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海滨小城 ------------ 第1章 教师? 请先阅读巅峰之作[bookid=135713,bookname=《超级教师》],点击书名即可进入 湿润的海风,明媚的阳光,层层叠叠的白色海浪冲刷着如钻石般闪烁点点光芒的沙滩,不时钻出一只忙碌爬行的小螃蟹。马鞍藤和海砂菊热烈生长,装点着沿岸海滩,蔚蓝蔚蓝的天空,一望无际的大海,让人心旷神怡,仰望这一片天地,就连心胸也变得加倍开阔起来。 这是四月份的秋山,一个风景美丽如画的海滨小城。 在临近海滩的一个小广场边上有一家名叫“海之乡原味”的小海鲜餐馆,蓝色门面装饰,窗明几净,桌椅整齐,中午已过,却冷冷清清,没一名顾客。 一个表情阴沉、胡子拉渣的男人头戴厨师高帽,嘴里叼着燃尽的烟头,坐在干净得一尘不染的厨房中间猛打呵欠,女服务生阿凤无所事事地剥大蒜皮,朝窗外投去向往的目光。在离餐馆不远处的沙滩,有两对男女正在进行沙滩排球,男的古铜色皮肤,形体健硕,女的身材曼妙,婀娜多姿,都是清凉的比基尼打扮,太阳下汗水挥洒,沙土飞溅,传来一两声激烈而兴奋的叫唤,引得不少游客围观。 风韵犹存的四十岁老板娘柳兰花的兰花玉指弹掉账簿上一只赖着不肯走的苍蝇,向门内看了一眼,叫道:“廖学兵,再没有生意餐馆就要倒闭了,还不快想想办法。” 那个叫做廖学兵的男人是餐馆里兼打荷、水台、上杂、砧板为一体的厨师,虽然做的菜不算太出色,但几乎样样会干,手脚勤快,一人顶得上四五个杂工,不光厨房,就是电灯坏了、水管爆了、桌子腿断了,照样能够修好,请了他只需要出一份工资,却不用再找别人。可惜长达半年的旅游淡季还未结束,餐馆惨淡经营,生意每况愈下,柳兰花就连他的工资都快要开不出来了。 廖学兵似乎没有听到老板娘的喊话,呆了半晌,方才慢悠悠扔掉烟头,从断电的烤箱里翻出一只没烤糊的螃蟹,掀开硬壳,挖出蟹肉,边吃边说:“以我从事特级厨师的二十年经验来看,本餐馆确实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否则难以吸引顾客。菜肴我已经做得好上加好了,这点毋庸置疑,关键是要重新制定菜名,比如青豆烩石斑鱼叫做‘石上鸣秋蝉’,我建议改成‘喷火女郎’,雪耳蟹黄虾仁改为‘短裙少女’,椰子盅改为‘大奶盅’如此等等,另外让阿凤换穿超短裙,哦,不,还是比基尼比较好,至于兰花姐你呢,就打扮成兔女郎吧,要穿网眼丝袜,胸口挂一块招牌,上写‘用餐者可获赠吻一个’,这样一来,生意肯定会比原来要好。” 柳兰花呸了一口:“死廖学兵尽出馊主意,好啦,今天又没生意,还是放假吧,爱干嘛就干嘛去。” 正在出神的女服务生阿凤突然跳起来喊道:“哦耶!又得分了!那个帅哥好厉害啊!” “这有什么?”廖学兵不以为然:“想当年我念书的时候独霸排球界,呃……学校的排球界,教练称赞我是难得一见的天才,要不是决赛那天我得了小感冒,差点就上了,连库尔尼科娃都不得承认她离我还有着那么一点点距离。” “拜托,库尔尼科娃是打网球的,而且她现在已经过时了,廖大哥,你什么时候能跟上潮流啊,吹牛也吹得专业一点吧。” 廖学兵面不改色:“是的,没错,库尔尼科娃跟我打排球不是对手,科比*布莱恩特若与我对阵台球肯定也要惨败下风,至于贝克汉姆想在乒乓球项目上对我形成威胁,恐怕得练十年。阿凤啊,去帮大哥买包烟,五块的河水就好。” “想得倒美!”阿凤眼珠一转,说:“你要是打排球赢了那个帅哥,我就去给你买。” 老板娘收拾着台面,听了他们的谈话,笑道:“廖学兵,你就去吧,反正闲着无事,要是赢了我请你吃海鲜。” 特级大厨师顿时义正词严,一脸的正气凛然:“我廖学兵做人堂堂正正,上顶天下立地,一颗红心在中间,怎能吃嗟来之食?再说那个男的人品下流,长相猥琐,手脚生疏,一看就知道是新手,我不能抹杀自己的良心去欺负一个蠢蛋。” 阿凤歪着脑袋想了片刻,说:“廖大哥,周星星当初请你去演唐僧就好了。” 廖学兵拍拍屁股收拾装备,套上一顶白色的渔夫帽,解下围裙,准备去钓鱼以便度过一个闲极无聊的下午。秋山市有很多尚未开发的景点,在距离海岸线四公里左右的春南礁面积四点四二平方公里,水温适宜,海藻丰富,风平浪静,有大量鱼群,是个极合适垂钓的去处。 柳兰花叫住他说:“喂,廖学兵,你年纪不小了,成天吊儿郎当,无所事事,也不考虑考虑婚姻大事,这样吧,我帮你介绍个女孩,晚上有空过来一趟双方见个面怎么样?我觉得你老实本分,人又勤快,挺适合那女孩的。” “什么?兰花姐要当媒婆?这可不行,我一无所有,身无一技之长,没有房子车子,长相又不好看,面目可憎,游手好闲,缺乏上进心、懒惰无聊,周身没半点长处,人家女孩子怎么可能看得上我呢?还算了吧。” “就你废话特别多,少罗嗦,兰花姐可一直关心着你的终身大事呢,我已经约好那位女孩了,她今年二十五岁,家里也是渔民,条件算不上太好,自己在一家服装专卖店打工,工资不高,但人还不错,和你门当户对,再说了,她可是美女哦,有很多追求者的,你再不努力就晚了。” “有这么好的事?兰花姐,您可不要把媒婆的精神发扬得太光大了,对方有你说的那么好吗?怎么就知道我专爱美女?” 柳兰花犹豫了一阵,说:“呃,我还是事先说清楚了的好,那女孩家里都是女人,没有男孩,家长要求女婿入赘。你如果没意见,晚上我带你去见个面。” “那还是算了,我廖学兵身负光耀门楣、光宗耀祖的艰巨任务,老家的祠堂还等着准备书写浓重的一笔,怎能忘本入赘别人家?” “喂,你什么都没有,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还谈什么条件,那女孩可是见过你一次,对你很满意的,不妨再考虑几回吧,我先不要回绝她。” “好好好。”廖学兵敷衍道:“我去散散心,有话明天再说。”当下不由分说扛起钓竿和塑料桶出门去了。 海滩外和风送爽,阳光也不甚强烈,三三两两的游客经过,时而停下脚步欣赏风景,或是跟挑着担子的阿婶选购鲜亮的贝壳工艺品。廖学兵身穿一件绘有椰树的热带风格短袖t恤,裤腿高高挽起,戴着熊猫墨镜,嘴里叼着手工卷烟,肩膀上扛着钓竿,乍一看去,十足土生土长的渔民大叔,几个女孩子提着相机跑了过来,笑道:“大叔,能不能和我们合个影?”旅行者总是喜欢与当地土著合影留念做为日后吹嘘的资本,尤其是廖学兵比土著还像土著的家伙。 在狭长而略显得空旷的海滩,这几个身材玲珑青春靓丽的女孩编织出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啊?是吗?这怎么好意思?”廖学兵有些为难的挠挠头,淳朴渔民的样子装得比在树影下修补鱼网、皮肤黝黑的男人还像得多:“好吧,为游客服务是我的荣幸,来到秋山市,给你们的旅途留下最不可磨灭的回忆。” “呵呵,大叔真会说话,能不能以大海为背景?我想戴一下你的帽子……”其中一位女孩大方地挽起他的胳膊,叫道:“哇,大叔的肌肉好强壮!” 廖学兵志满意得,抓紧拳头,让肌肉高高鼓起,说:“那当然,我正要准备去抓鲨鱼。” “是吗?大叔,你好厉害!”几个女孩子都兴奋地跳起来,围住他叽叽喳喳说过不停,把摆好相机的人晾在旁边。 “好了,我们还是不要太打扰大叔,免得耽误了他老人家的工作。” 老廖心道:“我究竟什么地方看起来像‘老人家’了?” “咔嚓”几声,廖学兵左拥右抱的画面永远定格在胶片里面。 挥别可爱的女孩,他步行两公里,来到渔村外一个废弃的小码头。渔夫老林正在自家的小渔船里敲巧打打,修补船舱。 “老家伙,要出海吗?顺路载我去春南礁。” “哦,是小廖啊。”皮肤暴晒在太阳下比炭还黑的老头抬眼望他:“今天又不用工作吗?年轻真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等等,和我把网抬过来。”渔网一般都垂有铅块,一张标准的两米网起码重六七十斤,必须要有两个人抬才算轻松,撒网时更需要绝大腕力才能把网完全撒开,每一个渔民都是优秀的运动员。 ------------ 第2章 导游业务 半个小时后,廖学兵哼着八十年代的过时歌曲踏上春南礁的泥沙。选了一处背阴的好地方,支起钓竿。钓鱼是很考验耐心的事,他渐渐打起呵欠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细细的脚步声。一个和悦温柔的女声说道:“大哥,这里的鱼很多吗?我观察了你很久,一条鱼都没上钩呢。” 这个声音悦耳动听,婉约仿佛风铃轻轻碰击,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像是包含了蛊惑人心的魔咒,心神俱醉,再也不能忘怀,可比餐馆服务员阿凤时常念叨的二流歌星梅咏琳要好听得多。春南礁时常有游客雇佣游艇前来游览,碰到人不算稀奇,他没有回头,目光仍旧落在书皮老旧的《雅典的泰门》上,说:“收获并不重要,能够没有俗事干扰地享受一个清静的下午,是足以让人沉醉的过程。” 这是老廖装逼玩深沉的不二法门,手里时常捧着莎士比亚的名著,不是《哈姆雷特》也不是《奥赛罗》、《威尼斯商人》,而是别人不太熟悉的《雅典的泰门》,不是喜剧、正剧,而是悲剧,这就足以让某些人投去仰慕的目光,而且书皮破旧,显示已经翻过一段时日,书名还是英文原版,绝不是买精装本名著充门面的暴发户可以比拟,往往在特定情况下唬住不懂装懂的人。事实上,老廖只是借用了名著的外皮,里面包的还是通俗读物《岁月――我和大明星慕容冰雨不得不说的故事》,作者某娱乐公司经理。 “大哥,可以教我钓鱼吗?”那位女孩子在他身边蹲了下来。 廖学兵正要拒绝,不经意地抬眼一瞥,只见那女孩戴着淡黄色的遮阳帽,一头飘逸笔直的长发,眼睛又大又黑,闪闪发亮,鼻梁端正,微笑的嘴角泛起迷人的弧度,生得非常漂亮,只是眉目间似乎有种浓得化不开的忧郁,紧绷绷的牛仔裤透露出浑圆翘挺的屁股,身材火辣,比餐馆里又黑又蠢又花痴的阿凤不知强出多少倍,他情不自禁地吹了一声轻佻的口哨之后又重新变回古板严肃的面孔:“请问小姐贵姓,仙乡何处,芳龄几何,电话多少?您的皮肤仿如凝脂白玉,是用什么方法保养得这么好的?我年轻时曾当过资生堂美容高级顾问,学有几招秘籍中的秘籍,能让人青春永驻,年年都是十八岁,您若有空的话不妨交流一下经验,我准备两杯八二年的波尔多红酒,咱们边喝边谈……” 女孩子微微一笑:“大叔,你的搭讪方法落伍了。” “哦,哈哈,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廖学兵的脸皮比城墙还厚,正色道:“钓鱼,是一门非常讲究技巧和品德修养的学问,没有坚强的毅力和持之以恒的决心,是无法钓得起鱼的。要是没有准备学上十年八年的耐力,就别想钓鱼了,尊敬的女士,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和家庭地址,我改天带上教材登门为你授课,放心,我的专业知识毋庸置疑,得到当地渔民协会的质量认证,不要说鲨鱼,就是鲸鱼海豹北极熊,随便钓上三五头都不算难事。” 女孩被他的话逗笑了,美丽容颜如花朵般绽放,说:“大哥,你真风趣,我计划在秋山市玩两天,请你做向导可以吗?如果耽误了你的工作,价钱方面我们可以商量。” “是吗?多少钱?”廖学兵被这个完美的笑容迷得三魂走了六魄,终于把“视钱财如粪土”的废话硬生生吞回肚里。 “一百块,可以吗?”女孩不等他做声又加了一句:“每小时一百块,我要玩两天,就是四十八小时,四千八块,我先付你两千块定金。” 廖学兵艰难地吞下几乎就要燃烧起来的口水,餐馆生意不好,他的月薪只有一千块,每月抽烟喝酒就花掉七七八八,日子过得捉襟见肘,紧巴巴地令人难受,这四千八百块巨资宛如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你要不张嘴叼住,以后就别混了。他用比光还快的速度换上平生最和善最诚恳地笑容:“乐意效劳之至。”心中腹诽道:“这个死女人钱多,不如等下找个没人的地方先奸后抢劫……” 女孩随即拿出皮夹,点出二十张红彤彤的钞票,附上名片递过去,说:“那就这么定了,你这两天都跟着我,我想散散心,现在可以教我钓鱼了吗?” 名片带有一股淡淡的宜人清香,表面朴素,没有多余的头衔,上面白纸黑字写着“罗敏敏”,下面是一串电话号码。廖学兵这才注意到,女孩子周身上下都是名牌产品,小手包是lv,虽说lv现在泛滥得好比地摊货一般,用来装垃圾都嫌掉价,但老廖目光如炬,可以看到那个小手包做工精细,面料昂贵,式样时尚,没有一万块拿不下来,显示女主人身份非富即贵,实在不可以小觑。这种女人相对秋山市的生活水平来说,最不缺的是钱,她眉宇忧愁,可能感情上受到什么挫折,专门来一个并不出名海滨小城排解烦忧。 廖学兵拿人手短,不得已放下乱七八糟和心事和伪装版《雅典的泰门》,拾起钓竿,在小盒子里抓起一条蠕动挣扎的蚯蚓装上去,女孩罗敏敏不太敢看,皱着眉头说:“好恶心,为什么不在商店里买鱼饵呢?” “自己动手会比较有乐趣。”廖学兵甩开长线,并解释了一番浮标对钓鱼产生的作用,说:“看到浮标有动静,说明有鱼上钩,这时需要潜心等待一两秒钟,让鱼儿吃钓……其实钓不钓得上都无所谓,关键是提起鱼那一瞬间产生的愉悦快感。有一次我钓到一条二十七磅的松鼠鱼,村里那帮小孩子看见我不知有多崇拜。那条松鼠鱼足有两尺长,拿在手里活蹦乱跳,我们足足吃了三天三夜。” 罗敏敏撑着腮帮看他:“我喜欢看你吹牛时眉飞色舞的样子。” 廖学兵好像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说:“女士!这可不是吹牛,我有证据!”从伪装版《雅典的泰门》里翻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一个面目模糊的男人在废弃码头的阳光下提着一尾大活鱼哈哈大笑――不得不说,这又是老廖的必备道具之一,用别人的照片声称是自己的成就,诈骗不知情的游人去海之乡原味餐馆就餐。 罗敏敏接过照片,看不出什么情绪地笑了一笑,又还回去:“照片上的人不是你吧,他和你的体形相差很多,你肩膀较宽。” “不错,被你看出来了。”廖学兵无可奈何地摇头:“我肩宽腰细,身材挺拔,曾经是省健美队教练,当初为了响应祖国号召,本着支援广大农村,让全民以最快速度奔小康的理想,这才带着满腔热血来到秋山市为着发展本地渔业挥洒自己的汗水,为了人民的安居乐业奉献自己的青春。” 罗敏敏笑靥如花,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说:“算了吧,我觉得你应该去表演相声。” ------------ 第3章 海龟酒店 在春南礁呆了三个小时,两人一无所获,塑料桶里空空如也,换做平时,罗敏敏早已呵欠连天,深觉气闷了,但眼前这个男人不停说着有趣的笑话,气氛无比的融洽,就好像情侣之间的约会,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已到傍晚。她笑道:“天快黑了,我们回去吧,你是导游,我请你吃晚饭。” “免费晚餐?罗小姐,您就像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在春南礁的另一头,停着一艘游艇,艇身刷着大大的“豪华号”字样,漆皮陈旧,长十七米,宽四米,上下两层,甲板粘有腥臭的青苔,这确实是秋山市最豪华的游艇之一,虽然已经使用了整整十五年。 罗敏敏说:“上去吧,游艇是我租的。” “你租的?花了多少钱?” “每小时一千二,不算太贵。”罗敏敏仿佛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一千二?你当了冤大头,也罢,身为合格的优质导游,我一定替你讨回公道。”廖学兵认得“豪华号”的船主老王,当先跨上舢板,叫道:“王老八,快出来。” 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笑呵呵地从船舱里走出,见是他,以为是来搭便船的,说:“阿廖,你不上班又跑来钓鱼?柳老板没怎么着吧?快到船舱里面去,我今天有雇主,别让她看到了。” 罗敏敏已经走了上去,掠一掠鬓角的发丝——这个极有女人味的动作让两个老男人为之一呆——说道:“王先生,麻烦你现在把船开回去吧,上岸后我结帐给你。” 王老八忙把廖学兵拉到身后,应了声:“是!如果您晚上需要住所,我可以为您介绍最好最实惠的宾馆。” “不用了,我有导游,他会为我介绍住所。” “啊?” 廖学兵顿时挺胸凸肚,大力拍着王老八的肩膀:“老东西,我就是罗小姐的导游,没吓着吧,另外我得跟你谈谈游艇的租赁费用。虽说我和你交情,可罗小姐目前是我的主顾,拿人钱财为人消灾,你这该死的豪华号多少年没租出去了,平时都用来打渔捞虾,从秋山到春南礁花不了几分钱的汽油,不如咱们意思意思?” 罗敏敏笑道:“不用了,王先生一路上忙里忙外,很是辛苦,就当是给王先生的服务费吧。” 王老八大喜,口中却假意推辞:“您这……叫我怎么好呢……” 廖学兵心想:“反正老子姿态已经做足,也不能挡着乡亲们的财路,她爱充大款就充去。” 上了岸,罗敏敏两手空空,除了钞票什么都没带,对跟在后面的老廖说:“我突然叫你当导游,还没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廖学兵,学习的学,兵器的兵。” “廖学兵……”罗敏敏陷入沉思当中:“最近很多人用这个名字……你也是刚改过来的吧?好的,那我叫你廖大哥吧,你要不要先打个电话回家,晚上陪我一起吃饭,夜里还要陪我逛街。等下我多订一个房间,你就不用回家睡了,这两天的时间都归我。” 廖学兵想说你很喜欢信任陌生人,就不怕被人给卖了么?不过这样的废话终于没问出口。罗敏敏反而先开口打消他的疑虑:“我有看人的眼光,你值得信任,反正我知道你不会害我的。走了,去吃海鲜吧,给我介绍一家合适的餐馆。” 两人沿着沙滩行走,在夕阳下拖出两道修长的背影。 他没把罗敏敏带回海之乡原味餐馆,而是去了宁海路一家还算高档的海鲜餐厅。这家餐厅名叫“海龟酒馆”,装饰着十六世纪的北欧海盗风格,连餐桌都是用粗笨的橡木板制作,天花悬挂复古油灯,墙壁挂着生锈的细刃古剑,唯一不足之处就是收费有点离谱,所以顾客不是太多。他们选了二楼临窗的座位,可以看到夜色中的大海和返航的渔船。 铺上白净的桌布,燃起明晃晃的蜡烛,说话细声细气的侍者夹着法文菜单过来了。 “廖大哥,你点菜吧。”罗敏敏把菜单推过去,通过闲聊,她知道廖学兵只是本地渔民,有心要看他的笑话——因为廖学兵看起来淳朴而豪爽,即使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也算不上过分。 菜单上满是扭曲花哨的法文,老廖一个字也不懂,皱着眉头装模作样地看了一遍,说:“来一份马赛海鲜汤、鲑鱼奶油冻、咖喱油烟虾段、大虾酿龙脷鱼卷、磨坊主妇小龙虾、黑菌鹅肝吐司牛排,呃,差不多了,这家餐馆品味真差,居然用法文来糊弄人,料想老板肯定是个附庸风雅的蠢货,不知道老子以前是巴黎学院的客席教师吗?那些洋鬼子在老子面前,连母语都不敢说。”那些菜名,说得有板有眼,都是正宗的法国菜系,他在厨房里混了大半年,便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了。 侍者看着他身上的廉价汗衫,本来神色还有些倨傲,立即变成讪讪然,匆匆记下菜谱离开。 罗敏敏又是惊讶又是好笑:“廖大哥,你真懂法语吗?那个服务生都被你吓傻了。” 廖学兵点起一支寒酸的河水牌香烟,说:“罗小姐,请您千万不要盲目的崇洋媚外,公道地说,法语并不优美也不动听,我认为这种语言以及使用它的人严重浪费了地球资源。” “好吧,我想听听秋山市的历史和人文景观,廖大哥可以为我解说一下吗?”罗敏敏不打算和他争辩。 “秋山是个好地方,属于亚热带季风气候,日平均气温二十一度,空气清新,阳光充足,素有南方的北戴河之称,在每一个角落,风中都会传来海的呢喃低语,尤其是海水洁净,没有污染,质量很高,这里的沙滩上的沙子,都是高品质的石英砂,细腻致密,晶莹洁白,就像精盐一样,躺在宾馆的阳台上仰望纯净的星空,耳边是海风吹拂,海浪的轻述,海滩上情侣们燃起的篝火,香甜可口的椰子和槟榔应有尽有,怎么样,心动了吗?我觉得两天的假期是太短了,没玩够半个月,你绝对不想回去。” “好吧,如果真像你这么说的话,我会考虑呆半个月。” 海鲜大餐菜肴一道道送上,廖学兵一抖餐巾,平整的铺在大腿上,抓握刀叉的姿势优雅正宗,没半分失礼之处,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吃东西时的顺序一点不差,配合着他一直挽起没放下的裤管和旧汗衫、沾有鸟粪的渔夫帽,口中自信的说话,看起来像极了专业的骗子——但换一个角度来说,更像是落魄的王子。在他谦和的话语以及温柔的注视中,罗敏敏过得很开心,觉得这一顿晚餐非常可口,心道:“这个男人,似乎生来就是专门哄女孩子的,如果他懂得修饰边幅,恐怕会迷住不止一个排的女人。” ------------ 第4章 渔夫的儿子 街下传来一阵喧哗的打闹声,廖学兵探头一看,脸色瞬息变了,向罗敏敏赔礼道:“罗小姐,有点不可预料的突发状况出现了,我可能不能继续陪你今晚上逛街游览风景,还请见谅,放心,我是个诚实能干勤劳善良勇敢的男人,既然答应当导游就不会擅自逃跑,这样吧,我把定金还给你,如果有需要的话就打我电话,号码是45612345,说找廖学兵就可以了。”说着把那沓钞票掏出来。 罗敏敏望着钱有些惊异,这个男人说话幽默风趣,长得也不难看,料想有他陪伴一段时间可以解除旅途烦闷,没想到他品格真不是一般的好,两千块说多不多,对秋山市的居民也绝算不少了,他竟肯拿出来还给自己,不禁对这人刮目相看。 宁海路是当地政府的形象工程之一,修得宽阔笔直,沿街栽种棕榈和扁桃树,只是治安不太好,常有小混混寻衅滋事。廖学兵看到的是下面有一伙人争执打斗,其中一人是他的弟弟唐启伦。 大约有二十多人,都是一些十八九岁年少气盛的孩子,明亮的路灯下只见他们身穿不伦不类的奇装异服,有的鼻子打着洞,有的染成金发,人人神色不善,分成泾渭分明的两边,还有人手里提着小刀和球棒,双方不知在争论什么,表情非常激动,眼看就要打起来了。他的弟弟唐启伦满脸青春痘,站在最前排,咬牙切齿,凶恶地瞪着对方。 廖学兵一骨碌出门,叫道:“阿伦,你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回去,你妈妈要担心了。” 唐启伦听而不见,和对方为首一个高大的男生扭做一团,你揪住我的衣领,我捏着你的脖子,谁都不肯放开。廖学兵又叫道:“阿伦,你和他们在争什么?快向赔礼道歉好走啦!”几个男生都在哄笑:“大叔,您还是躲远一点吧,免得等下伤及无辜就不好了。” 唐启伦没好气地说:“滚远点,死廖学兵,我的事不用你管!” 这个年仅十七岁的男生是廖学兵家里主人的儿子,唐启伦不服父亲管教,时常在外头瞎混,两人关系很不融洽,但主人家的儿子若闹出什么事端,总不能坐视不理。 “喂喂,我这是为了你好,不要不识抬举,跟这帮蠢货有什么好玩的,你看他们都拿你当炮灰却没人肯帮忙。”廖学兵边说着点了支烟,朝他们走过去。 秋山市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不少孩子都认识海之乡的大厨,知道廖学兵生性斯文,很少与人发生矛盾,换句话说就是懦弱,当下便有人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说谁是蠢货?我们的事不用你管,识相的滚远点。” 廖学兵愕然,道:“谁管你了?喂,阿伦,你怎么跟他们打架,打架可是不好的行为,不光会对别人造成伤害,还容易弄伤自己,就是不小心践踏花花草草,或者让小朋友看到也是不好的啊,你有没有想过你爸爸的感受?他年老体弱,孤苦无依,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就是盼着你能快点长大,成家立业,不要四处鬼混……” “哪里来的鸟人?”站在旁边一个眼神冷酷的银头发男青年说:“小伦,他是你什么人?” “跟我没关系!”唐启伦怒吼道,话音刚落,对方一记直拳迎面而来,正好击中鼻子,砰的一声,似乎连周围的人都清晰可闻。他脑子昏眩,鼻腔流出长长鲜血。 廖学兵对那人道:“喂,同学,这样可不好,伤害他人身体是触犯法律的。”突然,脑后激起一串风声,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当!”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后脑传来,他一声未吭,直挺挺躺倒在地。 身后一个又高又瘦的男生手里握着铝合金球棒,还保持着挥击的姿势,高声笑道:“我最讨厌叽叽歪歪的人了,他妈的,没见过这么不知好歹的东西,兄弟们的活动他凑什么热闹?” 廖学兵俯面趴倒,鲜血从后脑逐渐蔓延到地上,浸湿了衣襟。有人上前踢了两脚,他仍旧一动未动。“是不是把他打死了?我们要不要报警?” “报你的妈的警!我们快跑!”银头发的男生说。 这时唐启伦等人也发现了异常情况,都有些惊恐,停下手脚,不知所措地看着地上染红鲜血的身躯。两伙叫骂打斗的人重新分开,中间隔着两米的距离,另一边的内部也在吵闹。 廖学兵头痛欲裂,视线变成电视失去信号时的雪花点,什么都看不清楚。脑中扑来一个个陌生的笑脸,有英俊的男孩也有漂亮的女孩,每一张脸庞都是那么生动,他们说着一串串听不明白的话音,然后是一个陌生的城市,无数的摩托车从街道中穿行,摩托车手似乎在疯狂地叫喊着“国王”,到处都是血雾弥漫,刀光剑影。 最后所有的笑脸像玻璃一样破碎,所有的笑声骤然远去,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结束了脑海的幻象。 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廖学兵撑着膝盖慢慢爬起,抹掉一脸浓稠的血液,目光左右扫了众人一圈,眉目间的表情平静淡漠得像是刚从菜市场买了两斤猪肉返家的家庭妇男。 他一反手,顺手脱掉身上肮脏的汗衫。 一时间,众人不禁齐齐倒抽一口凉气,几个女生捂住自己的嘴巴。廖学兵呆在秋山市大半年来,还是第一次当众光着膀子。 只见他肩膀、胸口、后腰、双臂,躺满横七竖八密密麻麻的伤疤,有的好像树叶,有的仿佛蜈蚣,有的如同锯齿,有切伤、砍伤、刺伤、削伤、劈伤、割伤、擦伤、裂伤,有枪伤刀伤还有斧伤,天知道就是一个人在刀丛里打滚,都不可能受到这么多的伤,道道伤疤触目惊心,每一条纹路似乎都有着不同寻常的历史,每一个疤点仿佛都藏着不堪回首的往事。 拿球棒的男孩见他没事,顿时放下一直的悬着的情绪,骂道:“阿叔,我们帮派要解决一点小小的争端,麻烦你滚远点,不要妨碍我们。” 唐启伦犹豫了一阵,说:“廖学兵,这里没你的事,还是快走吧,我等下就回家。” “呃,刚才是谁偷袭我的?”廖学兵摸了摸后脑勺的伤口。 ------------ 第5章 威风犹存 “是你大爷!怎么着?不服吗?告诉你,我叫欧龙生,住在南门街一巷,有种就来找我,大爷随时奉陪。” 唐启伦看起来不大高兴:“欧龙生,你说话注意点,他是我哥!” 欧龙生气势汹汹地揪起他衣领说:“你哥又怎么样?再罗里八嗦的连你一块打。看什么看?一中那档事要不是我们愿意插手,你以为你还有今天?” 唐启伦敢怒不敢言,只好把眼光移往另一边。 “阿伦,看看你这狗熊样,我早就说过不要跟他们玩了。”廖学兵语调还是那么平静,没有丝毫的慌张,唐启伦一点看不出他就是平时遇事忍让退却的懦弱哥哥。 欧龙生挥舞着球棒说:“大叔,我警告你不要插手帮派的事,小伦是我的小弟知道吗……” 廖学兵不等他说完,一拳过去,错开球棒挥舞交织而成的光影防线,这个嚣张的男孩忽然感觉到眼前的空间发生扭曲变幻,身边的朋友和棕榈树都变得模糊不清,然后他的眼球暴凸,鼻梁嗡的一声,爆出一蓬血雾和破碎的骨头渣子。 就好像集束炸弹轰炸地面,毁灭的力量大得无以复加,欧龙生先是呼吸一窒,昏了数秒钟之后,破损的末梢神经开始产生剧痛,他甚至痛得连鼻涕眼泪都从创口混合着鲜血一起溅出来,捂着鼻梁在地上滚来滚去,嗓子呜咽,一句话都说不出。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现场一片死寂,一个和和气气的厨师,从没跟人红过脸吵过架,看似也从来没有过动手打架的经验,竟然一拳把第二中学棒球部主将欧龙生打得半死不活,有点令人难以想像。要是别人事后听说了,也不会觉得什么,关键是在现场的人都知道,欧龙生身高一米八五,经过长期大量的运动,膂力惊人,曾经将棒球击出一小时一百八十五公里的速度,无论眼力、意识都在别人之上,怎么可能连区区一名中年大叔的拳头都躲不过,而且还伤得那么惨呢?这可真让人想不明白了。 众学生互相对看,前面两个破口大骂:“去你妈的蛋!”挺起小刀向廖学兵扎去。 廖学兵看都不看,对他们视若无睹,待两个人冲到面前,才伸手抓住他们的后脑往中间一合,两人猝不及防,迎面相撞,你咬住我的鼻子,我啃紧你的下巴,都撞得牙齿隐隐生痛,脑袋昏昏沉沉,仰八叉地摔倒。这一手大家在电视上都见识过,只有强者戏弄弱者才会发生如此场面,看看那位厨师大叔,还拍了拍巴掌,仿佛刚切完黄瓜大白菜,一脸说不出的轻松惬意。 “你是干什么的?”银头发男生问了一句废话,手里抓紧小刀。 廖学兵懒得回答,抓起欧龙生的头发一路直拖,来到路边,揪住他的脑袋往坚硬的黑铁路灯杆子撞了过去。手法之冷酷,心志之坚定,让一堆学生混混不寒而栗。路灯杆子嗡嗡震动,鲜血扑洒开来,这个先前嚣张跋扈的男生如同死狗赖在地上,耷拉着脑袋,两眼翻白,头皮破损,只剩下出气,没有进气。他周身上下,从头到脚,全都染满腥臭的血液。 混混们再也待不住了,齐发一声喊,朝他冲过去。 廖学兵对着迎面而来跑得最快的男生就是一巴掌,力量之大,脸庞瞬间仿佛溅起火星,那男生嚎叫着翻滚开去,带倒一大片人,剩下的人不由自主全都停住脚步。 “我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罩纱灯,最讨厌别人打打杀杀,你们这帮人渣打架斗殴,吸毒**,偷摸拐骗,危害社会,做恶不知多大。做为一个正直无私的人,一个善良诚实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我要好好教训你们。”廖学兵捏住银头发男生的脖子,竟然就这么将一个百十来斤重的人单手提起,脚离地面半尺有余。速度疾快,只是电光火石一刹那,又好像练过葵花宝典的东方不败,银头发男生根本无可避让,甚至思维还停留在几秒之前的阶段,及至反应过来,已是身悬半空,呼吸不畅,脸庞涨得通红。 身后一个男生鬼鬼祟祟,挺刀向他腰间扎去,廖学兵反脚一踢,那男生飞出三米开外,嘴里少了四枚牙齿。 “放、放开我!”银头发男生艰难地叫道,双足乱踢乱蹬,拼命挣扎,却脱不出堪比铁钳的手掌控制。 “圣光在上!我没看错吧!”一个小混混大喊道:“单手提起了阿凯!他、他是史泰龙转世、李小龙重生还是成龙灵魂附体、施瓦辛格夺舍、陈真投胎?” 对面等着看笑话的另一群混混们嘴里的香烟早就掉在地上,人人嘴巴箕张,好像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情景。 廖学兵说:“你懂什么,这是当年在少林寺食堂学艺时练出来的,我得罪了方丈,为了突破十八铜人阵,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每每想起,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心酸回忆,唉!也多亏了梦遗大师,我的一手黯然销魂饭做得炉火纯青。” “开、开什么玩笑……”小混混有点口齿不清:“少、少林寺能有这么好?” 廖学兵丢下银头发男生,对着他的肚子踢了一脚:“滚,奶臭未干就敢到街上瞎混,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阿伦,跟我回家,再罗嗦我让你脱两层皮。” 唐启伦惊讶、紧张、疑虑、恐惧诸多情绪交集在一起,看到一直在打滚哭喊,没人敢上前帮忙的阿凯,最后垂头丧气地说:“是……” 众人自动分开一条道路让他们出去,廖学兵抓住一个人问道:“同学,天色晚了,是不是借我两块钱坐公交车回去?”那人抖抖索索掏出破旧的钱包刚要点钱,他劈手夺过,直接塞进自己口袋,摇摇头正色道:“唉,同学,你身怀巨款,容易引起坏人的注意,这对你,对供养你读书、吃喝玩乐的家庭来说是极不合适的行为,为了纠正这错误,我暂时替你保管钱包。” 那人的钱包里好歹还有一百零几块钱,闻言急道:“大哥,保管多久?我全家的生活费都在里面……” “看你这么急,那就明天,先说好了,我只替你保管钱包,至于钱包里面的钱,算做保管费。你明天早上八点钟到海滨路二号垃圾桶领取。” “喂,大哥!大哥!” 宁海路的街头,留下一群失魂落魄的年轻人。 ------------ 第6章 幻觉? 吹着公交车厢里凉爽的空调,廖学兵已经用餐巾纸擦去了脸庞和身上的血迹,唐启伦老老实实坐在旁边,双手搭在膝盖,比第一天进学校的小学生还要规矩,大气不敢多出。有好心的顾客过来询问,他指指后脑的伤口,说是摔着了,那顾客便不再理会,只是好心要他有空去医院看看。 公车行至朝阳村,乘客逐渐稀少,路灯也比市区要暗淡,唐启伦偷眼看了看廖学兵,小心翼翼问道:“廖……咳,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不就是海之乡原味馆的厨师吗?不要多问了,等下我们从阳台溜进去,不要让你爸妈看到。”廖学兵说完这句话,却陷入悠长的回忆中。 事实上,他不知道自己是谁,唯一记得的就是自己叫做廖学兵,其他的一概不知。去年八月份的某一天,廖学兵从昏迷中醒来,四周是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漂浮着飞机的残骸,没有一个活人,他受了非常严重的伤,奄奄一息,搭在橡皮圈里,绝望地等待死亡降临。 似乎是飞机失事了,但廖学兵一点都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他发现自己失去了所有记忆。 大海上八月的太阳极其炽烈,足以把人晒化,缺乏淡水和食物补给,伤口浸在海水里化脓,足足挣扎了两天两夜,他以为出现海市蜃楼的时候,远处的地平线飘起一道白帆。 那是秋山市渔夫唐永全出海捕鱼的船,廖学兵终于得救,这个消息还上了当地小报的二版花边新闻。半个月后廖学兵慢慢康复,便在唐永全家里住了下来。 秋山市居民淳朴善良,热情好客,对朋友那是无话可说。家里多了一个人,唐永全不以为意,把廖学兵当做自家兄弟看待。他今年五十岁,廖学兵感念救命之恩,便认他为叔。 唐永全幼年家庭贫困,结婚得晚,生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大儿子是整天在街头打架厮混的唐启伦,大女儿十七岁,小女儿十四岁,在学校住宿,与廖学兵很少见面,彼此关系也不大和睦。 老廖赋闲半年,年初在餐馆找到工作,除去烟酒开销,剩余的工资都交给唐永全,老唐也不推辞,却把钱都存进银行,料想等他日后有了别的想法,再把钱还给他。 家在朝阳村一百四十四号,临海的一栋三层小楼房。这几年渔业吃香,唐永全渐渐有了活路,依靠捕鱼存钱买了一栋巴洛克风格的旧式洋楼,面积不大,但是重新粉刷装饰之后倒也像模像样,住得舒心。在二楼宽阔的露天阳台点起蜡烛架,用音响播放一首理查德克莱得曼的钢琴曲,迎着舒爽的海风,念一段“骏马啊,四条腿!大海啊,全是水!”是唐永全认为最浪漫的享受之一。 两人下了车,蹑手蹑脚走到楼前一棵高大的椰子树,廖学兵探头看看全叔房间蒙胧的灯光,低声道:“阿伦,快把我顶上去,从这棵树可以跳进阳台,小心别让你爸爸发现了。” 唐启伦苦着脸沉腰扎马,廖学兵踩着他的肩膀哧溜一下就上去了,动作连最灵活的猴子也望尘莫及。要是平日唐家大少爷回来得晚了,才不用这么废话,直接一脚把门踹开,反正父亲也不管,逼得急了老子就离家出走。眼下他这么肯偷偷摸摸的爬树,不是顾忌父亲,而是害怕头顶上那个一身伤疤的二流厨师。 阿凯曾经说过:“伤痕是男子汉的勋章。”如果这么认为的话,那么廖学兵应该早就是挂满勋章的大元帅了吧?或许他的伤疤不是打架留下的纪念,而是去年在海上漂流被鲨鱼咬的……? 思潮起伏不定,廖学兵压低嗓子喊道:“快上来,还等什么?”他忙朝手掌吐了口唾沫,攀住树干,费尽吃奶的力气,这才要死要活地爬上去。攀爬椰子树的难度可比其他树难度要大得多,唐启伦气喘吁吁,手脚并用,掌心差点磨出血泡,勉强看到二楼阳台的边缘,往下一瞧,四米距离的地面看起来遥不可及,连忙收起颤抖的小心肝准备跃过去。 “喂,等什么?快跳啊。” 唐启伦抬头一看,只见廖学兵气定神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蹲在阳台上抽烟了。该死,这家伙是妖怪吗?怎么连树干都没感觉到颤动他就过去了?最后小混混不知道怎么过去的,重重摔在地板上,一下地就虚脱了。 廖学兵独自住在三楼的小阁楼里,没有门口,楼梯直通而上,老式的木地板收拾得干净整洁,窗口摆放一盆郁金香,推开窗户可以看到海上升起的明月,波光粼粼,鸥鸟翔集,仿佛贝多芬《月光曲》里描述的画面,风景好得没话说。左边是一张狭小的木板床,旁边是床头柜,上面有凌乱的书籍和塞满烟蒂的易拉罐。千万不要以为这家伙学问多高,巴尔扎克《舒昂党人》书皮下包的是倭岛女星爱田由写真集,《福玛*高尔杰耶夫》里面藏的是鬼怪故事,《演员的自我修养》的封面则包着《泡妞一百零八招》。 匆忙冲了个澡,后脑肿起大包,还疼得厉害,随便找到两块创可贴贴上,廖学兵有点莫名其妙地想:“我刚才是怎么了?突然就把一伙人揍得落花流水,开玩笑的吧?算了,不管它,还是好好睡一觉。”那些纷乱的幻觉,一群摩托车手欢呼国王的场面早已离他远去,他一点也不觉得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 第7章 逆子?孝子? 第二天一早,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到他的后脑勺――由于受伤的缘故,只能趴着睡。今天是星期六,全叔的两个女儿都回家了,唐启伦也不用上课,正好可以一家人团聚。 洗漱完毕,大家聚在餐桌前看电视,唐永全的妻子则在厨房里烧菜。 唐永全的大女儿叫做唐静柔,一个很温柔的名字,也许是叛逆期到了,为人十分冷漠,很少与父母亲说话,就是吃饭时能见到人,平时不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就是出去和朋友玩耍,偶尔还会夜不归宿。老唐说了几句,女儿就赌气绝食几天,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此刻她穿着一件短袖小t恤、素花短裙,光着脚,盘腿坐在地板上,桌子上有一包吃掉一半的炸薯条。这个女孩子很漂亮,秀丽的脸庞,用等离子烫得笔直的长发,额前几缕发丝挑染成酒红色。不用像父辈那样起早贪黑的干活,少晒阳光,皮肤细嫩白皙,身材凹凸有致,一看之下赏心悦目,让人感叹青春的美好。 二女儿唐静宁也是刚到叛逆期,打扮得比姐姐更夸张,只是浓妆艳抹的粉底配合着青稚的容貌,未免显得不伦不类。让老唐头疼的是,二女儿据说正在谈恋爱,每个礼拜都伸手要去一大笔零花钱。 廖学兵走进大厅,不理会两姐妹像看白痴似的不屑神情,向老唐打了个招呼:“全叔早啊。” “早。”唐永全由于操劳过度,看起来就是一个完全的糟老头子了,给他递了一支烟说:“昨晚上有个女的打电话找你,问你到家没有,我以为你睡着了就没去叫你。是不是在外头交了女朋友?哪天带回来让我和你大婶看看?” “有女的打电话给我,这可奇也怪哉了。”廖学兵转头对唐启伦道:“小伦,你怎么不去厨房里帮忙?” 要换在往日,小混混最多也就是扬眉冷哼一声:“要你管?”自从经历了头天晚上的风波,他屁也不多放,当下如闻纶音,满脸堆笑,点头哈腰道:“哈,是是,我这就去。”那低眉顺眼的模样,比二鬼子还要谄媚百倍,一骨碌就跑厨房去了。 唐永全不是奇怪,而是非常奇怪,这个不成器的混蛋儿子平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不做家务,今天居然主动进厨房帮忙,莫非太阳从西边出来,老天开眼了? 他老婆黄秀丽有些不安,道:“小伦,你出去外面看电视,这里有我就行。” 唐启伦笨手笨脚根本就不知从何帮起,闻言松了一口气,正要借机溜出,却发现廖学兵正在电视机面前发呆,看起来根本没有任何威胁,但那一巴掌扇掉别人半口牙齿的威风历历在目,顿时停下脚步,缩进厨房讪笑道:“妈,我帮你洗碗。” “碗已经洗过了,你在外头乖乖看电视就好。”黄秀丽以为儿子突然献殷勤的异常举止有着另外的目的:“零花钱用完了吗?等下我跟你爸爸商量商量。” 唐启伦大喜,谎话脱口而出:“啊,零花钱!是是,早用完了,呃,那个什么,学校要交学杂费、资料费、活动费,总共五百块,老师叫下周一一定要交。” 黄秀丽说:“怎么又要交钱,开学时不是交过了吗?” 唐启伦完全就是一副无辜的眼神:“我们都高三了,再过几个月就要考大学,不多买点资料来练习怎么行?” “好,好,等下给你。”为了儿子的学业,黄秀丽选择无条件相信他的话。 廖学兵微笑着插嘴,很善意地提出一点点小小意见:“小伦,那么学校有没有收费通知、收费清单以及收费许可证?教育部不是颁发过通知吗,学校不得巧立名目收取除学费学杂费以外的其他费用,说不定你们学校在想着法子骗钱,我看全婶还是给市教育局打个电话咨询一下的好,免得白花五百块钱,得到一批过期作废的学习资料。” 黄秀丽说:“是啊,哪有可能一下就要交五百块的道理,我得问问,小伦,收费通知带回来了吗?” 唐启伦的气焰被浇得熄灭,总算急中生智,猛拍一下脑袋,佯做恍然大悟道:“是啊,老师怎么没给我们发通知?一定是他们商量好了赚学生外快的,不行,我过两天要找同学们一起问问,看他们怎么解释。” 黄秀丽简直惊异于儿子今天的改变,揩干净手,摸摸他的头充满感慨地说:“小伦,你终于学会独立思考问题了。” 唐启伦不悦地把母亲的手拔开。 餐桌上因为有廖学兵在旁边,他的动作举止规矩多了,谁知道这个好像神经病的家伙会不会突然不高兴就拎起自己的头发往墙壁上撞呢?还是老实一点的好,一切等出门找到阿凯他们再说。 唐永全夫妇惊讶地发现儿子仿佛一夜之间长大,居然主动替父亲盛粥,吃完早餐还收拾餐桌!不可能!这一切都是幻觉!然而两个女儿都没有变化,吃完东西后一声不吭地回自己房间去了。 廖学兵给老板娘柳兰花打电话请假,柳兰花觉得今天照样没生意可做,就随他去了。再拿出那张散发着淡香的名片,照着电话号码拨过去:“罗小姐,我是廖学兵,你的导游。” 罗敏敏的声音很慵懒干涩,看起来似乎睡眠不足:“哦,是廖先生,你总算没忘记昨天的约定,那么就过来吧,我在星都皇室酒店一二零七号房间等你。”星都皇室酒店是秋山市最高档的酒店了,对外号称五星级,其实只是三星级而已,急于发展的城市总喜欢取这种华而不实的可笑名称。 老廖回小阁楼换件清爽的衬衫,下身是沙滩短裤和凉鞋,便赶了过去。 ------------ 第8章 旧人如逝 不出所料,有钱人家的罗大小姐住在最豪华的总统套房里面,要不是她事先交代总台,廖学兵这身渔夫似的打扮还真进不去。酒店的装饰摆设对普通人来说,确是奢华之极,大堂天花中央那个据说价值十万的水晶大吊灯让市民们津津乐道,服务人员的裙子开叉程度也让人们品头论足了许久。 老廖坐在总统套房柔软的沙发上,懒洋洋地神色,没有一点刘姥姥进大观园的表现,淡漠得这好像是猪圈一般。罗敏敏没怎么细想,笑着说:“昨天晚上你失约了,依照我们之前的约定是要扣钱的,不过如果你今天表现好,让我玩得开心的话,我可以考虑不扣。” “是吗?那么有没有实际性的奖励呢?”廖学兵揣测着对方的真实心意,按照道理说,这么有钱的富家小姐应该不会缺少男人陪同,她为什么选择自己一介贫民,难道只是因为她内心空虚,而自己说话风趣排解了她的寂寞? 根据计划,早上去划船,下午游泳。划船没什么特别的事,也就是在一个相对比较平静的海湾里泛舟,享受光阴交错带来的无所事事的快乐。廖学兵为了对得起这份薪水,使尽浑身解数,从海湾的来历讲到小游艇的制作过程,再扯上当地的志怪传说故事,俨然一位渊博的专家,几乎没有不懂的事情,罗敏敏听得津津有味,浑然忘却烦恼忧愁。 上了岸,罗敏敏找到一个空闲的救生员,把相机递过去:“你好,请问能不能帮忙照张相?”“乐意效劳。”救生员对美丽女性向来没有免疫能力,他甚至巴望这位女士堕几次海,然后自己有机会一亲芳泽。 廖学兵说:“我来就可以了么,何必叫别人?” “不,我和你合影。”罗敏敏眯着眼睛看他:“就在这块礁石下面吧,对了,你摆个姿势好吗?” “什么姿势?事先声明,我一不说茄子,二不做‘v’字形手势,三不扮人妖,四不赤身裸体,五不……” “行了,废话真多,你不要笑,保持一个表情,对,就是要看起来忧郁一点,侧着脸,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罗敏敏说着,从后面双手环抱住他,纤纤玉手缠上小腹,老廖一惊,没有挣扎,很严肃地说:“这又玩什么鬼把戏?我是一个坐怀不乱、有气节的男人,在父亲多年的教导下从来不受任何诱惑,如果罗小姐想寻求特别服务,我可以为你介绍酒店,他们在秋山很有名,比如一夜七次郎、西门大官人、东方不败,我有他们的名片和电话。” 罗敏敏脸蛋微红,怒道:“不要想歪了,你这辈子没见过女人吗?” 救生员若有所思,举着相机道:“小姐,你们摆的造型很像一部电影,可我又偏偏想不起来是什么情节了。” 罗敏敏摆脱窘态,应道:“是的,我是表哥的影迷。”这两人谈的是一部曾经引起轰动的爱情电影,此时他们摆的姿势就是影片里的经典造型之一,她突然直愣愣的呆住,脑海里一个念头绕来绕去:“这人和表哥同名同姓,身材相貌也有相似之处,莫非真有关系不成?” 廖学兵这明白自己被人当做某某影星的替身看待了,不过也没关系,只要有钱进账就好。 拍了几张照片后,罗敏敏看看阳光,凝视着他的脸,突然说:“廖大哥,我们拍一张接吻的照片怎么样?” “什么?接吻,不行不行,我还是处男之身!”廖学兵连忙大摇其头。 罗敏敏倒没有坚持,只是叹了一口气说:“若能cos一下‘不伦之恋’就完美了。”那副萧瑟的语气,好像在她心里藏着不可磨灭的回忆。 下午这位富家小姐接到一个电话,急着要赶回去,临行前给了老廖五千块钱做辛苦费。 廖学兵乍得巨金,喜不自胜,仿佛中了彩票,神魂颠倒,一点也没想到别的事情。这些钱,自然要给一部分给全叔,蒙他收留,还在他家白吃白住,这点恩情不能忘记。 晚上,吃过晚饭后,唐家两姐妹出奇地没有出去找乐子,而是留在大厅看电视。廖学兵的小阁楼没有门口,隔音效果奇差,老早就听到她们在议论今天晚上会在中海电视台直播某某明星的访谈节目了。年轻女孩总是喜欢崇拜明星,这点没什么奇怪。 访谈节目八点钟准时开始,他听见一阵莫名激动的叫嚷声。两个小女孩欢呼雀跃:“果然是柏幽城,太好了,他还是那么帅,我爱死他了。” “什么柏幽城?若是蛋糕宗师、白案高手什么的我可能会感兴趣。”走进大厅,廖学兵发现竟然连唐启伦也在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屏幕,三兄妹那副专心致志的模样,估计能让他的课任老师羞愤地一头撞死。 电视上先是出现片花,有经过精心剪切的黑白画面和字幕,“一段爱恨情仇的历史,一段波澜壮阔的人生,他,让万千影迷为之尖叫,他,改写了无数人的观念,他就是蝉联三届的影帝,重量级偶像――柏幽城!敬请关注本台八点档《辉煌人生》节目,为您带来不一样的感受!” 唐家两姐妹狠狠地瞪着电视,眼睛冒出亮晶晶的星星,似乎再不播放节目就要把这台电视机吞进肚子里去。 “嘿,静柔。”唐启伦夺过妹妹的爆米花说:“不是有新闻说柏幽城要出演《枫桥》第二部吗,这次应该会提到了吧。” “没见过你这种人。”唐静柔送他一记白眼:“新《枫桥》剧组已经确定了,柏幽城不打算出演。听说慕容冰雨退出娱乐圈的事对他打击很大。” “也真奇怪,慕容冰雨事业如日中天,为什么突然退出歌坛?真是太可惜了。” 廖学兵装出一副很内行的样子,插嘴道:“慕容冰雨老了,自然就就退休了,也没什么稀奇嘛。你们说的这个柏幽城,肯定是对行业内的人情世故产生厌倦,所以也准备要退了,唉,这么一来,世界就清静了。” 三兄妹对看一眼,突然爆出肆无忌惮的狂笑声:“哈哈哈,慕容冰雨老了?她事业如日中天呢,你这个老头子懂什么?只怕连慕容冰雨是谁都不知道呢,算了,懒得跟你解释,反正都是有代沟的人了。” 廖学兵摊摊手,无可奈何地说:“好好,我不发表意见,在旁边看着就是。” ------------ 第9章 尔虞我诈 唐静柔换了个话题:“我希望等下柏幽城能透露一下表哥的行踪,他去了美国那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些狗仔队干什么吃的。” 电视屏幕突然切换了一道画面,是一部电影的场景,画面拍得极其精致细腻,美轮美奂,秋天的枫树林和长桥,美丽的女主角和忧伤的男主角,美得让人无言叹息,画外解说道:“众所周知,柏幽城是表哥的好朋友,他曾经说过,表哥是他一辈子的良师益友,或许,今天晚上他能给我们广大观众带来表哥的最新消息。”最后画面定格在一男一女热烈接吻的镜头上。 若说唐静柔刚才的眼神只是一支小小蜡烛,现在立时变成了一百瓦的亮堂堂大灯泡,炽烈得吓人,口中喃喃道:“表哥真的好帅哦!” 廖学兵皱着眉头问:“那个长得很像傻瓜的家伙,为什么大家都叫他表哥?” “傻瓜?”唐静柔慢慢转过头来,眼睛像是喷发前夕的火山,“你说表哥是傻瓜?”其他两兄妹眼神同样很不友善,刚才那句话似乎触犯到了他们的禁忌。 “我,我什么都没说……”廖学兵苦笑着口是心非了一回,取出香烟顺势点上,猛吸一口,喷出一股浓浓的白烟。 瞬间,兄妹几人都不同程度地呆住了,“表哥……廖学兵……表哥,你怎么也叫做廖学兵?” “我怎么就不能叫做廖学兵了?难道说那个所谓的表哥跟我同名?不行不行,这是赤裸裸的剽窃,他竟然使用和我一样的名字,太不像话了。” 兄妹几人根本就没理会他的话,唐启伦索性连电视都不看了,凑过来说:“你们看,他是不是有点像表哥?” 唐静柔也有些震惊,最后终于摇了摇头:“虽然轮廓有点像,但是气质差远了,表哥哪有那么蠢的笑容?而且眉目表情都有很大差别,完全不在一个档次。”气急败坏地揪下廖学兵的香烟,叫道:“我最讨厌别人有事没事就学表哥的抽烟姿势啦!学得不伦不类,一点都不像!而且还取这个名字,知不知道一点都不好听?” 廖学兵愕然不已,嘀咕道:“抽个烟而已,用得着发这么大的火?” 年龄较小的唐静宁倒没什么意见,撇嘴道:“《枫桥》有什么好看的,都已经过时了,我还是比较喜欢‘祭司’组合。” 他索性懒得和小孩子谈论这种令人费解的问题,烟抽到一半便赶紧上楼看书去了。 连续几天,唐启伦都老实做人,晚上也不再去玩乐,唐永全以为儿子脱胎换骨了,廖学兵快要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忘光的时候,这小子找上门来,贼兮兮地审视着小阁楼内的陈设,给躺在床上装模作样看名著的家伙递了一支扁盒加长型三五牌香烟,言不由衷地说:“大哥,看的什么书?哇,不是吧?《资本论》这么深奥你也读得懂?我要向你学习了。” “小子又骗你爸妈要钱了?”廖学兵把整盒香烟劈手夺过,道:“年纪轻轻的不学好,这包三五我没收了,就当给你个教训,我和你父亲乃八拜之交,哦不不,算是生死之交,理所当然要好好管教你,抽烟对人体生理健康有很大影响,尤其是你刚刚发育,以后切不可再沾染这玩意。”边说着,点起香烟美滋滋地吸了一口。 唐启伦一上来就被他来了个下马威,有点不服气:“既然知道抽烟不好,那你怎么还抽?” 廖学兵沉痛地说:“孩子,佛说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我勇于献身,把自己的生命投入到禁烟行列当中,争取早日把香烟抽完,也好断绝你们继续吸烟的念头。当你明白了杀身成仁、舍生取义的道理,自然会回来和我一起抽的。” “好吧,就算你是对的。”唐启伦辩不过他的满嘴歪理,说:“学校不用上晚自习,今晚我请你去喝酒怎么样?” “喝酒有什么好的?不如早日修心养性,断绝尘世的念头。” 唐启伦一眼瞥见他《资本论》书皮里包着的松岛枫火爆写真画面,低声道:“去暗夜迪厅,有漂亮的小姐陪哦,由我买单,不用你出一分钱。” “漂亮的小姐?”廖学兵噌地一下弹起,眼中亮起惊喜交集的光芒,假惺惺说道:“这……怎么好呢?酒吧是一个堕落的吸引人犯罪的场所,我怕把持不住啊。” “都是一些十八九岁的姐姐哦,还有从中海过来的大学生,很清纯的,我们偷偷的去,不让老头子知道。” “这个……这个……好吧,既然你盛情邀请,我也就勉为其难,却之不恭了。” 换好衣服,两人乘坐公交车来到市内的暗夜迪厅。在秋山呆了大半年,廖学兵虽然没去过娱乐场所,但对暗夜酒吧还是有所耳闻的,这是一间消费很昂贵的迪士高舞厅,时常有国内知名的乐队驻场表演,还有令人热血沸腾的钢管舞女郎,猥琐淫荡的dj,嗑_药、k粉者数不胜数,赤裸裸的色情交易,据说酒吧老板和警察局有关系,所以各种触犯法律的行径干得明目张胆,不用顾虑外人眼光。 只是晚上九点钟,迪厅里已经非常热闹了,灯光五彩缤纷地闪烁,晃花人眼,震耳欲聋的音响几乎掀破天花板,dj对着话筒疯狂大喊:“high起来!给我全都high起来!各位朋友,扭扭你们的腰,千万不要太风骚!”各类红男绿女在舞池中央如同着了魔似的摇摆身体。 唐启伦带廖学兵直接上了四楼,这里都是包厢,经过重重隔音,已经比下面大厅要安静得很,但仍有一阵阵鬼哭狼嚎的歌唱从某间包厢内破门而出。 “你还叫了别人?”廖学兵问道。 “是啊,叫了几个同学,要不光是我们两个就太寂寞了。”唐启伦推开门口,铺天盖地的歌声冲击着两人的耳膜。 ------------ 第10章 兵哥,是谁? 见到眼前的场面,廖学兵一下呆住了,那天晚上参与打架的七八个男生都在,包扎着鼻梁的欧龙生,模样颇为可笑,鼻青脸肿的银头发青年阿凯,人人脸色不善地瞪着他。 唐启伦反手关起门口说:“阿凯,人我已经带到了,你们看着应该怎么处理吧。” 廖学兵脑子轰然一声:“这小子把我给卖了!” 阿凯抄起啤酒瓶对着桌子边缘敲下,哗啦一声,只剩下锋锐的玻璃菱角,冲廖学兵冷笑道:“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我看你今天怎么捱过这关。阿伦,你表现不错,哥们给你记一大功。”其他人也都纷纷站起,手里或是抓着金属棒球棍,或是拿着细刃的尖利小刀,甚至还有人提着刃身极薄的片刀――这玩意老廖熟悉得很,片肉时如切豆腐,简直不费吹灰之力,要是割在人身上,后果不堪设想,他一下明白自己中了圈套,很显然小混混们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哈哈,兄弟们,上,给我往死里打。”小混混们占尽优势,张狂地大笑起来。 廖学兵一见情况不对,骂了句“婊子养的!”转身开门要跑,往常娱乐场所包厢的门口总是一拧便开,这次却出了意外,或许小混混事先做过设计,门口锁得死死的,无论用多大的力气始终纹丝不动。唐启伦叫道:“你们不是说只让他给你们道歉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打人?”欧龙生赏了他一巴掌:“去你妈的,给我闭嘴。” 一个啤酒瓶飞了过来,砸在旁边半尺的墙壁上,嘭的一声巨响,锐利的玻璃渣子和着泡沫溅射开来,包厢内灯光幽暗,他闪避不及,被溅了一头一脸,划出好几道血痕,火辣辣地生疼。 “你单挑的本事我佩服你,可我们是流氓,哈哈哈哈,从来不讲究单打独斗,你有本事一挑十看看,我跪下来叫你大爷!妈的,让老子住了两天医院,是屎可忍尿不可忍!” 廖学兵无法可想,背脊压住门板,开始仔细审视四周情势。关于那一天为什么会打架,他根本就想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有那么强悍的爆发力。大半年来他从来都是嘻嘻哈哈的过日子,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遇到这种情况。这么多人虎视眈眈地看着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间包厢面积宽敞,宽六米长十米,几十个人在里面折腾都不成问题。阿凯打了个响指说:“前几天让你们一起看《红番区》,学到什么东西了没?”在茶几上立起一支没启封的啤酒,接过棒球棍,摆了个十足稳重的架势,往前一挥。球棒击中啤酒,哐啷一声,啤酒在半空爆开,众人纷纷躲避,仍是被玻璃渣和啤酒液体洒了大片。 阿凯骂道:“他妈的,换一支木制球棒,用空瓶。”再次挥击,啤酒瓶飞了出去,以极快的速度掠过半空,狠狠砸中门框。玻璃渣又一次割伤了廖学兵的皮肤。 廖学兵冷汗如雨,叫道:“喂,我警告你们,这么做是犯法的,小心我报警。” 阿凯捏着鼻子笑道:“我爸就是警察局局长。”小混混们笑得极为开心,仿佛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只瑟瑟发抖的可怜虫。怪不得世界上这么多人喜欢折磨别人,原来由此产生的快感比上chuang还要强烈。 又来了两次酒瓶攻击,都让廖学兵险之又险地逃脱过去,小混混们乐此不疲,越玩越有兴致。包厢的隔音效果很好,老板为了照顾客人们的特殊乐趣,也没加装监控摄像头,因此包厢内的“死亡游戏”就连门外走廊的服务生都不知道。 唐启伦见状不忍,哀求道:“阿凯,龙哥,算了吧,反正他已经吃过苦头了,就放过他吧。”附近有人骂道:“兔崽子多什么嘴?”一脚下去,这小子彻底老实了。 廖学兵往前一扑,想要脱离目前的困境,几支球棒挥了过去,又把他逼回原位。又是一只酒瓶从黑暗中飞过来,他来不及防备,正中脑门,顿时嗡地一声,两眼昏花,分不清方向。 阿凯冷笑不止:“嘿嘿,不经打的*,敢惹我们,早晚死路一条。” 脑海里光影交互旋转,廖学兵再一次产生了幻觉。 在一个遥远而陌生的城市,大街小巷里塞满数之不尽的摩托车,巨大的引擎通过轮胎震颤大地,灰烟弥漫天空,密密麻麻的人群一眼望不到边际,他们的表情执着、狂热,在对着一个方向疯狂呼喊:“向兵哥致敬!”“我的国王!” 廖学兵心道:“兵哥?他们在喊什么人?是在叫我么?” 阿凯见这家伙昏昏沉沉,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冷笑道:“跪下来叫一百声爷爷,放你一马。” 廖学兵蓦然一下清醒了,抖掉身上的玻璃残渣,脸上挂着猥琐的笑容,仿佛突然之间换了一个人,笑道:“龟孙子,既然你非要叫我爷爷,我也只好答应。”抓住阿凯的头发向前一带,阿凯猝不及防,栽进成堆的玻璃渣里面,满手满脸都插着尖锐的碎片,鲜血往外哗哗直流。他提起阿凯,微微一顿,又重新把人塞回玻璃渣堆,如此反复三次,阿凯头脸被血染红,痛苦地哀嚎起来。 “找死!”欧龙生愤怒地叫喊道:“你对阿凯做了什么?”又一个酒瓶挥出,速度疾快,肉眼难辩,众人都道他这次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廖学兵单手接住,扑了过去,敲碎酒瓶,尖锐的菱角不等任何人反应,插上欧龙生的小腹。 骤然,身后五六只球棒砸了下来,他不避不让,纯以背脊生受了这一轮攻击。“我看你不死!”换做旁人,只怕早就趴下了,廖学兵岿然不动,伸手夺过另一人的细刃小刀,那人居然还叫了一声:“我的啄木鸟!” “这把刀叫啄木鸟吗?”老廖把刀戳进他的肩膀,再一拔出,鲜血像喷泉一样冒了出来,那人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仰后翻倒。众人为他的凶悍所慑,均是吃了一惊,纷纷向后退开,将他围做一圈。 ------------ 第11章 柔道九段? 有个矮小的年轻人分开人群,赞道:“好家伙,好手法,让我来会会你。” “三k哥!”众人惊喜地叫道:“您终于肯出手了!拜托给他一点教训!” “怎么说老子也是中海黑龙会成员,修理这个小瘪三不成问题,你们太丢脸了。”所谓的“三k哥”以大人训斥小孩的口吻对他们说道。 众人恭维道:“是是,三k哥出手,神鬼走避,连骷髅团的人都要退避三舍,至于这么一个餐馆打杂的败类,自然不在话下。”欧龙生则捂着肚子有气无力地咒骂不已。 三k哥冷笑三声,拿出一把同样式样的细刃小刀,说:“小哥,敢情你不知道啄木鸟的来历吧。要是在中海,玩得起啄木鸟的人没几个,关老大发过话,严禁任何人使用啄木鸟,他的话我不敢不遵守,不过出了中海,这条规矩就不用理会了。” “那又怎么样?” “对我说话最好保持一点敬畏的心理,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玩刀的宗师。”三k哥拎着刀,左手交右手,右手交左手,宛若马戏团里的杂耍,快得叫人看不清楚方向,众人爆出一阵阵欢呼:“三k哥,把他剁成肉酱给兄弟们解恨!” 三k哥左手放在桌子面摊开,五个手指分开一定距离,紧接着,啄木鸟小刀戳了下去,十秒之内戳了二三十刀,均是在指缝当中来来回回,从尾指、无名指到拇指的指缝,插了个遍,迅捷飞快,令人眼花缭乱,如此快的速度,竟没有一次碰伤自己,这份眼力、手力十分惊人,显然做过一番训练才有这等成果。三k哥表演完毕,看着廖学兵,下巴微微扬起,说不出的骄傲得意。一干小混混眼睛张得老大,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廖学兵愕然道:“哦,我明白了,你是玩魔术的吧?能不能从帽子里变出兔子?” 三k哥气急败坏:“再强调一遍,我是玩刀的宗师,小子别耍花样!”一刀刺向廖学兵。 老廖任何时刻都没这时沉着冷静,看清来路,只见小刀刀尖微微颤动,上可剁自己肩膀,下可刺自己小腹,果然有点名堂。再看三k哥,脸上得意的笑:“你就是孙悟空也飞不出我的五指山!” “滚!一个玩杂耍的也敢在老子面前卖弄!”廖学兵直接就是一脚,在刀还离自己尚有半尺距离的时候,脚跟高高扬起,已经踹中三k哥的那张臭脸。 “空手道?”有人惊呼。 三k哥惨叫一声,滚落在地,啄木鸟小刀不知飞哪里去了。廖学兵提起他,左手抓住右脸,右手抓住左脸,就这么前后一反,一个刺耳心酸的声音,喀嚓!三k哥的头颅被扭了个倒转,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亲眼看到了自己的后背! 这么残酷的画面足以给人带来全方面全身心的打击。众小混混平时再怎么嚣张,终究还是没见过世面的半大孩子,顿时毛骨悚然,一个个惨叫起来,往门口就跑。无奈门口已被锁死,众人挤做一团,都在相互叫骂。 “你们这群浪费粮食的废物,知道什么叫做寄生虫吗?”廖学兵拉住一个人的头发,一记响亮的耳光抽了过去,打得那人鼻血渗出,不知所措地说:“不、不知道……”他这才慢悠悠地说:“以你们的智商,我很难解释,就接受一点肉体上的教训好了。想设计整我?你们读过《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吗?一个人没有点修养是不足以在这个世界上存活的。” “大哥,饶了我们吧,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有人开始求饶。 “饶你?刚才你怎么不饶过我?”廖学兵把说话的那人塞进角落里猛踹,踢得他粪便都要从大肠滚出来。这么一来,再也没人敢多说半句废话。 “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以后见一次打一次。”他扯起还在发愣的唐启伦,抓住门口手柄微一用劲往里一拉,螺丝钉崩脱,锁头弹起,两人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过了好久,小混混们才逐渐反应过来,“快,快叫救护车,三k哥快要不行了。”“快报警,他行凶伤人,起码要关十年八年。”“报你妈的警,我爸是局长,他要是知道了,非剥了我这层皮不可。”便有人忙着打电话,叫服务生送来急救药箱。 但更多人的仍旧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显然没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有人喃喃道:“这……这就是阿伦的大哥?即使站在敌人的立场上,我还是非常崇拜他,太威风了……简直帅得不像话……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人,他仿佛活在英雄电影里。”话头一开,没受伤的人转而议论起廖学兵的来历。 “你们说阿伦他大哥混哪个码头的?” “废话,他在海滨那一带的海之乡原味餐馆当厨师。那天晚上他不是说了吗?曾经在少林寺学过……” “你脑子进水了吗?他那分明是开玩笑,我觉得这人来历不简单。” “喂,我警告你们不要盲目说敌人的好话,话说他也太强大了,莫非是什么柔道九段?” …… 廖学兵去医院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基本就没什么大碍了,免不了对唐启伦一番数落。唐启伦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宛若出卖祖国被抓了个现行的汉奸,任由责骂,不敢回嘴。 “我操你妈的,上次不是说了不准和他们混在一起,你看看自己,成天被人指使,活得像条狗一样,你不丢脸我都觉得丢脸,全叔怎么有你这么个畜生儿子?苍天怎么不下道雷把你劈死?我看你还是快点找堆狗屎把自己噎死算了。”廖学兵脾气上来了,戳指大骂,丝毫不留情面,脏话脱口而出,与平时的斯文形象来了个大逆转,凶暴得好像东南亚金三角杀人如麻的黑道老大,唐启伦蔫着一张臭脸,哪敢吭声? “怎么?不说话?骗我去迪厅给人揍的勇气哪里去了?”老廖看着这个在家里跟父母耍威风,在外头当龟孙子的混小子,气不打一处出,一脚把他蹬翻。街道旁边有人看了几眼,匆匆走开。 ------------ 第12章 年轻人的厉害 “我……我是被逼的……”唐启伦弱弱地说。 “你就不会反抗吗?蠢猪、饭桶!” “在学校里有人欺负我,于是我就找二中的人帮忙,就是阿凯他们,报仇之后请他们吃了几顿饭,他们叫我加入帮会,我觉得好像也蛮不错,就加了。虽然在帮会里他们都看不起我,可是在学校里再也没人敢欺负我了。后来他们叫我做事我就不敢不答应了。” “你真是天生的垃圾。好了,我要回去睡觉,以后无论任何事都不要来烦我。” 唐启伦情急之下抱住廖学兵的大腿:“大哥,你要是不管我,以后他们会把我打死的。” “是么?你始终还是全叔的儿子,起来吧,以后不要随便抱别人大腿,须知男儿膝下有黄金,即使死了也要死得有尊严。把那帮人的名字地址告诉我,明天我一个个去警告他们。” “这样好么?我怕他们报复……阿凯肯定恨死我了。” “滚!” 唐启伦还能做什么?只能默默跟在他身后。 回到朝阳村的小洋楼,老廖又亲热地揽着这小子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阿伦啊,你看你父亲头发已经花白,不过几年就要老了,你再不学好怎么对得起他?” 唐启伦差点就要感激涕零了:“是是,我以后一定学好。” “这样吧,你高三了,学校也快要毕业考了,你考出个好成绩来孝敬他老人家,我也就算放下一桩心事了。你如果考得不错,我让那帮鸟人以后见着你都跪下来叫大爷。” “真的吗?”唐启伦觉得他有这个能力。 “你要是不学好,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唐启伦见他语气松动,忙顺着杆子往上爬:“大哥,你都快三十岁了,还没个女朋友,我爸提过好几次要帮你介绍对象,反正不如这么办吧,我介绍我们班几个女生给你玩玩,事先体会一下恋爱滋味怎么样?” “漂亮的女高中生?”老廖的心脏险些停止跳动,虚伪地推辞道:“不行不行,我一把年纪了,怎么好意思祸害良家少女呢?”唐启伦正感气馁,想不到他居然又接着说道:“有没有什么可爱的女大学生?这样的话我良心也不会受到那么多谴责。” 唐启伦心中大喜,暗想:“马屁果然拍对了,以后跟着他混,我也不用看阿凯的脸色。不过大学生上哪找才好?我再想想办法……不如跟老头子多诈点钱财,去夜店请个小姐假扮女大学生?” 回家躲回房间蒙头就睡,第二天早上不等老头子起床就去学校了,廖学兵也是一大早赶到餐馆,唐启伦没发现他们两人的异样。 海之乡原味餐馆关门好几天,终于重新营业,柳兰花和阿凤都显得有气无力,没什么干劲。这个情况下去,恐怕没几天就得倒闭。 “喂,廖学兵!”柳兰花气势汹汹地问道:“叫你去相亲,这几天人死哪去了?害人家白等你一个晚上,我这个媒人差点被白眼瞪死,你不想的话就早点说嘛,干嘛叫我白操那么多闲心?” 廖学兵简直有些莫名其妙:“我也没答应啊,还不都是你自作主张,再说我一无所有,人又长得歪瓜裂枣不成体统,要是人家看不上我,还不是照样丢大脸?算了,兰花姐,你要是介绍什么女人,还是降低点标准的好,什么二婚的、带小孩的、独眼龙、麻子脸、五十岁以下都成,我也只能找这号人了。” “你长得蛮不错了,要是年轻几岁,追你的女孩子可以组成足球队,以后不要这么作践自己。若不是兰花姐我怕影响不好,就招了你这位如意郎君。”柳兰花脸颊突然没来由的一红:“那个女孩见过你几次,对你印象不错,你还是抽个时间去见个面吧。” 廖学兵掐指一算,心想:“算来我今年也快三十了,以前的事情什么都记不起来,不如就在这个小城市终老,也该找个老婆成家才是,若那女孩真的人品不错,倒不应该拒绝人家的一番好意。”便点点头道:“我得做好准备,那就星期六晚上,不过我长这么大还没和女孩子单独相处过,该做什么讨对方欢心,兰花姐可要在旁边指点指点。” 柳兰花大力拍着他的肩膀:“放心吧,没有兰花姐应付不来的场面,先去干活,等下我向你详细解说。咦,你的脸怎么了?” “昨晚上修窗子,不小心打碎了玻璃。” 他一整天都在想着昨天和人打架时为什么会出现古怪的幻觉,幻觉中那些人为什么欢呼国王,自己为什么又轻而易举修理了一大堆小混混。难道这是来自失忆以前的记忆?不管怎么说,希望那个被扭伤脖子的人没死,不然下半辈子只能在监牢里度过了。 廖学兵一直都有想过自己失忆以前究竟是什么人,但失忆毕竟是失忆,能想得出来就好了,所以时间久了也就不了了之,不愿多想。 十二点刚过,日头正烈,老廖刚要催促老板娘关门大吉,海滨突然来了一帮客人,挤在厅堂里吵吵嚷嚷,十多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小伙子分坐两张桌子,门口停着十辆外观彪悍的摩托车,人人奇装异服,打扮怪模怪样,一看就不像善类,正是昨天晚上的仇人阿凯一伙。 柳兰花知道这群年轻人的厉害,他们闹起事来天不怕地不怕,连命都敢豁出去,现下又结帮成派,成日敲诈勒索,何况那个银头发的阿凯是警察局局长儿子,有名的*,谁惹得起他们?当下赶紧赔着笑脸迎上前去说:“各位要吃点什么?上等的海鲜,应有尽有,本餐馆特色名菜,蟹黄拼黄鲈、炸直子母虾、百花玉环、白灼鲜海鱿、火腩大白鳝、蚝油鱼腐、红烧大翅裙、鲜掌琵琶翅,价格公道实惠,味道鲜美上佳,消费每满百元,免费赠送五支冰镇啤酒,先生们要用餐吗?” ------------ 第13章 要钱?要命? 一群年轻人却没有理会,粗口话连天,各说各的,这个骂:“他妈的,什么破餐馆连个漂亮的小姐都没有,早点关门算了。”那个喊:“什么海鲜应有尽有?我要吃龙肝凤胆你有吗?”还有人淫笑着问:“老板娘,您这身皮肉多少钱一斤?” 柳兰花也是过来人了,哪会将这些浑话放在心上,笑道:“我的皮肉可不值钱,怕是你看不上。本餐馆不光有海鲜,就连厨师也是中海五星级大酒店聘来的大厨,包你们满意。” 廖学兵知道这帮家伙是冲自己来的,在厨房里透过小窗子向他们扫了一眼,淡淡地说道:“阿凤,把我那把重三斤二两六钱的青龙偃月厚背斩骨刀扛来。” 声音不大,而且隔了一道门,还是被小混混们听到了,顿时大厅里寂静无声,落针可闻,人人表情僵硬,谁也不敢说话。 柳兰花看见气氛诡异,忙笑道:“莫非各位对本餐馆不太满意?请尽管放心,本餐馆是消费者协会评定的‘信得过餐馆’之一,你们要是吃出什么问题,尽可以投诉我们,假一赔十,绝不二话。” “呃……”包扎得像木乃伊一样的阿凯终于开口道:“我们找廖师傅有点事聊聊,可以吗?”当场拍出一沓厚厚的纸币接道:“要是有什么妨碍的地方,这点钱就算是赔罪。” “这怎么好意思?”柳兰花目测那沓钱的厚度,起码不下两千块,一时心花怒放,什么疑问都没有了,更不考虑一群小混混怎么会找到老实巴交的廖学兵,扬声叫道:“小廖,快出来接客。” 廖学兵见此事无法善了,打开工具箱,翻出一柄精心打制的片刀别在腰后,推门而出。这把片刀只比巴掌长点,薄得像纸,刀刃微微下倾,刀背还设计有一排锯齿是用来挑骨头渣的,像极了电影里开膛手杰克的道具。 众人见他头戴白色高帽,腰系围裙,脚穿一双南方人常穿的木屐,走起路来咯哒咯哒地响,与昨天那个“传说中的打手”形象大相径庭,都不禁十分愕然。 廖学兵抓起桌上钞票一点,说:“你当我是要饭的乞丐?老子具有高尚的情操和不为两千块折腰的气节,怎么说也得给个面子,多加两千。” 柳兰花大惊失色,忙说:“小廖,你说话注意点,人家是客人呢。”对阿凯赔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位厨师脑子可能是进水了……”接下来她惊愕得下巴差点掉到地上,只见阿凯根本没说什么,对众人使了个眼色,小混混们便各翻腰包,你掏五十,我掏两百,转眼凑够了两千块钱堆在桌子上,说:“好了,两千块够了,总数是四千,你数数。” 不是吧?这帮年轻人的脑子肯定被驴踢过了,天下怎么可能有别人叫给钱就给钱的混混?柳兰花头一次发现自己的人生观、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廖学兵把钱全都塞给老板娘,心想:“反正他们找我没好事,可能出门就要动手,我多给老板娘要点好处。” 阿凯终于敢拿正眼看着老廖了,略带犹豫说道:“呃,这个……廖大哥,我们有事找你聊聊可以吗?” “四千块陪聊,这么好的事我自然愿意,去哪聊你们说。”廖学兵做好了被围殴的准备。 “就去海滨广场,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中午的气温对大多数人来说实在有点难以忍受,广场上基本没人,只有几个流浪汉躺在树荫下懒洋洋地午睡。小混混过去一通喝骂,把流浪汉赶开。 大家选了个相对荫凉的位置,在石椅边或坐或蹲,都拿眼光打量老廖。 老廖首先观察四周的树丛,没发现有什么埋伏,这才说:“你们这班寄生虫又要玩什么花样?” 阿凯见他掏出五块钱的廉价香烟,忙把自己的万宝路递上,谦和地笑道:“今天来是特别为昨天晚上的事赔罪,希望廖大哥网开一面,不要记仇。” “哦,要怎么赔罪?就那四千块吗?” “呃……”阿凯基本算是承认,四千块在秋山市来说,是大数目了,年头的麒麟帮和码头工人产生矛盾,切下对方两只手指,结果某个大佬干涉的情况下,也只赔了三千块了事。难为他们一帮还没出校门的小混混,这次算是很有诚意了。 廖学兵向来得势不饶人,揭开脸上的创可贴冷笑道:“才四千块就想把这场事打发吗?你看看你老子我,受了多大的伤害,自从昨天晚上以后,我的生理和心理受到严重的创伤,被玻璃渣划伤,就等于毁容,我明天还要去相亲你知不知道?可怜我光棍了三十年没娶上一门媳妇,都被你们搞砸了。天理何在啊,苍天,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若有人亲眼见到,只会以为他失心疯,但小混混们啼笑皆非,都知道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嫌给的钱少。 “廖大哥,能饶人处且饶人,我们也向你赔礼道歉过了,该怎么办你说吧。”毕竟还是十七八岁的孩子,正当血性冲动,脖子一梗就站了起来,与他冷冷对视。 廖学兵不假思索,片刀脱出,在半空中划了一道匹练似的圆弧,架在阿凯脖子上。这个举动根本没经过大脑考虑,完全就是下意识的动作,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但势又不能收回去,硬着头皮说:“怎么,还想反抗不成,老子烂命一条,死了也是死了,拉上你垫底不算可惜。仔细看看,只要这么一刀下去,你的脑袋就得分家,再拿两千出来,否则一切免谈。” ------------ 第14章 暴力 清冷的刀锋搁在脖子上,饶是阿凯再胆大包天,也不禁手足冰冷,泛起一阵鸡皮疙瘩,冷汗浸湿后心,勉强笑道:“廖大哥,有话好商量,别动刀动枪的,我们都是斯文人、斯文人……两千块好说,不过你得帮我们一个忙。”看他那样子,似乎自己牙缝里迸出半个不字,包管只剩一个横尸街头的局面。 一个看起来诚恳老实的中年大叔居然在威胁十多个气血正旺的小混混,而且气势完完全全占了上风,这事要是传出去,任谁都不敢相信。老廖这才勉为其难地收起片刀,说:“既然还有两千块,这个忙我帮定了,什么事?强奸妇女还是杀人放火?” 众人自叹不如,都有种年纪活在狗身上的感觉。 阿凯大大松了一口气,险些虚脱,蹲在地上,手指抖抖索索地掏出香烟,再抖抖索索地点上,连打几次火都没打着。大家都不觉得有什么可笑,要是换做自己,只怕会当场撒尿。因为根据昨天晚上扭折三k哥的脖子所想,他一定是个隐藏在普通餐馆伪装起来的亡命之徒,甚至可能犯过几桩人命官司。 过了好一阵子,阿凯慢慢平静过来,说:“本来想请三k哥帮忙的,昨天晚上送去医院,结果查出他曾经在中海贩卖毒品,是个通缉要犯,当场就给医院的人认出,立即报警抓起来。一通审讯,我也慌了,就编了个话,说见过通缉海报,在迪厅见到逃犯,就假意上前套近乎,骗到包厢里动手,我爸还以为我们勇擒毒枭,狠狠夸奖了一番。” “你小子还真有潜力……”廖学兵也觉得这少年前途不可限量。 “因为是重案,对三k哥审讯,无论他说什么话,我爸都会包庇我的,反正最终他被抓了,跟我们没关系。”阿凯还有句话没说,他父亲以为儿子终于有出息了,当场奖励两千块零花钱,这不,马上拿来孝敬廖学兵了。“请廖大哥帮忙,关系到我的终身大事,请您千万不要推辞。” 老廖渐渐有了兴趣:“这么严重?说来听听。” “我们学校高三二班的秦海燕是学校校花,我追了她一年,始终没什么搞头。眼下快要毕业,我也不能让自己的人生就这么灰暗下去,免得惹人耻笑,谁知道突然来了个挡横的,叫做杨立学,那个败类是学校柔道部主将,也要追秦海燕,跟我约定本周六单挑,谁输了谁退出竞争行列。妈的,老子身为堂堂男子汉,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周围小混混纷纷叫道:“废了那畜生!”“老子一脚踢爆他卵蛋!” 老廖说:“可是这好像与我没关系吧?” “话还没说完,杨立学是柔道黑带水平,一脚能踢碎一指厚的木板,我肯定不是他对手,这次绝对要完蛋了。廖大哥,我想请你明天下午放学拦在学校揍他一顿,打得狠一点,最好直接送进医院,这样一来,星期六的单挑他就输定了。你放心,要是他敢报警,我爸是警察局长,最多在看守所蹲一个晚上做做样子就出来了。”阿凯原意是打算请三k哥帮忙打人的,但三k哥既然废了,转而央求比他更强的廖学兵岂不更好?心甘情愿筹出四千块,也有笼络的想法,只要把钱收下,以后要有什么事情叫他出手,还不是小事一桩? “在看守所蹲一个晚上白赚两千块,这个主意妙,我说小子,为了女人你还真敢干。”廖学兵摸着下巴猜测:“不会又是什么圈套吧?跟警察串通好,抓我进去就永远出不来了。” “不会不会,廖大哥你千万要相信,我向来说一是二,从不干阴损下流的坏事。” 众人也都帮腔道:“是啊,凯哥最讲诚信了,他的话简直就是一口唾沫一口钉,哪可能骗人呢。” 廖学兵冷笑不止:“用这种方法来竞争女人,完全侮辱了‘泡妞’这个神圣的词汇,追了一年都追不上,居然还敢死皮赖脸,你还真够不要脸的,要是我早就撒泡尿把自己淹死算了,免得活在世上受罪。再说,就凭我清白可表天日的良心,怎么可能为了区区两千块钱就帮你殴打一个素不相识的无辜者?” “这……你是不答应了?”阿凯看起来不太高兴了。 “喂,警告你不要摆出那张臭脸看我。”廖学兵坐在石椅上翘起二郎腿,慢腾腾地说:“即使你依靠非常手段赢到单挑,那又怎么样,你有把握泡到那个女同学吗?最多不过是争口闲气罢了,要是泡上了,才是对情敌最大的打击,也是自己最大的收获,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泡妞?单挑只是旁支末节而已,摆不上台面。” “你说来说去,那要怎么样?”阿凯气呼呼地问。 “给我两千块钱,我包你三个礼拜内泡到那个女生,让所谓的柔道黑带主将无话可说。” “你开什么玩笑,三十岁没娶上老婆的大叔?” 这话可揭到廖学兵的痛处了,他当即大笑三声,掩饰自己的窘态,用正经得堪比联合国大会发言的姿态说:“你知道什么叫做情圣吗?情圣不是为了爱情苦苦付出自己所有的傻瓜,而是无数异性为他痴迷乃至献出贞操,而且还不用负任何责任的牛人,很不幸的告诉你,我对此颇有一套心得体会,看到我餐馆的老板娘了没?她屡次提出要抛弃家产和我私奔,都被我严词拒绝,这都是我浑身上下不经意散发出来的魅力使然。” 众人嗤之以鼻:“去,那个老娘们有什么好说的。”“一眼就看出来你在吹牛了,还得瑟个什么劲。” “废话少说。”廖学兵挥了挥手,揽住阿凯的肩头笑道:“追女孩子,最重要的不是诚心,而是手段,你想你又不是那个柏什么城的帅哥,也算不上特别有钱,而且一身毛病数不胜数,校花怎么可能看得上你?扮酷还是耍帅?过时了,你要还是个男人,就千万不能放弃,趁早拿出两千块,我传授你几招泡妞秘籍,包管有用,让女人们哭着喊着扑上你的床。” ------------ 第15章 二十四孝 老廖虽然失去记忆,但学过的知识、对人情世故的体会通通还在,因此说起话来长篇大论,让一干毛头小子愣在当场。 “对对,泡妞得用手段,我太傻了,还妄想用诚意感动她。”阿凯大点其头。 “我现在就免费赠送你一招,不是跟柔道主将约好单挑的吗,你不用管结果怎么样,反正泡妞最重要。找个信得过的女生把校花请过去观战,即使你输了,但也赢得她的同情,要知道女人总是很有母性的,万一她因此对你敞开胸怀呢?柔道主将赢了又能如何?校花都投入你怀抱了,他充其量也只是个笑话而已。” “这个?不会太冒险吗?要是海燕她只喜欢强者,我可就亏大了。” “哈哈,我的话只是做为参考,要是有了两千块,再拿出具体方案供你实施。” 阿凯终于心动,嗫嚅道:“两千块是不是太贵了,我现在没那么多钱。” “好说好说,先欠着,事成之后你再慢慢还钱。要是三个礼拜泡不到,我倒给你两千。” “那好吧,我们先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事不急在一时,须知只要有恒心,铁杆也要磨成针。过几天想清楚了再来找我,提醒你们一句,男人不坏,女人不爱,那只是一些泡不到马子的可怜虫给自己找的借口,女孩子终究还是喜欢一个正直、善良的男人,你们这几天最好是改变形象,在学校里规矩做人,不要四处惹事。” “是吗?听廖大哥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这么回事。” 告别了众位小混混,廖学兵平白给老板娘赚了四千块,自然懒得回去干活,索性回家睡觉。 几天下来,唐启伦白天按时上课,晚上按时睡觉,每天作业做完,回家了还给父母问好,抢着做家务。班主任给家里打过几次电话汇报他这段时间的表现,赞不绝口。唐永全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平日去邻居家串门,说话也加倍的响亮,暗想不枉生了这么个混蛋儿子,终于开窍了,说不定再加把劲,真能考上中海大学呢。 星期五的晚上,唐静柔姐妹俩照例和同学们出去娱乐,唐启伦却仿佛《二十四孝》中的经典孝子,给父母端茶送水,陪在旁边一起看电视,即使是黄秀丽非常爱看的黄梅戏摆在面前,他眼睛也不眨一下,还时不时发表意见,与母亲讨论这个人唱腔,那个人的化妆以及老掉牙的情节。 唐永全憋了好几天,再也忍耐不住,开口问道:“小伦,你这几天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 “我健康着呢!”唐启伦说着还在客厅打了个筋斗。 “那,你怎么……”全叔欲言又止,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才不伤害儿子的自尊心。 “我明白了,你是说我这几天的表现吧,自从看过《泰坦尼克号》以后,我的的思想境界有一定层次的提高……” “这跟《泰坦尼克号》有什么关系!说实话吧,你到底想要什么才会突然表现得这么好?” “我什么都不想要。” “那你怎么会……” 唐启伦觉得拍廖学兵马屁的时机终于来临了,镇静地说:“是廖大哥,他教会我重新做人的道理,在他谆谆善诱的教导下,我明白了,一个人的一生应该这么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在他临死的时侯就能够说‘我已把我整个的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最壮丽的事业……’”说到这里,猛觉露了马脚,硬生生停住话语。 唐永全怒道:“不要再背书了,这篇课文我小学时也读过的!你这个脾气怎么可能听得下你廖大哥的话?换个理由再说吧!” 唐启伦暗想这话要是被廖大哥知道了,是被扭歪脖子呢,还是被塞进玻璃渣子里?不行,千万得改变廖大哥的形象,让老爹懂得在廖大哥那副淳朴善良的外表下隐藏着多么正义无私的爱心,这么一来,或许廖大哥一高兴就顺手帮自己摆平阿凯那伙人了。他主意已定,暗自点头,正色道:“爸,前几天我和同学在酒吧里玩,正好碰见廖大哥,后来他说你们年纪轻轻不努力学习,将来一定会后悔的,把我们好好教育了一顿,听了这番话,我突然醒悟过来,觉得非常难受,爸,你在外边每天捕鱼供养我们兄妹读书,是多么的辛苦,然而我却没有报答过你的养育之恩,从此以后,我要好好读书,听你的话,也听廖大哥的话。” 这番话半真半假,语气倒是非常诚恳,唐永全一介老实本分的渔民,哪有那么多弯弯道道,完全相信了儿子的话,与老婆对看一眼,说:“这个阿兵居然还会教育别人,幸好也多亏了他,不然我家阿伦不成器哪,阿伦,你以后要听廖大哥的话,向他学习。对了,他当时是怎么教育你的?” 唐启伦苦苦思索,努力要把廖学兵塑造得尽善尽美,想了很久才装出沉湎于回忆的样子说:“是这样的,我们在酒吧里大吵大闹,还说等下怎么去干坏事,被廖大哥听到了,他很生气,就说‘一个人的一生应该这么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虽然我以前学过,但是根本没放在心上,但是听他一说,突然觉得振聋发馈、醍醐灌顶(这两个词唐启伦前几天看电影听到,正巧用上),什么都清醒过来了,感觉自己十几年来浑浑噩噩,实在不应该这么做。于是我回到家里开始反省,还制定了一份计划书,争取七月份考上中海大学,为父亲争光,也为我们朝阳村争光。” “好,好,好。”唐永全连说三个好字,激动不能自已,多年的期盼,不就梦想儿子能有出息么?如今这个梦想居然有变成现实的可能,咱老唐家也要出大学生了,而且还是名牌大学! 他老婆黄秀丽说:“廖学兵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关键时刻还得靠他。老头子啊,我们教育了孩子十几年,三个儿女都不听话,廖学兵短短几句话,倒把孩子教好,我看不如这样,让他帮个小忙,每天抽几个小时对孩子们进行思想教育,阿柔和阿伦都要高考了,不加强鞭策不行。” “好,听你的,阿伦,你上去把你廖大哥叫下来。” ------------ 第16章 片刀 廖学兵下楼时还是十分莫名其妙,唐启伦倒很自觉地回避大人的话题,躲回房间去了。 反正都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那么久,黄秀丽也不客套,单刀直入,把前话一一向他分解。 老廖聪明敏感,不用说得特别详细已经明白了前因后果,唐启伦还好说,但是那个刁蛮任性又叛逆的唐静柔,大半年来两人对话不会超过三百字,去给她上思想教育课岂不是自寻死路?一时十分为难,可是老唐的救命之恩、收留之情摆在面前,好意思拒绝么? “阿兵,我们都是黄土埋半身的人了,一生没什么追求,眼看孩子们一天天长大,就盼望他们能学好,可是……唉,实际情况你也看到了,阿伦还没什么,可是阿柔小小年纪什么不学,偏偏学会了交男朋友,我们还不敢说什么,一说她就要上吊绝食,这样下去怎么得了?你得好好教育他们,就当做自己亲弟弟亲妹妹一样,该打的打,该骂的骂,只要能学好,我什么都认了。”黄秀丽满脸悲怆,表情之生动自如足可入选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差点就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廖学兵点起一支烟,沉吟道:“老婶子不消说,我能做的自然去做,关键是要给孩子们一点时间,接受教育总得有个过程,凡事不可操之过急,否则适得其反,我尽量试试,也不知道他们肯不肯接受,要是不行,老婶子千万别怪我。” 妇道人家的头脑总是比较简单:“你既然能让阿伦上进,静柔两姐妹肯定不成问题,去教育她们,我们尽量配合你,如果考得上中海大学就是最好的。” 廖学兵的冷汗如同印尼大海啸般扑腾扑腾往外翻滚,中海大学是整个亚洲的一流名牌大学,招生严格,每一名新生都是佼佼者,而唐启伦、唐静柔兄妹成天旷课,半个学期下来课本还是新的,基本没有翻过,考试成绩一塌糊涂,能考得上中海大学,那可真是老天瞎眼了。黄秀丽说话不经大脑,还以为无论什么学校只要依靠努力就能进去。他勉强赔笑道:“好的,我尽力而为,不过静柔要是不听话,我也没办法。” 老唐夫妇俩目光殷切无比:“那么这件事就拜托廖兄弟了,务必要让阿伦和阿柔考上海大啊。” 廖学兵只能傻笑着点头。 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他可没敢推托,既然答应了唐永全,怎么说也得努力一番,纵使唐静柔娇娇贵女,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这三个宝贝儿女可是全叔的心头肉,若是真的教好他们,也算是积了阴德。 返回小阁楼,开始寻找对策,事情说不上太难,但也绝不容易办得到。青春期的孩子最是逆反,你要他往东西,他绝对往西,你要他捉狗,他偏偏撵鸡,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把唐启伦叫了上来,廖学兵在这个小混混面前,大爷的架势摆得十足,懒洋洋地靠在床头,不朝他带上一眼。唐启伦乖觉,拿出一包扁盒三五香烟放在桌上,道:“大哥有什么训话?” “也没什么,你爸让我督促你们兄妹三人努力学习,争取考上中海大学,为建设和谐共荣的朝阳村做贡献。我思来想去,只好在你身上下手了。” 唐启伦硬着头皮道:“只要大哥不让阿凯他们骚扰我,学习还是有一点指望的。” “说到阿凯,他今天带人去餐馆找我了。” 唐启伦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完了,阿凯肯定不会放过我的,他为人小气、自私、变态、贪婪、好色、冲动、粗鲁、残忍,睚眦必报,我这次死定了。” “不要背后说人坏话,阿凯其实没你说的那么差劲。”廖学兵收了钱,自然要帮着说上一两句好话:“就凭他那点本事,还不够我看。当时十多个人手里拿着砍刀,气势汹汹冲进餐馆,老板娘险些报警。” 唐启伦吓得惨无人色,说:“他们,没搞出人命吧?” “当时情况很危急,我马上就站了出来,大声说,有种就冲着我来,他们都被我震住了。” 唐启伦不知是真是假,但看他前几天晚上的表现,真实度还是较高的,一时只觉十分刺激,仿佛黑帮电影里的火爆场面,听得热血沸腾,问道:“那接着下怎么办?” “阿凯不太服气,还想动手,我立即掀翻桌子,把刀架到他的脖子上。” 唐启伦紧张得几乎停止呼吸,又说:“那他有什么反应?” 廖学兵拿出那把片刀,刀身微微颤动,好像一片薄纸在风中摇晃,说:“就是这把刀,名叫‘寡妇制造者’,我珍藏了好几年,终于派上用场,知道为什么叫做‘寡妇制造者’吗?” “不知道。” “嘿,用这把刀取了一个人的性命,他的老婆自然就成了寡妇,专门制造寡妇的工具,够残忍吧。阿凯的脚就软了,你们那帮小混混,一个都不敢乱动。” 唐启伦套用萧峰“虽万千人吾往矣”的英雄气概想像廖学兵当时的情形,深为神往,赞道:“大哥就是大哥,他们这班混球见了你哪还有不腿软的道理?大哥,我以后跟定你了。” “闲话少扯。”廖学兵说这番话就是为了震慑唐启伦,道:“阿凯在我面前只不过是一棵大白菜而已,我想怎么剥都成,你最好老实点,过几天的毕业考试成绩要是不够理想,不单是我,阿凯就足够叫你在秋山混不下去了。” “大哥莫非跟阿凯达成了什么协议?” “没什么协议,反正他们服软,过几天要请我去暗夜酒吧消费,当做赔罪,我到时候也可以说说你的情况,料想他们不会不听。” “那大哥千万不要抛弃我啊,我争取好好学就是了。” 恐吓一番够了,廖学兵才说出真实目的:“你爸让我教育你们三兄妹,可我跟静柔关系不怎么样,你说吧,透露一下你妹妹的讯息,我好寻找弱点下手。” ------------ 第17章 可爱的静柔 推荐兄弟特别白的《顺明》,书号1084150,去挺了的兄弟们,记得留言哦…… “静柔她,嗯……怎么说呢,以前还挺腻我这个哥哥的,后来读高中就生分了,一天下来也没几句话。反正我知道她在外头结识了一帮狐朋狗友,还交上了男朋友,玩得比我还疯。” 廖学兵摸着下巴沉吟道:“小太妹,不好对付啊,对了,静柔平时都喜欢干什么?有什么兴趣爱好?” “她啊,她最爱明星了,喜欢柏幽城、慕容冰雨这几个国际巨星,房间里贴满画报,还有廖学兵,不是说你,是指演《枫桥》的表哥,虽然过了一年多,表哥一直都没风声,但她还是很喜欢,那天你第一次进门,我妹人都傻掉了。后来才知道不是同一个人,我们村那个拣垃圾的阿伯也叫廖学兵,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不足为奇,你和表哥正好有点像。” “追逐偶像,乃人之常情,她还有什么弱点?比如日常生活,学习成绩情况。” “哼,那个死丫头一点不把我当哥哥看,在学校和什么人结成七姐妹,叫她帮忙介绍个漂亮的给我当女朋友,也不给面子。她学习比我还糟,整天骗家里要钱去买化妆品和漫画书,还去约会,根本不成样子,我要有大哥您这么威风,非一巴掌把她抽死不可。” “我叫你说重点,谁让你发牢骚了?”廖学兵眼睛一瞪,晃动着的片刀发出点点寒光。 唐启伦苦着脸道:“我再想想……有了,静柔的男朋友是学校篮球队队长郭子翔,如果大哥你破坏他们的恋爱关系,我保证她从此好好学习,不再沉湎于玩乐。呃……我好像想到了什么,对了,静柔崇拜偶像,喜欢成熟的男人,如果大哥成为她的偶像,管叫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决无而话可言。” 廖学兵眼睛一亮:“好家伙,看你头脑比三叶虫还简单,居然想得出这么有建设的话题。不错不错,这恐怕是最好的办法了。” 唐启伦笑得贼兮兮地说:“就怕我妹妹到时候情不自禁,以身相许……” “嘿嘿……”老廖经他提醒,脑子禁不住想起唐静柔娇俏可爱的脸庞和青春姣好的身材,只可惜她是全叔的女儿,不好下手,不耐烦地挥手道:“你先回去做功课吧,我一个人好好想想。” 第二天赶到餐馆上班,却迎来一个不好的消息。餐馆没开门,柳兰花把他和小凤叫到一起,拨弄着手头一本空荡荡的账簿说:“廖学兵,阿凤,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说,生意一天比一天糟糕,税务、房租、水电每月那么沉重的担子,已经开不出薪水了。昨天晚上我独自想了想,决定把这间店盘出去,我也不用再操那么多心,关于你们,我会照常发放本月的薪水,没办法,只能这么做,对不起你们了。” “啊,老板娘,你真的不做了?” “是啊,生意怎么样你们都看得到的,另外昨天那帮人给了四千块,我全都给你,不会占你便宜。学兵,你是个好人,帮了我那么忙,我却没能给你什么。……”柳兰花情绪有点激动,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唉……”廖学兵还能怎么样?只好长长叹了一口气。 “对了,这段时间我可能会找别的事做,你不要跑太远,那个女的还等着你去相亲呢。” “好说好说……” 拿了钱,收拾一下厨房,他微一犹豫,把片刀一起带走。 晚上回家跟全叔汇报一下情况,全叔夫妇俩倒没怎么样,安慰了一阵,要他把全副精力放在督促儿女们的学业上,至于家里的经济,用不着操心。确实,唐启伦这几天的变化有目共睹,堪称浪子回头的典范,班主任为了让家长安心,频频来电夸奖,说这孩子在学校又帮助同学了,这孩子居然按时交作业了,这孩子上课不睡觉了,听得唐永全老怀大慰,精神面貌焕然一新,仿佛突然之间年轻了十岁。 签于这个情况,老廖更觉得要教好唐家兄妹才是自己的本分。人家这么对你,你不争口气行么? 吃过晚饭,他便开始监视唐静柔的一举一动。 这丫头吃过几口饭,推说饱了,匆匆上楼。全叔习以为常,没说什么。 廖学兵也赶紧回到小阁楼思索对策,对了,看看她现在在做什么。直接进入房间?不用想了,不现实。趴在门口监听?能听得到什么呢!他看到角落里的一捆尼龙绳,顿时灵机一动,光明正大的方法肯定不行,不如走旁门左道算了!管他道德不道德,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牢牢系住床腿,他对着掌心吐一口唾沫,鬼鬼祟祟通过窗口顺着尼龙绳吊到下面,其时天色已晚,四周蒙胧一片,唐永全家的这栋洋楼又为椰子树所遮挡,纵使附近有人经过,也看不见他。 用绳子吊下去情况看起来还是很凶险的,但这对廖学兵来说不成问题,他头一次惊讶地发现自己身手敏捷好比猿猴,就算不用绳子,也能照样只利用窗户的边缘稳稳攀在墙上。 唐静柔的房间在二楼靠左,就在小阁楼的正下方,唐启伦的房间里播放一首叫做《追车人》的歌曲,掩盖了他行动发出的细微声音,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比007还要刺激万分――这好歹是窥探女孩子的闺房,你要不觉得刺激你就不是男人。 廖学兵左手抓紧绳子,小心翼翼伏在窗口边上,大气不敢稍出,右手轻轻拨开窗帘一条细线,向内张望。古往今来用到这种方法教育孩子,也算是奇闻了。 他头一次见到静柔的闺房,只见里面粉红色布局,气氛温馨宁静,左边靠角落一张大床,床单有可爱的卡通图案,左边是书桌电脑和衣柜,中间靠墙的地方是梳妆台。 静柔不在房间,床上放着两件凌乱的衣服,隔壁传来水流哗哗的声音,原来这丫头正在洗澡。老唐买的是旧式洋楼,所有风格全部依照巴洛克式样建筑,并根据洋鬼子的习惯,每个房间都设计有独立卫生间。 ------------ 第18章 兵哥 廖学兵耳听身边蚊子嗡嗡的飞舞,焦急等待静柔,实在不胜其烦,心道:“我和她没什么接触,不如就趁这个机会进去看看,也好多做了解,以后要是有了什么交集,也好做出针对性举措。” 说干便干,放掉绳子,拉开窗户,悄无声息钻进房间。此时此刻,他不禁神经紧张万分,要是被人抓到现行,就用不着活下去了。 用窗帘掩饰自身行藏,看到房间确实没人,他松了一口气,走过去翻开静柔的书包进行察看。没一本课文,全是漫画书、言情小说、化妆盒、钥匙链、钱包、手机。拉开抽屉,是一些电话费交费清单,第二个抽屉却锁上了。仔细审视房间装饰,打算要从装饰风格中判断女孩子的性格爱好。 墙壁上贴满明星海报,其中最耀眼夺目的一张是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接吻,阳光打在他们脸上,显示着那逝去的岁月和热烈燃烧的青春。廖学兵看着看着,心中有种异样的感受。 突然,洗澡间水声停了,接着是按动门把手的声音。廖学兵大吃一惊,此时他距离窗口尚有五六米远,想要在一瞬间返回外面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当下不假思索,打开衣柜的门就钻了进去。 衣柜有六扇门口,里面完全连通,分别放着大衣、床单、被子各样衣物,其中一扇门是透明玻璃,他挤在角落里,借助大衣掩盖,可以清楚看到外面。 鼻端穿来一缕奇异的香味,廖学兵定睛一看,挂在他旁边的除了大衣,还有十几条内裤、胸罩和吊带胸衣。天!老廖泛起一股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这些小内裤,白的清纯,红的性感,真的太可爱了,若不顺手牵羊拿几条回去收藏,上对不起天,下对不起地,中间对不起自己这颗兽血沸腾的红心哪。 定了定神,悄悄扯下一件胸罩揣进裤兜,才见到唐静柔用毛巾抹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洗澡间里出来。 这个叛逆的女孩或许在自己的房间里没什么戒心,除了一双透明的塑料拖鞋,什么都没穿。玲珑有致的身材,不肥不瘦,多一块肉嫌多,少一块肉嫌少,乳房还没有成年人那么丰满,像笋尖一样在空气中颤动,粉红色的蓓蕾上挂着几颗晶莹剔透的水珠,看起来说不出的诱人,小腹平坦,腰肢细小不盈一握,腿股间开始有了几丝荒草,大腿浑圆修长,皮肤细嫩,更让人心跳加速。 老廖心道:“药……给我一颗心脏病药,我需要冷静一下……” 静柔揩了一下头发,坐在梳妆台上拿出电吹风把头发吹干,整个过程一直没穿衣服。 老廖心绪纷乱复杂:“完了,居然偷看全叔的女儿,以后人家要把我叫做‘禽兽廖’了。对了,如果她打开衣柜我该怎么办?”趁着吹风机声音吵闹,把女孩子的小裤衩套在头上,盖住脸,想:“只要她一开衣柜,我就冲出去,这么一来,她就看不清我的真面目……忍住,廖学兵同志,内裤贼并不可耻,可耻的是偷内裤时被人抓住。”转念又想:“反正已经是内裤贼了,不如多拿几件战利品。”又塞了几条内裤进兜里。 静柔吹干头发,接了个电话,似乎有什么人在催促。她呆了一会儿,然后走近衣柜打开门口――这一刻老廖的心脏险些蹦出胸腔。她离老廖只有一扇门,但是大意疏忽,有点心不在焉,没注意到躲在衣服堆里的淫贼。拿出一条系着蝴蝶结丝带的蓝色低腰小内裤穿进去,动作轻柔细致,有几根毛岔出腿间,她还小心地塞进内裤里面。廖学兵看得清清楚楚,欣赏眼前活色生香,几乎忘记此行目的。 太美了,观看美女更衣,简直是至高无上的享受,老廖隐隐觉得自己这三十年都白活了。 唐静柔穿好衣服,素色短裙和圆领t恤,显得青春喜人。开始在梳妆台前化妆,先扎起头发,再细细描眉,上眼影,扑粉打底,唇膏。足足花了个将近一个小时,期间电话来过三次,都让她语气很不耐烦地挂断。廖学兵享受完毕,这个漫长的等待过程对任何人来说可真是折磨,他蹲得腿脚酥麻难当,气闷非常,心头暗暗叫苦。 果然,女人三分的容貌七分的打扮,唐静柔本身还是少女,就已经zhan有天大的优势,这么一化妆起来,本来已经算做上乘的面容更加耐看许多,眼睛闪亮若星,眉毛弯弯如月,樱桃小口欲张欲合,当真我见犹怜。 廖学兵暗想:“老子三十岁了连女人手指都没摸过,在她面前只有自惭形秽的份。”自卑一阵,随即又自傲起来,“我要不成为偶像,叫她死心塌地的崇拜,我就不姓廖。” 唐静柔化妆完毕,在穿衣镜前搔首弄姿一番,拿起小挎包出门去了。 廖学兵等了十多分钟察觉到动静消失,这才钻出衣柜,腿脚发软,差点直接瘫倒在地。 “继续检查她的房间也不会有什么成果,不如去跟踪,看她在做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万一出了状况,我也好从中制止,要是没别的事,我就混在旁边观察。” 按摩好一会儿大腿,气血才慢慢循环,重新爬回楼上,收起绳子。 向唐启伦问明静柔平时常去娱乐的几个场所,蹬起一辆自行车四处去找。然而秋山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仓促之间哪能找得到?老廖灵机一动,找间电话亭拨通唐静柔的电话,憋着嗓子含含糊糊地问:“呃,那个,我是阿翔的朋友,你们在什么地方?”阿翔就是静柔的男朋友郭子翔,故意用这么含糊亲热的昵称,唐静柔不疑有他,说:“我们在红磨坊酒吧,你是谁?” “啊,你说什么?我听不到,喂喂,这该死的信号……”廖学兵瞎喊几句,挂掉电话,马上火速赶往红磨坊酒吧。 ------------ 第19章 红磨坊 红磨坊是一间充满都市小资情调的酒吧,价格可不便宜,开始时只是一些公司白领和大学生喜欢来喝上一杯,然后装作深沉地向伴侣畅谈人生理想,讨论他们实际上买不起的名牌汽车或服装化妆品。不久之后,这股歪风邪气逐渐蔓延到高中生去了,不少自以为成熟的少年约着朋友来此装模作样点上一杯有他父亲工资五分之一那么贵的马提尼。 廖学兵停好自行车钻进酒吧的橡木小门。门口保安见他身穿一条大短裤、木板拖鞋,头发蓬乱,胡子拉渣,与其他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顾客对比鲜明,一时颇为不豫,但也没有阻止。 酒吧内部宽敞,人不算多,暧mei的粉红色灯光,有个大胡子男人在台上鼓起腮帮捧着萨克斯吹奏一曲《回家》,下面不少客人都在聊天,说着无关痛痒的话题,有人故做高雅地欣赏乐曲,等吹奏完毕,还拿出一张皱巴巴的五块钱说是给小费。 他一眼看到唐静柔和四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坐在角落,桌子上点着明晃晃的蜡烛,照亮了她娇嫩好看的面庞,淡黄的火光,更映得皮肤像玉一样圆润。桌子脚有十多只空啤酒瓶,看来在不长的时间内,他们已经喝了很多。唐静柔旁边有个高大的男生,剃着平头,头发根根抖擞,身上一件印着七号的篮球运动服,应该就是她的男朋友郭子翔了。两人倒没什么亲密的举止,但是坐的距离稍比别人近一些。年轻人的声音稍微比别人大,但谈得正高兴,也没人去理会。 廖学兵选了个唐静柔看不见的角度走到吧台说:“给我来一杯……呃,马提尼、鸡尾酒、朗姆酒……通通不要,来一杯生啤就好。” “承惠,四十八元。” “什么?马尿这么大一泡的生啤就要四十八块,你怎么不去抢?” “你到底要不要?” “好吧,拿过来。”老廖想起还有监视静柔的重任在身,自认倒霉。 突然身后一个又惊又喜的叫声:“廖大哥,是您?” 回头一看,银色的头发,脸上绷带还没去掉,除了二世祖阿凯还能有谁?身后跟着两个不认识的小混混,忙说:“你们两个鸟人还不快叫大哥?” 廖学兵赶紧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低声道:“不要叫,我正在监视人呢。” 阿凯对酒保说:“这位先生的账都算我的。”才说:“谁又不长眼睛惹上您老人家了?不如我们先谈谈泡妞秘籍的问题怎么样?你的餐馆怎么不营业,今天下午过去没找到你啊。” 廖学兵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指着唐静柔那一桌说:“看见那个穿篮球运动服的高个子了没?他在泡我妹妹,我想办法怎么弄得他生不如死,还得不伤及妹妹的自尊心。你们过去打他一顿,让他长点记性。” 阿凯也认识唐启伦的妹妹,惊道:“这不是静柔吗?哦,那个男的,我想起来了,是一中的篮球队队长,做人很嚣张,听说他认识好几个黑道大哥呢。” “怎么,不敢动手?你还想不想追求校花了?” “如果廖大哥肯罩着我们的话,那就没什么问题。”阿凯向两名跟班使了个眼色,说:“亮刀子,让那个畜生下半辈子都玩不了篮球。” 只见郭子翔向静柔说了句什么话,起身朝吧台走来。这家伙确实如阿凯所说,神色间十分骄傲,眼睛几乎长在额头上,旁人都不放在眼里,中途与一个男生碰了一下。两人的体型都很大,同时向后退开一步。 郭子翔哼了一声,说:“不长眼睛!”想要推开那男孩,那男孩说:“喂,你撞了人都不道歉?” 郭子翔大怒,一下揪起男孩的衣领问:“你活腻了吗?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他的几个同伴都站起身,抄起啤酒瓶冲过去把胖子团团围住,一副惹是生非的样子。 廖学兵定睛一看,那个男孩赫然便是唐启伦,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跑来这里喝酒了。郭子翔在学校名气很大,唐启伦认识他,他却不认识唐启伦。 阿凯摊开双手道:“廖大哥,我说的没错吧,阿翔就是这么个鸟德性,没人看他顺眼。哦哦,撞的是小伦,他妈的,竟然惹到我们头上,喂,你们做好准备,等下看情况不对就上去捅他几刀。”原来阿凯有心要讨好廖学兵,便想起廖学兵的小弟,一通电话过去叫来一起喝酒,增进感情,唐启伦面对从前的老大,不敢拒绝,瞒着家里人溜出来,却看见廖大哥也在酒吧,生怕他说自己不学好,不敢上前相认,只好鬼鬼祟祟跟在后面,意外之下撞上郭子翔。 郭子翔狠狠扇了唐启伦一巴掌,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个不停:“老子没要你道歉就不错,还敢耍横,你眼睛长哪里去了?我操你妈的,跪下来叫一百声爷爷再说。” 唐启伦求助的目光看向廖学兵和阿凯,愤怒、屈辱、失落,复杂难言,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挣开郭子翔的纠缠,对着他的眼睛就是一拳。 “哎哟!”郭子翔怒不可遏,其余几个同伴的啤酒瓶如雨点般砸了下去。“当!”“砰!”“啪!”击打声与惨叫声此起彼伏,唐启伦想要冲出人堆,又给揪着衣领拉了回去。“敢对我们翔哥动手,你他妈的不要命了。” 唐启伦大喊道:“大哥!阿凯,快来救我!杀了这帮杂碎!” 阿凯望向廖学兵,等他吩咐。 “呃,先等等,再看看吧。”廖学兵想知道静柔发现她的亲哥哥被男朋友围殴之后是什么反应,反正这帮小子又不会真的打死人。 红磨坊酒吧似乎对此习以为常,有个保安认识郭子翔,匆匆走过来说:“你们小声点,别影响到其他人。”有一些人便在旁边看热闹,兴奋莫名。 唐静柔本来是背对着他们的,听到熟悉无比的声音,回过脸去,发现挨打的竟然是哥哥,连忙喊道:“阿翔,快住手,别打了,他是我的哥哥。” 郭子翔打得急了,头也不回的骂道:“臭婊子少罗嗦,老子打什么人你少罗嗦!妈的,敢打我眼睛,兄弟们,有多大劲使多大劲,千万别留手。” ------------ 第20章 败类 静柔遭了一通喝骂,也不上前阻止,脸色阴晴不定地坐在旁边,任由哥哥被四个大男孩狂殴痛揍。 郭子翔似乎觉得不对劲,留几个朋友先打,跑到女朋友身边说了几句好话,静柔顿时绽开笑脸,伸手揽住郭子翔的胳膊,不再理睬惨兮兮的唐启伦。 廖学兵脑子嗡的一声,再也看不下去,道:“这女人真是天生婊子的料。你们都在旁边别动手,我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把啤酒瓶砸得正欢的一个男生突觉脖子一紧,廖学兵已经抓住他反过身子,对着下面交档一脚,那人顿时捂着下阴口吐白沫,说不出话来。 另外两个人反应很快,叫道:“他的帮手来了!”反手一记啤酒瓶横扫过去,哐啷一声狠狠砸中廖学兵的颧骨部位,玻璃渣如同瀑布飞洒,周围人不同程度地都被溅及。唐静柔惊呼一声:“啊,廖学兵!” 众人都道他将要迎声而倒,老廖却稳如泰山,身躯没晃动半分,慢悠悠地拔去刺进面庞的一块玻璃渣,一缕鲜血顺着流下去,几个男孩都吓得呆住了。 “喂,不想死的快滚!”那男孩色厉内荏地喊道。 话音刚落,廖学兵刷地擎出片刀插进他的大腿,再一划拉,一片带着蠕动血丝的肉块飞了起来。男孩滚倒在地,惨叫不止。 保安大叫道:“快住手,我要报警了!不准在本酒吧斗殴!”阿凯闻言给了他一巴掌,说:“龟孙子看仔细了我是谁?这里没你的事,快滚!”保安认识他是警察局局长的儿子,不敢再说,讪讪退开。 廖学兵拉起唐启伦,对唐静柔说:“他们都是你的朋友?” 唐静柔还没说话,郭子翔提起金属制作的椅子扑上来,这等动作在廖学兵眼里如同小儿科一般,比蜗牛快不了多少,轻轻松松伸手格住,居然尚有闲暇,把片刀插进腰间,再扯住他的头发。 郭子翔奋力抗争,老廖用力一挥,沉重的金属椅子脱手飞开,他再按下这位篮球队队长骄傲的头颅,来了一记暴烈的膝撞。 “砰!”郭子翔脸庞皮肉被狂猛的力量撕裂,伴随着骨头碎开的声音,歪倒在旁边,嘴巴喷出白色的泡沫。现场还剩下一个男孩,阿凯他们终于按捺不住,把他拖过去一通猛打。 唐静柔又是紧张又是害怕,说:“廖学兵,你打伤阿翔,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嗯?你还有废话?”廖学兵收起怜香惜玉的心情,一巴掌把漂亮的女孩掴翻在地,撞晃了桌子,上面几瓶啤酒倾倒下来,淋了她的脸。 “怎么?连静柔也打?”唐启伦愕然不解:“大哥,行了,她是静柔啊!” 廖学兵不为所动,抓着唐静柔的飘逸长发,粗暴地提起来,扳过她的脸对着自己,冷笑道:“那个人把你叫做婊子,真是没错。现在我不想再教育你了,对你说那种话让我恶心,我只想为民除害。” “好痛……廖学兵,你干什么,放了我,不然我告诉我爸爸……哥,你干什么,快叫他放手啊。”唐静柔拼命去拉扯他的手,绘有可爱蓝绿条纹的运动鞋狠狠踹向他小腿的迎面骨。 唐启伦哪敢做声,勉强叫道:“大哥,她是静柔妹妹啊。” 廖学兵一言不发,又是一耳光,唐静柔脸上顿时现出清晰的五指印。 女孩子眼睛流出两道晶莹而委屈的泪水,抽抽搭搭地呜咽道:“死廖学兵,臭廖学兵,你不光打阿翔,还敢打我,我回去一定告诉爸爸,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走”字刚说完,又挨了一巴掌,廖学兵毫不留情地说:“我正要替你父亲铲除败类,反正你这个婊子留着也是败坏祖宗门风。” “败、败你的头!”静柔哭道:“你要死了你,我不会放过你的。”“啪!”又是一巴掌,细嫩的脸庞已经完全变成乌青,“你、你还打!我要报警,告你强奸未成年少女,呜呜……救命啊,有人强奸了……哥,廖学兵他要强奸我。” 围观的人大都知道事情原委,再说这几个人凶神恶煞,也没人真的就去报警。 廖学兵左手揪着她的头发,右手取出一支香烟点上,看似惬意地长长吸了一口气才说:“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阿凯等人则流氓气十足地驱逐围观者:“看!看什么看,要看回家看你妈交配去!快滚,还呆在这做什么?”众人便纷纷散开。 唐静柔慢慢止住哭声,吸拉一下快要流进嘴里的鼻涕,说:“那、那你为什么打我,人家又没做错什么……” 廖学兵手里加了一把劲,扯得她尖叫一声,脸向后仰开,说:“你没错吗?再仔细反省反省,不然你这张脸就别要了。” “我到底有什么错?”唐静柔又是生气又是委屈。 “这几个人是你的朋友吧?他们刚才在打你哥哥,你有什么反应?” “我,我叫他们别打,可是他们要打,我也没办法。” “连亲兄妹的感情都不要了,看着自己的哥哥被自己的另一帮狐朋狗友围攻,还和男朋友有说有笑的,看得很过瘾是吧?唐启伦是你血浓于水的亲哥哥,你却无动于衷,犹如陌路行人,如此冷淡自私,我不教训你教训谁?” 唐静柔终于惭愧地低下头,不敢再说什么。 “你交的是这种朋友,得意什么,再和他们混在一起,毕业以后吸毒卖_淫就是你的出路。”廖学兵把女孩扔进沙发里,说:“家里不可能永远养着你,万一你父亲老了没力气工作,你靠谁吃饭?你没钱没文化,找不到工作,到时候五块钱一次,是个男人就可以在你身上爬来爬去。” 唐静柔又羞又怒,呼吸非常急促。 廖学兵抓起郭子翔,两个耳光把他掴醒,笑道:“小伙子,你和我妹妹在一起,安的是什么好心?” 郭子翔惊恐万状,求饶道:“大哥,行个方便,放了我吧。” ------------ 第21章 歧视 “放你容易,可是你打我弟弟,泡我妹妹,这笔账怎么算?” “我、我赔礼道歉……愿意赔偿医药费……” “好,不多不少,一万块,我知道你住在哪里,别指望着能蒙混过关。另外,我再问你一句,你为什么要追静柔,打的是什么算盘?”老廖拿起片刀在他耳朵上比来比去,好像在寻找地方下刀:“说实话,是想和她上chuang,然后玩完就甩吗?” 郭子翔哪敢罗嗦,顺着老廖的语气道:“是、是的,我确实打算玩完就甩……” “为什么?我妹妹不够好吗?”老廖追问道。唐静柔一下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曾经亲爱的男朋友。 “呃,这个……这个……” “说你的心里话,我不打你。” 郭子翔微一犹豫,说:“她任性刁蛮,爱慕虚荣,整天为一点小事就发脾气,还很自私,不懂考虑别人的感受,这种女人根本就不值得珍惜,最多也就是玩玩而已。大哥,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碰你妹妹了。”这话一说完,唐静柔脸上苍白全无一点血色。 廖学兵本还想问“那你们上过几次床?”但他偷窥时发现唐静柔下身紧绷,无论动作姿势都是十足十的处女,没经过人事,便转了个话题道:“ok,那你向我们每一个人磕十个响头就放你走路。” 这个时候的郭子翔挨了一记狠的,其余三个朋友都倒在血泊中,早已心胆俱寒,比谁都听话,立即趴在地上磕头,叫道:“大哥,不,叔叔,原谅我吧,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廖学兵一脚蹬翻他:“滚开,没种的家伙。”对唐静柔道:“这就是你找的男朋友?佩服佩服,原来眼高于顶的唐家大小姐是这种眼光。我们走。” 唐启伦问道:“我们去哪?不喝酒了?” “既然你这么喜欢喝酒,那你留下来。晚上私自出门,回去我再跟你算账。” “不不不,我还是跟着大哥走的好。” 唐静柔神情木然,呆立不动,廖学兵上前拉了一把:“跟我走,你还想留在这里等待嫖客吗?” “我才不要跟你走!”唐静柔说着抓起挎包往门外就跑。廖学兵眼疾手快把她抓住,威胁道:“别试图逃跑,不然你会获得和你男朋友一样的下场,看看那张脸,和砸烂的番茄有什么差别?” 唐静柔争辩道:“他,他才不是我的男朋友,我不认识他!”但终于还是乖乖跟在后面,不敢乱动。 阿凯又惊又佩,心想:“廖大哥真有本事,我要能有他一半的水准,就可以横行秋山了。”两个跟班也是同样佩服的样子。 “对了,郭子翔被打伤了,他有可能会通知警察,这么点小事你就负责善后处理吧,星期六记得打我电话,我帮你摆平校花。” “好说好说,廖大哥吩咐的事情,一定照办。” 老廖推出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凤凰牌古董自行车对唐静柔道:“你坐后面,其他人各自回家,不要在外头流连生事。” 女孩儿不敢不听,委委屈屈地坐上去,耷拉着脑袋,那模样好像一个深受婆婆荼毒的小媳妇。她对廖学兵印象不深,只在饭桌上通过父母只言片语的谈论知道他是个老实巴交的光棍汉,和银幕中的表哥同名同姓,长得还有点像,其他的一概不知,但是今天的遭遇,完全颠覆了她之前的所有认识。没想到,廖学兵比想像中的要凶恶得多,好像还有点势力,不然怎么能随便命令其他几个小混混呢? 自行车晃晃悠悠地行进在海滨小路上,沿途的路灯行人看起来都那么模糊,泪水慢慢盈满眼眶。她恨死这个男人了,虽然他拆穿郭子翔的真面目,可是脸上那几巴掌还火辣辣的疼呢,从小到大,就是爸爸妈妈也没这么狠心打过自己,他又凭什么? “喂,臭丫头,在想什么?我知道你回家一定会告诉你爸爸,让他把我赶走,对吧?”老廖突然问道。 唐静柔被揭破心事,忙否认道:“才不会呢,我又不是告密的小人。” “撒谎可不是好小孩。你爸让我教育你,可是我知道,说大道理你肯定听不进耳,那么换个话题吧,你不是喜欢所谓的歌星影星么,跟我说说吧。” 坐在慢悠悠的自行车后座上,唐静柔不知不觉泛起一种童年时代才有的奇妙感觉,那些喧嚣吵闹仿佛离得很远,时间慢得好像接近静止一般,但口头上不肯认输,鼓着腮帮说:“我不想和你说话。” 让清凉的夜风一吹,老廖心头那股暴戾的冲动也逐渐远去,慢慢变回平和的性格,不紧不慢地蹬着自行车说:“你是不是很渴望谈恋爱,享受被人呵护的感觉?” “你怎么知道?啊,哼,胡言乱语,没那回事,我从来就不相信男人。” “每一个处于青春期的男女都会产生对异性爱慕的冲动,这一点无可厚非,只是,你的眼光未免太差,居然找一个既没骨气又自私自大的男人,贪图他长得帅么,我就没看出他有什么地方好看的。” 唐静柔又气又急,怔怔流着眼泪说:“我跟郭子翔没关系。” “没关系就好,初恋总是刻骨铭心,但结局总是不太尽如人意,你吸取这个教训以后也就学乖了,找男人么,还不简单,只要对方诚实、善良、正直、无私、温柔、善解人意、光明磊落、孝顺父母、有着热血理想和不会轻易放弃的决心,有着坚忍不拔的毅力和坚贞的爱情观念,就基本上差不多了。” 唐静柔幽幽地说:“你开什么玩笑,这么好的男人上哪里去了?只可能在小说电影里才有可能实现。” “哦,不好意思,我只是按照自己本身存在的优点顺口说说,可能对其他人有点难度吧。下面,再来看看你自己,你想不想找那么好的男人?” “哼,谁不想啊,不过不是你。” “那么如果有一天真的有个这么好的男人出现在你面前,你有什么打算?” “别没话找话,我不想和你说话。” “回答这个问题,不然我告诉全叔说你在外边鬼混,你看他相信我还是信你,这么一来,你直到毕业之前的零花钱可能就没有了。 ------------ 第22章 哥哥 唐静柔仔细一想,确实如此,回到家里,若是说廖学兵殴打自己,她父母打死也不会相信的,何况那个该死的哥哥说不定也沦落为他的爪牙了,两个人作证,自己还有申冤的地方吗?怪不得他看上去有恃无恐,原来早就摸准了大人的心理。为了零花钱着想,只好勉强道:“你干嘛要对一个未成年少女说这种话题,还真是变态。告诉你,要是有那么好的男人,我肯定不顾一切去追。” 廖学兵哈哈一笑:“可是你刁蛮任性、态度恶劣,又不懂礼貌,举止粗鲁,整天只知道发小姐脾气,恐怕就是跳楼死在人家面前,那个男人也不愿多看一眼。” 唐静柔脸色由红转青,由青变白,怒道:“你……!我再也不理你了!”一纵身跳下自行车后座。自行车的平均时速大概在每小时十五公里左右,她落地后由于惯性作用没能站稳,打了个趔趄,往前俯趴,这时一辆开得很快的摩托车冲了过来。 廖学兵只觉后座一轻,立觉不妙,眼睛余光扫去,刚好见到冲过来的摩托车和即将与地面亲密接触的唐静柔,匆促之间连忙按住刹车,左足尖撑住地面,猛一拉车把手,自行车瞬间来了个二百七十度旋转,左手往前伸出,捞住唐静柔的细腰,拉进自己怀里,这时摩托车贴着她的背脊掠过,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远远传来一句话:“狗娘养的,你们不要命了!” 唐静柔生死线上走了一遭,吓得脑子一片空白,紧紧抱住廖学兵,脸搁在他肩膀上,久久说不出话。 老廖抱着女孩推着自行车走到旁边,把她扔在草坪上,颇为懊恼地说:“你想自杀可以选个好的地方,用不着连累别人。说你任性,还不服,拿自己生命开玩笑,报纸说年轻人为了跟家里人赌一口气可以离家出走,可以割脉自杀,放在你身上,不算离谱。” “才,才不是,我刚才只是不想跟你在一起,没想到后面有车……” “那你不知道在公路上跳车的危险性吗?连这点常识都没有,真比猪还蠢,哦,不,用猪比喻你,已经对猪构成了侮辱。” 唐静柔终究理亏,不敢回嘴,只把眼睛移往一边,不去看他。 “快起来,别像个死狗一样在地上赖着。任性是现代家庭子女的通病,我不怪你,只是你能说说为什么看着哥哥被打,还笑得那么欢快,是什么让你变成这样?” 一队刚从沙滩返回的游客经过草坪,唐静柔突然跳起来大喊道:“救命啊,有人非礼了,救命啊!” 那伙游客人多势众,颇有正义感,一下全都冲过来围住廖学兵,你拉着手,他拽住脚,还有人大声喝骂。 老廖气急败坏,用尽力气推开拉住他的人,唐静柔娇小灵活,越过树丛叫住一辆出租车,早跑得没影了。 “打坏蛋啊,往死里打!”“小心,我看见他后腰有刀!” 老廖哭笑不得,奋力脱开控制才解释道:“她是我妹妹,成天在外头鬼混,我正要把她抓回去的,你们好心帮了倒忙,喂喂,我是厨师,随身带刀有什么稀奇,你们看这是我的工作证,就在前面的海之乡原味餐馆,今天休息不开门,要不大家都去警察局做个笔录?……” 费了好一番口舌解释,众人明白过来,也是面面相觑,做声不得。电影上常有坏女人角色大喊主角非礼的桥段,大家都很熟悉,这人看起来正气凛然,似乎真是抓错人了,只好纷纷向他道歉。 憋了一肚子气,回到家里,唐永全夫妇已经睡下了,总算没把他们惊醒。 廖学兵来到二楼敲了敲唐静柔房间的门口,没反应,用力一拧,居然顺手而开。 打亮电灯,只见唐静柔坐在梳妆台前发呆,头发凌乱,面容憔悴,脸上还有乌青的手指印,与出门之前的潇洒气质自不可同日而语。 “你终于还是回来了,要是还在外面的话,碰上什么坏人,说不定明天新闻就多了一条‘街头出现一具无名裸尸,性别:女,年龄大约在十七岁之间’。” 唐静柔气嘟嘟地说:“无名尸体就无名尸体嘛,干嘛非要加个‘裸’字,你真够变态的。行了,快出去,不然我叫起来,爸爸看见你在我的房间,哼哼,到时候看谁的话比较可信。” 廖学兵一甩片刀,直直剁进她面前的梳妆台上,兀自“仙翁仙翁”响个不停,“你尽管喊破喉咙试试,这把刀认不认识你。” 唐静柔吃了一惊,过了良久才低声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廖学兵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死,反手关了门,往那张柔软的大床一躺,恋恋不舍地滚来滚去,笑道:“好舒服,你平时就睡这么好的床吗?比我强多了。” “快起来,你满身臭汗的,不要乱碰。”唐静柔气恼万分,偏偏拿他无可奈何,说:“算了,反正我等下也要重新换床单的,没见过像你这么耍赖的人。以前你都不和我说话,现在为什么突然要管我?” “你刁蛮任性、态度恶劣……” “行了行了,别翻来覆去总是那几句老话,换点新花样成不?” “好吧,我为什么突然管你,你想想自己,已经高三了,七月份高考,也还只有三个月而已,万一老天瞎眼,考上了还没什么,万一考不上呢?你做什么?”老廖觉得不能愧对全叔的恩情,还是以教育为主,殴打为辅的好。 “我妈说这几年大学扩招,分数线很低的,随便就能上个二流大学也成,反正她已经不太管我了。要不就上艺术学院,凭我的长相,还怕上不去么,学好了还可以拍电视剧拍电影唱歌,当偶像多好啊。” “你真是天真,去年全国各地报名考中海艺术学院的学生有七万,学院只要六百人,那七万名学生,无论身材相貌在当地都是上上之选,还有成绩,也必要经过考试,达不到标准的即使你外形条件再好,也照样取消资格。因为电视综艺节目常有某某艺人不会唱国歌,不知道李白是谁,文化总局觉得必须提高艺人素质,已经下达了文件,就你这德性,还想考艺术学院?一百多人选一个,你一无是处,拿什么跟别人比?” 唐静柔完全被震住了:“不是真的吧?有这么严格吗?” ------------ 第23章 欺负 廖学兵拿过她的挎包翻出电话,调到最大的免提音量,拨了个查询号码,问明中海艺术学院的接待电话号码,打过去,虽然比较晚了,也正好有人接听,每年四月份到八月份都是各院校的招生时间,想是有人值班。老廖道:“我是学生的家长,请问贵学院招生有什么条件,比如年龄、身高、长相什么。” 一个平板冷淡的声音:“你好,根据上级文件指示,本年度招生必须经过严格的知识考核,只有高考成绩达到一定标准,才会继续审核其他条件,对不起,本院的分数线要等高考结束后七天才会公布。” 唐静柔听得清清楚楚,老廖挂掉电话问:“怎么,还有别的想法吗?” 女孩子硬撑着道:“那、那我考上什么学校关你什么事,要你多管闲事,快出去,别妨碍我休息。” “我知道,你对学习没兴趣,甚至是反感,不过道理总得说明白了。再过一年,你就十八岁,成年了,你父母没有继续养你的义务,如果你哥哥考得不错,他们会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儿子身上,把你放弃掉,你是死是活没人关心,因为对他们来说,你只是个包袱。” “说这么多废话,还不是想让我好好学习,可是我一看见书本就犯瞌睡,不是那块料,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给自己做个计划,下决心吧,反正你内心怎么想的我管不了。” “可是还有三个月,我功课落下那么多,要赶也赶不起来了。” “再说吧。”老廖说着去厨房煮了一只熟鸡蛋。再回来时房间还是没有反锁。 “这是什么?”唐静柔看着他递过来的热热的鸡蛋,大为不解:“我不饿,气都被你气饱了。” 廖学兵扳过她的脸,把鸡蛋放上去,说:“别动,这么做可以消除淤青,这样你明天去学校可以继续臭美了。”神情已经比刚才温柔多了。 静柔撅着嘴说:“才不要,我就是想明天让妈妈看见是谁把我打成这个样子的。”话虽如此,但却没有乱动,任由廖学兵摆弄着自己,感觉真的很舒服,尤其是他那小心翼翼的眼神,是的,好久没人这么呵护自己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点淤青还不是被他打的? “我跟你说一下做人的道理吧,你没觉得周围的朋友是怎么看你的吗,他们表面当你是朋友,可是背后却说尽坏话,就比如那个郭子翔,他说什么你还记得吗?一方面这种人议论别人是非,人品存在问题,第二,也可能是你做人实在太糟糕了,才会惹人非议,有没有想过要改变自己,让每一个人都喜欢你?” 唐静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你怎么改变,是不是自己的外表打扮得漂漂亮亮就叫改变了?然后请同学去舞厅玩乐,去餐馆吃饭就能改变别人对你的看法了?”老廖毫不留情揭穿她肤浅的思想。 “你怎么知道……刚才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但听你一说,又好像不行。唉,逊透了,为什么你总是把别人的思维搞得一团糟。”唐静柔抱怨道。 “好吧,你为什么喜欢明星,就比如上次电视上看过的慕容冰雨,她是不是在公众面前完美无缺,任谁都挑不出半点毛病,她的一举一动,总能牵动大众的心思,让大家情不自禁跟着她走?” 唐静柔说:“是吧……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她太完美了,本身长得那么好看,歌喉宛若天籁,仪态万千,举止大方,笑容和蔼可亲,而且她与表哥的不伦之恋出奇地挑动人们的猎奇之心,两人在一起好像金童玉女,一个也不能缺少,让人下意识去忽略他们的血缘关系,甚至有人为了他们希望修改宪法,表兄妹可以结婚。为什么她的一切总是那么美好?” “那就是了,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成为那样的人。” “是么?”唐静柔闻言欣喜莫名,立即反应过来,怒道:“死廖学兵不要信口开河,我怎么可能比得上被称为女神的冰雨小姐,你不要骗我开心了。”自己心中情不自禁地想:“为什么我突然对他撒娇?”她对老廖向来没一点尊敬,一直都是直呼其名,说得惯了。 廖学兵把鸡蛋放在一边,用很认真很严肃的语气说:“当然,照你这个情况,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不过要是有了我的帮助,那就不同了。”这家伙看起来就像一个登上神坛准备蛊惑人心的神棍,脸上罩着一团圣洁的光华。 唐静柔轻轻叹了一口气:“爸爸妈妈只在乎我的成绩和分数,我也知道在你眼中我的前途一片灰暗,可是我曾经也想过要努力,唉,不可能的,你还是快出去吧,我要换衣服睡觉了。” 老廖正色道:“我算是你的长辈,你就是在我面前换衣服也没什么大不了。好吧,认真想想,我有把握把你变成万人敬仰的对象,前提是你要照我说的话去做。” 唐静柔摇头:“我不信。” 老廖急了,连忙举了个拙劣的例子:“喂,我改变一个人的能力很强,你看你哥哥阿伦那小子,前几天吊儿郎当,毫无担当,典型的二流子,他现在不是变成好人了么,我觉得他要是上中海大学也不成问题。” “就算你说的对,我和他不同。”唐静柔起身把他推到门口:“好了,不要老是纠缠未成年少女,小心我告你亵du罪。” 廖学兵也没继续留下来的理由,说:“好好好,你还是多多考虑一番,不要再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瞎混,如果再被我发现,可不是巴掌那么简单。” “那又怎么样?” “我劝你下次干坏事前最好在屁股上垫海绵,不然打起来很疼的。” 唐静柔俏脸飞红:“不准打人家的屁股!” 廖学兵返回小阁楼,抱着一堆香喷喷的内裤和乳罩心满意足地睡下。 ------------ 第24章 表哥 第二天他起床很早,先去厨房给全家人做早餐,才挨个叫门。唐启伦很机灵,一叫就醒,到了小妹唐静宁的房间,叫了十多分钟都没人理会,他索性放弃,暗想:“教育孩子首先得循序渐进,先教好了静柔,再修理小妹妹。” 来到唐静柔的房间,一通猛捶,敲得楼上楼下震天价响,静柔赖在床上终于抵敌不住,睡眼惺忪地开门。 廖学兵粗暴地把门推开,对小女孩浑身上下一审视,训道:“看看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蓬头垢面,衣冠不整,连睡衣也不穿,直接就这么一件胸衣内裤出来开门,不知道女孩子应有的礼仪吗?在异性面前不懂得避忌吗?” 天刚蒙蒙亮,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射进房间,唐静柔睡得迷迷糊糊,只穿了一件小小的胸衣,仅能遮住胸脯,更重要的是她似乎晚上睡觉时不老实踢被子,胸衣也歪过一边,把一只乳房挤了出来,露出半点鲜艳诱人的*,配合着她此时半睁半闭的眼睛,显得十分慵懒性感。下身还是偷看到的那条蝴蝶结内裤,圆溜溜的可爱肚脐眼,大腿结实修长,没穿着鞋子,让人心动万分。 唐静柔好像还没从温柔中的梦境中醒来,俯身抱住廖学兵,小脸蛋在他胸膛里挤挨,用一种从没见过的娇柔语气叫道:“不要嘛,人家还想睡……” 老廖听到隔壁阿伦的房间将要打开的声音,忙把静柔推进去,反手关掉门口,顺势在她翘挺的屁股上捏了几捏,心想:“有便宜不占,不是英雄好汉。”才非常大义凛然地说:“快醒醒,要迟到了。一年之际在于春,一日之际在于春,春xiao一刻值千金,咳……不是,早上的时光比较重要,阳光明媚,空气清新,合适锻炼身体以及学习文化知识……” 唐静柔慢慢睁开眼睛,看到自己伏在这个可恶男人的怀抱里,不禁又羞又急,嗖地一下跳回床上,用毛巾盖住身体,惊恐地问:“你,你阴魂不散的要干什么?”其实她醒悟过来的时候已经记起是自己主动*的,而且也知道他摸了自己的屁股,只不过碍于姑娘家颜面,才诈做不知。 “我知道你不希望被打屁股,所以请你立即起床穿衣服洗漱下去吃早餐然后上学。” “那你还不快出去,不然我怎么换衣服?” 廖学兵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签于你之前的恶劣的表现,为了防止耍花样,我觉得有必要在旁边监督你换衣服。” “色狼!”唐静柔啐了一口,裹着毛巾拿起衣服到洗澡间穿好,这才开始坐在梳妆台前梳理打扮。 “化不化妆都一样难看,还是节省点时间的好,对了,你屁股垫了海绵没?” 唐静柔狠狠白了他一眼,扔下眉笔粗声粗气地说:“走吧!真不知道你突然要这么管我,究竟安的是什么好心。” 全家人一起吃早餐的时候,她终于忍耐不住,向父母大吐苦水道:“爸,是不是你叫廖学兵管我的?” 全叔很和气地说:“他是你哥哥,不能直接叫名字。你快要高考了,我和你妈都要工作,没多少时间,经过商量,我们觉得应该由你廖大哥监督你们的学习情况,还有静宁,你也要听廖大哥的话,不要再到外面去疯玩了,万一考不上,我看你怎么办?” “可是,他,他打我!”唐静柔终于忍无可忍,大声说道。 就和老廖之前预料的一样,唐永全夫妇知道女儿善于撒谎的性格,完全不肯相信,愕然道:“你廖大哥怎么可能打你呢,如果他真的要打你的话,一定是你做错了什么。” 廖学兵扭过头对小女孩使了个得意的眼色,语气却无比认真的说:“静柔,我知道我让你好好学习令你很不痛快,可是你不能信口雌黄,颠倒是非,须知一个人最重要的品质是诚实,只有诚实,才会让人尊敬,静柔,我不希望这件事成为你人生中的污点。” 全叔一辈子诚实正直,被老廖这么一说,老脸有点挂不住了,说:“静柔,快向廖大哥道歉!你看廖大哥说得多好,你就不能学学吗?” 唐静柔这时是真的委屈,把脸凑过去说:“你们看,这是他昨晚上打的,还青着!我没有撒谎,你们为什么都不相信我?” 大家大为不解:“你的脸好端端的,哪里青的,这孩子真不像话!” 唐启伦心想:“拍马屁的机会来了!”正色说道:“昨天晚上廖大哥一直和我在房间讨论三角函数的问题,根本就没时间出去,可能怎么去打静柔?她肯定吃错药了。” 静柔急忙找镜子一看,昨天被扇过的脸庞此时光洁如心,细致娇嫩,没有一点痕迹……这,难道是他拿熟鸡蛋滚脸的效果?原来他做了坏事毁尸灭迹,想得真周到啊! 小女孩气得浑身发抖,把筷子狠狠摔在桌上,怒道:“你们全都是骗子!”转身冲上楼去。 唐永全长叹一声:“唉,这孩子,就是不听话。” 廖学兵说:“我去看看。”也跟着上去。唐静柔刚刚进门,还没来得及反锁,他一个箭步上前,伸脚卡住门口挤了进去。 唐静柔怒道:“你来做什么?大骗子,害我被冤枉还不够吗?打人不肯承认,卑鄙下流!”抓起一个小毛熊抱枕狠狠地摔过来。 廖学兵一把接住,说:“那你昨天答应不告诉你父母,这时候说了,也是失信,同样的卑鄙下流,和我有什么区别?” 唐静柔扑进床里,把脸埋进枕头,不肯说话。 “房间隔音效果很好,等下我打你的时候无论叫得再大声,全叔也听不到。” “又、又要打人?”静柔终于害怕起来,情不自禁缩进角落里去。 老廖不由分说,上前抓住她的短裙往下一拉,扣子崩脱,紧绷的浑圆小屁股露了出来,一巴掌下去,“啪”的一声,声音清脆悦耳。 ------------ 第25章 自求教训 “哎哟,疼死啦……臭廖学兵,死廖学兵,你这个色狼,猥亵少女的变态狂,敢真的打我屁股……”静柔叫了几声,慢慢地软了下来,可怜巴巴地哀求道:“好疼好疼……打轻点好不好……求求你了……” 老廖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其实我也不是非要打你,只是全叔把你委托给我,我就不能不让你知道,一些规则是不能触犯的,否则就要受到教训。好了,快起来,换条裤子,我和你一起去学校。” “什么?你要和我一起去学校?那还是打死我算了。”静柔索性两腿一伸:“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和你一起去学校,还不被他们笑死才怪。” 老廖实在拿她没办法,苦着脸道:“怎么又耍赖?那你要怎么才肯去学校?” “除非,除非……嗯,除非你帮我揉一下,疼死人家了,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哼。” “喂,叫我帮你揉屁股?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上刀山下油锅,水里来火里去,钢刀架颈不皱眉头,顶天立地响当当的人物,你竟然叫我帮你揉屁股?” 静柔扑哧一笑,面容娇艳如花,随即忍住,说:“你不揉我就不起来!说得到做得到的哦,不要小看我了。” 廖学兵要说偷偷摸摸做坏事,那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满肚子坏水,什么都想得出来,只是他一副道貌岸然的面孔,当着女孩子实在抹不下这张脸,当下无奈之极,伸过手去轻轻抚mo几下,触手生温,富有弹性,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头徜徉,说:“好了,快起床吧。” “不许敷衍了事,再继续揉!” 廖学兵抹开额头冷汗,半推半就道:“好吧,我按摩的手法天下无双,畅通血脉,活络生肌,促进血液循环,养颜美容,等下你可不要舒服得尿裤子了。” “流氓。”她这次倒没有生气,只是脸蛋更红了。 过了五分钟静柔爬起身当着老廖的面找条牛仔裤换上,“好啦,送我去学校吧,色狼哥哥。” 唐永全看着女儿乖乖跟在廖学兵后面出门,背上挎着书包,老老实实的样子,夫妇俩相互对看一眼,钦佩之至,那眼神在说:“还是阿兵有办法。” 推出破自行车,廖学兵扬扬下巴说:“上车。” “什么?坐你的车去学校?开玩笑是吧?要是给同学见到,我还不如跳海自尽的好。”唐静柔脸别过一边。 “你屁股不痛了是吧?” “好好,我坐行了吧,这么辆破自行车,真寒酸。人家好歹也是一中的大姐头哦,太丢脸了。” “我还是整个南方黑道的大哥呢,一句话就能决定几千人的生死,一个城市的兴亡,连慕容冰雨都要乞求我的垂怜。就你屁话最多,上车。” 唐静柔坐上自行车后座,在书包里掏出一本言情小说假装阅读,把脸埋进里面――这么一来熟人或许就认不出了。 自行车刚进海滨路,一辆漂亮的哈雷太子型摩托车从斜路冲出,哧溜一声转了个弯,横在他们面前,拦住去路。 驾车的是一个只穿黑色弹力背心的年轻男孩,还有个女孩坐在后面,摘掉头盔,现出清丽面容,一甩长发,笑道:“哟,这不是静柔吗?今天怎么这副德性啊?郭子翔没接你去学校?” 唐静柔狠狠地把言情小说扔到远处,从车上跳下来,怒道:“孙小梦,我跟郭子翔已经分手了,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那是你的新男朋友?可真够逊的,什么年代了还骑单车。”孙小梦嚼着口香糖不以为然的说。 “你、你……他是我的邻居阿叔,今天起床晚了,特别坐他的车顺路。” “你的邻居阿叔长得还真帅哦,莫非你想嫩牛吃老草不成?”一男一女肆无忌惮地张狂大笑起来,孙小梦又说:“可惜一辆破单车根本配不上我们学校第一美女哦,喂,静柔,你不会掉价到这个份上吧?” 男的接口道:“别理这个臭婊子,我们走。” 唐静柔知道那个男的,他曾经追求自己不遂,是以恼羞成怒,出言不逊。忙拉着老廖的衣袖说:“喂,他们骂我,你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那又怎么样?” 那男的本来要点火发动,闻言停住手脚,笑道:“有脾气?那叫你的邻居阿叔来教训我们呀,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狗男女,还有你,看什么看,都当阿叔的人了还泡学生妹,就不知道照顾社会影响吗?” 唐静柔低声对老廖说道:“你打人家的时候那么威风,怎么现在就成缩头乌龟了?你看他把我们骂成狗男女了呢。” “那好吧,记住我是爱护你保护你的哥哥,不是和你没什么关系的邻居大叔,你这可笑的虚荣心什么时候才会有改变,用得着在乎别人的看法吗?” “哥……”唐静柔小声的说。 老廖走到他们面前,命令道:“下车。” “你叫我下我就下,那岂不是很没面子?”那男的笑着看他,一副嚣张惹是生非的样子。 老廖说:“叫我教训你们?我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奇特的要求,嗯,既然你吩咐,我也只好照办了。”抓住一男一女的头发往后一拖,两个人控制不住身势同时扑下车,直挺挺地摔了个狗啃屎,跌在地上叫唤个不停。 他对着车子就是一脚。那辆重达六百斤以上的哈雷摩托车打横翻开,滑向路边,拖出一串长长的火星,冲到海滨堤岸,咯哧咯哧沿着阶梯往下滚落。那男孩惨叫一声:“我的车!”不顾疼痛翻身爬起,跟着跑了过去。 海滨公路旁边修有堤岸,上下落差足有十多米高,那男孩心爱的摩托车翻滚下去,碰上尖起来的阶梯角,早撞得坑坑洼洼,漆皮一片片地剥落,惨不忍睹。 ------------ 第26章 家长来访 “你!你做什么!”男孩嘶声怒吼。 “现在,你的也是破车了,以后别再开出来招摇撞骗。”廖学兵重新跨上自行车,慢悠悠地蹬开。一男一女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都在发愣,显然还没从震惊当中清醒过来。 过了许久,唐静柔幽幽地说:“哥,你真霸道。” “是么?” “还真解气呢,不过他们要是报警你怎么办?” “最多赔几千块修理费,要是告我人身伤害罪关进看守所,也不过十五天就出来了。想必警察念我为民除害,见义勇为保护小女孩,也不会太过为难,或许还会发一面锦旗进行表彰呢。你有没有注意到我那一脚威风凛凛,好像天神下凡,这么一踢过去,又如同破开历史长河,改写了历史的篇章?” “又吹牛。”唐静柔笑道:“听你说话还真好玩。” “这是我自身的修养使然,一切只不过是浮云罢了。闲话少说,那对男女跟你什么关系?” “你是说孙小梦啊,她什么都要争第一,当然看不惯人家比她漂亮了,这有什么好说的。” 老廖心道:“不外乎年轻人的攀比心理罢了。” 到了学校,偶有相熟的同学瞧来诧异的目光,唐静柔便狠狠地瞪回去,一副老子天下最大的得意劲,那些同学都不敢说什么。平心而论,廖学兵虽然头发凌乱衣冠不整胡子拉渣,还老是笑嘻嘻的叼着烟头,典型二流子形象,但他的脸型实在耐看,尤其是那深邃的眼神,直看进人的内心深处,若能修整一下边幅,倒也算得上是帅哥。虽然坐在他的破车尾,其实不是很丢人。 “带我去见你的班主任。” 唐静柔吓了一跳:“啊,那个老处女,老巫婆,见她做什么?再不进教室就迟到了,你不是想我学好的吗?” “少罗嗦,我要和班主任交换一下意见,你也在旁边听着。” 静柔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你欺负人,我不去。”最后在严厉的目光下,她撅着嘴带老廖向办公楼二楼走去。 学校不大不小,占地面积一百一十五亩,分为初中部和高中部,三栋教学楼,一栋办公楼,一栋实验楼,一个大礼堂,两栋学生住宿楼,食堂,还有体育馆和室外足球场、篮球场、排球场、田径跑道,文化舞厅,小卖部以及供师生休息的大量草坪和花园。整体规划不错,布局完整,建筑错落有致,在这样的环境下读书,一定是件赏心悦目的事。 敲开办公室门口,三名还在批写教案的老师愕然回头,老廖礼貌地问:“我是高三一班唐静柔的家长,请问谁是她的班主任?” “我就是,你有什么事吗?”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女教师,神色很冷淡。这也难怪,唐静柔是她最头痛的学生,没有之一,上课迟到早退乃家常便饭,辱骂老师欺负同学等闲视之,成绩糟糕有若天边浮云,简直是朽木不可雕也。离高考还有几个月,莫非把家长叫来想托后门毕业了事? 三年来每次召开家长会,她的父亲都推说捕捞季节太忙,脱不开身……等等,这个男人好像也太年轻了吧,绝对不超过三十岁,怎么可能是唐静柔同学的父亲? “我是静柔的哥哥。”廖学兵看出了老处女班主任的疑惑:“静柔,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叫老师好?” 班主任知道唐静柔的情况,她在隔壁班还有一个哥哥,但两兄妹关系不睦,哥哥似乎还有些害怕妹妹,平时遇见老师也是趾高气扬鼻孔朝天的模样,就别指望“老师好”这三个字从她嘴里出来了。她倒要看看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哥哥怎么处理兄妹关系。 唐静柔迫于老廖威严,上前不情不愿叫了声:“老师好。” “有你这种语气吗?”老廖不由分说对她的后脑就是一拍:“恭敬点,诚恳点,做人必须尊师重道。老师辛辛苦苦教导你文化知识,指引你奋发向上,追寻真理,要懂得恭谨谦卑,看看自己究竟什么态度?” 唐静柔痛得直咧嘴,只好忍气吞声又说了一遍:“老师早上好。”还微微鞠了个躬,这回的声音轻柔,听起来确有相当的诚意在里面。 班主任吓得目瞪口呆,眼镜险些跌落,任教七八年了,她还是第一次碰见这么说一不二的家长,太有威信了,连冥顽不化的唐静柔也不敢不听话。“这个,唐静柔同学,你也好。”她只好回了个礼。 但还没算完,廖学兵犹如严厉的父亲,说:“办公室里总共有三位老师呢,难道其他老师就不是老师吗?” 唐静柔已经盘算着回家给他钉小人下诅咒了,不得已再次上前向其他两位老师鞠躬问好。老师们俱都惊讶不已,这么传统古板的家长还真是少见,如果再多几个像他一般的家长,学校教育也就不成问题了。 对方礼节到位,给足自己面子,班主任不好再说什么,伸手相邀道:“唐先生请坐,请问你这次来有什么疑问吗?”她见对方自称唐静柔的兄长,理所当然认为他也姓唐。 廖学兵并不否认,在接待客人的沙发上坐下,说:“这次来是要专程谈谈舍妹的事情。”待见唐静柔跟在旁边大大咧咧地坐下,喝道:“没规没矩,你坐什么,老实站着,去给你的老师们倒杯茶。” 唐静柔气得要死,但是害怕老廖古怪性子,便当着老师们的面揍自己一顿也不是不可能,当下走到饮水机前拿三包廉价绿茶冲了三个杯子,递到老师们面前。班主任受宠若惊,拿着杯子的手抖抖索索――天字第一号女流氓给老师倒茶,我是不是看花眼睛了,学生说我内分泌失调,难道都是真的? ------------ 第27章 教师准则 廖学兵这才稍微满意,说:“请问老师贵姓。” 班主任把心思放回老廖身上,只见他有若阳光般的笑脸,严谨自持的表情,唐静柔本身生得漂亮,还有这么帅气的哥哥,真是让人嫉妒呀。不由自主变得矜持起来,微笑道:“我姓冯,冯咏,唐先生叫我小冯就可以了。” “哦,冯老师,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舍妹在家里常提起您,说您温柔贤淑,知书达理,乃是不可多得的良师,只是她年纪尚幼,不懂如何表达见解,在学校里受到不良学生的诱惑,也管不住自己,这才造成重重误会,希望冯老师多多见谅。” 冯咏知道他说的全是马屁话,但听到“温柔贤淑”四字评语,尤其是从这么英俊的帅哥口中说出,顿时心里甜滋滋的,仿佛整个身躯在蜜罐里游泳一般,情不自禁地脸红,笑道:“唐先生说哪里话,我只是履行教师职责罢了。” “冯老师,静柔在学校的情况我都知道,太不成话了,应该好好教育才是,不光是学校的责任,也是家长的责任,我觉得有必要就这种情况好好分析,针对学生的厌学情绪做出一定措施,引导他们走向正常的轨迹。” 老廖的话大而空泛,不过听入冯咏耳中,却是另一番感受:“唐先生说话既得体又有条理,我们班那个中海南方大学中文系毕业的语文老师比他差远了。还有呢,声调柔和悦耳,富有磁性,就像柏幽城的嗓子一样。” 老廖接着道:“冯老师身为高三一班班主任,肩负重任,不知有何见解?” “哦,唔……这个……”冯咏反应过来,沉吟道:“是应该提高他们学习积极性的时候了。” “教师是一个伟大的职业,给予孩子们正确的教导,指引他们追寻真理的方向,在一个人的青少年时期塑造他的性格和理想,责任是很重大的。”廖学兵看着墙壁上挂的《教师准则及行为规范》,不知怎么就冒出这么一番话来:“干老师这一行,不光要有文凭,还要有耐心、恒心、决心、诚心,这四颗心,缺一不可。孩子们玩心较重,不喜欢学习,要是没有耐心,不可能教得好,恒心、决心,决定了你对教师这个行业的态度问题,任何职业没有好的态度就不能做好事情。诚心,是要你把学生当作自己的孩子、自己的朋友看待,而不是高高在上,如果做不到,那就千万别当老师。当你在课堂上瞎讲一气,蒙混过关,月底领取工薪,你有没有觉得这份钱是抢来的?当你把不肯上进的学生骂得猪狗不如,回到家里却对自己的儿子百般溺爱,你有没有想过事实上在别人眼中你的孩子也猪狗不如?……” 他一番话侃侃而谈,滔滔不绝,三名老师早已目瞪口呆。另一个班的班主任不屑道:“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谈道德理想?我在课堂上讲课,学生不听是他自己的损失,跟我有什么关系?” 老廖跳了起来,抓住那老师的衣领一把提起,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大家没想到这位家长不光古板,而且性如烈火,竟然当场暴跳如雷,一时间都不知所措。 “我、我,没说什么啊!”那老师有点被吓着了。 “没说什么?你身为老师,在神圣的校园说出亵du的话语,放弃了自己的道德理想,竟然还敢坐在《教师准则》的条幅下面滥竽充数,你真不知什么叫做天高地厚,我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我就不姓……” 冯咏和另外一名老师连忙拉住激动的廖学兵,劝道:“唐先生,唐先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王老师他也是一时心急口快,学生屡教不改,他才心灰意冷的。” 唐静柔心头乐开了花:“廖学兵真强大,连王八蛋也敢打,幸好我刚才没顶嘴,不然就死定了。王八蛋缩成那个样子,真是好笑,要是他连老处女一起打,就更爽了,不过看老处女那个花痴样,只怕想非礼廖学兵呢。”王八蛋是学生们给那位王老师取的不雅绰号。 老廖勉强被人劝住,说:“贵校竟有如此老师,真是教育界的耻辱,幸好我家静柔不是他班的学生。” 另一名老师拉了拉王老师的袖子,王老师醒悟过来,强压住怒火,低声下气地说:“嗯,这个,唐先生,先前是我说错话了,希望您能原谅,我一定会痛改前非,端正态度,争当一位好老师。” “知错能改也是一桩美德,算了,懒得与你计较。冯老师,我们继续谈论静柔同学的问题,您说对她这样的学生,应该采取什么措施?” “应该引导她学习的兴趣,嗯,唐静柔同学的语文还是很好的,连续几次考试都能及格呢,只是其他功课太差才拉下分数。” “及格就叫好了?冯老师,您不能这么要求您的学生,何况她那点语文基础,恐怕也是看言情小说的结果。做为一个期盼孩子有所成就的家长,我希望您的态度能认真一些。” 冯咏面对他的逼视,简直就不知道说什么好,犹豫道:“可是她的基础薄弱,从头再来也来不及了。” “对待不同的学生,就要有不同的方法,什么叫做因材施教,当然是因为每个学生的天赋都不一样。至于静柔,我认为要以高压为主,在极大的压力下,一个人必定会产生巨大潜力。这样好吗,为了您的学生,请您每天都要向我汇报唐静柔同学在学校的一举一动,给她布置强度最大的作业和试题,剩下的事就由我来了。” 冯咏觉得即使被唐静柔恨死,也还是要在帅哥家长跟前留下一个好印象,温柔地笑道:“当然,我尽力配合您的工作,请问您的电话号码?” “就拨我家的电话吧,学生档案上不是都有的吗?” 冯咏契而不舍,紧紧跟进:“请问您的私人手机?如果有什么急事,我也方便通知。” “对不起,我没手机。”老廖买烟的钱都不够,至于手机这种奢侈品,更不在话下。 “怎么,怎么会没手机,要不这样,我有张优惠卡,去红星商场购买新手机可以六五折优惠,要不您拿去用用?” 唐静柔看到她的老处女班主任神态表情之急切,动作语言之热情,几乎要把廖学兵给吃了,暗笑个不停。 “不必了,多谢冯老师的好意,那就这样,打扰几位老师的工作,万分过意不去。”老廖准备告辞出门。 几位老师客气道:“哪里哪里,与家长密切配合,正是我们学校期盼的。” 唐静柔刚跨出门口,廖学兵把她拉回来:“向老师们说再见,感谢老师的关心。” “是,老师再见。” ------------ 第二卷 秋山中学 ------------ 第28章 可爱的哥哥 两人并肩走到操场,唐静柔一点没有被训斥过后的不高兴,笑道:“廖……呃,哥,如果刚才他们不拉着你,你会不会真的把那个王八蛋打得满地找牙?” 廖学兵摸摸她的头说:“打架是一种粗鲁野蛮的行径,对此我深恶痛绝,我们都要讲文明讲礼仪,凡事产生矛盾,都应该以讲道理为主,,你是正确的,那么他自然就服气了。” “又来了,我看到王八蛋后来一直在抹冷汗呢。万一你讲道理辩不过人家怎么办?” 廖学兵本要说:“一笑置之”,但脑子嗡的一声,点起一支香烟,自然而然来了一句:“我的话就是真理,试图否定真理的人都要付出生命做为代价。”随即摇头笑笑,道:“我跟你这孩子说有什么用。” “哈,你在背台词么,还是满有气势的,如果表情能再严肃一点就更好了。” “是么?” 唐静柔轻轻拉住他的胳膊,用一种类似撒娇的语气说:“哥,你干嘛要让那个老处女监视我?整天有人阴魂不散跟着,会影响学习的啦。喂,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借机寻找机会吧?好好好,我保证以后一定按时作业行了吧?” “别说废话,冯老师会随时向我汇报你的情况,你要是做出什么举动,就等着挨揍。”老廖丢下一句狠话回家去了。 唐静柔倚在操场的双杠上,颇为惆怅地叹了一口气,心道:“他要真是我亲哥哥就好了。怎么办?看书一点都提不起精神啊,好想逃出去溜达溜达。” 旁边突然钻出一个梳着刘海的脑袋笑道:“静柔,刚才那个是什么人?你们看起来好亲密啊。” “佳佳,你怎么也不上课?刚才那个是我哥。”唐静柔回头一看,随口应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孩是她的同学和死党,名叫林佳,两人时常相约逃课去游玩,关系十分密切。 “你哥?”林佳仿佛吃了一惊:“他不是唐启伦啊,喂喂,说说你们俩的关系吧,听说你刚和郭子翔分手,这么快就找了个新的,他年纪看起来比较大哦,怎么配得上你?” 唐静柔没好气地说:“都说是我哥了,你到底烦不烦?” 林佳吐了吐舌头:“真是你哥?那他来学校做什么?穿得一身真土气。” “喂,我哥虽然很讨厌,但也轮不到你来说坏话。”唐静柔有些生气:“他要是肯打扮,比柏幽城还帅,连老处女都被迷得差点灵魂出窍。” “你说的是真的?到底怎么回事?” “哼,我哥要我好好读书,就跟来学校找班主任,结果在办公室碰见老处女。你猜怎么着?老处女一见到他就两眼放光,激动得当场扑上去,握住他的手就是不肯放开。”唐静柔为了在同学面前挣面子,着意突出乃兄的英俊不凡之处,言辞夸张了十二分。 林佳同样非常激动:“老处女春心大动了?”她先前只见到老廖的背影,语气不是太确定。 “他们讨论了好久学校的事情,我哥什么水平,满堆道理压下来,说什么恒心、决心,老处女就只剩下崇拜的份了,你当时没在,要是给你见了,非得笑死,只见老处女一副花痴表情,眼中饱含深情,看着我哥眼睛也不眨一下。到后面出来,她要非要给我哥买手机,但我哥觉悟就是高,严词拒绝了,老处女不知有多失望。” “不是吧,你哥真有这么帅,能让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老处女发花痴?”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哥就是厉害,他敢扯着王八蛋的衣领破口大骂,换做是你爸敢吗?” 林佳翻了个白眼:“不说这个,我爸他是正宗懦夫,我们去水上公园吧,听说那里的冰淇淋全都是优惠价呢。你还在想什么,快走啦,钱不够的话我先请你。” 唐静柔一时踌躇未决,终于说道:“不去了,我哥委托老处女监视我在学校的动静,要是被他发现,我会死得很惨的。” 林佳失望之余起了羡慕之心:“有一个又严厉又爱护你而且还那么英俊的哥哥真好。算了,你不去我找别人。” 第二天星期六,廖学兵没来得及监督唐家兄妹的学业情况,柳兰花来了好几通电话催促,要他准备好一身工整的行头应付相亲事宜。照柳兰花的原话说,那家姑娘贤淑本分,品德端正,年方二十五岁,正是风华正茂好光景,配上你绰绰有余,仅仅要求入赘而已,反正你孤家寡人,要不是被猪油蒙了心,就赶紧去看看吧。 老廖不敢大意,他年届三十,吃尽颠沛流离的苦头,自然早有成家的想法,若能寻一佳偶在海滨小城终老此生,未尝不是妙事。难得兰花姐那么有心,去一趟又何妨? 时间约在下午三点,极光咖啡馆,那也是秋山市上得了台面的一家休闲场所,只是名字取得莫名其妙,据说面对小资白领阶层,消费不低,关键是环境不错,优雅怡静,正是相亲谈恋爱泡妞的好去处。 兰花姐千交代万叮咛,一定要穿得体的服装,并重点强调刮干净胡子,其他的更不必说了,您老看着办吧。老廖找出一件领子没翻毛边的衬衫换上,果真把下巴刮得光滑剔透,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活像是进城赶集的农民叔叔,这才瞅瞅时间,已是下午两点,赶紧出发吧,别让人家姑娘等着。 唐静柔做完作业,懒洋洋地趴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看到他人模狗样地下楼,那不伦不类的气质比学校里看门口的阿伯差不了多少,不禁发愣,嘻嘻笑道:“哥,你今天穿得很帅气啊!” “那是自然。”廖学兵挺胸凸肚地说:“身为秋山市屈指可数的成功人士,我一向严格自己,就是出门买菜也要穿戴整齐,完全体现成熟男人的魅力。” 唐静柔想像他穿着这身打扮,手里提着两斤猪肉的样子,不禁暗暗好笑,说:“哥,不会是我们班主任找你约会去的吧?” ------------ 第29章 狼狈为奸 “你们班的老处女?哦,虽然她对我仰慕已久,但我不能昧着良心欺骗一位真诚的女孩,哈哈,我正是去相亲了,不过对象不是她,而是一个拥有国色天香之姿,沉鱼落雁之色,玉环飞燕之气质,貂禅妲己之容貌的女人。” “什么?你要去相亲?”唐静柔大吃一惊,随即暗自嘀咕起来:“才发现廖学兵的有趣之处,万一被别的女人给霸占了,那我拿什么向林佳她们炫耀?她们可没一个这么叫人又爱又恨的哥哥。” 廖学兵接口道:“没错,去相亲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何况我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糟老头,人家不介绍个二婚的就算好了。静柔啊,你说怎么样才能讨女孩子欢心?鲜花吗?还是甜言蜜语?” 他自称恋爱专家,其实水平仅仅停留在理论阶段而已,要说起什么诀窍、秘诀头头是道,把人忽悠得昏头转向,但事情一临自身,却往往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去对付。 唐静柔撇嘴说道:“只有钻戒能讨女孩子的欢心,你就不要去丢人现眼了。昨天晚上隔壁的刘叔不是来串门吗,你听到他说什么没有?” 廖学兵皱眉道:“刘歪嘴?那个号称it巨头,月薪五千的超级成功人士?他也去相亲了?” “嗯。”唐静柔很用力的点头:“他和你一样,也是三十岁,生性有点内向,王二婶给他介绍了一个在商场买服装的女孩。” “结果怎么样?不用说,那女的肯定对刘歪嘴向往得不得了。” 唐静柔笑道:“那个女的家里是农村的,皮肤黑得像炭,在商场的工资也就六百左右,照理说这样的女人应该很愁嫁才对,可结果怎么样?她嫌刘叔不够高,不够英俊,没有车子,后来就吹了,刘叔一个晚上差点气出病来。” 廖学兵愕然不已:“要是真的话,现在的女人要求也太不切实际了。关注外表而不注重内心,贪图享受而不修心养性,迟早会出大乱子的。静柔,我一定会好好教育你,不让你误入歧途,从今天开始,每天写一千字的日记,记录自己的内心思想和行为,我要检查。” 唐静柔本想打击他相亲的信心,万料不到惹火烧身,期期艾艾道:“这个、这个,女孩子的日记都是一些私密的事情,怎么可以随便给别人翻阅呢?国家宪法保护公民隐私权不受侵犯。” 廖学兵仰首向天,一副痛心疾首的神色,语重心长的说:“静柔啊,你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了,全叔最器重的是就是你这个女儿,他临终前……哦,不,他昨晚临睡前托付于我,要我督导你好学上进,这番苦心你又怎么能够知晓?国法不外乎人情,我检查日记,也是为了你好,而不是所谓的侵犯隐私权。我本是一介流浪汉,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全叔拯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算来已是一年有余。他要我教育你们兄妹,我是受任于启伦逃学之际,奉命于静柔旷课之间,肩膀的担子那是重得很哪。全叔盼望你考上中海大学,光耀唐家门楣,今天我就要去相亲了,面对你这个傻乎乎的样子,不禁临之涕零,不知所言。” 唐静柔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撅着嘴道:“好啦,去相你的亲吧,不要老是一副私塾先生的模样,也不要被人家拒绝灰溜溜的爬回来。” “嘿嘿,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怎么说也得弄个三从四德的嫂子回来给你仰慕仰慕。” 唐静柔愀然不乐,卷缩进沙发里不再理他。 等廖学兵走后,小姑娘一骨碌爬起,慌里慌张在二楼房间找到苦着脸背化学公式的唐启伦,叫道:“喂,廖学兵要去相亲了,你知不知道?” “相亲?相亲是好事嘛,他有了对象就没那么多闲功夫管我了。”唐启伦愣了一下,突然火烧屁股般跳将起来,说:“等等,我还没把漂亮的女大学生介绍给他呢,这可怎么成?他收不到好处,就怕阿凯那桩事不肯尽心。” 唐静柔顿时横眉倒竖:“好啊,你还要介绍女孩子给廖学兵,看我不打死你!你们班那几个女的妖里妖气,配得上他吗?” “不是不是,我没说这个……唉,怎么跟你解释,反正你不懂男人的心理。你知道廖大哥要去多久?我正好可以玩一下电脑游戏。” “玩什么,你还嫌成绩不够差吗?快起来和我去跟踪廖学兵,破坏他的相亲大计。” 唐启伦缩了缩脑袋:“我这么英俊,还不想死太早。” “就你屁话最多,到底去不去?” 唐启伦梗起脖子道:“为什么要去破坏廖大哥的婚姻幸福,他相亲又碍着你唐大小姐什么地方了?难道自己单身没人追就去嫉妒别人?你倒是拿出个道理来。” 唐静柔一时张口结舌,半晌才憋出一句话:“哼,唐启伦,你不陪我去,等着看好戏吧。” “好走不送!”唐启伦头也不回。 唐静柔刚到门口,突然折返身子说:“喂,我的衣柜里少了几件衣服,是不是你拿的?” 唐启伦理直气壮的瞪着妹妹道:“你的衣服我又不能穿,拿来做什么?那我电脑里还突然少了几g的倭岛新片呢,又找谁要去?” “真不是你?” “难道还能是我?”唐启伦冷笑不止,大有你要杀要剐就来吧,老子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的气势。 唐静柔终于放软语气,说:“哥,你难道就不觉得廖学兵逼我们拼命学习的事很憋屈么?以前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凭什么给他管啊,反正我就不服,现在他也别想顺顺当当的去相亲。你倒好,活像没事人似的,真丢人!” 唐启伦气道:“廖大哥也是为了我们好,你怎么就不识抬举呢?好了,我要认真学习,你快走吧,别妨碍我。” 他气,唐静柔更气,一言不发走出门口,狠狠的把门摔上。 ------------ 第30章 兵哥相亲 话分两头,廖学兵兴冲冲的出门,正要推出破旧的凤凰牌自行车,拍着脑袋左思右想,终于决定还是乘出租车的好,至少可以给女方留下富裕大方的印象。 大凡出租车司机都是好说健谈的角色,这位也不例外,廖学兵一上车他就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从码头的来历到明园古建筑群的历史,头头是道,一个细节也不落下,甚至从老廖有些别扭的口音中听出他是外地人,一条宁海路足足绕了三圈,计程表跑得飞快。 老廖心细,看在眼中,也不点破,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答着。 到了极光咖啡馆门面,司机和蔼的说:“先生,承惠,三十五块。” 廖学兵扔下十块面额的钞票说:“不用找了。”打开车门向咖啡馆走去。 司机接过钱一愣,急忙摇下车窗叫道:“喂,喂,先生,我说的是三十五块,您这点钱不够呀!” 廖学兵慢悠悠地回过身子,同样用和煦如春风般的笑容看着他:“这位先生,你怎么缠夹不清,虽然计程表显示的是三十五块,但我一路上陪你聊天吹牛,用生动的语言满足了你那空虚的心灵,这需要极其专业的知识和虔诚的态度,耗费了我大量精力,至少可以折价二十五块,要不你去暗夜酒吧找个小姐陪聊,怎么说也得一百八十,我还算优惠你了。” 司机猛然一拍车门,哐啷一声,喝道:“先生!不要罗里八嗦的,车费你到底给是不给?” 廖学兵只是笑笑:“哦,我想起来了,你在宁海路绕了十几圈,这都是无所谓的路程……”跟着下一句话马上声色俱厉,声音骤然变大:“老子一分钟几十万上下,陪你这个废人浪费时间?” 那司机显然欺软怕硬,见他嗓门大,自己也就软了下来,狠狠的说:“好,好,你等着!”脚踩油门,一溜烟走了。 廖学兵在电话亭给柳兰花打了个电话,柳兰花还没到,只是嘱咐他订好座位。 整整领子,进了咖啡馆,环境确实宜人,地面清爽干净,墙角盆栽芬芳的墨兰花,二楼巨大的露天阳台可以观赏下午涨潮时的壮观景象。四月份的午后,顾客并不太多,廖学兵选了靠墙的位子坐下,开始等人。 若是不愁吃穿,没有烦心事,在这里度过一个悠闲的下午,算得上是惬意时光了。闲得无聊之际,柳兰花匆匆赶到,看看时间还没超过三点。柳兰花化了很精致的妆容,眼睑细细描上眼线,脸颊淡施脂粉,嘴唇抹着晶莹若水的唇膏,低开领衬衫可以看到动人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乳沟,两人并肩而坐,像极了约会中的情侣。 柳兰花拨了几个电话,才转头对他说:“小兵,你以前有和女生约会过吗?” “这个……当然,我总是无法拒绝来自姑娘们的好意,虽然我最终接受不了她们。”廖学兵竭力使自己看起来像一个久经情场的绅士:“那些女孩总是要求我与她们开展新的爱情游戏,事实上我对此非常反感。” 柳兰花吃吃的笑了起来:“得了吧,你是什么人我还能不知道么?没谈过恋爱并不丢人,关键是心态要好,等下见了面千万别太做作,展示自己真实的一面就够了。你看你,打扮得像土包子一样,还嫌不够傻吗?我觉得应该再随性一点,现在的女孩子就喜欢外表放荡不羁,实则风度翩翩的男人。” “她选明星呢还是选老公?结婚的对象嘛,自然就得脚踏实地,追求虚幻的表象,不如寻找真实的内心。”廖学兵振振有词道:“当初打扮工整也是你说的,现在又要求不修边幅,难道相亲就一定得看女方脸色?再说了,我穿成这样,沉稳、庄重,不轻佻,说明对她足够重视,也是为了能有一个良好的开端而打算。兰花姐,难道你当年结婚也要看对方是否风liu倜傥才肯下嫁吗?” 柳兰花苦恼的说:“为什么每次都是辩不过你?唉,反正你也蛮得体的,等下她来了再看情况吧。我现在先跟你讲一下要注意的事项。” “好,请兰花姐多多指点。” “你那对象叫章清盈,在宁海路的爱马仕服装专卖店打工,今年刚刚二十五岁。她家世代也是渔民,父亲在卧虎湾码头有一处仓库,近年来赚钱得很,只是年纪大了,不愿再奔波劳苦,想把家业传下去,只是她家四姊妹,家中没有一个男丁始终不行,如果你能入赘他家,对你,对她、对她父亲都是很有好处的。” 廖学兵摸摸下巴道:“还能继承家业?这倒是不错。” 柳兰花续道:“章清盈我见过几次,感觉不错,很适合你。她平时下班没什么娱乐,喜欢听听音乐,读^138^看书网^,你和她多聊这个话题。” “喜欢听歌、读书,说明有内涵嘛,那她都喜欢什么音乐什么书?” 柳兰花勾着手指想了一想:“哦,大概是www.13800100.com、beyonce、www.13800100.com的歌吧,要么就是慕容冰雨,书呢,《双城记》你看过没?她很喜欢这个。” 那些英文名字,廖学兵一个不懂,至于《双城记》更是闻所未闻,皱眉道:“什么古里八怪的,没听说过,我觉得巴赫、施特劳斯、莫扎特还不错,其他的就不知道了。那个,章小姐还有什么爱好?” 柳兰花一时语塞,说:“你的兴趣还真是高雅,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一一从实回答。第一,你晚上都到哪里去玩?” “我嘛,下班了回家,翻翻世界名著,或者是陪全叔聊天,顺便教导他三个儿女,不然就是秋天捕捞季节去帮忙打渔。” “啧啧啧……”柳兰花连连摇头,表情古怪:“看不出来你是这么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章家要找的就是你这种女婿,好了,用不着罗嗦,后面的问题也不问了,等人来了你悠着点对付就成。” 廖学兵点头称是。 ------------ 第31章 渔家女儿 谁知这么一等就是日头偏西,夕阳光辉从阳台铺进二楼,洒成一片金黄色。他们等待相亲,不好意思先点东西,生受了服务生多少记白眼,两人俱都焦躁难耐,柳兰花电话催促不下十来次,时钟的短针指到五字,这才看到走廊出现两个人影。 一高一矮,高的年轻,大约二十四五岁左右,穿一件粉红色的t恤衫,下身是绷得紧紧的牛仔裤,凸现修长大腿的玲珑线条,再一看面容,鹅蛋形脸,长发披肩,眉目如画,气质十分出众,饶是廖学兵眼界极高,也觉得这女孩算是漂亮了。矮的则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模样平庸,大概是某亲戚陪同一起来鉴定女婿的,在那女孩光芒掩盖下,完全被人忽略了。 柳兰花急忙起身招呼:“圆姐、清盈,等你们好久了,快来坐下吧。”轻轻一拉廖学兵。对方足足迟到两个小时,老廖纵然满腹怨气,一肚子的不爽,这时也只得装做宽容大度,尽力挤出友善的笑脸,冲她们点点头。眼中余光一扫,把姑娘看得清清楚楚,章清盈肌肤细嫩,眼大眉弯,微微翘起的上唇很是可爱,她同样也在打量廖学兵,只看一眼,眼中的光芒迅速暗淡,嘴角也收敛起笑容,表情变得平板起来。 老廖纤细敏感的内心又怎会察觉不到,这女孩显是没瞧上自己,当下心也冷了,只是保持着礼貌,随她们一起坐下。 柳兰花赶紧介绍道:“圆姐,他就是我原来店里的厨师,大名廖学兵,为人诚实善良,又很能干,我店里的大小活计都是由他包办的。”对面两个女人微笑着点点头,柳兰花转脸道:“小兵,这是章清圆,清盈的姐姐,我的好朋友,你跟着一起叫圆姐就行了。呃,这是章清盈,呵呵,上次见到你,你还在读大学呢,这么快就出来工作了,你们有机会多聊聊。” 介绍到这里,气氛就有点尴尬了,廖学兵忙伸过手去,装作热情爽朗的笑道:“啊,哈哈,章小姐,认识你们真高兴。” 章清圆似乎对他印象还不错,与之握手,说:“廖先生,嗯,好吧,我也就和兰花一样,托大叫你声小兵,刚才真对不起,路上塞车,拖了很长时间。” 秋山市并不富裕,城市主干道路况良好,一年没遭过几次塞车的状况,她分明是睁眼说瞎话,廖学兵也不点破,笑道:“是啊,堵车真让人郁闷。”又与章清盈握手,章清盈只是轻轻一碰,两人都没交谈。 点上咖啡和应景的糕点,柳兰花看章清盈不是很有想说话的yu望,笑道:“清盈,工作累了吗,有什么话想和小廖说说吗?” “是有点累,今天星期六,店里工作比较忙。”章清盈干巴巴的说。 廖学兵唯有干笑着陪在旁边,心里把柳兰花骂开了花:果然让唐静柔说中了,老子分明就是来出丑的。 章清圆也看出不对劲,帮着打开话匣子,说道:“小兵目前在哪高就啊?” 廖学兵乃是无业游民,这话正好戳在他的痛处,只好道:“原来在兰花手下帮忙打杂,兰花姐不开门了,我正好在家里休息,呵呵,顺便学习新的知识,以后也好找份合适的工作。” 章清圆又问:“那么小兵家在哪里?” 廖学兵说:“在朝阳村,那里物华天宝,人杰地灵,肥沃的土壤孕育了一代又一代勤劳能干的渔家子弟。” 章清盈也不看他们,转脸去观赏窗外风景,她姐姐接着问道:“你家里几口人?父母亲都是做什么工作的?” 这话同样也是老廖的痛处,含糊答道:“我跟我叔叔一起住,还有一个堂弟,两个堂妹,家里世代都是渔民。” “那你父母……”章清圆突然看到柳兰花使过来的眼色,终于不再追问,转了个话题说:“小兵今后有什么打算呢?” “打算嘛……很简单,在兰花姐的店里,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以后更要脚踏实地的干活,争取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才。” 章清圆轻轻一笑,说:“小兵好像太紧张了,不用怕,我们就像朋友一样聊天好了。兰花,你的朋友果然很老实得可爱呢。咦,清盈,你倒是说句话呀,人家都等了你两个小时呢。” 章清盈抿下一小口咖啡,皱眉道:“我最讨厌卡布奇诺这种伪小资咖啡了,而且还是即溶袋装冲泡的咖啡。廖先生,你在哪所大学毕业?” 廖学兵根本不知道自己以前读过什么书,就怕对方考较高等数学之类深奥难懂的知识,还能怎么编?愣了一愣,道:“我初中文化,不过呢,自从毕业之后勤学苦练,不畏千辛万苦,勇于攀登科学的高峰,多少也学到了很多,比如说《双城记》,我就读过不下七八遍,里面的情节内容实在太让人叹息了。” “你也读过《双城记》?”章清盈隐约来了兴趣:“那你认为狄安娜这个人怎么样?” 廖学兵倒也不是笨蛋,听她这么一提,那个狄安娜肯定是书中主角之一,而且一定是个女性,便说:“呃,狄安娜温柔、善良,拥有世间一切最好的品质……”匆忙换了个话题道:“那么章小姐能不能为我介绍一下慕容冰雨的最新专辑?” 章清盈愕然不已:“慕容冰雨已经退出歌坛影坛一年多了,哪还有什么新专辑?你都不知道吗?” 廖学兵情急之下露马脚,忙说:“啊……慕容冰雨退出歌坛是歌迷们心中永远的痛,谁不盼望她能出新的专辑呢,虽然那只是幻想吧。唉,她常年在娱乐圈打拼,那种是非之地,就拿那个柏什么,哦,对了,柏城城来说,肯定是因为两个人情变,这才心灰意冷退出歌坛。”老廖偶尔看过电视,见总是把柏幽城和慕容冰雨提在一起,一厢情愿的以为两人是情侣。 ------------ 第32章 狐朋狗友 章清盈笑了:“对不起,是柏幽城,廖先生,我现在完全相信你根本就不知道慕容冰雨是什么人,因为他们两个不是情侣,更不可能产生情变。” 老廖充分体会到言多必失的道理,哈哈一笑,掩饰道:“啊,这个,其实我并不关心明星的绯闻,只是喜欢他们的歌声,柏幽城也出了新专辑吗?” 章清盈的脸已经冷了下来:“柏幽城是影星,并不唱歌。二姐,我就说了,肯定没什么共同语言,你非要叫我来。” “清盈!”章清圆叫道。 章清盈说:“不好意思,我晚上还有事,失陪了。”起身拎起自己的小挎包急匆匆向楼下走去。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现场三人面面相觑,章清圆十分不自在,连声赔笑道:“小兵,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她就是这么一个人,从小被惯坏了,改天我一定好好教导她向你道歉。” “哪里哪里,章小姐至情至性,爱憎分明,性格直爽,很可爱,至于道歉就不用了,那样多见外啊。”廖学兵说完心道:“老子也是打着灯笼上厕所――找死(屎),自己拿热脸来贴别人的冷屁股。要不是看老板娘的面子,倒要叫你下不了台。” 柳兰花打着圆场说:“圆姐,你看小兵这人怎么样?还算可以吧?如果行的话,就多劝劝你那妹妹,这么好的小伙子可是上哪都难找了。” 章清圆颜面有点挂不住,说:“好,我一定好好说服她的。” 廖学兵真实的内心极其骄傲,又想:“怎么就不问问我的意见,你愿意老子还不愿意呢,这姊妹俩以后再也没必要相见了。” 章清圆觉得不好意思继续坐下去,交代几句赶紧走人。 没了外人,柳兰花松了一口气,说道:“小兵,你看清盈怎么样?她虽然脾气有点不好,不过总是可以慢慢改变的,居家过日子嘛。再说你无依无靠,寄在老唐家屋檐下也不是办法,不如就下一把功夫,入赘章家,日后还能继承他的家业呢。” 廖学兵只是一笑:“兰花姐,你的餐馆迫不得已关门,想必又打算开始新的行业吧?章家的仓库只怕早落入你的眼中,我要是成了章家的女婿,你若要批发什么水产,也是便利得很哪。” 柳兰花一惊,纤纤玉指点着他的额头笑道:“看不出你廖学兵平时总是傻乎乎的,原来也有颗七窍玲珑心,不错,我也有这方面的意思,做成你的好事,顺便也为自己多做考虑,算是两全其美的办法吧。她家四姊妹,三个姐姐都已出嫁,只剩下她还未成婚,章老头急着寻找愿意入赘的女婿,我看你人品不错,就介绍给他了。你放心,清盈表面脾气不好,其实心很软很温柔的,兰花姐不会害你。” “不要罗嗦,我廖学兵将来的孩子怎么能随便跟了别家的姓氏?原则问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廖学兵倒没说他不满意对方姑娘的行径,而是把问题引向传统的姓氏。柳兰花也没什么理由反驳,叹了一口气。 廖学兵结帐走人,给她留下一个土里土气的背影。 憋了一肚子气还不好意思发火,廖学兵回到家里自然看什么都不顺眼,想起要检查唐启伦的作业情况,找到房间推门进去。 凌乱不堪的地面满是果皮、烟头和空的啤酒罐,酒液淌了一地,臭气熏天。唐启伦只穿一条裤衩,和另外两个同样暴露的男生躺在床上,眼中泛着激动兴奋的红光,神情专注,表情猥琐……别误会,他们手里还拿着银灰色的游戏手柄,线头牵到对面两米的桌子上,原来三个人正在玩电脑游戏。另外两个家伙是阿凯和欧龙生,光溜溜的身体,脸上包扎难看的绷带,模样颇为滑稽。 唐启伦还以为父亲又进来搅扰,手指连连按动按键,头也不抬的喊道:“又来做什么?廖大哥还没回来,他交代做任何事都要劳逸结合,所以我做半天作业玩半天游戏非常合理,学校老师也提倡这种方式!” 阿凯眼尖,余光扫过,发现廖学兵在冷冷的站在床前,猛打了唐启伦后脑勺一记暴栗,说:“你瞎吼什么,是廖大哥!”扔开手柄,连苦苦打了几十万分的游戏也顾不上招呼,急忙跳下床道:“大哥,我等你好久了。”欧龙生赔着笑脸跟着叫了一声:“廖大哥好。” 唐启伦差点没把自己吓死,后心的冷汗嗖嗖嗖往外横流,一骨碌滚下床,惨笑道:“廖大哥,我,我看了大半天的书,脑子里那些什么公式呀,字母呀乱七八糟,正想调节放松一下,稍微缓解紧张疲劳的情绪,等下接着再看书,能够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我该死,我知道我辜负你对我的期望,学习时应该专心致志,可是老师也教育过我们,呃,那个,什么,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阿凯他们来作客,我好歹也得好好招呼人家,你说不是吗?不然这就违背了做人的原则……” 廖学兵摆摆手道:“先把衣服穿起来,刚才不仔细看,还以为你们互相插ju花玩,屋子里收拾收拾,电脑给关了,有什么话等下再说。” 被他这么一训,三个男生都觉得十分丢脸,阿凯低声道:“你们两个赶紧把房间收拾干净。”穿上裤子,在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说:“大哥,好几天没见,怪想念您的,我们来喝两杯怎么样?” 伸手不打笑面人,廖学兵有火也发不起来,说:“和柔道高手的决斗不可避免了?不是跟你提过,要保持悲情攻势的吗?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忧,更能顺手泡上校花,何乐而不为?” “决斗本来约在今天下午的,我、我把手机电池拆掉,假装收不到信号,杨立学气坏了,扬言说我是懦夫,还找人传话,再次约我明天下午去学校体育馆。大哥,万一宣扬出去,再怎么装悲情,会有女人喜欢懦夫么?” “你就真的和他打上一架又如何?他难道还能把你打死?” ------------ 第33章 兵哥的梦想 阿凯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那可不行,听说杨立学那鸟人等了我两个小时,一气之下把体育馆里的座椅踢碎,我大好青年一个,可不想寻死。” 廖学兵见两人逐渐把房间打扫干净,点着欧龙生说:“你这朋友又高又壮,还是什么棒球部的主将,怎么不叫他帮忙?再说你是警察局局长的儿子,修理个情敌还不易如反掌?” 唐启伦和欧龙生也不敢插嘴,就呆在旁边看着。 阿凯苦着脸说:“杨立学那兔崽子都认识我的朋友,既然争夺女朋友的单挑,我也不好耍什么手段,男人总要活一口气的。杨立学他老头子是港务局局长助理,警察局的人也不敢动他,事实关系说起来非常复杂。” “这么看来,你明天的单挑绝对跑不掉了?不应约的就成为懦夫,应约的话恐怕被揍成猪头,这可为难得紧哪。”廖学兵接过这孩子恭敬递上的云斯顿牌香烟,假惺惺的沉吟起来。 阿凯摸出装逼扮潇洒专用的zippo打火机给他点上,笑道:“廖大哥,这次你非得帮我一次不可,就看在为全国解决光棍问题的面子上吧,我一定承你的情,以后水里来火里去,决无二话。” 廖学兵对小男孩所谓的忠心怀疑得很,不紧不慢的吸了一口烟,才说:“事情有点棘手,你知道的,我乃奉公守法的良民,就怕得罪港务局局长助理儿子,惹上官司,以后连渔也不让打。” 阿凯便有些激动,当场拍胸脯道:“他是局长助理的儿子,我还是局长的儿子呢,大哥,你千万别担心,出了事我兜着,我爸就我一个儿子,他还能拿我怎么样?” 廖学兵说:“你最擅长的是什么?” “打台球,斯诺克,全秋山市我起码排名前十。”阿凯脱口说道。 “那好,明天我就去摆平你的情敌。” 阿凯登时欣喜无比,笑得合不拢嘴,说道:“打断他两条腿就可以了,最好住院半年,对我不再构成威胁,对其他蠢蠢欲动的家伙也能起到震慑作用,这样一来,还有谁敢跟我抢校花?” “不,你错了,暴力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我最讨厌别人动不动就喊打喊杀,以德服人、以理服人才是终极奥义。要是你能办到这两项,敌人不只是一时的屈服,而是一辈子的屈服。” 阿凯若有所悟:“大哥,我跟你是跟对人了!那,要怎么修理杨立学?把他关进来每天对他朗读一百遍道德经?” 廖学兵说:“你的想法浮于表象了,年轻人,考虑事情要多用脑子。我打算用你最擅长的方式击败他,台球,用最光明正大的手段,让他输得心服口服。他邀请你们两人打架单挑,你为何不可反过去邀他台球,他要是拒绝,他就是懦夫,你不仅赢了,还能博得好名声。” 阿凯佩服得五体投地,连声说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还是大哥机智,居然想得出这么好的点子。行,没问题,我晚上就去下战书。不打架,改打台球,又能给秦海燕留下斯文讲理的印象,想不夺取她的芳心都难。” “下什么战书?人家会答应你的条件么?”廖学兵训斥道:“傻子也知道以长击短的道理,到时候放出话来说你毁约又如何?” “是,那改怎么办?” “你不用操心,我亲自去说服他。” 阿凯不禁兴奋起来,这个“说服”大有想像之处,想必那该死的杨立学得尝尝片刀架脖子的滋味了。 廖学兵又说:“不过我有个小小请求,还希望你能答应。” “什么事大哥尽管说,名牌香烟?处女学生?巨额报酬?”阿凯倒不是一味的示好,廖大哥这么有能耐,又收了自己孝敬的银子,以后要出什么事,他三拳两脚就能替自己摆平,比父亲部下的警察还管用。 廖学兵把他衣兜里的云斯顿轻轻掏出来,装进自己口袋里,说:“名牌香烟,算不上什么,我一向不放在心上。”又翻开他的皮夹,拿出两百元面额的钞票,塞进自己腰包,说:“巨额报酬吗?我廖学兵当你是朋友,朋友之间怎能斤斤计较呢?看得起我这个兄弟,就别提什么钱不钱的。” 阿凯道:“我当然不会去计较啦,大哥尽可放心。”心中暗骂:“好家伙,比三k哥还贪。” 廖学兵心满意足,把唐启伦叫到身边,说:“我就这么个弟弟,贪婪、自私、愚蠢、变态、下流、好色、淫荡,我当哥哥的心里很不安啊。你是他的朋友,以后就要替我多多管教他,尤其是在学校里,要加一百倍的监督,凡是有以下行为:旷课、迟到、早退、不完成作业,与老师顶嘴,不团结同学,考试作弊等等,你招呼你那帮兄弟,给我往死里打。” “啊,大哥……”唐启伦吓了一大跳:“这可不好吧,我觉得以思想教育就够了。” “怎么不好?阿凯,这小子在学校有没有喜欢的女生?” 阿凯不屑道:“还不是六班那个骚货?迷人家迷得要死,一年下来不知写了多少封情书,通通都石沉大海,没得到一次回复,真是耻辱。” 唐启伦大急:“喂,阿凯,当初我们说好了不能说出去的,你怎么反悔……” “那就这么办。”廖学兵说:“他要是违反规则,考试成绩低于全年级前五十名,你们就把他拖到那个女孩子面前抽耳光。” 