:“好!好!好!你就眼看着自家的亲人被外人欺负,好!你做你的官,我们自做平头百姓,看谁斗得过谁!他李如楠要强令迁移,没门!想要收取田税,也是休想!” 甘秉忠说完,甩手而去,只留下甘宁坐在堂上一语不发。 不多时甘宁的妻子马氏走了出来,看着自家丈夫生闷气,叹道:“夫君!事已至此,你生气又有何用,还是想着这件事要怎么向指挥使大人解释吧!” 甘宁一愣,道:“他们自去闹,干我甚事?” 马氏道:“夫君!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指挥使大人之所以到现在还隐忍不发,就是在等着你啊!” 甘宁闻言,顿时一语惊醒梦中人,他也是当局者迷,忙道:“好!我这就去指挥使大人的府上。” 甘宁到了! 听到下人的通禀,李如楠也是微微一笑,同时放下了心,甘宁果然还是没有让他失望,他之所以不动,就是在等着甘宁,他要看甘宁对这件事的态度。 李如楠不是一定要杀人,那些人也没有必死之由,不过这金州卫确实需要肃清一下了,人多了,主意就多,主意多了,就容易生事,眼下李如楠的势力好小,最容不得的就是一个乱字,他需要稳定,需要发展,他需要这个金州卫只有他一个声音。 “让他进来!” 不多时甘宁被带了进来,见着李如楠当即跪倒在地:“大人!标下有事相告!” 李如楠笑道:“可是那五大家之事,甘宁!我想听听你是怎么想的?” 甘宁心中暗道:果然如此! 李如楠果真什么都知道了,不过倒也寻常,身为上位者,岂能没有耳目,那些乡野愚民自以为事情做的绝密,可是如何能瞒得过李如楠。 “大人让标下如何料理,标下便如何料理!大人要如何做,标下都只会听令办事!” 李如楠伸手将甘宁拉了起来,道:“我要的可不是应声虫,下去吧!去操练的咱们金州卫的水军,这里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我知道让你夹在当中,也是为难。” 甘宁心下叹息,他知道这下只怕是又要有不少人头落地了,可是他有什么办法,那些人自己寻死,非要撩拨李如楠的虎须。 “标下领命!这就前往旅顺口,操练水军!” 甘宁走了,李如楠也该动手了,一些不知死的老匹夫,居然想着要策反他的手下大将,还打算要赶绝了他,真是不知所谓。 不过他也要给甘宁一些面子,再次命孙承宗张布榜文,责令那些乡民限期迁移住所,也算是给那些百姓再来一次机会了。 可是李如楠的好意,却被那些族长当成了软弱,特别是钱贵居然异想天开的以为是甘宁在其中说了话。 李如楠虽然再次张布了榜文,可是言语措辞却没有之前那么强硬了。 “李如楠到底还是软了,我就说,甘宁可是他手下的大将,他岂能不顾及甘宁的想法,甘老弟,这次你可是帮着咱金州卫的百姓立了大功了!” 甘秉忠也是一阵纳闷,道:“我方才去找甘宁之时,他分明不肯答应帮忙的,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岔子啊!” 钱贵道:“还能有什么岔子,一笔写不出两个甘字,说到底甘宁也是你们甘家的人,他嘴上说着不帮忙,可背地里还能当真什么都不说!” 一旁的吴宗全道:“眼下该怎么办?李如楠这榜文一出,我们就装作什么都看不见不成?” 钱贵道:“这是那李如楠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呢?不用理会,这件事到最后也只能是不了了之!这金州卫,咱们五大姓就占了多半,他李如楠还真敢和咱们为敌,他这个官还怎么做啊!?” 朱道却一直一言不发,他可比那个自以为聪明的钱贵聪明的多了,回去之后,就吩咐族人,按照事先孙承宗规划好的迁移,钱贵得知之后,还笑了好久,吴家,赵家和甘家一见钱贵不动,他们干脆也就顽抗到底了,反正枪打出头鸟,这件事都是钱贵惹起来的,主意也是钱贵出的,到时候就算李如楠要追究,也只会去追究钱贵。 只可惜他们想的差了,李如楠就根本不动什么叫枪打出头鸟,在他眼里只要是出了头的,都不是好鸟,至于法不责众就更可笑了,法制定出来,可就是为了责众的。 一直等到榜文规定的期限,那钱,吴,甘,赵四家居然还不肯迁移,那可就怨不得李如楠了。 派出人去,将四家族长都“请”到了金州城,李如楠的府上。 钱贵还十分得意,他是认定了李如楠让他们过来,是要向他们服软,他这心里都开始盘算着要跟李如楠要什么好处了。 甘秉忠,吴宗全,赵全兴三人却是战战兢兢,不知道李如楠让他们来此,到底有何要事。 时候不长,李如楠便出来了,看着四个老东西,不禁笑了,他这一笑,一直守候在门外的亲卫立刻在李锋的带领下闯了进来。 钱贵见状大惊,这才明白,李如楠让他们过来不是服软的,而是要拿他们开刀的,当即就被吓得瘫软在了地上。 李如楠冷笑道:“你们倒是好本事,将本将军的命令全然当成了耳旁风,很好,好的很!” 钱贵这会儿心里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连连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一时糊涂,冒犯了大人的虎威,还请大人饶命啊!” 甘秉忠,吴宗全和赵全兴三人此时也是慌了手脚全都跪倒在地,求饶不断。 李如楠冷着一张脸,道:“本将军不是没给过你们机会,只可惜你们自己不懂得识时务,既然如此,自然也就怪不得我了!” 甘秉忠一听,顿时慌了神,忙哀求道:“大人!还请看在甘将军的份上,饶恕老朽一命!大人开恩啊!” 李如楠看着这个甘秉忠,可以说如果没有甘宁牵扯其中的话,这四个人他都是要杀的,但是他却也不能不顾及甘宁的感受,他现在手下人能用的不多,甘宁不但有能力,而且对他忠心耿耿,对待忠于自己的人,李如楠总归还是要照顾一下的。 “本将军可以不杀你们!” 四人一听能得活命,顿时连连叩头不止。 李如楠接着道:“死罪可免,但是这金州卫你们是待不了了,给你们三天的时间,通通离开金州卫,若是三天之后,无论在什么地方让本将军看见你们,到时候就是你们的死期!” ------------ 第四十七章 经济 更新时间:2013-10-12 一听居然要他们离开金州卫,钱贵等人顿时大惊失色,这个时候的人乡土观念都很强,让他们离开生活了半辈子的故土,对他们来说,简直比死了还难受。 甘秉忠忙道:“大人开恩!老朽不愿背井离乡,还请大人开恩,大人吩咐的事,老朽回去便让人安排迁移,今后大人但有吩咐,老朽无不遵从,还请大人开恩,看在甘宁将军的份上,饶过老朽!” 李如楠冷哼一声道:“若不是看在甘宁的份上,你以为你们活的了,本将军能法外开恩,饶你们一命,已经殊为难得,竟然还不肯知足,若是再敢搅扰的话,休怪本将军无情!” 这几个人是绝对不能留下来的,李如楠不能将任何隐患留在金州卫,这些人眼下一个个磕头不止,哀告连连的装起了可怜相,可要是这一次李如楠心软了的话,等到这件事的影响过去之后,他们肯定还是放不下族长的权势,到时候又要给他添乱,到时候怎么办?当真杀了他们? 只是可惜那朱道乖觉,提前服了软,不然的话,就可以一举将金州卫的宗族势力彻底清洗,不过李如楠倒也不着急,现在金州卫是他的地盘,只要朱道还在金州卫,他就能抓住惩治朱道的把柄,到时候无论是杀,还是驱逐,还不是由他说了算。 甘秉忠见李如楠说得这般坚决,也是一阵心冷,看着一旁哆嗦成了一团的钱贵,大声道:“大人!老朽实不敢与大人为敌,都是这钱贵,都是他出的主意,他不但对抗大人的法令,甚至还怂恿老朽,让老朽去劝说甘宁将军,驱逐大人,都是他钱老儿的的主意!” 钱贵闻言,登时就急了,尖声叫道:“姓甘的,你放屁,大人!千万不能听这个老东西胡言乱语,老朽对大人一直都是忠心耿耿啊!大人自来金州卫活人无数,老朽全家都是得了大人的恩惠,才得以保全残生,老朽感激还感激不过来,如何会与大人为敌!” 甘秉忠大声道:“大人!钱老儿出的主意,吴宗全和赵全兴都能作证!” 吴宗全和赵全兴一听,立刻也纷纷出首,指责钱贵。 李如楠看着这些老东西一个个蹦跶起来狗咬狗,也是一阵冷笑,不过这样也好,他正愁没抓住鸡,来杀一儆百,既然这个钱贵引起了众怒,那可就对不起了。 “来人啊!钱贵阴谋造反,拉出去,明日聚集金州卫百姓,宣告罪状,斩首示众!” 钱贵一听,都来不及求饶,当即就晕了过去,被将军卫队的人拉了出去。 李如楠接着又对甘秉忠三人道:“你们三个,三天之内离开金州卫,否则的话,便与那钱贵同罪!” 李如楠说完转身便走,根本就不给三人说话的机会,三人见出卖了钱贵都没能让李如楠回心转意,也是一阵心灰意冷。 杀了钱贵,驱逐了三家族长,金州卫的宗族势力几乎一下子被李如楠扫平,要是放在以前,李如楠当然不能轻易杀人,可眼下这个年头,大明朝廷对各地的掌控能力早就不是开国之初那么强了,更何况是辽东这地界,杀个把人,根本就不叫事。 在关内,尤其是中原腹地的百姓眼中,辽东这地界,即便是汉人,在他们看来和生番也没什么两样,杀人自然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朱道闻讯之后,也是暗自侥幸,他知道李如楠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才动了主意,说服了族人按照李如楠的意思进行迁移,要不然的话,这会儿就算能保住一条性命,只怕也要将一把老骨头扔在他乡了。 宗族势力被扫净,那些百姓也安分了许多,人人都只盼着来年李如楠再招兵的话,便前往应募,好歹也要弥补一下关系才好。 稳定了地方,打击了宗族势力,李如楠这下也不敢再懈怠了,金州卫的发展不能全都推给孙承宗,他才是一家之主,而且有多了数百年的见识,具体该怎么做,李如楠不擅长,但是查漏补缺,时不时的来点儿奇思妙想,那可是他的强项。 眼下金州卫最要紧的粮食问题已经解决了,宗族势力也被李如楠打压的差不多,接下来可就是发展问题了。 光有粮食吃可不够,李如楠想要让民心归附度重新升到一百,就必须让金州卫的百姓过上真真正正的好日子,人都说肚里有粮心不慌,在李如楠看来,口袋里有钱,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心不慌。 此前金州卫被马彪等人祸害,百姓们穷的连吃食都没有了,更别提钱了,之前金州卫的百姓只想着活命,才为了填饱肚子,接受了李如楠那个以工代赈的法子,可一旦他们的生存危机解除了的话,人们自然就不会再满足于仅仅是吃饱穿暖,自然要追求更好的生活,比如有钱的日子。 要是还像以前那样,一年到头累死累活的,到年底连割上一斤猪肉的钱都没有,那可就真要造他的反了,该怎么给金州卫的百姓找一条赚钱的路,不单单是金州卫的百姓,就是李如楠也不能总是吃老本,虽说系统金币还剩下十几万,可那也禁不住花销,眼下金州卫的建设也只能算是刚刚起步,后面还有的是花钱的地方,到时候没钱了,就是有金手指也是白扯。 该怎么赚钱,这不单单是李如楠的问题,事实上,有明一代,赚钱一直都是一个大问题,不单单困扰着百姓,也同样困扰着朝廷里的那些精英士大夫。 后世的一些普通民众,尤其是极端仇恨满清祸乱中华的群体,都认为明朝的经济和财务状况是很好的,只是到了晚明,才因为阉党乱国给搞糟了。 一些民族主义者甚至公开宣传明朝的经济状况,开始就很好,中晚期更好,反正明朝好得不得了,就是因为偶然的因素亡国了,死得很难看。 但现实情况却是,明朝财政从初期就是一团糟,后期病入膏肓。虽然比之清朝要强得许多,但是和华夏王朝经济状况最为优越的宋朝相比,大明朝只能靠边站。 后世一些西方人鼓捣出来的所谓历史gdp只是一种按农产品估计和平价购买力的推算,真正有价值的部分,是对明朝财政收入的回顾。 晚明文人错误认为明初好,明末坏的原因,是因为把财政收入当成了经济状况,其实两者是不一致的,经济状况好,税收财政一定好,但反之,税收重,财政收入节节高攀,并不表明经济状况好。 明朝从太祖皇帝朱重八开始,就执行扼杀自由活跃的经济群体,保持全境各地的极贫,避免产生任何威胁皇权的社会组成的政策。 沈万三就是糊里糊涂地被处理掉的,人家有钱就是罪,不但将沈大财主搞到了云南观赏十八怪,还差点儿将人家灭族,从那天起,就决定了明朝最终频危无银无物可用的结局。 这样的政策当然不可能产生资本主义的动机,或者殖民拓殖的可能性,虽然民间有了一些小作坊式,但那并非民族资本家,明朝并不仅是财政破产,而是社会经济破产。 张居正时代,明朝的税收第一次出现了技术性的进步。但并不等于社会经济,商业贸易繁荣。只是税收创了记录。其中的一个原因,是从这时侯起,西班牙白银大量流入中国。这样,从财政记载中的白银税收也就达到了创记录。但是也只是相当于南宋的五分之一,而同期一两白银购买的粮食,还少于南宋的一贯钱。 考虑到张居正“恢复”的经济,是在嘉靖年间遭到倭冠严重冲击的经济,同样没有可信的根据表明当时经济得到恢复。 那么,民间经济很可能在张居正新法后,遭受到两个方向的冲击。其一,是事实上强化了的税收、加重的税负;其二,是输入性的通货膨胀导致的物价上涨,民间财富被官僚体系、皇权体系转移。 张居正新政真正的受益者是明朝财政,新政初期同时也侵害到了文官集团为代表的官商利益。同时,张居正专权,事实上限制了万历广惠库的皇室开支。如果同时能对明朝官僚体系的开支加以适当的限制、规范。那么张居正新政初期对明朝的经济状况,是有积极意义的。 但是这种情况不可能持久,文官集团既不可能容忍长期受到新政对其经济特权的损害,万历成长后更不愿意旁落对皇室财权的控制、被限制。 这两个原因是张居正身后蒙辱的真正原因,对官僚体系开支的规范化,专业化,也由于张居正的离去而作废,戚家军就是这种旁落的注解。 就这样,张居正新政对明朝经济恢复的正面意义也就完全变成了反面。与此同时,万历越过文官体系,直接掌握国家税收,和正式的户部财政争税源,进一步恶化了社会经济和财政平衡。等于明朝社会迅速超过了社会经济的临界点。此后再加上三大征和三饷,明朝经济的崩溃,已经只有时间上的区别。 后世的一些人出于意识形态历史政治化的需要,忽视了明朝经济制度上的癌症,甚至把开银矿热,看作是经济繁荣的的表现,所谓的通货不够。 其实,这恰恰反映了明朝后期经济财政崩溃后的疯狂行为。开银矿,相当于后世的货币投放,也就是所谓的积极的财政政策。简单说,就是使用通货膨胀的手段,直接冲销国家财政赤字,与此同时,社会物价飞涨。 严重通胀冲击下弱小生产部门开始关闭,生产供应不足,经济危机越来越严重,社会转向滞胀,然后是通缩,终于螺旋性地走向经济崩溃,明朝亡了。 明朝灭亡的直接原因是财政危机,这一点大家基本上是承认的。国家财政困难,导致发生饥荒,没有钱去赈济,发生战争,没有钱支付军饷。没有钱赈济灾民,饥民作乱,没有钱发军饷,致饥兵作乱。饥兵与饥兵结合导致大规模的国内叛乱。政府军队缺乏战斗力,导致国家既无法消除外部侵略,也无法肃清内部叛乱。财政危机导致军事危机,军事危机导致更大的财政危机,如此恶性循环,明朝最终走向灭亡。 当然,国家大事有那些喜欢吐着口水吵架的官老爷们去料理,还是说点儿实际的,归根结底一句话,大明朝的百姓口袋里面缺钱,而且很缺钱,现在李如楠想要让百姓们的钱袋子鼓起来,可想而知将会是一个多么困难的过程。 那毕竟是大明朝的那些精英士大夫们折腾了将近两百年都没有解决的问题,百姓们越来越穷,那些地主官绅豪强们却越来越富,朝廷动员了无数人才思来想去,最后只是肥了他们自己,却苦了百姓。 李如楠想要金州卫的百姓过上好日子,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可是难度却太大,首先怎么赚钱,就是个大问题。 金州卫没什么特产,唯一能就地取材的就是大海里面的鱼,可就算是李如楠愿意自降身价,做个鱼牙子,往什么地方卖?这又是个问题。 海上头号大冤家海狸子汪道伦正等着他呢,可想而知李如楠要是敢出海的话,眨眼的功夫就能被报仇心切的汪道伦用大炮给轰成渣渣。 谁都知道海外贸易的利润最大,可现在这条路已经被堵住了,李如楠想要走出去,手上必须拥有一支庞大的舰队,足够战胜汪道伦才行,要不然的话,他还是老老实实的趴在陆地上做一只山龟的好。 到这里,似乎李如楠已经没辙了,这本小说的主角似乎也只能苦逼到底了,要是那样的话,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李如楠是主角,既然是主角,头顶上自然是要带着光环的,于是乎,解决问题的人来了。 ------------ 第四十八章 红毛鬼 更新时间:2013-10-12 李如楠倒是听说过红毛鬼,可是却从来没见过,总以为是百姓们没见识,不过是洋夷,哪有形容的那么可怕,可是当一个真真正正的十六世纪红毛鬼站在他面前的时候,李如楠才知道那些关于记载荷兰人的书籍所言不虚。 荷兰在这个时候刚刚摆脱西班牙获得独立,很快就发展成为航海和贸易强国,荷兰的商船数目超过欧洲所有国家商船数目总和,被誉为“海上马车夫”。在世界各地建立殖民地和贸易据点,眼下这个时期在荷兰被称为黄金年代。 黄金不黄金的李如楠不知道,不过眼前这个红毛鬼却和强大的荷兰挨不上边,一身五彩斑斓的衣服破旧不堪,靴子也露出了大脚趾,头发和胡子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清理过了,都粘连在了一起, 往脸上看,也是憔悴不堪,脸色苍白的就好像吸食鸦片过量的瘾君子一样,不过举止倒是十分得体,俨然一副绅士的做派,对着李如楠躬身一礼,操着怪腔怪调的汉话道:“詹姆斯.卢旺士参见尊贵的领主,非常感谢您慷慨的帮助!” 鬼才愿意帮助你! 李如楠对荷兰人的观感可不怎么好,这个屁大点儿的国家不老老实实的跟家里种地刨食,整天乘着船东跑西颠的,看着土地就想占,看着金银财宝就想抢,没一个好东西。 最可气的是,这么个弹丸小国居然还占领了华夏的宝岛台湾,死皮赖脸的折腾了好几十年,才被郑成功赶走也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台湾老百姓。 李如楠想着就朝甘宁瞪了一眼,把甘宁吓得也不敢说话,他带着船队出海操练,在海上发现了这个卢旺士的商船,估计是遇着了台风,商船的桅杆都被吹断了,正漫无目的的在大海上飘荡。甘宁将船上的人救起来的时候,一个个都饿成人干儿了。 老天也真是不长眼,李如楠大发慈悲,为了救金州卫的老百姓带人去江淮购粮,都遇上汪道伦这个狗杂种海盗打劫,可这个卢旺士在海上不知漂了多少天,居然都没被汪道伦发现,还坚持到了有人救他,实在是运气好到爆。 要是再过些年,荷兰人和西班牙人开始在台湾殖民,李如楠保准二话不说,就把这个荷兰人给咔嚓了,可是眼下要杀他的话,实在是有些冤,毕竟荷兰人的殖民行动还没开始呢。 “哥哥!遇上了,你给些吃食打发了也就是了,怎的还把这个红毛鬼给带回来了!”傅成小声嘀咕着。 谁知道这卢旺士眼睛都饿绿了,耳音却好的出奇,立刻反驳道:“不!这位骑士大人,我是高贵的荷兰商人,可不是什么红毛鬼,您用这种词汇来形容我,实在是太失礼了!” 李如楠听着不禁一阵笑,道:“你是荷兰人!” 卢旺士挺起了胸,带着自豪的强调道:“是的!领主大人,我是一名荷兰商人,这次原本是打算去泉州进行贸易的,可是我的运气实在是太糟糕了,船队在海上遭遇了大风浪,结果我的船被吹断了桅杆,一直飘荡到了您的领地,如果不是这位高贵的骑士大人帮助,我想我和我的船员都已经去见上帝了!” 卢旺士说着就朝甘宁走了过去,看他的样子,似乎还打算给甘宁一个爱的拥抱,甘宁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显然之前已经领教了荷兰人的热情,赶紧躲到了一边。 “大人!不是标下要带他过来,是他非要见您!” 李如楠道:“你说你是商人,那么你要来见我是为了什么?” 卢旺士一听这话,立刻就来了精神,道:“领主大人!我的船上有上好的宝石,精美的雕刻艺术品,各种华丽的首饰,还有一种神奇的药品阿芙蓉!” 日你妈! 李如楠一听这个名字,差点儿抄手把放在一旁的大铁锤拎起来扔过去,将这个叫卢旺士的小瘪三砸成肉饼。 什么阿芙蓉,说白了就是鸦片,李如楠前世执行的任务当中,有不少都是在边境追捕毒枭,自然知道阿芙蓉这个名字。 后世满清荼毒中华的时候,这些个洋夷就用鸦片来祸害中国老百姓,没想到早在明朝的万历年间就有了鸦片贩子,说的好听,还神奇的药品,你自己神奇一个看看。 李如楠并不知道,鸦片这东西,在大明朝也有些年头了,暹罗、爪哇、孟加拉等国定期向中国派出朝贡使团,向大明皇帝进贡当地土产的各种宝物,以取悦宗主国,贡品中就有鸦片,不过明人把它叫做乌香。 史料记载暹罗每次给皇帝进贡二百斤,皇后一百斤,其他两个国家进贡的数量史无明文。但是这个数量并不能满足皇室的需要,皇帝还要派出太监到处寻觅采购鸦片,而当时的鸦片价格与同等重量的黄金同价。当然,大明皇室有的是钱,这个钱是花得起也舍得花的。 明朝皇帝得到鸦片这样的春药,当然是乐不可支。万历皇帝后来三十年不上朝,就是躲在宫中试验、服食丹药,他的丹药中就有鸦片,他给鸦片起名叫福寿膏。 他不上朝借口是头晕、眼花,其实主要原因是纵欲过度,再加上鸦片的毒瘾所致。数百年后,万历皇帝的定陵被挖掘后,科学家对万历皇帝的尸体进行化验,发现他的骨头中含有吗啡成分,这是万历皇帝食用鸦片的铁证。 皇帝服鸦片成瘾,皇帝周围的一干人,久而久之,也沾上吸食鸦片的习气。甚至还将这种“好”习惯传递给了满清的鞑子皇帝,后来实行禁烟并引发了鸦片战争的道光皇帝旻宁,在他做亲王的时候就是一个鸦片鬼,和他一样喜欢鸦片的还有一些贝勒之类高级贵族。 旻宁甚至还傻不拉唧的写了一篇歌颂鸦片的文章,洋洋得意地炫耀吸食鸦片后耳目聪明、心神清爽的感觉,说鸦片是真正的快乐源泉,甚至还赋诗一首来形容他的体验。 皇帝和王公大臣都孜孜不倦地吸食鸦片,鸦片成为上流社会的时尚,堂而皇之的成了宫中御用品,连皇帝都用它,因此是高贵的象征,它极其昂贵,远渡重洋而来,因此是财富的象征,吸食它需要充足的闲暇功夫,只有不为生计奔忙的有闲阶级,才能优哉游哉地躺下来吸食,因此是悠闲的高品质生活的象征,高级官僚和文人雅好包养戏子和高级妓女,在她们的服侍下一起吞云吐雾,更是风流的象征。因此,吸食鸦片成为上流社会乐此不疲的雅事。 但意想不到的事情是,上流社会的雅事,逐渐就被附庸风雅追逐时尚的中下阶层的人所模仿复制,扩散到了整个社会。 李如楠想着脸色都变得狰狞起来:“哦!神奇的药品,只是不知道有多神奇!?” 卢旺士立刻展现出了一张商人的嘴脸,道:“这种药品服用之后,能让人瞬间忘记所有的痛苦,仿佛置身于天堂之中,领主大人,或许您不知道,现在阿芙蓉已经风靡了整个欧罗巴,所有有身份的人都以服用阿芙蓉作为身份的象征!” 李如楠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卢旺士在那里胡说八道:“果然如此神奇!?” 卢旺士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是的!领主大人,我以卢旺士家族祖先的名义起誓,我说得没有半句谎话!” 你丫祖宗也太不值钱了,为了卖鸦片赚钱,居然被你这么糟蹋,要是地下有知的话,早就爬出来挠你个满脸花了。 “既然如此神奇,想来一定能包治百病了,不知道此行带来了没有?” 卢旺士仿佛已经开始闪耀金银的光芒了,立刻兴奋的说道:“带来了,都带来了,我要见您,就是希望能和尊贵的领主大人进行贸易,当然为了感谢您的救命之恩,我愿意以极低的价格将货物出售给您!” 李如楠听着,笑的也是越来越阴险,道:“既然如此,阁下何不当场试验一番。” 卢旺士闻言,脸色顿时就变了,他虽然吹的厉害,可是那阿芙蓉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神色慌张道:“不!这个~~~~~~~我只是一个卑贱的商人,怎么能享用这等名贵的药品!” 李如楠冷哼一声道:“我看你现在就是病入膏肓,那阿芙蓉如此神奇,就先拿你来试验一下,以验证效用,甘宁!去将那阿芙蓉取来,伺候卢旺士阁下服用,他要是不吃,就给老子强行灌下去,知道把他的病治好了为止!” 甘宁闻言就出去了,不多时捧着一个做工精美的小木盒走了进来,李如楠接过打开,建立面试排列整齐的黑色小药丸,不还好意的看了卢旺士一眼,道:“卢旺士阁下,我看你病的不清,不如将这一盒全都吃了如何?” 卢旺士一听,差点儿尿了裤子,这要是全都吃下去的话,到时候他还能有命吗? ------------ 第四十九章 鸦片贩子 更新时间:2013-10-12 但凡是大毒枭,没有一个吸毒的,这一点李如楠前世就很清楚,那些拎着脑袋,豁出性命赚钱的,反而更知道的性命的宝贵,自然不敢轻易去沾这种东西。 李如楠看着被吓得战战兢兢的卢旺士,冷笑道:“既然是神丹妙药,吃上一盒又有何妨,你若是不吃,便是包藏祸心,我绝不饶你!” 卢旺士原本以为李如楠等人都没什么见识,肯定不会知道阿芙蓉这种东西,再加上他听说就连明国的皇帝,王公贵族都以吸食鸦片为雅事,这才奓着胆子贩运过来,还想着大赚一笔,没想到刚一出海就遭遇了大风浪,好不容易被人给救了,只想着尽快将手里的货物出售,却又撞在了枪口上。 “领主大人!这个~~~~~~~~” 李如楠逼视着卢旺士冷笑道:“你这红毛鬼,当真以为我天朝子民都是闭目塞听之辈不成,你这东西便是妆点的如何巧妙,如何能瞒得过我,说这东西究竟是不是灵丹妙药!” 卢旺士低着头,浑身颤抖着道:“领主大人!这~~~~~~确实不是什么灵丹妙药!” 卢旺士的话音刚落,堂上众人先是一惊,接着便吵闹了起来。 “这红毛鬼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欺瞒大人!” “你这红毛鬼,竟然敢拿这西贝货来骗人,到底是何居心!” “大人!让这个红毛鬼试吃,到底看看这阿芙蓉是何种物什!” 李如楠摆手止住了众人,伸手在木盒之中取了一粒丸药出来,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冷笑一声道:“这东西是鸦片,用一种名唤罂粟之物提炼而成!服之确实有镇痛的功效,可要是大量服用,人便会对这鸦片产生依赖之感,一日不用,便会头昏眼花,四肢无力,想要戒掉,却是千难万难,久而久之,毒素入体,人先是病入膏肓,再然后就是一命呜呼了!卢旺士阁下!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 李如楠还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鸦片这种东西的危害,确实无穷,反复吸食,就会对人的身体造成的一种强烈的依赖性。 鸦片作用于人体,使人体体能产生适应性改变,形成在药物作用下的新的平衡状态。一旦停掉药物,生理功能就会发生紊乱,出现一系列严重反应,使人感到非常痛苦,就会出现不安、焦虑、忽冷忽热、起鸡皮疙瘩、流泪、流涕、出汗、恶心、呕吐、腹痛、腹泻。用药者为了避免戒断反应,就必须定时用药,并且不断加大剂量,使吸毒者终日离不开毒品。 不单单是身体上的依赖性,更为可怕的还是精神上的依赖性,毒素进入人体后作用于人的神经系统,使吸毒者出现一种渴求用药的强烈欲望,驱使吸毒者不顾一切地寻求和使用毒品。一旦出现精神依赖后,即使经过脱毒治疗,在急性期戒断反应基本控制后,要完全康复,原有生理机能往往需要数月甚至数年的时间,更严重的是,对毒品的依赖性难以消除,这也是许多吸毒者在一而在、再而三复吸毒的原因。 一旁的孙兴闻言惊道:“大人!这阿芙蓉真的如此厉害!” 李如楠捏着药丸,道:“便是你这等壮汉长期服用,也会一样精神萎靡、流泪涕诞、畏寒眩晕、不得进食、恶心呕吐、四肢酸痛、麻木抽搐、关节骨骼疼痛、视物模糊,就连那方面也会深受其害!” 孙兴哪还能不知道李如楠说得那方面指的是什么,他这人平生只有三好,其一就是饮酒,其二就是杀人,这其三就是女色了,刚到金州卫,孙兴这厮就又娶了一妻一妾,整日里夜夜笙歌,快活的好似神仙,真要是让他那方面出了问题的话,才真是生不如死! 李如楠怒视着卢旺士,道:“你还不肯实言相告吗?” 卢旺士哪里能想到在明国居然还有人认识这东西,心下不由得一阵颤栗,瘫倒在了地上,久久不能言。 众人见状,哪里还能猜不出这东西究竟有多可怕,孙兴一把将佩刀抽了出来,上前架到了卢旺士的脖子上,大声道:“大人!这红毛鬼如此歹毒,还要将这劳什子东西卖与大人,这等恶毒的心思,不如将他杀了!以儆效尤!” 傅成等人也在一旁鼓噪,纷纷抽出钢刀要将卢旺士斩杀,卢旺士见状大惊失色,连忙跪在地上告饶:“领主大人饶命,我一定是被撒旦吞噬了良心,才作出这种恶事,我祈求您的宽恕,我愿意将所有的货物赠送给您,只求您能饶恕我的性命!” 李如楠看着眼前这个哀哀乞命的红毛鬼,也很想一刀杀了干净,鸦片这种东西,他是深知其害的,前世他就见过许多因为吸食毒品,最后家破人亡的惨剧。 中国近代史所遭受的屈辱,鸦片就是最大的诱因,那些贪婪的洋夷为了向华夏大地兜售鸦片,牟取暴利,这才坚船利炮,轰开了华夏古国的国门,让华夏大地遭受了数百年的屈辱。 正要下令,突然灵机一动,这个卢旺士还真杀不得! 李如楠现在正在发愁该怎么带着百姓赚钱,可是金州卫贫瘠,再加上海陆不通,让他这个穿越者也是为难,眼前这个红毛鬼倒是一个可以利用的人。 想到此处,李如楠寒着脸道:“卢旺士,我来问你,你那阿芙蓉是从何处得来的!?” 眼下可是性命攸关,卢旺士也不敢隐瞒,忙道:“领主大人!阿芙蓉,也就是您所知道的罂粟,是那些卑贱的印度人种植的,当地就有土法提炼,如果您需要的话,我还可以奉献更多,只求您能饶恕我的性命!” 印度人还好这口! 难怪印度阿三一个个黑不溜秋,面黄肌瘦的德行,敢情都是大烟鬼。 “卢旺士!你向我兜售这等害人之物,按照我大明的律法,便是将你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李如楠也是满嘴胡吹大气,这个时候大明还没有种植罂粟的习惯,别说没有,就是有也不是罪过,连皇帝都带头吸毒,王公大臣纷纷效仿,士大夫阶层更是把服用鸦片当成风流雅事,还能算是罪过? 可卢旺士哪里知道,一听到要千刀万剐,吓得差点大小便失禁,将荷兰人的脸都丢在大明朝。 “领主大人饶命!领主大人饶命!我~~~~~我再也不敢了!” 李如楠看着眼前这个磕头如捣蒜一般的红毛鬼,心里也是暗暗得意,什么白种人最高贵,胡乱一吓,照样怂包。 “不过念在你劈波斩浪,翻山越海而来,我倒是可以饶恕你一次,不过你想要活命,却要为我做一件事!” 卢旺士一听有活命的希望,这会儿别说是做一件事,就算是让他把自己珍贵的菊花贡献出来,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领主大人请说,不要说是一件事,就算是一万件事,只要您能宽恕我的罪过,我也答应!” 李如楠点点头道:“好!你穿上的那些货物~~~~~~” 李如楠还没说完,卢旺士赶紧一脸谄媚的说道:“我愿意全部奉献给您!” 李如楠眼睛一瞪,道:“谁要你的货物,你的货物,我会照价给钱,而且我还允许你今后继续来金州卫进行贸易,不过你只能将货物交易给我,要是让我知道你贩卖给别人,我的舰队你也看见了,到时候可就要用刀来说话了!” 卢旺士闻言,顿时一阵大喜,忙道:“领主大人!您的仁慈一定会得到上帝的祝佑,感谢您的慷慨!您放心,今后我绝对不会在运阿芙蓉过来!这一点请您一定要相信!” 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子要的就是鸦片!你要是不带来,老子还怎么赚钱! “阿芙蓉我也要,而且有多少要多少,听到没有。” 卢旺士也楞住了,方才李如楠还是一副对鸦片深恶痛绝的模样,怎么就这一会儿工夫,态度就改变了? 不过卢旺士也不敢多问,对他来说能保住性命,还能大赚一笔,还能为今后开脱一条商路,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商人逐利,虽然往来贸易,海上艰难险阻不少,但是只要有利益,什么危险,就是让他们将灵魂出卖给撒旦,都没什么不行的。 “您的要求,我一定照办,一定照办!” 李如楠也懒得搭理这个没骨头的红毛鬼,转头对冯仑道:“你跟着过去,清点一下,然后照价给钱,顺便召集匠人,帮着这个红毛鬼修修船!卢旺士!今后每个月你都必须往来一次,这阿芙蓉,你有多少我要多少!要是耽搁了,仔细你的性命!” 卢旺士自然没什么不答应的,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要是能打开销路的话,那可是大笔的财富,这个鸦片贩子这会儿都顾不得害怕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他也变得疯狂起来,不就是一个月一趟吗?只要是有钱赚,就是住在船上又能如何! 卢旺士被带下去了,可是李如楠这边却不平静了。 ------------ 第五十章 商机 更新时间:2013-10-13 卢旺士刚一下去,孙兴便吵闹了起来:“大人!既然那阿芙蓉是凶恶歹毒的物什,大人又岂能找那红毛鬼购买?” 傅成也跟着道:“对啊!大人,这等害人之物,轻易沾不得!” 不单单是这些武夫,就连孙承宗也是紧锁着眉头,道:“大人!属下也觉得此事不妥,眼下金州卫虽然困顿,属下也知道要发展金州卫需要大笔的金钱,可是贩售此物,实在是有伤天和,还请大人三思!” 李如楠闻言一笑,倒是孙承宗猜到了李如楠的心思,没错,李如楠确实是想要学着做个鸦片贩子,历来最赚钱的买卖,一个是杀人越货,还有一个就是贩卖毒品。 君不见后世墨西哥,哥伦比亚那些大毒枭,谁不是整日里花天酒地,锦衣玉食的,日子过得奢华无比,这事儿虽然危险,可毕竟是暴利行业,谁不眼红心热。 孙承宗见李如楠不说话,接着又劝道:“大人!属下在京城之时,也曾听闻那些达官贵人喜好服食一种名唤乌香的药物,但凡服食过后,人精神委靡不振,异常困顿,倒是和大人方才所描述的有些相似,想来正是此物,此物害人,万万不可贩售,大人三思啊!” 李如楠知道要是再让属下人乱猜的话,只怕人心都要散了,他是打算做个鸦片贩子,这可是一个大大的商机,不过他可不是打算将这东西出售给金州卫的百姓,也不是其他地方的华夏子民,而是要~~~~~~~~~~ 李如楠的肚子里又开始冒坏水了。 “稚绳!且稍安勿躁,这等害人的物什,我自然不会贩售给良家百姓,而是打算买给倭寇!” 对着倭寇贩毒! 没粗! 李如楠打得就是这个念头,毒品害人,他当然不会拿来去害自己人,不过对待日本人,李如楠可就没有任何负罪感了。 这等赚钱的买卖放弃了实在可惜,李如楠现在缺钱,而且缺的厉害,只要是能赚钱的事,就没有他不想做的,更何况是毒品这等暴利行业。 把毒品卖到日本去,至于什么贻害之类的,那可就不在李如楠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反正日本人也都是一帮疯子,不妨帮着他们再疯狂一些,一疯到底,李如楠这也算是助人为乐了。 孙承宗一听,顿时瞪大了双眼,他是个君子,李如楠这主意简直就是损透了,可是他却又没办法反驳,祸害倭寇,好像还真不是什么坏事。 日本人窥伺大明的疆土,此前还入寇朝鲜,至今都还盘踞在釜山,不甘心就此离去,甚至还驱逐大明使臣,无视大明的警告,祸害他们,也算是抗倭了。 可同意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这就是做君子的坏处,明明心里一样没憋着好屁,却还要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累不累啊! 孙兴可就没这些顾虑了,一听李如楠的主意,登时一蹦三尺高,大笑道:“好!好!大人这招简直太妙了,就让那阿芙蓉去祸害倭寇,让他们吃得上瘾,人人不举!” 李如楠听着,险些喷饭,这孙大胆简直比他还缺德,这分明是想要让日本人断子绝孙啊! 不过! 李如楠很喜欢! 傅成也跟着道:“对!就让这阿芙蓉去祸害倭寇,那些倭寇穷凶极恶,先前滋扰我大明海疆,如今又侵扰我大明属国,尚且敢抗拒天兵,罪在不赦,就让这害人的物什去害他们,不但能赚钱,还能破坏倭寇的肌体,真是两全齐美!” 其他人也是纷纷赞同,看他们那群情激奋的模样,似乎恨不得现在就把鸦片全都塞进倭寇的嘴里才好。 缺德鬼全都凑在了一起,什么损事儿都能很容易就干出来,一番商议过后,就订下了章程,甘宁被授予头号鸦片贩子的光荣称号,主要负责往来贩运,孙承宗做掌柜的,负责带着冯仑和那个卢旺士进行贸易,李如楠做东家,负责数钱。 商议已毕,孙承宗却还是有些担心:“大人!那倭寇或许从来都未曾见过此物,按大人的意思,此物售价极其昂贵,倭人穷困,如何买得起!?” 李如楠对这些全不担心,道:“此事好办,倭寇穷的只是那些小民百姓,各地的番主,大名手里可有的是钱,让他们知道此物的妙处却也不难,连咱们的万岁爷都吃,这就是最好的宣传,倭寇虽然窥伺我大明疆土,然对华夏终究还是敬畏得很,华夏的达官贵人们做什么,他们都争相效仿,万岁爷这么大一个明星,都将这鸦片当成好东西,日日离不得它,倭寇还能无动于衷!” 万历皇帝也是倒霉,好好的在紫禁城里享福,一眨眼的工夫就成了鸦片的形象代言人,还是不收取代言费的。 孙承宗虽然不知道什么叫明星效应,但是却也不得不承认李如楠说得有理,日本不是什么都喜欢效仿华夏吗?既然连大明的皇帝都喜欢吸毒,你们不学那就是这个学生没做好。 “可是就算将那红毛番人穿上的阿芙蓉全数买下,又能值得几何?虽说那红毛番人应允,每月往来一次,可也难保他失言!” 对这个李如楠就更不担心,马克思大大说得好,只要有利润,商人就能无视一切的艰难险阻,道德底线,更别说是鸦片这种暴利的商品了,只要有钱赚,那卢旺士就能将灵魂出卖给魔鬼。 “商人逐利!卢旺士肯定舍不得大笔的金钱,他能为了利益来大明,现在我将赚钱的路子给他开出来了,他还能不来!” 孙承宗点点头,不再说话,而是在心里盘算起了,这买卖一旦做起来,其中会有多大的利益。 倒是那孙兴频频皱眉,道:“大人!赚钱的事何必和那红毛番人一起干,大人方才不是说了,这东西也是地里长出来的,倒不如咱们自己干,将那红毛鬼一刀杀了,也省得把赚钱的买卖白白便宜了外人!” 孙兴说的,李如楠也不是没想过,只不过被他给否决了,罂粟这种东西,虽然也能做要用,可是贻害无穷,一旦将其大规模的引入华夏,难保日后没有人知道其中的门道,提炼出来,祸害自己人。 从卢旺士那边进货,虽然利润薄了些,可到底也是个长久的买卖,杀人越货,那是杀鸡取卵,李如楠要做的是个长远,不能只顾着眼前的利益。 和众人分说了一番,孙承宗第一个表示赞同,他现在算是知道了万历皇帝,和京城里那些达官贵人们追捧的乌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自然不能让它来祸害大明的百姓。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来日甘宁你便带着船冒充商人前往日本,将这宗宝贝给倭寇尝尝鲜!” 李如楠说着,邪恶的笑了起来,孙承宗见了,心中也是一阵腹诽:这人真是缺德到了极点! 眼下大明和日本之间的局势虽然紧张,可是民间的贸易往来却从未断绝过,就是丰臣秀吉也知道,日本离不开大明的那些舶来品,大明的走私商人也一样离不开日本这个市场,就是各地官府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战略物资就行。 要说唯一的难处,只怕就是汪道伦了,往来日本贸易,最大的走私头子就是汪道伦,李如楠和汪道伦有仇,要是让汪道伦知道,只怕又要过来滋扰。 要是放在以前的话,李如楠只怕为了这事还要废上一番思量,不过眼下就没这个顾虑了,大明和日本在海上相互对峙,汪道伦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他这个见不得光的海盗,也不敢随便在日本海胡乱逛荡,要是被大明水师见着,还能有他的好。 这场仗说起来倒也给李如楠提供了便利,正所谓天所与之,人若不取,必遭天谴,李如楠觉得这生活很是美好,还没有那个找不痛快的瘾头,趁着这个时机,还不大赚特赚一笔。 他们这边商议着,冯仑那边也和卢旺士完成了交易,派了匠人给卢旺士检修商船,这次卢旺士带来的东西还真是不少,除了那些珠宝,艺术品什么的,最多的就是鸦片,可以预见,要不是撞见李如楠的话,这厮还不知道要向大明的百姓兜售多少毒品,谋取多大的暴利。 卢旺士不敢得罪李如楠,因此将价格压得极低,不过绕是如此,他也赚翻了,单单是那些鸦片,就足有上万斤之多,这厮也真是赚钱不要命了,船上装了这么多货,就是不遇上大风浪,估计也能被船上的货物给压沉了。 李如楠也长了个心眼,这次只付了一半货款,等到下次再来的时候,付另一半,以及下次货物的一半货款,就是为了钱,卢旺士也不敢晃点他。 卖给日本人民的货物都准备好了,接下来要做什么,自然就是开张大吉了,没瞧见日本人民等待鸦片这种新生事物都望眼欲穿了吗? ------------ 第五十一章 造福日本人民的九少爷 更新时间:2013-10-13 明日大战,虽说眼下战火平息了下来,可双方依然摆出了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开练。 可上位者打仗,却也碍不着生意人的事,该做的生意照样做的兴旺,大明朝廷无法禁制,各地官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日本不但不禁止,还十分鼓励民间贸易,毕竟就连丰臣秀吉离开了大明的货物,也一样活不了。 日本人费尽心思的要侵略华夏,无非也就是觉得自家这边又破又烂,实在不是人待的地方,华夏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他们看着眼热罢了。 对大明贩卖过来的商品,日本的上层社会一直都是趋之若鹜,精致的瓷器,华美的丝绸,还有茶叶,书籍都是他们追逐的对象。 就连大明商人一时内急,把持不住,蹲墙根儿地下弄出来的便便,在日本人眼里都是舶来品,扔到地里都能多长出几斤粮食来。 大阪城,也就是当初的观音寺山城,丰臣秀吉取得了天下之后,在原址之上重新修建了一座更为庞大的城市,久而久之这里也就成了日本的政治,经济中心,因为靠近海边,外来的商人也大多都喜欢在此处进行贸易。 一队大明的商船驶了进来,庞大的船身顿时将那些西方人,和当地的小舢板比得没了面子,岸上的日本人看过去的眼神,也带着敬慕。 到底是天朝上国啊! 甘宁脱去了一身戎装,如今的打扮看上去倒真像是个海商的模样,此刻正指挥着船上的水夫将成箱的货物搬上岸。 大明天朝来的货物在日本是最受欢迎的,立刻就有一些商人围了上来,他们也是经常和明国商人贸易的,那一口的官话说得比甘宁都要顺流。 “这位天朝商人殿下!”一个日本商人凑到近前,一张口,这称呼也是不伦不类,“看着您十分眼生,不知道如何称呼!” 甘宁对这些日本人可没什么好感,当初奉命前往蓬莱剿杀倭寇,死在他手上的倭寇可不在少数,不过他此来可不是打仗的,而是要给金州卫赚钱。 “鄙姓甘,名唤甘宁!” 那个日本商人立刻笑得宛如桃花盛开一般,装出熟稔的模样,道:“原来是甘宁殿下!还没自我介绍,真是失礼了,小人的名字是田中小一郎,是津田屋的见习职守,初次见面,还请您多多关照,甘宁殿下远来辛苦,不知道您此来,船上都带着什么货物?” 田中小一郎说着,一双三角眼不停的在那些成箱的货物上面滴溜溜的打转,心里也在盘算着,该怎么把这批货物拿下。 大明过来的可都是好东西,日本穷困,物产不丰,但凡是大明流入的商品,都能卖上一个好价钱,要是把这笔买卖做成了的话,他头上那见习两个字说不定就能摘掉了。 这会儿也有不少商人走上前来,一个个点头哈腰的,看这些日本人此刻的模样,谁能想象得到,他们在朝鲜的穷凶极恶。 这分明就是个礼仪之邦嘛! 可只有了解了这个民族的人才知道,在这个民族温良恭俭让被后,隐藏着的是何等的血腥与疯狂,他们可以对待自己人温文尔雅,可是在对待外族的时候,展现出来的却是他们禽兽的一面。 这个民族的骨子里带着自卑和自大两种截然相反的特质,他们崇拜强者,因此他们极力相仿,每当他们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发起挑战的时候,就会不假思索,立刻付诸行动,一旦打胜了,他们就作威作福,可要是打败了,他们就能把装孙子演绎的淋漓尽致。 田中小一郎见抢生意的来了,也是一阵紧张,赶紧大声道:“都不要挤,这位明国来的商人是我们津田屋的老顾客了。” “什么老顾客,分明就是第一次过来贸易!” “你少胡言乱语,做生意各凭本事!” “说的就是,价高者得,你们津田屋也不能太霸道了!” 甘宁听着一帮日本人吵闹,也是阵阵的不耐烦,不过这样也好,这些日本人有竞争,他带来的货物才能卖出高价。 “都不要吵闹!”甘宁一发话,那些日本商人立刻就安静了下来,等着甘宁的下文,“这次本人过来贸易,带来的货物价值连城,就怕你们没钱给付!” 田中小一郎闻言忙道:“甘宁殿下!您请放心,我们津田屋的财力是整个大阪城最为雄厚的,无论您带来的是什么,我们都愿意高价收购!” 其他几个日本商人也不甘示弱,纷纷吵着让甘宁展示一下货物。 甘宁也不推辞,便让人取来一个精致的小木盒,打开之后,呈现在了一众日本商人的面前。 田中小一郎等人纷纷伸长了脖子看过去,顿时一头雾水,以往明国有商船过来,带来的都是珠宝,瓷器,丝绸,茶叶什么的,可眼前这黑乎乎,还散发着一股异味的东西是什么? 一些日本商人不禁有些失望,可是又不甘愿这就离开,还站在原地,互相交换着眼神,显然谁都没见过这东西。 田中小一郎眼神疑惑道:“甘宁殿下,这就是您说的价值连城的宝物,这~~~~~~到底是什么?是药品吗?” 甘宁一笑,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这确实是一众药,不过却也不是一般的药物,这东西莫说是你们这些倭人没见过,便是在大明天朝也不多见,当今大明皇帝平日里就喜好服用这类药物,还有那些王公大臣也人人以服用此物为雅事!” 甘宁的话虽然让这些日本商人有些激动,毕竟是大明天朝皇帝都要使用的东西,那可不得了,可他们却也不能全信了。 最后还是田中小一郎道:“甘宁殿下!不知道此物有何功效,居然这般珍贵!连天朝皇帝都要每日服用!” 甘宁得了李如楠的广告词,虽然知道这玩意儿不是什么好货,却也敞开了吹嘘起来:“这药物在我大明被万岁爷御赐了一个名号,成为福寿膏,乃是集天地之间最为名贵的药材,加以提炼而成,珍贵无比,以往也只有万岁爷才用得起,后来才渐渐流传开来,服用了这福寿膏不但可以延年益寿,身轻体健,最重要的是可以让服食之人忘却烦恼,仿佛置身天国,当真是妙用无穷!” 田中小一郎听着,再去看看那黑乎乎的小丸药,顿时也觉得不同凡响,道:“甘宁大人!口说无凭,不知可以让人适用一番吗?” 甘宁一笑,道:“就知道你们这些倭人没见识,不让你们尝试一下这福寿膏的好处,料你们也不会相信,好吧!你们选出三个人来一同服用,让你们也开开眼界!” 这下日本商人倒是一条心了,推选了半天才选出来三个人来,这个时候的人服用鸦片都是直接吞食,要是那样的话除了本身中毒更深之外,很难体会到鸦片的真正药用,如今这些小日本可都是李如楠的招财猫,他可舍不得把这些个日本人都毒死了。 李如楠为了造福日本人民,于是乎还鼓捣出了不少的烟枪,三个日本商人按照甘宁的指点一阵吞云吐雾,不一会儿眼神就变得迷离起来,可着劲儿的卖骚,一丸药吸食过后居然还又唱又跳的,看得众人一阵眼直。 过了好半天,这几个日本人才总算安静下来,田中小一郎等人纷纷上前询问,一个上了年纪的日本人那激动的神情,差点儿拜了甘宁做干爹。 “真是太奇妙了,刚才我好像到了天国一般,身边环绕的都是绝色的仙女在翩翩起舞!” 田中小一郎急问道:“你现在的感觉怎么样!” 那老家伙一脸激动的模样,道:“我感觉自己好像要飞起来,整个身子都是轻的,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了!” 甘宁也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吸食鸦片,方才也是愣了半晌,这会儿赶紧打广告,他虽然不擅长这个,但好在之前有李如楠传授,倒也学得有模有样。 “方才没告诉你们,是怕吓着了你们,服用这福寿膏最大的妙处就是能延年益寿,要是长期坚持服用,运气好的,甚至还能羽化登仙,知道《淮南子》吗?当初淮南王就是服用了这福寿膏,才羽化登仙的,不过那个时候这福寿膏还没有眼下这般精妙,可既便如此,淮南王都吃成了仙人。” 甘宁也是胡吹大气,可着劲儿的吹牛逼,反正也不要钱,还能赚钱,何乐而不为。 日本人一个个全都傻了眼,要是方才甘宁说这话,他们肯定不相信,但是现在都有了证人,一个个顿时变得狂热起来。 田中小一郎反应最快,挤到了甘宁的跟前:“甘宁殿下!您这福寿膏有多少,我们津田屋全都要了!” 其他日本商人一听不干了,纷纷闹了起来。 “凭什么你们全都要了,甘宁殿下,我们出羽屋也要,您开个价吧!” “还有我们今井屋,我们的价格一定让您满意!” 甘宁现在是奇货可居,倒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说道:“这福寿膏的妙用想来你们也是见识到了,不过方才我也说了,这宝物可是价值不菲,方才单单让你们试用,那可就是三十两黄金!” 一帮日本商人闻言,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三十两黄金,如此说来,这福寿膏岂不是要十两黄金一丸,这价格却是他们承受不起的。 日本虽然盛产金银,可也不是这么个花法。 甘宁看着日本商人的脸色,装作为难道:“不过谁让大明和日本是友邦,当初太祖皇帝降旨,将你日本列入不征之国,我这福寿膏自然也不能卖的太贵了。” 田中小一郎闻言,连连点头,道:“说的是,说的是!贵我两国世代都是友邦!” 甘宁自己说的都觉得牙酸,见这倭寇居然还当了真,什么友邦,友邦个屁,见过兵戎相见的友邦吗? 田中小一郎接着道:“甘宁殿下!十两黄金一丸实在是太贵了,还请您酌情减免一些价格!” 甘宁为难道:“降价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此物殊为难得,你们却也不能让我赔钱,这样吧,便七两黄金一丸,你们若是要的话,我便全部出售给你们,要是再降价的话,可就不行了!” 七两黄金一丸,这也太贵了,一帮日本商人尚在犹豫,那个田中小一郎咬着牙大声道:“七两黄金一丸,说定了,我全要了!” 甘宁闻言,差点儿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李如楠给他订的价格不过是一两黄金一丸,而且当初从卢旺士手里买来的时候,也仅仅是一两白银一盒,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其他商人一听津田屋全都要了,这下也慌了神,可是七两黄金一丸,对他们来说,这个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这次甘宁过来,所带的还不到卢旺士那边买来的百分之一,只有一千丸,之前李如楠有过交代,不要日本那粗制滥造的铜钱,就是大明流通过去的铜钱也一概不要,只要黄金,单单是这一笔,就赚了七千两,看着成箱的黄金被搬上船,甘宁都傻了眼。 田中小一郎和商社那边交割完毕,还凑到甘宁的跟前:“甘宁殿下,如果下次还有这福寿膏,还请照顾小店的生意,拜托了!” 这么好的一个冤大头,甘宁哪舍得放过,自然是连声答应,初次贸易就赚了这么多,甘宁也是喜不自胜。 之后又将那些宝石,艺术品什么的全都卖了,获利两万两之巨,日本这地方到底还是太小了,什么都没有,于是什么东西到了这里就全都成了宝贝。 不论如何,李如楠这初次造福日本人民的行动大获成功,甘宁和田中小一郎约定好什么时候再来,便扬帆出海,带着成箱的黄金返回金州卫去了。 甘宁这边刚走,日本很快就刮起了一阵福寿膏的热潮。 ------------ 第五十二章 飘飘欲仙的猴子 更新时间:2013-10-13 大阪城内,丰臣秀吉歪着身子坐着,看他的样子,哪里有半点儿日本主宰的模样,沐猴而冠,沐猴而冠,这句话用在丰臣秀吉的身上,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跪坐在丰臣秀吉对面的正是他的宠臣石田三成,当初丰臣秀吉还仅仅是长滨城主的时候,石田三成就投到了他的麾下。 当时石田三不过是一座寺院里的小和尚,一天秀吉外出打猎,口渴至该寺喝茶,石田三成端上一大碗凉茶,丰臣秀吉一饮而尽。后又捧上半碗微热的茶,丰臣秀吉也喝了。接着又献上一小碗更热的茶,丰臣秀吉又喝了。 之后丰臣秀吉问石田三成,为何如此,石田三成答道,由于大人劳累口渴的缘故,这第一杯茶自是解渴之用,于是用了大碗凉茶,第二杯是因为大人基本已经不再口渴,于是上了稍微温一点茶水,最后大人心也静了,口也不渴的时候,再上热茶,大人才会细细去品味这其中的味道。 方丈斥责石田三成无礼,丰臣秀吉却觉得石田三成做事很有条理,细心,觉得他是个大大的人才,于是石田三从此深得丰臣秀吉的信任,成为丰臣秀吉的侍从。 织田信长死后,丰臣秀吉为了争夺天下霸权,讨伐越前的柴田胜家而进军近江,最终迫使柴田胜家自杀。石田三成也因参加这次北国征伐有功,得到了马一匹及白布50端,成为丰臣氏的五奉行之一,兼任堺市的奉行。 此后丰臣家的南征北战,石田三成几乎全部参与了,而且在其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特别是在攻打北条氏的小田原城时,石田三成为先锋,率领一千骑东下,攻占小田原城的支城馆林城和忍城,使小田原城陷于孤立,北条氏父子最终被迫开城投降。 之前丰臣秀吉大举入寇朝鲜,石田三成也被委以重任,担任船奉行,在名护屋执行运送部队、粮食和武器的任务。 此时的石田三成已经得到江北二十万石的领地,被封为佐和山城主,在丰臣家也占据着极其重要的地位。 虽然是后起之秀,但是却因为丰臣秀吉的信赖,得以与德川家康为首的外样大明,以及福岛正则,浅野长政为首的武将派分庭抗礼。 历史上在丰臣秀吉死后,石田三成受命辅佐丰臣秀赖,最终因为矛盾,引发了关原之战,德川家康大获全胜,得以上位,石田三成被捕后斩首。 丰臣秀吉信赖石田三成,这是丰臣家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不过却也因为太过受宠的缘故,也受到了许多人的诋毁,认为他不过是一个懂得谄媚的小人,其实在丰臣秀吉夺取天下的每一场大战役,几乎都离不开石田三成给予后勤、情报等方面的支持。如果没有石田三成出色地完成军需供应、提供准确的情报,很难想象丰臣秀吉会一帆风顺地夺取天下。 特别是此番丰臣秀吉入寇朝鲜,如果没有石田三成的话,只怕日军早就被李家兄弟给料理干净了。 当时李如梅纵火焚烧了日军的粮草大营,危急之中石田三成提出力挽狂澜的方案,放弃前线补给不便的据点,退守釜山集结大军迎击明军。 然而众将却不愿意放弃到手的城池据点,小早川隆景甚至大骂道:“明军势大,奉行就胆怯怕死吗?” 加藤光泰也破口大骂道:“没有粮食,那我们就吃砂土!” 特别是把守紧要据点开城的小早川隆景坚决不愿退兵,因为这样一来就等于放弃整个朝鲜。 石田三成进一步明确指出位于临津江对面的开城,在补给线被切断后,靠剩余的粮食和兵力是无法进行长期笼城战的,颇懂兵法的小早川隆景终于听从了三成的意见,这样石田三成最终成功说服众人集结了军队,只可惜也为此得罪了不少人。 这次从朝鲜回来的一些家臣也纷纷在丰臣秀吉的面前对石田三成大肆诋毁,但是丰臣秀吉却全然不理会。对石田三成的信任,可见一斑。 就像今天这样,能被丰臣秀吉召入内室,这样对面而坐交谈的,在丰臣氏众多家臣当中,也就只有石田三成才有这样得到资格。 “幼吉!”丰臣秀吉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侵朝失败,让之前一直充满精力的丰臣秀吉也苍老了不少,“最近听人说大阪城出现一种明国贩卖过来的福寿膏,就连明国皇帝都在服用,人服用之后能够延年益寿,甚至成仙,可有这样的事!?” 丰臣秀吉说着,眼神当中闪过一抹狂热的神采,人都是如此,越老就越害怕死亡,都想着能够长生不老,要不然的话也就没有当初秦始皇遣徐福出海,求取长生不老仙丹,更没有现在的日本了。 石田三成忙道:“回禀殿下,确实有这样的说法,不过市井百姓以讹传讹,信不得真!倒是听说很多有钱人家都在花钱购买,都已经形成了一股风潮,但售价极贵,需要十两黄金才能购买一丸!依臣之见,当予以禁止,否则人们都将家中的财富用来买这福寿膏,可不是好事!” 丰臣秀吉闻言有些不满意的说道:“这个你就不懂了,不过不是好东西,人们怎么可能会趋之若鹜,想来必然有所功效,既然连明国皇帝都在服用,这样吧!你带人去买来一些,我也想要尝试一下!” 石田三成听丰臣秀吉说了,也不敢反对,急忙应下,出去准备了,不多时便捧着一个精致的长条木盒回来,呈到了丰臣秀吉的面前。 “殿下!这木盒里面的就是福寿膏,方才臣去问过了,不单单是大阪城内的富裕人家,现在就连一些偏远地区的大名,番主都在服用,或许真的像您说的那样,有些奇妙的功效吧!” 丰臣秀吉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木盒,见里面整齐摆放着十粒药丸,还有一根做工精美的长竹筒,道:“幼吉!这福寿膏该如何服用?” 石田三成连忙将问来的吸食方法讲了,丰臣秀吉赶紧迫不及待的让人装药,点火,然后就在殿上吞云吐雾起来。 和当日那三个日本商人一样,渐渐的丰臣秀吉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脸上带着莫名其妙的笑容,一派享受的表情,几乎都要呻吟起来了。 石田三成看着也是不明所以,方才他在津田屋也看到过不少正在吸食这福寿膏的人,那脸上的表情就和现在丰臣秀吉一模一样。 “殿下!殿下!” 石田三成唤了两声,可丰臣秀吉此刻已经完全沉浸在了毒品幻化出来的奇妙世界当中,哪里听得到。 过了好半晌,迷迷糊糊的丰臣秀吉才总算是清醒了过来,原本浑浊的双眼,此刻变得炯炯有神。 