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楔子 更新时间:2012-01-30 静谧的宫殿中灯火通明。 殿中的女官与仆奴们都不敢出声,畏畏缩缩地跪了一地。塌上端坐着身穿大礼服的王后.她神色茫然,口中‘嗤’‘嗤’地发出阵阵冷笑声。似疯似傻。 老妪匍匐在铺着锦毯的地上泣不成声,口中不停的叫着:“夫人,夫人!” 一边端着盘的内待,却早已是十分不耐烦。细细看的话,能分辨出他身上的衣饰并不与平常的内待相同。 只见他双手拢在袖中,挺着腰,细声细气道:“奴,奉王命前来。王上还等着奴回转复命,夫人拖与不拖都是一死,又何必与奴等为难?难道非要奴去唤那些奴才来助王后一臂之力?” “本宫从未害她!殷氏非我所害!母族会救我的!”赵氏王后凄厉泣道,一向张扬跋扈的容颜,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明亮色彩。 “母族?若是夫人还有得一救,赵氏断然是不会弃你。但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人人都知道你做下的事,人人都知道王上厌恶你。赵氏女儿那么多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再者说王上厌弃的是你,又非赵氏,赵氏何必为了你与王上为敌?就算你父母不肯让你死,攸关全族颜面,赵氏全族人自然容不得他们肯不肯。” 他说着停了停,叹道:“夫人恐怕不知,王上还没说什么的时候,朝中赵氏就纷纷上了请罪书,自称赵氏教女不严,出此凶残恶妇,嫉害帝妇残害公子,竟为王后?怎么堪当天下表率?自请愿赐死你,说,王上若是体恤赵氏一族,怕伤了他们的脸面留存你,那赵氏才真正是无颜面对天下。你死,才是王族对赵氏的恩德。还即刻便送了庶支的几位美艳女郎入宫。真正博了个不护短只一心为王上与天下着想的好名声。此时,你这些族妹们恐怕只巴不得你快点死,不要拖累她们。” 言毕,内待冷笑了一声。 “怎么会。怎么会呢……我怎知她腹中有子,而故意害死她?……她儿子死了,我儿子何尝没死?……”听内侍这么说,王后愣愣的,过了好半晌才喃喃道:“……即使是如此…………那,那王上亦不能杀我!他不能只凭一面之词便要杀我!我是王后!他以何为证,是我害了那贱妇?” 竟然还向王上讨要什么证据,真正是蠢不可及。内待嗤了一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阴沉脸扯着嘴角僵僵地一笑笑,向东面躬身做揖,口中却是对她说道:“王上说,夫人必有此一问。叫奴答:本以为她贤良,却没想到竟然是个骄横霸道,不能容人之人,恶妇之名在外,哪个不知不晓?赵八子上次,不过因为戴了一只与她相似的花钗,便被仗责打断了腿。此次,她痛失腹中与孤之骨肉,既然深以为是殷氏所害,如今又知道殷氏有孕,怎肯轻饶?今殷氏中毒而亡一尸二命,亦不过她仗着孤依重赵氏一族,便任意枉为。除了她,不会有谁如此猖狂!” 这一番话说得赵氏颓然跌坐在地上。 看她这幅样子,内待叹息道:“夫人,就算赵氏不弃夫人,也只能跟着你一损同损而已。此事闹得沸沸扬扬,连外臣都已知道了,要是赵氏还维护夫人,恐怕天下人都要唾骂赵氏啊。夫人再拖又有何益?” 说完,叹了口气,又接着缓缓说道:“夫人若是顾念自家父母兄弟与族人,便速速上路吧。王后暴毙而亡,总比被除去后位要来得体面得多的。” 怎么会无用?怎么会无用?! 王后嚅嚅道:“……不是我,不是我!!这罪名,莫须有!我并未毒杀谁!这么多年,他竟不知我?” 她的声音那么尖锐,神色那么绝望,像是牢笼里待宰的困兽一般。 “非奴多嘴,夫人这些年,任意妄为做下的事还少吗?赵八子之事,是不是有意,夫人说了不算,奴说了亦不算。反正八子腿已经断了,是由夫人而起。至于殷氏是不是夫人所害,奴说了不算,夫人说的仍不算。反正她喝下夫人送去的毒酒,已经失了性命。一尸两命。夫人此时再辩解,又有何用?”内待尖锐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在琉璃上划过的锐器。 赵氏惨然跌坐在地上,喃喃道:“那阿妹呢?阿妹在何处?你快快告诉给阿妹知道,他要杀我!!阿妹她知我非故意一定会为我救情。她是知道的。她与我一同长大,怎么会不知我非那么恶毒之人?王上一定会听她之言,还我清白。快叫她来,快叫她来!!” “夫人啊夫人……”内待乜眼怜悯地看着她,摇头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叹息一声,随即摆摆手,令身后人将银盘奉上,口中道:“夫人,请上路吧。” 赵氏自是不肯就此了结,不由拼命的挣扎起身,失了心一般半爬着迎上去抓住大内待的衣摆,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已被一群小内待冲上去按住,将碗中的汤汁尽数往她嘴里倾。 赵氏不甘,虽然被死死按住,却还不停地大叫:“我不服,谁害我!是谁……定是归海氏害我!她与我不和多年,想做王后想了那么多年,定是她!定是她在王上面前谄言……” 但这一段呜咽的话在别人听来,不过是是凄楚含糊的哀嚎。没有一个人听懂她的痛苦与不甘。 最后,药已尽数灌入,她终于没有丝毫的力气再去挣扎,只是静静的倒在地上,顺着脸颊滚落下串串眼泪。 小待们见状便松开她,退开了去。 她死死瞪着面前的内待,感觉到自己的身躯渐渐发冷,心下不敢的挣扎着叫道:“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做鬼……也…………不会放过…………” “夫人恨我们又有何用?不服又有何用?”内待站在一边,怜悯道:“连死了也不知道死在谁手里。” 说着,便俯身凑过去低声道:“夫人若是做鬼不安,便只管去寻那与夫人相交多年之人报了这个仇。” 她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全身渐渐发冷,最后搐动了一下就再没有生息。眼中失去了生气,耳目之中流出黑色的浓血。 宫殿之中一片凄惨的哭声响起。 谁也看不见,宫殿的上空正有游魂飘飘荡荡地等候。 她游荡得太久,已经忘记自己是怎么死的,也记不得自己是谁。只对过去的事情有着模糊不清的印象。在时间之中来回穿梭,期望找到一俱身体能够让自己重新活过来。 这成了多年来她唯一的念头,活。 这时,她正盯着殿上那个因饮下毒酒而痛苦挣扎的女人。只等着她身死魂魄无力,便憋足了劲猛地冲过去。 但是,就像以前那样,她发现自己又失败了。 不止失败了,她在穿过那个女人身躯的同时,还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痛楚。 仿佛脆弱血鲜的心脏,被细而坚韧的丝线死死地勒住,而那丝网还在不停地收紧,深深掐进肉里去。要把她撕成碎片!四肢肺腑都充斥着什么灼热的东西。令她愤怒,绝望,悲伤。 这不过穿身而过的短短一瞬间,却好像在地狱中的万世煎熬。 关于这个女人所有的一切,像是一场快进的电影。令她的脑子要爆炸似的疼痛。脑子里瞬间仿佛记起很多事,但她们全搅在一起,分不清先后。记忆里的人与事,面目也模糊不清。 这是――? 是刚才那个女人临死时的感觉?与她的一生?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已将这个虚弱的魂魄吞噬并据为已有,只觉得全身像被灼烧的痛苦仿佛是要把她撕成无数片。她在半空中发了疯地翻滚。带起在殿中突然刮了一阵古怪的大风。 一切都被吹得摇摇晃晃,垂幔疯狂地随风飞舞。 受到惊吓的人们警惕而害怕的呆站着,以为是赵氏的亡魂不得安宁,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有一些胆小的赶紧哭叫着匍匐下,哭喊着已死去的王后的名讳,请求她不要为恶。 一直等到她的痛楚消散,这阵风才停了下来。 她对自己感到不解,并且迷惑,突然之间不能分清楚自己到底是谁?茫然飘浮着,过了很久,不停地回忆着自己的过去。企图理出一个头绪来,但古朴与现代交织在一起。她除了感受到无边的痛苦与恨,什么都看不清。 最后,一滴莹晶的眼睛从她眼框中溢出来,自虚无之中落下,溅在已无气息的向王后身上。 已经宁静下来的殿中,穿着深裾的宫人们,忐忑地四下张望,被吓得脸色铁青的内待驱赶,将已死的王后匆匆抬走。 随后。 跟随王后的宫人们都被赐死,她曾喜欢的摆设都被撤下。 宫殿被清扫得一丝丝赵氏王后曾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 游魂只停了一刻,她没有再继续逗留难过。随便选择了一个方向,飘飘荡荡地离开,继续寻找适合自己的身躯。 ------------ 第一章 更新时间:2012-01-31 赵楠觉得全身像是被什么束缚似地不舒服。胸口一阵阵地憋闷,头一阵阵地痛。极痛苦地想翻身,却怎么也动不了。好像被关在什么非常狭窄的盒子里,死死地固定住了。 她心中一惊,以为这是一个噩梦,更加拼命地挣扎,顿时引来一阵阵的麻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条僻静的巷子中。不远处一男一女正纠缠在一起。 她不敢相信自己又活过来了。看看四周,又用力吸了几口气。这空气的味道,她好像许久都没有闻过。分外清新。只是脑中昏昏沉沉,有着许多记忆,却都不清晰。 她记得自己是缠绵病塌许多年后终于病逝的,然后呢?就到这里来了吗?似乎死了之后又发生了很多事,但是她却想不起来了。 她扭头向巷子中看去。 夜色太重,只隐约看到一个面容凶恶的男人,穿着一身短短褐,腰上悬挂着长剑,脚上穿着高屐。正扳开一个女子的腿,死死将她按在身下。 这一切在她眼中带着迷蒙的色彩,就像是一个梦那样不真实。 那个被压住的年轻女子大叫:“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我是谁!你敢如此待我,我定然不会放过你!”拼命挣扎。 那男子只淫笑道:“即是错了,反是已无可挽回,看你姿色不错,也只有将错就错!等我享用完,再杀了你随便寻个地方埋了,又有谁知道呢?”更上下其手。 女子嚎叫拼命挣扎,但奈何,她身体单薄,怎么会是一个身强体壮的对手。 赵楠想叫,但是叫不出来。正当她闭上眼,以为那女子必然无法保全的时候。突然,另一个年纪稍长的妇人从旁边的杂物堆里跳出来,手中的锐石猛地砸在剑客头上。 剑客的动作猛然停顿了,他蓦然回首睨向那个妇人,血流到脸上,狠厉的神色如同恶鬼。 持石的妇人吓得连忙丢掉了石头,向后退了好几步。紧张而害怕地捂着胸口瞪着他。想逃跑,却一步也移不开。 “贱妇!”男人大喝一声,蹭地拔出腰上重剑,爬起身冲向那个妇人。 妇人尖叫着闭上眼睛。 但是就在剑刃离她不过分毫的时候,却蓦然停了下来。剑客的神色十分茫然,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低头,看着从胸口透出来泛着寒光的剑刃,顽强地站了好半天,才不甘地缓缓倒了下去。 妇人怯懦地缓缓睁开眼,看看地上的男人,又看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轻女子,哭泣起来。 赵楠这时候看清,那女子从身形看,可能只有十四五岁的模样,只是站得远也看不大清楚相貌。正是她一匕首下去,杀了那个男人。 见妇人只知道哭,那女子狠狠道:“你这老货,到底有何用?办事也办不稳妥,只知道哭,你要哭给谁看?”见地上的男人抽动了一下,一把将那妇人推开,捡起地上的石头,狠狠砸向还没死透的男人。 血飞溅在她苍白模糊的脸上,巷子里只有哭泣和她的喘气声。直到那男人从微微挣扎,到动也不能动,如死肉一样任她打砸。她才猛然停下来。 赵楠感觉到自己心跳快如急鼓。眼前一阵阵发黑。这是什么乱世?在街边的小巷子中发生这种事?好像是一个恶梦。 而妇人也已经吓得不能动,愣愣看着年轻女子,仿佛在看着一个陌生人。嚅嚅道:“若是族中赠几个剑客相随,也不会出这种事了。奈何家里败落,竟然落得如此境地,要是夫人知道女郎会落得如此境地…………”说着,又大哭起来。 “现在说这些有何用?你快让我清静些!”女子不耐烦地瞪上她一眼。胸脯剧烈地起伏,脱力似地靠在墙角。喘息着问:“她呢?” 妇人闻言,连忙跑向不远处睡在地上的赵楠跑过来。 赵楠想闭上眼睛,但这身体却半点也不听指挥。直愣愣地瞪着。 妇人半扶起她的时候,对上她那双无神的眼晴,手都在颤抖,叫了两声,却不见她回应,上上下下向她摸了一遍,只是摸到头时,觉得手上湿热,拿起手一看,惊叫:“女郎,她,她未死,她头摔破了!” 她们是什么人?穿这样的衣裳?这里是哪里?赵楠愣愣看着面前的这张脸。一动也不能动地任人摆布。 她想,记起些什么,竟然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只记得仿佛自己人生正在得意之时,突然瘫在病床上,后来在医院离世,却不知道自己死后怎么醒来会在这里。 这是梦?还是真的? 说是梦,但感觉那么真实,有一瞬间,连那个俯身看向自己的妇人脸上已松驰的皮肤与毛孔都看得那么清楚。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味道。 说是真的,但却好像是鬼压身似的不能动。脑中像是有一只不停歇的火车一直在疯转,而且所有的声音与画面,都仿佛离她很远很远。声音都扭曲变形,时大时小,时粗时细。连眼前的一切,更像是在哈哈镜里看世界。 少女听了妇人的话,跑过来俯身看。 她的脸,在赵楠一阵阵发昏的眸中,含混不清,像是一道白蒙蒙的影子。凑近的时候,扭曲变形,色彩斑斓。 也许真的是梦。赵楠迷迷糊糊地这样想。 少女紧张地伸手试试赵楠的鼻息,还有气!皱眉说道:“她眼睛都翻白,看来是活不成了。” “是。血流得这么多,定是活不成了。”妇人连忙颤颤巍巍地将赵楠丢弃回原地,回头看看地上死去的男人,怯弱地说:“我们快快离开罢?” 少女应声,但却转身急急跑回去。用了好大的劲,才将插在男人背上的匕首拔出来。插回短短的黑色小鞘收进袖中。站起身与那妇人急急向外跑。 将自己丢在此处?赵楠昏昏噩噩地看着她们的背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赵楠再醒来时,发现仍在原地,只是两个女人都不见了,那具死人也不见了。 阴冷的薄暮,笼罩在街道上,多数店铺都关张了。路的两边,衣着褴褛的乞儿就地或坐或躺。还有一些,装做若无其事在街上徘徊。 行人大多沉着脸行色匆匆。见到乞丐,多数人都避之不及,急急而走。生怕他们会缠上自己。 这一次,赵楠到是觉得自己头脑更清晰了一些。就好像是大病初愈,比先前更神清气爽,只是头上还是一阵阵地痛,逼得她不得不缓缓闭上眼,换了好几口气。才好了些。 一个在路边避雨的小乞儿,看向她——她头上有伤,用布条绑着,人又瘦又小,身量有十三二岁的模样,乌黑的头发被雨水淋湿了,温驯地贴在头上。根本分辨不出男女。蜷在角落的样子,似初生的猫狗那般脆弱,又无声无息。 小乞儿扭头注视了赵楠好半天,只以为她是死了。心中一喜,连忙轻手轻脚地向她走过去,伸手去她怀中寻寻有没有什么吃的。 赵楠感觉到有人近身,猛然睁开了眼。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小乞儿倒退了好几步。连忙跑回去了。 赵楠忍着头痛,想站起身。有些不明白自己怎么在这里。那个少女呢?那个妇人呢?自己怎么一个人在街上?死去的人已被收尸了? 低头看看,自己是做男人打扮,虽然破烂,但有些地方却仍然看得出,布料原来的色彩与质地。似乎并不是贫贱人家能穿得起的。 注意到了乞儿的目光,赵楠回头向他看了一眼。他身上的衣服也还能看出曾经的色彩,可见,他可能跟自己一样,成为乞儿还没有几天。眼神畏缩又透着呆蠢。 那乞儿被她的目光看得心虚,连忙移开视线。 天空落下的雨滴,落在赵楠脸上,湿润的。她感觉到冷。发现小乞儿坐的地方比较干,也淋不到雨,便走过去,在小乞儿旁边坐下,细声细气问:“这是什么时候?是哪一年。”声音是陌生的,语言也是陌生的。感觉很怪,就好像听着一个陌生人在说话。 那乞丐觉得她说话古怪,警惕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短促地说:“乙未年”讲话发音跟她并不是完全是相同的,但是她能勉强听得懂。 一位?什么是一位?已赵楠又连忙问:“这何处?” “禾城”说完,生怕她再靠过来,小乞丐移得更远,扭头再不看她。 他总觉得这人怪怪的,讲话怪,样子更是让人觉得不知道哪里不对劲。不想跟她打什么交道。 一没年又是什么年?禾城又是哪里?她心中发闷,扭头盯着街上那些行人。仔细打量他们身上的打扮。 街市上一些人穿的是袴褶,上身摺衣,下身是袴子,赶简陋牛车。剑客们腰悬长剑,脚着高屐。间或有贵人,贵人之中哪怕男人也都敷粉点唇,身边有美姬相随。穿着宽大衣衫,戴大冠,脚穿高履,坐于肩舆之上,行动皆有奴仆相扶。前后数人相拥。 只是这些人,看上去都神色惶惶,行色匆匆。 ------------ 第二章 更新时间:2012-02-01 赵楠呆坐了一会儿,低头像看着怪物似地,看向自己的身体。又是伸胳膊又是动腿。 能动了?想她以前因为那个病,在人生的最后几年,连话也不能说出来,全身都失去了知觉,只能像个活死人一样瘫着,现在竟然能动了! 她几乎要哭。伸手抓了一把泥。细细地感受它的触感。连饥饿的感觉,在一开始也让她觉得兴奋,认为这种感觉正是证明她又活了。但后来却烦恼。如今自己是乞丐无异,总不能吃风喝雨。她望着路人,做是好半天的心里建设,才要上前乞讨。 但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身边的食寮中,什么人丢下半个巴掌大小的饼。 饼不偏不就落在赵楠和那个小乞丐的旁边。 在这个瞬间,他们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食物!这么近!只要一伸手! 散发着的香味,对这些饿得快死的人是那么强烈的刺激,在召唤着他们去吃。 小乞丐很快就反应过来,他向饼扑过去的同时,一伸手将赵楠狠狠地向后推。这几乎是一个本能的动作。赵楠仰倒在地,后脑勺轻轻在地上蹭了一下,剧痛不止。 她忍痛愤然扭头看向乞丐。却正看到,在小乞丐抢到饼的瞬间,不远处的大乞丐立刻向他冲了过去。 这个大乞丐大概有十岁的样子,步子大而急,体形虽然瘦弱,但起码是要比这个小乞丐强壮很多的。他暴怒地向着正将饼塞入口中的乞儿一拳打过。那个小小的乞丐根本没有反抗的多余地,从尖叫,到小声呜咽,最后是拳头打在死肉上的沉闷的声音。 最后大乞丐狠狠地踩在他头上,像是恨不能把他踩到地里去似的。乞丐眼睛木然睁着,看着天空。脸上还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另一个小些的乞丐都围了过来,在大乞丐的示意下,掰开他的嘴,可能是想找到没吞下去的食物。 之后,大乞看也不再看他一眼,走回原地坐下。街市上其她的乞丐,也都默默回到自己坐的地方。 看着从那个死已的乞丐五官中溢出来缓缓滴落的血迹,赵楠心跳急如鼓点,竭力控制自己千万不要尖叫出声。 怎么没有人理这种事?没有警察,至少有什么铺快什么的吧?她全身发抖四处张望。街边几家商户已经忍不住开始咒骂,乞儿在自己门口一死,脏了一块地方,使得他们觉得更加晦气,还要劳人清扫。 除了他们,并没有人为这种事感到震惊或者意外。人们好像已经习惯了。 赵楠更是怅然,这么原始?自己该怎么办?身处在这样街市上,如同身处血腥猛兽之林。比别人强的人,才有吃的。而她实在太过弱小。就算有食物在手,也只会像这个被打死的小乞丐一样,引得别人来抢夺,加快死亡的速度。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依附于一个强大的人。但是,可能没有大乞丐肯收容她这样只会消耗食物的废物。 她的嘴唇,不知不觉抿得死紧。 就在这个时候,一双穿着高齿大屐的脚在她面前停下来。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连忙向后爬,生怕自己会因为挡了别人的道而被踢上几脚。但是一退才发现,自己身后根本已经抵着墙了。慌张地仰起头。一看之下,眼睛便再不能从那个人手中奉着的食物上移开。 这个捧着食盘的人,可能是从对面的茶寮中出来的,他将奉满食物的盘子递给赵楠。回头看了看茶寮临街的那一片竹帘,对赵楠说道:“我家朗君施舍予你。” 他穿的是短褐。虽然并不是什么好的布料,但打扮得很干净。腰封是皮革的。刀看上去很大,很沉。刀是直的,刀柄粗糙,古朴。 见赵楠愣愣呆呆,他提高了声音,道:“还不快接。” 赵楠吞着口水,正想去接,却想到什么,手中一顿,扭头看向那些街上其它的乞儿们。 他们缩在路边的时候不觉得什么,现在已经全站出来,她这才发现,真是有许多的人。他们正纷纷望着这边。目光像是被那盘点心牢牢粘住了一般。 眼神饥饿的贪婪,散发着欲望的光芒。 她不由得想到,如果收下,这些大乞丐会像捏死刚才小乞丐那样捏死自己抢走吃的!但如果不收,自己总不能一直都不吃东西,那岂不是要被逼得活活饿死! 此时该怎么办?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虎视眈眈的乞儿。最终,转头,向奴仆说道:“贵主实大善良之人。”对着奴仆深深躬身,忐忑以双手接过食盘。 那个奴仆似乎因为她说的话感到意外,这种流落在街头的庶人乞儿,照说都是浑浑噩噩的无礼之人才是。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赵楠站着,身体不似她的意志那么坚强,因为虚弱而摇摇晃晃。手中的食盘仿佛有万斤重。随着食盘落在赵楠手中的这个瞬间,有好几个乞丐,忍不住向前走了几步。 赵楠几乎感到那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它们仿佛是带着重量的。压得她喘不过气,危机重重。 奴仆十分倨傲地接受了赵楠的感激,似乎夸将他家郎君,就是在夸奖他似的。转身便要离去。 赵楠听到在他转身的同时,许多步子都急急向自己而来。只怕这个奴仆还没走回茶寮,这些乞丐便按捺不住了!不远处那个被打死的小乞,躯体还是温的呢! 见鬼!她觉得现在的一切真是糟糕透顶了。 “请问~”连忙提高了声音高声向奴仆叫道。 随着奴仆停下步子回头,身后那些乞丐步子也突地嘎然而止。 赵楠揪高的心,也微微回落。 奴仆的手习惯性地按在腰间的刀柄之上,疑惑地看赵楠。不知道这个小小乞儿还要干什么。 “连野物也会知恩图报,我受人大恩,怎么能不知晓恩人是谁人呢?”赵楠连忙用感激的目光注视着那位奴仆。 话音一落,不等奴仆说什么,她立刻奉盘,转身向那些盯着自己的乞丐们,道:“我所奉,便是那位善心的贵人赠予我的食物。这位是他的仆从……”说着扭头看向那位奴仆。 众乞丐充满了欲望的目光,疑惑地看看赵楠,然后,又从她的身上移到食盘上,最后又纷纷扭头注视着那个奴仆。似乎在考量,这个人是否还会再施些什么? 若是他腰上没有剑,他们恐怕早一窝蜂地涌上去抱住他讨要了。借机抢走他身上值钱之物,再一哄而散。 但是此时,他们不敢。于是只能做出卑微的样子,崇敬地看着他。 奴仆在他们的注视之中,挺了挺腰。 赵楠向奴仆拱手躬身,十分恭敬。“小乞不敢独享,这便将小食分发?” 这种恭敬,到让这个长相憨厚的奴仆有些微赧。到也不好意思立刻转身就走。不自觉地退了一步,点头道:“如此甚好。”只是不由得连连打量了赵楠好几眼。 赵楠垂着眼眸,并没有看到他探究的眼神。她转身面对众乞丐。向那个大乞丐。 在他的面前,‘她’是多么瘦弱啊,需要仰着头才能看见大乞丐的脸,连他的影子都像有重量一般,压迫在‘她’身上。 赵楠小心翼翼地,从盘中拿起二个点心,这点心真香啊,放在嘴里的感觉一定很好。自己这身躯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听到东西了,饿得发虚,此时满脑子都只有这盘点心。 乞丐们看她拿起食物,骚动起来。他们个个跃跃欲视,却又因为悬刀奴仆在此,不敢上前。 但他们眼睛中蒙昧的贪欲与警惕的凶恶,一下子就让赵楠从食物的香气中清醒过来。她紧紧抿着嘴,控制自己不要去看食物,只是盯着盘沿上简洁的花纹。手中拽紧两个点心,将其她的食物都放在空地上。说道:“诸君请用。”然后向后退了好几步。 但那些乞丐并不去拿,而是纷纷看向高瘦的大乞乞丐。仿佛是唯他马首是瞻。、 瘦乞大步走近赵楠身边,用那双冷漠的眼睛撇了她一眼,伸手,一下子就将食物全抓走了,将许多都塞到自己嘴里,其它的,分给身后的人。 乞丐们一片争闹欢呼。立刻像看到了肉骨头的野狗那样,挤在一起争斗起来。 赵楠飞快地扫了瘦乞一眼。却发现,他正在看着自己。 他那张脸还很稚气,但是生就一张恶人相,眼白过多,显得过小的瞳仁看上去聚光又凶狠,在昏暗光线中,这双眼睛也显得炯炯有神。不是纯粹的因为精神头十足,而是因为有着什么不良居心才闪烁着凶恶的光芒,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看着赵楠时,他几乎毫无表情。但那种木然的神色,却格外让人害怕。 赵楠心中一凛,连忙扭开头。却正看到,那些已经将食物吃完的其她乞丐,此时正盯着自己。 这些目光中的恶意,……并没有半点减少! 她怔了一下。为什么?如果不是自己,他们怎么能吃到这些食物呢?难道不应该对自己更友善吗? 但为什么这些人,没有一个感激自己? 她站在那里,背后瞬间有些发凉。 ………或在他们看来,不论她给不给,这些食物都是他们应该得到的。就算是没她,这食物也定然会给另一个乞丐。说不定就是他们其中一个?而此时,主动献出来是她识相。但她竟然敢给自己留二个!她多吃一口,他们就少吃一口!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畜牲实在该死。 他们眼中那种闪烁的眼神,像是围猎的饿狼。 赵楠暗叫不好,在这种目光中,身体不由得绷得直直的,转过身,将盘子郑重地递给那个奴仆,用略有些颤抖的声音道:“对贵主而言,此或只是一盘小食,对我众人却是数条性命。小子虽为乞儿,却也非无义之人。哪怕畏惧身躯肮脏会污了贵人之眼,也想冒不敬之罪面见那位善人,感激他对我们心存怜悯的救命之举。愿记得他的容貌,与姓名,向世人传播他的善名。” 因为太虚弱,声音颤抖得好像随时都会断掉。她只想暂时的,离开这里。哪怕只是去茶寮中坐一会儿,这些乞丐也许就会散去了。自己趁机逃走躲起来。等他们淡忘这件事。 奴仆听到她的要求,却很是迟疑的模样。见她? 赵楠就势深伏下道:“贵主有如此善心,必是品格高尚之人,想必不会因为小子衣着不整而怪罪拒绝。恳请。” 她停下来,见奴仆不出声,咬牙继续道:“君带小乞去一见罢!恳请!恳请!哪怕远远一眼。日后小子若侥幸能活,必行走四方。活多久,便向世人传诵贵主美德多久。让世人都知道贵主之善心善德。” 那奴仆听到这句话,神色略有缓和。倒似乎有些心动。 在这样的乱世天下。那些名仕贵胄,应该是最在乎‘名’?只要投其所好,谁不爱奉承?就算他看不起自己,但就算只当自己是个玩意儿,或觉得如此有趣,便一见,也并不会有什么损失。 赵楠心中略略放松。 但就在此时,那个奴仆,却回头看了一眼茶寮。 ------------ 第三章 更新时间:2012-02-02 竹帘微微一晃。 奴仆仿佛是得到什么指示,回过头,立刻向旁边退了一步,飞快地避开赵楠这一礼,粗声粗气道:“不可。”转身便走。 赵楠的心一坠。有些慌张地抬头,眼睁睁看着奴仆转身向茶寮去,高壮的背影消失在门帘里。 顿时,面如妣丧。 茶寮向街的那一面垂着的竹帘后,面有病容的华服青年静静坐着,他苍白得可怕,又很瘦,嘴唇几乎没有颜色,脸颊显得棱角分明,带着几分阴郁的气息。 他正注视着街上这个乞丐。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沿,然后,那种‘笃’‘笃’的声音蓦然停下来。掩嘴一阵巨咳。修长如玉葱似的手指从宽袖之中露出来,捂住嘴,脸憋得通红。 咳完,在已经回到茶了的奴仆扶持下,站起身。准备离开时,再停下步子,挑起一线竹帘去看,‘她’正在看着这边。 明明知道她是看不见自己的,但他却有一种错觉,认为她是在看着自己。 她的眼睛并不像那些无知未开化的人那样愚昧茫然。 反而,那双眼睛大得吓人,黑泠泠,像是冬日里的雪水清澈又寒冷。里面不知道藏着些什么,让人想仔细地看个清楚,不愿意移开视线。 奴仆踌躇了一下,才叫了一声:“郎君?” 却并未听到回答。 他顺着青年的目光,从隙缝看到站在不远处街边,瘦伶伶像豆芽般的小乞。 此时那赵楠正不知道在跟看上去比她要高太多的大乞儿说些什么,低眉顺眼,很是可怜的模样。说完了话,她小心翼翼地,双手将给自己留的那两块小食奉上。 那瘦乞比赵楠要高出好多。粗鲁地接过了她的食物。 她不怕饿死吗?竟然将自己仅有的食物又奉给人。 她跟那个瘦乞说完了话。扭头看过来时,脸上并没有之前的殷切,只是静静站在路边,用一种空茫的目光注视着茶寮。 那种眼神,仿佛是,虽然还在期盼能发生些什么事,却在心里早就明白,已经不可能得助了。 这种绝望,让看着她的人,心也忍不住猛地向下一沉,仿佛跌入无底的深渊中去。 青年不知道为何笑了一声,拢紧身上的火红氅衣,脸深藏在大大的兜帽之中,掩嘴咳嗽了好几声,不胜风寒的模样。转身向外去。 奴仆收回目光。连忙上前搀扶主人从后面的小门离开了茶舍 赵楠站在外面的街市上,望着毫无动静的竹帘,想起此起自己的处境,心中发沉。 看着那些不怀好意看着自己的乞丐,更是胆怯。 她抬头看看,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下雨了,竟然飘起了小小的雪花。落在地上立刻化在污泥之上。 下雪了。 她皱眉,有一个莫明的念头一闪而过。立刻鼓起勇气,向瘦乞去。向他说道:“我向你进奉的,不只是这些小小食物。我亦有法,让你,与跟随着你的众人都可饱食!但请你收容我于翼下。”急急地补充道:“我吃得很少。” ‘饱’这个字,多久都没有出现在这些乞儿的脑海中,他们素来只能勉强求个不饿死罢了。 站得近的几个乞儿听到‘她’的话,都流露出嘲讽之色。 在他们的眼中,她只是个瘦小的,很快就会被饿死的小畜牲。手臂不可能比别人有力,身体也并没有其它人魁梧,谁会收容这种没用的人?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有办法吃饱,‘他’?‘他’能做什么? 一个脸上有刀疤面目凶恶的乞儿冷笑一眼,向瘦乞,道:“这小畜牲,若真有如此能耐,却怎么不自己去吃饱,反饿成如此模样?想必确不过哄人之言。” 说着阴森地向前踏出一步,俯身盯着赵楠,口中向那瘦乞说道:“不如将他分食。从来到这禾城,我已许久没有吃过肉了。”说着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枯起皮的嘴唇。 随着他的话,口中扑面而来,是一股难以忍受的恶臭,如食肉凶兽之嘴,而这张凶恶之容,让赵楠打了个冷颤, 她以前瘫在床上,除了看书什么都做不了。到是知道在以前,饥荒战乱之时,这种事并不少见。但没料到,还真能给自己遇到一个这样的人。想到他吃人的模样,不由得胆怯,退了好几步。 惹得那些乞丐纷纷大笑。叫道:“呸,懦弱小儿!” 瘦乞似乎也认为赵楠说的话并不可信,当然他也不会将她进奉给自己的食物还给她,凭什么?将食物放入口中,看也懒得看再她一眼,转身离开,并不理会身后的事了。 赵楠望着街上那些没有好脸色的乞丐们,额上布满了涔涔细汗。 留下来的这些乞丐,肯定会为难自己! 之前,大部份的东西,都被瘦乞吃了,但他们惧于瘦乞的势力,不敢对吃最多的瘦乞怎么样,心中郁闷只能向弱少的赵楠撒。 虽然打几拳踢几脚,对身子好的人来说不算什么,对弱小的她而言却是重击。 更何况,就算这些乞儿此时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但要在这街市之上活下去,一定要得以瘦乞的庇佑才行。否则,就算自己能向人乞讨到食物,恐怕也吃不到嘴里。 她连连急急跟着跑了几步,说道:“你为何认为我说的乃是虚言?不过食物,我所说的方法,只我一个是不能成的。所以只好投奔你。你若不信,不如一赌。若我不能成,我死。若我能成,你死!只一天便有结果,大家怎么都……都……有肉可食!……未必你不敢?”话虽然是对那个凶恶的乞丐说的,却是紧张地注视着瘦乞的背影。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颤抖,冰冷,尖锐。还有些声嘶力竭。 瘦乞仍然在向前走。 她心中更沉。 但是,几步之后,他停了停步子。 赵楠一喜。 刀疤脸看着赵楠,仿佛‘他’讲的只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嗤笑道:“你?与我换生死?小畜牲尔,还用起激将来!妄想摆布我?”唾沫飞溅在赵楠脸上。 乞儿们都附合他仰头大笑。 “人之智慧并非长在力气上。我虽然弱小,却不一定没有主意。若非其实是你畏死,不敢一赌?”赵楠道。 刀疤脸闻言一怒,猛地伸手向她一推。赵楠被一下子推得坐在地上。 那疤脸狰狞凑在赵楠鼻端,一只手掐住赵楠的脖子,将赵楠提起来,抵在墙上,道:“我畏死?小畜牲。” 赵楠几乎以为自己的脖子要被扯断,她眼前已经开始一阵阵地发黑。视线之中所有的东西,都轻飘飘地扭曲着。天旋地暗。但是她如此不甘!拼命用力咬嘴唇。不肯让自己就此昏过去。死死维持那一丝的清醒。看着他,艰难说:“也,也不过,一日……便,便,知真假!你若……若不怕,为何……如此急……于掐死我!?断了大家吃饱的路子?!” 刀疤沉脸瞪着赵楠,半点也不为所动。 直到赵楠脸色发白,嘴唇都失了颜色,拼命张口呼吸,乱踢乱打的手脚也没了力气。几乎要死过去,冷眼在一边看着的瘦乞才开口道:“她之所言,有几分道理,不过一日,便让她一试罢。” 语气很随意。 刀疤闻言,不满地哼了一声,又猛地用力一捏。赵楠还以为自己会头身分家。但,随后刀痕一松手,她只觉得天昏地暗,一下子瘫在地上。 她在生死边上转了一圈,一头栽倒在泥地里拼命喘息。心知自己是暂时逃过一劫。 乞丐们都感到意外。低声议论。 瘦乞看看瘫在地上的赵楠,对她说:“果真如你所言,便好。” 赵楠知道,他心动了。 乞丐们都厌恶地看向赵楠。 他们跟十分怀疑。这么小一个,瘦得稍用力就能折断的小畜牲,能有什么办法?未必不是假装有本事混吃的。 但是‘吃饱’这两个字,实在是太具有诱惑力。反正就如瘦乞所说,也只需要迁就这赵楠一天而已。更何况,他们就算是不同意也毫无作用。瘦乞已经决定了。 “带他回去?”有一个提议说。见大家个个都不情愿,全都看向自己,顿时有些讪讪的。 “你们先行。”这时候瘦乞对他们说道。回头向赵楠走来。 他的影子落在赵楠身上,她不由得抖了一下。 在一把提起赵楠时,瘦乞道:“回去便有吃的给你。只是,到明日此时,若未得饱食,我必亲手将你的头一点点砸得稀烂。煮一锅大汤。人脑汤最补不过。” 语气平淡,并非威胁。甚至还笑了笑。但他那面相,连笑起来都无端叫人觉得心中发寒。 赵楠甚至在脑中突然有那样一副画面,哪怕真的在杀自己时,他一定也是带着这种毫不在意的神情。 不知道怎么突然觉得,与那伤疤脸的乞丐相比,面前这个才是真正的恶人! 她连忙点头道:“是。” 随后被瘦乞一把提起来。 但是,瘦乞在正要带她离开的时候,突然停顿了一下。皱眉盯着她,然后快步将她拉到明亮处。一手抠着她的后脑,另一手在她脸上一抹。 粗糙的手掌擦得她的脸火辣辣的痛。一下子抹去了她脸上大半的污迹。她茫然瞪着眼,与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对视。 他的目光…………十分不同,好像看到了什么令人意外的东西。 这时候,突然有走远的乞儿回过头,看到了这的情况,来问:“缄,如何?” 瘦乞闻声,像突然惊醒似地,猛地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按住她的脸在地里的泥浆中,骂道:“揪你一把而已,瞪什么瞪!!” 用力之猛,令她不由得尖叫起来。 好在立刻,瘦乞又将她拽了起来。骂道:“尖声尖气,如妇人!“ 她心中一紧,连忙闭嘴。但脸上生痛的,糊了一脸泥又吃了一嘴土。不由得心中暗骂,我拍你马屁都还来不及,谁瞪你了!!发什么神经!却不敢吱声。 那些乞儿闻言,只以为她对大乞不敬,也跟着骂道:“这小畜牲,别不知好歹!” 瘦乞不再看她,冷冷哼了一声,将她背起来。转身大步向乞儿们去。 不明亮的日光从照过来,使得瘦乞与她,看上去像两道粘在一起的单薄剪纸影。 ------------ 第四章 更新时间:2012-02-03 赵楠发现乞丐们都称瘦乞为‘缄’。他们这一伙乞丐的踞地是在一个废弃的小庙中。 庙门早已破落,庙内各个神像不是缺头就是断臂,面上的色彩斑驳,没有佛之怜悯,反而面目狰狞。角落里有几个人影,畏畏缩缩地挤成一团。 庙中推着许多晒枯的草杆,厚厚地铺了一层。想必是用来保暖的。庙中破损的墙壁屋顶,都想法子堵上了。中间的案桌前,正烧着雄雄一堆篝火。 赵楠被安置在最里面的一个角落里。她已经有些撑不住了,怏怏地歪在草堆上,眼神有些散。她实在太饿,又太累。 缄看了她两眼。 有个乞丐在他的示意下,随意丢了一块发硬的面饼给她。表情万分不舍。 她连忙捡起来。生怕他会后悔。 那面饼足有巴掌大。她一小块一小块地掰碎含口中,等变软了才住下咽。因为太久没有吃到东西,干涩的喉咙因吞咽而生痛。 屋里的乞丐们都各怀着心思。多数倒在草堆上休息,还有一些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等着她吃完了,让她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主意。但是赵楠吃得实在太慢了,个个都不十分耐烦。 此时,不知道哪一个突然想到什么,一跃而起说:“糟糕,看日头,是收食的时候了。今日是轮到哪几个?不要误了时候被西街的那伙抢了”屋中有好几个乞丐一听到这个,面有急色,连忙站起身看向缄。 食物可是大事。 缄说道:“去罢。”于是他们也顾不得等赵楠吃完,连忙都站起身,晃晃荡荡地出去了。 不一会儿,破庙中就只剩下几个人而已。 缄向那几个从赵楠进来就一直窝在角落从来没有开口吱一声的几个人走去。喝斥:“今日的呢?” 并没有人回答他,只是有一阵衣服摩擦发生的声音,和什么相撞发出的清脆响声。 缄接过什么来,抓在手中,掂了掂。赵楠看清楚那是一点吃的东西和几个造型独特不知道什么质材的小片片,可能是货币。 缄不悦对那群人道:“少少如此?” 有一个瘦瘦的女乞儿站在缄的面前。虽然衣服很脏,但身上洗得很干净,只有十二三岁的模样,因为饥饿脸色发黄,却也算得上清秀。 她在看着缄的时候,耸肩缩脖子,眼睛里充满了畏惧。显然她是在吃过缄很多亏的,才有这么害怕的样子。见缄不悦,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模样,惶恐地嚅嚅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来。 缄见她此时畏畏缩缩不言不语,冷着脸一巴掌将她掴在地上,伸腿猛地一通踢打。骂道:“当没见到我问话呢?还要我再问第二遍?” 动作之迅猛带着风声,下手沉重。令赵楠也不由得缩脖子替她疼。 女乞一头栽倒在地上缩成一团,捂住脸边躲他,边吃痛尖叫说:“……常常往来的商队不知道为何,已改道绕了远路,不再来禾城,自然讨不到多少钱币……别打了,别打了!……你知我所言无虚!” 赵楠感到意外,原来他们还做些小生意。只是不知道,乞丐能做什么生意。 女乞一哭,角落里几个缩在一起的人中,有一个被这样的情景吓得也跟着低声抽泣起来。 “闭嘴!”缄不耐烦骂道。皱眉退开回到篝火边上,将钱收在贴身的地方。对那边墙角的人道:“这几个钱,便想就此过去?还不再去街上。没赚够,便不必回来了!我可不养没用的废人。” 那三四个乞丐连忙爬起来,不敢反驳半句,绕开地上躺着起不来的那个女乞和瘦乞向外去。 一直在庙中角落打盹的一个乞丐,连忙站起身,跟着他们出去。 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晚了。赵楠看到,那他们一群人出了门,立刻就停了下来。那个看管的乞丐,站在门口那汪浑浊的水洼边上,不知道极不耐烦地说了句什么,那些乞丐就脱起衣服来。 竟然,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下,脱光衣服在水洼边上将自己彻头彻尾地洗了一遍。 这样一洗,赵楠才看清,原来那一群都是女乞。身子虽然瘦,但脱光了还是有一点微小的起伏,看上去如幼儿稚嫩瘦小。大约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 心中蓦然明白,她们是做什么生意。 骇然而震惊。 这时候,缄回头看赵楠看来。那眼神,将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揪紧自己的衣领,蓦然翻身背对他,缩在一边不再动作。心中暗忖:“幸好这个短命的倒霉鬼做男人打扮。万万不能让他发现,我是女子。不然……” 那些乞丐走之后,缄挨近篝火的破棉絮铺盖里躺下。似乎在街上的那一通波折让他疲惫。 赵楠一直等着他睡着,才看向墙边那个被踢得不能出去做事的女乞那边看。 她正靠在离赵楠不远处,倚墙歪坐着。时不时举起手不耐烦地挥开飞蝇,一点之前的可怜楚楚都没有。 但,发现赵楠正看着自己,似乎对她产生了兴趣。从头到脚地打量她,用那种赤裸裸地为了满足好奇心,即使对方不舒服也毫不在意的眼神。 “你是甚么人?”女乞蓦然开口低声道。 “她们去何处?”赵楠没有回答她,而是问道。虽然猜到了,却还是想确定。 女乞仍然在打量她,口中回答:“她们去街市了。身为娼乞,不去行买卖之事,要怎么过日子?只是,如今买卖之人少,日子更加难过。” 赵楠沉默。 女乞看着她,不知道想到什么,兴致勃勃问:“你家人呢?” 赵楠摇摇头:“不知。” 第一次醒来,那两个妇人肯定不是自己家人,第二次醒来就在街上的臭水沟里,除了头上隐隐做痛,关于这俱身体的其她,什么也不记得,哪来什么家人。 女乞看了她一眼,移近些,拉住她的手抚了抚,关切地长叹一声,说道:“不知?可是与家人走散了?我也是呢。想我家本来是富户之奴,北边乱战,主人举家南迁,路上遇到马匪,慌乱中我亦是与父母逃散了,一人流落到此。” “我家主人,虽说不上钟鼎之家,却也有些家底。”她说着,仿佛陷进回忆之中,眼神迷蒙而怀念:“我阿母很得夫人宠信,我们穿的用的,素比平常之奴要好。你见也没见过那般富贵罢,衣服都要穿十八重,每重都轻如雾。外裳华丽如云彩,缀满宝石。” 然后,她又失落起来“若不是有那样一件事,我将来,必然是要跟随在我家女郎身边,受她重用。等女郎成人,我就像我阿母一般,随嫁,受女郎依重,再得幸赐给宠奴。一生吃得饱穿得暖。只要忠心于主,便无忧虑。怎么想到,会如此?你说,这世上之事,是不是实在难料?”停一停,向赵楠笑道“想必你以前,在主人家也曾有过好日子,一场横祸却弄得如此境地,我们却难道不冤枉吗?” 赵楠见她突然对自己亲热,做出惊愕的模样,说:“为何我以前也曾有好时?“ 女乞‘哧哧’地笑,见她这样一反问,自以为说中了,低头摆弄赵楠的手,说:“这却难不住我,但看你虽然年幼,行动自有风流姿态,说话亦有雅意。又并不似庶人奴隶之流那般粗鲁。可见,你与我一样,自幼跟随贵门家主耳濡目染所致。“ 有吗?赵楠沉默不语。 女乞又絮絮地拉着她说起来往事来,一门心事要与她一同回忆往昔般,讲了许多。随着那些事,一时高兴,一时低落,回忆起彼时好时光,再想到此时,低声抽泣。悲怯道:“你说,为何偏我们落得如此?世事如此不公……” 赵楠不动声色看着她。 不由得想到,若自己真是个幼女,被她这一番语言触动,感伤自己的处境,肯定恨不能与她抱头痛哭。以为她知心得不能再知心了。 但是,自己前世的遭遇不可畏不坎坷,健康时有富贵时,哪个人不来巴结自己。等后来查出了病症,一年不如一年,哪个不是恨不得自己快死,连……连他也…… 人性便是如此!她是决不会天真到相信,在这样的环境中,还有无缘无故的示好。心底甚至还不由得冷笑,像这样静静不说话地看着她,看她接下去要如何。到底有何目地。 乞女在她的注视下,神色先是略有些犹豫紧张,随即又觉得,面前这个乞儿如此幼小,怎么会懂得那么许多,有什么心肝?之所以这副表情,可能因为年纪小又太木,以至于面目才看上去十分呆傻没什么表情。 于是,欲发殷勤地握住她的手,可怜巴巴地抹泪道:“即是同难,我们一定要相互照应啊。”说罢,凑过来,一脸关切,说:“方才我听见那些乞儿说,你竟然有饱食之法。不如说来一听。” 见赵楠看着自己不说话,又恳切说:“我决不告诉旁人。你想,我待你致诚,又同为落难之人,难道害你?你独自一个憋在心中,若这事有什么不妥,你却一时不查,到时候万一事情不成,可如何是好?讲出来,我助帮你出出主意,正是相互照应的道理。” 说得那般诚恳,脸上的笑却也是如此虚浮。 原来这样说几句,就叫致诚了? 还真当自己是傻子? 但若继续让她以为自己是傻子,必然会处处算计。不如一绝后患,让她知道在这里是谋划不到什么的,快去打别人的主意。 于是赵楠不紧不慢说:“姐姐方才故意触怒缄,虽然挨了几脚,却可以不用跟那些女乞一起出去买卖。可见姐姐不止心思敏捷,足智多谋,且还对自己狠得下心。我区区小子,并无什么能耐,又怎么敢托大与姐姐相互照应?” 女乞脸色一变。脸上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看着她的神色,到是沉了几分,冷笑说:“你既然看出来了,怎么不告诉他?他必会赏你这条好狗一点骨头啃啃。未必,你是想借此要挟于我?”说着,厉声狠道:“我什么也不会给你!” “我不说,只因此事与我不相干。何况姐姐只是自保,又无害我之意。但,姐姐此时却打听起我保命主意。实则意外。”赵楠平静说道。 女乞神色有些难看。冷着脸乜视着她,沉默了片刻,说:“我自然不会害你。同是落难之人,平白无故,害你做什么?我也只是好奇一问罢。你到是心思慎密着。”说着嘲讽地看了赵楠一眼,移开几步,窝在另一堆干草上,不再说话。扭头看向睡熟的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楠松了口气。 ------------ 第五章 更新时间:2012-02-04 外面的天色,很快就暗了,许多乞丐都陆陆继继地回来。带了许多的食物 缄让赵楠跟女乞一起,将这些乞丐收回来的食物,都放在一个大钵里煮。虽然看上去不怎么,闻着却很香。对于这个处境的人来说,已是十分享受的食物。 热过之后,每个人都分到了一碗稀汤。 身形高大些的乞丐,吃得粥干一些。瘦弱幼小的,吃得又稀又少,只是十分勉强地果腹。 赵楠与女乞,只喝到一些汤水而已。但是赵楠已经十分满足了。与之前相比,现在热东西喝,有不会被风吹雨淋的干草可以睡。还暂时不担心自己安危已是幸事。她十分满足了。 这些乞丐之中缄吃得最多。甚至还有一张肉饼。 沉默的破庙中,只有起彼伏的喝粥声。那些破碗后的各色眼睛,都时不时瞟向缄与赵楠。然后默默地吃自己的。 那些看向赵楠的目光,也各异。 每个人都在怀疑,一天而已,一个这样的小畜牲凭什么让这许多人都吃饱饭?人人心中都有疑虑。放下碗筷之后,都不出声息地注视着她。 这种沉默的压迫,让赵楠不敢直视他们,只是垂着头。 缄不紧不慢地吃完,环顾那些人。丢下破碗,向赵楠。道:“你到底有何法?现在吃也吃了,休息也休息好了,可以说了罢。” 赵楠知道,这些乞丐已全数在这里了。如果此时她不给个交待,是决不能过关。何况她也正是有话要说。略做思索便开口道:“我在街上听闻,明日,公冶氏施粥。”她坐在躲雨的时候,听到了茶寮里的人议论。 她这话出口,乞丐们的脸色顿时难看。施粥?这事有耳朵的人都知道!还要她来说! 身为大世族的公冶氏施粥,自然是好事,但也要吃得到才行!就像他们霸占着这条街一样,公冶氏所在的上东街,亦是有人霸占的,那些人不是他们这些小乞儿敢去挑衅。 刀疤脸乞丐高声嘲讽道:“那边流民如蚁,若不是因为抢不过那些乞丐头子,不敢招惹他们。我们会被驱赶到这条食不饱的破街上来?我们若去排队领食,不要说喝粥,恐怖是连屁也喝不到的!还要被打一顿,你到真正是出了个有用的好主意。” 说着看向赵楠,嘿嘿一乐,阴沉向那些乞丐说:“明日食肉!!”用意已十分明显! 乞丐们有些恶心欲吐厌恶地扭头不看他,有些,应合他,跟着他发出碜人的笑声,看向赵楠的目光也意味深长,像是在看一盘好菜,叫人不寒而栗。 缄却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并没有说话。 “明日,只需听我之言,便定然可饱食。”赵楠不为所动,高声说道。此时她吃得饱了,比之前更有力气。脸色也好看了些。口气十分笃定的模样,到叫有一些人面露疑惑。 她说得这么肯定,凭什么? “难道,要我们去设法强抢或偷来?”有一个狐疑地说道。 刀疤脸阴阳怪气道:“公冶在东上街施粥,那里逃兵,流匪,混子,蛮人夷人戎人狄人,什么人没有?我们这样的,排队必然被挤到后面,等我们走近粥篷,早就屁都没了。更不可能强抢得过那些人。若是我们出现在那边,万一惹怒了他们,来寻我们的晦气,恐怕我们在这里也混不下去要被赶走。是找死不成?你们活腻了,我却还未呢。我看,小畜牲,是心中记恨我们,存心叫我们去送死!到时候她一逃了之,我们却成了冤死鬼!” 众人一听更是有许多人信服。上东街那里是城中最繁华的街市,食物也更多。但是却被更有势力的人占据着。谁也不敢去冒犯他们。自己这些人虽然在这里是大乞丐,其实最大的也不过十岁,完全与那些人不能相比。 看向赵楠的目光也再加凶恶。 赵楠看了刀疤脸一眼,并不理会他,而是向缄道:“怕我跑了,看住我不就行了?我何必拿自己性命犯糊涂?你们若是受到重创,又有什么人以后在街头庇护我?这是自寻死路啊!我虽然年纪小,却也知道求生,求饱。决不会做自断活路之事。明日,我并不是让你们去抢。亦不是让你们去偷或去与人争斗。而只是做戏。若听我之言,不止能饱食,且可得到一些别的好处。” 乞丐们一听,更是疑惑。 缄盯着赵楠看了半天,说道:“你到底有什么主意?说来一听。不要装神弄鬼!” 赵楠扭头深吸了一口气,开口缓缓道来…… 夜深了,众人商议了半天之后终于都散去,在破庙中各自找了角落睡下。 刀疤脸与几个乞儿一起在角落,不知道低声说着什么。 他身边的一个乞丐,看见了赵楠正看着他们。轻轻撞了他一下。那几人一齐回头看过来。浑黄、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刀疤脸转身找地方睡下前,那种毫无感情的,阴冷的目光。像是带着杀机的利刃从她身上划过。 赵楠只是沉默地回望他一眼,立刻走开,挑了个远离他的位置躺下。心中明白,两人的怨,不想结也已经结下了。她除了时刻提醒自己小心他,也不能做什么别的。 在篝火被熄灭时,女乞像是无意,走到墙角边,与赵楠睡在一起。待众人都睡着后,女乞翻身低声在她耳边说:“你的主意虽好,但变数太大,那公冶氏的十四子,你又不与他相识,怎知道他会如何行事?” “他施粥,自然是求善名。我们所行之事,对他大大有益。他若不是傻子,必然会如我所料。”赵楠看了她一眼,不懂她怎么突然关心起自己来。 女乞咬牙,说“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不成……我们身边这些人……是果真敢食人肉的……他们……是吃过的……” 赵楠听到‘食人’这几个字,哪怕心中早有准备,还是不由得身上一凉。只要一想到那是何等情景,她全身不由得微微颤抖。沉默片刻,才说:“不会有事。此事并无变数。” 她心中其实并不笃定,但,此时哪还有别的路,也只能寄希望于此了。 “贵人高高在上,你不过一介小乞,他们的行事,又怎么会事事如你所想?…你年纪小………”女乞本想说她年纪小不懂事,但想到她之前的行事说话,却有些迟疑,终于还是把后半句吞下去,低声只道“你未必是仍然疑心我要害你所以嘴硬?我此时劝你,只因为你明明有把柄,并无害我胁迫我的心,我才也不害你。何况我家曾有幼弟,若是去年未饿死,今年也似你这般大。” 到是有些意外的恳切。 看了赵楠好几眼,低声道:“缄竟肯听你这稚子之言,冒如此大险!你可知晓,若是此事不成,会有如何后果?不说疤脸早就不服气他。单说若是惹到上东城那些与他有怨的流民……” “你担心他?”赵楠不由得奇怪。“他啊你们去做那种行当。你却不恨他厌恶他?如果是我,被他逼着给人做那种事,毁我一生,我必得找机会,亲手杀了他。” “一生?”乞女说道:“男女之事,再寻常不过。或有心上的人儿,也时有一齐奔入野地,自行其事一番欢好。怎么至于与男人相合,就一生都毁了?又不是什么名门望族自诩清高的贵女。” 赵楠愕然。这社会下层的风气有这么开化吗?这也实在,太看得开了吧!难道这里似魏晋那么疯癫? “再说,我若不是做这个,早饿死了。只恨他打我打得手重罢。哼,当我是猪狗!”女乞停了停,突然冷笑了一声,开口说道:“难道忧心,就是喜欢他不成?我只是识时务罢了。他固然非善人,但疤脸若没了他的制约,却不知道会如何为恶呢。恐怕连猪狗畜牲都不如。那时,我们乞女,又岂有好日子可过?我不过是为自己忧虑”神色更有愁容。 这时候,不知道哪个乞丐在黑暗中怒道:“闭嘴!再吵闹,仔细你们的舌头!” 两人便不敢再说什么了。 渐渐,赵楠身边的鼾声此起彼伏。 她在黑暗之中茫然地睁着眼。第一次发现夜晚可以这样漆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甚至无法分辨自己的眼睛是睁着还是闭着。 虽然明明很困,却睡不着。 想到明天施粥的公治氏。竟然有许多许多的恨意,如潮汹涌而来。她吓了一跳,想让自己心静一些,可是止也止不住! 为什么? 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脑中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在死后,并不是立刻就活过来投身到此处,但其中发生过什么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难道自己跟这个公冶氏有什么关联? 她闭上眼睛,一时因为这种异样的想法十分惶恐,无法抑制的怨与爱紧紧包裹着她。 这样的情绪,仿佛在她心中一直存着对这个人的感情,蛰伏在她身体某处,只需要一点刺激,便会惊醒。 但是为什么? 她实在太累,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沉入了梦乡。 ------------ 第六章 更新时间:2012-02-05 第二日,还只是凌晨之时,破庙中的人便全起来了。 他们各怀心事。都不怎么说话。篝火被再点燃,飘动的火光,把每个人都看上去有些狰狞。清点人数时竟然还发现,有几个人可能是半夜里趁大家都睡着,跑了。 缄那张阴沉的脸上,现在也多了些烦躁不安。他时不时就会看向赵楠。似乎心中即想相信她,又仍然怀疑她。 在离开破庙的时候,他看了赵楠一眼,向众人说道:“可都明白?便按昨夜的谋划行事。” 众人参差不齐地应声:“是。”却有些十分不甘愿的样子。多数怏怏不乐,又十分忧心的模样。 刀疤脸在一边不言不语。脸色阴沉。 这个队伍从下街出发,越是走近上东街,队伍里的人越多。 等到了东上街不远处时,队伍已经很庞大了。每个还有些力气的乞丐身上,差不多都背着从街边收罗来的,奄奄一息的小乞儿。 他们有些人,自己也并不十分强壮,却还勉强半拖半就地带上那些路边等死的乞丐。边走着边一脸怨然。好在脸上脏,也看不太出来。 缄将赵楠背在身上,走在最前面。 赵楠一直尽力地向远处看,急于知道自己说的事会不会变成事实。万一………她这样一想,就全身发凉。觉得不是在走向食物,而是在走向自己人生的终点。 自己会不会太莽撞了些? 缄背着她走得不快,背上的骨头,跟她的骨头磕在一起,硌得人生痛。她低下头,在心中默默祈祷。一定要成功。 在还差二街条的时候,赵楠就望见了远处挂着耸入半空的布幅。和即时搭建起的长棚。 缄似乎也看到了,他的脸色很是沉重。 而刀疤的脸,恶狠狠的。仿佛要将她背上盯出两个洞来,然后掏出她的内脏生吃了她似的。 赵楠只回头看了他一眼,就不敢再看这去。静静想了想,突然低声向缄道:“你可知疤脸恨你?恨不得你快死。” “或知。”缄平静道。 他竟然轻描淡写的这样回答,赵楠意外。下意识地摸摸自己还痛的脖子,硬着头皮轻声道“猛虎之旁岂容他人安眠呢?”想到那张时刻惦记着吃自己的脸,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缄却突然笑起来,道:“他毕竟没有将你勒死。你这样小的年纪,原来却已经这样狠。” 赵楠万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话。一时被他拆穿,脸色有些僵。连忙正色说道:“小子不知道什么是狠,什么是不狠。小子只是为哥哥担忧。你怎能容得一个怀有野心恨不得你死的人呢?” “原来你如此担忧我的生死?”这句实在是带着满满的调侃。 赵楠说:“就算你不珍惜自己的性命,万一他真杀了你,我们这些小乞儿又该如何?”女乞昨天晚上的话,并不无道理。 缄脸上有一些玩味侧过脸看看赵楠,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他一个人,可诛伏五六人。在街市之上打得过别人、狠得下杀得了人,就是本事。如今,武士狭路相逢,勇者胜。胜者被人崇敬,败者无葬身之地。可以见得,勇猛便是了不起的才干。有才干之人,有异心是必然之事。” 他的语气那么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要是照你所说,有异心的人都应该死?那最后,手下固然都忠心,却是一群没有用的废物,又有何用?” 说着,他回头瞟了赵楠一眼:“要我来说,于我而言,一无用处又诡辩多思的小人,才更是大患。” 赵楠僵在背上。 但见缄虽然一再地拆穿自己,却也没有更讨厌自己的意思,心里到是略略宽了宽。更觉得他有几分怪异,却也不知道缄明明只是个乞丐,哪里学到这样的道理。 回想起来,他这个人,打女人逼人行娼,抢别人的饼,欺打弱小乞儿,杀人不眨眼。怎么看都是一个真小人、大恶徒。 但有时候,却又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比如现在。 赵楠偷偷看了他二眼。一时不懂,为什么他会同意自己提意的这项行动。一开始她开始讲这个计划的时候,还是十分忐忑不安的。 现在细细想的话,今天的这个计划,真正是有些莽撞,自己是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如此。但是,缄不同。他并不是无路可走。 他在下城混得好好的,有吃的,也有喝的,虽然不足饱,却也不会饿死。竟然会冒这么大的险,肯轻易相信她这个小小乞丐。并且当时听完她的打算之后,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就立刻点头了。难免让她这个准备了一肚子说辞的,有些意外。就好像积蓄了许多力气,但小指头一伸,对方就倒地而亡了。 他为什么愿意冒这个险?怎么想,都不应该完全是为了食物。那能为了什么呢? 真是看不清啊。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等到他们到达粥铺的时候,虽然还未开始施粥,但公冶家的剑客们却已经来了。 粥铺外已经排了很长很长的队伍。直排到街角。大多都是些成年流民。但看上去他们要比这些新来的下城乞儿过得好得多。年纪也要更大一些。 他们警惕地看着这大批走近的乞丐们,发现他们都很弱小之后回头,相互交换眼色。带着嘲讽。这样的人竟然也想来分一杯羹? 那些剑客们,也对这支队伍感到好奇。因为,这些乞丐看上去不是家人,却在相互照应!这种行径,在乞丐之中实在少见。 缄这一群人在这种注视中,缓缓而入。并没有乱来。他们到达之后,哪怕排伍已经排到看不到粥铺的地方了,仍然温顺地站在队伍的最后面。不吵闹,也不寻事。 那些弱小的,都被大一些的护卫在当中。 早就排在胶面长相畏琐的流民们,从队伍的最前面,嘻笑着向后来。走在最前面那个尖嘴猴腮之人,毫不在乎地伸脚踢踢坐在地上休息的缄,如踢路边猫狗。 这个举动,实在辱人之极。 缄被踢得歪了一下。 赵楠紧张地抓住缄的手。原以为他会发作,但没料到他慢腾腾地坐正了。没有多话。竟然也这么能忍。 那个流民见缄不理他,不肯罢休。抬脚踢踢缄的脸:“如何?记不得我?难道忘记,你是如何被狼狈赶走?也不记得我说过,只要你敢踏入上东街,便砍断你的手脚?现在还敢回来。不怕死!以为多带几个要死不活的小畜生,便能安枕无忧?” 缄不声不响。像是个不倒翁。 更多的流民也向这边过来,嘲笑与奚落不绝与耳。 刀疤脸那伙人,就在赵楠身后。自然也不能幸免,正有几个流民向他去。 他抬头,死死盯着那个向他走近的流民,脸上的凶狠可见一斑。嘴角森森的冷笑,让那个流民也不由得有些畏缩。毫无疑问,他并不打算遵照昨天赵楠所说的。 赵楠心都提起来,一旦他反抗,许多已经不服却只能忍耐的乞丐都会跟随他,那便会引起一场恶斗。她根本没有办法去阻止。 眼看那些流民越走越,就在此时,远处的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与车马的声音。 赵楠知道,那个人来了! 她只是不明白,明明自己不认识这个人,为什么每次一遇到与他有关之事,心里便这么恨? 她窝在缄怀中,极虚弱的模样。目光却紧紧地跟随从人群间隙闪过的马车的影子。看着远处的车子停了下来。 剑士正在车边,恭敬地说着什么,时不时指指这边。可能正将这件奇怪的事告知他。 车窗被微微挑起。清瘦苍白的高冠公子,正轻轻瞥来,看见她,似乎略为讶异,绝美的面容一闪而过。 这一张脸如闪电照亮了她胸中翻滚着厌恶仇恨,但是,比较只听到名字之时,却多了一些,痛楚仇恨交杂的爱意。这么复杂的情感,几乎叫她心中一滞几乎无法呼吸。 明明并不认只他………… 她紧紧按住胸,深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念:“镇定镇定!”深深吐出这口浊气。看了一眼缄。挣扎着站起身,脸上是可怜楚楚的表情,却对那个咫在近尺轻声骂:“你这狗东西!” 那个流民愣了一下,自己竟然被这样一个小杂碎讥骂?恼羞成怒挥拳而来。几乎在同时,缄一跃而起将赵楠扑开。那一拳正打在他身上。 暴怒的流民疯了一下不停地将拳头挥过来。 缄没有反抗。这个举动,令得身后所有在注意着他举动的小乞丐们,都沉默隐忍地没有做任何动作。 赵楠在那一声声拳头落在身体上的闷响声中,死死抱住那个人的腿。怎么也不肯放。只期望能让他打在缄身上的拳头缓一缓。 流民却一脚将赵楠踢开。向着其她队伍中的人嘶吼道:“打死他们!” 那一步,真是大力。她几乎是像风筝一样,飞出去,摔落在路边行人脚下。 行人惊叫了一声,连忙退出去很远。 而这个重击,几乎叫她以为自己要死了。无措地死死瞪大眼睛,整个世界时明时暗。不停地快速旋转。流民头子仍然要去追打赵楠,缄这时候却一跃而起,死死抱住他的腰,跟他纠缠在一起。 其她的流民已经涌了上来。冲上去撕打乞丐们。身后的疤脸虽然试着反抗,但奈何对方人数太多,他的反抗也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反而被揍得更加厉害。他只能蜷缩成一团。 见他这样的下场,没有乞丐再去反抗。他们挤成一团,尽量保护自己身体柔弱的部位。因为疼痛,哭喊声四起。 被围在中间的小乞们吓得哭起来,尖叫声一片。 而上东街的庶民们似乎被这一切所震惊。他们远远地退开,小声交头结耳。 “………怎么会如此…” “……这些流民,真正凶恶之徒啊……” “…………十四郎才将将回乡,却惹如此大祸,果然王都中传来的消息,都是实言……” 赵楠捂住头,呻吟了一声醒过来。咬牙做出嚎哭的样子,抱住行人的腿大叫:“救他救他!我们只是饥饿难忍…………” 行人或心存怜惜,但又能做些什么?为难地向后退退开,嚅嚅道:“……这……这……” 旁边的人窃低语“……好不可怜……”又连忙拉着同伴“快退远一些…恐被祸及…这公冶氏,哪里是行善!!明明是助纣为恶啊!~” 赵楠听到这些话,心中微安,连滚带爬地向场子中间去,死死抱住那个与缄纠缠在一起的流民胳膊,深怕还未等到事情有所发展,缄就被这些流民打死了!那刀疤脸说不定会,真的将自己吃了,到那个时候自己又要去依靠谁? 缄见她这样死缠流民不放,脸都在地上拖出血痕来,还死死抱着流民的腿,不由得眼神微闪,躲避拳脚,一把将她推开,低声道:“还不滚开。”却是用了全力的。 赵楠被推了个踉跄,跌出去好远,趴在地上,愣了一下。忍痛爬起来,看了一眼这混乱的场景,觉得此时差不多了,转身便向马车跑去。 她没跑到几步,便一头撞在护在马车旁边的剑士身上,再不能前行,靠近马车。只得抓住他的衣襟衰求道:“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我们饿,但不知道我们不能来粥铺领食。哥哥照顾我们许多人,不要杀他,不要让他死。我们再也不敢了!行好,行行好。” 好在,离车并不远。车中人不知道低声说了句什么,在车边候着的小奴垂头听完,转身向赵楠高声道:“他是你兄长?” “不。”赵楠惶恐的样子“我们太小,在街上得不到食物。他照顾我们所有人。但是食物太少了。他也没有办法。我们很饿,他早就说,我们不应该到上东城来。这里的人会杀了我们的。但是我们很饿。” 她说着大哭起来:“他们为何要杀我们?我们不会吃很多,只要一点点。真的只吃一点点。一点点就可。他们为何却不能容?都为落难之人,他们如何如此狠毒?” 剑士脸上也有些动容。 “竟然还有如此侠骨之人?自己也不过朝不保夕的乞儿,却扶老协幼?”跟在车边的幕僚惊愕道。他有一张瘦削中略显暗黄的脸。 他话音落下,车中之人沉吟片刻之后传来,一声轻笑。 赵楠无法分辨出他声音中的是意外还是调侃。似乎间于两者之间。他的声音很年轻。带着笑意。那么熟悉。令她心弦一颤。 但是,哪怕看不到他的脸,她也知道他的神色是疏冷的。 她能忍下胸中汹涌而来期待相见的心情。手却不能停止颤抖。抑制心中的情绪,怯声说:“小乞不知何谓侠义。只请贵人救救他。” “原来你竟不知?”车中人短促地笑了一声,在他的示意下,车帘被一个奴仆掀开来。 赵楠知道此时,自己应该垂头,但却不由得抬头看去。 俊美,气质清贵的青年。皮肤苍白得透明,细微的青色血管也隐隐浮现。一身红锦如烈炎。 从未见过,却熟悉的脸,就在她面前。这么近!能看清他眼眸泛着深深碧色。哪怕脸上笑得再温和,眸色也是冷的。 她在这一瞬间不得不屏住呼息,生怕会暴露自己的情绪。 幕僚看看四周望着这边窃窃思语的庶民们,低声向公冶寅道:“小郎君,施粥养活一群凶暴恶人,岂不是事与愿违?此事已被许多城中之人看见,恐怕惹来非议。反之,若是成就此侠义之人,亦到可得善名。” “我正有此意,曾先生也以为如此?”公冶寅微微蹙眉。 “小郎君既然是来施粥的,就算不能以施粥之事为缓和。也万勿被此事拖累名声。样子还是要做做的。”曾姓幕僚压低了声音道。 这种话也可以讲得冠冕堂皇,真是厚颜无耻。 赵楠见这俊美不凡的青年向自己看来,连忙恭敬垂眸。 青年看着自己面前这个脏兮兮的小乞儿。缓缓开口道:“这次,似乎非我首次见你。” 赵楠心中一惊。难道自己这个身体的本尊是与他相识的? “昨日茶寮之外。”青年提示道。 原来是他施舍给自己食物? 赵楠连忙伏于地,道:“昨日竟是郎君赐食,小子必不敢忘记郎君大恩。但恳请郎君,再救我们一次!” 青年静静地看着她。 她在青年这种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下,神色渐渐略为不自然。 难道他什么都知道?心中发慌。 ------------ 第七章 更新时间:2012-02-06 那些乞丐被欧打的呼痛声传来,立刻令她镇定,他不可能知道,自己不能自乱!脸色立刻便恢复了平静。 青年将她的每个细微的表情都看在眼中,微微一笑,向她招手。示意她走近一些。如玉雕琢出的手指,映着烈锦的颜色。白的更白,红的更艳。 赵楠对他的这个举动,感到意外,做出畏缩的样子,从地上爬起来,向前移了几步。 她身上全是泥,半边脸肿了。自惭形愧的感觉令她不由自主地目光躲闪,无法令自己直视他。恨铁不成钢地在心中把自己骂了一百遍,竟然对一个这么多年前的古人,有这种感觉? 但不论如何都无法抵制这种复杂的感情。实在是太糟糕了!这种莫明其妙的情感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啊!!! “再近。”青年道。 赵楠又向前移了几步。几乎已在他触手可及的范围。她并不抬头,因为多看一眼也不敢,只垂眸看着从车上垂下的一片袍角正随着风微微摆动,露出红裘下的一重重的黑锦。 不论她怎么把面前的这个人想像是千百年前的一副枯骨,但都不能否认,他是如此洁净幽远,高高在上。而自己,却如尘埃。 青年在马车之上,俯身注视着她半晌,慢条斯理从袖中拿出一方锦帕,捏住她的下巴。 那手指,冷似冰。又硬如铁钳。带着寒气。 赵楠下意识地想走开,但是,她的身体好像不听指挥似的,硬生生止住自己想缩开的举动,激动得全身都在颤抖。脑中一片空白。 公治氏不紧不慢地细致将她脸上血迹与泥灰一点点试去,手轻而温柔。 她感到自己的脸颊已经要烧起来了,耳朵都在发烫。 看着面前小小一张脸,渐渐被污色之中显现。公治寅停下手,盯着她,顿了半天。 妖异双眸,令赵楠心中一颤。 公冶寅未发现她有些不妥,只是看着她半天,突然脸色发冷,猛然丢开她的下巴,以帕擦手,似乎嫌她脏。口中无半点感情,冷冷道:“昨日,那大乞儿还是一个欺凌弱小之徒,你惧怕他。连一块点心,都不敢自食,只能奉给他吃。且还想入茶寮寻我庇护。今日,他一跃成了照顾幼弱之乞的侠义人士,你又要我救他?” 赵楠被那一甩,几乎倒在地上。好不容易稳稳跪好,此时再听到这个话,心一下子被提到嗓子眼。愣在当场,一时无法辩解。怎么忘记了,若他是在茶寮…………他自然将街上发生的事,全看在眼中……也对自己的举动缘由知道得一清二楚…………… 自己此时要说什么? 心中又暗悔。怎么会想到,茶寮中竟然是他!?这次是骗不过去了! 此时,她心中繁杂一片,一时面对公冶寅,无言以答。 现在该如何?若是无法说服面前的人,那他这种高高在上的公子,定然会因为小小乞丐都妄想利用自己而不悦。不怪罪自己都是好的,肯定不会管这件事。 那跟着自己来的乞丐们会就被弃之不理,随那些流民活活打死? 想到这一点,她回头看,黄尘飞扬处,流民们丝毫不肯罢休。不远处女乞正拼命挣脱一个抓她的大个子,向外飞奔,却狠狠摔在地上。让只是看着的她都忍不住隐隐替他们痛。 千算万算,完全没料到,会因为这个原因失败。 这些人,这些大乞丐,小乞儿。真会因自己而死! 虽然再讨厌他们,却…………………… 该如何是好?她的手在颤抖。被这一沉重的负担,压得直不起腰。 正在此时,突然那个曾施食给她的奴仆急急而来。 他看到赵楠显得十分意外,但谨慎地没有多说什么,垂头恭敬向公冶寅,简洁道:“郎君,万事齐备。” 公冶寅看了正愣在原处的赵楠一眼,转头向街边头上有红翎的剑士,突然温和道:“未听到曾先生所言?如此恶徒,怎么还让他们在此处惹人烦心!某,实不忍看良民被欺!” 好一个温和怜悯苍生的大善人,仿佛刚才那个面目冷肃的,是别人。 剑士连忙道:“是。”转身,大步向纷乱处去。 赵楠虽然为公冶寅突然改了主意而意外,却不敢有丝毫大意,动也不敢动地跪伏着。他是多么心思难测啊,深怕他一时看自己不顺眼,再生变故。 这个人,真是瞬息万变,谁也猜不出他下一秒会如何。 赵楠偷偷看向那个剑士。 剑士在走近之时那些暴民时,深吸了一口气,吼道:“静!”但并没有几个人听到他的声音。 他显然是并不是第一次处于如此境地。并不感到意外,神色冷峻,‘锵’地拔剑在手,快步走到那些乱成一团的人群边缘,蓦然一挥手,只看到一道寒光闪过,便砍掉了一个站在他前面,手拿木棒的流民的头。 姿势如此干脆利落。仿佛只是切开一颗果实。 鲜血喷洒而出,又如血雨般落下。在场的人纷纷愣住。 许多的鲜血都落在剑士的脸上,但他纹丝不动,手持长剑,只是沉声向在场所有的乞丐高声道:“我主心善,但若有人恶意为乱,就如他这般下场!!”声音铿锵有力振聋发聩。他话音落下,周围的剑士们纷纷拔剑,金戈鸣响,杀气腾腾。 在这个瞬间,那些殴人的流民都停下了手。 他们被那个缓缓倒下的身影所震慑。 那个滚落的人头,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为什么能看到自己的身体站在自己面前。明明他只是站在旁边,除了做做样子什么也没做。为什么死的是自己。 赵楠眼见着那颗头滚落到自己面前,眼睛还死死的盯着自己,脸上充满不可置信的模样。但她不动,也不避。 “害怕也不能逃避”当初爸爸过世时就是这么跟她说的。如果是害怕的东西,就要更加一眨不眨地看着它。面对它。直到不再害怕它。 这时候,有一个小仆从粥铺中小跑到车,恭身又向车上的公冶寅催道:“郎君,已准备齐全。” 赵楠未听到公冶寅回话,回头看向他,想知道他打算怎么样。 但这一回头之下,她却发现,他那双眼睛始终紧盯着自己,阴冷而执着,甚至还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深碧的眸子,像是一潭深水波光潋滟 直到车帘‘唰’地一声垂下来,将两人阻隔。车上的人道:“速行。” 赵楠才从失神中回过味来。她连忙收回目光,臊得耳朵发热,暗暗骂了自己一句,涨红脸退了好几步,让开道路。 车子缓缓而动,向粥铺后面去。 看着他们远去之后,赵楠才发觉自己全身发凉。 她身上的破布衣服早已被汗水浸湿,额头上也全是细密的冷汗。回头去看,那些乱成一团的流民们,已经被剑客驱追逐而去。 缄跟许多乞儿一样,倒在地上,蜷伏着。 被乞丐们背来的小乞们则不停地抽泣。 赵楠跑回缄身边。低声问:“你如何?” 他被伤得很厉害,脸上全是血。抬头看了她一眼,狠狠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在地上。“未死” 其它人。没有一个比他好的。有些人几乎不能再站起来。但不一会儿,立刻便有许多小仆端着热腾腾的饭菜徐步而来。乞儿们眼中发光。 有这么多吃的,受点伤有什么不值?! 为首的大奴双手举碗过头顶,步子急急停在缄面前,高声向乞丐们道:“今日郎君施粥,意在济世。却不料为恶人所扰乱。幸而无事。而你等,虽为乞儿,在艰难之中,仍然扶幼敬老,心怀善念,所行实为可敬之事!郎君许诺,从今日起,到春至之时,不止有粥,还有医,有衣,还有赏!以示对你等敬重之意。三日之内,若有意愿入府为仆奴者,公冶氏愿意接纳。若不愿意,亦可自行另寻出路。只是,你等以后切不可为恶,辜负朗君心意。” 他的声音那么大,不止在场的乞儿,连围观的庶民也听得一清二楚。 乞丐们先是安静了片刻,似乎不敢相信事是真的。之后,回悟过来,发出一阵喜悦的欢呼之声,伏拜高声叫道:“谢郎君大恩!谢郎君!”声音震天。 庶民纷纷低声道:“…到也行了一桩善事………” “…公冶氏其实今不如昔,如今握权之人,乃非嫡系。又是重利之人,但嫡脉子嗣会有如此大善之举,颇得乃祖之风………” “…………此时粟比金价,他却无端要收容这么多老弱乞儿为奴,实是一桩负累啊,公冶氏十四子如此大仁,果不负世族百年来的善名,比那支族,好也不知道多少呢……” “………如此大仁之人,竟然因为‘阴毒’之名,被系来重利的族人所弃贬回祖居?恐怕,这其中另有原由…” 嗡嗡声不绝于耳。 大奴将粥碗递过来,说道:“我家郎君问,你可愿为奴?”却是对赵楠一个人说的。 缄一点也不在意,他不是跟自己说话。仍然伸手去接大奴手中的粥碗。 但大奴不知道为何,不松手,只是看着他。面色有些奇怪。 缄又叫了二声:“多谢”他才回过神,连忙松开手。 缄向他躬身说:“多谢。”并没有说别的。 奴仆一副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样子,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赵楠。干巴巴地重复道:“我家主人问,你可愿为奴?”眼睛仍然不停地瞟向缄。 赵楠看着奴仆额角烙进皮肉里的奴印,心中暗暗想,原来这时的人这么野蛮,奴隶身上,竟然还要烙上自己的名字,以示这是自己的财产!这是什么朝代,怎么能把人当牲口一样地烙了印。 但是,她记得跟在公冶寅身边的那个人,脸上的烙印明明跟这个印的纹路不同。明显并不是同一家的奴仆呀。 见奴仆又看向自己,她收回目光连忙摇头,说:“不愿为奴!”想也不要想让她的脸被烙成那样,给别人一辈子做猪狗奴隶! 奴仆心慌意乱的样子,见她也不情愿,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道:“食完,尽可再取”调头飞一般的离去时,还仓促地回头看了一眼。 缄眯眼注视着远远的粥摊,神色若有所思。站了好一会儿,才突然问道:“你方才为何护着我。”飞快地瞟了赵楠一眼。 “恩?”她应声扭头看向缄,心中却怅然,这样岂是自己愿意的? 缄没了,刀疤不会放过自己。自己又没办法离开街市,真弄到那个地步,也只有等死而已。 调笑说道:“他只打死我,你这一世还长着。他若打死了你,我的一世也就此完了。”这句话脱口而出,她不由得笑了笑,这句话在这里也这么恰当。 看向缄说道:“我非蠢人。” 不知道为何,她此时并不觉得这个少年有什么可怕了。 缄看着面前这张惨白的小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很久,向她一笑,将粥碗递给她,看她一饮而尽。笑了笑。森白的牙齿露出来,嘴角极浅小的酒窝一闪而逝,这笑容让他脸上的阴鸷如春风化雪。 赵楠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拉着脏脏的袖口擦了擦嘴。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地下起来,落在她冰冷的脸上并不融化。 这时候远处的粥摊传来一声欢呼,许多人叫着“郎君大恩不敢忘。”“福寿双全”之类的话。 赵楠顺着声音向前看,原来是公冶寅出现在施粥的摊前。一身狐裘,柔顺垂在脸侧的头发被冷风吹得微微飘动。 “竟然是他。”身边的缄突然说道,脸上是嘲讽的意味。眼睛微微眯着。像是狩猎的狼。 赵楠不知道他为何这副样子,沉默着没有出声。心中暗暗想,什么叫竟然是他,不是早知道是公治寅施粥吗? 缄没有再继续说什么,而是突然开口,向她问:“你叫什么?” 终于自己叫什么对他来说是有意义的了吗? 她正要回答,就在这个时候,不远的之处,传来一声激动的惊叫:“楠!阿楠!阿楠!” 难道在这个时代还有自己的熟人!!怎么会!赵楠惊愕地回头。 一位眼生的中年妇人正向她跑来。 那妇人穿着曲裾,一手提着下摆想跑得快些。一手拼命向她的方向伸过来,似乎迫不急待想抓住她。圆脸,细眼。脸相透着慈和。眼眸中全是泪花与惊喜。边跑着,高声向身后之人叫着:“阿楠!果然是阿楠!我就说,我是不会看错的!快看!小娘子在此!小娘子在此啊!苍天有眼啊!天佑赵氏。” 那妇人身后几个奴仆,满脸惊喜高声呼喊着蜂拥而至,泣不成声。 赵楠一头雾水,一时完全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等到她回过神来,她已经被这群仆人拥簇着走到一辆马车之前。 但是突然,她停下步子。 赵氏阿楠? 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脑中像是被一道闪电划过。一切都那么清晰明了起来。 她是听过这个名字的。赵氏阿楠! 在何处? ------------ 第八章 更新时间:2012-02-07 突然,她掩嘴惊叫了一声。意识到,这不是赵王后的名讳吗?!她脑中的一切都清晰起来。自己死在病塌上,但是并不是立刻就穿越了。自己变成了游魂,游荡了那么多年。 那天,在王上的宫殿之中,赵氏王后被赐死,那时发生的一切。死去的王后,不甘的脸! 她全都想了起来!!自己带着她残缺不全的记忆,想去寻找适合的身躯,但是赵氏的残魂却一下子将她带到了回到了多年前,成为了年幼的赵氏王后! 难怪,难怪……之前种种那么奇怪。 竟然会是这样! 她只一个发呆的空档,就被那些奴仆架上了马车。 仓促地回头望去,缄仍站在原地,仰首看向这边。离他不远处,公冶氏的许多仆人正成半圆之势,小跑向他去, 领头的那个仆从正是在茶寮之外施食的那一个。是公冶寅的近待。 人群中的缄,突然抬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挤入人流,很快便消失在人流之中。更多的护卫们从粥棚涌了出来。但是缄已经再不可寻。 马车帘唰一声被放下,阻隔了一切。 马车之中,中年妇人抹泪伏地道:“小娘子受苦了。” 赵楠回首,看着车上赵家的家徽。徽记上的字像绞在一起的花纹,她不认识。猜测那估计是个‘赵’字。这里的人确实喜欢在自己的东西上写名字。 她想到赵氏阿楠那张七窍流血的脸,心中一紧。 赵氏十六岁入宫为后,十七岁便被赐死。到死了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 难道这也会成自己的命运? “我多少岁?”赵楠蓦然抓住面前那个妇人的衣袖问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 “十,,十,,,十三。小,小娘子”妇人结结巴巴回答,看她的表情像是看到鬼那么惊愕。 十三?只有四年而已。 妇人见她脸色发青,怔怔的模样,立刻更加紧张起来,生怕吓着她似的,轻声叫了一声:“小娘子?” 赵楠仍沉溺在震惊之中,听到她叫自己,茫然道:“什么?”扭头看向她。 妇人眼眶盈泪,捂着嘴看了她半天,嚅嚅道:“小娘子说话了”蓦然回神,又是哭又是笑,向外尖叫道:“速速回转归家,郎主大喜!夫人大喜!” 当车子急驰开,这一颠之下,赵楠只觉得脑中猛然一阵阵地剧烈晃荡了一下,顿时头脑发昏,胸中更是涨闷,一阵阵地反胃眼前发黑。 在妇人的尖叫声中,丧失了最后一点神智,毫不犹豫地晕了过去。 赵楠翻了个身,感觉到眼前一片光亮。不远处有什么人正低声说着话。今天星期几?她迷迷糊糊地想。伸手摸摸被褥,毛茸茸的。自己的被子都是棉的才对,蓦然惊醒睁开眼。呆呆看着面前雕着吉兽的床架好半天。 这才记起,自己已经不是那个赵楠了。而是这个‘伤了头记不得往事’的名门贵女。从被拖回来那天起,已经不知道在病塌之上缠绵了几天。 她伸手摸摸从塌幔上垂下来的络子。又看看床塌上软软的裘褥。不是在街头,真好啊! 暖洋洋的阳光洒在她干干净净的手背上。她伸手在面前,晃了晃手,落在她脸上的阳光也跟着一晃一晃,不由得脸上露出笑容来。不会挨饿受冻,胆颤心惊了。 回到赵家的这几天,她基本上没有怎么清醒过。但凡醒来一二次,看见的不是白胡子哗哗的医生,就是一脸愁容的乳母阿长。旁人一个也没见,不由得心中纳闷,难道赵氏阿楠,在家里极不受宠?怎么病成这样,父母却也不来看一看? 她想要回忆起一些关于这个跟自己同名同姓的赵氏阿楠的事,但怎么奈何,她脑中赵氏的记忆,时灵时不灵,一时也回忆不起什么来。 赵楠怅然在塌上卧了一会儿,闷闷想到,不论怎么样,现在的处境,要比之前好太多。又有这么好的借口,不会有人怀疑自己,心情到是顿时没了那么多忧虑。 正思量着,便听到外面说:“媪,为何坐在外边?阿楠还不曾醒吗?”这声音软弱得让赵楠心中一颤。直觉得声音的主人必定是个弱不禁风的林妹妹。 阿长的声音响起,说:“不曾。”光听这声音,就知道她仍然是愁容满面。 来人关切问道:“听大医说,阿楠因为伤了头,什么事也记不得了?果真是如此吗?” “是。虽然是有些稀奇,但竟然有这种病症。”阿长停顿了一下,仿佛是深怕别人说自己家主人得的是恶疾,忙说:“不过这不记事也并不是十分严重的病症。是不防事的!夫人与郎主都说,记不得也没甚么。何况依我看,我家小娘子的记性也并不是全然没有。有时候,未必不是还记得一些……” “怎么说?”来人一听急急问“可是后来有了好转?记起什么来?有没有记起,是谁害得妹妹落了难?” 她,为何这么关心自己记不记得起?睡在塌上的赵楠心中一跳。连忙勉强扶头,蹒跚地小心爬起来。试着向窗户走去。 好在从塌到窗户,距离不远,不然她真怀疑自己站不住。她总觉得,从换到好一点的环境之后,病却格外地重起来。仿佛是身体与精神陡然放松了,于是一发不可收拾。 从窗户缝隙中她向外看,外面端端站着的是她看到的第一个贵女——可怜楚楚的美人。 脸小而尖,眼大而有神,腰肢如细柳更具楚楚之态。只是脸上上的妆却非常之浓。一片惨白,嘴唇画得非常小,像是四片花瓣凑在一起的奇怪形状,红艳艳的。两颊,两坨小小的胭脂色也重。圆圆的两坨。以赵楠的审美观,那模样真是滑稽。但院中人,却用一种‘真是美人啊’的眼神看着对方。 再看头发。她头发上到是没什么头饰。只是中分披散着,只在发尾紧紧束着一条发带。到像是赵楠以前看到的,汉时女子妆束。身上的衣裳,也仍然是赵楠在街上常见的曲裾,不过外裳下摆非常窄,膝下裙摆却又洒开来,像是鱼尾。脚上是垂着明珠的高屐。 背对着窗户站着的阿长听到美人问起‘害人者’是何人的问题,为难地对那‘美人’说:“这个,这到不曾想起来。我只是觉得,阿楠,有时候是记得一些琐事的,比如,吃东西的口味,这种小事。” “原来是这样。”来人十分失望:“想到阿楠竟然被人害得如此,我真是夜里也气恨得睡不着。阿楠性子这般好,却是碍了谁下此狠手!要是能抓出人来,才叫真痛快呢”到是十分关切。 外面阿长感慨说:“好在阿楠因祸得福,病都大好了。只是,因为是这样的伤,最惧车马劳顿,不能跟着夫人与郎主一同去晋城。累得小娘子你要在这里照应一二。也未能随行……” 面具美人叹息道:“媪,言之太过。我与妹妹之情谊,难道任她独自留在这里?只可惜,我区区妇人,在这里除了写几封书信,好叫叔母时刻知道阿楠病情安心些。其它再不堪一用。” 她说完话,向窗户这边看来。 赵楠连忙缩回头,听着她告辞离去,小心翼翼地移回床塌上睡好。这样一动一下,头还有点发晕。也不知道是伤痛所致,还是这许多天睡得太久睡的。 她睡好了之后,才高声叫道:“媪。” 阿长一听,急急掀帘进门来,见她醒来,十分高兴。连忙使人奉上羹汤,又着人热上汤药。 赵楠已被这药苦得记得了,憋着气一饮而尽,又含了庶糖做不经意的样子问:“方才外面是谁在说话?” 阿长轻手轻脚扶她躺好,生怕再颠着她的头,口中说:“阿楠不记得?那是三娘,与女郎您情同亲姐妹长大的堂姐。阿椿。” 赵氏三娘?“我与她关系要好吗?” “最是要好不过。”阿长笑答。“小娘子要称三娘父亲一声仲父的。早年他十分得王上宠信。只是后来犯事,被贬斥了。好在祸不及族人,我们家又只是远远的庶族。便无事。我还记得,那时候三娘也才几岁。夫人与郎主便将她接回家中。到也与小娘子投趣。这次小娘子走丢,三娘可好几天都吃不下,睡不着。毕竟是从小的情份。” 原来关系是这样好,也难怪这个赵氏阿椿对自己那么关切。 “我以前,有何疾?不会说话之外,还有其它的病吗?”赵楠做出好奇的神色。 阿长没料到她有此一问,含糊道:“只是与旁人不同罢了。心眼不像族中几位女郎那么多。”说着小心翼翼看了了赵楠一眼。 只看这个眼神也知道,看来病情要比她说的严重多了。估计那这个“赵楠”以前不止不会说话,可能还有点痴症? 赵楠默然。 阿长连忙道:“如今恶疾已去,真正是因祸得福的幸事。夫人可不知道有多高兴。只是因事,不能伴随小娘子左右。” 见赵楠沉默不语躺着,脸上与以前一般没有半点表情呆呆的,不由得脸上的笑容僵住,试探着轻声叫:“小娘子?” 赵楠回神,扭头看向她问:“如何?” 阿长才大大地松了口气。有些魂不守舍。 赵楠见她如此,问道:“你有什么话要同我说?” 阿长咬唇,眼眶一热,要哭的模样,扑通一声跪伏于地,说道:“我心急带女郎归家,却不料差点断送了女郎的命,虽然如今女郎好了,请女郎责罪!” 赵楠也不由得被她说得心中一暖,这到真是个老实人。都已经知道自己忘记前事了,还主动来提。且不说“本尊赵楠”以后人生如何凄惨,到底这个‘赵楠’父母健在,又受人真心相待,实在不像自己父母俱亡,还被当做至亲的丈夫算计致死。实比自己幸运很多。 不由得语气更柔和,安抚这个自幼照顾自己的乳母,说道:“媪是关心则乱。我如今好了,谁知道是怎么好的?也未必不是被那车上一颠颠好的?那件事,便不要再提了。快起来。” “是。是。”阿长一听,连忙站起身擦泪。 两个正说着话,外间有人高声道:“阿楠。陈四郞来探病了!” 赵楠意外,今日的客还真多。但她实在有些疲累,只问:“谁?” 阿长听到‘陈四郎’这个名字,脸上立刻扬溢起笑容,可真是喜上眉梢,说:“是女郎夫来的夫主啊。等郎主与夫人一回转,女郎便要嫁做他人妇了。” 郎主?不知道是一种官职尊称,还是对家中男主人的称呼。至于这夫主……赵楠只觉得脑中‘轰’地一声像被雷劈似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什么意思?夫?老公?才几岁就要嫁人?“正色端操,以事夫主”的那个夫主? 她勉强做出镇定自若的样子,问道:“夫主?哪个夫主?” ------------ 第九章 更新时间:2012-02-08 阿长笑容满满说:“阿楠这是问的什么傻话,还有哪个?就是将来与阿楠永结同好之人。他本是家臣。本事十分出众为人忠义。郎主才看中了他。以为与阿楠很是相配。就打算将阿楠嫁予他。” 赵楠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赵楠”本尊,将来不是王后吗?现在怎么会有夫主,还姓陈? 陈姓,也不是国姓啊。 所谓‘家臣’是不是就相当于,是为自己的便宜父亲办事的人? 赵楠想着,突然心中一动。如果真的能嫁给他,那历史就被改变了‘赵氏’之后自然不会进宫为王后,也就不会那么死了。 不过这念头却瞬间即逝。 立刻她就想到,前世自己名义上的丈夫。 说起来,也算是‘家臣’。父亲在世时,很重用他。结婚之前,他对自己真是体贴入微。但自己跟他结婚之后,完全是貌合心离,生出来的怨事与后来重病吃过的亏还少吗?若不是他执意以‘免除做活死人的痛苦’这种理由拔掉呼吸管,自己说不定还有机会等到新药到,活下来。 目光顿时冷淡了几分。 暗忖,就算是在这个时代,如果不是中意之人,她也绝不肯嫁!否则,人生本就苦短,若是一世都要委曲求全,活得又有什么意思?竟还不如做游魂来得自在。 这样思量下来,赵楠觉得自己头又要痛了,更不是见他的好时机。对阿长说:“就说我还未醒。请他改日再来。”醒了这一会,她已经有些累了,而这件事还要仔细度量。再做打算。不如索性稍后再说。 阿长一听她这么说,却并没有出去通报,而是一本正经地向她说道:“这却不好。陈四郎前番因为出城办差,而有好几天不在,今日必定是刚回来。他得了消息,就立刻来看小娘子。这可是一番情谊啊~就算小娘子睡了,也应该让他看一看小娘子才是。否则不是辜负了他?他心中若不悦,以为小娘子不中意于他,如何是好?” 赵楠忍着头痛,耐着性子说:“父母不在,我一个孤身女子,怎么能请他入室?”这总可以了吧。 “家中见客,如何不能?”阿长十分疑惑的样子不解道。“小娘子脸上又无疾。实不必羞。”赵楠这才想到此时女子,哪怕是贵族,也根本不像她想像中,那么受约束。 一时哑口。 “小娘子如此推脱,难道竟然看不上他?”阿长不敢相信的模样,苦口婆心道:“阿楠你却不懂得,这是多么好的姻缘。彼时,小娘子患疾,郎主就已有意他提及此事。夫人也是极力赞成的。只是还未定下,就出了您走失之事。” 赵楠知道她确实是为自己好,觉得有些气力不继,顿了顿缓下来,才继续说:“我方方才醒来,仓促之下,行事恐怕会有不妥,何况,我此时在病中,病的又是头,拖着病体与他相见,劳心伤神,实在无益。”声音实在有些弱。 “小娘子!这婚事还未定,必得要讨他欢心才行啊。要不然他不肯娶小娘子如何是好?”阿长自觉有理,仍劝说:“也只不过说两句话,伤不到什么神。穿衣服也自有我们这些奴仆。断不会劳累小娘子的。”说着招手,便欲让人来服侍赵楠更衣着妆。 赵楠头上又晕,又有些累乏,见她不顾自己还如此坚持。心中顿时生疑。一伸手挥开那几个走近,要与她换衣的小奴,看着面前慈祥的妇人片刻。再看看屋中那些奴仆。 这些奴仆,似乎觉得阿长此姿态理所当然。而对赵楠这个主人挥开自己,十分不解,并且并不看向赵楠,而是看向阿长,还在等着她吩咐。 赵楠缓缓闭上眼睛说道:“我此时不欲见客!媪去请他改日再来。”这时候却已经用上了命令的口吻。 阿长愣了一下,说:“可是女郎如此任性,却是不好。女郎若是错过了他,哪里还有这么好的姻缘?……” 赵楠头上已是阵阵发晕。听她说到此睡,睁开眼看向她。说:“我实在难受。媪不要再多言。” “其实也不费力……”阿长只觉得那目光灼灼,与以往大不相同。盯得她心中一颤,不由自主地吞下了后面的话,低声不甘愿道:“是。那我去与他说。” 看着阿长离去的背影,赵楠皱眉不语。 却听得阿长走到外面,说道:“郎君来得好快。只是女郎的性子,郎君也是知道的。如今病得昏昏沉沉,这几日都在塌上,动也动不得,食也清淡,身上又不爽快,心中烦闷,吃的药也苦入心肝儿,性子自然也更较平常执拗些,终是孩子气,说……说……不想见人……” 说完,院中安静了一气。 这个时期房子的隔音还真不怎么样,赵楠几乎能听到外面的人脚踩在枯叶浮雪上的咯吱声。 过了好一会儿,来人才说道:“无妨,她即是无事,就算了。”声音粗浑,底气十足。似乎打算要走了。 阿长连忙相拦,说:“还请郎君多多体恤她年幼无知,不要与她计较。看郎君风尘赴赴,不如稍候,等过一会儿女郎气消,我再去女郎说,女郎定然肯与郎君见上一面的。” 可能是跟着陈四郎来的随扈,听到她这言语,此时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声音不响,却也不低。尖声尖气说道:“我家郎君,见公候王爵,也常受迎门之礼。赵公更是尊为上客,赵氏区区小娘子,即请郎君前来,又如此相待?视郎君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低贱之人?实大辱也!”显然是十分恼羞。 脚步声匆匆去。 “这…………这………郎君……郎君……是奴擅做主张,并非女郎…”阿长万没料到会如此,也急急地跟着跑出去了,后面说了什么也听不大清楚。 贴在窗边站着的两个小奴,等她走远,压低了声音交头结耳,怨道:“这老妪。那陈氏四郎堂堂剑士,心高气傲。郎主好容易才重金招揽到门下,对他素来以礼相待,偏她却弄出这种事!” 另一个低声说道:“她不会说话到是真的。既然是她弄出这件事,只说阿楠一直等着郎君,是突然病发沉睡,大医说不可受扰,才不能相见。不就好了?她却是个实在人。有什么话说什么话!只看她这举动,到底是担忧阿楠嫁不出去罢。明明郎主是要将阿椿嫁过去的。她偏哄着阿楠这样,大概是想一争?” 说着却笑起来,讥道“也不看看,阿楠长得那副模样!人家怎么看得上?再加之,阿楠别说不识琴棋等风雅之物了,连字也不识几个,哪里像贵女?也只有夫人,爱女心切,看什么都是自己女儿最好罢。” 赵楠凝视了一会儿塌边上的锦幔,到是突然脑中一道光亮闪过,记起陈四郎与赵楠本尊的婚事怎么未成的。 赵楠本尊病好之后,在阿长的哄诱之下,到是对陈四郎十分爱慕。向赵氏阿椿学了一首求爱之曲,欲讨他欢心。却没料到,大厅广众之下弹琴求爱不成,反被某家小郎君惊叹说‘好一首驱鬼魔音’。 她个性极易受怒冲动,虽然是十几岁,却因为那场病,并不谙世事。一时恼恨陈四郎不为自己辩解,反而跟着那些嘲笑自己的人笑了一笑,于是当众羞辱了陈四郎一顿,辱骂其为‘走狗’。 名仕之流,何其重视名声。怎么受得了这种气。更何况还是一个自己看不上的人。陈氏四郎虽然恼恨,当时却只做大度,说她‘恶疾缠身’‘又不识字不读书,实是无知,才会如此无礼失态,并非她本意’。 听上去都是为她辩解,但句句都成了口实。 ‘无知恶妇’的名声便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传播的。之后再加之,赵氏这一支府中,虽然有许多的儿女。但赵楠的母亲只有赵楠一个,怜惜女儿命运如此多舛,自然更加宠溺,不论自己女儿对不对,都百般维护。后面又闯下许多的祸。 最后弄得与赵公不合,失了赵公的宠爱再加上无母族可依,让府中美姬有机可趁,竟然失了夫人之位,被赠送给了某个门士,郁郁而终。 赵楠本尊的恶名,更加是成了王上不相信她的主要原因。间接害死了她自己。 赵楠回想到这里,只觉得脑袋一阵阵地痛。惊愕于,原来在这个时期,女人是这样一种没有半点地位的存在。除夫人之外,姬妾俱是可以随意相赠的,看到喜欢的,也可以向别人讨取。大多数贵族之家,美姬成群,儿女成堆。家中的女儿,多是用来笼络名士为自己效劳,或者与嫁给强族,意为结盟。没有丝毫地位。 她深深地呼吸了好几口气,这些虽然并不是她亲历之事,但想到赵氏夫人之死,却让她感同身受。爱女之心,天下母亲都是一样的。以前自己母亲何偿不是如这样? 暗暗在心里忖道:什么事都来日方长。断不会让自己与本尊的母亲再走上这条可悲的路。 ------------ 第十章 更新时间:2012-02-09 赵楠躺回床上,稍事休整,脑海内渐渐想起自己的父亲赵昌这一支,是赵氏里的一个庶族,赵父身为文士,一直寂寂无名。此时正因太子生辰时,向太子献了一块美玉,而受封为地方小官。急着上任,将有伤在身的她丢在旧居。 阿长回了来,脸色不是很好看,见到赵楠,更是有点不知所措:“女郎,阿长不才,说话让四郎误会了,阿长该罚。” “不妨事,”赵楠挥了挥手:“四郎是个明白人,因不会为这事生许久气,你也别介意了,四郎又不会那么快便走的,今天不见,明天可见,明天不见,后天也是可以见的,待到下次他来时好好招待一下他便行了。” 此话一出,阿长脸色微微一凛,仔细的看了赵楠一眼,发现赵楠脸上神色果真与前阵时间不同,心里暗忖着女郎失踪了这些时候,是否遇到什么事情变得如此通透了? “阿长,你别把此事往心上去,我累了,先休息一下。你先退下去吧。” “是,女郎好好休息,阿长候在一旁,女郎若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叫阿长便是。”阿长话毕,便恭身退了下去。 赵楠没有真正睡下,细细的看着房内的一切,想起赵王后被赐死的那一幕,便深觉这四处都是敌人,刚才那些家奴竟然也敢公然在后面如此说话,可想而知这阿楠以前是那般的痴傻,她既是重生于这副躯体内,便不能让自己再重蹈阿楠的覆辙。 前世她接掌父亲的事业,被丈夫算计至死,这次重生了,可不能再被自己未来的夫主谋害,实话说生于此世代的贵女也挺凄凉的,表面上看似自由,实则上连自己的幸福也不能掌握,既然‘赵楠’以后的命运她知道,她便要尽力逃避,尽力摆脱。 她是不可能无故被人扔到大街之上,那剑士也不可能如此大胆的对她做那事,如此看来,定是有人在后面谋害她,她可得要把这人揪出来。 现下,她先要确定自己的敌人是谁,见招拆招,步步为营。 接下来的几天里,赵楠都在家休养,鲜少出来,其实她躺于阁内,是以不动应万变,以前的阿楠本是有病的,再加之在外面风吹雨打了几天,身体更应是不妥的,若是刚回来便在府里活蹦乱跳,那是定必会惹人怀疑。 躺床上的这几天,阿长对她说了不少话,当中包括阿四郎的不少好话,说他如何英俊,如何有才,如何钟情她,直把陈四郎说成天上有地上无。 赵楠都是静静的听着,微笑的颔首点头,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盘算着她之所以出事,是否与陈四郎有关? 陈四郎是她未来的夫主,父母又不在赵府,她偏偏这时候被人弄出去了,此事实在是奚翘,待到下次陈四郎来时,必得好好观察才是。 她休息的这段时间,赵椿常常来看她,嘘寒问暖的,甚是亲近,有赵椿的探望,倒是解闷不少。 也不知是她错觉还是怎么的,赵椿与她谈话时,有意无意的总谈到陈四郎,每每谈到此,那眉目间总是柔情无限,如水的双眸更是闪烁着少女怀春之情。 那眼眸间的情意,她是一看便知的,不过这时代的贵女都养在深闺,说起某家公子脸红心跳,那是正常之事。 所以对于赵椿的表现,她便只当是赵椿少女怀春罢了。 赵楠的身体渐渐好起来,也感觉休养得差不多了,正想要四处活动活动,这时阿长告诉她,过几天陈四郎会再来,与他一起同来的还有一些名门郎君,都是陈四郎的好友,相约一起到赵府上游玩的。 她父亲赵昌姬妾不少,女儿也是不少的,许多都是待嫁闺中,陈四郎此举一个可能是怕再吃闭门羹,若她再不让招见的话,也可以与其它郎君见着其它贵女,不过如此一群人来府上,她是断没可能不出现的。 听阿长的意思,好像在赵府里弄个小型茶宴什么的,她的其它几位姐妹,好像都会出席,敢情是一个小型的联谊会。 搞不好是个相亲大会。 念及此,赵楠心里轻轻一笑,该来的事情总得是要来的,她‘无知恶妇’的骂名便是从这次的宴会上得的。 所以,她是断不能再骂人。 不过话说回来,此次小型宴会,赵府里的贵女们必定各展所长,藉此机会给自己觅个好夫主。 她虽是不喜陈四郎,却也不能失礼的。除了有生意头脑外,琴棋书画她是样样不精,此次的宴会,她总得要拿点什么出来免得自己失礼。 吟诗作对吗?这倒是个好主意,唐诗三百首她是记得不少,随便吟诵一首都不会失了面子,但如此一来便会让别家郎君看上,若是陈四郎不帮她说话,她便如此的把自己推销出去了。 所以吟诗作对这一路,暂时不作考虑。 即席挥毫?画画?实话说,她画的东西连自己都看不过眼,拿出来真是贻笑大方的。 跳舞吗?更是不用想了,她不懂这时代的音乐如何,跳什么舞呢。 思前想后,她还是‘重蹈覆辙’,抚琴。 那‘赵楠’把琴曲弹成‘驱鬼魔音’,她选一首平平顺顺的便行了,走平稳路线,勉强过得去,别人也是断不会看上她的。 念及此,她便找到了阿椿,阿椿可是货真价实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名门贵女,向她讨教一首简单的曲子应该是没问题的。 下人通传了一声,便见阿椿热切的出来迎接她,步进阿椿的闺房内,便觉这女孩子家的闺房当真典雅,比她那处不知好了多少。 房内焚着别样的檀香,巨大的屏风上写着一首娟丽的诗句,古琴摆于一旁,墙上挂着的都是名诗名句,一看便知是大家闺秀。 奴婢们捧来了茶点,阿椿便与她热络的交谈起来,阿椿虽是贵女,但待人很是热情,赵楠直觉把她当姐妹。 “阿姐,”放下茶盏,赵楠道:“阿姐,你可知道过几天四郎到府上的事情?” 阿椿眸里掠过一抹光亮,点了点头:“听说还有不少郎君会过来,只是可惜了爹爹不在,不然定是十分热闹的。” 这名门公子淑女互相窜门的事情在这时代并不罕见,也不用自家家长在不在的,所以对于这个,阿椿也并没有怎么害羞的样子。 “嗯,阿姐你知道阿楠愚笨,没一样技艺精通,阿楠躺床上这几天四郎来探望于我,我却是身体不适不能接见,让四郎吃了闭门羹,现在四郎又过来了,所以阿楠想做些什么事情,让四郎释怀。” 阿椿想了想,笑着道:“楠妹你是太谦虚了,楠妹只是不想与别人争罢了,在姐妹当中,你心性最是文静,我倒是很羡慕你有此番心境,阿楠你想要做什么直说便是,我与你姐妹俩的不用那么客气。” 见赵椿答应,阿楠也不隐瞒:“椿姐你精通琴艺,可否教教愚妹?我的要求不高,只求弹奏一首最是简单的便行,在茶会上不至于失了赵家的面子。” “简单的曲子……”赵椿想了想,赵楠抚琴有多少斤两她是知道的,赵楠这样说也是实话,复杂的话,她是弹不来的:“前几天我无意中从某本旧谱中得到一曲,名唤‘高山流水’,此曲节奏缓慢,音质清幽,快慢刚好是合适的,以楠妹的聪慧,不消一会便能学得。” 赵楠一喜道:“那阿楠便先拜谢堂姐了。”话毕,便站了起来,向阿椿微微一揖。 赵椿忙站起来手往她微微一抬道:“我都说了不用如此见外的,我与你姐妹俩,还这么客气作甚呢。” 接下来的几天里,赵楠一有空便到赵椿处学琴,实话说,那首‘高山流水’的琴曲节奏虽是慢,但若要演奏得好,必要把拍子掌握好,赵楠可是学了好些时候也掌握不了其中精妙,越往后弹便是越乱,弹到最后她都不好意思麻烦赵椿了,把琴谱拿了回来在自家房里练习。 若真要把此曲在宴席上演奏,她还得要下些功夫,不然真会成了‘驱鬼魔音’。 屋内燃着淡淡的檀香,也许是奏得乏了,阿楠趴在琴上便睡了起来,待她醒后天已然全黑,在她练弹时阿长没有来打扰她,相信是被她的‘魔音’吓着了吧,不由得暗暗自嘲了一会。 伸了一个懒腰,打了几个哈欠,看了一眼琴谱,发现自己眼皮再度变重,遂明白不能再练习下去了。 窗外一阵轻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份外清幽,赵楠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筋络,看向天空中高挂的一轮明月,突然有种想出去走走的心情。 她不是宅女,也宅不了,若不是因为练弹,她是不可能把自己关房间那么久的,既然一时半会练不好曲子,那出去走走,敢情被夜风吹吹,头脑一清醒,便会开窍了。 念及此,阿楠披了件外衣,把房门打开,便见阿长站于门外,见她出来,阿长恭敬道:“小娘子可是要到府上四处走走?” ------------ 第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2-02-10 赵楠点了点头,阿长道:“夜深风冷的,小娘子衣服单薄的,还是多加件衣服吧,这身子才刚恢复,那是受不得凉的。” 阿长话毕,便走进去又拿了一件衣服,这衣服也是外袍,但比赵楠现在穿着的这件外袍厚的多。 赵楠伸手一摸,外袍上的毛发很是柔软,便欲要把现在穿的这件脱下,阿长一看连忙制止:“多加一件吧。”便又披了上去。 两件外袍一加身,赵楠温暖不少,便道:“我想独自一人四处走走,阿长你留在房间内吧。” 阿长有点犹豫:“小娘子,你身子才刚好,阿长跟在身边,可以照顾你……” “不妨事,只是出去走走清醒一下头脑而已,一会我便回来的,你不用担心。”赵楠话毕,便要转身到外面去。 阿长还是放心不下,最后在赵楠硬了口气,阿长无奈,只得留在了房里。 悠然的走在自家府处,赵楠觉得甚是舒心,这夜风阵阵,却是不冷,树叶沙沙声不断,笔林松涛的,甚是诗情画意。 若赵府里有池塘的话,那便更好了。 突然,夜色当中有一抹身形快速的自她前面一闪而过,赵楠一愣,看那闪过的身形一身的黑,应不是遇见‘那个’了。 不对,这身形看着有点熟悉,敢情别人也像她那般出来散心。只不过夜深了,这行进速度还如此迅速的,不知道是何人。 莫非是有急事? 念及此,赵楠八卦心一下子上了来,朝黑影走过的方向跟了去,走了没多久,便见着了那黑影,只见这黑影躲在了假山后,来回度步的,好像在等着什么。 赵楠甚是疑惑,也躲了起来,不久后,便见一家仆出现,见到那黑影后,恭敬的一拜道:“三小姐……” “别叫!”话未说完,便遭黑影一顿斥:“不是告诉过你别称呼我名字的吗,小心让别人知道!” 三小姐……赵楠想了想,那不是赵椿吗?! 这声音……对,是赵椿无疑,这夜深人静的,赵椿鬼鬼崇崇的到这里来作什么? “是,”家仆应了一声:“小娘子,找到那剑客了。” “在哪?” “死了。” “死了?!”赵椿甚是惊讶:“怎么会死了的?” “剑客死时头部受了重击,胸口处一刀伤是其致命之处,小娘子,这剑客尸首该如何处理?” 此话一出,赵椿好一会儿也没说话,随后冷哼一声道:“这小妮子,看来也有两手的,出手竟然这么重,真是出乎意料之外,那剑客烧了好埋了好,总之尽快处理,别让人家知道了。” “是的。”家仆应了一声:“不知小娘子还有何吩咐?” 赵椿冷哼一声:“这次算她命大,到这份上也能逃得回来,若她不是跟我抢四郎,我也不会对她出手,这该死的女人身上一无是处,好事就轮到她身上去了!哼,不过没事,过不了多久她便又会生事的,你先回去吧,这阵子别来找我了,不要让别人怀疑。” “遵命。”家仆应了一声,匆匆离开。 赵楠这次是听得真切了,原来所有一切都是赵椿搞出来的!那剑客是赵椿所指使的,幸好她命大,不然早就被先奸后杀了。 赵椿不喜她与四郎在一起,那便是说赵椿喜欢四郎!因爱生恨吗?还只是看不过眼她与陈四郎在一起?赵椿这女人面慈心狠的,十足的笑面虎。 想起这几天来与赵椿的相处,赵楠直觉一阵恶心,枉她还将她当姐妹,原来赵椿竟如此恶毒。 心里生着些愠怒,念想着如何教训赵椿,但话说回来,赵椿与前世的她有些想像,有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前世她何不是如何把老公从别人手上抢回来,却想不到被自己老公算计至死,这赵椿哪,与她真的太像了。 若赵椿真的喜欢陈四郎,做出这事也是情有可原的,她要嫁给陈四郎,便由得她吧,反正自己不喜欢陈四郎,便让给赵椿吧。 没有感情的婚姻,她才不要。再说这时代可以将女人随便赠与别人的,她是宁愿不嫁! 这时赵椿看了四周一眼,急急的回了去,看着赵椿的背影,赵楠脸色一片沉凝。 碰破赵椿的‘好事’,赵楠再没心情逛院子,便回了房间,阿长见她回来,甚是欢喜:“小娘子,厨房里做了百合糖子汤,阿长给你端一碗好吧?” 赵楠轻轻叹了一口气,现时的她哪有心情吃东西,便摇了摇头道:“不用了,阿长你回去睡吧,我也睡了。” “小娘子身体不好,快快休息吧,阿长不妨事的,待小娘子睡了阿长再回去。” 赵楠抿了抿嘴,除了外袍,上了卧塌,帷帐放下,阿长在外面挑灯弄炉的,烛火微微的亮着,发着昏黄的光,看得赵楠有点朦朦胧胧,不由得带出了些倦意,便打了个哈欠,徐徐闭上眼睛。 第二天,赵楠便被阿长唤醒,看了一眼天色,天已大亮,阿长脸上一片喜色道:“小娘子,四郎他们来了,正在大厅里。” 这么快便来了?赵楠甚是惊讶,连忙起了来。 阿长道:“小娘子可要好好打扮一下才行,难得见四郎一次面。” 打扮?赵楠顿了顿,既然以后不是嫁给这男人的,打扮漂亮反而坏事。念及此,便道:“不用了,四郎想必也是洒脱之人,庸脂俗粉可能入不了他眼,着身淡装吧,让他看着清雅。” 阿长想了想,竟也觉得对,伺候着赵楠下了床,便挑了件淡绿色的纱衣给她穿上,一番梳洗后,看着镜中之人,赵楠觉得甚是满意。 一身乌黑云发挽在身后,用一根蓝色丝巾扎着,前面两缕黑发自两侧垂落,扎了个铜色的头饰,面上淡淡的涂了层脂粉,只是轻轻描了描眉,那诡异的嘴唇装她没上,一身轻纱绿色,走起路来甚是飘逸,这妆容很是清淡,看着却是如出水芙蓉般清丽素雅。 阿长在身后细细的看着,嘴里噙着笑容:“小娘子此身打扮不错。” 赵楠淡淡一笑,老实说,此身打扮她也嫌脱俗了,她要的是平淡普通,反正是站人群里找不到她的那种,无奈这赵楠姿容虽不妩媚,却是清淡出尘的,如此打扮刚好把自己的长处表现了出来。 若是临时改妆的话,怕客人在外面久等了,再说像赵椿那样在嘴唇处涂些诡异之极的唇样,她是不喜欢的。那不是生生糟蹋了自己模样吗。 算了吧,若是外人问起,她便只当自己身体不适作如此打扮罢了。 念及此,赵楠理了理衣衫,对阿长道:“走罢。” 大厅上甚是热闹,各家小郎君与赵府的众位未出嫁的小娘子均已就座,大厅处馨香缭缭,这世代不单是女子,男从也涂脂粉的,这大殿上的各样香气,敢情这些小郎君也占了不少。 与别家郎君不同的,便是主位偏下座处坐着一人,甚是俊郎,高大威猛的,腰间别着一柄七尺宝剑,不用问,此人正是陈四郎。 在这些柔美满载脂粉气的莺莺燕燕丛中,陈四郎是如此的独特,如此的耀眼,仿如鹤立鸡群,也如万绿众中一点红,让人一眼便看到了。 果真是位帅哥,也怪不得赵椿喜欢。 赵楠走上前来,对众人微微作揖道:“各位姐姐,各位郎君,对不起,阿楠迟来了。” 素雅淡静的妆容一上场,仿如春风吹大地般,众人愕然不已,好一会后,一把声音道:“阿楠小姐身体抱恙,难得阿楠小姐到来,陈某荣幸之极。” 此语调甚是浑厚,一听便知是陈四郎,赵楠抬头微微一点,便入了席。 她刚好坐在了赵椿旁边。 “阿楠,你终于来啦。”赵椿温柔道,灵动的双眸水汪汪一片。 面上涂了一层白粉,两边脸郏更是艳红,那唇上的四瓣更是诡异,赵椿这么一笑起来,怎么看怎么像是那些待烧的纸人。再加之昨晚让她碰见了赵椿的好事,赵楠怎么看怎么刺眼的。 心里虽是极讨厌,赵楠脸上不动声色,淡淡一笑道:“嗯啊,昨晚练琴练得有些晚了,今天睡着竟是不知道醒了,还是阿长告诉我四郎他们来了。” “我也是刚才才知道的,他们来得还真快。”赵椿一脸春色,说话间有意无意的看向陈四郎。 在众人面前,赵家姑娘们甚是矜持,但那些小郎君却甚是健谈,谈天说地个没完,大家说了一会,天色将近晌午,那些小郎君竟是提议到花园处用餐。众姑娘们一听,竟是兴奋不已。 赵楠心里暗笑不已,看来这帮养在深闺中的贵女,其骨子里也是挺好动的。 所以,下人们便在赵府花园里设了宴,这春天里百花盛开,那雨刚好是停了,把天地万物洗涤一新的,地上下了些许花瓣,到处弥漫着一片清新之气。 宴席早已摆好,各式佳肴花酒,精美不已,赵楠入了席,看着这美丽的景色,美丽的众人,不觉也心情大好的。 ------------ 第十二章 更新时间:2012-02-12 赵楠心情大好,胃口也自然好起来,再加之这些菜肴真个是色香味俱全,虽是少了点,胜在品种多,光是菜式每人便有六七道之多,素食的荤食的都有,还有些甜汤开胃菜什么的配在一旁,红红绿绿的甚是养眼。 吃着吃着,便觉一道目光往自己这处看来,抬眸一看,与陈四郎两相对望,在他那炽人的目光下,赵楠心里一惊,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不愧为剑士,连目光都如此摄人的,如此直直的看着她,叫她如何个吃饭? 她才发现,她这位置与陈四郎位置是相对的,应是家奴们有意的安排所致。 “阿楠。” 身旁响起一声低唤,赵楠转头一看,叫她的人是赵椿。 “四郎在看着你呢。”赵椿低声道,脸上噙着淡淡的笑意。 “哦。”她浅浅的应了一声,她当然知道那男人在看她!问题是怎么那男人看她你也知道?敢情赵椿一直留意她这边。 前面有人注意,旁边有人注意,她成了三文治,被人夹在了中间,幸好刚才吃得快,肚子已然微饱,就算现在发现自己成了夹心饭也没什么了。 念及此,她放下了筷子,拿起丝绢擦着嘴,下人们把佳肴收走,换上了果盘茶点,有些家奴就地煮起了茶,茶香混杂着花香之味,闻起来让人十分舒心。 没多久,一杯温热的香茗摆在了她面前,那装茶的器皿很是讲究,造型造工十分精致,单是这茶杯也值得她好好欣赏一番了。 端起茶盏,掀开茶盖,一抹清淡却又浓郁的茉。莉。花香扑鼻而来,俗话说春饮花茶,夏饮绿茶,秋饮青茶(乌龙,龙井那类),冬饮红茶,这春饮花茶可以散发冬天积在人体内的寒邪,浓郁的香茶,又能促进人体阳气生发。春天万物复苏,人却容易犯困,此时若沏上一杯浓郁芬芳、清香爽口的花茶,不仅可以提神醒脑,清除睡意,还有助于散发体内的寒邪,促进人体阳气的生长。 赵楠轻轻的噙了一口,那暖暖的茶水滑入喉咙直透入心胸,直觉浑身一震,顿时神清气爽的,那春困之意仿佛一下子消除,念及此,赵楠又抿了几口才放下。 喝着喝着,那些郎君才子们便要行茶令来,茶令有点像成语接拢,就是依最后一个字来作诗,若是作不到,那便罚饮茶一杯。 众人都极是有兴致的,但赵楠却犯了愁,唐诗她倒是会不少,但顺着最后一字作诗,这难度也未免太高了吧。 才子姑娘们说开始便开始,一番下来,已有不少人喝了一盏茶,赵楠看到心里乐了,原来不单是她一人不会作诗,这里的几位也不会作诗,连陈四郎也喝了一盏。 别人尚且如此,她便不用担心了,所以,轮到她时,她很是大方的说自己不会,很自觉的罚饮了一杯。 她是知道自己在外面的名声如何的,别家说她‘无德’‘无能’‘无知’,还没有‘恶妇’二字出来,既然是如此,她便大方的承认了吧,反正她是不急着嫁人的,有这样的名声也不是件坏事,起码可以帮她挡掉些桃花缘。 这一来一回十多人的,一轮茶令下来也费不少时间,故赵楠也不是喝了多少茶,但她总觉得陈四郎眼神是有意无意的往她这处瞄来,旁边那赵椿呢,那眼神是往她与陈四郎处流转着,如此一来,赵楠直觉得有点如坐针毡的味道,只得将注意力投向别处。 这茶令的持续了好一会,到最后他们终于不行了,却弄来了新的花样,那便是献艺。 所谓之献艺嘛,那便是男的吹箫,女的抚琴那类,这些名门公子姑娘们的,谁没有两手秘技的,所以此番提议一出,众人立声附和。 赵楠看得是直摇头,附庸风雅,赏花秋月之事,她不懂,连那琴曲也学得不成样子,若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演奏,那便肯定会出丑的。 到时若是心时一急,那曲‘高山流水’很容易便会变成‘驱鬼魔音’了。 端起茶盏轻轻噙了一口,看着那些才子佳人你一首我一首的演奏着,当真叫个郎情妾意柔情脉脉的,不过实话说,那些曲目她是不会欣赏,她听惯流行曲,对此种节奏甚慢的曲子,好几次都差点让她睡着了觉。 忍着那哈欠连连,每到想睡觉时,赵楠便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大腿,或者与赵椿说说话,假装请教赵椿那些人的琴艺演奏精妙。而赵椿这大才女果真是能点评每人的曲子,当然她肯定是挑好的说,声音也很是适当,让人听着心里很是受用。 所以几句下来,赵椿便引起了小郎君们的注意,赵楠在旁看着,不用问,如此这么一番下来,赵椿在外面的名声肯定是更好的了。 赵椿愿做红花,她便为绿叶吧,默默无闻的其实是最好的,最好是陈四郎看上赵椿了,那她便可以退位让贤。 本想着是赵椿先演奏的,也不知道谁说了一句,竟轮到她先上,傻眼过后,看了在场所有男士和女士一眼,发现他们目光中带出了一抹不以为然,赵楠便猜想他们应该是无心听自己演奏的。 脑海中灵光一闪,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意……这样,正好。 古木缕花琴已然摆在了宴席正中,赵楠向各人行了一个礼:“诸位,阿楠献丑了。”话毕,便坐了下来。 轻轻拨弄了一个琴弦,试了试音,玉指轻放,一串缓慢的音调自指下流出。 她本是不想弹奏的。 所以这次演奏,她是全无这心思,连演练时的精髓也没弹出来,听得众人是眉头紧皱的。 赵楠瞄了一眼陈四郎,发现他面容冷峻,手里拿着一杯茶久久未放下,似是在倾听。又瞄了一眼赵椿,发现她也是在喝茶,但嘴角却带出一抹微笑,敢情她的出丑让赵椿很是高兴。 出丑吗?一点点便行,太出丑就不要了。 念及此,赵楠手里突然一停,带出了一声哑音,众人听罢了一惊,惊讶的看向赵楠,只见赵楠秀眉微皱,玉手轻轻按在心口处,朱唇微咬的,众人心下不由得不凛! 见此情形,阿长急急的走上前来,扶着赵楠道:“小娘子你怎么了?” 赵楠低声道:“不知为何心里特别闷,头还有点晕……” “敢情是这天气惹的,小娘子你身体才刚痊愈便出来这许久,吹了些风便会这样,阿长扶你回去吧……” “不要,这曲子还没有演奏完呢,若是阿楠这么离去的话,对诸位郎君甚是不敬。”话毕,赵楠担忧的看了在场众人一眼。 此举一出,众位公子不禁担忧起来,俱都劝赵楠回去休息,陈四郎也静静的看着她,见目的达到,赵楠也不在席上久留了,站起身来,道了一声:“对不住。”便与阿长回了去。 赵楠倒在阿长身上,弱不禁风,纤腰细软的样子,一下子让众位公子心神荡漾,赵楠缓缓离去,那些公子竟是私下议论起来,陈四郎不禁俊眉一皱。 把赵楠扶回来,阿长扶她到卧床上,倒了一杯热茶递到她面前,对其它家奴道:“快去叫大夫来。” 赵楠听罢拉着了她的手,摇头道:“不用了,就只是有点头晕,休息一下便没甚大碍的,阿长你出去吧,我睡一会便好。” 阿长皱眉道:“不行,我还是留在这里,小娘子身体十分虚弱,若是阿长在外面的话,小娘子哪来的力气叫喊,小娘子若是要休息的话,阿长守在你身边,绝不打扰你,这样可好?” 赵楠想了想,点了点头,刚才被众人这么一折腾,她也想睡觉了,这样正好,可以美美的睡上个午觉。待她一觉醒来,那些公子哥儿全部走了,那她便省下心来了。 赵楠正打着如意算盘,这时却听得外面有人传话:“阿楠小姐,四郎在外欲要进来探望。” 赵楠心里一黯,坏了,这陈四郎不应该很讨厌她的吗,咋找上门来了。 “小娘子,四郎来了,你累不,要不先见一见如何?”阿长很是高兴道。 赵楠抿了抿唇,她本想是不见的,但人家既然来了,她也没那理由拒绝,再说不能给人家两次闭门羹吃,不然传到外面她的名声便不好了。 念及此,赵楠只得道:“好吧,让四郎进来吧。” 阿长听罢甚喜,急急的走了出去,没一会陈四郎便进了来,这次进来的只有陈四郎一人,那随从守在了外面。 “小娘子,四郎来啦。”阿长低唤了一声,走来把她轻轻扶起。 赵楠装出虚弱不已的样子:“四郎,我身体不适,头晕不已,行不了礼,还望恕罪。” 陈四郎手一摆道:“小姐还是先休息好吧,这些礼仪便省了吧。”话毕,陈四郎也不客气的捧了张坐凳来,就这么的坐在了赵楠床边。 见陈四郎不客气,赵楠只得在心里苦笑,早知道会把陈四郎惹来,她便不装病了。 ------------ 第十三章 更新时间:2012-02-12 “四郎,阿楠没什么大问题的,躺一会便行了。”赵楠轻声道。 陈四郎看了她一会,竟是站起来,大手抚上她额头,一会道:“嗯,可能是受了些风寒,躺一躺吧,喝些温热之物,你身子虚,便不要到处乱跑了。” 手抚上她额头的一刻,赵楠心里微微一凛,陈四郎对她的关心之情很是明显,若如此下去的话……她是逃不了嫁给他的命运。 不行,绝对不行! 趁陈四郎在此,有些问题她必须要先说明。 “阿长,你先出去吧,我有些话想要与四郎说。”赵楠向阿长使了个眼色。 阿长一乐,以为赵楠要和陈四郎独处,便高兴的应了一声,急急的走了出去。 阿长一走,赵楠道:“四郎,坐。” 陈四郎点了点头,坐了下来:“不知道小姐想与四郎说些什么?” 赵楠抿了抿嘴,犹豫了一会道:“四郎,爹爹将我指给你,阿楠只有从命,但有些话,阿楠想对你说,希望四郎别介意,”说到这里,赵楠看了陈四郎一眼,捕捉到他眸里的那抹耐心,便继续道:“四郎……其实阿楠,并不喜欢你。” 料不到赵楠说得如此直接,陈四郎惊讶不已,缓了好一会才道:“赵小姐所说的不喜欢,是指真的不喜欢四郎,还是已经心有所属?” 赵楠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会才道:“四郎,阿楠是……心有所属,就算是跟了四郎,阿楠的心也不在四郎你这边的,所以,阿楠恳请四郎放了阿楠。”说到这里,赵楠忍着了后面要说的话,偷偷的抬眸看了陈四郎一眼。 陈四郎微皱着眉,如鹰的双眸一片深凝,嘴唇紧抿着,没有说话。 见陈四郎不说话,赵楠也不说话,气氛有点紧崩,也带着一丝压抑,赵楠的心很是紧张,却不敢再说什么,她怕刺激到陈四郎。 就这么过了许久,陈四郎才道:“可以告诉我是谁吗?” 赵楠一窒,抿嘴低头:“四郎,请谅解,阿楠不能说,也不可以说,阿楠已心有所属,非君不嫁了,四郎,希望你体谅。” 说完这话,赵楠没再去看陈四郎,陈四郎也没再说话,两人又这么的等了良久,到最后陈四郎站了起来,转过身去:“既然如此,四郎无话可说,赵小姐你身子弱,注意休息,四郎走了。” 话毕,也没等赵楠回答,陈四郎急步走了出去。 陈四郎走后不久,阿长便进了来,进来时一脸忧色:“小娘子,四郎他进去时脸色不好,小娘子与他说什么了?” 赵楠轻轻叹了一口气:“没什么,只是告诉他我的想法罢了,四郎如此出众,我自问配不起他。” 阿长一愕,从赵楠的话语里听出了些不妥,想了一会,随即脸色一变道:“小娘子,你该不会对四郎说……说你不想嫁他吧?” 赵楠挑了挑眉,看了她一眼:“不错,我正是这样说。” 此话一出,犹如一道天雷直劈而下般,阿长愕在了原地,良久才道:“小娘子,你好糊涂啊,任谁也看得出四郎对你的关心,这么好的夫主,你怎么就不要了呢!可惜哪!” 赵楠轻轻一笑,不以为然。实话说,陈四郎这人是不错,嫁给他的话她可能会幸福一段时间,但并不保证会长久的幸福下去,这时代的女人就是货物,可以随意送人,若是可以,她真的想到外面去,自由自在多好。 闭上眼,赵楠小昧了一会,没多久,便听得房里有些许动静,微微张开眼,听得阿长与人说着话,听那人的声音,是赵椿。 “阿长。”她唤了一声,阿长进了来,身后跟着赵椿。 “小娘子,你醒啦。”阿长走过来:“阿椿小姐来看你了。” “嗯。”赵楠应了一声,坐了起来,这时赵椿也走了进来。 “哎呀,阿楠你身体不好便不要随便乱动,快躺下吧。”赵椿连忙走过来道。 赵楠淡淡一笑:“不妨事,就是受了点冷风而已,现在睡过来了,没什么大碍。阿长,你先出去吧,我有些事情要对阿椿说。” 阿长一听,心里猜到了几分,虽是暗暗着急,嘴里却没有直接说出来,刚才陈四郎在的时候把她叫走,现在赵椿来时又把她叫走,敢情小娘子做的事情与陈四郎和赵椿有关,这赵府里谁也知道赵椿对陈四郎也有那么些个意思的,小娘子现在不是想成人之美吧? 但无奈主子叫道,她很是无奈,向两人作了一个揖后便退了出去。 “楠妹,你有什么话要对椿姐说的?”赵椿关心道。 赵楠迟疑了一会,缓缓道:“刚才我对四郎说了些话,是关于我与四郎的婚事的。” 赵椿脸色微微一变,整个人僵着,却还是勉强带出了些笑容:“刚才我见四郎朝你这处而来,看得出四郎对你甚是关心,你俩刚才是不是在谈论着什么时候成亲呢?” 赵楠心里暗笑,这女人还真是会做戏。 摇了摇头,赵楠叹了一口气:“不是的,我与四郎直接说了,我配不起他,不能与他在一起。” 此话一出,赵椿当场一愕:“楠妹,你,你说的都是什么话啊!” 赵楠轻轻一笑:“实话啊,你看我如此愚笨,琴棋书画样样不精,若真嫁给了四郎,那可是往他脸上抹黑的,我不忍心,为了四郎好,所以我便退了。” 此话一出,赵椿沉默了一会,赵楠说的话她当然是觉得有这层道理在的,但内心被阿楠的真诚有所触动,心里一软道:“也不是如此说的,四郎喜欢你,有你在他身边,他应是不会在乎别人的眼光的……” “他可能是不在乎,但我是在乎的。”赵楠打断着:“我自己有多少斤两我是知道的,万一真往四郎身上抹黑了,到时四郎真生气,把我送给别人,那便更加麻烦。” 赵楠说的话没错,赵椿沉默不语。 缓了缓,赵楠又道:“椿,其实四郎刚才与我说了些话,你来了正好,我告诉你。”说罢,赵楠对她招了招手,甚是神秘。 赵椿疑惑,却还是凑近了她,赵楠在她耳边轻声道:“刚才四郎与我说,他喜欢的人……是你。” “啊!”赵椿立刻脸上一红,别过脸去:“不要胡说,四郎又怎么会看得上我呢!” “当然不是我胡说啦!”赵楠抿嘴道:“我不与四郎在一起的原因,除了我自身以外,刚才四郎已然很明确的告诉我,他对你是有意思的,他真正喜欢的赵府小姐,是你。” 赵楠这番话说得赵楠心里美滋滋的,虽是狂喜,脸上却没动什么声色:“楠妹,四郎不在这,他说什么是没有人知道的,你不要编些东西出来哄我,若是让我知道你骗我的话,看我不打断你的嘴。” 赵楠一笑:“椿姐,四郎是我未来的夫主,实话说我哪会在自家夫主面前提别的女人的,肯定是四郎自己亲自说出来的我才知道,哎……只叹一声天意弄人,四郎不喜欢我,喜欢阿椿,所以后来我便说了那些话,让我与四郎都能快些下台罢了。” 见赵楠说得煞有其事,赵椿的心也动摇着,犹豫了一会,才轻声问道:“此话可是当真?” “要阿楠对天发誓吗?”说罢,赵楠举起左手:“我赵楠对天发誓……” “哎,行了行了,椿姐相信你便是,阿楠,你的夫主喜欢别家女子,难道你不伤心吗?” 赵楠又轻轻叹了一口气:“实话说,我与四郎接触得不多,但女人不都是以夫为荣的吗,你是我堂姐,四郎既然说喜欢你,我便只有退了,不然以后真嫁给四郎的话,整天遭四郎白眼,那我倒不如不嫁。” 此话赵楠说得甚是幽默,赵椿忍不住一笑:“你呀,净是为别人着想,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呵呵,阿楠相信以后会嫁个好夫主的,椿姐,我听说四郎会留在这几天时间的,这几天里,你可得要加油哦,阿楠还等着喝椿姐与四郎哥的喜酒呢。” 此话说得赵椿甚是不好意思,脸上更红,站了起来道:“你这丫头净是乱说话,这事四郎是自有定夺的,椿姐只是仰慕四郎的豪气罢了,楠妹你别多想。” “哦,不多想不多想,我继续睡觉去……椿姐,四郎刚拒绝了我,想必现在很是孤单吧,要不你找找四郎在哪,陪陪他也是好的。” 此话一出,赵椿眼眸一亮,却很快恢复平静:“好啦好啦,四郎要做什么是人家的事情,你身子不好,先好好休息吧,晚上我再来找你。” “嗯,晚上可以找我聊,但别让我练琴了。”赵楠可怜道。 赵椿轻轻一笑:“嗯。晚上不练琴,快休息吧,再睡一会便是晚膳了,到时我俩再好好说话。” “嗯。”赵楠应了一声,躺了下来,偷瞄了一眼赵椿,见她一脸幸福的,到外面交代了阿长几句,便离了去。 ------------ 第十四章 更新时间:2012-02-13 此后几天里,便经常听得阿长抱怨,无非是说陈四郎经常与赵椿在一起,叫她出去阻止一下,赵楠权当是没听到,说着身体不适,睡觉时便把阿长支出去。 她不出房间,只是创造机会给赵椿和陈四郎,不过一直呆房间里是极闷的,所以她让阿长拿了些书本来看。 对于赵楠看书一事,阿长是极诧异的,阿楠以前痴傻,经常做出些惊人之举。常常弄些烂摊子让夫人收拾,现在倒是整天留在房间里,还要看书,莫非小姐自那次出去回来,当真整个人变了? 未作多想的,阿长便拿了厚厚一大叠书本给赵楠,赵楠一看傻了眼,阿长拿的这些书无非是《三从四德》《女术》一类的书,直看得她打瞌睡,这样的书她哪看得下。遂又让阿长拿些历史的书籍来看。 女子看历史权谋的书?!阿长再次傻眼,这有关历史什么的书藉都在老爷书房内,要进去拿的话还要跟那边的书童打声招呼,不过赵楠指名要看,虽是麻烦也没办法。 只是她不明白,自家夫主都快被人勾走了,女郎为何还这么淡定的?还有这心情看书?! 不懂,她当真是不懂。 赵楠无聊在房里看书,看了几天后,便听到了好消息,那就是陈四郎与赵椿的好事,想着把赵椿成功‘推销’出去,她心里也挺高兴,遂把书本一放,走出门外去。 外面的空气是多么的清新!赵楠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走没两步,便见赵椿一脸桃花了朝她房间而来,身后丫环手上还拿了个食盒,见着了她走出来,阿椿连忙向她招手道:“阿楠,快来这里。” 有吃的啊!赵楠咧开嘴笑,很乖的过了来。 赵椿欲要进房,赵楠当然不让,看到外面有石凳和石桌,便在石凳处坐下,阿椿笑着也坐了下来。 丫环把食盒往石桌上一放,打开食盒,拿了几样糕点出来,顿时香气四溢,这些糕点做得极是精致,玲珑剔透的,每一样都像一件艺术品,直看得赵楠赞美不已,如此精美的糕点,她还真不舍得吃。 阿椿笑着道:“这都是我亲手做的,楠妹喜欢吃桂花糕,所以这桂花糕的我便多做些,这是珠兰花糕,这是茉。莉。花糕,春天正好是吃花,多吃些对你身体好。” “多谢椿姐。”赵楠高兴的道了句,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式,拿了一块桂花糕便吃了起来,入口极是香甜糯美,阿椿的手艺一流。 “好好吃!”赵楠赞美不已,又塞了一块进口,这时奴婢们捧上了香茶,这花茶配花点的,简直是人生一大享受。 “慢点吃,没有人跟你抢的。”赵椿笑道。 赵楠笑了笑,又拿起了一块,看得出来,今天的赵椿是真心的,那眉眼里的那抹阴厉已然消失,剩下的便是少女谈恋爱时的那抹恬甜之感。 敢情赵椿是真的喜欢陈四郎,那她便做了次媒人了。这几天窝在房间里是窝得值了。 “椿姐,我是听到你与四郎的好消息了,楠妹八卦问一句,你俩打算什么时候成亲?” 此话一出,赵椿脸上一红,笑嗔道:“才刚认识,谈什么婚嫁的,这也要看四郎的意思,待他有空才行。” 赵楠笑了笑:“四郎如此优秀,不少官家千金在守着呢,椿姐,你可要快些了,不要被人抢走了可不行。” 赵椿脸上更红,嘴里一抿道:“楠妹,若再说的话,我便不理你了。”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我就吃东西!”赵楠话毕,拿起一块糕点又塞进了嘴里。低头一看,一盘桂花糕让她吃了个精光。 转头看向赵椿,只见她只是慢慢的喝着茶,遂不好意思道:“这糕点我全吃了,对不起。” “看你说的,”赵椿笑道:“这本来就是做给你吃的,我巴不得你全部吃光呢。” 赵楠眼眸一亮:“全部吃光那容易,怕就怕会胖,我现在已经一无是处了,还吃胖……敢情以后真个没人敢要我了。”赵楠话毕,无语问苍天的叹了一声气。 赵椿轻笑:“哪会啊,你看你瘦得,就算再多吃点也不会胖!倒是椿姐不知有多羡慕你的身体,怎么吃也不胖,需要节食的是椿姐呢。” 两人一说一笑的,时间很快便过去,说到后来,干脆把晚膳在石凳上摆了,姐妹俩一边聊天一边用膳,和美万分。 此后几天里,赵椿也是时常拿些小饰物小糕点来哄赵楠高兴,敢情是以为赵楠把陈四郎让给了自己,所有心里带着了些愧疚感。 某天听阿长抱怨说,待到夫人和老爷回来了,便安排赵椿与陈四郎的婚事了。 赵椿一旦与陈四郎成了亲,那自己身边便少了个敌人,接下来的,便是等那个传说中的太子出现了。 她未来的命运是当皇后,然后被皇上赐死,这个太子便是她的真命天子,也是送她下地狱的人,能避则避。 但有些事情,总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也出乎大家意料之外。 没过多久,赵老爷和母亲回来了,正当父母准备赵椿与陈四郎的婚事时,一个消息传出,打了众人个措手不及! 太子在公冶寅府上宴请城中贵胄名仕。 就是说,城中未嫁或者名花无主的贵女,都可以出席公冶府上的晚宴,与太子见上一面,有机会飞上枝头变凤凰! 因为赵楠是单身的,所以她第一时间便接到了邀请,看着这镀了金的邀请贴,赵楠傻了眼,愣愣的看着这邀请贴好一会,可是手抖起来。 这贴子对于她来说,就像地狱的大门敞开,招呼着她快些进去。 天哪,怎么会这样子,这太子现在是自个送上门来了。 “恭喜小娘子,贺喜小娘子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到公冶府里看到太子殿下呢,这可是个天大的喜事。”阿长笑眯了眼,遂觉得自家小娘子的命实在是极好,才刚推了陈四郎的婚事便碰上太子宴请城中贵女之事,搞不好这是天注定的。 这事在外人眼中看来当然是好,但赵楠是亲眼目睹皇后是如何被处死的,死时那股哀痛整个的穿透了她,若有得选择,她肯定不会重生到这副躯体上。 无奈,这贴子是真真正正的落在了她手上来了。 “阿楠,在看什么看得如此入神?” 阿椿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赵楠一惊,忙把贴子收了起来,转过身来,看见赵椿正往此处而来。 “椿姐。”她唤了一声,不知何解带着了些许心虚。 赵椿点了点头,问道:“今天有人说公冶府的人来我们此处,好像是有事,不少姐妹手上都拿到了贴子,究竟是什么事情?” 赵楠抽了抽眉角,心里暗忖着这事该如何说…… “三娘子,太子到公冶府上去了,宴请城里贵女前去出席呢。”未等赵楠说话,阿长便口无遮拦的一下子全说了出来。 此话一出,赵椿脸色一僵! 赵楠心里暗道一声不妙。 好一会后,赵椿才道:“那么……那么楠妹也在邀请当列吗?” “那自是当然的,城中未有婚嫁之事在身的,都要出席。“阿长又直接道。话毕被赵楠狠狠的瞪了一眼。 这次赵椿的脸色煞的变白,喃喃道:“太子什么时候到公冶府里去的?怎么一点声响也没有?” 看见赵椿一脸的诧异和愕然,赵楠是猜到了三分,这赵椿……想嫁的并不是陈四郎! 她并不是真心喜欢陈四郎的! 这次坏了…… 赵楠勉强的挤出了点笑意:“姐,这事情我们都是刚才才知道的,再加之太子行踪是谜,哪有这么容易便公布出来的。” “那么……把那贴子给我看一眼好吗?” 还是不要看了吧……赵楠暗忖着,手却伸向了怀内,把贴子拿出,递给了她。 赵椿接过,看了一眼,脸上神色更是不稳! 有点虚虚晃晃的,赵椿有点茫然,许久才颤着手把贴子收回,递回给赵楠,喃声道:“哦……太子真个是宴请各贵女啊,可惜了,真可惜了……” “椿姐你就快与陈四郎成亲了,可惜什么呢,四郎也是人中之龙啊。”阿长接上道。 阿椿脸色微微一黯,转过身道:“楠妹,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恕不奉陪了。” 话毕,阿椿便急走扬长而去。 看着阿椿决绝的身形,赵楠心里隐隐的涌起一抹不祥预感,赵椿离去时眸里那片决绝像一把寒冰剑般,让她心下一凉,这赵椿,千万别做出什么事来才好。 “啪!” 赵椿重重一掌拍在台面上,脸上溢满怒意,咬牙切齿道:“赵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欺骗我?假惺惺的把陈四郎推到我这边来,自己就去参加太子的宴会,赵楠啊赵楠,我是太小看你了!” 不行,太子就在公冶府上,那天的晚宴,她是无论如何要出席的!这个机会,她不能白白放过!对比起太子,陈四郎算得了什么,她赵椿要嫁,也是嫁一个人中之龙,不行,她与陈四郎的婚事要设法推掉才行,她不能让太子在她眼皮底下就这么溜走了。 ------------ 第十五章 更新时间:2012-02-14 “不行,这色太旧了,你今天穿这身衣服不合适。”赵椿端着茶盏,看也没看陈四郎一眼,开口便道。 陈四郎眼眸一黯,剑士不是文人,穿的衣服都那么几套,以前倒不见她不喜欢,今天一来便开口叫他换,这赵椿是怎么了? “我就这么些衣服。”陈四郎冷声道。 赵椿挑了挑眉:“反正我不喜欢,你还是换了再来吧。” 此话一出,陈四郎眸里掠过一抹诡异,对上她眸里的厌恶之情,直觉今天她肯定是出了些什么问题。 念及此,陈四郎坐在她身旁:“你今天是怎么了?有什么不满的话说出来。” 赵椿斜了陈四郎一眼,放下茶盏道:“没啊,就是嫌你这身衣服不好看,还有,”赵椿话毕玉手往陈四郎腰间佩剑一指道:“这把剑,我也不喜欢,换了吧。” 陈四郎脸色一变:“若是小姐不喜欢我这身衣服,我大可去换,但此剑乃是我师傅相赠,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岂有相换之理!赵小姐,你这岂不是强人所难?” 赵椿眸里掠过一抹异样,突地站了起来道:“我不管,我就是要你把这剑换了,若是不换剑,那以后便不要与我在一起了!剑和我,你任选一样!” 料不到赵椿说出此话,陈四郎愕然了好一会,随即双眸一片愤怒,手握剑柄,起身离开:“此剑便是我命,小姐还是另觅他人吧!” 赵椿眉眼一挑,嘴角勾出一抹狡黠,果是找到他弱点了,这门亲事解除了后,她便能光明正大的公冶府上去。 她赵椿又岂会甘心一辈子默默无名!才色双绝的她,与太子最是般配不过。 陈四郎与赵椿解除婚约的消息很快便传了出来,赵楠听着是暗暗心惊。 这赵椿野心是极大的,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陈四郎甘愿解除婚事,很明显的,赵椿是冲着太子而去的。 慢着,赵椿这几天都没理会她,又是如此着急的解除婚约,赵椿不会对她有什么意见吧? 赵楠正估念着,阿长进了来,见她秀眉紧皱的便问道:“小娘子可有什么烦心事吗?” 赵楠摇了摇头:“你知道椿姐和陈四郎为何要解除婚约吗?” 阿长想了想道:“具体事情我不知,只知道四郎他态度甚是决绝,至于因为什么,四郎没说,椿那边也没说什么话,哎呀,真是可惜了啊,陈四郎与椿可是郎才女貌的。” 赵楠轻轻一笑:“阿长,你可还记得,宴会在明晚开始。” 赵楠话中有话,阿长立刻便明白赵楠想说什么,脸色一变,差点惊呼,却是极力忍住,压低声音对赵楠道:“小娘子的意思……是指椿是为了要到公冶府上去?” 赵楠不说话,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她以后是会被皇帝赐死的,现在赵椿想嫁太子,若是成功的话,那赵椿便是皇后了,只要自己不嫁太子,那便不会被赐死了。 也好,既然赵椿掺一脚进来,这次,她可要好好利用一下才是。 天色渐暗,万家灯火,宴会定在晚上,天未全黑,各府的马车便已经挤在公冶府门前,公冶府的家奴们在府门前忙个不停,这来的都达官贵人,丝毫不能得罪。 从马车上下来各式丽人,俱都盛装出席,千娇百媚的,一时之间倒是分不出哪个漂亮一些。 赵楠与赵椿分坐两辆马车,因为出席正式场合,赵楠也穿上了这时代标准的晚宴服装,一套紫色的华贵衣袍,头上别着金饰银饰,脸上也化了重妆,嘴上瞄着她最讨厌的四瓣唇,端庄是挺端庄的,但那妆容厚得很吓人。 但这时代的人就喜这个,她这么的盛装打扮出来,倒让不少人惊声赞叹,弄得她脸上条条黑线划落,这些妆容堪比那待烧的纸人,不单黑白分明,还是白红分明的。 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脂粉,身上穿着的衣服甚多束缚,让她大些动作也不行,看着裙上的那条带子,若是把这条大带子拉开,那她便舒服不少了。 现在她的注意力,便是集中在手上的淡红镶金折扇里,这折扇很是轻巧,香喷喷的,镂空雕花极是精致,她把折扇打开,然后再合上,合上再打开…… “小娘子今天晚上真漂亮。”阿长在一旁忍不住再度赞叹:“若是小娘子以前肯如此装扮,那定必让不少郎君喜欢。” 小娘子以前痴傻,对衣着和言行举止极不注意,再加之她母亲极是宠溺她,所以在赵府内那是横行霸道无人能管,刁蛮的恶名是不少郎君都知道的,今天穿起这样,当真如以前判若两人,就算是后面跟着那马车里面的赵椿,也是及不上的。 原来小娘子是如此好看,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了。 赵楠撇撇嘴,很漂亮吗?她不觉得,不过别人说漂亮便漂亮吧,但千万别被那太子看上便行,不行,待会她可要想想办法,不能出现在太子面前。 她心里好怕,这马车缓缓而动,载她走向的不是幸福之路,而是缓缓走向地狱,若真被太子见着,那她便劫数难逃了。 念及此,赵楠玉手紧握着金折扇,双唇紧咬着,暗忖着等会的脱身大计。一旁的阿长看到权当她是紧张,故对她说了不少宽慰之话。 马车行进了没多久,终于停了下来,赵楠心里一紧,一下子提到了嗓子处,见着家奴在马车旁搭着步梯,心里更是忐忑。 下去,还是不下去? 她真的不想下去,真的不想出席公冶府的晚宴,早知道如此,那便不把陈四郎让给赵椿,婚约在身,起码能撑过公冶府的晚宴。 正暗忖着,便见前面走过一道大红身形,正是赵椿,今晚的她比起前些时间妆容更甚,那大红衣袍里更是绣满了牡丹花,竟带着一丝妖媚之色。 赵椿,的确是个大美人,依这时代男人的目光来看,只要见着了她,便没有不喜欢的。 赵楠眼眸一亮,有了!待会跟在赵椿身边,赵椿长得如此好看,若是跟在她身边,旁人便知道两人的区别,自然会把她剔出美女一行列了。 对,若是真躲不过的话,便走到赵椿身后,当赵椿的绿叶算了。 “小娘子,要下马车了,不要慌,有阿长在。”阿长边说边把手伸来,恭敬的弯下了身。 赵楠抿了抿嘴,玉手往她手上搭去,在众人的搀扶下下了马车,下车一看,这公冶府果真是宏伟庄严,一派名门望族之风。 阿长搀扶着她往前而走,高覆长裙的,让她走起路来甚是麻烦,只得步步为营,生怕一不小心便被摔个狗啃泥。 慢慢的走进公冶府,迎面而来的便是一片金碧辉煌,华丽的走廊,华丽的雕饰,价值连城的假山奇石,还有那盛装打扮甚是好看的家奴,无一不在昭示着这是世家望族。 在她前面有几位贵女缓缓前行,衣着都是差不多,但身后簇拥着的家奴更多,那衣服和头钗更是名贵,赵府虽是名族,但父亲却一直无名的,如此一对比之下,显得有点寒酸。 寒酸……哈,寒酸正好,寒酸的话太子肯定看不上她,到时便不用当皇后了。 念及此,赵楠轻轻一笑:“阿长,不要超队,好好跟在众小娘子身后。” “……”跟在后面啊?那岂不少了许多机会?阿长虽是不明,看到赵楠眸里那不容置疑问的神色后,便没再多说,应了一声‘是’,扶着她走到众贵女最后面去。 这段走廊处,众贵女还是很守秩序的,经过长长的走廊,众人被引领到大殿上,进得大殿,更是气派,大殿上方那金漆的几个大字:世运昌隆。直直的让人有跪拜之感。 气势果然很不一般。 正中的太子宴席那位置是空着的,那便证明太子还未出现,倒是公冶家的一众主要人物出现了,也坐在各主席位上,众贵女的位置其实是已经分好了的,赵楠的位置是较偏的一处角落里。 哈,正好,在这角落里没有人看到,敢情那太子也肯定看不到她的,到时坐着的时候只要微微弯一下身子,那肯定会被‘人潮淹没’。 念及此,赵楠稍稍的安了些心,坐到自己的席位上,没作说话。 一打眼的,她看到了赵椿,很赵椿的位置离她不远,也是稍居偏位,虽是坐着,但那一双美眸却是凌厉的扫过在场每一位贵女,寻找着上位的突破口。 赵椿想要出位,那是最好不过的,最好这整晚都让她抢了风头去,她在这默默无闻便是。 宴席上摆着各式糕点果品,赵楠坐了许久,也还不见那太子出来,心里暗忖着最好那太子今天晚上不出现。 各贵女都很是端庄的坐着,把自己最温柔最娴静的一面展现出来,但赵楠却不甚坐得住,没坐多久,便觉下身酸痛,那坐姿也有点东倒西歪起来。 天,太子不是宴请各族贵女吗,应该很热闹才对的啊,咋现在变成罚坐了。这时,便见赵椿起了来,往内殿而去。 ------------ 第十六章 更新时间:2012-02-15 赵楠甚是疑惑,赵椿想要到哪里去?怎么私下走到内殿去了? 慢着,这太子还没有出来,那便是说还在后殿,赵椿看着这众贵女的架势,想着自己在这帮贵女中有些难出位,便自个的溜到后殿去,企图与太子来个‘一见钟情’之缘。 正好,就让赵椿快些与太子见上吧,赵椿生得极是貌美,太子见了她后,应该不会再想着别家贵女的了,就算想,也应没多少贵女能入得他眼,那她便可以安然而来,安然离去了。 拿起茶盏,赵楠轻轻抿着,待放下茶盏时,眼眸下意识的看了四周一眼,待看到一抹身形时,接触到那向她注意而来的双眸时,顿时愕在当场! 慢着,这双眸里好熟悉! 赵楠放下了茶杯,直直的看向那躲在远处的灰衣人,只见那人一身劲装打扮,腰上也是别着脸,骤眼一看之下便知是剑士,但那双眼眸,那洞悉世间般的锐利,还有那抹逼人的寒气与霸气,都让赵楠觉得此人很是熟悉! 慢着,这人……这人她是见过的,对了,是缄! 是缄,没错,就是他! 奇怪了,他怎么到这里来了。正念想着,便见缄转了身,往后殿而去。 赵楠一急,站了起来也朝内殿而去,身后传来了阿长的惊呼声,赵楠想把裙子提起,无奈这窄腰窄脚的裙子怎么也提不起,碍于裙子的原因,没走几步便失了缄的踪影。 心里有点焦急,看了一眼四周,正遇到刚才走进了内殿的赵椿。 “椿姐,”来不及多想,赵楠走上前去道:“刚才你可见有一位腰佩宝剑身着灰衣的剑士出了来?” 赵椿眸里掠过一抹异样,她刚才的确是看到有这样一名剑客出了来,她也正自疑惑当中。赵楠神色如此着急,想必赵楠与这位剑客相熟。 心里掠过一抹恨意,赵楠故意在太子设宴时把自己推给陈四郎,这招阴毒至极,若不是她机灵,恐怕连公冶府也进不了。 念及此,赵椿脸上带出一抹笑意道:“哦,楠妹你是说那年约二十多岁的剑士对吧?” “不错,正是他!椿姐可否告诉我他去哪里了?”赵楠眼眸一亮,因为心焦,并未留意到赵椿眸里的那抹阴险。 赵椿想了想,手往左方一指:“刚才见他往这边走了,楠妹,你快些吧,也许能追得上的。” “谢谢椿姐。”赵楠想也没想的便走了过去,阿长跟在了身后,经过赵椿处时,接触到她眸里的那抹寒冽,不禁心下一凛! 椿小姐很是不妥! 这时赵楠已然走到了前面去,阿长来不及细想,急急的追了上去。 待到主仆两人消失在远处,赵椿脸色一沉,冷哼了一声,转身往别处而去。 赵楠走了一会,却是不见缄的身形,心里更是着急,看着自己那一身盛装,手往下猛的一拉,把束着裙子的衣带拉开,一瞬间的,那下摆的裙子开得更大,仿如婚纱下摆般往外散开。 衣裙倒是松了,但那高覆穿着是走不了路的。念及此,赵楠又把鞋覆除下,脚上只穿一双雪白袜子。 阿长跟了上来,见着此般情形,不禁大惊道:“小娘子,你这样万万不可!快把衣衫弄好!” 见到阿长,赵楠直接把高覆往她手里一塞,提着裙子便跑了去。 料不到阿楠有此一举,待阿楠跑出十多米后阿长才反应过来,连忙提起衣裙追了上去。 阿楠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的追了出来,莫非见到什么了吗? 赵楠追了一段路,发现前面传来了些人声,脚下不禁一停,只见面前围着了一众名仕,羽扇伦巾的,气质甚是洒脱飘然。 名仕当中一位身着官服的人份外显眼,此人年约五十,双鬓带着了些斑白,脸上堆满笑意,正与各名仕攀谈着。 看见此人,赵楠大惊失色! 不得了,遇见自己爹爹赵昌了! 心下一惊,她这位置很是惹人注目,看到自己下裙散开的样子,待会让老爹看见不煎了她才怪,念及此,看见手上还拿着那衣裙的带子,连忙把衣裙一收,用带子一扎,一时半会是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慢着,赵椿不是说缄往这里走了吗?怎么追了这么久还不见缄的身形?莫非……赵椿是故意乱指的?! “楠儿!” 一声叫唤传来,把赵楠游离的思绪拉了回来,抬眸一看,见父亲看向她这处,那些仕人也看了过来。 赵楠心里暗道一声不妙,果真被发现了。 看了一眼自身,发现除了脚上只穿袜子外,没什么不妥,这袜子处外面是衣裙,别人是看不到的,便暗暗松了一口气。 理了理衣衫,赵楠往父亲李昌而去,向李昌恭敬的行了一个礼道:“爹爹好,”这句话后,又转向众人:“赵楠见过各位大人。” 此举一出,众名仕俱纷纷回礼,李昌眼眸一亮,赵楠什么时候如此知书达礼? 李昌点了点头,对各名仕道:“诸位居士,此是小女赵楠。”随后,李昌向赵楠介绍了在场的各名仕。 赵楠对众人一一行了礼。 “李县令,小娘子长得可真是俊啊。”一位穿紫色雅服的名仕捋着胡子道,此人年纪不大,却是留了一小缕胡子在下巴处,眼眸不大,眸里闪着光亮让人看着有点不舒服。 “安大人过奖了,小女未曾见过世面,今天莽撞而来,着实让各位见笑了。”李昌连忙赔礼道。 “哪里的事啊,”安大人捋着胡子,眼眸看了赵楠好一会才道:“安某与赵小姐是相见恨晚哪。” 此话一出,众人俱是一凛,赵楠瞄了一眼安大人,发现此人看着自己的目光甚是不妥,一张白脸上分明写着‘好色’二字,心下暗道一声不妙,看来自己今天是撞枪尖上了。 只是微微一凛,赵昌便知道安大人要说的是什么,眼眸一转,笑着道:“不晚不晚,小女未定婚嫁呢。若安大人看得上小女,那是小女三生之幸哪。” 李昌说的意思最是明显不过了,赵楠心里一惊,脸色大变! 麻烦了,才出龙潭又进虎穴,现在李昌作主张将她指给了这名安大人,这安大人一看便知道不是好人,以后自己的日子必定不好过。 与其嫁给安大人,她倒不如跟了太子算了,跟太子的话起码有几年皇后当当,享几年福才挂掉,那还算是够本,真若嫁给安大人,想必没一段时间这安大人厌了她,一转手便把她送人了! 不嫁,不能嫁给此人! 安大人眼眸一亮,甚是高兴道:“原来小娘子还未定亲事啊,哎呀,这可是太好了,”话毕,安大人甚是亲昵的对赵楠道:“小娘子,我乃是安洛巡抚,从二品大员,小娘子可有心思做二品夫人?” 她当然是没的! 但她却不能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只要话一出口,便会立刻把这些人都一并得罪,事必也影响到老爹李昌的官运。 “小娘子,小娘子,你的鞋!” 这时阿长追了上来,手挽着赵楠的一双高覆,见此情形,李昌脸上一黑。 不单是李昌脸色不好,连那安大人脸色也微微一变,赵楠随即脑海灵光一闪! “爹爹,各位大人,有没有看到一抹白影从这里走过?”赵楠煞有其事道。 一抹白影……? 众人额上俱都挂着一滴汗,李昌脸上早已渗出丝丝冷汗。 “爹爹,女儿刚才见着那抹白影从大殿处一直飘到这里来,女儿甚是奇怪,所以便一直追到这里了。哎呀!”赵楠说着说着,突然惊呼一声,手往前一指道:“爹爹,你们看,那抹白影在那里!” 赵楠话毕,提起裙摆蹦蹦跳跳的追上前去,留下一众愕然的名仕。 看着赵楠急急跑向前去,李昌低声问着阿长:“阿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郎主恕罪,小姐她从殿上追到这里来,阿长也不知道小姐究竟看到什么了。”阿长甚是焦急,看着赵楠跑到远处没了身形。 李昌心下一急:“那还不快去追,若楠儿有什么三长两短,唯你是问!” “是,郎主。”阿长应了一声,提着鞋急急的追了上去。 安大人甚是疑惑,暗忖着赵楠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说过,静下心一想,不禁脸色微变! 这女子传闻是净做痴傻之事,今天一见,果真如此! “安大人,小女她天性烂漫,也许是看到些什么新奇之物才有此举的,安大人不必放在心内的。” 安大人冷冷一笑道:“或许不是天性烂漫吧,既然小娘子爱玩,那便让她再玩几年再谈婚嫁之事吧。”话毕,安大人也没了攀谈兴致,转身便离开。 众人甚是奇怪,但见安大人走开,也没甚兴致可言,又陆续走了几人,剩下的一些都是官阶比较低的,李昌在此,他们不敢离去。 料不着安大人如此说话,李昌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念想起女儿一直以来的荒唐之举,脸色随之一沉。 ------------ 第十七章 更新时间:2012-02-16 赵楠那可是一路狂奔,那裙上的丝带再次被她抽起,天,若是再不跑她这辈子的幸福便葬送在她老爹手上了。 身后的风呼呼的吹过,也看不清四周景物如何,见着面前有一条隐蔽的小巷子,一下子便钻了进去。 不行,不能再让别人看到她,她这身打扮太招摇,若是再被逮到的话,保不准哪个名仕看上了她,然后就把她要了去。 这时代的女子,真的一点保障也没的。 天哪,她咋如此悲凉,上辈子被老公算计至死,现在重生了,却是处处步步为营,这命运怎么偏和她过不去。 “你跑得还挺快的啊。” 悦耳低沉的男音自耳边响起,赵楠吓了一大跳,转头一看,正对上一双锐利的眼神,一下子如履冰霜般,整个人石化中。 是缄,真的是他! “你怎么在这?”这里是名仕聚集之地,按说一个乞丐头目怎么可能混得进来。 话说,这缄穿起正规衣服起来,又酷又帅,那稍嫌单薄的身子穿起这套衣服来看上去很是修长,内里蕴藏着力量,随时爆发般。 缄眼眸一眯:“你可以在这,我就怎么不能在这了。” “……”赵楠无语,缄这是什么逻辑,她怎么说也是官家小姐,缄这身份…… 缄溜进来是想把吃的偷走吗?不像,这公冶府守卫如此森严,缄怎么可能把吃的东西带出去。 慢着,这公冶府守卫如此森严,正门处如此多的侍卫在,这缄是怎么混进来的?! “刚才你的事情,我看到了。”缄淡淡道。 刚才的事情?呃,她刚才差点被老爹推销出去了。 缄在旁边看着吗?天,缄是藏在哪里看的?她怎么没看到! “嗯,那又怎么样?”她挑眉道。 “那个安大人,真名唤安鲁海,家里姬妾百人,每个女子到他手上都留不过一个月,为人甚是风流,若是跟了他,便等于把自己的一生毁了。”缄不快不慢,很是耐心的说着话。 赵楠惊讶不已,缄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不过缄行乞已久,手下又如此多的乞丐,敢情这些消息都是收集回来的。 “哦,如此啊,今天我是为了太子才来这里的,待会见到太子,保不准让他给相中,捞个太子妃来当当。”赵楠开玩笑道。 缄眼眸一沉:“当今太子生性阴戾,乖舛多疑,若是跟着太子,也一样没好下场。” 此话一出,赵楠心神一震! “你怎么知道得如此多?你究竟是谁?为何能混进来的?”赵楠直觉这缄不简单,那次在讨粥时缄被人围殴,却是一句痛也不喊,这份忍耐力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眸里掠过一抹闪烁,缄静静的看着她,眸光深不见底,却是带着一抹无坚不摧的执着:“楠,跟我走,我会保护你的。” 此话一出,赵楠立马愣在当场! 跟他走?! 开什么玩笑! 他可以让那一大群女孩子做昌乞,出手甚是狠毒,杀人不眨眼,连刀疤脸都顾忌他三分。实话说,缄是个名副其实的大恶人! 再加之缄的身份未明,若是做她夫郎,最起码要清楚对方的家底身世,她对缄一无所知,就算真跟了他,保不准就一辈子当乞丐了。 就算再怎么不济,她也不去当乞丐! 念及此,赵楠脸色一凝,摇头道:“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冷凝的眸里微微晃动,缄惊讶的看了她好一会:“你再说一次。” 赵楠看向他:“我不会跟你走的,不要开玩笑了,我可不想一辈子做乞丐。”再说,她母亲在这里,她是不可能把母亲独自留在赵府里的。 说完此话,赵楠头一低,转身走出小巷。 赵楠身形渐渐走远,缄静静的站在原地,脸上神色复杂,过了许久后,拳头紧握,一字一顿的轻喃道:“楠,今天说的话,我会证明给你看!” 思来想去,赵楠觉得还是回大殿比较安全一些,朝原路回了去,途中遇到追上来的阿长,把鞋子穿上,整理好仪容,回了大殿。 赵椿是先回了大殿的,两人对望了一眼,一股电流在两人中间啪啪当响,赵楠知道,赵椿刚才是有意指错路的。 赵椿是有意的! 回到座席上,赵楠端起一杯茶慢慢缀着,赵椿位置坐得不远,就在她旁边,眼眸一黯,她放下茶杯,看向赵椿。 “你明明是看见的,为何要指错路?”赵楠直接问道。 赵椿眸里掠过一抹寒光,皮笑肉不笑道:“这个可得要问你自己了。” 赵楠一愕:“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赵椿斜了她一眼:“我还以为你真的把陈四郎让给我,谁知道你竟如此阴毒,在太子设宴前让我跟陈四郎一起,你是怕我威胁你,这样你可以独自出席宴会了吧。” 赵楠瞪大眼,惊讶万分。 “我根本不知道太子会在此时设宴,何来阻止一说,再说当时你告诉我是喜欢陈四郎的,我顶多就是撮合你们而已,我也是想不到你是如此虚荣之人,想必嫁给陈四郎,也只是图他的名罢了。” 被赵楠奚落了一番,赵椿脸上红一片白一片的,手上的茶盏往台上一放道:“爱慕虚荣之人是你罢了,你明知道太子设宴,所以把陈四郎扔给我,楠妹,枉我对你如此,椿姐我真是想不到呢!” “哼!”赵楠冷冷一笑:“椿,你对我怎么样,我是清楚得很,不要再惺惺作态了,事情都到这份上了,那挑明了吧,把陈四郎让给你,我只是因为不喜欢陈四郎而已,来公冶府,只是因为拒绝不了而已,若是有得选择,我便希望一辈子都不嫁人。” 此话一出,赵椿微微皱眉,眸里掠过一抹诧异,却很快恢复平静:“说词而已,前一句我倒是会信,后一句,你不想嫁太子,不想嫁人,这话说得未免太造作了,楠妹,我以前咋就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呢。” “彼此彼此而已。”赵楠反唇相讥道。 两人互给了对方一个眼刀,而后便是沉默不语。 赵椿害了她两次,她是记得的,这个笑面狐狸,以后可要多加提防。 端起茶盏,赵楠轻轻抿着,看向那太子正座,太子还未出现,心里不禁带着些宽慰。 突然,一抹身形吸引了她全部注意力! 高挑修长的身材。衣服是上好的衣绸,层层穿在身上,无风自动,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他的脸色极白,白得那头上的青筋也隐隐可以看到,正因为如此的白,才显得那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星河灿烂的璀璨。栏外的花园里,芙蓉月下妖娆,浅红色的新蕊,初病的处子,秀美到极致! 是公冶寅! 赵楠脑海里灵光一闪! 她现在在赵府里是势单力薄,若是能倚仗一位有权有势的郎君,那便能让赵府里的长辈里有所忌惮,便不会把她随意的指给别人了。 公冶寅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身份极是尊贵的他,竟是坐在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里,手里折扇轻摇,因为身子虚弱,不时的轻咳一两声,但清亮的双眸看着场上每一人,淡粉的嘴里噙着淡淡的微笑,甚是悠然。 现在是最好的时刻! 打定主意,赵楠放下手中茶盏,站了起来,悄悄的靠近公冶寅。 快到他身旁时,公冶寅看了过来,正对着了她,目光如此的一交接,她心时失控的跳了一下! 好美的一个人,美得如玉,随时要碎开一般。 公冶寅挑了挑眉,眸里透出一抹凌厉,却是一闪即逝,淡白的嘴唇微微一扬:“是你。” “嗯,是我。”赵楠大方的承认。 公冶寅手往旁一指:“坐下吧。” 赵楠点了点头,坐到他旁边,公冶寅拿了一个杯子,放到她面前,给她沏了杯茶。 “你怎么会在此?” “我是赵家的人,名唤赵楠。”赵楠很是直接道:“前几天因为遭奸人所害,流落到了外面,又撞伤了头,所以一时之间记不清自己是谁,冒犯了郎君,还望郎君恕罪。” “哦。”公冶寅淡淡的应了一声,脸上不带一丝表情。 赵楠抽了抽眉角,不是吧,就此等反应?好歹给她来多些表情,让她可以察点言观点色…… 两人沉默了一会,见公冶寅不打算说话,赵楠有点沉不住气:“我来是求你一件事的。” 把手中茶盏放下,公冶寅看也没看她一眼:“凭什么?” 一句‘凭什么’,仿佛堵住了赵楠所有说话般,一时之间她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凭什么?是啊,她凭什么…… 在这时代里,他可是主,她是客,女人在这时代的地位,是极之卑微的,她与他身份相差甚大,人家能许她坐在旁边已是极不错的了。 虽说有点冒昧,也有些自卑,但她是要一定为自己争取些什么的,无论成功与失败,先说了再算! “就凭我赵楠是一个很出色的商人,所以恳求郎君把我收为名义上的妾室,恳求得到郎君的庇荫。” ------------ 第十八章 更新时间:2012-02-17 此话一出,公冶寅明净的眸里掠过一抹异样,把茶盏放下,回过头来缓缓道:“你想做我妾室?” 面前之人甚白,语气虽淡,却是带着一抹逼人之气,不怒自威,赵楠咽了咽口水,不知为何心里竟带着一抹害怕。 “不错。”她甚是笃定道。 公冶寅看了她一会,没说话,像是想到些什么似的,站了起来:“随我来。”话毕,便自个的走了出去。 随他走?!赵楠愕然,慢着,他该不会是把她带走后,找个地方做那个事情吧?! 赵楠心里一惊! 转头看一眼太子正座,直到此时,太子还未来到,敢情太子是最后才到的吧,现在离开,便刚好见不到太子,那就不用嫁给他了。 只要不嫁太子,她便不用死了。 念及此,赵楠一咬牙,跟在了公冶寅身后。 公冶寅身体甚是虚弱,走没两步便要扶墙小息一会,那天看到的家奴不知道到哪去了,见公冶寅如此,她想伸手去扶,却又缩了回来。 心里对他的恨意,正源源不绝的涌出来,恨得她有点咬牙切齿的,很是努力才忍着了心头的愤怨,待她回过神来,正对上公冶寅的如水的双眸。 心里一惊,吓得她往后退了一步! 公冶寅微微皱眉:“怕什么?” 赵楠眉角直抽:“没,没什么,楠只是担心郎君的身体,不知道郎君的侍卫在哪里去了?怎么只留郎君一人?” “他们一直在。”公冶寅淡淡应了一句,转身步进一雅致的小阁内。 什么?!赵楠不可置信的看向四方。 没人啊,公冶寅怎么说人一直在的。 慢着,难道那些都是高手,一直在暗中保护着公冶寅?看情形,好像是这样没错。 念及此,赵楠也没多想,抬眸一看,上面写着三个字:清心阁。 敢情公冶寅嫌外面太吵,把她带到这里来了。 待到她进去时,公冶寅已然躺在横塌上。薄薄的衣衫飘然倾泻,美胜白玉,却又艳如海棠。 这种美,逼人而来,直直的打在你面前,却一下子碎开,留下一串长长的惊叹。 犹豫了一会,赵楠走了进去,往四周看了一眼,原来这阁子内是有家奴的。 “若是身上那套衣服穿不惯,便脱了吧。”公冶寅淡淡道。 赵楠心里一惊,看着公冶寅静如止水的面,如荷花般清脱,老实说她真的不是很习惯穿这身,但还不至于在一个男人面前把衣服脱掉。 见她犹豫不决,公冶寅眸色微微一黯,手往后面一扇小门上一指道:“进去,把衣服换了,连带着你脸上的妆容,一并擦了!” 赵楠挑了挑眉:“为何?” “俗!” 嫌俗啊!赵楠轻哼一声,这时便见一名奴婢走上前来,对赵楠恭身道:“小娘子,请随奴婢来。” 有点无奈,赵楠只得跟了那奴婢去,进到内阁,才发现里面挂着不少前衫,有男的,也有女的,造工都极是精致,衣料俱是上乘。 敢情这是个小型换衣间。 奴婢打来温水,立在一旁:“娘子,请随便挑一件吧,奴婢伺候你穿上。” 赵楠挑了一件浅粉色的,刚想穿于身上,像想到什么似的问道:“你们郎君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 奴婢摇了摇头:“郎君从未对人说过他喜欢什么事物。” 赵楠挑了挑眉,酷成如此? 好,那便随自己喜欢吧。 念及此,便把身上那套衣服换下,穿上那套粉纱长裙,这里里外外的足足穿了十多层才算完事,走起来路来甚是飘逸,这纱薄得是无风自动。 把头上钗环除下,在侍女的帮助下,赵楠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发上插了支玉簪,然后把脸上所有妆粉都清洗了下来。 看着镜中的自己,清爽不已,一身的舒服。 从内间出了来,发现公冶寅双眸微闭,像是在小昧,赵楠不忍打扰,便在一旁坐了下来。 那睫毛,还真是长,又浓又密的,煞是好看。 一阵轻风吹来,赵楠身上衣服轻轻飞扬,看向躺着的公冶寅,身上衣衫甚是单薄,便又走回内间,拿了一件长袍出来。 走到公冶寅面前,正想帮他盖上长袍,他却是醒了过来,溃散的双眸缓缓聚焦,最后停留在她身上,灸热而逼人。 “我不冷,放下吧。” “哦。”赵楠放下了衣衫,坐在一旁。 公冶寅双眸在她身上停留了好一会,才端起茶盏慢慢抿着:“你说……要做我的妾室?” 赵楠眨了眨眼睛:“呃,是名义上的妾室。” 公冶寅轻轻一笑:“我身边没有名义上的妾室。” 赵楠一窒,抿了抿嘴道:“因为小女子自觉配不起郎君,所以做个名义上的妾室便可以,实不相瞒,小女子仲父欲把小女子指婚给别人,小女子害怕,所以恳求郎君给予小女子保护,把小女子收为名义上的妾室,那赵府里的长辈们便不能再把小女子指给别人了。” 公冶寅静静的喝着茶,待赵楠说完后好一会,才问道:“就如此?” 赵楠再次一窒:“呃……就是这样,”遂又想起什么似的道:“若是郎君要问小女子凭什么,那么小女子可以告诉郎君,小女子善于经商,若是把小女子收为妾室的话,小女子可以帮郎君赚不少钱。” 公冶寅听到此处,忍不住淡淡一笑:“你此话,就像是卖身一般。” 赵楠脸上一红,微微别开了脸。沉吟了一会道:“跟着郎君,总比跟着他们好。” 此话一出,公冶寅眸里快速掠过一抹闪烁:“此话何解?” 赵楠抿了抿嘴,看向公冶寅,想了一会才道:“解释不了的,小女子是这样认为的,嫁给郎君比嫁给其它人好。” “是吗?”公冶寅放下茶盏,淡淡一笑道:“若是怕被仲父胡乱指婚,我倒是可以把你引荐给太子,若是做了太子妃,便不用担心别人欺负你了。” 赵楠双眸一瞪,立刻摆手道:“不不不,我不嫁太子,不嫁他!” 料不到赵楠反应如此大,公冶寅甚是疑惑,她为何如此顾忌太子?看来她今天没有说真话。遂问道:“太子比我权力更大,为何选择我不选择太子?楠,给我一个合理解释。我要听你的真话。” 赵楠脑袋里飞快的运转着:“因为我与太子未见过面,互相不甚了解,所以嫁给太子的话,我怕不适合……” “如今许多女郎都是这样的,不管愿意不愿意,被夫家指给谁,便是谁的了,更何况他是当今太子,就算不相见,能嫁给太子,不知是多少女子家的梦想。这个解释,我不接受。”公冶寅很是无情的打断道。 赵楠挑了挑眉,又低头想了一会:“因为太子不缺钱,若果我嫁给他的话,我的用处得不到发挥……” “公冶府这里也不缺钱,你的作用一样不会有所发挥。”公冶寅不屑的打断道。 赵楠一窒,又道:“太子没你帅!” 此话一出,公冶寅失笑:“你又没见过太子,你哪知道太子没我帅?楠,你说谎的水平太差了。” 赵楠扯了扯眉角,又咬了一会手指,脸上突然微红,看了几眼公冶寅,最后就像有什么被豁出去了般道:“因为我喜欢公冶郎君!” 此话一出,公冶寅微微一愕,眸里闪烁了好一会,这次笑得更是夸张:“哈哈哈,实话说,我身体虽是不济,却也不缺喜欢我的女子,若单凭一句喜欢,那我是不是要把天下所有女子都收归于此?” “……”他说得没错,看来这解释又被打了回来。 赵楠咬着牙绞尽脑汁想了n多解释方法,都被公冶寅驳回,思前想去,想来想去,最后只得无奈道:“好吧,我说真话了,你可别笑我。” 公冶寅端起茶盏缀了一口:“你说,我听着。” 赵楠犹豫了一会,不得已把赵氏王后的遭遇当做梦境,告诉给公冶寅。 说是一回事,做也是一回事,因为她记忆残缺不全,很多事对不到一起。考虑了好一会后,赵楠才对公冶寅说自己在梦里很是爱慕他的,但却被抛弃了,后来便嫁给了太子,却被以后的皇上下毒赐死,所以她很害怕,不想见到太子,故也不想让太子做她靠山。 赵楠说得煞有其事,但公冶寅却听得有点云里雾里的。 她说爱慕他,只是说在梦里,而她被皇上下毒赐死一事,更加是无稽之谈,太子还未继位,皇后之人选未定,她怎么就一口咬定自己是未来皇后呢?再说皇上因什么事情下毒赐死,她也没明确的把事情说出来,这一切,归根结底是一场梦而已。 赵楠在说着,公冶寅在听,公冶寅虽未不怎么说话,但那眉头却是越皱越紧。待到赵楠说完后,公冶寅始终都是一言不发的。 赵楠静静的等着公冶寅的回应,这时却发现这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不远处的云层上,竟游离着无数闪电,隆隆的雷声自远而近飘来。 ------------ 第十九章 更新时间:2012-02-18 闪电和雷声来得很快,没一会,原来晴朗的天空一片乌黑,电闪雷鸣的,接着便是下起倾盘大雨。 这暴雨来得甚是快速,毫无预兆的,听着这震天动地的雷响,赵楠不禁暗暗心惊。 “楠,”公冶寅开了口:“我说过,我想听真正的理由,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公冶寅此话话音刚落,外面一道雷响震彻天地,也震动大地。 赵楠愣在当场。 直到最后,公冶寅还是不相信她…… 她说真话的,她真的说真话了,为何还是不相信她? “你觉得我在说谎吗?”缓了良久,赵楠轻喃道,语气中带着一抹哀求。 公冶寅低敛着眸,轻轻噙着茶:“不错。” 这一句话,就像生生把她判了死刑般,赵楠一下子,觉得天昏地暗! 这面前的路……一片黑暗…… 公孙寅不保护她,她一个人在这时代,势单力薄的,就只能任人鱼肉,任凭仲父将她随意指给别人,没有任何一丝幸福可言! “楠,若是没什么事情,那便请回吧,想必今天太子是不会出来的了,我待会命人把你的马车牵来,你先回去吧。”公冶寅淡淡道。 赵楠脸色陡地一沉! 完了,这次没希望了,公冶寅不信她,真的不信她! 意志被一下子击垮,想像着自己要重覆赵皇后的覆辙,一步一步的走进死亡,这是何等的酷刑。她明明是知道,却是无力回天,难道命运就真的如此爱与她开玩笑? 缓缓站了起来,赵楠轻轻说了句:“不必了。”便失魂落魄的走向阁外。 是啊,谁信她,这些事情说出来,又有谁能信她! 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又有谁肯真的庇护她,就算她主动又如何,现实总是残酷的,公冶寅是高高在上的名门望族,断不可能因为一个女人而改变那一贯的态度作风。 这雨水打在身上,很冷,头上雷声轰鸣的,若果此时能下个雷把她劈死的话,该有多好,起码不用担惊受怕这么多年。 可惜的是,历史就是历史,不依任何人意愿而变,所以也不可能真有个雷落下来把她劈死,她也不可能是在现在死。 所以……任这雨淋吧,任这雷劈吧,她是尽力了…… ‘公冶寅’静静的看着她背影,看了许久许久,直到她消失在他视线当中。 从公冶府上,她是淋着雨回来的,其实她是不知道自己如何回来的,回来后跑回自己房间里,坐了许久许久,直到阿长回来‘捡’到湿了一身的她,惊叫着帮她换衣。 这么折腾了一会,她才缓缓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舒服的躺在被子里,旁边是昏黄的烛火,不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命运是真的不能改变吗?真的不能吗?为何她越是努力,便越步向命运向她安排好的陷阱里?就像公冶寅,拒绝得她那么坚决。 记得一句话是这样说的,谁敢阻挡命运的巨轮,那必会被辗碎。 是吧,她会被辗碎,在这历史的长河里,她会被倾轧得粉身碎骨! 长长叹了一口气,接着的,又是长叹一口气,整个夜晚,都能听见她的叹气声,阿长守在一旁,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心里很是担忧,问她,她又不说,最后无奈,只得坐在她身边,静静的陪着她。 接下来的几天里,赵楠不吃不喝,双目甚是呆滞,就算赵夫人过来看她,她也是没带多少感情的,此刻在她心里,想着的都是以后被太子赐毒酒而死的情形。 敢情那晚看见的,便是她自己啊,怪不得那些恨,那些痛,就像打在她身上一般。让她真真切切的体会到赵皇后的那种痛。 该死的,她为何要重生,现在重生了,却又要面临一切死亡,还是要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步进死亡当中! 没多久,从阿长嘴里得知她父母欲要回家,心里暗自庆幸,她除了担心自己以后死得难看外,还担心仲父不甘心,坚持把她指给那个什么安大人。 