唐启伦冷汗浃背,颓然坐倒,叹气道:“你们这是要置我于死地……” 廖学兵冷笑道:“重症就得下猛药,你趁着我相亲的时候玩电脑游戏,没把你拧成麻花就算我脾气好了。” 阿凯立即腆着脸问:“啊,大哥去相亲?是哪家女孩?她一定对大哥仰慕异常,恨不能抛弃家产以身相许了吧,大哥的男人魅力大小通杀,任何一个女的见了你,就像猫见到老鼠一样,又爱又恨哪!” 廖学兵长长喷出一道白烟,叹息不已:“我有一个梦想,在有生之年看到全世界人民和平团结,不再有战争,不再有压迫,无论是使用什么语言的民族都能坦诚相处,相对敞开欢颜,让世界经济腾飞,每个家庭都不再为一日三餐奔波劳累,每一个孩子都能上学念书。虽然目标很遥远,但我认为一定能实现。” 阿凯不知道他罗嗦什么,点头称是:“大哥的理想太伟大,我几乎感动得热泪盈眶。” “所以……”廖学兵话锋一转:“在没实现这个理想之前,我是不会考虑结婚的,岳飞有云,大事未成,何以家为嘛,那个女的对我很有好感,可我也只能硬下心肠拒绝了她的一番美意。” 阿凯点头不已:“没错,大哥就应该这样,勇为男人的表率!”心想:“操,肯定相亲不成,才给自己想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过这话经典,我记下了,以后拿去诈骗校花博她好感。” ------------ 第34章 静柔的烦恼 此时太阳西沉,天空渐渐擦黑,唐永全夫妇很少见到儿子带同学一起回家作客,便热情的招呼他们留下来吃顿晚饭。阿凯不太习惯在别人吃饭,礼貌的谢绝,跟廖学兵约定晚上去酒吧喝酒作乐,便告辞走了。唐永全兀自叹息摇头:“小伦,以后交朋友就应该交那样的朋友,你看人家多礼貌,还帮忙把你房间收拾得那么干净。” 唐静柔知道他们是学校里臭名昭著的坏家伙,小嘴一撇,没有说话。哥哥,还有廖学兵跟他们混在一起,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晚餐是简单的四菜一汤,蛋花紫菜汤、春笋炒鱿鱼、清蒸扇贝、炒油菜花,渔村最不缺的就是海鲜。唐静柔皱眉道:“怎么又是这种东西,一看就没什么胃口。”小妹妹唐静宁也附和道:“是呀,妈,人家正在长身体,怎么能老是吃这种没营养的东西呢。” 黄秀丽为难道:“现在天已经晚了,不如等明天我再买点好吃的?”唐永全则认为廖学兵文化高,目光连连看去,征询他的意见。 廖学兵敲敲桌面,等待勤快的唐启伦把饭盛上来,才审视着姊妹俩,慢腾腾的问:“那你们想吃什么东西?” 唐静柔不敢回答,唐静宁飞快的答道:“我想吃西餐,去费加罗餐厅,有大龙虾、金枪鱼、三文鱼、鳕鱼、牛排,还有鱼子酱。” 唐永全夫妇俩对看一眼,黄秀丽犹豫着说:“那个,不如明天晚上吧,是星期天,嗯,正好全家聚会。” 廖学兵猛拍一记桌子,震得菜汤险些倾翻,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不行。西餐根本没有营养,胆固醇过高、脂肪偏多,苏丹红、三聚氰胺含量超标,容易诱发肥胖症、尿结石,情况非常严重,你们没看到那些外国佬死得快吗?就是吃西餐太多的缘故,老婶子,为了孩子们的健康着想,千万不能带他们去吃西餐。” 黄秀丽将信将疑:“真的吗?那算了吧。” 唐静宁怒气冲冲的说:“你不要瞎编!西餐根本不像你说的那样!我们班同学经常去吃都不见有事!”小脸蛋涨得发红,没有化过妆的面孔十分可爱。 唐静柔生怕廖学兵发火,连忙拉住妹妹,说:“算了,廖大哥说的没错,西餐不好吃。” “哼!”唐静宁扔下筷子,跑上楼梯,婀娜生动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看来姊妹俩都一副德性,生气了就回房间。 黄秀丽担忧道:“唉,这孩子,都怪她爸爸从小就把她惯坏了,我上去劝劝。” 廖学兵说:“老婶子,听我说句话,不能上去劝。” “为什么?” 廖学兵索性懒得解释:“没有为什么,既然让我教孩子,你就尽管放心,一切由我对付。”其实他这语气跟家主说话很不恰当,但偏偏大家都觉得没什么不合适的地方。 黄秀丽见丈夫没发表任何评论,两个孩子都是一脸无辜表情,只好放下重重心事,拾起筷子招呼道:“好吧,我们开始吧。” 廖学兵饿了一个下午,胃口大开,连吃满满四碗米饭,连菜汁也舔得干干净净,赞道:“老婶子的手艺就是没话可说,看这紫菜,富含蛋白质以及碘、多种维生素和无机盐,静柔、启伦,你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点。” 黄秀丽自是笑得心满意足,连声催促孩子们多吃。殊不知两个孩子心中早意淫着把廖学兵大卸八块了。 唐永全剔着牙齿,笑眯眯的说:“小兵啊,静柔他班主任中午给我打了电话,说你这个哥哥教育妹妹很有一套呢,老师们都很敬佩。以前这丫头在学校太调皮,几次家长会我都不敢去,怕被骂,现在可好了,见人也敢大声说话了。静柔,你们班主任声音还真是好听,不愧是知识分子。” 黄秀丽重重咳嗽一声。唐永全连忙改口道:“不过现在想起来也不怎么样,毕竟她要讲课,声音起码也要生动才行,呃……” 黄秀丽转念又问:“静柔她班主任来电说了什么?有没有提到静柔的成绩?” “这倒没说。”唐永全仔细回想起来,那个叫做冯咏的班主任长达十分钟的通话过程中,几乎全是在说廖老弟的好话,夸他认真能干,诚恳礼貌,友善待人,严格要求妹妹的行为,为学校开创了新的风气云云,简直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完美形象了。最后好像还隐约问了廖老弟今年多大岁数,有没有处对象,这,这岂不是看上了廖老弟了嘛?他猛然想起一件事,说:“小兵,静柔的班主任叫你抽个空回电话给他,好像是要探讨学生的学习计划吧,说你要她监督静柔在学校的行为,她得向你汇报情况。” 唐静柔心里气不打一处出:你这个没见过男人的老处女,怎么只见过一次面,三次两次就被廖学兵给迷得昏头转向了呢?下次三八节就给班主任送根黄瓜得了,免得你饥渴难耐。 唐永全又想起一件事:“你们班主任说过几天要来家访,我们应该怎么准备?她毕竟是为了静柔的学习成绩才如此操心,我们必须好好招待才是。” 家访?唐静柔顿时犹如五雷轰顶,半晌说不出一句话,老处女未免太过分,追男朋友追到家来。她不算可怕,但是要和廖学兵联手压迫自己的话,今后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黄秀丽则是惊喜交集,说:“老师要来家访?说明我家静柔成绩一定有长进才引起老师的重视,这么说中海大学有希望了,小伦,你以后得多向妹妹学习知道吗?我考虑考虑那天穿什么衣服见客人呢?”说着说着,逐渐陷入沉思状态。 ------------ 第35章 柔道馆 吃过晚饭,老廖刚回到小阁楼伸个懒腰,就听见木楼板咚咚咚的响声,唐静柔上来了。小女孩换了一身衣服,短袖t恤,低腰牛仔裤,彰显青春无敌的身材,印象中这是唐静柔第一次来他的房间,一屁股坐在窗沿,气嘟嘟的不说话。 廖学兵急忙把性感小内裤塞进枕头里,镇静的问:“静柔,你有什么话要说吗?作业做完了没有?拿上来给哥哥检查一下。” “有什么好检查的!那么简单的作业我几分钟就做完了!”唐静柔恶声恶气的说完,声音突然变温柔起来,腻得像是吃了蜜糖一样,又娇又媚:“哥,你今天相亲得怎么样啊?” 廖学兵点起一支香烟,说:“还能怎么样?就和你说的一样,现在女孩子要求太高,我需要更大的进步。” “那就是失败咯?”唐静柔眼珠一转,说:“哥,你这么英俊潇洒,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比柏幽城还要帅气,又那么有内涵,千万不能看上那些庸脂俗粉,她看不上是她的损失。尤其是我们班主任,我知道,老处女已经对你伸出了魔爪,你一定要保持像唐僧一样不为女色诱惑的心志,不,老处女根本就没有什么女色,她恶心难看,内分泌失调,绝对配不上你。” 廖学兵哑然失笑:“你这什么跟什么哪,真是的。” 唐静柔急道:“哥,我是真心替你着急,老处女对你有非分之想,她跟白骨精、锦毛鼠、琵琶精都是同一路货色,要把你吸得精尽人亡才肯善罢甘休。快,现在就给她打电话,狠狠的,不留情面的拒绝她!要不然就晚了!” “你不就是害怕家访吗?尽管放心,我有把握,班主任会在全叔面前说你的好话。来,给哥捏捏肩,捶捶背,要是捶得舒服了,那好话可不止一句两句的啊。”廖学兵掸掸烟灰,不由分说在床上趴下。 “要本姑奶奶给你捶背,想得真美……”唐静柔气愤难抑,思索一阵,想出了个交换条件,说:“哥,那我晚上可以出去玩吗?” “先捶一个小时再谈论这个深奥的问题。” 唐静柔左思右想,终于还是在他背上捶了起来。粉嫩小手轻轻敲击皮肤,虽然手法生涩无比,可是其中带来的心理享受妙不待言,不到半个小时,廖学兵已沉沉睡去,浑然把与阿凯的酒吧约会抛至脑后。 第二天他没忘记阿凯的要事,起了个大早,根据之前给出的资料,乘坐公交车来到宁海路的“信义”柔道馆。情敌杨立学每个周末都会来进行大量的练习,在这里一定可以找到他。 “信义”柔道馆在宁海路四百三十一号青云大厦的六楼,下面挂着牌子,很容易找到。走廊上有人进进出出,身上笼着像布团一样愚蠢的白色柔道服装,腰系白带,一看就知道他们是柔道馆的学员。走廊宽敞,地板干净明亮,窗口摆放鲜花,廖学兵则穿着宽松的短袖衬衫,一条齐膝的沙滩大短裤和走起路来咔啦咔啦响的木屐,打扮不三不四,与柔道馆的气氛格格不入,不知有多少人对他侧目而视。 到门口的时候,一位负责接待的小姐把他拦住,微笑道:“这位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吗?”这位小姐笑容温和,气质高贵,谈吐得体,换做是别人碰上,恐怕还得自惭形秽一番,但廖学兵一无所觉,从裤兜里掏出香烟叼在嘴里,笑道:“嗯,没什么事,我在楼下路过,见到你们柔道馆牌子大,够气派,觉得十分仰慕,就想上来跟你借个火,顺便找间厕所撒泡尿。” 接待小姐强压下不愉悦的感觉,保持着生硬的笑容说:“先生对不起,我不能满足你的要求,柔道馆只对学员开放,闲杂人员不能入内。如果您确实很急的话,出了青云大厦后前行一百米,左拐的巷子里有公共厕所。” “什么破柔道馆连厕所都不让上,真小气。”廖学兵嘀咕道,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对方听到,说:“那么我找个人总行吧?你们的学员,叫杨立学,我是他叔叔。” “哦,杨立学。”接待小姐打开附近的柜子拿出一本名册翻阅,说:“您是家长对吧,那么请您出世证件,学员们正在进行练习,您可能需要等待半小时。” “没证件,你就帮忙转告一声,杨立学他父亲刚遇车祸,叫他马上去医院见上最后一面,来不及可就晚了。” 接待小姐显然吃了一惊:“啊,这……是真的吗?” 廖学兵叹气道:“唉,可怜他爸爸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养大,含辛茹苦送进破柔道馆学习柔道,竟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太惨了。” 接待小姐犹豫片刻,觉得这对学员来说算是一件大事,即使对方没有证件也得通融一下,便说:“先生,请您跟进来吧,杨立学同学就在里面。” 拐进走廊内侧,门内就是面积宽阔的柔道场馆了,像是小型会场,一千多平方米,足可容纳两三百人。东面一排排铝合金窗户打开,清晨的阳光透射进来,照得室内非常明亮,南面的墙则是奖杯陈列处,空白的墙壁挂满奖状,“市青少年柔道大赛一等奖”、“某校高中部柔道比赛冠军”如此等等,廉价的铜质镀金奖杯闪闪发亮,片刻不停的奖励着学员们上进。 北边是更衣室和卫生间,旁边还隔出几个空间做为馆长办公室、会议室、会客间。 大厅的中央是比赛场地,用类似于塌塌米的柔软材料与其他地方区别开,正方形,每边约十六米左右,周围是绿色,中间红色的才是正式比赛场地。 一群学员恭敬认真的围在绿色塌塌米周围,绕成一圈,统一白色柔道服装,双手置于膝,呈跪坐姿势,其中大都是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有男有女,总体上来说还是男多女少。一个体型有点彪悍的中年男人,腰围黑带,站在中间手舞足蹈的讲解。 ------------ 第36章 真正的柔道 教练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所有人都安安静静的听讲:“……进攻与防守是矛盾的统一体,进攻可以得分,可是进攻得分又是在防守成功的基础上才能实现的……在实战中,我们必须学会投技、舍身技、寝技中各种防守技术……” “哐啷……哐啷……”廖学兵的木屐击打在锃亮的木地板上,打断了他的讲话。 所有学员的目光都朝这个不讲究斯文的家伙望过去,教练停止讲解,不悦的问道:“郑小姐,他是谁?你为什么把他带进来?”口音有点古怪,似乎在六七十年代拍摄的战争电影中经常能听到这种口音。 接待小姐说:“那个,杨立学学员的父亲遇上车祸,他的家人特意过来找他。” “啊?我爸爸车祸?”跪坐在最右首的一个男生跳了起来,朝教练鞠躬道:“对不起,教练,我必须出去看看。” 中年人皱起眉头,很不高兴的说:“杨君,身为柔道学员,就要拥有柔道的荣耀和不为任何困难所阻挠的决心,你可以去,但必须等我讲完这堂课再走。” 杨立学咬咬牙,坐回原位,但不住扭头朝老廖那方向看去。他不认识老廖,焦急的目光就带了一点莫名其妙。 那教练厉声喝道:“先生,请你立即脱下鞋子,走出门外!我们这里不欢迎衣冠不整的客人!” 廖学兵无所谓的耸耸肩:“对不起,我只是想和杨立学说几句话。” 教练不耐烦的嚷道:“有什么事等我教完课再说!”周围几个学员的脸色都显得有些苍白,显是教练太过严厉令他们感到害怕。 接待小姐匆忙跑来,惶恐的说:“先生,对不起,您还是真的出去等候吧,伊藤先生发火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伊藤?廖学兵回想他说话的古怪口音以及细眼宽脸的长相、短得跟胡萝卜似的小腿,马上记起这应该是个东面岛国的人,随即拿出火柴把香烟点着了,狠狠的吸上一口,喷出一股浓烟,说:“你上的是什么课?前后错漏百出,可别把孩子教坏了。嗯,我总是比较反感招摇撞骗的家伙,没一点真本事就敢出来诈骗钱财。” 教练伊藤的脸慢慢变得苍白,眼睛鼓成铜铃狠狠瞪着廖学兵,学员们都知道这是教练即将发怒的前兆。 他脸庞黝黑瘦削,双目精光闪烁,头顶短发根根竖起,给人一种精练威猛的架势,双腿分开,裤管脚腕处可看见连串的伤疤,这人一定身经百战。 廖学兵道:“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我问你,你从哪个地方讨饭过来的?骗了多少钱?骗钱不要紧,最让我不舒服的是你误人子弟,他们把大好时光浪费在没有用的东西上面,这是多大的损失?你赔得起吗?” 马上有四名学员起身,毫不客气的挤向廖学兵,试图把他推开,口中骂道:“哪里来的鸟人,你知不知道伊藤先生是有名的柔道教练?黑带五段,他一跤就能把你摔成内伤,识相的快点滚,别耽误我们正事。” “柔道是什么东西?没听说过,还请你们多多指教,不是小孩子们的摔跤游戏吧?”廖学兵的烟头直直按到最先一个学员的脸上,那学员捂着脸惨叫跌开。 几名学员人人脸上变色,已有人拿住他的手和肩膀,准备施展柔道中的固技把他按倒。 伊藤铁青着脸,双手虚压,制止学员们的继续动作,说:“你看不起柔道是吗?那好,你上来看看柔道到底是不是摔跤游戏!”言下之意,竟然是要向他挑战。学员们一阵哗然,纷纷交头接耳,这个嚣张的家伙定要受到教育了,伊藤先生下手虽有分寸,但也足够他记住一辈子!他没看到墙壁上的奖状吗?除了学员的,还有一张,千叶县柔道大赛成年男子组亚军!不过倭文料想他也看不懂。 开办一家合格的柔道馆,首先不是硬件设施上的问题,也不是营业审批的问题,而是将会遇到多不胜数的挑衅!当地的武馆、街头小混混,甚至是真正的黑帮,几乎每个月都有人来耀武扬威,可他们每一次都是灰头土脸的回去。没有强大的实力做后盾,又有谁敢招摇撞骗?伊藤教练身为黑带五段,两年来总共击败过十六名挑战者,而且都是用光明正大的手段,让人输得心服口服,其中不乏对面楼武馆的空手道高手、市体育局的拳击教练,这个男人触怒伊藤先生,他死定了! 当下便有人聒噪道:“教练,给他点颜色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柔道!”又有人说:“不知好歹的东西,竟然上柔道馆叫嚣,八成是活腻了。”就连杨立学也是一脸兴奋期待之色,浑然忘了刚才还为父亲的“车祸”担忧。 一名学员悄悄凑近他耳边说:“主将,你看伊藤教练会花几秒时间把敌人击倒?”杨立学摊开巴掌:“最多五秒。那人脚步虚浮,肩膀一晃一晃的毫无重心,毫无经验可言,换做是我,一招就可以让他趴下。” 廖学兵甩开拿住自己的学员,穿着木屐走上比赛场地中央,双手插进裤兜,肩膀歪斜,和经典的二流子形象没什么区别,笑道:“你让我看柔道?好吧,那就快表演,我赶时间呢,等下还要去幼儿园献爱心,没空看猴子耍把戏。” 伊藤只气得七窍生烟,沉声道:“我命令你马上把鞋子脱掉,我要向你挑战!任何人都不准侮辱至高无上的柔道。” “挑战?”廖学兵其实并不想打架,事实上除了在酒吧里与学生动手,他从未打过架,但听到这个词以后,他的脑海中突然迸出一道白光,自己好像就是无数人为之欢呼的国王,而现在,有人置疑他的王权。“你有什么资格向我挑战?最多只能说是讨教,求我指点指点你这个不成材的蠢货。” “先生,请你换上服装比赛。”有名学员向他抛过去一件白色的练功服,廖学兵并不理会,练功服落在身前半米,踏脚踩了上去,留下清晰污秽的足印。 伊藤攥紧拳头,气得浑身打颤,对学员喝道:“把家伙拿上来!” ------------ 第37章 兵哥的爱国心 两名学员提上一个颇大的旅行袋,把袋子打开,从里面搬出一片片事物,放在伊藤的面前,摞成高高一堆,竟是一指厚的青瓦片,有十五块之多,齐齐堆在一处比膝盖还高。 伊藤得意洋洋的摸着下巴,冷笑道:“十五块瓦片,你仔细看看,到底什么才是柔道的真谛!”紧紧的盯着瓦片堆,深深提了一口气,突然猛力喝呼一声,掌刀在空中划了一道半圆,向瓦片切下。 喀啦啦!十多块瓦片应掌而裂,继而碎开,落在旁边,伊藤的手掌压到深处,足足劈碎十二块,仅有三块未碎,显见掌力十分惊人。他抹去额头汗水,道:“好家伙,这回吓坏了吧?秋山柔道第一人可不是浪得虚名。” 学员们纷纷鼓掌叫好,口哨声满天乱飞,一个女学员双眼迷离,尖叫着抱着鲜花欲冲上台,另一人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才将她拦住。另一些学员赶紧拿着工具进场收拾碎片,片刻间打扫干净。 “这……”廖学兵满头无奈的冷汗:“少年时代好像哪部漫画见过这个场景了,真让人怀念啊。” “你当我是撒旦吗?”伊藤终于被彻底激怒,扑了过去。 果然有点来头,双脚在移动中也照样显得稳稳当当,双手一前一后,扯住廖学兵的衣领,马上就要给他来个浮丢。浮丢是柔道中的一种技巧,一般初学者都有学到,双手抓牢以后能够把人丢开,万一站立不稳,肯定要摔得很狼狈,伊藤打算先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刚想发力,廖学兵一记手肘堪堪抬起,“砰”的一声,狠狠击中他的鼻子,顿时鼻血长流。极富戏剧性的变故,一瞬间大家都呆了。 伊藤捂着鼻子连退两步,气急败坏的喊道:“犯规!犯规!你输了!你输了!”柔道比赛中有不准使用膝盖、手肘顶撞对手,也不能击打面部的规定,廖学兵一出手就出乎意料,伊藤理所当然的气愤。 老廖一脸的不知所措,周围学员高声叫道:“太卑鄙了,居然违反比赛规则!” “犯规?哪里犯规了?”廖学兵冷笑道:“我有答应过跟你比赛吗?面对敌人的时候任何状况都有可能发生,这种虚浮可笑的花架子要来有什么用?倭奴先生,趁早解散你的学生,回家吃奶去吧,我要教你的是真正的搏击技术。” 伊藤恼羞成怒,道:“搏击是吧,那就是不讲规则了,死伤勿论,打你残废可别怪我有言在先。” “等等,我想顺便教训一下我那不成器的孙子,杨立学,你一起上吧,你爸爸白养你十几年,为了微不足道的柔道,教练的一句话,竟然对他的遭遇无动于衷,实在令人伤感哪。” 杨立学惊疑不定,说:“我不认识你,什么我爸爸出车祸是假的吧?” 伊藤怒吼一声:“八嘎!不要蔑视我的存在!”一脚踹了过去,带起呼啸的风声,非常猛烈。柔道中需要极稳固的下盘和灵巧有力的双脚,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把敌人绞倒,他苦练足技,可以一脚踢碎木板,若是踢中人体,不死也得重伤。 学员们眼中光芒闪动,嘴巴张开,眼看那可恶的男人即将倒地,一声好字就要脱口而出。 伊藤身在半空,踢出的右腿还没来得及绷直,只见一只黑乎乎的平板鞋底在眼中急剧扩大,准确无误印在自己的脸上。啪啦!倒霉的柔道教练仰后便倒,双手张开,右腿前伸,还维持着之前的姿势。 “真丢人。”廖学兵摇着头,口中啧啧连声,跟着一脚踏在伊藤的脸上,穿起自己的木屐。 现场鸦雀无声,学员们的嘴巴张得足可吞下一枚鸡蛋。 伊藤受伤不重,可是在学生面前连接受辱,胸中那团无名业火,早已怒腾腾的冲天而起!反手抱住廖学兵的脚,想要扯倒这个卑鄙无耻的混蛋,然后架裟压制、逆十字勒、十字压肘通通施展在他身上。 岂知用尽浑身吃奶的劲力,一扯之下竟然纹丝不动,那条腿仿佛铁铸一般,踏着自己的脸,深深压进塌塌米里面。 廖学兵笑道:“不好意思,我不喜欢让别人拔腿毛,您实在太客气了。” 伊藤差点痛哭流涕:谁拔你腿毛了?老子是要把你扳倒!待廖学兵脚劲一松,趁势脱开,迅速站起,抹着脸,终于不可避免的呼哧呼哧喘起粗气来。 “还要打吗?我觉得我应该为您的人身安全负责,拳脚可是不长眼睛的,杨立学,你赶紧给医院打电话叫救护车吧。” “我跟你拼了!”伊藤双脚一蹬,纵身飞扑过去。 廖学兵看也不看,横出一拳,像是巨椎一样砸中他右太阳穴。直愣愣的站着,下身未有丝毫晃动,姿势说不出的霸气,对敌人实在蔑视到达了极点。 “嗡!”伊藤眼中冒出数不清的星星,诺大的身躯打横飞开,掠过学员们的头顶,摔到比赛场地外边,去势不止,在滑溜溜的地板上拖行了七八米远,然后才撞上摆放着奖杯的桌子。镀金量极高的奖杯一个接一个滚落,砸在他的脑袋上,嘁里哐啷响个不停。 满场皆惊!学员们骚动不已,看向廖学兵的目光都带上了惊惧。这个男人不需要助跑,不需要借力,直接站着一拳能把一个重达一百四十多斤的人打飞十几米远,利用重量乘以距离的方式严格推算,他的瞬间爆发力起码不下千斤,委实太可怕了!(瞬间爆发力并不等于恒定输出的力量,有的人爆发时可以抬动一辆小轿车,却未必能挑一百多斤的担子。) 伊藤七荤八素,脑子里仿佛有一千只蜜蜂同时鸣叫,双腿一晃,扶着桌子怎么站也站不起来。 廖学兵趁机吹牛道:“这只是我比赛用的力量,如果是我战斗用的力量的话,你就不会飞出去了?” 有个平时喜欢说话的学员按捺着无比惶恐的心理问道:“还分比赛型和战斗型啊?照理说战斗型力量应该比较强,可是教练为什么不会飞出去呢?” 廖学兵哼了一声:“要是战斗型的力量,我一拳下去,他的脑袋就得嘭的一声开花,脑浆、脑髓全得洒出来,我怕脏了衣服。” ------------ 第38章 挑粪工 目睹过刚才挑战思维极限的一幕打斗,学员当中倒有一半人相信他的说辞。 “所以说,柔道都是华而不实的小花招,真正的街头搏击,谁来陪你玩过肩摔?我可不是说笑,那些家伙一招就要人老命,人家在乎你是黑带红带?别被小鬼子给骗了,那都是十几年来电视剧漫画带动的宣传效果,在无知少年心中造成柔道非常强大的印象。你们看见没有,其实我是朝阳村种菜的菜农,从来没练过功夫,每天挑两担粪当做锻炼身体,照样能把你们的黑带五段教练打得满地找牙。” 有人结结巴巴的问:“真、真、真的假的?” “那当然,不然你上来陪我练练?”看着那人苍白的摇摇头,廖学兵又说:“同学们,抛弃关于柔道的不切实际的幻想吧,让我们燃烧青春的激情,每天都坚持挑两担粪,不用半年,你就可以笑傲秋山,打遍海滨无敌手。” 当然不会有人表示反对,更没有人欢呼鼓掌,现场一片令人难堪的静默。 廖学兵指着杨立学道:“怎么不说话?难道你有意见?” 杨立学垂头道:“没、没意见……” 廖学兵一把抓起他的头发,拽近自己,笑道:“很遗憾刚才开了个玩笑,我并不认识你的父亲,所以也请你不必他担心他是否出了车祸。” 杨立学拼命挣扎,可是那只手如铁钳似的,怎么也挣不开,痛得似乎要把整块头皮掀开,怒道:“那,那你怎么认识我?” “我是阿凯的哥哥,他让我转告你一声,他不是太喜欢暴力,所以今天下午体育馆单挑的约定就取消了。” “卑鄙,居然想靠你这个哥哥来胁迫,事关一个人的终生大事,我不服,他不赴约就是懦夫!” “你以为你打得过他吗?我平时只能挑两担粪,可是阿凯能挑四担,力气比我大了一倍。他平时总是控制不住自己,为了你的生命安全,才不得已取消约定的。我觉得这样不好,另外替你们想了个公平竞争的办法,不使用暴力,这样你的危险性也小,怎么样?” 杨立学觉得自己再不答应就要变成秃驴了,咬着牙说:“好吧,竞争什么?” “打台球,你可以找熟悉的人去参观,越多越好,如果你认为自己不行,也可以找人代替你出战,输掉比赛的一方从此以后不得以任何借口接近校花十米范围内。” 廖学兵说完把他放开。杨立学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想要反击却又不敢,要是不答应,只怕下场比教练还惨,神色讪讪的答道:“只要公平竞争,我很乐意奉陪到底,希望你们输了之后能有点男子汉的风度,别纠缠着秦海燕不放。” 廖学兵哈哈大笑:“那是当然,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过兄弟我奉劝你一句,千万别再学没用的柔道的,还不如挑粪来得快活。今天晚上八点,宁海路台球俱乐部见。”他一脚把身边一个还在跪坐发愣的学员踹翻,仰天出门而去。 柔道馆顿时乱成一团,有电话的有之,高声叫骂的有之,枯坐不动的有之,更多的是前去察看教练伤势,叫医生。柔道馆内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因此配备着专门的医生,那医生来只是稍微检查一番,便赶紧叫救护车,说:“伊藤先生是怎么了?伤得这么严重,视网膜脱落,四枚牙齿断落,很可能肋骨也裂了,说不定还有右耳失聪,你们练习时可不可以小心点?这样下去要出人命的。”一名学员苦笑道:“伊藤先生只是挨了一记拳头而已……”那医生吓了一跳,不敢再说什么。 星期天的晚上,学生们总是过得比较放松,大都还没从两天的休假期恢复过来。八点左右,全市最热闹的宁海路已淹没在霓虹灯的海洋中。车辆穿梭,行人来往,人声鼎沸,热闹的景象多少体现了一丝城市的魅力,湿润的海风充盈着大街小巷,空气咸腥当中又带着诱惑人的味道。 宁海路中段的白夜娱乐城四楼戴维斯台球俱乐部大厅内乱七八糟站着一堆人,都是只有十六七岁的年轻学生,不下三四十人,有的还穿着二中的校服,大早就预订了正中央的一张台子。一群人或坐或蹲,围在附近吸烟吹牛,满口污言秽语,好像在争执什么,搞得四周乌烟瘴气,其他顾客敢怒不敢言,只是看一眼情形就走了,大厅里空荡荡的,基本没什么人消费。 老板暗暗叫苦,暗自交代保安集中精神,看到不对劲的情况就马上报警。“喂,你们不是说在秋山混得很开的吗?快过去套套话,问他们几时离开。你看那几个人后腰鼓鼓的,肯定藏有凶器,莫非想在我这里开片?妈了个巴子的,老子这里可是针对上流社会的高级场所,不是迪士高舞厅!”有个保安仔细瞧了瞧大模大样坐在台子上的一位男学生,低声道:“老板,我看还算了吧。” “算?那我生意还要不要做?你们的工资还要不要发?平时吹牛吹得挺厉害啊,关键时刻就抽风!” 保安道:“那小子我认识,是警察局耿局长的儿子,名叫耿仲凯,要是老板不介意,我就过去修理他一顿,打得他爸爸认不出他什么样!” “那算了。” 阿凯坐在大厅东面的台子上老神在在地抽烟,周围簇拥着一群学生,唐启伦就坐他的旁边。这小子深受阿凯器重,在小团体内的地位得到了很大幅度提升,隐有坐三望二的趋势――谁让他是廖学兵的弟弟呢? 阿凯给唐启伦递了一支烟,问道:“大哥怎么还没来?”后者受宠若惊的接过烟:“大哥可能在监督静柔做作业,可能很快就能赶到。” 阿凯颇为向往的说:“有个这么好的哥哥,真让人羡慕。”对于廖学兵能说动杨立学放弃柔道改打台球单挑,他实在佩服得要死。 在他们的对面十米处的台子边上靠着杨立学,一脸不怀好意的挑衅表情,他们也有十几二十人,部分是信义柔道馆的学员,另一些则是他班上交情很厚的同学。一个人单挑震慑整个柔道馆的事可算得上传奇,杨立学不敢丢脸,回去之后向死党们添油加醋,说道耿仲凯领着十几个壮汉冲进柔道馆内打砸抢烧,约好台球定生死,他的同学个个义愤填膺。天一入夜,几个身材胆量还算可观的,腰间偷偷揣上小刀和铁管跟着来了。 推荐《肉甲》,书号1090457,淫荡而畅爽的书,值得一读。 推荐《异界御兽王》,书号1015804,精彩无比,高潮迭起的极品好书。 ------------ 第39章 台球定校花 双方局势剑拔弩张,稍有一言不合便会拔刀相向,处在海边的孩子缺乏管束,加上年少轻狂,做事总是不计较后果。两边的年轻人眼对着眼,便如王八看绿豆,片刻不肯离开,唯恐气势上输了。 阿凯看看时间,扔掉烟头,狠狠踏上一脚,指着杨立学说:“八点半了,我们开始吧,斯诺克,七局四胜,敢不敢?” 杨立学发现廖学兵不在,心气稍定,说:“好,我也不见得就怕了你,输了的人以后不许跟秦海燕说话,要是多看她一眼,那就是猪狗不如。” 来助威的一见不用打架,纷纷松了一口气。看热闹的人最喜欢看到争风吃醋的场面,如果能再搞出一些刺激的绯闻那就再合适不过了――今天,他们将目睹秋山情圣的诞生。 阿凯兴奋莫名,打开长方形的提包,取出一支球杆。他自称秋山市台球水平排名前十,总要有一根专用球杆才符合自己的身份。小混混们激动起来,开始叫嚣不已,台球俱乐部里满是夸张的笑声,那老板连灌下两瓶矿泉水,气呼呼的看着场内动静。 杨立学丝毫没有紧张,静静的打了个电话,说:“小盈姐,出来吧,比赛开始了,你只要赢四局就够了。” 阿凯拭擦着球杆,轻蔑的说:“怎么?搬救兵?这时候还有谁能救得了你?” 杨立学道:“你哥哥亲口说的,可以找人代替出战,我自认球技远不如你,只好找人帮忙,你不是想赖吧?怕了就明说,我不会跟懦夫计较的。” 阿凯愕然道:“廖大哥说的?那行,你找到什么货色了?别输得尿裤子就行。” 高跟鞋声哚哚哚传来,一个靓丽的年轻女人出现在转角的楼梯口,约莫二十四五岁,身材高挑,气质淑雅,站在众多雄性激素过剩的青少年中间,就好比插在牛粪中的玫瑰那么显眼。小混混一时怪叫连天,口哨声差点把天花板掀破。楼上有俱乐部贵宾包厢,可以不受别人干扰,想怎么玩就怎么玩,那女人就是从包厢里出来的。 那女人看到拿着球杆不可一世的阿凯,轻轻笑了起来,说:“立学,你千方百计叫我来就是要跟他比赛吗?”笑容仿佛盛开鲜艳的蔷薇,好像一阵初夏夜的清凉晚风吹进人的心里,小混混们的叫声瞬间停止了。 “没错,我听说过,他打台球有两把刷子,我的终身大事全靠你了。” “呵呵。”那女人的笑容淡然美丽:“小小年纪的,搞什么意气之争,打完比赛你回去可要好好读书。” 杨立学吐吐舌头,嘻嘻笑道:“小盈姐你就放心吧。” 阿凯见他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气恼愈甚,冷笑道:“好吧,你们就等着瞧好了,我可是前斯诺克世界冠军亨得利的徒弟,一杆清台差不多就是家常便饭了。”有人多嘴问道:“阿凯,你什么时候认识亨得利的?” 阿凯怒道:“闭嘴,老子天天观摩亨得利的比赛录象,学习他的动作技术,至少算得上半个徒弟。” 那女人选了一根合意的球杆,朝他点头示意。 招手叫来球童把球摆好,硬币猜先,是阿凯开局。 拿出滑石粉块擦了擦球杆尖,阿凯自得无比的比了个架势,上身前倾,左手中指、无名指、尾指摊开,拇指紧贴食指,将球杆架得稳稳当当,杆尖对准白球,不大不小的力气一推。白球在球台正前方十五度角左右急速往前滚去,穿过彩球的间隙击中红球,哗啦一声清脆的响音,红球四散滚开,互相碰来碰去,有一球落袋。 斯诺克的得分规则,红球分值一分,黄球二分,绿球三分,咖啡球四分,蓝球五分,粉红球六分,黑球七分。打球方必须先打入一颗红球后,才能任选一颗有利的彩球打。彩球打进后,需取出重新摆回其自己的定位点。接着,再打红球,红球打进后再打彩球,如此反复,红球全部入袋后,必须按照从低分值球到高分值的顺序打彩球,依次是黄球、绿球、棕球、蓝球、粉球和黑球。此时打进的彩球,不用再拿出来,直至所有彩球入袋,台面上剩下白球,比赛宣告结束。 这时阿凯得了一分,他左手插兜,朝杨立学吹了声口哨,笑道:“鸟人,知道怕了吧?” 那女人只是坐在旁边,接过杨立学递来的纯净水抿了一小口,气度沉稳,压根没看过阿凯一眼。 阿凯这才想起不是炫耀的时候,收拾起心情重新观察台上局面。白球停靠在台沿,有点不好起手,但正对着绿球有个很好的角度,其间没有任何球阻碍,于是瞄准、用力,球再次落袋,手法干净利落,小混混们爆起一阵耀武扬威的采声。 白球与之相撞后转到中间,待所有球全部停稳,球童把落袋的绿球放回原位。此时红球凌乱,铺满台面,到处都有角度,阿凯志满意得,选了个最佳方向,又是一份到手。 那女人不为所动,目注前方,不知想些什么。 这一次白球控制得不是很好,勾回的时候挨在洞口,外面挤着两颗红球,前进不能,后退也不是办法,他摸着下巴摇摇头,沉思一阵,握住球杆轻轻一推,白球碰上最近的红球,往前移动半寸,彼此仍然紧紧挨住,找不到任何角度。这就是一个很奇妙的斯诺克。 阿凯步履轻快的走到旁边坐下,心道:“好好哭去吧,老子可不是陪你在玩游戏。” 杨立学不是傻子,也能看出接下来会比较困难,低声问道:“小盈姐,有把握吗?”那女人看看球局,淡淡道:“不要插嘴分我的心。”走到台前,绕着桌子转了一圈,每一个角度都要停下来静静的想上一想。 阿凯不耐烦的说:“还打不打?不会打的干脆就直接认输。” 那女人没有说话,站在白球前看准目前,杆尖稍稍下压,往前一推。白球撞上红球,红球开始缓慢的滚动。速度不快,移动的痕迹大家看得一清二楚,穿过前面两枚红球之间的缝隙,仅一毫米之差,没改变任何方向,渐渐滚进斜对面的洞里。 ------------ 第40章 一败涂地 杨立学这边人马欢声雷动。俱乐部老板也站在旁边看热闹,不禁连连点头,赞道:“高手!”当白球和目标球离得越近的时候,能够控制的角度就会成倍增大,而刚才两者仅有两厘米距离,称得上难上加难,那女人竟能击球入袋,无论眼力、腕力还是计算能力都超乎寻常。 阿凯强笑道:“叫个*啊,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已,下次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然而他很快就笑不出来,那女人击落黑球拿到七分,再准确无误的击落红球,然后再击打黑球。无论她打几次红球,总能把白球停得异常稳当,不偏不倚正好就在黑球附近,轻松自如的捞上七分,分明是个斯诺克强人。 杨立学等人欢欣鼓舞,嚷个不停,喉咙都给喊哑了。阿凯、欧龙生他们脸色极度难看。 这女人手指如春葱般娇嫩,指甲经过精心修剪,泛着迷人的光泽,伏在台上瞄准的时候,在后面可以看到曲线紧绷的臀部,在前面可以看到低领口的乳沟,姿势优雅曼妙,惹得一干少年如痴如醉。她也没有电视大赛上神乎奇神的球技,几轮过后出了一点小差错,目标球没有入袋,方才轮到阿凯。 这时候四十五比五,红球已经去了一小半。 所谓高手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看到那女人的动作和准头,阿凯完全丧失先前的自信,心中把廖学兵骂得要死:“好不好你多嘴说什么可以找人代替?被玩死了,不知道老子说秋山市排名前十是吹牛的吗?” 他接着打进一球,但第二球又出现失误,只能干坐在旁边发愁,看着杨立学那张红光满面的臭脸,真想冲上去狠抽几个巴掌。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毫悬念的连输三局,只剩下关键的最后一局。同伴们气得要死,偏偏情势见不得人,想要骂几句脏话都没脸骂出口。 球童摆好球后,阿凯傻坐着迟迟没有起身,难道就这么完了么?不光输了球,以后还要断绝对秦海燕的念头,光是想想就想不下去了,多么可怕的下场呀!欧龙生悄声道:“等下结束后我们一拥而上,把他打残,狠狠出一口恶气你看怎么样?” “闭嘴。”阿凯冷冷的说:“老子始终是个男人,愿赌服输,不做没品格的事。” “那怎么办?就这样算了?” “要求比赛暂停,给廖大哥打个电话,我要他给个合理的解释。” 杨立学听到要求,很爽快的答应,比分已经是三比零,任你怎么整也不可能扳回局面,我明天就可以正式向秦海燕求爱而不必担心有人在旁边叽叽歪歪了。 一时间各人心事各异,有的激动有的颓丧,有的兴奋有的失落――除了那个女人,她从出现到现在,淡然从容的表情始终没有变过。 廖学兵没有手机,唐启伦给家里拨了电话,父亲却说他早已出门。 “阿凯,联系不上廖大哥,你说怎么办?干脆我们认输算了。” “认!认你妈的头!”阿凯正没好气,不分青红皂白的骂了起来:“我就说昨天叫他去打断杨立学的狗腿好了,学人家什么绅士风度,要玩单挑见高下!” 声音有点大,杨立学那边听得明白,当下便有个冲动的家伙拔出小刀插在桌子上,叫道:“要打?我们奉陪!有种的马上过来!不过来你是我孙子!”台球桌都是用上好的材料平整铺在上面,被插了一个小洞,俱乐部老板心疼得倒抽凉气,眼巴巴的望着身边几人,希望那几位保安能站出来制止他们的恶行,报警是不指望了,警察局局长的儿子就在这里你还想怎样? 此言一出,台球俱乐部大厅浑如炸开了锅,各人都从裤管后腰拔出匕首或着木棒、铁管,叫骂声震天价响,中间要不是隔着一张台子,马上就得爆发冲动,当场血溅五步。 那女人再也不能保持从容得体,嗔道:“立学,你干什么?我可不是来看你们打架的,叫他们都把刀子放下。”但气血正旺的年轻人如何肯低头服输,人人听而不见。秋山市打架斗殴的事屡见不鲜,她也不如何害怕。 双方正对峙着,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紧张,走廊声一串“哒哒哒”的声音渐行渐近,大门突然打开,正是拖着木屐的廖学兵来了。 他的下巴两天没刮,青幽幽的胡渣冒了出来,头发凌乱不堪,还有身上十足底层平民特色的服装,嘴里叼着的半截烟头,看起来十分落魄。 双方都吃了一惊,那几个随同前来的柔道馆学员心中一颤,不知不觉往后挪了七八步。 “哦?有架要打?正好赶上热闹了。你们继续,就当我不存在。”廖学兵的目光绕场扫了一圈,落在那个女人身上,登时一呆,这女人还能有谁?不就是昨天相亲未果的对象章清盈吗?他看到章清盈手里的球杆,所处的位子,众人看待她的眼色,阿凯脸上的颓唐之色,审时度势,不需要别人说明,就将之前发生的情形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原来杨立学请来的帮手就是章清盈,还把阿凯给打败了。章清盈家在海湾建有仓库,自然得仰港务局鼻息办事,港务局局长助理的儿子跟她关系一定很熟。只是想不到这女人竟有一身好球技。 廖学兵的诧异之色一闪而没,随即不动声色,章清盈见他这副德性,与头天“诚朴农民”的打扮大为迥异,更是嫌恶,也装做不认识。 阿凯心中大定,说:“大哥,你来得正好,他们携带凶器,比赛还没结束就要砍人,是不是该给他们一点教训?” “还没结束?现在是几比几?你又赢了几局?” 阿凯惭愧的垂下脑袋,对面的杨立学代答道:“三比零,我们赢了三局,还有一局,可是你们不讲信用,眼看输了就要动手,懦夫。” “四局胜?那就是七局四胜了?剩下的一局由我代替阿凯出战吧。大家放下家伙,全都给我坐下,有话好商量,千万别伤了和气。” ------------ 第41章 斯诺克的规则 阿凯的人很听话,纷纷把刀子铁管收起来。对面的柔道学员也都老老实实呆在一边,但最先出头的那人还道他们怕了自己,拍着胸膛大叫道:“来啊,冲老子来啊!#$%&*#$%&*!没鸟的废人!”杨立学急忙把他拉住,但他逞威风正是最热血沸腾的时候,哪里肯听劝告,仍是骂个不停,在场三四十个人,就自己最有面子了。 廖学兵毫不理会,只是笑了笑,对章清盈说:“我们这就开始第四局吧,你先还是我先?” 章清盈不懂得谦让,冷冷道:“我先。”心想:“这个土包子怎么会打台球,还和那帮无法无天的学生凑在一起?唉,为什么姐姐老是要介绍这种人给我相亲,真丢人……” 廖学兵点点头,朝阿凯等人一努嘴,说:“去收拾收拾那只烦人的苍蝇。” 廖学兵站在当场,不管如何说话,如何态度,便给他们一种犹如中流砥柱般的感觉,当下阿凯和欧龙生越过众人一脚当胸踹了过去。 那家伙手舞足蹈之际,小刀还插在另一张桌子上,哪里有反抗的机会?打了个翻滚,还没能站起来,阿凯二人又把他蹬翻。 杨立学想要帮忙,但一记得早上柔道馆里发生的惨案,总是不寒而栗,相比下来,面子也不觉得有多重要,只是强忍着怒火看同伴被狂殴。他都不敢出声了,其他的柔道学员更加畏缩如鼠,讪讪的看着。 双拳难敌四人,那家伙虽然发神经,可也傲不过警察局局长的儿子和学校棒球部的主将。两人把他踹在地上,一脚接一脚的踩,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只懂抱头缩成一团,心中兀自疑问杨立学为什么不来帮忙。穿的是软底运动鞋,可是蓄足了势子照头脸下身猛踢,饶是个活人都禁不了几下,那家伙哇哇叫喊,一声惨过一声,章清盈终于忍耐不住,尖叫道:“不要打了!!” 美女的发言总会有人愿意服从,阿凯和欧龙生停住手,看看章清盈,又看看廖学兵,发现大哥没什么指示,抓住那人的衣领把他提起,恶狠狠的说:“狗东西,知道我是谁了吗?” 那人锐气已失,求助的目光望向杨立学。杨立学硬着头皮道:“快住手,不然我就不客气了。”语气软弱无力,脚板犹如钉在地上,没挪动半分。 阿凯拎起那人,一巴掌抽了过去,道:“狗娘养的,知道我是谁了吗?”那人茫然的摇头。阿凯又是一耳光下去:“不知道?那就让你认识认识!”一巴掌接一巴掌,足足抽了十多几耳光,都是抡圆胳膊使足力气甩过去的,打得那人哭爹叫娘,面颊高高肿起,杨立学等观众胆战心惊。 章清盈再也忍耐不住,叫道:“廖学兵,他们是你的朋友吧?快叫他们住手!”大家见他们刚才还是互不认识的样子,转眼这女的就叫出了廖学兵的名字,不禁为之一呆。 廖学兵无动于衷,摇头道:“对不起,女士,我和你没有共同语言,恕我不能满足你的要求。请马上开球吧,不然我将认为你弃权。” 章清盈狠狠瞪了他一眼,按下浮躁的心情,瞄准白球开局。很意外,没有球落袋,这边的喝彩声立时铺天盖地,一群人敲桌擂椅,欢喜得像过年似的,唐启伦热泪盈眶的喊道:“赢了,我们赢了!”有人不得不提醒他:“廖大哥还没击球。” 廖学兵气沉丹田,双目犹如锐利鹰隼,微微低伏,看准前方,左手前按,右手后握球杆,身姿稳健有力。见到这个架势,众人情不自禁屏住呼吸,心道:“天哪,完美无缺的姿势,简直挑不出一点毛病,气势浑然天成,仿佛国王巡视他的领地一般,那个女人输定了。” 台上的红球散开之后,分得十分均匀,每个洞口边都停有球,相互间的缝隙较大,阻涩很小,随便在哪个方向都有角度,算得上极好的开局了,章清盈也微微叹了一口气。老廖球杆往前一送,准确击中白球,白球滚出,众人都想:“这球要是不进,那就没天理了!” 在全场所有观众的注视下,白球朝边角洞口的一颗红球冲去,连挨打的那人也一样目不转睛,浑然忘记了痛楚。 咄!白球掠过红球,落进袋里。 空杆!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那个临时充当裁判的球童明显吓得不轻,结结巴巴道:“空、空杆,罚四分……” 所有人大跌眼镜:原来廖大哥是个菜得不再菜的菜鸟! 阿凯悔得连大肠都青了,要是自己接着继续,多少还能挽回点颜面,可是廖大哥这么一搞,当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交换击球权,章清盈重拾信心,美女打球赏心悦目,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一般,连拿了三十二分才出现失误。有廖学兵那变态家伙镇着,杨立学一伙人不敢叫好,可是心里十分激动。 由于对方被罚四分,现在是三十六比零,章清盈总算放心下来,暗想:“管你是渔民还是流氓,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呢?”想要讥讽一番,身边的廖学兵已经不见了,抬眼望去,只见他正翘着二郎腿坐在门口的柜台边上跟俱乐部老板吹牛聊天,看那得意洋洋的神色,仿佛比赛与他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阿凯腹诽不已:“这可关系到我的终生大事,你好歹认真点呀。” 廖学兵抛下手中那本厚厚的《斯诺克指南》,笑道:“我也不记得自己以前是否打过台球,找了本书看看,好像还有点印象,这就开始吧。” 重新抓起球杆回到场上,只见白球停在边缘,周围被数颗红球挡住去路,这是章清盈为他做下的斯诺克。唯一的办法只有以白球击红球,再由红球去撞另外的红球,这样才有可能入袋,然而中间经过好几个转折,其中角度变幻,需要极度周密的计算,就连世界冠军也不敢夸口在这样的局面下得分。换做是廖学兵这个半吊子,肯定死得更惨。 刚才还以胜利者自居的阿凯,现在老老实实蹲在台下抽闷烟,生怕多看一眼自己会忍不住发狂。 ------------ 第42章 奇迹的台球技 廖学兵揉揉太阳穴,笑道:“排得这么紧,叫我怎么打?”也不用特别瞄准,把白球对着唯一的空隙击出。众人都不禁代他尴尬:若对着红球乱打一气的话,还有可能走狗屎运乱滚入袋,可是你这么一来,白球还是什么都没碰上,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在阿凯等人羞愤交加的目光中,白球撞上桌子边缘折返回来,碰上很远的另一颗红球。红球受力,开始向洞口滚动。虽然速度极为缓慢,但滚动的路线清晰可见,那可是直朝着洞口的方向啊! 众人眼中冒出红光:原来之前全都想错了,廖大哥还是很有水准的。 然而他们还是猜不到结局,红球即将达到洞口的时候,去势已尽,停在边缘摇摇欲坠,就是掉不下去。这时就连杨立学也免不了发出一声遗憾的叹息,好像是六合彩开奖前面五个号码全中,最后一个号码却毫不沾边,巨奖失之交臂,格外令人扼腕。 廖学兵道:“只看了一会儿说明书,力量控制还不是很好。”在旁边坐下,对章清盈做了个“请”的手势。但大家只是认为他凑巧运气不错,死鸭子嘴硬而已。 章清盈再次拿下二十九分,最后一杆又把白球塞进角落里。 即使最乐观的人,也不再对廖学兵抱有希望,这家伙只会给敌人增添更多的笑柄。 老廖总算感受到来自阿凯的怒火,挥挥手说:“不用担心,我开始知道斯诺克怎么打了。秦海燕还是你的。”阿凯差点想悬梁自绝,跳脚骂道:“都什么时候你才刚学会打斯诺克!快把球杆还给我,至少还有点希望!” 廖学兵不去理他,看好方位推杆击球。球进了。落下的那颗红球离洞口很近,难度不算大。 大家心中默默念道:“狗屎运,该死的狗屎运。” 但接下来有点困难,白球控制得不够好,周遭的红球把彩球都给挡住了。若想要得分,只有采取“折射”的方法,很显然廖大哥并不具备这一能力。 廖学兵摸着青青的胡渣思索片刻,摆好架势,握住球杆以四十五度斜角向下一戳。只见白球急速旋转,划出一道完美的大弧线,绕过挡在前面的红球,击中后面的黑球,两球相撞,嗒啦一声,黑球落袋。 人人为之色变! 章清盈噌的一下离开椅子,对还在激烈旋转中的白球瞧来瞧去,竟然出现了只有在电影中才能表现出来的弧线球!一干之前不以为然的鸟人纷纷揉揉自己的眼睛,还道是看花眼。 廖学兵是控制力量的大高手,他敢叫你肋骨断四根,你就决不止断三根,能一巴掌掴你昏五秒,你就不会在第四秒醒来。不光人体,对外物的掌控也是一样,当厨师时炒豆子,把满满一锅三四斤重的黄豆抛向三米的高空,落下时还能全部接住,不会有一颗洒出,而且连抛半小时都是一样的结果,他的双脚不移动一步――在这期间,还能抽烟喝茶,比看热闹的人还要悠闲。在这样的情况下,尽管不记得自己从前是否接触过台球,可是天下大道殊途同归,只要一明白台球的运行方式,就变得简单了。 他再次收拾掉一颗远距离的红球,根本不计较白球停留地点,又使出弧线球击落黑球。第三次则是以折射的角度,连撞两枚红球落袋。 一杆接一杆,毫无阻滞,时而抬首,时而垂眉,动作潇洒流畅,每一次出杆都那么匪夷所思,偏偏球就那么进去了,简单得好像在砧板前切猪肉一般。 局势完全一百八十度扭转过来。 杨立学和章清盈的下巴差点就要掉到地上,用大白天碰见鬼的眼神看着廖学兵:他还算是人吗?一分、七分、一分,又是一个七分,快速无比的把红球扫荡干净,跟着更不用多想,黄球、绿球、咖啡球、蓝球、粉红球、黑球一一落袋,廖学兵干净利落的赢了这局。 没有人欢呼鼓掌,大家仍然停留在极度震惊的情绪中久久没有平静下来。 阿凯、唐启伦等人的眼中燃烧着崇拜的火焰,就差没有顶礼膜拜了。 廖学兵收回球杆,道:“阿凯,你可以正式追求秦海燕而不必担心有苍蝇在耳边嗡嗡作响。” 杨立学铁青着脸说:“等等,七局四胜,现在比分三比一,你还要再赢三局才算赢。” “有必要么?”廖学兵反问道。 杨立学看看章清盈:“小盈?”后者颓然坐下,低声说:“没必要了,我不是他的对手。再打多少局的结果都一样。”廖学兵惊天地泣鬼神的球技已彻底摧毁她的信心! 杨立学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失败的事实,懊恼的蹲在地上。他从小就认识比自己大七岁的章清盈,章清盈在家是个乖乖女,还肯到服装店打工不花家里一分钱,可是在外面玩得很野,台球、保龄球、麻将、扑克、唱歌、跳舞样样精通,秋山市上得了台面的没人不认识她,至于台球技术在本市也可算得上一流水平,指哪打哪,杨立学对这个姐姐深为敬佩,眼看就要完全击败阿凯,岂知一局下来,廖学兵惊天地泣鬼神的球技已彻底摧毁她的信心! 阿凯一颗心轻飘飘的,把百元大钞拍在柜台上,叫道:“老板买单,不用找了,剩下算是打赏你的!廖大哥,走,我们去暗夜酒吧庆祝庆祝。” 除了包厢以外,台球俱乐部大厅至今还没第二桩生意,再加十倍的钱也弥补不上损失,但老板怎敢废话,赔笑道:“您慢走,希望下次再来。” 一群人再也没人看失败者一眼,簇拥着廖学兵趾高气扬步出俱乐部。 章清盈突然小跑跟在他后面,轻声叫道:“喂,廖学兵,可不可以留下你的电话号码?” 阿凯悄悄说:“大哥,这女的好像看上你了,最难消受美人恩,你可要小心一点,别被她迷惑心志,从此拜倒在石榴裙下。” 廖学兵回头冷冷的说:“对不起,女士,我没电话。”要是真有手机他也不打算留号码,失败的相亲经历一直记忆犹新,警告自己最好离这种女人远点。 ------------ 第43章 来访 章清盈登时就火了,好歹也是秋山市有名的腕儿,何曾被人如此轻蔑?“不肯给就算,说什么没电话,谁相信?下次别让我看见你!” 廖学兵索性看也不看她,搂着阿凯的肩头道:“和那种女人说话有失我的身份,答她一句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孔夫子说小人与女人难养,果然正确,你要和女人讲道理,那你的大祸也就临头了。” 阿凯知道大哥的话是故意说给那个女人听的,夸张而且非常大声的应道:“女人有那么恐怖吗?” “她们是世界动乱的根源,是罪恶的源头,战争的导火索,她们卑鄙、阴险、毒辣,拙劣的智商和丑陋的表现往往把事情搞得一团糟,她们能让和睦的家庭四分五裂,能让亲如骨肉的兄弟手足相残。人世间有三毒,金线蛇、砒霜这都是公认的了,还有第三毒则是女人,你听说过最毒妇人心这句俗语了么?那可是我们老祖宗流传的箴言,百试百灵,尤其是那种二十四五岁的女人,挨着便死,碰上便伤……” 章清盈只气得七窍生烟,怒道:“廖学兵,你说这句到底什么意思?” 廖学兵对阿凯道:“看见没有?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我们还是快走,别在这里停留,要不你我都得横尸街头。” “廖学兵!我跟你没完!”章清盈刚刚叫完,便见廖学兵他们如避蛇蝎,逃命似的钻进电梯里面。 …… 过了几天,唐启伦兄妹俩的学习仿佛乃父的捕鱼事业蒸蒸日上,人人有目共睹,班主任打电话过来基本上做到一日三夸,称他们突飞猛进,一日千日。老唐夫妇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对引导儿女走向正途的廖学兵更是言听计从。 黄秀丽也终于同意这个夏天给亲爱的小廖房间装一台空调,没其他原因,宝贝儿子抱怨说跟随廖大哥在房间里复习功课时闷热难当,最好还能放一台冰箱,以便口渴了可以随时取出冰镇啤酒饮用。 老廖这几天可谓是春风得意,一到夜里,耿仲凯就来电邀请出去饮酒作乐,十几个兄弟都管他叫大哥,天天喝得醉醺醺的回家,拿起兄妹俩的作业随意扫上几眼就不再关心。 但星期四这天,他推掉了阿凯邀请出去商讨泡妞秘籍大事的约会,因为原定在周末的家访,静柔的班主任冯咏已经迫不及待要提前来了。 这是生性顽劣的静柔同学中学将近六年来第一次有老师主动家访,不是由于她在课堂上辱骂了老师,也不是迟到次数与上课的天数相当,而是她这段时间表现太好,引起老师的重视。 每年春夏两季正是海湾禁渔的季节,唐永全除了维护渔船之外成日无所事事,一大早就出去购置工具,把客厅装点得富丽堂皇,地板一尘不染,窗明几净,空气中漂浮着茉莉花香的味道,桌子摆上时令鲜花和水果,从旧衣柜里翻出兄妹三人小学时获得的奖状重新裱糊以后挂在墙上,乍一看去,颇给人一种书香门第的感觉。 六点钟天刚擦黑,班主任的电话就来了,说人在村口的公交车站牌下,唐永全如闻纶音,赶紧出门接人。 迫于老夫妻俩的压力,廖学兵以及唐家三兄妹不得不在客厅端坐等候,四个人心中均是骂不绝声。阿凯说要给大哥介绍漂亮温柔的女大学生,可他目前身为唐静柔的监护人之一,必须在旁边陪同,泡妞大计就此泡汤;唐启伦原也打算跟着出去一起喝酒娱乐,行程因此取消自不必多说;唐静宁才读初中,姐姐的事又与她何干,非陪在一起?今晚的电视剧还没来得及看呢;唐静柔身为当事人,而她知道老处女打着家访的幌子,其实是冲着廖学兵那老光棍来的,心中郁闷可想而知。 门口响了一下,只听玄关外唐永全用出生以来最和蔼的声音说:“冯老师,这就是寒舍,还请不要嫌弃。” 唐静柔则听到老处女的声音比课堂上婉转动听了不知多少倍:“呵呵,唐大叔,您千万不要谦虚,静柔同学家的房子真是漂亮呢。我也梦想过有一栋这样的房子,在背阴的地方种上爬山虎,让它爬满窗户,满眼都是绿的,不知有多赏心悦目。” 假,太假了!唐静柔心道:“你跟我爸那种糟老头说,简直就是对牛弹琴,声音放得那么大,莫不是故意说给廖学兵听的?” 两人说说笑笑,来到客厅,等待多时的黄秀丽急忙上前握手紧紧不放,好一阵嘘寒问暖,那好比烈火般的热情,让冯咏觉得快要被烧化了。 老处女今天穿的是米黄色短裙套装和丝袜高跟鞋,长发披肩,有刚修剪过的痕迹,身上散发兰蔻香水的优雅香味,闪闪生辉的锆石耳环,金丝眼镜变做了隐形眼镜,无一处不经过精心修饰,气质格外出众,一个三十二岁的成熟女人风姿绰约,比之课堂上的古板教书形象有天壤之别。唐静柔揉了揉眼睛,兀自不敢相信,老处女的腿竟然那么修长,腰肢竟然那么柔软,脸庞竟然那么秀丽,不得了了,杀人了! “呵呵,静柔同学。”冯咏微微一笑:“本来订在周末的家访,我看今晚没什么事,就顺路过来了,你不介意吧。” 唐静柔心想:“反正伸头也是一刀,不如早死早投胎。”一起身,笑容如鲜花在脸上绽开,笑道:“冯老师,真是辛苦您了,操心我们的学业,还要到处奔波。” 唐永全见女儿说话得体,老怀大慰,忙给老师沏了一杯龙井茶,跟着介绍她学生的哥哥和妹妹。这两人态度不冷不热,倒还不算失礼。 冯咏拿起茶杯轻抿一口,客套几句,说:“茶真香,我在家里很少能喝到龙井茶呢。” 唐永全竭力让自己看起来热情好客,哈哈笑道:“如果冯老师喜欢,回头我送你几盒。”超市有廉价的龙井茶出售,五六十元一盒,做个人情花不了多少钱。 ------------ 第44章 幡然醒悟 推荐都市重生类好书《重来》,1075760~ 冯咏笑道:“唐先生,你太客气了,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言归正传,还是谈谈唐静柔同学吧,学生的问题需要学校和家长同时配合,这样才能达到最佳效果,这也是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唐静柔无疑是个聪明的学生,从她在学校的各种表现可以看得出来,如何把她自身的聪明转化为有效的学习,很值得我们思考。其实在以前我就一直关注唐静柔同学,她有优点也有缺点,她团结同学,上进心强,对学习也有一定兴趣,可是由于意志不够坚定,总是受到别的差生诱惑,所以才没有太大的进步。我观察了一段时间,认为她是个可造之才,,如果能在余下三个月内端正态度,考上大学将变得很简单。”冯咏来之前可是好好做了一番功课,力图在静柔的哥哥面前完全展现自己的魅力,因此说起话来非常得体,态度又从容淡定,让老唐夫妇好一阵赞叹:老师就是老师,说话的水平就是高啊。 既然老师对学生那么上心,那咱也不能落在后面,唐永全说:“冯老师,那是当然,您一定有了什么计划吧?我觉得还是要以高压为主,学校、家庭双管齐下,只有度过高考这个难关,才能放松。我一直鼓励他们,只要考上好的大学,想要什么奖励都可以,以物质来激发他们的信念。” 冯咏微笑道:“唐先生,您的思想可能走入了误区,学习应该劳逸结合,千万不能压迫过重,否则激起孩子们的逆反心理,适得其反可就不好了。学习的时候就应该认认真真的学习,玩的时候就要玩痛痛快快的玩,让他们有一个健康成长的少年时代。” “都快到了高考的紧要关头,怎么还能让他们玩?一玩的话,心情就松懈了,学习也不可能有精力,要不得,这是要不得的。我以前考大学你猜怎么着?早上四点就起床背诵英语单词,那时没那么好的条件,就是村口的路灯下读书,不知有多刻苦。中午从来不敢睡觉,上了发条似的学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玩。可惜结果还是没考上,后来就跟父亲老老实实去捕鱼了。” 冯咏一副极感兴趣的表情:“哦,唐先生当年也很艰苦啊?”其实心里觉得乏味得很,毕竟那是个离自己很遥远的年代。 唐永全好不容易有个忆苦思甜的机会,当下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那是艰苦得很哪……”仔细想出在电视看多的文绉绉的话,有心要在老师面前卖弄,续道:“一段不堪回首的岁月,虽然隔了将近三十年,可我回忆起来还是那么唏嘘感慨,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冯咏追问道:“什么事让您的记忆如此深刻?” 唐永全一下就没词了,吭吭哧哧道:“我早上四点起床读书,徒步五十公里去学校上课(其实只有十里路,他刻意塑造光辉形象,夸大了),每天只吃半个的馒头填肚子,冬天光着脚没有衣服穿,捱饿受冻,就是为了要读好书,这么苦的事,不够深刻吗?” 冯咏笑道:“唐先生,古话说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您凄惨的童年一定磨练了您坚韧不拔的性格,真是令人钦佩。幸好还有唐静柔同学可以继承您当年未完成的事业。”偷眼看向廖学兵,只见廖学兵、唐启伦、唐静柔、唐静宁四人呆坐不动,目注前方没有半点表情,好似泥塑的菩萨,一点没把他们的对话听进耳中。这……冯咏好不容易才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示出来,他却视而不见,真让人头疼,转念又想:“静柔同学的哥哥没有马上拔脚走人,说明我端庄的打扮已经让他留下来了,是个好的开端,要继续努力。” 唐永全连连点头:“您说得太好了,他们三兄妹就是我今后的希望,我无论如何也要把他们教育成材。” 冯咏道:“静柔同学在高一高二年级的时候,成绩总是上不去,而且……而且还喜欢旷课迟到,不过这段时间,她的转变非常巨大,精神面貌涣然一新,我想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有意无意把话题引到廖学兵身上,老处女又不是傻子,那天老廖在办公室把唐静柔训得服服帖帖,不是他的原因还能有谁? 唐永全一无所觉:“孩子长大了,也就懂事了,没什么奇怪的,我当年也一样,十五六岁时浑浑噩噩,不知愁为何物,可是有一天,突然把事情全都想明白,后来就开始认真筹划自己的人生未来。” 冯咏头痛不已,道:“静柔同学,你可不可以谈谈自己的心路转变过程,我以后也好以同样的方法开导其他同学,那时候你就能起到表率作用啦。静柔同学?静柔?唐静柔!” 连叫几声,几个木头人才从呆滞状态中醒悟过来,唐静柔抹开散落在额前的秀发,一副刚睡醒的样子,问道:“老师,你叫我?” 冯咏不好当面发火,笑道:“是啊,我有话要问你呢。”说着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哦,是啊,我今年十七岁,已经长大了,比以前懂事多了,明白过去表现得不好,所以就努力改正错误,奋发图强,认真为今后的人生做准备,实现爸爸当年的理想,争取考上一所好的大学,才不会在老了以后懊悔青春时代的蹉跎。”唐静柔挑挑眉毛,心知老处女心怀鬼胎,偏偏不提老廖一个字。 “那……比如你受到了什么人的影响?比如父亲?或是哥哥?” 唐静柔机灵得要死,怎听不出老处女的套话,说:“当然啦,爸爸对我的影响最大,没有他就没有我,还有妈妈也是一样(老唐夫妇俩差点笑得神经错乱,闺女总算有出息了!),嗯……还有我的哥哥。”她拉起莫名其妙的唐启伦:“哥哥以前老是结交不三不四的朋友,后来幡然醒悟,每天如饥似渴的吸收文化知识,见到他,我很惭愧,所以下定决心变好啦。” 唐启伦在学校也有名的夯货,她才不信这孩子会“幡然醒悟”,兄妹俩一齐产生改变,影响他们的人,除了他们的大哥还能有谁? ------------ 第45章 工作机会 冯咏至今不知廖学兵的真实姓名,说:“那天你和这位唐先生,嗯,是你的哥哥吧,一起到学校去,他的一番话令我们办公室的几位老师都很震动,天底下的家长要是都和他一样,那么教育就不用改革了。唐先生,您的话充满哲理,我今天来不光是讨论静柔同学的问题,也要向您请教呢。” 唐永全不得不解释道:“他是我一亲戚的儿子,目前和我们住在一起,大号廖学兵,你叫他一声小廖就可以了。” 廖学兵。冯咏牢牢记下,对坐在对面沙发上的男人越看越是喜欢,他的头发乌黑,剑眉入鬓,眼如星芒,目光空洞――不,还是用“淡然”来形容的好,鼻梁挺直,隐隐有伏犀贯顶之相,下巴留着细碎的胡渣,显得是既沧桑成熟又沉着稳重,这么好的男人上哪找去? 冯老师微笑道:“廖先生,您说的当老师要有四种心态,真是说得太对了,后来很快在我们老师内部流传,连校长也赞不绝口呢,说您是个难得的人才。” “哦,是吗?我说有什么心态了?”老廖并不是时时记得自己吹牛唬人的言论,此刻一脸茫然,好像上课睡觉被老师叫醒的学生。唐静柔心道:“你看得上廖学兵,廖学兵未必看得上你呢。” 冯咏无可奈何,说:“耐心、恒心、决心、诚心,是老师教育学生必须的四种心态,缺一不可,这可是您说过的呀,太贴切了,我们校长还打算把它写进教师行为准则里面。” “耐心、恒心、决心、诚心?啊,哈哈,说得真好,我也很佩服呀。”廖学兵赔着廉价的笑脸,顺手拿出香烟点上。他不是绅士,更不是谦谦如玉的君子,要抽烟就抽烟,从来不会避忌谁。你要他在抽烟之前先礼貌的问一声:“女士,我可以吸烟吗?”那他一定对你有阴谋。 冯咏秀眉微微一颦,女人比较反感男人抽烟,老处女并不例外,不过见到廖学兵并没有别人吸烟过多而变黄的牙齿,心中总算略感宽慰,爱屋及乌之下又想:“男人能有几个不抽烟呢?看他那姿势,也只有人生阅历丰富的人才摆得出来,一点小小瑕疵,就不管他了。”问道:“廖先生,您在何方高就?像您这么有素养的人,一定是什么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 “呵呵,你太抬举我了。我原是海滨路海之乡原味餐馆的厨师,上个礼拜餐馆倒闭,失业至今,正好在家里教育小孩,也正好有时间沉淀自己的过去。” 无业游民!唐静柔不无恶意的想:“这回你总该对我家哥哥失望了吧?你这个老处女拖到三十几岁还没结婚,不就是想找个有钱的男人,有个好的归属么?” 小女孩猜的没错,冯咏果然露出一丝失望,但很快掩饰住,笑道:“在家也不错呀,够清闲嘛,我就很羡慕呢,每天备课累得要死要活,如果像你这么过日子,那该有多好。” “悠闲也是要已经济为基础的,没有钱怎么过日子?每当想到静柔兄弟他们读书还要花那么多钱,我就忧心忡忡,恨不能摇身变为百万富翁,彻底解决困境。” 唐永全说:“小兵,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孩子们的事情哪用得着你操心?你不需要多想,安心在家,工作什么时候再找都一样,只要把小伦他们管好就够了。” 冯咏突然想起一件事,说:“廖先生,您真的想找工作吗?或许我可以帮您问问。” “真的吗?那就太感谢冯老师了。”廖学兵言不由衷的说。 “您原来在餐馆工作,正巧学校食堂的厨师刚辞职不干,总务主任急得不得了,学生总要吃饭的吧?少了一位大厨,人手忙不过来,每次开饭都要晚点。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可以问问,在学校里工作,更可以就近照顾静柔同学,方便监督他们的学习情况,岂不是两全其美吗?何况工资也不算太低,你是否考虑考虑?”冯咏这么热心,主要因为自己已不再是二十余岁的青春少女,可以在婚姻之事上挑挑拣拣,同时也不再存在白马王子式的幻想,廖学兵若肯脚踏实地,与之组成幸福美满的家庭,夫妻俩举案齐眉也很不错,看他的样子,日后未尝不会飞黄腾达。 唐永全夫妇听到对孩子有利,也就不再坚持己见。 廖学兵颇为心动,全叔对自己好那是没话说,可自己不能借势耍赖,起码得有个稳定的工作,平时抽烟喝酒的开销能够自己负担。反正到哪都一样是干活,在学校食堂当厨师至少比建筑工人轻松多了。于是便说:“冯老师,您可真是个好人。” “不见外的,叫我一声小冯吧,我可是一直拿静柔当做自己的亲妹妹看待呢。” 唐静柔心想:“廖学兵没去过学校之前,你会拿我当妹妹?开玩笑也不用到这么肉麻的程度吧,还叫小冯呢,干脆让他叫你咏咏、宝贝、心肝、蜜糖好了。” 唐启伦也感受到冯咏对老廖格外热情,说:“廖大哥烧得一手好菜,这么说来我们全校都有口福了,哥,我支持你去当厨师,如果我经受不住诱惑翻墙逃学的话,你尽量批评我。唉,以前都是因为没人看管才老想着出去玩的。”他的如意算盘是是这样的,反正到哪都被老廖派人监视,不如直接去学校,要是与人起争执挨打的时候,廖大哥居中一站,谁敢动手那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是是,”廖学兵说:“还请冯老师多多费心,厨师也是一个很有前途的职业。”他想到那些可爱纯情的女学生眼巴巴望着自己,说着:“我想要……”的场面,禁不住燥热难耐,那时候自己就该回答:“想要什么?黄瓜还是茄子?我完全可以满足你的要求。” 冯咏当然不希望自己未来的夫君是个浑身沾满油烟的厨子,不过能在同一所学校共事应该能增加相互接触的机会,她是个没什么远见的女人,一时就只想到这么多,说:“我也希望早日吃到廖先生烧的好菜呢。”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冯咏再问问唐静柔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旁敲侧击打听到廖学兵确实还没有女朋友,宾主皆欢,天空布满星子,直到夜间九点多钟,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推荐《三国丑汉》,书号1060064 ------------ 第46章 阿凯的求救 老廖例行检查了唐家兄妹的作业完成情况,返回小阁楼里看书。 打开窗子,凉爽的海风穿堂而过,点亮一盏小灯,斜靠在床头静静阅读一本故事,慢慢沉浸进情节里面,冰箱里有啤酒,桌面上有香烟,生活总是这么悠闲自在,让人提不起精神。 “咚咚咚咚……”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唐启伦奔上小阁楼,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的说:“大哥,阿凯来电话,好像出了什么特别紧急的大事,叫你马上去卧虎湾码头。” 廖学兵乜斜了他一眼,冷淡的说道:“小屁孩子这么晚了还有什么大事?不要耽误我鉴赏世界名著的艰苦工作,快回去睡吧,明天还要上课。” 唐启伦急道:“大哥,真的是大事啊,阿凯不知搞出什么动作,惹上码头帮的人,在那一带的‘加勒比’酒馆被十几个人围住,他说只有你能救他,走吧!我们一起去。” “他爸不是警察局局长么?用我多什么事?再说了,自己惹下的事自己解决,我又不是神仙,什么都能摆平,码头帮的人我也惹不起啊。” 近十年来,秋山市利用自身优势,努力吸引投资,发展成为一个优良港口,卧虎湾码头水深浪少,没有暗礁,很受青睐。附近的住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也参与到这个行列,但其中大部分搞的是走私活动。走私非常赚钱,愿意铤而走险的人很多,他们逐渐结成一个团体,每个成员都担着极大的风险,个个都是亡命之徒,好勇斗狠之辈,经常与港务局和海警正面对抗,有的甚至握有走私来的黑枪,几乎没人敢惹,在码头一带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 他们这个团体有个名号,叫做码头帮。 码头帮与城里的黑帮泾渭分明,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城里的帮派势力也很少到码头去惹是生非,一来胳膊拧不过大腿,二来强龙难压地头蛇。但大家都知道,惹上码头帮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听说上个月在码头出了一起人命案,有个外乡客与码头帮的人争斗,结果身中十七刀,当场横死,凶手连夜上船不知偷渡到哪去了,警察连人影都没找到。 唐启伦见大哥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冷汗都快下来了,解释道:“码头不是阿凯他爸爸的管辖范围,而且,阿凯不敢惊动他爸爸,最主要的是,咱们道上的兄弟绝不会借助警察的力量,否则日后就没法混了。” “呵呵,你还是学生,什么道上兄弟,简直扯淡,快滚,不然老子揍你!” “大哥,您看您手里的云斯顿香烟还是阿凯送的,他有难了,不能不帮帮忙吧?码头帮那么凶恶歹毒,我怕是熬不过啊。” “哦,看来你说的没错。”以后少了一个能给自己送香烟的小弟可不是什么好事,老廖扔掉故事书说:“我去看看能不能说服码头帮的人。” 唐启伦大喜:“哥哥,你做了个无比英明的决定。” 老廖有点犹豫,也没信心干得过十几号人,到时候还得见机行事,道:“事不宜迟,走,我们马上去卧虎湾码头。” 出门前唐启伦还跟父亲撒了个慌,说课本有点难,这时候不好找老师帮忙解答,和廖大哥一起去市图书馆查阅资料,他老爹也没想到图书馆在晚上十点还会开门,以为儿子目睹冯咏家访的过程激发了上进心,忙不迭点头,给他塞了二十块钱车费:“晚上没公交车了,找辆出租车去吧,注意安全。” 四月份的夜晚还真是让人迷醉,南方城市在白天已经开始得逐渐燠热,然而到了晚上,凉爽的海风连绵吹拂,人也变得心旷神怡起来。 码头附近是一片地中海建筑风格的住宅区,红瓦白墙,尖尖的屋顶,风景如画,若是坐在船上一望,还以为自己进了意大利的某个港口。 从朝阳村乘车过去不过半个小时,卧虎湾常有外国轮船停泊,船员上岸寻欢作乐,也有当地居民借机推销商品,兑换外币,因此这海湾看似不大,却热闹非凡。 加勒比酒馆在码头一隅,上下两层,新建没超过五年的建筑,刻意装饰成电影上常见的十八世纪北欧风格,墙面显得又老又旧,推开厚重的橡木大门,便感觉自己沉进悠远的历史里面。 门口停放一列乱七八糟的摩托车,秋山市居民生活水平普遍不高,买得起轿车的人家还没几个。最惹眼的是其中有六辆摩托车,哈雷太子款式,有的银灰色,有的通体黝黑,车把手高高挑起,流线型车身,崭新锃亮,静静停放在那里,霸气十足,与其他破旧沾满泥污的摩托车相比长出一截,也高出一截,好像皇帝与乞丐的区别。 廖学兵啧啧赞道:“码头帮走私来的车真不错,有机会我也得弄上一辆,坐上去一定威风。”领着唐启伦进了酒馆。 酒馆内面积宽敞,高高的天花板悬挂着仿制的铜油灯,柜台、桌子、板凳均是用橡木制成,厚实感十足,墙壁上挂着两把交叉的长剑,剑上则是一顶海盗的骷髅帽。里面大概有三四十人,其中不乏高鼻深目的外国人,穿着暴露的酒吧女郎,时不时传来浪笑声。角落还有一个落魄的男子卖力地拉奏大提琴,琴声低沉悦耳,偶尔有路过的好心顾客会给他塞上一笔小费。 整体的光线有点晕暗,每张桌子上都点着蜡烛,因此他看清中间坐着的耿仲凯和欧龙生几个男生,阿凯却没看见他。桌面上摆着四瓶红酒,一副扑克牌,几个人没有说话,面目阴沉难看。 阿凯周围的三张桌子坐着十几个脸色不善的男人。他们皮肤黝黑粗糙,肌肉扎实,写满不怀好意的神色极是彪悍,一看就是码头帮的成员,走私得来的名牌衬衫尽是汗臭,有的人嘴上叼着粗大的雪茄,一张嘴就是恶心难看的大黄牙,有的人手戴瑞士梅花名表,衣服却没扣扣子,衣袖随便散开,看起来既俗气又愚蠢。 这些人冷冷瞪着阿凯他们,形成合围之势,阿凯怎么着都别想跑掉。 这几桌的人怪异,旁人也知道他们之间似乎有冲突,尽量不去靠近,酒吧女郎也离得远远的。 ------------ 第47章 惨遭凌辱 唐启伦见了这个阵势就萎缩了,跟在廖学兵身后低声道:“大哥,怎么办?他们人多,可能还带着刀呢。” “我们先在暗处埋伏,等事情发生变故再突然冲出去帮忙,顺利逃走就好,别多生什么事端。你要是看情况不对劲,就赶紧打电话报警,码头帮的人手很毒,下手不知轻重,万一激动起来打死人也不是没有可能。为了性命考虑,你们这些年轻人还是不要老想着面子问题。” 唐启伦点头称是,悄悄在很远的角落里坐下,服务员上前,点了两杯橙汁。 两伙人似乎僵持了好一段时间,廖学兵他们附近一桌有两个小混混也在看热闹,低声议论着场上的局面:“青眼彪特别带人过来找那个学生仔的麻烦,怎么还没动手?”另一个有点见识,说:“这你就不懂了吧,青眼彪要给他们施加心理压力,反正他们是猫对方是耗子,玩起来有趣得很,又不需要像真正的火并一样,见面就砍。”他说话露出嘴里两颗大板牙,格外引人注目。 廖学兵果然看到码头帮人群里面有个长得特别高大的男人,一脸横肉,仿佛公牛一般,坐着也比别人高一个头,身高怕不下一米九十,体重不下两百斤,只穿一件黑色的弹力背心,手肘随意一伸一缩,肌肉比健美先生还鼓,眼角有块青色的胎记,怪不得叫做“青眼彪”。 那小混混又说:“那几个学生很面生,市里来的吧?不知道码头帮厉害吗?他是怎么得罪青眼彪的?” 大板牙嗤之以鼻:“现在的学生初生牛犊不畏虎,总以为自己天底下最大,看谁都不顺眼,大概是从市里过来找乐子,搞出什么事惹上码头帮了。你看那小崽子穿得也不差,敢情是什么官的公子呢。” 小混混问道:“板哥,你以前不也在码头混吗?有没有跟过青眼彪?” 大板牙的神色更加不屑:“我只是帮人收保护费的小角色,哪有资格跟青眼彪。码头帮一百几十号人马都是渔村里的家族子弟,比较排斥外人。我在技工学校毕业的时候就听说过青眼彪的大名,他那时就带着五六个人冲进学校砍人,我们学校两百个男生,愣没人敢看他一眼。后来名声大了,在外埠歌舞厅看场子,把人打成残废,这才回来的。现在的卧虎湾码头,他说的话就是圣旨。” 廖学兵见那板牙兄年纪约莫二十四五岁,就算十八岁技校毕业,到现在也有七八个年头了。 小混混说:“码头帮除了青眼彪就没其他人吗?” “哼哼,你知道个屁,青眼彪只能算是打手,还有好几个大哥忙着走私,没心机理会闲事罢了。我告诉你,他们有枪,走私来的,轻易不拿出来而已。” 正说着话,中间的青眼彪突然站了起来,大家都吃了一惊。 所有人都以为要动手了,唐启伦紧张得不成样子,却见青眼彪摆摆手,道:“来十瓶白酒,要最烈的。” 服务生把酒端来,青眼彪只一看,不由分说给了服务生一个耳光,骂道:“谁让你上威士忌了?要二锅头,六百毫升装的,放那桌上。”指指阿凯那桌。 板牙兄兴奋莫名:“青眼彪好像要玩游戏,有好戏看了。” 十瓶二锅头整整齐齐摆在耿仲凯的对面,在蜡烛的映照下,发出琥珀色的光泽。阿凯紧紧眯着眼睛,看不出什么表情。 青眼彪拉起一张椅子坐在他们旁边,架起二郎腿笑道:“小伙子们,得罪了彪爷可不是那么好玩的。这样吧,我也不想太过为难你们,呃,一、二、三……你们有四个人,把十瓶二锅头全喝干了,放你们回去,我保证不动你们一根毫毛。” 他的手下笑道:“彪哥,四个人十瓶酒,平均每个人才两斤多点,太不够意思了,怎能体现出我们秋山人民的豪爽之情?要玩就玩刺激的,上杂酒。” 杂酒就是几种不同类型的酒混在一起喝,酒的品质不一样,极容易把人搞醉,有的人喝不了两口就得当场呕吐,正是玩弄人的好办法。 阿凯等人咬牙看着十瓶二锅头没有说话,暗想怎么就这么倒霉,仅仅在酒馆门口与人不小心撞了一下,就被逼到这个田地――不过没挨打始终是好事。 青眼彪说:“主意不错,听你的。”向服务生要来四个硕大的扎啤瓶和一箱冰镇啤酒,把红酒、二锅头、啤酒通通进一个杯子里,酒液翻腾起伏,变成黄褐色。他把酒杯搁在阿凯的面前,“喝,还是不喝?” 阿凯犹豫地看看四周,那十几张恶心变态的面孔一一在眼前浮现,终于说道:“好,我喝!”伸过去的手已不自觉发生颤抖。 青眼彪突然把酒杯端回自己面前,用力咳嗽一声,把一泡浓痰吐进酒杯里,说:“你可以喝了,千万不要客气,算我请你的。”周围的人都在嬉笑,等待几个学生仔出丑。 阿凯的面部肌肉颤动着,显示出内心的激烈挣扎,面对漂浮在杯子里的浓痰,他羞怒、气愤、恼火,却无能为力,要是敢于拒绝的话,身边十几个码头帮的人就拔出拳头,不光自己皮开肉绽,同伴们也要遭殃!该死的唐启伦到底有没有把话传达给廖大哥? 被逼喝酒还算不上太大的侮辱,可是当酒里掺有敌人的唾沫,那又另当别论,侮辱的分量将呈几何增长。何况旁边还有那么多客人,包括那个漂亮的女郎以及自己曾投过去怜悯目光的酒馆服务生。 不知有多少人暗叹世风日下,也不知有多少人幸灾乐祸。 阿凯慢慢伸过手去抓住酒杯耳,浊黄的液体晃出来一些,他盯着那堆口痰,屈辱的感觉浸满整个身心。其他的同伴们哪敢做声?欧龙生突然说:“我来喝!”阿凯感激的看他一眼,摇头道:“不,我来。” 青眼彪赞道:“好家伙,有点小看你们了,还挺讲义气的嘛,不要紧,等他喝完,每个人都有份。” ------------ 第48章 最强的黑帮 远处观察的唐启伦感同身受,暗想换做自己那又如何,因此加倍难受,对廖学兵说:“我们一人扛一张椅子冲过去,趁他们没反应的时候,集体逃跑,你看怎么样?” “门口那几辆摩托车应该是他们的,跑得掉吗?我们再看看,或许喝完酒就可以安全的离开了。”廖学兵并不是不想帮,只是那些孩子多少还有些傲气,受辱也是生命中的经历,无法避免,不如多受点挫折,以后做事就会成熟。 悠扬低沉的大提琴乐曲《silvermonth》在跳起一个变调后突然停止了,提琴师丢掉手中乐器,站起身愤怒地说:“喂,你们!十几个人欺负几个孩子算什么?快住手!让他们离开!” 全场静默片刻后码头帮的人爆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哄笑,青眼彪挥挥手道:“金鱼佬,你去让他闭嘴,接受一点教育。” 唐启伦皱着眉说:“这人是不是脑筋坏了,没看到对方那么多人吗?”提琴师帮他朋友说话,他还有这种想法,说明社会风气委实败坏到腐烂的地步。 廖学兵说:“他是个好人。我喜欢这种人。” 一个码头帮的人提起酒瓶朝提琴演奏师走去,狞笑道:“大哥,这可不是你说话的地方……”看到附近一个顾客打量着他,顿时觉得天王老子没我大,一股恶气上心头,戳指骂道:“喂,小兔崽子别乱看,小心我插爆你的狗眼。” 那一桌有六个客人,年纪都不大,身材高矮不齐,穿着优雅的衬衫,衣襟扎进腰带里面,头发光亮,显得十分斯文,只是有人耳朵镶着耳钉,扮相未免不伦不类。被骂的那人很年轻,还不到二十岁,眉毛上挑,就待发作。旁边一个领导者模样的人按住那年轻人,低声道:“算了,我们暂且看看热闹,不用理会这种闲气。”年轻人重重哼了一声,端起酒杯喝了个底朝天。 那个绰号叫做金鱼佬的码头帮成员顿时哟了一声,冷笑道:“嘿嘿嘿……好小子还不服气是吧?过来!叫声爷爷来听听!喂,我叫你起来听见了没有?” 年轻人对领导者说:“局长,这回总可以出手了吧?老大说做事要忍,可不能忍得窝囊。”那领导者点点头:“嗯,可以了。”语调非常平淡,好像在述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什么?要出手?这可是我几十年来听到的最冷的笑话了。”金鱼佬伸手便要去抓年轻人的头发。唐启伦暗暗高兴,说:“大哥,等他们打起来我们就叫阿凯一起跑。”廖学兵却沉吟起来:“那六个人看起来不是善茬。” 话音刚落,在两人说话的当儿,只见年轻人按下金鱼佬的手,一反手就是一记暴烈的耳光挥了过去。 啪的一声,巴掌又响又亮,金鱼佬竟然吃不住劲,脑子浑浑噩噩,脚步踉踉跄跄,身躯摇摇欲坠,年轻人顺手提起一个玻璃酒瓶在他脑袋上开了瓢。 “哗”酒馆内全场轰动,真的动手了!码头帮等人兀自不能相信,竟有人敢在卧虎湾码头挑战码头帮的权威?一群人纷纷起身,抄起酒瓶和板凳,朝那六个客人围拢。 眼看就是一场群殴,胆小怕事的顾客不免害怕冲突大了殃及池鱼,连忙结账走人。 青眼彪再也没兴趣理会阿凯,径直向年轻人走去,肩膀一甩一甩,架势吊儿郎当,捏着拳头笑道:“好家伙,火气还挺大,竟敢打我们码头帮的人,活腻味了是吧?”把手指关节捏得噼啪作响,声势惊人。大家都在等待老大发话,然后把这六个人打成木乃伊。 年轻人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青眼彪侧目一看,只见金鱼佬在地上翻滚呼痛,脸颊高高肿起,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活像一只猪头,他不禁变色,说:“看不出来你还有那么两下子,一巴掌能把金鱼佬打得那么惨,倒是激起了我的兴致。这样吧,我和你单挑,三分钟后你要是还能站着,我就让你们走。” 他身高一米九,与年轻人相对站立,比对方足足高大半个脑袋,体魄更是魁梧,那等威势,似乎拳王泰森重返擂台一般,两人对比相差巨大,斯斯文文的年轻人哪是对手? 廖学兵附近的板牙兄又在卖弄自己的见识:“哼哼,他死定了,你知道么,青眼彪下手不知轻重,这么厚的桌子,他照样可以一拳打出一个大洞。” 那桌其余五个客人都在摇头苦笑,仿佛遇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年轻人夷然不惧,说:“也好,我就陪你玩玩。”慢悠悠地解开衬衫扣子,随手扔掉,里面穿着一件弹力背心,露出来的肩膀胳膊长得还算结实。 他的胸口处有部分没被背心挡住,刺着精致的纹身图案,背心正面有两列龙飞凤舞的草书。 青眼彪好歹读过几年书,冷笑道:“乖乖,玩什么造型艺术呢?等下你要后悔为什么活到这个世上……”突然之间,笑声嘎然而止。 小弟们很奇怪,冲上去揍人就是了,还那么多废话干嘛?……等等,彪哥好像有点不对劲……大家扭头看去,只见青眼彪黑脸边成红脸,红脸变成白脸,全无一点血色,最后,慢慢变成快要断气似的惨青! 彪哥这是怎么了?喝酒搞得胃不舒服? 青眼彪看清楚那两行书法所写的内容,顿时一股冷气从心头蔓延到脚底。 背心上面写着:“朱雀桥以西,飞车党第一”。 不光是青眼彪,好几个见过世面的码头帮成员脸色当场就变了。 年轻人慢慢在裤兜里掏出一把细刃小刀,脸上倾泻出戾气,眼中弥漫出凶光,整个身躯写满了不可一世! 板牙兄同样也是一副满眼不能置信的神气,他的同伴连声催促几句,才醒过神来,低声对同伴道:“是飞车党的人。” “你先前把青眼彪吹得那么厉害,他好歹也是一方枭雄,犯不着对几个小角色害怕吧?飞车党算什么?” 板牙兄大惊失色:“小声点,他妈的,你以后说话要注意场合。我告诉你,你知道全国最大最有势力的黑帮叫做什么?” ------------ 第49章 重出江湖 “好像是骷髅团和黑龙会吧,我前年去过中海,只要提起黑龙会这几个字,没人敢大声说话,还有在鹭鸶市也一样,那里完全是骷髅团的天下。” “妈的,说你二脑你就不信,骷髅团和黑龙会每年都要给飞车党上缴保护费,没有飞车党的允许,他们连屁也不敢放。听说过大名响当当的黑超李前吗?他见到那个什么关哥,都得叫一声爷。” 同伴当真是震惊得五体投地:“关哥又是谁?” “我也不清楚,但大家都这么说,关哥是飞车党第八号人物。” “才第八啊,那么前七位是谁呢?” “前七个我连名字也没听说过,就别想了。” “可、可是,你看他们几个,就不怕是冒充的吗?” “你懂个*,只有飞车党的核心成员才敢在衣服写上‘朱雀桥以西,飞车党第一’的字,其他人谁写谁就不想活了。看那个年轻人,他绝对不简单。” 那同伴又问:“飞车党第一这意思我懂,可朱雀桥是什么地方?” 板牙兄道:“我也是听传闻的,中海北城有条街叫做朱雀街,朱雀街最东边有个公园,公园里有座古桥叫做朱雀桥,当年飞车党的地盘就在朱雀街,他们当初的口号叫做朱雀桥以西,那就是把整条街都囊括起来了,一直叫到现在。” 同伴叹了一口气:“我今天才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这边的唐启伦听到两人谈话内容,已是一脸崇拜,道:“天啊,太帅了,飞车党竟然是全国第一黑帮骷髅团的老大,我什么时候能够加入他们就好了。” 老廖拍了他一记后脑,骂道:“兔崽子不学好,学什么黑社会?什么飞车党,一听这破名称就够下流了。” …… 那年轻人一甩手把小刀剁在桌子上,举手投足均是无可比拟的流氓气质,但他这流氓可就比青眼彪那种流氓高级太多,简直不在一个档次。“怎么了?发什么呆?”年轻人一巴掌掴到青眼彪的脸上。几个不知道飞车党含义的小混混见大哥受辱就想上前帮忙,但很快被旁边的人死死拉住。 他们看到他们的大哥被人打得像狗一样,却连大气也不敢稍出,缩着脖子,甚至要把脸凑近一点,方便那年轻人抽打。 阿凯几个人惊得不能动弹,先前码头帮令几个小子异常屈辱,没想到,飞车党竟有如此威风,单单露出名头能把敌人吓得魂飞魄散。 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当众被一个斯文的年轻人抽脸,那是怎么一种情形? 青眼彪哭丧着脸道:“关、关哥,小的刚才真没认出您来,酒馆太暗,我一直要求他们配置高度灯泡的……您打,您尽管打,只要您高兴……” 板牙兄脑子轰然作响:他就是传说中的关哥?那么年轻,还不到二十岁吧?关哥真的驾临秋山了? “关哥”不以为意的说:“你认不出我没关系,可是刚才欺辱那几个中学生,挺有能耐的,我是有点看不惯。自己过去,把那杯杂酒喝了。” 青眼彪如蒙大赦,灰溜溜奔回阿凯的桌前,抓起酒杯眉头也不皱,一仰脖子骨碌碌灌全部下,一滴不剩。 阿凯的眼睛直了!天啊,神!那个关哥是神! 年轻人说:“本来拿出啄木鸟要给你开个三刀六洞,不过今儿来是找你们老大办正事的,伤了他手下,面子上不好交代,就这么算了,以后别那么欺人太甚。” 青眼彪连声夸赞关哥深明大义,义薄云天,那垂着两只手,腆着脸赔笑的模样,真跟哈巴狗没什么区别。 坐在桌边的领导者这才说:“关慕云,算了,别斤斤计较,得饶人处且饶人,小白安排这回你归我节制,可不能不听话。那个,谁,带路去码头帮的总部,海滨酒馆的酒喝够了,得办办正事。” 青眼彪赶紧摸出电话:“我这就通知老大,让他派车接你们。” “飞车党的人不坐轿车。”叫做关慕云的年轻人冷冷拒绝他的好意。 青眼彪汗湿衣襟,屁颠屁颠的移开挡在前面的椅子,把关慕云一行迎出酒馆。 唐启伦嘘了一口气,软绵绵的赖在椅子上说:“廖大哥,好险,阿凯他们应该没事了。” 关慕云正好经过他们身边,听到一个廖字,不自觉扭脸一望。 这个先前还是不可一世的年轻人瞬间呆住了。 “老师!” “关、关哥,怎么了?”青眼彪讨好的问道。 关慕云直愣愣的站着,仿佛石化一般没有动弹,不光是他,连那个被叫做局长的人也站住了。年轻人面色潮红,距离五米之外的廖学兵能听到他心脏跳动的巨大的嘭嘭声。 过了良久,两人才对看一眼,说:“是有点像,但不可能是……”语气那种孤独、无奈、伤心的感觉表露无疑。 看起来果断万分的关慕云犹豫半晌,上前道:“呃……这个,先生,我有个难以启齿的要求,能不能看看你的后腰?”说话居然带上了颤音,他此刻的心情不知有多彷徨紧张。青眼彪甚至看到关哥的腿都抖了。 廖学兵见这帮家伙声势吓人,但自己也不是个孬种,从来不知屈服为何意,道:“看我后腰?你们的爱好真是奇特,看一次一千块,没有的就快滚!” 关慕云一努嘴,身后立即有人拿出厚厚一叠钞票恭敬的放在桌上,看那厚度,起码一万不止。 廖学兵双眼放出璀璨光华,心道:“老子不屈服人,屈服于钱就行了。”立即将大把钞票揣进裤兜,背向着他们,把衬衣撩开片刻之后重新放下,笑着说:“看好了吧?很性感是吧?要拍照留念也行,不过得另外加钱。” 二人脸上说不出的难过,深深的失望一览无余。那痛苦的表情,连不相干的人见了也不禁替他们感到可怜。 关慕云转过脸低声道:“我总以为世界上有奇迹……原来是没有的。走吧。” 青眼彪一看,只见关哥脸上划出两道清清亮亮的泪水,当即吓了一跳:“这……这……” ------------ 第50章 兵哥出手 待众人去得远了,唐启伦惊魂稍定,拍胸口道:“好险好险,还以为他要打我们。”板牙兄两位也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阿凯一伙根据关慕云的视线发现了廖学兵,忙围过去坐着。 “大哥,你终于来了,刚才还真是惊险,算那个青眼彪走得快,不然我就打破他的脑袋。”阿凯总是喜欢干事后诸葛亮的事情。 唐启伦疑心大起:“那个人为什么要看你的后腰?你后腰有什么东西?” 廖学兵撩起衣服给他们看,除了伤疤什么都没有,想了想,说:“其实我记得以前好像是有东西的。那是全叔在海上救起我之前,我唯一记得的事情。” 唐启伦浑然忘却自己刚才险些尿裤子的丑态,大为兴奋的问:“什么事?莫非你是十六世纪穿越过来的海盗,背上刺有藏宝图?我知道了,你曾经是一个具有离奇身世的男人,你的父亲是海盗之王,当时他遭属下背叛,临死前在你后腰刺上图案。图案指向一个地点,那个地点聚集有他一生的财富,数不尽的金银珠宝,富可敌国。毫无疑问,藏宝图就在你身后的秘密被泄露出去,你受到追杀,在一次交火当中,嘭的一声,你灰飞烟灭,灵魂穿越时空落在秋山市附近的海域,正巧被我爸救起。你身负血海深仇,不愿被别人知道,牢牢记住藏宝图之后就去找医生把它消除掉了。我记起来了,那天下午你鬼鬼祟祟的不就是去医院吗?刚才那个什么关哥威风八面,肯定从什么渠道打听到这个消息,终于没认出你来。” 廖学兵没好气的赏了他一个暴栗,说:“不是藏宝图也差不多了,你看这不就找到宝藏了吗?”掏出钞票仔细清点,每一张纸币都是崭新,水印清晰、浮雕立体感强、层次分明,用力一抖,挺刮刮的,完全真钞无疑,一百元面额,足有一百张之多:“整整一万块啊,老子卖血都没这么多钱,发财了。下次改卖身去,不,卖后腰,阿伦负责买票,谁要看的话,一次收费十元,不打折。” 唐启伦两眼放光:“大哥,不如我们做个笼子把你关进去供人参观,不用三年,肯定连轿车也能买到。” 廖学兵道:“我们还是快走的好,那人怪里怪气,可能等会儿想不过觉得后悔了又跑来要钱,我可打不过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出一万块钱看我后腰?莫非……” 几人在这里议论,那边的板牙兄却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提着一杯扎啤走到他面前,笑嘻嘻的说:“这位兄弟好面善,好像在哪里见过?” “没见过。”老廖的语气十分生硬。 “没见过么?能坐在同一家酒馆里喝酒,也算是一种缘分哪。”板牙兄大力拍着他的肩膀,口气突然一变:“既然是缘分,老哥你平白得了那么多钱,至少也应该来个见者有份吧?”这桌上有五六个人,可大多是孱弱的学生,刚才还被青眼彪吓得魂不附体,老子这时候出来占点便宜又算得了什么?反正他拿的也是横财! “啊?这钱可是人家给我的,凭什么给你?”廖学兵颇为紧张的说。几个学生没有说话,看样子是被吓呆了。 板牙兄越发得意,拿着扎啤与他虚碰一下,一气饮干,笑道:“卧虎湾到处是我的兄弟,只要请我喝个小酒,以后在卧虎湾没人惹你。” “那,你要多少?”廖学兵紧张的问,还带着一丝畏缩和害怕。 “那笔钱咱们二八分成,我八你二,怎么样?你只撩撩衣服就生生赚了两千,天啊,这买卖发大了。” 话音刚落,板牙兄忽觉脖子一紧,已被这个懦弱的男人伸手捏住,他一反手想要推开,却是纹丝不动,不禁又惊又怒,说:“你想死吗?卧虎湾到处都是我的人!我一个电话马上就能叫到三百个人围住加勒比酒馆,识相的快把钱拿出来……唔……” 板牙只觉身体一轻,咽喉窒息,整个人被他单手捏住脖子提了起来。那些还道廖学兵老实人被欺负的观众个个耸然失惊,单手提起一个百十来斤的成年人,那份手劲有多大可想而知,恐怕先前耀武扬威的青眼彪、关慕云亦不见得是他对手,加勒比酒馆一夜间波涛起伏,恁多奇人异士。 “钱就是我的命,你要我的钱,等于要我的命。很遗憾不能答应你的要求。”老廖看他的目光就像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随手丢开,点了两百块钱扔在桌上,招呼唐启伦和阿凯一起离开。 板牙摔得眼冒金星,众目睽睽之下丢了大脸,一时气愤不过,骂道:“狗娘养的,有种别跑,我马上叫人过来收拾你!” 廖学兵一脚踏在他脸上:“蠢货,没本事别学人嚣张。” …… 得了一笔横财的老廖第二天就高高兴兴买了一辆电瓶车,两千五百块,全新的,美观大方,外形很像踏板式摩托,关键是省油,最高时速可达四十公里,完全可以在秋山市内兜两三圈来回没问题。 不过他想到昨天停在加勒比酒馆外气派的哈雷摩托车,还是有些向往,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有一辆就美了。当时那个年轻人说要一下,老子也真够蠢的,不知道给他看十下、一百下吗?那不就是十万块,一百万块了吗? 唐永全对他表示恭喜,并说冯老师来了通知,要下周去学校报道,正式参与厨师工作。 唐静柔欢呼雀跃:“太好了,我总算不用乘公交车去学校了。” 接下来几天没什么事情,阿凯和欧龙生遭逢大难,比谁都要老实,也没电话来邀请去喝酒。 周一,成日东游西逛的廖学兵结束失业生涯,前往秋山市第二中学报道。 起了个大早,换身干净衣服,阳光暖洋洋的打在脸上,好不惬意。洗漱完毕,吃过早餐,唐静柔和唐启伦已在门口等候多时。 ------------ 第51章 新时代青年 唐静柔是一条牛仔热裤,没有袖子的t恤,两条粉嫩大腿光滑诱人,提着书包,笑意晏晏,青春可喜。至于唐启伦,不用多说,廖学兵一向不喜欢欣赏男人。 “哥,我们以后就是校友啦。”唐静柔跨在老廖的爱车上,冲他挥挥手。 唐启伦很不高兴的看着妹妹:“快下来,电瓶车不能载三个人的。” 唐静柔俏眉一挑:“谁规定我不能坐电瓶车的?给你两块钱,自己乘公交车过去。” “喂,你不能不讲道理吧?俗话说男女授受不亲,你坐廖大哥的车,会被人说闲话的,我警告你快下来,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 廖学兵走过去把唐启伦推开,严肃的说:“小伦,我们是新时代的青年,要勇于破除封建陋习,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要搁在三十年前,你就得当场拖出去挂牌子批斗。身为男人,要有谦虚、容忍、宽广的胸襟,跟你妹妹争什么争?”做为标准的色情狂,老廖最喜欢开摩托车载女孩子然后在行驶中突然刹车,让女孩子柔软的胸脯撞到自己的后背,那该是多么香艳刺激的享受,你唐启伦一个大男人搅和什么?别搞坏了爷爷的美事。 唐启伦心有未甘,又说:“那,那,就算男女平等,她能坐我为什么不能?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你知道目前公交车有多少变态色狼吗?那种四五十岁的大叔阿伯,他们无时不刻地窥伺着良家少女,意图伸出亵du的罪恶之手……” 唐启伦上下打量廖学兵:你说的不会就是自己吧? 廖学兵续道:“你这什么眼神?不服啊?做为一个负责任的哥哥,必须保护好自己的妹妹,让她不再受色狼的侵犯。不过鉴于你的恶劣表现,只好由我亲自送静柔去学校。你乘公交车的话多少也有好处啊。” 唐启伦追问一句:“什么好处?” “你可以借机猥亵其他人的妹妹。”廖学兵跨上电瓶车,笑道:“小丫头坐好,我要开车了。” 唐静柔抓住老廖的衣角,朝哥哥做个鬼脸,电瓶车绝尘而去,只留下暴跳如雷的唐启伦。 经过大门,看到中学两个字,廖学兵心中泛起难言的熟悉感觉,还没来得及体会其中滋味,车子哧溜一下冲了进去。 早晨踏着时间上学的学生很多,路口一拨接一拨的人,高谈阔论或是脚步匆忙,也有人向唐静柔打招呼,而且还是男生,不过唐静柔爱理不理的。老廖眼睛尽在人群中搜寻,嘴里碎碎念道:“这个36d,不错不错,哦,那个裙子短得可以,要是有阵风就能看见她的内裤。啊,那个挺漂亮的,大热天还穿长袖,分明有毛病……” 停好车子,记起冯咏交代过要去向总务主任报道,便叫唐静柔带路。 唐静柔皱皱眉头:“总务处办公室在办公楼四楼,门牌上写有,就是从这条路过去第三栋楼,上课时间快到了,我就不带你过去了。”总务处专管学校后勤工作,但总务处主任卓平好管闲事,平时喜欢对学生指手画脚,男生头发长点,女生裙子短点,他也要抓到办公室训话半天,因此没学生愿意与他接触。 廖学兵刚摸上办公楼四楼,便听到身后一声威严的喝声:“你是谁?不是本校教职员工不准到办公楼乱窜!你是哪里来的社会青年?” 委实让那人误会,廖学兵衣冠不整,脚穿木屐,嘴里叼着烟头,形象放荡不羁,年龄没到三十,不可能是学生家长,学校勤杂工又没这号人物,看起来怪像二流子的。 回头一看,是个四十岁左右,体态发福,略有谢顶的中年人。廖学兵眼珠一转,笑道:“啊,您额头饱满,满面红光,一定是校长吧,我找总务处卓主任办点事情。” 那人打断他的话:“我就是,你有什么事?” “我是冯咏冯老师介绍来的厨师。” 总务主任颜色稍缓:“哦,冯咏跟我打过招呼了,进来谈谈吧。”领着廖学兵走进办公室内。 学校财政不佳,办公室自然没有想像中的豪华地毯,地面铺的是地板砖,有的还裂开了。面积相当于一间教室的三分之一大小,前后都有窗户,光线明亮,窗台摆着两盆君子兰,四张办公桌,两个柜子,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文件纸张。 有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在靠门的桌上抄抄写写,看到卓平进来,忙招呼道:“卓主任早啊。” “嗯,早。”卓平颇有官威的点点头,走到最里面的办公桌,先打开抽屉翻了翻,又躺在椅子上拿出手机查看短信,过了几分钟才对廖学兵说:“坐,别客气,那里有椅子,随便拉一张过来。对了,你怎么称呼?” “廖学兵,学习的学,兵器的兵,卓主任叫我一声小廖就可以了。”廖学兵十分谦卑的说,忙拿出五块钱的河水牌廉价香烟给主任敬了一支。他刚发一笔横财,家里买了两条万宝路,给这些蠢人敬烟,当然得用最差劲的,贵的他舍不得。 卓平看了看香烟的标签,不自觉露出一丝鄙夷之色,把烟夹到耳朵背,换了一脸认真的表情,说:“小廖,你好,我是学校总务处的主任卓平,前几天食堂的师傅辞职回家带孩子,正缺一个人手,不知你能否胜任这份工作?” 廖学兵连连点头:“当然当然,我原来是海滨路海之乡餐馆的厨师,无论后镬、砧板、上杂、打荷、水台,还是红案白案,都熟。” 卓平只是总管后勤工作,哪听过这等名词术语?但又不能惰了主任的名头,摆出一个很明白的架势,说道:“嗯,我了解,除了海之乡餐馆,还在哪干过?有没有工作履历,拿给我看看。” “不好意思,都是私人餐馆,没写过什么履历。” 卓平面露为难之色:“没履历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吹牛,小廖,这样可不好做事啊,不符合规定,对校长也很难交代。” ------------ 第52章 以脏补脏 劫后余生以来,廖学兵很少尝过被人刁难的滋味,在餐馆遇到恶意生事的顾客,他只要把片刀剁在顾客的面前,基本就没人敢说话了,而工商局、税务局那里由柳兰花操心,轮不到他受气。眼下这学校有唐家兄妹就读,冯咏一片热诚,可不能抹她的脸面,还是算了,爷爷忍常人所不能忍,脾气好着呢。 “这……要怎么做?还请卓主任指点一二。”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需要报上级研究审核。我们学校关爱学生,绝不能让他们受苦受累,他们正是发育期间,每天饮食必须卫生合格,所以招收的厨师必须要信得过才行。烹调职业技能等级证、健康证要有,没有不行。” 廖学兵啊了一声:“卓主任,您这么严格认真的态度令我佩服无比,可千万别累坏了肝啊、脾啊、胃啊,学生们等着你去关爱呢。咦,您气色不好,莫不是……” 卓平没好气的说:“不要东拉西扯,我连续半个月每天加班到凌晨,有点累是正常,不过想到茁壮成长的学生,我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廖学兵心道:“你脚步虚浮,手足无力,面部浮肿焦黄,双目暗淡无光,哪里是加班?分明是每晚酒局饭局放纵过度才成了这副鬼样,老子且唬你一唬。” 心中有了计较,直视卓平的眼睛,说:“主任,您的胃不好,是吧?” “是啊是啊,人老了毛病就特别多……你怎么知道?” 廖学兵把香烟点燃,斜靠在椅子上姿势大模大样,偏偏语气却十分真诚,说:“主任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您处在总务主任的高位,每天交际应酬,迎来送往,不仅劳力,而且劳心,领导的宴席、同事的交流、后勤采购的周旋,饮食不规律,有时候一天不吃东西,有时候在酒席上暴饮暴食,食物又偏向油腻,酒又不得不喝,喝到醉为止,久而久之,胃就不大好了。” 卓平大为愕然:“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莫非你也当过主任?” “主任说笑了,我不是厨师吗?见过有客人也像您一样。您是不是时常会有恶心、呕吐、厌食、腹部疼痛难忍的现象?”老廖火眼金睛,精于人情世故,猜事情十有九中,只是平时特别崇尚暴力,只喜欢用刀子说话而已,这时小小的卖弄了一下,立即让卓平有如逢知己之感。 “是啊,这鬼毛病缠我七八年了,去医院治疗老是断不了根,隔几个月就得复发,唉。” 廖学兵脸色微变:“啊,主任,这很危险,胃病加深以后还可能影响生理机能,比如脱发(这时卓平一摸头顶,心道:说的真没错呀!)、早衰、记忆力减退、失眠、健忘、内分泌失调、阳痿等等,要尽早治疗才行。”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最后一个“阳痿”深深触动着卓平的神经,他这几年工作繁忙,人事交际淘空了精力,与妻子温存之时总感觉力不从心,不到三分钟便一泻如注,对此深以为耻,偏偏跟同事聊天还得强撑着吹牛三小时不倒,老廖这话可说到点子上了。 被激起共鸣,主任的态度端正了许多,急道:“小廖,我这病老治不好,你看怎么办?” 老廖假意沉吟,手撑着额头苦苦思索:“我好好想想,好像是有个偏方吧……”卓平赶紧从兜里掏出珍品十支装蓝盒的河水香烟给他点上。自从河水卷烟厂凭借某部电影的经典形象销量大增后,顺势推出价格二十元一包的精装版香烟,专门针对上层顾客,大受欢迎,与老廖常抽那种平民版不可同日而语。 廖学兵慢慢抽完,眼睛一亮,道:“想起来了,我好歹是国际认证过的特级厨师,烹饪药膳乃是拿手绝活。药膳既不同于一般的中药方剂,又有别于普通的饮食,兼有药物功效和食品美味,每天都可以吃,滋补疗养的效果特别明显。既具有营养价值,又可防病治病、保健强身、延年益寿,主任,您要不要试试?” “那当然要了,你说说看。” “中医向来有‘以脏补脏’的讲头,猪肚一只,猴头菇二两,莲肉一两,红枣十余枚左右,加黄酒、酱油、糖适量,再用文火炖至猪肚酥烂,佐餐食用。猪肚能健脾和胃,猴头菇能益气养血,利五脏,助消化,还有抗溃疡和抗炎作用,可治慢性胃炎。再加上帮助消化的红枣、莲子,是一种很好的调治胃病的的食疗佳菜,主任,你不妨试试。”老廖完全凭着自己对药膳学的钻研配出这个方子,说完心道:“反正这几样东西吃不死人。” 卓平连忙拿笔记下。 廖学兵装模作样的看看时间:“哦,不早了,听了主任的话,我茅塞顿开,还得回去重新写份履历让您过目审查。” 卓平笑道:“哈哈,不必了不必了,我相信冯老师介绍来的人一定能做好厨师这份很有前途的工作。现在我们正式谈谈工作注意事项和待遇问题吧。试用期一个月,薪水一千二,一个月后没有问题的,涨到一千五,怎么样?满意吗?必须完全服从食堂负责人的安排,由他安排你的工作时间,制服也由他配发给你。要注意的是千万不能迟到,无故旷工,有了感冒记得请假,卫生问题很严重。把你身份证拿来,我帮你做个表登记一下。” “身份证?忘了带,我改天拿来补一下吧。”他连自己从什么地方来的都不知道,哪里会有身份证? “唉,算了算了,反正你是冯老师介绍来的,都是熟人,出了问题我直接找她就行。”卓平颇为豪气的挥挥手,在抽屉里找到一张表格递给他:“自己填一下好了,姓名、性别、年龄、家庭住址、联系电话、有无乙肝、精神病等等简单的资料而已。” 廖学兵依言填写,卓平略扫过一眼就不再看了,叫那个坐在门口的教员:“小吕老师,麻烦你带这位廖师傅去食堂,跟老李说清楚,他是新来的大厨,要多多关照。” 老廖道:“多谢主任,记得要好好保养。” ------------ 第53章 再入校园 食堂建在学生宿舍楼的后面,共分上下两层,白色墙体,透过明亮的窗户可以看到大厅内摆着二十余张干净的圆桌。 吕老师不爱说话,低着头把他领到旁边的侧门,里面是厨房,找到个腰系围裙的男人低声说上几句就离开了。 八点多钟,早餐刚刚过去不久,几位大婶在刷地板洗碗搓案板抹窗户擦桌子,地面湿漉漉一片,泛起清洁剂的白色泡沫。 那男人丢下账本迎上来,当先伸出手说:“廖师傅是吗?我姓洪,洪祥吾,负责学校食堂,大家都叫我洪堂主,你来得真及时,厨房里正缺人手,擅长哪方面?红案白案?” “洪师傅你好你好,我什么都会,就随您安排吧。” 洪祥吾大喜:“食堂和酒店不一样,酒店的菜肴讲究精致可口,无论选材配料还是烹饪,都要求极高,而食堂是大锅饭,不需要那么高的标准,这么说吧,酒店贵精,食堂贵博,当然是什么都会就最好。” “洪师傅打算安排我配合哪个部门?” “切配有小王,洗菜有张婶,刚才吕老师说你原来是餐馆的厨师,那就炒菜吧,午饭时间给学生们分菜。食堂共分三个班,早餐班、午餐班、晚餐班。早餐做的是米粉、豆浆、油条、包子、馒头、白粥、材料粥,没什么技术含量,你可以只做午餐和晚餐,早上不用来那么早。” 其实在正宗的餐饮业中点心和粥也是一门极复杂的烹饪艺术,只不过食堂不需要太过讲究。廖学兵也不希望早上四点就得起床工作,便答应下来。 洪祥吾在厨房侧门后面的休息室拿出一件白色工作服扔给他:“先穿上这个,新的,没人穿过。那是小王,专管切菜配菜,邓家村人,在食堂干两年啦,人很勤快,没别的毛病,就是整天幻想找个高中妹子当老婆。” 小王是个二十余岁的年轻人,满脸的青春痘还没褪尽,蹲在厨房角落里吸烟,闻言腼腆的笑笑,起身给廖学兵递了一支烟,说:“廖师傅,您别听堂主瞎说,我哪敢有那种非分之想,现在的小女生实在太泼辣,惹不起。” 老廖道:“这可不行,人最重要的是要有志气,志气就是人生的动力和目标,没有志气的人就跟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曾发誓要和一百个处女发生关系。” 小王目光闪烁:“那现在呢?” “现在?哈哈,仍然朝这个方向努力着。” 洪祥吾也陪着笑了笑,跟着介绍另一个食堂同事:“那是张婶,那是老吴,原来是丽晶大酒店的二厨,嫌在酒店干活太累,就跑来学校了,工资是低了点,可不会受客人的气。” 介绍完毕,厨房内有六个人,除了专职清洁的张婶,其他人不管切菜配菜还是炒菜都能来上一手,学校学生将近一千,教职员工也有八十人左右,早餐和午餐大多在校内解决。负责一千人的饮食,工作量很大,他们这六七个人不一定忙得过来。 “现在可以开工了,你看哪里忙得紧就去帮帮。嗯,切菜,切菜吧,十点半前要完成大部分的菜,因为有老师在第四节没课了就会提前来用餐。今天的菜式是黄瓜炒瘦肉、木耳炒鸡丁,喂,老吴,你还不快去把鸡整一下?还有春笋炒肉片,香汁茄子、炒青菜,都写在板子上呢,自己看看就好了。” 老廖看了,除了他所说的,还有番茄炒鸡蛋、肉松、白灼螺片、糟溜鱼、菠萝子姜鸭片、咸菜牛肉丝、糖醋排骨、虾姑豆腐等等,看来饮食内容倒也丰富,冰箱、仓库里的大都有现成的材料。 洪祥吾道:“小王,别蹲着偷懒,把鸭子用姜、酒和盐腌了,菠萝洗干净切块,用盐水泡半个小时,鱼炸好了没有?老吴,我告诉你多少次,炸东西不要用调和油,那个比较贵,用油脚就够了,你以为开食堂很赚钱吗?什么都得省着用。阿刘,看看你做的肉松,少放肉多放咸菜知道吗。” 洪祥吾负责采购,其他事情不用插手,指挥起别人那是头头是道。 厨房南边是一列面向大厅的窗口,砌有台子,把菜煮好后放在一个个铁抽屉里,下面有小火可以进行保暖。窗边是刷卡器。白米饭三两七毛钱,四两一块,荤菜一块五,素菜七毛,即使一荤一素的搭配,也要花三块多。米饭全部是蒸的,打饭师傅根据经验判断三两是多少,四两又是多少。 “廖师傅,你去把排骨剁了吧。”排骨有骨头,砍起来很费手劲,小王不愿干重体力活,便指使新来的老廖。 “好,没问题。”廖学兵挽起袖子。 铺在案板上的排骨大概有四十斤左右,一斤排骨在打菜时能分为十五份左右,考虑到平时点排骨的人比较多,量也要多备,何况也得连晚餐的分量一起准备了。 “斩骨刀在这里,要多切小块,最好九点之前切好。” “为什么头天不准备好,到现在才做?” 洪祥吾解释道:“教育局和卫生局特别强调学生的饮食卫生,经常派人下来检查,不合格的就要罚款,所以学校也很重视,要求所有材料必须是新鲜的,我头天去买好肉类,放在冰箱里,早上才拿出来加工,就是要防止检查,给他们做个样子。” 现在是八点钟,一个小时要切好四十斤排骨,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但廖学兵新来乍到,只好硬着头皮干。 拿过砧板一看,说:“这砧板怎么没刮过?” 洪祥吾和小王都不是专门做厨师的料,笑道:“能切肉就行了,刮来做什么?” “砧板久用会有高低不平的现象,要用刮刀刨削,略起小龟背为准,才好切肉嘛,不过我这用来斩硬骨头就算了。” 廖学兵洗干净双手,找出一柄文武刀把排骨划成小块。文武刀就是通常超市出售的菜刀,呈长方形,其钢水清、刀锋利,既能切肉,又能斩骨故称“文武刀”,使用不需时时换刀,深受厨师钟爱。 众人见他开工,也就各忙各事,不再关注。 ------------ 第三卷 重为人师 ------------ 第54章 兵哥的厨艺 忽听:“哚哚哚哚哚哚……”一阵密集好似爆竹的响声,连绵不绝,众人一惊,扭头看去,只见廖学兵左手按住排骨,右手握刀上下起落,动作快得好像长了四只胳膊。没人能看清他的手势,手腕一旦落下,就有四五块排骨从刀锋滚落出来,眨眼功夫砧板上已是高高一堆。 小王的嘴巴张得老大:“哦,老天,廖师傅,您以前是不是专门卖猪肉的?怎么斩得那么利索?” 廖学兵把堆满的排骨刮到盆子里,说:“啊?你们看什么?排骨不是这么切么?” 洪祥吾掂起一块排骨观察,每一块排骨都有拇指的一半那么大小,分量均匀,刀口平整光滑,没有一块碎骨,仿佛用机器切割出来一般,不禁目瞪口呆,说:“廖师傅好厉害,莫非你是国家一级厨师不成?” “堂主说笑了,我以前在的是海鲜餐馆,还是第一次切排骨呢。”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廖学兵的刀势划成一道道肉眼难以分辨的匹练,那密集连贯得没有一丝间隙的声音仿佛暴雨敲打地点,哗啦啦的直响,把众人耳朵震得老疼,再这样下来,恐怕砧板都给他斩碎了。不到片刻,足足四十斤排骨已经少掉三分之一,大家停止工作傻乎乎地看着他表演。 “廖师傅,您真是天才哪,我看过一本《肥厨》,形容的就是您这样的人。”小王惊得口水直往下掉,眼睛一眨不眨,这样的场面实在太难见到了。 另一人道:“《肥厨》写的不是胖子么?你怎么拿来形容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廖师傅?” 不到二十分钟,切完排骨,洪祥吾把他叫出门口抽烟。两人并排在走廊边上蹲着闲聊,远处传来朗朗读书声,间或还有某间教室老师的怒骂和学生的嬉笑。学校风景着实不错,成排的梧桐、小叶榕、四季桂,绿意盎然,观之赏心悦目。 “廖师傅,你到学校食堂工作,确实有点大材小用了。”洪祥吾喷出一股白烟,语气听似很真诚。 “哪里哪里,我生性驽钝,还希望堂主能多多指点。” “呵呵,你不用谦虚,小伙子,得脚踏实地努力做事呀。”洪祥吾有想法把老廖调到二楼,如果他做菜水平也像刀工一样出色的话。二楼是独立的小餐厅,客人可以点上精致的菜肴进行享受,品质比一楼大厅好的可不止一星半点。 廖学兵突然呆住,前头草坪下转出一个成熟性感的身影,是唐静柔的班主任冯咏老师。一身典型的藏蓝色ol装,小收腰,领口阔而低,高跟皮鞋,丝袜短裙,款款走来,头发盘起,显得整个人高挑典雅。 洪祥吾说:“咦,那不是三年级的冯老师吗?她平时不爱打扮,怎么今天穿得看起来真漂亮。听说冯老师三十二了还没结婚,急着嫁出去呢,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替你打探情报。” 洪祥吾已是四五十岁的人,聊起女人的话题,照样眉飞色舞。 廖学兵道:“我只是小小的厨师,生活朝不保夕,薪水低得可怜,成天一身油烟味,人家看得上吗?” “你不要自卑,追女人是讲手段的,我看冯老师就闷骚得很,容易上手,她的奶子真大,走起路来一甩一甩的,真他妈诱人。喂喂,她朝我走过来了,圣光在上,莫非老天听到我的祷告,开眼了?看那小腿多光滑呀,比今天中午的排骨还嫩呢。”洪祥吾的小眼睛开始发直。 “呸,那么老了走个路腰还扭成那样。”在廖学兵眼中,只要高于三十岁的女人,通通归进“中年妇女”的行列,绝无二话,何况这女的还比自己大两岁呢。 洪祥吾说:“她绝对是来找我的,等下你别插话,看我怎么表现,我就知道成熟有风度的男人才能迷倒女人,也许她平时喜欢吃我做的菜,久而久之产生好感,急着想来表白感情了,放心吧,我不会拒绝她的。妈的,我家黄脸婆又老又丑,哪能比得上冯老师一根毛?” 其实也没那么夸张,以廖学兵的眼光来看,冯咏只是中人之姿而已――老廖心比天高,普通的女人他真看不上。 冯咏笑容满脸,平添几分亲和力,走到蹲着的两人面前笑道:“廖先生,在食堂工作还习惯吗?” 洪祥吾大为错愕:怎么是来找你?让我面子往搁? 冯老师到底是把自己介绍进来工作的,说实话还没好好谢过她,廖学兵忙起身道:“多谢冯老师关心,干得还行,总算没搞错什么。” “那就好,我只是过来看看,没什么,想瞧瞧你工作的样子。” “厨房到处都是油污,味道也不好闻,还是算了吧,不如改天我请你吃饭如何?” 冯咏抿嘴笑道:“那也好,不过我想吃你亲手做的菜。”这个笑容女人味十足,令她十分可爱,完全脱离了身为班主任的古板教师气势。 看着两人闲聊,洪祥吾抓头苦苦思索:为什么爷爷我总是得不到女人青睐呢? “你看我刚参加工作,总得表现一下,不然洪师傅该说我偷懒了,不如星期六吧,地点由你定,保证给冯老师做一顿可口又不会发胖的美食。” “那好,我也就不打扰你了,中午我过来吃午餐。”冯咏说完,又从原路返回,看样子是专门来看望老廖的。 洪祥吾侧着头盯了廖学兵好一阵,说:“嘿,好家伙,没想到你跟冯老师有一腿,真牛啊。” 回到厨房,老廖也不想太过表现,免得抢了别人的风头,只是炒菜的时候锅铲上下翻飞,一个恁大的铁锅,里面装着起码十斤材料,给他单手抓住锅柄连抛了五六次,看得众人瞠目结舌,惊叹不已。 也多亏他的熟练,刚刚十点,菜全部煮好,陆续有老师前来用餐。洪祥吾让他先在旁边看着:“你头一次做食堂,恐怕不熟悉分量,先观察观察看我们是怎么给学生分菜的,像荤菜,这么一勺就够了,多的话他吃不完,我们也亏本浪费。老师嘛,就要多加点,老师饭量大嘛。” “好说好说,堂主指点的是。”廖学兵点起一支香烟:“那我就在旁边看着。” 小王嗫嚅道:“这个……廖师傅,午餐时间最好不要吸烟,被学生们看到就不好了。” “你说什么?” 小王忙把脑袋缩回去:“没,我什么都没说。” ------------ 第55章 推销艺术 一个身穿白衬衣站在窗口等待的男老师突然惊喜的叫道:“诶?这不是廖哥吗?你怎么到学校来了?还在厨房里面?” 无所事事的廖学兵回头一望:“小子你是谁?” 那老师手舞足蹈,差点要把手里的筷子挥起来,说:“去年海滩那个……” “哦,原来是你小子。”去年廖学兵曾在海边救起一个溺水的游泳者,多少还有些印象,被他这么一提就记起来了:“怎么你在二中当老师?教哪科的?” 那人把碗伸过去递给小王:“要鸡丁、排骨和茄子。廖哥,我教语文的,正想着怎么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呢,晚上我请客怎么样?” “既然你非要请客,我也就却之不恭了,在哪?”廖学兵也想跟几个老师打好关系,以后不用操心那么多俗事。 “就在二楼餐厅吧,我叫几个哥们一起来,他们听说廖哥您的光辉往事,向往着呢,正好叫来见见。嗯,你忙,先不打扰你,对了,留个电话。” “我没电话。” 那语文老师见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便说:“那算了,晚上放学我直接过来找你。” 洪祥吾和小王羡慕得要死:这家伙怎么跟谁都熟呀? 十二点放学后,学生来吃饭的渐渐增多,厨师们渐有忙不过来的迹象,便让老廖顶上。 廖学兵系上围裙拎起锅铲开始接客。第一个是个满脸雀斑和青春痘的男生,鼻孔朝天,头发留得老长,把碗伸过去叫道:“师傅,来一份炒鸡蛋、肉松、槽溜鱼,四两饭。” 老廖本以为会碰到清纯的女学生,大失所望,心里暗骂:“吃这么多,吃不死你!”手上的分量便少了许多,说:“同学,我建议你的饮食以清淡为主,你激素分泌过多,容易导致发胖,长久下去,不光是学习无法用功,连女生也看不上你。” 那男生万料不到一个厨子还有那么多废话,不禁问道:“怎么?吃多点跟泡妞扯得上关系?我肚子饿不行吗?” “看你这身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饿也饿不到哪里去,吃七成饱就够了。若吃得太多的话,春天容易打瞌睡,一打瞌睡就缺少锻炼,体型呈几何倍数增长,有女人喜欢肥猪吗?我劝你多来几份素菜,炒青菜,维生素高,豆腐,蛋白质高,对脑子还有好处,增强记忆力的,怎么?不喜欢?我猜你考试平均分也就在六十分上下吧?” 那男生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那就再一份青菜一份豆腐吧。” 接着仍然是个男生,嘴角冒出青青的绒毛,身子偏高偏瘦:“师傅,我要排骨和黄瓜,四两饭。” “你!你要排骨?”廖学兵追问了一句。 第二个男生有点不知所措:“有什么不对劲吗?” “你瘦得跟猴子差不多,还想着吃排骨?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父母吗?对得起教你成材的老师吗?对得起千辛万苦把菜煮出来的厨师吗?” “那要我怎么做?” “除了排骨,还要多吃其他有营养的食物,比如白灼螺片,这可是正宗海鲜,包你吃一次想两次,菠萝鸭,美味可口,富含蛋白质和脂肪,牛肉丝,卡里路很高,包你有足够的能量学习到明天天亮。”廖学兵手脚不停,刷了卡:“多谢惠顾,七块七,下一位!” 第三个终于轮到了一位女孩,只可惜姿色平庸,毫无特点,把碗递过去,“叔叔,我要豆腐和青菜,二两饭就可以了。” 廖学兵摇头叹息:“同学,你认为自己需要减肥吗?” “是啊是啊,拜托你快点。” “同学,我做为资深的营养学专家,奉劝你一句,身体的肥胖是不因个人的意志力而发生改变的。以我的经验判断,你不需要减肥,而是要增肥。” 女生好奇的问了一句:“为什么?我都快要一百斤了!夏天就要到了。” “你下巴尖削,脸型好看,眼睛也很灵动,但是下眼睑没有卧蚕,完全是脸型太瘦的缘故,失败,给你的相貌足足减了二十分。可惜,真可惜。” “啊?怎么会这样?”女生边说着边拿出镜子对照:“真的没有耶!怎么办?叔叔,快告诉我。” “卧蚕是大量脂肪堆积在人的下眼睑皮下组织中久而久之形成的一半圆形的袋状物,笑起来才明显,让眼神变得可爱。你要做的就是拼命多吃,把脂肪补充进去。鱼,要不要?我亲手做的槽溜鱼,让你的眼神形成卧蚕更容易,鸡丁,填补你尖削下巴的缺陷,春笋炒肉片,让皮肤更有光泽,像婴儿一样柔嫩。” “是吗?”女生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那就都来一份吧。” 洪祥吾在旁边听到,心中暗叫:“这小子不去推销保险实在浪费人才。” 第四个是身材修长的女生,在窗口前停了好一阵子,似乎犹豫不知道该吃什么。 廖学兵敲敲锅铲说:“来吧,同学,尝尝厨房今天的主打名菜黄瓜炒瘦肉、香汁茄子、糖醋排骨,怎么样?” 女生摇摇头:“有什么好吃的?又是这种菜,真没胃口。” 廖学兵当即冷笑三声:“嘿嘿嘿,同学,这你就不懂了吧,看看这道菜,精选无污染的绿色黄瓜,猪后胛的精肉,用姜、盐、鸡精、、生粉、食用调和油腌过以后,用滚油爆炒,一旦肉质变色,再加上料酒耗油、色拉油、姜末、蒜蓉,翻炒半分钟后立即装盘,肉质鲜嫩嫩滑、清香扑鼻、口感清爽独特,色、香、味俱全,论味道那是一等一的好吃。” 旁边等待的几个学生听到这番话,纷纷朝老廖那个窗口围拢。那女生微微心动,说:“好吧,那就来一份,还有什么好吃的也给推荐一下。” “哗,这个就更夸张了,香汁茄子,秋山市二中食堂排前五位的名菜,曾经送选全国厨神大赛,荣获三等奖,它的价值不仅仅在于其中的味道,茄子是为数不多的紫色蔬菜,它的紫皮中含有丰富的维生素h和维生素p,美容养颜、排毒祛病不在话下,就算有什么青春痘它也能帮你祛除,简直棒绝人寰哪,试想你只需要一块五一份的茄子就能得到比那种几百块的美容护肤用品更华丽的效果,太值了。” “那……来一份吧,不不,两份。” “还有这份糖醋排骨,也是号称秋山一绝,廖氏正宗,你要是不来一份,那就枉活此生了。你看这火候、这材料、这成色……”廖学兵又是一大通牛皮洋洋洒洒而出,直吹得天花乱坠,把糖醋排骨形容成天上少有,人间所无的极品美食。那女生一愣一愣,几乎不会说话了,半晌才道:“师傅,凡是您亲手做的菜,都给我来一份。” 这女生是校内的一枝花,自幼被众人围捧,眼光甚是挑剔,还患有轻度的厌食症,这时大家见她碗里的菜肴堆积如山,高出边沿寸许,不由大为吃惊,又加上先前听到对其他几个同学的评论,呼啦一下,全涌到廖学兵所负责的那个窗口。 ------------ 第56章 销售大师 “师傅,来一份番茄炒鸡蛋!” “师傅,肉松是不是对长高有奇效啊?” “师傅,白灼螺片可以治疗艾滋病吗?” “师傅,糟溜鱼是不是用深海养殖的三文鱼烹制而成?” 刚刚踏进食堂的冯咏见到旁边窗口的冷清和廖学兵面前的热闹,叹气道:“他做的菜很受学生欢迎啊,我似乎来晚了。” 唐静柔跟在后面提着个空碗摇头:“该死的廖学兵到底搞什么名堂?想叫他多帮忙打点好吃的都没办法了。”看见大厅中央的一个女生,惊道:“我没看错吧,鲁小恬点了那么多菜,她吃得完吗?” 忙冲过去,见鲁小恬对着满满一堆菜发呆,笑道:“喂,你的厌食症好了?” 鲁小恬还处在昏头涨脑的状态当中,说:“唉,新来的那个食堂师傅好怪,听他乱七八糟一通,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点了这么多菜,我现在还在发愁呢,吃又吃不掉,倒掉又浪费了。” “倒掉就倒掉,有什么浪费的,你以前不是这么做的吗?” “不是啊,我觉得那个师傅说了好多话,不好意思辜负他的苦心,唉,真让人头疼。他说话的样子好好玩,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有趣的人。” 人一多了,廖学兵便忙不过来,到底不是长有四条胳膊,要打菜、打饭,还要刷卡,窗口前人头汹涌,挤挤攘攘,他再也顾不上推销,洪祥吾又跑过来帮忙,学生们便纷纷散到其他窗口。 半个小时后午餐基本完毕,大厅内只剩下大量的残羹剩饭和菜渣骨头渣,凌乱肮脏程度令人不忍卒睹。几个阿姨大婶忙碌的擦桌子扫地,垃圾堆满几个撮箕。 廖学兵总算有了休息时间,走出厨房抽烟,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死丫头,你怎么不去吃饭,在这里做什么?” 唐静柔还在和鲁小恬说话,撅着嘴道:“那么多人我怎么挤得进去嘛!” 老廖接过她的碗说:“我去帮你打点饭。”到厨房装了几样好菜送过来,终于发现鲁小恬的异样,不禁问道:“同学,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 “我、我吃不下……”鲁小恬不太好意思的说。 “是吗?味道不合适?”老廖径自拿起鲁小恬的筷子夹起一块茄子送入口中嚼了几下,心道:“这个老吴放盐有点多。”嘴上却说:“酥、麻、甜、咸,好像有一种热恋的味道徜徉在口齿之间,让人久久难以忘怀,同学,试尝尝,不然你会后悔的。” 鲁小恬看着他,不自觉的接过筷子也吃了一块,点头道:“好像……还行吧……”猛然省起这是他用过的筷子,小脸蛋儿刷的一下红了,为了掩饰窘态,捧起饭碗连扒几口。这么一吃,倒也尝出一点正常的味道,不再觉得食物有多难吃。 廖学兵笑着说:“慢点吃,别噎着了,看来我说的没错,你会爱上它的。” 唐静柔怒道:“茄子那么好吃,你为什么不帮我打一份?是不是看见漂亮妹妹就想泡啊?难怪我哥哥说要介绍女生给你认识。” 老廖语重心长地说道:“静柔啊,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气成风云,声为雷霆,左眼为日,右眼为月,四肢五体为四极五岳,血液为江河,筋脉为地里,肌肉为田土,发髭为星辰,皮毛为草木,齿骨为金石,精髓为珠玉,汗流为雨泽,然后再就是女娲造人,你说女娲是怎么造人的?” 唐静柔鼓着眼睛说:“我怎么知道?哦,是捏泥成人,再吹口仙气就活了。” “女娲搏,黄土作人,剧务,力不暇供,乃引绳于泥中,举以为人。故富贵者,黄土人;贫贱者,引绳人也。” “可是,这跟茄子有什么关系?” 老廖无奈道:“我们老祖先的神话就说了,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质和性格,全世界六十多亿人口不可能找出一对一模一样的人。” 唐静柔越发莫名其妙:“还是没关系呀!” “所以,这位同学和你不同,她目前的状态合适吃茄子,你不合适。”老廖捏捏静柔的嫩滑胳膊道:“看看,弹性都不够了,毛孔也比以前粗,要多吃牛肉,我特地给你打了牛肉,快吃吧,以后遇到事情别罗里罗嗦的,女孩子要懂得矜持,我看你去演女唐僧都不用化装,以后少讲点废话,多干实事。” “你!是你一直在废话好不好!算了,每次都争不过你。” 鲁小恬在一旁抿嘴偷笑,不知不觉中吃掉了碗里的一小半东西,悄悄问静柔:“原来你们认识啊?” “是啊,他是我哥,今年四十岁了。”唐静柔故意把哥哥说老十岁:“他逼死了自己的老婆,成天游手好闲,身无一技之长,到处骗吃骗喝,最近混到学校来,打的就是偷窥女生宿舍的主意,等下你千万被跟他说宿舍门牌号码。” “一个正直的、善良的、无私的人总会受到误解。”老廖出奇地没有威胁静柔,正色道:“吃饱就去午休吧,下午还有课。” 告别两人,去厨房后的休息室打了个盹,到下午两点继续起来工作。众人都忙碌着,小王在剥蒜皮,老吴在切鸡丁,他找到文武刀也开始干活。 洪祥吾心情不错,说:“中午的菜全部卖光,下午多做一点吧,学生们挺能吃的。” 小王笑道:“还是多亏了廖师傅,不然以前每次都有得剩。那帮学生发了疯似的什么都想吃。” “那是,廖师傅不光手上功夫厉害,嘴上功夫也很了得啊。”老吴接口道:“收摊时还有人赶过来问我们厨师是不是新来了个营养专家、美食专家。” 廖学兵打火燎尽几只猪蹄的毛,再用牛耳刀刮净缝隙污垢,不以为然的说:“一群高中生还不是好糊弄得很,要是让我去大学讲课,照样能吹得天花乱坠。这帮没见过世面的家伙自以为什么都懂,其实什么都不懂。” ------------ 第57章 顶包为师 说说干干,转眼到了放学时间,大部分不在学校住宿的学生都回家吃饭了,只有少数同学的家比较偏远,才在食堂开伙。老师们也都各回各家,因此算起来,一天最忙的还是早餐和中餐。 人一少,廖学兵也用不着特别发挥,轻轻松松的干着。然而左等右等却见不到中午的那个语文老师,洪祥吾察觉他的心情,笑道:“学校每周一下午召开全体教职员工会议,约你的人怕是急上心头就忘了。” 廖学兵一想也对,人家或许只不过随口说说,别成天想着骗吃骗喝。待下班时间一到他就回家了。 做为快乐的上班族,生活总是单调得很,第二天和第一天的情况基本没太大差别,周二早上来到学校,等着他的是一堆要削皮的土豆。 廖学兵明白能者多劳的道理,做起事来比头天要慢上许多,免得十分钟内削完这堆起码三个小时才能削完的土豆,指不定又被指派去做什么事。 九点半左右,洪祥吾推推老廖的肩头说:“外面有个老师找你,出去看看吧。” 莫非是冯咏不成?廖学兵出门一看,却是昨天的语文老师。这小子一个劲的道歉:“真对不起,廖哥,昨天开会,我把事忘得一干二净,等开完会过来,你又走了,真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大家都是朋友嘛。”廖学兵接过他递来的烟问道:“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语文老师讪笑道:“廖哥这么快就把我忘记了?当初我可是拍胸口保证一定要报答您的救命之恩的,我叫严舟,严肃的严,逆水行舟的舟,廖哥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小严吧。昨天应承的那顿饭今儿一定补上,我们同在一所学校内,好歹也算得上是同事,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 “那是当然,你每天到食堂用餐,就是对我工作的最大支持。” “廖哥,还记得海滩那时候么?当时我都快要绝望了,沉在起码三四米深的水里,脚又抽筋,拼命挣扎怎么也浮不上去,您可真是神勇非凡,从那么远的岸边游过来救我。您别说笑,我当时回家以后可是打算供着您的长生牌位的。” 廖学兵根本就记不起那么多细节,掸掉烟灰,心想这小子倒也有几分风趣,笑道:“我自幼念佛诵经,信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道理,救你一命,我百年之后轮回投胎,也好投在富人家里。” 严舟刚要答话,裤兜里的手机却铃铃铃响了,他掏出一看,向廖学兵做个歉意的表情,接起电话:“喂,什么事?啊?我妈车祸?什么?在哪家医院?好好,我马上就去。”脸色当场变得极为难看,对老廖说:“廖哥,真对不住,家里出了一点小事,恐怕不能陪你了,我还得赶紧去跟主任请个假。哦,对了,能不能帮个小忙?” 亲人遭遇飞来横祸,那自然是件天大的事,耽误不得,廖学兵点头道:“什么事,说吧。” “也没什么,下一节就是我的课,怎么也要交代一声,不过我怕是来不及,还有十分钟就上课了。廖哥,你帮我去教室通告一声,让他们这节改自习课。三年级三班,不说了,我得赶紧走。” “好说好说,你快去吧,千万别耽误事情,我这就去代你通告一下。” 严舟千恩万谢,急匆匆的走了。 悠扬的上课铃响起,课间十分钟的校园重新变回平静,廖学兵的土豆皮堪堪削完,跟堂主告个罪,赶去教学楼。 三年级属于毕业班,在第二栋教学楼,前面是草坪、假山和凉亭,几棵红杉点缀其中,风景甚是宜人。毕业班的课业沉重,走在走廊上听不到第一栋教学楼一二年级的大声喧哗说笑声,取而代之的是老师们威严的讲课和学生笔尖擦动纸张的刷刷声。 廖学兵在二楼根据门口牌子找到三年级三班的教室,确认没有认错,整整衣领,推门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稚气未脱的脸庞,分成四个组,大约四十多人。教室干净整洁,正中央的黑板之上有国旗,对面是学习园地,上面有政治伟人、思想巨人和科学名人的肖像。三列滑动式铝合金玻璃窗使室内光线十分充足,学生们表情认真、期待,但是看到一个陌生人进来,不免还是有些惊讶。 廖学兵冲他们点头微笑,登上讲台,正准备宣布严舟老师因事请假的消息,冷不防有人叫了一声:“起立。”顿时,学生们刷拉拉全都站了起来。 老廖还没反应过来,学生们齐声叫道:“老师好!” “啊?”他稀里糊涂,彻底呆住了,硬着头皮道:“同学们好,坐下吧。嗯,我今天来,是要宣布一件……” 话没说完便被打断,第一组第二排的一名男生站起来大声说:“欢迎新老师为我们讲课,大家鼓掌欢迎!”廖学兵正感愕然之际,“噼噼啪啪……”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 台下一张张青春无邪的笑脸,一双双热情期待的目光,庄严的国旗,对面孔子、马克思、爱因斯坦、达芬奇严肃的看着自己,老廖脑子空白了有那么十秒钟,“其实我是厨师”几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不由自主道:“那就开始上课吧。” 台下学生目光灼灼地望着他,廖学兵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不过倒可推算一下,高三的课程大致在秋季学期就已经全部结束,春学期后转为繁重的复习和习题训练,由任课老师列出复习提纲供学生系统的练习,比如语文,这周背诵古文,下周学语法,下下周学修辞,务必要做到不遗漏任何一丁点知识。 若是执教高三年级的老师,没有丰富的经验根本不能胜任,高三的学生需要系统、全面的知识,而且老师还要概括出其中的重点难点供学生参考。有经验的老师懂得为高考而高考的道理,他能总结出以前各个阶段高考的题目,本年度高考最有可能出的题目做为重点知识让学生死记硬背,而新手老师做不到这一步,身为一个半吊子厨师的廖学兵更不可能,他只是误打误撞进入教室被学生误会而已。 ------------ 第58章 博学的奥妙 丢脸的事老廖从来不做,因此不可能丢下一句:“我不是老师”然后转头就跑,那样的话他还在学校混什么?不如买两头小猪回乡下养养算了。 起码要耍一耍威风,给学生们留下一个辉煌而难以超越的背影,让他们知道老子不光菜烧得好吃,无论做什么都是顶呱呱的强,这么一来,食堂还愁每天总有剩饭剩菜? 廖学兵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用力敲敲讲台,说:“嗯,这个,学习是一件极为深奥的事情,必须经过坚持不懈的努力才能获得成功,你们有什么疑问吗?” 他正感得意,台下有个声音小声的说:“怎么每个老师都这么没劲,我还指望他没老严那么逊呢,看来是没指望了。”顿时便有一阵嬉笑附和之声。 老廖暂时忍住气,只作充耳不闻,反正老子是来客串的,问道:“你们上节课复习到什么地方了?” 有个男生举手说:“是作文,严老师说到作文了。” “好的,我就来讲讲作文。”廖学兵觉得是时候让这段时间看过的世界名著发挥余热了,高考时作文可是重中之重,zhan有好大的分数比例,任何老师都不能忽视。 那男生站着没坐下,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廖学兵看看讲台上的座位表,第四组第三排左边,叫做蒋连钱,说:“同学,你还有什么事?” 蒋连钱说:“嗯,是这样的,严老师已经用整整一周时间来讲作文了,按照原先制定的内容,这节课应该讲古文的阅读与理解。” 廖学兵点点头表示明白:“作文也很重要,我们再讲讲作文。” “这个,不需要了吧,严老师已经讲得够多了。” 廖学兵看看他的名字:“蒋连钱同学,知道你的名字什么来历吗?” “啊?”蒋连钱顿时忸怩不安,要怪只怪他爸爸把名字起得太难听,什么连钱,不就巴望能发大财?你还不如叫“富贵”、“百万”,或者“元宝”什么的,结结巴巴道:“我爸希望我将来有出息吧,起了这个名字。”其他同学嘲笑道:“蒋连钱,你爸的愿望可要落空了。” 廖学兵说:“龙脊贴连钱,银蹄白踏烟;无人织锦韂,谁为铸金鞭。连钱的意思是马背上有文点如连串的铜钱,而不是指你发什么大财。你爸替你取的这个名字,是希望你像龙马一样,跑得无比飞快,踏烟而行。” “哗!”同学们互相对看,这老师太渊博了,不用如何费劲,唐诗脱口而出,还说出了蒋连钱同学名字的来由,“龙脊贴连钱”,厉害厉害,相比起来,严舟可就连半瓶醋都不如了。 蒋连钱大概活了十六七年还是头一遭自己名字怎么来的,一时倒说不出什么话,讪讪地坐下。 第二组第五排的一个男生笑嘻嘻地说:“老师,那你看我的名字怎么来的?” 廖学兵在座位表上找到他的名字,叫做骆川才,说道:“你父亲希望你有像名山大川一样磅礴的才华,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随便在老师的课堂上插嘴,听到没有?蠢材!”众学生哄堂大笑,骆川才不敢继续多嘴,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咦,老师,您没带课本和教案也能上课吗?”又有学生提出疑问。 廖学兵不带文武刀出来剁在讲台上就算万幸了,你还指望有课本?但他也没被难倒,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刷刷刷写下“作文”两个大字,字迹龙飞凤舞,飞扬跳脱,又好比银钩铁划,刚劲有力,几个有些造诣的学生看出道道,低声说:“他的字真好,严舟比不上他的一根毛。”其他人便纷纷应声附和。严舟是大学中文系出身,钢笔字写多了,不见得能写好黑板字,眼下这位新老师一出手,高下立判。 “作文就是写文章,能够引起别人共鸣的好文章,我不知道高考作文要考什么题目,可是你能写到让阅卷老师也有共鸣的境界,那你离满分也就不远了。严老师原来都说过什么?”廖学兵看看四周,没人相应,直接点了蒋连钱的名字:“你来回答。” 蒋连钱翻了翻笔记:“他讲了记叙文、抒情文、议论文、说明文、应用文各种体裁的写作要点和方式。” “你们都记住了?” “记住了。”同学们齐声回答。 “记住了能有什么用?”廖学兵大力拍了一下讲台:“真是误人子弟,高考难道还会去考记叙文的方式?恐怕你们小学都已经学会了吧?写作是人的语言表达能力的另一种延伸,记住这一点,表达,你要在文章中清楚的把自己的意思表述出来,才能让人看明白,这也是最基本的。蒋连钱,现在你用文字形容一下你的初恋,两百字以内。” 形容初恋?同学们的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居然真的有老师在课堂上堂而皇之提出初恋这个词语,还让学生当做习题练习?惊愕过后则感觉刺激、好玩,一时间那些思想开小差的、玩手机的、递纸条的、说悄悄话的,都停住了动作。 恋爱确实是青春萌动的学生绝对最感兴趣的话题,换作三十年前那个思想被禁锢的年代还不好说,但现今消息爆炸,思想开放,孩子们接触的事物也多,十几岁就吃了jin果的也不稀奇,这是人之天性,无法禁绝的。 蒋连钱为难得很,当着老师和同学们的面描述这回事,还真有点不好意思,犹豫半晌,吭吭哧哧就是憋不出一个字,附近的同学都起哄道:“蒋连钱,说啊,你还怕什么丑?反正你那破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叫得狠了,蒋连钱才扭扭捏捏地说:“嗯,我的初恋,是一个很美丽很美丽的女生,我还记得那天我没吃早饭,她给了我一个馒头,很好吃很好吃,我非常非常感动。还有一次,我生病请假没来上课,她借她的笔记给我看,笔记很干净,没有一个错别字,我一下就全部学懂了……” 推荐罗霸道的《屠神之路》,书号1086572,这家伙号称要屠杀起点的一切神。 ------------ 第59章 初恋的话题 “行了,坐下吧。”廖学兵摆摆手道:“大家听到了没有?这就是表达能力的区别,虽然蒋连钱同学的初恋似乎确有其事,但我们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完全是一个人好像老太婆似的絮絮叨叨地说话,沉浸在自己的故事当中,旁边人却听不明白,他们有过怎样的往事,产生了什么样的感情,最后谁变了心,谁又伤害了谁,这些都没说清楚。词汇量有限,不能细致地进行表达,简单重复的词语明显地限制了语言的表现力。至于那个馒头,我一点也不觉得感动,你们看,多假,多生硬!要是真有这么好,我也可以到街上用一个红薯骗一个老婆回来了。你要真这么写,高考阅卷老师非把你抽死不可。” 大家哄笑声起,蒋连钱面红过耳。但老廖这番话可说得浅显易懂,恰到好处的解释了作文的一些方法,同学们纷纷有所触动,急忙掏出笔记在本子上。 廖学兵继续说道:“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一篇好的作文必须要有能够感染读者的情绪包含在里面,除非你是写说明文以及领导讲演稿,我想高考作文不可能是说明文。蒋连钱同学,在讲述你的初恋的时候,背景、人物、事件缺一不可,才能让人听得明白,比如你一开始可以先讲初恋对象的身材,啊,细嫩的大腿,圆鼓鼓的胸部,读的人一看,自然会在脑中联想,他的女友身材真棒,这么一来自然就引起读者的注意了。” 同学们笑声不绝,蒋连钱低声辩道:“胸大算什么,重要的是她的气质那才叫好。”又有人喊道:“老师,接下来应该怎么描叙?光是身材可不行哦!” “这个身材,就要留点余地让你们的想像去发挥了,我只是负责起到一个引导的过程,不过你们可不能把蒋连钱同学的女朋友想像成自己的女朋友。” 同学们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几个懒洋洋的学生也一改往日的无聊,跟在后面大声叫好,如果这个新老师跟他们说说怎么泡妞那就叫绝妙了。 廖学兵正说得兴高采烈,教室的后门突然被人推开,大约有五六个人站在门外小声说话。为首的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她是秋山第二中学的教务处主任王春,身穿职业套装和高跟鞋,表情很认真具体,刻意做出的一点威严下还带着谦卑,可以看得出她面对的几个人大都有些身份。 坐在靠近后门的几个学生清楚听到教务主任的对话,“组长,这是三年三班在上课……”王春看看手里的文件夹:“是语文课,课任老师严舟,呃……”她抬头看向讲台方向,见到一个不认识的人,略微露出一丝诧异。 教务主任陪同的那几个人西装领带,穿着十分工整,有模有样,看样子不是领导就是检查组。事实上也没错,他们是市教育局的检查小组,市局对一年一度的高考十分重视,因此派下小组检查各学校的高考筹备工作,学生的精神面貌、模拟考成绩、教师授课情况都是检查重点,必要的时候还会抽出时间专门听课。 检查组的人点点头,说道:“课堂还真有点热闹啊,我们一路走来,别班的同学都在埋头纪录笔记,比什么都静,这里气氛可不多见,不如我们就听听严舟老师的讲课内容如何?” 王春说:“他……”本想说他不是严舟,可是口到嘴边就咽进肚里了,教育局对高三课任老师管理严格,不得无故缺课旷课,这里怎么突然换了一个人暂且不提,要是让检查组追究下来,自己这个教务主任可讨不到好处,改口对另一个陪同的人吩咐道:“你去隔壁办公室搬几张椅子过来。” 廖学兵也看到了教室后面的动静,头皮发麻不已,头一次冒充老师就碰上听课,而且听课的还不知道多大来头,这倒霉劲就别提了。 不过输人输阵也不能输面子,廖学兵又想:“反正老子就是一把菜刀走遍五湖四海,一柄锅勺阅尽人间沧桑,代人上课又不犯法,你难道还能把我抓进牢里关了?大不了和阿凯去酒吧收保护费算了,省得到处看人脸色。”一有计较,便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对教务主任看也没多看一眼,又点了蒋连钱的名字:“同学,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是否可以再次组织好语言描叙自己的初恋?” 初恋?教务主任闻言大吃一惊,这又不是青少年心理培训班,怎么说起初恋来了? 学生不用像教师那样担心饭碗瞻前顾后,什么人来检查他才管不着,前面已经把话说开,这时也不用顾虑太多。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只要是在恋爱中没做出什么太丢脸的事,总希望能让全世界都知道自己的恋情,不管是高兴喜悦还是伤心失落的心情。 蒋连钱露出回忆的神色:“我和她第一次认识是在图书馆,嗯……嗯……”又有点想不起来怎么形容的样子,傻愣愣的看着廖学兵。 老廖不得不提醒道:“那天天气怎么样?是否晴空万里无云?你的心情是否也那么干净清爽?” “哦,哦,是了,就是那样,我知道怎么表达了,当时我一口气借了十几本资料捧在手上,掉了一本,正要去捡的时候,突然有人帮我捡起来,是她……” “算了,我帮你说下去吧。”老廖无奈的摇头:“当时蒋连钱同学手够不着地面,十分焦急,突然有一只纤纤玉手拾起了那本资料递到面前,蒋连钱一下就呆住了,多么漂亮的一只手,又白又嫩,手的主人笑吟吟地看着自己,明眸白齿,巧笑倩兮,蒋连钱突然之间,热血全部冲向大脑,像被雷劈了一般浑身颤抖,心中只有疯狂大叫:这就是我十六年来苦苦追寻的理想吗?” 这时蒋连钱小声说:“不,是十七年了。”众学生们被台上老师勾起兴趣,一脸向往的神色,没人理他。 几个检查组成员纷纷落座,聚精会神听着廖学兵讲解初恋故事,时不时交头接耳几句。教务主任又羞又恼:这家伙到底怎么来的?几次想要冲上去制止,却又不敢,至于大吼一声:“他不是我们学校的老师!”那就更不用想了。 ------------ 第60章 作文的内涵 “这就是蒋连钱同学与初恋对象相知、相识、相爱的第一步,当然,他胆小懦弱自卑,根本不敢多问什么,那个动人至极的女孩子给他留下无法磨灭的印象后便翩然离去。蒋连钱以为这只是生命中一道美丽风景线,与自己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可惜他错了。第二天他又去图书馆,目的不单单是借书,潜意识还渴望能与女孩再见一面,这种玄之又玄的想法连当时的他也无法体会。” 蒋连钱不得已插嘴道:“是呀,您怎么知道?” “他更没想到的是,女孩子就坐在他的面前认真读书。蒋连钱一激动,想打招呼又害怕女孩不记得自己,就开始胡思乱想了,看到女孩的手,想和她牵手逛街那该是多么美妙,看到女孩的嘴,幻想和她接吻又怎么销魂,看到她的眼睛,如果与她深情绵绵地对视,那就是当场跳楼也甘愿……” 蒋连钱的眼睛立马瞪得比铜铃还大,道:“老师,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莫非你当时也在旁边?不可能,连我想的都猜出来了,难道你偷看过我的日记?” 学生们笑声大作,有好几个人连眼泪都笑得飙了出来,检查组成员和教务主任同样也是忍俊不禁。 廖学兵可没那么神通广大,这种少年爱慕异性的心思任谁都有过,只不过猜的内容恰巧和蒋连钱一模一样罢了。他笑道:“好,初恋故事暂时告一段落,这段口头描叙的作文其实与真正用心想出来的作文还是有点差别的,大家想想我所说的和蒋连钱同学说的有什么不同?” 课堂气氛非常热烈,再也没有高三年级死气沉沉的样子,一个女生兴奋莫名,右手高高举起。 廖学兵看着座位表点她的名字:“徐莲枝,你来回答。哦,莲枝未长秦蘅老,走马驮金斸春草,这位同学的名字也很有诗意啊。”学生们彻底倾倒了:这老师水平还真不是一般的高! 徐莲枝脸上还有兴奋未褪的潮红,站起来说:“我知道区别,蒋连钱说的,嗯,好像是局外人在说着一件不相干的事情,干巴巴的没有色彩,我们听了也提不起精神。老师说的就生动多了,截取了蒋连钱初恋的一个片断,活生生的展现我们面前,好像钢笔淡彩画出来的画卷,看了就让人难以忘怀。” 廖学兵心想:“不把《寡妇村的男人》、《极度兽性》套在蒋连钱身上说出来,你们哪知道什么叫做精彩?”脸上却正经无比,说:“不错,你可以坐下了。前面说过,作文是语言表达方式的另一种延伸,中心思想、主次内容、修辞这些课本上的东西想必严老师已经向你们解释过很多次,但作文就是一个故事,一段人生,你们必须想办法让读者阅读之后融入你们的人生继而产生共鸣,这样才能成功。没有把情感包含在里面的文章不是好文章。” 那检查组的成员越听越是高兴,低声对教务主任道:“你们学校的老师水平很高啊。”教务主任不知作何态度,尴尬地说:“还好,还好。” 另一个成员则摇头道:“他教学是有些创造性,但这可是高三课程,应当以背记为主,你看高考文科的哪道题目不需要死记硬背了?” 那成员被人驳了脸面,怒道:“你没见识就不要乱抬杠,文理、阅读、语法、古文才需要死记硬背,难道全靠背诵就能写出一篇好作文了吗?没看到课任老师说的作文?我看你前几年还在写抨击教育体制腐败的论文,这几年就先自己腐败了。” 反驳的成员同样也下不了台,说:“我看就不见得他的课讲得有多好,故意用初恋做噱头,很好玩吗?老师不光教哪一门课,都应该以最正确的方式言传身教,而不可剑走偏锋。” 那人彻底被激出真火,道:“那好,王主任,我希望你能在下周安排一次这位老师的课,最好在大教室讲课,我想请几位教育专家一起听课,大家来说说见解。范越,你这么有水平,到时候就一起来吧。” 名叫范越的检查组成员重重哼了一声:“乐意奉陪。” 廖学兵浑然不理会检查组之间的内讧,笑道:“高考作文中常有很多命题,大部分命题都不是自己擅长,不为自己喜欢的题材,这又该怎么办?” 徐莲枝答道:“这就要考验我们平时所学的知识了,争取做到不跑题,尽量围绕命题的中心思想来写。” “话是没错,可是自己确实不擅长,怎么写都写不好,那又怎么办?” “这……”徐莲枝一时语塞。 “这时应该发挥想像力,把命题内容往自己所熟悉爱好的方面上扯,套关系。前几年不是有个高考命题叫做《马》吗?”其实那次的高考作文要求写的是信义,一位学生用赤兔马的经历表述了信义,得到满分,后来全文登在报纸上,老廖看过一次,囫囵吞枣,还以为写的是马:“大部分人对马都不熟悉,不知道如何下笔,这时就要多用脑筋了。比如我,我是一位厨师,我就可以这么写,有一次杀马割肉,见到那匹老马眼流泪水,当时我就心受触动,接下来必定联想到人的感情,生离死别,追忆马的生平……这不就很好写了吗?” 有个学生对同桌说:“厨师?怪不得看他那么眼熟,原来他是昨天食堂那个很牛逼的厨师!” 同桌恍然大悟:“是他!昨天中午我不知道怎么就相信了他的话,硬吃半斤米饭,差点撑死。你说他是厨师还是老师?” “绝对是老师,你看听课的人都来了,再说菜容易做,课却不容易讲。鸡蛋你煎糊了照样可以填饱肚子,讲课糟了有人听吗?我看严舟就很不适合这一行。” 同桌点头称是:“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廖学兵本还要大谈特谈马肉的烹饪方法,最终忍住,说:“作文只是一种手段,人最重要的还是自身的修养和品德,这就好比武林当中的内功和外功之分,思想品德高了,自然就内力充足,再学外功的话得心应手,学什么都飞快,写出来的东西也就品质高上,阅卷老师见了心头一喜,说不定直接给你满分。” 廖学兵在课堂上挥洒自如,引经据典,什么都说得似模似样,一干学生听得如痴如醉,几个检查组也不住点头。王春心中大奇:“什么时候调来一个这么高水平的老师?” ------------ 第61章 美女有约 四十五分钟转瞬即逝,老廖听到下课铃响不禁暗叫糟糕:“厨房工作也没做完,一出来就是一个小时,还不知道洪堂主那边如何搪塞过去。”便说:“好吧,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下课。”也不等班长叫人起立,朝大家挥挥手,快步走出教室。 食堂纪律并不如何严明,只要你把份内工作做好,基本没人管你闲事。洪祥吾根本不知道廖学兵外出的事情,见他站在案板边上切土豆丝,还特别吩咐要把洋葱也剥了。这廖师傅可真是大好人啊,任劳任怨,叫做什么就做什么,绝不会和你有半句废话,哪像老吴,让他给学校领导炒个小菜,他还唠叨个没完。“廖师傅,等下剥完洋葱你把第三灶的煤灰清理一下。” 以前这些琐事都是小王做的,但小王最近懒洋洋的有些叫不动,不使唤廖师傅那勤快人还能使唤谁? 廖学兵见到小王眼中闪过一道得色,忍气吞声道:“好,没问题,我等下就做。” 等到中午开饭,小王趁机把左边窗口的位置占住了,这时候可是在堂主面前好好表现的机会,还能借机接近几个还算漂亮的女老师,尤其是那个新来的化学实验室管理员,小王知道她最喜欢吃菠萝鸭,也最习惯在靠左的窗口打饭,这机会可不能让别人得了去。 廖学兵不用打饭,乐得清闲,在旁边打下手。 王春心力交瘁地送走检查组成员,开始打电话询问严舟他的课上为什么会出现一名完全陌生的老师。岂知连打了十多遍电话也没人接听,只能暂且把疑惑按在心里,调阅最近一段时间的老师名单,看看校长把什么高校的导师挖进来了。 翻遍教职员工名录没发现异常情况,王春疑心大起,再看看后面的电工、水工、保安名单也没什么出入,倒是食堂多了一个厨师。到底讲课的那个人是谁? 下班后老廖刚回到家便接到柳兰花的电话:“小兵,上次给你介绍的那个对象你还有印象么?” “还记得,有什么事?”廖学兵说着在身上掏掏摸摸,但什么都没摸出来,唐启伦乖巧,赶紧在大厅的电视柜下面翻出父亲的香烟递过来,还拿出打火机帮忙点上。 好一段时间不见,柳兰花的声音还是那么悦耳,富有磁性魅力:“是这样的,上次我也没对你解释清楚,那天章清盈情绪不好,后来她姐姐劝她,她想通了,还想再见你一面。我可告诉你,这是一次好机会,你千万不能错过了,地点在卧虎湾码头的加勒比酒馆,那地方有格调,喂,你吞吞吐吐的有什么意见就快说。” 廖学兵喷出一口烟,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上的新闻画面,表情百无聊赖,语气却十分认真,让人无法置疑他的诚意:“兰花姐,那个,我觉得我们不太适合,人家那么漂亮,也算是小康之家,哪看得上我?还是算了吧,我身无分文,刚在二中的食堂谋了一份差事,还没发工资,上哪找钱请她去酒馆潇洒快活?” 柳兰花知道他曾经被拒绝过,一时下不了台,温言道:“没钱我可以先借给你,但你可要想清楚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章清盈是个明白事理的女孩,她的人品我知道,秋山上哪找这么好的女孩?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该成个家,别想太多,有兰花姐替你把关,什么都不用怕。” “可是,兰花姐,我和她真的没共同语言,很难处在一块啊。” 唐启伦不知有多佩服廖大哥一面挖着鼻孔,满脸的无所谓,偏偏语气还能说得那么恭敬――这家伙不当配音演员太可惜了。 柳兰花怒了:“没什么可是!今天晚上九点,卧虎湾码头加勒比酒馆!章清盈她这回可是真打算向你道歉,找不到你的电话,才通过我转达的,你到底去还是不去?人家姑娘家都放得下身段了,你还有什么想不开的?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好吧,我去还不行吗?”廖学兵也想看看章清盈要耍什么花招,定是打台球输得不服气,又上哪找了高手来折辱自己,管你有多高手,老子台球万一打不过,不会用小刀说话么?啪的一下挂掉电话,心中骂个不停。 唐启伦笑道:“恭喜大哥,贺喜大哥,艳福来了什么都挡不住啊。” “你他妈的少给我油腔滑调。”廖学兵正没好气,抬脚便把这小子踹翻。唐启伦脸皮厚极,翻身站起又腆着脸笑道:“大哥如果不喜欢,我把我们班的小妞介绍给你。” 廖学兵想起今天早上上课坐在前排那几个女生臃肿的面庞,不寒而栗,若你唐启伦打算给我介绍的也是这般货色,那我宁可死在老处女的怀里。“行了,别跟我提这种无聊话题,有空就去吃饭做作业,妈的,全叔怎么生出你这个蠢儿子。” 唐启伦拍马屁拍到马腿,哪敢多话,耷拉着脑袋灰溜溜的走了。 他一走唐静柔就马上跳出来,恶形恶状地叉着腰问道:“哥!鲁小恬问我要你的电话号码,说,你是不是给她的菜里下了迷药?”她只穿没袖的t恤和热裤,光着脚丫,气嘟嘟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可爱。 廖学兵全无心情,刚要一巴掌抽过去再训斥几句,突然觉得自己神经过敏,不禁哑然一笑:“我给她下迷药干嘛?真是莫名其妙。” “她是全校有名的性冷淡,拒绝了九九八十一位求爱者,很少和男的说话,为什么偏偏对你那么感兴趣?据我所知,她只吃过一次你做的菜,还是你亲手打给她的,不是你下迷药还能有谁?” 廖学兵索性连分辨也省了,径直朝小阁楼自己的房间走去。唐静柔紧紧跟在后面叫道:“喂,不说清楚不准跑!鲁小恬那么瘦,人又长得傻气,你干嘛要泡那种人,再说你都年纪一大把了,对小女孩下手不太合适吧?” 推荐《异界之风生水起》,书号1086383~ ------------ 第62章 无赖的兵哥 廖学兵见她越说越不成话,从冰箱里拿出啤酒一口气喝下半罐,皱眉道:“大人的事小孩少管,回房间复习你的功课。” 唐静柔眼珠一转:“那就是鲁小恬对你有意思啦?没想到那么年轻的她不喜欢,偏喜欢个老的。” “我老?”廖学兵登时怒道:“敢说我老,不知道有多少年轻的小姑娘暗恋我,你知道个屁。” “哥,你别生气,我只是随口说说。”唐静柔连忙拉住老廖的胳膊,说:“我没把电话号码告诉鲁小恬,她肯定还会再来纠缠你的,其实,我知道她可能只想找你了解做菜的方法,但你可千万不能答应她的无礼要求。” “这又是为什么?我不是一直都告诫过你,要团结同学,乐于助人的吗?莫非她抓住了你什么不可告人的把柄,所以你才对她如此忌恨?” “才没有咧!”女孩儿的声音清脆娇嫩,“表面上看我们关系挺好的,但是她经常针对我,给我下眼药,使绊子,就是没干过好事。” 廖学兵当然不相信:“凭空污人清白,你不去演狼外婆算是糟蹋人才了。” “我和她小学是同学,初中是同学,高中也还是同学,可是她的成绩总是比我好,人又会耍小聪明,考试一起作弊,我被老师批评,她被老师表扬。上个月给我写情书的那个男生突然不给我写了,改给她写情书,你说气人不气人?” “那说明人家有优点,你不能嫉妒,要善于向她学习。” “她!她有什么优点,我人比她漂亮,胸比她大,嗯、嗯……屁股比她翘,二中第一校花是也,她向我学习还差不多。哥,我准备了几颗泻药,等明天她找你打饭的时候,你偷偷放进她的饭盒里面。” 廖学兵心想这小妞还真是毒辣,说道:“你的想法是不对的,要想击败一个人,从正面击败她,让她感觉你的强大,从此永远匍匐在你的脚下称臣,这才是最好的。小小年纪就一肚子坏水,要是以后长大了那还得了?这种言论我今天第一次听到就算了,要是以后发现你这么做,非打死你不可。” 唐静柔怫然不悦,说:“不帮就不帮,凶什么凶,我自己想办法就是。”快步走下小阁楼。 廖学兵懒得再说她什么,磨磨蹭蹭挨到晚上八点,在腰间踹上一把片刀出门。去相亲约会也要带刀?这就不能不说明一下了,老廖盘算着,章清盈家的仓库建在码头,那么以她的手腕就必定与码头帮有某种交集。这女人头一次相亲摆明了看不上自己,又突然找上门来,只有一种可能,台球被打败输得不服气。那么她有两种手段要对付自己,一是随便找几个小混混把自己修理一顿,二是找个台球的高手高高手正正当当铲平自己,挽回上次的颜面。话说章清盈找的台球高手可不一定是老实人,万一他们输了还会恼羞成怒,最后动起手来,不带刀子防身怎么成? 他最后打电话给柳兰花确定,柳兰花说章清盈单独邀请你的,不便前往陪同,该说什么话就说什么话吧,千万别给兰花姐脸上抹黑。 还是加勒比酒馆,廖学兵对这间酒馆印象深刻,野蛮、粗旷、优雅、怀旧完美地交织在一起,令人难以忘怀。 大提琴手今天拉的居然是《悲怆》,乐曲低沉、凄迷,夹杂在顾客们觥筹交错的声音中反而感觉别样悦耳。章清盈坐在靠角落的位子上,静静的蜡烛光辉映照着她温和如水的脸庞,桌子上只有鲜花和一杯苏打水。偶尔有喝得醉醺醺的男人踉踉跄跄走过去搭讪,但总会被冷言冷语拒绝。 一个在酒馆里的单身女人,又生得那么漂亮,早有不知多少男人在关注她。这女人或许刚刚失恋打算借酒浇愁,或许是钓金龟婿的未婚女青年,或许是等待顾客的婊子,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难道等她溜走?一大帮喝得七荤八素的酒徒们坐在吧台边上哈哈大笑,然后打赌哪个家伙上前搭讪又被拒绝。 廖学兵走到章清盈面前坐下,说:“你这次来得比较早,我很满意,约会不迟到,或许是我们彼此唯一的共同语言。” 附近的酒徒笑道:“啊哈,又有人去了,我赌那小子撑不过十秒钟。” 章清盈不以为意,淡淡笑道:“要喝点什么?” “如果是你请客的话,我也不好意思喝什么,因为我一向不喜欢占别人便宜。”廖学兵打了个响指招来服务生:“要两瓶九四年的波尔多红酒,柏图斯有没有?没有?那就随便了,要你们酒馆最好的,一瓶送来桌上,一瓶给我打包起来等下带走。” 章清盈头一遭见到这么无耻的人,头都大了,偏偏不好作色,对这人的印象直接降到最低一个层次,心道:“敢占我的便宜,等下有你好看的。” 那边的酒徒们见两人居然开始对话并且点酒,才知道美女等的就是这家伙,纷纷不抱什么希望,转头各喝各的。 廖学兵掏出五块的河水香烟抽出一支递给章清盈:“来一支?” 章清盈摇摇头:“那烟味太辣,我不习惯。”从小挎包拿出一包女士摩尔就着蜡烛点上。细嫩如春葱般的手指夹着细细长长的摩尔,看起来别有一种颓废性感的风格。 廖学兵知道她看不起廉价香烟,也就不再罗嗦,问道:“今儿约我出来,不会是只想喝酒叙旧吧?你知道,我们总共才见过两次面,恐怕没什么好说的。” “既然你这么直接,我也就直话直说好了,我姐对你有好感,希望我和你的事能成,变着法子逼我约你出来,就这么简单,你要是不高兴可以马上走人,我决不阻止。” 廖学兵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喷出一股浓烟,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你约我出来我就出,你叫我走我就走,我岂不是很没面子?不如这样好了,你报销回来车费、劳务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营养费,我马上就走。” 推荐兄弟阿草的《临死作战》,书号1100102,语言轻松幽默~ ------------ 第63章 我的男人 章清盈本来只是试探廖学兵的态度,没想到他如此无赖,冷冷的说:“什么?你又不是受伤住院,要什么误工费营养费?” 廖学兵扳着手指头道:“车费是可以肯定的了,你约我出来,我巴巴的白跑一趟,多少也算一桩业务,没劳务费怎么行?还有精神损失费,来了你就让我马上回去,我受到严重的打击,从此人生变为一片灰暗,脑细胞死了几千万,还不算可怕吗?误工费就更简单,我一分钟几十万上下的大忙人,陪你约会,你说耽误我多少事情?营养费呢?脑细胞死了那么多,不多补充营养怎么行?唉,跟你这文盲有理也讲不清楚,浪费我的口舌。” 章清盈当场被气乐了:“我不跟你胡扯,兰花姐跟我说你家穷,人诚恳老实,我看也不见得。不说废话,我爸爸急着想看到女婿,可我实在没兴趣,你陪我演一次戏然后再分手,这样我又可以换来起码两年的自由时光。” 廖学兵不喜欢做冤大头:“那我有什么好处?” “我虽然在服装店打工,可是手里有一点闲钱,事成之后给你三千块。只是演戏而已,你别妄想打我家产的主意,我也不会答应。” 廖学兵想起那瓶打包的红酒,态度果然比刚才好上许多,笑道:“演演戏就能干赚三千块,这样的好事谁不愿做?究竟要我怎么做,大概你已经想好了吧?” 章清盈见他答应,也就放心来,说:“嗯,要演就演得真一点,我爸那人很细心的,如果太假了瞒他不过。我们先假装约会一两次,感情迅速升温,这些事应该会通过我姐的嘴巴传到他老人家的耳朵里。然后我爸会要求我带你回家,头一次正常表现就可以了,免得他起疑心,第二次你就要假装发酒疯,我爸最讨厌这样的人,他必定觉得我和你不合适,要我和你断绝关系。这么一来,我顺势说说相亲就这样的结果,把责任推到他身上,他有愧于心,起码两年内不敢再逼我结婚。” “好主意,可是我从来不做败坏形象的事,换个招数吧,虽然三千块对我的诱惑很大,可这样的话我不能答应。”廖学兵心想到底都是在秋山混的,被你这么一搅,日后传出去老子还用讨老婆吗? “那个,那就先演戏,以后怎么分手再商量商量。”章清盈的智慧和相貌显然不成正比,没能想出什么好方法。 廖学兵嫌官僚腐败嫌社会黑暗,就是没嫌钱多,三千块唾手可得,似乎还可以耍耍这傲人的章家小姐,为什么不做?便说:“可以答应你,不过首先声明,我素来洁身自好,不提供其他身体接触的服务,如果你非要干的话,费用另算,接吻五十、摸奶一百、zuo爱三百,包夜五百。” “你!”章清盈怒道:“以为你是宝么?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男人,要不是柳姐介绍的,我才不找你呢!” “啊?说得好好的怎么翻脸?” 章清盈烦躁的摆摆手:“不说这个,我姐说你老实,你一点都不老实,怪不得三十岁了还是光棍一条,没女人看得上你。衣服没一件工整的,长相也不怎么样,还整天油嘴滑舌占女人便宜。也不光是要演戏,你的表现还得令我爸爸满意才行,然后他的期望越高,失望也就越大,我的计划也就更容易成功。” “那又怎么样?” 【超级教师2首发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请各地书迷迅速前来集中】 “看来你还不是一般的迟钝,如果一见面印象就不好,我爸肯定要把你淘汰再给我另找一个相亲对象,你的第一步先得过关。我家搞的是仓库,不过以前也是渔民,老头子喜欢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才能给他带去踏实的感觉。你这副单薄的身材恐怕有点难度。” “这么说你还得叫我去健身房锻炼身体?拜托,只是演戏而已,我绝对对得起那三千块。” 服务生把酒送上,包装精美的红酒放在系着丝带和鲜花的酒桶里,用冰块镇着,白白的雾气蔓延出来。章清盈与他干了一杯,说:“做鸡的为了取悦嫖客也要隆胸,你既然答应我了,就一定要让我满意。”这个比喻实在有些不伦不类。 廖学兵笑道:“你要考验我?” “是的,你的台球打得好,我服气,不过打架呢?渔家子弟要的是血性男儿,我爸挑选女婿也会首先以这个为标准,因为码头很乱,三山五岳的人很多,光是老实的话镇不住场面。” “我不会打架。”廖学兵老老实实地说:“做为新时代的青年,我觉得以德服人是个不错的选择。” “以德服人?哈哈,你太搞笑了。酒馆二楼有一些男人的游戏,不如我们上去看看怎么样?” “不是吧,你要请我嫖妓?”老廖立即就热血沸腾起来。 章清盈啐了一口:“才没那么好的事,是男人之间的游戏。” 酒馆二楼的装饰和一楼基本没区别,只是其中大多数都是熟客,光着膀子的男人叫嚷喝骂,穿着暴露的陪酒女郎娇笑声声,显得乱糟糟的。章清盈说:“这里离我家近,以前我常来,那些人都是船员和当地的渔民,海上生活苦闷,难得有放纵的时候,你要是不习惯就算了。” 两人找了位子坐下,对面一张桌子围着一群人喝五吆六,中间有两个膀大腰圆的男人在掰手腕,双方僵持不下,额头冒起青筋,汗水横流,你掰不下我,我也掰不下你。章清盈说:“他们在赌博,输的人不光输钱,有可能连手都被掰断。” 廖学兵苦笑不已:“掰手腕就算是男人的游戏了?” “那倒不一定,他们非常彪悍,经常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你很快就能看到。” 话音刚落,一个小青年晃晃悠悠地过来了,不由分说移开旁边的一张椅子挤在章清盈身边,喷着酒气说:“小姐,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是否有空和我喝一杯?”竟对廖学兵视若无睹。没错,那个傻气活样的男人看起来很懦弱,绝对好欺负。 章清盈笑道:“我的男人在对面,如果他同意的话,我就和你喝。” ------------ 第64章 别装纯情 廖学兵心想:“原来这小妞打算给我找麻烦。”摊摊手道:“我同意,我非常赞成你们一起喝酒,没关系,请放松,你们怎么喝都无所谓。” “啊?”那小青年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做出了一个英明的决定。可爱的小姐,想喝什么酒,我请客!喝完我们还可以到楼下跳舞,欣赏优美的音乐,到海边吹风!” 章清盈大为恼火:“这家伙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人家都欺到头上来了你究竟是不是男人?”谁知廖学兵又接口说道:“先生,我认为到海边吹风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您只需要付出三百块就可以带她去旅馆享受激情的一夜,三百块啊,仅仅三百块而已,您看这身皮肉,多么细嫩光滑,还有独龙、冰火九重天等各种服务,怎么样?仅仅三百块而已。” 章清盈险些气死,那小青年还道他真的是个皮条客,说:“三百太贵,一百五怎么样?包夜怎么算?”一手便要扶上章清盈的腰,先把便宜占足了再说。 “喂!”章清盈狠狠推开小青年的手:“滚开!我警告你放尊重点!” “哟?怎么?出来卖的还装纯情不成?” 章清盈又羞又恼,喊道:“廖学兵!你坐着看笑话呢!快把他赶走!”但小青年依旧腆着脸动手动脚的,她再也忍耐不住,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小青年给打懵了,一时羞怒交加,推开椅子抓住章清盈的衣领冷笑道:“臭婊子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脸还真不要脸,三百我不是给不起,不过现在先给你个教训,以后这泼辣的性子可得改改。” 章清盈见廖学兵无动于衷,心中愤恨之至,咬着牙道:“你敢动我试试?我认识码头帮的人……” “我就是码头帮的,别人叫我做大肠,听过大肠哥的名字吗?”小青年脸上露出狠辣之色。 章清盈面如土色,十分后悔。 廖学兵的内心正在激烈斗争着:“这女人要看我的血性,真是自作自受,男人有那么好耍的吗?不过要不救她的话,三千快就泡汤了,真叫人为难,救,还不是救,这是个问题。” 章清盈急中生智,指着廖学兵喊道:“他是跆拳道高手,你要是打得过他,我就跟你走,今晚也不要你的钱!” “很好,这可是你说的!”大肠恶狠狠地把章清盈扔到一边,走到廖学兵面前,冷笑道:“跆拳道高手吗?有多高?给爷站起来瞧瞧!” 老廖摸了摸鼻子。 “哈哈,听到码头帮的名声吓得不敢说话了?刚才不是说要收我三百块的?”大肠抓起一个酒杯把酒液淋在廖学兵的头上,白色的啤酒泡沫哗啦啦冒了出来,顺着脸颊流到脖子。大肠向周围的同伴笑道:“看到没有?这就是跆拳道高手,大家有没有想向他领教拳法的?”那几个看热闹的同伴便肆无忌惮地笑声大作,笑声中饱含讽刺挖苦之意。 大肠挺胸凸肚,带着君临天下般的气势环视四周,大声道:“什么是蠢蛋?这就是蠢蛋!一个典型的废人!我肠哥玩过的女人从来没有敢收超过一百块的小费,你算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一记超过刚才章清盈二十倍力量的耳光狠狠抽打在他丑陋不堪的脸庞上,啪啦一声,极其响亮,宛若春天怒吼的暴雷,众人一辈子都没听过如此震慑耳膜的声音。 大肠止不住身形,直跌开去,以猛烈的势头撞翻了两张重量超过百斤的橡木桌子。他满耳都是嘤嘤嗡嗡的响声,一时间听不到周围的任何说话,努力挣扎一下,没能站得起身子,伸手一摸,血流满面,竟给人一巴掌打得血肉模糊,面皮似乎全部碎开,这一巴掌,委实令人惊怖。 他的五六个同伴哄的一下全部站起,抄起酒瓶望向动手的那个男人。这几个人都是五大三粗的壮汉,气势汹汹,任谁看了都害怕三分。 廖学兵抹掉头发上的啤酒液体,摸出一支没被淋湿的香烟点上,无所谓地笑道:“老师没教育过你要以德服人吗?” 章清盈浑然吓得不知所措,兀自不敢相信那巴掌是在他手上挥出去的。 “小子,你敢惹码头帮,就要死到临头了,还谈什么以德服人?”为首的大汉逼到廖学兵面前。这人个头不高,赤裸的上身到处都是爆炸性的肌肉,肩头还有青色的龙头纹身,看着怪吓人的。 廖学兵伸出五个手指:“给你们五秒钟时间在我面前消失。” “你这是找死!”大汉怒吼道,刚刚抓起廖学兵的衣领,只见白光一闪,薄得像一张纸似的锋利片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空气中仍旧滞留着片刀颤动发出的嗡嗡响声,可以想见那速度有多快。 大汉的动作骤然停止,因为清冷的刀锋已经割破皮肤,疼痛感通过末梢神经传到大脑,提醒他注意千万不要冲动,否则十八年后指不定又是一条好汉。大汉的气息开始急迫,他发现面前的男人沉着冷静,笑容依旧,手指没有任何颤抖,这个家伙不怕杀人! 其他的人只好停止动作,怒骂道:“小子,快把刀放下,你知道后果吗?我明天就可以去杀你全家!” “不要逼我。”廖学兵十分无奈,解释道:“我只想要三百块而已,买卖公平嘛,我是个厨师,可以把一块巴掌那么大的肉切成一本书,嗯,想来你们也不明白,意思是说,那么厚的书有多少页,我就能把肉切成多少张薄片,不希望你们的人成为一本百科全书,就快点把钱拿来。” 那几个人见他的刀着实锋利,生怕出什么纰漏断送同伴性命可不是好玩的事,忍着气找出三百元纸币扔过去:“好了,满足你的要求,快把他放了。”心想:等你松手了再算账! 廖学兵一脚踹中大汉的下腹,说:“你的同伴认为你只值三百块,换做我是你,就不用活了。”那大汉捂着小腹在地上翻滚,本来就喝多了酒,膀胱比平时要胀,受到碰撞之后疼痛极端难忍,尿液全都喷在裤裆上了。“不好意思,我只打算开个玩笑,没想到把你吓得尿裤子了,看来码头帮的人都禁不起吓。” ------------ 第65章 以德服人 这边的争闹终于引起人们的注意,但因为是码头帮,没人上前劝架,就连议论的声音也小。 四个人齐发一声喊,扑向廖学兵,章清盈吓得紧紧捂住眼睛。 廖学兵闪过那么刹那光景的茫然,脑子变得一片清明,四个人的来势、动作全看得清清楚楚,不过零点一秒钟时间已经做出判断,左手提起椅子一甩,左路的两个人刚扑到一半便被挥开,仿佛拍苍蝇似的打跌在地上。右手的片刀插在另一个混混的肩膀上,磕中肩胛骨,碰撞的力量十分猛烈,叮的一声轻响,刀刃竟然从中崩断,混混看着自己肩膀上的半截刀刃,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哎哟便痛昏过去。 剩下最后一人冲到廖学兵面前刚要动手,蓦然发现身边同伴已经不见影踪,顿时又惊又傻,呆呆地站着,拔出一半的拳头愣是不敢移动半寸。 廖学兵眼睛都大了,看着半截断刀哀叫道:“天啊,我的寡妇制造者!就这么没了!”片刀刃薄,只要控制的力量稍有偏差,很容易折断,他隐约觉得自己若还记得过去的事的话,便是把片刀拿做砍刀连劈十七八个人都不会有问题。 那人眼中逐渐露出骇怕之色,连退几步,慌乱地摆手道:“大、大哥,我们不是有意冒犯你的虎威……您大人有大量……” 廖学兵一口浓痰吐到地上,本想要那人把它舔干净,但章清盈还在身边,总归不能做得太过分了,改口温和地说道:“你看看你们这个样子,没有本事就不要出来胡混嘛,让别人见了看笑话多不好,码头那么宽,货物那么多,有空去扛几个包赚点小钱养家糊口也比这要好得多。男人不是拳头硬就能自称血性的,像我,以德服人才对嘛。” 章清盈发现大势已定,吓飞的魂魄重新回归本体,虽然心中无比震惊,仍不免嘀咕道:“‘德’?我哪里看见你有‘德’了?” “对我来说,鲜血就是德,伤口就是德,力量就是德。”廖学兵的半截断刀指着几个码头帮成员:“你们服不服?” 唯一还站着的那人忙不迭点头:“服,服!大哥以德服人,我绝对服!” 大肠还捂着脸哀嚎,肩膀中刀的人还在地上打滚,一群人眼睁睁看着他走下楼梯,只觉那略嫌猥琐的背影竟说不出的令人害怕。章清盈赶紧跟在后面小声问道:“廖学兵,我们现在去哪?” “先回家吧,等你什么时候想演戏了再找我。”廖学兵准备去拿打包好的红酒,身后隐隐传来:“我们要不要报警?”“报你妈!我们是黑社会,这口气怎么咽得下?等那个人走了再说。喂,喂,先叫救护车,废渣强快要不行了。” 楼下场面狼藉凌乱,也有一场小小的争执。 大提琴师的提琴摔在地上,椅子歪倒一边,他正被酒馆老板扇耳光痛骂:“我说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管那么多闲事干嘛?你闲得发慌可以去刷厕所,可以去捡垃圾,没人管你!前几天也是,居然惹上青眼彪的人,你嫌命不够长吗?这次还想来坏我的生意,他妈的,滚!每个月五百块真是白养你了!”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同样有着渔夫的彪悍气质,虽然西装领结打扮十分风度翩翩,可是挽起袖子,每骂一句就是一巴掌朝提琴师狠狠拍去。 提琴师边用手护住头脸边争辩道:“寇、寇经理,我、我没坏生意。刚才人家吵架我只是上前劝了一下,没想到……” “没想到!”酒馆老板又是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人家吵人家的,你他妈的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扣两百块工资!妈的,真把老子气坏了。” 酒馆老板骂骂咧咧个不停,廖学兵总算听出个大概,原来这提琴师见人吵架上前劝解,岂知吵架的两人不高兴了,反过来骂提琴师,最后还不肯买单,说是酒馆员工败坏他们的兴致。酒馆老板无奈,给他们算了个只打五折的账,这股怨气自然要迁怒到提琴师的头上。 “你这个孬种、寄生虫,人间败类、社会渣滓,成天拉什么世界名曲,”老板话锋一转又翻出旧账狂骂:“我叫你拉《十八摸》、《午夜迷情》你怎么不拉,莫非要等我酒馆倒闭了才肯拉?” 提琴师擦掉鼻子慢慢渗出的鲜血,认真地说:“演奏世界名曲是我的理想,你当初也答应了的。” 廖学兵等章清盈结完账刚要走出门口,听到这句话突然站住了。“理想”,除了满口胡柴的老师,他几乎没听到一个成年人提过这个词语。想不到与世界格格不入的人,除了自己以外,在这间酒馆还能看到一个。 老板索性抓起提琴师的头发往柜台撞去,骂道:“理想!理你妈逼!老子现在要赚钱吃饭!”提琴师正好碰着柜台边上的锐角,擦破老大一块皮,头皮是人体末梢神经最密集的地方,登时血流如注,浸湿了衣襟。老板有些嫌恶,说:“去后台清理一下,等你出来的时候还不打算拉《呻吟》那类曲子,老子扒了你的皮。” 廖学兵快步走了过去,章清盈临到门口了才发觉,叫道:“喂,你去哪里?账我已经结过了,厕所在右手边。” 老板回过脸发现有人朝自己走来,忙换了副面孔笑道:“先生,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我想听到你的呻吟。”廖学兵变戏法似的从腰后抽出那瓶精装红酒,胳膊抡成一百八十度圆弧,敲在酒馆老板头上。 老板没有呻吟,而是直接侧翻,倒在地上。精装红酒不仅仅品质上佳,关键它是精装的,瓶子比普通的啤酒瓶要坚固得多,撞击脑门的疼痛程度就和用铁棍差不多。 他只昏过去两秒钟就被痛醒了,费力地揉着脑门,甚至还没分清楚事情为什么发生的。满手鲜血,脑门破开个大口子。 服务生连忙过来制止:“先生,我们这里是文明经营的酒馆,您涉嫌非法人身伤害,我们有权报警!” ------------ 第66章 提琴杀人王 廖学兵冷冷地说:“滚开,不准和我说话。” 那服务生十分冷静:“先生,这里可是码头帮的地盘,如果您不希望太难看的话……” 廖学兵立即一耳光甩在他的脸上:“不好意思,你首先需要考虑自己难不难看的问题。” 服务生一个趔趄,站不住身子摔倒了,老板也清醒过来,吩咐道:“你快上楼去叫大肠,他死定了。” 大肠刚好被同伴扶着走下楼梯,老板挣扎着翻身站起,叫道:“肠哥,有人砸场子!就是那小子,给他点颜色瞧瞧!” 大肠等人的脸色马上就变了,低声道:“别乱说话,一定是你得罪了人家,我告诉你多少次,要和气生财,你偏偏不听。”另一个人则朝老板连使眼色,要他赶紧去通知青眼彪,可老板兀自浑浑噩噩,看不出名堂。 廖学兵扶起提琴师,上下打量一番,不知动了什么念头,说道:“小伙子人品不错么,以后跟我混怎么样?” “跟你混?那我这里的工作岂不就丢了?”提琴师似乎不太情愿。 “不不,你不需要工作了,我们来建立新世界的秩序吧,愚蠢的人们都要在我们的脚下匍匐。”老廖脸上带着救世主的光辉,心中却想明天把这家伙弄进学校食堂去刷盘子。 提琴师看着这个男人眼中刺人的光芒,一时只感觉害怕惶恐,但很快振作起来,问道:“你能给我想要的生活?月薪能有一千以上?” “所以说要建立新秩序嘛,只要你照我的话去做。”老廖把精装红酒递给提琴师,指着大肠:“现在就过去,让那个人把身上的钱全都拿出来,把酒瓶砸在酒吧老板头上,直到瓶子破碎为止,然后告别你过去的生活,跟我走。” 如果换做一般人来说这句话,提琴师肯定认为是神经病,但面对着廖学兵,他犹豫了。是么?建立新世界的秩序,好诱惑人心的语句,情不自禁让人热血沸腾,那一瞬间他似乎真的看到整个秋山市化为废墟,他一个人站在上面的场景。 在众人的注视下,提琴师神使鬼差般被迷惑了心志,接过酒瓶走到大肠面前,短短十秒钟内动过五次掉头逃跑的念头,声音忍不住地颤抖,吞吞吐吐地说:“呃,那个,把你身上的钱全部拿出来!不、不然我就不客气了!”其实他以前经常见过大肠,只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从来没有任何交集。 大肠看看廖学兵又看看提琴师,终于忍着气在衣兜里翻出两百多块,连同一两块的散碎零钱一起塞到他手上:“拿好,别弄丢了,今天我会记住你的。” 从接过钱的一刹那,提琴师蓦然感觉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毫不犹豫,攥起酒瓶在老板脸上开了花。“我想演奏世界名曲,你让我拉下三流的曲子,去死吧!” …… 廖学兵双手插兜,领着提琴师走出门外,章清盈也在外面等着,见他出来,松了一口气,说:“我先回家了,改天再给你打电话。刚才你动手的是码头帮的人,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我尽量找找关系,看能不能摆平这件事。” 老廖也觉得自己一时冲动似乎惹下大祸,只是男人的面子势不能低头,只说道:“把那三千块劳务费准备好,其他的不需要你操心,码头帮只是一只小虾米而已,我捏个手指就能让他们灰飞烟灭,永不超生。” 章清盈犹豫半晌,低着头说:“其实我不该胡乱招惹别人,只是想看看你符不符合爸爸的要求,没想到给你惹了麻烦。” 她这性格,这话说出来就等于道歉了,廖学兵不得已,难道还能板着脸骂她不成?大度地说:“没关系,你应该庆幸我正巧打得过他们。不过这劳务费是不是该多加点?因为你,我冒着生命危险……” “行了行了,”章清盈赶紧制止老廖的发言,生怕再听下去被讹的更多,说:“刚才的事算我不对,就给你五千吧,不过要事成以后。” 提琴师搂着摔破的漆皮的劣质大提琴站在旁边看他们对话,被夜风一吹,只觉得莫名其妙,刚才在酒馆内只需要再忍忍就好了,何必听他缥缈不着边际的言论上当受骗呢?什么建立新世界的秩序,通通见鬼去吧!等等……他们谈的可是五千块钱的大生意啊,只要不作奸犯科,就算跟着他又何妨?反正贱命一条,不能在维也纳金色大厅演奏巴赫的《chaconne》,活在这个世界上也白搭。 章清盈叫上出租车走了,提琴师赶紧上前说道:“呃,这个,我叫林天,今年二十五岁,中海大学音乐学院毕业,专修大提琴(这个修,不是修理的修),大哥怎么称呼,是否有熟人?我可以到别的酒吧继续演奏,薪水少点没关系,混口饱饭就可以。” 廖学兵思潮起伏,想起了自己也如他一般落魄的时日,拍着林天的肩头说:“我叫廖学兵,你叫我兵哥就可以了,小子别担心,有我一口饱饭就不会让你饿肚子。刚才诈来的两百块你先拿着,我好好想个弄钱的法子。” 林天感激涕零道:“多谢大哥。常听人说,码头上赚钱莫过于贩毒和走私,不过我平时想都不敢想。” 让林天去食堂刷盘子,却是不大好意思开口了,廖学兵灵光一闪,道:“码头帮的收入怎么来的?” “我都是听客人们说的,码头帮收入来源的大头是走私,还有小部分是收附近娱乐场所的保护费。加勒比酒馆每个月都要给他们上贡的,一般是青眼彪来拿钱。” “那么这样好了,我们就来建立秋山市地下世界的新秩序,从这个秩序中诞生的,将是整个人类的颤栗和恐惧,哈哈哈!”一般被称为地下的,都是见不得光的,地下世界,也就是黑社会的意思。廖学兵终于做出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个决定。 林天陪着干笑几声,道:“那么我们赚钱?” “钱还不容易,只要你不怕,嗯,先去那边的宵夜摊帮我买点东西,要四个红闷猪手,四个盐焗鸡翅膀,四笼小笼包,两杯豆奶,其他好吃的你看着办。对了,看看超市还开不开门,买两把菜刀回来,要王麻子牌的,那种钢水好。” “买菜刀干嘛?”林天心中嘀咕不已,但还是老老实实去了。 ------------ 第67章 杀人放火 两人蹲在加勒比酒馆附近一条漆黑的小巷里边吃边聊,林天忐忑不安地问:“我们不是真的要去打劫吧?听说拦路抢劫的罪名比较大,不下十年出不来,严重的还要吃花生米,还是算了……” “你懂什么,我们抢码头帮那种小混混,他们一般多少都有案子背在身上,轻易不敢报案。以前你也被欺负得惨了,不想报仇?就抢刚才那几个,他们肯定不止两百块,妈的,先头丢在地上的三百块我忘了捡。” “兵哥,我只想演奏世界名曲……” “等有了钱我带你去中海,那里有号称世界全豪华的卡拉赞歌剧院,你可以尽情表演,无数观众为你鼓掌,什么什么导演哭着抢着挖掘你的天赋,无知的少女争相为你献上鲜花、掌声和贞操。” “就靠抢劫小混混吗?”林天还是不敢相信。 “妈的,我说过多少次了,抢劫只是第一步,我们今天晚上拿到第一笔,过几天就会有别的小混混仰慕你提琴杀人王的名头加入我们,然后我们逐渐壮大,人越来越多,也可以去收保护费,先从某条街开始,杀出一条血路,将整个秋山市的都纳入我们的羽翼下。别担心,警察不会找我们的麻烦,因为那时候我们已经有了足够的钱贿赂警方。这时怎么办?我们积累了原始资金,开公司,什么赚钱做什么,请最好的律师、会计师、策划师、ceo、最漂亮的女秘书,让他们为我们打工,然后再上市,成立股份公司,再分拆上市,这时候我们已经不是黑社会了,我们是合法商人,钱不就有了吗?ok,我们包下卡拉赞歌剧院,请明星捧场,那个什么柏幽城,让他站在门口迎宾,你才是最耀眼的明星。” 啪啦一声,林天手里的大提琴滚在地上:“兵哥,我什么都听你的。” 没多久,大肠和另一个肩头受伤的码头帮成员被人扶着走出酒馆,叫了辆出租车,看样子是去诊所了。先前闹事的五个人,还有两个人留在里面。 