丰臣秀吉低头看着自己干枯的双手,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真的好像年轻了一样,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精神更是健旺了许多。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实在是太奇妙了!” 石田三成看着丰臣秀吉,不禁有些担心,问道:“殿下!您现在的感觉如何?” 丰臣秀吉起身大笑道:“好!好!好得不能再好了,幼吉!你立刻去津田屋,再多买一些这种福寿膏,还有通知长束正家,今后贩卖福寿膏的明国船只一律不许为难,还要妥善保护。” 石田三成看着丰臣秀吉的精神大好,心中也是高兴,他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丰臣秀吉给的,这段时间他也在担心,丰臣秀吉承受不住侵朝失败的打击,出了岔子,眼下看来,这福寿膏简直就是神丹妙药,只是吸食了一粒,居然就让丰臣秀吉年轻了不少。 “是!殿下!臣这就去办!” 丰臣秀吉都吸食福寿膏的消息,很快就不胫而走,各地的大名听到消息,也对这福寿膏产生了好奇心,一番尝试之后,也纷纷迷恋上了。 各地的大名都开始对这福寿膏渐渐狂热起来的时候,只有德川家康冷眼旁观,对明国,他一直都有着深深的戒备,他可不相信明国人真的那么好心,把这等神丹妙药给日本人服用。 不单单德川家康自己不用,而且还下令,在他领地之内的所有人,都不许购买。 可是禁令如何能禁止得了,一旦尝试过了,再想要摆脱,那是千难万难,只要有一日不用,浑身上下就好像有蚂蚁在怕一样,可只要吸食一粒,立刻就会变得精神矍铄。 一些人甚至开始流传,那种难受的感觉,完全是神明的考验,只有坚持服用的人,最终才能羽化登仙。 这个说法一经问世,让原本在日本就十分疯狂的福寿膏热,变得更加疯狂,不单单是那些有钱人,甚至就连一些百姓都忍不住诱惑,散尽家财去购买。 一时之间,日本国内,举国都是大烟枪,之前浩浩荡荡要再度侵朝也被搁置了下来,李如楠这个鸦片贩子,就用这小小的丸药,让日本这个疯狂的国度,到处都变得青烟缭绕。 ------------ 第五十三章 大发横财 更新时间:2013-10-14 一颗神奇的小药丸,整个日本都飘飘欲仙了,上至猴子太阁,下至黎民百姓,你要是没用过福寿膏,你都不好意思张嘴和人说话。 长生不老,得道飞仙,无论是谁,无论哪个民族,哪个国家,无论身份贵贱高低,没有人不想的,不过那只是传闻,谁也没看见过,传说彭祖活了八百岁,谁瞧见了? 不过延年益寿,返老还童也不错,这就是福寿膏的广告语,现在都不用甘宁吹嘘了,日本人自己都在帮着宣传,这玩意儿就跟邪教一样,说的人多了,原本不相信的人,也都相信了,日本人又没学过什么叫科学发展观,不过倒是把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学了一个通透,这不人人都在实践,人人都在学习。 后世满清被鸦片荼毒,举国上下香烟缭绕,得了个东亚病夫的屈辱名号,现在日本人民极其仗义,提前就把这个冠名权给拿走了,扣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特别是丰臣秀吉,老猴子头现在简直快活的似神仙一般,吸足了一口烟,他真的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那样精力充沛,不过精力充沛了,他却也不想着处理政事,而是接着钻研福寿膏成仙大法。 有道是上行下效,连伟大的太阁大人都投身到了这项事业当中,下面的臣民自然也不能闲着,于是乎卖房子卖地的,卖妻卖女的,只要能换来钱去买福寿膏,他们就没有不做的。 津田屋自然是赚了一个钵满盆盈,田中小一郎也如愿以偿的摘掉了那个见习的名号,简直把甘宁当成了活祖宗一样供着。 每次甘宁前来贸易,必定是好吃好喝供养着,红包美女一个劲儿的塞,就求着甘宁下次来的时候能多带些神奇小药丸。 没办法啊! 福寿膏贵确实是贵,可现在供不应求,原本还只是在近畿一代发展的津田屋,现在将分店都开到奥陆去了,也就是北海道那边阿努依人凶蛮,要不然的话,旗号都要立到那上面去了。 丰臣秀吉现在是一天都离不开福寿膏,所有的政务全都推给了五大老和五奉行,整天幻想着能够有朝一日,修炼成功,成仙了道。 五大老当中,现在除了德川家康和前田利家之外,也都在为了共同的事业努力,德川家康不服用,是因为感觉明国商人将这玩意儿送来,没憋着好屁,前田利家不用是因为他是个律己的人,最大的爱好就是修炼武艺,对成仙什么的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五奉行则是除了石田三成之外,人人都是大烟鬼,指望着他们来处理政事,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石田三成到底是个聪明人,很快就在其中发现了问题,他担任着界町奉行,说白了就是丰臣幕府的钱袋子,他发现在市面上流通的黄金越来越少了,黄金全都哪去了? 当然全都进了李如楠的腰包! 这个时候日本虽然没有什么大藏省主抓全国经济发展,可石田三成到底业务水平也不差,黄金流通不足,会带来什么严重的后果可想而之。 而且不单单是民间的黄金大量流逝,就连丰臣家的资金现在眼看也要见底了,没了钱怎么养兵,怎么给部下发工资,怎么压制各地野心勃勃的大名,还玩儿个屁啊! 发现了问题的石田三成大惊失色,虽然不敢确定,但是他也隐约猜到了,这是明国人的机谋,急匆匆的来见了丰臣秀吉。 丰臣秀吉这会儿刚吸食了一颗福寿膏,突然发觉自己亢奋的不得了,也顾不得正室宁宁年老色衰,先解决了一把生理问题,这会儿刚刚完事儿,正美着呢,听贴身的小姓说石田三成来了。 “让他在正殿等候!” 丰臣秀吉的言语之中透着不耐烦,由下人服侍着穿好了衣服,一步三摇的到了正殿,见石田三成正恭敬的跪坐着。 “幼吉!你来见我,有何要事!?” 丰臣秀吉说着话,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鼻涕眼泪都流了下来,再配合上他那干瘪的猴子头,简直就像是个病入膏肓的糟老头子。 石田三成见状,心中不禁有些担忧,道:“殿下!您的精神好像不太好!还请多注意身体!” 丰臣秀吉闻言,顿时有些不高兴,但凡是上了年纪的谁愿意听这话,这不是分明再说,你老了,不中用了,对自己好点儿,别哪天就伸腿闭眼死球了。 “说正事,我的身体很好,服用了明国贩卖过来的福寿膏,连之前的一些小病都痊愈了,对了!幼吉!福寿膏也不多了,你再去津田屋买上一些!” 石田三成闻言,苦着一张脸道:“殿下!那福寿膏实在是不能再用了!” 丰臣秀吉一听就急了,他现在是一天都离不开那神奇小药丸,要是断了顿,那还不要了他的老命啊。 “这是为何?” 石田三成忙道:“殿下!那福寿膏售价昂贵,要十两黄金才能得一粒,现在举国上下,只要是稍稍有些家财的,都去购买那福寿膏,就连一些小民百姓都争相效仿,以至于家破人亡,卖儿卖女之事层出不穷,市面上流通的黄金大量减少,就是丰臣家的资金也有些不足了,再这样下去,只怕会影响到您征伐明国的大计!” 丰臣秀吉到底是一代人杰,当初也是个苦哈哈,自然知道没钱的害处,这会儿虽然因为福寿膏被折腾的脑袋昏沉沉,但是那颗征服大陆的野心,却没有熄灭多少。 “真的有这么严重!?” 石田三成忙道:“殿下!还不仅如此,臣多方查访,得知了许多人因无钱购买福寿膏,突然换上了一种怪病,一旦发作起来,六亲不认,是非不分,甚至有些人疯狂的自杀,殿下!臣以为向日本兜售这福寿膏,绝对是明国人的计谋,他们这是想要掏光我国的钱财啊!” 丰臣秀吉闻言皱眉道:“你说的这些,我也听说过了,应该不是福寿膏的错,那些人不能坚持服用,肯定是神明对他们的考验,才会用神力折磨他们,让他们不要放弃修炼。” 石田三成见丰臣秀吉居然还帮着那福寿膏开脱,心中一阵大寒,道:“殿下!您~~~~~~” 丰臣秀吉摆了摆手,道:“幼吉!你不要说了,你是个对神明不虔诚的,不肯服用福寿膏,才会对神药产生误解,你的担心虽然不无道理,可那福寿膏,我现在是一天都离不开了!” 丰臣秀吉最终还是没办法用毅力战胜鸦片对他的巨大诱惑,吸毒的人都是如此,为了能得到毒品,别说是自己骗自己了,就是自己杀自己,他们都能做得出来。 “不过你也不要担心,只要能够坚持服用福寿膏,我的身体状况就会越来越好,到时候我会亲自指挥兵伐朝鲜,继而攻入大明指日可待!” 丰臣秀吉也是昏了头,他居然还指望着能通过吸食鸦片得个好身体,历史上的丁酉之乱发生在万历二十四年,就丰臣秀吉现在这么个大烟鬼,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都不好说。 丰臣秀吉还在疯狂的幻想着,鸦片的毒素现在已经完全破坏了他的神经中枢,有时候坐着坐着他都能陷入幻觉当中。 他甚至还幻想到自己驾临北京,高坐在明国皇帝的龙椅之上,下面跪拜着的是明国皇帝和朝鲜国王,一起称呼他为皇帝陛下。 人一旦陷入到疯狂当中,那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丰臣秀吉甚至幻想着可以用福寿膏来打造一支天兵天将出来。 他命人在军队之中挑选了两千身体见状,对丰臣家极其忠诚的武士,每天供给他们福寿膏,希望能借此,让这些武士跟着他一起成仙,然后麾军攻入大明,成为全天下的主人。 日本人越是疯狂,李如楠自然也就越是高兴,通过大量的鸦片输入日本,他的口袋也是越来越充盈,金钱滚滚来,之前停顿下来的建设工作,自然也要开始了。 流民现在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叫事儿,日本人对福寿膏的疯狂需求,带来的可不仅仅是黄金,还有粮食,没有黄金没关系,还可以作价成粮食嘛。 日本人现在是发了疯,只要能换来福寿膏,去他妈的战略物资,先过了烟瘾再说吧,福寿膏在手,天下我有,还打什么仗啊,现在多好,吸足一口烟儿,快活似神仙儿。 李如楠现在都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要是早有这个好办法,还用得着出海去江淮购粮,拿着几粒福寿膏在日本人眼前晃悠一下,什么没有啊! 至于毒害一个民族的负罪感? 那玩意儿是什么东西!? 再说了日本也算是个民族? 一帮子狼心狗肺的东西,死了全都活该! 手里有粮又有钱,李如楠现在就是个暴发户,土财主,辽东别的地方畏之如虎的流民问题,在他这里根本就不叫事儿,甚至还派人通知了李如松,有流民就只管往他这里送,他这里粮食随便吃,金票大大的,就没有他李老九解决不了的问题。 李如松也是莫名其妙,之前还带让人到他跟前哭穷,现在怎么华丽转身,成了土豪,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反正也出不了大格,由得他去。 你不是要流民吗? 李如松大笔一挥,知会了辽东都司各地的卫指挥使,只要有流民就往李如楠那里送,看他能折腾出什么牡丹花来。 到了秋收的时候,金州卫的总人口已经突破了十万人,李如楠乐开了花,闷在城主府里,金钱大把花。 先扔出去四万金币,把城堡升级到了堡垒,然后就是大肆购买建筑图纸。 骁骑营寨(健骑营寨升级):建造费用12000,可招募挑荡骑兵。 终于可以爆挑荡骑兵了,李如楠先小小的激动了一把,虽然将军卫队和神机龙骑兵还很遥远,但是要是能将不满编的挑荡骑兵补充到一千人的规模,也足够李如楠招摇一阵子的了。 武卫军营(边军军营升级):建造费用12000,可招募御阵重步兵,破阵重步兵。 这两大神兵绝对是攻城破阵的不二利器,本身防御能力极其强悍,再加上不俗的攻击力,就算是马其顿方阵,在他们的面前也和纸糊的没什么两样。 箭术靶场(训练靶场升级):建造费用12000,可招募边军弓箭手。 前世李如楠玩《全面战争之大明远征军》的时候最喜欢的爆的兵种,虽然攻击力比不上大明神射手,但是性价比绝对超高,前期经济拮据的时候,实在是杀人越货,打劫耍流氓的不二选择。 石道(道路升级):建造费用3000,可提高商业贸易。 灌溉体系(作物轮种升级):建造费用14400,可提高农业生产。 船坞(港口升级):建造费用3600,可招募福船。 五军营:建造费用3600,可招募效义营、殚忠营、十二营、围子手营、幼官舍人营。 这就是大明时期的特种部队了,步骑综合,虽然招募费用高,但是到了后期,一窝蜂的向前冲,就算是欧洲联军,想要将其打败也不在话下。 紧接着又豪掷金币六万,将堡垒直接升级到了终极版本的要塞,李如楠前世玩《全面战争之大明远征军》的时候,初期就喜欢使用要塞群,根本就不升级城市,每次敌军攻城,别管带着多少攻城武器,在要塞的高大城墙面前,也只能望城兴叹。 往往只需要在要塞里驻扎三五队弩手防御,敌军想要破城,除非带着攻城炮,要不然也只能在外面打转转,最后无奈撤军。 投石塔:建造费用15000,可增强防御。 这绝对是《全面战争之大明远征军》里面的一个超级大bug,城墙上头放着重型投石机,就算是敌军围而不攻,也照样能造成极大的杀伤力。 神射靶场(箭术靶场升级):建造费用15000,可招募大明神射手。 大明朝的狙击手有木有? 神射手一出,再配上几队重步兵,纵然你有千军万马,也别想破了咱的防。 三千营:建造费用7200,可招募三千营、边军掷弹骑兵、边军掷弹兵。 投弹兵无论是骑马的,还是不骑马的都有些鸡肋,攻击力虽然不错,但总归是一次性消耗品,把炸弹扔出去之后的投弹兵,攻击力,防御力甚至都比不上《罗马全面战争》里的小城管,可那三千营可了不得。 明成祖设三千营,招募三千身强力壮,弓马娴熟的蒙古大汉,这支部队也成了大明朝禁军之中的主要突击力量,每次明朝和墙外的蛮族作战,这三千营都是主力中的主力,用蒙古人去打蒙古人,也就只有明成祖那个缺德玩意儿才能想出这主意了。 孙承宗被喊来的时候,看着李如楠笑嘻嘻的手里拿着一沓图纸,差点儿调头就跑,上次李如楠去江淮购粮,扔给他一大堆图纸,结果差点儿把他给活活累死,看着这次的厚度,比之上次有过之而无不及,好家伙,这是打算要累死人啊! 这会儿孙承宗都想去找李凌儿寻找安慰去了,可逃是逃不掉了,也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强忍住在李如楠的脸上挥拳的冲动,拱手道:“小叔!这个~~~~~~最近各地政务繁多,承宗还要料理对倭国贸易的帐幕,还有~~~~~~~~” “拿去!招募流民,依图建造!” 李如楠才懒得听孙承宗诉苦,既然是大能,那就该能者多劳,要不然让你和国家文史档案馆的管理员坐上指挥同知的高位,岂不是白瞎了。 孙承宗苦着一张脸,也是无可奈何,他是真不知道李如楠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些图纸,看上去还真似模似样的,建造好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只有上次招募了士兵千人,全都被李如楠扔到了那个健骑营寨,前几天出来的时候,差点把孙承宗吓得下巴脱臼。 也没见怎么训练,就是整日里在健骑营寨里骑马射箭,结果出来的时候,一个个全都变了,流民逆袭了正规军,进去的时候还是愣头愣脑的,队列都站不起,结果一出来,好家伙,一千人分成十队列阵,往哪里一战,就透着一股精悍,实力什么的暂时还不知道,不过这队列站的绝对够皇帝仪仗队的水准了。 孙承宗见李如楠把图纸都快塞进他的嘴里了,也不敢不接,只得苦着脸接了过去,道:“小叔!可还是要以工代赈!?” 李如楠点点头道:“稚绳!眼下我麾下乏人,也就只有你能替我分忧了,如今涌入金州卫的流民日益增多,今天再让他们去开垦荒地只怕是不成了,又不能白养着,让他们出劳力,换口粮,也总归能让他们养活一家的老小!这是大事,万万轻忽不得!” 一说到正事,孙承宗也收起了苦相,他是个有分寸的人,知道眼下就是金州卫发展的关键时期,自然不敢怠慢:“大人放心,属下一定尽心竭力!” ------------ 第五十四章 皇帝也来打秋风 更新时间:2013-10-14 金州卫这边又掀起了第二轮的建设高潮,李如楠手里有钱,自然也就不在乎怎么花,反正最终的目的都是帮着他保命,这世道势力雄厚,说起话来才能硬气,要不然的话,随随便便一个海盗都能要了他的命。 就目前来说,李如楠也算是小有势力了,金州卫建设热火朝天,又吸引了大量的流民,人口也达到了十万众,就是兵力还稍显不足。 现在李如楠手里除了之前做任务,全战系统给的三队骑兵之外,那边军骑射手,现在也就是仪仗队的货,系统升级之后,将坑爹外放到了无限大,给出来的士兵更是如此,足足训练了两个月的时间,系统附送的健骑营寨教官除了交给了队列之外,基本上没教给什么,想要行成一支精兵部队,还要经过一番训练,实战才行。 将一千边军骑射手全都交给了博阿斯,毕竟当初可是答应了这个弗朗机人的,虽然稍稍缩了点儿水分,可好歹也是个千夫长了。 博阿斯贡献出来的五百支后装式燧发枪,也全都调给了这支千人队,至于怎么训练,那就是博阿斯自己的事情了,李如楠要的只是最后的结果。 按照李如楠的计划,整个金州卫的兵力至少也应该在万人的规模,不然的话想要应付随后的倭寇二次侵朝,以及最大的威胁努尔哈赤,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李如楠现在仗着福寿膏的生意,一边造福日本人民,一边大肆敛财,钱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他这边大肆敛财,耳目遍布天下的万历皇帝也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他倒是不眼红李如楠赚钱,这个天下都是皇帝的,没有人能和他斗富,他真正眼红的是李如楠手上的福寿膏。 这生意,李如楠做得十分隐蔽,再加上此刻他也开始发展了情报网,辽东的锦衣卫想要探知他的动向,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万历皇帝本身就是个大烟鬼,只可惜那些海外藩国每年进贡的福寿膏,在赏赐后妃,皇亲之后,根本就不够他用的,这毒瘾一发作,那可不是好受的,万历皇帝自然也不能坐等,只能派出太监可着全天下四处搜刮。 如今听说李如楠的手上居然有福寿膏,非但不想着献上来,居然还出售,大肆敛财,这还了得。 万历皇帝自觉对待李家称得上是恩宠备至了,李如楠这么没眼色,实在是伤透了他的一颗龙心。 “张伴伴!那李家小子是从哪弄来的福寿膏,还没查清楚?”万历皇帝说起话来慢条斯理的,比张诚更像个太监。 张诚也知道万历皇帝这些天福寿膏又要断顿了,心里也是着急,之前也听人说了李如楠大肆向日本兜售,敛财无数。 见万历皇帝问起,张诚忙道:“只是听下面的人说是从红毛番人那边购得,至于这出处,还真不好说。” 万历皇帝也没心思管这些屁事,李如楠再能折腾,也不过就是个卫指挥使,李家在怎么牛,顶天了也就盘踞在辽东那蛮荒之地,能有多大的出息,自古以来胳膊顶不过大腿,更何况李家在万历皇帝眼里,也就是根中指。 “朕不管他是从哪弄来的,张伴伴!按说朕对李家也算是不错了,李家小子既然有这等好物什,却不想着进献给朕,是何道理!?” 张诚一听,就知道万历皇帝没了药,这是打算要打秋风了,又不好意思开口索要,这才对他提起,让他变着法的从李如楠那边搞上一些。 “万岁爷!那李如楠到底年轻视浅,做事不周全,倒不如老奴派人过去提点他一番。” 万历皇帝闻言,点头道:“也好!他是个能打仗的,日后朕要用他的地方多,可别养的骄纵了,这会儿就该让他知道,这做臣子的,心里头要装着君父,不然的话,那还得了!” 张诚听着不禁一阵牙酸,打秋风就说打秋风,还偏偏说得冠冕堂皇,这当皇帝的也不容易,脸皮再厚也要想着装典门面。 其实张诚倒也该知足了,现在的万历皇帝虽然吃相难看,但好歹还顾及着脸面,等到日后万历二十四年,随着倭寇二次侵朝战争结束,大明财政日益拮据,万历皇帝再吃起来的时候,那才是连脸面都不要了。 矿监制度就是万历皇帝敛财的一大创举,比如说要在某个地方发现了金银矿和原砂矿,万历皇帝只要知道了,就会立刻派个宦官去管理,宦官的官衔为“某地某矿提督太监”。 可是朝廷本来都已经有户部管理税收了,可万历皇帝又设了个税收部门,老百姓也不敢反抗,只好在言语上调戏一番,就戏称他们为“矿监”和“税监”。 矿监和税监,这官名一听就不象是什么好鸟,事实也确实是这样,他们一向是以“为搜刮天下之民脂民膏服务为己任”的,收钱的来头还不小。 口衔天宪,手握皇纲,这名义是替皇帝收钱了,敛起财来可是大大的不客气了,他们也实在必须不客气,因为这二监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大堆子人。 这咋个说法? 拿矿监为例,本来派个矿监就是一个宦官,可这个宦官起码有上百个随从,而其中挑选出来负责干实事的就那么十来个,其他都是吃闲饭的。 这还不算,这十来个官吏也不是单架子,每个人起码又要带上一百多个手下,跟滚雪球使得。粗略一算,就算每个随从就五个家人吧,那一个矿监可少说管着五千多个人的吃饭问题,听了可别吓趴下了,这在历史上可就是事实,类似于后世那些不断臃肿的县政府乡政府之类,就这么上千张嘴,给多大个的金矿来养都不过来。 不够咋办? 总不能画饼充饥吧,这还难的到抓钱能手的太监们? 羊毛嘛,自然是出在羊身上。 咋个拔法?那可就多了去了。 比方说你家有钱是吧,ok!那吃定你了,谁让你好好的有钱,大明朝的天下穷的都要卖屁股了,你居然敢有钱,敢众人都醉你独醒,这还了得! 我就说你家里下面有矿来着,要在这里开矿,限你三天之内搬家,少和我分辨,老子说你这里有矿就是有矿,再争给你定个妨碍公务罪。 啥?舍不得搬,行啊! money拿来,有钱大爷求情,啥事都好说! 于是乎,一大笔钱就到手了。 要有宁可搬家也不出血的咋办? 老百姓好比孙猴子,本事再大,还能飞的出如来佛的五指山了去? 这矿开了,挖多挖少是看老天爷脸色,要是挖得少了,肯定是被人偷挖了去,好个刁民,好大胆子,国家的钱都敢抓两把? 全部带走!财产充公!什么,冤枉?谁管你那么多那!谁叫你住这里,就算把你搞得就剩四两骨头,也要榨几斤油出来用用。 要是矿挖完了,那也不能声张,矿没了,就要撤退,让当地的人知道了,这几千张嘴喝西北风去啊?矿不关,继续挖,日常维护费用依旧要穷泥腿子掏! 矿监这样弄钱可够厉害了吧!可比起税监来,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瞧瞧人家税监是怎么捞钱的,在江面上三步一卡,五步一站,不交钱甭想过去!一条船要是没交个几回税,就别想在江上开出二里地,水路上咬着呢。 这陆地上自然也不能闲着,这店生意不错嘛,于是乎税监大大们眼红了。 偷税漏税了吧!? 你说你刚交过,谁能作证,有收据吗?咱家说你漏税了就是漏税,再争给你定个抗税,一路下来,咱家那纤纤小手一指,指哪家哪家就是漏税,不搞的你倾家荡产,咱家绝不罢休。 这矿监为了敛财,不惜拆民房,废良田,挖坟墓,税监在江面地面两头紧吃。可谓是纵横绛骚,吸髓饮血。 这样久了哪成啊,这工商业还能搞下去吗? 搞不下去怎么办? 人的忍耐可都是有限度的,官逼民反,那小民就反了吧,于是,当时一次次手工业工人和商人的反矿监反税监斗争就此起彼伏了。 做啥事都要有个开头的,湖北的反矿监陈奉的暴动算是个先声,这姓陈的可不是太监,而是太监的干儿子,可做起事来比太监还他妈阴损,自打来湖广做税监来,就和一只撑圆了肚子的大虱子一样横征暴敛,收来的钱数以万计。 中间光民反就有十多次。就拿万历二十五年来说吧,他老人家去荆州征税,结果市民用满天的砖头和瓦片热烈迎接了这位陈大人,吓得他狼狈跑回武昌去了。 除了爱财如命外,这小子还是个管不住自己裤腰带的主,被武昌的百姓欢迎过一次,他还不长记性,转年他就因为强奸妇女在武昌再度激起众怒,武昌数万市民包围了税署。 陈奉好不容易被救出后不但不知悔改,反而大肆反攻倒算,干起了还乡团的营生,派兵烧毁民宅,结果再次被愤怒的市民围在了税署里,朝廷见这家伙实在民愤太大,只好把他调了回去。 同样是在万历二十五年,山东临清又爆发了驱逐税监马堂的的暴动,这马堂论刮钱可更在陈奉之上,每年他起码从山东收税二十万两,而上缴朝廷的却只不到万两,除了佛面上刮金外,他还雇佣大量流氓地痞公开抢劫,一有反抗立马以造反问斩,不知多少人家被他闹地家破人亡,临清市民王佐朝率领上万名群众放火烧了他的税署,还杀死马的随从三十多人。 这民反一发可就不可收拾了,两年后在苏州又爆发了针对税监孙隆的起义。孙在苏州设立五关,滥收行商税不说,甚至百姓卖个菜,卖只鸡都不放过!弄得当地民不聊生,汹汹思乱。 正所谓:吴中之转贩日稀,织户之机张日减。 织工葛贤在愤激之下怒吼:“不杀税棍,不逐孙不休”的口号,于是带了织工两千多人一起发作,乱石砸死参随官黄建节,把孙隆的随从五花大绑后扔进河里,还一把火烧了助纣为虐的地痞汤幸的住宅,捣毁了孙隆的税官行署,吓得这小子一溜烟跑杭州去了。 各地民怨沸腾,可万历皇帝却不管不顾,只顾着捞钱,那吃的连骨头渣子都恨不得嚼了咽下去。 在当下这个时代,整个国家都是皇帝老儿的私人财产,万历皇帝为什么还要拼命搜刮财富呢? 后世有人替万历皇帝平反,说当时内有农民起义,外有满清入侵,朝廷又大兴土木,奢侈浪费,弄得国家财政一片空虚。 当然这些都是原因,但其中还有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原来万历皇帝的宠妾郑贵妃所生一子朱常洵,就是被李自成后来宰肥猪一样宰掉那个,本因谋反篡位被撤消了嫡位,送到了洛阳作了福亲王。可万历皇帝对他还是疼爱有加,谁叫他是自己最喜欢的小蜜的孩子嘛。 除了给了他一大笔钱外,还把这些矿监税监弄来的钱全交给了这个宝贝儿子,希望他怎么花都花不完。当然,这些钱最后都成了起义农民军的经费,这自然是万历皇帝万万想不到的。 一个人的本性不是发展出来的,而是天生就具备,现在万历皇帝没动心思,要从李如楠的口袋里面掏钱,那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意识到,贩毒这个行当的利润有多高。 “万岁爷只管放宽心,老奴这就派人去办!”张诚作为万历皇帝最亲近的人,自然了解自己这位主子的心思。 万历皇帝满意的一笑,接着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揉了揉发痒的鼻子,道:“张伴伴又该到了朕练功的时候了,你加紧派人去辽东,可别耽搁了朕练功大事!” 万历皇帝说着起身,在小太监和宫女的服侍下去了后宫,不知道又去找哪位后妃娘娘去吸毒练功去了。 皇帝有了旨意,张诚这个做奴才的自然不敢怠慢,更何况他前期也对李如楠下了血本,如今李如楠的口袋里充盈了,怎能不想着回报,既然他自家不想着,就只能张诚派人去点拨一番了。 李如楠可不知道他的生意,让万历皇帝动了心思,按他的想法,皇帝老儿什么没有,还能跟着他为难,可看着眼前这个笑嘻嘻的太监,李如楠幻灭了,敢情皇帝也喜欢打秋风的伙计。 好吧!好吧! 李如楠虽然心疼,可就像万历皇帝想的那样,胳膊拧不过大腿,更何况他真的就是一根中指。 这会儿扯旗造反,那不是扯旗,而是扯淡! 他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很清楚的,到时候不用万历皇帝的百万军队,李成梁为了保住李家,他那几个哥哥就能抢着过来大义灭亲。 不就是点儿神奇小药丸吗? 万历老儿要找死,李如楠也不能拦着,给你!全都给你丫的,吃死你个王八蛋! “指挥使大人做得好大生意啊!”那个小太监阴阳怪气的说道,“如今就连京城都听说了指挥使大人的名气,当真了得,了得!咱家这次过来,跑这趟差事,虽说身上没带着万岁爷的圣谕,可说到底也是皇差,指挥使大人该不会舍不得吧!?” 屁话! 能舍得吗? 一粒神奇小药丸可就是七两银子,他这边进货一两白银十粒,那个红毛鬼卢旺士都能美得冒屁了。 可万历皇帝张嘴了,人家做皇帝的拉下面皮找他要点东西也不容易,算了吧!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人间自有公道,付出总有回报! 李如楠这边是下定了决心打算舍上一把了。 他也是个明白人,知道张诚派这个太监过来的意思,还不就是看着自己卖神奇小药丸发了财,想要吃上一口。 李如楠对那些下面连卵蛋都没有的阴阳人,一向都没有好印象,可谁让人家张大厂公是万历皇帝跟前的大红人,他这边砍了上万倭寇的脑袋,都比不上张诚在万历皇帝面前咳嗽一声的分量重。 “公公原来辛苦,下官自有薄礼奉上,还请回去转告厂公大人,他老人家交代的事情,下官一定尽心竭力!” 李如楠说完这番话,自己都险些恶心的吐了。 好吧! 吐啊!吐啊的慢慢也就习惯了! 李如楠送了那个小太监去歇息,他这边也抓紧时间准备开了,万历皇帝那边送上一千金鸦片,吃死老丫挺的,张诚那里自然也不能少了,黄金万两,不单单是这次要送,日后也要送,这条关系既然打算攀附了,就不能断了,张诚要是个晓事的,就该知道怎么做,总不能他这边付出了,张诚一点儿回报都没有。 再给那个办差的小太监奉上五百两黄金,丫下面断,见识也短,见了五百两黄金,乐得后槽牙都差点儿秀给李如楠看。 送瘟神一样的把人送走,李如楠回到城主府,第一件事就是吩咐甘宁,以后加大对日本人民的造福力度,这些个损失,怎么也要在日本人身上找补回来。 ------------ 第五十五章 有付出就有回报 更新时间:2013-10-15 紫禁城,张诚的府上,看着那个小太监递过来的金票,张诚的一张肥脸都乐出了皱纹,看上去就跟刚出锅的包子一样。 “倒是个乖觉,晓事的人,冯四!这次去金州卫,都看见了什么?” 冯四收了李如楠的钱,自然要帮着李如楠说话,话未出口泪先流:“厂公爷爷!说起来那金州卫的百姓也真是够苦的了,之前被那马彪等人祸害了一通,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对了!饿殍遍野!就是饿殍遍野!不过眼下自打李如楠到了任,铲除了马彪等恶人,金州卫的百姓日子,这才算好了起来,奴才到的时候,到处都在开垦荒地,还在搞建设,李如楠和奴才说了,金州卫到处都需要钱,可就是再紧巴,也不能少了厂公爷爷的孝敬啊!” 张诚听着,到底怎么回事儿他他也是心知肚明,却也不点破,说到底,他还指望着李如楠,或者干脆说是李家在外面给他摇旗呐喊呢。 “李如楠倒是个厚道人,冯四!这一趟你也辛苦了,咱家见了万岁爷,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冯四闻言大喜,忙道:“奴才哪敢居功啊!就是跑跑腿,要不是厂公爷爷看顾,也轮不到奴才出京走这一遭!” 张诚听着高兴,打发了冯四下去,便急着去见了万历皇帝,他赶到勤政殿的时候,万历皇帝正拿着烟枪吞云吐雾呢。 万历皇帝之前服用这福寿膏,都是直接吞噬,或者让那些个宫里的道士供奉练成丹药,哪有现在这样好,才吸食了一粒,那感觉都快要成仙了。 看见张诚进来,万历皇帝斜靠在龙椅上,眯缝着眼睛道:“张伴伴啊!你这次的差事办的不错,李如楠手脚倒也大方,居然给朕献上了一千金,这东西好!真是好!” 张诚忙上前给万历皇帝捶着肩膀,道:“老奴有什么功劳,说起来还都是那李如楠的一番孝心。” 万历皇帝点点头,道:“说得不差,李如楠倒也不错,这朝中的大臣只顾着说李家人跋扈,可看看这李如楠,到底是心里装着君父的,好!好得很!张伴伴!你这次派人过去,那金州卫到底如何啊?朕听说李如楠往倭国卖这福寿膏可是发了大财的,想来日子一定过得不错吧!” 张诚见机会来了,忙道:“万岁爷!您是知道的,此前金州卫被几个混账东西荼毒过甚,百废待兴,也亏得李如楠有些手段,铲除了那些个罔顾皇恩的混账东西,金州卫这才太平下来,眼下金州卫用钱的地方也不少,李如楠愁得啊!老奴听回来的人说,年纪轻轻的,脑袋上都有白头发了,却还是想着万岁爷您的恩典,非说着要把金州卫搞好,来报答万岁爷的皇恩!” 万历皇帝闻言,微微睁开了眼睛,点点头道:“他能心里装着朕的天下,总归是好的,张伴伴!你说此次李如楠给朕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进献了这么许多福寿膏,朕该怎么赏赐他啊!?” 张诚忙道:“万岁爷,臣子尽忠那是他们的本分,还说什么赏赐不赏赐的,只要万岁爷看顾他,还让他在驾前效力,这就是对他最大的恩典了!” 万历皇帝闻言一笑,事实上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要是臣子做点儿什么都指望着赏赐的话,那还像话吗? 不过对李如楠还是要赏赐一番的,毕竟李如楠手里有福寿膏,这可是万历皇帝的死穴,要是不赏赐的话,只怕会显得他寡恩,今后办差不尽力可怎么得了。 万历皇帝想了半晌,道:“张伴伴!既然那李如楠是个猛将,又是个能力,依着朕的意思,也该给他加加担子了,一个小小的金州卫确实委屈了他,传旨给五军都督府,将盖州卫,复州卫也一并划归李如楠管辖,他是个能办差的,既然金州卫被他折腾的不错,便将那两个戍卫也一并交给他料理吧!” 张诚可没想到万历皇帝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原本是想着再给李如楠讨个更高品级的勋爵,誰知道万历皇帝居然要将盖州卫和复州卫划归金州卫指挥使管辖。 这能算是赏赐? 大明朝的官,除了一个张居正之外,谁愿意给自己身上揽上一堆的官司,都巴不得身上的担子越轻越好。 可万历皇帝已经开了口,这就是圣旨,君无戏言啊! 张诚心里暗叹了一声,对李如楠还真有几分愧疚,打定了主意派人过去传旨的时候,怎么着也要向李如楠解释一番,不是他不尽力,是万历皇帝太鸡贼。 张诚从万历皇帝这边回去,就把冯四又给叫了过来:“冯四!你这次的差事办的不错,眼下咱家还有一件事要吩咐你去做。” 冯四闻言,忙道:“厂公爷爷有事便只管说,奴才万死不辞!” 张诚道:“死倒是不必,你再往金州卫走上一遭!” 冯四闻言,心中顿时一阵狂喜,之前去了一趟就捞了五百两黄金,这次再去,李如楠怎么也要再出一次血。 张诚是个人老成精的人,还能猜不到冯四的心里在想什么,当即便道:“此番过去,有件事,你要给咱家记清楚了,李如楠就是给你好处,你也不能拿,你要是拿了,到时候当心咱家要了你个猴崽子的小命!” 冯四闻言,原本还笑咪咪的一张脸,顿时苦了下来,可是张诚的吩咐,他有几个胆子敢不答应,这紫禁城里那天不死上几个人,他可不想为着点儿身外之物,得罪了张诚,把自己的性命给搭进去。 “厂公爷爷吩咐,奴才记下了!” 张诚点点头,道:“好!你先下去准备准备,明日请了圣旨便出发吧!”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李如楠见那个死太监居然又回来了,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怎的?一千斤还不够啊,难道说万历皇帝这个王八蛋,把鸦片当成饭吃了,还是怎的? 还没等他开口,就见那个就跟谁欠了他几百吊钱一样哭丧着脸的冯四请出了圣旨,圣旨李如楠是见过的,第一次见着万历皇帝把他臭骂了一通,第二次见着万历皇帝夸奖他是时代好青年,顺便给他加官进爵,第三次再见,却不知道万历皇帝又打算耍什么花样。 难道是降旨,把这鸦片当成了金州卫的土特产品,让他年年当成贡品奉上? 那样的话,万历皇帝也太不要face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一大套骈四俪六的废话,听得李如楠脑袋昏昏沉沉,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只是隐约听到万历皇帝好像是在夸奖他,还说什么复州卫,盖州卫的? 难道是要将他调任? 靠! 那可不行,现在金州卫好不容易被他发展的有了些模样了,这会让他滚蛋,这不是成心要让别人吃现成的吗? 这还了得! 再转头去看孙承宗的脸色,见他居然还笑得出来,真是个没心肝的! 马六双手捧着圣旨,道:“指挥使大人,领旨谢恩吧!” 还领旨谢恩,李如楠现在只想去爆了万历皇帝的粉菊花,娘的一千斤大烟膏子,李如楠也不求着有好处可以拿,可好歹也别害人啊! 为了发展金州卫,李如楠将家底都差不多掏干净了,现在让他调任,这简直是岂有此理,混账王八蛋。 欺负人也不带这么玩儿的,真以为老子不敢造反是怎么的。 李如楠义愤填膺,差点儿就喊出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兄弟们,抄家伙,跟着老子上! 就听见马六道:“咱家来的时候,厂公大人还特意让咱家对着您说,别觉得委屈,不就是管的多了吗?那盖州卫和复州卫好歹也比当初大人初到金州卫的时候强吧!再说了,一下子管理三个戍卫,这在咱大明朝数百个指挥使里,将军也是独一份了,辛苦是辛苦些,可这也是万岁爷看重大人啊!大人的心里可不敢有怨言!” 李如楠都准备直接造反了,却听马六来了这么一句,脑筋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盖州卫!?复州卫!? 全都让他管理,那他不是成了大连市市长了吗? 苦尽甘来!? 李如楠现在只想蹿起来在马六的肥脸上啃上一口,这个惊喜未免也他突然了,虽说没升官,可一下子就成了三个戍卫的指挥使,地盘一下子扩大了数倍,好事,天大的好事! “臣李如楠叩谢圣上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如楠磕头的时候,就觉得自己从来都没这么虔诚过,他现在还有些后悔,早知道万历皇帝这么好说话,他就送去一万斤鸦片,说不定李如松那个辽东都司都指挥使的位子都能让他给抢过来。 “来人啊!大排筵宴,款待天使!” 果然是世间子有公道,付出总有回报,一千金鸦片,一万两黄金,就换来了这么大的一块地盘,值了!真的值了! 李如楠自然是欢天喜地,可偏偏有人就不高兴了! “那李如楠放肆,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 第五十六章 有人眼红了 更新时间:2013-10-15 父母在一个孩子的成长过程当中,往往都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父母的一言一行,都会通过言传身教的方式,传授给自己的子女。 比如说,一个做爹的如果是个色狼,看见女人就走不动道的货色,做儿子的也好不了,看女人的眼神保证滴溜溜的乱转。 万历皇帝本身就是一财迷,一到了晚上都恨不得把郑贵妃踹下床去,抱着金元宝睡觉的主儿,作为他儿子的朱常洵自然也成不了什么好货。 七岁的年纪,别的孩子还天真的不得了,整天里撒尿活泥,放屁崩坑呢,朱常洵就已经俨然有了些许王者之风了,天家的孩子早熟,这一点在朱常洵小朋友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万历皇帝宠爱郑贵妃,对小蜜生的儿子自然也是宝贝的不得了,皇长子朱常洛还苦哈哈的盼着有朝一日能出头的时候,朱常洵就已经在北京城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有了一座超级豪华的王府。 当然这会儿朱常洵还没被封王,万历皇帝还一本心思的盼着大臣们妥协,立他为太子呢,所有眼下朱常洵的府邸大门口的匾额上也只是“皇子府”这三个鎏金大字。 朱常洵很不高兴,他是真的不高兴了,天子一怒,伏尸千里,这个小嘎嘣豆一怒,也是让人头疼。 王锡爵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这位爷,那恭敬的模样让人看着都要竖起大拇指了:“殿下!此事依微臣之见,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朱常洵绷着一张小胖脸,不耐烦的说道:“从长计议,从长计议,你就只会说从长计议,那朱常洛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坐上太子的位子,还有那金州卫的事,虽说死了几个狗奴才不当紧,可眼下那李如楠赚钱赚的风生水起,我就只能看着,这算是什么道理,这些钱可原本都应该是我的!” 朱常洵也不知道从哪得知了李如楠的福寿膏生意,登时就心动了,要仅仅是如此的话,或许他还不会生气,毕竟是天家子弟,也不能看着什么都眼红,可是很快他就得知,原本金州卫可是他的地盘,现在李如楠鸠占鹊巢,还大把大把的赚钱,要是没有李如楠的话,那些可就全都是他的钱啊! 心里滴血的朱常洵坐不住了,偷偷的溜出宫来,把王锡爵喊来,逼着这个老臣想办法,怎么着也不能让李如楠把钱全都赚了。 朱常洵可不管旁的,他只知道金州卫的守将原本是向他效忠的,现在既然李如楠成了金州卫的老大,又有本事大笔捞钱,要是这些钱全都进了李如楠的腰包,那还像话吗? 王锡爵对这位爷,也是没办法,可谁让他是郑贵妃的堂弟,他这个做舅舅的不帮自己的外甥,还能去帮谁。 朱常洵爱钱,这个他是知道的,小小年纪,家底就不少了,可问题是,这倒霉孩子的贪婪劲儿实在是出奇的大,甚至都要超过了万历皇帝对钱的痴迷。 李家是那么好相与的? 盘踞辽东几十年,要是李成梁的心稍稍偏上一些,就算是割据一方也不是不行,谁让人家有这个实力。 原本王锡爵给朱常洵规划的大方向当中,对李家应该是极力拉拢的,花钱收买,帮着李家在万历皇帝面前说好话。 可偏偏朱常洵就是个属母狗的,光进不出,一个大子儿都舍不得从腰包往外拿,李成梁又不是个贱骨头,还能舔着脸往上贴。 这会儿居然又打起了李家老九的主意,那个李家老九就更了不得了,在朝鲜杀得日本人望风鼠窜,砍回来的人头都能堆成山了,对这个杀神还是轻易不要招惹的好。 上次在朝堂上,王锡爵倒是想着给李如楠上点儿眼药,可万历皇帝根本就不识这个茬儿,直接给顶了回来,可见在万历皇帝的心里,李家还是有些分量的,这可就不好办了。 “殿下!那李如楠虽然不过是个小小的指挥使,倒是不足为虑,可李家在辽东根深蒂固,当初那李成梁又一门心思的附和申时行等人,逼着圣上立朱常洛为太子,只怕便是想了办法,李如楠也不肯就范!” 朱常洵虽然小小年纪,但毕竟生在皇家,早见惯了那些个尔虞我诈,心思显然要比一般农家的子弟深沉的多,也阴暗得多。 “我是当今圣上之子,那李如楠就是再本事也是个做臣子的,难道他还敢忤逆我的意思,你且休要这么多顾虑,只管派人去见那李如楠,他做福寿膏的生意,本王不管,不过这收益,本王却要拿大头,他要是不答应的话,就断了他的前程,看他还去哪里威风!” 朱常洵仗着万历皇帝的宠爱也是跋扈惯了,全然不把李如楠放在眼里,在他看来,以皇子之尊,要对付一个小小的戍卫指挥使,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吗? 朱常洵想的简单,可王锡爵久历官场,最是个通透的人,李如楠当真那么好对付? 当初万历皇帝罢免了李成梁,可结果呢?在辽东地面上照样是李家的天下,朝廷派过去的官员,一个个的是龙得趴着,是虎得卧着,说出话来都比不上李成梁放个响屁好使。 要是一旦当真对付了李如楠,引得李家动怒,到时候辽东怎么办?谁去给大明守卫辽东,谁去管理那些野蛮成性的女真人,谁去对付边墙外的蒙古鞑子? 更重要的是,万历皇帝也离不开那福寿膏,要是断了李如楠的前程,李如楠就敢断了万历皇帝的药,到时候怎么办? 朱常洵见王锡爵不说话,顿时有些急了:“废物!难道连这点事你都做不好?” 王锡爵也是无奈,他诺大年纪,身为内阁首辅,往朝堂上一站,当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是朱常洵这个小b崽子的娘舅,却要被一个小嘎嘣豆教训。 “殿下!不是老臣不尽力,实在是此事干系重大啊!万岁爷尚且没去为难李如楠,殿下要是当先出手,只怕会引得万岁爷不快,到时候失了万岁爷的宠爱,那才是得不偿失,还请殿下三思!” 朱常洵到底是个小孩子心性,闻言不耐烦起来,连连摆手道:“我不要听你说这些,你只管说有没有办法,让那李如楠就范,他赚的锅满盆盈的,让他吐出来一些,又有什么打进,父皇那里自有母妃给我说话,用不着你来担心!” 王锡爵见朱常洵是打定了主意要将这个臭屁放给李如楠品鉴,虽然满心的无奈,却也不能不答应,这件事说起来可不是李如楠要怎样,关键是牵扯到李家的态度,李成梁一直以来都是支持大皇子朱常洛的。 要是当真把李成梁给逼急了,到时候犯起浑来,不管不顾的联络一些朝臣,逼着万历皇帝册立朱常洛做太子,那可就当真是万事休矣了。 王锡爵这么给朱常洵卖命为的是什么,当真是为了他表姐郑贵妃? 当然不是! 王锡爵平生最崇拜的就是张居正,要是朱常洵能够登基称帝的话,到时候他这个从龙之臣,肯定也是水涨船高,就算是不能像张居正那样执掌一国之政,怎的也能在这大明朝的天下呼风唤雨一把。 他想的倒是很好,只可惜他辅佐的这位可不是什么像样的人主,满脑子装着的就是钱,也不知道他小小年纪,哪来的这么多花花心思,再说他要那么多钱干蛋啊! 年节万历皇帝的赏赐还少吗? 最后王锡爵也只能帮着朱常洵将这归结为爱好,一种特殊的兴趣爱好,就像万历皇帝一样,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当爹的财迷,当儿子也一样是个钱串子。 “殿下既然执意如此,老臣自当奉命,不过此时还需殿下派出和心腹人去见那李如楠。” 朱常洵一皱眉,道:“怎的还要我派人过去?” 王锡爵差点儿被气乐了,道:“殿下!您见过哪家当朝首辅去一个边将处公然敲诈勒索的,这件事要是让万岁爷知道,不要说老臣这身官衣,只怕就连性命都难保!” 朱常洵虽然不甚明白,见王锡爵这么为难,也不执拗,道:“既然如此,就让宋喜走一遭,我就不信那李如楠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忤逆我的意思,他要是识时务,到时候我在父皇面前好歹帮他说说话,也让他的品级升上一升,他要是不识好歹,可就别怪我了!” 王锡爵看着,也不禁一阵胆寒,这还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吗? 这狠毒的心思,便是一个大人都少见。 可这就偏偏是一个七岁的孩子,一个刚断了奶,还没来得及识字,就知道钱是好东西的倒霉孩子。 王锡爵这会儿也只能盼着李如楠是个乖觉的人,识时务的人,高尚的人,纯粹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可千万别跟个小毛孩子一般见识,真要是把这位爷给逼急了,他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 第五十七章 杀人灭口 更新时间:2013-10-15 李如楠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给算计上了,他这会儿正欢天喜地的忙着和盖州卫,复州卫的指挥使交接军务,盖州卫的指挥使是李如楠的自家哥哥李如梓,这位李家少爷早就不想在这穷乡僻壤苦挨着了,一见自家弟弟来助他脱离苦海,自然是喜不自胜,复州卫的指挥使也是一样,他们全都被调任到了都指挥使衙门担任指挥佥事,升官了哪能不高兴,顺顺利利的办完了交接,李如楠一下子拥有了三个戍卫的地盘。 盖州卫和复州卫虽说不像金州卫一样,清一色的李如楠势力,也有各自的县衙,可李如楠根本就没当回事儿,要是知县老老实实待着,不找麻烦,他自然乐意养着,要是敢伸手的话,那可就不客气了,赶走两个知县,对李如楠来说还真不叫个事儿。 看看个人信息,虽说各项属性全都被隐藏了,但李如楠想要看见的还都在。 姓名:李如楠! 年龄:十九岁! 职业:武将! 所属实力:大明帝国! 所属城市:金州城、盖州城、复州城! 金州城:五级主城(要塞):建设中。 领主:李如楠 人口:119235 金钱:543960 治安:80 民心归附:55 部队:神机骑兵一队200(不满编),将军卫队一队232(不满编),跳荡骑兵一队177(不满编),边军骑射手十队1000(满编),福船一队15(满编) 建筑:要塞(提升领地的整体防御能力)建设中,骁骑营寨(可招募边军骑射手、斥候骑兵、挑荡骑兵)建设中,武卫军营(边军大刀手、边军长枪手、边军刀牌手、边军骑兵、卫所刀牌手、卫所长矛兵、长枪手、御阵重步兵、破阵重步兵)建设中,神射靶场(可招募藤牌弩手、藤牌弓箭手、边军弓箭手、大明神射手)建设中,灌溉体系(可提高农业生产)建设中,船坞(可招募福船)建设中,石道(可提高商业贸易)建设中,五军营(可招募效义营、殚忠营、十二营、围子手营、幼官舍人营)建设中,投石塔(提升领地的整体防御能力)建设中,三千营(可招募三千营、边军掷弹骑兵、边军掷弹兵)建设中。 盖州城:二级主城(城镇) 领主:李如楠 人口:20135 金钱:0 治安:50 民心归附:50 部队:无 建筑:城镇(提升领地的整体防御能力) 复州城:二级主城(城镇) 领主:李如楠 人口:22138 金钱:0 治安:50 民心归附:50 部队:无 建筑:城镇(提升领地的整体防御能力) 看着显示的资料,李如楠也不禁暗暗得意,他现在也算是势力小有了,不过眼下就发展城镇的话,显然还早了些,前世玩《全面战争之大明远征军》的时候,李如楠最喜欢的就是在前期爆要塞群,先增强自身的防御能力,保住性命,然后才是朝外扩张。 虽然不发展城市的话,就没办法招募火器兵种有些可惜,但是眼下来说,火器兵种倒也不是迫切的需要。 打定了主意之后,李如楠直接就把盖州卫和复州卫专职成了城寨类型,虽然要重新发展,但是为了领地的安定,显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专职之后,就是大规模的建设,三座城池同时发展,同时暴兵,怎么也要把自家这一亩三分地打造的铁桶一般才好。 盖州城:二级主城(要塞) 领主:李如楠 人口:20135 金钱:0 治安:50 民心归附:50 部队:无 建筑:要塞(提升领地的整体防御能力)建设中,骁骑营寨(可招募边军骑射手、斥候骑兵、挑荡骑兵)建设中,武卫军营(边军大刀手、边军长枪手、边军刀牌手、边军骑兵、卫所刀牌手、卫所长矛兵、长枪手、御阵重步兵、破阵重步兵)建设中,神射靶场(可招募藤牌弩手、藤牌弓箭手、边军弓箭手、大明神射手)建设中,灌溉体系(可提高农业生产)建设中,船坞(可招募福船)建设中,石道(可提高商业贸易)建设中,五军营(可招募效义营、殚忠营、十二营、围子手营、幼官舍人营)建设中,投石塔(提升领地的整体防御能力)建设中,三千营(可招募三千营、边军掷弹骑兵、边军掷弹兵)建设中。 复州城:五级主城(要塞) 领主:李如楠 人口:22138 金钱:0 治安:50 民心归附:50 部队:无 建筑:要塞(提升领地的整体防御能力)建设中,骁骑营寨(可招募边军骑射手、斥候骑兵、挑荡骑兵)建设中,武卫军营(边军大刀手、边军长枪手、边军刀牌手、边军骑兵、卫所刀牌手、卫所长矛兵、长枪手、御阵重步兵、破阵重步兵)建设中,神射靶场(可招募藤牌弩手、藤牌弓箭手、边军弓箭手、大明神射手)建设中,灌溉体系(可提高农业生产)建设中,船坞(可招募福船)建设中,石道(可提高商业贸易)建设中,五军营(可招募效义营、殚忠营、十二营、围子手营、幼官舍人营)建设中,投石塔(提升领地的整体防御能力)建设中,三千营(可招募三千营、边军掷弹骑兵、边军掷弹兵)建设中。 这番大规模的建设之后,李如楠的资金也见了底,现在能指望的也就是甘宁的海上贸易了,造福日本人民的光荣事业还要继续下去,这个钱不赚,那可就真是王八蛋了。 三个戍卫同时建设,这下李如楠也没办法躲清闲了,孙承宗就是再有本事,也不能把自己一分三半来用。 盖州卫和复州卫的知县自然也不能闲着,他们虽然都非什么大才,可是组织人手,当个小工头还是可以胜任的。 一开始这两块料还仗着自己朝廷命官的身份,和李如楠顶牛,说什么和贩夫走卒,低贱匠人厮混有辱斯文什么的,结果被李如楠一顿老拳打下来,现在也老实多了,终于让他们那个读书读傻了的脑袋明白了一个真理一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现在李如楠的势力范围之内,到处都在建设,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朱常洵派来的那个宋喜到了金州卫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这哪里还是戍卫,简直就是一个大工地。 宋喜虽然只是侍候朱常洵的小太监,可仗着万历皇帝对朱常洵的宠信,他在紫禁城也是拿鼻孔看人的,可自打到了金州卫,居然没人搭理他。 这还了得,奶奶的,真拿豆包不当干粮了。 宋喜也是个骄纵惯了的,居然忘了这地头不是紫禁城,而是虎狼窝,居然直莫瞪眼跑到了金州城李如楠的府邸,大吵大闹起来。 刚好李如楠从复州卫那边视察回来,见门口添了这么一个摆设,看穿戴,又是个死太监,本来丫裤裆里没了那玩意儿,李如楠还挺同情这个特殊群体的,可小丫挺的居然还敢指着天骂街,当真是要造反了。 不顾身旁孙承宗的阻拦,纵马上前,挥着马鞭就抽了一通,宋喜自打到了朱常洵的身边,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委屈,趴在地上又是一通娘啊、奶奶啊的痛骂,勾的李如楠更是火大,要不是身旁孙武,孙文两兄弟得了孙承宗的指示将他拦住,非抽死了这个宋喜不可。 “奶奶的!都别拦着老子,欺负人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还翻了天了,一个狗奴才也敢上门来欺负老子,真以为老子不会杀人,还是怎的!” 原本此前因为张诚帮忙干了件大好事,李如楠对太监这个小团伙还是很待见的,可现在冒出这么个东西来,那点儿好感瞬间就随着火气蒸发了。 宋喜这会儿也知道自己是遇上凶人了,哪里还敢摆架子,要是再打下去,估摸着他这一百多斤可就全都交代在这里了,好太监不吃眼前亏,扯着嗓子一个劲儿的告饶:“爷爷!别打了!别打了!” 李如楠这号人就是吃软不吃硬,见宋喜告饶,还真不好意思再动手了,人家都已经是残障人士了,要是再打下去,来个残上加残可就不好了。 “你这狗太监,是哪家的奴才,也敢来撩拨小爷的虎须,当真不知道死吗?” 宋喜忍着身上的疼,脸色发苦,他哪里知道在金州卫耍上一把威风,居然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啊? 以前在北京城的时候,谁不知道他是朱常洵身边的人,便是五府六部的朝臣见着他,也都要客客气气的,逢年过节谁敢不给他送点儿孝敬。 原本朱常洵让他来金州卫的时候,他想的还挺美,知道李如楠贩卖福寿膏发了大财,这一趟差事怎么着也能捞上一大笔,可誰知道好处还没见着呢,先挨了一顿胖揍,他上哪说理去。 孙承宗见李如楠怒火冲天的模样,不禁阵阵担心,他之前在翰林院供职,对太监并不陌生,看这人的穿戴,品级还不低,如今被李如楠含怒打了,也是麻烦,忙上前将其搀扶起来,抬眼一看,好一个可怜相。 孙承宗看着宋喜这狼狈的模样,都不禁一阵肉疼,李如楠也真是打得狠了,原本还趾高气扬的宋喜这会儿皮开肉绽,浑身上下鲜血淋漓。 “这位公公不知来金州卫所为何干!” 宋喜心中含恨,满脑子都在想着,只要回了紫禁城,就要在朱常洵的面前告上一状,到时候非报了今日之仇不可。 “咱家是谁的人,告诉你们怕吓破了你们的胆,咱家的主子可是当今万岁爷的皇三子,你们打了咱家,就如同打了皇三子殿下,早晚有你们的报应!” “嘭!” 李如楠见这个死太监非但不老实,居然还敢放肆,一拳打了他个满脸花,眨眼的功夫就歇菜了。 孙承宗见状大惊失色,李如楠是个混不吝的性子,遇着不爽的事,上去先挥拳头,可是孙承宗可不能这样,他现在扮演的角色就是李如楠的谋主,哪能不为之后的事情着想。 皇三子! 那可是郑贵妃所生的朱常洵。 万历皇帝眼下共生了五个儿子,幸存的却只有三个,皇长子朱常洛不受万历皇帝的待见,皇五子朱常浩就是个大半隐形人,皇三子朱常洵,那可是万历皇帝的宝贝疙瘩。 如今李如楠居然把朱常洵派来的人给打了,这还得了。 “大人!这下祸事了!” 那两个跟着宋喜同来的小太监也跟着吵闹了起来,大明朝的定制,太监无故不得离京,朱常洵虽然受宠,却也不敢坏了这个规矩,这次过来敲诈李如楠,就派了三个人来。 李如楠也知道自己冲动之下闯了大祸,可他天生就不是个怕事的人,打了就打了,被人家堵着门口骂,要是连个屁都不放,还把这三个混蛋当成贵客迎进门,待为上宾。 那不是识时务,那叫犯贱。 李如楠庆幸的就是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自己就是没长出那根贱骨头出来。 “住口!”李如楠一声怒喝打断了两个小太监的叫嚣,冷着脸道,“皇三子让你们几个狗奴才来本将军这边,所为何干?” 两个小太监被李如楠镇住,对视了一眼,还是那个稍稍年长的说道:“殿下让咱家来,是~~~~~~~~是来找你讨要那福寿膏的红利钱!” 什么!? 李如楠闻言,心中大怒,老子打过了秋风,儿子又来打秋风,这朱家人到底是皇室,还是无赖,万历皇帝讨要福寿膏也就罢了,你个朱常洵小嘎嘣豆居然也敢窥伺鸦片的红利。 李如楠虽然恼怒,却也不再发作,冷声道:“原来如此,来人啊!将三位贵客请进府去,本将军与他们细细商谈!” 那两个小太监见李如楠面色不善,哪里还敢进去,纷纷躲避,可是他们这小身子骨,又哪里是孙武,孙文两个猛汉的对手,被拎着衣领就带进了府门。 李如楠随后迈步进来,脸色顿时就变得阴沉起来,怒吼道:“来人啊!关上门!老子今天要打狗!” ------------ 第五十八章 一炮双响 更新时间:2013-10-16 关门打狗! 孙承宗一听就知道李如楠要干什么了,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出言阻拦:“大人!