天哪,她真怀疑这时代的人,是不是都如此禽兽,她毕竟是赵昌的女儿,哪有父亲会把女儿送进火坑的。 现在父亲和母亲不在了,她便可以大大的舒了一口气。 起码短时间之内,她不会嫁人了。 这天,正当赵楠用完早点,阿长便告诉她,赵父找她,叫她到大厅处。 赵楠正自疑惑,到了大厅处,却发现赵椿也在,仇人相见,那是份外眼红。一下子的,空气中又带出火药燃烧之味。 两人互相刮了一眼,但碍于老父在前,两人不敢太造作,只得先把心头的愤怒压下去,对赵父行了礼道:“女儿拜见父亲。” 赵父点了点头:“你们都坐下吧。” 赵椿和赵楠坐下,女婢们奉上了茶点,两人端起茶盏轻抿着,偷偷抬眸看着赵父的脸色,两人等了一会,便见赵父把茶盏放了下来。 “赵椿,赵楠,为父这阵子有些事情,要回家一趟,为父此一去,需要一些时间,你们在这里要和和睦睦才好。” 两女听罢心里一喜,刚想回答,却又互相刮了对方一眼,遂回道:“爹爹放心,女儿知道的。” “嗯……”赵父应了一声,抿了一口茶,缓了好一会才道:“不过,为父也不担心得许久了,因为为父,已然帮你们定下亲事了。” 此话一出,犹如天打雷劈般,两人一下子愕在当场! 见两人目瞪口呆,赵父笑道:“不用担心,为父帮你们指的都是好人家,一个是当今太子,另一个是为夫新招募的剑士,此位剑士能力超群,为父好不容易才把他招于门下的。” 此话一出,两女心里一亮,禁不住互相看了一眼, 两位夫主,一位是太子,一位是鬼面人,也就是说,她俩当中其中一人是要嫁给太子的。 两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处! 见女儿都如此紧张,赵父便又笑道:“阿椿,阿楠,鬼面剑士虽不能与太子相比,却也是人中之龙,无论你俩嫁给任意一会,未来也是极之幸福的。” 赵父顿了顿又道:“为父的意思是如此,阿楠嫁与太子,阿椿,你便嫁与鬼剑剑士吧。” 赵父话音刚落,两女脸色同时煞白! “父亲,你要我嫁给一个剑士?!”赵椿首先开口,凭什么,论才艺样貌她都比赵楠强,为何让她嫁剑士!? 见赵椿不同意,赵楠也道:“父亲,椿姐样样于我强,为何嫁与太子的不是她呢?” 只要能避开太子,她暂时来说不介意嫁给谁。 赵父脸色一沉,挥了挥手道:“此事为父已定,你们也不要有异议了,不日太子便会下聘礼,阿楠,这可是你的福气,也是赵家的福气,你进到宫里,可要好好伺候太子殿下。” 天哪,要来的终于来了! 她终于还是要跟那个太子成亲!她逃不了! “爹爹,楠儿不懂,昨天太子殿下并未出现在大殿处,太子殿下并未见过楠儿,为何太子要选择楠儿呢?” 赵父微一沉吟,看了一眼同样有此疑问的赵椿,把茶盏放下道:“好吧,为父也不想瞒你,当时为夫听到这消息,也是惊喜不已,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娘娘,此等好事竟然落到赵府这里了,后来听说,”说到这里,赵父顿了顿道:“后来为父听说,阿楠,你是太子殿下钦点之人,太子殿下……要的就是你。” “……”赵楠无言以对。 这命运还真爱与她开玩笑! 她越是躲,越是躲不过,看了一眼一旁的赵椿,对上她怨毒的双眸,她只能叹一声奈何,在别人眼里她是当了太子妃,以后是皇后,何等的风光,这赵府以后也会沾她的光,赵家这一支必定会成为最受尊敬的望族。但代价,便是她的死亡。 一杯毒酒,那个皇帝要了她的命! “楠儿,既然太子选择了你,你以后便好好伺候太子殿下,有个道理你可要明白,”说到这里,赵父一字一顿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当天,赵父与母亲便回了家,赵椿知道自己要嫁的夫主是一个满脸刀伤的人后,大受打击,精神崩溃,遂变得疯疯癫癫的,整天语无伦次的,家奴们看着觉得甚是可惜。 赵椿受了重大打击,赵楠可曾不是,与赵椿不同的,赵楠把自己关房间里,一步也不出来。 房间里暗黑一片,赵楠呆呆的坐着,看着这房间里的一切,那么的陌生,她的魂游荡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找到了副躯体,却又要尝尝再死一次的滋味。更糟的是,她现在是在等死,命运的巨轮正缓缓向她驶来,想要把她辗个粉身碎骨。 她终于还是要嫁给太子的,就这样子等死吗?难道真的要这样子静静等死?! 太子身边那么多的女人,百名姬妾,今天是娶她了,说不定到明天又换另外一个,她从现代来的,只能接受一夫一妻制的思想,与别人共享一个丈夫,她是做不到的。 不,她不要!好不容易得到个重生的机会,再加之她是知道了结局的,既然知道结局,虽说可能逃不过,却能尽量使自己不向那方向走去,最起码可以让自己活得安逸一点,长久一点。 那天在公冶府上,太子没有现身,那就说明太子并没有见过她,也没有见过其它名门闺秀,那便是说,她还有一线生机! 她的生机,在赵椿那里! 念及此,赵楠眸里掠过一抹亮光,仿似那乌云重重处透出一抹曙光般,既然赵椿那么想嫁太子,那便让她嫁过去! 赵楠站起身来,急急的打开门,迎面便见阿长站在门外,见赵楠出了来,阿长面色一喜道:“女郎,你终于肯出来啦,真个担心死我了。” 赵楠笑了笑:“我去找赵椿,你要不跟来?” 阿长一愕:“楠,三小姐她有些不适,不便见人,楠你还是想清楚一些,免得被她一顿训。” “不妨事,我知道她发生什么事情的。”赵楠话毕,便转身而去。 风雪萧瑟,天地间景色偏重于黑白,一片凄清,赵楠走到赵椿院子里,远远的便看见赵椿呆呆的从在石凳上,披头散发的,双目甚是呆滞。 没有上过妆容的她容貌如出水芙蓉,赵楠觉得此时的她比以前好看了不少,只是那一头黑发,让她看起来很是憔悴。 颇有点西子捧心的意味在。 她身后站着一个婢子,赵楠道:“你们两个都下去吧。” 阿长与那婢子对望了一眼,念想着阿楠可能要开解阿椿,便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赵楠坐在赵椿身旁,好一会也不说话,赵椿的院子很是素净,如此坐着让人份外舒心。 “走开,我这里不欢迎你。” ‘呆滞’的赵椿开了口道。 赵楠微微一笑:“你这里风景不错,我还想多观赏一下,不走。” 赵椿眼眸一寒,站了起来便想往厢房里走去。 “我来是跟你商量件事情的,若你这样走了,你肯定会后悔。”赵楠在身后不冷不热道。 赵椿一顿,转头冷声道:“听了你的话,我才后悔!” 赵楠挑了挑眉道:“不管你信与不信,反正这事情我也是始料不及的,不过我今天来,是真心想跟你商量件事情,无论你答应与否,把事情听完了再进去也不迟。” 赵椿眼眸一闪,沉吟了一会,又走回来坐下:“有话快说,多看你一眼我都觉得讨厌。” 赵楠冷哼一声:“彼此彼此!”看到赵椿脸色不妥,赵楠道:“那次太子宴请各大名门,你回去后,有没有看到太子出现过?” 赵椿刚想回答,却又对赵楠心生警戒,冷声问道:“你问这些作什么。” 赵楠道:“那天太子没有出现,那就是说,太子没有看见你与我,现在太子要我嫁与他,但他没看到我,就算换了人,他也是不知道的。” 此话一出,赵椿眼眸一亮,想了一会,像是想到什么道:“你的意思是什么?” 赵楠一笑:“椿,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的。” 赵椿眸色更亮,难掩其兴奋之心,但过了一会,脸色再度一黯道:“不,赵楠,你到底想打什么主意,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不然的话,休怪我在爹爹面前告你的状!” 赵楠挑了挑眉,赵椿这样说是怕自己陷害于她,便笑着道:“我陷害你不就等于陷害我自己吗?我有这么笨?老实说,我不想嫁太子,我已然有心上人了,一入侯门深似海,何况是皇室之家,内里争斗不断,非我所想之生活,我不想进宫廷,椿,你便代了我去吧。” 此话一出,赵椿脸上大喜,虽说极力的掩饰着,但眉目里表现出来的兴奋,还是极易让人一看便破。 “慢着,若真个转换了,你嫁的可是鬼脸人,天天对着如此恐怖的人,你能受得着?到时你受不着的时候,把事情捅破了可咋办……” “我会那么笨吗?”未等赵椿说完,赵楠便打断道:“如此一闹,便是欺君大罪,要诛九族的!就算我再不喜欢,也不会笨到如此!” 赵椿想想也有道理,便闭上了嘴,沉吟一会道:“你真个决定了?” “不错,你先于我出嫁,到时我们互换便可以了,若是让爹爹发现了,叫爹爹不要说便行,爹爹知道利害,定然不会说出去的,这点你大可放心。” “再加之,若是让人看见了,你与我出去化那么浓的妆,别人断断是看不出你与我的,这点你不必担心。” 赵椿又沉吟一会,左右掂量着利害之处,想到最后嘴一抿道:“好,就依你的方法,我与你替换,我嫁与太子,你可要立下誓言,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许说出来。” 立誓?赵楠淡淡一笑,遂举起左手道:“我赵楠向天发誓,与赵椿交换身份,我嫁与鬼面人,赵椿嫁与太子,如违此誓,不得好死!” 虽说现代人是不相信誓言的,但此话一落,赵楠心里不由得紧揪着,一股害怕之感油然而生。 赵楠未来的结果,刚好应了这誓言,那便是说,真个如此对换了,却还是会走上赵楠那条旧路的! 赵椿没发现赵楠的异样,在赵楠立完誓言后欢天喜地的,从腰间拿出一个发圈,把长发都圈着,走过来拉着了赵楠的手道:“楠妹,真个是委屈你了。” 赵楠暗道一声变得还真快,脸上却不动声色道:“没事,椿姐比我聪明,楠还巴望着椿姐带着赵家飞黄腾达呢。” 赵椿眸里掠过一抹凌色,脸上笑容不改:“椿姐尽力吧,不过能嫁与太子,也是赵家的荣幸,这等殊荣,别人可是盼三辈子也盼不来的。” 赵楠道:“看是何人吧,楠自问没出息,不稀罕这个,再说我笨,入了宫,便是被人欺负的份,椿姐比我聪明,宫里的事情,椿姐肯定会比我处理得好的。” 赵椿含笑不语,心里暗忖着,若是她成为后了,若要把此事掩盖,赵楠,那是肯定不能活的。 三天后,太子大婚,婚宴很是隆重,普天同庆。 这婚宴,从早上直至晚上,足足闹腾了一天。皇室婚宴很是繁复,赵椿按着程序一道一道的来,直给折腾得够呛,不过念想着以后自己成为万凤之皇,再是繁复的婚礼,她也能受得住。 新婚之夜,红烛交映,赵椿坐在鸾床上,听着外面喧闹之声过后,便是一片静寂,门被打开,太子走了进来。 宫女们恭敬的行礼,太子扬了扬手,宫女们便出了去。 缓缓走到新娘面前,太子在旁边坐了下来,也不急着掀开红盖布,只是静静的坐着,什么话也不说。 太子不说话,赵椿也没说话,心里一个劲的跳,面前之人便是太子,自己未来的夫君,不由得脸红了一片。 太子看了她好一会,才拿了金秤,却又不急着掀,玩味道:“还习惯吧?” 太子的语气甚是温柔,听着很是悦耳,赵椿心里一喜,念想着此太子应很是温柔,看来自己以后也必将很是幸福。 见赵椿不说话,太子又顿了一会,清咳了几声后,金秤缓缓掀开赵椿头上的红纱。 红纱慢慢被掀开,赵椿看到面前之人。 脸色很是苍白,却如初病的西子般带清秀之色,那脸上极是俊美,一双眼眸很是明亮,却很是深遂,明明是温柔的看着你,却很容易一头栽在里面,永远也出不来。 赵椿脸色一喜,太子是个极好看的郎君! 她是没嫁错人了,能嫁得如此俊美郎君,就算他身边有姬妾又如何,只要他记挂着自己,只要给她应有地位,她便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赵椿正想开口,却见太子脸色一黑,脸容瞬间僵着,手上金秤一扔,站了起来,坐到了面前的喜桌上。 料不着太子有如此举动,赵椿大吃一惊,心里莫名害怕,便见太子把红色龙袍褪下,把头上的新郎帽子随手一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从怀里拿出一条极雪白的手绢,擦着手,轻咳着。 不知太子所想什么,赵椿吓得不知所措,前一刻还温柔深情的太子,这一刻却深沉得如大海,翻涌无常的,她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太子沉吟了一会,如鹰的双眸看向她,原来苍白的脸更是血色全无,一字一顿的问着:“女人,你好大的胆子,连本太子也敢欺骗?” ------------ 第二十章 更新时间:2012-02-19 此话一出,赵椿心下一凉,随即脸色一片煞白! 这次坏了,太子竟然知道她是代替的! 抬眸看向太子那愠怒的眼神,冷冷的如利剑般指着她,只要她稍是不妥,下一秒,她便死无葬身之地! 念及此,赵棒急忙一跪,求饶道:“殿下恕罪,殿下息怒,椿也是逼不及已的,望殿下体谅……” “啪!”太子一拍台面,想说话,却是猛烈的咳嗽起来,未等他咳完,门外的侍卫便冲了进来。 “殿下!” 太子微微皱眉,手一挥:“退下……咳咳!” 见太子妃跪在地上,侍卫甚是疑惑,却又不敢多问,见太子撵他们走,便只得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太子冷冷的看着地上所跪之地,端起旁边的茶盏,缓缓喝了一口:“说,此为何原因。” 见侍卫冲进来的那一刻,赵椿吓得魂飞魄散,当时便想晕将过去,好在太子把他们挥退,才稳了稳心,心里暗忖着太子为何如此快便知道她是冒充的,当中必定是有着什么因由! 慢着,莫非她又被赵楠算计?不对啊,赵楠就算有多笨,也不会笨到敢冒着欺君之罪让她代嫁过去! 莫非……太子认识赵楠,见过赵楠?! 对,现在就只有这原因可以解释,既然事情已然揭穿,若再隐瞒不报,那赵氏一族便会九族被诛! 赵椿惊出一身冷汗! 但却是实话实说,这摆明着就是欺君,一样是要诛九族的!不行,不能直说,说了就是死路一条! 赵椿牙一咬,心里对赵楠加了几分怨毒,这个赵楠,真害她不浅! 眼眸一转,赵椿道:“殿下请恕罪,椿此举实属是被逼的!殿下心系万民,心地仁慈,望殿下体谅。” 太子脸色若冰,冷冷道:“被逼?怎么逼法。” “殿下,椿乃是赵家侧妾所生,地位甚是低微,与阿楠的身份不能相比,阿楠已然是有了心上人的,所以便逼我与她对换身份,椿在赵家无甚地位,乃一宿居孤女,不能不听她的……所以,所以……”说到此处,赵椿向太子叩头道:“请殿下恕罪……!” 太子看了赵椿好一会,突然哈哈一笑,手一抬道:“起来吧,本太子不怪你。” 前一刻还冷着脸的太子,这一刻却是一脸玩味,这让赵椿很是捉摸不透,愕在地上不敢起来。 太子笑了笑道:“这个阿楠,实在很是有趣,竟然敢在我面前玩这手,看来她胆子很不小嘛,你不用跪了,起来吧。” 见太子好像真没生气,赵椿犹豫了一会,点头道:“谢殿下。”便站了起来,侯在了一旁。 太子拿起茶盏,细细的缀了一口,饶有兴味道:“如此说来,阿楠是想嫁与那鬼脸人了?” “这个……不是的。”赵椿心里很是怨毒。 太子眸里掠过一抹异样:“既然不是想嫁与鬼面人,那她是有另外的心上人了?” “是的,”赵椿点头道:“楠妹她对椿说过有心上人,肯定不是那鬼面人,楠妹绝对会想尽办法把这桩婚事给退了的。” ‘啪’的一声清响,太子把茶盏放到台面上,眸里掠过一抹复杂之色:“既是这样,本太子还真要过去赵府一趟。” 赵椿脸色一变:“殿下……这……这……” 太子冷冷一笑:“既然阿楠她向本太子下了这么个套,本太子可得要回她份大礼才行。” 清瘦却很是修长的身材,内里像蕴藏着无限的爆发力般,头上发髻高高挽起,腰间别着一把七尺宝剑,若是不看上身,这背影的确很迷人。 但坏就坏在那一副骇人的鬼面具,让人见了毛骨悚然的。 赵楠不由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人在就是一个压力,虽说她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但对着面前这‘鬼面人’,她还是感觉很有压力的。 她是来跟他谈判的,她不喜欢他,希望他知难而退。 “郎君好。”她微微俯身,对他行了一个礼道。 鬼面人转过脸来,那鬼面在嘴上开了一条缝,刚好可以看见他的唇,那唇颜色淡中带点黯淡,薄如刀锋。 “你好。” 淡淡的应了一句,鬼面人声音带着些低沉,却很是悦耳,透出一份成熟与稳重。 赵楠的心微微一动,老实说不是因为与他才刚见面,可能两人相处下来,会有那个机会成亲的。 “郎君好,请问郎君……现在有时间吗,小女子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说。”赵楠有点不好意思道。 鬼面人笑了笑道:“现在有时间,阿楠是事要和我说?” 赵楠点了点头,看了他一眼,直觉他气度很是不凡。 “那个……我想说一下关于我俩婚事的事情。”赵楠顿了顿道:“鬼面大侠,你很受我爹爹器重,我是知道的,小女子想,像你如此厉害的人,以后身边肯定会有不少妻妾跟着的……” “不会。”未等赵楠说完,鬼面人便打断了道。 赵楠一愕,不明解鬼面人何以说得这么笃定:“为何这么说?你的意思是?” “女人多了反而碍事,一个便足够了。”鬼面人说的虽然平静,但话语里透出的信息却是无比笃定。 那么一瞬间,赵楠相信了,女人多碍事,呵呵,这鬼面人见解很是独特。 起码在这个时代很是独特。 不过被鬼面人这样子一堵,赵楠还真有点插不上嘴,想了想才道:“那么,请问一下,若是两个人没有感情,那还应不应该在一起?” 鬼面人微微一凛,看向赵楠,良久才道:“楠,你到底想说什么?” 一句‘楠’的称呼,让赵楠感觉很是亲切,就像大家认识了许久一般,赵楠心在微微触动着:“鬼面大侠,阿楠明说了吧,阿楠与你才刚见面,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若如此的结婚,阿楠感觉很是不妥,就算真是成亲了,阿楠也不会把你当夫君一般看待的,”说到这里,赵楠顿了顿,正式道:“所以阿楠恳求你,把这亲事取消了吧。” 鬼面人微微一顿,看着赵楠的脸,若有所思,过了一会才道:“恐怕这点,不能答应你了。” 赵楠一惊,急问道:“为什么?” “刚才太子差人到府上,告知赵大人,他要亲自主持你的婚事。” 鬼面人此话一出,赵楠听罢后犹如五雷轰顶! 太子竟然……要亲自过来?!这太子,敢情这太子也太‘热情’了吧! 鬼面人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赵楠总觉得,这鬼面人这一声叹息里,蕴含着无限深意,至于是何深意,她便猜不到了,见着鬼面人离开,赵楠的心有点忐忑。 潜意识的,她总觉得这鬼面人,是个好男人,若是嫁给他的话,必定是不会受欺负的。但问题是她与他才刚见面,一丝感情也没有,又何来成夫妻! 但问题是,太子亲自来主持婚宴,若她与赵棒一事败露的话,那后果便不堪设想! 欺君之罪,诛连九族! 不知道赵椿能否摆平太子,不过依现在来看,赵椿那边应是没什么问题的,起码太子没有怪罪,没有诛她的九族。 既然没有怪罪,那便是有一线生机,这一线生机,她必须把握着! 虽然不知那人是否肯帮她,但她还是有一丝希望的,那便是公冶寅,虽说那天公冶寅拒绝了她,但却没有很明显的拒绝,这次求一求他,他应该能帮自己的。 念及此,赵楠下了决心,坐了马车,来到公冶寅府上。 正想要进去,却远远的见公冶寅背影就在前面,赵楠心里一喜,追了上去。 “大人好。”赵楠微微俯身行礼。 今天的公冶寅穿了一身黑色儒服,白色儒巾的,这打扮有点怪异,他这人本来身体就有点不好,现在这么一穿,反倒显得更是清瘦。 旁边的侍卫见此,早已一步上前拦着了她,大喝一声:“退!” 赵楠一惊,好女不吃眼前亏,往后退了几步,公冶寅微笑着看她:“赵家女郎阿楠,你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赵楠点了点头:“大人,阿楠找你有事。” 公冶寅看了一眼公冶府,转身对侍卫道:“到聚仙楼去。” 侍卫应了一声好,便退了下去,没一会,便有一质朴却甚是豪华的马车来到两人面前。 公冶寅微微一笑道:“楠,上车吧。” 赵楠一愕,公冶寅竟然主动邀她上车,这可是天大的殊荣。 但是孤男寡女的,相处在同个马车这内,恐怕是…… 察觉赵楠的顾忌,公冶寅笑道:“若是真有事与我说,你便上车吧。”话毕,便不理阿楠,在侍卫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赵楠犹豫了一会,念想着自己以后的终生幸福,便没想太多,坐上了公冶寅的马车。 公冶寅是个极沉默之人,两人坐在车内,公冶寅却并没有打算搭理她,拿出怀里的雪白丝绢,轻擦着额上的汗。 赵楠甚是惊诧,这大冷天的,公冶寅竟然还擦汗,敢情公冶寅的身体不太好,出的都是冷汗罢。 ------------ 第二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2-02-20 “郎君……你的身体,没甚大碍吧?”赵楠忍不住开口问道。 公冶寅对她淡淡一笑:“没甚大碍,不用担心。” 赵楠笑了笑,见他这个样子,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公冶寅见她欲言又止道:“是否有事求我?” 赵楠抬了抬眸,点头道:“是的。” “说吧。”公冶寅淡淡道,微微别开了脸。 “公冶先生,有件事情,楠想对你说实话,只有说实话了,你才能帮我,但楠若是说了实话,与人知道的话,定会是诛九族的大罪,但楠信得过公冶先生,希望公冶先生能帮我。” 公冶寅沉吟了一会,缓缓道:“诛九族的大罪……让我来猜猜关于何事。”说罢,转头看向赵楠,目光深遂深远:“诛九族之罪,乃是欺君,前阵子听闻太子成亲,夫人是赵昌之女,现在太子已完婚,你却是还在……想必,这里面事情不那么简单吧。” 此话一出,赵楠心里一惊,这公冶寅果然精明,一听便知道她话中之意了,便点头道:“不错,原来太子是让我去嫁的,但我与你说过,我不能嫁太子的,所以……便让椿姐替我了。” 公冶寅挑了挑眉,眸里掠过一抹深意,嘴微微上扬道:“你还真够大胆的。你现在告诉与我,就不怕我告诉太子吗?” 赵楠心下一惊,强作镇定道:“郎君乐善好施,不是奸恶之人,楠猜想,此等事情,郎君应不会告知太子殿下的……” “若我知情不报,也是欺君,也一样要诛九族的。”公冶寅接上道。 此话一出,赵楠一窒,眼神闪烁不已,一咬牙道:“郎君绝不是见死不救之人!” 见赵楠如此笃定的说话,公冶寅微微一笑:“你就如此肯定?” 赵楠点了点头:“是的,我是这么肯定的,小女子流落街头时,郎君出手相救,若郎君不好心肠,又怎会做出那种举动呢。” 公冶寅笑意更浓:“不要与我戴高帽子,你先说说要我帮什么吧。” 见公冶寅松了口,赵楠心里一亮道:“事情这样的,我本来是要嫁与太子,椿姐是要嫁与鬼面人的,如此一交换,椿姐嫁的是太子,我嫁的便是那鬼面人,但我与鬼面人素不相识,所以恳求郎君出个法子,阻止我与鬼面人成婚。” 公冶寅眸里掠过一抹异样,沉默不语,良久。 公冶寅的沉默让赵楠心里倍受压力,等了好一会也不见公冶寅开口说话,赵楠心里更是担心,再过了一会儿,也是不见公冶寅开口,遂忍不住问道:“郎君,你意下是如何呢?” 公冶寅看了赵楠一眼,眸里神色如万丈深渊,让赵楠心下一凉,随便看见他眸里的一抹笑意。 “楠,我现在发现,你是一名胆大之人。”公冶寅微眯着眼道。 赵楠一窒,不可否认,她是很大胆。 “你干了坏事后,来告知我,要我帮你隐瞒,现在还要我帮你收拾那烂摊子,若我帮你的话,我以什么名义帮你?按你上次所说,纳你为小妾吗?”说到这里,公冶寅冷冷一笑:“楠,你不要让我误会,为了做我小妾,你无所不用其极!嫁与太子,一世风光无忧,你嫁与我作甚?你该不会是……喜欢我了吧?” 被公冶寅说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赵楠摇了摇头道:“公冶先生,楠断没此意,只是楠不想嫁与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感情没有的话,如何相处一辈子。” “哈哈哈!”公冶寅笑了起来:“楠,你与别的女子可是很不同啊,所谓出嫁从夫,你嫁与谁,便是伺候谁的,至于感情这事情,大家相处旧了,便自然会产生感情,楠,这点你可放心。” “我不是出嫁从夫之人!”赵楠一恼,出嫁从夫?什么旧社会的封建思想,她可是不接受的! 公冶寅眉眼一挑,眸里快速的掠过一抹流光,嘴唇动了动,却最终没有开口。 赵楠,无可否认是个独特之人,但他却不能心软,他必须要引出那人,再将他一举歼灭,以绝后患! 眼眸寒光一闪,公冶寅冷冷道:“偷龙转凤一事我当没听过,至于你与鬼面人的婚事,也不干我事,我没空理会如此琐碎之事,楠,若你以后还如此无理取闹,那我便不会再见你,下车吧!” 此话一出,犹如一个天雷直劈而下,赵楠当即愕在当场! 这是公冶寅第二次拒绝了她! 她可是真笨,以为他送了点心,便认为他是个有情之人,以为他与别不同的,谁知道真正有事起来,他比任务一人都决绝,都无情!他说过不帮她,便是不会帮她的,任她说破了嘴皮,他也正眼不瞧她一眼。 但是,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那一幕,他给她点心的那一幕,是那么的触动她!她怎么会看错,这怎么可能…… 见赵楠脸色复杂,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公冶寅脸色一沉道:“赵楠,请注意你的身份!” 此话一出,犹如一头冷水直泼她身上! 不错,公冶寅,名门望族,名仕一族,比她父亲赵昌这支不知尊贵多少,公冶寅能让她上车,已是对她莫大的恩赐了,她还留在这里作甚! 他脸上的冷冰,脸上的决绝,她可是看得很清楚,出主意的是她自己,就像他所说的,他不会给她收拾烂摊子的! 心里一悲,犹如万箭穿心般痛苦,赵楠深吸了一口气,低下了头,走下了马车。急急离去。 见赵楠离开,侍卫问道:“殿下,我们现今去何处?” ‘公冶寅’脸色一凝,淡淡道:“回京城。” “是!” 凤冠红袍,赵楠盛装打扮,今天是她出嫁的日子。 头上顶着的凤冠少说也有十多斤,金珠灿灿的,身上穿着的新娘服用金线红线所绣,华贵非凡,阿长与她打扮时,看着镜中的自己,直觉这女子长得风华绝代。 阿长一脸笑意高兴的夸她漂亮,是的,今天的她,很漂亮。 若是穿上这身衣裳嫁与自己心爱之人,那该多么幸福,但今天的她一丝也笑不出来,她嫁的是鬼面人,她与他以前未见过,与他没有感情! 本来想着嫁与他是成为夫人,却想不到赵昌与她说,她做的是妾室,连夫人也不是! 一听此话,她连死的心都有了。不知是否爹爹气她擅作主张还是什么的,竟把自己女儿嫁作他人为妾! 只能叹一句,她命很苦! 赵楠,本是个苦命人,嫁给太子,成为了皇后,却被自己夫君赐与毒酒。现在嫁与鬼面人,却成为他的妾,可以随便送与别人的妾! 这时代的女人,哪有什么地位可言。 鼓乐声响彻大街两旁,婚仪队一路敲锣打鼓的,好不热闹。赵楠愣愣的坐在轿上,木然的进了鬼面人的宅,跨了火盆,便见大堂上来了许多人,热闹不已的,听见其中些人,还叫了公冶郎君,敢情公冶寅也来了,心里一阵紧揪,狠不得一头晕了去。好不容易行了礼,便被喜娘拥着送入了洞房。 红烛帷帐,面前一片红火,她心里却一片悲凉。 府宅里客人很多,喧闹不已,但鬼面人没招呼多久,便进了来。 看着床上坐着那盛装打扮的人儿,鬼面人走来坐在她旁边,却没有着急的掀她红盖头。 鬼面人不说话,她也不说话。她与鬼面人无话可说。她的心,在进入洞房这一刻,便已然死了。 她是已死了一次的人,但身死,她的心不死。作了鬼魂飘荡了那么久,一心想做回人。现在做回了人,却落个作他人妾的凄凉下场,她的心,很是悲苦。 她的未来,便是与其它女子一样,自己的夫君可以随便把她送与别个,她的身份,低贱得连同青楼的妓子也不如! 念及此,她心里一悲,泪水滚滚而落,心里悲痛撕心裂肺的,不停的抽泣着。 他与她足足坐了有一柱香的时间,相对无言的!他正想开口,却见她已然哭了起来。心里不觉愠怒不已! 难道嫁与她,便真的如此难为她?!他与她说过的,一生只要一个女人!她怎的还如此悲伤? 对了,前几天他跟踪她,见她上了公冶寅的马车,那天在公冶寅府里,她还自个的走了出去,难道……她喜欢公冶寅?! 他知道她应嫁与太子,但她却是让赵椿代替嫁了去,知道此消息,他高兴了好一阵。但现在她嫁与自己,他就这么站在了她面前,她却是哭了! 那便证明,她并不喜欢自己,换嫁一事,也不是冲着自己来的。怪不得当天她来找他,说了那么番话,她说完那话后,便立刻去找公冶寅了! 不错,她喜欢公冶寅!那天她告诉他,说有喜欢的人了,原来那人……是公冶寅! 她喜欢的是公冶寅!那他便没必要留着她了! “不要哭了!”鬼面人大吼一声,一把握着她手:“既然你喜欢他,我便带你出去见他!” ------------ 第二十二章 更新时间:2012-02-21 赵楠一愕,不明白鬼面人说的喜欢他,是什么意思,未等她反应过来,她便被鬼面人拉着回到了大堂之上。 客人还未离去,还是一片觥筹交错之声,她头上的红盖布还未掀,看不到大堂上有什么人,只知道鬼面人很是生气。 “公冶先生。”鬼面人开了口道:“我妻子她说喜欢你,既然她喜欢的是公冶先生,那我便成人之美吧,今天你便跟了公冶先生吧。” 话毕,鬼面人拉了她过来,向公冶寅一拜道:“如公冶先生不嫌弃,此婚宴席便作公冶先生之婚宴吧,君子尽当成人之美,请公冶先生收下。” 公冶寅一听,脸色大变,他并不认识那女子,如何能接受她,对她会喜欢自己,更是不知所以,要娶她进门,那自是不可能的。 今天是他人大婚,他受邀而来,怎能当即要了人家的妾,这传出来还得了! 于礼于数是不合的! 念及此,公冶寅摆手道:“少侠言重了,贵夫人生得国色天香的,我自是无福消受,再说,我若是要了,我家夫人也不肯与我,今天是你大婚之日,我又哪好意思要了呢,贵夫人我是不能要的,今天是你的大婚之日,少侠不要跟我说此玩笑了。” 赵楠心下一凉,公冶寅又一次拒绝了她!这次还是当众拒绝。新婚之夜夫主把自己送了人,那人还立马拒绝,这次她是丢人丢到家的了! 殊不知,现在这个公冶寅,并不是她所知道的公冶寅,这个公冶寅,已是另外一人了。 鬼面人正想说话,却听得门外有人来报,说是太子殿下来了。众人惶恐,纷纷下跪行礼。 来的不只是太子一人,赵椿也跟了来。 见新婚妻子也在殿堂之上,太子甚是愕然,待坐在一旁时问道:“本太子专门来道喜的,按理说新娘子此刻应是在新房里,为何是出了来?” 鬼面人不说话,公冶寅更加是不敢说,鬼面人那番举动,让他大惑不解。 见众人都不说话,太子问向鬼面人道:“你说,为何新婚之夜让你妻子立于殿堂之上?如此甚是不合礼数呢。” 鬼面人默不作声,公冶寅一见当即吓出一身冷汗,如此的漠视太子,若是太子动怒,那可是吃不消的。 念及此,公冶寅便道:“回太子殿下,鬼面人说这女子喜欢与我,他欲要把女子送与给我,但我与这女子素无交接,又如何能要,但鬼面人硬是要如此做,微臣正在烦恼当中。” 听罢公冶寅此话,太子轻轻一笑:“原来如此啊,鬼面,你又如何得知这女子喜欢公冶先生?” 鬼面人还是默不作声,别过了脸去。 此举,又让公冶寅吓出一身冷汗。 见鬼面人不欲说话,太子却是不怒反笑:“想必鬼面人气得也是不轻的,本太子甚是明白鬼面人此时心情,新婚之夜得知此事,任是男人也气不过的,”说到这里,太子顿了顿道:“鬼面乃是我国之材,本太子不忍见他如此,这样吧,”太子手往赵椿一指道:“本太子将宠妃送与给你,就算没有此女子,也算是给你个补偿吧。” 此话一出,赵椿犹如遭五雷轰顶,一下子轰得她愕在当场!她与太子才刚成亲,便那么一天,太子便把她转给了别人! 此事丢尽颜面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她身上! 她可是太子妃!刚嫁入皇室几天不到的太子妃!就这样子让太子送与给别人,这传出去,她有何颜面见人! 赵楠听得此话,也是呆若木鸡的,太子竟然将赵椿送了回来!才几天不到……这怎么可能…… 她被夫主拉了出去说要送给来宾,而太子又把自己的妃送与夫主,此等事情,纵然给任何人知道,也是荒诞无稽的! 不可能的事情,今天便发生了,还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 两女脸色都煞白异常,事情怎么会发展成此…… 见两女愕在当场,太子淡淡的笑着,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太子便道:“诸位爱卿,时候不早了,我们便不要打扰人家,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汝等,还是先回去吧。” 闹剧一出,众人自觉待不下去,见太子此话一出,众人都逼不及待的应了太子的话,太子对赵椿道:“从此以后,鬼面便是你真正的夫主,你以后好好伺候他吧。” 话毕,太子站起来朝门外而去,经过赵楠身边时,微微停顿了一会,轻语道:“楠,此后,便不要再耍那么多的心机了,会害了自己的。” 赵楠一愕,这声音,咋如此熟悉?好像,好像是那个人……不对,公冶寅也在此,太子便是太子,公冶寅便是公冶寅,太子怎么可能是公冶寅。 但奇怪的是,太子怎么会对她说这样的话? 脑海里灵光一现,赵楠心里一惊,糟了,莫非太子已然知道赵椿不是她?! 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的啊,那天宴席里太子没有出现,按理说不可能认识她与赵椿的! 客人一下子全部走了,大堂里冷冷清清的,鬼面人看了她一会,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鬼面人也走了,大堂上只剩下她与赵椿,这是不是可以叫作,不是冤家不相逢…… “赵楠,你现在满意了吧。”冷透入骨的声音自面前响起,赵椿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眼前之人碎尸万段。 事到如今,她还能说些什么?她一心想逃避,却落得如此羞侮的下场,她与赵椿,此时是半斤八两,谁面上都是一层灰。 两人都是一身晦气。 把红头盖拉了下来,把凤冠除下,赵楠叹了一口气:“这事非我所愿,弄得如此,我也是始料不及……” “始料不及?”赵椿咆哮起来:“你嫁与鬼面便嫁了,为何新婚之夜在他面前说你喜欢另一个男人?你自取其辱也就算了,为何要连累及我?!我真是笨,竟然一而再的上你当,你这女人真的很歹毒!” “就算我是歹毒,也犯不着赔上我的名声!”赵楠回道:“我也不知鬼面如何会误会我喜欢公冶寅,我可是根本没有开过口说的!你说我害你,若我真要害你,我会出此损招,把自己也赔上去?!” 此话一出,赵椿一时无言,心里怨恨却不减反增,像他们所说的,这女人就是一扫把星,有她在的地方,自己便没有好日子过! “哼!”冷哼了一声,赵椿愤而起身:“我告诉你,我是太子妃,我是与太子行过礼的人,你答应过我的,你发过誓的,若违那誓,你便不得好死!你可要给我记清楚了!” 话毕,赵椿也走了出去。 外面风雪依旧,赵椿来时风光无限,走时却孤身一个,赵楠一时间觉得她是个可怜之人。 不错,她是发过誓的,有时誓言这东西,还真挺是灵验。 若她真的做不到,她便真的是会不得好死了。 自那天起,她与鬼面人,与赵椿,就像是不相识的人,一天也见不了一面,鬼面人看到她就远远的躲开,对于鬼面人此举,她心里也是十分恼怒。 她那天晚上根本什么也没说过,这鬼面人为何就认为她喜欢公孙寅了! 退一步来说,就算她真的喜欢公孙寅,也犯不着新婚之夜将她送与他人,鬼面人此举是有心的! 慢着,公冶寅乃是世之望族,鬼面人那晚看她哭泣,应该是认为她不喜欢他,趁着公冶寅在,便做个顺水推舟,将她送与公冶寅! 好个趋炎附势之徒,让她恶心不已! 枉她还认为他是与别不同的,原来也这般的势利之心。果然是口密腹剑,杀人于无形! 可惜的是太子和公冶寅都看不出他此举,太子还将赵椿送与给他了,这鬼面人,果真是会做人,精于官场之道! 与这样的人在一起,真是恶心透顶! 鬼面人还避她了?试问有何好避的,按她看来,鬼面人根本就是心虚,不敢面对她罢了! 也好,他不见她,他躲她,好还了她一个清静,最好这一辈子,他都不要来见她!安安静静的过一辈子,总比未来被皇上赐毒酒而死强上百倍。 念及此,赵楠心里也平静了下来,殊不知,她与赵椿的事情,已然传遍了天下,外面之人以讹传讹,有多难听说得多难听,阿长知道,却不敢告诉于她。 阿长明白。这事情,任哪一个女郎知道了,也是活不下去的。 三天后。 “夫人,夫人,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啦!”阿长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脸色煞白。 赵楠放下手中书本,见阿长脸色这样,便问道:“什么事情如此慌张?” “夫人,”阿长大大的喘了几口气道:“夫人,大事不好了,鞑靼蛮儿进犯我朝了!” 赵楠脸色一凝:“什么?鞑靼来犯?要打仗了吗?” 阿长点了点头:“不错的,刚才太子口谕下来了,是到我们府上的,是下给府主的,府主接旨了,坏事啦,坏事啦。” ------------ 第二十三章 更新时间:2012-02-22 “慢慢说,不要急。”其实赵楠心里也急,只是她担心阿长急起来会词不及意。 阿长点了点头,缓了缓道:“鞑靼大军压境,城中无将,公冶寅提议鬼面人为将,太子怕城被攻破,暂封府主为平虏大将军,即日启程前往剿灭鞑靼大军!” 此话一出,赵楠心下一凉,不知何解,那心揪痛揪痛的,经过婚宴那事后,她是讨厌鬼面人的,但此时知道他要出战,心里没来由的又为他担心。 “阿长,你是如何得知这消息的?” “今天公冶寅来找府主,告知府主此事,城中无将,若是此城被攻下,那城里所有人都会沦为奴隶,听说鞑靼人甚是凶残,若来个屠城的话,这城里谁也活不了的!府主自知此事事关重大,便随了公冶先生去面见太子,刚才听得下人说,太子下了口谕,正是让府主领兵出战!” 赵楠眉头紧皱,自古征战沙场几人得回,再说鞑靼如此厉害,鬼面此次前去,恐怕是凶多吉少。 “那府主呢?”赵楠急问道。 “府主已然出发了,就在刚才出发的!楠,若是此时追上去,恐是来得及与府主见上一见的。”阿长着急:“夫人,快些去吧。” 见上一见……若是见面了,又如何说?鬼面人如此顾忌她,她又如此不喜他,见了面,徒增伤悲而已。 见赵楠犹豫不决,阿长更加焦急:“夫人,不要犹豫了,他可是你的夫主哪,就是见一面而已,沙场之事,谁可定数的,夫人……” 阿长话未说完,便见一奴婢走了过来,对着赵楠恭身一拜道:“夫人,赵大人正在大堂上,唤你过去。” 父亲来了?!赵楠一愕。 早不来迟不来,偏偏这时候过来,想必此翻过来,定是为前些时候婚宴上一事吧。 若是爹爹来了也见不着鬼面人,想必鬼面人已然走远了,现在老爹过来,应很是生气,她可要想好应对之策。 念及此,赵楠问道:“大堂上除了我爹,还有何人?” “椿夫人也在。”奴婢据实回道。 赵楠暗道一声不妙,没作多想便急急往大堂里去。赵椿这女人恨她入骨,此翻在老爹面前,定然是会狠狠的告她一状了! “啪!”赵昌重重一掌拍在台面上,怒不可遏,指着赵椿骂道:“你两个逆女,赵家的面子都让你俩丢光了!一边是太子,一边是鬼面,两边都让你们给得罪完了!” 见赵昌气得青筋暴现的,赵椿心里倒抽着冷气,遂想起赵楠的惺惺作态,顿时咬牙切齿:“爹爹,女儿本是嫁与太子,作了太子妃的,太子甚是欢喜女儿的,但楠妹她与鬼面新婚之夜竟然说喜欢公冶先生,鬼面人才成人之美,把楠妹送给公冶先生的,太子殿下那时刚好在,见鬼面如此大度,遂把女儿送给了鬼面……爹,如此之事,实属不是女儿之错啊。” 赵昌一听,脸色一变:“你说新婚之夜,阿楠竟对着鬼面说她喜欢公冶先生?” 赵椿抿了抿嘴,点头道:“正是如此的,当时女儿还欢喜的跟了太子来贺喜,谁知道碰上此事,女儿实在是逼不得已哪,女儿……哎……”说到这里,赵椿心里一悲,落下泪来。 那天太子没有治她的罪,她本以为可以好好的当个太子妃的,才不到三天便发生此等事情,若不是赵楠这边出事,她现在还是太子妃呢! 这个赵楠,想起就来火,真没见过这么笨的人! 见赵椿哭得如此伤心,赵昌心里一柔,自小便知道赵椿柔弱温柔,与赵楠那乱冲乱撞的性子大相径庭,出了此事,肯定是赵楠的错,那事情可是发生在赵楠婚宴之上的。 念及此,赵昌气不打一处来,大怒道:“好个赵楠,你这逆女,竟如此不知羞耻,来人,赵楠那逆女在哪里,给老夫带过来!” 正急急赶来的赵楠未进门便听得父亲大吼着,心里暗道不妙,又听得赵椿在那里抽抽泣泣的,更感不妙,这女人肯定说了些什么对她不利的话了。 不想进去,进去肯定挨赵父的骂,但却不进去,赵父恐怕会亲自找上门来。 犹豫再三,赵楠一咬牙,不就是遭顿骂嘛,有啥的! 赵楠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恭敬道:“父亲……” “给我跪下!”未等赵楠话完,赵父便咆哮道。 赵楠一惊,便想跪下去,却看到赵椿不用跪,心里堵气道:“爹,犯错的又不只是我一个,为何单要我跪?” 此话一出,赵昌更是火大,指着赵楠道:“你这小蹄子,逼着阿椿代你嫁过去便算了,还与鬼面人新婚之夜时说出喜欢别家郎君之话?你你你你!你简直不知羞耻,想我赵氏乃是望族,我赵昌有你这个女儿,真是丢光赵家的脸了!” 赵楠眼眸一黯,刮了一眼赵椿,赵椿斜了她一眼,突然哭得更甚,竟然跑过来跪在了赵昌面前道:“爹,你千万别责怪楠妹,楠妹年纪小不懂事,性格直率了点,想必那次在公冶府里见着了公冶先生,喜欢上了,爹你也是知道楠妹性格的,说出此事,只能说楠妹天真烂漫胸无城府而已,爹爹若要怪罪,便怪罪阿椿吧,是阿椿没看到楠妹,是阿椿的错。” 赵楠眸里一闪,这赵椿还真会装! “你不用替她求情,这逆女,今天老夫我非治她不可!”赵昌说罢,又重重了拍了几下桌子。 “爹爹不要!”赵椿拦着道:“楠妹年轻不懂事,反正事情已发生了,那便就此过去了吧,鬼面人到外面征战去了,就算真要处理,也要等鬼面夫主回来后再说……” “哼!”赵昌重重的哼了一声,怒气更甚:“养不教,父之过,依老夫看,是母之过!赵楠,你犯下的糊涂事还少吗,老夫我一直都睁一眼闭一眼的,只是你太不知收敛了,你母亲也太宠你,再这样下去,赵府的声誉脸面都会毁于你二人手上,既然这样,老夫还要你俩作甚,待老夫回去,便把你娘亲赶出赵府!赵家当从来没有你与你母亲二人!” 此话一出,赵楠心里一惊,赵昌要把娘亲赶出赵家!天哪,若她再不服软,那娘亲就…… 赵楠连忙跪在赵昌面前,叩头道:“爹,念在娘亲与你多年夫妻的份上,你便饶了娘亲这回吧,是女儿不孝而已,要罚的话便罚女儿吧,爹,你可千万别怪责娘亲哪……” “都是因为你娘亲才把你纵成这样的!”赵父怒道:“出了此等丢人之事,你那不中用的娘亲还劝老夫不要动怒,可想而知,你娘亲是多么的愚笨!枉我赵昌一世英明,竟娶了个如此愚笨的女人,生出此等丧门辱家的女儿,若是不把你俩赶出赵家,我赵昌如何对得起赵家的列祖列宗!” 见赵昌语气如此坚定,赵楠脸色大变,一个劲的叩头哀求,但赵昌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无论赵楠怎么哀求,他都是坚持己见,一定要将‘祸害’赶出赵家。 说到后来,赵父怒气冲冲的走了,赵楠一直追到门口,却是没有挽留着怒发冲冠的父亲。 大事不妙了! 若她不想办法,那娘亲肯定会被赵昌赶出赵府的! “恶人有恶报啦。”等到赵昌的马车走完,赵椿幸灾乐祸的笑着。 赵楠看向她,眸里一片愠怒:“是啊,遂了你的意吧,不知道谁才是恶人。” “哼,”赵椿冷哼一声:“你少在这里和我磨嘴皮子,我本是太子妃娘娘,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爹爹应该早就把你与你娘亲两条祸害赶出赵家了,若没有你,我赵椿的日子好过得很呢!” “赵椿,你与我是姐妹,我又怎么会害你,你不觉得此事有点荒诞吗?” 赵椿眸里微微一闪,却更是怨毒:“赵楠,你说得倒简单,自小到大,你和你娘亲哪处不是压着我与娘亲的,吃着甜的不知道别人酸的,你说的倒是轻松!现在恶人终有恶报了,被赶的人又不是我,赵楠,你也有今天了!哈!”赵椿说罢,哈哈一笑,转身而去。 赵楠恨得牙痒痒的,但她知道此刻不是与赵椿磨嘴皮子的时候,娘亲此次定然会被爹爹赶出府的,她必须得趁着赵昌把娘亲赶出府前,想办法把娘亲留住! 娘亲一直护她,想不到此次受她牵连了。 对了,鬼面人上了战场,若是她协助鬼面人立战功,受赏时把赵椿弄回太子身边去,到时鬼面人立了功,赵昌也断不会为难她母女俩的。 对。事不宜迟,她必须要立刻动身找鬼面人去。前世精于商海的她,出谋划策让家族事业越做越大,此番上战场,也应是能帮上点忙的。 念及此,赵楠急急回了房间,把自己作了一番男装打扮,阿长见此不解道:“夫人,你为何作此身打扮,夫人你要做什么?” “阿长,你别问了,爹要把娘亲赶出赵府,我想办法去了,阿长,你留在这里,不要找我,也不要告诉赵椿我做什么去了。”话毕,赵楠将包袱往肩上一扛,朝门外奔去。 ------------ 第二十四章 更新时间:2012-02-23 身着男装的赵楠英姿飒爽,买了匹俊马追赶鬼面人的队伍而去。 鞑靼军队兵临城下,赵楠追了好几个时辰也追不上,心里暗暗佩服鬼面人的行兵神速。直到夜幕降临,她才到了城门处。 城门外早已大军囤积,烽火点燃,城门不远处杀声震天的,两军早已交战起来。 赵楠拿出家族令牌,到了城上处,远远的看着两军交战。 身着银盔甲的是本国之兵,身着黑盔甲的便是鞑靼之兵,依远处看,装备上的精良,我军是远远不及的。 毕竟这只是一个城镇,不算大也不算小,虽说守军有是些,但对着鞑靼强大的兵马,如此硬碰硬的话,实属吃亏。 两军交许久,我军虽然装备上稍逊一筹,但却没有损失多少兵马,勉强可以抵受得住敌军的进攻,看着看着,赵楠看出了些端倪! 鞑靼的黑盔甲看上去很是坚固,但打起来仗来机动性不强,招式稍嫌笨重,我军的是高头俊马,鞑靼用的马精干短小,此马虽是跑得不快,但生存性极高,鞑靼是境外之族,大多以游牧为生,此种矮马就算扔在一处,它会自己找吃的喝的,死不了。 这种马,在中原来说,是劣质马,根本入不了主流的。 但战马的机动性强,弥补了鞑靼盔甲笨重所带来的不便,鞑靼人擅长马上打天下,到一处便打一处,一直居无定所的。 “守备官。”赵楠唤了一句。 便见一名军士跑了过来道:“小郎君有何事?” “我军可有什么战斗兵器?” 守备官回道:“有,我们这有战驽!” 战驽!赵楠眼前一亮! “拿来给我看看。” 守备官应了一声,拿来一战驽,赵楠接过,细细的端详了一番,遂问道:“这箭驽射程有多远?” “大概一百丈!”守备官回道。 “那鞑靼有这武器吗?” 守备官摇了摇头:“鞑靼人臂力好,用人手射,射程也有七十丈。” 赵楠微微皱眉,战驽是机器,射程只有一百丈,鞑靼单凭人手也有七十了,看来这战驽所起的作用不大。 但往往这三十丈,但加之鞑靼战马行军不快,那便是他们的致命弱点了! 若能好好利用这一弱点,哪还用得着近身搏斗! 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令大地震动,两军交战,死伤无数,看着一个个战死的我军战士,赵楠心下一急,虽说我军战斗力强悍,但不宜如此的近身肉搏。 “你们军主帅在那吗?” “是的。” “打一套盔甲给我,打开城门,我要出城!”赵楠转身道。 “郎君,这可万万使不得,你身份尊贵,不宜走到前线去!你看那惨叫声连连的,若是郎君出了事,小的怎么向令族交代。” 赵楠不理,停着道:“现在给你两条路选择,一条路是给我盔甲,另外一条路是我直接跑出去。” 守备官拗不过赵楠,给了她一套盔甲,赵楠身穿盔甲,只身奔出城门,不知何解,此刻的她希望鬼面人不要在前方,她不想他过去。 离喊杀声越近,她的心便越是紧揪,想着鬼面人定在当中砍杀敌将,她的心便酸得可以。 若是她能把想到的告诉鬼面人,那他便不用到城外而战了。 跑了许久才到达前面,眼前所见与实际路程相差好一段距离,待她走到跟前时,战事已慢慢平息,却还是惨叫声不断。 赵楠骑马在乱军中急急找寻着鬼面人的身形,因城中之马未见过如此厉害的场面,吓得惊叫连连,激烈挣扎,没几下便把赵楠抛下马来。 赵楠摔倒在地,染了不少鲜血,血腥味冲鼻而来,赵楠只觉一阵恶心,被面前那喊杀声震撼着,不禁有点天旋地转的感觉。 未等她适应过来,便见面前寒光一闪,也不知从哪窜出一名鞑靼兵士,举刀便朝她身上砍去! 赵楠一惊,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刀直下,来不及作任何反应…… 这一刀下来,想必她又要做好一阵子的游魂吧…… 突然,腰上一紧,紧拉着身体往后一跌,一股霸道的力量拉着她往后倒去,下一秒,便跌入一副结实健壮的胸怀里。 这人搂着她的力量很大,像要生生把她揉进身体里似的,一抹低沉的声音在头上响起:“闭上眼睛!” 赵楠乖乖的闭上双眸,便听得面前一声惨呼,接着便是有人跌下马的声音。 这人抱着她,往后退着,到了一处稍为安全的地方,那人才放开了她。斥责道:“怎么不在家好好呆着,到战场上作甚!” 赵楠一凛,这声明……好熟悉! 抬眸一看,对上一双狭长的双眸,此人一脸愠怒,正是缄! 是缄?!他怎么在这的! 赵楠疑惑不已,却看到他穿着主帅的盔甲,一下子什么也明白过来,缄就是鬼面人! 天,缄就是鬼面人,缄就在她面前,如此熟悉的一个人,她竟然前一刻才知道他是缄! 缄不是流浪的乞丐吗,为何成了爹爹府上一名剑客,为何这功夫如此了得?! 赵楠心里存着太多疑问,但这兵荒马乱的,她来不及一一询问。缄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被吓呆了,心下一软,抱紧了她轻哄着她道:“不要怕,为夫就在你旁边,不用怕的。” 心里那根弦被缄缭拨着,泛起一圈圈的涟漪,赵楠心里暖暖的,摇头道:“若是怕的话,我便不会出来找你了,只是我想到一个能击败鞑靼的方法,所以便急着来告诉你。” 缄眼眸一亮:“果然?快,说来与我知道!” 赵楠点了点头,踮着脚在他耳边耳语着。 赵楠话毕,缄大喜:“对,鞑靼小儿便有此弱点,我们可以攻其不备!” “那便收兵回城吧,待回到城后再从长计议。”赵楠道。 缄摇了摇头道:“不必,那战驽我们自是带了出来的,刚才那一番砍杀,鞑靼小儿主力已往后撤,这些与我军对打的,都是些弱兵残将,不足为惧的。” “但一战下来,士兵都累了不是吗?”赵楠疑惑道。 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们就是要攻其不备,让他们落荒而逃!” 两军又打了一会,鞑靼果真收兵回城,缄的军队休息了大约半个时辰,缄便骑上的高头俊马,在战壕军队里跑了两圈,最后停在了最前面。 “众将士,现在鞑靼小儿就在面前,虽然经过一战,你们都已疲惫,但你们累了,鞑靼小儿也一样累的,他们比你们更累!兄弟们,此一仗,若我们失败的话,城破了,那我们的妻子,儿女,父母高堂,都会陷于敌手,鞑靼小儿凶残,很有可能会屠城,所以,为了我们的家园,为了我们至亲的人,我们一定要奋战到底!” 缄的这番说话让疲惫的军队再次震奋,就像注入了新鲜血液般,一下子的,所有人都忘了刚才战争的激烈,现在他们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这场仗若是输了,这城里的人都活不了! 主帅这样说话,肯定是有他理由的,搞不好,主帅要发动奇袭! “奋战到底,奋战到底!”众军士一起拼命的大喊着。 “好!现在听本将命令,战驽队垫后,第一轮步兵冲前,盾兵护后,骑兵第三,来,本将数十名,给我把队形整起来!”缄说到此处,双眸一凝,嘴一张道:“一!” ‘一’字话音刚落,从将便迅速的站了队形,还没等缄数到十,这队形便排好了。 见将士如此神速为,缄点了点头,手上长刀一举到:“来,除了驽兵守在原地不动,其它队伍,随本帅来!” “杀啊―!冲啊―!” 兵士们高叫着冲过去,斗志昂扬的,众人都挥着手上武器冲了过去。 刚撤退的鞑靼人见军队于次上来,不禁诧异不已,各副将立刻命令众将戒备起来,没一会儿,鞑靼的队列便排好。每人脸上却都带着惊诧之色,不明确何以敌方军马这么快便恢复过来。 鞑靼守将一声令下,鞑靼军队排列成阵,以兵阵出迎,盾兵在前,骑兵在中,步兵最后,直直的迎向缄的军马。 没一会,两军便又交战起来,一时之间喊杀之声震天动地! 但打了没一会,便见缄的军队转头而逃,逃的时候还是盾兵护后,鞑靼军队甚是奇怪,便以为缄的军队疲惫不堪,所以主帅命令后退。便有军官高叫道:“别让中原的小白面们退回去,让爷狠狠的去杀!” 便见缄的军队连连后退,鞑靼兵马紧跟在后,两人一退一追的,追赶了好一会儿,这时,只听得身后那战驽手已经作好了装备,那可是缄事先安排好的战驽手,见鞑靼军队进入射程之内,缄开口道:“战驽手准备,放箭!射不到人的话,就射马,把鞑靼小儿打在马下,乱刀砍死!” 此话一出,众人俱都明白缄这乃是诱敌之法,身后的战驽手得令,按下机关,万箭齐发,待鞑靼军队明白过来时,不少人已然被射于马下。 ------------ 第二十五章 更新时间:2012-02-24 见鞑靼军队死伤过半,缄的军队士气大震,见此情形,缄下令军队乘胜追击,军队一直追到敌军阵营之内,又是一番砍杀。 赵楠被缄紧紧的抱在马上,缄不动手,只远远的在后面发号施令的,见着我军大胜,两人都欢喜不已。 这一战,足足持续了一个晚上。 待到天亮时,众人都很是疲累,但缄并没有打算回去的意思。 赵楠不解,遂问道:“都打胜仗了,为何不回去?” “鞑靼军队大败,粮草没可能一天吃得完,现在他们溃不成军,若是把他们的粮草劫了,应足够城里的守军吃好一段日子。” 赵楠眼前一亮,缄说得没错。 待休整了一会,缄大声说道:“兄弟们,今天我军大胜,你们守护了禾城,本太子在此多谢大家了,但敌军虽败,粮草还是很充足的,趁此机会,我们把敌军的粮草劫了,那便够禾城的守军吃上好一段日子了!” 众人一听,连声叫好,杀敌时的疲惫仿佛一下子又全部忘了个精光,众人站了起来,齐声高叫:“劫鞑靼小儿的粮草去!” 也不知道兵士们有没有注意到,赵楠可是听得很真切,缄叫自己作‘本太子’!缄是太子?! 这时,便有一名军士长捉了一名鞑靼伤兵到缄面前,缄问道:“若是把你军粮草之地供出,本太子可放你一条生路。” 鞑靼小兵被吓得够呛,一心想求饶,但想到若真供出粮草之地,就算能回去,也是死路一条的,便叫道:“大丈夫生于世上,顶天立地的,你们杀了我吧!” 缄挑了挑眉,暗道了一句:“是个汉子,不过如此倔强,留不得,杀了。” ‘杀’字一出,军士长应了一声,便听得一声俐落之音,鞑靼小兵吭也没吭一声便归了西天。 如此这般的,缄的军队抓了好几名,但都硬是不开口,通通杀了。 军士长杀了好几个,问道:“主帅,他们都不肯说,要继续抓吗?” “杀一个不说,两个不说,那就杀到有人肯说为止。”缄冷冷道。 “大帅饶命,大帅饶命哪!”这兵刚抓来,便大叫着饶命。 缄嘴角微微上扬:“好,说了便不杀你。” “小的知道,小的知道!”鞑靼小兵一个劲的叩头,手往后方一指道:“就在西楠处三百里内,护粮队伍有五百人。” “好!”缄下巴一扬:“你带我们去,若是消息准确,赏你十两军银。” 鞑靼小兵大喜:“谢大帅!谢大帅!” 鞑靼小兵在前面带着路,一众人马在后面跟着,守备官清点了一下人数,因为缄行军策略改变得及时,还剩下三分之二的军马。 缄眸里掠过一抹凌厉,嘴角微微上勾,赵楠直觉,缄肯定在打着什么主意,应不是只去劫粮那么简单! 军队在行进着,赵楠疑惑不已,终于忍不住问道:“我刚才听你唤自己作太子……这是为何?” 缄回头看了她一眼:“不错,我是周国的前任太子,我母妃乃是前皇后高氏,在朝堂争斗中,母妃失败,父皇撤了我太子之名,让二弟祁作了太子,这次父皇让我与现任太子来到禾城之内,抗击鞑靼大军,我不想二弟他知道我身份,便扮作了鬼面人,此番鞑靼大军一退,便能重夺太子之位。” 赵楠一听脸色一变,想不到这小小禾城之内竟也如此的腥风血雨,太子之争,从来都是枯骨一片的……慢着,赵昌把赵椿与她一个嫁与太子,一个嫁与鬼面人,原来是两边都不敢得罪,在太子之争中保持中立的不败之地。 赵昌,当真比狐狸还狡猾也。如此一来,他的地位是保住了,但却一丝也没考虑到她的幸福。一丝也不在乎女儿如此嫁了去的话,会不会开心。 缄的军队在行进当中,没一会,便见前面不远堆着高高厚厚的粮食,还有一众马匹盔甲的,众人大喜过望,大叫着往前冲去。 缄的军队人数很多,一下子便淹没了这五百护粮官,看着这一堆堆的粮食,大家都欣喜异常。 “兄弟们,把粮食抬回去!” “是,主帅!”众将士一起回应,声音动地震天。 因为驮上了粮食,行军十分缓慢,从粮草处回城,大约有一天的路程,众将士疲惫不堪,见我军大胜,粮草在手,缄下令停军暂时休顿。 此令一下,当即有不少军士坐下便睡,听着呼噜声此起彼落的,赵楠觉得好笑之余,心里却涌起一阵悲凉。 自古沙场征战,几人得回。昨晚到现在,缄的军队杀敌不计其数,鲜血早已把大地染红,那躺着的尸首,还没有人去收拾。 “多谢你。”缄认真道。 赵楠一笑:“这是我应该做的。” 缄淡淡一笑:“保家卫国,人人有责,不错,你是应该这样做,但你这份胆量,却不是每人都有,何况你还是一个女子,此番动作,让我佩服不已。” “也不是如此说的,”赵楠摇头道:“只是因为别人没看到战况的惨烈,若是看到了,肯定也如我这般,拼了命的来告诉你。” 缄眸里掠过一抹深意:“也许吧,但是,下次可不许如此了,你一个女孩子家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军营处的,若真是行军,那可要问斩的,不过幸好你聪明,穿着了男装,不然连上城楼都困难。” 赵楠很是嚣张的一笑道:“也不难的,我只要说是主帅夫人,看谁敢拦我。” 缄脸色一凛,随即宠溺的掐了掐赵楠小脸:“是哦,我怎么就没记着你是我夫人呢。” 赵楠挑了挑眉:“你当然是不记着的,你还当众把我送别个了。” 缄有点尴尬:“你不是喜欢那个公冶先生吗,我是成人之美而已。” “好,那天下那么多的女子喜欢你,我以后若是看到谁喜欢你了,我便把你送到谁的闺房去,我也来个成人之美。” 缄笑容僵了僵,打趣道:“也行,俗话说英雄爱美人,难得夫人大度,这样也不错。” 缄此话一出,却如一根针,直直的刺入赵楠心内,这时代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缄也不例外,什么一辈子只爱她一个,这完全就是笑话一句。 念及此,赵楠不禁苦笑起来,缄看着不妥连忙道:“楠,你别乱想,我也就是开个玩笑的,现在我与你都在一起了,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我是不会再与别的女子在一起的。” 赵楠叹气道:“椿姐也是你的妾,你可不要忘了。” 此话一出,缄一凛,眉头微皱,默然不语,看了看天色,遂拍了拍赵楠道:“天色不早了,起来吧,在天黑前赶回城里。” 缄一声令下,大军继续起行,缄怕赵楠骑马不适,遂邀了她坐在自己身后。 “夫人,抱紧为夫,知道吗?”缄戏虐道。 赵楠脸上一红:“胡说,谁是你夫人来着。” 缄哈哈一笑,伸手往后拉着赵楠的手,圈在了自己腰上,轻拍她的手道:“别松手,马儿可是跑得很快的。” 赵楠挑了挑眉,马跑得快吗,她咋不觉得呢。不是很是悠闲的在走着嘛。 但不知何解,那圈着的手,就是那么的圈着了,这么的圈着,她觉得很是放心,再加上一晚的折腾,她也有点累了,便把头伏在了缄背后。 四周一片黑暗,赵楠心里有点慌,随后镜头一转,看到那被毒死的皇后,双眸圆瞪,一字一顿的说着:“我死也不会放过你们……死也不会……” 浓浓的恨意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她的心很慌,她很怕! 不,这一定是恶梦,这肯定是恶梦,她已做了赵楠,这个赵楠是不存在的,不存在的! 赵楠猛的睁开双眸,惊魂未定,随后一道温和的男音传来:“你醒啦?” 看了一眼四周,她正坐在马背上,前面是缄,不禁心里微安。她现在嫁给了缄,是缄的妻子,缄现在不是太子。 若缄做不成太子,那个恶梦,便不会成真。 “嗯。”她点了点头,擦去额上的冷汗。 不经意的抬头一看,见禾城就在眼前,城楼上站满了军士,其中,一名白衣修长之人,甚是显眼。 赵楠疑惑不已,那个人,似曾相识。 突然,只见那人挽了一把大弓,搭了箭,箭尖正对着她此处! 赵楠大惊失色,一瞬间,她看清了城楼上站着的那个人,是公冶寅! “缄,小心!”她大叫出来,便见那弓箭已脱手,直直的往这边而来! 破空之音一划而过,便感觉缄的身体猛的一震,那箭……已深深没入缄的前胸! 赵楠愕在当场! 缄不可思议看着插在胸口那箭,嘴一张,一口鲜血喷出,身子一软,跌下马去…… “缄!”赵楠心里一紧,连忙下马,接着了缄倒下的身体,却发现此刻的他一丝力气也没,软软的伏在了自己怀里。 “缄,缄!你怎么了,缄!”赵楠心焦如焚,缄面上血色一下子褪去,苍白不已,鲜血自嘴边和胸口处不断的溢出,身下之地红了一大片。 ------------ 第二十六章 更新时间:2012-02-25 “不,不!!”赵楠声嘶力竭的吼着,那一箭射在缄胸口,也刺在了她胸口上,他痛,她更痛! 缄气弱游丝,却是艰难的保持着一丝清醒,看向城楼上站着的那人,轻轻一笑:“想不到,最后……我还是输了……” “输了?输什么了?”赵楠急问道。 “楠……给我一箭的那个……是我二弟……祁太子……” 此话一出,赵楠当即如五雷轰顶!那人不是公冶寅吗,怎么会变成祁太子了?! 慢着,那次婚宴上她盖着红绸,发现公冶寅的声音怪怪的,难道那个才是真正的公冶寅?! “楠……祁弟他一心想除掉我……咳咳……这次他成功了……终于……终于让他得逞了……”缄话未说完,一大口鲜血喷出,伏在赵楠身上,虚弱得连呼吸的气力也没。 “不,不要这样,我带你回城看大夫去,缄,你要撑,要撑着!”赵楠说着,扶起缄往城门处走去。 “没用的……他盯上我……我这次活不了了……只是……死在你怀里……也算是值了……”缄说着,嘴上带出淡淡笑意。 “不要,我不许你说傻话!我是你的妻,是你的妻!你不能就这样把我扔下!”赵楠吼道。 “楠……”缄喘着气,却出多进少,好几次差点背过气去,却是硬撑着,艰难道:“答应我一件事……” 赵楠抿了抿嘴:“只要你好了,不要说一件事,你说的我都答应!” 缄微微一笑:“答应我……好好的活下去……我要是不在了……那就把我忘了吧……再找个好夫主吧……” 赵楠摇头,泪流满脸:“不,我谁也不找,谁也不找!我就只跟你一个……” “不要哭……”缄想抬手拭去她的泪水,却怎么也使不上力,只得叹气道:“说什么傻话……答应我……好好活下去……知道吗……” 赵楠抽泣着,不想点头,也不想摇头,点头的话,心里揪痛,不点头的话,更是揪痛!这是缄最后的愿望,她又岂能拒绝…… 见她不说话,缄心里一急,鲜血再度涌出,眼前渐渐模糊,她的影子也渐渐模糊,他时间不多了。 “楠,答应我……答应我……楠……”既然双眸看不见,他还是执着的问着她,虽然不知道她是否能听得见,不知道自己还在不在世上。 像被千万条丝绳揪着,心被一寸寸的切割着,赵楠握着他的手,看着他瞳孔渐渐溃散,嘴里却执着的轻喃,深吸了一口气,坚定道:“好,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好好的生存下去!” 或许是听到了她的回话,也许是呼尽了最后一口气,缄的手一松,缓缓的放开,垂落地面上…… “缄?缄!缄――!!” 她不知道那个月她是怎么过的,只知道这白天了便是黑夜,黑夜再是白天,阿长把饭送了一次又一次,她却没吃过多少次。 她不饿,她只有心痛。再是心灰意冷。 亲眼看着祁射杀自己的兄长,看着缄死在自己怀内。她的心好痛,缄不在了,她的世界一片黑暗…… 大周王朝对鞑靼首战告捷,鞑靼大军大败而退,祁太子得知此场战争的胜败皆一女子之言,事后赵楠被接进太子府,嫁与太子成为太子宠妃。 香气缭绕,祁站在香雾旁边,修长如白玉的手伸在香雾之中,更显雪白修长。 “第七天了。”祁太子淡淡道。声音云淡风轻,却极是悦耳,每一字都像琴弦般,轻轻缭拨着心灵。 但赵楠却极感厌恶! 缄死后她才知道,祁一直假扮公冶寅,目的便是要借她引出缄,现在目的达成了。 怪不得他三番四次的拒绝自己,原来是早藏祸心的。她还真以为他是什么好人,想起他送给自己的那几个包子,她便感觉极是恶心! 一个连自己兄长都可以无情射杀的人,还有什么是做不出的!也无怪于他未来会一杯毒酒赐死自己。 她对他已是全无好感,在缄离去的那一刻,她的心便已死了。 赵楠别开脸,不错,第七天,她是第七天没有与他说话,她不想搭理他。 “就真那么恨我?”祁慢慢道。 赵楠脸色一黯,她不单是恨,还极是讨厌。 这个太子,表面上心慈,实则极是冷酷无情。 把手收回衣袖之内,祁拿出雪白的丝绢,放到嘴边,轻轻的咳嗽了几句,转过身来坐在她旁边:“楠,既然现在是我的人了,那便不要气了好吗?” 赵楠不说话。 “在你面前把他伤了,我也是逼不得已,从来朝堂之争便是白骨累累的,楠,不要气了好吗?”祁缓缓道。 赵楠还是不说话。 两人就这样坐了许久,最后祁太子轻轻叹了一声,手一招,便有宫人过来,恭敬的俯身道:“太子殿下。” “传我旨意,升赵昌为护国公,凡赵氏亲族者,官升三级。” “奴才遵命!”宫人躬身退下。 赵楠微微瞅了他一眼。 “楠,你还要什么,本太子都许你,与我说说话好吗?” 赵楠牙一咬,她是不想说话的,但为了族中之人,她便只得先忍了。 “殿下,我身体不适,恐传染太子殿下,故想先休息,太子殿下请回吧。”赵楠下逐客令道。 祁眉眼一挑,意味深长的看了赵楠一眼,把丝绢放回怀里,站起来道:“好,楠,本太子喜欢你,但本太子的耐性有限,你要记着,你现在是太子妃,本太子的人,心里不应再有别的男人,本太子可以在此许诺你,若是你肯放开,本太子便不会将你送与他人,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话毕,祁太子转身离去。 祁离去,赵楠轻轻舒了一口气,无可否认,祁所说的条件很是诱人,但问题是她现在对他全无好感,更谈不上什么感情了,她心里只有恐惧,几年后,她可是会被一杯毒酒赐死的。 所以,她要逃,远远的逃离太子府,远远的逃离这皇城! 这世上真正爱她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她娘亲,另外一个便是缄,缄不在了,她娘亲未来也是一片黑暗……不对,娘亲没有被赵昌赶出去,那便证明,她是已改变了些什么的! 不错,她是可以改变些什么的! 像是暗云中透出一抹光亮般,赵楠心里一喜,脑海里掠过一抹灵光! 她清楚的记得赵皇后死时那内侍说的那句话,那句话言下之意,便是赵椿害死了她的,赵椿这女人虚荣心很强,一心想嫁太子,再者赵椿喜欢太子,只要她以后不做皇后,不与赵椿争,那赵椿便没有理由来害她了! 到时只要赵椿与太子你侬我侬,直把她忘了后,她便找一个受太子宠信之人,让那人开口把自己要了去,到时再想办法出宫,那么她就自由了! 对,是这样没错的!皇后而已,她不稀罕,她只想快点逃离这魔窟,远远的离了去。 念及此,她对旁边立着的婢女道:“阿安,把我妹妹赵椿接入太子府来。” 名唤阿安的贴身奴婢一惊,她在宫内多年,自是察觉到若真把那女子接进来,那定会生出许多枝节之事! 她心里自是非常着急的,但看到赵楠脸上的笃定之色,却又不好意思开口,想了想又道:“娘娘,恕奴婢多嘴,奴婢想说一事。” 赵楠挑了挑眉道:“你说。” “娘娘,椿夫人是被太子殿下送与出去的,若是现在进来,被太子殿下看见的话,会不会让太子殿下不高兴?” 赵楠一顿,遂又道:“不必担心,赵氏一家于国有功,太子殿下自是知道的,你的意思我明白,但不必多说,按我的意思去做便是。” 一手掂着白玉画笔,一手拿着雪白的丝绢,他想写诗,下了笔,却是一幅画,画上的人,是赵楠。 画到一半,祁突然顿着,眸里掠过一抹寒冽,遂把画笔狠狠一扔! 见太子生气,一旁站着的侍卫急忙跪了下来,见此情形,殿上其它侍女也一并的跪下 “太子殿下息怒,太子殿下恕罪……” 祁一脸冰霜,看向画中之人,眼眸一黯,眼眸深处跳动着一团黑焰。 他竟然画了她的丹青! 这怎么可能的事情!他明明是要题诗的。 不错,对于赵楠,他是喜欢的,但不至于喜欢到如此,不至于喜欢到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这怎么可能,这多么可笑,他竟然喜欢上一个女子,还画了她的丹青! 不能容忍,绝对不能容忍! 这女人进府七天,应该给她的,他都给了,但七天来,她没给过他好脸色瞧!更谈不上来讨好他。 他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大周王朝未来的帝君!他怎么能被一个女子如此轻视! 他也绝对不可能喜欢上一个如此无趣的女子! 这时一名宫人急急而进,看到跪了一地的下人,再偷看了一眼愠怒的太子,遂吓得脸色一变,俯身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祁的目光往宫人处一扫:“说,有何事要报。” ------------ 第二十七章 更新时间:2012-02-26 “殿下,太子妃娘娘有请。”宫人俯身道。 祁眼眸微眯:“她……请本太子过去?” 带着诧异不已的心情,祁来到赵楠所居的丽正殿内,宫人立在殿外,恭敬的长唤了一声:“太子殿下驾到―!” 祁走了进去,便看见赵楠已然俯身行礼:“臣妾参见太子殿下。” 祁手微扬:“爱妃免礼。” “谢殿下。” 宫女们奉上糕点果品,祁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浅笑道:“爱妃,你又从哪里弄来的香茶,喝着如此淡雅怡人?” 赵楠挑了挑眉,微微一笑道:“殿下,此茶并不是臣妾选来的。” “哦?那是何人?” 赵楠并不急着回答,神秘道:“殿下可是喜欢此茶?” 祁眸里掠过一抹异样,把茶盏放下:“爱妃可是有话要说?” 见祁脸色隐约的带着一丝不悦,赵楠心下一惊,脸上却镇定自若,信心满满道:“臣妾胆敢猜想,殿下一定是喜欢此茶的。” 祁轻轻一笑:“楠,莫非此两者有关?” “当然,”赵楠甚是笃定:“臣妾自个居于东宫内,深感清寂,便唤了椿妹前来,这桃花茶,便是椿妹自制的。” 祁微微皱眉,嘴里却是挂着浅笑:“如此说来,赵椿也在此处?” 赵楠点了点头:“椿,出来吧。” 赵楠话音刚落,便见赵椿走了出来,妩媚一笑,向祁行礼道:“小女子参见太子殿下。” 祁意味深长的看了赵楠一眼:“平身,赐坐。” 赵椿谢了恩,坐在了祁旁边。 “殿下,”赵楠道:“臣妾一人在宫甚感孤寂,可否将我妹妹一道接来?” 祁轻轻一笑:“若是爱妃喜欢,本太子又如何不准,何况椿……”说到这里,祁顿了顿,眼眸泛起一抹暖昧之色:“何况椿她与本太子关系匪浅。” 听得此话,赵楠微微松了一口气,依祁的神色来看,椿的到来他甚是喜欢,只要她把两人撮合,待两人打得火热,赵椿便不会记恨于她了。 念及此,赵楠笑道:“太子殿下,臣妾炖了些燕窝,现在应快好了,臣妾去御膳房端了来,殿下与椿妹慢聊。” 赵楠话毕,起身便欲离去。 “楠,那炖品差人去拿便可,你乃是太子妃,身份尊贵,不用亲自去拿。”祁端起茶盏淡淡道。 赵楠眸里掠过一抹闪烁,遂又道:“殿下,那燕窝本是臣妾亲自下厨的,本应由臣妾亲自端来,殿下请稍侯一会便可。” 话毕,赵楠转身离去。 扫了一眼赵楠渐渐远离的身形,祁敛起眸,盖了盖茶叶,轻轻抿着花茶。 “殿下……”赵椿轻唤道:“是不是椿……太唐突了?” 缓缓把茶盏放下:“唐突什么?” “椿如此便来了,太子殿下是否不喜欢?” 祁轻轻一笑,抬眸看向赵椿:“你曾是本太子的妃,又何来什么喜不喜欢的。” 此话一出,赵椿心里暗喜,低头道:“椿惶恐……” “这次鞑靼侵我大周,得楠奇谋制胜,本太子甚是感谢于她,她所要求到的,本太子自是会应允的,既然她想你留在宫里,你便留在宫里吧。” 祁此话,无疑是将她从欢乐的高处一下子跌往寒冷的冰谷,赵椿微愕了一会才回过神来道:“莫非殿下……不是真心想椿留在此处的?” 祁眸色一黯:“放肆!” 赵椿一惊,忙道:“小女子该死,望殿下恕罪。” 祁凤眼一眯,冷冷道:“赵椿,你可要听清楚了,若你愿意留在东宫,你便留下来,若是不愿意,你便立刻滚出去,若是你要试探本太子的意思,你还不配。” 祁每说一句,都犹如利刃般剐在她心里,赵椿有苦难言,点头道:“小女子明白。” “明白便是最好的,”祁收回在她身上的目光:“楠让你进宫,你便进宫吧,做本太子的侧妃,若是你听话,本太子会好好待你,你可要好自为之。” “是,臣妾明白。” 手执着毛笔,祁俊眉紧皱,他本想写字以求心静,却发现无论如何也静不了,相反越是烦躁,到最后,把笔一扔,重重一掌拍在书案上。 太子震怒,殿内的宫人又跪了一地。 “赵楠!”双手握成拳,祁咬牙切齿。 可恶的女人,身为太子妃,非但不好好伺候他,还要与他作对!还把自己的妹妹一起叫了来,当他是什么?! 阴狸的眼眸掠过一抹闪烁,祁嘴角勾起一抹狡笑。好,赵楠,你想要与本太子较劲是吧,那便等着瞧吧! 赵椿进宫后第二天,太子立赵椿为太子侧妃,赐八凤阁。 这场婚宴办得很是隆重,赵椿虽为侧妃,但这婚宴甚至比正妃还要隆重,足可以看出祁太子对赵侧妃的宠爱。 那天,赵椿过得很是风光,面对如此盛大的婚宴,仿佛是活在了梦里般。 但到了晚上,当她静静的等着太子回房,等来的,却是一道口谕:爱妃先行就寝,不必等候。 直到第二天天亮,赵椿也没看到祁的身形,那一晚,她一晚没睡。 直到第三天晚宴时,祁才出现在她面前,那为三朝回门。 祁亲自接了她出来,从八凤阁直至明德殿,祁太子与她都是两手相握,甚是亲密。 两人如此,一度让宫人艳羡不已。 祁脸上泛着淡淡笑意,动作极是温柔,她很是惊诧,暗暗安慰着自己,也许成亲当天他是真有事才没有去洞房的。 太子是真心喜欢自己,只是他不好意思说出口罢了,他堂堂一个太子,又岂会随便受一女子制约。 她很是高兴。只要太子在乎她便行了。 待到她与祁走到明德殿时,殿上早已备好了酒席,百官坐于两旁,赵楠也在殿上侯着他俩。 太子牵着她的手,两人缓缓步入殿中,群臣向他俩行礼,那一刻,赵椿直觉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与赵楠不同的是,她坐在太子旁边,离太子很近,近得太子一伸手,便能把她拥入怀中。 而赵楠,则是坐在他正下方,她是侧妃,赵楠是正妃,但她与赵楠的位置,对调了。 她看到群臣诧异的目光,但她没有在乎,她只知道,太子宠她爱她便行了。 明德殿上歌舞升平,太子紧握着她的手,温柔的问她喜欢吃哪样,她说,他便夹到她碗上。 无意中,她注意到太子偶尔会把目光投往赵楠身上,她捕捉到他的一抹愠怒,她甚是吃惊! 为何他眸里会有愠怒之色?! 疑惑了一会后,她便没再去想这问题,她只知道现在的她很满足。 直到明德殿上的宴会散去,百官走后,祁太子脸色一冷,放开她的手,转身再也不看她一眼为止! 一瞬间,她明白了一切! 祁对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做给别人看的,其实他心里,根本没有她一丝影子在,没有她一丝份量在! 他宠她,他爱她,但他的目光却是看向赵楠!那便证明,这男人心里喜欢的是赵楠,是她姐姐! 呆呆的看着太子离去的身形,明媚的春天一下子变成寒冰的冬天,赵椿只觉得,她是天下间最可笑的女人! 转眸看向赵楠的座席,宴席未毕,赵楠便以身体不适为由中途离场,自赵楠离开的那一刻,太子的态度便冷了下来。 赵楠,你好是狠毒,把她带进宫里,就是看她出丑的! 赵楠想报仇,她知道! 美艳的双眸一眯,赵椿气得身体颤颤发抖。这女人想要看她出丑?没门!大家走着瞧吧! 丽正殿。 “娘娘,你为何要把赵椿带入东宫呢,你看看她刚才在宴席上那嚣张的样子,哎……”阿长不住的摇头道:“娘娘,你此着甚是不智哪。” 赵楠挑了挑眉,心里却是暗喜,看见阿长摇头叹气,便安慰道:“我与椿本是姐妹,有着血缘关系的,她受宠不就等于我受宠吗,太子殿下后宫佳丽三千,不可能只独宠我一人的对吧。若真是独宠我一个的话,想必许多大臣会有意见,说我以色侍君了。” 此话一出,阿长也觉有理,心里微微一安,却又甚是不忿:“话虽如此说,但娘娘你进皇城不久,太子殿下便与那女子相爱至此,娘娘你乃是正妃,未来的皇后娘娘,你可不能让你妹妹压了风头才是。” “阿长不用担心,这点我懂的。后宫的规矩,可是不能乱的。”赵楠凝声道。 “娘娘明智。” 赵楠端起茶盏慢慢抿着,嘴角微挑。 去它的后宫规矩!她现在就是要这后宫乱,她就要看看赵椿是否真有本事,独揽后宫大权,最好把太子治得服服帖帖的。那时候她便可以‘功成身退’了。 八凤阁内。 赵椿从发髻上取下一支碧玉簪,放在刚分过来的贴身宫女面前,妩媚一笑道:“你叫珍珠是吧?” “回娘娘,是的。”珍珠低头回话,眼光却偷偷瞄了一眼面前的碧玉簪。 珍珠的举动尽数落在赵椿眼底,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向珍珠招了招手:“你过来。” “是,娘娘。”珍珠说着走了过来。 待到珍珠走到面前时,赵椿突然脸色一沉,重重的一巴掴向珍珠,厉声道:“好无规矩的奴才,竟敢把本宫碧玉簪的主意!来人,把这贱婢押下去重打二十板子!” ------------ 第二十八章 更新时间:2012-02-27 珍珠大惊失色,忙跪下道:“娘娘饶命,娘娘息怒,珍珠以后也不敢啦,珍珠该死,望娘娘恕罪……” 赵椿眼眉微挑,冷冷一笑,拿过茶盏,修长的手指盖了盖茶叶,轻轻噙了一口:“知道错在哪吗?” 珍珠跪在地上,低头道:“奴婢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管不住自己的心念,奴婢贪婪,奴婢该死,但奴婢以后不会再犯……” “嗯?”赵椿尾音一提:“本宫有让你说那么多吗?” 珍珠立刻住了嘴。 “珍珠,别说本宫不提醒你,”赵椿缓缓的又喝了一口茶:“现在本宫是你的主子,也是你的主人,你给我做了奴婢,便该有奴婢的样子,本宫告诉你,本宫赏罚分明,忠心为本宫做事的,本宫亏待不了,若是对本宫有二心的……”说到这里,赵椿顿了顿:“珍珠,本宫知道你是聪明人,今天那二十杖子先记下,以后你得好好替本宫办事,不然罪加一等!” 珍珠心里微微一松,却又心下一紧,暗忖这个娘娘可不是好说话,好伺候的主,以后在她面前,可要多留心一些。 “是,奴婢清楚了,奴婢知道以后该如何去做,奴婢是娘娘的人,只忠于娘娘一人,若有二心,便不得好死!”珍珠一字一顿道。 赵椿眼眸微眯,瞄了珍珠一眼,自己刚来八凤阁,不知八凤阁奴婢们的深浅,若是奴婢们窝里反的话,她的处境便很是麻烦,是要给她们一个下马威,让她们知道自己的斤两如何。 她赵椿可不是软柿子,可不会任那贱人摆布的,她要做这东宫的主人,也要做那后宫的主人! 花开了一院,飘了一地,赵楠坐在石凳上,呆呆的看着那花落,看着那四飘的花瓣,皇宫的景色很美,仿佛把整个春色都收在了院内。 她明明是不喜祁的,在祁那一箭射下时便不喜了,她几番求助于他,他俱是不愿助之,虽说这是正常的,她是恨他把她利用了! 祁肯定知道缄的身份,他是知道缄是他皇兄,所以便利用她把缄引出来,然后射杀于城门之外! 怪不得缄要隐于人后,便是怕被自己弟弟认出,若是知道如此,她肯定不会傻傻的去求祁的帮忙! 缄的死,她负有间接责任! 她是缄的妻子,她与缄……本是对同林鸳鸯,现下却由于她的无知,把他害死于城下,还记得他临死之前,还对她念念不忘,如此痴情的男子,哪能让她不感动! 她感动,但一切都已经迟了。还记得他说过今生只喜一女子相伴,她做不成他的妻,黄泉路上,也只有他一人了。 对的,她是不喜祁的,这人太狠毒,城府极深,缄便是输了那一着,缄没有他心狠,没有他心毒! 把椿带来太子府,目的是想转移祁的视线,但看着他俩死亲时的那幸福之相,还有百官道贺时的热闹,那一瞬间,她迷茫了。 她的心,在那一刻是紧揪着的! 好奇怪,好奇怪!她明明是不喜祁的! “娘娘,虽说是三月之天,却是有风的,娘娘添件衣裳吧,在院内坐了那么久,小心着了凉。”阿长走了过来,拿了一件纱衣披在了她身上。 赵楠拉了拉披衣,朝那四飘的桃花轻轻叹了一口气,正想走进屋内,便见一宫女走了过来,向她欠了欠身道:“娘娘,殿下有请,请移驾凤来阁。” 赵楠微微皱眉:“可是什么事情?” “回娘娘,殿下着奴婢来唤,并没有告知奴婢是因何事,请娘娘恕罪。” “嗯,退下吧,本宫待会便来。” “是,娘娘。”宫女又朝她欠了欠身,转身离去。 “娘娘,快些到凤来阁吧,太子着人来请,那必定是有急事的,娘娘别耽搁了。”阿长催促道。 “阿长,我不想去……”赵楠轻喃道:“我不喜宫中之事,也不喜与人争斗,或是……或是告知太子我不舒服,不知可否……” “千万不可!”阿长凝声打断道:“太子着人亲自来唤,便证明太子还是记挂着娘娘的,太子殿下才大婚没几天,对娘娘便如此情深,着实是不可多得的。娘娘就算心里不喜,也不应意气用事。虽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阿长心里很是疑惑,自那一战回来,阿楠便像变了一个似的,整天郁郁寡欢,见着太子也没什么好脸色,暗地里她可是大大的为阿楠捏了一把汗。 虽知鬼面人战死,但太子已纳她为妃,看样子还是正主之位,对一个女人来说,这可是最大的殊荣,阿楠应该高兴才是! 阿楠前段时间才不犯痴傻,千万别又像以前那般,净做傻事。 赵楠轻轻叹了一口气,阿长肯定是误会了,对于事情的真相,她是不方便告诉阿长的,理了理情绪,便往凤来阁而去。 待到她到达凤来阁时,便见有好几位妃嫔已然来到,凤来阁设了宴,妃嫔们打扮得花枝招展,坐在自己的宴席之上。 她的位置,居于祁的稍下方,在她席下稍近处,坐着赵椿。 今天的她一身淡紫衣裳,华贵大方,妩媚倾国,好看得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赵椿,无可否认是个大美人。 祁居于主位,斜斜的卧着,一身墨绿衣裳,面如温玉,俊美无双,只是那苍白之色显露着他身体的不好。却添着几分病态之美,美得像块易醉的白玉。 “臣妾叩见陛下。”赵楠行了一个礼道。 “爱妃免礼,坐吧。”修长的手一指,祁示意她坐下。 赵楠点了点头,坐在他下方宴席上。 祁拿起一杯温酒,慢慢的喝着,看了一眼身旁站着的内侍总管,总管太监立刻会意,拂尘一挥,走出来躬身笑道:“起宴!奉香上寿!” 太监话音刚落,便见宫人们捧着各式菜肴,送与各妃嫔餐座上。香炉里缭缭燃起白雾,悠扬的古乐自远而近的奏着,听着让人心平不已。 四喜干果,四甜蜜饯,前菜五品,御菜一品,二品,三品……菜式之多,极之精致,摆在台上,煞是好看。 如此宫廷菜宴,一般人断断吃不起的。 吃了一会,便又见宫女们送上温热的桃花香酒,酒香四溢,尝之醇香不已。 赵楠慢慢的尝着,却见一道目光自前方而来,如芒似箭,赵楠抬眸一看,正迎上赵椿的双眸,空气中响着‘咝咝’爆裂之音,电光火石。 赵楠心里微骇,赵椿还是如往常般讨厌自己,这是为何? “椿,”祁慵懒的唤了一句,手往赵椿一招:“坐到朕身边来。” 此话一出,朝堂上立刻一静,众妃嫔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赵椿身上,赵椿心里一喜,起身点了点头,走到祁太子身边,千娇百媚的坐在他身旁。 清冷的眸里带着一抹笑意,修长的手指伸出,轻轻托住她下巴,祁浅浅道:“今天的你,很漂亮。” “谢殿下夸奖。”赵椿微笑回道。 “看得出来,你为见本太子,花了不少心思。”祁似笑非笑道。 赵椿心里一凛,一时之间猜不透他言下之意,笑容不由得僵了僵:“椿是殿下的妃,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椿新嫁与太子殿下,得殿下赏识,是椿三生之幸。” 祁浅浅一笑:“倒酒。” “是。”赵椿应了一声,手执玉壶,往杯里倒酒,执起:“殿下,此酒是……?” “喂我。”祁眸里带着一抹轻挑道。 赵椿手颤了颤,感觉台下数道目光灼烧着自己,心里更是紧揪,脸上却是笑得更灿烂:“是。” 赵椿应了一声,把酒端到祁嘴边。 祁微微张嘴,喝下赵椿递来的花酒,瞄了赵楠一眼,见她目不斜视的看着面前菜色,丝毫未为他此时的情况而分心,心下一怒,脸色一黯,嘴里的笑意却更甚。 长手一伸,一把将赵椿搂进怀内:“爱妃,你今天不单是美,还很香,看来本王以前是看走了眼,竟把你送与那男人,当真是委屈你了。” 赵楠一顿,那男人,便是缄! 吃菜的心情全没,赵楠慢慢放下筷子,拿了桃花酒,慢慢的喝着,视线却依然没看祁一眼。 “殿下过奖了,是椿以前伺候不周,才让殿下有此想法,椿以后会尽心伺候殿下的,还望殿下记着椿的好便可。” “记得,对着如斯佳人,本太子哪有不记得之理,来,再喂本太子喝一杯。” “遵命。”赵椿应了一句,便又倒了一杯酒,递到祁嘴边。 祁看了一眼赵椿递来的酒,却没有去接,清冷的目光看向殿上各妃,触及一空置之位时,不觉脸色一沉:“那席上坐的是何人。为何空置?” 察觉太子面色不对,总管太监连忙走上前道:“回太子殿下,那里坐着的是归海侧妃娘娘,因娘娘今天身体不适,故是来不了了。” “身体不适?”祁冷冷一笑:“想必她又耍脾气,不来看本太子吧了。” 总管太监脸色微变,正要说话,便见祁朝他挥了挥手,总管太监会意,应了一声‘喏’,退到一旁。 ------------ 第二十九章 更新时间:2012-02-27 归海侧妃? 这女子想必也不是真什么大病,可能只是不喜出席罢了,祁太子清楚,她赵椿心里也极是清楚的,不过她倒是很佩服这女子的魄力,竟真的不来这里,且看祁太子有何表现。 祁眸净如水,看见赵椿还拿着酒杯:“放下吧,拿这许久的,手不累吗。” 赵椿笑了笑:“没有殿下的旨意,椿哪敢放下。” “本太子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怕什么。”祁说罢,眼眸一闭,便不再说话。 赵椿甚感无趣,放下酒杯,想走开,却又舍不得,如此走开的话,便等于告诉殿下众妃,她讨不到祁的开心了。 正当她犹豫不决时,祁微微叹了一口气,双眸微开:“你是没有吃完的,回座位去吧,别饿着了。” 赵椿抿了抿嘴,她是极不愿退下去的,却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借口,看了赵楠席上菜宴一眼,眼眸一转道:“殿下,椿可否与正妃娘娘一同用膳?” 祁眸里飞快的掠过一抹厉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你想与楠同台用膳?” 此话语带深意,赵椿听着心下一凉,祁一语双关。同台用膳,那便是平起平坐之意,祁在看着她的反应如何。 面前这男人,面上极是温柔的,眸清如镜,总是笑着看世人,一切了然于胸,却是不将自己所想告知,表面看着很是亲切,却在转眸间便藏杀意,城府极是深沉。她必须得小心应对。 “殿下言重了,椿不是这意思,”赵椿说着,凑近祁太子,轻语道:“椿只是觉得,正妃娘娘台面那紫色红色晶莹剔透的菜式很是漂亮,不知是何菜名而已。” 祁顺着她意看了一眼赵楠宴桌:“那唤作红梅珠香,若是喜欢,待会给你上一款。” 赵椿一喜:“谢殿下。” “咳咳!” 祁正要说话,听得赵楠在台下咳嗽不已,皱眉看向她,眸里一片忧色。 感觉又一道目光朝自己而来,赵椿抬眸,对上殿上的祁,嘴里一抿,遂低下了头,拿了手绢擦着嘴。 祁眸里一黯,冷哼一声:“今天没用早膳吗,吃得如此急速,你可是正妃,注意点礼仪。” 赵楠嘴里一抿,看向祁:“知道,请殿下恕罪,臣妾以后会注意的。” “华公公。” 总管太监急忙上前:“奴才在。” “把这碗酸梅汤拿到娘娘处。” “是,殿下。”华公公应了一声,小心拿起那琉璃碗,恭敬的送到赵楠宴席上:“娘娘请。” 看了一眼艳红的酸梅汤,赵楠向祁行礼道:“谢殿下赏赐。” “喝了吧,吃得如此之急,也不怕胃里滞积,以后在你那处备几位你喜欢的厨子,想吃什么叫他们做便行了。” 祁话里语气虽然冷淡,却透着一份紧张,赵椿心里极是不爽,嘴里笑着,内里却是咬牙切齿,见着赵楠只淡淡的应了一声‘是’,她心里更是不平衡。这女人不知好歹的,为何太子还是如此容忍她! 论样貌,她丝毫不输赵楠的,论才气论修养,她比她强数倍,为何太子就偏要喜欢她! “呵,”赵椿掩嘴一笑:“殿下与姐姐可真是恩爱,妹妹我可是会吃醋的。” 祁看了她一眼:“你不说的话,我还忘了你与楠是姐妹,你姐有的,你也是有的,待会让华公公安排几个你中意的厨子,一同带回八凤阁里吧。” “谢殿下!”赵椿高兴道。 “嗯,”祁朝她手一挥道:“回去座席吧,她们都快吃完,你却是一口未动的。” 赵椿还想说什么,看到祁眸里那抹拒绝之意,便识相的站了起来,对祁微微一躬,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喝了盏酒,看着殿下众女不声不响的,祁甚感无聊,看见赵楠在擦着嘴,不禁玩味心起:“这菜式还合口味吧?” 赵楠点了点头:“这菜宴极是好吃,臣妾吃了不少……殿下怎么还不用膳?” 看了一眼台上摆着的菜式,祁闭上双眸:“本太子没甚胃口,若是累的话,便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先休息一会。” 赵楠扯了扯眉角,这么多女人陪着他,他还真睡得着啊。 怪不得别人说男人都花心的,果真如此。 她不喜宫内争斗,此刻一男众女的,她看着更是不喜,便站了起来对祁行了一个礼:“那臣妾先告退。” 折下一枝桃花,赵椿抚着那桃花花瓣,突然眼眸一沉,把桃花扔在地上。 珍珠带着一众厨子走了过来,看见赵椿这一幕,不觉顿了顿,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想起赵椿训斥自己的一幕,心下一横,这几位厨子是娘娘叫她找过来的,无论娘娘此时心情如何不好,她可是要做好份内之事。 念及此,她转身对众位厨子道:“你们待会嘴巴可是要多注意点,这位可是殿下极宠爱的娘娘,不能得罪,知道吗。” 众厨子应了一声,便跟了珍珠一道去。 见珍珠回来,赵椿坐在石凳上,扫了一眼几位厨子:“是殿下唤你们过来的吗?” 几位厨子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位站了出来道:“是的娘娘,殿下知道娘娘喜吃楠方之菜,便唤了小的过来伺候娘娘,娘娘想吃什么,与小的说一声便可。” 赵椿挑了挑眉,轻声问道:“那你们知道殿下喜欢吃什么吗?” 此话一出,众厨子脸色一变,互相对看了一眼。 不错,他们是伺候过太子殿下的,但对于太子殿下日常生活起居饮食,他们是不能透露一丁点,别人看在眼里明在心里,他们可是一点也不能说! 再说太子殿下从来未告诉过他们,他喜吃什么,在皇城里不单是他们,连其它厨子也很难知道太子喜欢吃什么。 对于赵娘娘这问题,他们实在是不好回答。 为首的厨子想了想:“回娘娘,太子殿下人是极好的,基本上每天做什么膳食,太子殿下用了,好与不好,也不曾说些什么,小的只是做好份内之事便行了。” 赵椿眼眸一黯,这帮奴才的嘴挺密的。 冷冷一笑,赵椿手一扬道:“都起来吧,以后你们便是八凤阁内的厨子了,本宫事先与你们说明,本宫的嘴很刁,对膳食是有点要求的,你们几位可得要多花点心思,若是做得好吃,本宫有赏,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你们是不是用心伺候本宫,本宫是看得出来的。本宫的意思,你们可是明白?” 为首的厨子道:“小的明白的,娘娘请放心,我们几人来了凤来阁,娘娘便是我们的主子,小的定当尽力尽心伺候娘娘的,如若小的们有什么做得不对,娘娘只管责罚,小的们绝对不会吭一声!” 赵椿笑道:“凤来阁又不是什么监牢之地,你此话可是言重了,这传出去,还以为凤来阁的主子很是霸道呢。” 厨子一惊道:“小的不敢,小的失言,望娘娘恕罪。” “好了好了,别整天息怒恕罪的,先说说你唤什么名字。” “小的名唤黄大海,”黄大海手往身后左边处一迎:“这个是狼六,这个是李启,我们几人在皇城当了好几年厨子,能到娘娘阁上御膳房掌勺,是小的们的福气。” “别嘴甜了,本宫可是知道的,”赵椿笑着道:“珍珠,快些安排他们的住所,想来做厨子的也不容易,你待会到司役里拿些银子与他们去,先把这个月的月俸给他们出了吧。若是菜式合本宫心意,到月底将他们的俸银翻倍吧。” “是,娘娘。”珍珠应了一声,转头对他们道:“娘娘仁厚,先给你们一个月的月俸,你们随我来吧。” 几人一听喜上眉梢,连声应好,别人都道未见官先打五十板子,这娘娘可是一见面就给他们银子用,看来这位娘娘是恩威并重,只要他们用了心,做得好,娘娘便少不了给他们好处的。 宫里的奴才们谁不想跟有钱的主,这赵娘娘正是个有钱的主,他们巴结好,前途那可是一片光明。 见厨子们眉开眼笑的下了去,赵椿站了起来,又折了一枝桃花,双眸看向丽正殿处,眸色一片沉凝。 没一会,珍珠便回来复命,见赵椿静静的看向某个方向,心里明白了几分,站回到赵椿身后,微微欠身道:“娘娘,厨子们安顿好了。” “嗯……”赵椿应了一句,转脸看向珍珠:“珍珠,那归海侧妃,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回娘娘,归海侧妃名唤归海苜兰,是归海烈将军的女儿,归海将军年近六十,一生戎马,圣上很是器重,前段时间刚封为护国公。” 赵椿挑了挑眉,归海苜兰的来头不少,父亲乃国之重臣,想必手上兵权还未下,怪不得今天敢那样做,对于归海一氏,祁太子应是有所顾忌的。所以今天才未予多追究。 归海苜兰说自己身体不适……赵椿眼眸一转,遂对珍珠道:“那归海侧妃住于哪个殿阁?” ------------ 第三十章 更新时间:2012-02-28 归海苜兰住在东宫的汀兰阁,离别处妃嫔的宫阁有些远,那处很是幽静,赵椿走了好一段路才来到汀兰阁。 本以为很是别致的汀兰阁,进去后却发现此处甚多铁器饰物,触目所见带着清冷之气,赵椿走到苜兰的寝殿门前,珍珠便与那些宫女说了些话,便见宫女走进寝室之内。 没一会,便见宫女走了出来,向两人俯身道:“赵娘娘请。” 赵椿点了点头,走了进去,才刚没走多远,便看见一位女子站在前方,身姿很是飒爽,面容极是清秀,双眸透着一抹厉光,此人好看得亦雌亦雄。 见赵椿进了来,归海苜兰坐了下来,对她一笑道:“妹妹来了啊,坐吧。” 赵椿心里一凛,这女子甚是直爽,竟是丝豪不掩自己装病之过,难道就不怕她在祁面前告她的状? 她与归海苜兰同为侧妃,但归海苜兰却叫她妹妹,由此可见,归海苜兰心性极是清高。 赵椿走上前去,微微欠了欠身:“姐姐好。” 归海苜兰一笑:“你是来探病的吧。” 赵椿笑容僵了僵:“方才在宴上见姐姐没来,所以便过来看望一下姐姐。” “本宫身体好得很。”归海苜兰爽快的回了一句:“女人那么多,本宫看着便心烦!那些女人都被本宫呵斥过,你应该知道吧。” 赵椿顿了顿,微微一笑,走到她身旁坐下,便见奴婢立刻捧上香茗。 “姐姐是讨厌她们假情假意,对吧?” 归海苜兰挑了挑眉,眸里掠过一抹光亮:“正是。妹妹说的是实话。” 赵椿轻轻叹了一声:“进得帝皇之家,谁不盼着太子殿下能看上自己几眼。可惜有些出身卑微,也只有在色相上面下些功夫了,哪像姐姐你,才貌双全的,就算处在这清幽之阁,姐姐在太子心中地位也是扉然的,让妹妹好生羡慕呢。” “妹妹你可是很会说话,”归海苜兰轻轻一笑:“你前几天才与太子殿下成亲,新人往往极是受宠的,太子殿下与你那婚宴,是我进来这么久看到最为盛大的,就算是你姐姐,赵楠正妃,也没有此殊荣。” 不提犹自可,归海苜兰如此一提赵楠,赵椿心里便又燃起一股恨意,眸里掠过一抹寒光,随即很快恢复:“入住东宫,成为太子殿下的妃嫔,我们都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妹妹受宠与赵楠姐姐受宠,其实是一样的,只是看各人心态罢了。” “是吗?”归海苜兰挑了挑眉:“妹妹说得倒是轻松,心里可不是这样想吧。” 赵椿微微一凛,笑了笑,却是不回话。拿起一盏茶慢慢噙着,这归海苜兰目光甚是锐利,恐怕有些事情,她是瞒不过她的。 与其被归海苜兰当面拆穿,倒不如自己不说,默认了好。 只是,她很想知道,归海苜兰到底心清如镜到何种程度。 念及此,赵椿放下茶盏,缓缓问道:“姐姐何出此言呢?” “很简单,宴席刚才结束没几个时辰,你便直接到我这处了,你是想与本宫套近乎吧。你有赵楠正妃在,又何必如此快的来见我,难道你就不怕赵楠正妃起疑心。” 赵椿勉强的挤出了点笑意:“就算怀疑又如何,妹妹只是来看看姐姐罢了,早便是怀疑着的了,也不差这一桩事情。” 此话一出,归海苜兰挑了挑眉:“如此说来,莫非你与赵楠正妃……” “姐姐,这茶很是好喝呢,与其它香茗不一样,不知是什么茶茗呢。”未等归海苜兰把话说完,赵椿便打断道。 “这茶吗?”归海苜宁端起茶盏,噙了一口:“这茶的茶叶名唤‘马草’,顾名思义,便是马吃的青草,在大西北有一种草很是鲜嫩,战马吃了它甚是精神,所以我爹便取了一些回来制茶,喝后感觉很是不错,本宫自小便是喝这茶的,只是别家贵女嫌这粗浅,不屑一顾。” “原来如此,怪不得入口如此清新,喝后让人精神一震呢。妹妹就道这宫里没此种茶,原来此种茶是姐姐这里才有。” “若是你喜欢,便拿些回去喝吧。”归海苜兰把茶喝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赵椿看了她一眼,也不知是否错觉,她捕捉到归海苜兰眸里的一抹失落,心下不禁一凛! 若她没看错的话,这归海苜兰虽然表面上甚是洒脱,实际心里很是在乎,正是因为她看不透,所以才没有出席那场宴会。 归海苜兰,才是真正放不下的人。 赵椿看了一眼四周,笑着道:“姐姐的爱好与一般女子不同,莫非姐姐与男子一般,也喜那金戈铁马之事?” 归海苜兰眸里掠过一抹闪烁:“爹爹是大周国的镇国将军,位列一品,自小爹爹便把我当男子养,本宫喜欢这些事物,便是来自爹爹那处。” 赵椿笑了笑:“姐姐果真是巾国不让须眉呢。” 归海苜兰浅浅一笑,不以为然:“怪异之极罢了。” 赵椿挑了挑眉,归海苜兰竟然说自己的爱好怪异…… “姐姐,你说讨厌造作之辈,那妹妹这次到来与姐姐说实话,姐姐可愿意听?” 归海苜兰眸里一闪:“你要说什么便直接说,这里都是忠心于本宫的人,你不必顾忌。” “姐姐这里的人,妹妹是放心的,镇国将军勇冠天下,敌国闻之色变,这汀兰阁里的奴婢,想必大多出自将军府处,是极忠心的奴才。” “这点自是正确的。”归海苜兰肯定道:“有什么话便直接说,不必作势,但本宫可要听真心话,本宫可不想浪费时间看你表演。” 赵椿嘴角微微一牵,开口道:“其实妹妹此次前来,是向姐姐求助的。” 祁派给她的厨子,一共有六个,看着那六位胖胖的,一脸富贵相的大厨们,赵楠忍不住轻轻一笑。 赵楠这么一笑,大厨们也跟着咧开了嘴。 这院子里,两女六男的,傻笑成了一团。 阿长有点看不下去,轻轻唤了一声:“娘娘!” 赵楠扯了扯嘴角,收起了笑容,厨子们也跟着收起了笑容。 “你们都是宫里的大厨,被太子殿下指派到我此处,会不会觉得委屈?” 大厨们摇了摇头,纷纷说着不委屈。 “你们嘴里说着不委屈,心里可不那样想的对吧。本宫一人能吃多少,让你们六人来伺候我的膳食,不要说你们,连本宫也觉得很是浪费,哎……” 见赵楠如此说话,大厨们俱都脸色一变! 如此说来,这娘娘岂不是想赶他们走?! 六位厨子对望了一眼,六人交换了个眼神,突然全都‘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此举吓了赵楠一大跳! “娘娘,太子殿下指派奴才来伺候娘娘,这是奴才们莫大的荣幸,若奴才们犯错,娘娘不要奴才,奴才甘愿受罚,但如今奴才们才刚来,娘娘便不要奴才们了,若是让太子殿下知道……奴才们可就,可就……”说到这里,厨子们心里一悲,纷纷叩头。 “请娘娘开恩哪,请娘娘开恩……” 赵楠眉角直扯,她只是觉得六个大厨负责她一个人的膳食有点大材小用而已,敢情大厨们误会她意思了。 若是把他们弄回去,祁生性多疑,肯定会认为他们几人犯了什么错被遣,到时只会害了他们。 算吧,六个便六个,自古帝王家便极是奢侈的,她身为太子正妃,该享受的便享受吧。 “好好好,你们快起来吧,不要跪了,本宫也就是开开玩笑而已,你们不必放在心上的。” 厨子们大大松了一口气,对赵楠又是叩头又是谢恩的,折腾了好一会才全部起了身。 这时便见一名厨子走上前来,恭敬道:“娘娘,奴才名唤黄勤,是他们的管事,娘娘喜欢吃什么,差人告诉奴才一声便可,娘娘每天的膳食,都由奴才负责,用膳前两个时辰,奴才们会把菜式列一份交与娘娘过目,娘娘觉得有什么遗漏的,告知奴才便行。” “那是不是每餐膳食都像今天那么丰富的?”赵楠好奇道。她知道皇后用餐极是奢华,不知道奢华成如何而已。 “回娘娘,今天所设的是家宴,相对来说丰富一些,但前菜,点心,果饯,攒盒,饽饽,酱菜,敬奉环浆,汤品,御菜四品,膳粥,水果,告别香茗这是必备的,视乎娘娘爱好而定。” 赵楠傻了眼,光听这名词就有十多种,每样上一种都有十多道菜,这每一样还很是讲究,若是上齐的话,那定必是好几十道菜了。 她一人吃这几十道菜……天,一道菜吃一口都撑饱了。 浪费,真是浪费! “菜式太多,本宫吃不了,能否更改?” 厨子们对望了一眼,黄勤道:“娘娘,若是菜式吃不完,可以赏赐给下人,这些膳食,是祖制,若是改了的话……” 说到这里,厨子顿着不说,赵楠抿了抿嘴:“好吧,该如何便如何吧,反正怎么都是吃不完的,那份量少做一些可以不?” “把菜肴做得精致些,份量自是会小一点,这样是可以的。”厨子恭敬道。 ------------ 第三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2-02-29 “嗯,那便好,就像今天开宴时那般对吧,若是菜式精致一些,份量少一些,那样浪费的东西便少一些。” “遵命,娘娘。” 赵楠看了看天色,突然玩心大起道:“你不是说要提前二个时辰先汇报一下晚膳的吗,不知你们现在有没有备好晚膳的菜肴?” 厨子心里微微一凛,暗道一声好险,为了怕新任娘娘询问,他早已是备好了一份的,便伸手探向怀内,拿了一份稿件出来递给赵楠:“娘娘,这是晚上晚膳的菜肴,请过目。” 赵楠眨了眨眼睛,乖乖,还真是备好了的啊,便笑着接过,问了一句:“果是有备而来的啊,你唤作什么?” 厨子恭敬道:“回娘娘,小的名唤李三。”接着,李三将身后站着的众人介绍了一番。 赵楠看着手上那份晚膳菜名,心里暗忖了一句皇室菜肴规矩果然很多,一个晚膳,便足足有二十多道菜式,太子正妃与太子享受的是同一种待遇,太子吃什么,太子妃便吃什么,敢情今天晚上太子吃的也如此晚膳上的菜肴。 “不知娘娘还需要添点什么?”厨子询问道。 “添是不需要添的,”赵楠抿了抿嘴:“可否从这里改一改?” “当然是可以的,不知娘娘需要更换哪道菜式?” “将御菜三品里的祥龙双飞换成糖醋排骨,或者糖醋鱼也行。”赵楠指着纸张道。 厨子眉角挑了挑,恭敬道:“是的娘娘。” “还有,”赵楠搜索着:“到奉点心里那个合意饼,可否换成桂花糕?” “自是可以的,小的遵娘娘吩咐。” 赵楠笑了笑,合上纸张,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眼睛一亮道:“对了,那个桂花糕,你们现在没做好是吧?” “呃……回娘娘,是的。” “呵,反正现在本宫有空,本宫随你到膳房里去,你教教本宫做桂花糕吧。”赵楠玩味大起道。 她实在太爱吃桂花糕了。可惜一直不知道正宗做法,现在有几个超级大厨在,还不怕学不到手吗!哈。 厨子微微一惊,连忙道:“不可不可,娘娘,这万万不可,膳房之地粗俗不堪,烟雾弥漫的,娘娘身份尊贵,金枝玉叶,万万去不得,去了怕是会弄脏娘娘的衣衫……” “不要说那么多了,”赵楠挥手打断道:“本宫心意已决,就只想学桂花糕的做法,李三,我们到膳房里去吧。”赵楠话毕,站起身来便朝膳房而去。 李三一惊,连忙跟上前去,后面五人也急急走了上来。见着厨子们神色不对,阿长走快两步道:“娘娘,这恐怕不妥吧,哪有娘娘进膳房一说的,这样传出去,恐会遭人笑话。” 赵楠摇头道:“本宫也是人,也需要吃东西的,俗话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再加之我喜欢吃桂花糕,自己学做没什么不妥吧。” 阿长还想说什么,却被赵楠打断,无奈之下,只得跟了赵楠一起进去膳房。 丽正殿内是有一个膳房的,此膳房虽不大,却样样俱全,完全一个缩小版的皇室大膳房,厨子们进去后,李三便吩咐着众人做事,赵楠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李三安排工作。 皇室里膳房里的东西都是备好的,若是备不好可是差人到大膳房里拿材料,桂花糕是一般甜品,在膳房里是备好了材料的。所以李三把各人吩咐好后,众人便立刻着手做桂花糕。 看着李三倒水搓粉,赵楠走到旁边,正想动手,却被李三极力阻止,赵楠暗忖着若是亲自动手的话,反倒会碍了厨子们的工作,便道:“好好,本宫不动手,但你可要细细向本宫说明,怎么做,要注意些什么地方,可好?” 见赵楠打消了亲自动手制作的念头,李三松了一大口气,连忙点头道:“好的,小的遵命,娘娘,首先要注意的是……”接下来,李三详细的介绍桂花糕的制作方法,需要注意的地方。 赵楠认真的听着,一一的记下。待到后来,李三把制作好的桂花糕放进蒸笼之内,赵楠好奇的在一旁看着厨子们的工作。 厨子们分工很是精细,刀工类的,鱼类的,肉类的,洗菜什么的都有专人负责,那六个厨子是主厨,主厨下还有些一品二品和三品的役工,这些人放到民间里就是高级厨师,但在皇室里却没有掌勺的资格。 能到皇室之内的,都是最高级的,至了皇室,就是一个新开始,想要快速升官要不靠捱,要不靠后台。 待到最后,赵楠等了约莫半个小时,桂花糕便做好了,李三将桂花糕端到赵楠面前,看着芳香四溢色香味俱全的桂花糕,赵楠食指大动,拿筷夹着一块放进嘴里,香糯柔软,甜而不腻,极是美味。那桂花香含在嘴里,一股幸福的感觉悠然而生。 一连吃了几块后,赵楠才停了手,见着一众人在身旁侯着,不觉有些不好意思来,放下筷子道:“李三,你不是说菜肴可以分下去的吗,来来来,大家都吃一块。” 赵楠招呼了几句,见着大家都不敢过来,不禁甚感无趣,遂轻轻一拍台面道:“再不动筷的话,小心本宫治你们罪!” 众人一惊,阿长连忙道:“娘娘赏赐,你们还不快谢恩!” 李三连忙俯身行礼道:“谢娘娘赏赐。” 遂几位厨子都拿了筷子,轮流上来夹吃,这桂花糕本来就精致,没一下便吃完了,感觉有点意犹未尽,看着还有那备好的材料在,遂站了起来,卷起了衣袖。 李三见此大惊失色,连忙走上前问道:“娘娘你要作什?” 赵楠道:“不妨事,刚才你解说得很是详尽,本宫已然知晓那详细做法,现在时间还多,本宫动手试一试,你不要担心,本宫从前也是下过厨的,这桂花糕还难不倒本宫。” 赵楠一边说一边做,一旁的李三见阻止不了,只得在她身后紧张的看着,看了一会,见着赵楠那搓揉的技术甚是熟练,疑惑不已,暗忖贵女们长年深居,衣食不动手的,好些一辈子都进不了膳房一次,对煮食这方面,娘娘这手势动作还算可以,不知是从何学来的。 看了一会,李三忍不住道:“娘娘这手法可以,娘娘果真是冰雪聪明。” “这有什么哪,”赵楠笑着道:“本宫也是下过厨的人。” 李三一凛:“娘娘下过厨?” 赵楠顿了顿,遂明白李三言下之意,便笑道:“本宫嘴馋,整天便是顾着吃,有时下人做不来,本宫便趁爹娘不在时偷跑去厨房,亲自动手,祭祭那五脏府的。” 李三了然,点头道:“原来如此,娘娘贤惠淑德,天下少有。” “什么天下少不少有的,女子都应该伺候夫君,本宫女红什么的事情不精通,就只顾着吃,馋猫一只。” 赵楠说着,把桂花糕形状掂好,放进蒸笼里,正要把蒸笼放到蒸锅里,李三一见大骇,抢步上前一把将赵楠手上的蒸笼夺下。 “娘娘,这蒸笼热,小心烫了手,让奴才来便行。娘娘请往旁一点,小心被蒸气烫着了。”李三说完,见着赵楠往后退了几步,才放心的掀开蒸锅,把蒸笼放了上去。 又要等半小时了。 不过她有的是时间,在这里消磨打发也不是件坏事,看着厨子们都侯在身边,不禁道:“你们不用管本宫的,你们做自己的事情去吧,不是说要准备晚膳吗,现在时间差不多的了,快工作去吧。” 李三看了看天色,一般来说要提前二个时辰准备晚膳,现在看着时间差不多,便点了点头:“奴才遵命。” 把菜肴拿给副厨,李三细细交代好要注意的地方,如此一交接,用了一刻钟,直到副厨点头,李三便朝他挥了挥手道:“那你去安排吧。” “是。”副厨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召集了编下的人,一一把工作交代好,然后众人便分散做工,十多人一起工作,情景热闹不已。 赵楠等了一会,暗忖半小时应到,这时便见李三走上前来道:“娘娘,那桂花糕时间到了,奴才去帮你端来。” 赵楠挑了挑眉,点头道:“好吧,你去端来,小心别烫了手。” 此话一出,李三微惊,暗忖着自己刚才是否听错了,娘娘竟然关心自己?! 心里一暖,李三俯身道:“谢娘娘关心,奴才去拿了。” 李三掀开蒸锅,便见桂花香气弥漫,李三把桂花糕端了出来,放到赵楠面前:“娘娘,这桂花糕烫,请侯一会再吃。” 赵楠点了点头,看着膳房里的人都忙成了一团,便道:“这里有食盒吗?” “回娘娘,有的。” “把桂花糕放食盒里,本宫要带回去。” “遵命。”李三应了一声,急忙拿了个精美的食盒来,把桂花糕放进食盒里。 赵楠站了起来,转身离开,阿长拿了食盒,对李三道:“没你们什么事了,忙你们的去吧。” “是。” ------------ 第三十二章 更新时间:2012-02-29 待到赵楠回自己寝室里时,刚踏进院子里,便察觉气氛有所不对,宫女绿意见着她,连忙上前道:“娘娘,太子殿下在寝室内已然守候多时。” 赵楠一凛,祁来了?! 他不是很多事情要忙的吗,还真是有空嘛。 赵楠理了理衣衫:“嗯,知道了。” 步进寝室内,便闻得一股檀香迎面而来,清清淡淡的甚是舒心,檀香中带着淡淡的药味,赵楠看向横塌处,便见祁斜躺在横塌上,今天他穿一身淡白绸衣,头发以竹簪束起,脸如白玉,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优雅入画的男子。 祁手里拿着一块雪白的丝绢,嘴唇是苍白的,从那药味可以看得出来,他身子不好,是个药罐子。 “臣妾参见殿下。”赵楠行礼道。 祁微微睁开双眸,淡出一丝柔亮却凌厉的光,看向了她:“刚才到哪去了。” “臣妾到膳房去了。”赵楠老实回道。 “膳房?”祁微微皱眉,丝绢往鼻间一抹,却又像想到什么似的问道:“到膳房干什么?那些厨子叫你去的?” 赵楠摇头:“不是,是臣妾想跟大厨们学点手艺,所以便到膳房里去了。” “你想吃什么唤他们去做便是了,你乃是太子妃,以后不要到那些俗地去。”祁略带愠怒道。 赵楠皱了皱眉:“臣妾生性、爱吃,也喜自己亲手做东西,再加之殿下遣了六位厨子过来,所以臣妾便向他们讨教了。” 祁挑了挑眉,看到阿长手上挽着的食盒道:“那里装的是什么?” 赵楠看了食盒一眼:“那里装的是桂花糕。” “桂花糕……”祁轻喃了一句,从横塌上走下,走到赵楠面前,俯身轻轻一嗅:“这味道,本太子不喜欢。” 赵楠抿了抿嘴:“若是不喜欢的话,请殿下移驾别处吧,臣妾不知殿下要来,刚从膳房走来,来不及换衣服,请殿下恕罪。” 祁轻笑一声,度步到赵楠身后,伸手从阿长手里拿过食盒。放到几案上,雪白修长的手抚着食盒,缓缓道:“你自己做的?” “是的。” 祁眸里掠过一抹亮光,把食盒打开,看到里面美型的桂花糕,惊讶道:“这真是你做的?” “不错,”赵楠俯身道:“臣妾手拙,只能做成这样,让殿下见笑了。” 祁微微一笑:“看来让你到膳房去,也不是件坏事。” 赵楠微微一凛,有些不理解祁的意思:“殿下的意思是?” 祁向她招了招手道:“来,扶我到塌上。” 赵楠脸上微微一红,犹豫了一会,走上前去,祁笑着递过手里,赵楠小心的将他搀扶到横塌上。 两人是如此的近,近得可以感受得到两人身上的气息,面前的男人淡静优雅,俊秀出尘,心里泛着涟漪,气息不由得有点紊乱。 把祁扶到横塌上后,赵楠退了几步,立在原地,祁微微皱眉,手往旁一指道:“别站那了,坐在那边吧。” 赵楠抿嘴应了一声,坐到横塌另一处。 祁拿起一块桂花糕,送往嘴里,细细慢慢的嚼着,随后拿着丝绢抹了抹嘴:“不错,还可以入口。” 祁这话虽说得平淡,却是极大的赞美,赵楠道:“谢太子殿下赞赏。” 祁轻笑,又拿起一块送往嘴里:“我与你……何时变得如此生疏了?” 赵楠一凛,微微别过脸去,不作回话。 何时变得如此生疏?自从祁那一箭射出后,‘公冶寅’的形像在她心里碎了一地,旁边坐着的这人,已变成一性格冷酷,连自己哥哥都要下手的人。 不可谓之不狠毒! 她永远记得缄离去时的情形,那一幕太震撼,这人……一箭射死了她夫君! 见赵楠不说话,祁脸色一凝:“你就如此不爱说话吗,还是对着本太子才是如此?” 见太子生气,一旁站着的阿长暗暗替赵楠捏了一把汗,现在太子亲自前来,这份殊荣不是一般妃子可以享受得到的,赵楠还如此不识时务,看来有空时她可得要好好教教这痴傻的女郎。 “殿下,后宫女人多,难免人多口杂的,臣妾进到这里来,又是身为正妃,言行举止可要慎之又慎,望陛下恕罪,体谅。” 祁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以前你可不是如此。” “殿下,臣妾以前还不是太子妃。” 祁眼眸一黯:“那你以后便打算都是如此,如此冷淡的对着本太子?” 赵楠抿了抿嘴,看了他一眼,对上他寒冽的双眸,不禁心下一凉,缄死时的一幕浮现心头,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道:“殿下,臣妾不会说话,望陛下体谅。” “哼!”祁脸色一沉,转过脸去:“本以为你与她们不同,料不到也是如此,真是个好无趣的女子,赵楠,别以为本太子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本太子只想提醒你一句,你现在住的是东宫,你的身份是我的妃子,除此之外便没其它要考虑的事情了。” 祁话毕,便站了起来,旁边的侍卫看着连忙过来搀扶。 看着赵楠在身后不声不响的,祁只觉心里凝着一堵气,很是不舒服,不禁捂着了胸口,顿了一会,才走了出去。 “恭送太子殿下。”阿长连忙在身后行礼道。 待到太子身形消失在前方,阿长转身对赵楠道:“娘娘,太子殿下亲自来找你,你怎的如此冷漠?现在太子生气而回,难道你不怕太子殿下降罪冷落于你?” 赵楠摇了摇头:“不会的,殿下与椿才刚成了亲,不到一个月时间,椿自是有办法能讨陛下开心的,我只要做好我这正妃的样子便行,阿长你多虑了。” 阿长嘴里一窒,叹了一口气道:“娘娘,奴婢自小看着你长大的,你心里想什么阿长自是知道一些的,阿长只想提醒娘娘一句,既然娘娘都到这里来了,做了殿下的正妃,那殿下便是对娘娘作了一个交代了,至于以前的事情,娘娘便不要多想了。伺候好太子殿下,这才是娘娘要做的正事。” 赵楠眸色一黯,轻轻叹了一口气:“阿长,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只是没有调节好罢了,我是刚死了丈夫的人,若是那么快便对殿下展露笑颜,便会遭别人说闲话的……” “娘娘!”阿长骇然道:“娘娘,鬼面郎君的事情,千万不要在东宫里说,这可是说不得的呀!说了可是有杀身之祸的!娘娘,你可要想清楚了!” 赵楠抿了抿嘴,又轻轻叹了一声,她又何尝不知道此事,只是她放不下,她放下不缄…… 时值三月,春意盎然,赵楠坐在小院内,手里捧着一本书,看着那一院落花,心里甚觉悠然。 一盏香茗,一把躺椅,一卷书籍,休闲的打发着时间,若在此时,来一曲音乐那自是更好的。 念及此,赵楠看向屋内,视线停留在那一处檀香古琴上,正要开口唤阿长把古琴拿来,便见阿长轻语道:“娘娘,椿妃来了。” 赵楠眸色微微一黯,远远的看见赵椿朝这而来,穿着一身淡粉宫衣,妩媚万分,缓缓走向赵楠这里,朝赵楠行了一个礼道:“臣妾参见娘娘。” 赵楠抬了抬手:“你我姐妹,不必多礼,平身吧。” “是。”赵椿欠了欠身,坐在赵楠旁边,阿长奉来茶点,赵椿噙了一口茶道:“这大好春光的,姐姐可真是会享受。” 赵楠淡淡一笑:“大好春光又怎及妹妹好看,妹妹此番打扮不应来我这处,殿下今天不在你那边吗?” 赵椿心里一黯,暗暗骂了一句,这赵楠分明就是挖苦她! 心里虽极是不爽,赵椿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笑了笑道:“姐姐别说笑了,殿下他今天有事要忙,恐抽不出身来,妹妹有空,便来找姐姐聊天来了。” “哦。”赵楠应了一声,放下书本,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看了一眼赵椿身后站着的珍珠,只见她手上抱着一把古木琴,不禁疑惑道:“这琴是……?” “妹妹无聊,见独自一人抚琴的话又无趣,便抱了这琴过来,与姐姐同乐。”说着,赵椿朝珍珠使了一个眼色。 珍珠会意,点了点头,朝阿长道:“么么,可借琴架一用否?” “当然是可以的,女郎这边来。”阿长手往前一迎,两人进了寝室内。 不一会,便见两人抬着一琴架出了来,珍珠把琴放在琴架上,朝赵椿俯身道:“娘娘,琴已放好。” “嗯……”赵椿点了点头,对赵楠一笑道:“姐姐,椿这几天学了一首新曲子,这首曲子音调不错,所以椿便特来此向姐姐抚一曲,不知姐姐赏面听奏不。” 赵楠微微一笑道:“有曲子听那自是最好的,妹妹你且弹奏吧,刚好我也正想听曲子。” “遵命。”赵椿应了一声,站了起来,风姿万千的走到古木琴旁边,坐了下来,修长的手指放在琴弦上,眸里飞快的掠过一抹厉光。 厉光一闪即逝,赵椿玉指轻碰琴弦,试了试音色,遂抬起头来,对赵楠一笑道:“姐姐,妹妹便献丑了。” ------------ 第三十三章 更新时间:2012-03-01 赵椿十指轻动,一串悠扬的琴曲自她指下溢出,仿似少女低声歌唱,声音极甜,听着让人心胸舒畅。 无疑的,听赵椿弹奏曲子是一种享受,赵楠微闭双眸,欣赏着这动人之音,细细的品着。 突然,琴音微微一高扬,便似群山汹涌而来,气势宏大,仿如站于高山之上,脚下高山一片,视野阔然开朗! 听得人心情也随之激动起来! 再后,琴音低回,如泣如诉,让人愁肠百结,再后悲哀中透出一丝紧韧,琴曲缓缓而结,仿佛道尽人的一生,高低起落,余音绕梁三日。 不得不承认,赵椿琴艺极其高超。 赵楠睁开双眸,拍着手道:“好听,非常好听!此曲妙极!椿,此曲名唤什么?” 赵椿拿了一块白绢,轻轻的擦着手:“姐姐,此曲名唤牵魂曲。” “牵魂曲……名符其实,一曲牵魂,余音三天。若是天天能听得此曲便好了。” 此话一出,赵椿眸色一亮:“若是姐姐喜欢,妹妹天天奏给你听如何?” 赵楠微微一笑,正想说话,脑海里突地闪出一个念头。这赵椿与她势成水火的,怎么突然跑来弹琴与她听? 事情好像有些不妥…… 但祁太子妃嫔众多,她与赵椿是姐妹,也不排除赵椿来这里与她连成一线,毕竟她与赵椿是新人,最得祁太子宠爱,若是姐妹两人联成一线的话,便不怕其它妃嫔下手陷害…… 问题是,赵椿是真有此意,或是另有所图? 赵楠脸色带着一抹犹豫,赵椿见此连忙再问道:“姐姐是不喜欢,还是不想见到妹妹?” 赵楠挑了挑眉,笑道:“我甚是喜欢,只是怕妹妹忙,没空来弹奏罢了。” 赵椿轻轻一笑道:“姐姐放心,若是太子不来的话,妹妹必定有空的,妹妹在八凤阁里甚是清闲,便找姐姐相聊,这几天妹妹都有时间,要不妹妹这几天都来,可以吗?” “嗯,你愿意便可。”赵楠回道。 赵椿脸上一喜道:“那姐姐再听琴曲吗,妹妹再给你弹奏几首?” 赵楠笑道:“嗯,若是妹妹不嫌累的话,便再弹几首与我听听吧。” 赵椿玉指放在琴弦上,眸里飞快的掠过一抹亮光,嘴角微微上扬:“那妹妹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赵椿果真是天天来丽正殿,她知道赵楠喜欢听牵魂曲,便弹牵魂曲与她听,除了牵魂曲外,也弹着其它名曲,直让赵楠大开眼界。 但赵椿也不久留,弹完曲子没多久便回了去。 赵椿回去的原因,大多是因太子之故,赵楠每每如此,心里便微微紧揪。 赵楠极是讨厌此种心情! 她是讨厌祁太子的,她极是讨厌男人三妻四妾,她接受不了,也不会向祁太子服软,再加之她亲眼看到祁太子射死了自己的兄长,别人不知,她可是看得真实。这男人,表面上看着亲切,骨子里阴毒得很。城府极深! 她本意便是让祁太子与赵椿一起,让两人如胶如漆时,好把她忽略掉。 “姐姐,”赵椿向她行了一个礼道:“太子殿下待会要到八凤阁去,妹妹便先行告退了。” 赵椿话毕,便转身而去。 看着赵椿的身形,赵楠眸色一黯。 不妥! 既然都知道太子要到八凤阁,为何早上偏要到她这里抚琴?赵椿绝不是如此多事之人,除非她来这里是有目的的。 端起茶盏,赵楠轻轻噙了一口,左想右想,却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赵椿来这里抚琴,很是正常,若说有什么阴谋诡计,好像也说不过去…… 轻轻叹了一口气,一入侯门深似海,直是别人要算计,她也是防不胜防的。 她怕死,她想要逃离,但无奈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身边除了阿长外,没有帮助她的人。 放下茶盏,看着这满园的春色,突然间觉得甚是疲累,遂站起身来,刚走没几步,眼前一晃,便觉天旋地转,欲要倒下,幸得阿长眼明手快,走来一把的扶着了她。 “娘娘,你没事吧?”阿长担心道。 赵楠微微皱眉,春天里犯春困是正常之事,但这几天她屡屡突然头晕,却不知是否因春困而起,甚是奇怪…… “娘娘,要不阿长唤太医过来看看?” 赵楠抿了抿嘴,这段时间她都是傍晚用过膳后便很想睡觉,一躺下去没多久,便一直睡到天大亮,好像有点,不正常。 念及此,赵楠点了点头道:“好吧,让大夫过来看看,本宫这是怎么了……” “是,娘娘。”阿长应了一声,小心的把赵楠扶回殿室内。 没多久,太医便到,细心的诊治了一会后,便开了方子。 “太医,娘娘这犯的是什么?”阿长问着道。 太医把笔搁下,拿起纸张轻轻一吹,递给阿长道:“没,也就是犯了些春困,按老夫这药方服药的话,过一段时间便会好的,若是娘娘犯困,便让娘娘多些休息,春天一过,情形便会好转不少的。” 听到春困二字,阿长松了一口气:“那多谢太医了。”遂拿出一锭银子,递与太医:“有劳太医百忙而来,这是娘娘心意,请收下。” 太医看了一眼银子,笑着收下:“照顾好娘娘凤体,是本大夫职责所在,么么请放心。” 太医又叮嘱了阿长几句,便离了去。拿着太医开的方子,阿长唤绿意下去拿药。 “阿长……”赵楠轻轻唤了一声。 “老奴在。”阿长走上前去:“娘娘有何吩咐?” “阿长……太医怎么说?”赵楠边说边打呵欠:“这身体哪……咋困成如此?” “回娘娘,太医刚才说了,娘娘这只是犯了春困,想睡的话便睡,太医开了方子,只要把太医所开的药定时吃下,身体便会好许多的,再过些时候,等春天一过,娘娘便没有此状况了。” 赵楠挑了挑眉,又打了一个呵欠:“果真只是春困吗?” 阿长疑惑,不解道:“太医刚才是这样说的没错,难道娘娘身体还有何不适?” ------------ 第三十四章 更新时间:2012-03-01 赵楠想了想,这身体就是犯困,其它的倒没有什么,可能像太医所说的,睡一下便没事了,念及此,也就没有多说什么,朝阿长挥了挥手。 阿长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躺在床上,赵楠困得不行,只想一头栽在被窝里再也不出来,早知道如此,她还做什么人哪,直接转世为人好了,也省得跑回古代一遭。 这么的一闭眼,待到她睁开双眸时,天色已然大亮! 赵楠吓得不轻! 一旁的阿长见她醒来,连忙走上前来道:“娘娘你终于醒啦,这一觉可是好睡?” 好睡?不错,是很好睡,但这也太好睡了吧?! 赵楠揉了揉眼睛:“我睡了多久?” “娘娘睡了快十个时辰了。” 十个时辰?!赵楠吃惊不已,摸了摸肚子,咋的好像并不饿。 按说睡觉时能量消耗很大,为何她一觉醒来,这肚子不饿的?!奇怪了。 “娘娘,老奴先去准备膳食,娘娘请稍等。”阿长说着,便出了去, 看了看天色,已近中午的,看来她也是懒猪一个,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下了床,便见绿意已捧来了玉盆,赵楠探了探水,很是温暖,便拿了毛巾洗脸。 若真按宫廷的打扮衣着,那很是繁复,按着宫廷仪式打扮起来起码得要半个时辰才能把衣妆梳好。 赵楠最是讨厌,再加上她不用‘以色侍君’,也不打算这样做,便唤绿意随意的帮她挽了发妆,此话一出,绿意有些为难,想了好一会才动手帮她梳妆。 花了大约一刻钟,绿意停了手,赵楠看向镜子,大大的吃了一惊。 素白色的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外披一件浅紫色的敞口纱衣,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些波光流动之感,腰间系着一块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气。手上带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子,一头长的出奇的头发用紫色和白色相间的丝带绾出了一个略有些繁杂的发式,确实没有辜负这头漂亮的出奇的头发,头发上抹了些玫瑰的香精,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香味,发髫上插着一跟翡翠制成的玉簪子,别出心裁的做成了带叶青竹的模样,真让人以为她带了枝青竹在头上,额前薄而长的刘海整齐严谨。用碳黑色描上了柳叶眉,更衬出皮肤白皙细腻,施以粉色的胭脂让皮肤显得白里透红,唇上单单的抹上浅红色的唇红,整张脸显得特别漂亮。 妆容虽简单,却是不简单,此等打扮,就算站在人群当中,也是第一眼能让人认得出来的。 这副身体,还是极漂亮的。 赵楠犹自在镜中欣赏着,便见阿长差人送来了膳食,茶点,甜点,蜜饯,前菜,御菜,御汤,御果,香茗,一丝不少,份量虽少了一些,却更是精致,厨子们花了不少心思。 这一顿饭,起码得花上普通人家好几个月的银钱,着实是浪费之极。 但浪费归浪费,谁叫这是皇室,皇室注定便是如此,赵楠唏嘘了一会,便拿起碗筷吃了起来。 她前生出生名门,礼仪什么的自小便懂,所以一举一动都有皇家风范,阿长在一旁看了,心里暗暗高兴。 看来女郎是开窍了,以前的她从不把规矩放眼内的。 吃了一些,赵楠便饱了,看着一大桌膳食的,便对阿长道:“把这些膳食分派下去吧。” “是,娘娘。”阿长应了一声,对绿意招了招手:“小丫头,把这些分给其它宫女吃吧。” “遵命。”绿意应了一声,与几个宫女把膳食收去。 赵楠擦着嘴,不觉又打了一个呵欠,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正值中午,阳光挺猛烈,便不打算出院子。 不知赵椿今天会不会来,她睡了这么久,也不知她来过了没。 “赵椿来过这里吗?” “回娘娘,赵侧妃今天没来这里。”阿长回道。 “嗯。”敢情又是太子到她那处了,看来她还真忙。 不行,这皇宫深院的甚是孤寂,长久待下去连意志也会磨光,一定要想个方法尽快出去才行。 若是她只身一人的话,可以随时溜出皇宫,坏就坏在她担负着一个族的名誉,若是她就这么走了,太子生气的话,那赵族便遭秧了。 也许,该去物色一下下个‘夫婿’人选,到时也好对祁开口,让他将自己赐给别人。 念及此,赵楠站起身来,正想要走,却感觉头又一晕,连忙扶着了桌子。 她……她竟然又头晕了! 奇怪,虽说这身体很是娇贵,但也不至于虚弱至此,现在走一步晕一步的,就算是春困,也不至于那么严重吧。 何况她还是刚醒,这刚醒的,刚吃完东西,怎么可能会头晕?! 好奇怪! “娘娘,你怎么了?”见着赵楠不妥,阿长极是担忧。 “阿长,太医真说我没事?”赵楠疑惑道。 在这一刻,阿长犹豫了,细细把太医说的话想了一遍:“不错,太医是这样说的,只要休息好,只要喝了药,便没甚大事。” “我现在是睡够了的,怎么头还会晕?” 阿长犹豫了一会,像想起什么似的道:“肯定是娘娘还没吃药,娘娘请稍侯,老奴去把汤药拿来。” 阿长话毕,便转身走了出去。 赵楠坐了下来,抚着犯晕的额头,思索着这几天做过的事情。 她到底是怎么了,就算再是怎么懒,也不至于困成这样…… 这时,一名宫人走了进来,对赵楠俯身道:“娘娘,赵妃娘娘来看你了。” 赵椿来了! 赵楠轻轻一挑眉:“唤她进来吧。” “是。” 没一会,便见赵椿走了进来,今天的她一身盛装打扮,化了个标准的宫廷妆,把自己画成了个工艺品,按这时代的目光来看甚是漂亮,但看了赵楠眼里却是不伦不类的。 “姐姐!”见了赵楠,赵椿一脸忧色的跑了过来:“姐姐,听说你身体不好,这是怎么了?” 赵椿收的消息还真快嘛。 赵楠微微一笑:“没甚大事,就是头脑有点发晕,休息一下便没事的。” “头脑有点发晕……?”赵椿想了想:“应是犯春困了吧,这阵子我也累得很,真想整天躺床上呢。” “若真是累的话,那便不要来我处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赵椿脸色微微一缓:“这怎么可以呢,姐姐可是正妃,虽说现在是太子妃,若以后做了皇后,那众妃可得都要向你请安的,妹妹我这是提前向你请安罢了。再加之姐姐身体不好,怎个叫我这做妹妹的不忧心。” 赵楠轻轻一笑:“妹妹言重了,就是点小毛病,你这样来的话,就不怕太子找不着你?” 赵椿脸色微红:“姐姐可真会说笑哦,太子殿下日理万机的,哪有这么多时间来八凤阁呢。” “只要太子心里记挂着你,便会自动来看你的。”赵楠说了一句,站了起来,欲往床上而去。 绿意见此,连忙扶着她,赵楠往床上躺去,背对着赵椿,却没发现她眸里的那抹阴狸。 赵椿手绢一卷,眸色一黯! 好你个赵楠,你这样说就是说太子对我不记挂,看着吧,看我怎么将太子牢牢的锁在身边。 不过……赵椿嘴角微微一扬,在她眸里,赵楠便已是个死人了,再过几天时间,赵楠便真是个死人了! 好,就让她得瑟几天,过了这几天后,这后宫里的正主便是她了! 念及此,赵椿脸色一缓,走上前去,把赵楠扶着:“你看你啊,整天不注意身体,在赵府里面便是如此,若是你真出事了,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这可如何是好,我一个人,肯定是斗不过她们的。” 此话一出,赵楠眸色一凛,看来赵椿是真心与自己和好的,只要两个人同心了,在后宫便没有人敢算计她俩。 这个想法很好,但问题是她根本不想呆在后宫,只要赵椿与祁太子如胶如漆的,她便好离开这里了。 赵楠笑了笑道:“哎,椿哪,我这个姐姐呢,你是不用指望了,现在太子殿下喜欢的是你,只要你好好伺候太子殿下,得他欢心了,姐姐这个正主的位置,让给你也行。” 听得此话,赵椿心里一动! 赵楠……她说此话当真?! 偷偷的看了赵楠一眼,发现她也正向自己看来,心里一颤,随即警戒起来。 不对,赵楠已是正妃,未来的皇后,又怎么可能为了姐妹情谊放弃皇后之位?赵楠肯定是在试探着她,看她反应如何。 这女人,城府咋变得如此之深! 赵椿勉强挤出点笑意:“姐姐不要笑话妹妹了,谁看不出来,太子很是在乎你,就算太子在我那边,也是常常对我提起你的。姐姐的正主之位,谁能与你争啊,妹妹就求个心安,这个贵妃也很好的,只要姐姐以后看着妹妹,那妹妹还愁没好日子过吗。” ------------ 第三十五章 更新时间:2012-03-02 赵楠躺下,淡淡道:“俗话说一入侯门深似海,我本不想与人争,奈何我命由天不由我,若是一不留神,在这后宫里死于何人之手也不知道,椿妹,你可要注意一些。” 赵楠最后那句话一出,赵椿心里一提,眸里亮光一闪,这女人,不会是知道她的手段了吧?! 心里虽是惊恐,赵椿脸上却没表现出来,点了点头:“多谢姐姐提醒。” “我没什么大事的,你若是忙,便先回去吧。”赵楠挥了挥手道。 “姐姐,你今天不听琴曲了吗?”赵椿轻声问道。 赵楠摇了摇头:“不听了,身体困得很,我再躺一会,你先回去吧。” “那好吧。”赵椿应了一声。 赵楠躺下没一会,赵椿便回了去,待到赵椿身形消失,赵楠突然坐了起来,往外唤道:“阿长,阿长!” “来了!娘娘,阿长来了。”阿长急急走了进来:“娘娘有何吩咐?” “阿长,我的药呢?”赵楠急问道。 “奴婢们在端来了,娘娘再请稍侯一会。” “这药……怎么煎如此长的时间?” “不是这样的娘娘,其实汤药早已是煲好了的,只是冷着,娘娘喝了对身体不好,所以老奴便让人把汤药给煎热了去。再一会便可以了。” “嗯……那快点端来吧。” “是,来了,娘娘你躺好,老奴去拿药。”阿长说着,便走到门外,从奴婢手上接过汤药,轻轻的搅拌着。 “娘娘,药来了,来,暖暖的先喝了吧。”阿长边说边把药递给赵楠。 赵楠接过,闻着这药香有点酸酸的,对阿长道:“取银针来。” 阿长凛了凛,当即点了点头,心里暗忖着赵楠的谨慎,便取了银针,放到碗里探了探,拿了出来,银针依样,便道:“娘娘放心喝吧,这药没问题。” 赵楠点了点头,喝了一口,药味也有点酸,仔细闻了闻,发现这药的成分也就是些普通安神开胃之药,没啥特别之处。 难道自己只是心神不稳而头晕?还是这身体以前有什么隐疾? “阿长,我这身体有没有什么隐疾的?”赵楠低声问道。 “没有没有!”阿长想也没想的摆手道:“娘娘身体很好,没任何隐疾的。” 赵楠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即又觉不妥起来,若身体本来就好,为何一个春天便把身体折腾成这样? 惴惴不安的,赵楠甚是担忧,硬是不让自己睡着,想睡的时候,便给自己找点乐子,但两个时辰后,她再也撑不住,倒在床上睡得像死猪似的。 待到她睁开眼,已是第二天傍晚! 这下她可是吓得够呛的,如此嗜睡,莫非自己患了嗜睡症? “娘娘,赵贵妃来看你了。”绿意走过来行礼道。 “啊?”她才刚起来,没有梳洗的,会让赵椿见笑的。 “我还没有梳洗好,让赵贵妃在外面侯一会吧。”赵楠边说边下了床,走到镜子前。 一边动手自己梳洗,一边把外套拿来披着,没一会,便见赵椿出现在门外,身后是珍珠,珍珠手上抱着一把琴。 “哎约,姐姐,你总算是醒了,你看看你,一睡就睡那么久,今天太子没来,当真是把我闷死了。” 赵椿一边说一边走了进来,拉了一张凳子,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咦,怎么还自己动手哪,天,你堂堂一个太子正妃,还用自己动手梳洗吗?这成何体统的!”说着,赵椿便朝绿意骂道:“你这婢子怎么伺候你家主子的!” 绿意一惊,连忙跪下:“娘娘息怒,娘娘恕罪……” “不是她的错,别怪她,”赵楠朝绿意抬了抬手道:“见你来了,我也是一时着急,便自己动手打扮起来,这婢子不知道,怪不得她。” 赵椿冷哼一声,对绿意道:“你这婢子以后可得要注意点啦,娘娘好人不怪人,并不代表我也不怪你,若是让我再看到一次,小心你的小命!” 绿意脸色煞白:“是,是,奴婢知道!奴婢知道了。” “起来吧。”赵楠道:“别跪了,来,帮我梳妆。” 绿意回了一句,细细的帮赵楠打扮起来。 “那个……现在已是傍晚了,不要打扮得那么正宗,随便帮我梳个妆便好了,头上顶那么多些珠钗,麻烦。” 此话一出,旁边的赵椿心里一紧,这赵楠是不是在说她妆容美艳? 绿意抿了抿嘴,偷偷的看了一眼赵椿,正对上赵椿吃人似的眼神,心里倒抽一口冷气,急忙收回自己的目光,专心帮赵楠梳妆。 也许是赵椿在旁,绿意不敢大意,虽是挽了流云髻,但所用的时间却是挺久,待到全部梳好了妆,已然用了半个时辰去。 这半个时辰,赵楠直觉脖子生痛,头一歪的话,这发髻便挽不好,又要重新挽。 “出水芙蓉的,姐姐可真是漂亮。”赵椿称赞道。 赵楠笑了笑:“若是可以再简单,我只想把头发往后一扎便好了。” 赵椿笑着道:“姐姐,成了亲的女子,要挽髻的,哪有成亲女子把头发披下来的啊。” “呵,也是,你不说我倒是忘了。”赵楠打趣道。 此话一出,赵椿又是一凛,赵楠竟说忘了自己与祁太子成亲一事,那莫非是说祁太子整天冷落她? 还是她怪自己把祈太子抢了去? 不对啊,是赵楠把她招进宫来的,赵楠目的如何她是知道的,赵楠无非是怕自己一人在宫里撑不住,把她招进来姐妹一起联手。 不过后宫众妃间争风吃醋是正常之事,她与她是姐妹,在赵府里早已是撕破了脸的,如此联合也就只是权宜之计而已,言词间带着点骨头,那自是最正常不过的。 念及此,赵椿安下了心,这赵楠本就是她一个棋子,就算是联合,她也不会与赵楠联合的,这女人,太笨! “姐姐,你便不要与妹妹开这玩笑了,你这样说怪吓人的。”赵椿笑着回道。 赵楠眨了眨眼睛,有些许不明白赵椿之意,动了动嘴唇,却没说什么。祸从口出,说多便错多的道理,她懂的。 “姐姐,想必你没有用膳吧,妹妹也没有,要不一起用膳如何?” ------------ 第三十六章 更新时间:2012-03-02 赵楠顿了顿,看向赵椿,见到她眸里一阵祈盼,没有一丝作假之色,心里虽是疑惑,却是不好拒绝她的,便道:“太子殿下今天不到你那处吗?” 赵椿摇了摇头:“不去的。” “既是这样……”赵楠想了想:“既是这样,那便一起吃个便饭吧。” “那是最好的了,许久没与姐姐你一起用膳了。”赵椿高兴道。 赵楠笑了笑,对阿长道:“上膳吧,吩咐御膳房多添一双碗筷。” “是,娘娘。”阿长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没一会,宫女们便把膳食送了上来,赵椿与赵楠坐在一起,因为有赵椿在,赵楠便按足程序办事。 宫廷规矩,上膳有几道程序,先是到奉点心,再者四喜蜜饯和干果,再是奉香上寿(古乐),然后是前菜五品,五品后再到饽饽和酱菜,上齐后便是御品菜,赵楠吩咐过御品菜只用三品便可,一品的菜式是三样,三品便是九样,再加之膳汤,这满满的小菜中菜和大菜,摆了一台。 “哇,姐姐,你这里的菜式很是丰盛哪,妹妹那处便不是这样了。”赵椿羡慕道。 赵楠笑了笑,并没多说什么,她是太子正妃,赵椿是太子侧妃,饮食衣品的赵椿比她低了一个档次,差别极是巨大,所以赵椿这样说也是无可厚非的。 她已是精简了不少菜式,若果真按朝廷规矩上,这菜式只是上了一半而已,若真上齐了,准让赵椿傻眼。 姐妹俩一边用膳,一边听着宫女奏曲,间时还来上几句闲话,气氛倒也融洽。赵楠不饿,吃了个饽饽还有些御菜便饱了,把膳汤放下,这时宫女上了御品水果,再加告别香茗,噙着清香的信阳毛尖,赵楠心里有说不出的满足感。 皇室之人真是懂得享受,吃顿饭都如此考究,无可否认的,这一顿饭下来,她的虚荣心极其高涨。 赵椿抹着嘴,偷偷看了一眼赵楠,便见她一脸的满足,眸里飞快的掠过一抹妒恨,嘴角一笑道:“姐姐,这名宫女弹奏的古乐可是好听?” 赵楠看了演曲宫女一眼:“还可以。” 赵椿笑道:“那对比起妹妹的如何?” “那自是没有妹妹奏得好的。”赵楠很是直接的回道。 赵椿微笑:“那妹妹给姐姐演奏一首如何?” 赵楠眸里掠过一抹闪烁:“妹妹你很爱奏琴哪。” 赵椿笑容顿了顿:“哎,这些东西只是排遣无聊罢了,又何来真的喜欢,你与我居于深宫之内,日子过得孤寂无聊的,除了一些小打小闹小弹小唱外,还有何兴趣可言?” 赵楠点头,她同意赵椿的说法,一入侯门深似海,何况皇室贵族,若是得不到圣恩,在这深宫里孤独终老的,那可叫一个凄凉。 “所以呢,妹妹便遣人请了乐师来,有空时与乐师学了几首,只道无人听奏,妹妹便来找姐姐了,不想被姐姐取笑……”说到这里,赵椿黯然,轻轻叹了一口气。 “妹妹千万不要误会,就当姐姐错了好不,其实姐姐极是想听的,只怕是听得上瘾了,若是不听便会心痒,到时差妹妹前来又不好,所以呢……呵,妹妹不要想多才是。” “这有何妨,若是姐姐想听,唤人叫我过来便可。”赵椿说着,看了珍珠一眼,珍珠会意,把琴放于琴架上。 赵椿起身,坐到琴前,对赵楠盈盈一笑道:“姐姐,妹妹这次弹奏的,是春雨江楠,还请姐姐细听。” 纤纤十指,顾盼流盈,赵椿轻弹琴曲,悠美的曲调自指间溢出,余音缭梁,让人如痴如醉…… 刚才精神还是不错的,此时又打起嗑睡来,赵楠躺在太师椅上,连连的打着呵欠,旁边放着御医开的汤药。 究竟这春困什么时候才到个头,天天这么睡,很容易变猪的。 突然,便觉外面人影一闪,听到阿长唤了一声:“什么人?!” 意识一下子清醒过来,赵楠坐了起来,紧紧的盯着门外。 “在下陈四郎,但求见见太子妃娘娘。”门外响起浑厚的男音,磁音十足,很是悦耳。 阿四郎?! 赵楠愕然,他怎么来了。 “娘娘,陈郎君求见。”阿长在外恭敬道。 “唤他进来吧。” “郎君,请进。”阿长把门推开,对陈四郎微微一迎手道。 陈四郎走了进来,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赵楠心里微微一动,他来这里作什么? “草民叩见娘娘。”陈四郎行礼道。 “侠士免礼。”赵楠微微抬手道。 “谢娘娘。”陈四郎看了阿长一眼:“娘娘,有些事情四郎要亲自告诉你,可否请这位么么先出去?” “大胆!”未等赵楠说话,阿长便喝止着:“这位可是太子妃娘娘,岂能和你一个男人独处!” 阿长说得没错,赵楠看向陈四郎,她现在身份不同,有些麻烦能免则免,不然让别人落下话柄那便麻烦了。 “四郎,请问有什么重要之事?可以先说一下吗?”赵楠开口道。 陈四郎想了想道:“娘娘,四郎这次,是为娘娘身体而来的。” 此话一出,赵楠一凛,细细思考了一下四郎的话,听得出他话中意味,便道:“好,本宫知道了,阿长,你先出去,若是有人来了,高叫一声便可。” “是,娘娘。”阿长应了一声,看了一眼陈四郎,退了出去。 房门关上,赵楠道:“不知四郎找本宫有何事?” 这陈四郎生性孤僻,怎的一下子找来这里了。 “娘娘,四郎几天有事进宫,在后宫里无意中看到一些琴音,心里大骇,遂追踪而来,竟发现那琴音出自娘娘别院处,故而来此看望。” 赵楠挑了挑眉:“那琴音有何不妥之处?” “回娘娘,那琴音厉害非凡,在江湖上名为‘七煞’,每天一曲,每天一煞,连续弹奏七天,名为七煞,听此七煞者,首先便是昏昏欲睡,再者痴迷成狂,最后自残而亡,死无迹痕可查,是为至阴至毒之杀招。” 此话一出,赵楠心里大惊,遂想起前段时间赵椿来此弹奏,莫非她弹的,便是七煞之音?! 若真如此,这女人,不可谓不阴毒! 且慢,赵椿深居闺房的,这七煞琴音,是从哪里学来的? “四郎,这段时间都是赵椿弹琴与我听,莫非她弹奏的便是七煞琴音?” “那次我经过时听了,这琴音即是七煞,但因所弹之人力量不够,那音色也不甚完美,所以七煞之力尚在,却没有那么快发作,若是长久听下去,那必定是死路一条的。” 赵楠一惊:“那我的嗜睡不是春困了?” “当然不是,是为琴音所致,若不是弹奏者未识琴音精妙,娘娘恐怕早已不在人间了。” “……”赵楠牙一咬,拳头紧握,这个赵椿,当真阴毒! “先生,那可有破解之法?本宫这样子,还有救吗?”赵楠急问道。 “只要细心静养数月,便可把七煞之毒消除,但此期间,切不可再听那琴音了。” “那自是一定的。”赵楠轻喃道:“那要不要吃些什么药物?” “安静怡神的药物便可。娘娘也不用太过担心,那弹奏之人力量未达,若真个要致人于地,非得数月不可,若是一般武林中人,早已识得此音,便不会再听的了。” 赵楠微微松了一口气:“幸得四郎指点,不然我这条命就没了。” “属下只是履行职责而已。” 赵楠微微一凛:“履行职责?对了,陈侠士为何要进宫呢?” “令尊推举于在下,在下便进了宫,刚才面见了圣上,不久便有旨意下达,在下并不知道圣意如何,所以便在宫里多逗留了几天。” 赵楠笑道:“这可是大喜事呢,祝陈侠士平步青云。” “谢娘娘赞赏。” “对了,本宫想问你一些问题,那便是那七煞之音为何能被后宫之人所识的?” 陈四郎想了想:“嫁与太子的,都是些身份显赫之族,不排除名族里面有奇人异士,能懂得此琴音的,不过依在下看来,娘娘必定是给某人盯上了,不然也不会每天奏此曲与娘娘听。” 陈四郎此话一针见血,赵楠心里一紧,轻轻一笑:“在这后宫里,谁也不能独善其身,争风吃醋的女子多的是,有时可谓是防不胜防的,我一个弱女子,什么也不懂,着了道也是常理之事,只盼能活得几年,望太子把本宫送与别个,遣我出宫算了。” 此话一出,陈四郎双眸一闪,疑惑道:“娘娘已在贵为正宫,难道不想一人之下?若是太子登基,娘娘便是皇后了,如此殊荣,娘娘难道能轻易放弃?” 赵楠微微一笑:“殊荣又如何,没了性命哪来殊荣,我倒是很羡慕那些在天空飞的鸟儿,起码无忧无虑的。你今天或许见我还健在,明天便不知被遣去哪个角落了,搞不好被某个宫人陷害至死也不自知,天天活得提心吊胆,我是宁愿不要的。” ------------ 第三十七章 更新时间:2012-03-03 陈四郎眸里掠过一抹赞赏:“难道得娘娘有此心境,在下佩服。” 赵楠若有深意的看了陈四郎一眼,缓缓道:“可惜本宫还想多活几年,若是身边没有人保护,恐怕连活着也是难的,本宫一个女子家,真是不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 赵楠话毕,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陈四郎微微皱眉,他当然知道赵楠言下之意,只是他一个门客之身,出入后宫之处,甚是不便,便道:“娘娘吉人自有天相,遇事肯定能逢凶化吉的,娘娘不必担心,必定会有贵人相助的,四郎话完,先请告辞了。” 陈四郎话毕,便转身离开。 赵楠心下一急,正想要说话,却听门外阿长唤道:“娘娘,殿下驾到。” 此话一出,房内两人心里俱都一凛,陈四郎看了一眼四周,身形一闪,从窗外掠出。看着陈四郎像燕子般的身形,赵楠傻了眼,没多久,便见门外人影已到,急忙理了理衣衫,恭身行礼。 房门被推开,进来的正是祁太子,赵楠遂行礼道:“臣妾参见太子殿下。” 祁往四周看了一眼,眉头微皱,良久后才道了句:“这里,很臭。” 赵楠一凛,不甚明解祁的意思,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知道祁说的是陈四郎留下的味道! 房间里满是檀香味,若然进来别的气味,很快便能知道,陈四郎刚才走,祁对气味如此敏感,觉得气味怪异也是正常的。 “殿下恕罪,臣妾这几天身体不好,喝了不少药,所以这气味……难道有点难闻,请殿下饶恕。”赵楠气定神闲道。 祁看了她一眼,从袖里拿了丝绢出来,抹了抹嘴,坐在了凳子上,修长雪白的手往她一探道:“免礼,来。” “谢殿下。”赵楠站起身来,手伸出,搭上祁伸出的手,脸色微红。 赵楠的手柔弱无骨,透着一抹冰冷,祁眉头微皱:“手怎这么冷?” 赵楠抽回了手,低声道:“臣妾身体不好,所以手便如此冷了。” 祁眸色一黯:“御医来看过没?” “看过了。御医说只是犯了春困,没甚大碍的,殿下不用担心。” “春困……”祁若有所思:“春天季花开,却是最易让人疲劳,这天气,你可得要多加注意。” 赵楠心里微暖:“谢殿下提醒,臣妾知道了。” 祁动了动嘴唇,刚想说什么,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道:“你刚才……为何将你么么遣于门外去?” 赵楠心里微惊,缓了缓道:“殿下……刚才,臣妾在睡觉,臣妾睡觉时,不喜欢有人打扰的,所以便把么么遣出去了,本来是想叫她回去睡的,但阿长担心臣妾,便在门外侯着了。” “你刚才在睡觉吗?”祁疑惑道,在看到赵楠一身素衣打扮,便又放下心来:“噢,原来是在休息啊,那本太子来的不是时候了。” 赵楠微微一笑:“殿下是个大忙人,殿下能抽空看看臣妾,臣妾……很是高兴。” 此话一出,赵楠自己也顿了顿,她果真是高兴吗?还是这句是客套之话?为何自己说得……那么腼腆的? 祁眸里掠过一抹流光,淡淡一笑道:“想不到,你也有挂念本王的时候。” 赵楠脸上微红,不作应答。 “若是你不舒服,便到床上躺着去吧,本太子今天便在此处,你好好休息。” 此话一出,赵楠一愕,他要在这里过夜?! 不行,绝对不行,她不喜欢!她还不能接受他,怎么可以与他一起! “殿下,臣妾身体不适,还望殿下过些天再来吧,不然传染给殿下那便是臣妾的罪过了。” “你这春困会传染的吗?”祁似笑非笑道。 “……”赵楠犹豫着:“但是臣妾……臣妾已然睡了十个时辰了,还是想睡……所以臣妾想并不单是春困那样简单的。” 祁脸色一凝:“什么?睡了十个时辰还想睡?御医没说是什么问题吗?” 赵楠摇了摇头道:“御医只说是春困,开了些方子,臣妾已然喝下了,只要再休息一段时间便会没事的。” 祁皱眉:“此为春困之症?” “太子不必担心,臣妾会照顾好自己的,再加之……”赵楠抬头,一字一句道:“再加之,有椿妹陪伴,臣妾又岂会犯闷呢。” “赵贵妃?”祁若有所思:“她过来作什么?” “椿妹她到这里来抚琴与我听,椿妹的琴艺很是高超,不知殿下可否听过?” “她来抚琴?”祁疑惑不已,随即轻轻一笑:“赵贵妃的琴技的确不错,本王也常常到她那边听她抚琴的。” 赵楠心里微微一紧,暗骂了祁一句,脸色一冷,不再说话。 见赵楠不语,祁疑惑不已:“你怎么不说话了?哦……莫非是吃本太子的醋?” 赵楠轻轻一笑:“七出之条当中其中一条便是善妒,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子便一定要专一,这点,臣妾还是知道的。” 祁微微一顿:“你这样说……是否在暗示本太子些什么?” “没有,”赵楠轻轻一笑:“殿下,臣妾身体不适,不能伺候殿下,赵贵妃那边还盼着殿下过去呢,殿下快到那边去吧。” 祁挑了挑眉:“如此一说,你便是要将我推给别人了?” 赵楠转过身去,淡淡道:“殿下,你也知道我与你之间发生了何事,一时半会,我是不会那么快会释怀的,望殿下谅解。” “你说什么?”祁眼眸一黯:“本太子不懂,本太子希望你将不释怀的事情说出来,本太子好让你释怀一些。” 赵楠脸色一沉,他是不是故意的?! “太子,此事已然发生,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楠到现在也不能释怀,试问勉强在一起,又有何幸福可言?喜欢你的,爱着你的是椿,不是楠。” “放肆!”祁脸上乌云笼罩:“本太子知道你身体不舒服,连夜的赶过来,你便如此把本太子赶走,把自己的夫君送与她人之手?!” ------------ 第三十八章 更新时间:2012-03-03 赵楠脸色一黯,抿了抿嘴道:“我的夫君,早已被你一箭射死了。” 祁太子脸色一变,心里像被狠狠的剐了一刀:“你……你还记恨?” “若我不记恨,那我便是无情的人,太子殿下,请谅解。”赵楠冷冷道。 胸口像被堵了一块铅,压得祁喘不过气来,颤抖着把丝绢拿出来,放在嘴边,想要说话,却变成咳嗽之音,他的心,闷得慌。 不错,是他亲手把缄杀了的,他知道缄的死对她打击很大,但他已然尽力补偿了,这女人怎的如此不识趣,还想要他怎么样?! “你真的,如此不想本太子留下?”祁冷声道。 赵楠眼眸一眯,手里拳头紧握,沉声道:“正是,想念殿下的人很多,殿下不必要在我此处受气,还请殿下回去吧。” 身后的人久久不说话,赵楠与他便这样僵持着。 “好,既然你不希望本太子出现,那本太子便承你美意。” 冷冷的一声话语,便觉香风一吹,祁忿忿的离开。 赵楠闭上双眸,忍下满腔的委屈,还有那……满腔的不舍。 是的,她恨这个男人,但更该死的,她竟是有点在乎这男人! “娘娘!”见着情形不妥,阿长走了进来,见赵楠僵着站在原地,遂轻轻叹了一口气:“娘娘,即是如此不舍,为何免要与太子殿下斗气呢,这于你何益?于赵氏一族何益?” “阿长,我与太子之间的事情,不许说与别人知道,若是让我听得别人嚼这舌头,那我第一个便拿你是问!” 赵楠的语气甚是决绝,阿长一惊,连忙跪了下来:“老奴多嘴,老奴该死,望娘娘恕罪。”她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但她不确定,那次鞑靼军大败后,鬼面将军便没有回来,反之便是女郎被招进太子府里,当中的因由,并不是一般人可以得知的。 至于赵楠与太子之间的积怨,她这老太婆还是少开口,不然怎么掉脑袋的也不清楚。 “知道便好,还有,”赵楠转过身来,一字一顿道:“若是此后看见赵椿过来,手上抱琴的,便说我讨厌古琴,叫她把琴拿走,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阿长一愕,看着赵楠一脸乌云,遂叩头道:“老奴知道,老奴遵命。” 太医开的药,她一一按时服用,她是知道赵椿的伎俩的,她不说,是顾念姐妹间的情谊,虽然她与赵椿并没有什么姐妹之情可言,但若是传出去,姐妹两人竟然如此自相残杀,那于赵氏不利,她俩人也会让人看着笑话。 赵椿对她来说,有利用价值,她还指望着赵椿把祁迷得昏头转向的,然后她好向祁提要求。相信谁也不想见着一个整天不给自己好面色看的人。 她就是不给祁好脸色看,若他一个不爽,将她撵出去更好。 “贵妃娘娘,贵妃娘娘!”阿长急忙拦着赵椿:“贵妃娘娘,娘娘她这阵子精神状况不好,犹不喜古琴,此古琴如此珍贵,还望贵妃娘娘先把古琴收好,免得娘娘把古琴砸了。” “砸了?”赵椿挑了挑眉:“胡说,前几天我姐姐不是很喜欢本宫抚琴的吗,为何今天就突然性情大变要砸琴了?不对,莫非姐姐出了什么事情,本宫是进不得去的?” “不不,娘娘没事,”阿长道:“娘娘只是不喜古琴而已,若是不信,贵妃娘娘大可进去一试,但请小心照顾你的古琴。” “哼!”赵椿冷哼一声:“你这奴才好大的胆子,竟然阻拦本宫?闪开!”赵椿脸色一沉,伸手一把推开阿长。 阿长心里一惊,急急上前一步:“娘娘,请听老奴的话……哎呀!” 阿长话未说完,便被从后冲上来的珍珠一把推开,跌倒在地。 “你这老么么好不识相,竟敢拦侧妃娘娘的路,找打不!”珍珠厉声骂道。 “你这小丫头片子,竟敢对我动手?”阿长站了起来骂道:“我乃是正妃娘娘的么么,你对我动手,便是对娘娘动手,你等着吧,看我怎么治你!” “哼!”珍珠冷哼一声,转身跟着赵椿走了进去。 殿室内。 焚香缭缭环绕着,殿室内一片静寂,大床上纱帘垂下,飘飘摇摇,便见一倩影躺于床上,一身白衣,犹自未醒。 赵椿顿了顿,正想开口,却又像想到什么似的往珍珠使了一个眼色,珍珠会意,把琴放下。 赵椿转身走往琴旁,正想坐下来,便觉身后轻风一吹,心头一紧,转过身来,发现赵楠已然站在了身后。 “啊!”赵椿大惊,惊呼着往后退后了几步,增得珍珠扶着才不至于倒下地去。缓了一会,赵楠才拍着胸口道:“姐姐,你这不声不响的站在人家身后,吓死个人呢。” 赵楠冷冷一笑:“本宫想着,这倒是没有可能的,椿妹胆子如此大,岂会让本宫一吓便死呢。” 赵椿心里一揪,怪异的看着赵楠,想从她眉目里看出些什么,但赵楠转了脸,看向赵椿带来的古琴,手轻轻抚上,笑着道:“百年古琴哪,当真难得。” 赵椿勉强笑了笑道:“姐姐,这琴你又不是没看过,这样……” “你今天过来是要抚琴与我听的对吧?” “呃……嗯哪,姐姐身体未好,所以妹妹便来抚琴了……”赵椿说得有点心虚,赵楠她不是知道些什么吧? 不对,不可能啊,她与那女人说好的,除非那女人通风报信,赵楠才可能知道,但那女人不可能告诉赵楠知道的,但赵楠这样子,真的很奇怪。 “椿妹啊,你知不知道我做了一个恶梦啊。”赵楠喃喃道。 “姐姐作何恶梦了?” “我梦见一个仙人,那仙人告诉我说,有人要害我,不久的将来,我便要死在古琴之下……你说,这可怕不可怕哪?”赵楠抬眸直直的看向赵椿。 赵椿心里一紧,犹豫了一会道:“这……这样啊,那仙人有没有告诉你,是谁要害你?” 赵楠眸里一闪,冷笑道:“我也曾这样问他,但仙人说,天机不可泄露,他能告诉我的,只有这么多了……他还告诉我,”赵楠顿了顿,瞬间眼眸一寒,拿起赵椿的古琴:“他还告诉我,要小心古琴!” 话毕,赵楠猛的把赵椿的古琴掷往地上,只听得一声琴响,古琴被摔成两半! “啊!”赵椿大惊,大叫着退往了一旁,心里惊恐不已,怯怯的看向赵楠,对上她眸里浓浓的恨意,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莫非……莫非赵楠真的知道琴曲之事? 若是知道,那又是如何知道的?难道真的是仙人报梦?!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性的事情! “姐姐,你你你……你怎么了?”见赵楠走过来,赵椿吓得煞白了脸:“姐,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样?阿长不是对你说过了吗,不要把古琴拿进来,你有听不?” “这,这……”赵椿连连后退,面前的赵楠,她害怕。 “你还要把琴带进来,这是何居心?”赵楠歪头幽幽道。 “没,没什么意思的,”赵椿颤声道:“只是担心姐姐,所以便急着来看姐姐了,妹妹真的没想到会这样子的。姐姐不要生气啊。” “哦?真不是故意的?”赵楠挑眉:“哦这样啊,那姐姐我想来是冲动了。” 赵椿勉强挤出了点笑容:“不不,一把古琴而已,没事的,姐姐若是不喜欢,再砸几把也没什么事,今天是妹妹不对,请姐姐原谅,若是姐姐不想见到妹妹,妹妹走便是了。” 赵椿话毕,转身便往屋外而去,珍珠见此,对赵楠俯了俯身,也转身跟着出了去。 “哼。”赵楠冷笑一声:“果然是你,赵椿啊赵椿,若不是四郎提醒我,我真的是要死在你手上了。你这女人,咋的这么狠毒啊。” 赵椿逃也似的走出丽正殿,速度快得身后的珍珠跟不上,主仆俩跑了好长的路才停下来,赵椿拍着胸口:“天哪,吓死我了,这死蹄子,咋变得如此恐怖了。” 珍珠跑上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娘娘,小心点,不要跑那么快,现在天黑着,路滑,停,停一下……” 赵椿刮了她一眼:“没用的东西,跑这么慢,都快吃成猪了你!” 珍珠抿了抿嘴,不说话。 “哼!”赵椿冷哼一声,看向珍珠,一脸狠毒:“你去通风报信的对吧?不然那女人怎么会知道?!” 珍珠吓得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娘娘恕罪哪,奴婢没说过,奴婢真没说过,奴婢可以发誓的,如果奴婢说过的,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谅你也不敢!”赵椿咬牙切齿:“莫非那女人身边有高人相助?不然她怎么会知道……” “娘娘,那女人说是仙人报梦的……” “胡扯!”赵椿厉喝一声:“什么仙人报梦,明明是她已知道,然后借这个方法来警告我们罢了!” 珍珠一听,脸色更是煞白:“娘娘,若是正妃娘娘知道了,那会不会到太子殿下那边告发我们啊?” ------------ 第三十九章 更新时间:2012-03-04 赵椿眉头微皱,犹豫了一会,遂冷笑道:“无凭无据的,她凭什么在太子殿下面前告发本宫?再说真让她知道又如何,本宫太了解她这人了,她坏就坏在心软,下不了狠手,若她赵对本宫有戒备之心,本宫也一样可以害她至死!只是珍珠……” 说到这里,赵椿看向珍珠,双眸一寒:“若然你走漏半句风声,本宫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珍珠大惊,连忙跪下道:“娘娘,奴婢向天发过誓的,若对娘娘不忠,定是不得好死的,娘娘放心吧。” “哼!”赵椿冷哼一声,转过身来:“走吧,在这久了让人发现还以为本宫虐待于你,起来吧。” 赵椿话毕,转身而去,珍珠紧跟身后。 夜色如墨,宫阙重重,便见黑暗中一道锐利的之光透出,一抹人影自宫阁间闪出,看向赵椿离去之处。 对亲生姐妹也下手,果真是狠毒的女人。 自那次赵椿被赵楠吓跑之后,一连半个月也不见人影,据宫女说,赵椿居于深宫之内,不曾踏出八凤阁半步。 想必赵椿是知道了些事情,知道要收敛一些了。 赵楠足足躺了十多天才恢复真元,这半个月内可谓是天天睡,像睡了半个世纪似的,睡了个够饱。直到十五天后,她才没那么嗜睡,恢复一天睡几小时的正常状况了。 这十几天的,祁太子未曾到丽正殿一步,这东宫里的宫女们都在下面嚼舌根,暗忖着这太子妃未得皇后便失宠,看来也没多少好日子过了。 此事最忧心的莫过于阿长,她现在对赵楠便是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可好好与她说,但这丫头天天睡觉的,想找个机会也不好找,想来这春天也挺烦人的,春困更是烦人,哪有人一睡便睡半个月去的。都快睡成冬眠了。 阿长只得耐心的等,一直等到半个月后,看着赵楠有了精神,心里暗忖着机会来了。 就在赵楠刚睡醒,开开心心的吃完早膳后,阿长便给她泡了一壶上好的碧罗春,缓缓道:“娘娘,身体可是好些了没?” “嗯,好很多了。”赵楠噙了一口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健康的感觉真好。 要不是陈四郎提醒,现在这时候,想必她已在阎王殿里了。 “那便是最好的,娘娘可千万要保重凤体,凤体安康,才能好好伺候陛下。”阿长故意把后一句加重语气,一语双关。 赵楠眼眸一凝,笑着道:“长,你想说什么?直说便是了。” “既然娘娘叫长直说,那长便直说了。”阿长轻轻叹了一口气:“娘娘,阿长自小是你的乳娘,你的性格阿长是最清楚不过的,阿长知道你是一个极重情义的人,知道你舍不得那鬼面将军,但是,鬼面将军已然不在了,你也休息了这一个月有多的,有些事情,应该要放下的。” 听到‘鬼面将军’时,赵楠心里微微一揪,脑海里浮现缄死前一幕,伤口再度溢血,不觉沉重无比。 别说是一个月,就算是一年半载,这伤痛也未必能恢复的。 “你的意思,便是让我不要再想着他吗?”赵楠轻喃道。 “鬼面将军曾是你夫君,若是不想是不可能的,阿长只希望娘娘能节哀,有些事情心里记挂着,脸上却千万不要表现出来,这里可是皇城,皇室之地,皇权至高无上,太子是未来的国君,断断容不得你如此的。你现在身为正妃,若是出事的话,整个赵氏也会受牵连,千万不要让你一人之恨,毁了赵氏一族。” 阿长这番话说得很是语重心长,赵楠深深叹了一口气,此道理她岂是不知,只是她不愿,若真能逃的话,她宁愿与祁没见过面。 “知道了,我明白该如何做,给我点时间……” “娘娘,你可知道,太子已半月没来了。”阿长担忧道:“你虽为太子正妃,太子却是半月不理你,不闻不问的,这可是极之不正常的,娘娘,你是否要做些行动,不然太子那处……哎。” “阿长,这点你不用担心,现在椿受宠,只要椿有办法,赵氏一族便无碍,椿是怎么样的女子你是知道的,我失宠她得宠,其实利弊是一样的,太子殿下宠她,便是意味着宠我,我为长姐,所以这正妃之地位,仍然如故的。” 阿长心内微惊,赵楠这番话甚有远见,看得甚是透彻,与以前的她判若两人,看来自己是过于担心了,此时的楠已不是以前那深宫闺中拓跋的楠,不用她步步为营了。 “是的娘娘,只是娘娘也应该尽快收起伤心之容,若是时间久了,难免会有些闲言闲语的,这于你极是不利,请娘娘注意才是。” 闲言闲语……赵楠微微敛眸,端着香茗呷了一口:“嗯,我知道了。” 向祁低头吗,讨好他吗?作为他的妃嫔,理应如此,但……事实上她真的做不到,她最大的让步,只能做到他来时不对他恶言相向,不赶他走。 她不是一个虚伪的人,那种假惺惺的表情,她装不出来。 这时,便见绿意走前来俯身道:“娘娘,陈将军求见。” 陈将军?!赵楠甚是愕然。 “哪位陈将军?” “回娘娘,是新来的东宫都御使陈将军,娘娘要见吗?” “新来的……陈将军?”赵楠脑海里亮光一闪,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快传。” “是,娘娘。”绿意俯身走了下去。 没一会,便见绿意回了来,身后跟着一人,看见此人,赵楠便笑开了。 “原来真是你啊,都御使陈将军。” 陈四郎微微欠身:“娘娘见笑了,正是末将。” 赵楠手往旁一迎道:“陈将军请坐。” “这……”陈四郎犹豫了一下:“娘娘身份尊贵,末将岂能与娘娘同台而坐。” “哎,你我是故知,我让你坐,是以朋友身份的,你既然来了,便不要管那么多的繁文缛节了,快坐下说话吧。” ++++++++++++++++++++++++++++ 鞠躬感谢“妖怪的妖”的打赏,钱钱会更加努力的。 ------------ 第四十章 更新时间:2012-03-04 “那……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陈四郎又作了一个揖,坐了下来。 绿意为陈四郎沏了一壶龙井,陈四郎端起茶盏,轻噙了一口,轻喃道:“当初一别,已物是人非,楠,你当初不嫁与我,是正确的。” 赵楠挑了挑眉:“四郎,你这样说是在挖苦自己吗,当初我可想不到如此,这么绕来绕去绕了一大个圈的,到头来还是逃不出这牢笼,早知道如此,也许当初我与你成亲,便是最好的,起码不用进这皇宫别院,不用与人处处心机。” 陈四郎淡淡一笑:“楠,此些说话,留在心里是最好的,我们今天只叙旧,不谈风月之事。” “嗯,叙旧,你说得不错,”赵楠喝了一口茶:“楠深居赵府,没甚朋友,现在来到这东宫之地,想交朋友那更是不可能的,楠没有洞察人心之力,但自己一人居于这深宫之内,难免有所担忧,现在见到了你,心里总算是安稳了一些,当时楠对四郎你如此无情,还望四郎你不要记挂心上才是。” “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楠你贵为娘娘,身份尊贵,天下间女子无一不想坐与此位,娘娘要珍惜这个机会,也要珍惜这个身份才是。” 赵楠轻轻一笑,有些东西别人追逐了一辈子也得不到,但有些人得到了,却宁愿一辈子也不要这机会,若不是她见到赵皇后的结局,想必她现在当了太子妃,便没有那么烦恼。 “嗯,四郎说的话,楠会铭记于心,只是楠不明白,四郎你为何做了都御使?” “前些天赵大人与陛下进言,推举了我,陛下便封了我这个官职,我看着在这里与你和赵贵妃相熟,便应允下来了。” “嗯,爹爹的安排自是很好的。”派个心腹保护着东宫,也等于保护了两个女儿,赵昌对她与赵椿,也是很关心的。 “数日不见爹爹,他老人家身体好吗?” “赵大人身体甚好,越发的容光焕发,娘娘不要担心。” 赵楠微微一笑:“四郎乃是当世豪杰,陛下派四郎当守将,四郎不觉得委屈吗?” 陈四郎意味深长的看了赵楠一眼:“娘娘,难道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当这东宫都御使吗?” 赵楠眨了眨眼睛:“哦?此话何解?” “太子乃是储君,未来的皇帝,能跟在太子身边的人,以后都能加官进爵,能得太子重用,那前途便越是光明,这东宫都御使表面上看是个不起眼的侍卫,但未来官途,是不可限量的,所以末将并不觉得委屈。” 赵楠又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盏:“说是这样说没错,事实也是如此,但当今陛下龙体甚安,太子殿下体弱多病的,这未来一事,谁也说不准的,四郎,难道你真愿意去等,去忍吗?” 陈四郎眸里掠过一抹异样,看了四周一眼,压低声音道:“娘娘,千万不要这样说,这事若是让别个听到了,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娘娘,小心祸从口出。” 赵楠抿了抿嘴,事实说她也真是说得太过了,便轻咳了两声,轻噙着花茶。 “娘娘,时候不早了,末将还有事要办,若是有事的话,可叫下人差末将过来的,末将随传随到。”陈四郎站起身来,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四郎,”赵楠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低语道:“这东宫危机重重的,你现在驻守于此,万一本宫有什么事情,可要望着将军相救。” 陈四郎心里一动,抬眸看了她一眼,便又低头道:“末将定当竭尽全力护娘娘周全!” “咦?”归海苜兰看着一脸阴沉的赵椿,再看向她带着的东西,用一抹红布包着,心里疑惑不已:“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个是什么?” “姐姐,你那琴曲,在这东宫里,可是还有人识得?”赵椿不悦道。 归海苜兰一瞪眼:“乱说,这琴曲是家传秘曲,一般人我岂能告诉,就算是你,我也只教了皮毛,哪还有人会识得的。” “那便奇怪了。”赵椿皱眉。 “奇怪什么?你没弹奏此曲吗?若是坚持的话,不出一月,那女人便会疯狂,到时便不是你的对手了。” “不错,若是没阻碍的话,这曲子是可以奏完的,但就在前段时间出问题了!” “出问题了?!”归海苜兰大惊:“出什么问题了?不会是事情败露了吧?” 赵椿摇了摇头:“也不像,若真是事情败露,她又岂会如此不声不响的……” “那你别卖关子了,快些告诉我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归海苜兰焦急道。 赵椿伸手把那红布一掀,一架摔成两段的古琴显现眼前。 “那天我正好过去弹奏,我的琴便被摔成这样了,那个女人说是仙人报梦,说有人要用古琴害她,她甚怕古琴,我不信,进去后她恶狠狠的便把琴给摔了。” “哦?”归海苜兰甚是惊讶:“有此等奇异之事?” “是啊,这事情全真是非常奇怪呢。”赵椿看向归海苜兰:“所以妹妹便来问姐姐,此曲子,还有第三人知道不?” “不可能!”归海苜兰甚是笃定道:“凡是听过此曲真正音调者,皆已不在人世,这深宫之处,全是女子,只闻得女红之术,又岂会有人识得此曲!这是绝不可能之事。” 赵椿微微皱眉,细细想着归海苜兰此话:“莫非……这后宫当中,有高人存在?” 归海苜兰眼光一闪,沉吟良久才道:“也许是存在的,依你所言,要不她真的有神人相助,暗中报梦,要不便是有高人存在于这后宫之中。” “嗯,无论哪一点,也足够我们寒心的了。”赵椿轻喃道:“明着来的,是不行哪。” 归海苜兰看着断成两截的古琴,突然眼眸一亮:“明着来的不行,那便用暗着来的!不过也要让妹妹再次出动。” 赵椿挑眉:“上次她已警告我了,这次还让我出动?这样好像不太好吧。” 归海苜兰笑道:“你与她是姐妹,现在她已怀疑你了,对你有介心,你便装作不知道,若无其事的送她东西,她只道你是向她赔罪的,哪会想到你还有一计的。” “莫非你已想到另外的方法?” “不错,这种方法杀人于无形,让你送过去的东西,断断是没有毒的,反而还对身体很好,所以妹妹这次便放心吧。”归海苜兰嘴角勾起一抹狡笑道。 赵椿犹豫着,这归海苜兰表面上看似正直清高,其实内里却有不少害人的心眼,若真与她为敌的话,那可是不知道哪天会死于非命,看来她这次找到她联手,是找对人的了。 只要先把赵楠除掉,再转过来对付归海氏,她有的是方法,有的是证据,证明赵楠是归海氏害死的,到时她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替她死的是归海氏,一石二鸟。 念及此,赵椿嘴角也勾起一抹笑意,握着了归海苜兰的手,亲密道:“姐姐,妹妹又怎么不相信你呢,你我同坐一条船上,姐姐肯定会看着我这妹妹的吧,呵呵。” 归海苜兰眼眸一眯,笑容更是灿烂:“那自是当然的,我与妹妹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 赵椿与归海苜兰手握着手,犹如至亲密的姐妹,笑容满面,台面上横着那架被截断的古琴,气氛诡异扭曲之极。 丽正殿。 “娘娘,这是今天膳食的菜谱,娘娘请过目。”李三恭敬的把菜谱递上。 赵楠接过一看,又是数十样菜品,不过那菜式可是天天变着花样的,这一个月下来,竟没有一天一道正品菜式是相同的,这在皇城里当厨子的,也不是个好差事。若是涉猎不广,哪来这许多不同菜式写在菜谱上。 厨子花了心思,她也仔细的在看,一道一道菜的欣赏,到最后把本子一合,递回给厨子:“不错,这样子的安排,本宫很是满意,这菜式天天不同的,是不是意味着以后也是如此天天吃不同的菜肴呢?” “这个……”厨子顿了顿:“天下菜肴纷繁复杂,纵然品种极其繁多,但总有用尽的一天,所以每隔一季子,便要换另外一轮菜式,应时节不同,时节不同,便上不同的菜式,一年后,在原来菜肴的基础上,再添新鲜菜式,所以第二年春天,菜式便又轮了回来,不过会加些新添味道,因应各位娘娘不同口味而制作。”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三餐,一餐按着三十道菜式来算,那么一年下来,便能吃上数千道美味,赵楠傻了眼,却又觉得甚是兴奋。 这皇宫也挺好玩的,一年下来可以尝尽千种美味,在这里住一年,哦不对,就算住几个月,也能尝尽数百种人间美味,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念及此,赵楠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么你写着这些菜谱,可会是费了不少心思?其它娘娘也是如此的吗?” “回娘娘,其它娘娘依不同的位阶有不同的膳食安排,但基本上都如此,只是看菜式多少而已,能伺候娘娘,是小的三生之幸,尽当竭尽所能,所以奴才不感觉累,相反心里很是高兴。” ------------ 第四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2-03-05 赵楠淡淡一笑,转过脸去,敢情李三在宫里混得久了,这说话也如此圆润,想听他说真话也难哪,既然他不肯说出心里话,那便不要怪她真把他当奴才使唤了。 “嗯……让本宫想一想,”赵楠略微沉吟了一会:“对了,你应该知道本宫喜欢吃什么的对吧?” “娘娘最喜欢糖醋排骨,糖醋桂花鱼,还有桂花糕。” 未等赵楠问出来,李三便自动的说了出来。 “不错,本宫喜欢的是这些,”赵楠指了指菜谱道:“你既然知道本宫喜欢吃这些,为何这菜肴上就没有呢?” 李三微惊:“娘娘恕罪,奴才知道娘娘喜欢吃那些膳食,但却不能经常做与娘娘吃的,第一是因糖醋吃得多伤胃,不利身体,再者……”说到这里,李三顿着不说,看了赵楠一眼,又快速的低下了头。 “再者是什么?直说便是。” “娘娘,”李三看了左右一眼,微微走前一步,俯下身低声对赵楠道:“娘娘,若是让别人知道娘娘的最爱,在这些菜肴里动些手脚,那便麻烦了。” 此话一出,赵楠心里一凛! 不错,李三说的对,若是让人知道她喜欢吃这些,然后在菜里动手脚,她是断断不能抗拒,也防范不了。 “嗯,你说得没错,但本宫真是喜欢,那便如何是好。”着实是无奈哪,连最喜欢的食物都不准吃,身为皇族中一员要事事小心应付。 “不妨,若是娘娘想吃,我们依着糕点顺序方法,在各式糕点旁再设一道,别人不会注意的,如果是其它两道菜,娘娘便要等几天才行。” “那便是说,午膳可以有桂花糕了?” “可以,但奴才有个建议。” “说。” “桂花糕是茶点,若娘娘喜欢,便作午茶时候用最好。” “午茶啊,嗯,也好,那便在午茶的时候上吧。” “遵命。” 春天快过,夏天快要来临,春去夏替的季节最是舒适,赵楠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休闲的品着茶,石台上放着她最喜欢桂花糕,清香花草,甜美点心,人生过得很是写意。 说老实的,若是祁一辈子不找她,她倒是宁愿一辈子过着如此清闲的生活。 “姐姐!” 一声甜美的叫唤自远处而来,赵楠像触电般的瞬间清醒,眼眸往前一扫,便见赵椿一身盛装打扮的前来,不禁眉头微皱。 看来上次的警告没用,才过那么半个月,这女人又找上门来了。 “姐姐!” 赵椿叫得更是甜美,脸上笑得春光灿烂,走上前来,俯身行礼道:“臣妾叩见正宫娘娘。” 赵椿今天穿了一身粉红,妩媚清丽,赵楠看着却很是刺眼,什么叫美如蛇蝎,便如赵椿此般了。 心里虽然极是不爽,赵楠却没在表现在脸上:“赵贵妃,今天如此有空?” “嗯啊,很久没来看姐姐了,椿想死姐姐了,不知道姐姐有想我不。”赵椿微笑道。 看着她脸上的笑意,赵楠直想呕吐,胃里翻江倒海的,想念?不要开国际玩笑了。 “不知妹妹来此有何要事?” 赵椿眼眸一黯:“难道妹妹真个要有事才能来此?” “呵。”没事的话就快滚嘛。 “姐姐,你自己一人在这里,难道不会闷吗?难道不想找个人说话排遣寂寞吗?妹妹心里可是闷得慌,所以找姐姐来了。” 这赵椿说的东西,咋那么像午夜深情里的撩人的广告台词……赵楠脸上条条黑线划落,很是艰难的挤出了一点笑意:“不啊,我倒是觉得过得挺休闲的,没什么不妥。” 赵椿脸上笑容顿了顿,有点尴尬,缓了缓道:“若是姐姐不想妹妹来,不想见妹妹,那妹妹走便是了。”话毕,便真的站起来作势要走。 赵楠也不阻止,微微闭上双眸,你要走便快点走,别在这碍她的眼。 见赵楠真的不想开口,赵椿眼眸一黯,心里甚是愠怒,却又不好表现出来,脑海里灵光一闪,突然惊呼一声。 “哎呀姐姐,妹妹我怎么忘了呢!” 赵楠睁开一只眼睛看她,这女人又想耍什么花样。 “姐姐你那天受了惊吓,不知现在好些了没?” “好很多了,妹妹不用担心。”赵楠懒懒道。 “那有请太医来看过吗?” “一些小问题而已,犯不着请太医的。” “那可不行哪,俗话说凡事求心安,让太医看一下,心里也有个安稳。” 赵楠微微一笑,安稳?上次她差点挂掉,这太医也看不出来。 “妹妹如此清闲哪,殿下没来找你吗?” “殿下啊……”赵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殿下这段时间听人说都在御书房里,哪也不去,整天在处理着政务,除了他内侍公公,便是一个也不见。” “哦?国家有什么重要事情发生吗?” “这点便不得而知了,妹妹也很想殿下,却是没办法哪。” 赵楠轻轻一笑,看来赵椿是天生吃这行饭的人,换作是她,肯定不会如此使计谋争风吃醋,面上还装得不动声色的。 “其实姐姐啊,妹妹这次是送东西给你的。”赵椿低声道。 送东西?赵楠心里一提:“妹妹这次又给姐姐什么惊喜?” 赵椿顿了顿,微微思索了一下赵楠话中之意,笑着道:“也不是什么惊喜,便是妹妹得到了些珍贵的香粉,想与姐姐你一同分享。来,珍珠。” 珍珠走上前来,放下了一个紫瓷香炉,便见那紫瓷香炉做工甚是精细,又见珍珠放下一包紫色的香粉,退了下去。 “姐姐,你看,这包香粉是紫色的哦。”赵椿拿起晃了晃,便觉一阵清香舒心的味道直飘而出。 赵椿有过‘前科’,对于赵椿所拿的东西,赵楠很是抗拒,但不得不承认,赵椿手上的那包香粉味道很是独特。 很是独特,但又很是熟悉,味道很是浓郁,很是纷芳,但又很是清香,清心舒目的,好像……好像是……对了,是薰衣草! “姐姐,这种香粉来自一种很不同的花,这种花是紫色的,别人唤它作薰衣草。” ------------ 第四十二章 更新时间:2012-03-05 薰衣草?赵楠心里微动,薰衣草乃是外国花种,直到近代才流入中国的,也不知道赵椿从哪弄到这花粉,以此说明,赵椿在后宫里有不少眼线在。 “嗯,此香粉香气甚是独特,姐姐想来这香粉也不多吧,妹妹还是自己留着吧,姐姐虽喜,却不夺人所爱。”赵楠缓缓道。 此话一出,赵椿眸里掠过一抹异样,心里微微一凛,赵楠这话可说是一语双关,不夺人所爱……那是不是意味着提醒她不要把太子抢走? 哼,开什么玩笑,她本是祁的贵妃,伺候好相公,把相公的爱留着,是她的首要之事,争宠是在所难免的,后宫是个杀人不见血的地方,只有最厉害的那位才能做得人上之人,万凤之凰! 一次不能得手,还有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反正这后宫主位,她赵椿是坐定的了! “姐姐多心了,妹妹那边还有不少,只是怕姐姐不喜欢,所以才拿了些许给姐姐试试,若然姐姐喜欢的话,妹妹那边还有不少的,妹妹差人去拿便是了。” 若然是薰衣草的香气,她赵楠很是喜欢,这薰衣草功效很多,若然天天薰上一薰,那对身体不错的。 问题是……这赵椿有前科,若是别人拿来的便是罢了,她赵椿拿来的,她可真的要思虑再三,最是喜欢的,她都宁愿不要。 “老实说,这香气很是古怪,姐姐想……一时之间可能接受不了,椿妹,你还是拿回去吧。”赵楠轻轻挥了挥手,别过脸去。 料不着赵楠如此决绝,赵椿脸色一黯,嘴里微微一抿,遂又勾嘴一笑道:“姐姐虽是不想要,但这香粉对身体是甚好的,妹妹今天没有香薰过,妹妹想与姐姐一起,这样才开心,珍珠,把香粉点燃吧。” 话毕,赵椿二话不说的便把香炉给了珍珠,珍珠拿着忙走下去点燃。 看着赵椿如此急切,赵楠微觉不妥,但想着赵椿也在此处,若是香粉有毒,那便两人一起毒了,也许赵椿是来认错的也说不定。 她本是不接受的,看着赵椿脸色如此决绝,若然拒绝的话,肯定会与赵椿弄翻脸,这皇宫别苑的,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赵椿这女人手段有的是,先姑且再信她一次,若然她真的再立坏心肠,害完她一次又一次,便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念及此,赵楠没说什么,没多久珍珠回了来,手上捧着香薰炉,阿长抬了架子,珍珠便把香薰炉放在架子上,阿长又把两张太师椅搬出来,置备了不少糕点果品。 赵楠与赵椿舒服的躺在太师椅上,赵楠微微闭起双眸,香气环绕的,户外清幽的,让人感觉甚是放松,若然是在前世,如此的享受,很快便能把一天的压力舒解。 如果这不是在皇宫别院,而是在一般的小家,那生活该是多么的简单舒服,她是有点后悔,若附身在一般人家女子身上,感情还能有个善终,现在处于帝皇之家,倒是要过着处处提心吊胆的日子。 偷偷瞄了一眼赵椿,发现她极是舒服的躺着,全身放松,呼吸均匀的,好像是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当中,也许她这次没有立坏心肠,是真给她送香粉来的。 但是……她还是要做好准备才行。她可不想又给人下一道。 微微睁眼,赵楠看向阿长,对上阿长的目光,赵楠手抚上头上银簪,阿长微微一凛,随即会意,走到香炉前,掀开香炉的盖子,假装看着香炉里还有多少香粉,另一手却是拿了一支银针,探入香炉当中。 一小会,阿长把香炉盖子盖上,走回来赵楠身边。 赵楠看了她一眼,阿长对她轻轻摇了摇头,赵楠遂放下了心,轻轻舒了一口气,再度闭眸静养。 那包香粉份量不多,珍珠又是挑了一些进去,却也薰了大约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内,赵楠没与赵椿多说,原因便是看她睡过去了。 直到那日落西山,红霞铺地,赵椿才缓缓醒传过来,此时香薰已然燃尽,赵椿微微打了个哈欠,不好意思的对着赵楠一笑道:“让姐姐见笑了。” “有何见笑的,我也睡了。”赵楠微微一笑道。 赵椿看了看天色:“天色不早了,妹妹也该回去用膳了,今天早晨有人来报太子殿下可能会到八凤阁内,妹妹一大早的便差人准备好,若姐姐等会有空,便到八凤阁内吧,我们姐妹俩也有好些天没有看到殿下了。” 祁要到八凤阁内……赵楠胸口微微一紧。 “殿下要到你那边去,我便不去掺和了,妹妹快回去宫吧,免得让殿下等候。”赵楠淡淡道。 “是,那妹妹先走了。”赵椿说着,站起身来,对赵楠微微行了一个礼,款款而回。 看着赵椿婀娜的身形,赵楠不由得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衫,素衣裹身,素颜清妆的,如此简单的打扮,是不是有点失身份呢? 任哪个女人也爱漂亮的,但这时代的化妆方法她接受不了,好端端的一张脸偏要画成小白人的样子,若是晚上看到,就像那一个个的纸人站在那,极是吓人的。 算了,反正她也不打算讨好祁,也不打算要长久做这正宫的,所以那宫廷装扮,还是免了吧,祁不喜欢,一直冷落她,便是她最想要的结果。 她不想在皇宫,她只想地阔天空,在外面找处幽静之地,置一块田业,过小地主小富婆的生活,男人,不要也罢。 这时,便见李三走了过来,对她行了礼道:“娘娘,酉时已到,请问是否开膳?” 赵楠摸了摸肚子,老实说下午茶吃了不少东西,她现在一点都不饿,但考虑到这菜宴都是二个时辰前便准备了的,厨子们花了不少心思,便点了点头:“上宴吧。” 李三点了点头,又道:“娘娘,今天陛下开恩,特命御膳房做了新鲜菜宴,盘龙豚鱼,此鱼味道极是鲜美,不知娘娘喜欢不。” “盘龙豚鱼?”赵楠想了想道:“是不是河豚鱼?” 李三眸里掠过一抹惊讶:“娘娘识得此鱼?” 赵楠笑了笑道:“本宫知道,此鱼毒性很高,烹饪之前要把毒性去尽,不然误吃的话便很容易致命,但此鱼味道极是鲜美,虽是身带剧毒,但不少人还是甘愿以命一试,你告诉本宫晚膳有这道菜,是不是想提醒本宫此鱼之毒?” 李三笑了笑道:“娘娘学识渊博,涉猎甚广,聪明机巧,让奴才佩服得五体投地。” 赵楠微微一笑:“得啦得啦,奉承的话少说,依你这么一说,本宫疙瘩掉了一地,本宫反而很是佩服陛下的勇敢呢。” “娘娘此话不错,按说此鱼是断断进不得皇室食谱的,陛下如此果敢,让奴才钦佩不已。” “若是按着你们的厨艺,本宫自是信得过的,此鱼去毒其实也是件易事,一般船家也能到,别说是你们了,快上膳吧,本宫被你说得心动了。” “是的娘娘,娘娘请稍侯。奴才这就下去张罗。”李三说着,躬身退了下去。 李三一走,阿长便疑惑道:“娘娘,你是从哪知道这鱼情况的?” 赵楠神秘一笑:“书看得多,本宫便知道了,至于具体是哪本书,本宫也不记得了,待会阿长你也尝尝,这鱼能在皇室里吃到,事情还是很稀奇的呢。” 阿长微微一凛,抽了口冷气道:“这个……娘娘刚才不是说那鱼有剧毒……这样子吃下去的话……” “那毒都在鱼身体某一器官内,只要把这器官清除掉,鱼身上便没毒的,阿长你放心好了,若是担忧的话,大不了等会以银针探毒,若是真带毒,不吃便是。” 阿长眨了眨眼睛,欠身道:“那老奴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晚膳前赵楠把手洗了洗,漱了漱口,便见一众人等跟在李三身后,络绎不绝的把菜宴送上,前菜,甜点果品开胃菜的一样不少,赵楠甚至上没怎么动过筷子。 她最是祈盼的,便是那道盘龙豚鱼,待到张三把前菜御品上完,已然是过了十分钟时间,等到一刻钟后,才闻得一股鲜嫩的鱼香扑鼻而来。 李三扯开嗓了高叫:“御品大菜:盘龙豚鱼,请上!” 下人们把盘龙豚鱼呈上,菜盘是特别制造的,金灿灿的,还冒出不少白雾,看着那白嫩嫩的豚鱼被四周水晶装饰着,犹如一条猛龙正欲冲河而出,赵楠赞叹不已! 这哪是菜啊,这分明就是一件工艺品,好看得让她不忍动筷! 伸手探了探那冒出的白雾,暖暖的,却是不湿,便见阿长取出银针,上前道:“娘娘,需要探毒吗?” 赵楠笑了笑,这阿长还是不放心,便点了点头道:“探探吧,你也好放下心来。” 阿长点了点头,将银针刺进鱼内,好一会才拿出来,见着银针安然无恙的,阿长舒了一口气:“娘娘,此菜无毒,可食。” 赵楠心里轻笑,这当然是无毒的,若然有毒,李三也不敢拿上来,谁会拿性命开这玩笑呢。 ------------ 第四十三章 更新时间:2012-03-06 赵楠拿起金筷子,夹了一块河豚鱼,送进嘴里,鱼鲜味瞬间在嘴里炸开,让她整个人精神一爽,嚼下去嫩滑鲜美无比,让她有种不枉此生的感觉! 好吃,实在是太好吃了! 忍不住的,赵楠一连夹了几块送进嘴里,那道盘龙豚鱼很快的便只剩下一半。 一旁的阿长站着看傻了眼,这河豚鱼……果真那么好吃吗? 大大的吃了几口后,赵楠才缓了下来,看了一眼在旁站着的阿长,微微一笑,拿起一小碗,夹了几块鱼下去,递给她:“来,尝尝。” 阿长笑着接过:“谢娘娘赏赐。” 那白嫩嫩的肉实在是吸引,阿长夹了一口放进嘴里,细细的嚼着。 “好吃吗?”赵楠低低问道。 阿长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赵楠笑得更是灿烂:“众乐乐不如独乐乐,来来来,把这河豚鱼分下去吃了吧。” 众下人一听,甚是高兴,此时李三走上前来道:“娘娘,这河豚鱼甚是珍贵,娘娘若是爱吃,那便自己吃了吧,我们这些奴才受不得此等待遇的,会折福的。” “有什么受得受不得的,不就是一条鱼嘛,来来来,大家都尝尝。”赵楠说着,拿起一旁的小碗,夹了鱼块便放进碗内。 李三一见连忙上前道:“娘娘,你若真要分的话,那让奴才来可否,千万别沾污了你的尊手。” “那李总管便代本分了吧,大家一起吃。”赵楠说着便把碗递给了他。 李三恭敬的接过,细细的把鱼分了,分派给在场的众位宫人。 宫人们甚是高兴,接过后细细的尝了,直觉这鱼是天上掉下的美味,也觉跟了赵楠是他们的三生的福气。 一顿饭,大家都吃得很是高兴。 夜幕降临,明月高挂,赵楠在房内点了一盏清灯,拿了一本书,细细的看着。 书中自有黄金室,书中自有颜如玉……她不是进京赶考的学子,她看书纯粹是为了打发时间。 便见绿意走了进来道:“娘娘,赵贵妃留下了一些香粉,请问娘娘要薰香吗?” 赵楠挑了挑眉,放下书本,心里暗忖着这赵椿打的是什么主意,就只是留下薰衣草供她薰香吗? 今天探毒时阿长说过没甚问题,但她实在不确定此物是否真有什么别的用意。 “那香粉甚是珍贵,先留着吧,本宫看书最喜燃檀香,你去把檀香燃了吧。” “是,娘娘。”绿意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哎……”阿长在旁轻叹了一声。 赵楠不解,问向她道:“阿长,为何叹气?” 阿长动了动嘴,却又不敢直说:“娘娘,老奴只是慨叹罢了,你与椿本是同府而出,自小一起长大的姐妹,这一进皇宫的,便像隔了一堵墙似的,着实可惜。” 赵楠轻轻一笑,未得知赵椿那副心肠时,她是把赵椿当姐妹看的,赵椿三番四次的欲陷害于她,若然赵椿真是把她当姐妹,又岂会如此做。 她与赵椿,只是口头上的姐妹罢了,这女人心如蛇蝎的,不提防不行。 “有道是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来皇室内部便没有停止过纷争,何况是后宫之地,后宫众妃表面看似尊贵,实际上都是不省油的主,我与椿虽说是姐妹,但不能不提防她,男人便是女人的天,便是女人的地,哪知道为了争风吃醋,她会做出些什么,你说是吧。” 阿长轻轻叹了一口气:“还记得你们小时候的样子,两小无猜的,去哪也要一起,这人一长大哪,心就变了。” “人毕竟是要长大的,既然没得选择,那只有直接面对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对人多留个心眼总归是好的。” 阿长微微一凛,赵楠此话说得甚有道理,与数月前的她大相径庭,数月前的她还是个涉世未深嚣张闹事的名族之女,此刻已然有着皇后之风范,气势大方让人为之佩服,看来赵楠是真正长大了。 赵楠懂得防人这自是最好的,问题是赵楠此时并没有把心思放在太子身上,若是把心拉回来,把计谋心机都用在经营这后宫主位上,这后宫之主,那必赵楠莫属的。 这丫头哪,为何就如此执着呢。 “娘娘这样想便是最好的,但长还是那番话,希望娘娘不要嫌烦,娘娘现在贵为正宫,当事事以太子殿下为主,上次太子殿下在你这受了气,半个月都不往别的别处妃嫔宫里去,可以看得出,殿下很是在乎你,所以娘娘,你是否也要重新度量一下呢?” 赵楠不语,暗暗思考着阿长此话,这半月里祁没有到过别处妃嫔宫殿,这点她没有注意到,也许真如阿长说的,太子是在乎她的。 心里掠过一抹欣喜,却又很快黯了下来,祁后宫妃嫔众多,她才刚嫁进太子府,再加之祁对她有愧,所以一头半个月的执着还是有的,若然她真的把心思放在祈身上,那等候她的命运将是万劫不复! 不可,绝对不可以把心思放在这冷血郎君身上,她伤不起的。 “嗯,我知道的。阿长你不必多说,天色已晚,没甚其它事情,我先睡了。”话毕,赵楠放下书本,假装打了一个哈欠,往床上而去。 阿长微微摇头叹气,这丫头果真是烦了,不知她还要多久才能把心思拉回来,长久下去的话,这正妃之位……恐怕要落于她人之手了。 她自是知道,赵椿手段的。 这一睡的,赵楠便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懒懒的梳洗了一番,一身清妆打扮,便欲往院子里走一趟,还未踏出院子,便见有几名盛妆打扮的宫女朝此处而来。 赵楠疑惑不已,退身在阁里坐着,便见那几名宫女进了来,恭敬的朝她行礼,其中一名管事的宫女上前道:“娘娘,奴婢乃是尚膳监尚宫,奴婢名唤催,别人都唤奴婢作催尚宫,奴婢参见娘娘。” “催尚宫免礼。”赵楠微微抬手。 “谢娘娘,”催尚宫回了礼,手往身后一迎,便有一名宫女走上前,宫女手里拿了一个极其精致的食盒,催尚宫接过,恭敬的把食盒放在了赵楠面前。 “娘娘,宫里每季都有御令糕点,这些便是春季御品,皇后娘娘特派奴婢拿来的,希望太子妃娘娘喜欢。” “哦?”赵楠挑了挑眉:“那可有劳催尚宫了。” “娘娘言重了,”催尚宫又从身后宫女处接过一镂金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混身通透的小玉壶,隐隐可见里面的粉红的液体。 “太子妃娘娘,此为宫庭御酒菊花浆,同是皇后娘娘送来的,请太子妃娘娘细细品尝。” “有劳催尚宫了,烦请回去后告知皇后娘娘,本宫谢过皇后娘娘美意。” “奴婢遵命。”催尚宫行了礼:“礼已送到,奴婢还要与各宫娘娘送御品去,便先行告退了。” “催尚宫慢行。” 等到催尚宫身形消失,一旁的绿意便忍不住欢喜道:“娘娘,这四季御品是从民间最负盛名的糕点店里师傅所造,甚是精致,还有那御品酒可是百年陈酿,娘娘快快品尝吧。” 见着绿意如此兴奋,赵楠笑道:“你这丫头贪吃哦。” “娘娘,奴婢不贪吃,”绿意笑了笑道:“奴婢还从未吃过这些御品呢,奴婢只是喜欢看而已,这些御品做得很是精美。” “你没吃过?” “当然是没有的,这些御品乃是陛下所赐,一季只得一次,又是从民间而来的精品,娘娘们自身都舍不得吃呢,哪有给奴婢吃的份呢。” 赵楠微微一笑:“来,帮本宫把食盒打开。” “遵命。”绿意应了一声,欢天喜地的走过去把食盒打开,便见一阵香风扑面而来,夹着各式花香和各式果香,闻之让人精神一震! 绿意小心的一样一样把糕点拿出来,各式糕点每样三品,食盒分了六层,这拿出来的糕点,可以摆上一桌。 万紫千红,各种颜色,各种形状,精致得让人一看便喜欢,仿佛各种造型精美的水晶和美玉工艺品摆在面前,单是让人看便觉得满足,别说真要去吃。她舍不得的。 绿意看着这些糕点,眼睛睁得大大的,那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赵楠轻笑:“这糕点如此多,你们几个一同来,分了吃吧。” 此话一出,众人俱都一愕,绿意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赵楠。 “娘娘,这乃是陛下御赐之品,娘娘未吃,奴才们哪敢吃啊,娘娘不要与奴才们开玩笑了。”阿长连忙道。 赵楠笑了笑道:“不就是一些糕点而已,有何贵重的,再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家一起吃才是最开心的。” 众人面面相觑,惊讶不已,阿长道:“娘娘,奴婢知道娘娘宅心仁厚,但娘娘未食用,奴才们是断断不敢,娘娘这样说,果真是折煞奴才了。” 见着阿长与众人一脸惶恐之态,赵楠轻轻摇头:“好吧好吧,这里糕点品种繁多,你们每种给我留一样,其余的便分派下去,让大家一起尝尝。” ------------ 第四十四章 更新时间:2012-03-06 见赵楠执意要派糕点,众人都受宠若惊,绿意正想要说什么,阿长对她轻轻摇了摇头,绿意心里一阵感动,便欠身道:“谢娘娘恩典。” 绿意招呼了两个宫女过来一起把糕点细细分了,赵楠在一旁静静的笑着看她们分糕点,绿意分了好一会才把糕点分完,赵楠那里占了三分之一,其中三分之二摆在一旁。 “娘娘,我们这里的人不多,吃不了这三分之二的。” 赵楠笑了笑道:“有什么吃得吃不得的,吃不完的话便糕点带回去慢慢吃。”说着,赵楠指了指面前一块金黄的桂花形状糕点:“本宫只要有桂花糕便可以了。” 绿意一听,连忙把那两份桂花糕放回来:“奴婢该死,奴婢忘记了娘娘喜欢吃桂花糕……” “不妨事,一块糕点而已。”赵楠说着,拿起一块墨绿色的糕点,问着绿意道:“绿意,这块糕点唤作什么名堂?” “回娘娘,这块是天山绿茶糕,由天山绿茶榨汁烹制而成,味道天然甘香,吃之对身体极是有益的。” “哦?天山绿茶糕。”赵楠轻喃着,看着手上这晶莹剔透墨绿的绿茶糕,真的有点不舍得吃:“来绿意,你先来尝一下。” 绿意一惊:“娘娘,这怎么可以!娘娘还未尝呢!” “不妨事,看着你吃,本宫高兴,来,乖,尝一口。”赵楠说着,把天山绿茶糕递到她面前。 绿意犹豫不决,看了一眼阿长,阿长笑着道:“傻丫头,既然是娘娘赏赐的,你便吃了吧。” “谢娘娘恩赐!”绿意一喜,行礼谢恩。 颤抖的接过赵楠手上的天山绿茶糕,绿意激动异常,哪想得到有一天也能尝到那季节御品,拿在手里欣赏了好一会,才轻轻咬了一口。 绿茶的清香渗入心肺,那美味在嘴里溢出,好吃得她忍不住闭上眼睛…… 见她如此享受,赵楠歪着头,好笑的看着她,不过就只是一块糕点而已,用得着感动成如此吗? 不过这封建社会君臣等级制度如此森严,也无怪乎绿意像受了天大的皇恩般感激涕零,这些做丫头的本来就苦,偶尔赏赐她们一些小东西,她们便会感激你几辈子。 绿意细细的嚼着,慢慢的咽下,过了好一会,才睁开眼睛,看到赵楠饶有兴味的看着她,心里一紧,急忙把绿茶糕放下:“娘娘恕罪,绿意失态了。” “不妨事,这绿茶糕好吃吗?” 绿意猛的点头:“好吃,比我吃过的任何东西都好吃!” “傻丫头!你吃的怎么能与太子妃娘娘的相比,当然是最好吃的了。”阿长在一旁笑骂道。 “对对对,么么教训的是,绿意说错话,该掌嘴。” “哈,”赵楠掩嘴轻笑:“好啦好啦,不就是一块糕点而已,既然大家都喜欢,来来,都围坐在一起,把这糕点分吃了吧。” 围坐在一起?众人面面相觑,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你们都没听到娘娘的话吗,都坐下一道吃吧。”阿长其实也极是无奈的,但她知道赵楠的性格如何,这丫头自从上次回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性的,对下属很是亲切,也好,就让这些糕点作为拉拢人心的媒界吧。 众人忙唯唯诺诺的点头,对望了几眼,走上前来,看到满桌五颜六色精致非常的糕点,垂涎万分,叽叽喳喳着正要伸手去拿。 突然,绿意脸色瞬间煞白,身体摇晃了几下,头一歪栽倒在地上!身体在地上抽搐着,口吐白沫! “啊!”宫女们惊呼一声,不知哪个宫女叫了一句道:“这糕点有毒!” 众人一听,急忙把糕点放下,退后了几步。 阿长眉头紧皱,拿出银针,探了探绿意吃过的那块糕点,抽出细看,哪来的毒! 阿长回头对赵楠摇了摇头,赵楠疑惑不已:“传太医!” “是!”一位宫女应答着,急忙跑了出去。 “你们把绿意扶到一边去。”阿长道:“把地上擦干净。” “是!”宫女们应了一声,七手八脚的把绿意扶到一旁椅子上,赵楠站起跟了过去看,便见绿意脸色煞白如纸,隐隐的泛着了些黑色,心里一沉,敢情是真的中毒了! 但银针探过那糕点没毒,绿意又是从哪中的毒?! 这时便见一位宫女进了来,向赵楠恭敬道:“娘娘,陈将军来了。” 陈四郎?赵楠一喜,来得正是时候! “快传!” “是!”宫女正要转身,便见陈四郎已然进了来。 “末将参见娘娘!” “陈将军,这些礼节便免了吧,我这有个宫女中了毒,你快来看看!”赵楠对他招了招手,又往绿意那一指。 陈四郎点了点头,走了过去,见着脸色煞白泛着黑的绿意,握起她的手,细细的把着脉。 一会后,陈四郎眸色微微一闪,放下绿意的手,飞快的点了她身上几处穴位。 “药溢于胃,快拿水来喂她喝。”陈四郎吩咐道。 宫女们看向赵楠,赵楠点头道:“就按陈将军说的话去做。” 宫女们应了一声,急急忙忙的去端水。 见宫女们拿来了水,陈四郎站了起来:“你们快喂,把她体内的毒液冲淡。迟了便回天乏术。” 宫女们一惊,急忙扶起绿意,弄开她的嘴,把水灌了进去。 陈四郎在一旁看着,见着满满的一碗水灌了进去,才轻轻舒了一口气,转身看向赵楠,走上前低声道:“娘娘,借一步说话。” 赵楠点了点头,与陈四郎走到另一边,低语道:“四郎你可曾看出些什么了?” 陈四郎沉吟一会道:“她之前可曾吃过些什么东西?” “她吃了天山绿茶糕后便如此了。” “天山绿茶糕……”陈四郎沉吟着,看向那满桌的糕点:“绿茶……糕点……” 赵楠在一旁不说话,静静的等着陈四郎的答复。 “那天山绿茶糕应是没毒的。” 赵楠眼眸一亮:“不错,正如四郎所说,那些糕点没毒,但绿意却是中毒了!” ------------ 第四十五章 更新时间:2012-03-07 “嗯……”陈四郎沉吟着:“这毒若不是直接下的话,那便是间接下的毒了。” “间接下的毒?” “所谓间接下的毒,那便是说由几种不同的东西混合而成,便产生了毒药,那几种物品本身是没有毒的。” “混合产生毒药……”赵楠微微皱眉,若有所思。 “娘娘,这几天可有发现不寻常之处……例如是,赵贵妃那边……”陈四郎说到这里顿着不说。 这时便见御医已经来到,见着赵楠与陈四郎站在另一处,微微一凛,低下了头俯身道:“老臣傅太医参见娘娘。” 赵楠看了他一眼,这不是那个李太医。 “嗯,绿意是本宫贴身侍女,你当好好治疗,绝不能怠慢。” “是,娘娘。”御医应了一声,正要走过去,便见赵楠又叫着了他。 “那个李太医呢?” “回娘娘,李太医已然告老还乡了。” “告老还乡?”赵楠微微皱眉:“嗯,你快过去吧。” “是。”御医应了一声,走到绿意身边,细细的帮她诊治着。 便见太医的眉头越皱越紧,到最后竟是长叹了一声。 赵楠心里直觉不妙,急问道:“绿意她怎么了?” “回娘娘,绿意姑娘五脏六俯受了重创,恐怕是……回天乏术了。” “回天乏术?!”赵楠惊呼道:“这,这怎么可能,绿意她只是吃了块天山绿茶糕!这怎么可能!” “娘娘,绿意姑娘是中了毒,这种毒一旦在体内发作,必定会侵蚀内俯,若在一刻钟时间内找不到解药,那便回天乏术,就算救回来,也会变成痴傻之人。” “御医监里那么多名贵药材,难道就没有解此毒的药吗?” “娘娘,此毒的解药还要配制,这一刻钟的时候远远是不够的,再说现在一刻钟已然过去,就算解药配到,那也……也……” 看着绿意的青灰的脸,赵楠握紧着手,陈四郎说这毒的复合而成的,那便是说药引是天山绿茶糕! 这丫头的愿望,便想吃到那御赐之物,现在愿望达成了,却是没了性命,不值得哪,真是不值得! “那……绿意她会死吗?”赵楠艰难的开口问道。 傅太医把了把脉:“幸好有人封着了绿意姑娘的全身百脉,能拖上些时日,待老臣回去便立刻配制解药,应是可以把命救回来,但能不能醒,醒来又是如何,老臣便不敢保证了。望娘娘恕罪。” 赵楠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是本宫害了她……” “娘娘请节哀,老臣答应娘娘,无论绿意姑娘情况如何,老臣自当尽力而为。”说到这里,傅太医顿着后面的几句没有说,很明显的这事情是有人蓄意而为,到时恐怕又会掀起一番轩然大波。他身为太医的,据实而报便行了。 至于其它事情,他便不掺和进去了。 “傅太医,绿意中的是什么毒?为何会中毒的?” “绿意姑娘身上所中的毒,名为缠魂,缠魂者,魂之不可醒,配制此毒的,要三样物品,其中一样在海外,极之罕见,另外两种,一种是河里至毒之鱼,另一种,便是我们常喝的绿茶,绿茶为药引,将鱼毒发挥至极限。中毒之人若在一刻钟内得不到救治,那便神仙难救了。” “你所说的河里至毒之鱼,是不是河豚?” “正是。” 赵楠心里微微一惊,遂又道:“那么那海外之物,又是什么?” “那是为一种香草,别人唤之薰衣草。” 此话一出,赵楠如遭雷劈,前几天,赵椿送了薰衣草来! “薰衣草,河豚鱼,还有绿茶,这三样物品在两天之内食用进腹的话,便会产生缠魂之毒,老臣甚是奇怪,绿意姑娘如何接触到这三种东西的。” 赵楠抿着唇,想起前几天赵椿送薰衣草来的那副嘴脸,不禁恨由心生,这个赵椿,当真是屡次对她下手,欲置她于死地! “傅太医,你赶快去配制解药吧,这事本宫心里有数,希望你不要声张出去。” “是,娘娘。”傅太医应了一声,开了几张方子,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后,便回了御医监。 “你们好好照顾绿意。”赵楠对宫女们说了一句,转身离开殿室。 赵椿,你好狠哪,一次不成又出一计,当真要置她于死地不可!这次要不是绿意,死的便是她了! “娘娘,娘娘!”阿长在身后急呼着,追了上来:“娘娘,你这是要去哪?” “八凤阁!” “娘娘,你要找赵贵妃问罪吗?” “不错!” “不行,你这是去不得的啊!”阿长伸手一拦道。 赵楠一顿:“为何去不得?” “娘娘,虽然绿意所中的毒查出来了,你与我都知道是赵椿搞的鬼,但问题是你若这么去问罪了,赵椿说不知道,你又能奈得她何?” “不能奈她何,我也要扇她几个耳刮子!” 阿长一惊:“这更是不可的了!” “为何不可?” “娘娘你想想,若那赵椿不认,你又在那里发脾气的话,若赵椿倒打一棍,说你闹事,那必是两败俱伤的。” 赵楠眸里掠过一抹寒冽:“本宫倒真想与她两败俱伤!今天你不要阻拦,就算真要阻拦,也拦不着我的!” 话毕,赵楠往左一步跨出,更加快的朝八凤阁而去。 阿长看着跟不上,急忙问着一旁的陈四郎:“陈将军,你看这样如何是好?” “事到如今,还能如何,如今她气在头上,又有何人能劝阻得了她,再说赵贵妃所为也实是过份,给她个警告也是好的。” “哎,”阿长摇头道:“冤孽啊,她们本是好姐妹……” “是不是好姐妹,并不是外人所说的,如此的好姐妹,不要也罢。” 赵楠一脸怒气的来到八凤阁,外面的侍卫见着了她,急忙过来行礼道:“小的叩见娘娘。” “哼!”赵楠冷哼一声,直直的走进殿内。 两侍卫脸色一变,急忙上前道:“娘娘,贵妃娘娘与殿下正在阁内,娘娘是否要先侯一会……” 赵楠脸色一沉,甩手便给了侍卫一巴掌:“大胆,本宫乃是正宫娘娘,本宫要进来,难道还要看椿妃的脸色?!” ------------ 第四十六章 更新时间:2012-03-07 侍卫大惊,忙跪了下来不住叩头:“小的该死,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哼!”赵楠冷哼一声:“椿妃在哪?” “回娘娘,赵贵妃娘娘与殿下在寝室里……娘娘……” “知道了。”赵楠心里一揪,本想回去,却想到生死不明的绿意,遂怒由心生,一咬牙,往寝室而去。 见赵楠怒气冲冲而来,寝殿外面的侍女大惊,忙阻拦道:“娘娘不可,殿下正与椿妃娘娘在里面。” “滚开!”赵楠大吼,今天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就算进去真拼个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侍女见不能阻拦赵楠,急得大叫:“殿下,娘娘,正宫娘娘进来了。” 赵楠直直的走到寝室之内,便见一堵大屏风立在前面,屏风半是透明,隐约可见那华丽的大床立在正中。 敢情祁与赵椿在里面翻云覆雨…… 心里一痛,赵楠顿在原地,双脚像有什么抓住了似的,一动也不能动。 就在此时,便见珍珠出了来,对她俯身道:“娘娘,殿下唤你进去。” 赵楠挑了挑眉,祁唤她进去?这么快便穿好衣服了? 理了理衣衫,赵楠走进殿内,祁半倚在横塌上,一身白衣,滴尘不染,旁边放着一碗药,正冒着热气,祁拿着白绢,轻轻的擦着自己的手。 赵椿身着华丽宫衣,脸色隐隐透着些不悦,却是极力压抑着,不敢表现出来。 咦,敢情两人还没有那个嘛,不然赵椿哪来得及穿这身华丽的宫衣。 “臣妾参见殿下。”赵楠拱手行礼道。 祁点了点头,并没有抬眸看她。 “妹妹参见姐姐。”赵椿努力挤出点笑意道。 赵楠脸色一沉,走到她面前,一字一顿道:“薰衣草,河豚,绿茶……椿妹,你可还真得真周到。” 此话一出,赵椿脸色一变,眼眸闪烁了几下,笑道:“姐姐,妹妹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这薰衣草是妹妹送给你的没错,但河豚和绿茶,妹妹便真的不知道是何用意了。” 赵楠眸色一黯,左手一抬‘啪’的一声甩了赵椿一巴掌:“赵椿,你好歹毒的心肠,上次我便不与你计较了,只是半个月而已,你便另生诡计,现在是绿意替本宫挡了,若然不是绿意,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便是本宫!” “姐姐!”赵椿跪了下来:“姐姐,妹妹送姐姐那薰衣草,绝无歹意的,那天妹妹也与姐姐一同分享了那香粉的,若说真是有毒,妹妹也肯定会中了毒的,姐姐,妹妹对姐姐的心可昭日月!” “哼!你明知那三种东西可以合成剧毒,你当然是不会去试了,本宫问你,那御令尚品中的天然绿茶糕,你吃了没!” 赵椿脸色一凛:“那御令尚品里的糕点颇多,妹妹一时之间,哪能尽数食用……” “那不就是了!若然你现在敢在本宫面前把那天然绿茶糕吃了,本宫便不追究你!” 赵椿皱了皱眉,抬眸道:“若然妹妹真的把那绿茶糕吃了,又没事的话,姐姐是否真的不追究妹妹?” “不错。” 赵椿沉吟了一会,站起身来,朝珍珠说道:“把那绿茶糕拿过来。” “是,娘娘。”珍珠应了一声,转身去拿那绿茶糕。 没一会,便见珍珠手里捧着一份绿茶糕,递与给赵椿:“娘娘……” 赵椿看了绿茶糕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手拿了绿茶糕,放进了嘴里。没嚼几下便咽了下去。 赵楠挑了挑眉,静静的看着。 距离毒发之时,还有一些时间,她必须耐下性子。 “珍珠,”赵椿看向珍珠,眸里微微一颤:“拿水来。” 珍珠会意,点了点头,转身便去拿茶水。 赵椿接过茶水,喝了下去,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一刻钟后…… 赵楠越发的疑惑,这毒发时间已然过了,为何赵椿一点事情也没? 不妥,她与自己吃了同样的东西,为何赵椿会没事?! “咳!”祁轻轻咳了一声:“楠,发生什么事情了?” 赵楠正要开口,话到嘴边却又有些迟疑,看了赵椿一眼,发现直到这时她也没有毒发,心里暗忖着,自己是不是真误会她了? “嗯?”祁轻轻挑眉:“既然都闯到这里来了,便没有什么不好说出来的。” “殿下!”未等赵楠开口,赵椿哭了出来,梨花带雨道:“殿下,前两天臣妾偶得薰衣草香粉,便给姐姐送了一些,现在姐姐殿里的绿意出了事,姐姐便怀疑臣妾来了,说臣妾下毒毒她……呜,殿下,殿下请给臣妾做主啊。” “哦?绿意她怎么了?” “回殿下,绿意乃是臣妾一个贴身侍女,臣妾把天然绿茶糕赐与她吃,却发现她身中魂缠剧毒,太医说魂缠之毒乃三种物品所合,薰衣草,河豚还有绿茶,所以臣妾认为,赵贵妃是有意想置臣妾于死地!” “误会,这是天大的误会!”赵椿叫苦道:“椿与你是姐妹,又是殿下的妃嫔,椿为何要害姐姐?椿当时送姐姐薰衣草,只是一片好意而已,再说椿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魂缠之毒,姐姐,你不要误会,椿绝没有那意思!” 赵楠冷哼一声,不作言语。 “殿下,殿下你也看到了,椿刚才也是吃了绿茶糕的,椿怎么就没事,殿下请明察啊。”赵椿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祁微微皱眉,轻喃道:“是啊,你怎的就没有事情呢……” 祁此话话中有话,赵椿一愕,顿了顿道:“殿下,臣妾不明殿下话中之意。” 祁微微一笑,轻轻咳了几声,看向赵楠:“楠,你明知道本太子与赵贵妃在寝室之内,你却是硬闯进来,本太子问你,该当何罪?” 赵楠脸色一冷,看了一眼赵椿,察觉她脸上的得意之色,不觉心下一沉道:“若是太子不喜欢,便废了臣妾吧,臣妾性格粗野,做不得这母仪天下之主位。” 料不着赵楠说出此话,祁凝眸道:“你说,不做这正宫之位?” “不错!”这正宫主位,对她来说,可有可无!若是祁肯放了她,那自是最好不过的。 “你就如此对待本太子对你的情意?”祁冷冷开口,说话间不带一丝情意。 赵楠挑了挑眉,转过脸去不说话。 见赵楠不回答,祁脸色更是乌云一片,良久后,把白绢一扔道:“好,既是如此,本太子便成全了你!从今日起,废赵楠太子正妃一位,贬为常在,以期后见。” 常在?赵楠转过脸来道:“太子殿下,既然已废了楠,留楠在东宫里也没甚用处,不如将楠直接贬为庶民罢。” “你!”祁脸色一凝,看着赵楠脸色,遂明白她此举之意,不由得怒从心生,却是冷笑道:“你要逃,本太子偏不让你逃,本太子偏要把你留在东宫里,直到有一天,你向本太子低头为止!” 赵楠一咬牙,这龙祁敢情是看出她心里所想,他不肯让她出宫! 着实可恶! “低头?我赵楠词典里,永远没有低头一词!”赵楠毫不畏惧的顶撞着,常在也好,没有人注意到她,省得她与一帮小人打交道。 赵楠话毕,转身走了出去。 “殿下……”赵椿心里狂喜不已,却是一脸焦虑道:“殿下,姐姐她只是一时气急攻心,请殿下收回成命吧。” 清冷的眸子看向她,祁冷冷道:“把赵楠贬为常在,最高兴的人,不应该是你吗?” 此话一出,赵椿大吃一惊,脸色微微泛白,连忙跪下道:“殿下明察,臣妾绝没此心,若臣妾有此心意的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祁轻轻一笑,正要说话,却是一道气堵在心胸,想说的话变成了咳嗽声,赵椿连忙差珍珠拿了暖茶来,递与祁。 “殿下不要生气,来,先喝口茶润润喉。” 祁伸手接过,正要喝下去,遂想起赵楠所说的话,眸色一黯,一手扔开,指着刚才赵椿喝的茶水道:“本太子要那壶!” 赵椿脸色一变,忙道:“殿下,那壶是臣妾喝过的,也冷了,殿下不要喝……” 祁眼眸一眯,嘴角微勾,冷声道:“果然是你啊。” 赵椿一顿:“殿下……臣妾,臣妾不明你话中之意。” “哼!”祁冷哼一声,站了起来,推开赵椿:“我警告你,能动赵楠的人,只有本太子一个,若是赵楠有何不妥,本太子第一个拿你是问!” 赵椿一惊,忙跪了下来:“臣妾明白,殿下请息怒。楠是臣妾的姐姐,臣妾定会好好照顾姐姐的。” 赵楠被贬为常在的消息,很快便在东宫里传开了,第二天的,赵楠便被迁出丽正殿,到了宜意轩。 人走茶凉,树倒猴孙散,赵楠被迁走的那一刹,不少宫人也离了去,跟随赵楠身边的,就只有李三等三位厨子,阿长,还有那昏迷不醒的绿意。 可能是料着了赵楠会有此番下场,阿长这次倒没说什么,只是让赵楠看开一点,赵楠本人倒没什么不欢,她只是有些‘遗憾’,为何祁就不直接遣她出宫呢! 反正她呆在东宫里就是碍眼的,祁怎么就把她这碍眼的人放身边呢! ------------ 第四十七章 更新时间:2012-03-08 常在与皇后差了六个等级,常在为最低等的嫔,按说是没有自己专属的阁殿的,最少要到五等级的答应才有自己的轩,赵楠居于宜意轩,无疑于是格外开恩的。 若然是聪明人的,一眼便知祁太子的心思如何,但这世上毕竟笨蛋居多的,只注重眼前利益的宫人又岂会想到这长远的一点,赵楠身边原有几十号人,现在只剩下不足十个,外带一个半死不活的。 但赵楠倒是落得个清闲,被贬于宜意轩,离了祁太子,倒是不担心他会把自己送于别个,毕竟山高皇帝远,祁政务繁忙,哪有空闲理会她这个充妃。 再说她是七品常在,若真送人的话,送个七品常在,对别人来说也是一个侮辱吧,除非祁太子是有意而为之,不然绝对不会将她送于别人。 再说,她知道祁绝对不会就此放过她的,这是她的直觉。 “娘娘,用膳了。”李三恭敬道。 赵楠笑了笑:“李总管太客气了,我现在是常在,不是什么娘娘了,你可以叫我楠,也不用像以前那么恭敬。” “不不不,”李三连忙摆手道:“娘娘便是娘娘,娘娘现在只是一时低落而已,不久后绝对会得圣恩的,所以这规矩不能乱。” 赵楠无奈一笑:“好吧好吧,规矩不能乱,但这里人少,我自个吃饭冷清,要不大家围坐在一起用膳。” “这个更是不可的,娘娘……” “不要叫我娘娘,七品常在只是高了侍女一阶而已,按理说我与你们是同级的,同级同台吃饭,这自是最正常不过的,来来,大家坐一起吧。” 李三说不过赵楠,可怜的看向阿长,阿长也是无奈:“现在只有我们几人,这菜肴也懒得再热了,那就大家一起坐了吃吧。” “对,就是如此,大家快坐吧。”赵楠甚是高兴,见着李三他们不敢动,遂亲自把他们拉了坐下,自己坐于主位。 席上共有七人,原来几十人只留下七个,这七个便是对自己最忠心的,赵楠心里甚是感动,拿起了酒杯道:“得几位陪随,楠甚是欣慰,愿以后有福共享!” “娘娘,你还差了一句,是有祸同当。”李三笑着提醒道。 赵楠摇头:“不,有祸我当便行了,楠怎么忍让你们跟着楠受罪呢,来,喝了这一杯。” 赵楠话毕,仰头将酒一喝而下。 众人面面相觑,也仰头喝了酒。 桌上的菜肴也从原来的几十种变成了三四样,虽说只有三四样,但份量很是足够,看得出李三花了不少心思的,常在伙食极是粗简,这几道菜肴份量如此足,她是不担心会饿着的。 “来来来,大家起筷。”赵楠拿了筷子,首先夹了菜放自己碗内,她知道自己若是不动手,他们便不会动筷吃的。 见赵楠起了筷,众人也就吃了起来。 赵楠其实甚是高兴,一伙人围着吃菜,那才叫有感觉,早知这常在当得如此逍遥,她早早便去求祁,让她做个常在算了。 只是话说回来,若然真个当了常在,一直当个常在,那便对不起这一群死心塌地跟着自己的人,在宫里做事的,哪个不是盼着出头的,特别是李三,本是居于高位,现在降了下来还要看原来下手的脸色,不能不让人唏嘘。 这一点,她是对不起大家的,若然不是知道赵皇后以后的命路,她又岂会这么怕,赵皇后死后,正宫里所有人都陪了她的葬,她又岂会忍心让这几个人跟着她走上黄泉路。 她矛盾,她心里……极是矛盾…… 吃着吃着,突然听见阿长惊呼了一声,便见着众人急急放下碗筷,全数跪下了地。 “奴才叩见殿下!” 赵楠一愣,抬头一看,正对上祁如冰的双眸,几天不见的他依然一身白衣,脸色极其苍白,那手上的白绢,是从来没有放下过的,身旁侍卫搀扶着,那身体,较几天前,好像虚弱了不少。 咦,她不在了,祁应该更高兴,再加之赵椿那骚包,应该会让祁‘很满足’才是。咋的变成如此虚弱了。 慢着,不会是赵椿骚过头,弄得祁如此的外虚内弱了吧?! 急忙放下碗筷,赵楠行礼道:“臣妾叩见殿下。” 祁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桌上菜肴,再看一眼地上跪着的众人:“四个菜中有三个是素,如此清淡竟是七个人吃,做奴才的竟也好意思。” 此话一出,阿长和李三等大惊,连呼恕罪饶命。 “殿下!”赵楠道:“难道殿下不知道奴才们吃的比主子的更不如?臣妾现在吃这些,奴才们还不知道吃些什么不堪入目的,再说奴才们关心臣妾,所以这四种菜份量才如此足,既然臣妾一人吃不完,何不大家一起吃,殿下看得到的,臣妾被贬于此,就这几个忠心的奴才跟着,若然臣妾还摆主人架子,那便太对不起他们了。” 祁眼眸一凛,摆了摆手:“你们都平身吧。” “谢殿下。”众人站了起来,退于一边。 祁走到赵楠面前,修长的手往赵楠处一递:“别跪了,起来吧。” 赵楠心里一暖,抿了抿嘴,却是没有扶着祁的手,径自站了起来:“谢殿下。” 祁眉头微微一皱,没说什么,往凳子上一坐:“碗筷。” “殿下,这里伙食粗简,殿下身份尊贵,又岂能吃这些下人之食。”赵楠阻止道。 祁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缓缓道:“既然你都肯吃,本太子为何不能吃?” 赵楠一时语窒:“楠现在只是个常在,比奴才们只是高了一级,有何不能吃的。” 祁眼眸微眯:“如此说来,你是在责怪本太子?” “臣妾不敢。” “既是不敢,那便拿碗筷来吧。” 见两人又要吵起架来,阿长连忙道:“殿下请稍侯,奴才这就去拿碗筷来。” 阿长下了去,两人静默不语,待到阿长把碗筷放于祁面前,又一会后,祁才缓缓道:“还站着干什么,坐下。” 赵楠抿了抿嘴,有点不情愿的坐下,老实说,祁在旁边,她感到很大的压力。 拿出白绢,祁很仔细的抹了抹碗筷,然后把白绢扔于一旁。 修长如玉的手指拿着筷子,夹了菜,放进嘴里慢慢嚼着。放下筷子,祁又拿了一条白绢,抹了抹嘴唇道:“味道很是清新,李三,是你亲自下厨的?” 李三连忙跪下应道:“是的,殿下。” “嗯,赏。” 身后侍卫一听,立刻拿出一锭银子,递与李三,李三大喜,接过后一个劲的谢恩。 “不嫌主子身份卑下,单是一道素菜也做得如此美味,你这份心,便值得本太子赏赐了,不用谢恩了,起来了。” “是,殿下。”李三闭了嘴,立于一旁。 看了一眼赵楠原来碗里的饭,祁夹了一筷菜于赵楠碗内:“你饭还没吃完,与本太子一起吃了罢。” “太子殿下,这时候应是午膳完了时,太子殿下为何还要到此处用膳呢?”赵楠不解道。 祁脸色一黯:“不要问这许多,本太子也喜清淡的,见了这些喜欢罢了。”话毕,便拿了筷子自个的吃起来。 两人坐得如此近,看着祁的侧面,发现他消瘦不少,心里微微一痛,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得拿起了碗,夹了菜吃着。 也不知道祁是否真的没有用午膳,还是他喜欢这里的膳食,竟是吃了一大碗饭,赵楠看得有点愕然,不过见他吃得如此开胃,她也吃了不少。 奴才们只是在后面站着的,一顿饭,谁也没有说话,待到菜膳都收了下去,李三送上茶点糕品,祁端起茶盏,轻轻的噙了一口。 才那么的噙了一口,祁便皱起了眉,重重的把茶盏放下,李三见着他神色不对,连忙又跪下请罪。 “奴才该死,奴才不知殿下前来,没有备到上品茶茗,求殿下降罪!” “这茶是司膳监分派的吗?”祁冷声道。 “正是。” “常在虽为最下品妃嫔,却也是朕的人,这茶茗潮了水,也敢送过来,这几天里,你们是否让赵常在喝这些?” “潮了水?!”李三一惊,又叩首道:“殿下恕罪,奴才今天才从司膳监处拿得的茶叶,图着新鲜,便立刻泡了一壶过来,至于是不是潮了水,奴才不知道的……” 祁脸色一黯,正想发作,看到赵楠焦躁的目光,便又忍了下来,淡淡道:“将这茶倒了,沏壶热水来吧。” “是,殿下!”李三如获大赫,连忙拿了茶壶回去,没一会,便送来了一壶热白开水。 倒了一杯送与祁太子,李三急忙在旁站着。 看着透明的白开水,祁双眸一片深沉,良久后,才叹了一口气,轻喃道:“楠,你要倔强到何时?” 有点不明白祁这句话的深意,赵楠眨了眨眼睛问道:“殿下,你此话何意?” 祁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缓缓道:“都落得如此地步的,怎么还不开口向我求饶?” ------------ 第四十八章 更新时间:2012-03-08 此话一出,赵楠微微一愕,不觉嘴里轻笑。 “为何发笑?”祁脸色更是阴沉。 赵楠不慌不忙的拿了茶杯,喝了一口白开水,淡淡道:“白开水虽不及香茗那般甘醇,喝之也是养生之道,人可以不喝香茗,但绝不能不喝白开水,虽是清淡,但功用其在,臣妾现在处境就如白开水,虽则没有香茗的华丽,却也是自得其乐。” 祁默声不语,又喝了一口白开水道:“那便是说,你安于现状,就算再让你居于正宫之位,你也不稀罕?” “殿下身边如此多的美眷,又何用想我这白开水呢,后宫争斗如此激烈,臣妾居于此处,也好得个清身自好的,不用担心自己的小命什么时候便没了,所以呢……臣妾还是喜欢这里多点。” 祁微微皱眉,仰头把白开水一喝而尽:“你既然喜欢这里,本太子便遂了你的意,只愿你在此好好的,便又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呵,只要太子殿下不理会臣妾,那些女人便不会理会臣妾的,臣妾不喜争斗,不喜追名逐利,臣妾只有一样爱好。”说到这里,赵楠顿了顿。 “什么?”祁接上道。 料不着祁问得如此快,赵楠脸色微喜,笑道:“臣妾只好一样,但这种爱好,可能随时会要了臣妾的小命。” “你说出来便是,本太子会尽量安排。” “好,”赵楠拿了筷子和碗,低声道:“臣妾好吃。” 祁微微一凛,随即轻轻一笑,轻喃道:“食色性也,你不好名,不好利,好吃,正应了这句俗语,这皇室之所,集了天下美食所在,本太子等会给你一首旨意,你拿着这旨意,便可以命令御膳房做你喜欢吃的菜肴,到司膳监拿你喜欢吃用的佐品,并有专人帮你试毒,本太子如此做来,你可是满意?” “当然满意!”赵楠笑道:“谢殿下隆恩。” “嗯……”祁太子轻喃了一句,站了起来,旁边的侍卫连忙过来搀扶:“本太子公务在身,便不在此久留了,楠,只要你喜欢便可,在此安心的待着,本太子若是有空,便会来此处,记着,你有本太子御令在身,并不代表你可以随处惹事,若是犯了错,本太子一样会重罚于你,可是切记了。” “臣妾知道,太子慢行。”赵楠恭身道。 祁太子顿了顿,长长的看了赵楠一眼,转身而去。 等太子走完,阿长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气,拍着胸口道:“太子突然造访,真是吓煞老奴了。” “有什么大不了的,太子也是人一样,不至于怕成如此。”赵楠无所谓道。 阿长脸色一变,忙掩着赵楠的嘴道:“娘娘,话可不以乱说,小说祸从口出。” 赵楠抿了抿嘴,没再说话,坐了下来正想要继续喝白开水,便见一侍卫捧着一个金黄的盒子,双手捧起,高叫道:“太子圣意!” 众人一听,连忙跪下,侍卫并没有宣读圣旨,而是把圣旨直接交与了赵楠,并轻语道:“娘娘,这是太子亲笔所书,切不可遗失,切记切记。” “多谢提醒。”赵楠接过,恭敬的回礼道。 她身为常在,地位低下,按说是不能有任何的特权,太子如此之举,属实是宠爱之举,却碍于她身份低微,不能过于声张,所以侍卫官只能秘密交送与她。 侍卫官转身离开,赵楠看着这金黄盒子,一时之间只觉心内暖意绵绵。 “真是祖宗有灵,娘娘,你虽是身居此位,殿下还是很在乎你的呢。”阿长谢天谢地般说道。 赵楠笑了笑,把金黄盒子放到台面上。 看向李三,便见他一脸喜色,这道圣旨,受益人除了她外,下一个便是他了,所以她戏虐道:“李总管,以后拿了这圣旨,你便不用担心看人白眼了。” 李三心里一暖,误以为赵楠刚才向太子说着自己爱吃,就是为了乞这道圣旨而来,遂感激不已,眼圈一红跪下了地:“奴才感激娘娘圣恩,娘娘对奴才的恩情,奴才定当粉身碎骨报之!” 诧异于李三的举动,赵楠微微皱眉,想到了一些,却又不确定,遂笑了笑道:“只是一道圣旨而已,用不着粉身碎骨报答的,你只要好好做好份内事便可。” “奴才遵命,奴才知道。”李三擦着眼泪道。 “起来吧,不要哭哭啼啼的。”一个大男人,哦不对,是一个胖大叔,在她这小女子面前哭恩,说真的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赵楠打开金黄盒子,拿出里面的金黄圣旨,看了一眼,嘴里微微泛着些笑意,把圣旨合上,递给李三:“来,你看一看。” 李三惶恐不已,恭敬的接过圣旨,打开一看,随即脸上笑意加深,不住的点头:“娘娘万喜哪,太子对娘娘真是情深意重哪。” 赵楠轻轻一笑,有点不置可否:“若他真是情深,便不会无缘贬我至此,李三,你好好利用这份圣旨,不至于看人脸色便可。” “是,奴才谨遵旨意,”李三恭敬的收好圣旨,想了想又道:“请问娘娘,今天的晚膳娘娘想吃什么菜肴?” 赵楠一手支头,缓缓敲着手道:“糖醋排骨,桂花糕……” ――――――――――――――――――――――――――――――――――――― “你说什么?太子殿下给了她一道圣旨?”赵椿脸色一变道。 “是的娘娘,”珍珠俯身道:“方才李厨子到御膳房拿菜,手里拿着的正是太子的圣旨。” 贝齿一咬,赵椿怒不可遏,重重一掌拍在台面上:“可恶,这女人都被贬为常在了,还阴魂不散的偏要和我争!” “娘娘息怒,可能不是赵常在与你争,听说今天太子殿下特意到宜意轩了。” “什么?太子殿下到宜意轩?”赵椿诧异道:“这么多妃嫔的宫殿不去,偏要到她的宜意轩,太子殿下这是玩的哪一出!” 珍珠动了动嘴,却又不敢直接说出来,沉吟了半天才怯怯道:“娘娘,既然太子意向如此,娘娘是不是要重新估量与赵常在的关系了?” ------------ 第四十九章 更新时间:2012-03-10 赵椿脸色一黯:“你说什么?” 珍珠大惊,嘴里一窒,她知道赵椿这人心狠手辣,若要治她的话比掐死一只蚂蚁还容易,但她嘴中说话已出,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是不把意思说明,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娘娘,赵楠虽是被贬为常在,但却是居于宜意轩,按说七品常在不可能居于轩的,这便是太子对赵楠还有一丝情意在,再说今天太子特意去了宜意轩,与赵楠共进午膳,七品常在膳食极是粗陋,太子竟是不嫌弃,还下了一道圣旨,准许赵楠到御膳房取其喜欢的膳食,这三点,足可以看出太子殿下对赵楠的重视了。娘娘,既然如此,若你还跟赵楠为敌的话,一则太子那边会认为你不够贤良,二则若是赵楠再在太子面前告娘娘一状的话,娘娘的处境,必是十分不妙的。” 赵椿静静的听着珍珠说话,待到珍珠话完,又沉吟了一会,玉手一指自己的茶盏:“加茶。” “是!”珍珠战兢的应了一声,往赵椿茶盏里加了热水。 赵椿突然伸手一把按住那茶壶,轻轻压下珍珠的手,缓缓道:“不错,分析得有道理,不愧是跟着本宫的人,其实这些本宫早已是想到的,只是看你敢不敢当着本宫的面说出来而已,既然你能说出来,便证明你的心还是有几分是向着本宫的,但是,”说到这里,赵椿话锋一转道:“你可是要听明白了,若然让本宫知道你有一分异心,那下场……可是你想像不到的。” 一字一句,犹如从地狱缝里透出来般,听着甚觉阴冷,一股冷意自脚底直窜往脑门,珍珠喘着气,怯怯道:“是,娘娘,珍珠知道。” 鲜花铺了一池,五颜六色,香香喷喷的,浴房虽不大,却能放个大浴盘,一室的烟雾弥漫,香气使然。 赵楠舒服的泡在暖水中,闭上眼睛舒服的享受着,这花是李三特意从司膳监处带回来的,三品妃嫔才能享用的特制香花,这李三,虽说是个大叔级的厨子,心思还真个是细腻。 实话说,李三比阿长还要细心,也不知道阿长是上了年纪还是别个原因,总觉得她太严肃,一个如此严肃的人站在身边,心情也沉重几分。 哎,若是阿长能像李三这般,天天露点笑容,那便好了。 也不知道泡了多久,忽听得门外传来几声咳嗽之音,赵楠瞬间清醒,这咳嗽之声……好熟悉! 慢着,房门外只有阿长,那这咳嗽之音是哪个?! 念及此,赵楠急急起了身,从旁边拿了一块白布遮着身体,凝声问道:“外面谁?” 一会后,门外一把声音淡淡道:“出来。” 这次她听得真切了,是祁的! 无比的愕然,夜深了,祁来这里干什么?! 看向自己披着大毛巾,急忙擦干身体,穿了一身素衣,只用一丝巾把乌发束于身后,走出浴室,便见祁立于房门外,背对着她,双手反背身后,一身淡绿衣袍,修长飘逸。 “臣妾叩见太子殿下。” 祁微微侧头:“平身。” “谢陛下。” 缓缓伸出一手,祁道:“到我身边来。” 赵楠一愕,有点脸红心跳,低着头,走上前去。 “为何不握我的手?” 赵楠抿了抿嘴,低头不说话。 “还是对本太子有戒心?” 赵楠眸里掠过一抹闪烁,沉默着。 祁收回手,微微看向她,便见她一身素衣,不施脂粉的她在夜风轻拂中犹如一朵独莲,脱俗出尘,傲世而独立,固执而坚强,轻轻撩拨着他的心弦,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永远是那么独特,独特得他无法用言语形容。 “握着本太子的手。”祁轻喃着,修长的手递到她面前。 赵楠迟疑了一会,最终把手轻轻递往他,两手相接,祁猛然紧紧的握着她。 “刚淋浴完,为何手如此冷。”祁不悦的皱眉,手微微一用力,将她搂进怀内。 淡淡的檀香中飘着一丝药香,闻着清新不已,祁的怀抱虽然有些单薄,却甚是有力,站在身后的他,就像一堵墙,牢牢的把她围着。 “就如此恨我吗?” 头上的他呢喃着,带着一丝丝的无奈。 赵楠垂下眼敛,这时候她不应该说些扫兴的话,但她心里有刺,缄死时的一幕,将永永远远的缭绕心头,提醒着她,面前这人是暴君,不能轻易接近。 “为何不说话?难道本太子来到此处,你还是缄口不言吗?” “臣妾不敢。” “我要的不是那表面话语,我想听的,只是你心里所想。” “臣妾身系赵氏一族荣誉,不敢多话。” “本太子免你无罪!” “……”赵楠一窒,暗想着他今晚来此处究竟是何深意? “殿下,想听臣妾说些什么?” 祁静静的看了她一会,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刚才,我去看过绿意了。” “呃?绿意她醒了吗?”赵楠一惊道。 祁摇了摇头:“没醒过来。” 刚燃起的希望瞬间息灭,赵楠心里再度一沉:“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就这样昏迷不醒,是我害了她啊,那块绿茶糕,本就不应该赐给她吃的。” “是啊,她是婢女,你是主子,那本是主子之物,她却生出了越矩之心,这是她的报应。”祁淡淡道。 赵楠抿嘴:“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应该是我!” 祁眼眸微微一黯:“奴才有奴才的本份,主子有主子的命福,这一劫,各自有命,怨不得别人,她是你的奴婢,替你受了这一劫,她应当高兴……” “都躺在床上成这样子了还高兴?”赵楠不置可否:“这万物生来便是平等的,生命都是无价的,并不存在什么命贵命贱一说,殿下,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 祁眸里掠过一抹惊讶,遂又很快平静下来,轻喃道:“若是绿意听得到,应是此生无憾了。” 赵楠翻着白眼,这到底是啥跟啥啊,命都没了还此生无憾,无憾什么?! 她与祁,到底存在着严重的思想分歧,说不到一块去,也想不到一块去。 ------------ 第五十章 更新时间:2012-03-10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 赵楠撇撇嘴:“臣妾不敢。” “不敢?本太子的妃嫔当中,就属你最是大胆,若是你不敢,那还有谁敢呢?” 赵楠轻轻一笑:“殿下这是在夸赞臣妾,还是在贬损臣妾?” “岂不奈赞,也不贬损,只是本太子知道,若然没有赵楠,本太子的生活,将会是索然无味。” 赵楠翻着白眼,这么说来祁太子拿她作玩物看:“臣妾惶恐。” “我知道,你嘴里说着惶恐,心里却在骂着我,对吧?” 赵楠不语,默认中。 祁不语,抬头静静的看着月色,良久后才轻喃道:“若是当时我不射那一箭,那么今天深埋地底的,便是我。” 此话一出,赵楠一惊,心里紧紧一揪,诧异的看向祁:“什么意思?” “我皇兄手握重兵,凯旋回城。我只有身边这数十侍卫,哪能与他抗衡,进了城后,这守城兵卒,肯定是听他旨意的,我与皇兄斗了那么久,胜负各掺半,两方都容不下,为了自保,我必然是先下手为强,赵楠,你可是听明白了?” 缄是一定要死的,只是有一个原因,他没有说出来。 那天他站在城墙上,看着赵楠与缄两人携手骑马而进时,他心里甚不舒服!他要缄死,缄必须要死! 赵楠眸色一缓,不知何解,祁当时的无奈,她感觉得到,祁说得没错,这帝王之争,从来都是你死我活的,若是那机会他不把握,以后便再没机会了。 只是那一箭,就在她面前,缄就倒在她怀里,虽说大道理她是明白的,但若要她释然,恐怕很难,城墙上那抹孤绝的身形,她永远都记得,她也记得,赵皇后死时的凄凉! 这个男人,她是爱不得的,爱上了,便会万劫不复! 他此时只是一时温柔,也许是在试探于她,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哪容得一丝叛逆,她顶撞他,他也只是觉得一时新鲜罢了,新鲜过后,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所以,她必须要赶快出宫,就算出不了宫,她也必须要快些逃离他,好不容易再世为人,她可不想这辈子那么快又玩完。 “臣妾明白,只是缄是我夫君,我与他成亲还未到一月,如此便死了,还是死于我面前,太子殿下,你叫臣妾如何释怀?若真是释怀,你可否觉得臣妾无情?” 祁太子脸色一黯,又静静的看了她一会,搂紧她的手瞬间放开,冷冷道:“那你希望本太子,如何补偿?” 补偿?赵楠惊讶得瞪大双眸,她没听错吧,祁竟然说要补偿她?! 开玩笑吧,人死不能复生,怎么个补偿法呢,再补偿,缄也不能复活的。 脑海里灵光一闪,她突然想到免死金牌一事,但问题是祁现在身为太子,不是皇帝,何来免死金牌一说呢,但既然祁开了口,她又岂能白白错过这机会。 “后宫是个争斗不断之地,多少女子葬身在此,赵楠无意于后宫之争,胸内也无甚大志,只求得一处清幽之地,休闲渡过此生,赵楠只有一个请求,便是以后若然有事于赵楠不利,殿下可否留赵楠一命?” 祁挑了挑眉,眸里掠过一抹闪烁:“你的意思,便是说本太子容不得你?” “臣妾不敢,”赵楠直直的对上他目光道:“女子从来都是三从四德的,出嫁从夫,夫要妾死,妾不得不死,夫要休妾,妾不得不依,赵楠生来命薄,几嫁不成,只求得一处清幽之所,无意涉足俗世尘事,但这世间美好,赵楠又想多活几年,赵楠头脑愚笨,断不是那些女人的对手,所以恳请太子庇佑,就这么一个要求,不知太子殿下可否?” 面前女子眼眸如清水,如此一双明眸,钟天地之灵秀,突然发现,他身边的女子,在赵楠面前,都那么俗不可耐!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祁缓缓道:“好,本太子答应你,还你一处清幽之所,许你无罪之身。” 赵楠一喜,连忙行礼:“臣妾谢恩。” “夜露寒凉,快回去加衣吧,你的手一直很凉。” 赵楠微微一笑:“殿下的手也凉啊,不如殿下也回去加衣吧。” 祁眉眼一挑:“你在赶本太子走?” “是吗?”赵楠下巴一扬:“宜意轩内没有衣裳供太子殿下置换,赵楠此举,实属逼不得已。” 祁眸里掠过一抹笑意:“哦,你是怨本太子没给你漂亮衣裳穿?” “臣妾哪敢,只是这祖制如此,七品常在能上得台面的衣裳,只有两套而已。还是极其阵旧的,若不是臣妾在丽正殿里捎手牵羊带了几件素的,恐怕现在穿出来,会让殿下骂我俗人呢。” 祁眸里似笑非笑,手轻轻一抬道:“岚海。” “小的在。”黑暗中人影一闪,便见一抹高大的身形立于祁后面。 “唤司衣监伊尚宫来此。” “属下遵命!” 一阵轻风的,侍卫消失于两人面前。 赵楠目瞪口呆,这侍卫武功高得让人咋舌。 “来,回殿里去吧,这里冷。”祁拉着了她的手,两人走回殿内。 幸好这是初夏,殿内不冷,若是冬天的话,殿内如此设备,那可和冰箱差不了两样。 这宜意轩不大,和复式套间差不多,大厅后便是房间了,房间旁边放着木衣橱,祁打开衣橱,一股阵年之味扑鼻而来,祁眉头一皱,白绢紧紧的捂着嘴巴。 “咳咳!”随手甩上衣橱的门,祁轻轻咳嗽着,阿长见此连忙倒了一杯香茗,对赵楠使了使脸色,示意赵楠递给祁太子。 赵楠接过,走到祁面前:“太子请喝茶。” 祁看了一眼茶盏,如玉般雪白的手指接过,拿开茶盖,轻轻一嗅,再慢慢抿了一口:“嗯,这茶还可以。” “知道殿下大怒,司膳监的人吓坏了,这茶叶是今天亲自派人送过来的,很是新鲜。” “是吗?”祁挑了挑眉,又喝了一口:“怎么我那处没有?” 赵楠眨了眨眼睛,有点口窒:“可能是这茶不是上品,所以不便拿到殿下处吧。” 祁淡淡一笑:“嗯,这茶严格来说,只属中品,茶味甚是清淡,但喝着甚是舒心,告诉你家厨子,让他明天带一些到我寝宫里去吧。” “是,殿下。” 这时便见那侍卫回了来,身后跟着一个盛装打扮的宫人,侍卫拱手道:“殿下,伊尚宫带到。” 伊尚宫行了一个礼道:“奴婢参见太子殿下,赵常在娘娘。” “伊尚宫,你说常在的品阶,与你这尚宫品阶,是否一样?”祁若有深意的问道。 伊尚宫微微一惊,抬眸看了一眼赵楠,便又低头道:“殿下,常在娘娘乃是殿下妃子,奴才这做宫人的,当然是不能比的了。” “但祖制里,却是说着尚宫比常在品阶高三阶,伊尚宫,若是本太子命你与赵常在办事,你可有意见?” 伊尚宫连忙行礼:“奴婢谨遵圣意!绝不敢有半句怨言!” “嗯。”祁太子微微点头,坐在坐凳上:“你是司衣监主事尚宫对吧。” “回太子殿下,奴婢正是。” “赵常在衣橱里衣衫阵旧,你从即日起,凡是赵常在想要的衣衫布料,你给了便是,另限你在三天内,做出三件合身衣裳,至于款式如何,自己拿拈。” 伊尚宫眸里掠过一抹诧异之色,偷偷看了一眼赵楠,便见她一身素衣,虽极是粗简,却如一支白莲般,独秀而立。 常在乃是七阶品位,地位甚是低下,现在祁太子竟然亲自来此,亲自唤她制衣,想来这赵常在身份绝非一般。 这三件衣裳,若是制得华丽,穿在赵常在身上,必是与祖制规定相冲突,若制得不好,又会得罪祁太子,祁太子这个命令,实际上是个大难题。 “是,奴婢遵命。”伊尚宫恭敬道。 “嗯,明天早课完后,你便来这宜意轩,听听赵常在需要些什么。” “是,奴婢遵旨。” “你退下吧。” 伊尚宫谢恩后缓缓退了出去,赵楠道:“太子殿下,赵楠只是一个常在,若是处处有特权的话,不知别的妃嫔可有想法。” “若是她们对你有意见,你便告诉本太子知道,你一身素衣,如此洁净,本太子看着有些碍眼,本太子只是想给置衣而已,连这些都容不了,如此心胸,我想她们这妃嫔也别要当的好。” 赵楠心里一暖,微微一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的好,便又听得祁太子轻咳了两声,不禁看向窗外,夜幕降临,时候不早了。 “殿下,这夜色已深,你身体抱恙,不如回太子殿好好休息吧。” 祁眸里掠过一抹闪烁,沉声道:“你又想叫本太子走?”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赵楠连忙解释道:“臣妾这里粗陋简单,怕是怠慢了殿下而已。” “怠慢……”祁轻轻一笑:“赵楠,你让我回去休息,便没想过让我在这里留下,我身体如此,难道你还忍心让我走回太子殿?” ------------ 第五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2-03-10 赵楠扯了扯眉角,实话说卧室的铺设实在太差,祁太子睡在这里肯定有得他受的。 “若是太子殿下不信,大可以看一眼室内,至于能不能安睡,臣妾不多说。”赵楠手往内一迎道。 祁眸里掠过一抹流光,轻咳了几声,拉了拉衣衫,撑着台面站了起来,却是没有走,转头看了赵楠一眼:“过来扶扶我。” 赵楠走上前去,扶着了他,握着他的手,感觉到他身体的瘦弱,赵楠心里一紧,双眸不禁黯然。 两人走到内间,看见那‘家徒四壁’之境,祁双眉紧皱。 “晚上睡时冷吗?”缓了好一会,祁才开口道。 赵楠摇了摇头:“现在天气转热,不冷的。” “嗯……”祁长长的应了一声,转身而出。 坐回坐凳上,祁拿起茶盏,缓缓的喝了一口:“想来这里,要多弄一张太师椅。” 赵楠轻笑:“嗯哪,躺太师椅舒服,如果旁边还有煮茶的器皿,那便更是舒心了。” 祁看了她一眼:“你喜欢煮茶?” “偷得浮生半日闲,躺躺睡睡又一天了。” 祁微微一笑,放下茶盏,看了侍卫一眼,侍卫会意,走了过来,祁站起身来,转身离开。 虽说不想祁今晚在这留宿,但祁这样子离去,赵楠心里一时之间空空的,不免泛着些酸道:“殿下,是睡不下去对吧。” 祁微微转头,轻咳了几声道:“若是我睡在此,明天怕是上不了朝,等天一亮,你需要的东西,我唤人拿过来便是。” 赵楠抿了抿嘴,思考着祁这句话的深意:明天怕是上不了朝……天,不会是因为‘那个’而上不了朝吧? 不对不对,祁的脸色全然没有那些意味在,那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祁轻轻道了一声,转身离去。 “娘娘,为何不留太子?”待到祁的身形消失,阿长问道。 “这里铺置那么简陋,他睡不惯的。” “若是你开口的话,太子殿下会在此处的。” 赵楠嘴一抿:“他不会在这里过夜的,最起码今天晚上不会。” 阿长甚是疑惑,看向赵楠一脸笃定的表情,不禁问道:“为何这样说?” 赵楠眨了眨眼睛,思考了良久后才道:“直觉!” 话毕,转身走回屋内,躺下做她的春秋大梦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赵楠便被吵闹声惊醒,抚着额揉着眼,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然大亮,昨晚好睡,一躺下便睡到天大亮了。 若然没有这吵闹声,想必她会睡得更久。 “把这丫头轰出去,宜意轩不是善堂,收不了那么多吃闲饭的人!” 阿长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咦?什么丫头?什么善堂? 赵楠双手轻拍了几下脸孔,扒了几下头发,理了理衣衫,走了出去。 “么么,奴婢只是想来看看奴婢姐姐,么么,你通容一下好么?” “不行,这里没有你的姐姐,你是浣衣局的人,快回去办事,不要给这里惹麻烦!” “我不是给你们惹麻烦的,我只看我姐姐一眼就走,就一眼!” 便见一个穿着简糟绿色宫衣的小姑娘跪在地上,不住的向阿长叩头苦乞。那绿色宫衣很是阵旧,不少地方褪了色,小姑娘如此的跪着,娇弱得随时会被一阵风吹走。 赵楠看到甚是不忍,问向阿长道:“怎么回事?” 看见赵楠披着发走出来,阿长吓了一大跳,沉声道:“娘娘,你怎么这个样子便出来了?” 赵楠不以为然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常在,谁会没事跑轩阁来,再说我是被吵醒的,总得要出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这小姑娘干嘛跪地上了?” 阿长一脸鄙夷:“不用管她,从浣衣局跑出来的小丫头片子,到这里叫着要看什么姐姐,娘娘,你回去继续睡吧,这丫头交给我处理。” 赵楠皱眉,看向那丫头,见她哭得身体颤颤发抖,心里一软,不禁问道:“谁是你姐姐?” “绿意。”丫头抬头擦了擦眼泪:“回娘娘,绿意是奴婢的姐姐,奴婢叫绿宝,我是跟着姐姐一起进宫的。” 赵楠惊讶道:“你真是绿意的妹妹?” 绿宝一个劲的点头:“娘娘,绿意真的是奴婢姐姐,那年村子里闹瘟疫,姐姐带着我来到皇城里,幸好被宫里一个好么么收留了,绿宝跟姐姐做了宫女,姐姐好不容易捱出头了,想不到……”说到这里,绿宝顿着不说,泪流满面。 “放肆!”阿长断喝道:“绿意是为保护娘娘才中毒的,这是她的荣幸,你这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绿宝抿了抿嘴,擦着眼泪,不说话,但大眼睛里写满不认同。 赵楠轻轻叹了一口气:“既然是来看你姐姐的,就跟我来吧。” 绿宝一喜,连忙谢恩:“谢娘娘恩典。”遂站起来擦了擦眼泪,跟在了赵楠身后。 阿长无奈,也一同跟了过去。 伸手探了探绿意的额头,体温正常,赵楠帮她拉了拉被子,转身对绿宝道:“过来吧,你姐姐在这里。” 绿宝一悲,眼泪再度决堤,哭叫着扑了过去,轻轻的抱着绿意,哭得一塌糊涂。 赵楠的心紧揪着。 “喂喂,这里是宜意轩,声音那么大就不怕惊动娘娘!”阿长骂道。 绿宝吸了吸鼻子,小声的抽泣,紧紧的抱着绿意,虽是极力忍着,但那眼泪是大滴大滴的掉下来。 赵楠的心揪成了一团,拿了白绢出来,俯在她身边,把白绢递给她道:“你姐姐是因为我才弄成这样的,对不起,但我答应你,无论你姐姐变成怎么样,我都会好好照顾她的,不要哭了,快擦擦眼泪吧。” 料不着赵楠说这样的话,绿宝愕然了好一会,也没有伸手去接那手帕。 “你这不知好歹的丫头,娘娘与你说话呢,发什么呆!”阿长怒道。 被阿长这么一喝,绿宝回过神来,不服输的瞪了阿长一眼,惹得阿长诧异不已。 “有这么好的主子在,怪不得姐姐会奋身保护了,原来姐姐对我说的都是真的。” 赵楠轻笑:“错了,你姐姐不是奋身保护我,你姐姐中毒完全是意外,绿意对你说了什么?” 绿宝想了想道:“姐姐说,娘娘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子……” “好了好了,少在这里耍嘴皮子!你们这些丫头的伎俩我还不知道吗!看完了你姐姐就快走!”阿长不耐烦道。 绿宝正要说话,便见外面传来了吵闹声,便见几个宫人呼喝着往这边来,绿宝大惊,大喝道:“娘娘救我!娘娘救我!” 赵楠疑惑不已:“发生什么事了?外面那些是什么人?” “娘娘,奴婢是偷走出来的,浣衣局里还有一大堆衣衫未洗,肯定被么么们发现了,现在追过来了。” “哦?那她们怎么知道你在这里?” “她们知道绿意是奴婢姐姐,所以就跑这里来了。” “真个是大胆!”阿长骂了一句:“明知道这里是宜意轩,赵娘娘的住所,还敢来这里要人,反了天了!” 话毕,阿长便走了出去:“娘娘,你留在这里,老奴来对付那些不长眼的。” “娘娘,救我啊,娘娘!”绿宝吓得脸色煞白,一个劲的拉着赵楠的衣袖。 赵楠无奈的叹了叹气,看了一眼绿意,心里掠过一阵愧疚。 绿意,我对不起你,既然不能好好照看你,至少你妹妹,我还能尽点力。 “你们给姑奶奶站着!”阿长站在厅子中,双手叉腰大喝一声。 一群人本是来势汹汹的,被她这么一喝,当即全都静了下来。 “我问你们,这里是宜意轩,赵娘娘的居所,你们竟然敢明闯,吃了豹子胆了你们!”阿长指着一众婆子鼻子骂道。 众婆子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个穿得比较干净的女侍走了出来:“老么么,我们是浣衣局的人,来找一个丫头的。” “放肆,你们浣衣局的到常在娘娘处找人?胡扯,常在娘娘还在就寝中,识相的快给老娘滚回去!”阿长不由分说的赶人道。 那侍女受了一脸气,看了身后一眼,便有一个老婆子走了出来道:“这位么么好不讲理,那丫头手上还有一堆娘娘的衣衫未洗,她人不见了,洗不了衣衫,到时候娘娘们责怪起来,这责任你负得了吗?!” 料不着被人如此顶撞,阿长瞪大了双眸:“哎约,你们五六个人闯到宜意轩里找人,现在还有理了不成?老娘告诉你们,你们看不好人,让人给跑了,就算娘娘怪责也算不到宜意轩的头上来!快滚!” 被阿长骂了一通,几人心里有气,却是苦于没有证据,她们明明是见着那丫头是朝这边跑的,人肯定在这里,来了又岂能那么容易便走开。 所以,领头的女侍轻咳了一声,理了理衣衫道:“这位老么么,我乃是浣衣局一品衣官,按等级来说,比你们常在高出一阶,你见了我,应该要行礼才对,如此气焰嚣张的叫我们走,好像于礼不合吧?” ------------ 第五十二章 更新时间:2012-03-10 阿长料不着这女人用品位来压她,顿时红了眼:“你贱蹄子刚才说什么?一个小小浣衣局女衣官也敢来殿下的妃嫔相比较?!狗胆包天了啊!” 女官正要说话,这时一声惊呼响起,另一个女婢从地上拾起一样东西,交给了女官:“和姐,这是那丫头的木发簪。” 女官眉一挑,拿过木发簪,嘴里微微一扬,举起发簪道:“老么么,看到没有,这是那女婢子掉下的簪子,就掉在这里的,你说那婢子没来过,这簪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阿长暗暗一咬牙,早知道那丫头会惹麻烦,现在真个惹了麻烦来了。 轻轻咳了一声,正了正衣服,阿长慢慢道:“不错,丫头在我这里,正与娘娘一起呢,你们要人的话,进去找娘娘要去!” 众女官面面相觑,虽说常在地位低下,毕竟是太子的妃,就算她们最是大胆,也不敢直直朝内要人去的。 “既然丫头在这里,我们就等,娘娘们的衣服在等着,若然丫头不洗的话,到时怪罪起来,我们就只能直说了。” 阿长双眸一瞪:“你们敢?” 女官嚣张一笑:“事实便是如此,有何不敢的。” 阿长恨得牙痒痒的:“你敢的话,我现在就砸了你的嘴!” 阿长话毕,顺手抄了一个板子,就往女官嘴上砸…… “停手!”一声断喝传来,厅上众人俱都停了手。 赵楠一脸黑云,看到厅内乱成一团的众人,对阿长道:“阿长,你先退下。” “哼!”阿长朝众女婢重重的哼了一声,退了下去。 赵楠还没有梳洗,乌发还是垂下来的,穿着一身素衣,女官们一看,眸里掠过一抹惊讶后,尽是鄙夷。 这女人,听说以前是正宫主位,现在被废成常在,该不会是疯了吧。 瞄见女官的眸色,赵楠微微皱眉:“你们要找绿宝对吧。” 领头的女官走上前来:“是的娘娘。” “绿宝本宫要了,你们回去吧。”赵楠不由分说的回道。 众人料不到赵楠说得如此笃定,女官愕了愕,眼眸一转道:“娘娘,那丫头还有一大堆衣衫未洗,娘娘们都等着呢,或许让她先回去洗衣服,洗好了,再给娘娘送过来如何?” “大胆!”未等赵楠说话,阿长喝道:“难道赵娘娘要个奴婢,也要等你们安排吗?” 女官扯了扯嘴角,阴阳怪气道:“奴婢只管一个小小的浣衣局,谁都能给眼色奴婢瞧,那么多的娘娘,奴婢得罪不起的。” “那你就是说,谁也得罪不起,但你能得罪赵娘娘是吧!”阿长不甘示弱道。 女官挑了挑眉:“奴婢可没这样说过。” “你!” “好了好了,”赵楠听得头直痛,抚着额道:“你是浣衣局的主事对吧。” 女官应了一声:“回娘良,奴婢是浣衣局的衣监,不是主事。” “能管调人的事情不?” “这个……”女官犹豫了一下:“能管……” “能管还说那么多话!”阿长不悦的啜了一句。 赵楠微微一笑,除下手上的一只玉镯,递给女官:“这个你收下吧,绿宝本宫要了,剩下的事情麻烦你处理一下。” 看着那晶莹剔透的玉镯,阿长傻了眼,冲上一步道:“娘娘,这可是你的陪嫁嫁妆,你疯了吗!” 赵楠对她摆了摆手道:“不碍事,绿意为本宫挡了一劫,本宫应要好好照顾绿宝才是。” 看着这玉镯,女官瞪圆了眼,一把接过,触感甚是温润,不禁大喜:“娘娘你放心吧,虽说奴婢不是主事,但调人一事奴婢还能说句话的,绿宝跟了你这么好的主子,当真是她三生的福份,既是这样,奴婢们便告退了,浣衣局那很多事情要忙,奴婢还要找人替了绿宝去呢。” 赵楠点了点头,朝女官们挥了挥手,转身不再看她们一眼。 看着女官们叽叽喳喳一脸欢喜的离开,阿长咬牙切齿,跟着赵楠走回内室。 “楠,你没听到吗,刚才那女婢说能管人,你为何还要给她手镯啊,你可知道你这手镯,等于她们好几年的工钱了!” 赵楠轻轻叹了一口气:“俗话说虎落平阳被犬欺,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常在,背后无人撑腰,也只得尽量不惹事情,这宫内危机四伏的,若要使起手段来,浣衣局处虽小,却也是个恐怖之地,我这样做,是息事宁人,不让那些女官们怨恨罢了。” 阿长一听,心里一凛,觉得赵楠此话有理,也更觉赵楠处事越发的稳重起来,却是想起那玉镯子,当真是让她生气。 望四周一看,看到躲在橱子后面的绿宝,阿长气不打一处来,走上前去一把将她揪了出来道:“你的命还真是贵啊,还不快谢谢娘娘,那个玉手镯真是给的不值!” “哎约痛啊,放开我!”绿宝挣扎着,趴在地上颤抖不已。 赵楠皱眉,蹲下身子轻轻拍着她的背道:“别哭别哭,阿长也是生气罢了,气过了便没事,以后你便跟着我吧,宜意轩虽少,倒是很清闲的,若不去主动惹事的话,应该没什么会欺负你,你觉得这样如何?” 绿宝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娘娘刚才说……要把绿宝留在这里?” 赵楠点了点头:“我这里地方简陋,希望你不嫌弃。” 绿宝急忙擦干眼泪,一个劲的叩头道:“谢娘娘恩典,谢娘娘恩典,娘娘对绿宝的大恩绿宝三生难忘,绿宝一定会努力伺候好娘娘的。” 赵楠轻轻一笑:“算不得什么大恩,只是想你与绿意姐妹俩有块瓦遮头罢了,有我一天在,便有你们吃的用的,若是以后见到什么好主子了,跟我说一声便可,想跟谁,我不拦你。” 绿宝一个劲的摇头:“娘娘对绿宝这么好,绿宝若是有异心的话,那可是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 阿长冷冷一笑:“算你这丫头识相!” 绿宝抿了抿嘴,看着自己一身的衣裳,有点为难道:“绿意姐姐说得没错,娘娘是个大好人,只是绿宝这身衣服太脏了,跟着娘娘,别人一定会笑话娘娘的。” ------------ 第五十三章 更新时间:2012-03-11 赵楠又看了一眼她的衣衫,想起昨晚祁说过今天伊尚宫会来,便道:“不急,待会自有人来这里做衣裳的。” 绿宝睁大眼睛,惊讶道:“还有人来做衣裳?谁来做哦?” 对着绿宝如此的无礼,阿长眉头一皱又想呵斥,赵楠看了她一眼,阿长合上了嘴,轻轻叹了一口气。 “那你喜欢穿些什么衣裳?” 绿宝很认真的想了想道:“当然是漂亮的衣裳啊,不过能穿得干干净净的,绿宝便心满意足了。” “还算你这丫头知趣。”阿长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看着她陈旧不已的衣衫,赵楠心里微微一揪,拉起了她道:“来,先把这衣衫换了,你姐姐还有些衣裳在的,你先穿你姐姐的吧。” 若不是宫里有规定,她倒是愿把自己的衣衫给她穿,但这样一来,又会惹来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绿宝瞪大眼睛兴奋道:“真的?!好哦,绿宝可以穿绿意姐姐的漂亮衣衫了。” 童言总是无忌的,赵楠笑着摇头,绿宝年纪很轻,容易高兴也容易悲伤,若是长久在宫里,以后还得要好好教导她。 从丽正殿撤出时,赵楠特意留了绿意的衣衫,装了一个小箱子,赵楠把小箱子拿出,放在绿宝面前道:“来,这就是你姐姐的衣衫,你拿去穿吧。” 绿宝高兴的接过,打开箱子,看见箱子里干净的衣服时,竟是高兴得惊叫起来,拿了一件衣服出来,搭在身上猛的转圈。 阿长看到直翻白眼:“吵吵闹闹的成什么样子。” 赵楠笑着道:“后宫里死气沉沉的,好不容易见了个活人,见了个如此活泼的,也是一个欢乐之事吧,阿长,你说对吗?” 赵楠此话甚有深意,阿长略微沉吟了一会,又看了四周一眼,不禁点头道:“也是,这丫头年轻,不知道这世途险恶,倒是比那些脸膳心毒的人好不知多少倍,有这丫头在,想必娘娘也开心不少吧。” 赵楠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的,但绿宝她毕竟年轻,对人没有戒心,阿长,以后你可以多提点她才好。” 阿长深深的看了绿宝一眼,沉默不语。 绿宝拿了一件又一件,比了一件又一件,最后选了一件淡绿的穿在身上。清秀机灵的甚是可爱。 “娘娘,绿宝好看不?会不会让娘娘丢脸?”绿宝眨着眼睛道。 赵楠轻笑,点头道:“嗯,很好看。”只是那发髻有点凌乱,如果扎个双环髻,那可是一个很可爱很俏丽的小姑娘。 “来。”赵楠对她招了招手。 绿宝蹦蹦跳跳的到了她面前:“娘娘唤绿宝有何事?” 赵楠手探上她的发髻,抚了几下:“阿长,拿铜镜来。” 赵楠此话一出,阿长便立刻意识到赵楠想做什么,连忙道:“娘娘不用动手,这丫头的发髻,还是让阿长来吧。” “要帮绿宝梳头吗?”绿宝眨着大眼睛道:“绿宝不要长么么梳,绿宝要娘娘梳……” “放肆!”阿长怒斥了一句:“这可是娘娘,是你一个丫头片子能使唤的么!我帮你梳已是很抬举你了!再多说小心我掌你的嘴!” 绿宝一窒,吐了吐舌头,想说又不敢说,可怜巴巴的看着赵楠。 “阿长,她年轻不懂事,说话不要这么重嘛,”赵楠笑着接过阿长手上的发梳:“我也很久没有梳过发髻了,现在正好,要是绿宝不介意,我正好可以练练手。” 绿意在时,每天都是绿意梳的头,她是知道一些技法的,现在绿宝在这,刚好可以练一下技术。 绿宝回头看向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道:“娘娘,以前是绿意姐姐帮你梳的发吗?” 赵楠点了点头:“嗯,是绿意帮我梳的。” 绿宝眸里掠过一丝伤心:“那娘娘可以帮绿宝梳一个绿意姐姐以前挽的发吗?” “嗯,我试一试,但手艺自是没有你绿意姐姐好的。” 绿宝大喜:“不怕不怕,绿意姐姐梳的发,最是差也是好看的。” “绿意梳的发肯定好的,我梳的就不一定了,绿宝,你就将就着一次吧。”赵楠说着,拿下绿宝头上的发簪,拿了发梳,轻轻的梳理着。 绿宝的头发很是干涸,有点偏黄,这是长期营养不良的结果,这丫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想必过的日子很苦。 梳着绿宝的发,赵楠心里紧揪着,挽着挽着,忍不住说道:“你一天洗那么多衣衫,工作量那么大,吃的是什么?” 绿宝想了想道:“我与几个姐妹都是吃人家剩下的东西,反正有什么就吃什么,绿宝最喜欢吃的,就是那香喷喷热腾腾的包子,呵呵……” 绿宝说着,眯着眼睛幻想起来。 赵楠淡淡一笑,喉咙不知道被什么哽咽着,轻轻叹了一口气,把绿宝的发髻往上一挽,简单的发髻大功告成。 赵楠站在绿宝身后欣赏着,这发髻扎得不错,就是差了些东西。嗯……是饰品。 瞄了一眼台面上放着的木簪,赵楠很直接的选择忽略,那些不应该叫簪,说得不好听就是随便拿支木签插在发髻上。 赵楠想了想,转身从床边拿了一个首饰盒出来,从里面拿了几支亮丽的琉璃簪子,然后别在了绿宝头上。 “娘娘!这可是你的饰品!”阿长在一旁着紧道。 “不妨事,这些都是身外物,现在我们落难,应该互相帮忙,再者这小小的琉璃簪不甚值钱,绿宝戴着好看,就送给她吧。” 绿宝听得,眼睛一亮,兴奋的转头道:“娘娘,你说这两支簪子送我?” 赵楠点了点头。 绿宝急忙跪下,对赵楠不住的叩头:“谢娘娘恩典,姐姐说得没错,娘娘真是世上最好的主子!” “起来吧,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用这么跪跪拜拜的。” 绿宝双眸热泪盈眶:“娘娘真是大好人,这世上,还没有人对绿宝这么好过……” 赵楠正要说话,这时便见外厅响起李三的声音:“娘娘,伊尚宫来了。” ------------ 第五十四章 更新时间:2012-03-11 果然来了,赵楠理了理衣衫,正要出去,绿宝拉着她的衣衫道:“娘娘,是不是司衣监的伊尚宫来了?” 赵楠点了点头:“你认识她?” “她人很好,是个大好人,我们有时见着她,她也会私下给我们一些好东西的。” “哦?”赵楠语气微微上扬,如此说来,这伊尚宫是个好人。 赵楠出了去,便见大殿上站着几个女人,为首的一身淡蓝的宫装,虽是简单却不失大体,看着让人很是舒心,正是伊尚宫,便道:“伊尚宫好。” 伊尚宫微微欠身行礼道:“奴婢见过赵娘娘。” “免礼,伊尚宫请坐。”赵楠往旁一迎,便见阿长已拿了茶具和一些糕点,正在沏茶。 伊尚宫点了点头,两人坐下。 “娘娘,这几款绸布都是最上等的料子,你看喜欢不。”说罢,伊尚宫便朝跟着来的宫人挥了挥手,便见女官们走到赵楠面前,手上都捧着锦缎,让赵楠细细过目。 锦缎料子很是亮眼,深蓝色的,赵楠一看便喜欢,伸手抚了抚,甚是柔顺,若是用这些料子做衣衫的话,肯定好看的。 赵楠点了点头道:“料子很好,我很满意。” “你们把锦缎放下吧。”伊尚宫说了一声,女官们便放下了锦布,伊尚宫道:“娘娘,这几匹锦缎放娘娘这里,娘娘若是喜欢,可以动手做些自己喜欢的衣衫,明天奴婢便会差人把新做好的衣裳送过来,若是娘娘有什么要求,明天可对宫人们说,她们都是宫里最好的绣女。” 赵楠道:“多谢了,本宫这里人不多,这些布料够用了,另外本宫有个请求,望伊尚宫应允。” “娘娘言重了,娘娘直说便是。” “伊尚宫这些布料若是做女装那必是好看的,但我这里还有几个奴才,所以我希望明天那些宫人来时,可否带几匹男子衣裳料子?” 伊尚宫点了点头:“这自是可以的。” 两人正说着话,便又见李三走了过来,恭敬道:“娘娘,司役监的公公们来了。” 赵楠挑了挑眉,疑惑道:“司役监的来此有何事?” 伊尚宫微微一笑道:“司役监掌管着宫里每位小主的物品分配,敢情司役监的公公们是娘娘你有何需要来的。” 赵楠遂想起昨晚祁说过的事情,便站起来道:“快快有请。” “是。” 没一会,便见李三点头哈腰的迎着几位公公而来,为首的公公手拿拂尘,一身锦衣,脸上涂满脂粉,这时代男人脸上多多少少都涂些脂粉的,这些公公脸上的脂粉更甚。就像动一动都会掉下一层粉似的。 “奴才叩见娘娘。”太监尖细着一把嗓子道,看见伊尚宫在此,微微一凛,又道:“伊尚宫。” 伊尚宫微微点了点头,不说话。 赵楠打了一个寒碜,脸上挂着笑容道:“公公请起。不知公公驾临宜意轩,有何要事?” 见赵楠说话如此客气,常公公眼光微微一柔道:“殿下派奴才等置物来的。” 果然是来置物的! “真是有劳公公了。”赵楠继续笑道。 “娘娘客气了,不知娘娘现在方便否,殿下政令很急,若是娘娘方便的话,奴才们便动手置换物品了。” 赵楠向阿长递了一个眼色,阿长会意,赵楠便道:“那一切有劳公公了。” 常公公点了点头:“殿下这次特意吩咐,命宜意轩处物品置换成三品侧妃所用之物,如此一来,那有不少东西要更换的,娘娘需要静心等候。” 三品侧妃所用?!赵楠诧异不已,她是不是听错了?! 缓了一会,赵楠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那便有劳公公了。” 常公公微微欠了欠身,对身后几位太监道:“跟我来,你们手脚给本公公麻利些,发现谁偷懒的话,看洒家怎么治你!” 几位小太监连忙点头,这时阿长走到几人面前恭敬道:“几位公公随老奴来。” 待到几人进了内室,伊尚宫道:“娘娘,看来太子殿下对你甚是在乎,恭喜娘娘。” 赵楠微微一笑,她本想着是出去的,现在被贬为常在,这是个机会,谁知道祁对她念念不忘,按此情形来看,应该不久后又会把她恢复正宫身份的。 真个是不明白,她明明什么事情都与祁抗着上,就不知道这太子为何如此着紧她,不是还有个赵椿在吗,赵椿这女人,有样貌有气质的,表面上看来温婉大方,小家碧玉,小鸟依人的,为何祁就不多看一眼呢? 如此一来,她怎么出去…… 赵椿哪赵椿,你咋的就如此不努力呢,她都已经退位了! “尚宫见笑了,尚宫有所不知,昨晚太子殿下来了我这处,可能是夜露寒冷吧,这里衣被不够,太子殿下便又回去了。所以太子殿下便差人过来置换罢了。” 伊尚宫微微一笑道:“说是这样说,后宫之内多的是如此简陋居所,也不见得太子殿下要置换谁的,偏偏就置换了赵娘娘的,这明眼人瞧得出,太子殿下对娘娘,是与别不同的。” 赵楠微微一笑,不再说话,后宫之人耳目众多,伊尚宫虽是有好名声在外,实际上人是怎么样的,她接触不多不清楚,俗话说言多必失,还是先把嘴闭好,免得惹上不必要的祸事。 两人悠闲的喝着茶,伊尚宫貌似不急着离去,细细的品着茶,看着那些小太监在出出入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赵楠不说话,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坐在伊尚宫对面,也就只是品茶,两人喝了一会,便见阁外走来一道艳丽的身形,看见此人时,赵楠顿时一僵! 是赵椿! 她怎么会来这里的?! 看见宜意轩如此繁忙,赵椿顿了顿,疑惑的看了一会后,便又迈步朝这急急而来。 今天的她身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白色茉莉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赵椿进了门,看见一屋子的人,又愣了愣,随后看向赵楠,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道:“姐姐,妹妹看你来了。” 赵楠脸色一冷,皮笑肉不笑道:“贵妃娘娘,臣妾只是一个小小的常在,本当是臣妾叫你姐姐才对,贵妃娘娘如此说话,果真是折煞臣妾了。” 赵椿笑容缓了缓,又道:“哎约,姐姐你看你说的是什么话,你我本是同宗的姐妹,无论你变得如此,你都是我姐姐!” “当之不得,臣妾与贵妃身份相差了六个品阶,如何能与贵妃娘娘相提并论呢,贵妃娘娘言重了。”赵楠冷声道。 伊尚宫见着两人势头不对,遂对两人行礼道:“贵妃娘娘,常在娘娘,司衣监还有事情要办,奴婢便不久留了,常在娘娘,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话,差人到司衣监唤奴婢过来便可,奴婢告退了。” 赵楠点了点头:“麻烦伊尚宫跑这一趟了,伊尚宫请慢走。” “奴婢告退了。”伊尚宫话毕,便带着一众女官离了去。 看着伊尚宫的身形,赵椿疑惑不已,遂问道:“姐姐,司衣监的伊尚宫来这有何事?” “没什么事情,就是送些锦缎来罢了。”赵楠没好气道。 “锦缎?”赵椿诧异不已,转身看向一旁放着的上等锦缎,不禁走上前抚了抚:“这可是苏杭最新的贡品,姐妹们都争着要呢。妹妹好不容易才弄了三匹,姐姐这里有六匹,果真是了不起啊。” 赵楠眸里掠过一抹闪烁,无所谓道:“若是贵妃娘娘喜欢,便拿去用吧,臣妾身份低下,用不得这些好的。” 赵椿眉角挑了挑,握着锦缎的手微微一紧,眸里飞快的掠过一抹厉光,遂放下笑道:“哎呀,姐姐这是过谦了,姐姐不在丽正殿的这些日子里,妹妹心焦如焚,都怪妹妹,姐姐才弄成这样的,妹妹真是罪不可恕,也没甚面子再见姐姐……” “既然是没什么面子的话,那便不要见了吧,贵妃娘娘身份尊贵,我这地方简陋,贵妃娘娘站久了,可是会有损贵气的。”未等赵椿说完,赵楠便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赵椿面色微微一僵,脸微微低垂,手帕轻绞着,默不作声。 见赵椿如此沉默,赵楠微微皱眉,偷偷瞄了赵椿一眼,见她不声不响的,心里疑惑着她究竟又想弄些什么手段出来。 一会后,便听得赵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扑通’一声跪下了地,再抬眸时,已然双眸通红,眼眸直流:“姐姐,千错万错都是妹妹的错,都怪妹妹进了这后宫,若是没有妹妹在,姐姐便不至于弄成如此,妹妹心里过意不去,妹妹该死,妹妹这几天晚上都作恶梦,妹妹可真是生不如死啊,姐姐,若真是气的话,便对妹妹发火吧,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只要姐姐不要不管我就行了……姐姐……妹妹知错了……” ------------ 第五十五章 更新时间:2012-03-12 赵椿哭得梨花带雨,再加上楚楚可人的脸容,不知情的人还真会被感动,赵楠是着了她两次道的人,就这样哭哭了事,她想自己心里还不至于那么……幼稚。 要说赵楠心里极是不愿的,也不想看到赵椿这假惺惺的哭脸,这赵椿的演技可真真是没话说,可惜到了她这处就假得可以了,她前世可是看了不少青春偶像剧的! 想骗她?想博取她同情心?还差得远呢! 心里厌烦,当着众人面前,她也不好给面色赵椿看,何况还有一个今天新进来不明就里的绿宝,说话过火了绿宝可是会跟着她学的。 “姐姐,原谅我吧,姐姐……”赵椿努力的又挤出些泪水,一个劲的恳求赵楠。跪在地上,就差没有睡在地上了。 赵楠翻着白眼,恶心得直想吐,不过念在赵椿那几滴眼泪份上,还是先把事情缓一缓。 “起来吧,不要哭了,宜意轩这里没有死人。”她冷声道。 见着赵楠脸上有一丝起色,赵椿一喜,想要站起来,脑海里一转,若是如此站起来的话,赵楠赶她走咋办! 念及此,赵椿又跪了下去,摇头道:“若是姐姐不肯原谅妹妹,妹妹便在此长跪不起了。” 赵楠皱眉,赵椿这是想玩苦肉计?! 叫她原谅,这是没啥可能的事情,但女人最爱的便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赵椿这一哭来了,接着便是闹了,若是她不肯原谅,可以想像赵椿最后一步应该是寻生寻死了。 这女人啦……还真是麻烦。 瞥了赵椿一眼,赵楠俯下身,一字一顿道:“赵椿,你以为这么的一哭,就能抹你以前所做的事情吗?若是硬要我原谅你的话,敢情你还要在这里跪上几个时辰呢。” 赵椿微微一凛,手里紧握着丝帕,抿着嘴,双眸却是左右转动。 赵楠真个会让她长跪在此?这女人生起气来可是蛮横得可以,若她真要让她跪,看来这一两个时辰内她断是起不来的! 天,别说一个时辰,就算是一刻钟她都不想跪!她不想跪这女人,今天的事,纯粹是以退为进! 待到她一朝成为后宫之主,她定必让赵楠百倍偿还她今天所受的屈辱! 跪一个时辰是跪,跪一刻钟也是跪,她赵椿现在好歹是个贵妃,一个贵妃跪一个常在,传了出去,别家主子怎么看她,她还有何尊严! 念及此,赵椿抽泣了几声,擦着眼泪道:“姐姐心地善良,妹妹一直知道的,这许多年来,都是姐姐一直在护着妹妹,姐姐虽是嘴硬,心里肯定是心疼妹妹的,我们本是一个亲族的,为何要如此惺惺作态呢,既然姐姐不想妹妹跪,那妹妹起来便是。”赵椿话毕,扶着一旁的凳子站了起来。 身后珍珠连忙上来搀扶,赵椿侧头向她递了一个眼色,又看了看桌子上的茶壶,珍珠会意,转身倒水去。 赵椿接过珍珠递来的茶盏,恭敬的向赵楠行了一个礼道:“姐姐在上,请喝口茶,消消气好吗?” 看着那淡发着清香的淡绿茶水,赵楠心里一黯,直觉这清茶放到赵椿手上,就是一个糟蹋! 这女人,不想跪便不跪罢,还找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给了自己台阶,也捧起了她,赵椿说话做事果真是面面俱到,怪不得以前赵皇后直到死前的那一刻,也不知道害她的人是谁! 赵皇后不知道,她可是清楚明白得很,这杯茶,她不想喝! 赵椿手抬着,久久不见赵楠接过,心里烦躁不已,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抬眸微微看了她一眼,见她直直的看着茶水,双眸一片复杂,不觉心下一惊,以前的赵楠可不会有如此神情! 以前的她虽然刁蛮,但心思很是单纯,再者很是信任自己,在赵府里与她很合得来,自从那次回来后,便变了一个人似的,她虽是与她共同长大,却是不懂得眼前之人了,仿佛面前站着的,是一个陌生人。 赵楠沉吟了一会,手缓缓抬起,接过赵椿手中茶盏,赵椿一喜,正想说什么,忽见赵楠把茶水慢慢往地上倾泻! 赵椿愕然,惊讶道:“姐姐,你这是……” 把茶盏放回桌面上,赵楠缓缓道:“这杯茶,本宫替你敬给绿意。” 此话一出,赵椿心里一寒,不由自主的看了内屋一眼,勉强挤出了点笑意道:“绿意她……她还好吧……” “很好,绿意身体在这里,灵魂却不知道飘往哪处了,也许是站在这里,站在你身边,直直的看着你呢。”赵楠一字一顿缓缓道。 赵椿一惊,不由得退后一步,脸色微变,手抚上胸口微微的喘着气。美眸朝左右相顾,仿佛绿意的灵魂真个在这一般。 赵楠冷冷一笑道:“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也不惊,何况绿意现在还躺在里面呢,人未死,你怎的就怕了?莫非你真个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赵椿咽了咽口水,微微的平复了一下心情,勉强的挤出了点笑容道:“姐姐还真爱开玩笑,真个吓死妹妹了,姐姐知道妹妹怕鬼,还偏要说这些东西来吓妹妹,呵,”说着,赵椿拍了拍胸口道:“绿意的事情,妹妹只能表示遗憾,若姐姐真个认为是妹妹把绿意害了,妹妹也无话可说,现在姐姐被贬为常在,宜意轩里药物奇缺,绿意的医治便交给妹妹吧,姐姐看这样可好?” 赵楠挑了挑眉,虽说她极是讨厌赵椿,但赵椿说得对,她现在穷,拿不出好药物给绿意医治,赵椿肯揽了这事,便是最好的。 既然赵椿有心来和解,短时间内,她倒是不担心赵椿会弄些什么手段出来。 “若然妹妹有心,那自是最好的,姐姐在此替绿意谢过妹妹了。” 赵椿笑道:“姐姐客气了,我与我是姐妹,同根生的,不分彼此的,姐姐的事,便是妹妹的事,若然姐姐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告诉妹妹便是了。” ------------ 第五十六章 更新时间:2012-03-12 赵楠皮笑肉不笑道:“我身为常在,你乃是太子贵妃,你我身份差别如此之大,我又岂能经常找你呢,妹妹你说的真是客气话。” 赵椿笑容微微一顿道:“哎呀,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姐姐若是想见妹妹,随时都可以,妹妹在深宫里也是闲来没事做,以后妹妹定必会多点来陪姐姐的……” “我看还是免了吧,”未等赵椿说完,赵楠便这不客气的打断道:“第一次是琴音,第二次是缠魂,老实说,我心里,是真的怕了。” 赵椿笑容僵了僵,微微别开了脸,绞着手帕,突然,长长的指甲朝手心重重一刺,随即一股疼痛直钻心胸,赵椿双眸一红,双肩微微抽泣。 见她哭得哽咽,赵楠皱眉:“你怎么了?” 赵椿转过头来,再度泪流满脸:“姐姐,我与你同进后宫,也知道后宫险恶,妹妹只想在后宫里多活两年,便想与其它妃子搞好些关系,谁知道她们心肠如此狠毒,竟借妹妹之手欲害姐姐,妹妹冤哪,呜……” 赵楠翻着白眼,天,这女人又来这招! 轻叹了一句,赵楠坐了下来,绿宝连忙上前替她沏了一杯茶,赵楠看了她一眼,发现这丫头有时候也挺机灵的。 虽说绿宝年纪轻,但她与赵椿两人交锋时,绿宝竟是一话未说,也没做什么越矩之事,想来这丫头是块美玉,有待雕琢。 赵椿不敢坐,也不知道赵楠那声叹气意味着什么,等了一会才问道:“姐姐,你不相信妹妹吗?” 赵楠看了她一眼,事实摆在眼前,无论赵椿怎么说也是否认不了的,但现在她失了势,不能与赵椿计较,不然别人便会说她得理不饶人。 念及此,赵楠脸色微微一缓:“坐下吧。” 赵楠一喜,连忙坐了下来,珍珠走上前来替她沏了茶,赵椿端起,啜了一口,顿觉一股凉意渗进胸肺之间,一下子阔然开朗般,不禁问道:“此茶如此清冽,不知叫甚名字?” “不知道,这是太子殿下差人送过来的。”赵楠没好气的回道。 太子差人送过来的?! 赵椿紧握着茶盏,心里极是愠怒,脸色顿了一秒后,笑得灿烂如花道:“恭喜姐姐,贺喜姐姐了,看来这宜意轩,姐姐也不会住太久的,还是快回丽正殿吧,那里离八凤阁近,就算妹妹来找姐姐也容易。” 赵楠放下茶盏:“我不想回去。” “为什么?”赵椿诧异道。 “这里虽然简陋,但胜在清幽,远离了那些女人,远离了那些烦心事,这里才是过日子的好地方,像你所说的,我还想多活两年,对吧。”赵楠语有所指道。 赵椿有点尴尬,笑得有点勉强道:“呵,也对,俗话说眼不见为净,清心自养,姐姐的这份心,妹妹当真要学一学。” “贵妃娘娘过奖了,”赵楠笑道:“楠是无意于争斗的,楠只想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楠没有你的雄心壮志,楠是做不得大事的,只希望娘娘有朝一日得主正位,能让楠继续在此清修便行了。” 赵椿挑了挑眉,眸里掠过一抹冷冽,嘴里却是笑得更妩媚:“姐姐说的是什么话啊,这正主之位,肯定非姐姐莫属的,再说姐姐当正宫,与妹妹当正宫,其实也一样的,我们姐妹俩谁跟谁啊。” 此话说得赵楠直想吐!什么叫姐妹俩的不分彼此,这老公还真不值钱,就像街市买回来的猪肉般,大家一起吃,要不是穿到了赵楠这副身体上,她还真不想结那个婚呢! 她是断断不能接受一夫多妻制的,想像着自己丈夫与那么多女人在一起,她直想吐! 见着赵楠脸色不妥,赵椿住了嘴,拿起茶盏慢慢的缀着,喝了一会,见赵楠还是不想与她说话的样子,看了看天色便道:“姐姐,时候不早了,妹妹先回去了,你自己一人在这里好好休息,若是有空了,妹妹自当会过来看你的。” 赵楠微微点了点头,不说话。 赵椿站了起来,对她微微的行了一个礼,转身离去。 待到赵椿的身形消失在路的那头,赵楠把手中茶盏重重的往台上一放。 常公公还在一旁指点着小太监们搬送着东西,看来房间是布置好了,便见小太监们布置着大厅,进进出出的,俨然增设的东西不少。 赵楠走到内室,眼前为之一亮! 这座椅,被褥乃至喝茶的用具,都被换了个一新,镂花雕饰,红鸯丝锦,室内地方虽不大,却很是精致,俨然一个缩小版的丽正殿。 这室内还放上了檀香,正楠方向还架设了一架古琴,书案字画,古色古香。 赵楠很是满意,遂走到常公公面前道:“多谢常公公走这一遭了。” 常公公俯身道:“娘娘言重了。” 赵楠想了想,又除下了只玉镯,私下里塞给常公公道:“常公公忙了一个下午,赵楠身贫,无以为报,这个镯子送与公公,权当把赏之用。” 手里触感温润清冽,这可是一块上好的美玉!常公公心花怒放,嘴上咧开了大大的笑容:“不敢当不敢当,奴才是奉圣令而来的。” 他当的这个司役监总管,虽说官不大,却也不小,每天送礼的一堆人,钱财当然是不乏的,不过他最喜欢的当然是珠宝,就像赵楠送给他的这一块美玉,有空拿出来把玩,那可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赵楠见他很‘慷慨’的收下,便笑着道:“赵楠现在居于宜意轩,身份低下,以后还望公公多多关照才是。” 受人钱财,替人消灾,常公挑了挑眉,微微点了点头,随之大声道:“你们手脚给本座麻利点,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忙多久啊,娘娘还有正事要做呢,当心点,摔坏了娘娘这里的东西,小心本座抽了你们的皮!” 赵楠在心里暗笑,敢情常公公在宫里很久了,这些表面功夫做得还真足。 “小六子,再差四个人过来,磨磨蹭蹭的像什么样子,快!” 名唤小六子的太监对常公公恭了恭身道:“是是,小的现在去叫。”说着便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 没一会,果真又见四个人走了来,小小的宜意轩一下子热闹起来,常公公在卖劲的指挥着,赵楠在一旁看着,便见他们搬来的东西很是精致华丽,祁说过,她现在虽为七品常在,却是按三品侧妃的规距对待,这宜意轩不大,那么多的东西搬来,是要花一段时间置备的。 这么一折腾,一个时辰后才把东西全部搬完,小太监们在打扫着,赵楠又送了一些银子给常公公:“这些给公公们吃酒。” 常公公欢喜的收下,老实说当了这么久的公公,许久也没这么折腾过了,赵楠给他的酒钱,足够他们美美的吃上一顿饱的。 “赵娘娘,物件的清单已然给了阿长么么,你们可以细细清点,若是遗留了什么,叫小的们来弄便是,现在天色已晚,小的们还有事情要做,便不要这里多作停留了。” 赵楠微微笑道:“好的,那有劳公公了,本宫暂不相送了。” “奴才告退。”常公公向赵楠微微一欠身,转身对太监们使了一个眼色,一众人跟着退了出去。 “哎,累死我这副老骨头了!”待到公公们一走,阿长唤了一声,坐了下来,双手捶打着两肩。 绿宝见此,急忙走到阿长身后,小手按上她双肩道:“长么么,绿宝给你揉揉。” 阿长挑眉:“你懂吗?” 绿宝抿了抿嘴道:“绿宝一天到晚做的都是体力活,睡觉前,姐妹们都互相给对方揉筋舒骨,那些女官虽然可恶,却也教一些舒活筋骨的按摩手法与我们,长么么不用担心,绿宝的手艺还算不错的。” 阿长轻轻一笑:“好好,那你就仔细的给老奴按摩。若是按得不好,小心老奴扒了你的皮。” 绿宝诧异道:“长么么,按摩得不好为什么要扒绿宝的皮啊?”扒了皮还能活?! 阿长指了指她道:“你看你,瘦不拉丁,一阵风都能把你吹走,如果连揉骨都做不好,那留你在宜意轩什么用呢,不扒你的皮扒谁的皮啊。” 绿宝一听,吐了吐舌头:“长么么,别看绿宝瘦弱,绿宝能做很多活的,绝对不会让你们嫌累赘的。” 赵楠笑道:“绿丫头,你不要听阿长的玩笑话,宜意轩不是浣衣局,没那么多事情要做,你只要有空时打扫一下这里的卫生,做一些手板眼见的功夫就可以了。” 绿宝眨了眨眼睛道:“嗯嗯,这些我会的,但很多规矩绿宝不懂,那时候还望长么么教教我,不然绿宝出丑了,连带着娘娘也没面子。” “嗯,算你懂事,其实老奴与娘娘也是刚进宫,规矩什么的,还是多问问李三,李三虽然是个男人,但心里很细,一般的都懂。” 绿宝瞪大眼睛惊讶道:“真的?李叔叔真的太厉害了,有空绿宝一定会多些去请教他的。” 赵楠轻笑,可以想像李三被绿宝烦得直挠头的样子,可怜的李三哦。 ------------ 第五十七章 更新时间:2012-03-13 一切都是新的,按着三品妃子的规矩置办物品,除了家具摆设外,下午又有些公公女官们带来些银钱,交与了阿长。 拿着这一箱箱的俸银,阿长别提有多高兴,但赵楠却觉得没甚高兴的,有银子何用,整天在后宫里,用在哪里? 现在她是七品常在,若要在这后宫里生存,时必要处处买通人情,这些银子到最后有几分是归到自己手上的。 女人,特别活在深宫的女人,难哪…… 因为绿意是绿宝姐姐,所以照顾绿意的工作,绿宝便担了起来,阿长算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毕竟阿长不是绿意亲戚,在照顾方向肯定是不及绿宝的,再说阿长年纪不少,也没可能整天围在绿意身边。 绿宝人很机智,基本上别人说一下她便能完全记下,但就是因为年纪小,所以话特别多,李三被她烦得见她就躲。 但宜意轩有了她,生机了不少,最初阿长嫌她吵,两人闹着闹着反而像是婆孙一样,有时候赵楠觉得,阿长担心绿宝比担心她多一些。 气氛很是融洽的,因为远离了那些妃嫔,所以麻烦也少了一些,赵楠很喜欢这种生活,悠然自乐。 自那次祁离开后,这段时间便再也没来过,虽然心里有些牵挂,赵楠却没有强求,这个太子妃她当不起,她可不想自己‘英年早逝‘。 祁没来,赵椿反而经常过来,来时都带了不少‘手信’,有吃的有用的,但赵楠却是全数退了回去,当着赵椿的面子。 姑且不论她是真心还是假意,着了两次道的她,断是不会给她第三次机会的,反正是迟早都得罪的,不差在这些事情上。 她知道赵椿在八凤阁发了火,陈将军私下告诉她的,她拜托陈四郎好好看着赵椿,陈四郎表面上虽是没有答应,暗下里却是留了个心眼。 赵椿来了几次都见不到赵楠的好脸色,渐渐的也就少来了。 宜意轩越发的安静起来,这地方虽然小,却很是别致,就像大海里的一颗明珠,自顾自的在发着光亮。 这正是赵楠想要的,待到宜意轩被人所遗忘,那她便可以玩‘人间蒸发’了。 一盏清茶,一架古琴,一些小吃,一本书,赵楠躺在太师椅上,时值夏天,傍晚的时候很是凉爽,藉着那落霞的余晖,慢慢着品着这人生的甘醇。 如果这幽静的日子,一直的过下去那便真是太好了。 突然,绿宝在身后唤了一声:“娘娘,有人过来了。” 赵楠抬头一看,便见前面走来一群宫人,为首的那女子一身贵气,容貌清俊,隐隐的带着些巾帼之风,赵楠疑惑不已,这女人她没见过,但可以确定一点,这女人身份非同小可。 “娘娘,那位主子奴婢不认得,待会该如何称呼啊。”绿宝有点着急道。称呼不当得罪人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赵楠看了一会,摇头道:“那女子我也不知道是谁,待会看着叫吧。” “是,娘娘。”绿宝应了一声。 待到那群宫人走近,赵楠站了起来,正当不知如何称呼时,那女人身后的奴婢道:“赵娘娘,这是汀兰殿的主人,归海娘娘。” 归海娘娘?!赵楠算是记起来了,那次太子设宴,就是这名唤归海的妃子没有出席,现在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臣妾叩见归海娘娘。”赵楠恭敬的行礼道。 归海苜兰冷冷一瞥她:“你就是赵楠?” 料不着面前女人说话那么直接,赵楠微微一愕道:“正是臣妾。” 归海苜兰细细的打量了她一会,冷冷道:“本宫还以为是什么天资国色,现在一见,普通女人一个而已。” 归海苜兰此话一出,绿宝一下子红了眼,未等赵楠回答,竟是开了口道:“归海娘娘,我家主子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料不着绿宝如此激动,赵楠暗道一声不妙,正想要开口,归海苜兰脸色更冷:“哪来的粗野丫头,来人,给本宫打!” 归海苜兰话毕,便见有几个婆子冲了上来按着绿宝,绿宝左闪右避,甚是敏捷,婆子们捉了好一会捉不着。 归海苜兰皱眉,见婆子们被那丫头耍得跑来跑去不停的叫骂,眸里一寒,手里一挥,便见一抹寒光朝绿宝飞去,赵楠看在眼里,在叫道:“宝丫头,蹲下!” 绿宝立马蹲下,便见一抹寒星自头顶飞过,便听得身后大树‘哆’的一声,绿宝抬眸一看,只见一支飞镖插在了大树之上。 绿宝大惊,倒抽了一口凉气,要不是赵楠提醒,被这飞镖打中,小命没半条。 赵楠脸色一沉,看着那五寸长的飞镖,若是钉在人身体里还得了! 这归海侧妃是归海烈将军的女儿,武功果是厉害,虽说绿宝没甚规矩,但并不代表她就能随便伤人! 绿宝还年轻,没有武功底子,被这飞镖钉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归海娘娘,绿宝虽是出言不逊,娘娘如此教训吧恐是不妥吧,丫头年纪轻轻的,娘娘身份尊贵犯不着与她多计较。” “一般人本宫还真犯不着与她们计较。”归海苜兰冷冷一笑,看向赵楠:“本宫倒是要看看,能把太子殿下迷得神魂颠倒的人是谁。” 赵楠一愕,不甚明白归海苜兰的意思:“太子许久没有来宜意轩了,臣妾不知娘娘此话何意。” “是啊,太子殿下也许久没到汀兰殿了,”归海苜兰喃喃自语道:“太子殿下也许久没到其它妃嫔的殿阁了,但是,本宫知道,半个月前,太子殿下到你这里来了。” 赵楠挑了挑眉:“嗯,那是半个月前的事情了,楠很少过问后宫之事,至于太子殿下这半个月去了什么地方,楠没兴趣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太子殿下有多久没有本宫汀兰阁了?”归海苜兰俯身过来,缓缓的一字一句道。 赵楠扯了扯眉角,这女人眸里全是警告意味,祁太子到哪处她没兴趣知道,突然她发现面前这女人表面上虽是冷绝,内里却比谁都哀怨。 ------------ 第五十八章 更新时间:2012-03-13 冷情,只是掩饰心内的孤寂罢了,哪个女人不希望丈夫对自己专情,偏偏她们嫁的是太子,那便注定了一众女人凄惨的命运。 至于祁多久没有到汀兰殿,她没有兴趣知道。 见赵楠不说话,归海苜兰突然抓着她的手道:“殿下有半年没到本宫那里去了!” 半年啊……那可是挺久的。 但若祁半年没见她,她可真是谢天谢地了。 “你在笑对吧。”归海苜兰慢慢道:“你在笑本宫对吧?” 赵楠挑了挑眉,突然发现这归海侧妃脑子有点不清醒,她来这里纯粹是找渣的吗? “归海娘娘,请问你找臣妾有何要事?” 归海苜兰一把甩开她:“我就是来看你的嘴面如何,都被贬成七品常在,气焰还如此嚣张!明明住的是小小的一个轩园,里面的摆设可是让本宫看花了眼,这些都是太子命人搬来的对吧?” “是的。”赵楠淡淡的回了一句。 “身为太子却不按祖制办事,这可是难以服众的。” “若然归海侧妃觉得此举不妥,那大可以命人把这些东西全部搬回去的,也免得太子难做。”赵楠顺水推舟道。 “你舍得?” “有什么舍不舍得的,摆设而已,若真要搬,请把内室的锦褥留下。” “哦?不舍得?” “上次太子来此就因为宜意轩内被褥不足才离开的,若是太子过来,起码要让太子晚上睡好吧,所以寝室内的东西最好别搬,不然太子怪罪下来,可不是一般人担受得起的。”赵楠特意把‘一般人’加重了语气。 归海苜兰脸色一黑,手往腰间一探,便听得‘将’的一声,寒光一闪,一把长剑已然架在了赵楠脖子上。 “好嚣张的妮子,只是一个常在却敢要求本宫做事,你以为本宫真的不会收拾你吗?” 剑锋很是寒冷,赵楠瞄了一眼长剑,实话说这是一把软剑,归海苜兰别在腰间上的,不禁挑眉道:“宫里有规定,后宫妃嫔不准带武器在身,归海娘娘,你这样做也是违反祖制了。” 归海苜兰目光一凝:“这是太子殿下恩准的,不算违反祖制。” “是啊,你说这是太子殿下恩准的,那楠这里也是得太子殿下恩准,那同样也不算违反祖制,归海娘娘,刀剑无眼的,请收回你手上的剑。” “不要以为有太子殿下在后面撑腰我就不敢动你!”归海苜兰厉声道。 “不好意思,太子殿下也半月没来这里了,若臣妾得太子殿下喜欢,太子殿下半月来为何不看臣妾一眼?” 归海苜兰微微一愕,手上软剑放下了些许:“不错,表面上看你是不得宠,还从正宫位置被贬到常在了,实际上,谁知道太子殿下的心思如何,可能这是殿下保护你的另一种手段。” 赵楠微微一凛,若有所思,却是不认同道:“臣妾没空去揣摩殿下的心思,臣妾只求安守本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便行了。” “按你这样说来,你指本宫犯着你了吗?”归海苜兰眼眸一眯道。 “臣妾不敢。”赵楠微微往左踏开一步,离那剑锋远了几分:“臣妾只想多活几年而已。” “哼!”归海苜兰手一挥,软剑收了回来,看了看旁边架着的古琴道:“还有心情在这弹琴?想把太子殿下引过来吗?” 赵楠张了张口,天,这理由亏她想得出来!敢情她没带扩音器啊! “娘娘言重了,臣妾没有娘娘的内力,就算抚琴也是弹给自己听的,若是娘娘弹奏便不一样了,别说是东宫,就算整个皇城也是仙乐飘飘的。” “少跟本宫废话!”归海苜兰话完,走到古琴旁边,手里软剑重重往下一削,只听得‘筝’的一声哑音,甚是刺耳,古琴上的弦全数自中间断开! 赵楠目瞪口呆,这个姓归海的,还真是蛮不讲理呢! “归海娘娘,请问你为何要弄坏我的琴?”赵楠面带笑容道。 “以色伺君,只会乱国!” “……哈哈哈……”赵楠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归海苜兰双眸喷火道。 “娘娘,你开始说我样子不咋样,现在又说我以色伺君,试问我真的抚琴了,干以色伺君何事呢?娘娘又何必拿那古琴出气!” “若是你再说一句,我就把你的嘴剁了!”归海苜兰咬牙切齿道。 赵楠无语,对于精神病患者,她举手投降。 “怎么?不服吗?”归海苜兰手上软剑一抬,重又架在了赵楠脖子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 赵楠手伸前,往归海苜兰手上一拍道:“要剐要杀悉听尊便,拿着一把剑吓什么人呢你!” “大胆!”归海苜兰一怒,举剑便往赵楠削去! 赵楠是全不懂武功的,对上归海苜兰这自小习武的人,完全是没有胜算的,很是狼狈的蹲身躲开了一招,归海苜兰第二剑招又来了! 她这招是往下刺的,直直往她胸口而来,却躲不及的话,她又要变成孤魂野鬼了…… 一声轻微破空声过,便见一小东西直直的往归海苜兰手上软剑打去,只见火光一闪,又听得‘叮’的一声,归海苜兰手上软剑歪了几分,刺在了赵楠身旁的空地上。 这一剑,离赵楠身体只有几寸距离! 赵楠急忙的站了起来,快速往后退了一大段,赵楠拍着胸口,看向那破空之音传出的地方。 便见一伟岸的身形自远处走来,正是陈四郎! 看了一眼面前情形,陈四郎对归海苜兰欠身作揖道:“末将参见娘娘!” 把剑往上一抽,归海苜兰打量着陈四郎:“你是谁?” “末将东宫禁卫官指挥使。” “哦?”归海苜兰手一挥,把软剑收回:“你一个东宫禁军指挥使,来这里作什么?” “回娘娘,末将偶经过这里,听见这里有异常的声响,便来这里看一看了,不知赵常在得罪娘娘什么了,娘娘要拔剑相向?” “本宫在调教这小妮子怎么做人!”归海苜兰刮了赵楠一眼道。 陈四郎淡淡一笑:“赵常在行为不当让娘娘生气了吗?要不要禀明太子,让太子定夺?这里是东宫后宫,娘娘在此出剑,恐是很不妥的。” 归海苜兰眼一瞪:“你这小小的指挥使敢教训本宫?” “不敢。只是末将负责后宫的安危,末将知道娘娘是归海将军的后人,但赵常在娘娘不识武功,又是刚进来的妃嫔,望娘娘大人在大量,宽恕了她吧。” 归海苜兰瞪了一眼赵楠,冷哼一声道:“好,今天本宫便不与你计较,你给本宫等着!”话毕,归海苜兰转身冷然而去。 赵楠大大的舒了一口气,绿宝急忙倒了一杯茶递给她道:“娘娘,先喝口茶,压压惊。” 赵楠接过,大口大口的灌着:“来,再给我一杯。” 绿宝又倒了一杯递与她,赵楠又猛灌下肚,完毕后把茶杯往台上一放,坐在石凳上。 “哎,这女人,真个蛮不讲理的。” “是啊,仗着自己武功高强就随便与人动手,要不是娘娘刚才提醒,奴婢小命都没了。”绿宝说着,站在赵楠身后帮她捶背。 陈四郎走上前来道:“赵娘娘,可是有伤着哪了?” 赵楠摇了摇头道:“多谢陈将军出手相救。” “娘娘言重了,末将刚好经过这里,再说宫里不准乱动刀剑,若是末将看到不阻止的话,那便是末将的不是了。” “无论怎么说也好,今天你救了我,我欠你一个人情。”赵楠挥了挥手道:“来来,四郎,快坐下,陪我聊聊,真个吓死人了。” 陈四郎淡淡一笑,并没有坐下,而是走到那断了弦的古琴旁边道:“娘娘,这个琴,能允许末将带走吗?” 赵楠瞅了琴一眼:“带走?做证据吗?” 陈四郎回望了赵楠一眼,点头道:“正是,毕竟归海苜兰家世嚣厚,今天冲撞了她,若是她反告一状的话,总得要有些东西证明的。” 赵楠抿了抿嘴:“看来这次又给四郎你带麻烦了。” “娘娘言重了,后宫禁军指挥使,本来就是一个不好当的差事,迟早是要得罪些人的,末将只求问心无愧便行。” 赵楠轻轻一笑道:“四郎刚才说是正好经过这里,莫非四郎是来看我的?” 陈四郎转过身来:“娘娘,话不可乱说,虽说末将的确是有意过来宜意轩,但不是为了娘娘而来。”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楠说错话,在此向将军赔个不是。” “不必,末将听说前段时间宜意轩置了不少新物品,今天当班有空,特来看一眼而已。” “嗯,这些东西都置换半个月了,看来将军很忙啊。” “一般吧,末将以前纵情江湖,现在处于皇城之内,有许多事情不是很习惯,还需要一段时间适应。”说到这里,陈四郎顿了顿道:“未进仕途时想着以一身武艺精忠报国,现在进了官场,进了皇城,便发现其实很多事情与想像当中的不一样。” 见陈四郎向她透露自己的心声,赵楠问道:“有什么不一样?” ------------ 第五十九章 更新时间:2012-03-14 陈四郎若有所思,正想开口,却是轻轻一笑带过,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赵楠抿了抿嘴,其实陈四郎不说她也是知道的,如此一个豪爽侠客,偏要到皇城里面折腾,当中的酸楚可以想像得到。 也幸好陈四郎想得开,不然早就像屈原那样写《离骚》了。 “归海苜兰是归海烈将军的女儿,祁太子的侧妃,众妃资历中她是最深的,却被你与赵椿压在下面,她自是有气的,刚才她来找你,可能是探个虚实而已,应该不至于真的伤人。” “若是我刚才叫绿宝蹲下,敢情那飞镖已经钉在绿宝身上了。”赵楠不认同道。 陈四郎微微皱眉:“归海苜兰自小便很是跖跋,从来便没有人敢顶撞她,可能刚才你说的话刺激到她了,娘娘,现在太子还未登基,还需要借助归海烈大将军的能力,若是下次见着她,千万不要再与她冲突才好。” 赵楠叹了一口气:“不是我去找麻烦,而是麻烦找上我,有些东西是避不了的,若她真的要对我不利,我是不可能不反抗的,大不了挨几下,呵呵!” “归海苜兰武功高强,若是出了手,你便不只是挨几下那样简单了,你本是正妃,为何偏要与自己过不去呢?莫非你还在介意鬼面将军的事情?” 陈四郎一句话刺中她最痛处,抿了抿嘴,赵楠不作声,良久后才叹气道:“我只是看不惯这皇室争斗,不想被困于此处,想学天上的小鸟一样,自由自在的飞翔。” 陈四郎沉默不语,看着面前一脸向往的她,素衣轻飘的,像一只手轻轻撩拨他心弦,这个女子曾是他的未婚妻,只差一步,他便能与她一起,但当时见她却是没甚感觉,如此再见,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却发现她是如此的与众不同,不争名,不逐利,心淡如水,这正是他一直想要的妻子。 其实他的另一半已然出现,只是他没有发现罢了,如此的看着她,心里很是后悔,为何当初她说放他便放呢,也许当初他要了她,今天她便不至于有此两难的境地。 或许……他可以向祁太子提要求,让祁太子将她赠给他,但是,他才刚上任此位,没甚成绩,赵楠怎么说也是太子妃,此时的他配不起她。 再者,祁太子现在对她的态度很特别,明明是贬谪的,却以三品正妃规矩对待,祁太子对她究竟是否宠爱,他真的猜不透。 这位太子,虽然病弱,却是深藏不露,就算他的贴身常侍公公,也不甚清楚祁太子的爱好如何,只知道这位太子喜怒无常,脾气无人能捉摸。 “四郎,在想什么?来,坐下喝口茶吧。”赵楠唤道,手往旁轻轻一拍,石台上摆着两盏茶碗。 陈四郎轻轻一笑,看了看手上的破琴,走到赵楠身边,把破琴放下,端起茶杯轻轻缀了一口,舒心无比。 “这个时候,四郎你不用当值的对吧?” 陈四郎点了点头:“其实末将是没有准确的当值时间的,末将的居所在东宫,随时侯命,所以若是有什么事情,娘娘尽管命人差末将过来。” 赵楠轻轻一笑道:“若是在皇城外,那自是可以的,无奈这里是后宫,人多口杂的,我倒是不介意些什么,清清白白的,只是怕连累了四郎而已。” 陈四郎轻轻一笑,轻轻的缀了一口香茗,感叹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呵。” “四郎,我不会武功,若是下次见着归海侧妃,只有受欺负的份,要不四郎教我几招,也好对付归海侧妃啊。”赵楠打趣道。 陈四郎挑了挑眉,好笑的看了一眼赵楠:“末将何德何能,这些事情娘娘还是要先与太子殿下说明,不然真的会惹不少麻烦。” 赵楠抿了抿嘴:“哎,若我像四郎一样厉害就好了。” 陈四郎笑了笑道:“下个月便是陛下大寿,娘娘你可是准备了什么寿礼?” 此话一出,赵楠一愕:“什么?下个月是皇帝的寿辰?!”天,咋没有人告诉她! 陈四郎微微一凛:“你不知道?” 赵楠很老实的摇了摇头:“下个月几号?” “下个月十七。” 赵楠数了数手指,还有三十一天的时间,三十一天,应该够准备礼物了。 只是不知道这皇帝有什么爱好,她应该要准备些什么礼物呢…… 见赵楠若有所思,陈四郎问道:“可是想到准备什么寿礼?” 赵楠摇了摇头:“呵,我一个小小的常在能准备什么厚礼,随大流就好了。” “随大流?”陈四郎皱眉。 “呃……就是别人送什么,我就送什么,皇帝公公也不会管我送什么啦对吧,花心思的不应是我,应是皇后和正宫太子妃她们。” 陈四郎饶有兴味的看着她:“别人都把这个当成是机会,都在挖空心思的想,祈望有什么突出之处好让陛下一下记着,赵娘娘果真是与众不同哪。” “我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特别是在这么多善妒的女人面前张扬,那可是不要拿的行为,我怕死,还想多活几年呢。” 陈四郎淡淡一笑,不作声,把茶盏喝下,站了起来道:“娘娘,时候不早了,四郎去有事在身,便不打扰了,娘娘保重。” 赵楠心里掠过一抹失落,抿了抿嘴道:“好吧,四郎慢行。” 看着陈四郎急急而走的背影,挺得笔直,就像能撑起那天与地般,赵楠心里微微荡漾着,嘴里泛起一抹淡笑。 “娘娘,你看着陈将军的背影作甚?哦,奴婢明白了,娘娘思。春了!”绿宝在后面打趣道。 赵楠脸色一变,狠瞪了绿宝一眼道:“你这死丫头,是不是嫌命长,若是被别人听见,小心小命不保!” 绿宝吐了吐舌头,却是一脸向往道:“陈将军是个好人,若是绿宝以后的夫郎像陈将军这样,那便太好了!” 赵楠翻着白眼,绿宝这丫头净想些不争实际的,这封建社会等级如此森严,又岂能让绿宝说要便要的。 看了看天色,赵楠道:“回屋子里去吧,晚膳时间快到了,绿宝,收拾一下。” “是,娘娘。”绿宝应了一声,利落的把茶具收拾回房子里去。 待到两人回了屋子,不远处的树枝微微一动,一名太监转身离开。 把手上的《史记》一扔,赵楠甚是无聊的靠在座椅上,愣愣的看着天上一轮明月,感觉这生活甚是单调。 宜意轩里只有她、绿宝、阿长和李三在,没甚人气,晚晚独自空对月的感觉,就像在浪费人生一般。 慢着,她,绿宝、阿长和李三,刚好是四人,那便是说,可以凑成一桌,可以开马吊! 念及此,赵楠一喜,急忙朝绿宝招了招手道:“你懂得打马吊吗?” 绿宝眨了眨眼睛:“听么么们说过,却是没打过,不过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是很好玩的啊!”赵楠眼眸一亮道:“阿长,阿长!” 阿长闻声赶来:“娘娘叫得这么急,有何吩咐?” “你会打马吊不?”赵楠一脸希翼道。 阿长笑着说:“老奴是个粗人,只是略懂一二而已。” “不妨事不妨事,你不会我教你,快去把李三叫过来。”赵楠无比兴致的催促道。 阿长犹豫了一下:“如此深夜的,叫上李总厨的话……” “哎呀,才八点多嘛,夜生活才开始呢,李总厨肯定还未就寝的,快把他叫来,刚好凑成一围,我好闷,大家便乐一乐吧。” 阿长无奈,只得应了一声,退出去找李三。 没一会,李三被带到,看那衣衫果真是没有就寝,赵楠兴趣高涨,催着阿长拿一副马吊来。 阿长有点为难了,赵楠早不叫迟不叫,偏偏是在这个时候,现在司役局的女官和太监们都不当值,拿马吊有些麻烦。 察觉阿长的为难,李三道:“娘娘,现在司役局的大人们不在,拿马吊有些麻烦,不如让小的问别的宫人先借一副玩玩如何?” 赵楠点头道:“嗯,有马吊就行了,快去借吧。” 李三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约莫一刻钟后折返,手上捧着一副马吊,众人见着甚是高兴,搬了一张木台过来,把马吊放在了台面上。 “阿长和绿宝不会玩对吧?” 阿长和绿宝两人点了点头。 “好,那先教几盘,李总管耐心一些,等到阿长和绿宝两人懂了,那就好玩了。” 李三笑道:“奴才知道的,想来也许久没玩了,心怪痒的。” “慢着!”阿长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问道:“娘娘,阿长不懂马吊,你为何会懂的?” 赵楠心里暗道一声不妙,阿长自小便照顾她,她懂什么不懂什么阿长自是知道的,她懂得打马吊,还真是有点不可思议。 “呃……以前,以前鬼面将军教我的。”赵楠吞吞吐吐道。 阿长更觉不妥,想着鬼面将军是赵楠心里的痛处,也没有问什么,只得把这疑问先放下,以后再慢慢细问。 “来来来,开始吧,李总管,我当时也是听人家说的,没有实际操作过,你就先教我们几盘吧?”赵楠问道。 ------------ 第六十章 更新时间:2012-03-14 李三摸了摸发,点了点头道:“既然娘娘吩咐,那李三便示范几盘吧。” 李三话毕,便拿起马吊,很认真的与众人解说着,阿长还好理解一点,但绿宝便问了n个问题,基于赵楠在场,李三只得耐着性子解释。 等了足足半个时辰后,众人才开始打马吊,刚开始几盘总是很混乱,特别是绿宝出了牌净说不算,众人只得把牌放下,基本上前几盘就是为了牵就绿宝的。 虽然绿宝有时小气,打了几盘后也渐渐懂得了些方法,便不再吵吵闹闹的,又等了半个时辰后,那马吊才算真正的打起来。 一开始没有赌注,大家都是随便的打,赵楠见着没甚趣味,还看见阿长在打着哈欠,便提议加赌注进去打。 而赌注便是月钱,与自己的切身利益密切相关,所以阿长和绿宝认真起来,出牌子经过深思熟虑才放,渐渐的有了些趣味,四个人才真正的享受到打马吊乐趣。 四人围坐着直打到天差不多亮才散了台,赵楠放了大家一天假,所以散桌后,大家都睡觉去了。 赵楠躺在床上,拉着被子盖着头,天渐渐的亮了,天亮她却是睡觉,想着睡醒后把阿长他们叫来,晚上再一起打马吊。 这么一闭眼的,待到她睁开眼睛时,已是傍晚时分,还是绿宝把她叫醒的,看着绿宝瞪着两个大眼睛看着她,赵楠疑惑不已。 绿宝她睡够了吗? 哦,听说年轻人不用怎么睡也很精神的,敢情阿长应该还没有起来吧。 “阿长呢?”赵楠看了四周一眼道。 绿宝手指放在嘴唇上,对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俯下身凑近她道:“娘娘,太子殿下在外屋。” 什么?!赵楠打了一个激灵,睡意什么的全吓跑了,怪不得绿宝起来了,原来太子来了这里! “娘娘,阿长和李三在外屋,娘娘还穿衣吧,太子殿下等了好一会了。”绿宝轻声轻语道。 赵楠点了点头,起床简单的梳洗了一会,便走到了外屋。 外屋处阿长和李三早已侯着,毕恭毕敬的,祁穿着一身白衣坐在桌子旁,慢慢的喝着茶,房内飘着淡淡的清香,这股香气是前所未有的,敢情是新香粉。 “臣妾叩见陛下。”赵楠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祁放下茶盏,侧身看向她:“爱妃平身。” 咦,祁唤她作、爱妃!赵楠微微一凛! “谢太子殿下。” 赵楠刚站起来,便被祁太子拉着坐在他身旁:“我这阵子有些忙,没什么时间来看你,你还好吧?” 料不着祁突然如此亲近,赵楠有些不习惯,淡淡一笑道:“好,臣妾很好。” 祁眸里掠过一抹流光,薄唇微微上扬道:“听说你们昨晚打马吊了,对吧。” 赵楠点了点头:“长夜漫漫,找些乐子排遣一下。” “怎么样,谁赢了?”祁太子饶有兴味道。 赵楠挑了挑眉,笑道:“是臣妾胜了。” “呵,爱妃是高手啊,改天有空本太子也与爱妃切磋一下。” “太子殿下别开玩笑了,太子殿下忧心国事,哪有时间玩这些小家子气的东西。” 祁太子淡淡一笑,没有回话,托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脸上笑意缓缓消失,淡淡道:“前两天归海苜兰来过这里?” 赵楠点了点头。 “她可有对你不敬?” 赵楠甚是诧异:“殿下,楠只是七品常在,归海侧妃可是妃嫔高位,要说不敬,也应是臣妾对归海侧妃来说而已。” “是吗?”祁挑了挑眉,拿出袖间的手帕轻轻抹了抹嘴:“本太子有意将你置于此处,虽说是只是常在一名,但本太子已然对众人作了明示,若是她连这点都看不明白,本太子看她那个妃子,不要当了吧。” 赵楠心里微微一提,祁这样说是在套她的话,还是真个自己的真心话?祁太子如此说,是不是意味着他与归海苜兰早有介蒂? 不对啊,若是他与归海苜兰不和,上次宴席时归海苜兰不出现,祁太子应该要降她的罪,为何只是睁一眼闭一眼的。 “殿下,封号代表一切,代表着臣妾的地位,归海侧妃是将军之后,地位家世甚是显赫,臣妾哪敢与她起冲突呢。” “是吗?”祁放下手中茶盏,清冷的双眸看向她,缓缓道:“如我所知,归海苜兰那次是动了手的,还打断了你的古琴,态度如此恶劣,你还说不与她起冲突?” 赵楠扯了扯眉角,原来祁太子什么也知道。既然知道了为何还要套她的话呢!幸好她没有私下说归海苜兰的坏话。 “没,只是新来的丫头不懂说话,归海侧妃教训了一下而已,归海侧妃身份如此尊贵,又岂会与臣妾此等卑微之人过不去呢。” “她只是与你一个过不去而已。”祁若有所指道:“这段时候,赵椿可是与归海苜兰走得很近,两人几乎每天见面,赵椿她放着你这个姐姐不理,跑去与她谈心,而归海苜兰却是来找你的不是,这层关系,让本太子甚是费解。” 赵楠有些无奈的笑着,依祁太子这么一说,这关系还真是怪异,但她知道赵椿一向与她不和,她不与赵椿和解,那么赵椿便找归海氏去了。 “呵,可能是椿觉得我这姐姐当得不好,所以才不理我了吧,赵椿来了几次,也带些好些东西给臣妾,臣妾不要罢了。” “她带了什么给你?” “一些生活上的用品,还有一些她自己做的糕点,不过每次楠都不要,可能是楠小气吧,总是觉得不放心。” “不放心……”祁太子若有所思,淡淡一笑道:“若是本太子带来的东西,你会收下吗?” “太子给楠的是唤作赏赐,岂能不要。” “嗯,”祁太子满意的笑道,手轻轻一挥道:“本太子今天还真带了一些东西给你,不知你喜欢不。” 侍卫把一个精致的食盒放在台面上,恭敬的打开,便闻得一阵桂花香气扑鼻而来,食盒上放着几枚卖相甚是可爱的桂花糕。 ------------ 第六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2-03-15 赵楠眼前一亮,饶有兴味的看着眼前这几枚桂花糕:“殿下,这桂花糕是哪位大厨所做?” 祁眸里掠过一抹意味:“或许你先品尝一下,看看这位大厨手艺如何。” 赵楠抿了抿嘴,祁说的话带着一抹深意,但那桂花糕实在太过诱人,赵楠忍不住拿起了一个,慢慢的放进嘴里。 芳香扑鼻,趾甲留香,甜美的味道一下子在嘴里炸开,赵楠眼眸一亮,忍不住‘嗯’的一声叫了出来。 “怎么?不好吃吗?”祁疑惑道。 赵楠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咬着糕点道:“好吃,真的好吃!” 祁淡淡一笑:“是真是假?不要骗我哦。” “呃?”赵楠眨了眨眼睛,疑惑的看着祁,骗他? 祁淡淡一笑,放下手中茶盏,拿了一个,看了一下,对赵楠道:“来,张嘴。” 赵楠扯了扯眉角,今天的祁很奇怪。 有点不好意思的看了四周一眼,赵楠慢慢张开嘴,便见祁太子把桂花糕放进她嘴里,甜美的味道再次在嘴里炸开! “好吃,很好吃!”赵楠看了一眼锦盒:“可惜就是有点小了,再多几块就好。” 祁忍不住笑了起来:“本太子这阵子事情多,只能做了这几个,若是你喜欢,本太子下次多做一些吧。” 此话一出,赵楠一愕,不可思议看向祁:“殿下,这些桂花糕是你做的?” 祁淡淡一笑:“怎么样,本太子的厨艺还可以吧?” 赵楠愕了好一会,才点头道:“嗯,很好很好,比我做的好吃多了。” 奇怪,祁一向冷冰冰的,怎么有那心思做起糕点来?不妥,很不妥,祁这次来宜意轩究竟是因为什么? “嗯,本太子也只会做这些,其它的便不会做了,我本想多做几个,可那些厨子不让,厨子做的,我扔了。” 赵楠张大了嘴惊讶的看着祁太子,好一会后才道:“太子殿下肯定是与臣妾开玩笑,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又岂会亲自做这些下人做的事情呢。” 她记得祁甚爱干净,有洁癖,再说这桂花糕做起来还要搓粉什么的,祁会自己动手? 不信,她怎么也是不相信的。 祁端起茶盏,轻轻噙了一口:“可以不信,若是本太子不动手,你以后便不会再吃到此种味道了。” 赵楠无语,抿嘴看了桂花糕一眼,还剩下两个,她可要好好留着,仔细研究一下里面究竟放了些什么东西,怪好吃的。 “要不太子殿下告诉臣妾,里面有什么特殊材料在?”赵楠试探着问道。 “不记得了。”祁太子轻描淡写的带过。 赵楠一脸黑线,到底这桂花糕是谁做的。 “殿下此次前来,只是想给臣妾送桂花糕来吗?” 祁看了她一眼,凑近了她些许,似笑非笑道:“那爱妃想如何?” 如此近的距离,暧昧不已,赵楠心里微跳,脸上微红,稍稍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低头道:“殿下百忙当中还来臣妾这里,臣妾感激不尽,又岂会再有要求呢。” “下个月十七,便是父皇大寿之日,本太子过来,是想看看爱妃给我父皇准备了什么贺礼。” 赵楠抿了抿嘴,对于这个她倒是没发什么愁,看向祁有眼神,淡淡一笑道:“殿下,臣妾只是七品常在,地位低下的,臣妾也没多少积蓄,拿不出什么贵重的贺礼送与陛下,臣妾只有随大流,别人送什么,臣妾便送什么罢。” 祁不说话,静静的喝着茶,好一会才道:“果真是如此想的吗?” “不然怎么想呢,或许殿下可以给个提示,臣妾再认真的想一想。” 祁看了赵楠一眼,缓缓道:“或许本太子可以与你合送一份贺礼,这贺礼冠上你与我的名字,这样你便不用别外准备贺礼了。” 此话一出,赵楠一惊,她没听错吧! 太子与她同送一份贺礼,当中的意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这是一份极大的殊荣!天大的好事! 所以祁太子此话一出,阿长脸露喜色,不停的给赵楠使眼色。赵楠笑道:“若真是如此,臣妾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祁轻轻一笑:“或许爱妃先说你打算送什么,好让本太子心里有个准备。” 赵楠想了想:“臣妾才刚进皇城,不知道陛下喜欢些什么,一时之间倒真不知道送些什么好。” 祁放下茶盏,若有所思道:“其实父皇喜欢的东西很是特殊,也很是普通,除了那样外,父皇对什么都是一个态度的。” 赵楠眼眸一亮道:“陛下喜欢什么?” 祁看向她,竖起食指道:“父皇喜欢吃肉。” 赵楠脸上条条黑线划落…… 这都什么跟什么哪,陛下喜欢吃肉,也不可能在他寿宴时送肉吧。 送肉脯,肉干?天,那太俗了吧,再加之这些东西皇帝肯定吃得不少,那就不要拿出来显丑了。 “不妨事,”祁摆了摆手道:“父皇对肉情有独钟外,对什么也是一个样的,只要是本太子送的,他便很是高兴,不用费那么多的心。” “臣妾谢过殿下,不知殿下打算送份什么样的贺礼给陛下呢?” “父皇年事已高,身子虽是硬郎,但对比起以前的话怎么算也是差了些的,我打算送些有益身体的补品给他。” 赵楠点头道:“这个想法好,不知是什么补品?千年灵芝,还是长白山人参,还是天山雪莲?” 祁太子轻轻一笑:“那些东西父皇吃得不少了。” 赵楠吐了吐舌头,皇帝不愧为皇帝,吃的都是人间极品,想必那些东西在他面前也不算是什么珍贵之物了吧。 不知道赵椿和归海苜兰打算送什么贺礼,皇帝大寿,想必赵椿定会花不少心思,她倒是想看看赵椿这次准备了什么。 “咳咳……楠,”祁轻轻唤了一声:“今天晚上,可有空闲?” 赵楠眨了眨眼睛:“嗯,太子殿下有何要事吩咐?” “晚上若是有空,便到我御书房来吧。”祁淡淡的道了一句。 ------------ 第六十二章 更新时间:2012-03-15 到御书房去?!还是晚上的时候?! 慢着,晚上不是要睡觉吗,难道祁还要捱夜啊?到御书房不就是为了捱夜吗? “太子殿下今天晚上还有事情做吗?” 祁点了点头:“还有一些事情要忙,这次寿宴的备办工作由我来负责,所以有好些东西还在准备着,今天晚上把政事处理一些,明天好着手准备宴会之事。” 赵楠挑了挑眉,果然是要加班。 “太子殿下,若是赵楠在旁的话,不会妨碍你吗?” 祁看了她一眼,双眸带出一抹笑意:“你昨晚不是在打马吊吗,看来你精神很好,若只是我自己一个在御书房,我怕会睡着。” 赵楠扯了扯眉角,原来祁是想找个闹钟啊。 “殿下,昨晚是因为有人陪臣妾打马吊,所以臣妾才没有睡着,御书房里不准大吵大闹的,如此安静的环境,臣妾可是会睡着的,到时臣妾睡着了,不是更妨碍殿下吗?” “嗯,是如此没错,”祁若有所思道:“若是爱妃要睡,本太子也阻止不了,若是爱妃真睡了,我只能给宜意轩的人每人重责二十,我想他们的惨叫声,应该能唤醒爱妃吧?” 赵楠一惊,对祁美好的印象立刻打碎,谁说他转性子来着,本来就是一个恶魔,做事阴狸幽暗,阴毒不已! 此话一出,阿长和绿宝大惊,惊恐的看向赵楠,希望赵楠能说些什么让她们今天晚上受的罪少一些。 赵楠轻轻叹了一口气,有点无语问苍天,她不是没捱过夜,若然有一杯咖啡在,捱夜应该没甚问题,但问题是现在没咖啡,御书房那么安静,万一真睡着了…… 无意中瞄见台面上的清茶,赵楠微微一笑,她咋想不到呢,没有咖啡有浓茶嘛!一样有提醒作用的。 “殿下,你是知道赵楠嘴馋,一个晚上的时间,臣妾若是饿了,那肚子可是会叫的,不知道御书房里可不可以吃东西?” 祁眸里掠过一抹玩味,浅笑道:“这个爱妃放心,本太子会准备好的。” 赵楠一喜道:“嗯,臣妾谢过太子殿下。” 祁太子与赵楠又聊了几句,便有事离开了,本以为祁会留在宜意轩吃饭的,见着祁太子离开,赵楠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祁太子走后,阿长逼不及待的上前恭贺。 “哦?何事如此高兴?” “太子与娘娘共同准备贺礼,那可是天大的喜事哪,据奴婢所知,自大周王朝建立以来,还没有此事事情发生呢,娘娘,这可是上天的旨意呢!” 阿长话中之意她当然是知道的,阿长无非是说她是未来的皇后,大周国的国母什么的,只是她心里明白,一旦再度成为太子妃,成为大周的皇后,迎接她的便是一杯毒酒。 不单是她,她身边的人也要一起陪葬! 好事吗?她看着不像。 怎么总觉得是老天给她下套,引她一步步的走进那死亡陷阱里。 但是既来之则安之吧,先把面前的难关过了再说。 “阿长,给我泡一杯浓茶来。” 阿长点头应允:“老奴遵旨。” “娘娘,你今天晚上可别睡哪,万一你睡哪,绿宝就要捱杖子了。”待到阿长走开,绿宝可怜巴巴的说道。 赵楠一笑:“也是啦,你这身子骨若是捱了二十杖子,不散架才怪呢。” 绿宝一惊连忙道:“是啊是啊,若是奴婢捱了这二十杖子,以后怕是不能再伺候娘娘了。” “绿丫头,你又胡说些什么!”阿长回了来,手里捧着一壶沏好的浓茶。 绿宝嘟着嘴,低下了头。 “没,绿宝只是担心而已,小孩子嘛,说的话都如此,你不要责怪她。”赵楠接过阿长递来的浓茶道。 阿长瞪了绿宝一眼:“你这张嘴哪,幸好娘娘人好,若是伺候到别的主子,可是有得你受了!” 绿宝抿了抿嘴道:“绿宝当然是知道娘娘好的,娘娘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 “少拍马屁!”阿长嘟囔了一句。 绿宝轻轻一笑道:“嗯好,以后绿宝就不拍娘娘的马屁,拍阿长么么的马屁!” “哎约,你这死丫头,说这话作什么!”阿长一瞪眼道。 “阿长么么这样说,不就是代表阿长么么吃醋吗,绿宝知道的。”绿宝不怕死的继续道。 “你你,”阿长口窒了好一会:“死丫头,看我不撕碎了你的嘴!” 阿长话毕,张牙舞爪的便朝绿宝扑过去。 “啊,阿长么么,绿宝以后不敢啦,阿长么么,你年纪不少,就不要跑来跑去的啦,小心扭了脚……”绿宝边说边躲闪着。 赵楠无奈的看着面前这一老一少互相追逐着,喝着浓茶,看了一眼天色,再有一个时辰便天黑了,不知道祁太子什么时候唤她到御书房去。 对哦,现在还没天黑,何不趁此小昧一下,晚上也有精神陪祁伺读。 念及此,赵楠放下茶盏,站起来道:“阿长,绿宝,别闹了,我到内室去睡一下,若是太子殿下的人来了,就叫醒我吧。” 直到入夜,祁太子的常侍公公才到了宜意轩,绿宝急急的把赵楠叫了起来,赵楠想着今天晚上要捱夜的,便不打算作些什么打扮。 常侍公公就像看出了她的心思,俯身道:“娘娘,太子殿下说过娘娘今晚素妆便好。” 素妆啊,正合她心意。 所以赵楠便叫绿宝给她挽了个清爽的发髻,穿了一身淡紫纱衣,外披了一件衣袍,素净如一朵白莲。 看了看天色,想着自己睡了有两个多时辰,看来今天晚上也睡不着的了,但她好像没有吃晚膳。 祁太子说过御书房里有许多吃的,到御书房再说吧。 念及此,赵楠理了理衣衫,让阿长沏了些浓茶,喝了几杯浓茶后,便随常侍公公一起到御书房去。 晚上的皇城很是幽静,四处黑漆漆的,甚是恐怖,就像那黑暗处会崩出些什么怪物一般,赵楠理了理衣衫,直直的看向前方。 走了好一会,来到了御书房处,这段时间在宜意轩过惯了幽静的生活,现在到御书房来,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东宫一般。 宜意轩,说得不好听,就是东宫的冷宫了。离东宫好一段距离。 常侍公公让她在门外稍待了一会,进去禀报,没一会出了来,恭敬的请了她进去。 赵楠进了去,触目入及一片明亮,明亮却是不刺眼,太子御书房虽不及皇帝的御书房宏大,却很是整洁,处处透出书香与皇室威严之气。 进到御书房内,让人不由自主的安静下来。 祁换了一身便服,搭着一件金黄衣袍,书案旁边摆着小山似的奏折,赵楠傻了眼,太子也要处理那么多政务啊? 若这只是太子要处理的政务,那么皇帝处理的岂不是更多? 祁太子放下奏折,看了赵楠一眼,重又低下了头,手往旁边横塌一指道:“坐。” 赵楠挑了挑眉,向祁太子欠了欠身,往横塌而去。 常侍公公适时的退了出去。 横塌桌坑上放着各式糕点,看得赵楠口水直流,祁没骗她,准备了许多好吃的等着她。 “咕……” 未等赵楠递手,肚子便先发出抗议之声,御书房很安静,这个声音可谓之是‘石破天惊’了。 祁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没吃晚膳?” 赵楠摸着肚子,有点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为何?” “睡觉了。” “……那快吃吧,都是新鲜做的,吃完了外面还有。” “谢殿下。”赵楠心里一暖,看回桌上的糕点,发现有一盘是桂花糕,份量是特别多的,心里一时好奇,拿了一块在手。 这些该不会又是祁亲自做的吧? 把桂花糕放进嘴里,轻轻嚼着,发现这块桂花糕的味道与今天吃的有所出入,不禁又拿了一块细细端详着。 卖相不同,味道也不同,敢情是出自其它厨师之手,莫非今天她吃的桂花糕,真是祁太子亲自做的? 转头偷偷看了祁一眼,发现他正专注的批阅着奏折,赵楠抿了抿嘴,把糕点塞进嘴里。 是好吃,但总觉得少了些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她说不出来。 把第二块咽下去,想伸手拿第三块,突然觉得,有点腻了,便移了移手,拿起旁边一块蜜贱,塞进嘴里。 吃了几块,突然觉得差了点什么,又看了一眼祁太子,然后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其实,她想吃咸食的。 这时,便见几位宫人走了进来,众人手里都捧着一个精致的食盒,宫人对祁行了一个礼,祁头也没抬,手往赵楠处一迎。 “遵旨。”宫人应了一声,然后把食盒全数放到赵楠面前。 赵楠傻了眼,这些都是给她吃的吗? “看看这些合胃口不。”祁淡淡的说了一句。 赵楠心里一阵感动,原来这些东西真是给她准备的! 打开其中一个食盒,便见一道蒸气冒了出来,仔细一看,是小笼包! 白嫩嫩的包子哦!赵楠惊喜不已,当即拿了一个。 “小心烫,别吃那么急,没人和你争的。”旁边传来了祁淡淡的说话声。 赵楠抿了抿嘴,拿了一个小碟子,把小笼包放到了碟子上。 ------------ 第六十三章 更新时间:2012-03-16 热腾腾的小笼包,赵楠很喜欢! 夹起小笼包,赵楠美美的咬了一口,然后看到里面一大块的蟹肉! 呵,让她想起了上海的蟹黄小笼包,价钱不菲,不过物有所值的。 美美的吃着小笼包,然后瞄见祁向她这边看来,脸上微红,赶忙低下头。 慢着,她肯定是看错了,祈哪有可能会看她,错觉,错觉而已! 赵楠抿了抿嘴,把其余几个蒸笼打开,里面都是造型精美的包点糕点,真个让她大开眼界。 呵,她晚上应该不会想着睡觉的了,单是每样吃一口都花不少时间,她慢慢吃,旁边还放着书,一边吃一边看书的话,应该可以折腾不少时间。 赵楠在旁边吃得美滋滋的,祁坐在书案上静静的批阅着奏章,丝毫不为旁边赵楠那不甚优雅的吃相所动。 祁不时的轻咳几声,惹得赵楠心里微微揪着,祁的身体一向不好,如此捱夜的话,不知道祁能撑多久。 想来她一个健康的人捱夜也累,别说是祁了,突然间的,赵楠有点明白祁为何要把自己唤来,可能是累,找个精神支柱罢了。 时间慢慢的过去,赵楠把台面上的东西都吃了个遍,抚着微胀的肚子,端起茶盏,舒服的噙了一口,淡淡的茶香自喉间滑进,无比的惬意。 拿了一本书,慢慢的翻看着,俗话说吃饭思yin欲,她还真有点想闭眼的感觉。 幸运的,她拿的这本书是写散文故事的,类似民间故事集那类的,语言通俗易懂,她看得饶有兴味的。 翻了翻台面上其它的书,发现都是这一类型的,心里大喜,看来晚上是有乐子消遣了。 看着那明亮的双眸,一脸如孩童般纯真的笑容,祁苍白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却是怕她发现,只看了一眼,祁把线视拉回到奏折里。 她总是那么轻易便满足,今晚把她带到御书房,应是带对了,起码他的心没那么烦燥,父皇说的,要做一个明君,心态要放宽。 身为帝君,便意味着不能做真正的自己,他自小便记得。 只是有些事情他厌烦,只要看到她,才能让自己平静。 好奇怪的感觉,这个女子,就像一汪清水,每每能洗去他的烦思。 看着她吃的那么高兴,他也自然的高兴,有她在,一切看来都没那么平淡。 拿了笔在奏折上批了语,把奏折放下,祁揉了揉太阳穴。 此时便见一宫人走了进来:“殿下,赵贵妃求见。” 此话一出,赵楠与祁同时一凛,赵楠急忙道:“殿下,臣妾先回避一下吧。” 祁看了她一眼:“不必,你好好在那坐着,传赵贵妃。” “是,殿下。”太监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没一会,便见一抹淡红的身形自外而进,赵椿一身浅淡长袭纱裙纬地,一条橙红色段带围在腰间中间有着镶嵌着一块上好的和田美玉,在段带左侧佩带有一块上等琉璃佩玉佩挂在腰间,一头锦缎般的长发用一支红玉珊瑚簪子挽成了坠月簪在发箕下插着一排挂坠琉璃帘,更显妩媚雍容,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 无论何时,赵椿都好看得紧。 不单衣衫华丽,赵椿进来时还带了一室花香,这香气……是薰衣草! 赵楠眸色一黯,心里紧揪了一下,她现在对薰衣草香气很是抗拒。 赵椿身后跟着珍珠,相对起赵椿的艳丽,珍珠略显清淡,但也穿得很是得体,手上捧着一个金盘,金盘上放着一个琉璃碗。 赵椿本是笑容满面的,当见到赵楠的那一刻,赵椿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化为风霜,诧异不已的看着她。 美艳的眸里一把寒刀掠过,赵椿脸上重又燃起妩媚的笑意,对祁微微欠身道:“臣妾参见太子殿下,见过姐姐。” 赵楠挑了挑眉,这女人隐藏得真好,表面功夫做得很足。 下了横塌,赵楠向赵椿行了一个礼道:“臣妾参见赵贵妃娘娘。” 赵楠此举惹得祁向她微微侧目,眸里掠过一抹意味深长。 赵椿嘴角抽了抽,回礼道:“姐姐言重了,应是妹妹向你行礼才对。” “臣妾一个七品常在,于礼仪应是臣妾向你行礼……” “咳!”祁太子轻咳了一声,对赵楠挥了挥手,示意她回去位置上。 赵楠微微一凛,向祁太子行了一个礼,退回到横塌上。 有赵楠在,赵椿脸色不甚妥,气氛有点尴尬,祁又轻咳了一声道:“爱妃找我有何事?” 赵椿笑道:“听闻太子殿下今晚要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捱夜很容易上火,所以臣妾亲自到御膳房里炖了莲子百合羹,给殿下润润气。” 话毕,赵椿转身从珍珠手里接过金托盘,拿着端到祁太子面前,放下道:“请太子殿下慢用。” 祁看了一眼琉璃碗,淡淡道:“你如何得知本太子今天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 赵椿一愣,料不着祁这样问,当即支吾着答不出话来。 祁冷冷一笑道:“赵贵妃,看来你的消息,特别灵通。”祁故意把最后一句话语气加重。语有所指。 赵椿勉强挤出点笑容道:“殿下恕罪,其实臣妾也是猜的,殿下这阵子心于政事,臣妾便想太子肯定是在御书房里,刚才经过御书房外处,见着了殿下的常侍公公在外,所以便猜想殿下必定在此处。” “是吗?”祁太子挑了挑眉,不置可否,打开碗盖,看了一眼里面的莲子百合羹:“炖了许久吧?” 赵椿笑道:“不久,就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祁眸里掠过一抹鄙夷,把碗口盖上:“赵贵妃,你可真会说话。” 不知祁太子此举此话何意,赵椿连忙道:“臣妾愚笨,太子殿下这话,是夸臣妾,还是……” “拿走吧。”祁太子把炖口往外一推:“本太子的常侍公公一个时辰前还在御书房里,你又如何见得着!” 赵椿一惊,连忙跪下:“殿下息恕,殿下恕罪。” “扫兴!”祁太子轻喃了一句,正想说话,这时又见宫人进了来。 “启奏殿下,归海娘娘觐见。” ------------ 第六十四章 更新时间:2012-03-16 祁俊眉一挑,意味深长的看向赵椿:“赵贵妃,莫非你与归海侧妃今天晚上相约而来的?” 赵椿一惊,连忙道:“不是的,臣妾虽与归海侧妃是好友,但臣妾是自己一人前来,请殿下明察。” 祁点了点头,宫人应了一声退下,没多久便见一人进来,一身紧身衣衫,英资飒爽,身后也跟着一名侍女,不同的是侍女手上拿着一个坛子。 见着赵椿和赵楠两人,一个在地下跪着,一个在横塌上坐着,不禁一顿,眸里微闪,行礼道:“臣妾参见太子殿下。” 祁看了一眼侍女手上的坛子:“不知爱妃又给本太子带什么东西来了。” 归海苜兰微微皱眉,看到书案上的琉璃碗,刮了一眼赵椿。 “想必赵贵妃已然拿了陛下喜欢的东西来了,那臣妾便不打扰了,臣妾告退。”归海苜兰话毕,转身欲要离开。 “归海苜兰,你在与本太子显示你的清高吗?”祁太子不屑的道了一句。 归海苜兰一凛,转身道:“太子此话何意?” “你不是一直深居简出的吗,没大事是绝对叫不动你的,但是前几天,你好像到了宜意轩,还亲自教导赵常在练剑,可有此事?” 此话一出,归海苜兰脸色一变,恶狠狠的看向赵楠:“厉害啊,赵常在,竟敢向太子殿下告状。” 赵楠有点冤大头的感觉,正想下来说话,却被祁太子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祁太子淡淡一笑,问向归海苜兰道:“爱妃为何会认为赵常在告你的状呢?” 归海苜兰微微一顿,心里带着一抹犹豫,面上却强作镇定道:“若不是她说,殿下又何会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赵常在居于宜意轩,离御书房甚是长远,若真是告状,是必要差人前来,以一个常在身份告一个贵妃的状,你想想赵常在会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祁太子字字说中要点,归海苜兰面上有点挂不住,不服输道:“后宫的女人无所不用其极,真是如此也不是不可能的。” 祁脸色一寒道:“无所不用其极,像你所做的那样对吧。” 归海苜兰一愕:“臣妾不知太子何意。” 此话一出,赵椿脸色一变,对归海苜兰猛的使眼色,示意她不要说话。 “赵常在她不像你如此无聊,没事跑宜意轩去,你堂堂一个贵妃,还与七品常在斗气?你这个贵妃是怎么当的!” 归海苜兰脸一抬,傲气道:“殿下,难道我一个贵妃也不能教导一个常在如何做事吗?” 料不着归海苜兰当面顶撞,祁眸色一黯,眸色深处怒火沸腾,跪在下面的赵椿更是吓得脸色大变,伏在地上颤颤发拌。 若是归海苜兰有事,她与归海苜兰来往甚密,她也脱不了干系的,此时的她心里懊悔不已,怎么就选上这么个倔驴子! 气氛紧崩着,归海苜兰头依然高高的抬着,祁脸色越来越黑,又过了一会,祁却是不怒反笑道:“好,归海侧妃的气节,让本太子甚是佩服。” “哼!”归海苜兰冷哼一声,狠狠刮向赵楠道:“谄媚的功夫本宫不会,本宫就事论事而已!” “哦?”祁太子挑眉:“谄媚的功夫不会?那你带来的是什么东西?” 此话一出,归海苜兰一窒,脸色微微一变道:“那个是爹爹从前线带回来的强身好酒,臣妾专门给殿下送来一坛……” “是啊,强身好酒,不是谄媚,”祁冷冷一笑道:“本太子今晚与赵常在在此,赵常在什么也给我带来,哦不对,赵常在带了一张嘴来,帮本太子消灭那些糕点,具备来说,是本太子谄媚赵常在才对。” 赵楠眉角直扯,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就像她是垃圾焚化炉似的。 归海苜兰脸色一变:“殿下!” 祁抬了抬手道:“你若是要说就事论事,今天晚上本太子没叫你来,你怎么就主动来了,若说就事论事,你如此态度对本太子说话,是不是也要自我检讨去呢?” “殿下,归海苜兰生性如此,不善于说话,若是殿下要降罪的话,臣妾无话可说!” 祁挑了挑眉:“若我真要降罪,你带剑到宜意轩,在赵常在面前舞刀弄枪的,单是这一条,便可以直接把你打入冷宫!” 归海苜兰脸色一变,嘴唇颤动了几下,一抿道:“如若是在冷宫里渡过,殿下倒不如现在废了臣妾吧,臣妾甘愿回家,再也不问俗世之事。” 祁嘴角微微上扬:“归海苜兰,难道世界上就你一个人是正直的?本太子在你面前,身份又是如何呢?” “太子殿下是臣妾的夫,臣妾辅助的对象,臣妾有义务提醒殿下,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归海苜兰不服输道。 祁脸色一白,脸上的笑意更甚,察觉不妥的赵椿,连忙求饶道:“殿下,归海姐姐只是一时气愤而已,我们都是担心殿下的,请殿下明察。” “我有让你说话了吗?”祁冷冷道,不带一丝感情。 赵椿一窒,连忙闭了嘴,趴在地上不停的对归海苜兰使眼色,这女人,咋的就不懂得变通! “常公公!” 祁冷冷的开口,便见一位公公急急的进了来,祁看向他道:“既然归海侧妃如此担心本太子,送与本太子补酒,本太子也有一物相送,归海侧妃也请收下。” 常公公一听心里暗道不妙,却又不便直问:“不知太子殿下想送何物?” “在我寝室的枕头上下着一个药瓶,是为安魂定神之药,你且快快拿来。” 此话一出,赵椿脸色一片死白,归海苜兰更是一下子脸容煞白,断断续续道:“殿下,你想赐臣妾死?” 祁太子轻轻一笑:“归海侧妃多虑了,试问放在本太子枕头下的东西,又岂会是毒药!” 常公公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看着祁脸上神色,赵楠暗道事情不妙,忙开口道:“太子殿下,今晚之事由臣妾而起,若是要降罪的话,连臣妾一起降罪吧!” 祁看向她:“回去坐下!” 赵楠抿了抿嘴,此刻祁太子十分震怒,无论她再如何说话,祁也是不会听她的话,问题是归海侧妃若然真个把药丸吃下,那事情便无可挽回了! 除了着急,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没多久,常公公便回了来,拿着一个金色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白色的药瓶,恭敬的递与祁:“太子殿下,药丸在此。” 祁双眸一黯,看向归海苜兰道:“赐归海苜兰安魂珠一枚。” 此话一出,归海苜兰脸如死灰,身体不由得晃了几晃,喃喃道:“殿下,难道你真的不顾我俩夫妻情谊,为了一个常在,赐死于我?” 祁不语,脸色一片阴冷。 “殿下,难道苜兰与你的情份,竟是薄浅至此?”归海苜兰双眸一片茫然。 “你不是早将生死置于度外了吗?现在本太子给你一个解脱,你应该高兴才对。”祁太子幽幽道。 如遭雷击般,归海苜兰身体一软,跪倒地上。 “殿下!”赵椿叩头道:“殿下,虽然归海姐姐出言不逊,但罪不至死,念在归海烈将军有功于大周的份上,饶了姐姐一命吧!” 祁太子双眸一黯,转头冷声道:“你是不是在警告本太子,若是归海苜兰出事,归海烈将军会谋反?” 此话一出,赵椿脸色惨白,一个劲的摇头道:“不不不,不是如此的,殿下误会臣妾了!” “哼!”祁冷哼一声:“常春,你还站在那干嘛,把药丸递与归海苜兰!” 常公公一惊,连忙点头,手里有点颤抖,慢慢的走到归海苜兰身边,低声道:“娘……娘娘,还是服一下软吧。” 归海苜兰双眸呆滞,也不伸手去拿,好一会儿,哈哈大变道:“哈哈哈……想不到我归海苜兰,堂堂名门之后,竟输在一个七品常在之手,本宫不服,不服!” 归海苜兰话毕,看向赵楠,一字一顿道:“赵楠,本宫今天输了,但本宫不服,本宫就算化为厉鬼,也要索你的命!” 归海苜兰样貌甚是狰狞,赵楠心里一骇,看向祁太子,便见他一脸寒冽,吸了一口冷气,赵楠向祁太子道:“太子殿下……” “闭嘴!”未等赵楠说完,归海苜兰厉声喝断道:“贱人,本宫不需要你求情!怕了吧,哈哈哈……等着吧,等着本宫来索你的命吧!” 归海苜兰话毕,突地拿了药,全数吃了进去。 “叮!”的一声,归海苜兰把玉瓶扔向地面,玉碎四散,归海苜兰再度哈哈大笑。 “哈哈哈!爹爹,女儿先走一步了,爹爹,女儿不孝,不能再伺候你了!” 归海苜兰已成疯狂,不住的狂笑着,祁太子眉头紧皱:“来人,把这个疯婆子给本太子拖下去!” 殿门外侍卫应声而来,左右开弓的架着归海苜兰。 “你们滚开,放肆,竟敢触本宫?本宫把你们通通砍了!”归海苜兰如鬼魅般嘶吼着。 ------------ 第六十五章 更新时间:2012-03-17 归海苜兰已然成了一个疯妇,不住的嘶吼着,祁眸色阴黯,冷声道:“将归海苜兰降为五品美人,撤出汀兰殿,好好反省!” “哈哈哈……你不是要我死吗,还贬我作什么,人都死了,还反省什么!”归海苜兰大吼道:“枉我归海一门忠烈,最后竟落得如此下场……” 归海苜兰已成疯狂,现在的她神智有点不清不楚的,赵椿却是听出了祁话里之意,忍不住对归海苜兰道:“姐姐,你误会太子殿下了,你刚吃的不是毒药!” 此话一出,归海苜兰一愕,整个人僵着,愕然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你,你说什么?”归海苜兰呆呆道。 “若真是毒药,为何姐姐你现在都没事?”赵椿提醒道。 归海苜兰傻站着,呆呆的看着自己,若有所思道:“是哦,为何到现在都没事呢。” 赵椿有点抓狂道:“是啊,姐姐还不快跪下认错!” 这蠢女人!祁太子只是想警告一下她而已,这样强蛮的态度谁受得了,归海苜兰身世显赫,只要她服服软,祁太子顾忌的话,一时心软可能就会算了。 毕竟祁还要借助归海烈保着太子之位。归海苜兰蠢得真个可以! 归海苜兰脸上一扬,深深吸了一口气,理了理衣衫道:“本宫没错,贬就贬吧,远离了后宫之地,远离了那群恶心人的嘴脸,本宫还落得个清静!” 赵椿彻底被她打败,如此强蛮的一个人,看来她以后可要好好掂量掂量如何跟她相处。 归海苜兰是把双刃剑,利用得好可以干掉对手,利用得不好会毁了自己! 就像今天晚上,归海苜兰这女人死不认输的,果真让她伤脑筋。 祁脸色一黯,手一挥道:“下去!” 随着祁这声说话,赵椿知道归海苜兰这阵子五品美人的头衔是当定的了,哎,也好,挫挫她的锐气吧,希望归海苜兰经过这事能成熟一些。 归海苜兰头一抬,转身离去,剩下一地狼藉。 祁脸色一片乌云,拳头拈得紧紧的,冷声道:“把汀兰阁清理干净,若是让本太子察觉还有她的一丝气息在,斩!” 在旁的常公公听罢,脸色一变,俯下身道:“奴才遵旨。” 一众侍卫退了下去,御书房里只剩下祁,赵椿、赵楠和珍珠四人,赵椿一直跪在地上,珍珠也在后面跪着,两人惊恐得说不出话来。 祁看了一眼百合莲子羹,经过刚才折腾,祁早已没有了胃口,那百合羹也凉了,看着跪在地上那么久的赵椿,祁眸里掠过一抹闪烁,轻轻叹了一声。 “起来吧。” 赵椿眼眸一亮:“谢殿下。”话毕,便在珍珠的搀扶下起了身,不知是进还是退,求救的看向赵楠。 见着她跪了那么久,赵楠心里有些不忍,便道:“太子殿下,赵贵妃也是一番好意,还有奏折要批的,殿下放宽点心吧。” 祁看了赵楠一眼,轻轻一笑,眸里掠过一抹深意:“来人,置一桌佳肴。” 祁此话一出,两女皆是不明所以,待到下人把台桌置好,祁道:“赵爱妃请入席。” 料不着这酒宴是为自己准备的,赵椿惊喜异常,连忙谢了恩,坐在那酒宴上,面上喜不自禁。 赵楠看着有点唏嘘,前一阵子赵椿还吓得脸色煞白的,现在受了点恩惠便如此高兴,以夫为纲的封建社会啊,做女人就是如此的悲催。 祁不再说话,静静的批阅着奏折,赵楠不知祁此举何意,也不说话,低头继续看她的书去了。 赵椿是个聪明人,见两人不说话,她也静了下来,在她面前的菜肴不少,她却无心去吃,一时之间又不知做些什么,又不敢与赵楠说话,只得静静的坐在一边,不让自己睡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祁放下奏折,看了一眼赵楠,见她看书看得正兴起,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她就是如此容易满足。 发现有一双眼睛自别处看向自己,祁微微转头,对上赵椿双眸,遂记起自己刚才是让她坐在这的,揉了揉额头,想起赵椿可是京城第一才女,便道:“你会抚琴?” 赵椿点了点头:“回殿下,臣妾会一点点。” “奏一曲与我听听。” 赵椿一喜,连忙起身道:“是的殿下。” 赵椿说着,便向珍珠使了一个眼色,珍珠会意,走了出去,没一会便与常公公进了来,抬着一架古琴。 古琴通体泛着一抹柔光,看古琴里的年轮,便知此琴树龄很高,是架不可多得的好琴。 赵椿站起来向祁微微福了福身,走到古琴旁,玉指放在琴上,抬眸向祁嫣然一笑。 两人四目交接,一个冷峻,一个妩媚,犹如冰与火的碰撞,赵楠在一旁看着心里紧紧一揪,异常之感瞬间炸开。 她不高兴,她很不高兴! 握紧了手上的书,赵楠抿着嘴,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抗拒,如此讨厌,但她真的很不舒服。 慢着,她不会是在乎赵椿与祁吧?! 赵楠猛的一顿,她怎么可以有这种感觉!若然真个如此,岂不是将自己往火坑里推?! 打住,一定要打住,就算再是不舒服,也不能让这个感觉泛滥下去! 她还想多活几年呢! 便见赵椿与祁眼神‘交流’了一会,赵椿低头微微一笑,十指青葱,在琴上轻旋着。 悦耳幽美的琴曲自她指下溢出,曲美如人,人如曲美,赵楠微微闭眸细细倾听,不得不佩服赵椿的琴艺,虽然上一次赵椿弹的是死亡之曲…… 赵楠一惊,紧张的看向赵椿,细细听着这首,确定与前一次听的不同,赵楠才稳了稳心,赵椿这个女人毒如蛇蝎,现在她在场,不知道赵椿又耍什么手段。 祁微微闭眸欣赏着,赵椿所奏的曲子不错,不枉她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若是以后累了,可以让她来抚琴……只是赵楠,为何她眼眸里带着一丝警戒? 听宫里人说,赵椿曾到丽正殿里抚琴,赵楠与赵椿是姐妹,为何赵楠处处提防着赵椿? 祁眸色微深,这里面文章看来不少。 ------------ 第六十六章 更新时间:2012-03-17 待到赵椿一曲弹奏完,就像意犹未尽似的,祁微微闭着双眸,没有睁开,赵椿微微道:“陛下,臣妾再为你抚一曲如何?” 祁轻轻舒一口气,睁开眼睛,坐起来,直直的看向赵椿:“爱妃,听说你曾到丽正殿抚琴与赵常在听,有此事不?” 赵椿眸色微微一闪烁,低头道:“是有此事。姐姐那次身体不甚好,所以妹妹便到丽正殿抚琴,帮姐姐排解一下心情。” “这样子吗?”祁语气微微上扬:“那便把那天所演奏的曲子弹一次与我听听。” 此话一出,不单是赵椿,赵楠也脸色大变,赵椿犹豫不已,赵楠道:“殿下,那曲子也刚才椿演奏的好听,殿下还是不要听了。” “是啊,”赵椿连忙接上道:“那天那首曲子是臣妾刚学的,五音不全,便不在此献丑了。” 两人极力在推搪着,但眉目间的那股慌张尽收祁眼底,下意识的,祁知道赵椿当天弹奏的,并不是曲子那么简单。 他知道,那时赵椿演奏完毕后,赵楠都会睡上一天,这事情他本就奇怪,只是当时忙于政务不便抽身去看,莫非赵椿演奏的曲子,有什么问题? 后宫女人往往斗得你死我活,无所不用其极的,若然这曲子有问题,赵楠应该说出来才是,为何还帮着赵椿说话? 祁微微皱眉,看向赵椿,见她低下了头,有些刻意的躲避着自己,祁更加的坚定了心里的想法,淡淡一笑道:“若然,本太子真的要听呢?赵贵妃是否不弹奏?” 料不着祁态度如此坚定,赵椿脸色微白,犹豫了一会道:“殿下,实话说……臣妾不怎么记得那琴曲之谱了,就算要弹,也是断断续续的不成文法。“ “是吗?”祁挑了挑眉:“赵贵妃素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又岂会如此容易不记得琴中之调呢,赵贵妃,你是谦虚了吧?” 见赵椿慌张,赵楠道:“陛下,当时赵贵妃弹奏时也有好些音调记不起来,毕竟臣妾与她是姐妹,所以当时没有怎么说她,如若真殿下面前演奏,那可是会贻笑大方的。” 祁沉吟不语,这事很明显,赵椿与赵楠之间,的确是有些东西在隐瞒着。 “赵贵妃,那首曲子是新学的对吧?” “是。”赵椿点了点头。 “那是谁人所教呢?” 赵椿一凛,神色更是慌张,犹豫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祁眸色一黯,沉声道:“难道这个问题也如此难回答么?!” 见祁生气,赵椿一惊,连忙跪下道:“回,回殿下,这首曲子是为何人所教,臣妾不敢说。” “为何不能说?” 赵椿抿了抿嘴道:“因为臣妾答应过她,不能将她的名字告诉其它人。” 祁冷哼一声:“连本太子也不能告诉对吧?” 赵椿冷汗直流,害怕得颤颤发抖,音调有点不稳道:“殿下,臣妾发过誓的,若然真是说了,那便是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 祁眸里掠过一抹闪烁,静静的看了赵椿好一会,拿了茶盏,轻轻的噙了一口:“你未曾到皇城外,那教你之人肯定是在皇城之内,也必定是在东宫之内,想不到东宫之内竟隐藏着如此高人,本太子倒是有点感兴趣呢。” 赵椿咬了咬下唇道:“请殿下恕臣妾不告之罪,臣妾是真的发过誓不能说,臣妾只想好好把性命留着,好好伺候殿下,望殿下体谅。” 祁冷哼一声:“体谅吗?琴艺如此了得,还要向别人学琴,学了琴后竟是弹得个五音不全出来,想必那琴曲甚是困难,不是一朝一夕能学得到的,依此看来,那位琴师应该还在东宫之内吧。赵贵妃,你说是不?” 赵椿吓得心脏快跳出来,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回殿下……是的,那位高人在东宫之内,但不喜见人,见了人都远远躲着的。” “那么有人见过他吗?”祁接上道。 赵椿一顿,抿了抿嘴道:“这点臣妾不清楚。” 祁眼眸一黯:“东宫是乃本太子之地,东宫有什么人本太子是最清楚不过的,不喜见人,琴艺高超?除了本太子的姬妾们还有谁如此有本事?难道还指望着那些宫婢和奴才?赵贵妃,这些人能进得你的眼吗?” 赵椿一惊,暗暗佩服祁的敏锐,叩头道:“殿下请原谅臣妾不告之罪。” 祁轻轻一笑,直觉这琴曲事情并不简单,便道:“本太子现在是求贤若渴,得赵贵妃如此敬重和欣赏之人,必是世外高人,既然赵贵妃不肯说,那本太子便自己查探吧。” 