又蹲了半个小时,林天絮絮叨叨说起自己的往事。他老家也是秋山乡下的,当年考上音乐学院很是轰动了一阵,不过上学欠了一大笔银行贷款,父母也在两年内相继患病去世,日子过得窘迫不堪。毕业后到中海著名的银天娱乐公司实习电影配乐,因看不惯顶头上司对一名签约女艺人的骚扰挺身而出,打抱不平,结果惨遭报复,被扫地出门。而这时那名女艺人正好被某著名导演相中,出了好几张热卖专辑,近年来歌坛隐有小天后之称,竟对他的惨事不闻不问。学习大提琴专业的人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公司,除了在酒吧表演,还能做什么呢?可是酒吧表演的大多是萨克斯管、吉他热门,不需要大提琴,林天日子愈发凄凉,辗转流落到了加勒比酒馆。这一路下来,他经历了世态炎凉、人间辛酸。 廖学兵哼道:“那个什么女艺人也太不知好歹了,听说现在歌星赚钱,竟然不肯帮你一把。” 林天哀叹一声:“她刚进公司的时候好清纯,什么都不懂,我很喜欢她,可是才没几个月就变了。她叫梅咏琳,唱歌很好听,现在也很有名。” “等我们有了钱,让她给你跳脱衣舞,你在旁边演奏《呻吟》。” “己所不愿,勿施于人,我只想演奏世界名曲。” 正说着,两个小混混出来,站在路边等车,百无聊赖地抽着烟,一边痛骂先前发生的事情:“狗娘养的,青眼彪要五千块才肯出手帮忙,他妈的想钱想疯了!好歹也是码头帮的人,这么不讲义气。” “那小子到底混哪里的?敢那么嚣张,下次让我见到,非打爆他的脸不可,刚才我都想动手了,要是你们机灵点在侧面牵制他的注意力,我马上就可以提板凳抽他。” 廖学兵和林天和腰间别着菜刀走过去,林天为了壮胆,嘴里叼着半截烟头,配合着他本来就落魄之极的气质,跟二流子基本没区别了。 “酒馆里有板凳,你们可以去拿出来。”林天见兵哥没有发言,终于憋出一句威胁性很浓的话。 两个小混混回头一看,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呆在当场不能动弹。 廖学兵手里摸着菜刀的刀柄,绕着他们转了两圈,看见其中一个人腿脚开始打颤,才笑道:“走,我请你们吃东西。” “大哥,放我一条生路吧。”那人还道是江湖黑话,哀求着说:“我上有八十……”见廖学兵脸色不豫,立即改口:“我自幼父母双亡,成为可怜的孤儿,幸好有那好心的孤儿院院长,他含辛茹苦把我养大,我活了二十几年,正想着用自身的努力回报社会,把所有的钱全部捐给孤儿院,支持慈善事业不遗余力……” 林天没见过大场面,紧张过度,先自忍耐不住把菜刀拔出来,那人颤声道:“好吧,我跟你们走。” 夜已深,温婉幽怨的《g弦上的咏叹调》在幽静的冷饮店里如泣如诉,音响里传出每一根弦的颤音都能让人联想到分手、伤心、后悔、难过等字眼。店里只有几个客人,疲倦的服务生趴在柜台上,被这缠mian的音乐折磨得猛打瞌睡。 码头帮小混混没想到廖学兵真的把他们带来冷饮店请吃东西。四个好比土匪一般的家伙刚推开玻璃门,服务生激灵一下就醒了,林天手里亮闪闪的王麻子菜刀反射一道清冷的弧光,晃花服务生的眼睛,完美诠释出“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的含义。 “打劫?”服务生刚冒出这个念头,却见四个人找了位子坐下,有人还招手让他过去,不禁浑身虚脱,险些瘫倒。 “我请你们吃冰淇淋,要什么口味的?”廖学兵接过菜单一看:“奶油?香草?咖啡?芒果?” 小混混战战兢兢地坐着,冷汗浸湿后心,一句废话不敢多说。 “没意见?那就什么都来一份。” ------------ 第68章 菜刀帮 冰淇淋装在彩色塑料杯里,约有拳头大小,上面插着木片勺子,十几种口味排成一列,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又透出凉凉的白色雾气和异样香味,格外吊人胃口。 两个小混混心中激烈斗争,这人先把他们打了一顿,再请到冷饮店来吃冰淇淋,委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廖学兵见他们呆滞犹如木偶,拍桌子道:“不吃?不给面子是不是?或许你认为医院的营养餐更有味道?” 两个混混暗道:“好汉吃得眼前亏,以后约齐人马再找你算账。”抱着冰淇淋啃了起来。 “好吃么?”廖学兵语气温和,好似好客的主人:“在炎热的海滨初夏能吃到冰淇淋,可真是幸福的人生。” 两人言不由衷地说:“好、好吃……” 廖学兵马上就是一巴掌过去:“好吃?那你们为何这般表情?死了老娘还是吃大便吃习惯了?应该开心一点嘛,保持笑容,对对,就这样,说说你们的感觉,别让我看出你们在演戏。” 两人脸上是灿烂仿若春花的明媚笑容,心头却在滴血,吃一口便手舞足蹈地赞道:“太好吃了!又甜又腻,冰凉可口,简直是天下第一冰淇淋,天啊,如果以后吃不到这样的冰淇淋我怎么办?我的心好痛,我的生命、我的爱情、我的人生都要融进冰淇淋里面了!” 那凄凉而酸楚的笑声混合着《g弦上的咏叹调》的乐曲,让人听了情不自禁的毛骨悚然。 邻座的两个学生情侣刚从洗手间亲热出来,看到四个形象威猛的壮汉在狂吃冰淇淋,其中两人上身光着膀子,皮肤黝黑发亮,面容说不出的凶恶,居然捧着一杯“春日草莓”赞不绝口,那口水横流、双目紧闭的陶醉表情对比夸张强烈,学生情侣一时神经恍惚,以为进入了某部搞笑电影的拍摄现场。 廖学兵有心要给林天看他讹诈的手段,点起一支香烟说:“好了,吃也吃够了,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廖学兵,是菜刀帮的老大,我旁边这个,是菜刀帮的老二,流星追月、八步赶蟾、铁蹄草上飞,人称下流版贝多芬,猥琐版莫扎特,淫荡版柴可夫斯基、提琴一曲夺天下的冷面杀手林天,你们也报个名字。” 那两人一个叫做阑尾勇,一个是皮条陈,都是码头帮里的小角色,对“菜刀帮”的名头闻所未闻,当下小心翼翼问道:“廖老大把我们请到这里来,有什么吩咐?” 廖学兵说:“你们在码头帮里混得怎么样?” 阑尾勇恍然大悟,说:“莫非廖老大想加入码头帮?我可以为您引见青眼彪,以您的身手和勇气,绝对是帮派里的金牌四二六,每天好吃好喝,不用干活,待遇极其丰厚。据我所知,会里给他们的薪水不下万元。”四二六在江湖黑话里的意思就是红棍,打手,四乘二十六加四等如一百零八,意指水浒传一百零八个好汉,其中武松手执红棍,因而得名。 “老子好好的菜刀帮老大不当,去给码头帮当打手?你给我讲讲码头帮是怎么捞钱的。” 阑尾勇没敢隐瞒,说:“呃,主要是走私,从南朝鲜、东南亚等地进货,一般是家电、香烟、名酒,能有百分之两百的利润。也有客户委托我们搞枪,这里的关防比其他地方要松得多,中海常有人下来拿货,上周就来了几个大人物,我们也不知道是谁。” 廖学兵没指望两个小混混知道码头帮的核心机密,说:“我一没本金,二没渠道,也搞不来走私。码头帮还有什么捞钱的方式?” “赌博,开地下赌场,赚的是外国船员的钱,就在假日大酒店十楼,您要有兴趣我带您去。” “还有呢?” 阑尾勇顿时脸色有些尴尬:“还有其他手段都是不入流的了,比如在码头扒窃,设局诈骗,玩仙人跳,向附近的渔民出租渔船,还有就是替人看场子收保护费。那间加勒比酒馆是青眼彪罩的,老板每个月固定给他几千块,出了事情由他摆平。不过青眼彪手下也有十几号弟兄,还有几间歌厅、游泳池都是他的地盘。” “那么,你们怎么收保护费,出了什么事才需要出面?” “这个简单,关于税务、执照、水电方面的东西,自然他自己搞定了。像酒吧、歌舞厅那类的场所,平时本来就龙蛇混杂,什么人物都有,常发生打架斗殴的事件,那都是牛逼冲上天的人,打坏了东西不肯赔偿,这时我们就得上前警告警告,还有诈骗的,比如他放个死苍蝇在酒杯里,然后说你不卫生,我们也得拎刀子过去让他把招子放亮点,也就是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儿。” 廖学兵笑道:“说来说去也只是没品的打手而已,我以为有多复杂。一般情况下收多少钱比较合适?” “像加勒比酒馆的生意比较火爆,起码要五千,其他不怎么样的,也要两千以上。” “我明白了。”廖学兵招手让服务生过来结账。账面七十三块五,老廖只扔了一张二十块的钞票过去,服务生也没敢说什么。 阑尾勇两人松了一口气,赔笑道:“廖老大,既然没我们的事,我们先走一步,就不耽误您了。” 廖学兵把菜刀搁在桌面上:“等等,把身上的钱全部掏出来,我知道你们有钱,别等我搜身,那样可是不好的。这是收保护费,别以为我抢劫。刚才林杀手想砍你们,被我严厉地制止,等于救你们一命,算是保护过了。” 两人只觉屈辱异常,不过对方一掌抽爆大肠半张脸皮的场面历历在目,不敢轻举妄动,还是花钱免灾算了。街头小混混平时喜欢赌博,刚才又给钱给另一个兄弟带大肠去医院了,基本没多少钱在身,掏掏摸摸,翻出八九十块的散碎零钱放在桌面,瞥眼见到廖学兵紧抿嘴唇,脸黑得如同锅底一般,知道他并不满意,一咬牙把脖子上价值两千多块的18k金链子扯下来。钱财乃身外之物,像大肠那样可不值得,好歹也蹭了他一顿冰淇淋,不算太亏。 廖学兵掂着链子,指甲在上边一摁,微显细痕,色泽明亮,果然成色很足,心满意足地笑道:“你们可以走了,要想脱离码头帮加入菜刀帮的话,我随时欢迎。” 平白得了一条金链子,林天又是欢喜又是羡慕又是佩服,只觉跟着兵哥混或许真有卡拉赞歌剧院演奏《partita》,漂亮女孩子献贞操的那一天。 回到市里在海滨路找到一家便宜的小旅店住下,林天在加勒比酒馆只有几件换洗衣服,一身了无牵挂,不必再去理会。虽然旅馆无比简陋,没有热水,没有电视,充满呛人的霉味,但兵哥可是说了,这一切就是建立地下世界新秩序的开端,安心住几天吧,我们将来会有总统套房的。 怀着对未来不可预测的惶恐和期待,以及廖学兵答应过两天带他去酒吧赚钱的承诺,林天在蚊子的轰鸣声中度过了一个难眠的夜晚。 ------------ 第69章 代课老师 廖学兵也犹豫过好长一段时间,想辞掉学校的工作专职发展他梦想中的菜刀帮计划,不过全叔是个正统的老头,不会愿意见到他干违法乱纪的勾当,自己秘密进行就够了,还是需要一个正式的工作来掩饰身份。第二天他继续骑车去学校干厨师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 刚把黄瓜切片,食堂的公用电话响起,“这么早就有人订餐?”洪祥吾拿起接听,唔唔啊啊几声,说:“廖师傅,教务处的王主任找你。” 廖学兵忙擦干净双手接过电话问道:“啊,你好,我是廖学兵,请问有什么事?” “廖师傅,我是教务处主任王春。”王春做了一番自我介绍:“很不好意思打扰你的工作,有件事我想确认一下,昨天三年级三班的严舟老师因事请假,是你代他上课的吗?” 廖学兵心想见面就能知道,用不着否认,也否认不了,说:“是的,其实事情是这样……”想要罗嗦解释一番,把自己提升到为国为民的高度,王春很快打断他的话,语气略带兴奋地说:“果然是你,昨天课后我查过所有教职员工名单,百思不得其解,你到底打哪冒出来的,严舟今天返校上课,我找他问了,就是你最有可能去代课。” “嗯,嗯,这个……” “没什么了,你来我的办公室一趟吧,跟洪经理请个假,说是我说的,让他放人,工资照算。” 就这样,一身沾满猪肉味、鱼腥味、洋葱味、大蒜味的老廖坐在了王春对面的沙发上。 办公室大小就和总务办公室没什么两样,只是这里要干净得多,一尘不染,架子上的文件书籍码放整齐,墙壁上有历史名人的肖像画,分别是明朝著名政治家杨凌、清末爱国军阀徐一凡、李富贵以及杰出的军事家林晚荣等等。窗外一盆墨兰淡淡的幽香混合着老廖身上的气味,让人闻了只觉别扭之至。 王春兀自不敢相信,追问道:“你真的只是食堂新聘请的厨师?” 廖学兵不知发什么神经,从腰间抽出随身携带的菜刀直接剁在面前的木茶几上,“哚!”的一声,叼着烟头的嘴里冒出几缕淡烟,反问道:“你认为我不是厨师?” 王春吓了一大跳,这家伙看起来就像屠夫……简直与昨天那个博学多才、谈笑自若的大学讲师形象有天壤之别!“廖、廖师傅,我只是随口问问,啊哈,随口问问……”办事一向雷厉风行,被学生背后称为“太后”的教务主任此时哭笑不得,连连摆手道:“廖师傅,您能不能先把菜刀收起来,我们好好谈谈这件事?” “好罢,我仅仅只上了一节课而已,平时都在厨房辛勤工作,孔子曰,君子远庖厨,我为了学生的幸福健康,甘愿舍弃君子的身份……” 王春微笑道:“行了,我想我能明白你的理想,不过昨天的语文课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以前当过老师?” 老廖从屠夫变回有理想的斯文人:“虽然没当过老师,但我对教师这个光荣伟大的职业充满敬意,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烛成灰泪始干,每每想起,我总会感动得热泪盈眶。而我的人生方向就是以教师为目标,切肉砍骨头之余,我仍在坚持不懈地学习,不遗余力地充实自己。你看我带着菜刀,就是要时刻激励自己不能松懈。” “是的,看出来了,你代课时别开生面,但缺乏一些基础的系统的知识,所以讲得不够好,只不过专家对你的讲课方式很认可。” 廖学兵忙说:“我保证下次绝不擅作主张代替别人上课……” 王春说:“你做得很好,要不是你,检查组发现上课时间却没有老师在场,我们会有很大麻烦。你的讲课方式引起他们内部善意的争论,他们要求再听一次你的讲课,地点安排在大教室,不过阴差阳错,你只是食堂的厨师,没有任何授课的经验,让我觉得很为难。” 廖学兵头大不已:“没搞错?让我去讲课?” “事到如今,只能这么做了,检查组的意见可以影响明年教育局拨给学校的资金,因此非常重要,不容有所闪失。我先前已经跟校长商量过了,让你这周内学习怎么上课,时间太急,也抽不出人手对你进行专门培训,我们决定让你直接去教一年级六班,在实践中积累,一周下来应该能学到不少东西。该班语文老师董万秋生病请假,正好腾出位子给你,本来想让你去原来三年级三班的,不过三年级已经是毕业班了,课业重要,轻易耽误不得。我们再安排一位老师指导你,边教边学。” “那我食堂的工作怎么办?洪堂主还等着我去清理煤灰呢!” 王春笑了笑:“不用担心,我已经跟卓主任协商过了,他同意我们将你借调,这两周你的工资翻倍,如果下周大教室公开授课表现出众,检查组满意的话,学校对你另有奖励。” “这是一个英明的决定,我答应了。” “你既然要当代课老师,也要遵守学校的规章制度,比如不能随身携带菜刀,也算是为人师表吧。我这里有一本市局印发的《教师准则及行为规范》,你拿去看看,不说永远都遵守,至少也要保持一个礼拜嘛,这关系到学校的风纪面貌。从现在开始,我可以暂时称呼你为廖老师,对了,你什么大学毕业的?”王春见他说话颇有条理,料想起码是研究生以上水准,在食堂里做厨师确实委屈了。 廖学兵想自己基本不懂什么专业知识,那些数学公式、物理定律、化学分子看起来犹如天书一般,猜测自己应该没读过几年书,也没什么烹饪大学可供吹嘘,据实答道:“我没读过什么书,呃,可能是初中文化程度吧。” “初中文凭?”王春沉吟道:“可不好办哪,这么说你需要多多补充基础知识了。” 廖学兵看到教务主任眼中有那么一点轻视的意思,冷笑道:“文凭算得上什么?我当年只是厌倦读书才不愿意考试而已,要不然现在至少也是个响当当的博士学者、著名专家,主任,您又是什么学校专业毕业的?” “我?我是中海玄武师范大学九五届的毕业生。” ------------ 第70章 辅助教员 “那你知道山斑鱼和笋壳鱼的区别吗?知道桑刀和砧板怎么保养吗?知道干货和海味怎么浸发吗?知道活猪怎么宰杀吗?知道酸菜如何腌制吗?……都不懂是吧?那你现在承认一个正统名牌的大学毕业生不如我了吧?” “等等……”王春满头大汗的说:“上课需要的是丰富的基础知识,而不是你所说的烹饪专业知识,你昨天上的是语文课,其他的不谈,你的中文水平至少也要有相当的基础才行。” “中文是吧?我问你,秦始皇的第七十一个妃子是谁?全唐诗第五十三卷总共有多少首诗?你姓王,‘王’姓又是如何起源?‘劫灰飞尽古今平’中劫灰的典故从哪来的?” 王春的汗流得比先前更多了,说:“高中语文不需要太生僻的知识,不过我倒想知道王姓的起源,你这么随口一问,自己就能答得出来吗?” 廖学兵别的不敢说,《千字文》《百家姓》一类的书籍倒是滚瓜烂熟,笑道:“周灵王儿子姬晋,因犯颜直谏遭贬,因其王族出身,后人称其为‘王家’,子孙便以王为姓。” 王春哦了一声:“原来我也是周天子之后啊!你要真的自学成才的话,也还要学着怎么当老师,懂得多是一回事,在课堂上怎么把知识传授给学生又是一回事,不可相提并论。事宜早不宜迟,你下午就开始吧,直接去语文组办公室接手董万秋的课,我安排一位老师指导你。” “多谢主任关心。” …… 既然教务处跟食堂打过招呼,廖学兵懒得再回去工作,洗个澡换身衣服,索性休息半天。他挂着食堂师傅的名头,免费吃午餐总不成问题,小王见教务主任找他谈话,还以为这家伙背后有什么靠山,也不敢再支使他做这做那。 本来要去找大提琴师林天商量菜刀帮赚钱计划,这么看来得等几天再说,反正他有两百块钱在身,一时半会饿不死。那条金链子也要找个时日去外头卖掉,留在手里可不能当饭吃。 下午两点,廖学兵踏着准确的钟点走进语文组办公室。全校共有十一名语文教师,当班主任的只负责本班教学,不当班主任的要教三个班级。 市政厅下过有关整顿公务员纪律的文件,上班时间一律不准聊天看报纸,若当场抓到,扣除当月奖金。因此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只有电风扇转动和书本翻动的声音。办公室有一间教室那么宽,左右各排放办公桌,靠墙的则是文件柜,除了比教务处办公室大三倍,其他地方没什么特别之处。 有一半的办公桌空着,老师们或是上课,或是去办正事,也不用整天呆在办公室里。 老廖眼尖,一眼就发现靠窗一个道貌岸然、聚精会神看书的中年男人,崭新的《园丁月刊》书皮内包着不同类的杂志,看那插图,有可能是《武藤兰光荣而伟大的一生》。 大家被脚步声惊动,都抬眼看他。 廖学兵咳嗽一声,自我介绍道:“董万秋老师请假,我是来代替他上几天的课的代课老师,鄙姓廖,廖学兵,还请大家在今后的日子多多关照。” “你不就是食堂新来的师傅么?”看杂志的中年人推了推眼镜,问道。 廖学兵微微一笑:“厨师是一种富有挑战性而且技术含量极高的职业,我自问难以胜任,只好来当比较粗浅简单的老师了。” 中年人眉毛一挑,说:“老师粗浅简单?” 廖学兵也不理他,问道:“董万秋的办公桌是哪一张?” 在最后一张办公桌站起一个年轻的女孩笑道:“廖老师,王主任让我在这里等你。” 年轻的女孩!老廖心头顿时一喜,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王主任也!不过说也不奇怪,有经验的老教师至少都有点资历,不可能来做教导一个新手上课的工作,费力不讨好,没人愿意干,只有使唤那些刚分配来没几年的新老师了。 但仔细一看,却是大失所望,那女孩年不过二十四岁,相貌平庸,不光皮肤黝黑,胸部也小得可怜,大抵漂亮的女孩子都去当秘书了,没人喜欢做辛苦受气的教师。 “廖老师,我叫秦若楠,你叫我小秦就可以了。请坐吧,第一次来语文组办公室是不是有点不习惯,我给你倒杯茶去。”秦若楠身高大概在一米六五左右,生得苗条纤细,偶一抬头,却让廖学兵吃了一惊。这女孩的眉毛弯弯如月,眼睛又大又亮,闪闪若夜空中的星星,熠熠似暗室里的明珠,光彩有神,灵活生动,仿佛她全身的精华都集中在这对明眸里边。 “麻烦了。”廖学兵坐在办公桌的位子上,随手点起一支香烟,翻看办公桌的东西。左侧堆着一摞试卷和作业簿,正前方是一个笔筒和两本教育心理学期刊和教案,两个抽屉都上了锁。教案上的名字写着工整的“董万秋”。 秦若楠拿着盛满水的一次性纸杯放在桌面,说:“我是美术老师,虽然跟语文课没什么关联,可是知道怎么与学生接触,怎么把知识教给他们,廖老师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吧。”也难怪,只有学校最清闲的美术课老师才有时间指导新人,高中的其他主课老师都忙得不可开交。在十年前的高中本来是没有美术课的,后来随着素质教育呼声日高,美术又重新回到高中的课堂,只是不怎么受到重视而已。 老廖心道:“教学生还不简单?照本宣科就是了,学生要是不听,老子就抽他,抽到听话为止。”但这话不能明着宣之于口,说:“上课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要注意形象仪表,不能蓬头垢面、披头散发,不能穿拖鞋上课,外衣必须扣好扣子,不能在课堂上吸烟,不能体罚、变相体罚以及侮辱学生,后面这条最严重,去年就有一位老教师因为责骂学生被迫离职,现在只能管管图书馆。” “只是责骂就离职了?那岂不是没人敢管学生?他们还不得无法无天?” 由于教三年级过于儿戏,代课改成了一年级,此为剧情修改。 ------------ 第71章 赶赴约会 “那位老师德高望重,一生脚踏实地的做学问,偏生碰上一个不好的班级,学生调皮得很,在课上打闹,他看不过眼就训斥了几句。不料那个学生不服管教,父母又有后台,说那位老师侮辱学生人格,学校方面在压力之下只好让他暂停教职。”秦若楠语气里也有替老教师抱屈的意思:“廖老师,你上课可得注意点,那帮学生可得罪不起。” “秦老师放心,我会注意自己的言行。”廖学兵心里打的是另一个主意:“反正只是代课一个礼拜而已,用不着瞻前顾后,改怎么做就怎么做。” 秦若楠拉一张椅子在他身边坐下,两人相隔半米左右:“廖老师,我来给你讲讲上课的要点吧。首先要学会备课,做好教案,就像写文章先写大纲一样,自己考虑好全盘,然后上课时才不会出现遗漏。”她在自己带来的文件夹里拿出一本书,接着说道:“我对语文不熟悉,就用美术课来举例吧。比如我们这课讲到的是钢笔素描,钢笔由于颜色单一,没有铅笔、炭笔那么有表现力,可是画风冷峻,很受学生欢迎。我首先会告诉学生怎么取景,怎么选择透视关系,然后勾勒出轮廓,也就是一步一步引导学生,由浅入深,充分调动他们的兴趣,等到大家学会容易的,就可以讲难点重点了。” 秦若楠随手翻看一页,看到上面的范例图画,先是有些诧异,再笑道:“廖老师,我说你怎么有点眼熟,原来你很像上面这个人呢。” 廖学兵接过美术课教科书,教科书是今年新印的,题材很新,在第四十三页有一幅图,名称是《随风而逝的季节》,画上一个男人坐在河岸的草地上,表情随意,又略显得忧郁、阴沉,虽然光暗对比很清楚表现出阳光打在他脸上的画面,可是看起来却觉得那么阴冷,充满无穷无尽的距离感。作者署名李星华,另注:第二十三届金葵花奖得主。 下面还有当代著名评论家的评语,李清源:对于音乐来说,美术更富有直观的表现张力,《随风而逝的季节》是近年来难得一见的优秀作品,虽然仅仅是单调的钢笔画,但作者却用钢笔完美诠释了个人的情感,在这幅画中,我们可以读到爱情与距离的美感,说实话,我很难想像一名高中学生达到如此高度,它带给我一段奇妙的感动。 跟着后面几页也有以往二十二、二十一届金葵花奖获奖作品,但评论家往往寥寥几语,远没有得到《随风而逝的季节》这么高的评价。 廖学兵摇头道:“不怎么像,我比他英俊多了。” 秦若楠扑哧一笑:“廖老师你真幽默,虽然不完全像,但还是有相似之处的。这个叫做李星华的学生能画出这么好的画,真是个天才,可惜今年的金葵花美术大奖赛她没有参加比赛,我都觉得有点遗憾。她是中海郁金香中学的学生,郁金香中学现在可是全国最好的高中了,去年刚评上五星级呢,我什么时候也去那种学校就好了。” 廖学兵只代一个星期的课,对教学完全没什么兴趣,只道:“我唯一的愿望是去女子中学教书。” 秦若楠又拿出一份文件,说:“这是一年级六班的学生名单,成绩好的我在名字上画了红圈,比较调皮的画了黑圈。调皮学生是重点关注对象,他们不学好不要紧,可是很容易影响别的同学学习,有的还会骂人、恶作剧,我一般只能当做没听见,只要不太吵就好了,廖老师你也要学会习惯啊。” 廖学兵对秦若楠的用心态度很赞赏,但对那份名单就懒得去看了:“秦老师,谢谢你了,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吗?” “你们班的班主任是教外语的崔眉老师,平时我不在的时候可以多问问她。学生的考试成绩与老师的奖金挂钩,她一定乐意帮助你的。我听说你们班学生偏科严重,重理轻文,语文成绩很糟糕,不过没关系,只要我们多努力,会纠正过来的。” 后面秦若楠继续谈到碰到学生在课堂上捣乱应该怎么对付,又怎么才能调动学生的学习积极性,批改作业时又要写什么样的评语才算合适,学生违反纪律的处罚程度应该以怎么样为标准。廖学兵浑不在意,也没用心去记。 秦若楠见他总是一副懒洋洋的神气,想起教务主任的交代,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自顾自的往下讲,但言语可就乏味多了。秦若楠禁不住怀疑这个蹩脚教师真能教好一个星期的课吗? 一天的工作结束,廖学兵回到家又接到章清盈的电话,要他晚上出去约会。老廖知道是假约会,可五千块劳务费诱惑力不小,何况还有美女陪伴,说出去也是一件光彩照人的美事,碰到熟人日后还可以往天大的方向吹嘘自己的女人缘。 当然不可能每次约会都坐咖啡厅里谈人生谈理想,章清盈要他去海洋公园看晚间的海豚表演。廖学兵原以为章清盈请他吃饭喝酒,见是这么乏味的活动便立即拒绝。 章清盈无可奈何,唯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姓廖的,我知道你不愿意,不过五千块也不是从天上掉来的吧,你既然答应了就得付出与之相应的工作。我姐猜到我在敷衍家里人,现在我姐夫可能派人来监视了,你给我马上出来,来了之后我先付你一千块定金。” 廖学兵当即改颜相向,笑眯眯地说:“早说有定金可拿嘛,有定金就对了,你在海洋公园门口等我,我马上到。” “喂,别急,出门前换身好看的衣服,记得把胡子刮了,这是雇主对工人的要求,别嫌烦,你去厨房做事人家不照样要求你穿一身白袍?” “也对,我就把演戏当成正式的工作来对待吧。” 廖学兵出门前跟唐永全汇报了这几天在学校的工作,冯咏虽然这几天没跟老廖接触,但对他关注得很,闻说他摇身一变当上代课老师,欢喜得不得了,立即打电话来报喜,这下唐永全夫妇更相信廖学兵的能力,认为他一定能把三个儿女教育成材。 ------------ 第72章 她是故人? 廖学兵没有骑电瓶车,改乘出租车过去,反正车费有人报销,用不着担心。 四月末夜晚的秋山市开始有了一息热闹的气象,海洋公园在滨海路,大门前一块开阔地摆满言辞吓人的宣传招牌,上面则是挂着横幅的气球,三三两两的人群带着小孩在售票处买好票进门,一切看起来不算太糟糕。 廖学兵下车看到对面的路上停着一辆银灰色的宝马,看款式好像是z4的3.0版,价格似乎不太便宜。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孩坐在驾驶位上打电话,从侧面看去,鼻梁挺直,长长的睫毛,细致如画的脸庞,年纪不超过十八岁,却带着惊心动魄的美丽。 “秋山竟有如此绝色?”廖学兵真正吃了一惊,动起念头要过去搭讪一番,问问对方胸围什么的,终于想起还有章清盈的约会,还是忍忍吧,学校代课老师凭什么能吃得上天鹅肉? 章清盈穿着牛仔裤和运动鞋,显得既休闲又清爽,站在门口边上向他打招呼。 “廖学兵,你回头望什么呢!我买好了票,快进去吧,快点看完快点走人。”章清盈比他还要急,就像履行公事一般,“我把今天的行程跟姐姐汇报了一下,姐夫在海洋公园有熟人,他肯定交代过那些人,起码要看着我们一起进去才算数。”略微犹豫一下,伸过手去挽住他的胳膊,两人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廖学兵坦然受之,说:“有你这么约会的么?人家恋人哪个不是去酒楼吃饭,点满一桌子的菜,有鸡鸭鱼肉,两人边吃边谈,那才叫有情调。” 章清盈微微一笑:“饿了吧,等下我请你吃宵夜好了。看你这么说,一定是对恋爱没什么经验了。”眼睛闪过一丝异色,三十岁的男人了还没谈过恋爱,会不会让人太轻视?在当今社会,不受女人欢迎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无论在哪都会很没面子。 “哈哈。”廖学兵唯有用笑声来掩饰尴尬:“我就是太老实了,所以没人看得上,现在的女人好高骛远哪。” “我有点奇怪,你这么老实的人打架也会打得那么狠。他们都是码头帮的人,你在市区不要紧,以后去卧虎湾千万小心点,他们砍人都不眨眼的。” 两人边聊着,随着人群走进公园内的露天表演场馆。头上是二十四盏巨大的白炽灯照明,中央是水池,浅蓝色的水质看起来很干净,里面有四条海豚在欢快地游动,一个穿着泳衣的女孩站在水池边时不时喝呼几声。旁边还有相当一部分工作人员忙碌得不可开交。座位没有坐满,表演也没有开始,想是等观众再多一点。 章清盈买了两杯可乐和两份爆米花,分一份给廖学兵,说:“只要我们像这样连着约会几天,我姐就不会再怀疑了。” 广播里传出一个和悦的女声:“各位观众,演出即将开始,请大家坐好,下面有请我们可爱的小海豚圆圆……”接着是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 观看海豚表演实在无趣得紧,何况身边坐着一个大美女,有便宜却不能占,对廖学兵来说可谓是煎熬。章清盈也同样心不在焉,与他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却取出手机,与朋友发短信聊天。 没过几分钟廖学兵便呵欠连天,推说上厕所,出去找个清静的地方抽烟。 表演场馆外的过道有吸烟区,也就是对立两张长椅,旁边放着垃圾筒而已,简陋得很。老廖看看时间,才只不过八点半,不如等约会结束后去瞧瞧林天算了。 正胡思乱想着,一个美女从旁边的走廊向海豚表演馆走去,正是先前看到的那个宝马女孩。牛仔裤、平底运动鞋,打扮十分得体,即使穿着平淡,也在无意中衬托她那高贵于常人的气质。一个人只要有了气质,无论在穿着方面,还是走路、笑容、举止、谈吐,都能让人感觉得到。这女孩走路不紧不慢,身板挺直,也不左顾右盼,面容十分平静,一看就知道是大家闺秀,秋山市那些庸脂俗粉跟她比起来,那是云泥之别。 廖学兵只一看,心中暗叫:“好身材,双腿修长笔直,走路富有弹性,充满青春的活力,腰肢纤细、胸部高耸,无不是标准的大美人啊。难得的是这小妞看起来才十八岁,却显得成熟性感,一股娇媚迷人的感觉直透了出来,更难得的是,她居然拥有宝马轿车,我是不是要马上把林天叫来,我负责劫色,他负责劫财。” 秋山乃是海滨城市,常年都有湿润的海风,普通的女孩无不是肤色黝黑粗糙,恁地倒人胃口,这女孩在秋山来说,完全称得上鹤立鸡群,万中选一也不为过。相比起来,章清盈也差了老大一截。 廖学兵何尝见识过这么出色的女孩了?待那女孩从身边走过,情不自禁吹了一声轻佻的口哨。 那女孩回头一看,立时猛然停住脚步,紧紧看住廖学兵。 老廖还道这妞生气,又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连忙四下察看。 但等了好几秒钟,漂亮的女孩仍是没有移动半分,老廖诧异不已,冷笑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么?要不你过来,叔叔好好跟你分析一下男人身体的生理结构。” 女孩子的眼神闪烁不定,廖学兵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复杂的眼神,包含着数不清的惊喜、伤感、爱恋、思念,即使是拿过最多奖项的影帝也演绎不出这种糅合着无数情感的眼神。 她孤零零地站在廖学兵对面五米处,从身边经过的人们遥远得仿佛处在另一个时空。她的肩膀、手掌、小腿轻轻地颤抖,在风中摇晃,随时都可能摔倒。 “莫非她有‘读心术’,看出我打算劫她的色,所以非常激动?那我先幻想一下跟她的床戏,看她什么反应,奶子,应该是粉红色的吧,嗯,下面呢,毛多不多,我再好好推算一番。”老廖当真满脑子奇怪的思想,只是与一个陌生的女孩对视,竟能想到遥不可及的事情。 ------------ 第73章 记忆?错觉?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动作,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把镜头拉远了看,一男一女相对站立凝视,像电影画面似的,如同分手重逢的恋人,扫地的大妈越看越是难受,几次三番想替那女的大叫一声:“狗剩,我是春花,我回来了!” 廖学兵终于忍耐不住,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产生幻觉。 女孩樱唇微张,低声叫道:“老师!”声音虽然压抑,却满含深情。 啊?叫老师?老廖大感错愕,扭头一看,身后正好有个戴眼镜的斯文男人,料想便是那女孩的老师了,顿时深觉惭愧,原来自作多情,以为女孩看的是自己。 他无地自容,正要丢脸地退开,以免妨碍别人的重逢好戏,随手把烟头扔掉。女孩小跑两步,似乎太过激动,步伐完全没有轻盈的样子,一下把他紧紧抱住。 这……廖学兵又惊又喜,假装扶住女孩,手掌下探,神不知鬼不觉地捏了捏女孩的翘臀,手感真是不错,价值回票,嘴里严肃地说:“喂,小姐,你认错人了,你的老师在那边。” 女孩浑然听不到别人的说话,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声音哽咽:“老师,我好想你!” “呃,那个,我说……” “老师,你为什么丢下我们不管了?”女孩索性哭了起来。 “呃,那个,你找错对象了,呃,别哭别哭……”廖学兵一时分不出什么状况,一不做二不休,假意安慰,双手在女孩柔嫩的后背摸来摸去。这种好事要不趁机吃点豆腐,还叫做男人么! 女孩不再做声,脸埋进怀里,双手搂住他的腰,两人静静地站着,足足过了好几分钟。这段时间里廖学兵一直摸不着脑袋,只是出来抽支烟而已,怎么突然会有个陌生女孩抱着自己哭呢?而且这女孩还漂亮之极,可想都想不明白了。敢情她是失恋了,所以随便找个男人肩膀靠着哭一顿,这场面电视上不是常演么。 可是过了一阵,女孩却以熟得不能再熟的语气说:“老师,我还以为你去美国就不回来了,一年了也不打个电话给我们,你是不是把我们忘了?” 廖学兵回头看看,那个戴眼镜的斯文男人早已走远,身后空无一人,女孩明显不是认错对象,他越想越是奇怪,疑惑地问道:“小姐,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女孩猛然抬起头来:“老师,你不认得我了?”那眼神搀杂着一万分的惊讶,好像老廖不认得她乃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她的胸部紧紧积压廖学兵,温香软玉抱满怀,感觉说不出的美妙,廖学兵胡思乱想,心道:“起码有三十四d,今儿可真是赚翻了,还有那柔软而坚挺的质感,我用人格打赌她戴的是欧迪芬牌胸罩,比静柔的要那么一点点。哇,真香,这就是传说中的女人香?” 女孩见他表情古怪,急切地追问道:“老师,出了什么事了吗?你干嘛假装不认得我?” 廖学兵愕然道:“你是三年级三班的学生?我只上过一节课,不认识你很正常嘛。难道是因为这两天我不在食堂做菜,所以你吃不下饭?放心,我下个礼拜会重新回到食堂。” 女孩急了:“老师你在说什么?我是苏飞虹啊,我每天都好想老师……” 廖学兵心中一动,自从被全叔从大海里捞起来,对于从前的事情,什么都不记得,莫非这女孩认识从前的自己?看这情形,关系似乎还不浅。 苦笑一下,说:“我是廖学兵,秋山市二中食堂一级厨师,请原谅,我不记得你是谁了。” 女孩苏飞虹刚哭过的脸庞一下绽放出艳丽的笑容:“老师,果然是你!你干嘛不记得我?你怎么回到这个地方?那你还记得叶玉虎、慕容蓝落、熊猫静他们吗?” 老廖茫然摇头。 “出什么事了?你为什么不记得我们了?”苏飞虹端详着这个男人的面容,语气十分伤感:“老师,你的样子变了,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廖学兵越发觉得苏飞虹认识以前的自己。他去到唐永全的家以后,得过且过,日子浑浑噩噩,从不细想自己的过去,可是午夜梦回之时也难免思索自己曾经是什么身份,认识什么人,做过什么事,父母都在什么地方,还有什么亲戚。 当下并不隐瞒,说道:“我一年前遭到一场大难,差点死去,后来获救,醒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叫苏飞虹是吗?那么你应该知道我的过去,请你告诉我吧,我是什么人。” “真、真的?”苏飞虹几乎不敢相信。 “我唯一记得的是自己的名字。” 看着他诚恳坦然的眼神,苏飞虹默然不语,一时内心激烈挣扎,不知说什么好,眼中流下两行泪水,语无伦次地道:“你失忆了……你不记得我们了……我、我一直都很听你的话,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欺负别人的老师……” “那么请你告诉我,我究竟是什么人。” 苏飞虹瞬间想起了她记得的那个廖老师,弹指间令一个黑帮灰飞烟灭,轰轰烈烈的往事,在讲台上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那么令人迷醉。 她迷惑了,她时刻盼望见到廖学兵意气风发的模样,却对黑社会险些害自己家破人亡的事从骨子里感到惧怕。她犹豫了,她不希望廖学兵成天在黑帮里瞎混,更愿意见他在课堂上谈笑风生。 “老师,熊猫静的内裤是什么颜色啊?”苏飞虹突然问道。 老廖愕然不已:“啊?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了。”若是放在以前,老师肯定会毫不迟疑脱口答出答案,可是这个样子,苏飞虹终于确认他真的什么都不再记得。女孩的心思不知该高兴还是悲伤。 ------------ 第74章 老师 不记得以前的事也好,就让老师成为我理想中的老师吧!苏飞虹紧张兮兮,双腿不住颤抖,艰难无比地做着决定。迎向廖学兵那明显是色迷迷,她看起来却觉得温馨的眼神,心中只想:“老师过惯平静的生活,我不想他再回到过去。要不要告诉熊猫静他们?算了,他们一堆废人,不小心把事情说出去就完了,暂时不理他们,等以后看情况再说。” 终于痛下决心,说道:“你以前是我的语文老师……” 廖学兵拍脑袋道:“怪不得我那天冒名代课说得那么流利,原来是有前科的。还有呢,我的父母在哪里?我想去见他们。” “你自幼在中海市附近的盘龙镇孤儿院长大,父母双亡,性格孤僻,没有任何朋友,只有我是你唯一的朋友。”苏飞虹说完这句话,心脏剧烈跳动,几乎蹦出胸腔。 “你说谎!”廖学兵严厉地说。 “啊!”苏飞虹紧张得险些瘫倒,老师还是像以前那样火眼金睛,完了,被看穿了,要怎么交代呢? 老廖接道:“我认为我是你的男朋友才对,你要勇于面对现实,我已经记起来了,我会对你负责的,来,让叔叔亲一下……” “不要……”苏飞虹脸蛋羞红,忙把他推开。 流氓老师果然还是流氓老师,性格一点都没变…… 廖学兵听到自己父母双亡,心中未免黯然,只是他从来不在别人面前表露自己的真实情绪,因此看起来毫无异状,实则心如刀割。 苏飞虹是廖学兵从前的学生,他在没失忆之前的身份确实是教师,只是这教师当得不怎么样,苏飞虹也不好意思明说。苏飞虹有一次全家陷入绝望的困境,是廖学兵救了她全家。女孩子总喜欢崇拜英雄,何况廖学兵长得也不难看,于是逐渐对他产生好感。 也不知道廖学兵的相貌相比起以前是不是真的有变化,苏飞虹以女孩子惊人的第六感直觉在远处看到,就确认他是多少次魂牵梦萦无法忘却的老师。 “苏飞虹同学,我以前有做过什么事吗?我最近一段时间发现有拍电影的男演员很像我,他的名字也和我一样。” “不是。”苏飞虹这次只犹豫了一秒钟便断然否认:“他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巧合而已,叫廖学兵的人多的是。” 廖学兵摸着下巴慢慢陷入沉思,在秋山一直过着平静自在的生活,隐隐也有想法就这样了此残生,可是突然有个女孩跑过来说认识以前的他,而且女孩又够漂亮,换做谁也舍不得呀。 “这样吧,你也是秋山的?给我留个电话,改天我再请你出来吃个饭。”他对什么事都漫不在乎,知道了之后就更加无牵无挂。 苏飞虹赶紧飞快地说出一串号码,见廖学兵漫不经心的样子,忙说:“号码不好记是吗?那我找张纸写给你。” 廖学兵把写着号码的纸条收进兜里,深深看了她一眼,挥挥手道:“再见!” 走得几步,回头一看,发现苏飞虹紧紧跟在身后,表情茫然若失,像是一条迷路的小猫。 “怎么了?” 苏飞虹忙把眼角的泪珠抹去,说:“老师,我怕你一走就像上次一样再也不回来了。你住哪里?我跟你一起回去好不好?” “孩子。”廖学兵扶着她的肩膀沉痛地说:“我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平时在食堂打杂,寄宿别人家里,你跟着我没用的。” 苏飞虹胸中一酸,老师竟然落魄到这般田地了!“那,那你去我家,和我一起住,不用工作也行,我养你。” “真的?”廖学兵先是一喜,当吃软饭的小白脸可是他人生梦想之一,又想:“这小妞来路不明,说不准是来设圈套的,把我骗到没人的地方,一伙人冲出来痛打一顿,算了,还是小心为妙。”于是正色道:“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生来不食嗟来之食,你的好意心领了,我很忙,还要去拯救万民于水深火热之中。” 苏飞虹楚楚可怜地叫道:“老师……”最后一个师字尾音拖得老长,仿佛倔强而委屈的孩子。 以老廖的敏锐,不难察觉语调中深蕴的感情,叹气道:“说实话吧,你对我来说很陌生,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你。” “那,我们可以从头再来,就让我跟着你好不好?” 老廖没办法拒绝:“好吧,不过不能跟太久,我还有约会的。” 正说着,场馆内的广播响了:“各位观众,本公园今晚第一次表演已经结束,欢迎您的光临。第二次表演将在九点二十开始……”原来他们在外面已经呆了很长时间。 人群开始从大门涌出,孩子们欢声笑语,向父母说个不停,到处都是吵喳喳的笑声。 章清盈站在门口无所事事,脸上带了一丝愠怒之色:这个死人,说好演戏就演全套的,至少有点敬业的态度嘛,看演出看不到一半就尿遁,算什么。五千块劳务费还要不要了? 廖学兵忙迎过去,笑道:“喂,我在这里,厕所人太多,排了半个钟头的队呢,现在才刚刚拉完,好舒服,好畅快!我一辈子还没撒过这么过瘾的尿!” 他嗓门既大,旁边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章清盈又尴尬又气恼,正要责问,突然看到廖学兵身上跟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那女孩十八九岁年纪,美丽的脸庞同时拥有成熟性感和清纯稚嫩的气质,综合在一起,便称为红颜祸水也不为过,更奇怪的是,那女孩居然紧紧拉住廖学兵的衣角,好像生怕走丢了似的。 先前还道他人老实傻气,从来不会有人喜欢,便是跟女孩说句话的场面也难得一见,请他做临时演员,已经算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只是出个撒泡尿时间,便有女孩子紧跟着他不放,这到底怎么回事? 兵哥的记忆不会立即恢复,是逐步逐步恢复的~这都是事先构思好了的,求兄弟们不要老催了,剧情一乱就全乱了~ ------------ 第75章 女朋友 读史明心,以后骂不还口,嘿~~~ ~~~~~~~ 苏飞虹也看到了章清盈,心中愈发酸楚,老师竟然跟这么难看这么没气质的女人约会,太委屈了,再联想他从前的恋人,那个超级女明星,反差多么巨大,好比以前吃的是满汉全席,山珍海味,现在吃的是残羹剩饭,真让人受不了。女孩暗想道:“不行,老师不能这样,我要把他们的关系扼杀在摇篮状态中。” 章清盈十分不高兴,冷着脸道:“等你好久了,这位是……你朋友吗?” 苏飞虹的家境好,受过的教育不知要高多少倍,只是微微一笑,笑容从容自若,显得无比高贵,让章清盈好一阵自惭形秽。 廖学兵淡淡说道:“她是我的学生。” 学生跟老师的关系能有这么亲密吗?再说你根本就不是老师吧!章清盈不悦道:“约个会你怎么带人来?万一让我姐夫的人看到多不好,那一千块先扣着,等事成之后再给你。” 廖学兵苦笑道:“好吧好吧,我服从处罚,不过你刚才说过要请我吃宵夜的,准备去哪?” 章清盈看看苏飞虹,暗生比较之心,说:“不去了,我还有个约会,你这朋友怎么称呼?” 苏飞虹微笑道:“阿姨您好,我叫苏飞虹。” 章清盈差点把鼻子气歪,老娘今年才二十五岁,正是风华正茂好光景,你居然叫我阿姨?只是碍于颜面不好发作,说:“我是章清盈,廖学兵目前的女朋友。” 走出公园门外,章清盈正要叫出租车,廖学兵也跟着等着,苏飞虹走到宝马z4前笑道:“不用叫了,我有车,老师,上来呀。” 章清盈惊得呆了,这辆她在进来时见过,当时好生艳羡了一阵,不知是哪个老板的坐骑,没想到竟是这女孩的车,人生的反差真够巨大啊!廖学兵看着与小白脸还有几万光年的距离,和那女孩朋友不像朋友,师生不像师生,到底什么关系? 钱在人世间拥有压倒性的力量,章清盈见了这个场面,虽然心中还是不大服气,但气势已经弱了很多,剩下的只有惊疑。 车是双人座的跑车,章清盈心想:“算了,但愿他们是纯粹的‘师生’关系,不要影响到我的计划才好。”压抑着浑身的气愤朝他们挥手道别。 车里很舒适,柔软的真皮坐垫,精致的胡桃木控制台,柔美的水晶照明灯,廖学兵很想东摸摸西捏捏,最后暗暗提醒自己不能像是乡巴佬似的,终于忍住,眼睛看着前方,目不斜视,淡淡道:“我住在朝阳村。呃,车子不错,哪买的?” 苏飞虹心道:“我的所有一切都是你给的呢。”只是笑了笑,说:“在中海。我爸的生意很成功,最近把目标转向秋山,准备在这里发展,我以后也要住在这里了。” 控制台边上有一架相框,相片里的人廖学兵越看越觉得眼熟,这不是他和苏飞虹么?两人在海边穿着泳衣泳裤,湛蓝的海水,蔚蓝的天空,笑得甚是欢畅,只是相片里的他和现在的长相略有差异。当时廖学兵曾去过著名的旅游目的地迷失岛旅游,中途拍了很多照片,这是两人唯一的单独合影,没有其他人妨碍镜头。 “啊,原来我们果然认识。”老廖松了一口气。 能和老师在一起,苏飞虹心情逐渐开朗起来,抿嘴笑道:“你还怕我骗你不成?对了,你是怎么到秋山的?” 老廖思索着说:“记得不大清楚,我醒来就发现自己在海上漂流,足足捱了几天几夜,没有淡水,也没有食物,身上还受了伤,白天的太阳很烈,皮肤被晒脱了几层皮,下面的伤口被水泡发感染。后来一个好心的渔民把我救起,我目前就住在他家里。你又是干什么的?还读书么?” “我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本来在中海想等高考结束后直接上大学,现在只是过来随意看看,见到老师,我觉得有必要转学过来。” “哦,交男朋友了吗?我认为你这个年纪不适合谈恋爱。我正好在二中代课,上的是生理卫生课,你要是有兴趣,我们可以研究一下人体构造。” 从苏飞虹从前让一个女同学用内裤勾引廖学兵开始,她就知道老师变态好色了,失忆了也还是这样死性不改,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说:“你总是这么调戏女生的么?” “哪有哪有。”老廖连忙否认:“我正在撰写一本关于饮食健美和保养方面的书籍,你的身材不错,我打算向你学习,你胸部很大,平时都吃什么东西为主呢?咳!别误会,我只是本着科学严谨的虚心态度和你讨论而已,千万不要想歪。” 苏飞虹别后重逢,即使被他调戏,也是喜悦多于气恼,笑道:“人家不是常说吃什么补什么吗,我一般情况下多喝牛奶,保持好身材。” “我还以为你吃的是母猪肉。” “哧啦……”激烈的刹车声,苏飞虹气道:“老师!人家刚考上的驾驶执照,你不要总是说这种话好不好!” 一种带着小妹妹向兄长撒娇似的语气,廖学兵心想:“看来她以前一定和我的关系很亲密,不然不会说这种话,刚才也不会把我搂住。要怎么做再看看情况吧,现在脑子有点乱了。” 车速很快,十多分钟就到了朝阳村,廖学兵指着那栋巴洛克似建筑说:“到了,那就是我住的地方,要不要进去坐坐?” 苏飞虹说:“那个好心的渔民照顾了老师那么久,我得去好好感谢他。” “我叫他全叔,当他做亲叔叔看待。他心地善良,家里世代都是渔民,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 “我知道了,老师,我不会丢你的脸的。”苏飞虹在车尾厢拿出几件东西。 推开门口,只不过晚上九点多而已,唐永全夫妇还在客厅看电视,听到声响,头也不回地说:“回来了?早点休息吧,刚才冯老师打过电话来呢,对静柔很关心。” 廖学兵笑道:“全叔,我,呃,一个朋友专程看你来了。” 唐永全夫妇俩一回头,就看到一个黄花大闺女挨着廖学兵,那态度好不亲热,问道:“这是?” “叔叔婶婶好。”苏飞虹乖巧地鞠了个躬,然后是紧急思索如何自述身份,也不能老揭老师失忆的伤疤吧,还是装做他现在认识的朋友好了,不如就……“我是廖学兵的女朋友,特地来看看你们两位老人家。” ------------ 第76章 你的房间 两个老家伙顿时大惊失色:“小兵的女朋友?”当真人不可貌相,前几天还打算给他介绍隔壁村的大龄女青年刘翠花做对象,今儿就带了个天仙回家,不得了啊,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 苏飞虹把手里提着的两盒礼品放在桌上,说:“这是孝敬两位老人家的。”桌上放的是千嘉顺保健品公司出品的“肾白金”精装盒,与普通版有所不同,精装的在市面上要两千多块一盒。苏飞虹车上原没有这种东西,是她父亲应酬交际时随手放进去的,正好成全女儿。 听苏飞虹自称为自己的女朋友,廖学兵丝毫没觉得面子上有光彩,反而陷入深深的悲哀之中:人家只是演戏而已,千万不能当真,光棍了三十年,说出来真是羞耻啊。 常看电视的人大都认识肾白金产品,唐永全也不例外,见是贵重的精装版,倒吃了一惊,说:“头一次来,就拿这么贵的东西,我怎么好意思。喂,小兵,你也真是的,快招呼客人啊。” 苏飞虹笑道:“叔叔婶婶一直以来对老……嗯,廖大哥照顾有加,我也要多多感谢你们才对。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收下。” “这,这怎么好意思……” 廖学兵犯不着客气,直接揣上肾白金塞进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说:“全叔,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东西吃不死人。苏飞虹,那边有板凳,自己找个地方坐。” 唐永全夫妇对苏飞虹越看越是喜欢,这姑娘说话大方得体,人又漂亮,配上廖学兵完全绰绰有余,怎么那小子还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真是太不知好歹了。唐永全看不过眼,说:“小兵,快去给这位小姐倒茶。” 苏飞虹见了廖学兵不善的眼神,忙冲到开水壶边笑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叔叔您真是太客气了。” 这边黄秀丽则埋怨道:“小兵,也不介绍介绍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啊,叔叔婶婶,我叫苏飞虹。” 黄秀丽拉过一张椅子示意她坐下,和蔼的问道:“那做婶婶的就不客气叫你一声飞虹了。飞虹啊,你今年多大了,家在哪里?是怎么认识小兵的?”完全就是一副家长的架势。 廖学兵插嘴道:“老婶子,人家是客人,你问那么多干嘛?天也不早了,快点回房歇息去吧。” “哦,小兵交了女朋友还打算藏着掖着哪,怎么说也算得上是喜事嘛。”黄秀丽毫不介意。 唐永全则把廖学兵扯到一边小心翼翼地问:“不是老叔说你,那个冯老师对你也挺有好感的,你怎么又招惹一个回来?到底要怎么办?” “这你放心,我对付女人的手腕还少得了吗?”廖学兵对全叔也照样吹牛不打草稿:“再说那冯老师只是关心静柔而已,跟我扯不上什么,你就别多心了,传出去不好听,快拿那两盒肾白金回房间喝,好好睡上一觉,这里有我招呼就成。” 唐永全会心一笑:“你头一次带女孩子回家,也是难得,下次记得提前通知一声,我好做个准备,现在就不打搅你们的甜蜜时光了。孩子他妈,你还罗嗦个什么劲,快回房里去。”心道:“一出手就是四千多块的礼物,我能不回避吗?” “哦,哦。”黄秀丽看看廖学兵,又看看一脸羞涩的苏飞虹,终于恍然大悟,道:“那,那,飞虹,你慢走,我叫小兵陪着你,唉,这年纪大了,身体就不中用,九点一到就直犯困……” 苏飞虹说:“叔叔婶婶,我只是坐一会就走,你们尽管去休息吧。” 待夫妇俩回房以后,苏飞虹才认真观察起房子的布局,客厅打扫得很干净,可惜远达不到她的期望,也就没发表过多的意见,说道:“老师,带我去你的住的房间好吗?” 廖学兵为难道:“床铺太小,我不太习惯与别人同睡。” 顿时苏飞虹的脸红得像是火烧,低声道:“谁、谁要和你同睡啦,我只想看看你的房间而已。我在秋山也有住处的。” 除了几件唐静柔的内衣,老廖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只好把苏飞虹领到小阁楼上,推开窗户,让舒爽的海风迎面吹拂。拿出一罐啤酒扔过去,说:“你可以讲讲以前发生的故事了。我虽然对以前不感兴趣,可也想知道情况。” 苏飞虹坐在床沿四处打量小阁楼,旧式木床很高,双脚搭不到地上,悬空一晃一晃的,问道:“老师住这里一定很不习惯吧?” “这里是我的家,我又怎会不习惯?没有大负荷的工作,没有生活压力,环境好,空气清新,家庭友爱,邻居和睦,便是住一辈子也不觉得气闷。” “唉。”苏飞虹低低地叹了一口气,言不由衷地说:“老师还真过得舒心。” “跟我说说以前的故事吧。” “哦,老师你以前被教导主任排挤,被校长责骂,被同事鄙视,被学生欺负,被董事会扣薪水,被教育局通报批评,都没什么好事。忘记了更好,不会那么郁闷。” 廖学兵尴尬无比:“以前真有那么逊吗?感觉怎么每次我做梦都会梦到万人敬仰的场面,数不清的人向我疯狂叫喊,就当我是皇帝一样。看来这梦还真不可靠啊。” 苏飞虹心中暗笑,嘴上却冷冷的说:“做梦都是和现实相反的,梦里是皇帝,现实中可能是乞丐,不要多想了。老师你现在是厨师还是代课老师?” “厨师兼厨房杂工,这两天命好,教务主任加工资让我代一个星期的课,代得好的还有奖金,不过一星期后又要回到厨房,生活总是不尽如人意。” “我下星期就转学过来,到时候老师再来教我吧。”苏飞虹暗暗期待老师在讲台上挥斥方遒的风度。 “那也要看教务主任答不答应,不过我可以保证你每天都能吃到我做的菜。” ------------ 第77章 酒馆 苏飞虹心想一座小城市的中学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到时候用钱耍耍手段就够了,保证让廖老师出现在高三年级的教室中,这些倒不必刻意提出来,毕竟要顾及老师的自尊心。“老师,今天见到你是我一年来最开心的事,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不等说话,走过去从后面拥抱住廖学兵,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手臂颤抖,不用想也能知道这时她心情有多激动。 廖学兵心道:“怎么搞的,又不是生离死别,你献个吻会死啊,才只是抱一下不觉得太单调了?再不济送条内裤给我做纪念也好啊。”趁此情况,怎能不推波助澜?说:“苏飞虹,虽然已经记不起你是谁,但我总觉得,你一定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孩,无数次睡梦中惊醒,我总会看到和你一模一样的面孔……” 听到这么深情肉麻的话,苏飞虹浑然忘了她的老师是个狗改不了吃屎的老骗子,或者说,即使是骗人,她也宁愿自己去相信是真的,“老师,你要好保重身体,我过几天就过来。” “那辆车是你爸的还是你的?”老廖有骗财骗色的打算,自然先得打听对方家底再说。 “十七岁生日时我爸送给我的,老师你要是喜欢,我就给你好了。” 廖学兵只当她是开玩笑,大度地说:“哈哈,这怎么行,我从不要小孩子的东西。” “天有点晚,我回去了。”苏飞虹拿起廖学兵的手,在手背上亲了一下,样子就像是最虔诚的教徒向教父献礼,由此也可以看到她对老师的崇拜有多深。 目送着女孩在楼下发动汽车绝尘而去,廖学兵的心思有点恍惚。 …… 根据课程表,一年级六班周二没有语文课,老廖又不耐烦秦若楠稀里糊涂的讲解,跟办公室其他人更没共同语言,也没心情回味苏飞虹的那个拥抱,只说了声:“我上个厕所!”出门就直奔车棚而去,骑着电瓶车往滨海路方向走了。 海滨城市的每一天都是阳光明媚,碧海蓝天,棕榈数沙沙而响,海潮卷动沙滩。天气越来越热,游客也有比半个月前更增多的迹象。 廖学兵找到林天所住的那家小旅馆,跟老板打个招呼,顺着阶梯直上二楼。在秋山市有很多八十年代模仿西欧地中海风格的建筑,还留有当年旅游大开放热潮的痕迹,这家旅馆乃是其中之一,阳台没装防盗网,直伸到外面,可以欣赏海景。 林天正在练习大提琴,嗡嗡的低音灌满整个楼道,杂乱无章,震得耳朵发麻,附近住客多有怨言。 当廖学兵把门口踢开时,林天狠狠地将大提琴扔掉,从枕头下摸出菜刀嚷道:“强调过很多次了!我练琴的时候谁敢来打扰,我就让他好看!”然后他扭头看到表情十分错愕的廖学兵。 “亲爱的提琴杀手,你终于有了那么一点点长进。”老廖走过去给了林天一个拥抱:“我很高兴看到你威猛的气势和冲天的杀气,在这里憋坏了吧。” 林天苦笑道:“是的,等待的日子很无聊,我完全提不起精神,感觉自己像是与世隔绝了一般。” “昨天我遇到一个漂亮的小妞,她勾起了我心中的某种yu望。” “哦?”林天听到小妞二字,如同吃了兴奋剂似的,马上就有精神了:“胸部大不大?屁股翘不翘?还是不是处女?年方几何?仙乡何处?电话多少?” 廖学兵想到的却是苏飞虹说的:“你以前的人生是失败的人生,被教导主任排挤,被校长责骂,被同事鄙视,被学生欺负,被董事会扣薪水,被教育局通报批评……”每个字都敲打着他的内心,“我当不了官,经不了商,做不出学问,也出不了名,要想改变这凄惨人生,只有从别的方面想办法。看看那码头帮,还有什么飞车党也挺威风的,何不学学他们?总之先有了钱再说。” 转念间有了主意,笑道:“你先别急着想小妞,等以后在卡拉赞歌剧院演出,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我们开始去收保护费了,先从卧虎湾码头搞起,那里不是我的地盘,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对,别感到意外,就是加勒比酒馆,他要不是每个月不拿出五千块,我让他的场子开不下去。” 林天顿时热血沸腾,那杀气若不尽快发泄出来,自己就会被吞噬,一菜刀砍在床头,说道:“为了卡拉赞,为了巴赫,为了《chaconne》,为了处女的贞操!” 廖学兵想到就做,绝不拖泥带水。事实上选择中午去讹诈也是有讲究的,前期没什么实力,先以骚扰为主,青眼彪那帮都是昼伏夜出的家伙,中午不可能在场,他们前去滋扰生事,三番五次下来,老板必定苦不堪言,这保护费不给还不成了。 正午的卧虎湾很热闹,车来车往,忙碌异常,有好几个国家的商船队在码头停泊,卸装货物。秋山的港口比不上中海港那么大,但交通便利,上通北下通南,也算是一个很重要的货物集散地。 廖学兵没理会太多,电瓶车一拐,载着林天来到了加勒比酒馆。 白天的酒馆往往没有夜晚那么喧哗吵闹,可今天不同,刚进门口便听到乱七八糟的聊天声和肆无忌惮的笑闹声,几种语言混杂在一处,仿佛突然进入了菜市场。这是每一个码头的惯例,在外海远航的船员靠岸的时候总会寻找机会纵情欢乐,没有其他原因,一回到海上日子就会重新变得单调苦闷。廖学兵很能理解这些船员,全叔在捕捞季节的时候也会出海一个月以上。 ------------ 第四卷 重出江湖 ------------ 第78章 音乐天赋 强推了,感谢起点~ 求推荐票~~~~~~~~~~~ ~~~~~~~ 酒馆的装饰风格历来是不靠外部采集光源的,所以即使是大白天也点着蜡烛照明,在里面呆得久了,往往分不清白天晚上。 只有六成客满,酒馆里冷冷清清,中午不是客人们狂欢的时候,大家都在静静喝酒聊天。其实廖学兵有点低估这六成上座率,码头酒馆往往是夜生活的时间,放在平时中午只怕三成不到。 但是有一桌喧哗吵闹的客人破坏了安静祥和的气氛,这帮人叫得震天价响,有的对着电话筒高声吆喝,有的大力拍桌子斗酒,肆无忌惮地聊天、叫骂,整个酒馆里面几乎全是他们的声音,旁边的客人都皱着眉头不好说什么。这帮人说的是叽里呱啦的语言,其中还有人穿着海蓝色的水手服,看来是外国船员。 廖学兵只是摇摇头,他今天来收保护费的,不想多惹事端,何况外国佬在中国境内消费,也算是为经济发展添砖加瓦,没理由阻止别人的好意。酒馆老板赚得多了,他收的保护费也可能更多。 与林天一起藏菜刀于身后,站在走廊观察,除了几名外国船员,其他人举止行为都很正常,码头帮的人不可能混在里面。老廖也不打算与码头帮起正面冲突,实力对比悬殊,最好不要节外生枝。倒是那个外国佬让人看着生气,叫声大不说,还乱吐口痰,喝光酒的瓶子、用过的餐巾纸、抽过的烟头随手扔在地上,以他们半径为原点的五米范围内乌烟瘴气,乱七八糟,连服务生也不愿意过去。 也有服务生从走廊经过,不过都认识林天,对他的遭遇多半抱有同情态度,以为是来讨上个月薪的,也就没有多问。 “兵哥,机会来了,码头帮的人不在,我们要怎么办?是打,是杀,还是抢?马老板的仓库里有一架好钢琴,是我最钟意的雅马哈牌,可是他从来不让我碰,这回我们保护费也不要,就要钢琴怎么样?” 廖学兵沉吟道:“现在通讯、交通方便,你以前的老板遇上事情,可能十分钟之内码头帮就能赶到,我们不宜与他们硬碰硬。这样好了,先找个位子喝两杯开水,你看那堆外国佬,他们如果闹事的话,老板一定会喊人,但要是喊不到人的话,我们就动手,如果码头帮来了,我们继续潜伏,不做傻事。” 林天问道:“你凭什么认为他们会闹事?万一不闹呢?我们岂不得干坐一个下午?” “反正人生就是这么无聊,我们也没什么事做,在酒馆里面享受凉爽的空调不好吗?还可以顺便欣赏女招待的大腿,开水又不要钱。” “兵哥,一杯开水五块。” “那就更好了,结账时我们借口他敲诈客人,赏老板几巴掌就走,既能替你出气,又让他心里憋闷难受,一举两得的好事上哪去找?这不比你花钱嫖娼要痛快得多?不比你在西餐厅吃大餐过瘾得多?” “兵哥说得有理,我等鼠目寸光,与您还有天大的距离。”林天唯有讪讪地应和,他也曾经扪心自问,为什么每次发生什么事,兵哥总说得那么理直气壮,为什么自己总是辩不过他呢? 两人就在角落里找到位子坐了下来,点了两杯开水,廖学兵叹道:“这次没能听到你悠扬的大提琴声,感觉气氛比从前差了许多。” 提到音乐,那可是忧郁的年轻人最喜欢的话题,一口气把水喝干,笑道:“那是当然,没有了我,加勒比酒馆生意比以前惨淡得多,想当年,那些码头的姑娘总是痴痴地守在门口等我下班,要求我演奏一曲《chaconne》。” 廖学兵点了一支烟,姿势优雅地笑问道:“我听你提过好多次《chaconne》,那你对《chaconne》这首曲子有什么看法?” “这……”林天不明白要表达什么,憋了半晌才说:“嗯,它旋律优美生动,完整诠释出个人内心的激烈情感,太美妙了,我每一次演奏,都禁不住泪流满面。” 廖学兵掸了掸烟灰,说:“呵呵,《chaconne》是小提琴艺术发展史上不可多得的珍宝,是巴赫第二无伴奏小提琴帕蒂塔的第三乐章,乐曲在三拍子的基础低音之上,不断地反复旋律线条和变奏。巴赫把chaconne作为基本的框架,以一个四小节的主题为基础,发展出六十四个变奏,对当代小提琴家的精湛技艺也是一个严峻的考验。在中间乐段,转变入d大调,这里音乐的气氛稍为舒缓,片刻地满足于愉快地歌唱;在这段宁静高贵的间奏之后,这种宁静回到了听起来几乎带有忧郁的d小调。就像人的一生,出生时是啼哭,然后人生坎坷,戏剧变化,喜悦,欢愉,胜利――转调之后衰老,悲伤。我看以你的手法,实在很成问题啊,小伙子还得多练练。” 林天顿时瞠目结舌,喝到一半的开水顺着嘴角哗啦啦往外直流,这么富有专业知识的分析完全不像是从一个背着菜刀的流氓嘴里说出来的,《chaconne》的来历、特点,他全说得明明白白,还加上了对人生的比喻,简直精妙绝伦,那怡然自得的神态,就像林天当年中海音乐学院上课时的大学讲师,充满了智慧。 他吃惊,廖学兵也吃惊,摸着下巴思索道:“我看过《安娜.卡列尼娜》《巴黎圣母院》《少年维特的烦恼》《普希金诗选》等等等等世界名著,可没读过有关音乐方面的书籍,这番话又是怎么知道的?莫非来自从前的记忆不成?” 但是想了一想,那些知识在脑中清晰无比,突然而然就涌现了出来:“我觉得约瑟夫.海顿的《c大调大提琴协奏曲》也不错,它表现了一种特别的音乐理念……” 刚要卖弄见识,“哈哈哈哈”一阵猖狂的笑声打断了他的讲话,廖学兵侧头一看,又是那伙外国船员,他们似乎在玩牌,输的人懊丧地猛拍桌子,赢的人笑得比狗还响亮。 ------------ 第79章 棒子嘴脸 林天本来还对自己的音乐才能有所自得的,听他这么一吹,一时自惭形秽,说话也不敢大声了,更不愿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擦干净嘴角,说:“那伙水手可真不成样子,你说他们是哪个国家的?” 只见那伙船员黑头发黄皮肤,东亚人种无疑,面孔较宽,细眼睛单眼皮,鼻子大,毛孔粗,用比较生动的话来说,那就是标准的“大饼子脸”。 廖学兵看到其中一名水手胸口上的八卦图案国徽,说:“南朝鲜的。不用理他们,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收保护费。” “怪不得口音那么奇怪,他们不知道这样很影响其他客人吗?马老板也不出来说一声。” 事实上马老板也同样无可奈何,这帮水手很小气,比不了南亚、澳洲来的船员那么大方,买的都是最便宜的啤酒,还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喝,坐了半天,消费不超过两百元,更可气的是他们干扰到别的客人,不少人酒没喝完就急着走人了。 那群水手当中一个脸长得像猪腰子一样起身招手道:“喂!小姐!有没有小姐?”竟是字正腔圆的汉语,直如破开嗓子般大喊,完全破坏了汉语抑扬顿挫的美感:“过来一下,给我们拿一副新的扑克牌!他妈的,慢吞吞的,开什么酒店!” 站在柜台挂着四号牌的女服务生朝里张望,征询老板意见,得到许可后拿出一副扑克牌走过去放在桌子上,转身走开。 那猪腰子脸抓住服务生的手怒道:“喂,你没有礼貌吗?搞得那么慢,也不懂说一声对不起?” 四号服务生只好低声道:“对不起。” “那么小声,谁听得见了!”猪腰子脸的家伙简直要咆哮起来:“大声点,说对不起!听到没有?我要投诉你的服务态度!” 四号服务生见这种场面也见得多了,只是对那人十分不爽,可又没奈何,声音比刚才更高了一点:“对不起!” “哼,这还差不多。快滚!长得这么丑还敢来做酒吧招呼?”猪腰子脸转头对他的同伴故意用汉语说道:“中国人就是这样,不大声对他们说话,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做颜色。”那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听得懂,和其他人一起狂笑起来。 无论在哪个国家的饭店宾馆、图书馆咖啡厅,当周围人都安安静静的时候,最吵的必然是南朝鲜人,他们大声吆喝,大声打电话,大声开玩笑,从来不会顾及别人眼光,这也是该国文化风气所决定的。因此当你在图书馆看着一本好书,却被一阵无所畏惧的骂声吵断,不需要抬头观察,那一定是南朝鲜人。 法国的报纸总结东亚各国在餐厅吃饭的习性时说,总是一个人安静孤单的吃饭,吃完了会把盘子放在回收处,那是日本人;两三人凑在一起吃饭,小声的说话,吃完了也会把盘子放在回收处,是中国人;五六个人混在一起,大声叫骂,间或还有推搡、争吵现象,其中一两人必定在旁若无人的打电话,喝骂服务生,并讥笑中国人的吃相,吃完了邋里邋遢的盘子就丢桌上的,那一定是南朝鲜人。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暴发户心态,当一个国家几千年来都是别国的属国,连国家的名称也要请求上国皇帝赐名,小心翼翼看人脸色,突然在八十年代经济腾飞,而昔日老大远没有从百年浩劫中恢复过来,他们便跋扈得忘乎所以了。 林天一拍桌子就要起身,怒道:“他们怎能这样?太欺负人了!兵哥,我们去教训他们一顿!” 廖学兵把他拉住,林天诧异道:“兵哥?你不敢动手?不成,我看不过眼。” 廖学兵说:“你身为菜刀帮头号双花红棍,说话应该注意点用词。”“啊?怎么说?难道我说得不对?” “要让自己的语气更显得有威力,就像教父一样,说话不紧不慢,可是气势贯满全场,每一个敌人都为之颤抖,就像我这样。”老廖努力让眼神变得有杀伤力,叼着烟头,紧抿嘴唇,手指有节奏地敲打桌面,淡淡道:“以菜刀之父廖学兵的名义,他们马上会变成一堆尸体。你需要的只是耐心的等待。” 林天的口水再次流淌出来:“兵哥,您的烟灰掉到裤子上了。” 几个南朝鲜人又朝女服务生招手,叫了起来:“喂,叫个人过来,不是你不是你,你太丑了,换个漂亮的!”四号服务生多少有几分姿色,闻言暗暗咬牙,三号服务生略一迟疑,走过去问道:“几位先生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猪腰子脸大大咧咧指着桌子道:“把桌子擦干净了,这么多酒水在上面,叫我们怎么玩牌?你们是怎么开店的?看到我们这里脏就应该主动过来嘛,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真丢人,在我们大韩民国,可没有这么差劲的女招待。” 往常也有刁钻的顾客,可是既刁钻,又怪话连天的客人,还真从来没见过。 林天只是气得浑身发抖:“兵哥,他们何时才变成尸体?” 三号服务生掏出抹布加倍认真地抹掉桌面水渍,猪腰子脸突然抓住她的手笑道:“小姐,你的手真白嫩,当酒吧招待是不是太可惜了?”其他几个人也在笑,只是话听不懂,不过那意思想来和日语的“哟西哟西”差不多。 还有个南朝鲜人视而不见,拿出电话大声聊天:“哦哦,我们刚到秋山港,是是,什么?那个女人急着找我?妈的,中国女人真烦,嫌钱给的不多还是怎么的?记得啊,你就说找不到我,哈哈,老子一大把女人,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那人一头卷发,眼睛小如绿豆,满脸凹凸不平的青春痘,真难想像他会泡得上女人,可是对话里的意思又不折不扣反应了这个事实。 林天对此深有体会,咬牙切齿地说:“我呆在酒馆经常见到,那些在故乡一贫如洗的外国佬在家里被人看不起,可是来到我们这里,往往有不长眼睛的畜生围着他们转,只要看见国籍不同,不管老少美丑,立即如同见到大便的苍蝇飞扑上去,还有那种女人也是一样,几乎要将全身家当献将而出。难怪外国佬说中国是天堂,不愿回去。” 廖学兵何尝不是一样地痛心疾首?一百年前整个国家民族遭受的耻辱像是一根刺横在心间,无法挥走,每每念及,痛恨的心情总是排山倒海而来,要把自己压倒。可他现在听了林天的话,只是淡淡地一笑,说:“人各有志,不必强求。” 三号女服务生奋力把手抽回,冷冷地说:“做酒吧招待是我的工作,与您无关。” 那人当即就拍桌子骂了一句廖学兵听不懂的话,桌子上的杯子被震得酒水四溅,女服务生花容失色。 “我要你立即道歉,赔偿我们的损失!”猪腰子脸厉声喝道。 ------------ 第80章 地球盲肠 眼看冲突升级,不光要求道歉,还要赔偿损失,女服务生也无法容忍他们无理取闹,质问道:“请问我让您损失了什么?” 猪腰子脸冷笑着说:“损失那可就大了,你态度不好,令我们备受冷落。来你这里消费,不是来找气受的,我们高高兴兴玩乐的心情完全被破坏掉,你赔得起吗?” 他的同伴聒噪不已,纷纷叫嚷。有个人绕到女服务生身后,目光猥亵地上下打量,然后伸手过去,猛然掀开服务生的裙子。 “哈哈,黑色的,是个闷骚的女人!”全场都看到了服务生的裙内风光,一干南朝鲜人叫得更是恶心。 女服务生尖叫不已,一时顾不上生气,连忙用手遮住关键部分。 这边的林天气愤愤地说:“算了,今天保护费也不收了,等下我们就去外面埋伏,等棒子一出门口,往死里砍。” 而几个南朝鲜人叫得更欢了,那人紧紧抓住服务生的手,硬扯到自己身边。服务生站不住脚,猛然一冲,脸嗑在桌子上,打翻了好几杯酒,白花花的液体把身体淋湿了。 那人脸上作色,高声叫道:“小姐!你撞翻我们的啤酒,这可是要赔的!” 女服务生奋力挣扎,说:“求求你放开我,我赔就是了。”楚楚可怜,求助的目光望向周围,得到的却是一片漠然的眼神。 那人勾起她的下巴,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笑道:“姿色不错么,就陪我睡一个晚上吧,放心,少不了你的小费,中国人不是都很爱钱么?为了钱什么都能干,一千块够了吗?看你也就值这个数而已。”旁边有个南朝鲜人故意用汉语说:“喂,用不着那么大方,中国妓女很便宜的,用不了一千块,我看两百块就差不多了。” 林天听得一清二楚,怒火中烧,手指颤抖个不停。“兵哥,为什么我们在自己的国家也要受到歧视?” 这是个可以写出一千万字报告的问题,历来有无数的专家学者在其中纠缠,综合起来,也就是民族性与国力的问题。廖学兵说:“虽然国人心态还是不太健康,但南朝鲜人这十几年来自我膨胀已经到了不可想像的地步。他们的历史苍白可怜,完全就是一部被征服史,全球化以后,有了一点小钱,开始想给自己找个辉煌光耀的历史,可是自己没有,只好剽窃宗主国的文化。” 林天除了音乐方面,对其他事情一窍不通,说道:“南朝鲜人还真是可恶,他们都干过什么?” “南朝鲜是个被称为‘地球盲肠’的国家,他们创建了自己的文字,可是水平不高,很多意思不能表达出来,其中百分之七十的词汇是古汉语词汇,很多接近我国南方的闽、粤、吴语发音。可是他们有‘学者’认为汉语是他们发明的,还大张旗鼓要申报世界遗产,此前他们已经成功将端午节文化申报了。南朝鲜人还认为长白山是他们的,有人在我国驻棒子国大使馆焚烧我国国旗以示抗议,种种劣迹,令人发指,就是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林天咬牙道:“兵哥,我们不收保护费了,现在就出去埋伏,等他们出门,然后再乱刀砍死。” “嘿嘿,砍死算什么?我要他们活着回去,将对中国的恐惧带回南朝鲜的每一个角落。” 旁边邻座马上有个义愤填膺的年轻人插嘴道:“没错,我就是从南朝鲜留学回来的,棒子从来不把中国人当人看。” “棒子?为什么把南朝鲜人叫做棒子?还有,你为什么到南朝鲜留学?就是去越南也好啊!”林天奇道。 那年轻人越发怒火冲天:“哼,这可说来话长,十九世纪末朝鲜成为日本的殖民地,在九.一八之后,日本开始向东北大规模渗透,但限于日本本国自然状况,也是因路途遥远和经费等问题,所以从日本本土不可能调来足够的人手,于是,日本就从当时早就与日本‘合并’的朝鲜半岛征调大量的朝鲜人来华,这些朝鲜人在接受了日韩同祖的教育后,来华后为虎作伥。但是日本人对他们根本不信任,所以这些朝鲜警察手里没有任何武器,无奈之下,二鬼子就用朝鲜妇女洗衣服的洗衣棒当打人的武器,打得比谁都凶,东北百姓深受其苦,于是便把他们叫做棒子。”年轻人顿了一顿,又说:“棒子至少还有一些技术比较先进,我去留学也就是学习他们的技术,企图日后能对付他们,人么,总要勇于面对自己短处,我们也不能妄自尊大。但棒子实在可恶,我受不了就回国了。” 林天顿时对他充满敬意,说:“你留学的时候棒子有多讨厌?” 年轻人眼中射出鄙视的火焰:“他们口口声声说反日,其实都是政府当局做出的姿态,社会上的人全都以买日本车、日本货为荣,可惜日本车较贵,没钱的人只好买本国车。当日本游客到商场购物,售货员那叫一个谄媚,连狗腿子都自叹不如,可是很多商场却贴着禁止中国人入内的标签,这让我想起了一百年前上海租界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屈辱。在学校里,经常有人问我,你们中国有苹果吃吗?你们中国人几个年洗一次澡?你们中国人骑得上自行车已经算是富豪了吧?有个学期放假,我在中海买了一件衣服过去,有个南朝鲜同学觉得漂亮,非说是我在南朝鲜买的,不承认中国有这么好的衣服。不要以为只是他们的个别人有这样的想法,据我多年观察,这是全体棒子的对中国的看法。” 林天把手伸到后腰,紧了紧菜刀。 廖学兵说道:“兄弟,现在南朝鲜棒子在酒馆撒野,你看那个服务生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了?不去帮个忙?至少也得制止他们的恶行吧?” 那年轻侧头一看,脸上虽然气愤,手中却没有丝毫动作,极力掩饰自己的无能:“这个,大家都不说话,我也不好意思呀,可能,可能酒馆老板会出面的吧。” 廖学兵教育林天道:“有的国人就是这样,表面上大义凛然,其实事到临头,却往往犹如缩头乌龟,照这个趋势,我们的屈辱还得再承受一百年。国人的心态何时才能成熟呢?” ------------ 第81章 棒子,可恨 推荐一个全起点最牛逼的新人八部浮屠同学的《宗教裁判所》,该书比小宝的教师好一万倍~~~~~~~~ 年轻人满脸尴尬,争辩道:“你们!你们还不是一样!有种就上去,我绝对跟在你们后面。” “那好,请你尽快选择好武器,酒瓶或是板凳。” 这边的冲突已越来越激烈,服务生气愤地说:“先生,请你自重!我们酒馆没有这项服务!” 那人明显有些生气,抓住服务生的头发冷笑道:“什么,一千块都不肯答应?那我们大好心情你总要解决吧?陪睡还是不陪?” 服务生口中吐出坚决的一个字:“不!” 那人恼羞成怒,把她的脸按在桌子上:“好,请你把桌子上的酒全部舔干净!这样我们的心情很可能就会好起来。” 酒馆老板终于觉得这样对他的酒馆形象是一种损失,赶过来呆在旁边赔笑道:“几位尊贵的先生,请你们高抬贵手放过她吧,今天你们喝的酒全部免费,我请客,哈哈,我请客。” “真的?全部免费?无论喝多少?”南朝鲜人急着追问了一句。 老板抹着冷汗说:“是的,请您放心,无论喝多少都不收钱。” “啊哈哈哈!他说的,全部免费!”那人转头对同伴笑道:“还罗嗦什么?快开工啊!中国人真是慷慨好客,我喜欢。” 老板把三号女服务生拉开,低声说:“走吧,先到里面呆着。这里由我应付。” 话音刚落,南朝鲜人冲到了柜台,挤开几个还在算账的服务生,猪腰子脸笑容十分灿烂,当先把手伸向一瓶标价两百八十元的红葡萄酒,放在手里摩挲一阵,又是得意又是猥琐,撬开木塞,对着嘴巴猛灌几气,叫道:“他妈的,中国就专门出产劣质酒么?”然后把还剩下一大半的酒摔在地上,瓶子破成粉碎。 “喂喂,你们这是干什么?”老板急忙过去阻止。 “还能干什么?你说的,全部免费,这酒我已经喝过了。”猪腰子脸冷笑个不停:“不高兴是吗?那可是你亲口说要请我们的。” 老板再也无法和气生财,大怒若狂地骂道:“该死的棒子,快给老子滚蛋!妈的,老子插死你!” 几个南朝鲜人脸色为之一变,“棒子”在汉语里什么含义他们还是懂的,当下猪腰子脸就对着老板重重一推,老板踉跄摔倒,磕破了膝盖。 另外几个人同时抓住酒柜齐齐发力,往外一带,酒柜直直栽下,乒乓哐啷之声不绝于耳,声势非常惊人,酒瓶碎了一地,红色黄色白色的液体流得到处都是。那酒柜原是老板陈列名酒、招徕顾客用的,都是上好的酒类,整整一个柜子,高达三米,上下六层,总有五六十瓶各类好酒,价值不下万元,居然就这样给毁了。 猪腰子脸颐指气使地挥手道:“随意砸,反正老板已经说过免费了!” 老板顾不上心疼,焦头烂额地找人:“快,打电话叫青眼彪,我们快要吃不上饭了!” 几个南朝鲜人笑得越发欢畅,还有人站在柜台上拉开裤子撒尿。 林天再也看不过眼,跑到老板面前叫道:“快叫港务局的人来吧,他们都是一群疯子!” “你!该死,是你,你怎么来的?快走,没看到我这里乱得很吗?” 带路的几个南朝鲜人跑到场地中央跳起“阿里郎”的舞蹈。周围开始有脸色不善的本地人站起来了。 “感谢中国人,给我们带来一个狂欢的节日,我喜欢中国,啊哈哈哈!” “干杯,反正是免费的,不喝白不喝,喝了也白喝……” “快,那里还有几瓶酒快搬下来,我要带回去在船上慢慢喝,中国人的酒……” 猪腰子脸跳得起劲,突然觉得肩膀一痛,急忙回头一看,只见肩膀上喷起一道红艳艳的血花。一把崭新锃亮的菜刀横在他的面前,他立时就呆住了。 菜刀的主人,是个满脸阴森之色的男人。 菜刀不光可以用来切菜削黄瓜,还可以杀猪屠狗。 廖学兵一刀砍下去,连自己也能在嘈杂纷扰的环境中听到骨头碎开的声音,心中突然涌起无比的快感,笑道:“好一条蠢狗!” 猪腰子脸侧身摔倒,凄惨的叫声惊醒了其他人,其余南朝鲜人震惊莫名,纷纷抄起酒瓶将廖学兵围住一团,问道:“你是谁?” “我是你爷爷!”廖学兵不由分说,菜刀向问话的那人当头砍下。 带着残余血丝的刀锋瞬息间已到面门,那人一刹那光景吓得面如人色,情急中连忙侧头闪避,刀刃顺着面庞下去,一只耳朵飞了起来。 “哎呀!”那人高声惨叫,一连串叽里呱啦的棒子语脱口而出。 这时起码有两个瓶子砸在廖学兵的头上,一张板凳摔在肩膀上,两只脚踢在背上,南朝鲜人仗着人多势众,同时动起手来。 廖学兵的脑子眩晕了有那么零点几秒,立即清醒,好家伙,竟然还敢反抗,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没看到老子手里有刀吗? 历史上记载,南朝鲜棒子的性格十分凶悍,与越南猴子有得一拼。现实社会里,他们敢于切指抗议政府,敢于绝食、跳楼――但也只是敢切自己的手指头,饿自己肚子,拿自己生命开玩笑而已,实在丢脸之极。切自己的手,只不过表面强硬,骨子里懦弱,要么就切敌人的头颅!可怜的南朝鲜棒子。 血流了廖学兵一身,有敌人的血也有自己的血。刚才那两瓶子砸破了他的脑袋,没有练过铁头功的头皮多半脆弱,很容易受到伤害,但忍不忍得疼是个人的事。 “干你妈了个巴子的!”廖学兵低笑一声,反手一刀,直接砍在一个人的脸上。从眼角到嘴角,那人面皮登时分开,白花花的骨头和牙齿看的一清二楚,口水、眼泪、鼻涕混合着鲜血涌了出来,鲜花像是开了瓶的香槟,蓬地一声往外爆发,站得近的人都被淋了一头一脸。 但廖学兵毫不收势,仿佛突入羊群的猛虎,跟着一脚把他踹开,连带着撞倒好几个人,面前空出一大片场地。 动作像是雷电一样暴烈,整个过程犹如行云流水,挥刀的姿势潇洒无比,毫不拖泥带水,竟好比武林高手一般,冷淡的气势贯满全场,当者披靡。 刹那间,所有人全都静了下来,只有三个受伤的家伙抱着伤口痛哭。 廖学兵站在场地中间,如同台风眼的中心,激烈的风涛围着他一圈一圈往外荡漾。 书评鬼打秋,冷清死了,难道大家都没看教师了?还在看的就在书评吭声下,也好让小宝的激情燃烧~~~~~~~~~ ------------ 第82章 人人有责 有时候狠就是一个字,面对比自己多好几倍的敌人,只要恰当展示出狠手段,剩下的人气势便弱了。 几个抱着板凳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住向后退缩,脑子禁不住的疑问:“怎么会突然冒出个疯子?” “全部跪下,所有的棒子!”廖学兵大声宣布,将菜刀在身上擦了几下,重新插回后腰,脑袋倒是痛得厉害,但这时候没功夫理会。 林天本来还是十分害怕的,毕竟没怎么打过架的人心情多少都会紧张,但看到兵哥那个样子,什么都不怕了,冲过去当先就把一个人蹬翻,骂道:“你他妈的跪不跪?” “嗯?不肯跪?”廖学兵一皱眉头,联合林天一起,对那人拳打脚踢,每一脚均是抡圆了脚猛抽,那人身体开始还拳成虾米似的,几下过后,渐渐舒展开来,口吐白沫,嘴角渗血,裤裆湿漉漉的,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两人拿着吓人的菜刀,又有谁敢上前帮忙?剩下一干南朝鲜人只有眼睁睁看着同伴被揍得死去活来。 廖学兵打完这人,又朝另一个人走去,那人看着他威风凛凛的样子,吓得心胆俱裂,扑通一声当场跪下,用棒子语言说着口齿不清的话。 “现在才跪?晚了,你们将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老廖一脚把他跺在地上,两人又是发疯似的猛踢,把那人踢得脾脏破裂,口鼻渗出鲜血。那个之前的青年人也按捺不住,跟着他们一起动手。 有人摸出电话要报警,但却不会说汉语,廖学兵冷笑着看他咿咿呀呀半天,然后夺过电话一脚踏成粉碎。 “你当这是一百年前的上海租界?就是一百年前,也轮不到你南朝鲜棒子来耀武扬威。一百年前,你们国家连主权都没有,只是殖民地而已。” 十分钟以后,八个南朝鲜人分成两列,抖抖梭梭地相对站在酒馆中央,廖学兵一声令下,响亮的耳光声开排响起。 没错!他们在互抽耳光!完全是不遗余力地抽!林天左手菜刀,右手酒瓶,在周围看来看去,凛冽的目光四处搜寻,紧抿嘴唇,步伐稳健,仿佛第三帝国的盖世太保,谁要是被他眼睛扫到,立即浑身一激灵,甩在对方脸庞的巴掌更用力了。 猪腰子脸肩膀伤口大量失血,早已接近虚脱的地步,可是由于极度恐惧,竟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和对面的同伴对抽耳光。另一个脸部受伤的人只挨了两下便昏厥于地。 现场还有十多名顾客围观,指指点点,这个声讨棒子的卑鄙下流,那个痛斥棒子惨无人道,个个咬牙切齿,好似棒子与他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一般。 “打,打得用力点!他妈的,敢来我们秋山作威作福,知道后悔了吧?”一个小个子提着一张椅子冲上去对一个南朝鲜人劈头盖脸就砸,另外的南朝鲜人敢怒不敢言,甚至看都不敢多一眼。 廖学兵坐在居中的椅子上,面色阴森,犹如笼罩黑雾,将要滴出血来。食中二指夹着一支将要燃尽的烟头,烟雾婷婷袅袅在指间缭绕。是的,他看起来就像坐在宝座上的皇帝,没人能违逆他的意思。 廖学兵微一点头,林天得到指示,抓住小个子的头发拖到旁边骂道:“刚才这帮外国佬捣乱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出面说话?现在见到形势有利了就站出来抖威风?我最恨见风使舵的家伙,滚!” 小个子在众目睽睽下丢了个大脸,又不敢反抗,只好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灰溜溜走出门外。 酒馆马老板早已站到廖学兵身边赔着笑脸说话,他电话催过好几次码头帮的保护人,可是青眼彪喝得酩酊大醉,码头帮没一个人赶来帮忙,幸好这个人出手救场。马老板摸出骆驼牌香烟双手递过去,笑道:“这次多谢大哥帮忙,今天您在这里的消费就全免了,警察要是来了我也会一口咬定他们伤人在前,我们自卫反击,在场的都是人证,绝对担保您没事。”他早看出了对方是前些日子殴打自己的男人,还打伤了码头帮大肠几个人,心中害怕更甚。 廖学兵没有说话,注视着场上南朝鲜人的动作。 这气势,这魄力,这无形中的压迫感,绝对是个大人物!而且他出手那么冷酷,说不定跟黑道扯得上关系。马老板如是想道,手里动作更加小心翼翼,“大、大哥,您在关键时刻帮助小店驱除恶客,大恩大德铭记于心,我决定送你一张五百元的消费券,大家就算交个朋友,小店时时欢迎你的光临,以后每次喝酒都是五折优惠。” 廖学兵心想:“我要是借机敲诈,那跟棒子有什么区别?男儿应该志当存高远,这次帮了他,他自然感激,而码头帮白拿保护费却迟迟未至,怀恨在心是有一点的。或许只要类似的情况再来那么几次,他就会觉得码头帮没有保护酒馆的能力,自动把保护费交给我,这样岂不是更得人心?他掏钱也会加倍痛快。” 马老板见廖学兵还在沉吟,惶恐道:“大哥?”事实上马老板年纪不轻,叫出的那声大哥却无比自然而且恭敬,这来源他小酒店业主生活在夹缝中的卑微身份,黑白两道都不能得罪。 廖学兵终于接过他的骆驼香烟,尾指一勾,包裹着烟盒的塑料薄膜和撕裂的铝箔纸飘到外面,一支香烟从中弹出,径直飞到嘴边,廖学兵只一张口,便轻松叼住,马老板连忙晃亮打火机替他点上。 “修理棒子天经地义,人人有责。”廖学兵叹了口气说:“我接受你的礼物。” 虽然他身穿廉价服装,抽最低级的河水香烟,只有林天一个手下,可是不怒自威,仿佛手中握有世间最大权势,谁敢跟他说半句废话? 马老板有点见识,暗道:“这个人绝不简单,青眼彪跟他比起来就像蝼蚁一般,也不知道林天那神经质提琴师怎么跟他凑到了一块。” 拿着五百元消费券,廖学兵起身道:“你可以去报警,顺便叫救护车了,警察来了怎么说我相信你应该清楚。”马老板点头不迭,这人话中有种不经意的威胁之意,若警察要强行找出血案元凶,他只能挺身承担,如果说出真相的话,这个人一定会报复自己。 ~~~ 【有感于东方神起孕妇门,写了几章插曲,不看可略过,接下来言入正题】 ------------ 第83章 交个朋友 “叫救护车?”马老板认为他是不是太心软了,这帮渣子还需要救护车吗?岂不是便宜他们了? “在叫救护车之前,我先完成一件事。”廖学兵抄起酒瓶在桌子边角上敲破,剩下锐利的玻璃残角,插在那个先前打电话声称玩弄女人的南朝鲜人脸上,从鼻子到嘴,形成一个完美的圆圈,鲜血一滴一滴渗出,那棒子吓得惨了,竟不知道躲避,隔了半分钟后才捂着脸发出惊天动地的嚎叫。廖学兵笑道:“长这么丑就不要出来吓人了,爷爷正好给你整容。柴可夫斯基,把他们的腿全部打断。” 林天先是愕然,再复转惊喜:“柴可夫斯基?叫我?兵哥,你终于承认我在音乐上的成就了!”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腿被敲断,是一件极度痛苦的事情,头一个林天甚至不敢下手,他是满心犹豫,那人是满心恐惧,两人大眼看小眼,谁都不敢动作。廖学兵一脚把人踹倒,就向胫骨跺了下去,所有人浑身一凛,都听到清脆的“咯嚓”一声,白花花的断骨刺穿肌肉皮肤,暴露在空气当中,血流如注。 林天亲眼目睹这一切,紧张兴奋的心情难以形容,找到一个特大号的酒瓶一一对付剩下的棒子。 那些棒子也不敢反抗,任由他折磨,哀嚎声此起彼伏。 “好,我说过,我会让他们把恐惧带回南朝鲜的每一个角落,这下我办到了。” 临出门口,马老板追了出来,塞给林天一沓钞票,赔笑道:“小林啊,你不在酒馆拉琴,找到更好的出路,我也替你感到高兴,这是上个月的薪水,你就收起来吧。” 林天随手一点,足有四五千元,暗自奇怪,上个月薪水不过五百块么?他脑筋烧坏了?再仔细一想,马老板应该看的是兵哥面子,他以前对自己态度不好,就想多花点钱赔罪,免得以后自己找他麻烦。 跟着兵哥混果然前途宽广啊! 两个小时后,警察才姗姗来迟,侦察现场,录口供,南朝鲜人扬言要找大使馆处理此案,但在场的几十个人证都一口咬定南朝鲜人作恶在先,被逼反抗,马老板一力承担此事。人证物证俱在,南朝鲜人掀不起多大浪花,最后警察只说加勒比酒馆治安不好,罚款一千块了事。这件事传扬出去后,却有更多人仰慕马老板的血性和气节,酒馆顾客比以前多了好几倍,成日忙得不可开交。 那个大言澹澹的年轻人也守在门口等他,微躬着身子,眼神中有种说不清的尊敬。 “大、大哥。”年轻人迟疑着叫道。 “什么事?” “我叫陈沥成,很仰慕你的风范,想跟你交个朋友。”年轻人说完也觉得不好意思,人家是虽万千人吾往矣的英雄好汉,你拿什么资格跟人家交朋友? 兵哥要是光着膀子,披块围裙,配合他腰后的菜刀、唏嘘的胡渣子、忧郁的眼神、嘴里明明灭灭的烟头,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神情,要随便找个人对他自称是国产零零漆,恐怕没人怀疑。可是那个叫陈沥成的年轻人偏偏却觉得这样的他太有硬汉气概,浑身充满抑制不住的向往。 “哦,是吗?改天找你喝酒。”廖学兵挥挥手向外走去。 “大哥。”陈沥成看出他不想交谈,急了,叫道:“改天不知道是哪天,不如我今天就请你吧。” 廖学兵这才回过身笑道:“看得出你小子挺有诚心,上哪喝?” 地点在宁海路的南风火锅城。初夏季节了吃火锅有点可笑,所以只叫了几碟小菜。 陈沥成叫来十多个朋友,都是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众人都不认识廖学兵,也就不当他一回事,一群人凑在一起吵吵嚷嚷的。这群人穿着说不上有多高档,更没啥青年才俊的气质,有的还戴着耳环,身穿奇装异服,一看就知道是刚出社会的愣头青。 认识个朋友用不着要请客吃饭,廖学兵觉得陈沥成必有缘由,也不多说话,看着一帮家伙喝爹骂娘。 果然有人问道:“阿成,今天不是我结婚也不是你爹发丧,干什么急巴巴地请我们喝酒?有什么好事要关照哥们了?说起来你留学回国也没好好请过哥们喝酒呢。”嘴里的话十分粗俗,别人也不见怪,兴许是他们几个平常一起开玩笑惯了。 陈沥成说:“我跟你们提过,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南朝鲜棒子。以前从未想过什么江湖大侠的故事,可今天我居然有热血沸腾的冲动,也就把大家一起叫来认识认识我的新朋友。” “哦,就是他们两个啊。”有人不以为然地说:“他们怎么让你热血沸腾了?” 林天想说话,但见兵哥冷静沉着,心中暗叫惭愧:“兵哥连杀人都不怕,这几个小子肯定不在话下了。” 陈沥成有些生气又有些害怕,这个大哥要是不高兴,你有多少条腿都不够他打断。便说:“喂,猴子,你们几个客气点,知不知道刚才在卧虎湾码头发生什么事?八个嚣张的棒子,在酒馆里耀武扬威,结果全部被人打残,谁干的知道吧?” “难道就是他?”有人不可置信。 廖学兵说:“是的,我叫廖学兵。” “啊?真的?当时情况怎么样?” 陈沥成一下便得意起来,将群殴情形绘声绘色说了一遍,尤其是那一刀砍在人脸上的场面,皮怎么破开,血怎么飙出来,说得十分详细,众人没亲眼见过,害怕是谈不上,但情绪非常兴奋。 廖学兵心中一动:“我和林天两个人终究属于单打独斗,搞不出太大规模,不如把这帮年轻小伙子聚集起来做一番事业。”于是说道:“你们特意请我喝酒,我也没什么好表示的,修理棒子乃是每个公民的义务嘛,要换做另一帮人打架,我也懒得看。你们年纪轻轻的,都在哪个单位上班?” 他老气横秋的语气,众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一来是他年龄较长,二来刚听过他在酒馆发威的故事,心中服气。 不少人心中都想:“要换做是我遇到那样的场面,指不定屁都不敢放。”他们一群凑在一起的朋友,平时数陈沥成比较实在,说话可信度高,所以大家并没有怀疑,纵然怀疑的,也想:“两个人打八个人,就算这话掺有三成水分,那也不得了啊。” ------------ 第84章 本事 “我没工作,一年四季就是在外头瞎混。”几个人并不隐瞒,也不觉得羞愧,反而沾沾自喜,似乎这样说出来倍有面子。 廖学兵道:“没工作?那你们的收入打哪来?怎么有钱请我吃饭的?” “嗯,这个,平时没钱使唤了就问老头子要,他多少给一点,省着花足够抽烟喝酒了。偶尔还有人要打架的,就出几个钱请我们去壮声威,我们并不需要动手,在旁边站着吓人就行。”这确实是时下小混混们的生活现状,别看他们外表光鲜,其实穿的都是做工粗糙的地摊货,蹭别人的烟抽,问家里人要钱。更有一些不堪的,去建筑工地上小偷小摸,拿别人价值几千块的材料当做废铜烂铁卖个几十块也就满足了。 老廖问道:“那你们钱够花吗?交女朋友了吗?” “那当然!”大家都指着一个长头发的青年,“他有三个女朋友呢!至于我们那不用多说,泡个小妞算什么?” 老廖本来还想就人生观价值观的问题令他们痛心疾首一番,没想这帮家伙更得意。 “大哥,要不我们介绍个小妞给你玩玩,保证过瘾。”有人开始出馊主意。 “一群废物,老子白跟你们浪费半天时间。”老廖冷笑道。 当场有人脸色变了:“你说什么?” 廖学兵点了一支烟,说:“跟家里要钱能要到多少钱?家里人又真的会养你一辈子?老子还真没见过像你们这么不长进的小子,没一点能耐还以为自己挺有本事,可笑之极。” 那人拍胸脯道:“不要随便小看别人,我本事大着呢!” 老廖的语气十分平淡:“本事?什么才叫做本事?你说说看。” “呃,反正这条街没人敢惹我们,去酒吧喝酒,老板还给我们八折优惠,不叫本事吗?有种你去试试,看哪家酒吧买你的账?” 廖学兵无声地笑了:“大丈夫只有拥有权力和女人才叫做本事,你在酒吧买单混个八折,也能叫本事?你现在去跟火锅城老板说,不光让他免掉这次消费的帐单,还让他每月献上几千块孝敬,办得到么?” 那人顿时哑口无言,许久才说:“让人平白无故给你钱,这不是强人所难么?我也不说什么权力的,但我有的是女人,还不叫本事?” “你有的是什么女人?”廖学兵指着街头一个爆炸头、鼻子上有吊环、窄脚裤,脸上涂得跟鬼似的女孩说:“应该是那种猪头三了吧?那种货色就是一千个排在我的面前我也不会动心。真正的女人是什么样的你想过了没有?天姿国色、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无数男人为她疯狂,可她却偏偏为我独有,这才叫做本事。又或者握有无上权力,一言可决万人生死,兴灭国、继绝世,才叫做本事。” 几个人从没想过他的起点如此之高,委实算得上是狂妄自大,那人争辩道:“你、你这不是强词夺理吗?那种情况有几个人可以办到?换做是古代的皇帝还差不多。” 老廖不答反问:“那么你们有没有兴趣成为这样的人?泡街头小太妹算什么意思?不出一年,我就要整个秋山市匍匐在我的脚下。” 陈沥成皱眉道:“廖大哥,你开什么玩笑?” “万事总有个开端,我现在一无所有,谁愿意跟着我混?” 众人这才知道他要招揽自己这帮人,可就嘀咕开了:“跟你混能得到什么好处?” 廖学兵笑道:“首先,最明显的好处,你们从此不需要问家里拿钱,我每个月都有薪水发给你们。” 这才是最核心的利益,众人都问:“薪水?真的假的?需要我们做什么?” “你们不就街头混混么?还能做什么?跟着我抢地盘就是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点头道:“这个好说,只要你发薪水,我们什么都愿做。” “没抢过地盘是吧?好,陈沥成,柴可夫斯基,你们跟我来,看看我是怎么收保护费的。” 廖学兵带着两个人走出包厢,向服务员问道:“你们老板在哪里?我有点事要见见他。” 服务员说:“对不起,经理有事正忙,您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我几个朋友在你这里吃东西吃坏了肚子,需要找老板商量赔偿事宜。” 服务员不敢怠慢,忙引他们上了二楼,推开办公室门口说:“崔经理,有客人找您。” “哦,让他们进来。”一个略显得疲惫、低沉的声音。 一家生意不怎么好的火锅城经理办公室布置同样很糟糕,低矮的天花,陈旧的沙发,角落堆着快递公司刚发来的货物,一个中年秃顶的男人斜靠在沙发上吹电风扇,手里还有一份新出的《中海商品信息报》。 中年男人翻身坐直,打量着他们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廖学兵看到办公桌上一块标牌上写着“总经理崔慧波”,说:“崔经理是吗?我有桩生意要跟你谈谈。”林天和陈沥成战战兢兢跟在后面,心想:“不是要收保护费的吗?干嘛扯到生意上去了?不过无缘无故收人保护费,可不太好意思。” “哦,生意?请问先生贵姓,要谈什么生意?”崔慧波见这三人推销员不像推销员,客户不像客户,老板不像老板,一时起了疑心。 廖学兵走到崔慧波对面坐下,装作漫不经心地看着办公室环境,说:“我看你们的火锅城最近生意不太好吧?” “夏季到了,火锅生意自然要受到一点影响,不过不算很大,而且我们也并不局限于火锅,还有很多海鲜的,足够可以吸引顾客。”崔慧波摸不清他的套路,发言十分谨慎。 廖学兵直视着他的眼睛:“我想这并不是经营模式的问题,而是本地治安的问题。菜不好吃,可以另外请大厨,宣传不够,可以再化力气推广,可是宁海路这地段到处都是流氓混混,三天两头白吃白喝,还骚扰别的客人,我想这生意就不太好做了吧。” “呃,您的意思是……” 推荐《唯我邪尊》,书号1106773,不错的书,值得一看。 ------------ 第85章 保护费 第85章 保护费 “小混混滋扰生事倒在其次,关键是正规的客人看到你这环境,他也怕哪天打架突然就轮到自己头上,也讨厌吃得舒舒服服的,旁边有人捣乱,恐怕就不愿上门了,然后到外面再这么一唠叨,一传十、十传百,你想想,是多大的影响?我猜你这火锅城撑不到冬天就得倒闭。” 崔慧波不悦道:“我们南风火锅城的经营情况,还轮不到阁下指手画脚!” “我叫廖学兵,我可以解决你所有的烦恼,那些白吃白喝的小混混绝不会有人再敢上门,至于吃霸王餐的无赖,鸡蛋里挑骨头的恶客,从此完全绝迹,你只需要关心自己的饭菜合不合客人口味而已。” “你是混黑的?”崔慧波一时疑惑起来:“我甚至从没听说过你的名字,你真能解决?宁海路帮派林立,你可以摆平其他帮派不成?据我所知,三七哥、鸡爪、阿贵、青姐他们几个都不好惹,我可不想三天两头被人砸场子。” 廖学兵淡淡一笑:“崔经理是信不过我了?” 崔慧波叹道:“三七哥他们在宁海路无法无天,我又能怎样?” “那就是觉得我没那个实力了?光明大道你不走,偏要去挤独木桥。”廖学兵心想:“看来是要动一点手腕了。”林天、陈沥成两人则想:“看吧,人家果然不肯给钱,收保护费有那么容易吗?不如隔三岔五找人过来砸他玻璃,这样他不给也得给,你还道自己有王霸之气么,说句话人家就肯服帖了?” 正说着话,楼下那服务员跑了上来,站在门口叫道:“经理。有个客人说火锅里有苍蝇,让我们赔偿十倍的价钱给他,可是我上菜的时候亲眼见到他自己偷偷把苍蝇丢进去的。” 崔慧波气得站起身道:“怎么三天两头有人来敲诈?他们什么情况?” 服务员又是焦急又是气恼:“他们有四个人,一看就像是二流子,还吵得特别大声,现在别的客人都说我们厨房不卫生了,我怎么分辨就是没人相信。” 崔慧波道:“我下去看看,真是岂有此理!” “不用了。”廖学兵伸手制止他。对林天吩咐道:“柴可夫斯基,你去把人带上来,让崔经理看我们是怎么解决问题的。陈沥成,你也把你的兄弟都叫上来。” 崔慧波十分犹豫:“这样,不太好吧?” 不过两分钟时间,楼道下便传来叫骂道:“这家火锅城怎么搞地?菜里居然有苍蝇,叫我们怎么吃?不行,叫他们赔!太可恶了!”接着四个青年***大咧咧推开办公室门口。脸上带着不可一世的表情,当先问道:“谁是老板?我们在火锅里吃出苍蝇,这事怎么负责?”林天跟在他们后面,说:“兵哥,我把人带来了。” 为首那个染***、穿人字拖鞋的青年叼着烟头又大声问了一句:“谁是老板?老子在这里请客吃饭。不是找罪受的!我请的都是生意场上的大老板,谈的是几十万的合同,你地菜里有苍蝇,叫我面子上下不了台。合同也没法签订,这笔账怎么算?你们赔得起吗?不多说,我点的那桌菜三百四,你起***得赔十倍!不然我就告上工商局,叫你吃不完兜着走!” 崔慧波心中怒火万丈,额头满是汗水,刚要争辩,廖学兵已摆摆手淡淡地道:“给我往死里打。” “啊?”几个青年为之一愣。话音刚落,林天脚起脚落,对着他的背脊就是狠命一蹬。那流里流气的青年俯面摔倒,先是磕破了膝盖,在光滑的地板砖上滑行四五米远,撞到办公桌,碰歪了鼻子。 场面刷地沉静了那么三四秒钟,剩下几个青年先是大惊。然后大怒。挥拳击向林天。林天气势足是足了,但却没有实战经验。一拳正中眼窝,趔趄跌倒。 “还敢打人,你们反了不是?”几个人猛扑在林天的身上,一阵老拳乱殴。三人打一人,无论从力量还是数量都占了绝大优势,林天连连挨打,吃不住劲,直不起身子,仓促间拔出菜刀也不看是谁,就那么一刀猛砍下去。 血光迸***,有人捂着左臂退开几步,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袖。其余两人看着手持凶器的林天,再也不敢稍动,要知道,这菜刀可是不长眼睛地。 林天比着菜刀,气势汹汹地说:“我是菜刀帮兵哥手下头号双花红棍,人称柴可夫斯基的林天!” 陈沥成刚带着兄弟们赶来,围在门口,见到鲜血淋淋的场面,耳听林天石破天惊的说话,又震惊又羡慕又紧张又***。 几个二流子原以为还可以争执一阵,突然来了这么多人,不用想也知道结局了。 几分钟过后,几个人被林天提到墙角抽耳光。林天顶着乌黑的眼圈,憋了一肚子火,手下劲力尤其猛烈,只把他们打得犹如猪头一般。那***青年一边哭一边说:“大哥,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们吧。” 林天完全抛弃了提琴师地优雅气质,抓住他的头发往墙上撞去,说:“从今天开始,南风火锅城由菜刀帮罩着,你们这班骗吃骗喝的杂碎以后最好不要靠近,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 ***青年头破血流,哭着说道:“我老大是青姐,你们给个面子……” 崔慧波一惊,叫道:“快住手,我可惹不起青姐。你们不知道青姐是谁吧?人家都叫她秋山凤凰,手底下几十号兄弟呢,万一三天两头来我这儿闹场,抗得住吗?” 廖学兵说:“反正惹也惹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不需***们的话,我们可以马上拍***股走人,那什么秋山凤凰找上门来,只会认准南风火锅城,其他地我管不着。” 崔慧波哭都哭不出来:“喂,你们给我惹下***烦,还想一走了之?那我怎么办?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你唯一的办法就是相信我们,我们替你摆平一切,管他是凤凰还是山鸡,我都能叫他直着进来,横着出去,保你平平安安,不怕被人欺负。”廖学兵把***青年扔到办公桌边,电话丢过去,说:“给你的青姐打电话,就说我在这里等她。” 那青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哪里敢打电话?只是苦着脸求饶:“大哥,放过我们,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那好,我也就不把事情做绝,回去告诉你们那伙人,宁海路归我管了,让他们以后路过的时候当心点。” 林天松开他们道:“滚!” 几个二流子赶紧跌跌撞撞的爬出办公室,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似漏网之鱼。 陈沥成等人佩服之极,心道:“果然有黑道枭雄气质,不过跟他混不知是对是错,青姐可是秋山一霸,他对付得了吗?”一时十分担心。 廖学兵瞅着崔慧波,整理了一下印着椰树花纹的皱巴巴衬衣,说:“崔老板,拿定主意了没有?不然我们可就要结帐走人了,时间宝贵得很哪。” “等等……”崔慧波的脸皱成一个大苦瓜,仿佛死了老婆孩子的鳏夫:“你们真地可以帮我搞定吗?” 廖学兵大力拍着林天瘦弱不堪的胸脯:“看到没有?这是菜刀帮头号双花红棍,一把菜刀砍天下,左***右***,老牛在腰间,龙头在胸口,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林天顿时挺胸凸肚,提起拳头,侧着身子摆了个健美先生的架势。 崔慧波颓然坐倒,揪着本来就没几根毛的秃顶说:“好吧,我相信你,唉……” “相信我们的实力,那是一件好事,叹什么气?既然我们承担起保护南风火锅城的责任,也付出了生命危险做代价,这有几十号兄弟要养着,你崔老板怎么也得意思意思吧?” 崔慧波早有觉悟,说道:“你要是保得我的火锅城生意平安,我每个月给你五千块。”心道:“保不成也没关系,反正生意都要完蛋了。” 廖学兵对陈沥成道:“你们谁有电话,给他留个号***,有事就打电话找,我们这帮兄弟随时在宁海路巡逻,最迟不超过五分钟赶到。走吧,让崔老板一个人静一静。” 崔慧波连忙打开破旧丑陋地办公桌抽屉,找出两千块钞票递到他手上:“大哥,这是定金,要是一个月下来真平安地话,我再给你剩下的款子。” ------------ 第86章 黑帮规矩 第86章 黑帮规矩 陈沥成一伙人看着那一叠颇有厚度的钞票,眼睛不肯稍眨一下,原来收保护费是真的!原来钱这么容易到手!而且还有三千块余款!就算平均摊到每个人头上,也是好几百块哪,最多他们两个拿大头,我们在旁边壮威的拿小头好了。 廖学兵抽出两百块还给崔慧波,说:“这是我们刚吃的饭钱,生意归生意,朋友归朋友,账不能不算。我在这里也可以跟你保证,我的兄弟绝对不会有来你火锅城白吃白喝的现象,谁要来吃饭不给钱,你尽管告诉我,不用多说,就像刚才那四个流氓一样处置。” 崔慧波不敢收,假装豪气地笑道:“第一次见,总要认识认识,算是我请你们的,千万别客气。”心中却是难咽的苦果:“妈了个逼的,老子就是个***,给人***尽还得赔着笑脸。不过这姓廖的倒好说话,换做其他人,指不定还不肯给我饭钱呢,又是一言九鼎,他十几个手下在他跟前都不敢大声说话,从细节处观其品行,他要有能耐动得了秋山凤凰,我也服他。” “既然你不要,那就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我们不***扰你的正常工作,先告辞了,记得有事就打电话,随叫随到。” 崔慧波忙把他们送出门口。 走到外面,廖学兵拿过留号***那个人的电话塞给林天,说:“你的电话暂时充公,另外大家都把电话留给他,他是我们的头牌打手,由他安排你们做事。今天头一次开门红,每人发一百块奖金,月底再看个人的表现发薪水。”给那人多补偿了五百块。那人的电话不过是三百多元的二手水货而已,本来还是满腹怨气,也变得眉开眼笑起来。 陈沥成心悦诚服,说:“兵哥,第一天认识您,就带我们出来***大事,本来还想找份正经工作的,现在我决定跟您混了。” 大家跟着他蹲在街头朝路过地女孩子吹口哨。廖学兵轮着发了一圈香烟,说:“今天是个开头,过了一段时***后别的餐馆酒吧看到南风火锅城受到我们保护,治安状况良好,就会抢着给我们上供。这是一个光环效应,可以说***后我们会得到更多的钱,你们也将有无数的小弟。但是……”他突然来个转折,大家都期待地看着他:“任何事情的开头总是最艰难的。我们帮派刚刚成立,势必会有别人猜忌、打压,甚至妄图覆灭我们,今天得罪了秋山凤凰,明天就可能得罪别的人。随时都会有飞来横祸,谁要是觉得太过危险的话,可以退出,我绝不强求。” “当然不会。谁敢退出,就是***,人人得而诛之!”陈沥成带着众人叫道,纵然有人认为不太合适,但年轻人地心理总是非常讲究面子的,这个时候说不***了,肯定要遭到鄙视,别人说你懦弱孬种。以后还怎么做人?加入就加入吧,不过是打架而已,以前打过的架还算少吗? 廖学兵看了看大家的反应,还算满意,笑道:“既然出来混的,总要讲个规矩。第一不能欺凌妇女、老弱病残,第二不准吸毒,第三在家不准忤逆父母。第四不准小偷小摸。第四条若是犯着。也就算了,要是前面三条。谁违反的话,别怪我手里的菜刀不认人。老子最恨逆子。” 陈沥成笑道:“兵哥说的是,这几条都是为人地基本品德,我们绝对要遵守的。喂,阿杜,你以后回家可得给你老头子***啊。”大家一阵哄笑,那个叫做阿杜的男孩***红了脸不做声。 “他家里什么状况?” 陈沥成忙解释道:“哦,阿杜家里有点特殊,他老头子是个酒鬼,喝醉了回家就知道打他娘,也不工作,就靠老婆在市场卖菜换钱。阿杜这几年过得苦,我们出来玩从不要他出钱的。” 阿杜黯然道:“我唯一觉得对不起的人就是我妈,她那么***劳把我养大,可我却一事无成,找不到工作,天天在外头鬼混。” 老廖当即找林天拿了一千块塞给他,说:“钱先拿着,给家里一点补贴,让你妈不要再奔波太多。我先前说地孝子因人而异,如果你父亲不争气,你可以用拳头让他知道谁在养活他。以后好好跟柴可夫大哥混,一定会有好出路的,我保证不出一年,你们的人生观世界观就会全部改变。” 阿杜全没想到他会给自己钱,感激涕零,拿着钞票的手都有些抖,低声道:“兵哥,我绝不辜负你地期望,以后你叫我砍谁我就砍谁。” 林天虽然知道他在收买人心,可也不禁感动,二十岁出头的小年轻没经历过人情世故,目睹这一表现,就更容易对他死心塌地了,忖道:“纵使面前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往前跳。” …… 晚上八点多,喝得醉醺醺的廖学兵喷着酒气,骑着摇摇晃晃的电瓶车返回朝阳村,那栋残旧的巴洛克别墅楼还亮着灯。停好车子,醉得不轻的老廖推开,全家人都坐在客厅,人人神色各异。唐永全夫妇全神贯注地看***戏,唐启伦一脸失落地在发呆,唐静柔搂着大抱枕缩在沙发的角落里,看样子不太***快,唐静宁则无动于衷的吃着炸薯条。 “嗨,难得大家都在啊,小伦、静柔作业完成了没有?”廖学兵打了个招呼,踉踉跄跄地朝楼梯走,要回房安睡。 唐永全笑眯眯地说:“小兵啊,你那女朋友给你打了很多次电话,听说你不在家,急得不了呢,去喝酒也不告一声,要不你给她回个电话?”老家伙收了苏飞虹价值几千元地肾白金礼品,两口子思来想去,终于觉得小兵这女朋友既漂亮又实诚,要比冯老师好得多。 “我醉了,回头再说。”廖学兵扶着栏杆往上,脚下一绊,差点滚下楼梯。 唐启伦为什么失落?当然是因为廖大哥已经***上女朋友,以后要用女同学收买他,可就不那么容易了。至于唐静柔为什么生闷气,小丫头的心思谁也说不清。昨天晚上苏飞虹来的时候,兄妹三人都在自己房间里,但今天有点不同,那个女人打来电话,有几次还是他们接的,那声音又甜又腻,听着就不像好人,而且父母亲还夸对方貌比天仙,唐家兄妹怎能不一肚子火气? 唐静柔朝哥哥使了个眼色,兄妹俩一齐上前,一左一右抓住老廖胳膊,说:“哥,你醉成这个样子,我们扶你回房间休息。” 唐永全又是宽慰又是妒嫉:“我从前喝酒回家,两个小混蛋还没这么孝顺过呢,看来他们跟小兵的关系倒不错,嗯,应该是小兵***有方,孩子们比以前懂事多了。该不成我明天装醉一把,享受享受天伦之乐。” 兄妹俩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廖学兵弄回小阁楼,唐静柔抱怨道:“哥,你一身酒气,又跟什么人鬼混去了?”唐启伦则说:“阿凯要请你喝酒,找不到你人,他们还在暗夜酒吧等着呢。” 老廖脑子混乱,便抛却了之前强装的严谨自持,捏捏唐静柔嫩滑细腻的小脸蛋儿,含含糊糊笑道:“哥哥我正处于事业上升阶段,每天有很多闲杂事务,还有数不清的饭局去应酬,你年龄小不懂,等哥哥过几天挣了钱,给你买礼物。” “哼,喝醉了酒就会说胡话。”小丫头很不高兴,把他地手拂开,“我问你,今天给你打电话地女人到底是谁?” 老廖迷迷糊糊:“什么人给我打电话?冯老师吗?告诉她,我备课已经差不多了,无论天文地理占星算命还是吟诗作对,中国五千年历史、人文景观、哲学思想,区区一堂语文课难得倒我么……”抓住唐静柔的手说:“来,哥给你算算今年地桃花运,哦,有金丘,说明你最近健康、充满活力,没有小病小痛。” 唐静柔本要将手抽回,闻言浑然忘了刚才的话题,不禁问道:“什么是金丘?” “拇指根部隆起,是为手相中的‘金丘’,若是食指、中指,那就是木星丘、土星丘了。嗯,你的智慧线向下延伸至太阴丘上,表示你富有幻想力,喜欢罗曼蒂克的情调,追求完美无瑕的爱情。” 唐启伦见他醉得厉害,呆这儿又没自己什么事,就一个人下楼去了,临走时***代了一声:“既然你醉了,那我跟阿凯他们说,叫他们不用等了。” 唐静柔被老廖粗糙的手掌握住,一阵温暖传来,心头泛起异样的感觉,奇道:“哥,你好像说得有点道理耶!那我今年的爱情会怎么样?” 老廖信口胡诌:“你掌心出现了十字纹,正在感情线的下方,嗯,你刚分手不久,不过不用担心,接下来你会遇到生命中的真命天子。” 小丫头一惊一乍:“啊?那我的真命天子是谁?” “你会爱上一个年纪比你大很多的男人。”廖学兵喷着酒气说。 “啊?”唐静柔凝视着他那张拥有俊朗线条的脸庞,心中泛起涟漪。 ------------ 第87章 办公室 第87章 办公室 她的眉头随即凝成一个川字,这也能算得出来吗?不会又是在骗人吧?佯怒道:“哥,你乱说什么,***好好读书,不上大学不谈恋爱的。喂,哥!” 只见廖学兵已经斜歪在***,入鬓的剑眉下双目紧闭,口鼻发出粗重的呼吸,沉沉睡去。唐静柔心中无声的叹息,突然涌起一阵只有十六七岁小女孩才有的莫名哀愁。 她丧气地扔下廖学兵的手掌,用力甩着拖鞋准备下楼,临到楼梯却停下脚步,返回床沿,吃力地把廖学兵的身体扶正,将脑袋移到枕头上,拉过一条毯子给他盖上。然后坐在旁边端详着老廖的睡相,不知不觉扑哧一笑:他睡起来好像小孩子啊,还流口水了。 唐静柔玩心忽起,揪着廖学兵的脸,扯来扯去,哼道:“敢打我的***股,这回有你好受的吧!老是逼我做作业!还叫老***监视我!不准我出去玩!讨厌鬼!”每说一句就用力扯一次,看到那张脸在手里变相,心头暗***。 “还有好多书,这家伙好像还蛮有学问的嘛。”唐静柔玩得累了,转身翻开床头柜大肆查找,“咦,《资本论》!《俄狄浦斯王》!《忏悔录》!《查拉斯图特拉如是说》!他竟然看这么深奥的书!” 书皮老旧,周围卷起毛边,看样子已颇有年代,小女孩更是吃惊,随手一翻里面的内容,顿时险些把眼睛瞪出眼眶之外,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仅有一个书皮撑场面而已,里面的书页崭新,内容完全与书名大相径庭。大都是***女明星不穿衣服的彩色写真照片! 唐静柔俏脸红成猴子***股,又羞又臊,急忙瞥了***沉睡的男人一眼,把挂羊头卖狗肉的书扔掉,心中暗骂:“死廖学兵真不是好东西,连这种书也看。要看就看嘛,非要装个高深学问地书皮,哼!不过……他至少比其他人好得多。知道教训我,关心我,男人不好色又怎么叫做男人……” …… 第二天廖学兵浑没知道自己伪装的面孔已被别人知晓,推着电瓶车出门,唐静柔仍在等他一起去学校。 女孩儿手里提着小书包,一身清***打扮,粉红色的及膝短裙,短袖小衬衫领口结起一个蝴蝶结。站在门口边的水泥路上亭亭玉立,清晨的阳光铺洒在她身上,看起来就像一个从童话故事中走出来的小公主。 “来,上车。” 唐静柔跨腿坐进后座的一刹那,裙脚扬起。老廖早就算好这个时机,极恰当地回头,一条带着卡通斑点狗图案的白底蕾丝边小内内适时落入眼中,柔嫩地大腿以及纤细的青色血管也清晰可见。顿时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觉在心头徜徉,青春无处不在,只觉神清气***,这一天都不白活了――***女士***风光,原是他的拿手好戏。 唐静柔一无所觉,笑道:“哥,你昨晚上醉得很厉害呢!是我把你扶回***去的,怎么样。应该奖励我今晚可以出去玩吧?” 老廖顺势摸摸她搭在旁边的大腿,手感不错,细腻柔嫩。唐静柔正要发怒,老廖开口说道:“静柔,你的皮肤真嫩啊,就好像婴儿一样,我记得你以前的皮肤不是这样地?” 静柔皱眉道:“那又怎样?” “你以前用了很多养生堂的护肤品吧,可是没现在这么好的效果。那时我见你毛孔粗大。皮肤蜡黄,毫无光泽。哪有这么好了?玉肤冰肌、滑腻似酥、细润如脂、粉光若腻,一个字,赞!你知道么,这都是最近一段时间熬夜学习的功劳。”廖学兵索性在大腿上摸来摸去,差点就要探手进裙子里面,唐静柔神色古怪地看着他。 “熬夜只能使皮肤变得更糟,你不要瞎扯什么歪理了。” 廖学兵认真地说:“当你熬夜学习,血液循环加快,肾上腺素激增,末梢神经充满活力,当你静静思索一道难题的时候,脑细胞会产生轻度共振,发出静电,刺激皮肤,久而久之,皮肤越变越光滑,是所有护肤品都比不上地。” 唐静柔用力捶了他肩膀一下,嗔道:“一肚子歪理邪说,老不正经的,要是我还像静宁那么大,说不定就被你骗了,快开车。”至于被摸大腿这事,就全忘在脑后了。 唐启伦看他俩亲密无间,暗自哀叹这世界要做到男女平等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灰溜溜地自行去等候公***车。 秦若楠仍在语文组办公室等待,气色不太好看,想是被廖学兵昨天临阵逃跑给气的,厚厚一本教学大纲才讲了百分之一呢,一年级六班下午第二节就是语文课,看他怎么应付? 早上八点,大部分语文老师还呆在办公室里,有地第一节就是语文课,正在整理教案,这时候教务主任不会来检查,所以大家都在谈笑。 科室里的话题喜欢谈及***、经济,总有人炫耀自己从报纸上看来的并不算新的新闻,然后这个说法国经济不容乐观,那个说新德里遭遇***袭击,有鼻子有眼的,枪击死伤多少人,又有哪个匪徒被击毙,仿佛他当时就在现场一般。当然偶尔也聊聊新来的那个代课老师,大家都知道其实只是食堂的杂工而已,但学校对学生声称是从外校调过来的,所以大家心照不宣。 “哈,我听说在食堂小王都能指使他去扫煤灰,混进教师队伍,无非是王主任迫于教育局检查组地压力罢了。”说这话的是教二年级一、二、三班的老师彭易,学校没有任何秘密,遍地都是八卦和小道消息,廖学兵那点事早被打听得一清二楚。 语文组组长黄彦谦咳嗽一声,说:“彭老师,要注意办公室团结,不可背后议论同事。那个什么廖老师多少也算是一个礼拜的同事。” 或许只有秦若楠不知道廖学兵的来历,听他们说话,心中疑惑:“廖老师原来是厨师,被学校逼着才来上课的,没有基础,也不感兴趣,我错怪他了。等他来了,***更用心地教他。” 然后直到十点钟,秦若楠等得不耐烦,廖学兵才姗姗来迟,办公室只剩下几位没课的老师都想:“这就是厨房杂工和真正人民教师的素质区别之所在,厨师能有什么时间观念?别旷工就不错了。” 还没坐好,秦若楠劈头就问:“廖老师,你昨天去哪了?招呼也不打一个,现在还迟到了两个钟头,不用上课了吗?下午第二节就是你地课,不早点准备怎么行?你知道怎么去教导学生了吗?” “啊哈,是我不对,是我不对。”廖学兵惟有报以苦笑:“其实我是有苦衷地。” “什么苦衷?你担心教不好学生吗?虽然没有经验,但你可以学嘛,千万不能逃避,我一定会认真教好你的。”秦若楠坚定地说。 “其实……”廖学兵脑筋一转便把谎言编了出来:“我有一个朋友,是中海音乐学院地毕业生,他有独特的天分和出色的才华,却被一家娱乐公司陷害,流落到街头,无依无昨天要跳楼轻生,人命关天,我赶过去安慰他,激励他活下去的勇气,事情太过紧急,就没来得及通知你。” 秦若楠叹息道:“真可怜,那后来怎么样了?”浑然忘了责怪老廖。 “我已经劝他去街头卖艺了,讨口饭吃想来不会太难。” 那边的彭易敲敲桌子道:“小秦,帮我去倒杯茶。” 秦若楠连忙起身:“好的,彭老师,您等等。” 倒完茶后回到廖学兵身边,拿起讲义本给他讲解:“不光是片面地教授知识,还要照顾到学生情绪,讲课时 的神态、动作、语气也要有规范……” “小秦,帮我去隔壁历史办公室跟刘老师借一本《长安志》过来。”这回吩咐她的是三年级五班的韦龙成老师。 “好的。”秦若楠再次担当跑腿的角色。 廖学兵皱起眉头,这办公室看来也不简单,老子要不只是代课老师,恐怕也要被他们指使得团团转。 等秦若楠回来,老廖说:“小秦,你不是王主任派来协助我更快上手语文课的吗?跑来跑去做什么?” “哦,廖老师,同事间应该互相帮助嘛,你看韦老师忙得很呢,抽不出空子,我跑一趟也没关系的。”秦若楠脾气很好。 ------------ 第88章 贝氏家族女总裁 第88章 贝氏家族女总裁 廖学兵冷笑着扫了办公室其他几位老师一眼:“可是我这里刚学得起劲,多不好啊,小秦,以后谁叫你端茶送水什么的,让他自己去就成,装大爷也不用这么装。” 彭易皱眉道:“廖老师,这就是你不对了,小秦年轻,为我们几个老教师服务一下也算不上什么,更可以得到锻炼的机会,年轻人嘛,***劲十足多好啊,不像我们几个老家伙暮气沉沉的。小秦你说是吗?” 秦若楠拍拍廖学兵的手以示对他帮自己说话表示感激,却对彭易赔笑道:“彭老师,看您说的,照顾老同事也是应该。” 彭易不满地瞪着廖学兵,“哦,刚口渴,茶快喝***了,给我添添。” “叫我?”廖学兵指着自己的鼻子,似乎不敢相信。彭易大模大样地点头。 秦若楠怕他拉不下脸,忙说:“廖老师你坐着,我来就可以了。” 廖学兵拉住秦若楠的手说:“你给我讲讲怎么做才能得到学生的尊敬,应该对学生起到示范作用。”秦若楠小手被他冰凉的大手握住,一挣不开,生怕两人拉拉扯扯的不好看,忐忑不安的看了彭易一眼,重新坐回原位,低声说:“廖老师,彭老师还在等着我呢。” 彭易扬声道:“怎么了?快来给我添水呀!” 廖学兵则对秦若楠说:“你喜欢为人服务吗?喜欢被人像小丑一样喝来吆去吗?” 在老廖严厉目光的凝视下,秦若楠无法否认,苍白着面孔摇了摇头。 “那好,拒绝他。” 秦若楠软弱地说:“不行……我不好意思拒绝别人……” “哦,总得给你一个适应的过程,那就不要理他,当做没听见。你继续给我讲解。” “好、好吧……” 那边的彭易见他们两人无动于衷,有点挂不住脸,但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去喝斥别人不够尊敬长辈,只是气呼呼地想:“好家伙,我明天就跟教务主任告一状,看你月底奖金还要不要了。” 说着说着,已经到了十二点,各人下班收工。秦若楠很有礼貌的向他告辞,廖学兵收拾东西准备去食堂开饭,临走前经过彭易的办公桌,彭易还在意作悠闲地看书。 廖学兵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伸手猛然揪住彭易的头发将他拉近自己,两人眼睛对着眼睛,说道:“老东西。老子是坐过三年牢出来的***犯,你识相点,不然老子把你的屎打出来。”一用劲将他扔回座位,扬长而去。 彭易一脸错愕,惊魂未定。抓着头发呼哧呼哧喘气,骂道:“王主任怎么会让这种人代课,有辱斯文,简直是有辱斯文!” 食堂里人头攒动。廖学兵找不到唐静柔也找不到唐启伦,就一个人钻进厨房去了,做为前任厨师,他这点特权还是有的,再说帮小王扒了那么多次煤灰,一点面子不可能不给吧? 往常这个时候洪祥吾总会笑着向他打招呼,然后探听总务主任和教导主任的内幕,但今天只见堂主透过玻璃橱窗。呆呆的看着食堂大厅中央地彩电大屏幕,脸色潮红,又惊又喜,拳头紧紧攥住,似乎看到了什么激动的新闻。 老廖拍着洪祥吾的肩膀笑道:“堂主怎么了?中彩票了?” “不是彩票也差不多了,我买的五万块股票全面升值,而且还有极大发展空间,这回发大了。不***两倍以上我决不出手。”洪祥吾***瘪的老脸笑得像傻瓜一样。真让人怀疑他若是把口水滴进菜里,会不会被学生群殴而死。 小王一边打着菜。一边搭话道:“堂主买了什么股票?那么高兴,不如今晚请客庆祝?” “我买的是天空传媒的股票,你们看新闻。” 廖学兵将目光投到大屏幕上。 播放的是中海电视台地节目,午间新闻档,一个漂亮的女主播以平缓的声音叙述着刚发生不久的新闻。 画面上一条不知名的繁华大街,看起来似乎在中海市内,从头到尾排满密密麻麻地豪华汽车,一眼望不到边际,一辆挨着一辆连绵不绝,每辆相差仅一米距离,粗略一算,起***不在四千辆以下,周围则有无数的***维持秩序,已经看不到行人来往。这到底是多大排场?一条繁华大街完全禁止行人通行,需要多大势力才能办到? 最后画面定格在一个外景女主持人身上,她身后的远处是一栋摩天大楼,手持话筒对着摄像机说话。 “各位观众,中午好,现在为您播放一条重大新闻,本台记者戴小楼为您发回的现场报道,贝氏家族女总裁贝晓丹今天上午正式接任贝氏家族总裁职务。贝晓丹是贝氏家族前总裁贝世骧地独生女,经过一年有余的实习期之后,她优异的表现获得承认,她将与美国国务卿希拉里一样成为世界上最有权势的女人之一。” 洪祥吾***莫名,说:“看到没有?天空传媒是贝氏家族旗下集团之一,新总裁的任命刚传出两个小时,天空传媒股票立即大***,比坐火箭还快!” 电视上画面切换,有点模糊,镜头晃动,显然是***的,一辆劳斯莱斯银魅轿车停在大厦门口,接着一群白发苍苍的糟老头子簇拥着一个年轻女人走进里面,只能看到他们的背影。 画外音解说:“贝晓丹小姐在一年实习期内展现出极有天赋地商业手腕,投资世界银行,开发中海新城,创建丹兵航空公司。更可贵的是,贝晓丹小姐还是一位著名的慈善事业家,她捐助了很多学校,并成立‘丹学教育基金会’支持教育事业的发展……贝晓丹小姐年仅十八岁,天生丽质,***无双,还没结婚,我们无从得知她是否已有男朋友,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是世界上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对象。” 画面又转回中海电视台演播室,镜头放宽,女主播身边还有一位经济学家和一位娱乐节目主持人做为嘉宾。 女主播说:“下面有请国内著名的经济学家罗世文先生为我们讲解一下贝晓丹接任贝氏集团总裁将会对亚洲经济产生什么影响。” 一个苍老而略带着结巴的声音,那经济学家调整了一点话筒音量,说:“嗯,这个,可以肯定地是,近期股市会有波动,但影响不是很大。贝氏家族旗下集团几乎囊括各行各业,但我根据一年来地观察判断,贝晓丹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她将会把重点放在实体经济部分,而逐渐退出金融方面投资……” 絮絮叨叨说完之后,女主播又把手伸向另一个娱乐节目主持人:“李子,你又有什么看法呢?”这回气氛则变得轻松起来。李子多少也算是国内小有名气地娱乐主持人了,经常能在电视上看到他和各大小明星嘻嘻哈哈搞怪的场面。 李子笑道:“呵呵,节目重点不是贝晓丹小姐么?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经济话题的。贝晓丹小姐一向不在公众场合露面,就连她本人的照片也很少在外流传,我们电视台导演费尽千辛万苦搞到小姐一张工作中的玉照,可惜小姐不同意,只好对不起观众了。” 电视台一向秉承新闻***的原则,想放谁照片就放谁照片,想曝哪个大明星的***,也不需要经过事主同意。而这贝晓丹只说不同意,以中海电视台的实力,竟然不敢放出来,那么贝氏家族到底有多大能耐可想而知。李子续道:“我本人有幸见过一眼玉照,当即惊为天人,我敢说以小姐的美丽程度,用尽人类的语言都是无法形容的,她不去拍电影简直是娱乐界的损失。当冰雨小姐息影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女神,现在我可以负责任的说,新的女神诞生了。” 女主播笑了笑:“李子,你这样说会不会太夸张,贝晓丹小姐魅力能有那么大?” 由于是现场直播,可以看到画面上有个人的影子晃动了一下,那女主播随即身板僵硬,变得十分不自然,***笑道:“贝小姐的魅力任何人都嫉妒呢。”似乎是场外的导博在警告女主播不得随口说出置疑贝氏家族女总裁的话。 食堂里的学生大多对这样的新闻不太感兴趣,三三两两围在桌边吃饭,时不时抬头看电视一眼。 洪祥吾原没想到天空传媒背后有那么大的能量,吃惊不小,喃喃道:“老天,如果能娶那样的女人当老婆,可以少奋斗五十年,不不,一辈子,不不,十辈子都不用奋斗了。” ------------ 第89章 勾心斗角 第89章 勾心斗角 小王向来对新闻漠不关心,第一次听到贝氏家族女总裁的名头,倒是十分羡慕,待认真看完整段新闻后,嘴巴已经合不上了,用力******眼睛说:“世界***前十以上的财团女家长?开什么玩笑?年仅十八岁?世界上最富有的女人?我差点以为今天是愚人节……” 洪祥吾教训道:“小子不要乱说话,一些老牌家族拥有巨大的财力物力以及人际关系,可以左右世界***、经济的走向,你小子坐井观天,懂个***!小廖,要是我当年学财经专业,说不定现在就去天空传媒报名招聘了,多少是个机会接近那个小姐啊。小廖?咦,小廖人呢?” 两人回头,只见廖学兵抱着头蹲在地上,样子迷茫而痛苦。 “喂,小廖,你没事吧?刚才还好端端的,到底怎么了?” “没事,不用管我。”廖学兵挣扎着摇摇晃晃地走出厨房门口。 在宁海路打架他的头被小混混打伤,突然出现幻觉,现在,他头一次听到贝晓丹那个陌生的名字,竟然也产生了幻觉。 贝晓丹是谁?我不认识她啊!廖学兵看着学校外面湛蓝湛蓝的天空。 “老师,我想你,你有没有想我啊?”一个软绵绵的声音在脑海里盘旋。 廖学兵心头没来由涌起一阵强烈的失落,贝氏家族女总裁,和他比起来好像月球与地球的距离那么遥远,自己一个小小厨房杂工能和世界最有权力的女人有什么瓜葛?莫非见那娱乐主持人说得美妙,自己也起了吃天鹅肉的念头? 他重新去看电视上的新闻,但节目已经结束,画面只剩下滚动的字幕。 草草吃掉午饭。基本没什么情绪,家里离学校不远,回家睡个午觉到时间了再回来。 下午刚到学校,廖学兵便给教务主任王春叫到办公室去。 王主任请他坐好,仍低头在办公桌上煞有介事地抄抄写写,似乎非常忙碌,就这么冷落了廖学兵十多分钟,才抬头推推眼镜说:“小廖。这几天在学校还习惯吗?” “习惯,当然习惯。多亏主任您地教导和小秦老师的指点,我觉得自己进步神速,已经足够胜任代课老师的职务了。”廖学兵嘿嘿傻笑道。 王春说:“既然是代课老师,就应该遵守学校的规章制度嘛,你看,我刚收到投诉,有人说你中午在办公室辱骂、殴打别的老师。这可是极其恶劣的行径,大家都是同一所学校的同事,应该友好相处,万万不可恶语伤人,我也不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打他的原因。你没有同学校签订聘用合同,我们也不能随意进行处罚,但你必须向那位老师做出诚恳地道歉,并赔偿相应的医药费。” 廖学兵心道:“我得罪的人除了彭易还能有谁?老家伙可不简单。老大的屎盆子往我头上扣。这王主任若不是看在下周还有检查组的份上,恐怕就要将我直接开除了。” 王春见他没有说话,又道:“小廖,想必你现在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那位老师被你辱骂之后,血压升高,情绪过于激动,他年纪较大。身体吃不消,已经去医院打点滴了,我希望你下午放学后买点礼物去看望他,买点苹果香蕉什么的都可以嘛,双方关系不要闹得太僵。” 廖学兵说:“冤枉啊,真是天大的冤枉,主任,您听我解释。我自从出生到现在。勤恳正直,对父母关心。对邻居友爱,就连一只小狗小猫过马路,都要抢着将它护送过去,从小到大没和别人闹过红脸,小时候读书,同桌抢我半块橡皮,我还把另一块橡皮送给他,我可能与别人发生争执吗?这绝对是个误会。你看这五月地天灰蒙蒙的,一定是要下雪了,我的沉冤何***才能昭雪?”满脸懊悔与沉痛,几乎声泪俱下,就差没冲到阳台跳楼自尽以示清白了。 王春见他表情不似作伪,只道另有隐情,不禁问道:“可是彭易老师口口声声说你辱骂他,还打他,莫非真有什么误会不成?小廖,你把事情缘由源源本本跟我说一下。” 廖学兵吸着鼻子,无比委屈:“是这样的,彭易老师喜欢喝茶,平时是由秦若楠老师给他倒茶的。我亲眼见过几次,几桶重二十几斤地纯净水都是她一个人扛上三楼的,还在办公室打扫卫生,给别的老师拿报纸、端茶送水,确实很勤快,而彭易老师又特别喜欢叫秦老师做事。” 王春点点头,彭易这人平时倚老卖老,喜欢指挥别人替他做这做那,也是有的。 廖学兵接着说道:“今天早上秦老师去上厕所,彭易老师地茶杯正好喝光,找不到人给他添水,于是就叫我。可是我正忙啊,你看,我一个初中文化水平的厨师要从头学习那么多知识道理,光是高中课程、讲义、教案、学生作业、试卷、学生***行评语各种各样的宗卷堆起来比人还高,看完这个看那个,忙得要死要活,一时就没听到彭易老师在叫我。你想,要是听到他喊话了,他总归年长嘛,我服务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我没听到,那也是无意之失,彭易老师可能有点不高兴吧,就跑到我面前说我不够尊敬老同事。” 王春再次点头,表示认同他的说法,暗暗恼恨彭易:不知道老娘我任务重吗,好端端地去***扰小廖做什么?要是他到时候讲不好公开课,检查组怪罪下来,你们还想拿奖金? 廖学兵说:“我没敢反驳彭易老师,可是旁边有位老师说倒茶应该是自己的事,不要老是去麻烦别人。彭易老师大概觉得面子上下不了台,一下就恼了,把我的资料全部推翻在地,还说在语文组办公室没人敢惹他。那堆资料可是我费了一天一夜心思整理出来的呀,万一讲不好课怎么办?便质问他,彭易老师争不过我,可能就因此怀恨在心,呃,其实我没这个意思,因为我有错在先,没给彭易老师倒茶,他生气也是应该。” 王春倒是真的差点气破肚子,这个彭易实在太不像话了,竟如此不顾廉耻地欺压新老师。多亏小廖气量大没跟你计较,要是他真是撒手跑了,你拿什么去上下周的公开课?她喝了一大口水,才慢慢把怒气压抑下来,说:“小廖,凡事嘛,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我刚才也是听了彭易的一面之词险些错怪于你,他以前的表现就不怎么好,爱打小报告,你回去吧,我会好好教育他的,这事千万别往心里去,同事之间关系要融洽,才能更好地开展工作。” 廖学兵露出如释重负的一笑:“还请王主任向彭易老师解释,我绝对没有针对他的意思。” 返回语文组办公室,彭易不在位子上,大概上课去了,秦若楠已经帮他写好教案。高中的课程安排比较紧凑,五月初地时候课本知识已经接近结束,这一课要上到《蠹化》,作者是陆龟蒙,教案写地也是这篇内容。秦若楠的字迹娟秀,排列整齐,一横一撇带着向上翘地小勾,看起来赏心悦目。有人喜欢以个人字迹推测算命,若那人看到这字,一定会说秦若楠秀外慧中、知书达理、慧质兰心。 “廖老师,你熟悉课文了没有?这篇课文可是有点难度的哦,我们以前还要求背诵呢。”由于早上廖学兵的维护之词,秦若楠现在对他十分友好。 廖学兵听到要上的是《蠹化》,基本放心,说:“这篇课文我滚瓜烂熟,倒背如流,每一个词都能分解出几种含义,你就祝贺我旗开得胜吧。” “是,廖老师一定要成功!”秦若楠笑着替他打气。 第二节上课铃响,廖学兵夹着讲义走进一年级六班教室。一种熟悉而亲切的感觉扑面而来,好像一个演员重返舞台一样。 讲台部分比教室其他地方高出十二厘米的台阶,廖学兵可以更好的俯视学生。总数有四十人,根据秦若楠的资料显示,几个平时比较调皮捣蛋的学生被安排在了教室的最后几排,以免影响到别的好学生。不过他不是班主任,学生***行并不是他关心的重点,只略扫一眼便忽略过去。 学生都好奇地看着讲台上的新老师,有人认出他就是前几天的食堂师傅,不由大为奇怪,纷纷***头接耳。 廖学兵严肃无比,一丝不苟,完全就是标准的大学讲师形象,目光落在前排几个女生身上搜寻,唉,这个满脸雀斑,那个鼻子太大,那个肩膀太瘦,都不怎么样。 ------------ 第90章 迂腐的老师? 第90章 迂腐的老师? 失望地收回眼光,在黑板刷刷刷写下自己的名字,说:“你们的董老师这几天生病在家,由我代他上课。” “啊?”学生们大为吃惊:“那你不做菜了吗?” “天下大道殊途同归,我已经是国际特级厨师,没什么可追求的了,但学到极致之后,才发现也与教师一道有共通之处,于是我向教导主任毛遂自荐,请求担任你们的语文老师。” 第一排一个叫做程辉的男生叫了起来:“这,怎么可能?隔行如隔山啊,王主任会答应让你上课?” “王主任亲口尝过我做的菜以后,认为我是你们语文老师的最佳人选。” 有人露出神往之色:“听起来好像传奇故事一样,不过师傅,您能否为我们解释一下王主任为什么吃了你的菜就答应了?”赫然就是那天被忽悠吃了半盆青菜的男生。 其他人纷纷聒噪:“是呀,其中到底有什么内幕,说一下啦,是不是王主任看上了你的姿色,所以提出非分的要求?” 廖学兵刚打开的课文只好重新放下来,抹一把额头汗水,苦笑道:“你们真的想听?” “想,当然想了!” 廖学兵咳嗽一声:“一道菜的色、香、味,代表了一个厨师的品德、能力和态度。那天王主任去食堂用餐,我跟她提了一下,王主任觉得这个让厨师当老师的提议很荒谬,拒绝了我。” “那后来怎样?”程辉急急问道,其他学生也是一脸期待的神色。 “当时我叫她别激动,就炒了一碟菜给她,让她吃完之后再做决定。各位同学。我的那道菜是用***桃肉、梨肉焖鲜蘑菇,其中加上椰肉碎末洒在上面,周围搭配鲜橙切片,满满一盘,味道浓郁,风格独特。王主任吃了之后,心中若有所悟,思索片刻便答应我了。” 学生听他含糊其词。不答应了:“那是意思啊?” “桃、梨,意味桃李,满满一盘,就是桃李满天下,椰肉洒在橙子上面像雪花一样,就是程门立雪的典故了,王主任她还是有点头脑的。” “听你这么一说,挺有味道。”学生们虽然觉得这个故事的可信度有待证实。但十五六岁正是想像力最丰富,最向往传奇地年龄,听得津津有味,也就不在他的厨师身份上纠缠。“那我们现在应该称你为师傅还是老师?” “我站在讲台上为人师表,教书育人。自然就是老师了,等哪天回到厨房,你们再喊我师傅不迟。现在开始上课,今天要讲的是《蠹化》。”廖学兵居中一站。侃侃而谈,春风满面,当真有教师的风度气质。 下面的学生小声嘀咕:“还好,起***比董万秋顺眼一点,不像董万秋那么猥琐,以后去食堂可以凭借关系要他多打一点菜了。” “董万秋有多猥琐了?他不是一贯自封为中老年妇女偶像的吗?” “每次我看到他长到上唇的鼻毛,总觉得恶心。这个新来的还好,就是衣着品位太差。你们看他地那条裤子,膝盖破了个口子,要是牛仔裤倒没什么,可那是西裤啊。他的衬衫已经褪色,领口全是毛边,一看就是穷鬼,代课老师能拿多少工资?我看最多不到一千块,真可怜。”有人观察细致入微。分析头头是道。 后排几个学生自然不肯放过贬损新老师的机会。纷纷说道起来,这个嫌他满下巴胡渣不好看。那个认为他写字太潦草,最后得到的结论是,新老师没什么了不起的。 廖学兵并不理会学生们的窃窃私语,说道:“大家知道什么是蠹虫吗?……哦,没人回答,看来没人事先温习过课本啊,蠹虫是一种害虫,遍布我国南北各省区,为害马尾松、赤松、华山松、油松、樟子松、黑松等植物,十分可恶。陆龟蒙为什么要写这一篇关于蠹虫的文章呢?” “我知道!”有人举手回答:“陆龟蒙在研究蠹虫的养殖情况,他那个朝代很穷,没吃地,就打起了蠹虫的主意,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陆龟蒙最后没有饿死。” 这显然是故意捣乱,廖学兵想起秦若楠的告诫,自动忽略那名学生,说:“这是一篇托物寄讽地文章,以橘蠹的蜕变为喻,向那些贪图名位、‘灭德忘公’的官僚发出警告,实际上是对晚唐社会的腐朽、没落进行了无情地揭露和批判,下面让我们看看文章都有什么特点和内容。” “我不赞同。”那名学生说:“文章是提醒种植橘树的农民注意,防治虫害,免得来年没有收成。” 廖学兵说:“天下,大橘也;名位,大羽化也;封略,大蕙篁也。这句话就是借物言喻,让我们跳过前面的论述,最后一段话的意思是这样的,天下好比是棵大橘树,名位是大的羽化,封疆是***的蕙兰竹林。如果灭绝道德而遗忘公道,崇尚虚浮而掩饰傲慢,外表虚荣而内心枯萎,毁坏根本而阻塞源头,那么,能不被大蜘蛛网所粘住吗?看了我这篇《蠹化》的人,应该由此而警惧了。这就不是防治虫害地问题,大家应该多联系上下文,做出积极有益的思考。” 下面有学生悄声道:“郝文澄故意逗他,他居然还对此进行辩驳,真是古板迂腐得可以。你们说他有多大了,我看绝对不超过三十岁。” 有人暂时持反对意见:“上学期不是有实习老师来教我们吗?那几个实习老师第一次上讲台紧张得要死,说话都带着颤音,哪有像他那么镇静的?刚从厨师转行过来?不太可能。你们小心别被他骗了。” “这话怎么说?你分析分析,有道理我就服你。”同学们争执开了。小城市的中学环境往往要比大城市宽松得多,他们有的是工人、渔民家庭出身,并不在意一定要考上大学,所以也不是很关心学习,自然,纪律就很容易松散,教师们对这些无心向学的学生也缺乏管束手段。 那人说:“你们看廖老师,说话平稳,有条有理,层次分明,既不因为我们讲话而生气,也没因为郝文澄的捣乱而发怒,你们玩你们的,他照上他地课,分明是老油条了。” “有点道理,不过这样不是更好?我可不耐烦听老师训话。” 廖学兵看到台下学生三三两两凑做一堆***头接耳,颇为恼怒,不过转念又想:“我只是代课一周而已,犯不着与学生结怨,万一下次食堂开饭,他们三天两头投诉报复我做地菜有苍蝇老鼠,也是不太好的。”平息静气,照着教案说道:“鲁迅在《小品文地危机》一文中对晚唐小品在唐代文学史上的地位有非常精辟的见解。他说:‘唐末诗风衰落,而小品放了光辉……皮***休和陆龟蒙,自以为隐士,别人也称之为隐士,而看他们在《皮子文薮》和《笠泽丛书》中的小品文,并没有忘记天下,正是一塌糊涂的泥塘里的光彩和锋芒’。皮***休小品文的光彩前几天董万秋老师上过,我们已感受到了,现在我们来领略陆龟蒙小品文的锋芒。” 那个叫做郝文澄的学生说:“哪有锋芒了?不就是借物喻人吗?能对当时的社会起到什么作用?” 廖学兵说:“既然你非要这么问,那我们首先来了解作者的写作背景。晚唐时期,统治阶级***,宦官专权,阶级矛盾激化,甚至出现‘荒草千里’、‘万室空虚’的萧条荒凉景象,不少文人诗人关心民生疾苦,对***的***深感不满,他们象杜甫一样,用自己的笔反映那个没落时代的历史。中国古代文风向来含蓄,但‘观吾之《蠹化》者,可以惕惕’这些话,已经是极尖锐、极辛辣的讽刺和攻击了,这怎么不能算是锋芒?作者对官吏掠夺人民,中饱私蠹的可耻行径的批判,以及对他们道貌岸然的伪善面目无情揭露的深刻用意,你没读过又怎么知道?欲先反对一件事,必然需要对那件事有足够的了解,才有发言权,这位……”他看看讲台上的座位表:“嗯,郝文澄同学,下次请你发言时多做了解。” 前面的话大家都没认真听,但听到老师点同学的姓名,却都为之一振,纷纷嘲笑那位被批评的同学。 ------------ 第91章 威压同僚 第91章 威压同僚 “喂,郝文澄,你违反课堂纪律,快去走廊罚站!”有人模仿某位老师的语气训斥道。 郝文澄一向性格执拗,调皮捣蛋,老师无论说什么都要反对,这次却出奇没有生气,暗暗思忖道:“欲先反对一件事,必然需要对那件事有足够的了解。他的话果然没错,我是应该好好反省一下。” 洋洋洒洒讲了四十分钟,廖学兵第一次上课总算没出丑,关键在于他没去管那帮上课睡觉、说话、发手机短信、看小说的学生,无形中避免了很多冲突。 下课铃响起,老廖松了一口气,收拾讲义准备离开,一群学生围了上来,问着希奇古怪的问题。 “廖老师,你当了老师还会不会回到食堂做菜?”这是最普遍的问题。 老廖用堪比***部新闻发言人更正经的口气回答:“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是必然的,我可能回去,也可能不回,至于时间,应该由有关部门讨论,我只是个执行者。” “廖老师,你的课讲得很精彩!”――这明显是违心之论:“你是哪所大学毕业的?” 老廖顿时好似得道成仙的化外之人:“我前面说过,天下大道,殊途同归,我虽然只是初中毕业,但已经拥有了博士的学问。” “一个初中毕业的厨子!”后排有个一直打瞌睡的学生终于醒转,分开众人站到廖学兵的面前,大家看他都有一点畏惧之色。 这学生年龄比其他人稍大,唇边长有青青的胡须,皮肤黝黑,人又高又壮,留着短平头。面孔上仰三十度角乜斜众人,衣襟松开两颗扣子露出大部分胸膛,显得既***又傲气,点着老廖说道:“不管你是哪里来的,一个初中毕业生也敢给我们上课,我们这可是高中!你有这水平吗?” 廖学兵客气地说:“学不分先后,达者为师,我看我给你们上课。还是绰绰有余的。” “是吗?那你等着瞧好了,下节课我会认真的听听看你到底有多高水准。” 廖学兵不置可否,转身朝外走去,说:“课间十分钟大家休息一下,要充分保证脑筋地活力。下节课请大家拭目以待。” 放学后他载着唐静柔离开学校,在校门口看见彭易和一个看门的老头谈笑风声,这老东西,差点把自己说成心脏病突发。也太能装了。 即使教务主任相信我的话,但老子咽不下这口气。出了学校以后,廖学兵避开唐静柔,在附近找到公用电话亭给林天打电话:“柴可夫斯基,你帮我教训一个人。带几个小混混过来,在二中门口,有个大概四十岁的男人,一米七左右。穿浅灰色衬衫,左手戴有手表,下面是黑色西裤和皮凉鞋。你们来了以后就在外面埋伏,打他一顿。注意保护自己,那老东西可能会报警。” “兵哥,这个人是什么身份?”林天还没养成令行禁止的习惯,总喜欢追根究底。 “他是个荼毒学生的禽兽教师,但我目前没有证据。只能稍微教训一顿,让他收敛点。” “好,他会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呃,这个,稍微教训一下就是了,不用搞得太夸张,最好不能打伤他。” “为什么?他不是禽兽老师吗?” “你尽管放心,我自有分寸。” 说着他带唐静柔回家。唐静柔十分奇怪:“哥。你不是厨师吗?怎么这几天不见你在厨房。还听别人说你已经去一年级六班当老师了?那个鲁小恬经常打探你的下落呢,不过我不告诉她。” “教书育人嘛。是我最大地理想,教务主任觉得不错,让我去上几天课,还有奖金呢,过几天给你买新衣服。” 唐静柔不以为然,冷冷道:“别骗小孩子了,一年多了你什么都没给我买过,除了喝酒就知道抽烟。” 廖学兵挠挠头,尴尬地说:“教育期刊上表示,家长应该尽量不要给孩子进行物质奖励,好在你最近的表现还算不错,一点点物质奖励是应该的。” “真当我是小孩?”唐静柔可不大乐意,使劲捏了捏他腰间的软肉。一个月来兄妹俩感情增进不少,至少不再像以前一样彼此视而不见,唐静柔对这个便宜哥哥感觉很复杂,说他外表难看吗,他只是衣着太差而已;说他老实木讷,他能把你卖了你还傻乎乎的帮他数钱;说他***不到女朋友,可是有老***看上他,还有个不认识的“女朋友”给他打电话;说他呆滞可怜,他魅力大着呢,能让唐启伦那帮猪朋狗友***颠***颠跟在后面。在这样的情况下,唐静柔心思能不凌乱吗? “等你学会了谦虚、忍让、平等、关爱,我自然承认你不再是小孩。”电瓶车穿行在海滨路的车流中,兄妹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倒也显得场面温馨。 “还有这么多讲究?才不管你,我都快十八岁了。对了,哥,那个给你打电话的真是你女朋友?什么时候***的?她漂亮吗?” “当然不,她丑得像猪一样。你没听说过吗?声音好听的女人必定难看,长相奇丑无比的女人多少都会有一副好嗓子,这也是上天给她们缺陷地一种补偿,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就比如你的声音实在不怎么样。”廖学兵满脑子歪理邪说,还变相夸赞了唐静柔生得美丽。 唐静柔笑靥如花,也不知是高兴哥哥的女朋友蠢笨如猪,还是因为自己被称赞漂亮而开心,拍着胸口说:“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第二天王春把廖学兵叫到办公室表扬了一通。没别地原因,昨天下午王春终究不放心老廖的第一堂课,抽时间去逛了一圈,呆在走廊外听他讲了十几分钟的课。效果还算满意,夸他沉稳老练,有前途。 九点钟,廖学兵回到语文组办公室,彭易赫然在座,只见他眼角青了一块,嘴唇略有破损,脸庞还有清晰可见的五指印。显是昨天挨打得不轻。 语文组组长黄彦谦诧异道:“彭老师,看你整天心不在焉的,出了什么事?”当然不好明着指出他脸上地伤。 彭易吭吭哧哧地说:“这个,昨天晚上家里葡萄架子倒了。” 众人哄堂大笑。 这话其实是有典故的,古代有个小官吏惧内,有一天被老婆抓破面皮,第二天公堂之上县令问他怎么会这个模样,小官吏好面子。不敢明说,权衡着道:“晚上乘凉,葡萄架突然倒塌,故此刮破了。”县令不信,道:“这一定是你老婆撕破的。天下竟有如此悍妇,快遣皂隶将她拿来。”不料县令地夫人在后堂偷听,闻言立即大喝一声:“你说什么?”县令大惊,连忙对那小吏说:“你先回去。我家的葡萄架子也倒了。” 彭易说这话,是表示家里老妻凶悍厉害。但与家妻起争端乃人之常情、家常便饭,总比在校外挨流氓揍传出去要好听一点。 众人对他的遭遇尤其感到好笑,只是想这是人家的家庭***,不便笑得太过大声。廖学兵经过彭易身边,兔死狐悲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彭老师,既然葡萄架子倒了,就要拿出信心和勇气把葡萄架子砍掉。免得留着碍眼。这样吧,我去给您倒杯茶压惊。”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彭易捂住茶杯,***笑着说,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廖学兵索性拉着一张椅子在他身边坐下,低声道:“彭老师,我刚才在教务处办公室无意翻到你地资料,你儿子今年十四岁。正读初中。明白我说什么了吧?不想他变成吸毒鬼、***犯、街头烂仔的话,以后我同意什么。你就同意什么,我反对什么,你就反对什么。” 彭易色厉内荏地说:“你、你要***什么?别打我儿子的主意,我会报警地。” “反正老子满手浓疮,烂命一条,哪天不高兴了就把他捅成残废,最多关上十年八载再出来。给我记着,我没家没口,没啥牵挂,到哪里都是混吃等死。” 秋山街头有句话:混仔怕烂仔,烂仔怕死仔,意思就是说,街头地小混混看起来牛逼,其实却怕能比他们搏烂的混混,烂仔害怕地却是连命都不要的死仔。廖学兵眼前就是十足地死仔架势:老子连坐牢都不怕,你拿***吓我? 彭易满口苦***,说不出话来。 廖学兵威胁道:“等下扫***净地,把地板拖了,要是让我看见是秦老师***的,你儿子下半辈子就只能坐轮椅了。还有我们的茶水,以后由你负责。” 彭易委实拉不下这张老脸,可又能有什么办法?昨天下午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小流氓下手毫不留情,把他的锐气全部折磨***净了。眼神复杂地看了看廖学兵,起身笑道:“以前看小秦打扫卫生那么辛苦,心里实在过意不过去哪,这样吧,从今天以后由我打扫,就当做锻炼身体,哈哈,哈哈!” 廖学兵知道做事留余地地原则,也不揭穿,鼓掌笑道:“彭老师勇为表率,为大众服务,精神可嘉啊,我以后要多向彭老师学习才行。” 其他老师觉得蹊跷,笑问:“老彭,今天风往哪边吹?” “乱吹,哈哈,乱吹,葡萄架子不是倒了吗?问这么多?写你的教案去。” 但事情很快就变了味。 等到绝大部分老师都去上课,当秦若楠兴冲冲跨进办公室的时候,只见廖学兵把腿翘到办公桌上,一手拿着当天的秋山***报心不在焉地浏览,彭易刚把一杯冲泡着劣质铁观音地绿油油茶水小心翼翼地放在他的桌面,然后必恭必敬地在前胸掏出精装河水香烟,替他点上。 廖学兵悠闲地吸了一口烟,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去忙你的事吧。” 秦若楠怀疑自己亲眼目睹了天方夜谭的诞生,这还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彭易老师吗?地板拖得一尘不染,仔细一看,似乎能当镜子梳妆,彭老师裤腿还沾着粉尘,不用说一定是他***的。饮水机的纯净水已经装好新的,廖老师桌面地资料***得整整齐齐,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这?怎么回事?”有着一双漂亮眼睛的***问道。 廖学兵满不在乎:“听说要评职称,彭老师***得很起劲,你千万别抢他风头,否则他跟你拼命。” “哦,原来是这样。”秦若楠一***股坐在他的旁边,我就说老家伙怎么会良心发现呢,原来是评职称而已,不过今后一段***子应该可以轻松了。 彭易却满心不是味道,不敢多话,被人误会评职称也好,不然还真为自己的离奇表现找不到借口。 秦若楠摊开讲义问道:“廖老师,你写课后总结了吗?” “什么课后总结?没听说过。” “啊?你怎么不写?课后总结很重要的,把自己的上课表现全部纪录下来,这样更容易发现自己存在什么不足之处,以后也好进行改进呀。给你看看我写的总结。”***的声音柔美动听,真应了老廖那句话:长相不怎么好看地女人必然有一副好嗓子。 ------------ 第92章 书法 第92章 书法 廖学兵接过她的本子一看,上面纪录井井有条,某个学生对炭笔画产生浓厚的兴趣,哪个学生对于***效果的表现还有缺陷,哪个学生上课睡觉一点没听,自己漏了讲哪一个要点,都一一纪录在案。 秦若楠有些羞泯:“我还有很多地方都不行,学生上课太闹了。” “你的表现已经够好了,毕竟美术课不是主科,高中学习忙,对副科提不起精神也是正常。学校开设美术课,也是想给学生调节一下,所以不需要***心太多,他们玩闹,有活力,在你这里得到放松了,上别的课的时候一定就会努力。所以说他们在语文数学物理化学上的成绩,也有一部分是你的功劳。” “是吗?可我还想教出一两个像李星华那样的绘画天才呢。”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高跟鞋声声,冯咏走了进来。老***今天的衣着搭配很有品味,窄身奶***衬衫,及膝短裙,长统***衬得小腿皮肉光滑玉致,十分悦目。彭易眼前一亮,心中正没好气,暗忖:“冯咏今天怎穿得如此***?来我们办公室做什么?” 冯咏眼见秦若楠和廖学兵凑得亲密无比,脸上笑容不减,笑道:“小廖,这几天上课还习惯么?” 秦若楠忙起身点头招呼:“冯老师,您好。”美术老师在学校没什么地位,见人先矮三分,而且秦若楠似乎也习惯了这样的身份。 廖学兵眉毛一挑,当真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这冯老师打扮起来竟也有模有样。充满成***人的韵味,便说:“有劳冯老师关心。” 冯咏直接忽视掉秦若楠,在他身边找张位子坐下,随手翻开旁边的讲义,颇为关切地问道:“这些资料看得懂吗?有没有上课故意捣乱的学生?” “学生们很听话,在秦老师的指导下,我确实学会了不少东西。” 冯咏假做不经意地瞟了一眼他的侧脸,只见那线条如枫树一般英俊。如菊花一般冷傲,如无花果一般朴实,心道:“不愧是我看得上地男人,只在厨房几天就让教务主任刮目相看,改调到教师职位上,他一定是一位合格的老师。”有关老廖的传闻,冯咏在学校里听了不下十几遍,说他在厨房工作做的菜受到学生追捧。无意中代严舟上课,获得学生喜欢以及检查组青睐,果然不愧是金子,在哪里都能发光。 很多女人在选择丈夫时总会面临两个选择,一是现在有钱。但没相貌没才华,二是有才华,有前途,但现在受穷。当然大多数短视的女人会选择前者。而冯咏自认还有眼光,坚定相信廖学兵。 她一时找不到话题,笑道:“小廖,我下午没课,晚上你到我家来做菜给我吃,怎么样?” 廖学兵想起他们之前的约定,没能拒绝,索性大方的说:“乐意效劳之至。” 秦若楠听进耳朵。倒是颇为错愕:去冯老师家?原来廖老师和冯老师是情侣…… 廖学兵看看时间,说:“哦,我的课快要到了,下午下课我等你。” “好,就这么说定了。” 等冯咏走后,秦若楠朝他眨眨眼睛,笑道:“好啊,廖老师。几时追上冯老师地?看不出你还有这手啊!” 廖学兵不屑辩解。只淡淡地说:“没什么,我以前和她是朋友。” “哦。了解、了解!”秦若楠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 踏着上课铃声准时踏进课堂,刚站在讲台上,突然一声响亮的“起立!”,学生们齐刷刷站起,大声道:“老师好!”倒差点把老廖吓了一跳。 “同学们好,请坐。今天我们来讲语言的运用。”老廖摊开书本说。从昨天讲完《蠹化》以后,高一的课文实际上全部结束,剩下几篇名著导读,例如《世说新语》《家》《巴黎圣母院》的选段,属于选读部分,则可上不可不上,廖学兵就将之略过,进行最后的总结。 这里几篇讲词语的理解、积累、选用、搭配和顺序,是很重要地,考试时会考到相关内容。他照着本子念道:“理解文中重要概念的含义。‘重要概念’指准确把握文意时必须理解的概念。要注意这些概念在文中的具体含义。一、什么是文中的重要词语?所谓‘重要词语’是就词语在文中地位和作用相比较而言地。……” 这一大段话没有出现在课本上,来自于他的前任董万秋的教案,或许学生需要用心记住,他便在黑板上抄写下来。果然,台下传来一片沙沙的纪录笔记地声音。 “老师,您写得太潦草了,我们看不清楚,能不能写慢点?”有学生举手抱怨道。 昨天那个表现很拽的男生说:“哼,这么难看的字还敢当老师!你到底有没有人性?识相的就让我们上自习!” 廖学兵回头看看座位表,那男生叫做伍德,正和同桌同学玩扑克牌,头也不抬的叫嚷。老廖一向对自己写的字极有信心,市内书法协会几个老头称赞他的笔力有“颜骨柳风”,骨力劲健、雄浑敦厚,一股王者气势从中浸***而出,这帮学生竟然不识货,当真令人啼笑皆非。 廖学兵停下粉笔,很温和的说:“伍德同学,请问什么样地字才不叫难看呢?” “嗯?说你字难看,你还不服?”伍德扔下扑克牌,气势汹汹地走上讲台,冷冷瞪着廖学兵。郝文澄心里有些担心,这个伍德不服管教,天不怕地不怕,以前在初中有过殴打老师的劣迹,在学校里谁都让他三分,就怕他恼起来突然揍老师一顿。 伍德一把擦掉先前所写知识,拿过粉笔刷刷刷写道:“春天不是读书天,夏***炎炎正好眠;秋天气***尽情耍,严冬难耐望来年。”字迹歪斜,忽大忽下,实在丑得厉害,与老廖的书法简直不可同***而语,其中写到“眠”字想了好久才记起来,到“***”字,里面少了两个叉叉,但大家也能勉强辨认那是个“***”的错字。 大家看出他在故意找老师的茬,有点良心的便沉默不语,恶意的便大声叫好,教室里热闹非凡。 廖学兵赞道:“好,真是好字,铁勾银划,极有风度……”有人替他感到悲哀:“果然还是向伍德屈服了,当老师的就这么没骨气么?” 伍德掷下粉笔,得意洋洋地说:“明白就好,这一亩三分地,不适合你在这里装大头蒜,初中毕业地厨师,哼!” 廖学兵续道:“好得就像狗爪子一样不同凡响,宛若天边惊雷震慑了我地神经。”在旁边写下个“丑”的繁体字,乃是酉与鬼地合体,问道:“那么***请教一下,这个字您认不认识?” “呃……这是什么字?”伍德挠挠头,一脸的白痴相。 廖学兵笑道:“连丑字都不知道,说也不奇怪,你都不知丑了,哪里需要认识它?” “什么?你说我不知丑?”伍德可听明白了,眼前的男人在挖苦自己。 “是的,你快回小学多读几年书再来跟我争。”廖学兵哪里会害怕这种小虾米的角色了?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好好,你等着瞧,中午放学千万别踩着狗屎了。”伍德扔下一句威胁的话,气愤愤地返回座位。 廖学兵重新讲课,可是没讲多久,看到伍德弓着身子,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 讲解基础知识的课不会有太多精彩,至少比头天的课逊色多了。老廖等待时间一到,草草结束,去食堂吃饭,吃完饭就回家,将伍德的威胁浑然抛到脑后。 校门口有一条宽阔的水泥马路,延伸出五十米后才与附近公路连接,是为了避免学生上下学遭遇***通危险。大部分学生都被要求中学在校内宿舍休息,只有晚上才能回家,这时他便不用搭载唐静柔,刚驾驶出水泥路,身后一声大叫:“廖老师!” 廖学兵压下刹车,回头一看,两个黑影宛若饿狗扑食一般,猛然扑了上来。 电瓶车在路边斜停,立足不稳,很轻易就给两个人推倒,轰然一声,廖学兵急忙跳起,才没被车子压住,不禁骂道:“哪里来的疯子?” ------------ 第93章 邪恶势力 第93章 邪恶势力 为首一人当前就拔出电瓶车钥匙不知往哪个方向一扔,钥匙划过半空,落在远处的草丛,不见了踪影。 廖学兵暗道:“好利落的手段,为了防止我逃跑,看来这是针对我的有预谋的***活动呀!” 那人赫然便是伍德,一看大局已定,廖老师手足无措,浑然仿佛热锅上的蚂蚁,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姓廖的,课堂上让我出丑,很开心是吧?今天老子就要教训教训你。” 他旁边还有个人,也是学校的混混,叫做周国民,与伍德蛇鼠一窝,在校内横行霸道。两人一左一右地夹住廖学兵。 “听说厨师常练抛锅,手劲大得很,看你的身材,我也不一定是你对手。”伍德自顾自地说道:“所以我今天叫了几个人。听好了,你不怕我不要紧,他们可是秋山的一霸,见谁灭谁,连我也要让他们三分。今天课堂上的事,你要善了呢,还是恶了?” 廖学兵苦笑道:“什么是善了,什么又是恶了?” “善了就是给我五百块钱精神损失费,以后上课我决不捣乱,随便你怎么说都行。恶了么?等我的朋友来了,你千万别后悔。” 周国民也帮腔道:“廖老师,我很佩服你的厨艺,不过我们在学校你是惹不起的,识相的话还是认载吧,免得生哥他们来了,你这身子骨可经不起打!” 廖学兵暗道:“如今的高中生,已经无法无天到这个地步了么?” 伍德说得激动,一下提起廖学兵的衣领。他身材高大,老廖也不算矮,都是一米八十的个头,只是老廖气势偏弱。他看起来占了上风。“廖学兵!我们不是针对你,学校随便找个厨子给我们当老师,我心里不服气而已。要怪就怪你倒霉,自己撞在枪口上。”伍德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廖学兵摊摊手,表示没有威胁:“把自己的情绪迁怒到别人头上是不对的,你母亲没教过你应该友善对待别人吗?好吧,快把手放下,我不想把刚才发生的事报告给学校。” 伍德对于他现在还保持着冷静十分奇怪。说:“就是告诉给学校知道,我们也不怕。最多记过处分,学校不会开除我们地,可是你今后的***子就得小心了。” “生哥来了!”周国民叫道。远处走来几个吊儿郎当的身影,烟头在他们的嘴里明明灭灭,四五个人并肩而行,霸住人行道的一半,不去管经过他们身边都要避让的车辆。仿佛电影里黑道人物的出场镜头,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生哥?神圣的校园竟然隐藏着***地黑势力?廖学兵惊疑不定。 伍德忙放下他的衣领,扭头恭敬地笑道:“生哥!” 为首那人身材比他还高,虎背熊腰,只穿一件弹力背心。校服斜斜挂在肩头,顺直的中分发型使他看起来有点像九十年代初期的郭富城,只是鼻梁处贴着老大一块绷带,破坏整体美感。这位生哥便是获得无数女生青睐的二中棒球部主将欧龙生。 周国民给欧龙生一伙人派烟。说:“今天就是请生哥来镇场面的,一个初中毕业的厨子也想当我们老师,我们打算让他服帖一点,没别的意思。” 欧龙生笑笑:“那就见者有份,我们牺牲午休时间来陪你,也要付出很大地代价,你说是不是?”待转头正眼看见廖学兵的一张臭脸,嘴里烟头无声掉落。溅起连串火星,“你、你们的、的新老师就是他?” “没错,一个破厨子,肯定是出卖色相勾引王春那臭婆娘才调进来代课的!” 欧龙生第一感觉是要逃跑,说道:“我、我肚子疼,先上趟厕所……”总算脑子灵光,再一想道:“阿凯认他做大哥,我也去过他家。算起来关系不错。这种场面只能叫做误会,他应该不会动手。”硬着头皮上前一步。狠狠推开伍德,脸上神色无比谄媚,仿佛服侍皇帝地太监,又如财主老爷跟前的狗腿子,嘿嘿笑道:“廖、廖大哥,您怎么到学校来了?” 唐启伦知道大哥到学校***活的事,但他最近***学习,无法***身,少与往***朋友玩乐,因此欧龙生并不知情,徒然看到那该死的伍德威胁廖学兵敲诈勒索,只觉天都快要塌下来了。这家伙嫌我鼻子不够塌陷是么? 他突然这么一叫廖学兵,其他几个人均大吃一惊,尤其是伍德和周国民更摸不着头脑,分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 学校学生中也有阶级之分,家庭出身好地、家庭富裕的是一层人,沾染了流氓习气的学生自然又是另一种人。流氓学生也分好几类,像欧龙生他们那种已是三年级了,年岁要大,混的时间长,也就是有了资历,说话比别人响亮得多,伍德这几个一年级新生再怎么嚣张,也得看他们脸色办事。 欧龙生见廖学兵不说话,心头如同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直落了下去:完了,***毁容了! 他在学校最服的人是阿凯,仗着一身块头,逮谁灭谁,可是那天***的时候被廖学兵一拳打塌鼻梁,整个人飞出几米开外,面对压倒性的力量,他心里早留下难以磨灭地阴影,只觉得这个男人无法战胜。 廖学兵摸摸下巴:“我原来的餐馆倒闭,找不到工作,混到学校里当个厨师,教务处王主任慧眼识金,让我去一年级六班代课。没想到代课也有代课的难处,就比如这几个学生课堂上捣乱不说,课后找***钱。可我一介穷困的代课老师连工资都没发,上哪找钱给他?不如生哥您就帮个忙吧。” 欧龙生顿时怒火腾腾:伍德这两个蠢货欺负人之前不会先做个调查吗?好歹是找到老子头上,要是老子今天有事没来,你们两个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他愈想愈怒,一把抓住伍德的头发,冷冷说道:“好家伙,竟敢打主意打到我大哥头上来了!你知道他是谁么?” 手劲极大,伍德头皮痛不可当,心中惊恐越甚,却不敢挣扎,苦着脸问道:“他、他不就是我们的新代课老师吗?” 欧龙生抬手掴了他一巴掌:“去你的,廖大哥给你当代课老师,简直是你天大地福气,还不知好歹?知道***局局长地太子阿凯么?” 伍德对那个名字如雷贯耳,忙不迭地说:“知道知道,凯哥嘛,我们谁不认识?”阿凯确实在两所学校混出颇大名头,仗着自己***局局长儿子的身份胡作非为,有人把他叫做混世魔王,少有人敢惹。就如伍德这样地小把戏,对他只有抬头仰望的份。 “那你又知道吗?阿凯得叫你们代课老师一声大哥?”欧龙生说完,照着伍德的小腹一脚猛踹过去。伍德一下呼啦翻滚,摔了两个跟头,颧骨、手肘、膝盖擦破大块的皮肉也顾不上了,只拳着身体,圆睁双眼,捂着小腹发抖,嘴角滴下一串亮晶晶的口涎。 欧龙生一努嘴,对后面的几个跟班说:“还愣着做什么?给这两个小兔崽子一点教训。” 几个跟班这才清醒过来:阿凯的大哥,那可了不得啊!换句话说,欧龙生是他们的大哥,阿凯又是欧龙生的大哥,而这人竟是阿凯的大哥,关系相差了好几层次,怎不叫人来得震惊? 几个人围过去,逮住周国民,你一巴掌我一巴掌,将那小子打得七荤八素。他们跟这两个一年级新生本来就没什么***情,只是平时爱耍威风而已,一通耳光下来,周国民牙龈出血,脸庞肿痛,分不出东南西北。 廖学兵笑道:“够了,打得这么狠,万一把人打傻了怎么办?以后我在学校的工作,还要仰仗你们的大力支持。” 欧龙生踢了伍德一脚:“去向廖大哥道歉。大哥本来不想太过张扬,你们倒好,竟敢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里拨毛。嗯?不道歉?放心,学校不开除你,我也有办法让你在秋山活不下去。” 伍德第一次受这么窝囊的气,只吓得心胆俱裂,用力挣扎翻开身子,偏生抖抖梭梭,浑身如筛糠似的发抖,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廖学兵说:“算了,我素怀怜悯仁慈之心,从不欺负弱小。你们这也是年少气盛所致,只要在以后欺辱别人时多想想己所不欲,勿施与人的道理就行了。宽容、忍让、谦虚,这些美德你们得多多学习学习。” ------------ 第94章 追求 第94章 追求 “就是!”欧龙生狠狠一掌拍中伍德的后脑:“还不谢谢大哥的教诲?你妈白养你这么大,真是没点家教!” 廖学兵连忙制止他的暴行,脸上笼罩一团圣洁的光辉,仿佛宽厚仁慈的得道老和尚:“哎,行了行了,我不光说他,你也要多多学学,动不动就打人怎么行呢?以后你到了社会上也这样吗?凡事应该以理服人嘛。” 伍德几乎感激涕零:“多谢大哥……”事实上事情从发生到现在不过几分钟而已,他仍旧没从廖学兵初中毕业的厨子转变到黑道大哥的身份中醒悟过来,满脑子迷迷糊糊,只留下小腹的剧痛和充斥心脏的屈辱。 “你们都回去午休吧,带这两位同学去医务室看看。我也要早点回家了。” 欧龙生连忙带头挥手欢送:“大哥走好,欢迎下次再来。”有人拿出手帕在空中招啊招。 廖学兵推起电瓶车,半天发动不起来,只见钥匙孔空无一物,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丢下车子,来到伍德面前,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其实我也经常对此感到矛盾,难道人生就是在矛盾中度过的吗?”揪起伍德的头发拖到水泥路边的一棵法国梧桐树下,把他的脑袋对着树***猛撞几下,哐哐连声闷响,树***似乎也在摇晃:“给你十分钟时间找钥匙。” 松开手,伍德一头栽倒,额头高高肿起,还镶嵌着一块青灰色的枯树皮。 欧龙生等人目瞪口呆,这就是满口仁义道德的廖大哥?好几个跟班都不约而同地想:“不愧是老大的老大的老大,下手真够残忍。” 有那么一瞬间伍德以为自己小命不保,足足花了两分钟才让脑袋没继续昏沉下去。扶着树***站起的时候。两条粗壮的小腿如同风中摇曳地荒草,颤抖个不停,心中只有两个字:害怕! 一个斯文讲理的代课老师,能够随口吟诵生僻的古诗,解出同学名字的由来,穿着绝不超过二十元一件的衬衫,怎么看怎么都像不通人情世故的旧传统男人,他竟能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委实令***跌眼镜。 伍德捂着伤处顾不上喊痛,陷入困境爆发出一股潜力,拉起周国民喊道:“快去找钥匙啊,还愣着做什么?”两人急匆匆钻进草丛,仿佛秋荒时期的田鼠,撅着两片***地***股,东翻西找,那焦急万状的样子。让人不禁怀疑这片***下是否埋藏着某朝皇帝搜刮天下的宝藏。 欧龙生蹲着旁边朝跟班们挥手道:“都过来叫大哥,以后在学校都要听他的。” 四名学生在家未必听父母亲的话,在学校未必听老师的话,却对欧龙生的命令十分服从,当即站在廖学兵面前。非常恭敬――甚至可以用谦卑来形容,叫了一声大哥。 廖学兵不耐烦这套规矩,摆手道:“快滚,小小年纪不学好。还想学别人混黑道?要是我是你爸爸,你一出生我就直接把你塞进马桶里溺死,混成这副德行也不觉得丢人。” 欧龙生苦笑:廖大哥行事总喜欢出人意表,还是别捋他倒毛地好。跳起来在其中一名学生身上翻出一包希尔顿香烟塞给老廖:“大哥,这烟是孝敬您的,那我们就先回去午休了,不***扰您的活动。”被训了一顿还得赔好话。但欧龙生心里十分高兴,总算跟廖大哥***关系了。 伍德和周国民在炎热的烈***下汗如雨下,即使湮在伤口处,也没空去擦一会,好比辛勤的农民,孜孜不倦地寻找着他们地生命护符,时间每流逝一秒,他们的心便惶恐一分。 “找到了!”伍德抓着一把亮晶晶的黑塑料柄钥匙跳了起来。激动地与周国民双手握在一起。脸上笑开了花,疯狂叫道:“找到了。我们终于找到了!太好了,有救了!”周国民几乎老泪纵横,一时难以自已,初恋对象的亲吻、考试作弊地成功、同学手里敲诈到几百块钱如此种种经历,都没此时来得高兴。两人索性***下外衣扔上天空,仿佛球队胜利后欢呼的球迷。 廖学兵的脚下扔了三四个烟头,冷冷咳嗽一声:“现在是正午十二点三十七分,你们用时二十多分钟。” 哗啦……好像天上突然降下瓢泼大雨,将两人的热情全部浇熄。 伍德用感觉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时间才艰难地转过身子,用力咽下口水,喉咙咕隆一声,说:“廖老师,我、我、我……”想要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廖学兵接过钥匙跨上电瓶车,说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整天想着欺负弱小,算什么男人?从今以后,每天两包三五,这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从敲诈者沦落为被敲诈者,两人没感觉到某种落差,相反十分庆幸,小鸡啄米一般点头道:“是是,廖老师,您下半辈子的香烟我全包了!尽管放心吧!” …… 下午没语文课,秦若楠倒有两节美术课,廖学兵难得的在办公室打发了一段悠闲时光,呆到放学为止。抽屉里躺着一条长支装扁盒三五香烟,他很满意。 来到车棚,见唐静柔在等着,说:“我给你两块钱搭车,今天我不回去吃饭了。” “为什么?那你去哪?又去喝酒?还是和女朋友约会?”唐静柔不由分说跨上电瓶车地后座气势汹汹问道。 廖学兵推出车子,随便向旁边几个认识的老师点头招呼。学校本来就没什么秘密,这几天大家都知道唐启伦、静柔与他是兄妹关系,因此不觉得奇怪。 “对了。”老廖似乎想起了什么:“冯老师邀我去她家,不如你也一起去吧,顺便聆听她的教诲,对学业也有帮助,我正想听听冯老师对你最近一段时间表现的评价呢。” 唐静柔赶紧跳下车子:“老***请你?玩笑开大了,打死我都不去。” “哦,那你赶紧回家,别在外头流连,跟小伦一起走。” 廖学兵发动车子,唐静柔突然扯住他的袖子问:“真是去老***那里?不是那天打电话那个声音很好听的狐狸精?” “当然,我吐一口唾沫就是板上钉钉,从不说假话。她***我到学校工作,也算是有恩于我,既然人家有所欲求,总不能不答应。” “有欲求?”唐静柔重点强调了那个“欲”字,摇摇头道:“老***孤家寡人几十年,还没被人开发过,和你碰上一处,还不得成***一点就着?不行,我也要一起去,做你最后的防线,免得老***对你图谋不轨,万一她对你霸王硬上弓,你哭都没眼泪出!” 廖学兵苦笑不止:“开发?图谋不轨?一个女孩家以后说话斯文点,别这么不文雅。你***股有多久没被打过了?” 唐静柔哼了一声:“反正事实就是这样,我必须去监督,以免你们造成不可预计的后果。” 廖学兵也觉得有静柔在身边要好一点,至少自己对冯咏没别地想法,多少能起到电灯泡地作用嘛,还可以借机教训这小丫头片子。 车子没开几米,只见校门站着一个修长的身影,冯咏早已等在那里翘首以盼。 廖学兵停车问道:“冯老师,你家在哪儿,我可以先开车过去。” 冯咏手垮小提包,脸上脂粉轻施,不像刚下课地老师,倒像在中海市***大街上购物的富家小姐。她指着静柔不确定地问:“小廖,你要先把***送回家?” 廖学兵一笑:“我觉得邀请***一起去冯老师家做客是个不错的选择。你是她的班主任嘛,正好可以讨论学习上的见解,我对静柔近来的表现也很期待,想要多做了解,再说你们师生融洽相处不是更好吗?” 静柔连忙点头:“是呀是呀,我正要和冯老师好好***流呢!” 冯咏找不到合理的拒绝理由,失望之色一闪而没,大方地笑道:“我家在羊井路一百四十五号,你这车搭不了三个人吧,我打个的回去,你们先在路口等我。” 等冯咏走后,唐静柔伏在老廖后背,一把搂住他的腰,格格笑了起来:“开心死了,老***没想到我也去,样子很吃瘪。说也奇怪哦,你既不一表人才,也不玉树临风,更没潇洒多金,老***怎么会那么喜欢你?” ------------ 第95章 酒醉 第95章 酒醉 老廖感受着女孩子温软的胸脯,暗自揣测比上个月又大了多少,说:“喜欢谈不上,充其量只是好感而已。当一个人年过三十之后,眼看身边的人成家立业,拖儿带女,其乐融融,总会对婚姻大事比较着急,即使很普通的对象,她也会产生凑合着过一辈子的想法。三十岁的女人已经没有幻想和选择的资格。” 静柔哦了一声:“这么看来老***还是挺可怜的,谁叫她脾气那么坏,整天罚我们抄作业做习题?罪有应得!哥,你也三十岁了呀,还不着急吗?” 廖学兵车子越开越快,随口道:“男人三十一枝花嘛,急什么?”其实他眼界无穷世界小,看不上普通女人,只是这样的话不必对静柔说。 冯咏的家在羊井新花园公寓七楼,她一个人住,没和父母一起。公寓大约六十平米面积,两室一厅,收拾得******净净,一个人住算是绰绰有余,足够宽敞了。 客厅有沙发、茶几和电视柜,旁边放着一块相框,那是主人以前旅游时的留影。窗台边角处最不容易顾忌到的地方一尘不染,有刚擦过不久的痕迹,想是冯咏头天抢着收拾的。 “进来坐吧,不要拘谨,我一个人习惯了。” 玄关边的鞋柜前还放着一双新买的男式拖鞋,唐静柔撇撇嘴,拉着廖学兵悄声说:“老***想得真周到,还特意给你买了拖鞋。” 廖学兵用力捏了捏她的臀部,低声训斥道:“不要背后议论别人。”换上拖鞋进屋,冯咏已经拧开电视,打开空调,笑道:“小廖,你要喝茶还是可乐、咖啡?静柔。你要喝什么?随便坐吧,来老师家就当做自己家得了。” 廖学兵说:“不需要太麻烦,给我一杯白开水。” 唐静柔一***股赖进沙发里,打量着四周装饰,暗道:“想不到老***那么古板一个人,也会住得这么舒服。”接过冯咏递来的橙汁,大大咧咧喝了几口,直到后脑挨了廖学兵一记暴栗。才哭丧着脸说:“谢谢老师!” 冯咏看着有趣的兄妹俩,微微一笑,说:“小廖,我准备了一些食材,不知你能不能用得上。” 廖学兵总算记起他们之前的约定,挽起袖子走进厨房,说:“那好,就让我为你们做一顿丰盛的美餐。静柔。你自己开电视看,不准看恶俗搞笑的综艺娱乐节目,不准看没有营养地都市言情连续剧。” 冯咏跟着进去,说:“孩子嘛,看看电视也没什么。就不要管太多了。” 唐静柔一个人打横睡在沙发上,皱着小鼻子想:“老***又想装宽容做好人,博取未来小姑的好感?可惜早就被我看破了。”***纵着遥控器百无聊赖地摁来摁去,只听哥哥在厨房里说:“好大一条胖头鱼。还有***鸽、火腿,冯老师,你可费心了。”老***则谦虚地说:“小廖你可是一级厨师呢,我一直很期待,需要帮忙吗?我可以做一些的。” 听得两人欢声笑语,你来我往,似乎郎情妾意,即将恋***热了。唐静柔脑中浮现出老廖从背后抱着老***深情款款地说:“来,我教你切肉。”之类的儿童不宜画面,不禁又妒又恨,冲进厨房说:“冯老师!”一句你不能这么做险些冲口而出,只见厨房宽敞洁净,各类工具整齐有序,两人相距足有一米左右,一点暧昧的事情也没发生。看到两人都向她望来。讪讪道:“冯老师,您整天在学校***劳。既然回家了就要多多休息,还是让我来打下手吧,算是报效师恩怎么样?”冲哥哥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 冯咏好不容易才稍微酝酿出二人独处的气氛,怎肯让别人搅了好事?说:“静柔同学,你来了就是客人,还是去看电视等吃的吧。”不由分说把她往外直推。 唐静柔生怕哥哥羊入虎口,反过身子拉冯咏:“冯老师,您劳累了一天这么撑着会累坏地,快出去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两人暗中较劲,一时你推不动我,我也拉不走你,在厨房门口僵持着,唐静柔鞋后跟顶住门框维持身子平衡,勉强笑道:“冯老师,您快出去……” 冯咏手撑着门口把手,咬牙道:“静柔同学,还是你出去的好……” “冯老师……您就像孜孜不倦的园丁……”唐静柔多加了一把劲。 “静柔同学……你就像硕果累累的桃李……”冯咏使出了浑身吃奶的力气。 廖学兵浑然不觉,洗***净***鸽,掏去内脏,冲走血丝,打开橱柜寻找调料,问:“冯老师,红枣、枸杞、党参都放在哪里?”回头一看,愕然道:“你们两个拔河比赛么?师生感情还真好,连见个面也要搂做一团。” 唐静柔俏脸通红,总算十分乖觉,大声道:“哥,人家饿了!你要做什么好菜呀,人家帮你打下手好不好?” “哦,你从没下过厨房,每次吃饱饭放碗就走,也不懂得收拾,这次多少有点长进,好,那就来吧。对了,这里三个人有点挤,不如冯老师就去看电视,我们兄妹俩保证给你做出一道美味大餐。” 老廖此言一出,冯咏当真懊丧之至,但转念一想,既然他肯来家里做客,说明对自己也有良好印象,以后总归他在学校任职,还怕没机会么?这么一来心态放平,也就不再计较,施施然走出厨房,附耳对静柔说:“明天作业可能很多哦!” 静柔针锋相对:“哥哥会辅导我的,只要你不怕被占用约会时间。” 冯咏暗想:“女生总是加倍地黏着兄长,这点不奇怪,以后情况会慢慢变好。”自个到客厅看电视去了。 静柔来到廖学兵身边,怒道:“哥,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她了?” “小孩子家不要管大人闲事,嗯。去拿五六朵***香菇洗净泡发,待用。葱花切段,待用。胖头鱼刮鳞、去鳃,用姜、酒腌了……” 静柔撅着嘴道:“我不会。” 要是换做唐启伦,廖学兵说不定就一巴掌过去了,笑道:“你什么不会,进来碍手碍脚做什么?以后要多***家务才行,从每天上楼给我叠被子做起。”拿出***香菇冲去边隙隐藏的泥污。吩咐道:“找个***净地小碗装满水,把香菇放进里面就行了。洗葱花会不会?再说不会我可打你了。” 唐静柔名义是来打下手,其实是打着抢占位置不给冯咏机会的主意,委委屈屈拿过葱花冲洗,还***破了几根鲜嫩的苗。 “哥,夏天到了,你说过要给我买裙子地。” “嗯,买就买。”廖学兵手脚不停。配好调料,把***鸽塞进瓦锅里,打开小火慢慢煲。 “哥,***是考上中海大学,你有什么好的奖励?” “批准你晚上出去玩。不用向我汇报。” “就这么简单?太小气了吧?我们班林佳说她如果考上中海大学,她爸爸奖她一台新电脑。” “我们家庭情况不好,你什么时候才学会不和别人攀比?再说电脑有什么好地?不就是打几个字而已?不行我买台打字机给你。” “你!你到底懂不懂电脑和打字机的区别?哼,老古董。我那台电脑旧了,配置跟不上时代,很多新游戏都运行不了呢,要不你也奖一台新电脑给我吧?”唐静柔也不顾自己手上还沾着泥,就这么抱住满身油烟的老廖,仰着脑袋楚楚可怜地仰望。 当被一个美丽少女以四十五度角用纯洁目光仰视着,恐怕大多数人都抵挡不了,可老廖不是一般人。淡淡道:“凭你这资质,考得上中海大学?好吧,要是真考得上我就买。说到底,电脑和打字机有什么区别我还是一直搞不懂。” 唐静柔一时回答不出太高深的理论,咬着嘴唇笑道:“电脑里有你最喜欢地爱田由拍的电影哦。” 廖学兵面不改色心不跳:“什么爱田由?没听说过。我从不看电影。” “你还说!你阁楼上地书柜里藏着很多爱田由的写真,都被我发现了!” 廖学兵悚然一惊,一条刚切好的姜丝掉到地上:“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心忖:“那我偷她的内内,岂不也无所遁形?完了。三十年为人师表。形象一朝全毁,我活不下去了。” 唐静柔无所谓地一笑:“你是单身男人嘛。有点需求很正常,放心,我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你地。小伦也是,以前去他房间,找到很多***漫画呢。” 廖学兵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没被发现内内丑事,以后有什么小秘密得藏得牢固一点才行,否则胸口被挂个***狂的牌子拖出去游街,下半辈子也混不下去了。他咳嗽一声,严肃道:“小孩子少管大人,去,把番茄洗***净了。啊,饭都没做,看我这记性,去把米淘了,三个人,有一斤半应该够地。” 唐静柔吐吐舌头:“这么多菜,还煮一斤半的米饭,你当我们都是猪吗?” “你们两个吃半斤,我一人吃一斤。” 冯咏在客厅心不在焉地看着无趣的电视节目,耳听兄妹俩窃窃私语,总是找不到借口进去插话,心中悻悻,暗道唐静柔不识时务。 老廖做菜水平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也足可让冯咏、唐静柔改颜相向了,两个小时后天色擦黑,他小心翼翼端出香菇煲***鸽、清蒸胖头鱼、炒油菜花、辣味卤豆腐、糖醋黄瓜拌豆芽、椒盐鲜蘑菇,摆上满满一桌,香气扑鼻而来。 两个女人又惊又喜,只觉这几道菜看上去说不出的美味,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可惜调料不够,不然我还能做得更好。”廖学兵谦虚地说,顺势拍了拍唐静柔的***股:“去洗手,准备吃饭。” 冯咏拿出一瓶红葡萄酒笑道:“饭前先喝一杯开胃酒吧。”心想:“要是唐静柔不在这里就更美妙了。” 放好碗筷,唐静柔得到许可。也倒了一杯,看到冯咏宛若小媳妇般地娇俏模样,心中不免充满恶意:“本小姐就是要当电灯泡,大大地电灯泡,让你老***有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对我哥有非分之想,也得看看本小姐同不同意。” 廖学兵举起杯子说:“冯老师,你帮我介绍工作,还没能好好感谢。就敬你一杯。” 