万万不可,来人可是皇三子身边的,一旦出了差池,到时候皇三子面前如何交代啊!” 李如楠冷哼一声,孙承宗什么都好,就是太把那朱家人当回事儿了,既然到了他的麾下,心里就只应该装着他的基业,对那朱明皇室还念念不忘,算是怎么回事儿,他李如楠要做的就是造反的买卖。 “哪个要对那毛孩子交代,当老子的无耻,做小的也跟着耍无赖,竟然还敢觊觎那红利,他朱常洵有本事便自己做个鸦片贩子,赚多赚少全都是他的本事,敢来老子这边打秋风,老子的钱,每一份都是有用的,金州卫要发展,复州卫,盖州卫到处都在用钱,稚绳,你说说看,我到底有多少金银采购打发这些小鬼的!” 孙承宗闻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确实如李如楠所言,如今李如楠所辖之内到处都要用钱,虽然不知道李如楠这般倾注心血是为了什么,可李如楠所做的每一件事,到底都是为了百姓们好,都是在为百姓谋福。 朝廷那边非但不思体恤下情,居然连一个皇三子朱常洵都派人来肆意搅扰,便是泥人也有几分土性,更何况是大活人。 方才听那个小太监说朱常洵派他们来是讨要红利的,朱常洵在这其中做了什么,居然敢这般放肆,公然敲诈勒索,实属不该。 孙承宗咬了咬牙,道:“大人!既然要做,便请快刀斩乱麻,一旦此事被人知晓,只怕后患无穷!” 孙承宗算是想明白了,既然上了李如楠的船,他也就只能无法无天了,李如楠打也打了,这会儿就算是怎么补救,也来不及,干脆倒不如来个杀人灭口。 孙承宗知道这三个太监来金州卫一定不曾生长,就是来帮着朱常洵打秋风的,要不然的话,估计他们坐船一到旅顺口,就已经张扬的尽人皆知了,这样也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三个人的性命收了,到时候朱常洵就算是派人过来要人,他们也可以推说不知道,谁还能赖给李如楠不成,反正金州卫地方不净,但可以推给土匪什么的。 没有土匪!? 李如楠手底下有的是狗腿子,到时候让来顺带一伙人冒充土匪也就是了。 李如楠倒是没想到孙承宗变得这么快,不过就是孙承宗不同意,他也下定了决心,是不会改了,对着巩志使了眼色,巩志虽然粗鲁,可到底粗中有细,自然明白李如楠的意思,趁着那两个小太监不备,冲上前去,一手一个憋住脖子,一发力,两个小太监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魂归西天了。 那个宋喜倒是走运,被李如楠一拳打得晕厥,也没有感觉到痛苦,一样被巩志捏断了脖子。 “将这三个腌臜货尽数扔进海里,省的脏了我金州城的土!”李如楠尚自怒气不熄,吩咐人将三个太监扔去喂了鱼鳖。 进了正堂,李如楠黑着脸对孙承宗道:“稚绳!你今儿个也瞧见了,不是我对朝廷不敬,实在是那朱常洵欺人太甚,竟然派人来对我敲诈勒索,你自己来说,这是一国皇子该做的事情!” 孙承宗这会儿也是满心的怨愤,朱常洵这事儿无论谁看,都无赖之极:“大人!还请息怒,来人既然料理了,还需防备着那皇三子再派人过来!” 李如楠冷笑一声,道:“他要是悄悄的来,正好喂了鱼鳖,他要是大张旗鼓,老子就装聋作哑,他一个毛孩子,还能奈我何,只是朱常洵好对付,怕的是他身边的智囊,那位内阁首辅王锡爵不好对付啊!” 正说着,来顺带了一个风尘仆仆,下人打扮的人走了进来,刚一进门便笑容洋溢的跪倒在了李如楠的跟前,道:“九少爷大喜!” 李如楠一愣,看着来人,倒是有几分眼熟,道:“你是李贵!?” 来人忙道:“小人正是老爷跟前的李贵,九少爷大喜,大喜啊!” 李如楠被说的莫名其妙,道:“什么大喜,哪来的喜事?” 李贵笑道:“九少爷是公务繁忙,怎的连这等大事都忘了,家中两位小夫人生了,上月初一的时候,一同产下了小主人!” 生了! 李如楠想着,突然一惊,瞪大了双眼,上前将那李贵提了起来,道:“你是说紫薇和居丽都生了?” 李贵被李如楠提着,忙道:“两位小夫人的闺名小人可不敢说,确实是生了,一同生下的,大夫人早些,二夫人稍稍晚了半个时辰,恭喜九少爷,都是位公子!” 震惊过后,李如楠的嘴角都快要裂到后脑勺去了,当爹了,自己居然当爹了,好!真是好!而且还是一炮双响,两个大胖小子。 李如楠这段时间也是忙坏了,居然都忘记了紫薇和居丽的预产期,一想到自己的女人生孩子的时候,他这个做丈夫的居然不在身边,也不禁有些愧疚。 李如楠这个人虽然不是那种贾宝玉一样,知冷知热的,可对待自己的女人,李如楠绝对是百分之百的好,可是偏偏这最重要的一件事,他居然忙得忘记了。 不过还好,听李贵的话是母子平安,这就好!这就好! 当爹了! 李如楠高兴的真不知道该怎么好了,前世虽然顶着兵王的名号,可是说到底李如楠也是无钱无势,无房无车,外带无爹,标准的一个三无吊丝难,连拼丈母娘的资格都没有,没想到今生一下子完成了终极逆袭,不但娶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媳妇,现在连儿子都有了,好!真是好! 孙承宗也连忙上前道贺:“恭喜大人喜得贵子!” 李如楠大笑着拍了拍孙承宗的肩膀,道:“也恭喜你,你不是也有了两个小舅子吗?” 孙承宗闻言,顿时一阵尴尬,他年纪比李如楠都大了,如今却要和两个娃娃算作同辈,这个~~~~~~~那个~~~~~~~~~好吧! 来顺等人也纷纷上前贺喜,他们都算作是李如楠的家里人,如今有了小主人,李如楠有了后,他们也就更有奔头了。 如今李如楠的麾下,有谁猜不到自家这位大人心里想着的是什么,也就孙承宗在装傻,自己骗自己,不然的话,明眼人谁都看得出来。 李如楠要是当真一门心思的给朱家人卖命,捞取功名的话,又何必对金州卫这么上心,又何必要训练强兵。 他们可不觉得李如楠做的有什么错,李如楠是他们的主子,上官,对他们这些手下人又广有恩德,他们只是一门心思的要效忠李如楠,倘若当真将来李如楠成了事,他们也都要跟着沾光。 历来但凡是开创基业的,什么最重要,手里的兵,手里的钱,麾下的文臣武将,最重要的终归还是继承人,要是连个继承人都没有,还混个屁啊!就是混得了位登九五,到头来还不是为别人做嫁衣。 刘备不就是嘛! 混吃混喝,颠沛流离了那么多年,还不是有了阿斗之后,才开始奋发图强的,他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给子孙后代打下一片基业来。 就算是李如楠不在乎,他们这些手下人也不能不在乎,他们跟着李如楠归根结底为了什么,还不是功成名就,荣华富贵吗? 而且他们要的不是自己这一辈的富贵,而是子子孙孙享之不尽的大富贵。 “来人啊!”李如楠将那李贵放下,大声道,“去将孙兴,赵老三,傅成等人全都请来,老子今天得了儿子,请你们这帮王八蛋喝酒吃肉,传令下去,金州卫所有人家,都发放五斤米,五斤肉,老子今天也要学着皇帝老儿,娘的!普天同庆!” 众人闻言都是一阵欢呼,唯独孙承宗听了,不由得忧心忡忡,李如楠说的这话可是大不敬之罪啊! 可是想了想,自家这位小叔,上官,什么时候真的把朝廷放在心上了。 脸色发苦的还有冯仑这位大管家,李如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每家每户五斤粮食,五斤猪肉就许了出去,那是多少钱啊! 冯仑现在也算是钻到钱眼儿里去了,之前李如楠在三个戍卫大搞建设,那钱花的如同流水一般,现在又是一大笔,那感觉简直就好像用刀子在他的身上剜肉一样的疼。 与此同时,铁岭卫,李家大宅之中。 居丽躺在床上,孩子被裹好放在一旁,居丽看着,绝美的脸上逐渐浮现起了母性的光辉,在窗前宝蓝和素妍两人正逗着孩子,嘻嘻哈哈的好不热闹。 素妍见居丽好半天不说话,抬起头看着居丽道:“居丽姐姐!该不会是后悔了吧!” 居丽一愣,随即就猜到了素妍言有所指,笑道:“后悔什么?看着孩子我就什么都不后悔了!” 素妍笑着道:“是啊!孩子!不过居丽姐姐,你有没有想过孩子的将来?他毕竟是弟弟,上面还有一个哥哥,而且按照算法,他也只是个庶子,是没有继承权的!” 素妍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她老早就看出李如楠绝非池中之物,将来的成就一定不同凡响,那么一旦李如楠功成,居丽的孩子会处在一个什么位置上。 素妍很清楚在汉人的眼中,她们不过都是些异族,即便居丽生的是长子,只怕也没有继承李如楠事业的机会。 居丽明白了素妍的意思,道:“素妍!以后这种话永远都不要说了,尤其是孩子长大之后,提都不要提,我只希望他能健健康康的长大,平平安安的生活,其他的我从来都没想过,紫薇姐姐是夫君的正室夫人,生下的也是嫡长子,理应由他来继承夫君事业的!我们的心里不该带着妄念,这只会害了我们!” 素妍闻言一笑,道:“居丽姐姐!你能这么想我也就放心了,这样最好不过,我们能活着已经很好了,再想的太多,就是贪婪了!” 宝蓝在一旁,什么都没注意听,只是认真的看着孩子,在逗着孩子笑,看她那满脸的笑容,好像孩子是她亲生的一样。 居丽笑着,不由道:“宝蓝姐姐!不如让夫君把你也娶了好了,你这么喜欢孩子,到时候你也帮夫君生一个!” 宝蓝闻言,脸色顿时涨红,满面羞涩道:“你说什么啊!李如楠不是你的丈夫吗?哪有把自己的丈夫往别人身上推的道理,我看你是真的疯了!” 居丽笑道:“那要是夫君想要娶了你呢?到时候我可阻拦不了,不要忘了当初那个坏蛋就说过,我们啊!都是他的战利品!” “到时候我就~~~~~~~”宝蓝说了几个字,就说不下去了,她虽然天真单纯,可到底在七女当中年纪最大,有些事早就明白了,只是这件事如果真的轮到了她的头上,她该怎么办?拒绝吗?拒绝的了吗? 而且宝蓝看着居丽一脸幸福的模样,心中也有些隐隐的羡慕了。 素妍见宝蓝不说话,笑道:“看来宝蓝也对李如楠动心了!” 说着素妍还捧着宝蓝娇俏的小脸亲了一下,逗得宝蓝一阵大羞。 宝蓝被素妍调戏,憋着气反击道:“那要是你呢?素妍!你愿意吗?” 素妍十分坦然的一笑,道:“我啊!听天由命喽!少爷要是真的喜欢我,就来追求我好了,到时候我要是真的心动了,也和居丽姐姐一样嫁给他就是了!反正我也知道,这辈子能接触到的男人,就只有他一个了,而且他人虽然霸道了些,其实还不错。” 这话素妍说的十分坦然,可轮到宝蓝就为难了,为着这件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宝蓝注定今天晚上是要失眠了。 居丽听着,心里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这种事如果真的发生的话,她该怎么做,阻止? 居丽知道,自己根本就阻止不了! 看着正格格笑着的孩子,居丽一笑,感叹道:为了你,娘亲真是险些连姓名都丢了! 居丽生产的时候,突然大出血,怎么都止不住,当时将稳婆都吓得跑了出来,幸好有宝蓝在一旁,她的医术高明,才救了他们母子一命。 “宝蓝姐姐!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就真的能永远在一起了!” 紫薇的房中,刚刚给孩子喂了奶,让随身服侍的丫鬟把孩子抱下去歇着,她靠在床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九夫人!奶奶命人送来的人参,说是老参客在山里淘来的,少说也有几百年了,特意吩咐人给您熬了参汤,补补身子!”随身丫鬟初蕊捧着一个精致的小碗走了进来,递到了紫薇的面前。 紫薇还没伸手接,道:“小夫人那边送去了吗?” 初蕊闻言道:“九夫人!这可是奶奶说了,特意给您准备的,料想小夫人那边也该有的!” 紫薇微微皱眉道:“吩咐人盛一碗给小夫人送去,她的身子弱,当日生产,就险些出了大事,可别落下了病根!” 初蕊不敢说什么,她知道自家这位主子虽然待人和善,可要是逾越了,说了不该说的话,也是绝对不饶的,赶紧吩咐在外里间侍候的丫鬟,盛了参汤给居丽那边送去了。 紫薇喝了参汤,初蕊服侍着躺好,道:“初蕊!可有少爷的信儿!?” 初蕊忙道:“九夫人放心,老爷已经派了李贵去金州卫了,料想这会儿也该到了,九少爷接着信肯定会立刻飞也似的赶回来,来看夫人和公子,到时候九少爷看见大公子还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呢!” 紫薇听了也是一阵笑:“你啊!乱说什么,少爷是做大事的人,岂能像你说的那样!” 紫薇从小就知道,她被崔老夫人养在身边就是要给李如楠做媳妇的,女孩儿总是会比男孩儿早熟一些,自打明白了自己存在的意义,紫薇可不会像有些女人那样,感叹命运不公什么的,更何况她和李如楠称得上是青梅竹马。 还记得小时候,她总是欺负李如楠,李如楠虽然个子比她高,力气也比她大,却总是让着她,有时候她受了些委屈,也总是李如楠第一个跳出来帮她讨回公道。 紫薇也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将李如楠装进心里的,反正自打知道什么是夫妻之后,她就认定了李如楠将来就是她的丈夫。 如今她和李如楠的孩子也来到了世上,紫薇觉得自己真的是没有什么遗憾了。紫薇现在只想飞到李如楠的身边,和他一起分享这份喜悦。 紫薇正在体会着初为人母的喜悦,另一边的李如楠这会儿正用豪饮来庆贺两个孩子降生。 恰好甘宁也从日本贸易回来,又带来了大笔黄金,听闻李如楠有了后,也连忙过来庆贺,他们这些武夫哪个不是酒量甚大,结果一起围攻李如楠,没多大一会儿,李如楠就歇菜了。 众人见状也不再难为他,只是自行豪饮,任由恩静将他搀扶着走了。 ------------ 第五十九章 这个酒后 更新时间:2013-10-16 从正厅被搀扶出来,冷风一吹,李如楠顿时觉得胸腹之中一阵翻江倒海,他今天真是high大了,也喝大了,前世当兵的时候,他可是部队里第一高手,什么事都要争个第一,喝酒自然也一样,可是今天却被一帮大老粗给整趴下了。 穿越之后,李如楠就从来没喝过这么多的酒,即便是喝酒,李如楠也有所节制,人酒醉之后,连自己说什么都不知道,李如楠也担心一旦喝醉了,说出什么骇人听闻的话来,到时候可就穿帮了。 但今天情况特殊,李九少爷喜得贵子,还能不痛饮一番,结果一时失控,真的喝多了,这酒真不是好东西,李如楠感觉自己走起路来脚底下都好像踩着棉花一样,整个人扩大了三倍,连手在什么地方都快不知道了。 正好一阵风吹过来,李如楠再也忍不住,推开了恩静,冲到一旁。 靠! 连四喜丸子都喷出来了! 恩静捶打着李如楠的后背,见李如楠吐了半晌,那股子酒气冲天,让她也是一阵头晕,不禁皱眉责备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喝这么多!一点儿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嘴上说着,恩静的心里不禁也有一些憧憬,如果有一天她也给李如楠生了孩子的话,李如楠也会这么高兴吗? 吐过之后,李如楠只觉得自己一颗脑袋足足有千斤重,站起身来也是一阵天旋地转,晃晃悠悠的就要向前走,恩静连忙上前,将他架住往卧房走去。 孝敏和智妍都禁不住困,先去睡了,也只好麻烦恩静了。 搀扶着李如楠进了屋,服侍他躺好,恩静出去打了水要给李如楠擦洗,刚端着水回来,就听见李如楠在那里说胡话:“团长!政委!老子现在也有儿子,不但有儿子,还有老婆,老子有八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你们羡慕是羡慕不来了,你们别看你们官大,现在谁比得了老子,你们要是敢找小三,国家不答应,部队不答应,对了!对了!还有《婚姻法》也不答应,老子比你们运气好,你们说老子受伤,让老子进医院,现在大老美的三叉戟把老子送来了这边,吃香的,喝辣的,还能杀小日本,你们羡慕不羡慕,羡慕不羡慕!” 恩静听着,完全愣住了,看着醉倒在床上,还在胡言乱语的李如楠,她的眼神渐渐变得复杂起来,心中更是一阵挣扎,过了好半晌,见李如楠在那边嚷嚷着要水喝,她才猛然间清醒过来,端着水走上前,先帮着李如楠脱去了衣服,露出了健硕的上身。 恩静看着,不禁一阵惊诧,只见李如楠的身上横七竖八的布满了伤疤,可是这些伤疤非但没有破坏这具身体的完美,还平添了几分男子气,伤疤就是男人最好的勋章,不是正有这么一句话吗? 帮着李如楠擦洗了一番,又扶着他喝了水,恩静正要走,手却被李如楠一把攥住了,这一瞬间恩静只觉得浑身上下就好像被电流击中了一样,战栗不已。 恩静想要挣脱,可是她哪里有李如楠的力气大,回过头,眼神之中带着哀怨看向了闭着眼睛,似睡非睡,还在嘟嘟囔囔,不知道说着什么的李如楠。 他们虽然在海上的时候,私定了终身,可是真要是李如楠打算对她做什么的话,恩静还真的没有心理准备。 恩静正想着,李如楠的手上一用力,恩静娇呼一声,就被李如楠拉上了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胸前的那团酥软被李如楠抓在了手中。 恩静瞬间就清醒了过来,极力的挣扎反抗,她虽然有这个准备,但是却也不想在李如楠酒醉的情况下,就把自己的身子给了他。 可是酒醉之后的李如楠简直力大无穷,任凭恩静如何挣扎,也是无济于事,渐渐的恩静也停止了挣扎,她身上的衣服被李如楠蛮横的撕扯了下来,如今被剥得成了一只白羊。 李如楠脑袋昏昏沉沉的,眯着眼睛看着自己身下的恩静,面容看不真切,只是觉得隐约是恩静,再往下看,好一具完美的羊脂白玉,雪白的肌肤,高耸的酥胸,平滑的小腹,多一分则嫌肥,少一分则嫌瘦,那修长双腿微微交叉着,极具勾魂夺魄的魅力,恩静这娇躯仿佛手段最为高超的匠人,精心打造出来的,当真称得上是鬼斧神工。 恩静感觉到了李如楠那满是情欲的眼神,也感觉到了李如楠身体有了变化,她认命了,既然挣脱不得,又已经下定了决心,把自己的身子交出去,那还有什么好反抗的。 身体放松下来之后,恩静只觉得身子都是痒痒的,就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朝着他的心里爬去。 恩静虽然未经人事,可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见李如楠只是呆愣愣的盯着她的身子,却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心中顿时一阵娇羞,嗔怒。 冤家!难道你还嫌折磨人折磨的不够。 似乎恩静幽怨的眼神给了李如楠暗示一样,伴随着恩静的一声痛呼,木床也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响。 携手揽腕入罗苇,含羞带笑把灯吹。金针刺破桃花蕊,不敢高声暗皱眉。 云雨几度,恩静也是碧玉破瓜,哪里禁得住李如楠的征伐,整个人只觉得被抛向了天上一般,她想要落地,却怎么求得来。 (不敢写了!怕和谐!) 次日清晨,李如楠转醒之时,脑袋还像是被套上了紧箍咒一样的疼,喉咙里也是火烧火燎的,心里不禁暗骂手下人混蛋,居然这么灌他,正想着起床找水喝,突然胳膊一阵发麻,转过头去一看,李如楠就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整个人都僵住了。 恩静似乎还在熟睡,那精致的一张俏脸就呈现在了他的眼前,眼角还带着泪痕,肌肤厮磨之间,李如楠能感觉到,恩静是全裸的。 禽兽了!? 靠! 真的禽兽了! 昨夜发生了什么,李如楠现在是半点儿都记不起来了,只记得好像是做了一夜的春梦,也不知道哪位天使大姐来安慰了他寂寞的心,难道是恩静? 难道自己借着酒醉把恩静给强上了? 亏了! 亏大发了! 自己居然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正想着,李如楠发现恩静睫毛一阵颤抖,眉头也微微蹙了起来。 醒了!? 在装睡? 李如楠的一只大手老实不客气的攀上了恩静的酥胸,虽然有些负罪感,但已经做了,也没什么好后悔的,他是个占有欲望极其强烈的人,认定了是自己的,那就是自己的了。 “你!” 恩静感觉到李如楠的揉捏,惊得赶紧睁开了眼,看着李如楠,气的都快哭了,她到底是个初经人事的女孩儿,哪有李如楠这般厚脸皮,原本只想着李如楠醒了之后,赶紧穿好衣服滚蛋,谁知道这厮居然还动手动脚。 李如楠笑道:“还什么你啊我的!都已经这样了,怎么?你不想负责任啊!?” 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李如楠这么不要脸的,占了女儿家天大的便宜,这厮不禁得了便宜卖乖,居然还倒打一耙。 那李如楠作怪的大手打开,恩静似怒似嗔道:“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吧!?” 李如楠舔着脸笑道:“谁说都一样,恩静!你既然盖上了我的章,这辈子都是我的人了,不许反悔!” “滚!”恩静是真的无奈了,摊上这么个主儿,她还能说什么,瞪着李如楠道,“要是有一天你敢辜负了我的话,我就要你好看!” 李如楠闻言,总感觉恩静的眼神他下面瞄了一眼,一想到恩静舞起剑来的飒爽英姿,李如楠感觉自己要是不立刻对天起誓的话,下半辈子的性福都危险了。 “不会!不会!有这么个如花似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贤良淑德,温柔大方的美女做妻子,我求之不得,还能良心让狗吃了,辜负你!”李如楠搜肠刮肚的,把能用来形容好女人的词儿一下子全都扔了出去。 恩静见李如楠那紧张的模样,也忍不住一笑,道:“算你有良心!好了!你快穿衣服出去,待会儿让孝敏,智妍她们看见了,我还活不活啊!” 李如楠不敢执拗,毕竟昨夜酒后无德,干了荒唐事,现在人家不追究就不错了,他要是还装大爷的话,就是不识好歹了。 飞快的传好了衣服,正要出去呢,突然响起了一件事,回头看着恩静道:“恩静!这里好像是我的房间,而且再过一会儿,孝敏就该送早饭过来了?” 恩静闻言,顿时一声惊呼,也顾不得走光了,赶紧找衣服穿,可是昨夜她的衣服全都被李如楠给撕扯烂了,找了半天也就找了一件还算完整的小衣。 李如楠白看了半天裸女穿衣图,正要叫好呢,就见恩静气恼的将那件小衣扔了过来:“还不去给我找衣服来!” 正说着呢,外面传来的孝敏的声音:“少爷!起身了吗?我拿早饭过来了!” 李如楠和恩静对视了一言,没说话,但是从对反的眼神当中都读懂了意思一一这下麻烦了! ------------ 第六十章 做了就要认 更新时间:2013-10-16 早饭的气氛显得格外诡异,李如楠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胃口,吃喝不误,智妍也还是老样子,围着桌子打秋风,恩静站在一旁低着头,这和平日里英姿飒爽的女豪杰形象一点儿都不挨边,看他的样子,好像做了坏事的是她一样。 孝敏的脸色很不好看,一会儿瞪李如楠一眼,似乎是打算用眼神攻势,让李如楠心生愧疚,只可惜效果不大好,接着就转向了恩静,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李如楠到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男人吗?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做了就做了,没什么好遮掩的,更何况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遮掩。 “我要会铁岭卫,你们三个准备一下,和我一起回去!”李如楠吃完,直接就扔出了这句话。 智妍一听要回铁岭卫,顿时一阵欢呼,她倒不是嫌弃金州卫这个地方不好,只不过是单纯的想要出去走走,她是个不安分的性子,在一个地方待得时间长了,身上就要长虱子。 恩静闻言吓了一跳,她现在可不敢去见居丽,虽说这件事不是她的错,可恩静还是感觉自己就像是偷了居丽的宝贝一样。 “我~~~~~~~我能不能不回去!?” 李如楠摇头,语气不容置疑,道:“不行!离开铁岭也快一年了,你就不想去看看你的姐妹!?” 恩静没说话,孝敏在一旁冷笑道:“她当然不想,恩静姐姐!见了居丽姐姐,你要怎么和她说!” 孝敏真是气大了,她费尽心思的接近李如楠,就想着能够尽快完成师门的任务,可现在恩静不声不响的居然又和李如楠搅在了一起。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方才看到的那一幕,恩静裹着被子躲在李如楠的床上,屋里到处都是恩静被撕碎的衣服,任谁看见,都能猜到两个人在屋子里没做好事。 方才孝敏还差点儿和李如楠大打出手,就那场面,分明就是李如楠趁着酒醉,对恩静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 孝敏现在既生气恩静自家不知道自爱,又气李如楠白生了一双眼睛,论容貌,她可是很自信的,可偏偏李如楠对她不假颜色,反倒是对恩静青睐有加,现在生米煮成了熟饭,再说什么都晚了。 恩静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像极了一个被大妇欺负的小媳妇,又是羞,又是恼的,却又没办法反驳。 李如楠倒是满不在乎,道:“有什么不好说的,等你们有了这一天,也是一样!” 有了这一天! 孝敏闻言,更是气急,道:“谁要和你有这一天,你刚刚欺负了恩静姐姐,难道还不知道满足吗?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无赖的人!” 无赖! 这个评价可不算低了! 李如楠一笑,看着孝敏道:“你跟着我从朝鲜过来,就该想到自己的结局,你们都一样,只要我想,你们谁都逃不掉!” 李如楠可没什么尊重女性的想法,既然到了这个时代,自然就要顺应潮流,什么一夫一妻的,都是扯淡,嘴上或者心上想着那个都是伪君子,后宫?为什么不可以,李如楠虽然不想做个种马,但是三妻四妾的,想想总归没错吧!? 孝敏见李如楠说的霸道,正要反驳,恩静却将她打断了:“孝敏!别再说了,这件事都是我的错!” 李如楠笑道:“你有什么错?少爷我喜欢你,又不干别人的事,这次会铁岭!你们三个都要去!” 李如楠一言而决,根本不容反驳,如今金州卫的发展已经进入了正规,盖州卫和复州卫的建设也已经全面开展,有福寿膏的收益支持,钱倒是不缺,粮食问题也已经解决,剩下的就是种田,挖坑,暴兵,积累实力,扮猪吃老虎。 这边有孙承宗等人支应着,倒也不用李如楠担心,这次回去,他就想把紫薇他们全都接来金州卫,老是这么分居两地也不是个事儿,就算有了恩静这个新欢,也不能忘了旧爱不是。 孝敏瞪着李如楠,她想要发脾气,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而且李如楠说得不错,要不是李如楠将她们从倭寇的手里救出来,她们早就不知道埋在什么地方了,李如楠救了她们,又早早的就宣布了对她们的主权,主仆的名分早就定下了,李如楠要是真想对她们做什么的话,她们根本没办法反抗,现在可不是以前,她们也早就不是受人追捧的那一类人了。 李如楠见孝敏还是气哼哼的模样,笑道:“怎的?还真生气了?” 孝敏哼了一声道:“您是大少爷!我哪敢生你的气!我是在气自己的命不好,摊上了一个好色的主人!” 李如楠笑道:“呦!评价不低啊!孝敏!你是在气我,还是在嫉妒恩静,要不然今天晚上咱们就把昨天发生的事情重演一边,怎么样?” “你~~~~~~~~~混蛋!”孝敏说完起身就跑了。 恩静看着一阵皱眉,孝敏的心思她再清楚不过了,看着正得意笑着的李如楠,她的心里也是一阵无奈,身子交给了这个男人,可转眼这个男人就当着她的面去调戏另一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是他的好姐妹,还怀着别样的心思。 “我警告你,不许打孝敏的主意!” 李如楠一愣,见恩静一本正经的模样,笑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打孝敏的主意了!?” 恩静一时语塞,看着一脸坦然的李如楠,这人的脸皮该有多厚啊! 李如楠哈哈一笑,伸手在依然胡吃海塞的智妍脸上捏了一把,然后大笑着走了出去,惹得智妍一阵惊呼。 “少爷就是个大坏蛋,恩静姐姐!快给我拿手巾来,那个坏蛋擦了我一脸的油,脏死了!” 恩静看着大呼小叫的智妍,心里顿时更加无奈了,这个男人怎么会变得这么多,看起来以后的日子有的受了。 当天李如楠就召集了手下人,告诉孙承宗他要会铁岭看老婆孩子去,金州卫这边要孙承宗多支应着点儿,孙承宗还能说什么,只能盼着李如楠有点儿良心,早早回来就好。 ------------ 第六十一章 不了了之 更新时间:2013-10-17 “嘭!” 一个景德镇的青花瓷瓶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瞬间四分五裂,几个下人在门口伸了伸脑袋,一见自家主子那一脸的寒霜,赶紧逃了,他们这位主子什么脾气,他们再清楚不过,留在这里,免不得吃瓜落儿。 “宋喜没到金州卫?人到底去了哪里?” 朱常洵吼叫着,他那童声喊出来倒也没什么气势可言,不过狰狞的面孔,还是让人不寒而栗,到底是天家子弟,天生就带着一股慑人的气势。 王锡爵心中无奈,只得道:“那边传来消息,说金州卫眼下正闹土匪,一些乱民占山为王,打劫过往行人,怕是宋喜等人~~~~~~~” 朱常洵怒道:“土匪!?那李如楠是干什么吃的?他身为金州卫的指挥使,地方不靖,就是他失职,王锡爵,你再派人过去,告诉那李如楠,要是不讲福寿膏红利的九成交出来,我就启奏父皇,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王锡爵闻言,心中顿时又是一阵叫苦,这位爷的心思未免也太大了,九成的红利,李如楠要是肯答应的话,那才叫怪事呢。 “殿下!此事还是从长计议吧!” “又是从长计议!你难道就不会说点儿别的?”朱常洵怒道,“誰知道宋喜是不是被那李如楠害了,我的人不能白死,不管是真的土匪,还是假的土匪,李如楠要是不肯出血的话,我就让他好看!” 虽然朱常洵也不知道福寿膏的红利到底有多大,可是想来也不会少的了,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什么最可爱,除了那张龙椅,就是金银了,如今李如楠手里捧着一个大大的聚宝盆,他这个给皇帝当儿子的却挨不着边,朱常洵哪里受得了。 “殿下万万不可,宋喜虽然下落不明,可是这件事绝对不能声张啊!太祖皇帝曾有明旨,内监无诏不得离京,这事原本就是件隐秘事,要是闹得尽人皆知,到时候只怕又要成了那些朝臣的把柄,殿下千万不能因小失大啊!” 朱常洵闻言,也稍稍冷静了一些,他知道这件事要是被人捅了出去,不说敲诈勒索边将,单单派太监出京,接触戍卫的将官,这件事就讲不清楚。 朱常洵一个小毛孩子派人出京到底要干什么? 接触的还是边将,这分明就是要造反的节奏啊! 大明朝的官员最擅长的就是捕风捉影,这件事一旦被他们抓住了把柄,就算万历皇帝再怎么宠爱他,到头来也不得不牺牲他,来平息朝臣们的舆论压力。 一边是触手可及的太子之位,一边则是福寿膏那巨大的红利,朱常洵也犹豫了,其实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只要是脑子正常的,谁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可偏偏朱常洵就是个脑子不正常的主儿,他不单单继承了万历皇帝的贪婪,顺便还把他老娘郑贵妃的愚蠢给继承了一个完全。 在后世的许多记载和影视剧当中,朱常洵的老娘郑贵妃都被描述成一个相貌妖艳,阴狠毒辣的女人,但是现实情况如何呢? 相貌妖艳或许还有可能,毕竟皇帝也不大可能会喜欢一个抽象派的气质美女,容貌还是很重要的,可是要说阴狠毒辣,那实在谈不上。 因为纵观历史,在郑贵妃所经历的几十年的后宫斗争中,此人手段之拙劣,脑筋之愚蠢,反应之迟钝,实在令人发指。 综合分析,郑贵妃的智商水平,充其量也就能到菜市场骂个街,撒个泼而已。 可是万历皇帝偏偏就喜欢这个女人,经常前去留宿,照着郑贵妃的肚子里疯狂播撒着自己那深沉的爱,郑贵妃的肚子也相当争气,万历十一年就生了个女儿,虽然不能接班,但万历皇帝很高兴,竟然破格提拔,把她升为了贵妃,那可是后妃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顶级大boss了! 当上了后妃领导后,郑贵妃也不想着团结群众,巩固自己的位子,除了王皇后,谁都瞧不上,特别是朱常洛的老娘恭妃,经常被她称作老太婆,横行宫中,专横跋扈,像个花尾巴鸡一样十分好斗。 当然难能可贵的是,郑贵妃同志不但特别能战斗,还特别能生,万历十四年,她终于生下了儿子,也就是朱常洵。 按郑贵妃的想法,有万历皇帝罩着,朱常洵生出来,就是当皇帝的,而且万历皇帝本来就不喜欢长子朱常洛,打算换人,现在替补来了,而且这个替补还是他最爱的郑贵妃生出来的种,废长立幼的节奏已经基本上定了下来。 按照万历皇帝的想法,这件事只能悄悄的进行,不能声张,大明朝臣骂街吵架的功夫谁不知道,万历皇帝也不想去触那个眉头。 可郑贵妃偏偏是个胸决定脑的东西,胸脯挺起来了,脑子就有点儿跟不上发育了,没两天的功夫,整个皇宫,整个北京,整个大明朝都知道了,万历皇帝打算废长立幼。 这还了得,朝臣们率先不答应了,太祖皇帝重八君可是有过话的,有嫡立嫡,无嫡立长,万历皇帝想要抛开他们自己玩,那可不行,于是乎,万历皇帝更换继承人的步伐只能停了下来。 可以说朱常洵最后没能当上太子,郑贵妃这个蠢妇要承担很大的责任。 郑贵妃是个蠢蛋,她生的儿子能聪明到什么地步? 江山带有人才出,一代更比一代蠢! 朱常洵同志的愚蠢程度绝对超过他老娘,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而且朱常洵的愚蠢和他贪财是直接挂钩的,一旦涉及到钱的问题,这厮的脑袋就立刻转入郑贵妃遗传的愚蠢模式当中。 按照历史的正常发展,朱常洵最后还是没能当上太子的,皇帝更是没他的份,万历皇帝和朝臣的pk最后也是完败,敌不过大臣们的口水仗,他终于明白,尽管贵为天子,却不能随心所欲地立一个接班人,只得接受祖制的安排,立长子朱常洛为太子,给最宠爱的儿子封了一个福王的爵位,按照朱元璋“分封而不锡土,列爵而不临民,食禄而不治事”的规定,没当成皇帝的朱常洵也只能被困在洛阳封地,除了享受荣华富贵,委实别无他事。 《明史》记载:“常洵日闭阁饮醇酒,所好惟妇女倡乐。” 河南本来是富有之乡,但连年灾害,加之明廷七藩封于此地,土地高度集中,贫困人民非死即逃,桀黠不逞者遂相率为盗。 李自成进入河南之始,手下仅有一千左右兵士,势单力薄。由于明朝官府强敛赋税,当地人难忍官府压榨纷纷造反,几个月就发展到数万人,所向披靡,杀明朝宗室万安王以及各县官员数百人。 农民军在河南攻掠,最大目标自然是朱常洵。这位重达三百斤的肥王爷终日闭阁畅饮美酒,遍淫女娼,花天酒地,也算韬光养晦吧。 陕西流贼猖炽之时,河南又连年旱蝗大灾,人民相食,朱常洵不闻不问,仍旧收敛赋税,连基本的赈济样子都不表示一下。 四方征兵队伍行过洛阳,军士兵纷纷怒言:“洛阳富于皇宫,神宗耗天下之财以肥福王,却让我们空肚子去打仗,命死贼手,何其不公!” 当时退养在家的明朝南京兵部尚书吕维祺多次入王府劝朱常洵,劝他说即使只为自己打算,也应该开府库拿出些钱财援饷济民,朱常洵与其父万历皇帝一样,嗜财如命,不听。 继续他花天酒地的生活,在朱常洵看来,如果不尽情挥霍父皇赏赐给他的钱财,就不能补偿没当成皇帝的遗憾。 万历皇帝确实是一位爱子心切的慈父,在废长立幼失去可能性之后,作为补偿,朱常洵大婚时,万历皇帝为他花费银子多达三十万两之巨,给朱常洵在其封地洛阳所修的王府,费银二十八万两,为祖制规定的十倍。 按祖制,成年后的亲王郡王必须离开京城,到自己的封地上去,叫“就藩”。但万历皇帝却长期把朱常洵留在京城,他对批评的回应是“留中不发”,直到朱常洵将近29岁,才终于恋恋不舍地将其送出京城。 对朱常洵“就藩”,万历又给予了慷慨无比的赏赐,下令赐上等良田两万顷,由于河南的良田不够,不得不从邻近的山东和湖广划拨。 尽管如此,朱常洵仍嫌不足,而万历也还在担心这个宝贝儿子受穷。于是,当朱常洵向万历皇帝请求把没收的前首辅张居正的家产给自己时,一贯吝啬万历皇帝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接着朱常洵请求把江都到太平沿江的杂税和四川的盐税、茶税给自己时,万历皇帝也答应了,紧接着朱常洵又得寸进尺,请求每年给他一千三百引的淮盐,由他在洛阳设店销售时,万历皇帝又答应了。 前两者使得国有资产直接变成朱常洵的私产,第三项影响更为恶劣,以往,洛阳一带食用的盐都是河东盐,朱常洵获得淮盐销售权后,河东盐一律不准销售,销量锐减,而从河东盐中抽取的边饷也随之锐减。也就是说,为了儿子生意兴隆,万历皇帝不惜让驻守边关的军人连军饷也拿不到。 当万历在做一个最优秀最仁慈的父亲时,他对他们朱家江山的伤害却深及骨髓。后世论者以为明朝之亡实亡于万历,可谓一语中的。 朱常洵这个福王也没能一福到底,最终他为自己的贪婪和愚蠢付出了代价,崇祯十四年春,李自成围攻洛阳,总兵王绍禹率军守城。 这时,朱常洵才知道害怕了,他拿出千金募死士出城偷袭农民军并取得一场小胜。但小胜于事无补,何况守城军队早怀二心,与农民军里应外合拿下了洛阳。 城破时,朱常洵缒城而下,藏匿于城外的迎恩寺,第二天被农民军抓获。与朱常洵一同被抓的,还有曾告诫过他的吕维祺。 吕维祺劝朱常洵:“名气很重要,千万不要受辱。” 意思是要朱常洵自杀,但朱常洵既没有自杀的机会,更没有自杀的勇气。 比猪还肥胖的朱常洵不会想到他的结局会如何悲惨,在宏伟壮丽的飞檐红墙映衬下,王府中堂广场上人声鼎沸中,烈焰腾腾,珍稀香木制成的无数王府家俱皆成为柴木,烘烧着一口从洛阳郊外迎恩寺抬来的千人锅。 巨大的铁锅内,撒满姜、葱、蒜、桂皮、花椒以及无数高汤炖煮用料,奇香扑鼻。熊熊烈焰中,最骇人心目的景象是,巨锅之中,除七、八只剥皮去角的整只梅花鹿以外,还有一个光头的三百多斤的巨胖活人在里面,他如同盲人游泳一样瞎扑腾,时而窜上水面,时而沉入水底,高声惨叫,好不凄惨。 农民军中各行各业能手应有尽有,几个昔日大厨子出身的兵卒轻刮细剃,先把朱常洵身上毛发尽数刮干净,然后拨去指甲,以药水灌肠排去粪便,里里外外弄干净后,送大闸蟹一样把他放入大锅中慢炖。 没多大功夫,煮得烂熟的福王朱常洵以及数只锅中的梅花鹿已经被几千兵士吃入腹内,成为大家的美味晚餐。 事后,李自成手下搬运福王府中金银财宝以及粮食,数千人人拉车载,数日不绝,皆运空而去。 要是李如楠有这么多钱的话,他会怎么办? 暴兵,攒装备,打仗! 这是正常人在乱世当中的正常想法,但是朱常洵那个受了迫害的大脑根本就不能算是正常人,一提到钱,立刻就傻逼了,就像现在这样,在皇位和钱之间做选择,他居然还他妈犹豫了。 王锡爵一看,哪里还想不到这个小毛孩子那单纯的让人尿崩的想法,赶紧说道:“殿下!此时万万不可再节外生枝,宋应昌等人正筹谋,逼迫圣上立皇长子为太子,这个紧要关头,您可千万不能出错,让人抓住把柄!” 朱常洵的脑袋这会儿正乱着,见王锡爵吹胡子瞪眼的,居然也有些怕了,郑贵妃虽然是个蠢妇,但却也知道要帮着儿子争皇位,少不了外援,平日里也对朱常洵说,对待王锡爵等人要~~~~~~稍稍客气那么一点点! 虽然心下不舍,朱常洵却也只能点头应道:“好!好!这件事就依着你,我不追究了也就是!” 嘴上虽然答应的痛快,可心里却在想着,等到太子之位坐到了屁股底下,绝对不能轻饶了李如楠,到时候他要的可就不是九成了,而是全部。 不得不说这是李如楠的幸运,原本土匪拦路杀人这个借口就经不起推敲,稍稍一调查,就能猜到是他下了黑手。 可偏偏大明的精英士大夫们给力,这会儿居然谋划着和万历皇帝打嘴仗,倒也让李如楠躲过了一劫。 李如楠做下的事情,当真没有人知道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比如张诚! 张诚是东厂的提调太监,大名鼎鼎的督公,还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可以说大明朝边边角角,那只野狗吃了谁拉的屎,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这李如楠倒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连皇三子的人都敢动!”张诚翘着莲花指,捏其一张写满了蝇头小字的纸,而后靠近烛台,很快就焚化了。 东厂是皇帝的鹰犬不假,可皇帝想要知道什么,说到底也要看他这个督公的心情,有些事情不能让皇帝知道的,皇帝自然也就看不见,瞧不着。 “你下去吧!传信给那边的人,对李如楠该盯着的盯着,不该盯着的,就不要盯着,人家也不容易,辛辛苦苦的帮着万岁爷看守门户,知道朝廷有难处,就不向朝廷伸手要钱,自掏腰包,经营地方,这可是大明的忠臣啊!皇三子殿下也是,何苦为难人家,人家赚些钱也不容易,又没落入自家腰包!” 跪在张诚面前的那人道:“督公爷爷说得是,小人还听说,今日内阁首辅王锡爵大人又去了紫禁城外的皇三子府上!” 张诚闻言,冷笑一声:“王锡爵倒是打得好算盘,知道要是皇三子入居东宫的话,他也就身价倍增了,可是他也不想想,咱们万岁爷是个什么脾性,无论皇三子能不能当上太子,他想要做个从龙之臣,哪是那么容易的,到头来总归没他的好!想多了!还是想多了!这人啊!就不能想的太多,想的多了,对自己,对旁人都没好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那人忙道:“督公爷爷说得是!” 张诚伸了个懒腰道:“好啦!你也下去吧!记住了,盯紧王锡爵,那是个不安分的,还有宋应昌等人都是一样,总憋着找万岁爷的麻烦,万岁爷要是火了,他们自然没个好,可好歹还能落得个诤臣的名声,咱们这些近身的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苦啊!咱们这些个不要了祖宗的废人,就算是一颗心都装着大明朝,到头来还是阉货,讨不得好,讨不得好!” ------------ 第六十二章 戒子规 更新时间:2013-10-17 李如楠没想到自己捅破了天,结果却是这么个局面,不了了之。 他这会儿已经带人回了铁岭的家中,两个老婆生了娃娃,他这个当爹的没在一旁看着,已经满腹遗憾了,现在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看自己的两个娃。 先去拜见了李成梁,看李成梁的脸色似乎没有多少得了隔辈人的喜悦,反倒是满肚愁肠,李如楠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 “你先去看看你的媳妇,孩子,然后再来书房见为父!” 李如楠知道李成梁是有事要和他说,当即应了,而后急匆匆的回了他的小院,宝蓝,素妍,花英,还有紫薇身边几个侍候的丫鬟已经在门口迎候了。 匆匆见了礼,李如楠就先进了正房,这边是紫薇的住处,一进屋李如楠就瞧见紫薇正坐在床上,怀里抱着一个小布包,不知怎的,李如楠突然紧张了起来,那里面裹着的就是他的孩子。 两世为人,李如楠居然也当爹了,那阵兴奋,喜悦过后,剩下的居然是紧张,和不知所措,走上前往紫薇的怀里看了一眼,孩子正睡着,闭着眼睛,小脸红彤彤的,头发稀稀疏疏的,那个脑袋怎么是个长条的? 李如楠的心一下子沉了,老子该不会是生了个畸形儿吧? 虽说自家的孩子自家爱,可要真是个畸形儿的话,他倒是没什么,紫薇该多难受。 “紫薇!这孩子的头?” 紫薇一愣,一脸的笑容也凝住了,赶紧低头去看孩子,好好的啊! 再去看孩子的脑袋,一下子就明白了,抬头白了李如楠一眼,嗔怪道:“大惊小怪的,婆母说了,你生下来的时候,脑袋还像个葫芦呢!” 纳尼? 李如楠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挺圆的啊! 正要开口问呢?突然反应过来,这可是大明朝,这会儿可没有剖腹产,女人生孩子都要靠自己,这脑袋~~~~~算了!不说了,谁都明白,是李如楠刚才自己傻蛋了。 紫薇见李如楠尴尬的傻笑,也是忍俊不禁,道:“夫君!你来看看咱们的孩子,长得像不像你!?” 李如楠赶紧伸过头去看,说真的,他还真没看出这段小香肠哪里长得像他,不过紫薇既然说了,那就是了。 谁让紫薇是老李家的大功臣呢! 李如楠这一辈倒是人丁兴旺,兄弟九个,可到了下面,除了李如桢这些年来累死累活的整出了李凌儿这么一个暴力小丫头片子之外,居然连个京巴都没生出来,现在好了,李如楠大发神威,一炮双响,算是解了老李家断子绝孙的危险。 李如楠攥住紫薇的手,道:“紫薇!辛苦你了!” 紫薇闻言笑着道:“说什么辛苦,紫薇愿意,夫君!你看看守忠睡着觉都不老实,还在笑呢!?” 守忠!? “什么守忠!?”李如楠一阵诧异。 紫薇道:“是公爹给取得名字,大的叫守忠,居丽生的叫尽忠!” 守忠!?尽忠!? 这都是什么名字啊! 李如楠可是打算要造反的,儿子取名叫守忠,尽忠,这算怎么回事儿? 而且李如楠这个当爹的都还没说话呢,李成梁就提前单方面表决,窃取了冠名权,这不是欺负人吗? 不过李如楠也就只敢在心里吐吐嘈,真要是当着李成梁的面说出来,他还真没这么大的胆子,敢质疑老爷子的决定,这不是找抽吗? 紫薇见李如楠不说话,道:“夫君!你觉得这个名字不好吗?守忠!尽忠!将来让他们兄弟两个也像夫君一样,做个大英雄,扶保大明江山社稷,这不是很好嘛!” 好个球! 李如楠想的是怎么推翻大明江山,到时候他的儿子出来和他唱对台戏,这不搞笑吗? 心里这么想,可嘴上却道:“好!好!这个名字好!还是爹爹有学问!” 个屁啊! 还有你这个更俗气的吗? 李成梁这是在向万历皇帝表忠心呢? “别在这里傻站着了,去看看居丽和尽忠吧!前些日子,居丽生尽忠可是吓坏了一府的人,要不是有宝蓝在,居丽可就当真危险了!” 李如楠一听还有这事儿,忙道:“那好!紫薇你先歇着,我过去瞧瞧!” 李如楠出了紫薇的屋子,接着又转进了居丽的住处,人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传出了孝敏的声音。 “一回来就去了大夫人那边,居丽姐姐,我看他心里根本就没装着你和小尽忠,根本就不在乎你!” 李如楠听了,不禁一阵气,这个孝敏一路上就不停的找麻烦,这会儿居然还在给他制造家庭矛盾,看起来不请家法是不行了。 “孝敏!你又在背后编排我!”李如楠说着挑帘走了进去。 孝敏听到李如楠的声音,也不慌,甚至都不去看李如楠一眼,道:“便是说了,又怎样,我又没说错什么,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居丽姐姐,在金州城又作出那等事,现在回来了,也不说过来瞧瞧,难道我说的不对!?” 被孝敏这么夹枪夹棒的说了一通,李如楠都没办法反驳了,就好像他真的十恶不赦一样。 居丽见李如楠来了,也露出了笑容,道:“孝敏!你就别说了,夫君这不是来了吗?” 孝敏尚自怒气不息,小声道:“现在来了又怎样,厚此薄彼!” 李如楠也不搭理她,和女人拌嘴的男人都是蠢货,首先在气势上,李如楠就不占优势,而是到了宝蓝的跟前,对着宝蓝一躬到地:“宝蓝!这次真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的话,我只怕是要后悔一辈子了!” 宝蓝被李如楠吓了一跳,连忙起身,低着头小声道:“少爷别说这样的话,居丽是我的妹妹,我怎么能眼看着她出事,不用说谢的!” 李如楠笑道:“怎能不说谢,宝蓝!你说,你想要我怎么感谢你,只要我能做到,就一定竭尽全力!” 宝蓝没想到李如楠居然还给了她一个承诺,偷眼看着李如楠,半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诺诺连声说:“不用!不用!” 居丽见宝蓝窘迫的模样,道:“素妍!你们先出去一下,我和夫君有话要说!” 宝蓝一听这话,赶紧逃一样的走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着李如楠的时候,她都紧张的不得了。 恩静出去的时候,眼神有些复杂,一方面是因为她和李如楠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变化,心中不免对居丽有些愧疚,另一方面是她发现了李如楠的秘密,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说出来怎样? 事情已经成了定居,难道她们还能把李如楠拉进她们的师门不成,如果说孝敏的话,肯定会这么做,但是恩静~~~~~~~~ 还是算了,这件事就当成一个永远的秘密好了! 等宝蓝她们都出去了,居丽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如楠,那眼神似乎是打算让李如楠无所遁形,这件事李如楠做得确实不大厚道,人家这边在给他生孩子,他居然在金州卫置了一外宅,怎么都逃不开喜新厌旧的罪名。 “我看看咱们的孩子!”李如楠想要岔开话题。 居丽哪能让他如愿,挡住了孩子,道:“说说吧!夫君!是让我说出来呢!还是你自己说啊!?”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没想到居丽居然也会大中华暴力机关这一套。 居丽是过来人,哪能看不出来,再加上孝敏话里话外一个劲儿的点,居丽要是还猜不出李如楠和恩静的关系,她就白在师门混了那么长时间,还能被选中担任师门计划当中的主要角色了。 只是居丽原本以为李如楠喜欢是智妍,可现在倒好,智妍还是个黄毛丫头,恩静却先被李如楠给收了。 要说生气,居丽肯定生气,不但气李如楠花心,也气恩静监守自盗,她让恩静跟着李如楠,就是为了防备李如楠这个花心大蜜蜂四处采蜜的,现在倒好,恩静居然把自己送到了李如楠的嘴边,让李如楠给采了。 李如楠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干脆就英雄到底,本来嘛,有什么啊! “居丽!恩静的事~~~~~~~” 居丽打断了李如楠,道:“做都做了,我还气个什么,不过恩静是我的妹妹,你总该给个说法,不能让恩静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跟了你!” 居丽也想明白了,她现在阻止也晚了,还不如做个好人,原本她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不单单是恩静,宝蓝,素妍,孝敏,智妍,花英她们迟早也会如此。 李如楠倒是没想到居丽竟然这么好说话,登时心中大喜。 居丽看李如楠那吃了蜜蜂屎一样,心里就是一阵气:“不过有言在先,你要是对宝蓝姐姐她们也有那个心思,可不能用强,要是让我知道的话,有你好瞧的!” 李如楠哪里还有不答应的,现在收了一个恩静就够麻烦了,能不招惹,眼下还是尽量不招惹吧,在居丽面前说了一大堆好话,总算把居丽给安抚好了。 出了他的小院,紧接着李如楠又去了李成梁的书房,老爷子有事召唤。 “爹!您叫我过来,可是有事吩咐!” 李成梁点了点头,指着一张椅子,示意李如楠先坐下,道:“九儿!你在金州卫的事,为父都听说了,做得不差,地面不靖,便是做了指挥使,也是个摆设,能以雷霆手段处置了马彪等人,也不能说不好,不过手段还是太激烈了,你如今也是一方的执宰,做事当三思而后行,不但要施威,更要懂得施恩!” 李如楠虽然不以为意,但也知道李成梁是一番好意,便道:“爹爹教训的是,孩儿记下了!” 李成梁接着又道:“你那福寿膏的生意,还是自己多加小心的好,收益太多难免会让人生了别样的心思,要是有人眼红了,你要懂得识时务,你虽然是正三品的指挥使,可是说到底,和京城里的那些个大人物相比,你啊!还差得远呢!” 李如楠一愣,他没想到自己在金州卫做的事,居然全都传到了李成梁的耳朵里,最让他担心的事,听李成梁的语气,似乎已经知道了他把朱常洵派来的人给宰了。 李成梁一笑,道:“你别想了,是来顺派人告诉为父的,他没有坏心,只是在替你担心,你啊!年轻视浅,做事全凭着一股子冲动,为父要是不提你拿捏着,怎么能放心!” 李如楠也猜到了是来顺,不过这倒也没什么,李成梁知道就知道了,他还能害了自己的儿子不成。 李成梁接着又道:“朝中为了立储之事,争吵不休,这件事本来为父是不想再掺和进去的,可是当初却听了郝杰的话,给万岁爷上了一道奏本,支持皇长子朱常洛,现在就算咱们李家想要抽身,也不行了,人家已经给咱们李家打上了皇长子一派的烙印,九儿!你不错,做事虽然急躁,却也知道动脑子,有些事情,也该让你知道了,既然落在了皇长子这一派,我们也就不改了,大明朝的规矩,无嫡立长,朝中有那帮子文臣和万岁爷较劲,咱们只在一旁看着就是了,依我看,便是万岁爷在这件事上,到最后也不能不妥协让步!” 李如楠倒是没想到李成梁居然看得这么通透,当真是人老成精了。 历史上万历皇帝虽然为了自己最宠爱的儿子朱常洵和大臣们斗了一个天昏地暗,先是顶,然后是拖,再然后就是赖,可到头来还是只能屈服。 大明朝文人的吵架功夫厉害,冠绝古今,万历皇帝就一张嘴,如何吵得过,虽说还有杀威棒,可那帮士大夫根本就不在乎,打就打,他们不但不以光着屁股被打板子为耻,甚至被打了的还要沾沾自喜,因为名声出去了。 挨打居然还能挨出名士来,这事儿也就只有在大明朝才能出现了。 “不过万岁爷宠爱皇三子,这件事是错不了的,他虽然荒唐,可到底还是个毛孩子,你啊!就不要去招惹他了!” 李如楠当然不会去招惹朱常洵,他躲还来不及呢,要是朱常洵的胃口小一些,或许李如楠也就忍了,可偏偏朱常洵是个人头猪脑的东西,胃口偏偏出奇的大,一张嘴就是一半红利,李如楠还不知道,要不是王锡爵拦着,这个价码已经升到九成了。 “爹爹放心,孩儿知道分寸!” 李成梁点头道:“这就好,这就好!九儿!你在金州卫那边也不能闲着,还是练好兵,为父看朝鲜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打起来,万岁爷到时候还要用咱们李家,到时候再立下大功,咱们李家真正复起,可就有希望了!” 朝鲜那边? 李如楠虽然知道历史上丰臣秀吉不甘心失败,一番准备之后,又在万历二十四年发动了丁酉之乱,可问题是现在日本全国人人都是大烟鬼,这仗还能打起来吗? 甚至丰臣秀吉那只老猴儿还能不能活到三年之后,都是个问题。 不过听李成梁的意思,显然不知道李如楠是打算在金州卫大干一场的,来顺也没把他整军备武的事情说出来,这倒是个好消息。 “孩儿记下了,那倭寇要是还赶来,孩儿照样能杀得他们片甲不留。”李如楠说完,又接着道,“爹!这次再回去,我想带着紫薇,居丽,还有孩子一起去金州卫!” “不成!”李成梁闻言连连摇头,道,“这个决计不行,金州卫那边穷困,为父可不放心让你带着两个孙儿过去。” 李成梁说完,也觉得自己有些不通情理,他恨不得整天都能看见两个大孙子,李如楠这个做爹的还不也是一样。 “这样吧!等到过了年,天气变暖了,再让她们两个带着孩子去金州卫!” 李如楠也知道这件事不大容易,赶紧应下了。 李成梁见李如楠答应也是高兴,他偌大年纪,才有了孙子,难能轻易便让李如楠接走。 “九儿!你在金州卫那边,如今虽然万岁爷看顾你,可是也不能忘了君臣的本分,凡事记住四个字一一过尤不及!当初为父就是不懂得韬晦之策,只顾着立功受赏,结果被人记恨上,才丢了官,你可不能重蹈覆辙,凡事都要想着万岁爷的心思,咱们这位万岁爷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当初张居正大人何等功劳,人一死,万岁爷还不是一样清算,这个人啊!就是不能要跋扈了,不然的话谁也容不下你!” 李成梁说得这些话可都是肺腑之言,他还不是跋扈惯了,结果被人嫉恨,多少年的努力,全都打了水漂,好在他有几个不错的儿子,这才能扳回一局,要不然的话李家可就真的要没落了。 李如楠自然知道李成梁说这些话都是为了他好,也是诺诺连声答应着,不过具体该怎么做,他是个有主见的,自然知道该如何行事。 李如楠在铁岭卫只住了半个月的时间,便要返回金州卫了,那边诸事繁多,李如楠也放不下心,只好等着明年春暖花开之时,再来接人了。 走的时候,李如楠的队伍里还少了一个人,智妍被居丽严加看守,没能再度跟来,少了这么一个开心果,李如楠还真有些不大适应。 “怎的!?舍不得了?要不要我回去把智妍接来!”恩静酸溜溜的说了一句。 李如楠闻言,顿时苦笑不已,开心果没了,回到金州卫也是不轻松啊! ------------ 第六十三章 一件事 更新时间:2013-10-18 居丽不让智妍陪着一起返回金州卫,是担心智妍不知道什么时候将自己都要赔给李如楠,智妍自是老大不愿意,变着法的想出了好些个出逃的办法,可这一遭花英说什么也不配合,让小娘子也只能在家里气苦,眼看着李如楠走得远了。 李如楠这边要急着返回金州卫,那边事多,刚刚接管了盖州卫和复州卫,政务繁多,各地都要建设,发展民生,李如楠这个上官自然也不能闲着,虽说舍不得妻子,可到底还是大事为重。 努尔哈赤那边越来越不安分,虽说此前要对乌拉部动手被李如松给拦了下来,可是狼爪子已经开始朝外伸了,就野猪皮的脾性,肯定不会甘心,说不定嚷嚷出《七大恨》起兵反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提前爆发,李如楠可不敢大意,好些事都要提前做准备了。 誓死捍卫大明江山,李如楠没想过,就万历皇帝父子那臭德行,也实在不值得去捍卫,不过保得自家周全,让华夏江山免遭满夷肆虐荼毒,却是李如楠的本心,说什么也不能让汉家儿郎几十年后,人人脑后都拖着一条猪尾巴过日子。 李如楠急匆匆的朝着金州卫去,一个人也进了叶赫城,叶赫部的两个贝勒布塞和纳林布禄见了,当真是大喜过望,连忙吩咐人准备茶饭,香汤。 “东哥!这次由着你的性子,出去疯跑了几个月,可吃够了苦头,下次可不许再做这等事,你自是逃了出去,却不敢家人如何担心。” 