祁说罢,端起茶盏又喝了一口:“常公公。” 常公公进了来道:“奴才在。” “把陈将军唤来。” “是。” “殿下!”赵椿惊道:“殿下不可以这样,那琴师生性高雅清淡,臣妾也是求了许久才答应的,本想着于姐姐身体好才学的,谁知道那曲甚是困难,臣妾学了一天也未学得些皮毛,那位高人对臣妾甚是失望,要臣妾立誓不能告诉别人,殿下,若是您派人查探的话,定会心动这位高人的。” 祁冷冷一笑:“原来东宫里真的隐藏着此等高人,那本太子更要仔细查探了,若是担心高人会离开,这点本太子可以在此向你保证,这里都是本太子的心腹,除了你会把事情通知于外,便没有人会说,赵贵妃,你放下心来吧。” 没一会,常公公便带着陈将军来了,常公公识相的退下,陈四郎见着面前之景,心里暗暗掂量了一会,便俯身行礼道:“末将参见太子殿下。” 祁太子手微抬:“陈将军,本太子唤你前来,是想请教你一事。” “殿下请说。” “你来东宫值勤有多久?” “回殿下,有三月之久。” “嗯……”祁微微黯首:“本太子问你一事,你可得如实答来。” “遵命!” 祁看了赵椿一眼,一字一顿道:“东宫近期之内,可有发现琴艺高强之人?” 料不着祁如此询问,陈四郎很是认真的思索了一番道:“回殿下,末将敢问一句。不知殿下所说的琴艺高超之人,是为何解?” “赵贵妃素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这位琴师的琴艺,能让‘京城第一才女’也拜为恩师的。陈将军,你可要好好想想,本太子爱才若渴,可不能让如此厉害的一位高人走了。” “是!”陈将军又仔细的想了一会,俯身道:“回殿下,请恕末将愚笨,此等高人……末将未曾接触过,未曾见过!” 陈四郎回答得甚是笃定,祁微微皱眉,愠怒道:“但赵贵妃的确与那人学琴了,陈将军若是不知,那便是陈将军的失职了。” 陈四郎脸色一凛道:“请殿下降罪!” 祁挑了挑眉,正要说话,便见赵楠道:“殿下,臣妾有话要说。” “说。” “殿下,陈将军才在东宫里做了三月的禁卫指挥官,东宫如此庞大,三个月的时间并不能掌握到多少事情,想必陈将军对东宫里的事宜了解的只是个大概,再说此人隐藏得极深,陈将军不知道此人事情也是情有可愿的。” 祁脸色一冷,她竟然向他求情? 察觉到祁脸上的不妥,陈四郎心里暗道不妙,遂说:“殿下,末将不才,虽然不知道此人是谁,若是有琴曲,想要查得此人,末将会有几分把握。” 此话一出,赵椿脸上一惊,连忙道:“臣妾不记得那琴曲大概,弹奏不出了。” 赵椿回答得如此之快,让祁疑惑不已,看向赵楠道:“赵贵妃不记得,赵常在你记得琴曲吗?” 赵楠微微皱眉,瞄了一眼赵椿,事已至此,她还要替她隐瞒事情吗? 若她真说出来,第一个遭秧的是赵椿,那第二个便是归海苜兰! 归海苜兰现在被贬为五品美人,若再出事情,祁太子大怒,迁怒于归海苜兰,那归海烈将军那边肯定会有所行动! 她究竟是奏,还是不奏? “楠,”祁唤了一声:“你也不记得吗?” 一声轻轻的叫唤,像春风一般吹拂着赵楠的心,有些事情,还是私下解决吧。若把那天的琴曲奏出来,陈四郎必定会如实禀报的。 “殿下,我知道那人是谁。”赵楠低低回了一句。 祁挑了挑眉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赵楠抿了抿嘴,看向赵椿,缓缓道:“请问你是否于东厢偏殿见着那位高人的?” 赵椿一愕,不知赵楠为何如此问自己,顿了顿,恍然大悟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见赵椿配合自己,赵楠微微松了一口气:“其实那支曲子,我也听过,也见过那高人一面,只是那高人已经不在那处了。” 赵椿眨了眨眼睛,见着赵楠无比可惜的表情,眼眸一转道:“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我也不知道,每每夜深人静之时,便能听得那些琴曲,也不知是否自己的幻觉,但那琴曲当中,隐约的有一首,便是椿儿所奏之调,这几晚听不着了,想必那人也走了吧。” ------------ 第六十七章 更新时间:2012-03-18 赵椿也叹了一口气道:“是啊,有时候半夜醒来,我也隐约的可以听到些琴音,这几晚的确是没听到了,我还想多请教她那曲子精妙所在,现在看来是请教不了了。” 祁静默不语,待到两女一唱一和般说完后,端起茶盏轻轻噙了一口,慢慢放下:“若你们听得到,为何本太子听不到?” 此话一出,两女一凛,一时之间不知如何答话。 “禀殿下,想必那高人以内力传音,依赵贵妃和贵常在所说,那高人武功想必已达化境,若是心不静,便听不到所奏琴曲,夜深人静,半夜醒来,心态最是朦胧,也最是清明,所以便听得到那琴曲,此种琴曲,就是世人所说的天簌之音也。”陈四郎一本正经道。 赵楠扯了扯眉角,这陈四郎如此老实,说话的功夫真的有一套。说得好像真的一般。 祁微微皱眉,轻喃道:“天簌之音……” 三人不说话,表面上虽镇定,内里却是各怀心思,忧心不定,祁太子如此精明,这样的谎言不知道能否骗过他。 “若是有缘,本太子还真想与那琴师见一面。”祁淡淡一笑道,看了两女一眼,心里不知为何索然无味,便朝几人挥了挥手道:“你们都退下去吧,让我静一静。” 此话一出,众人都大大的舒了一口气,赵椿更是重获新生一般,朝祁太子微微一拜:“臣妾先告退。”便率先退了下去。 赵椿走后,陈四郎也跟着退了下去,赵楠欠了欠身道:“殿下,臣妾可否借阅那几本书?” 祁点了点头:“你喜欢看书?” 赵楠点了点头:“宜意轩里甚是清闲,臣妾无聊时便找些书看看。” “无聊?”祁眸里掠过一抹闪烁:“若是无聊的话,便到御书房里,这里书很多,你看中哪本便拿去看吧。” 赵楠一喜,点头道:“谢殿下。” 待到赵楠走出御书房时,已然是深夜,深夜的皇宫甚是碜人,走在路上,赵楠有些心惊,不禁加快了脚步。 宜意轩的灯在亮着? 赵楠甚是不解,她不在房里,为何她房里的灯在亮? 犹豫了一会,赵楠走了进去,刚到门口时,却听到一声轻呼:“楠!” 心里猛地一揪,跳楠惊得猛拍胸口,便见阿长走了出来,一把的拉着她道:“归海侧妃在里面。” “什么?”她不是刚被贬了吗?为何会在宜意轩的?! “她来这里干什么?”赵楠脸色微变道。 阿长看了里面一眼,压低声音道:“归海贵妃好像很愤怒的样子,来这里没多久便把东西都砸了,手里好像还拿着一把剑,楠,要不要把陈将军请过来?” 赵楠一惊,上次归海苜兰已经想杀了她,今天的事情归海苜兰肯定把责任都归到她身上,依归海苜兰的性格,有什么她是做不出来的! 犹豫了半会,赵楠转身离开,小命要紧……慢着,她应是死于太子所赐的毒酒之下,不应是死于现在,就算归海苜兰最是凶狠,应该不至于会要了她性命。 如此夜深找陈将军的话,会不会被人误会? “楠,快点去找陈将军,这里老奴先帮你挡着。”阿长催促道。 赵楠抿了抿嘴,心里一横,平生不做亏心事,归海苜兰凭什么杀了她,再说她怎么也是个太子妃,归海苜兰虽是家世显赫,并不意味着可以随便动手杀人的。 如果她真和陈将军一起来,反而会给归海苜兰找借口。 赵楠深吸了一口气,这是她与归海苜兰的正式较量,就算输了人,也不能输了势! “不用,既然她敢来,我就敢与她抗,同是后宫的女人,怕什么!”赵楠话毕,重重一握阿长的手,往内走去。 “娘娘,娘娘!”阿长急忙阻止,绿宝走了上来。 “长么么不怕,等会绿宝会保护娘娘的!” 阿长微微一顿,一跺脚道:“你这小丫头,有你在更是妨碍娘娘!哎!” 房内燃着一盏灯,有点昏暗,归海苜兰坐在房内,长发披下,仅以一丝带束着,一身素衣,一把长剑放在台面上,一脸乌云。 赵楠走了进去,拍了拍猛跳的心脏,又深吸了一口气。 “臣妾参见归海娘娘。”赵楠恭敬的行礼道。 归海苜兰微微睁眼:“看不出哪,赵楠。” “看不出什么?”赵楠不解。 “你可是很会做戏。” 赵楠挑了挑眉:“臣妾不知归海侧妃此话何解。” “啪!” 归海苜兰重重一拍台面,站起来道:“少在这里跟我装糊涂,本宫以为赵椿是个狐狸精,想不到你比她手段更高明,你究竟向太子下了什么药,让太子殿如此宠溺你?” 赵楠冷冷一笑道:“我一直在宜意轩,离后宫远远的,祁太子忙于政务,甚少去各个后宫殿阁,试问我再是狐狸,见不着太子也没甚办法,又何来下药。归海娘娘你言重了吧。” 归海苜兰咬牙切齿:“伶牙俐齿啊,若本宫今天不杀了你,以后必定会祸害后宫,祸害整个大周王朝!” 归海苜兰话毕,拿起长剑,直直的往赵楠刺去。 赵楠一惊,连连后退,那剑是未出鞘的,归海苜兰的身影很快,一下子便逼近了她,赵楠只得伸手握着剑柄,只听得‘将’的一声,归海苜兰握了剑柄拉出长剑,赵楠当即心下暗道不妙! 她不会武功,着了人家的道,这招归海苜兰是让她替她拿剑鞘的! 见着寒光一闪,归海苜兰的剑已然削到面前,赵楠只得拿鞘当盾牌,挡了她一剑。 赵楠虎口微痛,归海苜兰有练家底子,力道甚大,若这剑砍在身上,必定一剑能要了她命。 这归海苜兰,还真的敢杀人哪! “娘娘!我来帮你!”绿宝说着,直直的冲了过来,一把将归海苜兰推开。 归海苜兰踉跄了几下,咬牙切齿道:“你这贱婢,竟敢推本宫,纳命来!” 一下子的,绿宝成了归海苜兰的目标,归海苜兰举剑往绿宝刺去。 ------------ 第六十八章 更新时间:2012-03-18 归海苜兰是个疯子! 绿宝大惊,东躲四闪的,赵楠在一旁看着甚是焦急,这时阿长和李三也进了来,见着归海苜兰像疯了一样的追砍着绿宝,李三急忙上前一下子按着归海苜兰。 “长,夺剑!”李三大叫道。 阿长心里虽怕,却是顾不了那么多,扑上来死死的按着归海苜兰的手。 “滚开,竟敢对本宫出手,嫌命长了吧,滚开,本宫将你们通通砍了!”归海苜兰一边挣扎着一边嚷道。 李三和阿长更是死死的按着她,赵楠见状,拿了墙角的一个花瓶,走过来狠狠的往归海苜兰头上砸去。 ‘砰’的一声,花瓶碎开,归海苜兰惨叫一声,额上鲜血直流,眼一翻,晕了过去。 “哇!”赵楠一惊,扔掉手中花瓶残片。 天,这无情力还真厉害,都把花瓶砸烂了,归海苜兰还有命吗! 见到归海苜兰鲜血淋漓的,众人一下子懵了。 赵楠大惊:“惨了惨了,把她砸死了,惨了惨了……” 李三伸手探了探归海苜兰的鼻息,松了口气道:“还有气息,快把御医叫来!” 绿宝煞白了脸,应了一声往外跑去。 “快,快拿东西帮她止血。”李三急急叫了一声,众人回了神,拿了毛巾往归海苜兰头上盖去。 没一会御医也来了,见宜意轩情形,吓了一大跳,待看到躺在床上头上鲜血直流的归海苜兰,更是大惊失色。 “太医,快看看归海娘娘情况怎么样。”赵楠急道:“她是被我用花瓶砸的,你快看看。” 御医不可思议的看了她一眼,遂什么也没问,帮归海苜兰疗起伤来。 赵楠心内大乱,在殿内走来走去,待到御医把归海苜兰的伤口包扎好,赵楠急问道:“归海娘娘伤的如何?” 御医抹了抹冷汗道:“幸好医治得及时,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但是头部经受此重创,老夫担心娘娘以后……”御医顿着不说,手往自己脑子一治,然后摇了摇头。 赵楠心底一凉,她知道御医意下所指,归海苜兰就算治好,头脑里也有些问题……倒,就算没治好,归海苜兰头脑也有很大问题! “这可如何是好,如果让归海烈将军知道了,我们都得陪葬。”阿长担忧道。 赵楠眼眸一黯,默不作声。 “是那疯婆娘先来这里搞事的,娘娘只是反抗而已,若不反抗,早被那疯婆娘害死了!”绿宝嘟着嘴。 阿长瞪了她一眼:“闭嘴,你懂什么!” “哼!”绿宝撇嘴刮了她一眼,低头不说话。 赵楠皱眉,看向床上的头被扎成木乃伊般的归海苜兰,眼眸一眯,叹了一口气道:“太医,把归海娘娘扶回去,一人做事一人当,本宫会到祁太子那里领罪去。” 赵楠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娘娘!”阿长冲上来拉着她道:“不行,去不得的,赵海烈将军是国之栋梁,现在你把归海娘娘砸成这样,如果冒然行事定必性命不保,娘娘,还是叫陈将军来,我们再想想办法吧。” 赵楠摇了摇头道:“若是太子殿下追究起来,事情很快便会水落石出,如若让太子知道我们说谎,那可是罪加一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认的,还是趁早认了吧,免得迟了生出事端来。” 御书房外。 天已渐亮,赵楠在此侯了半个时辰,祁太子说过谁也不能进去,赵楠虽是心急,也得先压一压。 又等了一会,便见常公公走了出来,对赵楠道:“娘娘,太子唤你进去。” 赵楠点了点头:“多谢公公传唤。” 房内依然燃着舒心的檀香,祁太子脸色本就苍白,看了一晚奏折,带着些许疲倦,看了一眼赵楠道:“怎么?担心我吗?” 赵楠翻了白眼,这时候的她哪有心情开玩笑。 双膝跪地,赵楠直直的朝祁太子跪下:“太子殿下,臣妾是来领罪的,臣妾该死,望太子殿下降罪!” 祁微微皱眉,不懂赵楠此举何意:“你先起来,有什么事情慢慢说与我听。” 赵楠摇了摇头:“臣妾自知这次逃不过,只希望太子殿下治臣妾一人的罪,宜意轩的其它奴婢都是无辜的。” “你此话何意?” 祁太子语气带着些许冷淡,赵楠一惊,不明祁太子为何语气如此,微微抬头看向祁太子,发现他正看着自己,双眸一片冷凝。 她究竟说错什么了? 祁微微叹了一句:“楠,你在说本太子不能保护你吗?” 经话一出,赵楠心里一暖,摇了摇头道:“臣妾不是这意思,只是臣妾……”赵楠顿了顿,鼓足勇气道:“臣妾将归海苜兰娘娘砸成重伤!” 祁太子脸色一凝,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话,拿了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过了一会才慢慢道:“昨晚,归海苜兰去找你了吧。” 赵楠点了点头:“臣妾不是替自己辨解,昨晚臣妾回去后,便见归海娘娘在宜意轩里,拿了剑,臣妾进去,归海娘娘说了几句话,便想要把臣妾杀了。臣妾挡不住,奴婢们把归海娘娘制止着,臣妾一时惊恐,拿了花瓶便向归海娘娘头上砸去……太医来看了,归海娘娘伤势没危及生命,但此后恐怕会对身体有所影响。” 说到这里,赵楠顿着不说,抿了抿嘴,又偷看了祁一眼,随即伏在地上道:“臣妾自知死罪难逃,望太子殿下降罪,但宜意轩的奴婢们是无辜的,他们只是护主心切,望太子殿下赦免他们。” 祁脸色一片冷凝,拿着茶杯的手顿在半空,良久后,才重重的将茶盏往桌面上一放。 “放肆!” 赵楠一惊,头伏得更低:“臣妾只知有罪,望殿下降罪。” 祁微微吸了一口气,刚想说话,一张嘴却是咳嗽起来,赵楠一惊,跪着的她又不敢起来,常公公见状不妥,连忙递了一个鼻烟壶过来,祁拿着嗅了嗅,好一会后才缓过来。 “归海苜兰……”祁冷声轻喃道:“竟是如此大胆,本太子念在她父亲归海烈于国有功,三番四次对她忍让,现在她竟胆大得拿剑刺杀本太子的妃嫔!胆大包天!” 料不着祁太子如此说话,赵楠甚是愕然,有点不可置信的看向祁太子。 “你起来吧。”祁向她抬了抬手道。 赵楠疑惑不已,缓了一会才站起身来:“殿下……若是不将赵楠治罪,归海烈将军那边……” “大胆!”祁脸色一沉,接过常公公递来的温茶,喝了一口道:“归海烈于国有功,难道归海苜兰就能如此目中无人?你是本太子的妃嫔,本太子的女人,就算定罪,也论不到她来管,在她眼内,还有没有本太子,还有没有大周王朝!难道本太子还要看一个将军脸色行事?” 祁额上条条青筋突起,赵楠心里微惊,站在那里不知如何说话。 “归海烈在哪里?” “回太子殿下,陛下刚派了归海将军往边关整顿军务,想来这数月内是回不来的了。”常公公回道。 祁眸色一黯:“还如此巧!楠,扶我起来。” 赵楠抿了抿嘴,走上前来,看了常公公一眼,常公公低头放了手。 赵楠扶着祁起来,祁拍了拍她的手道:“不必担心,此事错不在你,就算归海苜兰是归海烈的女儿,本太子也不会徇私,更何况她对你是第二次出手了,该让的早就让了。” 赵楠心里一暖,对上祁的目光,心里微微一动,低下头道:“臣妾无能,给太子殿下添麻烦了。” 祁冷冷一笑:“你一直给本太子添麻烦。” 赵楠眉角微抽,她一直给他添麻烦?! 事情来得很突然,归海苜兰还在汀兰阁内,待祁来到时,祁的脸色一片乌青。 看到躺在床上的归海苜兰,祁眸里掠过一抹异样,赵楠扶他到归海苜兰床边坐下,祁看着归海苜兰默声不语,赵楠静静的站在后面。 “殿下,你要给我家娘娘做主啊!” 这时,便见一名奴婢跪了下来,向祁太子叩头痛哭道。 祁眼眸一沉,拿出丝绢,轻轻抹着唇。 “殿下,昨晚归海娘娘本是到宜意轩的,回来后便弄成此番模样,听奴婢们说,娘娘是给宜意轩众人打成如此的,太子殿下,归海娘娘好冤哪,殿下一定要为归海娘娘做主……” “昨晚就只有她一人到宜意轩去?”祁太子淡淡道。 奴婢顿了顿,有点支吾道:“回殿下,归海娘娘不许我们一同过去,所以只有娘娘一人过去……” “她带着剑吧?” 奴婢脸色微变:“回殿下,这点……这点奴婢不是很清楚……” “既然没看清楚,也没跟上,你如何断定是宜意轩的人把她打成这样?” 祁太子语气冷然,奴婢一听暗道不妙,抬头看了一眼祁,抿了抿嘴道:“殿下,若然不是宜意轩众人合力,以娘娘的武功,又如何会伤成如此。” 祁冷冷一笑:“你也知道她是有武功的,如此说来,岂非是归海苜兰到了宜意轩,便立刻遭到宜意轩众人围攻,然后便被打成重伤?” ------------ 第六十九章 更新时间:2012-03-19 奴婢一惊,低下了头,她不知道太子此话何解,犹豫了好一会才道:“回殿下,若不是遭宜意轩众人围攻,以归海娘娘的武功,应该不至于伤成如此。” 祁冷冷一笑:“本太子就想着主子如此,想不到奴婢的也是如此,着实令人心寒。” 奴婢暗道一声不妙,连忙叩头道:“殿下,归海娘娘伤成如此,的确是遭人围殴所致,殿下,归海娘娘情深义重,就算再不是,也是为殿下伤成如此的。” 祁挑了挑眉道:“此话何解?” 奴婢胆怯的看了一眼赵楠,抿了抿嘴,事到如此,只有直说罢了! “回殿下,赵常在娘娘以色乱国,归海娘娘怕她有朝一日祸乱朝纲,所以便替天行道,殿下,娘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周王朝!忠烈之心,天地可鉴!” “哈……”祁轻笑着,笑到最后竟是忍不住大笑,就像听到什么非常搞笑的笑话般,笑了好一会才止住。 “妖妃祸国?看来归海苜兰能躺在床上也是她的福份,若是当初让本太子知道她此种想法,定必将她推至午门斩首!” 见太子大怒,奴婢吓得脸色惨白,跪在地上不敢再说一话。 “归海苜兰乃是堂堂一太子贵妃,楠只是一个常在,难道一个常在会无故把一个贵妃打成重伤?如若没有特殊理由,本太子看这常在是蠢人一个,若赵常在是蠢人的话,归海苜兰会如此在乎吗?” 祁太子此话在情在意,此话一出,奴婢吓得不敢再言一语。 “你们这些做奴才的,主子若是犯什么错误,你们提醒便是,不提醒反而推波助澜,依本太子看,祸乱国家祸乱后宫的应是你们!再说,本太子宠谁干她何事?用得着她来教本太子如何行事吗?放肆!” 祁太子说到最后,手掌重重一拍桌面,刚才告状的奴婢见着情形不对,急忙叩头道:“奴婢该死,随口胡说,望太子殿下恕罪……” 祁太子撇了一眼归海苜兰,冷声道:“若是你不说,朕还不知道她如此恶劣!心肠如此歹毒之人让本太子心寒,这后宫她也别呆了,从今天起,将归海苜兰打入冷宫,没有本太子旨意,除了太医外,谁也不许探望!” 祁话毕,鄙夷的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赵楠抿了抿嘴,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归海苜兰,这女人家底显赫,偏就不懂得如何利用,若是她脾气再收敛一点,以后皇后的位置肯定是她的,嫁与太子那么久,也只是一直贵妃,想必祁太子对她戒心很重。 事到如今,赵楠庆幸祁太子对自己的情意,才不至于让她‘英年早逝’,不过看着归海苜兰的情况也着实凄凉的,现在祁太子气在心头上,暂且先让这事告一段落吧。 把归海苜兰打入冷宫也是好事,让她好好收敛一下自己,但问题是……若归海烈回来,定必会追究此事的,到时太子气消了,看在归海烈的份上,应会恢复归海苜兰贵妃的名份,到时自己便难做人了。 哎,真个是倒霉哦,在这皇城里,她没有人在后头撑着,真是举步维艰。 念及此,赵楠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出汀兰阁。 祁太子在外面侯着她。 “殿下,你昨晚整晚批阅奏章,还是赶快去休息吧,臣妾会好好留在宜意轩,不会再生事的。” 祁太子轻轻一笑:“不会生事?你能生何事?楠,你的性格本太子岂会不知,你不是一个能惹事生非的人,只怪本太子当时纳妃的时候没有仔细斟酌,才生出如此多的烦心事,你这阵子好好待在宜意轩,一切事情都等父皇寿宴完后再说吧。” 祁太子嘴里所说的‘一切事情’里喜坏掺半,毕竟归海烈那方还未知如何,赵楠知道祁太子此话何意,祁叫她不要想那么多,让她安心处在宜意轩里。 心里微微一暖,赵楠俯身道:“臣妾知道,太子殿下请放心。” 祁太子点了点头,轻咳了几声,上了准备好的龙辇,缓缓离去。 “娘娘,看来太子殿下很在乎你呢!”待龙辇走远,绿宝忍不住高兴道。 赵楠刮了绿宝一眼:“不可乱说,这后宫里危机四伏的,小心祸从嘴出。”特别是出了归海苜兰的事情后,她的一言一行更加要注意万分,现在她可是成了后宫的焦点。 绿宝吐了吐舌头:“如果太子殿下不在乎娘娘,就不会在这里等娘娘出来呢,昨晚真的吓死绿宝了,绿宝还想着今天肯定活不了。” 赵楠轻轻叹了一口气,她何尝不是这种想法,但事情往往便是如此出人意料的,她也想不到,祁太子非但不责骂她,反而还维护她,真个是奇怪。 “回去吧,不许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若是别殿的宫人问起,你就说你不清楚,莫要透露一个字出去,若是让本宫知道你乱说,小心你的舌头!”赵楠认真的警告道。 绿宝眨了眨眼睛,抿嘴猛的点头,她可不想那么快就没舌头,说不话倒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赵楠转身离开,绿宝跟上,宫阁的墙角处走出两人,赵椿双眸微眯,眸里带着一抹阴狠。 “娘娘,看来太子殿下对赵常在娘娘的态度很是特别……” “闭嘴,本宫知道!”赵椿不悦的打断珍珠说话,咬牙道:“厉害啊赵楠,本宫是小瞧你了。” “娘娘,”看着赵椿那咬牙切齿的模样,珍珠忧心道:“娘娘,赵常在无心于名份,其实赵常在这样对娘娘很是有利的,赵常在得宠,娘娘以后的日子也过得好,娘娘,奴婢想……” “你懂什么!”赵椿冷声道:“这女人表面上看来与世无争的,但你看到她的手段没,堂堂归海烈将军的女儿竟沦落到打入冷宫的下场,谁知道她给太子灌了什么迷药,她也知道本宫曾害过她,现在归海苜兰塌台了,下一个便是本宫了,待到本宫一走,这后宫还不是她的天下!这后宫本就是你死我活的,容不得半分仁兹,珍珠,她这人我很清楚,在赵府里面仗着娘亲的宠爱飞扬拓拔的,现在转了性子,玩起手段来,本宫可要多提防着,珍珠,你可千万别被她骗了,到时落得个归海苜兰这样的下场,看你找谁哭去!” 赵椿此话一出,珍珠脸色微变,连忙低头道:“是的娘娘,奴婢知道了。” 赵椿眼眸微眯,冷冷的哼了一声:“不行,本宫绝不能让她得手的,本宫可不像归海苜兰那样好欺负的!” 得祁太子宠爱的妃嫔屈指可数,现在归海苜兰倒下,就只剩她与赵楠两人了,这是命局,生的只有一人,若是赵楠不在,她便是后宫的主人! 赵楠,必须要死! “娘娘,这海棠花要插在哪里?”绿宝拿着红色的海棠爱不惜手,虽然嘴里问着,手上不肯放开,高兴的把玩着。 见着绿宝如此孩性,赵楠不禁笑道:“你喜欢的话便带一些到房间里养,海棠花很容易植活的,这支便摆在正位上吧,看起来红红火火的。” 绿宝一听大喜:“奴婢真的可以拿几枝?” 赵楠点了点头。 “谢娘娘!”绿宝兴高采烈的应了一声,挑了两支好看的留下,其它的全数插在花瓶里。 “你这死丫头,娘娘叫你插花,你就夹带,听不出娘娘这是客气话吗?快把那两支海棠也插上!”阿长进门便嚷道。 绿宝嘴一噘道:“才不呢,绿宝知道娘娘心好,从来不说虚伪的话,再说绿宝只是要两支而已,太子殿下如此宠爱娘娘,娘娘还愁没好看的花放着吗。” 此话一出,赵楠心里一黯,沉声道:“绿宝,本宫与你说多少遍了,以后可不许说那样的话,若是让别人知道了,又会生出不少闲言闲语了。” 绿宝吐了吐舌头,点头道:“绿宝该死,嘴又多了,娘娘不要生气,绿宝保证以后再也不多嘴。” 赵楠轻笑道:“知道就好,若下次再犯,可就要打嘴了。” 绿宝点头,正想说话,却是顿了顿道:“娘娘,你看,赵贵妃来了。” 赵楠微微皱眉,看向门外那一抹淡紫身形,她来这里作什么? 正想着,赵椿众人便已走上前来。 “臣妾拜见姐姐。”赵椿恭敬的行礼道。 赵楠微微一笑,抬手道:“赵贵妃言重了,以后这礼节便免了吧,免得让人家看到,说我不分尊卑。” 赵椿摇头道:“无论名份如何,你是我姐姐,妹妹见了姐姐,应当要行礼的。” 这时绿宝端上茶点,两人坐下,看到花瓶上的海棠,赵椿道:“听说这次陛下从民间引进了不少西府海棠,姐姐阁里所插的海棠,是否西府海棠?” 赵楠点了点头:“方才有人送过来的,这花就是叫西府海棠。” 赵椿一喜,站起来走近西府海棠,观赏了好一会才道:“妹妹那里还没有这花呢,姐姐真是好福气,想必那宫人肯定是太子殿下差遣过来的吧?” ------------ 第七十章 更新时间:2012-03-19 赵楠淡淡一笑:“一株花先到后到而已,妹妹那等会也有人会送到的,若是妹妹喜欢便把我这瓶拿走吧。” 赵椿脸色微微一变,笑道:“姐姐想多了,妹妹并没有这意思。其实妹妹今天来这里是想给姐姐送东西的。” 听到送东西,赵楠眼眸一黯:“妹妹有心了,但我这里不缺东西,妹妹还是……”说到一半,赵楠顿着,双眸定定的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小家伙。 小家伙身上的毛很长,体积和猫差不多,耳朵垂下来,毛发是黑色的,眼睛很大,水灵灵的,看起来就像一个小女孩! 赵楠的‘喀噔’跳了一下,好可爱好可爱的小狗! 赵椿笑了笑道:“姐姐,喜欢这只小狗吗?” 见着小狗走向她,亲昵的在她脚边趴着,赵楠心里痒痒的,她知道不能收,但她真的说不出口! 她好喜欢,好喜欢! “妹妹……怎么不要?”事有蹊跷,为何赵椿不要? “妹妹喜欢猫多一些,那人送了我一只小狗一只小猫,妹妹要了猫,给姐姐一只小狗,哦对了,听那人说,这只小狗叫金毛巡回犬,是名种狗。姐姐喜欢的话就收了吧,免得猫狗在一起打架。” 赵楠犹豫了好一会,看着狗狗可怜巴巴的眼神,心里一软,爱心大爆发,一下子将它抱进怀里:“狗狗,你叫什么名字啊?” 赵椿笑道:“小狗还没有名字,姐姐你帮它安一个吧,我那里的猫咪叫喵喵,呵,就是随便叫的,姐姐你看小狗唤作什么好。” 喵喵……那岂不是这只狗叫汪汪?旺旺?!赵楠脸上条条黑线划落。 赵楠摸着狗狗柔软的身体,由着它在怀里蹭自己,想了一会道:“我也想不出什么好名字,不如叫它宝宝吧。” “宝宝……”赵椿勉强挤出点笑意:“嗯,好名字,很容易上口,就叫宝宝吧,看来姐姐很喜欢宝宝,叫宝宝的意思就是宝贝对吧,姐姐收了宝宝吧,送给别人妹妹不放心。” 赵楠抿了抿嘴,看着宝宝的眼睛,好吧,她被打败了。 “好吧,谢谢赵贵妃。” “我跟你还说什么谢啊,太见外了。”赵椿笑着道,站起来走向宝宝,摸着它的头道:“宝宝,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帮我哄哄姐姐高兴,不要让姐姐闷了哦。” 赵楠眸里掠过一抹闪烁,这么一瞬间,她突然觉得,自己对赵椿的成见,是不是应该放下? 因为八凤阁内有猫,所以赵椿在宜意轩里多留了一会,说实话的她也喜欢这只狗狗,但两只本来温驯的小动物一放下地便大打出手,无奈,她只有把狗狗送来这里。 因为宝宝,赵楠和赵椿的关系一下子融洽起来,姐妹俩聊了许久许久,直到日落西山黄昏时候,赵椿才回了八凤阁。 赵椿渐渐走远,赵楠摸着宝宝,一直抱着爱不惜手,不时亲亲它的小脸,宝宝也亲昵的用舌头舔回赵楠,这时李三送来晚膳,赵楠还是没有放下宝宝。 绿宝忍不住道:“娘娘,该吃晚膳了,快洗洗手吧,宝宝给我抱抱好吗?” 回望了绿宝一眼,捕捉到她眸里的殷切,遂把宝宝递给她。 有谁不喜欢小动物的,特别是绿宝这小丫头:“你跟它玩一会吧,记得不要让它到处乱跑。” 绿宝点了点头,把宝宝抱在怀内,这小狗性情很是温驯,谁抱它就与谁亲,绿宝在一旁不停的逗弄它,看得阿长连连摇头。 “绿宝,娘娘在吃饭,把小狗抱远些。”阿长开口提醒道。 绿宝点了点头,往后退了好几步。 “李三。”赵楠唤了一声。 “奴才在。” “以后准备一些营养丰富的狗食,给宝宝吃的,这种狗最是挑食,不好的它不吃。” 李三微微一愕:“娘娘,请恕奴才无礼,奴才敢问一句,娘娘为何知道它挑吃的?” 赵楠一愕,想起这狗在这个时代是稀有品种,没什么人见过,她今天才‘第一次见’,也难怪李三疑惑。 赵楠笑了笑道:“能送给赵贵妃的肯定是珍品,若是珍品的话,嘴必定刁钻,所以我猜想它应该很是挑吃,再说刚才看赵贵妃临走时那依依不舍的眼神,可以知道赵贵妃甚是喜欢它,若是不好好待它,给赵贵妃知道便又有麻烦事了。” 李三恍然大悟道:“娘娘英明,奴才知道了。” 八凤阁内。 赵椿躺在太师椅上,抱着一身雪白的波斯猫,微微闭着眼眸。良久后,半睁眼睛问道:“本宫吩咐的事情做了吗?” 珍珠恭敬回道:“回娘娘,已经做了。” “嗯……”赵椿重又闭上眼睛,慵懒道:“他没说什么话吧?” “回娘娘,收到银子的时候,满脸堆笑的,应是非常满意。” “嗯,那你把话说明了没?” “说明了的,若是做得好,娘娘还有另外的赏赐。” “好!”赵椿微微一笑:“记着,若是探知殿下要到宜意轩,那便第一时间通知本宫,若是事成,重重有赏。” “是,娘娘。” 赵椿轻轻舒了一口气,抚着波斯猫的毛,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狡笑。 赵楠,你要装清高,可以,那便让你尝尝装清高的后果! 自从有了宝宝,宜意轩内生机不少,天天都看到赵楠笑逐颜开的,和宝宝在院子里玩耍,而绿宝更是孩子气,有了宝宝便没了赵楠这主人,她伺候宝宝比伺候赵楠更勤奋,为此阿长说过她不少,赵楠却是没怎么在意。 如此可爱的狗狗,谁不喜欢,绿宝这么年轻,喜欢小动物是正常的。再加之绿宝把宝宝照顾漂漂亮亮的,也免得赵椿找渣子。 如赵楠所说,宝宝非肉不吃,吃的肉还是新鲜肉,后来发展到冷的肉不吃,要吃热腾腾的,李三无奈,赵楠也知道李三难做,便告诉李三,她吃什么,小狗便吃什么。 赵楠此话一出,李三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赵楠淡淡一笑,表示她不在乎。 与心爱的宠物一起吃饭,有何不可的,现代人可不少这样做。 ------------ 第七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2-03-20 便见赵楠吃饭时,宝宝必定在一旁,阿长等人见着直冒黑线,绿宝却是很高兴,连赵楠也不顾,却是问着宝宝吃饱饭没。 为此,绿宝没少挨阿长的批。 这段期间赵椿来了几次,都是来看宝宝的,有了宝宝在,原本势成水火的两姐妹少了些隔骇,但赵楠很谨慎,除了聊宝宝外,便没什么与赵椿聊的。 祁派人送了不少西府海棠与赵楠,赵楠便唤阿长把西府海棠种下,院子里姹紫嫣红的,看着甚是喜气,红火。 “哇,好漂亮的海棠花啊。”赵椿人未到声已到,赵楠正在院子里品茶看书,看见如此,便唤绿宝多备了一茶份。 赵椿走上前来坐下,拿出丝绢擦了擦额上的汗:“这天转热了,从八凤阁走来还真有点累。” “娘娘是贵妃,可以坐凤辇过来啊。”赵楠道。 赵椿笑道:“妹妹是来见姐姐的,不弄那么高的排场,热是热了一点,来到这里,却让妹妹心里温暖温暖的,宫里啊,有个与自己相熟的人,真好。” 赵楠眸色一暖,见赵椿说这些时眸色甚是认真,暗忖着归海苜兰到了冷宫,赵椿没有了后台,现在祁对自己态度不错,她应是来找她示好的。 无疑,赵椿是个善于弄权玩谋的人,有面温柔如小鸟的她,内里有颗往上攀的心,她很清楚赵椿不本份,赵椿的目标是未来的皇后之位。 呵,很矛盾,但又不得不放下贵妃的身段,赵椿很会做戏,她很想赵椿这番举动是出自真心的,但事实上不可能。 “先休息一会吧,绿宝,拿大扇子来。” “是!”绿宝应了一声,拿了一把大扇,在赵椿身后慢慢的扇着。 赵椿休息了一会,又喝了几口茶,长长舒了一口气道:“来的时候热,现在倒感觉有些凉了,呵,宝宝呢?” “这些天很热,我便让奴婢们给它多洗澡,宝宝正在里面晾干着毛发,再等一会便会出来的。” 赵椿点了点头,端起茶盏轻抿着:“咦,这茶怎么有海棠花的味道?” 赵楠笑道:“这些都是绿宝丫头弄的,她摘了些海棠花弄成茶叶,现在喝的正是海棠花茶。” “哦,原来如此啊,呵,我就说,怎么宫里没有这种茶喝。” “宫里喝的都是名贵茶叶,这些小家子的东西谁会喝。”赵楠笑道。 “倒不是呢,在姐姐这里经常可以尝到宫里没有的东西,让妹妹很是惊奇呢。” 两人正说着,便听得一声狗叫,宝宝蹦跳着跑了出来,一跃跃到赵楠怀里,亲昵的擦着娇。 “哎呀,这小狗,累死老奴了……”阿长跟着出了来,见到赵椿在,遂一惊,连忙行礼道:“奴婢参见贵妃娘娘。” 赵椿点了点头,看向宝宝:“姐姐,让我抱抱它。” 赵楠抱起宝宝,递给赵椿,赵椿一把接过,摸着它毛茸茸的耳朵道:“小东西,你真可爱死了,活蹦乱跳的,比我那里的喵喵活泼多了。” “呵,波斯猫生性慵懒,是不是经常睡大觉呢?”赵楠道了句。 “是啊,那只死猫就知道睡……咦,姐姐你怎么知道喵喵的性格如何?”赵椿诧异道。 波斯猫乃是外域品种,国人甚少见着,她自小便与赵楠一起长大,连她都不知道,赵楠如何得知的? 赵楠愕了愕,心下暗道一声不妙,遂笑道:“我也是猜的,想想如此名贵的物种,外域奇人肯定细心的养着,吃得好住得好的,那性格应是如此,再加之猫儿很爱睡觉,我想着喵喵肯定更喜欢睡觉而已。” 赵椿点了点头:“嗯,姐姐真聪明。” 赵楠笑了笑,拿起茶盏轻轻的抿着,却看不到赵椿眸里掠过一抹阴狸之色。 两姐妹又聊了一会闲话,赵椿摸着宝宝的毛,说到最后,轻轻叹了一声。 赵楠挑了挑眉道:“娘娘为何叹气?” “若是下辈子投胎做只猫,做只狗,这生活乐悠悠的,倒是少了不少烦恼。”赵椿感慨道。 赵楠眸里掠过一抹闪烁,对于赵椿的有感而发,她是不能随便接话的,按着赵椿的性格,下辈子肯定不会甘心做只宠物。 赵楠笑了笑道:“娘娘荣华富贵,受万人尊敬,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娘娘此番地位呢,猫儿狗儿虽是可爱,终不是人,人类的很多乐趣,它是享受不到的,娘娘不要想多了才好。” 赵椿缓了缓,低头抚了抚宝宝:“姐姐,我很久没见过太子殿下了,那天妹妹闯了祸,想必太子殿下以后也不会理妹妹了吧。” 赵楠心里一凛:“贵妃娘娘多虑了,太子殿下忙于政务,再加之陛下寿宴在即,这阵子应是没什么空闲想着后宫之事。” “这么说来,太子殿下也没来过姐姐这里?” 赵楠点了点头:“自那天后便没见过了。” 赵椿咬了咬下唇,又叹了一声气道:“在外人看来我是贵妃,风光无限,实际上日日守着那清宫,终日与一只猫儿作伴,日子很是凄凉啊,妹妹是学不了姐姐这份心情的,妹妹每次来看姐姐,姐姐都笑得好开心,若是妹妹能有你一半,日子也不用过得如此寂寞。” 赵楠微微皱眉,仔细斟酌着赵椿说的话有几分真假,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道:“太子殿下后宫妃嫔众多,个个貌美如花,依殿下性格,应是不会特意的宠着谁,既然进得了宫门,便要有此番准备,想开一些,自然也就活得快乐一些。” 赵椿眸里微微一闪,缓了一会道:“姐姐,实话说,若是可以调换,我倒是想跟你换个位置,妹妹做常在,你做贵妃。” 赵楠挑眉道:“此话何解?” “凭谁也看得出来,太子殿下钟情于你。妹妹虽是贵妃之位,实际上是一点用处也没。” 赵楠轻轻一笑道:“贵妃娘娘多虑了,说到底我只是一个常在,无权无势的,贵妃娘娘离皇后之位只差一步,贵妃娘娘做了皇后,那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后宫之主,地位尊贵无比,领统后宫,那时还会羡慕我一个小小常在吗?” ------------ 第七十二章 更新时间:2012-03-20 赵椿笑容微微一僵,眸里快速掠过一抹阴狠,重又笑道:“姐姐,你这话说得过了。” 赵楠不解:“为何?” “姐姐现在虽为常在,但明眼人看得出,姐姐可是真正的正宫之主,妹妹可是不敢和你争呢,姐姐你这样说话,分明就是在试探妹妹心意对吧?” 料不着赵椿这样说话,赵楠顿了顿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没半分试探之意……” “姐姐嘴里虽是这样说,心里却是记挂着呢,姐姐可是因为妹妹从正宫之位贬到常在的,但殿下对姐姐念念及忘,那晚上殿下迁怒于我,妹妹想哪,这辈子应是再难进陛下心里了,能保住这贵妃之位已是不错,还指望着什么皇后之位啊,哎,痴人说梦呢。” 不知赵椿为何如此感慨,赵楠起了些戒心,心里暗忖着赵椿这样说话可能有两个意思,一是抱怨两句,二便是试探着她日后心思。 见赵楠不说话,赵椿继续道:“姐姐,姐姐你是正主啊,你看归海侧妃都被贬进冷宫了,按说太子殿下是不可能争着一个常在的,姐姐真的是好幸运,妹妹心里羡慕着,却又是高兴着,若姐姐以后成凤中之凰,可一定要看着妹妹。” “赵贵妃,我现在只是一个常在,你说这些,真的是多虑了。”实验证明,赵椿拍马屁的成份比较多。 赵椿微微一笑,拿着茶盏,抿了一口,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姐姐,妹妹只想问你一句实话,你可要老实与我说。” 赵楠看了她一眼,暗忖着赵椿这次前来究竟有何目的?干嘛神神秘秘的。 “赵贵妃有话请说。臣妾定会知无不言的。” 赵椿沉吟了一会,遂看向赵楠,一字一顿道:“姐姐,我与你是姐妹,都是赵府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太子殿下钟情于姐姐,妹妹只想姐姐对我说句实话,”说到这里,赵椿压低声音道:“姐姐想不想当皇后?” 赵楠眸里一颤,‘赵楠’死前一幕浮现脑海,心下不禁一惊,摇头道:“不想当。” 赵椿挑了挑眉,不甚相信道:“姐姐可是说的真话?” 赵楠点了点头:“没错,我说的是真话,进这个皇城也是迫于无奈,如果可以选的话,我宁愿嫁到外面,也不选进皇城。” “外面又哪及得上皇城的尊荣呢?”赵椿不解道:“是因为少见到太子殿下的原因吗?” 赵楠抿了抿嘴,微微叹了一声气道:“皇城里的生活不适合我。” 赵椿眸里掠过一抹异样,又喝了一口茶:“姐姐,太子殿下现在如此钟情于你,若是离开皇城,你舍得吗?” 赵楠淡淡一笑:“在太子殿下心中,后宫任何女子的地位都是一样的,少了我,太子殿下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果然是心冷如水啊。” 一把悦耳清淡的声音传出,众人一惊,便见祁太子一身素袍的站在两人身后不远处。 赵楠一惊,看了绿宝一眼,绿宝低下了头,不干她的事啊,是太子殿下不许她开口说话的。 “臣妾叩见太子殿下。” 赵楠与赵春跪下行礼道。 祁缓缓而来,站在两人面前,看向赵楠:“平身。” “谢殿下。”两人站了起来,赵楠心虚的低下了头,赵椿眸里却是掠过一抹阴狠。 消息可真是及时,刚好让祁太子听到‘要听的话’,也不枉她花了那么多钱。 “殿下,姐姐,臣妾想起还有些事情,臣妾先告退。”目的达成,赵椿‘识相’的离开。 祁没看她,过了良久后,才对赵椿挥了挥手,赵椿又行了一个礼,缓缓而退。 两人就这么的站着,赵楠低着头,祁静静的看着她,气氛在紧崩着,谁也不敢吭声。 “殿下……”良久后,赵楠才开了口:“政务繁忙,殿下怎么有空来宜意轩?” “你不希望本太子过来吗?”祁冷声反问道。 赵楠抿了抿嘴:“臣妾只是一个常在,太子要看的,不应是臣妾……” “你要赶我走?” “不是的,臣妾绝没这意思,只是后宫那些妃子,等太子等得太久了。” 祁冷笑一声:“你自己都在顾不好,怎么替别人着想起来了。” “臣妾有感而发罢了,那些妃子,谁不是对太子天天翘首以盼,就指望着太子殿下能陪一下她们,同是女人,她们这种心情,臣妾理解。” “如此说来,赵常在,你还真是善良,不知这话,真实性有几分。” “殿下,臣妾说的句句实言。” “实言?”心不知为何紧紧揪了一下,祁脸色一冷:“本太子给你的一切,你都不珍惜,不在乎吗?” “珍惜,在乎,”赵楠看了他一眼:“只是这样便已很好,臣妾再不敢奢望。” “如此而已?” “嗯,如此而已。”赵楠淡然道。 祁眸里掠过一抹复杂,转身冷冷一笑:“赵楠,你倒是很会演戏啊。” 赵楠一凛,疑惑道:“太子殿下此话何解?” “赵常在,本太子给予你的,都是别的妃嫔所不能奢望的,赵楠,你竟如此淡定,本太子不相信,你同是女人,面对此番殊荣,怎的如此坦然?刚才本太子看了许久,竟是看不出你一丝虚假,你怎的如此淡然?” “太子殿下,赵楠曾与你说过,这一切赵楠都不在乎,赵楠要的是平静的生活。” “平静的生活……?呵,面对本太子的赏赐,你竟如此淡定,若不是真的心静如水,那便是……你戏演得太逼真了。” 赵楠心里一黯,祁说得对,面对那等殊荣,凭是女人都会开心,但她是知道赵皇后未来的命运归途,赵是得宠,赵是显赫,那便意味着离死不远了! 她有的,只是害怕! 深深吸了一口气,赵楠淡淡道:“若是太子殿下认为赵楠如此,赵楠无话可说,赵楠无意于后宫生活,无意于后宫争斗,赵楠不想进皇城,请太子殿下明鉴……” 赵楠话毕,跪在地上,向祁叩头:“希望太子殿下,放了赵楠吧。” 此话一出,众人大惊失色,阿长急忙跪下道:“殿下,天气反常,娘娘她可能中了些头风,胡乱说话,请太子殿下恕罪!” “是啊是啊,娘娘这几天身体不怎么舒服,再加上前些时候惊吓过度,这阵子和小狗在一起精神情况才稍稍好了些,但还是很反复,望太子殿下恕罪,娘娘今天所说的,绝不是她心中之言来的。”李三跪下来接着解释道。 “是啊是啊,要不是有小狗,娘娘整天神智也不多大清醒的……”看到阿长和李三的惊恐,绿宝察觉事情严重,也跪了下来一伙解释着。 众人诚惶诚恐,赵楠跪在地上,心里其实也很忐忑,若是她走了,宜意轩的奴婢们怎么办?只是事情走到这一步,她也甚是无奈。 有一点她很清楚,伴君如伴虎,只有离皇室远远的,才会有善终。 祁面无表情的站着,厌恶的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众人,他的心在紧揪着,莫名的在紧揪着,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他讨厌,很讨厌,他很讨厌自己的这种心情! 赵楠,你这个不简单的女人! 眼眸一黯,祁太子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祁太子大怒而去,待到祁身形消失在前方,众人还是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赵楠双手紧握着,看来今天她闯祸了。 坐起身子,赵楠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众人,暗忖着自己今天的说话,是不是太急进了。 “娘娘!”阿长道:“娘娘,太子殿下好不容易才过来一次,你怎的每次都给太子殿下脸色看呢?赵贵妃已然不得殿下喜欢,你再这样子,你叫赵府以后如何生存?” 见阿长生气,李三拉了拉阿长衣角,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事情都这样子了,再说有何意义?再加之阿长是奴,赵楠是主,这个时候就不要再火上添油了。 “哎!”阿长也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头:“到底是作了什么孽啊……” 绿宝站了起来,扶着赵楠:“娘娘,不要伤心了,太子殿下是宠着娘娘的,只是一时生气而已,娘娘快起来,再跪下去小心跪伤脚。” 赵楠抿了抿嘴,突然然意识到,要出皇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刚才她的那番说话,真是太天真了。 慢慢的站了起来,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看着院子里的海棠,不知是否她的错觉,刚才祁太子的笑声中,有血。 这种感觉很强烈,她伤到祁了。 想着刚才祁说的话,赵楠心里划过一抹疼痛,不管怎么说也好,祁对她的确比别的妃嫔好,她不应该说得这么决绝。 特别在这后宫,她不应该把将自己最深处的话说出来,况且对方还是赵椿。 慢着! 祁太子与赵椿今天一同来了宜意轩!而祁太子又刚好在‘戏玉’里出现,以前赵椿与她说话总是滴水不漏的,今天咋的与她谈起心来了?! ------------ 第七十三章 更新时间:2012-03-21 不妥,赵椿此行肯定是有阴谋的! 赵椿此行攻于心计,基本上不会做无谓之事,更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无聊事情上面,今天她特意过来,与她聊了那么多的话,目的……可能是让祁太子听到她俩刚才交谈的内容! 若真是如此,这赵椿城府之深,手段的狡诈,真是让她叹为观止。 赵楠半倚在床上,手里抱着宝宝,小狗狗乖顺的伏在她怀里,看着这可爱的小动,那么一瞬间,赵楠心里涌出一抹恨意。 这是赵椿送来的东西!这是她的东西! 捧起小狗便要摔到地上,赵楠突又心里一软,看向小狗惊恐的脸口,遂轻轻叹了一口气,宝宝只是一只牲畜,又怎么会知道人世间的尔虞我诈。 轻轻叹了一口气,赵椿抱回小狗,抚着它的毛发,赵椿送她小狗,便是来找藉口的。 “娘娘,想开一些,太子殿下是在乎你的,太子殿下只是一时生气而已,等太子殿下气消了,肯定会来找你的。”绿宝安慰道。 赵楠淡淡一笑,她最是明白祁,这一次,祁的眼眸里冷然一片,看样子祁是真的讨厌她了。 一入侯门深似海,今天不知明天事,世事多变,后宫的女人最是凄然,今天还是锦衣玉食深受圣宠,明天便可能一场梦醒,感慨万事皆空,也不怪乎她们说的今天有酒今朝醉。 她明明是看开了的,明明是不在乎的,为何事情落到自己身上,心里是那么的痛? 她记得赵皇后死时所说的话:难道这么多年,你还不明白我? 祁性情最是反复,喜怒无定,她适合不了,也不知道如何顺他的心,没了便没了吧,这样反倒落得清闲。 这时便见一公公走了进来,对赵楠行了一个礼道:“传太子殿下的话,命赵常在于陛下寿宴上积极备礼,莫要失了身份。” 赵楠挑了挑眉,冷冷一笑,暗骂了一声祁这个混蛋! 赵楠点了点头:“臣妾知道了。” 公公退了下去,绿宝无比同情的看向赵楠,赵楠笑了笑道:“后宫之事本就这样,反复无常,所以当初我才说不要高兴得太早。” 绿宝抿了抿嘴道:“其实绿宝真不明白,娘娘又没做错事,为何太子殿下要这样对待娘娘呢。” “我是说错话了。”赵楠自嘲一笑:“我没有说奉承太子殿下的话,让太子殿下觉得我很不正常。所以便说我很会演戏,现在疏远我了。” 绿宝无比惊讶:“还有此等事情啊?这只能说明太子殿下是猪头一个。” 童言总是无忌的,赵楠摇了摇头道:“绿宝,后宫是非很多,千万不要乱说话,小心惹祸上身。本宫便是活生生一个例子。” 阿长急急走了进来道:“娘娘,刚才那位公公说了什么?” 赵楠抿了抿嘴,摇头道:“没什么。” “没什么?”阿长疑惑不已:“我刚才见那位公公神色不对,肯定是说了些不好的事情,娘娘,你就直说了吧。” 赵楠眸色一黯,别过脸去,此时的她觉得心里好烦,她本无意后宫名份,但阿长经常在她旁边唠叨,若是没了阿长,她的世界会清静很多。 “娘娘!”见赵楠不说话,阿长急了。 绿宝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禁声的动作,走到阿长面前,把她拉到外面去。 宝宝伏在她旁边,小舌头轻轻舔着她的脸,赵楠摸着宝宝的毛,轻喃道:“还是你最好,不会多说话,也知道我不开心,有你在就够了……”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珍珠跪在一旁高兴道。 赵椿挑了挑眉,抚着喵喵:“何喜之有?” “恭喜娘娘心愿达成。”珍珠若有深意的道了句。 赵椿冷冷一笑:“起来吧,这事情你也有份,赏赐少不了你的。” “奴婢自知身份低卑,娘娘是奴婢的主子,能帮得着娘娘,是奴婢的福份。” “你这丫头还挺会说话,要不是你,这事情也不会那么容易得手。”赵椿说着,从头上拉下一支白玉簪,递给珍珠道:“这支簪子赏你。” 珍珠一喜,双手接过簪子:“谢娘娘赏赐。” “太子殿下去哪里了?”赵椿问道。 “回娘娘,太子殿下到了议事殿,与陛下商议事情去了。” “哦?还真有心情哪,太子殿下忧国忧民,让本宫着实佩服。”把喵喵放下,赵椿拿了茶盏慢慢呷了一口。 “娘娘,刚奴婢收到消息,殿下撤消与赵常在一起进贺礼的事谊,没有了赵常在的阻碍,娘娘当天肯定艳压全场的。” 赵椿挑了挑眉道:“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哦,那琴师来了没?” 珍珠点了点头:“来了,琴师已然答应将秘传的舞蹈教与娘娘,娘娘请放心。” 赵椿点了点头,眼眸一眯道:“事成之后,重重有赏。” 珍珠大喜:“谢娘娘。” 赵椿喝了一口茶,眼眸一转,像想到什么似的,把茶盏放下道:“归海苜兰被打进冷宫了吗?” 珍珠点了点头:“是的。” “归海烈将军会回来吗?” “回娘娘,此事珍珠不敢确定,只知道陛下每次寿宴,归海将军定必回来贺寿。” 赵椿微微一笑:“那这次也肯定会回来的,珍珠,收拾一些日常用品,多带些精美的食物,本宫要到冷宫一趟。” 珍珠微微一凛,遂想到赵椿应是到冷宫去,便点头道:“是,娘娘,奴婢现在就着手去办。”珍珠退了两步,又想到什么似的问道:“娘娘,冷宫里女人众多,娘娘是要去找归海苜兰吗?” 赵椿斜了她一眼:“不错,本宫是要找她。” “娘娘,据奴婢探知,归海苜兰醒来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娘娘此番前去,可要注意一些。” “哦?此话何解?” “他们说,归海苜兰醒来后狂性大发,见人就打,嘴里大叫着赵常在的名字。说什么要把赵常在杀了……” “哈哈哈!”赵椿笑道:“是赵楠打成她这样的,不骂赵楠骂谁。不打赵楠报仇,难道是找本宫报仇啊。” ------------ 第七十四章 更新时间:2012-03-21 珍珠微抿了抿嘴,内里情况她是知道的,是赵椿先挑起归海苜兰与赵楠当中的仇怨,然后在旁擅风点火,归海苜兰性子霸道,受不了‘造作’的赵楠,所以便惹祸上身。 “是主子,珍珠先下去准备。”珍珠说着,退了下去。 赵椿挥了挥手,端起茶盏慢慢抿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海棠花茶?低贱至极!” 皇城冷宫。 “赵楠,你是赵楠对吧,本宫要杀了你,杀了你!!” 赵椿顿了顿,未走进去便听得赵楠咆哮,又听到宫女的惊叫声,心里不禁一惊。 微微吸了一口气,对珍珠使了一个眼色,珍珠立刻转身对众宫女道:“你们听着,此番是娘娘心地仁慈才来冷宫的,归海娘娘是娘娘的知交,现在归海娘娘意识失常,你们要好好保护娘娘,不要被归海娘娘所伤,另外,也不要对归海娘娘出手,若是归海娘娘有什么差池,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是,遵命。” 珍珠点了点头,赵椿理了理衣衫,朝前而去。 冷宫很大,极是冷清,赵椿一路以来见到的人基本上是行尸走肉的,仿佛这里是阴司地府一般,临近归海苜兰关押的地方,人迹更少,归海苜兰就像怪物般,没有人敢靠近她。 走到门前,赵椿停着,珍珠会意,走上前去,站在门外稳了稳心神,然后对那些奴婢使了一个眼色。 奴婢们会意,一个个走到赵椿前面,护着了赵椿。 便见一个宫女走到珍珠身旁,低低的唤了一声:“珍珠姐姐,让奴婢来。” 珍珠眸里掠过一抹闪烁,点了点头,退后。 突然,门‘砰’的一声打开,一条白影冲出,披头散发,众人大惊失色,便见白影直直的冲向赵椿,大叫道:“赵楠,拿命来!!” 听声音便知道是归海苜兰,赵椿一惊,却很是镇定,急急往后退着,那些奴婢也冲上前来,几人护着赵椿,几人挡着归海苜兰。 “快,保护娘娘,不要让归海娘娘伤着了!”珍珠大叫道。 奴婢们奋力擒着归海苜兰,归海苜兰嘶哮着挣扎,待到后面,赵椿眼眸一黯,竟是走上前去,一下子拿着归海苜兰手上的剑。 “归海姐姐,你看清楚,是我,赵椿妹妹!”赵椿叫了一声,手重重的往下一压,与归海苜兰面对面的看着。 两人就这么对望着,身旁的奴婢紧张异常,两个娘娘都不能伤,若是其中一个娘娘出事,她们便小命难保。 “赵……椿……”归海苜兰若有所思,顿了顿,又仔细看了赵椿一眼:“赵椿……好熟悉的名字,你认识我?” 赵椿点了点头:“你是归海娘娘,以前妹妹与你很是要好呢,你还记得不,你教妹妹弹琴,与妹妹谈心,我们两个很是要好的。” 归海苜兰微微皱眉,愣愣的看着赵椿,好一会也没说话。 赵椿向珍珠等人使了一个眼色,走上前握着归海苜兰的手道:“姐姐,不管你记不记得我,妹妹一直很担心姐姐,你看你在冷宫时,谁来拜访你?妹妹心里可是一直牵挂着。” “你牵挂我,赵椿……”归海苜兰努力的想着,歪了歪头,突然眼睛一亮:“我记起来了!” 赵椿顿了顿,扯出了点笑容道:“归海娘娘,你记起来了?你记起妹妹了?!” 归海苜兰突然紧紧的抓着赵椿的手:“我记起来了,你是赵楠的妹妹,赵椿!对吧,是你,就是你!” 见归海苜兰一副恶狠狠的表情,赵椿心里微微一提,脸上却不动声色道:“嗯,对的,就是我,归海姐姐,你终于想起来了!” 她对归海苜兰没有直接的伤害,就算归海苜兰要恨,也不会像恨赵楠那么深。 “嗯,想起来了,是赵椿你啊,”归海苜兰恍惚了一会:“呵,就只有你记着我,呵呵……太子殿下啊,你好绝情,好绝情啊……” 赵椿挑了挑眉,这个归海苜兰,表面上看冷傲绝情,实际上心里比谁都脆弱。 沉不住气,成不了大事的人。 赵椿轻咳了一声,拉着归海苜兰的手,轻拍道:“姐姐,好久没见过你了,妹妹知道冷宫这边东西奇缺,所以带了些东西过来,姐姐千万不要嫌弃,多多少少吃一些吧。” 归海苜兰双眸一亮:“带东西来了?” 赵椿点了点头,手往后一指:“丫头们拿着的,姐姐,外面热,我们进去再说吧。” 归海苜兰贪婪的看着那些食盒,进冷宫好几天,天天吃不饱,就算再硬朗的人也受不了。 房内乱七八糟,夹杂着一股霉味,空荡荡的,除了归海苜兰的一个奴婢,便没有其它人,赵椿微微皱了皱眉,手里紧紧拉着归海苜兰,两人坐了下来。 归海苜兰乃是归海烈的女儿,以前风光无限,现在却只落得如此光境,不得不让人慨叹世事无定。 归海苜兰的奴婢端来两碗清水,甚是不好意思道:“赵娘娘,冷宫里就只有这水了,不过这是从井里打上来的水,很是清甜,请赵娘娘恕罪……” 赵椿眸里飞快的掠过一抹闪烁,端起来喝了一口:“不怕不怕,本宫又不是吃人的怪兽,你起来说话吧,哎呀,这水真的很清甜,比那些香茗好喝多了。” 归海苜兰微微皱眉,拿起碗把水一喝而尽:“这点本宫倒没发现。” 珍珠把食盒都摆上来,排开着,一一打开,一时间飘香四溢,这带来的糕点,都是经过挑选的,很是精致。 归海苜兰看得口水直流,一手拿起一个酥饼,大嚼起来。 赵椿皱眉:“姐姐,吃慢点,这里还有很多,丫头,别净看,快给娘娘倒水!” “哦哦!”奴婢应了一声,给归海苜兰倒了一碗水,双眸却是死死睁着那些糕点。 赵椿见此,从食盒上拿了一块饼,递给了她:“饿坏了吧,过来拿。” 奴婢犹豫了一会,看了一眼归海苜兰,见她只顾着吃,便大胆了一会,走过去拿了饼,对赵椿又拜又谢,也像归海苜兰一样大嚼起来。 一旁的珍珠看着很是心酸,做奴婢的本就不容易,难得面前这丫头那么忠心,也不知道她是傻,还是聪明。 无可否认归海苜兰现在虽是落难了,但还是名门之后,恢复名位是迟早的事情,但皇城里聪明的奴婢没几个,若然这丫头看得清这点,那么她可是前途无量。 但若是纯粹的愚钟,那也是傻得极可爱的。 赵椿不说话,静静的看着归海苜兰啃饼,好一会后,归海苜兰才停了下来,摸着肚子喝了一碗水。 “这糕点好吃。” 赵椿微微一笑:“若是姐姐喜欢吃的话,妹妹下次多带些来。” 归海苜兰点头,却是没说一个‘谢’字。 “若本宫这次能出去,本宫一定要把那小妮子给剁了!”吃了些东西,归海苜兰也恢复了些神志,念念不忘赵楠。 “姐姐,”赵椿叹了一口气道:“赵楠她对我们已经不构成威胁了。” “什么意思?” “前几天赵楠狂妄自大,说不在乎太子对她如何,刚好太子殿下路过,全部听到了,太子殿下可是气得不轻。” “哈哈哈!”归海苜兰大笑:“也活该她有今天,叫她清高,过不久这贱人也会来本宫这里,到时候看本宫如何治她!” “姐姐,其实你身份尊贵,不必要与她计较的,”赵椿放下茶碗道:“过不了多久便是陛下的寿宴,到时归海烈将军回来,太子殿下念在归海烈将军的情份上,肯定会把娘娘从冷宫里接出去的,到时娘娘复位贵妃,又有归海烈将军在旁,娘娘可说是地位尊贵,这后宫里的人,谁能与你争锋啊。” 归海苜兰头一扬:“本宫可是被那女人打昏的!” “姐姐,其实啊,不要怪妹妹说句不好听的,你头上的伤,刚好可以用来治一下赵常在。” 归海苜兰不解:“什么意思?” “归海姐姐身份尊贵,到时从冷宫里出来了,归海烈将军肯定心疼娘娘的,娘娘只需要装一下大方,那么归海烈将军便会想办法去治治那女人,若是归海烈将军出手,那便万无一失了。” 归海苜兰眼眸一亮:“若是爹爹肯帮我的话,那女人断是没有活路的。” “是啊,娘娘只需要做得大方一点,不与她计较,便会赢得不少口碑的,道理便就站在娘娘你这边了,其实姐姐啊,你这身份,用得着去跟一个常在计较吗,你只要开口,便有不少人替你办事,不需要自己亲力亲为的,再说,妹妹跟姐姐是一道的,妹妹也肯定是帮姐姐这边的。” 归海苜兰静默不语,若有所思,想了一会,抬眸意味深长的看了赵椿一眼:“你与那妮子是姐妹,怎么对她如此恨之入骨?” 赵椿顿了顿,双眸一悲,轻轻叹了一口气,思绪飘向了远方,眼圈带着些湿润:“不瞒姐姐说,妹妹的娘亲,便是给那女人的母女俩害死的。” ------------ 第七十五章 更新时间:2012-03-22 归海苜兰双眸掠过一抹闪烁:“你娘亲是侧室吧?” 赵椿点了点头:“爹爹甚是宠爱赵楠的娘亲,姐姐你以前也听妹妹说过的,妹妹与娘亲两人,在赵府里是受尽了委屈,直到娘亲临死的那一晚,爹爹还在那贱人的房里,第二天一早,便将妹妹的娘娘简单下葬……”说到这里,赵椿泣不成声,她永远记得,娘亲闭眼前的那一抹幽怨。 归海苜兰叹了一口气:“同是苦命之人。” 赵椿摇头道:“不,其实妹妹也暗恨过娘亲的不争,娘亲逝时那晚上,妹妹明白了一个道理,逆来顺受,永远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该争取的,该反抗的,那便一定要争到底!” 归海苜兰微微一顿,静静的看了赵椿一会:“想不到你心思竟这么坚执,让本宫刮目相看呢。” 归海苜兰话中带有深意,赵椿微微一凛道:“姐姐,你千万不要多想,妹妹恨的只有赵楠一人,除此外,妹妹真的将姐姐当亲人看待的,只要把仇报了,还了娘亲的心愿,妹妹便会退出这后宫,远离皇城是非之地……” “哈哈哈……”归海苜兰笑了起来:“你以为可以离开?妹妹,你未免太天真了。” 赵椿眸里快速掠过一抹闪烁,归海苜兰第一次叫她作‘妹妹’! 好事。 “是,妹妹也知道这想法不切实际,但妹妹只想与心爱之人好好过一辈子而已。后宫争斗无常,你死我活的,妹妹……真的好怕。” “怕什么!”归海苜兰神色一凝道:“有爹爹在,本宫还怕了那女人不成!” 赵椿微微一笑:“嗯,妹妹当然相信姐姐的能力,姐姐现在居于冷宫,也是一时为奸人所害而已,姐姐,听妹妹一句劝,以后切不可如此冲动,姐姐身份尊贵,是断断受不得此类磨折的。” 归海苜兰不说话,静静的好像在想着什么事情,赵椿见此继续道:“姐姐若是与赵楠那女人计较,岂不是失了自己的身份?” 此话一出,归海苜兰脸色一沉,重重的把手中水碗放下:“本宫乃是名门之后,赵楠,看本宫如何收拾你!” 宜意轩。 “末将参见赵常在。”陈四郎恭敬道。 赵楠抬了抬手:“赵将军免礼。” “不知娘娘唤末将来有何要事?” 赵楠沉吟了一会,若有所思道:“离陛下的寿宴还有多久日子?” “回娘娘,还有十五天。” “十五天啊……”赵楠带着一丝感慨:“十五天时间,准备一份贺礼,宜意轩内没甚珍贵之物,一般的东西很难拿得出手。” 见赵楠面有难色,陈四郎道:“娘娘,要听末将一言吗?” “你说。” “娘娘是七品常在,品阶很低,按理说,应是不能出席当天陛下寿宴的。” 赵楠抿了抿嘴:“嗯啊,我也想过如此,但那位公公说,我当天是要出席的,还要拿一份大礼出来。” 也不知道是祁故意如此,还是另有原因,反正常公公是直接与她说的,若果当天拿不出一份得体的贺礼,那事必会让赵氏一支蒙羞的。 陈四郎微微一顿:“如此看来,这事情甚是不简单。” “后宫乃是非之地,既然殿下如此说了,现在我只能趁这十五天内想想办法,不知陈将军有何提议?” 陈四郎沉吟了一会:“若是不花心思,送血玉和羊脂玉也是可以的,最好是蓝田玉,末将敢问一句,娘娘的积余,能买得起血玉和羊脂玉吗?” 赵楠摇了摇头:“爹爹自小不喜我,我与娘亲没甚银两,再说此次陛下寿宴,爹爹肯定把钱用在贺礼上,哪有空余时间顾及我。除了血玉和羊脂玉,倒有些比较便宜的温玉,但陛下肯定是不会看的,若是如此,倒不如不送。” “不送……?”陈四郎若有所思:“实物的贺礼不到,那么可以试试其它方法。” “陈将军,你会击鼓吗?”赵楠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陈四郎一愕:“你是说击筑,还是击鼓?” 赵楠轻轻一笑道:“都可以,随便一样吧。” “击筑的话要有音律,若是击鼓的话,呵,凡是个男的,都会击鼓,就不知道娘娘想要怎么样的击鼓方法。” “像沙场点兵的那击鼓法,会吗?” 陈将军听罢热血盈框,不由自主的想起沙场秋点兵的萧瑟,遂点了点头:“会!” 赵楠一喜:“那太好了,等会陈将军击一段与我听听,可否?” “当然可以。” 见陈四郎答应,赵楠向绿宝道:“你问问司役监的公公,向他借一面军鼓,就说是宜意轩用的……” “不必!”未等赵楠说完,陈四郎道:“末将军营里有,娘娘请稍等,末将差人将军鼓搬过来。” 陈四郎话毕,转身离开。 “娘娘,你要军鼓来干嘛?”绿宝好奇道。 赵楠双眸一片复杂,叹了一口气道:“其实这只是备用的,这次祁太子叫我出席寿宴,那女人肯定会有所准备的,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屡次着她的道,所以这次也要多加小心才是。” 绿宝越听越不明白:“那么,干军鼓什么事情?” “绿宝,你会刺绣吗?” 绿宝眨了眨眼睛,摇头道:“绿宝不会,但阿长么么会,她的绣功可真是厉害!” 阿长……赵楠心里唏嘘了一下,自那次之后阿长便有心事似的总是不说话,敢情阿长心里极不好受,阿长是她的奶娘,自小便看着她长大的,把她当女儿一般看待,出了这样的事情,阿长如何不纠结。 所以,这阵子她都很少与阿长说话,若是可以的话,她还真想把阿长遣回赵府,让她好好过完剩下的日子,但若真如此做,阿长必定又会想到什么地方去的。 不说的话,她倒真忘了阿长绣功厉害,这次她的衣衫,可要看阿长的绣功了。 “绿宝,待会有不少的将军过来,你快些准备好清茶和糕点,虽说这地方清幽,也切不可失了礼数。” ------------ 第七十六章 更新时间:2012-03-22 绿宝点了点头:“是的,绿宝现在去准备。” 没一会,便见陈四郎与几个身强力壮的禁卫军来了,捧了一个大军鼓过来,禁军们把鼓放下,累得一头大汗。 绿宝见着,连忙倒了几碗清茶,给禁军们送过去。 看到清茶,禁军很是高兴,连声道谢,拿起便喝。 把茶喝毕,陈四郎抹了抹嘴,问道:“娘娘,军鼓送来了,不知有何用处?” 赵楠笑道:“天气热,先坐下休息一会,来来,吃些凉糕吧。” 见着台面上摆着碧绿碧绿的糕点,禁军们早已嘴馋,不过统领不动,他们肯定是不动的,陈四郎笑了笑,看着身后几个小伙子一脸祈盼,便道:“那末将便谢过娘娘盛意!” 陈四郎率先坐下来,身后几人一开始不敢坐,后来被绿宝推着全数坐下,俱都一脸憨相。 绿宝帮众人倒上清茶,把糕点摆到众人面前,赵楠也坐下,与陈四郎还有几位将士聊了一会,聊了几句后,众将士说话也多了起来。 众人说了一会,赵楠看到众人身上汗意已去,便对陈四郎道:“将军,能否击一段军鼓与我听听?” 陈四郎抹了抹手掌,饶有兴味的看了赵楠一眼,转头对禁军们道:“兄弟们,谁的军鼓击得好,表演一段给娘娘看看。” 众将士一听,乐了,其中一位身体壮硕的站了起来道:“娘娘,由小的给你鼓一段如何?” 赵楠点了点头:“不能鼓一段哦,要鼓全套的。” 将士笑得更憨,看了陈四郎一眼,陈四郎没说话,便笑道:“好,既然娘娘要听全段的,那小的便献丑的!” “多谢这位小将了,请问小将贵称呼?” “哦,小的该死,还没向娘娘报上小的名字,小的名唤张冲,他们都唤我小冲的!” 小冲,小葱…… 赵楠额上挂着一滴汗:“嗯,那便请张小将鼓一段吧。” 张冲朝赵楠抱了抱拳,走到军鼓前,搓了搓手,神情一片凝重,蕴量了一会情绪后,会拿起双棍,重重的往鼓上敲起。 鼓声凝重悠远,低沉厚重,刚开始时节奏缓慢,气氛甚是凝重紧张,就像千军万马聚集着,庄严肃穆,沙场秋点兵前的凝重。接着鼓声稍快,告诫着众将士做好战斗准备,前方便是敌人,过会便要进行生死博斗了。再者鼓声突地激昂,就像将军站在千万将士前激昂陈词,振奋士气,给出仗的壮士以信心鼓励,再者鼓声激越,仿似听到千军万军撕杀冲前,奋通杀敌,此时鼓声以高速击打,听得人心里激动紧张,气血沸腾,赵楠紧握着双拳,面前仿佛出现两兵交战之境。 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缄,想起缄在千军万马当中护她周全,至始至终,缄都不离她身边,哪怕自己受了伤,他也没哼一声……双眸不由得泛红,她知道缄是在乎她的,但她知道得太迟了,她与缄在一起的时间不多,若是从前答应了他,与他一起游历四方,做对神仙眷侣,那该多好…… 高速击打持续着,丝毫没有慢下来的迹象,撕杀并没有停,将士们在挥洒着自己的热血,赵楠的心紧揪着,嘴唇紧抿,她想着缄,她想他…… 鼓声突然停下,一切都静了下来,赵楠的心像是出现了一段时间的静止,这场仗,不知谁胜谁负,但战斗,在继续着…… 张冲喘着气,用力一抹额上的汗水,把鼓棍放下,对赵楠大大的行了一个礼道:“娘娘,军鼓演完了。” 赵楠微喘着气,心情犹自激奋不已,过了一会才点头道:“多谢小将,来,快坐下,喝口茶吧。” 张冲点了点头,还没有走近,绿宝便迎了上去,手里拿一碗清茶,羞涩的递与张冲。 张冲微微一愕,看到绿宝双眸一片晶莹闪烁,不禁脸上微红,低头接过:“多谢。” 绿宝微低着头,跑了回来。 见着两人的小动作,赵楠微微一笑,哪个少女不怀/春,敢情绿宝‘看上’张冲了。 “张小将,好鼓法!”赵楠称赞道。 “娘娘过奖了,其实小的也许久没打了,打得没以前好,呵呵。”张冲憨憨的笑着,绿宝也跟着笑了起来。 陈四郎伸手往他头上一拍道:“快喝茶吧,鼓打得不错,回去有赏,啊!” 张冲眼眸一亮:“统领,你说的是真的啊?” “那就当我没说吧……” “哦,不不不,小的不是这意思,只是今天兄弟们都一起过来的,统领只赏小的一个,呵,不行……” 陈四郎无奈的摇头苦笑:“你这小子还与我说起价来,行,等会大家一起喝酒去。” 众人一听全都乐了,一个劲的夸陈四郎,纷纷恭维,而陈四郎则是更摇头苦笑,双眸带出的,却是由衷的欢喜。 很直率的人,很憨厚的兵士,赵楠静静的在一旁笑着,若是可以的话,她倒是宁愿投在平凡人家,男耕女织的,其乐融融。 “陈将军,本宫能否将军鼓借来,等陛下寿宴完后再还?”赵楠问道。 陈四郎眸里掠过一抹疑惑之色,在众人面前却又不好相问,便道:“既然娘娘有用,那便借去吧,营里不止这一面军鼓,娘娘放心用吧。” “那本宫便先谢过将军了。” 陈四郎点了点头,遂对其余将士道:“你们几个给本将记着了,今天娘娘借鼓一事,若是谁人问起,你们可不要乱说,直接让那人来找本将军,若是本将军听到什么对娘娘不好的言语,本将军第一个问你们是问!” 众人一听,对望了一眼,放下碗,一起站起身来,对陈四郎行了一个礼道:“小的知道,请将军放心!” 自那天起,那面军鼓便留在宜意轩,闲来无聊时赵楠便会拿起鼓棍把玩一下,其实她对音乐是极有天赋的,只要听过一次,便会永远记着,她记下了军鼓敲击方法,教与了李三,李三也是极聪明之辈,没听几回会便会了,听着那军鼓,赵楠若有所思。 “绿宝,拿纸和笔过来。” “是,娘娘。” 东宫御书房内。 “太子殿下,归海烈将军回来了,正在殿外侯着呢!”常公公带着一丝忧色道。 祁挑了挑眉:“这么快便回来了?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殿下,归海将军到皇城刚二天。” 祁略一沉吟:“今天什么日子?” “回太子,今天是五月十五。” 祁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放下手中奏折:“怪不得,快请归海将军。” “奴才遵旨。”常公公说着,恭身退了下去。 没一会,便见一身材强壮高大的男人进了来,此人一脸威仪,浓眉大眼,双鬓带着一丝斑白,却是容光焕发,甚是威武。 “末将叩见太子殿下!”归海烈说着便跪下了地。 “爱卿请起。” “谢太子殿下。” 祁手往旁一迎:“归海将军请坐下说话。” 归海烈看了一眼旁坐,拱手道:“殿下,末将有罪,请殿下责罚!” 祁挑了挑眉:“归海将军何罪之有?” “殿下,末将教女无方,致使兰儿做出那等事情,末将愧疚不已,请殿下责罚!”说着,归海烈又跪了下来。 祁眸里掠过一抹异样,淡淡一笑:“想必将军,到冷宫去了吧?” 归海烈一凛,点了点头:“是的,末将到冷宫里看了一眼,兰儿她自小便缺乏管教,性格嚣张拓拨,无人能治,末将为此没少责罚过她,现在竟然做出此等丑事,末将只觉对不起大周王朝!但请殿下念在兰儿年轻,未熟世事,末将愿代兰儿接受责罚!望殿下明鉴!” 祁轻轻一笑,这个归海烈,到底是袒护女儿,归海苜兰被打入冷宫,他愿代为受之,呵,这不是荒天下之大谬吗:“归海将军言重了,归海将军乃是国之栋梁,再加之此事不是归海将军所犯,又岂可有父亲代女受责的之举。归海将军还请起来,有事慢慢商议。” 见祁将自己的话反驳回去,归海烈微微一凛,抱拳道:“殿下,末将明白兰儿所犯下的是死罪,论罪当斩,但殿下没有将兰儿斩首,便证明殿下对兰儿还有一丝牵念之情,殿下,若是还牵念着兰儿,那何不给兰儿一个改过的机会?若殿下开恩,末将定当好好劝教她,以后断不会再犯了。望殿下开恩。” 祁挑了挑眉,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这个归海烈,果然是快人快语。 见祁良久的不说话,归海烈急了:“殿下,兰儿她自小骄生惯养,冷宫之地阴森寒冷,兰儿是断断捱不住的,殿下,如果你气还未消的话,那便治末将的罪吧,还请殿下饶兰儿一命!” 祁放下茶盏,看向归海烈:“归海将军言重了,既然归海将军快人快语实话实说,本太子也明说了罢。归海苜兰此般罪行,不止一次了,归海将军素有铁面无私之称,归海苜兰所犯之罪,已然足够斩她两次,本太子乃念将军之情,只是将她贬到冷宫里去,现在她才进冷宫不到半月便放出来,敢问将军,本太子之威,何在?” ------------ 第七十七章 更新时间:2012-03-23 祁说的话语气甚是轻柔,他脸色很白,白得给人一种透明感,如此病弱却透出一份皇权的不容置疑,告诉别人,他手下握着的是整个天下。 归海烈微微一凛,双眸微闪,心内惊诧不已。 他长年在外打仗,与太子甚少接触,只知道太子病弱,对于祁为何能当太子,他一直极是疑惑,此刻一见,心里明然几分,原来那些传闻都是真的。 归海烈跪下:“太子殿下息怒,末将该死,请殿下降罪!” 祁淡淡一笑道:“归海苜兰已被打入冷宫,若是本殿下再降罪于你,让归海皇娘知道,可是不会放过本殿下的。” 归海皇娘便是大周国皇帝的皇贵妃,归海馨婉,归海烈的妹妹。 归海一氏在大周国内地位举足轻重,归海馨婉有一子,是祁的皇弟,大周国的三皇子,三皇子性格暴戾阴狠,为他父皇所顾忌,但归海馨婉却一直盛宠不衰。 祁知道这归海馨婉善妒,常常与他母后争风吃醋,为此父皇没少伤脑筋,但归海馨婉很有手段,八面玲珑,在宫里关系甚广,再加上虽年近半百,却还姿容绝美,他父皇虽是顾忌这位贵妃,却也由着她。 前一个月父皇到幽月阁避暑去了,归海苜兰被打入冷宫的消息被他封锁着,而归海贵妃又在幽月阁,不然归海贵妃早来找他要人了。 归海烈只不过是个前奏罢了。 “太子殿下言重了。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兰儿她骄张乖舛,是要给点教训她的,但殿下,念在兰儿伺候你多年,兰儿还年轻,若是余生都要留在冷宫里……殿下,末将爱女,容不得兰儿受这份罪,殿下,干脆将末将也一同降罪罢了。” 归海烈话毕,跪在地上重重的叩了一个头,不起来。 祁微微皱眉,轻咳了几声,端起茶盏抿了几口,放下,看到一眼‘盘’在地上如石头般的归海烈,暗忖着若是他不答应,这将军肯定就这么跪下去不起来了,轻轻一笑道:“将军连年征战在外,为国家立下不少汗马功劳,是大周国之栋梁。降罪吗……本殿下如何忍心,将军起来说话罢,归海苜兰一事,本殿下自当好好考虑,父皇寿宴在即,自当是想着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归海将军先回去罢,不用担心此事。” 祁太子意思最是明显不过,归海烈纵是担心,也只得先退一步,先起来,向祁行了一个礼道:“谢太子殿下隆恩,过两天便是陛下寿辰,兰儿从冷宫出来,还要将身体休养好的,不然陛下看到肯定心里不快,望太子殿下明察。” 祁眼眸微微一眯,这个归海烈,竟然敢拿他父皇威胁他。他是知道父皇性格的,父皇最不喜争吵,他大哥缄的生母恃宠生娇,与他母亲吵过不少次,父皇才一怒之下废了缄太子的位置。 虽说他哥哥缄没犯下什么错事,但缄的生母却是不会做人,才落得下灭族的下场。 父皇表面上虽是温文,内里却是比谁都残忍。 祁轻咳了几声,对归海烈挥了挥手道:“本太子自是知晓的,将军周车劳顿,还是先回府上休息去吧。” 归海烈顿了顿,恭身一拜道:“末将先行告退!” 宜意轩。 认真的一丝一线慢慢绣着,阿长对着那套云服已然有两天没睡觉了。 赵楠捧着莲子羹,放到了阿长旁边的台面上:“阿长,喝点糖水,休息一下吧。” 阿长放下手中针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旁边的莲子羹,想站起来,腰身却是极痛,赵楠见此连忙按下她:“不要行礼了,好好坐着吧。” 阿长摇了摇头,捶着自己的腰:“老身这副骨头可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别乱说,任谁捱了两天夜身体也是不行的,阿长你身体一直很好,若是换得我的话早睡得像死猪一样了。”赵楠打趣道,拿了莲子羹递到她面前:“来,趁热吃了吧。” 阿长接过,谢了恩,吃了起来。 趁着阿长吃东西的空档,赵楠细细的欣赏起这套云服。这一针一线都是下足了功夫的,完全按着她的样版雕绣,绣功极是上乘,就算是名闻天下的苏杭之绣也比不上几分。阿长疼她的,自然是花了不少心机,用心做出来的刺绣,自是比其它的都好看。 手指抚上那丝滑的云服,轻飘飘的,可以想像得到舞起来的情形如何,其实她心里也是没底的,这舞蹈有点难度,她不知道能不能跳好。 只是为了不丢面子而已,不能输给她,不能一而再的着她的道! 阿长吃着羹,心里甚是疑惑,不禁问道:“楠,你又要军鼓,又要云服的,舞的是什么?” 她自小也是熟习过的,每种舞步也知道一些,但赵楠这种却从来没见过。 赵楠轻轻一笑道:“这舞蹈不一定舞的,到时便看某人与不与我为敌了。” 阿长眸里掠过一抹深意,不由得长叹一声道:“你们小时候是好姐妹,好朋友,长大了,人心变了,就什么都变了。明明是亲姐妹,却是做成如此,真个叫人唏嘘。” 唏嘘吗?是的,但太子这世上只有一个,在皇权和爱情面前,亲情显得是那么脆弱,谁会跟别的女人同享一个丈夫?就算至亲之人也是不可能的。 既然赵椿已然下手,她便接招吧,一味的忍让,只会让自己先挂掉。是赵皇后般,到死的那一刻,也不知道自己被谁害死的。 “阿长,一入侯门深似海,特别是后宫之地,从来都是你死我亡的,起起落落的,君王最是薄情,能保住自己一室之地已算不错,既然她下了战书,我便接了罢。” “那么……”阿长眸色微微一颤:“寿宴上,你果真要陈将军为你击鼓吗?这样会不会引人怀疑?” 赵楠轻轻一笑道:“你知道我在后宫势薄,不找他,莫非我自己要一边击鼓,一边跳舞吗?” ------------ 第七十八章 更新时间:2012-03-23 “既然你都计划好了,那我便不再阻止你什么了,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就行。”阿长又轻轻叹了一口气:“作为你的奶娘,老奴当然希望小姐你以后能过得好好的,老奴思想保守,但老奴知道一点,站在高位,掌握大权,才不会受欺负。” 赵楠微微一凛,笑了笑,她何尝不知道,问是她知道赵皇后未来的下场如何,她只想逃,远远的逃离皇宫,远远的离开祁太子,但现在她先要提防的人,便是赵椿。 夜深人静,夜风微凉,赵楠一身素衣站在军鼓前面,若有何思,玉手微伸,轻轻拍着钟鼓。 想了一会,赵楠把红布拿下,盖着军鼓,步出庭院,抬眸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 不知这月亮,与她的那个世界是否一样,那个男人,是否也如她这般看着这月亮,有否想起过她? 不得不感叹,她命途多磨,无论是第一段感情,或者是第二段感情,都惨淡收场。 轻轻叹了一口气,赵楠转身入屋。 “真的如此淡然吗?” 黑暗中一道幽幽的声音传出,赵楠一惊,转身回望,便见一修长的白影立在不远处,衣衫随风而飘,身体有些瘦弱,这月光白影的,仿佛随时会消散般。 赵楠懵然,夜色模糊,但听声音很是熟悉……慢着,莫非是他?! “你那天所说的,都是真的?” 这次她十分确定,这人正是祁。 他最喜欢突然出现,特别是夜深人静之时,仿佛他极爱这暗夜。 “臣妾参见太子殿下。” “回答本太子的问题。” 两人对望着,中间相隔不远,却像隔着重重阻碍,谁也不想再迈出一步。 “殿下,你说臣妾很会做戏,既然都如此说话了,又为何问臣妾那些话的真假呢?” 祁轻咳了数声,倚在树旁:“那天赵椿在。” 赵楠眉毛一挑,祁这话内有深意! 莫非祁知道赵楠的事情? 他是来确认的,他想得到的答案,可能要她说不是,要她否认当天所说过的话。 但问题是,她是真的说过,虽然她知道如果否认,她的日子会好过一点,但事实是当天她没说谎。又如何承认? “回太子殿下,赵楠当天说的话,句句属实,赵楠无意后宫之位,也无意于后宫争斗。” 此话一出,祁瘦弱的身体微微一晃,心里紧揪着,紧握着拳头,一股愠怒随然而起。 “本太子宠你,难道错了?你到底想要些什么?” 听见祁如何说话,赵楠心里微微一动,心里某个地方在融化着,但警戒心却有增无减。 以前的赵皇后,就是太相信祁,所以才落得那般下场!这个男人,此种性格,又怎么会将她保护好。 她不能走赵皇后的旧路,她不要做皇后,她只想多活几年,落个逍遥平静。 “太子殿下,赵楠心里在乎的,还是缄。” “……!”祁心里一顿,她开口的那瞬间,仿佛这世界停止了般。 “你还在怪本太子?”双眸一黯,祁冷冷开口。 “他是我夫君,而你是杀我夫君的凶手,就算现在我嫁与你,也不能否认那事实!” 祁沉默不语,良久后,便见他转过身去:“既然如此,本太子便不再打扰你,明天便会有人把父皇的贺礼送过来,赵常在,注意你的身份,你想要平静,想要安然,那你便在此自生自灭!不要再在本太子面前提起缄,赵氏一族的命运,便看你嘴上如何说话了!” 祁话完,决绝离去。 待到他身形消失,赵楠紧握着的拳头微微松开,刚才那番谈话她明明是赢了的,她得到了她想要的,她应该高兴才是,为何心里如此的痛……她该不会真的喜欢上他了吧? 不行,绝不能如此,赵皇后便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天下男人那么多,何必单恋一枝花! 男人,这世界多的是。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突然想起祁离去时说的话,他会把贺礼送过来,呵,对她还挺照顾的。 五月十七,大周天圣帝寿辰,举国同庆。 大殿上莺歌燕舞,宫人们往返于酒席之间,行云流水,好不热闹,主座上坐着周国天圣帝主,旁边是皇后长宁氏,稍下方是皇贵妃归海氏,祁和他的妃嫔依次居于下座,大臣坐在殿间两旁,欢声笑语,大殿上恭维之声不断。 赵楠静静的坐在最下方,再下便是朝臣,她这个位置,很是尴尬。 就像别人所说,她只是一个七品常在,本就不应该坐于此处,也不应受邀,但她偏偏是来了,还居于朝臣之上,太子此番举动不可谓不耐人寻味。 不顾别人投来异样的眼神,赵楠自顾自的吃着,她知道她老爹肯定在这里,只是她懒得去看,可想而知她那个爹此刻心情肯定以她为耻,不过还有个赵椿在正位上,她倒是不担心赵昌会当堂黑脸。 如她所想,归海苜兰从冷宫里‘放’了出来,以前是妃,现在升作了太子贵妃,‘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便是她的后福吧。 所以归海烈笑得比谁都开心。 不愧是有权有势,祁太子也就是做做样子罢了,她一个小常在,谁会真的管她生死。 淡然自若的在那里喝着茶,赵楠目不斜视,饶有兴味的看着殿上舞姬们的表演,那身段,那眼神,那舞姿,无一不是绝色的,论样貌可以说每个都有资格当妃当后,问题是全都像她那般,没啥身世背景的。 赵昌虽然做了一品大员,但赵昌不喜她,赵昌更多的是把重心放在赵椿身上,所以她这次被贬为常在,赵昌老爹都没来看她一眼。 天,这叫父亲! 一曲已罢,舞姬们退了下去,接下来便是百官祝贺词,极尽的朝媚,整个大殿奉迎之声此起彼落,听得赵楠全身起着鸡皮疙瘩。 她的老爹送了一要千年人参,极之名贵,看样子皇帝也极是高兴,收下后便是说了一个大大的‘赏’字。 这句话声音极是好听,赵楠忍不住看了上方一眼,便见众人簇拥着一位身穿龙袍的男人,这男人年近半百,发丝花白,但双眸如星辰,轮廓如刀刻,可以想像得到年轻时的丰神俊朗。 赵昌高兴异常,开口说了不少奉迎之话,退下时,快速的掠了她一眼。 赵楠挑了挑眉,这赵昌果然是讨厌她的。女儿都沦落到这地步了,还要给她面色看。 待大臣们都送完了礼物,便见那归海贵妃站了起来,一身紫的紧身衣袍,流光溢彩,袍上绣着栩栩如生的凤凰,归海贵妃的身材是极好的,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更小,这么一站起来,这样的身材,如此好看的衣服,一下子吸引了整殿人的目光。 怪不得归海贵妃盛宠不衰,看这身段和容貌,十足十的坦己托世。 “陛下寿宴,普天同庆,臣妾祝陛下身体永康,愿大周国国力昌盛,永盛不衰!”归海贵妃开了口,酥麻柔软,听得大殿上众男人心里小鹿乱撞。 “好好好,就冲婉儿这句话,朕便要好好的赏你,你要什么直说吧,朕都给你!”皇帝甚是高兴,豪气干云道。 归海皇贵妃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臣妾什么都不要,臣妾只愿陛下身体安安康康的,一家人和和睦睦的,这样便是最好的了。” 皇贵妃此话一出,惹得大臣们一片赞叹,又响起了不少恭维之音,赵楠翻着白眼,静静的坐在一旁喝着她的清茶。 一群虚伪的人,虚伪得让她作呕! “陛下,臣妾有一物相送,望陛下收下。”归海皇贵妃说着,便见有宫人恭敬的捧着一玉盘,逞了上来。 玉盘上放着两个圆珠,青绿色,浑身透明,隐隐带着一圈七彩之光,若是说玉,却又不怎么像玉。 “爱妃,这是什么?”皇帝好奇道。 “陛下,这叫如意健体玉,是在郦山上的一颗万年古榕树下找到的,据当地百姓说,这棵古榕树有万年历史,身上会发出淡淡的光芒,是为神灵附体,一位隐世高人寻得此树,发现了树下秘密,原来古榕树能如此长生不息,体发异光,全仗树根下有一块万年美玉,为免取玉时伤及榕树根本,所以便只取了其中一块,臣妾得知,经过重重探访,才寻得此玉,造成此种模样,可以让陛下随时把玩,若是经常放于身上,那可是会延年益寿,百毒不侵呢!” 皇帝眼眸一亮,惊讶道:“真有此奇物?” “当然是啦,臣妾可不敢欺君呢,望陛下喜欢。”皇贵妃话毕,便让宫女逞到了天圣帝面前。 天圣帝甚是高兴,惊讶的看着面前美玉,拿起细细端详,便觉触感温润,像抚着水般轻柔,不禁把玩起来。 皇贵妃头一仰,甚是骄傲的看向皇后,趁着皇帝看玉的时候,两个女人开始了第一轮较量。 “好好好,朕甚是喜欢,归海爱妃真得朕心,重重有赏,重重有赏!” 皇贵妃俯身行礼:“谢主隆恩。” ------------ 第七十九章 更新时间:2012-03-24 归海皇贵妃一脸笑意的坐回座位上,很是高傲的看了长宁皇后一眼,长宁皇后不理她,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天圣帝把玩着玉球,连声称好,把玩了一会,便见长宁皇后站起来,向天圣帝行了一个礼道:“陛下,臣妾也有一物相送。” 天圣帝停下手中玉球:“皇后有礼物要送给朕?” 皇后手一挥,便见一宫人捧着一个白色晶莹的琉璃盒,逞了上来,那琉璃盒雕工甚是精美,价值已是不菲。 皇后亲自接过,在天圣帝面前打开,便见一道淡淡的瑞气自盒内而出,隐隐可见色彩斑斓,芳香四溢,殿上众人俱是惊叹不已。 “陛下,此乃深藏于海底的千年寒玉,护体延年,虽是寒玉,但触之甚是温润,臣妾特做成玉坠,若陛下戴在身上,可保健康永寿。” 皇后此话一出,众人眼前一亮,天圣帝立刻放下手中玉球,拿起玉坠,便见玉白温润,内里隐隐浮动着详和瑞气,天圣帝大喜,遂立刻戴于身上。 长宁皇后大喜,遂跪下道:“祝陛下福寿安宁,祝大周国万世安盛!” 见此情形,君臣也跪下行礼:“祝陛下福寿安宁,大周国万世安盛!” 陛下寿宴,后宫众妃藉送礼之机暗中较量着所拥有的势力,无疑的长宁皇后比归海皇贵妃聪明一些,两样礼物都十分贵重,但戴在身上的比玩着方便。 归海皇贵妃不是省油的灯,但依第一回合来看,她毕竟是霸气外露了点,有些沉不着气,而长宁皇后则是沉稳内敛,但归海皇贵妃兄长是归海烈,于国有功,还手握兵权,而长宁皇后之子是龙祁,势均力敌,若是归海苜兰生个儿子的话,论尊贵,归海皇贵妃事必比长宁皇后还要高一些,皇室里争斗不断,势力的角逐此起彼伏,谁能笑到最后,不得而知。 “父皇。”皇城里两位至尊贵的女人送完贺礼,便是轮到祁太子,只见祁太子今天穿着一身金黄龙袍,只是身上所绣的龙没有爪子,还未是真正的天龙。 “祁儿,”天圣帝一脸笑意:“不知祁儿想送父皇什么礼物?” 祁微微一笑:“送礼之前,请容许儿臣卖个关子,来人,将帘布拉下。” 祁太子此话一出,便见有宫人拉下帘布,整个大殿瞬间阴暗下来。 众人疑惑不已,只见数位宫人抬着一四脚座架上前,座架上放着一圆状物体,被红布盖着,放到殿上正中 祁太子站起,走到物体旁边,拱手朝天圣帝行礼道:“父皇,这是儿臣送与你的贺礼。万年龙兽珠!” 祁太子话毕,把红布掀下,只见架上放着的是一颗与皮球大小的珍珠,珍珠晶莹通透,发着耀眼白光,竟把整个大殿照得光亮如白昼! 百官惊叹不已! “父皇,此乃儿臣久寻所得,大周三面环海,据说此珠便是海上的圣物龙兽体内真元,若是怀抱此珠,则水不能近身,虽则在水下也能存活数天,且此珠能驱毒虫,置此珠于殿内,则常年无蚊蝇虫,气息温润,若把此珠放于身旁,则能数天不渴,功效甚奇。” 听着祁太子的解释,百官啧啧称奇,世上竟有此宝物! 看着那闪着白光的龙兽珠,赵楠知道这是龙祁本来与她一起送的贺礼,心里不禁掠过一抹悲然。 这时只见绿宝神色慌张,悄悄走到她身后道:“娘娘,那贺礼毁坏了!” 赵楠心里一惊:“什么意思?” “那颗血玉珠……不知道被什么人摔坏了,娘娘怎么办啊?”绿宝脸色煞白道。贺礼被人毁坏,那便意味着送不出贺礼,若是陛下龙颜大怒,那娘娘和宜意轩就……她咽了咽口水,不敢想下去。 赵楠眉头紧皱,看来该来的还是来了,只是不知道此次是出自何人之手。 念及此,赵楠抬眸看向赵椿,与她四目相接,赵椿竟是不退不让,微笑以对。 赵楠心里疑惑更甚,难道不是赵椿?若不是赵椿的话,又是谁人? 目光微移,落到归海苜兰身上,今天的她盛装打扮,清秀中带出一份妩媚,很是好看。 归海苜兰怎么换了装扮?她不是最看不起这华丽衣装的吗? 发现有人看她,归海苜兰转过脸来,对上赵楠双眸,清冷的眸子掠过一抹阴狠,最是换上狡猾的笑容,那微眯的眼睛里透出恶毒之色,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赵楠心里一紧,莫非……是归海苜兰做的? “娘娘,现在该怎么办啊?”绿宝惊慌道。 赵楠轻轻叹了一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她出招了,我便只能接招,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见赵楠如此淡定,绿宝稍稍安了些心,还是不放心的问道:“娘娘打算怎么处理?” 赵楠挑了挑眉,看见祁太子已然回到座位之上,像是知道她在看他,祁太子转过头来,却只是简单的看了她一眼。 在祁太子身旁坐着的,是赵椿和归海苜兰两人。 赵椿送的贺礼是白玉如意,归海苜兰送的是天山雪莲,都极是名贵,赵楠心里不禁微凉,赵椿与她是同一个父亲,她怎的如此寒酸。 突然间心里有些不平衡起来。 众人送回贺礼,便是轮到她了,按理说她是个七品常在,她送的贺礼是不必逞于堂上的,但偏有人与她过不去,归海苜兰在席上表演了剑舞,剑舞完毕,归海苜兰挑衅似的,竟走来问她,陛下大寿,她送何礼物。 此话一出,百官立刻静了下来,归海苜兰挑衅之意甚强,百官们都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而高座上的天圣帝则是不说话,也没有阻止。 赵楠知道,归海苜兰是想让她出丑。 轻轻一笑,赵楠站了起来,对天圣帝行了一个礼道:“臣妾是太子殿下的七品常在,赵常在参见陛下,祝陛下万寿安康。” 天圣帝眸里掠过一抹亮光,点了点头:“平身。” 赵楠站了起来,看了归海苜兰一眼,从怀里拿了一个紫檀盒出来,这时一位宫人上前,赵楠把紫檀盒放到了金色托盘上。 ------------ 第八十章 更新时间:2012-03-24 “陛下,臣妾只是一个七品常在,家居贫寒,无甚钱财,拿不出什么上得台面的贺礼,思前想后,臣妾想到了这个,”赵楠说着,打开了紫檀木盒子,拿出一个红色珍绣的同心结出来:“陛下,此物名唤同心结,同心所在,四海昌隆,愿我王万岁万万岁,愿大周国永昌天下。” 此物一出,惊讶声不断,赵楠把同心结放回紫檀盒子,宫人端着走到天圣帝面前,双手逞上。 天圣帝没有去接,只是静静的看着,眸里带出一抹意味深长。 没有人知晓天圣帝此时在想着什么。 气氛在崩紧着,整个朝堂没有人敢吭一声,绿宝脸色更是煞白,站在赵楠身后颤颤发抖,归海苜兰脸上挂着一抹幸灾乐祸的表情。 情况甚是不妙,赵楠微微吸了一口气道;“陛下,若是论价值而言,那紫檀木盒也比同心结贵重得多,但此结是臣妾真心所绩,真心真意,贺礼虽卑贱,还望陛下恕罪。” 天圣帝微微笑着,又端详了好一会,才伸手拿起,缓缓道:“同心之结,四海所依,难得你有这份心,赏!” 赏字一出,赵楠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朝堂上的气氛一下子缓了下来,恭维之声再度不断。 祁太子看向赵楠,眸里带出一抹深意。 “谢陛下。”赵楠没看他,退了回去,正想坐下,这时却见归海苜兰又道:“且慢!” 众人甚是诧异,齐齐看向归海苜兰。 归海苜兰眸里掠过一抹寒光,微微笑着道:“前些日子听闻赵常在得了一颗血玉珠,那血玉珠常戴于身上的话可行气活血,是稀世奇珍,本宫还想着赵常在会将那血玉珠呈与圣上,可惜的是赵常在竟然自己编了一个同心结,虽是一番心意,但对比起血玉珠,恐怕是少了些诚意,多了份居心吧?” 归海苜兰此话一出,堂上哗然。 赵楠眸里掠过一抹了然,看来那血玉珠的损毁,与归海苜兰是脱不了关系。 殿上议论声四起,赵楠却是处之泰然,待到最后,天圣帝不语,殿下百官议论之声渐渐停了下来。 天圣帝饶有兴味的看向赵楠:“赵常在,兰儿所说此事,是否属实?” 赵楠看了一眼天圣帝,从他眸里得知天圣帝并不是想追究她什么责任,天圣帝对她的解释比较感兴趣。 瞄了一眼归海苜兰,对上她挑衅的眼神,赵楠道:“陛下,归海王太子妃说得没错,臣妾本是想将血玉珠逞与陛下的,但很可惜,血玉刚才已然毁坏,逞送不了。臣妾只得另想它法。” 此话一出,百官再度议论纷纷,祁太子眸色一片深遂,不由得握紧手中茶盏。 “毁坏?什么时候的事情?”天圣帝奇怪道。 “回陛下,就在一刻钟之前,臣妾的侍女告诉臣妾的。” 说到此处,百官们面面相觑,此事甚不简单。 “哼。”只听得一声冷笑,一把妩媚至极的声音道:“赵常在,你这样说,是否在告诉陛下,有人陷害于你?” 说此话的是归海馨婉皇贵妃。 赵楠心下暗道一声不妙,归海馨婉是归海苜兰的姑姑,当然是帮着归海苜兰的,只怕她插一脚进来,事情便复杂不少了。 赵楠不说话,既然皇贵妃开了口,那等级比她高n倍,无论她说什么也是没有道理的。 殿上火药味很浓,天圣帝放下同心结,手一挥道:“既然坏了那就罢了,皇宫里那么多珍宝,也不差这一件两件的,归海贵妃,你便不要追究了。” 料不着天圣帝如此说话,归海馨婉心里微惊,面上却笑得很是妩媚,点头道:“嗯,陛下怎么说,臣妾便怎么做。” 归海馨婉娇嗲的声音让赵楠浑身起鸡皮疙瘩。 血玉珠之事告一段落,百官再度欢饮,这时便见一直不说话的赵椿站了起来,对天圣帝道:“父皇,藉此良辰美景,儿媳愿舞一曲,愿陛下福寿永安。” 天圣帝点头:“椿儿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既然椿儿有此意,那父皇可得要好好欣赏了。” 赵椿笑道:“谢父皇。” 便见一琴师走上前来,坐在一旁,指间轻抚琴弦,一串悠美的琴声轻溢而出。 便见一抹白色的身姿翩然而来,让人眼前一亮!女子身着霓裳羽衣,翩翩起舞,舞姿如仙子般轻盈优美,让人移不开双目,但却是有意无意的遮挡着自己的脸,让人看不清。 此女正是赵椿,赵椿身形旋动着,倾世的舞艺让在场每一人都为之惊叹,女子的脸容若隐若现,一双美眸顾盼流盈,乐曲正酣,白衣女子身形旋动,樱嘴微启,轻吐幽兰,身体在半透明的衣衫里若隐若现,只见她双眸半闭,勾魂摄魄,妩媚的看向龙祁。 赵椿越舞越销魂,琴曲也越弹越悠扬,一曲已罢,殿上的人掌声雷动! “好好好,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果真是舞姿倾世!”天圣帝赞叹着。 “谢陛下。”赵椿巧笑嫣然,偷偷向祁太子妩媚一笑。 祈眸里掠过一抹赞赏,轻拍双手。 “父皇,”赵椿道:“父皇可知道,臣妾在后宫里有一姐妹,两人感情甚好,此人也是琴艺双全,臣妾舞毕,可否请她也上来独舞一曲?” 此话一出,赵楠眸里掠过一抹闪烁,看来赵椿这次也是有备而来的,矛头直直的指向了她。 “哦?”天圣帝道:“若朕猜得没错,那人便是赵常在,对吧?” 赵椿点头:“父皇英明。” “好,既然赵常在也准备了舞曲,朕还真的想欣赏欣赏,赵常在,今天乃是朕的寿宴,你便舞一曲与朕看看。” 赵楠犹豫了一会,看向赵椿,捕捉到她眸里一抹阴狠,心里一沉,好你个赵椿,当真是杀人不见血的。 事情走到这一步,她是退不得的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赵楠道:“陛下,赵贵妃有琴师,臣妾也要让一人当臣妾的伴奏师。” “好,你挑。” 赵椿看向殿内,目光锁定陈四郎,遂道:“臣妾选的人,是陈将军。” 便见大殿上立着一个大军鼓,军鼓旁边立起不少坚鼓,呈半圆形,陈四郎手执鼓棍,沉声敲打着军鼓。 鼓声雄壮,尽显沙场秋点兵之势。众人不由得一阵肃穆,鼓声沉稳的敲打着,便见一抹倩影自远而近,翩然而来。 来人是位女子,身穿淡蓝云袍,流光溢彩,袍上绣着流云飞水,翩翩而来,仿如天边之水缓缓流淌,让人看着极是舒心。 此人是赵楠。 鼓声在敲打着,赵楠随鼓而舞,舞姿甚慢,仿佛一抬手一投足都用尽全身力气似的。翩然的女子,沉稳的军鼓,看着气氛有点凝重,却带出一抹异样的吸引力,让人移不开双目,想一探究竟。 突然,鼓声加快,赵楠的长袖一挥,便见如长虹出水,长袖敲打在鼓上,‘咚’的一声,震人心魂! 军鼓在敲打着,每敲一次军鼓,长袖也敲击一次小鼓,大鼓小鼓齐相交响着,鼓声不断,力与舞的完美结合,看得人心潮澎湃! 鼓声一声接一声,潮起潮落,或进或退,待后来军鼓激情而敲,鼓声不断,赵楠挥动着长袖,旋旋而转,看得人目不暇给,连大气也不敢抽一下,最后来鼓声猛的停下,赵楠也停止了旋动! 舞曲已毕,但众人还未回过神来,愣愣的看着两人,竟是忘记了鼓掌。 “啪啪啪!”天圣帝击掌,掌声响起,朝堂百官才回过神来,掌起瞬间雷动,响彻整个大殿! 赵楠喘着气,缓了好一会,才站起身来,对天圣帝行了一个礼:“臣妾献丑了。” “好,好舞姿,沙场秋点兵,长袖击鼓之舞,将男儿的热血与女儿的柔情表现得淋漓尽致,若是胸中没有此份领悟,是断断跳不出此舞的!赵常在,你让朕甚是惊讶啊!” 赵楠微微一笑:“陛下过奖了。” “哈哈哈!你快下去更衣吧,跳这舞,你也累坏了吧,放心,朕重重有赏!”天圣帝高兴不已。 赵楠一喜:“谢陛下。” 话毕,赵楠将长袖收起,退了下去,走下殿台的那一刻,她看到祁太子一面的愕然与诧异,当中还夹杂着一抹惊艳之色! 惊艳?呵,她没有看错吧,还是她理解错了,祁这人冷酷阴沉,又何来会有此份表情。 定是她跳得太累,产生幻觉了。 念及此,赵楠换衣时,特意的用水洗了洗脸,然后补了补妆,她化的是淡妆,只是画了画眉,上了些脂粉,想着她一个常在,谁会留意她。若是化浓妆的话,反而会遭人闲话。 “娘娘,你好厉害哦,那叫什么舞?太好看了!”绿宝一脸兴奋的问道。 赵楠轻轻一笑:“有啥好奇怪的,宜意轩里请不起琴师,便只有请武师了。” 绿宝忍俊不禁道:“娘娘,你真爱开玩笑!” 待到赵楠出来时,却见她原来坐的座席换了一新,那菜宴还有那样式,竟是与妃嫔无甚两样,赵楠兀自疑惑道,便见天圣帝看着自己,一脸慈祥,遂明白个中道理,便谢了恩,坐回自己座席上。 看着散发着清香的茶茗,赵楠端起喝了一口,香暖透心,不禁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无意间瞄见一道阴冷的目光向她这边射来。 ------------ 第八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2-03-25 赵楠挑了挑眉,对上那道凌厉的目光,哦,不是一道,是两道。赵椿和归海苜兰的,呵,好像还多了一道,归海馨婉的。 看来她真的树敌不少,就只是跳了个舞,便招了三道怨恨的目光,当真是做得好也不是,不做得好也不是。 死去的赵皇后就是因为太过笨蛋,若是她要死,只能说是她太过招摇了。 有句俗语说得很对,不在低调中死亡,就在低调中爆发,她现在是爆发了,下一步不知道是不是死亡? 呵,不过她离死还远,起码得等祁太子登了位,她成为皇后再说,这三道怨毒的目光,她基本上可以选择忽略不计。 “皇儿。”天圣帝突然开了口。 祁微微一凛,恭敬道:“父皇,儿臣在。” 天圣帝睿智的眸里一片深意,看了一眼在他左边和右的赵椿和归海苜兰,再看向赵楠:“同是妃嫔,为何赵常在的位置要离那么远?” 祁心里微提,看了父皇一眼,实话说他不知道天圣帝此话何解。 父皇一般时候很是慈祥,但他知道父皇做任何事都是有后着的,父皇的手段,他是知道的,这世上唯一让他顾忌和害怕的人,便是父皇。 祁略微沉吟,念想起赵楠对他说过的话,心里一痛,凝声道:“父皇,赵楠只是一个七品常在,论礼制是不应该坐在儿臣旁边。” “哈哈……!”天圣帝哈哈一笑:“今天是朕的寿宴,礼制可以改,若是你喜欢,便让赵常在坐在你旁边吧。” 祁微微皱眉,看向赵楠,便见她气定神闲的在那里品着茶,不知何解,她此番举动,甚是刺他的眼! 难道她真的不妒忌,难道她真的如此不在乎?难道……她根本就没有在乎过他! 她还在记恨那天的事情,还在记恨他一箭将缄射杀! 他所做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毫无意义的,也许在她心里,真正爱着的,是缄。 “父皇,实不相瞒,赵常在只是一个普通姬妾,还未到这资格坐在儿臣旁边。”祁甚是冷绝道。 此话一出,赵椿和归海苜兰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心里比蜜更甜,一时之间觉得这世界的花都全开了般。 天圣帝眸里掠过一抹意味深长,嘴角微微上扬,淡淡道:“如此甚好,你坐下吧。” 祁身体一僵,隐隐觉得,父皇这句话,似是话中有话。 父皇到底想干什么? “是,父皇。”略微犹豫,祁坐了下来,刚坐下来,归海苜兰便拿了酒递到他面前。 “殿下,感谢你开恩,兰儿以后再也不放肆了,多谢殿下给兰儿机会。” 祁微微皱眉,淡淡的看着归海苜兰。 不放肆?她的话可信性有几分? 那血玉是他唤常公公拿给赵楠的,赵楠就算再恨他,也断断不会把血玉损坏的,这玉偏是在她送礼前损坏了,而归海苜兰刚好提起血玉的事情,这摆明着,归海苜兰与此事是脱不了干系的。 这女人,表面上是乖了,实际上比以往更是歹毒,她以前就算不满也不会表现得如此明显,现在竟然一而再的想将赵楠置于死地。 祁眼眸微眯,掠过一抹阴狸,若不是看到归海烈还有归海馨婉的份上,归海苜兰断断是不能活命的。 轻轻一笑,祁脸上没有表现出来,淡淡道:“知道就好,希望你以后是真的改过。” 归海苜兰脸上笑容微微一僵,祁此话何意? “姐姐,”这时赵椿开了口,拿了酒杯,敬向归海苜兰:“姐姐这阵子受了不少苦吧,来,妹妹敬姐姐一杯,愿姐姐心愿达成。” 归海苜兰微微一笑,端想酒杯,一仰而尽。 酒过三旬,天圣帝高兴异常:“众卿家,不如大家来行个酒令如何?” 殿上众臣纷纷说好。 “朕今天高兴,所以这个酒令啊,除了众卿家外,朕的两位爱妃和太子的妃嫔们也要参加,就定个简单的规矩吧。”说到这里,天圣帝顿了顿。 “椿儿,方才你带来的那位琴师琴艺高超,朕唤他作行酒官,你意下如何?” 赵椿一喜,连忙拜谢道:“陛下,臣妾唤来的那位琴师,在京城里享负盛名,难得陛下赏识,那自是他的荣幸。” “好!”天圣帝挥手唤了一个宫女过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便见宫女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没一会,宫女手上拿了一个红色绣球,天圣帝道:“待会琴师抚琴,百官爱妃们传球,琴停球便停,得球者选笺,或是作诗,或是抚琴,二选一,若是作不出诗或者抚不了琴,那便罚酒一杯,众卿家意下如何?” 百官再度称好。 天圣帝大笑,手往皇后一指道:“那红球便由皇后此处开始传送吧。” 宫女点了点头,走到长宁皇后旁边,恭敬的把球递到她面前。 长宁皇后笑了笑,接了球。 这时便见刚才那位琴师走到大殿上,大殿正中早已架好了琴架,刚才赵椿跳舞时没多少人注意到他,现在一看,才发现此人是个清秀的公子。 琴师对众人行了一个礼,坐了下来,拿了旁边的白绢,蒙上了自己眼睛。 长手抚在琴弦上,轻轻一拨,一声清越的琴音响起,传球开始。 琴声甚是悠扬,红球在大臣和妃嫔间传送着,众人心里甚是紧张,这琴停了,球停了便要作诗抚琴的。 这是最考急才的,若是平时在家里行酒令,随便作一首诗蒙混过去便罢了,但这里是大殿,皇帝在看着,若是作的诗不好,那可是要丢大面子的。 琴音响了一会,突然停止,百官不由自主的抽了一口气。 红球停在了赵椿手上。 拿不到球的大臣们暗暗松了一口气。 拿到了球,赵椿非但不紧张,反而一脸轻松,这时宫女手着托盘走了过来,托盘上放着文房四宝,还有两个令牌。 赵椿轻轻一笑,站起来恭敬道:“陛下,椿儿为大家抚琴一曲罢。” 众人知道赵椿素有‘京城第一才女’之名,作诗和抚琴根本难不倒她,故众大臣甚是期待,不知这才女要抚什么琴曲。 ------------ 第八十二章 更新时间:2012-03-25 便见赵椿走到殿中,琴师已然除下白绢,往旁站着,赵椿走到琴前,对琴师行礼道:“公子,借琴一用。” 赵椿礼仪做得很足,百官皆暗暗佩服,暗忖着不愧是才貌双全的女子。 赵楠微微眯眼,这赵椿一向精于演戏,赵椿是什么心肠,她清楚得很。 青葱十指抚上琴弦,一曲悠美的琴曲悠然而出,百官听得如痴如醉,到了最后,赵椿竟是开了口,边弹边唱着。 赵椿的嗓子很好,青脆如黄莺,再加上容姿娟秀,一曲下来,百官赞不绝口。 一旁坐着的赵昌头仰得老高,甚是骄傲。 一曲已毕,赵椿走下台来,向众人行了礼,回到座席上。 “妹妹好琴艺。”归海苜兰淡淡的说了一句。 赵椿低头微微一笑:“献丑了。”她嘴里这么说,暗下里看了祁一眼,便见他一脸淡然,也没有称赞,也没有谬说。 赵椿心里微微一沉,祁太子此番样子,是为何意? 琴声响起,红球继续在传送着,一段琴曲下来,这次红球停在了赵楠手上。 百官诧异!神情不一。 相对比赵椿,赵楠是‘低调’得多,京城里没有什么关于她的赞美之词,对她不好的流言却有不少,都说此位女子是个不学无术之辈。 不学无术,不会女红,不懂诗词歌赋,任性而为,不知礼貌。 反正无一是对她的赞美。 有些大臣已然偷偷为她捏了一把汗。赵昌更是连连摇头,欲要离席的样子。女儿出丑,他这个做父亲的脸上挂不着。 见座下众多叹气抽气摇头之声,赵楠心里只觉一阵好笑,敢情是赵椿的光芒太盛,把她这个当姐姐的盖了去。 天圣帝道:“楠儿,是要作诗还是抚琴?” 天对帝说着,便有宫女捧着文房四宝走到了她面前。 赵楠看了一眼祁那边,再看向赵椿,两人目光刚一对接,赵椿便微微别开脸。 赵楠挑了挑眉,赵椿这样的低下头,肯定暗地里在笑吧。 赵楠站了起来,刚想说话,却见赵椿也站了起来道:“陛下,楠姐她这段时间身体不适,那酒令还是免了吧。” “免了?”天圣帝挑了挑眉:“朕的话,岂有免了一说?” 天圣帝此话一出,百官们的心提到了嗓子里,这赵椿想帮姐姐挡了去,却是扫了天圣帝的兴,这可麻烦了。 赵楠冷冷一笑,这赵椿咋的就认为她不行呢! 敢情她可不是以前的赵楠了。 “陛下,”赵楠道:“贵妃娘娘只是担心我这个做姐姐的才冒犯了陛下,贵妃娘娘是无心的,望陛下恕罪。” “嗯……”天圣帝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句。 赵楠看了琴座一眼,便道:“既然椿妹方才抚了琴曲,那臣妾也抚上一首,但臣妾才疏学浅,若是弹得不好,唱得不好,望陛下见谅。” “哈哈哈,”天圣帝又是一笑,手往琴座一迎道:“赵常在,你肯抚琴便可,无论好不好听,朕都喜欢!” 天圣帝此话喜爱之意昭然若揭,殿上众人皆是一凛! 赵楠感觉那怨毒的目光再次增加,这次算上长宁皇后的。 活在深宫的女子真是悲凉也,因君一席话而喜,因君一席话而悲。生为君,死也为君。 “谢主隆恩。”赵楠站起应了一句,走到琴座边。 此琴乃是白玉琴,赵楠走到那抚琴公子旁边,捕捉到他脸上的一抹犹豫,当即转身对天圣帝道:“陛下,楠儿琴技不好,怕辱没了那白玉琴,还请陛下另请一琴,这样楠儿弹着心里也安稳。” 那白衣公子嫌弃她,呵,人之常情。 “好,把朕的古檀木琴搬来!”天圣帝很是爽快的答应着。 此话一出,百官哗然,天圣帝竟然把自己的琴也搬了出来,可想而知天圣帝对赵楠的意思如何! 祁眉头一紧,心下不由得一阵紧揪!父皇这是何意?! 宫人们急急领命,没一会,便将天圣帝的琴搬了过来,便见那琴浑身流淌着古弦木的光,周身没甚精美雕刻,却带着一份沉重的历史沉积感。 这一黑一白两琴,互相比对着,白色虽是抢眼,但白玉琴的光芒竟一下子被古檀木琴掩盖着! 这是一柄有灵性的古琴! 赵楠心里颇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对天圣帝回了一个‘谢恩’后,转身坐到古弦木琴上。 就这么的一端坐,一股庄严神圣的感觉便油然而生,赵楠深深吸了一口气,玉指抚在琴弦上。 有意无意的,赵楠瞄了赵椿一眼,对上她疑惑的眼神,赵楠不屑一笑,赵椿一而再的逼她,刚才向皇上求情,表面上是护着她,实际上更是贬低她,若是她不‘露一手’的话,她的尊严何存! 悠美的琴曲自指间溢出,赵楠神情专注,尽情享受她的‘第一次演出’。 她所弹奏的曲子,这个世界断断没有人知道,所以也不存在她‘抄袭’之嫌,她只要把琴曲奏好,至于别人认不认同,那便是别人的事情了。 琴曲?呵,古风曲她是知道不少的,就算弹上个一天一夜也没问题。 曲子奏到一半,赵楠缓缓开口:“前生你是桃花一片,遮住了我想你的天,红尘中的我看不穿,是你曾经想我的眼,来生我是桃花一片,曾经凋零在你的指尖,听着你红尘中的长叹,落花憔悴了想你的容颜,前生你是桃花一片,红尘中将寂寞开满,想你的我在花丛中留恋,看思念在冷月中凋残,来生我是桃花一片,花瓣上写着你我的姻缘,怜花的人不解花谜暗,这份情才还的如此艰难……” 百官感诧异,赵楠此种琴曲,此种唱词,前所未有! 没理会百官的惊诧,赵楠自顾的认真弹奏着,悠悠的琴声再加之哀怨凄美的唱词,让众人眼前为之一亮,惊叹之余,发现赵楠的弹奏,竟是比赵椿的更上一筹! 因为赵椿弹奏之曲,乃是前人之曲,唱词与琴法与前人无甚差异,又加之是名曲,所以就算弹得最差,只要把曲子奏完,那便是好听的。 而赵楠此种曲调,清新婉转,感情表现于外,带有深入浅出之感,若是要听的话,他们宁可选择听赵楠所奏的曲子。 一曲已罢,赵楠站了起来,向百官行了礼,对天圣帝道:“陛下,楠儿献丑了。” 其实赵楠心里很是忐忑,这种新潮的奏法,不知道古人们接受不。 “好曲子!”天圣帝很是肯定的赞美了一声,天圣帝话音刚落,其它大臣也附和起来,连声叫好,一时之间大殿上赞美之音不绝。 赵椿诧异不已,紧咬着牙不发一言,这个赵楠,原来是早有准备的!她失策了。 本以为毁掉她的贺礼便能让她出丑,想不到她竟如此聪明,更让她想不到的是……天圣帝竟然帮着赵楠! 慢着,莫非陛下知道赵楠?! 不,这怎么可能,陛下深居宫中,政务繁忙,赵楠又岂有机会见着圣驾一面。 那便是说,赵楠这次是走运了。 赵楠退回座席上,轻轻咳了一声,端起茶盏,静静的抿了一口。 她知道祁的目光正看着她,目光中满是惊诧之色。 敢情她是第一次当着众人面前演奏,祁从前是没有听过的。 听着殿上不绝于耳的称赞声,想必她这次翻身大作战是成功了。 过了一会,绣球又开始传送起来,琴音一落,百官们大吃一惊! 这次绣球竟又停在了赵楠手上! 百官定定的看着自己,赵楠把球放下,便见宫人又捧了字笔上来。 “楠儿,你这次是抚琴还是作诗呢?”天圣帝饶有兴味的问道。 赵楠顿了顿,看向那位白衣公子,白衣公子竟是站了起来,退在了一旁。 赵楠冷冷一笑,知道她厉害了主动让位吗?呵,她不领情! 念及此,赵楠站了起来,向天圣帝恭敬道:“陛下,楠儿作诗罢。” “作诗?好!”天圣帝手一挥道:“不论五言还是七言,只要写下,朕便重重有赏!” 赵楠一喜,遂谢恩道:“谢陛下圣恩。” 文房四宝在前,赵楠拿了笔,静静的思考了一会,下笔道: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笔停,宫女将诗词递逞圣驾,天圣帝一看,连声叫好:“好一个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当妙绝,妙绝!” 随之,天圣帝便命人将赵楠所写的诗句高声朗诵出来,诗句一出,百官一片惊赞之声! 赵楠淡淡一笑,她这首诗是抄的,王维的《山居秋暝》。 千古绝句,当然是让人赞不绝口的。 幸好她语文学得好,没有将知识都还给老师,诗词而已,她记得许多,唐诗三百首,她可以慢慢抄。 反正这世代没有人知道,也与她的时空没有交接,两相没有关系的,那便权当是她写的吧。 此句一出,赵椿惊诧不已,直直用一种‘见鬼’的目光看着她,赵楠轻轻回了一眼,冷冷一笑,想跟她斗古诗词?还差得远呢! ------------ 第八十三章 更新时间:2012-03-26 接下来红球又传到赵楠和赵椿手上几次,两人或琴或诗,这大殿就像是两人的战场般,但无论赵椿如何卖力,她弹的毕竟是前人的曲子,而名曲百官又大多听过,就算她弹出了新鲜意境出来,也不及赵楠的曲子轻快新颖,更甚者听过赵楠的琴曲后,有些人还说她弹曲子时造作,故弄玄虚,把赵椿气得个半死。 在诗词上赵椿临场作的诗更是没办法和赵楠的相比,有一点她就算死也不会明白,赵楠所作的诗句,都是抄来的。五千年的流传下来的千古名诗名词,试问赵椿又怎么可能比得上。 一直享有‘京城第一才女’美誉的赵椿,在天圣帝寿宴后,这名号很正常的落到了赵楠身上,甚至有人说她是‘天下第一才女’! 赵楠是一直很低调的,因为低调人家才更觉得她厉害,什么叫低调的华丽,不在低调中死亡,就在低调中爆发,就像天圣帝寿宴,赵楠的表现般。 自赵楠跳了那支长袖鼓舞后,赵楠给祁太子的惊艳就没有间断过,面对如此才情卓绝的女子,祁太子瞬时之间明白‘六宫粉黛无颜色’是何意义。 的确,在他后宫里,无论是赵椿还是归海苜兰,还有其它妃嫔,跟赵楠对比起来,那些所谓的舞技、琴技、才情,都是小巫见大巫,赵楠不说话时还可以装装,赵楠若是出手,感觉全都变成了小家子气。 一个字:俗。 天圣帝看得是连连叫好,直觉此次寿宴是他最开心的一次,待到后来,他还故意的让那琴师作弊,把那条白绢换成了半透明的,当红球轮到赵楠处就停下,所以一场‘行酒令’下来,赵楠作了十余首诗词。 众人乐透,赵楠可是暗地里擦了一把冷汗,她当然知道这事情有诈,也亏她是记着了,不然十几首诗词,她哪能一时之间写得出来。 而赵椿写到第六首时,明显的力不从心,再写到第八首时,那文辞色彩已大不如前,华丽丽的败下阵来。 从百官心中,已经把赵楠惊作了天人,灵感的女神! 赵楠在天圣帝龙平寿宴时所作的诗句流传到了民间,成为了当时侩灸人口的名词名诗。 酒过三旬,行酒令即将结束,赵楠写下了第十三首诗词,递交给了天圣帝,天圣帝亲自读了出来,尔后又是一番百官俸迎,当听到天圣帝说‘行酒令结束’时,赵楠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痛苦啊,比打她一顿还痛苦! 赵楠很是悲催,但站在她身后的绿宝却是很趾高气扬的站着,感觉自己在朝堂上扬眉吐气了,好不快活! 若然以后谁再欺负她,她可以很自豪的告诉欺负她的人,她的主子可是赵楠呢! 十三首诗下来,赵楠得到的赏赐不少,天圣帝龙颜大悦! “奇女子,果真是当世奇女子!”天圣帝称赞着,继而对祁说:“皇儿,朕记得你说过楠儿只是一名普通妃嫔,地位来说不甚重要,对吧?” 祁太子一凛,隐隐觉得一股不安袭来,但此话已出,断没有收回之理,便道:“是的父皇。” 天圣帝和祁太子两人间的谈话虽然声音不大,却让赵楠听了个清楚,祁太子那话一出,便如一支针直直刺进赵楠心中,疼痛莫名! 一旁的归海苜兰和赵椿却是笑得无比妩媚。 “很好!”天圣帝大悦:“既然楠儿对皇儿来说并不重要,楠儿才貌双全,当个常在太委屈她,父皇很是喜欢赵常在,不如把赵常在调来朕身边,朕这里正好缺个御尚宫,皇儿,你看这样可好?” 此话一出,众在大惊,朝中女官中有六尚宫:尚冠、尚衣、尚食、尚沐、尚席、尚书,各司其职,而御尚宫则是统令六尚,是女官中的最高品位者,除了正宫皇后,其它妃嫔对于御尚宫,是十分顾忌的。 若然赵楠做了御尚宫,那便等于升了职,一下子从七品,升到了一品,跳了七个品阶!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百官已然纷纷议论着,不少人点头称好,毕竟像赵楠如此才貌双全的女子,当个常在也着实可惜。 赵楠刚听着心里是一紧的,转念一想若是做了女官,那便不是太子的人了,那么便不用步赵皇后的后尘,再加之有皇上罩着,而自己又大权在握的,若然多注意些,便不怕有人加害于她。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来着! 念及此,赵楠甚是高兴,但祁太子许久也没说话,赵楠心里七上八下的,担心祁太子出尔反尔。 祁太子的脸色阴晴不定,过了一会,才像决定了什么重大事情一般,轻轻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对天圣帝恭敬道:“若然是父皇喜欢,那是楠儿的福泽,儿臣没有异议,楠儿,还不快谢恩。” 赵楠松了一口气,从席间走了出来,向天圣帝跪下道:“臣妾叩谢陛下隆恩!” 天圣帝大喜,越看赵楠越是喜欢,不住的点头道:“好好,朕身边多了个如此玲珑剔透的女子,看来朕以后不会闷了。” “陛下,”娇嗲的声音再度响起,归海皇贵妃笑道:“陛下这样说,就是嫌我与姐姐闷着陛下了是不?” “哈哈,”天圣帝笑道:“朕没这意思,前段时间追随朕十多年的尹尚宫去了,御尚宫一职一直空缺,是时候要找人补上,朕相信尹尚宫见着楠儿,也是满心欢喜的。” 前御尚宫尹尚宫乃是自小跟着老皇帝的,据知也是一名淡泊名利心善貌慈之人,尹尚宫死时,天圣帝陪在了她身边,两人手一直是相握的,虽说尹尚宫不是妃嫔之职,可想而知天圣帝对她的情深几何。 赵楠微微一笑:“谢陛下隆恩,楠定当竭尽全力,认真做好本份工作,尽心把陛下伺候好的。陛下万岁万万岁!” “嗯,朕相信你说的话是真心话!”天圣帝喜不自禁道。 赵楠轻轻颔首,偷偷的看了祁一眼,发现他正看着自己,双眸里一片悲戚! 赵楠一惊,她是否眼花了?祁他竟然伤心了? ------------ 第八十四章 更新时间:2012-03-26 眨了眨眼睛,赵楠再次看去,便见祁已然别开了脸,端想茶盏,轻轻的抿着茶,侧面的话,看不出他是喜是悲。 赵楠抿了抿嘴,敢情是她眼花了吧,这男人刚才当众说不喜欢自己,现在她走了,他应该高兴才对,哪会有伤心之色呢。 “好,传朕旨意,即日起,赵楠策封为御尚宫,官居一品,赐华容殿,掌尚宫印!” “赵楠领旨,吾皇万岁万万岁!” “陛下万岁万万岁!” 这可谓之麻雀变凤凰! 赵楠一夜之间从最低下的常在之位晋升到御尚之职,连她自己也是想像不到的,回到宜意轩里,绿宝高兴得满屋乱跳乱跑。 见着疯疯颠颠的绿宝,阿长眉头紧皱,从后院出来忍不住骂道:“大吵大闹的成何体统,若是被别的主子见着了,少不了挨打的!” 阿长因为赶紧云衣,再加之连日来的操劳,病倒在床,休息了两天后病情才有所好转,有了些力气,便发现绿宝又疯了起来,心里暗骂她不成器。 虽是被骂了,但绿宝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很是熟络的拉着阿长道:“长么么,大喜事来了!呵呵,大喜事来了!” 阿长挑眉:“什么大喜事?” “长么么,刚才陛下策封娘娘为御尚宫,赐华容阁呢!明天我们就要搬去华容殿那里住了!哈哈!” 阿长有点不可置信道:“什么?娘娘她晋升作御尚宫?!”她没听错吧,御尚宫可是女官一品之位! 绿宝用力的点头:“是真的啊,皇上当着百官面下的圣旨,哈,假不了的!” 阿长大喜,感觉病一下子好了,连忙走上前拉着赵楠的手问道:“绿丫头说的话可是真的?” 赵楠笑着点了点头:“真的,阿长,华容殿那里环境比这里好,到了华容殿,阿长你就可以好好休养身子了。” “真是祖宗有灵啊!”阿长喜不自禁,双眸一红,快掉下泪来:“老奴就知道娘娘你一身贵气,这不又升上主位了,哎,不容易,不容易啦!” 赵楠笑着点头,轻轻拍着她的手,阿长一把年纪了,情绪大起大落的,对身体很是不好。 “阿长,以后你好好在华容殿那边休养身体,不相关的事情便少些去想,这样才可以活得开心。” 阿长点了点头道:“是啊,老奴就是想些无关重要的事情,娘娘洪福齐天,就算一时之间运气低落,也会很快福泽临门的,老奴就是多心了,连累娘娘也跟着担心老奴起来……” “不就是嘛,阿宝可是一直都相信娘娘是最厉害的,长么么,你可得要学学我呢!”绿宝调皮的插话道。 “你这小丫头!”阿长笑骂了一句,还是孩童率性天真,带着一份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乐天之情。 “娘娘,娘娘!”声音自门外而近,李三叫着跑了进来,一见到赵楠便道:“娘娘,听说你在陛下寿宴里大放光华,陛下龙颜大怒,恶升娘娘为一品御尚宫,他们都在说呢,娘娘,这是真的吗?” “真的真的,当然是真的!”绿宝又抢着道:“你们没去不知道,娘娘真是太厉害了,娘娘一个人就把那些自认才情天下第一的妃子们打下去了,你没看到归海娘娘和婉儿娘娘脸色如何,阿宝当时可是乐坏了!” 此话一出,阿长甚是疑惑:“丫头,你说什么?娘娘如何在席间大放光华?” “绿宝!”赵楠说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说了罢。免得传出去别人说我骄傲嚣张。” 绿宝摇头道:“才不呢,长么么和李叔叔是自家人,绿宝在这里说是没问题的。” 赵楠摇头苦笑,青春年少,管不着自己的嘴,那便让她说去吧。 “那就只准在宜意轩里说,明天起就不要跟别人说,记着了吗?” “嗯。绿宝记着了!”绿宝点了点头,拉了阿长和李三叽叽喳喳的去了。 赵楠坐在大厅里,笑着看绿宝说得口沫横飞手舞足蹈的,绿宝就是众人的开心果,绿意带给她的礼物。 而阿长和李三听得惊诧异常,眼睛和嘴瞪得老大,这也多得绿宝加油添醋的结果。 正说着,赵楠便见轩外来了一伙人,仔细一看,是陈四朗还有那几个小兵,便叫着绿意道:“丫头,陈将军来了,快快招呼人。” 绿意一顿,惊喜的看向厅外,见着陈四郎等人时脸上微红,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绿意的异样被李三和阿长看在眼底,前一秒还是叽叽喳喳的她下一秒变成了个淑女,李三和阿长甚是惊讶,绿宝这是怎么了? 陈四郎众人进了来,朝赵楠行礼道:“末将参见尚宫娘娘。” 赵楠一笑道:“陈将军平身。” “谢娘娘!” “陈将军请坐。”赵楠手往旁一迎道。 陈四郎看了旁边座位一眼道:“娘娘,四郎只是一个小小禁军指挥使,不能与娘娘平起平坐……” “你又说这等话了。”赵楠打断着道:“无论我是什么位置,我与你都是朋友,对吧?” 陈四郎愕了愕,笑道:“是的。” “那便坐下说话吧。”赵楠手又往旁一迎道。 这陈四郎没有推辞,哈哈一笑坐了下来,这时绿宝奉上糕点果品,茶盏放下,退在一旁,双眸不由得瞄向了陈聪。 在她看向陈聪的那一刹,正对上他也看过来的眼神,两人四目一交接,就像一道电流般直直击中两人,绿宝脸上更红,急急低下了头。 陈聪眨着眼睛,大大的喘了几口气后,也低下了头。 指挥使大人说过,当兵的,心智要过硬! “这次要不是得四郎相助,我那个舞还真跳不出来呢。”赵楠笑着道。 陈四郎脸色微微一缓:“娘娘,四郎只不过是略尽绵力,娘娘的长袖舞可是让四郎大开了眼界,此等舞技,当真是天下少有!不知娘娘师从何人,此舞是何处所出?” 赵楠抿了抿嘴,神秘道:“四郎,若是我告诉你,那舞是我自创的呢?” 此话一出,陈四郎眼眸一亮,惊诧道:“娘娘是说,这舞……是自创的?!” 赵楠点了点头,喝了一口茶。 陈四郎双眸一片佩服之色:“娘娘之舞技,当真让末将佩服得五体投地,真是看不出娘娘有此等惊世之才,要幸好陛下赏识发现,不然以娘娘之技委于此偏僻之处,当真是可惜之极。” “四郎过奖了,赵楠其实无心名利,赵楠只想找一片静处,与自己心爱的男人,快乐幸福的过一生,那便是最好的,功名利录都是过眼云烟罢了。” “难得娘娘有此种豁达,在皇城后宫之处,当真是极不容易。” 赵楠笑道:“将军肯定是笑我小家子气了。” “没有没有,四郎绝没此意!”陈四郎摆手道:“虽说大丈夫忠军报国,应把儿女私情放于一边,但幸福美满的生活,谁又是不向往的呢,只是男人有时所肩负的责任太大而已,身不由己。” 赵楠眸色微微一黯,脑海里迅速掠过祁的身形,定格在他低头抿茶之时,心里不觉浮现一抹凄然。 见赵楠不说话,陈四郎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忙道:“娘娘请恕罪,四郎也是一时感慨而已,在娘娘面前说教,还请娘娘息怒。” “将军言重了,将军说的是极对的,只是女儿家一时难以理解罢了,再说这后宫之处,围围墙墙的,久居深闺的贵女难得接触外处,所知之更是少了,在女人心中,丈夫就是天,就是地,其实这也是因见识所致。” 陈四郎默然,感觉这话题有些沉重,便笑了笑,没接下去。 “娘娘,明天便要迁往华容殿,宜意轩里东西不少,明天我派些小伙子过来帮忙可好?” 赵楠笑了笑道:“若是四郎所说,我便应了吧,只是楠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赵楠对绿宝道:“绿宝,将陛下今天赏赐的银两拿出来。” 绿宝应了一声,转身往后,没一会便拿了几个锦盒出来,捧上前来。 赵楠挑了挑,最后选中了银两,放到了台上。 “四郎,这里有五十两银子,你且收下,这段时间给你带来了不少麻烦,也给将士们带来了不少麻烦,这些银子,权当是本宫的谢意,你拿着,看看如何分配吧。” 陈四郎看了一眼银两,他本想着是不收的,但听得赵楠说这是打赏给兵士们的,便也没多推却,拿了银两道:“也好,与他们买些酒吃也好,小葱子,银两拿着,小心不要掉了。” 陈聪走上前来,恭敬的拿了银两。 赵楠甚是高兴,两人又闲聊了一会,陈四郎因为有公事在身,没作多停留,便带着众兵士离了去。 陈四郎的人一走,李三走上来道:“娘娘,不如今天晚上我们也做些好吃的庆祝一下,可好?” 赵楠点了点头道:“我也正有此意,今晚多做些美味好菜,我们大家坐下一同庆祝!” “奴才遵旨!”李三恭敬的行了一个礼:“奴才现在张罗去了,时间尚早,奴才多做些娘娘爱吃的菜!” “有劳你了。”赵楠笑着,拿了一锭银子递与他:“拿着吧,赏给厨子们的。” ------------ 第八十五章 更新时间:2012-03-27 李三接过,欢天喜地叩谢道:“娘娘鸿恩,我们感激不尽!” 赵楠摇头道:“这段时间你们跟着我受罪了,这些不算什么,等明天到了华容殿,你们好好干活,起码不用看人眼色。” 李三道:“娘娘,其实我们没有看人家脸色的,娘娘这么好,就算是当个常在,也有太子庇护着,我们到御膳房时,哪个人敢给我们脸色看哪,呵呵。” “若真是如此,那便是最好的,阿三,你不要单只做我爱吃的,也做做他们爱吃的,等会大伙可要坐一起,菜肴多弄一些,不然明天到了陛下那里,就要循规蹈矩,没有在宜意轩那么轻松的了。” 李三点头:“奴才知道了,奴才这就下去准备。” 李三说毕,正想下去,这时绿宝蹦了出来道:“李叔,刚才娘娘说可以做其它人喜欢吃的菜呢,你做一道我喜欢吃的菜好不?” 李三看了赵楠一眼,笑着道:“好好,你这丫头喜欢吃甜,等会做个拔丝土豆给你好不?” 绿宝一听眼睛都亮了,不住的点头:“好好,绿宝好高兴哦,可以吃拔丝土豆了!” 阿长在一旁摇头道:“哎,这没大没小的丫头,明天到宫里去不知道会不会惹出什么事情来。” 此话一出,赵楠心里微微一紧,不由得想起躺在床上的绿意,是的,宫里不比宜意轩,说错话是很容易丢脑袋的,看来要再好好教教绿宝宫里的规律才是。 因为明天要到华容殿去,所以整个下午的,绿宝和阿长都在整理着宜意轩的东西,赵楠本想帮忙的,但两人怎么说也不许,无奈,她只有坐在院子里继续喝茶看书去。 一个下午的,总是觉得有什么人在后面似的,转身的时候却又看不见,不在意的时候又感觉一道目光从后面看来……好奇怪。 悠的时光总是很快过的,没一会便日落西山了,晚膳已然做好,赵三张罗着把晚膳菜肴全数摆在台面上,满满的摆了一桌,各式菜肴也有,看得人直流口水。 一众人围坐在一起,其实都是被赵楠拉下坐的,席间大家有说有笑,非常热闹。 “佳肴哪,就是没有美酒。”绿宝说着说着,兴奋得弄了一句出来。 此话一出,众人眼前一亮,想说又不敢说,宫里规矩甚严,不能喝酒,赵楠见此笑道:“今天天气不错,阿三,你等会张罗着弄几坛酒过来,我们晚上在院子里设个宴,一边赏月一边喝酒。” 李三连忙应命,赵楠也欣喜不已,其实她也想喝酒。 一轮明月高挂于天,众人在院子里畅饮,把酒谈天,无话不说,赵楠很是高兴,喝了不少酒,喝到最后有点醉意迷蒙的,迷糊间见着院子某处投下的一抹阴影有点奇怪,不禁转头看去。 “咳咳……”一声轻咳溢出,喝着酒的众人随之一愕,动作俱是停在当场!齐齐向声音传出的方向看去。 “谁?”赵楠轻轻唤了一声。 一声叹息,黑暗处走出一人,一身白衣,外披一件貂皮,面容苍白,乌丝仅以一支发簪挑起,修长如玉的手拿着一抹白绢,目光冷冽,缓缓走来。正是龙祁。 众人一惊,连忙行礼,祁手轻轻一挥,阻止着众人行礼:“退下去吧。” 众人领命,纷纷退了下去。 赵楠甚是愕然,抿了抿嘴道:“太子殿下,我……” “过来……”未等赵楠说完,祁便已坐下,手往身旁的凳子上一指。 祁的声音甚是虚弱,身边没有一个侍卫,赵楠甚是疑惑,走过去,坐下。 “明天……便要到父皇那里去了,是吧?” 赵楠点了点头。 祁沉默了一会,拿起赵楠刚才喝过的酒杯,里面还有剩酒,祁一喝而下。 “太子殿下!”赵楠惊呼,祁一向有洁僻,这酒杯可是她用过的。 一杯酒下去,祁紧握着酒杯,微微闭眸:“就如此着急离开我吗?” 赵楠一愕,缓了好一会,才轻轻一笑道:“殿下,这点,由不得赵楠作主的。” 把酒杯放下,祁默然不语,父皇下旨的那一刻,仿佛一道天雷直劈而下般,他愕在了当场,脑子里一片空白! 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人生生挖走了般,他的心,好痛。 明天她便要进宫去了,整个下午的,他都失魂落魄,无论在哪里,脑海里想的是她,感觉身旁一切,都有她的影子在。 他这是……怎么了…… 平生第一次的有这种感觉,很强烈的思念一个人,心痛一个人,很后悔自己在殿上所说的话,很后悔…… 傻坐了好一会,他知道,他的魂在宜意轩,在那个女子身上。 又可恨又可笑的,可恨的是她为何要在殿堂上如此惊艳,可笑的是……他竟然发现不了,他竟然一直将她晾在一边,一直没有给她机会…… 他是看不惯她的默然罢了,看不惯她的清淡出尘,看不惯……她不需要他! 他可是太子,东宫的主人,她怎么能漠视他! 只是,他知道自己的心,心是骗不了人的,他很在乎这个女子,不论她如何一再的挑战他的忍耐限度。 叹了一口气,端起酒壶,倒了一杯酒,一口喝尽。 赵楠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如此的喝酒,心里紧揪着,她知道他今晚心情不好,但她不确定他为何心情不好。 莫非是因为她的离开……? 念及此,赵楠自嘲一笑,如此冷漠的一个人,又岂会为她的离开伤心。天下女子那么多,他想要谁不行,何必找个跟自己作对的在身边。 “殿下,你身体不好,不要喝那么多酒了。”赵楠轻声劝阻道。 祁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想不到你会关心本太子。” 赵楠微微一凛,低下了头:“殿下,关心你的人很多……” “我知道!”祁冷冷的应了一声,把酒杯往台上重重一放!胸内情绪激动,想张嘴说话,但到嘴的话都变成了咳嗽之音。 “殿下!”赵楠大惊,见他脸色越发的煞白,急道:“殿下请稍等,我找太医去!” ------------ 第八十六章 更新时间:2012-03-27 赵楠刚站起来,手便被祁猛的一拉,倒了下去。 “殿下!”赵楠惊呼道。 祁双眸深不见底,手又稍一用力,将赵楠拥进怀内。 “殿下!”赵楠挣扎着,想挣开祁的怀抱,却被他死死钳制着。 “楠,不要动。”祁哑着声音警告道。 赵楠一惊,遂一下子停下动作,诧异的看着他,便见他微喘着气,双眸紧闭,像是极力在忍受着什么似的。 坏了,他身体不好,刚才咳了那么久,又如此用力的抱着她,肯定很难受吧。 又过了一会,祁见她真的不挣扎,力度便缓了下来,牢牢的钳制变成了紧紧相拥,闻着赵楠身上的馨香,祁淡淡道:“我怎么……就不知道呢。” 赵楠眨了眨眼睛,祁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咳咳!”胸口一阵疼痛,祁咳嗽着,却没打开放开赵楠的意思。 “殿下,还是让太医过来看看好吗?”赵楠担心道。 祁摇了摇头:“我放手的话,你肯定又会跑了的。” 赵楠一愕,摇头道:“我不走就是了。” “就算不走我也不放手。” “……”祁今天晚上怪怪的,不会是喝了酒的原因吧? “那些琴曲,为何不是抚给本太子听的呢?”祁轻喃着:“为何就不能单单抚给我听呢。” 赵楠越发的不理解,敢情祁是真的喝醉了。 “殿下,你喝醉了,要不回去休息吧?” 祁微微一顿,笑道:“我醉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殿下,夜露寒重,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夜露寒重……不是有你在怀吗?” 赵楠彻底无语,看了四周一眼道:“太子殿下,你的侍卫呢?” “不在,我没让他们来,今天晚上,我与你在一起,谁也不许打扰。”祁温柔却霸道的说着。 赵楠心里一揪,敢情祁今天晚上要在宜意轩里面! “殿下,这……” 祁摇了摇头,轻轻搂着她,嗅着她身上的馨香,轻喃一句:“再抚一曲琴与我听,可以吗?” 喝了酒,他的声音很是魅惑,赵楠心里怦怦直跳,咽了咽口水点头道:“嗯。” 祁轻轻一笑,放开了她。 放开她的那一瞬,赵楠感觉有什么远离了一般,心里突然空空如也。 祁倒了杯,喝了一杯,见她不动,疑惑道:“怎么了?” 赵楠摇了摇头:“臣妾现在准备。” 赵楠退了下去,进到轩内,抱起那柄古琴,走了出来,月下的他在静静的喝着酒,月光撒在他身上,银白一片,带着些晕散的光,仿佛随时要消散一般。 一时之间,她能感受到他心里的孤寂,他心里的悲痛。 慢慢走上前,赵楠把琴放在石台上,玉指放在琴弦上,轻轻道:“殿下,别的琴曲臣妾不会奏,就奏一首臣妾会的吧。” 祁看着她,点了点头。 玉手轻拂,一曲哀怨优美的琴音溢出,赵楠张嘴轻唱:“踏红尘,恨平生;痴痴傻傻寂寞玉楼人;桃花红,杨柳青;春入深闺,溪上草青青;挥弦御风踏沙行;人去楼静,暗香流花径;等闲赋诗易消魂;帘外轻轻,依旧琴声紧;有道是,泪沾襟;风风雨雨,苦乐又一程;且长歌,盼月明;庭院深深,感怀伤我心;隔江遥寄一壶酒;今又苏醒,塞外无乡音;千帆过尽无音信;冷冷清清,别语愁难听;我挥弦,我问情,且弹且望;我挥弦,问平生,且歌且泣;每到黄昏,泪雨过后尽是离别,如风飘零;弦音碎风;莫负痴情人……” 一曲已毕。 “莫负痴情人……”祁轻喃着,酒喝了不少,他的眼眸更是迷蒙。 拿着酒杯,祁站了起来,度步到赵楠身边,伸手抚着琴弦,似有所思:“莫负痴情人……” 突然,祁双眸一凝,把酒杯一扔,猛的一把将赵楠横抱起来。 “殿下!!”赵楠惊呼一声。他力气咋如此大的? 祁不由分说的抱着她,走到轩内,走到内殿,看到那红缎大床,嘴里轻笑,把赵楠放到床上。自己也坐在床上。 “殿下?”赵楠睁大双眸,诧异于祁所做的事情。 “莫负痴情人,”祁浅浅一笑,华光四散,把外套脱下,掀开锦被,躺在了赵楠旁边:“我怎么现在才知道这道理。” 赵楠傻了眼,祁不会是想要了她吧?! “楠儿,”祁轻喃了一句,轻轻拨开她的发丝:“楠儿,我其实早就应该知道,只是一直不愿说罢了,我怎么就……如此糊涂呢。” “殿下……想告诉臣妾什么?” 祁眸色一柔:“在你面前,我就是放不下身段,今晚过后,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舍不得。” 赵楠抿了抿嘴,不知道该如何说。 “你是我的妃子,我去一直冷落于你,是我不对。”祁轻喃着,将赵楠搂在怀内。 他竟然对她道歉?赵楠有点不可置信的抬眸看他。 清明如水的眸子,闪烁着灵动纯真的光芒,就像天上的指明灯般,照亮了黑暗,祁心里一动,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温柔却霸道,抵死缠绵,这个吻,他告诉着她,她是他的专属。 赵楠本能的想挣扎,但这一刻,两唇对接,他心里的情意缓缓的传送进她心底,温柔暖心,她的心跳得好快,今晚的他太温柔,温柔得好像不是他,渐渐的俘虏着她的心,让她慢慢沉沦…… 她是他的妃,本应该要做的事情,却要拖到了离别之前,她知道不应该,但这晚,她控制不了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酒后,真的会乱性。 明月高挂,悬于天空,夜风轻拂,屋内旖旎无限…… 对比起宜意轩,无疑这华容殿要华丽上好几倍,也大好几倍! 一个殿,一个轩,差别果然很大! 见着典雅素净却不失大体的装潢,绿宝高兴得哗哗大叫,赵楠心里也是兴奋的,这个华容殿,竟然与丽正殿的规模没甚不同。 在皇帝身边的殿阁,就是不同。 陈四郎着了不少士兵把宜意轩的东西搬过来,一番折腾,时间去了不少,下午又有不少女官和公公来恭贺,华容殿内有掌事的女官,黄尚宫,是皇帝特意派过来指导赵楠工作的,有黄尚宫在,赵楠安心不少。 据黄尚宫说,今天过来的公公和尚宫,级别都不高,因为皇帝的寿宴刚完,主事的公公和尚宫都做着寿宴的后期处理工作,若是要来的话,可能还得等上几天。 赵楠自是高兴的,今天她刚来皇宫,什么也不熟悉,就算是级别低的公公和尚宫,也是不能怠慢的,一番折腾下来,便已到了晚上。 到了晚上倒是清闲了,幸好陛下有令,让赵楠先在华容殿熟习一些宫务,不必急着进宫晋见。 皇帝的宽厚让赵楠甚是感动,但听黄尚宫说,陛下有此举动,应与一位新进宫的娘娘是脱不了干系的。 据说这位娘娘貌美如花,甚得陛下喜欢,敢情天圣帝这几天是陪新妃去了。 皇帝没空,她倒是落得清闲,皇城内各种势力关系盘根错节的,她以后可要小心应对了。 看着天上的明月,赵楠脸色微红,想起昨夜的缠绵,心里不禁柔肠百结。 祁……你在干什么呢。 是否也如她这般,想念着他? 第二天一早。 袭紫色的宫装、玫瑰色的唇瓣带者婴儿皮肤般的柔嫩、皮肤光滑白皙,丝绸班的长发柔顺美丽、千万青丝用紫玉簪挽起、一双纤纤玉手大方的露在外头,并不似旁的小姐夫人般藏在手窝窝里,,过中指交叉经手背到手腕装饰着,衬得肌肤胜雪;领子是淡紫色的狐狸皮,衬着那娇艳如春花的脸蛋儿;,雅意悠然、大气婉约,远比那些用胭脂花上去的来得娇艳。而纵横就似一支傲雪红梅。 赵楠看着镜中的自己,暗暗称奇,不愧是黄尚宫,如此懂得与她悉心装扮。 理了理衣衫,赵楠对绿宝和黄尚宫道了句:“走吧。” 未央宫处。 “皇后娘娘吉祥!”西宫淑妃被婢女小兰搀扶着,缓缓的踏进未央宫的大门,见皇后长宁氏正立于大殿正坐,便迅速上前行礼请安。 身着一袭华贵的玄色凤服,绣着一只活灵活现的火凤凰。头梳天鸾簪,其间佩上衔珠金凤簪,左右各佩金步摇,又已繁花点缀。皇后的容貌虽然并非绝色,但脸上的那一抹雍容之气,却被她利用的恰到好处。 皇后闻言只淡淡的愁了她一眼,便及其轻蔑的应了一声:“起来吧!” 淑妃闻言虽然心里不舒服,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微笑,“谢,皇后娘娘!” “今天是什么风,把能妹妹给吹来了?本宫可是好久没见妹妹,来未央宫给本宫请安了。”皇后一般喝着手中的香茗,一边依然淡漠的对其说道。 “妹妹怕扰了姐姐清净!才不敢来给姐姐请安。姐姐千万不要生妹妹的气,再说妹妹今天不是来了么!” ------------ 第八十七章 更新时间:2012-03-28 “好了!都是自家姐妹,有什么气不气的!只要我们把陛下伺候好了,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皇后仍然一脸淡漠的说道。 “赐坐吧!”皇后往旁边的红木坐椅一指。 “谢皇后姐姐!”淑妃也不客气的俯身坐了下去。 “哎呦!”一声,淑妃刚刚俯身坐了下去,哪知小太监刚刚搬来的凳子,根本已经坏的不成样子。淑妃便重重的坐在了地上,疼得她哎呦、哎呦的直喊。 赵楠微微一凛,她本是来正宫这请安的,与长宁皇后说了几句后便得知西宫淑妃要来,长宁皇后当时脸色不是很好,让她退到屏风后面去,才第二天便遇到后宫里勾心斗角的事情,她可得要多留心些。 小兰见自己的主子吃了闷亏,便立马上前扶起自己的主子。 皇后淡淡的看着所发生的一切,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嘲讽,可很快便被皇后隐了去,脸上立马涌上一丝焦急之色,“妹妹,你没事吧!” 淑妃被人扶起,再笨也知道皇后是故意的,虽然有些狼狈的站起身子,较好的脸蛋上依然挂着微笑,“姐姐,妹妹我没事!只是妹妹有些不明白,明明已经是坏掉的椅子,未央宫为什么还会用,如果这件事被传了出去,可能会有失未央宫的声誉。” 皇后闻言不禁皱了皱眉:“把负责正宫坐椅的太监全拉出去重打一百杖。” 便见有一侍卫上前道:“是,娘娘!” “姐姐,你这又是何必!”侍卫退了下去,淑妃假意对其劝解道。 “连如此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本宫留他们何用。”皇后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这时另外一位太监搬着一把崭新的红木坐椅走了上来。 淑妃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才缓缓的坐了下来。 “妹妹今天前来所为何事?”粘起一块八仙糕,皇后边吃边淡淡的询问。 淑妃闻言不禁淡淡一笑道,“姐姐依然这般了解妹妹,妹妹今天前来未央宫,确实有一些事情询问。”淑妃接过宫女送上来的香茗,轻轻的对其回话道。 “哦!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皇后缓缓的放下手中的甜品,目光直直的看向淑妃说道。 “听说陛下前些天册封了一个宸妃娘娘,姐姐可曾知道?”淑妃压低声音道。 “哦!陛下何时又有了新人?本宫可是不知道啊?”皇后嘴里淡淡的说着,眸里掠过一抹鄙夷之色。 “好像是前些天的事情,陛下好像是偷偷带她进宫的。宫里有很多人不知道这事。妹妹也是刚刚才得知消息,便赶来未央宫告诉姐姐。” 长宁皇后轻轻一笑,淑妃此话真是耐人寻味,偷偷带进宫:“陛下乃是天子,喜欢谁便与谁在一起,这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至于宫里来不来新人,何时来新人。本宫也确实懒得管。” “这件事情恐怕姐姐你还真得管!”淑妃看着皇后一脸无所谓的模样,便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 “哦!妹妹难道对本宫做事有何异议?”皇后冷冷道,眸里掠过一抹阴狸。 淑妃微微一凛,略迟疑了一会便道:“姐姐做事一向公平,妹妹哪里会有什么异议,那里敢对姐姐不敬,只是妹妹一会儿说的话,姐姐你千万不要生气才是。” “哦!本宫倒想听听妹妹你有什么建议。”皇后面无表情的说道。 “陛下昨晚是在宸宫过的夜,便有一些话传进了妹妹的耳朵。妹妹原本不想告诉姐姐的,可是思来想去妹妹还是得说,妹妹不可以让姐姐一直蒙在鼓里。”淑妃假装一脸为难的模样对其说道。 皇后挑了挑眉:“妹妹有话便说!” 淑妃顿了顿,凑过来压低声音道:“娘娘,妹妹的侍女小兰昨晚亲耳听见,如果那个女人给陛下诞下皇子,陛下便许诺立那个女人为皇后。” “什么?”长宁皇后脸色微变,这些还没长齐毛的狐狸精,才刚进宫几天就向挑战她的地位,当真可恶:“本宫可还没死呢!” 长宁皇后这句从牙缝里挤出的,淑妃见此眸里掠过一抹闪烁,连忙道:“姐姐乃是千金之躯,可千万别气坏身子,为了这不知羞耻的女人,不值得的。” 长宁皇后眸色微微一黯,眸里掠过一抹异样道:“这个小贱人,打主意打到本宫头上了。” 淑妃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喝着茶。 长宁皇后看了看天色:“天都亮了,按说进宫这么些天,宸妃也应该来这里向本宫请安,为何就不见她过来?” 此话一出,身旁的管事女官立刻上前道:“回娘娘,陛下特意恩准宸妃娘娘这个月内不用向娘娘请安。” 长宁皇后脸上一沉,眸里掠过一抹厉光,却是很快消失,淡淡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本宫便请她过来吧,阿楚,唤宸妃娘娘过来一叙。” “是,皇后娘娘。” 阿楚退了下去,淑妃眸里掠过一抹闪烁,站起来道:“娘娘,既然你与宸妃娘娘有话要说,那妹妹便先走了。” 皇后挑了挑眉道:“妹妹就如此走了吗?不在这里多留一会?” “不了,妹妹想起还有些事情要做……” “是吗?你确定有事情要做?”皇后话语里带着一抹凌厉,带着警告之色。 淑妃微微一惊,遂艰难的挤出了点笑意道:“妹……妹妹想着那事情还是先搁搁吧。”说着,便又坐了下来。脸上神色阴晴不定。 赵楠站在屏风后面疑惑不已,隐隐觉得这事情不简单,皇后绝不会如此罢休的。 这时,便听得殿外传来轻微之音,一众宫人进了来,为首的女子明珠生晕、美玉莹光,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似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见着此人,赵楠忍不住赞了一句,果然是个绝世美人,怪不得皇帝给她这么多特权。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淑妃娘娘。”宸妃行礼道,声音如黄莺低鸣,悦耳之极。 皇后脸上微微一凛,淡淡道:“妹妹在熙宸宫住的可习惯?” “谢娘娘记挂!奴婢住的还算习惯!”宸妃低下头轻声回话道。 “奴婢?妹妹已经是宸宫之主,怎么可以还自称奴婢?” “皇后娘娘您如此的尊贵!在娘娘面前,奴婢出身低卑,不敢越了距。” “呵呵!妹妹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我们其实都是陛下的女人,何来什么贵贱之分。”皇后说着看了淑妃一眼,看来这女人比淑妃懂事。 “坐吧,别站着。”皇后手往旁轻轻一抬,宸妃谢了恩,坐了下来。 旁边的淑妃脸上掠过一抹闪烁,眼眸一转道:“妹妹果真是长得国色天色,倾国倾城,难怪陛下如此喜欢。” 宸妃淡淡一笑道:“娘娘过奖了,娘娘风华绝代,奴婢早闻得娘娘舞姿世上少有,有天下第一舞姬之名,让奴婢甚是敬佩。” 一顶高帽子戴在淑妃头上,淑妃笑得很是骄傲,感觉皇后朝她这边看来,心里一凉,低下头去:“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妹妹还说来作什么呢。” 皇后挑了挑眉,淑妃与宸妃地位本是平等,淑妃称宸妃为妹妹,可见她心思如何。 念及此,皇后脸色一凝,放下茶杯道:“本宫贵为皇后,统领六宫,处事一向公正,容不得半点沙子,刚才淑妃对本宫说,宸妃恶意中伤本宫,欲把本宫取而代之,所以本宫便召你们来,当面对质。” 皇后话此一说,淑妃脸色大变,惊诧不已:“姐姐,你怎么……”话未说完,便瞧见皇后脸上那抹阴狸,心里不由一暗! 她中计了! 早就知道长宁皇后以静制动,手段歹毒阴狠,今天一见果真如此! 淑妃心里一阵懊悔,怪就怪自己急功心切,着了这老妖婆的道! “话是我说的,姐姐要怎么做?”淑妃沉声道。 “谁说的本宫自会明白,”皇后手微抬,只见一名奴婢拿了一个红色托盘来,托盘上装了一支玉簪,“为正后宫律纪,不论这句话是谁说的也好,竟然传到了本宫这里,那本宫便不能不管了,淑妃,你嘴甚多,本宫也不罚你了,你拿起台面上的玉簪,刺自己一刀吧。” 此话一出,赵楠倒抽了一口冷气,长宁皇后此举是真是假?! 玉簪有长约五寸,闪着冷冷的光晕,尖端很是锐利,却这样子刺下去的话……淑妃倒抽了一口冷气,身体害怕得颤抖起来,良久也不敢拿起那支玉簪。 皇后脸上一沉:“还愣着干什么!难道要本宫亲自动手?” ------------ 第八十八章 更新时间:2012-03-28 “皇后娘娘!”淑妃突然跪了下来:“是妹妹多嘴,妹妹知错了,姐姐你就放过妹妹一次吧!”这个老妖婆,敢算计她,她和她势不两立! “怎么?怕了?”皇后眸里凝着一抹戏虐:“宫里谁人说过什么话,本宫可是一清二楚,不想接受惩罚?行,本宫给你一个机会,你可要听好了。” “看到玉簪子了吧,好,玉簪只有一根,你们俩谁用这要玉簪把对方了结了,那么本宫便不追究赢了的一方。”皇后慢悠悠的说道,眸里闪着狠毒的光芒。 “你!”淑妃一时气得说不出话,皇后这是在公报私仇!但是,若她不这样做,只怕今天她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美眸往旁一看,只见宸妃脸色煞白,正在不知所措当中,心里一狠,把宸妃了结了,也少了个对手! 念及此,迅速的抄起玉簪,阴森森的道了一句:“宸妃,你给本宫去死吧!”话毕,玉簪便狠狠的往宸妃刺去! 宸妃惊呼一声,侧身躲过一击,慌乱的逃跑着,看着淑妃犹如阎罗般紧跟其后,连忙拿起旁边的玉器格挡,嘴里叫道:“淑妃娘娘,本宫与你无仇无怨的,你为何要这么做!” “你没听到吗?!”淑妃尖叫一声,手上的力道加重着:“皇后叫我这么做的,若是你不死,今天便是本宫死了!” 大殿上两人在追逐着,尖叫声不断,皇后捧起茶杯,盖了盖茶叶,悠闲的轻缀着,眉眼带着一丝玩味,看戏似的看着大殿上正要你死我活的两人。 “淑妃,你就这点本事啊,弄了这么久还没伤到宸妃一丝一毫,看来本宫是高估你了。” 皇后此话一出,淑妃眸里瞬间变得血红,更加发了狂似的往宸妃刺去,情况触目惊心,身后的奴婢都不敢上前阻拦,焦急的在一旁观看着。 一个发了狂的人力量是巨大的,再加上宸妃心里甚是害怕,一不小心,便让簪子刺破了玉手,长长的簪子贯穿而出,顿时鲜血直流,十指连心,钻心的痛让她一下子忘记了呼吸,双眼泛白,身体晃了晃便欲要倒下。 碧绿的玉簪上染上一抹血红,淑妃却反而笑得更加灿烂,就像噬血的修罗一般,见着宸妃一下子丧失了反抗之力,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更加的步步紧逼。 “来人,把淑妃这妖妇给我拿下!”皇后冷冷的道了一声,身旁的侍卫立刻上前一左一右的架着了淑妃。 突然的变故让淑妃傻了眼,好一会儿才道:“皇后,你为什么要让人拿下本宫,本宫犯了什么错!” “哼!”皇后冷哼一声:“竟然当着哀家的面行刺宸妃妹妹,如此恶劣的行为,本宫怎能视而不见!” “你!你这恶毒的女人!你竟敢这么算计本宫?!”淑妃心里一惊,暗道自己上了当,一时之间怨忿不已,也顾不得身份之尊卑大骂起来。 “拿下去,交给陛下,让陛下发落吧。”皇后手一挥,没心听淑妃的谩骂,侍卫很快的便把淑妃架了下去,皇后对着宸妃身旁的婢女看了一眼道:“你这婢子怎么当的,看着主子受罪,还傻愣的站在一旁!来人,也给我抬下去,和淑妃关在一起!” “娘娘饶命哪,奴婢再也不敢了,娘娘饶命哪!”宸妃侍婢吓得脸色煞白,一个劲的跪在地上求饶,但很快的也被侍卫架了下去。 “阿楚,去把陛下叫过来。” “是的,娘娘。”阿楚应了一声,便急急的离开。 “哎约,我的好妹妹哦,这可是把你委屈了。”等到阿楚离开后,皇后一脸的心痛走了下来,抓起宸妃受伤的手,拿出丝绢擦拭着上面的血渍:“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叫太医过来!” 虽然手上很是疼痛,但她没有缩回手,皇后的阴晴不定让她很是寒心,咽了咽口水道:“奴婢……蒙皇后娘娘疼爱,手上的伤……没什么……” “都伤成这样了还叫没什么?”未等宸妃话完,皇后眸里掠过一抹寒光,缓缓道:“妹妹你要记得,是淑妃把你伤了的,是本宫把你救了的,等会在陛下面前,可要实话实说。” 手被皇后狠狠的抓着,宸妃心里倒抽了一口冷气,也顾不得手上的疼痛,忙点点头道:“是的,妹妹记得,妹妹不会乱说的。”她进宫来是为了报仇的,断断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出问题,以她现在的能力斗不过皇后,不能把皇后得罪了,虽然是害了一条人命,但淑妃欲要对她不利,到了这关头,也怨不得她心狠手辣了。 没多久天圣帝便来了,一脸的焦虑,看着地上一片狼藉,眉头微皱,待看到宸妃手上的伤时,立刻勃然大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宸妃眸里掠过一抹闪烁,迟疑了一会道:“陛下,幸好皇后娘娘及时赶到,不然臣妾就……”说到这里,她语气一顿,双眸泛着泪光,下面的话便被哽咽代替。 天圣帝脸上一沉,厉声问道:“皇后,这是怎么回事!” “禀陛下,其实本宫也不知道具体是何原因,只知道淑妃娘娘争风吃醋所致,本宫今天本来是打算见见宸妃妹妹的,却想不到淑妃当着本宫的面说妹妹的坏话,臣妾一怒之下让他们俩当面对质,可说不了两句淑妃拿着利器追杀着宸妃妹妹,本宫急命下人制止淑妃,但那时宸妃妹妹已受伤……本宫……陛下……”说到此处,皇后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可怜宸妃妹妹长得如此绝色,却是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怪本宫监管后宫不力,才导致此等事情发生……” “可恶!”天圣帝怒不可遏:“这淑妃,仗着平日朕的宠爱,竟做出此等事情,朕真的是看错她了!”话毕,双眸一片柔情的看着宸妃:“熙儿,你想要朕如何处置淑妃?” 宸妃正想回答,却看到皇后向她投来一抹锐光,沉吟了一会道:“臣妾不知道……臣妾好怕……事情发生时正是皇后娘娘为臣妾做主的,后宫有律法,我想此等事情,还是让皇后娘娘处理为好。” 天文帝点了点头:“也对,皇后统领六宫,出了此等事情,也应交由皇后处理才是,”话到此处,天文帝看向了皇后道:“皇后,这件事情就交由你处理吧。” “遵命,陛下!”皇后脸上掠过一抹喜色,低头谢恩。 ------------ 第八十九章 更新时间:2012-03-29 直到天元帝带着宸妃离去,自始至终,赵楠都在屏风后面看着,皇帝一走,长宁皇后便坐回凤椅上,端起茶盏轻轻抿着:“出来吧。” 赵楠心里微微一紧,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低头道:“皇后娘娘。” “刚才的事情你都看见了吧?”长宁皇后淡淡道,带着一抹无声的威压。 “是的。” “很好……”长宁皇后微微一笑:“那本宫的处事方式,你也知道了对吧。” 赵楠微微抬眸,看向长宁皇后:“奴婢明白了。” 长宁皇后挑了挑眉:“既然明白,回去后,可不要乱说,若是让本宫发现半点风声,小心本宫治你个扰乱后宫之罪。” 赵楠心里微惊,脸上不动声色道:“奴婢遵命。” 华容殿。 喝了一口清茶,赵楠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今天看到的情形很是触目惊心,长宁皇后这招先声夺人,果然是把她震住了。 见赵楠一脸忧色,绿宝忍不住上前问道:“娘娘,你怎么了?” 赵楠看了她一眼:“以后若是我不说话,你便不要多嘴,知道不?” 料不到赵楠说话如此凝重,绿宝低头道:“知道了,奴婢遵命。”才一天时间,娘娘怎么就变了一个人似的。究竟今天到正宫里发生什么事? “你们给本宫听好了!”赵楠厉声道。 此话一出,华容殿处所有宫人都跪下了地。 “今天本宫到正宫里的事情,谁也不许说,若是让本宫发现,别怪本宫狠手!” “奴婢遵命。” 赵楠又舒了一口气,一天时间,她便明白到后宫争斗有多激烈,特别是在皇城里的,比东宫里厉害得多。 皇后此举,就是想拉拢她,或者是想给她个警告,她是皇帝身边的人,若是牵制着她,便等于在皇帝身边布了条眼线。 她必须要想个办法,不然定会受皇后娘娘牵制。 在寿宴上皇后一声不吭的,谁想到做事如此雷厉风行,也无怪乎她从一个贵妃坐上皇后之位,缄的生母败于她手上的。 一个皇后已然如此厉害,再加上归海贵妃……赵楠倒抽了一口冷气。 “娘娘,”黄尚宫开口道:“宸妃娘娘受了伤,要不要过去看看?” 赵楠心里一紧,她到屏风后面时是自己一人的,其它奴婢没有在正宫,那幕发生在正宫里面,黄尚宫又如何得知宸妃受了伤的? “你怎么知道宸妃娘娘受伤了?” 黄尚宫看了她一眼,凑近她身边,俯下身低声道:“宸宫里面的小婢说的。” 看来黄尚宫也不是省油的灯。 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赵楠嘴角带出微微笑意,这黄尚宫是陛下安排在她身边的,应是帮她的,有黄尚宫在,她可要好好问问她关于宫里的事宜。 特别是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黄尚宫,跟本宫到内殿去。” “是,娘娘。” 宸宫。 待到赵楠来到时,宸宫已然来了不少人,各殿妃嫔小主,皇帝还没有离开。 宸妃半躺在床上,手上的伤已然包扎好,皇上正在她身边细声温语。 “奴婢参见陛下,参见宸妃娘娘。”赵楠上前行礼道。 见赵楠到来,皇帝脸上略微一惊,点头道:“免礼。” “谢陛下。”赵楠站了起来道:“听闻宸妃娘娘受了伤,奴婢忧心不已,特来看望,不知宸妃娘娘现在凤体如何了。” “只是伤了些皮肉,赵尚宫不必担心。”未等皇帝回答,宸妃便说道。 赵楠心里微微一凛,她昨天才到华容殿的,这宸妃便认出她来了。 “无论小伤也好,大伤也好,熙儿你这段时间便不要出去了,没有朕的命令,谁唤你也不要出去。”天圣帝凝声道。 宸妃点头微笑:“臣妾遵命。” “你们给朕听着了。若是有人唤宸妃出去,必先通知朕,没朕的旨意,一个也不许胡来!” “奴婢遵旨。” 赵楠心里微痛,不自禁的想到了祁,不知她受伤时,祁会不会如此待她? 这个念头是一闪而过,赵楠不禁骂着自己懦弱,既然出来了,便不要想那个男人,无论那个男人对赵皇后再好,到后来也是一杯毒酒赐死了。 君王爱,最是薄情的。 天圣帝在宸宫里逗留了一个时辰才离开,若不是太监通传有国事要议,想必天圣帝还要逗留好一会,赵楠自是跟在他身后的,便见天圣帝于御书房内与众臣议事,这么一谈便过了晚膳时间,直到夜幕降临才商议了个大概出来,天圣帝看了看天色,决定在御书房里用膳。 “楠儿,坐下一起吃吧,你也饿了对吧。”天圣帝甚是慈爱道:“都怪朕,一说正事便忘了时间,今天出来时你可有吃东西?” 赵楠笑道:“陛下当以国事为重,陛下也是挨着饿呢,陛下也能挨,奴婢自然也是能挨的。” “你这丫头,”天圣笑骂了一句:“来,坐下吧。” 赵楠摇头道:“陛下,这万万不可。奴婢只是尚宫,是奴,哪能与主一起同台而食的。若是让别的宫人知道,又不知道传出什么话了。” 天圣帝沉吟了一会,便道:“也是,宫里很多人的嘴管不住,这样吧,小金子。” 名唤小金子的老太监立刻上前俯身道:“奴才在。” “在朕旁边另开一席,作楠儿用膳之用。” “遵命。” 在金公公的张罗下,赵楠那一席很快便开了起来,赵楠坐下,便见台上的食物很是精致,都以肉类居多,遂想起祁说过的老皇帝喜欢吃肉,心里不禁轻轻一笑。 拿了筷子,赵楠夹了一块东坡肉到碗内,这块东坡肉肉质肥美,香气直冒,她忍不住一口咬了下去。 “哈哈哈……” 天圣帝突然笑了起来,赵楠一愕,嘴里吃得鼓鼓的,惊讶的看向天圣帝。 “你也喜欢吃肉啊?”天圣帝笑着道。 赵楠点头,嘴里的肉还没吞下去,很是狼狈。 “不怕不怕,你慢点吃,没事,朕就喜欢你这样,大口吃肉的。”天圣甚是感慨道:“楠儿,你知道不,朕很喜欢吃肉,大口大口的吃,但朕的妃子都爱美,就算吃肉,也是小口小口的吃,说老实的,朕看着心里甚是不爽,但朕知道她们这样也是因为宫里的规矩所定,朕不怪她们,看见你这样,朕很是高兴,以后你与朕用膳时,就这样吃,知道吗?朕看着高兴!” 赵楠笑道:“陛下不嫌奴婢吃相难看?” “有什么难看的,这样子的吃相才不造作!朕欢喜呢,若是多来几个这样的,朕吃饭准比谁都香!” 听着天圣帝如此孩子气的回答,赵楠心里一乐,遂点头道:“陛下怎么说,奴婢便怎么做!” “等等,”天圣帝拿起筷子,像想起什么似的道:“以后在朕面前,不要称自己为奴婢。” 赵楠眨了眨眼睛:“楠是陛下的御尚宫,不称奴婢的话,应该怎么叫?” “你本来是朕的儿媳,只是祁那小子不识货,所以朕才把你遣来的,其实朕明白,当时朕把你遣来时,那小子脸都黑了,呵,朕就是气不过啊,有这么个宝贝放他那里去,只给你弄个常在,朕看着心痛!” 赵楠笑道:“陛下言重了,天下美女如此之多,少一个赵楠没什么的。” “话可不能那样说!”天圣帝摇头道:“美人虽多,但知己难求,有些事情朕心里比谁都清楚,若是像你如此才貌双全的女子,居于常在之位,有几个能甘心受这份气,在朕的寿宴上你却是处之泰然,可想而知你心思如何,有你在祁身边,朕很放心,但既然他说不要,朕只能先把你收回,让他自个后悔去。” 赵楠笑得更是高兴:“其实在陛下身边,奴……楠儿也是很高兴的,陛下这么仁慈,楠想着一辈子待在陛下身边,那该多好。” “呵呵,这说的可是实话?” “楠儿哪敢欺骗圣上,欺君之罪可要诛九族的。” “呵,你这丫头真会说话,”天圣帝顿了顿道:“虽然是朕把你‘抢’过来了,但朕知道祁那小子心里还是想着你的,怎么说你也是朕的儿媳,这样吧,你以后在朕面前直呼自己名字便行,或者叫朕父皇也行,好让那小子记住你的身份。” 赵楠一听乐翻了:“父皇!” “呵,嗯,就这样叫,听着甜,来来,看,父皇一下子说了那么多话,这菜都快凉了,那个东坡肉凉了可不好吃,父皇与你一起吃!”天圣帝话毕,也夹了一块东坡肉,塞进自己嘴里。 赵楠心里那个乐,那么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小时候父亲也是这么宠着她的,心里一暖,眼圈却是微红,连忙低头夹了一块大肉,塞进自己嘴里。 皇帝说祁想着她,在乎她,也许是吧,她现在虽是御尚宫,但也是名义上的太子妃,就算长孙皇后有多厉害,她也是长孙皇后的儿媳,长孙皇后应该不至于对她下狠手的。 长孙皇后那边倒可以放宽些心,她真正要提防的,是归海皇贵妃。 ------------ 第九十章 更新时间:2012-03-29 一顿饭吃得很高兴,赵楠知道天圣帝内里其实是很豪爽的,她到御书房时黄尚宫告诉过她天圣帝是个很严厉的人,皇子皇孙们都怕他,现在一看,其实也不是那么可怕。 做为一个帝皇是很不容易的事情,后宫女人个个不是省油的灯,皇子们都争着坐上帝位,若然做皇上的心不狠,这宫里早就乱成一团了。 她是理解的。 饭后,天圣帝便直接在御书房批阅奏章,如此一忙便到了深夜,赵楠站在天圣帝身后,站得腿骨子很累,却不能吭一声,到最后还是天圣帝发现了,赐了她的座。 “楠儿,以后父皇忙得若是忘了时辰,你是不用站那么久的,旁边有横塌,有座椅,你可以在旁边休息,还有些书,可以拿着看,懂了吗?”天圣帝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道。 “嗯,楠儿知道了,楠儿会静静的不打扰父皇。” “陛下,”这时金公公上前行礼道:“归海贵妃娘娘在外静侯。” 天圣帝挑了挑眉,放下奏折:“让她进来吧。” “是,陛下。” 没一会,便见归海皇贵妃进了来,一身紧身红衣,雍容华贵,眉目妩媚,摄人心魂,便见她微微欠身道:“臣妾参见陛下。” “爱妃平身,爱妃找朕有何事?” 归海贵妃满脸笑意,正想上前,看到赵楠侯在一旁,眉目里掠过一抹闪烁,笑着对天圣帝道:“陛下,臣妾做了些莲子百合羹,特意送来给陛下润一润的,紫儿。” 名唤紫儿的奴婢应了一声,把莲子百合羹放到天圣帝面前。 “爱妃有心了,这么晚了,爱妃快去歇息吧,你这么爱美,晚睡可是对身体不好的。” 归海贵妃脸色一缓,笑道:“臣妾谢陛下关心,”说到这里,归海贵妃看向赵楠道:“陛下,您唤臣妾早些去睡,为何不让楠儿也早些回去歇息呢,楠儿如此秀美,如此站着还真让人心痛的。” 天圣帝眸里掠过一抹闪烁,一边吃百合羹一边道:“婉儿,楠可是朕的御尚宫,自然得伺候在朕身旁,若是你想,朕也可以赐你个御尚宫的名号,就只怕爱妃有意见。” 此话一出,归海贵妃脸色微变,却笑道:“哎呀陛下,臣妾只是心痛楠儿才开的玩笑,陛下可别当真啊,陛下,这莲子百合羹可是吃?” “嗯,甜而不腻,清凉润喉,好吃。” 归海贵妃一喜:“多谢陛下赞赏。” “婉儿。” “臣妾在。” “时候不早了,你跪安吧。” 归海贵妃脸色一变,缓了一会才勉强挤出点笑意:“臣妾……遵旨。” 归海贵妃离了去,赵楠微微松了口气,归海贵妃的矛头是对上她了,刚才她离开的时候,眸里带着一抹不甘心。 将碗内的百合莲子羹放下,天圣帝脸色微黯,拿了白绢抹着嘴。 “陛下,这莲子羹……” “倒了吧。”天圣帝冷声道。 赵楠一惊,天圣帝心情不好,便不作多问,将莲子百合羹拿走。 待到她回来时,天圣帝旁边多了盘香饽饽,赵楠轻轻一笑,沏了茶,放到天圣帝面前。 “楠儿饿了不?”天圣帝说着,递了一个香饽饽给她。 赵楠接过,咬了一口:“嗯,饿了。” 见着她如此率性,天圣帝大悦:“祁那小子给朕送了个开心果来。呵!” “父皇言重了,楠儿只知道若是陛下问话,一定得直说,不然可要诛九族的。” “哈哈……”天圣帝笑道:“朕如此暴虐吗?” 赵楠摇头道:“当然不是啦,陛下亲切着呢,能伺候陛下,是楠儿的福气。” “嗯……”天圣帝点了点头,又递了一个香饽饽给她:“来,多吃一点。” 赵楠毫不犹豫的接过:“吃些粗粮杂粮对身体很有益处的,父皇也要多吃些。” “嗯,呵,你这丫头,真的是什么都吃,像小猪一样。” “小猪也是很可爱的。”赵楠调皮道。 “对对,小猪是很可爱,楠儿啊,父皇政务繁忙,这一段时间朕都要彻夜批阅奏章,你可捱得住?” 赵楠心里一暖,才第一天的,天圣帝便如此疼爱关心她,让她真个受宠若惊。 “陛下撑得住,楠儿肯定可以。” “呵,不要说大话哄朕高兴了,若真撑不住就躺在横塌上睡吧,朕不是暴君,不会不让人睡觉的。” 赵楠一笑:“嗯,楠儿知道的。” 第一天晚上,赵楠果真是撑不住半夜睡了去,待到醒来时,天已微亮,书案上早已没了天圣帝的身形,心下大惊,走下横塌,便见黄尚宫已在身旁守候。 “黄尚宫,陛下呢?” “陛下早朝去了,陛下交代过奴才们不要吵醒娘娘,娘娘若是累的话,便回华容殿补眠吧。” 赵楠微微一顿,看了一眼天色:“也好,回去把妆容理一理吧。” 顺便再多休息一个时辰。 天圣帝说过,晚上还要陪他捱通宵呢。 如果有咖啡就好了,不用整晚‘钓鱼’。 待她回到华容殿,便见有一婢女在殿外等着,仔细一看,此人正是归海贵妃身边的婢女紫儿。 赵楠心里微顿,找上门来了。 见到她,紫儿急忙走上前道:“奴婢叩见尚宫娘娘。” “免礼,不知紫儿姑娘到华容殿有事?” “尚宫娘娘,馨兰殿里来了戏子,所以归海娘娘特邀尚宫娘娘前去看戏。” ,还有一个时辰,刚好让她缓一缓。 “好的,烦请转告归海娘娘,奴婢等会便到。” “遵命,那奴婢先行告退了。” 紫儿离开,赵楠疑惑道:“黄尚宫,贵妃娘娘喜欢看大戏吗?” “喜欢的,归海娘娘隔三五时便请些戏班到馨兰殿里的,娘娘还是快回去梳洗仪容吧,免得落人话柄。” 赵楠点了点头,一行人走进华容殿里,赵楠坐下缓了一会,见着黄尚宫端着玉盆走过来,便道:“绿宝那丫头呢?” 赵楠正说着,便见一抹身形自殿外蹦了出来:“娘娘,绿宝在这里呢,绿宝可是等了你一夜啦。” 赵楠笑了笑道:“端杯浓茶来,越浓越好。” ------------ 第九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2-03-30 绿宝应了一声,冲好了一杯浓茶,递到赵楠面前:“娘娘,你昨晚没睡吗?” “睡了一会,精神不够怕等会到了馨兰院内会得罪人。” 绿宝抿了抿嘴道:“可真累啊,要是我的话肯定撑不住了。” 阿长笑骂道:“你当然是撑不住的,所以你没这命,知道不。” 绿宝撇撇嘴,就不明白为何长么么就与她过不去。 赵楠喝下浓茶,轻轻舒了一口气道:“你们都休息够了吗?” 众人点了点头。 “黄尚宫,楠是第一次进宫,什么也不懂,待会到馨兰殿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还望你立刻指出。” 黄尚宫微微欠身道:“奴婢知道的,娘娘不用担心。” 担心自己精神不好,赵楠特地化了个浓妆,说是浓妆也不是很浓,只是比以前稍浓了些,遮盖着自己的疲态,穿上一身淡红色宫服,挽了个飞仙髻,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亮眼。 “娘娘真个穿什么都好看哪!”绿宝忍不住赞道。 “你的嘴还真甜,每天都这样说。不知道是真是假。”赵楠笑道。 “娘娘,他们不知道不打紧,你是知道我性格的,绿宝不说谎话的,娘娘穿着就是好看。” 赵楠笑了笑,理了理妆容:“待会到馨兰殿可不要胡乱说话,出了乱子我可是保不了你的。” 绿宝点了点头:“放心吧娘娘,绿宝不会乱说话的,就算真出乱子,绿宝自己一个人担着……” “能担吗?”阿长不客气的打断道:“你是娘娘的奴婢,你闯祸了肯定会连累到娘娘的,你好自为之吧。” “阿长,绿宝还是个孩子,对她说话不要这么严厉。” 见赵楠帮自己说话,绿宝一下子扬起头来:“长么么,听到不,娘娘叫你对我说话注意点!” “你这死丫头!”阿长啜了一句,绿宝立刻躲到赵楠身后。 “好了好了,不要闹了,等会到馨兰殿大家都注意一些。” 馨兰殿。 未到内院,便听见里面传出‘咿咿呀呀’的说唱声,钟鼓齐鸣,很是热闹。赵楠看了看天色,早上十点左右,这归海皇贵妃起得挺早的。 走进内院,便见内院内坐满了人,仔细一看,竟是东宫里的妃嫔! 赵楠心下一沉! 怎么把太子府里的妃子都请过来了,归海馨婉到底是何意思? 赵楠看了看在座众人,祁没有在里面。 理了理衣衫,赵楠走上前,对归海馨婉行礼道:“奴婢叩见贵妃娘娘。” 归海馨婉今天穿一身淡紫华袍,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莲花,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的一排蓝色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 说不出的妩媚妖艳。 “哎呀,赵尚宫你总算来了,人齐了,赵尚宫快坐下吧。”归海馨婉玉兰手往旁一指道。 那座位正在她旁边,在赵椿和归海苜兰前面! 赵楠暗呼不妙,归海馨婉这摆明让她难做,若是坐的话,她一个尚宫岂可坐在妃嫔之前,若是不坐,归海馨婉会说她不识抬举。 “贵妃娘娘,楠只是下人,不能坐在妃嫔之前,奴婢还是站着吧。” 归海馨婉挑了挑眉道:“赵尚宫可是陛下的大红人,我们哪敢得罪,是赵尚宫嫌跟我们坐在一起失了你的面子吧?” “贵妃娘娘恕罪,奴婢断没这意思,这位置在太子妃娘娘之前,奴婢是断不能坐的,若是贵妃娘娘要奴婢坐,奴婢也不敢坐,贵妃娘娘不高兴的话,奴婢只能在这里向你赔个不是了。” 赵楠话毕,向归海馨婉行了一个礼:“贵妃娘娘,奴婢站着就是。” 料不着赵楠态度如此强硬,归海馨婉脸色缓了缓,笑道:“哎呀,赵尚宫,看你说的,本宫刚才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来人,给赵尚宫置个座位。” “是,娘娘。”紫儿应了一声,走了下去。 没一会,便见紫儿搬了一张凳子上来,放在了赵椿等人身后。 “赵尚宫,坐那里,没意见了吧?” “谢娘娘。”赵楠微微欠了欠身,走到座椅上坐下。 大戏继续着,赵楠静静端坐,看着赵椿与归海苜兰与归海馨婉谈论戏曲,不时欢声笑语,遂觉如坐针毡,感觉就像被包围了般,心里有点惴惴。 “太子殿下驾到――!” 尖细的声音自外传来,众人一愕,便见赵椿与归海苜兰理了理衣衫,赵楠才发现赵椿与归海苜兰今天也是盛装打扮,只是归海馨婉太妩媚,一下子将两人的光华掩盖着。 便见殿外走进一人,身着金黄朝服,身形修长,如玉华碧,正是龙祁。 也许是她错觉,便见龙祁走进来时,第一个注意到的,便是她,微微抬头,便对上祁那清亮剔透的双眸,淡然出尘中带着一抹惊讶。 “臣妾参见太子殿下。” 众人行礼道。 “众爱妃平身。” “太子殿下忙于政事,今天有幸到馨兰殿来,真是蓬避生辉。”归海馨婉道。 “皇娘言重了,多日来没来向皇娘请安,请皇娘恕罪。” “哪里的话,太子殿下能来本宫就很高兴,后宫冷清的,平时就只有兰儿来陪我,现在你看,人多热闹,若是以后都能如此那该多好。” 祁淡淡一笑:“只要皇娘一句话,谁敢不来呢。” 归海馨婉笑容缓了缓,拉着祁的手道:“来,今天戏班专门为本宫准备了场花木兰出战的戏,很是精彩,太子殿下若是没事,那就坐下一并观赏吧。” 祁看了赵楠一眼,点头道:“儿臣遵命。” 便见归海馨婉挽着祁的手,将祁带到旁边坐椅上坐下,赵楠看着心里倒抽了一口冷气,敢情那位置是太子坐的,如果她刚才坐在那的话便是大逆不道,归海馨婉这招还真歹毒。 祁坐下,又有意无意看了赵楠一眼,此举惹得赵椿和归海苜兰两人往她看来,归海苜兰眸里尽是怨毒,而赵椿则是低下了头,看不到她脸色如何。 戏台上打得火热,归海馨婉也看得高兴,看到精彩时忍不住冲口叫‘好’,而祁则一脸浅笑,静静的在一旁看戏,看不出他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 第九十二章 更新时间:2012-03-30 归海馨婉看到兴起时,总会拉着祁说着精彩之说,祁静静的听着,笑着点头,却是没说什么话,赵楠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精神有点恍惚,心神很是荡漾,与他离得这么近,让她想起在御书房的那个晚上,两人心意相通,情意绵绵。 