冯咏也举杯,想要说上几句让两人显得不那么生分地话,唐静柔忙说:“冯老师,我也敬你,为我们的学习四处***劳奔波,漫长地夜里仍然不肯休息地为我们批改作业,在课堂上教育我们的点点滴滴,作业本里每一个饱含深情的批语。***了这杯!” 冯咏欲言又止。不得不把杯中酒喝光,唐静柔又给她倒满,马上接口道:“啊,老师,您太伟大。仿佛苦海里照亮我们前进方向的明灯,好像吐丝到死丝方尽的春蚕,燃烧成灰泪始***的蜡烛,再喝!” “静柔同学……”冯咏话说到一半。不得已继续喝光,唐静柔再次倒满,马不停蹄往下说,争取不让她有插嘴的机会:“是谁,把无知的我们领进宽敞地教室, 教给我们丰富的知识? 是您!冯老师!课堂上您***飞扬,用辛勤的汗水,播种着科学。播种着智慧,播种着力量,引领着莘莘学子在知识的海洋里畅游……” “呃,这个……”冯咏额头冒出冷汗。 唐静柔一激动起来,发现自己当初学过的诗词课文竟然无比清晰地脑海里流淌,不用特别记忆,一段段肉麻的话源源不断***口而出:“您燃烧自己,照亮别人。您是一位默默的引路者。为我们照亮了通往智慧之门的路……” 等她一大段洋洋洒洒地赞美诗说完,冯咏被连灌五六杯红葡萄酒。脸蛋呈现出大面积地潮红,还有那三十岁女人的成熟风韵,倒也别有异样风情。 唐静柔***计得逞,倒出瓶子里最后一滴酒,得意洋洋笑道:“冯老师,您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冯咏连连摆手,大着舌头说:“静柔同学,我,我不能再喝了。” 唐静柔从前没受到老廖教育之时,每周都和同学去酒吧玩乐,对于劝酒、拼酒诸类环节烂熟于心,冯咏平时少有***际,哪里是她对手?桌上菜肴没动一筷,就先被劝醉了。 廖学兵看不过眼,说:“静柔,哪有让老师喝酒地。”给冯咏夹了一块鸽子腿肉:“冯老师,吃吧,这只***鸽我用黄芪、党参、香菇、龙眼、枸杞、黄精放入***鸽腹中,清炖而成,鸽子肉补肝益肾、健脾益气,龙眼滋味甜美,含有丰富的蛋白质、脂肪、葡萄糖、多种维生素,乃是四季进补佳品。” 冯咏吃在嘴里,甜在心里,暗想:“他好体贴,又会持家,这样地男人已经不多见了。”酒气上涌,心情加倍***,吃了几筷之后又去拿来两瓶葡萄酒,笑道:“反正晚上不用工作,我们就喝个痛快。” 唐静柔暗乐,心想:“老***啊老***,你这分明是打着灯笼上茅坑――找屎(死),小姑奶奶今天就陪你玩个过瘾。”眼珠一转,说:“冯老师,光喝着不好玩啊,不如我们玩扑克牌,谁输了谁喝酒,哥,你说怎么样?” “这不太好吧?你等下还要回去复习功课的。”在她们说来说去的时候,廖学兵已经扒光两大碗米饭,菜也吃掉一半。 唐静柔见哥哥不答应,转而激将冯咏:“老师,敢不敢来?” “当然。”冯咏轻轻瞟了一眼廖学兵,媚眼如丝。她怎么可能在未来小姑面前退缩呢? 九点钟的时候,廖学兵看着伏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地冯咏,旁边还有个跳来跳去发酒疯的唐静柔苦笑不止。桌子下有六个空酒瓶,冯咏去年、前年过年买的酒全被喝光,一滴不剩。扑克牌散落一地,桌面狼藉,廖学兵仅陪着喝一杯酒之后,在唐静柔的言语***下,两个女人之间火药味渐浓,几乎是你一杯我一杯地对***,落到最后场面不可收拾,两败俱伤为止。 廖学兵清理台面,一想索性好人做到底,把碗也洗了,桌子擦***净,扶人事不省的冯咏***睡觉,盖上一床薄薄的毯子。 唐静柔跳上廖学兵的背,搂着他的头颈打着酒嗝说:“哥,呵呵,老***想把你灌醉,幸好我不负重托,先把她灌醉。……嗝儿!” 廖学兵往上托了托静柔地***股,检查门窗,反手关上门口,把***背下楼。 唐静柔捏着他的耳朵笑嘻嘻地说:“哥,我小时候最希望有个哥哥背我去玩,可是小伦他总是不理我,只顾自己玩。” “那是因为你太调皮了,容易影响别人情绪。” “我才不调皮!”唐静柔捂着他的眼睛:“哥,看你能不能摸黑下楼,别摔跤哦!” 廖学兵没好气的把手拿开:“死丫头不要做危险动作,不然万一摔倒我很容易把你压在下面。” “你压啊,你尽管把我压在下面就是了。”唐静柔浑然没觉得这话有多暧昧。 “你要不是全叔的女儿,我早就把你处理掉了。”廖学兵气闷无比,好不容易和同事吃一顿饭,最后自己倒成了陪客,风头全被两个女人抢得一点不剩。 回到家,唐静柔仍趴在他背上不肯下来,唐永全夫妇不肯离开电视半秒钟,听到声音只问道:“回来了?” “哦,今天我和静柔去冯老师家吃饭了。饭后冯老师给她讲解很多习题,现在大概是累坏了。”老廖找到个拙劣无比的借口,当着夫妇俩的面把小丫头背上楼梯。 “小兵,这阵时间可真辛苦你了。”唐永全由衷夸赞。 好不容易才把唐静柔放在***,当即浑身松弛下来,唐静柔却紧紧抱住他的胳膊不肯放开,双眼迷离:“哥,人家头好疼哦。” “那就好好睡一觉,明天会没事地。”廖学兵急欲离开。 唐静柔喝过酒地眼神分外妩媚,软绵绵地说:“哥,你先不要走,帮人家***服嘛,我手好麻,动不了,穿衣服睡觉好难受的。”这丫头喝醉了乱说胡话也不懂得避忌。 轰隆一声,廖学兵心里电闪雷鸣,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先回头看看房间门口已关,方才放下心头大石,正色道:“呃,我一向助人为乐,对一个落水地人施以援手,乃是胜造七级浮屠的好事,帮你***服,举手之劳,我也算是积阴德,死后要上天堂的。” ------------ 第96章 吸烟的问题 第96章 吸烟的问题 每个人做坏事之前都要给自己找借口的,廖学兵也不例外,话虽这么说着,灵活的手指却已在瞬间***唐静柔上衣衬衫三枚纽扣,一抹因酒精导致血液循环加快而变得嫣红的***露了出来,完美的***半球体肉光玉致,细嫩的肌肤几乎看不到毛孔,还有他朝思暮想的粉红色奶罩蕾丝边,在中间用细丝带结成蝴蝶结连接起来,但这时奶罩已不是关注的重点。 小女孩的皮肤真是好啊! 唐静柔格格笑道:“哥,我的***大不大?比爱田由大吗?” 廖学兵无疑是个自控力极强的男人,离***焚身那一步差得老远,听到爱田由三个字立即惊醒,硬生生停住即将抓下去的怪手,心想:“我廖学兵即使穷困潦倒,没半点活路,也应该生当顶天立地,死后为万人敬仰,占一个醉酒小女孩的便宜,这不是我做的事。” “哥,你怎么了?”唐静柔轻轻拉着他的手。 “没什么,早点睡,等明天清早醒来你会知道的。” 看到廖学兵突然变得惆怅,唐静柔尽管酒精烧糊大脑,也不敢再说什么,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给自己盖上被子走出房间。“还真是个古怪的大哥,莫非精神***了哦!” …… 第二天唐静柔酒醒过来,回想昨晚唐突孟浪行径,不禁脸上发烧,直到上学时间到了,廖学兵在门外叫了几遍才羞答答地出门,头也不敢抬起,仿佛新婚的受气小媳妇。虽然留下遗憾,但廖学兵在她心目中不受***的正直形象终于建立起来了。 这一天是周五。早上有两节连在一起的语文课,已经***复习阶段,不需要写太多大纲,指点学生让他们学会怎么复习就可以了,反正期末考试成绩和自己扯不上关系,考砸了可以全推到董万秋身上:基础都是他打下的,老子只是代上几节课而已。 饶是如此,秦若楠还是很负责地来到语文组办公室。认真回忆自己从前所学内容,帮他写下一大段要帮助学生复习的部分,字迹娟秀清晰工整,通篇几千字的要点没有一个错别字,也没落下一滴墨迹,足可看出她对待事情地态度。 廖学兵拿着讲义啧啧叹息:“秦老师,你可真是个好人,等发了工资我一定请你吃饭当作感谢。” 秦若楠脸蛋微红:“以后叫我小秦就好。廖老师太客气了,这是我份内的工作嘛。” 另一边的彭易心中暗骂:“好一对狗男女,老子早晚整死你们。” 这两天彭易对廖学兵必恭必敬,对秦若楠的态度也好了许多,出门进门一声热情的点头招待自是不在话下。也不再霸道要求她去做诸如打水扫地等清洁工才做的事。秦若楠不是笨蛋,看得出这些变化都是廖学兵帮自己争取来的,对他多了一分感激。 上课铃响,廖学兵走出办公室。迈进教学楼的楼梯,刚到拐角,便给伍德和周国民两个人堵住了。 “廖老师!”伍德点头哈腰,腆着脸谄笑不已,缩着肩膀地样子让人情不自禁想起皇帝身边的***臣。他额头贴着ok绷,眼角乌青一片,明明是有些委顿,却要强打起精神。模样十分滑稽。 “都上课了还不回教室,在这找死啊?想要请假?除非你爸爸死了,否则我一律不批。”廖学兵老实不客气摆起教师架子。 伍德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依旧笑道:“廖老师,我已经严厉警告过他们,让那帮混小子不敢在您的课上捣乱。”拿出两包三五香烟递过去。 廖学兵全部笑纳,说:“哦,这么说可得记你一大功。说说。你们是怎么警告的?” 伍德挺了挺胸膛:“一点小事,不值一提。有几个上课爱睡觉的。我让他们尽量在别的课多睡,在您的课上自然就有精神了,还有一个自以为在学校混得开的,我稍微透露一下生哥地意思,他就不敢吭声了。” “***得不错。”廖学兵知道胡萝卜加大棒的作用,昨天狠狠收拾了他一通,今天必须温言勉励:“很有劲头,我喜欢,不过以后不要向别人透露我的身份,这回事就当没发生过,你们管好自己就够了,其他人其他事我会处理的。现在我给你们定下一个目标,期末考试必须在及格线以上。” “啊?及格?这不是***老命么?”二人见他态度和蔼,于是情绪相对放松不少,说话渐渐有了胆子,挠挠头苦着脸说:“我们基础不好,要考及格怕是难度很大。” 廖学兵撕开香烟给他们一人发了一支,伍德犹豫着左看右看,终于接过,小心翼翼问道:“老师您让我们抽烟?” “抽烟与品行毫无关系,只是书刊电影渲染得多了,青少年抽烟才感觉像坏人似的。其实这是一种放松地手段,不过为了你们正在发育的身体健康着想,还是少抽不抽的好。”廖学兵说什么话看起来总像是有道理:“我奖惩分明,昨天你们试图敲诈我,我也没生气。但学生考试成绩与我的职业息息相关,你们要是考不及格,下场不多说自己知道,要是考得好了,我介绍阿凯给你们认识。” 他这是投其所好,既然伍德崇拜黑道,以他们地知识水平也接触不到什么真正的黑手党,以为秋山市几个平时喊打喊杀的学生就已经足够威风,只剩下仰望的份,那么介绍阿凯给他们,应该算得上是一种比***还来得刺激的***。 伍德两人果然不能自已,几乎不敢相信:“真的假的?读初中时我们就已经听过阿凯的名声有多响亮了,能和他***朋友应该不错。”又想:“其他几个科目别指望了,既然廖老师教语文,不如在语文上多下苦功,他一高兴,也不会和我们太过计较。”便连连点头答应:“好好,我们一定争取考出个令您刮目相看地好成绩。” 只听楼下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得得声响,楼梯转角处露出一个盘着头发的脑袋,却是教务主任王春,见了廖学兵微笑道:“小廖,都已经上课了还不进教室?” “哦,我跟几个学生谈谈心。” 王春猛然见到伍德两人得意忘形叼着烟头的神色,吃了一惊,斥道:“喂!你们哪个班的?竟敢在学校抽烟?” 要是换做以前,伍德最多就是扔下烟头踏灭,然后大模大样走开,这时却是不敢,忐忑地望向廖学兵。 王春气得手指发抖:“小廖,你允许他们在你面前抽烟?太不像话了,国有国法,校有校规,你们有没有学过本校三十条学生守则?” 廖学兵说:“王主任别着急,他们正是***谈心的学生,你听我解释一二,我也知道学生不能在校内吸烟的规定,但既然出了问题,宜疏不宜堵,我们要从源头查找原因,学生为什么会吸烟?第一,受社会不良风气影响,第二,受身边的人引诱,第三,学习压力过大,第四,好奇。我为什么允许他们抽烟呢?”说着用力捏着伍德地脸,伍德地脸在他手里变形,敢怒不敢言,“你看他们正是青春叛逆的时期,任何高压地手段用在他们身上只会适得其反,受不到效果,反而变本加厉,导致不可预计的后果,王主任您也不希望有个学生在学校里发疯砍人吧?” 王春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廖学兵理直气壮地说:“既然这样,我们发现了问题,不能片面指责学生,要去关心他爱护他,找出他们为什么抽烟的原因。我让他们抽烟,是想告诉他们,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任何事情经过协商总可以解决。这样学生就不会感到自己没有尊严没有人格,也就不会再铤而走险。” 在他义正词严的思想教育下,王春竟然有了一点点惭愧的念头,辩道:“可、可是也不能公然在教学楼走廊吸烟啊!” “为什么不能?我们学校实行的是一种开放、宽松、***的先进管理理念,崇尚***的风气,你知道这两个学生为什么吸烟吗?” “不、不知道……”王春完全被他的气势镇住了。 “他们处于青春萌动期,爱上了一个女生,女生却不爱他,这位学生一时想不开打算跳楼引起轰动。这么大的事情,我怎能置之不顾?就是让他们吸一根烟舒缓情绪,再慢慢开导。” 伍德和周国民看着王主任完全傻眼的表情,心中又敬又佩,忖道:“廖老师实在太强大了,跟他不是一个档次的对手啊!” ------------ 第97章 女婿登门 第97章 女婿登门 王春大吃一惊:“跳、跳楼?喂,你们年纪轻轻的,可不能做出这样的傻事!” “所以说现在抽完烟之后问题解决了。”廖学兵拍着伍德的脑袋:“把烟灭了,回教室上课,明天每人写份三千字的检讨书给我。” “哦!”伍德二人赶紧摁灭烟头,一溜小跑钻进教室。 王春见他们如此温驯老实,以为老廖已经控制住局势,舒了一口气:“廖老师,我错怪你了。我有个想法,代课结束后你可不可以继续留下来任教?” “当然,教育是一项伟大的事业。”廖学兵认为教书没厨师那么脏那么累,工资似乎也比较高。 王春突然想到对于决定一名代课教师的去留,自己还没有完全的拍板权力,换了个话题道:“刚才那两个学生究竟怎么回事?” 廖学兵拍着王春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小王啊,你不光分管教务工作,平时还多关心学生的心理状况,引导他们积极健康地向上发展,这个责任是很重大的,祖国的花朵就***给你了。” “哎!”王春急忙应道,转念一想觉得不对劲,一个三十岁的代课老师拍将近四十岁教务主任的肩膀叫小王,还训斥了一通,这到底是什么状况?应该我训你才对吧? 她抬头一看,廖学兵消失在楼梯拐角处,走得不见人影。 下面两节课,也许是伍德帮忙维持秩序的缘故,学生纪律表现很好,基本没什么问题,也杜绝了上课睡觉的现象,课中还有学生记笔记。王春在周围巡视一阵。对他十分满意。 放学后刚回到家,廖学兵接到章清盈的电话。 “廖学兵,我爸要见姑爷,你说怎么办?”章清盈在电话里以一种颇为无奈的语气说。 “你说吧,我照你的要求做就是了。”廖学兵还惦记着五千块的劳务费。 “那好,晚上到我家吃饭。你现在在学校上班是吧?准备一套好地衣服,我爸那人有点老古董,你要是装得不像。他看得出来的。” “尽管放心,我自有分寸。” 章清盈的家在卧虎湾石螃蟹路,这一带接近秋山市郊区,周围房屋低矮,仅有一条柏油路相接。附近都种植着棕榈树,临近海滩,风光旖旎,远离市中心的繁华。别有一番风味。 章清盈先下了出租车,支付车费,对廖学兵说:“你多少还算用心,我老头子通过我姐知道了我们相亲的事,姐夫又转述说我们处得还不错。老头子有点急,吵着***带你回家看看。没办法,始终拗不过他,不然当初我就不会迫于压力与你约会了。” 只见廖学兵一件圆领t恤。下面是西裤皮鞋,鞋子总算擦得闪光发亮,不再显得那么寒酸。手里提着一袋水果,两瓶五粮液,那也是章清盈出钱买的,廖学兵犯不着当冤大头。 “你刮了胡子样子倒也说得过去。”章清盈细细打量着他:“我爸做事喜欢张扬,今天还特地叫三个姐姐、姐夫都回家吃饭,目的就是要考察你的。我爸爱吹牛。说话时你得顺着他地口气,否则他就恼了。大姐夫是个怪人,自以为读过大学,不太看得起别人,二姐夫是个老实人,但有时候喜欢耍小聪明,却往往被人戳穿他的把戏,这点你也要注意的……” 廖学兵不耐烦地说:“好了。不用罗嗦。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就是,用不着介绍得那么详细。又不是真的要跟你结婚,一群普通渔民而已,有什么不好对付的?” “你……好吧,现在跟我这么说话可以,但等下见了面可得对他们表示出充分的尊重。” 章清盈再三强调了好几处要点之后,两人才沿着柏油路走过去。 一栋三层小楼房,边上的石灰剥落,显得有了不少年头,前面是一座庭院,用围墙围起,门口贴着已经发白的春联。 “我就住这里,几十年地老房子了,一点没变。”章清盈笑着说:“老头子不喜欢改变,他一直坚持着自己所谓的传统,重男轻女,一定要找个合适的入赘女婿继承他的家业。” “是,老人都有这样的心思。”廖学兵心不在焉地应道。 “对了,那天那个女孩真是你女朋友?”章清盈假作不经意地问道。 “不是,我长得这么差劲,哪有女人看得上。” 章清盈见他不欲继续这个话题,也就不再询问。 开了门,映入眼帘地是茂盛的葡萄架子,蜜蜂在丛中飞舞,夕阳透过叶子的间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左边是鸡舍,几只母鸡咕咕地叫。右边地架子上晒着鱼网,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光着膀子清理鱼网上的水草。他一部洛腮胡子,十分威风,皮肤黑得油光发亮,胳膊伸展间肌肉纠结,精壮有力,完全不像老人的身子。 廖学兵心道:“好家伙,莫非这老头年轻时是海盗不成?” “爸,我回来了。”章清盈说。 那老人一转脸,当先看到傻不拉叽提着水果和酒的廖学兵,先是上下打量一番,似乎觉得还算顺眼,笑眯眯地说:“盈盈带客人回家啊?这位是……来,给爸介绍介绍。” 他大概六十多岁年纪,脑门微秃,额头皱纹不是很多,一张正方形国字脸,眉目间与章清盈颇为相似。事先得过提点,知道他叫章致福。 章清盈说:“爸,这是我的朋友廖学兵,二中的……老师。”忙给老廖使了个眼色。 廖学兵会意,上前一步笑道:“章大叔您好,我叫廖学兵,是清盈的朋友。今天风和***丽,***无云,特地来看看您老人家。” 章清盈不自禁苦笑:他还真是来寒暄天气地。 “哦?清盈的朋友?”章清盈的父亲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说:“还不快领到屋里坐坐,今天也不知什么***子,你大姐、二姐、三姐都来了。小廖啊,你看你,来就来嘛,还买这么多东西,太客气了。” “啊哈哈,应该的,应该的。”廖学兵像个十足的憨厚青年。 章致福丢下鱼网,说:“小廖你先进屋坐,屋里有空调,凉快。我去换件衣服就来,和盈盈的朋友聊几句。” 屋子里很整齐***净,完全不同于外面农舍般地模样,明亮地天花板、光洁的地板砖、墙壁上还有油画,窗户边有***,洁白地墙体,看得出来是包下港口仓库以后有钱才装修上去的。 沙发坐着五六个人,有男有女,玻璃茶几上摆着椰子和香蕉,几个人都在高声谈笑,说着不着边际的话题,时不时剥开香蕉塞进口中。廖学兵认得其中一个是那天相亲见过一面的章清圆。 章清盈推开玻璃门,这些人突然全都沉默下来,目光齐刷刷地望向章清盈身后的男人,场面一下变得尴尬之至。廖学兵早已是油条中的老油条,只当做没看见。 “小盈回来了?”章清圆起身明知故问地说:“这位是?” 章清盈立即戳穿姐姐的嘴脸,淡淡道:“他是我男朋友廖学兵,上次相亲你不是也去了吗?今天带回来给大家看看。”她性格向来如此,即使在家也用不着刻意装做温柔婉约。 “哦,哦,小盈的男朋友,果然一表人才啊,早应该带回来给我们见见面了。”大家纷纷说着打圆场的话,起身让出对面的沙发给他们坐下。 廖学兵赶紧掏出三五香烟发给在座几位男士,章清盈则一一介绍道:“这是我大姐、大姐夫、二姐、二姐夫……”廖学兵点头招待,态度十分谦卑,心中骂个不停:“要不是为了那五千块,老子打死也不来假扮这傻女婿。” 章清盈的大姐章清晓是个白白胖胖的中年妇女,皱着眉训斥她男人道:“屋里开着空调呢,抽什么烟?你少抽一天会死?”这无异于指桑骂槐,把其他几个正要点烟的男人也说在里面了。 章清盈担心老廖不高兴,说:“抽烟就抽烟,男人们在一起吹牛哪能没点烟助兴?你要看不惯,自个上楼去。” 章清晓哼了一声,大姐夫讪讪笑道:“是啊,你没看盈盈的男朋友也在吗?就少说几句。呃,那个小廖,你在哪个单位上班?”在秋山市,如果别人这样问你,一般问的都是行政单位,在那样的单位工作,意味着铁饭碗和比别人或多或少的权力,大多受人羡慕,大姐夫心想外家的***一向眼角甚高,断不会找个普通人结婚。 ------------ 第98章 丈人家的晚宴 第98章 丈人家的晚宴 廖学兵非常诚恳地答道:“在二中当代课老师。” “哦!那也好得很哪!”任傻子也能听得大姐夫那种竭力装做自然,其实却大大不以为然的语气了。 章清圆笑道:“当老师也很不错的哦,收入稳定,每年还有三个月的漫长假期呢。”她的柳兰花的好友,是以要帮廖学兵说话。 章清晓却说:“若是正式在职老师倒也不错,可惜只是个代课的,指不定哪天就失业了。”表面上就事论事,但其中颇有针对廖学兵的意味。大姐夫陪着笑不做声。 老廖万料不到章家内部竟如此复杂,毛脚女婿刚进门不过三分钟已经剑拔弩张,问题***地摆上台面,这里有高傲的大姐章清晓一家,还有偏帮小妹的三姐章清圆,目前仍没说话暂时中立的二姐。他诚惶诚恐半起身接过章清圆递来的茶,笑道:“任何一个职业,只要脚踏实地的去做,未尝不能做得更好,我想请问大姐夫目前在哪个单位上班?” “我在港务局混个饭吃。”大姐夫淡淡一笑,看似轻描淡写,那笑容中却包含着些许自得。 章清盈冷冷地补充道:“大姐夫是港务局航务科副科长,可吃得香了,附近渔民出海都要看他脸色。” “啊,航务科副科长!失敬失敬!”廖学兵慌忙说道,露出了又羡慕又紧张的神色。 大姐夫只是挥挥手,谦虚地说:“哪里,还不一样得看领导脸色办事?比起你也好不了多少。” 章清盈一时只觉气闷,她最看不惯爱耍威风的大姐夫妇俩,急忙朝廖学兵打眼色:你不是挺有血性的吗?就痛痛快快驳他一回,不用给我面子。 廖学兵看到眼色却会错了意,以为她要自己服软。算了,想起五千块劳务费,还是忍字当头的好,便拍马***道:“哪里哪里,大姐夫官居要职,掌一方黎民百姓之福祉,可不是我这小小代课教师所能望其项背的。” 大姐、二姐顿时露出了鄙夷之色。 “呵呵,小廖。你可不要妄自菲薄,老师做起来还是大有前途的,今后桃李满天下,万一教出个学生成了大人物,那可不得了啊!”大姐夫本来也没把他地话放在心上,但花花轿子人抬人,谁也不会嫌马***多。 章清盈的父亲章致福换了一件整洁衬衫,笑吟吟地走进客厅。说:“都在聊什么呢?看你们几个挺高兴的。” “没什么,和盈盈的男朋友说话呢!” 章致福故做大吃一惊:“什么?盈盈的男朋友?刚才我只道是普通朋友呢!这可不得了了!家里都没准备什么,你看,这真是太仓促了。” 廖学兵心道:“演得这么逼真,我看把你拖去好莱坞领个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奖都成。不过爷爷我也在演戏。大哥不说二哥。”嘴上十分惶恐,呵呵笑道:“呃,这个,我和盈盈的关系刚刚确定。就急着来拜望您老人家,失礼之处还请不要见怪。”这假女婿演得还真累,好在老子敢与莱昂纳多比帅,敢与汤姆*汉克斯比演技,没让老家伙看出马脚。 章致福端量着廖学兵,不动半点声色,身高大概一米八以上,倒挺合适。长相也不差,打扮还算得体,而且还买了五粮液,这初次印象说得过去,就不知品德、才能如何,等下吃饭时得好好考察一番。 坐在廖学兵对面,接过香烟,一看还是三五牌的。这年轻人看来是下了番功夫。问道:“小伙子,家住哪里啊?” 廖学兵凑身过去给老爷子点烟。腹诽不已:“享受我亲自点烟待遇的,世上还没几人,你要是今天立马死了也是值得地。”答道:“我住在朝阳村。” 章致福是本地土著,熟知秋山风土人情,说:“朝阳村?那地我熟,可朝阳村没姓廖的,令尊怎么称呼,说不定我认识呢。” “我父母死得早,跟叔叔唐永全一起住。” “唐永全?啊,哈哈,那老小子,认得认得,我还记得九二年出海和他一起打过一条起***十斤的大海鳗。你是老全的侄子,这么说我们今儿可得好好喝一杯。”章致福没什么城府,一高兴便把当年的得意事迹吆喝出来,看看天色不早,吩咐女儿道:“小盈,去厨房看看你妈做好菜了没有。” 他知道这个女儿平时娇贵得很,从不肯下厨房***家务活,这么一说,是因为有廖学兵在旁边,她若仍摆着架子不肯下厨,那就说明二人关系还不是很牢靠。 章清盈却是熟知父亲心思,应了一声:“嗯,我去看看,顺便帮个手。” 章致福立马就对廖学兵刮目相看起来。 不久后开席,章家准备的晚餐有各类海鲜、青菜、汤煲,十个人围着满满一桌。章清盈的母亲是个六十岁上下的淳朴妇女,话头不多,只随便问了廖学兵几句,似乎还得看丈夫拿主意。 客厅左边进去是餐厅,十几平米左右空间,十个人围坐一起并不局促,也算不上宽敞,当下分主宾坐好,章致福坐地是主位,热情招呼道:“小廖,就坐我身边吧,我们好好聊聊。” 廖学兵依言坐下,旁边陪着章清盈,更过去一点是大姐和大姐夫。老廖别的没注意,当先看到距离最近的一盘菜是自己比较喜欢的白斩鸡,颜色金黄诱人,清香扑鼻,心道:“看来老丈人待我不薄,懂得孝敬姑爷吃好的。”要是让人知道他这古怪念头,估计得当场把他活劈了。 章清圆打开五粮液,给在座几个男地全部倒满杯子,女人则用可乐代替。 章致福举杯道:“今天难得全家团聚在一块,***了这杯。”大家纷纷起身举杯相碰。廖学兵天生对酒精敏感,酒到杯***,二两五十多度的五粮液喝得一滴不剩。章致福看他一眼,暗道小伙子不错。 廖学兵夹了块鸡头到老丈人碗里,说:“一家之主,应以鸡头为先。”心想:“难吃的给你吃,剩下的就全归我了。”章致福赞许不已,说道:“不愧是读书人,懂礼数!”夹起鸡头吃了起来。 章清盈也夹了块鸡翅膀给廖学兵:“呵呵,你也要振翅高飞。” 旁边地大姐笑道:“哎哟,才刚领新姑爷进门,就这么体贴了?” 表面上他们只是男女朋友关系,称呼“新姑爷”未免太过唐突,而且大姐这话里的讥讽之意实在明显,章清盈秀眉一皱,夹了一块鸡***股硬塞进大姐碗里,冷冷地说:“那么就祝大姐身体健康,永远都像鸡***股一样肥大丰满。”又夹一块***瘪没肉的鸡脖子给大姐夫,说:“大姐夫身居要职,就像鸡脖子一样把住咽喉要道,争取早***再进一步,登上鸡头位置。” 祝愿语是不错,大姐夫无从反驳,硬着头皮把鸡脖子啃了,还要装做津津有味,笑道:“姐夫要是能再进一步可就好了。” 章清盈可不管他怎么想,筷子在碟里一捞,夹起一堆青菜全***大姐夫碗里,说:“愿姐夫像青菜一样清廉无私,我们都以大姐夫为榜样。”她这么一捞,碟子空了大半,大堆青菜堆得高出碗沿半寸,要是全吃下去,别的菜就不用多想了。大姐夫不敢在家里摆出科长派头,苦笑道:“这……小盈,你叫我怎么吃得完这么多?” “吃不完?那你就是不够清廉了?”章清盈似乎开着玩笑说。 别人见到小妹气色不好,知道她气不过大姐一家的挖苦,都不敢惹,以免突遭横祸。 章致福笑道:“你们两姊妹争吵十几年,还不该歇歇?小盈你都二十五岁了,也该注意一下形象。小廖啊,我可指望着你以后能多管教我这闺女呢!” “是是。”廖学兵应道,顺势低声对章清盈喝道:“罗嗦什么?吃你的菜,男人的话题不要插嘴。” 章清盈立即耷拉下脸,变成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模样,咕哝道:“又说人家,好好,不管你了。” 章致福眼睛一亮:好女婿啊,盈盈竟这么听他地话,似乎***有方,又有大丈夫威严,看来这女婿是错不了了,男人就得有魄力,就像我那婆娘,几十年没敢跟我回过嘴。 ------------ 第99章 谈笑自如 第99章 谈笑自如 他心中一高兴,嘴上就开吹了:“小廖,要说老全那小子,跟我算得上是朋友,虽然十几年没见过了,不过我们总算是世***。你不知道,当年打渔的时候我们***过多少辉煌事呢!大概是八几年那时候,有次我出海碰到一条起***五六米长的大鲨鱼,当时我一个人,就一条木船,吓得魂不附体……” 廖学兵脑中浮现出《老人与海》的描写,笑道:“后来您与鲨鱼搏斗了一天一夜,利用自己的耐心、毅力与智慧,终于将它杀死?” “是啊是啊!”章致福大拍其腿:“想不到我传奇经历竟流传得这么广,连朝阳村的人都知道了。不信你可以问别人,那条鱼骨本来留在自家后院,可我那婆娘嫌它太臭,逼不得已就扔了,真是可惜可惜。还有一年,我碰到了海盗……”接下来一番绘声绘色的描叙,最终打败海盗、赶跑敌人,把自己说成智勇双全的英雄好汉。 廖学兵自然谀词如潮:“老爷子您的过去真是辉煌,我看就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您的经历,真让人回味无穷,情不自禁投入到那个年代当中。” 章清盈却是羞愧难当,她父亲这些话,相信三成就差不多了,海盗故事她也曾听过,其实那是附近一个海港城市稍有点霸道的渔家而已,被父亲添油加醋,十几年来越说越离谱,渔家成了海盗,一个变成十个,他们十人教训一人,变成他一人力敌十人。 席间气氛随着老爷子的牛皮逐渐变得热闹起来,章致福的老伴问道:“小廖,你今年多大了?” “今年三十了。” “哦。三十也不小了,比我家盈盈大五岁,她猪年的,我算算,你马年的吧,等会去查查你们八字相不相冲。”老人家比较关心这个。 大姐夫说:“哈哈,男子汉三十而立,小廖你目前一事无成。可要多多努力啊,不然可配不上我们小盈。” 话中鄙视的意思廖学兵还是听得出的,心想你一再针对我,到底什么道理? 他最看不惯刻意贬低别人抬高自己地家伙,忍不住道:“那么大姐夫当然是很有成就了?是否说一两件光荣事迹给我们听听?” 大姐笑道:“他啊,也就是个吃公家饭的,没什么可炫耀,比爸爸可差远了。” 廖学兵说:“那可不行。大姐夫是捧着金饭碗的人呢!来,姐夫,我敬你一杯。”拿酒给杯子满上,倒酒姿势端正,瓶口距离杯口半尺左右。竟没有一滴液体溅出来,最后及时抽手,不多不少刚与杯口齐平,别人都看不出他这其中包含了多少力量与物理的巧妙运用。 大姐夫心满意足地***了。廖学兵又给他满上,说:“好事成双,我们秋山人讲究豪***热情,历来没有只敬一杯的道理。” 大姐夫也不好在家老是摆出科长的威风,见他敬酒如此恭敬,只得又捏起杯子一口喝下。 廖学兵第三次倒满杯子,说:“古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今天得到大姐夫的教育。我深受感触,这第三杯酒你怎么也得给个面子才是。” 大姐夫见他这架势似乎执意要灌自己,暗中便有了气,摆摆手微笑道:“哈哈,家庭宴席嘛,哪有喝得这么猛的?你光敬我一人地酒就说不过去了吧?还有二姐夫、三姐夫他们呢?” “这里除了老爷子就属你最长,老爷子年纪大了,不能多喝。我不向你聊表寸心。别人就得说我失了礼数,来。大姐夫莫要推辞,婆婆妈莫非大姐看得严不敢喝?”廖学兵也给自己倒满一杯:“我陪你,大家意思意思嘛。” 大姐夫平时在单位饭局摆出科长架子,别人也不会灌他喝酒,但家宴不一样,被廖学兵言语挤兑,说得好比妻管严一样,面子上有点下不来,举杯与他相碰,笑道:“好,既然小廖这么豪***,我也得表示表示。” 廖学兵又倒满了第四杯:“家庭团圆嘛,总得讲个彩头,这是‘四季发财’,恭祝大姐夫财源广进。” 没人不希望发财,大姐夫硬着头皮再次碰杯,只是速度比刚才慢了许多,分为三次才慢慢喝***,脸、额头、鼻子、耳朵、脖子全部红通通的一片。 南方***体酒量不高,农村里通常喝的是家酿二十五度左右的米酒,能喝得下两斤而面不改色的人已被称做海量,大姐夫连喝四杯,加上先前集体碰杯的,算是五杯,每杯二两,便是一斤,五十余度的五粮液,早已肠胃翻滚,胸中如有一团火焰热烈燃烧。 廖学兵见他紧抿嘴唇不敢张口说话,似要强压下呕吐之意,心里暗暗好笑,又倒满第五杯,说:“这个嘛,是‘五福临门’,祝愿大姐夫事业有成,家庭和和美美……” 章清晓见状忙移过酒杯说:“小廖你也太不成话了,哪有这么劝酒地?至少也得有个度嘛,大通,你不能再喝了。” 廖学兵说:“哦,既然大姐夫家中主事的人发话,那就是不能喝了……” 大姐夫一把夺过酒杯,五粮液泼了大半,瞪着双眼,大着舌头说:“女人家多什么事?男人的事不要插嘴!”不等廖学兵再劝,又是一口***下。 他意气用事之下,本来已经翻腾的胃部终于到达临界点,再也忍耐不住,一股难受刺激的感觉直冲上咽喉,总算还有三分清醒,想起不能随意出丑,急忙捂住嘴巴,起身向厕所冲去,情急之中带翻了椅子。 章清盈又气又笑,这廖学兵还真不是好惹地角色,片刻中只挑拨几句便出了口恶气,还让别人有苦说不出。章清晓白白胖胖的脸上却是一团黑雾。 章致福越看廖学兵越是顺眼,他选择女婿的眼光和别人不一样。前面三个女儿已经出嫁,只剩小女,早已声明要求男方入赘,这就得从另一个角度考虑问题。对方父母双亡,无牵无挂,方能有归属感,肯为家庭效力。这年轻人相貌端正,言谈间不卑不亢。但这样还是不够,***后迟早要接手这个家业,自然必须得有智谋,他在不动声色之中让大姐夫出了个大丑,说明很有心计,以后多加锤炼,商场上必能纵横自如。他的酒量好、词锋锐利,效果自然不言而喻。 廖学兵见好就收。逼醉大姐夫后不再出声,显得进退自如,自有分寸,倒是几分钟内将一盘白斩鸡消灭得******净净,章致福更加赞叹:吃得多说明身体健康。有男儿本色。心中高兴,给他夹了几块鱼肉。 老家伙这么一来等于表态,这女婿我看上了,你们就别再为难他。 酒酣耳热之际。章清盈电话响了,拿起一听,神色古怪地递给廖学兵:“找你地。” 廖学兵莫名其妙,你的朋友我一个都不认识,怎么会有人找?接过电话,一个***嘶哑难听地声音,焦急难耐:“兵哥,找你半天了。我们这里出大事了!” “柴可夫斯基?你怎么找到这个号***的?”廖学兵更是摸不着头脑,向老丈人露出个歉意的笑容,走到旁边。 林天听起来像是火烧眉毛的样子:“我打电话去你家,他们说你上班,我说有急事找,后来他们就给了滨海路海之乡原味餐馆老板娘的电话号***给我。好说歹说,费了好多口舌解释,老板娘觉得你可能和女朋友在一起。就给了这个号***。总算找到你老人家了,这个月收的保护费也不算少。怎么就不舍得配一部手机?” “好了,别罗嗦了,我正在陪人吃饭。到底什么事那么急?” “还记得火锅城老板说过地吗?秋山凤凰,她要找我们的麻烦。刚十几个人拿着刀冲进南风火锅城打砸抢烧,陈沥成那小子都进了医院。他们说晚上还要再来,你若不过来,我可就罩不住场子了。” 有老丈人在旁边,廖学兵不能跳脚大骂,淡淡一笑:“你先安抚老板,让他千万别报警,什么事等我过去之后再解决。以后无论出了任何事情,自己撑着,撑不住就等死,不要打这个电话***扰我。” 他神色自若地把电话***还给章清盈,再若无其事地吃饭,偶尔与老丈人聊上几句,别人都看不出他其实是个***份子。大姐夫一直呆在楼上歇息,没再露面。 吃完饭后还喝了两杯热茶,起身告辞,章清盈把他送到门外,两人拉拉扯扯,像极了恋爱中地男女。章致福躲在门后***,只觉老怀大慰,心满意足地离开。 章清盈笑意盈盈,看看左右无人,从小提包里拿出一叠崭新的钞票,说:“今天表现不错,看样子我爸很喜欢你,基本没演砸,还整了大姐夫一顿,这是定金先付给你的,剩下的等戏演完后再付清。” 廖学兵老实不客气地收下。 半个小时后,他乘出租车赶到宁海路南风火锅城,只见现场一片狼藉,瓷片、玻璃碎了一地,桌子被人掀翻,电灯被打坏,几面墙壁上还溅着新鲜的血迹。五六个人蹲在大厅的角落垂头丧气。 其中便有一脸晦气地老板崔慧波,嘴里叼着烟头,脸上两个鲜红地五指印。林天在他旁边,胳膊带了伤,眼角一片淤青,同样闷头不说话。几个女服务员躲在后堂小声议论刚才发生地事情。 廖学兵走到他们面前,问道:“刚才是怎么一种状况,你仔细说说。” 崔慧波瓮声瓮气地说:“早知道那天那两个小流氓来诈骗我就直接把钱给他好了,犯不着闹得这么大,我真后悔相信你地鬼话,你们根本没有能力保护我的生意。” 林天羞愧难当,不敢做声。旁边的小混混说:“刚才来了十几个人,说是青姐的手下,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我们只有五六个人在这附近,赶不过来,敌不过他们。” “明白了。崔老板,既然你认为我们没有能力,那我们只好走了,不敢再插手你地事,两千块原数奉还。柴可夫斯基,还赖在这里做什么?起来,走了。” “哼,走就走!谁希罕你大爷了?”崔慧波抬头一看,见他们居然真拔脚就走,一下急了,忙抢上去拖住廖学兵:“喂,你小子给我惹下一堆烂摊子就走,不给个***代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廖学兵说:“我给你条明路,我现在去找秋山凤凰的麻烦,打残了她,以后宁海路自然是我说话算数,三天两头派人在你门面***,料想你也没辙。或者是,继续履行我们的条约,一时的挫折算得了什么?我让那***给你赔偿损失十倍地价钱。” 崔慧波见他如此自信,一时十分犹豫,松开手说:“这个……那就先履行条约,看看再说吧。” 廖学兵替这倒霉的老板整理凌乱的领口,笑道:“放松,放松一点,别以为世界末***要到了,不就砸坏一点东西吗?当年我读书遗失了一支钢笔,非常惋惜,可过没几天,有个漂亮的女孩根据上面的名字找到我,并把钢笔还回,我也因此认识这位漂亮女孩,产生一段美好情缘,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 第100章 牛角刀 第100章 牛角刀 崔慧波点头应道:“好像也有道理,那我看看情况再说。” 廖学兵吩咐林天:“你再找个几个人,随身带好家伙守在这里,我料那什么秋山野鸡一定还有厉害的下马威,千万不能大意。” 林天******青肿的眼眶十分不痛快:“光守着怎么行?不如主动出击,打她个落花流水。” 事实上廖学兵对秋山所谓的黑帮并不知情,不知哪里又是谁的势力范围,不知他们的名号称谓,不知他们的据点,谁和谁又是友好关系,谁和谁打得不亦乐乎,他一概不知。为了掩饰无知,只好说道:“你懂什么?看过孙子兵法没有?我们这是以逸待劳,打起来才有精神。” 只听门外一阵争吵叫嚷之声传来,崔慧波的脸当即变成苍白,其余几个小混混各有惧色,廖学兵说:“你们待着别动,我出去看看。”林天则给其他人打气:“别担心,兵哥号称万人敌,秋山野鸡就是派一百个人也不怕。” 廖学兵走到门口,迎着夕阳的余辉点起香烟,用力一吸,烟雾向后弥漫,扑散开来,使得他的背影平添几分悲壮色彩。 门外人行道的路灯边上有个摆地摊的老人正在和人争执,吵闹声便是从他们当中传出来的。那老人约莫五十多岁年纪,身穿深蓝色的土布套衫和黑色千层底布鞋,头戴暗红色古怪花纹的帽子,式样非常老旧,衣襟、手肘处打着补丁,看起来极为潦倒。他的小摊子仅用一块油布垫在地上,摆着各类西南少数民族的手工艺品,有竹制芦笙、颜色已经发黑的银锁链、牛角雕刻、缺了一角的玉手镯。但已被人打翻,散落得到处都是。 找他麻烦的是两个留着长头发地男青年,一边对着摊子乱踢,嘴上骂骂咧咧。其时正是下班光景,路人行色匆匆,没人多看他们一眼。 那男青年拿起一件芦笙把玩,随后狠狠摔在地上,芦笙四分五裂。残破得不成样子,说:“老头,在这摆摊是要收税的你知不知道?一天五十块,你要是没钱就趁早走人。” 老人连忙佝偻着身子收拾着坏掉的芦笙,拿在手里***,既痛惜又愤恨,只垂着脸低声道:“我、我摆一天了,没人买我东西。哪有钱给你?” “那可不行。”男青年趾高气扬地说:“不***税就乱卖东西,小心我们关你进牢!秋山市这么大,没有法律维护怎么行?没钱马上走,别在这里看着碍眼!” 老人连连点头:“好好,我马上就走。”弯腰拾起银锁链。那一串银锁链花样繁复。一环扣着一环,上下***结,图案美丽,工艺十分复杂。拿在手里各个环节相击,哗啦啦地响着,夕阳下呈现出绚丽光彩。男青年见状一脚踏在老人还没来得及收起的***枯手掌上,说:“哦,刚听你说摆了一整天都没***税,老头,这是违法行为呀,我必须没收你的非法所得。” 老人痛苦地捂着布满青筋和老人斑的手掌。男青年已经抓起银锁链笑道:“还有这好东西,不错不错,没收了,就当给你个教训。” 那老人连忙抓住他的袖子急道:“喂,这根链子不能给你,那是以前三月三对歌时我老婆给我的定情信物,你要可以,三百块。” 男青年反手掴在他地脸上:“去你的。还敢跟***钱?我只要这根链子。其他算是便宜你了。” 男青年话刚说完,忽觉头皮一痛。跟着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身体不由自主离开地面,脸面狠狠撞向黑铁工艺铸造的路灯杆子,哐啷一声,路灯嗡嗡而响。 忽如其来的变故震惊了在场三人,老人抬头一看,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中间,缓缓松开左手,飘落出几缕发死,那青年顺着路灯一头栽倒,从侧面看去,满脸是血,鼻梁凹进脸庞,几块破碎的骨头从皮肉中穿出,格外触目惊心,搁在旁边的手指不停***。 那男人正是廖学兵,别人争执他不管,但欺凌弱小、蛮横霸道却触犯了他地心头大忌。他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在自己眼皮底下发生。 另一个青年还没从震惊中彻底清醒,急忙后退几步,指着他问:“你,你,你是来***什么的?” “你们哪个单位的?工商局?税务局?***大队?便衣***?有证件没有?”廖学兵斜斜叼着烟头,居高临下地望着那青年,脸上倾泻出不可一世的嚣张。 “有、有没有证件,你、你管得着吗?”男青年地说话开始不太利索了。 “跪下。”廖学兵不耐烦地说。 那青年身高不满一米七十,又瘦又小,看体型绝不超过一百斤,瞅眼一看,同伴赖在地上不住抽搐,口中吐出一堆白沫,面对一米八十的廖学兵,更感到强大的压力,嘶哑着嗓子说:“你到底是谁?我们收个保护费碍着你了?知道好歹的就快滚,我们头上可是贵哥罩着,你哪条道上地?” 廖学兵俯身拾起老人用来压油布角的半截砖头对着他的脑袋直接就拍了下去:“你让我很没面子。” 男青年应声而倒,额头一个大窟窿,鲜血像广场喷泉一般洒得到处都是。老人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廖学兵扔掉砖头,在裤袋里找出一百几十块钱塞给那老人:“连三月三歌节的定情信物都拿出来卖,莫非急着用钱?这里是非之地不太平,快收拾你的摊子回去吧。” 老人这才明白眼前男人在帮自己,手忙脚乱地捡起各样手工艺品装进蛇皮袋里,腿脚兀自紧张发抖,拿着他给的钱不敢收,又不敢不收,哆嗦着嘴皮子说:“呃、呃,我那娃崽考上大学,没钱***学费,这信物是死的,人是活地,总不能耽误他前途大业,不如拿出来卖掉算了,多挣一毛是一毛。” 廖学兵发现这老头满脸都是沟壑状的皱纹,由于过度***劳,加倍显得比别人苍老,看起来就像六十多岁一样,说:“现在学校有勤工俭学,有贷款助学,还有奖学金,让你那孩子自己找个活路就是,快走吧,地头乱,万一再来别人我可帮不了你。” 老头感激涕零:“贷款终究是要还的,我们苗家人从不欠人情。你帮我赶走两个恶棍,这里随便什么东西任你挑,我送你一件,可惜那芦笙,当年我花了半个月时间才做好,音色不知有多准。” 廖学兵给人恩惠,从未贪图过回报,只一耍手道:“***你东西做什么?那跟流氓有什么区别?你快走快走,别罗里八嗦的。” “你是个好汉子。”老头在牛角制品里拣出一件东西硬塞进廖学兵手里:“我从彩云省出来,为了娃崽到处打工,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的汉子。这把刀配你最合适。” “刀?”廖学兵接过那件牛角制品,竟是一柄折叠式的匕首,刀柄黑乎乎的,闪着暗哑的光,通体为牛角制作,前端直,后端弯如月钩,上边连着生了老锈地铁片,白色地刀刃便合在牛角里面。双手轻轻一分,刀刃打开,哒的一声,恰好卡在牛角顶端地铁片处,非常坚固,用力按压都无法合拢。刀刃也有弧度,最宽的地方半寸有余,前端尖利仿佛刺刀,又清又亮,宛若一泫秋水,触手生寒。刀柄比刀刃还长一小截,合拢时看似貌不起眼,一经打开,足有一尺来长,十分吓人。 老头自豪地说:“这是我父亲传下来的牛角刀,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他说过是用上好的镔铁打出来的。以前我父亲拿去打猎,专门用来割肉,不管多厚的皮肉一切就断,几十年未曾磨过,还是那么锋利,我本来要卖两百块的。” “两百块?”廖学兵越看越爱不释手,片刀砍人不行,这牛角刀砍人怎么样得试试。 老头便有些不好意思:“两百块是多了?或许城里人不喜欢这玩意,我也不知道要卖多少。” 牛角前边有个小铁环,要用力拉着铁环,铁片所扣住的刀刃才会松开,然后合拢。廖学兵把牛角刀收进后腰,拿出章清盈所给的劳务费,点出一千块:“拿给你孩子***学费,这把宝刀今后归我了。” 老头极力推却:“不行不行,这刀是***送给你的,再拿你的钱怎么行?我们苗家可没这道理!” “那你孩子的学费从哪里来?他不用读书了?” 老头手便软了,讪讪地叹了口气:“都是生活所迫,以后若我那娃崽毕业找到好工作,必定十倍还给你。” ------------ 第101章 反击 第101章 反击 廖学兵说:“你父亲拿牛角刀打猎,到了你却被两个小流氓欺负不敢做声,也是埋没了它。”不再理会,转头向火锅城走去。 老头朝他深深鞠了一个躬,才提起蛇皮袋急急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众人围拢上来,七嘴八舌问道:“怎么回事?莫非青姐又找人来滋扰不成?再敢来人,管教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没有敌人在前,嘴上硬气无比。 林天用他堪比莫扎特一般敏锐的脑筋思索着说道:“看样子短时间应该不会再有人来了,他们只是给我们一个威慑,可能要过上几天才来几个人,让我们哭着叫他们爷爷。” 廖学兵到处转转,看看火锅城里的破坏情况,想起手头几个可以利用的资源,***局局长的儿子阿凯倒是可以叫出来叙叙旧。拨通唐启伦的电话:“喂,是我,放学了吧?在家做什么?做作业?我用***就可以猜得出你在玩游戏,出来,我请你喝酒,把阿凯他们都叫上, 在宁海路南风火锅城。” 林天闻言为之一震:“兵哥还有后援?这可太好了,我们也不是那么孤立嘛。得瞧瞧兵哥的朋友有没有喜欢巴赫的。” 廖学兵找到崔慧波吩咐道:“找人收拾一下残局,别让人看笑话,毕竟你生意还要做。”崔慧波点头称是,脸上却露出犹豫之色。 “崔老板信不过我?也好,我用事实说话,绝对令你觉得那几千元花得有价值。” 崔慧波先前听到门前吵闹,站在窗子边上看热闹,亲眼见到廖学兵砖头拍晕小混混的冷酷场面,那“啪”的一声似乎直穿进心中。极为震撼。如果再多两个像他这样的人,便是保护整条街都不在话下,可眼下好汉单拳难敌四手,人家青姐手下上百号人马,你十几个小混混***得过吗?再说那个有点神经质的“柴可夫斯基”,完全不像他吹嘘的那么厉害。这帮乌合之众能不能保护小小的火锅城还有待商榷。 阿凯曾多次邀请廖学兵得不到回应,这次唐启伦电话一来,立即如同打了***剂似地乘车赶到宁海路。当然不忘叫上欧龙生等几个死党。刚推下车他就觉得有些蹊跷,南风火锅城那么大一块招牌挂着,此时正是晚上六七点顾客就餐高峰期,怎么半掩着门口,冷冷清清,客人也没见半个?廖大哥可真是太有品味了,竟然选这么别致的地方请客吃饭。 自从目睹廖学兵神乎其技的台球技术后,阿凯对他的崇拜之清愈发深厚。恨不能与身替代唐启伦成为其弟,廖大哥请客,就是在茅坑里摆宴席也是香的。 阿凯一行进了火锅城,更是疑惑重重,只见满地碎玻璃和歪斜倾倒的桌椅板凳。也没个人出来招呼,墙角下蹲着几个不三不四的小混混,眼神畏缩闪烁,像是斗败的公鸡提不起半点精神。倒是有个二十五岁上下地男青年看着不错,虽然一副落魄模样,但神色彪悍,阴狠、***,从中透出一股悍不畏死的味道,似乎是那些小混混们的头目。 不过在阿凯等人看来,那青年却又比廖大哥差得太远。廖大哥什么人物?温和的说话节奏,不紧不慢的语调。看似谦卑实则高傲的笑容,有时候不说一句话,只用眼神便能势压全场。类似的人物他们以前从未遇到过,只有在电影《教父》里才能找到似曾相识的感觉。欧龙生有时候会情不自禁幻想如果自己是廖大哥手下打手,那事情会变得怎么样? 不过廖学兵刚从厕所出来,嘴上叼着半截烟头,手忙脚乱地提裤档拉链,乱糟糟地头发。浑不在意的神情仿若丧失理想和斗志的中年下岗大叔。击碎了他们可怜的憧憬片断。 “来了?这么快?走,上二楼雅间。最豪华的包厢。”老廖露出仿佛皮条客一般地笑容,“柴可夫斯基,你也上来,不要再玩蚂蚁了。” 这家火锅城残破得就像外星人的遗迹现场,还能有豪华包厢?无奈之下硬着头皮跟他上楼。 二楼没遭到破坏,包厢布置停当,除了装饰设施有点老旧之外,没看出什么异样,靠墙角一台立柜式空调,桌子上热气腾腾的酸菜鱼火锅,还有卤猪耳、泡椒凤爪等各色小菜,桌下一箱廉价的冰源牌啤酒。 廖学兵请各人坐下,对阿凯说:“我向你们介绍介绍,这位是我们秋山市著名地音乐家、大提琴师林天先生……”他话音未落,阿凯等人便表情古怪地想道:“好端端的你给我们介绍这不相***的人做什么?” “不过……”老廖转了个语调:“林天先生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他是菜刀帮头号双花红棍,号称开膛手杰克,砍人的动作比拉大提琴的银还准。曾经有个不长眼的家伙在林先生面前吐了一口痰,结果你们猜怎么着?那家伙下半辈子都得靠假牙吃饭。”顿时只听阿凯等人啧啧一片抽冷气的声音,望向柴可夫斯基的眼光大有不同。 林天羞愧得无地自容,总算强做镇定,冷冷咳嗽一声。 廖学兵又说:“林先生,我这几个朋友,别看他们年纪不大,这位耿仲凯,秋山一中学生***老大,手下几百号小弟,说话响当当地角色,连***局局长都看他脸色办事。”这话倒是没错,在某些场合,***局局长还是要听儿子的话的,听大哥为自己吹嘘,阿凯挺胸凸肚,脸上冒出***的红光。老廖续道:“这位欧龙生人称秋山之狼,还有这位唐启伦,是阿凯的得力盟友,横行秋山十三条街没人敢惹。” 唐启伦不好意思地说:“大哥,就不要吹了,我们什么底细人家还不知道?”话中之意把林天浇了个冷水淋头:“原来他还是在吹牛,几个学生仔能帮得上什么?” 廖学兵给大家递上香烟,正色道:“阿凯,哥哥我这有点小麻烦,需要你做点事情。” 阿凯精神为之一振:“哦?什么事?只***办得到的,决不推辞,呃……那个,廖大哥什么时候帮我搞定校花?”年轻人说话总是藏不住心事,先把自己底牌给露了出来,唐启伦、欧龙生都替他这个***要求感到丢脸。 “不就一个小妞吗?等明天我再跟你详细分解泡妞一百零八招的各种花样。林先生,你把事情来由跟他们说说,是谁来砸的场子。” “啊?这火锅城是廖大哥罩地,被人砸地?”几个学生仔非常激动,仿佛见到了黑道大佬酒桌上讲数的火爆场面,阿凯又补充道:“秋山几个地头蛇我也认识,他们都买我面子。” 林天把前情一叙,说:“不是秋山凤凰,这点小事她不会出手。来地另有其人,是一个大概二十四五岁左右,长头发,三角眼睛,左脸一颗长毛的大痣,我听别人叫他花哥。” 阿凯沉吟下来:“秋山凤凰青姐?这可有点不好办,她手下叫做花哥,脸上有黑痣的,应该就是罗振华了,我和他喝过酒,他对我挺客气。” 廖学兵心中暗笑:“人家见你是***局局长的儿子,当然对你客气。”嘴上道:“那好,找的就是他,你想个办法把他引出来,随便编个理由让他不起疑心。” “这个……”事到临头,阿凯还是十分踌躇,终于想起校花的***面容,笑道:“廖大哥要对付他还不简单,我这就找人。” “不用找人,你只管把他引出来就是,最好约在宁海路附近。” 阿凯略微一想,打几个电话,通过几个狐朋狗友的转折搞到罗振华电话号***,听廖学兵的话,耍了点心计,电话中先是客套一通,叙叙并不存在的旧***情,罗振华到底是道上混的,总算想起这个***局局长的儿子,言语中客气了许多。 阿凯又稍微透露自己在学校遇到点麻烦,想请花哥帮忙,事后必有重酬云云,罗振华立即拍胸口担保一定替他解决,一来二去,***快地答应去暗夜酒吧唱歌,当然前提是阿凯负责结帐买单。 晚上九点以后的暗夜酒吧逐渐变得热闹,阿凯着力巴结廖学兵,订下三楼一间包厢,打起守株待兔、瓮中捉鳖的主意。 “不如多带几个帮手?”他看到廖学兵和林天只两个人,再加上自己和欧龙生、小伦,也不过五个人,万一罗振华人多,可不太好办。 廖学兵淡淡一笑:“还记得上次你们十几个人是怎么挨揍的吗?” 听到这话,欧龙生马上感觉鼻梁火辣辣的疼――那可真是不堪回首月明中的往事啊! ------------ 第102章 花哥 第102章 花哥 服务生送上菜单,点了啤酒和零食,唐启伦趴在点播屏前找到一首叫做《那一夜》的流行歌,音乐响起,兴致勃勃抄起麦克风就要开唱。 廖学兵连忙把音量关掉,夺走麦克风,满脸沉痛,就像看着看守所里的失足少年:“小伦,大家都是吃五谷杂粮长大,为什么人和人的差距就那么大呢?你去抢劫、去杀人,去当午夜***,甚至不做作业,我也不会太责怪你,可你的表现太让我失望了。” 唐启伦莫名其妙:“怎么?我又做错了什么?” 林天和阿凯也在惨不忍睹地围观唐启伦:“唉,该说你怎么好呢?” 廖学兵气愤不成,劈手拍在桌子上,震得桌子嗡嗡作响,声音悲沉如丧考妣:“那一夜,你没有拒绝我!那一夜,我伤害了你!那一夜,你满脸泪水!那一夜,你为我喝醉!那一夜,我与你分手!那一夜,我伤害了你!那一夜,我举起酒杯……你看它的歌词,弥漫着颓废、恶心、迷茫、无知也就罢了,言不搭调、语无伦次得有如喝了八缸二锅头醉得老爸老妈都不认识的蠢物写的,这也只适合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迷失的一代青年。可是小伦啊,你身为新时代的青年,就不应该积极向上点?杀人热血、读书澎湃、泡妞***,才是我辈之人该做的。等会罗振华来了,第一刀就看你的了。”眼神凛然,带有一股杀气,气势让人不敢仰视,大有唐启伦胆敢拒绝便会立遭痛殴的模样。 唐启伦素来知道廖学兵言出必践,哪敢多言,只好唯唯诺诺地点头。可那满眼哀怨的表情。不停打颤的小腿肚,深深地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和惊惶。秋山凤凰心狠手辣,花哥罗振华是其得力手下,自然不是唐启伦能对付的。 眼见唐启伦吃瘪,阿凯和欧龙生拍拍唐启伦地肩膀,模仿廖学兵的语气:“小伦,第一刀就看你的了。”说完后哈哈大笑,抱着笑成了一团。看到廖学兵的凛冽眼神才正色了一些。倒是林天毕竟是身怀远大理想的大提琴师,天生便生就了一副慈悲心肠,安慰唐启伦:“小伦,必要时还有你林大哥,菜刀帮头号双花红棍可不是虚叫的,一定保你……” 唐启伦连声谢谢,脸上的表情则表明他根本不以为意,因为他的双眼直直地看着廖学兵。像是恳求廖学兵能收回成命。可是廖学兵眼神转向别处,压根就没瞧着他。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一个大概二十四五岁左右,长头发,三角眼睛。左脸一颗长毛地大痣的青年领头进来了,想来是秋山凤凰青姐手下的花哥罗振华无疑了,穿着磨砂的牛仔,好几处挖了几个破洞。十足的港台古惑仔风格小流氓。 随行的还有七八个小伙子,腰间鼓鼓的,应该是憋着家伙。出行不忘安危,倒算得上有点眼光,不是粗野莽夫。廖学兵不由得投上赞许的眼光。 廖学兵貌不出众,林天弱不禁风,唐启伦幼不及事,只有棒球部主将地欧龙生还算威武。罗振华扫了一眼房中的人,当即是大马金刀地拉开房间中唯一的一把木椅子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掏出一根香烟。旁边的小弟立即谄媚地要点上。但是他拒绝了,眼神望向廖学兵等人:“谁是阿凯?”敢情他以前都没见过阿凯,阿凯所谓的同桌过喝酒是骗人地。 众人恍然大悟,阿凯见牛皮吹破,讪讪地望着廖学兵。不知道要不要给罗振华把香烟点上火。 廖学兵没有搭理阿凯。他一心想要建立黑帮称霸秋山,一向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大咧咧地摆谱。要是罗振华有点学问和风雅还好。偏偏还是个三角眼的丑八怪莽夫,于是使劲朝唐启伦打眼色,示意不要废话,赶紧下手。 鬼灵精怪的唐启伦自然知道,可是眼神看看罗振华几个手下鼓鼓的腰部,一声不吭,竟然装作没看到。 廖学兵不好当着外人发作。现在罗振华划下道让阿凯点烟示弱不得不接。于是一把把茶几拽得拔地而起,同时左脚脚尖点地,身体一个旋转,腾跃而起。茶几落地,人也翘着二郎腿稳稳落在了茶几上,茶几上地烟灰缸至始至终都纹丝不动。茶几的脚是精铜做的,厚厚玻璃桌面紧紧锁在桌脚上,整个茶几少说也有百八十重,由此可见廖学兵的手力之强悍。 廖学兵动作潇洒优雅,立时便把罗振华的威风压了下去。包房内涌起一片抽风声,都被惊呆了。 罗振华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见廖学兵身手不凡,对方也唯此人马首是瞻,态度立即变得谦恭不少。自己从怀中掏出火机点上香烟。还掏出一支烟递给廖学兵:“兄台身手不错,混那条道?”眼神警惕,倒是有几分猜出廖学兵善者不来、来者不善的模样。 廖学兵见罗振华处处小心翼翼,眼神淡若有定,很有成算,倒是多了几分欣赏之意,不免有了想要拉拢的意思,毕竟菜刀帮除了柴可夫斯基,就只有他了,说自己是光杆司令也不为过。于是也不拒绝,接过烟,打量了一眼,竟然是台巴子产地熊猫烟(秋山市靠近中海,台湾来的商***腹便便,不仅常乱搞男女关系,还经常在星巴克掏出大脚丫子抠,中海人嫌其粗俗,跟乡巴佬没什么区别,所以以台巴子称呼),知道肯定是走私过来的好烟,没有迟疑便塞进了嘴里。 罗振华前倨后恭,掏出火机点着了火。 廖学兵也不客气,点着了火,吧嗒了一口,觉得烟还真是不错,又吞云吐雾了一会,道:“南方火锅城知道吗?” 罗振华立时警觉,松下二郎腿,用脚把椅子瞪后些许,冷声道:“知道!因为他们的老板拒不***保护费,砸了。怎么?兄台就为这事。”言语气息骤然冷去万分,用词轻佻,火锅城老板数年的心血在他眼里敢情连粪土都不如。 “没错!兵哥号称‘秋山万人敌’,火锅城那场子是我们罩的,你们给挑了,自然得给个说话。”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当***被秋山凤凰等人狠狠修理了一番,这会老大廖学兵在旁边了,登时狗仗人势胆气也壮了,提琴杀人王林天高声插话,厉声喝道。只是身体簌簌发抖,胆气并不是很壮。 罗振华双眼一扫林天,一脸恍然大悟,道:“哎呦,想起来了,这不是菜刀帮头号双花红棍,号称开膛手杰克,流星追月、八步赶蟾、铁蹄草上飞的***版贝多芬,猥琐版莫扎特,***版柴可夫斯基、提琴一曲夺天下的冷面杀手林天吗?实在有失冒昧,刚才竟然没认出来是你,海涵海涵!”揶揄之情溢于言表,言语尖酸。 林天满脸惊讶,道:“你,你当天也去了,我怎么没看到。” 罗振华没有搭理他。眼神望着廖学兵,此时他已经细细打量过廖学兵,总觉得对面地人有股难以言表地气质,说是杀气却有透着优雅,说是霸气却又分明温尔有礼,琢磨不透,也就不敢太过造次,道:“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兵哥今***找兄弟来有何贵***?” 廖学兵打罗振华进来时就颇为欣赏,此时见他不予林天争辩,专人专事,颇有大将风度,于是平声道:“没什么,也就提琴杀人王说的这事。今天叫阿凯找你来,也就想问下秋山野鸡打算如何***待?” “秋山野鸡?岂有此理,花哥剁了他!”“对,剁了他,拖出去喂狗。”罗振华还没有说话,他旁边地随从已经起哄怒骂,纷纷掏出腰间的家伙,摩拳***掌,只待花哥一声令下,便要剁了廖学兵。因为秋山凤凰青姐在他们眼中俨然圣女,神圣不可侵犯,羞辱青姐比羞辱自己爹妈还要严重十分。 廖学兵吐了一口烟圈,神情轻松得很,压根没有把那些小喽啰当一回事。倒是唐启伦拽着阿凯絮絮叨叨,被阿凯一脚踹开,说是不要弱了大哥的名头。 罗振华倒是沉得住气,既没有被廖学兵激怒,也没有被手下的起哄胁迫,从容地把烟头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摁熄,道:“兵哥有胆色,佩服!不过要谈判,总要亮点家底,划个道。这么说吧,不如兵哥说您想怎么办这事?我能做的绝不二话!” 廖学兵听他的语气,心知此人定然武艺了得,又凭仗人多且***有家伙,方才有恃无恐,既不示弱又不着急,静静地顶回一句:“我想最好不要让我划下道,否则纵然你答应,秋山野鸡也不会答应!” 光是眼见刀光霍霍下,言语依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把秋山凤凰羞辱成秋山野鸡的胆色,便已经不是常人所有的。一旁的提琴杀人王林天崇拜得半死,仰天叹息,哀叹自己为何总是学不来这个。 ------------ 第103章 燕子十八砧 第103章 燕子十八砧 罗振华虽然算是有点心计,但江湖道上的人最不缺的便是豹子身手猪脑袋了,跟那些人相处久了,也难免智商退化,所以他亦是最耐不得急,当即不悦道:“在秋山市,花哥也算是响当当一号人物,***头帮的人都敬三分,本人言出必践、一诺千金。我看阁下气宇不凡,也定然是个人物,只管划下道来!” 廖学兵冷唏:“有魄力!南风火锅城的损失,必须十倍赔偿。”手指轻叩桌子,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呜呜声,如重锤敲在众人心头,倾泻着强大的戾气和压力。提出如此有悖常理的要求竟然还能沉静若斯,尤其对方还是横行一方的秋山凤凰的头号打手花哥,若不是癫狂了,便是隐藏在秋山市的潜龙,一等一的绝世高手。 “十倍赔偿?不如去抢!” 廖学兵听了,也不着急,从怀中掏出一根河水牌香烟,无名指轻轻一弹,香烟划过一道美妙的弧线***入嘴中,力道拿捏准确到巅毫。慢慢点上火后,抬起头来,双眼冷冷扫视一眼罗振华,一字一顿道:“你要一定认为是抢,那算是抢也无妨!对了,不仅如此,阁下必须投诚于我,甚至上至秋山凤凰,下至她家的蟑螂都必须投诚于我,否则明***落时分,秋山凤凰便会成为秃毛野鸡,全身上下管保一根毛没有!”语调平和低沉,却透着强大的无形压力,让人不敢置疑。怕是一旦不照做,便会立即血溅当场。 “花哥,这人是疯子来的。咱们别跟他罗嗦了,剁了再说!”“对,目中无人。实力不是吹出来的,江湖可是刀砍斧劈出来的。把这几个蠢驴超***翻了再说。” 罗振华还算沉着,咳嗽了一声止住手下的鼓噪。双眼仔细打量了一番廖学兵,并没有受激将,道:“阁下的胆色,在秋山,舍青姐算你第一。不过,江湖地位是血滚出来地。想***们投诚与你。那就亮手真本事,也好让我等心服口服。这样吧,不如我跟你单挑pk,你赢了照你所说,输了……” 廖学兵吐了一个烟圈,道:“输了?我啊,光脚走路的没什么可输,阁下要胆怯想溜。大可走出这房门试试!”神色冷淡平静,语调中却充满了警告。 “阁下既然不反对,那就改***择地单挑对铆。今***就此撂过,咱们走!” 廖学兵一心想立威,想要臣服罗振华。想要拓展秋山的势力,想要吸纳秋山凤凰的实力,那里容得罗振华就此走了,手指弹掉烟头。道:“且慢,我看不急,择时不如撞时,实话说,你们这群小瘪三还不入我的法眼,一块上也好节省点时间,早点完事,等会还可以多唱两只歌。你可能不知道。我可是好久没有对酒高歌、吹牛把妞了,那可是我人生最大的乐事。” 一个人单挑秋山凤凰手下的八条好汉,多少条命都不够扔,不过道上的规矩,只要对方划下道那就得接。生死由命,道义如屎!廖学兵嚣张如斯,罗振华地小弟们纷纷嚷嚷着,不等罗振华命令。挥舞着武器便冲了上来。 在小弟们动手的刹那。罗振华也是迅速起身后退,从腰间掏出了武器。武器是极为偏门的燕子十八砧。此种武器极为邪门。形若燕子,似大刀却又略显细长,似砧却又似长剑,有十八道凹凸,是以称为燕子十八砧,相传为樊哙发明。樊哙为仅次于项羽的第二猛将,屠狗为业,为便于剁狗肉发明,左右手砧剑互劈,狗肉条条缕缕堆积如山,后来从军,便以此为兵器。罗振华跻身黑道,不同于樊哙冲杀敌军,只有普通砍刀长短,是缩微版本。 廖学兵熟读史书,通晓古往今来的奇人异事,自然识货,心中对罗振华的评估又高三分,全力戒备他的偷袭。与此同时,却看也不看,身形一转,重逾百斤的桌子竟然生生挪转三分,堪堪避过从左边攻来地砍刀,随即迅速前俯,又躲过后面攻来的一斧,接着匍匐在桌子一个旋转,双脚踢出,扫落前面攻来的两人的马刀,右手迅速从腰间抽出卖工艺品的老头送地牛角刀。刀出手递,霸道千斤,雷鸣电闪,刀风过处挂起一条血帘,血珠圆润,珊珊红光,妖冶***。整个动作鹘起鹘落、***净利索,没有一丝停顿。无论是算计、敏捷、力道都丝毫无误。 只这一招就把罗振华等人当场给震住了,想是明白了廖学兵是有备而来,是下山猛虎,不带血不罢休的主,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再次进攻。 廖学兵望了眼被牛角刀穿透了肩骨的敌手,目不转睛地打量着牛角刀,着实没想到把头处有些生锈的牛角刀竟是件宝物,叹道:“果然好刀,够快!比片刀顺手多了,用来杀人再好不过。” 牛角刀前头如钩,刀进刀出,连骨勾肉被扯出来一大坨,那个被牛角刀穿透肩骨地倒霉蛋,肩头被穿了个鸡蛋大的洞,早已痛昏了过去。 “兄弟们,点子扎手,有死无生,拼了!”罗振华吆喝一声,头马当先,左手燕子十八砧在上,右手燕子十八砧横掠成幺字形呼啸着攻了过来。上攻眼、脸、嘴上三路,下攻***,临近便招可攻裆部。一旦扫上,十八道凹凸刀锋进出间,便是十八道扁平的窟窿,阴狠强横。 与此同时,剩下的小喽啰也倚成角形,挥舞着砍刀、斧子等武器冲了上来。 欧龙生、林天一见兵哥要吃亏,嚷嚷着也***着球棒、刀子冲了上来。不过被老廖声色俱厉地喝止了。唐启伦几时见过这种阵势了,腿骨子打颤,趴坐在了地上,只差没有大******了。阿凯虽然好一点,但也吓得脸色青白。 “档!档!档!”老廖的刀鞘接连挡出,同时牛角刀霸道无比,带起匹练,光影过处,血雾弥漫,哼哼声不绝,敌手接二连三倒了下去。只是双拳难敌敌众,绕是闪避及时,肩膀也还是被罗振华的燕子十八砧剁个正着,一片血肉模糊,鲜血汩汩流出,触目惊心。后背也生生挨了一刀,深可见骨,疼得左手都抬不起来了。伤口痛彻心扉,强咬着牙才没有倒下去。 “好身手。阁下是我平生所见的唯一高手。若不是青姐对我有再造之恩,倒是可以考虑跟你并肩携手,秋山定然风云失色。不过这不可能了,那就手底下走个真章吧。兄弟们,都给我退开,难得一见的对手,要是不能与他pk将终生引以为憾!”罗振华冷喝,燕子十八砧翻飞如风,一砧快过一砧,吞云吸雾般卷了过去。即便是秋风中狂癫地野狗,闪躲再快也没有活命的可能。 “屠狗三式!砧过狗碎,稳***胜券!”“对,对面的小子虽然有点身手,但是太张狂,是该教训教训。”“屠狗三式之下无活人,他死定了!”罗振华的手下纷纷喝彩。 只见廖学兵左脚斜跨一步,牛角刀匹练般挥出,噼里啪啦过去,贯注千钧力道的燕子十八砧竟然被磕飞了出去。牛角刀刀尖抵住罗振华的喉结,只要再前进半分,罗振华便要当场挺尸。 用刀之神出鬼没、角度之精准、力道拿捏之鬼斧神工、气势之强横无匹,就是威震中海的飞车党老大都没有这等身手,这还是人吗? 罗振华的手下喝彩声方起未落,嘴巴张得老大,眼睛瞪得有如铜铃,彻底懵了。 场中陷入了短暂地静谧。过了片刻,林天、欧龙生、阿凯、唐启伦才爆发出震天地欢呼声。罗振华的手下则仍然面面相觑,难以置信。 一合也没有走到,罗振华面如死灰,极度遭遇刺激地心脏咚咚作响,有如密集的鼓点,惊得屋角的蟑螂四处乱窜。 出人意料的是,廖学兵松开了牛角刀。把牛角刀***刀鞘,然后朝林天、欧龙生、阿凯、唐启伦招了招手,走了。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扔下一句软绵绵的话:“三天后,我会去找秋山野鸡。希望到时候你们已经想通了。” 廖学兵走后,强撑着的罗振华终于精神崩溃,手脚发软,瘫倒在了地上。他已经彻底震撼住了。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武神存在,对方毫无疑问便是。 “花哥,怎么办?”“是啊,怎么办?十倍赔偿倒不打紧,兄弟们勒紧腰带还能凑出来,只是投诚的事,不好跟青姐说……” ------------ 第104章 静柔 第104章 静柔 名声响震秋山的花哥第一次像个打焉了的茄子,失去过往所有的张扬和***,耷拉着脑袋,对手下的议论纷纷置若罔闻。只是无神地站起来,缓慢地走出了房门。他的手下也不敢多问,跟着他徐徐而行。 在暗夜酒吧的门口,人们被廖学兵浑身浴血的模样吓坏了,惊惶声、尖叫声四起。跟在廖学兵身后的提琴杀人王林天哆哆嗦嗦着提醒:“兵哥,你肩上、后背的血流不止,赶紧去医院包扎下?”唐启伦、欧龙生、阿凯也争相拍马***附和。 廖学兵从怀中掏出一根河水点上,深吸了一口,豹眼斜睨,叹道:“医院?这点小伤也去医院?脑子被狗吃了么?江湖上打打杀杀是平常事,这点伤找坨黑泥巴混着锅底灰抹抹就成了。医院是什么时候去的?躺太平间专用的。别老像个***似的用下半身考虑问题,记住了,以后要不是缺胳膊少腿,少给我提医院,否则说一次踹你一次!” 平淡的语气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林天额头上冷汗直冒,连声点头:“是,是!”唐启伦吐吐舌头不敢再多说话。 “小伦,今天的事情,不要跟全叔说。否则,阿凯你说怎么办?” 阿凯一听叫到自己,连忙点头哈腰道:“否则踹残他的***,叫他不能泡妞。或者把他暗恋的小姑娘暴打一顿,然后栽赃给他。” 老廖赞赏性地点点头:“阿凯,长进挺快的,有出息。要不是菜刀帮不收学生,可以让你专门负责修理***。” 阿凯、欧龙生一听菜刀帮,想要多打听几句,却被老廖严厉制止了。也就不敢多说。几人见老廖虽然浑身血流个不停的,却像个没事人的,谈笑自若,好似刚才的血雨腥风全然没有发生,崇拜地跟着廖学兵,不敢再多说什么。 廖学兵招待林天去南风火锅城告诉老板静等佳音,又吩咐他只管在那里吃喝拉撒睡,算是解决了提琴杀人王的衣食住行问题。 强悍如花哥都不是一合之敌。林天景仰万分,越发坚信只要跟着兵哥,以后肯定吃香地喝辣的,自然不敢二话,更不敢问老廖要钱过生计,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那模样好似纵横秋山的花哥是他一招给摆平了似的。 遣走林天后,老廖又勒令欧龙生、阿凯赶紧回家,告诫他们不要像个流氓似的。到处乱跑。欧龙生、阿凯一脸的委屈却不敢置疑半句,悻悻然地回去了。只有唐启伦一脸茫然地继续跟着廖学兵。 回到全叔的家里,廖学兵自然没敢从正门进去,依然是爬树猫眼弓身跳到阳台上溜进去的。唐启伦一如既往地没用,险些跌下去。幸亏老廖眼疾手快拉住了他。不过后背地伤势却因此加重,伤口撕裂多了一寸,疼得险些坐在地上。 在楼道上正好碰到一直在等老廖的唐静柔。 唐静柔看到老廖的浴血模样,衣服破碎。被鲜血染得殷红,惊得粉脸失色,失声尖叫。吓得老廖连忙俯身用嘴堵住了她的粉嘴。后边的唐启伦本想要说什么,楼下却传来爸妈的担忧追问:“静柔,出什么事了。”只好替***静柔撒谎道:“没什么,刚才***被一只死耗子亲吻了。” 唐静柔还是***,嘴唇比较薄,粉腻柔软。有股兰花幽香,这小丫头竟然不顾哥哥唐启伦就在旁边,虽然粉脸绯红,却檀舌如蛇探伸进兵哥的嘴巴里,跟老廖展开了法国式湿吻,惊得老廖心中连叫“我佛罪过”,连忙跟唐静柔分开嘴唇。多亏了老廖肩膀、后背伤重,因为疼痛才保持了头脑的清醒。 美女主动送吻。却因为唐启伦才一边不敢放肆。老廖色心没有得到满足,气得是牙痒痒。敲了唐启伦一个暴栗,道:“小伦,刚才只是事急从权,用不着这么夸张地表情。记住了,此事过你眼止你嘴,否则休怪大哥我不客气。” 比起兵哥,最近明显越来越对大哥廖学兵动心唐静柔更是懊恼,警告唐启伦道:“哥,你要是敢说出去。以后我就跟全校的女生说你上厕所不用手纸,看你还要不要混。” 唐启伦气得快暴走,只是把柄被人抓着,虽然是脸色愤懑,也只能忙不迭点头,匆匆走了。 唐静柔立即挽着廖学兵的胳膊,像个小妻子似的嘘寒问暖地追问廖学兵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哥,你是不是跟人打架了。伤成这样,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以后怎么保护人家嘛?” 廖学兵松开唐静柔的玉手,不悦道:“大人地事,小孩子少***心。”然后闪进自己的房间,把跟进来的唐静柔推了出去。唐静柔气得半死,在外面用粉拳使劲捶着房门,可惜老廖根本不加理会,过了会才悻然走了。 等唐静柔走了后,老廖立即***下被鲜血浸透的衣服,拿出藏在柜里地伤药,咬着牙自己给自己上药。肩上的伤在前面还好,可以小心翼翼的,背伤根本没办法,最后是先喷了一整瓶云南白药气雾剂,再倒了一整瓶粉末状的云南白药在上面才止住了血,疼得眼泪哗哗的。 整个人累的半死,没多久就***了梦乡,连澡都没有洗。由于背伤较肩伤严重,整个人是趴在***的。 睡梦中,一个个场景变幻,时而有个朦胧的身影站在讲台上挥斥方遒,台下地青春面孔无比熟悉,时而又变成自己化身摩托车手呼啸街道,受万人景仰,欢呼、吆喝、尖叫不断。最后竟然是一个奇怪的场景,一个跟自己长得极像的人被西方***教的红衣主教给绞首了。廖学兵吓得半死,惊醒了过来,全身冷汗芩芩,脸色苍白,头痛欲裂,极力回忆那个跟自己极像的人,却半点也回想不起来。 阳光透过窗棂***进房间,刺得廖学兵眼疼。廖学兵***了***眼睛,坐了起来。又想了想梦中的事情,觉得根本没有头绪,反倒是一会这个思绪,一会那个思绪,连精神都要***了。 门外传来了唐静柔的声音:“哥,你起来了吗?没事吧。你再不说话,我,***破门而入了。” 廖学兵知道静柔这丫头是个泼辣货,敢作敢为,连忙应道:“我已经醒了,没什么事,你先下去吧,吃晚饭自己上学去吧。我还有点别的事情,今天就不去学校了。” “哦,那我走了。哥,有事你一定要告诉我哦!要不然以后不许你摸我***股。” 廖学兵听得冷汗淋漓,这丫头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这么大声也不怕全叔全婶听到了。虽然***没什么大不了地,可是全叔毕竟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养身之德,要是真吃了他地女儿,恐怕会遭天打雷劈的。老***冯咏虽然是大了一两岁,章清盈胸大无脑,但总比唐静柔要解风情多了,何况还有那个来路不明地苏飞虹。 想归想,却又禁不住想入非非。最后颓废地叹息一声:“孔夫子都说了食色性人,我廖学兵凡夫俗子就不要充圣人了。”最后决定自己不去***唐静柔就好了,要是唐静柔那丫头主动投怀送抱,那就半推半就,顺其自然吧。 匆匆忙忙冲了个凉,发现自己肩上的伤基本上好了,只是后背的伤还没有完全合口结痂,于是洗完澡后又倒了一瓶粉末的云南白药上去。穿好衣服,走下楼。看到全叔也在,连忙抬头看了下墙上的挂钟,竟然九点了。本想问全叔怎么没出去做事,可想到他终年忙碌,难得休息一天,也就没说了。 老廖正准备吃早餐,却发现唐静柔还站在门口,本想喝斥两句,看到全叔在一旁,于是问道:“静柔,今天礼拜几啊,九点了怎么还没去学校?” “哥,没事的,我跟老师请假了,只要不耽误了下午的课。别着急,吃好了,咱们一块去学校。” 廖学兵吓了一跳,心想:“这丫头没去上课难道是担心自己?她不会敲了一早上的房门吧?”想到这里,看看全叔脸上似乎余怒未消,知道全叔是因为让唐静柔不要旷课,唐静柔不理,肯定是父女俩起了争执,也吃不下早饭了,连忙起身说道:“全叔,我这就送静柔去学校。” 唐永全是个老实巴***的渔家汉子,性子直来直去,见廖学兵如此关心静柔,高兴得立即乐呵地笑了:“小兵,不差这会功夫,吃了再走吧。反正丫头也不上进,早去晚上没什么关系。” 本来唐静柔听了廖学兵的话,跑过来拦着廖学兵,嘴巴努了努想说什么,听到父亲唠叨起来了,索性顺势牵着廖学兵的手,朝父亲唐永全做了个鬼脸,道:“爸,我去上学了。” ------------ 第105章 公开课的准备 第105章 公开课的准备 骑上电瓶车,唐静柔一如既往地坐在后面。今天跟往***不一样,小丫头搂得特别紧,一对肥大的半球在老廖的后背蹭来蹭去,搞得老廖心猿意马,过往的行人也是纷纷侧目。不过小丫头好似吃了***药,反倒是悄悄地把手伸进老廖的衣服里,亲密接触了。 老廖心中甘只若饴,快活得半死,却又碍于心中的那份正直,咳嗽了两声,想提醒唐静柔这丫头不要太放肆,可是死丫头把半球和小脸蛋紧紧贴在廖学兵的后背上,呼吸急促,根本没在意。 “瞧那两个人,不知道这又是那家的姑娘被野狗给拐了。”“是啊,人心不古,世风***下,不知羞的人还真多。这男的土不拉几的,像个二流子,丫头倒是水灵灵的,真是***都让狗啃了。”旁边的人纷纷议论。 廖学兵瞪了一眼,懒得跟这些没情调的人计较。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打着口哨,电瓶车加大油门,欢快着一溜烟跑远了。 到了校门口,唐静柔算是收敛了点,一直按在老廖肚子上的手抽了回来,不过还是环抱着老廖的。老廖心情正矛盾,代课老师也得为人师表,朝唐静柔投以赞许的眼光。 唐静柔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笑了。 停好电瓶车,廖学兵不知道这丫头还会有什么惊人之举,内心挺期待的,可神圣校园也容不得亵渎,懒得跟唐静柔多说什么,直奔语文组办公室。 刚坐下来,秦若楠用一个纸杯倒了一杯开水走了过来,纸杯上有许多心形的图案,廖学兵自动忽略了。没看到,张口要责怪秦若楠又倒茶跑腿了,却听秦若楠笑容兮兮、小手掌握得紧紧的,十分***道:“王主任吩咐我,廖老师一来就叫你去找他。说是有好事情。廖老师好厉害哦,才来几天就得到王主任的赏识了。” 廖学兵“哦”了一声,没有正面回答。起身就走了,心中嘀咕:“王春那老婆娘。一定是想要找自己说公开课的事情。一定是想要叮嘱自己一些注意事项。” 到了主任办公室,廖学兵没有敲门,推门就径直闯了进去。王春正在跟人***流,看有人没礼貌闯了进来,一脸怒容,可发现是廖学兵,眨眼间换了个灿烂的笑脸,招呼:“廖老师。你来了。”然后对坐在对面的人道:“黄老师,那今天就说到这里,对待学生要有耐心,一定不要再殴打学生,要是学生家长联名投诉。到时候我想要帮你说好话,恐怕也没用了。” 那人点了点头,跟廖学兵笑了笑,走了。 廖学兵也不客气。不等老婆娘招呼,大马金刀地坐在了教导主任王春地对面。自己在饮水机旁边拿了个纸杯,倒了杯开水,仰脖子喝光。刚才被唐静柔***得***焚身,口***舌燥,再不喝点水灭灭火,分分钟都有可能自燃。 王春脸上掠过不悦,一闪即逝。表情严肃,问:“廖老师,这几天代课适应得还好?过几天就要开公开课,作为一个没有过教学经验的老师,你一点准备也不做,可不是很好。” 老廖条件反***本想说:“公开课关我鸟事。”可是一想到在讲台上挥斥方遒的快活,心头忽然一片平和,跟昨天暴打罗振华回来头疼欲裂。精神快要崩溃***的感觉截然不同。一时怔怔着没有说话。 老女人王春因为检查组的缘故。不敢过分得罪廖学兵,明明十分不耐。却依然一本正经地追问:“廖老师,我跟你说正事呢,你不要走神才是哦。廖老师,廖老师……” 廖学兵不想透露心事,信口说道:“哦,有什么,你赶紧说吧。我还赶着回去备课呢。” 王春一听,拳头轻轻挥动,心中十分高兴,暗自想道:“原来他在想上课的事情,倒是错怪他了。这人一个厨子当代课老师,时刻不忘教书的事情,倒是个当老师的好苗子。”不过表面上摆出一副凛然地表情,道:“公开课在即,想听下廖老师的打算。” 廖学兵十分错愕,不知道如何应答,征了会儿,道:“公开课上就上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好怕的。” 王春内心情绪起伏不安,想呵斥廖学兵,却又不敢得罪,只好维持严肃的表情,叹道:“这可不行,要是砸了,检查组不高兴,教育局的经费也就没了。校长肯定会大发雷霆的,到时候你的代课老师资格也就没了。” 廖学兵一听代课老师可能当不了了,吓了一跳,连忙说道:“不会砸的。王老师,你是不相信我教书地能力吗?” “相信你的能力?你开什么玩笑。你不过是个厨子。”不过背后被学生称为“太后”的王春已经领略了廖学兵的伶牙俐齿,显然是不想过多纠缠,直接用吩咐的语气,道:“我已经做好了安排,让彭易老师给你备好了课,到时候只要你照着上,检查组肯定会满意地。”末了,心怕老廖反对,还特地表扬道:“凭小廖你的口才和临场发挥,相信一定没问题的。” 廖学兵脸上的表情嘻哈,自顾自地掏出了一根河水香烟点上,然后潇洒地吐了个烟圈,道:“哦!彭易吗?” “是地!他可是全市超一流的老师,已经蝉联了三届秋山市最佳语文教师了。虽然他对你有些偏见,可是这关系到教育局的拨款,我对他说后了,他十分开明大义,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帮你做备课教案。小廖,你应该抛开对彭老师的偏见。” 廖学兵不置可否,道:“是吗?可我认为,教书是一件神圣的事,是一个人思想和灵魂的延伸。师者父也,古语有云‘有其父必有其子’,所以我想上一堂属于自己的公开课。” 王春急了,一直来都还没有老师敢顶撞她的安排,忍不住微怒道:“那请问,廖老师要怎么上呢?” “像平常一样就可以了。王老师不觉得顺其自然更好吗?” 教务主任王春一听,终于克制不住波澜不惊地表情,急色道:“哦,那怎么可以,这可关系到教育局给学校地拨款,请廖老师一定要听从学校的安排。”然后不顾廖学兵要说什么,口沫横飞、滔滔不绝地讲了一大堆道理。 廖学兵耐住性子听着,暗想死老太婆这样子,一定是昨晚老公没满足她,没完没了,抓到问题就纠缠不休。等她罗嗦完了,才答了一句:“随便你了,不过事先声明,到时候看我的性子了。” “这……” 老太婆更年期的症状明显,话匣子一打开,絮絮叨叨没完,廖学兵十分不耐,道:“还有别的事吗?没有就这么定了。我还得赶去给那些不成器的家伙上课呢。王老师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先去旁听下,相信一定不会失望的。” “哦,可是!”教务主任王春并不打算放弃说服廖学兵,开始继续劝说。 廖学兵精神***地症状本来就越来越明显了,开始还有点耐心,听到后来,终于抛开了内心担忧地代课老师饭碗问题,斥道:“老太婆,为人师表,德行为先。彭老师欺辱同僚为不义,贿赂评选官员当上最佳语文老师是为不仁,那种不仁不义的家伙做地东西,我没有兴趣。” 王春以为廖学兵对彭易成见极深,转移话题道:“这……那,那换个老师给你做教学备案吧。总之你经验不足,独自担纲恐怕会有闪失。” 可惜,廖学兵像头犟驴,道:“我相信我是最好的语文老师,不需要任何的帮助。我国际级特级厨师级的厨艺便是最好的佐证。” 王春急道:“廖老师,你不要不讲理啊,炒菜和教书完全是两***事,风马牛不相及,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廖学兵怒而驳斥:“老太婆,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了。你这么担心,无非一是担心我没有责任心,不会好好当我代课老师,二是担心我没有教书的能力。可你想过吗?我牛角挂书勤学苦练厨艺,阅菜无数却还是穷得牛衣对泣,牛马***也过不上好***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当上代课老师,为了什么?不就是***子安稳了一些吗?听过庖丁解牛的故事?虽然我是一个厨子,可我的思维清晰,不闻大道归一,有什么我做不好的呢?至于彭易那种牛鬼蛇神,他会教书吗?不过是照本宣科,那比得上我万般事物皆在心中,挥斥方遒,巧舌若簧,妙语如珠一定把那帮来听课的老东西唬得一楞一愣的。” 王春第一次听到有人把代课老师看得如此神圣,俨然是生命中最珍贵的事物,心中不免惭愧万分,深觉像自己这样的人简直是在侮辱灵魂工程师这个美誉,连连点头:“是,是!” 廖学兵也不搭理她,说完话,正好烟也抽完了,把烟头弹入烟灰缸扬长而去。 ------------ 第106章 太子党 第106章 太子党 教务主任王春的话严重影响了廖学兵的心情。出了教务主任办公室,懒得回语文组办公室,廖学兵信步走到了学校的***场。 ***场的人行道两旁种着郁郁葱葱的梧桐树,散发特有的香味,渗人心脾。五月的阳温煦、柔和,透过树梢***在人行道,斑驳杂乱,正好契合了廖学兵的心情。索性穿过梧桐林,坐在了***场另一边的小湖湖畔。 湖畔一对恋人正在喁喁私语,廖学兵来了也没有发现。两人似乎起了争执,男孩子试图捉住女生的手,可女生并不同意,低声嘟哝着什么。女孩子穿着皱褶起伏的粉丝健身套装,领口开得比较低,从侧面看,***鼓包的半球有一半荡漾在风中,阳光下有如广东橙子一般夺人眼目。男生穿着校服,袖子上有不下十来个破洞,一看就是人为剪的,不是个什么好屌。 廖学兵心事重重,刚才在教导主任那里夸下了海口,虽然苏飞虹也告诉自己曾经是个语文老师,可自己确实只是个厨子,于教书丝毫不通,公开课能不能成功心里没底,而这却又关系到到底能不能转正成为真正的老师。这段时间来,老廖已经越来越喜欢上教书的生活,似乎只有在校园,心情才能得以恬静,头脑思维也会变得无比敏捷。 小男生跟女生的争吵越来越激烈了。 廖学兵很是不高兴地朝那边往了一眼,今天的心情实在不想多管闲事。可是为什么总有些不知死活的家伙。发现那个***诱人的小女生竟然是鲁小恬!那个有厌食症,却被老廖忽悠着吃了一大盆子菜的可爱小女生。由于唐静柔常常提起鲁小恬总是打听廖学兵的事,廖学兵自然是记住了。 “算了,既然是认识的,那就随你了。”廖学兵心绪不佳,迟疑了一下。没有走过去,只是怔怔地看着他们。而鲁小恬跟那男生沉浸在争执中,根本没有发现廖学兵来了。 可爱地小女生鲁小恬表情很严肃,捏着粉拳作势斥责:“王立秋,别以为你爸是市长就可以狗仗人势了,我不说那种******的女生。我一点也不喜欢你,请你放尊重点,快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喊人了!” 小男生连眼神都没抬,根本不在乎有没有人,涎着脸,摆出典型的二流子泡妞表情,抓着鲁小恬的手,突然半跪了下来,哈着腰,一脸的虔诚。道:“我亲、亲爱的恬恬,我爱你!请相信我,我是认真的,你知道吗,每一天我都希望睡前可以看到你。希望睡时可以抱著你,希望醒来可以看到你,我真的无时无刻都不能没有你,我是如此地爱上。请接受我的爱吧!” 诡诞、恶心!有如一坨牛粪在向一朵***求爱。太假了,太不般配了! 平静的鲁小恬终于怒了,皱着秀眉,站起了身,怒斥道:“真恶心!死流氓,请让开,我对你没有兴趣。” “死流氓?” “是的,你就是死流氓!别以为我不知道有学校多少女生被你糟蹋了。少说也有十来个了,什么你爱我,真的好恶心。” 小男生的眼中闪过一丝暴虐,不过转瞬便又笑容可掬,哀求:“你……我,我发誓,你真的是我心中的最爱。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发誓不看别地女生一眼。要是我看了。随便你怎么惩罚!” 鲁小恬嗤之以鼻:“鬼才想惩罚你。哄三岁小孩去吧!快下课了,***走了。以后别烦我。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小男生像是真的伤心极了,脸色惨白,额头汗珠粒粒滚落,连紧拽着鲁小恬的手都松开了,大急道:“你有心上人。” “是的!” “是谁?快告诉我。” 鲁小恬一点面子也不给:“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只是一条人见人厌的癞皮狗。” “站住!你必须告诉我,否则我不会让你走地。” 对方目露凶光,鲁小恬吓了一跳,怯道:“你想***什么?这是学校,你要是敢乱来,我立马就喊人了。” 鲁小恬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呢?廖学兵在一旁,静静地矗着,默默地看着,没有过去帮鲁小恬解围。王立秋这种弱不禁风的小王八羔子,只要拳头动一下便可以让他跌个狗啃食,根本算不上什么威胁。 “你真的不说吗?” “是地。以后离我远点!” “难道你忘记了我们是有婚约的吗?” “婚约,那是父母的想法,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吗?那你父亲的煤炭局长就等着让给别人吧。另外我告诉你,在秋山市,只要少爷我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告诉我,你的心上人是谁,你就别想离开净月湖!” 鲁小恬大惊,急道:“你想***嘛?” “不***嘛,嘿嘿,生米煮成熟饭,然后逼你这死***说出那狗男人是谁,找人把他大卸八块,剁碎了喂狗。” 鲁小恬被吓到了,粉脸气得惨白,脚下连连后退,道:“你,你不是人。”同时抬头张望,张口便要大喊。看到廖学兵就在旁边,一下子怀疑是看错了,***了***眼睛,看清了后,眼泪夺眶而出,嘤泣道:“廖,廖老师,你都看到了?我,我跟他什么关系也没有,别误会!” 廖学兵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还是站在原地。这时,王立秋循着鲁小恬的眼光看到了廖学兵,听鲁小恬跟廖学兵相识,黑着一张脸,怒声道:“你是那个班地老师,不上课跑这***什么,快给我滚开!” 失忆的廖学兵第一次见到有学生敢在神圣的校园对老师如此无礼,完全颠覆了他心中的师者父也的神圣形象,冷冷地说道:“一年六班的代课老师,前几天刚来。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你是那个班的学生呢?我很好奇,你这种有爹生没爹教的白痴,你地老师怎么没有打断你地腿。” 小男生听了老廖的话,气得全身发抖,但并没有动静,答道:“我是那个班不管你地事,只是个代课老师就不要多管闲事了,要不然我保证你一个小时就要卷包袱滚出这个学校。你恐怕不知道,我爸爸是谁?” 廖学兵从鲁小恬跟小男生的对话中已经知道了,这男生叫王立秋,他父亲似乎是秋山市的市长,答道:“市长大人是吧?” 王立秋大吃一惊,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廖学兵很想笑,使劲憋住,冷声道:“那个不需要告诉你。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你父亲今天拜托我,只要你一旦犯下贪、***、杀、妒、抽之中的一条,便要严惩不贷。” 王立秋显然不相信,怒道:“你开什么玩笑?我爸爸怎么可能会这么跟你说。再说你刚才还说不认识我。我劝你不要啰啰嗦嗦,赶紧闪开,别耽误了我办正事。” “正事?光天化***之下***女同学就是你所谓的正事?” “你,你怎么知道。狗娘的,你跟踪我。” 廖学兵不置可否,朝鲁小恬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鲁小恬正打算跑到救星廖学兵身边,冷不防被早有所戒备的王立秋拦腰抱住了。 就在这时,郁郁葱葱的梧桐树林中窜出十来个流里流气的学生。个个订着耳环,有的还绣着文身,穿着各式的体育装,应该差不多都是体育生。 廖学兵还是站在那里,并没有冲过去从王立秋手中解救鲁小恬,只是冷冷地看着冲过来的这帮流氓学生。校园里总有些不知死活,整天游手好闲,视欺辱同学,整蛊老师为乐的白痴。 倒是被王立秋抱着的鲁小恬花容失色,惨声道:“廖老师,对不起,你赶紧走吧,你惹不起他们的。” 廖学兵看了看鲁小恬,没有说话。 小年轻总喜欢在朋友面前显摆,王立秋很是不高兴,反手给了鲁小恬一巴掌,骂道:“臭***,得罪了我们‘高院帮’,说跑就能跑吗?不打残一条胳膊一条腿,跪下来叫一百声爷爷,休想!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整。一个代课老师,就不知死活,目中无人,以后这学校的老师都要翻天了。” 王立秋一发话,那帮流里流气的校园渣滓挥舞着棒球棒、拳套乱七八糟的东西便要冲过来,大有要把人撕成八块的架势。 老廖没有动,倒是鲁小恬失声叫了起来:“不,不可以伤害老师!老师,你别管我了,我没事的,你快跑,跑得远远的。请不,不要报警,我爸爸会……” 王立秋看看鲁小恬,看看廖学兵,仰头大笑道:“哈哈!臭***,你对这长得癞蛤蟆般的老师这么关心,该不会他就是你的心上人吧?原来什么我父亲拜托你来教育我的,不过是不入流的谎话。兄弟们,给我狠狠地往死里打,等会请你们去‘***’好好快活,听说那里最近来了几个大连妞,听说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长得高挑白皙,半球又肥又大,还是没***的呢……” 不堪入耳的话,鲁小恬听在耳中,粉脸羞得酡红,气得不行,不知从那的一股子力气,奋力把王立秋推倒在地,然后快步跑到了廖学兵的身后。 ------------ 第107章 哥哥 第107章 哥哥 鲁小恬拉着廖学兵的衣角,楚楚可怜,犹如私奔被丈夫追杀的妻子,望着廖学兵的眼神充满了爱和求助。 廖学兵性格忧郁中带着豪***,对女人有着强烈的保护***,看着鲁小恬的可怜模样,觉得这女孩子就像是水仙做的,只能用万般宠爱才能呵护,恨不能捧在手心,自然不能容忍王立秋对她有丝毫的伤害,顾不上自己是个老师,鲁小恬是个学生,转过身去,竟然堂而皇之地把鲁小恬搂在怀里,然后用手轻轻地帮鲁小恬揩去眼泪。 虽没有说话,鲁小恬却觉得感觉老师在轻声地千言万语地诉说着爱意,心中顿时涌起无限爱意:“老师,你是这样的温柔,体贴”顿时泪眼婆娑,眼泪秫秫而落。 一个老师拉着一个学生,像是一对热恋中的爱人,神圣校园还有道德底线吗?完全颠覆了常识,王立秋看在眼里,肺都气炸了,手指颤巍巍地指着廖学兵和鲁小恬,怒吼道:“******!原来所谓的男朋友就是这个狗***代课老师。我,我一定要跟我爸爸说,让你滚出这个校园……” 廖学兵懒得搭理这个还没有开化的白痴,搂着鲁小恬便往梧桐林走。志在征服整个秋山的廖学兵对这帮学生混混动手一点兴趣也没有。 王立秋搞不清楚廖学兵是艺高人胆大还是不要命了,甘做不怕死的护花使者,从他的混混兄弟手中抢过一根棒球棒,拦住了廖学兵:“你,给我站住!鲁小恬必须留下,因为她是我的未婚妻。” 廖学兵神情一如既然地平静,深邃的双眼着闪着凛冽的光芒,蕴而不发。淡然答道:“未婚妻?我跟小恬在一起时怎么没有听他说过?” 鲁小恬心花怒放,心中在大喊:“老师竟然说我跟他在一起。老师在袒护我!”她那想到老廖不过是惯常的保护弱者思想作祟,信口开河说地。 王立秋两眼一抹黑,气得小脸蛋都绿的,似乎有十万顶绿帽子在头上飞,脸色凄惨地问道:“什么?你跟他在一起?难道你们同居了?” 廖学兵不置可否,倒是鲁小恬点了点头。 所有人的眼睛都瞬间放出中子星爆炸的***光芒。一个高中代课老师竟然跟一个高中生同居,不光是颠覆了伦理。更是非法同居,明确违反了法律。 “你,臭***,***。我,气死我了,***让你们罪有应得。” 廖学兵愕然:“罪?***何罪之有?小子,不要满脑子精虫作怪,神圣校园不容亵渎。懒得跟你这等白痴理论。小恬,咱们走。”领着鲁小恬绕过王立秋快步走开。至于王立秋那一帮为虎作伥的同伴,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对方一再挑战自己的尊严,丝毫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王立秋终于再也忍不住了。手一挥,示意他的喽啰们上了。 立时,棒球棒、砍刀、铁棒齐飞,呼啸着朝廖学兵的背后袭来。 棍棒不长眼。来势如电,要是普通人,后背肯定芝麻开花,然后倒在血泊中***了。然而廖学兵有如背后长了眼睛,右手抽出别在腰间地牛角刀,往后反复数次格挡,小喽啰们手中的武器竟然一一被磕飞了,力量之强。有如猛虎下山。 王立秋登时傻眼!怔怔地望着廖学兵的背影在视线中消失,颓废地跪倒在地上,痛苦流涕,嚷嚷着绝不接受这种奇耻大辱,一定要复仇云云。他的一帮酒肉兄弟也纷纷建言,最后一个馊主意被采纳后,竟然哈哈大笑地连呼好计。少年的心智不稳定流露无遗。 这些,廖学兵无疑也没有兴趣知道。马上就五一劳动节了。满脑子想得是长假游玩。今天的语文课随便扯了几段前秦的历史就混了过去。本想组织一年级六班的学生去长假旅游,可想到自己不是班主任。就不用***这份闲心了。有两天没有见苏飞虹了,对开着银灰色宝马地小姑娘,多么怀念她那春笋一般尖尖滑嫩的半球,要是***在嘴里一定是快乐万分,反正也不是自己的学生,用不着有什么思想负担。 回家时,廖学兵***得忘记带唐静柔回家,一路上自编自唱着“***来啊哥哥想,你的眉毛秀又翘,嘴唇雪糕甜,雪***鹅儿肥……”到家后,苏飞虹那丫头竟然打来了电话,相约明天五一去自驾游。这丫头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笼络了全婶,竟然搞到了全叔家的电话。 到了家,立即上楼洗澡更衣,然后把珍藏地av相册,看了又看,满脑子想着怎么去摸苏飞虹的半球和***股过瘾,想着苏飞虹会穿什么颜色的内内,是紫色的,充满了绯情,还是红色地,是***,又或者是蓝色的,外表平静内心***,还是白色的,犹如一张白布等待着七彩颜色的涂抹? 下楼吃饭时,唐静柔才刚回来。 放学时,唐静柔左等右盼也没见到廖学兵,在车棚又没有看到廖学兵的电瓶车,打电话才想去廖学兵根本没有手机,找人打听却听到了伤心的消息,说是廖学兵搂着一个穿着皱褶起伏的粉丝健身套装的漂亮女孩,很瘦,一打听长相,知道是鲁小恬,伤心得快要哭了,连公车也没到,走了一路骂了廖学兵一路***。 吃饭地过程中,唐静柔罕见地没有大哥长大哥短地喊着,也没有给大哥频频夹菜,撅着嘴巴不搭理廖学兵,可是粗神经的廖学兵根本没有注意到唐静柔的变化,三两下吃晚饭后,又急忙忙返回到房间,去设想他的***、***、通***大计去了。 唐永全以为女儿又耍小性子了,骂了唐静柔两句,没想到死丫头竟然撂下碗筷,哭着就跑进了房间。一家人晚饭都吃得不怎么高兴,只有小丫头唐静宁因为有五一出游计划,充满了对明天的憧憬,没有受到悲伤情绪的影响。 唐静柔回到房间,坐立不安,烦恼极了,一会儿给自己上了浓妆,一会儿又统统揩去,最后她穿了一件领口开得极低的睡衣敲开了廖学兵的门。 廖学兵打开门看是唐静柔,吓得连忙把门关上,把摆满床地av图片册扫进抽屉,然后才打开门让唐静柔进来。可是满脑子都是***地画面,半球、内内、臀部、***萦绕不去,于是眼神死死地盯着死丫头唐静柔的低领口睡衣,吞着口水,再也舍不得离开。 唐静柔望着色鬼哥哥,高兴极了,出人意料地反手关上了房门,然后又反锁上了,外面地人再也进不来里面。此时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哥哥是我一个人的,绝不容许别人夺走。章清盈不行,就是好朋友鲁小恬也不行。” “哥哥,今天怎么没等我就回来了,你知道人家好伤心哦。”唐静柔不动声色地挽着廖学兵的手臂,半球有意无意地磨蹭在廖学兵裸露的胳膊上。廖学兵心中一阵激灵,十分快活,可是想起全叔,只好学古人柳下惠坐怀不乱,眼光缓缓地从唐静柔的有如牛奶般雪白的半球上移开,小丫头今天明显春心荡漾。 两人默默在床边坐了一会,廖学兵觉得口***舌燥,端起水杯喝了几口才止住了升腾而起的***,问道:“静柔,你找大哥就这事?” 唐静柔没有正面回答,把廖学兵的手拉进来放在自己的胸口,满脸绯红地问道:“哥哥,你可以不叫静柔吗?我好像你叫我柔儿。” 廖学兵大吃一惊,脑海中闪过一道霹雳,全叔的身影浮现,叹道:“柔儿,不可以?这是恋人之间的称呼。” 唐静柔凄然若哭,追问:“哦,难道哥哥不可以做柔儿的恋人吗?” 廖学兵肯定的摇头,义正言辞地说道:“不可以,我一直感念全叔的救命之恩,平时对你已经很过分了,怎么可以做你的恋人,那样真是有愧于武圣关大爷。” 唐静柔不死心,继续说道:“哥哥真是说笑,难道你不知道我爱你。” 廖学兵摸摸唐静柔的头,叹道:“小丫头,你还小,那知道爱是什么?” 唐静柔眨着可爱的眼睛,问道“哥哥,那爱是什么?” 廖学兵笑了笑,沉思了会儿,缓慢说道:“爱?爱是生死与共,爱是山崩石裂,爱是粗布麻衣,爱是……反正不是精虫上脑。” 唐静柔神色果断地答道:“哥哥,你说的这些,我都可以为你做到。今天,就让我做你的女人吧。” ------------ 第108章 春天,来了 第108章 春天,来了 廖学兵心中有如小鹿乱撞,可最终还是大义凛然地斥道:“小丫头,我是你哥哥,是绝对不允许那种事发生的。”手却在唐静柔的粉臀上狠狠地捏了一把,心头穿过一阵激灵,暗***不已。 唐静柔遭到无情的拒绝,慑于大哥的威严又有点胆怯,身体想再靠近也被老廖巧妙地推开,只能是幽怨地望着老廖,无可奈何地怔怔不知怎么办。 老廖借口说要换衣服,不顾小丫头的***把她给赶了出去。小丫头是个处子,脸皮子还很薄,也不懂真正的勾引是什么样子的,刚才不过是荷尔蒙驱动的勇气罢了,时间一长又屡遭挫伤,自然是再而衰三而竭,急切间不知道如何转圜,潮红的小脸蛋写满了不高兴,嘟着嘴巴,却只好悻悻然地退了出去,口里嚷嚷着:“真是奇怪的人,明明已经,却……” 赶走了唐静柔后,老廖用冷水冲了个凉才止住内心的***。躺在***,静静地想着明天的事情。经过唐静柔的折腾,老廖对明天***苏飞虹的念头也减弱了许多,觉得有失风度,不过脑海中“自己到底是谁呢?为什么皎皎若仙子、清纯如明星的苏飞虹会主动说是自己的女朋友呢?”的想法盘旋不去,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了全婶的喊声:“小兵,苏小姐来找你了。快起来吧,太阳都照到窗台了。”小地方的人不太喜欢说***上三竿,总喜欢以具体的物体来比照太阳升了多高。 廖学兵惊了一跳,脑子还迷糊着,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一下子听叉了,忙问:“全婶,谁、谁来了?章清盈吗,那个渔老板的女儿吗?”想想又觉得不可能,以章清盈的孤傲应该不会主动投怀送抱。 全婶在门外惊讶得口都合不拢了,几曾想到老实巴***、不修篇幅地小兵竟然比隔壁村李老头那当了公务员的俊俏儿子还要抢手,扑哧笑道:“小兵,是苏小姐。就是那,那天给全婶送了肾白金,说话十分明事理的姑娘。哎,全婶多说一句嘴,苏小姐可是个好姑娘,你可不能三心二意,辜负了人家……” 廖学兵知道全婶爱唠叨,一说上准没完没了了。唯一的办法是不答话。匆匆忙忙收拾了下东西然后下楼了。其实也就是整了整衣服和鞋子,连胡子都忘记刮了。 走到楼下,苏飞虹正礼貌地跟全婶有说有笑。全婶似乎挺喜欢他的。苏飞虹出手豪绰,讨老人家欢心很有一手,就这么随便过来一趟。竟然捎了肾白金最新的升级产品――肾钻石,一盒要一万来块。甭管吃了效果如何,价格绝对是比钻石还贵。 苏飞虹看到廖学兵下来,高兴得连忙招呼:“老……廖大哥。你准备好了吗?” 全婶虽然是渔家婆娘,可好歹是个过来人,知道小两口相见想说的话肯定多了去了,祝福了一句廖学兵和苏飞虹两人玩好便知趣地走开了。 廖学兵本来想问全婶,静柔那丫头起来了没?以往都是一大早就去敲门的,难道昨晚地事情,静柔那丫头生气了,今天怎么避而不见?转念又想这丫头受点挫折是好事。她是全叔的女儿,监守自盗是不行的,可远观、亵玩但不能擦枪走火,念及此处,也就懒得问了。 全婶一走开,苏飞虹立即挽着廖学兵的手,撒起了娇:“老师,你说今天去那里玩好?” 廖学兵愕然了一会。不想在全叔家太张扬。悄悄地把苏飞虹的手拉开,说道:“上了车再说吧。《礼记》有载。季春之月……桐始华,田鼠化为絮,虹始见,萍始生……开着车一路过去,那都一样。” 苏飞虹仰慕老廖的才华,听老廖念起了古文,知道老师兴致正高,心里也高兴,明知故问:“老师,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呢?” 廖学兵笑道:“说的是梧桐在这时长出了新叶,彩虹初见,水面上开始长出萍草,处处春意盎然。其实季春又叫‘阳春三月’,是春天气息最浓郁也是最美丽地,最姹紫嫣红开遍大地的时候,也是踏青的最好时间段!” 苏飞虹仰着粉脸,嫣然笑道:“老师,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学识渊博,在你面前,我如同萤火以对太阳,实在太渺小了,只有仰慕的份儿。老师,你不会觉得我很浅薄吧?” 廖学兵笑了笑,没有回答。然后走上了苏飞虹那耀眼、气派的豪华宝马车。 苏飞虹本来想要让老廖驾车地,可是看到老廖主动坐在了副驾驶位,也就忍住了没说。正要驱车离开,全婶走了出来,递给廖学兵一样东西,牢***了一句:“小兵,静柔丫头非要给你,自己又不肯送来,都老大不小了还怕羞。” 廖学兵惊诧着连忙接过,内心思绪翻滚,心想原来静柔这丫头什么都知道,不过这些不能让苏飞虹知道,于是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说了句“谢谢”。苏飞虹也礼貌地跟全婶说了句:“全婶,再见。”对于唐静柔给了老廖什么,倒也没有问,似乎根本就无关紧要。 秋山市不过是个小县城,没有多大,宝马车很快便驶出市区,***了西郊。西郊有秋山市有名的赤水带风景区、凌云塔等风景名胜。 五月是个好月份,没有了初春的寒意料峭,也没有了盛夏的酷暑,是一年中最温暖可人地时节。秋山是南国城市,有名的***之城,山陵地带。西郊群山连绵,不高却起伏有致,这时满山遍野开满了石榴花、紫蔷薇还有野生的月季,绚丽多彩却又隐约有着相思的惆怅。田间的禾苗也抽绿了,农人们三两点缀在田间劳作。给静态的风景绣上动态的元素,使整个画面有了生机。 苏飞虹终究少女心性,美景入眼,内心地喜悦难以掩饰,欢呼道:“老师,这儿风景太美,太自然了,这是我见过最漂亮地春天了。” 廖学兵点了点头。想附和两句,却不知道怎么了,看到苏飞虹就想知道过去的往事,没有太高的兴致。想要开口直接追问,又心知苏飞虹一定会顾左右而言它,不会如实相告,一时间没有太好的法子,心里免不了惆怅不快。 有如黑洞突然有了一缕光明的照入。只想牢牢的抓住,苏飞虹好不容易遇见廖学兵,不想再跟任何人分享,这便是她眼下的心情。不过同样地,苏飞虹地心思十分纤细。廖学兵地不快乐自然骗不了她,很快便被察觉了,她牵着廖学兵的手,温柔地问道:“老师。你有心事吗?这里景色不错,老师一定还没吃早餐吧,不如我们把车停在这里,吃了早餐再出发。” 廖学兵迷糊地看着苏飞虹,心里搞不懂高贵、倨傲、漂亮地小姑娘为什么会像个小妻子般顾虑处处自己的感受,心思敏感老廖并不喜欢追问为什么,也就没有多言,默默地接过苏飞虹递过来的曲奇饼***和矿泉水。自顾自地吃了起来。看起来还是心事重重。 苏飞虹从车上拿下来两个坐垫,一人一个,搂着老廖的胳膊坐在山崖边,也静静地吃着,没有多问。可是廖学兵罕见地平静,没有非礼,十足地正人君子,跟以往的好色完全是两个人。这让苏飞虹的心里很不平静。浑身如有数万只蚂蚁在咬,无一处不充满渴望。多么希望老师宽而有力的手***,这样自己也能渐渐平静下来。想着想着,苏飞虹渐渐地脸色酡红,靠在老廖的胳膊上,呼吸变得沉重而又浑浊。 “老师,这两天没有见,你想我吗?” 廖学兵惊讶地望着苏飞虹,搞不懂她为什么突然这样问,如实答道:“没想。老师这两天很忙。既要给那帮兔崽子讲述经纶纬学,引导他们积极向上,还要拯救秋山市迷途地羔羊,责任重大,须臾不能轻松。” 苏飞虹不解,问道:“拯救迷途的羔羊,难道老师信***了吗?” 廖学兵斥道:“***?那玩意我没兴趣。我平生只信关二爷、***穆,仰慕他们的信义节***。其实也不是什么迷途的羔羊,只是一群怀才不遇地家伙。比如提琴杀人王,他最大的理想是在维也纳金色大厅演奏巴赫的《c*********************》,享受万人的景仰和掌声,可却沦落到酒吧只能拉《十八摸》、《午夜***》这样的曲子,我很想帮他实现理想,可天底下没有一蹴而就的事情,所以***做很多很多的工作。” 苏飞虹忍不住想起了往***廖学兵急公好义,不惜一切帮助自己家的往事,眼角涌起泪水,楚楚动人地说道:“老师,你还像以前那样,永远都为别人着想。” 廖学兵很惊讶,顿了一下,道:“我以前也这样吗?应该是地。要不我看到乞丐路边走,常思买粥暖他身,见到腿脚不方便的老人也要搀扶……还以为是失忆烧坏了脑子,没想到一直是这样的。” 苏飞虹扑哧笑了出来,心想:“老师大言不惭地表扬自己,还是跟一如既往的脸不红心不跳,可为什么就是记不起大家了呢?”想到这里,心里疙瘩了一下,担心廖学兵追问有关失忆的事,连忙转移话题道:“老师,你看我这件白色绸缎t恤好看吗?”边说边悄悄地尽量拉低领口,让雪白如凝脂的小馒头裸露在春风中。由于温差的缘故,吹起一层薄薄的雾气,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充满了***。 ------------ 第109章 记忆在恢复 第109章 记忆在恢复 廖学兵叹息了声,没有说话,眼神望着山崖下稻田。视线中,是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在劳作。“不知道自己失忆前是不是有家人?”抬起头来,忽然突兀地问了一句:“我有女儿了吧?” 苏飞虹大吃一惊,头摇得拨浪鼓,眼中眼泪泫然若滴:“老师,你不相信我!我说过了,你自幼在中海市附近的盘龙镇孤儿院长大,父母双亡,性格孤僻,没有任何朋友,只有我是你唯一的朋友。” 廖学兵不信,道:“你骗我!有一种东西不可以欺骗,那便是感觉。每一次我看到全叔的女儿静柔、静宁,我的脑海中总是掠过一个词汇,恍惚间觉得她们是我的女儿,忍不住要去呵护她们。你也看到了,小丫头听粘我的,就是我出外,都忘不了提醒我捎上***用品。”撒谎不眨眼,明明是唐静柔对他跟苏飞虹黏糊在一起不高兴,找借口提醒他,倒成了父女情深。 苏飞虹曾经听到慕容蓝落叫廖学兵爸爸,也曾听说还有个养女叫谢如霜,那里想到老廖竟然在说谎,对老廖说的深信不疑,还以为老廖想起了什么,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掩饰,支支吾吾道:“老师,确实有个养女,不过早就失散了。” 廖学兵没想到信口胡诌的竟然成了真的,大吃一惊,追问道:“我有个养女?叫什么名字?我想想……”脑海中道道闪电穿过,似乎想起了什么,却又不是很清晰,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良久才睁开眼睛,道:“是叫小蓝落吗?” “啊?老师想起慕容蓝落了?”苏飞虹惊讶万分,老师竟然想起了慕容蓝落。老廖沉思时。苏飞虹十分担心老廖想起太多的人和事,可想到老师那么风华的人物困在秋山市有如龙游浅滩,一直没有记忆是不是自己太自私了。心情十分矛盾,粉拳紧扣,手心里满是汗。 廖学兵心中雀跃,为自己捡回失去的记忆高兴莫名,并没有注意到苏飞虹的变化,高兴道:“慕容蓝落?对!我想起来了。她现在还好吗?我想想。她应该也是我的学生吧?” 苏飞虹心中疙瘩一下,没想到老师连这个也想起来了,不知道老师到底想起了多少,支吾着说道:“是的。他只是你地学生,你的女儿叫谢如霜,是你老家的小姑娘,还只上初中呢……” “谢如霜?”“老家?”廖学兵念叨着,再次陷入沉思。脑海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掠过。谢如霜映入脑海,有几分害羞更多则是害怕,个性十分倔强的小姑娘,好像身世可怜,他父亲似乎对自己还有恩。可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谁了,使劲捶着脑袋,可还是想不起来。想要问苏飞虹,可抬头看到苏飞虹眼神充满了茫然和惊惶。心想恐怕她也不知道吧。于是问道:“我女儿,她漂亮,可爱吗?” 苏飞虹不知道说什么好,连忙点了点头。此刻心乱如麻,想过把一切都告诉老师,借此让老师恢复记忆,可又不希望别人也来分享老师,心中坚定地认为只有拥有老师的爱。人生才有意义。要是老师恢复了记忆,别说大明星慕容冰雨,就是贝氏集团的贝晓丹也不是她能媲美的,到时候老师一定不再属于自己。 廖学兵地心绪来得快也去得快,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他觉得目前的***子过得也挺惬意的,有可爱、甜美的唐静柔,泼辣、欲拒还迎的章清盈,成熟、***的冯咏。还有多金、怡情的苏飞虹。自己的人生是多么地多姿多彩,更何况全叔给了自己似乎失去了许多年的亲情和关怀。要是恢复了记忆。说不定一切都没有了。 两个人心事重重,各想着各的,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春风柔和地吹拂着,阳光也温煦而暖和,苏飞虹靠在老廖的肩膀上,竟然睡着了,睡梦中不停地说着“老师,不要离开我。我每天都在想你……” 廖学兵摸了摸苏飞虹的脸蛋,叹了口气,道:“小丫头,老师不会离开你地,永远都不会,即便是恢复了记忆也不会。”极目远眺,风景似乎都变得更为怡人和美丽了。静静地端详着,心绪渐渐了宁静了下来。自己到底是谁的念头瞬间便又抛到了爪哇***。 过了十来分钟,苏飞虹醒了。抬头望着一脸愉悦地正欣赏着美丽田园风光的老师,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一时间心头情绪激荡,忍不住抬起头来,在老师的脸上亲了一口,心中在喊:“老师,你真是太有气质了,比梦中还要优雅。” 廖学兵错愕莫名,心中激荡不平,涌起一股电流,强自压住,道:“小丫头,是不是做了***啊,醒来就***老师?老师可是怪叔叔,不怕吃了你吗?” 苏飞虹没想到老师会如此露骨,惊呆了一会,惴惴不安地抱着老廖地胳膊,嫣然笑道“不怕!我是老师的女朋友呢!” 没想到,却引来了廖学兵的直斥:“小丫头,别逗老师了。你是我的学生,怎么会是我的女朋友。再说我已经有了女朋友了。” 苏飞虹头顶上登时如有千万只乌鸦遮云盖***,天地一边昏暗,大吃一惊,连忙追问道:“什么,老师,你有女朋友了?” “是的!” 苏飞虹颓丧万分,没想到老师竟然承认了,脑袋嗡嗡不停,脸色惨白,凄然道:“不可能的!难道是上次在海洋公园看到的那个大龄阿姨?老师,那还是算了吧,我看她既没修养,长得又像个大婶,怎么配得上老师呢?老师这样地人物,只有大明星慕容冰雨才配得上。” 廖学兵看苏飞虹的表情,心中若有所感,但小丫头完全误会了,忍不住笑道:“小丫头,听你的语气,老师的女儿并没有因为我不在她的身边有什么不妥,我想我一定是结婚了,至少应该有女朋友了吧?听你的语气,你并没有照顾霜儿,那肯定不是老师的女朋友了。”虽然老廖并不抗拒学生成为自己的女朋友,但逻辑推理能力还是有地。 “哦!”苏飞虹想死地心情又回到了云端,明白老师刚才只是推理瞎猜的,立时破涕为笑,笑道:“老师,谢如霜如今跟我们班地同学贝晓丹生活在一起,***子过得很好。老师就放心吧。” “贝晓丹?”廖学兵脑海中闪过在厨房中看过的电视画面,问道:“你说的贝晓丹是贝氏家族女总裁贝晓丹吗?” 苏飞虹脸上很失落,没想到一时心急,竟然又说错话了,以前贝晓丹爱慕老师可是人人皆知的,老师是否爱慕贝晓丹并不了解,想要撒谎却又揣摩不透老廖到底想起了多少,叹道:“是的!自从老师失踪后,我们一直商量,由贝晓丹帮老师来抚养谢如霜。”虽然心里打定了主意不要问廖学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还是忍不住问道:“老师,你离开我们去了美国,怎么又到了秋山市。害得我们在寻找你。” 老廖听得莫名其妙,道:“美国?洋鬼子的地方有什么好的,我为什么要去哪里?我在秋山市,是以为全叔在秋山附近的海上救了我,具体发生了什么,全叔说不知道了,我也想不起来了。” “难道是飞机失事?” 廖学兵点了点头:“听说是。不过我查了好多资料,并没有有关那段时间的飞机失事报道。”老廖并不喜欢跟人提起心中的事情,难得跟苏飞虹说了这么多,心里渐渐起了抵触心理,不想再说了。反正知道了谢如霜并没有事,还过得好好的,也就不担心了。于是说道:“小丫头,咱们不能毫无目的地转悠,还是选个风景不错的地方去玩玩吧。要是有温泉就好了,到时候说不定还可以看到很多漂亮女生呢……” 苏飞虹脸色羞红,嗔道:“老师!”不过还是忍不住满足了廖学兵的想法,又说道:“老师,听说赤水带风景区很不错,那里不光有温泉,还有快艇出租,到时候老师带我去清湖上兜风吧,一定很好玩哦。”眼神中充满了憧憬。 廖学兵点了点头。这趟出来知道了许许多多关于自己的往事,也想起了很多人。一时间想要去想,脑袋胀得要爆炸,什么也想不起来,心想也许去好好放松游玩一下,触景生情或许能想起来。 赤水带风景区是江水市有名的风景名胜,是国家4***旅游景点。江水市跟秋山市临近,是全国有名的侨乡,保留下了大量的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建筑,独具风格的碉楼更是世界物质文化遗产,游人如织。赤水带风景区是早期有名的侨商谢如立捐资在1920年左右开发的,有大量的上世纪早期建筑,有经典风韵的中式园林,也有西洋中式结合的建筑,别致有趣,独一无二。 ------------ 第110章 静柔,被绑架了! 第110章 静柔,被绑架了! 苏飞虹很懊恼自己说漏了嘴,老师的记忆看起来渐渐已经恢复,满腔的情绪全都发泄到方向盘上。银灰色的宝马车风驰电擎地飞驰在县郊小路上。 虽然险象环生,廖学兵坐在副驾驶位上安坐如钟,没有丝毫的慌乱。身旁有苏飞虹这样的***美女在,就是出了车祸赴了黄泉,也是一对快活鸳鸯。看苏飞虹的驾驶技术娴熟,直逼自己的摩托车飙车水准,手不老实地缓缓摸上了苏飞虹的大腿。 此时,苏飞虹全副精力都放在了开车上,冷不防老师会在这时候毛手毛脚,心里又惊又喜,一阵激灵,双手慌乱,方向盘失控,宝马车迎面冲向弯道处的山壁。 幸亏廖学兵眼疾手快,右手闪电般捉住苏飞虹如锦缎般滑腻的手,方向盘急打,在即将迎面撞上山崖的刹那成功调整了方向,躲过一劫。绕是如此,老廖的左手却始终没有收回,反倒是迅速滑到了苏飞虹的大腿侧,间缓轻重有序地来回***。 苏飞虹鹅锦般的脸升腾起片片酡红,渐渐地呼吸粗沉起来,嘤咛着:“老师!” “老师!”有如闪电劈过脑海,满脑子欲念的廖学兵登时惊醒了过来。师者,父也,苏飞虹还是个高中生,也曾经是自己的学生,如此瓜田李下有违伦道,惊得触电般抽回手,目光望着远方,极力掩饰内心的心潮起伏。 小姑娘十七年来从没有谈过恋爱,还是第一次被男人摸到大腿侧,要是换成老师外的别人,一定当即一个耳光过去了,羞得满脸通红,怔怔地望着老师,说不清是幽怨、失落、还是失望。 过了好一会,小姑娘才回过神来,问道:“老师,你向往以前的生活吗?” 廖学兵的神游本来就是装出来的,苏飞虹一问,自然不好再装下去了。“哦”了一句,道:“你,你说什么?” “老师,向往以前地生活吗?” 廖学兵不想在苏飞虹面前流露真情,本来也是个有美女就快活的人,立即摆出一张笑脸,心想有你这么个小富婆,不骗光你的财色再恢复记忆那便是亏到姥姥家了。得不偿失,笑道:“怎么,你担心老师想起以前的事情抛弃你吗?人活一辈子,唯色为快活,傻丫头。你一顾倾城,再顾倾国,笑起来闭月羞花,老师有你这样陪伴在身边。天底下再多的美女也不会多打量一眼,恢复记忆又有什么用?” 苏飞虹听在耳中,美在心中,喜不自禁地拉起老师的手,娇嗔道:“老师,我有那么好美丽吗?” “当然!不过得老师亲手检视一番才能算数。” 苏飞虹呐呐地问道:“检视?”心中其实知道好色的老师一定又要非礼自己了,并没有抗拒,反倒是一脸的期待。 苏飞虹地欲迎还拒。让廖学兵方去的色心又袭上心头,师生伦理瞬间便抛到了脑外。 偏生在这时,苏飞虹的手机响了,是《两只蝴蝶》,“亲爱的,你慢慢飞……”苏飞虹想要去接电话,却被廖学兵一把摁断了。是全叔家的座机电话号***。没过多久,电话又一次响起来了。老廖很不高兴,连续摁断了好几次。可过了一会儿,电话又响了。一时间,心情尽去,再也没有兴致自顾着快活了,放开了苏飞虹。 苏飞虹向老廖飞过一个歉意的眼神,接通了电话,道:“喂,是全叔吗?哦,不是啊,你是?唐启伦?有急事要找你大哥?是老师吗?好,我马上给他。” 廖学兵一听是唐启伦,老大不情愿地从苏飞虹手里接过电话,斥道:“臭小子,没事打我电话***什么。家里天崩地塌了,还是你在厕所摔伤了小兄弟,不能传宗接代了?现在清风徐徐、暖阳融融、正是春花秋月泡妞的大好时光,耽误了我泡妞,你就等死吧!” 电话那头传来唐启伦焦急的声音:“大,大哥,这回真的天崩地塌了,我***静柔给秋山凤凰给绑票了,爸爸妈妈说要报警,我给拦了下来。打电话给你手下地提琴杀人王,鸟用也没起到,只好找大哥你了……秋山凤凰,十一点前你不到南风火锅城去找她,她就要把静柔卖到窑子里去。大哥,你赶紧回来吧。” 廖学兵听了大吃一惊,追问道:“小伦,你说什么?静柔那丫头给秋山野鸡给绑架了?那个什么花哥难道认赌不服输?什么,花哥已经被秋山野鸡帮规处理了?好,你别急,赶紧叫上林天,也就是提琴杀人王,马上赶去南风火锅城,去那告诉秋山野鸡,要是她敢伤害静柔那丫头一根汗毛,她全家老少地命就等着黑白无常追命吧。快去,别哭哭啼啼,罗罗嗦嗦的,男子汉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但就是不能流泪。” 一旁的全婶在旁嚎哭,全叔抢着要接电话,却被唐启伦强行挂断了。廖学兵本来想要安慰下救命恩人全叔,可转念一想,越安慰越乱,唐启伦挂得好,好小子临危不乱,以后肯定有出息。 想不到那个叫花哥的罗振华在秋山野鸡眼里竟然这样一文不值,更想不到秋山野鸡把黑帮的纠纷波及家人,这完全破坏了廖学兵对黑帮的认知,他已经在心里给秋山凤凰判了死刑。这趟一定要把秋山凤凰连根拔起,斩草除根。 苏飞虹是个玲珑心的小姑娘,从电话里听出了端倪,已经悄悄地把车掉好了头,正快速地朝秋山市返程。廖学兵瞄了眼苏飞虹手腕上戴着的最新款的世界名表c************彩色新时尚腕表,指针指向的是十点三刻,也就是说距离秋山野鸡指定的时间只有十五分钟了。 虽然苏飞虹驾驶宝马车的时速也有百***了,可是就这速度,赶到南风火锅城最快也要三十分钟。到时候大势也去,回天乏术了。唯一的办法,便是自己来开车了。 廖学兵没有多想,示意苏飞虹让自己开车。 苏飞虹本来想要停车换位,可是老师拒绝了。 廖学兵一手掌控着方向盘,一手托着苏飞虹的***股,身子狸猫般移到了主驾驶位上,老廖竟然牢牢地把苏飞虹抱着了怀里。苏飞虹吃了一惊,既没有勇气拒绝老师的无礼行为,更没有勇气移位到副驾驶位上,只要处之任之。 等老师完全掌控了宝马车后,苏飞虹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极速飙车,什么叫生死时速。宝马车的时速表已经冲破了指针,车子就像子弹一般在弯曲崎岖的山路闪电般上前卷。虽然好多次都险象环生,可老师艺高人胆大,处惊不乱,总能够化险为夷。这样的技术,就算是去参加专业的f1比赛,恐怕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吧。苏飞虹没有太多的有关赛车的知识,他那里知道地下赛车可比f1要惊险刺激多多。 ------------ 第111章 秋山凤凰 第111章 秋山凤凰 季春的风堪堪吹拂起柳枝,绿却是满山遍野的,还有那数不尽的山花烂漫。廖学兵无心欣赏,唐静柔不光是全叔的女儿,更满足了自己的某种念头,有时候甚至像是自己的女儿。脑海中唯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赶到南风火锅城。 宝马车风一样穿过县郊小路,城市***道,最后一个漂亮的漂移停在了南风火锅城门前。廖学兵抓起苏飞虹的手看了看表,指针指向10点59分,及时赶到了。廖学兵放开苏飞虹,然后独自下了车,吩咐道:“你呆在这里别动,我很快出来。” 车速很快,风吹得脸色青白,可还是难以遮掩苏飞虹心中激动涌起的绯红。被老师这么抱着是第一次,也是第一次被男人这么抱着,浓郁的男人英雄气息使得她陷入迷醉。要是这不是一刻钟,而是永远该有多好? 苏飞虹摇了摇头,拒绝了老师的提议。此刻,她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老师的人,虽不能帮上老师,可能还是累赘,可就是不愿意跟老师分开。蹑手蹑脚地跟在廖学兵后面,没有说话但也没有遵从廖学兵的吩咐。 这时,早已等候在南风火锅城店里,望眼欲穿的林天、唐启伦终于松了一口气,欢呼着冲了出来,高兴、激动下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廖学兵没有搭理他们,径直进了火锅城。 全叔看到廖学兵,连忙打了句招呼,道:“小兵,你总算及时赶过来了。”全婶眼睛已经哭肿了,虽然平时总是对唐静柔骂个不停,却还在不停地嘤泣,看到廖学兵来了。抓着老廖的手,道:“小兵,全婶对你不差,你一定要救救小柔啊!” 廖学兵点了点头。 林天看到廖学兵来了,胆气陡***,连忙提醒道:“兵哥,秋山凤凰……”看到老廖斜睨了他一眼,连忙又改口道:“秋。秋山野鸡在203房间。幸亏兵哥及时赶到了,等会我,我们就一个都活不成了。” 廖学兵“哦”了一声,似乎根本没有当回事,反倒问道:“杀人王,秋山野鸡是不是虽然半老徐娘了,可是风韵犹存呢?” 林天错愕着不知道如何回答。唐启伦虽然***被绑票了,但终究年少。加之又对大哥廖学兵抱有绝对的信心,抢着答道:“大哥,那贼婆娘看起来像个女大学生,人很漂亮,可惜是朵带刺的玫瑰。要不配大哥正合适。” 廖学兵有点不悦,敲了唐启伦一暴栗,道:“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男男***。你脑子里就没有点亲情?不过她抽烟吗,我可不太喜欢抽烟的***。” 唐启伦错愕着猜不透廖学兵的心思、惊惶地望着大哥廖学兵不知道怎么说,良久才答道:“大哥,不仅不抽烟,而且还把在房间内抽烟的林天给打了好几巴掌。你看,他脸上绑着纱布,就是被秋山野鸡地指甲划开的口子。” 不知不觉,廖学兵已经走到了201房间的门口。 出乎意料的是。廖学兵并没有猛踹房门直冲进去,竟然很有绅士风度地推开了房门,然后还鞠了一躬,语调温柔地问道:“请问那位大姐是秋山凤凰?” 这是挥手间万事俱往矣,谈笑间灰飞烟灭的兵哥吗?林天和唐启伦傻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兵哥。 201房是雅间,是南风火锅城装潢最豪华的房间。房间里摆着等离子49寸大彩电,仿古的红榉木桌子。意大利进口的豪华真皮桌椅。就连碗筷都是高等货。这也难怪南风火锅城地老板吊丧着脸守在门口,那可都是钱。是***子啊。 房间里人不少,但豪华的真皮沙发上只坐了一个人,是一个女人,约摸二十三岁的女人。一身***练的白领上班族装束,细长的粉腿,粉色的短裙,白色的开领外套,红彤彤的脸蛋,弯弯地黛眉,容貌俊得比众多国际女星胜过许多,温柔不是婉约、漂亮不失***练,没有人相信这就是在秋山市呼风唤雨的黑道老大――秋山凤凰。 更重要的是,她算不上一个女人,应该是一个姑娘,令人惊讶的是,还是个处子。因为她的下颚靠近颀脖处泛出一片淡淡地红晕,星星点点,白里透红,煞是好看,那正是“***晕”。 在酒色财气的黑道大染缸中,一个女人能够保持处子,本身就是一件奇迹。就冲这,廖学兵改变了心中的看法,对方并不是一个有胸无脑的女人,绝对具有极高智商,凡事势必筹划巨细无遗地。 廖学兵正在盘算怎么样才能让对面的姑娘忌惮自己的实力主动***人,是雷霆万钧撂倒房间里秋山凤凰带来的一帮打手,还是踢翻桌子自己摁住秋山凤凰,把玩她的***的小脸蛋,然后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时候对面的粉面女郎开腔了:“你就是廖学兵吧?中海来的?” 莫名其妙,廖学兵不解地望着如水地秋山凤凰,答道:“我是!”对于是那里人并没有回答,而是不置可否。 可是,秋山凤凰又一次问道:“我想知道你是中海人吗?” 老廖有点困惑,摸不准对方想***什么,不过一向沉得住气,越是大场面越是沉着,不答反问道:“这么说,你是中海人了?可否见告芳名。”说完后,也不用对方招呼,自行就坐在了秋山凤凰的旁边。 秋山凤凰的人纷纷斥责,只是秋山凤凰淡淡地笑着制止了,道:“廖大哥是我的贵客,你们都给我放尊重点。”然后如玉琢的粉脸转向廖学兵,嫣笑道:“廖大哥,我叫林思逾,你可以叫我小思。”浅笑轻颦,不像是两个生死谈判的,反倒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恋人。 廖学兵揣不透对方的新意,自打失忆来,第一次跟黑道中地人觉得如此压抑,强笑道:“恭敬不如从命,兹长几岁,那就托大叫你一声小思。”从怀中掏出招牌地河水牌香烟点上,淡淡地说道:“小思,我不在的这几个小时,静柔烦劳你照顾了,一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那丫头从小可就给娇惯了。” 林思逾嫣然一笑,摇了摇头,道:“廖大哥,我久仰你地大名,今***想跟你好好喝一杯,还请廖大哥不要嫌隙小思是个女人,一定要开怀畅饮哦。” 廖学兵心中急得骂娘,心想:“我又不是来当小白脸陪吃陪喝陪睡的,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吧。”如不是忌惮静柔在这婆娘手上,不想失去未来的得力臂助罗振华,早就二话不说直接动手了。不过眼下也只好强装正人君子,笑道:“佳人、美酒是我人生两大至爱,有小思这样的美女陪酒,求之不得!去,杀人王,去找老板要两瓶茅台来,就算下个月的保护费减半得了。”提琴杀人王林天点头应声去了。 秋山凤凰林思逾眼中闪亮了一下,欲言又止,转瞬便又恢复了正常,笑道:“廖大哥,该是小妹请客才是。” 林思逾压根不提唐静柔的事情,这让廖学兵心中颇为担忧,但是他的个性一向不露声色,有说有笑道:“说的没错,那就归你请了。小伦,坐这来,跟大哥一起跟小思姐姐喝一杯。”说完后,指着过来的唐启伦介绍道:“这是唐启伦,是唐静柔的哥哥。他比较关心***,吵闹着非把我叫回来,这会我正要去赤水带风景区旅游呢……哎!小伦,你这蠢蛋,小思人漂亮,心又好,见了大哥就请喝酒,不该是你说的那样才是?哦,对了,怎么没有见到花哥呢?他上次还答应我什么来着?” 这时林天已经把茅台酒要来了。以和为贵,本来就守候在201房间门口的火锅城老板大喜,吩咐服务员摆好了碗筷,还上了火锅城拿手的几样家常菜。殷勤地说道:“廖大哥,林小姐,这是免费赠送给大家品尝的,请慢慢享用。”然后颤颤巍巍地退了下去。只要能使双方心平气和,不要动火,就是把店子里的东西全吃光了,也比待会收拾破玻璃烂铜铁强上十倍。 林思逾还是没有回答,只是浅浅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拿起开了瓶盖的茅台酒给廖学兵满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举杯道:“来,廖大哥,先***了这杯,容小妹慢慢跟你说了。” 受制于人,容不得廖学兵猖狂,对方又是一朵灿然的玫瑰,硬来更不符合老廖怜香惜玉的作风,他端起酒杯,道:“小思,其实相对于静柔,我更想知道一件事?” 林思逾一脸不解,顿了一下,笑道:“廖大哥但说无妨!” 廖学兵笑道:“我最想知道的是,你有男朋友了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小伦挺可怜的,一直来都没个女朋友,让父母很担心,也让我这做哥哥脸上无光。不晓得小思你意下如何?” ------------ 第112章 仇人or情人? 第112章 仇人or情人? 一旁的唐启伦听到,面红耳赤,怔怔地盯着环肥燕瘦,貌赛西施、昭君的李思逾,呐呐道:“哥,我还小,不,不找女朋友。这,这么漂亮、剽,剽悍的女人我也……” 一笑倾城,二笑倾国,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博的就是褒姒倾国倾城一笑落得个国破身亡,女人从此便成了祸水。然而,要是没有了女人,也就没有了祸水,水变得至清则无鱼,鱼一般的男人也就失去了生命的水分,终将***渴而死。 李思逾便是这样的女人,一笑倾城的女人,虽然经年跻身黑道,脸若杏子,粉红嫩滑,皮肤更是嫩如鹅脂,那里想是黑道上打拼的大姐头,反倒比经年养在深闺的小家碧玉还要靓丽。若非脸上似有似无地罩着几丝寒霜,拒人千里之外,让人不敢近身亵渎,恐怕现在在她身边护卫的不是她的手下了,而是祸水护卫团。 面对这种姿色的女人,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一定要让她明白,这世界还有看她不上眼的男人。 廖学兵存心灭李思逾的气焰,缓声道:“小伦,这得听大哥的!你娘不常说吗,毛色光鲜的母鸡下的蛋,蛋疙瘩都通亮的,所以为了下一代,你要鼓起勇气,大胆地向小思表白。一定不要怕拒绝,俗话说了只要功夫深,铁杵都磨成针。相信时间长了,小思姐姐自然会感受到你的深情厚意。人年轻的时候,就要有为爱情赴汤蹈火的勇气,这样老了,围炉夜谈时也有谈资!加油,我很看好你!” 唐启伦一听,如同瞬间注***了满针头的吗啡,又如同加满了汽油的法拉利。一向胆小不擅长表白的小年轻竟然颤抖着走到李思逾面前,大声道:“我,你可以做我地女朋友吗?” 本来两人言来语去,当事***美女李思逾被晾到了一边,粉脸就渐渐笼罩上了寒霜,只是苦于无法发作,整着衣服强装着没事人一样。唐启伦冒失一问,李思逾翻脸了。秀眉挑剑,怒斥:“小毛孩一个,我是提不起兴趣的。”转脸又跟廖学兵笑道:“廖大哥,小妹虽然不忙,但也不用消遣我。既然廖大哥如此有趣可爱,小思也就不绕弯子了。以后这南风火锅城继续归我管辖,并且小妹敬重廖大哥的才华,想请廖大哥给小妹的帮派指点指点。如果不嫌弃的话,***后你就是凤凰帮的龙头了,廖大哥意下如何呢?” 廖学兵笑了笑,心想:“姜还是老的辣,绕来绕去终究还是转到我的道上来了!”不过并不打算直接答应。反倒是继续说了句:“如果小思能让小伦一亲芳泽,别说是龙头老大,就是让我为你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惜。全叔对我有救命之恩,受人之恩当涌泉相报。要是小伦能有你这么漂亮地媳妇,全叔就是下了地狱也会感激我的,以后我就跟他两不相欠了。” 李思逾气得兰花玉指颤颤,檀舌都打卷了,道:“你,你怎么,我说了,我对小毛孩么有兴趣。” 廖学兵佯装不解。叹息道:“哦?难道小思对年纪一大把的怪叔叔有兴趣?那你看我合适吗?我已经忘记我什么时候有过女朋友了。哎,人生过得真是凄惨,秋月当貂蝉,母猪作西施,金手如来佛,生亦何欢!” 李思逾再次被气得杏眼倒转,可是廖学兵嬉笑怒骂完全不当回事,怔了会儿。无可奈何。道:“廖大哥说笑了。小思可是很有诚意的!” 廖学兵没理睬,目光倒是转向了提琴杀人王林天。一把抢过林天在手上把玩的新买的zippo打火机,怒斥:“小子,才过几天好***子,就这么招摇,忘记在垃圾堆里捡菜叶的苦难岁月了?这个没收了,把兜翻了,有什么好烟统统***出来,真是不像话,菜刀帮方兴未艾就大手大脚了。看来,咱们得找个管账的。嗯,对……”说到这,转向李思逾道:“小思,你看,听说女人管账很有一手,菜刀帮正好空缺,不如就你吧。如果你对我有意思,机会自然是少不了了。你看呢?” “他把自己当飞车党叶小白了吧?竟然要凤凰姐当他地管账婆,这人一定是吃屎吃多了。” “是啊。就是叶小白,咱们凤凰姐都不见得看上一眼。听说柏幽城想邀请凤凰姐演戏,都被拒绝了,就他这熊样,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就是,原来菜刀帮的老大就这样,好色无聊,不学无术,亏凤凰姐还那么紧张,我看都白费了。” 一个朝天鼻,上嘴唇上吊着老长一根屎毛的大暴牙,一个满身都是龙蛇纹身,一个左手只有四个指头的几个家伙,忿忿不平,对廖学兵大言不惭,嗤之以鼻。 林天、唐启伦反唇相讥,大骂:“秋山凤凰算什么了?廖大哥连月光女神慕容冰雨都不屑一顾,在维也纳演奏《维也纳森林故事》的音乐女神王晓筠找他吃饭都给拒之门外了。秋山凤凰是更美,还是更有才华?一群井底之蛙。” “你说谁是井底之蛙?” “就你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因为有这么这群草鸡废物,秋山野鸡才目中无人,连开屏都不会就成了凤凰,笑掉***牙。” “娘地,想找死?” “切,还怕你了。菜刀帮出世,牛鬼蛇神统统走避,兵哥一出,谁与争锋!” 双方越吵越大,廖学兵和李思逾被晾到了一边了。李思逾很是不悦,斥声道:“没个规矩,廖大哥在这,尽给我丢脸。给我统统闭嘴。” 秋山凤凰虽是个女子,但威严凛然,凤凰帮的一帮人立即禁言不语,任凭林天和唐启伦抢白,气得浑身打颤却也不敢再说半句。 廖学兵没有制止林天和唐启伦,这帮小子在自己不在的时候,一定被秋山凤凰压制得憋疯了,现在正是长长志气的绝好时机。迟迟没有谈出个结果,倒是全婶再也忍不住了,双脚扑通跪在地上,哭道:“林小姐,你是大慈大悲地观世音菩萨,就放了我女儿吧。” 唐启伦感觉丢了面子,很不高兴地一把拽起母亲,大声斥责:“妈,不要给这个***下跪,相信廖大哥,一定会把***平安带回家的。” 廖学兵点了点头,搀扶着全婶,把她老人家劝回去了,然后平静地说道:“言归正传,林小姐还是尽快放了我***为好。我生平最忌讳人掳掠幼儿要挟了,若不是看你花容月貌,恐怕……” 出乎意料的是,李思逾点了点头,道:“廖大哥,想放了唐静柔不是问题。还是那句话,只要廖大哥加入凤凰帮就万事俱休,或者?” 廖学兵一贯怜香惜玉,要不是李思逾***,早就二话不说,牛角刀挥舞,用武力解决问题了。即便如此,此刻也是十分不耐,抢道:“或者什么?或者***做你的男朋友吗?你老爸也逼你嫁人?事先说好,包人不包身,一天五千。上次给另外个丫头给骗了,亏了。” “你!”李思逾那会想到廖学兵如此不正经,粉脸通红,缓缓道:“其实我想知道下廖大哥的身世来历?首先,我想知道廖大哥是中海人吗?” 廖学兵愣了一下,失忆了什么也想补起来,苏飞虹倒是说过是什么盘龙镇出生的,不过多半是不能相信的,顿了下,道:“就算是吧?怎么,你老爸看女婿还看是那里的?”心想:“先看你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李思逾明显香躯轻颤,脸上掠过一丝喜色,不过一闪而逝,追问道:“那廖大哥是不是曾经当过老师呢?” 对方似乎认识自己,也许能告诉自己一些什么,要是以前地***知己,那……不管如何,反正苏飞虹说过自己是她的老师,当过老师是无疑了,廖学兵决定如实回答,道:“是!只是我已经忘记曾经的事了,现在我在秋山二中任教。怎么,小思特别喜欢教师?看来选择当教师果然没错!只是,你太小了,还是跟小伦比较般配些,要是我能再少三五岁,一定骑着白马狂追你不可!” 李思逾唰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抓住廖学兵的手,急声问道:“是郁金香中学吗?” 廖学兵脑海中掠过似熟而熟的模糊影子,道:“郁金香中学?有点熟悉!不过我说了,以前的事情我真的忘记了。” “这样!忘记了就好。廖大哥,你可以再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廖学兵,学习地学,当兵地兵。” 李思逾喃喃念着“廖学兵”,脸上或喜或怒,变幻不定,最后坚定地点了点头,道:“知道了。廖大哥,如不嫌弃,我愿意成为菜刀帮的管账地,但有一个前提,廖大哥在一年内必须回归中海,跟中海的黑道一争高低。” 廖学兵“哦”了一声,道:“加不加入菜刀帮由不得你,只要你答应我,***后嫁给小伦,我就答应你。另外,你似乎知道我以前是谁?但是,过去的一切无论酸甜苦辣,我想自己慢慢回忆起,无论是仇恨是喜悦***一一找回来!” ------------ 第113章 兵哥的理想(上) 第113章 兵哥的理想(上) “不识抬举!凤凰姐答应给你做管账婆是你千万年修来的福气。嫁给这小***孩,一朵娇嫩***浸尿泡里都给***包了,还不如嫁给我虾皮。” “就是,这小子手无缚鸡之力,还是个小娘皮,凤凰姐怎么会同意?” “嗯,欺人太甚,大不了跟他们拼了,几十个还拼不过三个人不成?剁了狗娘的喂狗。” 虽然秋山凤凰严令不得多嘴,可是凤凰姐被廖学兵一再羞辱,他的手下再也忍不住了,纷纷怒骂。 可惜,最后一个口出狂言只觉一阵狂风刮过,醒过神来时,右半边脸颊已经凹陷进去了,面目走样,刚才还在嬉笑的廖学兵的手掌恰恰从他脸上刮过,响起一个沉闷的声音。这家伙疼得满地打滚,兀自还睁着怀疑的眼光望着廖学兵。 廖学兵似乎什么也没做过似的,用从林天手上抢过的zippo打火机缓缓点燃怀中掏出的河水牌香烟,吐了一个幽雅的烟圈,沉声道:“强权即是真理!今天,秋山凤凰答应得成为我弟弟小伦的媳妇,不答应也得成为,容不得***,否则凤凰帮从此除名,鸡犬不留!” 在场中的所有人都怔住了。 就这一掌的力量,中海飞车党有名的大力开碑手崔政也赶不上万分之一。这是何等***的力量,一掌下去,半张脸都塌陷了下去,眼球凸出。 这人还是人类吗? 幽雅的姿势,淡然的笑容,英俊的外表,组合成的却是让人倍感***的死神形象! 他绝对是来自地狱的死神! 比谈笑间便几招宰杀了湖光省黑道老大王俊生地叶小白还要来得嚣张,偏生他出手投足间的气质却又让你不得不相信他真的是一个绅士。把人一巴掌打成残废后还能保持镇静,不喜不悲。这需要何等的定力? 他真的只是名不见经传的菜刀帮,只有两个帮众的菜刀帮老大吗? 所有人都不得不重新评判廖学兵的实力。 江湖平静太久了,需要新地传奇。飞车党已经扫荡了南方六省的黑道,此刻江湖呼唤新的传奇,打破已经死水沉沉的江湖! 面临如此的压力,凤凰帮的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了秋山凤凰,由方才的大言不惭变成了诚惶诚恐,也有心悦诚服的臣服。这就是力量地效应!强权面前,世间万物都是渣! 秋山凤凰同样惊讶和惶恐,他真的是那个人吗?当年的他并没有那么强悍,起***自己父亲没有说他有这么强悍。出手迅雷不及掩耳,眨眼间便搞定了帮内第三号高手,自己也根本来不及出手施救,甚至都没有感觉到预兆,这是什么层次的高手?幸亏选择了保守的办法。要是真地选择迎面对撼,说不准就是自己倒在血泊中了吧? 李思逾的脸上阴晴不定,终于还是在廖学兵微笑中蕴含着随时出手的强大压迫下屈服了,嫣然笑道:“我可以成为菜单帮管账的,但感情不可勉强。我承诺给你弟弟机会,不过恕难立即从命,否则宁可玉石俱焚,也要临死不屈!” 对眼前娇嫩处若***初绽地花朵。最多也就是初出茅庐的李思逾审时度势的眼光,廖学兵不禁刮目相看,心想:“在自己如此强大的压力下还能保持镇定和不屈服的人原本就屈指可数了,这女人一定不简单。不管她是怀着什么样的目的都值得招揽!结合各方面的情况来看,自己极可能是中海地黑道中人,早晚得返回中海,要是什么飞车党的仇敌,那没有臂助是万难逃过一劫的。”于是点了点头。道:“恋爱是非常神圣的,当然不可以勉强。只要你承诺给小伦机会那就够了。即***起,凤凰帮并入菜刀帮,有不从者一律格杀勿论!” 一场绑架好戏和黑帮火拼,以极为戏剧的方式收场,不费一兵一卒,只有区区三人的菜刀帮便收编了五十多人的凤凰帮。很多年后,这都被秋山的黑帮津津乐道。 收编了凤凰帮。菜刀帮等于立即拥有了秋山市一半地地盘。已经足可以跟***头帮抗衡了。廖学兵本想趁势收编了***头帮,可是李思逾劝说***头帮有飞车党撑腰。而飞车党是纵横南方六省真正地头号黑帮,能不招惹最好是不要招惹,谋定而后动!廖学兵觉得有道理,以凤凰帮的实力去对撼飞车党,恐怕是蚍蜉撼大树,能忍就先忍吧。 花哥罗振华这几天力劝李思逾投诚不成,反被软禁了起来,本就十分憋屈,如今双方兵戎未起,和气合并,自然是十分高兴,非要拉着老廖喝酒。 老廖也不想待见全叔全婶地泪水,就应承了,直喝到夕阳下山。 苏飞虹水灵灵的姑娘,气质高贵,刚收编的菜刀帮这帮家伙本以为秋山凤凰就是最美的了,没想到廖学兵还藏着个大美人,两人放一块一比,苏飞虹隐约还胜出几分,多了份出水芙蓉的清秀、年轻和不沾烟尘。 秋山凤凰有意无意地想要接近廖学兵,无奈有一个不想跟任何人分享老师的苏飞虹在旁,整个晚上甚至连跟廖学兵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找到几个。最后只好悻悻然地跟唐静柔自娱自乐地在一旁玩耍。 与其说是绑架了唐静柔,倒不如是请唐静柔去凤凰帮做客了。所以唐静柔并不觉得秋山凤凰对她有多恶劣,因而也就没有太多的成见。加之唐静柔以前也是个小太妹,疯丫头,这回碰到了真正的大姐大,要问的事情多了,两人言语投机,说了个没完没了。不过一旦李思逾问起大哥廖学兵的私人事情,唐静柔也警惕地装聋作哑。 唐静柔仰脖子***光一杯红酒,借着酒劲嚷嚷道:“小思姐姐该不会是喜欢上大哥了吧?就我所知,我大哥可是很受欢迎的。有渔老板的泼辣女儿,学校的半老徐娘的老师,还有秋山二中的校花,可都是暗恋我大哥的!更关键的是,大哥至今都没有明确说他喜欢谁……”存心想要吓退李思逾对大哥廖学兵的爱慕之心,心想:“兵戎未见便整个帮派投诚,不是喜欢上大哥了才怪!” 李思逾倒也奇怪,不答反问道:“小柔,你也喜欢你大哥吧?我看你跟他挺般配的!” 唐静柔毕竟还是个学生,不擅掩饰自己的情绪,被李思逾问到心坎上,黯然道:“这……大哥似乎不太喜欢我这么小的女生,并且他那么花心,我才不要喜欢他呢。”实际上,她对廖学兵的喜欢已经流露无遗。 李思逾掩嘴轻笑,道:“爱情在没有结果前,是没有谁胜谁负的!只要喜欢一个人,付出你的努力表白你的爱,哪怕是失败了,也一样能够收获幸福。我对廖大哥是很欣赏,可是命运注定我不可以对他有任何感情。” 唐静柔不解,讶声问道:“为什么?”李思逾微笑不语,并没有回答,眼光望着跟廖学兵形影不离的苏飞虹,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 那边,花哥罗振华以及一帮家伙都喝得醉醺醺的了,此时口出脏言秽语,纷纷嚷道:“凤凰姐,你是我的梦中情人。”“要是能跟凤凰姐睡一觉,下十八层地狱我都愿意。”“那里,只要摸一摸她的胸脯,我就可以高兴地去死了。” 廖学兵哈哈大笑,道:“兄弟们,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为菜刀帮的未来打拼,我可以保证,不出三年,你们每个人都可以有一个秋山野鸡这样的老婆。其实,以我的美女见闻来判断,她充其量也就是野鸡,无非是长了几根漂亮羽毛,算不上什么名贵品种的。你们这帮没出息的家伙。” “大哥说的是!” “为了老婆,为***了!” “是啊,要是有一天音乐女神王晓筠也能为我弹一曲该有多好?对了,廖大哥,你真的认识音乐女神王晓筠吗?” 一大帮男人,借着酒劲那可是什么都说得出来的。一时间,脏言污秽满嘴飞。 廖学兵喝了十来杯,也渐渐有了点酒意,那里还记得唐启伦和林天吹的牛,答道:“什么音乐女神,什么王晓筠,没听说过!不过只要她长得漂亮,我倒是可以考虑摸摸她的胸脯!哈哈,我可是不晓得多少年都没有碰过女人的极品光棍。”明明赶来南风火锅城的路上还把苏飞虹摸了个遍,真是撒谎不眨眼。 花哥罗振华第一个不相信,质疑道:“不是吧?大哥有那么冰清玉洁吗?苏小姐挺喜欢大哥的,难道大哥就没摸过她的鼓鼓的胸脯,嗯,尤其是翘翘的***股,简直太极品了。不相信!” 廖学兵笑了笑,捧起苏飞虹的小脸蛋,道:“她还是个小孩子,我只是把她当成我的学生。你们这群禽兽,是不能理解什么叫风雅,什么叫仁义道德的!” ------------ 第113章 兵哥的理想 第113章 兵哥的理想 “不识抬举!凤凰姐答应给你做管账婆是你千万年修来的福气。嫁给这小***孩,一朵娇嫩***浸尿泡里都给***包了,还不如嫁给我虾皮。” “就是,这小子手无缚鸡之力,还是个小娘皮,凤凰姐怎么会同意?” “嗯,欺人太甚,大不了跟他们拼了,几十个还拼不过三个人不成?剁了狗娘的喂狗。” 虽然秋山凤凰严令不得多嘴,可是凤凰姐被廖学兵一再羞辱,他的手下再也忍不住了,纷纷怒骂。 可惜,最后一个口出狂言只觉一阵狂风刮过,醒过神来时,右半边脸颊已经凹陷进去了,面目走样,刚才还在嬉笑的廖学兵的手掌恰恰从他脸上刮过,响起一个沉闷的声音。这家伙疼得满地打滚,兀自还睁着怀疑的眼光望着廖学兵。 廖学兵似乎什么也没做过似的,用从林天手上抢过的zippo打火机缓缓点燃怀中掏出的河水牌香烟,吐了一个幽雅的烟圈,沉声道:“强权即是真理!今天,秋山凤凰答应得成为我弟弟小伦的媳妇,不答应也得成为,容不得***,否则凤凰帮从此除名,鸡犬不留!” 在场中的所有人都怔住了。 就这一掌的力量,中海飞车党有名的大力开碑手崔政也赶不上万分之一。这是何等***的力量,一掌下去,半张脸都塌陷了下去,眼球凸出。 这人还是人类吗? 幽雅的姿势,淡然的笑容,英俊的外表,组合成的却是让人倍感***的死神形象! 他绝对是来自地狱的死神! 比谈笑间便几招宰杀了湖光省黑道老大王俊生地叶小白还要来得嚣张,偏生他出手投足间的气质却又让你不得不相信他真的是一个绅士。把人一巴掌打成残废后还能保持镇静,不喜不悲。这需要何等的定力? 他真的只是名不见经传的菜刀帮,只有两个帮众的菜刀帮老大吗? 所有人都不得不重新评判廖学兵的实力。 江湖平静太久了,需要新地传奇。飞车党已经扫荡了南方六省的黑道,此刻江湖呼唤新的传奇,打破已经死水沉沉的江湖! 面临如此的压力,凤凰帮的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了秋山凤凰,由方才的大言不惭变成了诚惶诚恐,也有心悦诚服的臣服。这就是力量地效应!强权面前,世间万物都是渣! 秋山凤凰同样惊讶和惶恐,他真的是那个人吗?当年的他并没有那么强悍,起***自己父亲没有说他有这么强悍。出手迅雷不及掩耳,眨眼间便搞定了帮内第三号高手,自己也根本来不及出手施救,甚至都没有感觉到预兆,这是什么层次的高手?幸亏选择了保守的办法。要是真地选择迎面对撼,说不准就是自己倒在血泊中了吧? 李思逾的脸上阴晴不定,终于还是在廖学兵微笑中蕴含着随时出手的强大压迫下屈服了,嫣然笑道:“我可以成为菜单帮管账的,但感情不可勉强。我承诺给你弟弟机会,不过恕难立即从命,否则宁可玉石俱焚,也要临死不屈!” 对眼前娇嫩处若***初绽地花朵。最多也就是初出茅庐的李思逾审时度势的眼光,廖学兵不禁刮目相看,心想:“在自己如此强大的压力下还能保持镇定和不屈服的人原本就屈指可数了,这女人一定不简单。不管她是怀着什么样的目的都值得招揽!结合各方面的情况来看,自己极可能是中海地黑道中人,早晚得返回中海,要是什么飞车党的仇敌,那没有臂助是万难逃过一劫的。”于是点了点头。道:“恋爱是非常神圣的,当然不可以勉强。只要你承诺给小伦机会那就够了。即***起,凤凰帮并入菜刀帮,有不从者一律格杀勿论!” 一场绑架好戏和黑帮火拼,以极为戏剧的方式收场,不费一兵一卒,只有区区三人的菜刀帮便收编了五十多人的凤凰帮。很多年后,这都被秋山的黑帮津津乐道。 收编了凤凰帮。菜刀帮等于立即拥有了秋山市一半地地盘。已经足可以跟***头帮抗衡了。廖学兵本想趁势收编了***头帮,可是李思逾劝说***头帮有飞车党撑腰。而飞车党是纵横南方六省真正地头号黑帮,能不招惹最好是不要招惹,谋定而后动!廖学兵觉得有道理,以凤凰帮的实力去对撼飞车党,恐怕是蚍蜉撼大树,能忍就先忍吧。 花哥罗振华这几天力劝李思逾投诚不成,反被软禁了起来,本就十分憋屈,如今双方兵戎未起,和气合并,自然是十分高兴,非要拉着老廖喝酒。 老廖也不想待见全叔全婶地泪水,就应承了,直喝到夕阳下山。 苏飞虹水灵灵的姑娘,气质高贵,刚收编的菜刀帮这帮家伙本以为秋山凤凰就是最美的了,没想到廖学兵还藏着个大美人,两人放一块一比,苏飞虹隐约还胜出几分,多了份出水芙蓉的清秀、年轻和不沾烟尘。 秋山凤凰有意无意地想要接近廖学兵,无奈有一个不想跟任何人分享老师的苏飞虹在旁,整个晚上甚至连跟廖学兵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找到几个。最后只好悻悻然地跟唐静柔自娱自乐地在一旁玩耍。 与其说是绑架了唐静柔,倒不如是请唐静柔去凤凰帮做客了。所以唐静柔并不觉得秋山凤凰对她有多恶劣,因而也就没有太多的成见。加之唐静柔以前也是个小太妹,疯丫头,这回碰到了真正的大姐大,要问的事情多了,两人言语投机,说了个没完没了。不过一旦李思逾问起大哥廖学兵的私人事情,唐静柔也警惕地装聋作哑。 唐静柔仰脖子***光一杯红酒,借着酒劲嚷嚷道:“小思姐姐该不会是喜欢上大哥了吧?就我所知,我大哥可是很受欢迎的。有渔老板的泼辣女儿,学校的半老徐娘的老师,还有秋山二中的校花,可都是暗恋我大哥的!更关键的是,大哥至今都没有明确说他喜欢谁……”存心想要吓退李思逾对大哥廖学兵的爱慕之心,心想:“兵戎未见便整个帮派投诚,不是喜欢上大哥了才怪!” 李思逾倒也奇怪,不答反问道:“小柔,你也喜欢你大哥吧?我看你跟他挺般配的!” 唐静柔毕竟还是个学生,不擅掩饰自己的情绪,被李思逾问到心坎上,黯然道:“这……大哥似乎不太喜欢我这么小的女生,并且他那么花心,我才不要喜欢他呢。”实际上,她对廖学兵的喜欢已经流露无遗。 李思逾掩嘴轻笑,道:“爱情在没有结果前,是没有谁胜谁负的!只要喜欢一个人,付出你的努力表白你的爱,哪怕是失败了,也一样能够收获幸福。我对廖大哥是很欣赏,可是命运注定我不可以对他有任何感情。” 唐静柔不解,讶声问道:“为什么?”李思逾微笑不语,并没有回答,眼光望着跟廖学兵形影不离的苏飞虹,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 那边,花哥罗振华以及一帮家伙都喝得醉醺醺的了,此时口出脏言秽语,纷纷嚷道:“凤凰姐,你是我的梦中情人。”“要是能跟凤凰姐睡一觉,下十八层地狱我都愿意。”“那里,只要摸一摸她的胸脯,我就可以高兴地去死了。” 廖学兵哈哈大笑,道:“兄弟们,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为菜刀帮的未来打拼,我可以保证,不出三年,你们每个人都可以有一个秋山野鸡这样的老婆。其实,以我的美女见闻来判断,她充其量也就是野鸡,无非是长了几根漂亮羽毛,算不上什么名贵品种的。你们这帮没出息的家伙。” “大哥说的是!” “为了老婆,为***了!” “是啊,要是有一天音乐女神王晓筠也能为我弹一曲该有多好?对了,廖大哥,你真的认识音乐女神王晓筠吗?” 一大帮男人,借着酒劲那可是什么都说得出来的。一时间,脏言污秽满嘴飞。 廖学兵喝了十来杯,也渐渐有了点酒意,那里还记得唐启伦和林天吹的牛,答道:“什么音乐女神,什么王晓筠,没听说过!不过只要她长得漂亮,我倒是可以考虑摸摸她的胸脯!哈哈,我可是不晓得多少年都没有碰过女人的极品光棍。”明明赶来南风火锅城的路上还把苏飞虹摸了个遍,真是撒谎不眨眼。 花哥罗振华第一个不相信,质疑道:“不是吧?大哥有那么冰清玉洁吗?苏小姐挺喜欢大哥的,难道大哥就没摸过她的鼓鼓的胸脯,嗯,尤其是翘翘的***股,简直太极品了。不相信!” 廖学兵笑了笑,捧起苏飞虹的小脸蛋,道:“她还是个小孩子,我只是把她当成我的学生。你们这群禽兽,是不能理解什么叫风雅,什么叫仁义道德的!” ------------ 第114章 梦话 第114章 梦话 酒醉酣热,廖学兵脑袋嗡嗡地回到了家中。这次是从大门口进去的。一贯爱唠叨的全婶因为廖学兵救了被绑架的唐静柔,实在是个大大的功臣。一个大功臣偶尔犯点错误,那决定是可以原谅的。至于唐静柔本来就是因为廖学兵才被绑架,则早被善良的她给忘记了。 唐静柔自然是搀扶着廖学兵一块回来。廖学兵嘴里说着胡话,并不知道是谁搀扶他的。双手耷拉在唐静柔的胸脯,手感传来的是鼓鼓的感觉,这回酒醉迷糊,也不知道是什么,还以为是小馒头,又***又捏的,完全不成体统。 全叔、全婶看在眼里,脸上自然是不高兴,可是廖学兵近三十岁还没有个女朋友,只好忍住了。全婶示意全叔去帮唐静柔搀扶廖学兵,帮助唐静柔解***廖学兵的魔掌,道:“静柔丫头,你廖大哥是个男人,身子骨重,就让你爸爸帮你搀上楼去吧。” 可是,没想到的是,却被他们的宝贝女儿给拒绝了:“不,廖大哥今天救了我,无论如何我都要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妈,我已经是大人了,这点力气还是有的,就是搀扶不上,我拖也要把廖大哥拖上楼的。” 老两口更没想到的是,唐启伦也表示了反对。 望着唐静柔和唐启伦的背影,全婶的女儿第六感第一次起了作用,神秘兮兮地跟全叔说:“老头子,你看我们家静柔是不是喜欢上了小兵?” 全叔是个不解风情的老头儿,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打渔就是帮老婆***点家务活,根本没什么弯弯套,对全婶的话自然是不赞成,笑道:“老婆子,你想多了。小兵是一个十分负责的大哥。他帮我们管教孩子。还为救孩子奋不顾身。更让人感动的是,他还为了静柔这丫头跑学校去当老师去了。我看,这么老实本分、乐于助人的孩子,是不会打我们家静柔丫头的主意地。并且他们俩的年龄差距那么大,怎么可能谈到一块去。” 全婶知道全叔是个认死理的人,只好点了点头,道:“老头子,你说得在理。外面风大。咱们回屋去吧。这帮孩子,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折腾去吧,只要平平安安,不出人命就好。” 话说唐启伦是知道廖学兵的女孩子的吸引力的。掰手指头一算,廖学兵这才到他们家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就有好几个女孩子围着了。渔老板的女儿章清盈、开宝马车地苏飞虹、二中的老***冯咏,还有***班的班花鲁小恬。年轻人思想开放,目睹了廖学兵的实力后。他是巴不得廖学兵跟***唐静柔混到一块去的。 唐静柔不然,此时此刻她是真的从内心深处感激廖大哥。每一个少女都梦想着自己的王子千里走骑来救自己,今天一度看到大哥跟苏飞虹出去郊游了,心如刀割,可没想到得知自己被绑架后。大哥竟然时速三百***一路狂飙赶回来救自己。这不是表明大哥是真心喜欢自己地吗? 最起***,在大哥的心中,自己是有位置的,是很重要的。虽然还在因为廖学兵和苏飞虹去郊游生气,但心中的喜悦和高兴却也是实实在在地。 现在大哥醉酒了,手放在自己的胸脯上,要是大哥现在醒着就好了,那样说不定还可以亲嘴。想起上次在楼梯口的亲嘴。唐静柔脸上就飘起了绯红的云彩,大哥地吻真是让人回忆,念念不忘。今天会有机会吗? 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搀扶着大哥上了楼,也不知道大哥是真醉了还是假醉了,手死死地按住胸脯不肯松开,本来是打算拖着他上来,因为不想挪开大哥的手,唐静柔最后是怎么样把廖学兵弄上来的。自己都忘记了。 把廖学兵扶到***躺好后。唐启伦识趣地走了,还轻轻地关上了房门。可能是酒喝多了。回自己房间睡去了。还朝楼下喊了句:“爸爸、妈妈,我跟大哥、***他们都各自睡了,你们没什么事情,也早点睡吧!” 唐静柔也想要离开的。 可是,廖学兵的手还死死地按住她的胸脯,现在变按为抓,唐静柔尝试着掰开,可是用了好大的力气也没有能掰开。 可也就是这样,廖学兵躺到***后,没多久就打起了呼噜。 唐静柔皱着眉头,道:“大哥真是个粗鲁的家伙。今天怎么办呢?”她是女孩子,没有参与到廖学兵地喝酒,脑子十分的清醒,一点睡意也没有。反倒是因为廖学兵的魔爪,心里涌起阵阵激流,脸色绯红,满脑子的胡思乱想。 “反正也掰不开,哥哥唐启伦又说了自己睡了,那不如就陪在***哥哥身边。可是大哥晚上会不会?”唐静柔虽然是喜欢上了廖学兵,可她毕竟还没有跟男人一块睡过,更加不敢相信平时还看***图画集的大哥晚上会做出些什么,心中是既担心又期望,小脸蛋轻轻地凑过去,望着廖学兵的英俊中带着忧郁的脸,自语道:“大哥有什么心事呢?好多次看他睡觉时,脸上都挂着忧愁。是因为失忆了,还是因为有悲惨的过去呢?” 女人天生就具有母爱地本性,唐静柔如此近距离地目观、感受廖学兵的忧郁,母爱渐渐发作,半坐在***,把廖学兵地头枕在自己的肩膀上,用手轻轻地***着廖学兵的脸,然后缓缓地低下头去,偷偷地亲了廖学兵一口。 没想到,这时候廖学兵突然梦呓了一声,全身抖了一下,吓得唐静柔还以为大哥是装出来的,羞得把廖学兵一把推开,正要责怪。可过了会,才发现原来大哥正在做噩梦,因为廖学兵的口中不停地说着:“我会回中国的,或者你们杀了我吧!我***、弟弟是没有罪的,请不要伤害他。”身子也毫无规律地抖动着,额头渗着大颗大颗地汗珠。 唐静柔终于明白了,原来,大哥在做噩梦啊,并不是还清醒着。一时间害羞、愧疚同时涌上心头,像个小妻子一样搂着廖学兵的头,轻轻地把大哥睡梦中眼角流出的泪珠一颗颗吸***,同时轻轻地说道:“哥,你别怕,柔柔在你身边陪伴着你呢。哥,你抱紧我吧,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也许是感受到了唐静柔的温柔关怀,睡梦中的廖学兵渐渐松开了按在唐静柔胸脯上的手,抱住了唐静柔。就这样,两人侧躺着相互抱在了一起。这要是全婶推开门看到,一定会吓得心脏病突发,脑血栓崩溃而死的。 有好几次,唐静柔都害怕妈妈推门进来看到,也害怕廖学兵突然醒来,说自己不知羞耻。可是一想到自己看到大哥跟苏飞虹在一起,或者是跟冯咏在一起时,自己的心就说不出的疼,这会就怎么也不想分开了,只想牢牢地抱着大哥,喃喃道:“就算是白天我不能跟大哥在一起,以后每天晚上我都要跟大哥睡在一起。如果大哥反对的话,我就晚上偷偷跑他***来。不过,大哥这么好色,应该不会反对的。只是……”毕竟还没有经过人事,一想到两个人睡在一起,是不是不可避免要发生一些事情,脸蛋就红得更厉害了,紧紧地贴着廖学兵的脸,幸福地笑了。 这一夜,廖学兵除了做了几次噩梦,睡得还算是安稳。只是苦了唐静柔,一整夜担心着担心那,没怎么睡好。等快天亮的时候,实在撑不下去了才睡着了。 当阳光穿透窗台,照到***的时候,廖学兵醒了,睁开眼睛来,看到唐静柔衣衫不整地躺在自己的身边,再看看自己,就穿了一条短裤,惊得立马拿被子握住,使劲地回忆,心想:“我该不会是?” 轻轻地翻动唐静柔,床单上并没有血迹?不过还是不放心,心想:“也许小丫头不是个雏呢?”又使劲打量了眼唐静柔,发现小丫头虽然上面的衣衫不整,大半个雪白的半球都露在了空气中,一晚上没盖好被子,懂得有点青紫,但是下面的裤子则是好好的,压根没有被大幅度动过的痕迹,这才放下心来。 慢慢地移近唐静柔的脸蛋,把手指放在唐静柔的鼻子边,发现小丫头的呼吸均匀,肯定是还在酣睡无疑,于是把手轻轻地按上小丫头的半球,缓缓地***起来,脑子里浮现着***图画集的写真,这雪白如凝脂,吹弹可破的青橙像谁呢? ------------ 第115章 静柔的可爱 第115章 静柔的可爱 这时,门外响起了全婶咚咚咚的敲门声:“小兵,起床了,今天周一,你要去学校吧?哎,静柔这丫头什么时候出去了呢?” 廖学兵吓得手忙脚乱,应道:“嗯,马上就来。静柔啊,可能在洗手间吧。”心里头咚咚咚地敲鼓:“这要是全婶推门而入,那可就全糟糕了。静柔这丫头可是衣衫不整地躺在***,非得落个***女学生的罪名,就算不下地狱,浸猪笼是免不了了。一边用手捂住唐静柔的嘴巴,一边使劲挠小丫头的腋窝。 唐静柔禁不住廖学兵紧一阵慢一阵的咸猪手,终于从沉沉的睡梦中醒了,喔喔想笑却笑不出来,睁着水灵的眼睛,一脸疑惑地看着廖学兵,脸上飘起******的云彩,看了看自己上衣敞开的口子,大个半球已经露了出来,连忙用手遮住,吱吱嚷着。 全婶就在外边,肯定不能让唐静柔出声,危急之下,廖学兵顾不上许多了,大嘴堵住唐静柔的嘴巴。 原本动弹不停的小丫头老实了,唐静柔睁大着秀眉,黛眉舒泰开来,芊芊玉手反手搂住廖学兵的脖子,檀舌又一次伸入了廖学兵的嘴里。 ***着少女的香津玉石,甘之若饴,这时已经忘记了全婶的存在,廖学兵的手轻快地游走在唐静柔的全身,手上是一溜溜嫩滑的香汗,小丫头已经渐入佳境。 孔子也不能禁,当年孔子见王后,在滚圆雪白的半球,花容月色的容貌惊叹的王后勾引下险些不能自制,后来留下了“食色性也”的箴言。 廖学兵是老师没错。也是孔夫子地隔代传人,但是他并不是迂腐的人,越雷霆半步对他来说是个笑话。现在,廖学兵的脑海中掠过一个身影,说不清是谁,秀兰于色的金领气质,挡不住的华贵大方,是她? “哥?”嗡嗡地在廖学兵的脑海盘旋。一个身材火辣,穿着红色少女高贵套装的女子在脑海中飘过,是她?***?禁不住喊出声:“幽凝?是你吗?” 悲伤?失望?痛苦?失落?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唐静柔怔怔地望着廖学兵,眼睛中飘过泪珠。不过很快又消失了,换上了幸福的笑容,轻声道:“哥,我是静柔!幽凝是谁?哥哥的***吗?” 廖学兵错愕了一下。幽凝是谁呢?想不起来了!可是在***一个女人的时候想起别地女人,这对一个女人来说,绝对是致命的伤害,也许从此以后这个女孩都不会爱上男人,只是片刻的功夫,廖学兵立即话锋一转,道:“小柔,那是我的***。十年前失散了,那时候她跟你现在一样大,至今都没有找到。无论是吃饭,还是上茅房,我都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吗?如今窑子这么多,该不会?” 唐静柔脸色舒展,咯咯笑道:“哥。怎么会呢?姐姐一定吉人天相。说不定已经成为贵太太,如今吃得是山珍海味。出门便是奔驰宝马,富贵不可方物!” 假装同意地摆出一副点头的模样,廖学兵叹息道:“但愿了!”。 “哈哈,是吗?”廖学兵大笑,此刻已经没了心情调戏唐静柔了。刚才脑海中飘过的那个幽凝的女孩,她是谁呢?好像有种特殊地生命联系,该不会真的是自己的***吧?廖幽凝?好像听说过! 怔怔地想了老半天,还是想不出头绪。那一天的梦忽然掠过脑海,被绑上绞刑架的瘸腿男子是谁呢?怎么跟自己如此相像?对比昨晚的梦,廖学兵心里宕地一下跌入了深渊,那不会是自己的弟弟吧? 越想越乱,越想越烦躁,至亲连心,关心必乱,廖学兵眼角的泪珠不知不觉流了下来,虽然有温柔体贴地唐静柔缓缓地用******掉,可还是止不住地滴落。 小丫头虽然年轻很小,但是从廖学兵脸上痛苦却又圣洁的表情猜出,幽凝应该是哥的亲***吧,叹息道:“哥,别想了。以后肯定能见到幽凝姐姐的!” 廖学兵不由自主地“嗯”了一声,也叹息了一声,道:“小柔,昨天晚上我说了什么梦话呢?” “我会回中国的,或者你们杀了我吧!我***、弟弟是没有罪的,请不要伤害他。” 唐静柔绘声绘色地把廖学兵昨晚做梦的异样和痛苦缓缓地告诉廖学兵,搂着哥哥的腰,轻声道:“哥,以后小柔陪你睡吧?” 廖学兵大吃一惊,慌道:“那,那怎么行?这可是家里。” 唐静柔像个没事人似地,笑道:“没事地,我妈妈才不会管我呢,我大半夜跑哥房间就好了。” 廖学兵想要说什么,这时候楼下传来全婶的喊声:“静柔,早饭好了,快下来吃饭了,要不第一节课就迟到了。”踢踏踢踏地声音响起,听起来全婶一边喊一边上楼来了。 廖学兵要换衣服了,虽然是看光了小丫头,自己却不想被看,有点害羞,一把把唐静柔推出门外,道:“快出去,***冲凉换衣了。” “哥,让你陪你一块吧!” 廖学兵坚决予以否决,道:“这怎么行?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赶紧去洗漱吧。”不由分说就把唐静柔给推了出去,然后栓好了门。 门外传来了唐静柔不满的声音:“哥,你太过分了。”不过由于知道廖学兵的脾性,倒是没有过多纠缠,脚步声渐渐远去。 浑身都是丑汗,一身的***,幸亏有全婶的及时提醒,要是就这么“牺牲”了静柔,那可真是对不起全叔的救命之恩了。哗啦啦连浇了十分钟凉水这才平静下心中的***,抬头看了看天气,阳光明媚,不错的天气! 冲完凉,洗漱完,廖学兵也不知道是那根神经不对劲,难得穿上了唐静柔那天千叮万嘱说花了一下午时间选好的耐克运动套装。领口处,发达的胸肌写意地裸露,身体的健康和强壮毋容置疑,完美地衬托出了耐克衣服的束胸的特点。 唐静柔看着廖学兵穿着自己买的耐克运动套装下来,脸上流露出小妻子般的贤惠微笑,道:“哥,你穿上这套衣服简直帅到了极点,就是功夫巨星甄子丹也没有你这么强健英俊,你是我的偶像……” 廖学兵看小丫头没完没了,担心她口无遮拦说错话,连忙拦断话题,道:“得了,不就是一套衣服,没什么吧。你还是赶紧吃完早饭去学校吧。我今天有点别的事情,就不去了!” 小丫头有点不悦,摇摇头,呐呐道:“哥,你要去那里,我可以陪你吗?” 廖学兵摇头,严肃地说道:“不行,你不是还要去上课吗?学生是不能随意逃课的!” “哦?那大哥是老师,还不是不去上课吗?” “这!”廖学兵抬头望了望门外,笑道:“我肩负着秋山市三百万人民的未来,是不容许懈怠的,一定要以广大人民的福祉为己任。一两趟课上不上都没所谓的。” “扑哧!”唐静柔笑出声来,笑道:“嗯,可是现在是五一长假,哥你就带我去吧?” 廖学兵有点智商不够,这算哪门子,绕来绕去都绕到了唐静柔的算盘里,静了半饷,道:“看在今天早上你表现优秀的份上,那就让你跟我去一次吧!不过去了那稍安勿躁,半步也不要离开我,否则我就不带你去那里。” 唐静柔看廖学兵一脸的严肃,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点了点头,问道:“哥,你要去哪里?” 廖学兵笑了笑,道:“***头帮!飞车党要请我这个统领千军万马,独领秋山黑道的菜刀帮老大三温暖一把,这么好的事情,我想拒绝也不成,大人物都免不了反复请,折腾人,我还是***快去算了。” ------------ 第116章 我叫廖振洲? 第116章 我叫廖振洲? ***头帮的地盘在秋山市南面的卧虎湾,那里是深水***头,历来是国际货运的集散地。全叔家在东北方向,到那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也有几公里路,得有代步工具才行。 廖学兵没有汽车,只有一辆新买的电动自行车,偏生早上林天过来借走了,说是领着阿凯去中海见见世面,看看大城市的风光,顺便在卡赞歌剧院门前溜达溜达。这事还是醒来后,全婶告诉廖学兵的,想不借都来不及了。这样一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全叔那辆不知道多少年的凤凰牌自行车了。 这辆凤凰牌自行车那都响就是铃铛不响,行走在路上,吭哧吭哧地黄牛拉破车。现在后座上还坐了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唐静柔。 唐静柔这段时间跟廖学兵的关系是越来越密切,隐约间觉得自己是战胜了鲁小恬,也战胜了苏飞虹,更是战胜了章清盈,心里头高兴,紧紧地搂着廖学兵,半球鼓鼓地抵在老廖的后背,让人酥麻万分。 廖学兵全然不关心这些,一路上哼着西南地区的独特小调,慢悠悠地往***头帮的地盘赶。由于他没有手机,对方是着急还是不着急,都不是他关心的事,正好乐得悠哉乐哉。 几公里的路,自行车耗费了大半个小时才慢慢抵达。在***头上,早已经有一帮人等待多时了。那帮人清一色地穿着破烂不堪的牛仔衣,手里握着一把砍柴的斧头,说是排着队,站在那里都是东歪西倒的,没有个精气神。 廖学兵扫了一眼,知道这帮家伙不中用,外强中***。没有放在心上。宴无好宴,酒无好酒,***头帮不可能就拿这么一帮废柴充门面,重头人物想必是等不耐烦了,躲去喝茶抽烟了。咳嗽了两声,拉着唐静柔慢吞吞地穿过颓废的***头帮人群。 一个手臂上纹着老鹰的家伙手把斧头放在腰间,锋利的一端竟然对着自己,不过从面相上气宇轩昂。眉目清秀,怎么看也不像是个黑道上地人,反倒像是个读书郎,廖学兵有点诧异,从心里上觉得跟记忆中的某个人有些想象,一时间心血来潮,用手把他的斧头扶正,道:“红老虎该不是这么教导你的吧?人活精气神。刀活狠准快!小子,你上有老母不养,下有儿子不教,选择出来混,***得是刀口***血的活。生命当儿戏,对得起谁?” 鹰纹小子没见过板牙是怎么被老廖一巴掌拍的,也不知心里怎么想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倒是不慌不乱,反问:“你是新成立的菜刀帮老大廖学兵吧?” 廖学兵点头:“是啊,没错!这有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不过飞车党地八大金刚来了三个,老大这次下了血本,恐怕你是有来无回,你还是小心点吧。” 拍了拍鹰纹小子的肩膀,廖学兵笑道:“小子。不要总想着打打杀杀,红老虎请我来是三温暖,不过我这人不近女色,也不太喝酒,谈不上小心。”说完后,双手笼进裤兜,追问道:“你们老大在那我也不知道,不如就请你带我去吧?” 鹰纹小子面露难色。道:“这。这好吗?老大吩咐过,没有他的指示。任何人不得***那里的。” 廖学兵笑了笑:“你脑袋真是木,我是你们老大请的上宾,我让你带路带就好,别啰啰嗦嗦的。” “那好吧。”鹰纹小子憨笑着,领先朝前走去。 ***头帮所在大都是地中海建筑风格的住宅区,红瓦白墙,尖尖的屋顶,路回巷折地。几经周折,绕了好多巷子,最后停在了一间红房青瓦的西式楼房前。 在开着的门后站着几个彪形大汉,鹰纹小子刚要进去就被喝止了:“***什么,不知道这是老大谈事的地方吗?” 鹰纹小子被震得脸色发白,不敢再进去,讪讪道:“到了,你自个进去吧。” 廖学兵还没说话,唐静柔抢先说话了,声音很低,道:“哥,咱们要不要通知下凤凰姐?” “不用了。”廖学兵拉着唐静柔就往里走。看门的人好似得到过吩咐,也认识廖学兵,并没有拦阻。走了好几步看鹰纹小子还是没有跟上来,于是回头喊道:“喂,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多谢你领路了。对了,你要是忙着去打打杀杀就算了,要不跟我一块进去吧。” 鹰纹小子点头又摇头,道:“我,我叫鲁丰,就,就不进去了,没有老大地吩咐是,是不能进去的。”不过从他眼神中流露的渴望来看,还是十分想要一块进去的。 多一个人,喝茶抽烟又不是自己开销,本着这个理,廖学兵笑道:“一块进去,男子汉大丈夫,敢想敢为,可别像个娘们。放心,红老虎不会连这个面子都不卖给我地。” 鹰纹鲁丰还是踯躅不前,这时屋子里飘出来了笑声:“疯子,既然廖大哥发话了,你就进来吧,要不然都笑话我们***头帮的人不会办事了。” 走进屋里,发现里面的摆设跟房子的西洋特色迥异,尽是古色古香的老家伙,就连桌椅都是方桌长凳,有着十分浓郁的中国古风气息。廖学兵四处打量了一眼,屋子里木制的坐躺双用椅上围桌坐了五个人。不用说,其中三个是飞车党的。 对方也在打量廖学兵,看到他不仅是手无寸铁,而且还带了个如花似玉地小姑娘前来,压根没把鸿门宴当回事,这是何等的气魄,脸上都流露了钦佩的神色。五人中头发染得赤红的家伙当是***头帮的老大红老虎无疑了,他站起身来,拱手道:“廖大哥远道而来,在下有失远迎,万望恕罪。来,请上座!” 廖学兵没有动步子,笑了笑。道:“上座不必了,既然是请我来三温暖,这里条件不够,还是该那就那吧。我是个教书的,对打打杀杀没太多兴趣,不太喜欢公式化的方式。” 对面又站起来一个人,头发梳得油光发亮,一看至少倒了半瓶啫喱水上去。一根根都直冲斗牛,朗朗出声道:“我叫彦玖,阁下知道飞车党吧?” 廖学兵点了点头,道:“算知道?怎么,飞车党不是一直龟缩在中海吗?难道也想来秋山分一杯羹。哦,对了,我记起来,我昨晚发了一个誓。” 彦玖觉得对面的家伙虽然看起来土拉巴几地。不过实在好笑,忍不住笑了,道:“发誓?是什么誓言呢?该不会是要和平解放人类吧?” 廖学兵本来就没把对方当回事,存心捣乱,笑道:“这你也知道?差不多吧!我昨晚发誓。要用自己地力量解救秋山市的帮派分子,让他们今后走一条康庄大道。小柔,哥昨天是这么说地吧。” 唐静柔一听问到自己,初始一脸茫然。不过转瞬就笑嘻嘻地附和道:“是的。哥还说身为人民教师,一定不能喊打喊杀,要以德服人。” 于千军万马包围中凛然不变色,谈吐间幽默却又震耳发馈,彦玖觉得生平只遇到一个人,没想到对方身上竟然也展现了这种气质,忍不住点了点头,笑道:“阁下说得在理。从气质上挺像我的一个恩人,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见人三分笑,非***即***,廖学兵揣不透对方的心意,答道:“我叫廖学兵。怎么,该不会你朋友也是这名字吧?” 声音虽小,却不吝给偌大的屋子扔下一颗原子弹,原本对面深坐在椅子里的四个人虽然早知道菜刀帮地老大叫廖学兵。这也是他们这趟来秋山的原因。不过还是立即弹跳了起来,异口同声地说道:“什么?你叫廖学兵?请问是不是廖化的廖。学习的学,当兵的兵?” 搞不清楚对方怎么这么大的反应,廖学兵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笑道:“是啊。当初全叔救我的时候,他问我姓什么,我说我姓廖,但是左右想不起名字了,他就说最近我家闺女老是看什么一部《枫桥》的电影,那里面演表哥地演员也姓,既然你想不起来叫什么没名字,那以后我就叫你廖学兵了,于是我就叫廖学兵了。不过最近我记忆恢复了一点,知道自己其实不叫廖学兵。” 对方举止跃跃欲动,脸色中透着焦急,急声道:“那你想起来,你叫什么名字了吗?” 廖学兵笑道:“怪事。按理菜刀帮成立没几天,不该有这么大的声名。算了,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叫廖振洲,并不叫廖学兵。这段时间我也怀疑过自己是不是他,也暗地里调查过了……” 对方显然不相信,看起来根本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其中一个激动得流下了眼泪,道:“兵哥,你就别忽悠我们了。两年了,我们一直在找你。飞车党不能没有你啊。” 这帮人肯定是脑子有病,廖学兵今天一大早出门前,脑子里哗地飘过一个名字——廖振洲,他清晰地记起来了许多童年的往事,要不是记忆到上初衷就中断了,他甚至会立即找全叔、全婶更正自己的名字。 这时,听这些家伙地口气,那个什么叫廖学兵的人看来还是飞车党的老大,挺厉害的一家伙,听说飞车党是中海最大地黑帮,这白拣的便宜到底要不要拣呢?权衡了一会,廖学兵选择了放弃,道:“哦。你们老大也叫廖振洲?” 对方清一色的立马拼命摇头。 “那他叫什么?” “廖学兵!” 廖学兵笑了,道:“这就对了,那跟我没什么事。记住了,我叫廖振洲。就这事找我吗?要没别的事,恕不奉陪,先走了。漫漫长假,要不出去旅游一趟,都对不起国家的好意。”说完后从榉木桌子上倒了一大把板栗到衣兜里,然后牵着唐静柔的手,头也不回便要扬长而去。 ------------ 第117章 我是谁? 第117章 我是谁? “且慢,廖大哥,我们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你是否介意?”这时候,一个长相英俊,年约十***岁的小伙子开口道。此子虽然年轻,但是脸上密布杀气,显然是久经沙场的悍将。 廖学兵一楞,打量了对方一眼,这不是那天在酒吧掏钱看自己后腰的年轻人吗?于是笑道:“可以,不过上次不算,这次再看,还得给钱才成!” 年轻人便是关慕云,红着脸,低声道:“老师说笑了。既然已经确定是老师了,自然不用再看了。” 错愕!廖学兵故作迷惑:“你知道我是光荣的人民教师?哦,我知道了,肯定是秋山野鸡告诉你的,那婆娘就是嘴巴多。不错,是个好孩子,以前你一定有个好老师吧?” 关慕云以为廖学兵想起了往事,连忙点头道:“是,是,我以前的老师跟廖老师一样,是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虽万人不变色的好老师,是他指引了我人生前进的方向!” 众人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老廖。此时此刻,大家的心底早已认定,他便是伟大而又充满了爱心,风流而不***的廖学兵,飞车党的党魁! 只是廖学兵却不动声色,过了良久方才缓声道:“你的老师看来不怎么的,他就指引你好人不做,专做拐卖良家妇女,贩卖***黄胶的走鼠这条路吗?过街人人喊打,走路担心红***照头,藏头露面暗无天***?” 关慕云猛地摇头,面色作怒,已经对自称“廖振洲”的廖学兵生气了,大声驳斥:“不!我曾经是一名舞蹈师,那是老师指引我的梦想。我现在是在追随老师的脚步。拯救天下苍生。” “哈哈哈哈!”廖学兵仰天大笑,“年轻人,你当我第一天出来混。你明明是***还说是拯救天下苍生,你该不会把贩毒说是为了金三角地区回归大中华,拐卖儿童说成是促******流,提高人口素质吧?你当我是凯子,这么容易忽悠?成了,我还有事要做。一分钟几块钱上下的,赚钱要紧,不跟你瞎扯了。”说完,扯着唐静柔便要往外走。 屋里的人搞不清楚廖学兵到底是真失忆了还是另有原因隐姓埋名,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面面相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后总算有一个人发声了。拉住廖学兵的手,一脸赔笑道:“兵哥,你说咱们十多年地***情,再多听兄弟们说两句没什么关系吧?” 廖学兵看对方个个穿的都是高档皮衣,有皮尔卡丹的。也有……反正都是国际名牌,心想这帮家伙一定平***里搜刮了不少民财,个个肯定是富得流油,脑袋一转。笑道:“除非……”然后故意顿住,留给对方一段想象。 “除非什么?” “除非有人愿意支付我这一分钟几块钱上下的薪酬。” “这?”屋子里的人都知道以前的兵哥习惯说笑,讹诈拐骗党内兄弟的钱财那是常事,于是立时有几个人应道:“没问题!”说完,从兜里逃出一沓厚厚的钱摆在廖学兵地面前,道:“兵哥,你看这够了吗?” 两眼放光,廖学兵看着那厚厚的一沓钱。少说也有三五万上下,内心的激动难以言表,心想:“发达了!”一把抢过,道:“小子,想问什么赶紧问吧,十分钟后无论如何都不奉陪了。因为我,我必须……” 唐静柔在一旁看廖学兵故作神秘,欲言又止。忍不住拉着老廖的衣角。低声问道:“哥,等会有什么大事啊。好像没有啊?” 廖学兵捏了捏小丫头的吹弹可破的粉脸,低声道:“笨丫头,拿了这么多钱不赶紧开溜,等会他们后悔了,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唐静柔毕竟是个小孩子,不解地问道:“哥,我看他们好像认识你的过去,应该是你以前的朋友,不至于伤害你啊?” 廖学兵懒得也没心思解释,加之又不可能三言两语解释清楚,捂住唐静柔地小嘴巴道:“笨蛋,你怎么知道我以前不是他们的仇人呢?说不定我以前对他们不好,被他们追杀,最后……” 唐静柔恍然大悟,吓得粉脸失色,低声道:“哥,我知错了。” 廖学兵故作大方:“没关系,见得多了自然就懂了。”趁机用力捏了捏唐静柔的***股,圆鼓鼓的,忍不住又隔着牛仔裤***了一下。唐静柔沐浴在老廖的光辉下,巴不得大哥地手不在全身游走,自然是高兴得很,紧紧地抱住廖学兵的胳膊,一脸的陶醉。 这一切的动作都是在电光火石间完成,旁人自然是察觉不到。对方听了廖学兵地十分钟之说,笑了笑,道:“我想请问廖大哥是怎么到秋山市的?” 廖学兵心头惊了一下,心想:“这帮小子想***吗,刨根究底的,难道不知道,就算我真是飞车党的廖学兵,我也没有回去了吗?那些都是过眼浮云了,俱往矣!”不过还是不动声色,笑道:“这,真要说吗?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我是飞来秋山市的。” “扑哧!”唐静柔先忍不住,笑了。 其他人虽然极力忍住,还是笑了,老廖实在是太幽默,太不正经了。过了会儿,道:“兵哥真会说笑。普通人怎么会飞,又不是超人。” 廖学兵笑道:“白痴,人不会飞,难道飞机不会飞?” “哦。这么说,兵哥是坐飞机到秋山市来的了?” “不是,我是坐船到秋山市的。” “哦,那兵哥怎么说是飞来地。” “这个,我没有记错的话,我本来是要飞到秋山机场的,但是飞机出事了,掉海里了,被这丫头的父亲全叔救了,所以……” “哦,如此啊。那请问兵哥你还记得以前的事情吗?” “记得,刚才说了,我是廖振洲。” “不,我们要问的不是这个。” 这帮家伙绕来绕去都没绕清楚,廖学兵不耐烦了,不太喜欢再待这里,一心只想早点拿钱出去大吃一顿,道:“那想问什么就赶紧问吧。” “兵哥,知道中海吗?” “知道,听说那里的天都城不错,姑娘够水灵够档次,可是我身为人民教师,有那胆没那心啊。” “哦,什么叫有那胆没那心?” “这个,就是我有勾引姑娘的勇气,但是我并不想勾引姑娘,因为我为人正直,柳下惠见我都自叹不如。” “哈哈哈,兵哥真会说笑。还是请兵哥回答,你记得你曾经在中海呆过吗?” 廖学兵本来是嬉笑着地,不想正面回答这帮小子,但是中海对他实在留有太多记忆了,虽然失忆了,但是只要听到中海这两个字,记忆深处地灵魂还是禁不住颤抖,顿了一下,陷入了沉思,想了片刻什么也没想起来,于是实话实说道:“我也不记得了,不过这城市,我觉得挺投缘的,也许我在那里呆过吧。不过,请一定不要说我就是你们飞车党地老大廖学兵。虽然是同一个名字,但其实我的真名真的叫廖振洲,我的人生不过是做一个蜡烛到死泪方***的人类灵魂工程师,而不是整天喊打喊杀的人。当然了,我现在组建了菜刀帮这没错,不过那纯粹是因为生活困难。过***子不容易啊,如今国际金融危机,你没去过菜市场拣过菜叶,不知道如今是菜叶都难拣了,人太多了。哎……有钱的话,一大清早到菜市场多撒点,会有人感激你的。” 众人尽皆错愕,屋里的人多半都过得是刀口***血的生活,靠收保护费和走私贩毒等暴力高风险行业为生,几曾知道平民的生活是如此的困窘,更是不清楚国际金融危机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因为中海是一个国际化的大都市,是金融、文化中心,走了一批那是立马就有下一批替补,不愁收不到保护费的,更是不用愁没人***保护费。 关慕云怔怔地看着廖学兵,低声对旁边的人说道:“局长,我看他九成是老师无疑了。不如让我再问几个问题。” 被称为“局长”的人点了点头,道:“那好吧。不过不用着急,既然知道是兵哥了,来***方长。” 关慕云点了点头。也许是知道现时的廖学兵,或者是知道以前的廖学兵一样的好钱,从怀中又掏出一沓钱,道:“老师,我想问一个问题,你可以思考过后回答我吗?” 廖学兵看着关慕云手上的钱,花花绿绿的,竟然还是美金,厚厚的,估计也有两三万,笑道:“问吧,只要不是问我七岁***隔壁家王嫂的事,什么都可以。”一把抢过钱,塞给唐静柔,道:“丫头,回头哥给你买个好文胸,要那种绣着金边的蕾丝。嗯,就那什么牌子的……嗯,好像要一万多来着,上次看过的。” 唐静柔十分害羞,呐呐道:“哥,什么时候看过,你,根本没有的事情。” ------------ 第118章 暗夜皇者 第118章 暗夜皇者 这人真的很像兵哥!无论是行为,还是言语,抑或气质都无一不像。一般的好色,一般的诙谐,一般的游戏人间。 众人的眼睛齐刷刷地望着老廖! 老廖一下子有点发懵,望着上次在酒吧见过的关慕云,问道:“小子,莫非你真的认为我就是飞车党的老大?” 关慕云没有迟疑,果断地点了点头。 