回来的正是被海狸子汪道伦劫持到了琉球去的东哥,她居然回来了。 东哥面无表情,也不知道此行遭遇了什么,又是如何逃出来,听布塞在耳旁絮叨,道:“女儿知道了,累的阿玛,叔叔,还有诸位哥哥担心,是东哥的不是!” 要是东哥不耐烦的摆着手,让他闪一边去,布塞还没什么,东哥之前的性格就是如此,布塞和纳林布禄兄弟两个膝下儿子倒是不少,可女儿就这么一个,自然是当成掌上明珠一般的宠着,爱着,打小就娇惯了,便是他这个做阿玛的在自家女儿跟前都没什么威信可言。 可是这一遭偷跑出去,也不知道遇见了什么,性子居然沉稳下来了,说出来的话也得体多了,和之前那个娇蛮的小公主大不相同。 “东哥!这一遭你究竟去了何处?之前阿玛和你叔叔四处寻找,却也不见踪迹!”布塞看着女儿,有些担心的问道,东哥这变化,他还真不大适应,心下惴惴的,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一旁的纳林布禄皱眉道:“东哥!你该不会是去寻了那李督抚家的九公子吧!?” 东哥闻言,脸色顿时就变了,道:“侄女和李家毫不相干,去寻他作甚,阿玛,叔叔!你们就不要猜了,我只是出去散散心,如今思念亲人了,这才回来!” 布塞见东哥不想说,也只好不再问,只是道:“无论如何,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正说着,一个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众人看过去,都是一阵皱眉。 纳林布禄不满道:“布占泰贝勒,此处好歹是我叶赫城的后宅,你这般不经通报就闯进来,未免太失礼了!” 叶赫城的两位贝勒喜好汉家礼仪事物,叶赫城的规矩自然也就要比女真别的部落大上一些。 来的正是布占泰,方才在客房之中听到东哥回来了,这怪叔叔喜不自胜,急匆匆的过来相见,却不想被纳林布禄呵斥了一番。 布占泰是客人,按道理说纳林布禄也不该如此不顾情面,可是这布占泰的脸皮太厚,乌拉部之危,都已经被李如松给解了,可是这布占泰还是赖在叶赫城,怎么都不肯走,让布塞,纳林布禄也是不待见。 布占泰心中微恼,脸上却作出一派笑容,道:“听闻东哥格格归来,布占泰也是心中欢喜过甚,前来相见,失礼之处,还请不要见怪!” 哪个要见你! 不说是布塞和纳林布禄,就是东哥身边服侍的奴仆闻言,都是一阵不齿,要不是为了躲这个布占泰,东哥又何必要出走,累的他们也被一阵责罚。 布塞却不想将布占泰得罪的狠了,生怕东哥又说出什么过分的话,忙道:“布占泰贝勒,小女刚刚回家,一路劳累了,布占泰贝勒要是叙话,也请等明日吧!” “既然来了,就一起坐吧!” 东哥一开口,就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要知道此前布占泰来叶赫城,最不给好脸色的就是东哥,张口讥讽,闭口暗骂的,也就是布占泰这个厚脸皮,要是别的人,早就没脸待下去了。 布占泰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前东哥和他说话,张口不说“三字经”就已经很给面子了,今天居然还要请他坐,这简直是意外之喜。 “布占泰贝勒!你的心思东哥明白,不过你家中已经有了正室,却又来我叶赫城搅扰,不知道把东哥置于何地!?” 布占泰只觉得自己的春天都要来了,实在是太幸福了,眼中都不禁泪花连连,东哥的脸色虽然冷峻,但是看在布占泰的眼中,却更显得魅力非凡。 “东哥格格!你若是应承了我,我这便去将那努尔哈赤的女儿休了,娶你做正室夫人,今后乌拉部一切都愿意唯叶赫部马首是瞻!” 布占泰这边做着保证,却把自己的哥哥满泰给扔到了一旁,他这个贝勒其实名不副实,乌拉部做主的可是满泰,他充其量不过就是个有名无实的贵公子罢了。 东哥闻言一笑,布占泰看在眼里,更是觉得整间屋子都好像鲜花盛开一般,东哥这个满蒙第一美女的名头可不是盖的,别的女真女人都生的身材高大,骨骼粗壮,哪有半点儿女人的柔情蜜意,偏偏这东哥虽然生在女真,却偏偏长了一副江南水乡女子的容貌,透着一股娇俏柔嫩。 “我倒也不需要你指天发誓,东哥曾经说过,我将来的夫婿须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大豪杰,布占泰贝勒既然对东哥有意,东哥自然领情,不过想要东哥许嫁,却要为我做一件事!” 布占泰现在满脑子都是美女,根本就来不及思考,连忙点头道:“莫说是一件,便是十件,一百件,我也愿意去为你做,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锅,也绝不回头!” 布占泰这会儿也是色迷心窍,居然连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东哥微笑着点头,不过细心的人都不难看出东哥的眉宇之间始终都带着一股冷意,布塞和纳林布禄更是看傻了眼,自家女儿的心思,他们这两个做阿玛,做叔叔的自然再清楚不过,之前对这个布占泰,东哥甚至都没正眼瞧过。 今天这是怎么了? 东哥突然正色道:“我要你帮我杀了李如楠!” “行!”布占泰张口应下,可是刚一说完,就惊得差点儿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瞪大了双眼,道,“东哥格格!你~~~~~~~你方才说杀了~~~~~~杀了李如楠,那个李如楠可是辽东李家的九公子?” 东哥冷笑一声道:“正是!怎的?布占泰贝勒害怕了,方才不是还说愿意为了东哥上刀山,下油锅的吗?如今我只是让你帮我杀一个人,你就害怕了!?” 纳林布禄这会儿也清醒了过来,大声斥道:“东哥!你说得什么胡话,怎么突然说出这等话来,李督抚对咱们叶赫部可是有大恩的!” “大恩!”东哥冷声道,“李成梁杀了我玛法,逼得阿玛和叔叔狼狈不堪,叶赫部险些都要被李家灭族,这也算是大恩!?他们这些年保着我们叶赫部,不过是为了让我们去牵制建州的努尔哈赤,这算是什么恩情,不过是在利用我们!布占泰贝勒,这件事我只问你,敢不敢做?” 布占泰此刻心中也是犹豫不决,这一次乌拉部之所以能脱此大难,都是李如松居中调停,要不然的话乌拉部非被努尔哈赤给灭了不可,如今东哥居然让他去杀李如楠,且不说他有没有这个能力,单单是事后该如何料理,就够他头疼的了。 “东哥格格!不知道那李如楠和格格有什么误会?” “误会!?”东哥那双美目立刻变得阴狠起来,冷笑一声道,“若当真是误会倒也就罢了,东哥和那李如楠仇深似海,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布占泰贝勒,叶赫部杂事繁多,无暇招待贵客,只是这一桩事,贝勒如果当真对东哥有意,便去为东哥做了这件事,只要李如楠身死,东哥必然遵照约定,嫁于贝勒为妻,贝勒要是自问做不到,还请不要再来搅扰!”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布占泰也真是无话可说了,愣在当场,好半天才起身,对着布塞,纳林布禄拱手为礼,转身便走了。 东哥看着布占泰走了,起身也转入了内室,刚一进门,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 ------------ 第六十四章 恨! 更新时间:2013-10-18 东哥要杀李如楠,这可不是为了避免布占泰的纠缠,才想出来的权宜之计,她确实要杀李如楠,心中对李如楠的恨,当真是用三江四海的水来冲洗,都冲洗不掉。 当初东哥海狸子汪道伦掳劫到了琉球,凭她一个弱女子如何逃的出来,一开始东哥还真的以为汪道伦是李如楠的好友,要带着她去寻李如楠,可是到了琉球之后,东哥就发现不对了,身边看到的人,哪一个像是良善之辈。 汪道伦将东哥带到琉球之后,就将她关押了起来,倒也不曾过来滋扰,一门心思的等着李如楠出海来救人,到时候好将李如楠一网打尽,出一出心中的恶气。 可是汪道伦如何想到,他派人送去的书信居然被孝敏扣下了,他这边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李如楠,心中也不由得大急,再派人去金州卫查探,结果发现李如楠居然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在乎一样。 娘的! 这是咋回事儿? 不单单如此,李如楠居然还个日本做起了贸易,也不知道卖的什么鬼东西,居然赚的锅满盆盈,大把捞钱。 这如何得了,那日本可一直都是汪道伦的后花园,所有人要去日本贸易,不管是明人,还是西夷有谁敢不给他汪道伦打个招呼,就随便行商的。 汪道伦想不明白,就把东哥给提了出来,看着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他的心里也是痒痒的:“你说你到底是李如楠的什么人!?” 东哥这会儿也知道自己被骗了,听汪道伦说话的语气,哪里是李如楠的朋友,分明就是仇家,不过东哥好歹是叶赫的公主,虽然掉进了虎狼窝,但脾气却也不见收敛。 “我和李如楠是什么关系,让你来管我,你若是识相,尽快把我放了,不然的话,我阿玛和叔叔定然不会放过你,李如楠也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汪道伦闻言冷笑不止,他可是大名鼎鼎的海盗王,平日里外人见了他都是战战兢兢的,从来都是他威胁别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威胁他了。 “李如楠会来救你,我看你还是别做梦了,我已经给李如楠送了信过去,告诉他你在什么地方,可是他呢?到如今一点儿动作都没有,可见你在他的心里也没什么分量啊!” 汪道伦现在也是气急了,费尽心思的将东哥掳劫到了手里,原本想着能把李如楠引出来报仇,可是李如楠却根本就没当回事儿,非但如此,还做起了生意,大赚特赚,这让汪道伦如何不气。 看着东哥,汪道伦怒极之下,又起了色心,道:“李如楠不是个怜香惜玉的,居然坐视这等娇滴滴的小美人落在我这虎狼窝,我看你的一番心思算是白费了,倒不如跟了我,总好过那李如楠。” 东哥闻言,怒道:“你休要胡说,李如楠要是得了信,肯定回来救我的!” “救你!?他身边娇妻美妾不少,又岂会在乎你一个,为了你平白丢了性命,你就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乖乖的从了我,少不了你的好日子!” 正说着一个小海盗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在汪道伦的耳边嘀咕了两句,汪道伦听了眼神变得更是阴沉了许多,看向东哥道:“看起来李如楠是真的不在乎你这个娇滴滴的小美人了,实话告诉你,李如楠是我的大仇人,这次将你劫来,原本就是打算要找他报仇的,可是他害怕了,不敢来了,还让人捎信来,将你送给了我,盼着我能放他一马?怎的?明国女子不都是讲究出嫁从夫吗?你的未婚夫婿都已经说了要将你送于我,你还有什么话说!” 东哥闻言急道:“你胡说,李如楠肯定不会这么做,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一定会来救我的!” 汪道伦大笑道:“救你!?他要是敢来的话,早就该来了,为何要等到今日都不见动静,你已经被他送给了我,从今往后就是我的人了!” 东哥闻言,顿时如遭雷击,她不过十多岁的年纪,心思过于单纯,听汪道伦这么说,再一想李如楠这么许久都不来救她,也不禁信了。 可是听汪道伦的意思,分明就是想要让她留在这边,做汪道伦的妻子,这又如何使得,心中既恨李如楠薄情寡义,又恨自己所托非人。 见汪道伦居然朝他走了过来,东哥也慌了,急道:“你别过来,我是叶赫女真的公主,你要是敢动了我,我阿玛和叔叔肯定不会放过你!” 汪道伦一愣,他只知道东哥是个异族女子,却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身份,顿时生出了另一番心思,看着东哥冷笑道:“你个蛮族酋长之女,你当真以为能吓得住我汪道伦不成,你要是不肯从我,我就把你给了手下人,他们可许久都没见过你这等娇滴滴的小美人了!” 汪道伦说完,一旁那些个海盗也纷纷发出了一阵阵的淫笑声。 东哥被吓得六神无主,对李如楠的恨不禁又多了几分,不管李如楠是不是真的要把她送给这些恶人,单单是李如楠听说她有难,居然都不来相救,就这一点,就让东哥心中大恨。 东哥满心将李如楠当成了一生的依靠,甚至不惜离家出走,去铁岭,金州寻找,只盼着能和李如楠长相思守,却不想居然落得这么一个结局。 汪道伦见差不多了,止住了手下人,看着东哥冷笑道:“你心中可是恨李如楠?” 东哥没说话,但是她的表情却好像什么都说了一样。 汪道伦接着道:“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放你回去,让你去找李如楠报仇,你看如何!?” 东哥原本以为今日必定贞洁不保,听到汪道伦说出这么一句话来,顿时有种绝处逢生的感觉,道:“你真的要放我回去!?” 汪道伦道:“你我都是和李如楠有仇的,我自然不会难为你,放你回去,让你向李如楠报仇,你要是当真能报了仇,也就是帮着我报了仇。” 就是这样东哥被汪道伦放了回来,原本她是打算去金州卫质问李如楠的,可是思来想去,两人还是不见面的好,李如楠害得她险些丧身在那些海盗的手里,东哥此刻对李如楠的恨,当真是三江四海的水来冲洗,都冲洗不掉。 这次出去,东哥也是受惊不小,这才急匆匆的回了叶赫城,正好布占泰又过来搅扰,东哥此刻满心都被仇恨占据,便说出了让布占泰杀了李如楠,才肯许嫁的事情来。 如今一想到自己满心要将此生都托付给李如楠,却换来了这么一个结果,东哥的心里岂能不恨,岂能不为自己感到悲哀。 正哭着,布扬古走了进来,布扬古是东哥的嫡亲长兄,自小两人的关系就极好,对待这个妹妹,布扬古真恨不得将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 “东哥!你这是怎么了?纵然是那李如楠得罪了你,你也不能难为自己,当心哭坏了身子!” 东哥一见是最疼爱自己的哥哥进来了,再也忍不住扑到了布扬古的怀里痛苦起来,似乎是要将自己这段时间所有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布扬古也慌了手脚,连忙劝道:“莫哭!莫哭!有什么委屈,你只管说出来,哥哥为你做主,要是那李如楠当真与你有过节,哥哥便是拼了性命,也要为你讨回公道!” 东哥止住泪,将此行的遭遇全都说了一遍,特别是说了李如楠为了化解和汪道伦的仇怨,居然要将她送给汪道伦的时候,布扬古也是气的须发皆张。 “好个李如楠,当真是欺人太甚!” 布扬古平日里最关爱的就是这个妹妹,历史上,九部之战后,布扬古担心努尔哈赤会携恨进攻叶赫部,便动了将东哥嫁给努尔哈赤的心思。 可是东哥却说什么都不答应,只说:努尔哈赤是我的杀父仇人,阿玛死在了他的手上,我怎么能嫁给杀父仇人,这不是不孝吗?我不但不要嫁给他,还要向全天下募集勇士,谁能杀了努尔哈赤,我就嫁给谁。 布扬古也不愿意违逆东哥的意思,居然答应了,撕毁了和建州女真的婚约,向所有的女真部落招亲,谁能杀了努尔哈赤,东哥就嫁给谁。 没想到,还真引来了不少贪恋东哥眉毛的傻b,一个个叫嚣着走上了黄泉路。 由此可见,布扬古对这个妹妹是珍视到了何等程度,如今听东哥居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心里岂能不痛恨李如楠。 东哥好心好意的要将自己的终身托付给你李如楠,你非但不识好歹,居然还敢把我妹妹推到火坑里去,这如何能饶得了你。 可是~~~~~~~~ “东哥!你纵然心里恨那李如楠,可是也不用这般委屈自己,要是那布占泰当真能杀了李如楠,你还真的要嫁给他吗?” 东哥满眼都是恨意,道:“不管是谁,只要是能杀了李如楠,为我报了这个大仇,我都愿意嫁给他!” 东哥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李如楠死了,她就了断此生。 布扬古哪里知道东哥怀了这样的心思,皱眉道:“这事不能声张,如今李家在辽东势大,如果张扬开来,只怕叶赫要遭受大难了!不过,东哥你放心,哥哥早晚要替你报了这个仇!” 布扬古筹谋着要为自家妹子报仇,布占泰也急匆匆的回了乌拉城,见着满泰,此前满泰受了重伤,如今还没痊愈,见布占泰回来,心中也是高兴,他膝下无子,一旦有个三长两短的话,这乌拉部就要布占泰来继承。 可是这些年来布占泰让他太失望了,为了一个女人,竟然累得乌拉部险些灭族,不过到底是他的弟弟,又岂能不看顾。 “你回来就好,我这身子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你回来也好接手乌拉部的政事,今后当吸取这次的教训,不要再被叶赫部那个妖女迷惑了!” 布占泰闻言,低着头也不说话。 满泰见状,皱眉道:“你这是又怎的了?我说的话,你听没听进去!?” 布占泰道:“哥哥!东哥已经答应嫁给我了!” “什么?”满泰挣扎着要起身,可最终还是瘫倒在了床上,幽幽的一叹,道,“算了!你能如愿以偿,也算是件好事,只盼你日后能多以族中之事为重,万万不可再任意胡为了,这一次是李家出面,才让努尔哈赤不得不退兵,你当记住这次的教训,今后万万不要再去招惹努尔哈赤了!” 布占泰面色为难,欲言又止,满泰看着一阵不耐烦,道:“你有什么话就说,我活不长了,这乌拉部日后都是你的,你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布占泰忙道:“哥哥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东哥是答应了嫁给我,可是却也提出了一个条件,他让我杀了~~~~~~~杀了李如楠!” “什么!?”这一次满泰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瞪着布占泰,双眼之中满是血丝,几乎都要瞪出血来,没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仰头倒在了地上。 一众下人见状,纷纷上前救护,布占泰也被吓坏了,急匆匆去找了部落的萨满过来,为满泰做法。 一直折腾到了晚间,满泰才幽幽转醒,看着布占泰就在身旁,也是一脸的担忧之色,心中不由得一暖,可是再一想到布占泰的脾性,又不禁为乌拉部的前途担忧起来。 “布占泰!你答应了那个妖女,是吗?” 布占泰连忙摇头,道:“没有!我也觉得这件事太大,才回来找哥哥商议的!” 满泰叹了口气,道:“亏得起还知道和我商议,这件事如何使得,这次要不是李如松大人的话,我们乌拉部只怕就不存在了,你却要去杀李如松的弟弟,你这是要把我乌拉部往火坑里推啊!” 原本只盼着布占泰不要再去招惹努尔哈赤,却没想到布占泰居然招惹了一个更狠的,还要杀了李如楠。 “没有了李家的保护,我们乌拉部迟早要覆亡在努尔哈赤的手上,你知不知道!” 布占泰如何能不知道,乌拉部早就不复当初的风光,如何是穷凶极恶的建州女真的对手,可是布占泰的心里又实在是放不下东哥,一想到东哥的花容月貌,他就什么都忘记了。 满泰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今日一急,旧伤复发,他死之后,乌拉部的主人就是布占泰,要是这个弟弟还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只怕乌拉部覆亡之日就不远了。 “布占泰!答应我,去建州迎回你的妻子,忘记叶赫的那个妖女,不但不要去招惹努尔哈赤,更不要去做任何激怒李家的事,一切都要以乌拉部为重,这是祖辈传下来的基业,绝对不能毁在我们兄弟的手里,答应我!你答应我!” 满泰鼓足了最后的力气,抓着布占泰的手,大声哀求道,布占泰看着,只好点点头,道:“哥哥!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你~~~~~~~” 布占泰的话还没说完,满泰的手就松开了,是夜乌拉部贝勒满泰病逝在了乌拉城中。 赫图阿拉城中,努尔哈赤“咦”了一声,起身道:“什么?你说满泰居然死了!?” 安费扬古道:“是的!大汗!满泰确实死了,手下人还说叶赫部的东哥格格前几日回了叶赫城,当日布占泰就离开叶赫城,返回乌拉,当天晚上满泰就死了!大汗!该不会是布占泰他~~~~~~~~~~” 努尔哈赤摇了摇头,道:“不会!布占泰虽然无能,可是却也不是个穷凶极恶的人,他还没那个胆子杀害满泰,他们兄弟两个的感情一直以来都是极好的!” 努尔哈赤说着,不禁一阵头疼,人家那边亲兄热弟的,可是他和舒尔哈奇的关系却变得越来越冷淡了,自打那日舒尔哈奇被李如楠打伤之后,努尔哈赤为了大局,没有为舒尔哈奇报仇,舒尔哈奇就是满腹的怨言,这几日更是听人说舒尔哈奇居然打算要离开他,到别的地方去立营。 闹分家怎么能行? 现在建州女真发展的势头极好,要是闹出内部不和的话,对大计不利。 不单单是他和舒尔哈奇的关系变得冷淡了,他的一帮儿子也是一样,褚英和代善两个就好像水火不容一样,龌龊事层出不穷,努尔哈赤罚了这个,打了那个,可是依然屡禁不止,努尔哈赤也是头疼不已。 安费扬古接着又道:“该不会是叶赫部的布塞、纳林布禄和布占泰达成了什么协议,比如说将东哥许配给布占泰,好趁机吞并乌拉部!?” 努尔哈赤听着也不禁一阵皱眉,要是这样的话,可就麻烦了,叶赫部一旦吞并了乌拉部,势力可就和他相差不多了,到时候谁才是女真霸主? “这件事不能掉以轻心,安费扬古,你~~~~~~~~~” 努尔哈赤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房门被人撞开,褚英大步走了进来,吵嚷着道:“父汗!儿子来请兵符,去抓捕两个逃奴!” ------------ 第六十五章 逃奴 更新时间:2013-10-18 韩胤带着自家小妹从赫图阿拉逃出来已经三天了,他们都不是女真人,而是辽东土生土长的汉人,韩胤原本还是个军户,只因他父亲得罪了上官,不得不举家远逃,投奔了努尔哈赤,原本想着凭借着一身的武艺,怎的也能混个衣食无忧,只可惜他想的差了,在赫图阿拉,所有逃过去的汉人,最终的命运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成为某个大人物的包衣,说白了就是最为低贱的奴仆。 韩胤自小跟在父亲的身边习武,也练得一身好本事,轻易三五十人都近不得他身,也正是凭借着一身武艺,他得了努尔哈赤此子代善的重用,成了一名戈什哈,也就是护卫,这在汉人当中也算是出人头地了。 原本以为好日子就要来了,誰知道代善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和褚英赌斗,结果输了,将他们兄妹还有好些汉人包衣输给了褚英。 眨眼间好日子就到头了,韩胤又变成了一个包衣,而且因为他原先的主子是代善的缘故,就是做包衣,都是最最低贱的那一类,在褚英的庄园里,他的任务就是养狗,可他这个养狗的甚至都没有狗吃得好。 如果仅仅是这些的话,韩胤还能忍耐,毕竟天下之大,已经没有了他容身之所,离开赫图阿拉,回到汉人的地界去也不行,他是个逃军,按照大明律例,是要斩头的,他死了不打紧,小妹韩珍儿该怎么办?妻子冯氏该怎么办? 如今有韩胤护着,韩珍儿和冯氏还能活下去,一旦他不在了的话,韩珍儿和冯氏的命运毫无疑问将是极其悲惨的。 原本以为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韩胤甚至都打算认命了,谁让他背弃了祖宗,投靠了女真人,可是祸不单行,褚英打猎路过农庄这边休息,看中了冯氏的美色,当晚就叫过去侍寝。 对汉家女子来说,没什么是比贞洁更宝贵的东西了,冯氏自然抵死不从,争执之下,居然被褚英身边的戈什哈推了一把,撞在石头上,脑浆迸裂,眼见就活不了了。 韩珍儿见自家嫂嫂被人害了,连忙上前救护,到底是练武之家出来的,三拳两脚就打翻了两个戈什哈,韩胤见闯了大祸,即便是去求饶,依着褚英那残暴的性子,也肯定饶不过他们兄妹。韩胤一不做二不休,抢了一把刀,一匹马,就杀了出来。 褚英大醉醒来,一听居然逃了两个汉人包衣,登时就恼了,这才来努尔哈赤这边求取兵符,要追拿那两个逃奴。 且说韩胤兄妹两个逃了出来,一路向南,女真人的地盘他们兄妹是待不下去了,如今建州女真势大,他们就是逃到哪个部落去,人家也不敢收留,说不定还会将他们遣送回去。 决议向南逃,还是韩珍儿的主意,从农庄出来之后,韩胤也没了主意,韩珍儿见状怒道:“亏你还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汉,尚且比不得我一个女儿身,你学的一身本事,难道就是用来给女真鞑子养狗做奴才的不成,如今嫂嫂被人害了,你不想着报仇,却只想着苟且偷安,便是我这个做妹子的都替你脸红!” 韩胤闻言,也被激得心头火气,想到过往种种,也是惭愧不已,道:“小妹说的是,杀妻之仇,不共戴天,可如今天下之大,我们兄妹又能投到何处去,报此大恨!” 韩珍儿平日里就是伺候那些女真贵妇的,也听到过一些传闻,便道:“听人言辽东李督抚的九公子与努尔哈赤兄弟有仇,我们兄妹不如去投奔他,将来也好手刃仇敌,报仇雪恨!” 韩胤一想,也确实没有他法,便道:“好!就去投奔他!” 他们打定了主意,可是又哪里知道李如楠在什么地方,结果没逃出去多远,身后就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努尔哈赤被褚英纠缠不过,又在忧心叶赫,乌拉之事,便派了五百人跟着褚英追了过来。 韩胤听到马蹄声顿时大惊失色,忙道:“小妹!你骑着快马速速南去,追兵我来抵挡。” 韩珍儿却直接跳下了马,道:“哥哥!你是咱老韩家唯一的血脉,你快走,将来请来咱大明朝的天兵,再为小妹和嫂嫂报仇!” 韩珍儿说完,一把抢过了韩胤手上的刀,照着马股就刺了下去,马一吃痛,发力狂奔起来,韩胤反应不及,再想回身,马匹却已经失去了控制,只是不要命的向前逃。 “小妹!珍儿!”韩胤一阵痛呼,远远的瞧见韩珍儿挥着刀和女真骑兵战在了一处,很快就被淹没了。 韩胤痛不欲生,就想要跳下马去和女真人拼命,可是终究忍住了,他要是死了,还有谁能为韩珍儿和他的妻子冯氏报仇。 小妹!你放心,等哥哥请来天兵,定会为你们报仇雪恨,褚英!老子与你不死不休! 韩胤虎目含泪,纵马朝着南边一路奔驰而去。 再说李如楠这边,自回到金州卫之后,他就忙着三个戍卫的建设工作,现在他的手上要钱有钱,要粮有粮,大肆招募流民,盖州卫和复州卫也有宗族势力,原本还要闹起来,可是一打听,李如楠在金州卫的所作所为,立刻就老实了,权利是重要,可是性命更加重要,没道理为了那点儿权利,就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 没了诸多掣肘,李如楠的基业也越发的红火起来,只等着三个戍卫的各种设施建造完毕,就要继续暴兵,按道理说,他现在署理三个戍卫,麾下的兵丁满额应当为一万六千八百人,可李如楠却没有规规矩矩的那个心思,他将来要面对的敌人可是满万不可敌的女真骑兵,手上要没有压倒性的实力,别说打仗了,到时候别被野猪皮给拱了就算不错。 时间过得很快,眼看着春节又要到了,李如楠也吩咐人准备过年应用之物,今年金州卫大丰收,有了全战系统的加成,整个金州卫的土地亩产足足增了一倍,那些百姓也都老实了,乖乖的缴纳了田赋之后,家中还有不少盈余,这个年也总算能过得痛快些了。 ------------ 第六十六章 万家生佛 更新时间:2013-10-19 农历新年,毕竟最像新年! 这话是鲁迅大大说的,笔者想不出这个有哲理的话来,不过这句话用在现在的金州卫,是再贴切不过了,盖州卫和复州卫归于李如楠治下的时间还不长,但是金州卫的百姓却已经感受到了什么叫实惠。 有了全战系统帮腔,今天金州卫的土地全面大丰收,明朝之时,辽东这地界开发的还不算完全,原本金州卫的土地并不算多,但是经过李如楠安排人手,一番耕耘下来,耕地足足长了两倍有余。 这也是之前李如楠为什么不解那些金州卫本土乡民为何会排斥外来流民的原因,流民到来非但没与他们争利,反而让他们每家每户的土地都增加了不少,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不过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再追究的话,倒显得李如楠小气了,不过该收的田赋是不能少的,原本李如楠不看重那些粮食,他现在往来明日,做着头号鸦片生意,无论是金银,还是粮米,都是不少的,他要的是给金州卫的百姓一个教训,顺便敲打一下盖州卫和复州卫的人。 别以为老子只会做好事,招惹了,一样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即便如此,缴了田赋之后,家家户户依然有所盈余,所以这个年,金州卫的百姓过得格外畅快。 仔细算起来,他们有多少年都没这么乐上一把了,之前马彪等人祸乱地方,金州卫被折腾的不像样子,家家户户连隔夜粮都没有,还怎么过年,哪有那个心思,能活着就不错了,还过什么年。 可是今年不一样了,金州卫变了天,马彪三恶被诛,李如楠大老爷成了金州卫的主宰,老百姓总算能安心种地,舒心的过日子了。 之前因为迁居,募兵之事,金州卫的百姓对李如楠还是有些怨愤的,不过现在想想,也是自家过了,要是没有人家李指挥使,他们这些个平头百姓还不是要卖儿卖女卖自己,一个个苦哈哈的挨着,等着老天爷什么时候看不过眼了,干脆来一个天诛,将马彪那些恶人都尽数劈死算了 现在不用天诛,李如楠的鬼头刀就让马彪等人的性命全都交代了,虽然没亲眼看着那个刘千里死,有些可惜,不过金州卫的百姓也没什么不知足了。 对中国的百姓来说,只要能活着,能有地种,有衣穿,有饭吃,头上有片瓦安身,就足够了,人心是贪婪,但是中国的百姓对生活标准的要求一直以来都不高。 治理了一年的光景,到现在也总算是卓有成效了,百姓们虽然称不上有多宽裕,但好歹衣食无忧,李如楠也算是功德无量了。 中国的百姓到底还是懂得感恩的,尤其是到了年节的时候,生活的变化才能更加突显出来。 当初李如楠刚来的时候,金州卫是个什么样子,称之为民生凋敝,饿殍遍野都不为过,百姓们人人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瘦骨嶙峋,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现在紧紧一年的时间,一切就全都变了,百姓的脸上总算是有了血色,身子也健硕了起来,家家户户居然该头一遭将粮仓给填满了,这种事以前有过吗? 以前家里的粮仓,连他们自己是做什么用的都要忘记了,现在里面居然堆满了粮食,这是怎么回事儿? 日子好过了,他们应当感谢谁,自然是李如楠了,要不是李九少爷如同天兵天将一般驾临金州卫,他们现在还活在一脚人间,一脚地狱当中呢,还能像现在这样,还过年,过个球啊! 也不知道是谁家第一个兴起了这个念头,渐渐的金州卫的百姓,不管是本土乡民,还是外来的流民,家家户户居然供奉起了牌位,上起了香火。 李如楠活的好好的居然就被人给拜上了,看着架势简直成了万家生佛,这本要是洪荒文的话,就这信仰度,李如楠非立地成圣不可。 李如楠听闻后,也是苦笑连连,他所做的一切,归根结蒂不过就是为了自己,只有让百姓的日子好过了,人们才能支持他,他才能安心发展自己的势力。 如今居然被百姓们当成万家生佛一样供奉着,李如楠就算是脸皮再怎么厚实,也不禁要汗颜了。 “这件事你去料理一下,百姓们的日子刚刚有所好转,可不能在这件事上白白浪费银钱,那长生牌位什么的,还是尽早撤了,这样太过张扬,不好!” 这件事当然不好,谁都知道大明皇帝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特务头子,什么事情能瞒得了他,要是让万历皇帝知道了,该做何感想。 皇帝自称天子,上天之子,天生的圣人,连他老人家都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李如楠一个做臣子的居然提前享受到了,这就是僭越,是无法容忍的事情。 而且一个臣子在地方上的声望过高,也会引起皇帝的猜忌,百姓只知道有李如楠,不知道有万历皇帝,这可怎么得了,这不就是憋着要造反吗? 没啥说的,杀! 李如楠现在的小胳膊还拧不过万历皇帝的大粗腿,他要是有个风吹草动的,保不准万历皇帝就会立刻将他给灭了,什么赏识不赏识的,在皇帝的眼里,所有做臣子的,就是鹰犬,既然是鹰犬,就应该安守本分。 现在金州卫的百姓们供奉起了李如楠的长生牌位,虽然是好心,但确实是在害他啊! 刘千里闻言,也是漠然点头,他是个聪明人,至少稍微一想就猜到了李如楠在担心什么,做臣子的,哪个不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更何况是李如楠这个肚子里面没憋着好屁的,更怕给人盯上,尤其是给皇帝盯上。 “老爷放心,小人这就去办!” 李如楠如今也有了儿子了,自然要升上一格,从少爷变成了老爷,伤上十九岁的九老爷。 “嗯!这件事手段不可急躁,百姓们毕竟是一番感恩之心,也不好凉薄了,好生让人劝劝,就说本将军还想在金州卫再好生的干上几年,他们这么做分明就是要把我往外赶啊!” 大明的官制不同于宋朝,宋朝的地方官员,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到了一定的年限必定要调动,为的就是担心官员在一地任职过久,和地方上产生利益纠葛。 但是大明朝却不同,大明的皇帝虽然一样防备着臣子,甚至比赵宋皇帝更甚,但是总归还是有几分信任的,当初明成祖朱棣那个二五仔做了皇帝之后,便设立了考评制度,一个官员的升迁,调动,一切都由考评说了算。 不过要是皇帝对某一个地方官不放心了,又没有调动的理由,那就升迁好了,你不是本事大吗?不是能治理好地方吗?能力不错,好吧!升迁! 李如楠好不容易将金州卫这地方经营的有了些起色,当然不想离开,将地盘给了他人做嫁衣,所以一切还是低调为主,闷声发大财可以,张扬就算了吧! 将刘千里打发下去,对这个小人,目前来说李如楠还是十分满意的,至少经过了上次的事情之后,乖觉了很多。 打发走了刘千里,孝敏便走了进来,过年了,她也是一身新衣,整个人看上去更是俏丽:“少爷吩咐的事都准备好了,可还是要知会大小官员都过来一起饮宴!” 李如楠摇摇头道:“不必了!都忙了一年,也让他们和家人团聚一下,今日只是家宴,你打发来顺去把孙小姐一家请来就是。” 李凌儿现在也有了身孕,原本李如楠是打算送她会铁岭卫的,不过李凌儿却说什么都不走,李如楠只好在城主府内,给他们一家划出了一座小院住着。 孙承宗也真是了得,平日里别看忙得脚打后脑勺,可正事儿一点儿都没耽搁,真个是公私兼顾。 不多时孙承夫妇便到了,当先对着李如楠行了一礼,李如楠看着也是一阵笑,李凌儿有了身孕之后,整个人都变了,性子也不再像以前那么跳脱,沉稳了不少。 “凌儿!今日是年节,原本你这个做侄女的是该跪拜的,不过小叔看你有了身子,这大礼就免了吧!” 李凌儿闻言,顿时又犯起了女豪杰的脾气,哼道:“臭美!哪个要跪你!再说你现在还少了人跪吗?说不定这会儿那些百姓个个都在家里对着你的牌位焚香祷告,你也不嫌晦气!” 这死丫头,有和叔叔这么说话的吗? 孙承宗闻言,也是尴尬,小声道:“凌儿!不得无礼!” 孙承宗虽然斥责李凌儿,但是对这件事却也是忧心不已,道:“小叔!这事还是止住了的好,要是让朝廷知道,只怕要生了事端!” 李如楠点点头,道:“我已经吩咐了人去料理了,你也不用担心,今日过年,只谈家事,不谈政事,走!前厅饮宴!” 李如楠带着孙承宗夫妇到了前厅,桌子上已经布满了酒菜,孝敏侍立在一旁,恩静这几日来了月事身子不便,早早的就去歇着了。 李如楠道:“孝敏!这里也没有外人,你也一起坐吧!” 孝敏闻言,心头一喜,听李如楠这话,就知道没把她当成外人,不过规矩她还是懂的,不单单是在大明,朝鲜的礼法相较之而言,或许更为严苛,这里哪有她坐的份。 李凌儿见状,上前拉住了孝敏的手,道:“让你坐,你就坐,还犹豫个什么,既然九叔说你不是外人,我看啊!迟早也会变成内人!” 孝敏闻言,不禁面色一红,李如楠也被说得大窘,上次趁着酒醉,强上了恩静的事,不知道怎的被李凌儿给知道了,整日里拿着这件事羞臊李如楠,一点儿女儿家的觉悟都没有。 听听如今这话,就好像李如楠拉着孝敏喝酒又是不怀好意一般。 “既然凌儿都说了,你便做吧,这里没有外人,只是家宴,还是不要拘束的好!” 四人落座,自有下人在一旁斟酒布菜,李如楠和孙承宗也痛饮起来,席间说些兵事,倒也相谈甚欢。 李如楠是个半吊子,对什么兵书战策一概不知,不过他毕竟来自后事,一些独特的观点也让孙承宗叫好不已。 孙承宗早年间曾游历九边,对大明朝兵事上的一些弊政,也一样有独特的见解,李如楠听了也是连连称赞。 李如楠是个穿越众,对大明兵事上的弊政知道一些,自在情理之中,可孙承宗却能通过游历,就发现这么多的问题,那可就是难能可贵了。 “稚绳!依你之言,这卫所制度就当真用不得了!” 要是在平日里,孙承宗肯定不敢说,卫所制度可是丑鬼朱元璋定下的,就算无数人看出了卫所制度已经名存实亡,可是谁敢放屁,那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可是今日没有外人,孙承宗趁着酒醉,将什么都说了出来,让李如楠暗暗惊奇的是,孙承宗所说的戍边九策,居然和日后袁崇焕的平辽九策暗暗相合。 再一想,李如楠也就释然了,孙承宗和袁崇焕虽然没有师徒的名分,但是袁崇焕可是孙承宗一手提拔起来了,继承的也是孙承宗的衣钵,两人的意见统一,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稚绳!你也认为女真人是我大明的心腹大患!” 孙承宗道:“九叔!蒙古虽然时时侵扰边墙,不过在承宗看来不过是疥廯之疾,不足为虑,蒙古人早已不复当年只用,况且我大明火器犀利,他若是赶来,定然能杀得他片甲不留,可是女真人却不同,女真人自万历年间便投效我朝,受我朝影响,开人伦,定无常,有了规矩礼仪,却也不失其蛮族特性,这才是大明的心腹大患啊!” 流氓不可怕,可怕的是流氓有文化。 女真人就是如此,受了汉民族的影响,也开始修习汉家的规矩,可是本民族的狼性却并未失去,这样的对手才是最为可怕的。 “你说的不错,女真人才是心腹大患啊!只可惜这些话无论是我爹爹,还是长兄都听不进去!” 孙承宗自然也知道李成梁和努尔哈赤是一对好基友,想要让李成梁出手对付努尔哈赤,确实不大容易。 “九叔也不必忧虑,说到底那努尔哈赤所据不过一隅之地,不下不过十数万众,只要不给他机会,他能有什么作为!” 李如楠闻言苦笑,估计现在大明朝上上下下都是孙承宗这样的念头,可是谁能想到日后就是这个努尔哈赤发布《七大恨》举兵叛明,拉开了大明王朝覆灭的序曲。 女真铁骑更是打出了一句“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嚣张口号。 大明王朝引以为豪的数百万大军被杀得丢盔弃甲,望风鼠窜,实在是丢尽了汉家儿郎的脸面。 “努尔哈赤不可轻忽,此人雄才大略,非一般人可敌,更兼心思深沉,智计长远,日后一旦被他得志,必定是我大明朝的一大强敌!” 孙承宗闻言也是不置可否,不过李如楠说过的话,没有一桩不应验的,孙承宗也在心中牢牢的记下了。 一旁的李凌儿见状,道:“九叔!方才你可还说今日只论亲情,不谈正事的,怎的又把话引到了努尔哈赤的身上!该罚!” 李如楠闻言笑道:“凌儿说得有道理,稚绳!咱们共罚一杯!” 李如楠这么一说,气氛有变得热闹起来,不过李如楠和孙承宗心里都装着事,推杯换盏之间,很快就带上了些许醉意。 李如楠如今也不敢豪饮了,酒醉误事,上次喝醉了,结果占了人家恩静女儿家的身子,之前回铁岭卫的时候,也禀明了李成梁和崔老夫人,给了恩静一个妾室的身份。 要是总惹出一些这样的香艳事也就罢了,关键李如楠是担心喝醉了之后胡说八道,万一把自己的跟脚都说出来,那可就真是麻烦了。 李凌儿也不想孙承宗喝醉,不过这些时日孙承宗也确实是忙坏了,难得放纵一次,也只好由得他去。 不多时孙承宗大醉,李凌儿好好的埋怨了李如楠一通,李如楠不敢还嘴,赶紧让孙武,孙文两个搀扶着孙承宗,回他们自家小院安歇。 “走!去看看恩静!” 孝敏一听,心中就有些不乐意,自打恩静得了崔老夫人的认可之后,就成了李如楠的妾室,可是她呢?到现在为止一点儿进展都没有,她也在暗暗心急,要是再这么下去的话,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师门交代下来的任务。 “怎的?走啊!” 李如楠见孝敏楞住了,也是微微诧异,不知怎的,自打从铁岭卫回来,孝敏就心事重重的,问了两次也不说,李如楠也就只好不再问了,像今天这样时不时的就灵魂出窍,也不是第一次了。 孝敏一慌,忙低着头跟着李如楠去了,一边走,心中一边暗暗下了决心,有些事情,等是等不来,纵然心里再怎么不情愿,师门的事情确实不能再拖下去了。 ------------ 第六十七章 魅惑 更新时间:2013-10-19 恩静的身子不爽利,李如楠也就没有多待,说了一会儿话,便回了自己的卧房,孝敏上前服侍这李如楠更衣,而后有捧上了香茶给李如楠解酒。 李如楠喝了下去,就要歇息了,明日还要召集三个戍卫的文武官员一起巡查地方,越是过年的时候,就越是不能大意了。 “孝敏!时候不早了,你也去歇着吧!”李如楠说完这番话,不知怎的,一股热流突然从小腹升腾了起来,抬头再去看孝敏,登时楞住了。 虽说平日里,时常见着,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的孝敏在李如楠的眼中居然格外的妩媚动人,红烛映衬之下,孝敏便仿佛一朵娇艳的玫瑰,让李如楠根本无法移开双眼。 “少爷!” 孝敏轻吐莲音,动听的仿佛黄鹂低鸣,婉转动人,直刺人的心房,恍若要勾魂夺魄一般。 面带娇羞,仿佛三月桃花,嫩的可以滴出水来,这一刻的孝敏就好像天地间唯一可以照明的东西,艳压群芳。 李如楠感觉自己的灵魂就像是要被人控制了一样,猛然间,李如楠强打精神,头脑也恢复了些许清明。 “孝敏!你先去歇着吧!有事的话,我会叫你!”李如楠说完就移开了双眼,看向了一旁。 孝敏闻言,心头一震,无尽的失落感朝着她涌了过来,低下头轻声道:“是!少爷!我先下去了!” 转身轻移莲步,孝敏离开了李如楠的房间,李如楠长出了一口气,看着一旁的茶盏,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这丫头还真是个不老实的!” 孝敏几乎是逃回了自己的卧房,倚着门她感觉自己都要窒息了,浑身燥热,赶紧转入屏风后面,那里是浴桶,里面早有下人放好了热水,水上还浮着点点花瓣。 抛开那些烦人事,孝敏缓慢的脱下身上的衣物,将它们搁置在一旁,小脚一伸,脚尖传来的温热感觉,让她忍不住脚一跨,便整个人置于水中。 “好舒服啊!” 温水抚平了她柔滑的肌肉,孝敏伸展着四肢,一双柔荑轻柔地按摩着自己完美的娇躯,无比的舒畅。 静泡在水中,不时掬起水中的花瓣,自娱自乐,这是难得的悠闲时光,不自觉的放松了自己。 离开朝鲜已经一年多了,孝敏却仍在扮演着另一个自己,身边有的只是监视、虚假、危险和那总也脱不开的师门,她感觉自己无法逃脱这一切,不得一点儿喘息的空间。这一刻,犹如久违的甘露,给早已干枯不堪的心田带来了救命的水滴,虽然很少,却让她不至于枯竭窒息,她都快忘记自己原来的模样了。 孝敏在房中享受这难得安宁的时候,李如楠也到了庭院之中,他知道孝敏肯定在他的茶水里动了手脚,不过却也不恼,他能感觉到孝敏对他有些别样的心思,很复杂,却不会害他,这就足够了。 凉风吹来,李如楠的头脑清醒了不少,可是身体里的那股热流还在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让他的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了。 突然耳畔传来一阵轻微的水声,是从孝敏的房间传出来了,李如楠的脑子瞬间又混沌了,几乎不受控制的朝着,那紧闭的房门走了过去。 “啪!” 不小心碰到了门前的一只竹篮! “谁?” 轻微的响动,倏地打断了孝敏漫游的思绪。 房门被人推开,孝敏突然紧张了起来,屋内并没有点蜡烛,光线不是很足,孝敏透过帘幕看过去,只能瞧见一个黑影越走越近。她的心跳差点儿停止,惊慌地抓起浴桶旁小凳上的侍女镜,紧紧地握在手中,让身体胸部以下全部侵入水里,以免走光。 那个很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孝敏仿佛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使劲攥住了手中的侍女镜,心更加慌乱,要镇定,孝敏在告诉自己。 是李如楠! 月光透过窗子,扫在来人的身上,孝敏看清楚了,正是李如楠,李如楠突地停了下来,未再往前迈步,估计是瞧见了水中的她。 孝敏想要惊叫,但是目光扫在了李如楠的脸上,她也不禁楞住了,没有了平日里的暴戾,乖张,甚至没有中了她媚术之后的淫.欲,这一刻的李如楠竟然显得飘逸儒雅,紧束着的长发,扬起缕缕轻丝,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相见,却也无法掩盖围绕在他周围的不染纤尘的超然气息,彷若天上的神明一般飘忽。 孝敏的心中一阵挣扎,好半晌还是下定了决心,露出迷惑人心的媚笑:“少爷深夜来我的闺房,有事吗?” 只是让孝敏疑惑的是,李如楠竟对她使出的魅术无动于衷,只是看着她,眼神变得迷茫起来。 “少爷!你深夜闯进人家的闺房,难道是恩静姐姐不睬你,你便要来撩拨人家吗?”孝敏微侧着脸,缓缓抬起置于水中纤纤素手,向李如楠所在的位置伸了过去。 李如楠本欲抬腿上前一步,途中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收了回去,为难地踌躇不前。 “怎么了?既然来了,为何又要躲着我?难道是我不够漂亮吗?”孝敏的红唇扯出一抹终于抓到猎物的媚笑。 “少爷在怕我,还是在怕居丽姐姐,恩静姐姐!”孝敏娇美而真挚的瞅着李如楠,双手轻抚着精致的脸颊,轻吐着柔嫩的软语。 孝敏眼波流转之间,加大了马力,朝李如楠发动百分之百媚术攻势,还不上钩? “孝敏!我~~~~~~~” “少爷!难道你便是木头做的,看不清人家的心思!”孝敏半是娇羞,半是邀约的迎视着李如楠,将原本紧握的侍女镜放在了小凳上,双手微抬,抽掉固定头发的簪子,黑得犹如子夜般的长发瞬间散落下来,飘浮在水面上,有如魅惑黑夜的妖精般迷人,怕是得道高僧遇见了,也要被引诱得不得不坠落沉沦。 李如楠的头脑现在已经完全被孝敏那娇媚的容颜占据了,他似乎苦恼了许久,不时的往她这边张望,迟疑地走了过来。 孝敏看着,眼角的笑意更甚,缓慢得伸出纤纤柔荑,搁在李如楠的掌中,笑靥若兰地凝视他,字如盘珠:“少爷便不想孝敏吗?” 李如楠的心中也在天人交战,攥着孝敏的柔荑,竟出了神。 孝敏心中暗恼,仰着头酝着媚态盯着李如楠的眼,娇笑的说道:“少爷既然不想,便回去,没来由的撩拨人家,却又畏首畏尾的,哪里还想杀尽倭寇的大英雄!” 李如楠苦笑一声,他不知道孝敏今天为何要这样,几次三番的来引诱他。 “少爷,我美吗?”孝敏无厘头地冒出了一句,眼瞳眨都不眨的瞅着李如楠。 “美!”李如楠点点头。 孝敏见李如楠居然还是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如果不是确认眼前这人就是李如楠的话,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那个在朝鲜霸道的占了居丽贞操的明国大将军,心中一气,孝敏反手一把抓住了李如楠的手腕,欲将他拉进泛着氤氲缭绕的浴桶之中。 “扑通”一声,毫无设防的,李如楠就一头栽了进来。 “孝敏!你~~~~~~~”李如楠一惊,赶紧站起来,抹去脸上的水,有些气恼道。 孝敏看着李如楠紧张的模样,轻笑着用手指点住李如楠的唇,止住欲出的话语,美目迷离,湿润的红唇微张,勾成惹人怜爱的娇媚,低语:“少爷,你要怎样,孝敏都是愿意的!” “你为何要这样?”李如楠这一刻居然感觉微赧,看着眼前的孝敏,雪白的颈项,胸前的浑圆遮掩在涟漪的水,若隐若现。 孝敏笑着,雪白的柔荑抚上李如楠的脸庞,锁住他的眸子:“因为少爷总是对孝敏若即若离的,却对居丽姐姐,恩静姐姐青睐有加,孝敏真的是嫉妒了!” 真的吗? 孝敏见李如楠不说话,只是看着他,投给他一朵诱惑的艳笑:“少爷果真不知道孝敏的心意!?” 孝敏说着,香滑的双臂绕过李如楠的肩头,勾抱住他的颈项,并充满挑逗的轻轻磨蹭,眯起慑人心魄的灵性双眸瞅住他,凑在他耳畔呢喃软语:“只要少爷想,孝敏的一切都是少爷的!” 李如楠确实看不穿孝敏的心思,这个女人总是对他忽冷忽热的,他想要躲开,却又不忍心动粗,困难的挪动着身子想要避开,可孝敏却死硬地攀在他身上,香暖的呼息吹拂在他的颈间,裸露的身躯不断在胸前厮磨,李如楠只觉得全身的血液急滚,那股热流缓缓往上升,让他不禁微微发颤,力道一下全消。 孝敏将俏脸搁在了他的肩头,纤纤玉指缓慢地在他的胸前画着圈圈:“孝敏能感觉到,少爷的心里也是装着孝敏的!” 李如楠倒抽了一口气,带着微喘,胸口剧烈地起伏,眸中燃烧起了小小的火苗,苦笑道:“孝敏!你这是在玩火自焚!” 李如楠说着,却任由孝敏的一双柔荑在自己身上游走,手指埋进了他的头发里,胡乱的拨弄着,红唇划过他的鼻尖,然后落在他的额上、眉上、耳上、唇上,沿着他的线条一路往下,停留在他脖子和肩膀中间凹陷的地方,脉搏疯狂跳动之处。 孝敏在师门的时候,学的就是媚术,可是谁又能相信,这居然是她第一次挑逗男人,心中的羞涩渐渐的被掩盖,频频作出大胆的举动。 “少爷,把我抱上.床去!”孝敏的唇抵着李如楠的耳畔呢语着。 在水里那个,她不会,太难了! 李如楠知道今天不可避免了,他不想躲,不管是不是真的,也不管孝敏为何要使出这种手段来,能得到一个美人的青睐,总归是一个男人值得自豪的事情,依言抱起了不着寸缕的孝敏上了岸,怀中偎着让人血脉贲张的香馥娇躯,他变得浑身火热,心跳加速。 被李如楠如此炙热坦白的眼神凝视,大胆如孝敏也不禁涨红了脸,又窘又羞,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这是第一次,她一丝不挂的将自己赤.裸.裸的呈现在一个男人的面前。 孝敏强自稳住心跳,低垂螓首,回避着李如楠的目光。 李如楠将孝敏轻轻的放在了床榻上,伸手勾起孝敏绝美的臻首,那一刹那的惊艳,让他也是心神荡漾。 孝敏娇笑着,伸手向李如楠勾了勾手指头,示意他弯下来,就在李如楠蹲膝之际,孝敏突然快速地扑向他,将重心不稳的李如楠压在了床上。 “孝敏!你确定要这样~~~~~~” 李如楠未完的话语淹没在了孝敏的嘴里,轻柔地贴住李如楠的唇,吞进他所有的疑问。 孝敏轻柔的吸吮着李如楠的唇,灼热的舌头掠过,李如楠不禁缓缓地张开双唇,主动的迎向她,直到感觉到孝敏的渴求。 “少爷!你果然是个不老实的!”孝敏突然离开他的唇,忍不住咯咯娇笑。 李如楠一愣,不禁苦笑起来,这个丫头今天真的是要玩火自焚了。 孝敏媚笑一声,伸出一双柔荑,开始剥他湿漉漉的衣衫,李如楠没有挣扎反抗,这个时候要是反抗那就真给男人丢脸了,只是凝视着她。 孝敏双手大胆的在李如楠赤.裸的胸膛上游移,感受手心传来的阵阵酥麻,当她的手指伸向他的小腹时,李如楠忍不住发出一身惊喘。 孝敏笑着,俯下臻首,轻吐莲舌在李如楠的胸膛上肆意的吻着,强烈的感官正刺激着李如楠,他虽然不是个初哥,但是像孝敏这样热情似火,手段让他都不禁要自卑的女人,却没有尝试过,想要推开,又舍不得推开,只能放开身心的享受起来。 孝敏这会儿也彻底放开了,不断地向下探索,左手搁在他的胸膛,右手滑进他的裤头,当触碰到他的挺翘之时,却迅速收回,玉手羞怯地停在了他的腰间。 到底还是个初经人事的雏儿! 不行,怎么能害怕呢? 要完成任务,身子总是要破的,只有这样才能换回未来。 孝敏镇定心情,忍住心底的胆怯,再次向下游移,终于握住了,明显的感觉了到它的巨大变化,同时用湿热的吻漫游他的胸膛,舌头撩弄着李如楠的欲望。 李如楠并没有立刻回应,只是陶醉愉悦的享受着,身体间的不断摩擦,激起无限春色,呼吸急促,渐渐的李如楠也开始抚摸孝敏的身体,手指在那双柔嫩的玉兔之间游走,揉捏她稚嫩的双峰,孝敏不禁发出一阵娇吟。 是时候了! 孝敏咬了咬下唇,坚定决心,立起身子跨坐在他的身上,白嫩的粉臀擦过蓄势待发的怒龙,慢慢的坐了下去。 “啊!” 两人同时叫喊出声,划破了这个沉静的黑夜。 该死的!真的很疼! 孝敏僵硬的坐在了李如楠的身上,吸气呼气,不断放松自己,等着疼痛感退去,身下的李如楠坏笑一声,却开始蠢蠢欲动。 “停~~~~~停下~~~~~~”孝敏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下腹一次又一次的绷紧,全身像要被撕裂了般,疼得淌下了眼泪。 “都说了你这丫头是在玩火自焚!” 李如楠的坏笑映入孝敏的眼眸,她突然意识到,原来一直以来李如楠都是装着被她的媚术迷惑了。 孝敏想要躲开,可是又哪里躲得过李如楠的手掌心,他突然反客为主,不理会她的挣扎,侧身将她压在了身下,控制不了内心澎湃的欲望,加快了律动的速度。 孝敏渐渐的停止了挣扎,一股欢愉感从疼痛中涌现,由下腹往上窜升,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她的血液沸腾起来,开始回应他的摩擦,迎合他的热情,渐渐陷入回味无穷的境地。 孝敏想要躲开,她感觉自己就好像要被李如楠强行撕碎一样,但是还没等她有所行动,就被一股蛮力拉了回去,紧接着下来的是霸道的索吻。 孝敏知道今天想要躲也躲不开了,干脆化被动为主动,双手禁锢住李如楠的头,湿润的舌头游览过李如楠口腔的每一处,却在李如楠伸出舌头来纠缠的时候,快速的收回,欲拒还迎。 细碎的呻吟从孝敏的檀口中吐出,撩人又魅人,李如楠高超的技术刺激着孝敏的每一个神经。孝敏干脆闭上了眼睛,享受着李如楠野性的冲动,随着低沉的呻吟,两人都彻底释放了自己。 孝敏在第一时间无情的推开倒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刚才妩媚的表情全无,赤身转过屏风,黑暗中看不清李如楠的神色,只是锁着孝敏的双眸越来越亮。 一阵水声响动,很快孝敏就回来了,湿润的头发还滴答滴答的掉着水珠,双手环胸,看着李如楠靠躺在她的床头,秀眉微蹙,眼神中快速的闪过一丝光芒。 费尽心思的想要迷惑李如楠,却不想到头来什么都没得到,反倒是把自己给搭了进去,这一刻孝敏真的很想杀死眼前这个男人。 但是这个念头刚一动,却又软了下去! 这人到底是她利用的对象,还是命中的冤家! ------------ 第六十八章 玩火自焚 更新时间:2013-10-20 后世共和国的军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坚强如同钢铁一般意志力,孝敏想要用媚术魅惑李如楠,最后却玩火自焚,把自己都给搭了进去。 一想到开始的时候,李如楠装成中了自己的媚术,她心里还沾沾自喜,到头来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孝敏心里就是一阵的气。 可是气又如何,便宜都让李如楠给占光了,更何况自己刚才那发骚卖浪的样子全都交代在了李如楠的面前,孝敏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李如楠看着孝敏,轻笑道:“怎的?现在知道羞了不成!?” 孝敏闻言,一张妩媚的俏脸更是红的要滴出血来,紧紧的赚着衣衫挡住身子,咬着牙小声道:“你~~~~~你从一开始就猜到了,对吗?” 李如楠猜到了? 这个大块头可没有大智慧,他不过是以为孝敏对他心有所属,自己却一点儿表示都没有,才想出了这么个办法,不得不说李如楠真的想多了,不过刚才那妩媚妖娆的孝敏,他确实很享受。 李如楠笑道:“说不上早就想到了,只是方才那茶有些不同寻常罢了!你在其中加了什么!?” 就在刚才,茶未入口,李如楠就感觉到了异样,只不过他相信孝敏不会害他,才将那茶饮了。 孝敏闻言一惊,她万万没想到李如楠居然察觉了,可是既然察觉到了,李如楠为什么还要喝,如果她真的有害了李如楠的心思,李如楠岂不是~~~~~~~ “是白色曼陀罗的花粉!” 李如楠闻言笑了,转头正瞧见孝敏闺房之中一角,确实盆栽着一株白色的曼陀罗,没想到是早早就给他准备好的。 别人或许不知道,只觉得这种白色的曼陀罗格外雅致,一些文人雅士甚至还将其列为花中贵公子,可是谁有能知道,这种花的花粉却是一种极为特殊的催情药物。 其实孝敏是不用多此一举的,她的媚术要是遇上别人的话,命中率绝对是百分之百,只是第一次用媚术去魅惑男人,孝敏也没有信心,才给李如楠多加了一味药。 孝敏看着李如楠,迟疑道:“你既然知道了,为何还要喝?难道就不怕我别有用心,害了你吗?” 李如楠笑道:“美人献茶,要是都不领情的话,岂不是太唐突了!” 孝敏闻言,一点儿感动的意思都没有,只想往李如楠那张笑脸上啐上一口,李如楠是个什么人,接触了这么长时间,她还能不知道,李如楠要是个君子的话,这天底下所有人就全都是君子了。 “要是我真有歹心的话,这会儿你已经死了!” 李如楠看着孝敏道:“你没听说过那句话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人终归都是要死的,能死在你这等美人的手里,也算是一桩幸事了!况且你为何要杀我,我自问待你们姐妹不薄,在朝鲜的时候,若不是我出手救了你们,你们只怕早就不在了!” 孝敏哼道:“誰知道你那是安没安好心。” 天地良心! 