那个晚上,她是那样的平静,感觉幸福就在她身边。 现在她坐在他身后,那种感觉又好像回来了般,平平淡淡的,两人间像有一种默契,她道不出,也说不明,直觉告诉她,祈是在意她的。 祁一来,归海苜兰和赵椿很明显神色不同了,钻着归海馨婉话中漏处补充,说着自己所知的戏中知识,什么唱腔,唱的是什么,表现如何,都让她们谈了个遍,而祁则一直在淡笑着,看不出他懂,还是不懂。 一场戏下来,几个女人吱吱喳喳的从戏前说到戏后,说到后来竟是说到她身上去了! 赵楠一惊,便见几个女人停了下来,眼神全部看向她。 赵楠挑了挑眉,这是什么情况。 “姐姐,你才艺双全,不如上去表演一段如何?”赵椿先开口道。 好个赵椿,竟敢摆她上台! “是啊,赵尚宫那时可是技惊四座呢,戏曲应是难不倒赵尚宫吧。”赵海苜兰跟着不咸不淡道。 赵楠微微一笑:“奴婢不懂……” “赵尚宫过谦了,”归海馨婉不客气的打断道:“还请赵尚宫上台献唱一曲,好让本宫高兴高兴。” 赵楠微微皱眉,皇贵妃竟是直接拿身份来压她,直接让她上台献唱。 看着三双如狼似虎的眼眸,赵楠站起来欠了欠身道:“贵妃娘娘,太子妃娘娘,奴婢真的不懂,奴婢未学过戏曲,唱不出。” 归海馨婉眼眸一沉,赵楠竟然敢忤逆她?! “不上台的话,那可要领罚的哦。”归海馨婉皮笑肉不笑道。 “但凭贵妃娘娘处置。”赵楠俯身道。 “好,那便……” “皇娘。”一道清郎的声音传来,说话的正是祁,见他开口,众人俱是愕然。 归海馨婉后半句话埋在了喉间。 “皇娘,方才本太子听得兰儿和椿儿对戏曲甚有造诣,而楠儿则是在一旁细听,可想而知楠儿是真的不会,皇娘宅心仁厚,那便不要让楠儿献丑了,若是皇娘要看,那大可叫兰儿和椿儿上去,想必更是好看。” 料不着祁说出此话,三个女人愕在当场,归海馨婉脸上掠过一抹复杂之色,勉强扯出抹笑容道:“呵,本宫也就只是说说笑而已,大家不必放在心内的,戏子就算演得最好看也是戏子,地位低下,永远成不了凤凰的,所以还是不勉强赵尚宫了。” 归海馨婉话里有话,赵楠只是淡淡一笑,俯身道:“奴婢谢过贵妃娘娘。” “椿儿,兰儿,我们继续看戏吧,下一场是贵妃醉酒。”归海馨婉说了一声,正欲坐下。 “皇娘,儿臣还要重要事情做,便不作久留了,儿臣先行告退。” 知道祁要走,归海苜兰和赵椿脸上苦瓜一片。 “哦?不多留一会吗?难得大家都来了,这么快便要走,留下椿儿和兰儿两人,怪寂寞的啊。” 祁淡淡一笑道:“椿儿和兰儿精通戏曲之道,你们三位一边看一边说便是最好的,儿臣还要完成父皇交代的事情,便不陪皇娘了,改天有空再来请罪。” 听出祁话里之意,归海馨婉问道:“刚才你说我们三人,是何意?” 祁看向赵楠,淡淡一笑道:“楠儿现在是父皇身边的女官,有些事情本太子想与她细细斟酌,皇娘你们玩得尽兴吧,楠儿,过来。” 赵楠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心里一暖道:“奴婢遵命。” 见赵楠走到祁身边,两个女人咬牙切齿的,归海馨婉眸里掠过一抹厉光,脸上却笑道:“那皇娘便不打扰了,两位请回吧。” 祁和赵楠又行了一个礼,遂离开了馨兰殿。 看着两人的背影,归海馨婉眼眸微眯。 现在便与她抗上了,想来日后他两母子肯定是容不得她的,必须要先下手为强! “咳咳!”一身金黄朝服御下,换上一身淡蓝纱衣,龙祁半卧在横塌上,拿着白绢轻抹薄唇,旁边放着刚熬好的汤药。 把香糖递到汤药旁边,赵楠一阵心痛:“殿下,今天怎么会来皇宫的?” “今天父皇陪宸妃去了,落下的政务让我代他处理,早早的便进了宫,本是不想到馨兰殿里去的,知道你在那处,便去看看了。”祁说着,拿起汤药慢慢喝下去。 赵楠伺候着他喝药,接过他递来的琉璃碗,将香糖送上。 祁摆了摆手,却是拿起一块糖糕,玩笑似的对赵楠道:“来,张嘴,给你糖吃。” 赵楠脸色微红,微微别过脸:“殿下别开玩笑了。” 祁笑着放下糕点,轻咳了几声:“扶我下塌。” 赵楠扶着他到书案旁,看到刚送来的奏折,分几叠的放在一旁,又看了一眼祁的脸色,担忧道:“殿下昨晚可是休息好了?” 祁点了点头,正想说话,却看到她眸里的红丝,不禁担忧道:“你昨晚没睡?” “有的,睡了一会。” 祁挥了挥手:“父皇经常批阅奏章到深夜,你又何来会睡呢,今天一早的便被她叫到馨兰殿,想必根本没睡过。” 赵楠笑道:“不是的,父皇对楠儿很好,父皇批阅奏章的时候特准楠儿在旁休息,所以楠儿昨晚在横塌上睡了一小会。” 祁眸里掠过一抹诧异,缓了一会才淡淡笑道:“想不到父皇如此喜欢你。” 祁笑容里带着一丝凄苦,赵楠心里一甜,竟脱口而出道:“莫非太子殿下不舍得臣妾?” 话音刚落,赵楠心里暗道不妙,后悔不已,连忙跪下道:“奴婢口不择言,望太子殿下恕罪。” 祁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笑道:“原来你也是在乎的。” 赵楠眨了眨眼睛,抬眸看了他一眼,对上他欣喜的双眸,答案迢然若揭,心中更是喜悦:“太子殿下,奴婢多嘴了。” “不要唤自己奴婢,起来吧。” “那唤什么?” 祁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唤楠儿,或者臣妾。” 赵楠微微一顿,若是唤臣妾的话,那她是谁的妾呢?还是选楠儿吧。 “殿下打算一天都在怡心殿批阅奏折吗?” 祁点了点头:“父皇劳累半生,得一喜爱女子,便让父皇好好静静,对了,我已向父皇请示过,今天你不用去伺候父皇了,就留在怡心殿吧。” 赵楠一凛,原来祁早已替她打点好一切,心里一暖道:“谢殿下。” 祁点了点头:“别跪着,起来说话。” “是。”赵楠站了起来,便见几位侍女捧着些精美的糕点进了来,放到一旁的小桌上,又见常公公拿了些书藉过来,也一同放在那处,赵楠立刻会意,心里更是高兴。 看着她面露喜色,祁微微笑着:“其实我今天过来,就是想你陪陪我,几日不见,想你了。” 赵楠面上微红,低下头笑道:“嗯,楠儿也想殿下。” “若是没什么特别事情,父皇今天会在宸宫里留在明晨,我也要在此留到明晨,今天就在怡心殿处,楠儿,闷吗?” 赵楠摇了摇头:“有东西吃,有书看,哪会闷呢。”何况还有你在身边陪着。 “嗯。”祁淡淡的应了一声,手执玉笔,拿着奏折批阅起来。 赵楠坐在旁边的横塌上,看书之余偷看他批阅奏章,俗话说男人认真的时候最迷人,此话是不假的,眉目如画,举止儒雅,温润如玉,俊美绝伦,带着一丝病弱之色,反倒有一种揪心的美,让人想捧在手心上狠狠的疼。 正看着,便见祁微微一顿,抬眸看回她,赵楠一惊,连忙低头假装看书,便听得前方传来一阵轻笑,如碎玉落地,直挠她心头。 笑什么哦,怎么说以前也是她夫君,娘子看夫君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有什么好笑的。 只是……她现在的身份已不是太子妃了,她是赵尚宫,也是好的,起码未来不会被赐死。 被赐死的是赵皇后。 “喵……”一声娇柔的猫叫声传来,赵楠一愕,便见一只雪白的猫跑了进来,仔细一看,是赵椿的‘喵喵’。 赵楠放下书本,正想下地去抓,便听得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常公公走了进来道:“殿下,赵贵妃在外求见。” 祁眸色一黯,轻轻叹了一口气,看向白猫道:“她定是来找猫的,你把猫抱回给她就是。” “奴才遵命。”常公公应了一声,便向赵楠走去:“尚宫娘娘,请将白猫给奴才。” 赵楠点了点头,将猫猫递过去,突然,白猫朝常公公张爪舞牙,猫毛根根竖起,赵楠正自疑惑间,便见白猫怪叫一声,便往她手上狠狠一抓! “啊!”赵楠痛呼一声,便见白猫跳下了地,往外跑去。 变故发生得很是突然,待到赵楠回过神来,早已没了白猫踪影。 手上火辣辣的痛,低头一看,便见被猫抓处肿起了一大片,鲜血淋漓的,触目惊心! ------------ 第九十三章 尸毒 更新时间:2012-03-31 赵楠看着自己的手,那红肿里面泛着一丝黑,一丝紫,有点中毒的迹象! 那只猫爪子有毒? “楠儿!”祁走了过来,正想握起她的手,赵楠连忙把手缩了回去。 “殿下,这点伤没什么的,脏,不要碰。” 祁微微皱眉,眸间深凝,对常公公道:“传太医。” “是,殿下。”常安退了下去。 “来,让我看看。”祁抓着她的手,不让她闪躲,见到那条条红痕,俊眉皱得更深:“平白无事何来有猫!” 知道祁生气,赵楠道:“猫儿顽皮,在宫里四处游玩也是正常之事。” “猫到哪里,主人到哪里,那便属不正常了。”祁冷声道:“过来。” 祁拉着她走到书案前,用白绢沾了些清水,轻轻帮她擦拭着伤口。 没一会,便又见常公公急急走了进来:“殿下,赵贵妃在殿外跪下了。” “跪下?” “是的……”常公公有点支吾道:“贵妃娘娘知道尚宫娘娘受伤了,所以就跪下请罪了。” 祁眼眸一冷:“多嘴的奴才!” 常公公大惊,立刻跪下:“奴才该死,望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让她走吧。” 常公公犹豫了一会:“殿下,奴才有说过的,但贵妃娘娘就是不肯走……所以奴才没办法……” 祁脸色一冷,额上青筋隐隐可见:“她的小伎俩本太子岂会不知,她要跪的话就到冷宫去跪好了!” 此话一出,常公公心下一惊,连忙叩头道:“奴才遵命,奴才这就去和贵妃娘娘说。” 常公公话毕,退了下去。 没一会太医便到,仔细察看了赵楠的伤势,好一会后,脸色微变,却又不动声色,细细的给赵楠伤口开了药,又仔细的包扎了一番,折腾了大约半小时后才告完毕。 “尚宫娘娘,您手上的伤沾有至阴之毒,一定要按着微臣所开药方仔细下药,不可延误,还有那些燥热之物一个月内也断不能吃,还要注意休息,不然伤口的毒扩散发炎那便大事不好。” 听着御医的说话,赵楠直觉事态严重:“傅太医,你说我手上的伤沾有至阴之毒,什么至阴之毒?” 傅太医犹豫了一会,看向祁太子,不敢往下说。 “说!”祁淡淡道了一句,语气不容置疑。 “是……”傅太医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太子殿下,尚宫娘娘手上所沾的毒是为尸毒。” 尸毒?! 赵楠大惊,祁太子眉头紧皱。 猫爪上有尸毒,那便证明猫到过埋尸之地,宫里规矩甚严,怎么会有尸体在的?若是有,那尸体又会在哪? “行了,本太子知道了,傅太医,此事不得乱说,若让本太子听到宫里有什么流言蜚语的,提头来见。” 傅太医大惊,连忙叩头道:“奴才遵命。” “下去吧。” “是。” 傅太医擦了擦额上冷汗,站起来不放心的对赵楠道:“娘娘,老臣会让太医监的人定时来帮娘娘换药的,娘娘一定要注意口食,切不可吃燥热湿毒之物,娘娘切记。” 赵楠点了点头:“谢过傅太医了。” 怡心殿外。 “贵妃娘娘,太子有令,你还是回去吧。”常公公拦在正门处道。 赵椿一脸焦急:“楠姐手上有伤,本宫又岂能回去?常公公,你再帮本宫通传一下可好?” “娘娘,这万万不可,太子正在批阅奏折,不能到里面打扰的……” “大胆奴才!你说太子批阅奏折不能到内打扰,那本宫姐姐怎么在里面?现在本宫姐姐被猫抓伤,本宫心焦如焚,你快些让开!” 赵椿说着便要将常公公推开,料不着常公公硬是不让,正要大怒,常公公突然抓着她的手压低声音道:“贵妃娘娘,若你真进去了,你下次跪着的地方,便是在冷宫里面了!” 此话一出,赵椿大惊,动作僵在了原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殿下他……让我到冷宫去?” 常公公不语,放开了她的手:“娘娘好自为之吧。” 这时便见傅太医出了来,赵椿眼眸一亮,急急上前:“太医,赵尚宫的伤势如何?” 傅太医脸色微变,对赵椿行礼道:“回娘娘,尚宫娘娘的伤势没甚大碍,定时置换药物便可痊愈,娘娘不必担心。” 赵椿舒了一口气,像想到什么似的问道:“那么……太子殿下脸色如何?” 傅太医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支吾道:“太子殿下他……正在忙着政事,具体情况如何,微臣不得而知。” 赵椿脸色一黯,这一奴一臣的分明是在隐瞒着什么不敢说,祁太子说要贬她到冷宫去,可能只是一时之气,而傅太医说不得而知,那便能猜得祁太子大怒!看来赵楠在祁心中地位非同一般! 此时不宜急进,还是先退一步看准时机再说! 念及此,赵椿轻轻叹了一口气,对傅太医和常公公微微欠了欠身:“麻烦两位了。” “娘娘言重了。” 赵椿又看了殿内一眼,转身离去。 怡心殿内。 “殿下,楠手上沾有阴毒之物,肮脏之极,楠先且退下,太子殿下也好安心在此批阅奏折。”赵楠说着转身正欲离开。 “只是一点小伤,不碍事,太医不是说过会定时来换药吗?你不必担心,好好休息吧。”拿了笔,祁在奏折上书写了几笔,合起放在一旁。 赵楠甚是犹豫,受了这样的伤,不要说是祁,就连她也觉得恶心,祁怎可忍受?再说猫爪里有尸毒,里面可是大有文章的,祁怎么能如此处之泰然? 察觉赵楠脸上的犹豫,祁淡淡一笑:“宫里争斗不断,往往骇人听闻,只是些尸毒,有何足为惧?楠儿,安心在此静养吧,今天……”说到这里,祁顿了顿道:“过了今天的话,我俩便很难再见面了。” 赵楠心里微揪,遂点头道:“若是太子不嫌,那楠儿便斗胆留下。”话毕,便走到横塌前坐下。 看向祁,对上他殷切的双眸,想起刚才他说的话‘只是些尸毒,有何足为惧’,莫非祁以前经历过更恐怖的事情? ------------ 第九十四章 爱意缠绵 更新时间:2012-03-31 每隔一个时辰,便有太医来给她上药,连她所吃的膳食,太医也是专门吩咐过的,桂花糕里有糯米,所以吃不得,赵楠只叹无奈,看来这一个月她都不能碰桂花糕了。 也不知道祁是心血来潮还是怎么回事,她吃什么,祁也跟着吃什么,还特意叫御膳房准备了两份,祁身体本来不好,还吃这么些清淡的食物,赵楠很是心痛。 太医肯定是下了些消炎的药,赵楠只觉得手凉凉的,发生了这么件事,祁不动声色,也不知道他下一步打算怎么做,她没问,因为她也懒得去趟这混水,她隐隐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批阅到外面,祁眸色一冷,合起奏折狠狠的一扔,抚额轻叹了一口气。 赵楠很是疑惑,看着祁面前的茶凉了,便重新沏了一杯,放到他面前,祁抚额轻咳着,拿出白绢捂着嘴,赵楠一阵揪心,走到他面前轻轻拍着他的背:“若是累了便休息一下吧。” “总不让人消停啊。”祁轻叹了一口气,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又舒了一口气。 “真觉得烦心的话,那先休息一会吧,一直坐在这里也不好,活动一下筋骨吧。” 祁看了她一眼,握着了她的手道:“那你累了吗?” 赵楠的手轻轻一颤,脸上泛红,微微别开了脸:“楠有什么累的,不就是坐在那看书嘛。” 祁淡淡一笑,将赵楠的手放在胸前,紧紧的握着:“若是以后也如此,那该多好。” 赵楠抿了抿嘴,淡淡道:“殿下,人生在世几十年,以后总有时间的。” 祁静静的看着她,双眸一片深遂,许久才道:“难道你不想回到我身边?” 想……不想……她真不知道,她只记得赵皇后的那杯毒酒。 凄然一笑,赵楠抽回了手:“殿下,楠儿不是在你身边吗?” 祁眸色一凛,像想到什么道:“我怎么就想不到,你一直在身边,一直在……” “殿下?”赵楠轻唤了一句:“你在说什么?楠儿听不清楚。” 祁笑道:“没什么,楠儿在这里陪着我,那就好。” 赵楠淡淡一笑:“那要不要下地走走?” 祁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天黑了啊,时间过得还真快。” “嗯哪,殿下你一坐就是几个时辰,再不活动筋络的话,血气运行不好很容易抽筋的。”赵楠边说边扶他起来。 赵楠小心的扶着他,看着他柔和俊美的侧脸,赵楠脸上更红。 “陪我到外面走走。”祁说了句,赵楠应了一声,拿了一件外套给他披上,两人缓步走出殿阁,淡黑长天,习习夜风,夹带着一两声虫鸣,静寂而美好。 “你说得对,累了便要出来走走。” “但是夜露寒重,殿下你出来走一会便要回去的。” “不碍事,本太子的身体还不至于弱成如此,反倒是你手上的伤要多注意一点。” 赵楠点了点头:“楠会注意的,谢殿下关心。” 祁看着夜空,缓缓道:“据说猫为天地邪灵所变,对阴邪之物最是敏感,今天赵椿把猫带了来,想必馨兰殿内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馨兰殿吗?殿下是指皇贵妃娘娘?” 祁点了点头:“归海皇娘生性阴毒狡诈,母后试过几次险些丧命于她手上,这个女人,不得不防。” 赵楠心里一凛,想起长宁皇后前天所做之事,敢情长宁皇后变成如此,跟归海馨婉脱不了关系。 后宫是个杀人不见血的地方。 “楠儿,你多跟着些父皇,就算母后传唤,皇娘传唤,你可推说父皇找你有事,这皇城关系盘根错节的,能避便避了吧。” 赵楠点了点头:“楠儿知道。” “方才有言官上书归海烈之子在京城强抢民女,圈抢田地,贪污枉法,无恶不作,请求惩治,这事只怪归海烈管教不严,若真要惩治,那可是斩头重罪。” 赵楠皱眉,她知道祁的顾忌,归海烈于国有功,若是斩了他儿子,不知道归海烈会有何惊天动地的举动,据说归海烈在朝中与各将关系甚好,众将俱以归海烈为首,再加之归海烈手握兵权,若不是天圣帝理政权衡利弊,擅于利用各方势力牵制归海烈,这归海烈肯定会像曹操那般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那殿下打算如何处置?” “这事还得与父皇斟酌,不判罪是断难平民愤的,若是判罪事必惊动归海烈,这人表面上忠心一片,几十年来未见其异动,却是父皇心头大忌,但国家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归海烈更是朝臣中的泰山北斗,关于归海一族的之事,不宜草率处理。” 赵楠抿了抿嘴:“一味的姑息养奸也不是办法,殿下,你可要做好准备才是。” 祁看向她,点了点头:“楠儿说得对,皇族之人又岂可受一下臣牵制。咳……咳……” “殿下,夜风冷,我们回去吧。” 祁看向她,点了点头,挽着她手,转身回殿内去,这时宫人换了檀香,室内飘着淡淡的花香之气,一片旖旎之色,感觉手上微紧,赵楠不由得看向祁。 祁只笑不语,竟是拉着她走到书案前,赵楠一惊,连忙挣开手,却被祁握得更紧,只得由着他拉自己到书案上。 “坐在旁边。不要动。”祁轻轻唤了一句。 赵楠咽了咽口水,不知祁要做何事,很是僵硬的坐在他旁边。 “放松些,本太子不会吃人的。”祁似笑非笑道。 赵楠抽了抽眉角,此话很值得怀疑。 祁拿起一奏折,递到她手上,闭眸倚在靠栏上,缓缓道:“我看累了,你读给我听吧。” 赵楠一惊:“殿下,这万万不可,后宫不能参政……” “后宫吗?你只是个尚宫。” “……具体来说,应是女子不能参政!” 祁睁开眼,淡淡道:“只是将奏折内容读出来,不是参政。放心,没有事的,读吧。” 赵楠很是犹豫,见祁又闭上双眸,不由得犹豫了好一会,到最后轻叹了一口气,打开奏折,慢慢的读了起来。 祁静静的听着,也没说话,赵楠读了好一会,听得祁呼吸均匀,隐隐似是睡着,便放下奏折,悄悄下了地,拿了披衣过来,小心的给他披上,仔细看了他一会,直看得她心荡神驰的,他睡着的样子很好看。 将书案整理了一下,赵楠正打算离开,却觉手上一紧,整个人往后倒去,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嘴被捂住,对上祁深遂的双眸,赵楠整个一顿! 下一秒,唇便被覆着,祁的吻温柔缠绵,霸道深情,双手被他紧紧握着,她丝毫动弹不得。 脑袋‘嗡’的一声炸开,头脑里一片空白,祁他竟然强吻了她…… 身体燥动着,赵楠不轻喃出声,感觉祁的力度越来越大,那喘息也越来越深,赵楠心里狂跳着,笨拙的回应他,便见他越来越激烈! 祁他不会想在这时候…… 赵楠正念想着,忽觉面前一亮,祁离开她,双眸炽热未减。 “殿下……” 不说话犹自可,她声音一出,祁低吼一声,站起来一举将她横抱起来。 “啊!”看见祁往内室而去,遂发现内室是休息之地,祁他不会是想?! “殿下,不可!”赵楠挣扎着,动作却又不敢太大,祁的身体不好,若她挣扎剧烈,两人很容易倒地上去。 “不要说话,不要动。”祁淡淡道:“难道你不想与我在一起吗?” “……”赵楠红了脸:“想,但是殿下有正事要做……” “本太子的正事便是你!”祁回了一句,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想是情。欲所致。 赵楠心里激动不已,她知道是不该,但却满是盼望,好吧,她是祁的人,什么都随他吧。 将她轻轻放于床上,祁覆在她身上,细细的看着她,犹如看一件最珍贵的宝物,良久后,才拨开她的发丝,解开她的衣衫。 赵楠脸色通红,抿了抿嘴,任他解开两人身上的阻碍之物,闭上眼睛,两具炽热的身体交缠在一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楠只觉得身体快散架了般,累得她不想睁开眼睛,面前透着弱弱的光,让她疑惑不已,还是睁开了双眸,看见座塌上半躺着的他,心里不由得一紧! 看了一眼天色,已是夜深,刚才他们很是激烈,祁身体不好,怎么可以起来批阅奏折! “殿下!”她轻轻唤了一声,便见他抬头,一脸宠溺的看向她:“不休息一会吗?” 祁摇了摇头:“不妨事,你睡吧,天亮了我叫你。” “你不累吗?躺一会好吗?”虽然问这问题有些尴尬,但祁的身体着实受不住此等折腾的。 “没事,等早朝过后回太子府补眠就是,你不用担心我的,快休息吧。” 赵楠心里一阵紧揪,她又如何能睡得着!坐起来揉了揉额头,轻拍着脸,待自己清醒了些,便要下床去。下了床脚一软,走没两步却又倒在地上。 “楠儿!”祁惊呼了一声,放下奏折走了过来,扶起她:“有没有摔痛哪了?叫了不用起来,看,现在摔倒了吧,快回床上躺着去。” ------------ 第九十五章 深夜来访 更新时间:2012-04-01 赵楠看了一眼天色,已是夜深,刚才他们很是激烈,祁身体不好,怎么可以起来批阅奏折! “殿下!”她轻轻唤了一声,便见他抬头,一脸宠溺的看向她:“不休息一会吗?” 祁摇了摇头:“不妨事,你睡吧,天亮了我叫你。” “你不累吗?躺一会好吗?”虽然问这问题有些尴尬,但祁的身体着实受不住此等折腾的。 “没事,等早朝过后回太子府补眠就是,你不用担心我的,快休息吧。” 赵楠心里一阵紧揪,她又如何能睡得着!坐起来揉了揉额头,轻拍着脸,待自己清醒了些,便要下床去。下了床脚一软,走没两步却又倒在地上。 “楠儿!”祁惊呼了一声,放下奏折走了过来,扶起她:“有没有摔痛哪了?叫了不用起来,看,现在摔倒了吧,快回床上躺着去。” 感受到他来自心底的关心,赵楠摇了摇头:“楠儿没事,楠儿睡了一会,睡不着,既然殿下醒了,那就一起吧,楠儿可以看看书,吃吃东西。”赵楠说着看向桌面的点心处,突然发现肚子有点饿了。 祁无奈一笑,扶了她起来,顺了顺她的衣衫:“小馋猫,怎么起来就想吃东西?” “累了吧。”赵楠笑了笑道。 祁微微一愕,拉她走到横塌上:“你先好好躺着,我唤宫人置换新的。” “不必,这些可以了。”赵楠说着正要伸手去拿,却被祁按着。 “本太子说不能吃。”祁一字一顿道:“小常子。” “在!”常公公走了进来:“殿下有何吩咐?” “将这些糕点果品置换新的,再拿些热食过来。” “是,殿下。”常公公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没一会,便有侍女端了玉盆过来,赵楠简单的梳洗了一下,便见侍女置换了檀香,闻着很是清心怡神。 “小常子,将这些奏折搬到楠儿那。”祁说着也在赵楠旁边半躺下来。 赵楠疑惑道:“殿下这是……” “这里有吃的,所以本太子便过来了。”祁打趣道。 赵楠微微一笑,便见侍女们已端了膳食进来,热腾腾香喷喷的食物送上,赵楠是更饿了,伸手拿了一个香饽饽便咬下去。 “父皇有没有说你小馋猫?”祁打趣道。 赵楠眨了眨眼睛,摇头道:“陛下说我吃相很可爱,他看着很有胃口。” “是吗?”祁微微挑眉:“父皇他一向严厉,怎的对你如此宽厚,吃相如此,若是换作他人,早已降罪了。” “陛下才没那么小气呢,”赵楠不认同道:“陛下让我喜欢怎么吃便怎么吃,他说宫里的人太矜持了,他不喜欢。” 祁惊讶不已:“真是如此?” 赵楠点头,一只香饽饽咬完,又拿了一只。 祁拿下她手上的香饽饽,递了个肉包给她:“昨天受伤后没吃什么正食的,吃些肉食吧。” 赵楠心里一暖:“谢殿下。” 祁手一抬道:“不要跟本太子客气,你怎么吃怎么随你。” 赵楠笑着,祁这样子倒有几分像他父皇。 “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吃完东西楠儿你再多休息一会吧。” 刚吃完东西就睡觉?这不成猪了! “刚吃完东西睡不下,殿下你不用管楠儿的,还有一个时辰上早朝,殿下的奏折批阅得如何?” “尽数七八吧,我经常尚浅,有些不能妄下主张。” 两人正聊着,便见常公公自外面急急而进,神色带着些慌张道:“殿下,归海皇贵妃来了。” 此话一出,两人俱是一凛,赵楠急急下了地道:“殿下,楠这个样子不能让皇贵妃看到,楠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祁沉吟一会,朝她招了招手,赵楠走上前去:“殿下,楠要躲哪去?” 祁淡淡一笑,伸手拨开她垂落发间的青丝,淡淡道:“你此身装扮便是好的,不用造作。” 赵楠一惊:“这万万不可,楠是陛下的御尚宫,怎能在此……” “是父皇让你过来的,小常子,将楠儿的宫装拿来。” “是,殿下。”常公公命侍女急急去拿,侍女拿来后与赵楠穿上,祁抚着赵楠的黑发,往旁一指道:“丝绢。” 侍女递上丝绢,祁接过,细细帮赵楠系上。 赵楠心里甜蜜无比,却担忧道:“殿下,这身装扮太简单了。贵妃娘娘看了会骂的。” 祁淡淡一笑:“小常子,告诉贵妃娘娘,让她稍候一会。” “是。” 祁看着赵楠,缓缓道:“父皇曾私下与我说过,后宫众妃浓妆艳抹,他不喜欢,你是身着宫装,皇娘她只会说你衣装不整,但皇娘她深夜 造访,应是为重要之事而来,又何会计较你穿着什么。” 祁说着,走下横塌,牵了赵楠的手走到铜镜前,拿了黛眉,轻轻在她额上描画。 赵楠心里一凛,祁竟然帮她画眉!她不是在做梦吧? 有点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对上他眸里一抹认真,赵楠脸色微红:“殿下,这是女儿家的事情,还是让楠自己来吧。” 祁摇了摇头,修长的玉指挑了点脂红,在她唇上轻轻一涂。 “涂了些妆容,比昨天受伤时要好,楠儿,其实你此般便是最美的。”祁淡淡道,拿了白绢抹着手。 赵楠看向镜内,便见镜中女子淡扫娥眉,舍去了繁重的衣饰,那淡淡的妆容将她脸上容颜加深几分,只添色彩,清淡却出水芙蓉,单纯中 透着一抹灵性,甚是动人。 祁轻轻舒了一口气:“若是宫里的女子都如此般,那便顺眼多了。” 赵楠心头掠过一抹疑惑,这时代的人都爱化‘纸人妆’,连男子都涂上几分脂粉,祁竟是喜欢清淡吗? “楠儿,等会站在我身后,无论什么事情也不要插嘴说话,知道吗?”祁不放心道。 赵楠点了点头:“遵命。” 虽说是四更天,归海皇贵妃打扮一如往常妩媚,宽大的水袖,窄细的纤腰,飞凤高髻,髻上宝翠交击,炫人眼目。 “皇娘。”祁起身行了礼。 归海馨婉脸上笑容妩媚:“听说你整晚批阅奏折,太子殿下忧国忧民,让本宫甚是欣慰,殿下以后定必是个好皇帝,扬我大周国威。” “奴婢参见贵妃娘娘。”赵楠行礼道。 对于她的出现,归海馨婉甚是惊讶,再看她一身装扮,随即眼眸凌光一闪:“你怎的如此穿着,成何体统!” 归海馨婉果真生了气,赵楠正想说话,祈微微一扬手道:“皇娘,父皇让楠儿侍读,楠儿今天刚好身体不适,在内间休息,本太子特许她 衣着如此,望皇娘恕罪。” 归海馨婉挑了挑眉,狠狠刮了赵楠一眼,却是笑道:“原来如此啊,殿下真是宅心仁厚,让本宫敬佩。” “天色尚早,不知皇娘来找祁何事?” 归海馨婉微微一顿,看了一眼赵楠:“你们都退下吧。” “是。”宫人们应了一声,恭身退了下去。 赵楠正想退下,祁却是伸手拦着了她:“皇娘,楠儿是父皇的御尚宫,追随父皇身侧,楠儿便不用退下了。” 归海馨婉脸色微微一变,凝声道:“殿下,有些事情,越少人知道便是越好。” 归海馨婉此话意思最是明显不过,她这次来找祈说的是不可告人的秘密。 祁冷冷一笑:“皇娘此举,如此一来便会惹人话柄,传出去还以为皇娘与儿臣有何不妥之事,楠儿不是外人,皇娘直说无妨。” 料不到祁如此说话,归海馨婉脸色一变,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赵楠。 赵楠微微颔首,她当然知道归海馨婉眸里之意,只是她现在是婢,主子们叫她怎么做她便怎么做。 祁不让她走,看来这混水她是淌定的了。 归海馨婉深深吸了一口气,重又笑道:“不知殿下有否看过有关归海烈将军的奏折?” 此话一出,赵楠立刻理解归海馨婉为何来此,归海馨婉是因为归海烈之子归海安邦而来的。 “嗯。”祁应了一声:“折子看过,还未批阅,此事事关重大,要等父皇亲自批阅。” 归海馨婉笑容微微一缓:“殿下,你知道你皇叔长年征战在外,对邦儿缺乏管教,如此小事还是不要闹到陛下那边为好,本宫答应你,以 后定必好好管教邦儿,不会再让他惹事生非的。” 祁沉吟着,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皇娘,你言下之意,便是想将奏折拦下?” 料不着祁说着那么直接,归海馨婉脸容微微一僵:“皇娘只是希望祁儿你通融一下。” “皇娘,”祁放下茶盏,凝声问道:“奏折经内阁直接送到父皇那里,中途不经他人之手,你是如何得知有此奏折的?” 归海馨婉脸色大变! 祁眼眸微眯,冷声道:“皇娘,拦下奏折是重罪,父皇曾说过,不经他同意擅动奏章,是为……死罪。” 这一回,归海馨婉脸色一片煞白,好一会才勉强挤出点笑容道:“殿下……皇娘也只是听别人说的。” “哦?”祁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道听途说,也能让皇娘深夜造访?” ------------ 第九十六章 惹事生非 更新时间:2012-04-03 料不着祁如此的质问她,归海馨婉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又恰逢赵楠在此,更觉脸上无光,便道:“太子殿下,那是我侄儿,难道本宫来关心一下侄儿的事情也不可吗?” 祁淡淡一笑:“皇娘,祁有一事想提醒你,这些奏折直接由内阁送到父皇手里,祁只是暂代他批阅,关于归海安邦的事情,父皇迟早会知道,皇娘你深夜到怡心殿来,父皇也会知道,若是再让父皇知道你为奏折而来……”说到这里,祁顿着不说,缓了一会才道:“孰轻孰重,祁希望皇娘考虑清楚。” 听着祁的分析,归海馨婉脸色大变,犹豫再三后,只得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父皇忠心为国,想不到竟是做出如此荒唐之事,太子殿下,奏折皇娘不看了,还望太子殿下帮安邦说几句话,你皇叔就只有安邦一个儿子。” 祁点了点头:“皇娘放心,祁定会实话实说。” 归海馨婉脸色微微一凛,动了动嘴唇,最终是没再说什么,看了赵楠一眼后,转身离去。 “咳咳!”掏出怀中白绢,祁剧烈的咳嗽起来,赵楠连忙过来扶着他,轻拍他的背,却发现他的手在轻轻颤抖着,不禁大惊! “太子殿下,你怎么了?要不要叫御医?” 祁摇了摇头,舒了一口气:“不妨事……皇娘她……咳咳!” “这事情陛下自有定夺的,你不需如此担心的。” 祁冷冷一笑:“我担心的并不是此事。” “那你担心的是什么?”赵楠一边帮他顺气一边问道。 祁沉吟了一会,嘴唇微动,却是没说,拉着赵楠的手轻轻拍了一下:“楠儿,若是父皇问起今晚的事情,你直说便是。” 赵楠点了点头,看了看天色道:“太子殿下,天色不早了,让楠伺候你更衣吧。” 祁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你等会在御书房处侯着父皇便可。” 赵楠歪了歪头:“陛下今天不上早朝吗?” “上。” “若是上的话,我应该到涟漪宫里去的……” 祁摆了摆手:“你应该与我一起,知道吗?” 此话一出,赵楠脸色微红,抿嘴笑着点了点头。 御书房。 “奴婢叩见陛下,叩见太子殿下。”赵楠在御书房里侯了一个时辰,便见天圣帝与祁下朝而来,便只有他俩人。 “起来吧。”天圣帝朝她抬了抬手,赵楠站了起来,退在一旁侯着。 两人坐下,宫人捧上了茶点,天圣帝喝了一口道:“昨晚你皇娘来找你了?” 祁脸色微微一掠:“是的父皇。” 天圣帝轻轻一笑道:“婉儿她没有威胁你吧?” “这个……没有的,父皇言重了。” 天圣帝手一挥道:“婉儿的性格朕是最清楚的,精明能干,就是牙尖嘴利了点,若是温柔一些的话,她可是最得朕心之人。” 祁浅浅笑着:“皇娘她昨晚就只是担心侄儿,问了一下皇儿此事罢了。” 天圣帝挑了挑眉:“是吗?昨晚四更天……从内阁到朕这里也有一天时间,看来她知道消息的速度还挺快的。” 天圣帝此话一语双关,祁没有说话。 天圣帝手指微微一敲:“敢情婉儿她在后宫里无聊,想惹点闲事了。” “父皇,安邦的事情京城里早有传闻的,又是皇娘的侄儿,所以皇娘为此事担忧也是正常的,父皇……” “你不必帮她说话了,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朕都知道,若有事她可以直接对朕说,怎么就偏要跑怡心殿去?看来朕是太宠她了,都宠得有点无法无天了!” “父皇息怒,昨晚皇儿就此事也说了皇娘两句,皇娘应是知道的,以后断不会再这样做的了。” 天圣帝冷哼一声:“真如此朕便不与她追究,若下次再如此的话,那便别怪朕无情了。就让她到天元寺面壁一个月吧。” 身后赵楠微微一惊,听闻天圣帝做事雷厉风行,今天果是如此,让归海馨婉到天元寺,那无疑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天圣帝做事颇为公平,赏罚分明。 “祁儿,你昨晚忙了一夜,现在没什么重要之事了,你快回东宫休息去吧。” 祁脸色微微一凛,看了赵楠一眼,站起来行礼道:“儿臣遵命。” 看着祁离去的身形,赵楠心里一阵阵不舍,这时听得天圣帝咳嗽了一声,忙回过神来,低下了头。 “楠儿。” “在!”赵楠忙走上前来应道。 “朕问你一事,你可得老实回答。” “是的,父皇。” 天圣帝正想开口,听得赵楠唤了自己一声父皇,遂顿了顿,笑着道:“嗯……昨晚归海皇娘可有骂你?” 赵楠眨了眨眼睛,抿了抿嘴:“真要实话实说吗?” 天圣帝笑道:“好好,朕知道了,你两孩子的事情朕还不知道吗,归海皇娘深夜闯进,很狼狈对吧。” 赵楠轻轻一笑:“嗯,是有点狼狈,幸得太子殿下相护才没出什么乱子。” “这婉儿哪,”天圣帝摇头道:“都这么大把年纪了,火气还如此旺盛,若是温柔一些那该多好,哎……” 赵楠笑道:“若归海皇娘性格变了便不是归海皇娘了,楠儿想正因为皇娘如此陛下才与皇娘在一起的吧?” 天圣帝嘴里噙着笑意,意味深长的看了赵楠一眼,缓缓道:“六宫之主,当以刚柔并济,急勇而行,只会坏了大事,楠儿你可是记着了?” 赵楠微微一凛,正色道:“楠儿记着了。” “嗯,”天圣帝点了点头,看到赵楠的手后道:“咦,楠儿你受伤了?” “回陛下,这伤不妨事,小伤而已。” “怎么弄成这样的?朕才一天不在,你就受伤了,不会是祁那小子又虐待你吧?” 赵楠笑道:“殿下如此温柔,哪会虐待楠儿啊,这伤是……是被一只猫抓的。” “猫?”天圣帝皱眉:“怡心殿哪会有猫?” “昨天皇贵妃叫我们到涟漪殿里看戏,椿儿养有小白猫,敢情是小白猫乱跑,跑到了怡心殿里,所以就……” “是赵椿吗?” “嗯。” “噢,记起了,那天跳羽衣舞的那个。” “嗯,就是她,楠儿的妹妹。” “看得出,椿儿为朕的寿宴花了不少心思。”天圣帝说着拿了奏折批阅起来。 赵楠不再作声,在一旁沏着茶,天圣帝说的那话她听着有点心酸,其实赵椿哪是跳给天圣帝看的,她只是跳给自己看的,为自己的未来打算而已。 天圣帝喜欢铁观音,赵楠也喜欢,浓郁而清香最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喝着舒心,让人回味,有一饮三叹之效。 “陛下,午膳时间已到,要上膳吗?”李公公上前道。 天圣帝放下奏折,揉了揉额角:“这一天半在宸宫里吃的都是清淡之物,午膳有肉不?” 李公公笑道:“当然是有肉的,还是陛下最喜欢吃的烤大肉!” 天圣帝一听眼睛亮了:“好好,快上,快上!” 没一会,便见宫人上了菜,御品前菜,中菜,甜点,当两位宫人捧着一大块肉上来的时候,赵楠看傻了眼。 金盖掀开,便见一大块牛肉摆在上面,还冒着热气的,烤得香气浓郁,通体鲜嫩,直看得人口水直流。 天圣帝甚是高兴,笑着从座位上走下,坐到餐桌前坐下,拿起刀抹着,又像想到什么似的对赵楠道:“楠儿,快过来坐下!” 赵楠眨了眨眼睛,走到天圣帝旁边坐了下来,天圣帝高兴异常,拿着刀从烤肉上切下一块,放到赵楠碗内:“快,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赵楠夹起,张大嘴一咬,香嫩多。汁,香味一下子在嘴里炸开,忍不住高叫了一声:“哇,味道实在太好了!” “哈哈哈!”天圣帝大笑:“好吃的话就多吃点,小李子,多拿一把刀过来!” 李公公应了一声,递给赵楠一把刀,看着锋利的刀锋,赵楠心里有点寒寒的。 晕死,就一定要用如此锋利的刀吗?这刀别说割肉,削骨也行了。 天圣帝吃得很高兴,一口酒一口肉的吃得很是高兴,赵楠吃得也很高兴,除了割肉的时候要当心些外。 爷媳俩你一刀我一刀的吃得非常尽兴,没一会肉便去了一大半,赵楠到后面真的吃不下了,抚着肚子直打饱嗝。 而天圣帝还在割着肉吃,只不过吃的速度慢了不少:“高兴高兴,自朕当了皇帝以来便没有人敢陪朕吃这道菜,就算陪朕吃的,也吃小心翼翼的,楠儿,你果真是朕的开心果。” 赵楠抹着嘴道:“陛下,楠儿可以提个要求吗?” “好,你提。”天圣帝很是爽快的答应。 “下次这刀,能不能钝点?楠儿刚才割得很小心呢。” 天圣帝哈哈大笑:“也是也是,你一个女儿家的用这刀怪恐怖的,以后朕换一把,专门给你用的。” 赵楠一喜:“谢父皇。” 赵楠还想说什么,却感觉手里的伤一热,随即剧痛不已,脸色一下子煞白,冷汗直流! 见着赵楠脸色不妥,天圣帝担忧道:“楠儿,你怎么了?” ------------ 第九十七章 查探 更新时间:2012-04-04 赵楠冷汗直流,只感觉手里某个筋络在暴跳着,痛得整个手臂都在痉挛,面青口。唇白道:“伤口好痛……” 天圣帝皱眉:“传太医!” 很快太医便到了,正想请安天圣帝便挥手打断他:“不用请了,快来看看楠儿的伤怎么样了。” 太医不住的点头,走到赵楠处,解开她的纱布,脸色大变:“尚宫娘娘可是吃了什么燥热的东西?” 赵楠抿了抿嘴,不敢说话。 赵楠不说天圣帝嚷开了:“燥热的?哦,刚才和朕吃了烤肉!” 太医愕了愕,擦了擦额上冷汗:“陛下,尚宫娘娘手里的伤非同小可,不能吃燥热之食的,不然破伤风了会有生命之忧。” 天圣帝脸色一凝:“此话何解?” 太医犹豫着,天圣帝火了:“在朕面前有啥不能说的!不说斩了你的头!” 太医大惊,连忙跪下道:“陛下恕罪,尚宫娘娘手上的乃是尸毒,至阴至寒,很容易发脓溃烂,故此断不能吃燥热之食的。” “你说的,楠儿中了尸毒?”天圣帝凝重道。 “老奴不敢隐瞒……” 天圣帝脸色一黯,握着赵楠的手,便见伤口处疼起了一大片,紫黑相隔,流出白色与紫色还有黑色的液体,正是尸毒无疑。 “朕早年征战沙场,战士们受了伤最怕的便是惹上此等邪气,此毒已然漫延,再不医治这手臂就废了,傅太医你赶紧医治,这伤不能拖!” 傅太医连忙点头:“老奴遵命,老奴现在便着手诊治。” 傅太医话毕,天圣帝走开让傅太医前来,傅太医一边医治一边擦着汗上冷汗,赵楠忍着痛,看傅太医神色,她知道自己的情况有多严重。 一番折腾放血施针上药后,傅太医才舒了一口气,慢慢帮赵楠包扎。 “尚宫娘娘,一个月内断不能再吃燥热之物了,不然必有性格之忧。”傅太医语重心长道。 赵楠点了点头:“多谢傅太医提醒。” “傅太医,楠儿手上的伤是被猫所抓的,是否证明那尸毒是那猫所带?”天圣帝问道。 傅太医沉吟了一会:“依尚宫娘娘的伤势来看,如陛下所推断的无二。” 天圣帝脸色一沉:“楠儿,你说那猫是赵椿所养的?” 赵楠点了点头:“那天归海娘娘邀了我们去看戏,小猫走了出来。” 天圣帝沉吟一会:“那猫是突然发狠的,还是性情本就如此暴燥?” “波斯猫儿性情最是慵懒,那天小猫是突然发狠才抓伤楠儿的。” 天圣帝神情凝重,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说道:“看来此事与婉儿脱不了干系。” 赵楠惊道:“陛下,楠儿现在身体没什么大事,此事便算了吧。” “算了?”天圣帝挑眉道:“朕倒要看看她们有何能耐。” 傅太医上了药,赵楠便迷迷糊糊的睡了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感觉一手轻轻的抚着自己,阵阵檀香之味缭绕四周,心里暖暖的,不禁闷哼了一声,缓缓睁开双眸。 旁边坐着一人,一身淡绿纱衣,人如玉雕,俊美绝伦,赵楠一惊,遂要坐起:“楠参见……太子子殿下。” 祁连忙扶着她:“不要动,你的伤才刚处理完,先躺好。” 赵楠躺下,疑惑的看着祁:“殿下,你为何到这里来?” 祁拉了拉她的被子:“今天听闻父皇设下家宴,她们都去了,父皇命我在此批阅奏章,顺便照顾一下你。” 赵楠抿了抿嘴:“又要麻烦太子殿下了。” “说不上麻烦,你这小馋猫,就不能忍忍嘴吗?看,差点丢小命了。” 赵楠淡淡一笑:“与陛下吃得高兴,一时之间忘记了。” “是吗?”祁淡淡道:“与我在一起用膳的时候倒不见你如此高兴。” 赵楠心里微微一提,祁在吃醋吗? “殿下,你与陛下两人性格不同,所以用膳的方式也不同,陛下喜欢楠的无礼,若是在太子府,楠如此的话,定必遭太子鄙弃的。” “是这样吗?”祁脸色一片冷凝:“原来本太子在你心中是如此的。” 赵楠抿了抿嘴,想说什么却是最终没有说出来,毕竟祁与天圣帝存在许多不同,祁是祁,天圣帝是天圣帝,两人互不成彼此。 见赵楠不说话,祁脸色越发的阴暗,最终轻叹了一口气,轻轻握起她的手看了一会:“还痛吗?” “一点点。” “若是痛的话便好好休息,我在这陪你。” 赵楠心里一暖,看了一眼窗外:“殿下,现在什么时候了?” “快到午膳时候了,饿了吧,我让他们上膳吧。”说罢,祁道:“常公公,上午膳。” “是的,太子殿下。”常公公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养心殿。 与其它家宴不同的,便是这家宴是圆桌式的,天圣帝居于主位,旁边是归海馨婉,再下是归海苜兰和赵椿。 各式菜肴摆了满满一桌,天圣帝一脸喜庆,对归海馨婉道:“婉儿,听闻你前两天邀了椿儿和兰儿一同去观戏,怎么就不邀朕去呢?” 归海馨婉笑容微微一顿道:“陛下为国事操劳,臣妾不敢打扰陛下。” “哈哈哈,”天圣帝大笑道:“所以朕就成了孤家寡人了,朕寂寞啊,那么热闹的事情竟然不叫朕去,哎……” 见天圣帝无限婉惜,归海馨婉忙道:“陛下恕罪,若有下次的话臣妾一定邀陛下一同前去的。” “嗯,一言为定了。” “臣妾遵旨。” 天圣帝拿了筷子道:“朕想你们都饿了吧,来来来,一同用膳吧。”天圣帝话毕,先夹了一大块肉往嘴里一塞,大嚼了起来。 归海苜兰与赵椿相视一眼,毕恭毕敬的吃了起来,席间要不是天圣帝说话,众人不敢吭半句话,天圣帝偶尔问着一两句,众女都诚惶诚恐的回答着。 天帝脸上笑着,眸里却带出闪烁之色,待到一顿饭完毕,便见李公公偷偷走到天圣帝身后,手上拂尘微微一扬。 天圣帝轻咳了两声,拿了白绢抹着嘴:“那盘东坡肉是朕最爱吃的,婉儿你喜欢吃哪道菜?” 归海馨婉微微一凛,看了一眼天圣帝的脸色,犹豫了一会才道:“若是陛下喜欢吃,婉儿也喜欢吃。” 天圣帝笑着点了点头,遂又问向归海苜兰和赵椿:“兰儿和椿儿呢?” “陛下乃是国之帝主,陛下喜欢吃什么,臣妾等当然是跟着的。”赵椿首先开口道。 归海苜兰挑了挑眉:“东坡肉也不错,好吃。” 天圣帝擦着嘴,良久的不说话,众人心里疑惑不已,良久后才听得天圣帝道:“婉儿,朕知道你喜吃海鲜,最厌肥腻之食,你是断不可能喜欢吃东坡肉的,而椿儿呢,”天圣帝顿了顿道:“椿儿貌美年轻,若是多吃东坡肉必担心会发胖,所以朕也断定,椿儿不喜吃东坡肉。” 天圣帝说的话一针见血,归海馨婉和赵椿两人神色各异。 有点勉强的挤出了点笑容,归海馨婉道:“陛下,臣妾等这不是在哄你高兴嘛,陛下日理万机的,若是吃东西都要牵就臣妾等,那该有多无奈,所以陛下喜欢吃什么,臣妾等也喜欢吃什么。” 此话一出,赵椿和归海苜兰点了点头,赵椿道:“陛下息怒,椿儿刚才那样说只想让陛下高兴些,望陛下恕罪。” 天圣帝淡淡一笑,意味深长的看着座上众人,问向赵椿道:“椿儿,你是否养了小猫?” 赵椿点了点头:“是的陛下。” “那猫儿呢?” 赵椿神色微微一变:“猫儿……猫儿前几天抓伤了赵尚宫,所以椿儿便送它出宫了。” “哦?”天帝圣挑了挑眉,眸里掠过一抹异样:“朕倒是奇怪,如此温驯的猫儿为何到了怡心殿会突然发狂,莫非怡心殿里有什么让它害怕的东西?” 此话一出,赵椿脸色一变,站起身跪下道:“陛下息怒,都怪臣妾教宠无方,伤了尚宫娘娘,请陛下责罚。” 天圣帝笑了笑道:“椿儿不必惊慌,起来说话。” 赵椿微微抬眸,带着些犹豫,最终还是站了起来,退在一旁。 见着气氛不妥,归海馨婉说道:“陛下,你设下家宴不是想让大家高兴一些嘛,现在为了一个婢子的事情弄成这样,臣妾认为大可不必……” “婢子?”天圣帝似笑非笑道:“婉贵妃,原来你一定把楠儿当婢子啊,怪不得如此轻视于她。” 归海馨婉心里一惊,察觉天圣帝话里不妥之色,遂道:“臣妾一时失言,望陛下恕罪。” 天圣帝微微叹了一口气,端起茶盏轻抿道:“婉儿,你可知道楠儿伤势如何?” 归海馨婉挑了挑眉:“被猫所伤,涂些药便能痊愈,皮外伤而已。” “嗯,本来是这样的,”天圣帝顿了顿道:“楠儿昨天与朕吃肉,吃完肉之后伤口剧痛,太医诊治之后,婉贵妃,你可知道太医对朕说了些什么?” 归海馨婉神色微变:“臣妾……不知道。” “太医对朕说,楠儿手上所中的,是尸毒。” ------------ 第九十八章 是谁之过 更新时间:2012-04-05 天圣帝此话一出,三女俱是脸色大变! 赵椿更是惊得跌坐回座位上,不可置信的摇头道轻喃:“不可能,这不可能……喵喵身上怎么可能会有尸毒……” 归海苜兰双眉紧皱,一语不吭,然后看向姑姑归海馨婉。 归海馨婉神色带着一丝慌张,却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道:“陛下此话何意呢?” 天圣帝眼眸一眯:“何意?朕想只有你们三人才知道朕此话何意,该不会是楠儿自个把尸毒涂在猫爪上,然后抓伤自己吧?” 归海苜兰听罢眼眸一亮:“那女人歹毒异常,做出此事也是正常的……” 此话一出,天圣帝双眸直直的看向归海苜兰,眸色一片冰冽。 归海馨婉急忙道:“兰儿,话不能乱说!” 归海苜兰抿了抿嘴:“谁知道她不是栽赃嫁祸啊,那女人有什么事情做不出……” “我看你是有什么话说不出!”天圣帝愠怒道。 归海馨婉狠狠的瞪了一眼她,赵椿道:“兰贵妃,当时太子也在场的,楠姐断没可能那么快便下毒的,再说此事太子知道后并没有声张,便是怕引起骚动……哎,都怪我,没事把小猫带去作甚。” 见着赵椿无比懊恼,天圣帝静静的看着她,好一会才道:“椿儿,你们涟漪殿时,你的猫有否乱走?” 赵椿想了想,想开口却是犹豫着,偷偷的看了一眼归海馨婉。 “有话直说,别忸忸怩怩的。”天圣帝不耐烦道。 “看完戏后,贵妃娘娘邀臣妾等赏景,那时小猫不在椿儿手上,臣妾婢子珍珠在照看着。” “珍珠……”天圣帝轻喃着:“珍珠可在?” “陛下,奴婢在。”天圣帝话音刚落,珍珠便站出来跪拜在地。 “猫儿可一直在你手上?” 珍珠犹豫了一会,叩头道:“陛下恕罪,奴婢正打算给小猫疏毛时,小猫受了惊吓,从殿室里跑了出去,奴婢急急去寻还是寻不得,最后告诉了我家主子,然后主子去寻,见到猫儿跑怡心殿去了,所以主子也跟了过去。” “哦?”天圣帝微微挑眉:“猫儿为何偏要跑怡心殿去呢?” 赵椿见状忙道:“猫儿与赵尚宫相熟,相必是闻到了赵尚宫的气息,便跑了进去。” 天圣帝沉吟了一会,点头道:“猫狗甚是熟悉气味,甚会认主,看来楠儿与白猫的关系非同一般。” “是的,楠姐以前常与猫儿玩耍,所以彼此识得。” “那白猫抓回来后,可闻得身上有甚怪异味道?” 赵椿看向珍珠,珍珠道:“猫儿身上一股臭味,奴婢便把猫儿拿去洗了。” 天圣帝眸里掠过一抹闪烁:“那便是说,白猫被椿儿抱来的时候身上是没有臭味的?” “是的,因为是到贵妃娘娘处,奴婢不敢有所怠慢。” 天圣帝点了点头,锐利的眼眸一转,看向了归海馨婉,凝声道:“婉儿,看来有些事情,你要与朕交代一下。” 归海馨婉一惊,抿了抿嘴,却是没有说话。 “椿儿,兰儿,你们都退下吧。” 众人对望一眼,俱行礼道:“臣妾告退。” 赵椿,归海苜兰等人退了下去,天圣帝看着归海馨婉,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静静的等着归海馨婉开口。 “陛下,你认为是臣妾的问题?” 天圣帝眼眸一黯:“婉儿,朕可是没甚耐性的,在朕失去耐性前,你最好是老老实实的把事情交代清楚。” 归海馨婉秀眉紧皱眉,缓了一会才道:“陛下,臣妾与你夫妻多年,莫非你要为一个不相干的人治臣妾的罪?” “不相干的人吗?”天圣帝眸里掠过一抹惊讶:“到现在,你还是觉得此事无足轻重?” 归海馨婉抿了抿嘴:“陛下,恕臣妾直言,后宫争斗不断,死那些一两个人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猫儿乱跑,赵尚宫倒了霉,难道这就要定臣妾的罪了吗?陛下,你这样做,臣妾不服!” “不服吗?”天圣帝冷冷一笑:“婉儿,枉朕宠爱你多年,直到此事,你还不明白朕的心思?” 归海馨婉微微一愕,倔强道:“臣妾愚笨,请陛下直言。” 天圣帝深深的看了归海馨婉一眼,良久后,摇了摇头道:“朕累了,你跪安吧。” 归海馨婉脸色一变:“陛下,你还没对臣妾说实话。” “放肆!”天圣帝眼眸一沉:“跪安吧,朕不想说第三次!” 见天圣帝大怒,归海馨婉惊恐不已,想说话却又怕惹天圣帝不喜,只得行礼道:“臣妾……告退。” 归海馨婉愤而离去,天圣帝抚了抚额头:“小李子。” “奴才在。” “找到什么了?” “回陛下,奴才在涟漪殿后院枯井处找到一副骸骨,死约五年了。” 天圣帝微微皱眉:“果然是她啊,婉儿,你让朕太失望了。小李子,查出死者是谁吗?” “回陛下,还没查出来,太医们正在鉴定中,这两天应会有结果的。” “嗯……”天圣帝轻喃了一句,像想起什么似的道:“太子呢?” “回陛下,太子殿下正在御书房处批阅奏章。” “楠儿也在那吧?” “是的。” 天圣帝轻叹了一口气:“那小子体质孱弱,这后宫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朕只怕朕若是不在,迟早会出大乱子。” 李公公听罢忙道:“陛下鸿福齐天,定会福寿万年的。” 天圣帝轻轻一笑:“熙儿手上的伤好了些吧?” “回陛下,宸妃娘娘手上的伤已无大碍。” “好,朕今天心情不好,摆驾宸宫。” “是的陛下,”李公公手上拂尘一扬:“陛下摆驾宸宫―!!” 御书房。 “太子殿下,这膳食如此清淡,殿下还要批阅奏章,想必晚上要忙,这样行吗?”赵楠担忧道。 祁淡淡一笑:“不妨事,若真个要吃,也等到你睡着了,我再偷吃,断不能让你这小馋猫看到的。” 赵楠心里一动:“真个难为太子殿下了。” “没什么难不难为的,这些日子也是这么过来的。”祁抿了一口茶:“楠儿,若是觉得累的话便躺下休息吧,我要忙了。” 赵楠犹豫了一会,前些时候手痛得厉害,出了不少汗,再之太医下的药有消炎镇痛作用,觉得头脑有点昏沉,便点了点头,却又不放心道:“殿下,楠儿睡着你却是在工作,这样恐是不太好……” 祁轻轻一笑:“有何不可,若是我不舒服,你也会一直陪伴在我身侧吧?” 赵楠眼眸一亮,点了点头:“这自是必然的。” “嗯,所以……楠儿你安心睡吧,手上的伤快些好,我也快些安心。” 赵楠点了点头,正要躺下,这时却见常公公急急进了来:“殿下,大事不好了,赵贵妃和归海贵妃在殿外,归海贵妃想要进来,赵贵妃在阻止着,两人在殿外吵了起来……殿下你看如何是好?” 祁眼眸微微一黯:“归海苜兰她又想作甚?” “陛下今天把两位娘娘唤去家宴,两位娘娘回来后便如此了。” “是吗?”祁冷冷一笑:“让她们进来。” 常公公微微一愕,看了一眼赵楠:“殿下,赵尚宫在此……恐怕……” “多嘴!” “是,奴才遵命。”常公公退了下去。 “楠儿,待会发生什么事情你也不要说话,让我处理,知道吗?” 赵楠抿了抿嘴,点头道:“对不起,楠儿的事让你烦扰了。” 便见赵椿和归海苜兰进了来,赵椿见到祁便跪下道:“太子殿下恕罪……” “殿下,这妖女果真是死心不息,都到皇城来了还耍如此卑鄙的手段,殿下你可要当心!”归海苜兰进来后便骂开了嘴,双眸狠狠的瞪着赵楠。 “归海苜兰,听闻家宴时皇娘也一并去了是吗?” 听闻祁直唤她姓名,归海苜一愕,心里一痛道:“是的。” “嗯……看来皇娘比你沉得住气。” 归海苜兰嘴里一窒:“殿下,我姑姑是懒得与她计较,陛下可知道,赵楠这招是一箭三雕,我们全都被她拖下水了,此女的心不可谓之不歹毒!” 祁脸色铁青:“说完了吗?” “殿下,臣妾这是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吗?我看你是疯言疯语!是不是冷宫还没待久,还想进去?” 此话一出,归海苜兰脸色煞白,深吸了一口气道:“忠言逆耳……” “你此番忠言为何不对我父皇说去,在这吵什么!” 归海苜半咬着唇,不吭声。 见祁愤怒,赵椿拉了拉归海苜兰衣袖:“姐姐,此事陛下自有定夺的,楠姐有伤在身需要休息,还是不要吵了。” 归海苜兰甩开她的手道:“这女人不知道有什么妖术,你们都争着替她说话,哼,总有一天,我归海苜兰会让你们都看清楚她的真面目!”归海苜兰咬牙切齿的说着,遂对祁一拜道:“臣妾告退!” 归海苜兰愤愤而去,赵椿大惊,不住的叩头道:“殿下息怒,陛下与皇贵妃一时不和,归海姐姐也是着急才说出此言的,望殿下恕罪。” ------------ 第九十九章 心寒 更新时间:2012-04-06 归海苜兰愤愤而去,赵椿大惊,不住的叩头道:“殿下息怒,陛下与皇贵妃一时不和,归海姐姐也是着急才说出此言的,望殿下恕罪。” 祁眸色一片阴冷,看向赵椿道:“在家宴上,你们没说什么胡话吧?” 赵椿一愕,不知祁此话何解,疑惑道:“臣妾……不甚明解殿下之意……” “父皇做事何其英明,岂是你们三言两语就能胡混过去的,父皇认定之事,十之八九是正确的,若你们真做了什么错事,我劝你们还是先忍了为好。” 赵椿脸色微变,叩头道:“臣妾知道,谢殿下提醒。” “下去吧。” “是……”赵椿应了一声,幽幽的看了赵楠一眼,缓缓道:“楠姐,对不起,那只猫妹妹不是有心放进来的。” 赵楠叹了一口气:“我知道。”赵椿生性谨慎,又岂会做这事自打嘴巴,出了这种事情相信赵椿也是始料不及的。 “楠姐你好好休息,妹妹告退了,有空的话,妹妹再来看你。”赵椿话毕,也不等赵楠回话,站起身来退了下去。 祁眸色冰冷,看着赵椿离去,转头对赵楠道:“手还痛吗?” 赵楠摇了摇头:“现在不痛了,殿下,楠儿的头有点晕……” “嗯,那赶快睡一会吧。”祁轻哄着她,帮她拉了拉被子。 赵楠躺在床上,轻闭上双眸,身旁阵阵檀香传来,闻着甚是舒心,祁在她床边坐了一会后便到书案上,翻开奏章批阅着,赵楠微微睁开双眸看着祁,一股暖意缭绕心间,若是不知道赵皇后死得如此凄凉,这个后位,也许她会与别人争一争。 如此一闭眼,再睁开双眸时,赵楠看见在她面前坐着的已不是祁,一身的金黄龙袍,正是天圣帝。 赵楠心里一惊,忙撑起身子,天圣帝见此手一抬道:“楠儿,好好睡着,朕是来看看你的。” 赵楠看了一眼天色,已是深夜,这时候天圣帝应该在宸宫才对,为何走来御书房了? 慢着,莫非她换了地方? 念及此,赵楠看了一眼四周,景色未变,她还在御书房里。 “陛下,你不是去陪宸妃娘娘的吗?” 天圣帝眸里掠过一抹异样,轻轻一笑道:“嗯,朕本来是待在那的,只是朕累了,想自己一人清静些。” 赵楠直觉某件事情不对路,轻声问道:“陛下,发生什么事了?” 天圣帝站了起来,双手负后,走到她床边坐下:“楠儿,你会对朕说真话吗?” 赵楠犹豫了一会:“那便要看是什么样的真话了,但欺君的话可是会判死罪的。” 天圣帝脸色微微一黯,叹了一口气道:“若朕不是一个帝王,那该多好……” 赵楠疑惑更甚:“陛下,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能告诉楠儿吗?” 天圣帝眸里掠过一抹流光,意味深长的看着赵楠:“是发生事情了,只是宸妃的回答,让朕感觉寒心。” 赵楠静静的听着,心下却暗暗倒抽了一口冷气,那事情不是过一段落了吗,为何天圣帝懊恼至此? “朕把淑妃贬进了冷宫。前两天淑妃死在冷宫内,朕在冷宫里看到她的血迹,她死不冥目。” 赵楠心下猛的一沉,淑妃死了?! “淑妃虽然话多,嘴也刁毒,但淑妃的性格朕是最清楚的,她这人直来直去,不怎么会说话,这件事情朕处理也有所欠妥,淑妃定然是受了冤屈才有轻生之念,朕刚才与宸妃说了,一向温贤的宸妃听得淑妃已死,眸里却有高兴之意,朕看得很是真切,楠儿,你说这如何能让朕不寒心?” 赵楠微微皱眉,那事情是皇后一手导演的戏,宸妃听到淑妃死去的消息会高兴,便是因为淑妃已死这事情便不会有其它人知道,这样她便不用得罪皇后,也不用怕被天圣帝发现自己说谎,但宸妃毕竟年轻,涉世未深,让一向精明的天圣帝捕捉到了些蛛丝马迹,天圣帝心智敏锐,定然是猜到事情有所不妥,在天圣帝心中宸妃最是柔弱,却也起了这般歹毒之心,他当然是觉得心寒的。 看向天圣帝,捕捉到他眸里的一抹祈盼,赵楠略为沉吟了一会道:“陛下,你想问楠儿什么,那便直说吧。” 天圣帝看了她好一会,脸色竟是出现一丝犹豫,阴睛不定,好一会才长叹了一声:“朕还是不问了吧……” “不,陛下问吧,楠儿出身卑微,贱命一条,没什么好怕的。”死大不了是死她一人,反正她已经得罪不少人了。 天圣帝眸里掠过一抹赞赏,缓声问道:“熙儿受伤的那天,你是否到了皇后正宫处?” 赵楠眸里掠过一抹闪烁,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这么说来,那天的事情你是看到了吗?” 赵楠又点了点头。 “好!”天圣帝靠了靠前,压低声音道:“熙儿是如何受伤的?” 赵楠略为思考了一会道:“是……是皇后娘娘的主意……” “哦?此话怎讲?” “那天淑妃到正宫处请安,便说起了宸妃娘娘的事情,淑妃说了一句话可能刺激到皇后娘娘了,所以皇后娘娘便邀了宸妃娘娘过来,然后……”赵楠顿了顿,将当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天圣帝知道。 天圣帝听后脸色大变,双眸圆瞪甚是生气,猛的站了起来,走前了两步却又停下,像想着什么似的来回度步。 赵楠心里‘扑通扑通’的跳,担忧的看着天圣帝,很怕他生气起来直接找皇后问话,那她便成了告状小人了。 “陛下,楠儿自知此话不能说的,但若是不说,便觉得对不起淑妃娘娘……” “淑妃究竟说了什么?”天圣帝突然问道。 “淑妃说……”赵楠抿了抿嘴道:“淑妃告诉皇后娘娘,若是宸妃娘娘能诞下龙儿,那后位便是宸妃娘娘的……” 天圣帝一窒,目瞪口呆,好一会才道:“一派胡言!” 赵楠一惊,连忙撑起身子:“陛下恕罪……” “你快躺下,朕不是说你。”天圣帝扶着她道。 “陛下……” 天圣帝一摆手打断她的话:“你不必多说,此事不怪你,怪只怪淑妃多嘴,什么时候她也学起这招来,嘴多,该死!” 赵楠心里一紧,默不作声。 天圣帝喘着气,好一会才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她是冤,朕知道,但这一切是她自己找来的,她长年持着朕宠爱她,对她说的话睁一眼闭一眼,那就意味着朕会护着她了吗?后宫人情复杂,朕又护她到何时?朕当初念在她生性耿直才留她在朕身边,没诞下一子一女的朕依然把她封作贵妃,朕只想给她安静富贵的生活,谁知她不知足,没事给自己找事!耍这些小伎俩能蒙谁?还冤?哎!” 赵楠默然不语,天圣帝说得对,淑妃是死在一句不该说的话里。 “哎,死了也好,免得天天争风吃醋的,便让她在冥司里先待着,朕日子也不多了……” “陛下!”赵楠惊道:“陛下千万不能这样说!陛下鸿福齐天,定会寿与天齐的!” 天圣帝轻轻一笑,摇头道:“让朕想不到的,便是一向沉稳的皇后也此般歹毒,朕的后宫啊……住着的都是些什么人哪……让朕心寒不已啊!” 赵楠不语,后宫里的妃嫔都不是省油的灯,那么多女人伺候一个相公,争风吃醋是正常之事,何况她们伺候的是皇帝,那更是斗得个你死我活。 “楠儿,皇后那天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赵楠摇了摇头道:“皇后叫我小心说话而已。” 让她佩服的是,天圣帝竟知道她那天在正宫里,可想而知天圣帝的手段如何,也怪不得他的子女们如此顾忌他。 “小心说话……哈,小心说话……哎!”天圣帝摇头苦笑:“看来朕也得要小心她罗,免得不知哪天朕就着了她的道,不知哪天就突然的驾鹤西去了!” “陛下!”赵楠担忧不已:“皇后娘娘是在乎陛下的,何况祁又是太子,又哪会害陛下呢?陛下千万不能这样说。” 天圣帝看了她一眼,眸里掠过一抹深意:“楠儿,皇后那样对你,你还帮她说好话?” 赵楠神色一黯:“楠儿只是知道,朕身边的女人不好当而已。”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小心伺候着皇帝老公还要提防后宫里的女人出阴招,天天活在刀尖上的日子,那可不是人过的。 天圣帝眸里一片深沉:“楠儿,你想着祁对吗?” 赵楠一愕,勉强挤出点笑意道:“楠儿没有……楠儿是太子殿下不要的人,楠儿又何会对太子殿下抱有侥幸之想呢。” 天圣帝淡淡一笑道:“你这丫头,口不对心呢,那小子刚才被朕撵出去了,还一脸不舍的,楠儿,你现在在朕身边,受欺负了告诉朕,朕帮你出气!” 赵楠轻轻一笑道:“陛下真爱开玩笑,宫里的人都知道楠儿是陛下的尚宫,又有谁敢那么张狂欺负楠儿呢。” ------------ 第一百章 查明 更新时间:2012-04-07 天圣帝淡淡一笑道:“你这丫头,口不对心呢,那小子刚才被朕撵出去了,还一脸不舍的,楠儿,你现在在朕身边,受欺负了告诉朕,朕帮你出气!” 赵楠轻轻一笑道:“陛下真爱开玩笑,宫里的人都知道楠儿是陛下的尚宫,又有谁敢那么张狂欺负楠儿呢。” 天圣帝摇了摇头,不认同道:“还说没人欺负,你看都成这样子了,哎,朕老啦,他们都不怕朕了,都造成反来了。” 赵楠轻笑:“陛下真会说笑,谁敢造反啊,不要命了。” “嗯……现在可能不会,朕不在的时候就难说了。”天圣帝若有所思道。 赵楠不语,天圣帝说的话不无道理,突然发现祁若当上的皇帝,那处境可是如履薄冰! 天圣帝沉吟着,背着双手看向窗外去,良久后才道:“看来朕要做些事情了,不然她们可是会闹翻天的。” 赵楠不解:“陛下要做些什么事情?” 天圣帝转过身来道:“朕最放心的是长宁皇后,现在连她也如此,你说朕是不是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赵楠扯了扯眉角,天圣帝这话说的…… “陛下,皇后统摄六宫,手段强硬点是正常的,若不是有皇后镇着六宫,陛下的后宫可能会更……”说到这里,赵楠顿着不说,那些话天圣帝不爱听,她也要担心自己祸从口出。 “这点朕知道,皇后是太子生母,朕知道如何处置的,楠儿放心吧,其实朕这次来,有件事情要交给你去办。” 赵楠一凛,连忙道:“是什么事情?楠才刚进宫,对皇城里的事情不大熟悉,恐怕……” 天圣帝摇了摇头道:“不怕,朕让你去做,必定有朕的道理,你尽力做好便是。” 赵楠沉吟了一会,点头道:“赵楠知道了,请陛下明示。” “嗯,”天圣帝走过来道:“朕命人搜了涟漪殿。” 赵楠心下一凉,看到天圣帝还有话要说,便问道:“陛下可是发现什么了?” “朕在涟漪殿里发现一副骸骨。” “骸骨……”怪不得猫儿爪上有尸毒,原来涟漪殿里真是发生事情了。 “楠儿,朕命你查明此副骸骨主人身份是谁,又是怎么死在那里的,朕会命人协助你,楠儿,三个月内,你能给朕答案吗?” 赵楠心里一提,她要查的人是在涟漪殿里死亡的,那必定与涟漪殿有着莫大的关系,若贸然去查,若果归海馨婉追究起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但若是不答应,又会违了天圣帝的意,这让她很是两难。 ……罢了,反正进了这皇城就等于半条性命踏进棺材里了,皇帝命她去查,是信得过她,有皇帝在身后撑腰,她是不用担心什么的。 起码现在不必担心有人会为难她,这事情上,天圣帝肯定会给她最多的特权。 念及此,赵楠点头道:“陛下,三个月内,楠儿一定会尽力的,请陛下静侯佳音。” “好!”天圣帝哈哈一笑:“朕没看错人,楠儿你能刚能柔,这事情朕便拜托你了,三天后朕会给你安排协助之人,这三天你好好休息,快些好起来,好帮朕排忧解难。” 赵楠点了点头:“是的,请陛下放心。” “嗯,现在天色不早了,朕还有事,便不在此久留了,楠儿,多些休息,宫里的事情不用担心!” 赵楠点了点头:“恭送陛下。” 天圣帝交代了旁边的婢女几句后便离了去。 天圣帝离开时,赵楠听得殿外传来细碎交谈之声,交谈声后,便听得祁道:“儿臣恭送父皇。” 赵楠一惊,原来祁在外面,并未离去。 没一会,祁便进了来,直直的朝她而来,坐在了她床边。 “殿下,刚才楠与陛下的话,你在外面听到了吗?”没等祁开口,赵楠率先问道。 祁脸色微微一缓,慢慢道:“你想我听到,还是没听到?” 祁此话一出,赵楠立刻会意,抿了抿嘴,有些话想说,却是最终没有说出来。 “楠儿,父皇决定的事情任谁也不能劝,我虽是心焦,却又能如何,怪只怪生在帝皇之家,身不由己。” 祁此话说得甚是郁闷,赵楠细细的想着,遂知道祁话里之意,敢情他刚才是听到关于长宁皇后的事情了。 到最后,祁却是轻轻一笑道:“不过倒是让我确定了一件事情。” 说到这里,祁看着她,双眸一片柔情,嘴里却是不语。 “确定了什么事情?” 祁握着她的手,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楠儿,我收回以前对你说过的话,是我不对,让你受委屈了。” 此话一出,赵楠心里一暖,微微带着些激动。太子竟然对她说对不起?! 愕然了好一会赵楠才反应过来:“臣妾不明白太子殿下此话何意?” 祁淡淡一笑,一字一顿道:“众人皆醉你独醒,你是真性情所致,这皇城太多人在演戏,我一时被蒙蔽心智,楠儿,对不起。” 祁再一次的道歉,赵楠心里暖流在涌着,不由自主的回握祁的手,她本是淡然,却在他说出认错之句情绪反应如此之大,原来她是在乎祁的。 “太子殿下不需要向臣妾道歉的,太子殿下是君,君上之言,永远都是对的,殿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肩负的是天下,所谓人无圣人,殿下不必道歉,也不必介怀。” 窗外一轮明月高挂,殿内之人深情相望,两人间的感情在升华着,在凝固着,甜蜜无限。 “楠儿,我父皇交代你的事情你尽力去办便是,若是谁阻挠,本太子会站在你这边。”祁轻拍着她的手表达自己的意愿。 赵楠点了点头:“谢殿下。” 祁留在了御书房里,奏折早已搬走,一整晚的,祁在陪着赵楠,两人相拥而眠。 自那晚后,祁不再经常出现在皇城里,赵楠要见他一面是难之又难,她知道自己想着他的,却碍于身份不能随时相见,不过天圣帝安排给了她一件大任务,藉着做这事聊解着相思之情。 三天后李公公来找她,这次天圣帝给她安排的人竟是陈四郎,熟人相见,赵楠高兴不已。 有陈四郎在,事情会好办不少。 陈四郎把阿聪他们带上,绿宝高兴得蹦蹦跳跳的。 她知道绿宝这丫头喜欢阿聪。 安息殿。 殿里阴阴森森的,虽然有几个人跟着她,赵楠还是打了一个寒颤,鸡皮疙瘩爬满全身。 “娘娘,这边请。”宫里的忤作恭敬的手往前一迎,直直指向内殿处。 赵楠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壮着胆子跟在忤作身后。 室内缓缓打开,一股怪异之味飘了出来,闻着这味道,赵楠头皮一下子炸开,是腐尸之气。 “娘娘,里面放着的便是在涟漪殿里起出的骸骨,甚是骇人,娘娘要进内一看吗?” 赵楠抿了抿嘴,点头道:“是的。” 忤作进了去,赵楠在外面理了理情绪,抬眸对上陈四郎关切的双眸,不由得笑道:“陈将军不用担心,我没事。” 只是一副骸骨而已,人不可怕,骸骨更加不可怕了。何况她还做过鬼,说得不好听鬼比骷髅高级多了。 她完全没必要害怕。 念及此,赵楠心里宽慰不少,走了进去。 只见冷床上躺着一副惨白的骸骨,身体各部分骨骼齐全,虽是难看,却不像她想像中骇人。 “娘娘,经我们勘察,死者骨龄为二十岁,死亡时间是五年,身上骨骸齐全,手腕与脚踝处有骨折之伤,料是不慎掉下井时所致,身上没有中毒迹像,依死者身上所穿衣服可知死者是涟漪宫的一名婢女。” “哦?有何证明?” “娘娘请看。”忤作从旁拿起一块玉佩:“此为涟漪宫之物,依此宫女衣着及玉佩所看,此宫女品阶不低,应是二品宫人。” “二品宫人……”她是一品女官,对下便是一品伺婢,再到二品伺婢,涟漪宫的二品宫女,身份的确不低。 “死者是掉井而亡的?” “那口枯井一直以来都没水源,也没什么人经过,此宫女应是掉下井时无人知道,活活被饿死的。” 赵楠心里一揪,活活饿死……真是可怜。 “宫女的死因是他杀的,还是自己不慎掉井所致?”赵楠直接问道。 忤作脸色微变,犹豫了好一会才道:“娘娘,那口枯井……五年前是没有盖上的。” 赵楠挑了挑眉,她知道忤作此话之意,这是一起谋杀案。 “嗯,”赵楠点了点头道:“查出是哪位宫人了吗?” 忤作摇了摇头:“娘娘,此为涟漪宫的人,奴才不敢过问。” 赵楠眉头微皱,看来还得她亲自跑一趟。 只是归海馨婉不是好说话的人,更何况这骨骸是从涟漪殿内起出的,相信归海馨婉早已是做了些手段,若要去问也断不能问出些什么。 无论她查与不查,她与归海馨婉的梁子是结下了的,有天圣帝在后面为她撑腰,她做好该做的事情便可。 “知道了,将这副骸骨送到华容殿处。” 忤作一惊,诧异的看着她,愕然了一会才道:“奴才遵命。” ------------ 第一百零一章 破绽之处 更新时间:2012-04-08 只是归海馨婉不是好说话的人,更何况这骨骸是从涟漪殿内起出的,相信归海馨婉早已是做了些手段,若要去问也断不能问出些什么。 无论她查与不查,她与归海馨婉的梁子是结下了的,有天圣帝在后面为她撑腰,她做好该做的事情便可。 “知道了,将这副骸骨送到华容殿处。” 忤作一惊,诧异的看着她,愕然了一会才道:“奴才遵命。” 绿宝见到骸骨时吓得哇哇大叫,赵楠只得把她撵了出去,让阿聪陪着她,自己与陈四郎在房间里研究着骷髅。 “手臂与脚踝处骨折,是被活活饿死的,”赵楠轻喃着:“按说一个二品宫人,又是在涟漪殿里的,必定是犯了什么弥天大错才弄成如此,你啊,告诉我,你生前究竟是犯了什么事情被人家虐待至死的?” 陈四郎轻轻一笑道:“怕只怕她开了口,到时候冲出去的人是你。” 赵楠眨了眨眼睛,很认真的想了一下,笑道:“嗯,有这个可能。” “归海皇贵妃是个爱美之人,凡事容不得半点沙子,依我看的话,可能是这个宫女犯了什么让归海贵妃容不得的事情,所以便把她处死了。” “让归海贵妃容不得看不过眼的事情……”赵楠想了想道:“这可是有许多可能性的。” “嗯,的确有许多可能。那要不到司役处查一下五年前分配到涟漪殿处的高级宫女,现今都何去何从了吧。找出哪几个是不在的。” 陈四郎一言提醒了她,赵楠道:“那先到司役房去吧。” 涟漪殿那边是块硬骨头,归海馨婉肯定是什么事也不会说的,未找到足够证据之前不能轻易到那边去,不然被归海馨婉反咬一口就麻烦了。 两人到了司役房,赵楠说明了来意,司役房的公公很是恭敬的请他俩进内,将五年内涟漪宫宫女的去留记录册给赵楠翻查。 两人挑灯夜读,将可疑的宫女一个一个排除,将五年前直到前两年的宫女情况一一过虑,很沮丧的发现二品高等宫女要不是出了宫,要不是嫁了人,要不是因病而亡,根本找不到有关失踪宫人的记录。 这表面上看似非常正常,但问题是那骸骨就摆在了人前,死者穿的是涟漪宫的宫服,这可是错不了的。 肯定是在哪里出问题了。 会不会是有些未记录在案的? 对于这个问题赵楠与陈四郎问了其它殿的宫人,得知赵楠是为涟漪宫的事情而来的,皇上又有圣谕,所以其它殿的人都甚是合作,有些妃嫔还将这个视作将归海馨婉打败的最好时机,所以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总结了各殿小主的话语,赵楠和陈四郎还是没有找到破绽之处。 天气渐渐转热,赵楠坐于庭院间,喝着冰镇酸梅汤,陈四郎则是她旁边坐着,拿着那宫人的玉佩细细观察着。 这时绿宝走了过来,一脸高兴,见到赵楠便道:“娘娘,绿宝终于不怕那副骨架了。” 赵楠挑了挑眉:“你确定?” “嗯,娘娘不信?” “那你进去跟她呆上一会,如果不惊叫我就信了。” 绿宝眨了眨眼睛,轻声道:“如果我真能在里面呆上一会,娘娘是不是有什么赏赐?” 赵楠看了一眼在绿宝身后站着的阿聪,笑着道:“如果你敢在里面待上半个时辰,那么我便让阿聪与你出宫玩。” 她是无意间看到的,阿聪与她在荷花池旁的对话,两小无猜般,童言无忌。 绿宝双眸一亮:“真的?!” 赵楠笑了笑,看向陈四郎道:“我只是准你,但不知道陈将军那里放不放人。” 陈四郎笑道:“阿聪自己想去哪,我是管不着的。就只怕有人自作多情而已。” 绿宝双眸一瞪:“我没有自作多情!” 赵楠忍不住笑了出来,问向阿聪道:“你可有意见?” 阿聪高兴不已,哪有什么意思,忙摇头道:“没有意见的。” “嗯,但等会只许她一人进去,你可不能跟着一起进去。” 阿聪看了她一眼:“我相信阿宝会做到的。” 绿宝脸色微红,抿嘴低下了头。 赵楠倒了一碗酸梅汤,递与绿宝道:“天气热,进去若是渴了的话,喝碗酸梅汤。” 绿宝欢天喜地的接过,一张嘴喝了下去,大大的舒了一口气,竟又道:“娘娘,绿宝知道你人好,可不可以再赏一碗呢?” 赵楠笑了笑,又给她倒了一碗,绿宝拿着酸梅汤欢天喜地的走开。 众人在外面坐着,绿宝进了去,赵楠问着阿聪道:“你何时来当侍卫的?” “我来皇城有三年了。”阿聪很是直爽的回道,他知道赵娘娘人好,所以说话多了一份和气。 赵楠点了点头:“你一进来就当东宫禁军吗?” “不是的,刚来的时候就做打杂的,做着做着人家说我勤快,想把我调到涟漪宫里面当侍卫,若是得归海皇贵妃娘娘赏识,可以谋个一官半职什么的,但我当时犹豫了。” “哦?”赵楠挑眉道:“为什么犹豫?” “娘娘有何不知,”阿聪看了四周一眼道:“贵妃娘娘她对身边伺候的人要求极高,稍有犯错就会大刑伺候,虽说哄得归海贵妃开心的话可以捞个官做,但若是犯了错,那可是万劫不复的。” “那你拒绝了吗?” “拒绝不了,因为是要统一分配的,除非有人替了你,我嘴笨,人不机灵,所以到了涟漪宫肯定是没啥出头的,搞不好可能回不到老家去了,那时候我刚好有个哥们,他替了我到涟漪宫里去了。” 赵楠挑了挑眉:“那你哥们人够义气,那他现在怎样?升官了吧?”若阿聪的兄弟在涟漪宫里办事,将他叫过来问话更是直接。 阿聪眼眸一黯,抿了抿嘴道:“哎,他这人能文能武,能说会道的,人又长得很好看,我本想着他一定会得到归海贵妃赏识的,谁知道两年前他突然失踪了,音讯全无的,我私下问了涟漪宫的人,对于我兄弟的事情,涟漪宫的侍卫都三缄其口,叫我少管闲事,除了这句外便听不到第二句了,直到现在,我都没查到我兄弟为何会突然失踪的。” “你兄弟在两年前失踪了,还是无缘无故的,是不是你那兄弟做了什么事情开罪了归海贵妃?” 阿聪想了想道:“刚进去的那年里我听说我那兄弟混得风生水起的,归海贵妃的确是挺喜欢他的,还把他升作了护卫,跟随贵妃娘娘左右,但那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前晚我和我兄弟还在喝酒,后晚就不见了。” “喝酒?” “嗯,我那兄弟那晚心情不好,约了我出来喝酒,问他什么事情,他就只是一个劲的唉声叹气,叫我不要问,免得惹来祸事,所以我便没问了,谁知道第二天他就失踪了,哎……”阿聪很是感慨道:“是我害了他啊,若不是因为我,他就不会这样子了。以他的能耐,当个将军也是绰绰有余的。” 赵楠挑了挑眉,看来阿聪对此人评价很高,便看向陈四郎,陈四郎若有所思:“两年前失踪,涟漪宫里所有人都对此事三缄其口,而这个宫女也是失了踪的,别人也是假装不知道,涟漪宫内之事,大有文章。” “要不……查查名录册?”赵楠若有所思的问道。 陈四郎点点头:“也许在名录册里有写他的事情。” 赵楠点了点头,问向阿聪道:“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他叫陈保宗。” 这时,便见绿宝在房内大叫道:“娘娘,半个时辰到了吗?” 赵楠轻轻一笑:“出来吧,不用半个时辰了,知道你不怕了。” 绿宝闻言一蹦一跳的出了来,把空碗放下:“娘娘,那你就是准我与阿聪出宫游玩了?” “嗯,一天时间,晚上晚膳前必须回来。” “奴婢叩谢娘娘。”绿宝话毕,正要跪下,赵楠手轻轻一抬道:“免了免了,小事情而已,记得不要对别人说知道吗?” “嗯,绿宝知道的。”绿宝点了点头,像想到什么似的说道:“哦对了,娘娘,刚才我看着那副骸骨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问题。” 赵楠眼睛一亮:“快快说来。” 绿宝抿嘴想了想:“奴婢听你说过,里面那姐姐是掉落枯井饿死的是吗?” “嗯,医鉴是这样的。” “但是,我发现那姐姐的衣服有被水泡过的痕迹呢。” 赵楠微微皱眉:“是吗?” “嗯啊,娘娘,你忘记了吗,阿宝以前是浣衣监里的宫女,如果衣服长期被浸泡过,再放上一段时间,就会成为里面姐姐衣服的样子了,娘娘你说那个是枯井,枯井里面怎么会有水呢?” 此话一出,众人恍然大悟,陈四郎像想到什么似的,猛的站了起来,急急朝房间内走去。 赵楠跟在了后面,便见陈四郎在骷髅前站了好一会,然后拿起了一块骨头,细细端详着,若有所思。 ------------ 第一百零二章 中毒 更新时间:2012-04-09 绿宝抿嘴想了想:“奴婢听你说过,里面那姐姐是掉落枯井饿死的是吗?” “嗯,医鉴是这样的。” “但是,我发现那姐姐的衣服有被水泡过的痕迹呢。” 赵楠微微皱眉:“是吗?” “嗯啊,娘娘,你忘记了吗,阿宝以前是浣衣监里的宫女,如果衣服长期被浸泡过,再放上一段时间,就会成为里面姐姐衣服的样子了,娘娘你说那个是枯井,枯井里面怎么会有水呢?” 此话一出,众人恍然大悟,陈四郎像想到什么似的,猛的站了起来,急急朝房间内走去。 赵楠跟在了后面,便见陈四郎在骷髅前站了好一会,然后拿起了一块骨头,细细端详着,若有所思。 “我想到了。”陈四郎说了一句。 赵楠急忙问道:“想到什么了?” “这骨骸根本不是死于五年前!” 赵楠更是奇怪:“忤作说是死于五年前,你说不是,那是因为什么?” “一般来说,尸体腐化到成骨大概五年左右的时间,按说枯井下如此干燥,化骨的时间应该更长,但这衣服是浸泡过的,那便证明那井里其实是能进水的!” “进水?” “那枯井表面上看是枯井,其实就算里面有积水别人也是看不到的,若是尸体经水长时间浸泡,那么便会加速腐烂,只需一至两年的时间便会化成枯骨,这尸体正确的死亡时间应是二年至一年间!” 此话一出,众人恍然大悟,阿聪一拍脑袋道:“陈大哥他是两年前失踪的,不会是与这女尸有关系吧?” 赵楠沉吟了一会道:“陈世保可曾向你提过他喜欢上了某位姑娘?” 阿聪想了想:“空闲之余我与陈哥是经常到外面喝酒的,哦对了,有一次我俩喝得很疯,烂醉如泥的,然后从陈哥怀里掉了一支玉簪下来,当时我还取笑他喜欢上了哪个花姑娘呢!” “玉簪……”赵楠眼眸微眯:“陈哥是个怎样的人?滥情吗?” 阿聪很肯定的摇头道:“陈大哥是个好人!陈大哥重情重义的,在宫里只有说陈大哥好的,没说他不好的。” 赵楠挑了挑眉:“如此说来,在涟漪殿内,肯定不少宫人喜欢他了。” 陈四郎点头道:“有此可能,女子一旦进宫,在宫里伺候主子的这段期间除了主子能将她们许给别人外,是不准与人成亲的,所以许多宫人往往见到喜欢的人是不能直接相告的,陈世保怀里的玉簪,极可能是宫里某位心仪女子的发饰。” 阿聪道:“当时陈大哥是很宝贝这玉簪的,我拿了他的,他擦了许久才放回怀内。” 赵楠笑道:“那便证明此簪的主人对陈世保来说很重要,宫里的女子发髻上多是木簪和铁簪,就算是银簪也极其少见的,用玉簪挽发的,证明此位女子的身份是不低的。” “阿聪,我敢说你那位陈大哥喜欢的人,就是面前这骨骸主人!”绿宝挑眉道。 众人不语,不单是绿宝,在场所有人都如此认为。 只是现在陈世保失了踪,那位宫女不知是否在人世,要着手去查的话,那便要问问涟漪宫的人,陈世保以前与哪个宫女经常来往。 而这项工作……赵楠看向陈四郎:“四郎,有件事情要拜托你。” 陈四郎淡淡一笑道:“我知道,你是想让我派人到涟漪宫里问问有关陈世保的事情对吧?” 赵楠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好,这个我会安排人手的。” “大哥,派我去吧。”阿聪自告奋勇道。 陈四郎看了看他:“到时再说吧,此事事关重大,不能意气用事,还是要从长计议。” “遵命。”阿聪应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上次我们到司役鉴查的是五年前宫女的情况,现在范围可以缩小一些,就查这两年的便行了。” 陈四郎点了点头:“一起去吗?” 赵楠笑了笑道:“当然是一起去了。” “娘娘!”这时绿宝叫了一声。 赵楠身形顿了顿:“丫头,怎么了?” 绿宝抿了抿嘴,想说又不想说,看了阿聪一眼后,终于鼓起勇气道:“娘娘,这个秘密是我发现的哦,有什么奖励呢?” 赵楠眯眼一笑道:“那你想要什么奖励?” 绿宝眨了眨眼睛,看向阿聪道:“多奖一天时间!” “哦?”赵楠想了想,遂明白绿宝的意思,笑着道:“奖你两天时间吧,不过可不能连续几天出去,出去一次起码要隔一段时间才行,你自己看着时间吧。” 绿宝一喜:“嗯,知道,谢谢娘娘。” 司役监。 翻着那些名录册,赵楠一个一个的将有可能的宫女记下,涟漪殿归海皇贵妃的要求颇高,两年内涟漪殿有不少宫人调动,一个一个的记着,花了大约一个时辰的功夫。 把资料记下,接下来的便是一个一个的排查,在这数十名宫人中找出与那位骸骨的主人,对于毫无办案经验的赵楠来说,很有难度。 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她的工作便是让死人开口说话。 夜幕降临,夜色如水。 点着一盏烛火,赵楠正在整理着资料,便见绿宝进了来,身后跟着常公公。 这么晚了常公公怎么会来这里? 见着了赵楠,常公公行礼道:“尚宫娘娘,可否到东宫一趟?” 赵楠心里一紧道:“太子殿下发生什么事情了?” 常公公犹豫了一会,轻语道:“尚宫娘娘,太子殿下唤着你的名字,至于什么事情,还是到了东宫再说吧。” 赵楠点了点头,拿了披风,急急跟着常公公而去。 夜色茫茫,四周漆黑一片,绿宝提着一个灯笼,三人走在夜色间,赵楠一面忧色,直直往东宫而去。 “大人,是尚宫娘娘!”阿聪眼尖,一眼便看到了赵楠,指给了陈四郎知道。 看到赵楠脸上神色,陈四郎疑惑不已:“东宫出事了吗?” 阿聪想了想道:“不甚清楚。” 急急的走到东宫外,便见东宫处灯火通明,宫女出出进进,看到宫女手上端着的东西后,赵楠大惊失色! 这端出来的都一盘盘血水! “常公公,太子殿下究竟怎么了?”赵楠急问道。 常公公一脸焦虑,犹豫了好一会道:“娘娘,你还记得你那只小狗吧?” 赵楠点了点头:“阿旺,怎么了?”华容殿内不能养动物,所以她将阿旺交给了相熟的宫人收养。 “太子殿下甚是记持着那只小狗,所以便将小狗带到了寝殿内,今天归海贵妃娘娘前来,看到了那只小狗,便说太子殿下身体不好不能养狗,欲要把那小狗杀了,太子当然不依,归海贵妃娘娘也不让步,所以争执之余小狗跑掉了,太子殿下甚是生气,命人把小狗追回来,小狗是追回来了,但不知何解发起狂性来,咬伤了太子殿下……” “什么?!”赵楠一惊,急忙冲进了寝宫内,便见寝宫内宫人太医们忙作了一团,太子半躺在床上,上身衣服已然脱下,腹部有一块拳头大小的位置血肉模糊,血缓缓的自伤口处流出,当中隐隐可见有黑色血液。 “你来这里干什么!”一声断喝,便见归海苜兰拦在了她面前,一副要将她大御八块的样子:“你还嫌害殿下害得不够吗?这里不欢迎你,滚出去!” 赵楠一愕:“太子妃娘娘,这事情我并不知道,又何来害太子殿下一说?” “若不是你那只畜牧,太子殿下会伤成如此?” 赵楠抿了抿唇,看向殿内,心里一阵揪痛,遂凝声道:“太子妃娘娘,请让让。” “让?”归海苜兰冷笑,手往腰间一探,抽出一把短剑,架在了赵楠脖子上:“若你再前进一步,我便当即杀了你!” 赵楠神色一黯,归海苜兰这是第n次把刀架在她脖子上了。 便见一位太医出了来,对两位深深一拜道:“赵尚宫娘娘,太子殿下唤你过去。” 赵楠头一抬,手往前一伸,拨开归海苜兰的短剑:“太子妃娘娘不会想抗旨吧?” “你!”归海苜兰大怒,对太医吼道:“太子伤重,又何以会开口!” 太医吓得退了几步:“回娘娘,太子殿下是这样吩咐的,臣不敢涅造圣意……” 没理归海苜兰与太医间的争吵,赵楠径直的进了去,便见祁一脸煞白,眉头紧皱,一手抓着床尚沿,煞白的脸上微微泛红,隐隐透出一抹黑紫! 见此情形,赵楠大惊失色,忙问其中一个太医道:“太子殿下现在伤势如何了?” 太医行礼道:“尚宫娘娘,太子殿下身中剧毒,若不急时医治,恐怕对身体造成极大的损害!” “那现在是……”见着一名太医割开祁的手,赵楠心痛得头脑瞬间窒息! “娘娘,现在是放血,解毒……”太医擦着额上冷汗道。 放血?! 仿如一道天雷直劈而下,赵楠手捂着嘴,喉咙哽咽不已。 怎么会弄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楠儿……”祁轻喃着,微微睁开双眸,瞳孔一片溃散! 赵楠急急走了过去,轻语道:“殿下,楠儿在这里,殿下!” ------------ 第一百零三章 更新时间:2012-04-10 祁煞白着脸,看到赵楠过来,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楠儿……” 赵楠急忙走过去,看到他手腕上不停的流血,鲜红色的,暗红色的,与他惨白的皮肤相映着,触目惊心。 “太医,殿下中的是什么毒?”赵楠问道。 “短柄乌头毒,虽不能致命,但会大量损伤内部脏器,医治不及时后果不堪设想。”太医的脸色比祁更加煞白,就像中毒的是他不是祁般。 赵楠道:“那你赶快处理吧,不用管我。” “是,尚宫娘娘。”太医应了一声,继续处理着祁的伤势。 “楠……坐在我旁边……”祁轻喃着,气若游丝。 赵楠心里一紧,坐在他身边,祁轻轻松了一口气:“待在我身边,哪里也不许去。” “嗯。”赵楠点头。 这时赵椿也过了来,一脸焦急,看到祁的样子一下子哭了出来:“殿下!” 赵椿惊呼一声扑了过来,太医急急让开。 赵楠皱眉:“太子妃娘娘,能先让让吗?太医正在诊治当中,不要误了医治时间。” 赵椿一愕,刮了她一眼,退了出来:“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太担心了,太医你继续吧。”遂退到一旁抹眼泪去。 赵椿哭了一会,轻喃道:“姐姐,你为什么坐在殿下旁边啊,太医正在诊治呢……” 赵楠看了她一眼,不作答话。这小妮子存心找渣的。 见赵楠不理她,赵椿咬了咬唇,别过脸去。看见归海苜兰在一旁咬牙切齿的,走到她前面道:“姐姐别伤心,太医正在诊治当中,先等等吧。” “该死的女人!”归海苜兰狠狠道:“那只禽牲是她的,殿下都成这个样子了还回来!” 赵椿微微皱眉:“是小狗吗?” “对。” “那只狗呢?” “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让我逮到不将它碎尸万段!” 赵椿不语,看向祁,便见他脸色越发的煞白,玉盘里都是血,整个房间里弥漫着血腥味,这时太医已经帮他包扎着手上的伤口,止了血。 “太子殿下。”太医叩头道:“太子殿下,现在要处理伤口了,可能会有些痛,请太子殿下忍耐。” 祁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赵楠站了起来,太医走到祁伤口处,祁微微睁眼,看向赵楠,包扎着的手微微一动,向赵楠缓缓抬起。 赵楠会意,走到他身边,轻轻握着了他的手。 祁淡淡一笑,双眸微微闭上。 御医抹了抹额上冷汗,拿了刀,在火上烤着。 归海苜兰一见,突地冲了过来:“你想要做什么?” 御医一惊道:“回娘娘,微臣要将殿下伤口处的腐肉清理……” 归海苜兰深吸了一口气,转眸看向赵楠,一字一顿道:“贱人,留着你就是个祸害!” 赵楠双眸一凝,冷声道:“太子殿下伤重,请娘娘冷静。”若她再动手,她就给她来个狠的! 陈四郎教了她一些功夫,防身用的。 “你!”归海苜兰咬着牙,看了一眼御医,便见他已经拿着刀,割着祁太子腹上的伤口。 “嗯……”祁闷哼着,包扎着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着赵楠。 赵楠一阵心痛,反握着他,嘴里轻喃着:“没事的,没事的,殿下你要支持住……” “啊!”祁忍不住轻喃一声,便见他腹下的伤口处溅了不少血出来,太医满头冷汗。 “赵楠,你给本宫滚出去!”归海苜兰厉声道。 赵楠脸色一沉:“太子妃娘娘,麻烦请自重!” “自重?”归海苜兰咆哮着:“若是你现在不出去,本宫就要你的命!” 赵楠看着她,双眸一片冷冽,归海苜兰想在这里吵架吗? “归海……苜兰……”祁太子喘着气缓缓道:“滚……出去……” 此话一出,便见旁边的侍卫将归海苜兰团团围住,带刀护卫阿安道:“太子有令,请太子妃娘娘离开。” 其实他刚才便想出手了,归海苜兰实在太放肆。 归海苜兰一惊,诧异的看向他:“你说什么?你敢赶本宫走?” “娘娘,是太子之令,请离开。”阿安手往前一迎道。 “放肆!” 归海苜兰正想开骂,这时便听得一声高喊道:“陛下驾到――!!” 所有人连忙跪下了地。 天圣帝急急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宸妃熙儿。见到躺在床上的祁,天圣帝脸色大变。 “祁儿怎么了?” 赵楠道:“回陛下,太子殿下被小狗咬伤,中了毒,太医正在诊治当中。” 天圣帝惊诧不已:“被小狗咬伤?” “是的,”赵楠抿了抿嘴:“被楠儿以前所养的小狗咬伤……” “行了行了,不说这些,别妨碍太医,傅太医你跪什么,继续动手!” “是,陛下。”傅太医擦着汗,这一刻钟不到就跪了几次,当御医容易么他…… 见着祁手微微前伸,正是赵楠所站的位置,天圣会意道:“楠儿,你好好陪着祁,胶在旁侯着。” 赵楠抬眸:“谢陛下……” “陛下,这样不行!”未等赵楠话毕,归海苜兰打断道:“太子殿下的伤由这女人所起,怎么能让她在这里!” “胡说!”天圣帝厉声道:“楠儿在皇城里伺候着朕,太子现在是被小狗所咬,与楠儿何干?” 被天圣帝喝骂了一句,归海苜兰一时语塞,正想说什么,便见天圣帝道:“你出去吧,省得在这里给人添乱。” 料不着天圣帝说出此话,归海苜兰脸色大变:“陛下……” “兰儿,出去吧。”这时听得门外传来一道声音,归海馨婉走了进来:“这是圣旨。” 归海苜兰抿嘴,俯身道:“臣妾遵旨。” 归海苜兰愤愤的走了出去,归海馨婉微微皱眉,向天圣帝行礼道:“臣妾叩见陛下。” 天圣帝点了点头,挥手道:“你去看看你那侄女怎么了,等会再来见朕。” 归海馨婉心里微凛,点头道:“遵命。” 天圣帝一下子撵走两人,赵椿吓得不敢说话,天圣帝就在一旁的凳上坐下,见到赵椿还在跪着,便道:“椿儿,不用跪了,坐着吧。” “是,陛下。”赵椿站了起来,找了个位置坐下,不敢作声。 天圣帝一来,场面控制下来,太医终于可以安心的帮祁治疗,祁与赵楠两手相牵,赵楠不语,心里紧揪着,通过两手的相触,传递着她的心意。 “咳咳!”祁轻轻咳嗽,原来微黑的嘴唇黑气散去,却是腹部的伤疼得他身体微微痉挛着,不时的紧握着赵楠的手。 “不怕……一会就好了……不怕……”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祁,赵楠轻喃着,脸贴在祁手上,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她真的爱上了他,明知道不可以,却还是爱上了他……哎,只叹一句奈何。 爱上便爱上了罢,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况且她现在不是他的妃,不成皇后的话,她的下场便不会被赐死。 其实他与她这样的关系是最好的。 折腾了半个时辰,傅太医小心的包扎着祁的伤口,众人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又等了一刻钟,御医把祁的伤口处理好后,抹去额上的冷汗,向天圣帝跪道:“陛下,太子的伤势已无甚大碍,微臣现在便去开药……” “去吧,别在这里耽着。”天圣帝手一摆道。 傅太医行了礼,站起急急的退了下去。 天圣帝走到祁床边,俯下身柔声道:“祁儿?” 祁微微睁开眼眸:“父皇……” “别说话,太医说你没甚大碍,要好好休息。” 祁点了点头。 “楠儿,你在这里好好照顾祁儿吧。” 赵楠一喜,点头道:“陛下放心,楠儿一定会好好照顾太子殿下的。” 天圣帝点了点头,便见归海馨婉进了来,看向祁,问着天圣帝道:“陛下,祁儿没事了吧?” “嗯。祁儿没甚大碍,好好休息便行,”说到这里,天帝圣顿了顿道:“兰儿呢?” 归海馨婉叹了口气道:“兰儿正在外面哭,哭得肝肠寸断的,哎……陛下,兰儿只是担心过头而已,那孩子没甚坏心肠。” 天圣帝挥了挥手道:“婉儿,以后你要多教教她礼仪,在这里大吵大闹的成何体统,她可是太子妃,不是街上的泼妇!” 见天圣帝生气,归海馨婉连忙住口道:“是的,臣妾知道了。” “如若她哭,你去陪陪她吧,这丫头真是的,若不是朕来得及时,恐怕她已动起手来了,真不让朕省心。” “陛下莫恼,臣妾现在就去,臣妾一定会好好管教她的,臣妾先行告退。”归海馨婉话完便转身离开。 “陛下,”宸妃走了过来,柔声道:“陛下不用太担心,太子殿下鸿福齐天,断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况且有赵尚宫在,陛下大可放心。” 天圣帝看了赵楠一眼,点头道:“嗯,楠儿朕自是信得过的。楠儿,这几天你便在东宫照顾祁吧。” “楠儿遵旨。” 天圣帝看了祁好一会道:“祁儿,你好好休息,有空朕再来看你。” 祁淡淡一笑道:“父皇日理万机,儿臣没甚大碍的……咳咳……不用担心儿臣……” ------------ 第一百零四章 家法处置 更新时间:2012-04-11 “归海……苜兰……”祁太子喘着气缓缓道:“滚……出去……” 此话一出,便见旁边的侍卫将归海苜兰团团围住,带刀护卫阿安道:“太子有令,请太子妃娘娘离开。” 其实他刚才便想出手了,归海苜兰实在太放肆。 归海苜兰一惊,诧异的看向他:“你说什么?你敢赶本宫走?” “娘娘,是太子之令,请离开。”阿安手往前一迎道。 “放肆!” 归海苜兰正想开骂,这时便听得一声高喊道:“陛下驾到――!!” 所有人连忙跪下了地。 天圣帝急急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宸妃熙儿。见到躺在床上的祁,天圣帝脸色大变。 “祁儿怎么了?” 赵楠道:“回陛下,太子殿下被小狗咬伤,中了毒,太医正在诊治当中。” 天圣帝惊诧不已:“被小狗咬伤?” “是的,”赵楠抿了抿嘴:“被楠儿以前所养的小狗咬伤……” “行了行了,不说这些,别妨碍太医,傅太医你跪什么,继续动手!” “是,陛下。”傅太医擦着汗,这一刻钟不到就跪了几次,当御医容易么他…… 见着祁手微微前伸,正是赵楠所站的位置,天圣会意道:“楠儿,你好好陪着祁,胶在旁侯着。” 赵楠抬眸:“谢陛下……” “陛下,这样不行!”未等赵楠话毕,归海苜兰打断道:“太子殿下的伤由这女人所起,怎么能让她在这里!” “胡说!”天圣帝厉声道:“楠儿在皇城里伺候着朕,太子现在是被小狗所咬,与楠儿何干?” 被天圣帝喝骂了一句,归海苜兰一时语塞,正想说什么,便见天圣帝道:“你出去吧,省得在这里给人添乱。” 料不着天圣帝说出此话,归海苜兰脸色大变:“陛下……” “兰儿,出去吧。”这时听得门外传来一道声音,归海馨婉走了进来:“这是圣旨。” 归海苜兰抿嘴,俯身道:“臣妾遵旨。” 归海苜兰愤愤的走了出去,归海馨婉微微皱眉,向天圣帝行礼道:“臣妾叩见陛下。” 天圣帝点了点头,挥手道:“你去看看你那侄女怎么了,等会再来见朕。” 归海馨婉心里微凛,点头道:“遵命。” 天圣帝一下子撵走两人,赵椿吓得不敢说话,天圣帝就在一旁的凳上坐下,见到赵椿还在跪着,便道:“椿儿,不用跪了,坐着吧。” “是,陛下。”赵椿站了起来,找了个位置坐下,不敢作声。 天圣帝一来,场面控制下来,太医终于可以安心的帮祁治疗,祁与赵楠两手相牵,赵楠不语,心里紧揪着,通过两手的相触,传递着她的心意。 “咳咳!”祁轻轻咳嗽,原来微黑的嘴唇黑气散去,却是腹部的伤疼得他身体微微痉挛着,不时的紧握着赵楠的手。 “不怕……一会就好了……不怕……”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祁,赵楠轻喃着,脸贴在祁手上,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她真的爱上了他,明知道不可以,却还是爱上了他……哎,只叹一句奈何。 爱上便爱上了罢,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况且她现在不是他的妃,不成皇后的话,她的下场便不会被赐死。 其实他与她这样的关系是最好的。 折腾了半个时辰,傅太医小心的包扎着祁的伤口,众人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又等了一刻钟,御医把祁的伤口处理好后,抹去额上的冷汗,向天圣帝跪道:“陛下,太子的伤势已无甚大碍,微臣现在便去开药……” “去吧,别在这里耽着。”天圣帝手一摆道。 傅太医行了礼,站起急急的退了下去。 天圣帝走到祁床边,俯下身柔声道:“祁儿?” 祁微微睁开眼眸:“父皇……” “别说话,太医说你没甚大碍,要好好休息。” 祁点了点头。 “楠儿,你在这里好好照顾祁儿吧。” 赵楠一喜,点头道:“陛下放心,楠儿一定会好好照顾太子殿下的。” 天圣帝点了点头,便见归海馨婉进了来,看向祁,问着天圣帝道:“陛下,祁儿没事了吧?” “嗯。祁儿没甚大碍,好好休息便行,”说到这里,天帝圣顿了顿道:“兰儿呢?” 归海馨婉叹了口气道:“兰儿正在外面哭,哭得肝肠寸断的,哎……陛下,兰儿只是担心过头而已,那孩子没甚坏心肠。” 天圣帝挥了挥手道:“婉儿,以后你要多教教她礼仪,在这里大吵大闹的成何体统,她可是太子妃,不是街上的泼妇!” 见天圣帝生气,归海馨婉连忙住口道:“是的,臣妾知道了。” “如若她哭,你去陪陪她吧,这丫头真是的,若不是朕来得及时,恐怕她已动起手来了,真不让朕省心。” “陛下莫恼,臣妾现在就去,臣妾一定会好好管教她的,臣妾先行告退。”归海馨婉话完便转身离开。 “陛下,”宸妃走了过来,柔声道:“陛下不用太担心,太子殿下鸿福齐天,断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况且有赵尚宫在,陛下大可放心。” 天圣帝看了赵楠一眼,点头道:“嗯,楠儿朕自是信得过的。楠儿,这几天你便在东宫照顾祁吧。” “楠儿遵旨。” 天圣帝看了祁好一会道:“祁儿,你好好休息,有空朕再来看你。” 祁淡淡一笑道:“父皇日理万机,儿臣没甚大碍的……咳咳……不用担心儿臣……” 天圣帝眉头微皱,唤了一声:“楠儿。 “楠儿在。” “你的侍卫呢?” 赵楠微微一顿:“陛下前两天唤了陈将军协助楠儿处理命案,今天陈将军要当值,所以没有过来。” 天圣帝点了点头,想到什么似的又道:“除了陈将军外,便没其它人作你的侍卫?” 赵楠摇了摇头:“没有,但楠儿与陛下在一起,陛下的侍卫自然也会保护楠儿的,所以楠儿不担心。” 天圣帝微微一笑:“你啊,就是不向朕提要求,连这最基本的都不向朕提,朕也是忙得紧,没有顾到你,也是朕的不对,阿喜。” 便见一名侍卫自外面走了进来,对天圣帝行礼道:“末将在!” 天圣帝手往赵楠一迎:“这位便是你以后的新主子,赵尚宫。” 阿喜看向赵楠,双眸微微一闪,低头作揖道:“末将参见主子!” 赵楠微微一笑,这男的做事很利落,清清洁洁的,她喜欢。 “不必多礼。” “楠儿,李喜跟了朕多年,忠心耿耿,武功高强,现在朕将他赐给你,你可满意?” 赵楠点了点头:“楠儿很满意。谢陛下恩典。” 天圣帝又交代了几句,便欲离开,走了两步又不放心,遂走向李喜,在他旁边耳语了几句,李喜点了点头,拱手作揖。 “熙儿,朕累了,扶朕回去吧。” 宸妃一喜,笑着点头走上前去,挽着天圣帝的手,缓缓而去。 “臣妾恭送陛下。” 熙熙攘攘的寝殿里只剩下三四个人,赵楠留了下来照顾祁,李喜和绿宝在外侯命。 没一会,侍女便送上御医开的药,看着浓稠的药汁,赵楠微微皱眉,拿着药汁微微一试,苦得她直翻白眼,天,这药就不能甜一些吗。 把汤药放下,赵楠坐在祁旁边,轻声道:“殿下,吃药了。” 祁微微睁眸,看向她,轻笑道:“我……没力气……” 赵楠脸色微红,坐到他旁边,微微伸手欲要去扶他。 “楠儿,稍用力一些……为夫……真的没气力。”祁不放心的又说了句。 赵楠眸里掠过一抹闪烁,点了点头:“殿下,楠儿得罪了。”话毕,便整个身子探了下去,双手小心的将他抱起,紧紧拥在怀里。 没见几天,他怎么瘦弱成如此? 祁轻轻松了一口气,伏在赵楠怀内,满足道:“若是楠儿一直在我旁边,那就好了……” 赵楠心里一暖,没作答话,拿起汤药道:“殿下,这药有点苦。” 祁微微点头,赵楠将药递到他嘴边,黑色的药汁与他苍白的脸容形成强烈的对比,赵楠心里陡地一沉! 苍白的嘴微张,祁慢慢的喝着药,喝到一半咳嗽不已,赵楠急忙将药拿开,拿了绢布抹去祁嘴角的药汁。 “水……”祁轻喃着,赵楠连忙给他递了水来。 大大的喝了一口水,祁微微舒了口气,淡笑道:“这药……怎么这么苦。” 赵楠心里一紧:“苦口良药,呵,楠儿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殿下快把药喝了吧,药快凉了。” 祁点了点头,赵楠便又把药递到他嘴边。 好不容易一碗药喝完,赵楠刚想扶祁睡下,却被祁握着了手,虽是力度不重,却可以感觉到他是用尽了力,赵楠动作顿着,疑惑道:“殿下,怎么了?” 祁微微一笑:“没,只想多靠一会。” 赵楠脸色微红,抿了抿嘴道:“殿下这样睡不好。” “让我躺一会……”祁轻喃着,微微闭上双眸。 赵楠不语,微微倚着床沿,让祁躺得舒服一些。祁躺了一会,呼吸渐见均匀,赵楠见此,稍稍移开身子,身上的祁却是微微一凛,轻叹了一口气。 赵楠吓得不敢再动。 “楠儿,累了吧。”祁微微开口。 赵楠摇了摇头:“不累。” “把我放下来吧。” 赵楠犹豫了一会,遂把祁扶着躺着,小心的不触撞他伤口。 祁躺下,轻轻闭上眼睛,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手伸出被外,找寻着什么。 赵楠心里一暖,握着了他的手,顺势坐在了他床边,两人两手相握,久久不能分开…… 天明。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待到她醒来时,天已大亮,窗外亮光透进,祁还没有睡醒。 微微打了个哈欠,赵楠站了起来,却发现祁的手在拉着她,心里一暖,遂坐到他床边。 忽听得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仿似有许多人往这里而来,赵楠疑惑不已,便听得李喜在外面道:“娘娘,请止步。” 娘娘?哪位娘娘? “让开!” 外面传来一声霸道之音,赵楠挑眉,是归海苜兰。 天,这时候她竟然直接闯进来,果真是胆大包天的。 看了一眼祁,看他睡得很熟,理了理衣衫,走了出去,便见归海苜兰带着一帮人,凶神恶煞。 “贵妃娘娘。”赵楠微微的行了一个礼。 归海苜兰挑了挑眉:“把人锁了!” 赵楠脸色一黯,往后一退:“太子妃娘娘,你想把我锁到哪里?” “去涟漪殿。” 赵楠大惑不解:“为何要到涟漪殿?” “皇后娘娘在鸿华寺里斋守着,后宫一切事务交由皇贵妃娘娘打理,你对自己的禽畜管教不严,害太子殿下受伤,所以皇贵妃娘娘想请你到涟漪殿做做客。” “但是陛下有旨,我要留在这里伺候太子殿下,这样请我去,好像有点不妥吧。” 归海苜兰眼眸一眯:“莫非你敢违抗贵妃娘娘的旨意?” “我只是不想违抗陛下的旨意!”赵楠一字一句道。 “你!”归海苜兰怒不可遏,刚想开口,便见不远处有一众人等走了进来,凤辇高举,为首的正是归海馨婉。 “说得好,楠儿,你果真是不负陛下之望。” 归海馨婉的声音自远而近,缓缓而来,一身紫色大牡丹宫装,发髻高挽,妖艳雍容。 料不着归海馨婉对她说此番话,赵楠愕然不已。 “妈婢参见贵妃娘娘。”赵楠行礼道。 归海馨婉点了点头:“起来吧。” 赵楠站了起来,疑惑的看了一眼归海馨婉,归海馨婉淡淡一笑道:“殿下还没醒吧?” 赵楠点了点头。 “那好,赵楠,跟本宫来。”话毕,归海馨婉转身离开。 赵楠疑惑不已,是跟还是不跟? 她现在有王令在身,谅归海馨婉也不会对她怎么样,况且今天那么多人看着归海馨婉来找她,好出事,归海馨婉第一个脱不了干系。 念及此,赵楠跟上前去,李喜和绿宝紧紧跟在身后。 在一处花间停下,归海馨婉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手一挥道:“你们都退下吧。” “是,娘娘。”宫女们全数退下,赵楠挑了挑眉,对绿宝和李喜点了点头。 绿宝虽然担心,却也无可奈何,行了礼后退了下去。 两人在不远处停下,李喜虽站在远处,却是密切注意着赵楠方位处。 “赵楠,”归海馨婉摘了一朵花,轻轻闻着:“本宫知道你是聪明人。本宫这次叫你过来,是想与你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归海馨婉淡淡一笑:“涟漪宫处的宫女一案,查得如何了?” “还未有什么头绪。”赵楠直接回道。 归海馨婉脸上笑意更浓:“以赵尚宫的聪明,加上陈将军的协助,又如何未得头绪?赵尚宫,这是在敷衍本宫吧?” “贵妃娘娘言重了,对此案,未真正确定死者身份之前,奴婢不敢妄下判断。” “哦?那就是说,现在是查到了些事情吧?” 赵楠淡淡道:“一些无足轻重的线索而已。” “既然是有线索,又何来无足轻重呢?” 赵楠看着归海馨婉,有话想说,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归海馨婉叹了一口气,扔开手上的花道:“你想问什么便问吧,本宫知无不言便是了。” 赵楠心下一惊,不会吧,归海馨婉主动招供? 略微沉吟了一会,赵楠道:“娘娘知道这宫女姓名对吗?” “不错,那宫女唤林颖,是本宫的一个俸茶宫婢。” “俸茶宫婢……”赵楠轻喃道:“贵妃娘娘能说得详细一些吗?” “详细一些?”归海馨婉轻笑道:“看来赵尚宫是想本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若是贵妃娘娘肯配合,楠儿必定会少走些歪路。” “那你告诉本宫,林颖是怎么死的?” 归海馨婉眸里带着一抹试探,赵楠略一沉吟,归海馨婉不会是想试试她的能耐吧。 若是她老实告知,敢情归海馨婉会在背地里搞些什么小动作,但若不老实告知,归海馨婉便不会实话告诉她。 机会是百分之五十。 赌,还是不赌? “林颖是饿死的,死于两年前。” 此话一出,归海馨婉眸里掠过一抹惊诧,冷声笑道:“正是如此没错。” 见归海馨婉承认,赵楠微微眯眸道:“敢请问贵妃娘娘要和奴婢做个什么样的交易?” 归海馨婉微微一笑:“很简单,便是把真相告诉你,你按着真相说话便行。” 赵楠扯了扯眉角,归海馨婉会如此轻易告诉她真相?呵,她可不是三岁小孩。 ------------ 第一百零五章 拒绝合作 更新时间:2012-04-13 “贵妃娘娘为何要告诉奴婢这些?”赵楠挑眉道。 “没什么,本宫早已说过,本宫告诉你真相,事情水落石出,就可以了。”归海馨婉不快不慢道。 赵楠沉吟着,归海馨婉此番行动可能就是想拉拢她,若是不按归海馨婉意思去做,那便会再次将她得罪,到时归海馨婉便会更加敌视她,那时她的处境便会更加危险…… 但若真的顺了归海馨婉的意,只怕以后做事会处处受牵制。 脑海里浮现天圣帝说过的话,天圣帝想要的是……能说真话,敢做敢当的女子。 深深吸了一口气,赵楠道:“娘娘,对于这件事的真相,奴婢还是想自己去查探的好,娘娘现在身为六宫之主,日理万机,所以对于此等小事还是不要烦心的好,奴婢只会去处理,给陛下一个真正的交代的。” 料不着她拒绝得那么直接,归海馨婉不可置信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淡淡一笑:“你可是都想清楚了?” “是的,事实就是事实,不是任何人嘴里说的便是那样,更何况贵妃娘娘告诉奴婢真相,那奴婢总得要去找证据的,不然陛下断不可能如此轻易便信服的,还望娘娘体谅。” 归海馨婉冷冷的看着她:“你是担心证据这事情吧?” 赵楠抿嘴:“娘娘应是明白陛下为人的。” “只要你按我的去做,我自然会把证据给你。” 赵楠皱眉,归海馨婉为何对这事如此热心?莫非内里大有文章在? 骸骨在涟漪殿的枯井内,这明显就是想毁尸灭迹,既然想毁尸灭迹,归海馨婉又何来会给她真正的证据。 “娘娘,面对死者,奴婢只想求得个清白,问心无愧,那尸体就躺在奴婢宫里,若是不帮她昭雪,奴婢心里一辈子也过不去。” 归海馨婉久久不语:“你决定了,要自己一个去查?” 赵楠道:“是的,望娘娘体谅。” “哼!”归海馨婉冷哼一声:“你执意如此,本宫不拦你,但本宫有言在先,这具骸骨是在涟漪宫发现的,你好自为之!” 归海馨婉话毕,一拂袖愤然转身离去。 见归海馨婉离去,绿宝急急走上前来,担忧道:“娘娘,那女人没难为你吧?” 赵楠摇了摇头:“绿宝,不要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知道吗?” 绿宝点了点头,却又摇头:“娘娘,绿宝不明白,为何不能把今天的事情说出来呢?” “若是让别人知道了,就算事情真是我查出来的,也会被别人误会,这事情太敏感了。” 绿宝想了想,点了点头:“娘娘放心,绿宝知道了,绿宝不会说出去的。” 赵楠笑了笑:“回去吧,不知道殿下醒了没有。” 待到赵楠回到寝殿内,便见赵椿和归海苜兰候在了一侧,祁斜躺在床上,闭上双眸不作声,旁边宫女正上着早膳。 赵椿和归海苜兰的动作挺快的嘛。 “殿下。”赵楠唤了一句,便见祁微微睁眸,看向她,脸色较昨天好了一些。 祁微微张嘴:“去哪里了……?” 赵楠走近些许:“没,到外面呼吸了些新鲜空气。” 祁微微皱眉,正想开口,便见赵椿道:“姐姐,殿下还在此处,为何你就出去了,可知道殿下有多担忧。” 赵楠挑了挑眉,不作说话,想着祁应该梳洗完毕了,便差了宫女将早膳搬上前来:“殿下,喜欢哪样?” 祁看她一眼,摇了摇头。 赵楠皱眉,从祁铁青的脸色来看,敢情祁是不想归海苜兰和赵椿在。 念及此,赵楠道:“太子妃娘娘,殿下身体有所不适,寝殿内不宜多留人,请两位娘娘先行回避。” “大胆!”归海苜兰终于忍不住大吼了一声:“你什么身份,敢赶我们走?” “咳咳!”祁轻轻咳嗽着,眉头皱得更紧。 赵楠微微咬着牙,转身对着归海苜兰道:“娘娘,陛下有令让我在此伺候殿下,殿下身体不适,最忌动容,希望娘娘能体谅。” 归海苜兰还想说什么,却被赵椿一把拉着,赵椿笑着道:“好,姐姐,妹妹先行告退,殿下便交给你照顾了。” 话毕,赵椿向赵楠行了礼,退了下去。 见赵椿就这么走了,归海苜兰有点傻眼,却是无可奈何,狠狠的瞪了赵楠一眼,拂袖而去。 赵楠微微松了口气,转身看向祁,对上他的双眸,脸容微微一红。 “楠儿……过来……咳咳!” 赵楠走了过去,坐在他床边:“不知殿下喜欢哪样?” “你喜欢哪样……我便喜欢哪样。” 赵楠脸色更是泛红,微抿着嘴,端起肉粥,勺了一羹,送往他嘴里。 祁慢慢的吃着,吃了一半手微微一挥,拿了白绢抹了抹嘴:“是……皇娘找你吧?” 赵楠微微一凛,点了点头。 “说了什么?” “关于那副骸骨的事情。她说那个宫女名唤林颖。” “林颖……”祁若有所思。 “殿下,你知道林颖?” 祁微微一顿,摇头道:“暂时想不起来,头好晕……” “那就不要想了,殿下身体要紧。”赵楠担忧道。 祁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她想阻止吗?” 赵楠摇了摇头:“相反,皇贵妃娘娘是想帮楠儿。” 祁微微挑眉:“哦?” “她说……要告诉楠儿真相如何。” 祁微微一笑:“事情败露后……想撇清关系吗?” 赵楠抿嘴:“臣妾,不是很清楚。” 祁叹了一口气:“我母后去了鸿元寺祈福,这几个月都不在,现在后宫里她做主,楠儿,你可要多多留心。” 赵楠点了点头:“知道的殿下。殿下再吃些什么吧,你吃得少。” 祁摇了摇头:“我没胃口,楠儿你吃吧,我看着,也许吃着吃着,我又想吃了。” 赵楠轻轻一笑,放下肉粥,拿了一个包子,大大的咬了一口,一边吃一边道:“嗯,好吃,真的好好吃,哇,好吃死了。” 祁无奈:“楠儿,太造作了,正常一些吧。” 赵楠脸上条条黑线划落,祁言下之意就是说她不正常…… ------------ 第一百零六章 不可能的犯错 更新时间:2012-04-14 “哦。”赵楠应了一声,她自己也觉得有点搞笑,拿起另外一块马蹄糕便往嘴里送。 突然祁脸色一沉,低低的唤了一声:“来人!” 此话一出,赵楠愕在当场,便见宫女急急上来跪下:“殿下。” “本太子不是说过,不准上桂花糕的吗?这桂花糕是谁拿来的?” 见祁愠怒,宫女大惊:“殿下恕罪,奴婢去问一下,请殿下稍作等待。” 宫女急急的退了下去,赵楠道:“殿下,只是一盘桂花糕,不要追究好吗?你身体不好,不要生气。” 祁看了她一眼:“若是我没注意到,你吃下去了怎么办?你手上的毒还没清……咳咳!” 赵楠心痛的拍着他的背:“楠儿知道殿下对楠儿的好,只是殿下是万金之躯,不要为这区区小事伤神好吗?待会若是人到了,殿下可千万不要动怒。” 祁微微喘了喘气,冷笑道:“那便要看看是什么人了。” 没一会,只见负责早膳的厨子被带到,厨子吓得脸色煞白,不住的叩头:“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祁眼眸一黯:“本太子曾下令不准在膳食里有桂花糕出现,你难道不知道?” 厨子俯身道:“殿下,小人……小人当然知道,上早膳前小人都详细检查过的,对于早膳里有桂花糕一事,小人真的不知道……望殿下恕罪……” 祁眸里掠过一抹闪烁,沉吟了一会道:“下去吧。” 此话一出,不单是厨子,赵楠也惊讶不已,只是问了两句就让厨子下去? 她可是不怎么相信祁宠她宠到这地步。连厨子做错事了也不计较。 见厨子愣在当场,赵楠轻咳了一声道:“还不快下去。” 厨子恍然大悟,对祁千恩万谢,爬着退了下去。 厨子一走,赵楠更是疑惑,看了一眼祁,见他闭眸不语,话到嘴边又不敢说,怕说了祁会重罚那厨子。 “很奇怪是吗?”祁缓缓开口。 赵楠点了点头。 “那厨子负责东宫的膳食已有十余年,按理说应不会犯此等错误。” 见祁不再说话,赵楠沉吟了一会道:“这么说,太子殿下是相信他了?” 祁微微睁开眼睛:“本太子只是觉得,此人胆大包天而已,就不知道是谁,敢与本太子作对。” 赵楠心里微惊,与祁作对吗?事情看来很严重。 “楠儿。” “在。” “对于今早膳食之事不要声张,拿银针试试那桂花糕,看是否有毒。” “是。”赵楠应了一声,拿了一支银针,刺入桂花糕内,拿出一看,并没有毒。 “殿下,那桂花糕没有毒。” “嗯。楠儿,这段时间在东宫里,你可得小心一些。” “知道了,殿下。” 祁微微正坐,看向她道:“若是没什么要紧的事情,留在我身边,知道吗?” 赵楠点了点头,心里一暖:“遵命,殿下。” 涟漪殿。 “可恶!”归海馨婉咬牙切齿,拿起茶盏抿了一口,重重放下:“这个赵楠,不知好歹!” 小紫在一旁轻语道:“娘娘,赵楠这人直来直去的,这件事情,娘娘先做防范,免得真让她查出些什么来。” 归海馨婉点了点头,眸里凶光一现,对着小紫道:“本宫警告你,若是本宫在外面听到些什么闲言闲语,本宫第一个不放过你!” 小紫一惊,连忙跪下道:“奴婢知道的,奴婢断不会乱说。” “哼!”归海馨婉冷哼一声:“谅你也不敢!” “奴婢自是不敢的,奴婢还愿一直伺候娘娘呢,娘娘放心吧。” 归海馨婉眼眸一眯,眸里掠过不抹凌厉:“不行,有这女人在,本宫便永无宁日!” 小紫微微一凛,看了归海馨婉一眼,遂明白她话里之意:“娘娘,这事情便交给小紫做吧。” 归海馨婉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打算怎么做?” 小紫站了起来,走到归海馨婉耳边,对她耳语了几句。 归海馨婉眉头微皱眉,拿了茶盏轻抿了几口:“小紫,若是事情败露,本宫可是担当不起。” “娘娘不用担心,若是出事了,小紫自会承受全部责罚的。” “嗯……记着,此事一定要做得干干净净,别让本宫沾上一点关系!” “奴婢遵命。” 祁的伤自那天起反反复复的,发作不断,发作时一会儿脸红,一会儿脸白,直急得御医冷汗直流,赵楠更是心痛不已,她知道被狗咬到情况很是严重,却再掺上其它的毒,那治愈的话可得花上好些日子,现在她与祁都‘挂了彩’,只不过一个中的是尸毒,一个中的是‘狗毒’。 心里不免带着些好笑,这皇宫里怎的都喜欢在别处物体上借毒下毒。 直到第四天,祁的情况才慢慢好转起来。不再经常抽搐,也没有冒冷汗什么的,看来体内的毒素算是全逼出来了,见着他脸色好转起来,赵楠大大的舒了一口气。 看着面前的膳食,赵楠目瞪口呆。 不会吧,她眼花了吧,错误不可能犯两次啊! 瞄了一眼祁,见他静静的看着桂花糕,若有所思。 “殿下……”她轻轻唤了一句,这桂花糕就算梦魇一般,怪吓人的。 “啪!” 突然,便见祁重重的一掌拍在台面上,大吼道:“来人!” 太子大怒,宫女全数跪下。 “今天的膳食是谁端来的?” 便见一名宫女脸色煞白的爬了过来:“殿下,是奴婢……” “台面上的桂花糕是怎么回事?你们都把本太子说的话不当话了?” 女子不住的叩头:“太子殿下恕罪,太子殿下恕罪……” “恕罪?你说,本太子要怎么赦你的罪?” 宫女无言以对,只得一个劲的叩头。 在旁看着的赵楠无话可说,若是一次的话可以说是失误,现在是第二次了,那可真的奇怪。 “本尚宫问你个问题,”赵楠开口道:“这早膳,不会是你一个人逞递吧?” 宫女微微一缓:“把膳食逞到殿上的宫女有五名,我是主事女官……” “上一次的早膳逞递,也是你们几人当值吗?” ------------ 第一百零七章 暗杀 更新时间:2012-04-15 “是,是的。”宫女颤抖道。 赵楠微微皱眉,看向祁,祁眼眸微眯,沉吟了一会后:“送交宗人府。” 宫女一听大惊失色,连连跪拜道:“殿下,饶命啊殿下,殿下!奴婢知罪了,请殿下饶奴婢一命吧。” 赵楠心里不忍,看向祁,祁手一挥,宫女立刻被带了下去。 “殿下,”赵楠柔声道:“这件事情楠不应该开口,但殿下有没有觉得太跷蹊了?若是将那宫女送交宫人府,严刑拷问之下,定会屈打成招的。” 祁眼眸一黯:“如此说来,你是说本太子处罚不当了?” 赵楠一惊:“臣妾不敢。” “楠儿,你只要伺候好我就行了,其它的事情不要干涉太多。” 赵楠抿了抿嘴:“臣妾知道了。” 都说帝王家无情,就算祁表面上如此柔弱,内里也藏了些戾气在的,只盼那个宫女不要那么红颜薄命才好。 主事宫女被撤没多久,便立刻换上一批伺候宫女,这让赵楠甚是唏嘘,在皇城里尽力尽心伺候主子,却是因为一两件小事便落得个凄凉下场,真个叫人心寒。 她现在虽是尚宫名头,也保不准哪天会犯错,龙颜大怒之下,断不知以后结局如何的,看来以后还得小心为上。 只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便是不当皇后,便不会被毒酒赐死。 现在祁叫她不要掺和太多事情,那可以,正好给了她一个远避的机会。 自那天后,赵楠更是小心的伺候着祁,却再也没让祁感觉出她的一份心,祁总是静静的看着她,若有所思,却是没有再说话,两人的关系一下子疏远不少。 月明星稀,祁身体不适早已躺下,赵楠在旁挑着灯,拿着书静静细看,这时便见绿宝在外面对她轻轻招手,赵楠疑惑,放下书本走了出去,便见新来的宫女在外侯着,见着她出来便行礼道:“娘娘,傅太医有一事相告,娘娘可否抽空到御医监一趟?” 赵楠心内掠过一抹疑惑,却是没有多想,跟着主事宫女出了去。 夜很黑,赵楠跟在主事宫女身后,七拐八拐的,往御医监而去,待到御医监时,主事宫女与值夜的几个太医说明了来意,几个太医唤了声‘稍等’,便都进了内堂,赵楠唤李喜和绿宝侯在了外面,主事宫女与赵楠在一起,偌大的殿房只剩下两人。 两人等了一会也不见有太医来,赵楠心里甚是疑惑,这时来了几位上茶的太医,沏了茶后守在了一旁。 “尚宫娘娘,傅太医还有一会才能来,请尚宫娘娘用茶。”一位医仆道。 赵楠点了点头,心里却是疑惑不已,端起茶盏微微一嗅,只觉茶中多了份淡淡的清香,正要喝下去,却见医仆们面色带着一抹异样,心里更是疑惑,却不动声色,微微的抿了一口茶。 又等了一会,也不见傅太医来,赵楠更是疑惑:“傅太医为何还没到?” 几位医仆对望了一眼,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其中一位医仆道:“尚宫娘娘,傅太医是不会来的了。” 赵楠心里一黯,便见几位医仆缓缓走近,将她团团围住,那女官早已不知去向,见着几人脸上神色,赵楠意识到大事不妙! 不用问,这几个人肯定对她不利,女官就是要将她引出来的,然后这几个医仆随之动手! 若是她现在大喊大叫,那更加会逼他们下狠手。 她必须要冷静! “谁派你们过来的?”赵楠沉声道。 “无可奉告。”医仆冷声道,包围圈越缩越小。 赵楠打量了一下四周,寻找着最有利的逃跑之所,遂想到如果往后退的话这些医仆肯定追着她不放,那就只有拼死一搏了。 念及此,赵楠缓缓退到茶盏处,只见那些医仆越逼越近,赵楠一咬牙,一手将茶盏扫落,只听得‘砰’的一声,茶盏跌落在地,四分五裂。与此同时,医仆已然动手,赵楠一猫身,不退反而朝正面的一个医仆冲了过去,那医仆微一诧异,便被赵楠擦身而过,众人俱是一愣,赵楠死命的往外冲,大叫:“李将军救我!” 只听得身后一阵破空之声,赵楠一惊,转身一看,便见一暗器直直往她飞来,一瞬间,赵楠愣在当场!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只闻得身后身形一闪,便听得‘叮’的一声,暗器被打落在地,一抹高大修长的人影扫在了她面前:“娘娘,快走。” 是李喜! 赵楠点了点头,转身离开,这时绿宝也进了来,见着房中情况不对,拉了赵楠的手道:“娘娘,这边!” 两女在夜色中奔跑着,但没走多远,便听得身后‘咻’的一声,赵楠一凛,反射性的拉着绿宝趴下,便见一支利箭插在了她面前,离她不过是十多厘米! 赵楠倒抽了一口冷气,拉了绿宝躲向附近的一块假山内,细细的观察着那箭是从哪个方向射出来的。 依此看来,这旁边还埋伏着杀手,宫里有人要置她于死地! 现在李喜在房内与四人缠斗着,现在只能靠她一人了,既然敌不动,她也不动。 相信敌人也在寻找着她的方位,只要她静静的留在原地,等李喜出来,她便得救了。 与绿宝的手紧紧相握着,感觉她的手在颤抖着,手心出着汗,赵楠紧紧的握了她,告诉她不要慌张。 突然,又听得‘咻’一声,便见空中寒光一闪,便听得‘夺’的一声,一支箭已然钉在了假山上,就在她旁边! 赵楠心内大惊,这刺客咋知道她躲在这里了?! 这时又见空中响起破空之声,听声音便是她这个方向! 赵楠心内一骇,拉了绿宝便往前跑去。 奇怪了,这刺客难道有夜视眼的?如此黑的夜怎么会看得到她在哪里?! 身后的箭紧追着她,赵楠与绿宝两人无命的在跑着,这时便见面前人影一闪,一把声音大喝道:“娘娘,快到我这边!” 赵楠一听,心内大喜,便见前面不远处站着一熟悉的身形,正是陈四郎! ------------ 第一百零八章 审问 更新时间:2012-04-16 见到陈四郎,赵楠高兴不已,对绿宝说了句:“等会速度跑到陈将军那里,知道吗?” 绿宝点头,一主一仆卯足了劲,脚下一抬急急往陈四郎处跑去。 便见听身后箭声紧逼,赵楠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上。 陈四郎身形一动,一下子冲到赵楠前面,手上大刀一挥,只听得‘卡’的一声,长箭被大刀砍成了两段。 说时迟那时快,陈四郎脚尖一点,直直朝弓箭射出处飞去,这时绿宝大叫着:“抓刺客!!” 声音一起,侍卫从四面八方跑了过来,见到赵楠俱都下跪。 “你们快去帮一下陈将军,他追刺客去了。”赵楠说着手往前一指道。 众将应了一声,一大部分侍卫追了过去,一部分留在原地保护着赵楠。 没一会,李喜出了来,手里提着一个刺客,被打得奄奄一息。 “娘娘,这些刺客想要自杀,末将把其中一个打晕了。” 赵楠点了点头:“带到殿下那边,由殿下亲自审问吧。” 虽说刺杀的对象是她,毕竟在太子府里发生的,理应由太子全权处理事宜。这些刺客能突破太子府的防线,想必背后隐藏着巨大的秘密,查案这方面,祁比她有经验。 “遵命!”李喜应了一声,对侍卫道:“把这个人带走。” 又过了一会,陈四郎回了来,摇头道:“让那人给跑了。” 赵楠问道:“见到他样子了吗?” “没,蒙着脸的,我去到的时候已经没人了,娘娘,末将失职,请娘娘责罚。” 赵楠笑道:“责罚什么啊,陈将军你可是救了本宫的命,本宫感激还来不及。” “娘娘没受伤吧?” “没有,吓到了而已,陈将军,跟我一并到太子那边去吧。” 陈四郎点了点头:“末将遵命。” 待赵楠一众人等回去时,太子殿室已经灯火通明,赵楠正自疑惑,便见祁已在殿外侯着,一脸的焦虑。看到她回来,祁大喜,走过来道:“楠儿,你没事吧?” 赵楠一凛,不解道:“殿下何以在此处?” “我醒来之时看不到你,又见那殿内的侍女有些奇怪,便知道事情不妙,正想去寻你,你总算是回来了。” 赵楠心里一暖道:“多谢殿下关心,楠儿没甚大碍,楠儿在御医监捉了名刺客,带了过来,让殿下好好审讯。” “刺客?!”祁一惊:“怎么会有刺客的?” 赵楠抿了抿嘴道:“他们是来刺杀我的。” “大胆!”祁大怒:“竟敢在东宫生事,吃豹子胆了吗!把刺客带进来,本太子要好好审问他!” ―――――――――――――――――――――――――――――――――――――― 刺客倒在地上,受了重伤,手脚被俱被李喜打断,祁坐在主位,瞄了一眼他:“四肢绑起,把绳子套进他嘴里,别让他咬到牙齿,今晚本太子可要好好审问他。” “是,殿下。”众人按着祁的意思做了,便见刺客被五花大绑,一名侍卫拉了一条绳子,圈在了他嘴里,在他身后紧紧的拉着。 如此一来,刺客的嘴便成了半合形,不能闭上。 赵楠微微皱眉,祁要实施严弄逼供了,虽然刺客是来杀她的,但看着此等情形,她心里很是不忍。 看出赵楠眸里的忧虑,祁道:“楠儿,你在外殿小息一会,若是我问到结果便会找你。” 赵楠看了他一眼:“殿下,你身体……” “不用担心,我应付得来,楠儿,出去侯着吧。” 对于祁的体贴,赵楠心里一热,点了点头:“那楠儿先出去了。劳烦殿下为楠儿费心了。” 祁淡淡一笑,对她挥了挥手:“下去吧。” 赵楠行了礼,带着绿宝和李喜走了出来,对于刚才惊险的一幕,赵楠心有余悸,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娘娘,你怕吗?”绿宝走了上来,握着她的手,不信的搓着:“不怕不怕,事情都过去了,绿宝也不怕了,娘娘也不要怕。” 赵楠轻轻一笑:“嗯,我不怕了,想不到你胆子这么大,换作一般人早就叫出来了。” 两人躲在大石后的那一刻,双手紧紧握着,她能切切实实感受到绿宝的镇定,这小丫头虽然有时候不分场合,心智却是比她坚定。 陈四郎早已在偏殿里侯着,见到赵楠出了来便问道:“刺客呢?” “太子殿下在审问着。” 陈四郎点了点头:“竟敢在东宫公然行刺,看来这事情不简单。” 赵楠想了想道:“前两天皇贵妃说要跟我做交易,愿意将那尸骸的真相告知,我考虑再三,没有与她合作,陈将军,你说此事,会不会与……” 话未说完,陈将军便抬手打断了她的话:“娘娘,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没有证据之前,不可随便妄测,就算是知道,也不能随便与别人说。” 赵楠心里微暖,陈将军这是在告诫着她,这偏殿宫女众多的,也不知道哪个有坏心肠,传出去了归海馨婉肯定不会放过她,会反咬她一口,那个时候她便非常被动。 点了点头,赵楠道:“多谢陈将军提醒。” “娘娘,刚才你与绿宝没受伤吧?”陈四郎不确定的再次问道。 赵楠摇了摇头:“真没受伤,陈将军放心吧。” “那好,你怎么深夜到御医监去的?” “是被新来的那位女官叫去的,她说傅太医找我有事,所以我便去了,去了便遭了伏击,那名宫女不见了。” 陈四郎微微皱眉:“如此说来,过不了几天这宫里又会多具尸首。” 赵楠一惊,遂明白陈四郎话中所指,只得轻轻叹了一口气,宫里四处都是杀机,她以后行事可得再注意一些。 这些人竟然公然刺杀她,看来她是得罪了不少人,天圣帝说得对,以后无论到哪,侍卫是一定要带的。 突然,殿内传出吆喝声,不一会便有侍卫追了出来,赵楠一惊,心下一凉,急急的跑了进去。 天,祁不会是出事了吧?! ------------ 第一百零九章 太岁头上动土 更新时间:2012-04-17 来不及多想,赵楠冲了进去,便见殿内地上倒着一人,头上鲜血直流,双眸圆瞪,已然死去。祁被侍卫围在了中间,赵楠走上前问道:“太子殿下,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有没有受伤?” 祁摇了摇头:“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那些恶徒很是猖狂,在本太子审问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射来暗器,将这歹人灭杀了。” 赵楠心里一凉,在太子面前公然行凶,看来这伙人甚是凶悍。 祁看着地上的尸体,微微皱眉:“一招毙命,这人武功十分高强,也不知道谁有这个胆子竟然让他在东宫里潜伏着。” 赵楠不说话,看着这尸体,心里渗得慌。 “殿下,可有问出些什么?” “嘴很硬,看来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杀手,他自杀不了,有人替他动手了。” 这时便见一名宫人匆匆而来,对赵楠和祁行礼道:“太子殿下,尚宫娘娘,傅太医求见。” 祁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地上尸体道:“楠儿,我们出去吧。陈将军,你留在这里找找线索。” 陈四郎应了一声:“是,殿下。” 赵楠扶着祁走了出去,刚见着傅太医,他便立刻跪在地上,颤抖道:“尚宫娘娘,微臣该死,微臣该死哪!” “傅太医何以如此说话?” “御医监竟然潜伏着刺客,微臣身为御医监承,竟然丝毫没有发现,是微臣罪过,害娘娘受累,望娘娘降罪。” 赵楠看向祁,祁道:“今天晚上你去了哪里?” “回殿下,微臣到宸宫去了,宸妃娘娘身子有点不适,特意唤微臣过去的。” 此话一出,祁微微皱眉:“那宸妃娘娘身体现在如何?” “受了些风寒,没甚大碍的。” “嗯,昨晚御医监谁当值?” 傅太医倒抽了一口冷气道:“殿下,昨晚当值的医仆,已然全数被杀。” “放肆!”祁大怒:“这伙人真反了天了!” “殿下息怒,殿下恕罪……” “息什么怒,好厉害啊,敢情现在整个皇城他们也不放在眼里了!楠儿,随我一同去宸宫,告诉父皇去。” 赵楠手里一紧道:“殿下身体不适,还是不要去了,楠儿过去便可。” 祁微微沉吟一会:“也好,你先到宸宫,把事情告诉父皇,看父皇如何处置。” 赵楠点了点头:“那楠儿先告退。” 宸宫。 “什么人!”未到宸宫殿内,赵楠便被人卡住,一看是两侍卫,赵楠拿出天圣帝给她的皇令道:“我是赵尚宫,有事要觐见陛下,请让开。” 侍卫们对望一眼,让开,赵楠急急走进殿内,又被宫女拦了下来,赵楠微微一顿,抬头一看,上书‘凤栖阁’三字,遂明白此为宸妃的寝宫,便道:“麻烦两位进内告诉陛下一声,赵尚宫求见。” 两宫女对望了一眼道:“尚宫娘娘还是白天再来吧,陛下和宸妃娘娘在里面,奴婢不敢通报。” 赵楠眸色一黯,看了看里面,沉吟一会道:“那我在这里等一下吧。” 宫女们不肯通报,若她贸然进去的话,若是触怒龙颜,这罪名她是担当不起的。再一个也会得罪宸妃……但此问题甚是严重,刺客们敢在东宫里动手,搞不好现在还在宫内…… “那么……”赵楠道:“我到里面坐着等陛下,总行吧。” 宫女对望了一眼,带出一丝犹豫,到最后点头道:“好吧,尚宫娘娘请。” 赵楠走了进去,便闻得一室的水仙花香,清香沁脾,赵楠坐下,侍女们便奉上了茶点,赵楠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虽是心焦,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看向殿内,思索着有什么办法可以唤起天圣帝的注意。 等了一会,赵楠微微闭上双眸,手支着头,小昧起来,两宫女对望了一眼,犹豫着留下还是走出去。 又过了一会,赵楠身体一凛,惊醒过来,手不自觉的往杯里一扫,便见茶盏掉下地,‘砰’的一声四分五裂。 殿内众人大惊,宫女立刻过来清扫杯子,赵楠手拍着胸口一脸害怕,没一会便听得里面传出一道声音:“谁?!” 赵楠一听,心里又惊又喜,天圣帝总算被她‘吓醒了’,便对宫女道:“这事因我而起,你们暂先退下吧,我到里面请罪便可。” 宫女们甚是犹豫,对望一眼却又不敢答话。 赵楠理了理衣衫,走进殿内,不敢抬头,跪了下去道:“请陛下恕罪,是奴婢,赵楠。” “楠儿?”天圣帝疑惑不已:“你怎么到这里了?有事吗?” “回陛下,东宫那边……出了点状况……” “祁儿那边出事情了?什么事情?!快说!” “回陛下,东宫那边遭刺客了。” “什么?!”天圣帝诧异不已:“反了天了,那刺客呢?” “本来抓了一个,但又被人暗杀了。就在太子面前杀的。” “!”天圣帝震惊不已,许久后才道:“楠儿,你先在外面侯着,朕待会就来。” “是,陛下。”赵楠行了礼,退了出去。 退回到大殿,赵楠松了一口气,幸好天圣帝没有责骂,便见地上的茶盏还在,两名宫女不敢收拾,赵楠心里轻笑道:“快把茶盏收拾一下吧,陛下要出来了。” 宫女们对望一眼:“是,尚宫娘娘。” 没一会便见天圣帝出了来,简单的穿了件黄色龙袍,见到赵楠便道:“快,不要在这侯着,快到东宫里去。” 赵楠点了点头,跟着天圣帝急急出了去,龙辇早已在外备着,天圣帝上了座驾,急急而去。 待到天圣帝到来时,祁已然在门外侯着,赵楠惊讶不已,祁是如何得知她将天圣帝‘请’了过来的。 “儿臣叩见父皇。”祁说着朝龙辇跪了下来。 天圣帝下了车,见着祁便上前,将了扶起:“祁儿,你没受伤吧?” 祁摇了摇头:“父皇,祁儿没受伤,那些刺客要刺杀的对象不是祁儿。” 天圣帝一惊:“那是谁?” “是楠儿。” 此话一出,天圣帝看向赵楠,目瞪口呆,好一会才道:“还真当朕老了啊。” ------------ 第一百一十章 线索 更新时间:2012-04-18 天圣帝此话一出,众人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天圣帝年老,虽不怎么理朝廷之事,但听闻天圣帝龙平年轻时手段是出了名的毒辣,杀了不少外戚之臣,甚至对自己亲母也能下手。有人说他是暴君,不过正因为如此,大周江山才得以平稳发展。 “楠儿,这段时间你回来朕的身边,祁儿,你好好养病。”天圣帝冷冷道了一句,转身离开。 赵楠一愕,看了祁一眼,祁眸里掠过一抹异样,对她挥了挥手,点了点头。 心里一阵不舍,但皇命难违,也只得先跟天圣帝回去,遂对祁行了一个礼,跟在了天圣帝身后。 御书房里。 天圣帝提笔写着圣旨,把玉玺一盖,交给了李公公。 “把这道密旨送与宗人府处。” “是,陛下。”李公公拿了圣旨,俯身退了下去。 赵楠站在一旁,没有作声,天圣帝叹了一口气道:“楠儿,尽快查出那尸骸之事,七天给朕一个答案。” 赵楠一惊,七天之内?她没听错吧,天圣帝从前不是说过这事不急的吗? “遵命,陛下。” “朕会多派几个侍卫在你身边,你大胆着手去查,除了朕的旨意,其它人可以不听,朕在背后帮你掌腰。” “是,陛下。”赵楠心里一热,隐隐的觉得宫女那事大有文章。 “你手上的伤如何?”天圣帝语气一缓道。 赵楠看了一眼手臂的伤痕,笑道:“多谢陛下关心,楠儿没甚大碍了。” “嗯,你一定要听医嘱。太医上次说要休息好几个月,这几个月内,朕会安排你的膳食,只是你天天看着朕大鱼大肉的,那倒是很委屈你。” 赵楠听罢心里一暖道:“陛下为国事操劳,还要操心楠儿的膳食,陛下对楠儿的恩德,楠儿永世难忘,能陪在陛下身边伺候陛下已是楠儿的福气,楠儿别无他想的。” 天圣帝微微一笑道:“嗯,不错,自那次寿宴,朕便觉得你仪态不凡,龙家就是要这样的好儿媳,楠儿,拿出你的气魄来,以后你还要好好辅助祁儿的。” 此话一出,赵楠一惊,诧异的抬起头:“陛下,你这话……” 天圣帝挥了挥手道:“没甚,今天说过了便罢,你以后好好注意。” 赵楠抿了抿嘴,恭敬道:“遵命。” 待到晚上二更天,天圣帝才就了寝,赵楠回到了华容殿,要好好的补眠,天圣帝告诉她可以待他上完早朝再来,但身为御尚宫,那便意味着把自己的一切都献于这皇城,丝毫不得马虎。 所以睡眠是最重要的,若是睡得好,四至五个小时也能很精神。 换了睡衣,赵楠正要就寝,却发现东厢房里某处亮着微弱的灯火,细细一看,心下一惊! 灯火透出的地方,正是那尸骸安放处! 难道那里有人?! “绿宝,李喜。”赵楠唤了一声。 “娘娘,我们在。”绿宝应了一句。 “随我过去东厢房。” “是。”绿宝说着便从殿内拿了一件外袍出来,披在了赵楠身上:“娘娘,外面夜凉,多穿件衣服吧。” 赵楠笑着点了点头,拉了拉披衣,朝东厢房而去。 轻轻的朝东厢房而去,她尽量把脚步放缓,待来到东厢房时,赵楠停了下来,躲在了一旁,偷偷往房内瞄去。 便见房内灯光甚是昏暗,白骨在灯火的映照下诡异恐怖,在白骨旁边站着一人,一身宫装。 是黄尚宫! 赵楠大吃一惊,这么晚了,黄尚宫来这里干什么? 赵楠不动,静静的在旁侯着,便见黄尚宫静静的站在那,良久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颖儿,是我带你进宫的,想不到不到两年,你便受人所害,早知如此,我宁愿你在村里,起码不用遭人所害……” 此话一出,赵楠一愕,黄尚宫认识林颖! 慢着,既然黄尚宫认识林颖,那为何当时不说,要深夜到此偷偷腼怀? 对了,二等宫女的身份是黄尚宫告知的,这黄尚宫必定是知道些事情的! 念及此,赵楠向绿宝使了个眼色,手往原地一指,示意绿宝在外侯着。 绿宝点了点头,也对李喜做了相同的动作,李喜抱了抱拳。 赵楠理了理情缓,又理了理衣衫,挺了挺腰,走了进去。 见有异响,黄尚宫反射性的转过身来:“什么人?!” “是本宫。”赵楠应了一声,走近几步。 黄尚宫一惊,连忙下跪:“奴婢叩见尚宫娘娘。” “嗯,”赵楠点了点头:“起来吧。” “谢娘娘……”黄尚宫站了起来,偷看了赵楠一眼,发现她正看着她,心下一凛,遂明白赵楠来意。 “黄尚宫,”赵楠开口道:“有些事情是不是,要解释一下?” 黄尚宫犹豫了一会,抿了抿嘴道:“尚宫娘娘都听到了什么?” 赵楠笑了笑:“该听的,都听到了。” 黄尚宫脸色微变,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最后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向赵楠一跪道:“娘娘,奴婢劝娘娘还是不要管这事情了,不然的话,娘娘会遭来杀身之祸的!” 赵楠心里一提,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挑了挑眉道:“黄尚宫,你知道刚才陛下对我说了些什么吗?” “奴婢不知。” “陛下说,限我在七天之内将事情查明,不然的话唯我是问。” 黄尚宫脸色又一变,轻喃道:“莫非,莫非陛下也知道了?” “黄尚宫!”赵楠凝声道:“你在说什么?” “没,没,奴婢没说什么……” “你是知道些事情的对吧,”未等黄尚宫话完,赵楠继续道:“你可知道,我在东宫的时候,便遭刺杀了,不杀还不止一个,好几个吧,本尚宫差不些便回不来了。” 黄尚宫一惊:“娘娘!” “所以呢,黄尚宫,你肯定是知道一些事情的,趁他们还没发现你的时候,你就把事情说出来吧,免得到时遭了毒手,还不知道被谁人所害呢。” 此话一出,黄尚宫脸色一僵,缓了良久后,转头看了一眼尸骸,拳头紧握,轻喃道:“莫非,这真是天意?” ------------ 第一百一十一章 言下之意 更新时间:2012-04-20 赵楠微微一愣,什么叫这是天意?! “黄尚宫,你有话直说就是,你今天晚上所说的话,除了在场的人,再没有其它人知道,这点本宫可以向你保证。” 黄尚宫愣愣的看着尸骸,好一会后才道:“颖儿是被归海皇贵妃下令赐死的。” 对于这个答案,赵楠一点也不奇怪。死在涟漪殿,那肯定与归海馨婉有关系,问题是否归海馨婉直接下令赐死的,还是另有隐情,黄尚宫现在算是给了她一个交代了。 “皇贵妃因为什么事情将她赐死了?”单刀直入,尽快把问题弄清楚,免得迟则生变。 黄尚宫又缓了缓:“归海皇贵妃容不得颖儿与陈宗保在一起,所以便把他俩给赐死了。” 此话一出,赵楠微微皱眉:“为何容不下?宫女虽然不准在宫里谈论婚嫁之事,但也罪不至死,若发现不妥,远远调了走便是,用不着下此狠手啊。” 黄尚宫犹豫了一会道:“娘娘她对宫里人管教甚严,当时娘娘与皇后娘娘争宠,所以皇贵妃娘娘断容不得宫里有任何纰漏,所以便下令赐死他们两个……” 赵楠默不作声,很显然黄尚宫所回答的话有所保留,但保留了什么她便不得而知了,黄尚宫是被她偷看到的,一时之间她也不抱希望黄尚宫是真能把事情全数说出来。 不过黄尚宫总算是提供了些线索,现在怕就怕在若是被那些刺客知道,黄尚宫的性命不保! 念及此,赵楠微微缓了缓道:“黄尚宫,刚才我在东宫里遭刺杀,刺客不止一人,可以说,在宫里已经布满了他们的眼线,你若是知道什么,最好快点把事情说出来,不然的话自身难保。” 此话一出,黄尚宫脸色大变,手微微颤抖着:“尚宫娘娘,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黄尚宫,归海娘娘应该知道颖儿是你带进宫的吧,那么便会注意到你,这阵子你要小心为上,若是你考虑好了,将事情和盘托出,也许陛下会下旨意,便没有人再敢动你。若是存心庇护,那你的下场可能就像颖儿一样了。” 黄尚宫脸色煞白,嘴张了张,却是最终没有说出来,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嘴里道着:“不,不可以说,不可以说……” 赵楠眼眸一眯,对于黄尚宫的状态她颇为担心,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便是归海馨婉所做的事,绝对是大事! 大到可以让黄尚宫宁死也不开口! 看来这件事情,她还得细细查探。 “李喜。” “属下在!” “好好看着黄尚宫!” “遵命!” 第二天。 沏好天圣帝最喜喝的茶,赵楠站在一旁,静静的等着天圣帝早朝回来。 其实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只要告诉天圣帝,林颖和陈宗保是归海馨婉赐死的,然后把黄尚宫叫来问话便行,问题是现在没甚证据,还没有抓到当时将林颖打成重伤推下枯井的人,七天时间,很紧哪。 没一会,天圣帝便来了,抚着额头,眉头紧皱的,赵楠连忙给他递了茶,天圣帝叹了一口气,轻喃道:“那些小犊子咋总不叫朕安宁啊。” 此话一出,赵楠忍不住笑了出来,却又连忙住了口,偷偷瞄了天圣帝一眼。 “想笑便笑吧,有啥好忍的,朕说的是南方战事吃紧,朝廷没多少人能自动请缨的,连那归海烈也不干这事,朕就纳闷了,归海烈这是怎么了?!” 赵楠默声不语,归海烈是个好战份子,如果不肯带兵的话,那必定是有内情的。 “楠儿,你不要不说话,你给朕些意见吧。”天圣帝轻抿了一口茶道。 赵楠一惊:“陛下,归海烈是皇亲国戚,是大周国的镇国将军,楠儿一个小小尚宫怎能随意评论呢?” “朕不是要你评论,我只是叫你给些意见朕,是纯粹说给朕听的,知道吗?” 赵楠眨了眨眼睛,看向天圣帝的双眸,放下手中物件道:“好吧,但楠儿有个要求,那便是无论楠儿说什么,陛下也要恕楠儿无罪。” “好好好,朕恕你无罪,说吧。”天圣帝挥了挥手,喝了一口茶放下,耐心的等赵楠说事。 “依楠儿所见,对于这次南方战事,镇国将军一腔热血,是断没有不去的道理,但他现在是真的不去了,那样的话……”说到这里,赵楠顿了顿:“楠儿认为,他肯定有内情,镇国大将军想陛下你亲自去找他,然后他才会把缘由说出来。” 此话一出,天圣帝眼眸一黯,沉吟了良久,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重重放下:“这个归海烈!” 见龙颜大怒,赵楠连忙跪下:“请陛下恕罪!” “你起来,其实你不说,朕也猜到了,朕只是以为是否自己多心了,现在你也这样说,那么便是他的不对了!” 赵楠跪下,不敢起来。 天圣帝站了起来,双手反背身后:“归海一氏虽然为朝廷出了不少力,但让朕操心不少啦,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他们干的好事,朕只是睁一眼闭一眼,不想看太多事,朕老啦,想安安稳稳的享晚年,享享子孙福,真不让朕省心哪!” “陛下息怒,归海烈将军于朝廷有大功,若陛下置之不理的话,事必会会让朝廷某些官员寒心,如果陛下不去慰问将军,那于陛下不利,但若陛下去了,那朝廷的官员便会认为陛下宅心仁厚,若归海烈将军再敢放肆,那便是将军的不对了,再加上现在的时机只能以退为进,望陛下三思。” 赵楠的一番话让天圣帝微微一缓,沉吟良久后,点了点头,伸手轻轻拍了拍赵楠的肩:“丫头,你说得对,朕现在不应该与他有所冲突,快起来吧,别跪了。” “谢陛下。”赵楠应了一声,站了起来,看茶盏空了,给茶盏里添了水,俯身退了下去,站在天圣帝身后。 不久后,便见李公公走了进来道:“陛下,镇国大将军归海烈求见。” 天圣帝眼眸一沉,倒是自己找来了:“传!” ------------ 第一百一十二章 条件 更新时间:2012-04-21 见到陈四郎,赵楠高兴不已,对绿宝说了句:“等会速度跑到陈将军那里,知道吗?” 绿宝点头,一主一仆卯足了劲,脚下一抬急急往陈四郎处跑去。 便见听身后箭声紧逼,赵楠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上。 陈四郎身形一动,一下子冲到赵楠前面,手上大刀一挥,只听得‘卡’的一声,长箭被大刀砍成了两段。 说时迟那时快,陈四郎脚尖一点,直直朝弓箭射出处飞去,这时绿宝大叫着:“抓刺客!!” 声音一起,侍卫从四面八方跑了过来,见到赵楠俱都下跪。 “你们快去帮一下陈将军,他追刺客去了。”赵楠说着手往前一指道。 众将应了一声,一大部分侍卫追了过去,一部分留在原地保护着赵楠。 没一会,李喜出了来,手里提着一个刺客,被打得奄奄一息。 “娘娘,这些刺客想要自杀,末将把其中一个打晕了。” 赵楠点了点头:“带到殿下那边,由殿下亲自审问吧。” 虽说刺杀的对象是她,毕竟在太子府里发生的,理应由太子全权处理事宜。这些刺客能突破太子府的防线,想必背后隐藏着巨大的秘密,查案这方面,祁比她有经验。 “遵命!”李喜应了一声,对侍卫道:“把这个人带走。” 又过了一会,陈四郎回了来,摇头道:“让那人给跑了。” 赵楠问道:“见到他样子了吗?” “没,蒙着脸的,我去到的时候已经没人了,娘娘,末将失职,请娘娘责罚。” 赵楠笑道:“责罚什么啊,陈将军你可是救了本宫的命,本宫感激还来不及。” “娘娘没受伤吧?” “没有,吓到了而已,陈将军,跟我一并到太子那边去吧。” 陈四郎点了点头:“末将遵命。” 待赵楠一众人等回去时,太子殿室已经灯火通明,赵楠正自疑惑,便见祁已在殿外侯着,一脸的焦虑。看到她回来,祁大喜,走过来道:“楠儿,你没事吧?” 赵楠一凛,不解道:“殿下何以在此处?” “我醒来之时看不到你,又见那殿内的侍女有些奇怪,便知道事情不妙,正想去寻你,你总算是回来了。” 赵楠心里一暖道:“多谢殿下关心,楠儿没甚大碍,楠儿在御医监捉了名刺客,带了过来,让殿下好好审讯。” “刺客?!”祁一惊:“怎么会有刺客的?” 赵楠抿了抿嘴道:“他们是来刺杀我的。” “大胆!”祁大怒:“竟敢在东宫生事,吃豹子胆了吗!把刺客带进来,本太子要好好审问他!” ――――――――――――――――――――――――――――――――――――――――――――――― 刺客倒在地上,受了重伤,手脚被俱被李喜打断,祁坐在主位,瞄了一眼他:“四肢绑起,把绳子套进他嘴里,别让他咬到牙齿,今晚本太子可要好好审问他。” “是,殿下。”众人按着祁的意思做了,便见刺客被五花大绑,一名侍卫拉了一条绳子,圈在了他嘴里,在他身后紧紧的拉着。 如此一来,刺客的嘴便成了半合形,不能闭上。 赵楠微微皱眉,祁要实施严弄逼供了,虽然刺客是来杀她的,但看着此等情形,她心里很是不忍。 看出赵楠眸里的忧虑,祁道:“楠儿,你在外殿小息一会,若是我问到结果便会找你。” 赵楠看了他一眼:“殿下,你身体……” “不用担心,我应付得来,楠儿,出去侯着吧。” 对于祁的体贴,赵楠心里一热,点了点头:“那楠儿先出去了。劳烦殿下为楠儿费心了。” 祁淡淡一笑,对她挥了挥手:“下去吧。” 赵楠行了礼,带着绿宝和李喜走了出来,对于刚才惊险的一幕,赵楠心有余悸,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娘娘,你怕吗?”绿宝走了上来,握着她的手,不信的搓着:“不怕不怕,事情都过去了,绿宝也不怕了,娘娘也不要怕。” 赵楠轻轻一笑:“嗯,我不怕了,想不到你胆子这么大,换作一般人早就叫出来了。” 两人躲在大石后的那一刻,双手紧紧握着,她能切切实实感受到绿宝的镇定,这小丫头虽然有时候不分场合,心智却是比她坚定。 陈四郎早已在偏殿里侯着,见到赵楠出了来便问道:“刺客呢?” “太子殿下在审问着。” 陈四郎点了点头:“竟敢在东宫公然行刺,看来这事情不简单。” 赵楠想了想道:“前两天皇贵妃说要跟我做交易,愿意将那尸骸的真相告知,我考虑再三,没有与她合作,陈将军,你说此事,会不会与……” 话未说完,陈将军便抬手打断了她的话:“娘娘,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没有证据之前,不可随便妄测,就算是知道,也不能随便与别人说。” 赵楠心里微暖,陈将军这是在告诫着她,这偏殿宫女众多的,也不知道哪个有坏心肠,传出去了归海馨婉肯定不会放过她,会反咬她一口,那个时候她便非常被动。 点了点头,赵楠道:“多谢陈将军提醒。” “娘娘,刚才你与绿宝没受伤吧?”陈四郎不确定的再次问道。 赵楠摇了摇头:“真没受伤,陈将军放心吧。” “那好,你怎么深夜到御医监去的?” “是被新来的那位女官叫去的,她说傅太医找我有事,所以我便去了,去了便遭了伏击,那名宫女不见了。” 陈四郎微微皱眉:“如此说来,过不了几天这宫里又会多具尸首。” 赵楠一惊,遂明白陈四郎话中所指,只得轻轻叹了一口气,宫里四处都是杀机,她以后行事可得再注意一些。 这些人竟然公然刺杀她,看来她是得罪了不少人,天圣帝说得对,以后无论到哪,侍卫是一定要带的。 突然,殿内传出吆喝声,不一会便有侍卫追了出来,赵楠一惊,心下一凉,急急的跑了进去。 天,祁不会是出事了吧?! ------------ 第一百一十三章 敢跟朕叫板?! 更新时间:2012-04-22 第二天。 沏好天圣帝最喜喝的茶,赵楠站在一旁,静静的等着天圣帝早朝回来。 其实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只要告诉天圣帝,林颖和陈宗保是归海馨婉赐死的,然后把黄尚宫叫来问话便行,问题是现在没甚证据,还没有抓到当时将林颖打成重伤推下枯井的人,七天时间,很紧哪。 没一会,天圣帝便来了,抚着额头,眉头紧皱的,赵楠连忙给他递了茶,天圣帝叹了一口气,轻喃道:“那些小犊子咋总不叫朕安宁啊。” 此话一出,赵楠忍不住笑了出来,却又连忙住了口,偷偷瞄了天圣帝一眼。 “想笑便笑吧,有啥好忍的,朕说的是南方战事吃紧,朝廷没多少人能自动请缨的,连那归海烈也不干这事,朕就纳闷了,归海烈这是怎么了?!” 赵楠默声不语,归海烈是个好战份子,如果不肯带兵的话,那必定是有内情的。 “楠儿,你不要不说话,你给朕些意见吧。”天圣帝轻抿了一口茶道。 赵楠一惊:“陛下,归海烈是皇亲国戚,是大周国的镇国将军,楠儿一个小小尚宫怎能随意评论呢?” “朕不是要你评论,我只是叫你给些意见朕,是纯粹说给朕听的,知道吗?” 赵楠眨了眨眼睛,看向天圣帝的双眸,放下手中物件道:“好吧,但楠儿有个要求,那便是无论楠儿说什么,陛下也要恕楠儿无罪。” “好好好,朕恕你无罪,说吧。”天圣帝挥了挥手,喝了一口茶放下,耐心的等赵楠说事。 “依楠儿所见,对于这次南方战事,镇国将军一腔热血,是断没有不去的道理,但他现在是真的不去了,那样的话……”说到这里,赵楠顿了顿:“楠儿认为,他肯定有内情,镇国大将军想陛下你亲自去找他,然后他才会把缘由说出来。” 此话一出,天圣帝眼眸一黯,沉吟了良久,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重重放下:“这个归海烈!” 见龙颜大怒,赵楠连忙跪下:“请陛下恕罪!” “你起来,其实你不说,朕也猜到了,朕只是以为是否自己多心了,现在你也这样说,那么便是他的不对了!” 赵楠跪下,不敢起来。 天圣帝站了起来,双手反背身后:“归海一氏虽然为朝廷出了不少力,但让朕操心不少啦,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他们干的好事,朕只是睁一眼闭一眼,不想看太多事,朕老啦,想安安稳稳的享晚年,享享子孙福,真不让朕省心哪!” “陛下息怒,归海烈将军于朝廷有大功,若陛下置之不理的话,事必会会让朝廷某些官员寒心,如果陛下不去慰问将军,那于陛下不利,但若陛下去了,那朝廷的官员便会认为陛下宅心仁厚,若归海烈将军再敢放肆,那便是将军的不对了,再加上现在的时机只能以退为进,望陛下三思。” 赵楠的一番话让天圣帝微微一缓,沉吟良久后,点了点头,伸手轻轻拍了拍赵楠的肩:“丫头,你说得对,朕现在不应该与他有所冲突,快起来吧,别跪了。” “谢陛下。”赵楠应了一声,站了起来,看茶盏空了,给茶盏里添了水,俯身退了下去,站在天圣帝身后。 不久后,便见李公公走了进来道:“陛下,镇国大将军归海烈求见。” 天圣帝眼眸一沉,倒是自己找来了:“传!” 没一会,归海烈带到,穿着一身便服,看了赵楠一眼,跪下道:“末将参见陛下。” 天圣帝抬了抬手:“爱卿请起。” “谢陛下。”归海烈站了起来,看向赵楠,眸里带出一抹凌厉。 赵楠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隐隐觉得归海烈此举是冲着她来的。 归海烈不会是将她当仇人了吧? “爱卿身体不适,便在家好好休养吧,为何要进殿见朕呢?”天圣帝柔声道。 归海烈抱拳道:“边境战事告急,末将心里甚是挂忧,所以便来面圣了。” 天圣帝脸色微微一缓,脸上笑意依旧:“不错,今天早朝时,他们便是告知朕此事,哎,朕甚是头痛啊。” “陛下,末将本应亲自带兵出战,无奈身体抱恙,还望陛下恕罪。” 天圣帝摆摆手道:“爱卿身体抱恙,那便在家好好休息,边境战事告急,朕自会派人到边境之处,不过卿家善于带兵,还望卿家好好养病,为国效力。” “遵命。”归海烈一拱手,沉吟一会道:“陛下,其实末将得的,是心病。” “心病?”天圣帝眸里掠过一抹闪烁:“是何心病?” “陛下,末将明说了吧,末将自小便没了父母,只有一个妹妹相依为命,末将镇守关外,心忧关内,末将有个请求,望陛下应允。” “卿家有话便说,无需遮掩。” 归海烈抬起头,双眸如电:“陛下,归海馨婉是末将的妹妹,还望婉儿犯了什么错事,陛下都能枉开一面,不予追究!” 此话一出,赵楠微微皱眉,若是天圣帝答应,那涟漪殿尸骸一事便告作罢。 天圣帝沉吟了一会道:“好,朕答应你!” 归海烈一喜,连忙跪下:“末将叩谢圣恩!” “平身,爱卿,此乃小事,婉儿是朕的爱妃,就算卿家不说,朕如此做也是应该的,卿家放心吧,朕答应你便是。” “陛下千古明君,末将折服!” “爱卿过奖了,爱卿先回去好好休息,将身子养好了,才能为国效力。” “是,”归海烈顿了顿:“陛下,其实末将还有一事相求!” 天圣帝微微一凛:“还有何事?” “末将恳求陛下赐与一面免死金牌!”归海烈一字一顿道。 此话一出,气氛像结了冰似的,急转直下! 缓了许久,天圣帝才道:“卿家这是信不过朕?” “不是!”归海烈声如洪钟:“这面金牌,若是信不过朕,末将便求两面了!” 天圣帝眉头紧皱,双眸隐隐带着些怒意:“归海将军……” “陛下,末将知道末将的要求很鲁莽,但末将身在边关,皇城的事情很多都顾及不了,末将为国征战十多年,按大周律法规定,末将是可以向陛下提这要求的!请陛下应允!” 天圣帝闭眸,沉吟一会,缓缓睁开:“好,卿家且先回去静养,你所提之事朕会好好考虑的。” 归海烈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却是卡了卡,遂抱拳道:“是,那末将先告退。” 归海烈转身离去,天圣帝眼眸一凝:“好个镇国将军,敢跟朕叫板啊。” ------------ 第一百一十四章 要为此事负责 更新时间:2012-04-23 赵楠微惊道:“陛下……” 天圣帝抬了抬手:“没事,他要一面免死金牌,可以,朕给他!” 赵楠听罢,心里一提,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话要说?”天圣帝疑惑道。 “陛下……”赵楠犹豫再三道:“涟漪殿的事情……” “对,朕正想问你这个呢,”天圣帝接上道:“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回陛下,经已查核,死去的宫女名唤林颖,死于两年前。”说到这里,赵楠顿着不说。 天圣帝默然不语,想听她说下去,谁知她只说了一句话便打住,心里疑惑不已:“就这样?” 赵楠看了天圣帝正好,跪下道:“请陛下恕罪,后面的楠儿查得不甚清楚,证据不足,不方便禀报。” 天圣帝眼一眯道:“你既然查得出这宫女唤什么名字,死于何时,那肯定知道她大概因何事遭祸,你直说无妨,朕免你的罪便行。” 赵楠沉吟一会:“楠儿不敢说。” “不敢说?”天圣帝挑眉:“跟刚才归海烈所说的事情有关?” 赵楠微微皱眉:“此事与归海烈将军无关。” “那与谁有关?” 赵楠一顿:“与……与……”天,刚才归海烈才说让天圣帝不要追究归海馨婉的罪责,现在她说出来,这不撞在枪尖上了吗? “与归海馨婉有关对吧!”未等赵楠说出来,天圣帝便愠怒道。 赵楠一窒,不作声,低下了头。 “果然!”天圣帝一拍书案:“两年前!归海馨婉,你真的很会做戏!” 此话一出,赵楠疑惑不已,看向天圣帝,试图从他眼眸里捕捉到些什么事情出来。 天圣帝深深有吸了一口气,稳着了自己的情绪,慢慢坐下,缓缓道:“两年前,国家财政困难,国内国外征战连连,归海馨婉勒令涟漪殿内所有人都穿布衣,以提倡节俭,当时朕甚是欣慰。以为她的性子可以为朕稍改变一些,谁知三个月不到,她便又回到了从前,这让朕很是失望哪。” 此话一出,赵楠疑惑不已,提倡节俭? “那么,查得到林颖的死因吗?”天圣帝问道。 “这……”赵楠缓了缓道:“是犯了错,被皇贵妃娘娘赐死的。” “犯了什么错?” “楠儿暂时没有查清楚。请陛下恕罪。” “那你查到了些什么?” 赵楠心下暗惊,若真要说出来的话,那便等于是两条人命了,不知道天圣帝会暴怒成何样子。 “陛下,现在证据不足,楠儿不敢妄下判断,还请陛下宽限一些时日,待楠儿查明再行禀报。” 天圣帝眸里掠过一抹异样:“好,这事情便交给你,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遵命。”赵楠应了一声,却又不放心道:“陛下刚才赐了归海烈将军免死金牌,答应了归海烈将军的请求,此事……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天圣帝脸色一黯:“当然要查!人命关天,就算是她贵为皇贵妃,也要为此事负责!” 此话一出,像一石激起千层浪,赵楠目瞪口呆! ------------ 第一百一十五章 继续查下去 更新时间:2012-04-24 身为一国之君,竟然可以做到如此,让她心服口服! 不管天圣帝本性是刚是柔,是真是假,冲这一点,她赵楠便要尽力把那案件侦破。 慢着,天圣帝说两年前归海馨婉为响应国家政策,勒令涟漪殿全体人员节俭?! 这里可是有点玄机在。 “楠儿,可是想到什么了?”天圣帝试探道。 赵楠想了想道:“陛下,七天时间未到,再容楠儿查探,待事情水落石出后再行禀报?” “好。”天圣帝应了一句:“今天朕没什么事情,你先退下吧。” “陛下?” “不用说那么多了,你退下吧,朕说过的,尽管查,朕会多派几个护卫与你。” 赵楠微微一缓,隐隐觉得天圣帝此次的查探别有内情:“是,楠儿遵命。” 只剩下不足三天时间,赵楠心里焦急不已,回到华容殿后便把陈四郎叫了来,将今天在御书房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陈四郎。 陈四郎沉吟了一会,像想到什么似的道:“阿聪说过两年前陈宗保拿了一支玉簪出来,陈宗保在涟漪殿做事,涟漪殿那时正是节俭,又何来会有玉簪?这玉簪是谁的,又是如何得来的呢?现在玉簪在哪?” 一连几个问题,让赵楠疑惑不已,但也切中要点,赵楠想了一会:“对,对!玉簪到哪了呢!” 如果能将玉簪的事情查明,那应该可以知道为何陈宗保和林颖两人不能容于涟漪殿的原因! “要不……这事交给我吧,阿聪跟陈宗保关系不错,到时候我问问他关系陈宗保的事情,娘娘等我消息吧。” 陈四郎说完便要走,赵楠拉着了他:“四郎,我要做些什么呢?” 陈四郎笑道:“楠,你可是娘娘,末将哪能命令娘娘做事呢,娘娘你很清楚自己要做些什么的,哦对了,陛下不是说要多派些侍卫过来吗?娘娘便在华容殿处侯着便行。” 赵楠想了想,点头:“好吧,不过这事一定要秘密,要小心保护好自己。” “多谢娘娘提醒,末将知道的,末将只是担心娘娘而已,”说到这里,陈四郎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了赵楠一眼,压低声音道:“娘娘,这阵子赵椿与太子殿下在一起,娘娘你……” 说到这里,陈四郎顿着不说,缓了缓后,转身离开。 赵楠心里刺痛着,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一时之间心里十分感慨,果真是帝王薄情,后宫美人如此之多,她又不是天天在祁身边,祁朝三暮四也是极其正常的。 她本就不应爱上他。 轻轻叹了一声气,赵楠心里烦燥不已,端起旁边放着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刚喝下肚,便觉一阵恶心,连忙把茶杯放下。 “绿宝。” “在,娘娘。” “这是什么茶?” “是绿茶,娘娘,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绿茶?”赵楠带着些疑惑,端起茶盏又闻了闻。不错,是绿茶。 但为何她喝茶会想吐呢?不会是醉茶了吧? 这大热天的怎么可能醉茶哦,这茶又不是隔夜的,不会是有毒吧? ------------ 第一百一十六章 惊人秘密 更新时间:2012-04-26 赵楠微惊道:“陛下……” 天圣帝抬了抬手:“没事,他要一面免死金牌,可以,朕给他!” 赵楠听罢,心里一提,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话要说?”天圣帝疑惑道。 “陛下……”赵楠犹豫再三道:“涟漪殿的事情……” “对,朕正想问你这个呢,”天圣帝接上道:“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回陛下,经已查核,死去的宫女名唤林颖,死于两年前。”说到这里,赵楠顿着不说。 天圣帝默然不语,想听她说下去,谁知她只说了一句话便打住,心里疑惑不已:“就这样?” 赵楠看了天圣帝正好,跪下道:“请陛下恕罪,后面的楠儿查得不甚清楚,证据不足,不方便禀报。” 天圣帝眼一眯道:“你既然查得出这宫女唤什么名字,死于何时,那肯定知道她大概因何事遭祸,你直说无妨,朕免你的罪便行。” 赵楠沉吟一会:“楠儿不敢说。” “不敢说?”天圣帝挑眉:“跟刚才归海烈所说的事情有关?” 赵楠微微皱眉:“此事与归海烈将军无关。” “那与谁有关?” 赵楠一顿:“与……与……”天,刚才归海烈才说让天圣帝不要追究归海馨婉的罪责,现在她说出来,这不撞在枪尖上了吗? “与归海馨婉有关对吧!”未等赵楠说出来,天圣帝便愠怒道。 赵楠一窒,不作声,低下了头。 “果然!”天圣帝一拍书案:“两年前!归海馨婉,你真的很会做戏!” 此话一出,赵楠疑惑不已,看向天圣帝,试图从他眼眸里捕捉到些什么事情出来。 天圣帝深深有吸了一口气,稳着了自己的情绪,慢慢坐下,缓缓道:“两年前,国家财政困难,国内国外征战连连,归海馨婉勒令涟漪殿内所有人都穿布衣,以提倡节俭,当时朕甚是欣慰。以为她的性子可以为朕稍改变一些,谁知三个月不到,她便又回到了从前,这让朕很是失望哪。” 此话一出,赵楠疑惑不已,提倡节俭? “那么,查得到林颖的死因吗?”天圣帝问道。 “这……”赵楠缓了缓道:“是犯了错,被皇贵妃娘娘赐死的。” “犯了什么错?” “楠儿暂时没有查清楚。请陛下恕罪。” “那你查到了些什么?” 赵楠心下暗惊,若真要说出来的话,那便等于是两条人命了,不知道天圣帝会暴怒成何样子。 “陛下,现在证据不足,楠儿不敢妄下判断,还请陛下宽限一些时日,待楠儿查明再行禀报。” 天圣帝眸里掠过一抹异样:“好,这事情便交给你,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遵命。”赵楠应了一声,却又不放心道:“陛下刚才赐了归海烈将军免死金牌,答应了归海烈将军的请求,此事……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天圣帝脸色一黯:“当然要查!人命关天,就算是她贵为皇贵妃,也要为此事负责!” 此话一出,像一石激起千层浪,赵楠目瞪口呆! ------------ 第一百一十七章 自作孽…… 更新时间:2012-05-02 身为一国之君,竟然可以做到如此,让她心服口服! 不管天圣帝本性是刚是柔,是真是假,冲这一点,她赵楠便要尽力把那案件侦破。 慢着,天圣帝说两年前归海馨婉为响应国家政策,勒令涟漪殿全体人员节俭?! 这里可是有点玄机在。 “楠儿,可是想到什么了?”天圣帝试探道。 赵楠想了想道:“陛下,七天时间未到,再容楠儿查探,待事情水落石出后再行禀报?” “好。”天圣帝应了一句:“今天朕没什么事情,你先退下吧。” “陛下?” “不用说那么多了,你退下吧,朕说过的,尽管查,朕会多派几个护卫与你。” 赵楠微微一缓,隐隐觉得天圣帝此次的查探别有内情:“是,楠儿遵命。” 只剩下不足三天时间,赵楠心里焦急不已,回到华容殿后便把陈四郎叫了来,将今天在御书房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陈四郎。 陈四郎沉吟了一会,像想到什么似的道:“阿聪说过两年前陈宗保拿了一支玉簪出来,陈宗保在涟漪殿做事,涟漪殿那时正是节俭,又何来会有玉簪?这玉簪是谁的,又是如何得来的呢?现在玉簪在哪?” 一连几个问题,让赵楠疑惑不已,但也切中要点,赵楠想了一会:“对,对!玉簪到哪了呢!” 如果能将玉簪的事情查明,那应该可以知道为何陈宗保和林颖两人不能容于涟漪殿的原因! “要不……这事交给我吧,阿聪跟陈宗保关系不错,到时候我问问他关系陈宗保的事情,娘娘等我消息吧。” 陈四郎说完便要走,赵楠拉着了他:“四郎,我要做些什么呢?” 陈四郎笑道:“楠,你可是娘娘,末将哪能命令娘娘做事呢,娘娘你很清楚自己要做些什么的,哦对了,陛下不是说要多派些侍卫过来吗?娘娘便在华容殿处侯着便行。” 赵楠想了想,点头:“好吧,不过这事一定要秘密,要小心保护好自己。” “多谢娘娘提醒,末将知道的,末将只是担心娘娘而已,”说到这里,陈四郎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了赵楠一眼,压低声音道:“娘娘,这阵子赵椿与太子殿下在一起,娘娘你……” 说到这里,陈四郎顿着不说,缓了缓后,转身离开。 赵楠心里刺痛着,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一时之间心里十分感慨,果真是帝王薄情,后宫美人如此之多,她又不是天天在祁身边,祁朝三暮四也是极其正常的。 她本就不应爱上他。 轻轻叹了一声气,赵楠心里烦燥不已,端起旁边放着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刚喝下肚,便觉一阵恶心,连忙把茶杯放下。 “绿宝。” “在,娘娘。” “这是什么茶?” “是绿茶,娘娘,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绿茶?”赵楠带着些疑惑,端起茶盏又闻了闻。不错,是绿茶。 但为何她喝茶会想吐呢?不会是醉茶了吧? 这大热天的怎么可能醉茶哦,这茶又不是隔夜的,不会是有毒吧? “娘娘,你怎么了?”见赵楠不妥,绿宝担忧道。 赵楠一手捂着嘴,一手按着胃部,皱眉道:“这茶……” 未等赵楠说完,xx便拿了一枚银针,放到了茶水里,好一会后才拿出来,银针却没有变色。 赵楠疑惑不已,茶水里没有毒,那她为何如此反胃? “娘娘,若是这茶水不行,那便不要喝了,喝点热水吧。”绿宝说着便给赵楠端来一杯热水。 赵楠接过,喝了几口,便见喉里泛酸,却特别想吃酸梅。 “绿宝,我想喝酸梅汤,端一碗过来吧。” 绿宝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楠,”xx像想到什么似的道:“你想吃酸的?” 赵楠点了点头:“刚才喝茶的时候想吐,现在想吃酸的……”说到这里,赵楠突地一顿! 这种症状……这种症状!她不会是有了吧?! xx大喜:“娘娘,找太医来看看,娘娘可是有喜事了!” 喜事……赵楠心里五味杂陈,她现在可是处在浪尖上,在这时候怀上宝宝,可是十分不利。 她不是太子妃的身份,若然真的怀上了,陛下不知会如何安排她。 沉吟了一会,赵楠道:“xx,无论我是否有了,此事不宜声张,若是让归海氏知道,华容殿里所有人都十分危险。” 此话一出,xx脸色一变,连忙点头道:“奴婢遵命,娘娘你放心好了。” 赵楠点了点头,xx她是信得过的,归海氏将她视为眼中钉,若是知道她怀有龙种,必定会杀她灭口。 便见绿宝将酸梅汤端了来,看到淡红的酸梅汤,赵楠直想狠狠的将它全部喝到肚子里,但手刚伸出,却是收了回来,淡淡道:“哎,我又不想喝了,绿宝,这汤赐给你吧。” 绿宝一听大喜,点头道:“谢娘娘恩赐。” 话毕,便端起酸梅汤大口的喝了起来,看得赵楠口水直流的。 没一会,绿宝便把酸梅汤喝完,空碗放下,赵楠直感唏嘘。 这时便见李喜进了来,对赵楠作揖道:“娘娘,陈将军来了。” “快唤他进来。” “遵命!”李喜退了出去,没一会便见陈四郎进了来。 见陈四郎热得满头大汗,赵楠道:“绿宝,拿些清凉的糕点茶点过来吧,多拿些酸梅汤来给陈将军消消暑。”陈四郎来得真是时候,这样她便有理由喝汤了。 “是的。”绿宝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陈四郎笑道:“娘娘可真是客气。末将真是受宠若惊。” “陈将军过奖了,都是自家人,何谈什么客气不客气的,来,坐下说话。” 陈将军也不推搪,行了行礼,在赵楠身旁坐了下来。 没一会,绿宝便把东西张罗上来了,看着冰凉的酸梅汤,赵楠心里那个痒。 绿宝给陈四郎端了一碗,却是没给她端,赵楠傻了眼,记起刚才自己说的话,真个后悔不已。 “咦?宝丫头,怎么只给我端汤,你家娘娘呢?”陈四郎疑惑道。 “陈将军,娘娘她刚才说不想喝的。”绿宝理所当然的回道。 赵楠听得直翻白眼,突然间明白到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的道理。 ------------ 第一百一十八章 惊人秘密 更新时间:2012-05-02 无奈再加悲催,赵楠死死的忍着喝酸梅汤的念头,拿起茶盏大大的灌了一口。 陈四郎疑惑不已:“娘娘怎么只喝清水?” 赵楠挑了挑眉:“呃……胃不是很舒服,想喝些清水。” “怎么?吃错东西吗?太医来看过没?” 赵楠笑道:“不妨事,只是小毛病而已,用不着太医来的。” 陈四郎动了动唇,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没说出来:“娘娘可得要多些注意身子。” 赵楠笑道:“嗯,知道的,多谢四郎关心。” 陈四郎喝了一碗酸梅汤,缓了缓道:“关于簪子的事情,我查到了些眉目。” 赵楠眼睛一亮:“查到什么了?” 陈四郎看了四周一眼,不作声。 赵楠会意,挥手道:“你们先出去。” 众奴婢退了下去,殿门关上,殿内只剩下陈四郎和赵楠两人。 陈四郎从袖里拿出一纸图样,递给赵楠:“娘娘请看。” 赵楠接过,打开一看,便见图里画着一支簪子,看得出画簪子之人不精画道,画得甚是简单,却是很清楚的看到簪子的那一头雕着一只凤凰。 赵楠眸里掠过一抹闪烁:“凤凰……” 是一支凤簪! 两年前涟漪殿里提倡节俭,宫人全都穿着朴素,这支凤簪的出现,很是耐人寻味。 更奇怪的便是陈宗保对这支凤簪甚是珍藏,若说陈宗保喜欢林颖,按理说林颖身上应该没有这些贵重之物。 “娘娘,可是想到什么了?”陈四郎试探道。 赵楠又看了一会才道:“这支簪子,不是宫女之物。” 此话一出,陈四郎脸色一凝:“嗯,不错,并不是宫女之物。” 赵楠眸里一闪,直觉此事非同小可! “若不是宫女之物,那陈宗保这支玉簪从哪得来?” 陈四郎眼神微眯:“依样子看,应该不是玉簪。” “啊?阿聪说过这支是玉簪……” “不,”陈四郎微微抬手:“那天两人都喝醉了,阿聪看得应不会真切,若是玉的话,又岂能雕成如此精细的凤凰,依我看,这应该是支金簪。” 金簪!赵楠心里一提,若是金簪的话,那更是不可思议了,陈宗保把金簪藏在怀里,被归海贵妃发现,那可是大罪! 慢着,难道真被归海馨婉发现了,所以招来杀身之祸? “陈宗保怀揣黄金之物,被皇贵妃发现,所以治了死罪?”赵楠说出了心里所想。 陈四郎沉吟了一会:“依我看,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哦?四郎可是想到什么变数了?” “其实我也只是猜测,”陈四郎顿了顿道:“若说陈宗保是因为玉簪的事情被治罪的,那么林颖怎么会在同一时间里消失?” 对,陈宗保和林颖失踪的时间几乎在同一天! 若说两人的失踪没有关联,那可是说不过去的。 “那就是说,陈宗保的失踪,与金簪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这事不甚确定,”陈四郎沉吟一会道:“楠,你真要查明此事吗?” 见陈四郎欲言又止,赵楠心里甚是疑惑:“四郎,你想说什么?” 陈四郎看着她,眸里一片深凝:“娘娘,此事牵涉甚广,非同小可,娘娘真要查明的话,可是会招致杀身之祸。” 心里微微一紧,赵楠看向手中的簪图。 赵楠是被一杯毒酒赐死的,也就是说她没当皇后,那便不会死。 按此逻辑推理,若是事情未发生改变,那就是说她现在是不会死的。 就算是死,也不应该死在归海馨婉手里。 一入侯门深似海,何况是在帝王之家,从她接手此案那一刻起,死神便伴在她身旁了,当时归海馨婉找她,那分明是想警告她些什么,自她拒绝的那一刻起,想必归海馨婉便将她判了死刑。 她查与不查,归海氏都将她视为死敌! 若是放弃,天圣帝定必对她十分失望,那时候,她便会失去最大的靠山! 这事情,只有孤注一掷了。 “查,怎么不查,陛下说过的,要还死者一个公道。”赵楠一字一顿道。 陈四郎微微一凛:“陛下他,说过这样的话?” 赵楠点了点头:“嗯,陛下亲自对我说的。” 陈四郎目光闪亮,内里热火炽烈,微微激动道:“外处都说天圣帝手段毒辣,杀兄夺位,依我看,天圣帝是一代明君!” 赵楠心里一颤,天圣帝杀兄夺位? 呵,原来陛下也有这么一段往事啊,为了帝位,任是最善良的绵羊也会变得心狠手辣。 天圣帝所做的事,她绝对能理解。 “嗯,既然陛下这样说,既然陛下如此器重我,我便不能让他失望。” “好,既然娘娘定下心意,那四郎便如实相告吧。”陈四郎倒了一碗酸梅汤,一喝而尽。 赵楠在旁风中凌乱…… “对于陈宗保和林颖之事,我暗中打探到一些事情,”说到这里,陈四郎压低声音道:“这支金簪,是归海馨婉之物。” 此话一出,赵楠整个人一震! 金簪是归海馨婉之物! 天,若不得归海馨婉同意,陈宗保断没可能得到那物,那便是说……金簪是归海馨婉赐给陈宗保的! 没来由的,归海馨婉为何要赐陈宗保金簪呢?! 不妥,这事情很是不妥! “娘娘,归海皇贵妃生性高傲,一般人入不得她的眼,甚少见她赐物给奴才们,而陈宗保此人处世圆滑精明,再加之外表俊朗,又是归海馨婉身旁护卫,你说,归海馨婉把金簪赐给陈宗保,是为何意?” 赵楠微微一顿,随即心里一惊! 天,归海馨婉九成是喜欢上陈宗保了! 看着赵楠神情,陈宗保了然几分,手里一挥,没让她说出来:“娘娘定然是猜到了的,依我看,林颖与陈宗保两人所遭的祸事,应与林颖有关。” 赵楠想了想道:“陈宗保将金簪放于怀内,按说陈宗保对皇贵妃的感觉也是非同一般的,那林颖又是怎么样一个变数?” 陈四郎淡淡一笑,神秘道:“娘娘,林颖姿色不俗,是归海馨婉的贴身女官。” 赵楠眼前一亮,顿觉一切事情都豁然开朗般! 莫非……陈宗保与林颖有一段情?! 假设陈宗保与林颖两人互相喜欢,然后被归海馨婉发现,归海馨婉大怒之下,将两人处死! 那么一切事情都顺理成章了! 两个女人都喜欢陈宗保,陈宗保也喜欢这两个女人,只是他喜欢错了人,保护不了林颖,也没法保护自己! 只是……这事情应该怎么样对天圣帝说?直说吗?若是直说的话,天圣帝震怒,定必会治归海馨婉的罪,归海烈前两天对天圣帝说的话她记忆犹新,若是把真相说出来,天圣帝定必两难! 难啊……难! 赵楠正犹豫着,却见房门打开,绿宝走了进来:“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赵楠一惊,忙理了理情绪,还没开口,祁便走了进来。 见到房间里的两人,祁脸色一凝! 见着祁脸色不妥,赵楠心下大惊,连忙行礼道:“奴婢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奴婢与陈将军只是议事……” “是吗?”祁冷冷道了一句:“陈将军果是忠心一片啊。” 陈四郎微微皱眉,俯身一拜道:“回殿下,末将……” “陈将军,本太子与赵尚宫有事商议,你退下吧。”未等陈四郎话完,祁挥手打断,目光一片冷冽。 陈四郎心下一紧,看了一眼赵楠,拱手道:“遵命!” 看着陈四郎走出去,赵楠心里甚是惴惴,祁肯定是误会些什么了! “太子殿下……我与陈将军,只是议事。” “我知道。”祁淡淡应了一句,走到她旁边坐下,看了一眼台上的糕点茶品,目光一寒:“把这些全部撤了。” “是。”绿宝怯怯的应了一声,与阿长一起把桌上的东西快快撤下去。 祁只是坐着,默声不吭,赵楠站在一旁抿嘴不语,祁生气了。 若是她开口,祁会更生气。她还是乖乖站着,待他情绪稳定一些再说。 绿宝和阿长奉上新的茶点,祁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默不作声,气氛绷得很紧。 “怎么不说话了?”祁冷声问道。 赵楠抿了抿唇:“殿下,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时候她说什么都是错的! 祁眼眸一黯:“怕了?” “楠……是的,楠是怕了。” “怕什么?本太子很可怕吗?” “不,不是的。”赵楠心里一惊:“太子殿下宅心仁厚,不可怕。” “砰!” 祁重重的把茶盏放下:“那你怕什么!” 太子震怒,殿内的奴婢跪了一地。 赵楠犹豫了一会:“殿下,刚才楠与陈将军,在商议一些事情,外人不能知道的。” 祁挑眉:“是吗?倒是说给本太子知道,你俩有何秘密不能让外人知道。” 赵楠微微皱眉,看了一眼殿内:“殿下,这里人多耳杂的……” “人多耳杂?我看不是吧?你不是经常说,华容殿内的奴婢们与你是一家人吗?既是一家人,又有何不能隐瞒的?” 赵楠心下一沉,看来祁这醋吃得不少,殿内这许多人,她是断不能将刚才与陈四郎的一番话说出来的! ------------ 第一百一十九章 警告 更新时间:2012-05-03 “太子殿下,其实……我跟陈将军说的,是关于那宫女之事。”说到这里,赵楠顿着不说,希望祁能明白她话中所指。 祁脸色微微一缓,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手微微一挥:“你们都下去。” 此话一出,赵楠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祁是明白的。 宫人们退了下去,殿门重新关上,赵楠向祁跪下道:“请太子殿下恕罪……” “你是在怪本太子吗?”祁冷声道。 赵楠一愕,抬头看他,不甚明白他话中之意。 “陈四郎以前是你的夫婿对吗?” 赵楠心里一惊,祁为何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事?! “呃……以前爹爹曾将我许配于他,只不过……我拒绝了。” “拒绝了?”祁挑眉:“想必那时是不知道他的好,所以拒绝了吧,现在嫁进了皇城,他又在你身旁,相比较之下,他比本太子还要体贴你,对吗?” “殿下!”赵楠凝声道:“我与四郎是清清白白的!” 祁轻轻一笑,俯身,手指托起她的下巴:“楠儿,你为何如此紧张?” 赵楠抿嘴:“楠儿从未做过对不起太子殿下的事情。” 祁眼眸一眯:“陈四郎,缄,楠儿,纠缠你的人还真不少。” 他这是旧事重提! 赵楠气不打一处来:“殿下,缄已经不在了!”他的话提醒了她,他亲手把兄长杀了。 无论祁多么温柔,在他骨子里,藏着了暴戾份子。 “是啊,缄是不在了,呵。”祁淡淡一笑,带出一丝无奈:“楠儿,你果真不再恨本太子了吗?” “……”赵楠无语,祁他到底在说什么?! 是吃醋,还是伤心?为何他今天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祁在担心什么? “殿下,若你一口咬定赵楠与陈将军之事,赵楠无话可说,烦请殿下降罪吧。”赵楠俯地下拜。 清冷的眸里掠过一抹复杂之色,祁默不作声,良久后才道:“你俩说了些什么?” 赵楠心里一提,看向祁:“陈将军告诉了我一些关于归海皇贵妃的事情,楠儿未确定是否属实。” “直说。” 赵楠犹豫了一会,想到祁城府极深,把这事告诉他,兴许他会帮她想个主意。 念及此,赵楠便将与陈将军所说的话告诉了祁,赵楠话毕,便见得祁脸上一片愠怒。遂心里一惊,怯怯问道:“殿下……?” “好个归海馨婉!”祁咬牙道:“竟然做出这等让皇室蒙羞之情,当真可恶。” “殿下,前两天归海烈在陛下面前说了一番话,请求陛下免去归海馨婉所犯之事,要了一面免死金牌,陛下答应了,太子殿下,此事不简单,楠儿不知如何处理,还请殿下为楠儿指点一二。” 祁微微一缓,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沉吟一会道:“直说。” “直说?!”赵楠一惊:“直说的话……陛下他会不会迁怒于我?” 任谁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老婆给自己戴绿帽一事,何况是天圣帝,若是将事情直说,天圣帝一个不喜欢,很容易便会把她‘卡嚓’了。 “我父皇不是这样的人。”祁放下茶盏:“已不在人死的尹尚宫追随我父皇多年,知道的秘密不少,当时不少人逼害于尹尚宫,若不是父皇,尹尚宫是不能善终的。所以楠儿,你知道什么,一定要向父皇直说,明白吗?” “嗯,楠儿明白了。”现在她肚子里可能孕育着一个小生命,以后在宫里可得要加倍小心。 她要活下去。 “楠儿,若是有什么事情,记得遣人到太子府处,这阵子,我有些事情要忙,不能经常来看你。” 任谁也听得出祁话里的吞吐,赵楠心里一痛,抿嘴道:“殿下事务繁多,楠还是不要打扰的好,殿下放心吧,楠会照顾好自己的,断不会让殿下为楠分心。” 祁眸色微微一颤:“你在怪我?” “赵楠不敢。”她嫁的人是太子,便要习惯那后宫生活,只是人非草木,她是断不能忍受自己的丈夫与另一个女人暧昧,所以,她选择逃避。 祁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冷冷道了一声:“好!赵楠,这皇宫里,便只有你会如此对我。” “殿下言重了,赵楠是陛下的御尚宫,赵楠伺候的是陛下,若然有事,也是归陛下所管,希望太子殿下体谅。” 祁眉头一皱:“你用父皇来压我吗?” “不是。”比你大的就只有天圣帝了,不拿他压拿谁压。 “你!”心里闷着气,祁一时语窒,到最后长长舒了一口气:“楠儿,你是个聪明人,一直以来,你应是最明白我的人,这段时间我疏忽于你……” “殿下,赵楠明白的。”未等祁说完,赵楠便打断道:“殿下所说的,赵楠都明白,赵楠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望殿下不要担心。” 祁疑惑的看着她,不甚理解她话里的明白之意,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脑海里浮现着赵楠与陈四郎独处的画面,不觉妒从心生。 “楠,你记着一句话,不要做第二个归海馨婉。”祁话毕,愤而转身离去。 赵楠愕在当场,祁在警告她! 他还在意刚才的事情! 看着祁飞快的消失于眼前,赵楠心里一阵挫败,祁这样说,是不相信她还是纯属吃醋? 这事情若是处理不好,必定会连累陈四郎! 不行,四郎对她如此忠心,她又岂可让他蒙受冤难。 只是……祁不是一个意气用事之人,也许刚才他只是纯属警告一下而已,若她有所举动的话,很可能会被祁误会,到时就算她与陈四郎是清白的,也会让祁误会! 天,她应该怎么办! 还是……先提醒陈四郎,让他做好防范吧。 第二天,陈四郎到华容殿找赵楠,赵楠与他说了祁的话,陈四郎听罢,淡淡一笑,不以为然。 疑惑于陈四郎的反应,赵楠问道:“四郎,难道你不担心?” “担心?”陈四郎笑道:“我一介小将,太子若要治我罪的话,我岂能逃得掉?我与你清清白白,相信太子殿下当时之说只是一时意气,不能当真的。也许,太子这样说只是试探你而已,切不可自乱了阵脚。” 陈四郎此话有理,赵楠的心微微安稳了些,正想开口,胸间又传来恶心之气,忍不住手捂着了嘴,干呕不已。 “娘娘,你怎么了?”陈四郎担忧道。 赵楠摇了摇头:“没,这阵子可能吃错了些东西,有点恶心而已。” “吃错东西了?”陈四郎微微皱眉:“这阵子的膳食,可曾检查过?” “检查了的,四郎不要担心,许是天气烦热而致,吃些清淡之食便可。” “太医来看过了吗?” “此等小事不必劳烦太医的,待会喝些酸梅汤,把湿滞之气化去便可。”呵,酸梅汤,光是想也让她口水直流了。 陈四郎眸里掠过一抹疑惑,点头道:“喝些酸梅汤也可,但切不可喝多了。” “知道的,四郎放心吧。” “娘娘,你要酸梅汤吗?绿宝给你端来。”待两人话完,一旁的绿宝蹦了出来。 一时之间,赵楠只觉绿宝无比可爱:“去吧去吧,拿些清凉的糕点过来。” “知道了。娘娘,将军请稍等。” 绿宝一蹦一跳的下了去,赵楠笑道:“这阵子怎的不见阿聪跟着你?” “哦,我升了他的官,现在他正忙着。” “升官了啊,呵呵。”赵楠掩嘴直笑,阿聪此人憨厚老实,与绿宝在一起,一静一动的很是适合。 “娘娘,你打算如何向陛下汇报那事?” 赵楠一顿:“直接说。” 陈四郎眸里一闪:“直说吗?我们的证据,就只有一张凤簪图样。陈宗保失踪了,到现在,我们也找不到他,若是直说的话,天圣帝会否怪罪?” “事隔两年,证据已然全数被毁,我想天圣帝应该是不会想看到实打实的证据,我只要将想到的告诉陛下,陛下自会判断的。” 对于妻子出轨一事,还是让天圣帝抱些幻想比较好。 “嗯,就依娘娘所说吧。” 这时便见绿宝将酸梅汤与茶点送来,赵楠眼前一亮,见着酸梅汤,赵楠有些逼不及待。 赵楠的小动作尽数落入陈四郎眸里,陈四郎不作声,待赵楠喝完第二碗酸梅汤时,陈四郎笑着道:“娘娘,请看一字。” 陈四郎话毕,手沾了些水,在台上写了一字:孕。 赵楠傻了眼,不可思议的看向陈四郎。 天,他也太精明了吧! 赵楠只是笑,不作回答,这时便见李公公走了进来,对她行了礼道:“娘娘,陛下有事宣召。” 赵楠站起来,向李公公回礼道:“有劳公公通传了,烦请公公告诉陛下,楠儿稍后便到。” “好。”李公公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赵楠数了数日子,今天刚好是天圣帝所下日期的最后一天,呵,她可不是一个称职的尚宫,让老总催了她才记得将事情汇报。 “四郎,随我进宫面圣吗?” 陈四郎沉吟一会:“也好,天圣帝当时是命了我辅助你的。” “那烦请陈将军在此稍侯一会,楠儿这就去换装。” ------------ 第一百二十章 禀报 更新时间:2012-05-03 天圣帝此话一出,众人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天圣帝年老,虽不怎么理朝廷之事,但听闻天圣帝龙平年轻时手段是出了名的毒辣,杀了不少外戚之臣,甚至对自己亲母也能下手。有人说他是暴君,不过正因为如此,大周江山才得以平稳发展。 “楠儿,这段时间你回来朕的身边,祁儿,你好好养病。”天圣帝冷冷道了一句,转身离开。 赵楠一愕,看了祁一眼,祁眸里掠过一抹异样,对她挥了挥手,点了点头。 心里一阵不舍,但皇命难违,也只得先跟天圣帝回去,遂对祁行了一个礼,跟在了天圣帝身后。 御书房里。 天圣帝提笔写着圣旨,把玉玺一盖,交给了李公公。 “把这道密旨送与宗人府处。” “是,陛下。”李公公拿了圣旨,俯身退了下去。 赵楠站在一旁,没有作声,天圣帝叹了一口气道:“楠儿,尽快查出那尸骸之事,七天给朕一个答案。” 赵楠一惊,七天之内?她没听错吧,天圣帝从前不是说过这事不急的吗? “遵命,陛下。” “朕会多派几个侍卫在你身边,你大胆着手去查,除了朕的旨意,其它人可以不听,朕在背后帮你掌腰。” “是,陛下。”赵楠心里一热,隐隐的觉得宫女那事大有文章。 “你手上的伤如何?”天圣帝语气一缓道。 赵楠看了一眼手臂的伤痕,笑道:“多谢陛下关心,楠儿没甚大碍了。” “嗯,你一定要听医嘱。太医上次说要休息好几个月,这几个月内,朕会安排你的膳食,只是你天天看着朕大鱼大肉的,那倒是很委屈你。” 赵楠听罢心里一暖道:“陛下为国事操劳,还要操心楠儿的膳食,陛下对楠儿的恩德,楠儿永世难忘,能陪在陛下身边伺候陛下已是楠儿的福气,楠儿别无他想的。” 天圣帝微微一笑道:“嗯,不错,自那次寿宴,朕便觉得你仪态不凡,龙家就是要这样的好儿媳,楠儿,拿出你的气魄来,以后你还要好好辅助祁儿的。” 此话一出,赵楠一惊,诧异的抬起头:“陛下,你这话……” 天圣帝挥了挥手道:“没甚,今天说过了便罢,你以后好好注意。” 赵楠抿了抿嘴,恭敬道:“遵命。” 待到晚上二更天,天圣帝才就了寝,赵楠回到了华容殿,要好好的补眠,天圣帝告诉她可以待他上完早朝再来,但身为御尚宫,那便意味着把自己的一切都献于这皇城,丝毫不得马虎。 所以睡眠是最重要的,若是睡得好,四至五个小时也能很精神。 换了睡衣,赵楠正要就寝,却发现东厢房里某处亮着微弱的灯火,细细一看,心下一惊! 灯火透出的地方,正是那尸骸安放处! 难道那里有人?! “绿宝,李喜。”赵楠唤了一声。 “娘娘,我们在。”绿宝应了一句。 “随我过去东厢房。” “是。”绿宝说着便从殿内拿了一件外袍出来,披在了赵楠身上:“娘娘,外面夜凉,多穿件衣服吧。” 赵楠笑着点了点头,拉了拉披衣,朝东厢房而去。 轻轻的朝东厢房而去,她尽量把脚步放缓,待来到东厢房时,赵楠停了下来,躲在了一旁,偷偷往房内瞄去。 便见房内灯光甚是昏暗,白骨在灯火的映照下诡异恐怖,在白骨旁边站着一人,一身宫装。 是黄尚宫! 赵楠大吃一惊,这么晚了,黄尚宫来这里干什么? 赵楠不动,静静的在旁侯着,便见黄尚宫静静的站在那,良久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颖儿,是我带你进宫的,想不到不到两年,你便受人所害,早知如此,我宁愿你在村里,起码不用遭人所害……” 此话一出,赵楠一愕,黄尚宫认识林颖! 慢着,既然黄尚宫认识林颖,那为何当时不说,要深夜到此偷偷腼怀? 对了,二等宫女的身份是黄尚宫告知的,这黄尚宫必定是知道些事情的! 念及此,赵楠向绿宝使了个眼色,手往原地一指,示意绿宝在外侯着。 绿宝点了点头,也对李喜做了相同的动作,李喜抱了抱拳。 赵楠理了理情缓,又理了理衣衫,挺了挺腰,走了进去。 见有异响,黄尚宫反射性的转过身来:“什么人?!” “是本宫。”赵楠应了一声,走近几步。 黄尚宫一惊,连忙下跪:“奴婢叩见尚宫娘娘。” “嗯,”赵楠点了点头:“起来吧。” “谢娘娘……”黄尚宫站了起来,偷看了赵楠一眼,发现她正看着她,心下一凛,遂明白赵楠来意。 “黄尚宫,”赵楠开口道:“有些事情是不是,要解释一下?” 黄尚宫犹豫了一会,抿了抿嘴道:“尚宫娘娘都听到了什么?” 赵楠笑了笑:“该听的,都听到了。” 黄尚宫脸色微变,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最后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向赵楠一跪道:“娘娘,奴婢劝娘娘还是不要管这事情了,不然的话,娘娘会遭来杀身之祸的!” 赵楠心里一提,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挑了挑眉道:“黄尚宫,你知道刚才陛下对我说了些什么吗?” “奴婢不知。” “陛下说,限我在七天之内将事情查明,不然的话唯我是问。” 黄尚宫脸色又一变,轻喃道:“莫非,莫非陛下也知道了?” “黄尚宫!”赵楠凝声道:“你在说什么?” “没,没,奴婢没说什么……” “你是知道些事情的对吧,”未等黄尚宫话完,赵楠继续道:“你可知道,我在东宫的时候,便遭刺杀了,不杀还不止一个,好几个吧,本尚宫差不些便回不来了。” 黄尚宫一惊:“娘娘!” “所以呢,黄尚宫,你肯定是知道一些事情的,趁他们还没发现你的时候,你就把事情说出来吧,免得到时遭了毒手,还不知道被谁人所害呢。” 此话一出,黄尚宫脸色一僵,缓了良久后,转头看了一眼尸骸,拳头紧握,轻喃道:“莫非,这真是天意?” ------------ 第一百二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2-05-04 无奈再加悲催,赵楠死死的忍着喝酸梅汤的念头,拿起茶盏大大的灌了一口。 陈四郎疑惑不已:“娘娘怎么只喝清水?” 赵楠挑了挑眉:“呃……胃不是很舒服,想喝些清水。” “怎么?吃错东西吗?太医来看过没?” 赵楠笑道:“不妨事,只是小毛病而已,用不着太医来的。” 陈四郎动了动唇,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没说出来:“娘娘可得要多些注意身子。” 赵楠笑道:“嗯,知道的,多谢四郎关心。” 陈四郎喝了一碗酸梅汤,缓了缓道:“关于簪子的事情,我查到了些眉目。” 赵楠眼睛一亮:“查到什么了?” 陈四郎看了四周一眼,不作声。 赵楠会意,挥手道:“你们先出去。” 众奴婢退了下去,殿门关上,殿内只剩下陈四郎和赵楠两人。 陈四郎从袖里拿出一纸图样,递给赵楠:“娘娘请看。” 赵楠接过,打开一看,便见图里画着一支簪子,看得出画簪子之人不精画道,画得甚是简单,却是很清楚的看到簪子的那一头雕着一只凤凰。 赵楠眸里掠过一抹闪烁:“凤凰……” 是一支凤簪! 两年前涟漪殿里提倡节俭,宫人全都穿着朴素,这支凤簪的出现,很是耐人寻味。 更奇怪的便是陈宗保对这支凤簪甚是珍藏,若说陈宗保喜欢林颖,按理说林颖身上应该没有这些贵重之物。 “娘娘,可是想到什么了?”陈四郎试探道。 赵楠又看了一会才道:“这支簪子,不是宫女之物。” 此话一出,陈四郎脸色一凝:“嗯,不错,并不是宫女之物。” 赵楠眸里一闪,直觉此事非同小可! “若不是宫女之物,那陈宗保这支玉簪从哪得来?” 陈四郎眼神微眯:“依样子看,应该不是玉簪。” “啊?阿聪说过这支是玉簪……” “不,”陈四郎微微抬手:“那天两人都喝醉了,阿聪看得应不会真切,若是玉的话,又岂能雕成如此精细的凤凰,依我看,这应该是支金簪。” 金簪!赵楠心里一提,若是金簪的话,那更是不可思议了,陈宗保把金簪藏在怀里,被归海贵妃发现,那可是大罪! 慢着,难道真被归海馨婉发现了,所以招来杀身之祸? “陈宗保怀揣黄金之物,被皇贵妃发现,所以治了死罪?”赵楠说出了心里所想。 陈四郎沉吟了一会:“依我看,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哦?四郎可是想到什么变数了?” “其实我也只是猜测,”陈四郎顿了顿道:“若说陈宗保是因为玉簪的事情被治罪的,那么林颖怎么会在同一时间里消失?” 对,陈宗保和林颖失踪的时间几乎在同一天! 若说两人的失踪没有关联,那可是说不过去的。 “那就是说,陈宗保的失踪,与金簪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这事不甚确定,”陈四郎沉吟一会道:“楠,你真要查明此事吗?” 见陈四郎欲言又止,赵楠心里甚是疑惑:“四郎,你想说什么?” 陈四郎看着她,眸里一片深凝:“娘娘,此事牵涉甚广,非同小可,娘娘真要查明的话,可是会招致杀身之祸。” 心里微微一紧,赵楠看向手中的簪图。 赵楠是被一杯毒酒赐死的,也就是说她没当皇后,那便不会死。 按此逻辑推理,若是事情未发生改变,那就是说她现在是不会死的。 就算是死,也不应该死在归海馨婉手里。 一入侯门深似海,何况是在帝王之家,从她接手此案那一刻起,死神便伴在她身旁了,当时归海馨婉找她,那分明是想警告她些什么,自她拒绝的那一刻起,想必归海馨婉便将她判了死刑。 她查与不查,归海氏都将她视为死敌! 若是放弃,天圣帝定必对她十分失望,那时候,她便会失去最大的靠山! 这事情,只有孤注一掷了。 “查,怎么不查,陛下说过的,要还死者一个公道。”赵楠一字一顿道。 陈四郎微微一凛:“陛下他,说过这样的话?” 赵楠点了点头:“嗯,陛下亲自对我说的。” 陈四郎目光闪亮,内里热火炽烈,微微激动道:“外处都说天圣帝手段毒辣,杀兄夺位,依我看,天圣帝是一代明君!” 赵楠心里一颤,天圣帝杀兄夺位? 呵,原来陛下也有这么一段往事啊,为了帝位,任是最善良的绵羊也会变得心狠手辣。 天圣帝所做的事,她绝对能理解。 “嗯,既然陛下这样说,既然陛下如此器重我,我便不能让他失望。” “好,既然娘娘定下心意,那四郎便如实相告吧。”陈四郎倒了一碗酸梅汤,一喝而尽。 赵楠在旁风中凌乱…… “对于陈宗保和林颖之事,我暗中打探到一些事情,”说到这里,陈四郎压低声音道:“这支金簪,是归海馨婉之物。” 此话一出,赵楠整个人一震! 金簪是归海馨婉之物! 天,若不得归海馨婉同意,陈宗保断没可能得到那物,那便是说……金簪是归海馨婉赐给陈宗保的! 没来由的,归海馨婉为何要赐陈宗保金簪呢?! 不妥,这事情很是不妥! “娘娘,归海皇贵妃生性高傲,一般人入不得她的眼,甚少见她赐物给奴才们,而陈宗保此人处世圆滑精明,再加之外表俊朗,又是归海馨婉身旁护卫,你说,归海馨婉把金簪赐给陈宗保,是为何意?” 赵楠微微一顿,随即心里一惊! 天,归海馨婉九成是喜欢上陈宗保了! 看着赵楠神情,陈宗保了然几分,手里一挥,没让她说出来:“娘娘定然是猜到了的,依我看,林颖与陈宗保两人所遭的祸事,应与林颖有关。” 赵楠想了想道:“陈宗保将金簪放于怀内,按说陈宗保对皇贵妃的感觉也是非同一般的,那林颖又是怎么样一个变数?” 陈四郎淡淡一笑,神秘道:“娘娘,林颖姿色不俗,是归海馨婉的贴身女官。” 赵楠眼前一亮,顿觉一切事情都豁然开朗般! 莫非……陈宗保与林颖有一段情?! 假设陈宗保与林颖两人互相喜欢,然后被归海馨婉发现,归海馨婉大怒之下,将两人处死! 那么一切事情都顺理成章了! 两个女人都喜欢陈宗保,陈宗保也喜欢这两个女人,只是他喜欢错了人,保护不了林颖,也没法保护自己! 只是……这事情应该怎么样对天圣帝说?直说吗?若是直说的话,天圣帝震怒,定必会治归海馨婉的罪,归海烈前两天对天圣帝说的话她记忆犹新,若是把真相说出来,天圣帝定必两难! 难啊……难! 赵楠正犹豫着,却见房门打开,绿宝走了进来:“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赵楠一惊,忙理了理情绪,还没开口,祁便走了进来。 见到房间里的两人,祁脸色一凝! 见着祁脸色不妥,赵楠心下大惊,连忙行礼道:“奴婢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奴婢与陈将军只是议事……” “是吗?”祁冷冷道了一句:“陈将军果是忠心一片啊。” 陈四郎微微皱眉,俯身一拜道:“回殿下,末将……” “陈将军,本太子与赵尚宫有事商议,你退下吧。”未等陈四郎话完,祁挥手打断,目光一片冷冽。 陈四郎心下一紧,看了一眼赵楠,拱手道:“遵命!” 看着陈四郎走出去,赵楠心里甚是惴惴,祁肯定是误会些什么了! “太子殿下……我与陈将军,只是议事。” “我知道。”祁淡淡应了一句,走到她旁边坐下,看了一眼台上的糕点茶品,目光一寒:“把这些全部撤了。” “是。”绿宝怯怯的应了一声,与阿长一起把桌上的东西快快撤下去。 祁只是坐着,默声不吭,赵楠站在一旁抿嘴不语,祁生气了。 若是她开口,祁会更生气。她还是乖乖站着,待他情绪稳定一些再说。 绿宝和阿长奉上新的茶点,祁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默不作声,气氛绷得很紧。 “怎么不说话了?”祁冷声问道。 赵楠抿了抿唇:“殿下,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时候她说什么都是错的! 祁眼眸一黯:“怕了?” “楠……是的,楠是怕了。” “怕什么?本太子很可怕吗?” “不,不是的。”赵楠心里一惊:“太子殿下宅心仁厚,不可怕。” “砰!” 祁重重的把茶盏放下:“那你怕什么!” 太子震怒,殿内的奴婢跪了一地。 赵楠犹豫了一会:“殿下,刚才楠与陈将军,在商议一些事情,外人不能知道的。” 祁挑眉:“是吗?倒是说给本太子知道,你俩有何秘密不能让外人知道。” 赵楠微微皱眉,看了一眼殿内:“殿下,这里人多耳杂的……” “人多耳杂?我看不是吧?你不是经常说,华容殿内的奴婢们与你是一家人吗?既是一家人,又有何不能隐瞒的?” 赵楠心下一沉,看来祁这醋吃得不少,殿内这许多人,她是断不能将刚才与陈四郎的一番话说出来的! “太子殿下,其实……我跟陈将军说的,是关于那宫女之事。”说到这里,赵楠顿着不说,希望祁能明白她话中所指。 祁脸色微微一缓,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手微微一挥:“你们都下去。” 此话一出,赵楠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祁是明白的。 宫人们退了下去,殿门重新关上,赵楠向祁跪下道:“请太子殿下恕罪……” “你是在怪本太子吗?”祁冷声道。 赵楠一愕,抬头看他,不甚明白他话中之意。 “陈四郎以前是你的夫婿对吗?” 赵楠心里一惊,祁为何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事?! “呃……以前爹爹曾将我许配于他,只不过……我拒绝了。” “拒绝了?”祁挑眉:“想必那时是不知道他的好,所以拒绝了吧,现在嫁进了皇城,他又在你身旁,相比较之下,他比本太子还要体贴你,对吗?” “殿下!”赵楠凝声道:“我与四郎是清清白白的!” 祁轻轻一笑,俯身,手指托起她的下巴:“楠儿,你为何如此紧张?” 赵楠抿嘴:“楠儿从未做过对不起太子殿下的事情。” 祁眼眸一眯:“陈四郎,缄,楠儿,纠缠你的人还真不少。” 他这是旧事重提! 赵楠气不打一处来:“殿下,缄已经不在了!”他的话提醒了她,他亲手把兄长杀了。 无论祁多么温柔,在他骨子里,藏着了暴戾份子。 “是啊,缄是不在了,呵。”祁淡淡一笑,带出一丝无奈:“楠儿,你果真不再恨本太子了吗?” “……”赵楠无语,祁他到底在说什么?! 是吃醋,还是伤心?为何他今天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祁在担心什么? “殿下,若你一口咬定赵楠与陈将军之事,赵楠无话可说,烦请殿下降罪吧。”赵楠俯地下拜。 清冷的眸里掠过一抹复杂之色,祁默不作声,良久后才道:“你俩说了些什么?” 赵楠心里一提,看向祁:“陈将军告诉了我一些关于归海皇贵妃的事情,楠儿未确定是否属实。” “直说。” 赵楠犹豫了一会,想到祁城府极深,把这事告诉他,兴许他会帮她想个主意。 念及此,赵楠便将与陈将军所说的话告诉了祁,赵楠话毕,便见得祁脸上一片愠怒。遂心里一惊,怯怯问道:“殿下……?” “好个归海馨婉!”祁咬牙道:“竟然做出这等让皇室蒙羞之情,当真可恶。” “殿下,前两天归海烈在陛下面前说了一番话,请求陛下免去归海馨婉所犯之事,要了一面免死金牌,陛下答应了,太子殿下,此事不简单,楠儿不知如何处理,还请殿下为楠儿指点一二。” 祁微微一缓,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沉吟一会道:“直说。” “直说?!”赵楠一惊:“直说的话……陛下他会不会迁怒于我?” 任谁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老婆给自己戴绿帽一事,何况是天圣帝,若是将事情直说,天圣帝一个不喜欢,很容易便会把她‘卡嚓’了。 “我父皇不是这样的人。”祁放下茶盏:“已不在人死的尹尚宫追随我父皇多年,知道的秘密不少,当时不少人逼害于尹尚宫,若不是父皇,尹尚宫是不能善终的。所以楠儿,你知道什么,一定要向父皇直说,明白吗?” “嗯,楠儿明白了。”现在她肚子里可能孕育着一个小生命,以后在宫里可得要加倍小心。 她要活下去。 “楠儿,若是有什么事情,记得遣人到太子府处,这阵子,我有些事情要忙,不能经常来看你。” 任谁也听得出祁话里的吞吐,赵楠心里一痛,抿嘴道:“殿下事务繁多,楠还是不要打扰的好,殿下放心吧,楠会照顾好自己的,断不会让殿下为楠分心。” 祁眸色微微一颤:“你在怪我?” “赵楠不敢。”她嫁的人是太子,便要习惯那后宫生活,只是人非草木,她是断不能忍受自己的丈夫与另一个女人暧昧,所以,她选择逃避。 祁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冷冷道了一声:“好!赵楠,这皇宫里,便只有你会如此对我。” “殿下言重了,赵楠是陛下的御尚宫,赵楠伺候的是陛下,若然有事,也是归陛下所管,希望太子殿下体谅。” 祁眉头一皱:“你用父皇来压我吗?” “不是。”比你大的就只有天圣帝了,不拿他压拿谁压。 “你!”心里闷着气,祁一时语窒,到最后长长舒了一口气:“楠儿,你是个聪明人,一直以来,你应是最明白我的人,这段时间我疏忽于你……” “殿下,赵楠明白的。”未等祁说完,赵楠便打断道:“殿下所说的,赵楠都明白,赵楠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望殿下不要担心。” 祁疑惑的看着她,不甚理解她话里的明白之意,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脑海里浮现着赵楠与陈四郎独处的画面,不觉妒从心生。 “楠,你记着一句话,不要做第二个归海馨婉。”祁话毕,愤而转身离去。 赵楠愕在当场,祁在警告她! 他还在意刚才的事情! 看着祁飞快的消失于眼前,赵楠心里一阵挫败,祁这样说,是不相信她还是纯属吃醋? 这事情若是处理不好,必定会连累陈四郎! 不行,四郎对她如此忠心,她又岂可让他蒙受冤难。 只是……祁不是一个意气用事之人,也许刚才他只是纯属警告一下而已,若她有所举动的话,很可能会被祁误会,到时就算她与陈四郎是清白的,也会让祁误会! 天,她应该怎么办! 还是……先提醒陈四郎,让他做好防范吧。 第二天,陈四郎到华容殿找赵楠,赵楠与他说了祁的话,陈四郎听罢,淡淡一笑,不以为然。 疑惑于陈四郎的反应,赵楠问道:“四郎,难道你不担心?” “担心?”陈四郎笑道:“我一介小将,太子若要治我罪的话,我岂能逃得掉?我与你清清白白,相信太子殿下当时之说只是一时意气,不能当真的。也许,太子这样说只是试探你而已,切不可自乱了阵脚。” 陈四郎此话有理,赵楠的心微微安稳了些,正想开口,胸间又传来恶心之气,忍不住手捂着了嘴,干呕不已。 “娘娘,你怎么了?”陈四郎担忧道。 赵楠摇了摇头:“没,这阵子可能吃错了些东西,有点恶心而已。” “吃错东西了?”陈四郎微微皱眉:“这阵子的膳食,可曾检查过?” “检查了的,四郎不要担心,许是天气烦热而致,吃些清淡之食便可。” “太医来看过了吗?” “此等小事不必劳烦太医的,待会喝些酸梅汤,把湿滞之气化去便可。”呵,酸梅汤,光是想也让她口水直流了。 陈四郎眸里掠过一抹疑惑,点头道:“喝些酸梅汤也可,但切不可喝多了。” “知道的,四郎放心吧。” “娘娘,你要酸梅汤吗?绿宝给你端来。”待两人话完,一旁的绿宝蹦了出来。 一时之间,赵楠只觉绿宝无比可爱:“去吧去吧,拿些清凉的糕点过来。” “知道了。娘娘,将军请稍等。” 绿宝一蹦一跳的下了去,赵楠笑道:“这阵子怎的不见阿聪跟着你?” “哦,我升了他的官,现在他正忙着。” “升官了啊,呵呵。”赵楠掩嘴直笑,阿聪此人憨厚老实,与绿宝在一起,一静一动的很是适合。 “娘娘,你打算如何向陛下汇报那事?” 赵楠一顿:“直接说。” 陈四郎眸里一闪:“直说吗?我们的证据,就只有一张凤簪图样。陈宗保失踪了,到现在,我们也找不到他,若是直说的话,天圣帝会否怪罪?” “事隔两年,证据已然全数被毁,我想天圣帝应该是不会想看到实打实的证据,我只要将想到的告诉陛下,陛下自会判断的。” 对于妻子出轨一事,还是让天圣帝抱些幻想比较好。 “嗯,就依娘娘所说吧。” 这时便见绿宝将酸梅汤与茶点送来,赵楠眼前一亮,见着酸梅汤,赵楠有些逼不及待。 赵楠的小动作尽数落入陈四郎眸里,陈四郎不作声,待赵楠喝完第二碗酸梅汤时,陈四郎笑着道:“娘娘,请看一字。” 陈四郎话毕,手沾了些水,在台上写了一字:孕。 赵楠傻了眼,不可思议的看向陈四郎。 天,他也太精明了吧! 赵楠只是笑,不作回答,这时便见李公公走了进来,对她行了礼道:“娘娘,陛下有事宣召。” 赵楠站起来,向李公公回礼道:“有劳公公通传了,烦请公公告诉陛下,楠儿稍后便到。” “好。”李公公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赵楠数了数日子,今天刚好是天圣帝所下日期的最后一天,呵,她可不是一个称职的尚宫,让老总催了她才记得将事情汇报。 “四郎,随我进宫面圣吗?” 陈四郎沉吟一会:“也好,天圣帝当时是命了我辅助你的。” “那烦请陈将军在此稍侯一会,楠儿这就去换装。”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如实禀报 更新时间:2012-05-05 穿了一套淡紫宫装,赵楠理了理衣衫,正想与陈四郎出去,这时阿长走了进来,急急对赵楠道:“娘娘,黄尚宫不见了!” 赵楠一惊:“什么时候不见的?” “昨天晚上还见着她,今天就不见了。” “不见了……”赵楠疑惑不已,她会去哪? 黄尚宫是自己跑了,还是被人捉了去的?按说那天晚上的事情应该没多少人会发现,莫非华容殿里有归海馨婉的细作在? 若是落到细作手里,黄尚宫多半是不能活的,这事情……还是赶快向陛下禀报,也许可以借助陛下之力寻人。 念及此,赵楠急急往御书房而去。 御书房里檀香缭绕,天圣帝正坐在书案上批阅奏章,赵楠上前行礼道:“楠儿叩见陛下。” 天圣帝放下书本,手微抬:“平身。” “谢陛下。” 天圣帝微微一顿道:“今天是最后一天限期,楠儿可是查到什么了?” 赵楠与陈四郎对望了一眼,赵楠道:“回陛下,是查到了些眉目。” “快说。” 赵楠犹豫了一会道:“陛下,楠儿请先求你免去楠儿罪过。” “你有什么罪过的?” “陛下,此事非同小可,若是说出来了,楠儿恐怕小命休矣。” 天圣帝眼眸一沉:“说什么傻话,快些道来,好好好,你说什么我都饶恕,这样放心了吧。” 赵楠一喜:“谢陛下。” 话毕,便从袖里拿出那玉簪图样,双手逞上:“陛下,请过目,是否认识此物?” 天圣帝接过一看:“这是婉儿的金凤簪,怎么了?” 原来天圣帝知道此物,赵楠大喜,遂道:“请问陛下,此簪是否只有皇贵妃娘娘一人所有?” 天圣帝放下图样:“这自是当然的。” “陛下,”赵楠跪下道:“楠儿想再问一个问题,陛下可曾听说过陈宗保这名字?” “陈宗保……”天圣帝想了想:“此人略有所闻,哦,对了,是涟漪宫的侍卫。” “陛下英明,那人正是涟漪宫的侍卫。”赵楠顿了顿道:“那名侍卫身上有皇贵妃娘娘的金簪。” 此话一出,天圣帝整个一愕,缓了一会才道:“你说什么?” 任谁也听出天帝此刻语气不妥,赵楠倒抽了一口气道:“陛下,楠儿……楠儿说的是真话……” “一个小小的护卫怎的会有贵妃珍爱的金簪!这太荒谬!”天圣帝拍案而起。 “陛下恕罪……”赵楠连忙俯身跪拜。 天圣帝闭上眼微微缓了缓自己的情绪,深深吸了一口气,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你继续说吧。” “是。”赵楠稳了稳心神:“据楠儿调查得知,陈宗保与林颖相互喜欢,然被皇贵妃娘娘发现,所以皇贵妃娘娘便将两人处死。” “什么?!”天圣帝瞪大双眸:“婉儿她,婉儿她……” “陛下,因为事隔多年,陈宗保和林颖早已不在人世,故那些证据难以找寻,楠儿所说句句属实,断无半句虚言,请陛下明鉴。” 天圣帝不语,坐了下来,端起茶盏慢慢喝着,良久后才道:“赵楠,你所说的话,你敢以死保证吗?” 赵楠心里微微一顿,正要说话,这时陈四郎开口道:“陛下,此事是末将与尚宫娘娘一起探查的,若是要治罪,那便让末将的罪一起治吧。” 天圣帝挑了挑眉:“你在威胁朕?” “不敢。”陈四郎俯身道:“陛下,你让末将协助尚宫娘娘,末将定当尽力,若是尚宫娘娘有事,末将定难推却责任,所以陛下要罚,便将末将一起罚吧。” “哼!”天圣帝冷哼一声,赵楠心里一紧,偷偷看向陈四郎,对他摇了摇头。 陈四郎遂默不作声。 “那个宫女是叫林颖不错,”天圣帝沉默了一会,缓缓道:“陈宗保失踪也是实事,你说陈宗保与婉儿两人有情,此话,楠儿,你敢用人头担保吗?” 赵楠微微一顿,实话说直到今天为止一切都是推测,只不过证据摆在面前,她不得不信,再说黄尚宫对此事三缄其口,依此种种迹像推断,归海馨婉与陈宗保之间必定是有事的。 思考了一会,赵楠嘴一抿道:“是,楠儿所说的话,肯用项上人头保证。” 天圣帝眸里掠过一抹复杂之色,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不错不错,楠儿,朕没有看错人,来人,传黄尚宫!” 此话一出,赵楠一愕,便见黄尚宫上了殿,跪下:“奴婢叩见陛下。” 天,黄尚宫不是不见了的吗,为何会出现在此? “黄尚宫,楠儿所说的话,是否属实?”天圣帝缓缓问道。 黄尚宫看了一眼赵楠,俯身道:“是的,赵尚宫娘娘所说的话属实。” 此举一出,赵楠轻轻抹了一把冷汗,乖乖不得了,原来天圣帝早有后着,若当时她否认了,天圣帝事必是要降她罪的,好险! 天圣帝笑道:“好,黄尚宫,你退下去吧。” “是,陛下。”黄尚宫欠了欠身,退了下去。 “楠儿。” “在,陛下。” “今天之事,不要对外宣扬。” “遵命,陛下。” “陈四郎。” “在!” “此事你协助楠儿有功,升为皇城禁军副指挥史。即日上任。” 陈四郎大喜,连忙跪拜:“谢陛下隆恩!” “嗯,你下去吧。”天圣帝挥了挥手,陈四郎退了出去。 赵楠还在跪着,她不敢起来,天圣帝没有叫她起来,她只觉得头上一道目光炽热,快要将她烤干了般。 就这样跪了许久,天圣帝道:“楠儿,你可知你现时处境如何?” 赵楠心里微凛,她当然知道天圣帝想说些什么,遂俯下身道:“楠儿知道,从拒绝皇贵妃那一刻,楠儿便知道自己处境会如何了。” 天圣帝眸色微黯:“她警告过你?” “嗯,确实来说,皇贵妃娘娘是跟我作个交换。” “哈哈,”未等赵楠说下去,天圣帝便笑道:“她那些心眼,朕又岂会不知,只是一直以来她对朕甚是尽心,朕怜惜她而已,谁知她竟做出此等有辱皇室声誉之事,虽死百次难赎其身之罪!” 赵楠心里一紧,天圣帝说这话,莫不是要处死归海馨婉? ------------ 第一百二十二章 死罪难逃 更新时间:2012-05-05 “陛下,你这是?”赵楠疑惑不已,禁不住脱口而出。 天圣帝手一摆:“楠儿不必多说,朕自有主意,既然事情已查出,陈四郎,你先退下吧。” “是,陛下。”陈四郎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楠儿……” “在。”听得出,天圣帝这声叫唤甚是沉重,赵楠心里不由得一紧。 天圣帝正欲说话,却是欲言又止,手一挥道:“你们都下去吧。” “遵命。”一众宫人行礼后,全数退了下去。 赵楠跪在地上,犹豫着要不要下去。 “楠儿,起来吧,这样跪着,不痛吗?” 赵楠站了起来:“陛下,楠儿该死。” “哦?你何罪之有?” “若不是楠儿查得白骨真相,陛下你也不会如此……” “哈哈哈!”天圣帝笑道:“虽说朕早猜到是这么回事,虽说朕免不了心情郁闷,但朕真正心伤的,并不是这件事情。” “陛下言下之意是?” “朕有三千后宫,却是找不到一个红颜,也找不到一个知己,看着她们在朕面前挠首弄姿的,朕厌恶。” 赵楠默然不语,自古帝王均称自己为寡人,每位帝王都带着百年孤独之态,这皇城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的地方,谁将自己真心说出来,谁便输了。 皇帝如此,其它妃子大臣,也一样如此。 “婉儿是朕最爱的人,朕本想好好宠她,无奈她生性歹毒,小气孤傲。朕告诫过她几次,也是姿意妄为,朕……痛心哪。” 赵楠抿了抿嘴,不搭话,等待着天圣帝把话说下去。 “朕本以为她只是任性罢了,谁知却大胆成如此,竟做出背叛朕之举,朕原本想着让她掌管后宫,依此看来,此举着实是多余。” 此话一出,赵楠惊道:“陛下,那皇后娘娘?” “皇后声厉内荏,很多事情权衡不了,若朕不在,她断是斗不过归海一氏的。朕忧心哪。” 赵楠微微皱眉:“陛下,祁乃是太子,若是让皇贵妃掌管后宫,那祁太子该如何是好?” “朕自会好好安置,但现在,朕看是没此必要了。”天圣帝挥了挥手道:“现在边境战线吃紧,国家正是用人之际,再说归海烈求了一面免死金牌,这件事情,朕便当从来没有听说过。” 赵楠心下一凉,天圣帝说当从来没有听过,但归海馨婉那边不知会有何举动了。 “陛下,若是皇贵妃娘娘问起,楠儿该如何回答?” 天圣帝挑了挑眉:“她自己闯出来的祸事还要跑过来问你?她是疯了不成?若真是要问,你便说无可奉告!”说到这里,天圣帝顿了顿,解下身上玉佩递给赵楠:“楠儿,接旨。” 赵楠一惊,连忙跪下:“赵楠接旨。” “从即日起,命你为后宫掌事,有权监察后宫一众事宜,此玉牌如朕亲临,若有违抗,先斩后奏!” 此话一出,赵楠诧异不已,什么?先斩后奏?想必归海馨婉的权力也没她这么大,若是她接了此块令牌,那是不是意味着归海馨婉也要看她面色做人? “臣妾……臣妾接旨……”赵楠受宠若惊,双手高举过头,接下天圣帝玉佩。 “楠儿,你现在虽是朕的尚宫,真实身份乃是太子正妃,未来的国母,待朕老了,退位之后,这江山便交给你们打理了,你以后也不需要再看长宁皇后和归海皇贵妃的脸色,你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好好辅助祁儿。” 赵楠惊道:“陛下,楠儿惶恐。” “不必惶恐,与朕相处了这么久,朕知道你是如何的,日后若是做了国母,必不能再犹豫,不然可是镇不住后宫的。” 赵楠正想说话,脑海里突然掠过赵楠被毒酒赐死的情景,心下大惊! 天,这兜兜转转的怎么又做回皇后了?! 若做了皇后,她便难逃一死! 不,她不想死,起码现在不想,她肚子里还…… “陛下,楠儿担不起此重任,请陛下收回成命。”赵楠重又跪下,将玉佩高举。 料不着赵楠有此一举,天圣帝诧异不已:“楠儿,你?” “陛下,楠儿势单力薄,断不能与归海氏硬拼的,若然那事情处理不好,还会祸及太子殿下,到时形势便十分不利了。” 天圣帝沉吟着,良久后才道:“嗯,此问题的确是顾忌之处,不过,朕还在,楠儿不用担心,朕的圣旨已下,岂有收回之理,楠儿,你不要再推却了。朕也不想将话说第二次。” 见天圣帝主意已决,赵楠无奈,只得俯身道:“楠儿叩谢圣恩。” “楠儿,沏壶茶来,朕许久没有喝过你沏的茶了。” “是,陛下。”赵楠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待到赵楠端来茶盏时,却发现殿内气氛一片紧崩,赵楠心下凛然,便见堂下跪着一地,匍匐在地,身体颤抖不已。 赵楠仔细一看,此人正是当朝宰相何大人! 何大人为何会跪在此地?! “陛下,你要替微臣作主啊!”何宰相声嘶力竭般叫嚷,身体更是颤抖。 赵楠更是疑惑,这何大人一向成熟稳重,处变不惊的,怎么一下子情绪便激动成如此? 天圣帝一脸铁青,重重一拍桌子道:“逆子,逆子!” 逆子?!赵楠心下一惊,天圣帝说的是谁? “陛下,你一定要为微臣作主哪,微臣的女儿死得好惨哪……陛下……” 天圣帝喘着气,突然将奏折扔下地道:“传归海烈,归海兴邦!” 见天圣帝怒不可遏,赵楠将茶送到书案上,天圣帝看也没看的便拿起茶盏,一喝而下。 赵楠重又沏了一壶,心内疑惑不已,没一会便见归海烈和他的儿子归海兴邦进了来。 看到一脸白晰痞子相的归海兴邦,赵楠打心里厌恶,想不到他老爹英雄一世却生了个这么不成器的儿子。 “末将叩见陛下。” “你这贼子,还我女儿,还我女儿!”仇人见面份外眼红,何宰相忍不住走过去便要抓着归海兴邦。 归海烈眼明手快的一把拦下:“宰相大人,有事慢慢说。” “慢慢说?我女儿今早吊死在房间里,还要说什么?这个禽兽,我要把他撕了!” 何宰相越说越眼红,也不顾仪态直直的往归海兴邦扑去。 归海烈眉头一皱,手上稍稍用力,往前一推,何宰相便直直的往后退去。 “够了!”天圣帝大喝一声:“归海将军,难道你要在朕面前出手伤人?” 归海烈一惊,连忙跪下:“末将不敢。” “哼!”天圣帝冷哼一声,问向归海兴邦:“归海兴邦,朕问你,你可曾做出对何宰相千金不轨之事?” 归海兴邦早已吓得脸青口。唇白,缓了一会才道:“回,回陛下,是那女人勾搭我的……” “你胡说!”未等归海兴邦说完,何宰相再度崩溃:“今天我女儿去相国寺还神,半路遇到了你,你竟兽性大发,打死打伤府上侍卫,还当众对嫣儿……我可怜的嫣儿啊,嫣儿啊!!” 事到如今,赵楠算是听明白了,早闻归海兴邦好色野蛮,现今竟对宰相之女做出此等禽兽之事,着实可恶之极。 见宰相哭得声嘶力竭,归海烈直觉事情不妙,这时归海兴邦道:“爹侈,孩儿没有说谎啊,是那女人勾引我……” “你还说!”归海烈大喝一声,甩手便给了归海兴邦一巴掌:“畜牲,你做出此等事情,还要替自己开解吗?枉我归海烈一世英明,全都毁在你手上了!” 归海兴邦被打翻在地,嘴角淌血,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 无论他做过什么事,父亲都不会打他的,现在竟然当着这么多人面前打他……这…… “陛下!”归海烈双膝一弯跪下:“犬儿可恶,此事……但凭陛下处置!” “爹爹!”归海兴邦一听大惊失色:“爹爹,这万万不可啊,他们都想孩儿死啊!” “你闭嘴!”归海烈大喝一声:“你做出此等事情,还有谁能为你开解?难道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之理?何况你无官无职,只是一介草民!” 归海兴邦诧异得说不出任何话,正想开口,这时便见何宰相道:“陛下,请为微臣作主啊!” 天圣帝眼眸一黯:“那何卿家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何宰相眼眸一凝,看向归海兴邦,咬牙切齿道:“五马分尸!” 归海兴邦一惊,大吼道:“你这老儿不说什么?再说一次!” “大胆!”归海烈神色一变,又给了归海兴邦一巴掌:“逆子啊,逆子啊!做出此等事情还如此嚣张,都怪我没有好好管教你啊!陛下,末将愧对于你……” 天圣帝冷哼一声,挥手道:“一切按律法处置吧,何卿家。” “微臣在。” “这事情便交由你处理。” 此话一出,何宰相大大的舒了一口气:“微臣,谢主隆恩……” “爹爹!”归海兴邦直觉事情不妙,拉着了归海烈衣袖道:“爹爹,你要救救孩儿啊,若此事交给他处理,孩儿会死无全尸的!爹爹!” ------------ 第一百二十三章 滥用私刑 更新时间:2012-05-06 面对儿子声声哀求,归海烈心痛如绞,碍于天圣帝面前,却是不敢有所异议。 死的是当朝宰相之女,自家儿子当众行凶,奸/。淫。女子,罪大恶极,就算他是当朝镇国将军,也不能妄顾律法,纵使他有千般不愿! “爹爹,救命啊,爹爹!”归海兴邦跪伏在地,吓得冷汗直流,颤抖不已。 “逆子,你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归海烈咬牙道。 天圣帝手一挥:“押下去吧,何卿家,此事便交与你,好好审理,切忌因私滥公。” 何宰相双眸血红,狠狠的看向归海兴邦。 因私滥公?呵,陛下将此事交与他处理,便是让他报仇的,就算这官职没了,他也要这禽兽血债血偿! “陛下,饶命哪陛下,陛下!我不敢啦,我再也不敢啦,陛下……”归海兴邦声嘶力竭的吼着,听得一旁的归海烈心里直是淌血。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于你,邦儿,此番朕也不能袒护你了,退下吧。” 天圣帝不耐烦的挥手,便见有侍卫上前,一左一右的押着归海兴邦,生生将他拖了下去。 “归海卿家,何卿家,若是没其它事情,你们跪安吧。” 天圣帝下了逐客令,何宰相站起来一拱手,退了下去。 何宰相急急走了出去,归海烈心里直直的往下沉,若是现在不阻止,那邦儿的性命休矣! “陛下……”不死心的,归海烈留了下来,他知道天圣帝不想再理会此事,但为了爱儿,怎么样他也要赌一赌。 “怎么了?归海卿家还有事?”天圣帝微微睁眸道。 “陛下,臣知小儿顽劣,但臣只有这么个儿子,还望陛下,还望陛下开恩。” 天圣帝眸里掠过一抹寒光:“你可知何宰相也只有那么一个女儿,一命换一命,有何不妥?” 归海烈一凛,咬牙道:“陛下,若是能救回小儿一命,末将愿做任何事……” “哈哈哈……”天圣帝大笑:“归海将军,你勿要忘了,你是臣,朕是君,你为君做事本是应该的,你用此等条件来交换,是否急疯脑子了?” 此话一出,归海烈一时语窒,连连叩道:“陛下说的是,末将心焦,言语失当,请陛下恕罪。” 天圣帝冷哼一声:“归海卿家,生死有命,一切自有定数的,你退下吧,朕累了。” “陛下……” “嗯?”天圣帝脸色一沉,隐隐发怒。 归海烈无奈,长叹一声,俯身一拜,退了出去。 两人出了去,大殿上重又安静了下来,天圣帝拿起奏折,静静的看着,赵楠站在他身后,心情有些惴惴。 “楠儿,你有话要说?”察觉到赵楠的不安,天圣帝放下奏折道。 赵楠一凛:“陛下,有些话,楠儿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是朕的御尚宫,有何话不能说的?快说吧。” “是,回陛下,刚才楠儿见归海将军出去时面容不妥,不知他会否有所举措。” “哈哈,他当然是会有所行动的。”天圣帝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他早年丧失爱妻,留下一子,疼爱有加,才酿成兴邦今天的无法无天,说得不好听,就算他儿子把朕的头砍下来,归海烈也不会皱一下眉。” 赵楠扯了扯眉角,天,这是如何的君臣关系? “所以这次哪,恐怕何宰相招架不住呢。” 赵楠微微一惊:“敢问陛下言下所指何意?” “这次朕将归海兴邦判给了何宰相,何宰相肯定会动用私刑,此点朕想得到,归海烈也肯定知道,所以归海烈肯定不会让何宰相这样做,朕估想着啊,待会不久,归海烈肯定会有所行动的,他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看着爱儿落于他人之手呢,”说到这里,天圣帝顿了顿道:“搞不好,归海烈会把宰相府给拆了。” 赵楠挑了挑眉,依归海烈的性格,绝对会作此举动。 “陛下,那该如何是好?” “朕倒是不怕他将宰相府拆了,朕怕的是若归海烈看到爱儿受刑,一气之下将何宰相给杀了。哎。”说到这里,天圣帝频频摇头:“这个归海烈,上阵沙场当世无人能敌,是一员倾世猛将,但奈何野性难驯,着实让朕头痛哪。” 赵楠默声不语,看着眉头拧成了一个结的天圣帝,她知道天圣帝早已是有了打算的。此刻的她只要闭嘴,静静听着便可。 “楠儿。” “在。” “一个时辰后,你与陈副使,带着一干人马到何相府里,阻拦归海烈之举,防止冲突再步升温,你要做的,便是阻拦归海烈,至于何宰相对归海兴邦施行什么酷刑,你不要过问,也不要干涉,到那时归海烈自会有办法,自然会来找朕的。” 赵楠微微一缓,思考着天圣帝这句话的深意,一会后才道:“楠儿遵旨。” “对了,”天圣帝沉声道:“你可得记着了,你身上有朕的玉佩,必要时可以拿出来镇着归海烈,记着了吗?” 赵楠点了点头:“楠儿记着了。” “嗯,回去吧,准备一下,待会免不了有些冲突的,楠儿,你可千万要镇定。” 赵楠心里一暖,点头道:“嗯,楠儿知道的,陛下请放心。” 从御书房出来,赵楠回了华容殿,将一身淡紫宫装御下,穿上一身素装,此身素装淡粉色,待会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只需把衣袖一挽,即是便装,利于逃路。 头上的发髻也换了一个款式,不扎高髻,特地挽了个简单扎实的,待会若真的交起手来,也不至于弄得个头发披散,丢盔弃甲。 见着赵楠作此番打扮,绿宝和阿长大惑不解,绿宝问道:“娘娘,你怎得穿着如此素雅?” 赵楠神秘一笑:“待会我要去打架。” “打架?!”阿长惊呼一声:“为何要打架?到哪打架?就一定要打吗?” 一连三个问题,透出阿长无比的关心与紧张,赵楠笑道:“不必紧张,我此次是奉了皇命前去宰相府调停的。” “宰相府?发生什么事情了?”阿长一脸担忧。 “归海将军的儿子害死了何宰相的女儿,陛下将归海兴邦判给了何宰相处理,陛下担心归海将军有所举动,便派我过去探看,”说到这里,赵楠手指放在嘴唇上:“你们记着了,此事不得对外宣扬,知道吗?” 众人知道事情严重,俱都点头。 这时便见陈四郎走了进来,见着赵楠此身装扮,笑道:“娘娘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陈将军过奖了,楠儿一介女流而已,待会还得陈将军多多保护才是。” “陈将军,”未等陈四郎回话,绿宝便抢着道:“陈将军,等会可要将我家娘娘保护好,千万可得要保护好娘娘啊!” 阿长点头,附和道:“陈将军,那便拜托你了。” 赵楠笑道:“你们不用紧张啦,本宫没事的,对了,绿丫头,你不是要跟着去吗,本宫比较担心你。” “不怕不怕,”绿宝摇头道:“绿宝最擅长的就是逃跑,到时陈将军不用担心绿宝的,先将娘娘保护好……哎哟!” 绿宝话未说完,便挨了阿长一记:“你这丫头没大没小的,当然是先保护娘娘了。” 陈四郎笑道:“大家放心吧,此次跟着前去的侍卫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娘娘此番前去,定会安然无恙的,末将必会拼命护娘娘周全,请大家放心。” “那便有劳陈将军了。” “不客气,”陈四郎看向赵楠,眸里一片深意:“娘娘身有不便,本将定当尽力照顾。” 赵楠微微一凛,她当然知道陈四郎话里所指,心里微微动容,点头道:“时辰不早了,出发吧。” 何相府离皇城虽是不远,若步行的话,也得要一刻钟路程,天圣帝将归海兴邦判给了何宰相处理,依律法而定,是要在皇城内审问,然何宰相怒已冲冠,硬将归海兴邦带回自己府里,想必是要动用私刑。 何宰相的心情可以理解,但他此举实属不妥,如此一来,便给归海烈找了借口,归海烈可以直接从他府里要人。 天圣帝猜的没错,归海烈会带人包围宰相府。 待到赵楠赶来时,宰相府前已然被兵士包围着,兵士们穿着一身银色盔甲,一看便知是归海烈的亲兵。 赵楠下了辇车,走到宰相府门前,还未走进去,便被府外的军兵拦着。 “来者何人!” 看着面前交叉着的大刀,赵楠挑了挑眉,归海烈的军队果真十分霸气。 “大胆!”未等赵楠开口,陈四郎便一步上前,手上大刀一挥,架开赵楠面前的大刀:“这位是御尚宫娘娘,陛下的人,奉皇命而来,谁敢阻拦,杀无赫!” 陈四郎正气凛然,士兵再看向赵楠,便见她一身素衣,眉目间一抹英气,遂对望了一眼,俯身行礼:“小的不知御尚宫娘娘驾到,有所失礼,望尚宫娘娘恕罪。” “归海将军在里面吗?”赵楠问道。 “回娘娘……是的。” “好。”赵楠话毕,走了进去。 当下救人要紧。 宰相府内院。 “何念雄,本将军命你将邦儿交出来!不然休怪本将军刀下不留人!”归海烈一身银盔,手里拿着一把九齿环刀,一脸煞气,刀尖指着何宰相,脸上怒气菲然。 面对气势汹汹的归海烈,何宰相丝毫未见怯意,反而冷气回道:“归海烈,陛下将那逆子交与我审理,你便无权再过问此事,你如此要人,违抗圣意,难道就不怕陛下降罪?” “哼,陛下授意只在皇城内审人,你私下将邦儿带回家中,此为何意?你如此做于法不容,若不将邦儿交出来,依正常律法行事,今天我归海烈就算是抢,也要将人抢回去!” “哈哈哈……!”何念雄仰天长笑,一脸凄然:“嫣儿啊,你死得好惨哪,爹爹今天便要帮你报仇,归海烈,我实话告诉你,嫣儿不在了,我这把老骨头也不打算活了,你今天要人?没有!我老命一条在此,要就拿去吧!”何念雄话毕,从身旁家丁处抽了一把剑出来,握于手上:“来吧,老夫不怕你!” 见何念雄此番阵势,归海烈心下微惊,看来这老家伙已失了心性,若是跟他硬拼,伤着他的话,邦儿事必凶多吉少! 念及此,归海烈叹了一口气,收起九齿环刀,沉声道:“宰相大人,请原谅末将的鲁莽,末将教儿无方,致使逆子做出此等天理不容之事,逆子此举,虽死百次不能赎罪,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陛下已经将人判给了你处置,何大人为人正直,为国之栋梁,断不能因为逆子邦儿而落个徇私枉法之名,此是不值得的,相信令爱嫣儿也不希望你如此,还望何大人三思。” 归海烈言词恳切,何念雄脸色微微一凛,心念一动,正要答应,转念一想,重又道:“归海烈,本相不会中了你的诡计的,皇城内都是你的人,就算陛下将那禽兽判给本相又如何?到时只怕本相一疏忽,那禽兽便会被人救走,到时本相到哪寻他去!不行,本相断不会放人的,若归海将军执意要抢,那便来吧,本相不怕你!” 归海烈眼眸一眯,不愧是老狐狸,竟是知道他心里所思,只要邦儿在皇城,他便有办法行调包之计,而今邦儿身在宰相府,不出一天,邦儿定会遭这老狐狸毒手,到时虽将这老骨头碎尸万段也难救邦儿一命! 若是硬抢的话,伤着了何老妖半分,搞不好邦儿那边也不好过! 双眸一转,归海烈道:“宰相大人,你当真是不放人?” “不放,死也不放!”何念雄大叫道:“今天就算你归海烈踏平宰相府,就算把本相杀了,休得知道归海兴邦半分消息!” 归海烈双眸一眯,冷声道:“是吗?我倒是要看看你有没有这能耐!” 归海烈话毕,身形一闪,率先冲了出去,家丁见状不妥,纷纷护在何念雄面前,便见归海烈一刀一个,如切菜般,将家丁通通打飞,一下子的,便到了归海烈面前。 何念雄一惊,挥着长剑便要往归海烈刺去,他又岂是归海烈的对手,用不得三招,手上长剑被他打飞,人也被他擒着。 归海烈一用力,身形一退,带着何念雄退了回来,便见他左手掐着何念雄脖子,右手九齿环刀往家丁们一指道:“宰相在我手上,识相的告诉我邦儿在哪,不然有你们老爷好受的!”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形势便急转直下,家丁们都傻了眼,面面相觑,一时之间谁也拿不定主意。 “你们谁也不要说,要说的话就马上滚蛋,归海烈,你想要挟老夫吗?哈哈哈,还嫩着呢你!”何念雄说着,嘴一张,正要咬舌自尽,却感觉身体一麻,登时动弹不得。 “哼!”归海烈冷哼一声,放开何念雄,大刀却还架在他脖子上:“嫩着吗?何宰相,本将在沙场上杀人无数,又岂会不懂你那点心思,”说到这里,归海烈鹰眸往家丁们一扫:“不想你们老爷受罪的便快说,不然我将你们老爷的肉,一块块割下来!” 此话一出,家丁们俱脸色大变,不受人心智动摇着,何宰相为人和气,相府上下受了他不少恩惠,他们又岂能让主子受半点伤害。 但他们知道相爷此举必是有原因的,小姐恩那恶徒而死,若将那恶徒供出,事必对相爷是毁灭性的打击,他们不忍,也不敢! 见家丁犹豫着,归海烈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若我数到十,没有人说话,那我便要对你们的老爷不客气了!” “一,二,三……”归海烈一字一顿的数着,便见家丁们脸色越发的煞白,更是犹豫。 “九……”归海烈微微一停,见家丁们仍是没有开口的意思,心内怒火冲天,大声道:“十!” “好,不说对吧,本将便将何念雄的手臂砍下来!”归海烈话毕,举起大刀,朝何念雄手臂处落下。 便见场上众人大声惊呼,不少人闭上双眼,不忍看到那溅血的一幕。 突然,一抹破空之音破起,便听得‘当’的一声,归海烈手上的大刀偏离方向,刀落处,割下何念雄身上一处衣袍。 事情发生得很是突然,但何念雄无恙,众人俱都大大松了一口气。 归海烈一惊,大喝道:“什么人?!” “镇国将军。” 一声娇呼自身后响起,便见一淡粉身形自远而近,身旁侍卫守护,纤弱却带着一抹压人英气。 归海烈眼一眯,冷声道:“原来是赵尚宫,果真是来得及时啊。” 赵楠微微一笑,对归海烈行礼道:“奴婢叩见将军大人。” “免礼了吧,赵尚宫可是陛下身边的红人,这一礼,本将受不起!” 赵楠看了一眼现场情形,再看到何念雄一动不动的站着,敢情是被归海烈点了穴,遂道:“将军,不知将军阁下为何点了何宰相的穴?” “哼!”归海烈冷哼一声:“此为本将与何宰相两人间的私事,赵尚宫无权过问,请回吧!” ------------ 第一百二十四章 必须要好好的活下去 更新时间:2012-05-07 赵楠挑了挑眉,归海烈此举根本没将她放在眼内,她怎么说也是陛下派来的人,他如此狂妄,单凭这点,她便要会上他一会。 “归海将军,”赵楠走到何宰相与归海烈中间,淡笑道:“都是为了至爱之人,但立场却是不同,刀剑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归海将军,你是知道的吧?” 归海烈眼眸一黯,收回手上大刀:“也罢,只要何念雄将邦儿交出,本将便退兵。” 赵楠轻轻一笑道:“将军,就算何宰相将令子带回宰相府内,你也不应带兵前来追讨,何宰相乃是官,私下带兵围攻朝廷命官,这可是于法不合的。带兵围攻,只有陛下才能下这圣旨。” 赵楠说得在情在理,归海烈无可反驳,但爱子还留在宰相府里,他又如何能退兵! “好,军士可退去,前提下便是将邦儿交出来!” 见归海烈那边微微松动,赵楠转身走向何念雄:“宰相大人请节哀,宰相大人的心情楠儿能理解,陛下已然给了宰相大人一个机会,宰相大人便要好好利用,切不可因私徇了法,这样便能给他一个脱罪的机会了。” 脱罪的机会?! 此话一出,何念雄整个人一震! 是啊,他怎的不明白,如果一来,归海烈便能到陛下那里告状,陛下追究起来,便会将归海兴邦唤回,这样的机会,便白白的失去了! 一言惊醒梦中人似的,何念雄连连点头:“是啊,我就怎的如此糊涂,如此糊涂啊!” “归海烈!”何宰相高呼了一声:“你将军士带走,老夫自当会带着那人回皇城!” “何时?” “你大军撤走之时!” 归海烈眼眸一眯,正想说话,看到赵楠在此,便道:“好,本将大军退去,赵尚宫,你可得要督促何宰相放人!不然本将便拿你是问!” 赵楠双眸一眯,这归海烈好大的口气嘛,竟将一切责任都推到她头上去了。 “将军放心,宰相大人深明事理,断不会做出野蛮之举,将军请回吧。”赵楠手微微一迎,转身对何念雄道:“宰相大人,我们到内说话,可好?” 何念雄点了点头,对归海烈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你!”归海烈大怒,碍于赵楠的人在,不便发作,只得重重哼了一声,手一挥道:“走!” 赵楠坐于大厅上,看着银色一片的士兵渐渐退去,微微松了一口气,轻轻抿了一口茶。 “啪!” 何念雄重重一掌拍下,吓了赵楠一跳。 “这个归海烈,看老夫哪天将你一并拿下!” “宰相大人稍安忽燥,现下还是先解决归海兴邦的事情罢。”归海烈岂是说拿便拿的,天圣帝也顾忌他几分,要拿下归海烈,必得要从长计议。 她不愿多生是非,也不愿多添口舌之罪,便提醒何念雄言归正传。 “归海小儿吗?”何念雄挑了挑眉:“让他再受些折磨再回去。” 此话一出,赵楠心里微微一提:“宰相大人,千万不要弄死了。” “哈哈哈,不会弄死,就只是让他留些血罢了。” “流血吗?”赵楠微微皱眉:“请问宰相大人自他哪里放血?” “手腕血脉处。” “……有多长时间了?” “一刻钟。” 赵楠脸色一变:“快些止血吧,归海兴邦自小骄生惯养,恐是受不了如此折磨,若是晕倒,一醒不起那便麻烦了。” 何念雄略一犹豫,放下茶盏:“好,黎管家。” “老爷。” “帮那小子止血,带上来!” “是!”黎管家走了下去,过了一会,便见几个家丁拖着一名满身是血的人走了回来。 便见此人头发披散,一身血污,正是归海兴邦。 赵楠微微皱眉,才不见了一个时辰,归海兴邦便被人折磨到这样子,直教人心惊。 虽说他是罪有应得,但赵楠看不惯此等血腥场面,微微别开了脸道:“宰相大人,将归海兴邦押回皇城吧。” “爹……爹爹……”归海兴邦低喃着,神色时断时缓,一口气喘不过来,晕倒在地。 “就这样押他回皇城吗?”何念雄不甘心道。 “嗯,再多留无益。”赵楠顿了顿道:“要治他,也不一定在府上的,皇城深处,多的是精于此道之人,那里,从来都是食人不吐骨的地方。” 赵楠语有所指,何念雄微微一缓,遂明白赵楠话中之意,沉吟半会后道:“多谢赵尚宫一语提醒,本相知晓了。来人,将归海兴邦押回宗人府处。” “是,相爷!” 入夜,夜深,一轮明月高挂于天,万物一片寂凉。 涟漪殿。 “大哥,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对于归海烈突然的到来,归海馨婉甚是诧异。 “你还不知道发生何事吗?”归海烈语带愠怒。 归海馨婉微微一顿,叹了一口气:“我当然是知道的,现在我是后宫之主,主管后宫一切,侄儿的事我是知晓了的,但后宫不能参政,大哥,我有难处……” “我当然知道你有难处!”未等归海馨婉说完,归海烈便打断道:“邦儿的事情我自会想办法,你可知道你大祸临头了!” 归海馨婉眼眸一沉,沉吟半会道:“当然是知道的。” “既然知道,为何一句不吭?!” “我自是知道,所以才不能轻举妄动!”归海馨婉眉头紧皱,转身坐了下来。 见着归海馨婉脸上一片沉郁,归海烈缓了缓,也坐了下来:“婉儿,邦儿出了事,我正烦着,你这边也出了问题,告诉为兄,你能解决吗?需要为兄相助吗?” 归海馨婉抿了抿嘴道:“赵楠那小贱人已然将林颖和陈宗保的事情告诉了陛下,陛下那边没动声色。” 归海烈眼眸一掠:“什么?陛下知道了?!” 归海馨婉点了点头:“知道了,但不知陛下心里有何打算,他不向我问罪,不动我地位,我正盘算着如何应对。” “又是赵楠!”归海烈重重一拳打在台面上:“这个贱人,今天我到宰相府要人的时候,她竟然阻拦我!真个不知天高地厚。” “大哥,现在赵楠是陛下身边的红人,我们暂时动她不得,现在陛下知道我的事情,若是要治罪,那可是要灭九族的!” 归海烈眼眸一沉:“灭九族……枉我归海烈一生为国,到头来竟落得个诛九族的下场吗?” 归海馨婉心里一痛,双眸一片通红:“都是婉儿不好,连累大哥了。” “事已至此,废话少说吧。”归海烈轻叹了一句:“合儿情况如何了?” “合儿一直督导着那杭州防堤工程,我也有半年没有见过他了。” “半年时间,”归海烈微微皱眉:“修个堤坝要如此之久?” 归海馨婉点了点头:“此坝若是修得好,那便得了民心,到时我便可以向那老女人下手了。” 归海烈微微一顿,双眸掠过一抹冷冽:“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大哥你所指何事?” “当今朝野,能撼动皇后之位的,就只有你了,若长宁氏一倒,若太子一倒,那后位,便自然而然是你的了。” “大哥,我当然是明白你言下所指的,但长宁氏母子俩甚是谨慎,不能轻易下手……” “事情逼在眉梢,那就只有用非常手段了。” “非常手段?” “嗯,硬着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得手了,陛下就算哀痛,也不会再说什么了。” 归海馨婉沉吟半会,遂脸色一变:“大哥,难道你……” 归海烈手指点着她的唇,压低声音道:“小心隔墙有耳!” 华容殿。 闻着一身的花香,赵楠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幸好她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不然今天准被吓个半死。 斜倚在床上,赵楠下意识的抚着肚子,今天与陈四郎特意自街上溜了一转,找了个郎中,把了脉,确诊是喜脉。 那就是说,她怀孕了,十个月后,便是孩子他妈了。 轻轻抚着小腹,赵楠神色复杂,孩子现在的到来,也不知是福是祸。 这是她与祁的孩子,若她以后做了皇后,倘若生了个男孩,那便是太子,倘若生了个女孩,那便是公主,她怀的,可是皇室的血脉。 她记得,赵楠被赐毒酒死时,是没有留下孩儿的,她现在怀孕了,那便是说,时间出现了一丝玄机。 这玄机,便是她腹中的孩子。 她现在是一身系两命,对她来说,意义是完全不同了。 以前不在乎的,不执着的,她现在,要拿回些属于她的东西了。 为了腹中的孩子,她必须要好好活下去,她必须要让小宝宝平平安安的生下来。 “绿宝。” “在。” “端些酸梅汤来。” 绿宝眨了眨眼睛,现在夜深,娘娘咋还喝酸梅汤呢?莫非娘娘吃胀了? “娘娘,要不要再端些消胀的糕点来?” 赵楠轻轻一笑道:“酸梅汤是开胃的,我没吃胀,相反,你看有什么好吃的,全数端了来吧,待会我与你一起吃。” 此话一出,绿宝大喜,蹦跳着道:“娘娘可是说真的了哦,那绿宝去看看,娘娘请稍等!” ------------ 第一百二十五章 突变 更新时间:2012-05-07 穿了一套淡紫宫装,赵楠理了理衣衫,正想与陈四郎出去,这时阿长走了进来,急急对赵楠道:“娘娘,黄尚宫不见了!” 赵楠一惊:“什么时候不见的?” “昨天晚上还见着她,今天就不见了。” “不见了……”赵楠疑惑不已,她会去哪? 黄尚宫是自己跑了,还是被人捉了去的?按说那天晚上的事情应该没多少人会发现,莫非华容殿里有归海馨婉的细作在? 若是落到细作手里,黄尚宫多半是不能活的,这事情……还是赶快向陛下禀报,也许可以借助陛下之力寻人。 念及此,赵楠急急往御书房而去。 御书房里檀香缭绕,天圣帝正坐在书案上批阅奏章,赵楠上前行礼道:“楠儿叩见陛下。” 天圣帝放下书本,手微抬:“平身。” “谢陛下。” 天圣帝微微一顿道:“今天是最后一天限期,楠儿可是查到什么了?” 赵楠与陈四郎对望了一眼,赵楠道:“回陛下,是查到了些眉目。” “快说。” 赵楠犹豫了一会道:“陛下,楠儿请先求你免去楠儿罪过。” “你有什么罪过的?” “陛下,此事非同小可,若是说出来了,楠儿恐怕小命休矣。” 天圣帝眼眸一沉:“说什么傻话,快些道来,好好好,你说什么我都饶恕,这样放心了吧。” 赵楠一喜:“谢陛下。” 话毕,便从袖里拿出那玉簪图样,双手逞上:“陛下,请过目,是否认识此物?” 天圣帝接过一看:“这是婉儿的金凤簪,怎么了?” 原来天圣帝知道此物,赵楠大喜,遂道:“请问陛下,此簪是否只有皇贵妃娘娘一人所有?” 天圣帝放下图样:“这自是当然的。” “陛下,”赵楠跪下道:“楠儿想再问一个问题,陛下可曾听说过陈宗保这名字?” “陈宗保……”天圣帝想了想:“此人略有所闻,哦,对了,是涟漪宫的侍卫。” “陛下英明,那人正是涟漪宫的侍卫。”赵楠顿了顿道:“那名侍卫身上有皇贵妃娘娘的金簪。” 此话一出,天圣帝整个一愕,缓了一会才道:“你说什么?” 任谁也听出天帝此刻语气不妥,赵楠倒抽了一口气道:“陛下,楠儿……楠儿说的是真话……” “一个小小的护卫怎的会有贵妃珍爱的金簪!这太荒谬!”天圣帝拍案而起。 “陛下恕罪……”赵楠连忙俯身跪拜。 天圣帝闭上眼微微缓了缓自己的情绪,深深吸了一口气,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你继续说吧。” “是。”赵楠稳了稳心神:“据楠儿调查得知,陈宗保与林颖相互喜欢,然被皇贵妃娘娘发现,所以皇贵妃娘娘便将两人处死。” “什么?!”天圣帝瞪大双眸:“婉儿她,婉儿她……” “陛下,因为事隔多年,陈宗保和林颖早已不在人世,故那些证据难以找寻,楠儿所说句句属实,断无半句虚言,请陛下明鉴。” 天圣帝不语,坐了下来,端起茶盏慢慢喝着,良久后才道:“赵楠,你所说的话,你敢以死保证吗?” 赵楠心里微微一顿,正要说话,这时陈四郎开口道:“陛下,此事是末将与尚宫娘娘一起探查的,若是要治罪,那便让末将的罪一起治吧。” 天圣帝挑了挑眉:“你在威胁朕?” “不敢。”陈四郎俯身道:“陛下,你让末将协助尚宫娘娘,末将定当尽力,若是尚宫娘娘有事,末将定难推却责任,所以陛下要罚,便将末将一起罚吧。” “哼!”天圣帝冷哼一声,赵楠心里一紧,偷偷看向陈四郎,对他摇了摇头。 陈四郎遂默不作声。 “那个宫女是叫林颖不错,”天圣帝沉默了一会,缓缓道:“陈宗保失踪也是实事,你说陈宗保与婉儿两人有情,此话,楠儿,你敢用人头担保吗?” 赵楠微微一顿,实话说直到今天为止一切都是推测,只不过证据摆在面前,她不得不信,再说黄尚宫对此事三缄其口,依此种种迹像推断,归海馨婉与陈宗保之间必定是有事的。 思考了一会,赵楠嘴一抿道:“是,楠儿所说的话,肯用项上人头保证。” 天圣帝眸里掠过一抹复杂之色,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不错不错,楠儿,朕没有看错人,来人,传黄尚宫!” 此话一出,赵楠一愕,便见黄尚宫上了殿,跪下:“奴婢叩见陛下。” 天,黄尚宫不是不见了的吗,为何会出现在此? “黄尚宫,楠儿所说的话,是否属实?”天圣帝缓缓问道。 黄尚宫看了一眼赵楠,俯身道:“是的,赵尚宫娘娘所说的话属实。” 此举一出,赵楠轻轻抹了一把冷汗,乖乖不得了,原来天圣帝早有后着,若当时她否认了,天圣帝事必是要降她罪的,好险! 天圣帝笑道:“好,黄尚宫,你退下去吧。” “是,陛下。”黄尚宫欠了欠身,退了下去。 “楠儿。” “在,陛下。” “今天之事,不要对外宣扬。” “遵命,陛下。” “陈四郎。” “在!” “此事你协助楠儿有功,升为皇城禁军副指挥史。即日上任。” 陈四郎大喜,连忙跪拜:“谢陛下隆恩!” “嗯,你下去吧。”天圣帝挥了挥手,陈四郎退了出去。 赵楠还在跪着,她不敢起来,天圣帝没有叫她起来,她只觉得头上一道目光炽热,快要将她烤干了般。 就这样跪了许久,天圣帝道:“楠儿,你可知你现时处境如何?” 赵楠心里微凛,她当然知道天圣帝想说些什么,遂俯下身道:“楠儿知道,从拒绝皇贵妃那一刻,楠儿便知道自己处境会如何了。” 天圣帝眸色微黯:“她警告过你?” “嗯,确实来说,皇贵妃娘娘是跟我作个交换。” “哈哈,”未等赵楠说下去,天圣帝便笑道:“她那些心眼,朕又岂会不知,只是一直以来她对朕甚是尽心,朕怜惜她而已,谁知她竟做出此等有辱皇室声誉之事,虽死百次难赎其身之罪!” 赵楠心里一紧,天圣帝说这话,莫不是要处死归海馨婉? ------------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中毒 更新时间:2012-05-08 没一会,绿宝便差人端来了不少糕点小吃,酸梅酒还是一大坛的拿上来,看着绿宝兴奋的脸孔,赵楠有点哭笑不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饿了许久,贪吃鬼。 食物搬上来了,赵楠拉了她坐下,将房门关上,两人在房内准备大干一番。 绿宝不是一般的贪吃,端来的食物基本上都是她扫光的,赵楠就由得了她。 赵楠虽说是饿了,但却不敢吃太多,怀孕最怕的便是拉肚子,东西虽是好吃,医生说的,小吃多餐。 不过有绿宝这个贪吃鬼在,她便不愁人家说她贪吃了,起码绿宝能挡一阵子。 她怀孕的消息,绝不能让归海氏和赵椿知道她怀有龙种! 东西吃得差不多,赵楠道:“快点把东西收拾吧,不能让阿长她们知道,不然又会挨骂了。” 绿宝一听吐了吐舌头,她当然知道阿长很会唠叨人,便赶忙的收拾着东西。 将东西收拾了一遍后,绿宝又端来檀香,将房内的熏了一遍,‘毁尸灭迹’。 吃饱喝足,赵楠斜倚在床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着窗外明亮的月亮,一时之间倦意袭来,迷迷糊糊的便闭上眼睛。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赵楠突然被一串急促的声音唤醒,睁眸一看,便见绿宝一脸焦急,心里正自疑惑,绿宝道:“娘娘,快穿衣,太子殿下他……” 听到‘太子殿下’几个字,赵楠心里一紧,睡意一下子全跑了:“太子殿下他怎么了?!” “他……”绿宝犹豫着:“他情况危急!” 像一道天雷直劈而下,赵楠登时愣在当场! “怎么情况危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奴婢也不知道,太子府那边刚遣来的消息,说太子殿下吐血倒地!太医正在诊治当中!” 赵楠脸色一下子煞白,急忙拿了一件披衣道:“快,快准备辇车!快!” 祁,你不能出事,你千万不要出事! 月亮高悬,撤下一地冷光,黑幕中一辆辇车疾驰,车内之人心情焦急,马车疾驰声声催,直往东宫奔去。 待到赵楠到达时,太子府却是黑暗一片,赵楠心内一紧,下了马车,直直的跑到了祁的寝室里。 整个东宫,也就只有祁的寝室一片光明,侍卫早已将整个寝殿保护着,赵楠却是毫无阻拦的进了去。 进到里面,便见祁躺在床上,床下一大片的血渍! 像一把利刃直直插进心内,赵楠一下子愕在当场,待听到祁咳嗽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太子殿下!”赵楠几乎是飞扑过去的,便见他脸色一片死白,隐隐透出黑气,嘴角点点鲜血渗出,赵楠心里悲痛,紧紧握着祁的手:“太医,太子殿下中的是什么毒?” 太医道:“回娘娘,太子殿下……中的是庇霜之毒。” “什么?!”赵楠大惊失色:“怎么会是庇霜之毒?东宫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出现?!” “回娘娘,关于此事禁军正在调查当中,请娘娘稍安。” “那太子殿下身上的毒呢?情况如何了?” “幸好太子殿下中毒不深,只需休养数月便可。” “休养数月?” “是的,虽说中毒不深,但毒已进胸肺,须要及时清理,却是要慢慢疏导,所以必定要躺卧数月才行。” 赵楠忧心不已,祁身体本是不好,再躺卧数月,他能受得了吗? “太子身体虚弱,一定要好好照顾。”末了,赵楠只能如此交代,太医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看着祁苍白的脸孔,赵楠坐在了他床边,紧紧握着他的手。 祁的手很是冰冷,如冰般直透她的心胸,心里一紧,泪水盈。满眼眶。 “咳咳……!” 听见他轻微的咳嗽声,赵楠紧张的看着,便见祁微微睁开双眸,溃散而虚弱。 “太子殿下。” “你……来啦……” “嗯。”赵楠快速将眼角的泪水拭去,帮他拉了拉被子:“好好休息,太医说你要躺床上的,这段时间便不要操劳了。” “楠儿……” “呃?” “你要……小心,咳咳!” 赵楠微微皱眉,惊讶于祁此话,一时之间却没有多想,点头道:“好,我会小心的,你不要多语,先好好休息。” “楠儿。”祁像想到什么似的微微回握,赵楠一愕。 “我在。” “不要将我中毒的消息……告诉别人。” 她自是不会多嘴的,但太医已来,难免赵椿她们不会私下查探。 “殿下,楠儿不会说的。” 祁微微点头:“在这里,陪陪我。” “嗯。”他这个样子,她又哪舍得离开,坐在他身旁,紧紧握着他的手。 祁一向生性谨慎,怎的会中此剧毒,莫非下毒之人是个高手?还是这事情早已策划好的? 不论怎么样,一次又一次的遭遇提醒她,在皇城内,隐藏着一股巨大的力量,一个惊天阴谋正在内里酝酿着。 长夜漫漫,忧心忡忡,不知不觉的,天已拂晓,赵楠见着祁闭目不醒,便起身往皇城里去,待陛下上完早朝,她要将此事禀报。 答应过祁不告诉别人,并不代表她不把情况告诉天圣帝,就算她不说,天圣帝迟早会知道,到时候若是瞒报了,天圣帝还会治她个隐瞒之罪。 待她回到御书房时,天圣帝早已在御书房里侯着,赵楠大吃一惊,连忙跪下道:“陛下万岁……” 天圣帝手一抬道:“昨晚可是去了东宫?” 诧异于天圣帝的消息来源,赵楠点头道:“回陛下,是的。” 天圣帝脸色一凝:“祁儿有事吗?” 赵楠犹豫了一会道:“陛下,昨晚的事,殿下不让楠儿告诉其它人……” “胡闹,朕可是他父皇,有什么不能说的!” “陛下恕罪。”赵楠叩头道:“陛下请稍安,殿下他中毒了。” “中毒了?!”天圣帝双眸一片惊诧:“现在情况如何?” “太医昨晚已诊治,已无大碍,但需卧床数月调养。陛下不用担心。” 天圣帝眼眸一沉,手握成拳:“是谁如此大胆,竟敢伤朕孩儿!” ------------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免死金牌 更新时间:2012-05-08 见天圣帝盛怒,赵楠沉吟一会道:“陛下,太子殿下昏迷之际,对楠儿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太子殿下唤楠儿小心。” 天圣帝眉头微皱:“小心?” 祁儿遭人下毒,却提醒赵楠小心被人加害,难道下毒之人,对祁儿和赵楠两人恨之入骨? 慢着,这宫里对两人怀有敌意的人,不难找到。 “嗯,既然祁儿这样说,楠儿你便要多加小心了。那些侍卫,一刻也不能离身,知道吗?” “是的,谢陛下关心。” “咳咳!”天圣帝捂着胸口,对赵楠道:“沏杯茶来。” “是,”赵楠站起来,看着天圣帝脸色微微发白,担忧不已,沏了茶放到天圣帝面前:“陛下身体可是不适?有请太医看过吗?” 天圣帝嘬一口茶道:“不妨事,小病小痛而已。” 这段时间天圣帝都在宸宫里过夜,赵楠不得不想到美人在侧易伤身的话,看着天圣帝这样子,又不敢说出来,想起祁的事情,还是先将宸宫的事先缓缓,毕竟天圣帝自己有分寸的。 “楠儿。” “在。” “既然敌人的目标是你与祁儿,这段时间你便不要到东宫里去了。” 赵楠心里微微一痛,天圣帝说得没错,她若出现东宫,歹人定会再下重手,在真相未明之前,能避则避。 “是的,陛下。” “嗯,但你要记着一点,你身上有朕的玉佩在,若发现有何不妥,可斩后奏。” 赵楠猛的一顿:“知道,陛下。” “对了,昨天你前往宰相府,情形如何?” 赵楠微微抬头看了天圣帝一眼:“启禀陛下,昨天我到宰相府时,归海兴邦的确在宰相府内,当时归海烈将军率一众军士将宰相府围了起来,命宰相放人。” 天圣帝挑了挑眉:“领军包围宰相府?也只有归海烈做得出来。” “刚开始两人僵持着,互不相让,后来宰相大人将归海兴邦带回皇城受审了。” 天圣帝缓了一会:“就这样?”如此简单?他还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嗯,就是如此了。” “哈哈哈!”天圣帝笑得甚是爽朗,手指了指赵楠:“丫头啊丫头,你以为你瞒得过朕吗?你还有事情未全数禀报呢。” 赵楠微微一惊,不明白天圣帝所说何事,抬头看向他脸色,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楠儿愚笨,不知陛下……何意……” “昨天你在归海烈刀下救了何念雄,你怎的不说?”说此话时,天圣帝一脸赞赏之色。 赵楠微微松了一口气道:“陛下,你唤赵楠过去,不就是为此意吗?赵楠做到了,便不用回禀了。” “那可大不一样!”天圣帝不认同道:“你可知道归海烈那混蛋有多嚣张,平时连朕也不放在眼内,说老实的他拿刀朕便心慌,你一个小姑娘竟敢挡他的刀,此等勇气,让朕佩服不已。” 赵楠轻笑道:“陛下过奖了,当时形势危急,楠儿不得已为之,其实楠儿也是好怕的。” “呵,你就不用谦虚了,你不知道那些侍卫回来都把这事通了天,你不单是挡下了归海烈的刀,还劝服了何念雄那个书呆子放人,楠儿,此次你可是立了大功呢。” 一个混蛋,一个书呆子,天圣帝的话逗得赵楠轻笑不已:“楠儿不敢邀功,不过陛下如此说,是不是要赏楠儿点什么?” “赏,当然是要赏的,说,楠儿喜欢什么。” 赵楠想了一会,摇头道:“暂时未想到呢,陛下可否先记下楠儿这一功,待楠儿想到了再说?” “哈哈哈,”天圣帝笑道:“你这女娃子狡猾,也好,朕身边正缺这样的人才,你最好替朕治一治他们,哎,朕头痛哪。” “陛下英明神勇,楠儿还有许多需要学习的地方,楠儿这些,充其量不过是小聪明罢了,哪能与陛下相比呢。” “呵,楠儿,你这马屁拍得朕高兴,自从尹尚宫不在,便再没有人能与朕此般谈笑了,楠儿,朕希望你此心不变。” 赵楠心里一软,点头道:“楠儿记得。” “来来来,你也不用站着了,坐在一旁吧,那儿有你爱吃的糕点,还有你爱看的书,陪朕一起办办公吧。”天圣帝说着,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放下茶盏,执笔便要批阅奏章。 赵楠欠了欠身,走到一旁,天圣帝特地在此设了一处她的专属坐席,斜躺上去,瞄见坐案上摆着一从书藉,各式茶点,泡着一壶清茶,看着甚是悠闲。 只是,她没有胃口吃,她只想睡觉。 但若睡觉,恐怕会妨碍天圣帝。 岂有主子工作仆人睡觉之道理的。 念及此,赵楠拿起一本书,翻阅着,无论如何,先撑一会再说。 檀香绕升,四处飘着书香清茶之味,除了天圣帝执笔放笔的声音外,便再无其它响声,仿如一首催眠曲,在赵楠耳边轻轻弹奏,赵楠只觉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这时,便见李公公急急而进,对天圣帝一拜道:“陛下,归海烈将军冲进来了。” 天圣帝皱眉,放下手中奏折,便见归海烈风风火火的进了来,几名拦不住他的侍卫也一并走了进来。 “叩见陛下!”归海烈脚步顿着,跪下叩拜。 赵楠自榻上走下,站在天圣帝身旁。 凌鹰的眸里掠过一抹厌恶,天圣帝别开脸道:“归海烈将军武艺高强,朕的亲兵也不是你对手啊。” 此话透着天圣帝浓浓的不悦,归海烈跪拜道:“陛下恕罪,末将是不得已而为之!” “每个人都有不得而为之的时候,是不是也要像你此般擅闯朕的清修之地?” 遭到天圣帝的喝斥,归海烈没再说话。 天圣帝忍着胸内怒火,端起茶盏大大的喝了一口道:“你们退下!” “是,陛下。” 侍卫退了下去,天圣帝茶盏重重放下:“有事就说!” “陛下,臣恳求你对邦儿罔开一面!” “大胆!”天圣帝喝斥一声:“归海兴邦身犯死罪,于国法不容,你乃周朝镇国将军,岂可徇私枉法,归海烈,朕对你太失望了!” 归海烈眸色一黯:“微臣不才,有负皇恩,只要陛下肯答应末将的要求,末将定当报答皇恩,万死不辞!” 天圣帝冷笑一声:“皇恩要报答的吗?归海烈将军,你将朕置于何地?” 归海烈一窒,察觉自己失言,连忙道:“末将失言,请陛下恕罪。” “哼!若是朕不开恩呢?” 气氛紧崩着,归海烈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却可以看得出他在隐忍着什么。 “……陛下,念在末将为大周征战多年的份上,放末将孩儿一条生路!”缓了良久,归海烈开了口。 天圣帝眼眸一眯:“你对大周所做的事情,朕心里记着,朕对你们归海氏所施的恩赐,不知道你们是否记着?” 天圣帝话带深意,归海烈沉吟半会,长长叹了一口气:“臣愿替孩儿受罚!” 天圣帝挑眉:“那可是死罪,你若死了,谁去出征?” 此话一出,归海烈抬头,一脸悲愤:“若末将的孩儿死了,末将生无所恋!” “放肆!”天圣帝厉喝一声:“归海烈,你这是在威胁朕吗?” “臣不敢!” “不敢?朕没看出你不敢,若别人都像你此般,朕的性命还有何安全可言!” “臣知罪,臣只救陛下对邦儿枉开一面!” 两人对峙着,各有气势,互不相让,赵楠在旁看着暗暗心惊,归海烈此次摆明是单挑来着的,若天圣帝不答应,归海烈必定有有过激的行为。 若天圣帝答应了,且不说何念雄那边,天子的威严何在? 归海烈这次是给天圣帝扔了一个大难题。 两双锐利的目光对峙了一会,天圣帝道:“归海卿家,你让朕罔开一面,也不全是没可能。” 此话一出,归海烈眼眸一亮:“请陛下明示。” 天圣帝淡淡一笑道:“你不是有一面免死金牌吗?” 归海烈整个人愕在当场! “既然邦儿对你如此重要,为何不出免死金牌呢?莫非是归海将军焦虑异常,将金牌的事情忘了?” “……”归海烈一时语窒,拳头紧握。 他当然记得,只是那免死金牌,并不是作此用途的! 好不容易得来的免死金牌! “归海卿家,想起来了没?想起来的话,便将金牌拿出,朕,立时拟旨。” 天圣帝声声催着,归海烈眉头皱得更紧。 真的要拿出来?真的就此功亏一篑……? 慢着!莫非这一切都是天圣帝的阴谋?天圣帝在逼他交出免死金牌! 念及此,归海烈心里猛的一沉! 若真是如此,无论他再说什么,天圣帝事必也不会答应的。 着道了! 认命似的闭上双眸,归海烈手探向怀内,慢慢的拿出免死金牌,高举过头:“请陛下赦免邦儿重罪。” 眸里掠过一抹流光,天圣帝看了赵楠一眼,赵楠会意,走到归海烈面前,接过归海烈手上的免死金牌。递与天圣帝。 天圣帝拿着免死金牌:“好,归海卿家护犊之心让朕甚是动容,免死金牌既出,那朕便收回对归海兴邦的责罚,免他死罪。” ------------ 第一百二十七章 情之所依 更新时间:2012-05-09 归海烈拳头紧握,微微低头,敛去眸里的怒意,对着天圣帝龙平,他终究是棋差一步! 若是如此,他便不应这么快讨要那免死金牌,就算没有免死金牌,天圣帝对邦儿肯定会开恩的,现在有金牌在手,反而让自己没有藉口了! 眸里一掠,归海烈一咬牙,罢了,胜败乃是兵家常事,此次输了,下次想办法加倍讨回便是。 念及此,归海烈道:“末将请用免死金牌,求免去邦儿所犯罪责!望陛下恩准。” 天圣帝嘴角微微勾出一抹笑意,不动声色道:“既然镇国将军请用免死金牌,朕便恩准了吧,但归海兴邦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责其远遣边关,驻守三年,不得异议!” 此话一出,归海烈双眸一凝,抬头道:“陛下,邦儿在牢里受尽折磨,身心俱疲,若是此时到边境,那断断是捱不住的,求陛下开恩!” “那便休养三天再去吧。”天圣帝不耐烦道:“哎,朕对不起何卿家哪,归海卿家,这几天你好好待在将军府,千万不要再与何宰相有任何冲突了,再者边境战事告急,你还是快些动身吧,朕话到此,你跪安吧。” 归海烈心里一急,还想说什么,却看到天圣帝拿起了奏折,心里虽有不甘,一时之间不知是走是留。 李公公走到他旁边,俯身轻语道:“将军,关于令子一事牵涉非同小可,请您耐心等候一下,陛下肯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答案的。” 归海烈眸里一闪,瞬间明白李公公话里何意,心下急燥降了一大半,遂行礼道:“末将叩谢圣恩,末将告退!” 站了起来,归海烈走了出去,带起一股微风,天圣帝微微抬眸,摇头道:“这个归海烈,性子总是这么急,若是没有仗打,你在朝里为官,定然是树敌不少的,哎……头痛哪。” 见着天圣帝杯里的茶没了,赵楠连忙沏茶,天圣帝想了想道:“楠儿,朕给你一个任务。” 赵楠停下手上工作:“请陛下明示。” 天圣帝点了点头,向她招了招手:“靠近一些。” 赵楠上前,微俯下身,天圣帝在她耳边轻语着。 语毕,赵楠眸色微微一亮,行礼道:“楠儿记着了,请陛下放心。” 夜明星稀,天圣帝唤她休息,赵楠回了华容殿,便见绿宝已然在殿里等她了。 “宝儿,太子殿下如何了?”她不能前去东宫探望,便遣绿宝打听,刚回了殿,便拉了她的手逼不及待的询问着。 绿宝一脸委屈,嘟着嘴道:“娘娘,绿宝连太子殿下都没有见着呢。” “怎么回事?” “那些女人好凶,见了绿宝就遣士兵将绿宝撵走呢。” 赵楠微微皱眉:“你没有带士兵去吗?” “呃?”绿宝眨了眨眼睛:“我能带士兵过去吗?哎,就算带了去又如何,那个疯女人在,不如她意的话就动刀子,绿宝怕啊。” 赵楠沉默不语,归海苜兰过于强势,绿宝肯定是吃亏的,现在非常时期也就只能先忍耐,待过些时日她能到东宫去了,再想办法挫挫她的锐气。 若她的武功比归海苜兰高,那该多好,可以直接鄙视归海苜兰了。 轻轻叹了一口气,赵楠无奈道:“现在也就只能如此了,先忍耐一些时日吧,待我再想想办法……” “是啊,一定要想办法,将那个归海苜兰好好收拾掉!” 赵楠白了她一眼,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她现在再担心的是祁,凶手未明,不知是谁负责审查此事。 这时阿长走了进来道:“娘娘,陈将军来了。” “有请。”她正想唤他,倒是来了。 陈四郎进了来,对她行礼道:“娘娘。” “四郎不必客气,快来坐下说话,宝儿,沏茶。” 绿宝应了一声,准备着糕点果品。 陈四郎看了一眼绿宝,笑着道:“今天见她在东宫里被人赶了出来,末将心里疑惑,便跟了过来看看是何事情。” “哦?陈将军今天在东宫?” “嗯,末将有事,便到东宫去了。” “有何事情?能否告知?”陈四郎乃是皇城禁军副指挥使,为何会到东宫里去? 陈四郎顿了顿道:“其实也不是什么不能说之事,便是陛下命我调查太子中毒一事,所以今天我便到东宫里找线索去了。” 此话一出,赵楠心里一喜:“那可有发现些什么?” “太子殿下中毒那天所用过的器具,物品,我都仔细看了一遍,发现了些端倪。” “哦?” “发现器具上有清洗过的痕迹。” “清洗过……”赵楠沉吟着,喝了口温水:“皇室所用之物甚是洁净,有清洗过也是常事……”说到这里,赵楠眼眸一亮道:“你是指,拿到你处已然清洗过了?” 陈将军点了点头:“许是娘娘想到了些什么?” 赵楠想了想道:“没想到些什么,只是觉得有些不妥,按说太子殿下出了事,他所用之物品应该会被封禁,谁如此大胆私下动用?” “针对此事我也是询问过的,奴婢们说当时不知道,便按正常规矩,将太子用过之物进行清洁了。” 虽说是觉得很不妥,但赵楠又想不到有何不妥之处,按说这定时清洁也无什不妥,但恰逢祁当天中了毒,如此大的事情,宫人们断不可能不知道的。 “不妥,但我想不出有何不妥。”赵楠又想了一会,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陈四郎端起茶盏,噙了一口:“此茶清凉透心,娘娘的华容殿,的确是个消暑的好地方。” 赵楠看了他一眼,见着他带着些风尘,心里微微一紧:“若是陈将军喜欢,那便常来吧。” 陈四郎手里微微一颤,带出一丝苦笑道:“娘娘此言差矣,四郎恐怕以后,还是少些来。” “哦?” “娘娘应该记得太子殿下那天的事情。” 赵楠挑了挑眉,无奈一笑:“那天是连累陈将军了。” “娘娘切莫如此说。”陈四郎放下茶盏道:“为公事而已,身入皇城,有何无奈,皇城深处如江湖,总有些事情身不由己,四郎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便料着了此等后果。” 赵楠眸色一凝,看向陈四郎一脸淡然,突然心里一阵不忍:“不,我不准。” 对于四郎,她与他有种莫名的牵绊,这皇城里就只有他让她安心,让她体会到了些温暖,四郎要的是报效大周,他做事光明磊落的,她怎能让他出事,断断是不能的! 若是早知四郎如此,嫁与四郎,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此种想法一闪即过,赵楠轻轻一笑,就算嫁了又如何,她未必会爱上他。 这辈子注定与她纠缠的人,是祁。 看向她眸里的坚定,就像一水珠滴入他平静的心湖,泛起寸寸涟漪,再看她是眸带哀色,心里莫名紧揪,一时之间百味掺杂,也忍不着轻笑:“娘娘不必担心,四郎会照顾好自己的。” “叫我如何能不担心呢,”赵楠轻喃道:“这皇城对我好的,便只有你一人,四郎,千万不能出事。” 陈四郎眸色微微一颤,握着茶盏的手微微一紧,一种异样的情愫在体内滋生着,比之从前更加厉害! “娘娘,关于东宫太子殿下的情况,便由我打探吧,皇城内波涛汹涌,娘娘一定要小心。属下还有事情,便先行告退了。”陈四郎话毕,站起来行了一个礼,走出大殿。 赵楠愕然,陈四郎这次走得好急。 天已大亮,赵楠一片惊诧,昨晚一睡睁开眼,便过了时辰! 虽说陛下让她可以上完早朝再到议事殿去,但这天醒得也太迟了吧。 “绿宝!”带着一丝愠怒,赵楠不悦的唤着。 这丫头,真的越来越不像话了。 “呃,来了!” 门外传来一阵悉索声,绿宝推门而进,赵楠正想呵斥,瞄到了她的‘熊猫眼’后,一时愣着:“你昨晚没睡?” 绿宝摇了摇头,却是双眸一亮走到她面前道:“娘娘,我昨晚看到姐姐醒了。” 此话一出,赵楠一顿:“醒了?!现在呢?” 绿宝一脸沮丧:“看她睁眸了一会,然后又闭上了,我心里那个急啊,就眼睁睁的看了她一晚上……”说到后面,绿宝双眸一片通红:“怎么就只醒了一会呢,又不和我说话,呜……” 赵楠轻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头:“不用担心,既然绿意能醒一会,那便证明她会康复的,耐心再等等,也许不久后绿意就真的会醒来。” 绿宝吸了吸鼻子,用力的点头:“对的,我姐姐一定会醒过来的!” 赵楠轻笑:“嗯,若是以后累了,可以告诉阿长,让阿长唤我起来的,现在天已大亮,误时辰了,到时陛下责怪,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绿宝吐了吐舌头:“娘娘,对不起,绿宝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绿宝去准备早膳,娘娘稍等。” “没多少时间了,就拿些饽饽来吧。”赵楠边说边下床,径自的梳洗着。 很快的绿宝便端来了早膳,赵楠已然穿好了衣衫:“宝儿,待会去补一下眠吧,今天阿长来伺候便可。” 绿宝抿了抿嘴,点头:“知道了。” 一切梳洗好,赵楠急急来到议事殿,见着天圣帝还没来,不禁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陛下驾到―!” 细远绵长的声音自殿外响起,赵楠心里猛的一提,连忙行礼。 便见天圣帝走了进来,步伐甚是急促,隐隐可以看出他心情极是不爽。 赵楠偷偷的捏了一把冷汗,好险哪,如果再迟来个几分钟……那就直直的撞枪尖上了。 天圣帝坐下,长长的舒一口气,赵楠赶紧端了茶,递到他手旁边。 趁着这空档,赵楠偷偷看了李公公一眼,李公公抿嘴点了点头,赵楠会意,低头退向后面。 天圣帝沉默了一会,遂突然拿起茶盏,仰头一口喝尽,赵楠傻了眼,正想上前,天圣帝手一拦,按着了她。 “朕现在不想喝茶。” 赵楠微微一顿:“那陛下想喝什么?” “拿酒来!” 赵楠扯了扯嘴角,一大早的天圣帝要喝酒啊?若是喝酒,那必定是‘不醉无归’的。 她想劝,但天圣帝一脸不悦,若是此时劝的话,恐怕…… “陛下,单是酒不行,要不上个烤肉?” 此话一出,正中天圣帝下怀,天圣帝大声叫好:“好,朕正有此意,上烈酒,上烤肉!” 赵楠点了点头,退了下去张罗。 待到赵楠走出殿外,身后传来李公公的叫唤声,赵楠顿着,转身道:“李公公?” 李公公急急走了上来,低声道:“陛下心情不好,待会若真要喝酒,你让陛下少喝一些。” 赵楠犹豫了一会道:“楠儿是知道的,但陛下心情如此,越是劝,恐怕越不得章法,李公公,你今天随陛下上朝,陛下因何事心情不好?” 李公公小心的看了四周一眼,压低声音道:“今天何宰相在殿上撞柱子了。” “!”赵楠无语:“……就……就因为此事?”按说以天圣帝的作风,臣子在大殿上撞柱子,应该不至于心情差到如此。 “尚宫娘娘有所不知,何宰相与陛下自小相识,两人之间的情谊与常人不同。” 赵楠了然,天圣帝说过皇城内再无知己,经过这件事后,恐怕曾是挚友的两人,中间会生隔骇。 也怪不得出事后,天圣帝二话不说的便将归海兴邦交给何念雄审问,而何念雄将归海兴邦带回府上时,天圣帝还叫她前去保护。 “嗯,楠儿明白了,陛下此番心情……楠儿尽力劝阻吧。” 李公公点头:“哎,其实洒家也知道是难,只是若陛下真喝醉,若然有什么急事,不知交由谁处理。到时追究起来,还不是你我的罪责,赵尚宫,你想想办法。” 此话一出,赵楠心里一紧,李公公话带双音,赵楠点了点头:“多谢公公提醒,楠儿先去准备了。” 古时候没有特效醒酒药,赵楠只有多些准备水果蔬菜,没一会,烤肉和烈酒端来,见着肉和酒,天圣帝双眸发亮,二话不说的坐下拿了酒,大口喝了起来。 赵楠翻了翻白眼,如此喝法,不醉才怪。 这些酒可是上等女儿红,一般人喝一碗就醉得稀里哇拉了。 天圣帝一仰头,一坛酒便见了底,天圣帝随手一扔,酒坛摔下地,开了花。 赵楠扯了扯眉角。 一坛完了,天圣帝大手一抓,又拿了一坛,一仰头,又喝了个精光。 第二坛酒开了花,天圣帝又拿起第三坛,赵楠看着不对劲,连忙道:“陛下,不能光喝酒,吃点肉。” 天圣帝微微一顿,放下了酒坛:“楠儿,坐下!” 赵楠心里猛的一提,天圣帝唤她坐下,不会是灌她喝酒吧?! “遵命。”赵楠坐了下来,心里很是犹豫。 她现在有孕在身,可是不能喝酒的。 正当她忐忑时,天圣帝却是一动不动的看着那烤肉,然后长叹了一声:“若说是做烤肉,从来便没有人比得上何念雄!” “……”赵楠无语,想不到她随口一句,不偏不倚正中天圣帝内心最痛处。 “陛下……” 天圣帝手一抬:“这件事情,是朕对不起他!” 赵楠神色一黯:“一旦做了帝君,便多有牵拌,宰相他,应该是知道的。” “他定然是知道的!”天圣帝重重一放酒坛,溅了不少酒出来:“朕也理解他丧女之痛,朕当时便打算给嫣儿赐婚,但嫣儿甚有主见,当时在御前直说要找个自己喜欢的,如此坚毅的女子,又怎叫朕不喜欢,哎!” 说到后面,天圣帝端起酒坛,猛的灌了一口,脸上一片通红:“朕也恨不得将归海兴邦大御八块!” 见天圣帝一脸的悲痛,赵楠隐隐的想到了些什么。 天圣帝要将归海兴邦大御八块……? 天圣帝说喜欢嫣儿?! 慢着,天圣帝不会是真的喜欢嫣儿吧?! 挚友的情,爱人的情,这两样加起来足可以让天圣帝大醉一场了。 反倒是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天圣帝了。 也许,大醉一场是好的,只是,那酒入愁肠,愁更愁。 瞄了一眼桌上的酒,还有六七坛,赵楠恼了,这些宫人咋回事,一下子拿这么多来,真的想陛下喝醉? 按着这样喝法真的不行,赵楠微微侧头,递了一个眼色阿长,嘴里动了动。 阿长静静的看着,了然后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不知道天圣帝酒量如何,赵楠拿了刀子,割下一大块肉,放到天圣帝碗内,然后又按下他手上的酒坛。 天圣帝微微一愕,诧异不已,赵楠道:“陛下要喝酒可以,必须先吃肉,光喝酒不吃肉,对胃伤害很大,若陛下不吃些肉,不不要怪楠儿扫陛下的兴了。” “哈哈哈……!”天圣帝大笑起来,放下酒坛道:“从来朕喝酒,她们都是阻止朕的,朕很不高兴!” 此话一出,赵楠心里一惊,天圣帝在暗示着她吗? “不过,”天圣帝话锋一转:“你这种阻止的方法,朕喜欢!好,朕这次依了你,吃肉!” ------------ 第一百二十八章 警告 更新时间:2012-05-10 赵楠了然,天圣帝说过皇城内再无知己,经过这件事后,恐怕曾是挚友的两人,中间会生隔骇。 也怪不得出事后,天圣帝二话不说的便将归海兴邦交给何念雄审问,而何念雄将归海兴邦带回府上时,天圣帝还叫她前去保护。 “嗯,楠儿明白了,陛下此番心情……楠儿尽力劝阻吧。” 李公公点头:“哎,其实洒家也知道是难,只是若陛下真喝醉,若然有什么急事,不知交由谁处理。到时追究起来,还不是你我的罪责,赵尚宫,你想想办法。” 此话一出,赵楠心里一紧,李公公话带双音,赵楠点了点头:“多谢公公提醒,楠儿先去准备了。”古时候没有特效醒酒药,赵楠只有多些准备水果蔬菜,没一会,烤肉和烈酒端来,见着肉和酒,天圣帝双眸发亮,二话不说的坐下拿了酒,大口喝了起来。 赵楠翻了翻白眼,如此喝法,不醉才怪。 这些酒可是上等女儿红,一般人喝一碗就醉得稀里哇拉了。 天圣帝一仰头,一坛酒便见了底,天圣帝随手一扔,酒坛摔下地,开了花。 赵楠扯了扯眉角。 一坛完了,天圣帝大手一抓,又拿了一坛,一仰头,又喝了个精光。 第二坛酒开了花,天圣帝又拿起第三坛,赵楠看着不对劲,连忙道:“陛下,不能光喝酒,吃点肉。” 天圣帝微微一顿,放下了酒坛:“楠儿,坐下!” 赵楠心里猛的一提,天圣帝唤她坐下,不会是灌她喝酒吧?! “遵命。”赵楠坐了下来,心里很是犹豫。 她现在有孕在身,可是不能喝酒的。 正当她忐忑时,天圣帝却是一动不动的看着那烤肉,然后长叹了一声:“若说是做烤肉,从来便没有人比得上何念雄!” “……”赵楠无语,想不到她随口一句,不偏不倚正中天圣帝内心最痛处。 “陛下……” 天圣帝手一抬:“这件事情,是朕对不起他!” 赵楠神色一黯:“一旦做了帝君,便多有牵拌,宰相他,应该是知道的。” “他定然是知道的!”天圣帝重重一放酒坛,溅了不少酒出来:“朕也理解他丧女之痛,朕当时便打算给嫣儿赐婚,但嫣儿甚有主见,当时在御前直说要找个自己喜欢的,如此坚毅的女子,又怎叫朕不喜欢,哎!” 说到后面,天圣帝端起酒坛,猛的灌了一口,脸上一片通红:“朕也恨不得将归海兴邦大御八块!” 见天圣帝一脸的悲痛,赵楠隐隐的想到了些什么。 天圣帝要将归海兴邦大御八块……? 天圣帝说喜欢嫣儿?! 慢着,天圣帝不会是真的喜欢嫣儿吧?! 挚友的情,爱人的情,这两样加起来足可以让天圣帝大醉一场了。 反倒是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天圣帝了。 也许,大醉一场是好的,只是,那酒入愁肠,愁更愁。 瞄了一眼桌上的酒,还有六七坛,赵楠恼了,这些宫人咋回事,一下子拿这么多来,真的想陛下喝醉? 按着这样喝法真的不行,赵楠微微侧头,递了一个眼色阿长,嘴里动了动。 阿长静静的看着,了然后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不知道天圣帝酒量如何,赵楠拿了刀子,割下一大块肉,放到天圣帝碗内,然后又按下他手上的酒坛。 天圣帝微微一愕,诧异不已,赵楠道:“陛下要喝酒可以,必须先吃肉,光喝酒不吃肉,对胃伤害很大,若陛下不吃些肉,不不要怪楠儿扫陛下的兴了。” “哈哈哈……!”天圣帝大笑起来,放下酒坛道:“从来朕喝酒,她们都是阻止朕的,朕很不高兴!” 此话一出,赵楠心里一惊,天圣帝在暗示着她吗? “不过,”天圣帝话锋一转:“你这种阻止的方法,朕喜欢!好,朕这次依了你,吃肉!” 天圣帝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赵楠在一旁干着急,天圣帝没让她一起陪着喝,但天圣帝喝酒甚是豪迈,一坛酒一仰头便去了一大半,再仰头基本上见底的,往后一扔便摔个粉碎。 在天圣帝身后酒瓶一片狼藉。 这时,便见一道伟岸的身形走了进来,对天圣帝一拜道:“末将陈四郎参见主上!” 天圣帝微微一愣,惊讶的看着陈四郎,便见陈四郎差人带了不少酒来,遂疑惑的神色一扫而光,看了一眼赵楠道:“是楠儿让你来的?” “尚宫娘娘着末将去拿酒,担心……陛下酒不够。”说到这里,陈四郎微微一顿,走上前来将酒放下。 “哈哈哈,还担心朕不够酒喝啊。”天圣帝哈哈大笑,指着赵楠,一脸的赞赏:“楠儿,朕没疼错你,来,陈将军,一起喝!” 天圣帝话毕,拿了一坛酒,重重的放在陈四郎面前。 陈四郎看了赵楠一眼,拿了起来,仰头大大的喝了一口,手一抹嘴道:“好酒!” “豪爽!朕喜欢。”天帝圣赞了一声:“赐座!” 闻言,李公公连忙搬了张座椅,陈四郎也不推搪,直直的坐了下来,一主一臣把酒言欢。 陈四郎酒量很惊人,喝了一坛又一坛,却不见他有醉意,一谈一笑间,拦下了不少天圣帝的酒,陈四郎此举做得很有技术,既不让天圣帝发现他是劝酒的,又让天圣帝自动停酒。 赵楠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陈四郎当真是明白她的用意的,对于陈四郎这个朋友,她很放心。 见着两人聊得甚欢,赵楠不断的切肉给天圣帝,以此来封天圣帝的嘴,让他少喝点酒。 两人正聊着,忽见李公公进来行礼道:“陛下,归海娘娘来了,在殿外侯着。” 天圣帝脸色一沉,不悦道:“迟不来早不来,偏偏不这个时候来,真让人扫兴!” 陈四郎连忙站了起来,站在了一旁。 “叫她进来吧。”天圣帝不悦的把酒一推道。 “是。”李公公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便见一抹紫色的身形走了进来,归海馨婉今天的打扮如往常艳美,姣好的容貌别说是男人,就算是女人也心动几分。 赵楠不禁感叹,若自己三十多岁,是否也能如归海馨婉这般青春永驻? 闻着熏天的酒气,归海馨婉眉头紧皱,再看一地一桌的狼藉,随即大惊失色:“陛下!” 天圣帝手一抬:“爱妃有何要事?” 归海馨婉抿了抿唇,狠狠的刮了赵楠一眼,语带着急道:“陛下,合儿生病了。” 此话一出,天圣帝脸色一凝:“什么?合儿生病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臣妾也是刚才才知道的,只是合儿说未完成父皇交代的任务,不会回来,臣妾甚是担心,陛下,可否下诏书让合儿回宫里?” 天圣帝微微皱眉:“什么病如此严重?” “听太医说是染了风寒,全身如坠冰山火海,痛苦不已,病状已然数天了。” “那便让合儿回来吧!” 归海馨婉一喜,连忙谢恩:“臣妾叩谢陛下!” “杭县离京城,若是快马加鞭的话二天不用,你回去准备准备,合儿回来时定必身体虚弱,你这个做母亲的,可要多照顾。” “臣妾知道的,”归海馨婉抬眸,看了一眼桌中酒坛:“陛下,你还要处理政事,不宜多喝酒。” 天圣帝手一扬道:“今天不要劝朕,今天若谁劝朕,朕便对谁不客气!” 归海馨婉无奈,刮了一眼赵楠,本欲回去却又不想离开,犹豫了一会后,径自走上前来,坐在天圣帝身边:“陛下,不如与臣妾一起喝吧?臣妾也许久没喝过酒了……” “这是烈酒,你一个女人怎么喝?别掺和了。”天圣帝不耐烦道,仰头又是一口酒。 归海馨婉抿嘴,不服气的拿了一坛,刚喝了一口,却是脸上一红,嘴一张酒喷了一地。 天圣帝白了她一眼:“逞强作甚,朕好好的兴致让你破坏了。” 归海馨婉眸里泪光连连,重重的放下酒杯:“臣妾只是担心陛下而已,为什么赵楠能在此处陪伴你,臣妾就不能?” 料不着归海馨婉拿赵楠开刷,天圣帝眼眸一沉道:“婉儿,楠儿可是你的儿媳!你怎的能和儿媳比较,说话要懂点分寸。” 遭天圣帝呵斥,归海馨婉不敢顶嘴,撒娇道:“婉儿这不是在担心陛下嘛,既然楠儿能在这里,为何臣妾就不能呢,臣妾答应陛下,臣妾绝不阻挠你,陛下让臣妾呆在身边就行了,不要赶臣妾走。” 天圣帝眼眸一眯:“你不是说合儿身染重病吗?怎的还有陪朕喝酒的心情?” 归海馨婉一顿,一时失言,低下头道:“臣妾当然是担心的,只是合儿远在千里,就算为娘再担心又如何?反倒是陛下,许久不见陛下喝酒了,陛下心里必定是不痛快才如此的,臣妾与陛下是夫妻,怎的不让臣妾好好陪在身边呢。” 天圣帝叹了一口气:“既然你想陪,你便陪在此吧,只是你性格要收敛一些,你看,你出现时,有谁不怕你的。” 归海馨婉一顿,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抿嘴道:“好吧,臣妾今天就在这里听着,陛下对臣妾有什么教导,全都说出来吧,臣妾以后改就是了。” “哈哈哈!”天圣帝大笑道:“你会改吗?你能改吗?都这么多年了,婉儿,朕还不知道你性格吗?说是改,却是更变本加厉,婉儿,你可不要让朕真的失望才是。” 此话一出,归海馨婉心里一沉,细细琢磨着天圣帝话中之意,归海馨婉不敢随便开口。 天圣帝拿酒又喝了一口:“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大哥归海烈虽说战功功赫赫,朕想护他,却是有心无力,归海兴邦所为朕早有预知的,也早有警告,现在竟惹出此等乱子来,朕虽说有心袒护,也不知道归海烈是否领朕这份情。” “陛下放心,陛下的用意,大哥是知道的……” “知道吗?”未等归海馨婉说完,天圣帝便打断道:“若是知道,为何三番四次直闯朕的御书房?为何公然带兵包围宰相府?若不是朕了解他为人,朕必定治他个谋反之罪!” 此话一出,归海馨婉大惊失色,连忙跪下道:“陛下恕罪,臣妾大哥是个粗人,不会说话,做人处世不懂圆滑,这点臣妾以后会多点与他说的,还请陛下看在大哥为大周屡立战功的份上,饶了大哥这次吧。” 天圣帝笑着摇头:“爱妃你怕什么?朕是那种不讲道理之人吗?可知道何念雄乃是朕之兄弟,面对丧女之痛,朕又岂会不明白他心里难受,要不是顾及归海烈,朕早将归海兴邦斩首了事!也省去了不少麻烦。” 归海馨婉倒抽了一口冷气,看来大哥归海烈这次是真的惹火天圣帝了:“陛下,臣妾相信大哥已然知错,请陛下息怒。” 天圣帝长叹了一口气,酒劲上头,心里无比慨叹,对归海馨婉一扬手道:“你回去吧,朕看着你俩心烦。让朕清静一些,等朕的酒气醒了再来。” 归海馨婉心里一紧,正想说话,看见天圣帝眸里的不悦,心下凛然,现在若是多待,必定会惹帝主不高兴,还是先退下吧。 念及此,归海馨婉行礼道:“臣妾告退。” 归海馨婉离了去,整个大殿鸦雀无声,天圣帝静静的坐着,大殿上谁也不敢作声。 良久,天圣帝站了起来,一指袖道:“摆驾宸熙宫。” 因为喝了些酒,再加上心情烦闷,没多久,天圣帝便沉沉睡去,宸妃在一旁守候着,一干人等退了出来。 赵楠在御花园里闲逛着,看着一院繁花,心里满是愁思,不知祁此时如何了。 若是有一双翅膀,她真的很想飞去东宫。 不过这一刻,赵椿和归海苜兰定然是在他身旁的,念及此,赵楠心里一阵紧揪。 谁叫他嫁的是太子,注定要与其它女子共伺一夫的,念及此,赵楠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哦?本宫还以为谁呢,原来是赵尚宫。” 狐媚的声音响起,赵楠心里一凛,转头一看,便见归海馨婉站在了身后。 正是冤家路窄。 掩下心里的不喜,赵楠走上前行礼:“奴婢参见贵妃娘娘。” “呵,”归海馨婉轻轻一笑:“原来赵尚宫还记得本宫啊。” “娘娘金枝玉叶,身份尊贵,奴婢又岂敢忘……” “你当然是敢的,”归海馨婉冷冷一哼:“想必赵尚宫已然将林颖的事情查出来了吧。” 赵楠心里一沉:“证据不足,事情尚未水落石出。” “证据不足?不知赵尚宫要何证据呢?这些证据也许本宫会有。” “不需娘娘费心,此事已告一段落了,陛下也不再追问此事了。” “不再追问?还是不必追问?”归海馨婉走近赵楠:“赵楠,本宫不得不警告你,本宫知道你心里打着什么主意,但本宫告诉你,你在朝中一无势力,二无根基,若本宫要动手,除掉你比掐死一只蚂蚁容易。” 赵楠剑眸:“奴婢知晓的。” “知晓便好,你现在活着,是本宫的恩赐,华容殿内所有人,都得要感谢本宫。” 赵楠心里猛的一紧,抬眸看向归海馨婉,对上她眸里深深寒意,心里不免微微一提。 狗急跳墙,赶尽杀绝。 “娘娘放心,奴婢知道怎么做,奴婢还想长命百岁的。” “呵,”归海馨婉不屑一笑:“赵尚宫,能活多久,便看你的能耐如何了,东宫太子身体不适,待会本宫要过去看一看,真是不巧呢,合儿也是身体不好,待明天合儿回来了,为娘的定要好好与他聚一聚。” 归海馨婉话毕,冷冷的看了赵楠一眼:“今天陛下心情不好,喝了那么多酒,你竟是不相规劝,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的伎俩,在本宫面前耍小手段是没用的,本宫若要办事,那便是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 “娘娘今天的话,奴婢明白了。” “明白自是最好的。”归海馨婉转身离开。 紫色的身形渐渐消失自远处,阿长道:“楠,皇贵妃娘娘现在可是针对你了,你万事可得小心哪。” 赵楠轻轻舒了一口气:“小心?最小心也是会有机可乘的,既然她来警告我了,我便要做好防范,后宫争斗从来都是没休止的,她若是敢出招,我必比她狠十倍!” 赵楠说着,下意识的抚了抚腹部,这里有小生命在,为了腹中孩子,就算面前是刀山火海,她也要义无反顾。 三皇子殿下一直居于宫外,美其名曰监督造坝之事,实际上便是天圣帝故意遣走而为,现在龙合回宫,事必又要掀起一些事情,不知三皇子为人如何,她要早些做好防备才是。 说也奇怪,归海馨婉怎的此时将儿子召回,她想打亲情牌吗? 龙合身上有疾,很快便回了皇城,天圣帝特意在城门外迎接,若是没有让百官一齐同往,赵楠跟在了身后,便见这位三皇子殿下眉目甚是清秀,因为生病的原因,显得有些黄瘦,却是很温文有礼。 不知是否赵楠的感觉,这龙家皇子们,怎的都如此体弱? 许久未见儿子,归海馨婉痛哭流涕,抱着龙合母子俩哭成一团,场面甚是感人,那么一瞬间的,赵楠直觉后宫里的女人,很可悲。 ------------ 第一百二十九章 从前之事 更新时间:2012-05-11 归海馨婉话毕,冷冷的看了赵楠一眼:“今天陛下心情不好,喝了那么多酒,你竟是不相规劝,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的伎俩,在本宫面前耍小手段是没用的,本宫若要办事,那便是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 “娘娘今天的话,奴婢明白了。” “明白自是最好的。”归海馨婉转身离开。 紫色的身形渐渐消失自远处,阿长道:“楠,皇贵妃娘娘现在可是针对你了,你万事可得小心哪。” 赵楠轻轻舒了一口气:“小心?最小心也是会有机可乘的,既然她来警告我了,我便要做好防范,后宫争斗从来都是没休止的,她若是敢出招,我必比她狠十倍!” 赵楠说着,下意识的抚了抚腹部,这里有小生命在,为了腹中孩子,就算面前是刀山火海,她也要义无反顾。 三皇子殿下一直居于宫外,美其名曰监督造坝之事,实际上便是天圣帝故意遣走而为,现在龙合回宫,事必又要掀起一些事情,不知三皇子为人如何,她要早些做好防备才是。 说也奇怪,归海馨婉怎的此时将儿子召回,她想打亲情牌吗? 龙合身上有疾,很快便回了皇城,天圣帝特意在城门外迎接,若是没有让百官一齐同往,赵楠跟在了身后,便见这位三皇子殿下眉目甚是清秀,因为生病的原因,显得有些黄瘦,却是很温文有礼。 不知是否赵楠的感觉,这龙家皇子们,怎的都如此体弱? 许久未见儿子,归海馨婉痛哭流涕,抱着龙合母子俩哭成一团,场面甚是感人,那么一瞬间的,赵楠直觉后宫里的女人,很可悲。 龙合确实病得不轻,归海馨婉径直将他带回涟漪殿,由自己亲自照顾,赵楠跟在了天圣帝身后,看到天圣帝一脸忧色,遂想起龙合被天圣帝一道圣旨调离京城,三年内都未曾见过儿子一面。一时之间很难理解天圣帝此番举动。 按说龙合是三皇子,太子位置之争是远远轮不到他的,既然如此担心儿子,为何又将他远调苏杭? 太医早在涟漪殿处侯着,待看到三皇子,太医便立马着手医治,赵楠偷偷看了一眼龙合,这人长得很是清秀。 正当她要收回目光之时,龙合双眸看向了她,赵楠心里猛的一提!急忙低下了头。 晕,偷看帅哥被捉到了。 三皇子在此,太医不容有失,甚是认真的诊治了好一会,才定下处方,而天圣帝则一直的坐在龙合身旁,此举让赵楠心里唏嘘,祁也是身受重伤,为何天圣帝每次去见祁,都是见了一会便急急离去。 很容易的看出,天圣帝对龙合的紧张犹甚于对祁的紧张。 “父皇。”龙合轻声道:“三年筑坝,孩儿要将修坝之时禀报……咳咳!” 天圣帝手一挥,帮他拉了拉被子:“那些事稍后再说,你身体不好,好好休息吧。” “父皇,孩儿回了京城,堤坝那边没有监事,该如何是好?” “没有便没有,父皇再派一个去便是。” “但工程进度……” “合儿,”天圣帝打断道:“堤坝那边事情并不急,你现在身体不好,若想工作的话,先将身体养好,堤坝那边的事情再不要说了,父皇心里有数,知道吗?” 龙合缓了缓,点了点头:“儿臣知晓了……咳咳!” 天圣帝长长叹了一口气,看向哭成泪人的归海馨婉:“不要哭了,合儿不是回来了吗?收收眼泪,不要让合儿担心,好好照顾合儿。” 归海馨婉点了点头,擦着眼泪,勉强挤出了点笑容:“不哭不哭,合儿,母后这是高兴,真的好高兴。” 天圣帝站了起来,拉了归海馨婉过来:“坐在这里吧。” 这时宫人送来汤药,赵楠见此正欲上前接着,归海馨婉却是先她一步,拿了药,放在床边。 见着归海馨婉有亲自喂儿子吃药的打算,赵楠退了回去。 也不知是否自己的错觉,赵楠总觉得有人在看她,微一抬眸,对上龙合的眼睛,心里再度一惊。 是在看她吗? “合儿,来,先把药吃了。”归海馨婉小心把药吹温,放下药碗,正欲要扶他起来。 龙合摇了摇头:“母后,儿臣自己来便是。”话毕,龙合倔强的强撑起身体,倚在床边,拿起汤药。 “小心点喝,不要呛着。”归海馨婉爱儿之情不言而喻。 龙合点了点头,仰头将药一喝而尽。 药的味道很呛,闻着便知道很苦,但龙合却是眉头不皱一皱的,让赵楠甚是欣赏。 看来龙合是吃得苦的人。 天圣帝待了许久,看着夜幕已深,便道:“婉儿,好好照顾合儿,朕先离开了。” “陛下,”归海馨婉行礼道:“合儿才刚回来,必定很是想念父皇,陛下可否有空便来……” “母后,”归海馨婉话未说完,龙合但打断道:“父皇日理万机,甚是操劳,合儿会照顾自己的,便不劳父皇费心了。” 天圣帝眼眸一柔,慈爱的看着龙合:“合儿你好好休息,待好些时,与父皇对弈如何?” 龙合点了点头:“儿臣遵命,父皇慢走。” 天圣帝离开涟漪殿,赵楠紧随身后,走到一半,天圣帝停了下来,叹了一口气道:“这三年,当真是委屈合儿了。” 赵楠更是不解,话到嘴边却最终没有说出来,三皇子刚回来,天圣帝感慨是正常之事。 “楠儿,你有话要问朕吗?” 料不着天圣帝这样说,赵楠抬眸一片惊讶。 天圣帝笑道:“朕看出你眸里之色,你肯定是想着些东西的,别摆心上,说出来吧,朕恕你无罪便是。” “陛下,是楠儿多心而已,”赵楠缓了缓道:“楠儿不敢说。” 天圣帝沉吟一会道:“是关于祁儿的事情吗?” 被天圣帝说中心事,赵楠低头:“陛下恕罪。” “你有此疑问也是正常,毕竟祁儿是你丈夫,当时朕下旨调走合儿,也是逼不得已而为。”说到这里,天圣帝长叹一声。 “逼不得已?”脑海里突然掠过一抹想法,赵楠隐隐觉得,此事甚是复杂。 “此事都怪朕,当时朕未册封后位,朕的三个儿子都有希望成为太子,为了这太子之位,后宫里斗得你死我活,缄儿的生母是李氏,李氏通敌叛国,意欲谋反,被朕知晓,便将李氏宗族斩杀,将缄儿流放,自此后,朕便没有缄儿的一丝消息,那时朕将太子之位传与祁儿,后来查实,李氏之罪纯属诬陷,朕后悔莫及,但缄儿已经……”说到这里,天圣帝又是长叹一声。 赵楠听得暗暗心惊,她亲眼看着祁射杀他哥哥,相信此事也应让天圣帝知晓,天圣帝自是非常悲痛,慢着,天圣帝会不会迁怒于祁?! “婉儿性格锋芒毕露,朕怕后宫再起风波,便将合儿远调,以此警告婉儿,让她安守本份,别再重蹈李氏惨剧。” 赵楠颔首,可以想像几年前那场夺谪之争何等惨烈,天圣帝将龙合远调,用意其一是为了提醒归海馨婉,其二便是暗中在保护着龙合,免他受害。 “若是朕当时立后,若是朕当时早些将太子之位定下,那缄儿和李妃便不用遭那横祸,哎!”天圣帝第三次感叹,无比悔恨。 赵楠张口,却是不敢问。 既说李氏是被诬陷的,那又是谁诬陷李氏? 三妃之争,诬陷李氏的,肯定是长宁皇后和归海皇贵妃两人当中其中一人,当时天圣帝震怒,往往会武断,若当时谁谋反信息告诉他,那他心里的天平便倾向谁。 莫非……赵楠心里一紧! 莫非是长宁皇后?! 若是长宁皇后,那一切都顺理成章。 因为天圣帝对长宁皇后甚是冷淡! 大概便是由于她诬告李氏,让天圣帝做出不可挽回之憾事。 但既说是诬陷,为何她未曾听说过天圣帝要为李氏平反之说?相反这长宁氏的后位,一定未曾变动? 赵楠不解,但她很想问,不过她深知此事在天圣帝心里的影响,若是不小心触碰逆鳞,那她便凶多吉少! 不行,从前的她独然一身,现在可是有了宝宝,行事必须更加小心才是。 “陛下,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想了,楠儿知道陛下有着太多无奈,为皇者,事必要对各方势力进行权衡,有些事情就算是错,也要错到底。” 此话一出,天圣帝陡地一震!转身看向赵楠,双眸带着一抹诧异。 赵楠一惊,深知说中了天圣帝心里的顾忌之事,没来由的一阵紧张。遂低下头道:“楠儿话多了,请陛下降罪。” 天圣帝静静的看了赵楠好一会,轻轻一笑道:“楠儿,若是朕早一些遇到你,那该多好。若是你早些降世,那该多好。” 赵楠心下凛然,笑道:“楠儿与陛下不是一直在一起吗?楠儿甚是满足。” 天圣帝眸里掠过一抹闪烁,点了点头:“是啊,呵,世上许多人一生都觅不到一个知己,楠儿,你年龄虽轻,但朕不得不承认,你乃朕之知已,在这皇城里,知朕者,只有你一人而已。” 赵楠轻笑:“陛下过奖了。” 天圣帝看向夜空:“合儿这次回来,朕很高兴,朕只想,一家人能其乐融融的,但朕是皇帝,这天下的主人,便注定了这一生的不凡,希望合儿不要怨恨朕。” “三皇子性情温婉,知书达礼,应是不会的,陛下不要多想。” 天圣帝轻轻一笑:“嗯,是的,合儿不会怨恨朕的……” 第二天早朝后,天圣帝便急急赶向涟漪殿,赵楠又再度唏嘘,虽然知晓事情几分,但难免心里心酸,祁本就身体不好,中了剧毒,躺在床上,甚是凄凉。 她想祁,真的想,她恨不得有个翅膀,一下子飞到他身边去。 龙合的神色缓了不少,虽说还很虚弱,却没了昨晚的疲态,天圣帝一脸慈笑,父子俩谈了不少事情。 “父皇,”龙合看向赵楠:“父皇身后女子,不知是否父皇的御尚宫?” 料不到龙合突然说到自己,赵楠微微一顿,上前行礼道:“奴婢赵楠,见过皇子殿下,奴婢是陛下的新任命的御尚宫。” “哈哈哈,”天圣帝笑道:“合儿,论辈份,你应该叫楠儿一声嫂子。” 此话一出,龙合一下子懵在当场:“嫂子……?” “嗯,楠儿现在虽是朕的御尚宫,但却是朕硬生的将她从祁儿身边带走的,对于此事,你大哥应该会对朕有不少意见。” 龙合错愕不已,好一会才勉强挤出了点笑容:“父皇,……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吗?”天圣帝手一扬道:“哎,就是你大哥不知珍惜,朕不忍看着这么好的姑娘受冷落,便要了过来。” “呃?”龙合一脸不可置信,想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笑道:“那大哥岂不是很后悔?父皇,你这样做,大哥情何以堪?” “合儿,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天圣帝否认道:“楠儿的文彩和舞姿是天下一绝,人也相当聪慧,在你大哥那里只是做了个七品常在,你都不知道父皇当时心里多抓狂,哎,合儿,你怎的不说你大哥不珍惜,反倒怪起父皇来了。” 龙合愕然了一会,不可置信道:“什么?七品常在?” “嗯哪,合儿,你也觉得不对是吧。” 龙合笑道:“父皇,合儿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一边是皇兄,一边是父皇,合儿……呵,难为。” “哈哈哈!”天圣帝笑道:“你这么说,朕便知道你站哪一边了。父皇知道的。” 龙合只是笑,不说话。 父子俩相谈甚欢,归海馨婉站在一旁,竟是一句话也不插嘴,一脸慈爱的看着儿子。 母性,与生俱来的母性,锋芒如归海馨婉也懂得什么叫收敛。 “父皇,再过一月便是你的寿辰了,儿臣上次因事没有回来,这次便让儿臣在宫里待到您寿辰过了后再走吧?” 此话一出,赵楠一愕,不知不觉间,她竟伺候了天圣帝快一年了! 天圣帝默然不语,伸手轻轻拍了拍他:“合儿,别想多,父皇也希望一家团圆,合儿想在皇城里待多久,便多久吧。” 天圣帝话音刚落,一旁的归海馨婉高兴异常:“陛下,你是说真的?!” 天圣帝脸色一沉:“朕从来说的话都是真的!” 归海馨婉自知失言,连忙跪下道:“陛下恕罪,臣妾一时高兴,胡言乱语,请陛下息怒。” 龙合也急了:“父皇……” 天圣帝手一抬:“合儿,朕理解你母后心情,不过老实说啊,你母后让朕很是头痛,让你母后有你这份乖顺,那该多好。” 归海馨婉甚是尴尬,却又不好说话,只得轻喃道:“陛下,臣妾知错的,臣妾以后会改。” “能改自是最好的,”天圣帝站起来道:“天色不早了,合儿你也该休息了,朕先回去处置政事,你好好休息,待朕有空再来看你。” 龙合连忙起身行礼,天圣帝按着他道:“不用请安了,睡下吧。” 夜幕降临,月明星稀,赵楠斜倚在横塌上,张嘴又是一个哈欠。 一会下来,数数自己暗地里已然打了几十个哈欠了,天圣帝在那头忙着批阅奏章,自己此举断不能让天圣帝看到。 “楠儿。” 冷不丁的,天圣帝冒了句话出来,赵楠一惊,连忙从横塌上跳下,急急走到天圣帝身边:“楠儿在。” 天圣帝看了她一眼:“累了吧,回去休息。” 赵楠心里一紧,暗忖着莫非天圣帝看到她打哈欠了? “陛下,你这不还没就寝嘛,楠儿不能睡。” “朕今晚不知何时才会睡,这阵子事情繁多,朕要忙着处理,你回去吧。” “既然陛下事务繁忙不知何时就寝,楠儿是陛下的御尚宫,更加不能先休息。”赵楠固执道。 天圣帝放下奏章,失笑道:“别以为朕不知道,你这丫头累坏了吧,一个劲的在那里偷偷打哈欠呢。” 赵楠额上挂汗,原来被天圣帝发现了…… “陛下恕罪……” “好了好了,快回去吧,你在这里还会分散朕的注意力呢。再不回去,朕就让李公公把你赶回去。” 赵楠抿了抿嘴,心里一阵愧疚:“好吧。楠儿失礼了,楠儿先告退了。” 天圣帝挥了挥手,低下头继续批阅奏章。 赵楠退下,走回华容殿内。看着一地的银白,心下一阵凛然。 她现在怀有身孕,身体自不会与以前那般,此刻便已感疲累,想想也撑不了多久的,倒不如直接向天圣帝说明此事,也免得天圣帝怪罪她。 远远的便见绿宝站在华容殿外,赵楠甚是疑惑,便见绿宝见着她来,急急的走上前道:“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赵楠大吃一惊,祁现在身体不好,怎的会来华容殿:“什么时候的事情?” “来了大约有一个时辰了,现在殿下正在休息,许是睡着了,殿下等了你许久呢。” 赵楠心里一痛,点了点头,脚下步伐加快不少。 未进大殿,便闻得殿内一阵清香,这正是祁身上香气,赵楠心里一动,更是心焦,祁身体不好,怎能随便走动! ------------ 第一百三十章 变了一个人 更新时间:2012-05-12 赵楠心里一紧,脚下步伐加快,进殿时,便见殿内一道如雪的身形,斜斜倚在了横塌之上,乌黑的发丝只用一根羊脂玉簪挽起,发丝倾散在身,脸色极其煞白,黑白交相映衬着,更觉人之憔悴。 “太子殿下!”赵楠心里一紧,急步走到他身边,便见祁闭着双眸,修长如玉的手放在檀木香台上,旁边一盏清茶飘着淡淡茶香。 “回来了……”淡白薄唇微启,祁睁开双眸,乌黑的眼眸因为身体的伤带出一抹溃散,却透着一丝坚毅之光。 赵楠点头:“嗯,刚回来的。” 这一刻,赵楠心里带出一丝不甘,同是儿子,为何天圣帝就只到龙合那里去呢?看情况龙祁的伤比较严重啊。 “见过我三弟了吗?” 淡淡的声音带着一抹沙哑,却更撩人心思。 赵楠点了点头:“嗯,见过三皇子殿下了。” “感觉如何?” 赵楠略一沉吟,偷偷看了祁一眼,说实话的,感觉很不错。 “斯文有礼,温文大方。” 祁眸里掠过一抹微波,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斯文有礼,温文大方……呵,三弟还是老样子,咳咳!” “太子殿下!”心里一痛,赵楠担忧不已。 祁微微挥手:“我没事……不用担心。”话毕,端起旁边的茶盏,盖了盖茶叶,轻抿了一口。 “太子殿下,你身体不好,为何还到华容殿处?” 祁看了她一眼,放下茶盏:“若我不来,你便不会到东宫去,对吧?” 料不着祁说出此话,赵楠心里一阵暖意掠过,却更是愧疚:“太子殿下,现在宫里情况未明,幕后黑手不知何人,若楠儿与你在一起,便会成为他们的对象,如此甚是危险……” “呵……”祁轻轻一笑:“本太子,还从来未受人威胁过。” “但是,”赵楠抿嘴道:“但是,楠儿怕,楠儿怕太子殿下有事。” 清冷的眸里掠过一抹柔情,祁抬手,抬起她下巴:“楠儿,你还想着我的,是吗?” 赵楠心里一惊,一向冷漠的他为何今天如此说话? 脸上微红,赵楠微微别开脸笑道:“椿儿和苜兰不是在殿下身边吗?” 祁脸上一黯,放下了手:“你想拿她们气我吗?” “不,当然不是。”赵楠否认道:“只是楠儿现在不是东宫之妃了,所以……”忍下心里酸楚,赵楠叹了一口气。 现在她身份虽说比太子妃有权势,毕竟不是太子妃,与龙氏皇族‘不是一家人’。 祁脸色一暖:“只要楠儿开口,你知道,我会允的。” “要我开口吗?”心里泛着一抹失落,赵楠有点沮丧。 怎么是要她开口?都找到这里来了,为何就不去求天圣帝呢? 祁沉吟着,静静的看着赵楠,良久后道:“楠儿,我不会说话,你知道的。” 赵楠看了他一眼,他不会说话?只是不想说而已。 她可是见识过他手段的人,在城墙上亲手射杀自己的皇兄,只是一句话而已,他怎么会说不出来。 “太子殿下,楠儿在这里很开心,不会受人欺负,殿下放心吧。” 祁眸色一黯,四周空气陡地冷冰,轻轻坐起,祁一字一顿道:“如此说来,你不想回东宫?” “她们容不得我的。”现在事情未明,到处都是杀机,为了腹中孩儿,她必须要找个安全之所。 “哼!”祁冷哼一声:“看来,你这个尚宫,是当上瘾了。” “殿下误会了。” “误会吗?”祁冷笑一声,硬撑着自横塌上下来,赵楠急忙伸手去扶,他一把推开:“本太子在你身边,不足够吗?还是你此处有人,舍不得走?” “……”赵楠无语,细细的想着祁话中之意,遂想到陈四郎! 祁一直在意陈四郎。 “太子殿下,陈将军是护我之人,我对他只有感激之情!” 祁眼眸一眯:“陈将军?倒是自己先说出来了。” 料不着更加激起他的妒忌心,赵楠感觉有点无奈,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殿下,你身体不好,赵楠也不会说话,恐惹你生气……” “你还没有这能耐!”祁打断着,脸色一片铁/青:“若是你喜欢留在此处,便留在此处吧,只是本太子提醒你一句,我三弟这人,你要小心。” 咦?赵楠惊讶不已,祁怎么会突然说起龙合。 祁言下之意,是让她小心龙合的手段,还是叫她不要与龙合交涉? 她想问,却又不敢问,这皇城里的事情,知道得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她也没那机会与龙合过多接触,怎么说人家是三皇子殿下,母后又是归海馨婉,那个恶婆娘又怎么会让她靠近自己儿子。 “殿下放心,涟漪殿不是我能随便去的地方。” 祁脸色微微一缓,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下个月,便是父皇寿宴,此次你有何准备?” 赵楠摇了摇头:“暂时未有准备,不过陛下让我主持寿宴,此点让我大伤脑筋。” 看她甚是伤神,祁重又坐回横塌,叹了一口气道:“楠儿,你总是让我放心不下。” 赵楠心里一暖,俏皮道:“嗯哪,楠儿笨嘛,到哪都碰壁,到哪都树立仇家,要不了多久,楠儿这命很快便会被人收走了的。” “楠儿!”祁低骂了一句:“不许开这样的玩笑。” 赵楠微微笑道:“楠儿只是担心而已,幸好有陛下相护,短时间来说,应该会活得好好的。” “父皇上次寿宴是由我负责的,此次父皇交与给你,恐是暗示着让我在旁辅助,楠儿,若是有空,便多到东宫里来,我身体不适,不能轻易走动。” 赵楠点了点头,却又像想到什么似的道:“上次宝丫头来的时候,被人赶了出来,楠儿以后若是到东宫,先派人知会殿下,到时可否请殿下遣走相关人士?” 祁当然知道赵楠所说何人,点头道:“此事简单。” 赵楠笑道:“按如此来说,是不是楠儿每次来,都能与殿下独处?” 祁看着她,抬手轻轻拨开她脸上的碎发:“只要楠儿想,本太子便与你独处,只有你与我,再没其它人。” 赵楠心里一暖,脸上微红:“殿下,楠儿开玩笑的……” “本太子是说真的。” 祁还想说什么,却见一侍卫急急走了进来,拱手对祁一拜道:“太子殿下,据人来报,苜妃娘娘担心太子安危,正四处寻找,正驾凤辇朝华容殿而来。” 祁眼眸一黯,冷声道:“当真是母夜叉!” “殿下,该如何处置?” 祁一抬手:“不见!” 侍卫略一犹豫:“这……” “嗯?” 见着侍卫不好做,赵楠猜到几分,笑道:“太子殿下,此等苜妃娘娘肯定带了一支军队过来,若是不让她进来,在外面开战该如何是好。” “她敢!”祁愠怒:“看来上次冷宫之行,她还未学乖,若她敢闯,便别怪本太子无情。” 正说着,便见阿长走了进来,对赵楠和太子行礼道:“回太子殿下,尚宫娘娘,华容殿外处停着一架凤辇,苜妃娘娘正在殿外……” “她到底是来了。”祁双眸一沉:“她可有胡闹?” 阿长道:“没,苜妃娘娘只是坐在石凳之上,不作声响。” 此话一出,两人甚感觉意外,赵楠心里一黯,隐隐的感觉到今天的归海苜兰与前不同。 不吵不闹,只是静静的在外侯着,莫非归海苜兰转了性子? 祁沉吟着,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叫她先回去吧,本太子过会便回。” 阿长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祁喝着茶,闭目养神,赵楠坐于一旁,手不安的轻敲着台面,祁看向她,轻按着她的手:“不必担忧。” 赵楠正想说话,这时阿长回了来道:“回殿下,尚宫娘娘,苜妃娘娘她道既然太子殿下在此,她便在外静静等着,太子不走,她不离去。” “胡闹!”祁低骂一声:“本太子去哪,她便跟哪?呵,本太子好像未许她有此种权力。” 赵楠想了想道:“太子殿下,苜妃娘娘身份尊贵,楠儿这里充其量只不过是女官官邸,凤辇在外,又岂能让娘娘等那么久?若是传了出去,恐会落人话柄。” 祁深凝双眸,想了一会道:“什么时候,她也变得如此聪明?东宫的女人,一个比一个让本太子意外。” “太子殿下,夜深了,要不你先回去,这两天楠儿必会到东宫找殿下的,到那时殿下可要实现诺言。” 祁目光一柔,轻轻叹了一口气:“好,今天便依你之言,本太子走了,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咳咳!” 赵楠笑道:“这句话,换楠儿对太子说吧。” 祁淡淡一笑:“来,扶我出去。” 赵楠点了点头,小心的扶着祁,夜色当中,但见一架华丽的凤辇停在殿外,归海苜兰一身艳丽紫色,在月光映照下流光逸彩,如此装扮,一改她以往干净利落作风,让赵楠心里微微一揪。 不妥,眼前的归海苜兰,并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人了。 清冷的眼眸看向赵楠,归海苜兰眸里快速掠过一抹怨毒,很快便消失无踪,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走上前来,对祁恭敬的行礼道:“臣妾参见太子殿下。” “如此深夜,苜妃倒是很有兴致。”祁冷声道。 “殿下身体不好,夜露寒冷的,臣妾甚是担心,闻得殿下来此,所以臣妾便来相看,可否有打扰殿下与尚宫娘娘相谈之事?” 此话一出,赵楠心里更是疑惑,眼前这人当真是归海苜兰吗?还是像她此般,穿越而来的?! 诡异,这事情太诡异了。 “那当然是打扰了。”祁没甚好脸色:“若不是紧急之事,本太子又岂会深夜来华容殿?苜妃,你又如何得知本太子来了华容殿?看来你消息来得挺快。” 归海苜兰眸色一闪,突地跪下:“臣妾该死,请殿下恕罪。” 这么一跪,倒让祁有些犹豫,虽说他极是讨厌归海苜兰,但她毕竟是太子妃,若是如此把遣走,到时不对的一方,必是赵楠。 归海苜兰,这女人变得聪明了。 “起来吧。”祁微一抬手,甚觉无趣:“你先驾车回去,本太子随后便回。” “太子殿下……”归海苜兰急道:“这夜深人静的,夜风又大,太子殿下……” “怎么?你对本太子有意见吗?”未等她说完,祁不悦打断着。 归海苜兰一窒,紧紧的抿了抿嘴,站了起来,看了赵楠一眼,然后向祁行礼道:“臣妾遵命就是,太子殿下可要多保重身体,臣妾先走,在东宫里等着殿下回来。” 归海苜兰话毕,转身离开。 凤辇缓缓前行,洒下一地清晖,赵楠看了四周一眼道:“殿下,你的龙辇呢?” 祁笑了笑道:“坐龙辇的话,便看不清夜里景色了,我坐的是步辇。” 这时,便见侍卫已然抬了步辇而来,赵楠心里极是不舍得,却又无可奈何。 “殿下慢走,保重身体。” 祁坐上步辇,看向赵楠,慢慢道:“楠儿,记着本太子今天说过的话。” “楠儿记着了的,太子殿下慢走。” 步辇抬起,慢慢前行,看着步辇上那抹雪白身形,赵楠心里极是失落。 祁不找她时她还能不想他,现在出现一会又走,倒让她心情有些大起大落。 人家说孕妇情绪不稳定,她现在是见识到了,这段时间心里情绪极是容易波动,这样并不是好事。 她的敌人是归海氏,现在龙合三皇子情况未明,但归海烈,归海馨婉和归海苜兰三人足够让她头痛了。 ‘小心龙合’,小心?天,再加上一个龙合,她一人单挑四个,她哪有此等翻天之力? “娘娘,太子殿下真是一个重情之人,竟然亲自前来找你了。”绿宝甚是羡慕道。 赵楠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知何解,听到此话时她只有心酸:“我在陛下身边,太子殿下来找我商议事情也是理所当然。” 绿宝瞥嘴道:“娘娘说话口是心非,明明大家都喜欢,为何总要说些理由来掩盖呢,喜欢就是喜欢,难道不能直接一些吗?” “宝丫儿,不要胡说,你懂什么呢。”阿长开口呵斥,绿宝吐了吐舌头。 “宝儿,”赵楠看向她道:“皇城内杀机四伏,私下里我们可以随意说话,若是别人在,那最好便是闭嘴,言多必失,小心遭来杀身之祸。” 绿宝一惊,连忙点头:“娘娘,绿宝知道的,绿宝在外面不会乱说的,娘娘放心。” 赵楠笑着抚了抚她的发,走回华容殿内。 这一晚,她发了许多梦,许多许多的梦,纷繁复杂,前世今生,交错相织,半夜醒来,湿了一身。 看向天色,还有一个时辰才天亮,赵楠重又躺下,双眸看着窗外月亮,静静沉思。 自龙合回皇城后,经过太医的悉心照料,病况好得很快,三天后便能下床了,这天,赵楠到御书房时,便见一抹略微单薄修长的身形立在殿内,仔细一看,是三皇子龙合。 “奴婢参见皇子殿下。” 龙合手一抬:“赵尚宫免礼,是父皇唤我来的,父皇早朝,我便在此侯着。” 赵楠点头:“三皇子殿下请稍侯一会,奴婢去沏茶。” 龙合道:“赵尚宫客气了,以后唤我合便可,我也唤你作阿楠,这样可好?” “虽说是逾越了规矩,但皇子殿下喜欢如此,阿楠便斗胆应允了。” “好好,我最厌那些繁文辱节,如此叫唤,简单方便。” 两人正说着,赵楠便已沏好一壶上等香茗,抿了一口,龙合回味无穷道:“皇兄真的很有福气,若我以后的妃子也像你如此,我便此生无憾了。” 赵楠微微一顿,随即笑道:“沏茶一术但凡名门闺秀也懂的,三皇子此话抬举阿楠了。” “呵,不抬举,前阵子见着皇嫂,温柔婉约,那时合便明白皇兄为何深爱皇嫂至此,让合甚是羡慕,听闻皇嫂乃是京城第一才女,合有一个请求,不知皇嫂能否应允?” 赵楠笑道:“皇子殿下,阿楠只是一名尚宫,不是太子妃了,所以三皇子殿下不必叫阿楠作皇嫂,阿楠甚是惶恐,至于皇子殿下请求之事,皇子殿下但说无妨。” 见她应允,龙合遂放下茶盏:“其实合甚是喜欢诗文,阿楠才艺双绝,可否赠我一墨宝?” 此话一出,赵楠心里直打结。 墨宝啊…… 她所作的诗文都是‘抄’来的,虽说她毛笔字写得娟秀,但人家三皇子殿下亲自求墨宝,她‘抄’一份与他的话,她心里可是有愧的。 “皇子殿下言重了,阿楠哪有什么墨宝,不就是平时闲来无事时搬弄一下小聪明,所作之诗也不知扔往何处,所以……” “阿楠,合是很有诚意的,阿楠不要推却好吗?” 赵楠一顿,对上他认真的双眸,一时之间,她找不出什么话来推却。 “陛下架到―!” 绵长细远的声音响起,赵楠大大松了一口气,天圣帝来得可真及时。 ------------ 第一百三十一章 互相协助 更新时间:2012-05-13 进殿时,便见殿内一道如雪的身形,斜斜倚在了横塌之上,乌黑的发丝只用一根羊脂玉簪挽起,发丝倾散在身,脸色极其煞白,黑白交相映衬着,更觉人之憔悴。 “太子殿下!”赵楠心里一紧,急步走到他身边,便见祁闭着双眸,修长如玉的手放在檀木香台上,旁边一盏清茶飘着淡淡茶香。 “回来了……”淡白薄唇微启,祁睁开双眸,乌黑的眼眸因为身体的伤带出一抹溃散,却透着一丝坚毅之光。 赵楠点头:“嗯,刚回来的。” 这一刻,赵楠心里带出一丝不甘,同是儿子,为何天圣帝就只到龙合那里去呢?看情况龙祁的伤比较严重啊。 “见过我三弟了吗?” 淡淡的声音带着一抹沙哑,却更撩人心思。 赵楠点了点头:“嗯,见过三皇子殿下了。” “感觉如何?” 赵楠略一沉吟,偷偷看了祁一眼,说实话的,感觉很不错。 “斯文有礼,温文大方。” 祁眸里掠过一抹微波,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斯文有礼,温文大方……呵,三弟还是老样子,咳咳!” “太子殿下!”心里一痛,赵楠担忧不已。 祁微微挥手:“我没事……不用担心。”话毕,端起旁边的茶盏,盖了盖茶叶,轻抿了一口。 “太子殿下,你身体不好,为何还到华容殿处?” 祁看了她一眼,放下茶盏:“若我不来,你便不会到东宫去,对吧?” 料不着祁说出此话,赵楠心里一阵暖意掠过,却更是愧疚:“太子殿下,现在宫里情况未明,幕后黑手不知何人,若楠儿与你在一起,便会成为他们的对象,如此甚是危险……” “呵……”祁轻轻一笑:“本太子,还从来未受人威胁过。” “但是,”赵楠抿嘴道:“但是,楠儿怕,楠儿怕太子殿下有事。” 清冷的眸里掠过一抹柔情,祁抬手,抬起她下巴:“楠儿,你还想着我的,是吗?” 赵楠心里一惊,一向冷漠的他为何今天如此说话? 脸上微红,赵楠微微别开脸笑道:“椿儿和苜兰不是在殿下身边吗?” 祁脸上一黯,放下了手:“你想拿她们气我吗?” “不,当然不是。”赵楠否认道:“只是楠儿现在不是东宫之妃了,所以……”忍下心里酸楚,赵楠叹了一口气。 现在她身份虽说比太子妃有权势,毕竟不是太子妃,与龙氏皇族‘不是一家人’。 祁脸色一暖:“只要楠儿开口,你知道,我会允的。” “要我开口吗?”心里泛着一抹失落,赵楠有点沮丧。 怎么是要她开口?都找到这里来了,为何就不去求天圣帝呢? 祁沉吟着,静静的看着赵楠,良久后道:“楠儿,我不会说话,你知道的。” 赵楠看了他一眼,他不会说话?只是不想说而已。 她可是见识过他手段的人,在城墙上亲手射杀自己的皇兄,只是一句话而已,他怎么会说不出来。 “太子殿下,楠儿在这里很开心,不会受人欺负,殿下放心吧。” 祁眸色一黯,四周空气陡地冷冰,轻轻坐起,祁一字一顿道:“如此说来,你不想回东宫?” “她们容不得我的。”现在事情未明,到处都是杀机,为了腹中孩儿,她必须要找个安全之所。 “哼!”祁冷哼一声:“看来,你这个尚宫,是当上瘾了。” “殿下误会了。” “误会吗?”祁冷笑一声,硬撑着自横塌上下来,赵楠急忙伸手去扶,他一把推开:“本太子在你身边,不足够吗?还是你此处有人,舍不得走?” “……”赵楠无语,细细的想着祁话中之意,遂想到陈四郎! 祁一直在意陈四郎。 “太子殿下,陈将军是护我之人,我对他只有感激之情!” 祁眼眸一眯:“陈将军?倒是自己先说出来了。” 料不着更加激起他的妒忌心,赵楠感觉有点无奈,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殿下,你身体不好,赵楠也不会说话,恐惹你生气……” “你还没有这能耐!”祁打断着,脸色一片铁/青:“若是你喜欢留在此处,便留在此处吧,只是本太子提醒你一句,我三弟这人,你要小心。” 咦?赵楠惊讶不已,祁怎么会突然说起龙合。 祁言下之意,是让她小心龙合的手段,还是叫她不要与龙合交涉? 她想问,却又不敢问,这皇城里的事情,知道得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她也没那机会与龙合过多接触,怎么说人家是三皇子殿下,母后又是归海馨婉,那个恶婆娘又怎么会让她靠近自己儿子。 “殿下放心,涟漪殿不是我能随便去的地方。” 祁脸色微微一缓,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下个月,便是父皇寿宴,此次你有何准备?” 赵楠摇了摇头:“暂时未有准备,不过陛下让我主持寿宴,此点让我大伤脑筋。” 看她甚是伤神,祁重又坐回横塌,叹了一口气道:“楠儿,你总是让我放心不下。” 赵楠心里一暖,俏皮道:“嗯哪,楠儿笨嘛,到哪都碰壁,到哪都树立仇家,要不了多久,楠儿这命很快便会被人收走了的。” “楠儿!”祁低骂了一句:“不许开这样的玩笑。” 赵楠微微笑道:“楠儿只是担心而已,幸好有陛下相护,短时间来说,应该会活得好好的。” “父皇上次寿宴是由我负责的,此次父皇交与给你,恐是暗示着让我在旁辅助,楠儿,若是有空,便多到东宫里来,我身体不适,不能轻易走动。” 赵楠点了点头,却又像想到什么似的道:“上次宝丫头来的时候,被人赶了出来,楠儿以后若是到东宫,先派人知会殿下,到时可否请殿下遣走相关人士?” 祁当然知道赵楠所说何人,点头道:“此事简单。” 赵楠笑道:“按如此来说,是不是楠儿每次来,都能与殿下独处?” 祁看着她,抬手轻轻拨开她脸上的碎发:“只要楠儿想,本太子便与你独处,只有你与我,再没其它人。” 赵楠心里一暖,脸上微红:“殿下,楠儿开玩笑的……” “本太子是说真的。” 祁还想说什么,却见一侍卫急急走了进来,拱手对祁一拜道:“太子殿下,据人来报,苜妃娘娘担心太子安危,正四处寻找,正驾凤辇朝华容殿而来。” 祁眼眸一黯,冷声道:“当真是母夜叉!” “殿下,该如何处置?” 祁一抬手:“不见!” 侍卫略一犹豫:“这……” “嗯?” 见着侍卫不好做,赵楠猜到几分,笑道:“太子殿下,此等苜妃娘娘肯定带了一支军队过来,若是不让她进来,在外面开战该如何是好。” “她敢!”祁愠怒:“看来上次冷宫之行,她还未学乖,若她敢闯,便别怪本太子无情。” 正说着,便见阿长走了进来,对赵楠和太子行礼道:“回太子殿下,尚宫娘娘,华容殿外处停着一架凤辇,苜妃娘娘正在殿外……” “她到底是来了。”祁双眸一沉:“她可有胡闹?” 阿长道:“没,苜妃娘娘只是坐在石凳之上,不作声响。” 此话一出,两人甚感觉意外,赵楠心里一黯,隐隐的感觉到今天的归海苜兰与前不同。 不吵不闹,只是静静的在外侯着,莫非归海苜兰转了性子? 祁沉吟着,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叫她先回去吧,本太子过会便回。” 阿长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祁喝着茶,闭目养神,赵楠坐于一旁,手不安的轻敲着台面,祁看向她,轻按着她的手:“不必担忧。” 赵楠正想说话,这时阿长回了来道:“回殿下,尚宫娘娘,苜妃娘娘她道既然太子殿下在此,她便在外静静等着,太子不走,她不离去。” “胡闹!”祁低骂一声:“本太子去哪,她便跟哪?呵,本太子好像未许她有此种权力。” 赵楠想了想道:“太子殿下,苜妃娘娘身份尊贵,楠儿这里充其量只不过是女官官邸,凤辇在外,又岂能让娘娘等那么久?若是传了出去,恐会落人话柄。” 祁深凝双眸,想了一会道:“什么时候,她也变得如此聪明?东宫的女人,一个比一个让本太子意外。” “太子殿下,夜深了,要不你先回去,这两天楠儿必会到东宫找殿下的,到那时殿下可要实现诺言。” 祁目光一柔,轻轻叹了一口气:“好,今天便依你之言,本太子走了,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咳咳!” 赵楠笑道:“这句话,换楠儿对太子说吧。” 祁淡淡一笑:“来,扶我出去。” 赵楠点了点头,小心的扶着祁,夜色当中,但见一架华丽的凤辇停在殿外,归海苜兰一身艳丽紫色,在月光映照下流光逸彩,如此装扮,一改她以往干净利落作风,让赵楠心里微微一揪。 不妥,眼前的归海苜兰,并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人了。 清冷的眼眸看向赵楠,归海苜兰眸里快速掠过一抹怨毒,很快便消失无踪,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走上前来,对祁恭敬的行礼道:“臣妾参见太子殿下。” “如此深夜,苜妃倒是很有兴致。”祁冷声道。 “殿下身体不好,夜露寒冷的,臣妾甚是担心,闻得殿下来此,所以臣妾便来相看,可否有打扰殿下与尚宫娘娘相谈之事?” 此话一出,赵楠心里更是疑惑,眼前这人当真是归海苜兰吗?还是像她此般,穿越而来的?! 诡异,这事情太诡异了。 “那当然是打扰了。”祁没甚好脸色:“若不是紧急之事,本太子又岂会深夜来华容殿?苜妃,你又如何得知本太子来了华容殿?看来你消息来得挺快。” 归海苜兰眸色一闪,突地跪下:“臣妾该死,请殿下恕罪。” 这么一跪,倒让祁有些犹豫,虽说他极是讨厌归海苜兰,但她毕竟是太子妃,若是如此把遣走,到时不对的一方,必是赵楠。 归海苜兰,这女人变得聪明了。 “起来吧。”祁微一抬手,甚觉无趣:“你先驾车回去,本太子随后便回。” “太子殿下……”归海苜兰急道:“这夜深人静的,夜风又大,太子殿下……” “怎么?你对本太子有意见吗?”未等她说完,祁不悦打断着。 归海苜兰一窒,紧紧的抿了抿嘴,站了起来,看了赵楠一眼,然后向祁行礼道:“臣妾遵命就是,太子殿下可要多保重身体,臣妾先走,在东宫里等着殿下回来。” 归海苜兰话毕,转身离开。 凤辇缓缓前行,洒下一地清晖,赵楠看了四周一眼道:“殿下,你的龙辇呢?” 祁笑了笑道:“坐龙辇的话,便看不清夜里景色了,我坐的是步辇。” 这时,便见侍卫已然抬了步辇而来,赵楠心里极是不舍得,却又无可奈何。 “殿下慢走,保重身体。” 祁坐上步辇,看向赵楠,慢慢道:“楠儿,记着本太子今天说过的话。” “楠儿记着了的,太子殿下慢走。” 步辇抬起,慢慢前行,看着步辇上那抹雪白身形,赵楠心里极是失落。 祁不找她时她还能不想他,现在出现一会又走,倒让她心情有些大起大落。 人家说孕妇情绪不稳定,她现在是见识到了,这段时间心里情绪极是容易波动,这样并不是好事。 她的敌人是归海氏,现在龙合三皇子情况未明,但归海烈,归海馨婉和归海苜兰三人足够让她头痛了。 ‘小心龙合’,小心?天,再加上一个龙合,她一人单挑四个,她哪有此等翻天之力? “娘娘,太子殿下真是一个重情之人,竟然亲自前来找你了。”绿宝甚是羡慕道。 赵楠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知何解,听到此话时她只有心酸:“我在陛下身边,太子殿下来找我商议事情也是理所当然。” 绿宝瞥嘴道:“娘娘说话口是心非,明明大家都喜欢,为何总要说些理由来掩盖呢,喜欢就是喜欢,难道不能直接一些吗?” “宝丫儿,不要胡说,你懂什么呢。”阿长开口呵斥,绿宝吐了吐舌头。 “宝儿,”赵楠看向她道:“皇城内杀机四伏,私下里我们可以随意说话,若是别人在,那最好便是闭嘴,言多必失,小心遭来杀身之祸。” 绿宝一惊,连忙点头:“娘娘,绿宝知道的,绿宝在外面不会乱说的,娘娘放心。” 赵楠笑着抚了抚她的发,走回华容殿内。 这一晚,她发了许多梦,许多许多的梦,纷繁复杂,前世今生,交错相织,半夜醒来,湿了一身。 看向天色,还有一个时辰才天亮,赵楠重又躺下,双眸看着窗外月亮,静静沉思。 自龙合回皇城后,经过太医的悉心照料,病况好得很快,三天后便能下床了,这天,赵楠到御书房时,便见一抹略微单薄修长的身形立在殿内,仔细一看,是三皇子龙合。 “奴婢参见皇子殿下。” 龙合手一抬:“赵尚宫免礼,是父皇唤我来的,父皇早朝,我便在此侯着。” 赵楠点头:“三皇子殿下请稍侯一会,奴婢去沏茶。” 龙合道:“赵尚宫客气了,以后唤我合便可,我也唤你作阿楠,这样可好?” “虽说是逾越了规矩,但皇子殿下喜欢如此,阿楠便斗胆应允了。” “好好,我最厌那些繁文辱节,如此叫唤,简单方便。” 两人正说着,赵楠便已沏好一壶上等香茗,抿了一口,龙合回味无穷道:“皇兄真的很有福气,若我以后的妃子也像你如此,我便此生无憾了。” 赵楠微微一顿,随即笑道:“沏茶一术但凡名门闺秀也懂的,三皇子此话抬举阿楠了。” “呵,不抬举,前阵子见着皇嫂,温柔婉约,那时合便明白皇兄为何深爱皇嫂至此,让合甚是羡慕,听闻皇嫂乃是京城第一才女,合有一个请求,不知皇嫂能否应允?” 赵楠笑道:“皇子殿下,阿楠只是一名尚宫,不是太子妃了,所以三皇子殿下不必叫阿楠作皇嫂,阿楠甚是惶恐,至于皇子殿下请求之事,皇子殿下但说无妨。” 见她应允,龙合遂放下茶盏:“其实合甚是喜欢诗文,阿楠才艺双绝,可否赠我一墨宝?” 此话一出,赵楠心里直打结。 墨宝啊…… 她所作的诗文都是‘抄’来的,虽说她毛笔字写得娟秀,但人家三皇子殿下亲自求墨宝,她‘抄’一份与他的话,她心里可是有愧的。 “皇子殿下言重了,阿楠哪有什么墨宝,不就是平时闲来无事时搬弄一下小聪明,所作之诗也不知扔往何处,所以……” “阿楠,合是很有诚意的,阿楠不要推却好吗?” 赵楠一顿,对上他认真的双眸,一时之间,她找不出什么话来推却。 “陛下架到―!” 绵长细远的声音响起,赵楠大大松了一口气,天圣帝来得可真及时。 ------------ 第一百三十二章 合作之人 更新时间:2012-05-14 两人正说着,赵楠便已沏好一壶上等香茗,抿了一口,龙合回味无穷道:“皇兄真的很有福气,若我以后的妃子也像你如此,我便此生无憾了。” 赵楠微微一顿,随即笑道:“沏茶一术但凡名门闺秀也懂的,三皇子此话抬举阿楠了。” “呵,不抬举,前阵子见着皇嫂,温柔婉约,那时合便明白皇兄为何深爱皇嫂至此,让合甚是羡慕,听闻皇嫂乃是京城第一才女,合有一个请求,不知皇嫂能否应允?” 赵楠笑道:“皇子殿下,阿楠只是一名尚宫,不是太子妃了,所以三皇子殿下不必叫阿楠作皇嫂,阿楠甚是惶恐,至于皇子殿下请求之事,皇子殿下但说无妨。” 见她应允,龙合遂放下茶盏:“其实合甚是喜欢诗文,阿楠才艺双绝,可否赠我一墨宝?” 此话一出,赵楠心里直打结。 墨宝啊…… 她所作的诗文都是‘抄’来的,虽说她毛笔字写得娟秀,但人家三皇子殿下亲自求墨宝,她‘抄’一份与他的话,她心里可是有愧的。 “皇子殿下言重了,阿楠哪有什么墨宝,不就是平时闲来无事时搬弄一下小聪明,所作之诗也不知扔往何处,所以……” “阿楠,合是很有诚意的,阿楠不要推却好吗?” 赵楠一顿,对上他认真的双眸,一时之间,她找不出什么话来推却。 “陛下架到―!” 绵长细远的声音响起,赵楠大大松了一口气,天圣帝来得可真及时。 “叩见陛下(父皇)。” 见着两人都在此,天圣帝甚是高兴,抬手道:“都平身吧,赐坐。” 龙合坐了下来,赵楠却不敢坐,走到天圣帝身后,静静站着。 “楠儿,今天不用站着,坐下吧。”天圣帝朝前方檀木坐凳指了指。 赵楠犹豫了一会,坐了下来。 “合儿,你身体好些了没?” “父皇,我身体已然康复,父皇不必担心。” 天圣帝点了点头:“其实今天父皇叫你来,是有事告知与你。”天圣帝话毕,转头看向赵楠:“楠儿,下个月便是朕的寿宴,上次朕的寿宴是祁儿负责的,现在祁儿身体不适,便交与你负责,但你进宫时日不久,寿宴一事朕甚是担忧,所以朕今天便唤了合儿过来,你们两个联手,你看如何?” 天圣帝此话一出,赵楠暗暗一惊,昨天祁来找过她,说若是有事可以到东宫里去,现在天圣帝下了令,那便是说,以后有问题,她便到涟漪殿里去…… 想起归海贵妃那恨不得将她大御八块的表情,赵楠心里一黯。 涟漪殿,呵,不知道归海贵妃会不会让她进来……哎,看来有些麻烦呢。 心里这样想,赵楠脸上不动声色,站起身行礼道:“楠儿知道了,陛下放心吧。” 龙合看向她,眸里带着一抹复杂之情,沉吟一会道:“父皇,儿臣才刚回来,对皇城之事甚多不懂,恐怕帮不了皇嫂之余,还会给她带来麻烦,望父皇三思。” “哈哈哈!”天圣帝笑道:“合儿你谦虚了,你在杭州筑堤时的事迹父皇早有耳闻,聪慧异常,让父皇甚是欣慰,你与你皇兄相比较,只是缺了些沉稳,你对事体的洞察力是父皇最为欣赏的,此次你与楠儿好好合作,父皇很是放心。” 赵楠看向龙合,行礼道:“三皇子殿下,还望多多赐教。” “不敢当。”龙合回礼:“既然父皇有旨,那这两天待我熟悉宫中相关事宜再到华容殿寻你。” “皇子殿下言重了,理应是楠儿去寻你……” “母后喜欢清静,还是我去寻你吧。” 龙合与赵楠一来一往,赵楠听出龙合话中之意,便笑了笑,没作应答。 看来归海皇贵妃对龙合说了不少事情,应是她的不好之处,所以龙合只能亲自找她去。 归海馨婉哪会是一个喜欢清修之人,若是归海馨婉喜欢清修,这世界都要变了。 “具体事宜你们俩人安排好,合儿,你病才刚好,还是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龙合点了点头,行礼道:“父皇,儿臣先告退。” 话毕,转头看了赵楠一眼,缓缓离去。 看着龙合离去的身形,赵楠站起身来,退到天圣帝身后。 “楠儿,昨晚朕听闻,凤辇出现在华容殿前门,可有此事?” 赵楠挑了挑眉,看来八卦之人甚多,这么快便传到天圣帝耳边来了。 “回陛下,是的,昨晚太子殿下来了一会,苜太子妃来寻人了。” “哦?”天圣帝挑了挑眉:“你是说,祁儿来找你,然后兰儿来寻?” “是的。” “祁儿找你可有何事?” 赵楠微微一凛,刚才天圣帝说了让她与龙合就寿宴之事合作,若是她将龙祁昨晚的来意说出,恐是有所不便。 念及此,赵楠脸上微红道:“陛下……楠儿……楠儿不敢说。” 天圣帝眸里略一闪烁,再看向赵楠眼神,心里了然几分,笑着道:“祁儿那小子禁不住相思之苦,亲自到华容殿寻你去了?” 料不着天圣帝说得如此直接,赵楠心里一暖,点了点头。 “哈哈哈!”天圣帝大笑道:“祁这小子向来沉稳,言不外露,朕原来以为天下事没什么能让他上心着紧的,现在他竟然亲自来寻你,呵,证明朕当时的决定是正确的,好给那小子点教训。” 赵楠微微含笑道:“太子殿下心思缜密,只是不像常人那般擅用言语表达,得太子殿下看重,楠儿三生有幸。” “哈哈哈,”天圣帝大笑:“嗯,祁儿喜欢你,朕放心,朕要的儿媳就是像你如此的,祁一直强势,这于他以后登上帝位不利,楠儿,以后你可要好好辅助祁才好。” 此话一出,赵楠心里暗惊,连忙跪下道:“陛下言重了,楠儿惶恐,楠儿会尽己所能的。” 天圣帝点头,遂想到什么似的道:“对了,兰儿她在殿外,没胡闹吧?” 赵楠摇头:“兰妃她温文,没甚胡闹。” “温文?哈,”天圣帝笑道:“比之于归海烈,她还强势几分,说她温文,呵,朕还是第一次听。” 赵楠淡淡一笑,不作言语。 “楠儿,你记得,你原来是太子正妃,兰儿之所以一直不能居于主位,是因为朕顾忌她之性格,她的性格比起婉儿过之而无不及,婉儿还能听得三分道理,能顾忌朕几分,但兰儿我行我素,不把任何人放于眼内,让朕甚是头痛,你以后居于主位,可得要好好压压她。” “陛下,楠儿是陛下的尚宫。楠儿从未想过要再回东宫里去。” “回,当然是要回的!”天圣帝笃定道:“只是现在时机未宜,楠儿,你还是乖乖留在朕身边,待些时日再回吧。” 虽不知天圣帝为何如此安排,但能猜出天圣帝此举于她是有利的,赵楠没再多想,俯身应道:“楠儿遵命。” 一盏香茶,一张石台,文房四宝摆在前,赵楠翻着卷宗,眉头紧皱,看了一会后放下卷宗,玉指轻轻揉着额头。 她是知道寿宴之事复杂,但未想到如此复杂,甚至膳食材料之斤两也要她亲自过目,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合上卷宗,赵楠问道:“膳食材料之事,不是由御膳房负责的吗,为何将食物罗列得如此详细,让我核对?” 赵楠开了口,面前众人跪下了地,御膳房的掌事公公道:“回娘娘,寿宴里膳食主料可是大事,必须要让娘娘过目后心里有数,为难有难测之事发生。” 赵楠挑了挑眉,隐隐觉得公公此话内有深意,沉吟了一会道:“公公言下之意,便是指有歹人会在膳食里下毒?” 公公俯身道:“娘娘圣明。” 赵楠长长舒了一口气:“佳肴逞上时都有银针探毒,专人试食,若是要动手脚,也不是容易的。” “回娘娘,是的,但以防万一,还是请娘娘先行过目。” 赵楠瞄了一眼卷宗,想起里面都是膳食材料,就算是要过目,现在看了,又有什么用。 掌事太监只是例行公务罢了。 若是她说可以,掌事太监便会依此食谱购物,问题是宫廷膳食,她知之甚少,什么材料配搭什么菜肴,她是一窃不通。 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众人,赵楠想着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搞不好这些人是归海皇贵妃派来探她的底,或者是给她小鞋穿的,这卷宗里面的材料,她说可以的话不行,说不可以更是不行。 “御膳房大厨在哪?”赵楠冷声问道。 掌事太监看了身后一眼,便见一肥胖汉子走了出来:“娘娘,小的是御膳房掌勺大厨。” “你上来,看看这些材料有没有缺漏。” 大厨一惊,忙道:“回娘娘,那是黄公公给您的材料,小的又岂可随意翻看。” “上膳的是你们,本尚宫对寿宴菜肴一窍不通,你让本尚宫审阅作最后依据,这是不是有些过份了呢。” 见赵楠微怒,其它人面面相觑,大厨道:“娘娘乃是此次寿宴负责人,理应由娘娘作最后定夺的。” “好,那我问你,御膳房逞上的材料,可有遗漏?” 大厨犹豫了好一会:“卷宗上所记录的……应是没有遗漏……” “大胆!”赵楠大怒道:“应是没有遗漏?莫非你们没有审查过?将有遗漏的材料上逞于我,你们该当何罪!” 众人大惊,掌事公公道:“娘娘恕罪,上逞的材料当然是记载俱全的,小的们哪敢在此事上马虎,只是想让娘娘……” “不错,是不能马虎,本宫问你们一句,此卷宗里所列的材料,是否俱全?” “……俱,俱全。” “好,”赵楠站了起来:“若是本宫在此册里盖了印,那你们便不能再动,寿宴膳食由御膳房负全责,这个印,本宫先行保留,待寿宴完毕,本宫自行会把印章补上去。” 掌事太监一惊道:“娘娘,此事万万不可啊!” “为何不可?” “没有娘娘的允许,御膳房不能……不能着手准备!” “大胆!”赵楠拂袖道:“本宫有说过不准吗?本宫问你,本宫是不是掌权人。” “回娘娘,是的。” “既然是,那一切便依本宫意思来做。本宫这样说,你们便这样做,除非陛下把本宫撤了,你们可以依以前办事规矩行事。” 众人面面相觑,掌事太监犹豫了好一会道:“娘娘,恕小的……小的不能明白娘娘之意。” “好,本宫便说与你们知道,”赵楠拿起卷宗道:“这个卷宗,你们再抄一份与本宫,你们一份,本宫一份,原件在本宫这里,你们依复件办事,若是没有遗漏的,那便没事,若是出了什么错漏的,第一时间告知本宫,本宫好在原件处更正,你们也要在复件处添上,待寿宴完结了后,本宫会将你们的复件与本宫的原件相比较,若是无误,本宫便将印章补上去。” 掌事太监一听,思索了一会道:“奴才明白,但若别人要查看娘娘文件,那该如何是好?” “让那些人直接找本宫便是。” 掌事太监想了想,俯身道:“奴才遵命,奴才现在就去命人抄写一份,稍后递与娘娘过目。” 赵楠点了点头:“好,你们下去吧。” 御膳房众人行了礼,退了下去。 赵楠微微舒了一口气,拿起茶盏,抿了一口。 此茶与别的不同,带有一种酸酸的味道,甚是好喝。 “哎,这么多的文字,单是看也头痛,主子好可怜,怎么忙得过来啊……”绿宝无比感慨道。 “你这小丫头,你懂什么,”阿长啜了她一句:“能负责陛下寿宴,这是无上的荣誉,三生有幸,知道不。” 绿宝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很显然她不甚理解阿长的意思。 绿宝生性纯真,对她来说,这些是费脑子的工作,相当麻烦,除此之外,她便想不到其它了。 “三皇子殿下驾到!” 便见一抹蓝色的身形翩然而至,高贵儒雅。 赵楠众人连忙行礼:“奴婢叩见三皇子殿下。” “平身,不必多礼。”龙合微微抬手道。 “谢太子殿下。”赵楠站了起来,退后几步:“三皇子殿下请坐。” 龙合看了一眼石台,笑道:“在审事当中?” 赵楠点了点头:“是的,刚御膳房的人来找。” 龙合笑了笑:“我正有东西给你过目,阿安。” “在,殿下。”阿安应了一声,手一动,便见侍卫捧着厚厚的纸张,递与赵楠。 “这……”天哪,这么厚,要看到什么时候? “皇嫂不必惊疑,这些是合过了目的,盖了印的,放在皇嫂此处,让皇嫂看看而已。” 过了目,盖了印?! 赵楠甚是不可思议的看着龙合,才一天时间,龙合便签了这么多名,他不怕有错漏吗? 