廖学兵一把抓过关慕云的手,道:“飞车党听说过,***扮演你说的廖学兵,有什么好处?” 关慕云迟疑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倒是一旁的身穿全白色阿玛尼极品男士套装,却故意在胸口上打了一个大红补丁的家伙接口道:“地下世界之王,暗夜的皇者!这就是兵哥您创建飞车党时的梦想。” 廖学兵忍不住笑了,想不到还有人比自己还狂妄还自恋,竟然有这种狂妄而又奇妙的想法,忍不住道:“地下世界之王,暗夜的皇者。听起来很好玩,可是就你们这些人可以做到吗?我想你说的那个廖学兵一定是满脑子浆糊,草包一个!” 关慕云突然跪了下来,双手颤巍巍地趴在地上,昂声道:“不,兵哥永远是我们追随的目标。在他没有离开我们时,他已经预见了今天的局面,我们已经成功统一了中海的帮派,正在大张旗鼓向全国进军,此时此刻我们需要兵哥,苍天有眼,兵哥您终于出现了。” “白痴!”廖学兵没有接受关慕云的贸然跪拜,反倒是一脚把他踹飞了,然后佯装生气道:“你们是想找一个替死鬼吧?黑道人物都有表面的头,但幕后却***持于人。小子,这招我早玩过了。就不上你这个当了。”心里头却暗暗下了主意,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是以前飞车党的老大廖学兵,现在都先要观察下情形再做决定,毕竟听起来时间距离廖学兵离开已经很久了,物是人非,还是以前的那种情况吗? 众人习惯了以前的廖学兵一言不合即拳打脚踢地行为,出奇地平静,并没有发火。关慕云也乖巧地爬起来。然后站在了一边。 廖学兵弄不清楚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想想觉得这帮人真的是有点傻,有点可怜。不过此时此刻决定不能自认是飞车党的廖学兵,如此一来,后果不堪设想,完全不能预料了。何况现在有唐静柔、苏飞虹、章清盈,一个个都是鲜活可爱的女人,要是接受了廖学兵的角色。以后就没有机会了。不知道为什么,渐渐地,廖学兵已经习惯了在秋山的生活。也许有一天会选择高飞,但现在只想守候在全叔的家里,凭仗自己地能力一统秋山的黑帮。 其实。这就是廖学兵的优点,永远不吃嗟来之食。可以没有道德,可以没有底线,可以没有人品。但是不能没有尊严。 对方只是想弄清楚廖学兵究竟是不是曾经的兵哥,此时此刻心中隐约有了七八成的把握,由于摸不清兵哥现在的实力,倒还真是不敢贸然下手了。一帮人讪笑着面面相觑。 有了廖学兵在身边,唐静柔的胆子也壮了几分,抢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老是纠缠我哥。我哥已经说了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了。我哥答应了陪我逛街地,就不陪你们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多谢这位哥哥的钱。这次终于可以让我哥大出血了。”说完后,二话不说,拉着廖学兵就要往外走。 这次,屋子里的七八个人你望望我,我我望望你,倒是出奇的没有拦阻,任凭廖学兵和唐静柔走到了门槛。 就在这时,身穿白色阿玛尼套装。却不伦不类地打了个红色打补丁的家伙出手了。从红色补丁袋里掏出时下最流行地啄木鸟,呼啸着攻向了老廖的后背。左手变掌为爪,专取腰部的空挡。 要是啄木鸟甩中,抽出便将是一个血窟窿,后背的脊椎神经就遭遇了重创。即便啄木鸟不中,只要抓中腰部,以其挟风雷地劲道,恐怕肾脏就完蛋了。更何况此时,廖学兵完全是背对着阿玛尼,右手又牵着唐静柔,只有左边可做文章,一只手再厉害也是难以招架了。 “啊,小白哥,不好,快停住,他是兵哥!” “小白,你想***什么?谋杀兵哥吗?快,停住了。” “哈哈,小白好样的。只要是兵哥,断然没有躲避不了的道理。” “是啊,要不是兵哥,就是***掉又有何妨?” 此时此刻,当事人廖学兵却一点也不紧张,继续在往前前进,难道他算准了小白会在关键时候收手?不是,因为他有恃无恐,艺高人胆大! 只见就在啄木鸟袭向后背的千钧一刻间,廖学兵的右手突然拦腰抱住唐静柔,同时身子猛地前伏,左手亦抽出了别在腰间的牛角刀,反手一刀便回剿小白的攻来的一爪。 完全是大师级地身手! 唐静柔虽然是女孩子,但是少说也有百八十斤,廖学兵却如抱棉絮,光这份力道就已经足够让人震惊了。抱住的刹那同时前伏,中间的惯性巨大,却拿捏平稳,脚步没有晃动,可见算计之准确,心境之稳定,更让人震惊的是,左手抽出右腰的牛角刀,早一秒不成,晚一秒不成,必须在抱起唐静柔的刹那同时抽刀,否则早了力竭无法抱起唐静柔,晚了则会割伤唐静柔。然而,他不仅抽出了刀挡住了对方的攻击,而且还雷霆万钧地力道不老,以风雷之劲攻击对方。若不是他忽然住手,小白的手指恐怕已经跟他地身体分离了。 “他肯定是兵哥!整个中海只有他才有这个身手!只有他才可能挡住叶小白雷霆万钧地连环攻击!” “没错!可是,他用的是什么武器?怎么不是啄木鸟?” 唐静柔这时候像小妻子般撒娇,紧紧地搂住廖学兵地脖子,粉嘴贴在廖学兵的脸上,被惊吓后的惨白脸色抹上一丝害羞,一丝***,半红半白,如同天生抹上了胭脂,十分娇羞可爱。众人都不由得看傻了。 廖学兵把牛角刀握在左手,抱着唐静柔转过身来,道:“牛角刀!怎么,飞车党能来不能回么?不过我廖学兵龙潭虎***不惧,要是真想动手,不如你们一块上吧,省得浪费我的时间。因为我答应了小柔,等会要陪她逛街。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得走了!”说完后,双眼审视着屋子里的人,脸上不怒自威,流露着让人不敢仰视的气息。 这!绝对是兵哥。但是为什么他不肯承认呢?是真的他忘记自己是谁了?总之他绝对不会是他说的廖振洲。不过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是撒谎,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武力胁迫不了,好言相求根本不当回事,屋子里虽然有七八个人,却根本想不到绝对的好办法让廖学兵承认他就是以前的兵哥。 廖学兵也是心事重重,经过叶小白的攻击,他也大致明白了自己或许真的就是飞车党的老大廖学兵,但是此时此刻,他的脑子却是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飞车党的任何人、任何事,眼睛怔怔地望着叶小白、局长,关慕云等人却丝毫也想不起来。脑子里唯一想起的事,便是想起来自己曾经是一个老师,有一个学生叫慕容兰落。心里头好想问对方慕容蓝落是谁,可是却又想起苏飞虹也知道自己的过去,不如就问苏飞虹好了。于是也怔怔地说走却没有走,站在屋子里发呆。 屋子里一时间僵住了,安静得很,落针可闻。 最后还是唐静柔首先***不住这种难熬的寂静,出声道:“哥,既然他们也不想跟你打了,那我们就走吧。我看他们没有歹意,就放过他们吧。” 场中的人苦笑,这小丫头也太不把这帮人当回事,他们随便走一个出去,都足够让整个中海颤抖。可是谁让他是兵哥的小妹呢?也只有兵哥才真的有资格敢说放过他们。 众人苦笑着目送廖学兵抱着唐静柔唧唧我我,头也不回地走了,却半天也没有想出如何让廖学兵承认他就是飞车党的兵哥的办法。 等廖学兵走后,一个个掏出手机,纷纷动用自己的资源开始调查秋山市的廖学兵到底是谁?然而结果很让人失望。他,是个谜一样的人物,一个空降的人物,没有过去,只知道他叫廖学兵,他是秋山二中的代课老师,当过几天厨子,除此再也没有别的。 然而,廖学兵却全然不知,他只想真的好好带唐静柔去逛街,因为这些天一直混迹在黑道,晚上常常在噩梦中惊醒,梦到的都是血淋淋的场面,迫切需要散心。 ------------ 第119章 不一样的二世祖 第119章 不一样的二世祖 太阳高挂,阳光明媚,今天是一个好天气。加之又是五一长假,出来游玩的人当然很多。廖学兵不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只是唐静柔一定要去秋山市新修建的主题公园去玩,这才去的。 其实说是主题公园,不如说是圈了一***山,挖几个人工池塘,喂上几条莫名其妙的鱼,移植一些据说罕见的亚马逊雨林特有的树,再弄上摩天轮,是非常无趣的地方。当官的不办实事,多半都会这样做,据说承包这个工程的是秋山市市长的小老婆的小舅子。当然了,这是小道消息,算不得准的。 唐静柔虽然是个丫头片子,但却特别喜欢刺激的事情,眼睛直溜溜地望着摩天轮,虽然没有说,但是老廖这么老于世故的人怎么能不知道她想要***什么? 摩天轮,是那种回旋十八叠的超级摩天轮,据说是南方地区数一数二的大摩天轮,秋山市建造这个的目的当然是拉动这个旅游。为了响应国家号召,为了自己的或者小老婆的小金库,地方官员非常喜欢谈旅游这两个字,所以现在每个城市都搞一些旅游项目上马,先不论重叠浪费,首先务必讲求个全国数一数二,更有“魄力”讲求的是全亚洲、全球第一。这个一的级别越高,地方官员二脑的程度当然就越高。不过这是个脑袋不二,袋子不鼓的年代。这种怪事层出不穷也就不足为奇了。 上了摩天轮,老廖心里没来由地紧张了起来,由于失忆的缘故,这次竟然成了第一次坐摩天轮。一旁的唐静柔***得在尖叫,一圈下来,老廖却则口水横飞,堂堂的菜刀帮老大竟然吐了。脸色苍白。于万人间游走无物的廖学兵,竟然被小小的摩天轮吓到了。这要是林天、唐启伦在一旁一定会笑得大牙都掉了。 唐静柔发现老廖的窘样后,想笑却又不好意思笑,抿着嘴巴偷笑,安慰性地偷偷搂着廖学兵地胳膊,爱怜地望着他,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因为唐静柔虽然没有见过老廖摆平秋山凤凰的一幕,但是刚才在***头帮大耍威风。凶悍淋漓的形象给廖学兵树立了一个硬汉的形象,没想到却是一个坐摩天轮都吐的“英雄”。 最后看廖学兵吐得不行了,唐静柔温柔地问道:“哥,你是第一次坐吧?” 廖学兵白了他一眼,没有搭理,此时此刻肚子里翻江倒海,十分不是滋味。如果开口说话,一定会张口吐出一口白沫。不过手却并不老实。已经偷偷地伸到唐静柔的后备,神不知鬼不觉地滑了进去。 唐静柔本来想要再玩一次的,不过看到老廖实在不堪折腾,只好悻悻然放弃。下了摩天轮,本能地抱着廖学兵。看到老廖夸张而又搞笑的表情,忍不住抱着老廖亲了一下。 “哥,你看那人长得威武挺拔,大男人一个上个摩天轮吐成这样。真是个废物!” “是啊,小妮,不过这种人也还是有点用地,你没看到他旁边的女孩子只有一点点大吗?说不准他还是个皮条客呢?你看旁边的小孩子,跟游桂园那些刚来打场的中学生气质一模一样!”两个穿着时髦,男的扎着碎辫子,女的戴着遮阳帽,脸上涂的花花绿绿的家伙叽叽喳喳地在一旁说个不停。 如果这个世界有上帝。那一定是存在于那些胆大妄为者的内心。他们心灵拥有上帝,行动则如魔鬼。上帝是那压倒一切的张扬跋扈,魔鬼是不计后果的无知行为。这个世界最符合这个特点的莫过于权贵子弟。也就是俗话说地***。 ***是人类自从诞生权势这个概念来最神奇的一类存在。他们往往有着英俊挺拔的面孔,却张着猪脑子。当然了,如果是女人,那一定是极品,胸大无脑是难以的最爱。到了***,是***还是***式都极尽迎合地***。那不是人间极品是什么。 廖学兵今天的运气不错。他有幸碰到了这样的两个人。运气更不错的是,他还碰到的是一男一女。这两个信口把廖学兵和唐静柔说成皮条客和少妓的年轻人便是。 唐静柔由来不是省油的灯。一听这两个打扮得人模鬼样的家伙阴阳怪调地如此品评自己和大哥,气得粉脸发青,竟然出人意料地冲上去便给了那个说风凉话地丫头片子一巴掌。 这决定是自找烦恼的举动。但是,谁让对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呢?唐静柔打了一巴掌不解恨,竟然左右开弓便要继续开打,只是丧失了出人意料的优势后,高度不占优势的唐静柔并不是对方的敌手。 让人目瞪口呆的是,要是那女的跟唐静柔开打,不过是两个女人间的战争,那也就罢了。那个男地竟然加入了战团。这样一来,唐静柔便出在了绝对地下风中。 这一切,发生在老廖尚未从摩天轮的惊恐中平静下来地时间里。等老廖发现四周围上许多人时,唐静柔跟那一男一女已经纠打了在一起。唐静柔是个倔强不示弱的丫头,尤其是大哥廖学兵在场,她不知道从那里来的勇气,竟然越打越***,只埋头拳打脚踢,绝不像对方那样闲言碎语不断,浪费时间。如此一来,虽然形势上占据下风,实际反倒成了半斤八两。 “这男的真是个废物,坐个摩天轮吐成这样。女朋友被人打了也不帮手。” “是啊,你看他身材也算挺拔,肌肉也算结实,怎么就是窝囊废呢?” “算了,这年头靠女人吃饭的还真不少,这种老夫少妻的,有时候男人不行也是有可能的。” 人群是越说越气愤,越说越离谱。只是老廖真的就像傻了似的,老半天也没有个反应。不过当众人也许是累了,也许是实在是恨铁不成钢,也许是根本骂无可骂时,石破天惊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渐渐平稳了情绪,脸色恢复了常色的廖学兵一个箭步冲上前,右手略过腰间,随即一道白光闪光,等众人的视线清楚,一把明晃晃的刀抵在了殴打唐静柔的男的嗓子眼上,一缕细微的鲜血顺着刀尖缓慢流出,而一旁的女的则握着自己的手指,正在尖叫。地面上是她那经过了无数次精心修剪的指甲,不多不少,五片。 看热闹的人不乏胆小的人,老廖的刀子一亮出,一大帮人已经一哄而散,只有几个胆大的,退得远远的,看着场中戏剧性对峙的两男两女,心怕被波及到自己。 那个男的脸色青紫,裤裆松动,看样子是尿裤子了,生平从来没有被人如此胁迫过,颤巍巍地说道:“你,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想***什么?” 老廖打量了他一眼,笑了:“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男的一见老廖脸色稍“说出来吓死你。你给我听好了,我是顾霸。你知道顾帕是谁吗?他是我老爹。” “原来是他。这个年轻人太冒失了,拿刀子胁迫他,这下三五年牢是靠得住了。” “对啊,小霸王可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可惜了这年轻人,也算是有血性的人了,哎……” “是啊,恐怕那个小姑娘也是逃不了,估计……”众说纷纭,纷纷为廖学兵和唐静柔捏了一把汗。 廖学兵这时已经完全清醒了,从旁观者的话中他已经听出来了,原来对方便是秋山市市长的儿子,是典型的***,还是个二世祖。只是不知道这个漂亮的女人到底是谁呢?是这个男的女朋友吗?还真的是***。 初时,廖学兵并没有注意,这时手叉上女的脖子,触上如同碰触在凝玉上,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发现这女的虽然打扮得不伦不类,但底子不错,轮廓富贵雍容,跟唐静柔辣中带***、苏冰云***带羞、章清盈欲迎还拒、冯咏韵而媚秀都完全不同,别有一番风味。要是***一番,便是十足的牡丹极品。 色胆由心生,对方越是有趣,老廖便越是有兴趣。他的左手缓慢地顺着女的脖子往下滑落,竟然直接按在对方的圣女峰上。 众目睽睽! 那女的不知道是不是吓傻了,还是完全被老廖这种无可预料的举止惊呆了,竟然出奇地没有反抗。至于唐静柔,她认为大哥不过是在帮她出气,根本不介意。 倒是,出乎意料的是,跟一般二世祖不同的是,那男的竟然厉声尖叫了起来:“喂,你要是个男人就冲我来,不要碰我***顾妮!要是你动她一根汗毛,我定然叫你家破人亡。” ------------ 第120章 顾妮 第120章 顾妮 老廖倒是不得不对这小子刮目相看,二世祖不是没见过,多半都是贪生怕死,只顾自己的主,心里对他的鄙视倒是不由自主减弱了三分。虽然说顾霸算是暴打了唐静柔一顿,但是对方也算是护短。 见好就收不是廖学兵的个性,除恶务尽是他一贯的本性。 有便宜不沾枉为男人。老廖虽非有意非礼,本是吓唬吓唬她,但是入手的手感让他忍不住有了比较,便再也收不住手。真个男儿本性。 顾霸虽然想要动弹,但无奈刀尖对着嗓子眼,命悬一线,几番尝试发现廖学兵丝毫没有杀人的恐惧。完全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也就不敢再放肆了。 不过,老廖也注意到了这是大庭广众,逞足了***威的双手移开了,对顾霸说:“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答应放你。” 顾霸倒是显得血性十足,语气断然拒绝道:“男子汉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威武不能屈!”不过顿了一下,却又显出了懦弱的一面, 颤声道:“不可你有什么打算,不妨划下道来。”虽然颇有血性,终究还是***不了外强中***地货色。 老廖难得赞许地点头笑道:“倒有几分血性。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害怕,我只是要借你***陪我逛几个小时街。在这几小时内,我不希望被人打搅。否则你家明天就等着收到狗血吧。” 顾霸面露难色,看着***顾妮并没有开口。倒是顾妮似乎忘记了廖学兵是个超级大***。见女孩子第一面就摸胸,也许是兄妹情深,只要哥哥没事,哪怕牺牲自己也没事,竟然挺胸应道:“哥。我答应了。回家了,你就跟妈说,我跟同学出去玩了。” 面子全挣回来了,唐静柔笑嘻嘻地拉着廖学兵的胳膊说:“死***。我哥又没问你,要你回答啊。”顾妮见被骂,忍不住又还嘴,立时两个女人又骂上了,没完没了。 廖学兵苦笑,眼神望向顾霸。 顾霸东张西望,最后终于选择了妥协,委屈而又无奈地点了点头道:“小子。要是我***少一根汗毛,休怪我无情。而且我爸也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老廖笑道:“放心,怜香惜玉还来不及,怎么会动她呢?再说我对没有情感的事也没有什么兴趣,一向讲究个两厢情愿。小柔,哥说的是吗?” 唐静柔一听大哥问到自己,答道:“是,哥你怎么会看上这种庸脂俗粉呢?有两个钱就不知道姓甚名谁。比那什么章清盈还要胸大无脑。有钱算什么?没脑子才最可怕。” 顾妮不甘示弱。立即顶上:“你骂谁胸大无脑?胸大怎么了,总好过没胸。” 不知道唐静柔以前混小太妹,行为本就十分大胆,还是真被急了,竟然哗啦啦把上衣敞开了,露出粉红色的文胸,跟顾妮站到一起,然后嘤咛道:“哥,你说句公道话,你说的谁地小一点?***,没见过真章你还以为不得了了?” 场中众人登时碎破一地眼镜,本来老廖隔衣非礼顾妮已经是够***刺激了,没想到唐静柔竟然来了半真空,立时有肾上腺激素上升快的,已经哗啦啦流起了鼻血。这其中就包括顾妮的哥哥顾霸。 廖学兵出人意料的没有回答。反倒是追问了顾霸一句,道:“小子,事情就这么说定了。说好了,要是这几个小时我受到任何***扰或者你***不配合,后果自负!”然后松开牛角刀,道:“小子,你可以走了。欢迎你使用任何手段来报复我,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廖名学兵。” 牛角刀松开后,顾霸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道:“廖学兵,我记住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小妮,哥先走了。要是他胆敢对你妄为立即打电话给我,当然了,给爸也行。” 望着顾霸走后,廖学兵才回过头,道:“小柔,你说什么?喂,你怎么把衣服***了,大庭广众的成什么话,要便宜男人也只能便宜大哥,不能便宜了这帮猪头。” 唐静柔一听,这才发现这是公园,连忙把衣服掩上,然后大骂道:“喂,喂,快散开,看什么热闹。” 围观的人知道热闹大抵也看完了,哄笑着离开了。 心知做错了事,唐静柔可怜兮兮地抱着廖学兵的右手,赔笑道:“哥,小柔以后会矜持的,请哥千万别对我失望。” 廖学兵“哦”了一声,没说什么。倒是惊讶地看着自动抱着自己左手地顾妮,道:“喂,小妮子,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抱这么紧***吗?” 顾妮一听,只好连忙松开廖学兵的手,怒斥道:“我从小就没跟我爸、我哥之外的男人单独相处过,既然你***陪你逛街,你当然得牵着我,难道不是吗?或者说你很讨厌我?” 原来是个不通人事的雏鸟,老廖连忙赔笑道:“怎么会呢?高兴还来不及呢!”说着拉着顾妮的手,手掌已经不知不觉地摸到了对方地***股上。 顾妮没想到廖学兵不是一时威胁她流露的***那么简单,竟然是个习惯了揩油的家伙,羞道:“喂,你***什么,你这人怎么老不正经。如果你要追我的话,你也算是有机会地,我还没有男朋友,并且我可以不计前嫌。” “拍拍拍!”廖学兵鼓起了掌,道:“说得好,感谢你大人有大量,那现在咱们要去那里呢?这公园一点意思也没有。比如这摩天轮。” 一想起老廖刚才做摩天轮的窘样,唐静柔和顾妮听了就直想笑,但都顾忌到廖学兵的反应,却又不敢有太大的反应。顿了一会,顾妮才顶了一句:“你叫我留下来陪你逛街,你还问我去那里?那到底谁陪谁逛街?” 廖学兵好笑地答道:“陪你逛街,你倒赚不更好?” 倒是唐静柔越来越放得开了,撒娇道:“哥,不如咱们去逛商店吧。你看你这衣服都老土老土的了,今天不是小发了一笔横财吗,正好?” “哎呦!”唐静柔疼得叫了一声,她被廖学兵的咸猪手摸上了***股,并且狠狠地捏了一把。廖学兵说道:“你不知道这钱还有更大的用处吗?俗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但总有例外的,知道不?” “什么例外地?”唐静柔和顾妮异口同声地问道。 廖学兵扬了扬头,道:“比如说我呗?” 唐静柔反斥:“切!哥你真是脸皮厚。那钱你不会是给我爸妈吧,算了吧,还不如花了,反正他们也不缺钱,倒是哥连身像样的衣服也没有,身为菜刀帮的老大,是有点掉身价哦。” 一旁的顾妮摸不准廖学兵的个性,没有出声。不过听到唐静柔说到廖学兵竟然是黑帮老大,吓了一大跳,脸色连变,最后才稍稍镇定下来,不过还是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她刚才说什么,你,你是菜刀帮老大?果然,你还真是***。我,我告诉你,我爸可是市长,你不,不能乱来。” “哈哈!”廖学兵突然没来头地大笑,手趁机轻轻***着顾妮的酥脸,道:“我本来就是***,你才知道啊?乱来?我仪表堂堂,玉树临风,家里妻妾成群,等着我宠幸地已经排到大门口了,乱来我是不懂,不过乱搞是很拿手的?怎么,你有兴趣吗?” ------------ 第121章 逛街 第121章 逛街 顾妮不过就是小孩子性子一点,平***里爱耍点小姐脾气,本性并不坏,因为比较喜欢黏着哥哥,才被人误以为也是个坏孩子,听了老廖的话,吓得花容失色,颤声道:“我,我还没谈过男朋友呢,不,不能乱搞的,要不然我爸非打死我不可。” 廖学兵潇洒不羁,根本不注重这些,他非要挟顾霸让顾妮跟他一起逛街,本就是随心所欲的结果。反倒是顾妮是什么人的女儿,什么样的身份他一定也没有关注。这便是老廖,一切都随心所欲。 在***头帮短短的时间,让他的脑袋快要炸了,无数的证据直指他便是廖学兵,也就是目前中海及其周边城市闻虎色变的飞车党老大。但是他真的习惯了秋山的生活,也已经做好了从社会底层慢慢变得风光的心理准备,突然间的身份让他极为不适应,由于担心是不是以前自己另有布局,更是在心理上不敢动弹,死死咬住自己不是飞车党老大。 这样的郁闷便需要寻找人和事情来发泄。正好,陌生而又养眼,带有几分刁蛮的顾妮便是这么一个角色。所以,廖学兵要挟顾妮去逛街,既有偶然也是必然的,并不是随行所为。 女人生下来便是购物狂,无论是富贵还是贫穷都有购物癖。购物的***并不在于钱多钱少。即使没钱,也会在商店来回逛,享受着欣赏新鲜物品的快乐。 顾妮是市长千金,一届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市长也算是知府官了,钱财自然不少,因此对顾妮来说,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随便掏张卡也能刷个七八万。 唐静柔的家境虽然算不上富裕,但唐永全是一个比较溺爱孩子的父亲,平素零花钱给得并不少,加之刚才在***头帮发了一笔横财,钱并不用担心。 几人走着逛着,便来到了阿玛尼品牌服装连锁店。秋山市虽然不大,但由于他是商贸集散港口,所以外贸业比较发达。这也是小小的秋山市便孳生了几大黑帮的根本原因,有利益就有黑幕。 廖学兵身上的东西,除了牛角刀是掏了几百块地,其它全是不上百的地摊淘来的货,颜色难堪,布料粗糙,由于穿的是时***太久,衣角都破烂发白了。这样的一身装饰。在齐刷刷的崭新、布料考究,做工精致的服装名店中,有如乞丐逛皇宫,差距不是一般的大,简直是天差地别。 唐静柔只是皱了皱眉头。倒是没有说什么。顾妮就不一样了,刚才一路走来,早已识破廖学兵只是行为上色了点,但本性并不坏。倒还算是有正义感。要是每个黑道份子都像他一样,恐怕真地天下太平了。这恐惧感一去,顾妮便立时恢复了原有的调皮诙谐,不好相处。 顾妮摸摸廖学兵的衣服,前后绕他打量了一圈,皱眉道:“我说,廖,廖大哥。你该不会刚从建筑工地过来吧?衣服旧了点没什么,这灰一块白一块,难道是粉墙留下的?” 廖学兵自然知道顾妮是说他的穿着打扮跟阿玛尼品牌店格格不入,虽然不是建筑工,但见顾妮自持市长千金,完全看不起建筑工人,忍不住怒了:“我不给你们盖房子,你去住狗窝啊?” 只有自卑的人才会处处想要站住高风。顾妮与生俱来的贵气作祟。浑然忘记了自己还被廖学兵胁迫,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没什么。我只是说说吧了,不过你的衣服真地不是很好看,你用不着生气吧?哼,男子汉大丈夫就没点气量?还菜刀帮老大呢?” “喂,你能小心点吗?我哥是***又用不着你扯着铜锣嗓子乱喊,难不成还要挂个‘我是***’的牌子不成?”一旁的唐静柔先自不满道。 廖学兵气得不成,一时竟然也没想到如何驳斥,似乎顾妮说得也有道理,本来想转身拂袖而去,不过心底里又被激起了一股好胜心,心道:“这小丫头不就是穿着打扮有点品味吗?要不今天就把在***头帮拿到的钱全花了,也过把购物瘾。” 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天,想到就做是廖学兵做人的准则。 顾妮见廖学兵不说话了,还以为他认输了,毕竟是市长千金,倒也豁达,态度转变极快,嫣然笑道:“廖,廖大哥,那就给你好好解释下什么是世界名牌吧。记住了,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是绝对没有错地。” 阿玛尼是全球知名服装品牌,是以国际著名服装设计师乔治.阿玛尼的名字命名的。以使用新型面料及优良制作而闻名。就设计风格而言,它们既不潮流亦非传统,而是在二者之间进行了很好的结合,其服装很少与时髦有关。定位在柔和、非结构性款式,***一些层次及色彩,经常调整比例。阿玛尼地服装每件都是精品,具有广泛的可配套性,这使得单品组合成了它的又一风格特性。衣装尽管昂贵,但都有着独特的魅力而不是那种过分的夸张。 阿玛尼品牌服装连锁店的装修奢侈豪华,跟贵族服装品牌相得益彰。少了见人就夹缠不清的店员,只有三两个漂亮的女孩站在摆放衣服架子露出招牌地欢迎式微笑。音乐清雅,是古典的欧式音乐,虽然古老却又恰恰跟阿玛尼追求质量不追求时髦的诉求相符合。 顾妮随手拿起一件粉色高领紧身衫,对镜自照。一旁的廖学兵存心气她,不咸不淡地说道:“真是老土,还高领,都什么年代了,设计师一定是狗屎塞满脑子了,怎么搞的。” 唐静柔也附和着,手紧紧地把衣服的领口生生拽下了几分,然后拉着廖学兵的胳膊说:“哥,是不是这样的。” 廖学兵连忙点头。顾妮倒也是聪明人,一看大家反对,似乎又有道理,也怕别人说自己封建守旧,叹了口气便放下了。 过了会,又挑了一件蓝色蕾丝地套装上衣,衣服上绣着五颜六色地中国牡丹,一看便是高贵典雅又不是***,顾妮尖叫着,拿起来直接穿了上去。 廖学兵照样没给她好心情,道:“蕾丝也只有内内才用,用在上衣上简直是脑子进水,还把高贵的牡丹绣在这么龌龊地衣服上,品位混乱。哎……审美观啊。”唐静柔觉得大哥廖学兵委实有点鸡蛋里挑骨头,罕见地没有随声附和打击顾妮。 顾妮也是没好气,好好的购物心情,生生被对方给破坏了,道:“哼,真是个建筑工,压根不识货。刘大姥姥逛大观园,明明自己花了眼,还非颠三倒四。”这会又看到一件低领的粉色连衣短裙,十分惊喜,拿起来直接三下五除二把身上穿的***,真丝上衣***了,只留下一个文胸和一个紫色的***,惊得廖学兵眼睛凸如牛铃,心想:“这女的不会是有毛病吧?在一个还算是陌生的男人面前换衣服?” “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算了,知道你穷鬼,娶不起老婆,便宜你了。看够了没有?看够了,我可要换上了。”顾妮一边说一边麻利地把低领的粉色连衣短裙换上了。 换好后,故意在廖学兵面前转了个圈,还把领口放得低低的,用手轻轻按在上面,眼神示威性地望着唐静柔,道:“你们看,怎么样呢?”短裙线条优美,裁剪也十分得体,不仅勾勒出来了顾妮的纤美蜂腰,更是把素白修长的双腿勾勒了出来,低开的领口,半球露出小半,上面贴着可爱的心型图案,一看便知道还是个在憧憬爱情沐浴的姑娘。 甭管有多好,得罪了廖学兵,就是白的也是黑的,没好气地说道:“领口真是低,跟乞丐似的,你要色相乞讨吗?来,大爷今儿高兴,打发你一个红脑袋。”说完,从怀中抽出一张百元大钞塞进了顾妮的沟中。 “你!”顾妮气得花容失色,但是望着廖学兵凛然决绝的眼神却又生生地忍住了怒火,不敢发火,只要匆忙换回去原来的衣服。出来后,巡视了老半天,终于挑定了,是一件露背的肚兜上衣。衣服上镶嵌着亮晶晶的各色宝石。是阿玛尼难得的时髦套装。 这绝对是颇具眼光的选择,就连旁边的导购女孩都笑着说:“小姐,您的眼光不错,这是阿玛尼最新推出的套装,用最昂贵的柳山蚕丝手工纺织而成,上面镶嵌了一千零一颗全真宝石,象征着一千零一个奇思妙想,绝对超级华贵,雍容富贵,配上小姐您的气质,再适合不过了。如果喜欢,可以先试下是否合身。” ------------ 第122章 恋爱中的女人 第122章 恋爱中的女人 顾妮很高兴,正要拿起上衣穿上试试,廖学兵的声音从大老远飘了过来:“什么破玩意儿,随便镶几颗石头就是好东西吗?这么多宝石,你当是死了陪葬啊?对了,这是什么宝石,不会是广海那边造的塑胶宝石吧?” 导购小姐见廖学兵处处抹黑自己店里的衣服,也有些不高兴了,轻声抗辩道:“先生,这是正宗的南非宝石。” 真是死苍蝇,阴魂不散,顾妮早已经气得牙痒痒地摔开衣服,拔腿走一边去了。 廖学兵也懒得理睬她,索性陪着唐静柔这小丫头买衣服。好歹被唐静柔人前人后大哥叫了很多遍了,送她一两套衣服也是应该的。这不今天还刚发了一小笔横财呢。 “哥,你看这水蓝色连衣裙好看吗?”唐静柔拉着廖学兵,撒娇着问道。小丫头竟然学会有意无意勾引廖学兵。莫不是因为看大哥廖学兵勾引女人实在太厉害了,才出此下策的?不得而知。 老廖乐得享受,明知道小丫头是故意讨好也不点破。 小丫头唐静柔被老廖***得春意浓浓,眉角间都尽是春意,越发显得娇羞可爱,青春胜过完全胭脂水分,爱情强过一切滋补品。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最漂亮、最幸福。现在的唐静柔便是了。 只不过老廖的心思全在这满店子衣服和存心气顾妮身上,并没有过多关注唐静柔。小丫头也不计较,只是默默地奉献着。 “还不错。你看这连衣裙在圣女峰的位置上绣上两颗***牡丹,要是不穿***,晚上穿着站在男朋友面前,半透明的衣料,忽隐忽现。来。小柔,赶紧换上,让大哥见识见识。”廖大哥漫不经心地应道。 唐静柔高兴得差点手舞足蹈,一把拉住廖学兵,进了更衣室:“哥,只要你喜欢就好,我这就换给你看。” 廖学兵虽然想看,但还是吃了一惊。道:“小丫头,不,不太方便也不太好吧,等你有了男朋友再换给他看吧。我还是出去吧。让那丫头看到也不好。” 唐静柔立马变得不高兴了,嘟着粉嘴道:“不,哥,我就要换给你看嘛。让那***看到更好,也好让他早点对大哥死心。” 廖学兵笑道:“哦。我又没说要找她做女朋友,别人也没有说要做我的女朋友,谈不上死心吧?” 唐静柔一边换衣服一边说:“哥,你没有那心我知道,你怎么知道别人没有那心?她一市长千金。要不是喜欢你,***嘛跟着咱们穷老百姓出来闲逛。哥,看你平时挺聪明地,没想到你也这么木瓜。” 说着说着便换好了衣服。小丫头真是一点顾忌也没有。似乎存心要跟顾妮比个高下,丝毫不想落后。刚才顾妮当着廖学兵换衣,她于是也来这么一出。 穿好黄牡丹连衣裙后,小丫头唐静柔觉得还不够尽兴,竟然双手伸到背后,把文胸给解了下来,然后递到廖学兵手里,道:“哥。你喜欢吗?送你吧。香吗?” 难道这小丫头一直知道自己有***文胸和内内的癖好?老廖只觉得秘密被人捅破,老脸虽厚比城墙却也禁不住红了,讪讪道:“傻瓜,女孩子的东西送给哥***吗。你,你换衣服,哥不太方便在这里,还是先出去了。” 唐静柔非常配合。缓慢地靠在老廖的怀抱里。双手搂住老廖的脖子,颤着脚尖把小嘴巴凑到老廖的嘴边。幽幽地道:“哥,亲我吧!” 有如五雷轰顶,廖学兵退后一步,苦笑道:“傻丫头,我是你哥,亲你不太好吧?”唐静柔忍不住嘤咛了一声。 唐静柔言出必行,根本不给廖学兵思考的机会,再次上前一步逼近,道:“哥,亲我吧?”也不给逃避的机会,小嘴已经堵上廖学兵嘴巴,檀香兰舌轻***廖学兵的嘴唇,终于叩开了,然后两个舌头碰触了。 廖学兵没想到自己还有被女孩子这么逼着亲嘴的一天,心里头说不出是紧张还是没方寸,想:“老天,今天你就是劈了我,我也不要再装君子了。” 紧接着一把***唐静柔刚换上的牡丹连衣裙,缓声道:“丫头,你不是要送大哥东西吗?不如把这个连同一块送给大哥吧?哥一定把它珍藏起来。” 唐静柔那里会想到廖学兵会提出这样地要求,此刻下面已经被廖学兵***得浑身瘙痒难耐,这里是服装店,根本不可能发生那种事,媚笑道:“哥,行的,哥想要什么,我都给。”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唐静柔深深的充满了失望。 廖学兵已经松开了她,并且以电光火石地速度打开了更衣间的门,在门外伫立着一个佳人,那便是雍容娇贵的市长千金顾妮,此时正瞪大着铜铃般的眼睛,脸色潮红,情绪变幻不定,胸脯则是起伏不平。 她刚才在外面***什么,又做了什么,只要是个正常人没有不明白地,廖学兵根本没觉得他揩油唐静柔算什么,一把拽过顾妮,道:“喂,真人戏***看都看了,怎么也得掏点表演费吧,不多,就算五千吧。带钱包没有?” “你?”顾妮气得不行。见过不知廉耻的,还真没见过如此鲜廉寡耻的。 没等廖学兵发言,唐静柔已经发飙了,小丫头勾引大哥廖学兵,眼看成功,没想到被十分钟前还不认识的顾妮给搅黄了,是气不打一处,道:“你什么?你没见过男人跟女人接吻吗?你没看过男人***女人吗?说,见过没有,没见过,那就让我哥帮了你这个忙。我哥可是很乐意的。” 顾妮虽然有点调皮,但好歹也是***来的,受的教育都是贵族教育,几曾受过这样的侮辱,忍不住张嘴反驳道:“你,你们简直就是******!不知廉耻!还在这里大言不惭。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说完,撒腿就往店外跑。 她忘记了一件事,那便是答应了廖学兵,要陪他逛街,既然答应了,只要他没有点头,想走是连门也没有地。果然,就在她快要闪出门口地刹那,廖学兵已经堵在那的面前,道:“你是市长千金对吧?但是那对我没有用,我劝你最好陪我逛完今天地街,以后互不相欠,否则后果自负。”不怒自威,不笑自***,贱格在这一瞬间淋漓尽致地展现。 顾妮的脸色瞬间变幻了上十次,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屈服了,点了点头,乖乖地返回了店里。 廖学兵也不放在心上,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很自然地拖着顾妮的手,然后把她拖到唐静柔的旁边,问道:“小妮,你看我***穿这衣服好看吗?” 顾妮被廖学兵拖着手的时候完全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心里说不清楚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本能却没有反抗。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问另外一个女人好看吗,漂亮吗本来就是一个滑稽的问题,偏偏廖学兵问了。顾妮虽然很不高兴也很不情愿,但还不得不回答:“我,我不知道。”看到廖学兵的眼神有如刀子,大有不好好说话便要生吞活剥的架势,只好又改口道:“这衣服大方典雅,配小妹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只可惜好心得不到好报,她的话才一落嘴,就被唐静柔嗤之以鼻:“喂,谁是你小妹来着?别乱攀亲戚。” “你说谁***?” “说你怎么了?” 眼看两个婆娘又有骂架的趋势,最近神经质间或发作的廖学兵再也忍不住了,啪啪给了顾妮和唐静柔两人各一大耳刮子。 顾妮压根没想到廖学兵会胆大妄为到打她耳光,立马大声道:“你疯了啊,***吗打我耳光。” ------------ 第123章 埋单的人 第123章 埋单的人 唐静柔本来也生气了,一看顾妮比她更生气,反倒是装出一副温柔可爱的表情,搂着大哥廖学兵的手,道:“哥,你打得太重啦,下次轻点嘛?人家会疼的。” 顾妮看着唐静柔,气得柳腰打颤,不过显然是吸取了刚才的教训,敢怒不敢言。 廖学兵很奇怪,他打了两个女生当没有这回事,笑嘻嘻地左拥右抱地拉着她们继续挑选衣服。也是吸取了前头的教训,顾妮在阿玛尼没有再选过一件衣服,倒是唐静柔选了好几件,最后当然是廖学兵埋单,不过代价是十条内内。反正横财来得容易,能换到十条内内,对老廖来说,已经是美上天的事情了。 两个女孩子也许是终于转够了,最后总算是停在了男士服装专柜前,唐静柔眼睛扫视着衣架上各色的男士衣服,最后目光停留在一件标价29999的黑色西服上,道:“哥,这件黑色的西装笔挺,你要穿了,一定比柏幽城还要帅。” 顾妮也点头应和,两个女孩子难得取得一致意见。 不过,遭到了廖学兵的坚决抵制:“小丫头,你疯了啊,这件衣服够我们全家吃喝一年了。你当这件衣服是黄金做的啊。花钱又不是撕纸,你以为都是五块钱一百张a4啊?没当过家,不知道油盐柴米贵!” 一团好意反倒被教训一顿,唐静柔有所不满,道:“哥,你不是也没有当过家吗?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套西装跟你是绝配,要是我有钱,我一定买了送给你。” 廖学兵笑了。道:“幸好你没有钱,要不然多大的家底都给你败光了,看以后还有谁敢娶你。” 唐静柔搂着廖学兵的胳膊,娇声道:“没人要,那就陪哥过一辈子***子呗。大不了再加上嫂子。不过嫂子一定要贤惠体贴,绝对不能像这丫头一样,没有教养。” 顾妮只要碰上了唐静柔就是个炮药同志,不过脸上愤懑倒也出奇地没有发作。道:“我才不跟你一般见识,还上高中的黄毛丫头。廖,廖大哥,要是你喜欢,我帮你埋单,就当我送给你好了。” 不过,廖学兵根本不领情,道:“无功不受禄。你跟我相识还是旧知?” 顾妮脸色连变,频频摇头。送礼碰到这种人,真是自讨没趣。 廖学兵才不管她的心里变化呢,像顾妮这种丫头,是那种平***里生活在高端的孩子。压根不知道人间的疾苦,跟她也没办法做成朋友。倒是把脸转向唐静柔,道:“小丫头,你真认为我穿上这套衣服比柏幽成要靓三分。汤姆.克鲁斯要帅四成吗?要是……” 唐静柔以为廖学兵要买下西装,她内心一直希望大哥有一套像样地衣服,这样也不至于被章清盈这样的土财主女儿都瞧不起,更重要的是,气质的提升更让人着迷。 可惜,廖学兵的回答却是:“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就试试吧,反正试试又不要钱。过把瘾也好。” 过了会儿。廖学兵换好西装出来了。 这还是刚才土不拉几的那个建筑工人吗?这人比风靡全球的《枫桥》电影主演表哥简直还要有气质三分,忧郁地气质如出一辙,但却隐约散发着表哥所没有的沧桑感,一种劫后归来的成熟。 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看店的***甚至拿着本子冲了过来,道:“你是表哥吗?不对,表哥失踪很久了。帮我签个名吧?” 廖学兵本不想签,无奈唐静柔在一旁怂恿,看店的***也是殷殷规劝。最后没有办法。只好笔走龙蛇,铁勾银划地写下“廖学兵”三个字。 “廖学兵?”看店的小妹尖叫了起来。把纸笔一把扔掉,冲上前紧紧地搂住廖学兵,大喊大叫:“天啊,你是表哥?我终于见到表哥了。苍天有眼啊!” 廖学兵搜肠刮肚也没想起什么时候自己又成了表哥,虽然上次唐静柔、唐静宁又说过,不过根本没在意。于是跟上次一样,如法炮制地把看店的***推开道:“小妹,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表哥。” 看店地小妹当然不相信,一脸幸福和陶醉地说道:“表哥,我知道你躲避世人有不得已的苦衷,放心我不会告诉记者的。不过我可以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吗?” 廖学兵不解,茫然地看着她。 看店小妹以为廖学兵答应了,***地跳起来道:“表哥可以跟我合影吗?”说完后,不由分说从店里找出数***相机,然后站到廖学兵的身边,把相机递给唐静柔,道:“小姐,可以麻烦你帮我跟表哥拍张合影吗?” 唐静柔摇摇头,拒绝了:“为什么要帮你呢?听说市场上,跟表哥地合影已经炒到三万块钱一张了。”以前就怀疑廖学兵是表哥,今天在***头帮的所见也让唐静柔更加怀疑是,这回看店的小妹提起,唐静柔基本上认定了,大哥便是《枫桥》的主演表哥。 一旁地顾妮则糊涂了,茫然地看看廖学兵,又看看唐静柔,道:“喂,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啊?一会是黑帮份子,一会是大明星表哥,到底是谁呢?”见没有人回答,连忙道:“要是谁告诉了我答案,我便把这套西装送给廖,廖大哥。” 廖学兵挺诧异地,道:“这样也可以吗?虽然说无功不受禄,要是我回答了你这个问题,你应该也算是欠我一个人情,对吧?” 顾妮点了点头。 “那好吧,我就告诉你吧。我是菜刀帮的没错,不过我是个厨子,舞弄菜刀是我的本职业,所以不是什么帮派份子。至于什么表哥,我听都没听说过,难道我的名字跟表哥的名字一样吗?” 众人立马齐齐点头。 廖学兵笑了,道:“一群白痴,要是同名便是同一个人,那唐太宗李世民可就太多了。” 看店的小妹显然不满廖学兵这个答案,反驳道:“可是你跟表哥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真的很像耶。又同一个名字,说不是谁相信?” 这个世界上有几类人不能纠缠,否则你永远别想***身。一类是神经,一类是乞丐,一类便是号称铁杆的粉丝。而其中又数影迷、歌迷最为突出,最为疯狂。廖学兵深明此理,没有再在阿玛尼店里再做逗留,而是直接把唐静柔地包塞给顾妮,道:“麻烦你一块买单,我们在约好的地方等你。” “约好的地方?”顾妮脸上很不高兴,手回推了一下想拒绝帮唐静柔埋单,不过迎向廖学兵的眼神,不知道怎么回事,又稀里糊涂地接了过来。 廖学兵和唐静柔出了门,压根没去什么约好的地方,而是慢悠悠地闲逛。不出所料,看店的小妹并没有追出来。 顾妮买了单,憋着气低头猛走,穿过几个店子后,才猛然想起衣服还要给廖学兵呢?转念又想到到底要不要就此离开呢?踯躅不定,过了会儿,便挨个店面寻找起来。 不过顾妮跟廖学兵本来不是故知也不是旧友,她还是个心高气傲的富家小姐,想要找廖学兵,却不能完全放***段,只是漫无目的地一边看一边寻找。 走着走着,抬头看到是一家买鞋子地店子,想起了什么,便走了进去。却发现唐静柔和廖学兵挽着胳膊坐在门口闲聊,气得粉脸发抖,大声道:“喂,你们还有礼貌没?走那也不打个招呼?要找不到,衣服你们不要了?” 廖学兵和唐静柔正聊到学校地事情,高兴地有说有笑,又搂又抱,丝毫不在乎店员的眼光,看到顾妮进来,道:“蠢人,你是市长千金,你知道我们是可能地,我们还怕找不到你吗?再说了,买完衣服再买鞋,这不是很正常流程,也是女人逛街的常识,所以我们在这里等你,你这也不知道?” 唐静柔附和道:“哥,就是。要是她爸也跟他一个脑子,那十有***是个贪官。” 言不及尊长,顾妮本来要就唐静柔这没家教的行为大发一通脾气,不过一想跟她吵嘴十次九次吃亏,也就懒得争了。不过对买完衣服再买鞋倒也并不赞同。看廖学兵和唐静柔像兄妹更像情侣的卿卿我我的样子,有点看不过眼,笑了笑,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旁边货柜浏览鞋子。 ------------ 第124章 公开课 第124章 公开课 顾妮信手拿起一双高跟的尖头黄金带凉鞋,越看越喜欢。无论是鞋的颜色、还是外观都极具观感。跟在阿玛尼店一样,店员也发现了顾妮在注意鞋子,走过来说:“亲爱的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为你服务的吗?这双gucci鞋是国际知名设计师专门设计,全球仅此一双,您看这色调搭配,造型设计都十分贴合女性脚型。高高的鞋帮可以衬托出大腿的欣长,黄金象征着高贵,只适合小姐这类贵族中的贵族穿着。尤其是鞋面,采用最新的高科技成型,可以根据***的脚型自动调整,是完全开放式的,可以将你玉足的每一寸美感都淋漓尽致地勾勒出来。价位也十分昂贵,绝对是够档次的!” 顾妮听了十分满意,斜睨了廖学兵一眼,眼光中充满了挑衅:“这么完美的鞋子,你这种乡巴佬是看不懂的。” 可是,廖学兵还是过来了。他让服务员把鞋子取了出来,摸了又摸道:“这鞋子真的很好吗?我看未必。这不过是南方东山那边塑胶厂成批成批做的街头货,充其量是刷了一层好看的漆,鞋头的帮带这么紧,一个不注意肯定脚尖重脚跟轻,摔个狗吃屎也不一定。” 服务员明显愣了一下,善意地提醒和抗辩道:“先生,这是gucci专为女性设计的,采用的最好的材料,绝不是什么街头货,先生要不相信,我们可以提供进货单给你们看。” 廖学兵没有直接回答,绕开道:“再好也是双高跟鞋,有什么好的。有几个穿高跟鞋的不摔跤?” 高跟鞋造成的困惑,白领一族、臭美一族大都深有体会,各类八卦杂志也时有报道某某女明星又走红地毯跌倒了。十次有九次是因为穿了高跟鞋的缘故。基于这个原因,店员也不好反驳,只好小声翼翼地说:“先生,您说的高跟鞋的通病,并不是只有gucci是这样地……” 女人都忌讳摔跤,尤其是摔个大王八。好好的兴致顿时变得索然无味。以前都是老爸的那些下属陪着自己逛街,要不就是大哥顾霸,他们个个是愁眉苦脸。自己则得到折磨人的快感,可今天反被廖学兵折磨,顾妮觉得十分烦闷。 本想忍住自己的脾气,以免自讨没趣,没想到还是忍不住,大声骂道:“乡巴佬,你懂什么,连衣服都是几十块的。这可都是上万的高档货,没资格就不要乱说。” 廖学兵最恨别人人格羞辱,眼神中闪过一道杀光。要顾妮不是个女孩子,这时候肯定牛角刀加身了。 顾妮虽然略知廖学兵的脾性了,但还是不知道他内心也是十分脆弱而又敏感。要不然也不敢说。毕竟是女孩子,肚量小,十分记恨别人蔑视,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不怒反笑,拖着廖学兵就往外走,好似根本不曾拌嘴。唐静柔在后面大喊也无济于事,只好跟着走。 廖学兵不知道顾妮葫芦里卖地什么药,不过兵来将当,水来土掩,心有诸葛计,稳着钓鱼台。何况被顾妮软润的素手牵着。还能说什么话呢? 出了大门,唐静柔终于追上了,不甘示弱,也挽住了老廖的左胳膊。一时间,三人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引得路人频频关注。 磨磨蹭蹭走了老一会儿,出现在三人眼前的又是早前来时的主题公园。 廖学兵和唐静柔尽皆望着顾妮,道:“你带我来这里***什么呢?” 顾妮倒是沉得住气。微笑不语。实在追问得急了。回了一句:“到了就知道了。” 虽然明知道顾妮一定是心怀怨恨,想要存心整蛊自己了。不过廖学兵艺高人胆大,什么风浪没有见过,压根不着急,说走就走,紧紧地跟在顾妮的身后。 最后在顾妮的带领下,三人来到了主题公园地冒险区,这回虽然不是过山车,却是更惊险刺激,最玩胆量和勇气的男人游戏――蹦极。 “哈哈,原来这丫头以为我坐过山车吐得七荤八菜的,便断定我勇气不够,是被吓倒的。笨丫头,怎么就没想过我是有回旋昏厥症呢?没有降落伞,万尺高空我连飞机都跳过了,还怕这几十米的蹦极?”廖学兵心中暗想,既然知道是玩什么了,心***奇地平静,在安安盘算怎么样来反整蛊这臭丫头。不过顾妮这丫头虽然是市长千金,不可避免地沾染上气指颐使地性格,也喜欢对你呼来唤去的,但本性并不坏,反倒是有些善解人意。要不是廖学兵现在对官场非常失望,有些讨厌官员,倒还打算跟她***个朋友,至少这丫头够坦承,够直率。在江湖混的人,要的朋友便是坦承直率地人,至少是对自己剖心置腹的人,否则那天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呢。 看着顾妮走到蹦极台上,一脸慷慨就义的样子,廖学兵就知道这丫头以前肯定没有玩过,这次一定是为了让自己难堪,不惜舍命陪君子。果然,上了蹦极的地方后,顾妮跟教练咨询这咨询那,廖学兵觉得好笑,为了避免她胆怯打退堂鼓,索性拉着唐静柔站到了一边。 唐静柔是个胆大的丫头,对蹦极压根就不惧,以前也蹦过,正好有人请客,乐得玩个痛快,反倒是跃跃欲试,恨不得马上开始。 过了好一会儿,顾妮才跑过来,说:“廖大哥,我跟你打个赌,你敢吗?” 廖学兵没有说话,不置可否。一旁的唐静柔接嘴呛声道:“有什么敢不敢的,我哥堂堂一男人,还怕你这个弱女子不成?有话就说,有***快放!” “你!”顾妮生长在***豪门,实在适应不了唐静柔这种粗俗的话语,气得银牙都快要咬碎,不过为了不节外生枝,强忍着没有发火。道:“你说了算吗?” 唐静柔答道:“当然!”然后抱着廖学兵地胳膊,温柔地问道:“哥,小柔说了算是吧?”廖学兵点了点头。 “那好,赌约很简单。我们来玩蹦极,从这跳下去,十分钟后内谁要是口吐白沫,谁就输了,输了的人欠赢了的人一个约定。以后只要对方要求,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能拒绝?”顾妮***净利落地说道。 廖学兵笑了,手轻轻掠过顾妮的粉脸,道:“小笨蛋,要是以后***求你嫁给我,你也会同意吗?或者说,你该不是指望你赢了,然后要求我娶你吧?放心。要真没有人要,我会义不容辞地承担这个责任的。” “你!”顾妮再次被气得语诘,不过自己考虑事情不周到,也怪不得廖学兵调戏自己,毕竟是***子女。倒是雍容大方,转脸笑道:“你先赢了再说吧。” 这时,唐静柔接过了话茬,道:“我可以参加这个赌局吗?” 顾妮知道她是想跟自己比较。为了不示弱,顶道:“只要你不怕输,那你就参加吧。” “笑话,我会怕输?会输给你这种弱不禁风地高院禁脔?” “你说谁是禁脔?你知道禁脔是什么意思不?没文化不要乱说话。” 就在两人还在拌嘴的时候,廖学兵已经走到了蹦极台的边缘。唐静柔眼尖,加之更为关心他,自然也就停了跟顾妮地争吵,快步跟了过去。 等顾妮走到身旁地时候。廖学兵跟教练说了几句,竟然没有使用安全带,直接站到了蹦极台的边缘张开了双臂,看样子是要就这么直接跳下去了。 “你该不会是想不开吧?如果你怕输,我们不玩这个游戏好了。”顾妮没想到事情演变到这种地步,她可不想因为自己一念地缘故闹出人命。 可是,廖学兵根本没有听她的。因为刚才问过教练了,下面是深潭。于是他决定直接跳下去。顾妮第二波劝说还没开始。廖学兵已经展开臂膀跳了下去。 “啊?怎么办?”顾妮跟教练喋喋不休责怪着教练。唐静柔虽然也很担心,不过知道廖学兵不会做没把握地事情。更不会拿生命开玩笑,大喝道:“***,你到底要不要跳,我哥没事的,他很快就会重新上来的。你赶紧吧。你不跳我先跳了。”说完后,也不管顾妮怎么想,在教练的帮助下扎好安全带,然后跳了下去。 原想挖个坑埋了别人,没想到最后反倒是挖了个坑埋了自己。顾妮站在了蹦极台边,脚是无论如何迈不出最后一步。等到廖学兵和唐静柔重新回到了蹦极台,顾妮也还没有跳下去。 “***,你到底跳不跳,不跳就直接认输吧?”廖学兵有耐心,唐静柔可没有那么多耐心,直接把顾妮给推了下去。结果才下去就听到了哇哇的哭声,等拉上来时,别说是口吐白沫了,都已经昏过去了,吓昏了。 结局不难预料,廖学兵完胜。 出了主题公园后,三人随便找了个大排档解决了肚子的问题。顾妮显然是第一次到大排档吃饭,脸上不高兴,不过怎么整都被廖学兵死死压着,倒也是学乖了,不再折腾了,乖乖地吃饭。 吃完后,廖学兵也没有为难她,让她回去了。廖学兵自己也跟唐静柔随即返家。 逛了一天的街,廖学兵十分累,回到家里什么也不想做,就想睡觉。 都说天生是有精力的动物,专指在购物后地喋喋不休。唐静柔今天的收获不少,还是免费得到的,更***的是还过了一把羞辱公主的瘾,到家后还继续缠着廖学兵说东说西,即便是廖学兵已经呼噜连天了,也还在那里滔滔不绝。 老半天后才想起大哥廖学兵还没有洗脸刷牙就睡了,可是怎么叫也叫不醒,甚至试过了咬耳朵地方式也没能叫醒。最后没有办法,只有像个小妻子一样,像伺候醉酒回家的丈夫一样,帮廖学兵***掉鞋子,然后拿毛巾擦好了脸,这才幸福地在老廖脸亲了一下。然后返回自己的房间。 冲完凉准备睡觉,却没来由地觉得有些孤单。想起了那天偷偷跟廖学兵睡在一起的刺激,又偷偷地溜回了廖学兵地房间,帮廖学兵把衣服***得精光,只剩下一条***,然后把自己也***得精光,钻进了被窝。由于唐静柔平时喜欢裸睡,她这时真的是身无寸纱。 然而。令人失望地是,廖学兵一个晚上都睡得十分沉稳,甚至连翻身都没有过。更别提什么半夜起床***了。 由于是五一长假,全婶认为孩子们和廖学兵一定会趁机睡懒觉。压根就没来打搅,再说老两口本来就睡在楼下地卧室里,上楼的时间屈指可数,这么十多个小时。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唐静柔在廖学兵的房间里整整睡了一个晚上。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在老廖还没有醒来之前,唐静柔自己穿好了衣服返回了卧室,并没有等老廖醒来给他一个惊喜。 老廖虽然是个敏感的人,可是沉睡中是什么也不知道的。醒来后发现自己只穿了一条***,赤条条的,也记不清楚到底是自己***掉地还是唐静柔***地,压根连想都没有去想过。 五一长假剩下地几天倒没有什么特别地故事发生。不过。长假过后便是公开课时间。等长假最后一天,廖学兵才发现自己什么也没准备。虽然发了一笔横财,但是总感觉去当老师能压抑住自己内心因为跻身黑道带来的沉重烦闷,对当教师这份工作也是十分的看中。 秋山市第二中学活动楼一楼有一间面积超过普通教室两倍的阶梯教室,课桌相连,只有从最边侧才能出入,总共十多列,宛若大学课堂地布置。讲台边上有电视、投影仪种种电子仪器。设备已经陈旧。中学不常用到阶梯教室。只会在期中考试以后举办一些无意义的乏味的青春讲座。 第二中学目前最蹩脚的语文代课老师廖学兵将于下午***在这里讲课,届时将有市教育局数位专家、检查组人员以及本校老师现场观摩。 市教育局成立“高级中学学生学习情况检查小组”。名称不伦不类,责任也不清晰,但职权对各所高中来说却是相当地大,若检查组认为该学校的情况不理想、不合格,学校负责人将会受到严厉处罚,严重的甚至可以扣工资、停职,因此二中校长和教务主任对这次公开课十分重视。 如果由经验丰富的老师来讲授这堂课,教务主任王春不会如此忧心忡忡,偏偏这堂课的主讲廖学兵老师很有来历,他原是海滨餐馆的大厨,后来被本校冯咏老师介绍进学校食堂打杂,误打误撞之下走进高三三班教室,稀里糊涂地代讲了一节语文课――这都不算什么,偏偏在讲课过程中正被检查组看到,检查组内部因此起了争议。检查组一个公开课的决定对自己来说并算不上什么,却能让下面的人拼尽全力去执行。 王春翻开廖学兵担任代课老师来地考评纪录,没啥说的,从不迟到、旷课、早退,教案本写得满满当当,态度严肃认真,对待办公室同事犹如春天般温暖,就连一向挑剔的彭易也对他赞不绝口,这样一个好老师还有什么可说的?可王春心里就是没底,天知道那个男人会不会把公开课变成厨艺表演? 如果检查组不满意,她很有可能被校长一怒之下勒令停职检查,后果只有自己承担,她唯一期望廖学兵讲课途中不要出什么篓子,否则谁也讨不了好。 早上的准备刚刚结束,廖学兵已经接到王春七遍电话,千叮咛万嘱咐,从衣着品味说到言语谈吐,皮鞋与袜子怎样搭配才显得庄重,要选何种蝴蝶结还是领带才能焕发出为人师表的样子,走进教室的步伐应该是轻快还是沉稳,微笑还是面无表情,样样都要注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检查组怪罪下来,你一介厨房杂工大可拍***股一走了之,我这个年届四十的老女人有家有业,跑得到哪里去? 廖学兵不厌其烦,但想对方总是一番好心,便耐着性子***下来,唯唯诺诺,不发表任何看法与意见。没办法,因为太需要这份工作了。 同处一间办公室,彭易对廖学兵要讲公开课地事情自然是早有耳闻,虽然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但实则内心是妒恨***加,看到廖学兵来学校加起来教书也不过是短短地几个小时便得到教务主任毫无保留的“信任”,心中满不是滋味,此刻见他缩在边上地办公桌里翻书学习,脑筋突然绕了个弯弯,假装无所事事地凑上去,笑道:“小廖,你得到检查组亲自点名教授公开课,可真是让人想像不到,在你这个年纪便有这般成就,***后肯定是前途无量,想我当年三十岁还在小学课堂上苦苦挣扎呢。年轻人,你要多加油!” “哦,彭老师的奋斗历程让人敬佩。”廖学兵漫不经心地应道。 彭易捧着茶杯在旁边顺势坐下,道:“小廖,实不相瞒,我也算个老教师了,对教授公开课倒是有点心得体会,可能对你有帮助。不知道你想听不想听?” “是吗?”廖学兵这才转过身子,仿佛审视臣子的皇帝,居高临下地问:“是什么呢?” 他这语气相当不善,有种上位者垂询下位者的意思,那眼神如同拿彭易当狗一般看待。彭易心藏祸心,倒是能忍气吞声,笑道:“其实说穿了不是什么秘密,开讲的课程内容压根也不重要,唯一最重要的是检查组的态度,我们要做的就是一定要投其所好而已。” “哦,那不就是拍马***了?既然你深得马***精髓,怎么几十年还在当苦哈哈的语文老师呢?” “哈哈,那另有缘由,马***也不是说拍就能拍上的。我看了检查组的名单,有两人我认识,一个是原中海东亚大学中文系讲师吕洛,他的学校不怎么样,人却大大出名,与著名文评家郭永生并称‘吕郭’,***还在郭永生之上。他写过《江浙文化史》、《昌谷本纪》,在学术界很有名气。还有一个是刚从鹭鸶市教育局调过来的,目前本市教育局副局长黄道明,他虽然在宦海沉浮,本人却喜欢附庸风雅,唐诗宋词随口吟诵,最高兴看到有老师在课堂上拽文。凡是那样的老师,历年来在他的考评中一律得优。” 廖学兵在裤兜里摸出香烟,递给彭易一支,说:“彭老师情报收集得不错,不过要是让我发现你在搞鬼,嘿嘿,我的饭碗不打紧,可你以后走夜路得掂量掂量。” 彭易见他流氓习气十足,冷汗浸湿后襟,赔笑道:“廖老师放心,我可是万分诚恳地在帮助您。” ------------ 第125章 扫地的? 第125章 扫地的? 廖学兵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咚咚两声,惊了彭易一跳,以他的捭阖,那里关心那么多,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从容说道:“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那就看你的能量了,希望不会让我失望!”说完后,转身便走了,空留给彭易一个大大的背影。 彭易见他态度嚣张,只是昔***阴影犹在,气得牙痒痒却嘴巴张合着终究没有骂出来。大抵是不敢骂吧。 廖学兵一边走一边琢磨,虽说是大言不惭却难免腿肚子打颤,虽说失忆前也教过书,可是根本记不起来了,如今一个厨子能在高中课堂讲出什么来?委实没有信心。 不过等不到廖学兵犹豫,教务主任王春已经***颠***颠跑来催促了。这时距离讲课的时间下午***还有足足五个小时。公开课关系到全校数十个教师今年的薪水、奖金、外水问题,不关心那绝对是骗人的。跟在王春身后的,还有庞大的助威团,都是学校的老师自发组成的。 这帮人来了后,问前问后,问长问短,都是有关公开课的准备问题,巨细无遗,小到眼神怎么打才能打动听课的领导都有***待。 廖学兵不厌其烦,不过都是一腔好意,只好耐住性子听了,还不得不感谢致意频频点头,足足被折磨了一个多小时,才总算送走了“助萎团”。 这一打扰,再算上午饭、午睡,留给备课的时间只有不足两小时了。 喝杯茶,跟办公室的其他教师点头哈腰打个招呼,廖学兵连备课的兴趣也没有了。百无聊赖,办公室的人各自忙着各自的,都不怎么愿意说话。多半是害怕廖学兵公开课演砸了被连带问罪。 百无聊赖下,廖学兵信步走到了***场。 初夏四月,大地坠绿,整个校园小湖两旁杨柳习习,微风荡漾起来,目光都忍不住迷离。远远地,廖学兵看到一帮染得梨黄桃红的家伙在争嚷什么,身子探过去大半想探个究竟。不过转念想到要事在身,没有了兴致,便信步走了过去。 “喂,你是负责打扫***场地吧?这么大的风沙,怎么就不多搞点绿化,搞得老子球都没法玩?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家伙,鼻子上吊着个鼻环,喘气如牛地问道。 廖学兵当然不相信对方在问自己。眼睛转了好几圈,发现周围没有别的人,慢悠悠地回道:“你是说我吗?” 大块头没好气地说道:“这里还有别人吗?不说你还能说谁?” 狗眼看人低,廖学兵没受过这种窝囊气,本想抡拳头一拳***翻他。不过身为人民教师,为人师表是首要前提,暴力不是第一选择,隐约觉得有些不妥。于是耐住性子道:“先生,这么高层次的问题,要问校长才知道。” 大块头没有大智慧,还***信,追问道:“我就说呢,瞧你这土不拉几的样子,也不像是个负责的。说吧,校长办公室在那里?我们正有事要找他商量。” “哦?”廖学兵没有介意对方的冒失。道:“校长忙着呢,恐怕没工夫见人,你要真有事,可以跟我说。” 大块头神态中流露出来地是满目鄙夷,显然是不相信。果然,顿了一下,道:“你刚才不是说不归你负责吗?” 廖学兵笑了,道:“话是没错。不过你说有事就能见校长。那我有事还能见总统呢?能见着吗?小伙子。别有事就往这跑,这是神圣校园。不容许地痞流氓到处乱逛,也不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别有事就往这里跑?” 大块头是个容易生气的主,听廖学兵言语似有不敬,一把抓住廖学兵的胳膊,怒道:“你说什么?谁是地痞流氓了?地痞流氓又怎么了?我们不过是闲来无事保护下人民群众的财产安全,不偷也不抢,凡事讲究个你情我愿,算得上是为人民服务,你知道吗?” “为人民服务,树社会新风。”旁边几个不知道是学生还是混混的家伙跟着附和。 廖学兵出来散步不过是排解闲得无聊的闷烦,无心惹事,乐得高兴,笑了笑,点了点头,挣开大块头的手臂,转身便要离开。 大块头见廖学兵想要挣***,挺不高兴,加劲使劲抓住,道:“你还没带我去校长那里,就想要先走,有点太不客气了。我们来你这里都是客,你不应该热情一点吗?” 廖学兵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自尊心感觉到一丝屈辱,不过还是忍住了,笑道:“带路不是问题,不过能告诉我,你要找校长***什么么?要是……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说不定连***场也没得扫了。我上有七十岁老母,下有五个嗷嗷待哺地小孩,这工作可是全家活命的依靠……” 大块头是个粗人,道:“废话怎么这么多,叫你带路就带路,否则老子打断你的腿。”说完后,猛扯着廖学兵的胳膊往教学楼的方向推。 廖学兵心中地怒气终于积攒够了,熊熊燃烧了起来,自尊心被压抑的痛苦强烈撕裂他的心扉,胳膊上的劲道越来越来越大,一把甩开了大块头地手:我已经说过了,神圣校园不容许暴力,在这里要讲文明。” 大块头没想到廖学兵还有点力道,睁大着眼睛不太相信:“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脾气还挺大,我牛二的话也敢不听,是不想见到明天的太阳了吧?” 不***从心底涌起,廖学兵终于抛开了代课老师的顾忌,猛地拉起牛二的胳膊,对准他的面门就是重重的一记勾拳。 动手之前毫无征兆,拳势如电,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地时间,鲜血立即从牛二的嘴角和鼻子带着弧度飞溅了出来,脸上也开起了酱油铺。 不过牛二身材高大,身板壮实,重逾百斤的重拳也只是让他身子微微晃了晃,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不过倒是给惊住了,一时间忘记了还手。一旁的几个黄毛小子见牛二被打,惊慌着一拥而上,仗着人多势众要把廖学兵***翻。 “都给我滚开,对付一个扫地的还用得着你们?老子还没死,不用这么慌张。”牛二擦了擦脸上的血污,出言喝阻住手下。向廖学兵阴沉地看了一眼,压了压手指关节,噼啪作响后:“小子,你有种。敢在秋山招惹我,你算是第一个。今天不把你打残废了,老子以后也不再在黑超挂名带号了。” 他的手下也是欢声雷动,得意洋洋,一脸鄙夷地望着廖学兵,似乎在等廖学兵求饶,好尽情羞辱对方。 牛二则甩了甩头,猛虎下山之势地看着廖学兵:“快叫爷爷,今儿便免你一死,否则打你个半身不遂。” 未等他出身,廖学兵已经抢先出手,一跃而起,右掌已经重重地切在了牛二地脖子上,只听咔嚓一声,脖子不断也颈骨错位了。 在中海附近,只要提起黑龙会,就是夜猫子也要收声,牛二自然想不到廖学兵居然还敢继续进攻,双眼一黑,呼吸窒息之下,双手连挥抓住了廖学兵地肩膀。人高马大,力道也大,加之又是足球运动员,懂得力学原理,老廖一下子猝不及防,竟然被摔了个王八朝天,狼狈不堪。 黄毛小子们纷纷掴手,仰脖子哈哈大笑。 廖学兵没说什么,咬咬牙站起来,继续挥舞着拳头。脑子想着公开课的事情,有点心不在焉,没想到又被不慌不忙地牛二寻了空当给摔了出去。呸了一口:“不知天高地厚,给我记住了,我是你牛二大爷。当年纵横黑道三十年不败的八十万禁军教头都被我单掌给废了,你算什么东西!还是乖乖给我带路吧。” 几个手下有的大放厥词,有的大拍马***。纷纷攘攘,闹腾得很。 廖学兵平躺在地,接连被对方摔倒在地,知道对方有些手底,心里头轻敌之意消去大半,也不再想着公开课的事情,手腕暗中使劲一撑,身体有如弹簧片腾空弹起。 牛二正自得意间,以为廖学兵被他***在地了,突然间又见廖学兵跃起,猝不及防之下,老廖的脚从下而上,一记漂亮而又厚重地弹腿重重地踢中了牛二的下巴。便是黄飞鸿中的李连杰也不过如此。姿态优美,力道万钧,摧枯拉朽! 果然,“咔嚓”脆响过后,牛二的牙床猛烈碰撞,下颚崩裂,口腔里的牙齿经受不住沉重打击,被生生压断,尖锐部分戳入肉嫩的牙床。闷哼一声,瞬间倒推数十步,捂住下巴,鲜血一滴滴缓缓流着。 全场沉寂! 这是真的吗? 一个扫地的,一个闻名遐迩的黑超冠军球员? ------------ 第126章 龟孙子 第126章 龟孙子 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廖学兵原地旋转,一个加速,重逾千钧的一脚又朝牛二脸上蹬了过去。牛二甚至可以看到鞋底沾着的口水。急忙间想举手格挡,可是那脚像施了魔法,竟然寻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空隙,疾风扑面,瞬间便把他抽倒在地。这鬼使神差的一脚动若***兔,却有如苍鹰扑食,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家伙真的只是***场扫地的工人吗? 还没有玩! 廖学兵抽倒牛二后,抬脚狠狠跺向牛二的***。绕是牛二身材壮实,经过无数训练,依然被抽的口鼻流血,肋骨也搞不清楚到底断了几根。 学校的保全已经闻风而至,提着橡皮警棍,气势汹汹,可见到躺在地上的人后,吓得倒抽一口凉气,看了看施暴的,又是学校的厨子,如今的代课老师,左右为难,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有聪明的,已经偷偷去报告校长了。 廖学兵倒是满不在乎,心里头公开课来临带来的莫可名妙的压力,在一点点得到释放,便踢便骂:“生平最恨骂我家人!黑超就是这路货色?狗屎!” 其他的人见廖学兵一副拼命二郎的架势,又有学校保安压阵,说不清楚是害怕还是忌惮,倒是谁也不敢向前。 “快!给我停手!”一个声音晦***但极具威严的声音响起! 就在牛二快被廖学兵踢死的关键时刻,终于有人出来制止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此刻遍寻廖学兵不着的教务主任王春。他是气得面红脖子粗,青筋剥露,似乎廖学兵***翻的是他,而不是牛二。 立时,场上形成了迥异的局面。 廖学兵停止了踢打。有点莫名其妙地望着王春,颇有一丝意犹未尽。牛二则是捞到了救命稻草,不知从那来的一股子力气,站起身来,嚷嚷道:“王,王主任,他,他是谁!”一边说。一边哇哇地吐着鲜血。 王春被吓得半死,也摸不清楚廖学兵究竟把对方打成了什么样,连忙赔礼道:“牛,牛先生,对不起。他是我们学校新请的代课老师,不,厨房地厨子,也不是。是负责打扫***场的临时工。”声名威震中海附近市县的黑龙会谁人不知,那个不晓。要说不知道,那只有警方装聋作哑,粉饰太平,说不清知道。牛二没常跟学校打***道。王春自然是认识的。招惹不起! 牛二得理不饶人,怒道:“王,王主任,我。我不管这人是你们学校什么人,总,总之,十分钟以后我不希望再看到他……” “这……”王春有些愕然,道:“牛,牛先生,这事不,不归我管。还得请示校长才能决定!” 牛二气不打一块,怒声:“那就让你们校长快点给我滚到这里来,否则别怪我血洗了你们这!” 有点台阶就放拽,得理不饶人,廖学兵被当成了空气。幸亏老廖好性子,任凭牛二在那表演半句话也没有说,好似说得跟他没有关系似的。 见廖学兵没有出声,还以为他真怕了。牛二越发得理不饶人。这会黑龙会在秋山市的支会也得到了消息,浩浩荡荡地开了几车人过来。***场都被占了大半个角。声势浩荡! 廖学兵只是冷笑着,没有说什么。此刻,见到了王春,心里头只想着待会的公开课。从裤兜里摸出一根烟点上,吐了个烟圈,道:“王主任,这事***给你负责了,下午还有课,我先走了。” “这……”一向颇有准则和原则的女强人王春也不由得为难了。在放与不放间迟疑。不放,公开课演砸是注定了,放了,牛二恐怕没这么容易善罢甘休! 倒是不等王春发话,牛二有了大批手下撑腰,胆气又壮了起来,大声道:“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在公开场合羞辱我!要是你能活着夕阳下山,以后我牛二就猪狗不如。现在想走,有那么容易吗?”这时候脸上地血已经搽***净了。不过脸骨错位,狰狞异常。牙齿刚才也***落了几颗,嘴巴漏风,嘶嘶作响。 廖学兵头也没抬,压根没把那几十号人放在眼里,悠悠道:“我?刚才王主任已经说了,就是打扫***场的临时工。本来我打算走了,不过最近学校治安不好,总有些野狗在***场四处乱窜,搞得脏兮兮,这不,你看,又脏了,看来又得打扫了。”说完,转向王春道:“王主任,我们后勤处最近扫把都没一把,你知道在那吧?” “这……”王春还是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说什么好。虽说廖学兵是把牛二暴打了一顿,但是要不是自己是个女的,身单体弱,对常常无理驱赶学生,扰乱学校正常体育教学秩序的牛二也噼里啪啦暴打一顿了。所以虽然此时觉得廖学兵有所不对,不过倒没有要强加训斥的意思。 牛二见王春一反常态,支支吾吾不***快,推了一把,道:“这……什么,你个死老太婆,到底照我说的做不!” 王春眼睛中闪过一丝怒意,不过看着高大壮实的牛二,很快取而代之的是胆怯,换上一张笑脸,赔笑道:“牛,牛先生,你看,小廖他新来地,不懂规矩,这回能不能就高抬贵手?” “不行!”牛二斩钉切铁,不容置喙。 王春无奈,看着廖学兵,莫可奈何。廖学兵倒是一如既往洒***,笑了笑,示意她稍安勿躁。拢了拢衣袖,笑道:“牛二是吧?你刚才说你是什么人来着?黑龙会的?能说是什么职位吗?” “怎么,你也是道上的?” 廖学兵“不算是,但略有耳闻,以前曾经跟关慕云见过,那家伙不太长进,也老大不小了,还喜欢掏钱看别人的后腰。” 牛二笑得前俯后仰,一脸的不相信,道:“哦,小子,你别开玩笑了?关八爷是你能说认识就认识地?前几天他来秋山,我亲自去请,连他的面都没见着就给轰出来了。”不过牛二也不纯是个傻子,话音顿了一下:“不过你既然知道关八爷的名号,也算是略有所闻的,那应该知道黑龙会不是你招惹得起地。今儿只要你爬在地上,叫我声爷爷,并从我的胯下爬过去,这事就揭过去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胯下之辱!王春是女人,却也明白这是奇耻大辱,连忙劝道:“牛,牛先生,你看,看在我们一直合作良好的份上,能不能……” “不行,臭八婆,不是让你闭嘴吗?怎么还在聒噪。”牛二没好气地怒斥。 王春苦笑着站到一边,敢怒不敢言,望着廖学兵,爱莫能助。不过想起公开课的重要性,关系到学校今年的经费开支,不知道从那来的一股胆气,竟然上前一步,大声道:“牛二,别得理不饶人,我们国家还是***律的,是有国法的,你要真继续闹,我可要报警了。”要是换作平时,一定是忍声吞气了。 牛二冷笑道:“国法?管我***事!秋山市,我牛二吐个唾沫就是个坑。今天要是这小子不给我赔礼道歉,就是美国总统劝我,我也照样把他打残了。”说完后,抬手便给了王春一个耳光,道:“死八婆,你是不是活腻了?该不是这家伙是你包养地小白脸,走你的后门进来扫***场的吧?要不你老护着他***嘛?” 几千年的文化传统熏陶,女人最重的便是名节,平白无故挨打又惨遭羞辱,绕是对方高大壮实,王春也一改往***的淑女风范,像疯了似的扑了上去,又撕又咬,骂骂咧咧。只是实在奈何不了牛二,反倒是双脸噼里啪啦被抽了个通红。 不过,就在牛二的巴掌再次要落到王春地脸上时,他地手已经被抓住了。抓住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廖学兵。 这时,学校地教学楼窗户上已经有许多头探了出来,在打量着***场上的动静,也有不少学生赶了过来。廖学兵不太想把事情闹大,他内心深处还是十分希望自己能成为一名人民教师的。虽然时不时总有不如意,不过看着一张张青春飞扬的笑脸,站上讲台便能挥斥方遒,那种感觉跟在黑道上混的压抑完全不同,是真正的心绪释放。不管如何,一定不能出问题。 “想打架的话,不妨约一个地方。这里是神圣的校园,不容许暴力的存在。如果你不想你今天***都痛苦的话,我劝你还是立即给我滚出去。想找我,随时欢迎,我叫廖学兵。”廖学兵倒是出奇地没有再动手,轻轻放下牛二的手,然后转身走了开去。牛二的手下茫然不知所措,想拦阻却又被廖学兵的气势所压抑,跃跃欲试最终还是放弃了,自动让开一条道路,任廖学兵扬长而去。 “廖学兵!”牛二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浑然忘记了廖学兵已经离去,还有最可恨的八婆王春也走了,只是怔在原地念叨着。最后抬头看廖学兵走远了,才说了声:“没事,都回去吧,看在这是学校的份上今天就放过他了,明天一定让这龟孙子好看。” ------------ 第127章 赌局 第127章 赌局 从***场返回教学楼的途中,廖学兵是头疼如麻,有如十万支利剑在重戳,丝丝抽抽,疼痛难忍。疼得是额头的汗珠都禁不住滚落。这还是失去记忆后的第一次有这种极端痛苦的感觉。心里头虽然隐约觉得是最近跟黑道牵扯过多有关,不过又想不出确切的关联,也只是飘过一丝思绪作罢。 不过,进了教学楼,尤其是进了年级办公室,廖学兵的感觉还真是好了许多。那种奇妙的感觉对比,好似泅水的人由呼吸困难,窒息快死忽然浮出水面,感觉天地一下子开阔,心境也渐渐平缓了下来。 坐到桌位上,打量了一眼同事们,发现他们都有意无意躲避自己的眼神,似乎都不情愿跟自己说话。倒是三两凑群,窃头私语,不用想,肯定是在等看自己的笑话。老廖心性高傲,素来不喜别人看不起自己,于是更是无心跟人去攀谈,倒是信手打开了高三的语文课本,仔细翻阅了起来。 还真是不容易,这是当代课老师以来,第一次认真翻阅高中语文课本。虽然也代了几次课,不过每次都是信口胡诌,要么就是东拉西扯,***的纯粹是应景的事。 可是翻来覆去,都不怎么对胃口,不是无病***,便是愚化人民、美化社会的半吊子,实在没劲。以老廖豪气***云、***情畅快的性格也讲不出来,极尽矫***造作的东西不是人该学的。更何况没有太多的教学经验,讲起来发挥不好反而会累事,就真的贻笑大方了。 不过,这次不同以往,廖学兵生平从未向今天这样严肃对待公开课的事情,他心里也很清楚,要是公开课上不好。代课教师生涯肯定就此终结,这样便有恢复了游手好闲的***子。 这是不能容忍地。 无论如何,男子汉生当立天地夺天下,纵不能建功立业、尸骨裹甲、名垂青史,也不能沦落到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境界。要是失去来之不容易的代课老师身份,回到全叔家中好吃懒做,像话吗? 于是。老廖又把渐渐发散的注意力集中到高三语文课本上,还拿出来了一个备课本,装模作样地备起课来。可是还真应了那句提笔忘字,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书写教案。再次抬眼打量了眼办公室中的同事,本想去询问下年老的老师。可是试探性地征询了下,办公室的同事不是装作没看到,便是打哈哈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老廖心里不高兴,不过倒还算平心静气。也心知“此时此刻只能靠自己!毕竟这种公开课地压力巨大,成败直接关系到个人命运,不是每个教师都有这个机会的。去问彭易吗,也拉不下这个脸,老家伙也不见得说实话。年轻的家伙没有经验也不敢瞎说吧!”不过世态如此炎凉。同事间互不关心倒是颇让人失望。 “叮当、叮当、叮当!” 下午上课的铃声响了。 全神贯注投入备课的老廖惊了一跳,抬头望向办公室的挂钟,此时指针指向一点钟,这意味着距离下午的公开课不过两小时了。 不是呢? 可是。备课的进展竟然还是零,空白地教案本上除了走神时划下的几道痕迹,一个字也没有。 这样的情况,想不放弃都不容易。果然,廖学兵爬在桌子上,索性睡起了大觉!一大早就被王春吵醒,本来就没睡好,没一会儿便是鼾声如雷。大梦若春,***了熟睡状态。恐怕是就是拿三百斤的大铁锤也敲不醒了。 “廖老师,应该是胸有成竹了,想不到他初教书便有这份勤奋和定力,却是厉害,比我们强多了。” “我看未必,十成是破罐子破摔,你看他到办公室来。可有准备教案?压根就没有!我想啊。他肯定认为反正是代课教师,也没几个钱。大不了回厨房当厨子,进退可守,可苦了我们啊,今年的奖金恐怕要减半了。” “不会吧,我看小廖不是这样地人。为人也还算不错,看起来像是挺负责任的人。” “这个,不信,那就走着瞧!我打赌他今天会被王主任从教室轰出来。我赌两百块。” “那这个开赌,不太好吧,廖老师说不定还没睡着呢?我们还是小声点吧,来,我押一百,赌公开课失败。”说话的是一年级语文组长刘长东。脸上满是胡茬,不怎么修边幅的一个人。 “这次听课地领导都是有名的挑刺,毒牙、小廖想轻松下来,那比登天还难,我押五百块。”赌注最大,最振振有词的是彭易。心里头恨老廖那是入骨,不敢当面对抗,背后找机会扳回一城,无疑是最让人振奋的了。 一个年轻老师抬头看了看,发现竟是一向道貌岸然,站在道德最高点的彭易老师,忍不住道:“彭老师,你不是一向不赌……说我们年轻老师道德沦丧吗?” 彭易见对方年纪轻轻,平素见着自己大气都不敢出,如今公然挑衅,揭露自己的短处,怒声道:“废话那么多***什么,我爱下注就下,你管得着啊?” 年轻教师噤若寒蝉,不敢再出声。不过旁观的老师越来越多,纷纷加入了下注的行列。 这时,办公室地门被推开了,一众老师吓了一大跳,纷纷以为是教导主任王春,一时轰作一团,如鸟兽散,还念念有词道:“喂,刘老师,把我的赌注记下来,别搞错了。” 结果,进来的并不是王春王主任,而是在办公室一向温文的美术教师秦若楠。 众人先是长吁了一口气,紧接着便是好一阵斥责。其中犹以彭易为最甚,道:“秦老师,你有事没事老往语文办公室跑什么呢?”斜眼看了一眼,发现廖学兵还在那里鼾声如雷,手指着饮水机,道:“还不快去给我倒杯水。”俨然又恢复了昔***作威作福的样子。 其他老师隐约觉得不妥,不过似乎也觉得秦若楠帮大家端水倒茶是件方便大家的好事,可廖老师来了后,一切都变了,也还真是不习惯,如今彭老师公然挑衅,那正是做出来了大家心里都想做的事情。毕竟每个人都幻想着对别人颐指气使,自己作威作福,自有人类来,便没有变过。 不仅如此,等秦若楠倒完了茶后,彭易一改往常的严肃,笑道:“秦老师,你知道我们刚才做什么吗?” 秦若楠深知为人处事,也一向谦卑让人,并不想打听这些,不过出于情面,应道:“什么呢?连彭老师都参与地,一定是商量什么大事吧?应该是语文组地内部事务吧?我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彭易笑了,神秘兮兮地道:“不是的,我们在做地事情,你知道了后,你得保证一定不告诉廖老师,这样我就告诉你。你肯定不会告诉廖老师的,是吧?” 秦若楠秀目打量了廖学兵一眼,略显沉思,脸上情绪变幻,颇为踯躅,顿了好一会,才说:“嗯,我不会告诉廖老师的。哦,对了,我知道了,大家是在为廖老师下午的公开课出谋划策吗?这真是太让人高兴了。我也是为了这事来的。” “算是,也不是。”彭易点头又摇头。 秦若楠十分迷惑,不过素来矜持,***脆禁声不语,静等对方揭露谜团。 彭易把头凑近秦若楠,低声道:“我们在为廖老师今天下午能不能成功完成公开课打赌下注,秦老师要参加吗?” “这……你,你们这么作贱廖、廖老师,有点太过分了吧。”秦若楠大吃一惊,虽然平素有听说男老师们在学校里经常就一些事打赌下注,可毕竟没有亲眼见过,多半不相信的,如今被一贯以来视为教师楷模的彭易老师亲口道出,实在难以相信。 旁边一个年轻的老师起哄,道:“秦老师,只是玩下,下的赌注不大,也就是赌廖老师能不能顺利完成公开课,公开课会不会成功。现在还没人下注廖老师成功呢?秦老师跟廖老师关系不错,不如你下成功?” 一旁的老师也是纷纷起哄。 “这个……好吗?”秦若楠迟疑地说道,不过听到竟然没有一个人相信廖学兵会成功,脑子里禁不住想起廖学兵到语文组后给自己的照拂,同时自己也好歹是教导主任派来指导廖学兵的,怎么也不能退缩,于是问道:“怎么个下法呢?”脸上呈现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显然从内心深处,也并不相信根本没作准备的廖学兵公开课会取得成功。 ------------ 第128章 剩女的怒火 第128章 剩女的怒火 “有什么不好的?秦老师爱慕廖老师,路人皆知!所谓美女识英雄,该不会秦老师不想支持廖老师吧?”马上有人起哄。 秦若楠低垂着头,在脑子里倒是真的从没想过这问题。因为她自认为自己长相不漂亮、做事也慢,为人也没骨气,廖老师这种来去如风,性格勇毅果敢的男人怎么可能喜欢自己?不过还是忍不住低头看了眼廖学兵,脸上泛起了红晕。 “没事的,廖老师睡得死死的,不知道的。我们也就私下玩玩。秦老师,下注吧,你经常来我们办公室,也算是半个语文组的成员了,你看连彭老师都参与了,群众性活动怎么能不参与呢?”有人开始忽悠。 秦若楠还是有些迟疑,呐呐道:“这……” 彭易从怀中掏出五张大红的人头,砸在桌子上,道:“别呐了,来,我帮秦老师下五百,买廖学兵公开课成功。下个月发工资的时候,我直接从财务科拿走了哦,秦老师,你没意见吧?”因为廖学兵的出现,秦若楠都不听话了,彭易恨之入骨,顺带也对秦若楠不高兴。 秦若楠想说不,却终究是惧于彭易的***威,没敢出声。老师们一时间也神色各异,倒是没有人附和。 一旁,廖学兵还在做他的周公大梦,对办公室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倒是出人意料的,有人对彭易提出了公开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以来都暗恋,甚至是公开化爱慕廖学兵的冯咏。她姗姗来迟,却出语惊人:“彭老师,虽然你年长点,但也不能倚老卖老欺负我们秦老师吧?小秦。他要下注他自己下去,我们女人家的跟这帮臭男人和老头掺合什么?” 办公室的其他老师一看是冯咏,嗫嚅着立马有很多人闭嘴了。女人怕什么,就怕三十岁还没嫁出去的。那铁定刀子嘴,招惹了准一个字――死! 彭易脸色连变,不过最终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冯老师,你说我老头没关系。但是廖老师最近跟秦老师打得***,你就不怕心里那点事落空?” 冯咏是个大龄女青年。脸皮本来就比秦若楠厚点,什么风浪没见过,要没有两把刷子,那根本在办公室立不下足,有心没心地顶了彭易一句:“还用不着彭老师***心。做个剩女没什么不好。我待会要去那找王主任汇报事,彭老师这自个下注别人埋单地事,王主任可能是有兴趣知道的。”话外之意,毋容置疑。这档子烂事她要给彭易捅了。 平***里,冯咏可对秦若楠没什么好心,也没少怀疑秦若楠是有意无意接近她的真命天子廖学兵,今天怎么突然换了个态度?这原因还在于冯咏最近得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她的心上人有了新情人。就是苏飞虹。这消息,当然是唐静柔告诉她的。这次,冯咏风疾火燎赶来找廖学兵,一是想问下公开课的事情。给情郎鼓励,另外也是想偷偷追问下,到底有没苏飞虹这人的存在。 女人最怕什么?不怕年轻的女人,只怕更年轻地女人。听唐静柔说,那苏飞虹年少貌美,还开着宝马,只要廖学兵有了这样的女人,秦若楠算什么呢?自然不过是廖学兵那超级强悍的同情心泛滥了。冯咏可一直认为廖学兵对唐静柔很好。就是同情心泛滥的结果。 相反的,既然是廖学兵同情的,她身为廖学兵的朋友,自然也要同***护。这其中的道理彭易那里知道,只是十分惊诧冯咏地表现。以往虽然冯咏在语文组办公室可基本上不招惹彭易的。 彭易是旗鼓难下,如果屈服于冯咏的压力,***后办公室威信全无,若不屈服。这马上有被上司修理的可能。沉思了片刻。彭易决定屈服,大丈夫不与小女子斗。形势比人强。 秦若楠感激万分!亲切地搂住冯咏的手,连声说谢谢。神情姿态好似两人是闺中地姐妹。 冯咏看了看廖学兵,依旧沉睡着,想找他说话也没可能。公然叫醒,全办公室的眼睛都盯着,又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最后还是决定叫醒廖学兵。用手拍了好久才把沉睡的廖学兵叫醒。 廖学兵睡得正香,迷迷糊糊被人拍醒,抬起头来本想骂人,不过看到是冯咏,才强行把到嘴的脏话吞了进去,道:“冯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是要替我去上公开课吗,那太好了。我正头疼这事呢!” 冯咏连忙摆手,表示不是这回事。讪讪道:“廖老师,有些话我想问你下,可以出去一下吗?” “哦,有什么话在这不能说吗?”廖学兵大大咧咧,从怀中摸出一根烟点上,吞云吐雾。 冯咏今天特地穿了碎格子地职业套装,是国际知名大品牌阿玛尼。这也是问了唐静柔才知道。整个人特别精神、举手投足做足了儿女姿态,甚至是有点扭捏作态。听了廖学兵的话后,噘着嘴巴,道:“也没啥,想问下你公开课的事情,看能帮你出点主意不。毕竟我也算是多年语文经验的老师了。嗯,你看……” 廖学兵好似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道:“哎呀,冯老师,你不说我还忘记了。我正想找人请教下,这公开课到底怎么上呢。难得你有这份好心,那赶紧说吧。没事,办公室这几个人都没啥主意,你说出来大家都学习学习。既然你特地来找我,一定是有很好的办法。快说快说。” 一旁的老师本来没他们什么事情,听廖学兵这么一说,也纷纷附和。 “这个……”剩女冯咏扭扭捏捏一直没说出来,支支吾吾。幸亏了一旁的秦若楠帮她解了围,低声对廖学兵道:“廖老师,有些话不方便大家知道的。你还是……” 廖学兵抬头看了看冯咏,这女人显然经过精心打扮,且有几分颇像唐静柔地味道,只是年岁过大,装可爱却不温柔,装温柔却有矫***之嫌,胃里翻腾,颇不耐烦地说:“那算了,我还要睡觉,养精蓄锐准备公开课。搞砸了只怕工作难保。现在找工作多难啊,电视上新闻天天报,全国超千万人失业,光大学生就有两百万,一毕业就失业啊。要是没了工作,那就喝西北风了。”说完后,耷拉着脑袋趴在办公桌又睡上了。 冯咏很懊恼,嘟哝着想说什么,最后没说。望着秦若楠大眼瞪小眼。秦若楠是个可心的人,轻声安慰了她几句。女人要是爱上了某个男人,多半不敢违逆,加之唐静柔说过他哥就喜欢温柔贴心的,冯咏自然也就悻悻然走了。 只是办公室的老师们都傻了眼,这还是那个得理不饶人、无理进三分的冯老师吗?其实,作为一个剩女,还有那么点姿色的剩女,办公室的大多数男人们都幻想着家里红旗不倒,办公室冯旗飘飘。都说剩女的钱好花,谁都想花花。可是有几个胆大地家伙尝试过,被打得头破血流后,大家也只能望洋兴叹,徒呼浪费。如此好地大白菜吵着闹着给小廖那猪给拱,还不供,真是头猪。自动投怀送抱的,玩了就玩了,又不犯法。小廖该不会某些方面有障碍吧?办公室地人登时有几个人这样想。 廖学兵不知道办公室那些个***想什么,他很快就***了梦乡。在梦中,他梦到了熟悉的三尺讲台,讲台上那个挥斥方遒的人清晰可辨,那不就是自己吗?滔滔不绝,侃侃而谈,口若悬河…… 自从征服了彭易后,办公室的老师们见老廖都有些忌惮,时间一分一分过去,直指下午***,没有一个人敢吵醒老廖。等老廖醒来时,指针已经指向***过八分。这还是别人吵醒的。 不是别人,是伟大而又可爱的王春王主任。在大教室等了三分钟还没见廖学兵出现,低声询问了语文组的老师,得知还在睡觉,只用了五分钟时间就从大教室跑到了办公楼,差点没摔个皮青脸肿。 “小廖,你太不像话了,这么重要的公开课都迟到!你知道今天都有什么重要的人物来听课吗?就连市长也来了!要是这次公开课除了问题,那就打包走人吧!”王春气喘吁吁地怒骂。更年期的女人不上火则以,一上火那绝对是没完没了。 廖学兵***了***星眼朦胧的眼睛,压根没当作回事,道:“既然都迟到了,那还不赶紧走?”也不搭理王春,自己已经快步出了语文组办公室。 ------------ 第129章 《邹忌修八尺有余》 第129章 《邹忌修八尺有余》 秋山市第二中学活动楼一楼有一间面积超过普通教室两倍的阶梯教室,课桌相连,只有从最边侧才能出入,总共十多列,宛若大学课堂的布置。讲台边上有电视、投影仪种种电子仪器,设备已经陈旧。中学不常用到阶梯教室,只会在期中考试以后举办一些无意义的乏味的青春讲座。 由于是学校今年最后的公开课,也是最隆重、嘉宾出席规格最高的公开课。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秋山市的市长会列席如此不重要的中学公开课,但是他真真切切地来了。这让秋山市二中、甚至是秋山市教育局的人都大为紧张。 小小的阶梯教室早已是座无虚席,学生反倒不多,更多的是学校的教师、其它学校的教师、常年从事文化教育研究的研究员、教务系统的官员头头们。当然了,还有秋山市二中的领导们,董事会成员都无一例外出席。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但是有一个人却始终若无其事,那便是后来被广为传诵的史上最牛的代课老师,最牛的转行厨师――廖学兵。 廖学兵走到阶梯教室前的时候还是风疾火燎的,但是到了阶梯教室前倒是不着急了。从裤兜里缓缓摸出一根香烟,点上,在门口吞云吐雾了一会,稳了稳了心情,掐灭烟头,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推开门,大摇大摆地走到了讲台下。从进门到上讲台,压根就没看过下面一眼,手上既无书本,又无教案,似乎这不是一堂公开课,只不过是一堂普通不能再普通的课。 阶梯教室的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学校认识廖学兵的教师们为他在如此重要的公开课竟然拿没有携带教案和课本而惊奇! 不认识的、还有教务官员们,教育专家们还以为是调试麦克风的。看了一眼廖学兵后,以为不是主角,一脸失望! 学校地领导,尤其是校长则彻底傻了!他是来上公开课的吗?不如说是来丢脸的!这样的人要让他继续待下去吗?可是箭在弦上容不得不发,脸色连变后也只能忍声吞气,祈求老天保佑,奇迹降临! 而恰恰赶来的王春,则在门外捶胸捣足。悔恨自己怎么就没有让廖学兵备课。这下不光公开课要砸,恐怕自己的饭碗也要砸!可也无可奈何,只好硬着头皮走到事先的座位上,静静地看着站在讲台上一声不吭,石化了的廖学兵。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廖学兵视这一切如无物!他地镇静根本不像是一个初登公开课大讲堂的老师,而是一个有数十年经验的老师,神色自若,举止淡定。看不出丝毫的紧张。上了讲台,甚至旁若无人地又点了一根香烟。 抽了一口烟后,把烟放在讲桌边上,在黑板上笔走龙蛇写下“廖学兵”三个大字,道: “大家好。我叫廖学兵,今天由我来给三年一班讲一堂语文课。请多关照!” 颜筋柳骨、铁钩银划,极具穿透力,仿如镌刻上去一般。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光凭廖学兵这几个字,台下的教员们已经纷纷***头接耳,纷纷点头称好。不过纵然如此,如此重要的公开课既没教案又不携带教材,未免太过托大。台下一改刚才的轻慢之心,倒是颇为期待这位举止行为均有惊人之举的老师会上一堂什么样地公开课呢?是中规中矩、循规蹈矩,还是别出心裁、匠心独在呢? 台下。一名戴着厚厚的玻璃眼睛镜片的西装男站了起来,西装笔挺、头发梳得油光滑亮,举止温文尔雅,先是朝秋山市市长坐的位置鞠了一躬,然后侃侃道:“廖老师,您好,我是吕洛,近年来对传统文学颇有兴趣。今***见廖老师的字迹极具颜筋柳骨之象。斗胆请问一句,廖老师这堂课可是要讲最拿手地传统文学?” 廖学兵心头一惊。此人便是彭易所说的与著名文评家郭永生并称‘吕郭’,***还在郭永生之上的吕洛,写过《江浙文化史》、《昌谷本纪》,传统文学修养铁定深厚,此番说话不过是怂恿自己开讲传统文学,然后被他挑刺找茬,大大羞辱自己一番。上得山来终需遇虎,几时怕过别人的挑衅,丝毫不顾忌众人不满地表情,嘴巴叼着一根烟,幽幽道:“想必吕先生一定是博览群书,古韵风雅无所不通,所以才有此一问。我站在在三尺讲台时,还不知道讲什么为好,吕先生一问使我茅塞顿开,不如就请吕先生命题吧?也好免去我寻题之苦,解我之多***困惑。”分明是咄咄逼人、不惧任何挑战却说得惨兮兮、可连巴巴,气得吕洛胡须顶眉毛,却无从发怒。 顿了一会,搜肠刮肚一番后,吕洛面色有死灰转变成激荡的火红,显然是心中找到克敌制胜法宝,朗声道:“廖老师,不如就讲《邹忌修八尺有余》这篇课文,正好也是高中语文教材有的。秋山市二中是全市唯一的全国重点,而据王主任说你又是全校最勤奋、学富五车的语文老师,廖老师一定能鞭辟入里、立意独特,以开我们大家的眼界。你说是吗?大家说是吗?” 廖学兵失忆前曾有精神***倾向,对事物敏感而纤细,听吕洛的话,隐约觉得这家伙是有目的,有针对性而来地,说不定背后还有黑手,心知想要平安度过,甚至赢得成功,那绝对是超级难题。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不过是个厨子,此时此刻能站在三尺讲台挥斥方遒,已经是种荣幸,赢了功成名就,输了还可以回去再当个烧火棍,也没啥,顿时精气神一壮,道:“吕先生真是高抬于我,我一不是御用文人,而不是精虫上脑的马***精,对这种带有***倾向的文章向来是嗤之以鼻,不过既然非***来讲,我也只能却之不恭,坦然接受了这棘手任务。若是讲得不好,吕先生一定不要忘记了斧正!” 吕洛脸色连变,自出道来便于著名文评家郭永生并称‘吕郭’,声名甚至略胜对方,几层受过廖学兵这样的侮辱,御用文人、马***精,这几乎等同于泼妇骂街了,不过廖学兵不绅士但却隐蔽得当,并没有直接攻讦,想反驳怒斥似乎都有掉大家身份,只好强行忍住,生生憋得满脸通红,有如烧红的猴子***股,心里暗自骂个不停,发誓赌咒待会一定极尽所学刁难廖学兵,让这个教师中的败类滚出神圣的校园。 无论是失忆前的廖学兵还是失忆后地,性格中血性十足,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辱之。吕洛这是自讨苦吃,廖学兵根本没把他当回事,自顾着地在黑板上写下大大地《邹忌修八尺有余》。因为他没有教案也没有教材,选用粉笔黑板也是不得已为之。 接下来,又在黑板上粉笔走龙蛇,龙飞凤舞,不到十分钟便默写出了《邹忌修八尺有余》的全文。 邹忌修八尺有余,身体?丽。朝服衣冠窥镜,谓其妻曰:“我孰与城北徐公美?”其妻曰:“君美甚,徐公何能及公也!”城北徐公,齐国之美丽者也。忌不自信,而复问其妾曰:“吾孰与徐公美?”妾曰:“徐公何能及君也!”旦***,客从外来,与坐谈,问之客曰:“吾与徐公孰美?”客曰:“徐公不若君之美也。” 明***,徐公来。孰视之,自以为不如;窥镜而自视,又弗如远甚。暮,寝而思之曰:“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客之美我者,欲有求于我也。” 于是入朝见威王曰:“臣诚知不如徐公美,臣之妻私臣,臣之妾畏臣,臣之客欲有求于臣。皆以美于徐公。今齐地方千里,百二十城,宫妇左右,莫不私王;朝廷之臣,莫不畏王;四境之内,莫不有求于王。由此观之,***蔽甚矣!”王曰:“善。”乃下令:“群臣吏民,能面刺寡人之过者,受上赏;上书谏寡人者,受中赏;能谤议于市朝,闻寡人之耳者,受下赏。” 令初下,群臣进谏,门庭若市。数月之后,时时而间进。期年之后,虽欲言及,无可进者。燕、赵、韩、魏闻之,皆朝于齐。此所谓战胜于朝廷。 光这一手,台下地人齐齐震惊了。认定这个老师不简单,吕洛不过是随口出具的题目,他却顷刻之间便能默写出来,并且一字不差,且不说教学水准如何,光这份记忆力已经惊人。秋山二中的老师们知道老廖原本不过是个厨子,此番不过是代课而已,听说老廖仅有初中学历,顷刻间更是惊为天人,目瞪口呆,像彗星掠过心海,已经为之倾倒! ------------ 第130章 史说新解 第130章 史说新解 廖学兵心头冷笑,真是群土包子,心想:“老子熟读四书五经,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岂是你这群混吃等死的家伙能比的?厨子怎么了?厨子也可以是才子!”在黑板上默写完《邹忌修八尺有余》后,开始简单地用白话文翻译了一遍。 不过老廖一向认为,白话文完全丧失古文的美感,根本无法理会《战国策》这篇典故的真正精髓。只是照顾到下面还有许多学生才不得已而为之。 讲课的真正重点是对这篇千古名篇的剖析和对学生的引导。 廖学兵没有什么讲课经验,即便是有,也是失忆前的,就是失忆前也是混饭吃,压根没有认真讲过。 用白话文翻译完后,一时间反倒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台下的学生渐渐不耐,有些已经起哄,而那些听课的有摇头的,有鄙夷的,吕洛之流的御用文人则在笑。廖学兵未战先怯,无疑是让人高兴的事情了。 滚刀肉上刀架,一半滚肉一半滚刀,老廖便是滚刀肉,生平没有怯场过,静心想想,没有好的开头,索性平常心对待,朗声道:“各位同学,邹忌大家知道是谁吧?” 台下学生纷纷起哄! “邹忌,谁不知道啊,是齐国的丞相!” “是啊,还是个名相,整顿吏治,革新法律,使齐国迅速强大!” 廖学兵头表示称赞,道:“大家答得很对,历史修养都很棒。不过我想继续追问下,齐威王时期,跟邹忌同期在朝为臣的有那些人?” 学生们鸦雀无语,摇着头,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 这样的局面。不光是廖学兵始料未及,秋山市二中的领导头头们都是震惊万分、气愤填膺。不过他们更愤怒的是,廖学兵果然是没经验,不规规矩矩地引导学生向明白的方向前进,让课堂完全互动,好好的搞这些生僻地历史知识***什么呢? 廖学兵也是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田忌、孙膑这可是千古传唱的名人,尤其是田忌***更是家喻户晓,并且同在《战国策》中《成侯邹忌为齐相》明确提到了邹忌、田忌。学生们不应该不知道啊?更何况,千古名臣曾国藩极为推崇《战国策》,视其为修身、为人、谋事之圣典,难道这些学生就一点也不知道?真是一群废物!不过想归想,局面还必须自己来扭转,倒是心急起了一计,知道今天吕洛绝不会放过自己,不如反客为主。于是朗声道:“同学们,咱们现在请全国知名的国学大师吕洛先生来给大家回答老师这个问题,吕先生与著名文评家郭永生并称‘吕郭’,写过《江浙文化史》、《昌谷本纪》,知识渊博、受人尊崇。今天他来到这里听课,是我们的荣幸,掌声欢迎!” 吕洛脸上气了红癣,是极为生气的外露。对廖学兵的不满溢于言表。不过老廖不温不火,先是将他捧为国学大师,又为学生隆重介绍他,容不得他不回答,是以吕洛虽然满肚火气,却无从发泄,只好悻悻然站起,道:“齐威王田因齐用种首为司寇以安境内。用田忌为司马,孙膑为军师,教兵习战,以谋征伐。所以至少同期为臣的至少有种首、田忌、孙膑!” 廖学兵立即接过话茬,掌声称赞道:“同学们,吕洛先生不愧为国学大师,对历史典故、名人轶事无所不知,谢谢他地解惑。掌声感谢!”然后也不管吕洛想什么。开始滔滔不绝讲解《邹忌修八尺有余》的立意来,道:“邹忌是齐国的相国。他为相时齐国***渐强大,极尽所能给齐王纳谏,开怀圣聪,《邹忌修八尺有余》便是一例?然而,我想问大家的是,邹忌到底是为了什么,要给齐王进谏呢?” 同学们面面相觑,无人可以回答!台下听课的头头们也是面面相觑。人人心想:“这个老师真的很奇怪,思维独特,举凡抛出的问题都是常人所不虑及的。” 这次吕洛倒是识相,自己站了起来,答道:“自然是为国尽忠,恪尽职守,尽一个臣子地本分了。此等小儿问题,也要拿出来问,廖老师的国学修养未免太差。身为全国重点高中的语文老师,没有一点语文修养怎么行,这不仅国学休矣,学生休矣,就连国家也必将完蛋大吉!”一出口便是重炮,小小问题上纲上线,斥责廖学兵故弄玄虚,卖弄关子。 吕洛这一说,学生们纷纷重新审视廖学兵,觉得他上课没有***,不懂互动、自会自顾自罗嗦,完全漠视学生们的水准,还真是没有才华,草包一个。学校的领导们则颜面无光,被国学大师吕洛如此斥责,这公开课已经失色一大半。王春则长吁短叹,悔恨自己真是不该让廖学兵上场讲课,虽然检查组指名廖学兵,但是撒谎说他生病,临阵换枪也好过如今。刘姥姥走大观园,丢人啊! 廖学兵依旧在微笑,把搁在讲桌上地烟拿起,一口吸完,中指扣住烟蒂,轻轻一弹,漂亮地划过一道弧线投入垃圾桶,动作潇洒,却是痞气十足。那像个蜡烛到死泪方***的灵魂工程师,更像是长年厮混黑道的高手。缓声道:“亏你还是国学大师,我看你是草包一个,没有水准,是中年版的文怀沙,沽名钓誉,该不会那几本书是雇枪手写地吧?” “你!”文怀沙实为九十岁,却自称百岁,才华不及中学语文教师,却自称国学大师,声称精通楚辞,编过古文典汇,实为造假,为国学界之耻辱。更甚者,此人年逾九十,接受采访出口必称喜欢十八岁***,为老不尊,恬不知耻!因为在文学界,视与文怀沙并称为奇耻大辱,是对一个常年从事国学研究的人的最大侮辱!吕洛自然是气得够呛,厉声道:“你,难不成你还有别的解释不成?年轻人,不妨说来,让我洗耳恭听,听听你的高谈阔论!” 老廖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他的动机何在!但绝不相信他尽忠为国。秦有李斯,一世英名毁于始皇托孤,不过他的劣根性早在仓鼠说时就毕露无疑。邹忌嫉贤妒能,又怎能让齐威王广开言路?依我看,他不过是行劝谏之名,专权于实。后来的事实也佐证了这点。吕先生身为国学大师,该不会不知道我说地什么吗?” 吕洛此时已经方寸大乱,先是惨遭羞辱,然后又挨了一记闷棍,廖学兵所说理由十足,不容驳斥,不过癞皮狗时***长,他不是轻易认输的人,道:“这我倒是不知道?不过,若没有邹忌的辅佐,齐国断然不会在齐威王时强横无匹,形成西秦东齐二帝的局面。所谓为君有名臣,国运昌盛,反之亦然!所以我认为邹忌是一个忠臣。” 然而,他始料未及的是,却是在一步步坠入廖学兵给他挖的陷阱,廖学兵等的便是他这句“君有名臣,国运昌盛,反之亦然”,冷笑道:“吕先生好说辞。不过我看你神志不清、连最基本的判断力都丧失了。御用文人都你这样,国运不昌。屈原忠贞为国,一生尽事楚国,无论遭遇何等***、***,不改本心,传为千古忠臣。反观邹忌、逼走孙膑,赶跑田忌、晚年起兵造反,此等小人配得上忠字?天下不等于没有廉耻了吗?我问你,邹忌为相时,孙膑、田忌与他谁更才高八斗、智谋百出?” 吕洛一时间被廖学兵地快言快语说得懵了,脑子乱成一团麻,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照实道:“论才学,自然是先孙膑,次田忌,再邹忌!” 廖学兵鼓掌笑道:“很好,虽然你头脑不清楚,名不副实,盛名有虚,但史学功底倒也还有,也还算努力过,胜过江湖骗子文怀沙许多。那么我问你,既然邹忌一生谋国,以他地聪明才智,他能不知道孙膑为那时名闻天下的计谋之士吗?他能不知道田忌是文治武功地能人吗?他比之孙膑、田忌文治不如、武功更是不知,却鸠占鹊巢,霸着相国的位置不肯让贤,跟齐威王空谈所谓的广开言路,不正是沽名钓誉、以君子之为行小人之实的真小人吗?大家说是吗?” 吕洛脑袋嗡嗡乱成一片,好似有十万只蜜蜂齐齐在飞,一时间无言以对,过了良久,才茫然坐下,垂头丧气,再也没有一语。 学生们十分***雀跃也十分大胆,开始对吕洛发起了群体性的公然攻讦。 ------------ 第131章 公然示爱 第131章 公然示爱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吕洛竟然又是一个文怀沙。我看他还不知道我们的廖老师半个月前还是学校食堂的大厨吧!” “哈哈,什么国学大师,连个厨子都不如,不如早点去死!” “是啊,就这样的国学功底,还自命不凡,公然挑衅廖老师,我看不如***脆回去卖红薯算了。怪不得现在把专家教授称为‘砖家叫兽’,在廖老师的博学之下,吕叫兽真是太有才了。不过叫声比狼还要难听啊,不会是中山狼吧?” 在台下,有一个人的脸色十分难堪,那便是彭易!是他请吕洛公开为难廖学兵的,因为他对廖学兵恨之入骨。此时此刻,他绝不想让廖学兵得志,否则以后语文组就没有他说话的份了。于是站起来道:“廖老师,你身为人民教师,出言不逊、言语粗俗,攻讦嘉宾,完全不像个老师,还不赶紧给吕先生道歉。” 廖学兵抬头看了他一眼,觉得此等小人,完全不用搭理,以后有的是机会修理他,便继续讲他的《邹忌修八尺有余》,朗声道:“同学们,大家有谁读过《战国策》?” 一个漂亮的女生站了起来,嗲声嗲气地答道:“报告廖大哥,我读过。嘻嘻,有没有奖励啊。对了,廖老师上次答应带我去春游的,可是我那天在校门口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哦,人家真的好失望啦!”这女生穿着明***的碎锦连衣裙,有如丛林飞过的黄鹂,清纯可人,小小馒头一手可握,竟生生勒出长长的沟壑,明目善睐。正是秋山二中的校花鲁小恬。 可她竟然在如此严肃重大的场合叫廖学兵为廖大哥,则言语暧昧,顿时有如一石投入潭中激起千层浪。廖学兵全然不知自己不知不觉间成了众矢之地,犯了众怒。 “天啊,***死了。漂亮多情,温柔娇美的小甜甜,竟然跟廖老师这么暧昧!” “苍天啊,大地啊。你为什么生了我,还要生廖老师,这是为什么啊?” “廖老师,***跟你决斗!嗯,不过,绝对不是跟你比文才,***跟你跟赌锤子剪刀布,谁赢了谁娶走小甜甜。你破坏了我童年的梦想。少年的理想,青春的幻想啊……你是十恶不赦的侩子手,是你把我推倒了地狱,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我不行了,我昨天晚上还想小甜甜了。梦见我骑着白马迎娶了她,可为什么今天就是这样了。老爸啊,你为什么不是比尔盖茨,***是有上千亿。我一定买下整个秋山,只为心爱的小甜甜种上一朵兰花,你在我心中是如此的圣洁,只有兰花才能映照。小甜甜,我爱你,嫁给我吧?” “小甜甜,你昨天在小树林还偷偷拉着我地手说爱我,今天你就公然跟廖老师***。你这算什么?” 最后发出感叹的学生一定昨晚烧糊了脑子,昨天鲁小恬闭门未出,一直在帮廖学兵想公开课的对策,只是没想到才没有找廖学兵,当然了,也是没找到。这不自己的课也没上,公然旷课来听廖学兵的公开课了。 有鲁小恬的地方,一定不会少了唐静柔。更何况。有廖学兵的地方。更是如此。唐静柔见鲁小恬这***总是不自觉抢了自己的风头,恨不得当即给她一巴掌。可是大哥廖学兵说过一定与人为善,做人要爱惜蝼蚁纱灯罩,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只好强忍怨气,恶狠狠地看着***鲁小恬。 廖学兵见多识广,本身也是个***地人,十分同情学生们的可爱,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鲁小恬要撒谎呢?自己明明没有跟她约会。不过还是笑道:“哦,鲁小恬,你想要什么奖励呢?一套全新的《巴黎圣母院》?我听小柔说,你很喜欢外国文学?我看不好,洋鬼子的东西怎么能及得上咱们老祖宗的博大精深,不如我改送你一套《西厢记》吧?” 鲁小恬全然不顾同学们地无趣和唐静柔的敌意,柔着嗓子,娇滴滴地说道:“廖大哥,你说什么奖励都行,不过不许耍赖。” 娇滴滴的,让所有在座的人全部酸麻了。这女生该不会是水做地吧?如此的漂亮,如此的娇柔可爱? 这那还有公开课的样子,公然成了师生恋的场所。 秋山二中的校长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只是苦于如此重大场合无法发作才不得不耐住性子,眼睛怒视着王春,大有要一口吃下去的架势。 教务主任王春则一脸歉意,已经彻底懵了。这算什么事?先是公然侮辱检查组的专家,不过倒是说得在理,总还算站得住脚,可现在公然跟学生恋爱?这未免有辱师表?这公开课看来九成九是要砸了。是立即轰他下台还是?可没有校长地吩咐,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心头十五个木桶打水七上八下地悬着,坐以待毙! 那些听课的官员头头们平***忙着跟***打情骂俏,也没见过如此公然你来我往***,倒是对廖学兵惊为天人,恨不能让廖学兵教他两手。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可是每个男人的梦想,尤其是有点钱、有点权的男人。要是工作和美人兼得,还是未经人事的雏鸟,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 几个死板的教育局专门从事教学科研的老古董,倒是义愤填膺,直斥世风***下、人心不古。 整个阶梯教室乱成一团,闹哄哄的,人人各怀心思。廖学兵倒也不在乎,继续问鲁小恬道:“那我先问你一个简单地问题,你知道那个成语出自《邹忌修八尺有余》吗?” 鲁小恬想了想,然后默默背诵了一遍《邹忌修八尺有余》,然后朗声答道:“廖大哥,应该是门庭若市吧?” 廖学兵脸上露出笑容,称赞了一声,接着说道:“下面是比较难地问题,你能背诵《成候邹忌为齐想》吗?” 鲁小恬嫣然一笑,道:“当然能了,廖大哥!”然后朗朗背诵了起来。“成侯邹忌为齐相,田忌为将,不相说。公孙?……” 在秋山二中,没有男生不仰慕鲁小恬,也没有女生不嫉妒鲁小恬。以前只听说鲁小恬成绩还可以,却没想到还是个大才女,今天她的表现大大出乎大家地意料,若不是廖老师的托,则真是美貌与智慧并重,亘古难求的美人。教室里立即爆出了齐齐的掌声。不光是仰慕的男生,甚至还包括了嫉妒的女生。在才华面前,没有人不折腰! 廖学兵脸色依然保持平静,闭口不提奖励,道:“不错,那你能为大家翻译成白话文吗?” 鲁小恬点了点头,答道:“成侯邹忌是齐国的相国,田忌是齐国的大将,两人感情不睦,互相猜忌。公孙献计给邹忌说:“阁下为什么不策动大王,下令田忌率兵伐魏。打了胜仗,那是您策划得好,大可居功;一旦战败,田忌假如不死在战场,回国也必定枉死在军法之下。”邹忌认为他说得有理,于是劝说齐威王派田忌讨伐魏国。谁料田忌三战皆胜,邹忌赶紧找公孙?商量对策。公孙?就派人带着十斤黄金招摇过市,找人占卜,自我介绍道:“我是田忌将军的臣属,如今将军三战三胜,名震天下,现在欲图大事,麻烦你占卜一下,看看吉凶如何?”卜卦的人刚走,公孙?就派人逮捕卖卜的人,在齐王面前验证这番话。田忌闻言大恐,出走避祸。”还真是大意不差,翻译得简单明了。小姑娘确实有才。 有聪明的人,听了鲁小恬的翻译,已经渐渐明白讲台上的廖学兵想要说什么了。不过这个老师行事诡异,言谈出人意料,他会不会有***的解说呢?忍不住又充满了期待。掌声过后是翘首的等待。 廖学兵倒是淡定从容,不慌不忙,走到饮水机前,拿了个纸杯,倒了杯矿泉水,仰脖子咕隆咕隆灌着,完全没有老师该有的文雅,一派流氓习气。台下的人虽然纷纷皱眉,但是胃口被他吊起了,也不好责备和得罪他,虽然颇有微词,倒也还算安静。 不过有一个人例外,那便是被鲁小恬力压一头的唐静柔,极为不***,站起来说道:“大哥,下个问题我先预定。” 众人尽皆哗然! 又来一个叫哥的美女。这个年轻老师还是真是多情且又滥情。学生们是彻底崩溃了。学校为数不多的两朵含苞欲放的***,就要被廖老师采摘了。还真应了那句“大白菜都让猪给拱了”,暴殄天物! ------------ 第132章 被动挨打 第132章 被动挨打 廖学兵照旧是浅笑,出奇的淡定,似乎不知道到底激起了怎样的波澜,缓缓道:“好,下个问题你来回答,要是回答不上了,到家后我可对你不客气!小心我打你***股。” 众人再度哗然,继而是错愕!是听说有很多大学生还没毕业结婚的,可国中生就结婚了,这决定是上央视头条的新闻!听课的大人们则是面面相觑,已经完全不知所措,坠入了云雾里。这到底算哪门子事?难道这个讲课的老师得了失心疯吗?公然调戏女生,是应该立即逐出神圣的校园。为什么秋山市二中的领导和董事们完全没有动静呢? 教育局的局长频频示意秋山二中的校长,可是秋山二中的校长岿然如岩石,根本就当没看到。这样一来,局长根本没办法坐住了,因为这次秋山市长也在场,秋山二中丢脸事小,要是捅个什么漏子,这教育局长可就甭想当了,便要起身去跟秋山二中的校长说。结果却被坐在他旁边的穿着灰黑色半旧夹克的中年男子制止了。 幸亏立即有知情者爆料:廖学兵被唐静柔的父亲所救,长期在唐家居住,情同兄妹,是以兄妹相称。众人的聒噪这才安静了下来,大家长吁一口气,总算没有再闹下去。西施没了还有貂蝉,好过满地的“春花”(农村里,姑娘家不少叫‘春花’的,形容普通农家少女,姿色平平),采了没意义是真的憋屈。当然了,要是真的沦落到接受春花比红杏强那么一点,那真是无可救药了。红杏虽出墙,但秀色外露,才有人采摘啊。 廖学兵似乎没有听到教室里众人的议论。自我中心的架势十分明显,随意点了一个学生站了起来,问道:“同学,请你简明扼要概括鲁小恬同学翻译的《成候邹忌为齐相》的重点,可以做到吗?”全然不顾唐静柔那足够把一头八百斤地壮牛劈死的愤怒眼神,压根就没有叫她回答问题。 被叫到的学生摇摇头,又点了点头。因为他一直还在气愤鲁小恬怎么能跟廖老师暧昧呢?真是一朵***插牛粪上,嫩草给老牛啃了。那有什么心思听鲁小恬的翻译。 鲁小恬倒是机灵,见对方支吾着不说,便又重复翻译了一遍。 被叫到的学生感激地望了一眼鲁小恬,然后缓声答道:“简单来说,就是邹忌一再设计陷害田忌,最后迫使田忌***他国。” 廖学兵点头,示意该学生坐下,道:“不错!”这才转脸望向唐静柔。道:“小柔,你把黑板上的《邹忌修八尺有余》的大意概括下,没问题吧?” 唐静柔憋了一肚子气,窝了大半天的火,总算轮到自己。立即抬头挺胸,吸气收腹,使劲把丰满地圣女峰生生营造出峰峦叠嶂的层次感,***。不过完全是无用功,廖学兵压根没看过。气得她不轻,但还是温柔地答道:“哥,我先想想。”顿了会,朗声道:“大意是邹忌通过自身,用类比的手法告诉齐威王兼听则明,偏听则暗的道理。”说来这里,本来是说完了。不过忽然想起廖大哥偶然提过的,说《战国策》是修身、为人、谋事、口才之圣典,便又补了一句,道:“简单来说,便是邹忌通过卓越的口才、类比的手法让齐威王明白广开言路的重要性!” 廖学兵听了大吃一惊,不由得多看了唐静柔一眼,这还是那个曾经地整天染着黄头发的小太妹吗?还是那个胸大无脑的女孩吗?唐静柔看到老廖投来赞许的目光,越发高兴。充满了自豪的神气。胸脯抬得更高,本来她地圣女峰就比鲁小恬要丰满许多。一时反倒让鲁小恬黯然失色,男生们的眼光全都盯住了她。 “同学们,这两篇文章讲述的是一个人。由于邹忌所处的时代距离我们过于遥远,无法一一还原真实,但是这两则典故同时出自《战国策》,自当具有很高地可靠性。如果割裂了,单独来看邹忌,我们都无法得到真实的邹忌,那个生活中活生生、有血有肉的邹忌,就会把他要么视为亘古未有的良臣或者***贤良的小人。两者到底孰对孰错呢?有那个同学可以回答我?” 眼神巡视一圈,跟方才的冷场一样,依旧没有人回答! 吕洛已经被彻底打焉了气势,这次站起来的是一个西装革履,脸色红润的气质男人。他唇红齿白、十指纤细,说是男人,倒颇有几分像是女人。只听他幽幽道:“廖老师,你好,我是教育系统地黄道明,对你的国学功底十分景仰,也深知你涉猎国学很深,尤其是驳斥吕先生的言论更是在理,不过我虽才疏学浅,却也还是有所不明,历史记载得清清楚楚,‘令初下,群臣进谏,门庭若市’,这表明是在邹忌巧妙地进谏让专横跋扈、不务正业、沉湎酒色的齐威王虚心纳谏、广开言路,而在这之前,齐国的情况是‘齐威***时,喜隐,好为***乐长夜之饮,沉湎不治,委政卿大夫。百官慌乱,诸侯并侵,国且危亡,在于旦暮。左右莫敢谏’!” 此语一出,全场立即为史上最伟大的代课老师,最牛的转行厨子捏了一把汗。看来相比沽名钓誉的吕洛,这个黄道明要强太多了。不仅是国学功底,头脑都好上不少。起***不至于在对方反击地时候乱了阵脚,还能组织起进攻。 廖学兵听到“黄道明”这三个字,立即闪过秋山市教育局副局长地字眼,淡然道:“黄局长不光是想说这些吧,还有什么话不妨一块说了。” 果然,黄道明还真是话未说完,只见他朗声道:“说话讲究艺术,深懂为臣之道的邹忌毫无疑问是战国时期地能臣,比之自恃才高的孙膑、刚愎自用的田忌要强上许多,要是没有圆滑的邹忌,齐国必然乱成一团,捏不成一团谈什么复兴、强大?作为主管教育工作的我,十分反对教师在教学的时候故意曲解历史典故,甚至是颠倒黑白借以哗众取宠,《邹忌修八尺有余》在中学课本中的篇名是《邹忌讽齐王纳谏》,这充分表明了教材的编者也是肯定邹忌的,不仅肯定邹忌的胆气,同时也肯定了邹忌的才智、说话的艺术性。有许多人出身贫寒时,节***可嘉,可***厚禄后则变质,纵然邹忌后来成为叛臣贼子,但历史上有多少飞鸟尽、良弓藏,狡兔尽、走狗烹的君臣悲剧,你又焉知邹忌不是***的?廖老师,你故意歪曲典故、当堂辱骂专家学家,既失为人师表的风度,学识、修养上也毫无底蕴,偏激躁进,恐怕更是怀有某些目的吧?我以教育局副局长的身份告诉你,自这堂课下课起免掉你的教师职务,不过刚才学生们都说了你不过只有初中学历,只是个代课老师,其它惩罚也就免了。” 廖学兵心头狂笑,这家伙也未必太低估了自己,心道老子又不吓大的,威武不能屈,难不成还把你个小虾似的教育副局长放在眼里?冷笑道:“我看你老人家站着教育局局长的茅坑不拉屎,尸位素餐尚且恬不知羞!天底下真是多了你这种像邹忌那样包藏祸心,却趋炎附势、百般猜测上司的心思,以低贱的人格来面对强权者的压迫的奴才,传统的士文化才会彻底沦丧,消失没有。如果我是你老爸,我一巴掌拍死你,因为你不仅没有思想,更是没有智商!” 说不清众人是第几度哗然,总之这次哗然的声势最为浩荡。尤其是学生们的欢呼。身为一名教育体系的普通教师,尤其还是代课教师,却敢公然斥责并谩骂上司的上司,光这份胆气就足够让人为之动容,更遑论他进退自如,有理有据了。立时掌声四起、经久不绝。 秋山市新来的教育局副局长则气得不成,怒声道:“你,你辱骂上司,明天不用再来上班了。” 老廖冷笑一声,道:“黄副局长,你手伸太长了吧。并且跟我半斤八两,压根没把上司放眼里。这里最大的官有市长大人,然后有你的上司教育局长,他们尚未发话,你就得得意忘形,真是不怕死。对了,你这几年当官收了多少贿赂,我看你时***无多,不如让我包你托管,包管放心!” “你……恶人先告状,不得好死!”黄道明气得差点没吐血,强压着胃里的翻江倒海,气愤地骂道。 廖学兵笑了笑,没有理睬他的谩骂,因为好人怎么能跟疯狗对咬?如果没有猜测,这人肯定又是彭易收买的走狗。相对黄道明下达的离职通知,倒是他的针对性反驳更让廖学兵头疼!一时间倒没有太好的办法辩驳。 ------------ 第133章 敌进我攻 第133章 敌进我攻 借助咳嗽的掩饰,廖学兵稳了稳情绪,脑子里猛然飘过一个影子,豁然是前不久在办公室做梦的影子,那个梦中的人,挥斥方遒,心头猛然一惊,想到自己猛烈攻讦检查组的专家,这跟梦中的人没有任何区别?那个人如此像自己,难道他真的是自己?那个梦中的慕容蓝落是谁?一时间怔住,浑然忘记了他还站在讲台上,正在进行人生中至关重要的一堂公开课。 下面坐的人以为廖学兵在酝酿组织语言反驳号称最有才学的教育局长黄道明的诘难,倒也没有想到老廖是在走神。 最先发现老廖走神的,还是跟他相处***久的唐静柔。最近一段时间来,她发现大哥经常发呆,举止行为也跟刚被老爸唐永全救下的时候相差很多,动不动就发怒、脾气暴躁,行事没有固定准则,好时有如春风拂面,恶时有如镰刀掠面。不过她那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廖学兵,失忆前的廖学兵,患有精神***症的廖学兵。 现在,站在讲台上的廖学兵,已经不折不扣地在精神上、意志上都是失忆前的廖学兵,那个在压力下永不屈服,变得极为好斗的廖学兵。跟吕洛的猛烈对诘,直斥教育局长黄道明,无视权威、达官的草根风格、暴民本性,已经完成了最后的转变! 唯一还没有恢复的,便是廖学兵的记忆,他还不能肯定自己到底是谁?到底有那些朋友,有那些敌人,自己的使命是什么?他茫然而又坚定,崩溃而又坚毅,痛心而又坚强!如果说他感觉到进了校园,当一个人民教师可以安抚、洗净他跻身黑道的痛苦与纠缠;不知不觉卷入黑道,没有记忆也能混得风生水起。如今他恢复了他精神***症的强烈本性,则是他即将恢复记忆的最后一程! 是爱恨的纠缠、是频繁出现的故人地刺激、更是生来就对不平的天然对抗,使得他渐渐恢复了记忆。当然,也有那个兄死弟散的一个个噩梦让他灵魂时刻煎熬,加速他内心对过往的渴望! 虽口口声声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过去,却无时不刻想要恢复自己的记忆。这是典型的***个性,也是老廖与生俱来的天性。可以说,老廖是失忆了。但他又没有失忆。他失去地只是过去,却没有失去本性! 吕洛的攻讦掀起了他内心对沽名钓誉的专家的鄙夷,那么教育副局长黄道明的刁难则勾起了他对权势的痛恨!堂堂的教育副局长,在一堂代课老师的公开课上,不行鼓励反行刁难,完全丧失了应有地风度。 人若不仁,我必不义。予我三分痛,还你十道疤。廖学兵已经被激怒。那个到底能不能保住饭碗的畏首畏尾思想已经被抛除,缓慢地抬起头来,轩昂着朗声道:“三岁看大,七岁看老,人的劣根性是与生俱来的。***无情、戏子无义。要想真正明白邹忌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到底是能臣仁士还是弄臣小人,就必须从他地出身看起!同学们,有人知道邹忌最开始的身份是什么吗?” 课堂上鸦雀无声! 男生们为廖学兵掷地有声的气概震撼。 女生们为之倾倒。这是何等的男人气概?不畏权惧势。凛然正气,口若悬河,才高八斗,简直是梦幻情人。 砖家叫兽们在为之惊讶,这只是个只有初中学历地厨子吗?只是个刚刚才成为代课老师的教师吗?纵观老廖整堂课的表现,且不说别的,对《战国策》,对先秦历史的了解已经达到了十分深入的程度。更叹为观止的是,他还是有自我思考能力的!这样地人,真的只是蜗居在一个县级高中的语文教师吗?是惭愧、是嫉妒,更多的是自叹不如,紧紧地闭着嘴巴,不敢出声,连当地的名士吕洛都栽了,谁还敢螳臂当车? 官员们同样震撼!他们是为老廖展现出来的霸气所震撼。这样的人当是顶天立地。兴灭国、继绝世的大才大学之人。小小地中学怎能藏得下他?为什么他会委身在这呢?都说市井多奇人,他们也只有如此解释了。 不过。有几个人还是不信邪地。其中一个是彭易,另外一个则是才子局长黄道明了。他站起身来,朗声道:“英雄不问出身!姜子牙是齐国的逐夫,朝歌地屠夫,百里奚也曾为***,他们后来都功成名就、被后世尊为一代名相。我认为廖老师这个提问有职业歧视性,现在大家都知道,廖老师前不久还是个厨子,如今却站在了讲台上侃侃而谈,要是英雄问出身,那你也不应该站在这里了?不过,实话实说,秋山二中未经考核便启用一个厨子为高三年级的代课老师,实在是荒谬,让人不可思议,我希望这其中不要有什么权钱***易才好。这事我会跟踪到底,但是我尽量把事情往好的方面看,宁肯认为廖老师是真的有才华,并不存在什么内幕。廖老师,你说是吗?” 黄道明的一番话连捧带摔,又是拷问又是威胁,极尽阴谋、权势***之能事,便是要把老廖逼到绝境,让老廖自行偃旗息鼓、息事宁人。意思十分明了,假若老廖不退让,那这事情还没有完,他会一查到底,最后的结局还是避免不了,老廖必然灰溜溜地打包走人。 廖学兵何许人也?患有精神***症的人。敌让我退,敌进我冲,骨子里就没有宽恕、退让这个字眼。任凭黄道明如何威胁,他都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不就是个代课教师,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头顶蓝天,脚踏乾坤,是断然不可以卑颜屈膝的。 老廖神情淡定地笑了笑,道:“从你的话自相矛盾就足以想到,你一定是大脑神志不清。好好的一堂公开课被你跟吕大骗子搞得乌烟瘴气,你们这种动则上纲上线的作风不仅***扰学校正常的上课秩序,更是严重毒害了我的学生。你方才还说姜子牙是齐国的逐夫,朝歌的屠夫却成一代名相,我一个厨子难道就不能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吗?难道就不能蜡烛到死泪方***吗?你这带有典型的人身歧视、职业歧视,既瞧不起厨师,也瞧不起教师,心中只有当官的才是人?同学们,像这样满脑子屎尿、尸位素餐的人配成为教育系统的父母官吗?咱们是不是得向市政府提***罢免申请?对了,尊敬的市长大人,听说您也来了,您能发表下看法吗?” 好好的一堂课演变成了阶级斗争、国学对决、为人处事的评判,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学生们大眼瞪小眼,纷纷心想:“这老师要是早生个十年,搞阶级斗争一定是把好手。”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嚷嚷声不觉,大喊:“黄道明,下课!”“廖老师万岁!”“哇塞,这绝对史上最牛的厨子,最剽悍的代课老师。才高八斗、仙风道骨、连克两大文坛骗子,高手,高高手……” 秋山二中的领导和董事们想要阻止,却惧怕学生们群情汹涌,只能徒呼奈何,无能为力,什么也不敢做,也不能做。因为市长大人始终保持着微笑,甚至投向廖学兵的目光也是充满了赞许。 教育系统的官员、专家学者们想要反驳,却畏首畏尾,因为市长大人,局长大人都正襟危坐,一声不吭,谁敢在这种贸然出头?枪打出头鸟,一个不好自己把自己给栽倒了。更何况站在讲台上的老廖也不是个好捏的柿子,竟然罕见地齐齐噤声。 黄道明气得半死,他原以为只要吕洛攻讦、自己附和,必然带动专家们群起攻之,这样一来不光是送了彭易一个顺水人情,更是可以把教育经费转给秋山一中,从而大捞一笔。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竟然碰上了廖学兵这么一个硬骨头。额头汗珠大颗滚落,完全丧失了风度,气急败坏地厉声道:“你,你还算个教师吗?满嘴脏言秽语,不光自身没有修养,更是教坏学生。我,我决定代表教育系统立即驱赶你出这个教师,从此永不录用。” 沸腾的教师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形势比人强,廖学兵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普通的教师,黄道明却是不折不扣主管教学工作的副局长,他有权利也有资格以正当的理由驱除任何一名教师,更别论一个没有资格的代课教师了。 ------------ 第134章 我是谁? 第134章 我是谁? 事情发展到这样的局面,最焦急的莫过于秋山二中的领导和董事们了。如今金融危机方兴未艾,正张着血盆大口席卷而来,要是拿不到教育局拨付的这一大笔经费,学校的经营必将陷入困境,此消彼长,来年能不能保住对一中的领先优势,恐怕都未尝而知。 此时此刻,已经不是责怪廖学兵的时候了,更需要的是同仇敌忾,驳斥黄道明的嚣张跋扈,***这个伪君子真小人的时刻了。试想,没有利益纠葛,伪君子黄道明怎会在一堂本不重要的公开课上公然诘难廖学兵? 如此一来,学校领导董事们反倒是期待廖学兵赢得这场国学对局了,只有这样,才能证明秋山二中的老师是唯才是举的,也能佐证秋山二中不亏是国家重点中学,名副其实。期盼的眼神望着老廖,祈求的是希望。 精神***的老廖越在压力下,思想越***,表面越平静的本***息相关。现在,他反倒成了教室里最从容的人了,朗声道:“黄副局长,你就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秋山二中并非公立的,而是半私立性质的,要炒掉谁不炒谁,也不是你拿主意的。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说完后,再也不搭理黄道明,而是把目光转向下面的学生,道:“邹忌不过是个琴师,在古代这等人物都是***之人,以***琴一说游说沉湎声色犬马的齐威王,从而窃居齐国相国大权,成为权熏一时的大人物,但此人在齐国为相时,虽然辅佐齐国进行了改革强大起来,但此人专权弄势,不仅攻讦逼走军事才华卓绝古今的军事谋略家孙膑。就连文治武略都极为杰出的王族田忌都不放过,致使齐国丧失了两大军事天才后,军争方面再也无法跟列国争拼,从而埋下迅速衰败的祸患。极公无自私,像这等只为自己的富贵荣华,权倾朝野,将国家前途置于不顾地家伙,枉费了齐威王对他的宠信有加。也枉费了齐国人民对他的期待。齐威王薨后,他不甘权势旁落,策划了一系列的反扑,最后一世英名不保。这样的人,有始无终,枉顾王恩浩荡是为不义、辜负百姓期待,专权弄势是为不仁,此等不仁不义之人。不正应了那句***无情,戏子无义吗?” 掌声雷动!台下所有人都为廖学兵的才华震惊了,被征服了。就连黄道明也不得不叹服。言辞凌厉,锋芒毕露,落落大家气质。没有人敢相信这只是个代课老师,更没有人相信他几周前还是个厨子。 接下来,廖学兵旁征博引给学生讲了许多典故,引导着学生做人。更是深入地诱导学生如何在即将到来的高考摆正心态。 公开课毫无疑问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多次响起地如雷掌声佐证了一切。廖学兵获得了所有人的认可。虽然他压根没有讲跟高中语文有关的东西,却赢得了所有。 时针指向***四十,还有五分钟就下课了。所有人都认定这堂课可以安心结束了。一直静***在那里听课的身穿灰黑色半旧夹克的中年男子发话了。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秋山市的市长。他站起来,润了润嗓子,朗声道:“廖老师,你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短短的四十分钟。旁征博引,课讲得是既生动又有趣,实在是厉害。先自我介绍下,我叫鲁达,有些事情想请教一下,廖老师可否赐教?” “这人谁啊?敢向我们廖老师,连学者吕洛、才子局长黄道明都栽了,竟然还有不怕死的。” “嘘。你小声点。这人我在电视上看到过,他是新上任地市长呢……” “哦。市长了不起了啊。找我们廖老师的碴就是不行。” 但是,教室里另一个声音,才让所有人震惊。那便是鲁小恬,只听她嗲声嗲气道:“爸爸,不是说好给廖大哥来捧场的吗?怎么你还要拆他的台呢?”神色紧张,看得出来他的焦急。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市长之所以出席无关紧要地公开课,竟然是因为鲁小恬的原因。更没有想到的是,平***里不显山露水的鲁小恬竟然是市长千金。一个人集漂亮、智慧、家庭背景于一体,那是什么样地概念?千金大小姐、大家闺秀?都不足以形容。她一定是飞在凤凰头上的公主,光芒四***! 市长鲁达表情古井不波,道:“小恬,稍安勿躁。***问的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并不会刁难廖老师。” 不光是鲁小恬放心来,三年一班的学生也齐齐放下了心,当然还有心悬到了嗓子眼的秋山二中领导和董事们。要是疯子般好斗的廖学兵出言不逊得罪了市长,那以后秋山二中的***子可有得过了。 廖学兵看了看墙壁上挂地壁钟,看只不过还有几分钟了,反正该说的已经说了,该发挥的发挥了,这堂课讲得***四***,意犹未尽,不过该了的总要了,于是说道:“鲁先生,但说无妨!请教不敢当。” 市长鲁达难得换上笑意,道:“廖老师,以前当过教师吗?看你的风范不像是没有太多经验的。” 廖学兵陷入沉思,顿了一下,据实答道:“这个,我也不太记得了。怎么,这个重要吗?” “哦,没事,随便问问。老弟带有梨花镇口音,可是那的人?” 梨花镇?廖学兵心中犹如响雷轰炸,脸上惊疑变幻,似乎想起什么,却又没有抓住,茫然道:“我不知道我是那人。你说的梨花镇是那个市地?怎么,你也是那里人吗?” 市长鲁达脸上神色也是变幻不定,情绪中明显有些***,但却压制住了,笑道:“不错,我祖籍梨花镇。梨花镇是瑶台市地。我看你跟我年少时的一个朋友十分相象,所以问一下。他跟你一样,打小就精通国学、抱负远大,可惜多年不见了。” 廖学兵想不起梨花镇代表什么,心里情绪不稳,忍不住躁动,不过还是问道:“那你地朋友叫什么呢?” 市长鲁达笑了笑,应道:“很巧,跟你一个姓,不过既然你不是梨花镇的,那估计跟你没什么关系了。他叫廖华强!” 廖华强?廖学兵喃喃自语,陷入了沉思。良久才清醒过来,心里有了决定,笑道:“不认识,也没有印象。” 两人还想说些什么,不过下课铃声响了。学生们呼喝喊让,话语也听不清楚了,只得作罢。而市长鲁达被手下的一群官员们簇拥着走了。廖学兵本来心中有许多话不方便在大厅广众之下问,想等下课了私下问,可却没有了机会,忍不住懊恼万分。连跑来祝贺他公开课大为成功的教务主任王春也没有搭理,独自出了阶梯教师,骑着他那辆新买的电瓶车,溜风去了。 慕容蓝落是谁?梨花镇在哪里?廖华强又是谁?脑海中约有约无,似乎有他们的影子却又想不起来。廖学兵把电瓶车的油门加到最大,借助凌厉的风声试图让自己想起什么,可是却无济于事,因为什么也想不起来。 廖学兵猛然想起苏飞虹。想起苏飞虹不是知道自己是谁吗?决定去找她!给苏飞虹打了一个电话,两人约在公园附近见面。有太多的困惑需要苏飞虹来解答了,以前放不下架子不好意思问,现在再也不能了,一定要知道,知道自己是谁,肩负着什么样的使命,为什么自己每次到了黑道就如鱼得水,可回来却浑身颤抖、心灵脆弱?这是为什么,难道就不会跟以前的人生有关联吗? “我,到底是谁?”暖风夕阳下,廖学兵仰天长喊。他太渴望知道自己是谁了。自失忆一来,没有一次念头有现在这么强烈。这一切因为梨花镇,因为廖华强而改变,梨花镇是故乡、廖华强是大哥,故土乡情、兄弟人伦是渴望的催化剂! 路人们纷纷侧目,骂道“这人傻子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是啊。看他仪表堂堂,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不会是傻子吧?”…… 廖学兵听了,怒目一视,那些人吓了一跳,以为疯子要打人,顿时作鸟兽散,散得一***二净。老廖也不在乎那些人怎么看,徐徐漫步在公园门口,焦急地等待苏飞虹,他太渴望知道自己是谁了。 ------------ 第135章 梨花镇 第135章 梨花镇 苏飞虹可能是有事,直到老廖等到了夕阳下山,才姗姗来迟。来了后,一脸困惑地看着廖学兵,因为这是自从遇到廖学兵后,老廖第一次如此焦急地找她。无事不登三宝殿,苏飞虹知道廖学兵的个性,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才会这样,说不定是想起了过去的什么。不过表面上还是极力装作镇定,走到廖学兵的身边,柔声叫了声:“廖大哥。” 在苏飞虹没有来时,老廖想知道自己的身世的迫切是急不可耐的,可等她到了,心情反倒是一下子平静了下来。他在想,如果单刀直入地问,苏飞虹会不会告诉他还未尝可知。刚才在电话亭打电话给苏飞虹,只是说有急事,并没有说是什么事。 一时间,两人漫步在公园的附近,倒是谁也没有着急着说话,空气都放佛凝固了,气氛十分沉重。 过了良久,终究还是苏飞虹耐不住性子,挽着老师的胳膊,柔声问道:“老师,你找我什么事情啊?”本想问老师是不是手头紧,不好意思开口,不过一想老师绝不是那种开口向女生借钱的男生,就把念头又放了回去。大眼睛水灵灵地望着老师,期待着他的答案。 老廖的内心正在经历极度的煎熬、挣扎,灵魂都在狂舞,可表面上却显得特别的平静,淡然道:“其实没什么事情。上次旅游没有玩好,中途就返回了,这次我打算去更远一点的地方,你觉得去那里比较好呢?” 苏飞虹内心的雀跃溢于言表,欢呼了一声,***口而出道:“中海吧。那里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他们也一定想死老师了……”说完后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连忙转口道:“中海没什么好玩的,不如这样,老师,我们去雪城吧,听说那里的冰雕世界非常非常的绚丽多彩、很好很好玩。我好向往啊,老师可以答应我吗?” 廖学兵笑了笑,摇了摇头,不过也没有追问为什么中海会有很人想念自己。只是淡淡道:“我地脑子总是想起一个地方,一个叫梨花镇的地方,我听人说瑶台市有这么一个镇,我想去那里,你可以陪我去吗?”说到这,用手从苏飞虹的圣女峰上轻轻掠过,暗中捏了一把,道:“飞虹。我是你什么人来着了?” “老师啊。”苏飞虹不假思索答道,不过马上摇头道:“廖大哥是飞虹最最亲爱的大哥,是飞虹的男朋友。我会爱你一辈子的。”在内心里在呼喊:“老师,我不会让别人从我手里抢走的。可是梨花镇是什么地方呢?老师为什么突然想去那里,该不会是老师的故乡吧?看来这事要问下慕容蓝落了。可是贸然问地话,会不会被那丫头怀疑呢?该怎么办呢?要不要答应老师呢?”一时间迟疑不决,倒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廖学兵。 老廖保持了一贯的淡然、镇定,她已经从苏飞虹的表情中判定小丫头是不知道梨花镇的。但是显然她是知道有人知道的。 聪明如老廖的人没有几个,他明锐地从苏飞虹的话中已经知道他的过去大半地故事是在中海发生的。中海,多么熟悉的城市,似乎牵挂了自己太多的往事,可为什么苏飞虹提到的时候,自己地内心深处涌起的排斥,自己难道憎恨那里吗?在那里,一定有梦里经常出现的慕容蓝落。有一次梦曾经梦到自己有一个女儿,她会不会就是自己的女儿呢?很想追问苏飞虹,慕容蓝落是谁?可又担心万一不是,而是自己地小女朋友,那苏飞虹一定会断然否认她的存在的。 一时间想不到好的办法,也没有什么头绪。廖学兵心烦得很,手拉着苏飞虹在公园四周漫步,老长时间一言不发。苏飞虹则担心老师突然追问自己过去的事情。也不敢开口说话。于是两人陷入了沉默。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好久,说不清是肚子饿了。还是散步散累了,廖学兵轻轻地搂着渐渐依偎在肩膀上的苏飞虹,道:“你还没有答应,陪不陪我去梨花镇呢?我没车,你要不去的话,就把车借给我吧。” 苏飞虹只是点了点头,既没有说是陪着廖学兵去,也没有说不去只是借车。老廖也没有追问。既然事情有了决定,苏飞虹就提议一块去吃饭。老廖说自己忘记带钱了,让女朋友请客很没劲。苏飞虹笑道,女人爱一个人,是不需要他付出任何东西。 老廖笑了笑,把电瓶车放在宝马车地尾箱,然后坐着苏飞虹宝马车到了附近的一家餐馆。原本苏飞虹想去高档的西餐馆,不过老廖坚持西餐是垃圾食品,没有营养,这才改到了一家湘菜馆。 湘菜馆的名词很豪情,东方红湘菜馆。这个名字很容易让人想起几十年前那段热火朝天是岁月,想起某个伟人端着的红烧肉,想起他口咀嚼着辣椒,指点江山。这人是廖学兵近代唯一佩服的人。在廖学兵的一生中,不管是失忆前还是现在,他佩服的帝王,不过区区两人,一为秦始皇、一个便是这人。秦始皇灭六国,开创了大一统地局面,修明法治,文韬武略,亲民勤政,虽遭儒家攻讦、泼脏水,以至于形象毁灭,遭万世唾弃,但无可否认地是,他的丰功伟绩让后世子孙们永远铭记。 也许正是仰慕地原因,廖学兵进了东方红湘菜馆,连心绪都平静了下来,脑袋出奇地清醒。很多原本无法想清楚的也想清楚了。楚人自秦后第一次为国家的昌盛奠定基石,既而在太平天国时期成为中流砥柱,在近代更是不得了,前赴后继、能人辈出,终于开创了千秋万世的光辉基业。 进了湘菜馆,服务员热情地招呼:“请问先生、小姐,两位吗?是要包厢还是?” 苏飞虹点头应是,道:“包厢!最好的。对了,先上一壶茶上来,我口有点渴了,谢谢!” 服务员喜形于色,来了个款主。一早就注意到了苏飞虹开的是宝马,可是这年头开宝马一毛不拔的不少,不过这女孩穿着高贵,也不起气势凌人,估计是个出手大方的主,今天可以大赚一笔了,打定了等会就泡全店最贵的龙井过去,不宰白不宰,想到不定还会有一笔不菲的消费,心里头就如同喝了蜜。眼神打量了苏飞虹,点头哈腰,就像个奴才。不过对廖学兵倒没有什么好态度,因为老廖穿的都是地摊货,皮鞋上还满是灰尘,加之宝马车尾箱放了台电瓶车,老廖推下来的时候,眼见的服务员看到了,断定老廖是个没钱的主,所以压根就没放在眼里。 女服务员对苏飞虹有钱极尽巴结之能事,没多久就泡来了茶水,说是店里最好的龙井。廖学兵一口喝下去,觉得太淡了,一点口感也没有,倒是苏飞虹由衷地称赞了一句“不错,是正宗的西湖龙井!” “小姑娘,这茶怎么卖的?”廖学兵问道。 服务员一看廖学兵就是个土包子,不过不敢得罪苏飞虹啊,只好低声应道:“一百块一壶。换水加十元。很地道的价格了。先生。” 廖学兵一听,把茶一把推回到服务员面前,道:“什么破茶,卖这么贵,一点茶味也没有。去,赶紧给我上一壶本地的毛尖,茶叶多放点,要浓!” 服务员当然不乐意了,这茶水泡了那还退的道理,这要退了那可不就是自己自掏腰包埋单了,这断然是不容许发生的,于是急忙呛声道:“小姐,你看,这茶你已经喝过了,这位先生还说要退,是不是?要是退了的话,恐怕就***自掏腰包了!能通融下吗?”根本没有搭理廖学兵,压根就认为廖学兵是个没钱的主,肯定不会掏钱。 苏飞虹听老师今天说起了梨花镇的事情,敏感地感觉那肯定是老师的故乡,心情也不是很好,加之在公园附近漫步了好几圈,肚子确实饿了,想赶紧吃点东西,不想折腾,于是笑道:“哥,算了,又没有几个钱。咱们就要了吧。”然后转脸对那服务员说道:“还不赶紧去泡壶浓茶来?” 服务员本来没经过客人允许,擅自泡了壶店里最贵的茶,这要苏飞虹真的拒绝付单,那她就必须得自己掏单,一定苏飞虹答应埋单,赶紧快步走了,去给廖学兵泡普通的浓茶去了。不过嘴里絮叨个不停,应该是在咒骂廖学兵无疑。 ------------ 第136章 临别的见面 第136章 临别的见面 这不是生活中常有的小事。廖学兵和苏飞虹谁也没有在意。吃饭的时候两人基本上没有说话。因为彼此心事重重,纵然是说也说不到一块去。话不投机半句多。 本来志在必得,踌躇满志想要掏出苏飞虹的情报,搞清楚自己的出身和过去,可是廖学兵面对苏飞虹的时候,却又胆怯了,并不是惧怕苏飞虹,而是他实在还没有勇气准备好迎接自己的过去。 所以,这一顿饭,两个人之间的压抑可想而知。既然彼此都没有太多的话可言,吃晚饭后,老廖找了个借口就回家了。苏飞虹也心事重重,倒是没有过多纠缠,***快地分开了。 回到全叔家,廖学兵罕见的平静,没有去***扰唐静柔。反锁了房门在家里闷头睡大觉。唐静柔在门外不死心,大声地说着有关鲁小恬的八卦,老廖对那没什么兴趣,装作没听到。小丫头迟迟得不到回应,也就死心了,回自己房间去了。 美美地睡了一觉后,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上三竿,太阳晒到***股上了。 起来,洗漱、吃完早餐,本来要去学校的,结果还没出门就接到了顾妮的电话,起初还没有听出来是谁,最后听对方说起那天的故事,才想起来是那个美女。这才想起,秋山市的市长不是顾妮的老爸,怎么又成鲁小恬的老爸?王立秋似乎说过鲁小恬的老爸是煤炭局局长,但是是升职了?果然,顾妮打电话给廖学兵,语气中充满了焦虑,再也不是上一次大小姐的那种趾高气扬,而是极度惶恐中的焦虑。 直觉告诉老廖,她家一定是出了什么变故了。老廖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的人。甚至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就直接挂断了电话。可是老天似乎有意要他跟顾妮有所勾连,就在他挂断电话的瞬间,顾妮竟然活生生地站在了他地面前。 “你这人怎么这样?大家好歹朋友一场,见个面也这样推三阻四?”顾妮黑着秀脸,嘟哝着抱怨道。 廖学兵一丝笑容也欠奉,道:“你一个千金大小姐,找我这种市井小民***什么。就不怕我把你给拐卖到窑子里去啊?” 顾妮笑得前俯后仰,花枝打颤,道:“光天化***,朗朗乾坤,我还怕你吃了我不成?我看你也不像那样的人,所以你就少来骗我了。我说你这人,明明是个大好人,为什么给自己包一副恶狠狠的面孔。这样不觉得很累吗?” 老廖笑了笑,懒得搭理这个胸大无脑、有钱没心的女人。发动自己的电瓶车继续往学校赶。顾妮一看,连宝马车都不锁了,直接跳上廖学兵的电瓶车,然后紧紧地抱住老廖。 老廖心中一阵暗***。不过艳福没有白享的,这女人一定包藏着祸心,道:“小丫头,你有什么鬼主意就说出来吧。用不着投怀送抱,我廖学兵从不缺女人,最怕的就是女人玩这手。你快给我下去!求你了,要让我老婆看到,我可吃不了兜着走了。” 顾妮大吃一惊,惊惶道:“你,你说什么,你有老婆了?”不过又自顾自地摇头:“怎么可能。那天还明明是女朋友地?你骗我的吧?” 廖学兵一看,没好气地说道:“小丫头,我有没老婆管你什么事情,女朋友转正了不就是老婆吗?”把头偏向顾妮,道:“怎么,你也想成为我老婆吗?不过,我有那心也没那福气啊,咱们国家只准一夫一妻!” 顾妮气得不行。捶着廖学兵的肩膀。道:“你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呢?我什么时候说要做你老婆了。我不过才见了你一面,觉得你人不错。想***个朋友。听好了,是普通朋友。我明天就要去中海了,还不能见你一面啊?真是口无遮拦,一点修养也没有。亏你还是个老师呢!” 廖学兵表情恢复了平静,淡淡道:“哦,你怎么知道我是老师?老师就不能泡妞了?你不是个妞,就不能许我调戏?” 顾妮咯咯笑了,道:“我怎么知道的不管你的事情。泡妞不泡妞那是你自个的事情,也不管我的事情。但是你要是调戏我,我就告你性侵犯。” 老廖乐了,这小丫头肯定是春心荡漾了。眼睛砸巴着,连看了好几眼,道:“你是来跟我辞行的吧?你父亲调到中海了?” 顾妮点了点头,道:“是啊!说是升了,可没看出来。下月起开始正式在中海就任主管***政法系统地副市长。哎,中海虽然很大,有不少好玩的地方,可在那里我一个朋友也没有,真是太无聊了。以后我跑秋山来,要是找你玩,你不会不搭理我啊?像今天你这个态度的话,那我还是不要来了。”眼角挂着泪珠,楚楚可怜。 廖学兵从电瓶车的反光镜中看到顾妮神色有些落寞,禁不住有些同情,笑道:“远来都是客。你要从中海到秋山来,尽管找我就好了。想吃什么喝什么,包你高兴,玩个痛快。不过,现在***去学校了,要是不去的话,恐怕这饭碗就砸了,到时候没钱请你吃喝玩乐了。” 顾妮不乐意了,不依不饶道:“那可不行,你刚才还答应我了,我想要找你玩,尽管找你就好了,你怎么刚说完就翻脸不认人了。” 老廖没好气,道:“我说地以后,不是现在!我的大小姐,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我这种市井小民***子的艰辛。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一年到头也挣不到几个钱。那像你?” “我,我怎么了?别瞧不起女生。我告诉你,我用的每一分钱都是自己挣地。”顾妮不卑不亢地说道。显然,她对廖学兵“瞧不起”她的出身感到十分不高兴。 廖学兵看她的样子严肃,不想是开玩笑,回过头去,拍了拍小丫头的粉脸,道:“哦,那你一定是一分钟数万上下的女强人,不过得做什么生意才能买得起宝马啊?” 顾妮吐了吐***,道:“就是不告诉你,不过我做的是正当生意,绝不靠我父亲的权势,不信?你以后会知道的。一想起要是到了中海,空气不好、又要重新开拓事业实在是太闷了。今天陪我去郊游吧,怎么样?对了,我已经以你女朋友地名义跟你们学校校长请好假了。他一听我是顾市长的女儿,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有什么问题。再说了,你现在是超级大红人,各大论坛都在称颂你的丰功伟绩,作为史上最牛的转行厨子,最彪悍的代课老师,你也不用怕吧?” 廖学兵大吃一惊,道:“你说什么?你这女人没个规矩?什么时候你是我女朋友了?”公开课跟鲁市长的女儿鲁小恬大玩暧昧,这会有多出来一个前顾市长女儿的女朋友。到了学校那还得了,一定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不开玩笑的吗?何必当真?” 老廖享受着顾妮峰峦地磨蹭,心头暗***,心想管它呢,反正应该死不了,要是有什么问题,八婆王春一定早就打电话给自己了。于是转脸问道:“去那郊游啊?事先说好,陪玩收费五千,不包过夜陪睡。一定要地,另行协商收费。” 顾妮羞得满脸通红,道:“你这人怎么老没正经。那个女孩子还稀罕男人陪睡的?还掏钱,有那么贱吗?” 廖学兵笑道:“有没有这样地女孩是另外一回事,不过事先说好了,事到临头也不着急。要没意见,就这么说定了。现在去那呢?东南西北,往那个方向?小丫头,你看我这电瓶车动力也不足,骑着吭哧吭哧一路黑烟,不如就换你的车吧?” 顾妮摇摇头拒绝了,道:“就电瓶车吧。我挺喜欢的。还可以吹吹风,嗅到自然的香味,非常享受。” 廖学兵点了点头,道:“那好吧。只要你不怕,我一个大男人还怕什么?”不过心里在嘀咕:“我跟这丫头非亲非故,浪费一天时间陪她玩,是不是有点太亏了?还有这丫头***嘛找我玩呢?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一下子自我陶醉感浓烈,对着反光镜理了理头发,强烈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顾妮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一看廖学兵举止就知道他想什么了,在后座上笑得咯咯不停。 ------------ 第137章 纯朴的乡民 第137章 纯朴的乡民 “那就去柳月镇吧,那里民风守俗,房屋都是复古式的砖木结构,是世界民俗遗产保护基地,还不错,我曾经去过一次。”廖学兵见顾妮也没什么主意,于是主动提议道。今天他自己的心情也确实有些烦闷,昨天那个困扰他到底是谁的念头已经缠绕脑海,挥之不去。 柳月镇的建筑风格还停留在上世纪二十年代,就连小镇上也全是清一色的小洋楼建筑模式。雕梁画栋、庭院深深,幽回曲折,似乎跟现代文明、商业时代没有关联。犹如经济浪潮中漂浮的诺亚舟,坚守着大汉民族的风格。 行走在小镇间,荡漾着民俗的洗礼,顾妮认真地倾听着廖学兵的解说,为他的博闻强识、学识渊博深深折服。眼神渐渐迷离。 小镇的人民十分好客,廖学兵和顾妮在一个农家吃的家常菜,不过是一只土鸡、一只水鸭,顾妮说给两百块,老实巴***的乡民只收了八十块,说是按价收,绝对不多收。顾妮坚决至少要给一百块,乡民推辞不***,就把家里窖藏多年的谷酒拿了出来。 廖学兵的心绪本来就不好,心里藏着事,也没有抗拒喝酒。顾妮这小丫头也没有拒绝。昏黄的灯光下,两人跟乡民夫妇杯觥***错,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了,反倒最后是趴在桌子上大醉不醒。 到了第二天,廖学兵醒来,满脑子还是迷迷糊糊的,像是被铁箍箍着似的。抬头狠狠地敲了敲额头,才算略微清醒了一点。乡民的谷酒很淡,却没想到后劲是如此足,此刻胃里还觉得有十万支火把在烧,火辣辣地钻疼。 睁了好一会儿才把眼皮睁开一条缝隙。刹那间。刺眼的眼光从窗外直入眼帘,老廖条件反***地闭上了眼,眨巴了好几下,才算适应过来。 “几点了?今天礼拜几?是第几堂课有课?”老廖下意识地把手摸索着往***睡觉时搁在***的闹钟。一直以来,没有手机,也没有手表,对时间的掌握就依靠唐静宁想要扔弃他抢下来地老古董闹钟,粉色的女娃娃式。不过油漆都斑驳了,估计用了四五年了。时间长了,养成了习惯,睡前起后都必然要看一下,也必然是搁在***的。 可这次摸索着过去,手感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不再是硬邦邦的,冷冰冰的。 老廖睁开眼睛看去。迷迷糊糊中竟发现身边躺这个人,满头乌黑的长发随意散乱着,白皙的肌肤上一片红晕,***的红唇透着妖冶娇艳。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女人。脑子还没有睡醒,也有些酒意,以为是唐静柔,手又摸索着捏了几把,还用力***了***,心里是一阵超快淋漓。 可是,仔细一看。才发现真的很糟糕,这个女生不是唐静柔,竟然是市长千金顾妮。老廖这才想起,昨天他跟顾妮到柳月镇郊游,晚上还跟乡民一起喝酒,一定是喝醉了,乡民夫妇把自己跟顾妮当男女朋友,所以放在一块睡吧? 只用了一秒钟。廖学兵的睡意连同酒劲就彻底消褪了。脑子里全是乱糟糟地。猛然想起自己还停留在顾妮身上的狼爪。顺着手看去,顾妮身上竟然只穿了***。文胸的带子也***了。甚至可以说是***这***了。已经没有任何心思欣赏在***的场景、曼妙的身姿了,只想着一个念头:“小丫头,你可千万不要醒过来。要不然我可就死定了。” 担心骤然松开手会惊醒还在睡梦中的顾妮,于是只好紧紧地盯着顾妮地眼睛,掌握着她的动静,然后无比轻柔地一点点松开。这完全不是老廖的作风,***当前怎能自行退缩,不过君子不趁人之危,这种拣来的便宜还是不要为好。 可是,糟糕的是,手才送了一点。顾妮的眼皮就眨巴了起来,看样子是要醒来了。就在老廖屏住呼吸,静静地不敢再有动作时,顾妮伸出吹弹可破的素手,正好抓住了***廖学兵地手。 廖学兵吓了个半死。心里七上八下的,祈祷着顾妮最好不要想来。可是……只要手不松回来,就一定会出乱子。并且不跟乡民打好招呼,事情也还是会穿梆。顾妮一个黄花大闺女,就这样让自己睡了,能不让自己负责吗?可自己一个吃不饱饭穿不暖衣的教师,能配得上人家市长千金吗? 万幸的是,顾妮不过是抓着廖学兵的手,并没有醒来,看起来睡得还是很香。 廖学兵考虑一会,便决定继续刚才的事,一定要把手抽回来。 可是要命的是,只要他用力,顾妮的手就抓得越牢根本不可能抽***。紧张了好一会,决定铤而走险。大丈夫死则死矣,瞻前顾后算什么男子汉,索性坐了起来,用另一只手抓住顾妮地手,好让被顾妮牢牢抓住地手***手。 办法奏效了。被顾妮抓着的手一点一滴地抽了出来。可是就在成功地时候,只听得“啊,有***”的一声尖叫,顾妮欣长双脚使劲地胡乱狂蹬,娇躯疯狂扭动,迅速蜷缩成路一团。 令人奇怪的是,顾妮并没有再喊,只是眨也不眨地盯着廖学兵。望着眼前的的男人,眼神中流露的是彷徨、痛苦、恐惧、还有疑惑。 老廖惊慌失措,心想这下真的完蛋了,思维乱成一锅粥,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不过手指着顾妮的胸前,道:“你,那个,那个完全掉了。”然后深呼吸了一下,镇定了心绪后,给顾妮投去一个微笑。只是,脸上的肌肉***着,笑容说多难堪就有多难堪。怎么也没想到,那么多女人,为什么偏偏跟顾妮睡到一块。 可是床本身就不高,老廖一弯腰,重量就立时压倒床的一边,床剧烈抖动起来,顾妮的身子跟着颤抖,双手紧握的被子又掉了下来,吓得她慌张地捞起被子,***地说:“你,你要***什么,别过来,我可要喊人了。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我真是瞎了眼。我哥说的没错,就是不能胡乱相信别人。” 老廖看她如此可怜巴巴却又凶巴巴的,倒是起了恶作剧的心理,道:“其实我并不想跟你睡的,只是乡民太过热情。昨天跟你说过,不陪睡的,陪睡另算价***。你说吧,多少钱?”看到顾妮气得不行,心里反倒是有一股快感,这小丫头那天折腾了自己老半天,这回让她吃点苦头也好。故意装出一脸无赖的样子,不急不慢地穿着衣服。 顾妮本来就跟廖学兵只有一面之缘,本不了解廖学兵,只是凭着看人的本能觉得廖学兵并没有多坏,此时此刻***以对,当务之急是力保自己的清白,判断力严重衰退,哪还敢用言语刺激廖学兵,内心的焦躁、恐惧、不安流露无遗,心怕惹恼了廖学兵,到时候她再扑上来,自己该如何是好。毕竟来乡民这,她也说自己是廖学兵的女朋友的。乡民纯朴,恐怕还会认为自己小两口在闹小脾气,本不见得会过来救援自己,还是老实一点好。 于是,顾妮盯了廖学兵好一会,然后小声道:“你可以背过身去吗?我想把文胸戴好。可以麻烦你把我的衣服捡起来递给我吗?”总之,总不能一直窝在***,那样自己的威胁就加大一分。 ------------ 第138章 酒后的故事 第138章 酒后的故事 不过,老廖故意要整她,装作没有听到,反而是一脸坏笑凑了过来,道:“不如来个醒后酒吧?听说这样可以提高能力的?你看怎么样?” 顾妮吓了一大跳,道:“不要啦!你快让开了,我不会说出去的。你放心好了。” 床毫无征兆地又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廖学兵下了床,从地上把散乱一地的衣服捡起来,把小丫头的衣服扔到她身上,然后说了句:“赶紧穿上吧,别着凉了!我想我昨晚应该什么也没做,因为我现在精神十分***,还真有点想那个了。”再也没看顾妮一眼,坐在床边,自顾着穿衣服去了。 顾妮望着廖学兵,其实看到的是背影。虽然他没有鼓起的大块肌肉,却也十分宽阔壮实,忽然一种***涌上心头,竟然靠近廖学兵,从后面抱住了廖学兵,幽幽道:“廖大哥,让我做你的女朋友吧?” 廖学兵吓了一跳,大吃一惊,道:“小丫头,你别发神经了。跟你睡一晚上,就想蹭我做你男朋友,未免也太天真了。我虽然没有女朋友,但是我也是有原则的,不能就这么轻易让你把我给泡了。” “什么?我把你给泡了?便宜了我?”顾妮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松开抱着廖学兵的手,颤抖着再也说不出话来。见过贱格的男人,没见过这么嚣张的。自己好歹也是堂堂的市长千金,这家伙竟然弃若敝履,也太自视过高了吧。本想发火怒骂的,不过廖学兵主观上又没有过错,也不是他有意要跟自己睡一块的,只好悻悻然作罢,闷闷不乐地穿着衣服。反正看也让廖学兵看了。索性不顾忌了,站起身来,光溜溜、赤条条地穿着衣服。 廖学兵看得是目瞪口呆,心想还真是大家闺秀,看得真开。秀色当前,不看白不看。笑着说了两句,道:“小丫头,你这么开放。不如让我占占便宜,过过手瘾也好。昨天晚上烂醉如泥,也不知道摸了没,真是亏大了。” 顾妮噘着嘴巴,心里犹在想着刚才主动投怀送抱却被拒绝的羞辱,声色俱厉道:“你敢!你要过来我就喊人。” 不过,老廖似乎摸透了他的心里,还真是把魔爪伸了过来。在顾妮***的胸前晃悠了几下,吓得她花容失色,然后哈哈大笑道:“小丫头,你心里想什么,我能不知道?什么场面我没见过。你该不会不知道我人称‘追女圣手’吗?没有我征服不了地女人。” 顾妮气得脸泛红潮,道:“你,真是太***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男人。你不是个绅士。” “哈哈,我本来就不是绅士。我也从来没有这么说过。”老廖大不以为然,把脸凑近顾妮的粉脸,哈哈大笑。 顾妮还以为老廖要吻她,紧张万分,粉躯都在颤抖,颤声道:“你,你别过来。我,我们可以先***往看看。要是你适合做我男朋友的话,到时候再……”望着玩世不恭地廖学兵,脑子里猛然想起一件事,“昨天晚上他对自己***过什么?自己***了吗?难道***就给了他?这……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可还不知道啊。” 一想到这些,顾妮马上就泫然若泣,虽然她打扮前卫、时尚***,但那是长期的职业需要。跟她的职业息息相关。她的职业本身就是服装设计师。虽然曾经有过几个男朋友,可从来都是坚守底线。连亲吻都没有过。可是昨天晚上却在这个脏乱地房间,这个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的地方,跟这个只见过两面的男人睡在了一起,醒来时几乎是******的。乡民夫妇肯定是不会***掉自己的衣服的,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眼前的男人了。 每一个少女都有一个梦,都梦想自己地王子是骑着白马的,都梦想自己的***是发生在梦幻般的城堡,美轮美奂的。作为一个前卫地服装设计师,自然更加如此。生于官宦之家,千金小姐、自然难以接受人生最宝贵的***在这个只有一尺宽不到的***发生。 “天啊,太可怕了。”顾妮几乎崩溃了,心中的悲哀有如溃堤地江河,这场噩梦再也不能继续,一定要尽快离开这里,尽快忘掉这耻辱的一切。想要穿好衣服,可又怕被子滑落,到时候又被廖学兵看个痛快,于是哆嗦了几下,始终没敢去穿。 廖学兵不知道顾妮在短短的时间内想了这么多。他已经穿好了衣服。这时,门外也传来纯朴的乡民的喊声:“年轻人,赶紧起床,出来一块吃早饭吧。”拿起还在地上的顾妮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估计乡民应该等很长时间了吧,不然也不会跑过来喊了。 这时,顾妮的手机响了,上面显示地称呼是父亲。廖学兵没有接,而是把电话递给了顾妮。顾妮迟疑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父女俩说了几句,大概是询问顾妮什么时候回家,说下午二点全家就要去中海了。 挂断电话后,顾妮的心绪也渐渐稳定了下来,道:“廖大哥,你能出去下吗?让我好穿好衣服。”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责怪也没有意义了。毕竟对方也是不知情的。酒后乱性太正常的事情了。 不过,廖学兵并没有走,反倒是坐在了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似乎想要看穿她的内心,道:“小丫头,你这么紧张***什么?看一下你又不会吃亏。你看现在双腿紧夹,看不出任何痛楚的影子。咱们俩昨天晚上什么也没发生,充其量也就是摸了几下,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用不着看仇人似的看着我。” “哦。”顾妮这才想起自己是个处子,如果发生那事地话,一定会很疼地,可真的,一点疼痛也没有,自己还真是完璧地。不由得多看了廖学兵两眼,心想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如果说他酒后没有乱来,那自己的衣服不可能***掉,可是竟然***掉了,为什么有没有发生那事呢?一个正常的男人在那个节骨眼上怎么还可能保持冷静?难道他是性无能?很想问廖学兵该不是那方面不行吧,不过还是忍住了,毕竟是个女孩子。 老廖大概看出来她在想什么了,道:“你该不会怀疑我能力有问题吧?如果想要证实的话,很简单,反正你还没穿衣服,现在还挺方便的。”说着,然后把身子凑了过来。吓得顾妮花容失色,连忙摆手,急声道:“没,我绝对没那个意思。我只是在想,我的衣服是不是你给我***的呢。昨天晚上我醉得不省人事,什么也不记得了。” 廖学兵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乡民夫妇在叫我们吃早餐了,你赶紧穿好衣服起来吧。你爸爸不是让你两点赶回家吗?你要不快一点,恐怕就来不及了。好了,我先出去了。对了,忘记跟你说了,你的***纹真的很好看,如果有机会,我想再看一次!哈哈……” 顾妮羞得脸色通红,兰花玉指指着廖学兵道:“你,你还是赶紧出去吧。追我的人太多了,想要看的话,就好好想想自己有没有能力追上我。我可不是主动投怀送抱的女生,别以为昨晚的事,我就会对你有好感,那只不过生活的一个梦。天都亮了,这梦你也该醒了。”毕竟是大家闺秀,风月场景见过不少,光这么短的时间能镇定心绪、还能自我解嘲,就足可见跟她柔弱的外表相比,一定是个女强人。 老廖本来就特别反感那种水做成的女人,有事没事腻歪着粘着男人的女人,就像牛皮糖一样让人讨厌,反倒是有自我,个性凌厉的女人让他更着迷。无论是慕容冰雨、还是苏冰云、又或者是章清盈、唐静柔,都不是那种水做的女人,而是带着泼辣,自我的女人。顾妮的这种不经意流露出来的不屈服,反倒是激起了他的征服心理。他笑着在顾妮的尖尖的小鼻子上用手指轻轻刮了一下,道:“凡是我廖学兵想要的女人,是没有逃***的可能的。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也会在暑假过后就会到中海生活,希望那时候你还没有嫁人。不过,我想,你一定喜欢上了我,至少对我有好感了,应该不会这么快找男朋友吧?哈哈!” ------------ 第139章 转正 第139章 转正 这种男人不经意的自信,才是让女人最为沉醉的东西。只有这样的男人,才值得女人不惜一切去追随。顾妮也心动了一下,差点当场答应了廖学兵,不过还是稳住了心绪,笑道:“呵,在我没有结婚前,我会给每个追求我的男士机会,当然也包括你。”看来,得知自己没有***后,昨天晚上的荒唐,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很快就恢复了落落大方的闺秀气质。 廖学兵依旧是那份淡定从容的笑容。没有多说什么,起身走了出去。 老廖走后,顾妮反倒是涌起一股莫名的失望。这个男人实在太让人难以琢磨了。明明有许多机会可以一亲自己的芳泽,他应该也看出来了自己不会真的反抗,可他为什么却如此走了?隐约间,老廖的影子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渐渐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穿好了衣服,顾妮也挥去了昨天晚上的阴影,落落大方地挽着廖学兵的胳膊,状似甜蜜地在乡民的家中吃完了早餐。然后两人飞车赶回秋山市。到了秋山后,第一件事就是回到昨天顾妮停她的宝马车的地方,由于她的车牌号是“海q,00010”,很明显的是政府的车,虽然没有锁车,却也没有人敢偷。送到这里,老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跟顾妮简单道别后,老廖赶往秋山二中。 今天本来是有课的,结果因为去了柳月镇,没能赶上,也不知道那个卑鄙***的彭易会不会打小报告,教务主任王春又会说些什么。 顾妮的事情已经抛到了爪哇国,匆匆赶到学校。停好电瓶车,从停车棚到办公楼的一路。秋山二中的学生们对他纷纷侧目,网络时代信息传播速度是光速的,现在没有人不知道他是网络上传得轰轰烈烈地史上最牛的厨子、最彪悍的代课老师。老廖闹不明白这帮小兔崽子说什么,看他们对自己指指点点很不***,不过赶着去办公室给王春汇报,也想尽快了解昨天公开课的结果,懒得理睬他们。 进了办公室,首先迎来的是同事们羡慕的眼光和拍马***式的祝贺。 “廖老师。想不到你才高八斗,这下你成了名人了。校长和王主任今天找你一天了,恐怕你不光是要转正,还会加薪水呢?” “嗯,是啊。这也是廖老师应得的。要换我,遭到吕洛地炮轰,教育局长的刁难,恐怕都尿裤子了。这次公开课能大获成功。廖老师居功至伟。我们的薪水也总算是不用下调了。金融危机当前,得有多少朋友羡慕我这份工作。***她娘老子的,以后再也不用低头做人了。当老师工资也能拿得扬眉吐气,几十年都不敢做的梦啊。廖老师,谢谢你啊。”絮絮叨叨。长篇大论的是二年级三班的语文老师余超男。一个男人取了个超男的名字,不伦不类地,也不知道他父母怎么想的。 办公室的人议论纷纷,祝贺连连。廖学兵没什么心思打理。他不担心吕洛。倒是有些担心黄道明那个伪君子真小人,要是他刁难秋山二中,扣发今年的教育经费,自己的代课教师转正一事恐怕还得黄了。想到这里,跟同事们点了点头,找教务主任王春去了。 到教务主任办公室时,王春正在跟令人讨厌地苍蝇彭易说些什么,彭易频频点头。一副典型的奴才相。老女人王春看廖学兵来了,连忙亲热地招呼老廖坐下。跟彭易匆忙说了两句,就把彭易赶走了,然后坐到了老廖的对面。 老廖一如既往地没把王大妈放在眼里,又从裤兜里摸出一根香烟,缓缓点上,吞云吐雾了起来。 教务主任王春也似乎是习惯了,知道这是老廖的习惯动作。被烟呛着咳嗽了一会。倒是没有说什么。过了会,满脸堆笑地讨好廖学兵道:“小廖。这次地公开课十分成功。学校不仅是拿到了今年的教育经费,还得到市政府特别拨付的经费,加起来差不多是往年经费的两倍。基于你代课以来出色的、负责、任劳任怨的表现,我特地跟校长申请提前给你转为学校的正式老师,校长也点头同意了。从今天起,你便是学校的正式老师了,祝贺你。”似乎廖学兵能成为正式老师地功劳全是她仗义执言跟校长申请来的。 廖学兵笑了笑,没有理睬她的好意,反倒是问道:“哦,这样啊,王主任,既然我表现如此出色,那我的薪水至少应该翻倍吧?没问题吧?” 教务主任王春面露难色,连肠子都悔青了,没想到廖学兵给点阳光就灿烂,讪讪道:“这,这个,我还没跟校长商量过。应该不可以的。不过,我会尽量帮你争取的。我想,加个两百块应该是可以的。” “哦!”老廖应了一声,问道:“公开课这么成功,难道就没点额外奖励?”至于转正后教那个班,根本不在老廖考虑的范围内,所以他压根提也没有提。 教务主任王春皱了皱眉头,道:“小廖啊,先不要老想着物质方面地。你学识渊博,教学手法***练,只要多加磨练,成为一名出色地语文教师指***可待,前途无量啊!” 老廖“哦”了一声,懒得听王春的裹脚布地絮叨,站起身来,也没个招呼,扬长而去了,留给教务主任王春一串长长的背影。等王春回过神来,才想起还有一件事要摆***廖学兵处理,连忙追了出来,却根本没有看到老廖的人。追到语文组办公室,也没有人。 话说老廖出了教务主任办公室后,直接就回到了停车棚,骑着他的电瓶车出了校园。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去找提琴杀人王林天了,也不知道那小子现在跟秋山野鸡那帮人混得热乎了没有。这几天打算去梨花镇一趟,手头也没几个钱,正好去那里打劫一点。 在电话亭给提琴杀人王挂了个电话,得知这小子竟然还在睡觉,老廖气得不轻,这才几天没有管制,就这么懒惰了。身为菜刀帮的二把手都如此懈怠,那菜刀帮还谈得上前途未来吗?老廖深深地为之怀疑。没有什么多想的,把电瓶车的油门踩到最大,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林天租住的出租房。 一脚飞腿踹开厚厚的房门,惊得房东探出个脑袋,老廖呵斥了一声,房东还以为是来寻求,吓得半天没敢出声,嘟哝着在想要不要打电话报警。不过一下子又想起好像曾经见过,原来是那个姓叶的小子的老大,于是就缩回房间,不敢再出声了。 房门被踹开的“砰”的一声巨响,把提琴杀人王吓了个半死,以为是***来抓人了,举着双手不顾一切地大喊:“我,我什么事也没犯,别抓我。”简直跟前几天的出手凌厉的林天判若两人。 老廖看在眼里,更是气不打一出,从***一只手把林天像拎小鸡似的拎起来,左右开弓,噼里啪啦就是几个巴掌,打得他满头星星,然后喝道:“你小子活腻了?大白天地不去收保护费,帮我盯着秋山野鸡那帮人,在这里睡觉?是不是现在有秋山野鸡给咱们进贡了,就可以好吃懒睡,不用***活了?下次要再让我看到你这样,剁你一只手喂狗。真是没出息的东西。” 提琴杀人王一直来都十分惧怕老廖的怒火,嗫嚅着不敢多说一句话,摸着火辣的脸颊,带着哭腔,大声应道:“是,老大。我这就去盯着秋山野鸡那帮人。” 老廖喝了一声:“都快太阳下山了,你还去个球啊。小子,身上有钱没,都拿出,给我,我有事要出一趟远门。” 提琴杀人王林天肮脏的双手***了***头发,使自己清醒了一点,然后摸索着从放在床头的裤子掏出十来张皱巴巴的大红人头,道:“老大,就这么点了,这还是你上次给我的。秋山野鸡收的保护费还没有给过呢,我也没问,等明天我去问下,到时候去阿伦家送给你吧。” 廖学兵劈手一把夺过,也不管林天还有没有剩余的,全部放进了裤兜,道:“对了,最近***头帮有什么动静没有?还有,耿仲凯那小子***得如何了?” 林天哭丧着脸,很想让老廖给他留一百块做伙食费,可是看老廖脸色不好又不敢说,迟疑了好久,看老廖一直盯着他,才想起刚才老廖问他话呢,连忙答道:“***头帮啊,没什么动静,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名堂。不过好像***头那边忙得不可开***,有很多货物在装卸。耿仲凯啊,现在一直跟着秋山野鸡手下的那个谁来着。” 老廖点了点头,道:“阿凯跟着花哥也好,总比在你手下变成傻子好。好了,你继续睡吧,我走了。”转身便走了。留下提琴杀人王看着被踢坏的门和空荡荡的裤兜发呆。今天晚上的晚餐怕是又要到南风火锅城蹭饭吃了。 ------------ 第140章 小蓝落的电话 第140章 小蓝落的电话 从林天那里走后,廖学兵没什么事情,在外面草草吃完中饭,本来是想去找秋山野鸡了解下情况的,商量一下如何把菜刀帮在秋山拓展开来。不过第六感告诉他,秋山野鸡似乎并不是那么可想了想决定还是算了。 回到全叔家的时候,全婶看廖学兵这么一大早就回家来了,还以为他不舒服,问长问短的。老廖怪不好意思的,只好说自己什么事情也没有,只是明天要出趟远门,所以特地提前回家了,并且也跟学校请好了假。实际上他那里请了假,虽然失忆了,但还是跟在郁金香高中一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完全没有组织纪律性。 全婶很容易相信别人,自然也就没有怀疑老廖到底有没有撒谎。倒是问老廖钱够不,出远门开销比较大,要不够的话,就从她这里拿一点。 廖学兵为人自尊心极强,被全叔救了后,一直在全叔家混吃混住的,本来就觉得十分过意不去了,所以打工赚的钱自己留一小部分,剩下的全给全婶。即便是全婶说帮他存着,等他娶媳妇的时候再给他,不过老廖压根就把那钱当成给全叔家的生活伙食费了,没想过再要回来。且不说从林天那里拿了千把块,自己上次从***头帮那里讹来的钱也还用完,并不缺钱,就是缺钱他也不会管全婶要的。笑了笑,跟全婶道了句谢,然后就上楼了。 上楼的时候,全婶突然叫住了他,说道:“小兵啊,你认识的女孩子还真是不少啊,不过可千万别太花心了。” 廖学兵茫然不知全婶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全婶看廖学兵没说话,便继续说道:“小兵,今天又有个女孩子给你打电话,好像是叫慕容什么来着,哎,瞧我这记性,还没到六十岁就记不起东西了,这才半上午的功夫。” 老廖听了大吃一惊。脑子里只有一个名字,那便是慕容蓝落,***口问道:“全婶,是不是叫慕容蓝落?” 全婶一听,连忙应是,道:“是啊。原来小兵你跟他认识啊。不会是你又在外面认识的女朋友吧?”自打“海之乡原味”餐馆的老板娘说要给老廖介绍对象起,短短不到两个月的功夫,前后在家里出现。自称是廖学兵女朋友地已经有好几个了。 廖学兵摇了摇头,由于全叔全婶真把他当自己的孩子看待,所以他也不想隐瞒什么,答道:“也许以前认识吧。现在记不太清楚了,不过做梦倒是想起过。应该不是我女朋友。可能是我女儿!” “什么?”全婶一个没把持住,手上端着的锅子哐当就掉在了地上,幸好的铁锅,要不然铁定碎掉。吃惊万分地说道:“小兵,那个叫慕容的女孩子是你女儿?你,你不是还没有结婚吗?对,不可能,我听她的声音应该跟静柔差不多大,你才三十岁,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女儿,一定是记错了吧?再说了她姓慕容。你姓廖,明显不是的嘛。” 老廖笑了笑,点了点头。心想全婶说得也有道理,不过要是她不是自己地女儿,怎么自己常常想起呢,在梦里又是自己的女儿,还梦到他叫自己爸爸呢?一时间琢磨不清楚,陷入了沉思。连慕容蓝落又没有留电话号***也忘记问了。 全婶也被廖学兵的话吓到了。也忘记告诉慕容蓝落留下的联系方式。 上了楼后,廖学兵还是不断在想全婶的话。满脑子都闪着慕容蓝落的身影,更是挥之不去?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不过转念一想,可能是自己的女儿,即便是平***里没个正经惯了,廖学兵也深深责备自己没有伦理道德,怎么可以对自己地女儿动歪主意呢? 躺在***胡思乱想着,在乡民家里喝的陈年谷酒的酒劲依旧没有完全消退,脑子本来就迷迷糊糊的,渐渐就睡着了。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下楼地时候,正好碰到唐静柔这丫头回来。 小丫头一天多没见到大哥廖学兵,看到廖学兵后,噘着小嘴巴,不怎么搭理老廖。老廖也浑不在乎,他知道小丫头坚持不了多久,等会上楼了一定会腻在自己的房间不肯走的。只是现在他迫切想要知道是谁,根本没有心思去调戏唐静柔。 小丫头见大哥廖学兵似乎心不在焉,压根没有搭理她的意思,生了一会闷气,便不生气了,亲热地搂着廖学兵地胳膊,问廖学兵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那股子亲热的劲,连唐启伦看到了都忍不住淬两口。不过全叔全婶倒没有起疑心,还以为他们兄妹情深,高兴着呢。 廖学兵看了眼唐静柔,心想跟你小丫头片子说能有什么用,加之去梨花镇本来就跟苏飞虹讲好了,也不能再把醋坛子唐静柔带上,便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只是头有点疼,全身也酸麻,有气无力,不怎么想说话。 唐静柔一听,连忙把廖学兵推到楼上,关上房门,柔声道:“哥,你一定是第一次上公开课,面对那么多学生和领导,太过紧张造成了头昏脑胀,肌肉酸疼,让我帮你按摩按摩吧。以前我经常被鲁小恬那***拉去蒸桑拿,那些师傅的手法我也学会了一些。来,哥,你快躺下。” 老廖没好气地看着唐静柔,道:“你个丫头片子还去洗三温暖,不简单啊。对了,提到鲁小恬,我想起一件事,我好像以前听说鲁小恬的父亲是煤炭局局长来着,什么时候成市长了?对了,那个鲁小恬的相亲对象叫什么王立秋的来着,他老爸不是市长吗?怎么我又听说前任市长姓顾呢?” 唐静柔让廖学兵趴在***,然后手法生疏地给老廖按摩,咯咯笑道:“哥,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了?原来的市长姓顾不假,也就是那天咱们见过地叫什么顾妮的***的老爸来着。那王立秋的老爸不是什么市长,而是市委***,不过鲁小恬的老爸好像突然得到了神秘人士的帮助,在顾***的老爸调任中海市当副市长后继任了秋山市市长。离奇的是,那个王立秋地老爸,在同一天被免职了,正被三规呢,也不知道犯了什么事。” 老廖接过话茬,道:“还能有什么事,多半是收取贿赂、包养***、私设小金库之类地事情了。那个贪官被调查,最后不都是这么些事。”一下子又想起公开课时,鲁小恬的父亲鲁达说地那番话,想起了梨花镇,还有那个想着就有些心酸的名字“廖华强”。一时间怔怔发呆,没有再说话。 唐静柔趴在老廖的背上,正在给大哥廖学兵胸推。不过她那知道老廖正在沉思,对她的努力丝毫没有在意。过了好一会儿,小丫头才发现老廖在发呆走神,娇嗔道:“哥,你在想什么嘛。人家,人家做的,你都不知道啦。” 廖学兵醒过神来,迷惑地回头望着唐静柔,问道:“知道什么啊?你刚才说什么?”虽然发现唐静柔正趴在自己的后背上,不过并没有想到唐静柔正在***什么。 小丫头气得不行,轻轻捶着老廖的后背,娇骂道:“哥,你***嘛故意装傻?”然后把滚圆的圣女峰使劲继续在老廖后背蹭来蹭去,蹭得老廖浑身先是发软,既而血脉贲张,双眼通红地望着唐静柔,把她给吓了一跳。 大清早的,就好生看了一通美女真人真空秀,若不是强行压制住了内心的***,恐怕顾妮就要臣服在他的***威下了。这下被唐静柔如此***,早上好不容易压住的***熊熊燃烧了起来,反手搂住唐静柔,一个转侧便把唐静柔压在了下边。双手不受控制地摸了上去。 唐静柔说不出是紧张,还是害羞,满脸红彤彤的,更增几分可爱,强烈的处子***不断地侵袭老廖的快感神经。老廖觉得自己再也控制不了,手摸索着开始解唐静柔的扣子。唐静柔则缓缓闭上了眼睛,一脸的幸福,心里在欢呼:“鲁小恬、苏飞虹、章清盈,还有老女人冯咏,终于还是我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以后大哥就是我的了。” 老廖说不清楚是陈年谷酒还没有消褪的酒劲的作用,还是多年没有开荤,亦或是再三遭到女生的***,反正是迷离了,一向坚持原则的神智也渐渐不清醒了。 ------------ 第141章 猜中有奖 第141章 猜中有奖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是唐启伦的声音:“大哥,有电话找你。好像是个女的。要接吗?” 廖学兵神智迷离,听得是迷迷糊糊,没好气地喊道:“吵什么,你小子不想活了,我正有事呢?” 唐启伦吓了一大跳,不过倒还真不知道***唐静柔在廖学兵的房间里,想不说了吧又担心廖学兵到时候责怪他没有尽到告知的任务,说吧又怕待会就挨一顿暴打,不过最后还是选择说了出来,道:“大哥,那女孩子说什么去梨花镇的事。我妈说你说要去远门,问你是不是要跟那女孩子一起呢?到底要不要接电话呢?” “梨花镇?”廖学兵脑海中闪过一道闪电,顿时惊醒了过来,一股脑从***爬了下来,便要下楼去接电话。开门的时候才想起唐静柔衣衫不整地正躺在自己的***,要是让唐启伦看到那还得了。于是拉开一道小缝,道:“小伦,你先下去,告诉打电话的人,我马上就来。我穿下裤子先。快去,磨蹭个啥啊,小心我敲爆你的脑袋。” 唐启伦本来就惧怕廖学兵,老廖一吓唬更是不敢多说,***颠***颠跑下楼去了。廖学兵整了整衣服,把门拉开一条小缝,把身子挤出门外,然后反锁上了。小丫头唐静柔还沉浸在幻想中,这时候贸然把她唤醒,对她的身心都将是个严重的打击。 匆忙下了楼后,拿起电话,打来电话果然是苏飞虹。电话那头,苏飞虹在抱怨老廖接个电话也要这么久,说什么下次送老廖个最新的g3手机,老廖只是听着,没有搭理她。 “没有啊。慕容蓝落没给我打电话啊?她也知道我了吗?哦,不清楚啊,没关系。梨花镇什么时候去?明天啊,你要去吗?没空啊?那算了,我一个人去就好了。”老廖不停地应着苏飞虹的话,多半是苏飞虹在问,老廖在答。 一旁的全婶听了问道:“小兵,是那个姓苏的女孩子吧?怎么。你跟她闹意见了?年轻人,心态要放平稳,不要动不动就吵架,凡事多谅解对方……” 廖学兵耐住性子听全婶唠叨了一会,实在不想听了,才找了个借口上楼去了。拿钥匙打开房门后,廖学兵发现唐静柔正气鼓鼓地坐在***生闷气。 老廖知道她耍小脾气了,凑过去。笑道:“小丫头,又生谁的气啊?今天在学校被人欺负了。”明明知道是什么原因,故意顾左右而言它,这便是老廖高明地地方了。 唐静柔娇嗔了一声,没好气地答道:“谁敢欺负我啊!除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哥哥。” 老廖“哦”了一声。道:“我没招惹你啊。刚才是下去接了个电话,咱们继续吧……”说完,把身子凑近唐静柔。 不过小丫头明显不高兴了,转过来的脸竟然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只听她幽幽地说道:“哥心里面根本没有我,就只有苏飞虹那个狐狸精。