当时在朝鲜遇上的时候,七女狼狈的就像是一帮泥娃娃的一样,李如楠就算是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会什么都收入后宫。 李如楠抓过长衫披上,起身道:“随你怎么想吧!在朝鲜的时候,我就已经说过了,你们七个都是我的战利品,是私人物品,逃不掉的!” 孝敏闻言,顿时一阵气急,道:“私人物品!你到底将我们姐妹当成了什么!?” 李如楠坏笑着上前,伸手勾起了孝敏削尖的下巴,孝敏想要躲,可是哪里躲得开,只能这么直视这李如楠的目光。 “红袖添香夜半读!这有钱人家大少爷的生活,我早就想着了,你说我把你们当成了什么?孝敏!今后乖乖的!不过方才那手段,我倒是很喜欢,你从哪里学的!?” “你~~~~~~~”孝敏瞪着李如楠,要是她有恩静那样的本事,早就一拳挥过去了。 李如楠也不想追究,大笑着转身便走了出去,孝敏看着只恨得咬牙切齿,见李如楠走得远了,闺房之中又重新变得静谧起来,只有空气之中飘散着淡淡的淫靡气息。 贞操就这么交给了这个男人,孝敏心中也是说不出的滋味,朝床榻走去,下面还是一阵阵的痛楚,再去看床上那多多血梅,孝敏也不禁怔怔出神。 这种事终究是瞒不过别人的,尤其是瞒不过最亲近的人。 “孝敏!你终究还是这么做了!”恩静看着孝敏,心中也是一阵叹息,既恨李如楠的花心,又恨孝敏玩火自焚,自作自受。 看孝敏的模样,恩静就知道李如楠根本就没中计,反倒是孝敏将自己给搭了出去:“我早就劝过你了,你偏偏不听,他不是个简单的男人!” 恩静当然知道李如楠不简单,只是既然把身子都给了李如楠,那件事也被她当成了秘密,深藏在了心底。 孝敏闻言苦笑,道:“我知道,可是事已至此,又能说什么!” 昨夜,当孝敏发觉李如楠并没有被她迷惑的时候,她是有办法反抗,保住贞洁的,但是最后她放弃了,连她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恩静闻言,叹息了一声,道:“你以后准备怎么办?孝敏!放弃吧!你或许心里没有他,但是既然你把自己的身子都给了他,还是放弃师门那个不切实际的任务吧!安心的在这里生活,他会对你好的,至少能保得我们姐妹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 孝敏的心里此刻也在挣扎,一边是她心有所属的师兄,一边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抉择了。 孝敏原本以为她该恨李如楠的,可是经过了昨夜之后,她却发现自己怎么都恨不起来,原本应该是夺了她贞操的大仇人,但现在却不知道怎的,居然在她的心里,有了些许分量。 恩静见孝敏不说话,接着又劝道:“孝敏!我们早该忘了过去的,别再想那些事情了,我们根本就没有能力去反抗什么,更何况他也不是什么恶人,至少待我们是极好的,从来都不曾强迫我们做不愿意的事情,如果落在别的男人手中,你觉得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大明朝才子佳人的故事确实不少,侯方域和李香君的故事更是传唱良久,可是这个时代依然是属于男人的,女人对于男人来说只能是附属品。 若是她们不走运碰到的是其他的男人,比如祖承训,不要说是贞洁,不被转手送人,能够保住性命,就算是幸运的了。 恩静又说道:“孝敏!好歹他是喜欢你的!这一点我看得出来!” 孝敏看着恩静,带着些许诧异道:“恩静姐姐!难道你就不介意吗?一个男人同时可以霸占着很多个女人,看着自己心里的男人和最好的姐妹上.床,难道你的心里就一点都不介意!?” 恩静苦笑一声,道:“介意又能怎样?这原本就是个属于男人的世界,女人能托庇与男人的保护,保全性命,安然度日就已经是幸运了,我还能渴求太多的东西吗?如果我还不知道满足的话,那就是贪心了!” 孝敏楞住了,好半晌才道:“恩静姐姐!你真的变了!” 恩静笑道:“我们早就应该变了,现在不是从前,我们也不是~~~~~~~~算了!我不想再提起以前的事情,孝敏!我要你答应我,绝对不能做傻事,也绝对不能离开!你必须答应!” 孝敏一愣,没想到恩静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孝敏确实想要离开,女人对自己的初恋总是念念不忘的,她想要回到师门,去找心中爱慕的那位师兄。 恩静的脸色变得郑重起来,道:“孝敏!放弃你心里的想法,回去的话,到头来吃苦的只能是你,我们现在在大明,有他保护着,师门的人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可你一旦回去,你的一生就真的要毁了!” 孝敏闻言,眼泪默默的流了下来,道:“恩静姐姐!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李如楠!他~~~~~~~~” “他是你的第一个男人!”恩静打断了孝敏的话,伸手将她拉到了身边,紧紧的抱住,以前她们两人就是如此,每次孝敏受了委屈,恩静都会将这个妹妹揽进怀中,轻声的安慰,“孝敏!我敢肯定,他的心里一定是喜欢你的!安安静静的在这里生活,不要再想以前,更不要再想师门的任务,我们只是弱女子,能在这乱世之中保全性命,已经十分难得了,我们不需要去承受什么,责任应当交给那些男人,让他们去完成!” 孝敏伏在恩静的怀里,泣道:“恩静姐姐!我没办法忘记,师兄他~~~~~” 恩静的眼神之中闪过一道厉色,道:“别再提他,如果他的心里真的在意你的话,当初师傅要人传授给你媚术的时候,他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他会不知道媚术是用来做什么的吗?他的心里既然根本就不在乎你,你为什么还要任凭他摆布!?” 孝敏闻言一愣,这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 第六十九章 韩胤 更新时间:2013-10-20 孝敏最终还是没有离开,虽然对李如楠还是不冷不热的,但是总归在恩静的劝说下,断了返回师门的打算,任务没有完成,纵然回去只怕也要遭受处罚,而且被恩静一提醒,她的心里也不禁要怀疑那个师兄对她的感情了。 既然知道师傅让她修习媚术,就是为了去魅惑男人的,居然不闻不问,这等人她有何必始终记挂在心上。 李如楠享着齐人之福,干起活来心气也高涨了许多,一大早就带着孙承宗等人离了金州城四处巡视起来,大过年的,虽说有些烦人,可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小心在意,万万不能大意了。 金州卫这边有博阿斯统帅的前任边军骑射手坐镇,料想也没有人敢豁出性命不要和李如楠为难,但是盖州卫和复州卫那边的情况就不一样了,各项设施还没建设完工,军事力量还没来得及构建,被李如楠派过去的孙兴,傅成两个现在也只能带领着那些个军户负责戍卫地方。 两人虽然还顶着指挥佥事的名号,但却已经是指挥使的职司了,两人也是喜不自胜,跟着李如楠就是有出路,以前孙兴不过是个百户,傅成也只是个名不副实的千户官,现在才多长时间,都已经爬到了指挥佥事的高位,做起事来,也是尽心尽力。 李如楠原本这巡视地方不过就是走走过场,结果刚到盖州卫就出了事,孙兴拿到了一个行迹不轨的人。 看着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的大汉,李如楠也是诧异,就凭这人的身量怎么也不至于如此狼狈啊! “你是何人?为何来盖州卫寻事?” 那人闻言,抬起了头,卖相倒是不错,只是那双眼睛让李如楠看见都不禁心中一紧,到底是遭遇了什么,居然能让这样一个大汉的眼中带着如此的仇恨? “大人可是李如楠!?” 李如楠还没说话,来顺便出言斥道:“放肆!我家少爷的名讳也是你能随便叫的!” 李如楠一摆手,对这名讳的事,他倒是不在乎,名字起了还不就是让人随便称呼的,有什么避讳不避讳的。 像那些皇帝似的,把自己的名字当成了宝贝,比如太宗李世民,倒是个雄才伟略的,可是依然在这件事上较真,你名字里有个“世”,逼得观音都要改名,原本叫观世音,现在只能叫观音了。 还有的皇帝更为过分,比如宋徽宗赵佶,他生肖是狗,居然下旨要求全天下都不吃狗肉,弄得大宋朝花花世界,野狗遍地,怎么着也是个皇帝,人主,居然把自己和狗拉到了一个水平线上,也不嫌牙碜。 “无需在意,你只管说,你从何处来,为何来这盖州卫!?孙兴说你行为不轨,你有何话说!” 这人大概是饿极了,投了一户百姓放在外面的冬菜,结果正好被带人巡视的孙兴抓了个正着,要是放在以往,教训一顿也就放了,正好李如楠到了,孙兴献宝一样的带到了李如楠的面前。 孙兴小声道:“大人!这贼子手段倒是不差,抓他的时候,竟然打伤了我们好几个人。” 李如楠一听倒是来了兴趣,武艺高强,倒是个人才,他现在身边最缺的就是人才。 “我就是李如楠!你来盖州卫可是来寻我的?” 那人闻言,也不挣扎了,规规矩矩的跪好,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李大人!小人此来,就是来投奔大人的!” 投奔!? 李如楠心里不禁有些诧异,难道自己的名声已经大到可以引得四方豪杰来归的地步了不成? “你来投奔我!?”李如楠打量着眼前这个人,看他的穿戴,虽然破破烂烂,却不像汉家的衣衫,头上光秃秃的没有头发,难道是个番邦的和尚不成? “你从何处来?叫什么名字?” 那人有些为难犹豫了一下,才道:“小人名叫韩胤,乃是~~~~~~乃是从赫图阿拉逃来的!” 赫图阿拉! 努尔哈赤的地盘! 李如楠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他也听说过有不少逃军都往北投奔了女真人,甘愿背弃祖宗,做女真人的走狗。 这人居然是女真人的汉人逃奴! 李如楠的心里已经有几分不喜,要知道日后努尔哈赤起兵反叛的时候,这些汉人包衣可一个个都是急先锋,其中最有名气的就是范文程,自称范仲淹的后人,却全然没有先祖的风骨,助纣为虐,行为可鄙。 “你是女真人的逃奴?” 李如楠一说话,身旁的那些护卫看向韩胤的眼神都变了,带着鄙视,这个时候的人对华夷之辨都是十分看重的,也有不少宁愿在家饿死都不愿意和蛮夷混为一谈之人,这韩胤居然投奔了女真人,如今混不下去了才回来,怪不得头上无毛,想来也是学着女真人,留了金钱鼠尾的缘故。 “你走吧!看在你也是汉人的份上,我不为难你,不过收留就不必了,我李如楠的帐下不缺你这等背起祖宗,没有骨气的软蛋!” 孙兴一听,上前就要赶人,韩胤闻言,脸上祈求道:“大人!小人自知罪孽深重,可如今小人的妻子,妹妹都被那努尔哈赤的长子褚英恶贼所害,大人若是能收留,小人愿意做牛做马,结草衔环以报,小人不求别的,只求能报仇雪恨,如今这辽东愿与建州女真为敌的也就只有大人,还请大人收录,小人愿做大人马前一卒!” 又是建州女真,老的是个混账王八蛋,这小的也不是个好东西。 李如楠闻言,心中倒是有些犹豫了,孙兴这时吵了起来:“大人!这等没骨头的收录了又有何用,不如一刀杀了,也省得留在世间,丢了咱们汉家儿郎的脸面!” 韩胤也是无地自容,谁让他当初逃去了赫图阿拉,做了女真人的鹰犬。 李如楠想了半晌,道:“既然你和那褚英有仇,好吧!从今以后,你就跟在我的身边,你想报仇,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 第七十章 刺客 更新时间:2013-10-20 李如楠之所以收下韩胤,让他在身边做个家丁,倒不是看中了韩胤的身手,他的武艺确实不俗,要是全盛时期,就算是巩志和孙文,孙武三人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身手再好有什么用,韩胤之前甘心做女真人的包衣奴才,身怀高超的武艺,却不知道反抗,这样的人,纵然是万人敌,李如楠也照样不耻。 不过韩胤能够迷途知返,倒也算是一桩好事,心里怀着对女真人的仇恨,这样的人用起来,李如楠会放心。 这件事在李如楠看来不过就是件小插曲罢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至于答应韩胤报仇的事情,就更没什么了,对建州女真,李如楠迟早都是要碰上的,到时候不是努尔哈赤死,就是他李如楠亡,顺手杀一个褚英,帮着韩胤报了仇,也算是两全齐美。 只不过李如楠没想到的是,他收下韩胤这一幕,全都被人看在了眼里。 “该死的李如楠,事事都与我作对,这次绝不能饶了你!” 一处密林之中,五十几人聚在一处,为首说话的正是努尔哈赤的长子褚英,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而且最顾及脸面,他的奴才逃了,当然不肯善罢甘休,就算是逃到了汉人的地界又何如,要是不能抓回去的话,少不了要被代善等人耻笑。 褚英也是有本事,韩胤一路逃到了盖州卫,居然都被他给追来了,当然褚英也不是笨蛋,自打进入了汉人的地界,就让大队人马先行回去,他自己带着五十个手下武艺最为高强的戈什哈一路追了过来,没想到居然撞见了李如楠。 当初在叶赫城下的仇,褚英可没忘记,先是搅了他的好事,如今又收留他的逃奴,两个人的仇也算是做实了。 “少主人!这里毕竟是汉人的地界,大汗几次三番叮嘱,让我们不要与汉人起了嫌隙,这李如楠又是李督抚的九公子,万一我们~~~~~~~~” “住口!”褚英怒斥,打断了手下人的话,道,“我们女真人的勇士哪来这么多的心思,李如楠和我有仇,今日既然撞见了,就非报不可,你要是再敢多言的话,就自己滚回去!” 其余几个人原本也想要劝说,见褚英动了怒,只好闭口不言,只是心下惴惴,当初叶赫城下李如楠单人独骑,力敌舒尔哈奇数百人的事,他们可都听说过,知道李如楠是个凶人,谁敢来招惹,可是褚英说话了,他们也不敢反对,只能听令行事。 “少主人!要动手的话,我们也不能明着来,这里毕竟是李如楠的地盘,他的身边护卫众多,我们只有五十几人,力敌肯定不是对手,这件事还要好好商议一下!” 说话的是褚英的心腹之人阿蒙赖,原本是乌拉部的一个小首领,后来因为和布占泰生了仇怨,在乌拉部无处存身,便来投奔了努尔哈赤,成了褚英身边的一名戈什哈。 阿蒙赖武艺高强,能手搏猛虎,更兼头脑灵活,渐渐的便脱颖而出,现在已经成了褚英身边的亲兵统领,平日里有什么事,褚英也都喜欢和阿蒙赖商议,见他说话,褚英也低头思索了起来,道:“阿蒙赖!你有什么办法?只要能杀了李如楠还有那个该死的汉人奴隶,回去之后,我一定重重赏赐你!” 阿蒙赖忙道:“少主人严重了,这是奴才的本分!” 阿蒙赖想了半晌,道:“少主人!我看李如楠一行人此次出来不像是游玩行猎,倒像是视察地方,这倒是我们的一个好机会,我们来的时候,奴才就已经观察过了,从这土城子再往被就是谦泰城,途中要经过一处高山,山道之上也只容两马并行,依着奴才的意思,不如在那边埋伏,只要李如楠从山道上经过,到时候,突然杀出,直取李如楠!” 褚英闻言大喜,道:“好!阿蒙赖!你的主意好,等回去之后,我就把那个小娘们儿赏赐给你!走!我们就去山上等着那李如楠来自投罗网!” 也不知道该说阿蒙赖神机妙算,未卜先知还是怎的,李如楠接下来的一站确实要去谦泰城。 盖州卫的面积十分庞大,比之金州卫复州卫加在一起都要大上许多,共有土城二十七座,说是城,其实就是一个个小村子。 辽东这地界,地广人稀,原先盗匪横行,虽然有了李成梁几十年的治理,盗匪少了很多,可是野兽却也不少,但凡村落都要筑石墙自保,一来是防御兵灾,二来就是防备野兽的。 谦泰城在盖州卫也算是一个大村子了,有口众两千余人,李如楠下一站就是要去那边巡视。 盖州卫和复州卫的百姓如今也基本归心了,李如楠自打治理地方以来,组织人手,铺设道路,开垦荒地,确实做了不少利民的举措。 更何况有金州卫的百姓在那边比着,看看人家是怎么过年的,家家户户喝酒吃肉,大姑娘,小媳妇一个个穿的花枝招展的能眼馋死人,再看看他们的日子,大过年的都吃不上两口白面,肉就更别说了,能有猪大油涮涮肠子就算不错了,洗衣服更别想了,和金州卫的百姓站在一起,都不好意思说话。 不过现在好了,李如楠执掌三个戍卫,自然也不好厚此薄彼了,等到来年,他们照样也能过上好日子,百姓们的心气自然也高涨了起来。 虽说这位大人规矩大了一些,可能有好日子过,谁还在乎这些事,对百姓们来说,天大地大,还是肚子的事情最大,最要紧! 李如楠这边往谦泰城赶去,刚一进山,李如楠就发觉有些不对劲了,树林之中的飞鸟也不知道受了什么惊扰,只是在空中盘旋,也不落下。 “稚绳!可听说此间有何猛兽!?” 孙承宗闻言,顿时也反映了过来,暗自一惊,责备自己确实太大意了,仔细思索了一番道:“这个倒是不曾,一般猛兽都在深山之中,也不曾听说过盖州卫有猛兽伤人之事,大人!还是小心为上!” 李如楠一笑,他的警觉性可是别人都没办法比拟的,前世好歹也是个兵王,最为擅长的就是观察周围的环境,提前预警,此处山中如此静谧,飞鸟盘旋不落,分明就是有人提前做好了埋伏。 “所有人听令,严加防备!” 众人闻言,也不敢怠慢,来顺,孙武,孙文,巩志,还有刚刚加入的韩胤连忙将李如楠围在当中。 褚英在树林之中看着,见李如楠等人有了防备,心下顿时大急,阿蒙赖也瞧见了,忙道:“少主人!李如楠已经有了防备,我们还是取消伏击吧!他们人多,万一不能成事,到时候给李成梁抓住把柄的话,只怕大汗也要怪罪下来!” 褚英心中一阵犹豫不决,他当然知道李如楠一旦有了防备的话,怕是难以成功,一旦有人被拿住了的话,就会暴露身份,到时候引得李家动怒,努尔哈赤也保不住他。 不过就这么放弃的话,褚英又实在是不甘心,咬牙道:“不能放弃,今日李如楠必须死,待会儿我一下令,你们就朝着李如楠放箭,我就不信他能逃得过,只要杀了李如楠,那些明人肯定要打乱,到时候我们冲杀下去,结果了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到时候李成梁那老匹夫就是追究,也没有证据!” 阿蒙赖见状,也不敢再劝,他知道自家这位主子,是个执拗的性子,一旦认准了的事情,别人就是怎么劝,也劝说不了。 眼看李如楠走的进了,褚英的心也是一阵狂跳,眼中的仇恨也越来越深了,要不是李如楠的话,布塞和纳林布禄怎么可能有胆量拒绝他求亲,这会怕是东哥早就成了他的女人。 “放箭!” 褚英大喊了一声,当先引弓搭箭,朝着李如楠射了过去,余下的女真人也不敢怠慢,纷纷放箭。 李如楠早有防备,听到一阵破空声,朝着他的咽喉激射而来,在马上一个铁板桥躲过,紧跟着翻身下马,趴在了地上,孙承宗,冯仑两人也是有样学样,纷纷趴在地上。 来顺等人则抽出腰刀,护在李如楠的身前,用刀剥落箭支,负责护卫的将军卫队身上都穿着锁子甲,女真人的弓算不上有多强,根本就破不了防,只有李如楠的宝马翠花倒霉,被一箭射中了屁股,疼得上蹿下跳。 褚英离得远,也看不真切,只觉得李如楠落马,心中登时大喜,翻身上马,挥舞着弯刀大喊了一声:“杀啊!杀光汉人!” 余下的女真人也呼喊着纵马冲下山来,这个时候的女真人可不是后世的八旗兵那么无能,他们人人自幼就生长在马背上,绝对称得上是当世强兵。 马借助下冲的助力,如同旋风一般冲杀到了近前。 李如楠一跃而起,摘下宝马翠花挂钩上的大锤,也不上马,照着一个朝他冲过来的骑兵的马头就是一锤。 那女真骑士哪里想到李如楠居然没被箭射中,突然跳起来一锤,根本就来不及闪避,马头被李如楠这一锤打得稀烂,都来不及悲鸣一声,就倒在了地上,还将那个女真骑士的腿压在了身下,李如楠跳到近前,又是一锤,将那人砸死。 褚英见状大惊失色,原本想着纵然李如楠没死,也要被箭射伤,却不承想李如楠居然毫发无伤,一出手就打死了他麾下一名戈什哈。 “杀了李如楠!杀了李如楠!” 褚英也有些心机,喊话的时候用的是女真语,听这声音,李如楠不禁一皱眉,总觉得有些熟悉,一时间却也想不出来。 杀完了再说,区区几十人就敢上来撩拨他的虎须,当真是胆大包天了。 “尽数杀绝,一个不留!” 李如楠动了火气,手下人也是大杀特杀起来,杀着杀着李如楠就发现了问题,一个倒毙的女真骑士头上的帽子掉了下来,虽然蒙着脸,可脑后拖着的那根金钱鼠尾是假不了的。 女真鞑子? “留个活口!” 李如楠此刻是又惊又喜,惊的是女真人居然这么大胆子,居然敢来他的地盘刺杀,喜的是,这些总算是抓住了把柄,只要问出了口供,再有人证物证,李成梁还能不闻不问? 到时候可就是努尔哈赤的死期了。 褚英见自己手下的人都靠不到李如楠的近前,知道今天这事是不成了,急得大喊起来:“撤!快撤!” 阿蒙赖到底有些心机,大喊了一声:“速速撤回乌拉城,事败了,快撤啊!快快撤回乌拉城!” 这件事绝对不能牵连到建州女真的身上,不然的话,努尔哈赤火起,到时候褚英仗着长子的身份,或许能逃过惩罚,可是他们这些奴才绝对死无葬身之地,或许为了平息李家的怒火,说不定还要把他们交出去。 几个戈什哈挡住道路,褚英带着十几个人发了疯的逃远了,李如楠等人追之不及,不过倒也不是没有收获,一个女真人被砍掉了一条胳膊,韩胤上前将其擒获。 扒开蒙着脸的黑布一看,登时惊叫出声:“阿勒泰!是你!” 李如楠闻言,走到近前,道:“韩胤!这个人你认得?” 韩胤满眼的怒火,道:“少爷!这人就是化成了灰,小人也认得,他是努尔哈赤长子褚英身边的人,当初拙荆就是被这恶贼杀了的!” 那个阿勒泰倒也硬气,虽然被砍掉了一跳胳膊,脸色苍白,却硬是撑着不发一声惨叫,咬牙等着韩胤道:“你这卑贱的汉人,你就是能逃到天涯海角又如何,总有一天少主人会杀了你,你那个妹妹说起来倒是有些滋味,只可惜老子就玩儿一次,倒是便宜了她。” 既然已经被韩胤认了出来,再将祸水引向乌拉显然不可能了,倒不如充条好汉,干脆认了的好。 韩胤闻言大怒,抓着那个阿勒泰,怒吼道:“我的妹妹在哪里,你们到底将她怎样了!” 阿勒泰咧着嘴,强笑道:“怎样了?少主人恩典,将她赏给了我们弟兄,韩胤,你这卑贱胆小的汉人,自家妹子被人玩儿了,有本事你就杀了老子,给你妹子报仇!” 韩胤怒的眼角都要裂开了,虽然听阿勒泰这话,韩珍儿还活着,可是一个女子要是失了名节的话,简直比死了还要可怕,怒吼一声道:“狗贼!我杀了你!” 说完手起刀落,将阿勒泰斩杀当场。 李如楠阻拦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阿勒泰被砍死,不过倒也没什么,这些人的身份都已经暴露了,就是建州来的,到时候将这些尸体,往李成梁的面前一交,李如楠倒要看看,究竟是自家的儿子性命重要,还是努尔哈赤那个野猪皮重要。 韩胤杀了阿勒泰,一想到自家妹妹的悲惨遭遇,纵然这个七尺男儿也不禁痛哭失声,李如楠看着也是心中凄然。 韩胤哭了一阵,转身跪倒在了李如楠的跟前,强忍着满腔的怒火和悲痛,道:“少爷!小人蒙少爷收留,原本当以死相报,怎奈小妹珍儿被那恶贼褚英囚禁,小人不能不救,少爷的大恩,小人来生结草衔环以报!” 原本韩胤只是以为韩珍儿死了,这才投到了李如楠的门下,只盼着将来能手刃仇敌,为妻子,小妹报仇雪恨,如今听到韩珍儿居然没死,不过被女真鞑子肆意蹂躏,只怕比死也强不了多少,他这个做兄长的听闻,如何能不去救。 韩胤说完,起身就要走,李如楠见状,连忙将他叫住:“你只一个人,便是想救你妹妹,又能何为?不过是平白搭上一条性命!” 韩胤闻言道:“小人也总不能看着自己妹子被那女真鞑子糟蹋,不闻不问,小人窝囊了半生,如今怎的也不能再送了小妹的性命!” 李如楠想了想,依着李成梁的性格,就算是他把这些女真鞑子的尸首全都摆在李成梁的面前,李成梁也不大可能为了这种事就和努尔哈赤翻脸,到头来还不是徒惹一肚子的闲气。 既然如此,倒不如他亲手将努尔哈赤宰了,到时候人死了,李成梁难道还能为了他的好基友找李如楠这个做儿子的报仇不成。 “你且稍安勿躁,既然你妹妹还活着,倒不如我与你同去。” “大人不可!” “少爷!万万不行,赫图阿拉就是虎狼之地,少爷岂能亲身涉险!” 孙承宗,来顺等人闻言纷纷出言劝阻。 孙承宗道:“大人!赫图阿拉被努尔哈赤经营多年,去的人多了,徒惹耳目,去的人少了,又不济事,大人身系颇重,怎能轻易涉险!?” 李如楠打定了主意的事情,别人劝阻也拦不住,道:“眼看着汉家姐妹沦于女真鞑子之手,我等汉家儿郎若是只顾自身安危,不闻不问,岂不是枉费了一身武艺,你等都不要再劝,我意已决!” 韩胤闻言,心中一阵感动,跪在地上:“少爷大恩!小人纵是做牛做马,也难报万一!” 李如楠闻言一笑,道:“哪个要你做牛做马?男儿膝下有黄金,快些起来,救你妹子要紧!” ------------ 第七十一章 救人 更新时间:2013-10-21 李如楠打定了主意要去救人,他倒不是为了笼络人心,只是无法忍受一个无辜的女子被那些女真鞑子糟蹋,而汉家男儿知道了,居然无动于衷。 既然要去救人,深入建州女真的势力范围,自然就不能太过张扬了,现在努尔哈赤虽然还没有统一女真各部,但是论实力,他隐隐已经成了霸主,在他的地盘去救一个人出来,想要不打草惊蛇,根本就不可能。 “稚绳!我此去,不知道何时才能归来,三州之事,就要多多拜托你了!” 孙承宗闻言,急道:“大人!如果一定要去那虎狼之敌救人,承宗愿意代大人前往,大人身系三地百姓福祉,万万不能轻率行事,一旦大人有所差池,三地百姓该交托于何人!?” 李如楠的打算,孙承宗已经隐隐的感觉到了,不过这会儿他还没受过三朝天子的大恩,又眼见了大明各地的糜烂现状,对大明朝廷的忠诚度也十分有限。 既然已经投入到了李如楠的麾下,他自然要事事都要为李如楠着想,建州女真人的地盘岂是那么好去的,更何况李如楠和努尔哈赤有仇,一旦离开了汉家地界,被努尔哈赤抓住机会的话,纵然有李成梁的庇护,也难以脱身。 孙承宗说得不无道理,可是李如楠却另有考虑,在自己这些人当中,能担当此任的也就只有他了,他前世是特种兵,做的就是深入敌后搞破坏,刺杀地方首脑的活计,论别的方面,李如楠和孙承宗相比,都要差的不少,可是要说到这些,李如楠能甩孙承宗几条街的。 “稚绳!你就不要再争了,这件事说起来是私事,我也是因为一时义愤,才要行此事,三地民生事大,能者多劳,难的自然要交给你来料理!” 这时韩胤在一旁道:“少爷!万万不可啊!不能为了小人一家之事,牵累了少爷。” 李如楠气道:“怎的?似你这般说,难道你的妹子就不去救了不成!少废话!便是不为了你妹子,老子今天为了那些被女真鞑子掳掠过去,受苦受难的汉人百姓,也必须走这一遭。” 李如楠打定了主意,此番过去,就算不能真个宰了努尔哈赤,也要将建州女真搅得天翻地覆,让野猪皮好好的伤筋动骨一次。 将军卫队是不能全带着了,让李锋挑选了十个身手好的,如今系统升级,将军卫队也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必须统一行动,只是可惜了李锋的探测半径,要是有那玩意儿的话,此行倒是能轻松不少。 来顺、巩志,孙武、孙文自然是要带上的,这是他的四大护法,平日里跟在李如楠的身边,李如楠闲来无事也教授一些前世特种兵的训练方法,虽然还差得远,不过总归能帮得上忙,再让韩胤带路,一行人辞别了孙承宗等人,便朝着北方追踪而去。 李如楠来到这个世界也有将近两年的时间了,自然也不像当初那样,一出家门就两眼一抹黑,哪里都不认识,还误打误撞的到了叶赫城。 再加上有韩胤这个向导,以及孙武,孙文这两个最擅长追踪的猎人跟随,一路朝着赫图阿拉的方向赶去。 褚英现在当真是火大了,原本还满心的以为能杀了李如楠,报当初的仇,谁想到报仇不成,反倒折了手下三十多人。 “阿蒙赖!你说说现在该怎么办?后面那些个汉狗追得紧,就我们现在这些人,人困马乏的,一旦被他们追上,就是个死!” 褚英此刻也是狼狈的很,这些日子没命的逃,官道也不敢走,只能钻那些身上密林,在这么下去,就算不被李如楠追上干掉,迟早也要被累死。 阿蒙赖这会儿也是满心的无奈,要不是褚英一意孤行的话,何至于有今天,不就是个逃奴吗?赫图阿拉别的没有,那些投奔过来,或者是掳掠过来的汉人奴隶有的是,何必为了一个逃奴就大动干戈的。 心里虽然埋怨,嘴上却不能不说:“少主人!现在奴才也没有办法,我们只能尽快往北走,只要一旦离了汉人的地界,到了赫图阿拉,后面那些汉人就拿我们没办法了!” 一听阿蒙赖说只能逃,褚英就是一阵火大,在他的眼里,汉人就是一群永远都不会反抗的羊,那些羊只配给他们女真勇士奴役,可现在羊急了,居然要吃人,褚英的心里该有多郁闷,可想而知。 虽然不满意,可是褚英也知道,这会儿除了逃,没有别的办法了,此地毕竟是汉人的地界,一旦被发现了行踪,引来围攻的话,就凭他们现在十几个人,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 “好!那就逃,不过总有一天,我要亲自带人杀进那李如楠的家,将他碎尸万段!”现在褚英也就只能说几句狠话,壮壮场面了。 好在赫图阿拉也不算远,女真人又是自幼生长在马背上,纵马奔驰起来,纵然李如楠在后面跟得近,想要追上也不大容易。 比赛骑马,汉人自然不是女真人的对手,可那也要看是什么比赛,追了三天,褚英这边就断粮了,他们出来的时候干粮带了不少,期间又打劫了一个村子,抢了不少粮食,可是再怎么多也禁不住吃。 褚英这个女真人当中的贵公子,这会儿饿的眼窝都深陷了,一双眼睛看什么都像鸡腿面包,昨天昏睡了一会儿,醒来之后看见阿蒙赖,差点儿吩咐人给炖了。 “少主人!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纵然人能忍着,战马也不行了!” 阿蒙赖说得没错,人饿上两天,坚持一下也就过去了,可战马要是不吃东西的话,如何奔驰,这会儿辽东大地上早就被积雪覆盖,哪里还有青草。 褚英也知道现在的情况是越来越危机,必须早早作出决断:“传令下去,把战马全都杀了!带上马肉,我们徒步赶路!” 褚英说着话,眼神之中也是万分不舍,对于他们这些女真人来说,战马就是他们的情人,是他们的亲人,要他们杀战马,简直比杀了他们更让他们难受。 可是这会儿也没办法了,就是不杀,这些战马也坚持不住了,或许过一会儿就会倒毙,与其被饿死,倒不如趁着身上还有几斤肉,先填饱了人的肚子。 这些女真人也真是饿极了,操着刀子,双眼赤红,带着一脸的不舍,朝各自的战马都了过去,紧接着一阵战马的嘶鸣声响起。 “少爷!您听,是马!”来顺指着山林之中,惊喜道。 他们追了几日,也累得够呛,总算是被他们找到了踪迹。 孙武跟着道:“少爷!女真鞑子肯定是在杀马,他们没吃的了!” 李如楠这边虽然风餐露宿,可是好歹吃得饱,如今女真人既然断粮了,要杀了这些人,给韩胤报仇,倒是简单多了。 “进山!今天先拿这些个女真人开刀!” 李如楠一声令下,十多人立刻就行动了起来,分成三组朝着不断传来战马嘶鸣声的方向围了过去。 褚英正抱着一块马肉啃着,战马的鲜血不断顺着他的嘴角淌下,看上去十分恐怖,突然褚英一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他是女真人当中的好猎手,自小就跟在努尔哈赤的身边,警觉性绝对是有的。 “阿蒙赖!” 就在褚英身旁的阿蒙赖闻言一愣,小声道:“少主人!有何吩咐!?” 褚英看了看那些还在大吃的属下,小声道:“是汉狗围上来了,你且不要声张,我们悄悄的离开!” 褚英要悄悄的离开,显然是打算让那十几个属下来当着李如楠了。 阿蒙赖闻言一惊,赶紧朝四周看看,却也没有汉人的踪迹,还以为这位少主人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正要说话,却见褚英已经攥着刀,悄悄的要逃了。 阿蒙赖不敢怠慢,也跟在褚英的身后,悄悄的离开了。 那些女真人哪里注意到这些,还在大吃大喝,这些天他们可都饿坏了,虽然是生马肉,可是吃到他们的嘴里,却和山珍海味一样。 正吃着呢,一个女真人突然身子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横着飞出去两三米,等其他的女真人反应过来,看过去的时候,那个女真人的脖子上正插着一支羽箭,见那人抽搐了几下就安静下来,显然是死透了。 女真人顿时乱了起来,拿起来武器四周围看着,大喊着,做着困兽犹斗,这会儿才有人注意到,褚英和阿蒙赖都不见了。 “嗖!嗖!” 又是一阵弓弦响动,又有几个女真人给射杀当场,最后还剩两个女真人,再也坚持不住了,连忙跪倒在地,喊着女真话,祈求饶命。 “这两个留着做活口,还要从他们的嘴里套出你妹妹的下落!” 李如楠伸手将韩胤又举起来的弓箭押了下去,淡淡的说道,说完就带人走了出去。这会儿那两个女真人已经被吓得哪里还有半点儿英雄的样子。 就这熊样,日后居然还妄想着要奴役汉家,真是不知所谓,还是先把裤裆里的屎尿都清洗干净了再说吧! 李如楠这边的来顺,韩胤都会说女真话,倒也省了不少事。 “问他们,可还有漏网之鱼!” 这两个女真人都深恨褚英抛弃了他们,只顾和阿蒙赖逃走,却让他们做替死鬼,见李如楠问起,也不隐瞒,当即就说了。 李如楠一听带队来抓捕韩胤,刺杀他的居然是褚英,登时后悔的差点儿去撞树,褚英虽然是个脑残,可好歹也是努尔哈赤的长子,要是把他给宰了的话,对努尔哈赤的打击肯定不小。 接着李如楠又问韩胤妹妹的下落,两个女真人倒也知道深浅,只是不说,还讲起了条件。 李如楠皱眉道:“他们两个屋里哇啦的说了些什么?” 来顺道:“这两个女真鞑子说让少爷答应不杀他们,他们才肯说!” 李如楠道:“告诉他们,只要他们没说假话,我自然会放了他们!” 这样那两个女真鞑子方才说了,原来韩胤的妹妹韩珍儿真的没死,而是被抓回了褚英的那个农庄,不过现在的境遇和死了也没什么两样,汉家女子最重贞洁,韩珍儿如今沦为这些女真鞑子的玩物,发泄对象,当真是苦不堪言。 李如楠已经问出了他想知道的,见韩胤一双眼睛满是恨意,几乎都要滴出血来,对着他使了个眼色,道:“交给你了,要死的,不要活的!” 韩胤闻言,对着李如楠一拱手,抽出刀走到了近前,当先把一个女真鞑子砍成了两段。 另一个女真鞑子见状,惊得吓破了胆,大声说了一通。 李如楠道:“他刚才说什么?” 来顺有些为难的说道:“这女真鞑子说少爷说话不算数,不是英雄!” 李如楠冷笑了一声,道:“老子本来就没说自己是英雄,做英雄的可都是要死的!韩胤!你的刀钝了不成!快些料理了,我们还要赶着去救你妹子!” 韩胤闻言,猛挥刀,剩下的那个女真鞑子也惨死当场。 见都料理干净了,李如楠吩咐人上马,继续向北追。 褚英这边虽然逃了出来,可身边就只剩下了一个阿蒙赖,这么多年的心血全都没了,只恨的那根小辫儿都要翘起来。 “李如楠!这等深仇大恨,我爱新觉罗.褚英要是不报,妄为男儿!” 阿蒙赖忙道:“少主人!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还是赶紧逃命要紧,我们现在没了马,也走不快,一旦被汉人追上,就是十死无生!” 现在还能说什么? 逃吧! 一路攀山越岭的逃,也不知道是这褚英命不该绝,还是当真有爱新觉罗的老祖宗保佑着,居然还真被他给逃远了。 直到进入建州女真的势力范围,找一户女真人要了两匹马,逃去赫图阿拉老营,褚英这才稍稍放下了悬着的心。 “去见父汗!定要找那李如楠报仇雪恨!” ------------ 第七十二章 少女 更新时间:2013-10-21 越往北越是荒凉,有时候走上一两天都看不到一个人影,如果不是有韩胤这个向导在的话,李如楠真的都要以为自己到了西伯利亚。 天寒地冻的,人纵然还能忍耐,但是马却有些坚持不住了,整天趟饼卧雪的,一些战马的腿都出现了冻疮。 “少爷!不能再这么走了,要是战马都被冻死了,我们就算是能救出韩胤的妹子,也逃不掉!” 来顺说话的时候也是忧心忡忡,其实有些话,他还没说出来,在他心里对韩胤其实也是不信任的,李如楠和努尔哈赤之见的仇怨,辽东这地界知道的人不少。 努尔哈赤虽然在李成梁的面前乖觉,谁知道背地里安没安什么怀心思,就拿这个韩胤来说,他真就有那个本事能从建州女真的地盘逃出来? 万一这都是努尔哈赤设下的苦肉计,为的就是引李如楠去救人的话,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李如楠看看胯下的宝马翠花,这会儿被冻得,简直都要成了电动按摩椅了:“韩胤!距离那个农庄还有多远!?” 韩胤忙道:“翻过前面那座山,农庄就在那边的山坳里,褚英平时没事的时候,经常会过去那边,带着人行猎!” 李如楠闻言点点头道:“好!既然如此,就加紧赶路。” 来顺这会儿悄悄的到了李如楠的跟前,小声道:“少爷!不能再往前走了,要是救人的话,小人愿意带着他们去,无须少爷出手!” 李如楠一皱眉,看着来顺,也猜出了一些来顺此刻的心思:“你是不放心韩胤!” 来顺听出李如楠的语气之中有些不满,忙低头道:“少爷!事关少爷的安全大事,容不得小人不多想,这个韩胤来历不明,谁知道这是不是努尔哈赤的计策,就为了引少爷上钩的!” 李如楠闻言笑了一声,来顺这些担心,他岂能没想过,只不过分析了一番之后,李如楠都觉得自己有些受迫害妄想症。 努尔哈赤就算真的要晃点他,也不会想出这么弱智的招数啊,一个逃奴,就算是武艺不错,可是也没到那种让李如楠迫不及待送出脑袋让门挤压的地步,就算是送任务,这么坑爹的任务谁会去做? 李如楠的性命可是金贵的很,他自己也十分爱惜,别说是一个韩胤,就算是徐达,常遇春给出的招募任务,李如楠都要好好考虑一番,当然要是世界系统出了bug,给出招募任务的是诸葛亮,刘伯温那样的神人,上当也就上当了。 用个逃奴去钓李如楠这条大鱼,除非努尔哈赤自己的脑袋让门给挤了。 “旁的话别说,救人要紧!” 来顺知道李如楠一向都有主意,既然李如楠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一切听吩咐就是了。 这大雪弥天的,女真人也要躲在家里猫冬,闲着没事儿,谁也不会出来闲逛。李如楠一行人翻过了那座山,说是山,其实就是一座挺大的土堆罢了,往下一看,韩胤所说的那个农庄就在山坳之中,完全被白雪覆盖,要不是有韩胤这个向导的话,还真是不容易被发现。 “韩胤!这个农庄之中有多少人!?” 韩胤忙道:“庄子上有五六百人,大多都是褚英的包衣!平日里若是褚英不过来的话,这里也无人守备!” 李如楠在心里盘算了一下,道:“这五六百人当中,可有像你一样的汉人?” 韩胤面上一阵尴尬,但还是点了点头,道:“大半都是汉人,只有褚英麾下的一个管事在这边料理,手下有五六十女真人!” 五六十女真人! 这个可不好办了,虽然韩胤说没有护卫,但是这个时候的女真鞑子基本上就是全民皆兵,人人都是弓马娴熟,李如楠这边只有十几个人,要是放在平时李如楠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但是今天的情况可不一样,这里是建州女真的地盘,一旦闹出大响动,引来大队女真人,到时候想逃都逃不出去。 强攻肯定不行,到时候打草惊蛇的话,他们这些人谁都逃不出去,必须要想一个万全之策。 “先找地方避避风雪,等到天黑我们再悄悄的摸上去,韩胤!这农庄之中的汉人,你最熟习,到时候,便由你发动起来,可有把握!?” 韩胤忙道:“少爷放心!那些汉人百姓都和小人一样,深恨女真鞑子,只要有人替他们做主,必定群起响应!” 李如楠听着,心中不免一声叹息,这就是国人,没有人牵头,一个个都甘愿给女真鞑子做奴才,谁也不愿意做那个出头鸟,就这么一座农庄,汉人是女真鞑子的十倍,居然都不敢反抗,真是窝囊到家了。 这时候天色已经渐渐的黑了下来,李如楠吩咐人吃过了晚饭,留下一人看守战马,其余的人步行悄悄的朝着农庄摸了过去。 这出农庄也有围墙,不过这天寒地冻的上面也没有人负责守卫,反倒是便宜了李如楠等人,扔出挠勾,纷纷上了土墙,再往里面一看,果然安静的很。 “韩胤!你在这里可有相熟的,找到他,带我们先去就了你妹妹,再结果这里的女真鞑子!” 韩胤点点头,带着李如楠等人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处茅草房,方才李如楠都看清楚了,这里虽然是女真人的地界,可是也有不少青堂瓦舍,那里肯定是女真人居住的地方,至于这些茅草屋自然就是汉人包衣躲避风雪的所在了。 韩胤轻轻的叩门,里面有了些响动,门刚一开,李如楠等人就闪人闯了进去,堵住了那人的嘴。 “想死想活,想活的话,就不要高声叫,我乃大明金州卫指挥使李如楠!” 那人一开始还不停的挣扎,听到李如楠说话,这才安静下来,用力的点了点头,李如楠松开手,那人连忙跪倒在地:“大人饶命,草民也是汉人!” 李如楠冷哼一声,道:“亏你也是汉人,既然是汉家百姓,为何要投靠女真鞑子!” 那人忙道:“大人恕罪,都是家中实在活不下去了,才来这边讨生活了,你~~~韩大哥!你没死啊!” 那人借着月光也看清楚了韩胤的脸,顿时惊喜莫名。 “田三郎!我没死,我妹妹珍儿在何处?” 田三郎闻言,面上顿时一阵凄苦,道:“韩大哥!韩家妹子真的好苦,那日被褚英等人抓了回来之后,就被关进了那图阿赖的居所,到现在也是生死不知!” 韩胤闻言大惊失色,图阿赖可不是个良善之辈,正是褚英安排在这边的管事,生性最是好色,韩珍儿落在他的手上还能有个好。 “韩胤!事不宜迟,快快去救人!” 韩胤虽然恨不得立刻将自家妹子救出来,但好在脑子还有几分清明,忙道:“田三郎!如今这天寒地冻的,女真鞑子根本就不把咱们当人看,你若是有胆量,便去召唤人手,我们一起和女真鞑子干,不瞒你说,我蒙李九少爷收留,如今已经投到了金州卫,你若是有心的话,便一起来!” 田三郎闻言也是大喜,忙道:“小弟早就受够了那些女真鞑子的气,既然韩大哥提携,小弟无不应允,便是死了,也好歹要痛苦一次!” 李如楠看着那田三郎,倒是个有血性的,便道:“你们先闹起来,放火烧了这农庄,而后便一路向南去,只要能到了汉家地界,便去找当地官府,只说是我李如楠的人,他们自会发给你们粮米路费,让你们去金州卫。” 田三郎谢过了李如楠,便急匆匆的去了,李如楠这边则在韩胤的带领下朝着那图阿赖的住处赶去。 不多时整个农庄就闹了起来,李如楠等人守在图阿赖家的门口,门一打开,闯出来十几个女真鞑子,李如楠其身上前,这次出来没带着他的大锤,不过用佩刀杀起人来更是顺手,只一会儿的功夫,那十几个女真鞑子防备不及,就被砍翻在地。 “快去救人!” 李如楠等人闯了进来,遇见人便杀,跟随着韩胤,一路到了图阿赖所住的地方,韩胤之前就是图阿赖家中负责养狗的,对这里的路径倒也十分熟悉。 一脚踹开房门,迎面便打过来一张椅子,韩胤挥刀劈碎,闯进去,一把将正准备跳窗逃走的图阿赖给拽了回来。 “图阿赖!你这恶贼,快说,我妹妹在何处!?” 图阿赖一惊,看清了韩胤的长相,吓得魂飞魄散,忙求饶道:“爷爷饶命,不干奴才的事,都是褚英的主意!” 韩胤一脚踹在图阿赖的胸口,怒道:“哪个要听你聒噪,快说我妹妹在何处?” 图阿赖不敢隐瞒,只求活命,忙道:“就在后院的柴房!” 韩胤一把提起图阿赖,又朝着柴房跑去,这个时候,整座农庄已经火起,到处都是喊杀声,那些汉人包衣,如今有了主心骨,一个个反抗起来也是凶蛮的很。 到了后院的柴房,门上还挂着一把铜锁,韩胤上前一脚踹开,里面传出一阵细微的惊呼声。 “珍儿!珍儿!图阿赖!我杀了你!” 韩胤看见自家妹子此刻居然赤身裸体,身上裹着一床破破烂烂的辈子,身上满是鞭痕,这会儿已经进气少,出气多,显然是活不了了。 韩胤大喊一声,一刀下去,直接将图阿赖从脖颈处斜着劈砍下来,鲜血喷了满地。 李如楠走进去,只是看了一眼,心中顿时燃起了滔天的怒火,一个汉家女子遭逢这般大厄,便是活着,也是生不如死。 韩珍儿这时候也稍稍清醒了一些,见是自家兄长来救自己了,倒也不显得如何激动,等她看清了图阿赖惨死的模样,脸上立刻浮现起复仇的快感。 “杀得好!杀得好!哥!这才算是我韩家的男人!” 韩珍儿只说了这一句话,便大口大口的吐着血,韩胤大惊,连忙上前将韩珍儿抱在怀里,悲呼道:“珍儿!你别说话,哥哥这就带你走!” 韩珍儿突然挣扎了起来,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居然将韩胤手上的刀给抢了过去,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看着韩胤,气若游丝的说道:“哥!妹子已经是个不洁的女人了,便是逃走又能如何,平白的污了咱汉家的土,哥!你若是个男儿汉,便记住你妹子是怎么死的,来日杀尽赫图阿拉的女真人,给你妹子报仇雪恨!” 韩珍儿说完,手上一用力,登时鲜血迸溅,当地而死。 韩胤大喊一声,抢了上去,韩珍儿已经没有了气息,李如楠看着也是忍不住唏嘘,好刚烈的一个女子。 “韩胤!人已经死了,带上!不能将咱汉家姐妹的遗体留给女真鞑子,你若是个男人,就记住这等滔天的仇恨,来日按你妹妹说得杀尽赫图阿拉的女真人,给她报仇!” 韩胤哭了一场,将韩珍儿的尸首绑在了身上,脸色木然,跟在李如楠等人的身后出了这座府宅,此刻整座农庄已经化作了一片火海,那些汉人包衣都按照李如楠的吩咐朝南边去了。 “少爷!咱们也赶紧走吧!这边闹得这么大声势,要是再不走的话,只怕就走不了了!” 来顺此刻也是满面焦急,过来救人,却只能带走一具尸体,既然如此还不如不来,当然这些话,来顺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可不敢说出来,要是敢张嘴的话,用不着李如楠,韩胤就能活劈了他。 李如楠自然知道,这边距离赫图阿拉不算远,一旦那边过来人,可就麻烦了。 “走!速速离开!” 李如楠等人刚出了农庄,就听到了一阵马蹄声传了过来,远处点点火把,心中暗道不好,显然是女真鞑子的援兵到了。 “杀!杀!杀!” 女真骑士呼喊着战号,如同一阵旋风一般刮了过来,李如楠暗暗叫苦,只得带着人朝山上退去,只要上了山,骑上马,他们就能逃出生天,可是真有那么简单吗? ------------ 第七十三章 褚英之死 更新时间:2013-10-21 带人过来的正是之前被李如楠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褚英,他刚到赫图阿拉,还没来得及去向努尔哈赤禀报这件事,便突然想起,那个汉人逃奴韩胤还有个妹妹被他囚禁在农庄里,交给了图阿赖看守。 李如楠既然收留了韩胤,又一路追来,肯定是想要帮着韩胤救出妹妹,褚英突然意识到这是他报仇雪恨的好机会,想到这里就带五百人朝农庄这边赶了过来,离得老远,就见农庄哪里火光冲天,褚英心中大怒,他是个吝啬的人,而且视财如命,平日里甚至都要敲诈几个弟弟,眼见农庄火起,岂能不心疼,赶紧催动人马,一路赶了过来。 远远的就看见十几骑朝着山上退去,褚英立刻就意识到是李如楠等人:“阿蒙赖!带人追过去,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杀了李如楠!” 阿蒙赖和图阿赖是一对亲兄弟,当初一起投奔了努尔哈赤,被安排在褚英麾下效力,眼见农庄火光冲天,料想自己的弟弟肯定是活不成了,心中也是大恨,带着人就朝李如楠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当真是风水轮流转,之前李如楠把褚英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惶惶如丧家之犬一般,现在角色整个调换了过来,猎人变成了褚英,李如楠反倒成了被追击的猎物。 人如何能跑得过四条腿的畜生,不一会儿的功夫,阿蒙赖等人就追到了近前,眼看就要赶上了,突然李如楠从怀中掏出一物,朝着身后挥了一下,紧跟着就听到了一声吹响,正在追击的阿蒙赖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似得,整个人倒飞着栽倒在马下,抽出了两下,就不动弹了,几个女真鞑子见状大惊失色,忙看过去,就见阿蒙赖的胸口好大一个血窟窿,还在往外喷着血。 鸟统? 立刻就有人反映了过来,虽然这会儿女真各部都接受大明朝廷的册封,隶属于辽东都司管理,可终归是华夷有别,这些女真人也不会当真老实的给大明朝廷做苦力,时常也要闹上几场,自然知道明军的装备里面就有鸟统这种东西。 褚英见众人都停了下来,气道:“快快追上去,他刚刚放了一枪,已经没弹子了,追上去杀了他!” 褚英在经过阿蒙赖尸体身边的时候,也看了一眼,心下一阵叹息,这个奴才还是很得力的,倒是可惜了。 不过也就是一声感叹而已,褚英自然不会把阿蒙赖的生死放在心上,现在杀了李如楠要紧,这个才是最关键的。 褚英猜的不过,李如楠的手统确实没子弹了,他的手统自然也是敲博阿斯得来的,说来也是巧合,有一日,李如楠闲着无事便去看博阿斯操练那一千边军骑射手,结果就看见一身戎装的博阿斯腰里居然还别着手统。 这害的了,他这个做指挥使的手里都没有趁手的家伙,博阿斯那家伙臭显摆什么,而且这东西就是放在博阿斯的手上也是白瞎了。 李如楠倒还真不是吹的,论射击,当今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能强过他的,百发百中就不说了,指哪打哪才足以形容李如楠的枪法。 毕竟前世可是共和国军中的兵王。 手统到了李如楠的手上,又被他改造一番,要说自主研发出一种能够满足当下这个时代,制造水平的枪,对李如楠还困难了些,但是身为一代兵王,改造一下手里的家伙,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手上的这支枪就被李如楠改造过了,当然也不可能给他改造成连发的,不过连发枪没有,谁有说李如楠的手上就一支枪的,将发射完的枪扔给来顺,一伸手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支。 李如楠这会儿已经知道是褚英杀过来了,也不急着开枪,用身体挡住手统,不断的回头寻找着目标,甚至还稍稍放慢了速度。 褚英见李如楠越跑越满,还以为李如楠没了力气,登时大喜过望,抽出腰刀,呼喊着就朝李如楠冲了过来,想要亲自将李如楠斩杀当场。 褚英心里对李如楠真是恨极了,当初在叶赫城,要不是李如楠出来搅局,给布塞,纳林布禄撑腰的话,说不定两人畏惧建州女真的势力,就把东哥嫁给他了。 结果就是因为李如楠横插一杠子,结果美人没了,此一恨也! 后来李如楠又打伤了舒尔哈奇,害得他在努尔哈赤,面前吃了一顿好骂,此二恨也! 褚英半路截杀李如楠,不但被李如楠折辱,更是被努尔哈赤禁足了两个月,此三恨也! 收留他农庄上的逃奴,此四恨也! 追杀得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惶惶如丧家之犬,此五恨也! 杀光了他麾下的戈什哈,此六恨也! 如今又放火烧了他的农庄,此七恨也! 努尔哈赤这会儿都没这么牛逼整出七大恨,专利居然被褚英拿去提前给注册了,不知道努尔哈赤知道之后要做何感想了。 不过这个世界上有一句至理名言,或许褚英没听说过,叫做不做死就不会死! 褚英现在就是这样,他自信满满的冲过来要斩杀李如楠,甚至还有闲心照顾一下自己的英姿是不是足够潇洒了,却没想到死神已经朝他越来越近,那只手都快要摸到他的鼻子了。 “李如楠受死吧!啊~~~~~~~~~~” “嘭!” 一声枪响,方才还耀武扬威的褚英,就好像被一辆马力惊人的大车给撞了一样,重新演绎了一把方才阿蒙赖的动作。 身体砸在了雪地上,脑袋枕着雪,褚英直觉的一阵冰凉,胸口像是被撕裂了一样,巨大的痛楚很快就扩散到了他的全身。 褚英只感觉浑身上下的力气好像都要被抽干了一样。 死了! 这就是要死了吗? 这一刻褚英突然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身边无数人涌了过来,大喊着,嚎哭着,褚英什么都听不见了。 撑起最后的力气,断断续续的说了一句:“告诉我~~~~~父汗!报~~~报仇!报仇!” ------------ 第七十四章 愤怒的努尔哈士奇 更新时间:2013-10-22 李如楠也没想到狗屎运居然屎到了这个程度,回手一枪竟然真的将褚英给料理了,褚英落马的时候,他看的格外真切,错不了。 女真鞑子见褚英居然到底死了,一个个顿时慌乱了起来,也顾不得追击李如楠等人,全都围在了褚英的身边,忙着救治。 女真人的军规严苛,主将战死,从者若是不能抢回主将尸体,若是不能报仇的话,皆斩,不但自己的性命不保,就连家人都要受到牵累,被贬为奴。 这也是为什么在满清立国之处,军队战斗力强悍,主将存活率高的原因,当然除了努尔哈赤,他是自己找死,想要亲身试炮,才被袁崇焕一个大炮弹给砸的丢了性命。 现在褚英死了,虽然尸首保住了,可是要不能将李如楠等人尽数杀死的话,他们回去也要面对努尔哈赤的怒火,努尔哈赤虽然瞧不上这个性情倨傲的长子,毕竟父子连心,岂能饶了他们。 “少主人死了!要是不能杀死那些汉狗,我们的性命都将不报,追上去,杀了他们,为少主人报仇!” 一个戈什哈大声叫喊着,翻身上马,就朝着李如楠追了过去,其他的女真鞑子这会儿也红了眼,一个个嚎叫着朝李如楠等人追了过来。 这时候被李如楠留下看守战马的将军卫队卫士也瞧见了农庄火起,带着战马过来接应,有了战马李如楠的心中顿时大定,吩咐人上马,而后转身就朝着那些女真鞑子杀了过去。 女真鞑子虽然人多势众,但是褚英被杀,群龙无首,只是各自为战,反而被李如楠等人杀了一阵,渐渐不支。 “快去禀报大汗!快去禀报大汗!” 几个女真鞑子见不能敌,叫喊着便退了下去,李如楠也不追击,杀散了追兵,便飞快的遁去。 努尔哈赤这边刚刚睡下,最近族中事物繁多,舒尔哈奇隐隐有自立之心,让他也是头疼不已,只能一边安抚,一百年打压。 努尔哈赤是家中的老大,有兄弟五人,与舒尔哈奇、雅尔哈奇同为一母所生。父亲以及其他亲人遇难之后,努尔哈赤和舒尔哈奇兄弟俩相依为命。虽然生活很是艰难,但他们从来没有向逆境低头,而是卧薪尝胆,励精图治,逐渐有了今天的基业。 在征战的数年间,舒尔哈奇也是战功卓著,努尔哈赤对他也十分倚重,但是渐渐的努尔哈赤就发现了问题,他才是女真人的大汗,可是做弟弟的舒尔哈奇,居然也赢得了女真族人的敬爱,还被族人称为巴图鲁,成了仅次于他的建州女真第二号人物,就连明人都称舒尔哈奇为二都督。 最开始的时候,兄弟二人的关系还算密切,每每遇到军机大事,兄弟二人便找到一处秘密的高地一起商量对策,一旦决定就分头执行,从不让第三人知道。如此这般,他们才保证了战争的节节胜利。但是,一山毕竟不能容下二虎,随着女真部落的不断扩大,兄弟间渐渐产生了隔阂。 之前舒尔哈奇奉命,带着褚英前往叶赫城求亲,却和李如楠争斗起来,这件事让努尔哈赤非常不满,建州女真现在虽然有了不小的势力,但是和南边的大明朝相比,还是差得远了,努尔哈赤极力避免和汉人之间的争斗,可是舒尔哈奇却只顾着私怨。 回来之后,努尔哈赤也借着舒尔哈奇被打伤了,趁机剥夺了他的兵权,舒尔哈奇没有了仗可打,日日郁郁寡欢,还生出了移居黑止木,自立门户的想法。 当努尔哈赤知道这件事后,非常的懊恼,认为舒尔哈奇是在有意跟自己作对,对舒尔哈奇更是百般打压。 随着统治范围的越来越大,他们兄弟间的感情越来越淡,渐渐疏远,努尔哈赤从最开始的部落族长到建州地区的大汗再到大明王朝御封的龙虎大将军,很明显努尔哈赤的成功已经逐渐超过了舒尔哈奇,而在努尔哈赤之后的舒尔哈奇得不到应该得东西,他又生性桀骜不驯,也就对自己的哥哥产生了不满。 努尔哈赤对舒尔哈奇打压,舒尔哈奇的戒心也越来越重,努尔哈赤又丝毫不让,舒尔哈奇本是战场上的一匹战马,如果让他整日在马厩中玩乐他肯定难过,所以没了军权的舒尔哈奇整日以酒消愁。 努尔哈赤对这个弟弟也没有办法,只能不让他管事,随便他喝酒享乐,至少这样一来,也能让舒尔哈奇安分一些。 正准备就寝,突然安费扬古,扈尔汉等人闯了进来,建州女真可不想大明朝那么多规矩,努尔哈赤虽然有些不满,却也不好发作。 “你们深夜前来,有何要事!?” 安费扬古等人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安费扬古道:“大汗!祸事了!” 努尔哈赤闻言,心头顿时一跳,道:“出了什么事,让你们这么惊慌失措的!” 安费扬古道:“大汗!是褚英!褚英他~~~~~~~~” 努尔哈赤心一紧,上前一部,抓住了安费扬古的手腕,急道:“褚英怎么了?他在什么地方!?” 安费扬古低下头,咬着牙道:“大汗!褚英他~~~~他被李如楠给打死了!” 努尔哈赤闻言,顿时如遭雷击,惊叫一声,跌坐在了地上,看着众人,颤声道:“你们说什么?褚英!他怎么可能,这里是赫图阿拉,他怎么可能会被李如楠打死!?” 安费扬古道:“大汗!是真的,听回来的人禀报,李如楠收留了褚英的汉人逃奴,又来救那个逃奴的妹妹,褚英前往他的农庄救护,结果被李如楠用火统给打死了!” 努尔哈赤听着,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装,胸口阵阵发闷,一口血喷了出来,众人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救护。 “大汗!节哀啊!” “大汗!那李如楠如此放肆,定然是受了李成梁的指使,汉人既然不把我们女真人当人看,不如这就反了,杀进铁岭城,屠了李成梁满门,为褚英报仇雪恨!” 努尔哈赤推开众人,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脸色阴沉,紧咬着牙关道:“李如楠!我要杀了你!” 努尔哈赤虽然不喜欢褚英,但是毕竟是他的长子,而且这些年来,效命疆场,多立功勋,一直都被他看作接班人,如今居然被李如楠给杀了,这件事要是就这么算了的话,他努尔哈赤还如何统御女真部众。 正要说话,又一个人闯了进来,努尔哈赤抬头一看,见来的居然是舒尔哈奇,顿时一阵皱眉。 舒尔哈奇也是面色阴沉,道:“汗兄!给弟弟一支人马,我去为褚英报仇!” 努尔哈赤一愣,看着舒尔哈奇,道:“舒尔哈奇,你上次被李如楠打伤之后,伤势一直都没好,还是让别人去吧!” 舒尔哈奇闻言怒道:“汗兄是信不过弟弟吗?褚英是我的侄子,他虽然经常顶撞我,但是如今被李如楠杀了,我岂能不为他报仇,汗兄若是不答应的话,弟弟就是带着自家的戈什哈,包衣奴才去,也要杀了李如楠,为褚英报仇雪恨!” 努尔哈赤闻言,顿时也是一阵感动,到了关键时刻,还是自家人信得过。 “好!舒尔哈奇!我的好弟弟!”努尔哈赤上前一把拉住了舒尔哈奇的胳膊,道,“你立刻带上三千人马,前去追击,务必要将李如楠的人头带回来!” 舒尔哈奇大声应了,转身就走。 扈尔汉见了,悄悄走到了努尔哈赤的身边,小声道:“大汗!让二汗带人去的话,万一他一去不回,该怎么办?” 