慢着,龙合是归海馨婉的儿子,这些宫人谁敢在龙三皇子面前搞事,嫌命长了不是,再说若真出了事,自然会有人顶去罪责,不可能是龙三皇子担的,所以龙合根本不必要顾忌‘陷害’一事。 反而是她,行事务必多加几份小心,归海一族在朝里爪马众多,一不小心她就着道了。 念及此,赵楠笑道:“皇子殿下如此认真,效率如此之快,让赵楠看之有愧。” 龙合摆了摆手道:“赵尚宫言重了,此事当然不单是我一人所为。母后也出了不少力的。” 赵楠挑了挑眉,怪不得,归海馨婉真的出手了。 竟然归海馨婉拍版的东西,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皇嫂,方才我见御膳房那些人出来时面色多有难看,不知发生何事,可否告知?” 赵楠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们将材料递交于我,叫我签字,然后他们好去准备。” 龙合脸色一黯道:“当真大胆,你乃是主事人,将这些琐碎东西拿来这里作甚!不知谁是主事,待会我便让父皇撤了他。” 此话一出,赵楠甚是惊讶,表面上看似文弱的三皇子殿下,做事作风竟然如此凌厉,当真叫她刮目相看。 “三皇子殿下言重了,楠没有答应,楠让他们该怎么做便怎么去,再说材料一事,楠也不懂,若是他们向陛下告状,楠便直说不懂就是。” “他们不敢。”龙合坐了下来,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若他们敢,本皇子自有办法治他。” 赵楠轻轻一笑道:“三皇子殿下身体才刚好,还是在涟漪殿好好休息为上,寿宴之事楠儿负责便是,若是不懂,楠儿自行到涟漪殿去请教皇子殿下。” 龙合放下茶盏,意味深长的看了赵楠一眼:“不知皇嫂此话可是当真?” “呃?” 龙合微微一顿,缓缓道:“既然此事与皇嫂合作,合便有话直说吧,皇嫂与母后素有不和,母后对皇嫂也没善词,若是皇嫂到涟漪殿找我,恐是多有不便,现下父皇寿宴在即,为免再起不必要的冲突,合还是多到华容殿来,到时还望皇嫂不要嫌烦才好。” ------------ 第一百三十三章 惩罚 更新时间:2012-05-15 “太子殿下言重了,太子殿下身份尊贵,若是亲自来华容殿,岂不折煞奴婢……” “阿楠,”龙合打断道:“我不是告诉你,私下里我俩以姓名相呼吗?” “嗯,阿楠一时忘记了。” “呵,以后记得便好,那些锁碎之事交与我处理便行,你主要安排父皇寿宴安排之事,如何?” 得龙合如此安排,赵楠求之不得:“多谢殿下体谅。” 龙合笑了笑,手一扬道:“阿楠,坐下吧。” “是。”赵楠应了一声,坐在龙合旁边。 “母后正在静养,现间最是清闲,不如你我商量趁此商量一下寿宴之事,如何?” 赵楠想了想,点头道:“好的,还望殿下多多赐教。” 龙合微微一笑,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上次父皇寿宴,我因事不能前来,实在遗憾,此次皇兄身体不适,暂由我代理,此事让我十分荣幸,还望能与赵尚宫一起,不辱皇命。” “殿下言重了,其实楠儿什么也不懂,也是临急抱佛脚之人,许多事情我还是要向别人讨教的。” 听到此处,龙合一顿,双眸静静看着赵楠,缓声道:“阿楠,你是指皇兄吗?” 赵楠心里一提,勉强挤出了些笑容,喝茶不作言语。 不说话便是默认,龙合眼眸微微一黯,别开脸笑道:“阿楠不要误会,皇兄虽说身体不适,但话还是能说的,阿楠去东宫处找皇兄咨询也是情理中事。这点我能理解。” “殿下能体谅最好,再说太子殿下身体不好,阿楠也要时时探望,顺便问一下寿宴之事。” “好,”好字一出,龙合放下手中茶盏:“择日不如撞日,我回来几天都没有见过皇兄,颇为想念,不如一起去吧,阿楠认为如何?” 赵楠略一犹豫,点头道:“既然三殿下有此意,那便一起同往。” 两人话毕,便各自备了车辇,往东宫而去。 赵楠心情甚是雀跃,这几天来她不知怎的很想见祁,只是碍于皇命,只得将一切压在心上,现下有机会,叫她高兴不已。 待会便能见到祁了,不知道他身体如何,这几天她担心不已,希望这次前去,不要有阻拦才好。 车辇在东宫处停下,两人下了车,宫人们急急禀报,没一会,归海苜兰第一个出来,见着了龙合高兴的迎了上去:“表哥!” “兰儿。”龙合停下,兄妹俩见面,高兴不已。 赵楠微微的往后退了一步,低下头,尽量不去接触归海苜兰的眼光,这女人自那晚起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现在读不透,猜不透。 龙合与归海苜兰两人许久未见,自是有许多话要说的,两人并行,一路走一边说,赵楠跟在身后,不言不语。 也许是高兴过了头,归海苜兰丝毫未发现赵楠在身后,拉着龙合的手叽叽喳喳个不停,一副小姑娘面容,龙合微笑应答,甚是儒雅。 赵楠很是怀疑,一静一动,龙合真的是归海馨婉的儿子吗,怎的性格如此不同。 “兰儿,前面便是皇兄的寝宫了,有什么事情见完皇兄再说好吗?皇兄身体不好,不要吵闹。” 归海苜兰抿了抿嘴,点了点头,遂发现赵楠跟在了身后,不觉脸色一沉:“表哥,怎么这个女人也在?” 赵楠挑眉,呵,敢情归海苜兰还是老样子。 “哦?”龙合甚是惊讶:“阿楠是父皇的御尚宫,负责此次寿宴,当然是与我同行的。” “是吗?”归海苜兰一脸不屑:“我说这女人很有心机啊,被赶出了东宫后倒是缠上了陛下,现在又缠上表哥你,呵,此等手段,兰儿望尘莫及。” 面对归海苜兰的冷嘲热讽,赵楠但笑不语,归海苜兰一向对她有敌意,无论她说什么归海苜兰都会挑更难听的对付她。 与其如此,倒不如闭嘴不说。 “兰儿!”龙合微斥:“你乃是太子妃娘娘,怎的能如此失态。” 归海苜兰撇嘴:“表哥,你是不知道这女人有多会做人,你可要小心啊。” “不许胡闹。”龙合微愠,看向赵楠道:“阿楠,我们进去吧。” 赵楠点了点头,跟在了龙合身后。 “等一下!”归海苜兰突然拦在前面道:“表哥你可以见太子殿下,这女人为何也一同来?” “阿楠与我一起负责父皇寿宴,我与阿楠有事要请教皇兄。” 归海苜兰嘟着嘴:“怎么总是阴魂不散。” 龙合摇头轻叹,手轻轻将归海苜兰推开:“兰儿,在外面等我们一会,表哥是有要事与皇兄说。” “我也要一起进去听。”归海苜兰不依。 “你进去听?若是你在,我想皇兄也不会说什么了。” “怎么会呢,我是太子妃,怎么就不能听呢?” “兰儿,你怎的如此胡闹?此次寿宴之事与你无关,你便不要硬掺一脚进来,依你这嘴巴,还不将事情传通天去?到时父皇怪责下来,皇兄担当不了。” 两人正说着,便见安公公从走了出来,对龙合一拜道:“三皇子殿下,太子殿下有请。” “呵,”龙合轻轻一笑:“兰儿,听到了吗,都把太子殿下吵醒了,你啊,还是在外面等着吧,阿楠,我们进去吧。” 龙合话毕,未等归海苜兰说话,径自的走了进去。 赵楠跟在身后,归海苜兰用手一挡道:“你这女人,看我以后不修理你。” 赵楠挑眉,看来她与归海苜兰的仇是化解不了了,念及此,一股念想自心内迸发,赵楠眉目一冷道:“侧妃娘娘,若真如此,赵楠乐意奉陪!” 料不着赵楠竟然公然顶撞她,归海苜兰目瞪口呆! 趁着归海苜兰错愕之际,赵楠侧身进到内殿,身后的归海苜兰气得直跺脚。 “贱人,等着瞧!” 室内清静幽谧,缭绕着淡淡的药味,赵楠进到里面时,便见祁斜倚在横塌上,面色竟比前阵子还苍白,赵楠不由得心里一紧! 不是在医治吗?为何虚弱成此的? “皇兄!”龙合一脸担忧,走到祁身旁道:“皇兄,怎的脸色如此难看?吃药了吗?” 祁微微看了他一眼,抬手道:“不妨事,药是吃了的,皇兄身体自小不好,慢慢休养吧。” 龙合想了想道:“此次我到杭州去修堤,识得了不少民间配方,对皇兄的病可能会有用处,待会我便找太医,告诉他民间之法。” “三弟操劳了,”祁淡淡一笑:“皇兄这身体你也是清楚的,虽说是多病,却还能撑些日子,三弟不必担心。你俩来了,坐着说话吧。” 龙合笑了笑,与赵楠坐下,宫人奉上了茶点,清幽的茶香闻着甚是舒心,赵楠却只是闻,没有喝。 “三弟此次回来,听说身体染了风寒,现在可是康复了?” “托皇兄的福,合没甚大碍。” 祁点了点头:“不知三弟与楠儿前来,有何要事?” 龙合看了赵楠一眼:“其实此次前来,是有事向皇兄讨教的。” “哦?直说吧。” “好,”龙合放下茶盏道:“下个月便是父皇寿宴,父皇将此次寿宴之事,交与阿楠处理,不知此事皇兄是否知道?” 龙合点头:“嗯,此事我知道。” “今天父皇叫了我俩到御书房处,父皇让合协助阿楠,但合对此事知之甚少,所以便来请教皇兄了。” 龙祁手微微一颤,眸里快速掠过一抹闪烁,诧异的看向赵楠,赵楠很是心虚,低下了头不敢接触他的目光。 祁肯定是不知道的,不然怎的会如此惊讶。 “皇兄,其实就此事我也向父皇说过,父皇担心皇兄身体情况,所以才让合与阿楠一起,望皇兄谅解。” 祁轻轻一笑:“三弟多虑了,三弟天性聪慧,有三弟协助楠儿,此事必定无碍。” “三弟尽力便是,实话说楠儿较之三弟更熟悉宫里一切,此次事情,三弟也是向阿楠学习的。” 祁眸色微黯,低眸敛去,端起茶盏:“其实也没甚需要注意的地方,便是监视着膳食是否有毒,程序是否混乱便可。” 龙合挑了挑眉:“皇兄是否能告诉合防毒之法?” “毒者,验之,各种常用的,稀有之毒,均能测出,只是程序繁多而已,不过若是安排好了,便没甚不妥的,至于如何防毒,待会皇兄给你们一本书藉,你们按着书上教的方法预防便可。” “谢过皇兄。” “至于说程序是否混乱,到时可以让我看一看,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 “如此甚好,”龙合高兴不已:“此次皇兄肯帮忙,合感激不已。” 祁淡淡一笑:“你自是没问题的,我只是担心你皇嫂而已。” 此话一出,二人同时一愕,赵楠脸色瞬时通红,龙合笑得有些不自然:“皇兄皇嫂夫妻同心,让合羡慕不已。” “不用羡慕,三弟娶个便可。” 龙合笑道:“红颜虽多,知己难求,若是合要娶,定必娶个心意相通的,人生得一知己便可。” 赵楠心里微微一动,不由得看了龙合一眼,龙合此话是不是意味着他一辈子只娶一个皇妃? 恐怕不是吧,自古皇室谁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嘴里说得好听,到时还不是妻妾一大堆。 “三殿下儒雅不凡,俊秀尊贵,命中那女子定必很快出现。” “呵呵,是出现了,只是合不敢说,也不能说。” 见龙合说得如此神秘,赵楠疑惑道:“哦?是哪家姑娘有幸得三殿下看上?” 龙合神秘一笑道:“喜欢一个人,并不是要得到的,再说皇兄还没有子嗣,待皇兄有子嗣后,合再考虑纳妃一事。” 龙合此话说得很得大体,赵楠连连点头,但却隐隐觉得气氛有些不妥,不觉看了四周一眼,又不知这不妥从何而来,心里疑惑不已。 “三弟说笑了,若是喜欢的话,便赶快相告,不然姻缘,可是很容易走掉的。” “哈哈哈,”龙合笑道:“若是露水之缘,合宁愿不要。” “三殿下是个深情之人,这可是天下姑娘之福。”赵楠说了一句。 “呵呵,”龙合轻轻笑着:“若是她觉得幸福便可,其它女子,吾可是顾不到。” “皇兄,”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龙合站起来道:“时间不早了,合便不打扰皇兄休息,合还有事情与阿楠商讨,便先告辞了,皇兄好好养伤,合改天来见。” 祁放下茶盏:“不多坐一会吗?聊聊你这一年来的事情也好。” 龙合顿了顿,看了一眼赵楠:“好是好,但今天不便,母后在涟漪殿小息就快醒来,到时若不见了合,恐怕又会闹一闹了,合要先将此事向母后禀报,改天与阿楠再来探望皇兄。” 祁眸里一片深遂,沉吟一会后,手微微一抬:“好吧,你俩慢行。” 不知何解,祁这句‘慢行’,隐隐含着一抹孤寂,赵楠听得心里猛的一顿,回头看向祁,正对上他半溃散的双眸,那脸容,越白的清白,白得像梦似幻般,随时会消散。 养病养病,怎的养成这个模样了? 如此一停,祁也看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赵楠更是脸红,祁轻轻叹了一口气,竟是从袖里拿出一玉扇,玉扇握于手上,缓缓打开,上面一个‘念’字,直直的映入赵楠眸里。 念?! 这是祁故意的吗?故意让她看的?还是……祁只是单纯的摇扇子? “咳咳……!”手捂着胸口,祁咳嗽着,赵楠忍不住转过身来,直直走到他面前。 “真的吃药了吗?为何脸色如此苍白?” 祁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你关心的,到底是吾啊。” 此话一出,赵楠微微一凛,对上他玩味的眼神,心里一阵恼怒,原来这丫在试她! 嘴一抿,她刚想转身,手却被祁抓着:“好不容易见一面,这么快便走吗?” “三殿下在外面等着。” “那便让他等好了,你是吾的人,未得吾允许,不许走。” 赵楠无语,抽了抽手,他却是握得更紧,无奈下,赵楠道:“归海苜兰还在外面,若是我这么迟还未出去,她肯定是要杀进来的。” “是吗?”祁正想说话,便见一道身形直直的冲了进来。 “赵尚宫!”冷冷的声音响起,正是归海苜兰。 赵楠冷冷一笑,轻声道:“殿下,看到了吧。” 祁双眸陡地一黯,脸色铁青。 赵楠重又抽回手,这次祁却是握得更紧,心里甚是无奈道:“兰妃娘娘。” “哼!”归海苜兰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看着两人紧握着手,归海苜兰双眸一红,忍不住伸手去拉。 “大胆!”祁大怒,猛的喝了一声。 归海苜兰一惊,跪在地上:“太子殿下……” “以下犯上,该当何罪?”祁冷凝着脸。 “以下犯上?”归海苜兰显然不是很懂:“她是尚宫,本宫是妃……” “吾是太子!”祁厉声打断道:“你竟然阻止吾行事?归海苜兰,你好大的胆子!” 料不到祁震怒成此,归海苜兰心慌不已:“太子殿下恕罪,兰只是一时气急迷了心窍,望太子殿下恕罪。” “恕?如此行为,让本太子如此恕你?来人,将归海苜兰拉出去重罚二十大板!” 此话一出,归海苜兰双眸一滞,不可置信的看着祁:“殿下,你要打兰儿?” 祁眸色更是冷冰:“怎么?本太子不能打你?” “不……”归海苜兰俯身道:“太子殿下当然能打,只是兰儿此举纯属无心,兰儿做出此举,只是因为兰儿深爱陛下而已。” “这就是理由吗?”祁冷哼一声:“来人,拖下去。” 左右对望一眼,应了一声“遵命”,便走到归海苜兰面前道:“娘娘,请不要让下官为难。” “放肆!”归海苜兰愤怒不已:“本宫岂能听你们脸色?你们有什么资格命令本宫!” “呵,本太子看你是有意而为啊。”祁冷哼了一声:“阿安。” “在!”突地一条人影闪了出来:“太子殿下。” “将这女人直接拖到殿外,杖责二十!” “是!”阿安应了一声,走到归海苜兰面前,手一伸,猛的将她扯起:“娘娘,走吧!” “不,殿下恕罪,殿下!你这混帐,还快了本宫,不然本宫诛你九族!” 归海苜兰叫骂着被拖了出去,赵楠抿了抿嘴:“太子殿下,真个要打吗?” “早该打了,二十杖责,太少了!”祁眼眸一眯:“若不是三弟在外面,五十杖责也是小事!” “这样……”赵楠甚是犹豫:“若真打了,恐怕不是很好吧。” “怎么不好?此女气势甚嚣,本太子再而三的忍让,若是父皇,早把她五马分尸了。” 此话一出,赵楠心里一惊,五马分尸?! “楠儿,你还不知道父皇以前之事?”祁缓声道:“父皇在位时,外戚专权,为了肃清此况,父皇坑杀了一众外戚,当中几位妃子,便是被车裂而死。” 赵楠倒抽了一口冷气,她知道天圣帝冷酷,但听到这样的事情,还是忍不住心里颤抖。 ------------ 第一百三十四章 求助 更新时间:2012-05-16 “楠儿,”祁缓声道:“父皇此次安排也是情理中事,若是得三弟相助,此次寿宴会是容易不少。” “呃……”赵楠若有所思,若果是针对龙合,那当然是容易不少的,但若果那些人针对她,那可就有得她烦了。 “若是可以的话,你便好好与三弟说话,多些将事情交与他办,归海一族在朝庭里应是没人敢反的,知道吗?” 赵楠点了点头,心里疑惑不已,祁不是不赞成她跟龙合多接触的吗?前两天还叫她小心。 “我身体多有不适,这几天时间便好好休息,下个月便是父亲的寿宴了,到那时我争取可以出席,好向父亲说些事情。” 祁一语双关,赵楠疑惑不已:“太子殿下要与陛下说些什么?” 祁神秘道:“不必问,你好好与三弟合作,若是遇到什么困难再来找我不迟,这阵子我会将令归海苜兰不得踏出宫门一步,你便放心吧。” 赵楠甚是感激,点头道:“谢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好好休息,愿太子殿下万岁安康。” 祁心里一暖,握着赵楠的手,正想说话,却见殿外走进一人,正是三皇子,赵楠心里一颤,下意识的收回了手。 祁眸里快速掠过一抹闪烁,收起了袖,脸容一片冰冷。 “皇兄!”龙合走上前来:“兰妹可是犯了什么错,皇兄要处罚她?” “怎么?她向你告状吗?”祁冷声问道。 龙合微微一缓,看着祁的脸色不妥,想了想又道:“皇兄,兰妹她不懂事,还望皇兄多多包涵。” “是啊,你也知道她不懂事,但不懂事要有个分寸,她那种,是叫蛮横,如此没有教养的女子,让本太子心里烦燥不已。” “皇兄……”料不着祁如此说话,龙合一时语窒,思虑再三道:“皇兄,兰儿身体娇贵,受不得打的,还望皇兄收回成命,以别的处罚代替。” 祁沉吟一会道:“既然三弟开了口,体罚之罪便免了,从今天起,归海苜兰必须禁足于盯兰阁,直到父皇寿宴之时。” 赵楠微微挑眉,听祁说要让归海苜兰禁足,现在一看果真如此,敢情祁应是猜到龙合会来求情。 龙合神色一黯,犹豫了一会道:“多谢皇兄。” “嗯,你还有要事,暂先退下吧。” “是。”龙合微微欠身,看了赵楠一眼,转身离开。 “太子殿下,楠想起还有事情,便先告退了。”看出龙合眸里其它神色,赵楠心里微微一紧,在皇城里又多了个敌人了。 哎,归海氏一族掌权,她得罪一人,便等于得罪了半个天下,看来她更是难混。 待走出东宫,赵楠走到龙合面前道:“三皇子殿下,你是否生阿楠的气?” 龙合微微一停:“我不是在生气。” “呃?”赵楠不咋信,看龙合的脸上,很分明的写着‘我生气’这三个字。 “我只是不明白为何兰妹会变成如此。以前的她那么的可爱美丽,起码不似现在如此的刁蛮任性。” 不知道龙合说此话含意如何,赵楠不敢随便接话,只得笑了笑道:“苜贵妃娇贵无比,大家都把她宠到骨子里,有些小脾性是正常之事。” 龙合有话要说,却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若是不改,以后很是麻烦哪。” 赵楠笑了笑道:“贵妃娘娘她鸿福齐天,必会福泽万年的,殿下放心好了。” “哈,”龙合笑道:“兰妹处处为难于你,现在你竟是与她说好话,阿楠,我真的不知如何评价了。” 赵楠轻轻笑了笑道:“这皇城里,多个朋友比多个敌人好,若不是走到必不得已之处,谁会以身涉险。” 龙合眸里微微一掠,点头:“嗯,阿楠此话不错,有空的话,我定与兰妹好好说说。” 华容殿。 “娘娘,有人来找你了。”赵楠前脚才踏进华容殿处,绿宝便神神秘秘的跑来了。 “哦?谁找我?” “椿妃。” 此话一出,赵楠甚感愕然:“她怎么会来这里的。” “嗯哪,她在殿室里等你很久了,娘娘快进去吧。” 赵楠缓了缓道:“她有否说过什么?” 绿宝摇了摇头:“来了就是喝茶,一话未说的,心事重重的样子。” “心事重重……”赵楠轻喃着,步进了内殿。 内殿之处气氛像是凝结了般,赵楠顿了顿,走了进去。 便见赵椿坐在殿中,见着她来,放下手中茶盏,站了起来:“楠姐,好久不见了。” 赵楠轻轻一笑:“嗯,好久不见了。” 赵椿每次给她‘好脸色’时,都是有求于她,现在虽没有笑,却是一副认真之色,她是肯定不会相信赵椿是因为想她才来找她的。 “不知太子妃娘娘到此有何要事?” 赵椿笑了笑道:“你我姐妹,就一定要有事才能相聚?” 赵楠轻轻一笑道:“若是真把我当姐妹看,此话我信,但若不是的话,人已然来了,还是直接说重点吧。” 赵椿眸里掠过一抹异样,轻轻一笑,手一拂道:“你们都退下吧。” “是,娘娘。” 身后众女婢应了一声,全数退了下去,偌大的殿堂里,只剩下赵楠与赵椿两人。 “楠姐,坐下说话吧。”赵椿道了一句,坐了下来。 赵楠挑了挑眉,坐下,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 “楠姐,你今天可有看见归海苜兰?” “嗯,看见了。” “她有否阻拦你?” 赵楠轻轻一笑道:“当然是有的,为此太子殿下还罚她了,后来三殿下求情,太子殿下便让她禁足在盯兰阁处。” “哦?呵。”赵椿轻轻一笑:“是时候要给她点厉害看看了。” 赵楠微微一笑道:“你与她不是在同一阵线上的吗,怎的现在如此增灾乐祸?” 赵椿脸色一黯道:“我与她从来都不在同一阵线上!” “哈哈。”若说什么叫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赵椿所言。 被赵楠说得有些尴尬,赵椿话锋一转道:“不管怎么说,她现在被禁足了,这是一件好事。” “嗯啊,归海苜兰被禁足,在东宫里,太子殿下便归你所有了。”赵楠心里一阵紧揪,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楠姐。”赵椿唤了一句,微微别过脸道:“楠姐便不要取笑人了,太子殿下的心一直在你身上,无论椿再如何努力,也是不得他几分心意的。” “椿,”赵楠凝声道:“究竟今天你来找我何事?” 赵椿略一沉吟道:“我在想,我们姐妹俩是否要站在同一阵线了。” “哦?为何说出此话?”赵楠心里有些好笑,看赵椿之态十成是受了归海苜兰的气,然后跑到这里来寻求她的帮助。 “楠姐你是知道的,归海苜兰仗着归海一氏在朝中势力,越发的目中无人,数次嘲讽于我,近段时间还数次陷害于我,要不是太子殿下英明,椿是早做了冤鬼了。” “哦?”赵楠疑惑道:“归海苜兰要致你于死地?” “嗯,”赵椿点头:“要不是我小心,早着了她的道,她这人软硬不吃,任性而为,若我再不想自保之法,迟早会被她害死。” “那你便来找我了?” “嗯,你不在东宫,当然不知道我的之苦处,再加之有陛下在你身后,现在谁敢动你,但椿妹我处境维艰,若楠姐念在我与你从前情谊,请楠姐出手相救。” 赵椿说着,起身往赵楠一拜。 “椿妃言重了。”赵楠微一抬手:“其实我是甚顾忌于归海苜兰的,与谁联手也是要挫挫她的锐气,只是现在我居于此处,就算我与你联手,也不能帮上什么忙的。” “不,”赵椿看了四周一眼,一字一顿道:“只要楠姐能与我配合,此次定必让归海苜兰不能翻身!” “哦?”赵楠挑眉:“椿妹你想到计谋了?” 赵椿点了点头:“其实也不算什么计谋,只不过是挺而走险罢了,此事需要武功高强之辈,椿身边没有,但楠姐身边却是不少。” 赵楠轻轻一笑道:“都是陛下分依的,前阵子出了些事情,椿妹你是知道的,总得要多带些侍卫。” “不错,我正是冲着前阵子的事情的事情而来的。” 赵椿此人心思甚是慎密,虽说此次与她合作,得手后她可能便是下个目标,但归海苜兰的潜在威胁性比较大,若是能挫挫她的锐气,给她点教训,这自是最好的。 “椿妹,”赵楠凝声道:“你可是要想清楚,归海苜兰是归海馨婉的侄女,若是出事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你可是有想好全身而退之策?” 赵椿抿唇道:“我便只能说试一试,也不知道归海苜兰是否上当,若是事情失败,只要你的人能全身而退,那便不会有何问题。” “哦,依你这么说,此事关键在侍卫身上?” “不错,”赵椿略一沉吟道:“对于此事,楠姐必定要选一个武功极其高强之辈,潜盯兰阁处去,从归海苜兰嘴里试探出前阵子刺客之事。” ------------ 第一百三十五章 计策 更新时间:2012-05-16 “呵,你就不用谦虚了,你不知道那些侍卫回来都把这事通了天,你不单是挡下了归海烈的刀,还劝服了何念雄那个书呆子放人,楠儿,此次你可是立了大功呢。” 一个混蛋,一个书呆子,天圣帝的话逗得赵楠轻笑不已:“楠儿不敢邀功,不过陛下如此说,是不是要赏楠儿点什么?” “赏,当然是要赏的,说,楠儿喜欢什么。” 赵楠想了一会,摇头道:“暂时未想到呢,陛下可否先记下楠儿这一功,待楠儿想到了再说?” “哈哈哈,”天圣帝笑道:“你这女娃子狡猾,也好,朕身边正缺这样的人才,你最好替朕治一治他们,哎,朕头痛哪。” “陛下英明神勇,楠儿还有许多需要学习的地方,楠儿这些,充其量不过是小聪明罢了,哪能与陛下相比呢。” “呵,楠儿,你这马屁拍得朕高兴,自从尹尚宫不在,便再没有人能与朕此般谈笑了,楠儿,朕希望你此心不变。” 赵楠心里一软,点头道:“楠儿记得。” “来来来,你也不用站着了,坐在一旁吧,那儿有你爱吃的糕点,还有你爱看的书,陪朕一起办办公吧。”天圣帝说着,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放下茶盏,执笔便要批阅奏章。 赵楠欠了欠身,走到一旁,天圣帝特地在此设了一处她的专属坐席,斜躺上去,瞄见坐案上摆着一从书藉,各式茶点,泡着一壶清茶,看着甚是悠闲。 只是,她没有胃口吃,她只想睡觉。 但若睡觉,恐怕会妨碍天圣帝。 岂有主子工作仆人睡觉之道理的。 念及此,赵楠拿起一本书,翻阅着,无论如何,先撑一会再说。 檀香绕升,四处飘着书香清茶之味,除了天圣帝执笔放笔的声音外,便再无其它响声,仿如一首催眠曲,在赵楠耳边轻轻弹奏,赵楠只觉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这时,便见李公公急急而进,对天圣帝一拜道:“陛下,归海烈将军冲进来了。” 天圣帝皱眉,放下手中奏折,便见归海烈风风火火的进了来,几名拦不住他的侍卫也一并走了进来。 “叩见陛下!”归海烈脚步顿着,跪下叩拜。 赵楠自榻上走下,站在天圣帝身旁。 凌鹰的眸里掠过一抹厌恶,天圣帝别开脸道:“归海烈将军武艺高强,朕的亲兵也不是你对手啊。” 此话透着天圣帝浓浓的不悦,归海烈跪拜道:“陛下恕罪,末将是不得已而为之!” “每个人都有不得而为之的时候,是不是也要像你此般擅闯朕的清修之地?” 遭到天圣帝的喝斥,归海烈没再说话。 天圣帝忍着胸内怒火,端起茶盏大大的喝了一口道:“你们退下!” “是,陛下。” 侍卫退了下去,天圣帝茶盏重重放下:“有事就说!” “陛下,臣恳求你对邦儿罔开一面!” “大胆!”天圣帝喝斥一声:“归海兴邦身犯死罪,于国法不容,你乃周朝镇国将军,岂可徇私枉法,归海烈,朕对你太失望了!” 归海烈眸色一黯:“微臣不才,有负皇恩,只要陛下肯答应末将的要求,末将定当报答皇恩,万死不辞!” 天圣帝冷笑一声:“皇恩要报答的吗?归海烈将军,你将朕置于何地?” 归海烈一窒,察觉自己失言,连忙道:“末将失言,请陛下恕罪。” “哼!若是朕不开恩呢?” 气氛紧崩着,归海烈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却可以看得出他在隐忍着什么。 “……陛下,念在末将为大周征战多年的份上,放末将孩儿一条生路!”缓了良久,归海烈开了口。 天圣帝眼眸一眯:“你对大周所做的事情,朕心里记着,朕对你们归海氏所施的恩赐,不知道你们是否记着?” 天圣帝话带深意,归海烈沉吟半会,长长叹了一口气:“臣愿替孩儿受罚!” 天圣帝挑眉:“那可是死罪,你若死了,谁去出征?” 此话一出,归海烈抬头,一脸悲愤:“若末将的孩儿死了,末将生无所恋!” “放肆!”天圣帝厉喝一声:“归海烈,你这是在威胁朕吗?” “臣不敢!” “不敢?朕没看出你不敢,若别人都像你此般,朕的性命还有何安全可言!” “臣知罪,臣只救陛下对邦儿枉开一面!” 两人对峙着,各有气势,互不相让,赵楠在旁看着暗暗心惊,归海烈此次摆明是单挑来着的,若天圣帝不答应,归海烈必定有有过激的行为。 若天圣帝答应了,且不说何念雄那边,天子的威严何在? 归海烈这次是给天圣帝扔了一个大难题。 两双锐利的目光对峙了一会,天圣帝道:“归海卿家,你让朕罔开一面,也不全是没可能。” 此话一出,归海烈眼眸一亮:“请陛下明示。” 天圣帝淡淡一笑道:“你不是有一面免死金牌吗?” 归海烈整个人愕在当场! “既然邦儿对你如此重要,为何不出免死金牌呢?莫非是归海将军焦虑异常,将金牌的事情忘了?” “……”归海烈一时语窒,拳头紧握。 他当然记得,只是那免死金牌,并不是作此用途的! 好不容易得来的免死金牌! “归海卿家,想起来了没?想起来的话,便将金牌拿出,朕,立时拟旨。” 天圣帝声声催着,归海烈眉头皱得更紧。 真的要拿出来?真的就此功亏一篑……? 慢着!莫非这一切都是天圣帝的阴谋?天圣帝在逼他交出免死金牌! 念及此,归海烈心里猛的一沉! 若真是如此,无论他再说什么,天圣帝事必也不会答应的。 着道了! 认命似的闭上双眸,归海烈手探向怀内,慢慢的拿出免死金牌,高举过头:“请陛下赦免邦儿重罪。” 眸里掠过一抹流光,天圣帝看了赵楠一眼,赵楠会意,走到归海烈面前,接过归海烈手上的免死金牌。递与天圣帝。 天圣帝拿着免死金牌:“好,归海卿家护犊之心让朕甚是动容,免死金牌既出,那朕便收回对归海兴邦的责罚,免他死罪。” ------------ 第一百三十五章 想到了 更新时间:2012-05-17 赵楠微微一笑道:“你与她不是在同一阵线上的吗,怎的现在如此增灾乐祸?” 赵椿脸色一黯道:“我与她从来都不在同一阵线上!” “哈哈。”若说什么叫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赵椿所言。 被赵楠说得有些尴尬,赵椿话锋一转道:“不管怎么说,她现在被禁足了,这是一件好事。” “嗯啊,归海苜兰被禁足,在东宫里,太子殿下便归你所有了。”赵楠心里一阵紧揪,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楠姐。”赵椿唤了一句,微微别过脸道:“楠姐便不要取笑人了,太子殿下的心一直在你身上,无论椿再如何努力,也是不得他几分心意的。” “椿,”赵楠凝声道:“究竟今天你来找我何事?” 赵椿略一沉吟道:“我在想,我们姐妹俩是否要站在同一阵线了。” “哦?为何说出此话?”赵楠心里有些好笑,看赵椿之态十成是受了归海苜兰的气,然后跑到这里来寻求她的帮助。 “楠姐你是知道的,归海苜兰仗着归海一氏在朝中势力,越发的目中无人,数次嘲讽于我,近段时间还数次陷害于我,要不是太子殿下英明,椿是早做了冤鬼了。” “哦?”赵楠疑惑道:“归海苜兰要致你于死地?” “嗯,”赵椿点头:“要不是我小心,早着了她的道,她这人软硬不吃,任性而为,若我再不想自保之法,迟早会被她害死。” “那你便来找我了?” “嗯,你不在东宫,当然不知道我的之苦处,再加之有陛下在你身后,现在谁敢动你,但椿妹我处境维艰,若楠姐念在我与你从前情谊,请楠姐出手相救。” 赵椿说着,起身往赵楠一拜。 “椿妃言重了。”赵楠微一抬手:“其实我是甚顾忌于归海苜兰的,与谁联手也是要挫挫她的锐气,只是现在我居于此处,就算我与你联手,也不能帮上什么忙的。” “不,”赵椿看了四周一眼,一字一顿道:“只要楠姐能与我配合,此次定必让归海苜兰不能翻身!” “哦?”赵楠挑眉:“椿妹你想到计谋了?” 赵椿点了点头:“其实也不算什么计谋,只不过是挺而走险罢了,此事需要武功高强之辈,椿身边没有,但楠姐身边却是不少。” 赵楠轻轻一笑道:“都是陛下分依的,前阵子出了些事情,椿妹你是知道的,总得要多带些侍卫。” “不错,我正是冲着前阵子的事情的事情而来的。” 赵椿此人心思甚是慎密,虽说此次与她合作,得手后她可能便是下个目标,但归海苜兰的潜在威胁性比较大,若是能挫挫她的锐气,给她点教训,这自是最好的。 “椿妹,”赵楠凝声道:“你可是要想清楚,归海苜兰是归海馨婉的侄女,若是出事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你可是有想好全身而退之策?” 赵椿抿唇道:“我便只能说试一试,也不知道归海苜兰是否上当,若是事情失败,只要你的人能全身而退,那便不会有何问题。” “哦,依你这么说,此事关键在侍卫身上?” “不错,”赵椿略一沉吟道:“对于此事,楠姐必定要选一个武功极其高强之辈,潜盯兰阁处去,从归海苜兰嘴里试探出前阵子刺客之事。” 赵椿一脸凝重,沉吟了许久也没有说话,端起茶盏轻抿着,像是决定了什么重大事情般道:“楠姐,上次是否还有一个杀手活着?” 赵楠挑了挑眉,拈量着赵椿此话深里意义,读了赵椿一会眼神,遂发现她眸里担忧的神色比较多:“嗯,不错,正关押在死牢里。” “还活着?” “陈将军担心他自尽,所以用了特别的方法囚禁着。” “呵,陈将军果然厉害,楠姐得她在身边,真是如虎添翼。” 赵椿话语里带着几分嘲讽之色,赵楠淡淡一笑道:“旧相识而已,若说有缘,你与他不是更有缘吗?” 赵椿眸色微微一掠,不再言语此事:“那杀手有否说了什么?” 赵楠摇了摇头:“此杀手甚有骨气,囚了这么久都没开口。” “呵,证明某些人真的训练有方,也可以说明这幕后组织手段很强。” “依椿妹看,你觉得这幕后组织是谁?”赵楠直接问道。 赵椿一顿,凝眸看向赵楠,一字一顿道:“依我看,应是归海氏的人。” 赵楠挑眉,赵椿此话不无道理,若是太子一死,她一死,那归海氏在朝里便无所顾忌了! 只是现在苦于没有证据,那杀手死不开口,就算是知道,那又能如何。 “这杀手素经训练,能有这能力训练的人,应当是归海烈。”赵椿层层分析。 “嗯,放眼朝庭,也只有他有此等方法。”归海烈是长胜将军,带兵打仗自是有自己一套的,身边必定也有许多死士为他卖命。 “既然楠姐同意我的想法,那现在我便要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 “嗯,在那个杀手身上下手。” 赵楠沉吟一会:“你是要把那个杀手放了?” “可以说放,也可以说不放,不过若是放了,那杀手定必也活不了多久的。” “是不能活多久,现在在死牢里还能保些命,若是放出去了,定必会遭人暗杀。” “是啊,若是有人会出来暗杀,那就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了。” 赵椿此话一出,赵楠猛的一顿,像想到什么似的道:“我知道你的计划如何了!” ―――――――――――――――――――――――――――――――――――――――――――――――― 寿宴的工作甚是繁琐,但赵楠是记着了祁的话,见着龙合便多说些好话,多求他帮忙,果然龙合此人有求必应,只要她开口的,他基本上都能将事情揽下来做。 对龙合,她是很感激的,若不是他母亲是归海馨婉,相信她与他能成为好朋友。 只是现在有归海氏这层关系在,她与他说话,必定要顾忌三分,只不过寿宴一事关乎到两个族人的共同利益,丝毫马虎不得。 天圣帝放了她大假,这个月她可以‘自由活动’,这让她能腾出不少时间折腾。 正当她在华容殿处忙着整理资料时,李公公进了来,俯身道:“娘娘,陛下有事唤你到御书房。” 赵楠一惊,不会出什么问题吧?天圣帝怎会突然找她的? ------------ 第一百三十六章 所找之事 更新时间:2012-05-17 见天圣帝盛怒,赵楠沉吟一会道:“陛下,太子殿下昏迷之际,对楠儿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太子殿下唤楠儿小心。” 天圣帝眉头微皱:“小心?” 祁儿遭人下毒,却提醒赵楠小心被人加害,难道下毒之人,对祁儿和赵楠两人恨之入骨? 慢着,这宫里对两人怀有敌意的人,不难找到。 “嗯,既然祁儿这样说,楠儿你便要多加小心了。那些侍卫,一刻也不能离身,知道吗?” “是的,谢陛下关心。” “咳咳!”天圣帝捂着胸口,对赵楠道:“沏杯茶来。” “是,”赵楠站起来,看着天圣帝脸色微微发白,担忧不已,沏了茶放到天圣帝面前:“陛下身体可是不适?有请太医看过吗?” 天圣帝嘬一口茶道:“不妨事,小病小痛而已。” 这段时间天圣帝都在宸宫里过夜,赵楠不得不想到美人在侧易伤身的话,看着天圣帝这样子,又不敢说出来,想起祁的事情,还是先将宸宫的事先缓缓,毕竟天圣帝自己有分寸的。 “楠儿。” “在。” “既然敌人的目标是你与祁儿,这段时间你便不要到东宫里去了。” 赵楠心里微微一痛,天圣帝说得没错,她若出现东宫,歹人定会再下重手,在真相未明之前,能避则避。 “是的,陛下。” “嗯,但你要记着一点,你身上有朕的玉佩在,若发现有何不妥,可斩后奏。” 赵楠猛的一顿:“知道,陛下。” “对了,昨天你前往宰相府,情形如何?” 赵楠微微抬头看了天圣帝一眼:“启禀陛下,昨天我到宰相府时,归海兴邦的确在宰相府内,当时归海烈将军率一众军士将宰相府围了起来,命宰相放人。” 天圣帝挑了挑眉:“领军包围宰相府?也只有归海烈做得出来。” “刚开始两人僵持着,互不相让,后来宰相大人将归海兴邦带回皇城受审了。” 天圣帝缓了一会:“就这样?”如此简单?他还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嗯,就是如此了。” “哈哈哈!”天圣帝笑得甚是爽朗,手指了指赵楠:“丫头啊丫头,你以为你瞒得过朕吗?你还有事情未全数禀报呢。” 赵楠微微一惊,不明白天圣帝所说何事,抬头看向他脸色,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楠儿愚笨,不知陛下……何意……” “昨天你在归海烈刀下救了何念雄,你怎的不说?”说此话时,天圣帝一脸赞赏之色。 赵楠微微松了一口气道:“陛下,你唤赵楠过去,不就是为此意吗?赵楠做到了,便不用回禀了。” “那可大不一样!”天圣帝不认同道:“你可知道归海烈那混蛋有多嚣张,平时连朕也不放在眼内,说老实的他拿刀朕便心慌,你一个小姑娘竟敢挡他的刀,此等勇气,让朕佩服不已。” 赵楠轻笑道:“陛下过奖了,当时形势危急,楠儿不得已为之,其实楠儿也是好怕的。” “呵,你就不用谦虚了,你不知道那些侍卫回来都把这事通了天,你不单是挡下了归海烈的刀,还劝服了何念雄那个书呆子放人,楠儿,此次你可是立了大功呢。” 一个混蛋,一个书呆子,天圣帝的话逗得赵楠轻笑不已:“楠儿不敢邀功,不过陛下如此说,是不是要赏楠儿点什么?” “赏,当然是要赏的,说,楠儿喜欢什么。” 赵楠想了一会,摇头道:“暂时未想到呢,陛下可否先记下楠儿这一功,待楠儿想到了再说?” “哈哈哈,”天圣帝笑道:“你这女娃子狡猾,也好,朕身边正缺这样的人才,你最好替朕治一治他们,哎,朕头痛哪。” “陛下英明神勇,楠儿还有许多需要学习的地方,楠儿这些,充其量不过是小聪明罢了,哪能与陛下相比呢。” “呵,楠儿,你这马屁拍得朕高兴,自从尹尚宫不在,便再没有人能与朕此般谈笑了,楠儿,朕希望你此心不变。” 赵楠心里一软,点头道:“楠儿记得。” “来来来,你也不用站着了,坐在一旁吧,那儿有你爱吃的糕点,还有你爱看的书,陪朕一起办办公吧。”天圣帝说着,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放下茶盏,执笔便要批阅奏章。 赵楠欠了欠身,走到一旁,天圣帝特地在此设了一处她的专属坐席,斜躺上去,瞄见坐案上摆着一从书藉,各式茶点,泡着一壶清茶,看着甚是悠闲。 只是,她没有胃口吃,她只想睡觉。 但若睡觉,恐怕会妨碍天圣帝。 岂有主子工作仆人睡觉之道理的。 念及此,赵楠拿起一本书,翻阅着,无论如何,先撑一会再说。 檀香绕升,四处飘着书香清茶之味,除了天圣帝执笔放笔的声音外,便再无其它响声,仿如一首催眠曲,在赵楠耳边轻轻弹奏,赵楠只觉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这时,便见李公公急急而进,对天圣帝一拜道:“陛下,归海烈将军冲进来了。” 天圣帝皱眉,放下手中奏折,便见归海烈风风火火的进了来,几名拦不住他的侍卫也一并走了进来。 “叩见陛下!”归海烈脚步顿着,跪下叩拜。 赵楠自榻上走下,站在天圣帝身旁。 凌鹰的眸里掠过一抹厌恶,天圣帝别开脸道:“归海烈将军武艺高强,朕的亲兵也不是你对手啊。” 此话透着天圣帝浓浓的不悦,归海烈跪拜道:“陛下恕罪,末将是不得已而为之!” “每个人都有不得而为之的时候,是不是也要像你此般擅闯朕的清修之地?” 遭到天圣帝的喝斥,归海烈没再说话。 天圣帝忍着胸内怒火,端起茶盏大大的喝了一口道:“你们退下!” “是,陛下。” 侍卫退了下去,天圣帝茶盏重重放下:“有事就说!” “陛下,臣恳求你对邦儿罔开一面!” “大胆!”天圣帝喝斥一声:“归海兴邦身犯死罪,于国法不容,你乃周朝镇国将军,岂可徇私枉法,归海烈,朕对你太失望了!” 归海烈眸色一黯:“微臣不才,有负皇恩,只要陛下肯答应末将的要求,末将定当报答皇恩,万死不辞!” 天圣帝冷笑一声:“皇恩要报答的吗?归海烈将军,你将朕置于何地?” 归海烈一窒,察觉自己失言,连忙道:“末将失言,请陛下恕罪。” “哼!若是朕不开恩呢?” 气氛紧崩着,归海烈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却可以看得出他在隐忍着什么。 “……陛下,念在末将为大周征战多年的份上,放末将孩儿一条生路!”缓了良久,归海烈开了口。 天圣帝眼眸一眯:“你对大周所做的事情,朕心里记着,朕对你们归海氏所施的恩赐,不知道你们是否记着?” 天圣帝话带深意,归海烈沉吟半会,长长叹了一口气:“臣愿替孩儿受罚!” 天圣帝挑眉:“那可是死罪,你若死了,谁去出征?” 此话一出,归海烈抬头,一脸悲愤:“若末将的孩儿死了,末将生无所恋!” “放肆!”天圣帝厉喝一声:“归海烈,你这是在威胁朕吗?” “臣不敢!” “不敢?朕没看出你不敢,若别人都像你此般,朕的性命还有何安全可言!” “臣知罪,臣只救陛下对邦儿枉开一面!” 两人对峙着,各有气势,互不相让,赵楠在旁看着暗暗心惊,归海烈此次摆明是单挑来着的,若天圣帝不答应,归海烈必定有有过激的行为。 若天圣帝答应了,且不说何念雄那边,天子的威严何在? 归海烈这次是给天圣帝扔了一个大难题。 两双锐利的目光对峙了一会,天圣帝道:“归海卿家,你让朕罔开一面,也不全是没可能。” 此话一出,归海烈眼眸一亮:“请陛下明示。” 天圣帝淡淡一笑道:“你不是有一面免死金牌吗?” 归海烈整个人愕在当场! “既然邦儿对你如此重要,为何不出免死金牌呢?莫非是归海将军焦虑异常,将金牌的事情忘了?” “……”归海烈一时语窒,拳头紧握。 他当然记得,只是那免死金牌,并不是作此用途的! 好不容易得来的免死金牌! “归海卿家,想起来了没?想起来的话,便将金牌拿出,朕,立时拟旨。” 天圣帝声声催着,归海烈眉头皱得更紧。 真的要拿出来?真的就此功亏一篑……? 慢着!莫非这一切都是天圣帝的阴谋?天圣帝在逼他交出免死金牌! 念及此,归海烈心里猛的一沉! 若真是如此,无论他再说什么,天圣帝事必也不会答应的。 着道了! 认命似的闭上双眸,归海烈手探向怀内,慢慢的拿出免死金牌,高举过头:“请陛下赦免邦儿重罪。” 眸里掠过一抹流光,天圣帝看了赵楠一眼,赵楠会意,走到归海烈面前,接过归海烈手上的免死金牌。递与天圣帝。 天圣帝拿着免死金牌:“好,归海卿家护犊之心让朕甚是动容,免死金牌既出,那朕便收回对归海兴邦的责罚,免他死罪。” ------------ 第一百三十七章 重重治罪 更新时间:2012-05-18 “李公公,陛下今天心情如何?”有些不放心的,赵楠多问了一句。 李公公当然知道她心里所想,摆手道:“尚宫娘娘放心便可,来,跟洒家走吧。” 赵楠微微松了一口气:“好的,多谢公公了。” 待赵楠来到御书房时,远远的便闻到了烤肉香味,明明是很香的,心里却是泛着一抹反胃,赵楠大大的吸了一口气,看来是害喜了。 待进到御书房时,便见天圣帝一手拿酒,一手拿刀,切下烤肉大块朵颐。 赵楠微微一笑道:“楠儿参见陛下。” “噢,来了啊,快快,来朕身边坐下。”天圣帝见着赵楠甚是高兴,手往身旁一拍,示意她坐下。 赵楠笑着坐到他身边:“一大早的,陛下心情很好啊。” “呵呵,朕心情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就是饿了,想喝酒。”话毕,天圣帝对李公公道:“上几道楠儿爱吃的佳肴和糕点。” “是,陛下。”李公公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天圣帝拿了一把刀放在赵楠面前:“来,与朕一起吃!” 赵楠看了刀一眼,接过,闻着这肉味,心里虽说是有些反胃,但不至于吃不下,便道:“陛下,楠儿不客气了。” “哈哈哈!朕就是知道你不会客气,朕就是喜欢你这点,不要客气,你客气了,朕不喜欢。” 赵楠点头:“陛下,楠儿先声明一点,肉可以吃,但酒的话楠儿不会喝,陛下可不要灌楠儿酒喝。” “不灌不灌,楠儿想喝什么自己动手,这些酒太烈,朕也不想楠儿喝,烧心。”天圣帝话毕,仰头将酒一喝而尽。 天圣帝此举引得赵楠轻笑不已,割了一块肉放到自己碗内,大口的吃了起来。 宝宝啊,这时候可千万别跟娘亲闹别扭啊。 就像是听得到她心声般,这块肉到了嘴里,那股反胃的感觉竟是消失无踪,赵楠暗自疑惑不已,这肉到嘴里可是越吃越香。 呵,看来宝宝还是挺疼她的。 这时,李公公端来了佳肴,在一旁侯着。 “陛下,楠儿这段时间不在陛下身边,甚是担心陛下,每每想过来,但又被事务缠身,楠儿挺羡慕李公公的。” “哦?”天圣帝顿了顿道:“羡慕他作甚?” “羡慕李公公可以经常在陛下身边伺候陛下,尽力尽心,让楠儿心里感动。” 李公公忙道:“赵尚宫言重了,伺候主子本是奴才的职责,再说能在陛下身边,是奴才几生修来的福份,定当是尽力的。” “哈哈哈!”天圣帝大笑,突然心情大好,手往旁一拍道:“来,李德仁,坐在朕旁边!” 此话一出,李公公脸色一变,忙俯身道:“陛下,奴才是……与陛下同台,这是万万不可的。” “没事,朕今天高兴,你就坐在朕身边与朕一起宴饮吧。” 李公公犹豫再三,遂点了点头:“那奴才便冒犯了。” 李公公话毕,坐了下来,却是更加恭敬。 “小李子,你知道朕为何如此宠楠儿吗?”天圣帝突然压低声音道。 李公公看了一眼赵楠,不敢随便答话:“回陛下,奴才不知。” “很简单,就是楠儿将朕当朋友看,与朕交心,小李子,你啊,有些方面是太恭敬了,朕看惯了恭敬的嘴面,朕希望在朕身边的人,是与众不同的。” 天圣帝此话,说得李公公缓了一会,随后道:“好的,奴才知道了,奴才以后定当注意……” “好啦好啦,你跟在朕身边这许多年,你的性格朕还不懂嘛,废话少说了,吃菜,喝酒!” 天圣帝话毕,倒了一杯酒,放在李公公面前:“来,陪朕喝酒,今天若是喝醉了,朕恕你无罪,让你休息,朕今天高兴,你不要推却。” 看着面前的酒,李公公有点傻眼,对上天圣帝兴致盎然的脸,遂放下拂尘,拿起酒道:“好,奴才遵命!”话毕,仰头将酒一喝而尽! 一杯辣酒进喉,李公公却是没有咳嗽,反而是大大的舒了一口气:“好酒!” 这次轮到天圣帝傻眼,这酒甚烈,一般人喝不了,李公公竟然一口而尽,还大赞好酒?! “小李子,你能喝此酒?” 李公公道:“回陛下,小李子伺候陛下这许多年,陛下喜欢什么小李子甚本上都知道,私下里小李子也学着喝烈酒,当时小李子自己也吓了一跳,原来小李子也是能喝烈酒的。” “哈哈哈,太有趣了,你这奴才,能喝这酒又不告诉朕,一个人藏着掖着,弄得朕每次都是自己一个喝闷酒,你说你说,你该当何罪?” 此话一出,李公公心里一惊,正想行礼赔罪,这时天圣帝伸手一按他道:“看吧,朕今天叫了你不用如此客气,真的脾性不改。” 李公公顿了顿道:“呵,奴才有点适应不过来,如果陛下要喝酒,今天奴才便赔陛下吧。” “好好好,这才是朕的小李子,”天圣帝说罢,往他杯里倒了一大杯:“来,干了!” 主仆两人碰杯,叮的一声翠响,两人一喝而尽。 天圣帝与李公公你来我往的交相碰杯,一下子的便喝了一坛,这李公公的酒量也是厉害,喝了这许多也未见有何醉意,赵楠佩服不已。 两人喝得尽兴,酒过三旬后,赵楠也吃了一不少,天圣帝脸上带着几分酒意道:“好了好了,今天便到此为止,小李子,待朕有空时再与你拼酒如何?” 李公公道:“蒙陛下看得起,若陛下有此意,小李子俸陪就是。” “好好好!”天圣帝甚是高兴,喝了一碗酒后,打了一个饱嗝,对赵楠道:“楠儿,其实朕今天是没什么事情的,就是高兴,所以就唤了你来,这喝了许多酒,还没有问你寿宴之事如何,可否遇到些什么困难?” “托陛下的福,楠儿这次负责宴办之事,大家都很配合,暂时未遇到什么困难。” “呵呵呵,那很好,很好,朕心很是欣慰,楠儿,你不要怕,若是有人搞鬼,你与朕说一声,朕重重的治他罪!” ------------ 第一百三十八章 找渣来的 更新时间:2012-05-18 李公公看了一眼赵楠,不敢随便答话:“回陛下,奴才不知。” “很简单,就是楠儿将朕当朋友看,与朕交心,小李子,你啊,有些方面是太恭敬了,朕看惯了恭敬的嘴面,朕希望在朕身边的人,是与众不同的。” 天圣帝此话,说得李公公缓了一会,随后道:“好的,奴才知道了,奴才以后定当注意……” “好啦好啦,你跟在朕身边这许多年,你的性格朕还不懂嘛,废话少说了,吃菜,喝酒!” 天圣帝话毕,倒了一杯酒,放在李公公面前:“来,陪朕喝酒,今天若是喝醉了,朕恕你无罪,让你休息,朕今天高兴,你不要推却。” 看着面前的酒,李公公有点傻眼,对上天圣帝兴致盎然的脸,遂放下拂尘,拿起酒道:“好,奴才遵命!”话毕,仰头将酒一喝而尽! 一杯辣酒进喉,李公公却是没有咳嗽,反而是大大的舒了一口气:“好酒!” 这次轮到天圣帝傻眼,这酒甚烈,一般人喝不了,李公公竟然一口而尽,还大赞好酒?! “小李子,你能喝此酒?” 李公公道:“回陛下,小李子伺候陛下这许多年,陛下喜欢什么小李子甚本上都知道,私下里小李子也学着喝烈酒,当时小李子自己也吓了一跳,原来小李子也是能喝烈酒的。” “哈哈哈,太有趣了,你这奴才,能喝这酒又不告诉朕,一个人藏着掖着,弄得朕每次都是自己一个喝闷酒,你说你说,你该当何罪?” 此话一出,李公公心里一惊,正想行礼赔罪,这时天圣帝伸手一按他道:“看吧,朕今天叫了你不用如此客气,真的脾性不改。” 李公公顿了顿道:“呵,奴才有点适应不过来,如果陛下要喝酒,今天奴才便赔陛下吧。” “好好好,这才是朕的小李子,”天圣帝说罢,往他杯里倒了一大杯:“来,干了!” 主仆两人碰杯,叮的一声翠响,两人一喝而尽。 天圣帝与李公公你来我往的交相碰杯,一下子的便喝了一坛,这李公公的酒量也是厉害,喝了这许多也未见有何醉意,赵楠佩服不已。 两人喝得尽兴,酒过三旬后,赵楠也吃了一不少,天圣帝脸上带着几分酒意道:“好了好了,今天便到此为止,小李子,待朕有空时再与你拼酒如何?” 李公公道:“蒙陛下看得起,若陛下有此意,小李子俸陪就是。” “好好好!”天圣帝甚是高兴,喝了一碗酒后,打了一个饱嗝,对赵楠道:“楠儿,其实朕今天是没什么事情的,就是高兴,所以就唤了你来,这喝了许多酒,还没有问你寿宴之事如何,可否遇到些什么困难?” “托陛下的福,楠儿这次负责宴办之事,大家都很配合,暂时未遇到什么困难。” “呵呵呵,那很好,很好,朕心很是欣慰,楠儿,你不要怕,若是有人搞鬼,你与朕说一声,朕重重的治他罪!” 赵楠听罢心里一暖:“谢陛下关心,有陛下在,没什么人会为难楠儿的。” 天圣帝静静的看着赵楠,好一会道:“嗯,朕相信楠儿有此能力,好好干吧,朕很期待你为朕安排的盛宴。” 赵楠笑道:“陛下过奖了,是楠儿与三皇子殿下一起的,若是论有心,楠儿肯定比不上三皇子殿下的。” “呵呵,谁有心,朕是知道的,楠儿你不必谦虚了,”说到这里,天圣帝顿了顿道:“朕困了,先休息一会,楠儿你先回去吧。” 赵楠点头,站起道:“那楠儿先告退。” 天圣帝扬了扬手,赵楠福了福身,退了出来。 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赵楠缓了缓,刚才她吃了不少肉,不知道回去时会吐不。 “娘娘,娘娘!”绿宝一脸担忧的走上前来:“娘娘,不好了,苜太子妃在华容殿里,等了娘娘好久呢。” 赵楠微微一顿,随即勾出一抹笑意:“呵,来得真好啊,我还想过去找她呢。” 料不到赵楠有此反应,绿宝疑惑道:“娘娘,你不做准备吗?”说也奇怪,这归海苜兰不是被太子禁足了吗,为何能跑到华容殿去? “做,准备当然是要做的。”赵楠笑道:“先去找找陈将军。” 华容殿内。 “奴婢叩见太子妃娘娘。”赵楠恭身行礼道。 归海苜兰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负责陛下盛宴的吗?怎么擅自离宫?” “擅自离宫吗?娘娘许是误会了,刚才是陛下叫楠儿过去的。” 归海苜兰眼一眯道:“呵,那可真是我本宫误会了,我还以为你是找借口,不想见本宫呢。” “娘娘言重了,楠儿不敢。” 归海苜兰轻咳了一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却是没有打算让赵楠起来之意。 赵楠也不急,跪在地上,任归海苜兰在那里抿着茶。 其实这女人也挺悲哀的,太子不给她好脸色看,她就欺压别人,虽说她是贵妃之位,还有归海一族在后面撑腰,却是一直未能上正位,这与她性格有莫大关系。 话说归海苜兰不能上位,多多少少也有些天圣帝的原因在,归海苜兰若是知道这点,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举止,其实也轮不到她上位的。 论背影,她与归海苜兰是一个天一个地,其实她最大的对手就是归海苜兰,她与赵椿的对手都是归海苜兰! 若是将归海苜兰搬倒了,那她便是主位之人,那么与赵椿,必定会成为对手。 但归海苜兰身后代表的是整整一个归海氏,要搬倒的话谈何容易,但是为了腹中宝宝,她怎么也要赌一回。 有归海苜兰在,对她来说是个威胁,对宝宝来说也是个威胁! 她现在必须要忍,毕竟归海苜兰现在还是很轻视她,锋芒太露的话,归海苜兰必定会下狠招。 足足在地上跪了一刻钟,归海苜兰还没有叫她起来之意,绿宝急得直绞手帕,赵楠刮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有小动作出现。 “怎么?你家主子跪在这里,你心痛了?”归海苜兰冷声问道。 绿宝抿了抿嘴,跪下道:“娘娘开恩,尚宫娘娘是奴婢的主子,若是要罚,便让奴婢跪吧。” “哈哈哈!”归海苜兰笑道:“本宫在罚吗?本宫怎么不知道?奴婢跪主子不是天经地仪的吗?你说本宫跪你家主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赵楠心里暗道一声不妙,这归海苜兰摆明着是来找渣的,不说话还好,若是说话便会让她抓到把柄,绿宝天性率直,正中了她下怀。 “绿宝,不许乱说,快跪下,太子妃娘娘做事,岂容你插嘴的份,今天晚上不准吃饭,待会到偏房里思过去!” 若是让归海苜兰罚,倒不如她自己先下令。也好断了归海苜兰的想法。 归海苜兰挑了挑眉:“哦?倒是比本宫还快啊,赵楠,你挺聪明的嘛。” “太子妃娘娘过奖了,奴婢做错事,那是定必要罚的。” “哼!”归海苜兰冷哼一声,茶盏重重放下:“不必惺惺作态了,赵楠,你心里想什么本宫还不知道吗?你怕本宫动你的人,所以先本宫一步对吧?” “娘娘误会了,绿宝是奴婢,顶撞娘娘是她不对,娘娘金枝玉叶的,若是与她此等卑下之人计划,那是失了身份的,所以奴婢便先行开罚,望娘娘恕罪。” 归海苜兰脸色一冷,赵楠言下之意便是告诉她若是她再罚,那么便是跟一个奴婢过不去,有失她太子妃的身份! 好个赵楠,牙尖嘴利的! “好,你说得没错,本宫金枝玉叶,尊贵不已,哪会跟这小贱人计较,不过今天之事本宫是记下了,这小贱人在自家主子面前都敢出言顶境,以后岂不是反了天了,赵楠,此事你定当要好好处理,给本宫一个答复才是。” 此话一出,赵楠脸色一黯,归海苜兰真的与她扛上了啊。 让她给她个交代?呵,好笑! “太子妃娘娘,奴婢敢问一句,不知太子妃娘娘来华容殿何事?”没有回答归海苜兰的问题,赵楠直接叉开话题道。 归海苜兰双眸一黯道:“大胆,本宫想去哪便去哪,容得到你来质问?” 赵楠淡淡一笑道:“奴婢不敢,只是楠儿还有要事处理,这段时间甚少见人,至于是什么事情,太子妃娘娘应是知道的。” 归海苜兰眸色一冷,狠狠的刮着赵楠,好一会道:“知道,本宫当然知道你想说什么,本宫是来警告你的。” “哦?奴婢不知娘娘要警告奴婢什么,还请娘娘明示。” “太子殿下身体不好,若是没甚大事,不要来东宫。”归海苜兰冷声道,喝了一口茶,却还是没有让赵楠起来之意。 赵楠笑道:“娘娘说的是,这自是当然的,现下陛下让三皇子殿下协助于奴婢,奴婢若是有事,那定必是与三皇子殿下商量的,请娘娘放心便是……” “放肆!”赵楠还未说完,归海苜兰便狠狠的将茶盏放到台上,指着赵楠道:“贱婢,你什么身份,竟然说是本宫表哥协助于你?你好大的胆子!” ------------ 第一百三十九章 反击 更新时间:2012-05-19 赵楠挑了挑眉,归海苜兰这摆明着就是来找渣的,无论她说什么话她也能挑出些骨头来,若然再这样下去,她定必说多错多! 归海苜兰很能搞事,事到如今,她也不需要再忍。 就算忍也是没用! 念及此,赵楠抬眸,站了起来。 “你!”料不着赵楠有此一举,归海苜兰瞪大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大胆,本宫没叫你起来,你竟敢起来?!” 赵楠淡淡一笑道:“按辈份,我是不用跪你的。” “!”归海苜兰语窒:“赵楠,反了你了!” “反的人不应该是我吧?”赵楠苜兰轻轻笑道:“陛下命我监督后宫,治理后宫,苜妃娘娘倒是找上门来,向我来个下马威了,苜妃娘娘,楠儿要拿你怎么办呢?” “你!赵楠,你什么意思?陛下让你监督后宫?开玩笑吧,你只是一个奴婢!” “不啊,楠儿现在可是御尚宫,对陛下来说是奴婢,但对其它人来说不是,你若不信,可以,你且看看这个。”赵楠话毕,从怀里拿出一面玉佩,玉佩上雕着一条金龙,甚具气势。下方还有一个字:御! 见着此物,归海苜兰大惊,这……这是陛下的随身玉佩! 见此物如见陛下亲临,归海苜兰脸色大变,看了一眼赵楠,便见她双眸一片锐利,紧紧的看着她,若是她不跪,那便是对圣上不敬! 这可是砍头大罪! 一咬牙,归海苜兰跪下了地:“叩见陛下。” 呵,这归海苜兰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什么是惹得起,什么是惹不起的。 “苜太子妃,现在你是信了吧?”赵楠淡淡笑着。 归海苜兰抿嘴,不作声。 好,赵楠,这次是你赢了,有陛下在背后撑腰,她记着! 下次,她必定十倍奉还! 归海苜兰跪在地上咬牙切齿,她恨! 一旁的绿宝看着,高兴得快要蹦上天去,这个归海苜兰,终于‘在她面前跪下了’。 这时,便听得外面响起脚步声,陈四郎急急进了来。 看见面前情形,陈四郎微微一愣,向赵楠递了一个眼色,赵楠点了点头。 “末将叩见娘娘!”陈四郎跪下道。 “哦?陈将军脸色匆忙,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陈四郎犹豫了一会,看向归海苜兰:“娘娘,苜娘娘……” 赵楠像记起什么的说道:“呵,楠儿忘记了,苜娘娘起来吧。” 归海苜兰站了起来,别开了脸。 “尚宫娘娘,末将是有急事禀报,可否借个地方说话?” “这个……”赵楠犹豫着。 “借个地方?”归海苜冷声道:“早闻得陈将军乃是尚宫娘娘的得力助手,现在有事,是嫌本宫在场吗?” 赵楠挑了挑眉,眸里掠过一抹狡黠:“不,陈将军断没有此意的,娘娘误会了。” “既然问心无愧,怎么不能现在说?”据探子回报,太子殿下对于陈四郎甚是顾忌,既然现在撞上了,岂有不管之理!若是让她知道些什么,告知太子殿下,兴许能挽回些太子殿下的好感。 见归海苜兰一副怎么也要知道的神情,赵楠道:“陈将军,苜娘娘不是外人,说事情吧。” “是,尚宫娘娘。”陈四郎顿了顿道:“那刺客逃了。” 赵楠脸色一变:“什么?那刺客逃了?!怎么逃的?” 陈四郎犹豫道:“昨晚看守的士兵交班时,便不见他在了。” “可恶!”赵楠低咒了一声,陈四郎立刻跪下。 “末将看管不力,娘娘请降罪!” 赵楠沉吟着,这时归海苜兰开口道:“陈将军,你是说,上次刺杀赵尚宫的那名刺客逃走了?” “正是!” 归海苜兰眸里划过一抹闪烁道:“赵尚宫,刺客是来行刺你的,现在不见了,你可得要当心。” 赵楠笑道:“多谢苜贵妃提醒,楠儿自当注意的,陈将军,速速派兵四处搜查,刺客昨晚不见的,料想应还在宫里,加强兵力将人搜出来。” “是,末将遵命!”陈四郎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哼,”归海苜兰冷冷一笑道:“陛下寿宴在即,现下发生此等事情,赵尚宫,这阵子你还是不要出这华容殿的好。” “区区一个刺客而已,楠儿还不放在眼内呢,苜贵妃多虑了,不知道苜贵妃还有什么事情,若没事情的话,那请回去吧。” “赵楠,你还真敢啊,”归海苜兰走过来,一字一顿道:“本宫倒是要看看,陛下能护你多久,你那块玉佩,还能在身上挂多久!” 赵楠微微一笑道:“楠儿已说过,苜贵妃这是多虑了,身在这皇宫里面,若说没点手段,怎么生存下去呢。楠儿不像苜贵妃,身后有人照应着,楠儿只是一个尚宫,楠儿要做的,就是怎么样保护好自己。” “是吗?”归海苜兰愠怒道:“先是太子殿下,现在是我表哥,赵楠,你就是只狐狸精!” 赵楠挑眉:“楠儿不懂苜贵妃话下之意。” “不懂?你是在装的对吧,”归海苜兰冷哼道:“若不是对我表哥有意,干嘛整天粘着他!” 赵楠双眸一黯道:“苜贵妃娘娘,话不能如此说,楠儿与三皇子殿下是奉了皇命,不存在什么儿女私情在。” “赵楠,本宫还不懂你手段吗?先是勾引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圣明,能及时识穿你之伎俩,贬了做常在,你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竟然算到陛下头上去了,现在可好,还盯上了我表哥,赵楠啊赵楠,本宫不得不佩服,你这人比狐狸还贱!” 赵楠挑眉,静静的看着归海苜兰:“苜贵妃娘娘,话不可乱说,太子殿下昨天下了令,让娘娘禁足,娘娘现在走到华容殿来,是违抗太子殿下圣意吗?” “哼,本宫跟太子殿下的事情轮不到你管!” “是吗?那请楠儿与三皇子殿下之事,贵妃娘娘不要妄加推测,要想这人言可畏的,若是传了出去,于谁都没有好处,苜贵妃可要好好顾及一下三皇子殿下的形象。” ------------ 第一百四十章 将计就计 更新时间:2012-05-19 “你!”归海苜兰本来想来警告赵楠的,谁知反被赵楠训话,一时之间,她气不打一处来,却又不能发作,气得连连喘气,拳头紧握。 “苜贵妃娘娘,想必要对楠儿说的话说完了对吧,楠儿事忙,没空多陪,请回吧。”赵楠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归海苜兰双眸圆瞪,死死的看着赵楠,恨不得将她烧成灰烬,而后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今天的耻辱她记着了! 见归海苜兰愤而离去,绿宝一蹦三丈高道:“娘娘,你真的太厉害了!” 赵楠神色一黯:“绿宝,去偏房处面壁,今天不准吃晚饭。” 此话一出,绿宝目瞪口呆:“娘娘,你不是开玩笑吧?” 赵楠不说话,坐下,气氛有些僵凝。 “宝丫头,没听到娘娘要你做什么吗?快去厢房!”阿长沉声喝道。 刚才气氛一触即发,她当然明白赵楠是想大事化小,所以便是跪在地上也不作声,这丫头倒好,偏要挑起火来,现在触怒归海苜兰,可不是件好事。 寿宴将近,就算是最小的火星也会被点燃,她知道赵楠在气什么。 绿宝嘟起嘴,还不情愿,到最后阿长也火了,硬的走过来一扯她,生生的将她扯走。 被拧小鸡似的拧到了外面,绿宝猛的甩开阿长的手:“长么么,你干什么啊!” “还问我干什么?!”阿长看了四周一眼,将绿宝扯到一傍,压低声音道:“娘娘一直教你凡事忍耐不要作声,你倒好,给娘娘喝了一壶,难道你没看到娘娘刚才是为了保你才和归海贵妃吵起来的吗?你咋的就这么任性呢!” 绿宝理亏,抿了抿嘴道:“是那女人逼人太甚,我是看不惯……” “这点我们当然知道,但就只能忍耐着,你没看到娘娘跪在地上不作声吗?陛下的寿宴将近,多一事不如小一事,你这样做,知不知道给娘娘埋下祸根了!” 绿宝一窒:“我,我当时没考虑那么多,那归海苜兰太可恶了!” “放肆!”阿长喝骂一声:“你到现在都不知道归海一族在朝中势力如何吗?连陛下都顾忌三分,你这丫头,若是归海苜兰要整你,明天你就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了,说得不好听,就算是娘娘,一不小心也会招来杀身之祸!今后你这嘴,给我缝好一些,免得整个华容殿的人都因你招了祸!” 被阿长一顿训斥,绿宝吐了吐舌头,她是知道阿长说的话不是危言耸听,但她就是忍不住…… “好好去偏殿思过吧,丫头,你要好好记着,我们是娘娘的奴婢,是来给娘娘消灾,伺候娘娘的,不是把麻烦带给娘娘的,娘娘待你不薄,你以后做事时,能不能再深思熟虑一点呢?” “……好啦,我会好好反省的,我去偏房,我去偏房面壁思过……”绿宝碎碎念着,低头往偏房处走去。 阿长深深叹了一口气,摇头,绿宝年纪少,心里藏不住东西,此种性格,迟早是个祸端。 盯兰阁。 “贱人,贱人!都是贱人,本宫要将你碎尸万段!”归海苜兰见什么摔什么,地上全是各种碎片,宫婢们跪了一地,俱是颤抖不已。 “这个贱人,真是气死本宫了!”摔得累了,归海苜兰坐了下来,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重重的放下。 宫殿里静寂一片,只有归海苜兰重重的喘气声。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倒是说话啊!帮本宫想个主意来整她,我要她死,死无全尸!”归海苜兰跺脚道。 又过了一会,还是没有人说话。 “好,你们都不说话对吧,汀兰阁里不养饭桶,本宫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如果给不了本宫主意,全部配到浣衣局!” 话音刚落,众宫婢大惊失色,连连跪地求饶,归海苜兰更觉烦燥,咆哮道:“再说话每人掌嘴五十!” 一时之间,大殿里停寂无声。 “娘……娘娘。”突然,一把颤抖的声音低低道。 归海苜兰眼眸一瞪,看向说话之人:“没听到本宫说的话吗?!” “奴婢……奴婢听到的,”说话的宫婢俯身道:“娘娘,奴婢觉得,现在不是报复赵尚宫的时候,刚才陈将军说,死牢里的刺客逃跑了,此事……此事……” 说话的宫女名唤绢蝶,是汀兰殿的小婢,虽说她不知道那刺客是何出处,但她知道这刺客与娘娘有着莫大的关系! 那天晚上,她从归海苜兰的寝殿里,听到了些事情。 绢蝶隐去了要说的话,归海苜兰脸色一变,就像一盘冷水直浇头上,把满腔怒火烧得无影无踪。 “你们都给本宫退下。”归海苜兰脸色煞白,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婢女们暗下松了一口气,刁蛮的贵妃终于能‘高抬贵手’了。 众人都退了下去,绢蝶依然伏在地上,过了良久,才听得归海苜兰道:“你怎么知道此事?” 此话一出口,绢蝶便是豁出去了,她知道只要归海苜兰一句话,她定然是活不成的,但她赌一局,若是此局胜了,她以后便能平步青云! 她知道此举很危险,但她愿意赌。 “那天刚好是奴婢当值,无意当中听到的。”绢蝶故作镇定,但说话时的中气不足揭露了她心里的恐惧。 归海苜兰眸色一冷:“你可够大胆的,你就不怕本宫将你灭口?” 绢蝶倒抽了一口冷气:“奴婢知道,娘娘现在需要人,需要一个能给主意的人。奴婢虽然身份卑贱,但奴婢是汀兰殿的人,汀兰殿的主人,是娘娘你,所以奴婢效忠的是娘娘……” 说到这里,绢蝶顿着不说,归海苜兰静静的看了她一会:“你要知道,若是让本宫发现你出的是馊主意,还是有何异心,本宫绝不手下留情!” 绢蝶心里一喜,娘娘此话便是等于给了她一个机会了! “奴婢知道!” “哼!”归海苜冷哼道:“倒是说说,你想要告诉本宫什么?” 绢蝶沉吟一会道:“奴婢知道的消息不全,但奴婢觉得,现下当务之急,便是要抓着那刺客,刚才奴婢跟娘娘在华容殿听到了些东西,陈将军不是说那刺客还没走吗?若是被陈将军捉到,那可是大事不妙。” 归海苜兰挑了挑眉道:“这点本宫知道,这件事情不是本宫出面,就算刺客捉到与汀兰殿半分关系没有,你提醒本宫要捉刺客,如果将刺客捉来,那便证明本宫与此事有关联,贱婢,你好大的胆子啊。” 归海苜兰一字一句都像催命符咒,声声插入她心胸,那在晚上的情形她记得很清楚,此事苜妃娘娘虽不是直接参与,但毕竟是有人知道了的。 “娘娘,现在刺客苦于不能逃出宫外,若是让陈将军捉到,他反咬一口,说是娘娘做的,那整个汀兰殿便会蒙尘,现今娘娘被太子殿下禁足,若再出现此事,太子殿下不一定会放过娘娘的。” “住嘴!”归海苜兰大喝一声,‘禁足’二字是她的耻辱,谁说谁便是掩她的伤疤! 绢蝶识相的闭了嘴,不再发一言一语。 归海苜兰欠的是一个能提醒她的人,欠的是一个军师,她只要将意思递到,相信归海苜兰会明白她所表达的意思。 归海苜兰咬牙切齿,拳头紧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好,既然你叫本宫把刺客捉回来,那么刺客在哪?怎么捉?” “回娘娘,奴婢昨天在御花院处看到了一个可疑身影,却又看不清楚,一闪即逝,奴婢刚开始还以为眼花,见鬼了,现在想起来,那影肯定就是刺客,御花园是皇室赏花处,除了妃嫔皇亲贵族外,谁也不能进入的,禁军也不可能搜那里。” “御花园……”归海苜兰若有所思:“本宫还以为是什么龙潭虎穴呢,躲在御花园,也有点小聪明,好,你们随本宫到御花园去。” “是,娘娘。” 皇城里禁军的数量是明显加强了的,四处巡逻着,却没有惊动任何一室一殿,虽说众人怀疑,却都只当是陛下寿宴将近,禁军守卫加强警备而已,谁也没有去问,也不敢多问。 归海苜兰带了些侍卫,来到了御花园,在御花园赏了一会花后,便往身后递了一个眼色。 身后侍卫和奴婢们会意,散开四处寻找。 归海苜兰站在牡丹花前,有意无意的把玩着牡丹花,静静的等候着侍卫回复。 “娘娘!”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低呼,归海苜兰脸色一凝,愠怒看向叫唤之人。 开口的是绢蝶。 绢蝶脸色微变,伸手指了指下方,归海苜兰往脚下之处瞄了一眼,发现落地的花瓣里有一个脚印。 莫非刺客藏于此处? 念及此,归海苜兰舒了一口气道:“本宫累了,回去吧。” “是,娘娘。” 众人应了一声,归海苜兰往身后一瞄,绢蝶会意,往侍卫们指了指,归海苜兰渐行离开。 归海苜兰急急回了汀兰殿,却是到了汀兰殿一处偏僻之地,心里甚是紧张,坐立不安,没一会,便听得杂碎的脚步声自远而来。 ------------ 第一百四十一章 找上门了 更新时间:2012-05-20 脚步声渐渐走近,很是急促,其实还听到些许锁枷之音,归海苜兰的心提了起来,便见不远处几个侍卫拖着某个人来到跟前,这人穿着囚衣,囚衣上都是血,头发披散,看得出受了不少刑责。 归海苜兰心里砰砰直跳,便见侍卫把人放下,那人像一堆烂泥般,软软的倒在地上。 “是他吗?”未等归海苜兰开口说话,涓蝶问道。 侍卫点了点头。 “在哪里捉到的?”涓蝶问道。 “在御花园处。” 涓蝶点了点头,看向归海苜兰,归海苜兰挑了挑眉,冷声道:“杀了。” 侍卫们应了一声,正要动手,便听得一声娇呼道:“娘娘,这人不能杀。” 说话的是涓蝶,归海苜兰眼睛一眯:“怎么不能杀?不杀留个祸端吗?” “娘娘恕罪,”涓蝶跪下道:“现在禁军正在四处寻找,若是把他杀了,那便是间接证明归海氏与这刺客有关系……” “慢,”归海苜兰打断道:“这个刺客死了干本宫什么事?又没有人看得到,难道还要等陈四郎把人捉回去?” “那娘娘,奴婢斗胆问一句,这人死了,要扔哪里去?” 归海苜兰眼眸一黯:“扔哪都行,只要不出现在本宫面前。” “娘娘,你可要记得,涟漪殿内的尸体之事,若是宫里有狗的话,定能闻到这刺客尸臭的。” 归海苜兰眼里掠过一抹惊恐,抿嘴不语:“那是要怎样?” “暂时将刺客留下,等过几天再处置。” 归海苜兰沉吟一会,手一拂道:“好,就依你,若这事情出了什么庇漏,本宫唯你是问!” 涓蝶道:“奴婢知道的,娘娘,倒不如秘密将这刺客送出宫外去吧。” 归海苜兰眼睛一亮:“不错,是个好主意,此事交与你办,尽快将此人送出宫外去。” “娘娘……”突然,原来趴在地上的刺客气若游丝的唤了一句。 归海苜兰一顿,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还能说话?挺能撑的嘛。” “娘娘,救我啊……娘娘……”刺客气若游丝道。 “救?现在不是救了嘛,你还鬼叫什么!”归海苜兰不耐烦道:“拖走,本宫看到他就烦。” “娘娘,我不想死啊,娘娘!”刺客哀叫着,侍卫把他拖了下去。 “哼!废物,干点小事都干不好!”归海苜兰不屑道,闻了闻自己的袖子:“好臭,回去要更衣沐浴,臭死了。” 涓蝶站了起来:“是,娘娘。” 正当归海苜兰走时,便见一侍卫急急走来,一脸的焦急:“娘娘,陈将军带着人来了!” 归海苜兰一惊,脸色一下子煞白:“他,他怎么会来的?!” 涓蝶微皱眉头:“娘娘不要着急,可能是陈将军怀疑而已,娘娘一定要镇定,陈将军来一会肯定会走的,娘娘放心好了。” “可恶,华容殿的人都阴魂不散的。”归海苜兰一咬牙,刮了涓蝶一眼:“本宫警告你,等会给本宫识相点,不然本宫定叫你生不如死!” 涓蝶颔首:“奴婢遵命。” ------------ 第一百四十二章 求饶 更新时间:2012-05-21 当归海苜兰走到大殿时,陈四郎等一众侍卫已然在那,归海苜兰挑了挑眉道:“陈将军,你的胆子不少啊,竟然查到本宫汀兰殿来了。” 陈将军抱拳道:“苜贵妃请恕罪,此刺客手段甚是凶狠,末将也是顾及到娘娘的安全,故此来搜查一下,望贵妃娘娘体谅!” “哼!”归海苜兰冷声道:“每个殿都要查吗?还是只查本宫这个殿?” “回贵妃娘娘,为保安全,每个殿都要搜查。” “大胆!”归海苜兰大喝一声:“有经过陛下的批谕吗?如此大费周章,陈四郎,你不要仗着那贱人替你撑腰,你就可以在本宫这里为所欲为!” 陈将军抬头道:“贵妃娘娘,此事不宜惊动陛下,还望贵妃娘娘配合,后宫每个殿末将都仔细搜了一遍的,就怕这刺客会躲在这里,于娘娘不利!” “若真的被你们搜出躲在这里,是不是就要治本宫的罪了?” “当然不是,这刺客刚逃出来,惊恐异常,保不准到哪个殿去的,所以娘娘不必担心,就算真的搜出来,末将也会仔细拷问,若娘娘是清白的,末将断不会逾权一分!” 陈四郎说得在情在理,归海苜兰无可反驳,遂挑了挑眉道:“那若是搜不出,怎么办?” “搜得出与搜不出,其实末将心里也没个底,只盼着娘娘合作,若是娘娘执意不肯,那末将绝不为难,还望娘娘体会末将之职责!” “哦?那就是说,本宫不准,你们是没权搜的对吧?” “那自是当然的,毕竟末将手上没有陛下的圣谕,刺客逃跑也是末将之职责,若是娘娘不准,末将绝不动汀兰殿一花一草!” “那好,你们滚吧。”不由分说的,归海苜兰下了逐客令。 陈四郎微微一愕道:“贵妃娘娘,听末将一言,此事非同小可,还望娘娘谅解,容许末将搜索!” “想搜汀兰殿?拿陛下的圣谕来,不然谁也不许动!”归海苜兰冷声拒绝,瞄了一眼涓蝶,便见她向自己微微摇了摇头,她只是知道涓蝶意思,却没打算搭理。 人的确是在汀兰殿,陈四郎带了这许多人马,万一搜出来她可以怎么也洗不清的了,她要保证自己的绝对安全! 陈四郎犹豫了一会,抱拳道:“那打扰了,末将告退。” 陈四郎话毕,手一挥,带着兵士们转身离去。 见着陈四郎一众人离开,归海苜兰冷哼一声:“哼,一个小小的禁军副使也动到本宫头上去了,赵楠,你好大的胆子!” “娘娘,”涓蝶开了口道:“你刚才不让陈将军搜殿,若陈将军回去禀报的话,你不是有嫌疑了吗?” “他敢?!”归海苜兰双眸一瞪:“我归海苜兰也是他能轻易撼动的?本宫还未告他一状呢!” “娘娘,娘娘!不好啦!”便见侍卫自外冲了进来,一脸的惊恐。 “啪!”的一声重响,归海苜兰甩手便给了侍卫一巴掌:“放肆,什么不好啦?本宫还好端端的在这里!” 侍卫大惊,连忙跪地道:“娘娘恕罪,奴才该死!” “哼,说,发生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 “那个刺客像发了疯似的走了出来,拿了把武器,在殿内四处杀人呢!” 归海苜兰脸色大变:“什么?他现在在哪?” “回娘娘,那人像发了疯似的拿刀一直砍,侍卫死伤不少,娘娘,该如何处置?要擒还是杀?” “可恶!”归海苜兰大喝一声,狠狠的瞪向涓蝶,手一扬重重的给了她一巴掌:“贱婢,都是你出的馊主意!本宫要了你的命!” 涓蝶大惊失色,连连后退道:“娘娘,不要啊娘娘,奴婢也是为了你好,是你派人行刺赵尚宫的,以陈将军的能耐,迟早是会审出来的,搞不好陈将军已经怀疑你了,如果你杀人灭口,他们寻不到人或者尸体,对你的嫌疑更大,把人留着,是给娘娘洗脱嫌疑啊!” “你还说,现在好了吧,给本宫捅漏子了吧?!本来就不应该听你的,还害本宫的汀兰殿里死了这么多人!贱婢,本宫要将你五马分尸!” 涓蝶后退,闪过归海苜兰的攻击:“娘娘,刚才那刺客叫你救命的时候,你本就应该要给他一个答复,先安稳他的情绪,现在他肯定是知道陈将军带人来搜,一时惊恐才拿刀杀人的,雇凶做了事就应该要想办法将自己与此事撇清,奴婢这是为了娘娘好!” “哼,本宫乃是金枝玉叶,就算本宫把那贱人杀了又如何?你以为陛下和太子殿下会治本宫死罪吗?倒是你,本宫信错你了,你们还站在那里干嘛,把人给我拿下,乱棍打死!” 众婢女应了一声,俱都纷纷上前,见着一群人向自己冲了过来,惊叫着往殿外走去:“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哪!” 归海苜兰双眸微眯,咬牙切齿,汀兰殿里乱哄哄的,涓蝶四处冲撞,一大群人就是怎么也捉不住她,归海苜兰气得直跺脚:“饭桶,都一帮饭桶,连个人都捉不住!” “哟?这里挺热闹的啊。” 一把声音传出,众人一愕,便见一抹紫色倩影缓缓而来,身后跟着一众侍卫,正是赵楠。 归海苜兰脸色一变,她怎么来了?! “娘娘,尚宫娘娘,求你救救奴婢!”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涓蝶跪到了赵楠面前。 “大胆,你是本宫的人,竟敢叫这贱人救你?赵楠,本宫警告你,若今天你把人救了,本宫就跟你没完!”归海苜兰怒不可遏道。 赵楠看了一眼涓蝶,淡淡一笑道:“苜贵妃娘娘,究竟何事要劳你大开杀戒?” 显然,归海苜兰甚是不喜‘大开杀戒’这词:“赵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楠缓缓道:“那么多人捉一个奴婢,小婢肯定是做了让苜贵妃很不高兴之事,依苜贵妃之性格,若是捉到了,事必是当场打死的。” “娘娘神通,贵妃娘娘是真的要乱棍打死奴婢,请娘娘救奴婢一命!”涓蝶不住叩头道。 ------------ 第一百四十三章 更新时间:2012-05-21 赵楠看了涓蝶一眼:“你是犯了什么事,娘娘要如此待你?” 此话一出,归海苜兰脸色大变:“赵楠,这里是汀兰殿,她是我的人,你凭什么插手汀兰殿之事?!” 赵楠挑了挑眉,轻叹了一声:“涓蝶,对不起,对于此事,楠无能为力。” 涓蝶大惊道:“尚宫娘娘,你一定要救涓蝶,那刺客在汀兰殿里!” 此话一出,众人一愕,赵楠看了一眼身后的陈四郎道:“陈将军,请照顾好涓蝶。” “赵楠!”归海苜兰怒道:“你今天如果敢把她带走,本宫便让你出不了汀兰殿!” 赵楠淡淡一笑:“此事事关重大,可由不得娘娘作主了。” “你!”归海苜兰怒不可遏:“你敢?!” 正说话,便见不远处传来打杀之声,一条满身沾血的人影冲了过来,手里长刀见人就砍,陈四郎见着立刻上前与之交起手来。 归海苜兰见状向左右之人递了一个眼色,左右意会,立刻朝赵楠而去! 赵楠眼眸一凝,归海苜兰这次是跟她抗上了,见着众人一副欲置他死地的样子,赵楠后退一步,手往后一递,已然握着一把长剑。 她是知道归海苜兰要对付她的,所以便让陈四郎教了她一些武功,以作防身之用。 见着人已来到,她身旁的侍卫帮她架去不少,顾忌着腹中胎儿,赵楠没有上前,待到侍卫们把人打得七零八落后,赵楠拿剑往前一架,隔开了数名侍卫,长剑左右开弓,左一剑右一剑,划倒了不少侍卫。 料不着赵楠会武功,归海苜兰傻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赵楠把人打倒,更是怒火攻心,拿了长剑直直的往赵楠刺去。 赵楠眼眸一厉,心里愤怒不已,举剑往归海苜兰攻去,两人交起手来。 一个是太子妃娘娘,一个是尚宫娘娘,众侍卫不敢轻举妄动,在一旁紧张的看着两人交手。 你来我往的,赵楠与归海苜兰较量着,两双仇视的眼眸,刀剑交击之声不断,赵楠因为腹中有子,不敢轻敌,打了几个回合后,发现有点气喘,心里大惊,不敢再跟归海苜兰对战,看了一眼陈四郎,见那边刺客已然擒下,便大叫一声道:“陈将军,救我!” 陈四郎闻言,身形一闪,便听得‘当’的一声,重剑与归海苜兰的剑交击,归海苜兰虎口一痛,退后了两步,陈将军趁势挡在了两女中间。 “陈四郎,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伤本宫?!”归海苜兰怒不可遏。 陈四郎将剑收回鞘:“请娘娘恕罪,末将此举只是阻止两位娘娘决斗而已,别无他想。” “你是在护着你家主子!”归海苜兰厉声道:“谁不知道你是她的人,你来这里分明就是跟本宫过不去的!” “娘娘,随你怎么想,既然刺客找到,末将也要禀明圣上。”陈四郎说罢,手一拱,转身离去。 “喂,你敢!”归海苜兰一急,顾不得什么架子,上前拦着了陈四郎:“这人不许带走!” 陈四郎眼眸一眯:“娘娘,带走此人乃是末将职责所在,娘娘请让。” “叫我让?哼,你好大的胆子嘛!”归海苜兰指着那刺客道:“今天谁也不许出这汀兰殿,若是出去,格杀勿论!” “呵,好大的架子。” 突然,一冷冰之音自殿外而来,身穿盔甲的侍卫自殿外涌进,将殿内团团包围着。 听着这声音,归海苜兰脸色煞白! 便见一抹修长身形缓缓而进,乌丝随意轻挽,手里拿着一个药壶,一身淡紫袍衣,气质高贵儒雅。 正是祁。 眼眸冷冷的扫向归海苜苜兰:“归海苜兰,你想在汀兰殿杀人吗?甚是歹毒。” “殿下!”归海苜兰一惊,跪了下来:“殿下恕罪,是这女人逼我的!” “逼你吗?”祁冷冷一笑:“楠儿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让你气得杀人?” “她……”归海苜兰一时语窒:“她……” 见归海苜兰答不上话,祁看向被擒下的刺客:“这人……是谁?” “回殿下,”赵楠道:“此人是上次擒着的刺客,因为楠儿的疏忽,所以此人从牢里逃走了出来,现下在汀兰殿处擒到了。” “你胡说!”归海苜兰大叫道:“分明是你栽赃嫁祸的,是你故意将刺客送来这里的!本宫一时愚昧中了你的计!” 祁眼眸一沉,看着一路蜿蜒过来的血迹:“这血迹是怎么回事?” “回殿下,这血迹是刺客一路砍杀所致。”陈四郎回道。 祁略微沉吟一会道:“若不是刺客早已在此,又怎么会有这血迹?归海苜兰,你倒要好好与本太子解释。” 归海苜兰倒抽了一口冷气,想了良久才道:“这刺客是昨天逃走的,陈将军一直在找,直到今天也未找到,这刺客看来是早已居于汀兰殿内的,本宫一时不觉,现下他在本宫殿里杀人,本宫真的一无所知,求殿下恕罪!” “一无所知?”祁眼眸微眯:“是真,是假?” 归海苜兰心虑的抿了抿嘴:“殿下,臣妾说的是实话。” “嗯?”祁冷声道:“归海侧妃,本太子最后问你一句,你所说之话,是真,是假!” 听出祁太子话里不悦,归海苜兰心里一狠道:“怎么说刺客现在是在汀兰殿里捉到的,要说就说本宫着了赵楠的道,是赵楠陷害本宫的!” 祁看向赵楠:“楠儿,这是怎么一回事?” “回太子殿下,陈将军欲要搜查汀兰殿,贵妃娘娘不允,这刺客身手不凡,楠儿担心娘娘此处,便亲自来求,刚到这里,便见这个小婢被追打,哭着求着本宫救她。”赵楠说着,手往涓蝶一迎道:“殿下,就是她了,你叫什么名字?” 涓蝶俯身道:“回娘娘,奴婢名唤涓蝶。” “贱婢!”归海苜兰大叫了一声:“你敢说的话,本宫定叫你生不如死!” 此话一出,赵楠心里暗暗一笑,这个归海苜兰,到这时候还嘴硬,此番说话不就等于不打自招了吗。 “殿下求奴婢啊!”听到归海苜兰的恐吓,涓蝶更是惊慌:“那天奴婢无意经过娘娘的寝殿,听到了娘娘雇刺客刺杀尚宫娘娘的事情,涓蝶心里大惊,当时不敢说出来,直到昨天娘娘震怒,欲要将汀兰殿一众奴婢治罪时,奴婢逼不得已才挺身而出,献计娘娘,让她将刺客带回殿处好好安置,一切从长计议,谁知娘娘在刺客面前说了些话,刺激到刺客了,所以刺客便疯了起来,娘娘迁怒于奴婢,欲要将奴婢乱棍打死……” “你个贱婢!”归海苜兰厉喝一声,站了起来,拿着剑猛的朝涓蝶处刺去。 赵楠眼明手快的把剑往前一架,只听得‘叮’的一声,归海苜兰与赵楠四目对峙。 “赵楠,你为什么总跟本宫过不去!” 赵楠冷声一笑:“赵楠何德何能,能与娘娘过不去?” “归海苜兰,”祁冷声道:“本太子,有叫你起来吗?” “殿下,此女不除,后宫永无宁日!”归海苜兰大声道。 “此女不除?”祁挑眉:“你是指楠儿,还是你自己?” 归海苜兰双眸一瞪,诧异道:“殿下……” “将人全部带走!”祁下令道。 “是,殿下!”陈四郎应了一声,走到归海苜兰面前:“娘娘,请!” 归海苜兰大大的瞪了他一眼:“你敢?!” “啪!” 重重的一声巴掌声响起,便见归海苜兰倒在地上,手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祁。 “大胆,你是本宫的人,竟敢叫这贱人救你?赵楠,本宫警告你,若今天你把人救了,本宫就跟你没完!”归海苜兰怒不可遏道。 赵楠看了一眼涓蝶,淡淡一笑道:“苜贵妃娘娘,究竟何事要劳你大开杀戒?” 显然,归海苜兰甚是不喜‘大开杀戒’这词:“赵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楠缓缓道:“那么多人捉一个奴婢,小婢肯定是做了让苜贵妃很不高兴之事,依苜贵妃之性格,若是捉到了,事必是当场打死的。” “娘娘神通,贵妃娘娘是真的要乱棍打死奴婢,请娘娘救奴婢一命!”涓蝶不住叩头道。 祁双眸一片寒光:“归海苜兰,你一面再的挑战本太子忍耐底限,你当真以为本太子不敢拿你如何?陈四郎,将归海苜兰押入死牢!” “遵命!”陈四郎应了一声,硬的将归海苜兰拉起。 “殿下,殿下饶命啊,这都是赵楠设的计,臣妾中了她的计,臣妾是冤枉的!” 长行的一路,归海苜兰求饶着,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向赵楠:“你没受伤吧?” “托殿下的福,楠儿没事。” 祁拿过赵楠的手,仔细的看了一眼她全身:“当真没事?” “嗯,楠儿真的没事。” “那好,随本太子一起到父皇那去。”话毕,祁拉了赵楠的手,欲要离开。 “太子殿下,”赵楠手一顿道:“此事原是楠儿之疏忽,至于贵妃一事,还是从轻发落吧,应没必要惊动圣驾。” 祁眼眸一黯,冷声道:“事到如此,楠儿你认为还有从轻发落的余地吗?” 赵楠语窒,俯身行礼道:“臣妾该死,给殿下惹麻烦了。” “麻烦吗?”祁轻轻一笑:“这东宫里事情还少吗?惹麻烦?归海苜兰是迟早会给本太子惹出麻烦的,楠儿,你这与其说是惹麻烦,倒不如说是给了本太子一个机会,一个借口。” 此话一出,赵楠微微一凛,偷偷看了一眼祁,却看到祁转身而过。 给了他机会?莫非祁一直以来都在找机会下手吗? ------------ 第一百四十四章 更新时间:2012-05-21 就像是故意的,祁将归海苜兰在死牢里关了一个晚上才去告知天圣帝,得知此事天圣帝震怒,将一干人等传殿问话。 便见殿下跪着归海苜兰,涓蝶,那刺客跪不了,躺倒在地。 见着堂下跪着的众人,天圣帝愠怒不已,却又感觉一丝头痛。 “苜兰,你怎的能做此事!”天圣帝沉吟了许久,终于开口道。 “陛下,兰儿是冤枉的!”归海苜兰哭诉着,其实她跪了这么久,一直注意着天圣帝神色,便见天圣帝虽说是震怒,依表像来看还有一丝挽回之迹,归海苜兰心里暗喜,遂张口便哭。 “冤枉?”天圣帝挑眉:“你倒说说,你是如何冤枉的?” “兰儿本是在汀兰殿处的,前段时间太子殿下对兰儿下了禁足之令,兰儿一时气不过,便找赵楠吵了几句,想不到回殿后没多久,便先见陈四郎领兵进了汀兰殿,说要找刺客,被兰儿轰走后又到赵楠,然后便见刺客疯了一样的出来杀人,吓死兰儿了,陛下,兰儿是冤枉的!” “你被祁儿下了禁足之令?” “嗯,都是兰儿不好,那天赵楠与三皇子殿下找太子殿下议事,兰儿妒忌,便跟赵楠吵了几句,然后便被太子殿下禁足了,后来兰儿气不过,然后又跑去华容殿跟赵楠吵架了。” 天圣帝摇头道:“荒唐,你做事怎可如此荒唐,你之性格嚣张泼辣,哎,和婉儿一样,当真叫朕头痛!” “是兰儿不好,请陛下责罚,兰儿会改的,兰儿知错了,便是因为兰儿性格,所以才遭奸人陷害,陛下,你一定要替兰儿作主!” 简单的几句话,归海苜兰便将一切罪责推到赵楠身上,赵楠在她面前就是一个陷害她的‘奸人’,天圣帝双眸一片深遂,看向赵楠道:“楠儿,你作何解释?” 赵楠站了出来,跪下道:“陛下,楠儿断无此意,楠儿岂能拿此事作儿戏?那刺客一直在死牢里关着,昨天逃跑了,陈将军一直的在找,担心刺客狗急跳墙,所以才冒犯各殿小主,进殿寻找,寻到汀兰殿时太子妃娘娘不让进,楠儿一时心急,便进殿去,见着了涓蝶被追打,便救下了涓蝶。”说到这里,赵楠顿了顿道:“关于此事,涓蝶是知道内情的。” “哦?”天圣帝疑惑道:“她知道些什么事情?” 赵楠向涓蝶递了个眼色,涓蝶会意,向天圣帝叩头道:“启禀陛下,奴婢名唤涓蝶,本是汀兰殿的一个小婢,那晚轮到奴婢当值,经过娘娘殿室时听到娘娘欲派人刺客赵尚宫娘娘,涓蝶心里大惊,直到昨天娘娘要将我们奴婢一等问罪,涓蝶情急之下才将事情说出,为保一时之命用的。” 此话一出,大殿上气氛为之一凝! “你这个贱婢,胡说八道……” “兰儿!”未等归海苜兰说完,天圣帝大喝道:“嘴里说改,未到一刻钟便如此无礼,你当真让朕失望!” 归海苜兰脸色一变,连忙跪拜道:“兰儿该死,望陛下恕罪。” “哼,你继续说!” “是,陛下,”涓蝶缓了缓道:“这名刺客躲在了御花园内,被我们发现,娘娘本欲将刺客杀死了事的,但奴婢劝娘娘不要轻举妄动,先将刺客留下过几天再行处置,娘娘允了,带回到殿内,刺客醒来,求娘娘求他,娘娘不屑,可能因为如此刺激到刺客,所以刺客狂性大发,胡乱杀人,娘娘震怒,欲要将奴婢就地正/法,增得赵尚宫娘娘赶来,救得奴婢一命。事情便是如此,望陛下明察。”/ 天圣帝眸色一黯:“兰儿,你有何话要说?” 归海苜兰心内一阵惊慌,摇头道:“冤枉,兰儿是被冤枉的,陛下明察!” “既然你说自己是被冤枉的,你有何证据为自己洗脱嫌疑?” 归海苜兰顿了顿,摇头道:“陛下,他们有心栽赃,定然将事情做得天衣无缝,兰儿是冤枉的!” 天圣帝缓了缓道:“那你昨天有没有到过御花园?” “兰儿……兰儿……”归海苜兰犹豫着:“兰儿没有去过……” 天圣帝眼眸一沉:“当真没有去过?” 归海苜兰更是犹豫,却是一口咬定道:“是的,没去过!” 天圣帝双眸一冷:“兰儿啊,你让朕太失望了。” 归海苜兰一惊:“陛下,兰儿不明白你言下所指……” “昨天朕与李公公,到过御花园,李公公曾指给朕看,你之方向。” 此话一出,归海苜兰脸色大变! “陛……陛下……” “难道是朕眼花,所看之人不是你?” 就像一道天雷直劈而下,归海苜兰软在一旁,好一会也没回过神来。 见归海苜兰不语,天圣帝问向躺在地上的刺客道:“能说话吗?” 刺客喘着气,点了点头。 “好,事到如此,你也不必再隐瞒,朕给你开出一个条件,若你如实禀报,朕饶你不死,若是有半句谎言,朕将你五马分尸!” 刺客脸色微变,点了点头:“小的……知道……” “你身受重伤,那便不要多言,朕问你一句,是的话你点头,否的话你摇头,可记清楚了。” 刺客点了点头。 “好,朕问你,你是否受汀兰殿所托,行刺赵尚宫?” 刺客犹豫了一会,不是点头,也不是摇头,思虑了良久道:“禀陛下,小的……只知道是汀兰殿之人委托的,并不知道委托者是谁……” 此话一出,归海苜兰一脸喜色,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嗯,倒是诚实,你还有何话要说的?” “回陛下,虽说小的不知道委托者是谁,但小的认得那人的声音……”说到这里,刺客看向归海苜兰:“正是……正是这位主子……” “大胆!”归海苜兰大惊:“世上声音相同的人何其多,你这人死就死罢,死前还要找个人垫底是不?!” 刺客身体虚弱,再说不出话来,只得喘气,不作答。 见刺客说不出话来,归海苜兰又道:“陛下,此事分明就是他们串通好的,兰儿是冤枉的,请陛下明察!” ------------ 第一百四十五章 更新时间:2012-05-21 面对重重证据,归海苜兰死不承认,三言两句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天圣帝脸色一片冷冽:“归海苜兰,朕再问你一句,你说自己是冤枉的,有何证据?” “兰儿,兰儿没证据……” “胡闹!”天圣帝大喝一声:“既然没证据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又何来冤枉一词?!” “陛下恕罪……” “恕罪?你让朕如何恕你的罪?赵楠是朕的御尚宫,是太子的原正配太子妃,若朕这次免了你,那于赵楠有何交待?” “陛下,此事是赵楠冤枉于我,兰儿是被冤枉的!” 天圣帝怒不可遏,看了归海苜兰许久道:“若此事你承认,朕或会想别之法减轻你罪过,但你现在却死不悔改,你让朕太失望!” “陛下,陛下!”归海苜兰叩头道:“陛下恕罪……” “将归海苜兰押入死牢,不日问斩!”天圣帝手一挥道。 此话一出,归海苜兰整个人愕在当场,良久的没有反应。 “陛下,”赵楠道:“归海苜兰乃是太子殿下侧室,属归海一氏,归海一氏于朝庭有功,再加之楠儿与归海苜兰早有隔阂,此事归海苜兰应罪不致死的。” 天圣帝眼眸一眯:“楠儿,你是替归海苜兰求情吗?” 赵楠缓了缓道:“楠儿是想,归海苜兰罪不致死。” 天圣帝正想说话,忽见殿前传来骚动之音,没过多久便见一抹艳红身形急急而来,见着殿上众人,脸色一变道:“陛下,不能治兰儿的罪啊!” 此人正是归海馨婉,便见她走上前来,见着了赵楠,怒火中烧,扬起手对着赵楠便是一掌! 众人料不着归海馨婉此举,而赵楠不敢相挡,只得硬生生的挨了这巴。 便听得一声清脆响起,赵楠一阵头昏目眩,脸上一痛,软倒在地。 “赵楠,本宫知道你一向敌视归海氏,现在竟凤下此等肮脏手段陷害兰儿,赵楠,你好大的胆子!” 见着归海馨婉此举,天圣帝脸上一片铁青:“归海苜兰,归海馨婉,你们归海氏一族,做的事情可真让朕寒心啊。” 此话一出,归海馨婉一惊,回头见着天圣帝脸色乌云盖顶,深知事情不妙,遂跪下道:“陛下,臣妾视兰儿为己出,就算兰儿做错什么,陛下慈悲为怀,就饶了兰儿吧,兴邦已经到了边疆,臣妾真的不希望兰儿又出事……陛下……” “放肆!”未等归海馨婉哭诉完,天圣帝一声大喝:“你知不知道归海苜兰所犯何事?” 归海馨婉微微一顿,看向归海苜兰,好一会才道:“臣妾……不知。” “朕告诉你,你这个好侄女竟然唆使江湖组织,买通刺客意欲刺客朕的御尚宫!你说此事朕应不应该赦免?” 归海馨婉脸色大变,眸里掠过一抹复杂之色道:“陛下,依臣妾看,此事不应如此简单,兰儿虽说性格张扬,定不会做出此奸狡之事的,陛下可是要三思啊。” “不会?那刺客便是在汀兰殿抓着的!” 归海馨婉眉头紧皱,刮了一眼归海苜兰,却又不好发作:“陛下,无论兰儿作恶如何,此事不应如此轻率,陛下所判的乃是杀头之罪,兰儿是臣妾的心头肉,不能生生剐了去啊!” 天圣帝眸色一黯:“兰儿是你的心头肉,那朕的御尚宫便可以随便刺杀?你可知道御尚宫与朕的距离有多近?能刺杀御尚宫,下一步岂不是会轮到朕?!” “不,不会这样的,不可能这样的,”归海馨婉大惊失色道:“归海一氏忠于陛下,又怎么会做出此等事情。” “哼,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归海苜兰找不出证据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你是不是也找不出证据证明她是清白的?” 归海馨婉微微一凛,天圣帝此话,话中有话,归海馨婉沉吟一会道:“陛下,是否找出能证明兰儿清白之证据,陛下便不会治兰的罪?” 天圣帝眼眸一眯:“是这样没错。” “陛下,兰儿说此事是栽赃的,依臣妾所见,若查出刺客当晚因何故逃离死牢便可,若是有心,陈将军定必做得有所疏漏,让刺客趁机逃跑!” 赵楠挑了挑眉,眸里掠过一抹闪烁,看向了陈四郎。 陈四郎拱手道:“回陛下,刺客逃跑之时的确是末将疏忽,请陛下恕罪。” “陈将军,”归海馨婉道:“外间传闻你与赵楠出双入对,此事很明显,便是你与赵楠合手,欲置兰儿于死地!” 此话一出,陈四郎眸色一凝:“贵妃娘娘,末将与尚宫娘娘是清白的!” “清白?呵呵,上次不是让太子殿下撞见你与赵楠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么?你们胆子好大啊!” “够了!”未等陈四郎回答,天圣帝大喝一声:“婉贵妃,你唯恐天下不乱对吧?你想将多少人拖进此事来?” “陛下,”归海馨婉跪下道:“陛下明察,臣妾绝无此意,臣妾只是陈述事实!” “事实吗?事实就是归海苜兰将刺客带回了汀兰殿,故而想杀人灭口!”说到这里,天圣帝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顿着不语。 慢,归海苜兰性格张扬,却没什么心计,若是真要收买刺客,膳后工作也应不会做得如此不关己事,除非此事幕后有人指点! 念及此,天圣帝眸里一闪,看了一眼归海馨婉,冷声问道:“看来此事,应不只是兰儿一人所为!” 此话一出,归海馨婉脸色微变:“依陛下所思,是否还有其它人合谋?” 天圣帝冷冷一笑:“此点朕暂时还没有查清楚,刺客被陈将军抓着后,历时半月抵死不招,若只是归海苜兰,又何来会接触如此厉害的杀手组织?若是能接触,这个组织又是如何得知?是谁告知!” 天圣帝一语切中要点,归海馨婉脸色徒地一白! 见着归海馨婉此番神色,天圣帝心里明白几分,遂一字一顿道:“婉贵妃,看来你有些事情瞒着朕,对吧?” ------------ 第一百四十六章 灭杀之意 更新时间:2012-05-22 此话一出,归海馨婉脸色一变,却是镇定道:“陛下,事情最是简单不过的,赵楠想陷害兰儿,兰儿一时之间找不到证据证明自己是清白的,然后陛下震怒,将兰儿打入死牢,不日问斩!” “砰!” 天圣帝重重一掌拍于桌面上:“依你这么说,便是朕胡乱下定论?” 归海馨婉心里虽惊,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请陛下三思,陛下难道不觉得此事甚是巧合吗?巧合之事连续出现三次,那便不是巧合了!” “你是说,此案疑点重重?” “正是,陛下,兰儿性格你是知道的,勇猛有余智慧不足,兰儿怎么可能会做出此事,此事定然是有人安排的!” “哼!”天圣帝冷冷笑道:“有人安排,婉贵妃,此话你倒是提醒朕了,以兰儿资质不足以完成此事,那你认为,是谁在幕后操纵?” 归海馨婉脸色微微煞白,想了一会道:“是赵椿!” 此话一出,气氛为之一滞,赵楠双眸微微一黯,这个归海馨婉,唯恐天下不乱! “哈哈哈!”天圣帝大笑:“赵椿和赵楠是姐妹,赵椿又如何会与兰儿联手对付自己的姐姐?再说楠儿不在了,对椿儿有何好处?这不是荒廖吗?” “陛下有所不知,以前赵楠乃是正宫,一山不能容二虎,赵椿当然是妒忌的,所以便利用了兰儿,让兰儿出手对付赵楠!” “婉贵妃啊,朕与你在一起时间不少,怎的就不知道你如此会编故事呢?你之心计让朕甚是佩服,却怎么不用在正道之上,偏要给朕添乱,婉贵妃,朕对你大失所望!” ‘失望’二字,天圣帝不止说了一次,归海馨婉虽是恨,却是不敢再多说,只得跪下叩头道:“陛下,不论臣妾如何包藏祸心,兰儿是你的儿媳,臣妾的侄女,希望你三思,明察!” 天圣帝静静的看着归海馨婉,良久后,才一字一顿道:“外戚专权,国之祸殃!” 天圣帝此话虽低,却让在场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闻言归海馨婉脸色大变,目瞪口呆,一抹极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 外戚专权……天圣帝,不会想大开杀戒吧?! 气氛凝滞着,谁也不敢说话,这时便见李公公来报:“殿下,三皇子殿下求见。” 天圣帝脸色一凝:“他来这里干什么,添乱吗?不见!” 李公公犹豫了一会,俯身道:“知道。” 李公公退了出去,殿内静寂非常,天圣帝不说话,冷冷的看着堂下。 “刁蛮拓跋,目中无人,视人命如草菅,在朕眼皮底下公然行私!你们说,你们此举,对得起朕?对得起你们这身份不!” 这股怒气,就像压抑了许久,天圣帝一字一顿的说着,每个字听在归海馨婉耳里都像是催命鬼符般,遂想起那女骨一事! 在朕眼皮底下公然行私!遭了,莫非陛下此话所指的,便是此事? 陛下是知道的,只是不说,她今天此举原是火上浇油! 归海馨婉手轻轻颤抖着,不敢吭声,她这一步走错了,只是因为自己气急攻心,这段时间来的谨慎小心,还是在这里瓦解了,搞不好,此事直接导致陛下厌恶她而避之! 这时,李公公再度折返,焦虑道:“陛下,三皇子殿下在门外跪着了,奴才怎么劝也劝不起,三皇子殿下差奴才告知陛下,他不是来求情的,陛下……”说到这里,李公公顿着不说,轻轻叹了一口气。 天圣帝眼眸深处波涛汹涌,缓了良久才道:“既然他执意要进来,便让他进来,朕倒是想听听合儿能跟朕说些什么。” ------------ 第一百四十七章 更新时间:2012-05-22 没一会,龙合便进了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众人,然后对天圣帝行礼道:“儿臣叩见父皇。” “平身。” 龙合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归海馨婉,犹豫一会道:“陛下,儿臣斗胆问一句,现在是如何情况?” 天圣帝冷哼一声:“兰儿雇凶杀人被捉个正着,你母后不承认,还拉了楠儿的姐妹一起来,父皇正烦着。” 龙合微微皱眉,问向归海馨婉道:“母后,你这样说可有证据?” 归海馨婉微微一凛:“合儿,不要掺进这事来,母后自有分数的。” 龙合轻轻叹了一口气,跪下道:“父皇,若的确是兰妹所做,请父皇依法对兰妹进行惩罚。” 料不着他说这话,天圣帝微微一愣,不甚相信的问了一句:“合儿,你说什么?” “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法,兰儿做了错事便应受惩罚,父皇若是偏袒,必不能服众,请父皇定夺吧。” “合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归海馨婉大怒:“那可是你妹妹!” “母后,正因为兰儿是孩儿妹妹,身为皇室,才更不应该犯此等罪行,同室操戈,血流成河!” 归海馨婉不可置信的看着龙合,缓了良久才道:“你……你怎么说这样的话,莫非你这段时间和那贱人在一起,你也被那贱人迷惑了?” “母后!”龙合愠怒道:“你身为贵妃,身份尊贵异常,怎可说出此等话语!” “那可是你妹妹,你可知道若是认罪,后果如何吗?” 龙合静静的看着自己母亲,缓了良久,对天圣帝一拜道:“父皇,定夺吧!” 此话犹如一道天雷,直直的劈向归海馨婉,缓了许久,她一句话也说不出。 这是她的儿子吗?这是她最疼爱的儿子吗?为何帮着别人说话?! 心里愤怒不已,归海馨婉瞪向赵楠,一双眼眸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是这女人,都是这女人! “婉贵妃,”天圣帝唤了一声:“自己做过的事情,便不要迁怒别人,与你这么些年,朕还不懂你吗?是时候该收敛一些了。” 说这话时天圣帝有些语重心长,话完后轻轻的叹了一声,问向坐在一旁一直一声不吭的龙祁道:“皇儿,兰儿是你妃嫔,你意下如何?” 天圣帝此话一出,归海苜兰就像捉着救命稻草般,对龙祁跪道:“太子殿下,兰儿错了,请太子殿下恕罪啊,太子殿下……” 祁眸里一片深沉,别开了脸,对天圣帝道:“一切但凭父皇处置。” 此话一出,犹如判了归海苜兰死刑般,归海苜兰双眸一片呆滞,眼一黑昏倒在地。 “兰儿!”归海馨婉惊呼一声,急急抱起归海苜兰:“传太医,传太医啊!” 天圣帝双眸一片深沉,他没有说话,众宫人不敢轻举妄动,归海馨婉焦虑不已:“陛下,兰儿她晕倒了,臣妾求陛下传唤大夫!” “好,”天圣帝顿了顿道:“将归海苜兰贬为庶民,永世不得进宫!” 此话犹如晴天霹雳,归海馨婉一时之间愕在原地! “陛下,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不能这样做啊!”归海馨婉惊道。 “兰儿晕倒了,还唤人救治吧。”天圣帝不想多说,站起身来:“朕累了,你们跪安吧。” 话毕,天圣帝走出殿外。 殿内气氛甚是压抑,见天圣帝身形消失,赵楠也站了起来,却听得耳边传来一声咆哮:“赵楠,你这个贱人,你存心想跟本宫过不去吗?!” 赵楠挑了挑眉,看向盛怒的归海馨婉,淡淡道:“贵妃娘娘,楠儿只是自保而已。” “你!”归海馨婉怒不可遏,正想说话,这时太医走了进来,众人将归海苜兰抬出殿外去。 赵楠不想多话:“贵妃娘娘,奴婢先告退。”话毕,转身离开。 “赵楠,你等着,本宫一定会找你算帐!”身后传来归海馨婉抓狂的声音。 赵楠轻轻叹了一口气,算帐?好吧,见招拆招就是了。 “娘娘,”陈四郎唤了一声:“太子殿下在后面。” 赵楠微微一顿,便见祁的龙辇在她旁边停下。 “楠儿,上辇。”祁柔声道。 赵楠微微欠身,走上辇去。 祁半躺在龙辇上,手握着药壶,轻轻闻着,没有说话。 虽然将归海苜兰赶出了宫去,但赵楠却高兴不起来,她记得归海馨婉对她说过的话,归海馨婉很是生气,看来以后更是凶险,她必须要时时刻刻防着。 能在后宫里活下来的都是人精,她没想过害人,但别人要她死,她不得不出手! 为了腹中胎儿,就算要她杀尽天下人,她也是做得出的。 见赵楠默言不语,祁道:“怎么?心里有事?” 赵楠淡淡一笑道:“楠儿在想,归海苜兰是婉贵妃的人,现在归海苜兰被贬为庶民,楠儿想,在后宫里也应呆不长了。” 祁眼眸一沉:“胡说!本太子在一天,就不许别人伤害你。” 赵楠心里一阵感动,祁虽说身体不好,做事却异常强硬,有一句话想冲口而出,但话到嘴边却又顿着没说。 这件事情,还是等一些时候再说吧,现在情况未明,她不想告诉别人她有宝宝了。 这宫里人多口杂的,被人听到的话那就麻烦了。 “嗯,楠儿相信,太子殿下会将楠儿照顾好的。”不知为何,她一张嘴便变作如此,连自己也吓了一跳。 祁眼眸一柔,握着她的手,轻轻在脸上抚摸:“傻丫头,你可是本太子的人,本太子不护着你,护着谁?” 赵楠玩心大喜,笑道:“依太子殿下这样说,那苜贵妃的事情……”说到这里,赵楠突然一顿:“太子殿下恕罪,楠儿说错话了。” 祁摆了摆手:“这是她自己应得的,该宠她的,该让她的,本太子已做了,这些都是她自找的,怨不得别人,楠儿,不要多想。” 赵楠抿了抿嘴:“只是这么一来,楠儿更是举步维艰了,太子殿下,或许你告诉楠儿,楠儿以后应该怎么做。” ------------ 第一百四十八章 更新时间:2012-05-23 祁双眸一柔,握紧赵楠的手,将她轻轻拉入怀里:“傻瓜,你是本太子的人,当然要好好的留在宫里,现在父皇在,你不必担心,待本太子找到时机,便会开口问父皇,把你调回到本太子身边。” 赵楠心里一暖,笑道:“只要太子殿下能珍视楠儿便可,楠儿在哪都一样的,现在在陛下身边,陛下替楠儿撑腰,也给太子殿下你省了不少心,对吗?” 祁淡淡一笑:“嗯,是这样没错,但楠儿你是我的人,怎么能让你在外,东宫人多,但没你的身形,本太子甚感寂寞。” 赵楠笑道:“殿下从前不是如此的,是不是在开楠儿的玩笑?” 祁不语,轻轻叹了一声:“待到本太子登基之时,你便是吾之皇后,只是在这之前,有一场硬仗要打,楠儿,你可得要多加留意,你在父皇身边,被婉贵妃视为仇敌,做事要多加些心眼才可。” 听到皇后一词,赵楠心里猛的一跳,遂想起赵楠被毒酒赐死一事,不禁微微的抽了一口气,她真的不想做皇后! 察觉赵楠的不妥,祁疑惑道:“楠儿,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赵楠摇头道:“楠儿没事,陛下不用担心。” 祁沉吟着,良久才道:“楠儿,这段时间,与陈四郎少接触一些吧,人言可畏,别给某些人找到借口。” 赵楠心里一紧,抿嘴道:“楠儿知道,只是楠儿希望殿下明白,楠儿与四郎是清白的。” 祁眸里飞快的掠过一抹阴暗,脸上不动声色道:“嗯,只是提醒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也要回去小休一会。” “殿下……”赵楠心痛道:“累了吗?” 祁静静的看着她:“这几天是,我体内的毒素未完全清去,这段时间不宜走动,不然寿宴之时便见不到你了。” 赵楠心里一急:“殿下,不许说这些,殿下定然洪福齐天,万事泰平的。” 祁笑道:“嗯,既然楠儿如此说,那便承你贵言。”说到这里,祁顿了顿道:“归海苜兰被贬为庶民,婉贵妃视你为仇敌,你此后与三弟合作之事,小心归海氏的势力内里搞事,也要小心三弟,免得他内里给你动些手脚,若是觉得不妥,记得第一时间来找我。” 赵楠点点头:“知道的,太子殿下费心了。” 龙辇到了华容殿时停了下来,赵楠下了地,祁再交代了几句后缓缓而去,看着缓缓离去的龙辇,赵楠心里一阵温暖,久久的伫足看着,直到龙辇消失自远处。 她真的,要做回皇后吗?真的避免不了吗? 若是不做皇后,她腹中孩儿怎么办?若是不争,这皇城里暗流汹涌的,若是不做皇后,手上没有权势,这腹中孩儿出生后便是一个悲剧! 不,她要与命运作抗争,赵楠死时是没有孩子的,她现在怀有身孕,那便是有了份意外了,既然有了玄机,她便要抗争到底! 赵楠双眸一凝,争,一定要争,一定要斗,与归海氏斗到底! ------------ 第一百四十九章 更新时间:2012-05-24 “合儿,你刚才为何要阻止母后?为何不帮兰儿说情!”归海馨婉哭得两眼红肿,归海苜兰这孩子心高气傲的,就这么被遣出去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想不通做傻事! 龙合喝着茶,放下:“皇娘,你刚才冲动了。” “冲动?你没看到他们怎么害兰儿吗?兰儿就这样出去了,想不通那怎么办!” “皇娘,”龙合顿了顿道:“其实父皇说得有道理。” “什么?” “依兰妹的性格,料想也不会做出雇凶杀人之事,此事背后,看来是大有文章。”说到这里,龙合看向归海馨婉,双眸一片深遂。 归海馨婉抿了抿嘴,别开脸道:“那又怎么样?她只是一个贱婢,杀她就像掐死一只蚂蚁!” “是这样吗?”龙合半眯着眼:“若是那么容易,怎么被贬的反而是兰妹?” 归海馨婉一窒,却是不认输道:“她有手段而已,这狐狸精最会迷惑人!合儿,你该不会也是喜欢上她了吧?” 龙合眼眸一黯:“母后,今天皇儿是知道为何你一直当不上皇后的原因了。” 归海馨婉一愕:“为何?” 龙合冷哼一声,看向归海馨婉,一字一顿道:“不审时度势,刁蛮蛮横,若不是父皇对你还有几分情谊在,料想你已不在此处了。” 归海馨婉双眸圆瞪,不可置信的看着龙合:“皇儿,你在说什么?你怎么这样说母后……” “母后,你难道还不知道吗?刚才父皇所说的那番话,就是料到你是幕后主谋,只是当时不当面揭穿,不然现在被贬的人就是你了!” 此话一出,归海馨婉倒抽一口冷气,坐下默然不语。 “母后,归海氏一族在朝庭上举足轻重,但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要注意,需知父皇是最顾忌外戚专权,兰妹年轻,不懂事也就罢了,你怎的与她一个样?上次林疑骸骨的事情也就算了,这次父皇在火头上,母后你还直接顶撞,若不是孩儿出现,事情可是一发不可收拾!” 归海馨婉咬牙道:“那就只能让这小贱人横行霸道,作威作福了?!兰儿该怎么办!兰儿还在死牢里,她怎么受得住!” 龙合轻抿了一口茶:“是时候要给兰妹些教训了,让她受受苦,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合儿,你在暗示些什么?” “只要我们还在,母后你担心兰妹回不到皇城吗?现在我们处于劣势,一定要稳住气,等过了父皇寿宴再说吧。” 归海馨婉牙一咬:“哼,就这样放过那贱人吗?”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母后,你雇凶杀人这招也未免太招损了,江湖中人怎么信得过?此乃是下策!” 归海馨婉眼眸一亮道:“合儿,莫非你有更好的谋略?” 龙合沉吟了一会道:“我才刚回来,还要看看这时势如何,皇兄可是个高手,母后,听孩儿一句,不要与赵楠和皇兄硬碰,不要触及父皇的逆鳞,母后,你要记着,现在,不宜有所行动!” ------------ 第一百五十章 更新时间:2012-05-25 华容殿内。 赵楠坐在殿内,轻轻的抿着淡茶,一般的茶她受不了,也不可能天天喝酸梅汤,为了掩饰自己有身孕这个事实,赵楠喝茶的时候都是小口小口的抿。 喝了一会,赵楠放下茶盏,对绿宝道:“接了她回来吗?” 绿宝点了点头:“在后院休息着。” 赵楠站起来:“嗯,去看看她。” 走出殿外,看着这一院的青葱绿草,赵楠大大的舒了一口气,事情总算是结束了,本来还想着此招对归海苜兰可能只是警告作用,想不到天圣帝当真是把她贬了出去,没有归海苜兰,敌人少了一个,以后去东宫也轻松不少。 起码不会再有人在门外拦着她了。 门半掩着,传出几声咳嗽之音,赵楠推门而进,便见床上躺着一纤弱人影:“你身体没事吧?” 床上之人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事,在牢里过了一晚,挨了几下打,不过能将她弄出去,值了。” 赵楠叹了一口气,转头对绿宝说:“你先出去吧。” 绿宝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赵楠将门关上,坐到她面前:“难为你了。” “没事,”涓蝶苦笑着摇了摇头:“凡是归海氏的,都是我的敌人。” 赵楠抿了抿嘴道:“你想去哪里?我送你出宫。” 涓蝶冷冷一笑道:“不去,我就待在宫里,看着归海氏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我要看着他们一个一个死!” 赵楠眼眸一黯,低声道:“这样值得吗?宗保失踪了,是生是死不知道,你有必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无论他是生是死,反正害过他的人,我都不会放过!”涓蝶说此话时目光一片冷冽,紧握着手里的白绢布,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人大御八块。 赵楠无奈,涓蝶是陈四郎的师妹,陈四郎引荐给她的,涓蝶心仪陈宗保,为查明他的死因,在宫里潜伏了一年多,她的目标原来是归海馨婉,因为对陈宗保的爱,转为了对整个归海氏的恨,对于她所安排的事情,涓蝶是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刚开始她对涓蝶抱着一份怀疑的心,直到涓蝶主动的向归海苜兰推荐自己,主动的走到华容殿向她表明心迹,那一刻,有一种直觉告诉她,这女人为了爱什么也做得出。 后宫里斗争激烈异常,多个同盟总比多个敌人好,若是她不答应,不合作,涓蝶很可能会倒戈相向,再加之是陈四郎推荐的,所以,她便告诉了涓蝶的计划。 “那么,你现在是要在宫里吗?你这样很危险的,婉贵妃会想方设法的将你除掉。如果出了宫,还可以去找宗保,涓蝶,你要考虑清楚。”赵楠耐心的劝导着,感慨后宫的倾轧,将一个如花似玉的可人儿变成如此。 涓蝶双眸微微一闪,摇了摇头:“不,宗保喜欢的是小颖,小颖对我很好,虽然我妒忌过他们,但现在小颖死了,对她的恨已经没了,再说,若找到宗保又如何,他喜欢的不是我,若他还活着,在外面生活总归是好的,至于害他的人,就由我解决吧!” ------------ 第一百五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2-05-25 涓蝶的眼神透着无比的坚定,赵楠带着些许担心:“若是粉身碎骨呢?” “粉身碎骨在所不惜!”涓蝶一字一顿的道,爱人已死,现在的一切对她来说都不重要,只要归海氏的人死一个,她便开心一次。 赵楠顿了顿,轻吸了一口气,好吧,既然涓蝶决定了,那就由得她。 其实她也是一个傻女子,明知道前面是死路一条,她还是爱上了祁,若是祁真的做了皇帝,她做了皇后,那她的下场便是被赐毒酒,呵,不过这是以后的事情了,先把握当下吧,反正当下她是没那么容易挂掉的。 既然涓蝶愿意与她站在同一阵线,那么她便尽自己所能保护好她,也保护好自己。 “既然如此,我便尽力吧,以后我与你便是朋友……” “不,”涓蝶打断道:“娘娘是主子,我是奴,哪能与娘娘相提并论,奴婢以后还是称呼你回娘娘。” 赵楠淡淡一笑道:“既然如此,那便随你吧。涓蝶,你是个聪明的女子,以后还望你多多协助于我,多点出谋划策。” “奴婢是叛主之徒,理应处死,奴婢留着此身是为宗保的,现在也是娘娘的,只要奴婢在一天,奴婢便会为主子出谋划策,只是奴婢阅历尚浅,很多地方希望娘娘能提点一下奴婢。娘娘用得着奴婢的地方,请尽量吩咐便是。” 赵楠轻轻拍了拍她:“现在暂时什么也不要想,好好在这里养伤,把伤养好了再说,再说这阵子陛下寿宴在即,你或许在华容殿内帮我整理一下文书,这样可以吗?” 涓蝶点头:“可以的,涓蝶也识得字,娘娘尽量吩咐事情给涓蝶做吧,不然涓蝶闲下来,心里便不知道想什么。” “呵,不用多想,有空与绿宝那丫头聊聊,她与你年纪相仿,虽不及你稳重,但可以与你互补,像你这样的年龄,应该是开心快乐的,记着,报仇之余也不要忘了自己天性,不要让仇恨蒙蔽了自己,知道吗?” 涓蝶眸里掠过一抹亮光,隐隐闪烁,咬牙点了点头:“多谢娘娘教诲,奴婢尽量调节便是。” 赵楠眸里一柔,握起她的手轻轻拍了拍,转身走出房外。 “娘娘,那个姐姐是我们的人吗?”未等赵楠开口,绿宝便抢着问道。 “嗯,她是一个苦命女子,若是有空,你与她多些说话,不过千万别问她以前之事,你只要知道,她与归海氏都有仇,那样便行了。” “哦?好啊,原来她也恨归海氏啊,怪不得会站在我们这边。” “你嘴里以后放密一些,现在风声紧,不说的话最好什么也不要说,对于涓蝶的事情,你在外面说就是怕她受伤害,所以便来华容殿里。” 绿宝点了点头:“娘娘,绿宝知道的,你放心吧,绿宝这次什么也不会说。” 第二天,当赵楠来到御书房时,发现龙合已然在里面,因为归海苜兰的事情,两人见面有些尴尬。 “奴婢叩见皇子殿下。”赵楠行礼道。 “嗯,昨天睡得还好吗?父皇寿宴的事情可有难处?”龙合一脸笑容,柔声问道。 龙合越是对她好,赵楠便越不好意思:“回殿下,暂时没什么难处,多谢殿下相助。” “阿楠你客气了,父皇寿宴,半点马虎不得,我们两个尽力将事情做好。” “是的,奴婢定当竭尽全力。” 两人正说着,天圣帝早朝回来,两人遂行礼,天圣帝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坐下说话。 喝了口赵楠沏的茶,天圣帝道:“合儿,今天兰儿什么时候离宫?” “回父皇,昨晚时候兰妹便离宫了。” 天圣帝微微一愕:“哦?这么快?” “是的,兰妹她身份特殊,如此出宫的话恐带来些无谓言语,所以便连夜出了宫。” 天圣帝沉吟一会:“嗯,是如此没错,行装什么的都打点好了吧?” “回父皇,是的。” “好,希望那丫头到了外面好自为之吧。”说到这里,天圣帝顿了顿道:“楠儿,时间不多了哦,事情准备得如何?” “回陛下,得三皇子殿下的帮助,寿宴之事进展得很顺利,陛下不需担心。” “好,虽然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朕还是希望你们能暂时抛开这些,朕活了这么久,真的不想再看到有什么皇室相残之事了。” “父皇放心吧,此事是兰妹自找的,怨不得别人,儿臣定会好好借鉴此事,断不会再让父皇失望。” 天圣帝眸里掠过一抹亮光,微微笑道:“合儿,朕心,很是欣慰。” “父皇,此为孩子应该做的。” “嗯……”天圣帝说罢,喝了一口茶道:“好吧,就朕的寿宴操办之事,你俩要不在此处交流一下,朕也做个参谋,看看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此话一出,赵楠求之不得,当下便谢恩,龙合率先将自己所负责的说出,接着便是赵楠补充,气氛很是和协,丝毫没有受昨天之事影响。 大约半个时辰左右,两人简单的将自己所负责的汇报了一遍,天圣帝频频点头:“好,朕知晓了,你们俩所做的事情让朕甚是满意,合儿在外多年,也学到了些做人处世之方式,父皇听着很是欣慰。” “儿臣能为父皇分忧,该高兴的是儿臣。”龙合谦虚道。 天圣帝笑道:“好了好了,客气话不要多说,合儿,兰儿离开,你母后短时间内心情必定很差,你快回去安慰安慰她吧。” 龙合眸里微微一闪,动了动嘴唇,最后却是没说,站起来对天圣帝行了一个礼道:“那儿臣告退。” 龙合恭身离开,看着龙合的背影,赵楠疑惑不已,天圣帝怎的这么快叫龙合走? “楠儿,你到朕身边来。” “是,陛下。”赵楠应了一身,走到天圣帝身边。 天圣帝一口将茶喝尽,放到赵楠面前,赵楠会意,重又帮他沏了一杯。 天圣帝拿起茶,盖了盖茶叶,却是没有立刻喝,而是拿出一支银针,探进了茶水之中。 ------------ 第一百五十二章 更新时间:2012-05-25 便见天圣帝将银针放进去一些时间,然后再拿出来,细细的观察了一会,放下银针,才慢慢的举杯,喝茶。 天圣帝此举让赵楠大吃一惊,想了一会,赵楠问道:“陛下此举,是想提醒楠儿,要注意别人下毒?” 天圣帝点了点头:“不错,朕是相信你知晓,也会有此步骤,但朕想告诉你,寿宴之事甚是隆重,越是隆重之事便容易让小人得手,再者楠儿你在朝中树敌不少,任一个大臣只要在菜肴里做些手脚,你便百口莫解了。” 赵楠点头道:“陛下说的是,楠儿会提醒十二分精神注意的。” “伊尚宫去得早,若是她在的话,便能告诉你预防之法,不过幸好黄尚宫还在,对于此事,你可得好好问问她,然后再回去好好想想,该如何防范,想到了,再来告诉朕。” 赵楠道:“遵命陛下,请问陛下还有何事找楠儿?若是没事,楠儿现在便去找黄尚宫。” “去吧去吧,朕这里没甚要事,这段时间忙坏你了,若是能休息的话,那便好好休息,知道吗?” 赵楠心里一暖道:“谢陛下关心。” 话毕,赵楠又行了一个礼,转身离去。 纤弱的身形消失于前方,天圣帝静静的看着,双眸一片深凝,良久后,才开口道:“小李子,你觉得楠儿如何?” 此话一出,李公公脸色一变:“请陛下恕罪,奴才不知陛下所问何事?” 以天圣帝的睿智,又岂会突然问及他此事,天圣帝此话一出,必定是有所指向的。 以他多年伺候天圣帝的经验来看,每当天圣帝默然不语,然后出口问他时,必定是心里有所打算,念及此,李公公偷偷瞄了一眼天圣帝,当触及他眸里的那份锐利后,心里徒地一凉,急忙低下了头。 “小李子,你说,楠儿像婉儿以前吗?”天圣帝轻喃着。 李公公倒抽了一口冷气,赵楠与归海馨婉的性格完全不一样,天圣帝为何要如此问?! 犹豫了一会,李公公才笑道:“陛下,你过奖了,赵尚宫哪及婉贵妃娘娘那样尊贵,若说是像,奴才以为赵尚宫的聪明与婉贵妃娘娘差不多,只是赵尚宫没有那份老练罢了,肯定是婉贵妃娘娘精明的。” 他只能说话两边不得罪,以前他知道天圣帝是帮着赵楠的,现在天圣帝这样问,看来…… “哈哈哈!”天圣帝大笑道:“小李子,你还真会说话,只不过,倒是让你说对了一些,楠儿有点像以前的婉儿,古灵精怪的,只是一个刚,一个柔罢了,楠儿,总是给朕惊喜哪。” 李公公笑了笑道:“陛下,婉贵妃娘娘是万凤之凰,赵尚宫太子殿下最心爱的人,这点也是有些相像的。” “不错,正是如此!”天圣帝突然朗声道:“表面看似柔弱,实际上却是坚韧不已,每每能在绝境处逢生,小李子,婉儿是得朕宠爱才能如此为所欲为,但楠儿不同,现在楠儿在朕身边,凡事必得亲身而为,若是有所差池,那必会粉身碎骨,朕虽是有意护她,但朝庭风云突变,也不知哪天出些什么不测,发生些让朕也意料不到之事,到时候她便要想好万全之策了。” 天圣帝话中有话,李公公轻轻的品味着,好一会才道:“陛下,奴才斗胆问一句,是否赵尚宫与归海娘娘之间的事情?” 天圣帝看了他一眼,没有作答,拿了奏折,批阅起来。 李公公适时的闭了嘴,低头守在了天圣帝身旁。 ――――――――――――――――――――――――――――――――――――――――――――― 自从那件事后,黄尚宫便被遣到了德容阁,德容阁离后宫很远,一处清幽之地,还有侍卫把守着,赵楠看她时,还要出示令牌,可想而知黄尚宫在天圣帝心中地位如何。 进了德容阁,便见一院的植物,摆设甚是简单,但简单中带着一份优雅,朴实中带出一份沉稳,德容殿主事宫女见了她来,连忙上前行礼:“奴婢参见尚宫娘娘。” “免礼,黄尚宫呢?” “回娘娘,主子正在书房处看书,娘娘请随奴婢来。”主事宫女话毕,便手一迎,转身离去。 赵楠跟在她后面,到了一处清幽之院,上书几个字:清斋院。 咦?一室的清雅,莫非黄尚宫看透了红尘之事? 宫女走进院内,便闻得一阵清淡的檀香缭绕在内间,里面放着好些书架,不少书籍,而黄尚宫便坐在书案上,翻阅着书本。 “主人,赵尚宫娘娘来了。”主事宫女恭敬道。 黄尚宫抬头,眸里掠过一抹闪烁,遂起身道:“老身叩见御尚宫娘娘。” 赵楠笑道:“黄尚宫客气了,楠今天来,是否打扰黄尚宫了?” “没此等事,娘娘请坐。” 两人坐了下来,宫女奉上茶点果品,赵楠细细的看着黄尚宫,便见她憔悴了不少,看来林颖的事情对她是个打击,也不知道林颖跟她是何关系,重得让她看破红尘。 只是黄尚宫不说,她便不问,其实在这皇城里,能得黄尚宫这份清闲,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抿了几口茶,赵楠开口道:“不知黄尚宫看的是何书?楠讨教了,回去也借阅几本来看。” 黄尚宫轻轻一笑:“就只是随便看看而已,什么书也看,野史杂记的,古典文籍,反正就是打发时间。” 赵楠笑道:“有此闲情是件好事,现下陛下寿宴一事交与我,忙得不可开交,有时在想,若是出了事情,陛下将我贬出宫外,或者让我卡嚓了,那也是个解脱之法。” “御尚宫不可乱说,”黄尚宫双眸一凝道:“能为陛下备办寿宴是天大的荣幸事情,御尚宫怎能有此种心态度呢?” “黄尚宫有所不知,楠儿来这宫里时间不长,很多事情不熟悉,楠儿这样说,便是怕会搞砸寿宴之事,现下楠儿是难免有些担心的。” “三皇子殿下不是一起备办此事的吗?就算出事也不应是你一个人负全责的,御尚宫娘娘担心些什么呢?” ------------ 第一百五十三章 更新时间:2012-05-25 赵楠抿了一口茶,笑道:“说是这样说没错,但出了事情,还不是我负责,三皇子殿下是婉贵妃的人,能负什么责呢,呵呵。” 黄尚宫不语,赵楠说的没错,说是说协助,出了事断没可能是皇子承担的,天圣帝让三皇子协助赵楠,只不过是想震慑一下其它人,让其它人不要搞手段罢了。 “那御尚宫今天来找,是为何事呢?” 见黄尚宫直接问话,赵楠便道:“问一些有关毒物之事。” 黄尚宫道:“尚宫娘娘是想问我如何预防别人在食物里下毒是吗?” “正是如此,陛下说黄尚宫甚有心得。” “呵呵,”黄尚宫浅浅一笑道:“在这宫里不留心眼,死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若不是以前我小心,恐怕化成骨的便是我了。” 黄尚宫笑得有些凄凉,赵楠听着不免有些心酸,这皇宫就是吃人的怪兽,把人吃下去了,骨头也剩。 “如果黄尚宫不介意,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好吗?” 黄尚宫喝了一口茶,沉吟一会道:“既然是陛下来找,那我便将我所知的预防之法告诉你吧,这样可能会妨碍御尚宫不少时间。” 赵楠喜道:“如此没问题的,只要黄尚宫肯告诉我便可,我今天有的是时间。” 黄尚宫喝了一口茶,缓缓道:“小翠,去拿纸笔墨过来。” “是,娘娘。” 黄尚宫很细心的与赵楠说了不少解决之法,待到中午午膳时,也没说完,赵楠便在阁里用了午膳,到了下午时,黄尚宫继续讲解,赵楠继续记录,赵楠很是慨叹,黄尚宫活脱脱就是一个大毒物百科传书。 而黄尚宫只是挑了常见的,容易找到的来说,其它不容易找到的倒是一笔带过,只是告诉了解毒方法,不过这样也够赵楠折腾的了,待到黄尚宫闭嘴时,赵楠已经有种虚脱了的感觉。 便见黄尚宫慢慢的喝着茶,赵楠看着这密密麻麻的名字,解释方法,感觉十分头痛。 粗略估计这些对人体直接有毒,间接有毒的东西加起来起码二百多种,没可能将这二百多种解毒之法全部用上,有些解毒的药本身就是毒药,哎,还真让人头痛。 见着赵楠一脸愁云,黄尚宫笑道:“御尚宫不必担心,你回去整理一下,其实不少解药都是共通的,极少数解药是有毒的,你只要避开便可,依我说,就算是下毒,他们也不敢下毒死人的毒,毕竟龙颜大怒,谁也担当不起。” 赵楠眼眸一亮,依黄尚宫如此说,待会只要研究毒不死人的毒便行了,这样的话可以省不少功夫。 念及此,赵楠喜道:“多谢黄尚宫提醒,楠受教了。”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在这里当了那么久的尚宫,不愧是个人精! 黄尚宫放下茶盏,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不用谢我,你帮了颖儿,就算陛下不开口,我也会助你的,御尚宫娘娘,你回去细细研究,若是有什么不懂,随时来找我便可。” ------------ 第一百五十四章 更新时间:2012-05-25 当赵楠回来时,已是身心疲惫,回到华容殿时,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想着回寝殿里休息一下,刚走进进去,便闻得一阵渗人心肺的清香,顿时精神一振! 这股清香与宫里一般的香料不同,闻着清雅却不是俗套,清香中带出一丝特别的之气,赵楠想了许久,却是想不出宫里有哪种香像这样。 朝着香气传出的方向走去,发现自己来到了涓蝶所在的院殿,便见涓蝶的门紧闭着,但香气自里面飘出,她心里疑惑不已,遂敲门道:“涓蝶,你在吗?” 房门打开,涓蝶行礼道:“娘娘,奴婢在的。” 房内一阵香气传出,赵楠忍不住闻了一口:“这香气……是怎么回事?” 涓蝶微微一让:“娘娘请进。” 赵楠疑惑不已,走了进去,便见桌面上放着大大小小各色香粉,每种香粉颜色俱是不同,各味也各异,赵楠问道:“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涓蝶点头:“是的,奴婢以前是个香料师,以前宗保也问奴婢要过不少香粉,好些都是归海馨婉喜欢的香味。” 涓蝶直呼归海馨婉名字,可想而知她对归海馨婉之恨意。 看着面前这大大小各种颜色的香料,赵楠灵机一动道:“涓蝶,能否把这些香粉加入蜡烛里面?” 涓蝶一听,眼眸微微一亮:“对哦,若然把香料加进去,燃点蜡烛时,那便可以一室花香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能燃点的香料不多,所做出的香气也不多。” “那你听说过有一种植物唤作薰衣草吗?” “薰衣草……”涓蝶想了想道:“好像听师傅说过,具体香气奴婢仔细回想,娘娘是否要薰衣草的香气?” 赵楠笑道:“也不是要的,只是薰衣草有舒缓疲劳的作用,比檀香的效果差不了多少的。” 涓蝶道:“若然娘娘想要,那便等涓蝶一天时间,涓蝶研制好了,便自行找娘娘,这样可好?” “嗯,那便麻烦你了,这阵子忙着寿宴的事情,很累,先回去了,你伤才刚好,也要好好休息知道吗?” “奴婢遵命。” 从涓蝶房间出来,赵楠很是高兴,呵,她是捡到一个宝了,原来涓蝶是个制香师啊。 慢着,刚才听涓蝶说宗保以前也问过她要香料,宗保要香料作什么?莫非是归海馨婉要?香料……这不会是宗保对着归海馨婉的手段吧? 哎,男人哪…… 赵楠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见赵楠一脸愁容,绿宝道:“娘娘,今天累了吧?绿宝准备好热水了,娘娘去沐浴一下,回来好美美美的睡上一觉。” 赵楠轻轻一笑道:“嗯,我正有此意,多谢了。” “呵,娘娘真是客气啊,绿宝是婢,理应伺候娘娘的。今天院鉴里送来了不少香花,等会娘娘多放些下去,那些香花看着挺新鲜的。” “嗯,院监里给了不少华容殿吗?” “嗯,很多很多。” “既然很多,那你便拿一些自己用吧,你这丫头最爱美了。” ------------ 第一百五十五章 更新时间:2012-05-26 祁双眸一柔,握紧赵楠的手,将她轻轻拉入怀里:“傻瓜,你是本太子的人,当然要好好的留在宫里,现在父皇在,你不必担心,待本太子找到时机,便会开口问父皇,把你调回到本太子身边。” 天圣帝此话一出,众人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天圣帝年老,虽不怎么理朝廷之事,但听闻天圣帝龙平年轻时手段是出了名的毒辣,杀了不少外戚之臣,甚至对自己亲母也能下手。有人说他是暴君,不过正因为如此,大周江山才得以平稳发展。 “楠儿,这段时间你回来朕的身边,祁儿,你好好养病。”天圣帝冷冷道了一句,转身离开。 赵楠一愕,看了祁一眼,祁眸里掠过一抹异样,对她挥了挥手,点了点头。 心里一阵不舍,但皇命难违,也只得先跟天圣帝回去,遂对祁行了一个礼,跟在了天圣帝身后。 御书房里。 天圣帝提笔写着圣旨,把玉玺一盖,交给了李公公。 “把这道密旨送与宗人府处。” “是,陛下。”李公公拿了圣旨,俯身退了下去。 赵楠站在一旁,没有作声,天圣帝叹了一口气道:“楠儿,尽快查出那尸骸之事,七天给朕一个答案。” 赵楠一惊,七天之内?她没听错吧,天圣帝从前不是说过这事不急的吗? “遵命,陛下。” “朕会多派几个侍卫在你身边,你大胆着手去查,除了朕的旨意,其它人可以不听,朕在背后帮你掌腰。” “是,陛下。”赵楠心里一热,隐隐的觉得宫女那事大有文章。 “你手上的伤如何?”天圣帝语气一缓道。 赵楠看了一眼手臂的伤痕,笑道:“多谢陛下关心,楠儿没甚大碍了。” “嗯,你一定要听医嘱。太医上次说要休息好几个月,这几个月内,朕会安排你的膳食,只是你天天看着朕大鱼大肉的,那倒是很委屈你。” 赵楠听罢心里一暖道:“陛下为国事操劳,还要操心楠儿的膳食,陛下对楠儿的恩德,楠儿永世难忘,能陪在陛下身边伺候陛下已是楠儿的福气,楠儿别无他想的。” 天圣帝微微一笑道:“嗯,不错,自那次寿宴,朕便觉得你仪态不凡,龙家就是要这样的好儿媳,楠儿,拿出你的气魄来,以后你还要好好辅助祁儿的。” 此话一出,赵楠一惊,诧异的抬起头:“陛下,你这话……” 天圣帝挥了挥手道:“没甚,今天说过了便罢,你以后好好注意。” 赵楠抿了抿嘴,恭敬道:“遵命。” 待到晚上二更天,天圣帝才就了寝,赵楠回到了华容殿,要好好的补眠,天圣帝告诉她可以待他上完早朝再来,但身为御尚宫,那便意味着把自己的一切都献于这皇城,丝毫不得马虎。 所以睡眠是最重要的,若是睡得好,四至五个小时也能很精神。 换了睡衣,赵楠正要就寝,却发现东厢房里某处亮着微弱的灯火,细细一看,心下一惊! 灯火透出的地方,正是那尸骸安放处! 难道那里有人?! “绿宝,李喜。”赵楠唤了一声。 “娘娘,我们在。”绿宝应了一句。 “随我过去东厢房。” “是。”绿宝说着便从殿内拿了一件外袍出来,披在了赵楠身上:“娘娘,外面夜凉,多穿件衣服吧。” 赵楠笑着点了点头,拉了拉披衣,朝东厢房而去。 轻轻的朝东厢房而去,她尽量把脚步放缓,待来到东厢房时,赵楠停了下来,躲在了一旁,偷偷往房内瞄去。 便见房内灯光甚是昏暗,白骨在灯火的映照下诡异恐怖,在白骨旁边站着一人,一身宫装。 是黄尚宫! 赵楠大吃一惊,这么晚了,黄尚宫来这里干什么? 赵楠不动,静静的在旁侯着,便见黄尚宫静静的站在那,良久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颖儿,是我带你进宫的,想不到不到两年,你便受人所害,早知如此,我宁愿你在村里,起码不用遭人所害……” 此话一出,赵楠一愕,黄尚宫认识林颖! 慢着,既然黄尚宫认识林颖,那为何当时不说,要深夜到此偷偷腼怀? 对了,二等宫女的身份是黄尚宫告知的,这黄尚宫必定是知道些事情的! 念及此,赵楠向绿宝使了个眼色,手往原地一指,示意绿宝在外侯着。 绿宝点了点头,也对李喜做了相同的动作,李喜抱了抱拳。 赵楠理了理情缓,又理了理衣衫,挺了挺腰,走了进去。 见有异响,黄尚宫反射性的转过身来:“什么人?!” “是本宫。”赵楠应了一声,走近几步。 黄尚宫一惊,连忙下跪:“奴婢叩见尚宫娘娘。” “嗯,”赵楠点了点头:“起来吧。” “谢娘娘……”黄尚宫站了起来,偷看了赵楠一眼,发现她正看着她,心下一凛,遂明白赵楠来意。 “黄尚宫,”赵楠开口道:“有些事情是不是,要解释一下?” 黄尚宫犹豫了一会,抿了抿嘴道:“尚宫娘娘都听到了什么?” 赵楠笑了笑:“该听的,都听到了。” 黄尚宫脸色微变,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最后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向赵楠一跪道:“娘娘,奴婢劝娘娘还是不要管这事情了,不然的话,娘娘会遭来杀身之祸的!” 赵楠心里一提,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挑了挑眉道:“黄尚宫,你知道刚才陛下对我说了些什么吗?” “奴婢不知。” “陛下说,限我在七天之内将事情查明,不然的话唯我是问。” 黄尚宫脸色又一变,轻喃道:“莫非,莫非陛下也知道了?” “黄尚宫!”赵楠凝声道:“你在说什么?” “没,没,奴婢没说什么……” “你是知道些事情的对吧,”未等黄尚宫话完,赵楠继续道:“你可知道,我在东宫的时候,便遭刺杀了,不杀还不止一个,好几个吧,本尚宫差不些便回不来了。” 黄尚宫一惊:“娘娘!” “所以呢,黄尚宫,你肯定是知道一些事情的,趁他们还没发现你的时候,你就把事情说出来吧,免得到时遭了毒手,还不知道被谁人所害呢。” 此话一出,黄尚宫脸色一僵,缓了良久后,转头看了一眼尸骸,拳头紧握,轻喃道:“莫非,这真是天意?” 赵楠微微一愣,什么叫这是天意?! “黄尚宫,你有话直说就是,你今天晚上所说的话,除了在场的人,再没有其它人知道,这点本宫可以向你保证。” 黄尚宫愣愣的看着尸骸,好一会后才道:“颖儿是被归海皇贵妃下令赐死的。” 对于这个答案,赵楠一点也不奇怪。死在涟漪殿,那肯定与归海馨婉有关系,问题是否归海馨婉直接下令赐死的,还是另有隐情,黄尚宫现在算是给了她一个交代了。 “皇贵妃因为什么事情将她赐死了?”单刀直入,尽快把问题弄清楚,免得迟则生变。 黄尚宫又缓了缓:“归海皇贵妃容不得颖儿与陈宗保在一起,所以便把他俩给赐死了。” 此话一出,赵楠微微皱眉:“为何容不下?宫女虽然不准在宫里谈论婚嫁之事,但也罪不至死,若发现不妥,远远调了走便是,用不着下此狠手啊。” 黄尚宫犹豫了一会道:“娘娘她对宫里人管教甚严,当时娘娘与皇后娘娘争宠,所以皇贵妃娘娘断容不得宫里有任何纰漏,所以便下令赐死他们两个……” 赵楠默不作声,很显然黄尚宫所回答的话有所保留,但保留了什么她便不得而知了,黄尚宫是被她偷看到的,一时之间她也不抱希望黄尚宫是真能把事情全数说出来。 不过黄尚宫总算是提供了些线索,现在怕就怕在若是被那些刺客知道,黄尚宫的性命不保! 念及此,赵楠微微缓了缓道:“黄尚宫,刚才我在东宫里遭刺杀,刺客不止一人,可以说,在宫里已经布满了他们的眼线,你若是知道什么,最好快点把事情说出来,不然的话自身难保。” 此话一出,黄尚宫脸色大变,手微微颤抖着:“尚宫娘娘,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黄尚宫,归海娘娘应该知道颖儿是你带进宫的吧,那么便会注意到你,这阵子你要小心为上,若是你考虑好了,将事情和盘托出,也许陛下会下旨意,便没有人再敢动你。若是存心庇护,那你的下场可能就像颖儿一样了。” 黄尚宫脸色煞白,嘴张了张,却是最终没有说出来,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嘴里道着:“不,不可以说,不可以说……” 赵楠眼眸一眯,对于黄尚宫的状态她颇为担心,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便是归海馨婉所做的事,绝对是大事! 大到可以让黄尚宫宁死也不开口! 看来这件事情,她还得细细查探。 “李喜。” “属下在!” “好好看着黄尚宫!” “遵命!” 第二天。 沏好天圣帝最喜喝的茶,赵楠站在一旁,静静的等着天圣帝早朝回来。 涓蝶双眸微微一闪,摇了摇头:“不,宗保喜欢的是小颖,小颖对我很好,虽然我妒忌过他们,但现在小颖死了,对她的恨已经没了,再说,若找到宗保又如何,他喜欢的不是我,若他还活着,在外面生活总归是好的,至于害他的人,就由我解决吧!” ------------ 第一百五十六章 更新时间:2012-05-26 “想笑便笑吧,有啥好忍的,朕说的是南方战事吃紧,朝廷没多少人能自动请缨的,连那归海烈也不干这事,朕就纳闷了,归海烈这是怎么了?!” 赵楠默声不语,归海烈是个好战份子,如果不肯带兵的话,那必定是有内情的。 “楠儿,你不要不说话,你给朕些意见吧。”天圣帝轻抿了一口茶道。 赵楠一惊:“陛下,归海烈是皇亲国戚,是大周国的镇国将军,楠儿一个小小尚宫怎能随意评论呢?” “朕不是要你评论,我只是叫你给些意见朕,是纯粹说给朕听的,知道吗?” 赵楠眨了眨眼睛,看向天圣帝的双眸,放下手中物件道:“好吧,但楠儿有个要求,那便是无论楠儿说什么,陛下也要恕楠儿无罪。” “好好好,朕恕你无罪,说吧。”天圣帝挥了挥手,喝了一口茶放下,耐心的等赵楠说事。 “依楠儿所见,对于这次南方战事,镇国将军一腔热血,是断没有不去的道理,但他现在是真的不去了,那样的话……”说到这里,赵楠顿了顿:“楠儿认为,他肯定有内情,镇国大将军想陛下你亲自去找他,然后他才会把缘由说出来。” “朕不是要你评论,我只是叫你给些意见朕,是纯粹说给朕听的,知道吗?” 此话一出,天圣帝眼眸一黯,沉吟了良久,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重重放下:“这个归海烈!” 见龙颜大怒,赵楠连忙跪下:“请陛下恕罪!” “你起来,其实你不说,朕也猜到了,朕只是以为是否自己多心了,现在你也这样说,那么便是他的不对了!” 赵楠跪下,不敢起来。 天圣帝站了起来,双手反背身后:“归海一氏虽然为朝廷出了不少力,但让朕操心不少啦,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他们干的好事,朕只是睁一眼闭一眼,不想看太多事,朕老啦,想安安稳稳的享晚年,享享子孙福,真不让朕省心哪!” “陛下息怒,归海烈将军于朝廷有大功,若陛下置之不理的话,事必会会让朝廷某些官员寒心,如果陛下不去慰问将军,那于陛下不利,但若陛下去了,那朝廷的官员便会认为陛下宅心仁厚,若归海烈将军再敢放肆,那便是将军的不对了,再加上现在的时机只能以退为进,望陛下三思。” 赵楠的一番话让天圣帝微微一缓,沉吟良久后,点了点头,伸手轻轻拍了拍赵楠的肩:“丫头,你说得对,朕现在不应该与他有所冲突,快起来吧,别跪了。” “谢陛下。”赵楠应了一声,站了起来,看茶盏空了,给茶盏里添了水,俯身退了下去,站在天圣帝身后。 不久后,便见李公公走了进来道:“陛下,镇国大将军归海烈求见。” 天圣帝眼眸一沉,倒是自己找来了:“传!” 没一会,归海烈带到,穿着一身便服,看了赵楠一眼,跪下道:“末将参见陛下。” 天圣帝抬了抬手:“爱卿请起。” “谢陛下。”归海烈站了起来,看向赵楠,眸里带出一抹凌厉。 赵楠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隐隐觉得归海烈此举是冲着她来的。 归海烈不会是将她当仇人了吧? “爱卿身体不适,便在家好好休养吧,为何要进殿见朕呢?”天圣帝柔声道。 归海烈抱拳道:“边境战事告急,末将心里甚是挂忧,所以便来面圣了。” 天圣帝脸色微微一缓,脸上笑意依旧:“不错,今天早朝时,他们便是告知朕此事,哎,朕甚是头痛啊。” “陛下,末将本应亲自带兵出战,无奈身体抱恙,还望陛下恕罪。” 天圣帝摆摆手道:“爱卿身体抱恙,那便在家好好休息,边境战事告急,朕自会派人到边境之处,不过卿家善于带兵,还望卿家好好养病,为国效力。” “遵命。”归海烈一拱手,沉吟一会道:“陛下,其实末将得的,是心病。” “心病?”天圣帝眸里掠过一抹闪烁:“是何心病?” “陛下,末将明说了吧,末将自小便没了父母,只有一个妹妹相依为命,末将镇守关外,心忧关内,末将有个请求,望陛下应允。” “卿家有话便说,无需遮掩。” 归海烈抬起头,双眸如电:“陛下,归海馨婉是末将的妹妹,还望婉儿犯了什么错事,陛下都能枉开一面,不予追究!” 此话一出,赵楠微微皱眉,若是天圣帝答应,那涟漪殿尸骸一事便告作罢。 天圣帝沉吟了一会道:“好,朕答应你!” 归海烈一喜,连忙跪下:“末将叩谢圣恩!” “平身,爱卿,此乃小事,婉儿是朕的爱妃,就算卿家不说,朕如此做也是应该的,卿家放心吧,朕答应你便是。” “陛下千古明君,末将折服!” “爱卿过奖了,爱卿先回去好好休息,将身子养好了,才能为国效力。” “是,”归海烈顿了顿:“陛下,其实末将还有一事相求!” 天圣帝微微一凛:“还有何事?” “末将恳求陛下赐与一面免死金牌!”归海烈一字一顿道。 此话一出,气氛像结了冰似的,急转直下! 缓了许久,天圣帝才道:“卿家这是信不过朕?” “不是!”归海烈声如洪钟:“这面金牌,若是信不过朕,末将便求两面了!” 天圣帝眉头紧皱,双眸隐隐带着些怒意:“归海将军……” “陛下,末将知道末将的要求很鲁莽,但末将身在边关,皇城的事情很多都顾及不了,末将为国征战十多年,按大周律法规定,末将是可以向陛下提这要求的!请陛下应允!” 天圣帝闭眸,沉吟一会,缓缓睁开:“好,卿家且先回去静养,你所提之事朕会好好考虑的。” 归海烈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却是卡了卡,遂抱拳道:“是,那末将先告退。” 归海烈转身离去,天圣帝眼眸一凝:“好个镇国将军,敢跟朕叫板啊。” 赵楠微惊道:“陛下……” 天圣帝抬了抬手:“没事,他要一面免死金牌,可以,朕给他!” 赵楠听罢,心里一提,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话要说?”天圣帝疑惑道。 “陛下……”赵楠犹豫再三道:“涟漪殿的事情……” “对,朕正想问你这个呢,”天圣帝接上道:“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回陛下,经已查核,死去的宫女名唤林颖,死于两年前。”说到这里,赵楠顿着不说。 天圣帝默然不语,想听她说下去,谁知她只说了一句话便打住,心里疑惑不已:“就这样?” 赵楠看了天圣帝正好,跪下道:“请陛下恕罪,后面的楠儿查得不甚清楚,证据不足,不方便禀报。” 天圣帝眼一眯道:“你既然查得出这宫女唤什么名字,死于何时,那肯定知道她大概因何事遭祸,你直说无妨,朕免你的罪便行。” 赵楠沉吟一会:“楠儿不敢说。” “不敢说?”天圣帝挑眉:“跟刚才归海烈所说的事情有关?” 赵楠微微皱眉:“此事与归海烈将军无关。” “那与谁有关?” 赵楠一顿:“与……与……”天,刚才归海烈才说让天圣帝不要追究归海馨婉的罪责,现在她说出来,这不撞在枪尖上了吗? “与归海馨婉有关对吧!”未等赵楠说出来,天圣帝便愠怒道。 赵楠一窒,不作声,低下了头。 “果然!”天圣帝一拍书案:“两年前!归海馨婉,你真的很会做戏!” 此话一出,赵楠疑惑不已,看向天圣帝,试图从他眼眸里捕捉到些什么事情出来。 天圣帝深深有吸了一口气,稳着了自己的情绪,慢慢坐下,缓缓道:“两年前,国家财政困难,国内国外征战连连,归海馨婉勒令涟漪殿内所有人都穿布衣,以提倡节俭,当时朕甚是欣慰。以为她的性子可以为朕稍改变一些,谁知三个月不到,她便又回到了从前,这让朕很是失望哪。” 此话一出,赵楠疑惑不已,提倡节俭? “那么,查得到林颖的死因吗?”天圣帝问道。 “这……”赵楠缓了缓道:“是犯了错,被皇贵妃娘娘赐死的。” “犯了什么错?” “楠儿暂时没有查清楚。请陛下恕罪。” “那你查到了些什么?” 赵楠心下暗惊,若真要说出来的话,那便等于是两条人命了,不知道天圣帝会暴怒成何样子。 “陛下,现在证据不足,楠儿不敢妄下判断,还请陛下宽限一些时日,待楠儿查明再行禀报。” 天圣帝眸里掠过一抹异样:“好,这事情便交给你,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遵命。”赵楠应了一声,却又不放心道:“陛下刚才赐了归海烈将军免死金牌,答应了归海烈将军的请求,此事……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天圣帝脸色一黯:“当然要查!人命关天,就算是她贵为皇贵妃,也要为此事负责!” 此话一出,像一石激起千层浪,赵楠目瞪口呆! ------------ 第一百五十七章 更新时间:2012-05-26 “贵妃娘娘为何要告诉奴婢这些?”赵楠挑眉道。 “没什么,本宫早已说过,本宫告诉你真相,事情水落石出,就可以了。”归海馨婉不快不慢道。 赵楠沉吟着,归海馨婉此番行动可能就是想拉拢她,若是不按归海馨婉意思去做,那便会再次将她得罪,到时归海馨婉便会更加敌视她,那时她的处境便会更加危险…… 但若真的顺了归海馨婉的意,只怕以后做事会处处受牵制。 脑海里浮现天圣帝说过的话,天圣帝想要的是……能说真话,敢做敢当的女子。 深深吸了一口气,赵楠道:“娘娘,对于这件事的真相,奴婢还是想自己去查探的好,娘娘现在身为六宫之主,日理万机,所以对于此等小事还是不要烦心的好,奴婢只会去处理,给陛下一个真正的交代的。” 料不着她拒绝得那么直接,归海馨婉不可置信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淡淡一笑:“你可是都想清楚了?” “是的,事实就是事实,不是任何人嘴里说的便是那样,更何况贵妃娘娘告诉奴婢真相,那奴婢总得要去找证据的,不然陛下断不可能如此轻易便信服的,还望娘娘体谅。” 归海馨婉冷冷的看着她:“你是担心证据这事情吧?” 赵楠抿嘴:“娘娘应是明白陛下为人的。” “只要你按我的去做,我自然会把证据给你。” 赵楠皱眉,归海馨婉为何对这事如此热心?莫非内里大有文章在? 骸骨在涟漪殿的枯井内,这明显就是想毁尸灭迹,既然想毁尸灭迹,归海馨婉又何来会给她真正的证据。 “娘娘,面对死者,奴婢只想求得个清白,问心无愧,那尸体就躺在奴婢宫里,若是不帮她昭雪,奴婢心里一辈子也过不去。” 归海馨婉久久不语:“你决定了,要自己一个去查?” 赵楠道:“是的,望娘娘体谅。” “哼!”归海馨婉冷哼一声:“你执意如此,本宫不拦你,但本宫有言在先,这具骸骨是在涟漪宫发现的,你好自为之!” 归海馨婉话毕,一拂袖愤然转身离去。 见归海馨婉离去,绿宝急急走上前来,担忧道:“娘娘,那女人没难为你吧?” 赵楠摇了摇头:“绿宝,不要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知道吗?” 绿宝点了点头,却又摇头:“娘娘,绿宝不明白,为何不能把今天的事情说出来呢?” “若是让别人知道了,就算事情真是我查出来的,也会被别人误会,这事情太敏感了。” 绿宝想了想,点了点头:“娘娘放心,绿宝知道了,绿宝不会说出去的。” 赵楠笑了笑:“回去吧,不知道殿下醒了没有。” 待到赵楠回到寝殿内,便见赵椿和归海苜兰候在了一侧,祁斜躺在床上,闭上双眸不作声,旁边宫女正上着早膳。 赵椿和归海苜兰的动作挺快的嘛。 “殿下。”赵楠唤了一句,便见祁微微睁眸,看向她,脸色较昨天好了一些。 祁微微张嘴:“去哪里了……?” 赵楠走近些许:“没,到外面呼吸了些新鲜空气。” 祁微微皱眉,正想开口,便见赵椿道:“姐姐,殿下还在此处,为何你就出去了,可知道殿下有多担忧。” 赵楠挑了挑眉,不作说话,想着祁应该梳洗完毕了,便差了宫女将早膳搬上前来:“殿下,喜欢哪样?” 祁看她一眼,摇了摇头。 赵楠皱眉,从祁铁青的脸色来看,敢情祁是不想归海苜兰和赵椿在。 念及此,赵楠道:“太子妃娘娘,殿下身体有所不适,寝殿内不宜多留人,请两位娘娘先行回避。” “大胆!”归海苜兰终于忍不住大吼了一声:“你什么身份,敢赶我们走?” “咳咳!”祁轻轻咳嗽着,眉头皱得更紧。 赵楠挑了挑眉,不作说话,想着祁应该梳洗完毕了,便差了宫女将早膳搬上前来:“殿下,喜欢哪样?” 赵楠微微咬着牙,转身对着归海苜兰道:“娘娘,陛下有令让我在此伺候殿下,殿下身体不适,最忌动容,希望娘娘能体谅。” 归海苜兰还想说什么,却被赵椿一把拉着,赵椿笑着道:“好,姐姐,妹妹先行告退,殿下便交给你照顾了。” 话毕,赵椿向赵楠行了礼,退了下去。 见赵椿就这么走了,归海苜兰有点傻眼,却是无可奈何,狠狠的瞪了赵楠一眼,拂袖而去。 赵楠微微松了口气,转身看向祁,对上他的双眸,脸容微微一红。 “楠儿……过来……咳咳!” 赵楠走了过去,坐在他床边:“不知殿下喜欢哪样?” “你喜欢哪样……我便喜欢哪样。” 赵楠脸色更是泛红,微抿着嘴,端起肉粥,勺了一羹,送往他嘴里。 祁慢慢的吃着,吃了一半手微微一挥,拿了白绢抹了抹嘴:“是……皇娘找你吧?” 赵楠微微一凛,点了点头。 “说了什么?” “关于那副骸骨的事情。她说那个宫女名唤林颖。” “林颖……”祁若有所思。 “殿下,你知道林颖?” 祁微微一顿,摇头道:“暂时想不起来,头好晕……” “那就不要想了,殿下身体要紧。”赵楠担忧道。 祁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她想阻止吗?” 赵楠摇了摇头:“相反,皇贵妃娘娘是想帮楠儿。” 祁微微挑眉:“哦?” “她说……要告诉楠儿真相如何。” 祁微微一笑:“事情败露后……想撇清关系吗?” 赵楠抿嘴:“臣妾,不是很清楚。” 祁叹了一口气:“我母后去了鸿元寺祈福,这几个月都不在,现在后宫里她做主,楠儿,你可要多多留心。” 赵楠点了点头:“知道的殿下。殿下再吃些什么吧,你吃得少。” 祁摇了摇头:“我没胃口,楠儿你吃吧,我看着,也许吃着吃着,我又想吃了。” 赵楠轻轻一笑,放下肉粥,拿了一个包子,大大的咬了一口,一边吃一边道:“嗯,好吃,真的好好吃,哇,好吃死了。” 祁无奈:“楠儿,太造作了,正常一些吧。” 赵楠脸上条条黑线划落,祁言下之意就是说她不正常…… “哦。” “哦。”赵楠应了一声,她自己也觉得有点搞笑,拿起另外一块马蹄糕便往嘴里送。 突然祁脸色一沉,低低的唤了一声:“来人!” 此话一出,赵楠愕在当场,便见宫女急急上来跪下:“殿下。” “本太子不是说过,不准上桂花糕的吗?这桂花糕是谁拿来的?” 见祁愠怒,宫女大惊:“殿下恕罪,奴婢去问一下,请殿下稍作等待。” 宫女急急的退了下去,赵楠道:“殿下,只是一盘桂花糕,不要追究好吗?你身体不好,不要生气。” 祁看了她一眼:“若是我没注意到,你吃下去了怎么办?你手上的毒还没清……咳咳!” 赵楠心痛的拍着他的背:“楠儿知道殿下对楠儿的好,只是殿下是万金之躯,不要为这区区小事伤神好吗?待会若是人到了,殿下可千万不要动怒。” 祁微微喘了喘气,冷笑道:“那便要看看是什么人了。” 没一会,只见负责早膳的厨子被带到,厨子吓得脸色煞白,不住的叩头:“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祁眼眸一黯:“本太子曾下令不准在膳食里有桂花糕出现,你难道不知道?” 厨子俯身道:“殿下,小人……小人当然知道,上早膳前小人都详细检查过的,对于早膳里有桂花糕一事,小人真的不知道……望殿下恕罪……” 祁眸里掠过一抹闪烁,沉吟了一会道:“下去吧。” 此话一出,不单是厨子,赵楠也惊讶不已,只是问了两句就让厨子下去? 她可是不怎么相信祁宠她宠到这地步。连厨子做错事了也不计较。 见厨子愣在当场,赵楠轻咳了一声道:“还不快下去。” 厨子恍然大悟,对祁千恩万谢,爬着退了下去。 厨子一走,赵楠更是疑惑,看了一眼祁,见他闭眸不语,话到嘴边又不敢说,怕说了祁会重罚那厨子。 “很奇怪是吗?”祁缓缓开口。 赵楠点了点头。 “那厨子负责东宫的膳食已有十余年,按理说应不会犯此等错误。” 见祁不再说话,赵楠沉吟了一会道:“这么说,太子殿下是相信他了?” 祁微微睁开眼睛:“本太子只是觉得,此人胆大包天而已,就不知道是谁,敢与本太子作对。” 赵楠心里微惊,与祁作对吗?事情看来很严重。 “楠儿。” “在。” “对于今早膳食之事不要声张,拿银针试试那桂花糕,看是否有毒。” “是。”赵楠应了一声,拿了一支银针,刺入桂花糕内,拿出一看,并没有毒。 “殿下,那桂花糕没有毒。” “嗯。楠儿,这段时间在东宫里,你可得小心一些。” “知道了,殿下。” 祁微微正坐,看向她道:“若是没什么要紧的事情,留在我身边,知道吗?” 赵楠点了点头,心里一暖:“遵命,殿下。” ------------ 第一百五十八章 更新时间:2012-05-27 涟漪殿。 “可恶!”归海馨婉咬牙切齿,拿起茶盏抿了一口,重重放下:“这个赵楠,不知好歹!” 小紫在一旁轻语道:“娘娘,赵楠这人直来直去的,这件事情,娘娘先做防范,免得真让她查出些什么来。” 归海馨婉点了点头,眸里凶光一现,对着小紫道:“本宫警告你,若是本宫在外面听到些什么闲言闲语,本宫第一个不放过你!” 小紫一惊,连忙跪下道:“奴婢知道的,奴婢断不会乱说。” “哼!”归海馨婉冷哼一声:“谅你也不敢!” “奴婢自是不敢的,奴婢还愿一直伺候娘娘呢,娘娘放心吧。” 归海馨婉眼眸一眯,眸里掠过不抹凌厉:“不行,有这女人在,本宫便永无宁日!” 小紫微微一凛,看了归海馨婉一眼,遂明白她话里之意:“娘娘,这事情便交给小紫做吧。” 归海馨婉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打算怎么做?” 小紫站了起来,走到归海馨婉耳边,对她耳语了几句。 归海馨婉眉头微皱眉,拿了茶盏轻抿了几口:“小紫,若是事情败露,本宫可是担当不起。” “娘娘不用担心,若是出事了,小紫自会承受全部责罚的。” “嗯……记着,此事一定要做得干干净净,别让本宫沾上一点关系!” “奴婢遵命。” 祁的伤自那天起反反复复的,发作不断,发作时一会儿脸红,一会儿脸白,直急得御医冷汗直流,赵楠更是心痛不已,她知道被狗咬到情况很是严重,却再掺上其它的毒,那治愈的话可得花上好些日子,现在她与祁都‘挂了彩’,只不过一个中的是尸毒,一个中的是‘狗毒’。 心里不免带着些好笑,这皇宫里怎的都喜欢在别处物体上借毒下毒。 直到第四天,祁的情况才慢慢好转起来。不再经常抽搐,也没有冒冷汗什么的,看来体内的毒素算是全逼出来了,见着他脸色好转起来,赵楠大大的舒了一口气。 看着面前的膳食,赵楠目瞪口呆。 不会吧,她眼花了吧,错误不可能犯两次啊! 瞄了一眼祁,见他静静的看着桂花糕,若有所思。 “殿下……”她轻轻唤了一句,这桂花糕就算梦魇一般,怪吓人的。 “啪!” 突然,便见祁重重的一掌拍在台面上,大吼道:“来人!” 太子大怒,宫女全数跪下。 “今天的膳食是谁端来的?” 便见一名宫女脸色煞白的爬了过来:“殿下,是奴婢……” “台面上的桂花糕是怎么回事?你们都把本太子说的话不当话了?” 女子不住的叩头:“太子殿下恕罪,太子殿下恕罪……” “恕罪?你说,本太子要怎么赦你的罪?” 宫女无言以对,只得一个劲的叩头。 在旁看着的赵楠无话可说,若是一次的话可以说是失误,现在是第二次了,那可真的奇怪。 “本尚宫问你个问题,”赵楠开口道:“这早膳,不会是你一个人逞递吧?” 宫女微微一缓:“把膳食逞到殿上的宫女有五名,我是主事女官……” “上一次的早膳逞递,也是你们几人当值吗?” 见到陈四郎,赵楠高兴不已,对绿宝说了句:“等会速度跑到陈将军那里,知道吗?” 绿宝点头,一主一仆卯足了劲,脚下一抬急急往陈四郎处跑去。 便见听身后箭声紧逼,赵楠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上。 陈四郎身形一动,一下子冲到赵楠前面,手上大刀一挥,只听得‘卡’的一声,长箭被大刀砍成了两段。 说时迟那时快,陈四郎脚尖一点,直直朝弓箭射出处飞去,这时绿宝大叫着:“抓刺客!!” 声音一起,侍卫从四面八方跑了过来,见到赵楠俱都下跪。 “你们快去帮一下陈将军,他追刺客去了。”赵楠说着手往前一指道。 众将应了一声,一大部分侍卫追了过去,一部分留在原地保护着赵楠。 没一会,李喜出了来,手里提着一个刺客,被打得奄奄一息。 “娘娘,这些刺客想要自杀,末将把其中一个打晕了。” 赵楠点了点头:“带到殿下那边,由殿下亲自审问吧。” 虽说刺杀的对象是她,毕竟在太子府里发生的,理应由太子全权处理事宜。这些刺客能突破太子府的防线,想必背后隐藏着巨大的秘密,查案这方面,祁比她有经验。 “遵命!”李喜应了一声,对侍卫道:“把这个人带走。” 又过了一会,陈四郎回了来,摇头道:“让那人给跑了。” 赵楠问道:“见到他样子了吗?” “没,蒙着脸的,我去到的时候已经没人了,娘娘,末将失职,请娘娘责罚。” 赵楠笑道:“责罚什么啊,陈将军你可是救了本宫的命,本宫感激还来不及。” “娘娘没受伤吧?” “没有,吓到了而已,陈将军,跟我一并到太子那边去吧。” 陈四郎点了点头:“末将遵命。” 待赵楠一众人等回去时,太子殿室已经灯火通明,赵楠正自疑惑,便见祁已在殿外侯着,一脸的焦虑。看到她回来,祁大喜,走过来道:“楠儿,你没事吧?” 赵楠一凛,不解道:“殿下何以在此处?” “我醒来之时看不到你,又见那殿内的侍女有些奇怪,便知道事情不妙,正想去寻你,你总算是回来了。” 赵楠心里一暖道:“多谢殿下关心,楠儿没甚大碍,楠儿在御医监捉了名刺客,带了过来,让殿下好好审讯。” “刺客?!”祁一惊:“怎么会有刺客的?” 赵楠抿了抿嘴道:“他们是来刺杀我的。” “大胆!”祁大怒:“竟敢在东宫生事,吃豹子胆了吗!把刺客带进来,本太子要好好审问他!” ――――――――――――――――――――――――――――――――――――――――――――――― 刺客倒在地上,受了重伤,手脚被俱被李喜打断,祁坐在主位,瞄了一眼他:“四肢绑起,把绳子套进他嘴里,别让他咬到牙齿,今晚本太子可要好好审问他。” “是,殿下。”众人按着祁的意思做了,便见刺客被五花大绑,一名侍卫拉了一条绳子,圈在了他嘴里,在他身后紧紧的拉着。 如此一来,刺客的嘴便成了半合形,不能闭上。 赵楠微微皱眉,祁要实施严弄逼供了,虽然刺客是来杀她的,但看着此等情形,她心里很是不忍。 看出赵楠眸里的忧虑,祁道:“楠儿,你在外殿小息一会,若是我问到结果便会找你。” 赵楠看了他一眼:“殿下,你身体……” “不用担心,我应付得来,楠儿,出去侯着吧。” 对于祁的体贴,赵楠心里一热,点了点头:“那楠儿先出去了。劳烦殿下为楠儿费心了。” 祁淡淡一笑,对她挥了挥手:“下去吧。” 赵楠行了礼,带着绿宝和李喜走了出来,对于刚才惊险的一幕,赵楠心有余悸,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娘娘,你怕吗?”绿宝走了上来,握着她的手,不信的搓着:“不怕不怕,事情都过去了,绿宝也不怕了,娘娘也不要怕。” 赵楠轻轻一笑:“嗯,我不怕了,想不到你胆子这么大,换作一般人早就叫出来了。” 两人躲在大石后的那一刻,双手紧紧握着,她能切切实实感受到绿宝的镇定,这小丫头虽然有时候不分场合,心智却是比她坚定。 陈四郎早已在偏殿里侯着,见到赵楠出了来便问道:“刺客呢?” “太子殿下在审问着。” 陈四郎点了点头:“竟敢在东宫公然行刺,看来这事情不简单。” 赵楠想了想道:“前两天皇贵妃说要跟我做交易,愿意将那尸骸的真相告知,我考虑再三,没有与她合作,陈将军,你说此事,会不会与……” 话未说完,陈将军便抬手打断了她的话:“娘娘,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没有证据之前,不可随便妄测,就算是知道,也不能随便与别人说。” 赵楠心里微暖,陈将军这是在告诫着她,这偏殿宫女众多的,也不知道哪个有坏心肠,传出去了归海馨婉肯定不会放过她,会反咬她一口,那个时候她便非常被动。 点了点头,赵楠道:“多谢陈将军提醒。” “娘娘,刚才你与绿宝没受伤吧?”陈四郎不确定的再次问道。 赵楠摇了摇头:“真没受伤,陈将军放心吧。” “那好,你怎么深夜到御医监去的?” “是被新来的那位女官叫去的,她说傅太医找我有事,所以我便去了,去了便遭了伏击,那名宫女不见了。” 陈四郎微微皱眉:“如此说来,过不了几天这宫里又会多具尸首。” 赵楠一惊,遂明白陈四郎话中所指,只得轻轻叹了一口气,宫里四处都是杀机,她以后行事可得再注意一些。 这些人竟然公然刺杀她,看来她是得罪了不少人,天圣帝说得对,以后无论到哪,侍卫是一定要带的。 突然,殿内传出吆喝声,不一会便有侍卫追了出来,赵楠一惊,心下一凉,急急的跑了进去。 天,祁不会是出事了吧?! 来不及多想,赵楠冲了进去,便见殿内地上倒着一人,头上鲜血直流,双眸圆瞪,已然死去。祁被侍卫围在了中间,赵楠走上前问道:“太子殿下,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有没有受伤?” 祁摇了摇头:“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那些恶徒很是猖狂,在本太子审问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射来暗器,将这歹人灭杀了。” 赵楠心里一凉,在太子面前公然行凶,看来这伙人甚是凶悍。 祁看着地上的尸体,微微皱眉:“一招毙命,这人武功十分高强,也不知道谁有这个胆子竟然让他在东宫里潜伏着。” 赵楠不说话,看着这尸体,心里渗得慌。 “殿下,可有问出些什么?” “嘴很硬,看来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杀手,他自杀不了,有人替他动手了。” 这时便见一名宫人匆匆而来,对赵楠和祁行礼道:“太子殿下,尚宫娘娘,傅太医求见。” 祁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地上尸体道:“楠儿,我们出去吧。陈将军,你留在这里找找线索。” 陈四郎应了一声:“是,殿下。” 赵楠扶着祁走了出去,刚见着傅太医,他便立刻跪在地上,颤抖道:“尚宫娘娘,微臣该死,微臣该死哪!” “傅太医何以如此说话?” “御医监竟然潜伏着刺客,微臣身为御医监承,竟然丝毫没有发现,是微臣罪过,害娘娘受累,望娘娘降罪。” 赵楠看向祁,祁道:“今天晚上你去了哪里?” “回殿下,微臣到宸宫去了,宸妃娘娘身子有点不适,特意唤微臣过去的。” 此话一出,祁微微皱眉:“那宸妃娘娘身体现在如何?” “受了些风寒,没甚大碍的。” “嗯,昨晚御医监谁当值?” 傅太医倒抽了一口冷气道:“殿下,昨晚当值的医仆,已然全数被杀。” “放肆!”祁大怒:“这伙人真反了天了!” “殿下息怒,殿下恕罪……” “息什么怒,好厉害啊,敢情现在整个皇城他们也不放在眼里了!楠儿,随我一同去宸宫,告诉父皇去。” 赵楠手里一紧道:“殿下身体不适,还是不要去了,楠儿过去便可。” 祁微微沉吟一会:“也好,你先到宸宫,把事情告诉父皇,看父皇如何处置。” 赵楠点了点头:“那楠儿先告退。” 宸宫。 “什么人!”未到宸宫殿内,赵楠便被人卡住,一看是两侍卫,赵楠拿出天圣帝给她的皇令道:“我是赵尚宫,有事要觐见陛下,请让开。” 侍卫们对望一眼,让开,赵楠急急走进殿内,又被宫女拦了下来,赵楠微微一顿,抬头一看,上书‘凤栖阁’三字,遂明白此为宸妃的寝宫,便道:“麻烦两位进内告诉陛下一声,赵尚宫求见。” 两宫女对望了一眼道:“尚宫娘娘还是白天再来吧,陛下和宸妃娘娘在里面,奴婢不敢通报。” 赵楠眸色一黯,看了看里面,沉吟一会道:“那我在这里等一下吧。” 宫女们不肯通报,若她贸然进去的话,若是触怒龙颜,这罪名她是担当不起的。再一个也会得罪宸妃……但此问题甚是严重,刺客们敢在东宫里动手,搞不好现在还在宫内…… “那么……”赵楠道:“我到里面坐着等陛下,总行吧。” 宫女对望了一眼,带出一丝犹豫,到最后点头道:“好吧,尚宫娘娘请。” 赵楠走了进去,便闻得一室的水仙花香,清香沁脾,赵楠坐下,侍女们便奉上了茶点,赵楠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虽是心焦,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看向殿内,思索着有什么办法可以唤起天圣帝的注意。 等了一会,赵楠微微闭上双眸,手支着头,小昧起来,两宫女对望了一眼,犹豫着留下还是走出去。 又过了一会,赵楠身体一凛,惊醒过来,手不自觉的往杯里一扫,便见茶盏掉下地,‘砰’的一声四分五裂。 殿内众人大惊,宫女立刻过来清扫杯子,赵楠手拍着胸口一脸害怕,没一会便听得里面传出一道声音:“谁?!” 赵楠一听,心里又惊又喜,天圣帝总算被她‘吓醒了’,便对宫女道:“这事因我而起,你们暂先退下吧,我到里面请罪便可。” 宫女们甚是犹豫,对望一眼却又不敢答话。 赵楠理了理衣衫,走进殿内,不敢抬头,跪了下去道:“请陛下恕罪,是奴婢,赵楠。” “楠儿?”天圣帝疑惑不已:“你怎么到这里了?有事吗?” “回陛下,东宫那边……出了点状况……” “祁儿那边出事情了?什么事情?!快说!” “回陛下,东宫那边遭刺客了。” “什么?!”天圣帝诧异不已:“反了天了,那刺客呢?” “本来抓了一个,但又被人暗杀了。就在太子面前杀的。” “!”天圣帝震惊不已,许久后才道:“楠儿,你先在外面侯着,朕待会就来。” “是,陛下。”赵楠行了礼,退了出去。 退回到大殿,赵楠松了一口气,幸好天圣帝没有责骂,便见地上的茶盏还在,两名宫女不敢收拾,赵楠心里轻笑道:“快把茶盏收拾一下吧,陛下要出来了。” 宫女们对望一眼:“是,尚宫娘娘。” 没一会便见天圣帝出了来,简单的穿了件黄色龙袍,见到赵楠便道:“快,不要在这侯着,快到东宫里去。” 赵楠点了点头,跟着天圣帝急急出了去,龙辇早已在外备着,天圣帝上了座驾,急急而去。 待到天圣帝到来时,祁已然在门外侯着,赵楠惊讶不已,祁是如何得知她将天圣帝‘请’了过来的。 “儿臣叩见父皇。”祁说着朝龙辇跪了下来。 天圣帝下了车,见着祁便上前,将了扶起:“祁儿,你没受伤吧?” 祁摇了摇头:“父皇,祁儿没受伤,那些刺客要刺杀的对象不是祁儿。” 天圣帝一惊:“那是谁?” “是楠儿。” 此话一出,天圣帝看向赵楠,目瞪口呆,好一会才道:“还真当朕老了啊。” ------------ 第一百五十九章 长宁皇后 更新时间:2012-05-28 绿宝兴奋的眨眼:“真的?我可以拿好多好多回去?” 赵楠笑道:“拿吧,爱拿多少拿多少。”其实她对香气不敏感,这些衣服洗好的时候便有一种薰香味,这样便足够了。 “呵呵,娘娘最好了!”绿宝喜不自禁道。 见着她如红苹果的脸,赵楠忍不住轻轻拍了拍她:“对了,这阵子没见过阿聪,你知道他在哪吗?” 说起阿聪,绿宝整个人瘪了,嘟起小嘴道:“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我也很久没见过他了。” 赵楠微微皱眉,阿聪是四郎的人,四郎知道阿聪与绿宝两人之事,怎的这阵子就不让阿聪过来呢?莫非是出了什么问题? “绿宝,我去沐浴了,若是有人找,让他稍等吧。” “是,娘娘。” 陛下对她很好了。 赵楠舒服的半躺在浴池里,她用的不是浴桶,是浴池,是天圣帝特别交代的,呵,浴池只有皇室成员才能享用,天圣帝将她当自家人看待。 不过她以前嫁给了祁,也算是一家人了,看样子天圣帝还有意将她归于正位…… 闻着这一室的花香,赵楠无比放松,连日来的精神紧崩在这一刻完全的放松下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微微睁眸,看着这一室的暖色,赵楠心情很是舒坦。 身在皇室,居于正位,便会树敌不少,她若不出手,便自会有人出手将她了结,就算越椿不来找她,她也必定要想个办法让归海苜兰永远闭嘴,只是这一天早了不少。 也好,少一个鬼,也少一分烦恼,太子身边没有归海苜兰,现下东宫应是赵椿作主了。 心里不由得一紧,好心情顿时消失无踪,赵楠轻轻叹了一口气,爱一个人好累。 难道在这皇宫里生存,就一切都要争吗?争到的,便是自己的。 归海苜兰不在,那么她下个敌人,很自然的便是赵椿了。 依赵椿的性格,在归海苜兰离开皇宫的那一刻,便会着手陷害她。 