刚才是她打开的电话吧?”醋坛子又开始发酵了。 老廖知道唐静柔的小性子来得快也去得快,要是哄的话反倒会不依不饶,闹个没完没了。可是现在还是傍晚,晚饭都还没吃,要是让她生气下去,一下子丧失理智大喊大叫的话,全叔全婶知道地话。那可是百口莫辩了。于是赔着笑脸道:“小柔,电话是她打的没错。不过她问我去梨花镇能不能带她去,我给拒绝了。因为我心里想着我的小柔呢……来啦,乖,别生气,让哥哥看看你今天戴的是什么颜色的……应该不是前段时间一直戴的粉色了吧?” 唐静柔毕竟是个小女孩子,那是老不正经的老廖的敌手,没一会儿便破涕为笑。嗔道:“哥。你好色啊。今天,今天我戴地是红色啦。你上次不是说你喜欢红色的吗?我可是特地为你去买的哦。哼,我以前那个唯一的红色的,也是你偷拿了吧?哥,你把它还给我好了,以后我穿给你,不更好吗?” 廖学兵见丑行被揭露,断然矢口否认,抵死不肯承认,道:“瞎说什么,哥怎么会***那样地事。一定是你自己弄丢了吧?来,赶紧让哥看下,到底有多红,鲜艳不,有没有镌好玩的图案。” 唐静柔啐了一口,道:“哥,你真的太色啦。是色叔叔啦!我有一个条件,猜中才给你看……” 老廖一听,小丫头什么时候也学会***、欲拒还迎了,连忙问道:“什么条件啊?只要不是让我去月亮给你摘桂花,我都可以答应你。” 老廖的夸张语气,逗得小丫头咯咯笑个不停,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停住了笑声,道:“要是哥能猜中我穿地什么颜色的小***的话,我就给你看,嗯,小***有很好看的图案哦,色色的哥哥一定也想看吧?那就赶紧猜吧?” 廖学兵听到是浑身***,情绪完全被唐静柔***了起来,挖空心思想着,小丫头会穿什么颜色的呢?黑色,那是寡妇才穿的;紫色,那是独居***才穿的;蓝色,那是女强人才穿地;绿色,某些方面严重压抑却又有幸福家庭的女人才穿的;白色,纯洁的白璧少女才穿的;粉色,喜欢芭比娃娃,渴望被爱的女人才穿的。这些颜色,似乎只有粉色适合唐静柔的心情,可是如果这么简单,那唐静柔就不用捉迷藏,首先便排除了。那会是什么颜色呢? 老廖挖空心思想着。不停地打量着唐静柔,唐静柔也很配合,眨巴着眼睛,***着舌头,在那一声不吭,有意识地跟老廖保持着一定地距离。 老廖失忆后,还是第一次这么浪漫地做这种事,手都有些抖索,缓慢地靠近唐静柔。快要靠近的时候,又移了开来。反复了好几次后,终于下定了决心,闭上眼睛,打算先混乱摸一通。然后再睁开眼睛。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全婶的声音:“静柔,你在廖大哥的房间吗?”见没有回音,嘛了句“死丫头跑那去了。”然后喊道:“小兵。吃饭了!赶紧下去吧,要不然饭菜都凉了。” 廖学兵气得牙痒痒的,刚才正要***坏事,被苏飞虹的一个电话破坏了,那还算是突发事件,可这次竟然是吃饭时间到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地利、人和具备了却算错了时间。顿时,***瞬间消褪。内心一片清凉,再也没有了那个***,凑到唐静柔耳边,道:“小柔,我先下去,五分钟以后你再下来,理由你就自己瞎编吧。” “哦!”唐静柔点了点头。看廖学兵要走,一把拉住老廖地手。放在自己的身上。老廖这回完全恢复了理智。把手轻轻抽回,轻声道:“明天我就去梨花镇。你给大哥一块去,到时候有的是机会。现在,赶紧下去吃饭吧。” 唐静柔一听老廖要带自己出远门,高兴得一下子跳了起来,搂住老廖就要又喊又叫,幸亏老廖心灵手快,掩住了她的嘴巴,否则事情就麻烦了。 小丫头做了个鬼脸,下床穿好鞋子,打开门张望了一眼,蹲低身子,匍匐着钻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高分贝嚷道:“妈,什么时候吃饭啊,我快饿死了啦,都几点了,还要不要人活了啊。” 楼下传来全婶地声音:“死丫头,你怎么在房间里?刚才我敲了好一阵门也没回应。饭菜做好了,快下来吧,把你廖大哥也叫下来。快点!待会饭菜都凉了。”唐启伦也附和着老妈,大声嚷嚷着。 唐静柔故意跟自己的哥哥过不去,大声顶撞着回应:“谁像你啊,就知道吃。吃,吃,看你不吃成白痴。” 楼下的唐启伦气得不行,想要回骂,却被全婶制止了:“你是做哥哥的,学着让***一点。你看你廖大哥,就处处让着静柔和静宁。” “哦!”唐启伦扁着嘴巴没敢再说话。不是怕他妈妈,而是怕大哥廖学兵。 过了好一会儿,唐静柔和老廖才从楼上下来。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仔细打量唐静宁这丫头了,发现她竟然穿起了跟她姐姐唐静柔差不多款式地衣服,头发也拉直了,还挑染成了紫色。老廖本想训斥几句,骂她这多大年纪,就尽想着那些事了。不过转念一想,现在的孩子发育都很早,说不定大部分同龄的女孩子都这样,那自己不成了老古董了? 饭菜不算丰盛倒也还过得去,由于全叔出海打渔去了,全家只有廖学兵一个成年的男人,全婶在吃饭的时候,问了很多有关生活的琐事该怎么处理。比如张家的儿子要结婚了,要去多少钱,以前关系如何如何什么的。老廖对这些一窍不通,以前去喝酒吃饭,什么时候自己掏过钱,木讷着不知道该如何说。反倒是唐静柔倒是懂不少,抢着全婶地话茬,一件件事情安排得滴水不漏。 老廖没料到唐静柔还有这能力,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唐静柔做着鬼脸,算是回应。只是一旁的唐启伦怎么看怎么别扭,不过他知道廖学兵在外头有不少女人,压根没想到老廖连窝边草也没放过。 吃完饭后,唐启伦找了借口,说是某某同学生***聚会,出去了。唐静宁则被邻居家的丫头叫出去逛街了。家里只剩下了全婶、廖学兵,还有唐静柔。唐静柔呢,只要廖学兵没有动静,她就不会有动静的。全叔不在家,全婶一个人没啥意思,看了会电视说是头疼,早早去睡了。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了廖学兵和唐静柔。 这样的环境,对两人来说无疑于孤男寡女共居一室,一个***就会擦枪走火。老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于是也找了个借口,说是要去找苏飞虹借明天去梨花镇的车。本来唐静柔也说要跟着去的,不过老廖找了个冠冕堂皇地理由,说是她去了,苏飞虹肯定不借车,那到时候可就只有坐公***车去梨花镇了,婉拒了唐静柔。 唐静柔很不高兴、扁着粉嘟嘟地小嘴巴,非要廖学兵亲了她一下才肯放老廖走。老廖本着该占地便宜一定要占的心理只好屈服。然后大步出了门。身后唐静柔像小妻子般滔滔不绝叮嘱地什么多少分钟必须返回,全然没有听到,发动电瓶车呼啸而去。 ------------ 第142章 故土乡情 第142章 故土乡情 出了全叔家,本也是想去找苏飞虹的。 不过老廖一想,那丫头竟然打电话给自己说不去梨花镇了,还问慕容蓝落是不是给自己打过电话,立马觉得这事蹊跷了,一定有内幕,立时明白过来,现在就是去找苏飞虹恐怕也是找不到的。果然,找了个电话亭给苏飞虹打电话,结果听到的是“你所在的用户不在呼叫区,你的来电已转发到语音信箱。” 把认识的朋友挨个筛选,有汽车的没几个,有的也不在秋山或者找不到了。顾妮有车,去中海了;苏飞虹联系不上;唯一一个还有有车的就是章清盈了,可是好些天没联系了,想了很久,就连她的电话也忘记了,还是跑到了“海之乡原味”餐厅找到老板娘才找到电话,结果得知章清盈现在正在外地。顿时明白过来,怎么好几天,这小妮子也没有找过自己。 这样一来,最后一个可以借车的主也没了。总不能骑着电瓶车去瑶台市吧? 瑶台虽然离秋山不算太远,但必须先走秋海高速,然后再转海瑶高速,以时速一百公里每小时计算,起***也得三个小时。电瓶车***上高速,只能走普通公路,最高时速只有四十***的样子,恐怕得老半天才能到。 老廖自然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状况,搜括心思,最后想到了秋山野鸡,打了个电话给花哥,管他要辆***系的摩托车。花哥听是老廖打来的,二话也没说,说等会送到唐启伦家。 搞定了***通工具的事情,时间也是晚上了,没什么地方好去的。老廖在外面兜了一圈,又悄悄回到了家。到了全叔家。发现唐静柔那丫头也出去了,长吁了一口气,进了房间,闷头就大睡起来。明天骑摩托车去瑶台,三百多公里路程,得养精蓄锐才成。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太阳高照了。简单洗漱,吃完早餐后。廖学兵这才想起也不知道花哥把摩托车送来了没有,于是问全婶。还好,花哥是个办事让人放心的人,不仅送来了摩托车,还是一辆八成新地哈雷机车。 老廖试着发动,感觉动力十足,飚了两圈,觉得手感十分畅快。自从失忆后。这还是第一次触摸机车,那种往***熟悉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心情有着一股说不出的畅快。 本来今天上午是一趟课的,临出家门的时,全婶也说了。学校的教务主任王春打了电话来,说是学校有急事找他。不过老廖压根没当回事,还是骑着哈雷机车,满怀着希冀和憧憬朝故乡瑶台市梨花镇前进。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自己到了那里到底能不能回忆一些什么事呢?要是能恢复记忆那就太好了。 一路上打着口哨。哼着小曲,风驰电擎地飞驰在去瑶台的公路上。由于高速公路禁止机车上路,老廖只好走普通地省级公路。 虽然国家经过几十年的休养生息,经济得到了高速发展,道路加宽了,可是时不时一个大弯道的现状并没有改变。老廖的归心似箭,哈雷的时速直接飙到一百二十***,留下的是一长串尾气和幻影。一路上也没什么心思欣赏风景。 不过令老廖奇怪的是,记忆中,自己并没有太多的机车驾驶经验,可是每到了弯道地时候都会不自觉的使出弯道漂移技术,遇到紧急情况的时,简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每每都能堪堪避过。 由于公路上多了这么一个飞车高手。当地的***通***们接到群众汇报。如临大敌,在不少公路上设了卡子。可是即便是这样也没能奈何廖学兵,车速几乎没有见过,有如狂风一般狂飙向梦想中的地方,最亲最可爱地故乡梨花镇。直到到了瑶台市,哈雷机车的车速才减了下来,因为失去了记忆的老廖并不知道如何去梨花镇,梨花镇又哪里? 瑶台市在国家坚定走经济发展道路之前,只是个县级编制,后来国家经济发展起来了,由于是海滨城市,发展迅速,经济总量逐年猛增,被升级为地级市。所以虽然是地级市,但面积只不过是县那么大,下面直辖的是镇,而不是县或者地级直属区。 老廖进了市区后,停车找了家饭馆草草填饱肚子。吃晚饭,结账地时候,老廖问服务员道:“请问梨花镇怎么走啊?” 服务员听老廖的口音,愣了一下,这不分明是梨花镇口音,怎么还问梨花镇怎么走呢?不过客人就是上帝,缓声道:“先生是归国侨胞吧?出去多少年了?” 老廖也懒得辩白,只是继续问道:“你们店里有地图吗,借我一本或卖我都成。” 服务员听了,觉得在理,这人说梨花镇的口音,年纪也不大,跟他解释了梨花镇怎么走,可它连梨花镇在那个方向都搞不明白,还真是不如给他地图呢,答道:“先生,对不起,我们这是饭店。不过对面就有个书店,应该有地图卖?我去帮你买一本也成。” 廖学兵飚了一路的车,也挺累的,正好休息休息下,点头同意了,额外又多给了服务员十块钱。过了大概五分钟,服务员把地图送了过来。老廖说了声谢谢,端详了地图半天才明白怎么走,然后出了饭店,发动哈雷机车往梨花镇赶。 其实这么着急赶来梨花镇,失去了记忆的廖学兵最想证实的便是那个每每想起来让自己心酸的“廖华强”是不是还在这里?他到底跟自己什么关系?如果他在这个镇,那他会不会知道自己地过去。一般来说,失忆的人,到了最熟悉的地方就可以恢复记忆。这也是廖学兵来这的第二个原因。 到了梨花镇,最繁华的是梨花大道,以前这里的许家兄弟就在最黄金的地方建了个别墅,不过后来被从中海回来为谢老头复仇时***掉了。在梨花大道找了家茶馆,老廖坐在靠窗地位置自斟自饮。外面听着地哈雷机车围着一大群好奇地小孩子。对哈雷机车又拍又摸,老廖想着心事,也没有去管它。小孩子见没有人管,几乎是玩疯了,就差没有拔掉线路自行接起来开着去玩了。都是乡里乡亲的,茶馆地伙计吆喝了几句小孩子不管用,也懒得管。 老廖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怔怔发呆,望着梨花大道上来来去去的人群。鼻子里嗅着好像十分熟悉的气息,乡土地气息,极力去回想往事,可是仍旧什么也想不起来。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觉得没什么意思,打算去找人问下廖华强是谁,他家在那里? 就在这时,茶馆进来一个穿着十分体面的中年男人。身材高大,国字脸,戴着一副眼镜,***练优雅。进来后,打量了一眼茶馆。大咧咧地坐在了廖学兵的对面。 老廖正起身要走,看对面坐了个人,禁不住又多打量了一眼,觉得对方似乎有些面熟。可又想不起是谁。对面的人身体颤抖了一下,似乎也处在震惊中,不停地打量廖学兵。过了好一会,才缓声说道:“大兄弟,一个人喝闷茶啊?不如一块喝吧?算我请客!” 对方这么一说,老廖也不好意思走了,反正也没个目的,不如跟对方聊聊。也许还能有点头绪,于是叹了口气道:“好吧!”然后也不多说话,一声不吭的。 对方见老廖不想说话,递过手来跟老廖握手,然后自我介绍道:“兄弟,我叫常子才,在镇台市那边挣口饭吃。兄弟,你呢?”手掌力道十足。一脸的和蔼。瞧那样子想是在跟自己多年的好友打招呼。 老廖初听了“常子才”这名字,倒是感觉有点熟悉。喃喃念了几遍,确信自己从未听过,跟常子才握了握手,坐下来后,笑道:“常大哥,小弟姓廖名学兵,现在在秋山市那边。” 对面地常子才刚端起茶杯,听到廖学兵说出自己的名字后,显得极度的震惊,茶杯也没抓住,哐当掉在地上,摔成了粉碎,滚当的茶水倒在裤子上,也浑然没有感觉,口中不停地念着:“廖学兵、廖学兵……原来是他,怪不得这么眼熟。可是相貌怎么变了,也好像不认识我了。一定是出什么变故了。不,上次也碰到过一个廖学兵,该不会又是改名的吧?哎,希望这次不要弄错,大哥地在天之灵也能得到了宽慰。” 对面的老廖也渐渐明白了,对方以前一定是认识自己的,最起***是认识一个叫廖学兵的人,于是并没有打断沉思中地常子才的喃喃自语,只是怔怔地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过了好一会儿,对面的常子才才恢复了正常,笑道:“兄弟,让你见笑了。请问你是祖籍是梨花镇的吗?在秋山市做什么?是什么时候去的秋山市?” 本来廖学兵是最讨厌别人盘问自己的,不过既然判定了对方可能认识自己,倒是挺配合地答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梨花镇的。我现在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如今我在秋山市二中教书,大概是去年到的秋山市吧,当时我坠机掉在大海被一个渔民救了,逃过一死。常先生,你是不是曾经认识我?那你认识一个叫‘廖华强’地人吗?前几天我在秋山二中上公开课的时候,前来听课的秋山市市长鲁达提到过他,说我带有梨花镇口音,于是我才到这里来,想找人问下这里有没有叫廖华强的人。自从坠机后,虽然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但是常常做噩梦,梦到那个叫‘廖华强’的人好像遇到什么***烦……”说不清是什么原因,老廖看着表情越来越痛苦的常子才,竹筒倒沙子,把这些天心里藏着的事一股脑说了出来。心中一空,人也显得痛快了。 常子才是听得越来越惊心,也越发肯定对面就是自己这一年多来一直在寻找的人,廖学兵。听廖学兵说完后,迫不及待地说道:“小兵,你可能不记得我了。不过,我首先得告诉你,廖华强不是别人,他是你地大哥,你还有个叔伯兄弟,叫廖振洲,另外还有个***,叫廖幽凝,这些你都忘记了?” 老廖茫然地点了点头。廖华强、廖振洲自己倒是在梦中见过,但是廖幽凝却从没有回忆起来过。本来想问地,不过强行压制住了,因为太多的话想要问了,一时间也不知道从那问起,不如让对面地常子才告诉自己。 常子才?呼风唤雨的名字!镇台市乃至镇江省如雷贯耳的名字! 他旗下的常氏控股集团掌控了全国的石化、塑胶、it各行业,名副其实的横跨多行业的大鳄。归属他旗下的天地娱乐公司更是全国规模最大的娱乐公司,跟香港的粤星公司、英帝进行全方位合作。前两年推出的《满城尽是金甲》、《兄弟》等不仅获得极高的票房,更是囊括了华语影视的各大奖项。 作为一个穷苦出身的孩子能拥有亿万的家产,凭的就是察言观色、审时度势、运筹帷幄的奇才。他明锐地从廖学兵不停变幻地脸色中,知道廖学兵差不多都忘记了他所说的廖华强、廖振洲、廖幽凝,三者遗忘的程度逐次加深。 一个失去记忆的人,如果突然给他打开过去的记忆走廊,可能会使他现实跟过去***错,如果大脑的承受能力不强,甚至可能会变成精神病。常子才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坐在对面苦思着该如何从头说起,一时间也没有说话。两人陷入了沉默。 ------------ 第143章 真相 第143章 真相 良久以后,常子才才问了一个问题:“你还记得你家在梨花镇什么地方吗?” 廖学兵摇了摇头,脑子里一点概念也没有。还以为常子才要立即带自己去故居,结果他并没有起身,看来没有那个意向。 常子才喝了一口茶,道:“小兵,你记得你坐的是那趟飞机失事的吗?这可能关系十分重大。” 廖学兵还是摇了摇头,道:“我记不得了,后来我查了那段时间的飞机失事报道,竟然没有相关报道,直到现在我还很纳闷。因为我清楚地记得,飞机发动机突然失去动力,一直往下直坠,后来似乎又遭遇到某种东西的猛烈撞击,在机身中间炸出一个大洞,我就在那时掉到了海里。幸好有个叫全叔的人救了我,要不然我说不定就在海底喂鱼了。” 常子才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面犯迟疑,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把一些重要的事情告诉老廖,最后脸上泛起坚毅的表情,咬了咬牙关,面色凝重地缓声说道:“小兵,我有件重大的事情必须告诉你,再带你去廖家祠堂前,你先深呼吸下,尽量平稳住情绪,一定不要***。” 老廖点了点头,心里头已经知道定然不是什么好事。也明白肯定是跟自己的家人有关。脸色凝重地说道:“常大哥,你说吧。我准备好了。”杀人都不眨眼,泰山崩于前不改色的廖学兵怕过什么? 不过常子才说的还真是晴天霹雳,只听他说道:“小兵,我必须告诉你一件十分不幸的消息。你大哥廖华强在你赶往欧洲寻找你***廖幽凝后,被黑手党的人绞死了。后来你弟弟廖振洲去复仇,现在也下落不明。近两年来,我一直在寻找你和幽凝。前段时间好不容易有了她的消息,后来又断了。今天总算老天开眼,在你大哥的祭***这天,我在梨花镇碰到了你。虽然你失去了记忆,却在这天赶回了梨花镇,真是苍天开眼。廖大哥在九泉之下也可以欣慰了。小兵,只要你还活着,你常大哥我就是拼尽了全部家产也为你大哥复仇地。从今以后。我跟你哥当年是八拜之***的生死兄弟,如果你不嫌弃,我就是你哥。只要大哥我有的,必然有你一份!” 梦中的画面原来都是现实!骨肉情深,老廖那里经受得起这种惨重的打击,身子摇摇欲坠,扶住桌几,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头有如刀插一般疼痛。不过犹自不敢相信,颤声道:“常,常大哥,你说是真的吗?我常常做梦梦到大哥上了绞刑台,没想到是真的……此仇不共戴天。大哥,我一定会为你复仇的。”脑袋趴在桌子上,终于忍不住失声痛苦了起来,使尽九牛二虎之力狠狠地撞击着桌几。额头上鲜血直流。脑子撞疼痛得要命。有如搅成了一团浆糊,突然一道闪电闪过,脑海里一幕幕画面闪现,关于大哥廖华强地许多生活故事清晰地回忆了起来。越发伤心不已,这一辈子,老廖都没怎么哭过,这一哭,所有的痛苦、酸楚都排泄了出来。 茶馆老板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跑过来询问,常子才不想打搅到陷入情绪中的廖学兵,抽出厚厚的一沓钞票,递给老板。老板什么话也没说,点头哈腰就走了。听到有别的顾客抱怨还规劝对方:“谁能没个伤心事。男儿不流泪,只因未到伤心处。大家就积个口德。别人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伤心的大事了。”抱怨的顾客们听老板都这么说了,觉得他说得十分在理,也不好再抱怨。便纷纷禁口。 常子才默默地坐在老廖的对面。脸色凝重,眼角也分明饱含着泪水。廖华强对他来说。既是八拜之***地兄弟,更是人生的指路老师,自从得到廖华强惨死的消息后,他一直琢磨着复仇,可是一直只在国内开展业务,并没有接触到美国的黑帮,也不知道如何去做。只是派人四处去打听失踪了的廖学兵和廖幽凝。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一年多地搜寻,总算都有了些眉目。 廖学兵痛苦了一阵后,积累的压抑得到了排放,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抬起头说道:“常大哥,你带我去廖家祠堂吧?既然今天是大哥的祭***,我想在那里给他上一炷香。”说完后,也不等常子才同意,站起身来便往外走。 常子才知道廖家兄弟都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也没有拒绝,在桌几上扔下几张大红地人头,跟着廖学兵出了茶馆。廖家在镇尾,离茶馆并不是太远。步行十分钟就可以到。因此两人并没有借用代步工具。 由于常子才经常来廖家祖屋祭祀廖华强,所以他也特地对廖家祖屋进行了翻修。跟上次廖学兵从中海返回时的门庭朱漆斑驳,青苔滋生遍地,满屋全是尘埃的不同,******净净、朱漆门庭,桌椅摆放整齐,庭院里还种上了几棵郁郁青青的青松。 老廖是个聪明人,一踏进院子,就知道这全仰仗常子才的维护。朝常子才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感谢。当年冰天雪地,在祖屋初次见到双腿瘫痪的大哥廖华强的场景掠过脑海,他想起来了,也想起了当***那个用别克suv载了他一程的常子才,也想起来谢老头地女儿谢如霜。到了神台前,果然看到在家谱廖学兵的一栏下面写着“女廖如霜,原名谢如霜,生父死过继给廖学兵。” 廖学兵先是跪在神台前,恭恭敬敬地给祖宗先辈和父母行了三跪九叩大礼后,然后点了一炷香,跪在廖华强的排位前捣头如蒜。大哥廖华强的音容面貌在瞬间全部涌入了大脑,有在冰天雪地里背着自己趟过刺骨河水的镜头,有为了帮自己出头握着菜刀追杀许家兄弟的镜头……全身涌起的是兄爱的***,可惜从此天人永隔,再也无法见面。再一次忍不住高声痛苦起来,口中哭诉着多年来大哥廖华强为自己所做地一切。 说到动情处,鼻涕泪水***杂。捶胸拍脸,悲痛欲绝。常子才被老廖地情绪感染,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祭奠完大哥后,廖学兵搬了张椅子,跟常子才坐在庭院里,向常子才打听着这几年发生地一些事,也尽可能多地了解自己地过去。 “你说什么?我以前是飞车党的老大?”老廖吃惊地望着常子才,震惊无以复加。心里头顿时明白飞车党的老八关慕云为什么要掏巨款看自己的腰部,原来他怀疑自己是他的老大。也怪不得自己到了黑道,无师自通,腾挪挣扎,如鱼得水,原来自己本来就是个黑帮老大。 常子才只是点头,肯定地答道:“没错。现在飞车党发展迅速,俨然已经成为南国的第一大帮派。不过他们因为你一直失踪。老大的位置一直空着,目前帮务由小白龙、大、小公主联合把持着。” 失忆地廖学兵又问:“小白龙?大、小公主?他们是谁?” 常子才笑了笑,没想到廖学兵在自己的提点下还是什么也不能记起来,看来真是记忆受损严重,不过他能在如此短时间内想起自己是谁。曾经跟他在什么时候见过,表明他的记忆也不是恢复无望,道:“小白龙就是你以前的得力手下,叫叶小白。你去了美国前。清扫了龙五的势力,他逃回了中海,重整飞车党的实力,不到两年的时间就发展壮大了起来。当然了,这其中主要的功劳是大公主地。大公主就是慕容蓝落,是你在中海教书时的学生,传闻也是你的养女,不知是否属实。我只见过谢如霜。也就是飞车党的小公主。当***带她回廖家祠堂认祖,我恰好在场,所以是知道的。” 廖学兵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内心里翻江倒海,常子才说地人他是知道慕容蓝落、谢如霜,不过也只是知道,并不记得过去跟她们发生过什么纠葛,至于小白龙叶小白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常子才是个擅于观察的人。他知道廖学兵并没有想起来。为了让他能想起更多,他把他所了解的飞车党的讯息从头到尾。一股脑讲给廖学兵听。不过廖学兵还是没想起来,倒是猛然想起慕容蓝落在自己来梨花镇前给自己打了个电话,自己却忘记问全婶,慕容蓝落地联系方式了。要是知道的,现在打个电话过去,不就一切都明白了吗?不过也幸好廖学兵不知道慕容蓝落的电话,那么他以后的路都将改写。江湖上就再也不会有叱咤风云的菜刀帮,更不会有震惊全球海运走私的***头帮。 廖学兵静静地听着常子才给自己讲的,脑子在快速思考。虽然记忆依然没有恢复,但是凭借着常子才告诉自己的,他慢慢给自己地过去拼凑了一个大概的印象。原来自己以前是中海一所高中的语文教师(怪不得现在到秋山二中教语文如鱼得水,***的本来就是老本行嘛),同时也是中海的一个小帮派飞车党的头目,也是风靡全国三年不衰的电影《枫桥》的主演表哥。也因为《枫桥》地流行,改名叫廖学兵地多了,才增加了找寻廖学兵的难度。至于老廖跟盂兰盆会地关系,由于常子才当年并未涉及中海的黑道,所以不知道。 得知了自己的部分过去后,老廖认定自己这趟梨花镇之行没有白来。起***知道了自己是谁,出生在那里,曾经***过什么,那些人跟自己关系密切。比如飞车党,慕容蓝落、谢如霜等。得知自己曾经是大明星,是著名女星慕容冰雨的表哥时,老廖的疯癫又发作了,洋洋得意的模样,让常子才好一阵笑。 是夜,廖学兵和常子才秉烛夜谈,谈了整整一晚上,谈了很多的事情,也对将来的人生做了一些规划。从这一晚起,尚未恢复记忆的廖学兵***担负起廖学兵的重担,必须以积极进取的态度来重新新的人生。常子才找到了廖学兵也是十分高兴,看到了为知己廖华强复仇的曙光,也是十分高兴。 在临近天亮的时候,两人才眯了一会,不到两个小时。常子才一大清早就说要返回镇台市处理紧急公务,既然找到了廖学兵就更加不能再耽搁了,刻不容缓。他叮嘱廖学兵要是需要钱或什么的,一定要找他。并且告诉廖学兵,秋山市现任市长曾经是他大哥廖华强的小弟,所以有什么事情找他也是可以的,绝对可靠。 老廖感激地点了点头,送走了常子才后,把祖屋的东西整理了一番后,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然后准备返回秋山市。此行任务***完成,总算可以松一口气。虽然还不能恢复记忆,但总算清楚明白自己是谁了,***后要***些什么了,不至于整天浑浑噩噩过***子了。只是有一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常子才如此了解飞车党,但慕容蓝落、谢如霜在伯父祭***却没有赶回梨花镇祭奠呢?这两个丫头也太不孝顺了吧。不过脑子里连两人的相貌也想不起来,想生气都生不起来,也就罢了。 虽然知道了大哥廖华强遇害了心情沉重,但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况且是在美国被害的,暂时也没办法复仇,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廖幽凝,既然常子才大哥说这事***给他办,那就只有先等着好消息了。路上也没什么牵挂的事了,比来的时候,哈雷机车速度慢了许多,偶尔还打量几眼风景,放松放松情绪。 ------------ 第144章 加薪 第144章 加薪 心事重重、焦虑多多的老廖,终于知道了自己是谁,自己的亲人目前的处境!可是有了目标,有了方向的老廖却缺乏迷茫了,这根源在于老廖的记忆并没有完全恢复! 当务之急,是想尽一切办法恢复记忆。找出大哥廖华强和堂弟廖振洲出事的根源,尽所有的可能找到***廖幽凝,这样才有可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而那一切是复仇的基石。 可是,有什么办法能做到这一些呢? 老廖再一次陷入了迷茫。亲人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相见相逢不相识,是目前失去了记忆的老廖的绝佳诠释。观察常子才的相,是可以信赖,不过老廖也清楚地知道,如果他能找出这些线索,时间过去了几个月应该早就有所突破了。解铃人还须系令人,毋容置疑,这一切还需要老廖自己。 虽然记忆尚未恢复,但此时此刻的老廖已经完全是真实的老廖了。那个叱咤中海,腾挪盂兰盆会的廖学兵了。 但突然得知***,老廖的脑袋陷入记忆的爆炸临界点,反而陷入了混沌。什么办法也没有了。 不过,老廖深知欲速则不达,一切还需要徐图之。只要记忆不恢复,可供利用的资源就少之又少,没有详细周密的情报,贸然前去美国无疑于自投罗网。虽然网民唱衰黑手党,但黑手党在美国势力之庞大,从常子才的寥寥数语中,廖学兵已经有了清晰的认识。 老廖骑着哈雷汽车缓慢前行,一路寻思着,整理者。情绪也是时而活络,时而悲观。精神世界的悲观和快乐激烈***锋着。不知不觉间,他的神经质越发严重了。此时。他已经是完全的廖学兵了。以前那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廖学兵。 廖学兵没有返回全叔家,而是直接去了学校。到学校地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喳喳,不得了,廖老师买哈雷了。还是最新款的2007 vrscaw v-r******,极品中的极品啊,简直酷毙了。” “是啊,还是当老师啊。这才几天啊?你个三瘪子,多读点书不好吗?” “这,那怪我,我爸不供我读书啊,没办法啊。不说那个,这款哈雷起***要20多万吧,光教书赚不了那么多钱吧?想不到廖老师还是个有钱人,看他穿的跟我们一样的地摊货还真看不出来。” “小子。又蠢了吧。这叫人不可貌相。要是我有这样一辆车,我做鬼都愿意。超长的车型、极低的底盘,狂飚的速度,流畅地线条,造型简洁到了极点。机车中极品的极品,115匹的狂暴马力如同飞翔,加速的***更是扑面而来,***。太***了,信手掌控,宛若游龙。天啊,我什么时候才有这么一辆?” 老廖听在耳中,打量了这几个门卫一眼,拔出车钥匙给那个叫三瘪子的家伙,道:“想骑吗?一个小时后***看到车子停在车棚里,否则我打断你的腿。”然后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三瘪子的家伙彻底傻了?嘴里不停地念叨:“廖。廖老师说的是真地吗?这么贵重的机车给我骑?他,他就不怕……” 另一个保安敲了他个爆栗,道:“三瘪子,别发呆了,咱们赶紧去飙车溜风去。” “可,可是,那谁否则学校的保卫工作啊?要,要不。你一可以去吧?” “傻子啊。这还刚上课,等这堂课快下课的时候咱们正好溜回来。啥事也没有。再说了,今天学校领导不开会吗?这会应该正在开会!” 进了办公室,老廖一如既往没有敲门,而是破门直入。众人被声响吓了一跳,先是作势欲骂,看到是老廖后,立即满脸堆笑,纷纷热络地打招呼。 “廖老师,来了啊,这次公开课你大出风头,肯定很快转正为正式老师。” “是啊,老廖,恭喜你啊。加薪肯定少不了。” “岂止,你看市长都赏识他,我看语文组组长都非他莫属了。” “对,廖组长,以后还往多多关照啊……” 三言两语,老廖就由一名一天前还默默无闻,无人问津的代课老师摇身一变成了众人口中地未来语文组组长。 老廖笑了笑,没有理睬这群***精。教书对他来说只是平抑心绪的,升官发财一点兴趣也没有。倒是语文组组长彭易气得不轻,不过敢怒不敢言,因为老廖现在是学校的红人,得罪了一点好处也没有。 翻了翻课程表,上午有一堂三年一班的语文课,可是自己没来学校,已经旷课了。不过老廖心里没有一点内疚感,因为迟到、旷课、早退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失忆前如此,失忆了也是如此。 无聊地枯坐了一会儿,觉得一点意思也没有。就连唯一地可心虫秦若楠也没见到。那丫头虽然是丑了点,但心里很善良,老廖倒是喜欢闲着的时候就跟她聊几句。尤其是有关中国画的作画技巧,老廖跟她更是谈得来。 办公室的气氛怪得吓人。 老廖不说话,别的教师一改方才的叽叽喳喳,竟然一个人也没有说话。也一扫以往的颓废、抽烟的烟不抽了,看报纸地报纸悄悄收进了抽屉……似乎老廖真的成了语文组组长。以老廖收拾彭易的凌厉手段,一旦他真的高升,谁也不想成为第一个被开刀的。 心里涌起一个念头,想去教学楼看下三年一班的那帮兔崽子,可又不是班主任,想了想还是放弃。正在百无聊赖,不知道是该睡觉还是***嘛时,秦若楠来了。不过她是来告诉老廖,教务主任王春有事找他。 老女人消息还真是灵通,她不正在跟学校董事们开会吗?怎么自己一来,她就知道了?不过这些旁支末叶,老廖是没兴趣去想的。老女人这么着急找自己,一定是要满足上次自己说的事,是加薪吧?老廖是个很奇怪地人,这会儿美国地那些事已经抛诸脑外了,因为他想明白了,只要记忆不完全恢复,去了美国也只是自投罗网。不过心里倒是有了一些决定,这直接影响到他以后在国内的所有动作。 转正地薪水是一千五,还不够抽几包极品版的河水,要是翻一倍,那就倍有面子了,可是以教务主任王春的抠门,似乎不太可能。不过老廖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他信心十足地赶往教务主任办公室,目的就是为了说了教务主任王春,一定要用高薪鼓励自己这个史上最牛的代课老师。 “来,来,廖老师,快过来坐。”一改以往的冷漠,老廖才刚踏入办公室,教务主任王春就热情地招呼老廖:“廖老师,是喝龙井还是乌龙?” 老廖没有什么表情,淡淡地道:“随便了,要是有苦丁茶是最好的了。” 教务主任王春面露难色,抱歉道:“廖老师,不好意思,还真是没有。不错,一直没看出来,廖老师是个有抱负的年轻人啊。吃苦好啊,我年轻的时候也喜欢喝苦丁茶。可是这几年,客人们都不喜欢,自己也就少喝了。” 老廖还是冷漠如旧,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老女人王春给他泡好的极品冻顶乌龙,仰脖子一喝而尽,末了还用衣袖抹了抹嘴角。 教务主任王春看在眼里,直叫浪费,且不说这极品冻顶乌龙上千块一斤,就是这喝茶的姿势实在有辱斯文,就这实在无法相信这是在公开课上博学多才、谈吐不俗,征服了专家、学者、同行还有市长的年轻老师。 “廖老师,喝茶应该慢慢品,才能品出其中的香、甜、清***……”毕竟是个女人,还是个更年期的女人,王春忍不住还是提醒了一句。 老廖“哦”了一声,道:“喝茶讲究那么多***什么?当水喝好了。” 老女人王春直皱眉头,想说什么,不过还是忍住了,道:“好,好,就当水喝。”心里却疼得万分,暗骂不已,顿了好一会,才道:“廖老师在公开课表现优异,光彩夺目,有目共睹,我更是十分欣赏,今天特地申请董事会开会讨论有关廖老师的转正、加薪等问题。在我的一再坚持下,董事会终于答应了我的请求……” 老廖心里很清楚,老女人不过是去走过场,转正加薪压根跟她没关系,只是“哦”了一句,并没有王春所期待的那些奉承话。 老女人王春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忍住了,道:“学校董事会决定,即***起,廖老师转为正式老师,薪水由现在的一千块***为月薪两千。恭喜你了,廖老师,你是学校有史以来最幸福的转正老师。” ------------ 第145章 军令状 第145章 军令状 月薪翻倍?老廖心头窃笑,看来秋山市二中的校长也不算是傻子。薪水***了,吹牛都倍有面子,给全婶时她一定会笑开了花,章清盈的势利老爸也会开怀大笑的。脑子里东想西想的老廖走神了,根本没有回答教务主任王春的问题。 教务主任王春深知得到市长鲁达赏识的老廖前途无量,说不定那天就调到教育局了,现在不拍好马***,以后就没机会了,误以为老廖嫌工资加少了,连忙问道:“小廖,小廖,怎么不说话?难道说月薪两千都还不满意吗?” “啥?”老廖惊道,等听明白了,连忙点头道:“满意、满意。”不过看到老女人王春的表情刹那明白肯定还有商量的余地,不过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也就闭口不再提工资一事。 老廖正准备开口说要没事先闪了,不过教务主任王春继续说道:“小廖,这段时间你代课高三语文的压力大吗?” “压力?”老廖故意一脸鄙夷,笑道:“我可从来还没感觉到什么是压力,这么小儿科的能叫压力?怎么,该不会是让我一直教三年三班吧?”老廖顿时来了兴趣。其实高三语文该上的课已经上了,如今无非是发发试卷、做做题,然后照着答案讲解一下,事情轻松得很。 可是,令人失望的是老女人王春摇头了。 老廖很失望!该不会是让我去教高一吧?新课可不好教,还得备课,虽然上不上课倒没所谓,但老廖的责任心告诉他,误人子弟的缺德事绝对不能做。 老女人王春打量了一眼,诡异地笑了,略微起身拍了拍老廖的肩膀。笑道:“小廖啊,你如今是秋山市的红人,更是学校的红人,学校对你委以重任是理所应当的。三年二班是全校最典型、突出地一个班级,经过校董事会的一致同意,让你担任该班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廖老师年轻有为,一定能***出一番事业。” “哦?”老廖大吃一惊。就一堂公开课下来,怎么就成了三年二班的班主任呢?心里头是高兴。不过好像三年二班原来的语文老师虞老师是个老实巴***的中年老师,老廖生就慈悲心肠恶人面孔,不忍心抢了他的饭碗,道:“那虞老师呢?” 王春见老廖还挺关心同事的,是个好同志,连忙解释道:“虞老师?他改任三年三班地语文老师。原来的三年三班的严舟老师请长假了。” 老廖“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教务主任王春有意要拍好老廖这个马***,连忙又说道:“廖老师。担任班主任,每个月有三百元补助。考虑到三年二班是全校最典型、突出的一个班级,学校董事会一致同意,给予你每月五百元的补助。这样一来,你的月薪加上班主任补助。一共是两千五百块。这对一个刚转正的老师来说是从无先例的,希望廖老师能够兢兢业业,不折不扣完成学校地任务。现在距离高考还有一个月,廖老师身为班主任。对班上的高考成绩有什么目标?” “目标?”失忆了的老廖压根不知道这些。现在就连三年二班有多少学生,是个什么样的班级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禁不住有些茫然。 教务主任王春久处学校机要,长于察言观色,看老廖一脸茫然,就知道他狗***都不懂,不过今***不同往***,不敢斥责。反倒是和颜悦色地说道:“小廖,在目前国家连年扩招的前提下,身为国家重点中学大学升学率一直维持在90%以上,这也是学校要求地最低指标,基于三年二班的特殊性,我们只要求你们达到80%,有信心吗?” 老廖一听,很不高兴。道:“说什么话呢?瞧不起我这个新老师吗?别人90%。我立军令状升学率不低于95%,要低于95%。下学期停薪。” “这……”教务主任王春面露难色,支支吾吾不肯点头。过了片刻,才道:“小廖,我刚才说了,三年二班比较特殊,你的军令状还是免了吧,总升学率不要求你们了,只要本一的升学率达到30%就可以了。三年二班还是有不少厉害地学生的,达成这个指标应该不难!” 老廖天生傲骨,几时懂过进退,一听便是十分不悦,道:“王主任看不起我吧?你先告诉我,本一的平均升学指标是多少?” “60%!因为秋山二中是全国重点中学,附近三市十县的优秀学生都汇聚到这里了。”王春一脸骄傲地答道。 黑道出生入死尚不胆怯,如今竟然被老女人王春看不起自己的能力,廖学兵很生气,一拍桌几,道:“那三年二班至少70%的本一升学率。如果达不到,我自动引咎辞职!” “小廖,你,你确定?”老女人王春想看傻子一样地看着老廖。 廖学兵点了点头,道:“我确定并且肯定!” 王春恢复一本正经,严肃地说道:“小廖,工作无戏言。我提醒你一句,三年二班是目前三年级五个班中最差的一个班,全校最有名的问题班级,你必须作好思想准备。实话说,就是你没有达到80%地升学率,我们也不会责怪你的。我刚才问你,不过是例行公事。” 廖学兵血性十足,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自然无法认可老女人王春的说话,一拍胸脯道:“我廖学兵说一不二,目标达不到,我引咎辞职。不过要是达到了,请问有什么奖励呢?” 老女人王春看着老廖,心中涌起一阵恶心,这家伙说话怎么满身的铜臭味呢?不过还是耐住性子,道:“如果廖老师真的能够做到升学率95%,本一升学率60%,我私自做主决定了,给你期终的升学奖金翻番!” 老廖好不高兴,又是翻番!真是赚翻了。问道:“哦,那原本地升学奖金是多少?” 教务主任王春这才醒起对面地家伙是个新嫩呢,解释道:“对班主任来说,每考上一个本一学生奖1500,其它奖500!三年三班共有50名学生。如果60%考上本一,那么奖金翻番便是一次性可以拿到90000,算上其它的17000,十来万了,是笔相当不菲地收入。所以很多老师都争着当高三的任课老师,尤其是班主任。学校董事会这次如此信任你,小廖可不要辜负大家的期望哦。” “哦?”老廖不置可否,道:“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那就走了。”站起身来,快步出了办公室,也不等老女人王春许可。老女人王春大概是习惯了,倒是没有生气。要是换成别的老师,肯定是一顿连绵不绝的教育。 出了教务主任办公室,老廖在想,到底该去哪呢?三年二班的教室?也不知道今天还有么有语文课。不过一下子猛然想起,三年二班不就是鲁小恬、唐静柔、耿仲凯、唐启伦、秦海燕所在的班级吗?有点体会到为什么老女人王春一再强调是三年二班是个问题班级了。有唐启伦、唐静柔、耿仲凯的班级能好得起来吗? 不过现在没什么心思想这些。因为没有会全叔家,到学校的时候又错过了中午饭时间。肚子咕咕直叫个不停。幸好刚来秋山二中曾经在厨房呆过,老廖没有多想,便直奔学校的厨房。 厨房的管事洪祥吾挺着个大肚子,正在吆喝着小王和张婶快***活。旁边还有个不认识的家伙正在切菜。不用说,那肯定是老廖转为正式老师后,洪胖子再请的大厨。 老廖进了厨房,洪胖子、小王、张婶都纷纷恭喜。小王更是羡慕不已。 “你个王麻子,就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就你大字不识一个,写个名字都狗爬,能跟文化人老廖比吗?”洪胖子用汤勺敲着小王的头骂道。看那个切菜的大厨在一旁偷笑,汤勺立即照顾上他,骂道:“刘师傅,你才来没两天,就学会偷懒耍滑。想廖老师在厨房时,那可是里外一把好手,做事利索麻利。笑什么笑,还不快点***活。慢吞吞的,怕刀把手指切了啊?” 老廖看在眼里,一阵好笑,道:“洪师傅,只要在你手下***活就一定会飞黄腾达。你看,我在你手下***了三天活,这才几天就当老师了。洪师傅是天底下最有福气,最好的头了。小王,你说是吧?”小王忙点头。 洪祥吾哈哈大笑,道:“看看,还是廖师傅,不,廖老师会说话。毕竟是读书人,不像我们这种粗人。”转脸问老廖:“廖老师,肚子饿了?来,新鲜的猪脚汤,喝两碗垫垫肚子。” ------------ 第146章 黑超牛二 第146章 黑超牛二 老廖也不客气,劈手夺过,仰脖子咕隆咕隆喝了个碗底朝天。旁边的小王、张婶你看我,我看你,心道:“当了教师了,也该斯文点了。不过这才是咱厨子本色。” 廖学兵丝毫没有在意也不知道以前的同事的表情。喝完后把碗重重地扣在案板上,道:“洪师傅,最近学校有什么新闻八卦没?” 洪祥吾面色闪了一下,迟疑道:“这?廖老师,咱们厨房远离是非中心,有啥新闻八卦,咱也不知道啊?” 老廖装出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用力拍了拍洪祥吾的肩膀,把头凑近他的耳朵边,轻声道:“洪师傅,帮我盯紧点三年二班的学生,只要那帮兔崽子稍有风吹草动,别忘了告诉我哦。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 洪祥吾显然是个直***的人,当即应道:“什么好处呢?” 廖学兵故作神秘,哈哈大笑道:“洪师傅最想要达成的心愿,别以为我不知道哦。” 洪胖子的猪腰子脸顿时羞得老红,讪讪道:“我这把年纪了,该吃的吃过了,该玩的玩过了,还有啥心愿?” “哈哈,明人面前不说暗语,你知我知就好了。”老廖微笑道。 洪胖子见心事被猜破,怕被廖学兵当着手下揭穿,一脸苦笑道:“那,廖老师***待的敢不照办?小刘、小王、张婶,挺好了,廖老师是从我们厨房出去的,他的荣耀就是我们的荣耀,他的事情自然就是我们的事。三年二班的那帮学生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别忘了向我汇报,要是耽误了什么事,扣一个月薪水!” 小刘、小王、张婶忙不迭点头。心里叫苦不迭。也不知道老廖给了洪胖子什么好处,一向难说话地洪胖子竟然如此乖乖屈服。望向廖学兵,试图寻找到答案,不过老廖像个没事人似的,什么动静也看不出来。最后,几个人除了对老廖的羡慕再也没有别的了。 老廖在厨房里找了好一阵子,终于找到几个剥了皮的凉薯,挑一个水分足的塞进嘴里。余下的统统揣进口袋,任凭一旁的洪祥吾大喊“廖,廖老师,你,你得留一个啊,这可是要,要给校长炒他最爱吃地凉薯烩肉的。”也全然不理,扬长而去。 信步走到***场上。远远地看到有一群人围在那里。嚷嚷声一片,一看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儿。老廖本想绕行的,因为还要赶着去把哈雷机车给还了,却一眼劈见***的不是别人,正是上次的牛二。 老廖看到牛二的时候。牛二也看到了老廖。一见老廖过来,嚷嚷的分贝都少了许多。等老廖走近后,嚷嚷声已经全没了。完全没有了方才的嚣张气势。 廖学兵慢吞吞地踱着方步缓缓靠上去,静静看着。停了老一会儿,道:“忘了你叫,叫啥来着了,哦,想起来,牛二是吧?没事老往学校跑***什么,不在家老老实实抱着媳妇地脚丫子玩?” 众人哄堂大笑,唯独牛二带来的人想笑却不敢笑。憋得满脸通红。牛二见老廖一来丝毫没把他当回事,便是羞辱,怒道:“***什么?老子来找你算账。上次碍于王八婆在这,给她个面子,没卸下你的胳膊,算给你面子。今天不一样了,识相的话,跪在地上叫我一声爷爷。否则你死定了!” “是吗?”老廖笑了。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大言不惭在自己面前如此嚣张。习惯性从裤兜里掏出一根河水牌香烟,幽幽地点上。然后突出了一个淡淡的烟圈。 眼看廖学兵不仅没有被凶神恶煞地自己吓倒,反倒胜似闲庭散步,牛二气得是脸红一块青一块,咬牙切齿的,这下在手下面前可是大丢了脸面。三军可夺帅也 匹夫不可夺志也,输人不输势,牛二二话不说便是一个饿狼扑食,散拳为掌,挟雷霆万钧之力劈向老廖的面门。誓要一下便把老廖的脸捣成酱油铺子。就是百八十斤地公牛,这一掌也能把它直挺挺地拍死在地上。 众人禁不住为老廖捏了一把冷汗。 一米,半米,三十公分…… 老廖没有动! 十公分! 老廖终于动了,不过依旧是不慌不忙,连正叼在嘴里的烟都没有吐掉,还迎着牛二的掌势把脸凑了过去。 众人全都傻眼了,难道这人傻了?那有自己送上去给人打的蠢人? 可是就在老廖的脸要跟牛二的霹雳掌迎上的刹那,他的身子竟然生生错开两公分,脖子也不符合力学规律地扭转,嘴巴上叼着地,吸得火势正旺的烟头硬生生地***在了牛二的掌缘上。 一声“凄惨”的***叫声过后,牛二握着自己的手哭爹喊娘个不停。右手掌缘已经被生生烧出了一个两寸深的洞,血肉模糊,焦味一片。 老廖吧嗒了一口河水香烟,似乎觉得味道不纯了,张嘴一口吐出,香烟划过一道美妙的弧线,越过众人,不偏不倚地落入了两米外的垃圾桶内。力道拿捏之准确、巧妙、劲道无一不流露着高手风范,更让众人惊呆了眼睛。他是学校地体育老师吗?众人脑海中纷纷发出了这个疑问。只听到一个不算很高分贝地声音道:“说吧,来神圣的校园***嘛?找我寻仇?那用不着找这帮还没断奶地孩子的事!”声音不大,却透露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你谁啊,谁没有断奶啊?” “是啊,真没礼貌,看样子从小欠家教。” “有本事再说一遍,老子揍扁你。” 一帮***臭未***的学生被老廖斥为还没断奶后,纷纷嚷嚷个不停。不过显然被老廖展现出来的强悍吓住了,嚷归嚷,却没有一个人的步子敢上前半步。 “白痴,你不知道他是谁啊?他就是威震专家吕洛,口斥教育局长的史上最牛代课老师?难道你从来不上网吗?目前他的那堂公开课视频在网上可是高居点播榜第一……” “是他啊!怪不得如此嚣张,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呢。这下牛二可真二大了。” “是啊,煞星归位,牛鬼蛇神统统走避!咱们还是退远点,免得波及!” 什么史上最牛的代课老师,什么网络点播率第一,老廖听在耳中,觉得好陌生。虽然唐启伦也有台电脑,不过他大多时间是偷偷去找av看,什么乱七八糟的八卦,他可是从来不闻不问的。不过刚才还在洪胖子那里,问他有什么新闻八卦来着,那老小子怎么没说呢?老廖想了想,觉得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当回名人也不错,似乎这帮兔崽子说的也不是什么坏名气。双眼望着还在哭诉不停的牛二道:“怎么还不说?” 牛二浑然不知,被他的手下推搡了一下后才明白老廖在问他话,吓得脸色苍白道:“老,老大,我不是有意没,没听到,而,而是在想,想,我明明去过***头帮问,问,你根本不,不认识关慕云啊……” 老廖笑了,心道:“这家伙脑子缺根筋,那种事***头帮能随便是个人都说吗?”缓声道:“哦,闲话少提。如果你不说出你来神圣校园的正当理由,那你就等着尿滚***流滚出校园吧!别怪我收不住手把你打成半身不遂。” “这……”牛二脸色吓得苍白,经过上次和今天的事,他相信老廖是个言出必践,也是个敢说敢做的人,自然不敢说自己是专门来找老廖麻烦的,支支吾吾了半天,道:“我,我,我是到,到学校来踢,踢球的。老,老大,你知道的,我,我是黑,黑超的球员。可是这帮兔崽子霸,霸着,不,不对,他们先抢了,也不对了,他们先来,我们没有场地,所以……” 老廖黑着脸,声色俱厉道:“所以什么,所以抢是不?所以用暴力驱赶学生是不?神圣校园不容许暴力存在!” “是,是,神圣校园不容许暴力存在!”牛二脑子里不停寻思刚才被老廖的烟火***到手掌的一幕,早已是心胆俱寒,见老廖不悦,连忙吓得应是。 听到牛二说是来学校踢球的,老廖脑子里忽然飘过一个念头,那就是不如让牛二这帮身强体壮的痞子混混跟三年二班的男生踢一场球,这样说不定能一举收服那帮学生,于是说道:“晚上六点,南风火锅城等我。要是迟到或不来的话,小心你的狗腿!现在,你爱咋的咋的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牛二等人望着老廖的背影,怔住了。是离开校园还是留下,一时间拿不准主意,因为黑超的分区比赛在即,要不赶紧加强训练,被淘汰不可避免。不过最后还是摇头叹息,带着手下离开了。 ------------ 第147章 月光女神 第147章 月光女神 从***场返回教学楼的途中,廖学兵头疼如麻,有如十万支利剑在重戳,丝丝抽抽,疼痛难忍。额头的汗珠都禁不住滚落。 这是失去记忆后的第一次有如此极端痛苦的感觉。 心里头虽然隐约感觉到怕是最近跟黑道牵扯过多有关,不过又琢磨不出确切的关联,只好想了想又作罢。 不过进了教学楼,尤其是进了语文组办公室,廖学兵的感觉好了许多,十分的奇妙,好似泅水的人由呼吸困难,窒息快死忽然浮出水面,天地一下子开阔了起来,心境竟然渐渐平缓了下来。 公开课的巨大成功,使得老廖转眼间便成了办公室的大红人、学校的大红人,语文组办公室的其他老师自然再也不敢小瞧这个曾经的厨子、代课老师了,以前看着老廖的俯视眼光大多变成了仰视。当然了,不可避免的,更多的是像看暴发户一样的眼神。老廖冒起的是在太快了,像极了莫省的煤老板。昨夜还是西风凋碧树、一穷二白,馍馍裹腌菜,今天便是春风得意宝马疾驰了,尾箱里更是藏着大把大把的钞票,脸上舒展的是暴富的微笑,搂着的是女明星的蛮腰,睡的女明星的蕾丝边。 不可否认的是,廖学兵现在的表情差不多也是如此。只不过少了女明星作伴,显得总是少了点什么。 失去记忆的老廖,气质上并没有太大转变,不过比之从前更加喜怒无常。当然了,这也不是他的错,有时候甚至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 毕竟换成以前的老廖,自然不会把成为正式教师当成一件大事了,那时候的梦想可是成为一言可决万人生死。兴灭国、继绝世的豪杰…… “瞧,人家廖老师才是真地才子,一出手便是不一样,口若悬河,我看就是东方朔从坟墓里爬出来也没他有才。估计要不了多久,就是语文组组长了吧?” “嗯,我看也是,年纪轻轻。学问功底便如此深厚,简直是太难得了。” 下午没有课,老廖也没有心思去巡视那帮兔崽子,极为难得地在办公室枯坐了一下午后,才晃悠悠地骑着最近新买的电动车出了校园。办公室的同仁们还纷纷以为老廖人红了转性了,惊讶万分,唏嘘不已。 好久没有提琴杀人王的动静了,菜刀帮在最近这段时间已经成了名存实亡的组织了。老廖心血来潮。绝对去探营林天和“秋山野鸡”到底在做什么?按照最悲观的估计,这时候菜刀帮也该控制小小秋山市的大部分地下营生了,这时候应该是不缺钞票,可是一个铜板都没见到,老廖还真有点像饿极了的吸血鬼。 骑着电动车像个皇帝一样审视着街面上游走地风景线。直觉告诉他。以前的自己绝对是那种好色而不***的人。可是那么高的境界,怎么说没就没了,找也找不到。 不过老廖向来是个随遇而安的人,找不到那种高妙地感觉,倒是心甘情愿做起了下里巴人,学着街头小混混们冲***们打着唿哨,伸出不该伸的手指。要是有人知道是全国重点中学秋山二中的老师,如此“为人师表”。肯定是乱棍相加,围攻至死。 几天没来南风火锅城,这里生意竟然火爆得不成样子了。老廖排了好长的队,才总算挤进了里面?心里琢磨着,难道最近慈禧老女妖出幸到这,要不该是那个娱乐界的妖蛾在这摆擂设台,摆开裤衩招揽生意吧? 还真没猜错,进了火锅城。才发现内里真是别有玄机。在火锅城地东南角新开了一道门,源源不断***火锅城的人竟然都是涌向那里的。而在门的迎面上挂着老大地一副玉女横陈的画像。 画布上的女人的浅笑在老廖的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老廖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在那见过了,直觉告诉他,那曾经是自己的禁脔。可是转念一想,自己不过是小小教师,薪水也不过区区千把,连温饱都成问题。那些个女明星连饭局一场都要上百万,那是自己能攀得上的。 迷迷糊糊地被人潮推着,老廖鬼使神差地也到了东南角,心里一直在责骂自己:“身为人师,难道我真地就如此堕落?”不过还是不自觉地看了看台上的海报,***女神“慕容冰雨”复出首***――“兵哥”牌菜刀推广发布会? 老廖不看也罢,看了后憋着一肚子怒火,嘟哝着:“格老子的!什么时候老子成了卖菜刀的了?”心想:“好好卖菜刀也就罢了,还搞个***来卖?又不是拉皮条的。秋山野鸡终究摆不上台面,这才让她折腾几天菜刀帮,就搞成了这样,看来得赶紧找个机会把她给清退了。” “格老子的,***女神慕容冰雨很久没出现了,听说这次特别为‘表哥’牌菜刀做了形象代言,看来传闻中的不伦之恋是真的,想不到她真地喜欢自己地表哥……” “什么啊,明明写的是‘兵哥’牌菜刀,那是什么‘表哥’了?听说过‘十九子’、‘张小泉’牌,这‘兵哥’牌还真没听说过。不过能请到***女神冰雨做代言,背后一定是什么大公司大集团吧?不会是贝氏集团吧?” “没见识,懒得跟你说,《枫桥》地男主角表哥本名叫廖学兵,听说是中海最大的黑帮飞车党的老大,要不然你以为像女神这样的大明星,是个人就可以睡吗?现在这些女明星随便搔首***一下,出个场可都要几十万的……” “哦,那什么廖学兵既然是飞车党的老大,应该资产上百亿吧?听说现在中海的地下产业全被飞车党控制了,作为全国最大的经济中心的地下皇帝,他还需要卖菜刀吗?” “这个就不清楚了,听人说秋山多了个黑帮,叫什么‘菜刀’帮,正好老大也叫廖学兵,跟飞车党的老大同名,这次活动听说就是他们的二头目林天主持的。林天你知道吧?外号提琴杀人王,在跟廖学兵前,不过是酒吧的一个没出息的大提琴手。如今出门宝马代步,回家奔驰开道,威风极了……” “你都是从那听到的这些消息,我看都是市井八卦吧?飞车党恐怕也不见得真有。我们国家可是法制社会,黑帮那能那么嚣张?” “真是没脑子。前年电视里反复播放富豪别墅被人抛狗血,挂满狗尸,富豪惨遭勒死的新闻你没看过?听说那就是飞车党***的……听说是表哥那时候为保最近新上任的贝氏总裁贝晓丹的家族地位痛下的杀手……”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听起来像演电视似的。大家都叫你‘刘大吹’,不会又是胡掰瞎吹吧?” “拉倒吧,我可告诉你了,我表哥是黑龙会老大的***的保镖的大舅子,这些我能不知道?黑龙会听说过吧?咱们秋山***头帮的上级***。在中山也是有头有脸的。” …… 老廖迷糊迷糊地在一旁听得是满头黑线。自己越来越像是传说中的飞车党头目,难道自己真的以前***过那么多缺德的事,难道自己真的杀人不眨眼,是个黑道魔王吗?不过表面上仍然装作若无其事,一脸镇定地走进了小门。 出了小门后,场地十分开朗,没想到内里别有洞天,竟然是秋山市大剧院。里面黑压压的,早已经是人山人海,连个站脚的地方也没有。门口站了两个彪形大汉,看起来像是秋山野鸡的手下,不过老廖心里想着看看这帮兔崽子到底要***嘛,好好的黑帮不混,竟然卖起了菜刀,难道不知道混黑道的最忌讳的就是见光? 好不容易踮起脚尖看到高台上,映入眼帘的便是偌大的一副大明星的挂像,不想看便可肯定是慕容冰雨。画面的背景是一座宏伟壮丽的大庄园,美轮美奂,月色下,月光女神慕容冰雨坐在荷花池边踮脚轻洗,跟刚才的***、***相比,凭空多出典雅、高贵的气质。 老廖吞了吞口水,心想:“这帮鸟人都说这女人是百变女神,还真是不错!” ------------ 第148章 西贝货 第148章 西贝货 又盯了一眼照片,发现图片上的女的似乎腿有点太过粗线条了,明显跟婀娜多姿的腰围不太搭调,难道是移花接木? 老廖在心里哈哈大笑,心想:“没几天功夫,这提琴杀人王进步倒是蛮快的,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不过听到慕容冰雨、看到画像上的女人,心里头总是忍不住冒起涟漪?廖学兵有时候是个粗心的人,一时间那里想到,那个叫慕容冰雨的女人曾经是他生命中刻下划痕的女人。 不过也许是浪子天性吧!***不羁的男人,总是对还没有到手的女人念念不忘。到手的女人则供奉在家里,想起来的时候换换气味。 老廖的踯躅,后面的人已是怨声四起。不过看到老廖递过来的眼神,后面的人立即集体闭嘴,不敢再嚷。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王霸之气,确实无法抹去的。这个眼神有点冷! 廖学兵自然不会跟这些凡夫俗子计较,抬脚过了门后,打量了一眼舞台。 乖乖隆的咚,这帮小子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就推销个“表哥”牌菜刀,竟然搞这么大的架势。不过直觉来想,以提琴杀人王的智商应该是无法玩出这个花样的呢?那么是秋山凤凰李思逾?那女人应该没这么精明,否则哪能想合并就合并了呢?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廖学兵是个懒惰的人,想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索性不去想。 找了个很俗却很管用的借口,谎称找不到厕所,要借用工作人员的厕所,偷偷溜到了后台,一大帮子人正在围着一个似乎有点熟悉的背影在忙乎着什么? 慕容冰雨?月光女神? 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子闲心和动力。老廖三步并作两步,流星赶月地拨过一***人群,凑到了镜子边上。 那张化妆只画了一半的脸蛋流露地气质让他大倒胃口! 这就是风靡港澳台、横扫亚洲的超级女星――月光女神慕容冰雨?简直比村姑还不如。怎么看都像个街边窑子里出来的。 这时候,提琴杀人王林天不知道从那个地方冒出来。这家伙还真是有恶趣味,满嘴满脸的口红,不会是?一向不乱想的老廖都忍不住一阵恶寒。 “兵哥,这女的很像月光女神吧?”林天第一句话就让老廖释然,原来是个西贝货。怪不得……心里没来由地如释重负。接着就听到林天又说:“兵哥,知道我为什么要找‘月光女神’推广‘表哥’牌菜刀吗?你又知道我为什么要卖‘表哥’牌菜刀吗?” “哦!”廖学兵本想说:“娘希匹的,时间如此宝贵,生命分秒必争,那有时间管你这些破事。你要卖菜刀,卖就卖呗,管你叫‘张小泉’牌还是叫‘表哥’牌,总之别给我亏本就是硬道理。” 这时候。林天又嚷嚷了几句,说是什么云云。老廖本没有兴趣听,不过听到这个小破产品发布会,竟然会有国家级媒体出席,准时来了兴趣。心道:“乖乖,***出席一下,会不会因此成为名人呢?到时候说不定被那个女明星看上,那真是财色双收。” 耿仲凯和唐启伦那两小子梦想着一夜成名。这些***子老廖可没少听过,潜移默化之下竟然被传染了。 双手搭住提琴杀人王的肩膀,一把拽过,然后拖到没有人地角落,道:“快说,是那家媒体?” “星河传媒!” 老廖大失所望,道:“怎么,不是天空传媒吗?听说他们的幕后老板。那,那个叫什么贝,贝什么丹……” “贝晓丹!” “你着急什么,我只是被嗝了下,又不是不知道叫贝晓丹。那个贝晓丹人漂亮又坐拥百亿家产。喂,为什么不是她亲自来采访?”老廖很是不满。心里面早已经想入非非了。 林天差点没被噎得哽住,呼天抢地道:“老。老大。你以为你,你是表哥啊?不过。我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了。我觉得你挺像表哥的,所以给媒体派发宣传单时,把你印刷上去了。” 本以为会被暴打一顿,没想到却得到兵哥的赞许。老廖***地******手,道:“你,你也认为我有明星相?可以一夜成名?哇,你真是眼光独到。不怕告诉你,我一直认为我会成为全亚洲最红的明星。对了,出台费多少?” 林天愕然,道:“出、出台费?没有啊,这次产品发布会,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说服秋山凤凰埋单的,差点没沦落到出卖色相……” 老廖恍然,心道:“白痴,就你这身板,还出卖色相,你就是***了在秋山野鸡面前***,她也不会看一眼吧。”不过嘻嘻笑道:“你刚才说你卖菜刀另有深意吗?你小子什么时候脑子竟然开窍了?” 一脸委屈的林天小声道:“兵、兵哥,我到酒吧拉大提琴时,曾经是华堂大学的优秀毕业生呢……” 老廖还真没想到,这小子不怎么露脸竟然还这么大来头,真是真人不露相,笑道:“就你,还华堂大学地优秀毕业生?那可是全国最厉害的大学。别以为我不知道。” 只见林天从贴身的兜里掏出一本大红的本本,豁然写着毕业证,翻开后,豁然盖着大红的印戳――华堂大学,上写林天两字,想否认都没有办法。 老廖一把夺过,左看右看,就像人才市场没读过书地土包子老板抱着华堂大学的毕业证一样,左瞧瞧右瞧瞧,明显的不相信,道:“小子,你这是假的吧。我听说真地一般照片上会有钢印,你怎么连照片都没有?”一边说,一边哗啦啦就把照片从火红的毕业证上撕了下来。 “老大,你***什么,这可是我……”林天眼中瞬间释放出千万伏的电流,恨不得剁了老廖,意欲抢回,不过没得逞。 老廖抬腿就是一脚,然后义正词严道:“白痴,文凭有什么用呢?你混来混去就这点出出息,我初中毕业,如今还在中学教书,虽谈不上家财万贯,但至少衣食无忧,还能近距离体味***的魅力……这张破纸,不要也罢。男子汉大丈夫,生灭国,继绝世,手握千万人生死,一纸文凭能有个鸟用?” 每次听到兵哥慷慨陈词,林天的精神就不由自主地就受到蛊惑,陷入狂热。没有多想的余地,哗啦啦***起手中的毕业证书,竟然三下五除二撕了个精光。 廖学兵心中感叹,心道:“邪教害人莫过于此。***有张这么好的文凭,王春那臭女人该至少得多给一倍钱吧。”不过反正撕地是提琴杀人王的,老廖自然不会心疼,再者说了混黑道的,要智商不要文凭,撕了也还真是好,起***破除了林天的心魔。 心魔去除后的林天,似乎转眼间就换了一个人,一扫***前的萎靡。凑近老廖,道:“兵哥,虽然说那个女的不是真的慕容冰雨,不过我看起***有八分神似,相对于平胸地月光女神更是有料,你看,今晚?” “咚”地一个暴栗,老廖摸摸敲得生疼的手指,道:“我没你这么恶趣味,留给你好了。限你2小时内把天空传媒地贝晓丹叫到这里来,否则你就赶紧通知你父母来收尸吧。” 林天抬头看老廖的表情,看起来不太像是开玩笑,吓了一大跳,差点没给跪下,哭泣道:“兵、兵哥,天、天空传媒我也通知了,不过他们架子大,根本就没兴趣,所以他们这次并没有列席。再、再说那个贝晓丹是贝氏集团的总裁,她、她怎么会对咱们这产生兴趣啊?” 老廖“哦”了一句,道:“我记得谁说过来着,没有办不到的事情,只有不想办的事。你上了大学的,不会连这道理都不懂吧?快给我滚出去,我得好好收拾下了。今天来了少说也有几十家媒体吧?不打扮下怎么行。” 林天正一直在想如何说服老廖自愿扮演‘表哥’的角色呢,见老廖竟然‘自投罗网’,简直喜出望外,连忙拍胸道:“我办事你放心,两个小时内我已经让贝晓丹在你面前出现。” “那就好!”老廖抬腿便是一脚,把林天硬生生的从正对门的墙便直接踹出了门。 ------------ 第149章 “表哥”牌菜刀 第149章 “表哥”牌菜刀 老廖虽然比不上柏幽城那样天生的帅哥坯子,但是更为寥廓的面孔涂抹上了岁月的沧桑,只要稍稍把下巴上的胡须修得整齐均匀,头发略加整理,便散发出强烈的成熟男人气息,那是一种经历过岁月的洗礼,绝对有过不平凡人生的大人物的***感。 于是,当老廖转过头来的时候,整个化妆室的男人、女人都惊呆了。 不施粉黛便是如此沧桑?不会是梁施朝吧?也就是那个演谁像谁,眼睛中总流露出一股忧郁的香港巨星? 处在众人眼神漩涡中的老廖一脸不知情的模样,用手指挑了挑额头的头发,看起来像是用了兰花指,给人的却只有极其内敛却瞬间绽放的霸气,只见他缓声道:“哈,一定是比金城武还帅?比柏幽城还靓?比那个什么表哥还要沧桑有型吧?” 众人已经脑袋陷入真空,唯唯诺诺地点头。化妆室里贴着的《枫桥》里表哥缓缓吐着眼圈的照片,跟眼前的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做出来的,“这人是谁?该不会是真的表哥吧,举手投足间都是内敛的沧桑、洗礼过鲜血的霸气……难道林天真的请到的是表哥?有可能,要不怎么那么多大牌传媒和记者云集呢?” 于是立即有人问道:“先、先生,请问你是表哥吗?” 老廖靠道:“真是没眼光!知己难求啊,天下无人不识我,我乃比表哥英俊十倍、型酷百倍,秋山二中的语文教师廖学兵是也!” “哦!”众人终于明白对方不是表哥,立即流露出齐刷刷的失望。传闻表哥遭遇不测已经得证轮回,看来是真的。 表哥是巨星,也是流星。姑且就当是哈雷彗星吧!纵观影坛,依靠一部电影就走红且维持几年高人气不跌的仅有表哥一人。他是一个神一般的人物,关于他有数不尽的传说……据说他白天是老师,到了黑夜便是黑道巨子,闲暇客串也能是演艺实力派巨星。更让人津津乐道地则是他跟月光女神慕容冰雨的***之恋。 不过也有人立即发现了问题,惊道:“你,你说什么?你也叫廖学兵?” 老廖听了挺不高兴,不以为然道:“怎么了?这年头叫这名字比阿猫阿狗还多。没啥惊奇的吧。小孩子你还在吃奶吧,真是没见过世面。”说完从人群中挤了出去,出了化妆间。 在门口,饱受老廖压迫和欺凌的林天不知道从那搞到的关系,竟然在喂喂喂地喊着“你,你是撒磊撒总裁嘛?表,表哥将,将在我这里参加一个活动。你,你们天空传媒有,有没兴趣呢?哦,表哥说限贝、贝晓丹总裁一个小时内赶来亲自前来列席采访,否。否则拒绝公开出面。啊,哦,你答应了?那,那好。谢……咦,怎么挂掉了,真是太没礼貌了。等我那天开着宾利,一定要……”转脸看到老廖,不好意思地憨笑道:“兵、兵哥,搞、搞定了。” 老廖拍了拍他的肩膀,投以赞许的眼光,倒是没有吭声。心想“连天空传媒都列席了。待会肯定是记者云集,以后可就真露脸出名了,说不定老子也可以像那个表哥一炮而红。咳,虽然有点沾了他的光,不,不过帅是天生地,有才是肯定的,嗯。就是……”不知什么时候。老廖也有了自我陶醉的喜好。 刚走出没多远,就被围上来一大群记者。长枪短炮,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这帮人嚷嚷着“表哥、表哥,两年来你在何处,***了什么事?”“表哥,作为你的资深粉丝,我想问你,你最喜欢什么样的内内?”“表哥,你是我的偶像,你是喜欢***还是罗莉呢?”…… 这那是一帮记者,分明是一群***。 老廖虽然失忆了,早已忘却曾经应对记者的从容不迫,当天生的架子摆在那,愣是低头走路,一语不发,把一众记者晾着那里。 要是换了别地明星,这帮记者早就闪人了,第二天报纸上肯定是长篇累牍地“某某明星耍大牌,拒绝百余记者采访”“某某明星素质欠缺,不配作为偶像”“讨伐劣质明星某某”,可是表哥是谁? 那个国语影坛十年来划过星空的唯一彗星,还是那最耀眼、迷人、壮丽的哈雷彗星。一众记者虽然惨遭冷遇,倒是很能自我安慰,当即就有人说:“瞧,我就说了是真的表哥。个性就是酷,冷是冷了点,但这才是表哥啊……” 也不知道从那冒出来的一个花痴大妈级记者,大嚷:“是啊,就是表哥,看他转身地背影,跟《枫桥》跳入河中救月光女神的太像了。表哥,你是我的太阳,这两天,不,还没有两年,准确来说,从你失踪到现在482天12小时的时光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表哥,你能接受我地爱嘛?没关系,三奶、四奶都行,不,只要一个月你能有一天能跟我共进晚餐,我就心满意足了,表哥,你可以答应我吗?” 这就是表哥,通杀老中青妇女,又让老壮幼男人无不崇拜仰慕的巨星。落拓的沧桑,无与伦比的魅力。也只有表哥,才能让人如此疯狂! 如果换成别的明星,比如柏幽城,这个花痴大妈级记者这么说,一定会被人笑是疯子。可是如今,在场的所有女生都发出了类似的尖叫,没有人愿意被这个水桶腰、貌不出奇的女人拔了头筹。 然而,如此疯狂地行为只换来老廖一句话:“疯子!”老廖可对老女人一点兴趣也没有,他最爱的还是罗莉。 不过老廖的怒斥压根被忽略了,欢呼求爱声依旧此起彼伏,以至于所有人都忘记了,眼前的这个人跟以前的表哥相貌上并不完全一样。粉丝们就是如此盲目,也许唯有如此,才给了许多小人假冒明星骗取少女的酮体的机会。 望着这群少女、***、老女人们递过来的一个个号称是珍藏地礼物,不过给的确实个那个胖猪似地老女人记者,是个长着大暴牙的***记者,真是让人倒胃口。 老廖再也没有兴趣多待下去。眼神扫过,恰好看到林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身旁,于是把可怜的林天一把推到面前,道:“对不起,由于心情和时间的关系,我不回答任何问题。一切问题请询问我的经纪人林天先生。”转身大步走出人群,扬长而去。 失忆后第一次体会到当明星的滋味,让老廖完全失去了兴趣。不都说只要成了明星,会有无数的少女带着粉红色的可爱小内内献媚吗?怎么会都是一些姿色平平的老女人?心里头的巨大失望让老廖甚至忘记了,他那天在秋山二中厨房看到的那个似曾相识的可爱罗莉贝晓丹正在赶来的途中。至于林天所说的顶替表哥列席‘表哥’牌菜刀产品发布会更是忘到了爪哇国。 可怜的林天,正被一群老女人包围着,各种千奇百怪的八卦连珠炮地问着他。他本来就不认识表哥,不过幸好他认识如今的兵哥,倒算机灵,凡是回答不上不的问题一律用这是表哥的***回答,要是能对照如今的兵哥回答上的则照着兵哥的现在回答。 幸好,谁也不知道的,这个西贝货‘表哥’竟然是真的表哥,在***、卑鄙***,手段狠辣、大话连篇方面简直是如出一辙。 “听说,你们之所以要发布‘表哥’牌菜刀,目的是为了推广表哥新创立的菜刀帮到全国,进而建立全国性的***,请问这是真的吗?” 林天大吃一惊,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怔在当场一言不发。 走到门口的老廖耳目极尖,自然也听到了,也吓了一跳,心想“看来提琴杀人王真是华堂大学的优秀毕业生无疑了,比那个整天混吃等死的叶小白刻强多了……咦,谁是叶小白呢?我怎么突然想起他了。” 过了片刻,林天劈手拽过那个记者胸前的记者证,道:“山口传媒,你是鬼子?这是正当的产品发布会,你说的那些我没听说过,不过对你说的,我很有兴趣,不介意的,新闻发布会过后我专门请你喝茶了解一下……” 鬼子记者显然没想到林天要玩真的,连忙道:“我只是好奇‘表哥’舍弃飞车党老大不当,另组菜刀帮的动机,喝茶就不用了,等会我还要赶下一个活动,是柏幽城的新片发布会?” “哦,那祝你彼时一路顺风!”林天的话中已经带有明显的威胁味道。 围着林天的记者们见气氛越来越阴郁、充满杀气,早已经自觉地四散开了。 ------------ 第150章 记忆恢复 第150章 记忆恢复 正当鬼子记者要走的时候,老廖走了过来,道:“你好,请问你是倭人吗?” 倭人是对***人的蔑称,举凡鬼子听到一般都会火冒三丈,鬼子记者自然也不例外,当即暴走,拿起手中的摄像机就要砸老廖,可抬头看到是表哥,说不清楚是忌惮表哥的黑道身份还是真的是表哥的粉丝,竟然硬生生地把暴怒的表情收起,换上了一脸讪媚,道:“表哥,根据可靠消息,你无意重掌飞车党,而是计划策划菜刀帮重出江湖,作为***黑道的一员,我很想了解表哥的动机是为了什么?” 老廖是个疾恶如仇的人,恩怨分明,受人滴水之恩也讲究涌泉相报,要是受人欺负则是不捞回本绝不罢休,在民族情感上也是有大是大非的人。 近来年,国际黑帮入侵我国,以前是飞车党老大时,也有不少***佬、西洋佬接近,比如爱丽丝便是西洋黑帮了。一般来说,老廖都是嗤之以鼻,绝不跟他们合作的。 此时眼见鬼子记者目中无人,压根就没把林天放在眼里,在自己的国土上竟然公然报出山口组的名号,实在是有够猖狂。虽说那些当官的忌前讳后不敢对老外下手,当老廖这里没有这岔。只见他笑嘻嘻地搂着鬼子记者,道:“这,这个一时半会是说不清楚的,不如我们去化妆间详谈?” 鬼子记者大喜,连忙点头道:“其,其实,我这次前来是要代表我,我们组织跟您商谈一点事……” 老廖心中涌起一股恶心,自打看到这个鬼子记者就感觉他身上布满一股邪气,说不清是什么味道。大抵便是天照大神一个不入流的神却戴上创世神的光环,不伦不类,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妖冶。 鬼子记者见老廖沉默不语,还以为老廖想要新闻采访费,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大叠***元,道:“表,表哥,我可以叫你表哥吗?”看老廖不置可否。又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老廖是见到的绝不错过,劈手夺过,数了数,不过只有100万***元,脸上罩上寒霜,道:“小鬼子,我只值这个价?” “这……”小鬼子显然也知道自己出手太过寒酸了,连忙点头哈腰道:“不。不,彼时我们山口组会给表哥一笔相当丰厚的礼物,只要表哥能答应我们的事情。” 可怜的鬼子记者,丝毫没有发觉老廖脸上罩着地寒霜越来越浓。其实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对跟我国人民有着深仇血恨的鬼子来说。老廖是从来欠缺好感的。要是换成失忆前,这鬼子记者对林天的态度那么倨傲嚣张,老廖早已经把他打得满地找牙了。 如今,老廖强忍着。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只不过小鬼子明显有事而来,要是没知道是什么前就动手,也不太符合一向冷静、于寂静中迅雷爆发的性格。 “好了,你可以说了。”走到化妆室的门口,老廖不再往里走。 鬼子记者愕然,道:“哦,不进去详谈嘛?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先给先生拍几张硬照,在我们***仰慕先生您地也是不计其数的。尤其是我们的会长千金,更是特别要求我回国后带回一张您的照片……” “哦,是吗?想不到表哥连在***都如此有名气……哦,你想拍那就拍吧!”老廖倒是没有拒绝。 鬼子记者惊喜之中,竟然没有注意到老廖言语中的破绽,连忙鞠躬九十度,道:“表哥。您是如此的儒雅。难怪深得会长赏识。这是会长的亲笔信,还清表哥亲自阅读。” 老廖接过信件。封口是用火漆封的,表明十分紧急且绝对重要。不过他压根没有撕开,信手就扔进了垃圾桶。 “这……”鬼子记者显然没想到场面突转直下,愕然道快步走到垃圾桶前,俯身拣起山口组会长地信件,然后在洁白的西装下轻轻抹掉信封上的污垢,毕恭毕敬地又把信件递到了老廖面前,道:“廖先生,这是会长的亲笔信,务请先生阅读,或许能***先生坠机之谜。” 鬼子记者的轻声一语激起万千波浪,老廖脑袋嗡地一声炸开,多少个***夜一直在寻思自己为什么会高空坠机,在寻思自己曾经是谁,如今终于有了可以***谜团的人。一把抓过鬼子记者,道:“把你知道的,统统告诉我。遗漏了片言只语,有你好看。”语调低沉却犹如惊雷掠过,容不得人半点抗拒,否则立即灰灰。 “我,我也只是听会长提过几句,并、并不知道。先、先生且莫着急,相、相信会长的信件中会详细提到地。”鬼子记者虽说也是黑道成员,身板尚算结实,但明显经受不起情绪激动之下的兵哥重抓,白白的脸蛋已经憋成了猪肝色,进气多出气少。 老廖见问不出什么,提起鬼子记者信手一扔,足足甩出去三米远,鬼子记者砰咚跌落地上,响起清脆的骨碎声,满脸痛苦地强撑着想要爬起却因为腿骨骨折爬不起来。不过倒是硬气,愣是一声也没哼。 刚才的一切,林天都看在眼里,他显然也没想到自己认识的廖学兵真的可能是表哥,眼前的小***地话无疑极大程度上佐证了。山口组是***著名的黑道组织,也唯有真正的表哥才能让他们亲自出马。跟老廖时间长了,提琴杀人王也变得疾恶如仇起来,竟然走到小***面前,噼里啪啦几脚便把小鬼子踹倒在地,渐渐没了声响,也不知是死是活。 这时,老廖则已经打开了信件,目光一行行扫过,脸上变得越越阴沉,仿似集聚了十亿伏特的电荷,随时都要暴走。不过随着他缓慢折叠上信封,放入怀中,阴沉渐渐褪去,脸上浮现是释然。 小***的信件开启了魔盒,此时此刻老廖的脑海中思绪电转,过去的记忆排山倒海地涌来,一个个曾经鲜活的人物涌现在脑海中。 想起了大哥廖华强,想起了在美国地一幕又一幕! 想起了小弟廖振洲,以前地怪梦迎刃而解,也不知道他现在还好吗? 想起了廖幽凝,那个可爱而又绝世美丽的“***”,还能听到她胸脯地呼吸吗? 想起了慕容冰雨!那个在雨夜中为他静静褪去薄纱的女人。 想起了谢如霜,那个身世可怜的女孩。 想起了慕容蓝落!可爱而又火爆的性格,到底是养女还是情人,难以说得清楚。 想起了贝晓丹!那个以自己为依靠的女孩。 想起了郁金香高中的那些可爱的学生们……熊猫静、关慕云…… 想起了飞车党,想起了一切的一切! …… 这一切曾经那么熟悉,却又曾经那么遥远,如今一切又似乎在鼻息间间或可闻。 要是常人,一下子想起这么多悲欢离合的事情,肯定如潮水般崩溃,仰天大笑,亦或大哭。老廖没有,他脸上浮着难以琢磨的微笑。 这一天,从他坠落飞机跌入大海算起,已经等了足足半年! 虽然这半年也过的无忧无虑,当失去记忆的感觉确实糟糕透顶!乐观替代不了空白,尤其是那谜一样的自我,还有那无时无刻不在困扰自己的噩梦。那是命运的呼唤,是血仇的召唤,是使命的征召。 老廖设想过千百种方式苏醒记忆,却没想到以这样一种方式苏醒! 说来奇怪,现在最想做的不是为大哥廖华强复仇,不是寻找小弟廖振洲,也不是***廖幽凝,而是迫切想要见到曾经跟自己并肩奋斗的叶小白。那个今天还莫名涌现的名字。那个以前一点出息也没有,只知道吃喝***赌,如今却俨然统治了号称全国的金融中心的中海地下世界的王者。 看来自己去到美国,当时看起来极其糟糕的选择,一点也没有错,终于激发了这些家伙的潜力。原来,自己一直没有看走眼,他们真的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 只是,如今一切又轮回到了原地! 是该共同战斗,还是继续各玩各的,真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 这也是恢复了记忆的老廖,必须立即面对的头等大事。 背负着血海深仇的他,必须像个男人一样勇敢地战斗。注定了无法再继续现在清闲、潇洒的生活,从此要走的将是一条沾满血腥的路。此路漫漫,却注定了杀戮,独木不成林,一个人的力量是抵抗不了也是抗争不了的! ------------ 第151章 华强社 第151章 华强社 记忆苏醒的老廖,试图想去找曾经的朋友,曾经的恋人,曾经的学生! 不过寻思了一段时间后,他都放弃了,因为在老廖的辞典里,男人就应该是孤军奋战的,男人就应该是永远站在潮头的,只有千万人追随,而不是去寻找他人来追随! 飞车党没了,还有菜刀帮。 恋人没了,只要大鹏展翅了,她会回来的。 学生没了,他们不在努力吗?终究有一天,他们也会回来追随! 如今的飞车党发展是如此的迅速,与其说是老廖的失踪刺激了他们,不如说是老廖的离开刺激了叶小白、关慕云埋藏在心底的才华、胆量…… 人,永远只有***离了扶掖,才能飞得更高! 不是吗?当初自己不也是在大哥廖华强离开后,才变得像个男人吗? 廖学兵从裤兜里静静地掏出喜爱的河水牌香烟,缓缓地点上,他在思考一个又一个问题!那姿势像极了上个时代的某个伟人。 他们是一类人,永远追求***和巅峰的人!但同样也是千万人试图取而代之的一类人。 恢复了记忆的廖学兵,也自然恢复了他的才华、胆量,尤其是那无招胜有招的谋略。 树欲静,风先静! 可是扶掖了飞车党、还有在美国跟大哥廖华强共同扶掖了最大华帮的兵哥,是那棵撑在天地间的巍峨大树,入云千里,狂风什么时候又放弃把他***了? 大哥廖华强去了,小弟廖振洲失踪了,***廖幽凝也不见,这不正是狂风在作浪吗? 既然自己恢复了记忆。最巍峨的树又反弹了,恢复了精气神,那股气场,妖风能感觉不到吗? 那个小***记者是有备而来的吧? 难道美国的事情跟***人有什么关系吗? 又或者说,***人是知情的,即便不是仇恨地一方,也肯定是知情的一方吧? 要去***吗? 廖学兵还没有做好这个决定! 这里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来处理。 廖学兵是个感恩的人,在全叔家虽然生活的***子不长。但是全叔全婶对自己的喜爱,他已经铭记在心了。 唐启伦的成长,便成了他这个大哥需要***心的头号大事! 当然了,还有唐静柔,那个有着让自己***地的小姑娘,她不也是全叔的女儿吗? 不可避免的,还有自己新诞生的孩子――菜刀帮! 虽然提琴杀人王已经表现出了某些特质,但是他就连以前的叶小白都赶不上。能撑下这片天,能在飞车党的虎口下拔牙吗? 要发展就要面对飞车党?是靠自己去疏通,让叶小白网开一面,让其***发展? 不,这绝不是老廖想要的。 老廖想要地是。菜刀帮是那个将伴随自己生死,将用来复仇的组织,它的触角是美国、欧盟!因为老廖真正的敌人在那里! 林天不是个大学生吗? 那就发挥他的优点,让他地英语更优秀吧? 对了。大学生! 这是一直对外的军团?首要条件是不是就要英语流畅呢? 只身前往美国发展华帮的实力,或者是重整?恐怕是不现实的,寡不敌众,大洋那边,恐怕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收网吧?老廖还不想自投罗网。 不知什么时候,提琴杀人王林天已经静静地待在老廖地旁边,老廖从沉思中醒过来时,一眼看到他。吓了一大跳。 恨恨地给这个不知趣的家伙一脚后,老廖笑嘻嘻地揽住林天的手,道:“想不想去美国打造华人的天下呢?” 林天咋一听,乐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道:“兵,兵哥。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你知道我的梦想,是。是在纽约大,大剧院拉一曲大提琴曲吗?太谢谢兵哥了。” “哦!”老廖点头,对林天地那个梦想还真是十分无奈,不过就随他了吧,自己不也是有收集女生小内内的爱好吗?只要不妨碍到杀人放火就行。男人总要有点爱好的。 老廖问道:“秋山市有大学吗?” 林天错愕,答道:“没有。兵哥,秋山是县级市,根据咱们国家的规定,要地级市才能有大学呢?怎么,兵哥你想去大学教书吗?其,其实,我觉得高中生才好啊,******的,我那天等你时,在秋山二中门口蹲了大半天,路过四十个女生,有三十八是粉红色的内内,其中还有十个是绣了************的……多可爱啊……嗯,我得***,兵哥,为什么不允许我泡高中生呢?那可也是我的梦想啊!” 老廖暴怒,道:“那来那么多地梦想。就你这人模狗样,高中生让你泡了,不等于***插在隔夜地牛屎上,彻底糟蹋了吗?” 林天气得抓狂,可是迎着老廖凛冽的眼神,愣是***也没敢放一个。 老廖丝毫不认为自己伤害了林天,一把将蹲在地上地林天提起来,大声呵斥道:“好了,菜刀帮***后就全权由你打理了?你不是大学生吗?就得像个大学生样子。你知道现在大学生为什么找不到工作吗?” “为什么啊?”林天倒是对这个话题敢兴趣。 “除了就业环境不好外,不少人也是因为好吃懒动脑,没血性,娘娘腔才找不到的!你看看,你这样子,不整一娘们吗?菜刀帮***什么的?杀人放火的。得有气质,虽千万人皆往兮,老子天下第一的气势。用你们读书人的话说,那就得自信,有理想,有抱负……” “哦,就这?” 老廖气得不打一块,这家伙简直比叶小白还木瓜,更狗屎,叶小白起***泡妞还是一流的,怒道:“怎么,老子说你还不服了?翻天了?” 林天立即像焉了茄子,结结巴巴地说道:“兵哥,我哪敢啊!对了,你刚才问大学***什么呢?是想去大学教书吗?” “哦!”老廖想了想,觉得三言两语实在说不清楚,又想起一位圣人说的“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觉得还是不要说清用意更为恰当点,于是又踹了提琴杀人王一脚,道:“老子叫你办事,你罗罗嗦嗦问个什么?明天开始,你给我开拔到中海去……一个星期内,***你组建一个***,就,就叫华强社,只有一个要求,人人都得英语流利。小子,英语的杀手怎么说来着?” “杀手?我,我想想……” “想你个头啊,******************!就你这英语水平,我勒令你三个月要跟鬼佬能***对话,否则就等着我打断你的狗腿吧。还不给我滚!?” 林天哭丧着脸,惨声道:“兵、兵哥,真叫我去中海啊?那,那菜刀帮怎么办?我,我还跟秋山凤凰说,这几天带他去龙华岛旅游呢。嗯,她是对我有点那个……” 老廖最烦林天罗罗嗦嗦了,这家伙怎么就不能像叶小白一样,做事******快快呢?连从前胆小怕事的关慕云也不是他这个的性啊?气得不打一块,道:“你的那些破事,我管不着,但是我警告你,不要耽误我的事。快滚吧,回去收拾好行李,连夜赶过去。” 林天一听,简直有如五雷轰顶,觉得眼前的人怎么比旧社会的地主恶霸还要恨,求饶道:“兵哥,我,我还打算跟秋山凤凰叙叙衷肠,话别一下,就,就明天一大早赶过去行不?” “不行!”老廖的回答斩钉截铁。 “哦!”林天耷拉着脑袋,亦步亦趋地走开了。 在他走到转角的地方时,老廖的叮嘱飘了过来:“要是两个时候后,我还没收到你已经抵达中海大学校门口的报告,你就等着被我裁掉一条腿吧!放心,飞车党的人会替我招呼你的。” 不远处的林天一听,吓得脚下的步伐立即加快,疯跑着走了。 老廖笑了笑,掏了下裤兜,结果发现烟已经抽完了,只好作罢。记忆恢复才不久,新旧记忆***替,脑子都有点不灵光,老廖放弃了选用***通工具,步行返回全叔家。此时,今天见到的山寨“月光女神”,让他忍不住想起了月神庄园的那些旖旎***子,也不知道慕容冰雨到底如何了,过得还好吗? 不过,老廖是个坚强的人,走到全叔家门口的时候,他已经收拾好了所有的心情,快乐重新出发。 ------------ 第152章 它乡故友 第152章 它乡故友 有的人一辈子打猎,遇到一次老虎就被吃了;有的人没打过猎,第一次打猎就能活逮猛虎? 这是为什么呢? 人生苦短,没有鸿运照头是不行的。 遥想当年的老廖,从懵懵懂懂的青***少年一路走到后来的平步青云,每一步都充满了戏剧,都是鸿运照头的。 然而,在生活中,老廖却是偏偏不信这个的。 他认定,做人就要宁可直中取,也不要曲中得。可他却没有悟透一个道理,只有鸿运当头的人才会有如此的气魄。 有时候,命运就是最重要的那根绳。 劫后重生,恢复记忆的老廖,他正在慢慢找寻以前的记忆,以前的行事方式,因为只有那个老廖才会是真正的老廖。那个不苟人生,不拒常理,永远走在叛逆第一线的老廖才是真正的他。 新的故事从一碗阳春面开始。 老廖徐徐地漫步在街道上,尽情地享受记忆恢复带来的一轮过去、现在的画面***。每一件物事,每一个陈旧的片段似乎都会激起无限的回忆。 一根红色的头绳,他会想起八岁那年,为了它,他打爆了街尾夏三儿子的鼻子,原因是他抢了***廖幽凝的头绳,那是母亲当年唯一能给***的礼物。 一根扁担,他会回忆起弟弟廖振洲,那个在中海都不曾记起,此时却又记起的家伙,就是那一扁担,父亲把弟弟赶出了门,从此切割了跟他的联系,如今在美国的弟弟到底在那里呢? 老廖是一个乐观的人。他永远不会去设想坏的结局,因为他相信只要他还潜伏着,对方一定只会堆积筹***,而不会减少筹***。所以,他相信弟弟一定是安全的。 难过地事,不想再想,老廖从来是一个快乐的人。快乐的人永远只会看着未来,有心或无心地走着自己的路。让别人在***股后跟得气喘吁吁。 无疑,老廖是一个快乐而又勇敢的人。因此,注定了那些成为他对手的人,只会随着他的节奏起舞。此时此刻,他的那些对手,或明或暗地,无论是暗潮汹涌还是来势汹汹,老廖都不屑一顾。 因为。在他的心中,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定算,自己的筹谋。 也许你会认为,老廖心中此时想的一定是女人,然而对宁肯带走一片绿叶。也不会在满山红花跟前留驻的他来说,此时此刻女人还不是心中优先的选择。 有时候,当你想某一个人时他不见得出现,可有时候曹***却会不期然的出现。鸿运当头地解释莫过如此了。阳春面的故事正是从这里开始。 也许是肚子饿了。不知不觉,老廖走进了面馆。更迷登的是,沉思的状态消逝,面前不知什么时候摆了一碗阳春面,是梨花镇的做法。 慢慢地咀嚼、慢慢地吞咽,一丝丝,一口口,连汤底都没有剩。老廖吃了个精光。完了,还意犹未尽,道:“老板,再来一碗葱蒜面。” “好咧!”面档老板应诺一声,手脚麻利地又下了一碗面,端过来地时候不忘问一句:“这位兄弟,敢情你也是梨花镇人?” 老廖或许是饿极了,吃了一碗似乎还远远不够。狼吞虎咽着边说便应道:“是。你这面正宗地道。应该是街尾那头的,只有那头的人下面才放一点点卤水。蒜叶也比葱多一点。” 面档老板显然平***里难得遇到同一个镇子里乡人,顿时高兴得连连说道:“是。看来你真是梨花镇的人了。出来难得遇到镇子里地人,这位兄弟你尊姓大名?” 老廖一边吃,一边应道:“廖学兵。” 面档的老板“哦,你就是廖学兵?那,那个为谢秃子声张正义的老廖的二儿子?我姓罗,街尾第三户人家的老三。哎,你可真是咱们镇子里的福气。来,你稍等一下,里面还藏着咱们镇子上地道的清蒸鸡,也有老家捎过来的烧刀子,难得遇到你这种大人物,我,我可以陪你喝两杯吗?” 老廖地心思一直都还在想着往事,也没怎么听得真切,只是觉得眼前的面档老板挺和气,点头道:“当然行!出来十来年了,难得吃到镇子里的东西,更难得碰到镇子里头的人。你刚才说你姓什么来着?罗老三?你是叫罗化春吧?哦,我想起来了,你大哥叫罗越春,那时候常跟我大哥在一块的?” 面档老板连点头,道:“哎呀,大伙都说老廖家的人讲义气,重感情,都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我大哥,还真是谢谢。哎,只是那年华强哥不见了后,我哥也就不见了,这么多年都没音讯。为了这,我娘把眼睛都哭瞎了……” 老廖似乎想起了什么,神情中闪过一丝内疚,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面档老板忙着招呼廖学兵吃梨花镇地道的清蒸鸡,倒是没有察觉到。只听廖学兵说道:“我记得越春大哥一手片刀淋漓尽致,也听说你家有些渊源,怎么你不在社会上打拼,却安心当个面档的小老板?现今,可是强龙并起地时代。开个拳馆也比这个来得强,体面吧?” 此时,老廖地内心翻江倒海,实在不忍心把在美国的事情告诉面前地罗化春。其实,当年罗越春正是随了大哥廖华强一块去了美国,如今…… 罗化春把油乎乎的手往百褶裙上抹了一把,笑道:“我比你年长几岁,就叫你小兵吧。哎,自打我大哥失踪后,我娘就禁止我们兄弟练武了,更不得跟人有任何争斗,否则也不容许家三彪作恶了。前年我娘是走了,可是如今我也不年轻了,没那份心了,开个小面档图个安稳***子吧。” 老廖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只是悠悠道:“哦,叫化子,人生很难预料,也许今天你还在打渔晒网,明天就要横刀江湖,很多事情都是难以料想的……” 罗化春突然变得情绪激动,俨然不像个快四十岁的人,又是笑又是大叫,道:“老婆,你知道吗?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廖家***,廖学兵,嗯,就是那个……快过来,还做什么生意。你看,我就说吧,老廖家的儿子个个都讲义气,是爷们,这么多年了居然还记得我小时候的诨号……来,小兵,***一杯,很久没有这么痛快喝酒了。” “***!”老廖见罗化春如此激动、热情,倒是不好意思不***,笑着仰脖子学着罗化春***光。 罗化春明显是个性情中人,老廖一***光,他就立刻给满上,店子里也陆续来了几个客人,可是他都没有去招呼,他老婆似乎也深知他的个性,把生意给推了。过了十来分钟,面馆里也就只剩下了罗化春夫妇还有老廖三个人了。 说不准老廖是喝高了,还是不忍心,借着酒劲,打开了心扉,单刀直入道:“叫化子,你有小孩了吗?” 罗化春一个劲摇头,道:“我一天没有找到我大哥,我就不想这件事。”看到老廖一脸迟疑,连忙又说道:“放心,我虽然是个粗人也还是明白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二哥生了三个崽,这事就不用***心了。对了,自打你回了梨花镇后,我打听到你在中海,就去了中海找你,想你可能知道我大哥的事,结果去了中海去发现连你也失踪了……” 老廖只是简单“哦”了一句,从盘子里抓了一只鸡腿,油花花地专心啃了起来,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份好歹也是人民教师,无论人前人后都得是道德楷模、行为标准。 罗化春的大哥罗越春既然会被廖学兵的大哥廖华强看上,那么就注定了他不是一个平凡的人,不是一个常人,一定是百个人中的一个人,百中挑一的英雄,秉承了一样的道德和文化浸润的罗化春自然也不会输多少,他从老廖似有还无的泪花中,从老廖闪烁的言辞中,他很清楚一件事,眼前的廖家***一定是知道大哥罗越春音讯的。怎么样让廖学兵说出来,这是一个难题。 不过,老罗家的人从来不会是弯弯绕。他们有的是直白、坦诚、忠贞,因此罗化春十分直白地问道:“小兵,可以告诉我,这些年大哥都***了些什么吗?” 廖学兵自然也是个长了剔透玲珑心的角色,他笑了笑,仰脖子***了一杯烧刀子,从裤兜里缓缓掏出两根河水牌香烟,那种不带小黄帽的,一根自己点上,一根递给罗化春,道:“叫化子,有些事其实不知道也许会更好。人生既然选定了一个驿站,那就坚持走下去吧,不要再去关注别的了。也许只有这样,生活才会快乐而又平静……” 罗化春接过河水,吧啦着点上,看来并不适应这种不带小黄帽的三元河水的强劲呛味,呛得连连咳嗽,过了好一阵才止住,神色无比坚毅地说道:“不,大哥才是我唯一的向往。从小我就崇拜我大哥,也崇拜华强哥,所以不管是什么,你不妨直接告诉我。这么多年来,我没有要小孩,其实就是担心有一天我必须去做某些事……虽然有时候想想觉得对不住家里的婆娘,可是我始终认为这是值得的。” ------------ 第153章 回归 第153章 回归 廖学兵悠然自得地叼着河水牌,自打恢复记忆后,他就不期然地恢复了以前抽烟的那种姿态,吞云吐雾中思绪万千,犹然间气吞山河,脸色却出奇地平静,虽然明知道这是拉拢罗化春的绝好时机,偏生笑道:“其实,很多时候我希望自己只是一个教书匠,我也一直是这样做的。我现在就是秋山二中的语文教师,我觉得这样的***子很好。过去的事情不管他发生了什么,其实他都已经过去了。叫化子,有些东西他永远属于回忆,只能留存于念想中,只是一个美妙的梦,却不是现实的。” 罗化春没有说话,倒是他的婆娘笑了:“呵,大兄弟你是教书的啊,怪不得说话文绉绉的。其实我也知道你们男人说话,我们婆娘是没插嘴的份的。不过我还是想说一句,不管什么时候,亲人永远是亲人,一定要找到,一定要……” 老廖笑了,也突然明白了,这么多年过去了,罗化春还能坚持自己的梦,坚持寻找罗越春,他最坚定的支持不是他的理想,而是他的婆娘,道:“嫂子,如果我没猜错,你一定为了亲人也有过砍砍杀杀的岁月吧。不过,我想你也一定厌倦了那样的***子吧?耕读出孝子,岁月磨人性,其实,今天就这样吧,学校里还有点事,我必须得先回去了。” 廖学兵说完后,起身就走了。欲擒必须先纵,虽然此时确实是缺人之际,以罗化春的身手和见识无疑会是一大助力,可是没有充分了解对方之前,老廖是决计不会贸然行事的。 如果一定要说失忆后又恢复记忆的老廖跟以前有什么区别?那就是如今的老廖心机显得更深,城府也更深,他没有以前那么任性了。因为经历过。自然也就明白了。 出乎意料的是,罗化春没有丝毫的失落,反倒是起身来,笑道:“小兵,没关系,我有地是时间,只要找到了你,希望有了。我就不怕再等下去。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回来找我的。有空常来这里坐,你这这里也没什么亲人吧?就把这当家好了。” 廖学兵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心想:“这罗化春倒是个人物,看来草莽多英雄倒是没错。只是他如此急迫想见到罗越春,他会听从自己的安排吗?否则林天有一天也会成为真的提琴杀人王也不一定。”不过表面上倒是不动声色,笑道:“那是,我还指望着嫂子给我介绍门亲事。我都快三十了还是孑然一身,实在是有愧于父母啊……” “大兄弟,这是说笑了吧?看你一表人才,还能没有姑娘围着转?不过,要是有中意的。嫂子一定帮你留心着。”罗化春的婆娘***快答应。 老廖点头笑了笑,转身出了面馆,连钱也没有付,似乎就应该是罗化春请的似地。 一路上。老廖思绪起伏。自打恢复记忆起就没有一天不在惊喜和惊奇中度过。从小***记者到罗化春,这一切的偶然中,难道就没有必然吗? 也不知道大哥廖华强到底如何了?那个斩头的视频会是真的吗?白佬会不会是耍花样。古学功底身后,学富五车的老廖,也看过一些相书,深知大哥廖华强绝对不会是薄命的人。 还有那多年重逢却没聚几***就又分开的弟弟廖振洲,他到底又如何了呢? 还有***廖幽凝……她又怎么样了? 这一切的一切,源于那个梦。也源于那个***记者。 罗越春无疑是大哥廖华强地虎将,这个平地里冒出来的廖化春又会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老廖来不及思考,也不想思考。因为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语文教师,教书育人某种意义上是他必须要做的。更何况,他还肩负着唐永全地重托,让唐静柔和唐启伦好好读书,天天向上,最好是能考上大学。 又有好几天没有去学校了。这对恢复了记忆。也恢复了志在当一名教师的理想的老廖来说还真是有些痛苦。似乎只有站在讲台上挥斥方遒才如鱼得水。 进了学校,不期然地又碰到了语文年级组组长彭易。这老家伙不知道那根神经搭错了。竟然罕见地点头致意。老廖不是那种得了势就拽的人,反倒是一时间期然,不知道如何应对,只好跟着点头致意。 总之,一切都让老廖觉得很怪。 进了语文组办公室,老廖看到老***冯咏已经一早就等在那里了。 老***冯咏今天蓝白相间地格子套裙,整个人显得颇为知性又不失新潮。更让老廖眼睛一刻也挪不开的是,老***竟然罕见地抛去了所有过往的矜持,罕见地穿的是低胸的套裙,低领口中文胸有大半片露在外面,是***红辣的红色,在红色的文胸上,是波涛起伏的峰峦。 老廖忍不住吞了两口口水。 一看老廖出现,脸上如果抹上了两朵玫瑰花,绽放着迷人的笑容迅速粘了上来,看得办公室的男老师们直吞口水,纷纷感叹廖学兵就是魅力超人。 冯咏丝毫不在意那些人诧异的眼光,花枝招展着迎了过来,笑道:“廖老师,又有好些天没见了,你都忙什么啊?不会是公开课出名了,就忘记了我这个搭台阶的吧?” 只可惜毕竟是老***了,虽然极力装嫩,却还是遮掩不住眼角窜腾起的鱼尾纹,这让已经恢复了记忆,对罗莉有着极致爱好地老廖颇为反胃。不过老廖还是强行忍住了,笑道:“冯老师,这是哪里话?古人有云,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廖学兵虽然孤苦一人,身无分文,但好歹也熟读圣人诗书,这点起***地道理还是懂的。” “一个孤男一个怨女,廖老师,我看你不如以身相保算了。”也不知道是那个好事地家伙瞎起哄了几句,顿时整个办公室乱哄哄的,都在起哄。 老***冯咏老羞成怒,想要呵斥,可是看到老廖的眼光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害羞着摆弄着衣角,楚楚可怜,极力想要吸引老廖的注意力。 无奈,老廖对这个话题丝毫不敢兴趣,似乎也丝毫没有注意到同事们的起哄,不疾不徐地问道:“冯老师,这几天小妹没打搅到你吧?” 冯咏惊诧了一阵,过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老廖是在问唐静柔,原本这几天唐静柔根本就没去过她那里,可是这会哪敢说实话,只好谎言笑道:“没,我欢迎还来不及呢,她十分乖巧聪明,基本上我一教就会,我们相处得也很好,都成好朋友了。” 老廖从裤兜里掏出一根河水香烟,悠然点上,吐了一个烟圈后,才缓声说道:“冯老师,请问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老***冯咏明显对老廖抽烟颇不适应,接连好生一阵咳嗽,并想指责,不过迎上老廖的坚毅中透着冷漠的眼光,想反对的话都咽了回去,本来就是好几天没见到老廖了,没事过来露个面,套个近乎,哪有什么事,如今一被问起来,禁不住支支吾吾道:“其实,没,我是为了你小妹来的。我觉得她考上大学还是很有希望的,我看她很聪明,也跟我谈得来,不如让我帮她辅导功课,你看怎么样?请相信,我们一定可以好好相处的。” 要是唐静柔现在在这里,一定会大声说:“老***,说什么辅导我功课,我看十成是想借此接近我哥才是,真是不知廉耻。” 不过老廖倒是不知道,即便知道也懒得去想,笑道:“这敢情是好,回家我去问下那丫头去。一天到晚疯着,全叔正担心着呢。” 老***冯咏一听老廖要去问唐静柔,吓得大吃一惊,生怕谎言穿梆,连声道:“你***个性比较好变,要是你去问,她一定会拒绝我辅导功课的,小女孩子都这样,我看这事你就不要***心,我会处理好的。” 老廖点了点头,笑道:“这样,那敢情是好,就拜托冯老师你了。有空,我请你喝咖啡,算是酬谢。” “什么?”老***又是一惊,道:“你说你请我喝咖啡吗?是真的吗?什么时候,在哪里?” 恢复了记忆的老廖对老***实在是兴趣欠缺,虽然冯咏说得上是丰满可盈,可是还是激不起他什么兴趣,也不知道是故意装不懂,还是真不懂,只是“哦”了一句,道:“当然是真的。你如此帮我,我自然得感谢你。至于时间,等我有空了,我会告诉你的。对了,静柔那丫头嘴硬心软,只要你真心为了她,她一定会对你好的。有什么难题的话,尽管来找我就好了。” “是真的吗?我什么时候都可以来找你吗?”老***冯咏两眼都在冒星星,还以为老廖接纳了她,越发认定了要好好辅导唐静柔才是,两手不期然地托了托丰满的胸脯,侧着脸庞,一脸***地问道。 ------------ 第154章 全叔求救 第154章 全叔求救 老廖感觉自己的味蕾、听觉细胞无时不刻在遭受老***冯咏的摧残,不过无论如何,盛年风韵的冯咏始终是他再次成为一名光荣人民老师的领路人,无疑是有恩的,既不好意思借口闪人,又实在不想说话,只好一味点头。 老***冯咏可从没看过老廖有今***这么好的兴致,这么安静,如此心平气和地听她滔滔不绝,竟然话题不断,从果敢特区一直扯到八八水灾,一刻也没停过,直到夕阳西下。 最后,给老廖解围的是还是可亲的提琴杀人王的一通电话。 “喂,兵哥,我在中海找到工作了,在中海大学当……” “当什么?语文老师?喂,大学有语文老师吗?” “啊?是吗,算了,其实我来这里,看到正好招保安,要求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我一看挺符合我的,就把榜给揭了……” “哦,少废话了,有事赶紧说事,没事老子还要回家给我***烧洗澡水呢……” 一旁撑着腮帮子,眼睛眨也不眨盯着老廖的冯咏,眼睛中冒着满天的星星,心想:“真是个好哥哥啊,竟然还帮***烧洗澡水,***是他***该多好?哦,我……嗯……”不知不觉,脸上的红云爬满了整个脸庞。 廖学兵扫了一眼冯咏,如今他也不是当年那个稚鸟了,自然是心知肚明,正好由得冯咏发呆,起身便朝外走出。刚走出门外,电话又进来了,是唐永全打来的,老人家在电话里语调急促,老廖的手机老旧,信号接收不太好,一时间竟然没能听得清楚。 救命恩人全叔有难,那就是自己有难,对这点,黑道出身的廖学兵自然不会含糊,二话没说拔腿直奔停车棚。到了停车棚才想起摩托车借给刮千刀的唐启伦了。猛然间,心里一咯噔,心想该不会是痴呆唐启伦出事了吧?于是掏出电话要给耿仲凯挂电话,才发现竟然没有该死的***局长儿子的电话。 真是越着急就越是什么都不上道,廖学兵倒也没有抱怨,抬头看到小男生正骑着一辆威风八面的哈雷机车又是抛飞吻又是挥手,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大明星柏幽城。 活该这家伙扫把星照顶门,正得意时,被廖学兵一把从机车上拽下来,扔了个狗啃屎,撕开了长长一道口子的耳朵鲜血淌了半地,只听到一句“小子,借你车用一下,明天还你。” 围观的学生轰然大笑。那个小男生又怒又羞,愤然爬起身来,也不顾半边脸已经是红霞满天,大骂道:“喂,你,他娘是什么狗玩意,你也不看看老子是谁?”待看到老廖凛然扫来的眼神后,忍不住气息一窒,吃吃道:“你,你要姐尽管借就好了。”等老廖渐远,威风劲立时再次附体,仰脖子大喊“有人抢车啦,快来抓贼啊……学校的老师光天化***抢车啊,我不活了,校长你要给我公平啊,要不然我死给你们看……” 小男生又哭又喊,极尽惺惺作态,无疑是广受社会歧视的90一代的负面典型,全无男子气概,就是女人家也没这么一哭二喊三上吊的闹腾劲。 老廖心急如焚,自然管不着小男生的寻死觅活,骑着哈雷机车风驰电擎而去,只留下一股浓烟,呛得那小鬼咳个不停。 一路上,似乎有什么人在喊着自己,廖学兵都没有理会,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全叔家。关键时候,当年飞车党老大的英雄本色再现,飚车一族的王者回来了,原本十五分钟的路程不到五分钟,老廖就安全赶到了。一路上,别说撞到人了,就连一只阿猫阿狗也没吓倒。 到了全叔的家门口,发生门还是朱漆斑驳的门,沉重如旧,既没有见到陈年累月在大海中风来雨去的全叔,也没有见到唐家三姐弟,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呢? 跨过大门,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一向不心跳加速的老廖也终于着急了。大喊了几声,没有任何回应。跑上楼看了看房门,完好地锁着。一脚一脚踹开唐启伦、唐静柔、唐静宁的房间,发现里面被褥整齐,也没有丝毫凌乱的迹象? 时间一分一分钟流失,廖学兵内心的焦急越发激烈起来。对泰山崩于面前都不变色的老廖来说,这是非常罕见和反常的。毫无疑问,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遍遍地扫视整个房子,试图找出蛛丝马迹,却一次次失败了。一遍遍打唐永全拨来的求救电话,始终得到的是“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倒是电话的间隙,校长打进来电话严词斥责:“廖老师,你打伤学生,抢走机车,已经严重违反学校规章,请立即返校,向学生及其家长致歉并赔偿损失,否则……”老廖十分不耐,自然是二话不说挂断了事。校长似不甘心,一再打入电话,并说明学生大有来头,似是教育某官员的儿子,然后要是不去的话,就要剥夺老廖的代课教师资格。 老廖何等角色,生平从不受人胁迫,精神***适时发酵,冷笑三声,道:“欢迎之至!请立刻给我闭嘴,否则休怪我把你打到大******。” 摆平校长***扰的廖学兵,等了半天也没等来全叔的第二次求救电话,好不容易在电话簿上找到唐静柔的电话,拨了半天方才拨通,焦急万分地问道:“丫头,你没人绑架、***吧?别怕,凡是有大哥,不会有事的。” 电话那头的唐静柔一头雾水,幽幽道:“哥,我在做脸呢。你,是不是才睡醒啊?” “……”老廖二话没说,气得当场挂断电话,不过转瞬又想到还不知道全叔到底出了什么事,只好又一次拨通唐静柔的电话。 “哥,你别生气嘛,人家做脸还不是为了你啊。我看电视上说,大明星慕容冰雨最近喜欢木瓜敷脸,所以我也……哥,你现在在哪里?我还要十分钟就好了,我过去找你吧?别生气,好吗?” 老廖好不容易耐住性子听完,气得半死,怒气冲冲,道:“死丫头,赶紧回来。你知道你爸妈去哪了吗?还有阿伦,静宁都没事吧?你有他们的电话嘛?嗯,问下!马上给我回个电话。” “好!”电话挂了,想必唐静柔那丫头打电话给哥哥、***去了。很快,唐静柔就回电话过来,还是一如既往地低声细语,软语如丝,道:“哥,阿伦和宁丫头都没事,他们在外面疯呢,我看总有一天那么会成为十恶不赦的流氓的,那像我……” 廖学兵实在不想听五十步笑一百步的无聊故事,道:“好了,那你知道你爸你妈今天***嘛去了吗?” 电话陷入沉默,过了好半天,唐静柔才幽幽道:“听爸说,今天船帮聚会,商讨下次围渔和上次围渔分钱的事。好像是去东城那边了,具体位置我也不太知道。嗯,是叫什么来着,阳光广场?是的,阳光广场。” ------------ 第155章 送外卖的 第155章 送外卖的 阳光广场是个宽敞的地儿,如其名,阳光明媚,每一寸土地都在贪婪地吸收着阳光,地面暖洋洋的,拱着热气,老廖没心思享受,心里挂念着老人家全叔的安危。 作为秋山市最大的广场,几年前由海外华裔捐建而成,渐渐成了秋山市民休闲游玩的地方。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闹腾腾地,三教九流无不聚集在此。 有卖粉的,有卖唱的,更有***的,按理找个常年吃船饭的人不难。一辈子在船上风里来雨里去的汉子,多半是浑身黝黑,油光发亮,扎在人群里都透着死鱼的腥臭味。老廖目光如刀地搜寻着,试图找出一点蛛丝马迹,可是别说吃海神爷饭的,就连个杀鱼的都没见半个。 如果无力回天,那就痛并快乐着吧。老廖就是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人,反正找不到线索,竟然索性不找了,在广场上跟人搭讪了起来。 “大叔,煎饼果子多少钱一个?” 买煎饼的大叔抬起来,两眼放出一道光芒,一整个下午都没开张了,好不容易有个人模狗样的家伙来了,听口音不像是本地人,于是伸出三个手指头,斩钉截铁地吐出几个字:“三块,少一分不卖!” “就这还三块,你不会是抢钱吧?你看,这鸡蛋都变色了,你不会是拿人造鸡蛋吧?现在国家正打击这个呢,嗯,我看那边有***队的。喂……” 卖煎饼的大叔脸色大变,赫然道:“你***嘛,你她妈神经病啊,你不买就算了,别在这捣乱。”吓得推起摊子就跑,很显然对人民的纠察员――***先生绝对是心存余悸,望风而逃的恐惧。 老廖大笑,好久没有这么捉弄人了,偶尔来这么一下,还真是有趣啊,一把扯住对方,道:“一块一个,给你了,***十个。”老廖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十块钱塞了过去。 对面的大叔露出一脸惊恐,惶惶道:“你,我,不要你的钱了,你别叫***就行。上个月,我被那帮狗***打翻摊子,这个月我被打翻锅,滚油溅在大腿上……” 老廖“哦”了一声,看他腿脚刚才确实有点不太方便,觉得心理有点过意不去,于是从兜里罕见地掏出一根河水牌香烟递过去,道:“大叔,伸张人类正义就全靠我了,你跟我说,是对面那个兔崽子***的吗?我剁他全家去。” 对面的大叔连忙摇头,道:“小伙子,民不与官斗,你小声点,被他们听到,会没命的。” 廖学兵故作***,道:“那,那不行,我明白了,一定是那个鸟人是吧?我看他刁根烟吞云吐雾,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竟然敢欺负大叔你,我一定跟他没完。”这厮全然忘记了他刚才还在捉弄对方,如今却是如此义愤填膺,不得不叹服他的演戏功夫之高。 大叔显然是往***恐惧缠人,连忙一把拉住作势冲上去的廖学兵,道:“小伙子,不,不行,跟他们斗会没命的……这几天广场不太平,到处有***,你小声点说啊,搞不好要吃牢饭的。” 老廖一听,游目四顾,发现果然有几个便衣混杂在人群中,正不时拿眼神瞄这边,不过故作不知,道:“大叔,那有啊,我看广场里都是良好市民啊,也不会有作***犯科的,更没有***啊。” “哎,你是坐办公室的吧?我看像是,细皮***的。我跟你说啊,这广场可不太平,打架那是常事,死个把人也是隔三岔五会有的。上午,就有一帮人在这里争闹,我只认识其中一个人,好像是叫唐永全,是个渔夫,被人打得好惨。不过,那些***不知道怎么回事,全当没看到……” 廖学兵大吃一惊,本想套套近乎,然后追问卖煎饼的大叔的,没想到他自己说出来了,大急道:“大叔,你说什么,你认识全叔?他如何了?被人带去哪里了?” 大叔心存警惕,突然住口不语。盯了老廖半天,缓声道:“你是唐永全的什么人?他得罪了船帮的人,这回恐怕不好过。你身子骨单薄,还是趁早打消救他的念头,要是认识当官的,倒是可以去找找。” 廖学兵“哦”了一声,道:“我光棍一条,有什么好怕的。全叔是我的救命恩人,就是命都豁出去,也不能不救。”然后一脸悲呛,极尽***之态。 卖煎饼果子的大叔果然大为感动,指着广场西方的一栋六层楼房,道:“我,我看到他们好像是朝那栋楼去了,你,你小心点。对了,别说是我告诉你的,我上老下有小,还有一家人要养啊。” 即便是飞车党的老大,好久没***杀人放火的事了,想着等下的事免不了腥风血雨,老廖也禁不住紧紧拽着腰间的牛角刀,盘算是进门一路狂砍过去,还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抑或发挥高超的口才一一说服。 现实的版本,什么也不是。走进楼梯口,一个人也没有。上了一层,再上一层,还是没有一丁点声音传出。直到第三层,才听到断续的***声。 声音很熟! 不用多想,便知道是全叔发出的。 只是,奇怪的是,三楼连个把风的人也没有,确实大出老廖的意外。老廖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侥幸,轻轻地敲了敲303的门。 过了好一会,屋子里都没有回音,就连全叔的***也变得沉寂了。老廖正盘算着是否要破门而入时,声音传出:“谁啊,今天不卖鱼,鱼卖完了,改明儿吧。” 廖学兵故作没有听到,咚咚咚又敲了几下门,大喊:“喂,老余啊,你要的外卖送来了,油炸风翅、清蒸脆皮虾,你快出来,我赶时间呢,要不我放门口了,赶明儿你到我店子给我钱……” 没过多久,屋子里再次传出声音:“哦,你放门口吧,我有点事,赶明儿我去给你钱。”三言两语间,贪***宜的形象昭然若揭。 老廖“哦”了一声,脚步后退,脚步声渐渐变弱,直至沉寂。过了一会儿,门开了,闪出一道缝。 说时迟那时快,老廖右手挤开门缝,左手电闪探出,曲手为肘,一肘便把对方打翻在地。对方哼都没哼,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老廖抬头正要观察形势,打算找个地猫起来,发现进了门就是客厅,客厅里坐满了人,无一例外正盯着他,想不***都难。 “你是谁?” 老廖已经亲眼目睹唐永全五花大绑地捆倒在地,几把刀正夹在他的脖子上,投鼠忌器之下,连忙摆手道:“我,我是送外卖的。对不起,我好像走错了。嗯,我什么也没看到……” …… “送外卖也不用把老余一肘打翻在地吧。小伙子,我看你也是个会家子,既然来了,就用不着这么着急走吧?”对方也不是吃素的。 ------------ 第156章 道歉的代价 第156章 道歉的代价 门厅很宽敞,老式的天花吊顶上一盏伪装成水晶的***漆玻璃吊灯,俗气的瓷砖墙裙以及已经褪色的沙发,显示这里的装饰起***有超过十五个年头。 空气中缭绕着呛人的烟雾,地上扔满烟头,中间一张麻将桌,四周十几名男人或坐或站,有的在低头***谈,有的凭窗眺望风景,有的抓着麻将与人猜牌,仿佛一场***而散漫的友谊沙龙。 这些人的穿着也很随意,甚至不少人就光着膀子,露出黝黑的皮肤和纠结的肌肉,冷冷扫向廖学兵的目光充满肆无忌惮的挑衅。 可怜的全叔滚倒在地,眼圈淤黑,脸庞青肿,眼角还残留着一点血丝,不用特别***代,一看就知道刚挨过一顿饱揍。 船帮挟持一位普通渔民,应该是水务上的纠纷,犯不成闹到这等地步。 但事实上秋山市的水务非常混乱,每个乡每个村都有专属的渔场,若不小心***别人的范围,等同于侵犯别人的根本性利益,这是大多数人不能容忍的。而船帮经营渔场,其实还参与了不少的走私活动,一向胆大妄为,为了钱什么都敢做,几十个人配几把土制砂枪就敢与水警对***。一个小小的渔民与他们起了冲突,最后遭殃的是谁自然可以想象得到。 目前首要之务是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才好下手。 廖学兵倚着门框取出一支香烟,用好比《花样年华》中梁朝伟的优雅姿势将烟叼在嘴里,可惜身上破旧的汗衫只将他衬托得比《国产凌凌漆》中的达文西强上那么一点点。对面一个男人顿时怒火大起,抄起小刀便要将他装逼的气焰打压下去,但很快被另一个男人给拉住了。 “你们把我叔叔绑来这个地方,想要多少钱?”廖学兵掏出煤油打火机点燃香烟,喷出一道长长的白烟。 “嗯?你叔叔?”一个谢顶的中年男人坐在桌边上无声的笑了,磕打着麻将牌说:“***钱做什么?我们又不是绑匪。这么说吧,我们船上佬也是讲面子的,你叔叔上个月在卧虎湾网了一船的鱼,按照港务局当初的划分,那是属于我们管辖的范围内,你们村子的人不给我面子,我自然要好好查问。”在二三十年前,大多数渔民仍是住在船上,以海为生,一生漂泊,他们自嘲为“船上佬”,但若有外人这么当面称呼,则是大大的不尊重。 其他人都大笑起来,你一言我一句地以揶揄的语气说道:“侵占私人财产,那是要坐牢的。哈哈,看他这逼样,不会是吓傻了吧。”“喂,今天才好不容易逮到你叔叔,老子忍了很久了。” 廖学兵只好忍气吞声道:“你们把我叔叔绑起来,这样不太好吧……我们都是文明人,你们损失了多少,我全都照价给你们好了。” 秃顶男人呵呵一笑,说:“你们损坏了我们的利益,必须要赔偿,这一点毋庸置疑。据我所知,你们村的人经常在我的海域捕鱼。” 唐永全争辩道:“吕老大,我当了几十年渔夫,连这点规矩都不懂么?那天只是正好驾船经过卧虎湾,你们不要血口喷人。” 那秃顶的吕老大使了个眼神,手下一名年轻男子便高高举起手来掴了唐永全一巴掌。这男子常年出海,膂力惊人,一个耳光下去,只把全叔打得七荤八素,鼻腔渗出血丝。 这等敲诈手法廖学兵早已烂熟于心,双方利益有冲突,而强势的一方可以很容易找到借口,抓到由头就能下绊子,令人不得不屈从,从而达成他们的目的。 廖学兵赶忙掏出烟紧走两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向对方递过去,点头哈腰道:“几位大哥手下留情,我在这里给各位大哥赔罪了。你们想要什么尽管说,我尽力办到。若是损害了大哥们的渔场,鄙人就是砸锅卖铁、倾家荡产也要赔上。来来,抽支烟,您老消消气。” 那年轻男子踏前一步拍掉他手里的香烟,不屑的说道:“河水烟?你他妈的开国际玩笑吧!我们老大什么档次,你又是什么档次?” “啊!”廖学兵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赶紧俯***子拾起沾满灰尘的香烟,说:“这、这……太可惜了,不能浪费啊,还是我来抽吧。” 年轻男人一脚踏在他手背上,冷笑道:“你还是回去捡垃圾好了,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回去通知朝阳村的人,让他们好好商量该怎么赔付罚款。” 那吕老大摆摆手说:“算了,这二愣子看起来有点诚意。”年轻男人这才松开脚,廖学兵得以抽回被踩得通红的手掌。吕老大又道:“你说你能赔偿我们的损失?怎么赔?” “我是守法良民,你们怎么做我不管,但你们要列出详细的损失清单,并由港务局的人进行监督核实,这样我才好照价赔偿,不,不,两倍赔偿。”廖学兵软弱的说。 “呵呵,确实很有诚意。”吕老大微微一笑,突然一拍桌子,脸色冷了下来,说:“我在卧虎湾刚投下的鱼苗就被唐永全打光,将来整整一年没有收成。我这里几百号人等着吃饭,你居然还要找港务局来浪费时间,你耽误得起吗?不多不少,一百万,给你三天时间。” “不如这样吧。我听说你们船帮搞走私很来钱,但却很辛苦,大部分利润让***头帮和港务局的人给吃了,我一个亲戚是港务局的,他一直想把***头帮挤走。”廖学兵笑得非常真诚,有如在向至爱的女友求婚。 “用这种语气跟老大说话,你想死了?”年轻男人又想抽廖学兵,被吕老大制止了。后者冷森森的说道:“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你说谎。那个港务局的人叫什么名字?什么职位?” 廖学兵报出章清盈大姐夫的名字:“航务处处长郭坤。” 吕老大眼睛登时就是一亮,问道:“你跟郭处长什么关系?” 航务处主管船只航行安全,很多方面与走私有***涉,船舶出入港口,必须受到航务处的检查并发放通行证,对船帮来说利益攸关,吕老大早已跟郭坤打过***道。 “哦,郭坤是我老婆的姐夫。我们两家关系非常好,郭处长有什么话都不避忌我的。”廖学兵撒起谎来面不改色,便是世上最先进的测谎仪对他也不起作用。 “你和郭处长还有这层关系?那你说,你老婆的姐姐叫什么名字?”吕老大不会轻易相信。 “呵呵,我老丈人章致福,大姐章清晓,我老婆是章清盈。” 这时一名小喽啰凑过去轻声道:“老大,前段时间我见过这小子,和老章家的三女儿手挽手在海洋公园看表演。”吕老大脸色顿时缓和下来,笑道:“你姐夫是郭处长,呵呵,你怎么不早说。喂,刘飞,搬张凳子过来。” 由于船舶要受到航务处检查,船帮的人从不轻易得罪港务局的人,相反还要好好孝敬,打好关系,***后图个方便。 廖学兵说:“郭处长曾经对我说过,***头帮的人太贪,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平时的利润居然想和港务局五五分账。可是如今港务繁忙,抽不出太多人手,如果有人愿意帮忙对付***头帮的话,其中的利益倒可以重新划分一下。” 吕老大眼睛一亮:“是吗?不如老弟帮忙约个时间,安排我和郭处长会个面?” “你们挟持我的家人,这样总不是办法。”廖学兵说着递上香烟。这回吕老大接过,笑眯眯的看着他。“先把全叔放了,我这就给郭处长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料想这点面子他不会不给。” 吕老大道:“还愣着做什么?给老唐松绑!你们这是与人合作的样子吗?太不像话了,叫楼下送几瓶啤酒上来给唐哥压惊!”几名手下依言***绳子。 唐永全又惊又怕,兼之惨遭毒打,仍没有缓过劲来,躺在地上委顿不堪。 廖学兵当着吕老大的面掏出电话拨给林天,报了地址,淡淡的说道:“姐夫,你带个人过来把我叔叔接走。另外还有,船上帮的吕老大有事情跟你谈,尽快。”说完径自挂了电话。 那边的林天听廖学兵说得莫名其妙,牛头不对马嘴,料想必有事情,急忙通知林思逾。 吕老大看他镇定自若的放下电话,笑道:“哈哈,我们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得自家人,原来一场误会。不知兄弟如何称呼?” “在下廖学兵,秋山二中语文老师。” “哦,廖先生,我叫吕承志,目前在卧虎湾一带混口饭吃。刚才误会,廖先生不会放在心上吧?”吕老大心想你小子也不敢放在心上,又说:“我们既然同是秋山人,磕磕碰碰在所难免,刚才是谁对唐先生无礼的,出来赔个礼、道个谦,也就算啦。” 几个光膀子的男人嘻嘻哈哈走出,笑道:“唐先生,刚才真是不好意思!” 吕老大拿起刚送来的啤酒,咕嘟嘟倒满一杯,噔的顿在桌上,泡沫飞溅而起,说:“怎么样,我是很有诚意的,就看你了。来,***了这杯!” 廖学兵点点头,转过脸看这对方,很认真的说:“在场所有人,每人留下一只手,我答应不杀你。” ------------ 第157章 最后的骨血 第157章 最后的骨血 众人为之一愣,随即哄堂大笑,全叔的脸更加惨白了。 “啊哈哈哈……我没听错吧?想***的一只手?”吕老大仿佛听到世间最有趣的笑话,一把揪起廖学兵的衣领喝道:“小瘪三!你当老师当得脑袋进水了吧!” 那年轻男子将手指关节捏得啪啪作响,冷笑着说:“老大,我来给他上一堂生动的社会课。故事里没有王子和公主……” “基哥,你的笑话一点不好笑。”身后的手下给他递上一根二指来宽,长一米有余的铁管。 被称为“基哥”的年轻男子握住铁管狠狠砸了铝合金边框一下,发出哐啷的响声,叫道:“信不信我把你打成生活不能自理?” 廖学兵只是静静的斜靠着桌子,从兜里取出香烟,又静静的点上,瞥了他一眼,仿佛在一个无聊的午后审视一个漠不关己的路人,说:“世上许多误解都是由于沟通不良好而造成的,比如美国为什么攻打伊拉克。我希望你最好事先对我个人做个了解。” 基哥抓起铁管挥向廖学兵,骂道:“我了解你***逼!” 廖学兵举右臂向前一格,“嘭”的一声闷响,基哥由于挥舞太过用力,铁管竟震裂虎口冲天飞起,戳破由劣质三合板铺就的陈年天花,灰尘秫秫而落。再看看廖学兵仍旧岿然不动,铁管的砸击只能在他前臂留下一道深深的青痕。 众人还没来得及抽凉气,廖学兵反手掐住基哥的脖子,单手就这么提了起来。基哥的脸庞瞬间***为酱紫色,双脚距离地面半尺,在半空中乱踢乱蹬,却无法挣***出他强有力的手掌。 “好大的力气!”众人脑海中一时只浮现出这个念头,甚至连自称反应速度超过计算机的一个家伙也没能想起要拿出来复枪救援同伴。 吕老大不愧是船帮混得风生水起的人物,转瞬间便醒悟过来,当下大喝一声,拾起高脚板凳摔向廖学兵。那张板凳用厚实的樟木制作,接合转角处用金属镶嵌,通体重量不下二十斤,去势劲急,带起沉重的风声。 廖学兵尚有余暇吸了口香烟,转而腾出另一只手接住木凳一拉一带。吕老大不及放手,惯性及外力作用下不由自主的冲向敌人。这时还处于震惊状态中的众小弟情不自禁的张大嘴巴。 廖学兵右手抓起基哥迎上,两人迎头相撞,咚的一声,随即弹开。这一幕极有卡通化效果,吕老大哎呀惨叫跌开,捂着脑袋上肿起的大包,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反看被当做武器使唤的基哥,已经两眼翻白,口吐白沫。 看着鼻孔喷出两道白烟的廖学兵,吕老大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刷地从腰间拔出锃亮锃亮的匕首。其他人纷纷抄起武器,一派如临大敌的景象。 “果然我还是小看了你,这身手,敢情练过么。信不信我在三秒钟内叫你后悔为什么活在世上?”吕老大威胁道,手指因抓握匕首太用力而显出异样的苍白。平心而论,他漂泊海上数十年,到过东南亚无数港口,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物,发生过大大小小的冲突,却从未碰过廖学兵这样又冷又硬的铁板。 突然,大厅砰的一下撞开,一个浑身鲜红的人跌了进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众人定睛瞧去,只见那人全身上下都是湿漉漉的鲜血,面料上好的西装被撕成布条,如同节***商场的广告宣传彩旗悬挂在身上。 有人惊叫道:“阿忠!阿忠!你怎么了?” 那人倒在血泊当中,无力地伸了伸手,低声道:“菜、菜刀……” “踩到?你踩到什么东西了?地雷吗?” “没错,是菜刀帮。”一个温柔端正好像会议主持人的声音响起,跟着便是密密麻麻的脚步声,走廊外涌进一大群人。 这些人十分年轻,唇边留着青青的绒毛,脸上还有闪亮青春的粉刺,跟普通刚踏入社会的大学毕业生没什么两样,人人穿戴整齐,若是随便从中抽出一个,便是混入谷仓漠不起眼的谷粒。可现下他们站在为首那个斯斯文文、书卷气十足的年轻人身后,人人都像是越狱犯一般,透出一股不可一世的嚣张。 “兵哥,我来了,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那年轻人笑了笑,又说:“各位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林天。” 吕老大猛觉一阵眩晕,站不稳脚步。最近几个月来,菜刀帮林天的名声在秋山有多响亮,几乎没人不知道。这个说话大方得体,待人斯文有礼的二十五岁男人对敌人下手的狠辣程度令人瞠目结舌,据说***头帮和秋山凤凰的势力就是在他手下土崩瓦解的,而那些敢于反抗他的小瘪三,全被捅成了重度残疾。 现在的秋山,菜刀帮说一,还真没人敢说二,除非他决心要搬迁离开此地。 船帮仅仅是走私些小宗商品,欺压渔民,论到实力,远远无法与菜刀帮对抗。见林天从容不迫的笑容傲立在门口处,众人齐齐后退了一步。 廖学兵回过脸说道:“先找几个人护送全叔去医院。阿成,你去。”陈沥成在众目睽睽下架起唐永全就走,船帮的人握着木棒、铁棍、砍刀、砂枪,前面还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姿态,现在却没人敢吭一声,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 林天道:“所有人放下武器,双手抱头,全部跪下。不要试图反抗,我相信你们的家人在等着你回去吃上一顿温馨的晚餐,你的儿子女儿还在期盼你周末带领他们去海洋公园,你的情人已经准备好柔软舒适的双人床。而你们只有三秒钟机会。”他说到这里,猛然顿住,扮着手指头大声道:“一……二……” 吕老大冷汗往外直冒,勉强笑道:“菜刀帮算什么?来一个我砍一个,来两个我砍一双!有胆子放马过来,老子和你单挑!”他话音刚落,只听叮呤当啷一片如同莫扎特的***响乐,木棒铁棍纷纷落在地板上,跟着就有人扑通跪倒在地。 廖学兵摇摇头,一边叹气一边往走,说:“没什么悬念了,杀人王,你问问他们到底是谁对全叔动过手的,把手砍下来,另外还有,躺地板上那个,让他去滋养海洋生物。以后要安排人手保护全叔,不能什么事都叫***心。” 林天不觉在心头哀嚎:“兵哥这种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的气度,我什么时候才能达到他万分之一啊。” 待廖学兵走后,有人小心翼翼问道:“天哥,兵哥说滋养海洋生物是什么意思?” “哦!”林天取出藏在后腰的片刀拿在手里弹了一下,说:“这还不简单,把那兔崽子做了,扔进海里,不就成了鱼儿们的食物?” “很好,我们人类向大海索取得太多,现在该是回报的时候了。” …… 廖学兵跟去医院探视唐永全,发现全叔只是软组织挫伤,没什么大碍,***代陈沥成几句便离开。刚出医院,电话响了。 “喂,廖学兵吗?我是常子才,你现在方不方便?”电话里一个粗豪的嗓音。廖学兵记得是梨花镇老家的旧识,身份大有来头,是大哥廖华强的死党,道:“非常方便,不知常兄有何见教?” 电话那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说:“你确定你身边没别的人吗?你的电话不会被人窃听?” “不要装神弄鬼的,有话快说,你当是间谍接头吗?现在不兴这个。” “好的,事情是这样的,我经过长时间的调查和取证,找到了一个疑似廖华强私生子的男孩,也就是说,他很可能是你的亲侄子。那孩子今年十八岁,目前在中海,生活很糟糕,为了避免引起仇家的注意,我没有派人与他接触。” “廖华强的私生子?也就是说那是我老哥的最后一点骨血了?”廖学兵沉吟了一下,道:“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 常子才说:“十九年前廖华强只有十七岁,他的初恋对象是梨花镇的梁美霖,当时我作为强哥的小弟,知道这事,后来梁美霖怀孕,强哥离家出走去了中海,对此事并不知情。梁美霖未婚生子,只好去中海寻找强哥,但强哥已辗转去了美国。不久后梁美霖病逝,那孩子也不知所踪。” 廖学兵不便置评,只好嗯了一声,心中大大鄙视兄弟的为人。 常子才又说:“强哥留给梁美霖的信物是一只银戒指,还有一支钢笔,那年头兴这个。银戒指是街头银匠打的,没什么特征,但是钢笔上刻有字,是‘赠梁美霖同学留念’,上个月我手下的人见到了钢笔的主人,他叫梁永誓,跟你长得很像,在朱雀街天水酒吧做侍应生。永誓,不就是他母亲纪念和强哥永恒的誓言么?” “那好,我期待见到他。” 常子才微笑道:“我还是希望你能亲自来中海一趟,你的侄子惹上了***烦。” ------------ 第158章 驾临中海 第158章 驾临中海 “什么麻烦?常兄能否详细告知?”精细的廖学兵心想若廖华强的私生子真有天大的麻烦,你常子才也不会这么悠闲的电话通知我了。只要不是闹出人命,以常子才的能量多少都能摆平。 “华强哥是我的梦想,他的儿子也不能默默无闻。我希望你能把华强哥的儿子培养成才,将来为他父亲报仇。我想除了你这个亲叔叔,没人可以当他的老师了。需要任何帮助,尽管来找我。”常子才的语气斩钉截铁。 “如果真是我的侄子,这是我的责任,不用你帮忙。如果不是我的侄子,你说多少废话也没用。这样吧,我明天去一趟中海,你准备好证据,最好来个dna测试。”廖学兵不由分说挂了电话。 …… 五月份的中海,天气热得死人。碧空晴朗,***无云,刚在城际短途列车挂壁电视播报的天气预报表明室外气温达到三十五度,空气湿度大于百分之七十,带有温度的热风在脸庞滚过,让人不舒服到了极点。 由于中海地区经济高速发展,仿佛一人得道鸡犬***似的,带动周边几个城市前进,近十年来逐渐形成胭脂河流域经济圈,建成了枝***发达的***通网络。从秋山至中海的铁路专线只需要两个小时,又快又便宜。 车站的广播响起,漂亮而热情的女乘务员站在门口微微躬身,俏声说道:“本次列车终点站,中海,已经到达,祝您旅途愉快。请您检查行李是否有所遗漏,需要帮助的话,请拨打电话铁路客服热线98765。” 廖学兵将车票递给乘务员。 时隔两年,他终于再次踏上中海的土地。 这次行程他只带了林天。林天为人沉着冷静,谨慎小心,是不可多得的得力助手。在自己几个月来不遗余力的培养下,林天已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将。 车站人来人往,提着大包小包的旅客,跟着导游挥舞小彩旗的旅游团,推着小车的小贩,夹着公文包行色匆匆的商人以及目光猥琐、行动鬼祟的扒手。 “啊,人这么多!只是一个车站就那么宽广,我的天,地板全都是大理石铺的。喂喂,你看那妞穿的是***装,连***都看见了,在我们秋山可没这么开放的。林总,你的针孔摄像机带来了么?”廖学兵***的叫道。两人商定,言谈中一律以“总”字称呼对方,这样不明***的群众或许会以为他们排场很大。 林天只能假装不认识这个土包子,跟在后面一脸若无其事的望着远方。 即使不叫得那么白痴,廖学兵的穿着打扮也彻底出卖了他的身份――木屐、沙滩大短裤、短袖花衬衫,古铜色的皮肤、刘姥姥似的眼神,无一不向别人述说这是个传统而典型的乡巴佬进城的故事。林天甚至觉得自己的智商必须要削减五十分才能更好的在兵哥身边活下来。 走出验票通道,迎面便是铺天盖地的叫嚷声汹涌而来,一大群人,密密麻麻,肉眼望去不下七八百数,手里挥舞着小红旗和巨幅海报、小喇叭、照相机、摄像机、录音机直冲向他们。 候车室的椅子被挤开,几十名维持秩序的***手拉手摇摇欲坠,垃圾桶滚在地上也没人理会,远处的旅客则朝这边好奇的张望。 廖学兵茫然不知所措,说:“林总,你在中海闯出什么名堂?搞这么大的声势来接风?” “不、不是我,我也不知道……” 他们马上被巨大的呼喊声给淹没。那是连成一片的声音:“柏幽城!我爱你!柏幽城!我爱你!”几乎要将候车室的天花顶掀翻。 疯狂的人群争先恐后朝前挤,空中挥动的双手和嘶声的叫喊使他们仿佛等待凯旋英雄的子民,如同被引爆的火药桶。***们踉踉跄跄,满头大汗,难以支撑,场面接近失控边缘。 “柏幽城!我不能没有你!”一大堆未满二十岁的年轻女孩眼泪横流,鼻涕溅出三米开外,完全不顾仪态。 “城城,背背山粉丝团倾情支持你!城城,你是光,你是电,你是唯一的神话!”几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举着横幅泣不成声。 “柏幽城,我从青湖省大老远跑来见你一面,就给我签个名吧!”那是一个全身行囊的旅客,本来在候车室等人,恰逢其会,借机叫了起来。 “b***************************,i-v*********-l*********-y******!”还有几个***碧眼的女洋鬼子生怕别人听不懂,大叫着时髦的中式英语。 与时代严重***节,从来不懂什么叫做潮流的廖学兵和林天惊得连退三步,面面相觑,齐声惊叫道:“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 在他们身侧,二十多个人簇拥着一个戴墨镜的男青年走出验票口,迎向疯狂的人群。 那男青年体态修长,大概二十七八岁上下,又短又直的乱发格外精神抖擞,脸庞英俊,线条明朗,好像比希腊大理石雕塑还要完美。一件非常随意的淡绿色衬衫穿在身上,却显得极为得体,仿佛他天生就是为穿衣服而生的模特。他稍稍一站,便光芒四***,使人睁不开眼睛。 西装革履的保镖随即围拢过来,奋力格开陷入疯狂状态的人群。更有人掏出对讲机大声求援。 廖学兵手撑着门框,免得自己要给冲飞,暗暗叫苦,骂道:“好家伙,老子头一次来中海,全给他当陪衬了,究竟什么来头啊?” 林天喊道:“廖总,他大概就是什么柏幽城吧!我们快走,不然出不去了!” 那男青年微微一笑,挥了挥手。岂不料这个举动让现场越发失控,尖叫声响做一团,几乎刺穿耳***。几名少女见到他迷人的微笑,一时太过***,血压升高,翻着白眼昏了过去。 原来这就是柏幽城,亚洲娱乐圈领军人物,浑身散发出偶像魅力的巨星。 一名穿ol装的女助理拿起扩音器大声喊道:“各位影迷朋友,你们好!柏幽城让我感谢你们的热情和一直以来的大力支持……柏幽城刚从鹭鸶市拍摄新片《刺杀东条英机》返回,非常疲惫,请大家体谅他一下好吗?现在我数一二三,大家停止叫喊,不要影响到其他旅客可以吗?谢谢大家了!呆会柏幽城会特意留出十分钟供媒体提问以及影迷合影、签名……” 在那名女助理的维持下,一会儿之后,场面渐渐冷静下来,一大群媒体记着争相上前采访,询问他与新***主角的绯闻、他是否参与上个月水晶电影节黑幕事件,他是否双性恋,柏幽城均一一礼貌作答,期间尖叫声此起彼伏,闪光灯咔嚓咔嚓闪个不停,影迷献上的***能装满整部大卡车。 廖学兵拉扯着林天喊道:“我们还是尽快逃离吧,他们已经失去理智了。” 这时柏幽城伸手示意,表示允许其中一名影迷可以上前与自己合影,粉丝们再次沸腾起来。 混乱中廖学兵越挤越不对劲,蓦然回首一看,怎么里外都是人?竟被挤进保镖和***内圈,身旁站的赫然就是柏幽城。 柏幽城对着扩音器笑道:“这位朋友,感谢您的支持!”准备要与廖学兵合影留念,完成此次无可奈何的作秀。 粉丝们愤怒的吼道:“背背山粉丝团的大叔!滚下来!不准玷污我们纯洁的城城!” 廖学兵冷汗哗啦啦往外冒,慌忙分辨道:“no,no,no,我只是路过的……今天天气不错,对、起不起,厕所在哪里?我想我承受不住这么巨大的压力……” 柏幽城转过脸一看,又挥手向影迷问好,霎时间觉得有些不对劲,又再一看,仍然不敢相信,***了***自己的眼睛,顿时身子如同化石一般凝固。 表……表哥!那俊朗的脸庞,挺直的鼻梁,永远独立于整个世界的孤独眼神,乍看之下,一股传统古板的八十年代读书人气质,再看之下,却又浸透着让人感觉可怕的寂寞。只有像柏幽城那样经历世间百态的艺人才可察觉这种惊人的变化。 “表哥!”柏幽城又惊又喜,猛然一下抓住廖学兵的双臂。 廖学兵万料不到这位国际巨星对影迷如此热情,生恐被激动的粉丝狂殴,推开柏幽城道:“喂,不要诽谤,谁是你亲戚了?三国蜀汉车骑将军廖化乃我本家,你哪个单位的?” 趁柏幽城一时没反应过来,挤出保镖包围圈,混入茫茫人海当中。 一路上挨挨碰碰,四周到处是人,谁也没有注意到他,顺道揩了不少女影迷的油,蹭蹭这个圆脸少女的***股,挤挤那位高挑姑娘的***,才得以逃***。廖学兵惊魂稍定,在候车大厅门口找到等候多时的林天。 “恭喜廖总,贺喜廖总,与巨星合影,必将振兴秋山经济,菜刀帮腾飞指***可待。”林天笑呵呵的说,递给他一罐冰镇啤酒。 “妈的,差点要了老命。”廖学兵点起一支香烟,回头看去,只见柏幽城不顾一切朝外挥手,而粉丝们则拼命将他围住。 那人人仰慕的天王巨星,完全抛弃自己形象,发了疯似的往外冲,口中狂喊着似乎“表哥”二字,在粉丝们的团团包围中,他无法前进一步,显得那么无助。 ------------ 第159章 兵哥的侄子 第159章 兵哥的侄子 拦下一辆出租车,廖学兵决定先去品味中海的美食,然后再去迪斯尼乐园、中海的酒吧一条街、著名的朱雀公园、玄武大街购物中心游玩,至于找侄子那么微不足道的小事,留到最后再说。 出租车上了快车道,慢得跟蜗牛似的,中海市的***通状态实在令人堪忧。 “廖总,那个明星好像认识你。”林天觉得兵哥身上有太多的疑团,虽然明知不该这么问,但也忍不住问出口。 “但我不认得他,不相关的人最好不要过多接触。”廖学兵想了想,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比较好:“很多人都知道我失去了以前的记忆。我前段时间在别人的指引下回了一趟老家,有点感触。但脑是***最复杂的***,记忆力哪能是说恢复就恢复的?我最多就记得百分之十的事,现实世界永远没那么多奇迹。” “廖总英明。”林天拍了个非常明显的马***。 廖学兵看了看汽车后视镜,拍拍司机的肩膀说:“师傅,你在前面拐弯的地方找个地方停一下,我***。” 主***道上随意停车的地方不多,司机暗骂乡下人多事,好不容易才在第四个路口找到车位。 廖学兵拉着林天一起下车。大提琴师愕然道:“出了什么事?” “有个家伙,从秋山到现在一直跟着我们,去处理一下。” 林天终于发现在他们后面五十米处,一辆宝马320***刚刚驶入停车线,驾驶位上的男人戴着墨镜,若无其事的点起一支香烟。 “你确定他在跟踪?这年头连跟踪的人也开得起宝马了?” 廖学兵并不理会林天的唠叨,径自走过去,站在那辆宝马的窗前静静的看着墨镜男人。 “请、请问有什么事吗?先生?”那人勉强笑道,按下车窗。 廖学兵一拳敲过去,车窗刚开到一半,“当”的一声碎开,碎片纷纷洒进车内。紧随其后的林天、墨镜男人、几个不相关的路人全都惊得呆了。 “姓名、性别、年龄、住址、家庭成分,报上来。”廖学兵仿佛冷酷的面试官,淡淡的看着那人,若那人胆敢作出具有威胁性的动作,他可以在一秒钟内扭断那人的脖子。 那男人强作镇静,摘下墨镜道:“先生,我不认识你,如果你再***扰我的话,我就要报警了。”只见那人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掌关节粗大,长有厚厚老茧,眼神灵活生动,显然是个精***角色。 在这种场合下林天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有些情况是需要自己来衬托兵哥威猛的,上前冷笑道:“你想留下哪只手?或是想上今晚的小报?登在法制版上,标题《小车惊现无名男尸》。” 那人摊摊手,表示无辜,说:“对不起,我什么都没做,你们一定认错人了。” “我没什么耐心。”廖学兵用行动来弥补林天的不足之处,伸手抓住那人的头发往外一拉。那人丝毫意想不到,措手不及,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腾空飞起,穿出车窗,砰的落在外面,激起一阵粉尘,摔了个满眼星星,伸手不见五指。 那人颤巍巍的爬起,摸一摸脑袋,满手是血,脑门的头发足足少了三分之一,顿时吓得三魂走了七魄,抹去糊住眼睛的粘稠血液,惊惧的看着他们。 司机担心他们两人不给车费借机逃跑,伸头一望,正好看到那人飞出窗外的情形,赶紧缩回头去,紧张的盘算到底应不应该报警。 廖学兵拂掉手上沾住的毛发,说:“从秋山到中海,你一直鬼鬼祟祟的跟着我们。***夸奖一句,你的跟踪技术还算专业,我到中海以后才发觉的,不然你就该被直接扔下火车了。谁派你来的?” 那人明白自己远远不是他们两人的对手,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垂头丧气的说:“我是飞车党的,我们彦局长下了死命令,要确保随时掌握你的行踪。对、对不起,我保证再也不跟踪了。” “那帮人纠缠不清,还不肯死心么?”廖学兵摸着下巴沉吟道:“你替我带句话给他们,就说我很生气,要他们准备一些钱平息我的怒火,否则后果难以预料。” 那人瞪大不可思议的眼睛,连连点头赔笑,暗忖道:“竟敢明目张胆敲诈飞车党?好久没遇到这么愚蠢的人了,我把情况报告给彦局长,你就等着五车分尸吧!”近两年来,飞车党的势力飞速发展,扩张势头迅猛,新招收的人员良莠不齐,远远及不上老成员血性。要是换做两年前经历过“中海大洗牌事件”的成员,即便面对十倍于己的敌人也敢掏刀子对捅,自然不是现在这个孬样了。 林天和廖学兵一样拥有喜欢摧毁别人自尊心的不良嗜好,见那家伙要走,一巴掌糊在他后脑上,骂道:“他妈的,就这样想一走了之?” “大哥……我、我真的错了,你就放我一马吧。”那人越发低声下气,但心里早就恨绝人寰。 林天还要打骂,廖学兵开口道:“让他走,若是飞车党不肯花钱消灾的话,我们再让他好看。” …… 按照国际惯例,出租车司机本来打算痛宰这两位外乡人,玄武路上多绕几圈,今天的油钱就赚回来了,可现在背心凉飕飕的,将他们直线送达紫石大酒店,车费还打了八折,可惜没什么行李,要有行李的话,他还得巴巴的帮忙送进去。 紫石大酒店是一家三星级酒店,设备齐全,价格公道实惠。一向节俭的廖学兵原想找个招待所随便住住就算了,后来两个乡巴佬一合计,认为在大城市吃住不能太过寒酸,免得给秋山人民脸上抹黑。这当然是因为秋山凤凰林思逾上供的保护费着实不少,足够他们花销。 现在还不是旅游旺季,酒店房间占用率只有七成。订了两间房间,林天去找廖学兵商量下一步计划。 这是一间每***一百二十元的标准房,在酒店十楼,有空调、彩电、浴室、热水,房间很***净,推开窗子可以看到外面的街道和林立的高楼大厦。 “廖总,我有感觉,飞车党认定你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了。”林天一***股坐在沙发上,抄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忧心忡忡的说:“我以前是个拉大提琴的,不关心社会上的是是非非。这几天在中海,我才知道飞车党的势力有多大,他们太可怕了,整个城市都由他们控制着,还有贝氏财团在后背撑腰,市长根本拿他们没办法。传说飞车党有上万的成员,我们菜刀帮连一百人都凑不足。” “都是你这段时间在中海听说的?看起来中海的复杂程度超乎我的想象。先不管他,老子纯粹来看侄子的。”廖学兵咕哝着,拿电话找出号***拨给常子才。 电话很快接通,另一头的人似乎很高兴,笑道:“小兵这么快就到了?我早就知道你对亲生侄子不会坐视不管的。这样吧,你到青秀路一百五十六号,啊,那个,算了,你在什么地方,我还是派人过去接你吧,我目前在恒元制药公司,有些话想跟你说。” “不必派人过来了,我只想在中海好好玩上几天就回去,当做度假。你告诉我,我传说中的侄子梁永誓目前的住址是什么地方。” “你一定不希望我插手华强哥的事?其实我也是一番好意,华强哥对我恩重如山……好吧,梁美霖临终前将儿子托付给***梁美霞,算是他姨妈。梁美霞是天空电视台职员,丈夫是同事,名叫宋玉刚,一九九六年结婚,目前有个十二岁的男孩,住在朱雀街佳景花园小区。” “说详细一点。” 电话那头的常子才翻开了几页资料,继续说道:“梁永誓事实上成为梁美霞家的累赘,但迫于道义亲情不能不管,因此他的境遇非常窘迫,就像住在姨父家的哈利波特一样。梁永誓目前在中海大学新闻系读大一,由于姨父的压力,他不得不勤工俭学,半工半读,在酒吧里谋了一份差事。我不能给他任何帮助,在黑手党强大的情报网络支持下,这会要了他的性命。唯一能改变你侄子命运的,只有你自己。” 廖学兵笑道:“我兄弟十六岁初恋生子,真他妈强悍。” 常子才说:“我想不需要dna检测了,只要你见到他,就会知道那是不是你们廖家的血脉。闲话少说,晚上你过来,我请你吃大餐。”廖学兵婉言谢绝。 …… 晚上九点钟,华灯初上,街头车水马龙,廖学兵、林天两人出现在朱雀街天水酒吧。这家酒吧藏身于一条小巷里面,门口两棵榕树,站满不三不四的小青年。都是那种头发五颜六色,身上缀满金属的货色,令人望之生厌。 拉开厚重的橡木大门,***而震撼的音乐瞬息间铺天盖地,若是个身体不太好的人,只怕要给这噪音给震倒。急速晃动的多彩灯光非但没能制造出奇幻效果,反而让廖学兵好一阵头昏目眩。空气中烟雾缭绕,仿佛纳粹毒气室――这可真是被屠宰场还要***的环境。 看到一群在舞池中疯狂摇摆身躯的男女,廖学兵开始觉得自己老了。 ------------ 第160章 酒吧血案(上) 第160章 酒吧血案(上) 林天乃是酒吧出身,这是他最熟悉也最讨厌的环境,一个心怀古典音乐梦想的理想派青年被现实无情抛弃,结果阴差阳错成了***一份子,有时候午夜梦回,也曾感叹造化弄人。此时传来的低沉刺耳的迪士高曲调恶狠狠地抽打他的神经,让他手心冷汗淋漓。 眼神迷离的红男绿女或是酒精过度,或是服食***过量,在舞池中做着令人瞠目结舌的动作,其中不乏十五六岁的少年。 廖学兵走到吧台点了两杯生啤,看到身边一位浓妆艳抹的女孩,身材极其火辣,衣着极其***,孤零零地坐在吧台边上,眉头一抹淡愁,面前是一杯橙汁。已经有数位无聊人士上前搭讪均无功而返。 在酒吧的独身女子!这说明了什么问题?难道不是在向别人暗示她很寂寞吗?老廖将生啤推到林天面前,说:“你去查问查问有没有梁永誓这个人。记住,他关系着我们菜刀帮的发展前程,千万不可大意。我另外有更重要的事情。”转过身,咳嗽一声,刚才还一股真诚的笑容顿时变得颓废,木讷发呆的眼神变得孤独,仿佛《英雄本色》中的周润发,对那女孩笑道:“嗨,一个人喝酒,不闷吗?不如我请你喝一杯吧,威士忌怎么样?” 女孩微笑着看看老廖,嫣红的双唇轻轻开启,说:“你在和我说话吗?” “是的,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廖学兵搬出老得不能再老的搭讪台词,赶紧叫了两杯威士忌,又说:“缘分会让你我在茫茫人海中相遇,***了这杯,如何?” 女孩继续微笑看着他。 “你一个人来泡吧?是遇上了什么事所以心情郁闷想来排解一下?告诉我,我可以帮助你解答心中的难题。你知道,在很多时候两个会有更多的消遣办法,不如我们出去走走,今晚的月色非常迷人,我从没见过这么完美的月亮。” 女孩的笑容还是那么亲切,说:“先生,一次两百,包夜五百,我们可以马上出去开房。需要提供***服务的话,另外加钱。” 廖学兵的威士忌差点从鼻子呛出来,讪讪笑道:“不好意思,我没带钱,再见。”女孩哼了一声。 正尴尬间,林天捅了捅他,说:“廖总,你要找的人来了。” 廖学兵抬头一看,吧台走过来一名年轻的男孩,身穿***条纹的酒吧***,领口上挂着工作人员胸牌,对他低头说道:“先生,请问有什么事需要服务吗?” 那男孩身高接近一米八十,长长的黑发盖过耳朵,剑眉入鬓,唇红齿白,目光炯炯,眉目十分清秀。他望向廖学兵,两人都禁不住惊呆了。 非常相似!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简直就如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唯一的不同是年纪上的差别,廖学兵是个落魄潦倒的中年男人,那男孩则显得朝气蓬勃多了。他不自觉吞了吞口水,一刹那间时光倒流,就好像十二年前的自己站在了现在的自己面前。 没错,不需要dna认证,不需要初恋情人的钢笔,他就是廖学兵的侄子梁永誓。 梁永誓手里的玻璃杯悄然滑落,掉在地上摔个粉碎,嘴唇不住蠕动,心情要多澎湃有多澎湃,那些酒吧内喧嚣的光影瞬间远去,眼前的中年男人却是越来越清晰。 “爸爸!”梁永誓失声喊道,心中的激动难以用语言形容,从小到大他一直是个没爹的野孩子,饱受旁人冷眼与讥笑,这种滋味是在正常家庭成长的孩子难以品味的。他的姨父和姨妈刻薄冷淡,无法感受到家庭的温馨。每次夜深人静孤独寂寞时,总会流着眼泪盼望亲生父亲从天而降,带自己远离。 陡然见到廖学兵,那血缘上的亲切感觉一下冲上心头,在胸间胡乱搅动,似乎就快要爆掉了,他无法不相信眼前这个与自己神似的中年男人是父亲,虽然比想象中要年轻一些。 廖学兵感受到这个男孩打内心里对亲情的渴望,直视着他的双目,说道:“对不起,孩子,我是你的叔叔廖学兵。你的父亲廖华强是我亲哥哥,他已经死了。” 梁永誓的喉咙咕隆一声,久久说不出一句话,在他眼睛所看到的一切,都茫然变为黑白两色。 酒吧领班对着他后脑就是一巴掌,喝道:“小梁,上班期间你发什么愣呢!好啊,还摔碎了杯子,罚款五十元!你他妈的活得不耐烦了,快去厨房刷盘子,前台不需要你!” 梁永誓打了个趔趄,一下清醒过来,带着哭腔道:“李大哥,我叔叔来看我,我想请个假……” “请你妈的假啊!不想***就快滚,这个月薪水也别想拿了!我管你什么叔叔舅舅大姨妈!” 梁永誓抱着脑袋应道:“好的……叔叔,你等等我啊,我到十二点才下班!” 世界上永远没有第二个廖学兵,即使外貌极度相似,但性格不能复制。在类似情形下的廖学兵,可以用拳头让对方明白谁才有说话的权力,但他侄子不能。梁永誓只是个在残缺家庭中长大,被摧残了自信心的男孩。 老廖赶紧拉住那位嚣张的领班,赔笑道:“兄弟,我大老远的来看一次侄子不容易,看面子上行个方便如何?” “给你方便?谁给我方便啊?厨房一大堆工作要做,梁永誓这蠢材***不好,你来替他***?”领班唾飞沫溅地嚷道。酒吧服务人员并不总是这样对客人说话,但那领班素来妒忌梁永誓比他更讨女孩子欢心,因此连跟他有关系的人也厌恶起来。 廖学兵一张红彤彤的百元大钞推过去:“方便在这里,兄弟看着办吧。” 领班不动声色收起,冷冷道:“那好吧,梁永誓,你十一点前一定要回来,我跟经理那边应付一下就好了,下不为例。” 在这样的场面下,梁永誓也觉得很难为情,结结巴巴的说:“叔叔,我、我,我请你喝酒好么?” 这时舞曲渐渐停了下来,纵情狂舞的人们恋恋不舍返回自己座位,但也有好几个嗑药过量的家伙还在舞池上乱扭。 梁永誓抱歉一声,匆忙赶回后台换掉工作服。 林天一口气***掉生啤,问道:“廖总,刚才那个领班真让人不***,要不要给他点教训?” “这是当然,等我侄子下班后再搞,他跑不掉的。”廖学兵奉行一贯恩怨分明的态度。 林天张目朝后台入口一看,叫道:“他们一群人围着做什么?咦,不好,是你侄子……” 只见后台入口处,一群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少年在怪叫个不停。他们头发有***、蓝色、绿色,眼圈是比梅超风还夸张的烟熏妆,嘴唇涂上紫色的唇膏,看起来像是刚从坟堆里爬出来的僵尸。几乎每个人耳朵上都挂着吊坠,皮衣皮裤、高筒皮靴,一派典型的朋克青年。 这帮还显得不太成熟的男孩围住梁永誓大声叫骂。梁永誓只能缩着脑袋护住头脸,***他们一下又一下拍来的巴掌。 “梁永誓,看不出你还挺能耐啊,敢吊我马子!”绿毛青年越骂越火,一脚狠狠踹了过去,“***!老子叫你今天拿五百块钱出来,你说没有?” 梁永誓分辨道:“对不起,深哥,我还没发工资,下个礼拜好吗?下个礼拜我可以给你。” 那酒吧领班只是站在旁边,对一***朋克青年客气的劝阻:“几位,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的,你们可以出去外面闹,但不要在酒吧里面搞,影响生意我们也很难做的。” 绿毛青年抓住梁永誓的头发就往外拖。 廖学兵忙走过去拦住,笑道:“喂喂,这位深哥是吧,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你小子是谁?” 廖学兵好一阵点头哈腰:“深哥,我是梁永誓的叔叔,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们就放过他这回吧,改天我亲自登门赔礼道歉。”掏出五元一盒的平装版河水牌香烟挨个敬上。此时梁永誓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颇为难受。 绿毛青年啪的拍落他递上来的香烟,冷笑道:“你当你是谁?我为什么要给你面子?梁永誓泡我马子,不如你来替他给那五百块精神损失费?” 林天跟在身后按着小刀跃跃欲试,只要廖总稍有暗示,他就会直冲上前,毫不犹豫的给那小子身上开几个血窟窿。 这时大厅突然起了一阵***动,大照明灯灯光被人打亮,照得现场一片通明。酒吧入口处的人们纷纷往旁边让开,铺出一条道路,靡丽的音乐完全停止,只听到啪嗒啪嗒硬皮鞋底叩打大理石地板的回声,急匆匆走进来十多个神色焦急的男人。 好几个喝多了的客***声叫骂表示不满,那群人的其中走过去低声说了几句,醉汉们脸色由红转青,做声不得,似乎吓得不轻。 胖乎乎的酒吧经理抹着冷汗连滚带爬迎了上去。 还在纠缠梁永誓的一个红毛嘀咕道:“他奶奶的,什么人这么大派头?竟要酒吧清场?”绿毛青年连忙推开红毛,低声说:“不要说话,你他妈的不要命了?是飞车党的人!我认得走在第三位的那个,彦局长,他手下的红十字哥是我老大的靠山!” ------------ 第161章 酒吧血案(下) 第161章 酒吧血案(下) 绿毛刚把话说完,突然看到酒吧经理偌大的身躯直飞起来,重重落在地上滑开,直到撞上柜台才止住身势,然而碰撞太过激烈,换做是谁都吃不消,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那位绿毛口中的彦局长整理皱巴巴的衬衫领子,说道:“谁让你卖***的?没得到我们去年十二月发下来的通知吗?从明天开始停业整改,直到检查合格为止。小六,你待会告诉他要怎么联系我们。” “啪!”对面一个留着板寸头的高大男人一拍桌子站起来。那人眼睛布满血丝,脸庞酡红,显然醉得不轻,***是一件短袖衬衫,肩头佩有警章,***一条黑灰色的长裤,扬起鼻子冲彦局长说:“你哪个单位的?说不准就不准?什么人给你权力停止酒吧营业的?” 绿毛身子抖了一下,喃喃道:“这不是黄警官吗?上次拘留我两天,这回他死定了。”红毛则惊疑不定地说:“不是吧?你确定?飞车党连***都不放在眼里?” “是了,前年你还没毕业。那年年底‘大洗牌’我可是亲身经历的,道上混得出名堂的兄弟没有不经历过那一次血腥洗礼。”绿毛眼见离飞车党的人较近,不怕他们听见,低声道:“那年我在‘金色年华’当小弟,亲眼看见两千多辆摩托车铺满了整条街,全是他们的人……” 进来的飞车党那一伙人似乎根本没听到黄警官在说话,都是面无表情的东张西望,好像在寻找什么人。 黄警官越发恼怒,推开椅子直走过去,道:“你们一群***里流气,一看就不像好人,把你们的身份证拿出来!” 彦局长耸耸肩,颇为无奈的一笑,说道:“你新来的?刚调到朱雀分局?叫什么名字?才刚调来就敢支持酒吧贩卖***,以前一定捞了不少吧。” 黄警官指着彦局长鼻子骂道:“小兔崽子,我警告你不要乱说话!诽谤***,拘留十五天!你他妈的胆边长毛了是吧?” 彦局长身后一个年轻人也不打话,对黄警官肚子就是一脚,冷笑道:“我们是维护中海和平的正义使者,你算老几?”黄警官喝了一肚子啤酒,正撑着难受,受到猛烈无比的撞击,胃部几乎裂开,仰天喷出一股秽物,全洒在自己脸上。 彦局长道:“算了,别理会这种小虾米,打电话给朱雀分局的老刘,让他来处理后事。以后我不想在中海看到这个人。”仿佛在他面前的只是一只飞舞的苍蝇。 纠缠住廖学兵的几个小混混出了一身冷汗。 彦局长毕竟是情报系统出身,眼角余光老早便扫到廖学兵蹲在角落里傻乎乎地看着。自己此行正是为此事而来,万万怠慢不得,忙走过去。绿毛小腿肚子打颤不止,“完了,他们过来了……喂,你们等下别说话,他们要怎样我们逆来顺受,熬过去再说。” 见彦局长冲自己这伙人径直走来,绿毛越发紧张,摸不着头脑,又想:“老子在这一带混,多少有点名声,莫非是飞车党急缺人手,想招我进去?老子的运气到了。”想到这里,一时喜不自胜,再也支持不住迎上前去,结结巴巴的说道:“局、局长,您老好,我、我叫石超文,跟痔疮哥混的。” “什么痔疮哥?没听说过。”彦局长见这愣头小青年站在廖学兵旁边,也就没说什么,微微低头躬身,像是追求上进的科室小职员见到了科长,赔着笑脸道:“兵哥,我来了。” 绿毛、红毛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他在叫谁。 “飞车党好大的威风啊!”廖学兵一下跳起来手指直戳着彦局长,不管三七二十一骂道:“敢派人跟踪老子!你他妈的活腻了?精神损失费带来了没有?” 绿毛差点***滚尿流,一个声音在脑子里喊:“疯了,那家伙一定是疯了!” 彦局长给当众喝骂,顿时灰头土脸,讪讪笑道:“兵哥息怒,我们也是担心你的安全,钱都带来了,十万块,您当面点收?” 此廖学兵就是彼廖学兵,这是飞车党内部经过种种分析和论证,已经认定的事实。天下人万万千千,廖学兵只有一个,纵使他的面貌和以前相比有较大改变,但那种气质是谁都装不出来的。秋山市***头酒吧会面之后,飞车党党魁叶小白深信自己的直觉,安排数十个顶尖情报员明察暗访、收集资料,调查得越深入,他们的疑虑之心也一点一点消失。只剩下一个问题,如何才能和失去记忆却拥有无比独立意识的廖学兵进行接触? 跟踪事件败露后,彦局长暗自懊恼自己的轻率,兵哥什么样人物?即便克格勃也不一定能跟踪得了他。可怜的情报员回报以后,彦局长马上联系常子才得知廖学兵的下落,这才匆匆赶来赔罪。常子才在中海有公司,飞车党认识他不是什么难事,何况在前***的调查中早已知道他跟廖学兵有瓜葛。 现在的情况也不好解决,兵哥已经不认得自己了,你要上前抱住大腿叫老大,他不把你打半死才怪。彦局长思前想后,反正兵哥那么贪财,决定先拿十万块意思意思,方便说话。 廖学兵见他从身后手下接过沉甸甸的皮包,顿时变了一副脸色,笑眯眯的说:“来就来嘛,还带见面礼,让我多不好意思。”彦局长还待要说几句场面话,老廖毫不客气的劈手夺过他的皮包,道:“那好,阿誓,我们回去吧。” 彦局长道:“兵哥?” 这时红毛的手还抓在梁永誓的头发上,梁永誓惨兮兮的叫了声:“叔叔,救我……” 自绿毛青年以下,人人如遭雷击,如同刚挤出来的牛奶,一片惨白。红毛赶紧松开手,叫道:“阿誓,我和你是好同学,不是吗?” “谁和你是好同学?我呸!”梁永誓再傻也知道风往哪边吹了,******青肿的眼睛说:“叔叔,他们经常三天两头打我,你帮帮我啊!” 廖学兵掏出河水牌香烟给彦局长以及其他飞车党成员各派了一支,笑了笑:“这几个染头发的小青年***扰我侄子,你们都看到了,我不想他们还能完整的走出酒吧大门,跟踪我那件事可以一笔勾销。” 彦局长严肃地点点头。 廖学兵拉起梁永誓说:“那我们先走一步,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 彦局长心情复杂的目送他们三人离开,拿出打火机点烟,拉开一张椅子坐下,道:“兵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侄子,看来这件事跟常子才有关。你们料理料理这几个杂碎,看得出兵哥很生气。” 绿毛青年人人作声不得,冷汗浸湿衣襟,想要逃跑,却怎么都迈不开脚步。 他招一招手,那名酒吧领班***颠***颠地小跑过来,像条哈巴狗似的谄笑道:“先生,有什么需要效劳的?” “给我们随意上几瓶酒。音乐、灯光照旧,但不要搞得太激烈,我老了,受不了刺激。”彦局长拿出一把细刃、尖长的小刀哚地钉在桌子上,对绿毛道:“你们排成两列,自己动手,以抽出四枚牙齿为标准,谁打得狠的,我有奖励。” 绿毛等人茫然不知所措,那飞车党的小六道:“愣着***什么?局长让你们互抽耳光听到没有?没打下对方四颗牙齿的,我们会叫你好看。” 小混混们哪里想得到梁永誓的叔叔竟跟飞车党成员有关系,一时脑子浑浑噩噩,跌入恐惧的深渊。绿毛当下不假思索,抡圆胳膊朝红毛脸上甩了过去。“啊,你***嘛打我?”红毛捂着脸随即醒悟过来,也朝绿毛脸上狠狠掴了一巴掌。六个人分成三队,巴掌声如同爆竹。 重新恢复喝酒跳舞的客人仍有不少人心存疑虑地看向他们,但十分钟后到来的一辆警车拖走不省人事的黄警官让所有观众彻底没了语言。 小混混们青春年华,牙齿坚固结实,手掌又没多大力气,何况对自己人下手多少有些顾虑,直到所有人脸庞高高肿起,仍没打***一颗牙齿。在彦局长冷峻的目光注视下,绿毛等人心理越来越难承受重压,最后终于扑通一声跪下,哭叫道:“老大!放过我们吧,下次再也不敢了!” 彦局长抓起镶有合金边框的长方板凳砸在他脸上:“那我帮帮你。” 绿毛嗡的一声,昏倒在血泊中。其他人一惊之下,抽得更卖力了。 彦局长顿觉无聊,站起身往外走去。酒吧门外的闲杂人员已被清除,停着四辆黑色轿车,两个人戴着墨镜在车前警惕地等候,看到彦局长出来,恭恭敬敬地拉开车门。 “先回云中塔,***把今天发生的事向叶总汇报一下。”彦局长吩咐道,摸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等接通了以后笑道:“常先生,我是朱雀公司的彦玖,有些事想向你咨询咨询。” ------------ 第162章 侄子的姨妈 第162章 侄子的姨妈 离开酒吧之后,梁永誓忐忑不安地跟在脸色铁青的廖学兵身后叫道:“叔叔,叔叔,***请你喝酒啊,怎么就出来了?” 廖学兵吸了一口烟,道:“你在中海大学念书?” 梁永誓在他身边感觉到一层无形的压力,应道:“是的,去年考上的,我们学区第二高分,正在读新闻系,我姨父说这个专业将来好找工作。” “中海大学可是亚洲***最前的大学。”廖学兵点点头:“能考上海大相当不错。这些年来都住哪里?” 梁永誓低下头,声音显得有那么一点失落:“是小姨妈收养了我。” “没给他们添麻烦吧?” “还好,上高中以后所有的学费都是我自己打工挣的。姨父想让我去他们公司打杂,可是我很想读书,后来考上了海大他也没办法。”梁永誓脸上呈现出一种骄傲之色。 “以后由我供你读书吧,不要去酒吧打工了,你愿意的话。”廖学兵觉得根本没必要照常子才说的那样将侄子培养成黑道杀手,他有自己的路要走,或许他将来会成为大学者。 梁永誓望着天空亮闪闪的星星,突然叹了口气,说:“叔叔,你刚才出现在我面前,我真的吓了一跳。我从没想过我还有其他亲人,很早以前我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像其他孩子一样,我从没停止过对父亲的幻想,你可以告诉我,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吗?” 廖学兵一时语塞,好久才说:“那你幻想中他是什么样的?” 梁永誓苦***一笑:“姨妈说他是个恶棍、骗子、流氓,要多坏有多坏,可我不信。他离开了我和妈妈,一定有非常大的苦衷,算了,不说这个,就当自己欺骗自己吧。” 廖学兵静静地看了他一眼,说:“你对未来有什么计划吗?” 梁永誓支支吾吾道:“计划?没想那么多,不过……姨父让我学的是广告学,可是我一直想当摄影师,自己拿着摄影器材在各地游玩,给媒体杂志拍摄美好画面的照片,全国有那么多风景,怎么拍都拍不完。” “那你可以试着转专业,选择一位好的导师。” 梁永誓顿时垂头丧气:“那要花钱,我目前没那么多积蓄,姨父也会很不高兴的。” 廖学兵看了看时间,说:“现在才只是九点钟,还早得很,带我去你家,我跟你姨父谈谈。他要你学广告做什么?难道他能在天空电视台帮你找份工作?你姨父什么职位?难不成是台长?” 林天在后面接腔道:“廖总,天空电视台是贝氏财团旗下传媒集团的控股产业,类似台长这种重要职位一般都由贝家的人担任。现在的台长是贝永驰。” 梁永誓也说:“是啊,我姨父只是外联部的小主任,专门联系广告业务的,他说我学得好的话,可以去电视台工作的。” 廖学兵叹道:“这个贝氏财团的势力好大,全叔家的冰箱彩电,还有我用的手机全是他们的电子集团生产的。听说现在是个小女生当总裁,这怎么回事?” 林天在中海呆了一段时间,倒是听过不少传言,说道:“南中国三大家族的基业几乎全部集中在中海,贝家、曹家、莫家,另外再加上飞车党,现在改叫朱雀公司了,其中贝家、莫家和飞车党乃是联盟,他们两年前联手打压曹氏集团。曹家反击,贝世骧病危,后来就让他女儿出任家主,直到现在。贝世骧就是那个经常在电视露面的著名企业家,世界十大首富之一,你应该知道的。贝大小姐今年才十八岁,据说生得花容月貌,有沉鱼落雁之姿,如果能娶她当老婆,八辈子都不用奋斗了。” 一时间三名光棍都禁不住露出向往的神色。 林天对着酒吧外的玻璃门反光照了照,抹了抹头发,惨叫道:“我才二十五岁,长相这么英俊,又会拉大提琴,就怕贝大小姐和我来上一段公主与贫穷艺术家的恋情……天啊,她一定会爱上我的,我该如何抉择?廖总,你帮帮我!” 廖学兵一巴掌把他拍了个趔趄:“滚开,专门在酒吧演奏***小调的九流艺术家。”梁永誓悄悄抹了把冷汗。 一辆红色的宝马x6停在路边,后座车窗摇开,伸出个人头,原来是个十***岁的少女,冲这边招招手叫道:“梁永誓同学,你在这里呀!” 那少女明眸善睐,巧笑倩兮,长长的刘海搭在额前,十分靓丽动人,梁永誓的脸一下红了,应道:“曹学姐,这么巧啊。” 廖学兵和林天的鼻涕流得老长,呆呆地看着那女孩,喃喃道:“侄子,你这样抢叔叔的风头是要遭天谴的,不如把她介绍给叔叔,让叔叔替你化解这次天劫。” “叔叔,她是我们学校商学院的学姐。”梁永誓颇为不好意思,迎了上去,说:“曹学姐……” “梁永誓同学,你上次答应帮我拍的照片呢?”女孩打开车门,一掠头发,笑容十分明媚。 “在、在我家里。” “那我可以去你家里看看吗?你说的全中海最漂亮的地方,我很期待那些照片。” 梁永誓为难的看了看身后:“我叔叔好不容易来看我,不太方便,不如过几天我联系你好了。” 廖学兵老实不客气地搭上侄子的肩头,咳嗽一声,说:“我是阿誓的叔叔,你是阿誓的同学吧?欢迎你来我家玩。” 那女孩看了他一眼,微笑道:“叔叔,你好。” 梁永誓只好硬着头皮做了介绍:“叔叔,这是我的学姐曹杉杉。” 曹杉杉说:“我还没去过梁同学的家呢,就坐我的车去吧,这样方便一点。”转头吩咐坐在驾驶位的司机:“刘叔叔,你先打车回去,我需要用车。” 司机说:“小姐,老爷让我一直跟着你不能离开的。” 曹杉杉恼怒地踢了车门一脚,叫道:“让你下车就下车,啰嗦什么!”司机见她生气,不敢做声,只好乖乖下车。 廖学兵暗自嘀咕:“能开得起价值百万以上的宝马x6,还有专用司机,小姐脾气随时发作,这小妞好像不太简单。” 当下由曹杉杉开车,梁永誓坐副驾驶位,廖学兵和林天坐后座,向姨父家驶去。梁永誓倒是继承了廖学兵青春时期的木讷性格,几乎全是由曹杉杉主动挑起话题,他只傻傻的接几句话。不过老廖和林天两个老油条没让场面冷着,全把话题接过了过去。 “叔叔,你和梁同学长得真像,好像兄弟俩呢!要是在街上贸然见到,我一定会认错的。” 廖学兵的虚荣心得到小小满足,挠头笑道:“是啊,哈哈,我还那么年轻。” 曹杉杉转过头很认真地说:“叔叔看起来还不到三十五岁呢!” 老廖呆了片刻,才万念俱灰地说:“是啊,你说的对极了,我今年三十岁,真的没到三十五岁。”林天在一旁早已笑得打跌。 曹杉杉吐吐俏皮的舌头,笑道:“对不起,我只是开个玩笑,叔叔看起来只有二十五岁呢!真的,你们别笑,人家说的是实话啦!” 梁永誓的家在江滨路花园小区,有一栋两层高的尖顶白墙小楼房,门前是平整的草坪,用木栏栅围上,旁边还有车库,颇具夏威夷假***风格,显示楼房的主人乃是收入不菲的中产阶级。 梁永誓有点紧张,边掏钥匙开门边说:“叔叔,我姨夫脾气很坏,你千万不要和他计较,反正他也就口辣心慈,其实对我还是挺好的。” 林天道:“没人会和廖总计较。” 曹杉杉奇道:“为什么?叔叔的脾气很好吗?” “和他计较的人最后都死了。” 屋子里灯光亮着,玄关后就是客厅,前面一排鞋架,梁永誓示意众人换上拖鞋。 “永誓!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用去上班吗?”客厅里传来一个严厉而浑厚的女声。 梁永誓的身子不自觉抖了一下,说:“姨妈,我请了假,呃……那个、那个,我叔叔来了,还、还有我们学校的同学,是、是女的……” “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带人回家的么!什么?你叔叔?你哪来的叔叔?又是你那帮不三不四的朋友?让他们快走!”客厅里旋风般冲出一个肥胖的身影,一头庸俗到了极点的金色卷发,身上穿着桃红色的睡衣,赤着的两只光脚涂着鲜艳的指甲油,露在外面的小腿肚比猪腿还要******,正是梁永誓的姨妈梁美霞。 梁永誓吭吭哧哧道:“姨妈,真的是我叔叔……” 廖学兵伸过手去:“梁女士,很荣幸见到你,我是廖学兵,廖华强的弟弟。” “廖、廖学兵!”梁美霞一***股坐倒在地。 生活在梨花镇的老一辈人没有不知道廖学兵大名的,在整整一段时期,廖学兵代表了梨花镇的法律。梁美霞也是大学毕业后才离开梨花镇的,对当时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这个男人突然登门拜访,不知意味着什么。 ------------ 第163章 曹家大小姐 第163章 曹家大小姐 “快,快请坐!”姨妈不敢怠慢,赶紧招呼,将他们迎进客厅。 客厅很宽敞,四五十平米,天花吊顶的小灯透出柔和的光线,光洁的木地板保养得非常***净,正前方的电视墙具体生动,结构分明。 客厅里一个十一二岁的胖男孩滚在沙发上猛吃薯片,眼睛不曾离开过电视。梁美霞拍了拍那男孩:“明明,回你房间去!” “不要,奥特曼还没打小怪兽。”男孩赖在沙发上不肯走。 “叫你去你就去!不要磨磨蹭蹭的!”梁美霞的声音十分严厉,男孩只好不情不愿地离开沙发。梁美霞转向廖学兵却又变得异常客套,快手快脚地掏出抹布在桌子上象征性地抹了一圈,笑道:“廖,嗯……廖先生,您请坐,我去给你倒茶。” 梁永誓诧异地看着姨妈,心道:“姨妈怎么这么客气?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叔叔果然很有人格魅力。” 梁美霞这么一走,足足半个小时才重新出现。廖学兵百无聊赖的抽了几支香烟,麻木地观赏电视上的美型纤体广告,曹杉杉和梁永誓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心头不住抱怨这个家庭古怪。 “廖先生,让你久等了。”一个粗壮敦厚中带有娇嗲的声音。 廖学兵和曹杉杉同时头皮一麻,回头看去,只见梁美霞换了一条深灰色的连衣短裙,头发高高盘起,眉毛经过精心的描绘,眼皮下是贵妇风格的烟熏妆,嘴唇涂着淡淡的唇彩,脖子上挂一条心形钻石项链,在天花灯光的照耀下时时闪烁夺目光彩。露肩的短裙展现圆润而丰腴的肩头,以及短裙下包裹着***的直径达三十厘米的***大腿,脚上是十二厘米的高跟鞋,配合彪悍的体重,仿佛在走钢丝。她手托着茶盘,***,就站在楼梯口盈盈而笑。 梁永誓的嘴巴足可塞下一枚鸡蛋……不,不,是一个苹果。 廖学兵不动声色的擦去额头冷汗,说:“宋夫人,你太客气了,我这次来主要是想谈谈我侄子的事。阿誓,带你同学到房间里去玩吧。” 梁永誓一下变得颓唐不安:“学姐,我把前几天拍的照片拿出来给你看吧。” 曹杉杉掠了一下头发,俏皮的大眼睛转了一圈,说:“梁同学,我想看看你们男生的房间可以吗?” “房间很窄,我还是拿照片给你看吧。”梁永誓有点紧张。 “喂,阿誓!”廖学兵严肃地说:“你这么紧张兮兮,莫非房间里藏有***的光盘么?大丈夫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么话就讲出来。” 梁永誓一咬牙,走到楼梯口拉开储藏室的门口,低声道:“学姐,这就是我的房间,不过很遗憾,站不下人。”猜的没错,储藏室就在楼梯下,和哈利波特差不多,宽一米二,长两米六,勉强可以放下一张小床和一张小书桌,衣服还得挂在墙壁上。也许他将来可以拍胸口向不明***的人们夸耀说:“老子当年过的和哈利波特一样!” 曹杉杉啊了一声:“梁同学,你过得好艰苦。” 梁美霞勉力解释道:“廖先生,家里空间狭小,我儿子又渐渐长大,需要独立的房间和学习用的书房、游戏房、健身室,只好……只好委屈永誓住这里了。” 廖学兵丝毫不以为意,握着她的肥手满脸堆笑:“宋太太,你们夫妇俩不求报酬,照顾阿誓十多年,我非常感激。”他说的是真心话,梁永誓既非梁美霞的亲生儿子,人家养你这么大,供你读书到高中,即使苛刻一点,亦极为合情合理,根本不应该去抱怨。 楼板一阵踢踏声,走下一名身着睡袍的中年男人,冷冷地说:“永誓的亲叔叔来了?跑来我们家做什么?” 梁美霞忙放下茶盘,应道:“玉刚,永誓的亲叔叔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廖学兵,你来见见。” 那男人正是梁美霞的丈夫宋玉刚,一***股坐在沙发上,眼睛看也不看廖学兵,大大咧咧地说:“就是抛弃你姐姐的爱情骗子的弟弟?有什么好见的?你嫌他害你姐姐不够?喂喂!开什么玩笑?你居然拿我的极品大红袍出来招待他?你知不知道大红袍有多贵!他喝得起吗?” “宋先生,你好,我是廖学兵。”老廖向宋玉刚伸出右手。 宋玉刚不予理会,目光直瞪着电视,沉声道:“廖学兵,你哥那点破事我知道得一清二楚,***女人,不负责任,现在过了十多年,想叫你回来领走他的孩子吗?那也可以,先给一百万抚养费,我让你带走梁永誓。哼,都十八岁了还没点长进,不切实际想学摄影,要不看在我老婆面子上,早把他赶走了。” “哦!”廖学兵释然了:“原来一直都是你太太在供养阿誓,你只是碍于情面,那么我应该用不着感谢你吧。” “那当然,梁永誓对我而言只是个包袱。老实话,你是来支付抚养费的,还只是来看看而已?如果只是来看看,那你可以走了,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一直在储藏室里侧耳偷听的梁永誓听到这句话,不禁露出黯然神伤的表情。 廖学兵耸耸肩:“我以为十几年了,至少你对他有点感情。” 梁美霞赶紧插话道:“廖先生,其实玉刚人挺好的,就是不太会说话,你别介意。”用力拍了丈夫肩膀一下,说:“玉刚,明天还要上班,你就不能消停消停,少说几句?快回楼上去好不?” 宋玉刚哼了一声:“我在这里好好的,为什么要上楼?” 气氛正是微妙尴尬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砰砰砰砰连续不停,大有不把门敲破不罢休之势。 “谁这么晚了还来?”梁美霞嘀咕着急匆匆去开门,不忘在猫眼孔瞄上一眼。门锁只是稍稍打开,五六个人黑色西装的男人便冲了进来,梁美霞险些被自己的高跟鞋绊个跟头。 “对不起!”那几个人随口说着道歉的话,眼光也不朝她带上一眼,挤进客厅里叫道:“大小姐!大小姐!老爷要您赶快回家!”并警惕地打量着客厅里的人。廖学兵甚至发现其中一人腰间别着手枪。 宋玉刚连忙起身道:“喂,你们闯进我家里乱叫什么?再不出去***报警了。” 为首的黑西装男子狠狠将他推开。 曹杉杉从储藏室钻出来,眉头带着一丝恼怒和不安,说:“我在同学家做客,谁让你们来的?向梁同学的父亲道歉,快点离开。” 黑西装男子只是微微躬身,不卑不亢地说:“大小姐,都已经九点半了,您私自离家让老爷非常担心。老爷让您立即回去。” 曹杉杉眼睛一瞪,大声道:“我偏不回去,你能把我怎么样?” 黑西装男子说:“对不起,大小姐,我们都必须服从老爷的命令。”上前拉住曹杉杉的胳膊。曹杉杉知道反抗无效,也只好认命,没有挣扎,转头对梁永誓说:“梁同学,你答应过的,星期天要陪我去胭脂河游玩,我等你电话。” 梁永誓迟疑道:“学姐……” 但马上被黑西装男子推开,“你叫梁永誓,我注意你有一段时间了。别跟我们大小姐来往,记住,你这种身份配不上她,否则我会让你全家都很难过。” 黑西装男子递给宋玉刚一张名片,说:“宋先生是吧?我们是曹家的人,告诉你外甥,不要对我们大小姐存在幻想。如果你有疑问,可以打这个电话。” 曹杉杉很快被带走,只留下面面相觑分不清状况的众人。 宋玉刚已经没暇去管廖学兵,气呼呼地骂道:“梁永誓!我一直警告你,读书不可谈恋爱,看看你招惹到什么人了?他们是曹家的人,我惹得起吗?他们动一动手指头,我们全家明天可能就得横尸街头!美霞,看看你的好外甥,尽给我惹麻烦!” 梁永誓不敢回嘴,冲进卫生间去用冷水浇头。 梁美霞心有余悸地关好门口,问道:“老公,曹家是什么人?” “曹氏财团还能有谁!”宋玉刚没好气地说:“除了贝家、莫家,整个南中国就数他们势力最大。天空电视台虽然是贝家的产业,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副主任!问问你的好外甥,他的学姐究竟什么来头?” 梁永誓带着满头湿漉漉的水珠垂头丧气地蹲在过道口,说:“学姐叫曹杉杉,我只知道她很有钱。她对我很好,可是我不敢接近她。” 一直在旁边装傻充愣的林天接口道:“两年贝曹两家的对决以曹家的失败而告终,曹家主事人曹生潮黯然隐退,将年仅四十二岁的幼弟曹生洋扶上正位。曹杉杉是曹生洋的大女儿。”当今世界资讯发达,一个关乎亚洲经济的家族的兴衰更替用不着刻意去打探,自然会有媒体播报。 梁永誓忍不住说:“其实……我真的挺喜欢曹学姐,她平易近人,一点没有富家女的架子。”宋玉刚喝道:“想都不用想!老子出钱供你上高中就不错了!你表弟才十二岁,我们不想陪你玩完!” 林天笑道:“事情没那么糟,廖总一个电话就可以决定你们全家的命运。对他来说,曹家不算什么。” ------------ 第164章 迟来的道歉 第164章 迟来的道歉 梁永誓蹭地站起,所有人都向他看过去,呆了片刻,他又重新颓丧地蹲下。 这小子相貌英俊,充满阳光,性格温文尔雅,待人彬彬有礼,学习成绩优秀,平时乐于助人,一向来极有女人缘,在高中时期已是众多女生追逐的对象。上大学后更不得了,就读于商学院的学姐曹杉杉时时向他表达好感,而他也在不知不觉中爱上这位可爱的学姐。只是刚才那黑西装男人一句“你配不上我们家大小姐”让他感觉到了深深自卑。 宋玉刚一口气将极品大红袍茶水喝光,没品出什么绝妙滋味,闷声闷气地说:“虽然这年头骗子很多,但我还是不相信一个混混的弟弟能***出什么名堂。” “是的,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曹家的人。”廖学兵点点头表示同意:“你抚育我侄子梁永誓长大***,我很欣慰,不过我希望他能过更好的生活,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宋玉刚还是觉得十分窝火,说:“你侄子尽给我惹麻烦,还过什么好***子?那一百万料想你肯定拿不出,你有本事让刚才那几个曹家的走狗不再狗眼看人低吗!” 廖学兵给宋玉刚递了一支烟,道:“恐怕不行,我今天第一次来中海,很多事情都不了解。”宋玉刚接过,夹在耳朵背上。 林天迟疑着说道:“廖总,前几天朱雀公司的叶先生派人找过我,让我劝劝你……” 廖学兵脸色立即冷淡下来,拍了一下沙发扶手:“前几天找你,为什么到现在才对我说?他给了你多少钱?” “没、没有,我没收钱,只是觉得他们一番好意……”林天多少有些心虚。 “算了,我没追究你的意思。那伙人莫名其妙纠缠我也不知道要搞什么,你把他电话告诉我,我倒要看看飞车党有多大能量。” …… 云中塔大厦是中海市最高的建筑物之一,地处中海市中心,总共一百层,产权归属中海市政府。其设计理念独特,规模宏大,造价高昂,已被选入世界新世纪百大建筑物之一,每年的经济论坛、国际会议起***有一半在这里召开。 一年前,朱雀公司花费巨资购买其中第六十六层作为办公场所。 