努尔哈赤知道扈尔汉的意思,他是在担心舒尔哈奇带着兵马出去自立门户,反对他这个做哥哥的,摇头道:“这就算是对舒尔哈奇的一次考验吧!你不用担心!” 一想到自己的儿子惨死在李如楠的手上,努尔哈赤又是一阵钻心的疼,先是额亦都,现在又是他的长子褚英,努尔哈赤和李如楠的仇,算是结死了,怎么都无法化开。 “李如楠!这一次,我绝不会再忍耐了,不管你的父亲是谁,哪怕是大明朝的皇帝,这一次我也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 这边舒尔哈奇点齐了人马,兵出赫图阿拉,就要前往追击李如楠,他的长子阿尔通阿小声道:“阿玛!倒不如趁此良机,带着这些兵马自立门户,也好过在这边受尽大伯父的闲气!” 舒尔哈奇岂能不动心,但是他知道根本就不可能,他带着的这些人都是对努尔哈赤忠心耿耿,他虽然是建州女真的二汗,但是没有努尔哈赤的命令,他根本就指挥不动。 “这些话,以后你少说为妙,免得召来杀身之祸,这一次出去,只是为了褚英报仇,杀了李如楠,也了解当初在叶赫城下的旧怨!” 阿尔阿通见舒尔哈奇不答应,也是无可奈何,他并不知道,方才所说的这些话,很快就会被传到努尔哈赤的耳中,也为他召来了死劫。 ------------ 第七十五章 逃 更新时间:2013-10-22 李如楠等人像南逃了一阵,原本想着尽快进入汉家的疆土就安全了,可是很快李如楠就发现了问题,人倒是还能坚持,可是战马却坚持不住了,要是再不休整一下的话,一旦战马脱力倒毙,他们这些人可就全都逃不了了。 “少爷!不成了,人还能坚持,可是战马却支撑不住了,在这么下去,我们谁也逃不了!”来顺一脸焦急的说道。 李如楠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没有了马,他们想摆脱女真鞑子的追捕,简直是天方夜谭,两条腿的人就是再怎么能跑,难道还能跑过四条腿的畜生? 汉家地界距离此地少说还有两三百里的路程,大雪漫天,道路难行,战马肯定撑不住,必须想个别的办法了。 “我们不往南了,向北走!” 众人闻言,都是已经,往北走,那岂不是要自投罗网,往北走,都是女真人的地盘,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 “少爷!您可是想要去叶赫城!?”来顺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知道此前李如楠曾去过叶赫城,和叶赫贝勒纳林布禄还是不错的朋友,往北去,只要能躲过女真鞑子的追捕,到时候逃到叶赫城,他们就安全了,这倒是个好办法。 只不过~~~~~~~~~~、 “少爷!如今努尔哈赤那蛮酋势大,纳林布禄肯为了我们和努尔哈赤翻脸吗?” 李如楠倒是很有把握,道:“无需担心,我们要的不是让叶赫女真庇护我等,而是让他们知道我们在什么地方,努尔哈赤纵然恼恨我杀了他的儿子,可是眼下这关口,他肯定也不敢和我们李家翻脸,只要我们的行踪为人所知,努尔哈赤就是担心我们李家的报复,也要投鼠忌器,就算是不成,我们还可以走乌拉女真,经鸭绿江去朝鲜,而后坐船回金州卫!” 这一路虽然艰险,但是眼下来看的话,倒是最好的办法了,只要能平安到了叶赫城,他们暂时就安全了。 一旦过鸭绿江,进了朝鲜的地界,努尔哈赤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追过来,努尔哈赤不过是大明朝廷敕封的龙虎将军,朝鲜可是大明朝的藩属之首,这关乎着大明朝的脸面,努尔哈赤要是敢越界的话,万历皇帝第一个就不会答应。 韩胤听着,心下不禁愧疚,道:“皆是为了小人兄妹,累的少爷身遭险境,小人~~~~~~” 李如楠不耐烦道:“少他娘废话,又说这个的工夫,不如留些力气,万一撞见女真鞑子的追兵,多杀两人!” 韩胤心下感动,忙道:“少爷放心,小人答应了珍儿,此生立誓要杀尽赫图阿拉城内的女真鞑子,为珍儿报仇雪恨!” 李如楠一笑,道:“好!你倒是个有志气的!” 商议已毕,李如楠一行当即折返向北而去,好在漫天大雪,战马留下的痕迹,不一会儿就被积雪覆盖了,纵然女真人的鼻子再好使,想要抓住他们,也不是见容易的事。 舒尔哈奇带人从半夜追到天明,也没发现李如楠的踪迹,心下不禁暗暗着急。 阿尔通阿到底是个年轻人,早就没了耐性,道:“阿玛!这么追下去,也不是办法,都追了一夜了,将士们也是人困马乏,不如歇歇再追!” 舒尔哈奇面色阴沉道:“不行!若是被李如楠逃入汉人的地界,我们就算是想要追,也不行了!” 阿尔通阿倒是满不在乎,道:“便是汉人的地界又如何,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他李如楠杀了褚英,便是李成梁,难道他还敢包庇不成!” 舒尔哈奇闻言,气道:“你懂什么?李成梁不足惧,真正可怕的是李如松,他可是个狠人,就算是你大伯父也不敢轻易去招惹他,上次进攻乌拉部,李如松只是派了个信使来,你大伯父就不得不撤兵,要是让他知道我们带了这么多人去找他兄弟寻仇,还能善罢甘休!?” 阿尔通阿显然对舒尔哈奇的说法很不服气,道:“李如松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们汉人就是一群绵羊,一个女真勇士就能打到十个汉人,他们的人纵然再多,我们也不怕!” 舒尔哈奇对这个头脑简单的儿子,也是无可奈何,正要吩咐人继续追,突然止住了,头脑之中盘算了一阵,道:“阿尔通阿!如果你是李如楠的话,这会儿你会往什么地方逃!” 阿尔通阿道:“当然是南下,只要进了他们汉人的地盘,李如楠就能安全不少!” 舒尔哈奇猛然惊醒道:“不!李如楠没有南下,此处距离汉人的地界甚远,他的速度就是再怎么快,我们也不可能发现不了一点儿踪迹,他肯定是逃向别处了!” 舒尔哈西思索着,想着李如楠有可能去的地方,突然惊叫道:“叶赫城!他肯定去了叶赫城!传令下去,大军折返向北,朝叶赫城方向追击!” 阿尔通阿不明所以,不过既然舒尔哈奇说了,他也只能听令办事,赶紧吩咐人折返向北。 舒尔哈奇虽然生性鲁莽,桀骜不驯,可是到底也是建州女真的二把手,头脑方面还是极好的,只可惜他的反映慢了一些,他这边想明白的时候,李如楠已经距离叶赫城只有不到五十里的路程了。 之前来过一次,路径方面,李如楠记得很清楚,一路奔驰,距离叶赫城也是越来越近。 “加紧赶路!只要到了叶赫城,我们就安全了!” 李如楠一边纵马奔驰,一边想着接下来的对策,之前东哥往铁岭去寻他,没找到紧接着又去了金州卫,后来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李如楠事忙,将这件事都给忘记了,此番来叶赫城正好看看,看一下那个翘家的不良少女是不是回来了。 到了城下,李如楠大声叫门:“我是辽东李如楠,是你家纳林布禄贝勒的好友,速速开门,放我们进去!” 守城的兵丁见了,也不知怎的,没有立刻打开城门,按理说他们都是应该认得李如楠的,如今贵客临门,不说远接逢迎吧,也不至于让李如楠吃闭门羹啊! 那几个守城的兵丁商量了一阵,分出一人急匆匆的去禀报了,不过不是去禀报纳林布禄,而是去见布塞的长子布扬古。 “什么?李如楠那恶贼居然还敢来我叶赫城寻衅!来人啊!拿我的大刀来,今日小爷就要为我妹妹报仇雪恨!” 布扬古天生一个冲动的性子,再加上东哥的遭遇,让他深恨李如楠,听说李如楠居然来了叶赫城,哪里还忍得住,当即就吩咐人准备兵马,要出城去擒李如楠。 之前布塞和纳林布禄在与努尔哈赤大战失败之后,不免有些心灰意冷,部族之中的事情都很少管了,多半都交给了布塞的儿子布扬古和弟弟金台吉这叔侄二人。 叶赫城中的兵马不少,很快就聚集了七八百人,簇拥着布扬古到了城门前。 “开城门!我要宰了那个李如楠,为我的妹妹报仇!” 几个叶赫女真兵丁刚要打开城门,一人就急匆匆的来了,正是金台吉,见布扬古气势汹汹的,忙上前拽住了马缰绳,道:“布扬古!不可鲁莽!” 布扬古气道:“叔叔!你不去为东哥报仇,为何来阻拦我!” 金台吉到底年纪大一些,知道轻重,忙道:“布扬古,那李如楠是辽东都司都指挥使李如松的亲弟弟,你要是杀了他,叶赫女真将大难临头,你想过没有!” 布扬古岂能没想过这些,只是自小他和东哥的感情最为亲厚,东哥居然被李如楠害的险些失身海盗,他岂能不怒。 “叔叔!你放开,今天就算是大明皇帝的皇子,我也要杀了他!” 布扬古力大,一下子将金台吉推开,挥刀大喊道:“快开城门!随我一同出去杀了李如楠!为东哥报仇!” 东哥可是叶赫女真的小公主,人人对她都十分敬慕,一听要去为东哥报仇,人人都呐喊了起来,东哥自打回来,脸上就从来没露出过笑容,这让叶赫女真的部众,对李如楠也是恨到了骨子里,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只是要报仇。 城门被缓缓的打开,李如楠见状,正要进去,突然听到了一阵马蹄响动,止住了战马,放眼看过去,见一队人马冲了出来。 为首的正是布扬古,之前李如楠在叶赫城住了几个月的时间,自然也认得布扬古,那个时候,布扬古敬他赤手空拳打死了额亦都,是个勇士,还非要拜他为师,李如楠闲暇无事也点拨一番。 “布扬古!你叔叔纳林布禄在哪?” 布扬古怒吼一声,道:“李如楠!你欺负了我妹妹,如今居然还敢来,今日定要杀了你,为我妹妹出气!” 李如楠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欺负了布扬古的妹妹?东哥?天地良心,自打离开了叶赫城之后,他连东哥的面都没见过,还怎么欺负啊! 可是此刻,布扬古根本就容不得李如楠多想,兜头一刀就砍了过来。 来顺见状,大惊失色:“少爷!小心!” ------------ 第七十五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更新时间:2013-10-22 布扬古一刀就朝着李如楠的头顶劈砍了过来,李如楠见状也是大惊,好在他的身手了得,反手抽出了佩刀,猛挥刀向上一磕,将布扬古的刀挡开。 “布扬古!你疯了不成,我是李如楠!你居然要杀我!”李如楠也是又惊又怒,娘的!叶赫女真人这欢迎方式,也太他娘的特殊了。 虽说李如楠对海西女真的观感要远远强于建州女真,不过在李如楠这个极端的民族主义者眼中,无论是哪一部的女真人,都不过是蛮夷罢了。 布扬古怪叫一声,挥刀又砍了过来,嘴里还大喊着:“知道你是李如楠,今天要杀的就是你!” 娘的! 还给脸不要脸了! 李如楠见布扬古连连挥刀看来,也不禁怒了,再将对方的进攻挡开,李如楠的一张脸都变得阴沉起来:“布扬古!我念在你叔父的情面上,已经让了你三刀,你若再纠缠不清的话,便休要怪我无情了!” 布扬古有几斤几两,李如楠清楚的很,当初他住在叶赫城的时候,布扬古就曾上门来挑战,结果被李如楠一顿老拳给狠揍了一顿,这才服气,缠着要拜李如楠做师傅。 如今当徒弟的居然要挥刀砍杀师傅,当真是大逆不道了,李如楠要是不给个教训的话,这叶赫女真岂不是当真要翻了天去。 布扬古挥刀再砍,李如楠不闪也不躲,催动宝马翠花,欺身上前,一伸手就抓住了布扬古的衣带,手上用力将其提了起来,再一用力,整个人都被李如楠举过了头顶,照着地上一扔。 嘭! 只这一下,就把布扬古摔得七荤八素,也是李如楠手下留情,这里毕竟是叶赫人的地盘,他现在屁股后面可还跟着追兵呢,要是在这里再生事端的话,可就真的麻烦了。 再加上地上积雪不少,布扬古虽然狼狈,却也伤得不重,可是起身之后,依然不肯罢手,大喊起来:“都看着做什么,还不快上,将这些汉人碎尸万段!” 那些叶赫女真的兵丁闻言,挥刀就要上前冲,正在此时,一声怒喝声响起:“孽子,还不住手!” 李如楠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纳林布禄到了,举起的佩刀也垂了下来,看着城门处纵马出来了三个人,正是布塞,纳林布禄,以及金台吉兄弟三个。 布扬古见状,还在那里大喊:“都不要听,只管冲上去,杀了李如楠,出了事我自担待!” “啪!” 布塞一鞭子狠狠的抽在了布扬古的身上,他正在生病,又纵马奔驰了一阵,面色不禁有些苍白,指着布扬古怒道:“你这畜生,难道要造反不成!” 叶赫女真和建州女真一样都属于辽东都司统辖,一样接受大明王朝的册封,李如楠是朝廷命官,正三品的指挥使,布扬古要杀李如楠,和造反无异。 布塞方才正在房中和纳林布禄叙话,他大病未愈,身子骨也一天不如一天了,此前联合海西女真其他三部,再加上蒙古诸部,一同对付努尔哈赤,结果遭遇大败,他也是心灰意冷。 突然金台吉来报,说李如楠到了,布塞心中还一喜,要是能和李家的关系再亲密些,努尔哈赤纵然要对付叶赫部,也不得不掂量一下。 可是紧跟着金台吉就说,布扬古带了人要出城去杀李如楠,布塞闻言惊得险些当时就死过去,纳林布禄也是大惊失色,之前东哥和布占泰的那番话,他们都听到了,只是反复询问东哥,东哥却什么都不说,他们也不知道李如楠和东哥之间究竟有何仇怨,只是以为自家女儿耍性子罢了。 可今日布扬古居然要杀李如楠,这如何得了,要是让李如楠死在叶赫城的话,今日李如楠死了,明日激怒之下的李如松就能带着人将叶赫城踏为平地。 也顾不得身子虚弱,布塞就带了纳林布禄和金台吉,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见李如楠安然无恙,三人也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你这孽子,是想要害了我叶赫全族还是怎的?”布塞看着布扬古就是一阵火大,他现在正考虑将部族的事交给布扬古来料理,若是布扬古就这点儿能耐的话,他怎能放心。 布扬古尚自不服气,大声道:“那李如楠害了东哥,我便要杀了他,为东哥出气!” 李如楠听得一头雾水,刚才布扬古就在嚷着说他害了东哥,可是他自打离开了叶赫城都没和东哥见过面,怎能害了她? “我何时曾害了东哥,你休要胡言乱语,自打当初离开叶赫城,我便不曾见过东哥的面,又如何会害她?” 布扬古指着李如楠,怒道:“你不要狡辩,要不是你,东哥怎么会落在那海贼汪道伦的手上,如果不是她逃走的话,此刻早就被那些穷凶极恶的海贼给害了性命,你如此不仁不义,我岂能容你!” 李如楠更是莫名其妙,东哥怎的又和汪道伦牵扯上了,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布塞担心李如楠恼了,忙道:“孽子!住口!这个其中一定有所误会,岂是你可小辈,可以胡乱揣测的!” 布扬古还要争执,却被金台吉和纳林布禄拉扯住,挣脱不开。 布塞连忙对李如楠道:“李大人!休要听这个孽子胡说,远来辛苦,还是快快进城吧!” 布扬古还在那边大嚷大叫:“李如楠!我誓要杀了你,给我妹妹东哥出气!” 布塞被气的险些晕倒,指着布扬古道:“你这畜生,李大人对我叶赫女真有大恩,如果不是李大人剧中周旋的话,我叶赫女真只怕早就不在了,你这畜生居然恩将仇报,李大人远来,还没进城,你便喊打喊杀的,难道是要气死我你才甘心!” 布扬古不服气的大声叫道:“什么恩人,分明就是我叶赫女真的大仇人,他险些害了东哥,我与他不死不休!” “哥哥!别再说了!” 一声带着哀怨的女声响起,只见东哥在几个侍女护卫的陪同下走了出来,李如楠看过去,和前两天果然是大不相同了,虽然年纪还很幼小,但是看上去这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已经具备了颠倒众生的资本。 东哥说着话,走到了近前,看向李如楠的眼神也带着仇恨,道:“李如楠!今日我且放过你,不过从此以后,你我就是不死不休,下次若是再撞见的话,便是你的死期!” 李如楠听着,真是莫名其妙,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要说过节的话,也就是他当年在叶赫城的时候,小小的欺负了几次这个缠人的小丫头,那点儿屁事,难道还记到现在,还是说连仇恨值都能无限放大,而且经过了变质,还不死不休? 莫名其妙! 布塞还要再说话,李如楠却挥手打断了他:“既然叶赫城不欢迎我等,布塞贝勒也无需为难,李某离开就是了!” 布塞见李如楠要走,哪里肯放行,今日要是让李如楠怀恨走了,日后叶赫女真再出了事的话,该怎么料理,到时候就是想要找个帮手都找不到。 “李大人说的哪里话,都是在下的一双儿女不懂事,李大人勿怪!” 李如楠的心里也带着气,原本心里还记挂着东哥,生怕她一个弱女子往来奔波出了意外,可是刚见面,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李如楠要是还能忍的话,他就不配做个汉家男儿了。 “布塞贝勒言重了,就此告辞!” 李如楠说完,一挥手带着人便走。 东哥看着李如楠远去,忍不住两行热泪也淌了下来,紧闭着双唇,几乎要咬碎银牙,她不是不想给李如楠解释的机会,只是方才一见,她就忍不住想起在琉球岛上的那些可怕遭遇,如果她的阿玛不是叶赫女真的贝勒的话,说不定这会儿她还要遭遇怎样非人的待遇呢。 布塞紧锁着眉头,心中为叶赫女真的未来担忧起来,看着东哥也忍不住一声叹息,道:“东哥!到底是何事,让你对李大人如此怀恨在心,如今好了,李大人含恨而走,我叶赫女真只怕很快就要大祸临头了!” 东哥看着自己的阿玛,冷声道:“阿玛!难道我们叶赫女真真的落魄到要仰人鼻息才能过活的地步,他自走了就是,我叶赫女真不需要他的虚情假意,你道李家人真的看顾我叶赫不成,他们无非是想要让我们牵制住努尔哈赤,此时要是坐大的是我们叶赫,你倒是看看李家人会不会也扶持其他部族来打压我们!” 布塞闻言心中顿时大奇,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这个小女儿居然会有这样的见识,再去看布扬古,心中又是一叹。 养男不如女啊! 离开了叶赫城,李如楠便一路向东而去。 “少爷!叶赫城去不了,我们接下来能去哪里?”来顺此刻也是忧心忡忡,他担心的是李如楠的安危。 李如楠道:“担心什么?一路向东,我们去兀良哈,去乌拉女真处暂避,而后度过鸭绿江,去朝鲜就是了,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 叶赫城既然不肯收留,乌拉部应该不会如此了吧,当初要不是李如松的话,这会儿乌拉女真只怕早就被努尔哈赤给吞了,有这等大恩,满泰和布占泰也会将他代为上宾。 李如楠哪里知道,满泰已经病死,布占泰如今成了乌拉女真的首领,他满心想的都是要娶了东哥为妻,当初东哥也和他说了,要是能杀了李如楠,就嫁给布占泰为妻,如今李如楠送上门去,这道大菜,布占泰还能不好好的享用。 要是李如楠知道东哥居然还留下了这个一个后手的话,非气炸了肺不可,不单单在叶赫城喊打喊杀的,居然还满天下布了这么多的地雷考验他。 李如楠这边刚刚离开叶赫城还不到一天的工夫,舒尔哈奇就带着大队军马杀到了,布塞等人听了,简直惊得险些灵魂出窍。 布扬古倒是满不在乎:“不过三千人马,有什么可担心的,待孩儿点齐了人马出去将他们杀光,也让那些建州女真人知道知道我们叶赫男儿的厉害!” 布塞闻言叱道:“你只会喊打喊杀,能成什么大事!” 纳林布禄也道:“舒尔哈奇只带了三千人来,想来也不会是存了要与我们开战的心思啊!还是去问问的好!他若是要开战,我叶赫女真也只能奉陪了!” 布塞闻言,深以为然,吩咐纳林布禄上城去问话。 纳林布禄点头答应,带着金台吉出了门,上得城头往下一看,只见城下一片耀武扬威的建州女真兵丁,正在叫阵。 纳林布禄强自镇定下来,高声道:“舒尔哈奇,你无故带着这么多兵众来我叶赫城,难道是想要与我叶赫女真兵戎相见不成!” 舒尔哈奇自然也认得纳林布禄,手上的马鞭一扬,高声道:“纳林布禄!我不想与你们叶赫为难,只要你们交出我建州女真的大仇人李如楠,我们立刻撤兵,若是不答应的话,今日说不得要兵戎相见,血流成河!” 纳林布禄一听舒尔哈奇此来居然是为了李如楠,心下不由得一惊,随即就猜到李如楠定然是在赫图阿拉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不然的话,怎么会召来建州女真这么多人追杀。 “舒尔哈奇,不知道那李如楠做了什么事,居然招惹的你们这般大动干戈。” 舒尔哈奇也没想着要隐瞒,便道:“李如楠那狗贼害了我的侄儿褚英,我建州女真与他不死不休!纳林布禄,将李如楠交出来,不然的话,你叶赫女真也是我建州女真的死敌!” 纳林布禄一听,头都大了,李如楠居然杀了褚英,这下仇和是做大了,幸好方才没有留住李如楠,不然的话,依着舒尔哈奇的性子,一场大战,可就真的无法避免了。 “舒尔哈奇!我叶赫女真也不诓你,李如楠是来了,不过却没进城,又往东去了,你要追得急,还能追上,否则的话,他可要越过鸭绿江去朝鲜了!” “什么?”舒尔哈奇一惊,见纳林布禄不像是在说谎,便道,“纳林布禄,你最好没有骗我,不然的话,我与你不死不休!走!继续追!” ------------ 第七十七章 草鸡布占泰 更新时间:2013-10-23 舒尔哈奇也没有详细询问,便纵兵朝着纳林布禄所指的方向追了过去,城头上的纳林布禄看的也是一头雾水,什么时候舒尔哈奇这莽夫居然这么好说话了。 不过这次的事情,他还真不好给李如楠出头,褚英被打死了,这可是天大的官司,闹不好努尔哈赤一怒之下真的变成了冒牌儿哈士奇,到时候,倒霉的可是他。 李九公子!您啊!就自求多福吧! 不过该做的还是要做,而且做了对叶赫女真可是大有好处的,急匆匆的去见了布塞。 “大哥!这次可是祸事了,李如楠居然杀了努尔哈赤的长子褚英,这才引得努尔哈赤动怒,动用了大军前来追捕!” 布塞闻言也是大惊失色,道:“李如楠当真有这么大的胆子!” 一旁的布扬古闻言,大声道:“如此正好,两家和李如楠都有天大的仇怨,倒不如联合起来,一同南下,去找李家寻仇!” 布塞气道:“你闭嘴,没个脑子的东西,只知道喊打喊杀,你就不动动心思,李如楠纵然和东哥有些私怨,那也是小节,努尔哈赤可是一匹养不熟的恶狼,当初你玛法看顾他,将你姑姑都嫁给了他为妻,可是努尔哈赤是怎么报答我们的?纳林布禄!这件事你说说该怎么办?” 纳林布禄道:“唯今之计,倒不如立刻派人去知会辽阳的李都指挥使,李如楠是他的亲弟弟,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理,要是倘若李如楠真的有所差池的话,李如松如何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他与努尔哈赤争斗起来,我们也好坐收渔人之利!” 布塞闻言,眼睛顿时一亮,道:“好!就按你说的办,金台吉,这件事你亲自去跑一趟,不过多长几个心思,该怎么说,你知道吗?” 金台吉是个通透的人,连忙应道:“大哥放心,小弟知道!” 这件事自然不能说叶赫女真拒不收留李如楠,不然的话,李如松一怒之下,还不把叶赫女真一并料理了。 商议已毕,金台吉连夜出了叶赫城,朝着辽阳赶去,布扬古也急匆匆的去告诉了东哥,东哥闻言也是一惊。 她虽然听信了汪道伦的话,恨不得将李如楠碎尸万段,可是少女萌动的心思,对第一个喜欢上的人,感情总是极为特殊的,李如楠纵然对她无情,可是东哥却还是忍不住为李如楠担心。 “哥哥!李如楠当真去了东边!” 布扬古道:“正是,看他的模样,似乎是要去投乌拉部,如此正好,到时候让布占泰结果了他,不过东哥,万一布占泰真的杀了李如楠,你真的要嫁给他不成!?” 东哥没说话,眼神当中的忧色更甚了。 再说舒尔哈奇这边,离了叶赫城,便朝着东方而去。 阿尔通阿也是莫名其妙,忙问道:“阿玛!那李如楠和纳林布禄交好,谁知道纳林布禄是不是私藏了李如楠,我们就这么离开,到时候怎么向大伯父交代!?” 舒尔哈奇笑道:“你啊!便是不会动动脑子,你大伯父现在费尽心思的想要扩张,却苦于没有借口,要是贸然兴兵的话,肯定会招来女真其他各部的忌惮,要是联合起来,建州虽然势大,如何抵挡?我们只管往东边追,要是追上了最好,追不上的话,便去回禀你大伯父,说叶赫女真包庇咱们建州女真的大仇人,到时候兴兵来攻,师出有名。” 阿尔通阿还是不解其意,道:“阿玛!就算是攻下了叶赫又能如何,得利的还是大伯父,阿玛又能落得什么好处!?” 舒尔哈奇笑道:“你当你大伯父真是个安分的人,他费尽心思的扩充势力,当真只是想要做咱们女真人的大汗,将他捧得高高的,到时候自然有人出来对付他,族人一旦看出跟着他就是死路一条的时候,我们父子的机会就来了!” 舒尔哈奇这人虽然看着鲁莽,但是却极有心机,他想的倒是不差,只可惜当真能实现吗? 另一边的李如楠这会儿一阵狂奔已经接近了乌拉部的领地,询问了沿途遇上的乌拉部众,知道了乌拉城的方向,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却早有人将李如楠的行踪报到了布占泰这边,自打满泰病故之后,布占泰便成了乌拉女真的首领,承袭了大明朝廷册封给满泰的爵位,不过这个贝勒做起来,确实没滋没味的,原配妻子,被他赶回了赫图阿拉,想要娶了东哥,东哥却给他出了一个大难题。 想要杀李如楠,哪有那么容易,他在乌拉城,李如楠在金州卫,相隔着几百上千里,他就是有心,也是无力。 这些时日,布占泰也在劝自己早早的熄了这个心思,按照满泰的遗言,去赫图阿拉负荆请罪,早早的将努尔哈赤那个丑女迎回来,保得乌拉女真平平安安就是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居然有人来报,李如楠到了? “什么?”布占泰兴奋的差点儿跳起来,“可问清楚了,当真是李如楠?” 来人忙道:“贝勒!奴才都问清楚了,就是李如楠!” 布占泰在心里盘算了一阵道:“随行有多少人!?” 来人道:“只有十几个,看他们的样子,风尘仆仆的,像是有什么急事!” 布占泰闻言,喜不自胜,大笑道:“好!李如楠,这次可就不怪我了,既然你送上门来,我要是不收了这份重礼,岂不是辜负了你的一番好意,来人啊!点齐了人马,我们一起去会会李如楠这个人屠!” 乌拉女真不像叶赫女真,遇着了大事还要兄弟几个一同商议,满泰死后,乌拉女真就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什么事都能一言而决。 李如楠哪里想到,他这边要去投乌拉部,布占泰居然备好了大兵只等着他过来,就要下饺子开饭。 “少爷!这事儿有些不对啊!”来顺走着走着,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李如楠也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同寻常,按道理说李家可是乌拉部的大恩人,他李如楠到了,乌拉女真的族人就算不高接远迎的款待一番,也不至于这么冷淡啊,现在这算什么,几乎所有人见了他们,一问清楚身份,就避之唯恐不及,好像送瘟神一样。 “该不会是乌拉女真也起了歹心!?” 在来顺看来,叶赫女真喊打喊杀的,就是起了坏心思,什么李如楠和东哥的旧怨,都是借口罢了。 李如楠道:“确实要小心些了!所有人都警醒着些,一旦有所不妥的话,便立刻朝兀良哈赶去,只要能到了那边,我们就能渡江进入朝鲜,到时候女真人就算是想要追击,也不敢越界!” “不如先派孙文,孙武兄弟两个去打前站,看看乌拉城是何动向?”来顺建议道。 李如楠点了点头,道:“也好!就在前面的树林暂歇,孙武,孙文,你们两个往前去看看,若是乌拉女真有所异动,速速来报!” 孙武,孙文两兄弟应了一声,打马向前而去,李如楠一行人则策马进了树林躲避风雪。 只半天的功夫,孙家兄弟两个便回来了,满面的惊慌,孙武道:“少爷!亏得来顺大哥惊醒,不然可就真的坏事了,乌拉城下,布占泰早就排开了阵势,咱们若是过去,可就是自投罗网了!” 李如楠闻言,登时大怒,他费尽心思的要保全海西女真,可是看看这些女真鞑子是怎么对待他的,居然又是要喊打喊杀。 孙武道:“少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李如楠沉吟一阵,道:“速速赶往兀良哈!我们不进乌拉城了!” 李如楠这边折返,又去了东南方向的兀良哈,半天的功夫舒尔哈奇的三千人马也早就到了,打前站的戈什哈回报。 “二汗!前面乌拉城下,布占泰摆开了阵势,想是要阻拦我军!” 舒尔哈奇闻言大怒,当初他的女儿可是一起嫁给了布占泰做侧福晋,结果给布占泰这个昏了头的东西一起赶回了赫图阿拉,这件事让舒尔哈奇恼恨不已,如今布占泰这番做派,在舒尔哈奇看来分明就是打算要包庇李如楠,对抗建州女真。 “好个不晓事的浪荡子,居然敢和我为难,来人啊!整军备战,一起去会会那个没用的布占泰!” 舒尔哈奇想的很好,就算是没能抓住李如楠,要是能大败布占泰,也是大功一件,只是没想到两人的目的是一样的。 舒尔哈奇当然不会想到,布占泰大张旗鼓的是为了杀李如楠,他只知道之前乌拉女真危在旦夕的时候,是李如松派人调节,才脱了大厄,现在为了报恩,包庇李如楠也在情理之中。 建州女真这几天发展的势头越来越猛,就连这些兵丁都是骄横的很,听到舒尔哈奇的命令,根本就没有多想就呼喊着掩杀了上去。 布占泰还在幻想着杀了李如楠之后,提着李如楠的人头去叶赫城求亲,将满蒙第一美女娶回乌拉城,脸上不禁浮现起得意的笑容,突然听到一阵喊杀声传了过来,登时一愣。 “什么人在喊杀!?” 正迟疑着,舒尔哈奇的三千人马已经杀到了近前,建州女真的旗帜他自然是认得的,见状不由得大惊失色。 “舒尔哈奇!是舒尔哈奇!” 布占泰闻言,惊得险些跌下马来,舒尔哈奇的厉害他可是知道的,指着舒尔哈奇大声喊道:“舒尔哈奇!你为何又来搅扰!” 舒尔哈奇大骂道:“布占泰!今日我就要为我女儿出了这口恶气!杀!杀了布占泰!” 布占泰虽然窝囊,可到底也是一部的首领,堂堂的乌拉女真贝勒,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被人欺负到了门前,要是都不敢一战的话,日后族中还有人会服他。 “杀!杀!” 两个杀字喊出来的时候,两只军队已经撞在了一起,双方大砍大杀,却谁都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打这一仗。 乌拉女真这边虽然人多势众,但是突遭打击,骑兵都没能奔驰起来,一时间居然被建州女真压着打。 布占泰又气又怒,原本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誰知道李如楠没等来,却等来了舒尔哈奇这个凶神。 舒尔哈奇也只顾着冲杀,早就把李如楠的事给忘到了一边,他麾下都是建州女真最为精锐的部队,杀起乌拉城这些兵将,简直如同砍瓜切菜一般。 “贝勒!不行了!快撤吧!撤回城里再和舒尔哈奇周旋!” 布占泰听到有人劝说,也早就动了撤退的心思,这个仗简直没法打了,大喊一声:“撤!撤回城里!” 喊完,当先拨转马头,便朝着城内逃去,舒尔哈奇哪里肯舍,只是在后面紧紧的追赶,誓要将布占泰斩杀。 只可惜建州女真的人马只有三千人,被上万人阻拦,一时间也施展不开,战场的局势居然被乌拉女真稍稍的扭转了过来。 阿尔通阿杀得满身是血,凑到了舒尔哈奇的身旁,道:“阿玛!不能再追了,我们没带攻城器具,还是速速撤兵,向大伯父禀报,搬请大兵,再来攻城!” 舒尔哈奇心中恼恨布占泰,却也无可奈何,眼见城门已经被关闭,想要攻城显然不行了,只能发了狠将城外的乌拉兵将诛杀殆尽,朝着乌拉城放了三箭,回身撤军去了赫图阿拉。 布占泰进了城,还惊魂未定,一想到被舒尔哈奇大败了一场,心中恼恨无比:“该死的舒尔哈奇!该死的建州人!” 身旁有人忧心道:“贝勒!如今又与努尔哈赤交恶,该如何是好的!一旦努尔哈赤发来大兵,乌拉城如何抵挡!” 布占泰想了想道:“赶快派人去叶赫城,去见布塞,我乌拉女真此番都是为了他叶赫,他若是见死不救的话,我就投了努尔哈赤,到时候联兵一起征伐他叶赫!” 布占泰现在也是恼了,几次三番的上门求亲,都被拒绝,如今想要拿了李如楠的人头当聘礼,结果有没能成事,非但如此,还同时得罪了李家和努尔哈赤,布占泰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 第七十八章 千里亡命 乌拉城下的一场大战,李如楠并不知晓,他现在身边只有十几个人,纵然是知道,想要在其中将水搅浑也不大可能,还是早早的返回金州卫,保全自身要紧。 从盖州卫到赫图阿拉,再到叶赫城,而后又折返去了乌拉城,如今又朝着兀良哈去,这一路跑下来,何止千里,原本只是义气而为,没想到居然落得这么狼狈,李如楠的心里也是苦笑连连。 正跑着,终于有战马坚持不住,倒毙在地,李如楠见了也只能吩咐人,两人共乘一骑,放慢了赶路的速度。 “这里距离兀良哈想来也不远了,只要到了兀良哈,渡过鸭绿江,我们就安全了!” 朝鲜那边有韩载锡,知道到了朝鲜,李如楠就不怕努尔哈赤的追兵了。 来顺这些天也是惊惧交加,凑到了李如楠的跟前,劝道:“少爷!下次若是再遇上这样的事,可不能一起而为了!” 为了一个背起祖宗的汉人奴隶,李如楠不惜自身,让来顺也十分为难,他奉了李成梁的命令,来保护李如楠的安全,李如楠倘若出了危险,他该如何交代。 李如楠没说话,不过要是再遇上这样的事情,他一样还是要去做的,如果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李如楠如何能忍心让一个汉家女子被那些腥臊恶臭的女真鞑子蹂躏。 汉人逃离故地,投奔女真人,甘愿受其奴役,虽然可恨,但是当真全都是他们的错吗? 如果大明朝当真国泰民安,百姓们生活安乐,谁会愿意背井离乡的去投奔异族讨生活,还不是在家里实在是活不下去,这些年不但天灾人祸不断,再加上贪官污吏,士绅豪强横征暴敛,让百姓生活无以为继,这才不得不走了这步路。 “都不要说了,还是赶路要紧!” 三天之后,李如楠总算是赶到了兀良哈,之前这里被加藤清正引来兵灾,原本好好的城寨早已化为一片白地,如今生活在这里的乌拉女真也不过三五百人。 李如楠恼恨乌拉女真,见着这么好的一只肥羊,自然不肯放过,虽然只有十几个人,但都是最好的战士,大杀了一阵,抢了马匹粮食,也不在这里多待,直接朝着鸭绿江而去。 与此同时,金台吉也赶到了辽阳城,却没能见着李如松,原来李如松也出征离开了,边墙外的鞑靼人作乱,李如松身为辽东都司的都指挥使自然不能不闻不问,便引兵出边墙去抵御鞑靼人了。 辽阳城这边只留下李如柏坐镇,金台吉连忙让人通传了,不多时李如柏传见,金台吉被下人带着进了府门,穿过中门到了后宅,见着李如柏也不敢托大,连忙大礼参拜。 “叶赫金台吉参见李将军!” 叶赫城和大明朝的关系也是极好的,李如柏自然也会为难金台吉,道:“免礼!金台吉贝勒请坐,远来辛苦,不知此来所为何干!?” 按着李如柏的意思,肯定又是努尔哈赤不安分了,布塞派了金台吉过来求援的,这种事李如松离开之时,也曾吩咐过了,若是努尔哈赤要动武的话,便派人去弹压一下,不能让女真人再乱起来了。 金台吉忙道:“李将军!小人此番过来,乃是来报信的!前些时日,听人言九公子如楠,在赫图阿拉做了一桩大事,居然将努尔哈赤的长子褚英给打死了,努尔哈赤动怒,派了舒尔哈奇引三千人来叶赫城要人,可九公子确实不曾往叶赫城去过,我兄长布塞担心九公子遭了舒尔哈奇的毒手,这才派小人过来报信!” 李如柏一听,顿时大惊失色,忙道:“我九弟为金州卫指挥使,如何会去赫图阿拉!?” 金台吉道:“小人也不知晓内情,不过也派人去赫图阿拉探听消息了,那褚英确实是死了,也有人传言,说九公子是为了手下人报仇,这才潜入赫图阿拉,杀了褚英,如今也不知道往何处去了!” 李如柏闻言,也是头大,他自家这个兄弟是个什么脾气,他再清楚不过了,当年就因为一时激愤,便乱拳打死了努尔哈赤的手下大将额亦都,如今做出这等事来,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只是李如楠居然杀了努尔哈赤的长子褚英,这件事可就大了,努尔哈赤现在的事业越来越兴旺,就算是李如松也只能一边打压,一边安抚,不敢手段太过激烈,激怒努尔哈赤,可是李如楠这个愣头青,居然杀了人家的长子,这个仇可算是做大了。 可是努尔哈赤居然敢派人追杀李如楠,这让李如柏更是火大,努尔哈赤死了儿子,虽然反映激烈一些,也情有可原,可要是李如楠真个落在了努尔哈赤的手里,定然有死无生。 “金台吉贝勒过来报信,这个恩情我们李家记下了,来日必有厚报!” 李如柏送走了金台吉,也不敢怠慢,毕竟事关重大,要是让李如楠出了意外,到时候李家和努尔哈赤可就真的是不死不休了,唯今之计,最要紧的还是先把李如楠给救出来。 李如松不在辽阳,李如柏又不是个能主事的人,只能一边派人前往赫图阿拉打探消息,他这边也急匆匆的赶回铁岭卫去找李成梁拿主意。 李成梁如今虽然说是不管事了,可是李家依然是李成梁在掌管大局,这等事李如柏可不敢自己胡乱做主。 好在辽阳距离铁岭也不算太远,只一天的工夫便到了,李如柏也不敢将这件事闹得尽人皆知,要是被催老夫人知道了的话,可就真的麻烦了。 谁都知道李如楠可是崔老夫人的心尖尖肉,要是知道了李如楠有危险,非逼着李成梁大动干戈不可。 崔老夫人不知道,可是身在军中的李如柏不可能不知道,如今的大明朝如何打得起仗,就连九边的军饷都拖欠了许久,要不是李家在辽东威望甚重,还能压制的话,只怕那些军卒就要首先闹起来了。 李如柏突然回来,李成梁也是破感意外:“子茂(李如松的表字)出边墙去抵御鞑靼人,你不在辽阳坐镇,来此何干!?” 李如柏忙道:“爹爹!大事不好了!” 接着李如柏就把金台吉所说的事,对着李成梁说了一边,李成梁听了也是大惊失色。 “这个逆子!怎能作出这等事来!” 李成梁虽然恼恨,可李如楠到底是他的儿子,又不能不管,道:“老九杀了褚英,这件事可是确凿了!?” 李如柏道:“孩儿也不知道内情,已经派人去赫图阿拉打探消息了。” 李成梁沉吟了一阵,道:“倘若当真是老九做下的,他到如今都不曾返回辽阳,定然是朝着叶赫去了,可是为何金台吉却说不曾见过老九!” 李如柏现在心中也是一团乱麻,他们九兄弟的感情最为亲厚,如今李如楠有了危险,他岂能不着急。 “爹爹!唯今之计,该如何是好,老九杀了褚英,自然欠妥当,可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努尔哈赤杀了九弟啊!” 李成梁气道:“你还管他作甚?这逆子作出这等事来,这是要害了我们李家啊!” 李成梁虽然不在其位,但是辽东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他自然一清二楚,一旦女真和大明全面开战的话,大明的优势也不是那么明显,首先军饷这一节,就能将大明拖死。 李成梁现在也只能盼着努尔哈赤能看在他的面子上,有所克制,不然的话,事情可就真的麻烦了。 最让他头疼的是,长子李如松又出了边墙,现在辽阳这边就李如柏一个人坐镇,对次子的能耐,李成梁太清楚了,守成有余,进取不足,别说对上努尔哈赤那等鹰视狼顾之辈,就算是舒尔哈奇也不是对手。 “你速速返回辽阳,整军备战。” 李如柏闻言道:“爹爹的意思,可是要派了军马去救九弟?” 李成梁怒道:“还救什么,他若是运道好,便去自己拼出一条性命来,若是运道不好,老夫也只能日后再给他报仇了,你去辽阳整军备战,乃是防备努尔哈赤一怒之下,大举南下啊!” 李如柏一惊,道:“爹爹!那努尔哈赤当真有这么大的胆量,胆敢举兵谋反!?” 李成梁闻言,叹息一声道:“没什么不可能的,努尔哈赤羽翼已丰,若是没有这档事,老夫还能压制住他,可是现在,努尔哈赤一旦因怒兴师的话,便是我辽东的大害了!” 李成梁说着,心里也在后悔,努尔哈赤能有今天,还不是他纵容出来的,可是现在就是后悔都晚了,努尔哈赤已经成了虎狼之势,一旦举兵谋反,辽东可就没有太平之日了。 李如柏闻言,也不敢怠慢,当天就急匆匆的返回了辽阳,按着李成梁的吩咐,整军备武,防备着努尔哈赤南下,只是谁也没想到,他们父子两个在书房中的这番话,却被人给听了去。 “素妍姐姐!少爷有危险了!” ------------ 第七十九章 王续 渡过了鸭绿江,便是朝鲜的咸镜道了,踏上朝鲜的土地之后,李如楠一行人才总算是彻底安全了,努尔哈赤就是有天大的胆子,这会儿也不敢真的反叛朝廷。 既然到了咸镜道,自然首先就要去找韩载锡了,韩载锡最近的小日子过得可着实不错,之前给李如楠送 …… ------------ 第八十章 汉四郡 李如楠可不是民族解放战士,那个不是国际主义者,像朝鲜半岛这笔烂账,史学家都不容易理清楚,高丽王氏嚷嚷着要复国,那朝鲜卫氏呢? 他们去找谁? 没好处的事情,谁也不会去做,更何况是李如楠,而且求人办事,可不是动动嘴就可以的,那要 …… ------------ 第八十一章 复国疯子 王续的事,李如楠根本就没放在心上,那些人在李如楠看来,简直就是一群疯子,这就跟后世那些嚷嚷着“反清复明”口号,却不敢正事的人一样,都活在自己的梦里,永远都不肯面对现实。 后世那些人缘何要反清复明,那些所谓碧血丹心的一大群人,他们何 …… ------------ 第八十二章 神秘莫测 来的人居然是花英,李如楠怎么都没想到,被他从朝鲜带回铁岭的七女当中,最不引人注意的就要数这个花英了,平日里也是唯唯诺诺,安静的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可是就在刚才,花英施展出来的那高超剑术,就连李如楠都是自愧不如,还真是真人不 …… ------------ 第八十三章 遇险 李如楠万万也没想到,被他意外从日本人手里救下的七名女子居然还有这等离奇的经历,虽然还有很多事情他琢磨不透,但是却也没必要问下去了。 此前居丽这个枕边人一直没把实情透露出来,想来也是有所顾虑,虽然这种事是发生在朝鲜,但是不论在什么时候,王朝更迭总是会引出一笔笔的糊涂账。 现在七女之中,居丽,恩静和孝敏都已经成了李如楠的女人,听花英的语气,她们也分明是打算要斩断过往的一切,李如楠自然也就无所谓再深究了。 “花英!这些事情以后就不要再提了,过去的事情,就全都让它过去,如果你们师门的人再来纠缠的话,便只管告诉我,我自会料理!” 花英自然没什么好说的,曾经那段经历对她来说,就是一场噩梦,忘记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选择,她也不想再有所牵扯了。 “我听少爷的!全都忘了!” 李如楠一笑,道:“好!过些天我们就要返回金州卫,到时候我派人送你回铁岭,你这么冒冒失失的出来,家里人还不定多担心呢!” 花英似乎有话要说,但是话到嘴边却又忍住了,只是点头答应。 李如楠看得出来,花英是想要留在他身边,却又不好说出口,如今金州卫事务繁多,他这次出去了一遭,又耽搁了不少时间,时不我待啊! 尤其是李如楠又杀了褚英,和努尔哈赤的仇算是结得深了,谁也不知道那块疯狂的野猪皮会作出怎样的报复来,李如楠总要整军备武,防患于未然。 这些天李如楠倒也没闲着,在他的计划当中,金州卫是他的根基,咸镜道就是他的大后方,这里不安定的话,对他的计划存在着极大的影响。 韩载锡是个好奴才,却不是个好的下属,这人不过是个木材商人出身,眼睛盯着的永远都只有鼻子底下的那点儿利益,想要让他实现咸镜道大治,李如楠都不如去祈祷诸葛亮转世重生,哭着喊着投到他麾下,要拜做主公。 朝鲜北部多山地,丘陵,可以耕种的土地极其稀少,咸镜道算是朝鲜八道之中最大的一个道,可是要说到人口却又是最少的,想要将这个地方发展起来,困难太大,李如楠国能期盼的也就是这地方能够自给自足,同时为李如楠发展金州卫,盖州卫,复州卫提供充足的劳动力。 如今李如楠所辖的地盘大了,劳动力严重不足的现象更为明显,就算是把咸镜道所有的朝鲜人全都弄过去做苦力都满足不了需要。 不过李如楠的手上有钱,有粮,乱世之中,有这两样东西,就没有什么做不成的。 之前朝鲜被倭寇折腾的元气大伤,那些王公贵族倒是没什么,一个个吵架吐口水照样精气神十足,可是小民百姓的日子可就难过了,这个冬天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冻饿而死。 既然李昖那个糊涂蛋管不了,李如楠不介意帮一把手,韩载锡在李如楠的吩咐下,将榜文贴满了整个朝鲜北部。 小民百姓活不下去了!? 没关系! 李九少爷给你们活命的路,只要去了金州卫出卖苦力,就能换取粮食,就能活命。 这对百姓的诱惑力毫无疑问是极大的,榜文一经颁布,一时间无数的朝鲜人拖家带口的朝着咸镜道赶来。 各地的朝鲜官员极力阻止,甚至关闭城防,不放百姓过界,他们可是清楚的很,要是让这些百姓全都逃去了辽东的话,他们这官还怎么做,到时候成了光杆司令,朝里的那些骂街王也饶不了他们。 不放行? 也没关系! 韩载锡现在有李如楠撑腰,谁都不怕,直接派兵过去威胁:放不放!?不放就开打! 经过倭寇荼毒的朝鲜,现在哪里还有正规军啊,顶多也就是一帮拿着棒棒吓唬人的小城管,韩载锡手下的兵将虽然在李如楠眼里就是一帮土鸡瓦犬,可是放在朝鲜军界,那可是绝对的精锐,再加上有捡了李如楠淘汰下来的装备,一个个也是牛气的很。 打!?肯定是打不过! 告状!?李昖,李滉,曹植君臣一听是李如楠的意思,谁还敢放屁,之前李如楠的大耳帖子,到现在下雨天还疼呢,谁敢找不痛快,和李如楠为难。 算了吧! 放行吧! 反正朝鲜都现在这个德行了,倭寇还盘踞在釜山,死皮赖脸的不肯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再打起来,到时候还能指望谁?当然是大明朝廷了,大明朝廷能指望谁?还不是李家的人。 为着这点儿小事得罪李家的人,不值当的,不就是要人了,反正饿死在朝鲜,也就是化作春泥护花,还不如全都赶去辽东,到时候养的胖了,回来就是种地,都能多打几斤粮食出来。 李昖都不敢说半个不字,那些当地的官员自然也就没话说了,光杆司令就光杆司令,反倒是清净了。 李如楠这边忙着怂恿韩载锡大肆做人口拐带工作,很快派出去的人也回来了,甘宁已经抵达了仁川,等着接李如楠回家。 终于能回家了! 李如楠到了这会儿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一番波折,好在是到头了。 当先吩咐了韩胤带着那些要去辽东的朝鲜百姓现行出发,顺便将韩珍儿的棺椁也一并运走。 到了会宁城之后,韩珍儿的尸首就被装殓过了,原本是打算要葬在朝鲜的,可是李如楠却不愿意,千辛万苦的救出来,虽然没能保得韩珍儿一条性命,但是怎么也不能让尸首魂魄在异乡飘荡。 用李如楠的话,那就是:汉家的儿女,便是死也要葬在自家的土地上。 韩胤出发两天之后,李如楠料理了这边的事,又对着韩载锡叮嘱了一番,便也要带人出发了,韩载锡有了之前李如楠被行刺的惊吓,这次也不敢大意了,派了长子韩大石带了三千咸镜道最为精锐的部队护送。 说是精锐部队,可到了李如楠的眼里顶多也就是地主老财带着的还乡团,走起路来都松松垮垮的,后面人扛着的长毛都能爆了前面人的菊花,这算什么军队。 李如楠这会儿也不禁盘算起来,金州卫的兵是不是也该操练一下了,孙承宗虽然在明晚期有军神之称,排兵布阵,运筹帷幄之间,决胜千里之外,李如楠肯定拍马都赶不上,可要是说练兵的话,李如楠这个社会主义兵营里操练出来的人物,绝对能甩孙承宗两条街的。 要是能训练出像他一样的兵王的话~~~~~~~~~ 李如楠单单是想想,就觉得浑身血液沸腾了,前世他在军营当中被操练的几乎没了半条命,所以才有了现在的李如楠。 如果等到日后和野猪皮开战,他那边闪出一帮通古斯野人,李如楠这边则是一水的特种兵,那场面一定非常有趣。 当然将每个士兵凑操练成像他一样的兵王根本不可能,每个人的身体素质不同,训练的结果也会不同,不过李如楠可以结合前世的经验,提供训练大纲,到时候,训练出来的军队,至少在甚至方面绝对能更胜一筹。 李如楠正想着,突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不是冷,而是彻骨的寒。 有危险! 李如楠意识到危险的同时,真想回去只好好好拜拜神,这他妈都哪跟哪啊!动不动就冒出人来要他的命,难道他是唐僧不成,到了哪里都能招来妖魔鬼怪。 “全都趴下!” 李如楠一声喊,顺手还把落在他身后的花英拽着,从马上 翻下来压在了身下,来顺等人都是跟着李如楠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了的,就是巩志等人对李如楠的言行都习惯了,闻言纷纷翻身下马,趴在了地上。 那些朝鲜人不明所以,结果被一阵乱箭射死了不少,这些朝鲜兵士原本就缺乏训练,有的更是为了一口吃的到韩熙载帐下凑数的,哪里有什么战斗力,此刻突遭打击,顿时乱作了一团。 娘的! 老子回去就供奉一尊神,看你们这些妖魔鬼怪还敢来招惹? 对方一阵乱箭过后,就从树林之中蹿了出来,足有数百人之多,一个个黑巾蒙面,手持利刃,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 李如楠第一时间转头看向了花英,见花英的脸色一变,知道又是她那个师门过来的人,还真是阴魂不散了。 对方也不说话,为首一人挥剑就带人杀了过来。 韩大石此刻也跌跌撞撞的怕了起来,胳膊上中了一剑,不过他穿着铠甲,倒也不重。 “大人放心,这里有小人在,定然能保得大人无恙!” 韩大石说的豪迈,只可惜李如楠可不会真个放在心上,就这么一群乌合之众,别说有数千人,就是数万又能如何。 就你这些臭番茄,烂咸菜,还保护老子,要是能不跑就算不错的了。 李如楠正想着,那些朝鲜兵丁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转身就逃,连兵器都抛在了地上。 韩大石见状,顿时气急,冲上去挥刀将两个逃兵砍杀,大吼道:“谁敢逃走,全数诛杀!” 众人闻言,顿时一阵心寒,却也不敢逃了,他们活命就要靠韩家父子赏赐的一口剩饭,要是逃了也是饿死,说不定还要牵累家人。 只能硬着头皮,捡起武器,簇拥在了李如楠等人的身边,不过一个个双腿颤抖,显然靠不住。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行刺天朝大人,难道就不怕被诛九族吗?”韩大石也是脸色苍白,但是李如楠就在身边,也只能色厉内荏的喊着给自己壮胆。 李如楠见了也是心烦,一把将韩大石推到一边,也不管这些朝鲜人听得懂,听不懂,大声喊道:“全军听令,集中起来,将枪尖对外。” 韩大石反应过来,连忙翻译了一边,朝鲜兵士虽然惊慌,可是有人指挥,总算是好了一些,按照李如楠的吩咐,全都集中在一起,枪尖对外。 李如楠见全军都准备好了,大喊一声:“杀!” 一个杀字喊出来,李如楠挥舞着佩刀,当先就冲了过去,将是兵的胆,李如楠如此勇猛,再加上来顺,巩志,孙武,孙文,李锋,以及将军卫队如狼似虎的模样,那些朝鲜军士的胆气也壮了几分,跟着李如楠杀了过去。 这些刺客显然没想到李如楠的反应居然这么快,还能把这些乌合之众都组织起来抵挡。 “只杀李如楠一个!” 为首那人大喊了一声,也迎了上来。 刀剑相交,登时迸射出一阵火花,李如楠力大,但是要说到招式精妙,却远远比不上对方,不过有道是一力降十会,李如楠的搏命招数一时间居然将对反给压制住了。 为首之人被李如楠纠缠住,其余的那些刺客虽然手上的功夫不弱,但如何是李如楠这些属下的对手,特别是巩志,手上一把大刀,杀起来大开大合,居然无一合之敌。 那些朝鲜兵士也得了指挥,不贸然出击,只是用枪阵逼退刺客,一旦有了机会,便数枪并处,一起刺向刺客的要害。 有了斩获,那些朝鲜兵士也立刻勇猛了起来,居然将刺客逼得节节败退。 为首之人见状,也是暗暗心急,原本以为突遭打击之下,那些朝鲜兵士肯定会一哄而散,却没想到有了李如楠这头老虎的率领,一群羊居然真的变成了狼。 突然一剑荡开了李如楠的攻击,跳出了战团,大喊了一声:“花英!还不动手!” 李如楠听不太懂朝鲜话,不过花英的名字却听得真切,连忙回头,见花英手里拿着短剑,正站在他的身后,登时一愣。 花英的面色一阵挣扎,挺起短剑就朝着李如楠刺了过来,李如楠大惊,此刻想要拦挡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看着花英的短剑,距离他的咽喉越来越近。 “当!” 一声响! 花英的短剑擦着他的脖子刺了过去,将那刺客的剑荡开,欺身上前就与对方站在了一处。 把人也是大惊,屋里哇啦的说了一大通,花英只是不理会,一把短剑逼得刺客也是狼狈不堪。 那一日虽然见识了花英的武艺,却没想到花英居然厉害到了这种程度。 杀了半晌,那刺客见拿不下花英,只能发了一声喊,转身就逃。 李如楠正要追,却突然间一点寒光朝他飞射而来,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刺中了他的肩头,李如楠闷哼一声,退了两步,跌坐在了地上。 “少爷!”花英一声惊呼,忙扑了了过来,将李如楠抱住,一把将刺在李如楠肩头的匕首拔了出来,上面沾着的血都是黑色的,显然匕首上淬了毒。 花英见状大惊失色,赶紧撕开李如楠的衣衫,伸头过去就帮李如楠把毒血吸出来,李如楠伸手却将花英挡住了。 “不行!当心你也中毒!” 李如楠只感觉这会儿身体的力量正在逐渐的消失,也不知道那刺客在匕首上涂了什么毒,居然这么厉害! 花英大急道:“不行,少爷!这是我们师门的秘药,要是不把毒血吸出来,你会没命的!” 李如楠闻言,大笑起来,道:“无非就是烂命一条,要是再搭上你一个,我于心何安!花英!我问你,刚才那些人可都是你们师门的!?” 花英严重含着泪,点了点头,道:“少爷!我~~~~~我不知道他们居然要害你!” 李如楠笑道:“不干你事,刚才那人喊你的名字,可是要你出手杀了我?” 花英见李如楠的脸色越来越白,隐隐的透着青色,急着点点头道:“少爷!我~~~~~我~~~~~~” 李如楠满是欣慰道:“你没有出手,我李如楠便心满意足了,美人情重,只可惜我李如楠无福,不能和你们姐妹相伴一生!” 花英咬了咬牙,突然下定了决心一出手,打在了李如楠的脖颈之间,李如楠猝不及防之下突遭打击,头一阵发闷,到头昏了过去。 来顺见状,惊道:“你~~~~~~你要做什么?” 花英也没时间解释,道:“你们守好周围,防止那些刺客再来,我来帮少爷吸毒!” 说完,花英紧紧的抱着李如楠,转头看向了来顺:“我要是死了,能不能请你转告少爷,让他把我的尸体也带回金州卫,我想要时时刻刻看着他!” 来顺一惊,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子,居然能为了李如楠,舍其自身:“不行!便是吸毒也是我来,不然的话,少爷就是醒了,也饶不了我!” 花英急道:“都别争了,这是我师父配置的秘药,你们都不了解毒性,贸然过来吸毒,白白送了性命,不值得!” 花英说完,也不等其他人再争,担心毒素扩散开来,伸头用两片樱唇贴近了李如楠的伤口,用力的吸允了几下,转头便是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如此往复几次,直到伤口流出猩红的血液,花英惨然一笑,仰头倒在了地上,来顺等人一阵惊呼,纷纷扑上前去,将两人簇拥了起来。 [新笔下文学^^com^]正文第八十三章遇险网址:.html ------------ 第八十四章 美人情重 那伙刺客逃出去了很远,见没有人追上来,才停下来歇息,为首那人一把撤掉了脸上的黑巾,露出了本来面目,赫然就是那日在会宁城,深夜来见李如楠的王续,不过再仔细看,他的脸型,眉目虽然很像,但是却比王续在右侧眉梢多出了一颗黑痣。 “二王子殿 …… ------------ 第八十五章 重返金州卫 接下来的路途倒是太平了许多,那些刺客也没有再来,李如楠一行人太太平平的到了仁川,这里还不是日后那个大港口,只是一个小渔村的模样,甘宁的大船正停靠在岸边。 见了李如楠,甘宁也是大吃一惊,他怎么都没想到眼前这个病怏怏的人,竟然就是李如楠,还有韩胤,见李如楠居然病的如此厉害,更是自责不已。 这还是最近几天李如楠回复的不错,到底是底子厚,要是旁人,这么一场大病,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 “标下来迟!还请指挥使大人恕罪!” 李如楠一笑,让来顺把甘宁搀扶起来,道:“我自生病,你有什么责任,我离开之后,三个戍卫可还都好!?” 李如楠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个了,他这次离开整整几个月的时间,金州卫可是他的根基,万万不能出了乱子。 甘宁闻言忙道:“大人放心,三个戍卫一切安好,有孙大人坐镇,之前少爷吩咐的事,都在顺利进行,只等大人回去统筹全局!” 李如楠自然也知道该到了回去的时候,他这一次出来,将整个辽东都折腾的天翻地覆,只是不知道眼下那努尔哈赤怎样了? “女真人可有异动?” 甘宁现在已经知道李如楠往赫图阿拉走了一遭,居然把建州都督努尔哈赤的长子褚英给干掉了,这简直是捅破了天。 不过~~~~~~~~~~~ “努尔哈赤倒是没有兴兵报复,不过上个月努尔哈赤兴兵,将乌拉城攻破,乌拉贝勒布占泰仅以身免,逃去了叶赫城,当时李都指挥使也不在行衙,李如柏大人派了人过去讲和,努尔哈赤只是不允,只说布占泰收留了他的杀子仇人,却也不提是谁杀了他的儿子。后来又引兵攻叶赫,还是老督抚派人说和,才熄了兵戈,不过却派人给老督抚送去了一百个投靠了女真鞑子的汉人人头!气的老督抚大病了一场!” 李如楠闻言,气的眼角都几乎要裂开了,努尔哈赤不方便对他报仇,却杀了汉人百姓,这笔仇,李如楠算是记下了。 不过如今被努尔哈赤吞并了乌拉部,实力大增,想要对付他,只怕更难了。 “我大哥怎会不在辽阳,坐视那乌拉女真被努尔哈赤吞并?”李如楠急道。 海西女真可是牵制努尔哈赤的最佳人选,如今乌拉部一灭,海西女真的其他三部就算是联合起来,也不是努尔哈赤的对手。 不过努尔哈赤倒是能忍,居然放着杀子之仇不报,趁机灭了乌拉,不愧是个枭雄。 甘宁忙道:“年初大漠遭遇百年难遇的雪灾,鞑靼人活不下去了,便接连了蒙古诸部侵犯我大明,都指挥使奉五军都督府的军令,引兵平乱,这才不在辽阳,被那努尔哈赤抓了空子,灭了乌拉!” 鞑靼人!? 李如楠闻言一阵皱眉,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心中大惊,道:“大军的先锋可是一个叫李平胡的归化番人?” 