但现在归海馨婉还在,归海一族还在,若是赵椿聪明,她与她之间的战争应是要再缓缓,起码得等身边的危险尽数除去。 只是这几天不见赵椿来,不知道赵椿打的什么主意。 突然,听得绿宝在外面唤道:“娘娘,快出来,皇后娘娘来了。” 此话一出,赵楠整个一震! 长宁皇后不是在护国寺的吗?为何突然来这里了! 急急的起了身,简单的梳洗了一会,赵楠披着一件霞衣走了出去。 时间很是紧逼,发髻来不及细挽,赵楠知道失礼,却也无可奈何。 便见殿内坐着一人,一身素净,清雅宁静,正是长宁皇后。 看着长宁皇后这一身打扮,看来在护国寺里受益不少。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赵楠行礼道。 长宁皇后微微抬手:“起来吧。” 赵楠站起身来,心赶疑惑不已,想开口问却又不敢问。 见赵楠犹豫着,长宁皇后道:“你是想问本宫为何会来此?” 赵楠点了点头:“回皇后娘娘,是的。” “呵,连三皇子殿下都回来了,本宫也该回来,整顿整顿后宫了。” 长宁皇后此话说得虽淡,却让赵楠心里猛的一提! 整顿后宫?长宁皇后此话何解? 见赵楠不说话,长宁皇后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道:“怕了本宫吗?怎的站着不说话?” “奴婢不敢,奴婢嘴笨,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嘴笨?”长宁皇后挑眉道:“来,抬头让本宫细细瞧瞧。” 赵楠略一犹豫,抬起了头,对上长宁皇后表面淡然内里一片深遂的双眸,赵楠不由得惊慌起来。 长宁皇后被送到护国寺,主要原因是她,现下长宁皇后回来了,不会是来向她兴师问罪的吧? 天,一个归海馨婉已经够她受的了,现在再来个长宁皇后,呵,她小命堪忧。 看了良久,长宁皇后突然笑道:“你进宫许久,本宫也没细细看过你,现在看来,楠儿还真是倾国倾城,也难怪祁儿如此喜欢你。” 此话一出,赵楠一片愕然,长宁皇后这话说的…… “不要多想,祁儿是我孩儿,这是本宫作为一个母亲对儿媳说的话,呵,快坐下吧,到护国寺这数月,长伴青灯古佛的,找不着什么人说话,楠儿,今天若是没事,便好好陪本宫说话吧。” 赵楠看向长宁皇后,试图在她眸里读出些什么,但除了‘慈祥’外,好像便再没其它了,赵楠应了一声,坐了下来。 宫人沏了茶,备了不少糕点,长宁皇后却只是喝茶,其它的一略不碰。 赵楠对茶带着些反胃,所以只能慢慢的喝着。 “本宫是前几天回宫的,回宫时什么人也不知道,就只有本宫的几个贴身侍女,”长宁皇后开了口,缓缓道:“哎,说也失败,本宫虽生性淡然,但此般冷清法,本宫心里不好受。” 赵楠微微一凛,长宁皇后这样说是想与她交心吗? “皇后娘娘乃是凤中之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居高位者自是尊贵非凡,曲高和寡是最正常不过之事,娘娘身份尊贵,如此冷清,只是宫里之人尊敬皇后娘娘罢了。” 长宁皇后又抿了一口茶,略一思索道:“你是意思,是说本宫居于事情之外,独善其身,这是好事?” 料不着长宁皇后将她的言下话说了出来,赵楠暗里佩服:“正是如此。” 长宁皇后淡淡一笑道:“不错,看来你是个极聪明的女子,祁儿有你在身边,本宫便放心了。” “皇后娘娘过奖了。” 突然,长宁皇后将手上茶盏重重一放,清脆的撞击之音让赵楠心里一紧,遂放下茶盏不敢轻举妄动。 她说错话了?还是长宁皇后此次是来试探她的? “楠儿,你可知道,本宫回宫之时,看到什么了?” “楠儿不知,请皇后娘娘明示。” “那天虽是极冷清,但本宫看到了一件让本宫非常开心的事情,”说到这里,长宁皇后顿了顿,一字一顿道:“本宫看到归海苜兰如何出宫的。看到归海馨婉那副伤心之相,让本宫快乐到现在。” 赵楠扯了扯眉角,这长宁皇后……让她心里一紧一紧的。 “楠儿,这事情是你做的吧?”长宁皇后笑着问道。 赵楠犹豫了一会,最终点头:“呃……楠儿捉到刺客,证明了是归海苜兰所为,陛下便下了圣旨,将归海苜兰贬为庶民,永世不得进宫。” “哈哈哈!”长宁皇后笑了起来:“归海苜兰这丫头自小便不懂收敛,就算是本宫也要让她三分,现下尝到苦果了,果真是一物治一物。” 赵楠淡淡的笑了笑,长宁皇后的性格……让她有点寒心。 “楠儿,”长宁皇后握起了她的手,轻拍道:“本宫今天找你,便是想与你实话实说的,以前是本宫不对,本宫认了,楠儿,你可是帮了本宫一个大忙啊,现在本宫回来了,你与我婆媳同心,给归海氏些颜色瞧瞧,不然他们还真以为我们好欺负的呢。” 赵楠看着长宁皇后手上的钻石长甲套,突然发现这长甲套变成了蜘蛛爪,正搭在了她手上,那蜘蛛丝缠了她一身,怎么也甩不掉。 呵,一入侯门深似海,现下想逃,已是不可能的事了。 念及此,赵楠笑着点头:“皇后娘娘,楠儿以前是太子殿下的人,当然是要护着太子殿下的……” “叫母后,知道吗?”未等赵楠说完,长宁皇后便打断她的话:“无论你现在身份如何,你都是本宫的好儿媳,你与祁儿本是一对的,一定要夫妻同心,本宫力有所限,受各方制约,但你不同,想做什么便去做,背后本宫替你撑腰,知道吗?” 赵楠笑了笑,点了点头:“母后此话,楠儿感激不尽。” 长宁皇后笑道:“嗯,这就是了,要叫母后,呵呵。” 长宁皇后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赵楠也笑着,但心里却是寒馊馊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都是些青灯古佛之事,没甚有趣话题,长宁皇后最后说要小息,便离了去。 看着长宁皇后的身形,赵楠脸上一片凝色。 长宁皇后一直居于深居之内,凡事默然不语,作风极是低调,今天听她一话,对归海氏有着不少的怨怼,长宁皇后是巴不得归海氏的人全数离开,现在对她示好,可能只是暂时之法。 “呵,娘娘,现在有皇后娘娘撑腰,娘娘你就不用怕了!”绿宝开心不已。 赵楠淡淡一笑道:“丫头,我不是教过你的吗,凡事不要只看表面。” 绿宝一窒,抿了抿嘴:“啊,难道说皇后娘娘来找娘娘你还有其它事情?” “那倒是没有。” “既然是没有,那娘娘为何要这样说呢?” 赵楠轻轻一笑道:“你便不要知道这么多事情了,今天之事,不许到外面乱说,若是让本宫听到什么消息,本宫一定拿你是问!” 绿宝一惊,吐了吐舌头道:“是啦,奴婢明白了。”这皇城还真是复杂哦,有嘴不能说,那长这嘴有什么用呢? ------------ 第一百六十章 毒药,解药? 更新时间:2012-05-28 念及此,赵楠笑着点头:“皇后娘娘,楠儿以前是太子殿下的人,当然是要护着太子殿下的……” “叫母后,知道吗?”未等赵楠说完,长宁皇后便打断她的话:“无论你现在身份如何,你都是本宫的好儿媳,你与祁儿本是一对的,一定要夫妻同心,本宫力有所限,受各方制约,但你不同,想做什么便去做,背后本宫替你撑腰,知道吗?” 赵楠笑了笑,点了点头:“母后此话,楠儿感激不尽。” 长宁皇后笑道:“嗯,这就是了,要叫母后,呵呵。” 长宁皇后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赵楠也笑着,但心里却是寒馊馊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都是些青灯古佛之事,没甚有趣话题,长宁皇后最后说要小息,便离了去。 看着长宁皇后的身形,赵楠脸上一片凝色。 长宁皇后一直居于深居之内,凡事默然不语,作风极是低调,今天听她一话,对归海氏有着不少的怨怼,长宁皇后是巴不得归海氏的人全数离开,现在对她示好,可能只是暂时之法。 “呵,娘娘,现在有皇后娘娘撑腰,娘娘你就不用怕了!”绿宝开心不已。 赵楠淡淡一笑道:“丫头,我不是教过你的吗,凡事不要只看表面。” 绿宝一窒,抿了抿嘴:“啊,难道说皇后娘娘来找娘娘你还有其它事情?” “那倒是没有。” “既然是没有,那娘娘为何要这样说呢?” 赵楠轻轻一笑道:“你便不要知道这么多事情了,今天之事,不许到外面乱说,若是让本宫听到什么消息,本宫一定拿你是问!” 绿宝一惊,吐了吐舌头道:“是啦,奴婢明白了。”这皇城还真是复杂哦,有嘴不能说,那长这嘴有什么用呢? 长宁皇后离开,赵楠顿时觉得很累,急急走向寝殿,躺下便闭眼。 好累,真的好累……累死了。 “娘娘,娘娘!” 赵楠挑眉,她不是发梦吧,咋的有人叫娘娘? 赵楠正打算不理,却见绿宝走了进来,大声唤道:“娘娘,起来了,赵娘娘来了。” 赵娘娘?赵楠扯眉,赵椿? 很无奈的翻了一个身,赵楠坐起,手抚额头,真不让人消停啊。 简单的把头发挽到后面,赵楠就这么的顶着个‘熊猫眼’,见着坐在大殿上的赵椿,还大大的打了个哈欠。 见着赵楠这模样,赵椿双眸拧成了一条线,轻轻咳了一声,坐下,抿了一口茶。 赵楠也坐下,单手托腮:“好困……” 赵椿白了她一眼:“收敛一些吧,虽然这里是华容殿,让人看见不好。” 赵楠挑了挑眉,坐直了身子:“绿宝,拿碗酸梅汤来。” 此话一出,赵椿双眸掠过一抹闪烁:“怎么有茶不喝,喝酸梅汤?” “没胃口,想喝点酸梅汤。”赵楠又打了一个哈欠。 绿宝应了一声,退了下去,回来时捧了大大一盅来,给赵楠和赵椿各盛了一碗。 赵楠捧起仰头便喝了个精光,好喝。 见赵楠如此不修边幅,赵椿甚是无奈,放下酸梅汤道:“提起点精神,楠姐,我是来提醒你些事情。” “哦?”赵楠微微提起了点精神,见着赵椿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众人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这次来找我,有何要事?”赵楠正色道,赵椿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这几天不见她,现在倒是出现了。 “嗯,楠姐,椿只想警醒你,寿宴之时,长宁氏和归海氏必定会大打出手,你可要做好准备。” “哦?”赵楠略微沉吟一会道:“依椿妹意见如何?” “我想,应是借题发挥。”赵椿缓声道。 “借题发挥?”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想,他们应是以最简单的方式交手,而归海氏视你为眼中钉,必定会将你扯进来,继而一起对付长宁皇后。” 赵椿说得有点抽像,赵楠想了一会,没想出些什么,归海氏要对付她是必定之事,她也想到应是在寿宴之时出手,至于如何个出手法,便不得而知了。 “还望椿妹以后多多留意,有什么新情况及时告诉我,方便我应对。” “嗯,我知道的,看楠姐这几天奔波,便不打扰你了,告退。”赵椿话毕,起身离去。 赵楠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欠,发现这双眼一片迷蒙,许是累过头了,赵椿说的话不无道理,但现在的她不作多想,先睡一觉,睡醒之后,可能会想到些什么事情也说不定。 念及此,赵楠回了寝室,躺倒床上,呼呼大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知道快醒来时,闻得一阵异香,让她心旷神怡,遂微微睁开双眸,突然发现这香气很是熟悉。 很熟悉,很久违的感觉…… 对,是薰衣草! 念及此,赵楠猛的坐起,直奔香味而去,打开房门,便见涓蝶已然在门外,一身的薰衣草清香。 赵楠很是惊讶,这么快便做出来了? 见着赵楠出来,涓蝶行了一个礼:“娘娘,是否此种香气?” 赵楠点头:“不错,正是此种。” 涓蝶从袖里拿出一个玉瓶,递与赵楠道:“娘娘请纳。” 赵楠接过,打开瓶盖,便见里面装着一些香粉,很是清香。 “娘娘,你前些天命涓蝶制作香气蜡烛,涓蝶已然做好,请娘娘验收。”涓蝶话毕,拿了一支小蜡烛出来,递与赵楠。 赵楠接过,便见蜡烛紫色的,隐隐飘发着薰衣草清香,便点头道:“好,我试试,你随我进来。” 把蜡烛点燃,看着跳动的烛火,那薰衣草香气更甚,还散发着淡淡的紫雾,赵楠静静的看着这蜡烛,若有所思。 “哇,好香啊,娘娘,这是什么东西?”绿宝蹦了进来道。 “香气蜡烛。”赵楠简单的回了句,又想了一会,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道:“薰衣草可有解毒之效?” “据奴婢师傅的制香书上记载,薰衣草有宁神安魂的作用,并不能解毒。” “不能解毒啊……”赵楠有些遗憾:“若是能解毒便好了。” 见赵楠一脸愁色,涓蝶问道:“娘娘可是有什么事情忧虑?” “嗯,我是想不到寿宴上会出现什么情况,黄尚宫告诉我的毒物不下几百种,不知道该如何预防。” 涓蝶顿了顿道:“若娘娘信得过奴婢,便让奴婢看看黄尚宫所给的毒物书,或许奴婢能想出解决之法。” 赵楠听此,求之不得,急忙拿了手稿出来:“这有何不可的,你仔细看看。” 涓蝶接过,当即细细翻阅起来,翻阅了好几页,缓声道:“其实这些解毒之法所用的药材很多都是共通,只要将共通的药材挑出来便可。” “我不是很熟悉这方面之事,涓蝶你能帮我解决吗?”涓蝶果真是一个聪明之人,她要的便是涓蝶一句话。 涓蝶又看了一会,然后将手稿合上道:“奴婢自当尽力而为!” “好,请问何时能给我一个答复呢?”虽说她知道此事不易,但她心里真的很焦急。 涓蝶略一沉吟道:“三天之内。” “好!”三天之内,呵,这是个大难题,若三天之内有解决办法,那剩下的事情便好办了。 “那奴婢先告退。”涓蝶话毕,欠了欠身,转身离开。 ------------ 第一百六十一章 疑问 更新时间:2012-05-29 这小小紫色的香粉香气甚是清新,赵楠让绿宝放了一些在香炉里,这熟悉的气味,感觉回到了前世,呵,很是悠闲。 天圣帝的盛宴一天一天接近,赵楠与龙合的合作关系并没有因为归海苜兰的事情出现什么不妥之处,相反龙合劝她不必放于心上,对于此种奇怪现象,赵楠只能叹一句,要不就是龙合太好人,要不就是还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她。 几乎每天赵楠都会到黄尚宫处询问她关于毒物之事,黄尚宫果真是做到了知无不言,提点了不少赵楠应该注意的地方。 涓蝶三天之内,将她研究的结果递上,共同的解药有五款,这五款若是结合起来能解百毒,根据这五款解药的特性,赵楠某天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若是将这五款解药同一时间让大臣们吃下去,那便不用担心中毒了。 如果将这五种解药放置,赵楠便将这任务交给了她的御厨大总监,李御厨行事,对于李的厨艺,赵楠很是放心。 毒这方面是基本解决了,下一步便是安排问题,而安排问题是由三皇子龙合全权负责的,在天圣帝寿宴面前,就算归海氏一族有心捣乱,也不会那么明目张胆的,所以赵楠是简单了解了龙合所作的兵力安排后,便不再问其它。 只是有一事,她不甚理解,再加之对于龙合兵力安排之事,她还要多征询一个人的意见,那便是陈四郎。 陈四郎为禁军副使,皇城内禁军调动一事由禁军指挥使负责,而禁军指挥使直接听命于龙合,所以陈四郎也是听命于龙合的,故赵楠找陈四郎,便是专为那布置兵力一事而来,还有她心里顾忌的其它事。 陈四郎这阵子很忙,基本上见不着人影,费了好一番功夫后,赵楠才找到了陈四郎,见着他时也是风尘仆仆的,突然之间,赵楠发现自己是否有点空闲了。 见着陈四郎到来,赵楠笑道:“是否我打扰到陈将军办事了?” 陈四郎摇头道:“没这样的事情,尚宫娘娘若是有吩咐,尽量说便是。” 赵楠微微皱眉,感觉陈四郎好像在刻意躲避着什么,呵,不用问,应是受到了某方的压力了。 “也没什么重要之事,陈将军,可否私下给我一份正确的布兵之图?” 陈四郎微微一凛,沉吟一会道:“可以,但娘娘要稍等几天。” 赵楠挑了挑眉,见着陈四郎面有难色,不禁问道:“是否有何不便之处?若是如此,我不要便是。” 陈四郎摇头道:“并不是如此,兵力分布一事,我也在研究着,有些地方我不甚明白,娘娘若是想要,给四郎点时间。” “好,”赵楠应了一声:“若是不便,那陈将军也不要太勉强,此事由三皇子殿下直接负责,三皇子办事思虑很周全,赵楠想要此图,也是有些不明之处,却是不方便问罢了。” “末将知道了,娘娘放心便是。” 赵楠点了点头,缓了缓道:“陈将军,这阵子……为何不见阿聪?” 陈四郎脸色微微一变,看了四周一眼,见绿宝远远的在外面站着,便道:“此人行为有点异常,我正派遣着他做某事,待到末将查明此事,定会向娘娘汇报。” 赵楠微微皱眉,不由自主的看了绿宝一眼,轻喃道:“丫头喜欢阿聪,还望阿聪不要做出什么事情来才好。” 陈四郎沉默一会道:“末将现下只怕是打草惊蛇,但若不调开他,若是绿宝与他感情有所发展,那对娘娘甚是不利!” 赵楠略一思索道:“我倒是没什么,只是绿宝而已,这可是她喜欢之人,若是阿聪伤了她心的话,我也会很心痛的。” 此话一出,陈四郎眸色一柔:“娘娘善良之心,让四郎佩服。” “陈将军过奖了,对了,陈将军可知道归海苜兰现今何处?” “在杭州的一个小镇里,此小镇地处偏远,物资却是富饶,山清水秀,自给自足,是贻养天年之处。” 赵楠听罢微微一笑道:“贻养天年,呵,这的确是个好地方,但就不知归海苜兰心态如何了,别人认为美好的地方,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死牢罢。” 陈四郎道:“娘娘,末将会密切注视着她的举动,若是有何不妥,末将立刻汇报。” “陈将军每日事忙,这些小事还是等有空时再做,再说归海苜兰身边肯定有不少死士,皇贵妃对我也肯定是留了一手的,所以四郎,若打探此事,必要慎之又慎。” “是,末将遵命!” 两人简单的聊了几句,赵楠便让陈四郎回了去,这皇城里有关她与陈四郎许多不好的流言,让她很是头痛。 陈四郎是真心待她的,现下她却只会给陈四郎带来麻烦,她这个御尚宫,当得可真失败。 对于陈四郎的恩,她只能以后再报了,现下便是将眼前之事做好,若然她居于主位,便可以用非常手段杜绝此番言语。 只是,不知道祁作何想法? 伸出玉指,赵楠细细算了算天数,才发现已然有大半个月没有去见祁了,这阵子事忙,祁居于东宫也没来找她,不知道祁现下情况如何。 估算着今天没甚事情,赵楠对绿宝招了招手,绿宝一蹦一跳的来了。 “娘娘,有何吩咐?” “准备辇车,到东宫一行。” “遵命。” 东宫处。 待到赵楠来到东宫时,却发现整个东宫异常冷清,就像一阵冷空气罩于顶上似的,明明是夏天,却让人感觉丝丝寒气。 祁生性孤寂,不喜人说话,但东宫冷清如此,着实让她心寒。 不自禁的拉了拉衣衫,赵楠走进内殿,便见张公公出了来,对她恭敬行礼道:“奴才参见尚宫娘娘。” “嗯,太子殿下呢?” “回娘娘,太子殿下刚吃了药,现下正在休息,娘娘稍等,奴才进去通报。” “且慢,”赵楠唤道:“不必进去通报,本宫等着便是,内殿可有其它人?” “回娘娘,椿贵妃正在里面。” 赵楠心里一痛,这东宫里归海苜兰不在了,赵椿便是正主子了,若是归海苜兰她倒不会吃醋,但越椿攻于心计,表面温柔贤淑,再加之样子很是好看,与祁独处……这很容易日久生情…… 呵,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当时为了不让祁爱上自己,把赵椿接了进来,现在倒好,将一只千年狐狸精放在了她与祁之间,呵…… 轻轻苦笑,赵楠深深吸了一口气:“嗯,知道了,你退下吧。” 既然立志要争,那便勇往直前吧,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反正她与赵椿肯定有一场大战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步进内殿,便见殿内一股汤药味,赵楠眉头紧皱,直觉祁的病情没什么好转。 远远的便看见赵椿趴在了祁旁边睡着,心里像被人狠狠的剐了一刀,双眸一狠,真想上前将赵椿一刀两断。 咬牙的忍着心内想法,赵楠微微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心平稳一些,睁开双眸,坐到了凳子上,一声不吭。 虽说心里很是吃醋,但她不吵,若她吵的话,跟归海苜兰有何区别? 静静的坐下,端着茶盏慢慢的抿着,她这段时间很忙,但今天空闲,她可以耗上一天的时间来等。 赵椿当然知道她空闲的,这时候乘虚而进,是最好时机。 凡事有利也有弊,操办天圣帝的寿宴在别人眼里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在忠义两难全,她事业成功了,但爱情却…… 脑海里突然一痛,前世之事浮现脑海,一幕幕的触目惊心,让她直觉自己是在重复着以前所走的路! 她继续了父亲的事业,整天奔波,整天操忙,一向信任的丈夫却在她最意想不到的情况下与别的女子合谋害死了她,呵,一对狗男女,但更可恨的,便是她自己,事业上所向披糜的她,怎的连如此简单的伎俩都看不穿? 对于丈夫,她是极爱的,死的那一刻,她感觉心碎成了飞灰,感觉她的字典里已没了‘爱情’二字,当她看到赵楠的可悲下场后,对于这太子,她必是不会爱上的! 呵,世事无绝对啊,明明知道如此,她还是爱上了,无可救药的爱上了,真乃知作孽不可活,不可活哦。 敢情死去的赵楠,与她也有相同想法吧。 头很是痛,心很是痛,某名的烦躁缭绕着,不禁大大的喘了一口气,痛苦得叫了一声。 是心悸吗?为何如此痛苦? “楠姐?” 旁边一把声音响起,幽幽静静的,就像一把冰刀,直直的递了过来,赵楠浑身一震,瞬间清醒过来。 赵椿站在面前,看着她。 赵楠心里一抹自嘲闪过,赵椿看着她,是巴不得她快些死吧,死了后便没有人与她争老公了。 “楠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赵椿低声问道。 赵楠淡淡一笑:“不妨事,只是近段时间劳累,有些头晕而已。” “那请太医看了没?楠姐,陛下寿宴在即,你可要当心身体啊。” ------------ 第一百六十二章 手段 更新时间:2012-05-29 敢情死去的赵楠,与她也有相同想法吧。 头很是痛,心很是痛,某名的烦躁缭绕着,不禁大大的喘了一口气,痛苦得叫了一声。 是心悸吗?为何如此痛苦? “楠姐?” 旁边一把声音响起,幽幽静静的,就像一把冰刀,直直的递了过来,赵楠浑身一震,瞬间清醒过来。 赵椿站在面前,看着她。 赵楠心里一抹自嘲闪过,赵椿看着她,是巴不得她快些死吧,死了后便没有人与她争老公了。 “楠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赵椿低声问道。 赵楠淡淡一笑:“不妨事,只是近段时间劳累,有些头晕而已。” “那请太医看了没?楠姐,陛下寿宴在即,你可要当心身体啊。” 赵楠冷冷的看向她:“你不是很希望我死的吗?死了后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入主东宫,做正妃娘娘了。” 赵椿一愕,看了一眼身后的祁,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楠姐,你与我之间,没必要说这些话。” 赵楠看着她,突然发现,今天的自己好奇怪。 这里是祁的寝室,若是刚才祁醒来,听到自己说的那番话,那会对她作何感想? 冲动了,她冲动了! 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赵楠轻叹了一声:“对不起。” 赵椿一凛,淡淡一笑道:“楠姐,你与我都很明白,有些说话,心知便可,在这后宫里生存,要审时度势,你现在不必对我说对不起,可能这句话,以后我会对你说也不一定。” 赵楠眼眸一黯,心里微微一提,轻轻叹了一口气,噙了一口茶。 “我先走了,你留在这照顾太子殿下吧。”赵椿站起身来,转身离去。 看着赵椿的身形,赵楠心里万般滋味,看来赵椿在这段期间,应是受了不少归海苜兰的气,损了不少锐气去,到最后,只得来华容殿求她,现在还主动的离开……呵,女人心,真的让人捉摸不定。 走到祁床前,赵楠坐在他床边,看着他沉静的睡容,心里一片暖意,忍不住伸手轻轻抚向他的脸。 突然,祁伸手握着了她! 赵楠一愣,便见祁缓缓睁开双眸,心里猛的一紧! 祁醒了!他什么时候醒的?有没有听到她与赵椿的说话? “殿下……” “什么也不用说,”祁低声道:“扶我起来。” 赵楠小心的将他扶起,祁轻轻叹了一口气,笑道:“父皇寿宴之事很烦心吗?为何刚才说出那样的话?” 赵楠一惊:“殿下,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什么时候醒过来?”祁缓了缓道:“你到这里,我便醒了。” 赵楠一凛,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呵,很肯定的,祁听到她那句话了。 “太子殿下,我……” “什么都不用说了,”祁手一挥:“这阵子你也累了,趁现在幽静,好好休息一会吧。” 赵楠心里一暖,想说什么,却是欲言又止,便见祁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赵楠心里一软,乖顺的将脸贴上去。 “到我身边来,让我好好哄你,这段时间……很想你,但我这样的身体,不方便去找你,既然你来了,躺在我身边,安稳的睡一下。”祁轻声哄道。 ------------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多见你两年 更新时间:2012-06-12 本以为祁会骂她,或者会做什么来惩罚她,但祁现在只是轻轻的哄她入睡,赵楠心里一片温暖,依她所知,她刚才所说的那番话,任谁听了也会顾忌三分,祁现在举动……温柔得足以让她铭记一生。 是啊,这一个月来,她是太累了,累得甚没足够的时间来睡一个安稳觉,她怀有身孕,她知道会越来越累,但此刻她不能倒下去,起码暂时不能让人知道她怀有身孕之事。 异香缭绕四周,赵楠一片心安,闭上双眸,没一会便进入黑甜梦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待到她醒来时,只闻得一阵阵香气,肚子‘咕咕’的响,她饿了。 微微转身,发现身旁空空如也,赵楠心里一惊,意识一下子清醒过来,坐起来看向四周,在香几旁捕捉到那挂念的身形,随即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晚膳时间到了吗?菜肴满满的摆了一桌。 赵楠走下了床,理了理衣衫,坐在祁身旁,也不知他什么时候起来的,他离开时她竟然一丝也察觉不出,这一回自己真的睡得太沉了。 看了一眼窗外,一片红霞,傍晚时分。 赵楠不好意思的笑道:“殿下,楠儿睡过头了。” 祁柔柔一笑:“喝口茶吧。” 赵楠点了点头,端起面前茶盏喝了一口,带点微酸,甚是清香,是醒胃茶。 “饿了吧,繁文缛节省了,快吃东西。”祁说着,夹了一块白肉放到赵楠碗里。 赵楠也不客气,夹起祁送来的菜肴,大大的喂了一口饭:“嗯。好吃。” “好吃便多吃一些,许久没看你用膳了,看着你用膳,我胃口也会好些。” 赵楠微微一凛,看向祁的膳食,白玉碗里放着一些稀粥,伴着几种下粥的小食,清淡不已。 “殿下,你晚膳就吃这些吗?”如此清淡,看得她很是心痛。 祁轻轻一笑:“少吃晕腥乃是养生之道,清淡怡人,我也盼着能多活两年,多见你两年。” 此话一出,赵楠心里一沉:“殿下洪福齐天,凡事定会吉人天相,只是殿下身体偶有不适罢了,不用说这些晦气之话的。” “嗯,晦气之话不说,今天是与柔儿一起共进晚膳,如此不容易的机会,理应高高兴兴。” 一席饭,祁不断的把菜夹向赵楠碗内,此景温馨美满,赵楠心里满是柔情,暗忖着若是以后如此那该多好。 若是……祁只有她一个,那便更好了。 缓缓的喝着结宴茶,赵楠舒服的舒了一口气,吃了一颗葡萄,清香甜美,多吃了几颗。 已是日落西山,天空渐渐变黑,看着那渐黑的天,赵楠心里一阵失落。 是时候要回去,时候不早了。 “楠儿,”祁开口道:“今天晚上,迟些回去可好?” 赵楠微微一缓:“迟些回去?” “嗯,来人。” 祁话音刚落,便有奴婢上前欠身道:“奴婢在。” “在庭院设下一席酒宴,赏月之用。” “是,殿下。” 宫女退了下去,赵楠疑惑道:“殿下,未到中秋,为何赏月呢?” 祁轻轻一笑:“月圆而明,不一定到中秋才能赏月的,楠儿不愿吗?” 赵楠摇头:“当然不是,楠儿正有此意,只怕是叨扰殿下休息。” 祁握起赵楠的手:“来,扶我到庭院。” ------------ 第一百六十五章 更新时间:2012-06-15 本以为祁会骂她,或者会做什么来惩罚她,但祁现在只是轻轻的哄她入睡,赵楠心里一片温暖,依她所知,她刚才所说的那番话,任谁听了也会顾忌三分,祁现在举动……温柔得足以让她铭记一生。 是啊,这一个月来,她是太累了,累得甚没足够的时间来睡一个安稳觉,她怀有身孕,她知道会越来越累,但此刻她不能倒下去,起码暂时不能让人知道她怀有身孕之事。 异香缭绕四周,赵楠一片心安,闭上双眸,没一会便进入黑甜梦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待到她醒来时,只闻得一阵阵香气,肚子‘咕咕’的响,她饿了。 微微转身,发现身旁空空如也,赵楠心里一惊,意识一下子清醒过来,坐起来看向四周,在香几旁捕捉到那挂念的身形,随即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晚膳时间到了吗?菜肴满满的摆了一桌。 赵楠走下了床,理了理衣衫,坐在祁身旁,也不知他什么时候起来的,他离开时她竟然一丝也察觉不出,这一回自己真的睡得太沉了。 看了一眼窗外,一片红霞,傍晚时分。 赵楠不好意思的笑道:“殿下,楠儿睡过头了。” 祁柔柔一笑:“喝口茶吧。” 赵楠点了点头,端起面前茶盏喝了一口,带点微酸,甚是清香,是醒胃茶。 “饿了吧,繁文缛节省了,快吃东西。”祁说着,夹了一块白肉放到赵楠碗里。 赵楠也不客气,夹起祁送来的菜肴,大大的喂了一口饭:“嗯。好吃。” “好吃便多吃一些,许久没看你用膳了,看着你用膳,我胃口也会好些。” 赵楠微微一凛,看向祁的膳食,白玉碗里放着一些稀粥,伴着几种下粥的小食,清淡不已。 “殿下,你晚膳就吃这些吗?”如此清淡,看得她很是心痛。 祁轻轻一笑:“少吃晕腥乃是养生之道,清淡怡人,我也盼着能多活两年,多见你两年。” 此话一出,赵楠心里一沉:“殿下洪福齐天,凡事定会吉人天相,只是殿下身体偶有不适罢了,不用说这些晦气之话的。” “嗯,晦气之话不说,今天是与柔儿一起共进晚膳,如此不容易的机会,理应高高兴兴。” 一席饭,祁不断的把菜夹向赵楠碗内,此景温馨美满,赵楠心里满是柔情,暗忖着若是以后如此那该多好。 若是……祁只有她一个,那便更好了。 缓缓的喝着结宴茶,赵楠舒服的舒了一口气,吃了一颗葡萄,清香甜美,多吃了几颗。 已是日落西山,天空渐渐变黑,看着那渐黑的天,赵楠心里一阵失落。 是时候要回去,时候不早了。 “楠儿,”祁开口道:“今天晚上,迟些回去可好?” 赵楠微微一缓:“迟些回去?” “嗯,来人。” 祁话音刚落,便有奴婢上前欠身道:“奴婢在。” “在庭院设下一席酒宴,赏月之用。” “是,殿下。” 宫女退了下去,赵楠疑惑道:“殿下,未到中秋,为何赏月呢?” 祁轻轻一笑:“月圆而明,不一定到中秋才能赏月的,楠儿不愿吗?” 赵楠摇头:“当然不是,楠儿正有此意,只怕是叨扰殿下休息。” 祁握起赵楠的手:“来,扶我到庭院。” ------------ 第一百六十六章 安排之事 更新时间:2012-07-01 见天圣帝盛怒,赵楠沉吟一会道:“陛下,太子殿下昏迷之际,对楠儿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太子殿下唤楠儿小心。” 天圣帝眉头微皱:“小心?” 祁儿遭人下毒,却提醒赵楠小心被人加害,难道下毒之人,对祁儿和赵楠两人恨之入骨? 慢着,这宫里对两人怀有敌意的人,不难找到。 “嗯,既然祁儿这样说,楠儿你便要多加小心了。那些侍卫,一刻也不能离身,知道吗?” “是的,谢陛下关心。” “咳咳!”天圣帝捂着胸口,对赵楠道:“沏杯茶来。” “是,”赵楠站起来,看着天圣帝脸色微微发白,担忧不已,沏了茶放到天圣帝面前:“陛下身体可是不适?有请太医看过吗?” 天圣帝嘬一口茶道:“不妨事,小病小痛而已。” 这段时间天圣帝都在宸宫里过夜,赵楠不得不想到美人在侧易伤身的话,看着天圣帝这样子,又不敢说出来,想起祁的事情,还是先将宸宫的事先缓缓,毕竟天圣帝自己有分寸的。 “楠儿。” “在。” “既然敌人的目标是你与祁儿,这段时间你便不要到东宫里去了。” 赵楠心里微微一痛,天圣帝说得没错,她若出现东宫,歹人定会再下重手,在真相未明之前,能避则避。 “是的,陛下。” “嗯,但你要记着一点,你身上有朕的玉佩在,若发现有何不妥,可斩后奏。” 赵楠猛的一顿:“知道,陛下。” “对了,昨天你前往宰相府,情形如何?” 赵楠微微抬头看了天圣帝一眼:“启禀陛下,昨天我到宰相府时,归海兴邦的确在宰相府内,当时归海烈将军率一众军士将宰相府围了起来,命宰相放人。” 天圣帝挑了挑眉:“领军包围宰相府?也只有归海烈做得出来。” “刚开始两人僵持着,互不相让,后来宰相大人将归海兴邦带回皇城受审了。” 天圣帝缓了一会:“就这样?”如此简单?他还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嗯,就是如此了。” “哈哈哈!”天圣帝笑得甚是爽朗,手指了指赵楠:“丫头啊丫头,你以为你瞒得过朕吗?你还有事情未全数禀报呢。” 赵楠微微一惊,不明白天圣帝所说何事,抬头看向他脸色,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楠儿愚笨,不知陛下……何意……” “昨天你在归海烈刀下救了何念雄,你怎的不说?”说此话时,天圣帝一脸赞赏之色。 赵楠微微松了一口气道:“陛下,你唤赵楠过去,不就是为此意吗?赵楠做到了,便不用回禀了。” “那可大不一样!”天圣帝不认同道:“你可知道归海烈那混蛋有多嚣张,平时连朕也不放在眼内,说老实的他拿刀朕便心慌,你一个小姑娘竟敢挡他的刀,此等勇气,让朕佩服不已。” 赵楠轻笑道:“陛下过奖了,当时形势危急,楠儿不得已为之,其实楠儿也是好怕的。” “呵,你就不用谦虚了,你不知道那些侍卫回来都把这事通了天,你不单是挡下了归海烈的刀,还劝服了何念雄那个书呆子放人,楠儿,此次你可是立了大功呢。” 一个混蛋,一个书呆子,天圣帝的话逗得赵楠轻笑不已:“楠儿不敢邀功,不过陛下如此说,是不是要赏楠儿点什么?” “赏,当然是要赏的,说,楠儿喜欢什么。” 赵楠想了一会,摇头道:“暂时未想到呢,陛下可否先记下楠儿这一功,待楠儿想到了再说?” “哈哈哈,”天圣帝笑道:“你这女娃子狡猾,也好,朕身边正缺这样的人才,你最好替朕治一治他们,哎,朕头痛哪。” “陛下英明神勇,楠儿还有许多需要学习的地方,楠儿这些,充其量不过是小聪明罢了,哪能与陛下相比呢。” “呵,楠儿,你这马屁拍得朕高兴,自从尹尚宫不在,便再没有人能与朕此般谈笑了,楠儿,朕希望你此心不变。” 赵楠心里一软,点头道:“楠儿记得。” “来来来,你也不用站着了,坐在一旁吧,那儿有你爱吃的糕点,还有你爱看的书,陪朕一起办办公吧。”天圣帝说着,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放下茶盏,执笔便要批阅奏章。 赵楠欠了欠身,走到一旁,天圣帝特地在此设了一处她的专属坐席,斜躺上去,瞄见坐案上摆着一从书藉,各式茶点,泡着一壶清茶,看着甚是悠闲。 只是,她没有胃口吃,她只想睡觉。 但若睡觉,恐怕会妨碍天圣帝。 岂有主子工作仆人睡觉之道理的。 念及此,赵楠拿起一本书,翻阅着,无论如何,先撑一会再说。 檀香绕升,四处飘着书香清茶之味,除了天圣帝执笔放笔的声音外,便再无其它响声,仿如一首催眠曲,在赵楠耳边轻轻弹奏,赵楠只觉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这时,便见李公公急急而进,对天圣帝一拜道:“陛下,归海烈将军冲进来了。” 天圣帝皱眉,放下手中奏折,便见归海烈风风火火的进了来,几名拦不住他的侍卫也一并走了进来。 “叩见陛下!”归海烈脚步顿着,跪下叩拜。 赵楠自榻上走下,站在天圣帝身旁。 凌鹰的眸里掠过一抹厌恶,天圣帝别开脸道:“归海烈将军武艺高强,朕的亲兵也不是你对手啊。” 此话透着天圣帝浓浓的不悦,归海烈跪拜道:“陛下恕罪,末将是不得已而为之!” “每个人都有不得而为之的时候,是不是也要像你此般擅闯朕的清修之地?” 遭到天圣帝的喝斥,归海烈没再说话。 天圣帝忍着胸内怒火,端起茶盏大大的喝了一口道:“你们退下!” “是,陛下。” 侍卫退了下去,天圣帝茶盏重重放下:“有事就说!” “陛下,臣恳求你对邦儿罔开一面!” “大胆!”天圣帝喝斥一声:“归海兴邦身犯死罪,于国法不容,你乃周朝镇国将军,岂可徇私枉法,归海烈,朕对你太失望了!” 归海烈眸色一黯:“微臣不才,有负皇恩,只要陛下肯答应末将的要求,末将定当报答皇恩,万死不辞!” 天圣帝冷笑一声:“皇恩要报答的吗?归海烈将军,你将朕置于何地?” 归海烈一窒,察觉自己失言,连忙道:“末将失言,请陛下恕罪。” “哼!若是朕不开恩呢?” 气氛紧崩着,归海烈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却可以看得出他在隐忍着什么。 “……陛下,念在末将为大周征战多年的份上,放末将孩儿一条生路!”缓了良久,归海烈开了口。 天圣帝眼眸一眯:“你对大周所做的事情,朕心里记着,朕对你们归海氏所施的恩赐,不知道你们是否记着?” 天圣帝话带深意,归海烈沉吟半会,长长叹了一口气:“臣愿替孩儿受罚!” 天圣帝挑眉:“那可是死罪,你若死了,谁去出征?” 此话一出,归海烈抬头,一脸悲愤:“若末将的孩儿死了,末将生无所恋!” “放肆!”天圣帝厉喝一声:“归海烈,你这是在威胁朕吗?” “臣不敢!” “不敢?朕没看出你不敢,若别人都像你此般,朕的性命还有何安全可言!” “臣知罪,臣只救陛下对邦儿枉开一面!” 两人对峙着,各有气势,互不相让,赵楠在旁看着暗暗心惊,归海烈此次摆明是单挑来着的,若天圣帝不答应,归海烈必定有有过激的行为。 若天圣帝答应了,且不说何念雄那边,天子的威严何在? 归海烈这次是给天圣帝扔了一个大难题。 两双锐利的目光对峙了一会,天圣帝道:“归海卿家,你让朕罔开一面,也不全是没可能。” 此话一出,归海烈眼眸一亮:“请陛下明示。” 天圣帝淡淡一笑道:“你不是有一面免死金牌吗?” 归海烈整个人愕在当场! “既然邦儿对你如此重要,为何不出免死金牌呢?莫非是归海将军焦虑异常,将金牌的事情忘了?” “……”归海烈一时语窒,拳头紧握。 他当然记得,只是那免死金牌,并不是作此用途的! 好不容易得来的免死金牌! “归海卿家,想起来了没?想起来的话,便将金牌拿出,朕,立时拟旨。” 天圣帝声声催着,归海烈眉头皱得更紧。 真的要拿出来?真的就此功亏一篑……? 慢着!莫非这一切都是天圣帝的阴谋?天圣帝在逼他交出免死金牌! 念及此,归海烈心里猛的一沉! 若真是如此,无论他再说什么,天圣帝事必也不会答应的。 着道了! 认命似的闭上双眸,归海烈手探向怀内,慢慢的拿出免死金牌,高举过头:“请陛下赦免邦儿重罪。” 眸里掠过一抹流光,天圣帝看了赵楠一眼,赵楠会意,走到归海烈面前,接过归海烈手上的免死金牌。递与天圣帝。 天圣帝拿着免死金牌:“好,归海卿家护犊之心让朕甚是动容,免死金牌既出,那朕便收回对归海兴邦的责罚,免他死罪。” ------------ 第一百六十七章 你是我的妃 更新时间:2012-07-02 本以为祁会骂她,或者会做什么来惩罚她,但祁现在只是轻轻的哄她入睡,赵楠心里一片温暖,依她所知,她刚才所说的那番话,任谁听了也会顾忌三分,祁现在举动……温柔得足以让她铭记一生。 是啊,这一个月来,她是太累了,累得甚没足够的时间来睡一个安稳觉,她怀有身孕,她知道会越来越累,但此刻她不能倒下去,起码暂时不能让人知道她怀有身孕之事。 异香缭绕四周,赵楠一片心安,闭上双眸,没一会便进入黑甜梦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待到她醒来时,只闻得一阵阵香气,肚子‘咕咕’的响,她饿了。 微微转身,发现身旁空空如也,赵楠心里一惊,意识一下子清醒过来,坐起来看向四周,在香几旁捕捉到那挂念的身形,随即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晚膳时间到了吗?菜肴满满的摆了一桌。 赵楠走下了床,理了理衣衫,坐在祁身旁,也不知他什么时候起来的,他离开时她竟然一丝也察觉不出,这一回自己真的睡得太沉了。 看了一眼窗外,一片红霞,傍晚时分。 赵楠不好意思的笑道:“殿下,楠儿睡过头了。” 祁柔柔一笑:“喝口茶吧。” 赵楠点了点头,端起面前茶盏喝了一口,带点微酸,甚是清香,是醒胃茶。 “饿了吧,繁文缛节省了,快吃东西。”祁说着,夹了一块白肉放到赵楠碗里。 赵楠也不客气,夹起祁送来的菜肴,大大的喂了一口饭:“嗯。好吃。” “好吃便多吃一些,许久没看你用膳了,看着你用膳,我胃口也会好些。” 赵楠微微一凛,看向祁的膳食,白玉碗里放着一些稀粥,伴着几种下粥的小食,清淡不已。 “殿下,你晚膳就吃这些吗?”如此清淡,看得她很是心痛。 祁轻轻一笑:“少吃晕腥乃是养生之道,清淡怡人,我也盼着能多活两年,多见你两年。” 此话一出,赵楠心里一沉:“殿下洪福齐天,凡事定会吉人天相,只是殿下身体偶有不适罢了,不用说这些晦气之话的。” “嗯,晦气之话不说,今天是与柔儿一起共进晚膳,如此不容易的机会,理应高高兴兴。” 一席饭,祁不断的把菜夹向赵楠碗内,此景温馨美满,赵楠心里满是柔情,暗忖着若是以后如此那该多好。 若是……祁只有她一个,那便更好了。 缓缓的喝着结宴茶,赵楠舒服的舒了一口气,吃了一颗葡萄,清香甜美,多吃了几颗。 已是日落西山,天空渐渐变黑,看着那渐黑的天,赵楠心里一阵失落。 是时候要回去,时候不早了。 “楠儿,”祁开口道:“今天晚上,迟些回去可好?” 赵楠微微一缓:“迟些回去?” “嗯,来人。” 祁话音刚落,便有奴婢上前欠身道:“奴婢在。” “在庭院设下一席酒宴,赏月之用。” “是,殿下。” 宫女退了下去,赵楠疑惑道:“殿下,未到中秋,为何赏月呢?” 祁轻轻一笑:“月圆而明,不一定到中秋才能赏月的,楠儿不愿吗?” 赵楠摇头:“当然不是,楠儿正有此意,只怕是叨扰殿下休息。” 祁握起赵楠的手:“来,扶我到庭院。” 一轮明月高挂于天,投下一地寒霜,庭院处早已摆下酒宴,佳肴美酒,甚是醉人。 赵楠扶祁坐下,拉了拉他身上披着的外袍,月色下的他脸上更是苍白,苍白得让她心如刀割。 便见他白衣墨发,半躺在横座上,一身的白,在月光映照下,像是随时要化去一般,赵楠一阵心惊,下意识的握紧了他双手。 祁微微一怔,对上她紧张的双眸,遂淡淡一笑,反手轻拍她的手:“楠儿不必担心,我没事。” 赵楠轻轻一笑,倒了一杯茶递到他手上:“你身体冷,先喝口暖茶吧。” 祁摇了摇头,轻轻推开:“茶不能暖身,给我倒杯酒吧。” 赵楠一怔,倒酒? “没事,太医说喝些小酒。” 赵楠半信半疑,最后奈不着他恳求的眼神,给他倒了一杯菊花酒。 祁接过,想递到嘴边,却像想到什么似的停了下来:“你也喝。” 赵楠给自己倒了一杯,祁举起酒杯,与赵楠轻轻一碰,祁仰头一喝而尽。 赵楠喝了酒,拿走了祁手上的酒杯:“一杯就够了。” 祁无奈道:“想来为夫身体不中用了,如此年轻却是不能沾酒,呵。” 此话说得赵楠心里一痛:“殿下言重了,殿下金尊玉贵,鸿福齐天,身体很快便会好起来的。” 祁眸色一柔,握着了赵楠的手,缓缓道:“嗯,为夫一定要好起来,到时与楠儿一起白头到老。” 赵楠心里一动,不自觉的笑得更甜,却道:“殿下不要开玩笑了,楠儿现在是陛下的御尚宫,还不是殿下的妃子呢。” “楠儿……”祁轻轻唤了一声,将她拉到身边:“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受了那么多苦,都怪我。” 赵楠一凛,祁在向她道歉?! “楠儿,为夫有些冷,能让为夫抱一下吗?” 赵楠脸色通红,想是拒绝,对上他一脸的真挚,笑着伏在了他怀内。 两人在月下紧紧相拥,情意在两人身上流动着,祁的呼吸渐渐平缓,感受着身边的他入了睡,赵楠也缓缓闭上双眸。 月下独拥稍郎君,这感觉……甚好…… 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投下来,赵楠才缓缓睁开双眸,看见明亮的天空,赵楠甚是惊讶,就这么一闭眼就到天亮了? 一双手紧紧的环着了她的腰,赵楠脸色微红,一股暖流流遍全身,却心下一紧,昨晚两人在横塌上就这么睡了,祁会不会着凉? 念及此,赵楠握了握祁的双手,温温的,一颗心遂放了下来。 昨晚自己是整个‘趴’在他身上的,为他挡了不少夜露,所以祁昨晚应不会着凉。 他还没醒。 赵楠乖乖的伏在他身上,抬眸看着那长长的睫毛,还有那薄薄的唇,越看越好看。 就这样子看着他吧,两人静静的在一起,静静的就这么过一辈子,那该多好。 身后的他微微一动,赵楠立刻闭上双眸,没一会便见搂着她腰的手微微一收,祁手轻抬,温柔的拨开垂在她脸上的碎发。 见是太子醒了,一名宫女上前行礼,却被祁一凌厉的目光打了回去,宫女大惊,急忙退下。 赵楠心里微微轻叹,看来这宫女要受罚了。 “呃……”懒懒的打了一个懒腰,赵楠双眸微睁,抬脸看向他,笑道:“太子殿下早安。” 祁眸里一片宠溺:“嗯,天亮了,饿了吗?一起用早膳。” 她不饿,但她不能这样说。 她不饿他会饿,他身体本来就虚弱,不吃早膳的话会更瘦。 “嗯,一起吃。”赵楠俏皮的说了一句,正欲起来,身体又被按了回去。 “真这么饿吗?”祁带着些不满:“难道躺在为夫怀里不舒服?” 赵楠眉角直扯,什么时候祁学会撒娇了:“不,只是寒露很重,楠儿担心殿下龙体安康。” “你不是在为夫身边吗?你在这里便好了。”祁将头埋在了她肩窝上:“许久没睡得如此舒服了,自你走后,为夫独自一人睡在寝宫里,很寂寞……” 此话一出,赵楠一怔,祁自己一人睡在寝宫内?! “殿下,除了楠儿,你还有其它妃嫔……” “楠儿,”祁打断她的话:“为夫知道你是个醋坛子,若真那样做的话,你的醋坛子会打翻的。” 赵楠心里一动,双眸一片闪烁,她不在他身边,他本来可以与别的女子一起的,但他竟为她做到如此,这算不算是对她最大的恩宠了?! 是对她专属的恩宠啊。 “殿下……”心里一阵温暖,赵楠吸了吸鼻子。真的好感动。 便见一名宫女走上前来,怯怯的,想说话却又不敢说。 祁脸上一沉,今天来打扰的人真多,东宫这段时间没怎么整理,看来他要好好整顿一下了。 见祁不悦,赵楠轻轻握了握他的手:“奴婢们可能是真的有事,你且先听听她们说什么?” 祁薄唇紧抿,甚是不悦的开口道:“说!” “殿下,椿妃娘娘在正殿等候,请问殿下要不要瑾见?” 祁双眸一眯:“椿妃?这么早她来这里干什么?” 赵楠心里虽同是不悦,却没说什么,站了起来理了理衣衫,向祁深深一拜道:“殿下,天色不早了,楠儿有要事去办,便先告退了。” “你要走?”祁双眸寒光一闪。 赵楠微微一顿:“殿下,楠儿乃是尚宫身份,待在东宫里甚是不便,为惹人闲话,楠儿还是先行告退……” “难道你就真那么舍得我?” 赵楠一窒,沉吟半会才道:“当然……当然不是的……” “嘴里都说不是,却每每找借口说离开!”祁胸口起伏着,情绪甚是激动,脸上的青筋突现,更甚脸色苍白,甚是吓人。 赵楠大惊,正想说什么,祁一挥手道:“若是要走,那便走吧,赵楠,你要记着,你是我的妃,无论你身上的官职是什么,只要你在皇城,那你就是我的妃!” ------------ 第一百六十八章 更新时间:2013-04-11 祁双眸一片愠怒,更显深遂,像要将四周的空气全数吸进去般。赵楠看着他,心内某种情绪在激荡着,他刚才的执着与愤怒,让她心悸动不已,微微别开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心内所想。 “楠儿!”祁低吼一声,伸手一把将她拉进怀内:“想逃吗?还是趁早死心吧。” 一时之间不知道回答什么,便见不远处有人走过来,赵楠一惊,连忙收袖,此举让祁脸色更是阴沉。 “臣妾叩见殿下。”赵椿缓缓行礼,风情万种。 祁闷不作声,此举让所有人心内倒抽一把冷汗。 见着气氛不妥,赵椿倒也不急,看了一眼赵楠道:“哦,原来楠姐也在这里啊,椿来得不是时候,椿便先告退了。” “你留下来!”祁冷冷道了一声,横倚在横塌上:“赵尚宫,宫里还有事,你速速回去吧。” 此话像利刃般划在赵楠心上,赵楠微微一顿,按捺着心内的悲痛,对祁微微欠身:“臣妾先行告退。” 决绝的转身离开,再不理身后两人,她现身怀六甲,容易受情绪影响,在孩子出来之前,她要好好保护自己。 回到华容殿里,赵楠将自己一人锁在了房间,四周一片昏暗,此时她满脑子都是祁与赵椿两人在一起的画面,祁在跟她赌气。 一个男人往往在赌气的情况下,很容易与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祁说她不在时他是自己一人的,现在当着他脸让椿留下……赵楠心里一紧,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好吧,他是太子,她什么也不是,历来帝王太子哪个人不是后宫三千的,既然她承认了,那么她就必须得忍受! “娘娘,涓蝶求见。”门外传来绿宝的声音,赵楠深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自己情绪:“让她进来吧。” 门被打开,涓蝶进了来,见着室内的异样,遂转身将门关好,向她行礼道:“奴婢参见娘娘。” “起来吧。” 涓蝶起身,手里捧着一个盒子,看了一眼赵楠,走近她,将盒子放到赵楠面前:“娘娘,你要的东西,奴婢做好了。” 赵楠双眸一亮,很是惊喜的打开小盒子,便见小盒子内放着两个玉瓶,两支蜡烛,一个香油小碟子,一阵薰衣草的香气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一震! “这是?”她知道这些东西绝对不只是‘香’那么简单。 涓蝶拿起小玉瓶,往香油小蝶子里倒了一些,便见那些液体有点粘,淡紫色的,很是芬芳,涓蝶将烛引放进去,点燃,淡淡的香烟上升,气味更是清新。 闻着这让人心境宁静的香气,赵楠引不住闭上双眸,静静享受,好一会后,隐隐觉得这香味当中好像带出了些中药气味,气味甚淡,却很香,与薰衣草的香气很好的融合着。 “这香油是特制的吗?”赵楠睁眸问道。 涓蝶点了点头:“不错,这香油里添加了些药材,但数量极少,主要还是薰衣草的成份,一般人是闻不出的。娘娘能闻得出来,证明娘娘非一般人也。” 赵楠淡淡一笑,凑近仔细闻了闻:“嗯,药香味,但这药香与别的药不同,请问里面是什么?” 涓蝶将从怀里拿出一本书,放到赵楠面前:“娘娘,这书还你,香烛里面的药,便是解药,只要闻了这香烛,可解百毒。” 此话一出,赵楠惊道:“就是如此闻一闻便能解百毒?”天,那这支蜡烛是简直连城了! 涓蝶点了点头:“回娘娘的话,涓蝶遵从你的旨意,将解毒之药抽了出来,发现有几种药材是一般解毒之药都需要的,便将这些药材提炼,与蜡制在了一起,那香便是解药之香,一支当然是不够,到时在殿上都点上,那份量便足了。” 看着这紫色蜡烛,赵楠还是半信半疑道:“就是一支蜡烛便行了吗?” 涓蝶笑道:“单是蜡烛那药力可能不大,所以涓蝶建议娘娘到时在膳食里加入一些解药,那便不用怕有人下毒了。不过膳食是有人先试毒的,有毒的食物应是不会流到桌面上,所以请娘娘放心便是。” 涓蝶这样一说,凌语柔放下心来,却又像想到什么似的道:“若下毒者下的是奇毒呢?” 涓蝶微微一顿:“若真能下那种毒,这些香烛能解得一些,只要时间能缓下来,太医是自有办法医治的。” 涓蝶说得有理,赵楠这才完全的放下心来。料想着自己都能做到解百毒,若真能有此高人下了绝世奇毒,那也是防不胜防的,只能说她太倒霉。 “离寿宴只有半月时间,涓蝶你多制造些出来。那日要用的。” “是,娘娘。”涓蝶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门轻轻关上,四周回复一片昏暗,凌语柔坐下来,看着涓蝶送来的蜡烛和香油,脑海里突然出现祁的身形,心里一紧,不由得长叹了一声。 一入侯门深似海……祁是太子,能收天下美女,她又凭什么留着他呢。 祁能守她至此,已是祁对她的恩赐了,她忘不了赵楠的下场,忘不了赵楠临终时的怨恨。 现下,只有先保护好自己,因为她有了宝宝,为了宝宝,她一定要活下来,平平安安的活下来。 拿了一根蜡烛,点燃烛火,屋内弥漫着一股芬芳的薰衣草香气,赵楠躺于床上,闭眸轻昧。 她累了,她的心……好累,难得现在如此清静,她要好好安静一下,好好想着以后该如何应对。 她是双子之身了,后宫争斗极其残酷,希望这次的寿宴不要出什么纰漏。 东宫。 “儿臣叩见皇后娘娘。”见着了长宁皇后,龙合恭敬的行礼道。 对于龙合的到来,长宁皇后甚是诧异,本想不见,却碍于礼数不好拒绝,便只有出来相迎。 笑着点了点头,长宁皇后道:“合儿,起来吧。” “儿臣谢母后。”龙合谢了恩,起身坐于一旁,侍女奉上茶点,龙合噙了几口茶道:“皇娘,其实儿臣这次来,是想征询一些事情。” “哦?合儿有事但问无妨。” 龙合笑了笑道:“皇娘,虽知父皇寿宴将近,合儿从前经常在外,不知父皇喜欢些什么,近期忙着寿宴之事,对送与父皇之物,暂时都未想好,不知皇娘有什么好建议?” 长宁皇后看了他一眼,眸里掠过一抹闪烁,淡淡一笑道:“合儿,这个问题倒不如问你母妃呢,谁不知你母妃聪明绝顶呢。” “呵,皇娘言重了,”龙合轻轻噙了一口茶道:“实不相瞒,其实合这次来,是专程来看皇娘的,问那礼物之事,只是个籍口罢了。对于礼物一事,母妃当然是给过意见的,但合还是想来问问皇娘,将皇娘与母妃的意见综合一下,那合可以更好的准备。” “怕只怕本宫给了意见,让你母妃听到不高兴,合儿啊,这事本宫不说了,你在外面有什么有趣的见闻,说给本宫听听。” 龙合略一沉吟:“好,皇娘要听,那合便慢慢说。就不知道皇娘是否有这时间。” “呵,在这深宫之内,天天都是闲着,又怎么会没时间呢。”长宁皇后轻叹一声:“皇宫虽大,却冷冷清清的,哪及外面繁华,合儿你快说吧,皇娘想听。” “是,合儿遵命。”龙合点了点头,又喝了一口茶:“出门在外这许多时日,很想母妃,皇娘说皇宫冷清,合却是很想回皇城,很想回来与母妃好好叙叙。” 说到这里,龙合顿了顿,看向杯中茶盏道:“此茶甚是纷芳,不知是什么茶?” “此茶乃是花中皇后牡丹茶,皇娘闲来无人时,便喜欢此茶,合儿你也喜欢吗?” 龙合点了点头:“嗯,牡丹茶……说也奇怪,合儿也喝过不少牡丹茶,但此茶于其它牡丹茶更香,不知是何原因?” “呵,此茶乃是出自牡丹原产地锦乡,所以制茶方法有些许特别。” “原来如此……”龙合眼眸一掠,笑道:“合儿此次在外,听百姓嘴里经常说着一人,皇娘你猜是何人。” 长宁皇后笑了笑道:“合儿真爱开玩笑,皇娘又何来会知道呢。” “嗯,其实合儿也不卖关子了,合儿在民间经常听到的,除了对父皇政绩的赞赏外,百姓还经常说到一人,那便是皇娘你。” 此话一出,长宁皇后微微一怔:“哦?” 龙合笑道:“皇娘莫惊,乃因皇娘经常吃斋念佛,祈求苍生平安,百姓感于皇娘慈悲,故常常赞美皇娘德行。” 长宁皇后心里微微一喜,脸上却没怎么表现出来,淡淡一笑道:“身为周国皇后,为周国上下祈福平安,本是本宫份内之事,百姓如此看重本宫,实出本宫意料之外。” “皇娘心地善良,位居六宫之首,却从不以势压人,东宫最是平静之处,此点让合儿甚是羡慕,哎……”说到这里,龙合微微摇头,默然不语。 见着如此,长宁皇后眸里一转,疑惑道:“合儿为何叹气?” 龙合看了长宁皇后一眼,有些欲言又止:“若是合儿母妃如此……呵,不说也罢,皇娘喜欢听外面趣事,让合儿细细想想,再慢慢品茶,皇娘你先稍侯一会。” ------------ 第一百六十九章 :(番外 篇 ) 更新时间:2013-04-12 一男一女风尘仆仆地敲开了县衙的大门,迎头看见一个华服悠然的男子。 “你们怎么才来?”没想到现在连打杂工都这么耍大牌,携家带口就算了还一再拖延上工时间。师爷兼代理县令龙祁睨了一眼面前的人,幽幽地叹息着,指着院中半人高的杂草说:“今儿个把草都清理掉吧,看着心烦。” 师爷说:“对了,新上任的县令要来了,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吧,反正出钱的是大爷我。” 小个子男人一脸不逊,他被当成打杂的了?反了他了! “怎么,不服气?” 阿楠板着脸,怒瞪他:“我就是新来的县令!”早就听说大周县县令一职缺位已久,县内混乱不堪,没想到刚来报道,这个该死的师爷竟然敢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 师爷眯缝着眼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道:“那我刚说的话您听见了吧?你先忙着吧,我累着呢……”说完伸着懒腰走向后堂。 “哦,对了。”师爷又回头,“这大周县百业凋零,税收收不上来啊,您就多多走动走动把钱收回来,用钱也省着点啊。” 刚刚不是说随便花吗,怎么听说他是县令反而不允许了? 阿楠完全目瞪口呆,巴掌大的小脸涨得通红。旁边的娇小可人的赵椿苦哈哈地说:“相公,我们好像出了狼窝又进虎窝了。”他们好可怜,在京城得罪上位者,被下放又遇到恶霸师爷。 一、 衙役一说:“听说龙师爷昨天又出城了?难怪昨天会那么累呢。” 衙役二嘿嘿淫笑:“这次带回来好几个漂亮的姑娘,嘿嘿,咱们有福了。” 大清早两人打着哈欠在吹牛,阿楠灵敏地嗅到关于某人的消息,他低着头缓缓地打扫庭院,一边悄悄地靠过去偷听,他一定要查出来这个龙师爷有什么神通广大的,竟然嚣张了这么久都不被查办! 出城?漂亮姑娘?打劫?强抢民女?逼良为娼!太过分了! “你谁啊?”衙役狐疑地瞅着他。 阿楠笑了笑,反问道:“你们师爷他一向这么晚吗,我到现在都没看到他。” 他一大早起床后就去县内巡视了一下,当然不是真的听了龙祁的话走动收钱了,他是去搜集龙祁的罪证的!奈何不管他怎么问,大街上的人听见龙祁只有两个反应。 “啊,那个龙祁啊……” “哦,龙祁啊……” 点到为止的话让人不得不怀疑龙祁恶霸了多久了。 后来他去了一家当铺,刚一问了就有人拿着砍刀冲出来:“奶奶的,你问龙祁做什么?不要命了吗?” 听说,那是龙祁的产业。 黑店!奸商!果真名不虚传! 他一定要还大周县一片净土!他一定要把县内的恶霸们全部驱逐! 阿楠握拳。 耳畔,传来一声戏谑的声音:“真没想到大人会这么关心我,小的真是不胜荣幸。”龙祁邪魅地笑,弯下腰在他颈畔暧昧地吹气。 阿楠一阵哆嗦,后退了一点:“师、师爷早。” 明明长得白白净净,明明笑得满面春光,为什么他总觉得龙祁的笑里藏着巨大的阴谋呢?看得他瘆得慌。 “对了大人。”龙祁说,“下次如果要打听在下的事情,可以直接问我,不需要一大早地在县里跑,怪累的。” 阿楠:“……”他知道了!知道了还这么轻描淡写?还是说心里已经开始在算计了? 阿楠捏一把汗,颤颤地道:“那个,我就是去体察民情的……” 龙祁的眼神看得他心虚,阿楠迅速地搪塞过去,找了个借口回房,他要去找亲亲娘子安抚自己受到惊吓的心脏了。 龙祁眯着眼睛,阿楠的身影消失,他才钩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大周县府衙内别院,隐隐传出乐声,房间的中央几个妖娆女子舞姿撩人,龙祁却显得无精打采。他懒懒地总结:“这个县令一般般,没什么攻击力,很好控制的,不用去计较。” 为了新来的县令来找他,这些人是不是闲着没事干了?而且还挑这些老掉牙的节目。龙祁摆摆手:“我新找来几个姑娘,你们去训练一下吧,总看这几个没意思。” 几个男人谈笑风生,龙祁有一搭没一搭地插话。 正在偷听的阿楠肺都要气炸了。 什么叫“一般般,没什么攻击力”?太过分了,不要以为他好欺负,他也是有脾气的!他一定要揪出这个龙祁的狐狸尾巴,让他后悔今日的轻视! 阿楠气愤地跺脚,忘记了自己正房顶上偷窥,只听扑通一声,接着便伴随着巨大的声响跌落在厅中,乐声戛然而止。 这一摔他的骨头都快断了,阿楠表情扭曲,揉着屁股哀号。 龙祁嘴角抽搐:“大人,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呃……”如果他说是来清理屋顶的会不会有人相信?阿楠扫了一眼大周县“鼎鼎大名”的几位,吞了吞口水,艰难地说,“那个,我就是来打声招呼,我来这里还一个人都不认识呢。” 龙祁眯着眼,一脸不相信。 阿楠无视他,一一和那些人打招呼,他现在要深入敌人,从内部瓦解他们的不法组织! 一轮下来还要深入交流,龙祁忽然一脸不悦地拎着他的衣领把他往外送,他扭头对众人道:“今天就这样了,你们先回去吧。” 阿楠觉得自己的面子挂不住! “喂,我还没说够……” 龙师爷一个冷眼扫过来,陆大人立刻缩回脑袋。 龙祁瞪着他无辜的眼神,有一瞬间晃神,他似乎小看他了?他或许不够聪明,但是他有胆子。而且县太爷虽然弱不禁风,却有一张精致的小脸,现在有些人很爱这一类型的娈童……乍一看没啥攻击性,但是他却也知道咬人。 “你叫阿楠?” 阿楠抬头看他。 龙祁笑容可掬地瞅着他:“我记住你了。” “……”阿楠愣在原地。 他什么意思? 他来这么多天龙师爷都没记住他?! 太过分了! 他的存在感就这么差吗…… 二、 原本还在为自己被忽视了而感伤,接下来阿楠就有点hold不住了。 龙师爷忽然对他很照顾,带着他深入乡里,体察民情——其实就是参加各种宴会吃喝,让陆大人的脸丰腴了不少。 众人皆只听过新来的县令夫人貌似天仙,却对这位新县令少有耳闻,现在频频出现公共场合,且和龙师爷关系融洽,两人共同致力于大周县的繁荣……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但是阿楠可不这么觉得,他只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会短命。 某一豪宅内院,阿楠脸蛋红扑扑的:“师爷,我可不可以不喝了?” “不行,这是大周县的黑帮一把手,不能得罪的。” “可是我……想吐了。” 说干就干,阿楠揪着龙祁不放,在他身上吐了起来…… 龙祁的脸部表情……异常丰富。 得到纾解的阿楠满足地靠着龙祁呼呼大睡,龙祁愤愤咬牙:“你是故意的!” 阿楠迷迷糊糊,他当然是故意的,他就是在报复!要不是龙祁,他也不会这么惨!他心里这么想,可是目前还没胆子吼出来。 龙祁挑眉,招来侍女要了一间房,甚至亲手端来一杯醒酒茶,哄道:“喝了吧,要不然回去尊夫人可要怪罪了。” 龙祁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好心? 他接受不来啊,他会怕啊! 小心翼翼地喝完茶:“我们该回去了。” “我还有事,过一会儿吧。”龙祁淡淡地说,丢下他起身出门。阿楠正在犹豫着该不该跟出去,这时门又开了,龙祁扛着一个女人进来放在他的床上。 阿楠呆了:“你……”他是不是看见龙祁的冷笑了? “陆大人,这个女人就算是今天主人家送给你的了。” 阿楠急了:“喂,我有晓媛了,你……”他刚要爬起来,却觉得一阵燥热,身体虚软得提不起力气,“你对我下药!” 龙祁冷哼:“只是给你增加点情趣,你好好儿想用吧。” 龙祁转身,妖娆的女人缓缓靠近他,他吓得跌下床,重重地摔在地上:“龙祁……”不许走! 不许陷害他还丢下他。 龙祁正要关门,回过头时却眉头紧皱:“你到底……” 阿楠浑身颤抖地缩成一团,他咬紧唇瓣,血腥味刺激着大脑,他死死地瞪着龙祁,仿佛在说着浓浓的恨意。 龙祁莫名一顿,摆手对女人道:“你先出去。”阖上门,他走上前蹲在阿楠的面前,“送你个女人你都不要,难道你爱男人?”说着,他心里一颤,竟然产生莫名的悸动。阿楠红扑扑的小脸那般诱人,让他都禁不住出了神。 甩甩头,龙祁甩掉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他是正常的男人,才不会对一个娘娘腔的男人动心! “算了,我把你带回去交给你夫人吧。”没意思,原本还想整他的,龙祁悻悻然。 龙祁把他拉起来扛到肩上,忽然摸到一团柔软:“喂,你……”阿楠已经神智不清,昏昏沉沉了:“该死的,你给我解释清楚!” 匆匆回到府衙,赵椿正在焦急地等待,看见龙祁扛着浑身通红的阿楠进来,她吓得不轻:“相公怎么了?” 龙祁瞥了她一眼,没答理,赵椿气得直跺脚:“你这个浑蛋,你把我相公怎么了?” “你真的确定他是你相公?”龙祁问。 赵椿眼神乱瞟,不敢直视他……然后,她眼睁睁地看着龙祁把阿楠带进自己的房间。 赵椿呆了,难道被人发现了? 浑身酸痛……身上沉沉的,好像被什么压住…… 阿楠睁开困乏的眼,面前是陌生的纱帐,她一脸困惑。 “你醒了?”龙祁问。 阿楠快速地扭头,龙祁的脸离他不到半寸,她吓得不停地尖叫:“你你你……”他怎么会在她的床上?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阿楠脑袋里乱糟糟的,只想出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龙祁好心提醒:“你没穿衣服。” 阿楠脑袋轰地一下,又钻回被子里:“你你你……” 龙祁心情愉悦,笑着问:“你吓傻了,只会这一句?” 阿楠看着被子底下赤裸裸的阿楠,欲哭无泪:“你对我下药!” 龙祁一点都不觉得内疚:“你的身材太差了,都没你夫人好。”说着,手还不规矩地乱摸。 阿楠打掉他的手:“喂!”她不停地搜刮记忆,大脑却一片空白,“你……我们做了?” “你、说、呢?”龙祁欠扁地微笑。 阿楠眼圈发红,她的清白竟然就葬送在这个流氓手里了?“你流氓,你男女通吃,你变态!从今以后你不许靠近我一丈以内……不对,三丈!” “你以为你有选择的权利吗?”龙祁嚣张地说,“对了,还得请你告诉我,为什么要男扮女装假扮县令?” 这才是她遇到的最大的危机!她的秘密被揭穿,欺君之罪啊,会不会被斩首连累全家?阿楠慌了:“你太讨厌了!”她气鼓鼓地撇下龙祁穿上衣服匆匆出去,她得赶紧叫赵椿跑路! 看她离开,龙祁也不追,恣意地躺在床上,空气里似乎还弥漫着她的馨香。手伸向枕头下,拿出一条长长的白布,那是她的裹胸布,又硬又长,他可不许她再折腾自己。 想起昨夜,他自己都觉得是奇迹,他把阿楠丢进冷水里泡了两个时辰。面对赤身裸体不停诱惑他的阿楠,他明明心动,却宁愿冲冷水逼迫自己冷静。 她和别的女人不同,最起码让他愿意去等待。 回到房里,阿楠慌了,她赶紧开始打包行李:“晓媛,你赶紧逃吧。”东窗事发她自己死没事,但是不能害了赵椿。 赵椿愣住:“怎么了?” “我、我被人看见了!那个龙祁他知道我是女的了。” “楠楠,你……”赵椿看她脸色潮红,肢体的动作还有些僵,“难道你……” “不要问了!”阿楠打断她,再问下去她会怄死的!她怎么就会那么蠢被龙祁占了便宜呢?阿楠气得直咬牙,她甩开脑海里龙祁嚣张的脸,“总之你快走吧,离开这里,也不要回老家了,你重新找个人嫁了……” “楠楠,我不能留下你一个人……” 龙祁不知何时已经来到门外:“你们一个都走不了。” 阿楠护在赵椿的前头:“你想怎样?” 龙祁看向赵椿:“夫人,我想陆大人会很需要你在他身边的,对吧,楠楠?”龙祁叫出在门外听见的称呼。 阿楠吞了吞口水,惊恐地看着那只伸向自己的爪子圈住自己的肩膀,他的意思是不会拆穿她?可是为什么她会有种以后都要沦为那啥啥的感觉? 三、 大周县桃色绯闻火热传递中!小白脸县令和师爷同床共枕,好基情! 阿楠现在走在大路上都得低着头,否则她会被四面八方投过来的或关切或期待的眼神羞死的……哦,对了,现在连升堂审案,来围观的群众都变多了……现在阿楠是看见龙祁就远远地躲开…… 而夜晚,因为……所以…… 总之,她不得不和某人同床而居,但所幸龙祁没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如果动手动脚不算的话…… 懒洋洋地在朝堂上审案,阿楠觉得自己离当初的远大抱负越来越远了,偏偏龙祁一副“我很不爽的”表情,她惹到他了?堂下百姓的请愿让阿楠精神一振:“修大坝?” “封河水坝年久失修,怕是度不过今夏的雨季了。”龙祁终于肯说话了,“封河桥也怕是有危险。” “那就修桥啊。” “没钱。” “上头拨款?” 龙祁鄙夷地抬眼:“你觉得钱什么时候能下来?明年?” 阿楠犯了难了,她思前想后,想了半天,眼睛一亮:“你不是有钱吗?” 龙祁可是大周县第一富豪啊,这个师爷的位子还是花钱买来的!他正经的不正经的什么生意都做啊,正宗的大款啊,她怎么就没想到呢!阿楠眨巴着眼睛求救,龙祁笑了笑,脸色忽然一变,凉凉地说:“我记得某人一直在躲着我……我算什么,什么都不是,所以我就不多管闲事了……” 阿楠:“……” 阿楠一扭头,不求他了:“我就不信大周县没有别人愿意捐款!” 大周县有钱人很多,潇湘馆的月嬷嬷数钱数到手软,风帮的金库据说已经堆满,连那个牢头的收入据说都比她一个县太爷的多……总之是所有人都比她有钱!可是在流氓师爷的长期放纵下,一个一个都开始转起来了,根本没人理她。 终于奔波了好几天,终于找到一个愿意捐款的老头子! “郑老先生,好人有好报,你会多子多孙多福气的!”阿楠看着款爷,极尽谄媚之能事。 “我哪里老了,我才四十岁。”款爷略略有些不满,但在看到阿楠小巧秀气的脸时瞬间消散,他拍拍阿楠的手背说,“陆大人的忙,我肯定愿意帮啦……” 阿楠看着那双咸猪手,是她的错觉吗?她现在明明是男人啊,难道……不行,她不能怀疑唯一的希望! 阿楠跟着款爷回家取银票,等候的时候她端起茶杯刚要喝,尾随而至的龙祁冲出来截过她的杯子:“你傻吗,别人给你的茶你也敢喝?” “这茶?”她当然不敢,可是这位郑老先生是唯一肯帮助的人啊……她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那人应该不敢吧?可是看着龙祁难看的表情,她又有些心虚。 “这个郑老头子最爱亵玩男童,手段十分变态,怎么你想尝试一下吗?” 阿楠吓得跳起来:“我才不要!” 她又不是男童……况且,很恐怖好不好! 她她她怎么会这么倒霉? 都怪他! 郑老头子拿着银票出来,看见龙祁吓得手一抖,银票落地:“顾、龙师爷?”龙祁捡起地上的银票丢给阿楠,然后把茶灌进郑老头子的嘴里。“就凭你,也敢打她的注意?”龙祁附耳警告,“这是给你的教训,以后离她远一点!” 阿楠眼睛瞪得老大,龙祁太狠了。 龙祁的怒气还没消,他拉着阿楠离开,她回头瞄了一眼,吓得猛一抽气,刚喝下去款爷的脸色就变了,像个怀春的少女……可是那副表情出现在一个长着胡子的老头身上,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虽然说幸灾乐祸很不好,但是阿楠还是笑喷了。 “你还笑得出来?” 回到府衙,龙祁发飙了,他把所有人赶出去,关上门回头叱问她:“你没有脑子吗?那种刚见面的人给的东西你也敢吃?还是你天生就喜欢被人下药?” 阿楠呆了,他生的哪门子气啊? 差点吃亏的是她啊! “你不也对我下药的吗?”哼,还对她这样那样,恨死他! 龙祁气坏了:“你把我跟那个老浑蛋相比?” 阿楠自知理亏……可是,她瞄他一眼:“你又不肯捐款,那我只好找别人啊……不过这次真不错啊,还从那个老头子那里拿来几百两,不知道够修多少哦……对了,修大坝的事情我交给你们家的人吧,你算我便宜点啦……”她刚刚还在为自己的聪明得意,一抬头就看见龙祁脸色铁青,恨不得剥了她的皮一样。 “那个……”阿楠没胆地决定好跑路,“我回去和他们商量一下,你先……” 脚步还没离开,又被龙祁揪回来:“阿楠,看来我得让你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阿楠拼命摇头:“我不想知道!” 龙祁平时两个人的时候都是骚包暧昧地叫她“楠楠”的,现在怎么会叫她的假名了?太可怕了,她要去找赵椿收惊! “你不要修大坝了?” 阿楠回头:“你要借钱?” 龙祁冷笑:“既然你不介意用身体换钱,那就陪我吧,只要你陪了我我就会借钱。” 什么叫“不介意用身体换钱”,这是他从哪里看出来的!她很介意好不好!流氓,奸商,当她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 “只要你陪我一夜,我就给你一万两。” 一万两! 够修大坝了吗? 龙祁看她迟疑,“怎么,现在害怕了,不愿意了?” “你帮我算算,修大坝一万两够吗?” 她的意思是,答应了? “你该死的!” 她竟然真的答应? 为了那个浑蛋的大坝愿意出卖自己?大坝算老几啊,竟然比他重要!龙祁气疯了,他捞起阿楠小小的身子惩罚一般咬住她的唇瓣。喘息之间,他痛苦地咒骂:“你太可恶了……” “喂,别忘了给钱……一万两不许少!” 阿楠被封口了。 龙祁的怒气透过他的动作传递过来,阿楠搞不懂,他又在气什么?反正他们已经那啥过了,再多一夜也没差不是吗?反正给不给钱她都被逼着和他同床共枕不是吗? 她讨要点过夜费,会死啊! 四、 原来,真的会死……是生不如死! 阿楠看着龙祁得意的表情,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再也不要出来了! 那一夜他们根本什么都没发生,但是昨夜,她为了钱把自己卖了,还是主动送上门!龙祁太可恶了!太坏了! 龙祁靠过去,一手搭在她的肩上:“其实我不介意你今晚再来找我的,反正钱没了可以继续赚。” “我我才不要!”她又结巴了,“我发现钱够了……” 不够的话到时候再说吧,反正她现在只想做乌龟! 府衙来了贵客,贵客是龙祁的老爹……老人家审视的眼神让阿楠心虚,不会是来逼他离开的吧?她是无辜的,是他儿子陷害她! 老爹说:“清言已经三十了……” 阿楠低着头,默默嫌弃,好老,龙祁老头子! “……我们想给清言找门亲事。”老爹说,“还请陆大人也帮帮忙。” 啊?龙祁要娶亲了! 阿楠连忙点头:“好的,我一定会帮忙的!”然后她就可以脱离苦海,继续做她的阿楠县太爷!“有物色好的人家吗?” 老爹拿出一大堆画像,让她物色,一边还迟疑地问:“陆大人,不介意?” 阿楠一头雾水:“我介意什么?” 老爹低着头,没再说话。看着个县令一脸单纯,他就知道肯定是他家的唯恐天下不乱的儿子逼迫人家的!搞什么男男相恋,成何体统!老爹不禁同情看起来单纯好欺易推倒的阿楠了:“陆大人,你辛苦了!” 龙祁站在门边,不耐烦地看着里头,老爹会来实在意外,他们那一副感动天地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你们在干什么?”即使是他老爹,也别想动阿楠一根毫毛! “帮你相亲啊。”阿楠乐呵呵地说,“你看啊,这些是我挑出来的,好美,如果我能娶到就好了……” 龙祁瞪着她脸上的笑,气得牙痒痒:“你让我娶妻?” “为什么不?”阿楠抬头,“顾老爹要抱孙子了。” “那就你帮我生!” “我不行的。”哪有男人生孩子的道理?龙祁的脑子坏了? 龙祁撇嘴冷笑:“我倒是觉得你的功能挺全的。”敢情她还真的要一辈子装男人? 阿楠瞪他,他能不能不要说这些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你一定得娶妻!” “楠楠,你就这么想我远离你?” 他的表情古怪,语气古怪,好像有点震惊,有点失望,有点落寞……但是那些又怎样呢,他还是必须娶亲。而她,还是阿楠,是赵椿的相公。 阿楠干笑两声:“这些画像是我挑的,老爹说了,你成亲的话我就是媒人,记得给我一份大礼。” 可是那笑容,一点都没到心里去。 县太爷做媒,深情师爷被抛弃——县内的绯闻又有新料,师爷天天忙着相亲,据说女方都是县太爷挑的!更神奇的是,一向有怨抱怨有仇报仇,任性妄为从来不给任何人面子的龙师爷,竟然没有发飙,乖乖地去参加了! 虽然,脸色难看了点……虽然,吓哭了几位美娇/娘……但是后来的几位,都能承受了。 阿楠跟来顾家,偷偷摸摸观察相亲中的两人,惊奇地发现龙祁嘴角钩起的弧度!满意了?事成了?顾老爹笑得合不拢嘴,乐呵呵地说要给红包,阿楠攥着最近的新宠,心里酸溜溜的。 夏季,大周县采莲活动,阿楠最近委靡不振,坐在荫凉下休憩,一边看着赵椿如鱼得水逍遥自在。她觉得自己最近病了,怎么都高兴不起来,连“骗”到钱修桥铺路也不觉得高兴了。 龙祁就站在她身边,看着荷塘一副翘首企盼的模样,因为那个相亲成功的朱家小姐也来参加了。 阿楠酸酸地开口:“舍不得分开就去参加啊!” “你在忌妒?” “呸!我才没有!” 龙祁看着她,许久都没说话,阿楠低着头,她都有些鄙视自己了,她怎么变得这么难搞了?须臾,龙祁开口:“别说会让自己后悔的话。”她难道看不出来那个什么小姐和她有几分相似吗? 阿楠想反驳,可是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又说不出话来,只好闷不吭声,自己生自己的气。 荷塘处传来众人的喧哗,人群中有人大喊:“小船撞倒一起了,县令夫人掉河里了……” 阿楠赶紧冲过去:“晓媛!”她不能让晓媛有事!阿楠就要跳水去救人,龙祁拉住她,“你这样落水不怕被人看出来吗?”他呵斥,然后转身跳进水里。 阿楠的手心攥得紧紧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晓媛是她唯一的朋友,是她的支柱,是她永远都还不清的债主。她可以自己死去,但是晓媛不能有事。 龙祁把赵椿救上来,阿楠冲过去紧紧地抱住她:“晓媛,你不要吓我!”赵椿咳了几下,她呛了水没什么大碍,有人拿了条被子过来给她遮着。 “她需要大夫需要休息,你还要这样抱着她吗?”龙祁问。 阿楠尴尬地松开赵椿。 龙祁抱着赵椿向前走,阿楠跟在后头,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龙祁看着赵椿的目光有点不对劲…… 忽然,她看见,龙祁低下头,轻轻地吻上了赵椿的额头。 众人哗然—— 哇塞,原来龙师爷的目的是县令夫人? 还是说,他男女通吃,准备把人家夫妻一起收了? 阿楠惊呆了,回过神来,她指着龙祁破口大骂:“你染指了我还想动我的娘子?靠,禽兽!” 五、 阿楠气鼓鼓地骂了半天,无非是他流氓啊、色狼啊、三心两意什么的,龙祁悠闲地喝茶,偶尔把茶杯递过去给她润润嗓子。他只有一句话:“我想了一下,尊夫人比那个朱家小姐更合我心意。” 阿楠气得快爆炸了:“不行!她是我娘子!” “我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假扮男人,但是赵椿现在正是大好的年华,难道你要她跟着你这个假男人一辈子守活寡?” 阿楠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她确实内疚。“我不管,总之你娶谁都行,就是不许动晓媛!” 龙祁叹息:“楠楠,是你叫我娶妻的,我同意了,你们也说了我娶谁随我心意。”他说,“要么你嫁给我,要么她嫁给我。” 阿楠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他根本不爱赵椿,只是在气她? 阿楠安静下来,想了好久:“如果晓媛决定嫁你,我没意见。”她吸了吸鼻子,不知道为什么鼻子难受,喉咙也酸酸的。但是如果晓媛有个好归宿,她的内疚就会减少了吧?她说完,好像害怕听到他们的决定,赶紧跑开了。 她竟然这么轻易就把他让给别的女人? 赵椿喝了点姜汤,已经无碍:“你能不能别怪她,她只是习惯把担子往自己身上揽。” 她和阿楠其实是双生兄妹,真正的阿楠在和赵椿成亲不久意外身故,而那个意外的源头就是她。身为小妾的母亲为了不让地位受损,逼迫她假扮成阿楠,让她参加科举……她们一起离开冷漠的陆家,就再也不想回去。 她的内疚,是对赵椿的。 赵椿说:“她说过要一辈子守护着我,我那时候以为她是在开玩笑。” 没想到,她是认真的。 龙祁幽幽地叹气,爱上一个死脑筋的女孩子,还真是难搞。 赵椿不忍心他太沮丧,连忙说:“不过我觉得她应该是喜欢你的。”要不然以阿楠的个性,肯定灭了他。 龙祁现在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喜欢有屁用,她不肯承认不肯嫁,都是白搭。 前头的衙役急匆匆地跑来:“龙师爷,外头有京城来的人找。” 缩头乌龟阿楠在外头逛大街逛了一天,到了晚上才慢悠悠地跑回来,赵椿一见到她慌慌张张地说:“楠楠,龙祁被抓了!” “什么?”阿楠一惊,“怎么回事?” “京城来的人说龙祁买/官卖/官横行乡里作恶多端,要把他带回京城受审!” 阿楠慌了:“哪个京城的人啊?龙祁人呢?” 她怎么出去一会儿就出这种事情了? “是大将军。”赵椿瞅瞅她,慢慢地说,“龙祁现在在牢里。” 阿楠来回踱步:“到底哪个浑蛋乱嚼舌根子的?” 赵椿看着她:“就是你。”阿楠不信,她才不会这么做呢!赵椿说:“你是不是给京城寄过信?” “呃……”她只是在信里发泄发泄啊,没有真的要害龙祁啊!阿楠实在坐不住:“不行,我要去救他!” 赵椿赶紧拉住她:“你别知法犯法啊,不值得啊。” “可是、可是他要是死了你怎么办?”阿楠脑袋一团糨糊,她想起来龙祁还说要娶赵椿呢。 赵椿摆摆手:“楠楠,我嫁给你哥了,就是赵家的人。” “可是……”可是她怎么办呢? 她是喜欢他的。 虽然,她有那么多顾忌,她不能嫁给他,可是她是喜欢的。 否则,傻子才会让他占便宜呢。 “楠楠。”赵椿叫她,“你怎么哭了?” 阿楠穿着官袍,来到牢里,沉着脸问:“龙师爷呢?” “在里头呢。”狱卒说。 阿楠进去,把人都轰走,龙祁坐在草席上,神情淡然,脸上略有些灰尘,却英气不减。“你……还好吧?” 龙祁淡淡地抬眼:“你来干什么?” “我……” 他从没这样冷漠,以往都是要么恶劣得让人咬牙切齿,要么死缠烂打,他突然这样,让阿楠说不出话来。 龙祁忽然问:“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心口一紧,阿楠说:“你问。” “你真正的名字是什么?” “赵楠。” 龙祁继续:“再问一个,下辈子别装男人了,嫁给我吧。” “不要。”阿楠果断拒绝。 什么?不要?这种煽情的时候不是应该说什么都答应吗?龙祁下巴落地了,他的声音扬高了好几度:“你说不要?”靠,有这种狠心的女人吗? 阿楠拿出钥匙,颤抖地开锁:“我要救你出去。” “我想清楚了,如果你逃狱的话,你的身份实在配不上晓媛。我已经把我从你那里骗来的所有的钱都给她了,我让她重新找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她要恨我就恨我吧,我不会怪她的。”阿楠说,“我警告你,你以后不许乱亲别人!” “楠楠?”龙祁有些动容,这个死脑筋的丫头为了他抛弃赵椿? 阿楠拉着他往外走:“趁他们回来之前快点走。” “不是……楠楠……”完了,如果现在解释的话,会不会死得很惨?可是如果不解释,难道真的要做一对亡命鸳鸯? 让自己的女人受苦那还是男人吗? 龙祁拉住阿楠,刚要开口,躲在一旁静候许久的男人多嘴地开口了:“你觉得自己能走得了吗?” 大牢外,一群士兵把他们围得水泄不通。 阿楠缩了缩脑袋:“韩……将军!”她没想到来的人会是韩露本人,惨了,当初在京城没少得罪人家,他不会是存心报复吧? 龙祁看着阿楠的脑袋都快落地了,不忍心继续吓唬她:“楠楠,他不是来抓我们的。” “但是他是来抓你的。”阿楠像只老母鸡一样护在前面。 “楠楠……”龙祁小心翼翼地说,“我和韩将军是旧识。” 阿楠呆呆地看着他:“那他为什么会来,还……”还这么吓她! 难道是两人联手欺负她? 发觉她眼神的质疑,龙祁赶紧撇清:“没有!我会没事是因为我拿钱打点的!” 阿楠鄙夷地扫向韩将军,原来居于上位的人也这么贪财!鄙视! 韩露冷笑:“真没想到堂堂的状元是个女儿身。”骗了他这么久,不玩玩她怎么行!“下次再敢欺瞒,再多的钱也救不了龙祁的命了。” 韩将军笑。 龙祁也笑。 阿楠实在笑不出来,她脑袋迅速地转,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她被耍了! 龙祁大方地邀请在场各位去参加婚礼,阿楠一甩手:“谁说我要嫁了?不嫁了!” 敢玩她,没门! 尾声 大周县最近都在谣传龙师爷被刑拘,小县令不顾生死勇救情郎的故事……多么深情啊,就算是男男相恋,他们也能接受了。 什么见鬼的男男恋啊,他为什么好好儿地爱上一个女扮男装的假男人啊!龙师爷很不爽。 但是任由他如何软语相求,阿楠就是不答应。 “我要等到晓媛找到幸福,我才会嫁人的。 “而且,你不觉得我这个县令做的还不赖吗?别耽误我啊。 “唉,其实你要是等不及的话你可以随便娶一个的。” 随便娶一个?又说这种话! 龙祁立刻封她口。 阿楠气喘吁吁地靠在龙祁怀里,瞪他的眼里水波荡漾。 “我等!”连百姓都接受他们了,他急什么?只要让她怀孕,到时候想隐瞒都隐瞒不了!龙祁坏笑:“反正我是流氓师爷,你跑不掉的。” ------------ 第一百七十章 更新时间:2013-04-13 大周天圣帝寿宴,盛况空前! 光是将菜肴上宴,赵楠也忙得不可开交,看着文武百官陆续入座,台上台下喧闹盛大,赵楠心里甚是紧张。 赵楠脸色的不甚自然,阿x早已看在眼内,走上前来对赵楠轻声道:“娘娘,不必担忧,方才奴婢到内堂巡查了一遍,没有出错,娘娘放心吧。” 听得此话,赵楠微微松了一口气,点头道:“多谢你了。” 一旁的绿宝见状忍不住道:“娘娘,绿宝也有做事的,娘娘怎么不称赞我呢。” 阿x刮了她一眼:“你净是多嘴!” 绿宝嘟嘴道:“不公平哪,为何阿x你说话可以,我说话就变成多嘴了。” 被绿宝这么一闹,赵楠紧张的心情反而得到了缓解,笑道:“好好好,绿宝是个乖孩子,你做的事情,本宫哪会不知道呢,等寿宴过后,本宫定对你重重有赏。” 听见有奖赏,绿宝笑开了眉,连连点头:“谢娘娘!” 赵楠深深吸了一口气,遂发现一道目光向自己看来,随目光看去,对上祁的双眸,心里不觉猛的一跳,脸色微红,别开了脸。今天的他一身金黄太子衣装,甚是雍容华贵,却又清雅得不吃人间烟火。 许是大殿内薰衣草点燃,赵楠的心又平静了不少,这时听得一声绵长之音:“陛下驾到―!!” 大殿内百官跪拜,连呼万岁。 天圣帝身后跟着归海贵妃,长宁皇后两人,天圣帝容光焕发,甚是高兴,抬手道:“众卿家平身!” 百官谢恩后,文官武官分左右而坐,天圣帝道:“今天乃朕之寿辰,幸得上天眷顾,大周上下风调雨顺,朕不胜恩慰,此三杯酒,敬天,敬地,敬人!愿大周万世昌隆!” 天圣帝话毕,对天地人敬酒三杯,百官见状,再次连呼万岁。 一番礼节过后,寿宴正式开始,便见大殿上钟鼓齐鸣,舞乐升平。 特制的薰衣草莲花灯在四周点着,散发着淡淡清香,清香当中微带了一丝药香,让人闻着甚是舒坦,见着一次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赵楠微微松了一口气,走到自己坐宴上,下坐。 说也奇怪,她这次的座位是在祁的旁边,而祁的妃嫔都坐于他身后,骤一眼看来,就像她是正妃,身后的都是侧妃。 她能感觉身后某道怨毒的目光正射过来。 赵椿,呵! 待到那药膳汤上来,见着祁喝下,赵楠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那汤与薰衣草莲花灯是合二为一的,闻得香气,再喝下药汤,那便有解毒之用,若不是特殊的毒药,都能当场化解。 “众位卿家。”便听得归海馨婉一声娇音,大殿上众人立刻静了下来,归海馨婉今天一身艳妆,绝色倾城:“众卿家,本宫最是喜欢桃花酒,趁着陛下寿宴之初,本宫便命人特酿了一些,以求得陛下与众卿家一起品尝,还望诸位不要嫌弃,来人,上酒。” 归海馨婉一声话落,众宫婢便像飘飞的蝴蝶般在众大臣桌间逞上美酒,顿时大殿上酒香飘逸。 看着面前玉壶上的桃花酒,祁倒了一杯,双手捧着酒杯,站起对归海馨婉恭敬道:“儿臣谢过贵妃皇娘美酒。” 归海馨婉微微一笑,举酒相迎,两人一喝而尽。 宴会继续进行着,见着百官如此尽兴,赵楠心头那块大石慢慢着地,微微松了一口气,拿起酒杯,对身旁的祁微微一笑道:“太子殿下,臣妾也敬太子殿下一杯,还望太子殿下应允。” 看向举杯的赵楠,便见她双眸微粉,羞羞之意,甚是惹人怜爱,祁双眸一柔道:“你我早该如此,我等的便是你这杯……” 祁话未说完,脸色却是一变! “叮!”的一声酒杯自祁手上摔落,便见祁脸色一片苍白,嘴唇一张,喷出一股鲜血! 赵楠见状大惊,连忙上前一把扶着摇摇欲坠的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事情发生得很是突然,满朝文武百官愕在当场,也不知谁在这时说了句:“酒里有毒!”百官大惊,便听得杯盏掉地之音不断! “祁儿!”天圣帝脸色大变,连忙自高座上走下:“祁儿,你怎么了!” 见着情况不妥,太医连忙上前,急急替龙祁诊治了一番,道:“陛下,太子殿下他……中毒了!” “中毒?!”天圣帝愕然不已,看了一眼菜肴,遂把目光集中到那一玉壶上:“验一下,看酒有没有毒!” “陛下!”归海馨婉叫了一声:“陛下,那酒是臣妾亲自酿的,刚才臣妾自己也喝了,没出异状,怎么太子就……” “你不必多说,验!” 天圣帝一声怒喝,太医不敢怠慢,连忙拿针去验,便见银针探进玉壶处,没多久便一片漆黑! 见此情形,众人大惊失色! 太医又将银针探向众人玉壶里,但奇怪的是,除了祁的玉壶,其它人酒壶里却没发现下毒痕迹。 “归海馨婉!你好大的胆子!”一声喝骂,未等天圣帝说话,长宁皇后冲上前来,也顾不得皇后的仪容,一把抓着归海馨婉的手狠狠道:“你好歹毒,竟然在祁儿酒里下毒?!是不是想将祁儿毒死,然后让你龙合做太子?!” 此话一出,归海馨婉吓得脸色煞白:“不,臣妾再有最大的胆子也不敢这样做!陛下,这酒是臣妾酿的,今天是陛下的寿宴,臣妾断不敢只在太子殿下的酒壶里下毒!如此一来,臣妾不就是给自己找罪吗……” “你不用在此狡辩,事情再是明白不过,本宫深知你早看本宫不顺眼,你的心思谁人不知,今天竟在如此情况下下毒,归海馨婉,本宫要将你碎尸万段!”长宁皇后话毕,拿下头上簪子便向归海馨婉刺去。 一手横了过来,天圣帝夺下长宁皇后手上簪子,怒吼道:“行了,祁儿身中剧毒,你还在这里闹什么!” “贵妃娘娘!” 两人正争持不下,忽见一名宫人急急而来,对归海馨婉道:“贵妃娘娘,皇子殿下在来大殿途中忽然口吐鲜血,经太医诊治,皇子殿下身中剧毒……” “什么?!”归海馨婉大惊道:“合儿他中毒了?!他怎么会中毒的?!” “回娘娘,经太医诊治,皇子殿下所中之毒,与前几天在皇后娘娘宫里所喝牡丹茶有关……” “放肆!”长宁皇后大喝一声,一掌便往宫人打过去,宫人立刻被打趴在地上,长宁皇后厉声道:“那牡丹茶本宫天天饮用,本宫不是好端端在这里,皇子怎么会中毒!就算是中毒,那也不关牡丹茶之事!” “皇后娘娘!”归海馨婉声泪俱下道:“那天合儿到你宫里与你畅谈,本是臣妾意愿,乃因与皇后娘娘多有误会,臣妾想让合儿过去与后后娘娘你重修关系,谁知皇后娘娘你……合儿啊,是母后害了你啊,合儿!” “你!”长宁皇后怒不可遏,却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这边祁身中剧毒吐血不止,她心痛不已,遂对天圣帝道:“陛下,祁儿身中剧毒,当务之急是将祁儿身上的毒解了,臣妾恳请陛下重重惩治下毒之人!” “陛下!”归海馨婉跪下道:“陛下,合儿他冤哪,陛下要为合儿做主哪……” “够了!”见两个女人哭闹不已,天圣帝早已暴怒,龙袍一拂道:“将太子殿下抬到龙鳞殿内诊治!你俩,都给朕安静点!” 龙鳞殿处太医齐集,宫人进进出出的,气氛甚是沉肃。 龙祁躺在床上昏昏迷迷,脸色白里透着微黑,太医不停在他身上施针放血,天圣帝坐于一旁,神情异常肃穆。 没一会,便见太监进了来,看衣着是涟漪殿里的,归海馨婉急急问道:“合儿情况如何了?” “回娘娘,皇子殿下症状稳定了下来,身上所中之毒也得到了缓解,正在休息当中,请娘娘放心。” 听得此话,归海馨婉大大松了一口气,转身刚想对天圣帝说话,却迎上一抹怨毒目光,本来高兴的心情被这目光刮得一文不剩,怒道:“皇后娘娘,心里怨恨对吧,合儿他情况稳定了下来,是不是又要想些什么歹毒之计想置合儿于死地?” “贱人!”本来凝着怒意的长宁皇后听得此话后怒意喷发,大喝道:“祁儿还躺在床上,你就在此大肆污告?本宫告诉你,祁儿乃是太子,若是祁儿出什么事情,本宫诛你九族!” 归海馨婉一愕,更是落泪,对天圣帝道:“陛下,合儿中毒之因最是明显不过,臣妾请求陛下为合儿做主啊!” “陛下……”见归海馨婉对天圣帝使出眼泪攻势,长宁皇后不甘示弱道:“祁儿因桃花酒的原因中毒,请陛下……” “你们闹够了没有!”未等皇后说完,天圣帝大喝了一声,脸色一片冷峻,重重一拍座椅道:“这是朕的寝宫,你们两个哭哭啼啼的做什么!都给朕跪下!” 料不着天圣帝如此震怒,两人一惊,立刻跪了下来,谁也不敢吭声。 “哼!”天圣帝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祁儿,合儿身体未恢复之前,你们两个,就给朕长跪在此!” ------------ 第一百七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3-04-14 天圣帝此话一出,众人倒抽了一口冷气,从来皇后与贵妃相争,天圣帝必定护着一边,现在叫两边一起跪,可想而知天圣帝极是震怒。 归海馨婉和长宁皇后跪在地上,刮了对方一眼,却是不敢吭一声,两人眸里都不约而同的掠过一丝惊慌。 赵楠坐在祁旁边,看着祁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色,揪心不已,便见太医施完了针,仔细的帮祁包扎伤口。 刚才太医给祁放了不少毒血,看着那黑色的血,赵楠一阵头晕。 好不容易撑到太医诊治完,赵楠站起来想问,却看了一眼天圣帝,只见他走过来,负手而来,却是没开口。 “陛下……”天圣帝不语,太医可不敢不说:“臣启禀陛下,太子殿下的毒已然解了,待微臣开了药,再休养一段时间便能恢复,陛下不必过于担忧。” 天圣帝深深吸了一口气,也没问什么,一扬手,太医微微一愕,识相的退了下去。 看着太医离开的身形,赵楠很想追上前询问,却见天圣帝站在床前不语,深感此时不同寻常,既已知道祁情况稳定,便只能先忍着,不作询问。 天圣帝站了许久,不发一语,归海馨婉和长宁皇后跪了许久,到了最后,两人都痛苦不堪,身子有些东歪西倒的,见此情形,李公公走上前来,欲要说些什么。 未等李公公开口,便遭了天圣帝一道眼刀,李公公吓得俯身闭嘴不语。 到最后,天圣帝长长叹了一口气,走到两人身旁道:“朕今天累了,你俩且先回宫去吧。” 两人抬头看向天圣帝,便见他已转身,并没打算再多说一言一语,两人对望了一眼,各怀心事,对天圣帝行礼道:“臣妾告退。” 两人退了出去,天圣帝道:“楠儿,祁儿在这里便行,今天你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听得此话,赵楠一愕,听得天圣帝话中似有深意,遂也没说什么,不舍的看了祁一眼,对天圣帝恭敬一拜道:“微臣告退。” 赵楠这么一离开,三天内,却是再也进不了龙鳞殿,使人打听,得知祁于龙鳞殿内休养,三天时间,天圣帝不许任何人打扰。 天圣帝在朝堂时,每当臣下问起当天寿宴一事,天圣帝总是不由分说的将人先拉出去打二十大板,若是有人再问,再打,以此一来,文武百官便没多少人再敢开口问。 赵楠不知道天圣帝在想什么,每次看到天圣帝的面容时,总觉得隐隐有什么正待爆发一般。 朝堂上不说,朝下却有不少人议论着,关于天圣帝寿宴一事。 天圣帝大寿,两位皇子却是先后中毒,这是十分奇怪的事情。 百官猜测颇多,有些甚至说是赵楠下毒,说赵楠心肠如何如何的歹毒,流言一时四起。 而天圣帝除了在朝堂上禁止议论此事,在朝堂下却没采取任何措施,皇宫内流言四起,却没什么人去管, 虽然矛头指向自己,赵楠却当作没听见般,每天该做什么事便做什么事,如此之状,直到事发后第五天…… “娘娘,娘娘!不好了娘娘!” 绿宝的声音破空而起,惊醒了正在睡觉的赵楠,听得绿宝如此急促的声音,赵楠事觉不妙,披了件单衣,打开房门,未说一字,绿宝便听嚷道:“娘娘,不好了,归海贵妃和长宁皇后俱被陛下押向宗人府了!” “什么?!”赵楠大惊,像想到什么似的道:“只是归海贵妃和长宁皇后二人吗?” 绿宝摇头道:“当然不是,是归海和长宁整个宗族的人都被押了,包括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 “啊!”赵楠惊呼一声:“太子殿下也被羁押了?” “嗯!娘娘,你快去看看吧!”绿宝焦急道:“这阵子皇城流言四起的,你又是那次寿宴的主办女官,奴婢担心会出什么事情……” “丫头!”绿宝未说完,便被阿x打断,便见阿x走进来握起越楠的手,轻拍道:“娘娘不要惊恐,待明白事情再说,东宫,中宫和涟漪殿出了事,华容殿一定要先稳住。” 赵楠双眸一转,点了点头道:“对的,我只是担心太子殿下身体不好,哪受得了牢狱之祸!不了,我还是先进宫面圣,也许陛下会告诉我一二的,你俩快备轿!” 绿宝与阿x对望一眼,阿x道:“陛下做事自有他道理,娘娘切忌切躁。” “嗯,我会注意的。” 深夜,只见一顶华贵轿子急急而走,在御书房前停了下来。 御书房前重兵把守,陈四郎最先见着轿子,见赵楠来了,陈四郎上前道:“楠儿,你怎的这时候来了?” 赵楠担忧道:“四郎,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陈四郎看了左右一眼,拉了赵楠到一处,轻语道:“陛下下的拟旨,以欺君之罪,将长宁皇后与归海贵妃两氏族之人,全部收押宗人府,听侯发落。” “欺君之罪?!”赵楠倒抽了一口冷气:“那可是……要诛九族的。” 陈四郎点了点头:“楠儿,陛下正在气头上,你待会若是见了,少说话为上。” 赵楠抿了抿嘴,心乱如麻,看见陈四郎担忧的神色,遂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便见御书房灯火通明,天圣帝坐于书案前,闭目不语,脸色却十分凝重,书案上插着一把黑色宝刀,正是天圣帝随身所佩之割肉刀。 见此情况,赵楠心下一凉,走到半途,不知要否请安。 “你来了。” 未等赵楠说话,天圣帝开了口,赵楠一惊,连忙行礼道:“微臣参见陛下。” “你是来为祁儿求情的吧?”未等赵楠开口,天圣帝开门见山的问道。 赵楠一顿,抬眸看了一眼天圣帝,便见他双眸一片凌厉,整个人像凝着的冰块一般,萧瑟得让四周空气陡然骤降。 “微臣……”赵楠犹豫着,到最后牙一咬,跪下道:“陛下,太子殿下身体刚愈,若是遭牢狱之祸,那……” “朕此次要将他们全数发配边疆!”未等赵楠说完,天圣帝大吼一声,额上条条青筋突起,情绪失控:“朕给她们荣华,给她们富贵,给她们权力!她俩却不懂得感激朕,竟然在朕的寿宴上作出那等事情!既然她们不让朕安宁,那朕便将她们远远的遣了走!免得污了朕身边清静!” 天圣帝是极之愤怒的,赵楠不由自主的颤抖着,若天圣帝圣旨一下,那天圣帝所说之话便成事实,祁的处境必是十分危险!祁本就身体不好,如何能忍受那发配边疆之刑,更甚者不出数月,那祁便会…… 念及此,赵楠倒抽了一口冷气:“陛下息怒,事情真相未明之前,陛下不要动怒,龙体为重。” “事情真相未明吗?”天圣帝重重一拍书案:“朕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竟然对亲生之子动手,如此歹毒之人,留着何用!” “陛下……” “赵楠,若是替祁求情,那便免了吧,朕现在便拟旨,将那些人全部都遣了走,落得个清静!”天圣帝说着,手拿狼豪,沾了墨,便要下旨。 见状不妥,赵楠大惊失色,也顾不得天圣帝警告之语,快步上前,一把按着天圣帝的手道:“陛下,这万万使不得!祁乃是当今太子,身体不好,这道圣旨若是下了,那便是要置他于死地的!” 天圣帝一愕,遂大喝一声:“放肆!来人,将这不识抬举的东西押下去!” 天圣帝话音一落,左右侍卫便冲上前来,一把将赵楠擒下,天圣帝一挥袖道:“你既是如此着紧龙祁,那便一同关在宗人府吧!押下去!” “是,陛下!” 连拖带拽的,赵楠被侍卫们毫不客气的押往宗人府,陈四郎眼睁睁的看着,一时间懵在当场! 牢门被重重的关上,赵楠发簪凌乱倒在地上,看着离去的侍卫,一时之间心里甚是惊慌。 糟了,连她都被关着,那谁在天圣帝耳边替祁求情?! “楠儿。” 一声轻唤吸引了她所有注意力,赵楠转头一看,对上祁的双眸,心里一痛,走到他面前:“太子殿下!” 祁淡淡一笑,穿过铁栏握住赵楠的手:“楠儿,对不起,这次连累你了。” 赵楠摇头道:“不,是楠儿没用,本想去劝解一二,却更惹起陛下震怒,楠儿没用,望太子殿下恕罪。” “傻丫头,”祁宠溺道:“此事复杂,我本应提醒你,却是迟了一步,呵,但愿父王息怒,罔开一面才好。” 祁的手很是冰冷,赵楠皱眉,用口气呵着:“太子殿下,冷吗?” 祁摇了摇头:“毒刚解,缓不过来而已,幸得椿儿进来前暗中带了些人参,楠儿不必担心,我现在还好。” 说到越椿,赵楠心里一提,看向了祁身后,便见赵椿看了她一眼,别开了脸。 赵楠如此一入狱,数天内没有一人来探望,赵楠知道宗人府把守甚严,外面之人进不得,绿宝她们肯定是进不来的,那必定是异常担心。 因为此次进宗人府的都是皇族,狱卒不敢怠慢,一日三餐菜肴还是挺丰盛,衣衫也足够,也不敢用刑,日子勉强能过得去,只是那抹阴云,在众人头脑里挥之不去。 一关便是数天,没有一丝音讯,看得出,这次天圣帝是着着实实生气了。 ------------ 第一百七十二章 更新时间:2013-04-15 祁身上的毒虽然是解了,但因身体不好,病情一直缠绵,到最后整天都是昏昏沉沉的,赵楠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却因这里是宗人府,不能传话出去,就只能看着干着急。 就这样的一直到了第七天,便见李公公进了来,还带了一道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经朕查得真相,寿宴一事系御尚宫监管不严所致,与他人无关,现赦免归海氏族,长宁氏族欺君之罪,御尚宫赵楠继续监禁于宗人府,闭门思过,钦此!” 此旨一下,赵楠大吃一惊,但并没有过多伤感,其实她早料到会有此事,天圣帝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那就只能将罪责归咎于她,既然祁不用再受牢狱之灾,不用发配到边疆,那一切都已足够。 众人三呼万岁,便有宫人将归海氏和长宁氏等人接出宗人府,祁最是不舍,陪了赵楠整个下午,后来终因身体问题,被赵楠劝了出去。 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赵楠是很清楚的。 赵椿临走时的眼神,她看得清清楚楚。 幸灾乐祸的神情! 一天之内,宗人府安静了不少,到了晚上,宗人府更是静得可怕,甚至隐隐能听得暗处的鬼哭神嚎,赵楠免不了心里惊慌,只能数数绵羊,想些其它事情,转移着注意力。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却是不能不睡,晚上的皇城,晚上的宗人府,份外可怕。 “阿楠,阿楠!” 亲切的呼唤响在耳边,赵楠眉头皱眉,睁开双眸。 四周一片光明,天亮了。 “阿楠!” 对的,有人在叫她。 下意识的坐起来,赵楠找寻声音传出处,便见一抹高大的立在牢房外,是陈四郎。 “四郎?”赵楠疑惑不已:“你怎么来了?” 陈四郎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从身上拿出一个黑色布袋,塞了进来,轻语道:“这是一些药物和食物,你在牢里饮食不好,这是给你补补身子的。” 赵楠心里一动,一下子想到自己是双身之人,连忙将陈四郎送来的东西收好:“谢谢四郎。” 陈四郎笑道:“你我熟人,客气话不说,我要走了,你自己在这里多保重。” 赵楠点了点头:“嗯,我知道的。” 陈四郎双眸微微一闪,想说些什么,却是最终没有说出来,走了几步,转身道:“记着,好好照顾自己,若是有机会,我会再来的。” 赵楠心里一暖:“这里是宗人府,来这里不方便的,四郎,谢谢你的好意,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放心。” 陈四郎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高大威猛的身形消失自转角处,赵楠抱着黑色布包,心里感动不已。却没有发现暗处一道身形,一闪而逝。 天圣帝责令赵楠在宗人府里‘思过’,却没‘思过’多少天,便见李公公亲自过来,还带了天圣帝的口谕,便是要将赵楠放出来。 就只是将赵楠释放,其它事情没多说,只神秘的叫赵楠换洗一身衣裳,随他面圣。 赵楠甚是疑惑,却不敢多问,现在她的身份今时不同往日,天圣帝肯单独见她,已是极好之事。 因为刚从宗人府里出来,赵楠身无一职,所以只穿了一套普通的宫装进宫面圣,待看到御书房那抹明黄时,赵楠只觉十分耀目,跪下道:“奴婢赵楠,叩见陛下。” 天圣帝看向她,双眸一片深遂,许久,没有唤她起来。 “赵楠,你可知道,你本该死。” 良久后,天圣帝才缓缓开口,话语一出,四周气氛一片低沉。 赵楠心里一提,抿了抿嘴道:“是,奴婢该死,奴婢不该冲撞圣驾,奴婢该死……” “错!”天圣帝毫不犹豫的打断道:“你冲撞的不只是朕,你还冲撞了朕的爱妃,朕的爱将!” 此话一出,赵楠心里一紧! 天圣帝说的,是归海馨婉和归海烈么? “赵楠,无可否认的,你身上之才,让朕佩服不已,做为未来大周的大皇后,卓卓有余,只是……”说到这里,天圣帝顿着不说,若有深意的看着赵楠。 若是让你做了皇后,于大周非常不利,你之才能,太过耀目,会成为外戚之患! 朕立你为御尚宫,便是要试你之能,你果然没让朕失望,却让朕对你多了几份戒心。 赵楠跪在殿下,耐心等待着天圣帝开口,良久,天圣帝却没再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若有所思。 “陛下,”天圣帝话里的不妥之色,她是听到了的,只是与其长跪在此,不如让天圣帝开口直言,也省得以后提心吊胆:“陛下,只是什么?” 被赵楠提醒,天圣帝拉回思绪,想起了那占官一事,官占说太子若即位,会是冷酷残暴的君主。毒杀王后,杀害兄弟。肃清外戚。江山一片血红之色。又说,赵楠是应命之人。不由得长长叹了一口气,摇头道:“也罢也罢,不说也罢,在宗人府那么久,吃苦了吧,那便在皇城里休养一段日子,再听朕的旨意吧。” 赵楠直觉不妥,却没再多问:“是,奴婢遵旨。” 天圣帝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赵楠行了礼,转身离开。 她的居所,依然是华容殿,天圣帝没有恢复她的官职,却也没有撤消她的权力。 “娘娘!”还未到华容殿,远远的便听到绿宝的声音,便见一抹粉色身形蹦了过来,见着了她,异常高兴:“娘娘,你终于回来啦,担心死绿宝啦,娘娘,你可知道你不在的这几天,绿宝吃不好睡不好的,又不知道你情况怎么样了,急死绿宝了。” 赵楠淡淡一笑,摸了摸她的头道:“是本宫无能,让你们受苦了,本宫不在的日子,华容殿的人没受欺负吧?” “没有的,娘娘你放心。”阿x一脸如释重负道:“殿里的人都很担心你,现在你回来了,真的是谢天谢地。” 见着华容殿一众人都立于殿外,脸上都是欣喜之色,赵楠见着心里甚是温暖:“能再次见到大家,是赵楠三生修来的福气。” 一家人团聚,众人关切了好一会,便将赵楠迎回殿内,李管家早已准备好一大桌好吃的,因为没有复职,赵楠便让大家一起坐下来吃饭团聚。 看着华容殿里众人那份亲切,赵楠心里很是感动,华容殿,是她的第二个家。 因为刚从宗人府出来,赵楠便在华容殿处好好休养,本想到东宫见祁,想起自己一身无职的,恐被东宫侍卫赶出去,赵楠便先将事情放下。 夜色如水,赵楠独坐庭院,看着满天星斗,心里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涟漪。 前段时间,她与祁,不也是这样坐着,夜观星像,现在想起,是那么的甜蜜。 “阿楠。” 熟悉的声音响起,赵楠转头一向,便见陈四郎立于身后,笑道:“你来啦,呵,怎么不早些说,我让绿宝他们设个宴。” “不必了,听别人说你出来了,所以我就来看看,皇城事务众多,我是看一眼便走的。” “嗯。”赵楠应了一声,这是皇城,难免人多口闲,陈四郎的顾虑,她明白。 陈四郎犹豫了一会,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再说什么,只得笑了笑道:“还是那句,你一定要照顾好身子,要活得好好的。” 赵楠心里一暖,点头道:“知道的,多谢关心,你也是一样,要活得好好的,像你此般贴心男子,应找个好女子,陪你终生,以前我与你不相熟,做了那些事情,还望你不要记在心上才好。” 陈四郎双眸一掠,微微一眯,良久才道:“大丈夫为国出力,儿女私情,四郎暂时不想。” 赵楠心里一窒,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呵,是的,像四郎这种豪气干云的男子,自是胸怀四方,想来楠多虑了。” 陈四郎嘴一抿,正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身后有人:“谁?!” 一声厉喝,陈四郎转身一看,正对上一双冷冰双眸。 来人一身白衣,尊贵非凡,看见此人,陈四郎与赵楠俱都一惊! “微臣(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祁冷冷看了两人一眼:“看来,本太子来的不是时候。” 此话话中之意甚是明显,赵楠急道:“太子殿下不要误会,赵楠与陈将军只是刚好遇上……” “嗯,刚好遇上,在华容殿的庭院处。”祁冷声打断道。 见状不妙,陈四郎拱手一恭道:“太子殿下,实不相瞒,阿楠她才出宗人府,卑职与阿楠有些交情,便来此一聚。” 祁不语,缓缓走到陈四郎面前,看了许久,双眸一凝道:“走!” 此话一出,陈四郎心里一松:“是,太子殿下!” 陈四郎急急离开,赵楠却很是忐忑,谨慎的看向祁,心里掂量着说些什么话才让祁不至于误会些什么。 祁微微抬手道:“不必说些什么,本太子看得到。” 赵楠微微皱眉,担忧道:“果真如此吗?” “你在质疑本太子?”祁双眸一冷道。 “奴婢当然不敢!”赵楠俯身道:“只是此情此景之下,很难让人不误会!奴婢与陈将军只是朋友关系,希望太子殿下明察。” “好了,你不必说了,本太子明白。”祁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不愉快,正想开口,却见绿宝急急跑了进来。 “娘娘!”绿宝进来便叫:“娘娘,李公公有急事而来……奴婢叩见太子殿下。” 对于绿宝的莽撞,两人俱知,赵楠刮了绿宝一眼道:“如此慌慌张张的,既然李公公来了,便快快有请。”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赵楠话音刚落,李公公却是走了进来,脸上一片煞白,见了祁只是微微作了个揖,便道:“太子殿下,快随奴才到龙鳞殿,陛下他……他……” ------------ 第一百七十三章 更新时间:2013-04-16 祁和赵楠俱都面色一变,祁着急道:“父皇他怎么了?!” “太子殿下,陛下他今天早上还好好的,刚才突然吐血,太医说……说……” “说什么!你一次性将问题说个明白!”祁催促着。 “是是,太医说陛下中了毒,情况……危险……” “什么?”祁大惊,急急往外奔去。赵楠紧随其后。 龙鳞殿内灯火通明,不少宫人进进出出,太医俱都围在龙床旁,急得满头大汗。 祁来到时直冲寝室内,便见天圣帝双目紧闭躺于床上,脸上黑气一片,大汗淋漓,情况十分危急。 “太医,我父皇如何了?”祁拉了一个老太医到旁问道。 老太医脸上一片惊慌,颤抖着,吞吐着,良久不敢说出一句话来。 “你倒是快说!”祁气急败坏道:“不说的话,本太子唯你是问!” “太子殿下息怒,”太医吓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陛下他身中异毒,已有好些日子了,现下毒入膏芳,恐怕……”说到这里,太医不敢多话,一个劲的叩头求饶。 听着此话,祁和赵楠脸色瞬间煞白,此时长宁皇后和归海皇贵妃到来,见状俱都吓得愣在当场,随后两人俱号嚎大哭起来。 也许是两人的哭声唤醒了天圣帝,只见他微微睁眸,看向伏在床边哭得死去活来的两个女人,闭眸叹了一口气道:“众人……听旨……” 天圣帝声音虽小,却让在场所有人听了个清楚,便见所有人一愕,随即跪了一地。 天圣帝深深喘了几口气,吃力道:“朕……自知天命已至,故……立下遗诏……朕……不在后,太子龙祁于十天内……登基……立赵楠为后……不得废……不得杀……钦此……” 此话说完,天圣帝整个人像被抽了气般,长长叹了一口气后,缓缓闭上双眸…… 天圣帝三十年,帝崩,立太子龙祁作储君,责令十天内登基称帝。鉴于天圣帝临终之言,虽帝崩举国悲痛,却不能遗旨,十天后,龙祁即位,立赵楠为后,是为天策帝。 这一天,赵楠怕了很久,担忧了很久,却是到来了。 这一天,是她策立为后的日子。 终究是摆脱不了命运,她终究是做了皇后。 与祁在一起,坐在龙座上,座下万民朝拜,万民同贺,场面异常状观,赵楠担忧之余,看着这场面,心神俱是震荡,无可厚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让人很是着迷。 台下一道目光射来,引起赵楠注意,顺着目光看向,对上赵椿双眸,两人目光交锋,电光火石! “哼!”赵椿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赵楠,你个贱人,废尽心机终于登上后位了,以后等着瞧!” 不用知道赵椿说什么,猜也猜得到她会说什么,赵楠轻轻叹了一口气,半是欢喜半是愁。 她最后的结局,是毒酒赐死。 见赵楠带着些紧张,祁想了一会,凑近赵楠耳边道:“楠儿,你被囚在宗人府的那会,朕没有为你说情。” 此话一出,赵楠当即面色一变! 龙祁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为她求情?龙祁现在是帝君了,这样说的话,是不是警告她,叫她以后收敛一些? 莫非祁在记恨她与陈四郎之事?! 还是……祁想借这句话疏远与她的关系? 直到策封仪式结束,赵楠心里很是不安,待到两人同在喜殿之内,坐在一起时,两人对望,赵楠终是忍不住问道:“陛下,今天你那话,是否还介意着臣妾与四郎之事?” 听得此话,龙祁脸色徒然一变! “什么意思?”今天他说那话,本是想让她明白,若是当时他向父皇求情,父皇气头上,必定会重罚于她,他希望她明白,但结果,她却是如此误会他的意思! 赵楠微微一顿,迎上祁的双眸,赵楠抿了抿嘴道:“陛下,若是有事,臣妾希望你直接说出来,臣妾不甚明白。” “你不必明白了!”祁冷冷道了一声,站起身来,拂袖而去:“想不到如此夜晚,在你心里,竟有着别的男人,赵楠,你让朕太失望了!” 看着龙祁离去的身形,像刀割在心上般,赵楠拳头紧握,忽听得外面传来声音:“摆驾西宫!” 西宫……赵椿的宫殿! 赵楠心里一揪,看着那抹明亮消失于眼前,双眸一片迷糊…… 东仪太后殿。 “启禀太后,据消息回报,陛下刚摆驾往西宫去了。” 归海馨婉眉眼一挑,嘴角微微上扬道:“哦,往西宫去了啊,今天是赵楠那小贱人册封的大日子,陛下竟然到西宫里去,看样子,两人是吵架了。” “你们都退下吧。”龙合说了一句,众宫人应了一声,俱都退下。 归海馨婉甚是疑惑道:“合儿,怎么了?” 龙合沉吟了许久,走到归海馨婉身旁,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归海馨婉脸色大变! “合儿,这可是……” “嘘!”龙合作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母后,此事万不可声张,先皇不在,只是时间问题,不日合儿便会被遣离京中,到时母后一人在此,对着大哥与长宁太后两人,合儿恐怕母后会受人欺负!” 说中心里痛处,归海馨婉忍不住长叹一声:“虽然知道结局如此,却想不到这么快,哎,先皇啊!” “母后,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龙合双眸一凝道:“皇兄与赵楠不和,新帝才刚登基,根基未稳,此时行动,可占先机!” 归海馨婉一愕,隐隐像是明白了一些事情,又惊又怕,拳头却是紧握:“合儿的意思?” “母后,我们还有皇叔,归海烈!归海烈叔叔重兵在握,这正是最合适不过的时候!” “但是,你归海叔叔远在边疆,又如何能赶得回来?” 龙合邪邪一笑道:“母后,父皇驾崩当天,合儿便通知了归海叔叔,让他尽早回来,算算日子,也是这几天时间了。” 归海馨婉心里一喜,深深吸了几口气,双眸一凝道:“进是死路,退是死路,就此一拼吧!” 东宫。 一夜未眠,赵楠双眸通红,静静的坐在殿中,祁到了西宫,一夜未回。 呵,册封第一天便是如此,也怪不得最后结局是毒酒赐死。 “皇后娘娘,”推门进来,见得赵楠如此样子,绿宝吓了一大跳,连忙打了水来,给赵楠疏洗,昨晚陛下之事她知道,她心里也痛苦,只怪自己势单力薄,做不了什么事情:“皇后娘娘,不要想太多,洗洗脸,若是困了便休息一下,若是饿了,绿宝给你端早膳来。” 赵楠长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不用了,本宫这样子便好。” 赵楠说着,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遂觉很是头昏,放下茶盏道:“绿宝,扶我到床上去。” 绿宝应了一声,将赵楠小心扶到床上:“皇后娘娘好好休息,绿宝就在这里陪着娘娘。” 赵楠轻轻一笑,一下子感觉身体所有力气像被抽干了般,叹了一口气,轻轻合上双眸。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知道是被吵醒的,赵楠睁开双眸,便见眼前陈四郎与绿宝正在商量着什么,外面围了不少侍卫,随即心里一紧,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绿宝,陈将军……”赵楠轻唤了一声,陈四郎见状立刻走了过来。 “娘娘,请快些收拾行装,末将要带娘娘离开皇城。” 听得陈四郎此话,赵楠一下子愕在当场:“什么……意思?” “娘娘,归海烈造反了!”未等陈四郎回答,绿宝便急道。 “什么?!”赵楠大惊:“归海烈造反了?他不是在边疆吗?” “十日前归海烈收到了消息,从边疆赶了回来,现下率领了大军,将陛下围堵在御书房内,逼陛下让位!” 赵楠听罢脸色一变:“那陛下现在情况如何?” “娘娘放心,一时之间归海烈还不敢拿陛下如何,末将是担心娘娘,皇城有禁卫军二万,虽与归海烈所领二十万大军相比算不得什么,若是真打起来,也能撑得一时,归海烈未得让位诏书前,断不会伤陛下分毫,末将倒是有个主意,一来可以将娘娘顺利带出皇城,二来成功的话,可以解除这次逼宫之危!” 赵楠听罢,心里一喜道:“是什么主意,快说。” “若是能劝得皇城十里外屯兵护军总师出兵,与皇城内禁卫军内应外合,应有机会制服归海烈!事不宜迟,娘娘快些动机,迟则生变!”陈四郎一边催促,一边让绿宝拿了衣物过来。 事不宜迟,赵楠急急换了套衣服,准备与陈四郎突围而出。 “慢着,若是找得护军总帅,凭什么说服他出兵?”赵楠疑惑道。 “不难,凭你身上的后宫凤印!”陈四郎看了外面一眼道:“娘娘,若是要成功突围,必须女扮男装,阿聪在外面接应着,娘娘一切要听四郎的,还要……”说到这里,陈四郎顿了顿道:“若是遇到叛军,娘娘一定要镇定!” 赵楠深吸了一口气,重重的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四郎你放心吧。” 御书房内。 “陛下,请写让位诏书,如此一来,也少受些皮肉之苦,归海烈答应陛下,若陛下写了诏书,归海烈定必善待陛下,陛下只管放心便是。”归海烈一身银盔铁甲,看得出一路赶回,还未怎么歇下。 兵贵神速,龙合在信上写得十分清楚,此次逼宫,要一蹰而就! 一蹰而就,迟则生变,如此一来,龙祁便没有还手之力,事实证明,果真如此。 他此番赶往皇城,一路来势如破竹,待到兵临城下才被发现,但如此一来,又如何阻止得了他。 将新帝围堵在御书房,原来竟是如此容易。 ------------ 第一百七十四章 更新时间:2013-04-17 “不。”很简单的,龙祁应了一句,将笔一甩:“若要朕让位,除非朕死了!” 归海烈挑了挑眉,笑道:“陛下,你乃是微臣的侄子,不想受苦,就乖乖写了诏书,微臣许你善终,行了吧?” 龙祁双眸一冷,坐于御座上:“朕还是那句,若要朕让位,除非朕死了!” 归海烈脸色一阴,对一旁侍卫道:“把皇后赵楠绑来!” “遵命!”侍卫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你想干什么?”见着侍卫出去,龙祁厉声问道。 “哦?心痛了么?呵呵,陛下,不错,微臣不敢拿了如何,但却不担保不会对皇后娘娘做出什么,呵呵呵!”归海烈一字一顿道:“末将知道的,皇后,一直是陛下的弱点。” 若是直接逼着龙祁写下诏书,就算诏书一到,龙祁也会抵死不从,到最后还是要将他了断,如此一来,新帝刚登基,政局不稳,各地群雄割据,再一个个的收拾,那必定十分麻烦。 若是龙祁肯自愿诏告天下,那是最好不过的。 因为龙祁身体不好,依身体原因退位,那便理所当然了。 “你!”龙祁额上青筋暴起,手握成拳:“你想对楠儿作什么!” “末将本不打算对皇后娘娘做什么,”归海烈邪笑道:“但前提之下,是要陛下立下退位诏书。” “报―!!” 传令官长长的一声应令,便有侍卫走了进来,急急道:“将军,皇后娘娘不见了!” 此话一出,归海烈脸色一变:“什么?!” “报――!!” 又一声应令,便又见一名侍卫急急走了进来:“将军,禁军副史陈四郎也不见了!” 归海烈双眸一凝道:“饭桶,不是叫你们看紧皇后和陈四郎吗!他俩是怎么不见了?!” 侍卫面面相觑,许久没有回答,这时又见一侍卫进了来道:“将军,刚收到战报,西城那边出了点乱子,有人突围出去了。” “西城门……”归海烈轻喃一声:“呵,聪明,西城门乃是皇城守卫最薄弱之处,一个时辰内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自末将眼皮底下溜走,赵楠,陈四郎,看来末将是低估了你俩啊。” “哼,归海烈,料不着吧?逼朕退位吗?除非朕死了!”见赵楠平安,龙祁大大松了一口气,却又想到赵楠与陈四郎一起,心里免不着升起一抹醋意。 “好!”归海烈大笑道:“不错,有趣,十分有趣!皇后不在,皇太后……可是很健在呢!” 皇城外。 便见两匹俊马疾驰而走,马上坐着两男两女,俱是身着男装,陈四郎与赵楠同坐一马,阿聪与绿宝同坐一马。 时间很是紧急,几人争风夺秒,急急往屯兵处而去。 十里外的屯兵处,是天圣帝最后一道杀手锏,说是屯兵处,表面上却是一座酒楼,酒楼老板便是保皇护帅之主,必要时,只要凭着信物,便会出兵护驾。 此秘密军团一直存在,只等千钧一发之时。 四人骑着的是千里良驹,马不停蹄的奔跑着,如此速度,不需一个时辰便能赶到。 那是一座十分兴旺的酒楼,居于旅人必经之处,人流不断。 俊马在酒楼前停下,陈四郎下了马,带着几人直直奔到酒楼内。 “几位客官,请问是用膳还是住宿?”店小二一脸笑意的迎了上来。 “我们来找……唔!”绿宝逼不及待的便要将来意说出来,阿聪一把按着她的嘴。 陈四郎看了一眼四周,轻咳了几声道:“住宿的,两间房,天字一号房,有栏杆,最好。” 店小二笑容微微一收,随即道:“好咧,客官请稍等,小的这就替你们安排。” 店小二话毕,转身往柜台处走去,与掌柜耳语了几句后,掌柜看了四人一眼,点了点头。 小二又走了过来,笑着对四人道:“有房的,四位请随小的上来。” 陈四郎点了点头,向身后三人使了一个眼色,随小二上了去。 小二带着几人上到了四楼,转了几个弯,在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了下来,推开某个房间门,手往里一迎道:“各位请进,这就是天子一号房了。” 陈四郎点了点头,与众人进了去。 房间很是简单,却很精致,奇怪的是,房间里一张凳子也没有。 小二笑道:“天子一号房甚少人住,凳子都搬出去了,客官请稍等,待小的将酒菜和凳子拿上来。” 小二说着,退了出去,顺手将门关上。 看着这一屋的幽空,赵楠心里有些忐忑,看了陈四郎一眼,便见他气定神闲的,稍稍安了些心。 “奇怪了,店小二搞什么哦,不是说这里是屯兵处吗?哪像了?”绿宝忍不着开了口,撇嘴道:“陈将军,会不会找错地方?” “绿宝,陈大哥不会错的,我们耐心等一下吧。”阿聪安抚道。 绿宝抿了抿嘴,耸耸肩:“好吧,不过好口渴呢,娘娘,你渴吗?” 赵楠轻轻一笑:“绿宝,不要多嘴。” 赵楠说了一句,绿宝立刻闭了嘴,这时便见房门打开,店小二手里托了酒菜,身后跟了一些人,是拿凳子的。 放在台面上的,是一只大烧鸡,还有几样酒菜,其他人将凳子放好,店小二道:“诸位一路跋涉,请先休息一会吧,若有什么事情,唤我便是。客官慢用。” 陈四郎点了点头,手一拦道:“小二,其实这次我们过来,是来做生意的,最想见到的,便是你们店的老板,想跟他合伙谈一些东西,现下京城一片繁荣,商机很多。还望小二哥转告,陈某人不胜感激。” 店小二眼光一掠,笑道:“好的,但可惜老板这几天不在,所以客官要等了。” “不在?!”绿宝惊叫出来:“几天时间啊!” “咳咳!”陈四郎打断道:“不妨事,我们等便是,有劳小二哥了。” 店小二笑了笑,又客气了几句,转身走出去。 房门关上,绿宝第一个泄气道:“天哪,要几天时间,怎么办!几天时间哪,陛下他……” “嘘!”阿聪做了一个禁声姿势:“不要说话。” 陈四郎往各人酒杯里倒了酒,慢条斯理道:“吃好,休息好,才有力气做事,吃不饱,怎么打仗!” 陈四郎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赵楠拿起酒杯,仰头一喝而尽:“好,等!” 四人吃着酒菜,俱因心里有事,所以都闷声不语。 待烧鸡吃完,酒喝罢,众人正待休息,陈四郎却是微微皱眉,这时听得外处传来一声吆喝:“天子一号房,有栏杆,住着四位客人!” 正当众人不解之际,这时房门传来几声轻响,断断续续。 陈四郎略一沉吟,在桌面上敲了起来,九短,一长。 门外没再响声音,没一会,却见房门被直接打开,门外冲来几位蒙面大汉,俱拿着长刀,一下子的将刀架在众人脖子上。 “啊!”绿宝吓得失声惊叫。 陈四郎挡在赵楠面前,厉声道:“住手,我乃是禁卫军副史陈四郎,我身后这位,便是当今皇后娘娘!” 蒙面大汉挑了挑眉道:“有何证明?” 陈四郎道:“皇后娘娘身上带有后宫金印,请问这里谁是保皇护军军帅?” 蒙面大汉微微一顿,便听得其中一人道:“你如何知道我们不是歹徒?” 陈四郎道:“天子一号房,有栏杆,便是天子有难,房里没凳,送来烧鸡,便是叫我们稍等。断续的敲门声,是问我们情况如何,我回的是,九死一生!” 此话一出,蒙面大汉神色一凝,便听得陈四郎道:“皇后娘娘,快将后宫金印拿出!” 赵楠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用黑布包裹的后宫金印,放于桌面上。 其中一名大汉走上前来,细细看了良久,遂将面上黑纱巾除下。 “陈世保大哥?!”蒙面大汉脸上纱巾刚拿下,便听得阿聪突然叫了一声。 陈世保?!赵楠一愕,遂想起枯井女尸案,那失踪的男人,就是叫陈世保! 如此看来,陈世保失踪未死! 便见其中一名大汉走上前来,从左额到右下腭,横了一条刀疤,甚是狰狞,双眸却很是有神,依轮廓来看,隐约可见当年的英俊。 “陈大哥,你怎么在这里?”阿聪惊喜道:“我一直在找你!” 陈世保凄然一笑:“这几年到哪,都一样。” “陈大哥,若然是你便太好了,归海烈带兵围了皇城,你快去救……” “有皇命吗?”未等阿聪说完,陈世保便打断道:“有陛下圣旨和口谕吗?陛下信物何在?” 此话一出,当即难住了在座众人,陈四郎犹豫了一会道:“陈统领,有后宫金印还不行吗?” “我们是保皇护军,只受命于陛下圣旨!” 陈世保说得异常决绝,众人面色一变,不知如何应答。 见众人拿不出信物,陈世保道:“若是没有陛下圣谕,末将便只有对不起众人了!” 此话一出,众大汉立刻将众人围住,见状不妥,陈四郎问道:“你想干什么?” “此处乃是秘密之地,除陛下外不能让别人知道,汝等没有陛下圣旨,留下众人的招子和手,或者留命,汝等任选一条吧。” 陈世保话音刚落,众人脸色大变,见着大汉双眸一片凶光,陈四郎手按在武器上。 “你这个陈世保,真是忘恩负义,我们娘娘找到了林颖的尸骨,替林颖诏了雪,你现在却要砍手挖眼的,陈世保,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许是过于惊慌,绿宝脱口而出的骂着。 “什么?”听得林颖的名字,陈世保神色一紧:“你们找到颖儿了?” 见有转机,阿聪立刻接上道:“是啊是啊,林颖被归海馨婉以罪名处死,投于井内,尸首被皇后娘娘寻到,并查出了真凶,归海馨婉等人当时得到了惩罚,陈大哥,若是你对林颖还有一丝情,看在这份上,你便放过皇后娘娘吧。” “颖儿……颖儿……”尘封的记忆被瞬间撬开,陈世保心内汹涌不已,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道:“慢着,你们刚才说是归海烈谋反逼宫,那便是证明归海馨婉也是同谋?” “这自是当然的。”虽然陈世保这问题问得有些白痴,但他此刻的思想却是可以理解,陈四郎回道:“林颖,当时是被归海馨婉投进枯井之中,活活饿死的,林颖的尸首,皇后娘娘厚葬于后山之中。” “颖儿……我可怜的颖儿啊!”陈世保心痛欲绝,红着眼道:“归海馨婉,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 第一百七十五章 更新时间:2013-04-18 佛说,恶有恶报,善有善报,时辰未到而已! 坐在俊马上,看着身后跟着大军,赵楠心情异常激动,佛说得好,善是有善报的。 如果不是因为林颖,恐怕他们几个被砍手挖眼了。 想不到,在陈世保心中,林颖的地位竟是最高的,想不到这铮铮铁血军人,也如此感性。 冲发一怒为红颜,这次赵楠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陈世保的军队有十万人,再加上禁军二万,十二万对着二十万大军,若是指挥得当,应不会输。 大军急急疾来,马蹄声震天动地,从集结大军到出发,陈世保仅是用了一个时辰,从十里地回皇城,也只用了一个时辰。 待到大军赶到,已是天黑,刻不容缓,陈世保一声令下,大军攻城! 这支军队是最后的保皇党,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陈世保下了令,便见工兵队急急架起了云梯,身穿银盔铁甲的士兵个个勇猛如虎,虽然是攻城,气势却是丝毫不输。 战争很快便打了起来,便见皇城浓烟滚滚,杀戮在午夜里激烈展开,士兵们杀声震天,战场硝烟弥漫,到处一片火药味与血腥味。 赵楠在不远处紧张的看着,前方杀声震声,她振奋不已,皇族自古以来都是同室操戈的,却是身临战场的一刻,她才感到这情形是如此的惨烈! 归海烈不是省油的灯,两方主帅势均力敌,这场战争,足足打了将近三个时辰。 待到喊杀声渐落,天空渐渐明亮起来。 黑暗已去,黎明到来。 待到城门打开,赵楠不作多想,骑上战马便要冲进城里去,陈四郎见此急忙护在身旁,士兵左右开路,赵楠一路驰骋,直直往御书房处走去。 皇城里尸横片野,血染红了皇城大地,赵楠没有去看,在她心里,最着紧的是那位。 没多久,战马便冲到了御书房外,看见面前情形,赵楠大惊,连忙勒紧马儿。 战马长啸一声,停了下来。 便见龙祁脖上架了两把刀,归海烈站在前面,冷冷的盯着来人。 “不错啊,皇后娘娘。” 赵楠脸色一凝:“归海烈,放了陛下!” 归海烈冷笑一声道:“我归海烈还未输,陛下还在我手上呢,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让路,不然我便杀了龙祁!” “让路?你想逃跑?”赵楠道:“城里到处都是护卫军,你能逃到哪去?” “我自有我的办法,给我们准备马车,待到我们众人安全,便会放了陛下!” “你!”赵楠咬牙切齿,看向被押解着的祁,心里一痛,看向陈四郎。 “归海烈,若是我们不许呢?”陈四郎直直迎上归海烈道。 “不许?”归海烈有些不可置信,哈哈大笑道:“陛下在我手上,你们如此辛苦便是保得陛下平安,现在陛下就在眼前,你们竟然不答应?哈哈哈!老夫只求平安而已!” 赵楠心里甚是犹豫,看到陈四郎一片坚凝之色,话到嘴边,却是不敢说出口。 “归海烈,你就束手就擒吧!”陈四郎脸上一冷,手往上一抬,身后弓箭手箭头全部对准归海烈。 “不!”这时听得一声娇喝,便见一抹身形跌撞而来,正是赵椿。 “不,归海烈,你不要伤害陛下,若是要杀便杀我吧!”赵椿声泪俱下,欲想冲进敌阵。 陈四郎眼眸一眯,一把将赵椿拉往身后:“贵妃娘娘,不要轻易妄动。” “不要轻举妄动吗?”赵椿悲愤道:“陛下就在面前,你竟然下令发箭?!陈四郎,你安的什么心?!” 气氛僵持着,归海烈纵是最有经验,这时也免不了额上冷汗直冒。 龙祁双眸一片冷冽,看着面前众人,冷笑一声道:“归海烈,若是杀了朕,你能活着出去吗?” “闭嘴!”归海烈厉喝一声,如此一分神,忽听得身后响起破空之音,待他回过神来时,便见寒光一闪,‘噗’的一声,胸前正中一箭! 归海烈双眸圆瞪,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前银箭,便见不远处高台上站着一人,脸上横着刀疤,甚是狰狞。 那箭便是自他手上射出,百步穿杨! 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归海烈眼前一黑,倒地而亡。 事情发生得很是突然,士兵看着倒在地上的归海烈,一时之间愕在当场! “投降不杀!” 这时,只听得陈四郎高呼一声,唤回了众人注意力,见着大势已去,不少叛军放下了手中武器。 见着如此,陈世保一声令下,将剩余叛军一并拿下。 “陛下!”赵楠唤了一声,急急走到祈身边:“陛下,你没事吧?” 祁双眸掠过一抹温柔,待看到陈四郎那一瞬,却是一片冰冷,这时便见赵椿冲了过来,不由分说的便抱着了他。 “陛下,你吓死臣妾了,如果陛下有什么事情,臣妾也不想活了,陛下!” 龙祁叹了一口气,竟是倒在赵椿身上,缓缓道:“椿儿,扶朕回寝宫。” 此话一出,赵楠傻了眼,眼睁睁的看着赵椿扶着龙祁进了去。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陈世保将剩余叛军肃清,龙祁下旨,诛归海氏九族,陈世保领命,留在了皇城处。 自那天祁让赵椿扶进寝宫处,祁便没再看赵楠一眼。 “陛下,臣妾斗胆向你进言一事!”见祁两天两夜不吃不睡的,赵椿妒忌之余,把心一横道:“陛下!” “你有什么要说,便说吧。”龙祁淡淡道,语气不起一丝波澜。 赵椿抿了抿嘴道:“陛下,此次是楠姐与陈四郎出城搬来的救兵,臣妾斗胆问一句,若要调动那十万保皇兵马,是不是要陛下圣旨?” 像是一言惊醒梦中人似的,龙祁像是想到了什么:“不错,要朕的密旨。” “那陛下有下过圣旨吗?” “没……” “若是没有,皇后娘娘又如何能调动那十万兵马呢?!” “调动不了……” “是啊!”说到此处,赵椿跪地道:“陛下,陈世保未得圣旨便私下调动保皇军马,此事实在蹊跷,臣妾斗胆假设,陈世保与陈四郎等人,将归海烈一众收拾之后,定会对陛下再次逼宫!” 此话一出,龙祈心里一惊:“逼宫?” “正是,椿儿一直都知道,陈四郎爱着皇后娘娘,归海烈叛乱之时,陈四郎竟是先保护皇后娘娘,此事实属不妥,除非是陈四郎欲与陈世保联手,然后皇后娘娘借其之力,软禁陛下于皇城之内!” “软禁!?”龙祈双眸一闪,若有所思。 “正是,陛下,趁陈世保,陈四郎和皇后娘娘三人未真正联手之前,你要下圣旨,不然便迟了!” 此话一出,龙祈脸色一变,良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陛下……”赵椿道:“皇后娘娘虽是臣妾亲人,但臣妾深知皇后娘娘为人,她做事处心积累,为的便是今天一事!陛下,你要三思!” “楠儿?”龙祁轻喃着,突然重重一掌拍在台上,厉声道:“想不到,你竟如此!” 陈世保本是留在皇城之内,却突然接到调遣通知,陈世保心里极是疑惑,却没多说,寻着了林颖的尸身,带着众军士撤了去,不久之时,陈四郎暗地接到一道圣旨,圣旨里说归海烈私自回城,边关没甚守将,命陈四郎速速前去,不得有误。 这圣旨下得很是奇怪,陈四郎想到了龙祈一丝心思,心里直道不妙! 他本想将自己的想法告知赵楠,却见东宫处守卫重重,任何人等一律不准进去! 看着面前情形,陈四郎心里暗暗焦急,龙祈此举,最是明显不过的! 他想将赵楠软禁! 只是,那道圣旨催他即日动身,若是不走,那便是抗旨! 抗旨是杀头大罪! 念及此,陈四郎无奈,只得领了命,带着大军,往边疆而去。 一连数天的,赵楠被囚在了东宫,哪也不许去。 隐隐觉得甚是不妥,赵楠思虑着脱身之法。 看来命运终究要走到那一步! 那天龙祈的眼神她看得真切,那是一双溢满醋意的眼神。 祁本来小气,经此一役,更是对众人提防,再加之赵椿在他身边,他更是听了不少馋言,如此一来,自己真的离死期不远了。 呵,真的,就这么结束吗? 她与祁的感情,原来如此脆弱? 从前种种,都是过眼云烟吗? 心犹自不信,赵楠乖乖的在东宫处,三天后,她接到了一道圣旨。 赐毒酒的圣旨。 听着李公公宣读完圣旨,看着面前玉壶上的酒,赵楠凄然苦笑。 原来如此,果真如此哪! 最终,她是逃不掉这命运,被毒酒赐死的命运。 无论她如何挣扎,终究是逃不过。 看着面前毒酒,赵楠叹了一口气,对李公公道:“李公公,把酒放下吧,待本宫仔细装扮一番,可好?” 李公公抿了抿唇,轻叹了一声,俯身一拜道:“奴才遵旨,娘娘请吧。” 拂尘一扬,李公公退了出去。 看着那闪着寒光的酒壶,赵楠揪心不已,就这样死吗? 不可能! 手抚向微微隆起的小腹,赵楠双眸一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想她死?哪有这么容易! 她可是预先知道了结局的人! 龙祁,既然你真的如此无情,那便当做从来不识得你罢! 今生今世,永不相见! ------------ 第一百七十六章 :尾声 更新时间:2013-04-19 天策帝元年,帝赐帝后毒酒,帝后崩。 五年后。 “妈妈,你看那个怪叔叔,跟了我们好久好久呢!要不要掂他走啊?”稚嫩的声音传出,便见一名五六岁左右的男童拉了他妈妈的手说道。 便见他妈妈大约三十岁上下,眉清目秀,样子甚是端庄,女人往自己店里瞄了一眼,笑道:“不必,他只是客人。” 这女子,便是赵楠。 五年前祁赐了毒酒,她使了一个金暗脱壳之计,让别人替了,逃了出来,隐姓埋名,开了间酒肆,做了名商妇。 陪她一起出来的还有绿宝和阿聪,阿聪更是指明说了只要美人不要江山。几年下来,因为自己善于经营,酒店做得有声有色。 衣食是不愁了,只是这几年,每当想起祁,赵楠总是隐隐作痛,那个心里至爱的男人,对自己竟下了赐死圣旨。 她生下的孩子名唤念祁,念祁念祁,想念着他,心里却是痛。 男童应了一声,好奇的看向酒楼某处,便见那酒楼角落处坐着一人,白衣黑发的甚是斯文,这位怪叔叔一年前便出现了,天天来酒楼,一坐便是一整天,不到收摊绝不回去。 呵,究竟酒楼这里有什么好玩的,他竟天天坐在这里? 赵楠看了他一眼,凄苦一笑道:“明天娘亲要出趟远门,你要好好留在店里,听绿宝阿姨的话,知道吗?” “嗯。”男童点了点头:“娘亲放心吧。” 这次她要到别处进货,一走便要是三天。 那个男人,还是一直坐在酒楼里。 大清早的,赵楠便坐于马车里,马车缓缓而行。 马车走了没多久,便见得另外一辆马车跟在了旁边,车身设计简单制料却甚是昂贵,赵楠挑了挑眉,继续驱车前行。 走到山上某处时,却听得一声哨音,赵楠暗道不妙,这荒山野岭可是遭匪了。说时迟那时快,匪人骑着马追了上来,一下子将两辆马车团团围着。 马车停了下来,匪人大喝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留下卖路钱,此路让你过!” 赵楠心里惊怕,对面那人走下马车,对匪人道:“是不是给了钱,就让过去?” 匪人点头:“当然,过路费五百两!” 那人从身上掏出一张银票:“五百两,拿去吧。” 匪人收下银票,看了一眼面前的他,歹心起道:“五百两太少了,你身上有什么银两,全部拿出来吧。” 白衣人微微一顿,手上折扇一合,往手心里打了几下:“你们出来吧!” 白衣人话音刚落,一眨眼功夫,不少黑衣人出现在四周,未等匪人反应过来时,黑衣人便已动了手。 白衣人上了赵楠的马车,坐在了她身边,默然不语。 赵楠转头道:“何必如此辛苦,你知道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后宫再无一人,若是你跟念祁回去,我立刻退位。” 不错,这白衣人便是祁,她很早便知道了。 “我早已厌倦宫廷生活,陛下,回去吧,再多劝没用。” 祁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道:“楠儿,你知道的,只要朕一个命令,你所要求的平静生活,将不复存在。” “你!”赵楠怒不可遏,厉声道:“你早已将我赐死,我与你恩断义绝,你今天来如此逼我,是何意思?!” “没甚意思,”祁微微一笑,执起赵楠的手道:“楠儿,朕错了,给朕一个机会好吗?这一年来,朕江山不要,天天在你酒楼处消磨时间,若然你不随朕回去,恐怕朕又要被人逼宫了。” 说起逼宫二字,赵楠心里猛的一跳,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就这么走了出来,宫里谁理政事?” “有大将军监国,在宰相辅政,呵,朕现在只想将你追回去。” 大将军……陈四郎。 “你对他不是有介心吗?为何还让他监国?” 祁微微挑眉道:“当时朕被妖言所惑,下了那道圣旨,是四郎回宫后告诉朕一切,他告诉朕,你有了身孕,”说到这里,祁顿了顿道:“你不知道,你不在宫里的日子,朕生不如死,自那次后,朕才知道你对朕来说有多重要!随后朕废了六宫,你讨厌赵椿对吧?朕将她打入了冷宫,就等你回来,看如何惩治她。” 赵楠双眸一眯,冷哼一声:“你以为这样做,就会让我乖乖跟你回去吗?” 祁笑道:“楠儿,为了念祁的将军,你必须要跟朕回去,若果不然,朕会便发出消息,到时你跟念祁的生活,便不得安宁了。” 赵楠一窒,正要对他骂上两句,却看他目光份外柔情,想起他一年来的不契不舍,作为一个帝君,做到这一点,的确很不容易。 对,就像他说的,为了念祁的以后,她必须要服从。 谁叫他现在是王,她乃‘一介平民’。 个人力量永远是不能与国家机器相斗的。 闭上眼睛,赵楠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好,那我要两道免死金牌,一道是我自己的,一道是念祁的。” “两道吗?不够不够,你跟朕以后,可能还要生许许多多个念祁……” “作梦啦你!”赵楠白了他一句,脸上一红,转过脸去。 “哈哈哈!”祁伸手,握着她手,柔声道:“楠儿,朕真的错了,给朕一次机会吧,上天既然安排你我如此,便是你我二人的缘份,朕不能没有你,楠儿,你便允了朕吧?若是你不放心,朕现在便立下圣旨,圣旨内容,随你定!” 听得此话,赵楠双眸一亮,道:“好,既然如此,那便下圣旨吧!” 料不着赵楠说得如此爽快,祁微微一愕,唤道:“来人,拿纸笔!” 赵楠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此圣旨一下,祁便成为她的‘傀儡皇帝’了。 也活该他受罪的,谁叫他欠她一命呢! 既然认了错,那便是要‘负责任’的! 往后几十年的日子嘛,可以,她与他便慢慢处,她要让他明白真正的她是如何的。 虽说对小念祁有那么些不公,但为了以后日子的安全,她只能先暂时‘委屈’他一下了。 至于圣旨内容是什么? 随你定! ------------ 第一百七十三章 :(番外 篇 ) 更新时间:2013-04-12 一男一女风尘仆仆地敲开了县衙的大门,迎头看见一个华服悠然的男子。 “你们怎么才来?”没想到现在连打杂工都这么耍大牌,携家带口就算了还一再拖延上工时间。师爷兼代理县令龙祁睨了一眼面前的人,幽幽地叹息着,指着院中半人高的杂草说:“今儿个把草都清理掉吧,看着心烦。” 师爷说:“对了,新上任的县令要来了,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吧,反正出钱的是大爷我。” 小个子男人一脸不逊,他被当成打杂的了?反了他了! “怎么,不服气?” 阿楠板着脸,怒瞪他:“我就是新来的县令!”早就听说大周县县令一职缺位已久,县内混乱不堪,没想到刚来报道,这个该死的师爷竟然敢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 师爷眯缝着眼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道:“那我刚说的话您听见了吧?你先忙着吧,我累着呢……”说完伸着懒腰走向后堂。 “哦,对了。”师爷又回头,“这大周县百业凋零,税收收不上来啊,您就多多走动走动把钱收回来,用钱也省着点啊。” 刚刚不是说随便花吗,怎么听说他是县令反而不允许了? 阿楠完全目瞪口呆,巴掌大的小脸涨得通红。旁边的娇小可人的赵椿苦哈哈地说:“相公,我们好像出了狼窝又进虎窝了。”他们好可怜,在京城得罪上位者,被下放又遇到恶霸师爷。 一、 衙役一说:“听说龙师爷昨天又出城了?难怪昨天会那么累呢。” 衙役二嘿嘿淫笑:“这次带回来好几个漂亮的姑娘,嘿嘿,咱们有福了。” 大清早两人打着哈欠在吹牛,阿楠灵敏地嗅到关于某人的消息,他低着头缓缓地打扫庭院,一边悄悄地靠过去偷听,他一定要查出来这个龙师爷有什么神通广大的,竟然嚣张了这么久都不被查办! 出城?漂亮姑娘?打劫?强抢民女?逼良为娼!太过分了! “你谁啊?”衙役狐疑地瞅着他。 阿楠笑了笑,反问道:“你们师爷他一向这么晚吗,我到现在都没看到他。” 他一大早起床后就去县内巡视了一下,当然不是真的听了龙祁的话走动收钱了,他是去搜集龙祁的罪证的!奈何不管他怎么问,大街上的人听见龙祁只有两个反应。 “啊,那个龙祁啊……” “哦,龙祁啊……” 点到为止的话让人不得不怀疑龙祁恶霸了多久了。 后来他去了一家当铺,刚一问了就有人拿着砍刀冲出来:“奶奶的,你问龙祁做什么?不要命了吗?” 听说,那是龙祁的产业。 黑店!奸商!果真名不虚传! 他一定要还大周县一片净土!他一定要把县内的恶霸们全部驱逐! 阿楠握拳。 耳畔,传来一声戏谑的声音:“真没想到大人会这么关心我,小的真是不胜荣幸。”龙祁邪魅地笑,弯下腰在他颈畔暧昧地吹气。 阿楠一阵哆嗦,后退了一点:“师、师爷早。” 明明长得白白净净,明明笑得满面春光,为什么他总觉得龙祁的笑里藏着巨大的阴谋呢?看得他瘆得慌。 “对了大人。”龙祁说,“下次如果要打听在下的事情,可以直接问我,不需要一大早地在县里跑,怪累的。” 阿楠:“……”他知道了!知道了还这么轻描淡写?还是说心里已经开始在算计了? 阿楠捏一把汗,颤颤地道:“那个,我就是去体察民情的……” 龙祁的眼神看得他心虚,阿楠迅速地搪塞过去,找了个借口回房,他要去找亲亲娘子安抚自己受到惊吓的心脏了。 龙祁眯着眼睛,阿楠的身影消失,他才钩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大周县府衙内别院,隐隐传出乐声,房间的中央几个妖娆女子舞姿撩人,龙祁却显得无精打采。他懒懒地总结:“这个县令一般般,没什么攻击力,很好控制的,不用去计较。” 为了新来的县令来找他,这些人是不是闲着没事干了?而且还挑这些老掉牙的节目。龙祁摆摆手:“我新找来几个姑娘,你们去训练一下吧,总看这几个没意思。” 几个男人谈笑风生,龙祁有一搭没一搭地插话。 正在偷听的阿楠肺都要气炸了。 什么叫“一般般,没什么攻击力”?太过分了,不要以为他好欺负,他也是有脾气的!他一定要揪出这个龙祁的狐狸尾巴,让他后悔今日的轻视! 阿楠气愤地跺脚,忘记了自己正房顶上偷窥,只听扑通一声,接着便伴随着巨大的声响跌落在厅中,乐声戛然而止。 这一摔他的骨头都快断了,阿楠表情扭曲,揉着屁股哀号。 龙祁嘴角抽搐:“大人,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呃……”如果他说是来清理屋顶的会不会有人相信?阿楠扫了一眼大周县“鼎鼎大名”的几位,吞了吞口水,艰难地说,“那个,我就是来打声招呼,我来这里还一个人都不认识呢。” 龙祁眯着眼,一脸不相信。 阿楠无视他,一一和那些人打招呼,他现在要深入敌人,从内部瓦解他们的不法组织! 一轮下来还要深入交流,龙祁忽然一脸不悦地拎着他的衣领把他往外送,他扭头对众人道:“今天就这样了,你们先回去吧。” 阿楠觉得自己的面子挂不住! “喂,我还没说够……” 龙师爷一个冷眼扫过来,陆大人立刻缩回脑袋。 龙祁瞪着他无辜的眼神,有一瞬间晃神,他似乎小看他了?他或许不够聪明,但是他有胆子。而且县太爷虽然弱不禁风,却有一张精致的小脸,现在有些人很爱这一类型的娈童……乍一看没啥攻击性,但是他却也知道咬人。 “你叫阿楠?” 阿楠抬头看他。 龙祁笑容可掬地瞅着他:“我记住你了。” “……”阿楠愣在原地。 他什么意思? 他来这么多天龙师爷都没记住他?! 太过分了! 他的存在感就这么差吗…… 二、 原本还在为自己被忽视了而感伤,接下来阿楠就有点hold不住了。 龙师爷忽然对他很照顾,带着他深入乡里,体察民情——其实就是参加各种宴会吃喝,让陆大人的脸丰腴了不少。 众人皆只听过新来的县令夫人貌似天仙,却对这位新县令少有耳闻,现在频频出现公共场合,且和龙师爷关系融洽,两人共同致力于大周县的繁荣……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但是阿楠可不这么觉得,他只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会短命。 某一豪宅内院,阿楠脸蛋红扑扑的:“师爷,我可不可以不喝了?” “不行,这是大周县的黑帮一把手,不能得罪的。” “可是我……想吐了。” 说干就干,阿楠揪着龙祁不放,在他身上吐了起来…… 龙祁的脸部表情……异常丰富。 得到纾解的阿楠满足地靠着龙祁呼呼大睡,龙祁愤愤咬牙:“你是故意的!” 阿楠迷迷糊糊,他当然是故意的,他就是在报复!要不是龙祁,他也不会这么惨!他心里这么想,可是目前还没胆子吼出来。 龙祁挑眉,招来侍女要了一间房,甚至亲手端来一杯醒酒茶,哄道:“喝了吧,要不然回去尊夫人可要怪罪了。” 龙祁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好心? 他接受不来啊,他会怕啊! 小心翼翼地喝完茶:“我们该回去了。” “我还有事,过一会儿吧。”龙祁淡淡地说,丢下他起身出门。阿楠正在犹豫着该不该跟出去,这时门又开了,龙祁扛着一个女人进来放在他的床上。 阿楠呆了:“你……”他是不是看见龙祁的冷笑了? “陆大人,这个女人就算是今天主人家送给你的了。” 阿楠急了:“喂,我有晓媛了,你……”他刚要爬起来,却觉得一阵燥热,身体虚软得提不起力气,“你对我下药!” 龙祁冷哼:“只是给你增加点情趣,你好好儿想用吧。” 龙祁转身,妖娆的女人缓缓靠近他,他吓得跌下床,重重地摔在地上:“龙祁……”不许走! 不许陷害他还丢下他。 龙祁正要关门,回过头时却眉头紧皱:“你到底……” 阿楠浑身颤抖地缩成一团,他咬紧唇瓣,血腥味刺激着大脑,他死死地瞪着龙祁,仿佛在说着浓浓的恨意。 龙祁莫名一顿,摆手对女人道:“你先出去。”阖上门,他走上前蹲在阿楠的面前,“送你个女人你都不要,难道你爱男人?”说着,他心里一颤,竟然产生莫名的悸动。阿楠红扑扑的小脸那般诱人,让他都禁不住出了神。 甩甩头,龙祁甩掉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他是正常的男人,才不会对一个娘娘腔的男人动心! “算了,我把你带回去交给你夫人吧。”没意思,原本还想整他的,龙祁悻悻然。 龙祁把他拉起来扛到肩上,忽然摸到一团柔软:“喂,你……”阿楠已经神智不清,昏昏沉沉了:“该死的,你给我解释清楚!” 匆匆回到府衙,赵椿正在焦急地等待,看见龙祁扛着浑身通红的阿楠进来,她吓得不轻:“相公怎么了?” 龙祁瞥了她一眼,没答理,赵椿气得直跺脚:“你这个浑蛋,你把我相公怎么了?” “你真的确定他是你相公?”龙祁问。 赵椿眼神乱瞟,不敢直视他……然后,她眼睁睁地看着龙祁把阿楠带进自己的房间。 赵椿呆了,难道被人发现了? 浑身酸痛……身上沉沉的,好像被什么压住…… 阿楠睁开困乏的眼,面前是陌生的纱帐,她一脸困惑。 “你醒了?”龙祁问。 阿楠快速地扭头,龙祁的脸离他不到半寸,她吓得不停地尖叫:“你你你……”他怎么会在她的床上?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阿楠脑袋里乱糟糟的,只想出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龙祁好心提醒:“你没穿衣服。” 阿楠脑袋轰地一下,又钻回被子里:“你你你……” 龙祁心情愉悦,笑着问:“你吓傻了,只会这一句?” 阿楠看着被子底下赤裸裸的阿楠,欲哭无泪:“你对我下药!” 龙祁一点都不觉得内疚:“你的身材太差了,都没你夫人好。”说着,手还不规矩地乱摸。 阿楠打掉他的手:“喂!”她不停地搜刮记忆,大脑却一片空白,“你……我们做了?” “你、说、呢?”龙祁欠扁地微笑。 阿楠眼圈发红,她的清白竟然就葬送在这个流氓手里了?“你流氓,你男女通吃,你变态!从今以后你不许靠近我一丈以内……不对,三丈!” “你以为你有选择的权利吗?”龙祁嚣张地说,“对了,还得请你告诉我,为什么要男扮女装假扮县令?” 这才是她遇到的最大的危机!她的秘密被揭穿,欺君之罪啊,会不会被斩首连累全家?阿楠慌了:“你太讨厌了!”她气鼓鼓地撇下龙祁穿上衣服匆匆出去,她得赶紧叫赵椿跑路! 看她离开,龙祁也不追,恣意地躺在床上,空气里似乎还弥漫着她的馨香。手伸向枕头下,拿出一条长长的白布,那是她的裹胸布,又硬又长,他可不许她再折腾自己。 想起昨夜,他自己都觉得是奇迹,他把阿楠丢进冷水里泡了两个时辰。面对赤身裸体不停诱惑他的阿楠,他明明心动,却宁愿冲冷水逼迫自己冷静。 她和别的女人不同,最起码让他愿意去等待。 回到房里,阿楠慌了,她赶紧开始打包行李:“晓媛,你赶紧逃吧。”东窗事发她自己死没事,但是不能害了赵椿。 赵椿愣住:“怎么了?” “我、我被人看见了!那个龙祁他知道我是女的了。” “楠楠,你……”赵椿看她脸色潮红,肢体的动作还有些僵,“难道你……” “不要问了!”阿楠打断她,再问下去她会怄死的!她怎么就会那么蠢被龙祁占了便宜呢?阿楠气得直咬牙,她甩开脑海里龙祁嚣张的脸,“总之你快走吧,离开这里,也不要回老家了,你重新找个人嫁了……” “楠楠,我不能留下你一个人……” 龙祁不知何时已经来到门外:“你们一个都走不了。” 阿楠护在赵椿的前头:“你想怎样?” 龙祁看向赵椿:“夫人,我想陆大人会很需要你在他身边的,对吧,楠楠?”龙祁叫出在门外听见的称呼。 阿楠吞了吞口水,惊恐地看着那只伸向自己的爪子圈住自己的肩膀,他的意思是不会拆穿她?可是为什么她会有种以后都要沦为那啥啥的感觉? 三、 大周县桃色绯闻火热传递中!小白脸县令和师爷同床共枕,好基情! 阿楠现在走在大路上都得低着头,否则她会被四面八方投过来的或关切或期待的眼神羞死的……哦,对了,现在连升堂审案,来围观的群众都变多了……现在阿楠是看见龙祁就远远地躲开…… 而夜晚,因为……所以…… 总之,她不得不和某人同床而居,但所幸龙祁没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如果动手动脚不算的话…… 懒洋洋地在朝堂上审案,阿楠觉得自己离当初的远大抱负越来越远了,偏偏龙祁一副“我很不爽的”表情,她惹到他了?堂下百姓的请愿让阿楠精神一振:“修大坝?” “封河水坝年久失修,怕是度不过今夏的雨季了。”龙祁终于肯说话了,“封河桥也怕是有危险。” “那就修桥啊。” “没钱。” “上头拨款?” 龙祁鄙夷地抬眼:“你觉得钱什么时候能下来?明年?” 阿楠犯了难了,她思前想后,想了半天,眼睛一亮:“你不是有钱吗?” 龙祁可是大周县第一富豪啊,这个师爷的位子还是花钱买来的!他正经的不正经的什么生意都做啊,正宗的大款啊,她怎么就没想到呢!阿楠眨巴着眼睛求救,龙祁笑了笑,脸色忽然一变,凉凉地说:“我记得某人一直在躲着我……我算什么,什么都不是,所以我就不多管闲事了……” 阿楠:“……” 阿楠一扭头,不求他了:“我就不信大周县没有别人愿意捐款!” 大周县有钱人很多,潇湘馆的月嬷嬷数钱数到手软,风帮的金库据说已经堆满,连那个牢头的收入据说都比她一个县太爷的多……总之是所有人都比她有钱!可是在流氓师爷的长期放纵下,一个一个都开始转起来了,根本没人理她。 终于奔波了好几天,终于找到一个愿意捐款的老头子! “郑老先生,好人有好报,你会多子多孙多福气的!”阿楠看着款爷,极尽谄媚之能事。 “我哪里老了,我才四十岁。”款爷略略有些不满,但在看到阿楠小巧秀气的脸时瞬间消散,他拍拍阿楠的手背说,“陆大人的忙,我肯定愿意帮啦……” 阿楠看着那双咸猪手,是她的错觉吗?她现在明明是男人啊,难道……不行,她不能怀疑唯一的希望! 阿楠跟着款爷回家取银票,等候的时候她端起茶杯刚要喝,尾随而至的龙祁冲出来截过她的杯子:“你傻吗,别人给你的茶你也敢喝?” “这茶?”她当然不敢,可是这位郑老先生是唯一肯帮助的人啊……她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那人应该不敢吧?可是看着龙祁难看的表情,她又有些心虚。 “这个郑老头子最爱亵玩男童,手段十分变态,怎么你想尝试一下吗?” 阿楠吓得跳起来:“我才不要!” 她又不是男童……况且,很恐怖好不好! 她她她怎么会这么倒霉? 都怪他! 郑老头子拿着银票出来,看见龙祁吓得手一抖,银票落地:“顾、龙师爷?”龙祁捡起地上的银票丢给阿楠,然后把茶灌进郑老头子的嘴里。“就凭你,也敢打她的注意?”龙祁附耳警告,“这是给你的教训,以后离她远一点!” 阿楠眼睛瞪得老大,龙祁太狠了。 龙祁的怒气还没消,他拉着阿楠离开,她回头瞄了一眼,吓得猛一抽气,刚喝下去款爷的脸色就变了,像个怀春的少女……可是那副表情出现在一个长着胡子的老头身上,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虽然说幸灾乐祸很不好,但是阿楠还是笑喷了。 “你还笑得出来?” 回到府衙,龙祁发飙了,他把所有人赶出去,关上门回头叱问她:“你没有脑子吗?那种刚见面的人给的东西你也敢吃?还是你天生就喜欢被人下药?” 阿楠呆了,他生的哪门子气啊? 差点吃亏的是她啊! “你不也对我下药的吗?”哼,还对她这样那样,恨死他! 龙祁气坏了:“你把我跟那个老浑蛋相比?” 阿楠自知理亏……可是,她瞄他一眼:“你又不肯捐款,那我只好找别人啊……不过这次真不错啊,还从那个老头子那里拿来几百两,不知道够修多少哦……对了,修大坝的事情我交给你们家的人吧,你算我便宜点啦……”她刚刚还在为自己的聪明得意,一抬头就看见龙祁脸色铁青,恨不得剥了她的皮一样。 “那个……”阿楠没胆地决定好跑路,“我回去和他们商量一下,你先……” 脚步还没离开,又被龙祁揪回来:“阿楠,看来我得让你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阿楠拼命摇头:“我不想知道!” 龙祁平时两个人的时候都是骚包暧昧地叫她“楠楠”的,现在怎么会叫她的假名了?太可怕了,她要去找赵椿收惊! “你不要修大坝了?” 阿楠回头:“你要借钱?” 龙祁冷笑:“既然你不介意用身体换钱,那就陪我吧,只要你陪了我我就会借钱。” 什么叫“不介意用身体换钱”,这是他从哪里看出来的!她很介意好不好!流氓,奸商,当她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 “只要你陪我一夜,我就给你一万两。” 一万两! 够修大坝了吗? 龙祁看她迟疑,“怎么,现在害怕了,不愿意了?” “你帮我算算,修大坝一万两够吗?” 她的意思是,答应了? “你该死的!” 她竟然真的答应? 为了那个浑蛋的大坝愿意出卖自己?大坝算老几啊,竟然比他重要!龙祁气疯了,他捞起阿楠小小的身子惩罚一般咬住她的唇瓣。喘息之间,他痛苦地咒骂:“你太可恶了……” “喂,别忘了给钱……一万两不许少!” 阿楠被封口了。 龙祁的怒气透过他的动作传递过来,阿楠搞不懂,他又在气什么?反正他们已经那啥过了,再多一夜也没差不是吗?反正给不给钱她都被逼着和他同床共枕不是吗? 她讨要点过夜费,会死啊! 四、 原来,真的会死……是生不如死! 阿楠看着龙祁得意的表情,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再也不要出来了! 那一夜他们根本什么都没发生,但是昨夜,她为了钱把自己卖了,还是主动送上门!龙祁太可恶了!太坏了! 龙祁靠过去,一手搭在她的肩上:“其实我不介意你今晚再来找我的,反正钱没了可以继续赚。” “我我才不要!”她又结巴了,“我发现钱够了……” 不够的话到时候再说吧,反正她现在只想做乌龟! 府衙来了贵客,贵客是龙祁的老爹……老人家审视的眼神让阿楠心虚,不会是来逼他离开的吧?她是无辜的,是他儿子陷害她! 老爹说:“清言已经三十了……” 阿楠低着头,默默嫌弃,好老,龙祁老头子! “……我们想给清言找门亲事。”老爹说,“还请陆大人也帮帮忙。” 啊?龙祁要娶亲了! 阿楠连忙点头:“好的,我一定会帮忙的!”然后她就可以脱离苦海,继续做她的阿楠县太爷!“有物色好的人家吗?” 老爹拿出一大堆画像,让她物色,一边还迟疑地问:“陆大人,不介意?” 阿楠一头雾水:“我介意什么?” 老爹低着头,没再说话。看着个县令一脸单纯,他就知道肯定是他家的唯恐天下不乱的儿子逼迫人家的!搞什么男男相恋,成何体统!老爹不禁同情看起来单纯好欺易推倒的阿楠了:“陆大人,你辛苦了!” 龙祁站在门边,不耐烦地看着里头,老爹会来实在意外,他们那一副感动天地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你们在干什么?”即使是他老爹,也别想动阿楠一根毫毛! “帮你相亲啊。”阿楠乐呵呵地说,“你看啊,这些是我挑出来的,好美,如果我能娶到就好了……” 龙祁瞪着她脸上的笑,气得牙痒痒:“你让我娶妻?” “为什么不?”阿楠抬头,“顾老爹要抱孙子了。” “那就你帮我生!” “我不行的。”哪有男人生孩子的道理?龙祁的脑子坏了? 龙祁撇嘴冷笑:“我倒是觉得你的功能挺全的。”敢情她还真的要一辈子装男人? 阿楠瞪他,他能不能不要说这些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你一定得娶妻!” “楠楠,你就这么想我远离你?” 他的表情古怪,语气古怪,好像有点震惊,有点失望,有点落寞……但是那些又怎样呢,他还是必须娶亲。而她,还是阿楠,是赵椿的相公。 阿楠干笑两声:“这些画像是我挑的,老爹说了,你成亲的话我就是媒人,记得给我一份大礼。” 可是那笑容,一点都没到心里去。 县太爷做媒,深情师爷被抛弃——县内的绯闻又有新料,师爷天天忙着相亲,据说女方都是县太爷挑的!更神奇的是,一向有怨抱怨有仇报仇,任性妄为从来不给任何人面子的龙师爷,竟然没有发飙,乖乖地去参加了! 虽然,脸色难看了点……虽然,吓哭了几位美娇/娘……但是后来的几位,都能承受了。 阿楠跟来顾家,偷偷摸摸观察相亲中的两人,惊奇地发现龙祁嘴角钩起的弧度!满意了?事成了?顾老爹笑得合不拢嘴,乐呵呵地说要给红包,阿楠攥着最近的新宠,心里酸溜溜的。 夏季,大周县采莲活动,阿楠最近委靡不振,坐在荫凉下休憩,一边看着赵椿如鱼得水逍遥自在。她觉得自己最近病了,怎么都高兴不起来,连“骗”到钱修桥铺路也不觉得高兴了。 龙祁就站在她身边,看着荷塘一副翘首企盼的模样,因为那个相亲成功的朱家小姐也来参加了。 阿楠酸酸地开口:“舍不得分开就去参加啊!” “你在忌妒?” “呸!我才没有!” 龙祁看着她,许久都没说话,阿楠低着头,她都有些鄙视自己了,她怎么变得这么难搞了?须臾,龙祁开口:“别说会让自己后悔的话。”她难道看不出来那个什么小姐和她有几分相似吗? 阿楠想反驳,可是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又说不出话来,只好闷不吭声,自己生自己的气。 荷塘处传来众人的喧哗,人群中有人大喊:“小船撞倒一起了,县令夫人掉河里了……” 阿楠赶紧冲过去:“晓媛!”她不能让晓媛有事!阿楠就要跳水去救人,龙祁拉住她,“你这样落水不怕被人看出来吗?”他呵斥,然后转身跳进水里。 阿楠的手心攥得紧紧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晓媛是她唯一的朋友,是她的支柱,是她永远都还不清的债主。她可以自己死去,但是晓媛不能有事。 龙祁把赵椿救上来,阿楠冲过去紧紧地抱住她:“晓媛,你不要吓我!”赵椿咳了几下,她呛了水没什么大碍,有人拿了条被子过来给她遮着。 “她需要大夫需要休息,你还要这样抱着她吗?”龙祁问。 阿楠尴尬地松开赵椿。 龙祁抱着赵椿向前走,阿楠跟在后头,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龙祁看着赵椿的目光有点不对劲…… 忽然,她看见,龙祁低下头,轻轻地吻上了赵椿的额头。 众人哗然—— 哇塞,原来龙师爷的目的是县令夫人? 还是说,他男女通吃,准备把人家夫妻一起收了? 阿楠惊呆了,回过神来,她指着龙祁破口大骂:“你染指了我还想动我的娘子?靠,禽兽!” 五、 阿楠气鼓鼓地骂了半天,无非是他流氓啊、色狼啊、三心两意什么的,龙祁悠闲地喝茶,偶尔把茶杯递过去给她润润嗓子。他只有一句话:“我想了一下,尊夫人比那个朱家小姐更合我心意。” 阿楠气得快爆炸了:“不行!她是我娘子!” “我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假扮男人,但是赵椿现在正是大好的年华,难道你要她跟着你这个假男人一辈子守活寡?” 阿楠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她确实内疚。“我不管,总之你娶谁都行,就是不许动晓媛!” 龙祁叹息:“楠楠,是你叫我娶妻的,我同意了,你们也说了我娶谁随我心意。”他说,“要么你嫁给我,要么她嫁给我。” 阿楠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他根本不爱赵椿,只是在气她? 阿楠安静下来,想了好久:“如果晓媛决定嫁你,我没意见。”她吸了吸鼻子,不知道为什么鼻子难受,喉咙也酸酸的。但是如果晓媛有个好归宿,她的内疚就会减少了吧?她说完,好像害怕听到他们的决定,赶紧跑开了。 她竟然这么轻易就把他让给别的女人? 赵椿喝了点姜汤,已经无碍:“你能不能别怪她,她只是习惯把担子往自己身上揽。” 她和阿楠其实是双生兄妹,真正的阿楠在和赵椿成亲不久意外身故,而那个意外的源头就是她。身为小妾的母亲为了不让地位受损,逼迫她假扮成阿楠,让她参加科举……她们一起离开冷漠的陆家,就再也不想回去。 她的内疚,是对赵椿的。 赵椿说:“她说过要一辈子守护着我,我那时候以为她是在开玩笑。” 没想到,她是认真的。 龙祁幽幽地叹气,爱上一个死脑筋的女孩子,还真是难搞。 赵椿不忍心他太沮丧,连忙说:“不过我觉得她应该是喜欢你的。”要不然以阿楠的个性,肯定灭了他。 龙祁现在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喜欢有屁用,她不肯承认不肯嫁,都是白搭。 前头的衙役急匆匆地跑来:“龙师爷,外头有京城来的人找。” 缩头乌龟阿楠在外头逛大街逛了一天,到了晚上才慢悠悠地跑回来,赵椿一见到她慌慌张张地说:“楠楠,龙祁被抓了!” “什么?”阿楠一惊,“怎么回事?” “京城来的人说龙祁买/官卖/官横行乡里作恶多端,要把他带回京城受审!” 阿楠慌了:“哪个京城的人啊?龙祁人呢?” 她怎么出去一会儿就出这种事情了? “是大将军。”赵椿瞅瞅她,慢慢地说,“龙祁现在在牢里。” 阿楠来回踱步:“到底哪个浑蛋乱嚼舌根子的?” 赵椿看着她:“就是你。”阿楠不信,她才不会这么做呢!赵椿说:“你是不是给京城寄过信?” “呃……”她只是在信里发泄发泄啊,没有真的要害龙祁啊!阿楠实在坐不住:“不行,我要去救他!” 赵椿赶紧拉住她:“你别知法犯法啊,不值得啊。” “可是、可是他要是死了你怎么办?”阿楠脑袋一团糨糊,她想起来龙祁还说要娶赵椿呢。 赵椿摆摆手:“楠楠,我嫁给你哥了,就是赵家的人。” “可是……”可是她怎么办呢? 她是喜欢他的。 虽然,她有那么多顾忌,她不能嫁给他,可是她是喜欢的。 否则,傻子才会让他占便宜呢。 “楠楠。”赵椿叫她,“你怎么哭了?” 阿楠穿着官袍,来到牢里,沉着脸问:“龙师爷呢?” “在里头呢。”狱卒说。 阿楠进去,把人都轰走,龙祁坐在草席上,神情淡然,脸上略有些灰尘,却英气不减。“你……还好吧?” 龙祁淡淡地抬眼:“你来干什么?” “我……” 他从没这样冷漠,以往都是要么恶劣得让人咬牙切齿,要么死缠烂打,他突然这样,让阿楠说不出话来。 龙祁忽然问:“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心口一紧,阿楠说:“你问。” “你真正的名字是什么?” “赵楠。” 龙祁继续:“再问一个,下辈子别装男人了,嫁给我吧。” “不要。”阿楠果断拒绝。 什么?不要?这种煽情的时候不是应该说什么都答应吗?龙祁下巴落地了,他的声音扬高了好几度:“你说不要?”靠,有这种狠心的女人吗? 阿楠拿出钥匙,颤抖地开锁:“我要救你出去。” “我想清楚了,如果你逃狱的话,你的身份实在配不上晓媛。我已经把我从你那里骗来的所有的钱都给她了,我让她重新找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她要恨我就恨我吧,我不会怪她的。”阿楠说,“我警告你,你以后不许乱亲别人!” “楠楠?”龙祁有些动容,这个死脑筋的丫头为了他抛弃赵椿? 阿楠拉着他往外走:“趁他们回来之前快点走。” “不是……楠楠……”完了,如果现在解释的话,会不会死得很惨?可是如果不解释,难道真的要做一对亡命鸳鸯? 让自己的女人受苦那还是男人吗? 龙祁拉住阿楠,刚要开口,躲在一旁静候许久的男人多嘴地开口了:“你觉得自己能走得了吗?” 大牢外,一群士兵把他们围得水泄不通。 阿楠缩了缩脑袋:“韩……将军!”她没想到来的人会是韩露本人,惨了,当初在京城没少得罪人家,他不会是存心报复吧? 龙祁看着阿楠的脑袋都快落地了,不忍心继续吓唬她:“楠楠,他不是来抓我们的。” “但是他是来抓你的。”阿楠像只老母鸡一样护在前面。 “楠楠……”龙祁小心翼翼地说,“我和韩将军是旧识。” 阿楠呆呆地看着他:“那他为什么会来,还……”还这么吓她! 难道是两人联手欺负她? 发觉她眼神的质疑,龙祁赶紧撇清:“没有!我会没事是因为我拿钱打点的!” 阿楠鄙夷地扫向韩将军,原来居于上位的人也这么贪财!鄙视! 韩露冷笑:“真没想到堂堂的状元是个女儿身。”骗了他这么久,不玩玩她怎么行!“下次再敢欺瞒,再多的钱也救不了龙祁的命了。” 韩将军笑。 龙祁也笑。 阿楠实在笑不出来,她脑袋迅速地转,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她被耍了! 龙祁大方地邀请在场各位去参加婚礼,阿楠一甩手:“谁说我要嫁了?不嫁了!” 敢玩她,没门! 尾声 大周县最近都在谣传龙师爷被刑拘,小县令不顾生死勇救情郎的故事……多么深情啊,就算是男男相恋,他们也能接受了。 什么见鬼的男男恋啊,他为什么好好儿地爱上一个女扮男装的假男人啊!龙师爷很不爽。 但是任由他如何软语相求,阿楠就是不答应。 “我要等到晓媛找到幸福,我才会嫁人的。 “而且,你不觉得我这个县令做的还不赖吗?别耽误我啊。 “唉,其实你要是等不及的话你可以随便娶一个的。” 随便娶一个?又说这种话! 龙祁立刻封她口。 阿楠气喘吁吁地靠在龙祁怀里,瞪他的眼里水波荡漾。 “我等!”连百姓都接受他们了,他急什么?只要让她怀孕,到时候想隐瞒都隐瞒不了!龙祁坏笑:“反正我是流氓师爷,你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