又是一个忙碌的加班之夜,公司总裁首席助理贺云峰伸伸懒腰,推开窗口俯视星星点点光火通明的城市夜景。他是中海大学经济系会计学毕业的高材生,今年才三十岁,去年刚加入朱雀公司,因不俗的理财能力受到总裁赏识。不过他一直知道,朱雀公司可不是什么正规的好公司。 他对面坐的就是公司总裁叶小白,一个拥有旺盛精力和斗志的年轻男人,也是他需要仰视的目标。 办公室里的装饰是贺云峰所见过最奢华的场所,内部空间足足超过三百平米,作为会议厅也绰绰有余。采取分层结构的天花吊顶在每一个位置都有吊灯,并能根据天气、季节、时辰的不同营造出温馨色彩,每一盏灯都运用最新激光技术,造价达四千美元以上。墙裙上的花纹边线全部用金丝缠绕,在整个办公室内总共用了四公斤黄金,而这些黄金仅仅只是用来围墙而已,奢侈程度超乎想象。米***的地毯用的是产自中亚的云驼峰绒,名贵无比的材料竟被人踩在脚下。 若是由自己奋斗,领上几万块的薪水,在这样的办公室里办公简直不可想象。而这一切都是叶总给的。 要说叶总这人,才二十七岁不到,却掌控一方局面,与金融寡头称兄道弟,与政府官员排资论辈,手下无数兄弟为他卖命,那些街头的混混们议论着他的传奇故事,漂亮的女明星在他面前争宠,《***周刊》评论说他是亚洲仅此于柏幽城最令女人期待***的男性。一个人究竟有多大能力和魅力才做得到这一切? “叮铃铃……叮铃铃……”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你好,朱雀公司。”贺云峰拿起听筒问候一声。 话筒传来的是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我找叶小白。” “您找叶总?对不起,先生,叶总在晚上九点以后不会见客人,您有预约吗?”贺云峰强行压下心头不快,自从当上总裁助理代接电话,他从未听过有人敢于直呼叶总的姓名。 “要预约?这年头的人一个比一个爱耍大牌。”贺云峰甚至能听到那人在电话那边狠狠吐了一口唾沫:“那你把叶小白电话告诉我。” “对不起,你是?” “我叫廖学兵。” 贺云峰翻了翻电脑,说:“不好意思,廖学兵是吧?没有关于您的任何记录。” 他正要挂掉电话,骤然听到“啊啊啊……”一阵比夜枭还凄厉的叫喊,只见衣冠楚楚的叶总满眼不可置信的神色,张大嘴巴,从摇椅跳起,蹦上***的办公桌,三四米的距离一跃而过,直扑到电话边上,疯狂失措地叫道:“你刚才说什么?廖什么?” 贺云峰甚至可以看到叶总的口涎像下雨一样喷出口腔,吓得有点傻了,说:“是廖学兵……” 叶小白一把夺过电话筒大喊起来:“兵哥,我的亲爹哟!我是小白啊!你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哇哈哈哈!”不顾仪态地对着话筒狠狠亲了一口,贺云峰不禁皱了粥眉头,心道:“廖学兵到底什么人物?莫非***恋?” 另一头的廖学兵不得不将电话拿开三尺,免得自己的耳朵被震聋,说:“叶先生,刚才曹家的人到我侄子家闹出很不愉快的一幕,我觉得这样不好,你认为呢?” “兵哥,几万个兄弟等你回来,你就当做善事好不好?求你了!”叶小白差点涕泪横流。 廖学兵的声音骤然严厉起来:“叶小白,拿出你的本事来给我看看,你必须要拿出足够的筹***我才可能心动,否则就让可笑的飞车党见鬼去吧。” 叶小白连忙收拾情绪,赔笑道:“兵哥,您刚才说什么呢?我没听清楚。”贺云峰只见叶总对着电话不停的点头哈腰,完全颠覆了那种雄霸天下的形象。 “那你听好了,我侄子和曹氏财团曹生洋的女儿情投意合,但曹家的人觉得我侄子配不上他家,你知道怎么做了么?” “哦……曹生洋的女儿。”叶小白摸着下巴道:“我一定会给兵哥一个***代。” “等等,我觉得你有点自作聪明。不要***涉曹生洋女儿的感情,让他们***发展,至少得有个***发展的空间,而不是总会有人去指手画脚。我在我侄子家,他们刚走的,我想让那个出言不逊的家伙亲自过来一趟。”廖学兵神态自若的发号施令。 “你吩咐,我照办!”叶小白谄媚得像一条哈巴狗。 宋玉刚见廖学兵装模作样的说,十分不耐烦,但又不便挖苦,只好躺在沙发焦灼不安地翻来翻去,用肢体语言示意:“小子,你该醒醒了!” 大约二十分钟后,一辆汽车前灯***进窗帘,跟着在门口停下。梁美霞已成惊弓之鸟不敢去开门,林天只好挺身而出,把门打开,同时后手藏了一把菜刀以备不测――老实话,他也不是太相信兵哥。 还是那名黑西装男子站在门口! 人人为之色变,梁美霞啊的一声,捂住嘴巴。 然而那黑西装男子直愣愣地站在过道处并不往里走,摘下礼貌谦和地微笑,深深鞠了个躬道:“不好意思,各位先生,太太,我是来为我此前的所作所为做出诚挚的道歉。我的言行冒犯了各位,这是一个错误,对不起,希望能够得到你们的原谅。” 宋玉刚擦了擦鼻涕,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真是廖学兵一个电话得到的结果吗?居然能让曹家的人低头,太神奇了!他一定不止是小混混那么简单! 梁美霞顿觉不可思议,正要上前客套几句,却见廖学兵阴沉着脸,紧走几步,顺手在桌子拿走杯子,一下扣在黑西装男子的脸上。杯里的残茶和鲜血飞溅而出。 “跪下,你是来摇尾乞怜的,不是来道歉的。” 黑西装男子眼睛显过一道怒色,仍是直挺挺地站着,摇了摇头。 他叫是从小栽培的专业保镖兼格斗高手,曾经获得一届世界轻量级散打冠军,十二岁就***曹家,还救过两次曹生洋的命,一向深受重用,这才委派来保护自己的女儿,他的身份可不是一名雇员那名简单。 本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曹家虽然失势,却仍掌握不少资源,任谁无法小觑。以曹生洋的身份亦不必理会叶小白。但接到的电话听说麻烦的由头是那位“兵哥”,他不得不作出妥协,让心爱的部下委曲求全,前来道歉。 高贵的保镖没有想到自己礼貌的道歉竟会换来粗暴的对待!因为他根本不知道面前站着的人是谁。 廖学兵一脚踹在保镖的小腹上,说:“现在想要道歉么?太迟了。” 保镖仿佛***出枪膛的子弹飞到墙角,捂着肚子,喷出大口鲜血,剧痛袭来,眼前开始幻觉。在此之前他毫不怀疑自己壮实的身躯可以抵抗住绝大部分来自拳脚***的攻击。 林天知道该是上场的时候了,抓住保镖的头发一遍又一遍朝坚硬的墙壁撞去,骂道:“兵哥叫你跪你不跪?混哪个单位的?啊?不说话?去死吧!”血浆喷洒得好像元旦盛开的烟花一般 宋玉刚、梁美霞、梁永誓早已瞠目结舌,犹如泥塑的雕像。 ------------ 第165章 叶小白的烦恼 第165章 叶小白的烦恼 叶小白连曹家都搞不定,这让飞车党在廖学兵内心中的评价直线下降。 林天把满头是包的保镖扔出门外,撂下一句狠话:“回去告诉你主子,下次要是再发生什么意外,你们曹家得用命来换。” 宋玉刚三人保持着石化状态。 廖学兵摊摊手说道:“不好意思,刚才我实在太过气愤,所以***了点。身为一个拥有正确人生观和世界观的人,必须敢于同恶势力做斗争。”林天也拎着菜刀说:“呃,那个,我是个提琴师,随身携带修理工具很正常。” “言归正传,现在你看到了,曹家向我求饶,那么我们可以继续原先的话题了?”廖学兵抽手返回,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说:“你是阿誓的监护人,很多方面应该给予他帮助,比如他不满意目前的学习专业,每个人都有追求理想的权利,你觉得不是么?作为叔叔,我可以承担一部分费用。” 宋玉刚一挥手,说:“算了,跟你谈这些没用。虽然我对永誓严厉了点,但那是为了他好。我不希望他和你们廖家的人混在一起,你大哥廖华强当年害他母亲还不够么?” 梁美霞忙说:“玉刚,廖学兵可比廖华强好多了,以前在梨花镇……” 宋玉刚一下跳起来咆哮道:“闭嘴!不准跟我说梨花镇的事!” 众人不禁愕然,都不明白他为什么发火。 作为梁美霞的丈夫,宋玉刚***过妻子年轻时的***记。廖学兵在梨花镇横行无忌、除暴安良的时候,比他的大六岁的梁美霞竟暗恋了他好几年。这也从侧面说明曾经的老廖也是帅气逼人的,至少前几年的小报有登过他和亚洲第一俊男柏幽城非常相似。而少女怀春,这件事自然不足为外人道矣,宋玉刚看到老婆穿得花枝招展,早憋了一肚子气,言行中处处针对并不知情的旧情敌。 廖学兵起身,点起一支香烟,朝门外走去,回头说道:“你先考虑考虑,明天我再过来,阿誓,你早点把酒吧那份工作辞了。” …… 第二天下午四点,天空有点阴沉,但空气还是那么闷热,一辆银灰色的劳斯莱斯静静停在中海市素有贫民窟之称的明阳区黄果街第七巷巷口。 时间还早,附近的商铺旅馆都关着大门,住户们窗户紧闭。这里堆了一个大垃圾堆,蚊蝇乱飞,污水横流,臭气熏天,只有野狗和老鼠在翻扒食物,不会有人经过。 车门打开,里面滚出一个******的大胖子,啪嗒一声落在地上,身体沾上几根隔夜的骨头和不久前被人丢弃的***,显得十分狼狈。这胖子四十岁上下,皮肤又白又嫩,显然养尊处优,从没***过什么体力活,只是目前脸部几处惊人的伤口展示出他刚受过非人的对待。 紧跟着车里又钻出一个穿弹力背心、戴墨镜的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胖子赶紧抱住墨镜男的大腿哀求道:“安四哥,看在以前的情分上,能不能替我求求南老板,你们大人有大量,就放我一条生路吧。” 那被称为安四哥的墨镜男只是***了***鼻子,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态,说:“吴总,你开过大公司,玩过小明星,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了,有些事不用我提点你,错误是无法挽救的。” 胖子的脸贴在地上,瑟瑟发抖。 若有明眼人,当可一眼认出那胖子就是新星***化有限公司的总裁吴义超。新星***化曾是前两年国家电视台广告标王的得主,黄金时间播发的广告铺天盖地,成功在港岛上市,年营收额一亿六千多万美元,好歹算是全国五百强企业之一,优秀企业家的代表。 也曾有人见他衣冠楚楚出入上流社会,名车代步,身边的美女小鸟依人。也有人见他商场纵横,将一个个对手踩在脚下。也有人见他公司里意气风发,像骂狗一样喝骂属下。可如今这番模样,实在让***跌眼镜。 安四哥说:“你拿了我们公司的好处,却又违背承诺,在市政府议会上把票投给别人,还连通别人在发言时指责叶总,难道不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吗?” 吴义超只是磕头如同捣蒜,不住地说:“安四哥,我错了,你原谅我吧……南老板,您饶了我吧,下次再也不敢了……” 他真的没有想到,飞车党的手段会这么狠。市政府第五十一次会议,选举新议员,他有***权,早早得到飞车党的关照,好处也拿了。但公司最大渠道的原材料供应商同意将原材料降价百分之三十,从没有机会领略过飞车党威风的吴义超立即不以为然地倒向对方,任凭吩咐。飞车党?一个半黑半白的小公司,听说下面的人都是街头混混,能有多大前途?最多事后退钱给你好了,老子跟你可没什么关系,***上的东西,不都是互相利用么? 下午***半,会议刚刚结束,吴义超惨遭报复,上厕所过程中信任的人全部失踪,自己被人暴打,并被带到黄果街。他突然想起文生影视公司董事长姬文生告诫自己的一句话:“对朱雀公司那帮人,除了顺从,只有反抗致死,没第三种选择。你甚至不能避开他们。”小道消息说姬文生的影视公司从中海转移到鹭鸶市,身家缩水至以前的十分之一,都是因为飞车党的缘故。 安四哥一声冷笑中断了吴义超的回忆:“越来越多的人不把朱雀公司放在眼里,我如果这次放了你,会让我们很没面子。”他转过身在车后盖端出一个长方形的塑料白壶,拧开盖子,里面的透明液体浇出,将胖子淋个浑身湿透。 吴义超闻到浓重的汽油味,顿时魂飞魄散。 安四哥拍拍双手,点起一支香烟,烟头火光明明灭灭,好像是计算胖子生命最后时间的沙漏。 吴义超惨叫一声,奋起最后的勇气直扑过去,安四哥只一脚便叫他化作滚地葫芦。 刚要扔出点燃的烟头,劳斯莱斯副驾驶位的门口打开,一个银色头发的青年人说:“等等,我想想,或许他还有利用价值。” “南哥。”安四哥恭敬地垂头。 “这个地方气味不太好,让我想起了悲惨的童年。”银头发青年一副若有所失的样子,对着轿车的后视镜掠了一下头发,又说:“不过出淤泥而不染也正是本人的真实写照,小安,哥的英俊程度跟柏幽城相比是不是越来越接近了?” “是的,南哥。” 银发青年懊丧地挠头:“你真没劲,每次都说实话,让我很没面子。那个,吴总,转告买你票的人,让他想办法平息叶小白的怒火,要付出什么代价你们自己去想,这事跟我可没关系,是他强烈要求当议员的。” 吴义超一身都是汽油,只要一点火星就能烧成灰烬。听了银发青年的话,从地狱边缘爬回来,心脏仍在剧烈跳动,连声道:“是是……南老板放心,我一定转告!” 银发青年重新钻回车里,心道:“谁说飞车党出行只骑摩托车的?只有关慕云那种愣头青才做得出。” …… 四辆汽车在云中塔门口停住,朱雀公司总裁叶小白大步向里面走去,身后跟着一大群随从。 年未及三十而身居高位的叶总脸色不太好看,边走边对着移动电话说话:“莫总,有件事想跟你谈谈。不是凌桂科技,那里我情愿让你五个百分点。你帮我打压神龙机械工业的股价,不如晚上约个地点喝一杯?什么?没空?***八辈祖宗!”啪的挂了电话,骂道:“莫永泰,你小子以后别撞我手里。” 助理贺云峰推了推眼镜,轻声建议道:“叶总,不如给莫五爷打个电话?” “用你说?要能打我早打了。莫老五去年金盆洗手,将位子传给那小白脸就不问世事,任何人的面子都不给。莫小白脸故意跟我们过不去,什么事都不肯配合,妈的,要是兵哥在,一句话就能叫他***颠***颠过来***皮鞋!” “是是。”贺云峰按下电梯按键。 蹲在花盆旁边的一个枯瘦老头突然扑了上来,嘶哑苍老的声音叫道:“各位老大,行行好,帮帮我!”几名随从赶紧将他按住。 叶小白斜了老头一眼,见他衣着褴褛,形容憔悴,便不再看,仍把目光投注在电梯闪烁的数字上。 贺云峰说:“你们带他出去好好查问一下,有什么背景,太危险了。云中塔保安不得力,怎能随便让人混进来?叶总,我们是否应该拨款租用一套专门电梯?” 那老头手舞足蹈,拼命挣扎,喊道:“老大,我有冤情!老大!” 一个随从已经顺手搜了他的身,没摸出什么危险品,笑道:“有冤应该找当官才对,找我们能顶什么用?” 老头叫道:“你们不是飞车党的吗?飞车党锄强扶弱,一直都在帮助我们老百姓,现在怎么变了?可怜我的儿惨死狱中,没人为他申冤……”随从们不为所动,仍把他拖走。 隔了一会儿,电梯到达六十六层,了解到情况的贺云峰向叶小白汇报:“刚才那个可疑分子其实只是普通百姓,名叫殷大富,家住明阳区,他儿子因举报区长贪污受贿、挪用***修建比爱丽舍宫还豪华的办公大楼等事项,被陷入狱,上个月无故死亡。殷大富奔走上访,四方求告,茫无头绪,不知为谁指点,在云中塔等了好几天了。” 叶小白思索片刻,眼中放出两道光芒:“安排一下,让他去找兵哥。兵哥不会置之不理的,而且可能藉由此事唤醒记忆!” ------------ 第166章 催眠师 第166章 催眠师 “是,我等下就通知彦局长。”贺云峰赶紧拿笔记下。 “兵哥越来越让人放心不下。对了,小贺,你把兵哥身边那个人的资料调出来给我看一下。打电话通知亿联集团的周先生,取消今晚上的庆祝宴会。”叶小白的声音带着那么一点点疲惫。 事实上事到如今的飞车党除了表面的风光,已经陷入重重围困。 去年年头,在黑道享有极高声誉的西城教父、千嘉顺公司总裁莫五爷按照中国江湖传统,举办了一场“金盆洗手”仪式,宣布退出名利场,将位子***给儿子莫永泰。他说到做到,从此不问世事,不接听电话,不接见任何人,一心在欧洲旅游。莫永泰对飞车党心存偏见,一段时间下来,两个集团由亲密同盟变为极为普通的合作关系。 不久之后,由上面直接委派的原***部长施承夏接任新的中海市市长一职,一心要将中海打造为文化、经济大都市,并管理治安,清算旧账,给飞车党带来极***烦。 年中,飞车党三巨头叶小白、薛暮秋、卓立南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将组织转型,更名为带有营利性质的朱雀公司,在贝氏财团的帮助下收购十几家大商场和外贸公司、运输公司,准备走上正道。但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贝大小姐与慕容大小姐因为一件小事翻脸,贝氏财团单方面中断了贷款。 而金融风暴的深层次影响令朱雀公司雪上加霜。在登上高峰之后,三巨头处理事务的方式分歧愈大,亲如兄弟的关系逐步出现裂痕,卓立南和薛暮秋两人生活上的奢侈作风也给公司的财政埋下了阴影。 到了今年,朱雀公司的旧***对头开始蠢蠢欲动,危机四伏。宿敌的反击终于在今天以叶小白竞选议员失败拉开序幕。 叶小白愈发清醒地认识到:只有兵哥才能解决这一切。他唯一的希望是下一届盂兰盆会召开的时候,兵哥可以恢复记忆。在此之前,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叶总。”贺云峰小声地提醒道:“您约的心理医生巴尔克.安斯艾尔来了,就在门外等候。” “让他进来。”叶小白挥挥手。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法国男子,穿着得体的西装,外形精***,双目精光闪烁。以一种放松的姿势坐在他面前,用平稳亲和的声音说:“叶先生,想必您已知道了鄙人的价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呢?” 叶小白点头:“谈话费一小时六百美元,我了解了。你是心理医生,但你的真实职业是催眠师,据我所知你的水平世界顶尖,甚至能够催眠哺***动物,令它们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 “ok,计费开始。”对面的法国人说:“我想我有必要正确您的问题,催眠动物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科学实验,我目前仅成功了四次。”直到现在,人类与动物的沟通仅停留在极肤浅的表面,人可以指挥诸如狗、猪、猩猩、海豚之类的动物做出一些简单动作,但谁也不知道它们在想些什么,即使借助最高端的科学仪器也不行。而这法国人竟能催眠动物,如果他不是在吹牛,则说明他的能力已经超出人类认知的范畴。 高中毕业的叶小白显然不能理解其中的不凡之处,并没有表现出相应的震惊,打开抽屉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说:“安斯艾尔医生,我想请你让照片上的人恢复记忆。两年前的一次飞机失事中,他失去了记忆,我们最近才找到他。他拒绝我们的帮助与接触,我们甚至没能请医生对他的身体进行检查。但可以肯定的是,他除了失忆之外,身体非常健康,呃,强壮。” 安斯艾尔拿起照片仔细观察,忍不住说道:“这个人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令人恐惧的危险气息。”这也是他职业练就的超强眼力与判断力才能从一张照片中透露出来的少量信息中观察得出结论,否则落在别人眼里就是普通人一个。 “是的,医生,你说得很对。” 安斯艾尔说:“人脑是世界最复杂的构造体,为什么有人失忆,而我们为什么拥有记忆,科学界仍没有定论。您的要求我没有把握,但我愿意用催眠术试一试。请问他有什么特点?” “飞机失事后他的相貌发生了改变。你看,这是他以前的样子。”叶小白又拿出一大沓照片。最上面一张是廖学兵曾经带领昔***学生去迷失岛旅游的纪念,照片上他******坐在沙滩上,双眼色迷迷地***远处的比基尼女郎。 安斯艾尔说:“我不太确定,从他的双眼得知,这位先生患有轻微的精神***症。这也许是他失忆的原因。” “还有一张,背面的。”叶小白随手翻检,笑道:“兵哥的身材好得让人嫉妒……咦,不对,我怎么有种不妙的预感……” 安斯艾尔也在翻看照片,说:“有个问题,这位先生失忆前身体带有刺青,失忆后刺青消失了,是他自己去医院做了手术吗?刺青非常漂亮,它的工艺流程全世界大概只有不到三个人刺得出这种效果。”这个昙花图案的刺青纹在后腰,只有巴掌大的面积。 叶小白满面愕然,说道:“我想起来了,他以前说过刺青对他非常重要,如果刺青消失了,他就会有大事发生。” 安斯艾尔继续往下分析:“这位先生有严重的暴力倾向,他似乎会时常克制不住自己,他是个极有魅力的男人,世所罕见,我需要更多的资料。” …… 晚上八点,当廖学兵重新光临宋玉刚家时,梁永誓的房间从储藏室搬到了二楼宽敞的书房,并拥有一个独立的小阳台和若***家具。 宋玉刚不是向廖学兵妥协,而是按照电视台领导办事。今天中午的一次会议中,他的副主任头衔前面的“副”字去掉了,台长特别***代他要像对待亲生儿子对待这个外甥。这让宋玉刚深感莫名其妙,从侧面体会到梁永誓的亲叔叔似乎有着不俗的影响力。 梁同学从小到大住的都是储藏室,睡觉时伸伸胳膊便会碰到楼板,里面没一处地方可以保留自己的***,除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之外,唯一的期盼是拥有自己的房间,至少藏得下女同学写来的情书而不会被表弟偷走***给姨父当众朗读。搬到书房后,他发现自己的生活随着叔叔的到来产生改变。 正当梁永誓打算多与叔叔联络感情表示感激之情,一个不速之客搅扰了叔侄相聚的宁和气氛。 “我、我是来找廖学兵的!”殷大富可怜巴巴地站在门外,佝偻着身子向梁美霞哀求,话也说不利索了。 梁美霞本以为这个脏兮兮的老头是个乞丐,正欲掏几块零钱打发,闻言狐疑地朝他上下打量,说:“你找廖学兵也能找到这里来?进来吧。” 殷大富不安地看着自己沾满泥污的脚,始终不敢换上拖鞋,在梁美霞的催促下才犹犹豫豫的走了进去。 梁美霞领他上二楼,连声***代道:“你找廖学兵什么事,说完就赶紧下来。他那个人哪,脾气大得很,最不耐烦别人啰里啰嗦的。现在晚了,我这里也没什么茶水可以招待你……” 殷大富哪里顾得上计较虚幻的待客礼节,喘着大气推门而入,只见两个男人背对着他,面前一台二十一寸飞马牌彩电,两人正旁若无人地玩着电子游戏。 “喂喂,阿誓,快跳,***!***啊!你这猪脑子!”廖学兵兴致勃勃地大呼小叫。 梁永誓着实有些郁闷,虽然生活过得有点惨,但作为新时代青年,至少接触的都是高画质、内涵及其丰富的电脑游戏,像叔叔玩的这款八七年横版过关《魂斗罗》他仅仅在怀旧杂志上见过。根本就不适应红白机手柄那种粗糙的手感,方向感更是缺失,刚配合着叔叔杀过第一个小boss就被流弹打死了。 殷大富一时茫然失措,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这个人能给他屈死狱中的儿子报仇吗?能让***法外的贪官伏法吗?奔波劳累一个多月,花尽半生积蓄,却四处求告无门,还被信访局的人拘留三天,在这里能找到结果吗? 殷大富鼓起勇气问道:“请问,廖学兵先生……” 廖学兵回头看到一个陌生的老头,按下游戏中的暂停键,说:“你是谁?” “廖学兵,他们叫我来找你,只有你才能替我主持公道,这个天,不叫人活了。”殷大富扑通一声跪下,双眼涌出浑浊的老泪。 “我刚从秋山来到中海,举目无亲,你认识我?哦,一定是飞车党的人。有什么事说吧。”精明的廖学兵很快猜到事情的前因后果。 殷大富奋力擦着鼻涕,想要使自己镇静一点,可是悲伤怎么都抑制不住,抽抽搭搭地儿子将举报贪官反被陷害前事细细说了出来。 “啪”的一声,红白机手机在廖学兵手里碎开,塑料碎片洒落一地。 ------------ 第167章 公道 第167章 公道 殷大富双头抱头,蹲在地上,哭得像是孩子一样,“我儿子三十六岁了,供他读书上大学,给他娶老婆……以前就叫他不要考公务员的,偏偏不听我的劝告,官是随便就能当的么?举报区长,反而把自己弄进大牢,我想去探望,可是看守所不允许。等看守所允许了,他已经死了……” 梁永誓默然不语。 殷大富说:“我,我只是想找个人主持公道,天下这么大,总得有个说理的地方。这些天来我到处上访举报,可是没人理会,他们甚至派人攻击我,说我诬告。” 廖学兵做了个手势:“阿誓,给他倒杯酒。” “叔叔,我这没酒。”梁永誓左右为难。 “那就去问你姨父要一瓶上来。” 抖抖索索地灌下一杯宋玉刚珍藏的马蒂尼之后,殷大富气色明显红润了许多,呆呆地看着地板,情绪忽然又激动起来,说:“我看到尸体的时候,阿勇的身上全是伤口,肋骨也折断了几根,可是他们说他是忽染恶疾!可笑,我读过几年书,我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糟老头,阿勇是被人打死的!贪官***法外,前天下午我还看见葛建德开着他的进口名车招摇过市!” 廖学兵转过身似是不经意地望着他:“你想要什么?” 骤然,殷大富的心中涌出一股难以克制的悲愤,大声说:“***一个公道,要杀害阿勇的凶手绳之以法,要葛建德进监狱。” 廖学兵问道:“民不与官斗,你为什么找我?你觉得我可以让法律变得更公平?” “我不知道找谁,但是他们说飞车党可以主持公道。”殷大富开始有些语无伦次:“如果……有困难的话,就是教训教训那个狗娘养的也好。不能让他猖狂,我儿子的血不能白流。他的办公楼比爱丽舍宫还豪华,造价七千多万,用的全是老百姓的血汗!” 廖学兵缓缓摇了摇头,说:“你以为我能替你解决吗?” 梁永誓的手心全是汗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来乞求叔叔替自己伸张正义,而且还说出那么耸人听闻的话语。可是那个老头对生活充满绝望的眼神简直像利剑刺伤了他的心肺。他曾经幻想亲生父亲是个大英雄,既然父亲不在了,那么至少亲叔叔也要是个大英雄。 殷大富只是闷着头不肯说话,鼻孔呼哧呼哧喷着粗气。 廖学兵找到火柴点燃香烟,叼在嘴里吸了一口,从鼻腔冒出外面,待香烟燃到中段,才回过神打量殷大富,说:“你用什么来换取你儿子的公道?” 老廖的话点燃了殷大富的希望之火,爬到他脚下叫道:“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我是环卫局的退休工人,还有几千块存款,只要惩罚贪官,让阿勇九泉之下能够瞑目!” “那好,你先回家,和我见面的事不要声张。过一段时间你会得到想要的公道。” “那……”殷大富欲言又止。 廖学兵跟着追问一句:“你信任我吗?那就不必多说什么,回去吧,天已经黑了。” 梁永誓满怀心事地送老头离开,回房间却看见廖学兵正在满头大汗地试图调试游戏《魂斗罗》中的一个漏洞,以期使游戏中的生命达到三十条,不由叫道:“叔叔,你怎么还有心思玩游戏!如果那个大爷说的是实话,我们还是拨打市长热线举报吧。” 廖学兵看也不看他,淡淡道:“现在的大学生都那么幼稚吗?” “我怎么幼稚了?”梁永誓有点不大高兴。 “明阳区区长葛建德必然和市长有勾结,这是显而易见的。也许他们只想给举报的殷勇一点教训,可是在看守所出了意外,殷勇被殴打致死。他们不想让这件事追究下去。你现在要是打市长热线的话,我猜明天早上一定有***来抓人,罪名是诽谤、诬告。” 梁永誓的脸都青了,说:“那、那怎么办?人家大爷都给你磕头了,你不是很有能耐吗?还叫曹家的人给你道歉。帮帮他吧!” “如果是你,你怎么办?” 梁永誓无言以对:“我不知道……” 廖学兵口中吐出几个字:“很简单,血债血偿。好吧,你去看书学习,用不着***心,叔叔会办妥的,给殷大富,也给你一个***代。” 梁永誓从衣柜里翻出外套,说:“我还要去酒吧上班。” “不是叫你辞职了么?还上什么班?” “我答应过经理,上满这个月的班,做男人不可以推卸责任,说到做到。”梁永誓很认真地披上外套,对了对手表。 他的叔叔无所谓地耸耸肩,向楼下走去,说道:“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如果再有小流氓***扰,我不提供任何帮助。” 廖学兵刚接到常子才的电话,恳切邀请他会面谈话。廖学兵能够找到侄子也是托了常子才的福,来中海两天了,到处游手好闲,吃喝玩乐,是时候该谈正事了。 跟宋玉刚夫妇告辞,带上林天搭出租车前往一家名叫“碧风海岸”的西餐厅。 温暖的烛光,简约的装饰,***净的环境,这家餐厅看上去很让人舒服。这里根本看不到海岸,透过窗口只有市区的车流和街灯,食客寥寥无几,常子才在二楼等候,两名随从坐在周围的桌子上。 彬彬有礼的年轻侍者引领着廖学兵和林天进来,老廖不忘给那名在中海留学顺便打工挣钱的法国男孩塞了个五毛钱的小费,说:“孩子,看你也怪辛苦的,这点钱拿去买个猪腰补补吧。” 常子才迎上前拉开椅子笑道:“小兵,你可真是贵人事忙,请你也要请几次才有空赏脸。” “客套话么就少说几句,点了什么好吃的?”廖学兵******手坐下,接过常子才递来的雪茄,笑道:“难得你知道我喜欢抽雪茄,不过在秋山可没钱买。”林天很自觉地坐到另一张桌。 “这不是古巴产的,这是德国产的,味道非常不错,改天我送你两盒。菜还没点,等你呢。” 廖学兵叫过侍者,看着菜单点了香煎鳕鱼、咖喱油烟虾段、海鳗汤、鹅肝酱煎鲜贝、香茅椰汁鸡和一瓶波尔多红葡萄酒,拿起雪茄正欲点燃,那法国男孩礼貌地制止,用不流利的汉语说:“先生,很感谢您的光临,不过为避免影响其他顾客,如果您想吸烟的话,可以到走廊特设的吸烟区。” “ok,感谢你的提醒。”廖学兵又拿出一张皱巴巴的五毛钱纸币塞给他:“为人民服务,这是你应得的,不要客气,请收下。” 侍者大抵没见过这么小气的顾客,拿着钱一脸郁闷的走开。 常子才正色道:“小兵,这两天来,飞车党给我施加了很大压力。因为我提前把你引到中海来,破坏了叶小白的原定计划,他们担心你的记忆因此出现偏差。” 廖学兵笑了笑:“我毫不怀疑我从前是飞车党的一份子,可是现在的我融入不到他们,没感觉,我对所有人都不了解,对我的过去更不一无所知,就那么简单。他们非要给我设计所谓‘恢复记忆’的路线,那他们会后悔的。” “不,小兵,我希望你早***重返飞车党。”常子才铺上餐巾,向推着餐车奉上菜肴的侍者点点头,继续说道:“他们是你的信徒,你也离不开他们。” “别开玩笑了,你不就盼着我早点用飞车党的力量完成廖华强的复仇么?这块鱼不错,厨师做得比秋山的海鲜有特色,但在我眼里,与二中第一名厨还存在很大差距,这是火候掌握的问题,若能用黄油来煎,口感会有改变。常老板,有想法开餐厅么?” 常子才不去接他故意岔开的话题,说:“我最真实的想法,是让你培养华强哥的儿子梁永誓,只有他才能完成华强的宿命。中海近两年开放步伐加快,黑手党家族也投资了两家酒店作为试探,这里有他们想挣到的钱。新市长为了政绩宿命都可以引进。” “那不是我能管得到。梁永誓喜欢读书,喜欢思考,有他正常的生活,我那***的哥哥从没养过他哪怕一天,所以他没义务为廖华强报仇,明白我的意思么?趁早收起你不切实际的想法。” 梁永誓吃了一惊:“廖学兵,难道华强哥惨死在黑手党手里你一点都不心痛?” 廖学兵从来不会把自己的心事展现在他人面前,只是笑道:“你可以为我做些事情来打动我的心。失去记忆的人思想都很古怪。明阳区区长葛建德,最迟三天***得到他的全部资料。看过侄子后我的心安很多了,他成长得很好,不像我。办完这件事后我会回秋山。” “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我当了几个月老师也没见过像你这么勤学好问的学生。你想我培养梁永誓吗?那就一切照我说的去做。” “好吧,你不要让我失望。黑手党的触手延伸到中海来了,这点我很担心。” ------------ 第168章 世宗帮 第168章 世宗帮 “诶,怎么这么巧?”――这恐怕是所有电视剧中最烂俗最没营养的对白,可是当对培养侄子成为黑道枭雄毫无兴趣的廖学兵听到这句话的声音清脆娇软,立即反应敏捷地转过脸去,动作之快,仿佛《黑客帝国》里能躲避子弹的基努.里维斯。 “冤大头?”老廖脑中莫名其妙冒出一个词汇,见到边上一位年轻女性微带期望地看着自己,盘发,打扮精致,穿一身ol装,短裙高跟鞋,亮晶晶的***包裹着修长大腿,不正是当初在秋山花钱请自己当导游的有钱女人罗敏敏么? “小廖,真的是你,我还当看错人了。你来中海玩啊?”罗敏敏笑靥如花,刻意休整过睫毛的眼睛弯成一对月牙儿。她***练的ol装显得成熟而***,然而那笑脸却透出一股纯真的气息,俏生生地站在老廖身后,当真迷人至极。 廖学兵对着漂亮女孩的时候脑筋可比面对老头子时要转得快多了,老子难得来一趟中海,只是游山玩水的鸡肋之旅,难道就不能来一次艳遇吗?“喔!罗小姐!遇见你真是天大的惊喜,要知道我在中海不认识什么人,怪不得这个晚上的灯火如此璀璨,我就知道有缘人一定能再次相见。”灯火璀璨和有缘人有什么关系?不过在廖学兵嘴里什么都可以拿出来瞎扯。 “是吗?你和我拍的那些风景照片很好看,我还琢磨着什么时候再去一次秋山,顺便找你聊天喝酒,秋山的风光很好哦。”罗敏敏摆出一副准备长聊的架势,突然看到廖学兵对面还坐着一个神色古怪的中年男人,热情不由减了两分,笑道:“你和朋友在一起?还记得我的电话吗?等下打给我哦。” 廖学兵非常绅士地抽着雪茄,说:“哦,他跟我没关系。秋山的餐馆倒闭,经济形势不容乐观,我***背井离乡来中海找工作,这不,正和化肥厂的业务科长面试呢,不过我初中学历毕业,基本不抱任何希望。”伸过手去对常子才说:“常科长,很荣幸你给我这次面试的机会。”潜台词就是:“你难道还不应该自动结账走人吗?” 常子才一介著名企业家,身家不凡,怎么说身上一套昂贵的阿玛尼西装也不是别人可以比拟的,好歹经常电视上露脸,竟被他说成寻常的工厂科长,心中郁闷可想而知,只当什么都没听见,***巴巴地发笑。罗敏敏礼貌地朝他点点头。 廖学兵趁机起身说:“再会,常科长,如果你们厂食堂还缺人手的话,记得通知我。罗小姐,你上次可是说过若我到中海来要请喝酒的。呃――林业务员,你该***嘛***嘛去,不用管我了。” “请喝酒还不容易?你的事情都结束了吗?”罗敏敏伸头看看常子才,见他气度不凡,穿着极有品位,料想不是普通的科长。 “当然,常科长,你怎么还赖着不走?赶快去结账吧,难道还想赖账不成?这可是你请我的。” 堂堂大公司总裁***无奈,只好招手让侍者过来,说:“好吧,那我不妨碍你们了,你要的资料过两天给你。” 罗敏敏也是陪朋友前来用餐,刚好吃完告别,巧遇廖学兵,见状不由一笑:“你来几天啦?去过哪些地方?” 廖学兵心道:“管他呢,只要跟美女在一起就是好事。”十分老实地说:“我一个穷人,专程来找工作,还能有哪去的?不如罗小姐给我当向导如何?” “那好,只要你不嫌我解说沉闷,我可没你那一张巧嘴,能把死人说成活人的本事。”罗敏敏呵呵笑了起来。 两人并肩下楼,老廖穿着一件浆洗得褪色的衬衫,西裤皱得好像是在坛子里腌过几年的酸菜,满下巴的胡须好几天没刮,和罗敏敏站在一起,还真是“一朵***插在牛粪上”的最佳诠释。 到停车场拿车,罗敏敏的座驾是一辆白色雅阁小轿车。正要打开车门,周围围上两个邋遢的男人,***着不流利的汉语说:“两位好人,能不能借我们几十块钱?” 罗敏敏嫌恶地皱着眉头道:“我不认识你们,快走开。” “小姐,请不要误会,我们不是乞丐,我在韩国开有公司,你现在借我两百块打个长途电话,留个号***给我,明天我会还你五千块。”那男子一边说着,一边东张西望,好像在观察停车场保安的动向。 罗敏敏毫不理会,让廖学兵上车,系好安全带,关上车窗,说:“现在的骗子越来越低级了。” “他们是什么人?好像不是本地的?”廖学兵夹着德国产雪茄继续装逼。 罗敏敏没好气地说:“不是韩国人还能有谁?市长开放本市口岸,无视其他问题,只拼命推动经济发展,现在起***有二十万韩国人在中海定居,不管是来投资开厂的还是偷窃抢劫的,他们混得好的就好了,混不好的沦落在本地行骗。就拿刚才那两人说吧,仗自己是外国人,说几句韩语,往往骗得一些无知小女生昏头转向,甚至还有人倒贴钱跟他们***,你说他们愿意回去吗?” 廖学兵吸着烟道:“外国的月亮真圆。” 罗敏敏又说:“蒲葵路遍地都是韩国人,现在叫做‘釜尔区’,他们团结得很紧密,成立了一个具有***性质的叫做‘世宗帮’的帮派,贩毒、砍人、绑架、勒索。市长从来不管这些,只要他们给中海带来投资就会睁眼闭眼。” 那两人见罗敏敏不理会他们,抬脚对车门猛踹,口中不***不净地骂了起来。 罗敏敏惊叫一声,连忙发动汽车。 廖学兵伸手按住方向盘,说:“等等,我去教训他们。太不知好歹了,怎能让我敬爱的罗小姐受惊呢?” 罗敏敏见他身材高虽挺高,但是很单薄,显得弱不禁风,担心他只是大男子主义发作,想在女人面前表现自己,碰到那两个痞子难免吃亏,急忙说:“别理他们,我们走。” 但廖学兵已经推开车门,向那两人走去。罗敏敏焦急地拉开车窗说:“喂,他们应该是有帮派的,不然不会这么有恃无恐,你小心他们的报复,快回来啊。我听说上次有个外国人把个女学生***到失去生育功能,后来政府也没怎么着,只是遣返回国。你记住,他们打你不犯法,你打他们要坐牢的!” 廖学兵毫不理会,笑道:“你们想要钱打电话吗?” “啊,是的是的!”两个外国骗子赶紧连声答应,用堪比二战时鬼子更怪异的口音说道:“只要五百块,我以大韩民族的信誉担保,明天一定会还你一万块!放心,我们是正经的商人,刚来中海投资,钱包不小心被人偷了,中国的小偷真多啊!” “那我给你一千块,你明天可不可以还我两万块?”廖学兵直挺挺地站在他们面前。 这两个外国骗子身材矮小,神情猥琐,不得不仰起头来看他,闻言相视一笑,难掩心头得意,乐呵呵地说:“没问题,要不我写张欠条给你,我可是三星公司的副总经理,签个字起***值几十万。” 廖学兵抱臂胸前,居高临下的说:“你们可以出示一下证件吗?我有点不放心。”那架势有点像是在审讯犯人。 骗子挺了挺胸,咳嗽一声,道:“你不相信我?你不相信一位知名的三星副总经理?” “当然相信。不如我们到那边去谈谈,我老婆认为你们是骗子,最好不要让她知道。” “你老婆一看就知道没什么文化。” 车里的罗敏敏一口气没喘过来,差点栽倒在方向盘上。 两个骗子自以为得手,喜滋滋跟随廖学兵来到停车场边的一棵梧桐树下。那位三星副总经理仍在滔滔不绝的吹嘘自己在中海投资多少家千万规模的工厂,手下又有多少员工,自己开的又是什么跑车,只是无奈钱包被盗,这才出此下策。 廖学兵确定罗敏敏视线被其他车辆阻住,脸色当即一变,冷冷的说道:“两位尊敬的副总经理,把你们身上的钱全部拿出来。” “嗯?” 廖学兵左右手同时伸出,一边一个,抓住他们的头发往坚硬扭曲的梧桐树***猛然磕去,“嗡”的一声,梧桐树仿佛轻微颤动一下,几十片黄叶飘落。 副总经理鼻梁、脸颊部位的感官细胞骤然失去知觉,头皮撕裂,那里正是***神经末梢最密集的地方之一,鲜血当即像水箭一样飙了起来。耳边仿若有人用锣鼓狂敲,又像用利锥刺进耳***,只听到连绵不绝的嗡鸣声,说不出的痛苦。 廖学兵动手很少有没见过血,对这两个人用了大力气,将他们的身体扳回来,面朝自己,冷笑道:“听见没有,把钱拿出来。” 两位副总经理行骗反遭打劫,心中悲哀不知向谁述说,隔了好一阵子等剧痛逐渐离去,慢慢恢复过来,才勉强说道:“我们身上只有五十块钱,等下还要去酒吧喝酒,不能给你。” 廖学兵震惊地张大嘴巴,说:“好有骨气的***!” ------------ 第169章 盛大酒会 第169章 盛大酒会 ……几秒钟过去,廖学兵小心翼翼擦掉手上沾的血液,把被打得骨头散架的两名副总经理踢开,带着好像刚拉完大便的满足神情返回车内。 罗敏敏发动汽车,心有余悸的说:“小廖,以后最好别多管闲事了,他们是外国居民,有***豁免权,你打死他偿命,他打死你白打。反正现在中海就这样,为了经济可以什么都不管,拿外国人当大爷。就算不纯粹是经济,当官的那些二鬼子***洋人***股的还少了?去年五个棒国少年飞车抢劫,毒打妇女,结果只判了缓刑,要是中国人抢劫,恐怕得无期了吧。你尽量少惹事,我带你去玩好玩的。” 廖学兵道:“飞车党不是自称正义的化身吗,怎么连这个都解决不了?” “飞车党?你连飞车党都知道哦。”罗敏敏轻笑一声:“不说了,我等下有个高规格的酒会,和你一起去怎么样?高档的美酒佳肴,美丽的胭脂河风光,豪华游艇,还有饥渴难耐的贵妇,心动了吧?” “什么酒会?我怕会给你脸上抹黑,要知道我是个诚朴的农民的儿子,没什么文化,整天和猪马牛羊打***道,要是你们举办个农村集贸市场,我有十成把握令你倍有面子。” 罗敏敏趁红灯停车的空当点了支女士香烟,侧头看他一眼,说:“你还是这么玩世不恭。其实我是市政厅崔议员的专职秘书,昨天刚进行过新一届选举,政府特意举办这次酒会,邀请很多政界、商界、文化界、娱乐界名流参加,可以看到很多明星哦。” “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免费的美食难道你不喜欢吗?机会难得哦。对了,还有柏幽城、梅咏琳、陈建那种明星。”罗敏敏的眼睛顿时如同看到了珠宝:“柏幽城的新片《刺杀东条英机》就要上映了,他这次是去寻找广告商的,我见过他一次,迷死人了。” “柏幽城?就是那个脑筋有点不清楚的家伙?”廖学兵想起了车站的偶遇。 “你说他脑筋不清楚?完了,你这人的审美观没救了。”罗敏敏笑着摇头,然后像发现新***似的叫了起来:“诶?天,你的侧面和柏幽城真像,鼻梁那么直,眼神那么深邃,嘴唇的弧度那么***……呃,我胡言乱语什么,那个,你别乱想,我只是在形容柏幽城,你和他那么一点点类似。”当然,全天下除了柏幽城自己,已经没人知道只有他一直模仿表哥,而不是表哥模仿他。 廖学兵原不打算参加跟自己没关系的酒会,但想夜晚无聊,或许有机会***上罗敏敏感觉也不错,便点头同行。 经过一个小时的塞车后,他们终于赶到玄武大街南路的胭脂河畔。通过被***围起的防线,可以看到河岸停泊着一轮华灯四***的豪华邮轮――荆棘花号。 宽达一千四百米的河道时不时有摩托艇打着探照灯飞驰而过,激起白色的浪花,在整整五公里范围内已经禁止其他船舶接近停靠。玄武***头灯火亮如白昼,两边停满各种各样的汽车,满头大汗的巡警拿着对讲机拼命喊话协调。扛着长枪短炮的各路媒体记者严阵以待,或是待在车里焦急写稿,或是与拦路的保安严正***涉,或是截下某位不相***的路人逼着他们按照自己设计好的台词进行采访。 罗敏敏亮出通行证,车子一直驶到***头边上的贵宾停车处,在车里拿出小提包对镜子补了一下妆,一边说道:“我算是组织者之一,等下可以帮你要几件纪念品,都是些漂亮的艺术品和宣传册,幸运的话还有机会得到柏幽城的签名。” 挽着他登上邮轮,沿途不断有闪光灯咔嚓咔嚓乱响,身穿黑色礼服打领结的侍者极有风度地向他们行礼。只不过他们的装束很容易让误会是工作人员。(注:广义上来讲,邮轮也是游轮的同义词。不解释一下的话,被一些读书一目十行的读者搞怕了。) 这艘荆棘花号邮轮由辽东远洋航运公司2003年建造,造价7.6亿美元,长三百米,宽四十一米,吃水线上高达四十五米,几乎可媲美美国的航空母舰。 上下总共十层,船上同时拥有电影院、游泳池、舞厅、***、健身房、赌场、儿童活动中心、模拟高尔夫球场,还有十六个酒吧,仿佛一座漂泊中的娱乐都市。 船上充满浓郁的文化艺术氛围,十步之内必有艺术作品,浮雕、油画、壁画、雕塑,如同艺术品博物馆。每一个游客到达这里,都会流连忘返,久久驻足,感叹这艘船的奢华程度超乎想象。 罗敏敏在第二层的更衣室里换了一套银灰色的露肩长裙,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有个穿***的人急匆匆赶来,递给她一个袋子。 罗敏敏转***给廖学兵,说:“一套酒会准备好的西装,你先换上,‘郁金香’牌的,质量很好,造型设计也新潮,贝氏服饰公司主打品牌,他们正在宣传这个牌子,所以赞助了我们酒会。” “郁金香,很亲切的名字。”廖学兵依言换上,不大不小正好合身,嘀咕了一句:“我这人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你确定真***陪你去丢人现眼?” “帅!”罗敏敏忍不住赞道:“瞧你说的,给自己一点自信不好么?看起来挺英俊的嘛,可惜我这没有剃须刀,不然你要抢走柏幽城的风头了。不过呢,沧桑感更让贵妇们抓狂。” 廖学兵小声说:“其实我更喜欢十六七岁的青春小妞。” “少废话,酒会在六楼,等下见到名人不要乱说话啊,万一报纸给你登个头版头条就不好了。”罗敏敏对镜子转了一圈,说:“你看我这个手提包搭配得怎么样?” “嗯嗯,人中龙凤,出类拔萃,头顶那个盘发好像白雪公主,眼睛睫毛像凯瑟琳.泽塔.琼斯,玉颈细致仿佛李嘉欣,身材苗条好比王祖贤,气质出众,压过小龙女,太漂亮了,太美丽了。至于那个手提包,完全就是点缀在中海的一颗明珠。”老廖心不在焉地恭维道。 罗敏敏撇嘴道:“太假了,真虚伪,一点都没诚意。” 廖学兵顺手捞起她的包,叫道:“天哪,这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华丽的手提包,这种无与伦比的品质就像夜空的月亮,无时不刻都在吸引地球人的目光……”用力一扯,又继续叫起来:“噢,我的上帝,比蛇皮袋还坚固耐用,就是装上几十斤石头也撑不破!真是划时代的产品,不能拥有它是我一生中的最大的悲剧。” 罗敏敏连忙抢回,说:“别叫那么大声,被人听到很丢脸的。走吧,我们去六楼。”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歪开的领结,看着廖学兵脸庞英俊的轮廓,突然没来由脸红了起来。 电梯到达六楼,在侍者的引领下踏上红地毯,两旁是郁郁青青的盆栽,偶尔有某电视台记者蹲在中间拍照,通过窗户可以欣赏到胭脂河沉静的夜景,墙壁上挂着二十世纪初期油画大师列佛.格朗特的名画《书架后的女孩》,包着镏金的画框,不知是仿制品还是真品。 酒会大厅极为宽阔,左侧一队二十多人的***响乐团正在演奏活泼明快的《勃兰登堡协奏曲》,小提琴起起伏伏,绵绵密密。这首典型的社***音乐体面、欢乐,带着一点趾高气扬,将酒会慢慢带进应有的气氛中。 大厅内足有三四百人,除了侍者之外都是衣冠楚楚非富则贵的大人物,堆着僵硬的笑容在人群里觥筹***错,说着连自己都不大相信的话。 罗敏敏挽着廖学兵的胳膊在他耳边悄悄说:“看到没有,那个站在中间穿西装戴眼镜,手里端着酒的就是市长施承夏,旁边那个是王彩丽,穿得真够***。我跟你说个内幕哦,王彩丽跟施市长有一腿。” 廖学兵根本不知道所谓的王彩丽到底何人,对她这种八卦小道消息完全不感兴趣,只淡淡应道:“哦,是啊。” “喂,你给点反应行不?王彩丽可是有名的电视明星哦,你总该看过她主演的《牵牛花》《中海之恋》吧?她老公是多福传媒老总姬文生。” “啊,真是太可怕了,这个世界真疯狂。”廖学兵的语气比先前还要平板。 罗敏敏不得不叹了口气,说:“崔议员***和天空电视台撒台长的夫人谈谈,他想获得更高的出镜率。男人的***总是那么复杂。你若觉得无聊就去吃东西吧。” 廖学兵心中一动,道:“这次酒会有没有邀请飞车党的人?” “你是说朱雀公司啊,叶总拒绝参加酒会了。他刚刚落选,大概觉得没面子吧。”罗敏敏微微笑着,朝东端柱子下一群顾盼生姿的女人走去。 廖学兵又问:“酒会不是社会名流才可以参加吗,怎么电视台的人也堂而皇之混进来?” 罗敏敏仿佛看见外星怪物似的瞪着他,说:“你知不知道天空电视台的影响力有多大?台长撒磊先生可是贝氏财团的核心人物之一,他的话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贝小姐的决策。***能巴结上撒夫人,哪还用整天看崔议员脸色?” ------------ 第170章 催眠失败 第170章 催眠失败 廖学兵***开罗敏敏娇柔的臂弯,倒背双手,装作学者一般派头观赏墙壁不知所谓的油画,时不时点点头,口中赞叹几声,慢慢朝餐桌的方向踱了过去。 这是开放式的***际性酒会,以自助餐形式为主,方便主人所设定的联谊主题,人与人之间的互动更***,同时也方便廖学兵浑水摸鱼,趁机大快朵颐。大厅内有两张径长十米的餐桌,桌上摆放各类丰盛鲜美的食物,香气四溢。后面还有十多名中国、法国、意大利的名厨随时烹制佳肴,山珍海味流水价送上,调酒师手舞足蹈地调制美味鸡尾酒,忙得不亦乐乎。 正要接近餐桌的时候,身边突然冒出个***碧眼的外国佬,向他点头致意,***着字正腔圆的汉语笑道:“先生也喜欢修拉的画作?”指了指挂在廖学兵正对面的那副油画。 “是啊,很喜欢。”廖学兵不欲攀谈,拔脚要走。 那外国佬又说:“那您认为这副画是修拉的真迹还是赝品呢?” “当然是赝品了,难道这还用问?”廖学兵斜着外国佬的眼神明确表达出“你的脑筋不够灵光”的意思。 外国佬彬彬有礼的说道:“请教一下,为何您一眼认定这就是赝品?您看,这幅《大碗岛上的一个星期***》色泽陈旧,具有一定历史,看那些***色的斑点,应该是在一八八四年创作的。您有什么论据证明它是赝品呢?” 廖学兵倒也知道新印象派画家修拉的名字,只是冷哼一声,道:“修拉是点彩画的创始人,你看那些画面上的黑点,根本就没达到一种光暗的平衡,曲线也很丑陋,但这都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酒会主办方会把一幅名画随意摆在这里吗?万一你的唾沫溅到了怎么办?跟你扯这么多真是浪费口舌。老子还是吃东西要紧。” 那外国佬忙向他伸出手说:“我叫巴尔克. 安斯艾尔,很高兴认识您。您在艺术上的真知灼见让人惊讶。” “哦,亲爱的安斯艾尔,你难道不觉得美食才是真正的艺术么?”廖学兵用力一扯,外国佬禁不住他的手劲,脚步踉跄,险些趴到餐桌上,顿时叫苦不迭。 这外国佬正是叶小白耗费巨资请来的心理学家兼催眠大师,叶小白当时大笔一挥,写下支票一后面填了七个零,承诺只要他能帮助廖学兵恢复记忆,一千万美金立马奉上。安斯艾尔两天来拼命研究廖学兵的性格特点、兴趣爱好,并让朱雀公司情报部门的高手跟踪,在老廖***酒会后开始与他接触,实施自己的计划。 以朱雀公司的实力,搞到几张酒会请柬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安斯艾尔经验老到,催眠术出神入化,刚才只要廖学兵按着自己的套路回答几个问话,立即就能让他***催眠状态,因为这时的廖学兵刚刚离开身边美女,经过酒会气氛调节,对周围的人不是很戒备,也最容易成功——虽然地点不算上佳。 不想廖学兵的回答出人意料,什么都套不出来。安斯艾尔勉强扶着餐桌站起,见老廖又有走远的趋势,忙拉住他说:“先生,请问您对美食有什么看法?” 廖学兵不紧不慢地撕下一只烤鹅腿,边嚼边说:“美食就是口腹之欲,莫非你还妄想用烤鹅来维护世界和平?你哪个国家钻出来的?怎么还如此幼稚?” 安斯艾尔挺了挺胸膛:“我出生于法国最美丽的城市里昂,那里可是法国菜的发源地。” “既然是法国菜的发源地,为什么还跑来中海?哦,你一定是饿坏了。”廖学兵挖了一大勺草莓奶油冰激凌蛋糕,堆在盘子上摇摇欲坠,啪地搁在他面前,说:“吃!” 安斯艾尔不得不取过勺子吃了一口,笑道:“先生,您喜欢什么口味的食物?甜的、酸的,还是咸的?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猜出您正在想些什么。” 廖学兵拍了一下桌子:“啰嗦这么多***嘛?叫你吃你就吃,不给面子是么?看不起老子?” 安斯艾尔之前一系列巨量的研究分析,早就知道若不按他所说的去做,这个拥有暴戾性子的男人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会当场揍自己一顿。逼不得已,捧着冰激凌一口一口吃了起来。只是那含在嘴里甜腻得化掉了的冰激凌吃起来却是那般苦***。 廖学兵不再管他,将几盘都是肉的大菜移到面前,招手吩咐侍者拿来红葡萄酒。 安斯艾尔轻声道:“先生,您饿了,又饿又累,可口的食物可以让您忘记烦恼……您想睡觉吗?不如闭上眼睛,好好享受美食带给您的愉悦心情,您试着想像一下,那块牛排就是广阔的大草原,您骑着骏马驰骋,想要飞起来……”声音轻柔悦耳,带着某种勾魂摄魄的韵律慢慢飘出嗓子。 平凡的催眠师大多需要一种语境作为引导患者的情绪,能让对方***自己想要的状态。而安斯艾尔自豪的就是根本不需要引导,他所谓的“语境”也只是***扰旁人的障眼法而已。 他通过多年的实践,已经锻炼出瞬间让人迷惑的声音,而这种声音带有特定的频率与***脑部活动相契合,从而达到最完美的催眠效果。安斯艾尔将此称为“魅魔催眠术”。 在魅魔催眠术下,没有人不乖乖就范,即使是意志力最坚定的死囚或政客。安斯艾尔用尽身心之力,额头汗水大颗大颗滴落,嗓子重复发出***耳***的特殊声波。 “你叫什么名字?” “哦?我叫廖学兵。” “廖学兵,你以前是什么人,想起来了么?”安斯艾尔继续问道。 “我以前是什么人?” “是的,你好好想想……”安斯艾尔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廖学兵呸地吐出一块骨头,猛然转脸瞪住他双眼,冷森森地说:“你问这么多做什么?老子欠你钱了?******了?再东问西问套近乎,别怪你下半辈子只能靠吃豆腐过***子。”老廖说的吃豆腐,就是把敌人的牙齿全部打掉,只能吃豆腐了,别的什么都吃不了。 安斯艾尔全心全力施展魅魔催眠术,骤然间遭他一瞪,将要发而未发出的音波频率一遍又一遍反转过来***自己的脑海,刹那间脑子变成空白,鼻子、双眼、双耳、嘴巴流出七道血液。 “啊!”老廖吓了一跳,忙举手叫来侍者:“喂,这里有个家伙突发羊癫疯!快来人啊!” “啊啊,对不起,这不是安斯艾尔医生吗?快呼叫直升机,送往最近的医院。”众人一阵手忙脚乱。 …… 六小时后,安斯艾尔在玄武路博爱医院的急救室醒来,摘掉氧气罩拨了一个电话:“叶总,不好意思,您说的廖先生是世界上精神力最强大的人。我应该庆幸的是没唤醒他的记忆,否则我已经死了。” …… 廖学兵被一个无聊人士搞得全无胃口,擦***净双手,正要去看看这高规格的酒会上到底有哪些穿***短裙的女明星出现,发现罗敏敏就在餐桌边的柱子后和一群女人说话。 “罗小姐,你找撒夫人做什么?她可没时间见你。抱歉,这是我们上流社会的聚会,你仅仅是替政府工作,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找崔先生过来。”这是一个带着一点尖酸刻薄的声音。 另一名妇女搭腔道:“不过是个小小的秘书,理她作甚?哟,穿成这个样子,还高跟***,真拿自己当狐狸精了?” 一个贵妇就在廖学兵正对面,穿着一套宝蓝色旗袍,若不是腰肢稍粗,身材倒也算得上前凸后翘,跟着笑道:“女人嘛,不靠身体本钱混饭吃就太亏了。罗小姐不知道跟崔先生上了几次床了?” 这些贵妇的丈夫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政坛商界上叱咤风云,跺一跺脚震动地方,罗敏敏一个小***如何敢得罪她们?唯有赔笑道:“各位夫人说笑了,如此良辰美景,我代表崔议员向大家敬一杯。多谢大家的捧场,恭祝夫人们青春永驻。”说着举起酒杯。 那旗袍夫人抱着手,扬着下巴理也不理,冷笑道:“什么破秘书连话都不会说,祝我们青春永驻,那就是讥笑我们老了?沈夫人,你难道不觉得她在嫌你已经三十八岁了吗?哟,二十五岁的***卖弄***来了。我好怕怕啊。” 廖学兵心想秘书这活还真不是人***的,拿起河水牌香烟叼在嘴里走了过去,搂住罗敏敏的后腰,冷峻的目光对在场七八个女人开排扫了过去。 罗敏敏苍白的脸色回头看见是他,才歉意地一笑。倒霉的罗小姐奉崔议员之命与撒夫人沟通,没找着撒夫人,却不小心在言语中得罪了政府议会议员杜容的夫人,于是受尽挖苦讥讽,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十分尴尬难受。 “阿敏,崔先生在找你,我们走吧。”廖学兵有意替她解围。 然而有几名肥婆看到廖学兵英俊的面容,眼睛已禁不住亮了起来。 旗袍女人张开艳红而宽阔的嘴唇叫道:“罗秘书,怎不给我们介绍一下?” ------------ 第171章 第171章 罗敏敏还在诧异为何他不过是海滨城市餐馆大厨,却仍能在这样的场合下从容自若。身为议员的首席秘书,早见过形形色色的平头百姓面对上位者那种战战兢兢的心态,唯有廖学兵比较特殊,或许是他心理素质过硬吧。但那旗袍贵妇既已发问,不容思索,笑道:“廖学兵先生是我的私人朋友,应邀前来参加这次盛大酒会。他可是国际著名的美食大师和营养学专家呢!”仍禁不住吹嘘了一下,免得直接介绍说是某厨师,那多没面子啊!“小廖,这位是海关署孙署长的夫人。” 孙夫人跨前一步,松弛的面部肌肉挤出一堆笑容,说:“廖先生,幸会。” 廖学兵不想让罗敏敏为难,只好伸手与这位中年妇女相握,应道:“幸会幸会,您保养得真好,看起来还不到五十岁呢,一定吃了很多肾白金吧?” 孙夫人一张老脸顿时冷了下来:“廖学兵眼光不错,不知在何方高就?”她今年才四十岁,一向自诩精通养生之道,对外自称仅三十二岁,如今廖学兵一下就把她叫老了十八岁,怎能不让人恼火? 廖学兵微微侧头点燃香烟,轻轻吸了一口,将香烟夹在食中二指间,喷出一道浓烟,平静地说:“我是秋山市乡下中学的语文教师,美食是我的业余爱好。”这个姿势动作帅气中带着颓废,烟雾缭绕,又见那眼神迷离,***的双唇紧抿,仿佛电影海报里帅绝人寰的柏幽城,不禁让面前一***贵妇失神片刻。 这些整天在名利场中攀比权钱、爱慕虚荣的女人们接触的不过是那些痴肥贪婪的商人政客、油头粉面的小白脸、唯唯否否的佣人、拍马溜须的下属,何尝遇到廖学兵这种举手投足均挥洒出浪子气质,令人迷醉的男人? 孙夫人立即忘记了他挖苦自己的不快,几乎要凑到廖学兵跟前,笑道:“廖先生是教师?呵呵,这可太屈才了。不知你对将来有什么打算?” 先前率众围攻罗敏敏的沈夫人则不阴不阳地说:“哟,罗秘书不光跟崔议员有一腿,还钓上了个小白脸。看来我们的政府机构应该出台文件清理一下乱搞男女关系的官员了。” 罗敏敏忍不住道:“抱歉,沈夫人,廖先生只是我的朋友,请你不要乱说。” “怎么?生气了?你做得别人就说不得?我可不怕你的后台崔议员。”那沈夫人一身珠光宝气的打扮,只是生得尖嘴猴腮,跟好看搭不上***系,给人一种尖酸刻薄的感觉。 罗敏敏只气得身躯微微颤抖。 廖学兵揽住罗敏敏道:“我们走吧,不要理会她们。” “站住,谁告诉你可以走的?”沈夫人指指廖学兵,又指指罗敏敏说:“没有我的批准,谁也不准离开。” 老廖掸了一下烟灰:“夫人有何指教?” “廖先生。”沈夫人对上廖学兵,咧着牙齿换了副看似妩媚的神情:“你的气质很出众,我认识一位经纪人,他可以将你打造为国际巨星,我也可以进行投资包装。当然,如果你执意要走,这个绝世的大好机会就没有了。” “请问您是?” 罗敏敏憋着气做了介绍:“沈夫人是恒星风投基金会的总裁,她的丈夫是国土资源部开发司司长沈量杰先生。我们中海很多房地产都需要沈先生的亲自批准。” 沈夫人矜持的一笑,从鳄鱼皮制作的精美小坤包里拿出一张散发香味的镀金名片递给廖学兵,说:“明天早上九点,你带着这张名片去青莲大道九百六十五号恒星大厦十七楼找王小姐,她会给你安排合适的职位。”语气中带有毋庸置疑的命令。 “可我过几天就要赶回学校上课。”廖学兵挠了挠头。 “不用了。”沈夫人冷峻的说:“我的基金会已对多福传媒注资,他们有一支经验丰富的专业团队将会对你进行包装。如果你表现得好,或许我会考虑让你担当下一部新片的男主角。” “呃……怎么才叫表现得好?” “放开那个***的手,到我这里来。只要听我的话,以后不愁荣华富贵。”沈夫人的潜台词就是“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不可否认,中海的上流社会充斥***的***易,无论是被潜规则的漂亮女明星,还是相貌出众的帅哥,都有可能成为别人***的工具。男人爱小姑娘,有权有势的女人同样也喜欢俊俏小郎君,并利用手中权力包养或控制心仪的对象,这个圈子的***早已不能用肮脏一个词来形容。 沈夫人的基金会总部在中海,而丈夫沈量杰的工作岗位在京城,夫妇两地分居,她中年难耐寂寞,***年轻男性已不是一次两次。眼见廖学兵身上除了唯一一件郁金香西装以外,劣质皮鞋、劣质衬衫、劣质腰带、劣质香烟,无一不表明了他只是个穷困潦倒的家伙,沈夫人认为只要用钱就能让他跪下来叫自己女王,毕竟这个世界为了钱出卖人格的可怜虫实在太多。 “哦……”廖学兵依言松开罗敏敏。沈夫人面露微笑,罗敏敏突然感到一丝丝凄凉。其他几位贵妇都是一脸得色,似乎这个好看的男人被沈夫人玩完之后她们也有份分享。 “你能给我什么?”老廖淡淡的问道。 “哈哈哈……”沈夫人笑了起来,说:“这个问题可真有趣。我欣赏直率的男性,尤其是像你这种有性格的。名贵跑车,喜欢吗?下次参加酒会可以驾驶一辆法拉利,而不是坐罗小姐的商务用车来骗吃骗喝。还有很多你想象不到的东西,据我所知乡村中学教师的月薪不到两千元,而我与女友们去吃一次夜茶的费用可以让你奋斗整整一年。” 廖学兵摊了摊手:“其实我只有一个要求,如果你照做了,我什么都答应你。”沈夫人追问道:“什么事尽管说,没有我办不到的。” 廖学兵一口浓痰吐到她的高跟鞋边:“把它给******净。” 一时间震惊、愤怒、错愕种种情绪笼罩在这群贵妇人的头上。罗敏敏怀着又是高兴又是担忧的复杂心情拼命拉扯老廖衣服的后襟。 “你、你说什么?”沈夫人的嘴巴张成一个圆环,面孔霎时间变得极度扭曲――太粗俗了,太过分了!在中海地面上,竟有人这样子对老娘说话?噢,no,即使是帅哥也不行! “抱歉,夫人,只要你******净了,我可以原谅你先前的不礼貌。说实话,你长得真像格林童话的人物,不不,不是白雪公主,你很合适出演狼外婆,不用化装的。我刚来中海时常听大人吓唬小孩说‘你再哭,再哭沈夫人就回来把你吃掉’,那小孩马上不敢哭了。亲自见到您之后,我才明白民间智慧原来无比强大。” 沈夫人气恼已到极点,在经过的侍者托盘上取了一杯酒向他泼去。廖学兵侧身避开。 这时旁边突然窜出一个人抓住沈夫人的手腕,抡圆手臂一个大巴掌当头当脸掴了下去,骂道:“臭***,这里是你撒野的地方?” 啪的一声十分清脆,沈夫人脸上厚实的面粉为掌力所激,腾起一阵烟尘,整个人被打懵了。 “撒、撒先生?你敢打我?”沈夫人尖叫起来,紧紧揪住那人衣襟叫道:“老娘跟你拼了!” 那人又是一巴掌过去将疯女人扇倒在地,恶狠狠的说:“打你算什么?老子一句话就能让你的风投基金倒闭,让你老公革职,识相的快滚!娘的臭***给脸不要脸。还有你们几个***,一并快滚。” 那些几个前面嚣张跋扈得不可一世的孙夫人在他破口大骂之下根本不敢回嘴,一个个花容失色,扭头就走。还有人小声嘀咕道:“撒先生怎么突然发酒疯,把气撒到我们头上?”“别惹那个土包子,他就是个疯子来的。” 闹了那么大动静,竟然没人前来过问,想是畏惧那***势,而大厅太过宽广,音乐嘈杂,人声鼎沸,也影响不了更多的客人。 看着突如其来的变故,罗敏敏只是心脏怦怦乱跳。 沈夫人悻悻爬起,不敢继续逗留,边走边说:“姓撒的,别仗着贝家势大就随便欺负人,下次一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人耸耸肩道:“随时奉陪。”转过身对廖学兵诚恳的说:“廖先生,我叫撒磊,见到你很荣幸。” 只见那人一件廉价的背心,***是一条宽松的大短裤,配上地摊买来的拖鞋,毛茸茸的小腿露在外边,***股还挂着一串钥匙,穿着庸俗难耐,仿佛贩夫走卒,与酒会高雅的气氛格格不入。这样的人竟敢掌掴国土资源部开发司司长的夫人,他背后的势力当真叫人惊讶了。 廖学兵微微眯起眼睛,说:“你是谁?***什么的?为何替我出手?” 那名叫撒磊的土气男人没想到他并不领情,顿时讪讪道:“哪里哪里,我见你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却被无故纠缠,所以义愤填膺,忍不住打抱不平。” 老廖大力拍着撒磊的肩膀笑道:“小子,你果然有眼光。” ------------ 第172章 撒磊的阴谋 第172章 撒磊的阴谋 混迹于政府高层,罗敏敏一直知道眼前那个着装丑陋的男人拥有多大的势力,而他居然像个后辈似的被海滨小餐馆的厨子廖学兵拍着肩膀,而且还一脸谄媚! 撒磊,贝氏财团传媒集团总裁兼天空电视台台长、《新海消息》***报主编,贝大小姐最倚重的左右手,资产上亿,掌控常人难以企及的消息渠道,但这都不是别人谈论他的理由。大家最津津乐道的话题是,撒台长已经连续两年被娱乐频道评为年度十大品位最怪异的名人之首,最主要表现在他超凡***俗的服饰穿着上。冬天总是一件臃肿的军用黄棉袄,夏天则是红黄白三种颜色的背心轮流穿,这种迥异的打扮经常登上某小报的花边新闻,成为众人私下的谈资。 撒台长身后是庞大的贝氏金钱帝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南方几个省的***格局,就连议员们也要巴结他,刚才那几个微不足道的贵妇人在他的脾气之下只能灰溜溜逃走。 作为贝氏财团的决策者之一,现年只有二十九岁的撒台长年轻得过分,去年年末的时候与财团元老贝永驱的女儿、大小姐的堂姐贝昔露成婚,成为贝家的入赘女婿,终结了钻石王老五的身份,也断绝了其他攀附之辈的念想。这是大家族笼络外姓重要成员的一种手段。 罗敏敏几次三番想要上前打声招呼,犹豫着还是把话缩回咽喉里面。崔议员***代过要搭上撒夫人,可磨了半个月,至今连撒夫人的影子都没见过。这帮贵族岂是那么容易巴结的?谁知道他们有什么忌讳?万一惹得人家不高兴,下半辈子就不用混了。 却见撒台长从腋窝下摸出一支粗大的雪茄递过去,笑道:“廖先生,正宗的哈瓦那雪茄,市价二百美元一支,你抽抽味道怎么样。”还打火替他点燃香烟。罗敏敏的下巴险些掉到地上。 廖学兵笑眯眯的吸了一口,突然脸色一变,冷笑道:“撒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子好不容易***上几个有钱女人,准备骗笔小钱回乡下兴办教育贡献爱心,你把她们打跑了,拿老子的脸不当脸吗?”心想:“绝对是跟飞车党有关系的家伙,否则怎会无缘无故来拍马***?老子犯不着跟你客气。” “啊?”撒台长一口气喘不上来,差点瘫倒。 廖学兵痛心疾首的闭上眼睛,看起来比岳不群更像义正词严,说:“一想起那些上不起学的穷苦孩子,我的心就隐隐作痛,他们穿着破草鞋每天步行二十公里来到学校只为能多学习文化知识,那一张张饥渴的面孔总在我脑海中闪过。我只想为改变这个现状做点力所能及的努力,而你,把我的梦想打跑了,把我的希望骂走了!你可知道那帮女人可以给我带来什么吗?” 罗敏敏焦急地捅着老廖的后腰,心道:“得罪撒台长,你老寿星上吊,活不耐烦了?不过前面明明是和那几个老女人***成***,现在又说为了办教育,你可真是太有才了。” “兵哥……哦不,廖先生,你不要激动……”撒磊捞起背心下襟擦鼻涕,露出华丽的胸毛。 廖学兵索性指着他鼻子跳脚大骂:“***,我激动什么?老子平静得很!还有多少支哈瓦那雪茄全部拿出来,听到没有?”罗敏敏一时只吓得冷汗淋漓。 撒磊无可奈何,示意站在十米之外的随从去办理此事,忍不住道:“雪茄能盖学校?你难道打算用雪茄去换钱?扯谈了吧!” “当然,同样是为了孩子。”廖学兵鼻孔朝天,正气凛然地说:“为了能更好的讲课,我必须要用雪茄来提神。你这是什么逻辑?你能理解我的一片良苦用心?” 撒磊哼了一声:“少吹牛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德性。这样吧,我们去那边贵宾席喝杯小酒。” 老廖哼得比他更大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飞车党的人,回去告诉你们叶总,以后再派人来***扰我的***,后果会很严重。这次就暂且不计较,先拿个几百万来给我压压惊。” 一向洒***自如的撒磊不禁苦笑起来,原来兵哥失忆严重的程度远超自己想象。 贝氏财团拥有民间最强大的情报机构,甚至有些时候***局也要与他们共享情报。撒磊是情报机构的负责人,早在上个月飞车党发现廖学兵行踪之后的两个小时内也得到了同样消息。他调查得比飞车党更彻底,知道廖学兵失忆的事实,没敢向大小姐汇报,只有暗中制定计划,等待地下世界的国王复活的那天。 当年大洗牌事件,老廖对撒台长十分倚重,同时导致叶小白等人很吃醋,搞了一些小动作。国王失踪后,撒磊与飞车党的关系迅速冷淡下来,更由于大小姐与“公主”翻脸,双方的合作越来越少。这次只是撒磊的单方面行动,与飞车党无关。 事实上廖学兵的一举一动已受到有心人士的注视。可以想象得到,酒会的安全检查有多严格,罗敏敏即使是主办方负责人之一,也不可能简简单单带一个陌生人入场。那些对她******三尺的老头根本没敢上前搭讪,只有几个分不出状况的贵妇才会格外猖狂。就连中途催眠师七窍流血,也没人上前过问。 乐团演奏的《n*** t************ i***************************》中的小提琴激烈的复调一如撒台长此刻的心情,复杂难言。转念一想,不如拉兵哥去喝个烂醉,或许老天开眼,他醒来后就什么都记起来了。 “廖先生,你误会了,我不认识什么飞车党。在下姓撒名磊,天空电视台台长,适才见你怒斥几个***,在下看得十分解气,所以生出结***之心。去喝两杯怎么样?我台最近主办一个女生选秀节目,咳……有很多正点的女孩子来报名,我正为此事大伤脑筋。”撒磊正色道。 这招可比叶小白一见老廖就热泪盈眶抱着大腿叫“老大回来吧”要好上百倍,廖学兵又惊又喜,道:“女生选秀?我怎么没听说过?你的计划是怎样的?” “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谈。”撒磊努力不让***的心脏蹦出胸腔,哇哈哈哈,叶小白,对不起了,老子要捷足先登了。 廖学兵看看罗敏敏,终于想起什么,说:“你是天空电视台台长?那你老婆呢?” “哦,谁知道那婆娘哪去了,老子管不了那么多。”撒磊漠然地说道。 老廖哈哈笑道:“怎么?老婆给你戴绿帽子了?男人嘛,多戴几顶无妨,叫她过来,我朋友有事找她。” 罗敏敏激动得满面潮红,说道:“不、不用了,其实,我是想找撒先生的,只是没那么大面子,只好走夫人路线了。既然你和撒先生有***情,那不如……” 老廖立即叼着烟***股,耷拉着肩头,双手***兜里,用二流子般野蛮无礼的神色上下打量撒磊,冷笑道:“尊敬的台长先生,由于你的冒失行为,将使我校几千名学生流离失所,国家损失了几千名有用的人才。这样吧,你替我女朋友办件事,就算将功赎罪,办得好了我既往不咎。” 罗敏敏横了他一眼,赔笑道:“撒先生,是这样的,崔议员想请您吃顿饭。关于电视台黄金档广告时间,崔议员希望能调整一下。” 撒磊没好气的说:“崔阳?他撅起***股我就知道他想拉屎还是屙尿。不就形象工程吗,吃饭不必了,总是请老子去西餐厅,没品位。最重要的,每次都害老子被拦在外头进不了门。” 罗敏敏捂嘴轻笑,心想:“你穿成这样,不被拦在外面才怪。” “这样吧,让崔阳明天派个人拿策划文案去找我的助理审核一下,但是价钱要升百分之五,作为我对客户的违约金。”撒磊转头笑道:“廖先生,这都是看你的面子,哈哈。罗秘书,你真是廖先生的女朋友?” 罗敏敏脸一下红了,应道:“没、没,不是啊,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撒磊点点头,忖道:“改天找个人警告一下,想跟大小姐抢男人?你还不够格。”说:“我和廖先生有事要谈,你忙你的去吧。” “嗯?我和罗小姐来参加酒会,跟你有什么好谈的?”老廖不高兴了。 撒磊悄声道:“那个选秀节目啊,有泳装秀的,你不希望罗小姐听到吧?” 廖学兵立即说:“好吧,虽然我不赞同美国在伊拉克的立场,但这次石油危机,我的看法是……”边胡扯着,边跟撒磊朝前走去。罗敏敏只能疑惑地目送他们离开。 “我一直对评委的表现不太满意,他们太过愚蠢,而且没有思想,其中一个以前写过几首校园歌曲,混进来当评委,硬说有个长得像史泰龙的女生有才情,录了几集都不太满意,实在让人受不了。廖先生,你对女人有着独到的眼光,是否可以帮个小忙?” 这话说到老廖心坎去了,矜持的说道:“让我当评委?这有难度。” ------------ 第173章 包你满意 第173章 包你满意 节目选秀这种小事撒磊根本不必***心,只是为了接近廖学兵才出此下策,知道不可***之过急,笑道:“廖先生对我们的节目有什么要求吗?” “对了,节目录制要上镜头,我可能不太适应。如果当什么形体老师会好很多,训练她们穿衣的品位,生活的态度,谈吐的气质,又一个青***的女孩在我手里升华为淑女,你看,这多棒啊。选秀的宗旨是什么?” 撒磊一看兵哥果然有兴趣,在餐桌上拿了只梨子,边啃边说:“我们电视台联合中海市政府、宣传部,选的是中海小姐,为了能够代表中海的形象,身材、相貌、气质、品位、学历、品德都必须是上上之选,最后选出来的女孩一定是最完美的。不过很遗憾,目前节目还没开始,前十名已经有六位内定了,她们分别是市长的侄女、议员的女儿、富商的情人、名人的床友等等等等,数不清的无聊人士拿着支票、头衔找我做***易,为了财团的发展又不好拒绝,真是不胜其扰。” “那么我能做什么?”老廖的问话有点不怀好意。 “看看那个胖子,中海商会主席,说让他姑妈的丈夫的外甥女进前三就在下次商会改选中投贝氏的人一票。”撒磊指指对面一个周旋在众多美女中春风得意的胖老头,说:“把一个三十岁的老女人领来管我叫叔叔,满脸都是皱褶了,装嫩也装不像,还想进前三?廖先生,你目光如炬,性格耿直……” 廖学兵一拍桌子,震翻了几个杯子和果盘:“别跟我扯东扯西的。你突然跑来向我示好,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份?连商会主席都看不上,我有什么地方比他更强的?你要是不介意身上多几个血窟窿,就把谎继续编下去。” 撒磊哆嗦一下,硬着头皮道:“廖先生,我是真的只想维持选秀的公平与公正……” “你在挑战我的智商?”廖学兵手里的香烟燃到了尽头。 撒磊突然想起七八年前自己还是个小混混的时候,廖学兵买了两斤五花肉请他喝酒,然后隔壁的流氓来找麻烦。兵哥当时就是这么一副说话的神气,跟着让那不懂事的流氓身上开了五个血口。 时光流逝,自己已是大集团负责人,而兵哥则失去了记忆。 说句老实话,一刹那间撒磊真怕自己身上多出几个透明窟窿,头皮有些发麻,道:“兵哥请原谅,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但可以保证,我对你绝无二心。你难道就没想过恢复记忆,去面对从前的一切吗?” 廖学兵哂道:“想那么多做什么?能给我带来什么?我就是想要认识一个人的脑袋,也考虑了两三天不得下手,不如你给我引见引见?” “嗯?”撒磊感到事情似乎还有转机,道:“兵哥想要认识谁?” “明阳区区长葛建德,你认识他吗?” 撒磊闻言笑了起来:“那个简单,上月我们公司在明阳区买了块地,还是他给批的。这老小子没什么,人很豪***,就是贪了点,一百亩的郊区荒地,要了我五百万的回扣。不过后面的关节都是他帮忙给打通的,省了不少心。” 廖学兵乜斜着盯住撒磊:“我有点怀疑以前是否真的认识你。既然他那么豪***,我有个朋友的儿子也在明阳区政府上班,想托他办件小事,撒台长能不能替我介绍介绍?” “兵哥有事,不必亲自出马,我派人去说就成了。”撒磊大大咧咧的一摆手说道。 “那可不行,这位区长如此豪***,我怎么也得认识一下,套个***情。他在现场吗?不在的话你打个电话约个时间,我随时都有空。” “啊哈,难得兵哥开口,小事一桩。料想我这个面子他不会不给。”撒磊说着招手叫来一直保持在十米之外的那个黑衣随从,吩咐道:“你给明阳区的区长葛建德打个电话,叫他马上过来。要是晚一分钟的话,别怪我捅他***股。” 不出意料,葛建德也在酒会现场,而且正在角落里跟美女***,收到撒磊随从的电话,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一个穿着白衬衫打领带的胖子,肥硕的肚皮几乎将纽扣撑破,大约五十岁上下年纪,鬓边长长的头发往头顶梳,用发胶固定,又滑又亮,用以遮盖微秃的脑门。嘴巴里两颗金牙金光闪闪,那是八十年代最时髦的土财主镶牙方式,到现在还没换掉。 撒磊派给葛建德一根雪茄,说:“这是我一哥们,廖学兵,你们多亲***近。” 葛建德刚和一个媒体平面模特打得***,被撒磊叫来,心头好不自在,但总归是合作伙伴,又不好在表面上显露出来,心想你一个哥们有什么好了不起的,不冷不热地伸过手去,说:“廖先生,你好,有什么事说吧。” “葛区长,真是幸会之至。”廖学兵连忙鞠躬弯腰,低三下四地说:“托撒台长请了几次,这回终于有幸见到区长,区长贵人事多,要见上一次还真困难呢。” 葛建德不耐烦道:“好了好了,有什么就直说吧,我说撒台长,你这朋友也太婆婆妈妈了。” 撒磊脸色登时就有些不好看,心道:“你他妈的故意在兵哥落老子的脸,回头要你好看。” 区长一向拿的是实权,在本区那就是土皇帝,说话可比什么议员的要响亮得多。葛建德说话放肆惯了,没人真个与他计较。但撒磊就怕在兵哥跟前丢面子。 远处一个女人盈盈走来,自动站在葛建德身边,挽住他的胳膊,冲廖学兵二人点点头,道:“建德,你说要陪我去跳舞的。” 葛建德捏捏那女人的***股,眼睛不自觉往低胸的领口瞄了瞄,笑道:“宝贝,我跟朋友谈个事,先等等,你让乐团放那首《一步之遥》了么?” “哼,整天就是工作工作个没完。对了,前天车展那款红色保时捷你答应过买给我的哦。”那身材***无比的女人轻轻掐了葛建德一把。 在上流社会里,女人只能算是一种资源,而这种资源对他们来说实在太过平常了,只要手里有钱,到哪里都是一大把,所以撒磊直接视而未见,皱眉道:“老葛,你很急?” “废话,不是说了么,有事直说!我最不耐烦别人唧唧歪歪了。”葛建德一摆手,很大气地道。 廖学兵上前替充满霸气的区长大人点燃雪茄,赔笑道:“最近东亚经济形势一片大好,各种迹象都在复苏,我听从别人的建议,贷了一笔款子,想在明阳区投资个油站。明阳区一直是政府重点扶持对象,政策很有利,希望葛区长能给点便利。” “建油站没个四五百万不成哪。”葛建德吐出个烟圈,豪迈地说:“既然你是撒台长的朋友,说吧,遇到了什么困难?实话告诉你,在明阳区,没有老子办不到的事!” “就是办手续出了点状况,消防局检查说安全不合格,***局检查说保安措施不到位,文化局说员工文凭不够,工商局说要先***税――我还没开始营业呢。妇联说员工里没有女性,居委会要求赞助十万给他们修水管,环保局说我这里污染太大。” 葛建德又摸了一记那个模特的***股,说:“我还当什么呢,简单!明人不说暗话,明天早上拿五十万去找我,全部帮你摆平。”模特娇嗔一声,拍了他的手一下。 廖学兵显得有些不自在:“我才投资五百万,你就要五十万?能不能再少少?” “哈哈,小伙子,要搞定那帮贪官,五十万其实算少了,老子根本就没放在眼里。你想想,油站总得开个五年十年才能收回成本吧?要是每天都遇上这样那样的麻烦就影响营业了。看在撒台长的面子,***给我,我替你解决后顾之忧。”葛建德处于最贫困的城区,还没亲自经历、也没资格领略过贝氏财团的威风,所以说起话来颇为肆无忌惮。 撒磊心道:“你他妈还懂看老子面子?兵哥投资油站,又是什么意思?” 廖学兵肉痛一番,挣扎着说道:“五十万就五十万,不过你要真保我能顺顺利利在明阳区做下去。” 葛建德作色道:“你信不过我?那你还找我做什么?” “其实……还有件小事……”廖学兵看看左右无人,犹犹豫豫地说:“就是那个整天上访的殷大富……” 葛建德的眼皮跳了一下,道:“什么殷大富?说清楚点!” “这里不太方便,葛区长是否移步找个合适的地?”廖学兵拍拍撒磊的肩膀吩咐道:“老弟,帮我弄辆***点的摩托车如何?我马上要用。” “这有什么?小意思。” 殷大富的儿子死在狱中,闹出老大风波,葛建德没少被市长批评,花了巨款才打通关系,自然对此事十分在乎,跟在老廖后面进了洗手间,脸色铁青地说:“你装神弄鬼到底要搞什么?若是替殷大富说情,别怪我不给面子。若是给葛爷通报消息的,那好说,五十万我给你打八折!” 廖学兵顺手反锁住洗手间门口,哈哈大笑:“没错,非常好的消息,包你满意。” ------------ 第174章 祭品 第174章 祭品 阿拉伯风格的洗手间金碧辉煌,墙壁上刻着栩栩如生的神话故事浮雕。头顶的彩镶玻璃吊灯在每一个细处都有精致的纹理,倒映出来的光线呈现出迷幻般的色彩。洗手盥后的装饰墙裙通体用产自衢州的整块雪夜梅花玉镶嵌而成,充满令人惊叹的奢靡,放眼望去,似乎随手掰下一块东西就可以拿到外面换钱。 老廖啧啧赞叹,搜索了一会没发现厕所的蹲坑里有其他人,显是宾客们玩得起劲,连厕所都不愿上了。 葛建德对镜子整理一下没几根毛的秃顶,说:“你从哪打听到殷大富的事?拿这个要挟我,不知道中海谁说话算数吧?我告你,就连市长也得给我三分薄面,别以为抬个撒磊出来老子就怕了。说,你都知道些什么?”本以为已经压下去的殷大富之事现在又重新被人提起,让他有点上火。 廖学兵摊摊手说:“没办法,殷大富让我转告你,他只想要讨个公道。” 葛建德一脚踢飞摆在洗手盥边镶金纹的垃圾篓子,气势汹汹地骂道:“你怎么不去死?讨公道?全中海最不缺的就是公道!还嫌他儿子死的不够?这种废物来几个我弄死几个!滚,给我……” 他的叫声嘎然而止,廖学兵伸过手去掐住他的脖子,慢慢提了起来。 极其有力的手掌宛若铁钳卡住咽喉,葛建德兀自分不清状况,双手死命抓住廖学兵的手腕,面部因缺氧一下***成猪肝色,双脚在半空中乱踢乱蹬,有好几次踢中了廖学兵,廖学兵却浑然未觉。 另一只空闲的右手在上衣口袋摸出烟盒,小指于底部轻轻一弹,香烟从盒盖中跳起划了个半圆弧,准确叼在嘴里。再点燃香烟,混合着洗手间氤氲的雾气,老廖阴险地笑道:“区长先生,你刚才说错了,‘公道’这个东西在中海目前来说还属于稀缺物资。殷大富出了大价钱请我替他讨回。” 葛建德呼吸不畅,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他妈的,放开我!你不要命了?” 廖学兵伸手一带,这嚣张的秃顶胖子便腾云驾雾般撞向洗手盥上高一米五、长四米的大镜子。哐啷一声巨响,玻璃裂开,分成千百块碎片,葛建德剧痛中只看见无数血流满面的自己在小镜子碎片里呲牙咧嘴。 他撞碎玻璃,碰在洗手盥的大理石边角上弹了一下才落回地面,两手被碎片划得鲜血淋漓。情急中抢起坚硬的垃圾篓子想要反击,膝盖刚刚屈起,还没来得及动作,廖学兵抓起他头发不由分说对着鼻梁来了一记暴烈的膝撞。 “唔!”葛建德痛哼一声,踉踉跄跄倒退十多步绊到水管,一头栽倒。幸好这豪华游艇维护成本极高,洗手间每隔半小时都有清洁工前来清理,地板拖得******净净,光可鉴人。他除了自己的血和嵌进肉里的玻璃碎片,还真没弄脏什么地方。 这回可真是痛彻心扉,鼻梁仿若扔进牛粪里的鞭炮给炸碎,满脸尽是模糊的肉条和骨头渣子,鲜血像是初秋后的尼罗河水奔涌泛滥个不停。葛建德在一块巴掌大的镜子里看见自己脸部中央老大一个血口子,勉强想笑一下,扭曲破损的神经末梢传来的痛苦让他遍体发麻,叫都叫不出来。 在底层拼搏挥洒血汗的百姓也许受个伤眉头都不会皱一皱,但所谓的“上流社会”养尊处优惯了,身体皮肤变得纤弱敏感,一点点小病小痛就会痛不欲生,而痛苦来得更剧烈一点的时候,往往会放大到常人十倍。 “我想听你的故事。”廖学兵一把揪住葛建德的衣领抽了起来,猛吸几口香烟,待烟头变得更***后塞进秃顶胖子的鼻梁伤口处,哧地一声响,血水飘起几缕淡白的蒸汽,才不阴不阳的笑道:“尊敬的区长,你是怎么把殷大富的儿子整死在牢里的?” …… 天空电视台台长撒磊面无表情地蹲在厕所门口抽烟,仔细听清里面所发生每个细节,心头不禁又惊又喜,暗想:“好胖子,误打误撞竟激起了兵哥的血性。我宁可多给你五百万让兵哥多打几次啊。刚才他要摩托车做什么?不对,兵哥想要葛建德的命!”腾地起身,对一名靠近洗手间想要方便的男士喝道:“你过来做什么?没看到老子在抽烟么?街头那么多电线杆随便找一根拉尿就可以了,偏要上厕所,你上得起么?” 那男士总算认识他便是大名鼎鼎的撒台长,不敢造次,夹着裤裆寻找下一间厕所去了。 “哼,叶小白那种扶不上墙的烂泥不会明白廖学兵的为人作风。只有彻底的暴力才能唤醒他的记忆。”撒磊冷笑着打了个电话:“岳父啊,叫十个能***的人上来,我这里出了件小事,需要掩护一下。嗯,是个区长,万一被人知道影响很大。什么?叫我不要老是这么任性?” 接电话的自然是撒磊的岳父贝永驱,两人关系似乎并没外界想象的那么融洽,冷冷应道:“你知道区长是多大的职称级别?什么问题能够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难道你还以为是两年前的中海?我给你两个命令,第一,用尽全力消除影响,第二,贝氏财团不对此事负责,一切由你解决。” 虽然两年前贝氏财团经过人事大震荡,大小姐登位,旧元老下台,但贝永驱是大小姐的堂叔,没犯什么大错,人脉关系亦极广,至今还掌握着一部分话语权。 撒磊嘿嘿两声:“关键是,问题不是我搞出来的,我替人善后。” 贝永驱怒道:“什么人还用得着你撒大台长善后?” “廖学兵,他回来了。” “当啷”撒磊只听到电话那边似乎什么重物坠地。然后岳父又手忙脚乱的拾起,对着电话筒“你你我我”了半分钟也没说出个囫囵话,声音******无比:“你、你确定?” 撒磊立即转换双方主次关系,冷笑道:“不如您老亲自来一趟?” 贝永驱长长出了口气,说:“算了,那又能如何?我近年已逐步退出财团,昔露她还是小孩脾性,你要多多担待,以后我老了也还是要靠你们赡养的。这件事千万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 撒磊的婚姻严格说起只能算是笔******易,而出身高贵的岳父一向看不上自己,很少给好脸色。这次仅靠“廖学兵”三字便能让骄傲如雄鸡的岳父惊慌失措,甚至露出罕有的温情一面,撒台长不禁越来越期盼兵哥的回归。 “我给你调二十个精英过去,总之他要谁死,谁就不能活到明天。你尽量配合他。”贝永驱大口喘着粗气,难以抑制心中起伏的波涛,飞快挂了电话。 “老小子不把老子放眼里,那总该记得两年前被兵哥的沙漠之鹰顶在脑门上的情形了吧?”撒磊轻蔑的一笑,只觉手里的雪茄加倍有滋味,“现在,就让葛建德成为新的祭品,我准备好了。” 一个小时后,玄武街北路清冷的鱼仔巷,昏黄的路灯,舒***的夏夜晚风拂动林荫道梧桐树的枝桠,漫天星子,夜空格外璀璨。 巷口一辆加长型凯迪拉克黑色轿车,六辆奔驰slr一字排开,静静停在并非停车道的公路边沿。三车道并不算宽的路面正中央是一辆暗红色的雅马哈250摩托车。对面***叉路口的红绿灯工作忙碌,不时会有车辆通行,但绝不会有人专程停车朝这里多望一眼。 两旁边是二十多个肃穆而立的黑西装男子,排成一列,颇具威势,令人很容易联想到***的场面。 身穿染血的郁金香西装,廖学兵跨坐在摩托车上,总是神经质的******脸,仿佛这样能让自己更痛快一些。高大的身材配上线条俊朗的摩托车,萧索的街头,若披件黑色风衣,足可在电视广告中让少女们为之迷醉。 只是老廖的神态十分不配合,没精打采地耷拉着肩头,好像在想什么事情,仿佛一个落魄失意的中年男人,那群黑衣人都不敢上前说半句废话。 过了好久,廖学兵掏出电话拨了个号***,道:“叶小白,你明天安排个人去找殷大富,记得带上当天的新闻***报。告诉他,公道我给他。”挥挥手说:“开始吧!” 以老廖的机敏心思,早猜出是飞车党故意推殷大富来找自己的,说这番话并非没有因果。 那些几个黑衣随从从车里拖出一个浑身浴血的肉球,正是明阳区区长葛建德。 反剪双手被铁链铐住,身躯摇摇晃晃,脑袋昏昏沉沉,勉力睁开血块糊住的眼睑,眼前模糊一片,几个人影在周围晃来晃去,却怎么都看不清楚。嘶哑着嗓子低声哀求道:“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有人把铁链的另一端拉到摩托车尾固定好,做了个ok的手势。廖学兵用力吸吸鼻子,说:“那就给你个机会,等我油箱里的八升汽油全部用完,你还能站得起来的话,我就让你活下去。” 缩在凯迪拉克里的撒磊眉开眼笑:“好久没见到兵哥带祭品上路了,你们几个毛没长齐的小子好好瞧瞧,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会让你一辈子都忘不了。” 廖学兵插上钥匙,抓住离合器和油门,右手拇指按响发动机。接着,摩托车箭一般冲出巷口,葛建德猛然觉得气息一窒,一百八十几斤的躯体腾空飞起,瞬间又重重落回地面,两旁树木花丛飞似的倒退,下面一层皮肉已离体而去,他也跟着失去了知觉。 ------------ 第175章 叶小白的困扰 第175章 叶小白的困扰 下午五点钟,刚刚结束本年度第一次治安座谈会的中海市***总局局长贾朝阳懒洋洋躺在休息室的真皮沙发上打呵欠。凌晨***的时候接到一起报案,目击者称玄武大街北路长达一公里的路段全是零零落落的***尸骨碎片。到早上,警方已确定遇难者身份为明阳区区长葛建德。 贾朝阳亲自到过现场,路上被拖出一公里长的清晰血迹让人看了不寒而栗,零碎的肉末仿佛是屠宰场现场,只在玄武街与荷花街的***界处才找到半具还算完整的***。警方随即***路面,在调查采样拍照之后派遣大量人手进行清洗,才没造成太恶劣的影响。 市长施承夏震怒,同时指示彻查此案,严惩凶手。***局内部召开紧急会议,成立专案组,副局长马辉昌任组长,明阳分局局长于天任副组长,展开调查行动。 中午时分,死者葛建德的遗孀头戴白纱,身披麻布,带着三四十名亲戚和地痞流氓堵在位于火星塘区平泉路的***局总部门口处大哭大闹。贾朝阳一分钟之内十几个未接来电,上级领导的责问,明阳区落户企业业主的压力,搞得他焦头烂额,无计可施。 一个国际大都市城区区长非正常死亡,这个消息无疑是扔进茅坑的手榴弹,激得到处臭烘烘一片。贾朝阳劳累一天,仍禁不住怒骂不已:“谁这么大胆子,胆敢加害葛建德?妈的,这种手段除了几年前的飞车党又有谁做得出来?可是叶小白已经号称漂白,从事正当职业了,况且他跟葛建德无冤无仇,业务没半点***集的地方……” 没错,这件事必须彻查到底,任何敢于挑衅***局局长权威的人,必定要受到惩罚,不论他的背景是什么。在自己辖区内发生这么大的事,真是翻了天了!葛建德好像没跟人有仇啊,除了上个月那次上访事件,可那老头子能有什么能量? 叮铃铃……电话响了,贾朝阳没好气地挥手让秘书去接。年轻漂亮的女秘书拿起电话嗯哦两句,重新递给局长大人:“是贝氏财团撒先生的来电。” “哼,这个紧要关头,找老子做什么?”贾朝阳不耐烦地接过电话。 电话里只有一句话:“看看天空电视台新闻频道六点档的新闻。” 贾朝阳吩咐秘书打开三十四寸的等离子大彩电。 新闻频道正是电视台著名女记者戴小楼今天中午在玄武北路发回的采访画面。在电视中可以看到五百米以外已经拉起黄线,焦急忙碌的***在远处拿着对讲机大呼小叫,无趣的市民提着菜篮呆在黄线外看热闹。还有个叼着烟斗的身影蹲在警车边上打电话,依稀便是自己。 戴小楼掠了一下头发,对镜头笑道:“今天凌晨,玄武北路发生一起血案,警方并未公布死者身份……下面,我们来采访一位自称是目击者的群众。先生,你好,请问您对此事看法如何?” 镜头一转,她将话筒递向旁边跨坐在摩托车上的男人。 那男***概三十岁上下年纪,穿一件背心,胡子拉渣,目光空洞,嘴里不停吞云吐雾地抽烟,浑身上下散发出仿佛修车工人、售货员、油漆工、玻璃工、掏粪工的魅力。 贾朝阳一看之下,顿时鲜血涌上大脑,片刻不能思索,心脏怦怦乱跳,这个人不是别人,分明就是飞车党失踪已久的党魁廖学兵!他回来了! 虽然相貌的改变非常大,但贾朝阳依然记得那股独特的气质。老贾过去几十年一直战斗在侦查与探案的最前线,极具毒辣的目光,即使罪犯整容、毁容,他仍然可以一眼认出,自然不是关慕云、叶小白之流可以比拟。 两年前的修罗场决斗,他徒手扭断敌人的头颅,盂兰盆会上,他***所有不同意见的反对者,大洗牌事件中,他吊死贝氏集团的叛乱者,清洗中海市南区混乱的黑帮街道,手段血腥惨烈,那个场面至今仍历历在目。在那之后,曹氏集团全面溃败,强势如贾朝阳也不得不对廖学兵说出效忠的话。 只见廖学兵一把夺过话筒说:“各位市民们,你们好,我是此次事件的目击者。昨天晚上我看见一个胖子好像喝得醉醺醺的走到马路上,一辆十八***卡车迎面而来把他撞飞,然后碾压过去,惨,真是惨,我至今想起来还害怕。” “车祸?您说的是车祸吗?”戴小楼大声说,还不忘给摄像机抛了一记媚眼。 廖学兵信誓旦旦地说:“没错,我敢拍胸脯担保绝对是车祸,谁要说不是车祸,那绝对是侮辱我的智商。” 贾朝阳再没兴趣,啪地一下关掉电视,倒在沙发上喘气。廖学兵重返中海,突然出现在电视上,他这样做是什么意思呢?是了,他在用这种方式警告中海大大小小的势力,葛建德是老子杀的,但必须照我的话去结案,葛建德就是车祸死的。谁敢于反对,那就是跟他过不去! 想了一下,给仍战斗在前线的专案组组长马辉昌打电话通知道:“你调查一下,找个驾驶大卡车的肇事司机。” “什么肇事司机?”马辉昌显得莫名其妙。 贾朝阳压抑着自己不太正常的声音说:“葛建德是车祸死的,如果你不认同这个事实的话,等着被撤职吧。” “那、那怎么对施市长***代?贾局?现场可是有大量证据指证葛建德是遇害身亡的。” “施市长那边自然会有人去跟说,你少管闲事。告诉专案组成员,他们眼睛看到的,都不是事实,已经采样的证据全部销毁,要是留下一根毛,嘿嘿,你知道后果的。另外再想办法制造车祸现场,就是这样。事成之后,大家都有奖金。” …… 云中塔第六十六层总裁会客厅,身心俱疲的叶小白躺在沙发里,终于见到了受邀前来的撒磊。 撒磊冲四名随从点点头,要他们留在门口等候,然后朝叶小白伸手笑道:“叶总,好久不见,快一年了,这段时间来朱雀公司对社会做的贡献有目共睹,在下也是好生钦佩。” “不要那么假惺惺的说话,兵哥现在哪里?老子设计好的路线被你拿去用了,亏你也有胆子过来。”叶小白点起一支香烟,丝毫没有要分给撒磊的意思。 撒磊自顾自坐进沙发,等朱雀公司总裁助理贺云峰端来咖啡后,诧异地望上一眼,说:“小白,你的口味很独特。” “***,别怪我不提醒你,说话注意点。老子女秘书一大把,但助理还得用亲信心腹,你懂个***!”叶小白冷冷道:“兵哥的事,你们贝氏财团不要插手了。” 撒磊笑了:“五亿美元的贷款你一分钱都没还,拿什么跟我讲条件?廖学兵看到飞车党被你搞成这个熊样,换做是我也不愿回来。二号深水港那里现在全是韩国公司,你们飞车党居然放弃了,真是可笑之至。” 叶小白不耐烦的说:“不跟你扯这个,关键是你那个破电视台播出的节目,慕容蓝落肯定知道了,以她的性格,你明白后果吗?” 撒磊嗤之以鼻:“那算得了什么?我们大小姐也知道了呀。” 叶小白拍了一下桌子:“要是两个女人打起来,我包管你们一毛钱贷款都要不回!” 撒磊将他拉回沙发,笑道:“大小姐和公主其实早就知道了廖学兵的消息,你想想,她们又不是傻瓜,恐怕布下的眼线比我们还多。不过她们有个约定。” “什么约定?我怎么不知道?” “她们约定,兵哥恢复记忆后先去找谁,谁就算赢,输的那方自动退场,在此之前,谁也不准主动接近兵哥。”撒磊是专业听墙角人士,对这种八卦消息一清二楚,说:“好吧,你今天找我来的目的是什么?” “我需要一笔贷款,两亿美元,主要是投资***街的商铺,大约五年内还清。这样的话,你***纵兵哥的事我可以当做没看到。” 撒磊嘿嘿笑了起来:“朱雀公司的情报部门果然是吃***饭的,彦玖那么好的人才你居然让他看场子。实话跟你说吧,***街的那十六间商铺和一家商场,朴在熙暗中给你们下了手脚。” “九星集团?”叶小白脸色登时沉了下来。 “你说你已经竞标到了那块地皮为什么还要追加投资?朴在熙给施承夏和质量监督局的人送了钱,所以你施工受阻,到处都是负面新闻,股价下挫,但已势成骑虎,先前投入大批资金收不回来,不得不继续追加投资。”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自然不必告诉你,总之我若继续投资给你,那笔钱就等于石头大海,连涟漪都不起一下,何况超过一千万以上的支出,必须经过四名董事会成员的同意,我一人做不了主。市长要重塑中海城市形象,你们这些有黑底的公司企业一直在他黑名单中。他对外资的态度比亲爹还亲,估计你在新加坡注册个公司回来投资,杀人放火都懒得看你一眼。” “哼,漂白不成,那就做老本行算了,老子又不是玩不起。” ------------ 第176章 兄弟阉墙 第176章 兄弟阉墙 桌子上铺着一张中海市地图,叶小白看看贺云峰,突然想起撒磊的话,没来由起了一阵不舒服之感,道:“算了,你先下去,把阿娟叫来。” 撒磊提笔在地图东部距离市区二十公里的深水港画了个圈圈,说:“这里,你们飞车党已经把地盘拱手让给韩国人了,在一个无能管理者的领导下,真是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又在***街区打了个叉叉:“资金链出现问题,你们在这个地方的经营已经全面收缩,我猜三个月后就得更换主人。水街,光头党死灰复燃,飞车党无力收复失地;西城,小莫的禁地,东城,曹家的大本营;桐树街,由于上次爆炸事件,已被警方接管;滨海路,势力错综复杂,飞车党根本插不进去;罗盘生蠢蠢欲动,韩国帮咄咄逼人,美国黑手党大举进犯,云中塔还是贝氏贷款给你们的,立足之地就快没有了,拿什么跟我谈判?” 叶小白紧抿嘴唇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没想到这个只会***的小人看问题的眼光很精准。 撒磊又说:“一个成熟的组织,首先要有强大的领袖以及忠心耿耿的部下,然后再制定出各种规则供人遵守。你本身缺乏那种魅力,两个结义兄弟,韩立南、薛暮秋还只停留在那个只会打打杀杀的年代,一盘散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目前所有的辉煌表象,全是廖学兵留给你们的余辉而已。他离开得越久,你们的辉煌就越消散一分。” 叶小白冷笑道:“开什么玩笑?飞车党岂是任人宰割的玩物?两年来又有谁敢于正面向飞车党挑战?” 撒磊不紧不慢地吐出一个烟圈:“我前面说了,曹家啊、罗盘生啊他们惧怕飞车党,与其不如说惧怕兵哥。你们只是活在兵哥的余威之下。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去年全球金融危机后,美国黑手党决定将重心转移到亚洲。亚洲有广阔的市场,大笔大笔的金钱,尤其是中海,一个对外国人点头哈腰的市长,懦弱无能的本土黑帮,对他们来说真是伊甸园。” “黑手党算什么?”叶小白冷冷哼道。 “很简单,在***益全球化的今天,他们会用金融手段洗劫当地经济,然后给你留下一个满目疮痍的城市。还有韩国帮,这里简直是韩国人的乐土,他们的公司也对贝氏形成了一定***,所以我希望兵哥早***回归,清洗那帮肮脏的韩国佬。而你们飞车党只是扶不起的阿斗,不用考虑。” 撒磊这番话可是相当不留情面,而叶小白居然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只能缩在沙发里******太阳***,以一种模仿廖学兵十足的慵懒语气说道:“好吧,你是对的。” “忠言逆耳,你就算离开兵哥也成长不起来。我给你个优惠吧,以后朱雀公司到天空电视台打广告,一律七折。你们业务不是开展不起来吗?多做广告就是了,就像千嘉顺的产品一样,收礼只收肾白金。”撒磊大笑着仰天出门。 …… 肚子里憋了一口恶气的叶小白盯着地图抽了十几分钟闷烟,女秘书阿娟手持记事本和文件夹站在身后轻声说道:“叶总,这是今天晚上的***程安排,六点钟与人事部、资源部、销售部、外联部经理会餐;七点半,与奥生***化熊总约了在谪仙楼喝茶;八点半,参加《刺杀东条英机》的首映礼;十点半,修罗场莫先生邀请您观看今晚的拳赛。” “没心情啊没心情……”叶小白叹道:“都推了,他娘的,老子心情不好,那个会餐,你通知彦局长去,让他安排下一季度的工作。熊志明那里,你给他打个电话,要是六月份之前奥生***化的供货价格还是不肯下调百分之十,我们的商场赚不了钱,他的工厂也别想开门。还有,一个破电影,有多好看?” 阿娟插话道:“叶总,柏先生亲自打电话来***代了,让您千万捧场。” “柏幽城?有他在的地方,老子从来都泡不到马子。***,一个死小白脸!”叶小白忍不住骂了句脏话,突然想起一件事,心道:“情报部的人说柏幽城在车站遇到兵哥了,以前他们也有过一段关系融洽的美好时光啊,不如我去给小白脸下个套,或许他能感化兵哥。”点点头,说:“好吧,回电话给柏先生的经纪人,就说我一定到场。还有,十点半的修罗场拳赛不去了,莫永泰屡次放我鸽子,哼哼……” “好的,叶总,我这就去通知其他人。”阿娟扭着******的***股款款离开。 耗费六亿五千万巨额资金的电影《刺杀东条英机》首映式今晚将在天空电视台一号演播大厅举行。这是国内有史以来投资最大的电影,接近五年的精心筹划,于前年八月开机,在去年年底结束。它的后期特效、配音、剪辑早已完成,而主演柏幽城前几天去鹭鸶市取景,不过是制片方的一种炒作方式。 不过这对熟知内幕的叶小白来说,号称六亿五千万的投资,起***有一半的资金是某公司在进行洗钱。 经过将近半年的痛苦挣扎和上片延期后,终于在今天宣布上映,以抢占即将来临的暑期市场。 这部影片由银天娱乐公司、中海电视台、天空电视台联合制作,贝氏财团、千嘉顺公司投资,在拍摄伊始便受到各方关注,制作阵容堪称豪华,任何一个人随便拿出来都可以独撑半边天。 制片人劳朗明,银天公司董事长,由他监制的电影上百部,其中不乏《神女都市》、《枫桥》、《狂徒》、《魔法炒手》、《庸医》、《职业杀手》、《厨师点解都是胖的》《张三丰大战灭绝师太》等国际获奖影片。 凭借《枫桥》成为导演界领军人物的孙博,他的风格时而磅礴大气,时而温柔细腻,被人成为“百变导演”,其实力可见一斑。 主演柏幽城,目前亚洲地区最炙手可热的男星,拥有不计其数的影迷,他参演的每一部影片都可堪称经典。权威影评杂志《映画周刊》认为,柏幽城的价值不在于高昂的片酬和广告代言费,他已经代表了一种文化。 女主角宋翩翩,虽然也是国际一流影星,但影迷们显然更希望已经退出娱乐圈的女神慕容冰雨能够代替她的位置。 男二号小泉征五郎,***剧天王,其主演的电视剧在***地区长盛不衰,被誉为影坛常青树,在影片中他饰演柏幽城的敌人东条英机。由于这个角色,小泉征五郎已被***国内的右翼势力列为头号公敌。另外还有韩国的著名人气组合成员金允浩饰演东条英机的副官,金允浩称这个***角色非常符合自己心理。 一段时间以来,影片一直是各方媒体关注的焦点,无论电视、报纸、网站,始终是本年度电影期待榜的首位。制片方也营造声势,打算让它成为超越《泰坦尼克号》票房的最卖座影片。 不到八点钟,主会场已坐满了人,忙碌的工作人员来来往往,前后同时架设十六台摄像机,将通过卫星电视向全球现场直播首映礼盛况。 叶小白刚被撒磊羞辱一通,原本不想踏入天空电视台一步,但又觉得应该多向兵哥学习,不能那么计较旁人毁誉,在贺云峰的陪同下走进首映式主会场。 主办方安排的座位是第二排,都是熟人,左边是天马通讯公司老板宁克岚,这人也是贝氏常任董事之一,还在神秘的“盂兰盆会”中有一个席位。右边是市议会议员杜容。后边是时尚杂志《浮华都市》的主编裴瑞文。前排则是影片的主创人员和投资方代表。千嘉顺的老总莫永泰没来。 落座不久,首映礼便拉开序幕,在现场众多粉丝疯狂的尖叫声中,两男两女四名主持人身穿华贵礼服跳到台上,用深情可比赈灾晚会的声音开始节目。 叶小白只觉昏昏欲睡,前排的柏幽城突然起身,跟坐在叶小白前面一张位子的导演孙博调换位置,回过头说道:“小白,我前几天从鹭鸶市回来,你猜我在车站碰到了谁?” “除了兵哥还能有谁?”叶小白打了个呵欠。 柏幽城打个手势让晚会导演尽量不要拍摄到自己,低声说:“你知道了?飞机失事那时我以为他挂了,没想到……不过表哥好像不认得我了,你说怎么办?你见过他了么?” “兵哥目前出了些小状况。”叶小白一侧头,嫌恶地看看似乎正在偷听的议员杜容,骂道:“龟孙子耳朵竖那么长做什么?老子正在商量等下找你老娘相会。” 杜容***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一张老长的马脸不动声色地说:“叶小白,别人怕你,我可不见得也怕你,说话注意点,中海不是飞车党嚣张的地方。” 叶小白当场就想一个巴掌过去,总算记得这里还是首映礼现场,不可轻举妄动,说:“明人不说暗话,你在水街那边的手脚放***净点,否则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 第177章 首映礼闹剧 第177章 首映礼闹剧 “哼,走着瞧。”杜容起身与附近一个二流女高音歌唱家调换位子。 叶小白翻翻白眼,对焦急难耐的柏幽城说:“兵哥现在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症,只有你可以帮到他,朱雀公司对此无能为力。他目前行踪神秘,飘忽不定,大有隐居世外的意思,我们根本无法***预。城仔,你是兵哥唯一的希望。” “我?”柏幽城看看台上胡言乱语的主持人,又看看叶小白:“表哥的问题这么严重?我有个国际上享有很高声望的医生朋友,在神经科和脑科领域有很大建树,要不要让他帮个忙?” 叶小白想起那个七窍流血,险些精神错乱的倒霉催眠师,冷笑着说:“你认为兵哥会需要医生吗?no,他是个***,不能以常理度之。” 柏幽城一想叶小白形容表哥是个***,果然贴切之至,不禁回忆起当时相处的一段时光,微笑道:“那你说怎么办才好?” “去找兵哥,你是和他很亲近的人,或许接触一阵之后,他就能想起很多东西。不知道你有没有发觉,你和兵哥长得很像,当然气质完全不一样。难道你就没想过,外貌这么相似的人,血缘上就没点关系?不出意外的话,你们一定亲戚,大家血浓于水,你去找兵哥他肯定不会反感。” 柏幽城不自觉地摸摸脸庞,说:“我也有这样的感觉,那么如何才能找到表哥?” “拜托,你是国际大明星,不知多少人抢着为你服务,要找兵哥还不是易如反掌?有什么漂亮的女明星,介绍几个给我?” “好吧,等首映礼过后有个庆功宴……”柏幽城想了想,说:“我安排宋翩翩来陪你。”不可否认,在娱乐圈苦心经营近十年,拥有庞大的粉丝团体和利益圈子,柏幽城的权力已然不能小觑,以他目前的身份,要捧红谁、搞臭谁,不过是件轻而易举的事,至于安排个女主演陪客人,动动手指头就可以决定。 叶小白看到他所说的那个女明星正坐在导演孙博的身边,一袭咖啡色的露肩长裙,头发高高盘起,侧面望去,如天鹅般的玉颈引出恬静美丽的脸蛋,天生丽质一个美女胚子,***笑道:“城仔,你果然深得我心。” 柏幽城哂笑道:“娱乐圈里能够做到出淤泥而不染的只有冰雨表妹一人。那个宋翩翩,不知早上过多少人的床了,她以前是贝永驱的***,可贝永驱老婆不是好惹的,派人打上门去,宋翩翩哭哭啼啼在大奶面前跪了六个钟头。贝永驱不得不断了来往,也觉有愧于心,后来贝氏投资这部电影,他找到女婿撒磊,硬要安排宋翩翩当了女一号。” 叶小白顿时倒了胃口,说:“算了,我终于知道兵哥为什么总喜欢泡清纯的女高中生了。” 这时导播快步走过来,带着为难的神色要柏帅哥多支持摄影师的工作,因为他老是扭头和叶小白谈话,镜头不方便切换过来,而影迷更多的是希望看到男主角的画面。 台上的韩国人气男星金允浩已经口齿不清地唱了两首中文歌,掌声稀稀拉拉,嘘声此起彼伏。主持人又请孙博上去大讲特讲影片拍摄过程。 孙博一身抖擞笔挺的立领中山装,接过话筒先吹了一番自己如何坚忍不拔,殚思竭虑,才华不凡,然后笑道:“在电影中,最让我期待的是柏幽城和小泉征五郎的对手戏,非常精彩,一个是实力派偶像,一个是性格派男星,他们撞出了什么火花?柏幽城、小泉先生,不如你们也上来谈谈?” 他这么一说,现场登时掌声雷动。 柏幽城早有心理准备,一边上台,一边潇洒地朝观众们挥手。与***地区最红的男星小泉征五郎同台而立,高下立判。城仔一米八的身高,身形挺拔,俊逸硬朗,而小泉身材佝偻,形容猥琐,两人仿佛不是同一星球的人种。 一个肥硕如球的中年女人手捧***,足蹬十五公分的高跟鞋嚎叫着扑上台去,柏幽城坦然接受***,与她拥抱,并面对摄像机挤出难看的笑容。这个对所有粉丝一视同仁的举动更让大家***动,欢呼尖叫响作一片。 烟雾师适时按下按键,台上喷出八道整齐的礼花,女主持人总算等来***,暗中擦了把冷汗,结结巴巴地说:“呵呵,真是让人羡慕的粉丝呢!” 柏幽城说:“感谢大家的捧场,孙导把责任推给我,十分意外。我觉得小泉先生是个不可多得的演员,我以前看过他的电视剧,演技精湛,刻画深入人心。对于这次合作,我也受益良多……”旁边的小泉征五郎礼貌地点头微笑。 这时站在场下维护秩序的一名保安突然冲到上面,高声叫道:“小***!滚出我们的土地!”声音之大,连电视机前的观众也听得清清楚楚,导播甚至根本来不及切换画面,现场哗然。 只见那保安虽然对着小泉征五郎怒吼,却从怀里掏出个装得胀鼓鼓的塑料袋准确无比地朝柏幽城摔过去。 柏幽城急忙举手格挡,塑料袋爆开,飞出一团红彤彤的油漆洒了他满身满脸。 台上一片混乱,周围的保安跟着冲上将袭击者摁倒在地。导播当机立断将画面换成《刺杀东条英机》的花絮。主持人手足无措的说:“大家不要惊慌,只是一点小小意外……” 柏幽城狼狈不已,沾在脸上的油漆越擦越脏,已在几名助理的护送下走向后台。看得出来,那名袭击者针对柏幽城的举动非常明显,先前的口号不过是掩饰。 孙博惊愕满脸,一直没反应过来,宋翩翩花容失色,两名主持人明显缺乏急智,不知该如何圆场。最莫名其妙的是小泉征五郎,傻站在原处。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事件,场面大乱,负责首映礼的导播和保安部人员惶惶不安。那肇事者已被拖到附近的值班室,保安手忙脚乱的打电话报警。 一些疯狂的粉丝试图冲到后台去看望偶像,被拦住了。 叶小白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站起,朝值班室走去。贺云峰慌忙跟了上去。 肇事者被双手反铐在椅子上,身前围着十多名气愤至极的保安,大会负责人也在,乱糟糟的一团。保卫科科长挥舞着警棍怒道:“郭勇!你他妈的脑子生锈啊!公司对你这么好,上去捣什么乱?想死也不是这样想的!” 身后一个人说:“科长,郭勇是三个月前才招进来的,王利介绍的。” 电视台副台长这时也赶到了,抄起文件夹朝科长脸上摔,骂道:“才招进来三个月你也敢安排到首映礼这么重要的地方?查!给我查清楚,他跟王利什么关系,受什么人指使的!” 那科长其实前几天受过郭勇的大礼,不方便说出,想起对方原是预谋的,脸色愈发难看。 两名保安制止住叶小白,说:“先生,我们正在处理内部事务,请您回到座位上坐好。” 贺云峰说:“这是我们朱雀公司的叶总,想和歹徒谈谈。叶总是柏先生的好友,很关心究竟何人对他做出如此疯狂举动。” 朱雀公司!在江湖上混的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两名保安对望一眼,脸色刷地变成苍白,松开手讪讪笑道:“啊、啊!叶总,是您……” “哼。”叶小白气势汹汹挤进值班室,环顾四周一遭,看到铐在中央的凶犯,还有走来走去的保卫科科长,坐在办公桌前拼命打电话的副台长,理也不理,直接上前一脚踹翻凶犯,坚硬的皮鞋踏在他脸上,道:“你的幕后主使是谁?” “喂喂,你哪来的?快出去,快出去。我警告你啊,打人是犯法的。”那保卫科科长恼火的想推开他。 叶小白抬手就是清脆响亮的一巴掌甩过去,冷冷道:“滚!” 科长勃然大怒,死命揪住叶小白的衣领,一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姿态。紧跟上来的几名保安紧紧扯住他,叫道:“科长,这是朱雀公司叶总!”科长犹如当头一盆冰水,当场软了,双目***出害怕的意味。 叶小白将他挥开,抓起办公室里沉重的红木椅子朝郭勇猛砸,几下过后,郭勇皮开肉绽,躺在地上哀嚎连天。叶小白仍不解气,又厚又硬的皮鞋一下又一下朝他脑袋招呼,不一会儿喷出一口鲜血,不一会儿喷出几枚牙齿。保安们只看得心惊肉跳,随着郭勇的惨叫不自禁地哆嗦身子。 这时柏幽城的签约公司老总劳朗明也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名警司和八名警员。 那警司名叫袁三贤,常年在中海市地头办案,认得叶小白,当下疾步走过去,大力拍桌子道:“叶总,你这是***什么?当场殴打犯罪嫌疑人?再不住手我有权***你!” 叶小白一口唾沫吐在被打得不***样的郭勇脸上,说:“袁警司,我给你个忠告,三天内没查出幕后主使,你会活得很难看。”大模大样的走出门口,还打了一个瞪着他看的警员一耳光,道:“没教养,看你爷爷也这样看的么?” ------------ 第178章 千嘉顺的困境 第178章 千嘉顺的困境 中海市的西城区已被千嘉顺公司控制了整整十二年,在教父莫老五将权力***给儿子的这一年时间,莫永泰所感受到来自四方的压力绝不比叶小白少。恶劣的经济大环境、社会***对公司拳头产品“肾白金”的抨击、凌桂科技的投资不利、曹氏集团的步步紧逼、市政府的打压,无论哪一样都让初出茅庐的小伙子焦头烂额。 如今,公司的重头盈利项目之一嘉亨赌场也出现了重大危机。 嘉亨赌场位于西城的御街中段,十余年来最气派的建筑,也是整个南国最大的地下赌场。莫老五十年苦心经营,花费无数心血,换来整个议会对这个非法产业采取默认态度。 赌场制度和赌局种类接近澳门赌场,无数的赌徒为此趋之若鹜。但嘉亨赌场还有一种隐藏的赌博方式,充满血腥和残酷,不是斗鸡斗犬,而是人与人之间的搏斗。 在嘉亨赌场的地下一楼是专门向普通赌徒开放的格斗场,一对一单挑,有散打有拳击,规则和国际比赛差不多,根据选手的表现和胜率,赌场方面会制定相应的赔率由赌徒们下注,几乎每天都有一场比赛。赌场会根据下注情况***纵比赛以此获利。 而地下二楼则被人称为恶梦大厅,这里的比赛非常残酷,非死即伤。赌场培养或是收买搏斗高手为他们工作,在这里经常要受到来自各方势力的挑战。赌场为了保持地位,从来不会拒绝任何人的挑战。根据与挑战方的协商,胜的一方可以赢取拿到本次比赛百分之八十的利润。敢于挑战嘉亨赌场的人,从来没有能够连胜五场以上的。 千嘉顺公司占有嘉亨赌场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赌场董事长由莫永泰直接任命。赌场利润实在太大,即使西城教父也不能吃独食,莫老五权衡之下将股份当做手段出售给其他一些势力。 目前莫永泰的压力来自恶梦大厅新的挑战者。 席尔维斯特家族是美国黑手党的一个家族派系,控制范围在俄亥俄州一带,势力非常庞大,甚至拥有左右美国政坛的能耐。四个月前,席尔维斯特家族的人加入了恶梦大厅的游戏。 席尔维斯特家族对中海的渗透从一年前就已经开始,兴建星辰广场、天鹅大厦、收购千嘉顺公司股票、投资港口集装箱工厂,哪里都能看见美国佬活跃的身影。 席尔维斯特家族在亚太地区的负责人是个又瘦又矮的白种人,目前常驻中海。这个白人名叫史丹*席尔维斯特,今年六十二岁,自称已经获得英女皇的授勋,爵位是男爵。 史丹男爵与嘉亨赌场约好双方各派一人出赛,以价值四十亿的星尘广场股份作为担保,赢的一方获得当场比赛全额利润,输的一方更要赔付一亿华元。每个月九***、二十四***一场比赛,四个月下来,嘉亨赌场输了八亿元,颗粒无收,另外加上营业上的巨额亏损,搞得莫永泰每次见到赌场股东,都恨不得低头走路,无脸见人。 这只能怪史丹男爵带来的拳手委实太过强悍,此人名叫斐克纳,泰国裔美国人,今年只有二十九岁,泰拳顶级高手,身高一米八五,体重九十五公斤,横扫东南亚地下拳坛,在无差别级比赛中曾经致四名对手死亡,另有十一名对手留下终生残疾,是当之无愧的散打王。他以一双无可匹敌的铁腿著称,外号“魔鬼筋肉人”,为人残忍冷血,无人敢惹。 八场比赛中,嘉亨赌场的当家拳手死一人,重伤七人。今天晚上十一点结束的那场赛事,斐克纳在第三轮一开始当场踢断对手“南霸天”的右小腿胫骨。比赛终止,史丹男爵又一次赢得赌注。 莫永泰不得不再次召开紧急会议。 十二楼会议室光火通明,这个两年前还混在学校泡妞的小白脸眉头皱成一个川字。长达十多米的圆桌左边是父亲留给他的幕僚朱襄,右边是赌场股东之一,南方石油化工集团副总裁姜相玉、新美网络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石去春、市政厅议员张云,以及亿联集团总裁周黎明派来的全权代表范涛。 石去春是个斯文的中年男人,推了推金丝眼镜,环顾四周,咳嗽一声,说:“莫先生,我认为千嘉顺公司应该在私下警告那个美国佬,让他带着他的泰国狗离开中海。” “这不太现实。”议员张云说:“以席尔维斯特家族在中海投资的手笔,根本威胁不了他。何况市长不允许。” 西城区目前的主宰莫永泰非常年轻,只有二十七岁,拥有运动员般的身材和明星般的相貌,唯一的缺陷是,他的谋略与泡妞能力成反比,大部分事务需要朱襄的协助才得以维持目前的局面。莫永泰受过良好的教育,学识渊博,举止优雅,风度翩翩,在生活态度上具有极高品味,他是个受妇人欢迎的贵公子,却不是个有能力的领导者。 坐在圆桌首位,焦躁的手指轻轻敲打桌面,莫永泰说:“我们只有在正面击垮史丹才可以赢回赌场的声誉。寻找一个能够打败斐克纳的格斗高手,这是我们的当务之急。” 朱襄道:“少爷,我们应该与朱雀公司合作。” “朱雀公司?哼!”莫永泰鼻子喷出一股恶气,说:“我今天下午邀请叶小白,遭到拒绝。他们只是一群流氓,根本不能信任。” “朱雀公司的前身是横行中海的飞车党,除了廖先生以外,他们还有个高手,也就是叶总的结义兄弟薛暮秋。薛暮秋得到廖先生的真传……” “不要说了!”莫永泰一拍桌子,怒道:“不***在面前提这个‘廖’字!飞车党的人有什么能耐,再强能强得过‘南霸天’?现在连南霸天都输了!” 姜相玉吩咐身后的秘书几句,秘书拿出一部装帧精美的银白色笔记本放在桌面上打开。“泰少,各位,中国民间历来藏龙卧虎,你们看看我无意中找到的这段录像。”他让秘书用连接主席台后的投影屏,敲下回车。 在座诸人一齐回头望去。 立体环绕音响传来喧嚣的叫喊,画面层层移动,播放的竟是嘉亨赌场恶梦大厅的比赛录像。莫永泰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姜相玉拿出一盒香烟取出一支,剩下的抛到他面前,说道:“这是九年前的一次比赛,你们看看,过程非常有趣。” 二零零零年的摄像机与现在相比有较大区别,但画质依然十分清晰。“比赛结束了!胜利者是――”解说员拖长尾音疯狂的喊道:“开膛手多莱!这是他本月第六次击败对手获得胜利!他的对手、‘铁拳无敌’王俊勇捂着肚子痛苦地倒在地上,我们看到流了很多血。多莱向观众席挥手致意,在他身上下了重注的观众们***的欢呼……” 莫永泰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是中海电视台体育频道名嘴黄健飞的声音,问道:“老姜,你想挖这个拳手来对抗斐克纳?”黄建飞于二零零四年被中海电视台挖走,离开嘉亨赌场,但不得不支付巨额违约金以平息“教父”莫老五的怒火。他在每一场重大的体育比赛中的解说总是充满***,受到无数观众的欢迎。 姜相玉摇头道:“泰少,我记得那时你还在欧洲留学,对公司事务毫不关心。开膛手多莱是五爷重金请来的泰拳高手,他的另一个身份是魔鬼筋肉人斐克纳的师兄。专家评价说,当年多莱的搏击能力甚至远远超过斐克纳,他凶猛的拳头可以撕裂敌人的肌肉,杀伤力惊人。” “那好,无论花多大代价也要把他请来。” “泰少,多莱已经死了,就在录像里的这场比赛。” 莫永泰愕然道:“什么?比赛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那个慷慨激昂的解说音继续叫道:“多莱一脚踏在失败者的脸上,发出挑衅的叫声。噢,不,不,我认为他的情绪已经失控……” 会议室里众人听得一清二楚,多莱叫的是:“中国人都是孬种!” 多莱用英语发音,在场倒有一半赌徒能听明白,当下欢呼声渐渐冷静下来,摄像机略有晃动。裁判员手指着多莱,要他闭嘴。多莱丝毫不予理睬,伸手将裁判推了个趔趄。 突然,屏幕里的观众一阵阵***动,黄健飞又叫了起来:“噢,好像出了点状况,一名愤怒的观众试图攀爬比赛台,他推开了好几名工作人员。……他登上了赛场!” 莫永泰看得分明,那人向赛场中央的多莱伸出了大拇指――拇指向下!观众席的叫声、喊声、口哨声几乎掀翻屋顶。 “裁判在阻止这位***的年轻人,虽然我们理解他的心情,但这样的行为显然非常愚蠢。噢,不!他在向开膛手多莱发出挑战的手势!在保安赶到之前,我不希望他被多莱撕破肚皮。”黄健飞叫得声嘶力竭,镜头前溅满唾沫。 事态发展出乎在座众人的意料,那名怒气腾腾的年轻人甩开纠缠不清的裁判,抡圆的巴掌狠狠糊在多莱棕色皮肤的糙脸上。 黄健飞还在惨叫:“啊!啊!我几乎不敢相信!太不可想象了!多莱竟然没有避开!” 那年轻人身材修长,背对镜头,只见他穿着一件蓝色条纹的校服,后面印着“中海东亚大学中文系”七个宋体。 多莱踉跄跌开,脸上一个清晰的五指印,无论是比赛现场还是会议室,全部鸦雀无声! ------------ 第179章 致命格斗 第179章 致命格斗 会议室的投影仪仍在转动,恶梦大厅的赌徒们沉默有那么两三秒钟之后,爆发出激烈的叫嚷,有***,有激动,有疯狂。无法抑制的巨大声音透过音响荡漾在会议室里,仿佛世界杯足球赛决赛现场。 画面里,附近的一个观众脸颊***得通红,站在那里又叫又跳,眼泪鼻涕都出来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插曲引爆了所有人的情绪。 莫永泰目不转睛,紧紧盯着屏幕,忍不住惊叫一声:“这是打哪来的***?” 这段录像姜相玉已经来来回回看了十余次,每一次重新欣赏,看到这个画面仍觉得激动人心,微微笑道:“泰少,请您接着往下看。” 只听多莱吼叫一声,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跃起,伸手擦掉嘴角的口涎,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住年轻人,口中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双臂微微颤抖。熟悉他的裁判知道,这是多莱***极度暴走状态的前兆,只有杀死对方才能平息他的怒火! 黄健飞叫道:“大事不妙!开膛手多莱已被激起真火!年轻人危在旦夕!此前多莱的情绪过于***,以致被年轻人偷袭成功,但我们知道他非常危险,因为泰拳王子是不可以被激怒的。回顾一下多莱的战绩,上个礼拜他仅用三个回合便ko对手,击断九九年跆拳道冠军‘汉城极道流’金在西的三根肋骨!实力无双无对!” 裁判试图隔在两人中间进行劝阻,那年轻人夷然不惧,从兜里掏出香烟咬在嘴里点燃,骄傲地看着号称无敌的泰国拳手。 多莱的气息渐渐平静下来,咬着牙跟裁判说了几句。裁判摊摊手,一脸的为难,转动藏在耳里的耳机急促地说话。 黄健飞喊道:“消息通过台下的评审员传过来了!多莱要和年轻人决斗!从这里我们可以猜到,多莱想在比赛台上狠狠出口恶气,因为嘉亨赌场严格的规则不允许选手擅自向客人动手,他只有在比赛中才能实现这个愿望。现在裁判和几位评审正在与年轻人紧急协商……” “多莱向年轻人伸出了中指!他说的是‘中国杂种,滚下去’,噢,我希望年轻人答应决斗,可是我不想看到他悲惨的下场,他只是个学生!真是一个让人痛苦的抉择……” “哦!哦!这位勇敢的学生答应与多莱单挑!生死勿论!现场观众都在***动!”黄健飞停顿了一下,叫得好比杀猪似的,内心的震惊完全透过嗓子显露出来了。在连续几年的拳赛解说中,他还从未见过有观众敢于挑战拳手的,事实上世界拳坛也没有先例。 观众席中“决斗!”“决斗!”“决斗!”的声音由小而大,渐渐响作一片。所有人***地站在椅子上,挥动右手。 那些优雅从容的妇女,文质彬彬的男人,稚气未***的富家少爷,冷漠老练的赌场常客,这时都在朝台上尖叫不已。 年轻人兀自叼着烟头,慢悠悠地***上衣纽扣随手抛过一边,裁判员不禁佩服他的冷静,上前再次确认他是否真的不在乎生死。镜头慢慢拉近,但见他体态修长,肩宽腰细,呈现完美的倒三角体型。后背肌肉平滑,却布满斑驳的伤疤,左一条右一条,横七竖八,仿佛久经沙场的军人。 莫永泰只看一眼,立即心跳加速,呼吸不畅,只见屏幕里那人后腰左下处一块绚丽夺目的纹身,刺的是盛开中的昙花图案,总共二十五朵之多,有大有小,有前有后,纹理繁复难言,层次分明,立体感十足,栩栩如生,一看之下,勾魂摄魄。 莫永泰倒抽一口凉气,叫道:“廖……是他?” 姜相玉身为大公司副总,接触***的方方面面比较少,自然不知道莫永泰说的谁,当下问道:“泰少,您认识那个人?自从得到这盒录像带,我一直在找他……” 莫永泰摆摆手,示意姜相玉别说话。 摄像机对准赛场中央,裁判再次询问了年轻人几句话,黄健飞解释道:“裁判要求他戴上牙套,被拒绝了。我不禁深深叹息,这个年轻人非常缺乏经验,在拳击的高强度下,不戴牙套的话很可能导致牙齿被打***落。我认为他首先得学会保护自己,***真是个魔鬼。” 莫永泰***碎手里的香烟盒,冷冷道:“老流氓用得着牙套吗?” “哐啷”一声锣响,决斗开始! 观众们如同置身古罗马斗兽场,状若癫狂。 镜头晃动,摄像师也按捺不住即将蹦出胸腔的心脏。 黄健飞说:“我恳求比赛组织者立即停止决斗,那位年轻人只是个学生,他不应该被卷进来。亲爱的观众,老实说刚才我也很想去揍开膛手多莱,毕竟这是每一个中国人正常的情绪。……决斗开始了,事情无可挽回,愿菩萨保佑他!” 只见两人相距两米,大眼瞪小眼,即使对手不过是个普通人,多莱也保持着泰拳高手一贯的冷静和谨慎,没有贸然发动进攻,他左脚慢慢移开,双肩来回摇晃。 “多莱的拳头可是致命的!我发誓他现在非常认真,他一拳就可以打断对手的脖子……”黄健飞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场上年轻人右拳冲多莱击出。 多莱微微一笑,侧头避开,正待反击,突然满眼漆黑,年轻人的膝盖已与他的鼻梁来了个火星撞地球。 这记膝撞暴烈无比,就连屏幕前的莫永泰等人也能听到清晰的“咔嚓”轻响,不禁汗毛倒竖,后心凉飕飕的。 多莱眼球暴凸,鼻梁粉碎,嘭的一声,仿若扔进铁桶里的鞭炮炸起的闷响,碎肉和骨渣以多个角度四散飞溅,在半空中爆出一蓬妖魅的血花。 他重达八十五公斤的身躯凌空飞起,掠过护栏,后脑勺向下重重摔在地上。 现场观众、连同这次决斗九年之后的会议室里几位大佬全都静止不动,维持着几秒前的姿势,仿佛时间停滞了一般。 莫永泰只觉脊椎骨噼里啪啦,如同过了电似的,就连泰山崩于前都没这么慌张。一个词在脑海里疯狂回荡,那就是:“***”! 那年轻人这时才扔掉烟头跟着跳下台对滚在地上的多莱的头部、肋骨、下阴等要害处抬脚猛踹,鲜血喷涌,其下脚之黑令人毛骨悚然。 黄健飞喉头蠕动了几个字眼,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多莱蜷缩成一团,抱住头脸,这个事前还被吹成中海第一黑拳高手的家伙此时堪比任人宰割的羔羊,躺在血泊里,只剩下叫救命的力气。如此血腥一幕极大刺激了观众,场面濒临失控边缘。 裁判飞身上前拼命拦住那年轻人。 黄健飞勉强反应过来,扯起嗓子叫道:“ko!ko!打败了!年轻人立功了!不要给开膛手多莱任何机会!伟大的中国格斗高手,这一刻李小龙、霍元甲灵魂附体!他不是一个人在决斗!他不是一个人!……” 石去春血脉喷张,眼镜掉到地上,拍桌道:“打得好!我们赌场就需要这样的人,他的铁膝一定能战胜魔鬼筋肉人斐克纳!” 莫永泰深深叹了一口气,说:“好吧,把投影关了。” 姜相玉说:“我特地查询了当年的记录,决斗结束后多莱紧急送往医院抢救,因伤势过重,半路上不治身亡。碎骨头倒***脑颅里,还有一颗眼球当场就爆掉了。专家分析说打击的力度接近一千五百公斤,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承受如此致命的打击。经过另一台监控摄像机拍摄的画面分解动作,他跳下去总共踢了四脚,多莱全身二十四根肋骨,没一根是完整的,膀胱、脾脏、胃部通通破裂。” 会议室里只剩下手提电脑轻微的震动声,没有人还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非常可惜的是,当时现场极度混乱,那个年轻人钻进人堆再也找不到了,都是那个多余的裁判,我本来认为他要说上几句胜利宣言的。根据画面显示,他当时的年龄大约只有二十一二岁,现在过了九年,三十岁,正是男人的巅峰阶段。找到那个人,我们可以好好收拾该死的美国佬,我认为斐克纳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你们看那种超越***的***爆发力、速度、反应能力、战斗状态,仅仅一招致人死地,谁比得上?何况专家们普遍认为多莱是斐克纳师兄,实力远高于斐克纳。” 莫永泰鼻腔喷出两股浊气,平时从不吸烟的他主动问朱襄要了一支珍装“山河水”香烟。这种香烟同是河水卷烟厂出品,一百五十元一盒,采用世界先进技术,制作精良,面向高端客户。 姜相玉又道:“泰少,您以为呢?” 莫永泰冷冷盯着天花板,说:“我告诉你,那个人叫廖学兵,飞车党前任党魁。我听父亲说过,他就是在这次决斗中在中海崭露头角的。他在赌场里留下那么多痕迹,还有那件校服,你以为千嘉顺真找不到人?廖学兵这种人物早被列入绝密档案了,血妖谢子徽,号称五十年来亚洲最强大的格斗家,你猜后果怎么着?被他扭断脖子。” 姜相玉冷汗淋漓而下,浸湿了衣襟。 莫永泰******太阳***,叹道:“不过要解决嘉亨赌场目前的困局,也只有这个老流氓了。我再想想办法……” ------------ 第180章 菜刀帮战略新重点 第180章 菜刀帮战略新重点 紫石大酒店十楼1022号房间,廖学兵戴着墨镜,***围一条白色浴巾,嘴里叼一支粗大的哈瓦那雪茄,手里是体积笨重的黑白屏移动电话,穿着拖鞋走出浴室,十足九十年代***老大的派头。见林思逾和林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里今天的新闻播报,讶然问道:“小妞,你怎么来了?” 林思逾穿的是极正统的西装短裙***,后脑扎了个马尾,颇有刚入职场的清纯小妹气质,回头见他正在吊儿郎当的数腿毛,微微脸红,忙把目光投回电视上,说:“兵哥,我认为组织迁来中海这件事非常复杂,必须得到重视,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做市场调研。” “那你调查出什么了?”廖学兵对着窗子假装深沉的欣赏夜景,顺便在玻璃反光处察看自己三十岁的老脸是否还呈现青春痘之类的喜人迹象。 林思逾打开随身携带的手提包,拿出一叠文件摆在桌面上,说:“在中海收保护费显然很不现实,首先,中海的治安比秋山要好得多。第二,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拼不过本地势力。我建议发展经济为主,让兄弟们安顿下来,人人有钱花、有女人,比如柴可夫斯基,甚至可以实现在卡拉赞大剧院演奏《歌唱二小放***》的愿望,总要强过出去打打杀杀。” 林天啪地关掉电视,一字一顿的说:“我再次强调,我的理想是演奏《************************》,而不是民俗乐曲。不懂音乐不要随便评价别人,我最讨厌你们这种没艺术细胞的家伙了。” 廖学兵乜斜眼睛***林思逾的***,问道:“那你的计划是什么?” 林思逾打开文件第一页说:“事实上我从上个月就开始准备了。秋山的兄弟们大多游手好闲,好吃懒做,混吃等死,毫无进取心,浪费社会资源……” 廖学兵连忙举手打断她的话:“等等,小妞,你什么时候这么忧国忧民了?” “别忘了现在我可是你的账房先生,而不是凤凰帮的大姐头。你信得过我,我自然要为帮派发展出谋划策。”林思逾展颜一笑,妩媚动人,额头的秀美舒展开来,显得清丽***俗,天花上的大吊灯登时失去了色彩,续道:“目前帮里的经济来源有两个,一是秋山市五十二家歌舞厅、***、酒吧、***中心每月按时上供的保护费,二是新近拿下的卧虎湾***头每条商船走私的抽头,但我们人手不够,经验也不足,只能让***头帮收了钱我们再抽一部分,因此利润非常少。” “***…”廖学兵心不在焉的点头:“你的***哪买的?我以前摆地摊时也卖过***,熟知***优劣特点,你这双弹性好,光泽圆润,不如让我摸摸?” 林思逾不去理他,翻看文件,说:“菜刀帮原有人员二十三人,再加上我的凤凰帮原有九十五人,其中大部分是社会青年,我已重新进行编排,十八岁以下的十九人,家里父母俱在、又有老婆孩子的二十五人,还在念大学的六人,有正式在职工作的五人,我通通发放一笔遣散费让他们回家***正事去了,这样还剩下六十三人。保护费每月收入二十万左右,按经营场地面积两百平米划分,以上的每月收五千,以下的每月收三千计算。***头帮前天刚刚缴纳了管理费,十万整,总数平均到每个兄弟头上,不足五千一人。何况我们的开销比较大,还要贿赂各个部门,弟兄们的医药保险、养老保险,等于说是入不敷出。” 廖学兵讶然道:“还有养老保险?我们这算什么单位?” 林思逾淡淡地笑了,露出洁白的贝齿,好看之极,道:“本来没有的,后来我提出来,大家热情高***,也就开始实施了。现在帮派的战略中心要转移到中海,我们之前的收入来源就没有了,因此我决定利用以前的积蓄经营一家餐馆,先稳定下来。” 廖学兵走过去拍拍她的香肩,趁势摸了摸嫩滑的肌肤,笑道:“有你这个女中诸葛在,寡人则大事定矣。开餐馆,足够安置那帮不成器的兄弟吗?” 林思逾手里的文件又翻开一页,指着上面的内容说:“春水路和桐树路的***汇处,你看这里,有一家‘仙客来’酒楼,其实就是个大排档的规模,上下两层,总建筑面积两百六十平米,因经营不善连年亏损,急需买主。我去联系过了,场地蛮大的,设施也齐全,店主很有诚意,大概三十万就可以拿下。路段很热闹,周围大多是公司企业,顾客绝对不会少。前期先抽调十几个精明能***的兄弟过来帮忙,等稳定以后我们再扩展其他业务。” 廖学兵就势在林思逾身边坐下,严肃地咳嗽一声,说:“美女,你可比林天那小子有头脑多了,不介意的话我们再来谈谈人生理想吧。” 林思逾不动声色将他悄悄移到自己臀部的怪手搬开,“老不正经的,快去换身衣服,我约了仙客来的老板。顺利的话谈好价钱明天就可以接手了。我们还有二十万的积蓄,不够的还可以贷款。” “不是说由你全权决定的吗?”廖学兵对上她清冷的目光,只好无可奈何的挠挠头:“好吧,我就陪你走一趟。尊敬的柴可夫斯基先生,您也赶紧去换衣服,别傻楞着了。” 过了一会儿,廖学兵三人坐在仙客来老板刘芬的面前。 他们就在仙客来酒楼二楼。廖学兵已经全部看过,确实如林思逾所说,面积宽敞,地理环境良好,只是内部装饰有点陈旧,跟不上时代。 老廖不得不佩服老板选址的眼光,酒楼对面街口是麦当劳,朝前拐五十米是肯德基,左边是四家三星级酒店,右边小巷是著名小吃一条街,前头牛杂馆,后头烧烤店,东头羊肉馆,西头火锅城,如此之多的餐饮店铺开在这里,竞争激烈,若没能做出点特色,简直是自寻死路。 他们坐在临窗的位子欣赏街边的车水马龙,双方做了介绍。老板刘芬是个四十余岁的中年妇女,化妆很细致,手指夹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眉头藏有挥之不去的疲倦,让服务员端来茶水,说道:“廖先生,我的合同还剩下三年,转让费用三十五万,绝不能少了。你们也看过了,这里有多热闹,临街铺面光是租出去,每个月就得好几万块。” 廖学兵冷笑三声,盯着她说:“你认为几万块租得出去?会有人想要?拿来做什么呢?开商店是吧?那么我算算,光是水电、工商管理、卫生、安全、质检、工人薪水,就要花上不少银子,还不一定赚钱,我累死累活图个什么?” 刘芬勉强一笑:“那要看做什么生意,只要热闹的地方不愁没得赚。” “这条街合适做的生意只有餐饮、零售,你觉得在这里搞汽车维修能赚吗?路子很窄,后面还有所中学,政策上不允许开酒吧。即使做餐饮服务,周围到处都是同行,竞争压力很大,三年能回本就不错了,我给你个价,十万。”林思逾暗道:“好家伙,砍价比我在行多了。” 刘芬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说:“廖先生,如果你没有诚意,这笔买卖还是不要谈了。” “你狮子大开口,真当我是凯子?三年三十五万,等于一年要赚十二万、每月净利润一万才刚刚回本,除去我先前所说的费用,你这酒楼设施陈旧老化,有人愿来吗?我还得花一笔钱重新装修添置用具,你觉得你这样开价有诚意吗?” 刘芬说:“如果你真的想要接手,三十万不能再少了。” “三十万?你不如去抢!”老廖叫得比窦娥还冤:“我最讨厌别人婆婆妈妈的,前面已经跟你分析过利害,条件摆在这里,你的酒楼想留着等拆迁吗?生意经营不行,失败;地段不好,失败;投资高回报低,失败;管理费用高昂,失败;竞争激烈,失败中的失败。改建成垃圾回收站我还嫌贵,一口价,十五万。我敢说,除了我没人会接手你又破又烂又不赚钱还倒贴钱的酒楼。” 刘芬脸色灰白,嘴唇蠕动,显是内心***战,被他说中了。“廖先生,酒楼我做了十几年,多少有点感情,这样吧,十八万,这是我的底线。” 林思逾大喜,先前双方***涉,把价钱从四十万砍到三十万,说得口水都***了,没想到廖学兵一出马,费用再次大幅跳水,直接超出自己心理承受范围,不由得对老大好生佩服。 她正准备拿出合同,没想到老廖拍桌道:“十五万就十五万,啰嗦什么?你的店还买不买了?” 刘芬犹豫片刻,道:“好吧,不过***求现金支付,一个月内结清所有款项,不能拖欠。合同拟好了吗?给我看看。” 林思逾在手提包里拿出文件,提笔改了几个字,说:“这是草稿,我们先行支付百分之二十的定金,你过过目。” 刘芬认真逐条看了,一边点头说:“好,写得很清楚,你们要是没意见的话,明天早上带钱和身份证文件过来吧。” 廖学兵灌下一口凉茶:“ok,从现在开始,我是老板了。” ------------ 第181章 秋思居 第181章 秋思居 搞定中海的事情后,廖学兵返回秋山。这时已是六月一***,距离高考仅有六天,班级混乱不堪,教导主任暴跳如雷。 老廖无故旷工长达一个多礼拜,班级无人管理。正值最关键的高考***阶段,学校管理层震怒,校长险些气出心脏病来,临时决定暂停廖学兵所有职务,听候处理,另委派教员接管三年二班。冯咏多次替他说情无果,给唐家打了好多次电话。 廖学兵回到朝阳村,全叔也刚刚出院。这次是医疗费全由***头帮支付,另外赔了十万块精神损失费,全叔笑得合不拢嘴,这笔费用抵得上家里两年收入,而且不用苦哈哈的出海捕鱼,受那风吹***晒之苦,巴不得天天有人来这么揍自己一顿。 全婶倒是担惊受怕了好一阵,见老头子只是皮肉伤而已,听到“十万块”三个关键字比以前还要生龙活虎得多,也就放下心来。 唐静柔刚刚放学,见到哥哥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立即***地扑过去。兄妹俩几天没见,小女孩儿话头特别多,扯住他东问西问,习题也不想去做了。一段时间来高三学习忙得不可开***,只有见到哥哥才会得到一点放松。 廖学兵照例询问了学习生活情况,一边表示鼓励,一边暗自盘算怎么才能利用手头的资源将***弄进中海大学。从目前来看,唐静柔的成绩即使发挥出最好水准,也只能考个二流大学。至于唐启伦那不成器的小子,要真考不上大学,让他去餐馆端盘子,反正男女区别对待,这是重女轻男的老廖一贯的态度。 两天后廖学兵也正式向学校提出辞职,校方同意,不过要扣掉百分之五十的工资,是对他重大违纪行为的惩罚。 全叔觉得无所谓了,小兵这么牛逼,去哪里混不上一碗饭吃?这些天来去医院看望的人络绎不绝,大多是渔民、***头工人。前年村里那个和他抢鱼源的王大头,号称朝阳村一霸,喝五吆六没谁敢惹,那天去了医院看见自己像见了亲爹似的,一个劲的拍马***,还封了一千块的红包。后来听说王大头在***头帮只是个小脚色,连***头帮的头头都向小兵叫爷爷了,他算老几? 左右无事,廖学兵便留在家里休息,等待餐馆装修完毕,中海那边一切有林思逾统筹,用不着***心。学校临近高考,冯咏没能抽出时间来看望,给老廖省了一桩麻烦事。 ***子过得飞快,七、八、九***弹指挥过,唐家兄妹结束高考,回家估算分数。 每个省的高考科目都不尽相同,秋山属江南省管辖,采取同中海市一样的办法,要考四科,总分七百五。唐静柔一算下来,语文错了九题;数学最后一道题甚至没来得及做;外语作文语法错误百出;综合科中,地理忘记了江南鱼米之乡的特点,历史猜不出明朝为什么灭亡的答案,算来总分不超过五百分,远远达不到一流大学的分数线,至于亚洲第一名牌的中海大学,更是不用多想,看着哥哥,几乎想要哭出来。 全叔全婶也是同样愁眉苦脸,他们这一辈人通常对孩子抱有非常高的期望值,期望孩子读小学年年是三好学生,读中学是优秀***部,然后考上名牌大学,最热门的专业,毕业后***跨国大企业,受到领导厚望,薪水比邻居家的小孩高出十倍。当这一切都实现不了时,他们往往无所适从,茫然不知所措。 廖学兵突然想起那个穿衣品味极佳的撒台长。天空电视台是传媒大学的实习合作单位,而传媒大学在东亚名校排行榜中名次靠前,算是名牌之一,不如去走走撒台长的路子,也好给全叔一个***代。当时自己弄死一个贪污区长,撒台长***颠***颠地帮忙,从这里可以看出他与自己的关系还算比较密切。 这么一合计,事情就定了下来,宽慰***之后,廖学兵再次出发赶往中海。 …… 正是正午时分,太阳晒得吓人。中海属于北***带季风气候,一到六七月份,炎热的海风肆虐整个城市,温度既高,湿度又大,在外头走上一圈,如同洗了桑拿浴一般。 廖学兵口袋一贫如洗,搭上前往电视台的三一九路公***,路上接到林思逾的电话,说装修已接近尾声,正在请人制作招牌,要他过去定个名字。老廖左右一想,觉得托人办事没点准备不成,两手空空,实在不合适去见撒大台长,只好披着一身热汗改道转往桐树路。 餐馆只是简单的装修一回,刮了白腻子,贴上新墙纸,换掉以前已经磨损的旧地板砖,重新布了电线,装好灯具,里里外外焕然一新,根本看不出原来的颓败模样。 林思逾这回换了套裙,化个淡妆,面容***,打扮得更***练了,站在门口处看看这里有什么毛病,检查那里不合格,手里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响,俨然一副女强人姿态。林天无所事事,一直呆在新装的电视机前看新闻。 陈沥成带几个穿破烂牛仔裤的小青年打扫卫生,***着擦窗子扫地的粗笨活计。小青年拎着一块抹布骂骂咧咧:“他妈的,老子在秋山好歹吃香的喝辣的,随便去哪家小卖部拿包香烟不用给钱,兵哥叫我们来当伙计,太***蛋了!成哥,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算了算了,别嚷嚷。”陈沥成扔给他一包香烟,说:“连秋山凤凰都跑来打杂,叫你来擦桌子是给你面子了。” “嘿,皇帝不差饿兵,哥们都来两天了,也不请去***乐一乐,我认为很不像话!”小青年说着说着,眼睛突然直了,陈沥成顺他目光瞧去,只见廖学兵站在门口擦汗。 “看看你这副样子!”廖学兵把汗巾摔过去,骂道:“头顶一撮黄毛,下面一条乞丐裤,人不人鬼不鬼的,要是不说人家还当我这里是土匪窝呢!我强调过很多次,出来混要讲究格调,比如擦窗子吧,也得有个品位,你这撅起***股擦了老半天还没擦***净,混吃等屎哪?不想好好做事的滚回秋山!老子给你开张去***头的介绍信。那种杀人放火的技术活你***得了吗?” 小青年被骂得狗血淋头,讪讪不敢做声。 陈沥成赔笑道:“兵哥说的是,做人就得脚踏实地。” “我把话跟你说明白了,餐馆搞起来,生意红火,开分店,八家、十六家,成立公司,再分拆上市,我靠,光是吃利息就吃死你了。”廖学兵不耐烦地挥手:“算了,说这种高科技你们也不懂,太阳下山前我不想看到店里还有一粒灰尘。” 陈沥成目瞪口呆,良久憋出一句话:“兵哥,您不愧是比尔盖茨的化身,巴菲特的代言人。” 林思逾在饮水机打了一杯冰水递过去,笑道:“刚到吧?喝口水解解渴。刚打电话过去了,名字叫做‘秋山居’好还是‘海上人家’好?我想主打海鲜菜系。” “随便吧,就叫做秋思居好了。工商水电卫生几个要害部门都去办好手续了吗?” 林思逾听他取的名字中有个“思”字,三分不自在中倒有七分羞***,点点头说:“手续都办好了,就采用你起的名称吧。有两个大厨,我从秋山海鲜馆挖来的,他们明天就到,要是足够快的话,三天后就可以开业。天气一热起来,必定要***海鲜旺季,我们正好可以赚上一笔。” 廖学兵走进厨房,四处随便看看,见里面整洁明亮,面积宽敞,各种用具齐全,斩骨刀、片刀、蔬菜刀、刨皮刀、火腿刀、番茄刀、西瓜刀、面包刀、多用刀一字排开,闪闪发亮,不由笑道:“我可来对地方了。” 后面两个崭新的大冰柜空空如也,老廖没能找到吃的东西,打开空调吹凉风,点起一支河水牌香烟,拉张小板凳坐在中间乘凉,恍惚间仿佛又回到还在海之乡原味餐馆讨生活的***子。那个娇蛮任性的章清盈还没搞定呢,想来有点遗憾,不过以后应该不会再和她有什么***集了。老廖狠吸一口烟,想:“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厨房的玻璃门突然推开,陈沥成焦急的脑袋探出来,抹了一把臭汗说:“兵、兵哥,外头好像有人故意找事。”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居委会大妈说我们引诱未成年人用餐?环卫局说我们破坏世界环境?文化局说餐馆对社会造成不良影响?这种事思逾不会搞定吗?” 陈沥成道:“就是凤凰姐让我来叫你的,门口几个混混想收保护费,就吵了起来。” “秋山凤凰以前也是提两把刀就敢砍红一条街的狠角色,会怕几个小混混不成?” “不是不是,她说她现在是你的私人秘书,这种事已经不方便出头了,林天那二愣子还在听歌剧呢,叫也叫不动他,妈的,真是个神经病。” “ok!”廖学兵打了个响指,“叫你两个兄弟进来拿武器。”当先抽起一柄一尺多长的西瓜刀***腰间。 ------------ 第182章 餐馆三大屠夫 第182章 餐馆三大屠夫 那带着一脸猥琐笑容的小青年钻进厨房,左看右看,拿起一把仅一指长的水果刨皮刀,抓在手里,雄赳赳气昂昂得跟在兵哥身后。陈沥成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怒道:“你去给人家挠痒痒吗?” 那小青年名叫李振兴,是陈沥成的初中同学,两人关系一向要好,听这么一说顿觉不好意思。廖学兵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指指架子上那柄比脸还宽、一尺多长的厚背斩骨大砍刀:“你,拿这把。” 李振兴一下变得愁眉苦脸,他身高不足一米七十,骨瘦如柴,拿起重逾六斤的大砍刀,只觉手里沉甸甸的,莫非等下真要砍人?这一刀下去,自己还不得蹲半辈子班房?心脏不由加速跃动起来。 老廖又指指剁在案板上的那柄吹毛断发,刃口闪烁渗人寒光的杀猪尖刀:“阿成,你拿这把。”为保证杀猪顺利,这类尖刀往往打磨得锋利无匹,割肉好比切豆腐般轻松自如,陈沥成也马上面如土色。 廖学兵叫来林天,一努嘴:“好好***活,赚了钱我请你去卡拉赞歌剧院快活快活。”林天哼了一声,左手握住一把尖利如锥的剔骨刀塞进裤腰带,右手拾起一柄五磅重的大铁锤架在肩膀上,一扬脸,大有一往无前之势。 每人都配齐武器,拉开厨房玻璃门,一股杀气冲天而起。 …… 还没挂牌的秋思居门口,林思逾将电话放回手提包里,淡淡地斜了前面几个小青年一眼,说:“你们要收保护费,多少也得有个章程吧。要是没个规矩,谁还敢开铺子?”心中却暗自苦笑,原来桐树路治安如此混乱,怪不得那老板刘芬急于低价转让呢。 六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人勾肩搭背,嘻嘻哈哈挤进大厅围着桌子坐下,身着奇装异服,裤子很低的档部落到膝盖的位置,裤脚收得很窄;扣子没扣上的紧身衬衣露出并不发达的胸肌;头发染得花里胡哨,长长的搭到耳边,头顶还故意竖起一蓬,宛若***的公鸡;耳朵背缀满耳钉,嘴唇涂成紫黑色,一看就知道是对社会不满的非主流朋克青年。 坐在最前面那一个长着朝天鼻的听了林思逾的话,道:“这里都归我们管,你要想生意红火,管他什么规矩,每个月先***五百块给哥们零花。不然你的店就开不成。” 林思逾微微一笑:“五百块好办,那你们怎么保护我的店?要是有客人不肯结账,发酒疯,***,吵架,故意刁难,你们管不管?” 朝天鼻不由一愣,他们见这家店正在装修,只想过来敲诈一笔,浑没考虑到保护费还有保护费的规矩。 他身后的小青年掏出一包红塔山牌香烟派给众人,把桌子腿踢得咣咣直响,说:“阿四,管她做什么?不拿出钱,我们先把店砸了!” “***,她敢不给钱?也不看看老子混哪里的?” “妈了逼的,还想不想开张了?” 此言一出,拍桌子的拍桌子,骂脏话的骂脏话,朋克青年们吵做一团,一个个气势汹汹,仿佛只手遮天翻云覆雨的***老大。 林思逾只是无奈得很,双手抱臂胸前看着他们:“算了,我也不想还没开张就见血,给你们五十块钱找个地方买盒饭吃,快走吧。”说着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大叠崭新的钞票,扯出一张五十元面额的扔到地上。 朝天鼻闪过一丝怒色:“当我们乞丐是吗?我说五百,听到没有?五百!你还不知道我们的手段是吧?看见对面那家麦当劳没有?就是因为少给一毛钱,被我们砸了门面!” 林思逾呵呵笑道:“是半夜去拣石头砸人家的橱窗吧?” 身后的小青年眼睛睁得老大,道:“你怎么知……”但最后一个字硬生生吞进喉咙,脸***得通红。朝天鼻瞪了他一眼,怒冲冲地说:“***,你这贱女人再啰嗦我可不同你讲道理了!” 林思逾脸色一变:“看你们还是孩子,马上道歉,收回你的话,然后滚蛋。” “好拽的贱女人!”朝天鼻一下站起,甩手就一个巴掌打过去。林思逾轻轻巧巧地闪身避开。 朋克青年们掀翻桌子,哐啷一声大响,有人抄起椅子往新贴了墙纸的墙壁砸去,兀自怒气腾腾,又拾起来猛砸了几下,斜着眼睛,十分古惑地看住林思逾,似乎在说:“这下你怕了吧?” 林思逾几乎要失声笑起来,真是没见过世面的雏儿,哪有砸店专砸墙的? 朝天鼻快手快脚的拣起五十元钞票揣进兜里,又想去抢林思逾的提包。其他人则目光***邪,想趁机非礼一番。 “咳……”廖学兵走出厨房,见到这一幕,大力咳嗽一声吸引众人注意,说:“喂,你们来保护费就算了,还想打人抢劫***,这样不太好吧?” 众人纷纷朝他看去,朝天鼻见只有一个男人,胆气更壮,指着骂道:“娘希匹,你想死是不是?是、是……呃、呃,那个……”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说不出话来。 只见厨房鱼贯走出几个面无表情的男人,偶而顾盼间,眼睛弥散出彪悍的杀气。 为首一个男人,身高不到一米七十,肩膀上扛一把背脊乌黑,刃口发亮的大斩骨刀,嘴皮子哆嗦着,也不知是愤怒还是紧张,破烂的牛仔裤完美显示出了他的飘逸气质。 第二个男人,手提一把杀猪尖刀,肌肉***,青筋暴凸,说多吓人有多吓人。 第三个男人,肩膀一柄铁锤,右手倒拖一根钢管,冷森森的目光直扫到每一个人的脸上,朋克青年们均承受不住,纷纷侧开了脸。 廖学兵皮笑肉不笑的说:“咳,各位大哥,给你们介绍介绍,这是我们餐馆的三大屠夫,***版柴可夫斯基,以前我们在屠宰场杀猪靠他一锤把猪打昏。***杀猪狂陈沥成,杀猪不见血。猪肉王子李振兴,杀猪如麻。” 几个朋克青年从尾椎骨凉到后脑勺。 廖学兵倚在墙边,吹了口烟,笑道:“给我上,明天的包子馅不用买了,剁了他们有现成的。” 林天当前一步,右手横抽过去,总算朝天鼻机灵,仰后退了一步,钢管砸在肩头滑开,不然这一棍管叫他生活不能自理。饶是如此,左臂剧痛难忍,失去知觉,朝天鼻捂着伤处痛苦地蹲下,额头大颗大颗冷汗往外冒。 其他人见他们拿有凶器,哪敢还手?纷纷退开,举着椅子挡在胸前,摆出自卫还击的架势。 李振兴的胆子立即无边无际地壮了起来,提着斩骨大刀牛逼哄哄地说:“你们几个连毛都没长齐就敢来敲诈勒索?活不耐烦了?老子拳打飞车党、脚踢骷髅团的时候,你他妈的还没出生呢!阿成,你说说,当年西城教父莫五爷还给我点过烟。哼!全部跪下,听到没有?” 朋克青年们稍有犹豫,李振兴回头看了兵哥,见他默然不语地发呆,这时已势成骑虎,只好硬着头皮冲了上去,心道:“妈了个巴子的,老子专砍椅子不砍人,总不会出人命吧?” 最前面那小青年慌忙举起椅子格挡。李振兴一咬牙,借着前冲之势迎头而上,斩骨刀又沉又重,势头劲猛无可抵挡,“咔”的一响,椅子腿应刀而断,破碎的木渣***,那人双手被震得酥麻难当,只吓得***滚尿流,仰面倒在地上。 李振兴舞着刀嘿嘿两声,跳回大厅中央,接过兵哥抛来的河水牌香烟咬在齿间,仿若凶神恶煞一般,指着他们喝道:“通通给我跪下!” “扑通”脸色惨青的朋克青年跪了一地。 廖学兵连忙凑上前给猪肉王子点烟,赔笑道:“兴爷,以后我们餐馆的和平就全靠您大力维护了。” 李振兴顿时昂首挺胸,眼睛快歪到脑门上,觉得自己比姚明还高。但又觉得不妥,忙问:“兵哥,这几个人,打断几根手指合适?” “打?打什么?”廖学兵甩了朝天鼻一耳光:“都起来,给老子***活去,妈的,损坏物品照一百倍赔偿。没有钱的话就刷一年的盘子!现在先去打扫卫生,你,去拖地,你,擦窗子,你,擦桌子!幸好还没开张,要是被你们这班蠢货吓到客人,几条命都不够赔!” 有人稍有不豫,李振兴的斩骨大砍刀便架到他脖子上。 陈沥成二人暗暗竖起大拇指,忖道:“好个兵哥,这几个家伙倒真是自动送上门来的免费劳力。” “把你们的身份证拿出来,先扣押在这里。谁胆敢半路逃跑或是搞什么小破坏,别怪我破坏你的家庭幸福。” 自朝天鼻以下,人人灰头土脸,乖乖掏出身份证,当然,还有那张五十元钞票。林思逾在旁边只是笑得十分动人。 中海市外来人口很多,其中还有不少的外国人,***随时可以在街头拦住可疑份子检查证件,是以一般市民都会随身携带身份证,不然若被抓到局里盘问几个小时,那可叫人不痛快了。 李振兴挺胸凸肚,十足十监工派头:“你,喂,叫你呢,长个猪鼻子的家伙,去卫生间打水!染什么黄毛,老子像你这么大,出门坐的是劳斯莱斯,怀里抱的是宋翩翩,哪像你们这么没出息?我呸!” 朝天鼻的心在滴血。 ------------ 第183章 开张大吉 第183章 开张大吉 秋思居里热火朝天,朋克青年们***劲十足。李振兴斩骨刀拿得累了,换上菜刀四处耀武扬威。当工头的感觉总比当人要好得多。 廖学兵缩在厨房里享受空调,突然想起一事,叫道:“斯基,斯基……柴可夫斯基,为什么每次叫你都要叫全名你才会反应?” 林天漠然地回过头来:“廖总,什么事?” “我妹要上大学了,你好歹也是高材生,给我参考参考中海哪所大学比较好,外地的不考虑。” 林天当年算是一心栽进象牙塔的优秀学生,高中时代头悬梁锥刺股奋斗过,对中海各种大学深有心得,闻言来了兴趣,说道:“我个人首先***音乐学院,那里学术气氛良好,包容性强,特别是我的导师涂芬女士,她在对音乐的触觉上给我很大启发。还有佛兰德教授,他对于古典复调式乐曲的理论一直照亮我前行的道路。王灵新导师,国际著名指挥家,音乐就像他的灵魂一样,从挥舞的指挥棒透体而出,这是我无论如何都达不到的境界。还有……” 廖学兵连忙摆手:“行了行了,你还是说学校吧。” 林天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你根本不懂音乐对于我的意义有多大。你***考了多少分?要是进不了音乐学院,传媒大学倒可考虑考虑,只不过那里的音乐以通俗为主,浮于表面,屈服于商业大众口味,钟梅倒是还不错,她创作的几首流行歌不那么恶心,可惜销量不佳,这也从侧面反应了当前大众的兴趣实在令人堪忧。” 廖学兵说:“高考成绩还没下来,我妹估分只有四百九左右,另外,她没什么音乐专长。” “哦?有考虑学习大提琴吗?十七八岁学起来还不算晚,我可以当她的辅导老师。要知道大提琴能够锻炼一个人的艺术修养和情***,进而改变整个人的气质,想不高雅都难。提琴,也成为‘淑女训练师’,像慕容冰雨那种明星,她要是没练过大提琴打死我都不信。”林天开始夸夸其谈。 廖学兵冷冷道:“是的,所以你现在变成了一个气质高雅的恶棍。” 林天颓丧地低下头:“我这不是向命运屈服了么?跟你混总好过在低级酒吧演奏***小调。” “好了,废话少说,我准备去找天空电视台的台长帮忙,争取让我妹进传媒大学读书,你有什么好办法?” 林天讶然道:“找贝氏的人,还不如直接找叶总。他人脉挺广的,说不定还认识海大的校长。虽然现在名牌大学特招一名学生要费很大周章,但相信以朱雀公司的能量还是办得到的。” “叶小白?等他成为可以扶得上墙的好泥再说吧。”老廖对林天收了叶小白贿赂的事心知肚明,并不点破,笑道:“撒台长倒是个能人,贝氏到今天这个地步有他一份功劳。我对他有点印象,但是留在记忆里的东西不多。你帮我分析分析,撒磊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天从叶小白那里得到的资料比老廖的还多,说:“撒磊是你的忠实盟友,不过我看他的穿着品味得出结论,他的音乐修养一定非常糟糕。我怀疑他一直停留在《那一夜》《老鼠爱大米》那个阶段。” “那好吧,你说说叶小白这个人怎么样?” 林天严肃的说:“叶总雄才伟略,积极进取,有贝多芬之才,莫扎特之智。他对朋友像小提琴一样温柔,对敌人如同大号一般威风,做事则像《d小调半音阶幻想曲与赋格》那么绚丽多彩。我觉得找他谈进大学的事要可靠得多。” 廖学兵烦恼地抚着额头:“***斯基,你并不是一个合格的说客。先休息两天,等餐馆开张了我再去拜访撒台长。” 经过朋克青年们一个下午的勤奋工作,餐馆里外打扫得一尘不染,破损的墙纸也修复好了。朝天鼻几人满脸灰尘,灰头土脸地站在大厅等候发落。 林思逾翘着二郎腿看他们的身份证,扔过去一百块钱,道:“这是你们的工资,以后不要到处招摇撞骗,就你们这个胆子还敢出来敲诈别人,能活到今天已经是祖上积德了。身份证先扣押在我这,万一我餐馆的玻璃半夜被砸坏,不用找谁,直接找你们算账。” “好、好吧……谢谢大姐,谢谢。”朝天鼻谦卑地接过钞票。 …… 广告制作公司派人过来,招牌原打算使用宋体字,但廖学兵不同意,坚决要自己题字。买来宣纸毛笔写下“秋思居”三个字,墨汁淋漓,笔力苍劲,深得颜真卿真传,落款“廖学兵题”。只是林思逾、林天、李振兴都不是文化人,见他写得端正,看不出里面的道道,也就随便附和个好字。 最后***给广告公司,用电脑扫描,多花了一百块钱。 招牌第二天一早送来,边框长两米,宽八十厘米,红底黑字,镶了金边,用红布包着,外面一朵大红花甚是喜气洋洋。 菜刀帮的人从秋山赶来了七八个,都在帮忙,安排住进二楼的包厢里,四个人一间房。各类食材采购完毕,两位大厨也到达了。又从卫生局搞到健康证,这就可以上岗。 林思逾特别请了个人给菜刀帮弟兄们培训了一天,教导他们各种礼仪。众人听说是专程来端盘子洗碗招呼客人的,顿时炸开了锅,骂娘的有之,拍桌子的有之,摔手不***的有之,最后廖学兵钻出厨房,只一个冷漠的眼神便让所有人不敢叫嚷。陈沥成悄悄将抹布抓在手里,装出一副勤快的样子。 “跟着凤凰姐混饭吃,你们还怕没钱?***子总是先苦后甜的,合力把餐馆搞起来,我们在中海也算有立足之地。难道你们还认为街头打打杀杀是正事?大家年纪都不小了,该为将来做个准备,刷盘子洗碗并不丢人,比尔盖茨当年还当过掏粪工呢。只要生意好起来,我们便可以开分店,谁表现好的让他管理,薪水五千?no,太少了,不够看。”廖学兵指指李振兴:“你小子不是泡了个马子家里催着结婚?请客要钱吧?装修新房要钱吧?以后有了小孩,更是花钱如同流水。可是钱从哪里来?去拦路抢劫吗?” 李振兴挠挠头道:“坚决服从兵哥的命令。” “***列个考勤表,迟到、早退、旷工、被客人投诉的,将来都没好果子吃。” 六月十三***,老黄历上写宜动土、作梁、开张、栽种,正是黄道吉***,诸事筹备停当,即将开门大吉。 下午***,宽四米的大门卷闸门卷起,玻璃门推开,摆好四个花篮,上面写着“财源广进”“招财进宝”“和气生财”等等吉利话。 陈沥成等六个菜刀帮成员换上崭新的白色服务员***,站在门口分两列排开,这个眼神***,那个面容狰狞,站得歪歪斜斜,嘴里叼着香烟,手***裤兜里,乍一看去,跟刑满释放人员没什么区别。 李振兴腰系红腰带,手持两根粗大圆溜的鼓棍,蹲在一只黑漆牛皮大鼓边上,等待吉时到来。这帮街头流氓从前没钱零花了,也会到处瞎混,比如等人家的新店开张,便舞起狮子敲锣打鼓去拜,店主图个吉利,多少给个红包。李振兴一来二去混了几年,一趟鼓打得那叫滚瓜烂熟。 林天丧气地蹲在旁边,手里提着个铜锣,这与他的设想实在不太一样。他屡次向兵哥建议,开张这天由自己专场拉大提琴揽客,一曲《哥德堡变奏曲》下来,怕不客人盈门才怪。可是兵哥一句话就回绝了:“***司机,我们这是中餐馆,不是西餐馆。让你那种所谓的格调滚一边去吧。” 厨房里准备了龙虾、海虾、海螺、带鱼、螃蟹、鲑鱼、鳕鱼、蛤蜊等等诸多食材。两位大厨挽起衣袖,精神抖擞,不慌不忙地看着门外动静。 门前一个径长将近一米的大狮子头壳,白睛黑面红脑壳,头顶飘起两个绒球,模样十分威武。舞狮子历来是中国的红白喜事传统项目,新店开张若没一场狮子,那才真叫奇闻了。负责舞狮子的是李振兴青梅竹马的好友罗刹禹,两人经常搭档去骗吃骗喝,要论配合,就数他们最好。 廖学兵提出一箩筐鞭炮拆开封纸,四五卷两千响的爆竹***叉铺在门前的路面上。 林思逾劝过他,中海除了广场几个特定的烟花爆竹燃放点,其他地方严禁私自燃放鞭炮。老廖可管不了那么多,大不了管理部门来了***罚款就是。 看看大厅挂钟的短针指到三字,廖学兵点燃香烟,用烟头触碰鞭炮引线。顿时噼里啪啦之声大作,震耳欲聋。 火光闪烁,呛人的火药味弥散开去,一阵阵烟雾腾起,周围行人纷纷掩鼻疾走。 廖学兵踢了李振兴一脚:“蠢猪,还不赶紧敲锣打鼓?” “来了!”鞭炮声中,李振兴虽没听清楚,但也醒悟,拾起鼓棍卖力得敲下去。罗刹禹扭起***股舞起狮子,餐馆前后一派喜气洋洋。 一时间,“锵啪隆咚锵”应和鞭炮声,映衬着老廖***的笑脸。 ------------ 第184章 现场采访 第184章 现场采访 鞭炮烟雾散尽之后,忙碌了多***的林思逾脸上也不禁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 廖学兵抬出个牌子,上面用毛笔字端正的写着“开张大吉,全场优惠七天,消费满五十送冰***牌啤酒五支,消费满百元送龙虾一盘,消费满两百元送鲈鱼一条。”老廖甚至还准备对光临餐馆的第一名顾客做出重大奖励。 热闹了好一阵子,只见匆忙来去的上班族、行色匆匆的打工者,就是没人朝餐馆望向一眼。这也难怪,开张时间正是下午***,午餐刚过不久,晚餐又没到,附近的客***多会去熟悉的餐点用餐,是以除了他们自己人闹得欢,就没谁捧场了。 眼看人是越来越少,李振兴的鼓也打得越来越没劲,林天的铜锣敲出了《悲怆》的味道,站在门口迎宾的六个***犯如同***瘾犯了一般没精打采,呵欠连天。 林思逾不以为意,只是淡淡笑道:“我们外乡人在中海开店,总得有个适应过程,大家不要气馁,努力,过几天就会好起来了。” 李振兴掏出个苍蝇拍,说:“不要紧,我早就准备好应付冷清的局面了,要是东西都卖不出去,正好可以赶苍蝇、蚊子什么的。”陈沥成一脚踹在他***股上,低声骂道:“他娘的,你说话用用大脑,新店开张哪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至少也得捧个钱罐叫声财源滚滚,快去洗洗你那张臭嘴!” 林思逾突然眼睛一亮,拍拍他们说:“喂喂,注意形象,好像有客人来了!” 只见迎面走来三个人,一个灰色短袖***黑***的女人,左手拿个无线麦克风,右手一本记事本,还有个相貌憨厚的男人肩膀上扛着摄像机,一个似乎领导模样的中年人跟在后面。 “就是这里,你们准备一下。”领导四周打量一番,吩咐道:“小彩,台词我都写在这里,你记记,等下就按照我写的说。” 那***女人急着对小镜子化妆,仔细观察自己哪里不够满意,赶紧补上几层粉末。 扛摄像机的人则左右调整角度,对领导做了个ok的手势。那镜头正是对着秋思居门面。 林思逾见她手里话筒上印着个图标,青蓝相间的海洋与海豚图案,没错,是中海电视台的台标,不禁大为惊讶,暗暗掐了廖学兵一把,问道:“你好大的面子,竟然请来电视台给我们做宣传。嗯……那个,***不要上去打声招呼,你说给多少红包合适?” 廖学兵一脸的莫名其妙:“什么?我不认识他们。” 那女记者准备停当,那个领导模样的栏目组组长又上前检查了一遍稿子,然后退开几步,示意摄影师可以开拍。 女记者立即换为一副肃穆的表情,对着镜头说:“各位观众你们好,这里是中海电视台新闻频道‘城市近距离’栏目,我是记者李彩。刚才接到热心市民的举报,桐树路有家餐馆违规燃放鞭炮,悍然破坏我市生态环境,造成严重的污染,并制造噪音***扰其他市民的生活。我市早已颁布《治安管理条例》,严禁私人燃放鞭炮,不光污染环境,还很不安全,我希望他们没有人被炸死。” 摄影师平稳地移动摄像机,拍摄满地杂乱纸屑的画面。 他们离餐馆颇近,林思逾听得一清二楚,只觉满额头黑线,狠狠捶了廖学兵一拳,说:“都是你,好不好放什么鞭炮!这下可好,刚刚开张名声就臭了!”其他几个流氓掩嘴偷笑,餐馆什么生意他们不关心,有热闹看才好。 那女记者说:“现在我将去采访一下餐馆的负责人,听听他们如何解释。各位观众,‘城市近距离’一直为您揭露隐藏在城市里的丑恶现象!”转身朝餐馆走去。 廖学兵原打算坐在门口看戏,感受到林思逾杀人于无形的目光压力,只好点了支香烟站起身迎向女记者。李振兴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哟呵,兵哥要去对付女记者了。”陈沥成挥手道:“兵哥,多说说我们餐馆的好话啊!生意兴隆全靠你了!不要给我们脸上抹黑。” 女记者看到一个满脸阴沉的男人朝自己迎面走来,身后七八个流里流气的男服务员举着手大叫:“加油!加油!”不禁为之一愣,忙亮出记者证,拿起话筒问道:“先生您好,请问这家餐馆的负责人在里面吗?我是中海电视台的记者……” 廖学兵***起了毛球的旧衬衫***几颗扣子,露出半边胸膛,嘴里的烟头火星闪烁不止,时不时喷出一股烟雾,一副看着小孩子过家家般的无奈眼神,说道:“嗯,我就是负责人,你找我有事?” “哦,那太好了。请问你们餐馆开张,刚才燃放鞭炮了是吗?” 老廖点点头。 女记者***的说:“那您知道燃放鞭炮对环境的危害吗?您知道这样很不安全吗?” “当然,用不着你啰嗦。”老廖一把夺过话筒,推开女记者,对镜头咳嗽一声,说:“你懂什么?即使全国家家户户燃放鞭炮,也远远及不上汽车、工厂污染的万分之一,你们这些不负责任的电视台记者不去制止他们毁灭地球的行为,却来***扰一位无辜的市民,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还有公道吗?还有正义吗?在这里,***大声呼吁……” 女记者吓了一跳,想抢回话筒,可是又觉得这样很不雅观,愣在摄像机前无所适从,可怜兮兮望着领导。摄影师犹豫了一下,那位很有气质的组长说:“继续拍,看看他要说些什么内容。我们的栏目缺乏炒作,这正是一个题材。” 老廖掸了掸烟灰,续道:“各位市民,今天正值黄道吉***,本餐馆‘秋思居’开始隆重营业,主要经营无污染无毒害的海鲜。主厨是本餐馆特聘的海滨城市秋山特级厨师,一手好菜炉火纯青。他的师傅曾在一九六一年为主席当过海鲜菜厨师,现在我们也准备了这么一份菜单,主要有:蒸鱼卜丁、铁扒桂鱼、煎桂鱼、软炸桂鱼、烤鱼青、莫斯科红烤鱼、吉士百烤鱼、烤青菜鱼、菠兰煮鱼、铁扒大虾、烤虾圭、虾面盒、炸大虾、咖喱大虾、罐焖大虾、软炸大虾、生菜大虾。开业七天全部优惠价格,前十名有神秘大奖赠送,各位电视机前的观众,你们还等什么?” 组长愕然,过了良久才挤出一句话:“强人,i服了y******!” 李振兴适时提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大龙虾跑到镜头前晃了晃,廖学兵由着他亮相十秒钟,然后潇洒地将其推开,微笑道:“新鲜的龙虾,完美的热带风味,秋思居餐馆带给您不一样的感受。” 那组长擦了一把汗,连忙挥手道:“够了够了,停,停,停!今天的采访到此为止吧。小彩,你协调协调,争取让他们配合一下。”摄影师依言关掉摄影机,无可奈何地看着老廖。 “什么?不采访了?那我前面算是浪费表情了?”廖学兵立即怒冲冲上前揪起电视台栏目小组领导的衣领,说:“你哪个单位的?他妈的拿个摄像机出来乱拍,侵犯老子的***权、肖像权,这笔帐该怎么算?” 林天等人抓着铜锣、擀面杖、菜刀、花篮气势汹汹地冲出来,团团围住三名电视台人员,一个个脸色不善地打量他们。 组长多少见过如此类似的突发事件,强自镇静,说:“你们想***嘛?我随时可以曝光你们餐馆的。” 廖学兵口中啧啧连声,一边说话一边摇头:“谁赋予了你们权力来侵犯市民的***?你知不知道这样我们很受伤?电视台不去监督贪官污吏、***成员、偷税漏税的企业,反倒来要挟我们苦苦挣扎在贫困线上的个体户?去看看那些非洲的老百姓吧,他们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去看看南朝鲜的国民吧,他们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需要得到你们的关注” “咳……先生,我想你弄错了。”组长的语气有点软:“我们‘城市近距离’只是播报市内的新闻,那个,有话好商量,好吗?君子动手不动口,新餐馆开张,我代表中海电视台向您表示诚挚的祝贺。” 李振兴抬脚要踢,被林天拉住。 “你没经过本人同意就来采访,对我造成严重伤害。你阻挠我店正常营业,在这里吓唬顾客,你看,我都开门半天了还没见一名客人光顾,损失巨大简直令人发指,在一座法律完善的城市竟还有如此惨案发生!林总,你身为‘仁正律师事务所’的首席律师,跟他协商赔偿事宜吧。” 仁正律师事务所是全国响当当的律师事务所,旗下律师曾经担任过克林顿、萨达姆、辛普森等著名案件的辩护律师,极有名气。老廖故意抬出这个名头,正是要敲诈对方。 林天把铜锣递给陈沥成,抱着手说:“常言道,大事化了,小事化无,你愿意私了还是公了?中海电视台是个很有前途的单位,我不想你为此失去这份饭碗。先拿十万块出来,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柄锃亮的西瓜刀插在腹间的腰带上,鼻孔喷着浓烟,微微扬起的下巴,眼睛中的凶光,使他怎么看也不像律师。 组长脸色煞白,这个时候只想抓住打举报电话的热心市民一把给掐死。 ------------ 第185章 第一位顾客 第185章 第一位顾客 女记者掏手机想要报警,在林天冷冽的目光下又重新放回兜里。她觉得这帮比***犯更凶恶的服务员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尤其那个拿鼓棍的瘦子,两只色迷迷的眼睛老在自己胸口打转,虽然目前还是光天化***之下,但最近的警卫岗离这里足有两千米,显得很危险。 组长忙拿出二十二元一盒的“秋芙蓉”香烟挨个派了一圈,赔笑道:“大哥,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我们也是奉上头命令办事,身不由己,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陈沥成狐假虎威地喝道:“包涵什么?老子的精神损失费你一句包涵就可以打发了吗?要法律来做什么?莫非我杀了你也可以说个多多包涵?” 李振兴敲了一下林天的铜锣,说:“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既然做出这等丑事,就得承担相应的后果!”敲诈勒索,没事化有事、小事化大事原是这班街头流氓的拿手好戏。 那组长只是叫苦不迭,只好拼命的赔好话。 林天见吓也吓得够了,说:“原来大家都有说不出的苦,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们。不过本店刚刚开张,宣传费预备得很不充足,你们栏目组一直关注城市话题,我近期也有看了,剪辑得不错,刚才拍摄的那段画面,是不是今晚上可以放放?” 组长自然连声答应,笑道:“那当然,那当然,您尽管放心,我们栏目的影响力是巨大的,上次对面那家麦当劳发生失火案件,我们赶过去拍摄,最后剪成员工奋力灭火、救助顾客的画面,结果重新营业以后,***爆满,生意不知有多红火!我完全可以拍胸口担保,经过‘城市近距离’播放以后,秋思居绝对要比它强。” 林天伸出手:“把你们的工作证、身份证都***出来。” 组长和记者对看一眼,只好把证件拿给他,心头盘算只要一***出歹徒们的控制范围就马上报警,王八蛋,太恶劣了!竟敢威胁中海电视台的记者!你这家破餐馆等着关门好了! 林天看看工作证,笑道:“原来你只是‘城市近距离’栏目其中一个采编小组的负责人,手下只有两个兵,还敢说拍胸脯担保?我看你制作的节目能不能上都成问题。牛吹得挺大啊。”陈沥成等人俱都哈哈大笑,那组长面红耳赤,不敢做声。 林天说:“我猜你们等下回去一定想报警。不过我警告你们,千万别那么想。你报警抓我们进局子拘留十五天不要紧,没证据我还是要放出来的。反正我们这些刑满释放人员去哪都无所谓,可是你就不一样了。我已经记住你们三个人的家庭住址了,要搞臭你轻而易举,别拿自己的前程跟流氓开玩笑。” 组长一想他说的果然都是实话,一口气便泄了下来。自己可是电视台正式职工,有老婆的期待,肩负领导的厚望,跟他们那种滚刀肉玩不起。 “那么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节目播出的时候记得来通知一声,我请你吃海鲜,你们三个都来,吃最贵的龙虾,还有鲍鱼、海参、鱼翅。”林天笑呵呵地拍着他的肩膀,一副廖学兵吓唬人的语气学得十足十。 “那、那我们可以走了?”组长发觉天空露出一丝曙光。 “嗯,你们想多拍一会儿也可以的。哥们,散了散了,有什么好围观的,快回去***活!猪肉王子,你把鼓抬回去。” 采编三人组不敢久留,急急一道烟走了。 回到餐馆,只见靠窗的角落坐着一位客人,男性,二十三四岁上下,戴着金丝眼镜,短袖衬衫,脸庞端正,基本上接近英俊二字,斯斯文文的,就是皮肤有点黝黑。林思逾正笑吟吟地站旁边等他点菜。这餐馆头一名顾客,老板娘自然要亲自上阵了。 客人推了推眼镜,头也不抬的说:“来一份红烧鲍鱼,还有清蒸梭子蟹、豉椒爆花蛤、雪绒丝蒸扇贝,对了,你们这里的鲍鱼是几头鲍?如果不到四头的就算了。” 一看就是个出手阔绰的豪客,这可不得了了。林思逾忙连声应道:“有的有的,您尽管放心,刚从秋山进货回来,保证极品,包您满意。” “那再来份三鲜海参汤,先这样吧,你们快点,我赶时间。”那人不再理她,将一把宝马车钥匙扔在桌上,拿起身边的《潮人志》周刊埋头看了起来。 流氓服务员们一个个屏息静气,悄悄收起各类传统乐器,生怕惊扰客人。 林思逾端出一碟造型精致的冰激凌,鲜红的草莓点缀其上,与晶莹剔透的雪花相映成趣,笑道:“先生,这是本店赠送的甜品,请您享用。” 那人手指敲敲桌子,示意知道了,仍在低头看杂志。不一会儿腰间传来旋律优美的《蓝色多瑙河》音乐,那人摸出手机一看,接起电话叫道:“***,ok、ok,懂了懂了,我还道什么大事呢。没问题没问题……什么,我龙公子办事你不放心?开什么玩笑?我告你,我爸最近准备向议会建议对明阳区进行大开发,快要定下来了,这可是内幕,你赶紧贷款买地,过两年起***赚十倍!”电话另一头的人似乎被镇住了,良久没有说话。 那人又说:“嗯,我需要一点活动经费,因为我爸自己也犹豫不决,你要打算发财就想点法子。这样吧,晚上‘金碧辉煌’,你订个包厢,我请位议员过去给你认识。好了,就这样,我吃东西先。”放下电话,仍然是一副带着文雅高傲的海归派青年的醉人气质。 李振兴躲在旁边咋舌不已:“司机,这家伙来头好大,我们是不是敲他一竹杠?” 林天道:“和气生财,他自称龙公子,莫非是副市长文俊频的儿子文龙?好家伙,你惹得起吗?”(注:因本书不与现实挂钩,所以书里没有市委***,最大的是市长。) 两位大厨早有准备,卯足劲全力开动,只花了十多分钟,美味佳肴便一一呈上。对这位大人物,李振兴、陈沥成等面容凶恶之人不太适合端菜,只好由林思逾亲自动手,每道菜都做了详细解说。 这些菜肴似乎颇合龙公子胃口,又好像饿得慌了,拿起筷子拼命地吃,口中稀里哗啦,汤汁飞溅根本顾不上理会,吃得津津有味,手上沾满油腻。 林思逾大喜,朝老廖使了个得意的眼神,媚眼如丝。林天嘀咕道:“老板和老板娘果然有一腿,这么快就眉来眼去了。” 龙公子双手并用,啃完了鲍鱼嚼海参,那个犹如见了杀父仇人般的劲儿,连廖学兵也自叹不如。 一声电话响起,非常不客气的打断他的食欲。龙公子不得不擦***净手接听,嗯哦几声,脸色渐渐变了,道:“喂,你等等,什么事再说一遍?什么?……”一边起身朝外走去,面部表情***,紧张之极的样子。 李振兴叹道:“大人物就是大人物,吃顿饭也不得安生。……喂喂,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凤凰姐!他还没给钱就走了!” 只见那龙公子越走越远,煞有介事的提着电话东张西望,已经走出餐馆五十米远,跨过斑马线即将融入***当中。 林思逾兀自犹豫,林天当机立断,叫道:“快追,绝对是个吃白食的骗子!” 一语惊醒梦中人,陈沥成、李振兴两大急先锋立即抢出门外。 那龙公子回头看到有人追来,什么风度都不要了,撒腿就跑。 陈沥成更无怀疑,鼓起当年被人追砍半条街的力气奋勇直追。总算林思逾当初考虑餐馆形象,让所有服务员都换上轻便的白色板鞋,跑起步来轻松自如,费不了多大劲。 几个人一前一后闹市狂奔,吸引无数行人目光。龙公子慌不择路,正好窜进人行横道中央,绿灯刚刚亮起,车流汹涌而过,踏前一步便是横尸街头之祸,孤零零地站在安全岛内不知该如何是好。 五分钟之后,陈沥成将反剪双手的龙公子扔进餐馆厨房。 菜刀帮帮主廖学兵、提琴杀人王林天、最佳拍档罗刹禹、猪肉王子李振兴等人围坐在中间,人人两只鼻孔喷气,怒火腾腾燃烧。林思逾轻轻掩上门口:“别闹出人命。” 狼狈不已的龙公子甫得***,一蹦三尺高,怒道:“你们这是***什么?知不知道我是谁?我警告你们快让我出去!我爸是副市长文俊频,我一个电话就能让你倒闭!听到了没有?” “就是市长大人来了,吃饭也得付账。”林天试了试菜刀的刀锋。 龙公子戳指大骂,又叫又跳:“你怕我不给钱?他妈的开什么玩笑,竟敢侮辱我龙公子的智商!老子给不起钱吗?我一个晚上的零花钱买你的餐馆绰绰有余了!我刚才有急事你们懂个***!随便一个电话,要信用卡还是现金?” 李振兴啪的就是一巴掌过去:“叫你爸准备好棺材!” 廖学兵额头青筋暴凸,双眼满是血丝,道:“老子费尽半生心血,好不容易开家餐馆,第一天开张、第一个客人竟然是吃白食的?” “廖总?”林天小心翼翼问道。 “准备一百个二两重的窝窝头,让他半小时内吃完,若剩下半个,别怪我只认刀子不认人!” ------------ 第186章 光头党最凶 第186章 光头党最凶 林天到底思维细腻,怕为难副市长的公子会导致严重的后遗症,悄悄推了推老廖说:“廖总,没什么大问题吧?” 廖学兵早憋了一口恶气:“搜身,看看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副市长的公子算个球!他老子来了我也不怕。” 李振兴等这句话等老半天了,闻言抓住文龙的衣领就势一拉,啪啪啪啪,扣子全部崩***,整件衬衫给当场扯了下来。文龙细皮***的******在空气中,看向这帮为非作歹的服务员眼中已带上了莫名的恐惧。 陈沥成揪揪文龙的***,吹了声轻佻的口哨:“哟,小兔崽子保养得不错嘛。” 李振兴搜出一个空荡荡的钱包,一本杂志,一把汽车钥匙,一部只值三百元的山寨版***p************手机,两个杜蕾斯安全套,除此之外再无别物。收获太少,恼怒不已,随即又赏了文龙一个耳光,骂道:“狗娘养的,你不是副市长的儿子吗?怎么连一毛钱都没有?” 罗刹禹抬来一箩筐窝窝头顿在地上,道:“好了,服侍龙公子用餐吧。”他们餐馆没有窝窝头,这是特地去对面大排档买的。 两个服务员将龙公子一前一后夹住,李振兴嘿嘿冷笑两声,捏开嘴巴,一个窝窝头直塞了进去。 “唔唔……”龙公子拼命挣扎,窝窝头塞住嘴巴怎么也叫不出声,唯一能做的便是吞咽。李振兴不等他吃完,又抓起一个塞进去。厨房里自林天以下,人人嬉笑怒骂,欢乐得好似过年一样。 龙公子连第一个窝窝头都没吞完,李振兴已塞进了四个,挤得他的腮帮子如同吹***的气球,喘不过气来,眼睛瞪得犹如铜铃,颈部青筋暴起,碎糊糊的窝窝头渣子从鼻孔喷出。 “吃!不吃你就死定了!”李振兴一手一个窝窝头,看见他嘴里稍有空隙便猛压下去。 为了保住小命不被憋死,文龙只有用尽全身力气去吃,咽喉不停蠕动。窝窝头吸去口腔水分,******难耐,味道难以下咽,他发誓一辈子从没吃这么饱过,这么痛苦过。 “都四分钟了才吃掉七个,猪肉王子,你加加油!”廖学兵看看手表,很不高兴。 “得令!”李振兴抄起擀面棍充作填食机,往他嘴里猛捅。 “唔……”文龙两眼翻白,只剩出气没有进气。 廖学兵摆摆手:“让他休息两秒钟。” 服务员松开手,文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捂着嘴大吐特吐,眼泪都飙了出来,勉强得到恢复,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地上哗啦啦一大堆秽物,众人纷纷皱起眉头。 “浪费了很多食物,这是不太好的。”廖学兵皱着眉头说:“再喂,直到他吃完一百个窝窝头为止。妈的,第一天开张就碰到吃霸王餐的,不教训教训以后生意怎么做得下去?” 文龙看出情势不对,抢前两步,抱住廖学兵大腿哭道:“各位大哥大爷,行行好,饶了我吧,下次再也不敢了!” 廖学兵接过厨师递来的菜单,粗略扫过一眼,说:“你吃的菜价钱是三万五千一百块,打电话叫你父亲派人在六点钟之前送钱过来,不要影响我做生意,要是迟到一分钟,我剁你一根手指。”刚才用餐费用只有三百多块,老廖狮子大开口翻了一百倍。 “老大……”文龙吓慌了,吞吞吐吐道:“其实我根本不是文市长的儿子……我、我是个江湖骗子,正好和他儿子同名同姓,就冒充成文公子混碗饭吃……那些小科长、小厂长很好骗,我随便糊弄几句他们都相信了,其实我一毛钱都没有……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老大你要相信我呀……” 原来是个骗子?众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均是哭笑不得。 “那你宝马车哪里来的?”林天抓住文龙的头发提了起来。 文龙可怜兮兮的说:“老大,那是我在淘贝网买的宝马车钥匙,仅仅是车钥匙而已。专门在咖啡店骗那种小资女性的,进去时往桌上一扔,人家大都以为我有辆宝马车,那些想钓金龟婿女人就像苍蝇一样叮过来了!” 林天由衷佩服,叹道:“果然是专业骗子,连我也被你唬住了。一辆宝马,穿着出众,谈吐斯文,又有个当副市长的老爹,爱慕虚荣的女性不自荐枕席才怪。” 李振兴喝道:“你小子骗过多少女人了?” 文龙缩着脑袋低声道:“三、三十个这样,其实女人很好骗的……去泡马子,最重要是找准目的,像那种十六七岁的别想了,她们爱情至上,甚至不计较男方是否有钱。但二十几岁的不同,她们刚刚经历过生活的波折,开始向钱靠拢,十分现实,这时只要学会卖弄,不愁搞不***。” 一帮泡不到马子的男人纷纷倒抽凉气。李振兴又妒又怒,伸手要打,廖学兵说:“算了,这小子是个人才。让他留在店里***活,***抵债,直到赔清欠款为止。” 文龙得***生天,至少不用再吃窝窝头,那是打自内心的欢喜,叫道:“啊!谢谢大哥,谢谢大哥!我既然得罪了大哥们,就一定会好好弥补!” 廖学兵吩咐道:“从今天开始,那剩下的九十几个窝窝头是他的口粮。” …… ***代清楚厨房的事务,老廖发现一群十几个男人走进餐馆,暗想现在下午五点多钟,快到晚餐时间,难怪突然多出那么多人。当下不敢怠慢,迎上前去。 大约十六七人就在大厅分两张桌子坐下,也不像别的顾客那么吵吵闹闹,都显得十分安静。面南而坐的是个留着大光头的中年人,旁边有个跟班模样的小个子拿出香烟送到他嘴里,再掏出打火机给点燃了。 廖学兵赶紧夹本菜单上前笑道:“几位想吃点什么?” 光头中年说:“叫你们老板出来,我有事找他。” “我就是老板。”廖学兵笑得格外真诚。 “哦?你就是老板?”光头摘下墨镜朝他上下打量两眼,说:“餐馆挺***净,门口还有鞭炮纸屑,新开的吧?可惜呀,怎么不请几个女服务员?收银台那小妞是你老婆?” “是是,本店有最正宗的海鲜,绝对保证质量和口味,无污染无公害。本******清蒸鲈鱼、酱香焗花蟹、甜椒鱿鱼卷、手抓十三香龙虾、铁板鱿鱼,另外还有……” 那光头不等他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个封好的红包说:“哦,新店开张啊,没什么礼物,就一个红包表示祝贺之意吧,不要嫌弃。” 廖学兵连忙往外推,客气地笑道:“刚开张您就来捧场,太感激了,怎么还好意思要您的红包呢。这样吧,刚才说的五个菜由我请了。红包还请您拿回去,这真不能要。” 光头一拍桌子道:“怎么?不给面子?你到底要还是不要?” 他旁边的几个人有的抱臂胸前,有的叼着烟头,有的东张西望,有的仰首看天,都在冷笑。 廖学兵不好得罪客人,只好收在怀里,连声道谢,暗自嘀咕这莫非是中海市的风俗不成?哪有不认识的客人也打红包过来的?这也太客气了。 “等等,你别急,先坐下。”光头拉过一张椅子:“我有话跟你商量商量。” 廖学兵开始摸不着头脑,说:“那不如你们先点菜吧?” “不要紧,兄弟们都不饿。”光头大大咧咧的说:“老板,请问你高姓大名?” 廖学兵没办法,坐下应道:“敝姓廖,廖学兵。”心想:“既然你们都不饿,那来餐馆做什么?” 光头一包烟拍过去,说:“抽!不要客气!我叫李天明,承蒙道上的兄弟抬举,叫我一声明哥。大家都是本分人,凭自己手艺挣钱。如今哪,中海的街头很不太平,打架斗殴,小混混吸毒,卖***、***,社会风气败坏,我呢,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廖学兵道:“是是,明哥说的是。” “这种情况廖老板也看到啦,对面那家兰州拉面馆的老板前几天被个小流氓捅伤了,至今还在住院,真是乱哪!”光头一边说一边摇头:“所以几年前我们几个志同道合的正人君子为了协助警方治安管理,成立光头党,目的就是要保护广大市民不受压迫,不受欺负,保证每一家饭店、餐馆、酒吧、***中心、***的合法权益不受侵犯。” 呆滞的廖学兵擦掉快要流到嘴边的鼻涕,问:“那我应该怎么做?” “很简单,我明人不说暗话,按你们餐馆这个规模,每月就***五千元保护费吧,保你们平安。以后谁不长眼睛来***,提一声光头党明哥的名字。”光头两只手指夹着香烟寂寞地看向远方。 廖学兵这时真是欲哭无泪,开个餐馆没顾客上门不说,先来组曝光不良行为的记者,再来个吃霸王餐的骗子,现在又来一伙收保护费的流氓,老子的店还要不要开了? “廖老板,你有什么异议么?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若不愿***也成,那这秋思居就不属于光头党的保护范围,拉面馆老板下场就那么实在。”光头李天明敲敲桌子:“还是你不相信光头党有这个实力?” 对面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呼地站起,从身后抽出一根棒球棍,说:“中海市当中,光头党最凶!廖老板,你给还是不给?” 只见廖学兵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柴可夫斯基,有人收保护费了!快出来啊!” ------------ 第187章 冲突 第187章 冲突 菜刀帮成员打头的是罗刹禹和李振兴两个最佳拍档。 