甘宁道:“这个标下也不清楚!” 倒是李如楠身旁的来顺道:“少爷!大少爷身边确实有这么个人,十多年前归顺了咱大明,一开始在老爷身边做个家将,后来大少爷见他弓马娴熟,颇有谋略就带在了身边,这些年来也多立战功,都做到参将的位子了,少爷怎的问起他!” 李如楠也没心思理会来顺,接着又问道:“如今战况如何!?” 甘宁见李如楠似乎在担心什么,忙道:“大人放心,都指挥使自打出了边墙,三战三捷,听人说正在绞杀鞑靼人的残部!” 坏了! 历史加快了进程! 李如楠熟悉明史,对明末辽东柱石李家更是熟悉,历史上关于李如松的死,有着很多说法,最常见的一种说法就是李如松轻率出兵,中伏战死。万历二十五年,鞑靼人进犯大明边防,李如松身为主帅犯了冒险错误,轻率骑兵直捣其老巢,结果中伏力战而死。 不过这一说法也存在争议,因为按照《明史》的记载,李如松应为出奇兵偷袭敌军,而且李如松经历了碧蹄馆之战后,应该更加警惕,怎会无故中伏。 而相对来说,第二种明朝著名火器专家赵士祯的《神器谱》中所收录的一篇他写给皇帝的奏折中的说法就更加合理。 那就是被叛徒出卖而死,赵士祯的奏折当中提起过这么一段话:“专以双粮厚赏,招养夷丁,驱我华人,为虏奴仆,辱我族类,馁我士气,不如置我前据利器,丑类狼子野心,养之不惟贻患后日。” 赵士祯劝皇帝与其花费钱粮安抚异族诸酋,不如自家整军备武,防止那些受了大明朝恩惠的异族,日后复反。 其后又举例说明异族之患:“臣见辽左降虏李平胡者,以朝廷高官厚禄,以宁远两世抚育之恩,毕竟阴泄主帅出塞之期,使李如松身膏草野,暴骨塞外,中国有坠将覆军之辱,伊谁致之?平胡受恩深重者如此,馀可知矣!” 说的就是李如松手下的一个外族投降者李平胡向敌军泄露了消息,才导致李如松战死,虽说《神器谱》的记载不是官方的,但还是比较合理。 还有一些野史记载了李如松战死的经过,就是因为李平胡的出卖,让李如松三战三捷之后,不免轻视了对手,贸然出击,想要毕其功于一役,结果李平胡却率先将李如松的出兵路线透露给了鞑靼人,结果李如松遭遇了伏击,力战而死。 可是这一切都应该是发生在万历二十五年的啊,怎么现在就提前出现了,李如松可是李家的旗帜,李成梁老去之后,就是李如松撑起了李家的家业,要是李如松出了事的话,现在李如楠根基还不稳,那可就糟了。 “甘宁!快快吩咐下去,我们即刻回金州卫!” 李如楠可不能让李如松死了,虽然更多还是为了他自己,但自打重生以来,李如松这个长兄,对他照顾颇多,李如楠不是个无心之人,岂能没有兄弟情义。 [新笔下文学^^com^]正文第八十五章重返金州卫网址:.html ------------ 第八十六章 出兵 李如楠这么急着要回金州卫,甘宁也是不明所以,看上去李如楠似乎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甘宁也不敢怠慢,等所有人都上了船,立刻下令扬帆出海。 仁川距离旅顺口并不算远,只用了半天的工夫便到了,李如楠也顾不得此刻身体还十分虚弱,急匆匆的带人回 …… ------------ 第八十七章 军情如火,李如楠是片刻也不能耽搁了,将所有人都召集在一起,李如楠的面色郑重,目光冷彻,开口道:“兵法云:朝受命,夕引道,不过这不是朝廷的军令,如果你们想要回去,现在就交出兵器,甲胄,我李如楠绝不阻拦,不过一旦出了边墙,你们就是想要后悔也晚了,我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让你们自己决定!” 李如楠要出边墙救自家兄长,不是为公,是为私,眼前这些人既然是大明的军人,李如楠就没办法要求他们,愿意的,同去,不愿意的,自便。 “指挥使大人无需多言,在这里的都是咱金州卫响当当的好汉,若是没有指挥使大人活命的恩情,只怕早就将七尺之躯,抛于荒野了,指挥使大人既然要去,我等自然誓死跟随!”傅成对着李如楠一拱手,大声言道。 “指挥使大人对标下全家有活命之恩,便是粉身碎骨,也誓死相随!” “同去!同去!” “我等皆愿跟随指挥使大人,纵死不悔!” 队伍之中也是一阵嘈杂的喊声,他们既然从金州卫跟到了这里,自然也就没什么好后悔的了。 李如楠看着也是不禁感动,对着众人一拱手,道:“诸位这番情谊,我李如楠记下了!” 说完转身又看向了李成梁等人,李成梁此刻也是满心的担忧,道:“九儿!边墙之外,蛮族林立,万万多加小心!” 李成梁的年纪虽然大了,但是平日里在李如楠的面前,表现出来的都是条硬汉子,可是,硬汉子也有柔情,也有亲情,也会如寻常人一般,为战前离别伤心落泪。 李成梁此刻既为李如松等人担忧,又担心李如楠出了边墙会遇到危险。 李如楠感受着李成梁的亲情,道:“爹爹放心,孩儿自会小心在意的!” 李成梁重重的点头,道:“九儿,为父自是放心你的,可是,战场上刀枪无眼,你要倍加小心!” 一双苍老干枯的大手重重的落在了李如楠的肩膀上:“记住,在战场上,要多用脑子,不要一味的蛮干,那是匹夫所为,切记这一点!” 李如楠自然知道战场上是斗智斗勇的地方,李成梁这话说得极是有理,他也是赶忙点头应承下来。 这一番出边墙和往日不同,李如楠擅离职守,去救自家哥哥,兵部倘若是追究起来的话,这可就是要掉脑袋的。所以李如楠根本就不能指望援兵和预备队什么的,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 “爹爹放心,孩儿记下了!” 李成梁拍着李如楠的肩膀,眼里一抹痛色掠过:“若当真势不可为,当保全自身为重,你兄长征战一生,从不曾堕了咱大明的威风,即使战死疆场,那也值了!” 李成梁很清楚,听那些败兵的话,如今李如松只怕已经惨遭不测了。 李如楠忙宽慰道:“爹爹切不可说这等丧气话,孩儿此去定然救得哥哥们回返!” 李如楠说完接着又走到了紫薇等人的面前,道:“你们无需担心,那些蛮人还奈何不了我,等我回来,便接你们和孩子去金州卫!” 紫薇强忍着泪,重重的点了点头。 李如楠又对居丽等人道:“你们且不可跟来,草原上凶险异常,非寻常可比。” 恩静,智妍,花英三女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李如楠还能猜不到他们的心里在想什么。 叮嘱了一番,李如楠又到了众位嫂嫂的面前,道:“诸位嫂嫂放心,小弟此去,定然保得诸位兄长平安归来!” 李家的一帮儿媳妇,现在也是没了主意,现在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李如松兄弟几人已经战死沙场,也有的说兵败被围,投降了鞑靼人。 她们这边在家中干等着,也没有任何办法,好在还有李如楠这个能主事的,虽然不知道李如楠此行结果如何,但至少能让她们慌乱的心稍稍安定一些。 “保重!” 李如楠说完转身看去,这时大军准备停当,李如楠那一队队完全属于他的将士,盔明甲亮,刀枪耀眼,行列整齐,杀气腾腾,大为满意,翻身上马,手一挥,大军顿时好像一条长龙,滚滚而去。 如果要说到精锐的话,李如楠麾下这些军士,至少已经不弱于辽东铁骑了。 铁岭卫距离边墙处并不算远,之前李如楠已经走过一次了,一路向西,到了边关,守将早就得了李成梁的吩咐,自然不敢为难,出了关,就是蛮人的地界了,自打大明朝追亡逐北 ,这里就是大明军人的猎场,要混军功的只要出边墙走一遭,砍些蒙古人,鞑靼人的脑袋回来就是了。 不过之前李如松这一遭却是折了一世的英明,李如楠也不知道李如松的败兵现在到了何处,只能一路朝着西北的方向行进,寻找着大明军队留下的痕迹。 “有敌情!” 李如楠突然一声喊,他的耳朵远远要比其他人好使,一阵马蹄声绝对逃不过他的耳朵,众人闻言,纷纷抽出了佩刀,挺直了长枪。 李如楠马鞭一指,大军滚滚而动,朝着李如楠所指的方向冲了过去,眼前很快就出现了数十骑蒙古兵,那些蒙古兵是出来到各个部落征粮的,也没想到居然会碰上明军,顿时大惊失色,纷纷叫喊着要逃走。 李如楠那容的他们逃走,一声令下,千名边军骑射手,分出两队人马,纷纷引弓搭箭,一阵箭雨笼罩了过去。 那些蒙古骑兵刚刚拨转马头,还没来得及逃,就被钉在了地上,李如楠打马上前,看着那些蒙古人的身上少说也中了数箭,死的不能再死了。 “沿着这些蒙古人来的方向走!” 此刻草原上的冬雪刚刚融化,大地上泥泞不堪,那些蒙古人一路行来,地上都是落下的马蹄印,倒也不难搜寻。 “所有人都提高警惕,随时准备接战!” 李如楠知道方才遇上的不过是小股敌军,一旦遇上敌军的大部队,就凭他现在这两千多人,也是麻烦。 果然转天,李如楠就又遇上了敌军,这一次是鞑靼人,这些蛮族虽然没落了许多,但是却依然承袭着他们老祖宗突厥人的野蛮习性。 这支千余人的队伍是被安排负责搜捕逃散明军的,为首的是鞑靼人一个部落酋长的小儿子,名字叫哈桑杰,二十出头的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满心就想着立功,见了这么一支明军居然送到了他的嘴边,哪里还有不吃下去的道理。 “冲上去,杀光他们!” 傅成正要纵马冲过去,却被李如楠拦下了,朝四周围观察了一下,道:“冲上那个土山,我们在山上解决他们!” 李如楠这边的兵只有两千多人,今后的日子还不知道要打多少仗,减少损失才是第一要务,这些兵可都是李如楠的命根子,死一个少一个,李如楠可不是富人,现在最多也就小康,还没到不惜伤亡的地步。 傅成等人闻令,立刻跟在李如楠的身后朝着不远处的一座土山冲了过去。 哈桑杰见状,还以为明军胆怯了,想要逃走,顿时胆气更壮,大喊着指挥手下人就追了过来。 “小主人!明军人多,我们是不是禀报一下族长,一起来进攻的好!” 哈桑杰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哪用得着那么麻烦,你不用多话,只管冲上去,杀光那些该死的明国人!” 李如楠带人一直冲到了山上才停下,转头看着呼啸着追来的鞑靼人,露出了一丝冷笑,道:“放箭!” 哈桑杰万万没有想到,慌不择路,像是兔子一样奔逃的明国人居然还有反击的能力,一个愣神的工夫,一支羽箭朝着他的面门就射了过来。 “啊!” 一声惨叫,哈桑杰被这支箭正射中了额头,巨大的冲击力,险些将他的天灵盖都掀掉,躺倒在地上,登时毙命。 那些鞑靼人一见哈桑杰居然死了,一个个大惊失色,一些人想要逃走,一些人则想要冲上土山去给哈桑杰报仇。 只可惜他们今天遇上的是李如楠,他此刻正骑在马上观察着那些鞑靼骑兵,见对方已经开始纵马上山,知道机会来了。 “杀!” 李如楠发了一声喊,当先挥舞着一双大铁锤就冲了下去,马借着山势的坡度,冲击力无比,那些鞑靼人骑马上山,则完全失去了战马的机动能力,见明军突然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杀了回来,登时大惊失色,想要逃,只可惜已经太晚了。 无数朵血花绽放开来,无数鞑靼人的脑袋冲天而起,无数没有了主人的战马在嘶鸣着,刀枪碰撞,不断的发出钟鸣之声。 这一场杀戮持续的时间并不算长,完全处于被动的鞑靼人,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接受被屠杀的命运。 当最后一个鞑靼人倒下的之后,李如楠稍稍的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歇息,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这次来的人显然要更多。 “退回土山之上!准备迎敌!” [新笔下文学^^com^]正文网址:.html ------------ 第八十八章 杀 震撼! 阿尔芒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震憾! 草原上的男人,自打生下来就是冠能骑马射箭的,打仗就像他们的生活一样,再普通不过了,阿尔芒年轻的时候,跟着他的父亲一起打过蒙古人,女真人,回人,当然也打过明军大小的战斗没有一百,也有 …… ------------ 第八十九章 胜 “族长!大事不好!汉狗杀过了!” 惊惶的叫嚷声传来,把阿尔芒从半睡半醒之中彻底惊醒过来,一把攥住了他的弯刀,惊道:“汉狗来袭!这~~~~~~~~~这怎么可能?” 即使一切就发生在他的眼前,阿尔芒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在他看来明 …… ------------ 第九十章 援兵 蒙古草原的心腹地带锡林郭勒,李如松被围困在一座土山之上已经整整十几天了,一路逃过来,带出边墙的数万大军,如今就只剩下眼前这两万多人了,而且还是各个带伤,要是再想不出办法突围的话,这两万多人只怕就要困死在这土山之上。 这些天鞑靼蒙古 …… ------------ 第九十一章 名将陨落 当天空放亮,曙光再一次笼罩在草原上的时候,鞑靼蒙古联军的大营已经变成了修罗地狱,放眼望去,碎裂的内脏,残缺的尸身,断裂的肢体,多不胜数,积尸枕藉,到处都是层层叠叠的尸体,让人看着都不寒而栗。 无主的战马在嘶鸣着,想要让主人再跨上它们的背脊纵横驰骋,但现在将它们主人的尸身再拼凑起来都不是一件易事,更何况是活蹦乱跳的出现在它们面前。 草原上的积雪刚刚融化,到处都是泥泞不堪,和鲜血混在一起,大地都好像被套上了一层新妆。 晨雾弥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到让人呕吐的血腥气,结束了疯狂屠戮的明军将士,看清了这恐怖的画面,都忍不住阵阵作呕。 他们是战士,毕竟不是屠夫,屠杀是为了民族,但是人性到底还未泯灭! 李如楠喘着粗气,一拉马缰,宝马翠花停了下来,一双大锤被他扔在了地上,溅起朵朵血花,李如楠长出了一口气,那股血腥气让他也是一阵发闷,不由自主的弯下了腰,趴在马背上,闭上了眼睛,实在是太困了,太累了。 明军将士也顾不得满地的死尸,血浆,一个个从战马上栽倒下来,躺在地上,枕着不知道是敌人,还是自己人的尸体,不一会儿便鼾声如雷,没日没夜的奔袭,都来不及休息就立刻投入了战斗,完全凭借着意志在努力坚持,到现在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他们也坚持不住了。 一晚上的搏杀,心力、体力消耗之大,远非常人所能想象,要不是一肢强烈的意志支撑着,早就睡着了。 要是有一张松软的榻,不,哪怕是一块干燥的地面,躺在上面美美的睡上一觉,那也是人生乐事。可是,这只能是梦想,现在谁还能顾得那么许多,即使是活着的人,那满身的血污,看上去和地上的死尸又有什么区别。 “九弟!九弟!真的是你?”一个沙哑的声音含着无尽的欢喜,惊讶叫嚷了起来。 李如楠听到这个声音,努力的睁开眼,打量眼前的血人,和他一样,这人浑身上下也都是鲜血,碎肉,要不是他的一双大眼睛还在转动,一定会把他当作恶鬼。再瞧那人胯下的战马,与人差不多,浑身是血,原本的毛色早就看不见了。 “五哥!”李如楠喘着粗气,在脸上重重一抹,抹下一把的血浆,露出肤色,终于有点人样了。 眼前这人正是李如梅,他看上去也是异常的憔悴,原本那风姿俊朗的模样,现在还哪有半点儿,整个人被鲜血裹着,十分恐怖。 “老九!你没事吧?”李如梅很是关切,“我看你趴在马背上,以为你受伤了。” “是太累了。”再次看到亲人,李如楠的心里一阵温暖。 好在哥哥们都没事。 这时候李如樟等人也骑着马走了过来,人人都是一样,经过了一夜的拼杀,早已经疲惫不堪,七嘴八舌的说着,但是声音越来越小,再仔细看,李如桂已经趴在马背上睡着了。 又有几人走上前来,正是李宁,李兴,查大受,秦得继等人,他们都是几家亲兵出身,也算得上是自家人。 “九少爷!这次要不是九少爷救兵来得及时,俺老查这条性命可真的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三哥李如樟也问道:“老九!你怎的回来此处?如何寻来的!?” 李如梅打量着四周,惊道:“老九!你就这么点儿人居然就敢闯鞑子联军的大营!?” 李如楠闻言,苦笑一声,如果可以有其他办法的话,他又怎么可能冒这个险,还不是真的没辙了。 昨日跟着那个阿尔芒一路到了这里,李如楠才知道所谓的鞑靼蒙古联军究竟有多少人,放眼望去看不到尽头的营帐,李如楠就算是孙武复生,诸葛再世,不硬闯也没有办法。 不过好在李如楠的运气不错,阿里达也真是太过大意了,只顾着被包围在土山上的李如松大军,背后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备。 再加上李如楠居然碰巧闯到了联军圈养战马的地方,李如楠也是灵机一动,放出战马来闯营,又四处放火。 鞑靼蒙古联军大胜之后,根本就没想到居然还有明军敢来,大意之下,被杀得措手不及,更兼大营之中,受惊的战马四处奔驰,到处都是火光和喊杀声,以为明军大队人马到了。 土山之上的李如松也是反应神速,立刻吩咐众将带着人四处出击,将联军大营更是搅得天翻地覆。 不过既便如此,明军的伤亡也是不小,李如 松这边也只剩下了万人,李如楠的军兵也折损过半,边军骑射手更是只剩下了不到四百人,挑荡骑兵小队连五十人都不到了。 当然鞑靼蒙古联军的损失更为惨重,昨夜一场大杀,至少被站杀了五六万人,余下的都四散奔逃,也不知道逃去了何处。 不过这些可就不是李如楠该关心的了,他来这边是为了救人,又不是想要把犯边的鞑靼蒙古联军斩尽杀绝。 李如楠看着,正要说话,突然心一颤,惊道:“大哥!大哥在何处!?” 兄弟们闻言也是一惊,纷纷打量周围,昨夜只顾着拼杀,兄弟们全都走散了,谁也没有发觉李如松居然不见了。 李如梅愣了好半天,才道:“昨夜大哥吩咐众兄弟分头带人下山,冲击鞑子大营,最后看见大哥时,我见他也带着人杀下来了!” “少爷!少爷!快过来啊!” 来顺的声音,李如楠一惊,,连忙看过去,之间来顺跪倒在地上,正翻动地上的尸体,李如楠连忙带人赶了过去,翻身下马,还没等走到近前,李如楠的目光便寒了。 地上的一具尸体,那铠甲分明就是李如松的,李如楠反应过来发了疯一样冲了过去,一把将来顺推开,将压在上面的尸首搬开,登时楞住了。 “大哥!”李如梅痛呼一声,扑了上去,地上倒卧着一人,右胸之上插着一支拇指粗的羽箭,虽然脸上满是血污,可不是李如松还是哪个。 众将见状纷纷扑了上去,跪倒在地上,痛哭失声,他们都是久在李如松帐下效力的,尸山血海的杀过来,如今李如松居然死在了他们的面前。 李如楠也是僵住了,他费尽心思的想要救李如松,想要保住辽东离家这个擎天之柱,却还是失败了。 李如松死了,李家该怎么办? “都别哭了,我大哥还没死,我大哥还没死!”李如梅突然惊喜的叫嚷了起来。 李如楠已经,分开众人到了近前,之间李如松猛咳嗽了几声,几口鲜血喷了出来,居然幽幽转醒,不过脸色苍白,显然已经虚弱到了极点。 看到李如楠,李如松原本已经僵住的眼神突然露出了喜色,艰难的抬起了手,指向李如楠。 李如楠见状,连忙上前,看着李如松如此惨状,他也忍不住眼圈泛红,他虽然是个后世之人,可血脉相连,岂能没有半分兄弟之情。 “大哥!小弟~~~~~小弟来晚了!” 李如松突然一把拽住了李如楠的甲胄,将他拉到了近前,用尽全身上下最后一点力气,艰难的说道:“老九~~~~~~老九!李家~~~~~~李家日后就靠你了!不~~~~~不要为我报仇,速速返回辽东!努尔哈赤~~~~~~” 话还没说完,李如楠只觉得拽着他的那只手突然没了力气,再去看李如松,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脸上仅有的一些血色也渐渐的消失,吐出了几口气,阖然长逝。 “大哥!”李如楠此刻也忍不住大声痛哭了起来。 众人又是一阵大哭,李成梁之后,李如松就是李家的主心骨,如今李如松不在了,众人顿时感觉天都要塌了。 “还哭哭啼啼的作甚,为大哥报仇!有卵子的便跟着我来!杀了那些鞑子,为大哥报仇!” 李如梅跳了一起来,一把抽出佩刀,大声嚷嚷道。 “报仇!报仇!” 其余众将见状也是一阵叫嚷,李如松虽然御下极严,然而待将士们都是极好的,从来不克扣军饷,也不曾有过任意打骂部下的事发生,统兵多年,备受将士们的爱戴。 如今李如松战死沙场,这些莽夫如何能不报仇。 李如樟到底要老成许多,忙阻拦道:“大哥战死,军心不稳,况且我们现在只有这么万多人,如何报仇?还是早早的返回辽东,奏请万岁爷,再发来大兵的好!” 李如梅闻言怒道:“你若是怕死,便自行回去,我们要去为大哥报仇雪恨!” 李如樟被李如梅指责也是一阵羞恼:“我如何不想为大哥报仇,可是~~~~~可是大事为重!老九!大哥方才对你说了什么!?你快说啊!” 众人闻言,顿时看向了李如楠,他们都想知道李如松的遗言,李如楠跪在地上抱着李如松的尸体,此刻也是满腔的怒火,插在李如松右胸处的箭杆上,居然还刻着李平胡三个字。 贼子! “大哥说了,杀了恶贼李平胡,报仇雪恨!” [新笔下文学^^com^]正文第九十一章名将陨落网址:.html ------------ 第九十二章 报仇 草原之上,杂乱无序的蹄声响起,溅起一片泥点,刚刚下过一场雨,天气冷的怕人,可是前方一处,却燃起了大火,即使是雨水都不能让这大火熄灭。 阿里达正引着一帮鞑靼蒙古诸部的族长,以及联军兵士拍马疾赶,他们要赶去的地方,正是大火熊熊燃烧之处 …… ------------ 第九十三章 死战 李如楠虽然说得信心满满,听起来也是不错,可现在的问题是要如何做到呢? 鞑靼蒙古联军毕竟有十来万人,他们这边才一万多,十倍的差距,可不是那么好弥补的。 众将虽然想不明白,但现在李如楠就是他们的主心骨,也只能听李如楠的,李如梅有 …… ------------ 第九十四章 又是女真 李平胡现在是面若死灰,早知道有今日的话,又何必当初,现在后悔,一切都晚了,李如松战死杀场,说起来,还不都是他害的,李家人如何能绕得了他。 “恶贼!我杀了你!” 李如梅怒吼一声,挥刀就砍了过来,李如楠见状,连忙拦住,急道:“五 …… ------------ 第九十五章 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 李如楠等人听李平胡居然说出这番话来,一个个不禁全都惊呆了,率先反应过来的李如梅第一个冲向了李平胡所指的那匹战马,果然在战马的褡裢里面翻出了一个用黄绫子包裹着的木盒。 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被吸引了,纷纷探过头去 …… ------------ 第九十六章 回师 传国玉玺! 谁不想据为己有,即使李如楠这个来自后世的穿越众也不例外,玉玺虽然代表不了什么,但至少是皇权的象征,在这个大时代,一枚玉玺绝对能起到超乎想象的作用。 李如梅的眼睛还在不时的朝着李如梧怀中的那个被黄绫子包裹着的木盒张 …… ------------ 第九十七章 父子密议 李如楠回到铁岭卫的家时,家中依然被白色和黑色妆点着,家中的下人也是面带哀戚,他的那些嫂嫂们看到各自的丈夫能够平安归来,脸上也不敢带上丝毫的喜意,李如松战死,对全家人来说都是一个极大的噩耗。 李如楠是在正厅见着李成梁的,他看上去苍老 …… ------------ 第九十八章 瞩目 可以想象,当李成梁听到传国玉玺这四个字的时候,是何等惊讶,他甚至都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知道再和李如楠确认了一下之后,他才相信自己是老了,但是耳朵没问题。 心里正满是惊喜着,突然李成梁的眉头皱了起来,怒斥道:“逆子!这几个逆子 …… ------------ 第九十九章 进京 张诚派出来的人快马加鞭赶到铁岭之时,已经是七月了,辽东的天气也变得炎热起来,李如楠原本是打算要回金州卫的,眼下时间不等人,历史已经发生了改变,将会转向哪个岔路口,谁也说不准。 崔老夫人的病情倒是有所好转,这倒是让李如楠心喜不已,重 …… ------------ 第一百章 梁上君子 一行人马日夜兼程,就是那个禁军统领也不敢懈怠,传国玉玺要是出了岔子,那可是掉脑袋的买卖,他也盼着能早早的到了京城,交了差事,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好在这一路上也没个劫道的,给李如楠解解闷,就这么平平安安的到了北京城附近,只要再有 …… ------------ 第一百零一章 李如楠安顿下来,将花英留在客栈,带着玉玺,由韩胤等人护送着,先去了张诚在皇宫之外的住处。 门人听说来得时辽东李如楠,也不敢怠慢,急匆匆的进去通报了,不多时李如楠便被引到了正厅,他还是第一次见着张诚,和他印象当中的死太监不一样,张诚 …… ------------ 第一百零二章 面圣 李如楠是第一次面圣,之前在礼部演礼的时候,所有的程序早就已经烂熟于心,进了乾清宫,跪倒在品级台的最下一阶,他虽然是正三品的指挥使,但是这大殿之上如何有他立足之地。 双手捧着玉玺,低头垂眼,万历皇帝可是圣人一般的存在,做臣子的可不能 …… ------------ 第一百零三章 布局 万历皇帝爽透了,可怜李如楠心里却好像吃了一百个苍蝇一样恶心,仇人就在眼前,可是李如楠却不能手刃仇人,为他大哥李如松报仇雪恨。 如果眼前这人是努尔哈赤的话,李如楠就算是拼着承受万历皇帝的雷霆之怒,也要干掉他,可是这人是舒尔哈奇。 …… ------------ 第一百零四章 恩赏 白天的朝贺,晚上的御宴,一切都进行的十分顺利,此前舒尔哈奇所担心李如楠会突然发难的问题,居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原本舒尔哈奇还准备了一大套说辞,要为建州女真开脱,结果现在看起来,反倒是他想多了,李如楠就好似根本没看见他一样,只顾着 …… ------------ 第一章 动荡的日本 七月的相模湾,风平浪静,层层海浪相叠拍打着海岸,激起一层层白色的浪花,海鸥的尖叫声和海浪拍击海岸的潮水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静谧的画面。 矗立在相模湾附近的小田原城已有四百年的历史了,最初由小早川远平建立,后传于大森氏之手,经过 …… ------------ 第二章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 日本大概是要疯狂致死了,而依然未能尽复三千里河山的朝鲜,现在的情况也不乐观。 朝鲜自来都有小中华之称,他们也以事事效仿大明为荣,好的学来,不好的也要学来,就好像不把大明朝整个复制到他们的国家当中,就不足以体现他们狗腿子的使命感。 自打罢战言和以来,朝鲜王国上下都松了一口气,暂时安全了,这些不安分的朝鲜精英们,又开始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党争上面,南北党争依然不断,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倭寇其实还没有完全离开他们的国土,十数万人到现在还盘踞在釜山港,随时都有复来的危险。 党争! 争来争去,到底要争些什么,其实连他们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反正只要是政敌认为对的东西,他们就必须认为是错的,只要政敌认为是错的,他们就必须认为是对的。 如今朝鲜王国的朝堂上已经形成了以李滉,曹植两人为首的两大派系,在重新掌握了权利之后,他们的第一次交锋也随之展开了。 就好像两只狗一样,为了争夺骨头的所有权,必须分出个上下高低才行。 不过争什么? 就算是放嘴炮,也需要有一个命题啊! 于是乎李滉一党某个显贵突然灵机一动,要不然的话,我们弹劾李舜臣吧! 李舜臣是谁? 那可是朝鲜的民族英雄,在其他各地的守将都完美诠释了朝鲜人软骨头的个性之时,只有李舜臣率领的水军,以少胜多,几次大败日军侵朝部队。 可以说如果没有李舜臣的话,朝鲜根本就等不到大明的援军,就要三千里河山尽失,国王李昖这会儿只怕早就被请到了北京做寓公,他们这些人也难逃被倭寇抓做俘虏的命运。 可是这些无聊的事情,那些朝鲜的精英士大夫可不会去考虑,他们现在想的只是,该怎么重新让这个国家处于他们的掌控之下。 于是乎,这个奇葩的命题诞生了! 这些最会打嘴炮的高精尖人物,可不会去考虑李舜臣这个注定的炮灰是不是无辜,他们想的只是,该怎么打赢。 罗织罪名是必须的,可证据却不一定是不可缺少的,反正武将造反,无外乎也就是那么几条,其中最为严重的就是拥兵自重,这是每个上位者都绝对不允许的。 李滉一党的命题已经出来了,曹植一党自然不能不接招,要不然岂不是不符合亮剑精神了。 曹植一党的几个核心人物在得知李滉一党出招之后,很快就聚集到了曹植的府邸。 曹植因为之前陪同国王李昖出奔宽奠堡,再加上之后联络明朝大臣,求来明朝的援军一事表现的十分出色,现在也很得李昖的信任,在朝中的势力不小。 “最近李滉一党正在多方活动,企图联络各方势力弹劾那李舜臣,我们得想好对策,绝对不能随了他们的心愿。”曹植说着,脸上还作出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情。 其实曹植未必就真的在乎李舜臣是否真的会怎样,一个粗鄙的武夫,就算是那些贱民眼中的民族英雄又如何,武夫就是武夫,到了什么时候也改不了那低贱的出身,平日里就是和李舜臣站在一起,他都觉得丢人,觉得失了身份。 可是现在不保李舜臣是不行了,李舜臣是坚定的临海君一派,坚持长幼有序,而李滉等人是光海军一派,曹植一党虽然还决定到底要支持谁,不过既然李滉一党已经是光海君一派了,他们就是投靠过去,也得不到重用,而且最重要的是,大明朝在朝鲜王位继承人的问题上也十分暧昧,似乎对朝鲜国王李昖废长立幼十分不满。 在场的众人都是通透之辈,岂能猜不到这其中的奥妙,顿时一个个面色愁苦:“这可如何是好?” 曹植虽然得李昖的宠信,可是毕竟担任的不是多重要的职位,临海君想要和广海君争王位,最大的依仗就是李舜臣这个军方的实权人物。 曹植捻着胡须道:“如今李滉那贼子控制着言路,恐怕久则生变,所以我们要主动出击,先下手为强,否则的话,一旦被他们除掉了李舜臣的话,我们这些人只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如何主动出击?” 这些人吵架骂娘吐口水,一个个十分在行,可要是让他们想办法,出主意,那一个个可就抓瞎了,说到底他们都不是那块料。 曹植也没指望这些酱油党能给他出什么好主意:“李滉贼子既然想要除掉李舜臣,让临海君失去了外援,我们就从根本上出击,彻底颠覆,来个釜底抽薪。” 看着众人疑惑的样子,曹植继续说道:“废掉光海君,把临海君推上去。” 众人闻言,顿时大惊失色,涉及到王储的问题,这个干系太大了,而且谁都知道国王李昖一向宠爱光海君,不喜欢临海君,他们要是这么做的话,只怕会惹恼了李昖,到时候可就糟糕了。 曹植见众人都不言语,不屑的说道:“瞧你们那没出息的样,现在到了你死我活的时候,将来光海君一旦继位,还有我们的活路吗?大家不能再犹豫了,迟则生变,不想死的话,就只有这一条出路,到时候只要临海君能够顺利继承大位,我们这些人都有拥立之功,难道还担心会没有荣华富贵吗?” 曹植说着又诱惑了起来,他们这些人争来抢去的是为了什么,归根结底还不就是为了荣华富贵吗? 果然,曹植一说这话,那些人立刻就心动了,富贵险中求,为了今后的富贵,怎么也要拼了。 “曹大人!你说怎么干吧。” “我们全都听曹大人的!” 众人纷纷表态。 曹植也是个智谋之士,这件事早就成竹在胸了:“现在世子未立,李滉那些人如果想要把持朝政,他们就会怂恿殿下派使臣前往大明请求册封光海君为世子,我们要做的就是,赶在他们前面派人去大明游说诸大臣,如果仅仅是得到了大明的帮助还不行,我们还要制造光海君谋反的假象,逼迫殿下废黜光海君。” “派人去大明游说好说,只怕想要制造光海君谋反的证据,会弄巧成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个大臣说道。 曹植也知道这件事确实干系重大,一旦处理不好,就会弄巧成拙,到时候被李滉一党抓住把柄的话,反倒会他们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便道:“那好吧,就先派人去大明游说!” 见众人都没有了异议,曹植接着说道:“诸位大人!今天所说乃绝密,各位切不可透露半个字。” 大明皇宫内,如今已经是万历二十五年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万历皇帝都没有出现在朝堂上,不过朝中的一举一动,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万历皇帝侧卧在龙塌之上,手边是一杆李如楠进献的烟枪,刚刚吞云吐雾完毕,万历皇帝觉得自己的精神好了很多。 正在这时张诚抱着一大摞奏折走了进来,万历皇帝一见,眉头就皱了起来。 “都是些什么东西?” 张诚忙道:“回禀万岁爷!朝鲜派来使节,请求我大明册封光海君为世子,群臣纷纷上书反对。” 万历皇帝分明已经猜到了什么,却还是问道:“他们为何反对?” 张诚回道:“万岁爷!群臣都说那临海君才是长子,应该立临海君为世子,此乃天道,废长立幼,会动摇江山社稷。” 万历皇帝闻言,顿时想起了烦心事,一掌击在塌上,气愤道:“又开始了,他们又开始了,朕这次非要批准朝鲜的请求,立光海君为世子,看他们能如何?” 这些年来, 万历皇帝从来都没放弃过要册立朱常洵为太子的努力,只可惜朝中的大臣就是不肯向他这个皇帝低头,非要让万历皇帝答应册立朱常洛为太子。 为了这个事,朝中不少的大臣,都被万历皇帝罢黜出了京城,可是那些大臣就好像吃了倔药一样,怎么都不服软,让万历皇帝为了这件事,没少动肝火。 如今朝鲜来人请求册立光海君,其实和大明朝有个什么关系,当初李成桂还是乱臣贼子呢,还不是一样被册封了朝鲜国王。 那些大臣分明就是借题发挥,告诉万历皇帝,废长立幼是不可以的,是有违天道的,明着是说朝鲜,实则是在告诫万历皇帝。 张诚见状,慌忙跪在地上道:“万岁爷,切不可如此啊,册封光海君为世子不是难事,但一旦册封,只怕人心思变啊!” 万历皇帝闻言怒道:“你这狗奴才,你怎么也跟他们走到了一起,人心思变,思什么变,你们想做什么?想造反吗?” 说完,万历皇帝抓起桌子上的奏章向跪在地上的张诚掷去。 “你这老狗才,是谁壮了你的狗胆,这等大事,也轮得到你来说话,你到底是仗着谁的势,来人啊!将这老狗才拖下去。” 张诚万万没想到一句话,居然召来了万历皇帝这么大的怒火,正要哀求,可是万历皇帝根本就不由分说,朝着入内的侍卫摆了摆手,就任由张诚被拖下去了。 转天京城的所有官员都得到了消息,万历皇帝突然罢黜张诚,改由田义任司礼监掌印太监。 这个信号简直再明显不过了,万历皇帝这是在告诫群臣了,真要是将他给逼急了,就算是再受宠信的人,也照样别想有个好。 张诚也是万历皇帝身边的老人了,万历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张诚就在身边侍候,万历皇帝登基之后,张诚更是水涨船高,执掌司礼监,东厂,俨然就是大明朝的内相。 再加上深得万历皇帝的信任,就是朝中的重臣都要上赶着巴结,可是这么一个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居然就这么被罢黜了。 朝臣们想不明白,紧接着就愤怒了。 他们当然不是为张诚鸣不平,事实上,张诚就是再怎么权重,在士大夫的眼中,也就是个宦官,他们表面上客客气气的,可是背地里有谁瞧得起一个太监? 他们愤怒是因为万历皇帝居然敢叫板,皇帝又怎么样,这天下不是皇帝一个人的,也有士大夫的份,皇帝如果由着性子胡来的话,还要他们干什么? 而且这件事还牵扯到储位的问题,那就更不能让万历皇帝这么胡搞下去了。 于是~~~~~~~~~ “万岁爷,都三天了,那些个大臣们都还在宫外跪着呢。”田义小心翼翼的对万历皇帝说道。 “王锡爵哪里去了?”万历皇帝问道。 田义忙道:“首辅王大人告病了,正在家里歇着呢!” 万历皇帝冷笑了一声,他知道王锡爵这是躲了,虽然心中不满,可是在册立太子这件事上王锡爵和他是一条心的。 “那就任由宋应昌等人胡来,这个宋应昌真是可恶,仗着抗倭有功,居然恃宠而骄,逼朕下不了台,当真以为朕不会杀人吗?” 万历皇帝的朱笔在朝鲜请求册封光海君为世子的奏章上不停的晃来晃去,最终长叹一声,终于将朱笔向脑后扔去。 田义瞅了万历皇帝一眼,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什么东西?” 田义忙道:“万岁爷,这是内库今年的收支情况。” 万历皇帝一听是和钱有关系的,伸手一把抓了过去,细细查看。 田义也在一旁帮着万历皇帝算起了帐:“万岁爷!年初户部给宫里的预算是二百万两,江南送上来的丝绸、棉、麻折合白银七十万两,各藩邦进贡物品折合白银八万两,刨去宫内今年的各项开支,乾清宫、坤宁宫、皇极殿、建极殿、中极殿修缮后的装饰费用,回赠藩邦的礼品,加上去年的短缺,今年一共短缺三百六十万两。” 万历皇帝将表册扔在桌子上长叹一声道:“钱,钱,离开了钱,朕也是寸步难行。” “万岁爷!奴才有件事,一直不明白,您说这么大一个国家,开支为何如此紧蹙?” 万历皇帝道:“这有何不明白的,太祖皇帝出身寒苦,大明开国百废待兴,为了休养生息,大明税率一直很低,由于朝中两江官吏多,且多出身于士绅,故而商税更低,因其阻扰,每次增税都难于青天,江南富商巨贾一掷百万,国库却连一万两银子的开支都要争论半天,如此国将不国啊。” 田义也在为这件事着急,他是大内的总管太监,虽说这些事不归他管,可既然成了万历皇帝的心腹,就不能不操心了,忙道:“万岁爷!就一点办法没有?” 万历皇帝叹道:“严嵩死后,大明的文臣从此铁板一块,皇室能依靠的只剩下宦官和武官,人皆憎恨奸臣,憎恨小人,可小人也有小人的好处,那就是你说怎么做,他就会怎么做,现在朕想用小人,可世间已无小人。” 田义愤愤道:“听万岁爷这么一说,奴才倒是觉得这满朝的大臣都是小人。” 万历皇帝苦笑了一声道:“他们不是小人,而是自私之人,不从全局考虑,故非谋国之栋梁,乃充数者也。” 田义闻言,眼珠一转,小声道:“万岁爷!就不能把他们全都~~~~~~然后再换一批?” 万历皇帝笑了笑道:“没用,换谁都这样,朕已无力跟他们斗,这样斗下去,朕也活不了两年。” 田义接着问道:“难道就一直这样任由他们折腾下去不成?” 万历皇帝点点头道:“是需要采取措施了,再不采取措施,我大明朝真要亡了。” “万岁爷是打算要加税?” 万历皇帝摇摇头,叹道:“安忍加派小民。” 田义接着问道:“那万岁爷打算怎么办?” 万历皇帝想了想道:“开矿,在各地开矿,然后由宫里派人直接征收,绕开他们,每年矿税收入直接入内廷,余者入国库,如此既能缓解宫内开支窘状,又可增收国库,两难自解。” “如此内阁反对怎么办?” 万历皇帝冷哼一声道:“这是内廷的事,他们管的了吗?这大明朝究竟是谁的天下,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人。” 万历皇帝一番话,这件事就被订了下来,只是万历皇帝只怕怎么都想不到,他为了解决财政窘境提出来的这个所谓的解决之道,才说祸乱大明朝的源头。 那些被放出去的太监们一下子来到了全新的世界,一个个立刻变得疯狂起来,在大明朝这原本就瘦骨嶙峋的肌体之上,大肆啃食,最终将这个老大帝国吃的再也没办法站起来了。 北京城发生的一切,很快就传回到了金州卫李如楠的耳中。 这些年他安安静静的趴在金州卫,苦心孤诣的发展着自己的势力,有这福寿膏的进项,再加上全站系统的帮助,如今的金州卫,复州卫,盖州卫三地早已经不复当初的穷困模样。 “知道了!这件事你办的不错,听说张诚被万岁爷发遣去了凤阳,总归这些年他对本官照拂颇多,常例银不可短缺,依样派人送过去吧!” 刘千里闻言忙道:“小人遵命!” 李如楠等刘千里出去之后,嘴角带着笑道:“这大明朝啊!总归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随便烂下去吧!烂透了,老子这贴膏药才好上去拔拔脓!” [新笔下文学^^com^]正文第二章家家都有难念的经网址:.html ------------ 第三章 汉城,李滉府邸。 “诸位大人,京城那边传来了消息,送到大明去请求册立光海君的奏章被留中了。”李滉说这话,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一晃几年的时间,他也更显老态,只不过那颗追逐权利的心却越发活跃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天朝皇帝 …… ------------ 第四章 虽然李舜臣到底是死是活,曹植并不在意,可是眼下李舜臣对他们的大业可是至关重要,凭借着之前的抗倭功劳,李舜臣在朝鲜军方那绝对是实权人物。 如果李舜臣要是当真被整倒了,到时候,谁来支持临海君夺位,临海君不能上位的话,他们这些人的努力岂 …… ------------ 第五章 除掉了丰臣秀次之后,亲生儿子秀赖继承他的大位,看上去已经不存在任何问题了,在大病了一场之后,丰臣秀吉这个野猴子突然又变得疯狂了起来,他觉得现在的日本实在是太小了,留给爱子实在是不足以彰显他伟大的父爱。 既然如此,此前被搁置了的侵朝 …… ------------ 第六章 计议出兵 金州卫城主府内,李如楠正恭恭敬敬的跪拜于地,恭听圣训,传旨太监还没从京城出发,他就已经得到了消息,知道万历皇帝对他迟迟不肯出兵已经有些不满了。 那传旨太监扯着公鸭嗓,抑扬顿挫的念着那谁都听不大明白的圣旨,李如楠也在心里盘算开了,只 …… ------------ 第七章 妻妾儿女 转入后花园,方才问过了府上的下人,他的一众妻子儿女全都在后花园内,随着基业越大,李如楠身边的女人也是越来越多。 继紫薇,居丽,恩静,孝敏之后,花英,宝蓝,智妍和素妍也被他收入了房中,到如今他已经有了四子四女,李家人丁不旺,到了他这 …… ------------ 第八章 南原之战 三日之后,军马整备已毕,李如楠辞别了妻妾儿女,亲率大军至旅顺口,搭乘海船从仁川登陆,向东前往南原城。 李如楠大军在仁川登陆的同时,南原城之战已经打响,镇守南原城的是明军副总兵杨元。 之前杨元已经接到了麻贵的亲笔信,信上说:倭 …… ------------ 第九章 刀下留人 麻贵派人通知李如楠的同时,李如楠这边也已经从沿途遇上的朝鲜难民处得知了南原城已经丢失的消息,他自然不会再往那个火坑里跳,带了军马便朝着汉城赶去。 李如楠在往汉城赶,汉城这边却在发生着一场激烈的争执。 “先丢南原,再丢全州,我 …… ------------ 第十章 稷山阻击战 南原会战之后,日军左路军小西行长部南下扫荡,巩固地方,接应尚且滞留在国内的大军登陆,右路军福岛正则部则继续北上,在占领公州之后,兵分两路,于九月六日占领清州,黑田长政在同一天占领天安,至此,日军北上汉城的道路,就只剩下了一个险要的稷山,只要能顺利通过稷山,朝鲜南部将彻底无险可守,到时候一路北上,便能打到鸭绿江去。 前景很美好,丰臣秀吉在名护屋城得到战报之后,也是兴奋不已,这一次宇喜多秀家的表现确实出乎了他的预料。 “传令给宇喜多秀家,让他再接再厉,国内大军不日便会出征,到时候,我希望他能够在汉城迎接我!” 丰臣秀吉现在是志得意满,被福寿膏毒害了的大脑,现在变得越来越疯狂了,这几天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头脑之中就会出现自己端坐在大明王朝京城皇宫的龙椅上,接受万邦国君的朝拜,这让他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石田三成却没有丰臣秀吉这么好的心情,作为丰臣家的奉行官,他现在最为担心的就是侵朝大军的粮草辎重问题,眼下日军突然北上,杀了明朝联军一个措手不及,田地里的粮食来不及收割,全都被日军抢做了军粮,问题还不是很大,如果继续北上的话,到时候大明,朝鲜一旦施行坚壁清野,就是粮草的问题,就能把在朝鲜的日军给活活的困死。 石田三成有心劝说丰臣秀吉见好就收,若是能够占据朝鲜的南部,也算是个不小的成果了,可问题是丰臣秀吉能答应吗? 丰臣秀吉现在早就被他那个不切实际的大.东.亚.帝国的幻想麻痹了大脑,现在如果进言的话,说不定会将丰臣秀吉惹恼。 万历二十五年九月七日清晨,宇喜多秀家前军总大将黑田长政令黑田图书助、栗山四郎领兵一千北上稷山探听明军动静。 接连的胜利,让日军将领也变得异常骄狂,现在不单单是朝鲜军队,就连大明的兵将,都不放在他们的眼里了。 黑田图书助对栗山四郎说道:“没想到此次明军这么不禁打,南原一战,明军精锐部队几乎全军覆没,全州更是不战而退,战前的任何估计,猜测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好笑。” 在日军二度侵朝之前,日本国内也曾对这次战争做过一次评估,他们普遍对这次战争持悲观的态度,之前小西行长和加藤清正的惨败,让日军对明军有一种难掩的畏惧。 可之前南原城一战,再加上明军弃守全州,一时间让日军对明军又产生了一种蔑视的情绪,总觉得明军也不过如此 “小西殿下可能被明军打怕了,打下南原后却往南跑了,不过这样一来也好,反倒是便宜我们了,要是能通过稷山,再攻下汉城的话,那可是天大的功勋!”栗山四郎也随声附和起来。 “哈哈!这个你就不懂了,上次小西殿下在前头吃尽了苦头,就数他的第一军团减员最多,这回你没听说吗?他跑到全罗道南部烧杀抢掠,把朝鲜人运回国内种地,再把国内种地的农民抓来朝鲜当兵,他啊!不管怎么说都是个商人的习性,总是忘不了赚钱!”黑田图书助面带讥笑的说道。 “不过我听人说小西殿下一直想主和,此次作战并不勇猛。”栗山四郎说道。 “这种事情你不要瞎说,之前因为加藤殿下战死,福岛殿下始终跟他不和,两人互掐呢。”黑田图书助说道,“况且之前,小西殿下哄骗太阁大人,现在正是戴罪立功的时候,他应该不会再犯错了!” 正走着栗山四郎问道:“现在到了什么地方了?” 黑田图书助拿出了地图,查看了一番之后,道:“应该是到了稷山南部的素沙坪吧。” 黑田图书助刚说完,只听“砰”的一声响,黑田图书助栽下马来,栗山四郎一惊,转头看过去,只见黑田图书助额头上被打了一个窟窿,血泡正从那里冒出来,越来越大,黑田图书助两眼圆睁,显然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不好!” 栗山四郎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都要凝固了,他预感到了巨大的危险正在袭来,正要下达作战的命令,就听见了马蹄声传来,隆隆的,好像奔雷一般。 栗山四郎抬头一望,只见远处扬起了一阵烟尘,等到马蹄声近了,他才看清,是数百明军骑马冲了过来,这些明军全部配备了火统,为首的居然是个全服戎装的南蛮人,抬枪就打,一轮射击下来,日军防备不急,死伤惨重。 为首的这人正是李如楠麾下的博阿斯,他率领的便是五百边军骑射手,全战系统提供的装备里面自然是没有火统的,这些火统还是当初博阿斯投效李如楠的时候,送的见面礼,再加上这些年,卢旺士往来贸易,李如楠也采购了一大批,再加上三卫自行铸造的,到如今博阿斯麾下的一万边军骑射手,已经全都装备上了这种火器。 一轮弹丸射击过后,博阿斯一声喊,所有的明军骑士都将火统挂在了战马的褡裢上,反手抽出了佩刀,呼喊着就掩杀了过来。 日军猝不及防之下突遭打击,一时间变得大乱,根本就抵挡不住明军骑兵的冲击,纷纷后撤,此时杨元又率领三百明军骑士从后面冲来,堵住了日军的退路。 南原城一战,杨元的不下折损大半,此刻见着倭寇,那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挥舞着佩刀,发了疯一样的大砍大杀起来。 “大人!不行了,快些撤退吧!我们根本就抵挡不住!” 栗山四郎还能不知道现在逃命要紧,可是数百名明军骑兵已经将慌乱的日军团团围住,正挥舞着腰刀在日军队伍中反复砍杀,日军队伍一时间变得大乱。 栗山四郎知道这场遭遇战是输定了,在明军骑兵的冲杀下,根本就列不开阵势,这地方又无遮无挡的,正好利于明军骑兵的发挥,就是纠缠下去,也只有死的份。 下定了决心的栗山四郎最终还是带着三百多人逃了出去,明军自然不肯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在日军败兵后面紧紧追赶,又砍死了一百多日军。 正在后方行进的黑田长政听见前方有枪炮声,顿时一惊道:“前面怎么会有枪炮声?” 后藤又兵卫伸长了脖子看了看,道:“该不会是栗山四郎他们遭遇了明军斥候!” 黑田长政闻言,急令后藤又兵卫、黑田三左卫率兵三千前往支援。 后藤又兵卫带着部队,刚穿出山上丛林,就看见明军在后面追着栗山四郎的部队砍杀,后藤又兵卫不敢怠慢,急忙命大军冲下山去迎战。 后藤又兵卫所带领的部队都是铁炮兵,站住有利地势,拿着铁炮开始向明军射击,追赶的明军看见日军援军来到,知道想要将之前遇上的日军小部队斩尽杀绝是不可能了。 “博阿斯将军!日军势大,又有了防备,还是暂时退却的好!”杨元忙道。 如果说这里有谁最不甘心的话,只怕就是杨元了,南原城一战,他麾下的兵将折损大半,这等深仇大恨,他现在就恨不得能杀进日本国内,将日本人斩杀殆尽。 博阿斯也知道眼下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再打下去了,好在后面李如楠都已经做好了准备,他的任务到此也算是完成的差不多了。 “撤退! ” 明军这边一撤,后藤又兵卫和栗山四郎合兵一处又向前发起进攻,等到后藤又兵卫的大军赶到素沙坪的时候,傅成所率领的的二千御阵重步兵已经摆好阵型,余下的明军则在李如楠的带领下守在了稷山城。 李如楠此刻就站在城头,看着追过来的日军,脸上带着冷笑,这些杂鱼他还不放在眼里,如果要杀的话,不杀了宇喜多秀家,也要会一会黑田长政。 后藤又兵卫止住大军,看了看形势对黑田三左卫说:“此地开阔,我军不易与其骑兵对阵,况且对方城中必定装备有大量火炮,我军更不能发动攻击,你带五百将士去后山上来回走动,充作疑兵,让其城中的兵将不敢出城接战。” 黑田三左卫闻令,连忙带人去了。 “老爷!你看那边。”来顺手指向山上大声说道。 李如楠拿出千里镜望去,然后道:“山上似有伏兵。” “那该如何是好?”来顺面色微变问道。 李如楠一笑道:“这等手段如何瞒得过我,倭寇兵力远胜于我军,若是大军到此,何许埋伏,不用管了,命令将士们做好战斗准备。” 城头之上令旗挥动,傅成见状抽到指向天空,二千明军勒着缰绳,马蹄不断在磨擦着地面,人与马都在跃跃欲试,红了眼的明军恶狠狠的盯着前方日军。 御阵重步兵虽然是步军,可是大明朝马多,人人皆有骑乘,重步兵骑上战马,从远处看,简直如同坦克一般。 傅成手中的大刀向前猛地一挥,早就按耐不住的明军挥舞着砍刀就朝着日军冲了过去,博阿斯的边军骑射手则在后面紧紧跟随。 日军见明军率先发动了攻击,一个个都端着铁炮神情紧张的看着前方,前几排的明军端起铁盾抵挡日军铁炮的射击,日军一轮射击后,跟在后面的边军骑射手就开始用火铳射向日军,射击完毕后,边军骑射手将火铳挂在褡裢上,拿起弓箭不断的朝着日军放箭。 冲在前面的明军则挥舞着大刀向日军砍去,双方很快混战在一起,战马的嘶叫声、火铳声、呐喊声、惨叫声,整个战斗场面异常激烈。 明军骑着战马在日军队伍中往来冲突,在明军骑兵的机动性下,以步兵为主的日军剩下只有被屠杀的份,很多日军被马蹄踏死。 后藤又兵卫眼看抵挡不住,急令撤军,明军在后紧紧追赶,此时,傅成也发出了撤退的号令。 明军刚退,黑田长政的大军就已经抵达,夜里,李如楠与众将也商议起来,日军到底人多,明军这边只有一万多人,若是正面硬拼的话,肯定要吃亏,就算是坚守城池,到时候日军攻伐不下,一旦绕城而走,直取汉城的话,战局必然糜烂。 “我意,明日傅成引军守城,我和博阿斯带领边军骑射手绕到敌方背后,进行包抄。” 城外的黑田长政此刻也在写信向天安的毛利辉元求援。明军坚守稷山,黑田长政这边攻城的重武器带的不多,只能求助于毛利辉元。 转天清晨,黑田长政两万余人的队伍来到稷山城下,明军已经摆好阵势,御阵重步兵在中间,效义营分局两翼,二十余门火炮架在阵前。 黑田长政看了看阵势说:“对方数量约为我军一半,但对方多骑兵,此处地势开阔平坦,不利我军啊!” 后藤又卫兵道:“殿下所说极是,依臣之见,倒不如诱敌深入,以铁炮击之,可获全胜。” “此计甚妙,明军对其骑兵自负有加,如此可全部歼灭之。”黑田长政笑道。 “殿下需做好诱敌之策。”后藤又卫兵道。 黑田长政点点头,身后的旗本武士旌旗一招,日军前队端着铁炮向明军发起了冲击。 见日军主动发起进攻,傅成也是一摆手,排列在战前的火炮立刻开始发威,这些火炮也都是这些年来,李如楠从卢旺士那里购买,又经过匠人的仿造,到现在也不过就一百多门,这一次来朝鲜,李如楠就带来了三十门之多。 “砰!砰!” 一阵轰鸣声响起,阵阵烟尘腾空而起,一发发的炮弹朝着日军轰去,地上的沙子被火炮掀起很高,炮弹爆炸出的碎片穿透日军的身体,看着日军逼近,傅成摇动旗帜,李锋立刻率领着两翼的效义营朝着日军冲去。 素沙坪上一阵混战,明军如同砍瓜切菜一样砍杀着日军,但日军数量众多,不断有明军被拉下马来,随即被蜂拥而至的日军砍死,还有很多日军抡起倭刀砍伤马蹄,战马被砍倒的骑兵随即徒步跟日军展开血战,而此时,两千御阵重步兵也挥舞着长刀冲杀了过来。 黑田长政见局势不利,心中也是大为慌乱,此前南原城一战,让他的心里也对明军产生了一些轻视,可是看看眼下这局势,明军一个个都如狼似虎的,日军占据着兵力上的优势,居然被压制得处于了下风。 “殿下!明军攻势太猛,又都是骑兵,我们还是暂且撤退吧!”后藤又兵卫急道。 黑田长政不想撤退,如今可不是十年前了,他父亲黑田官兵卫在丰臣秀吉心目当中的地位已经大不如前,他现在急于立功,想要重新在丰臣秀吉心中树立黒田家的地位。 况且丰臣秀吉猜忌黑田官兵卫,又有石田三成这个小人作祟,一直都在找借口打压黒田家,如果他这一战大败的话,肯定会被石田三成抓住把柄,在丰臣秀吉面前进谗言,到时候黑田家只怕真的是要完了。 “不能撤退!” 后藤又兵卫闻言大急,正要再劝,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过来一支流矢,正中后藤又兵卫的脖颈,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倒头就栽倒在了地上。 灼热的鲜血喷了黑田长政一脸,也让他彻底清醒了过来,看看眼前这局势,显然是不能再打下去了。 “撤退!撤退!速速撤退!” 黑田长征立即下令撤军,杀红了眼睛的明军将士自然不肯罢休,在后面紧紧追赶,骑在马上的明军不断用弓箭射击,少不了又有日军在逃跑中被明军的骑兵射死。 明军一直追出十余里,追到丘陵地区,此间道路崎岖,两边都是丛林,突然,日军的伏兵四起,将明军团团围住,一时间铁炮声四起,明军装弹不及,很多明军被掀下马来。 正在危急时刻,李如楠带人从南部包抄过来,指挥着明军向两边日军冲去,但山地陡峭,日军机动性强,数次冲锋都被打了回来。 漫山遍野的日军端着倭刀和长矛向明军冲来,双方又是一场恶战,此刻战场转移到山地,明军的骑兵优势发挥不出,战斗正转入胶着状态,日军虽然占据着地利的优势,可毕竟不敌明军悍勇,只得节节败退。 考虑到毛利辉元的三万大军正向稷山逼近,李如楠知道纠缠下去,只怕会被日军包了饺子,况且今日这一战,歼敌至少有上万人,也算是不大不小的胜仗了,便下达了撤回稷山城的命令。 今日这一战,明军战死不到千人,日军战死一万两千人,经过之前南原保卫战和稷山阻击战,日军骄狂的气焰被挫败,因为伤亡过重,加上后方需要巩固,原本被日军基本肃清的朝鲜义军也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纷纷毛了出来日军开始由进攻转为防御。 ------------ 第十一章 稷山一战的战报传回汉城,朝鲜朝野上下还有驻朝明军都松了一口气,在感叹李如楠果然是将门虎子的同时,也开始谋划着进行反击。 唯一不满意的恐怕就只有杨镐了,此前李如楠在汉城将他一番折辱,让这位小心眼儿的杨大人恨得牙根发痒,眼看着李如楠又 …… ------------ 第十二章 鸣梁峡海战 鸣梁海峡前,密密麻麻的船只停泊在并不平静的海面上,疼堂高虎正打量着海水,他在等待机会,等待一个机会。 “胁坂君对这场战斗有什么看法?”藤堂高虎突然问了一句。 胁坂安治一愣,接着道:“藤堂殿下!听说朝鲜国王重新启用了李舜臣,你 …… ------------ 第十三章 万历二十五年十月,休整了将近一月的明军也开始对日军展开反扑,杨镐此时已经接过了大军的指挥权,自然不肯让李如楠独美,当即命令麻贵率领明军五千人,向星州的谷城发起猛攻。 镇守谷城的是小早川隆景的养子小早川秀包和筑紫广门,在明军连续数日 …… ------------ 第十四章 麻贵没想到李如楠这个年轻人居然把什么事情都考虑到了前面,心中不禁一阵愧疚,他的官职比李如楠高,此次抗倭援朝,又是明军前部主将,可是自打到了朝鲜,他所能做的,却远远比不上李如楠这个后辈。 之前稷山一战,李如楠以少胜多,击退了北上的日 …… ------------ 第十五章 日军被困守在岛山城内,明军也得到了难得的休整良机,杨镐纵然心中不满,却也无可奈何,自打执掌军权,每日里只会催动大军进攻,不知道有多少汉家男儿都战死在了异国他乡,不单单是明军将领,就连普通的军士都满腹怨言。 杨镐不是个蠢人,他知道一 …… ------------ 第十六章 夜里,麻贵将李如楠叫到了帅帐之中,杨镐已经被送去了汉城,如今这里他已经是主帅了,可是此刻麻贵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喜色,有的只是哀愁。 做这个主帅他倒是不怕,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做才是要紧的。 “李将军!你~~~~~你这分明就是把我 …… ------------ 第十七章 蔚山大战结束,明军虽然未能攻克岛山城,不过此战歼敌甚众,削弱了在朝日军的实力,也算是一场大胜了。 “诸位大人,此战虽然逼退了明军,然我军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如今我军在朝兵力已经没严重削弱,如果再分兵据守的话,只怕会被明军逐个击破, …… ------------ 第十八章 罢战 “这他妈的打得叫什么仗!” 一进帅帐傅成就骂骂咧咧起来,好不容易盼着杨镐倒霉,战斗减员,滚到汉城去养伤了,邢玠也愿意用他们,眼看着就要有立功的机会了,可是这一战打得实在是窝囊透顶。 小西行长所部完全都所在了顺天城内,打定了主意要做缩头乌龟,明军这边又是攻击不顺利,打了一天也没个结果,还白白折损了五六百弟兄。 李如楠心里也是憋着一肚子的火气,见傅成还骂起来了,更是火大:“你叫唤个什么,老子还有气没出撒呢?” 如果李如楠要是把全部的实力全都拿出来的话,攻克顺天城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他敢吗? 不提要保存实力的问题,单单是明军另外两路进攻不顺,李如楠就没办法放开手脚的大干一番。 麻贵在蔚山那边打了个不胜不败,看意思是打算要围城,将敌人困死了,邢玠那边一开始打得倒是气势汹汹,可惜虎头蛇尾,一个军粮不足就困住了邢玠的手脚,结果延误战机,被岛津军杀得大败,眼下也回了汉城休整。 就算李如楠这边能够攻下顺天城,战略意义也已经不大了,充其量,能够让倭寇进一步压缩战线,最终逼迫倭寇撤军。 将倭寇赶出朝鲜,显然不是李如楠最希望看到的事情,也不是他的最终目标,要是朝廷允许的话,他恨不得现在就能杀上日本去。 刘千里已经送来了情报,丰臣秀吉是不行了,眼看着就要油尽灯枯,这个时候,是日本最为混乱的一段时间。 在朝鲜战争中,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德川家康想要上位,丰臣氏想要保住他们的地位,还有那么多野心家也纷纷粉墨登场,这个时候,李如楠要是能趁机掺和一脚的话,绝对能把日本这滩浑水搅得更乱。 可问题是,李如楠有机会吗? 辽东方面的情报先是,努尔哈赤已经准备要清理舒尔哈奇了,一旦舒尔哈奇完蛋的话,接下来,野猪皮要干什么,那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所以李如楠现在也很矛盾,他必须打顺天城,打下了顺天城,就能逼迫倭寇撤军,到时候他就能快些返回辽东,去准备和努尔哈赤的大战,可是他又不想打顺天城,倭寇的战斗力不差,强攻的话,肯定要付出不小的代价,这个代价是李如楠不想承受的。 结果就这么矛盾着,糊里糊涂的打了一天,折损了不少人马不说,连顺天城的城墙都没登上去。 傅成被李如楠骂了一通,这会儿也老实了,缩着脑袋,小声问了一句:“大人!您看明天这仗可怎么打啊?” 李如楠也在为这件事头疼,正琢磨着,突然听到外面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传来,李如楠连忙起身大声道:“外面怎么回事,谁再开炮?” 不多时就有人入内禀报,原来是水军统领邓子龙率领水军,趁涨潮之际向顺天城迫近,同日军开始交战。 “娘的!水军都不知会老子,擅自行动,置国家大事如同儿戏!” 傅成忙道:“大人!不如趁着现在出击,攻取顺天城!” 李如楠没好气的骂道:“打个屁!听炮声,就知道水军进攻不力,现在进攻,黑灯瞎火的,不是给倭寇当活靶子吗?立刻派人去知会邓子龙,告诉他,他想找死,老子不管,别他娘的让弟兄们白死了!” 对邓子龙,李如楠其实还是十分钦佩的,邓子龙的生平,称得起是草根崛起,早年因生计所迫,游走四方。嘉靖八年遇吉水罗洪先,技艺大有长进,在罗洪先的帮助下,邓子龙考中了武举,从此走上了他长达40年的军旅生涯。 邓子龙所处的时代,正是明朝面临内忧外患、由盛转衰的历史时期。当时中国沿海饱受日本倭寇和海盗的侵扰,人民的生命财产遭受到很大损失。 邓子龙毅然投身到轰轰烈烈的抗倭斗争中,率领江西官兵进驻福建泉州一带,英勇抗击倭寇达十余年,先后转战福建、广东沿海,大小数百战,屡立战功。 他先后受陈晋德、吴桂芳、殷飞茂、郭成、张元勋等文武官员的器重,一步步由一名下级军官成为具有丰富实践经验的将领,他的许多军事思想和理论也在这一时期形成。 万历二年抗倭战争基本结束以后,邓子龙被调回江西,先后任抚州把总、鄱阳守备,并在江西铜鼓一带成功平定了李大銮起事。在巡抚潘季驯的举荐下,邓子龙由铜鼓石守备升任浙江参将,巡视宁波一带海防。 万历九年,邓子龙奉命进入黔任武靖参将,一举平定了“五开兵变”,威名传播大江南北。 万历十一年,缅甸东吁王朝在统一全缅以后,不断发动侵袭中国云南边境的战争,蚕食中国领土。在云南巡抚刘世曾和巡按董裕的请求下,万历皇帝命令邓子龙率军三千驰援云南。 邓子龙到达云南前线以后,积极进行防御作战,先后取得了姚关偃草坡、攀枝花、湾甸、耿马三尖山等战斗的胜利,并配合随后到达的刘部乘胜追击,长驱而入,攻下缅甸副都阿瓦,沉重打击了缅甸侵略者的气焰。 邓子龙在长达十二年的时间里,在云南边境指挥了多次御缅战斗,使缅甸侵略者不敢越边境一步,为巩固边疆、建设国防作出了重要贡献。 万历二十年,丰臣秀吉悍然发动了侵朝战争,并很快占领朝鲜全境,应朝鲜国王李昖的请求,明朝政府派出援兵进行干预,并将日军击退压缩在沿海一线。 为了给日军致以沉重打击,明朝政府决定组建海军,并由已解甲归田的老将邓子龙出任明朝水师副总兵,率领中国水师援朝抗倭。 在历史上进行的露梁海战中,这位年近古稀的老将与朝鲜民族英雄、水师统制使李舜臣不幸阵亡,壮烈牺牲。 李如楠之所以对邓子龙恶语相向,也是事出有因,那就是邓子龙救过野猪皮的命,也因为这件事,在历史上邓子龙成为整个清代皇室顶礼膜拜的保护神。 邓子龙与努尔哈赤是什么关系? 邓子龙是一个汉族将领,为什么成为满族皇室崇敬的对象? 历史上,努尔哈赤欲起兵攻明,经常亲自微服到辽东一带侦察,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努尔哈赤被一支派往朝鲜的过路明军抓获,交给了开赴抗倭前线的副总兵邓子龙。 努尔哈赤过人的胆识,深受邓子龙的赞赏。邓子龙便放走了这位后来开创了一个新王朝的开国大帝。 为了报恩,努尔哈赤为在朝鲜阵亡的邓子龙立了庙,并把邓子龙的神位放入了清室最重要的圣殿“堂子”中祭祀,随着堂子迁往北京,邓子龙的神像一直在尚锡神亭中安放,直到清末,所以堂子又称“邓将军庙”。 《清朝野史大观》中有一则《迎祭邓将军》,写的就是顺治帝出东直门迎邓将军神位于大内供奉,顺治帝对如此大张旗鼓迎奉一位前朝将领感到大惑不解,便问手下大臣谁知道这个邓将军是何许人也。一位近臣说,这位邓将军,就是万历年间援朝殉难的副将邓子龙。 后世庚子事变,慈禧太后下令荣禄进攻东交民巷各国使馆,私下与联军保持关系的荣禄不想得罪列强,就找了一个绝好的借口:清廷的堂子就在御河桥东交民巷使馆区,若炮击使馆,势必危及堂子的安全,堂子中有清室视为保护神的邓子龙的庙宇。 荣禄正是利用皇室对邓子龙的敬畏心理,达到了避战目的,果然,慈禧放弃了炮轰之举。由此可见,邓子龙在当时对皇室影响之大。 前世,李如楠只把这件事当成了野史传说,可谁知道这件事居然是真实发生了,就在去年,刘千里就探查到,邓子龙确实抓住了窥探大明军情的努尔哈赤,后来因为激情四射的对上了眼,就把野猪皮给放了。 如果不是因为顾忌着对方是个大英雄,老将军的话,李如楠都想带兵去找邓子龙算账了,他这边千辛万苦的要除掉这个祸害华夏江山的通古斯酋长,可邓子龙却仅仅因为努尔哈赤演戏很精彩,就把这个民族大敌给放了。 此时海面上打得热闹,李如楠派人去侦查了一下,基本上可以确定邓子龙的这次偷袭失败了。 原来正打着呢,潮汐突然退去,明朝水军共有战船二十三艘搁浅在海滩上。搁浅的战船随后被日军放火点燃,明军死伤及被俘者甚众,朝鲜水军的正四品武将禹寿也被日军火绳枪击中。 傅成闻言小声道:“大人!要不要出兵牵制一下,否则水军的弟兄们可就~~~~~” “用得着你说!”李如楠没好气的打断了傅成的话。 虽然恼恨邓子龙放走了野猪皮,可李如楠也下不了那个狠心,真的坐视自己人战死,当即就点齐了人马,朝着顺天城扑了过去。 这黑灯瞎火的,攻城自然是不行的,不过壮一壮声势,朝着城内轰上几炮,为水军撤退争取时间,还是可以的。 果然,李如楠这边一动,原本打算乘胜追击的小西行长也不敢动了,顺天城没有多少火炮,想要对抗明军的大炮,都要靠水军船上的大筒。 等到水军都退走了,虽然船只损失不小,但好在人员伤亡不大,总归是不幸当中的万幸了。 转天,李如楠还在想着该怎么进攻的事情,却接到了邢玠发来的军令,让他立刻撤军。 “撤军!大人!这个时候撤军,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听到要撤军,傅成第一个就叫嚷了起来,他满脑子都是建功立业,让他撤军,这让他如何接受。 李如楠也不想就这么撤军,大军浩浩荡荡的开过来,只是打了一天就要撤军,岂不是太憋屈了。 “军令如山倒,却也不是我们能违抗的!” 傅成还是心有不满,道:“大人!不如让末将带着弟兄们再攻一天,倘若事不能成,再撤军可好!?” 李如楠有心答应,可是他很清楚,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这么做,现在不知道有多少眼睛都在盯着他,特别是之前有过过节的杨镐,一旦他违令不尊的话,被杨镐抓住把柄,等到回朝之日,还指不定要怎么搬弄是非呢。 上次没有万历皇帝的圣旨,没有五军都督府的军令擅自出兵,就差点儿热闹了万历皇帝,好在运气不错,得了传国玉玺否则绝对够他喝一壶的了。 “邢大人既然来了军令,我等还是遵照军令形事的好!” 当天,包围顺天城的中朝联军开始撤退,明军此时尚有一万余兵力,比起进攻泗川的邢玠所部来说,李如楠这边的情况要好得多。 水军亦于当天解除了对顺天城的海上封锁而退回古今岛,以此,中朝联军对顺天城的攻略作战以失败而告终。 中朝联军在攻打顺天城失败后,李如楠所部也没有立刻撤回汉城,而是接到了邢玠的命令,改为在顺天附近监视日军,以实现对顺天城的牵制。 虽然此次军事行动,未能取得成功,但是却也看得出来,日军上下对这场战争已经失去了信心,从万历二十年入朝,到现在,日军盘踞朝鲜半岛已有七年之久,在沿海分布三处,战线长达千余里,士兵疲于奔命,供应不足,屡败厌战,士气低落。 日军与明朝军队交战往往举阵惊骇奔散,投降者愈来愈众。是时,日本国内普遍怨恨丰臣秀吉。 最终征战一生的丰臣秀吉因为朝鲜战争的失利,羞愤积郁,终于要去见他信奉的天照大神了。 伏见城内,丰臣秀吉就快要走到他人生的尽头了,此刻在他身边的只有一个石田三成,石田三成的手上捧着的正是当初万历皇帝给丰臣秀吉的圣旨。 “太阁大人!真的要念吗?” 丰臣秀吉强打着精神,点了点头,道:“念!就算是去了天国,我也要记住明国皇帝带给我的屈辱!” 石田三成没办法只能将圣旨展开,一字一句的念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圣仁广运,凡天覆地载,莫不尊亲帝命。溥将暨海隅日出,罔不率俾。昔我皇祖,诞育多方。龟纽龙章,远赐扶桑之域;贞珉大篆,荣施镇国之山。嗣以海波之扬,偶致风占之隔。当兹盛际,宜讃彜章。咨尔丰臣平秀吉,崛起海邦,知尊中国。西驰一介之使,欣慕来同。北叩万里之关,肯求内附。情既坚于恭顺,恩可靳于柔怀。 兹特封尔为日本国王,赐之诰命。于戏!龙贲芝函,袭冠裳于海表,风行卉服,固藩卫于天朝,尔其念臣职之当修,恪循要束;感皇恩之已渥,无替款诚。祗服纶言,永尊声教。钦哉! 朕恭承天命,君临万邦,岂独又安中华,将薄海内外日月照临之地,罔不乐生而后心始慊也。尔日本平秀吉比称兵于朝鲜,夫朝鲜我天朝二百年恪守职贡之国也,告急于朕,朕是以赫然震怒,出偏师以救之,杀伐用张原非朕意。乃尔丰臣行长遣使藤原如安来,具陈称兵之由,本为乞封天朝,求朝鲜转达,而朝鲜隔越声教,不肯为通。辄尔触冒以烦天兵,既悔过矣。今退还朝鲜王京,恭具表文,仍申前请。经略诸臣前后为尔专奏,而尔众复犯朝鲜之晋州,情属反覆,朕遂报罢尔者,朝鲜国王李昖为尔代请,又奏釜山倭众经年无哗,专俟封使,具见恭诚。 朕故特取藤原如安来京,今文武群臣会集阙庭,议审始末,并订原约三事:自今釜山倭众尽数退回,不敢留住一人;既封之后,不敢别求贡市,以启事端;不敢再犯朝鲜,以失邻好。披露情实,果尔恭诚,朕是以推心不疑,嘉与为善。 口敕原差游击沈惟敬前去釜山宣谕,尔众尽数归国,特遣后军都督府佥书署都督佥事李宗诚为正使,五军营右副将左军都督府署都督佥事杨方亨为副使,持节赉诰封尔平秀吉为日本国王,赐以金印,加以冠服,陪臣以下皆各量授官职,用溥恩赉,仍诏告尔国人,俾奉尔号令,毋得违越,世居尔土,世统尔民。 盖自我成祖文皇帝赐封尔国,迄今再封,可谓旷世之盛典矣。自封以后,尔其恪守三约,永肩一心,以忠诚报天朝,以信义睦诸国,附近夷众务加禁戢,毋令生事于沿海。六十六岛之民久事征调,离弃本业,当加以抚绥,使其父母妻子得相完聚,是尔之所以仰体朕意,而上达天心者也。至于贡献,固尔恭诚,但我边海将吏惟知战守,风涛出没,玉石难分,效顺既坚。朕岂责报一切,免行俾绝后寡,遵守朕命,勿得有违,天鉴孔严,王章有赫,钦哉故谕!” 丰臣秀吉听着,表情则随着诏书的不断诵读声愈加阴沉,双拳紧握,青筋毕露,好不容易听得石田三成读完,丰臣秀吉突然长出了一口气,笑了起来。 “狂妄自大的明国人,总有一天我国会征服你所统领的那片土地,让所有的明国人都成为皇国的奴隶!” 说完这句话,丰臣秀吉突然脑袋一歪,就这么带着他疯狂的梦想离开了人世,留下来的则是一个千疮百孔的国家,和一副烂摊子。 丰臣秀吉死后,原本受命辅佐丰臣秀赖的前田利家老病缠身,已经无法处理政务,所有的权利都顺理成章的落在了五大老之中排名第二的德川家康手上。 德川家康自然不想再继续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争了,当即就表明了态度,要撤军,和谈! 就在作出这个决定之后,德川家康便赶往了加贺国,他虽然趁着丰臣秀吉病逝的机会,掌控了日本的权柄,但是在这个国家,还有一个男子的态度,是他不能忽视的。 这个男人就是日本加贺百万石的藩主前田利家。 如今前田利家也已经病入膏肓,恐怕很快就要不久于人世了,但是凭借着威望,他依然对日本的走向有着不可轻视的地位。 前田利家的一生,可以说亲历了整个日本战国的历史,他原本不过是尾张海东郡荒子城主前田利昌的四子,因为善于舞枪,人称枪之又左。 十四岁时前田利家作了织田信长的随身小姓,其玩世不恭的态度与织田信长很相似,因此得到格外的宠信。 永禄年间,织田信长设赤母衣众与黑母衣众,前田利家与佐佐成政分别担任笔头。以后作为织田信长的旗本武士随军出战。 但是后来却因为将同为织田信长侧近的十阿弥斩杀,差点因此被织田信长处死。后来因为在桶狭间合战、美浓进攻时作战勇猛,才得到赦免,经此事故后前田利家收起幼时的浪荡,开始变得成熟、稳重。 原本前田利昌过世后,前田家由前田利家的长兄前田利久继承前田家,但是不久之后,织田信长就命其继承前田家,原因是前田利久体弱多病,不能上战场,前田利久遂被迫离开尾张荒子城。 随后,前田利家与佐佐成政、不破光治一起协助柴田胜家经略北陆。受封越前今立、南条两郡。 前田利家一边随柴田胜家转战,一边在治理领内二郡时展现行政能力。上杉谦信死后,前田利家趁上杉家“御馆之乱”,攻占了上杉家在北陆的大片领地。 当上杉景胜继任家督,领兵出战时,前田利家因加贺一向一揆暴乱而归国,两军未能正面交锋。 转年,前田利家被织田信长封到能登,用了一年的时间镇压了领内的上杉势力。之后,前田利家成为柴田胜家的助手,参与平定北陆地方的战事。 本能寺事变爆发后,由于前田利家的女儿豪姬是羽柴秀吉的养女,算是有亲戚关系。秀吉与柴田的关系逐渐恶化,这让前田利家很苦恼。一个是对自己有恩的上司,一个是自己的好友。在这种左右为难的处境下,前田利家还是以柴田胜家属臣的身份参加了贱岳合战,但是没有倒向任何一方作战。 柴田胜家兵败自杀后,前田利家改仕秀吉,领加贺、能登两国。之后前田利家在丰臣秀吉麾下建立许多战功,成为丰臣秀吉身边的重臣。 并在小牧长久手之战等重要的战役中出战并作出重要贡献,德川家康降服之后,丰臣秀吉规画出五大老与五奉行的政治体制,让他们在自己死后辅佐其幼子秀赖,而利家就名列五大老第一。 纵观前田利家的一生,初期不过是一个出身普通的武士,冲动莽撞的年轻人,中期成了一个踏实勤谨中坚派将领,到了后期更是一跃为天下屈指可数的大名,无论能力,地位,声望均凌驾于诸侯之上,在丰臣秀吉之下唯有德川家康可与之相较,也只有前田利家可以协调诸多实力派的丰臣系大名和外样大名们与德川家康相抗衡,这不能不说是非常非常成功的人生。 说到前田利家,不能不谈芳春院这位杰出的女性。如果说丰臣秀吉的天下一半是北政所的功劳,那么说前田利家的成就离不开芳春院的贡献也未尝不可。 丰臣秀吉和前田利家的友谊,宁宁和阿松这两位闺中密友的友谊,二者是相辅相成,相得益彰的。 可以说正是因为阿松和太阁夫妇的关系,才能够让前田利家一次又一次的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才会让丰臣秀吉始终对前田利家推心置腹,不断的越级提拔前田利家,到最后连自己最疼爱的丰臣秀赖也完全托付给前田利家来照顾。 德川家康对前田利家的顾忌,可是说是摆在明面的,任谁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这个时候,前田利家虽然病了,甚至可以说是即将不久于人世,但是前田利家的态度,在此时依然十分重要。 “前田殿下!身体可否康健了!?” 前田利家勉强坐着,脸上的血色已经很淡了,他自己也很清楚,人生即将就要走到尽头了,他猜到了德川家康会来,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德川殿下!大阪城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德川家康在前田利家的面前可不敢表现的过于倨傲,忙道:“事情进行的十分顺利,太阁殿下的遗体已经安葬了,遵照太阁殿下的遗命,我已经颁布了撤军的命令。” 前田利家微微一笑,道:“太阁的遗命,德川殿下!恐怕是你自己的意思才对吧!” 德川家康闻言,面色一变,干笑道:“您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前田利家道:“我看的很清楚,别人也很明白,征服朝鲜,进而征服大明是太阁殿下毕生的梦想,如今事业尚且没有完成,他就是死了,依着他的性格,又怎么可能放弃呢?” 德川家康知道这件事瞒不过最了解丰臣秀吉的前田利家,便道:“不知道前田殿下的意思呢?” 前田利家咳嗽了两声,道:“撤军吧!这场战争再继续进行下去,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日本根本就看不到胜利的希望,各地的大名和百姓对这场战争也早就感觉到了厌烦,还是尽快结束吧!日本的秩序需要立刻恢复,这才是刻不容缓的事情。” 德川家康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他之前还在为如何说服前田利家担心过:“您能这么想,那是再好不过了!同时我还准备和明国,朝鲜进行和谈!” 前田利家一笑,道:“这件事,我想是绝对不会成功的!” 德川家康疑惑道:“您为什么会这么看,据我所知,这场战争让明国和朝鲜也感觉到了疲惫,他们肯定会十分乐意进行和谈的。” 前田利家摇了摇头,道:“那只是你的想法,朝鲜或许会迫于我们的武力,同意和谈,但是明国绝对不会,之前他们答应了和平,但是却被太阁殿下拒绝了好意,明国人是最注重脸面的,尤其是身为一国皇帝的那位,他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所以绝对不会同意和平,如果不是因为明国现在自身也在遭遇叛乱,天灾的话,我想我们现在就可以准备应付,明国随时会到来的攻伐了。” 德川家康闻言一惊,他没想到前田利家居然能看的这么长远,如果前田利家现在不是病入膏肓的话,日本未来究竟由谁来做主,或许还犹未可知。 前田利家接着道:“德川殿下无须担心,前田家能够从一个小豪族发展成为现在的加贺,能登百万石的藩主,已经满足了,对于日后,前田家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会支持德川殿下的,这一点请您放心,我是一个快要死的人了,我随时都有可能去见织田殿下和丰臣殿下,有些话,我想要对你说,日后的日本,没有人能够压制住你了,不过还请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要难为织田家和丰臣家的后人,请您务必答应。” 前田利家说完又是一阵咳嗽,好半天才止住,强撑着道:“还有一件事,明国的报复你暂时可以不用去考虑,但是有一个人,却不能不担心,我想您也已经查明了,向我国大肆出售福寿膏的人,就是之前在朝鲜战场上杀死了加藤清正殿下的李如楠,这个人对日本极其不友好,不但在战场上手段极其很辣,而且还十分有头脑,之前我派人去明国的辽东查访过了,他的实力虽然十分隐蔽,但是却很可怕了,德川殿下,在您的实力还无法与他抗衡之前,千万不要激怒他,千千万万不能!” 前田利家的话德川家康听没听进去,没有人知道,德川家康离开之后的第三天,前田利家便与世长辞了。 就在李如楠从顺天城外撤军的半个月之后,从日本本土来的使者进入了顺天城,小西行长在接到命令以后,也着手开始准备撤军回国。 很快,各地的日军也相继接到了命令,开始准备撤军回国。他们都不想再打下去了,因为根本就看不到胜利的希望,如今丰臣秀吉死了,日本国内,政局动荡,所有人都想着回去捞好处,谁愿意继续陷在这个泥潭里面。 日军开始撤退的消息很快就被已退回古今岛的中朝联军水军得知,邓子龙立刻决定出击,联军水军再度行至顺天城附近海域事实海上封锁,对日军的撤退进行阻拦。 小西行长不得不再以派遣人质的方式同明朝水军将领邓子龙进行交涉,以期和平撤退,但这一议和的行为,却遭到了朝鲜水军将领李舜臣的强烈反对,并继续主张进攻日军,故中朝联军水军并未后退,而继续在这一海域实施海上封锁。 得知小西军撤退受阻的消息后,已从泗川撤退的岛津义弘、立花宗茂、高桥直次、寺泽广高、宗义智等诸将立即编成了水军船队,前往救援被中朝联军围困的小西行长。 而探知日军援军前来的中朝联军水军,随后便前往迎击。两军随后在露梁海峡遭遇,发生激战。此战,亦为整个朝鲜战争中的最后一战。 日军水军分别抵达南海岛西北的小岛和竹岛南面之时,遭到埋伏在南海岛西北港湾的明朝水军和观音浦的朝鲜水军的南北夹击,战斗随之打响。 日军前锋伤亡甚大,但中朝联军水军先锋亦被日军击退至观音浦。见自军先锋被击退,明军水军主力随后冲入岛津军本队所在之处,同日军进行混战。 被明军突入的岛津军伤亡惨重,岛津军将领桦山久高所率之备队虽成功突破露梁海峡,但自备队亦被联军水军分断。随后因不明附近海域情况,误打误撞中冲入了朝军水军集结地的观音浦,战船也搁浅于海滩之上。 桦山久高不得不弃船上岸,徒步横穿至南海岛东岸得以逃生。而主将岛津义弘所乘之船也因为潮汐的原因与船队脱离,被联军战船包围后一时间几乎陷于绝境,在其他战船的奋死救援下才得以脱离险境。 战况于日军不利,加之天色已渐渐明亮,大势已定,日军遂回师撤回。此战捕获日本船百艘,击沉二百艘,击杀日军五百,俘虏一百八十余,日军溺死者无数。 明军主将邓子龙、朝军主将李舜臣亦在交战中全都身负重伤,陈璘也曾陷于日军重围之中,眼看三人都要战死杀场之际,突然一队明军加入了战场,巨大的战舰,犀利的炮火,立刻将日军舰队击溃。海战结束后中朝联军水军见日军退却,随后全力追击,因而对顺天城的海上封锁也就此解除。 而那一支突然加入战场的舰队,也在战后,立刻就消失了,让死里逃生的邓子龙等人想要答谢一番都找不到人。 见海上封锁解除,小西军避开发生海战的南海岛北部,从南海岛南部经大迂回后,平安到达巨济岛。南海岛残存的桦山久高收罗了大约五百人的岛津军后亦平安撤退至巨济岛。 随后日军其余各部,各自撤退,李如楠虽然有心追赶,却被邢玠军令所阻,也是无可奈何,至此,出征朝鲜的日本大名已全数从朝鲜撤回日本,丰臣秀吉的征服朝鲜和明朝的计划也就此终结,朝鲜战争也就此落下帷幕。 战后的和平交涉由德川家康主持,由对马岛的宗氏负责进行。为了恢复同已经断交的李氏朝鲜面的关系,日方向朝鲜派出了通信使,而为了打探日本情报,朝鲜政府亦派出了惟政作为探贼使抵达对马岛,在宗义智的协调下,惟政同宗义智一到到达伏见城同德川家康会面。 惟政在确定了日本的实权已经转移到德川方,并确认了德川家康的和平意向以后,朝方随后向日本派遣了称为回答兼刷还使的正式使节觐见德川家康,同日方恢复了外交关系。 而大明方面,正如前田利家所预测的那样,万历皇帝对于和日本讲和完全没有兴趣,此刻大明的主要精力都集中在了对杨应龙的战斗当中。 对此,李如楠已经完全不关心,他现在只想着立刻返回辽东,通过情报,李如楠已经确定,努尔哈赤要动了,而且就在最近。 一个月之前,努尔哈赤突然派次子代善袭击了舒尔哈奇的新营地,抓捕了舒尔哈奇父子,而后便将舒尔哈奇的长子阿尔通阿斩杀,囚禁了舒尔哈奇,只是在代善等人的求情下,宽恕了舒尔哈奇幼子阿敏。 可以说,眼下在女真族内,除了一个还在挣扎着的叶赫女真之外,已经完全没有了努尔哈赤的对手。 既然基本上没有了对手,那么接下来努尔哈赤要干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之前的漠北大战,辽东积蓄了多年的精锐部队,损失殆尽,虽然经过了这几年的休养生息,实力恢复了一些,可是却也难以和努尔哈赤对抗。 李如楠如果还在朝鲜的话,一旦努尔哈赤发难,他的家人可就危险了。 返回辽东,在做出了这个决定之后,邢玠等人几乎都没有阻拦,这个时候李如楠回去,对他们可都是天大的好事,朝廷很快就要派人过来了,到时候李如楠的那些功劳自然可以全都转移到他们的身上,反正李如楠也不在这边,既然要回去,那显然是要放弃功勋了。 “大人!为何现在回去,朝鲜奉上的钦差就要到了,这个时候回去,我们岂不是真的要白忙活了!”傅成显然对李如楠的决定有些不满。 李如楠此刻心事重重,见傅成抱怨,顿时没好气的说道:“你懂什么,辽东才是我们的根基,眼下辽东不稳,一旦努尔哈赤发难,根基没有了,就算是皇帝将天下都封给咱们又有个屁用,回去!到时候仗有的你打,功劳,万岁爷不封,老子来封!” ------------ 第一章 野猪皮要膨胀 辽东,赫图阿拉,和几年前相比较来说,这里俨然已经有了一国之都的景象,这些年来努尔哈赤东征西讨,南征北战,先后将海西女真的乌拉,辉发,哈达三部兼并,如今也只剩下了一个叶赫女真仗着有大明朝撑腰,还能苟延残喘。 不过布塞和纳林布禄先后病 …… ------------ 第二章 天下震荡 李成梁的奏章传入朝廷,群臣惊骇,一时间,各个大臣们如雷轰顶,呆如木鸡。 一向被他们视作蛮夷,番邦的女真人居然聚众造反,攻陷了抚顺,还挫败了辽东兵马,斩杀无数,俘获百姓口众数万人之多。 那些个阁员、尚书、御史们此时也都没有了主 …… ------------ 第三章 萨尔浒大战 来福将辽东发生之事,对着李如楠细细的说了,李如楠闻言,顿时如遭雷击,他千防万防,就是怕家人出事,没想到他往朝鲜走了一遭,努尔哈赤居然真的反了。 李家九兄弟,如今就只剩下了一个李如柏,李如桢和李如楠,其余的六个兄长,都死在了努尔哈赤 …… ------------ 第四章 报仇!报仇! 金州城,城主府内,三位所有的将官云集一处,辽东出了那么大的乱子,又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所有人早就知晓了,只是事发突然,等孙承宗得到了消息,李如梅等人已经战死,李如楠不在,这等大事孙承宗也不敢擅自做主。好在李如楠总算是回来了,否则的话,这辽 …… ------------ 第五章 就在建州大军到达辽阳城下的当晚,努尔哈赤便将随军众将,都召集到了汗帐之中,也不等众将说话,便道:“扈尔汉!朕命你统帅三千人马,在辽阳城外驻扎,所有的帐篷,牛车,旌旗都给你留下,朕的王旗也交由你保管。” 扈尔汉闻言一惊道:“大汗可是 …… ------------ 第六章 努尔哈赤这只腥臊恶臭的螳螂费尽心思的要去捕捉大明摆在辽东的蝉,却不成想在他的身后还有李如楠这只黄雀。 眼看胜利就在眼前了,努尔哈赤甚至都幻想着要把大金的都城由赫图阿拉搬到辽阳城,他现在好歹也是一国的皇帝了,总是窝在赫图阿拉那么一个 …… ------------ 第七章 立威 见到杨镐,李如楠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他父兄罹难,怪不到杨镐的身上,李如楠也犯不上为了死仇,怨恨杨镐,可是杨镐一个四面出击的萨尔浒大战,折损了大明王朝最后的精锐,却容不得李如楠不恨了。 看着杨镐在几个亲兵的搀扶下,到了李如楠的马前, …… ------------ 第八章 天使到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古~~~~~~~~~~~~~~~” 那些文邹邹的言语说给读书人听,都要头昏脑胀,更不用说是校场之内这些泥腿子武夫了,一个个都是一头雾水,也不知道那太监在说些什么。 李如楠也耐心的听着,听到要将杨镐抓捕 …… ------------ 第九章 北上 留下孙承宗稳定军心,这种口水文章,孙承宗显然要比李如楠做起来更加得心应手,到了现在李如楠算是彻底对孙承宗放心了。 他是李如楠的侄女婿,一旦李如楠造反的消息传到北京城,到时候他那顶反贼亲属的帽子算是怎么都摘不掉了,只能跟着李如楠一条 …… ------------ 第十章 李如楠引大军北上攻打沈阳,孙承宗则坐镇辽阳城,既然已经撕毁了万历皇帝的圣旨,驱逐了天使,造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孙承宗脑袋上那顶反贼亲属的帽子是无论如何都摘不掉了,既然如此,倒不如跟着李如楠一条道走到黑 …… ------------ 第十一章 山海关,古称榆关,也作渝关,又名临闾关,明朝洪武十四年,中山王徐达奉命修永平、界岭等关,在此地创建山海关,因其北倚燕山,南连渤海,故得名山海关。 山海关的城池,周长约八里,是一座小城,整个城池与长城相连,以城为关,城高墙厚,异常险 …… ------------ 第十二章 皇帝驾崩 万历二十五年隆冬,大明国度紫禁城。 就在两个时辰之前,万历皇帝和往常一样,修炼结束,突然只觉得血气一阵翻腾,连连咳血,郑贵妃被吓得连忙让人去宣了太医过来。 结果那些太医也是束手无策,一帮人聚集在殿外,商量着该如何下药。 “咳,咳,咳!” 明黄的纱帐内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声,郑贵妃勿勿地走了进来,快速走到床边,拉开帐帘,握着万历皇帝的手道:“万岁爷,那些太医都不济事,臣妾这就去让人遍请名医,为万岁爷诊治。” 万历皇帝摆了摆手,道:“爱妃,朕的身体,朕自己明白,这一关只怕是过不去了!朕想跟你说说话,爱妃,来,到朕的身边来坐。” 郑贵妃闻言,心中不免一阵哀愁,方才几个太医也都说了,万历皇帝五脏六腑都已失调,内火上升,只怕是真的要~~~~~~ 郑贵妃含着泪,坐到了万历皇帝的身边,摒退了屋子里所有的人:“万岁爷,您是真龙天子,你一定不会有事的,臣妾还要继续陪伴着万岁爷呢。” 说着,郑贵妃再也忍不住,眼泪落了下来,哭得梨花带雨,扑进万历皇帝的怀里,她深受皇恩多年,对万历皇帝也甚是依恋,可如今居然走到了今天。 再加上万历皇帝一旦驾崩,朱常洛登基,朱常洵远在洛阳,到时候,宫中哪里还有他们母子的立足之地。 万历皇帝躺在龙榻之上,看着郑贵妃痛哭失声,也不免是悲痛欲绝,他感到深深的内疚,因为自己到底还是辜负了郑贵妃的一片痴情,没能把朱常洵立为太子。他虽贵为天子,而终被群臣所制,连这点事情都无法满足心爱的女人。一切都在失去,权威、父子深情、荣耀,备受创伤的心中只剩下了一个郑贵妃。 万历皇帝身为九五之尊,他身边的女人无数,万历皇帝直到现在还记得他的第一个女人,那时他才刚刚继位,朝政还都把持在张居正的手里,礼部奉皇太后旨意,选得锦衣卫指挥使王伟的长女王氏为皇后,并择得黄道吉日,由张居正等人主持,完成了大婚典礼。 对于当时只有十六岁的万历皇帝来说,这次大婚并不是一件撼动人心的大事。他和那位十三岁少女结婚,完全是依从母后的愿望。太后年高,望孙心切,在她心中对孙子的企盼是越早越好、越多越好。按照祖制,皇后一经册立,皇帝再册立其他妃嫔即为合理合法,她们都可以为皇帝生儿育女。 万历皇帝不只是对这位王皇后没有兴趣,对其他的妃嫔也同样毫无兴趣可言。那个在他生活占有重要地位的女人,几年之后才出现,在那之前他时常感空虚和烦闷。 朱红色的宫廷固然壮丽辉煌,但是欠缺大自然的灵光风采,因而显得平淡无奇。即使雕梁画栋之上刻满了栩栩如生的飞禽走兽,也因缺少鲜活的血液而显得干枯单调。 按照节令,宦官宫女们把身上的皮裘换成绸缎,再换成轻纱,直至打扫落叶,疏通御沟,一切越来越显得重复无聊,在遵循固定节奏流逝的时光中,既缺乏动人心魄的事件,也没有令人羡慕的奇遇。 这种冷酷的气氛笼罩一切,即使贵为天子,万历皇帝也只能无可奈何的仰天长叹。 作为皇帝,整座紫禁城内的女人都是他的,明代的宫女大都来自北京和周围省份的平民家庭,像选后妃一样,容貌的美丽与否并不是唯一标准。 凡年在十三四岁或者再小一点的女子都可列在被选范围之内,但是他们的父母必须是素有家教、善良有德的人。 应选后妃的条件包括:相貌端正,眉目清秀,耳鼻周正,牙齿整齐,鬓发明润,身无疤痕,性资纯美,言行有礼。 宫女的标准有别于后妃,各方面标准比后妃略低。她们在经过多次的挑选后,入选者便被女轿夫抬进宫中,从此再难跨出皇宫一步。 这些可怜的宫女,只有在骚人墨客笔下,她们的容貌、生活才显得美丽而极富浪漫色彩。实际上,皇宫里的几千名宫女都归万历皇帝私有,她们中的绝大多数只能在奴婢生活中度过一生,个别幸运者也只在无限期待中消磨时光。 王氏称得上是一个幸运儿,一次意外,她幸运的得到了万历皇帝的恩泽,按规矩,万历皇帝在私幸之后就该赐一物件给王氏,作为临幸的凭证,何况这一举动已被文书房的内宦记入《内起居注》,只因为皇帝的子孙是不许有赝品的。但由于王氏是母亲宫中的宫女,虽然没有人会因为这件事去指责他的不轨,但年轻皇帝却感到此事不大光彩。他不顾王氏那哀怨的眼神,穿衣束带后径自走出慈宁宫。万历皇帝觉得一切会随着那片刻欢乐的过去而永远消失,不料春风一度,王氏却暗结珠胎了。 王氏身怀有孕,几个月后就因体型的变化被太后识破并盘问出来。这位老太后面对此情此景,想起自己作为宫女时的苦难与辛酸,对王氏的景况深表理解,同时也为自己有了抱孙子的机会而大为高兴。 一日,万历皇帝陪皇太后酒宴。席间,太后向万历皇帝问及此事,他却矢口否认。对万历皇帝一向管束严厉的太后,立即命左右太监取来《内起居注》,叫万历皇帝自己看。 事实面前,万历皇帝窘迫无计,只得如实承认。太后望着儿子失魂落魄的样子,好言相劝:“吾老矣,犹未有孙。果男者宗社福也。母以子为贵,宁分差等耶!?” 在太后力主之下,王氏被册封为恭妃。王恭妃果然不负众望生下一个男孩,这个男孩就是一生遭万历皇帝冷遇和歧视的皇长子朱常洛。 皇帝首次得子,在这个封建思想极为浓厚的国度里,自然是一件喜事。由此,万历皇帝下诏全国减税免刑,派使节通知和大明朝关系友好的域外邦国,表面上看这是一场喜剧,而实际上却是一场悲剧,这场婚姻以喜剧开始却以悲剧结束的根源,是万历皇帝遇到的另一个女人。 郑贵妃,这位长得乖巧玲珑的小家碧玉,尽管十四岁进宫,两年之后才受到万历皇帝的殊宠,但她一经介入万历皇帝的生活,就使这位青年皇帝把恭妃王氏置于脑后。更不寻常的是,他和这位少女的热恋竟终生不渝,而且还由此埋下了大明朝一个极为惨重的政治危机,最终导致大明帝国身受重创而最终沉沦。 郑贵妃之所以能赢得万历皇帝的欢心,并不只是因为她的美貌,更多的是由于她的聪明机警、通晓诗文等他人少有的才华。 如果专恃色相,则宠爱绝不可能如此历久不衰。郑贵妃透彻地看清了作为一个异性伴侣所能起到的作用,应该怎样以自己的青春热情去填补万历皇帝精神上的寂寞。 别的妃嫔对万历皇帝百依百顺,心灵深处却保持着距离和警惕,唯独郑贵妃是那样天真烂漫、无所顾忌。她敢于挑逗和讽刺皇帝,同时又能聆听皇帝的倾诉,替他排忧解愁。 在名分上,她属于姬妾,但在精神上,她已经不把自己看成姬妾,而万历皇帝也在郑贵妃的身上,真正感到了这种精神交流的力量。她不但不像别的妃嫔一样跟皇帝说话时,低首弯腰,一副奴才相,反而公然抱住皇帝,摸他的脑袋,这种“大不敬”的“野蛮”行为,除她之外,是无人敢做的。也正是她表现的不同,万历皇帝才把她引为知己,而更加宠爱,不到三年就把她由淑嫔升为德妃再升为贵妃。 万历十四年,郑贵妃生下儿子朱常洵,由于万历皇帝对王恭妃和郑贵妃的待遇不同,国本之争由此揭开了帷幕。 还在朱常洵出生以前,当时的首辅申时行就曾建议万历皇帝早立太子,但万历皇帝不愿把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生的儿子,立为帝位的合法继承人,便以皇长子年龄尚小为借口,推托过去。 朱常洛五岁时,王恭妃还未受封,而朱常洵刚刚出生,郑贵妃即被封为皇贵妃,这不能不令那些早就疑心重重的大臣们怀疑万历皇帝要废长立幼。他们不愿因对此事让步而被记入史册,让后世觉得朝中无忠君爱国之人。 就在册封郑贵妃的当天,户科给事姜应麟即上疏,给正热血沸腾的万历皇帝心中泼了一瓢冷水,姜应麟在疏中用的言辞极为尖锐沉重,他无非是希望万历皇帝能够收回成命,名义上说先封王恭妃,而实际则是要万历皇帝封皇长子朱常洛为太子。 结果使得姜应麟及后来为姜说情的吏部员外郎沈、刑部主事孙如法一并获罪。接着又有南北两京数十人上疏申救,万历皇帝对此虽置之不理,依然我行我素,但心中却极其恼火。 万历皇帝对于自己的“私生活”被人干预感到难以忍受,他觉得这如同把金银首饰、玉器古玩赏赐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别人无权干涉。 而此时的臣僚对万历皇帝越来越“出格”的作为,同样感到困惑。 贵为天子,怎好如常人那样感情用事、为所欲为呢? 像历朝历代的大臣一样,他们总是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好皇帝身上,而最要紧的就是那个“好皇帝”是他们辅佐之人。 这样,他们获得赏赐时,不管是官阶或者财物,都会随着皇帝的声望而提高。张居正改革社会的试验和培养皇帝的努力,虽然以身败名裂而告终,但大臣中仍不乏继续奋斗者,他们尤其不愿看到万历被一个女人“勾引”,而误国误民。 自从册封郑贵妃为皇贵妃引起群臣几乎一致的反对以来,万历皇帝对临朝听政就感到了十分厌恶。 这时候,太后已经在慈宁宫中安度晚年,五更时分不再到万历皇帝住所呼喊“帝起”并携之登辇上朝了,张居正已死,冯保被贬,那位被称为“和事佬”的当权者首辅申时行,抱着万历皇帝有朝一日自会觉悟的幻想,对皇帝一再迁就。 这样,万历皇帝在那些国色天香、销魂荡魄的六宫佳丽与板着面孔吹毛求疵的大臣之间,选择了前者。只有置身其中,他才能感到片刻宁静与欢乐。尤其是在那位体态娇柔、情投意合的郑贵妃面前,他才感到作为一个人的真实存在。 既然大臣敢放胆抨击万历皇帝隐私,那么皇帝身边的宦官也就不再为向外廷传递一些秘闻而感到忐忑不安。 万历皇帝日常生活放纵的消息不断传出,加上皇帝不时以“头眩”为由不举行早朝,那些虎视眈眈纠偏的大臣又发起新的一轮“攻击”。 于是,万历皇帝被激怒了,上疏干涉皇帝“私生活”的礼部尚书洪乃春被拖到午门外廷杖六十,然后削职为民,以致最后愤郁而死。这以后廷杖几乎成了万历皇帝对付那些对他和郑贵妃之间的关系,敢于置喙的大臣们最主要的手段了。 大臣们被杖之后,立即以敢于廷争面折而声名天下,并且名垂“竹帛”。死是人人都惧怕的,但只是屁股上挨几板子就可以名垂千古,为此而冒险的也就大有人在。 万历皇帝在这些前仆后继的劝谏者面前,到底还是筋疲力尽了,他头脑中自当皇帝始就存在着的那点儿幻想也随之破灭。 太后和张居正赋予了他满腹经纶、道德伦理、为君准则、三纲五常,似乎一切都已具备,但就是没有赋予他坚强的意志和自信,而这一点,恰是一个人最应该具备的精神财富。 正因为如此,万历皇帝才失去了祖宗们那样的真正至高无上的权力和权威。表面看来,他是因为郑贵妃而万念俱灰走上了一条自我毁灭的不归路,而实际上他的灰心是因为他无力驾驭这个庞大的帝国机器造成的。 贪财好色并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来世,只是万历皇帝消极对抗的手段,既然这个帝国机器造就了这样一个皇帝,那么,历史也只能让他沿着这个轨道走下去了。 就在年初的时候,在太后的干预下,万历皇帝无可奈何地立皇长子朱常洛为皇太子。 郑贵妃听到万历皇帝要立朱常洛为太子的消息,虽然感到大势已去,但她还是要作最后一搏。 早在几年前,万历皇帝为讨郑贵妃的欢心,曾许愿将来封朱常洵为太子。郑贵妃还施展聪明,让万历皇帝写下手谕,珍重地装在锦匣里,放在自己宫中的梁上,作为日后凭据。 现在时机已到,她必须出示这张王牌以制其敌了。可是,当郑贵妃满怀希望地打开锦匣时,不禁大吃一惊,一纸手谕让蠹虫咬得残破不堪,“常洵”两字也进了蠹虫腹中。 迷信的万历皇帝当时也只能长叹一声:“此乃天意也。” 终于不顾郑贵妃的泪眼,而把朱常洛封为“太子”,朱常洵封为“福王”,封地就在洛阳。 至此,前后争吵达十五年,使无数大臣被斥被贬被杖打、万历皇帝身心交瘁、郑贵妃悒郁不乐、整个帝国不得安宁的国本之争,才算告一段落。 但事情远远没有结束,朱常洛被立为太子之后,仅仅过了一个月的时间,皇太后便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告别她为之费尽心血但仍牵肠挂肚的朱家江山和不争气的儿子,溘然长逝。 就在临死之前,她又办了一件足以令群臣热血沸腾、让万历皇帝十分尴尬、让郑贵妃恨之入骨的大事。 按照明朝祖制,所封藩王必须住在自己的封国里,非奉旨不得入京。但郑贵妃的儿子朱常洵却恃父母之宠,竟在皇宫中滞留,不赴封国洛阳。正当皇帝皇帝和群臣为朱常洵就藩一事争得难解难分之际,行将就木的“幽灵”出现了,她先是召问郑贵妃:“福王何未赴封国?” 极端聪明伶俐的郑贵妃不像上次万历皇帝在母亲跟前那样慌乱和愚笨,她沉着地回答:“太后明年七十寿诞,福王留下为您祝寿。” 太后毕竟深怀城府,她冷冷地反问:“我二儿子潞王就藩卫辉,试问他可以回来祝寿否?” 郑贵妃无言以对,只得答应督促福王速去封国就藩。 万历皇帝敌不住太后和大臣们的轮番攻击,在太后去世一个月后,终于让福王朱常洵赴洛阳就藩去了。 万历皇帝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临行那天早晨,天空阴沉,时有零星雪粒落下,北国的冷风从塞外吹来,使人瑟瑟发抖。 宫门前,郑贵妃和儿子面面相对,泪如泉涌。福王进轿启程的刹那间,万历皇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他抬起龙袖,想遮掩自己发烫的眼睛,但浑浊的泪水还是哗哗地流了下来。 如今看着这个心爱的女人,万历皇帝依然忍不住泪如涌泉,伸出手轻拍着郑贵妃,道:“朕知道朕的身体,等朕大去之后,你也无 需担心,太子总归是个忠厚之人,他的母亲因为朕的原因,没受过一天宠,可他却能做个贤良之君。朕知道,后宫里的尔虞我诈,你一路走得也很辛苦,朕有众多皇子,若是朕给了别的皇子继承皇位,朕担心你在这宫中难以立足,不管太子如何,能否担得起国家重任,不过你今后的日子,却无需担心,朕已经让人去传太子过来,当着他的面,立你为皇后,将来他来继续皇位,你就是皇太后!” 郑贵妃闻言,忙伸出手,堵住了万历皇帝的嘴,泣道:“万岁爷,不要再讲了,臣妾何德何能,受万岁爷如此宠爱,呜呜呜。” “爱妃,朕也舍不得你啊,去看看太子到了没有,朕有些话想同他单独讲讲,这些年来,朕似乎都没有同他讲过太多的话。” 郑贵妃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不多时,朱常洛便急匆匆的来了,跪在万历皇帝的床边,到底是父子天性,虽然他自记事以来,就没有得到过一点点父爱,但是万历皇帝总归是他的父亲,如今看着万历皇帝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再想起殿外那些忧心忡忡的太医,朱常洵的心也也是一阵狂跳,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 “父皇,父皇。” “太子,来,坐在这里。” 万历皇帝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让他坐下。 万历皇帝看着朱常洛,心中也是一阵感叹,想起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他的心中也是愧疚望着他,无论他怎么不喜欢这个儿子,可终究都是他的骨肉,人到了这个时候,最为顾念的就是亲情了:“太子,这些年辛苦你了。” 朱常洛也是眼中含泪紧握着万历皇帝的手,道:“父皇,儿臣不辛苦,父皇!昨日还好好的,今日为何如此~~~~~~~~” 万历皇帝虚弱的摆了摆手,道:“这是天意,太子!朕有一件事要叮嘱你,你可愿意答应父皇!” 朱常洛忙道:“为了大明的千秋万代,父皇说什么儿臣也会照办的。” “这件事与国事无关,乃是家事,你母妃郑氏与朕相伴一生,朕要立她为皇后,这件事只能交由你去办,你可愿意答应!”说完,万历皇帝又咳了几声,朱常洛连忙用帕子接着,明显看到上面有血丝,悄悄地收起了帕子。 万历皇帝见朱常洛不说话,叹息了一声,眼神之中居然带着祈求,他是九五之尊,是天下的主宰,可是这个时候,他不过是个行将就木的人罢了,道:“太子!都是父皇不好,父皇不是个好皇帝,对她,无论如何,始终狠不下心了,朕知道朕委屈了你们母子两个,朕也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可是朕始终无法做到去惩罚她,无法亲眼看着她伤心难过,太子,咱大明的天下以后就靠你了,朕知道,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好皇帝的,父皇是将死之人了,请原谅父皇的自私,父皇希望你将来继承大统后,尊她为皇太后,不论将来你做任何事情,但求你不要为难于她!” 万历皇帝目不转眼地看着朱常洛,出于无奈,朱常洛只好点了点头。 万历皇帝笑了,接着又道:“关外局势糜烂~~~~~~~~” 朱常洛忙道:“父皇!儿臣一定剿平内乱,兴我大明江山社稷!” 万历皇帝无力的摇了摇头,道:“太子!你不是李如楠的对手,这个人有心机,太有心机了,朕一直以为他是我大明的擎天柱石,谁能想到造反的居然会是他!他这个人太会演戏了,朕也被他给骗了,眼下朝中无可用之将,想要剿平李如楠,太子!短时间内,谁也做不到!他占住了山海关,首先就立于不败之地,你若是想要坐稳龙椅,保住我大明江山,有一件事,必须要记住!” 朱常洛低着头,虽然对万历皇帝的话有些不以为然,却也不敢反驳,他已经听说了,李如楠麾下兵马无数,关外的那些守将兵士都已经投降了。 万历皇帝接着道:“他不近关,必然是因为心里对大明还有些畏惧,你要先稳住他,必要的时候,可以将关外的疆土,都封给他,让他做大明的异性王,只要你有耐心,只要咱大明上下一心,总归有北伐的机会!” 万历皇帝虽然这样说着,可心里其实跟明镜一样,对大明朝,他已经不抱什么期望了,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朱常洛的身上,勉强说着这么一番话,万历皇帝突然手一松,闭上了眼睛。 朱常洛见状一惊:“父皇,父皇,父皇!太医!太医!” 此时整个皇宫显得异常静谧,随着公公的一声传叫“皇上升天了!” 刹那间,炸开了整个紫禁城。 还在等待上朝的文武百官被吓得魂不附体,如同晴天霹雳。 一日之间,满城大街小巷披上了白纱,喧闹的京师里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寂静之中。 “皇上驾崩了!” 震惊朝野,震惊宫廷。 惨淡的月光照着气势宏伟的皇宫内外,所有的宫灯都披上了白纱,与漆黑黑的楼台殿宇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沿着皇宫正门向里而去,穿过重重甬道和殿阁,直到最后一层的金銮殿,这里已然成了一座巨大的灵堂,白幔挂满了一室,正中摆放着一座宽大的灵床,里面的躯体直挺挺地躺在灵床上,在四周无数支白烛的映照下显得森然可怖。 周围瞬时响起了一阵阵惊天动地揪人心肝的恸哭声。 而在远处的东宫之内,却是最寂静无声。 “万岁爷,还请您换上衣裳。”老太监苦口婆心的劝道。 朱常洛呆坐在床榻上,披散着头发,脸色一片苍白,与周围白布快要成为一体,他无动于衷。 “万岁爷,求您不要吓老奴了。”老太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周围的丫鬟们一见,亦是跟随着跪了下去,哭声一片。 “老奴知晓,先皇驾崩,您的心里难受,但人死不能复生,还请您节哀顺变,相信先皇在天有灵,亦是不愿看到您这般的样子。” 朱常洛还是这么面如死灰的坐着,整个东宫刹那变得诡异的静谧。 白色的烛火随风而摇曳,吹过每一个人的身子,‘嗖嗖’的,月光渐渐隐匿在天上厚厚的云层中,好似在散发最后一丝的余晖,照亮着鑫宁宫的一切,照亮着跪在地上的每一个人,照亮着床榻之上朱常洛脸颊上的泪珠,遥相呼应,闪闪发光。 朱常洛当真是因为万历皇帝驾崩而如此吗? 不! 事实上,朱常洛和万历皇帝的感情很淡,自小也就逢年过节,皇子公主朝拜的时候,能够见上几面。 他真正感到悲哀的是自己! 看看等到他坐上龙椅之后的大明江山,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了,国内天灾人祸不断,苗疆杨应龙叛乱还没剿灭,关外有已经烽烟四起,先是努尔哈赤举兵叛乱,紧接着李如楠又趁机而起,可以说万历皇帝留给他的是一个烂摊子。 朱常洛此时耳边还在不断回响着昨日万历皇帝灵前,拿到传位的圣旨:“朕即位二十有五年矣,海内河清,天下太平。民有所安,万邦咸服。吏治清明,君臣善睦。德可比先圣,功更盼后人。皇太子朱常洛,人品贵重,甚肖朕躬,坚刚不可夺其志,巨惑不能动其心。朕欲传大位于太子朱常洛。诸皇子当戮力同心,共戴新君。重臣工当悉心辅弼,同扶社稷。” 朱常洛突然想笑,就眼下这大明江山,还说什么“海内河清,天下太平。民有所安,万邦咸服。吏治清明,君臣善睦”。 朱常洛虽然受万历皇帝的冷遇,可却是个心思通透的人,对这大明江山的现状也看的清清楚楚,昨日于万历皇帝灵前继位,便当即宣布了几道圣谕。 其一、罢矿税使。他以传谕神宗遗诏的方式,下令罢免全国境内的矿监、税使和中使衙门里的中官,停止任何形式的采榷活动。诏令说:“过去兴矿税,是因为被烧毁的‘三殿’、‘三宫’无钱修建,才采用的权宜之计,从现在起立即全部停止。各处管税的内官一律撤回。加派的钱粮,今年七月以前已征的就算了,没征的一律豁免。”这矿税早为人们所深恶痛绝,所以诏书一颁,朝野欢腾。 其二、饷边防。朱常洛下令由大内银库调拨200万两银子,发给辽东经略宋应昌和九边抚按官,让他们犒赏军士。并拨给运费5000两白银,沿途支用。他还专门强调,银子解到后,立刻派人下发,不得擅自入库挪作他用。 其三、补官缺。由于万历皇帝倦政,朝中官员严重不足,他先命吏部右侍郎史继偕为礼部尚书兼内阁大学士,又将因为“立储”上疏获罪的王德完等三十三人和为矿税等事获罪的几十人,一概录用。 朱常洛继位仅仅一天,就进行了一系列革除弊政的改革,他发内帑犒劳边关将士,虽则杯水车薪,也是万历朝很难见到的。他罢了万历朝的矿税,这种税收曾一度使民不聊生,叛乱叠起。他拨乱反正,将由于进谏而得罪皇帝的言官都放了出来,恢复了官职。面对万历中后期官员严重不足的情况,他重振纲纪,提拔了一批新的官吏,补足了缺额,使国家机器能够正常运转。 可是朱常洛现在很怀疑,他所做的一切,对这个摇摇欲坠的大明王朝真的有用吗? 还有一件事,是朱常洛难以接受的,那就是万历皇帝到了最后时刻,居然还不忘为郑贵妃安排。 可是朱常洛的生母呢? 一生都是郁郁寡欢,最后也只能冷冷清清的走完了一生。 这一切都凭什么? 凭什么他的母亲就只能被所有人忽视,而郑贵妃却要被他尊奉为皇太后,安享天年。 想着,朱常洛愤怒了! 朱常洛知道他的父亲万历皇帝专宠郑贵妃,正是出于这种心理,万历皇帝才在生命最后一刻,遗命封郑氏为皇后。 历史上,万历皇帝的遗命并没有得到照办,当后世万历皇帝的陵寝被人开启之后,人们发现在后殿并列的三口朱红色棺椁,并没有郑贵妃的影子。 中间是万历皇帝,左边是孝端皇后王氏,右边是孝靖皇后王氏,也就是朱常洛的母亲。这一悲剧性的安排,确乎在万历皇帝的意料之外。但是,既然生前就已对臣僚失去威力,那么在他死后,这种威力就更不存在。他的遗诏没能实现,因为大臣们认为大行皇帝的遗诏“有悖典礼”。皇帝将死,再来册立皇后,谁来主持这个结婚仪式? 不过,这出悲剧不是朱常洛所为,因为他只当了二十九天的短命皇帝,便因为一颗小红丸,命赴黄泉。倒是朱常洛的儿子,天启皇帝朱由校在当上皇帝后,将他的祖母王贵妃追尊为孝靖太后,并从东井把棺椁迁来,和万历皇帝、孝端太后一起葬于定陵玄宫,成就了这段“好事”。 历史上的万历皇帝在位四十多年,而他宠爱的郑贵妃比他多活了十年,她被认定是祸国殃民的妖孽,得不到朝中群臣的同情。 这十年,她住在紫禁城一座寂寞的宫殿里,和她的爱子福王朱常洵天各一方,饱尝母子分离之苦和世态炎凉。 最终郑贵妃在凄苦郁闷中死去,带着无比的绝望与怨恨走进了银泉山下一座孤零零的坟墓。而她的儿子福王朱常洵,倒真是一个祸患。就藩洛阳后,朱常洵昏庸无道,鱼肉人民。在郑贵妃死去十一年后,为李自成农民军所杀,尸体跟鹿肉掺在一起,被做成福禄酒肉,供军士填了肚子。 假如万历皇帝还有知觉,大概是不会瞑目的。因为他心爱的女人,这唯一一个把他当成“人”的女人,并没有长眠在他身边。他们的恩爱生前未得到认可,死后同样无法如愿,这不能不算作万历皇帝的一出凄婉的爱情悲剧。 或许万历皇帝的一生都是个悲剧,一个年轻聪颖的皇帝在政治生涯中,无法充分利用自己的创造力,个性也无从发挥,反而被无形的锁链牵引进阴森可怖的洞穴。 后世之人或许会发出感叹,因为那个曾经为万历皇帝付出过青春和爱情的郑贵妃,一直为后人所唾骂。 女人乃亡国之祸水! 这就是对郑贵妃的结论,在国本之争这个主题上,尚有为数众多的历史研究者,其观点依然站在四百年前万历一朝的臣僚一边。似乎郑贵妃天生就该安分守己地做任人宰割的妃嫔,而不应有做皇后的非分之想,万历皇帝天生就该和王恭妃恩恩爱爱,不应有真正的爱情。 后世之人都鲜有能理解万历皇帝临终祈求的,更何况是对郑贵妃满心怨恨的天启皇帝,他比历史上的泰昌帝早继位了二十多年,可是同样他所要面临的大明帝国,确实一样的糜烂,几乎到了无法救治的地步。 朱常洛不想放弃,他还要做殊死一搏! 同时对万历皇帝临终前的托付,他也不准备照办,区别只是,历史上将郑贵妃归于妖孽的是他的儿子朱由校,现在做这些事情的是他朱常洛罢了。 解开了心中的烦闷,压抑许久的怨愤得到了排解之后,朱常洛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起来。 大明朝这棵大树总归还要继续生存下去。 朱常洛不相信自己比不上李如楠,他是大明皇帝,没错!他现在已经是大明朝的皇帝了,还有了属于他的年号一一泰昌! 他想要有一番作为,可是万历皇帝的告诫还犹言在耳,如果现在就去找李如楠开战的话,大明朝有没有这么能力。 昨日,赶回北京的宋应昌对他说了一番话:“李匪其势已成,急切之间,难以剿灭,朝廷多年不修武备,将不知兵,兵不敢战,萨尔浒一战,大明北方精锐损失殆尽,唯今之计,当以招抚为上,许以王位,待来日积蓄实力,或可匹敌,大明富有四海,李匪以一隅之地,抗衡天下,久后必败!” 忍吧! 朱常洛最终还是决定要暂且忍耐了,他虽然有心力挽狂澜,可毕竟大明积弱已久,积弊丛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还是暂且忍耐,以待来日。 不过一个资质平庸的皇帝,一帮只会争权夺利的朝臣,一个千疮百孔的大明朝,还能有多少时日呢? 至少从一个泱泱大国的统治者角度来说,朱常洛并不是一个合格的人选,这一点从他决定彻底扼杀自己父亲那段爱情浪漫时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传旨,召叶向高入宫!” 叶向高现在是内阁首辅,至于曾经的内阁首辅王锡爵,已经随着万历皇帝驾崩,泰昌皇帝上位,很有自知之明的告老还乡了。 ------------ 第十三章 刚刚登基的泰昌皇帝朱常洛思前想后之下,还是决定暂时对李如楠低头了,眼下大明的境况,他这个做皇帝的虽然不是很清楚,可是却也知道一二,打不起了,也打不了了,之前征宁夏,征倭寇,已经将大明朝的国库都耗干了。 如今杨应龙还在南边闹腾,和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