罗刹禹身高达到一米九十,肌肉发达程度堪比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州长,身形犹如铁塔一般,窄小的服务员***撑得胸口、手上臂胀鼓鼓的,倒提一根粗如儿臂的铁水管,当真有遇神杀神之威。他身边的李振兴左右手分别一根圆滚滚的擀面杖,其中一根还沾有龙公子先前吃过的窝窝头残渣,虽然生得瘦小,但目露凶光,要说***什么残忍勾当,倒是一等一的人才。 陈沥成被挡在后面骂道:“老禹,你他妈别挡道啊!” 光头党那个魁梧汉子看向他们,***了***嘴唇,脸上现出***的笑容。其他光头党的人或多或少把手伸向腰间,蠢蠢欲动。 李天明一惊过后便转而失声笑了起来:“廖老板,你厨房里的伙计好厉害啊,把我也吓着啦。你若不想***保护费也可以嘛,我们又不会强迫。其实呢,很多人都对‘保护费’这种说法有很深的成见,认为是一种变相的剥削。喂喂,大家不要***,有话好好说,烂头三,你给我坐下!记住,所有的餐馆商店都是我们的衣食父母。” 他根本不去理会罗刹禹,亲热地揽住廖学兵的肩头笑道:“廖老板,任何事情要想做好,必然要付出成本。你们想太太平平过***子,我也想为人民服务,可是呢,维持治安秩序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指指那个粗壮的烂头三,“你看看我这些兄弟,个个面黄肌瘦、瘦骨伶仃,实在令人心酸!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维护桐树街的和平,他们付出了自己的青春!廖老板,想你这种爱贪***宜却从没想过别人的辛酸的人,到底有没有愧于心?” 廖学兵目瞪口呆道:“我明白了,五千块保护费是吧?” “现在已经不是五千块的问题了!”李天明唾飞沫溅地说:“你侮辱我们光头党的人格!你看不起我们,难道我们是***吗?答案是否定的!” “那、那***怎么做?” “我看你们这里哪,很危险,尤其站厨房门口那两个,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专门是惹是生非的料。维持你这家餐馆安全的成本要多高些,我就收你个一万块吧。” “一万块?太多了。”廖学兵摇摇头。 “怎么?我口水都说***了你还是没听明白?” 廖学兵说:“是是,要不您再解释解释?” 那魁梧的烂头三叫道:“明哥,跟他啰嗦个鸟蛋,先砸了再说,不怕他不给!”踢开椅子,抄起棒球棍对着吊在大厅北面墙壁供客人观看的三十四寸的等离子背投彩电一棍下去,噼里啪啦!坚硬的塑料外壳裂开,屏幕的玻璃板经过特殊加工,却没有坏,只是图像瞬间模糊起来。 李天明见状叫道:“既然动手了就不要客气,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不***保护费的人是什么下场。” 光头党成员掀翻桌子,砸开立式冰柜,打开里面的罐装冰镇啤酒仰头就喝。 菜刀帮从厨房蜂拥而出,前头三人,左右各是罗刹禹、李振兴,中间乃是廖学兵麾下第一打手、***斯基林天,两把狭长的不锈钢西瓜刀拿在手中就向人砍去。后面跟着陈沥成等人,虽有凶器在手,但刚跟兵哥不久,始终未经过太多场面,吓唬普通骗子可以,碰到对方有十六人之多,个个五大三粗,就畏首畏尾了。 那被砍中的人啊的叫嚷一声,肩头血淋淋一片,光头党围了上去,见林天凶狠,一时不敢靠前,两伙人冷冷对峙。 李天明眼睛一紧:“廖老板,你的员工砍伤了我的人,这可不大好啊。” 廖学兵被五六个光头党成员围着,毫无惧色,迎向他的目光说:“天下抬不过一个理字,你砸我的店,我自然要反抗的。我也给你一个忠告好了,刚才谁动手的自己站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你说什么笑话?”李天明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光头党们哈哈大笑不止。 廖学兵径自走到墙边,众人都在看他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 廖学兵一拳敲碎消防栓的玻璃,碎渣子一下哗啦全洒出来。左手抓起长搁在里面两尺有余的消防斧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呼地剁在那烂头三的右臂上,说道:“你他妈的敢砸老子的彩电,不要命了?” 烂头三惨嚎着跌开,一蓬鲜血冲天而起,右臂的伤口深可见骨。 光头党们炸开了锅。但他们今天似乎有些轻视对手,带来的武器只是棒球棍、小刀、匕首,一时间只是远远围着没敢上前。 李天明被彻底激怒,叫道:“都给我上,只要不打出人命,一切我全部负责!” 廖学兵消防斧挥动,嘿嘿冷笑声中,一个稍微踏前一步的家伙胸口多了道狰狞的血口,鲜血喷得满地都是。他眼力极准,既不会将人当场砍死,又能造成最大的伤害,效果非常吓人。尤其是斧头刚刚划过,鲜血当胸喷***的时候,所有人情不自禁缩了缩脑袋。 李天明双手抓起大靠背椅喝道:“上!”当先冲了过去。 黑帮打架斗殴,小头目最是勇敢,往往身先士卒,第一个冲在前头。李天明跟着光头党老大打拼多年,潮起潮落,早混成了亡命之徒,像这种场面见得多了。 廖学兵不慌不忙,眼疾手快,右手抓住朝自己挥来的椅子脚用力一扭,李天明只觉虎口剧震,椅子***手,紧跟着那柄刚饮过人血的消防斧已架在他的脖子上。 “收保护费吗?以你们这班蠢货能保护得了我?” 李天明浑没想到他身手如此了得,不敢稍有动弹,额头冷汗大颗大颗落了下来,勉强冷笑道:“你敢动我试试?我们光头党三百弟兄瞬间就可以把你的餐馆夷为平地。” “喂喂,你的命可捏在我手里,说话小心点。” 这时餐馆外头突然响起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人人扭头望去,只见一百多辆摩托车停在门口,密密麻麻,烟尘漫天。 全是清一色的哈雷摩托,车手们都没有戴头盔,满头被风吹乱的头发,眼睛通通向外***出冷漠的光芒。 最近的一辆车几乎压到餐馆门口的玻璃,那是一辆通体漆黑的高把手哈雷车,车上的人戴一副墨镜,身穿一件白色弹力背心,胸口写着龙飞凤舞的毛笔字“朱雀桥以西,飞车党第一”,其中“西”字里多个一横,写错成酉字,画了个叉叉,下面补上个正确的写法,显得不伦不类。 “飞车党!”不知谁叫了一声,顿时光头党的人齐齐朝后退了一步。 廖学兵发觉眼前的光头有点异样。钢斧架颈仍天不怕地不怕的李天明此刻身躯微微颤抖,满眼都是惊惧! 那人静静在跨坐在摩托车上点烟,也不见有什么动作,身后的摩托车手纷纷涌了进来。 十几个光头党成员哪能是那么多人的对手,只呆了片刻,人人丢下武器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那人笑了笑,这才走进店来,冲廖学兵叫道:“兵哥,我来迟了!” 李天明已被拉到后面控制起来,双手绑了个结实,叫道:“彦局长,我没想到这是您的店!放我一条生路吧!”这两年来,随着朱雀公司的发展壮大,能让彦局长亲自出面的街头争端已经不多了,怪不得光头党的人要害怕。 林天等人面面相觑,摸不着脑袋。 彦玖也不理会,冲廖学兵走去,笑道:“兵哥,你说这帮王八蛋应该怎么处置?” “人是你拿下的,你来问我怎么办?老子新店开张尽触霉头,让他们加一百倍赔偿我的损失,该死!”廖学兵丢掉消防斧说:“算了,今天第一天你们都是客人,斯基,你让那个骗子收拾收拾,搞我这里一团糟。” 飞车党办事***净利落,不等吩咐,已将光头党全拖出去处理了。 彦玖谄笑道:“江湖风波,难免的。叶总也来了,您要不要见见?” “来的都是客人,只要消费我都欢迎。”老廖边说着边***代林思逾:“小妞,你清点一下店里的损失,看看打坏了什么东西。” 两个衣冠楚楚的男人走了进来。左边的是朱雀公司总裁叶小白,脸庞瘦削,双目精光闪闪;右边的是电影明星、银屏百变天王柏幽城,举手投足尽是巨星风范。 “哗!柏幽城!”林思逾就想冲上去要签名。 廖学兵喝道:“小妞,不准对客人没礼貌。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餐馆还要不要开了?”林思逾总算记起自己的身份,哼了一声,扭头走开。 原来叶小白早就知道兵哥今天开店,本想打个红包来庆贺的,没想到十几分钟前探子传回消息说光头党欲对兵哥不利,当机立断派了弟兄过来镇场面,期望能唤醒廖学兵心中的记忆,正好碰到最精彩关节。 廖学兵接过毛巾擦掉不小心沾上的鲜血,说:“你们要吃什么?本店有最好的海鲜。” ------------ 第188章 求情 第188章 求情 叶小白赶紧递上一个红包:“兵哥,祝你生意兴隆。”他知道老廖不喜欢别人玩花样,里面只封了八百元钞票意思意思,你要是一下子送个十万八万的过去,兵哥说不定会把钱摔在你脸上。 柏幽城、彦玖也递上同样的红包。其他人想递红包,还没那个资格。 廖学兵老实不客气地收起红包,吩咐道:“给他们准备一桌海鲜,要最好的,别给我丢面子。” 等叶小白、柏幽城端端正正坐好,美味佳肴陆续上桌,看见廖学兵提来一箱冰镇啤酒,都不禁一愣。这几年来随着公司发展壮大,出入高级场所、名流会所,喝的都是名酒洋酒,至于啤酒,那已经成了陈年往事。 廖学兵撬开酒瓶给每个人倒满一杯,说:“叶总,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巴巴的赶来贺喜,又有什么打算?” “兵哥,找你叙叙旧不成么?”叶小白嘿嘿***笑着与他碰杯。 “那就是城仔的事了?”廖学兵向柏幽城举杯。 柏幽城得到叶小白的关照,见到廖学兵已经没那么激动了,毕竟是经历无数场合的大明星,笑道:“表哥,你一失踪就是两年,不知有多少人牵挂你。冰雨她……唉,算了,也不知你还记不记得我为什么叫你做表哥。” 叶小白冲彦玖点点头,后者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份报纸:“兵哥,你看看。” 那已经是几天前的《中海***报》了,娱乐版上的头条新闻,《柏幽城惨遭泼油漆》,压题照片,《刺杀东条英机》首映礼上柏幽城被淋了一身红油漆狼狈无比的样子。 廖学兵道:“这是什么意思?抱歉我从来不看花边新闻。” 叶小白说:“兵哥,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说来听听,我的记忆还没到所有事情都记得起来的地步。”廖学兵当然知道叶小白跟自己的关系,但失忆以来重新面对,感觉已经像是陌生人了,所以才一直回避。 “那我从头说起好了,全国最大的影视娱乐公司,有两家巨头,一家是银天娱乐公司,一家是多福娱乐公司,两家一直在明争暗斗,抢夺市场份额。上一届盂兰盆会的时候,多福传媒的老总姬文生被你击垮后远走鹭鸶市。前年城仔签约银天,形成一家独大的局面。你失踪后,多福获得曹家以及能源巨头窦太章的支持,竟然东山再起,妄图摧毁飞车党和贝氏财团、千嘉顺公司的联盟。” 廖学兵一口气喝***杯中啤酒,道:“好大的局面,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小白说:“我们朱雀公司与贝氏财团、千嘉顺公司的联系纽带只有你。你失踪以后,联盟关系就疏远了,而且莫老五归隐,莫永泰脑子不灵光,这很让我为难。曹家的新主事人曹生洋野心勃勃,勾结了韩国人贩卖毒品,早就除我们而后快。” “哦,这事我听林天说了。你给了他多少银子当我的内***?” 叶小白脸一红,讪讪笑道:“我答应包下卡拉赞歌剧院一个月请他去表演。你知道的,金钱其实不能动摇他的心。” 在不远处假装维修电视的柴可夫斯基大力咳嗽一声。 叶小白续道:“城仔加盟银天娱乐以后就成了多福的眼中钉,他们想尽办法制造负面新闻抹黑城仔,这次泼油漆事件的幕后主使我已经调查出来了,就是姬长发。可是现在飞车党腹背受敌,不光陷入经济泥潭中,地盘被曹家打压,连光头党那种小角色也敢耀武扬威,最近竟然明目张胆在水街驱逐了朱雀公司的成员。” “那么,你是想***站出来了?” 叶小白道:“不管怎么样,先替城仔出口恶气再说,他好歹是你表弟。” “柏幽城是我表弟?这玩笑可开大了。” “你看看你们两个有多像!” 廖学兵打量了一下柏幽城,倒也有些震惊:“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柏先生,请问你仙乡何处?” 柏幽城笑道:“表哥,我老家在湖州,两年多没回去过了,事业太忙,这次泼油漆事件一定让家里人担心了。至于‘表哥’这个称谓,有个缘由,来源于一部叫做《枫桥》的电影,当时的记忆一直停留在我心里。” 三人正聊着,林天突然凑上前道:“廖总,天空电视台撒台长来了。” 廖学兵叫道:“什么?撒台长?那可是稀客呀,快快有请。”叶小白哼了一声。 撒磊的排场也是老大,四五辆豪华汽车停在门口,一***黑衣人恭恭敬敬地候在外面。 撒磊还带着一个仪表斯文的中年人,笑容满面地向老廖道贺,拿出的红包厚有差不多一厘米,起***也是好几万大洋。老廖照样不客气的收下。叶小白看得真切,更是不***,心道:“老小子别不是里面塞了一堆草纸吧,当心兵哥扒你的皮。” 撒磊指指身边的中年人说:“廖总,这是我岳父贝永驱贝先生。” 那中年人连忙握住老廖点头哈腰:“廖总好,廖总辛苦了!” “哈哈,多礼什么,快坐快坐。”廖学兵把他们推到叶小白那张桌子,两伙人坐在一起,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林思逾送上两副新的碗筷,又给倒酒,笑道:“几位贵客以后一定要常来。”廖学兵把红包递给她,说:“拿几张我的名片给他们,以后这帮人来吃饭,通通打、呃,打个九九折意思意思就够了。” 叶小白、贝永驱等人脸色均是尴尬无比。 撒磊先***了一杯酒,说:“廖总,这次我来有点事情,明人不说暗话,我岳父有点难处只有你才能解决。哦,叶总、柏先生也在,也不妨听听。” 叶小白埋头夹菜,摆出一副不屑听的姿态。 …… 自从两年前贝氏财团负责房地产业务的贝明骏叛乱,导致当时的家主贝世骧眼盲身残,贝氏财团危在旦夕。廖学兵带领撒磊收拾残局,扶助贝世骧的女儿贝晓丹上位,并处死贝明骏以及同谋贝勇骁。贝永驱因罪行不大,认罪态度良好,被开除出元老董事会。 贝永驱原来主持的是能源行业,人脉广大,资源丰富,贝大小姐主事后不得不重新起用,贝永驱也以实际行动表示了自己的忠诚。大小姐后来又做主将贝永驱的女儿贝昔露嫁给撒磊联姻,要说撒台长,这可是贝氏经济帝国的一大支柱,大小姐最倚重的人之一,要是换做以前的说法,称他一声宰相也不为过。贝永驱一家凭借撒台长的关系,这才逐步恢复了往***的风采。 贝永驱两年来小心翼翼,每走一步都要回头看看自己的脚印,生怕行差踏错,不料前几天竟犯上一桩大错,落进韩国人的圈套,将本该入手的一处伊拉克油田合同拱手让给韩国三月集团。而他的错误实在不可原谅,竟是中了韩国人的美人计,把自己的情报泄露给对方。 大小姐下令展开调查,立即纸包不住火,当即召开董事会,要将贝永驱逐出贝氏。 贝永驱急急如丧家之犬,托女婿撒磊讲情。这么大的事情,撒磊也不能做主,面对为人处世***渐成熟,大家风范展现无疑的大小姐,他觉得还是低头做人为妙,尽量不***涉大小姐的思想。 贝永驱五十岁不到的人,几天之间头发白了大半,茶饭不思,忧心如焚,无奈中只好用到苦肉计去恳求女儿。父女总归血肉相连,也生怕自己家在堂妹的怒火下遭受灭顶之灾,已经没人可求,又天天去向撒磊吹***风。撒磊当年喜欢的人其实是大小姐的贴身保镖李思,夫妇俩没多少感情,不过一***夫妻百***恩,熬不过妻子哀求,想出个办法。 等待大小姐决议的过程中,昨天夜里,贝永驱又去找撒磊喝酒诉苦。撒磊说:“唉,泰山大人,这事你也知道很难办,丢掉一个合同不要紧。关键是大小姐不希望看到对家族不用心的人,何况你还有前科,更何况对手是韩国人。目前在大小姐面前说得上话的人,世界上只有一个。” 贝永驱赶紧抓住女婿的手问道:“是谁?快告诉我。” “他就是大小姐以前就读于郁金香中学时的老师廖学兵,大小姐除了贝世骧,只听他的话,老实说我也是凭他的面子才得到大小姐重视的。廖老师的背景你也知道吧,他这个人有点难搞,再说人有点疯疯癫癫的,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我得到消息,他明天要在桐树街开家餐馆,我和你过去捧场,顺便求他帮忙。” “那……廖学兵这人有什么嗜好?” “我都说了,他油盐不进,你合他的胃口,他二话不说就给你办了。不合胃口,就是你再生一百个女儿嫁给他也白搭。” “好好好,那全靠你了啊。” 就这样,撒磊陪同岳父赶来道贺了。 廖学兵听完整个过程,摸了摸下巴,取出支香烟,贝永驱赶紧给他点上。在整个国家,要贝永驱亲自点烟的人,还真不多见。 “我和你们大小姐的意见一样,你要想不被惩罚,就只有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 ------------ 第189章 尿遁 第189章 尿遁 廖学兵盘算着这一桌子海鲜,待会收多少钱合适,偶尔夹一两片菜入嘴,并不言语。 撒磊和老丈人贝永驱说完事情过程后,讪讪地等老廖答复。 叶小白乐得看撒磊笑话,故意装做没事人儿,跟彦局长彦玖杯觥***错,把笔挺的西装***掉,撕开衬衣,***形骸,大口大口地***着啤酒。 大明星柏幽城视老廖为终极偶像,见老廖不说话,有样学样,故作深沉。 林思逾穿花插针似的忙乎,没有上桌。柴可夫斯基得知撒磊是天空电视台台长,两眼放光,抱出一把珍藏版的小提琴,为大家的食欲而卖力伴奏。杀猪王子李振兴和罗刹禹忙着招呼光头党,不敢靠近桌子。 良久,撒磊终究憋不住,道:“廖总,您看,我岳父这事?” 叶小白出声抢白,道:“老小子,凡事得有个先来后到的规矩,我还没问,你急什么?廖总,你看你表弟这事?” 两个家伙口口声声称兄道弟,也不过是要老子替他们卖命,不过既然钱都收了,廖学兵无法推辞,道:“韩国人如此嚣张,身为同胞,菜刀帮自然无法坐视,你们算是我的朋友,两肋插刀为我辈之最高信仰,这样吧。叶总,你对柴可夫斯基赏识有加,让他替你卖命一段时间,也是情理之中。撒台长,杀猪王子和罗刹禹就归你了,任凭差遣,劳务费全免。事情就这么定了,该吃吃,该喝喝,我先去尿一泡,失陪。” 叶小白和撒磊目瞪口呆,面面相觑,无语以对。 最激动的莫过于柴可夫斯基,琴弦卡斯一声拉断了,奔过来一把抱着老廖的大腿,道:“廖总,你真是眼光如炬。”又把胸脯拍得震天响,续道:“廖总,请放心,以后我林天吃香喝辣忘不了捎你一份,逢年过节该送金装河水……” 老廖不给任何面子,抬腿一脚踹开。 叶小白最先反应过来,朝撒磊盯了一眼,急声道:“廖总,柏仔身为你表弟,还是由你你出面会比较好。”一边打眼色示意彦局长。彦局长机灵得很,掏出一沓钞票,悄悄塞到老廖的裤兜。倒是当事人柏幽城痴迷于观察表哥的一举一动,毫无言语。 廖学兵咳嗽几声,迈出的步子总算慢了一点。 撒磊也反应过来,夸张的猛拍脑门,道:“廖总,且慢,其实我这趟专门来登门拜访,一是为祝贺廖总饭店开张,二是因为天空电视台最近的女生选秀就要开始,评委尚未定好,大伤脑筋,特来向廖总讨点主意,不如咱们先喝两杯,慢谈如何。” “哦!是真的吗?”廖学兵全然不顾林思逾递来的杀猪眼神,续道:“莫非你是要请我来当这评委?直说,直说就是。这个,柴可夫斯基,去再端一箱啤酒过来,待我和撒台长好好沟通,看能不能把你也带上。” 柴可夫斯基已把琴弦换好,手指一拨,悠扬琴声飘出,故作深沉,道:“廖总,其实相对于观摩美女,我更想弹上一曲,让亿万人听上我的琴声,是我毕生的梦想。” 撒磊是个明白人,知道柴可夫斯基在廖学兵心中颇有分量,忙道:“柴,柴总,这没问题,就是来个专场电视演奏会,也都可以商量。” “真的?”柴可夫斯基起身,吆喝着两眼羡慕得流泪的杀猪王子李振兴和罗刹禹从后台又搬来三箱啤酒。 廖学兵抬***股坐下,全然忘了***的事,用桌子边叩开啤酒盖,递给撒磊一瓶,道:“来,撒总,不必客气,咱们详细讨论下,看怎么样才能提高下女生选秀节目的品味。” 林思逾在一旁连连咳嗽,最后走到一旁,拳打脚踢光头党那几个小子,对方哇哇大叫,哭爹喊娘全然不顾。 撒磊连忙绘声绘色地把女生选秀节目的各事项,一一汇报,气得一旁的叶小白大骂神经病,不过廖学兵不喊停,叶小白除了骂人倒也不敢公然如何。 廖学兵听得津津有味,接连指出其中的各种不足,最后意犹未尽地说道:“撒总,你看,这年龄是否降低一点,如今女孩子都蛮早熟,十四岁就已经形神俱备了,十八岁不合适。” 撒磊摇头,据实相告,道:“这……恐怕没办法,前几年中海电视台举办选秀,一大堆七八岁的女生来报名参赛,最后上头下了文,要求至少十八岁,你看?” 廖学兵面露失望,手指轻敲桌面,道:“那,我还是算了,打点秋思居也是蛮费神的,精力不够,不如这样,柴可夫斯基音乐天赋绝佳,唱作俱佳,就让他代表我去吧。” 远处,林思逾翘起大拇指,脸上绽放的笑容足可把冰川融化。 叶小白爆笑。柏幽城则起身,表情严肃认真,绝无半点作假成分,诚挚地问道:“表哥,我琢磨来琢磨去,这秋思居的匾定是你写的,能请你再写这三个字送给我吗?我好早晚临摹,但愿能领悟表哥的神韵。” 廖学兵听了,心花怒放,笑道:“没问题,待会你走的时候,别忘记了提醒我。”一旁,李振兴和罗刹禹则端来还未用完的笔墨,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然后跟柏幽城索要了梦寐以求的签名,欢呼雀跃。 撒磊则不气馁,示意岳父贝永驱,正是他表现的大好机会,贝永驱久混商场的人,心领神会,忙道:“廖总,不如这样,我们分两个年龄组,以十八岁为界,上下各为一组。低于十八岁的,走内部选拔的路子,不搞电视直播,您看如何?” 廖学兵惊讶姜还是老的辣,办法就是多,表面不动声色,道:“其实,我对女生选秀并没有太多兴趣,只是最近秋山二中的女学生哭着喊着要参加选秀,我想,与其把自己的学生让别人评头品足,身为秋山二中的老师,守护学生是再神圣不过的职责了。咳咳……” 柴可夫斯基扬头,一脸鄙视,大有天下最***的莫过于兵哥你的意思。 “廖总英明!”贝永驱、撒磊则违心点头,大拍马***。 叶小白气得两眼翻白,满腹打算全被横空杀出的撒磊抢了风头,连句话也搭不上,气得猛灌啤酒,憋得双眼通红,朝彦局长身上又锤又打,听了撒磊的话,大骂:“***至极!” 撒磊完全无视叶小白的***,续道:“廖总,你看我岳父大人还是蛮有才的,只是一不小心行差踏错,廖总该不会视一个孤苦无助的人于无顾吧?”贝永驱也适时地猛拍马***,大有只好廖学兵帮忙,***后必将衔环结草想报之意。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廖学兵抹不开面子,喝了一口啤酒,道:“这事容我考虑几天。不过我人微言轻,你们董事长年轻漂亮,又不认识我,怕对我这老小子没啥好脸色吧?” 撒磊忙拍胸脯,指天发誓,董事长绝无可能对廖学兵无理。贝永驱则适时附和,大言只要廖总出面,必将神当杀神,佛挡杀佛。 反应迟钝的叶小白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撒磊这老小子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借机让廖学兵跟贝晓丹见面,于是朝撒磊伸出中指,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递过去给廖学兵,道:“廖总,我们朱雀公司业务发展迅猛,最近招了不少萝莉,都未满十八岁,可谓是要身材有身材,要学识有学识。这个是其中的翘楚,廖总也是同好之人,就介绍给你先。” 廖学兵迟疑着接过,大有谁跟你是同好之人的怨屈之意,不悦道:“脸蛋过圆,胸脯偏大,***股太翘,还是算了吧……咦,好像有点熟?” 叶小白高兴得快要跳舞,猛拍彦局长的肩膀,***不已,道:“是,廖总是认识她的。她叫慕容兰落,不瞒你说,她就是我们朱雀公司真正的幕后老板。本来她也打算亲自登门拜访的,不过跟人有约在先,咳,去参加一场饭局,事关公司的生死存亡,就没法来了,还请廖总海涵。” 廖学兵把照片又细看了一遍,道:“不会吧?她就是你们朱雀公司的大老板?年轻有为,咳,有她手机号***吗?秋思居生意不是太好,我得向她请教请教。” 远处,林思逾大声***,秋思居的发展她早就心中有数,老廖置若罔闻,把照片反转过来,拿起杀猪王子李振兴递过来的毛笔,刷刷记下了慕容兰落的电话,道:“叶总,撒总,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我这会真得去***了。”说完,起身扬长而去,良久也没有出来。 叶小白、撒磊两帮人坐立不安地等候着,有一口没一口地,完全没有食欲的,把整桌酒菜全都吃完喝完了,老廖也没有出来过,这时才意识到廖学兵是尿遁了,长吁短叹,只好起身走人,打算隔天再来探望。 才刚走到门口,就被自封为老板娘的林思逾拦住了,道:“叶总,撒总,你们本来也封了利是,不该再收你饭钱的,不过廖总刚才有吩咐,我难做得很,不收不行啊。这样吧,我就斗胆做主,给你们打个九、九七折吧,折后三千六百块……” 叶小白的钱全都掏给老廖了,身无分文,跟撒磊说了声“老小子,这回算你的。”闪了。撒磊哭笑不得,只好把自己和岳父贝永驱身上剩的钱全都掏了出来,方才凑足饭钱。 “慢走,不送,欢迎下次再来!” ------------ 第190章 有种爱叫守护 第190章 有种爱叫守护 廖学兵笑呵呵地从容从厨房跑了出来,嘴里啃着一个***的苹果,吃吃道:“走,走了!饭,饭钱,收了吗?打,打的九九折吧?” 林思逾点头,飞个媚眼,不语。 柴可夫斯基、杀猪王子、罗刹禹完全被廖总的造型惊呆,自发地大喊廖总威武。收人红包还让人掏饭钱,也就只有威武如廖总才能***得出来。 廖学兵把苹果核吐掉,笑了笑,耸耸肩,道:“那就好。以后都记住了,来吃饭的都是客,招待要周到,钱也得必须收。谁要是不收,对不起,那就自掏腰包。” 大家伙苦笑,碰到这么抠门的老板不知说什么是好。 短暂的沉默后,林思逾趁机向廖总汇报,大抒壮志情怀,道:“其实,***强调一遍的是,漂白菜刀帮只是我的想法,不是我的理想,秋思居,只不过是一个基地,是菜刀帮帮进军中海地下世界的跳板。为什么这么说呢?有廖总的英明领导,神武照人,菜刀帮一定会成为中海的地下王者,对此我充满信心。” “哦耶!”柴可夫斯基、杀猪王子、罗刹禹等人纷纷相应。就连远处被***在地的方才口出狂言,光头党第一的那帮光头党的小喽啰都点头附和。 廖总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不好意思地摸摸脸颊,端了个板凳坐下,像小学生听老师讲课似的,一脸虔诚,问道:“是吗?小丫头,那以你之见,是如何详细谋划的?要几年可以做到?” 林思逾不语。不说的原因很简单,神武如廖总者,焉能没有自己的谋略思路?她认定自己只需要做的是把这个想法原始地提议出来,剩下的还是***由廖总自我救赎会来得好一些。 廖总顿觉索然无味,拿出牙签剔着牙齿,道:“小丫头,女孩子学人家喊打喊杀,我是一向不主张的。成为地下王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守护家人和朋友,不让家人受人欺负,不让朋友受人***,这是我一生唯一追求的两点。” 从兜里很平静地摸出一根烟,静静地点燃,老廖续道:“我听到叶总说,表弟柏幽城被人泼油墨,心里的感受很是糟糕,就像吃了苍蝇一般难受。小丫头,我知道你搜集情报很有一手,最迟明天这个时候***拿到有关多福娱乐传媒姬长发的资料,没问题吧?” 未等林思逾说话,林天、李振兴、罗刹禹一听有架要打,当即两眼风光,大声叫好,催促林思逾速速答应。对他们来说,能跟廖总并肩作战,是一生无上的荣耀。 林思逾面露难色,有些不满地嘀咕道:“这事,以我之间,不如直接找朱雀公司的叶总索取,以叶总在中海呼风唤雨的实力,应该在一个小时内就可以送来,岂不更快?何必非要劳我费神?廖总,其实打点秋思居也是蛮费精力的……” “是吗?”廖学兵拿起桌子上不知是彦局长还是叶小白留下的啄木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切上了林思逾的喉咙,差一分就要割破,道:“小丫头,我说了,柏幽城是我的表弟,就如同你是我的朋友一样,我必须守护,去亲自解决问题。总之,明天此时,我若没看到姬长发的资料摆到桌子上,后果将是很难说的……” 寒风扑面,尊严受到***,林思逾却起不了一丝一毫反抗的心理。廖学兵浑身散发的那种无可匹敌的强大王者之气,让她唯有服从的份。只是罕见廖总如此愤怒,吓得全身发抖,噤若寒蝉,除了连连点头,人都傻了,说不出话来,眼睛中分明有泪花涌现。 廖学兵失去记忆,性子变得温和不少,要换以往,他是绝不计较是否***了一个人的自尊的,如今却罕见地为人考虑,说了一句:“小丫头,放轻松点,要是换你被人欺负,我也会如此做的。” 有一种感觉很奇妙,那就是心灵的呼唤。跟柏幽城的几次见面,廖学兵都没来由地感觉到一种想要爱护柏幽城的感觉,真正认可柏幽城是自己表弟的感觉,从未认为柏幽城叫自己表哥是因为慕容冰雨的缘故。这种感觉超越了友情,不如说是亲情。 正是这种奇妙的感觉,才是廖学兵决定为柏幽城出头打抱不平的真正原因。 林思逾不懂,却也为此付出了代价。不过,听了老廖安慰的话后,还是破涕为笑了。老廖琢磨不透,也不想琢磨,也许女人就是如此奇怪,前一秒你在***她,下一秒她为你欢呼,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不知不觉中,廖总手上的烟抽完,他伸手招来了林天、李振兴、罗刹禹,低头耳语了好一会。 提琴杀人王柴可夫斯基原本想为天空电视台台长撒磊美言几句,借以获得电视公开独奏的机会,此时也吓得不敢开口,听着兵哥的吩咐,唯唯诺诺,一脸虔诚。 秋思居因为没有生意,老板娘又不在店照顾生意,早早打烊。 是夜! 提琴杀人王林天总听到廖总的睡房传来霍霍的声音,就如同一阵阵悠扬的小提琴声,禁不住好奇心便去***,赫然发现廖学兵拿着那把不知道是彦局长还是叶总遗失在秋思居的啄木鸟小刀一直在磨,反复地磨,磨了又看,看了又磨,爱不释手。 林天琢磨着最近这段时间听到的传闻,想到明天的大风大浪,禁不住热血沸腾。跑回房间,告诉了杀猪王子李振兴和罗刹禹,三人鬼喊鬼叫,***一整夜。 林思逾,则忙碌不停。所幸,要搜集的资料在凌晨***终于全数搞定,不要再担心廖学兵的不讲情面。 次***,清早,廖学兵起床时,案头已经摆好一份资料,是这些年来有关多福娱乐传媒总裁姬长发的所有相关资讯,无论黑白两道,但凡有姬长发参与的,皆列其上,应有尽有,极为详尽。 …… 釜尔广场,是无脑哈韩族的潮流集中地,亦是中海市打造的地标广场。一向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今天,更是波起潮涌,人声鼎沸。 因为,在釜尔广场,多福娱乐传媒今天将隆重首发由韩国天皇巨星朴成希携手国内新晋女星刘月主演的《地球神话》。据说,整个首发仪式耗资六千万打造,将布置得美轮美奂,犹如梦境,歌舞演唱将有数十个大牌歌星、影星捧场。 《地球神话》讲述了一个俗套的故事,一个韩国人拯救地球的故事。在故事中,国内新晋女星刘月拜倒在韩国天皇巨星朴成希饰演的角色之下,深深为朴成希的救世精神感动,不惜牺牲性、爱、生命,只为守护朴成希的存在。 毫无疑问的是,这是一部明显贬低国人,讨好异族的片子。 不过《地球神话》受到的狂热追捧,多福娱乐传媒创造了一个奇迹,亦是国内娱乐圈数十年的大奇迹。 当然,这一切,依赖于《地球神话》高昂的宣传费用,据传闻,整部戏投入的宣传资费超过2亿。有不少影评人纷纷质疑《地球神话》能否收回成本,却只得到多福传媒总裁姬长发的一句话:“我不在乎花了多少钱,我只在乎有多少人支持。” 连番的网络传媒、电视传媒、平面传媒的多方位轰炸,连篇累牍的报道下,多福传媒在最近的半个月霸占了几乎所有的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其直接竞争对手银天娱乐,除了柏幽城被泼墨事件尚有大幅度报告外,几乎可以说是销声匿迹了。 整个首映见面会,以韩国天皇巨星朴成希的出场达到最***,中海市政府为韩国投资者特别在釜尔区打造的足以容纳数万人的釜尔广场亦在此时被彻底引爆。震耳欲聋的呐喊声,掀起了一阵又一阵***。 至此,毫无疑问,首映礼宣传活动取得了巨大成功。在各大媒体全方面的直播下,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地球神话》即将上映。 …… 贝氏财团旗下的天空电视台为对抗《地球神话》首映礼,特别推出的《枫桥》重播遭到了巨大的压力,变得几乎无人问津。根据及时收视抽样调查显示,《枫桥》今次的重播收视率从以往的几乎恒定的40%跌到仅有3%。这个数据,亦从侧面证明了多福娱乐传媒的《地球神话》首映礼的巨大成功。 不仅如此,天空电视台全都乱了,成千上万的影迷打来电话,直接打爆了电视台的热线电话。最后,有好事者第一时间公布了撒磊的办公室电话。 于是,原本坐在深深的老板椅里,愁绿了脸的撒磊,不得不接一个又一个打来的***电话。***电话的内容千篇一律,几乎都是***为什么不直播《地球神话》的首映礼,批评天空电视台搞垄断,纷纷扬言将取消天空电视台的频道订制,改订多福电视台的频道。 最后,撒磊彻底崩溃,拿锤子三两下把电话机砸得粉碎,大骂:“狗***的,简直无可救药,一个娘娘腔的韩国人有什么值得好看的!” …… ------------ 第191章 以牙还牙 第191章 以牙还牙 人群中,有几个人正在缓慢地逼近主席台。 为首的穿着弹力背心,双手插在裤兜里,嘴上叼着一根河水牌烟,嘴里嚷嚷个不停:“借过,借过……”在他的后面跟着三个人,个个相貌凶神恶煞,眼光都可以杀死人,合力抬着一张木匾,蒙着一块黑布,写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有不***的观众本想大骂出口,可眼神对上后知道惹不起,便乖乖闪开。 为首的当然是廖学兵,后面跟的是提琴杀人王林天、杀猪王子李振兴、还有大鲨鱼罗刹禹。秋山凤凰林思逾没来,小丫头在躺在被窝里补睡美容觉。不来的理由很充分,女人本就不该喊打喊杀,廖总说的。 台上的气氛随着朴成希的出场达到了最高场,所有观众都随着朴成希振动的臂膀在欢呼。节奏响起来了,***股也扭起来了。 朴成希一曲舞罢,观众的叫喊声足够可以把美国布置在中海上空的侦查飞机掀翻。 多福传媒的总裁姬长发在众多明星的掌声中上台了,接下来他将致以隆重致辞,宣布《地球神话》即将公映,然后开始歌舞演唱会。 廖学兵率领手下终于摸到了舞台的边缘! 没想到却被横地里杀出的保安给拦住了,保安凶神恶煞地训斥:“朋友,这是***,非工作人员禁止***,不想惹麻烦的话,尽快离开。” 廖学兵没有说话,回答的是一记勾拳,重重地轰在保安的小肚子上。保安当场吐血,眼翻了两下,蹲到地上,头上***的汗珠滚落,无法言语。 现场气氛实在过于热烈,观众的情绪彻底被刚才朴成希的一曲掀起,竟然就连旁边的保安都没有注意到廖学兵一击xo了同僚。 剪除阻碍的廖学兵,率领着提琴杀人王、杀猪王子、大鲨鱼罗刹禹不疾不徐地登上了舞台。 就在姬长发接过首映礼主持人话筒的刹那,一张***的牌匾挡住了他的猪头。 提琴杀人王林天快速掀开蒙在牌匾上的黑布,赫然写着几个字“为道德走狗、民族***贼姬长发默哀,全体国人共唾骂之!”杀猪王子,大鲨鱼则适时地把牌匾抬到跟多福娱乐传媒总裁姬长发身旁,来了个完美的合拍。 多福娱乐传媒总裁姬长发以为是一般的捣乱者,示意工作人员赶紧清台,当看清楚牌匾上写的字,脸都气绿了,掏出电话叽叽咕咕好一阵,愤怒溢于言表。 “姬总,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多年不见,听闻贵公司隆重首发走狗电影《地球神话》,特来道贺,思来想去,不知送什么为好,特送牌匾一副,万望笑纳。”廖学兵不知何时已经从裤兜里掏出一根河水香烟点上,袅袅的烟雾呛得姬长发好一阵咳嗽。 姬长发大怒,正要招呼工作人员赶紧把廖学兵等人赶下去,骤然看清对面说话者的面容,当即脑门黑线窜顶,惊呆道:“你,你是廖学兵?你还活着?” 廖学兵叼着烟,捋了捋挽起老高的衬衣袖子,道:“坏人长命百岁,好人亦难死。多年不见,姬先生还能记得鄙人,实乃三生有幸。” 眼见老板被外人欺负,旁边的保安和工作人员可不认识廖学兵,纷纷捋起拳头,便要胖揍廖学兵等四人,被额头大汗淋漓的姬长发拦阻了。 场上气氛陷入惊人的压抑。 过了会儿,额头大汗滂沱成灾的姬长发长吸一口气,道:“廖先生,不知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您,竟劳廖先生赠送如此厚礼?” 时刻不忘抢镜头的提琴杀人王林天,把舞台跺得震天响,道:“姬总,你错在不该安排人朝柏幽城下手,难道你不知道他是我们廖总的表弟吗?得罪谁不好,得罪柏幽城。” 廖学兵接过话茬,续道:“姬总,礼算不上厚,不过应该合乎你的心意,请你能高高兴兴收下,算给我个面子。” 姬长发旁边的一个工作人员不识廖学兵是谁,急于拍马***,捋着袖子跳出来大骂:“你算什么狗***东西,竟敢对我们总裁如此说话。信不信,我揍死你这个狗娘养的。来人,把他赶下去。” “啪”“啪”“啪”,姬长发煽完三个耳光后,又猛踹有眼不识泰山的工作人员一脚,道:“给老子滚!” 戏剧性的一幕出现,全场当即炸锅。不明***的无脑哈韩人士认为廖学兵是多福娱乐传媒的竞争对手天空电视台派来恶意捣乱的,纷纷要求廖学兵赶紧滚下舞台,大骂出口。当然也不乏眼尖者,认清了廖学兵是谁,大喊:“是表哥,表哥回来了。”只不过人数实在太小,掩盖在无脑哈韩族的漫***潮中,几乎可以忽略。 多福娱乐传媒总裁亲手接过杀猪王子、大鲨鱼抬着的牌匾,珍重无比地放到一边,躬身道:“既然是廖先生吩咐,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不过,廖先生,我得说明一下,柏幽城的事完全跟我无关,还望廖先生不要冤枉我这个好人。” 廖学兵吐出快要燃完的烟蒂,抚掌微笑,道:“姬先生,你没有听清我说的话吗?我此来的目的不是来判断你是好人还是坏人,还是想知道你是打算如何向柏仔道歉?你知道,恶意泼墨事件对一个艺人形象的伤害是无可估量的。希望你能明白我表弟因为此事受到的严重打击,他不仅跟我说要退出赖以生存的娱乐圈,甚至要毁容,永生不要让人认出,你说这个后果严重不?” 姬长发明知廖学兵夸大其词,偏生又不敢反驳,身体发颤,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应对,哭丧着脸,道:“廖先生,既如此,那,那还真伤害了一颗脆弱的心,那,那我该如何向柏先生道歉?请恕我见识浅薄,廖先生能直说吗?” 廖学兵从兜里掏出琢磨鸟小刀,把玩得出神入化,笑道:“姬先生,看起来你比你的死鬼哥哥要识相多了。好吧,我也不为难你,就给柏仔下跪叩头三次当是道歉吧。想必你很清楚,我的信仰是绝不赶尽杀绝。” 有人看不惯廖学兵的嚣张气焰了,一旁的韩国天皇巨星朴成希居然听得懂国语,见姬长发如此没有骨气,忍不住拔刀相助,大骂道:“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要求尊贵的姬先生给一个小白脸明星下跪?听好了,待会***就来,还不赶紧滚下台去。” “是吗?这么说,你报警了?”廖学兵踏前一步,双脚快速踢弹,左脚勾住朴成希的下巴,右脚勾住朴成希的裤裆,双腿一***,把朴成希旋转成了陀螺。与此同时,手中拿着的啄木鸟小刀电闪划过,顿时,一道鲜血飚起老高。 “哎呦,我的耳朵!” 凄惨的叫声过后,韩国巨星朴成希双眼中浮起的是极度恐惧,他捂着耳朵的左手指缝间鲜血流个不停。一不小心,手一松,众人看到,他耳朵分明缺了一块,耳垂没了。 竟然有人敢在公众场合公然行凶,而且对象还是韩国人。全场为之目瞪口呆,鸦雀无声。相信,这事情将肯定成为明天报纸的头条新闻。 过了会,虽然也有不少人为廖学兵廉价而又***热血的爱国行为即将面临的惩罚赶到悲哀和同情,却更多的人是在问候廖学兵。 对这些,廖学兵全然不关注,缓慢走到多福娱乐传媒总裁姬长发的面前,道:“姬先生,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今天过来兴师问罪吗?” 姬长发摇头。 廖学兵从提琴杀人王手上拿过来一个话筒,递给姬长发,***了***手,道:“很简单的,血债还需血偿,以牙还牙是我的为人准则。姬先生,既然你让柏仔当众出丑,那么来往非礼也,你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你将在三天内向巨星柏幽城就蓄意派人泼墨事件下跪致歉。也许这样,我心里的怨气才能稍得消散,不至于郁结在心,你看如何?” 姬长发迟疑不决,不过转脸看到朴成希的惨样,摸摸额头淋漓的大汗,最终还是震慑于廖学兵的强大气势,被吓得心胆俱裂,颤声道:“这……廖先生,我向你承诺,我一定会照做的,不过能不让我当众宣布吗?” 这回,轮到廖学兵摇头。 如今,多福娱乐传媒总裁姬长发一定很后悔听从曹家的建议,***下泼墨柏幽城的蠢事。虽然江湖传闻廖学兵已经失踪一年多,可是如今站在眼前的廖学兵就是化成灰,他也认识。姬长发认定,以他的实力,想跟曾是中海秩序主宰者的廖学兵对招,无疑于飞蛾扑火。踯躅了片刻后,终究还是选择屈服,***脆地拿起了话筒,道:“我,多福娱乐传媒总裁姬长发,对前些***子柏幽城被泼墨事件全面负责,并将在三天之内就此事向柏幽城下跪道歉……” 全场哗然! 人群由方才的集体***瞬间陷入愤怒。香蕉、臭袜子、奶罩如雪片般铺天盖地扔来,可怜的多福娱乐传媒总裁被淹埋。 目的达到了,多留自然无益,廖学兵趁着人群混乱悄然溜走。跟在身后的提琴杀人王、杀猪王子、大鲨鱼似乎意犹未尽,嘟嚷着为什么不大杀四方,过把瘾。 ------------ 第192章 最热关键词 第192章 最热关键词 地处中海的黄金地段包围的游罗湖,波光粼粼,和风习习。 在湖旁有一栋白色的欧式别墅,占地面积极大,还扎着篱笆,里面豢养着好几次名贵凶犬藏獒,彰显着主人的大富大贵。 这里便是曹家的大院。曾经跟贝世骧平起平坐的曹家。如今,当时的主事人曹生潮早已成为历史,现在的主事者是曹生潮的弟弟曹生洋,一个极懂得利益***换,没有固定游戏规则的家伙。 大厅装修得十分豪华,且不提动辄上百万的钻石掉灯,地毯选用的都是花费数百万从阿拉伯购置的驼毛绒毯,家具摆设更是直接照搬总统套房,奢侈豪华至极。 西墙,壁炉旁,摆着豹纹沙发,曹生洋盘膝深坐在沙发上,在他面前是高档的深海雕花红木矮脚桌几,上面摆着三个酒杯。 酒杯的归属,一个是曹生洋的,一个是被廖学兵威逼三天后向柏幽城公开下跪道歉的多福娱乐传媒总裁姬长发,另一个属于不明身份者。不过从此人敢于在中海都说一不二的曹生洋面前翘起二郎腿的高姿态来看,来头定然不小。 多福娱乐传媒总裁姬长发正襟危坐在沙发上,表情严肃,深深的恐惧毕露无疑地展现在老脸上,颤声道:“曹总,今天《地球神话》的电视直播您看了吧?” 曹生洋端起高脚酒杯,把酒杯里的xo一口气***光,脸上看不出来什么别样的表情,道:“姬总,你是见过风浪的人,作为你多年的老朋友,我必须指出,对于这事情,你的反应有些过于夸张了。” 姬长发立即浮现极度不悦,愤然道:“夸张?曹总,要是你的生命受到威胁,要是你像我一样当众被人***,你还会如此说吗?想当初,若非你一意坚持泼墨柏幽城,我也不会遭此***。不是我姬某人孬种,若是叶小白之流,我也无须害怕,可是那毕竟是廖学兵,我能不怕吗?换曹总你,怕也是比我好不了多少去吧?” 针锋相对,问题又过于尖锐,曹生洋也不知道如何回到,沉默不语。一旁的不明身份者一直都沉默着,似乎事情本就跟他彻底没有关系,至始至终不发一语。 多福娱乐传媒总裁姬长发把xo当水喝,仰脖子***下一杯后,润了润喉咙,平复了下情绪,道:“曹总,江湖上传闻廖学兵坠机身亡半年多了,他怎么还能活生生地又出现在中海?这么大的事,曹总不可能不知道吧?既然知道了,事先一点口风也不露,有不是有点不够朋友呢?要是我早知道,这个让人恐惧的家伙还活着,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会朝柏幽城泼墨的,这不是自讨没趣吗?曹总,廖学兵如今让我三天内公开向柏幽城下跪道歉,你得替我拿个主意。” 面对咄咄逼人的质问,曹生洋无法再沉默下去,手里不知何时多出来的铁球转得在手掌中转得飞快,彼此碰撞吭咚作响,借以自我掩饰内心的恐惧和彷徨,自信满满地说道:“姬总,俗话说得好,兵来将敌水来土掩,怕什么呢?有关廖学兵的事,我也是最近才收到风声,倒不是有意不告诉你。你放心,就他的出现,我早已作了周密布局,相信他会很快就会再次销声匿迹的,明白我的意思吗?” 起初,姬长发眼中冒起的是希冀,转瞬变成了绝望,疑惑着问道:“这?恐怕?毕竟他可是曾经的中海之王,还有朱雀公司,也就是飞车党那帮人为他牵马执鞭,除掉他谈何容易?”。 曹生洋大笑,道:“姬总,用不着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既然我曹生洋敢夸下如此海口,自然便有办法解决。来,廖学兵的事先放一边,我给你介绍下,这是韩国鼎鼎有名的九星集团的董事长朴在熙先生,是全球顶级富豪,身家至少上千亿,朴先生跟咱们中海市的王市长也是老朋友了,称兄道弟,为人豪***,乐善好施。举例来说吧,这次我有份投资《地球神话》,这钱还是朴先生垫付的。来,彼此认识一下,以后就是朋友了。” 多福娱乐传媒的总裁姬长发是个典型的崇洋媚外的主,不然也不会眼巴巴地港台大明星不请,非请个韩国明星来演大手笔的《地球神话》,一听朴在熙是鼎鼎有名的九星集团董事长,当即起身行鞠躬礼,热情地打招呼。韩国人朴在熙则慢悠悠地起来,伸手握了握,神色间并不怎么把重礼仪的姬长发放在眼里,态度十分倨傲。 韩国人的傲慢顿时让场面变得尴尬,曹生洋亦不想如此,出来充当和事老,拍了拍手,笑道:“姬总,朴先生在韩国也有家经纪公司,旗下有数百个艺人,在韩国娱乐圈也是呼风唤雨的大人物,相信以后跟姬总合作的机会是有很多的。不得一提的是,朱雀公司、贝氏控股集团是朴先生生意上的直接竞争对手,也是朴先生一心想要***的对手。从这一点上来说,咱们彼此具有相同的利益,共同的对手,彼此精诚合作是必然的……” 朴在熙傲慢无礼的态度,即便是一心崇洋的姬长发也很是不***,自然不会有心思再听曹生洋啰嗦个不停,不悦地打断曹生洋的话,道:“曹总,合作的事那都是***后的事情,从长计议就是。现在,我更关心也更想知道的是,请曹总替为弟拿个主意,三天后我该如何做才好?真让我去给一个小白脸明星下跪道歉,那还不如把我姓姬的一刀剁了算了。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也,士可杀不可辱!” 慷慨激昂之情,全然不见面对廖学兵的懦弱怕死。 曹生洋对多福娱乐传媒姬长发习惯了发号施令,对他的不给任何面子的对抗,并且反复纠缠廖学兵的事情,十分不高兴,面色转暗,道:“姬总,我方才说过了,你的事我已有所安排,到时候你在家静等喜讯就是了。” 廖学兵造成的恐惧在姬长发早已生根发芽,完全无视于法律、伦理的廖学兵是想***掉就能***掉的吗?对此,姬长发自然是百分百的不信,道:“曹总,除掉廖学兵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就我所知,廖学兵这***格剽悍,勇武暴虐,几年来,在中海尚无人敢捋其锋芒,若是事情不成功,败露的话,一旦激起飞车党的强烈反抗,恐怕整个中海都将天翻地覆,彼时……” 姬长发的纠缠和喋喋不休,让曹生洋很是不***,怒气冲冲地把酒杯掷到地上,摔成玉碎,忿忿道:“姬总,殊不知宁为玉碎不求瓦全吗?当***,我兄长曹生潮错以为退让,只要偏安一隅便可保命,结果呢?还有姬总你的哥哥,不也是一样,没有好下场吗?根据我得到的可靠消息,廖学兵目前还处于失忆状态,飞车党三番五次上门接触都是不得要领。并且,我们也不是单打独斗,也是有外援的……好了,有些东西是不能说透的。总之,你放心就是,不出一月,中海将完全属于我们。为那一天,我提议***一杯!” …… 《直击娱乐圈黑幕,柏幽城泼墨事件系人为策划》、《泼墨事件后续跟踪报道,多福总裁将下跪道歉》、《多福总裁下跪致歉柏幽城》、《多福总裁迫于神秘人压力,亲口承认柏幽城泼墨系己为,将下跪道歉》、《疑似表哥惊现中海,威逼多福总裁》、《表哥现身,月光女神何处寻?》、《头条,表哥原是柏幽城表哥》…… 次***早晨,全国各大小报纸和网站均在头版头条报道了《地球神话》首映礼出现的惊人插曲,以及多福娱乐传媒总裁姬长发当众宣布向柏幽城下跪道歉一事。 酷六网相关视频截屏***率达到惊人的一亿,人们对表哥的关注再度被激发!表哥唯一的作品《枫桥》的网络点播率再次掀起***,达到了历史最顶峰。 傍晚,各大晚报及网站出现惊人风向转变,头版头条惊人地悉数变成《惊,下跪事件的神秘人原为表哥》,并且开辟了表哥专题。 专题先是回顾了《枫桥》的不朽神话,接着又回顾了表哥的前世今生,更有知情人爆出了表哥跟月光女神慕容冰雨的旷世绝恋,还有好事份子,挖出了表哥亦曾经先后跟贝氏控股集团的董事长贝晓丹、朱雀公司的幕后老板慕容兰落的绯闻事件…… 不仅如此,不时有女明显接受采访,站出来宣称曾经在某年某月跟表哥谈过恋爱,绘声绘色,让人不相信都难。 短短一个小时,表哥确认的和未确认的绯闻对象,光是具有社会知名度的女生就多达十三人。 毫无疑问,表哥再次成了网络最热的关键词。 《地球神话》的首映礼宣传秀,彻底成为表哥复出的华丽宣传秀,这是曹生洋、多福娱乐传媒总裁姬长发始料未及的。同时,作为年度悲情人物的柏幽城赢得的粉丝支持度悄然跃升到仅此于表哥的明星,成为亿万网民心中的最爱。 晚上十九点,开始有人号召抵制《地球神话》。 晚上十九点二十分,所有的影院全部空场,《地球神话》无一人再进场观看。 晚上二十点,各大连锁影院集团宣布下线《地球神话》,史无前例地高调宣布,从此以后拒绝播放此类脑残的媚外电影。 …… 秋思居,老板娘林思逾拿着一张《中海晚报》,递给正在仰脖子牛饮贝永驱进贡来的价值十万元一斤的极品乌龙茶的廖学兵。 ------------ 第193章 普 第193章 普洛罗家族 廖学兵错愕中接过,道:“小丫头,什么时候也学会关心国家大事了,这报纸是买来的还是抢来的呢?” 林思逾没什么好气,道:“少寒碜人,怎么说我也是秋思居的老板,不会***偷摸扒抢的勾当。廖老头,你果真是大有来头啊,朱雀公司的叶总前头来找,我一直以为他们认错人了,没想到你还真是……生意比较淡,不如喝茶嗑瓜子,跟我说说,你以前的人生怎么个***雪月?” 老廖木然,心想小丫头今天不是犯傻了吧,好奇心这么强?咕噜喝了口茶,道:“啥啊?老子一天到头围着秋思居打转,陪伴我的只有菜刀和瓢盆,谈什么***雪月,韭菜洋葱还差不多。小丫头,没事去找柴可夫斯基吧,你看,他正在猫叫发春,正是你母性光辉需要笼罩的地方。” “你!”林思逾气得粉嘴翘起,不过还是无奈地走开了。 廖学兵摊开林思逾给的报纸,看着上面夸张的表哥专题,即便是很大程度上,老廖已经肯定自己是谁,还是感觉上面写的是别人的事,心里没有任何代入感。 随手把报纸扔到一边,老廖决定出去走走。 提琴杀人王、杀猪王子、大鲨鱼跟在***股后面,亦步亦趋,老廖走了一阵,回头把这几个无聊的家伙赶回去厨房帮工了。因为晚报的记者把秋思居都曝光了,只是没有给地址,相信用不了多久,秋思居就会水泄不通的,生意一定也会忙得不可开***。 老廖***在街道上,东张西望,并没有目的地。秋思居实在太闷了,出来散散风是必要的。 新闻媒介狂轰滥炸的效果相当明显,老廖还没走多远,就被人认了出来,很快便不少人纷纷要求签名,络绎不绝。 老廖很难把报纸上叱咤风云的廖学兵代入自己,不过还是很礼貌地一一签名了,至少心里还是喜欢表哥这个称呼的。 溜达了一上午,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也没什么愉快的的事,老廖觉得这样很好,决定继续溜达下去,好久没有享受这样的时光了。倒是没有朝偏僻的地方走去,而是朝越发人多的地方走去。 不知不觉,渐渐靠近了朱雀街。 朱雀街,是朱雀公司发家的地方。如今早已没了老廖主政时期的繁华。 现任的中海市长崇洋媚外,朱雀街已经划入改造项目中,据说要在这里兴建韩国文化主题公园。 如今,整条街道的墙壁上到处写满拆字,更有不少商家已经在准备搬迁,昔***的繁华正在逐步凋落。饶是如此,还是相当繁华的。 怎么说,朱雀街毕竟是中海市最牛蛇混杂的一条街。更何况,还是朱雀公司发家的地方。只要这里还驻扎在中海呼风唤雨的朱雀公司,繁华就是必然的。 在老廖眼里,朱雀街似乎很不对味了,失去了往昔的感觉。 整条街上很少难以看到衣衫不整的混混,更没有了往***的鲜血渲染,街道已经变得相当平静,走的也是衣冠楚楚的男女,波澜不惊。 望着似曾熟悉的景致,老廖若有所忆,细想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索性也就不想了。缓步进了一家酒吧,有点口渴了,并且也好久没进过酒吧了。秋思居是开张了,不过怎么也不会有别的酒吧恣意潇洒,有林思逾在,就别想***。 老廖随意地点了一杯啤酒。 这是家相当不错的酒吧,装修得非常前卫,中午时分生意也十分罕见的火爆。在酒吧的中央,正有不少的年轻男女疯狂扭动着身躯,跳着动作夸张的韩国街舞,欢呼声阵阵。 韩国佬的东西,老廖一概没有兴趣,于是把目光转向酒吧的入口处。 一个戴着棒球帽,上面写着“亲爱的”,一身公主装打扮的女孩走了进来。眼光朝老廖这边打量了几眼,却又走到了西隅,跟老廖隔着舞池相对。 老廖的视线一直跟随女孩,等女孩坐定后,视线收回,继续盯住入口处。 入口处,陆陆续续走进来不少黑色西装,打扮入时的年轻人。这些人进来后,连舞池都没看,径直走到了老廖所在的东隅,有的甚至还跟老廖点头打了打招呼。 老廖笑了笑,没有过多搭理,打算抽完手头刚点上的烟就离开。老廖忽然有种强烈感觉,酒吧已经不太适合自己这颗上了年纪,***却不悸动的心了,没来由地觉得索然无味。 这家酒吧的生意真是好到了极点。 老廖注意到,陆陆续续又进来了好几批人。老廖目光如炬,这些人鼓胀的衣服下,藏得一定是凶器,毫无疑问,这是一帮混混。 莫非他们要在这里火拼?老廖心中浮过这个念头。转念一想,这不是朱雀公司的地盘吗?叶总的地盘何劳自己费心,自有朱雀公司的人摆平。 抽完手头的烟,中指一缩,食指一弹,烟蒂以漂亮的弧线准确地弹进烟灰缸,老廖仰脖子喝完啤酒,肚子有点饿了,打算找个饭店先填饱肚子再说。酒吧虽然也供应食品,不过老廖更喜欢去饭店吃东西填饱肚子。 刚站起身,老廖就发现有不少洋鬼子从入口处走了进来。很明显地,这帮人也带了家伙的。莫非是黑手党?老廖不由得来了兴趣,于是又坐了下来。 老廖粗略算了一下,从棒球帽女孩走进来开始,短短五分钟不到,这间小小的酒吧就鱼贯而入近百人。一时间,除了舞池,几乎所有的桌子都坐满了人。 老廖再次打量了一眼棒球帽女孩。这时,棒球帽女孩也正打量着老廖,她发现老廖打量自己,冲老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小姑娘这么善解人意,老廖顿时来了兴趣,想要起身过去那边。没成想,一个身高体阔的老外横地里杀了出来,端着两个高脚玻璃杯,杯子里一团火红,想是洋酒无疑,靠近老廖的桌子停了下来,***着蹩脚的中文,道:“先生,可以一起喝一杯吗?” 廖学兵打量了老外一眼,看着他的腰间鼓胀得很,心知不是藏着刀便是枪,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可是勇武如老廖又怕过谁,尤其对方还是老外,自然更没有怕的理由,信手一***,接过老外信手抛过来的酒杯,道:“谢谢!”满满的一杯酒就连一滴也没洒出来,手法之精准、高超令人崇拜。 老外眼中闪过惊讶,明显被老廖接酒杯的超人手法震住了,讪讪道:“先生,你叫什么名字?” 老廖没有计较老外的中文学得实在很烂,问话如此没有礼貌,面色平静,道:“廖学兵。你呢?” 身高体阔的老外笑了笑,道:“普洛罗,来自美国,祖籍意大利。” 老廖笑了,结合普洛罗脸上的表情,再扫视一眼酒吧的气氛,看到几乎所有人都盯着自己和普洛罗,心里有了点数,不过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道:“你好,普洛罗先生,欢迎来到中海。” 普洛罗端起酒杯,示意敬廖学兵一杯,道:“廖先生,最近的风云人物啊,久仰久仰。” 老廖抬起杯子,豪气***云地一口***光,道:“哪里,史密斯先生不远千里来到中海,想必是做大生意的吧?” 普洛罗伸手叫来侍应生,给自己和廖学兵满上一杯后,道:“谈不上大生意,都是些家族的生意,还请廖先生多多支持才是。” 终于介入主题了,老廖笑了笑,道:“要怎么支持呢?” 普洛罗依旧笑容满面,伸出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放在桌子上,道:“廖先生,明人不说暗话,多福娱乐传媒的姬总想取消他的决定,还请你给个面子,不要再追究这事。这是姬总的一点小意思,还请廖先生笑纳。” 老廖扫了一眼,桌子上的是一张支票,后面一长串0,足有6个之多,骤然见到如此大数目的钱,禁不住两眼放光,毫不客气地收入怀里,道:“呵呵,这么多,一百万?姬总果然豪***。不过,很抱歉,我并不能答应你。” 普洛罗耸耸肩,看老廖把支票收入怀抱却又不答应事情,一脸愤然,道:“廖先生,就我所知,你并不宽裕,一百万可是笔大数目了,如果廖先生觉得不够的话,200万,你看如何?” 廖学兵摇摇头。 普洛罗不悦,没有端酒杯的右手下意思地摸了摸腰间,道:“廖先生,初次相识,难得投缘,也算是朋友,不如就当给我个面子?就我调查得知,柏幽城并非你的表弟,何苦一定要替他出头?影响怎么彼此的朋友关系。” 廖学兵又摇了摇头。端着酒杯喝了一口,不动声色,却也等于压根没把普洛罗放在眼里。 连续碰了好几个钉子,普洛罗的愤怒已经溢于言表,把酒杯放到桌几上,道:“廖先生,恐怕你并不清楚我究竟是做什么的吧?” 廖学兵点头。 普洛罗气得双手发颤,颤抖着端起酒杯,仰脖子一口***光,道:“以廖先生的博闻,难道连普洛罗家族都没听说过?我很是不信,不过既然廖先生坚持不知道,我不妨直接告诉你,用你们的话来说,我算是黑手党的。” ------------ 第194章 横扫 第194章 横扫 廖学兵深表释然,转而又摇头,道:“普洛罗先生,我不过是一介小民,自扫门前雪是个人最高信条,也一向奉公守法,是绝无可能冒犯到贵家族的。普洛罗先生,您大可不必如丧考妣,我又不欠你什么?” “什么?”普洛罗听不懂“如丧考妣”,错愕问道。 廖学兵倒不是有人拐着弯骂人,一时忽略了普洛罗是个老外,成语不太懂,真是罪过,从裤袋里摸索着掏出出一根河水香烟,慢慢地点上,很是享受地抽了一口,道:“简单点说吧,就是死了爹妈的意思。好了,要继续聊的话,***不包出台,一小时一百万,要是不愿意,那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普洛罗先生,请别忘记转告姬秃鹫先生,***是明天在报纸上没读到他当众下跪道歉的新闻,我会在适当的时间请他喝两杯的,让他等着我就是。” 说完后,廖学兵叼着河水,站起身来,把手拢在裤袋里,便要往外走。 廖学兵完全不合作的架势,态度又是十分倨傲,普洛罗气得脸颊赤红,哇哇大叫:“狗***的,你给我站住,要是再走一步,叫你血溅当场。”转脸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对象应该是其同伙。 廖学兵微笑着,面对普洛罗的侮辱,罕见地没有计较,倒是十分听话,怔在原地真的没动,不过亦没有说话。 普洛罗见廖学兵如此听话,脸上浮起轻蔑的笑容,态度变得更嚣张,道:“廖先生,识时务为俊杰,你能看清形势,这是很不错的。希望你答应我提出的条件,否则大家面子上都过不去。” “是吗?” 廖学兵微笑着从嘴里蹦出一句疑问句。 转瞬,廖学兵旋风般掠起,在半空中来了个漂亮鹞子转身,双脚闪电般劈踹向普洛罗。 咚咚咚! 数十下突如其来的连击,普洛罗完全没有意料到,来不及防备,很快,普洛罗的脸就被踹成了大花脸,鼻子塌陷、眼珠暴出,嘴唇撕裂、牙齿崩碎,惨绝人寰的难看。 投鼠忌器的缘故,普洛罗的同伙没有一个人敢出手。 咚咚咚咚! 又是数十下。 直到普洛罗跪在地上,廖学兵方才停住。 廖学兵的肚子叽咕叫个不停,必须得去吃饭了,拍了拍手,收回脚,向酒吧外迈步,边走边说:“普洛罗先生,作为一个男人,我很欣赏你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勇气和热情。同样地,作为一个男人,我很遗憾你竟然用如此目中无人的口气跟我说话。请记住,这就是我给你的答案,并且衷心希望你能真正记住,后会有期。” 噗通! 普洛罗终于在老廖强大的连环轰击下倒地了,昏死了过去。 就在普洛罗倒地的刹那,老廖立即意识到自己被包围了。 “敢伤害普洛罗先生,杀了他!” “杀了他,为普洛罗先生报仇!” …… 刀光纷纷闪起,酒瓶破裂声四此起彼伏! 老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整间酒吧,除了棒球帽女孩,竟然全都是普洛罗的人。 所有的人,除了棒球帽女孩,全都亮出了家伙。棒球帽女孩没有动静,只是似乎并不惧怕血腥的打斗场面,依旧安坐在桌子上。这让老廖忍不住有点好奇。 心随意动,坐以待毙、束手投降都不是过江龙老廖的选择,必须主动出击。 老廖动了,腾挪跳跃,左手抢刀又夺棍,一气呵成,瞬间完成。抢刀夺棍的刹那,顺手一拉,左手刀捅入一个疤脸的肚子,抽出来鲜血暴溅,右手长棍在狠狠捋过去,被夺棍的绿毛头上立即裂开一道血口。 不可一世的强横,勇不可挡的气势,渐渐收拢的包围圈齐刷刷地散开两步。对手从身心被震撼住了。 老廖没有停。江湖搏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敌人实在太多了,速战速决才是根本,否则时间一长,拖都被拖累,那就不好了。老廖犹如蛟龙入海,举手投足间尽情宣泄力量,招招皆是杀招,对手非死即伤。 很快,不到十分钟,便有十多个小混混倒了下去。 然而,老廖惊讶地发现,对手罕见地并没有退缩,而是悍不畏死,全力在冲锋。震慑性杀戮宣告彻底失败。 老廖愤怒了,怒吼:“拒不放弃,那就统统下地狱吧。”战斗的激烈和凶机四伏使得老廖的肾上腺激素熊熊燃烧了起来。 很快,又有好几个混混倒了下去。 …… “小心!” 发出警告声的是棒球帽女孩。不简单的女孩,在刀光血影中尚能如此泰然。 这时,在老廖的背后,一把片刀正挟风雷之势,狠狠地劈向他。 换做普通人,不死也是个重伤的份。因为片刀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而是距离又是如此之近,左手刀捅在一个混混的大腿内侧,右手棍被另一个混混的双截棍死命缠住的老廖想要还击都不存在条件了。 当前,只有两个局面,要么放弃武器闪躲,要么被片刀劈掉脑袋就地毙命。 两者都不是廖学兵想要的。习惯了创造奇迹的廖学兵决定冒险,在关键时候,中海之王的强悍实力也强劲地爆发了出来。一声暴喝过后,老廖竟然离奇地旱地拔葱猛然间便窜高两尺,抢在片刀劈向脑袋之前跳了起来。紧接着,老廖施出弹腿连环踢,将片刀踢落在地。身子随之下落,落地时,又正好抓住刚刚松手的左手刀右手棍。 亮光闪过,廖学兵的左手刀瞬间便从混混的大腿内侧抽出,捅入了使片刀的混混眉心,当场将其毙命 说时迟那时快,老廖的整个动作几乎是眨眼间完成的,淋漓尽致,行云流水,毫厘不差,妙至巅毫。 可是,爆发出强大实力的廖学兵依旧没有吓退敌人。 在当前的关键时刻,一根碗口粗的铁棍神不知鬼不觉靠近了老廖的后脑勺。 哐当! 巨响过后,以寡敌众的老廖终于寡不敌众,不可避免地中招了。 剽悍的老廖并没有倒下去。他甩掉长棍,摸了摸后脑勺,按住了鲜血正在狂涌的伤口。几乎在同时,老廖感觉到脑袋疼到了极点,好似乎有千万只蚂蚁在暴走,禁不住脚步都有些虚浮了,眼睛中尽是虚影叠叠。 幸好天不绝廖学兵。 对手忌惮老廖受伤的强悍反扑,竟然全都停手了,给了老廖喘息的机会。 过了会,恢复速度惊人的老廖终于清醒了过来。看着跃跃欲试的敌人,正要再次出手时,这时腰间传来炙烧感,老廖低头一看,发现消失已久的昙花纹身正在快速重现。 老廖惊讶万分,难以置信地看着昙花逐渐由无到有,由小到大,最后变成盛开状。几乎就在昙花冒出的一瞬间,后脑勺的疼痛消失了。 就在这一刹那,无数熟悉的人影闪过,一瞬间成百上千个。 老廖的视线转向酒吧的西隅,很惊讶地发现,棒球帽女孩,原来是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成熟了?冲棒球帽女孩微笑了一下,老廖把注意力重新转回搏杀现场。 与此同时,对手在观察了片刻,发现老廖既没有倒地,也没有垂死反扑,又看到老廖后脑勺的***口子原本流淌不停的鲜血竟然无药自愈,流血离奇地停住了,明白了点什么,相互对望一眼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疯狂进攻。 昙花纹身在熊熊燃烧,开得越来越盛,老廖迸发出的力量亦变得越发强悍。 敌人的攻击已经不重要了。 老廖腾挪跳跃,左手拳,右手横扫,千钧之力聚于一点,一拳一扫出去,敌人不是被重力轰倒便是被劈飞出去。 眨眼间的功夫,便有一个敌人倒下去。 没过多久,百十来号敌人,就只剩下了可怜的三十个。可是让老廖吃惊的是,对手望着不停倒下的伙伴,竟然没有任何恐惧,丝毫没有停止进攻的迹象。 这是一帮什么人?竟然如此悍不畏死。 老廖的记忆快速搜索。 终于,他想起来了。这帮家伙好眼熟,是黑手党,是美国过来的黑手党,是普洛罗家族,是不共戴天的普洛罗家族啊! 瞬间,仇恨充斥老廖的身心,老廖的力量再度暴增几分,昙花图案终于完全盛开了。 双眼赤红的老廖,从怀里掏出啄木鸟小刀,手一抖展了开来,一场尽情的杀戮展开。 手起刀落,滚瓜葫芦! 招招要害,啄木鸟下去,不是断手就是斩脚,只是老廖并没有将敌人毙命,杀人并没有太多意义,让对手震撼和恐惧才是老廖想要的。 几分钟过去! 所有的对手统统都趴下了,再也没有一个人还能站起来反抗。 老廖笑了,缓步走到了已经吓得心胆俱裂的普洛罗面前。 啄木鸟小刀闪电般切入普洛罗的胳膊,老廖手加一把劲,啄木鸟连同普洛罗一把给拽了起来,提到半空中,不顾普洛罗杀猪般的尖叫,左手眨眼间连轰十来记重拳,直到普洛罗把肠子都吐出来了方才停手。转瞬,抬起一脚飞踹普洛罗的膝盖,只听咔嚓几声,普洛罗的碎成几片。 啄木鸟适时地从普洛罗的肩胛抽出,哐当一声,普洛罗掉到地上,是跪倒在地的。 “说吧,你们普洛罗家族和裴爱罗家族共计来了多少人到中海?目前控制了那些地盘。” 可怜的普洛罗牙齿也全没了,满嘴是血,炸酱面似的大花脸写满了恐惧,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清一个字。 ------------ 第195章 棒球帽女孩 第195章 棒球帽女孩 处于愤怒状态中的廖学兵冷笑一声,环顾四周一眼,发现全都是躺在地上***的笨驴,没有一个有骨气的,想来都是些小喽啰,要找到另一个逼供的对象都没机会,只有继续逼供普洛罗,道:“不急,慢点说!”一巴掌劈在普洛罗的的下颌处。 普洛罗一定很后悔,自己的莽撞,若是不在教父面前请缨出战,也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仰天喷出一口鲜血,十来颗牙齿随着一块喷出,,一边汩汩流着血,一边***,道:“我,我投降!国、国际惯例,不***俘虏。”嘴巴裂开,满嘴牙齿竟然全没了,话反倒说清楚了。 廖学兵掴了掴手,拍了个巴掌,笑道:“好,就依你。衷心希望你能以一个俘虏的觉悟跟我好好合作,不虐俘不杀虏通常是我最后一个选择。好了,第一个问题,普洛罗家族派了多少人到中海来兴风作浪? “这,这,我,我说,全球的家族人员共调集了1/3,中,中海,普洛罗家族势在必得。没,没想到朱、朱雀公司比想象中强,强大多了,还,还有常子才暗地扶持,所以家族还在陆续增调兵力中……” 老廖摸摸脑袋,打量了一眼棒球帽女孩,发现她还在,于是笑道:“还算合作,很好,普洛罗。第二个问题,裴埃罗家族又派了多少人,德里*裴埃罗来中海了吗?” “德里*裴埃罗是教父级的,还不是我,我这种小,小角色能知道的。并且裴埃罗家族的主要对手是史密斯家族,他们目标都是洗劫掠夺中海的金融体系……不,不知道怎么回事,史密斯这次精兵尽出,都、都来中海了,连爱丽丝.史密斯也来,我,我就是为了她才来的。” “现在不是讲你罗曼史的时候,拣我想听的说!” “这个,我,我听说太监堂的创始人早年在去美国前有一批人马留在你,你们自己国家,目、目前的堂会头目也,也姓廖……” “哦!你闲扯些什么?不如喝杯啤酒润润嗓子。来,我请客。”老廖从桌子上信手拎起一个啤酒瓶砸在普洛罗头上,当下啤酒花和血花***融,犹如香槟开花,艳光四散,也不管普洛罗的死活,一字一句道:“死鬼子,太监堂是你叫的吗?” 普洛罗疼得咧嘴,满嘴无牙透风,***都走样了,顾不上擦巴满脸的血和啤酒混合液,颤抖着点头不停,道:“我,我错了。是,是秦汉堂。” 廖学兵很不高兴,抓起桌上的刀叉,舞得飞转,手一抛,如长眼睛似的悉数插在普洛罗的鼻孔、嘴巴里,紧接着***的手掌一***,也不管普洛罗哀嚎不停,道:“觉悟太差了,在中海的地盘上藐视我们,这就是你的下场。最后一个问题,秦汉堂的堂主廖华强如今身在何处?身为普洛罗家族的第三顺位继承人,你不要告诉我不知道。” 老廖的脚踏在跪下的普洛罗嘴上的刀叉把上,普洛罗吓得心胆俱裂,担心口齿不清被暴打,费了半天劲,吸了一口气,满嘴血地咕咕道:“廖,廖华强,不,廖先生,廖堂主,他,他已经死,死了。” 骤听大哥噩耗,老廖顿觉五雷轰顶,颤抖不已,发直穿冠,瞋目裂眦,流出两行血泪,喃喃道:“你,你说什么,我,我大哥竟,竟然死了?”抬起一脚,踏在普洛罗的胸口上,咔嚓几声,便踩断普洛罗胸口好几根肋骨,道:“是你***的?你怎么知道的?” 大汗淋漓,面如金纸的普洛罗早已整个人虚***了,像是泡菜缸刚捞上来的,焉了,生命体征正在快速流失,满嘴插满刀叉,戳得支支吾吾又说不出话,心怕廖学兵下杀手,只好拼了命似的摇头否认。 该问的都问了,不想问的谅普洛罗这种角色也不知道。老廖听到大哥廖华强噩耗,心情糟糕得很,也不客气,***起一条板凳,直接一脚飞蹬起来,板凳落下,正好砸在仰头哀求的普洛罗***的脑袋上。 普洛罗甚至来不及呜呼一下,满嘴刀叉就去见了阎王。 老廖拍拍手,***掉普洛罗,也算是替大哥廖华强出了口恶气,剩下的刽子手,有的是时候一个个找上门去解决。自从失去记忆后,老廖还从没有眼下如此畅快,低头打量了一眼昙花,不由得大吃一惊,昙花正在逐渐凋谢。 就在这时,有什么东西滴到了后颈里,老廖抬手去摸,是鲜血,后脑勺突然疼得要死,鲜血正在流个不停,难道? 见惯了世面的老廖倒也不慌张,一把扯掉弹力背心,撕成碎布条,紧紧地绷住脑袋瓜,总算止住了鲜血。不过,头还是有些疼,刚才还熟悉的景物又开始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老廖心中有了仇恨,担心不争气的脑子忘记,脑海中思绪走马穿灯,终于下了个主意,转头侧脸看了一眼,发现棒球帽女孩还在,松了口气。此时,也注意到,棒球帽女孩至始至终都没有动,如此好的涵养,跟以前认识的小丫头俨然是两个人。 老廖咧嘴一笑,朝棒球帽女孩坐的桌子走去。 棒球帽女孩也看到老廖正朝自己走过来,***的胸脯明显抖动了一下,柳腰也动了动,激动溢于言表,不过也就一刹那的工夫,转瞬便又恢复了平静。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静静地看着老廖逼近,没有抢先说话,亦没有打招呼。 老廖头疼如裂,感觉很多刚刚还记得的东西都在模糊,下意识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不管如何,现在真的有不少话要问棒球帽女孩,中海的局面,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渴望知道。廖华强的死造成了的巨大***,小小的柴刀帮是不可能完成复仇,力量太薄弱了,小丫头毫无疑问是最好的助力人选。 老廖的头疼一刻比一刻严重,眼中的景物开始渐渐重影,步伐都有些凌乱,扶着桌子,喘息了好一阵,才又迈出步伐,总算是到了棒球帽女孩的桌子前。 棒球帽女孩的冷淡,大出老廖的意料,老廖的自信心遭遇生平从未有过的严重打击,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记忆混乱?难道并不是她?还是? 不过,老廖还是颇有绅士口吻地问道:“小丫头,我可以坐下来吗?” 此时,棒球帽女孩的胸脯剧烈地起伏,手在不停抖,语调颇为颤抖,看得出来是在极力抑制自己的激动情绪,表面上平静得很,缓声道:“当然可以。” 换平时,棒球帽女孩的细微变化,老廖自然火眼金睛不会走漏眼,可是现在头疼似裂,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心里充满失望,道:“小丫头,这两年还好吗?” 棒球帽女孩笑了笑,只是点了点头,不语。 老廖并不介意小丫头的态度,长久不见了,陌生是难免的,续道:“小丫头,见到我都不打招呼,太不像话了吧,小心我打你***股。” 棒球帽女孩依旧笑着,微微噘了噘嘴巴,还是没有说话。 “我离开中海后,听说你十分上进,如今也能独自掌控大局了,对这一点,我极为欣慰。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我回来了,你不高兴吗?哦,小丫头,莫非有心上人了,不喜欢跟我这糟老头说话了?” 老廖的调侃,让棒球帽女孩大急,比划着想辩驳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出来,脸色也很快恢复平静,只是继续笑着。 头疼得要死的老廖性情大变,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变得豁达,也不计较,笑道:“小丫头,哈哈,其实刚才只是信口说说。偷偷告诉你,现在我还珍藏着你的绣着小花猫的***,嘿嘿,真是粉可爱到了极点,改天有空再送我一条。好了,不说了,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要不然管家婆又要唠叨个不停了。小丫头,如果你见着了叶小白和撒磊那个蠢材,让他们到秋思居找我。不好意思,我这记性时好时坏的,我怕到时记不得今天的事了,你别忘了,让他们到时候转告我,普洛罗和裴埃罗家族是杀害我兄长廖华强的罪魁祸首。” 棒球帽女孩点了点头,望着陌生而又熟悉的廖学兵,还是没有说话。 老廖一向不喜欢拖泥带水,行事***净***快,说走就走。从裤兜里摸出一根河水,点着后用力吸了一口,止住脑袋天旋地转般的眩晕,站起身来,便朝酒吧外快步走出。 “老师,冰雨姐姐很想你,她想见你一面。” 老廖回过头来,道:“小丫头,谁是冰雨姐姐?” 棒球帽女孩叹息一声,摇摇头没有再说话。 老廖也没有再问,继续迈步往外走去。 ***着站起来,相互扶着的黑手党的蠢才们,纷纷让开,不敢挡着老廖,生怕惹得老廖不高兴,像普洛罗一样去见上帝。 老廖看也没看那些小混混一眼,继续快步往外走去。头疼得快要炸了,摸了摸脑袋,血又开始流了,把缠了十来层的布条又给湿透了。 老廖低头看了看腰间,昙花彻底消失了,脑子里竟然想不起刚才的棒球帽女孩是谁了,心叫一声不好,快步朝秋思居回赶。 ------------ 第196章 中海公主 第196章 中海公主 不知道从哪里聚集来几十号人,有西装革履的,有穿弹力背心的,有穿黄色军装的,也有服务生装的,还有衣衫褴褛的,各种服饰不胜枚举,纷纷围在酒吧门口抬头张望。 个个神色紧张,额头汗如雨滴,偏生行走如飞,形色匆忙,看起来只是个过路人。可是这帮人来来去去只是围着酒吧转圈子,任谁也不相信他们仅是打酱油的。 待廖学兵出来时,他们脚步齐齐顿住,转瞬纷纷对视一眼后,眼光便又全部望向酒吧的门口,并没有跟廖学兵搭讪。良久没见酒吧里有啥动静传来后,廖学兵的背影又远去了,方才捶胸擂足,发出死了爹妈似的哀嚎,大喊“兵哥回来”。 头部遭到黑手党徒的重击,廖学兵经过简单处理的伤口因为腰部昙花的消失再度崩裂,鲜血正在快速渗出,时间一长,肯定会有生命危险。廖学兵深明此理,因而心里唯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快回到秋思居,找林思逾借钱去医院处理,免得流血身亡。现在头昏脑胀的,也就没有关注酒吧门外的动静。 廖学兵走了大概十来分钟后,才从酒吧里走出来一个女孩。 女孩一身绣着粉色的猫咪的背带连衣吊裙打扮,略微露出镶着蕾丝边的文胸,若是廖学兵见了,一定会惊呼小丫头什么时候口味变得如此女人化了,想必会哭着喊着抢着偷来珍藏起来,不时拿出来细细看上一眼,心里爽到极点。小丫头经年过去成熟了许多,从模拟的手部弧线虚按来看,手掌最多只能握到乳纹第三圈,依此来看,整体浑圆度定然直追e罩杯,尤其蓓蕾更是尖圆坚挺,绝对是男人之垂涎极品。再加上滑嫩如凝脂的脸蛋略带婴儿肥,头戴棒球帽,真是可爱中透着一股子清纯的蠢蠢诱惑,气质上不知道胜过渔姑唐静柔多少。 她正是酒吧里廖学兵主动上前攀谈的小丫头。 女孩才一探出头来,外面游走张望的数十人便齐刷刷地奔到酒吧门口,纷纷嚷嚷个不停。其中有几个也是小女生,又是弹女孩的凝脂粉脸,又是袭胸摸身,发现女孩完好无缺后方才夸张地松出一口气,大呼幸运。 女孩的粉脸雕砌着晨露初绽的笑容,不算特别着意地劈开几个小女生递来的咸猪手,示意围上来的数十人悉数散开,该干嘛干嘛去,只留下一个西装革履的帅小伙,一个穿着天蓝色短夹克的小女生。留下的两人表情都颇显严肃,不苟言笑,多半都是干练狠辣的角色。尤其是那小女生满头金发,典型的白种人的面孔,黄种人的皮肤,当是混血儿无疑。 西装革履的帅小伙用手捋了下满头钢蹦似的岔毛,一脸猪哥像地用手捧着十来天没洗过,用足有三寸厚的白粉都遮住污垢的帅脸,望着棒球帽女孩,面色羞赧,低声问道:“公主,谢,谢谢你赏,赏识,有什么尽管吩咐,上山抓鸡,下海捉鳖,我金伟文绝不含糊,保证完成任务。” 棒球帽女孩脸色偏向右边,望着混血女生,压根没瞧岔毛一眼,笑嘻嘻地,道:“momo姐姐,这趟你从欧洲回来,时间太过紧迫,都来不及问你相关的事情,我很想知道,这次姑姑可有捎来口信,都说了些什么?” momo,中文名夏雪沫,她的母亲是中海人,父亲是法国人,典型的混血儿,跟大多数法国女孩一样靓丽大方,比妮可.基德曼更赛三分,金发闪亮,脸部轮廓清晰,尤其是鼻梁更是挺拔,衬托得整个人显得秀气逼人。不过,有如凤羽的长长睫毛,随着眨巴的眼睛,不时刺出一股透心凉的寒气,足够从内心深处击碎了狂蜂浪蝶的招惹之心。 momo抽出拢在牛仔裤的裤兜里的玉手,用手摸了摸吹弹可破的柔唇,不苟言笑,道:“蓝落妹妹,姐姐这次总算不负你所托,算是相对圆满地完成了你交待的事情。至于姑姑的口信,共说了四件事,第一,尽一切可能恢复廖学兵的记忆;第二,动用飞车党隐藏的力量把中海的局面搅乱;第三,全力调查柏幽城的身世;第四,想一切办法把梁永誓推向风口浪尖。” 棒球帽女孩便是慕容兰落,她用手提了提连衣吊裙子的背带,一时间春光四射,波涛汹涌,岔毛看得痴呆了,口水流了一地。 慕容蓝落并没有注意到岔毛,脸上的表情有些松垮了下来,叹了口气,道:“‘爸爸’的记忆恢复这是个难事,他时好时坏的,没人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刚才本来有大好的机会,可是我跟死丫头贝晓丹有过约定,没办法跟‘爸爸’说话,算了,不提这个。其实已经我们已经在动用隐藏力量了,只是裴埃罗家族来了不少好手,薛暮秋训练的人已经栽了好几个了,哎,要是爸爸在就好了。姑姑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要调查柏幽城的身世呢?还有,梁永誓已经证明是爸爸的侄子了,这么做会不会造成不良的后果。” 夏雪沫摇摇头,看来姑姑并没有告诉她为什么。 小蓝落耸耸肩,拍了下手,点了点头,道:“行,既然当初跟姑姑达成了紧密合作协定,那就照她说的先执行好了。”顿了下,眼睛骤然增亮几分,脸色变得严肃,续道:“岔毛,梁永誓这孩子就交给你了。记住了,他是爸爸的侄子,不允许让他有任何人身损害,否则我不会饶了你的。” 岔毛金伟文当立正敬礼,领命,问道:“公主,那要怎么样才能办到呢?”望到momo递来的尖刀似眼神,吓得一哆嗦,忙道:“我,我错了,我这就去办,办不好就,就自裁。喂,夏雪沫,你别时不时都摆出你冷血杀手的谱,有本事你帮公主干掉贝晓丹那贱人去。” 夏雪沫表情依旧严肃,手在裤兜里动了动,岔毛金伟文一见,当即落荒而逃。 岔毛跑了后,小蓝洛又跟夏雪沫小声嘀咕了好一阵,最后并没有一块离去,而是各自分开。慕容兰落跟夏雪沫分开不到十步,远远地,那数十人就又像尾巴似的吊在后面,只要前面的人神色稍有风吹草动,便立即会佯装有急事要做,快步如飞,前后左右护住慕容蓝落。 贝氏控股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一个穿着可爱小背心的粉红女郎,一派窈窕淑女风范,亭亭玉立,左手端起刚刚送上来的东北野生参茶,只喝了一口就又放在了梨花木制成的,气派非凡、豪华大气的办公桌上,吹了吹玉手,望着桌子对面的人,和风荡漾的脸上飘起几朵乌云,道:“撒总,蓝落那贱人都去见老师了,你这时才来告诉我,真是气死我了。还有,慕容兰落这回没话说了吧,老师的归属她该自动出局了吧?撒总,麻烦你等会亲自去跑一趟,通知慕容蓝落以后离老师远点,否则我对她不客气。对了,你刚才说得那么惊险,老师有没受伤啊,受伤了有没赶紧去医院啊。喂,你没有派人保护老师吗?” 贝晓丹对面沙发坐着的便是天空电视台的台长撒磊。他望着永远立在贝晓丹身后,尽职尽忠地守护贝晓丹的李思,希望她能帮忙说两句好话,消解下大小姐的火气。可是李思永远是那副不关我事的态度,自然不会开口说上半句。 无奈之下,撒磊只要硬着头皮,拎着胆子,咳嗽了两声,道:“大小姐,就线报得知,公主……”还没说出下文,便被贝晓丹截断,道:“撒总,跟你说过好几次了,以后在我面前不许称呼慕容蓝落为公主,她那什么狗屁的中海公主,谁个承认了?就连姑姑都没承认。” 撒磊惨笑一下,擦掉满头渗出的大汗,心里恨死了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早结婚,要不然也不需要前不怕狼后怕虎,真是上了你们贝家的贼床,就要遭到报应。想通了的撒磊不敢硬气,赔着笑脸,道:“就线报得知,慕容蓝落在酒吧就只跟廖学兵说了一句。” “是什么?” “老师,冰雨姐姐很想你,她想见你一面。” 贝晓丹一听,脸色乌云密布,嘴唇咬合,气愤不已,道:“好啊,死丫头慕容蓝落,果然是很有心计的女人,竟然跟慕容冰雨也结成了党盟。看来她为了抢走老师,已经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思思姐,你看,我该怎么办?” 李思倒是比撒磊这个跌入婚姻坟墓的可怜虫有骨气多了,脸色如常,双手摊开,道:“大小姐,你们小丫头的事情,我向来是不插手的,并且我一把年纪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还是不要问我了。依我看,这里撒总最有经验了,你还是问他吧。” 撒磊想不到李思不帮忙,还把自己给卖了,气得咬牙切齿,只是碍于情势,不敢发作,道:“大小姐,我认为最关键的是赶紧联系廖幽凝,据线人报告,廖幽凝给了几个任务给慕容蓝落,要是大小姐你抢先完成,或许?” 贝晓丹在屋子里踱着步子,几年的运筹帷幄贝氏集团养成的快速缓解压力的超强能力展现出来了,焦急和愤怒的情绪很快消散,表情恢复了笑容,道:“如果我直接去找老师,会不会更好点?既然死丫头慕容蓝落已经违约在先,想必她也没资格说我违约吧?” “这……”撒磊一脸茫然,不知说什么为好。 ------------ 第197章 廖振洲重现 第197章 廖振洲重现 六月二十三日,晴,黑道煞日,俱事不宜。这是个盛夏转秋的日子,空气燥闷,到处弥漫着不和谐的因子。 日前才开张不久的秋思居,正值新店开张期,需要勤奋博人气的阶段,今天很离奇,中午都十二点了,门还是紧闭着的。 门前几只野狗来回奔走着,围着大门上窜下跳,狂吠个不停。想是这几天,秋思居生意冷淡,不少食物被抛弃掉,好处得到最大的便是它们,今天突然断了美食来源的缘故。 一大清早到现在,秋思居也陆续有一些食客来过了,大多数看到大门紧闭掉头走了,不过也有一部分食客充满了好奇也不甘心,不时竖着中指,嘴里嘟哝个不停:“娘的,可惜了,这么有才华的老板,偶都见不上一眼,真是老天无眼。”徘徊着就是不肯离去。 十二点十五分,秋思居的门依旧离奇地紧闭着,但是门前看似嘈杂却又平静的局面被打破了。一个穿着镶着几个大兜,整体上黑白夹杂不清的夹克的家伙来到了门前。 咚咚咚,夹克男一靠近秋思居,就近乎癫狂地敲着秋思居的门。 秋思居本来就不怎么结识的门,在夹克男的重力下更是犹如秋后落叶,吱呀响个不停,随时都会落地化为一堆腐粉。忌无肆惮,风雷隐鸣的强悍气场,吓得就连旁边窜腾的野狗,见到夹克男,吓得狗爪子齐刨,躲瘟神一样,飞奔着远远避开,吐着舌头,气喘吁吁,连吠叫都不敢吠出来。 夹克男无疑是个生面孔,可也说不上,因为虽然他肯定是个陌生,面孔却又颇像秋思居的老板廖学兵,也有那么点像大明星柏幽城。蹲守在秋思居附近的食客,咋一见他,还真有人误以为他不是秋思居的老板,就是大明星柏幽城,可是夹克男火爆而又冲动的作派,打消了众人蠢蠢欲动的索求签名的卑微心理,远远地望着,不敢靠近。 终于,在夹克男后撤一步,做好冲锋之势,试图一脚飞踹过去,解决秋思居大门这道障碍时,秋思居的大门适时地打开了。 出来的人腰间撇把菜刀,左手举个板凳,打开门后,先是板凳试探地滚了一通,确定没有危险后,才探出半个身子,他是杀猪王子李振兴。右手提着裤子,也闹不知道是从茅坑还是从厨房匆忙跑出来的,从板凳上几个清晰的湿印子可以得以佐证,杀猪王子看清楚锤门的是个年纪轻轻,跟上两次来秋思居捣乱的小混混没太大区别的夹克男后,判定为小喽啰,底气充足,摸出插在腰间的菜刀,横在胸前,大骂:“幺蛾子的,狗胆包天了,秋思居的门也敢踹,不要命了,知道份秋思居的靠山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还是不说了。喂,喂,是谁踹的,快站出来,否则我不客气了。”说到这里,回头大喊:“提琴杀人王、大鲨鱼、庖丁吴道子,快出来了,有人来找场子了,老子扛不住了,要死了,哎呦,我的胳膊流血了,妈啊,我的腿。”左手板凳和右手菜刀互劈,戏演得十分逼真。 门后传来气焰嚣张的嚷嚷声:“是谁,是谁,杀猪王子,你先顶着下,顶着哦,老子先上个茅房,顶着啊,要不你叫廖总,哦,算了,他正在休养,所以拜托你一定要顶住。”只闻声,却始终不见人出来。 正要破门而入的夹克男,胆子本来惊人,见门开了,也不搭理杀猪王子的自导自演,大咧咧地踏前一步,胸脯顶在杀猪王子李振兴的板凳上,道;“小子,这店老板叫廖学兵是不?我要找他,别妨碍我,闪开。”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只是在嘴角挂上了一丝蔑视的笑意,可就这么个变化,附近的气场立即变得压抑,乌云压顶,雷声轰隆,随时都可能狂风暴雨,把人像浮萍一样卷走,无影无踪。 李振兴的手在抖,板凳末端传来的是千钧这之力,即便是把菜刀再次撇入腰间,双手握紧板凳,可还是感到吃力,不由得脚步虚浮,连连后退。这种气势,只有兵哥在暴怒的时候才会拥有。他是?杀猪王子的内心窜起巨大的疑问。 杀猪王子李振兴后退一步,气场强横的夹克男就进一步,不疾不徐地说道:“小子,别碍事,闪开。再问一次,廖学兵在店里吗?”得到杀猪王子明确的答复后,他在店里找了条凳子坐了下来,续道:“他的伤没事吧?哎,这么大一个人都不会照顾自己,还要幽凝妹妹没日没夜担心,算是败了廖家的盛名。” 好强悍的气势,杀猪王子李振兴面憨脑子不傻,敏感地明白了对方一定是廖总的朋友,不会是敌人,道:“你是?” “杀猪的,是他吗?操,那里来的二愣子,穿个夹克就以为自己是jack了?这么嚣张,秋思居是你坐的吗?给我站起来,到墙角赶紧做五十个俯卧撑去。否则,野鸡出来了,有你好受的。”穿着黑色汗衫,一半露在外面,一半塞进裤裆却把红色裤裤反露的柴可夫斯基,手里提着一把剔骨刀,电步快冲过来,气势磅礴地把剔骨尖刀剁在来人坐的桌子上,一只脚蹬在小伙子旁边的板凳上,嚣张霸道,威武无比到了极点,只是可惜嘴里塞着个鸡腿,嚷嚷声含糊不清,掉了链子。 在柴可夫斯基身后,是拖着铁棍的大鲨鱼罗刹禹和一张生面孔。生面孔穿着的人字拖,人字头还断了,走起路来一颠一簸,不晓得是不是腿脚不方便。 夹克男动也没有动,虎踞龙盘地坐着,稳如泰山,面不改色,从裤兜里摸出一根烟,叼上,拿出古董火柴,尾指一勾,火柴在火柴盒上发出一道轻轻地插痕,点着后准确地弹到烟头附近,空中停顿了好一会儿,直到烟点燃了才往下坠落。 “喂!快说话,要不然对你不客气了。”柴可夫斯基用力拔了半天自己剁在桌子上的剔骨尖刀方才拔出,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地发出了庄严的威胁。 夹克男笑了笑,拿出一把小刀,分明是著名的啄木鸟小刀,熟练地把玩着,时不时剔下指甲,道:“是吗?你是廖学兵新成立的菜刀帮的马仔吗?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比飞车党的那帮废柴还要差。难怪幽凝妹妹是如此不放心,非要我千里迢迢赶来奥援,这是有理由的啊。”同时,他的脚电闪地动了一下。 咚,柴可夫斯基就仰天劈叉倒在了地上,后脑勺重重磕在地上发出了重重的闷声。更惊魂的是,林天刚拔出的剔骨尖刀因为事出骤然,一时间没握稳,往后摔的半空中突然失手,落地时剁在左耳边,再往右一分,后果便是难以设想。 提琴杀人王林天毫无征兆就被对方出手便摔了个大跟斗,杀猪王子、大鲨鱼,还有应该是“庖丁吴道子”的陌生面孔不免兔死狐悲,怕是明白了林天现在的下场就是自己即将的下场,揣紧着拳头,脚下猛踏地面,咚咚作响,义愤填膺地纷纷拿出手中的武器,摆出了拼命的架势。 “都给我退下,真是太不像话了,一点政治觉悟也没有,一帮蠢才,廖总怎么会花钱请你们?尽是猪脑袋啊,咱们秋思居打开门做生意,上门的都是客,就得好生交待着。瞧瞧,廖总才说了几天,你们就这么快都忘了?还瞪眼睛吹眉毛,想死啊,赶快跟客人道个歉。好了,林天、李振兴,你们俩赶紧去把昨天的剩菜剩饭搬出来,喂给外头的野狗吃,这帮狗崽子都在门外吠了一上午,吵得人都睡不了觉,你们这帮孝子是聋子啊,听不到嘛?还不快去!罗刹禹、韩阳,好好的厨子不做,学柴可夫斯基、杀猪的练什么刀子?没事别出厨房溜达,把菜刀拿出来恐吓客人,实在太不像话了,扣五百块工资,没说的,还不滚到厨房去?”李思逾满面春风地快步从厨房旁边的偏房走出来,那正是兵哥的卧室,搔首弄姿的,一步三摇,好不风骚,刀子嘴似的开火,吹散满池沸腾的热水。 在李思逾踏出厨房旁偏房的刹那,后面又探出个身影,衣衫不整,不过满脸的胡子拉茬,不是廖总还能是谁?咳嗽个不停,双眼正朝这边打量,怒火分明在燃烧,柴可夫斯基、杀猪王子、大鲨鱼、庖丁吴道子对望一眼,不敢怠慢,垂头丧气地听李思逾的吩咐散了。心里不服气,窝囊得很,不服气地老回头望着。 夹克男倒也不深究,任凭他们离开,打量了一眼李思逾,道:“那个老态龙钟,咳嗽连连的莫不是廖学兵?” 李思逾望着夹克男,没吭声,搞不清楚这女人心里在想什么。 夹克男也不生气,笑了笑,道:“你叫李思逾是吧?叶小白那蠢蛋眉飞色舞吹捧你,让我好不期待,如今见了不免失望,依我看,跟幽凝妹妹的差距足有一光年,就连小蓝落也是远远不如,虽然说,他是失了记忆,可胃口还是太糟糕了。” 女人最怕被说不如别的女人漂亮,李思逾也不例外,柳眉倒竖,操起板凳就朝夹克男猛砸,大骂:“给我闭嘴,乳臭未干的小毛头,还轮不到你来给我评头品足。”不过在始终端坐在板凳上的夹克男肩膀微动的闪摆下,板凳的袭击悉数落空。 待李思逾心理上终于被迫认输后,夹克男才笑了笑,又道:“你用不着这么激动,当你见过幽凝妹妹,你会自惭形秽的。好了,千里迢迢从欧洲赶回来,饭都没吃,肚子饿了,给我来份阳春面吧,要大份的,麻烦你帮我去跟厨子交待下,过去的时候别忘了告诉廖学兵,有故人来看他了。” 一再遭到夹克男的羞辱,李思逾一脸寒霜,十分不爽,不过终究碍于对方是来找廖总的,纠结了半天,才怒火冲冲地说了句:“报个姓名?” “廖振洲!” 李思逾发出了惊呼声,道:“什么?你也姓廖?你说你叫什么,廖振洲?哦,好,你等下,我这就去。” 厨房门口,衣衫不整的廖学兵端着个茶杯,嘴里插着一把破牙刷,听到夹克男自报家门,手一抖,杯子掉落,幸好眼疾手快,一把操起,才没摔到地上。 ------------ 第198章 昙花,我也有 第198章 昙花,我也有 廖学兵邋遢地揩了揩满嘴的牙膏沫,袖子上沾得尽是也不在乎,仰脖子吸了口水,咕噜了好一阵漱好了口,水吐在杯子里溅得老高,杯子递给正好迎面过来的林天,拖着木屐便走了过来,脸上布满了惊讶和焦急,追问道:“小子,你也姓廖?叫什么来着?名字有点熟,重说一遍?” 夹克男颇为沉着,从表情上看绝对会认为他跟廖学兵半点关系也没有,怕是没人能猜到他就是老廖愿意拿出生命来守护的弟弟,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道:“是啊,姓廖,廖振洲。不过,我从万里之外的法国而来,十几年来,首次踏上故土,你应该不认识我。” 廖学兵“哦”了一声,沉思了片刻,从裤兜里摸了半天没找着烟,接过会心的夹克男递过来的洋烟,用火柴点着,长吸了好几口后,脸色变得焦虑,摇摇头,猛拍脑袋,似乎极力想要回忆起什么,过了好一会,才垂头丧气地叹息了一声,道:“没错,我想了半天,发现自己确实不认识你。小子,你是谁呢?名字真的好熟悉。算了,见面即是有缘,你到秋思居也是来找我的,彼此都姓廖,我又年长你几岁,以后我就是你亲哥了。在中海有什么摆不平的,尽管找我,我手下有三千小弟,嘿嘿。” 一旁的李思逾听了老廖吹牛皮的话,掩饰不住自己的情感,咯咯直笑,直到老廖递过来一个眼神,吓得她有点发怵,才总算明白人家兄弟俩的事情跟她没什么关系,讪讪着说是给老廖准备早餐,走开了。 夹克男廖振洲不愧是廖家的子弟,自然颇有廖学兵的风骨,也不着急跟廖学兵表露真相,神色平静得很,道:“你今年三十有一,我才二十五岁,叫你声哥是应该的,只是我还有个哥,比你还要年长一些,这样吧,我就叫你声二哥吧。” 夹克男的出现,犹如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如镜的湖面,廖学兵心头已然激起阵阵涟漪,不免心事重重,没有作声,只是盯着门外的野狗看了好一阵。几只野狗狼吞虎咽地抢着柴可夫斯基不久前端出来的隔夜饭菜,十分专注,并没有搭理廖学兵暧昧的眼神。老廖不免有些失望,收回眼神,方才说道:“好,二哥就二哥。老弟,你刚才说你从法国来的,你万里迢迢赶来秋思居,找我有什么事?” 廖振洲也没有立即回应,把放在桌子上的啄木鸟小刀拿起来把玩好一会,转移了话题,道:“二哥,你可识得这小刀?” 廖学兵猛然发现夹克男越看就越像自己,莫非他真是?脑海中电闪雷鸣。纵然失忆了,智商和情商还是在的,夹克男把玩啄木鸟也是十分高超,心里对廖振洲由刚才的打趣信了七分,急促地抽了口烟,一下子呛得眼泪四流,咳嗽了好一阵,语调罕有地和蔼、低调,道:“认识,啄木鸟,我也有一把,是叶小白落在我这的,听说中海的飞车党,以前人手一把,很是威风。你肯定是认识我的,也知道我的过去的?你语气如此平静,颇有几分我自己的影子,你怕真的就是我弟弟。最近,很多人和事,我都记不起了。你刚才说,我们还有个哥,我想知道,现在他还好吗?” 廖振洲摇头,泫然若泣,终究还是没有哭出来,苦涩笑道:“大,大哥已经死了,死在美国,可怜我枉为七尺男儿,竟连大哥尸首迄今都还没找到。一直以来,我都在调查大哥的死因,最近终于知道,是刘……算了,你现在也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过段时间再说这个吧。我这趟回来,是因为小妹担心你,不,担心侄子梁永誓的安危。二哥,你应该知道了,永誓是大哥的儿子吧,听说你还去看过他,常子才大哥告诉我的。” 廖学兵骤然听到许多本就在脑海中似有似无的讯息,思绪迅速膨胀开来,头疼欲炸,烟烧到屁股头,烫到手指都没注意到,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相信,,道:“这么说,你还真是我弟弟。那么,小妹又是谁?对了,梁永誓,他是我侄子没错,我是去看过他。可是不怕你笑话,我记不得自己还有个大哥,也不记得你。” 叹息了一声的廖振洲,亦抽出了一根烟,点燃后狠抽了一口,让烟雾把自己的俊脸遮没,任凭泪水双流,他不像让廖学兵看到,待烟雾散开,泪水干涸,方才涩声说道:“二哥,你叫廖学兵,我叫廖振洲,大哥叫廖华强,小妹叫廖幽凝,我们一共四兄妹,梨花镇人。不过自打十五年前分开后,就从没聚到一起过,如今大哥又去了,此生相聚也是无缘了。所以,大哥的仇,我们是必须要报的,如今黑手党已经在中海大肆拓展了,你的记忆却迟迟不能恢复,我跟小妹商量后,觉得老是死等你记忆回复也不是个办法,才来找你的,希望你务必相信我,相信我是你弟弟,兄弟齐心协力为大哥复仇,慰籍大哥九泉之灵,否则大哥会死不瞑目的……” 廖学兵纵然失去了记忆,亦被对方的声泪俱下的真情告白打动了,悲痛地说道:“你说的,这段日子来,我朦胧间也有些印象。对了,叶小白前些日子跟我说,柏幽城是我的表弟。这是真的吗?这事你知道多少?” 表情有些黯然的廖振洲,见廖学兵并没有回应大哥廖华强的事情,悲伤于廖学兵失忆的程度如此之深,长叹了一口气,道:“柏幽城的事说来话长,其实他跟我们的关系远非表兄弟这么简单,只是关于他牵扯的人实在太多了,二哥你记忆尚未恢复,还是不要细说为好。总之,柏仔,我们是必须得好生守护的,要像守护梁永誓一样,用生命来守护,否则会对不起九泉下的父母,还有大哥。二哥,我是知道的,你失忆了,所以,当前最紧迫的,是二哥你必须得找出失忆的原因,尽快恢复记忆,否则我一个人实在太势单力薄了,哎……” 廖学兵心情也是悲恸万分,情绪低落,转头看向门外的野狗,野狗趴在地上,正望着自己,哈拉着舌头,摇着尾巴。踢起地上的一根猪骨头,准确地落在野狗面前,野狗汪汪两声,一口拾起,不亦乐乎地吃着。目睹这样的场景,不免触景生情,心情宽慰了一些,道:“野狗尚能如此潇洒,今朝有酒今朝醉,你我却都做不到,不亦悲哉。其实,这些日子我也是十分苦恼,间或记起一些人和事,转而却又忘记了。昨晚,叶小白来过,说是我昨天曾经恢复记忆,还交待了慕容蓝落一些事,可是我却一点印象也没有。既是如此,想必我很快就会恢复记忆。你这趟回来中海,还回法国吗?” 廖振洲点了点头,把烟蒂弹入墙角的垃圾桶,道:“二哥,不多说了,我还得去找一趟常子才大哥,打算全面了解下中海的局势。要是你恢复记忆了,就到常子才大哥找我吧。常子才大哥,你知道吧?他曾经跟我说过,你跟他是有联系的。” 廖学兵笑了笑,点了点头,道:“好,那你自己保重。有空我会去找他的。”站起身来,穿着木屐转身回了厨房。 廖振洲想是对廖学兵并没有抗拒他的身份十分开心,表情比进来秋思居时快乐了许多,站起身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又转过头,喊道:“二哥,忘记跟你说,腰间的昙花,我也是有的,它关系到咱们廖家的过去。在美国时,我曾听大哥提过,京都有个姓寄的,是知情人,可是这几年我想了许多办法,都没找到他。二哥,你不妨去找下他,想必就能找到恢复记忆的办法。” 廖学兵骤听“昙花”二字,不自觉地摸了摸腰间,心头大吃了一惊,木屐一时没有踩稳,险些摔倒,不过只是“哦”了一声,进了厨房,并没有继续跟廖振洲交谈。 廖振洲不免失望,叹息了一声,渐渐远去。 过了好一会,廖学兵才转过头来,望着门外,怔怔发呆。 柴可夫斯基从厨房探出头来,一脸好奇地问道:“廖总,他真是你弟弟啊?可是没听叶总提过啊,不会是那个什么姓姬的想要报复我们,派来骗你的吧?” 廖学兵抓住林天的衣襟,一把拽过,吓得林天半死,慌忙求饶。不过,廖学兵只是从他的裤兜里摸出一盒至尊河水香烟,就又放开了林天。从河水香烟盒里抽出一根,点着,把整盒烟放进自己的裤兜里,没有回答林天的问题,笑道:“嘿嘿,不错啊,叶小白昨晚过来,你又收了他多少贿赂?居然有钱买至尊河水。” 柴可夫斯基沮丧地伸出手来,请求廖学兵把河水烟还给他,欲哭无泪,道:“哪敢,叶总昨天只是来找了小思逾。买烟的钱,是,是我趁小思逾跟叶总说话的当头偷的,嘿嘿……” “是吗?”廖学兵笑容可掬,像是发现了金矿,笑道:“好啊,记得下次多偷点,顺便孝敬我下,要不,嘿嘿……” 柴可夫斯基知道廖总是借机排解忧愁,配合着演戏,求饶道:“廖总,你,你管小思逾要,她肯定给你的,何必跟我们这些打杂的过不去呢?怎么说,你也是秋思居的老板,你老就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 廖学兵笑了笑,没有再搭理柴可夫斯基,叼着搜来的至尊河水,留下林天一人独自在那悲伤,洗脸去了。 ------------ 第199章 爱心荷包蛋 第199章 爱心荷包蛋 荷包蛋荞麦面,飘着几根葱花,更飘着小丫头处子的体香,粉色系的,如奔放的玫瑰,又如卓约的芍药,香气扑鼻,肯定是小丫头李思逾亲自下厨做的。 小丫头李思逾很少下厨,至少廖学兵没见过她给人下过厨。 廖学兵惊讶地接过,用鼻子嗅了嗅,香气沁人心脾,让人食欲大开,必然好吃无疑,沉思了一会,并不打算夸奖小丫头,反而是话锋调转,装做一脸不开心,道:“小丫头,你会下面条吗?你看这面都糊了,这两根面都粘成一团了,你确信没把整包盐倒进去,没倒进去整壶酱油,没撒了半瓶子芥末在里面?” 昨晚,李思逾在廖学兵的卧室里服侍了整整一晚上,帮廖学兵处理脑袋的伤口,直到天亮,足足一夜没合过眼,又是用冷帕子给廖学兵,又是爬在廖学兵的脑袋旁轻声细语让老廖保持清醒,以免一觉睡过去,彻夜未睡,难免两眼猩红,都浮起了黑眼圈,如今脸色却嫣红如朱漆,根本看不出来一点疲倦的影子。小丫头用手狠狠肘了夹心糍粑廖学兵一肘,嫣然笑道:“哼,好心没好报,不知道自己重伤在身啊,还这么贫嘴。死老头子,你不喜欢吃就算了,来,把面给我,我倒给门外的野狗吃好了,喂狗也比喂你死老头子强。” 廖总牛逼哄哄,佯装毫无食欲,一旁的林天早被香气勾得口水流了满地,涎着脸,笑呵呵地说道:“廖总,你看,你也嫌难吃了,那不如让给我吃吧,总好过喂野狗。再说,我已经三年没吃过荞麦面了,更别说荷包蛋荞麦面了,打娘肚子出来就没吃过。”边说边口水直流,伸手就要抢廖总手上端着的荷包蛋荞麦面,没成想被李思逾一脚踹得老远,苦哈哈地摸着膝盖大喊老天不公。 廖学兵左手端碗,右手拍开李思逾递过来要把荷包蛋荞麦面抢去喂狗的手,长叹息了一声,道:“算了,李振兴这蠢才也不知道哪里去了,丫头,记得待会给我把他这个月工资全扣了,哎,老子又没啥兴趣亲自下厨,今天就算了,折磨下自己的胃吧,将就把你这面吃了,可别太难吃,要是把隔夜饭吐出来就不好了。丫头,跟你说一句,没事别老冲那帮蠢才大发老板脾气,虚火太甚容易伤肾,33b是蛮丢人的呵,也严重影响菜刀帮的形象,嗯,咱们秋思居好歹是打开门做生意的,你也算是秋思居的馆花了,馆花不挺蛮容易影响生意的,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关系到秋思居上上下下十几号人的生计。” 被老廖说得不堪又事关重大,李思逾又恨又气,柳眉倒竖,随手拿起汤勺作势要廖总,终究怕伤到廖总的旧伤,没舍得真打,只是轻敲了廖总的胳膊几下,算是略施惩戒,脸色变得幽怨,叹息道:“你……我,我也有想过办法,可是就没效果啊,可着急死人家了。你,你有什么好办法吗?”病急乱投医,连廖总是个根正苗红的大男人都忘记了,怎么可能能知道丰胸秘诀呢? 廖学兵好是一阵恶心,哪里知道什么丰胸的法子,纯粹是胡诌的,顿时吃到嘴里的荷包蛋都给哗啦吐了出来,止住胃部的阵阵痉挛,神色转平静,信口开河,道:“办法很多啊。看你是想要天然的还是人工的。人工的话,用时短起效快,缺点就是并非货真价实,搞不好捏一下就爆了。” 李思逾被老廖夸张的绘声绘色的描述逗得爆笑,倒也不介意老廖谈这个纯女生的话题,搬了条板凳,坐了下来,打断老廖的话,问道:“廖,廖总,纯天然的呢?喝木瓜汤吗,我喝过啊,绝对没什么效果。丰胸霜,我也搽过,照样没效果。哎,真是让人烦闷。” 廖学兵的荷包蛋正好含进嘴里一半,说不出的淫荡,偏生表情比孔夫子还要正儿八经,严肃认真地板着一张脸,作声问道:“小丫头,你真想知道?” 李思逾摆弄了下衣角,怎么说也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处子,廖总如此直言逼问还是感到羞涩的,满脸的绯红,羞赧无比,不过心里的好奇可不是一点半点,用力地点了点头,娇嗲地说道:“嗯,你知道就告诉人家嘛,我,我要真的可以,可以,少不了你好处啊。” 廖学兵三两下扒掉半碗面,填饱了一半肚子,喝了口水,一本正经,像是说的吹胀一头刚宰的猪要用啥法子才能实现,神色不慌不忙,道:“啥好处?先说来听听。要是合适,我就可以说,还保证法不传二耳,让你享受独门秘诀的绝对好处。” 李思逾知道廖总是故意吊自己的胃口,气得扬起粉拳在老廖的胳膊又是使劲捶了好几下,才把粉脸凑近老廖,吐气如兰,柔声说道:“要是廖,廖总你的法子真有效,人,人家送你一条裤裤。嗯,你,你不是最喜欢收集这个嘛?这回得遂所愿了吧?” 这几天,廖学兵可没少动过李思逾裤裤的心思,可是小丫头藏的死死的,房间里很难搜得到,让廖学兵很怀疑小丫头是不是只有一条裤裤。如今,糗事被当场拆穿,廖学兵立马想到,一定是柴可夫斯基那家伙多嘴,眼神犹如尖刀扫视林天,把林天吓得半死,高举双手,表明不管任何事绝对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现在也不是收拾柴可夫斯基的时候,廖总摆出比柳下惠还要坐怀不乱的表情,大喊冤枉,道:“那,那个搬弄是非的家伙说的,我,廖学兵身为光荣的人民教师,怎么会干那种下作的勾当。小丫头,你的诚意很值得我怀疑。算了,我还是告诉唐静柔那丫头好了,她的好像是34b,嗯,忘记是谁告诉我的了,总之,要是静柔那丫头知道我的法子,嗯,要是又用了我的法子的话,怕是。” 李思逾神色大急,差点没把香唇跟正好侧过脸来的老廖的嘴唇对个正着,表情十分焦急,道:“好了,姑娘我豁出去了,再送一个,色鬼大叔,满意了吧?你到底说是不说?” 廖学兵奸计得逞,登时色相毕露,两眼放光,道:“此话当真?” “当真!” 廖学兵高兴地打了个响指,把嘴巴凑到李思逾的耳旁,低声道:“独门法子,你可不要告诉别人。” 李思逾点头。 廖学兵吞了吞口水,脸色再度变得天真无邪,续道:“每晚让我帮你按摩一小时,保证立竿见影,要是一个月没有增大到34b,你把我打成粉身碎骨我也绝不喊冤。” 李思逾一听居然是如此流氓的法子,抬起玉琢似欣长的粉腿就是一脚,正好顶在廖总的裆部,然后也不管廖总的死活,扬长而去。 廖学兵没想到昨晚还柔情似水,帮自己包扎头部的李思逾,不时用胸脯磨蹭自己的背部会如此泼辣,猝不及防之下挨个正着,蹲在地上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惨兮兮地一脸无辜,强调自己的法子绝对有效,不要不信。 李思逾走到上二楼的楼梯间,回过头来,道:“死老头子,晚上我去你房间。” 廖学兵先是点头,紧接着又是摇头,带刺的玫瑰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附近的柴可夫斯基、杀猪王子、大鲨鱼、庖丁吴道子笑得满地打滚,好不夸张。廖学兵愤怒的眼神扫过去,吓得半死,笑声来不及止住,舌头吊在外面,不敢笑出来,咳嗽不已,一溜烟跑得远远的,头也不敢回。 过了好一会儿,廖学兵的下体才算不疼了,坐在凳子上,把荷包蛋荞麦面吃完。凭心而论,小丫头虽然很少见到下厨,厨艺还算不错,色香味把握都还算到位。 吃完面后,廖学兵决定出去溜达下,唐静柔那丫头上大学的事情,也不知道天空电视台的台长撒磊办得如何了,迟迟也没个结果。其实,昨晚还接到撒磊打来的电话,说是要来,当时考虑没啥要紧事的,自己又光荣负伤了,正在享受李思逾的爱胸按摩,廖总自然是一口拒绝了。 反正撒磊那小子说是什么狗屁天空电视台台长的,实际上还不就是坐在那喝喝茶,潜规则几个美女,还能有啥屁事,他不是正有事找自己,自己主动上钩,撒磊应该感激还来不及吧?廖学兵决定亲自去找撒磊问清楚关于唐静柔丫头上大学的进展。 转了好几条街,廖学兵总觉得去找撒磊有所不妥。寻思了半天,才总算想透了。唐静柔那丫头上大学事情,一则是寄托了全叔的希望,恐怕更是寄托了自己的希冀。更何况唐启伦那蠢小子虽说少不更事,却是全叔全部的宠爱所在,若是他也能上大学的话,总算是可以回报全叔救命之恩之万一。 于是,廖学兵决定亲自出面解决两兄妹上大学的棘手问题。 在大街上,随便找了个学生模样的小伙子打问了下,只问了一句“哪个大学是中海最好的大学?”,结果小伙子鄙夷地告诉廖总,中海大学是中海最好的大学,亦是全国仅次于京都大学的大学,每年能进入中海大学的学生凤毛麟角,万里挑一的尖子生。 ------------ 第200章 送给梁永誓的礼物 第200章 送给梁永誓的礼物 记忆处于切斯底里的混乱状态,廖学兵如今的脑子并不好使,根本想不起来怎么前去中海大学。也懒得去问路人,加之脑子里又总觉得有什么心事没想起来,于是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游逛。 许久,廖学兵的脑海中终于浮起一个人影,正是他一直想要记起却没想起来的,是大哥的儿子梁永誓。梁永誓不就在中海大学读书吗?去中海大学,正好可以去去看看他。 想起了自己去中海大学另一个目的的廖学兵,心里很清楚,自己一时半会是想不出好的法子打通中海大学董事会关系的,唐静柔、唐启伦能否去中海大学读书还要走一步看一步的。 不管如何,今天就是找不到帮唐静柔进中海大学的门路,看下梁永誓也是不错的。人生难得有目的廖学兵健步如飞,对着街道指示牌,慢慢地向中海大学的方向靠近。 对梁永誓,廖学兵还真是想要见他了。许久不见,对这个脸部轮廓像极了自己的小鬼,也不知道是否还在坚持酒吧打工,既然是见面,少不了要送点礼物,好歹叔侄一场。 虽然手头没几个钱,不过廖学兵还是没打算随便送个礼物给梁永誓,一则梁永誓好歹也是中海大学的高才生,二则大哥廖华强已经故去,这孩子一生都没好好享受过父爱,身为叔叔好好疼惜是必须的。于是,廖学兵决定去找一间精品小屋,好好地挑选一件别致的礼物送给梁永誓,好好疼爱下这个十几年来一直生活在受过了冷嘲热讽、出身低贱的私生子压力下的侄子。 六月七号开始高考,今天六月二十四号了,距离高考结束有相当一段时间了。大多数的中小学也在这个时间段开始陆续放暑假。再过一两天,所有的中小学就解放了。 大学放假晚一点,一般要七月十号左右才放暑假,因为开学比较晚一点。不过,廖学兵并不知道这个,他可不管大学有没放假,在暑假结束前搞定唐静柔、唐启伦两兄妹上中海大学的事情就行。 憋屈的上学期结束了,勤奋也好,懒惰也好,早七晚九的读书生活阶段性结束了,难得的暑假来了,孩子们欢呼的时光终于到了。如何让孩子在这短短的两个月释放掉所有学习上的压力,以饱满的热情投入到下学期的学习中,成了每一个父母操心的事情,通常第一个选择就是绝不吝啬地满足孩子的购买欲。 大街上,为数众多的父母领着自己的孩子在疯狂地购物。孩子的欢笑声、打闹声,父母的焦急、笑语升腾着暑假的快乐、轻松的愉悦购物气氛。 商家们热情地笼络着顾客,为了在难道的暑假期间为下半年的销售任务打一个绝好的基础,纷纷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奇招淫技粉墨登场。 这边厢秀出了比基尼女郎,诱惑那些懵懂初开的小女孩,那边摆出了t台,是载歌载舞的知名时装模特专场秀,不少憧憬着五光十色舞台的女孩尖叫着,呐喊着。 前边是国内某童话作家刘洁渊的亲笔签名会,围满了带着十岁以下小孩的父母,当然也少不了十岁以下的小孩。该童话作家的大作《大兔和野猪的故事》、《袋鼠与松鼠的热情对话》在短短的十分钟创下了销售记录,大卖三千本,够得上他在书店里半年的销售记录了。 后边是“柏幽城”专场代言签售会,巨大的海报上,右下角写着极小的几个字,天空电视台明星模仿秀中最高分选手。不过荧光牌、签名本挥舞,里三层外三层挤得水泄不通的热闹场景,很难让人这只不过是一场山寨明星秀。 你方唱罢我方登场,热闹非凡,沸沸扬扬的人群,热火朝天的购物狂潮,闹腾得堪比盛大的节日。 廖学兵走在大街上,打量着各个店铺里琳琅满目的商品,迟迟下不定主意买什么才好。玩具?独自生活了十几年的梁永誓,怕是最不需要的。书籍?成绩优异的梁永誓再读书就成书呆子了。衣服、美酒?安于清贫的梁永誓同样是不需要的。 期期艾艾地走了半个多小时,廖学兵也没打定主意买什么礼物才好。心思沉浸在记忆的整理中,神情都有一些游离。 脑海中,是在极力回忆着大哥廖华强相关的事情,却只回忆起来常子才曾经说过大哥廖华强是被黑手党杀害的事,还有刚刚来到秋思居,自称弟弟的廖振洲告诉的那些。 廖学兵禁不住心想,大哥廖华强会像倔强的梁永誓一样,崇尚独立打点自己的事情,并不愿意接受亲人的援手吗?不管如何,梁永誓这小子还真有廖家的骨气啊,廖学兵心中如是想着。廖家亏欠梁永誓这孩子实在太多了。 就这样想着,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廖学兵笑了笑,终于想到什么才是送给梁永誓的最合适的礼物了。 爱心西饼屋,好粉系的名字。 白桦木做成的尖顶拱形屋顶,墙壁是细细雕琢过的一排排杉木有规律地堆列而成,上面挂着紫色的藤蔓植物,点缀以粉红的玫瑰花,绕成一个大大的爱心。 刚刚踏进屋子内,廖学兵还没来得及打量里面的布置,一个身穿着粉色职业套装的女孩走了过来,胸脯鼓胀得很,发育得不错,热情地跟打着招呼,道:“先生,欢迎您光临爱心西饼屋,我叫小茜,很高兴能为您提供服务,爱心西饼屋将热忱为您提供各类纯正的面包、脆饼、曲奇、瓦片,更有国际知名大师纯手工精制而成的糕点,先生您有什么需要?” 廖学兵微笑着细细打量了眼小茜,极具诱惑的职业系女孩,不过此刻的心愿,是要给梁永誓找一个最合适的蛋糕,也就没有过多关注,视线转向西饼屋内的布置。 西饼屋的墙壁上贴着粉色系的可爱心型壁纸,顶棚悬挂在粉色的旋转吊灯,井然有序地摆着几个橱架,琳琅满目地摆着各式面包、脆饼、曲奇、瓦片,当然少不了蛋糕,整个色调偏暖色调,舒适怡人,让人心情平和。 “先生,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吗?爱心西饼屋以专业的糕点烘培技术和独特的烘培方法特制而成的面包原色醇香,香甜爽口,是早餐的最佳选择,要不要来一点?用独一无二的爱心,别具一格的匠心制作的西点品质纯正,也是很受顾客喜欢的哦,是茶余饭后最适宜的点心,先生要不要也来一点?”导购小姐小茜热情地推销产品,对进来西饼屋的每一个顾客,都是如此热情周到、温柔体贴的。 廖学兵专注地打量着西饼屋的布局,似曾相识,一时间想不起来在那见过,没听到导购小姐的话。 导购小姐小茜不愧是极具兰质蕙心的小女孩,她看准了廖学兵被西饼屋的装潢风格锁吸引,吸了一口气,胸脯颠簸了一下,幽幽地说道:“先生、先生,您是不是在好奇西饼屋的布置啊?您好有眼光哦,这是我们老板亲自装潢的哦,不少人都说非常的精致、特别,还上过天空电视台的特别报道。先生,您选爱心西饼屋,那就选对了啦。我们爱心西饼屋不光贩卖西饼,并且每贩卖一件商品,将拿出1%的销售所得捐款给希望工程,我们老板可是非常非常有爱心的哦。” 廖学兵的思绪总算拉了回来,“哦”了一声,道:“小姑娘倒是蛮会猜人心思的。这店里的产品不会都是你们老板亲手做的吧?”随手拿起一块曲奇饼干,放到嘴里咀嚼了一阵,吞咽下去,啧啧称叹,续道:“不错,淡淡的奶香味,在薰衣草的调和下,饼干好似浸润了浓浓的爱心,呵,你们老板是个风华正茂的女生吧?” 导购小姐小茜惊讶万分,把刚刚贴心倒来的温水递给廖学兵,嘻嘻笑道:“先生,您真的好有眼光哦。这都能知道,我们老板确实是女生,而且也真的非常年轻漂亮哦。先生,先生您是第一个从吃饼干能判断出老板身份的人哦,以前很多所谓的品尝大师来过,都没猜准老板的身份哦。先生,您等等,我去跟老板说说,老板一定会很高兴的。”脸上洋溢小女孩特有的青春气息,也只有这种年龄的小女孩才会为别人的一句话,为自己的老板高兴成这样,单纯而又可爱的女孩。 廖学兵进来爱心西饼屋只是想为梁永誓选购一款合适的蛋糕,并没有兴趣节外生枝,一把拉住雀跃着欢呼要去告诉老板的导购小姐小茜,笑道:“小姑娘,你们老板正在全心全意地精制蛋糕,现在去打搅的话,会使她大失水准,无法达到百分之百的口感,顾客将会抱怨,你们说不定会损失一个绝对忠诚的客户。我想买个蛋糕送人,对象是我的侄子,跟你年纪差不多大,我很多年没见他了,你有那一款蛋糕推介?” ------------ 第201章 隔壁的王翠花 第201章 隔壁的王翠花 “请问先生贵姓?” “敝姓廖,三国无大将,廖化当先锋的廖。” “听口音,廖先生是瑶台市人吗?我也是瑶台的。” “嗯,是的,小老乡。” “廖先生是那个镇的呢?” “梨花镇。” “哦,廖先生是梨花镇的啊,那你认识廖学兵吗?梨花镇最出名的就是廖氏两兄弟了,我是隔壁的桃花镇的,听说廖氏兄弟的老幺叫廖学兵,是梨花镇这十多年来的土霸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据说还公然把活人给浸了猪笼,目无王法,可是当地政府根本都不敢管,实在太让人气愤了。廖先生,你认识他吗?哦,不,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廖先生面慈目善,怎么会认识那种人渣呢?” 廖学兵很想说自己就是那个人渣,也很想暴扁小丫头一顿,竟然当面这样说自己,不过望着蛋糕女孩小茜一脸的无知有如唐静柔,爱恨分明又堪比唐静宁,根本发不出脾气,又是初次见面,也没办法拍拍小姑娘的粉嫩屁股略施惩戒,只好信口否认,装做不认识廖学兵是何方高人,道:“这……是的,我怎么会认识那种人渣呢,那种人渣才应该浸猪笼呢。小姑娘,我从梨花镇出来有十多年了,一直没回去过,也不太知道那的情况。”转念一想,失忆前的自己,所作所为不会真的如小姑娘说的这么糟糕吧?怎么说人虽然失忆了,秉性不该变才是。转念一向,自己除了好色一点,暴力一点,还真没什么别的缺点,于是抬起头来,强烈地质疑小茜姑娘所说的真实性,续道:“小丫头,你说的那个廖学兵的故事是真的吗?” 小茜姑娘不知道何时手上拿了一块糕点,正吃得香呢,眨巴了下嘴巴,兰花妙舌轻轻吐出,在粉红的柔唇上蜻蜓点水般一卷,把粘在嘴唇上的蛋糕卷进了嘴巴,然后鼓了鼓腮帮,眼睛眨巴着望着廖学兵,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圆嘟嘟的小脸上砌满了笑容,眼睛一直在眨着星星,粉可爱到了极点。 廖学兵心中的蠢蠢欲动被小茜的可爱彻底激发了出来,这时注意到导购小姐小茜上身穿着的是粉色的职业套装。 由于是夏天,薄薄的,略带透明的职业装,几乎可以清晰看到里面穿着的胸衣款式和颜色,是超浅粉色系的、最新款、超薄的潮流版胸衣,没有肩带的前扣氏胸衣,上面绣着牡丹花,由于是超薄的布料,颜色又十分浅,几近透明,导致镶嵌在牡丹花中间的两颗蓓蕾粉红欲滴,清晰可见,看的廖学兵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廖学兵的视线接着往下,小茜姑娘穿的是超短迷你裙,只系到肚脐眼下,跟上身的职业套装尚有三指宽的地方没有任何东西遮掩,遐想连篇。尤其是羊奶般凝白的肚皮,在中间的肚脐眼上镶着一颗红光闪耀的蝴蝶玉石扣,浑若天成的清纯抹上了一丝致命诱惑,廖总的眼睛都直了,这女孩不会是七仙女下凡吧。眼光继续往下,小姑娘修长的双腿紧紧地夹在一块,闭合的有如激光焊接过,毫无缝隙,连半根手指都插不进去,想是如假包换的处子。 目睹如此可爱、清纯、致命诱惑的小女孩,廖学兵深藏在心底的萝莉心结被熊熊燃烧了起来,脑子开始不受控制地幻想着一些粉香艳场景,记忆好像又穿越到了郁金香中学的时光。可爱而又清纯的小女生,一个个粉色可爱的故事。记忆的片段时有时无的,不知不觉完全沉浸了进去。 小茜姑娘连叫了好几声,廖学兵都没有反应,沉浸的程度堪比美女坐怀傻到了忘记上下其手的柳下惠。 直到小茜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廖学兵才如梦方醒,讪笑道:“抱,抱歉,刚才走神了。”可是眼睛依旧直勾勾地盯着小茜的两颗蓓蕾看个不停,不知羞耻的老脸上洒着不合乎年龄的口水,为了掩饰丑态,装模作样地猛拍一下脑门,续道:“不好意思,哎呀,小姑娘,说来悲哀啊,我刚才一想到我侄子这十几年过得悲惨岁月,我就禁不住深陷痛苦,深表内疚,哎,失态了,让你见笑了。嗯,我们刚才说到那里了?” 小茜姑娘“哦”了一声,明知道对面的顾客廖学兵说的全是托词,也明明知道廖学兵是个色中老手,可是碍于廖学兵是店里的顾客,顾客就是上帝,拒绝是不对的,辱骂更是不对的,也就不好意思点破,格格笑道:“没什么。刚才廖先生是问我,廖学兵的事是真的吗?其实,我也是听人说的,具体并没见过廖学兵是怎么样的。小声告诉你,我们村里不少姑娘都希望给他做媳妇呢,说是不怕别人欺负,咯咯……不过,在我们镇子里,还有附近的镇子,他的名声真的不好,听说要是晚上谁家的小孩哭了,只要一说廖学兵来了,小孩就不敢哭了。总之,那个叫廖学兵的,应该不是个什么好人吧。” 廖学兵点了点头,终究明白自己失忆前的人生有多么的糟糕,竟可以让家乡的人憎恶到这样的地步,更是不敢表明自己的身份,勉强挤出几丝笑容,脖子后仰,眼神一边测量小茜的屁股臀围,表面上则装做一本正经,问道:“小茜,你看,我要给我侄子买个生日蛋糕,你给我推荐一款合适的,我侄子年龄跟你差不多,口味应该跟你差不多。” 蛋糕女孩小茜扑哧一笑,摊了摊粉嫩的手掌,耸了耸香肩,摊了摊粉嫩的手掌,道:“大叔,你真的好啰嗦啊,我知道了啦。好啦,现在就给你介绍几款应该合适的生日蛋糕。你认真听好了,可,可别老是往人家身上看,看嘛,这样人家也没办法专心啊。” 被小姑娘当场拆穿色相,廖学兵仍旧是一点觉悟也没有,看起来一脸正经,表情比柳下惠还要正派,实际上眼神却依旧紧盯着蛋糕女孩起伏的胸脯不放,道:“小姑娘,大叔今年都三十老几了,怎么可能还会打你这种粉可爱小萝莉的主意,放心,不会的,我也就是,咳,咳,我老了,只对隔壁家的王翠花感兴趣,我发誓,这辈子非她不娶,怎么说她也是有34d的超大本钱的,屁股也大,要是生孩子的话,肯定一生一大堆还不带难产。哎,一想起我这都成大叔的年龄了,还膝下无人,还真是不孝哦,真的蛮对不起九泉下的父母。小茜,要是你有合适的七姑八姨还没对象的话,我也是可以的考虑的哦。”眼眶中饱含着催人泪下的泪珠,演戏之逼真却又让不得不信。 小茜也被老廖逼真的演戏逗得直笑,暧昧的飘过一个媚眼,道:“大叔,那隔壁的王翠花结婚了没?你刚才还发誓非她不娶,又问我有没七姑八姨未嫁的,该不会是打算把翠花爱意始乱终弃了吧?” 廖学兵一看小姑娘有那么点相信自己的表白了,马上又摆出一副大义凛然,舍我其谁的表情,比赶赴朝鲜战场的志愿军战士还要悲壮万分,慷慨激昂地发表赴死演讲,道:“你有所不知,王翠花是个寡妇,一个人有七个小孩,真的蛮不容易的。小姑娘,刚才我是逗你的,我对王翠花绝对是一颗红心可表明月,你放心,只要她答应跟我过一辈子,我不会坐视那些孩子不管的,一定会把他们都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好好抚养他们成人……” 小茜终究年少,自然不知道廖总只是信口胡诌,根本没有王翠花这个号人存在,被廖学兵的言语感动,热泪盈眶,道:“大叔,你真是个好人。好了,待会你买的蛋糕,我,我破例给你打七折。” 廖学兵捏了捏口袋,几乎可以说是空空如也,就算是七折,以爱心西饼屋的标价来看,恐怕还是不够钱的,心里愁苦到了极点,表面上也不动声色,斥声道:“小姑娘,你也太抠了吧。打七折,还算破例,你当大叔很穷吗?如今艳阳高照,天气炎热,蛋糕放久了容易变质,到时候你必须得处理掉,扔掉的话得交环保卫生费,喂狗的话容易把狗喂肥了,得交碳排放费。这样吧,我就当一回好人,免费帮你处理一个。其实,也不算免费,改天我会让你翠花婶给你煲个萝卜排骨汤,虽然时令不对,要是冬天里肯定很补身子,可是她只会煲这个汤,你将就下,好过没有。” 小茜再次被廖学兵华丽的口才、幽默的言谈给逗乐了,笑得腰都快弯了,乐不可支,小手揩掉眼眶中笑出来的眼泪,道:“大叔,我们这是精品西饼店,开业以来,从没有9折以下出售过蛋糕,并且每一个蛋糕都是客人预先订制的,也是我们老板用爱心亲手制作的,绝不存在滞销的可能。我给你打七折,已经是瞒着老板了,要是老板知道了,肯定非得把我辞退了不可。” 拐骗蛋糕计划完美泡汤,廖学兵不由得当场拉下脸来,神色黯然,佯怒,道:“你们老板有爱心吗?有文化吗?爱心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嘛,附庸风雅,俗不可言。算了,七折就七折,我认栽了。” 蛋糕女孩小茜微笑不语,只是捂嘴笑着,把廖学兵领到了摆放糕点的冷储玻璃橱窗面前。 ------------ 第202章 钟佰的姐姐 第202章 钟佰的姐姐 橱窗的玻璃上写着“每天的快乐温馨,来自健康美味的爱心西饼屋”,廖学兵看了,觉得还蛮有意思的,于是笑着跟可爱的小茜姑娘说,你们的广告词还真是蛮有趣的。 小茜点了点头,可爱的笑脸上,自得的情绪溢于言表,指着橱窗中摆着的生日蛋糕样品,道:“廖先生,爱心西饼屋热忱为每个顾客提供最佳的选择,首先,我给你介绍下,本店提供的生日蛋糕共有五大系列,分别是慕斯、浪漫、水果、巧克力、卡通系列。廖先生,您更倾向选择那个系列的蛋糕,还是说让我来一一给你介绍?” 廖学兵点了点头,道:“小丫头,不如就让你一一介绍吧,我坚信可爱的小茜姑娘,一定会帮助选到我侄子最喜欢的蛋糕的。”选给侄子梁永誓的礼物,廖学兵并不想草率选定。 “代糖提拉米苏,用甜美的提拉米苏搭配丰富的水果与芝士,口味诱人,富含维生素,简约主义的最爱”,“原味芝士,厚实金黄、湿润绵密的质地,入口即化的口感,口味清爽。”,“选用进口芒果果茸,搭配醇郁的芝士与调制而成的慕斯,味道发挥到极点,如丝绸般柔滑,入口即溶”…… “美国泥巴,覆盆子的酸与巧克力的苦完美搭配,再加甘钠许做夹层,口感和味道形成强烈的对比”,“黑森林,它融合了樱桃的酸,奶油的甜,巧克力的苦,樱桃酒的醇香,世界闻名”…… “维多利亚,灵感来自德国黑森林,巧克力蛋糕双层樱桃,点缀以水果,可口诱人”,“情不自禁,绿茶的芳香,香草蛋糕中间的水果夹心,给您带来清爽的感受”…… 小茜逐一介绍,廖学兵频频点头,微笑不语,耐心地听着。 “廖先生,我想如果你选购慕斯系列蛋糕给您的侄子,会是比较好的选择。” “哦,可以告诉我,你如此推荐的理由吗?” “咯咯,廖先生,从你的不凡气度来看,我猜贵侄子一定也是非常出色的人,想必他个性上坚毅不拔,头脑聪明而又勤奋博学。一般来说,针对这样的人,个性坚毅的话,是不喜欢巧克力的腻味,浪漫的气质更是与之冲突;聪明而又博学的话,亦不喜欢水果的常见,卡通的口味更显得小孩子气,都不适合哦。只有搭配了各种气质的慕斯系列才值得推荐。廖先生,我建议您选购‘意式樱桃冻芝士’,这款生日蛋糕也是我们老板最拿手的经典之作,相信我,一定没错哦。” “哦,蛮感兴趣的,能告诉我,它有那些特色吗?” 小茜用柔荑捋了捋飘逸的刘海儿,可爱中间或散发出的一丝独有的诱惑风情,让见多了美女的廖学兵气息都不禁为之一窒。把头发拢到耳廓后,笑道:“‘意式樱桃冻芝士’,选用地道的意大利芝士和地中海出产的酸樱桃为主材,再辅以美国进口的柠檬,三者完美结合后,口味十分独特,醇郁中几丝柔滑,绵密中又含清爽,是绝对值得一试的哦。老板习惯再搭配几片青苹果,更凭添一丝清凉,炎炎夏日,更是不可多得,相信一定符合廖先生侄儿的口味。” 廖学兵难得称赞人,这回也不禁被小茜出色的推销给震撼了,掴了掴掌表示对她的赞赏,笑道:“小丫头,说得真不错。好吧,就按你说的办。为了感谢你的热情推荐,我决定代表我侄子邀请你一起参加他的生日party,不知道小茜有兴趣吗?是非常有诚意的哦,一定不要拒绝哦。别一脸为难啊,这是我生平第一次邀请女生哦。”关键时候再次发挥出撒谎不眨眼睛的本色,胡侃瞎扯不着边际的本事淋漓发挥出来,道:“孔子说过,三月不知肉滋味,作为一个正在步入中年的大叔,小茜你知道吗?我已经足足有三年没有邀约像你这么可爱的小女生了,如今我可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气和决心才能说出口的,一定不要拒绝哦,要不我一定会失望三个月的。还有,我那侄子是个书呆子,一心只读圣贤书,肯定没见过像小茜这么天仙般的漂亮姑娘,小茜要是能去,他一定会高兴得死的,这样也不枉我跟他叔侄一场。” “这!”面前的大叔真是能侃啊,明明自己心中有鬼,偏生还说得那么大义凛然,小茜心中快要笑爆了,虽然也看出来廖学兵不是个好人,可是随便赴会陌生人的party也还是过于冒险了,不禁面露难色,迟疑不决间又不好开口直接拒绝,踯躅了一会儿,方才幽幽地开口说道:“大叔,很高兴你邀请我去参加party,可是,不是我不去啦,而是,我是在钟姐姐这里勤工俭学哦,跟钟姐姐说好了哦,是不可以私离岗位的,做人不能没有信用哦,更何况,大叔你看,西饼店里也没别的服务生,要是我离开的话,就只有钟姐姐自己顶班了,自然也就没办法制造糕点了,店里的生意会受到影响的。” 廖学兵“哦”了一声,道:“这倒也是,确实蛮棘手的。不过,我想,会聘用像小茜这样兰质蕙心的女孩帮手的老板,一定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我相信,只要告诉她,小茜是去劝解一个封闭在自我空间的灵魂,拯救一个迷途的羔羊,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的。哦,这样吧,就让我来跟你老板说吧?” 面对廖学兵如此的盛情相约,加上本身觉得廖学兵是个蛮有趣的大叔,非常的幽默搞怪,小茜心里其实并没有打算拒绝,只是女孩子的矜持让她不肯松口,沉思了好一会,笑道:“哦,不好哦,大叔,老板会不高兴的。要不,你告诉我,你侄子的地址,等到了中午一点,我下班后,到时候再过去那,好不?” 廖学兵摇了摇头,表示不能接受。眼神上下又打量了一番小茜,决定先不要提这事,岔开话题,道:“小丫头,蛋糕做好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呢?” 小茜见终于不再纠缠刚才的话题了,不禁面露喜容,说话都开朗了一些,笑嘻嘻地说道:“廖先生,这个,还得问下钟姐姐才知道哦。”说完,便告罪要离开进去问明情况。 恰好这时,从西饼屋的烘烤房袅袅走出来一个女孩。女孩的相貌长得成熟迷人,挺直的鼻梁、温润的嘴唇,精巧的脸蛋,大概二十岁上下,穿着肥大的工作套裙,却掩饰不住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绝对是十足的居家女人,是男人三生难求的贤妻良母。 正要进去问明情况的小茜看见女孩走出来后,抢在廖学兵拦阻她之前,问道:“钟姐姐,你出来了啊。嘻嘻,这是廖先生,他打算购买姐姐最拿手的蛋糕‘意式樱桃冻芝士’哦,他想问下姐姐需要多长时间可以做好哦。”转头又露出迷人的微笑,面朝廖学兵,问道:“大叔,你很赶时间吧?” 廖学兵点了点头。这时的兴趣完全放到了刚出来的女孩身上,把身子侧挪了一下,寻找最佳的身位目测从烘烤放里走出来的成熟而又迷人的女孩。首先要目测的是胸围、腰围、臀围,其次廖学兵还想要探求的便是文胸的颜色,底裤的颜色。这是几十年来廖学兵永恒不变的爱好。无论是失忆还是没有失忆,都一直保有。 视线扫过,立刻得出了答案,34d的峰峦,柳腰鹅臀的身材,廖学兵看得禁不住两眼放光,口中啧啧称奇,心思波涛起伏,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冲动,向前踏出一步,打算隆重的自我介绍一下。 一步踏出后,便把小茜落在了后面,廖学兵完全看清女孩的面貌的同时,从烘烤房走出来的女孩也看清楚了廖学兵的相貌。她惊讶得当场合不住樱桃小口,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停,最后一脸喜悦地说道:“小茜啊,你刚才说什么呢?你说先生姓廖,真的是姓廖吗?哦,那他,嗯,是廖,廖老师啊,都一年没见了,哦,你好,廖老师,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你还记得我吗?我,我是钟荻蕤,钟……” “好翘的屁股。”钟荻蕤被失神的廖学兵冲口而出的话尴尬打断。 “什么?”钟荻蕤听清楚了后,盯了一旁的直笑个不停的小茜一眼,一脸期盼地说道:“廖老师,我是钟荻蕤,三年二班学生钟佰的姐姐,你不认识我了吗?廖老师你还记得吗,你曾经去过我家做过家访哦,是我接待的,嗯,我们还谈过花草啊。廖老师,你绝对是我见过的最好的老师了。好久不见了,廖老师,你过得还好吗?” 廖学兵失去了记忆,虽然觉得钟荻蕤是有些眼熟,可压根想不起来她是谁,从钟荻蕤的口气中判定,钟荻蕤想必是自己以前教的学生的姐姐,支吾着应道:“哦,哦,是钟小姐啊?哦,是荻蕤啊,好久不见啊。钟佰那小子还好吧?考上了大学没有?” 。眼睛一直盯着钟荻蕤的胸脯不放。 ------------ 第203章 第203章 钟荻蕤眼神中飘过异样的神采,惊讶于廖学兵如此亲昵的称呼,这正是她长时间来的期待,只要这轻轻的一声,嘤咛着答道:“考上了,这全拜老师你的调教啊。一直以来,我都想请你吃饭,好当面谢谢你,可是……廖老师,你晚上有空吗?” 廖学兵察言观色功夫绝对一流,别人就是打个眼色都能猜透十之八九,贤妻良母型的钟荻蕤亲口邀约吃饭,心里万分高兴,表面上却是一脸难为情的表情,“这不好吧?无功不受禄,怎么说,我也是个很讲原则的人。” 钟荻蕤免不了有点失望,尴尬地笑道:“那,钟佰就在附近的中海大学读书。廖老师,可以一起去看下他吗?这一年,他天天跟我提起老师,要是你出现在他面前,那小子一定高兴死了。廖老师,可以吗?”越说越动容,神色间楚楚可怜,让人不忍拒绝。 廖学兵讶声道:“怎么?钟佰也在中海大学读书?” 钟荻蕤的脸上重新绽放出开心的笑容,“是啊,小茜也是,是那小子的同班同学。钟佰能进中海,全是老师教导有方哦,请老师务必答应我,陪荻蕤一起去看他,好吗?” 廖学兵摇头,不为美色所动,道:“这,我很想答应你。不过,我已经答应了侄子,今天要给他庆生,抽不出时间来,改天吧。” 一旁的小茜,一直一脸好奇地打量着廖学兵和钟荻蕤,鼓着腮帮沉思,突然她打断了两人的话题,插嘴,“廖先生,原来您是老师啊?你侄子也在上学?我猜他一定也是我们中海的学生吧?我有一个提议,不如荻蕤姐姐和我一块去参加你侄子的生日party,刚才老师不是邀请我去吗?应该不会不欢迎荻蕤姐姐吧?” 钟荻蕤忙点头,会心地看着小茜,悄悄地竖起了大拇指。 廖学兵笑了笑,正遂自己的心愿,一则可以接近美女钟荻蕤,二则可以见上以前的学生钟佰一面,或许能勾起某些回忆,求之不得,遂道:“扫塌相迎亦来不及,人多也凑个热闹。” 小茜拍着掌高兴,不知道当她老板钟荻蕤的跟班是她最高兴的事,还是廖总的邀约让她开心。钟荻蕤淑女风范,小手捏成拳头,脸上只是淡淡的笑着,极力掩饰着内心的喜悦。 两女一静一动,形成强烈对比。 过了会,钟荻蕤得知廖学兵订购了“意式樱桃冻芝士”,转身进了烘烤房,去制作蛋糕去了。 廖学兵接过小茜递过来的水,坐在玻璃圆桌上,点了根河水,缓缓地抽着,装模作样地看着杂志,把杂志挡在脸前,掩饰着却始终盯着小茜的胸脯的眼神,偶尔迎来小茜的眼光,脸不红心不跳,把杂志抬得更高一点,遮挡住小茜姑娘的视线。转瞬,杂志移开,一脸的夫子正经,庄严肃穆。转换得泰然,有如吸烟喝酒般轻松自如,不愧是色中情痞。 等了大概一个来小时,钟荻蕤才总算做好了蛋糕,想必为了做好,一定是花了不少心思。 闻着蛋糕伈人心脾的奶香味,廖学兵直点头,道:“看起来还不错,相信永誓一定会很喜欢荻蕤姐姐的礼物哦,这将会是他最快乐的生日,小子想必会很开心吧。”口袋里没有钱,只能不动声色引诱钟荻蕤主动慷慨赠送蛋糕。 果然,钟荻蕤义无反顾地中招了,笑容无比灿然,高兴地说道:“既然是廖老师的侄子,蛋糕也不值几个钱,算不了啥。既然是生日,礼物是免不了的。廖老师,你侄子比较喜欢什么?待会我得好心选购一件礼物送给他才好哦……” 廖学兵很高兴地笑纳蛋糕,免费对他来说是个天大的喜讯,一听钟荻蕤还要送别的礼物,笑得合不拢嘴,明明高兴还来不及,偏偏无耻到无底线,极力推辞,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应该的。要是钟佰知道了,他一定也会支持我这么做的。”钟荻蕤生怕廖总拒绝,急忙说道。 “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我替永誓谢谢你。”廖学兵无耻地点头。 小女生总是那么容易被浑身风情的闷骚男吸引,青春女孩小茜深深为廖学兵闷骚做派吸引,也提出来要送一样礼物。廖学兵笑纳,致谢。 钟荻蕤把蛋糕包装起来后,吩咐小茜先放到冷柜里,然后把店门关上了。就这样,爱心西饼屋第一次在正常营业时间提前打烊了。 陪女孩子逛街,一向是廖学兵最不喜欢的。不过,这回例外。对于死去大哥留在国内的儿子,尤其是见过梁永誓,深深为他带有自己的影子而感到骄傲,廖学兵愿意为梁永誓奉献自己的时间给钟荻蕤和小茜。 足足逛了近两个小时,东看西走,钟荻蕤和小茜才各自选好了要送给梁永誓的礼物。钟荻蕤选购的是一间用白桦木做的小屋,小茜选的是一条极其别致而又风情的围巾。因为钟佰也在邀请名单中,钟荻蕤也替他选购了一件送给梁永誓的礼物,是一支派克钢笔,价格不菲。 相对于两个女孩的出手大方,party的发起人廖学兵却明显缺乏觉悟,一件礼物也没有买。生日蛋糕当然不算,那是钟荻蕤免费赠送的。钟荻蕤和小茜问他,他表情神秘兮兮,让人猜透不了。 买好礼物后,返回爱心西饼屋,从冷柜里取出生日蛋糕,廖学兵作为唯一的男生,自然当仁不让地当了搬运工,虽然他完全没有觉悟,但是钟荻蕤一再坚持他提,也就丝毫没有办法再推托。 去中海大学的路上,钟荻蕤给钟佰去了个电话,说廖老师出现了,电话那头开始传来的是骂声,继而是惊喜声,然后是要求跟廖学兵对话的哀求声,在遭到廖学兵的拒绝后,是绝望声,等到说廖学兵邀请他待会参加生日,是欢呼声。 钟荻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廖老师,钟佰太久没有你的消息了,突然听到你出现,实在是太高兴了。对了,廖老师,这一年你都在哪里?我问过钟佰好多次,一直都没有你的消息,我一直担心,哦,不提了,廖老师能回来,实在太让人高兴了,待会钟佰见了你,一定会又哭又喊的,他一直念叨你。” 廖学兵简单地“哦”了一声,故作高深,眼神扫视着街景,没有说话。 小茜姑娘则在一旁好奇地问道:“荻蕤姐姐,廖先生是个怎样的老师哦?能让钟佰如此挂念,我们班上所有的同学都听他有一个亦师亦父的老师,没想到竟然是廖老师。” “这,廖老师是一个极有责任心,风趣幽默,懂得因材施教,激发学生潜力的老师,是荻蕤见过的最好的老师。不仅如此,我还听弟弟说,廖老师的学识渊博,勇于担当,是一个为维护学生而不弃生命的老师……总之,廖老师是个值得尊敬的人,也是荻蕤一直,一直仰慕的人。” “哦,小茜知道了,原来老板一直暗恋廖老师,怪不得拒绝了那么多人的爱慕。” “哪里有啊,死丫头,你瞎说什么?” “嘻嘻,我乱说的,不过荻蕤姐姐脸红如潮,呼吸急促,分明就是嘛,不用抵赖啦,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嘻嘻……” “死丫头,你还说,看我不打死你。” 钟荻蕤在小茜的取笑中,彻底放下了淑女风范,嬉笑追打着小茜。两女嬉闹着,围着廖学兵花蝴蝶似的打转,羡煞了不知道多少狂蜂浪蝶。 小茜好不容易躲过钟荻蕤的粉拳,宣布罢战。过了会,扬起粉脸,道:“廖先生,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全名呢?好歹是老乡,就告诉我嘛。” “廖学兵!” “什么,你就是廖学兵?就是那个让小孩闻名止哭的廖学兵吗?天啦?这是真的吗?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廖学兵微笑不语。 钟荻蕤拍了拍小茜的肩膀,道:“死丫头,有什么不相信的。廖老师没有骗你,他是叫廖学兵。难道你认识他吗?” 小茜猛摇头,哭丧着脸,道:“廖,廖先生,不好意思,刚才不该说你坏话的。其实,其实……” “没关系,能获得这样的评价,表明我还算号人物。小茜,很高兴你告诉我实话。谢谢,小老乡。”廖学兵倒是从刚跟小茜对话中得知自己的过去风评中解脱了出来,安慰小茜道。 小茜忙不迭地点头,一脸歉意地说道:“嗯,嗯,廖先生你不介意就好。我,我刚才真不是故意那么说的。在,在家乡,大人们都是这么说的。不过,他们也说,被你打倒的,都是欺压一方、为富不仁的恶人,或者是不忠不孝的家伙,所以大家也说你是个好人,只,只是你的手段他残忍了。” 这回,轮到钟荻蕤惊讶了,一脸迷惑,道:“小茜,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完全听不懂?廖老师,小茜在说什么?” 廖学兵无耻地摇头,道:“是啊,听不到这丫头在说啥,肯定不是在说我。喂,小茜,你说的不是我吧?” 小茜先是摇头,既而点头,苦涩地笑道:“是啊,荻蕤姐姐,我跟廖老师是老乡,前头我跟他说了我们家乡的一人,跟,共同的认识一个人,对吧,廖老师?” 廖学兵点头。钟荻蕤一脸迷惑,不过倒是没有再问下去。 不知不觉,三人来到了中海大学的门口。 ------------ 第204章 钟佰的转变 第204章 钟佰的转变 中海大学,仅次于水木大学的全国顶级高等学府。廖学兵当年梦寐以求,却缘悭一面的大学。年少时,赌气的廖学兵始终没有踏进去一步,三十年来,廖学兵还是第一次来到中海大学。 汉白玉砌成的弧形拱门,皇家园林式的风格,校园掩映在柳绿桃红之间,俊秀的地方,求学的好所在。夯实的红漆铜门,吊着厚重得有点笨拙的铜环,凝重内敛的气息更是扑面而来。 大学是令亿万人向往的象牙塔,对进去的人来说,却更像是座围城。相对于婚姻的束缚,大学校园是一座没有束缚,了无疆界的围城,包容着所有的思绪,却放纵着,终究演变成悲剧。 大学生普遍生活在天真烂漫的年龄,可供自己自由支配的时间相对于高中时代的朝五晚十,得到了极大的解放,相应得到解放的,是脱缰的思想和不受控制的肉体。 放飞了思想的他们,崇尚西域的残垣断壁,代表着沧海桑田;崇尚草原的围场狼吻,意味着险中求乐;憧憬着戈壁的生死探秘,象征着生死一线。他们,在骨子里透着反叛,极力地渴求得到释放,却终究困在了无疆界的围城里,难以伸展。呻吟着,痛苦着,纠结着,被一次次地折磨。 有了这样的前提,他们他们崇尚自由中带有些散漫的爱恋。既要有足够的刻骨铭心,还要让人热血澎湃,爱的不可收拾,绵绵不绝,决不拖泥带水。 时值六月,天气炎热,黄昏时分,更是燥热难奈。廖学兵诅咒着这鬼天气,本来就不修边幅的他越发放荡形骸。浆洗得有点发白的紫色衬衫,只扣了一颗扣子,结块的胸肌袒露在空气中,小流氓的做派,只是脸上的胡须簇生,怕是少说也有半个月没有打理了,平添些许忧郁,眼神迷乱有神,似乎更像是个有目的地,逃亡中的寥廓客。虽然身陷困境却仍然壮志满怀,不用只言片语,只是摆个姿态,便是才情四溢。 这样的苍狼式的男人,是个巨大的诱惑,放在象牙塔,绝对是有人送上来被吃的。 当带有楼兰古境的苍凉和厚重的故事感、戈壁牧牛的贫瘠和自得的满足、草原放歌的孤独和情感的奔放,完美地集于一身的老男人廖学兵出现在中海大学时,天空中飘满了粉红空气、玫瑰花香、巧克力奶香的校园,像天外飞来的陨石,一击爆发,石破天惊。 廖学兵不光是得到了100%的回头率,更得到了交口相传的称赞和奔走相告。很快,有意无意地,操场附近便多了很多红粉,漂亮的、貌丑的,高雅的、低俗的…… 廖学兵惊奇地打量着穿花引蝶在自己附近匆匆走过的小女生们,好奇地问道:“她们是在说我吗?哎呀,你们说,我能从她们中间找个合适的人做女朋友吗?” 钟荻蕤微笑,小茜不耻。两个女孩,倒是相当的默契,齐齐没有吭声,做着无声的抗议。当着自己的面,如此不顾一切地打量着过往的女生,把她们当什么了?这男人也实在太好色了吧? 廖学兵也就是打趣说笑下,没有纠结下去,继续自己的头等大事,饱怀着激情欣赏来来往往的美女。 接到了姐姐钟荻蕤电话通知的钟佰,很快出现在三人面前。速度之快,钟荻蕤的电话都还没有挂断,更别提钟荻蕤进了校门才给他打的电话。 只是,当钟佰看到牵挂不已的廖学兵时,并没有想象地激情澎湃,反倒是出奇的平静,只是淡淡的一句问候:“老师,您还好吗?” 钟荻蕤疑惑地看着钟佰,漂亮的大眼睛瞪得老圆,很怀疑自己眼前的是那个成天动不动就念叨廖老师的钟佰吗? 廖学兵笑了笑,记忆中早已忘记钟佰是什么样个性的了,突兀间不知说何是好,也是淡淡地应了句:“还好。小子,不错嘛,上了中海大学?不错啊,混得有前途。不过我看,一定是荻蕤教导有方的结果吧,否则就你小子,考大学牛尾巴绑飞弹――(非死)飞屎不可的水准,能考得上中海,做梦吧。” 粗鄙而又恶心的比喻,偏生两女觉得形容极其到位,掩鼻而笑。 才一见面又被羞辱了,钟佰则是一脸的悲哀,偏生老师又是说到心坎上了,除了心悦诚服,根本无法反驳。看来不管自己如何努力,跟老师的差距有如彼此年龄的沟壑,永远都无法超越。 “廖老师,你,你是怎么找到我姐的?”钟佰问出了最想知道的,眼神打量着钟荻蕤,又打量下廖学兵,寻找两者之间似有似无的暧昧和相知。 廖学兵看着八卦男钟佰,道:“说来话就长,长话短说,一句话来概括就是,相知故而相识,相识故而相遇,相遇故而……” 钟佰笑了笑,用手掸掉棒球服上沾的灰尘,又整了整,转而又使劲踹了几脚地面,把运动鞋上的污垢震落,道:“老师,我姐姐老处女了,没啥意思。既然你到了中海大学,那就由我带你好好领略下这的红粉佳人吧。好了,姐,你们先去忙吧,待会我跟老师再来找你。” “你!”钟荻蕤粉脸垮塌,正要斥责弟弟钟佰,看到廖学兵两眼放光地跟着昂头挺胸,阔步快走的钟佰走了,直接遭遇重击,黯然失神,喃喃道:“什么人啊。小佰不懂事就算了,老师这么大人了,也跟他一起疯。” 小茜倒还好,望着钟佰远去的背影,脸上闪过一块乌云,转瞬即逝,表情淡定,“荻蕤姐姐,那这蛋糕和礼物怎么办?咱们也不知道廖先生的侄子在那,姓什名谁,我刚才都没上心记住,怎么办?” 廖学兵跟着钟佰走到操场的另一角,不走了。望着唧唧喳喳,望着自己做着鬼脸的小女生,盯着他们的胸脯,一脸陶醉。 钟佰只好停下,沉思了一小会,道:“老师,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把我姐避开吗?” 廖学兵陶醉地看着来来往往,花枝招展的小女生,没有吭声。 “老师,你知道吗?自从你失踪后,我们都想你想得快发疯了。” “哦!” “老师,你知道吗?我之所以能考上中海大学,全是因为你啊。” “哦!我有那么伟大吗?小子,直接说吧,你有什么图谋?” “没,天地良心,绝对没有任何图谋。老师,当你失踪后,我才知道,你就是人生的教父,引领着我成熟。当你离去后,我才感觉到自己的渺小、无知、懦弱、愚蠢,所以我要奋发,为的是是有一天,能跟老师一起并肩作战?” “并肩作战。小子,你想什么?好好读你的书吧,我可是天底下最纯洁的老师了,绝不干鸡鸣狗吠、占山为王的勾当。” “老师,你就别再隐瞒了。班上的同学从慕容蓝落那里知道了你失踪的真相。黑手党是强大,但是我们三年二班没有人会是孬种,我们,谁也不会害怕。老师,既然你回来了,就引领着我们,继续前进吧?” “继续前进?小子,别发神经了。好了,美色当前不去欣赏,是浪费资源。滚开,唐僧都没你叽歪,有事赶紧去忙。看看你,身为祖国的栋梁,人类的未来化身,作为一个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大学生,满脑子打打杀杀,成何体统。你还在中海大学念什么书?不如直接跟叶小白混不更直接吗?” 钟佰被骂的一脸郁闷,过了一会儿,不光郁闷一扫而空,双眼中更是充满了狂热,拳头捏得很紧,用力地挥动,道:“老师,其实我花了300%的力气考上中海,正是为了飞车党的未来。时代在进步,没有人才,飞车党也是没有办法壮大的。老师,请相信我,再过三年,我一定要让飞车党迈出国内,席卷世界。”说不尽的踌躇满志。 刚刚盯着裸露着2/3酥胸的女生发痴,也盯着自己的女生一不小心,脚踩到一颗小石子,身形不稳,朝前倾倒,雪乳犹如月宫狡兔激蹦而出,恰在此时被钟佰挥起的拳头挡住,廖学兵气得哇哇大叫,一脚直接踹飞钟佰,怒道:“不可理喻,想说疯话去疯人院去,别耽误老子看美女。” 钟佰摔了个狗啃屎,幸亏早已不是一年前的孱弱身板,落地的瞬间,双掌用力往地面一撑,身子趁势一滚,卸去大半劲道,过了片刻,便就爬了起来,一脸悲哀,道:“老师,好男儿志在四方。人生在世,裂土封疆,不是头等大事吗?” 廖学兵不嗤与鼻,“哦,你懂个屁。藏污纳垢的黑道,纵然成为一方枭雄,也绝不可能裂土封疆、封侯拜相,既然费尽千辛万苦上了中海大学,就得长点脑子,好好读书才是正道。如今,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要是我那时候多读几天书,我刚才也不会为寻找一个形容刚才的女孩胸脯形状的词汇而掏尽脑子了。” ------------ 第205章 梁永誓的身手 第205章 梁永誓的身手 钟佰骤然遇到教父级偶像廖学兵,埋藏在心中长达几年的景仰顷刻间难以释放完。 从东城三毛家的狗被偷了,他如何英明神武地,发扬救世主精神找了回来,大有不输老师当年的风采,接着又讲西城桂花婶晚上被人给睡了,可是竟然不知道是合租的三个男人中的那个,他又是怎样机智百出,现代包拯断案的…… 钟佰缠着廖学兵说个没完没了,絮絮叨叨的。 廖学兵不仅没有赞扬,反倒是鄙夷得很,怒踹了他好几脚。 无奈钟佰这小子实在太兴奋,身板这一年来也练得结实,反正也摔不疼,更何况廖学兵也没有真下手,所以他聒噪着,像只苍蝇,嗡嗡不绝。 廖学兵挺无语的,只好拣起刚才砸钟佰的人字拖,走开了。 “廖老师,等等我!”钟佰紧追大喊,无奈廖学兵步履如飞,根本就追不上。 不远处,喊叫声、厮杀声连天。 “杀了他,这狗崽子。”“梁永誓,站住!”十来个纹龙绣虎的古惑仔拿着砍刀、铁棍怒骂连连。 前面,一个穿着有点发黄的白衬衫的年轻人狂奔如飞,回头大骂:“去你娘的,我停下来让你砍,我有那么傻吗?”倔强得很,兀自没有大叫救命,只是夺路狂奔。 风花雪月的宁静校园骤然出现一帮强徒,大多数人都吓傻了,滇目望着,机械地让开道路,别无动作。 有胆大的,掏出手机报警,被后面的持刀狂徒一刀劈来,险些剁断充满良心的手,吓得直哆嗦,不敢再有动作。幸好持刀狂徒目标是孱弱的梁永誓,倒是没有再下手,因而保得一命。其余人纵有良心,也不敢再有动作,只有举目无助的望着自己的同学被追杀。 这正应了某诗人的一句话,象牙塔的人们啊,你们是如此博学,处处散发着高贵的印子,却忘记人最廉价而又最需要的东西,血性啊,已经遗忘在下水道,跟无数的套子,一起变臭。 很快,古惑仔们就追上了梁永誓。 刀砍斧劈,招招都瞄准梁永誓的要害,决不留情。 中海大学的校警适时赶到,他们手持电棍,装腔作势地命令古惑仔们住手,得到的回答,是一个,两个倒在了血泊里。其余的一哄而散,躲得远远地,拦阻着靠近的学生。 偌大的校园,形成了几百人围观数十人围攻梁永誓的场面。 大学生们弹指间便在网络上让人灰飞烟灭,口水唾沫淹死小强无数,血腥真正来临却无一例外成了缩头乌龟,在最需要呼唤血性的时候,勇气、胆量、救亡图存精神统统消失。 这是一个悲哀。 即便是警察到来之前,梁永誓安然无恙,仍旧是一个悲哀。 古惑仔砍的是梁永誓,更是中海大学这块招牌。这就是如今的大学生,在廖学兵中,真的连小强都不如。 事实上,廖学兵此时还没有注意到被围攻的人是梁永誓。以为又是什么某衰男跟某太子女求爱的场面。素不喜热闹的他,本来要避开这个场面的,可还是免不了扫了一眼。 一群无耻的家伙在围攻一个年轻人。该不会是两男争一女,最后大打出手。廖学兵觉得索然无味,打算离开。 可是,就在这一刹那,脑海中电闪过个一个场景。那是自己十年前的矫健身影。 眼前,在古惑仔围攻中翻滚腾挪的身影,是多么像自己十年前的青涩啊。难道,被围攻的是自己的侄子梁永誓? 廖学兵大吃一惊,仔细瞪视场中,果真是自己特地跑来中海大学,要找的梁永誓。 怎么回事? 难道这小子招蜂引蝶了?看起来不像,因为场中的古惑仔们,下手狠辣,招招必取要害。如果是一般的纠纷,不应该下手如此残忍。而且从古惑仔的狠劲可以看出,他们并不是一般的古惑仔,而是江湖上的职业杀手。 十来人围攻一个青涩的大学生,杀鸡都哭爹喊娘的孩子,这其中一定有古怪? 难道?! 廖学兵再次吓了一跳,这帮人是冲自己来的。同样地,他也惊呆了。为梁永誓的身手惊呆。这孩子,身手怎么如此矫健,不是说一心只会读圣贤书吗?难道梁美霞说的都不是事实? 身为叔叔,廖学兵不得不袖手旁观,因为似乎用不着他。廖学兵第一次对梁永誓,对自己这个孱弱、文质彬彬的侄子,刮目相看了。 被古惑仔围攻的梁永誓左腾右挪,左手劈掌夺过刀疤脸古惑仔的长棍,右手抢过长辫古惑仔的劈刀。 长棍横扫,宛如千钧重石坠于尾端,带起的风声哑闷,一棍扫过,刀疤脸全身的骨头卡擦擦响个不停,直接摔出去两米远,落地时滚瓜葫芦般,却仍然听得到骨头的爆裂声。刀疤脸古惑仔口中鲜血狂喷,呻吟着,挣扎着想要爬起,却被梁永誓紧跟着过来的一棍捋中下巴,整个下巴直接垮塌,当即昏死了过去。 与此同时,右手抢过的劈刀也没闲着。五指紧爪刀背,直接一个反手,剁进了长辫古惑仔的肩膀,紧接着右肘往刀把上猛力一磕,卡擦一声,当场劈开了长辫古惑仔的左肩。鲜血如莲花般溅飞,喷了长辫男一脸。长辫男不是做古惑仔的料,竟然患有晕血症,当场劈叉倒落在地。 梁永誓伏身拔出劈刀,此时头上正招呼来一把短刀,反手一刀劈开,双腿快速后撤,连刀带人一个鹞子转身,劈刀横捅,犹如切西瓜般切进了刚才趁机偷袭他的古惑仔,劈刀抽出,长棍随之一扫,偷袭的家伙整个人折成两截,跌落在地时,肠滚尿流,已然昏死过去。 下手狠辣,穷追猛打,招招得手,一击必杀,如此霸道强悍的气质,跟文弱书生的形象,满脸的稚气,按理绝对联系不上来。 可是,如今却完美地统一在了梁永誓身上。 悲伤永远属于梁永誓,,胜利永远跟他们同在,梁永誓的爆发,激发了他们的热情,象牙塔里的俊男美女们在尖叫着,欢呼着,庆祝着似乎归属于中海大学的胜利,“中海大学加油!”“中海万岁!”……的口号响彻云空,却没有人去帮手,悲哀再进几分。 被廖老师看不起,无疑是人生最大的悲哀,陷入了悲哀的钟佰好不容易才恢复心绪,恰好此时也来到了人群中。他是认识梁永誓的。惊吓得半死,身为中海大学的代表,第一个见义勇为的代表,他冲了进去。 不过,紧随着冲进去的不光是他。还有几个人,是几个金发蓝睛的洋鬼子。他们穿着结实的军靴,黑色皮质披风,束着小辫子,各自提着一把吹毛断雪的西洋刀,雄赳赳气昂昂的嚣张模样,倒更像日本鬼子更多一点。 朗朗乾坤,岂容异族纵横,廖学兵从梁永誓造成的惊呆中已经清醒过来,很清楚这几个洋鬼子的身手,尚不是发育没有成熟的梁永誓能对敌的。 果然,钟佰不知好歹,在冲进去的过程中,从腰间抽出啄木鸟小刀,试图偷袭其中的一个洋鬼子,结果被对方直接一脚踹飞。 廖学兵很清楚,钟佰的身手应该比提亲杀人王要好上许多,如今却一招都对不上,对方当然是狠点子。 廖学兵踏出人群,猛然想起叶小白托人来传的话,心生一计,当即有如春风拂面,笑容满面,道:“普洛罗家族的朋友,可否稍等,艾菲*裴爱罗先生让我转告你们几句话。” “想活命的给我滚远一点!什么,艾菲*裴爱罗先生?你是什么人,他要跟我们说什么?”额头上绑着一条红色的“处女月经带”的洋鬼子前倨后恭。 廖学兵把手插在裤兜里,嘴上叼着刚点上的河水,悠然自得,道:“呵,这边来下,话不传二耳,此等机密消息,自然不能让人都听了去。场上的小家伙,随时收拾都不迟。”俨然没把梁永誓的死活放在眼里。远处,钟佰已经爬了起来,冲进了梁永誓所在的包围圈。 西洋鬼子见貌不惊人的廖学兵知道自己的身份,又说出了艾菲*裴爱罗,原本不信,如今也有八分信了,加上也认为收拾梁永誓不过是简单轻松的事,于是真的退了回来,“希望先生没有骗我,否则你将面临的……” 廖学兵不是吓大的,兀自镇定得很,“是,先生,我哪敢骗你,若不是艾菲*裴爱罗托我来传几句话,我见到你们是唯恐避之不及的,普洛罗家族那……” 咚,咚,咚! 西洋鬼子们昂首阔步走了过来。 距离越来越近,离廖学兵只有十步远。 廖学兵动了,一直束在裤兜的手抽了出来。一把闪亮的啄木鸟小刀,抽了出来。 “身为中海大学的一名教师,当我看着自己的学生面临生死存亡,我的信念告诉我,即便是头破血流,我也要拼死保护。西洋鬼子,拿命来吧。神圣的中海校园,不是任由你撒野的地方!” 话落,手起,啄木鸟小刀挥过。 ------------ 第206章 五步杀敌 第206章 五步杀敌 迎面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朝天鼻鬼佬,没想到廖学兵会来如此一手,猝不及防之下,鼻子被齐根削掉,当即炸出两道血箭,飙起一尺多高,犹如两根高压水泵冲压的水流。啄木鸟掠过,朝天鼻鬼佬仓皇捂住鼻子,恰好掉在手上,画圈圈的两眼中悲伤欲绝,几近裂目,疼得蹲在地上。 一击得手,廖学兵并没有收手,脚步一滑,靠近朝天鼻鬼佬旁边的长辫男,身形转了个360度,啄木鸟跟着转动,幽灵似的绕着长辫男的整个颈部转了一圈,轻描淡写,写意得很,好似不是在杀人,而是在画一个圈圈。 不出三秒钟。 当长辫男的辫子掉落,大为紧张去抓时,脖子绕颈部一周射出莲花喷泉血雾。廖学兵的分寸掌握妙到巅毫,浅一分不足以造成恐怖景象,深一份,长辫子鬼佬必然当场倒毙。毕竟这是象牙塔,让这些无知的大学生目睹杀人的场景,过于残忍了点,何况众目睽睽之下公然行凶杀人也是不可的,更何况如此作为,震撼效果更为强烈。 长辫子鬼佬双目渗血,喉咙咕咕作响,犹如老铁匠陈旧百年的风鼓,雷声大作,却呼吸不上来,只得仰天躺在地上,拼命吸气,避免当场倒毙。纵然如此,不出十分钟,随着血管在强力吸气的撕裂下,如果不及时插管抢救,也是必死无疑的。 廖学兵的霸气连击,热血十足,决不拖泥带水,英雄主义淋漓尽致地宣泄而出。 他自称中海大学的老师,做派剽悍,语调煽情,中海大学的师生们的热情终于被他廉价而又“卑贱”的狗血激情给彻底激发了。 “中海!”“中海万岁”…… 师生们欢呼的声浪,随着廖学兵的接连得手一潮高过一潮。 然而! 这些西洋鬼子明显是职业狂徒,目睹伙伴在廖学兵的强力搏杀下,接连倒下,脚步虽然在后退,但并没有举手投降。体现出了真正的黑道精神,悍不畏死。 这等同宣布震撼效果没有收到。 因而,廖学兵没有停手的理由。 一无理由可休,二无情理可罢,廖学兵瞄准了第三个。 西洋鬼子中,一个家伙把西服扯得粉碎,腰间皮带上赫然插着两柄金光闪闪的小斧头的。双手把斧头提起来,舞得虎虎生风,全力戒备着。风声略带闷沉,不知道是何种材料打造而成的单柄斧子重量绝不下于五十斤。 目标就是他! 廖学兵动力,旱地拔葱地掠高身子,饿虎扑食般把啄木鸟戮向斧头洋鬼子。 碰! 金光四溅! 在廖学兵的千钧重力下,使斧的手剧烈摆动。不过这厮也算强硬,悍不退缩,即便是双腿弯曲了,仍然死命撑住。另一只手吃力的挥动斧子,想要偷袭廖学兵。 他彻底低估了廖学兵。 纵横中海十余年从无遇到真正敌手的廖学兵,怎么会如此孱弱。 在洋鬼子的偷袭下,廖学兵怒了。 啄木鸟抬起,划下! 一个不可能的结果发生了。 在洋鬼子的目瞪口呆中,巨斧被拦腰切成两截。 未等洋鬼子回过神来,廖学兵的啄木鸟狠狠地戳进了洋鬼子张开的大嘴中,用力一搅,舌头、牙齿当即纷飞。啄木鸟抽出,洋鬼子的大嘴,像被一百根束在一块的竹竿戳过,触目惊心,脸色赤白,活生生给吓昏了。 廖学兵依旧没有停止,他的目标锁定下一个,一个脸色粉白的奶油洋鬼子。 奶油洋鬼子怕了,他双眼欲哭,可怜兮兮地望着廖学兵,脚步不停后退。 五步! 四步! 三步! 两步! 一步! 廖学兵的啄木鸟小刀挥过,剁进了奶油洋鬼子的右肩,双手一提,把奶油洋鬼子整个人硬生给拽了起来。 奶油洋鬼子受训多年的黑道素养终于彻底崩盘。 他嘶喊着求饶,大呼救命。 廖学兵没有就此绕过他,左手狠狠地劈在奶油洋鬼子身上。右手连啄木鸟回撤。与此同时,一个梯云纵,把奶油鬼子直挺挺地踹飞,摔得满地找牙。 廖学兵把啄木鸟折好,放进了裤兜。 他扫视着剩下的五个洋鬼子,淡淡地说道:“朋友,还要继续吗?” 目睹廖学兵是如此的强悍,洋鬼子们大致也猜出了廖学兵的来历,其中的一个面色苍白,紧张,操着蹩脚的中文,问道:“先、先生,您,您是廖学兵吗?” 廖学兵从裤兜里摸索着摸出一根河水香烟,放到嘴巴里,缓慢地点上火,用力吸了一口,没有搭理。 “先、先生,请问您,您是廖学兵先生吗?” 廖学兵依旧没有回答。 问话的洋鬼子额头涔出蒜子大的汗珠,散发着臭大蒜的恶心味道,也顾不着揩拭,支支吾吾,续道:“我,我们只是拿钱做事。廖先生,你可以放,放过我吗?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襁褓小儿……” 廖学兵摇头。 洋鬼子眼中浮起的是哀伤的眼神,如同下一秒就要奔赴地狱,沮丧到了极点。 洋鬼子的有趣求饶,引得中海大学的师生们捧腹大笑。局面完全操控在了廖学兵手上,他们又感觉从未见过廖学兵,禁不住纷纷相互打听廖学兵到底是谁,是那个系的老师,最后得出的结果,是大家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于是,他们认定,说不定这是新来的老师。不管如何,廖学兵都自己承认是中海大学的老师了,这还会有错吗? 臭袜子、牛奶瓶、奶罩、裤裤纷纷从人群中扔了出来。 目标当然是满脸恐惧、无助地呆在场中的几个西洋鬼子。 扑通! 终于,在揣摩不透廖学兵是谁,又摸不透廖学兵身手的高低,几个洋鬼子彻底崩溃了,跪在了地上,磕头如蒜,恳求廖学兵放过他。 廖学兵慢悠悠地吞云吐雾,没有吭声。他很清楚,洋鬼子是非常识时务的,打不过就求饶,他们并不觉得面子有什么亏损,图的是日后有机会强力反扑,真正地领悟到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真谛。 ------------ 第207章 可爱的小老头 第207章 可爱的小老头 警察终于适时地在好戏落幕的时候赶到了。 廖学兵的烟也抽完了,他缓缓地迈着步子,分开叽叽喳喳的人群,远去。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给唐静柔搞定上大学的事情。此外,还有给侄子梁永誓庆生。梁永誓此刻身为主要的当事人,想是没办法脱身了,所以廖学兵也就懒得再管他。 走没多远,碰到了钟荻蕤和小茜。两个姑娘家左右手提着蛋糕和生日礼物,额头上涔着细汗,估计在校园里没少转,无奈就是找不到梁永誓。这会看着操场上围着一群人,正打算过去看看是不是有人认识梁永誓,或者梁永誓正在围观人群中呢。 “廖先生,你这是要去哪啊?找到你侄子了吗?”小茜姑娘率先问话。钟荻蕤也停下脚步,期待地廖学兵的答案。 廖学兵点了点头,道:“找到了,不过他现在正在跟人切磋学问,咱们先就不要打搅他了。年轻人上进是好事情。” 钟荻蕤和小茜点头认是。过了会,钟荻蕤发现有点不对劲,道:“那,廖老师,咱们手上提的这些东西总是要给你侄子的吧?怎么办才好?” 廖学兵笑了笑,道:“这样,那小子正在咖啡屋享受着格调,这些玩意估计他也没兴趣,咱们就自己处理掉吧。” 钟荻蕤免不了有些失望,道:“廖老师,这样不太好吧。” 廖学兵不太喜欢女人啰嗦,脸一沉,道:“那你带回店也行。我还有点事,先走了。”说完后,也不管钟荻蕤和小茜打算要做什么,快步向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这时,有不少刚才在看热闹的学生反应过来了,这会看到廖学兵还没走远,开始大呼大叫着朝这边跑来,索要签名。 廖学兵当然不想搭理这些无聊的白痴,步伐越发加快,没多久便没入了鳞次栉比的教学楼。直到后面确信没有人追上来才放慢步伐。 溜达好一转,也没找到校办公室该怎么走,无奈只好找一个小姑娘问了问,才知道原来就在刚才路过的西侧的装修风格最为简朴,只是刷了下白色墙漆的老楼房。 换了别人,一定会非常诧异,整栋校园洋溢着新派建筑气息的中海大学,全校最为核心的办公楼怎么可能会是如此简朴的房子,不过廖学兵认为这样才是理所当然,自然也就没有过多关注。 这栋不太起眼的老楼房,外表简朴,里面倒是布置得还不错且非常具有文化气息。迎面的墙上是某伟人大书特写的“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四周的墙上用镜框装饰着不同时期的世界名人语录,多半是一些勉励人的语句。大厅纤尘不染,站在门口的接待员也是彬彬有礼。 廖学兵透过橱窗玻璃看到这一切,第一次对中海大学有了些好感。一个全国顶级的大学,办公楼可以如此简朴而又艺术,培养出来的学生一定不骄不躁,具有良好的品性。 老廖推开门,走了进去。 “先生,欢迎光临,可以到这边来登记下吗?”一个文质彬彬的保安走了上来。 廖学兵扫了保安一眼,对方是如此礼貌,不忍拒绝,乖乖地走到了前台。所谓的前台,其实不过是一张简单的木桌子。在桌子上摆着电话,登记簿,还有一台最老式的电脑。 “先生,请在这上面登记你的姓名,住址,联系电话,并请站好,我要拍一张你的照片作为存档。” “哦!”廖学兵有点小不爽,搞的太严肃了吧?什么时候,咱们国家也像美国一样,草木皆兵了。更重要的是,后面进了两个人,保安压根没拦,他们是直接进去了的。 保安似乎看出了廖学兵的疑惑,续道:“先生,你面生得很,应该不是本校师生和家属吧?由于某些原因,本校校长思想激烈,在国内引领风潮,难免有些……” 廖学兵龙飞凤舞地签上名,拍了张照片,觉得也没必要跟小小的保安过不去。怎么说,在没有见到校长之前,是不可以节外生枝的,唐静柔的事情还要指望校长呢,更主要的是,看在全叔的面子上,唐静柔的事情是不可以让辛苦了一辈子的全叔失望的。 保安倒也没有继续为难廖学兵,廖学兵问了校长办公室在几楼,径直走了。 校长办公室在4楼,既不是这等不算太高的楼房顶层7楼,也不是底层,不高不低,又是挺让人惊奇的,是不合乎情理的。 这下,就连廖学兵都感到有些诧异了。不过,廖总不是个啰嗦的人,好奇永远埋在心底,迈着阔步,蹭蹭蹭就上了楼梯。 这破楼房,居然电梯也没有,让廖学兵沮丧地要问候校长的家人,觉得他装逼得有点过分了。 蹭蹭蹭! 廖学兵找了好一会,才总算找到校长的办公室。最靠近厕所的一间。难道中海大学的校长习惯性肾虚?廖总不禁有些纳闷。 也没什么礼貌可言,廖学兵长驱直入。对方是个五十来岁的小老头,正伏案奋笔疾书,态度之认真,让一贯没有礼貌的廖总都不忍打断。 廖学兵无奈之下,四下打量了下办公室的布置。 墙壁上当眼的地方,多半是名人字画。有齐白石的骏马图,也有一些附庸风雅的励志字句,比如“创办全球顶尖学府的道路是曲折的,我必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用上好的纸张裱糊起来,贴在小老头正面和背后的墙壁上。 屋子内摆设的家俱都是一些老旧的货色,不过反倒是透出一股子古色古香。唯一不协调的反倒是小老头桌子上最前卫的苹果笔记本电脑。 过了好一会,小老头才注意到廖学兵的到来。站起身来,走过来,坐到廖学兵坐的古色古香的七十年代的老沙发对面的红木旧凳子上,打量了几眼廖学兵,道:“你好,多谢你刚才的义举,你有事找我吗?” 廖学兵想不诧异都难了,对面的家伙明明知道校园内发生了什么,面色却能如此沉静,既没有出面,也没有任何措施,未免太过于渎职了,也太不爱护自己的学生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一向护短的廖学兵自然是接受不了的,点上河水,吧嗒了一口,有点出离愤怒地说道:“你是中海大学的校长吧?” 小老头点了点头,道:“是的,还没有请教你尊姓大名呢。” 廖学兵强忍住内心的恶心,想到全叔满脸的期待,极力控制住的情绪,道:“我叫廖学兵。照校长先生这么说,你是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的了?” 小老头笑了笑,道:“廖先生,你大可不必气愤。我没有出面实在有难言之忍。这些天一直有人在找梁永誓的麻烦,我甚至都亲自要求梁永誓那孩子避避风头,但是那孩子比较倔强,拒绝了我的好意。昨天,有一帮人来过,由于我事先有所准备,请求警察保护了梁永誓,结果有几个孩子被那帮人给捅伤了,如今还在医院躺着呢。今天早上,对方明确要求我不要插手,否则将有更多学生……” 廖学兵面色稍霁,道:“这么说,倒也是有情可原。那么,为什么警察也没有出现呢?莫非你完全不顾梁永誓的死活,让警察也离开了?” 小老头连忙摇头摆手,急声道:“廖先生,作为学校的守护者,我是不可能那样做的。本来我也以为有警察保护梁永誓,只要我不出面,是不会有啥事情的。可是……在你来之前,警察守在我的门口,一直没有离开,结果我都没办法离开……” 廖学兵颇有些不信,作为警察,见死不救已经很糟糕了,为虎作伥未免有些言过其实了,摇头道:“校长先生,你好似在说一个根本不可能发生的故事,真的让我非常失望。”往裤兜摸索了几下,拿出来啄木鸟,倒是没有把玩,新手放在了红木桌子上。 小老头看了一眼,倒是镇静得很,道:“廖先生,你若不信,可以看视频录像的。在你来之前,我让监控室的人把一个小时内的录像拿了过来。” 廖学兵把烟蒂潇洒地弹入摆在桌子上的烟灰缸,整了整衣服,站起身来,举着手,左摇右晃,活动了下身板,双眼望了小老头好一会儿,道:“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录像也确实如你所说。” 小老头倒是很识相,从办公桌上把最潮的苹果电脑抱了过来,打开一个视频软件,然后先是把一个小时前的录像播放了一遍。事情果然如小老头所说,他被警察要求不要离开办公室。 廖学兵心里不是滋味,又不由自主地摸出来一根河水,点着抽了起来。 小老头搞不清什么想法,竟然管廖学兵要了一根河水,也抽了起来,不过显然不怎么抽烟,才抽一口,就呛得满眼泪水,咳嗽个不停。小老头又多播了几个视频,一个警察跟围殴梁永誓的狂徒们交头接耳的录像,还有刚才的梁永誓被围攻的录像。 廖学兵点了点头,道:“校长先生,这么说,刚才是多有得罪了,其实,我来你这,是有事相求的。” “基于你刚才的义举,只要我能帮忙的,我都会尽力帮忙的。” 廖学兵大喜,抓住小老头的手,道:“是真的吗?你真是个好人,能得到你这样令人尊敬的师长的教诲,将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情。我恨我自己,要是晚生十年,那该多好,其实我是想让我妹妹成为贵校的学生!” 千穿万穿,马匹不穿。可是这招对小老头失效。小老头果断地摇头,一点面子也不给,道:“不行!凡是不符合中海大学录取条件的学生,一律不可以进入中海大学。” ------------ 第208章 多福传媒 第208章 多福传媒 正当廖学兵要说什么,刚在楼下穿着十分整齐的保安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急促说道:“校,校长,大事不好了。” 小老头抬起头,道:“慌张,小李,有什么事?慢点说,别急。” 保安额头上滚落豆大的汗珠,一脸苍白,道:“廖,廖先生走后,警察来了,不过那些洋鬼子并没有被抓起来,他们打伤了钟佰,梁永誓受伤没有还不清楚,那小子见机得快,跑了,否则……” “什么?”这下轮到廖学兵慌张了。不管如何,廖学兵现在隐约是知道了,自己曾经是郁金香中学的老师,钟佰是自己的学生。站起身来,也不顾不上唐静柔的事情了,迈开阔步便出了校长办公室,护犊是廖学兵一向最优先的准则。他很清楚,洋人敢朝梁永誓下手,一定是有原因的,对多福传媒总裁过于仁慈的做法落下了后根。 廖学兵出了办公楼,并没有去操场,而是去了公用电话亭。现在必须第一时间找到梁永誓,梁永誓作为大哥廖华强的骨血,是不容许受到任何伤害的。敌人如此丧心病狂,只要梁永誓在外面多呆一分钟,危险就加大一分。 先是给林思逾挂了个电话,让他转告朱雀公司的叶小白,限他在一个小时内找到梁永誓,否则剁他八块。 电话那头,林思逾第一次接到廖学兵的电话,正在惊喜中,骤然被惊吓到,直骂“要死啊,真是的。梁永誓死活管我屁事啊。”不过不敢怠慢,立即遵命给叶小白去了电话。叶小白一听兵哥有吩咐,兴奋得要死,打听兵哥在那里。林思逾没好气地回道:“谁知道那要死的人在那里,你不会自己找啊。”然后就挂了电话。 这些,廖学兵当然不知道。不过,廖学兵能感觉到的是,大概十分钟过后,中海市的大街小巷上,尤其是靠近中海大学这边的,更是摩托车轰鸣,川流不息。不知不觉,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种莫名的压抑中。 廖学兵嘴上挂着一抹微笑,叼上一根河水香烟,他在思考自己的过去,自打失去记忆后,他是第一次主动去回忆以前。廖振洲的出现带了极大的冲击,梁永誓的被迫逃亡,更是犹如一击重棒闷在心头,想要逃避都不行。 目标,多福娱乐传媒。 西城是莫老五的势力范围,南城是贝家打造的商业重镇,东城是石油巨头窦太章的一亩三分地,北城则是飞车党纵横的区域。 多福娱乐传媒生活在夹缝中,依附石油巨头窦太章,硬在北城飞车党的地盘上扎下了根,这自然是廖学兵失踪后发生的事情。 从中海大学去多福娱乐传媒的总部不算太远,徒步去的话还是颇耗费时间的,廖学兵自然不打算选择这个笨的方式,劈手把一个飞车党的兄弟从摩托车拽下来,跳上最潮、最酷的哈雷机车,呼啸着中海市东北角的多福娱乐传媒总部而去。 “喂,先生,站住,多福公司是你随便可以闯的吗?”门口的保安横在廖学兵的面前,拦住廖学兵前进的步伐。 劈啪! 咔嚓! 噗通! 保安已经倒在了地上,脖子歪着,痛苦呻吟。 廖学兵没有再理他,径直上了二楼。 “喂,你给我站住。报告队长,有人强行闯入公司。”保安挣扎着拿出对讲机,说了几声,然后继续呻吟去了。整个右肩耷拉着,像用皮套着的秸秆,断成了好几截,在风中抽搐。 迎面走来一个穿着名贵西装的奶油小子,廖学兵一把拉过来,劈头就是一个耳光,打得那家伙晕菜,道:“识相点,告诉我,姬长发在那间办公室。” “你……”对方怒瞪着眼,正要骂娘。 廖学兵的愤怒一波高过一波,一想到梁永誓的安危,一想到钟佰的受伤,伸手便劈啪又是一个耳光。 奶油小生终于屈服,看着凶神恶煞的廖学兵,腿肚子打颤,结结巴巴道:“五楼第,第三间。别,别说是我说的。” 廖学兵放开奶油小子,直奔五楼,多福娱乐传媒的总裁姬长发才是他唯一要找的人。 蓬! 五楼,多福娱乐传媒总裁的办公室的大门,不是被推开的。而是被廖学兵一拳轰开的。 厚重的红木实木当场裂成几片,犹如刀片激射而飞,惊得办公室内尖叫连连。 门开的刹那,廖学兵也犹如神兵天将般站在了门口,他没有立即进去。 “妈拉个巴子,那个狗娘养的,不想活了吗?老子剁你全家。”多福娱乐传媒总裁姬长发在一片粉尘中尚未看清是廖学兵,破口大骂。他做梦也未曾想到,今天光临他的办公室的会是大煞星廖学兵。当他看清出是廖学兵后,惊惶了好一会儿,脸色吓得苍白,额头的汗珠黄豆大,滴答滴啦地滴在地板上,是全场静谧中唯一响起的声音,期期艾艾地说道:“廖学兵,不,廖总,是你,哈哈,好久不见,怎么有空来寒舍,欢迎光临。刘秘书,还不赶紧去沏茶。” “我来找你,你跟我走一趟吧。这事跟其他人没有关系,都散了吧。”廖学兵叼着河水,淡淡地回应。气势中透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压力。失忆后的他,再次轮回人生的辛酸,对一些小人物多少有了些怜悯之心,不如失忆前嗜杀,否则前几天也不会如此轻易放过多福娱乐传媒总裁姬长发。 办公室的人望着廖学兵,噤若寒蝉,不敢多说,又望望多福娱乐传媒总裁姬长发,不知该怎么办。被唤作刘秘书的女孩,是个挺标致的女孩儿,拿着烧水壶踟蹰着。 “廖总,远道而来,寒舍蓬荜生辉,不如坐下来喝口茶,有话待会说也不迟。”多福娱乐传媒总裁见廖学兵砸开大门后也没新的动静,缓了一口气,说道。这时,多福娱乐公司的保安们也纷纷到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口,吆喝着要把廖学兵给如何如何,也有的扬言报警,都被姬长发给喝止了。 “不必了!此行我来,是请姬总您去天空电视台参加一个节目。”廖学兵倚住门楣,全然不见刚才轰开大门的霸道,倒是流露出老朋友的拳拳胜意。 “参加节目?去天空电视台?”姬长发迟疑地看着廖学兵。一旁的年轻人终于忍不住了,冲到廖学兵的面前,装腔作势,怒气冲冲,道:“狗日的,你以为你是谁,可以随便命令我们总裁吗?” 廖学兵的手只是动了一下,从裤兜里到肩膀的位置划了一道流利的弧线,一切迅雷不及掩耳。等年轻人的尖叫响起,惊恐地捂着面部仓皇后退,办公室里的众人才看到年轻人捂住脸的指间,鲜血正在疯狂喷出。 大家惊恐地看着廖学兵,没有人再敢站出来伸张正义。廖学兵出场的霸道形象,加上刚才露出的真本事,足以震慑他们卑微而又可怜的正义之心,或者说是马屁之心。 “廖,廖总,我,我作为多福电视台的总裁,去,去参加天空电视台的节目,有一点不便,能通融下吗?”多福娱乐传媒的总裁姬长发此刻心里已经把是石油巨头窦太章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这狗日的,明明派人来保护自己的,可是刚刚把人给撤走了,说是搜罗梁永誓。若不是如此,恐怕也不会让廖学兵如此轻易闯进来吧。 直到此时,多福娱乐传媒的总裁姬长发还不知道梁永誓就是廖学兵的侄子,被别人卖了尚不知情。 廖学兵摇了摇头。 多福娱乐传媒的总裁面露恐惧,急了,道:“廖总,不知小弟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还请当面指出,如有不对之处,小弟也会极力弥补。”廖学兵声名在外,中海黑道有名的煞星,任谁惹上他,都没有后路,姬长发在廖学兵尚未挑明之前,自然不敢把事情搞大。 廖学兵的河水抽到一半,第一次感觉到河水烟的味道有点怪怪的,一口把半截烟吐到地上,道:“没啥对我不住的。我只是请你去上个节目,撒总是我的朋友,你也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捧个场份属正常,还请姬总务必给个面子。” “这……小弟实在有事,怕是走不开。改天一定请廖总您,还有撒总好好聚一顿,就选在云中塔如何?”姬长发琢磨不透廖学兵的心思,不拒绝又怕羊入虎穴,只好硬着头皮拒绝。抛开自己比廖学兵年长十岁的脸皮不要,自称为小弟,也就只有在廖学兵面前才会如此低调。 “云中塔?不必了。今天这节目是天空电视台专为姬总量身定做的,姬总是非去不可的,因而是必须赏脸的。”廖学兵幽幽地说了一句,声调平淡,语气低调。 “这,廖总,小弟今天实在抽不出空,下午是多福集团的下半年的预备会……你看,要不改日也行。若是天空电视台因此造成任何损失,都由我姬长发来赔偿,你看如何?这是200万元,廖总你先拿着。”姬长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写上200万,签好名,递给刘秘书。刘秘书颤巍巍地走过来又递给廖学兵。 廖学兵接过支票,放入怀中,再次摇了摇头,道:“姬总,今天是预定的你给柏仔当众下跪道歉的大日子,自然容不得你缺席。这钱嘛,我先收了,算是你给柏仔的精神赔偿,你人还是得去的。” “你……”多福娱乐传媒总裁姬长发没想到廖学兵当众提及此事,气得想要大骂又是不敢,吹胡子瞪眼睛干着急。 ------------ 第209章 蛮牛 第209章 蛮牛 廖学兵不容多福娱乐传媒总裁姬长发再度啰嗦,径直踏前一步。与此同时,浑身也油然爆发出一股不可侵犯,容不得抗拒的霸气。 一旁,多福娱乐传媒集团的保安和打手们急了。眼见廖学兵即将作出对自己老板不轨的动作,为了饭碗和生计着想,硬着头皮纷纷抽出了武器。有吹毛断发的砍刀,亦有尺长的杀猪刀,警棍、长棍也有,各般兵器应有尽有。 打手们吆喝着,扬言廖学兵只要再踏前一步,必不客气。看来他们也不算太傻,也还知道关键时候是必须为主子卖命的,只是他们不知道眼前面对的是谁,中海的煞星,小孩睡梦中的噩梦廖学兵,否则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会选择脚底抹油。 对于小喽啰们的跳脚大骂,廖学兵没有理睬,也是不屑理睬的。继续在前进,只是步伐放缓了一些。 现在,廖学兵改变了主意。方才他都还不想波及无辜。在他看来,多福娱乐传媒集团的这些打手和保安们是无辜的,他们只不过从姬长发这里拿一份薪水,本质上跟黑道上的人还是有区别的。可是如今看来,就算想要以和为贵,小喽啰们也不见得给面子。既然如此,也就不要不必再充当什么好人了。 打定了主意的廖学兵,决定做点什么。 这时,远远地,响起了尖锐而又刺耳的警笛声。多福娱乐传媒集团总裁姬长发的脸上突然浮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毫无疑问,姬长发必定报警了。 联想到梁永誓、钟佰在警察来了后的遭遇,廖学兵敏锐地感觉到,警察被姬长发一伙收买了。 事不宜迟,要在警察到来之前解决才行。 于是,廖学兵冷笑了一声,缓缓地扫了一眼办公室内,身体动了。 廖学兵的左手狠狠劈下去,目标是摆在姬长发眼前的桌几。 轰然一声,上好梨木做就的桌子当即震成几大块,粉末横飞。力道之霸道强横怕是足够一掌打死黄牛。 围着沙发坐着的人惊讶得半死,连忙起身躲开,即便是如此,还有几个不走运的,被震飞的梨木片插入身体,血流如注,捂着伤口,闷嚎。 廖学兵的这一手一露,既表明了他不与善罢甘休的决心,也表明了绝不惧怕任何可能出现的局面。多福娱乐传媒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内,全部人尽皆目瞪口呆地看着廖学兵,噤若寒蝉,怔怔地呆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自然地,姬长发为了躲避梨木片,也是跳着站了起来。 “姬总,给个面子,别客气,来,请坐。跟我说说,有啥什么天大麻烦,竟然让姬总可以拒绝我的邀请,不妨说出来,我现在就给你解决。不好意思啊,撒总那边,我既然答应了他,就不能落了他的面子。我这人最讲朋友感情了,姬总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也会两肋插刀,赴汤蹈火的。”廖学兵从裤兜里又摸出一根河水,悠扬地点上,吸了一口,盘膝坐在意大利牛皮沙发上,好似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语调平静地说道。 姬长发想到了廖学兵不会善罢甘休,但是没想到他是如此强横霸道。即便早就有所耳闻,只要廖疯子缠上了,就绝对没有好事。他坐卧不安的样子,完全没有乃父姬文生当年的风采。 当年,姬文生面对强横的廖学兵好歹还算敢作敢为,不会如此畏首畏尾,还未曾战就先吓破胆更是不可能。可惜虎父犬子,姬文生若是还在,必将气得当场喷血而亡。 姬长发迟疑了许久,终究还是在廖学兵的强势面前选择低头,道:“廖总,非小弟有意要抹老兄的面子,而是真的抽不出时间。实不相瞒,今天小弟约了多福电视台的广告商前来洽谈下半年的合约大计,事关重大,关系到多福集团的生死存亡,万般容不得马虎,还请廖总万望包涵。当然了,廖总既然来了,柏幽城的事情不交代也是不对的,请放心,改日小弟必将登门向柏幽城致歉,彼时廖总叫小弟如何做,小弟就如何做,你看如何?” 廖学兵优雅地抽着河水,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打开搁在沙发旁茶几上的可乐,咕咚喝了一口,斩钉截铁,道:“不好!姬总,念在朋友一场的份上,我给你三分钟时间考虑。不管如何,在警察到办公室之前,我必须得到十分准确的答复。你知道,身为一个斯文人,我是一向不太喜欢使用武力的。”神色之真诚,不知情的人还真就认为是那么回事。 多福娱乐传媒总裁姬长发在心里大为不满,直骂就你廖学兵也不喜欢使用武力,那天底下没人是暴力分子了,想到今天这一切全拜错信了窦太章,不由得又把窦太章的祖宗问候了十多遍,表面上仍旧不敢怠慢,道:“廖总,只要小弟今天能不去天空电视台,你开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看?” 廖学兵并未理睬姬长发的聒噪,而是抬头望了望挂在墙上的壁钟,数了数,道:“一分钟过去,还有两分钟。”从警笛嘶鸣声的长短和密集程度,估计大概也就五分钟就会抵达多福娱乐传媒集团公司。 “姬总,不好意思,蓝迪有点事来迟了。姬总,以我看,像这种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不必跟他啰嗦,就让我帮你搞定,你且先到隔壁房间喝杯咖啡,相信不待你咖啡喝完,我便会过来找你。”说话的是一个身高不足一米六,面皮黑瘦,看起来像东南亚那块的土著人,五短身材,黝黑皮肤,铜铃大的眼睛中透着杀气,他从阻在门口多福娱乐的保安丛中挤出来,越众而过,走到了姬长发的身旁。 多福娱乐传媒总裁姬长发一看这个叫蓝迪的人出现,米当即面露得色,抚了抚掌,下意识地朝蓝迪的方向靠了靠,终究顾忌廖学兵的强悍,只是点了点头,并未搭话。 廖学兵悠长地吸了一口河水,手指罕见地掸了掸烟灰,语不惊人地不疾不徐,道:“又一分钟过去,还有一分钟。姬总,友情提醒下,该做决定了。”说完后,又长吸了一口河水,喝了口可乐润了润喉咙,从裤兜里掏了几下,把啄木鸟小刀掏出来放在放可乐易拉罐的桌几上。举止平和,表情正常,像似在做一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小事情。 东南亚蛮牛蓝迪自然不知廖学兵是何方神圣,在他看来,敢在多福娱乐传媒的地上如此撒野,就是不给他面子。为了在主子面子取悦,在关键时候表露出一个奴才的忠诚,更为了验证只要他出手,没有打不垮的对手,东南亚蛮牛出手了。 蛮牛蓝迪手往腰间一拉,一把善良的镶环小弯刀拉了出来,并不大,一个手掌可以握住,但是上面闪现着绿油油的光芒,明显是淬了毒的,怕是沾上了不死也得昏迷数日,想必应该是东南亚那一带的毒物体液炼制的。 东南亚蛮牛一个跨步,身形提纵,掠过被廖学兵一掌震碎的梨木桌几,绿光四溅的镶环弯刀狠狠剁在放可乐易拉罐的桌子上,响起一阵嗡嗡声,转瞬,玻璃桌面分四道痕迹齐齐裂开,可乐易拉罐掉落在地,激起满地水花,溅了廖学兵一身。弯刀则插在玻璃桌面下的正中支撑杆上,刀柄震动不停。 以镶环弯刀刀尖之尖锐,能以如钻石划过一般裂开玻璃,力道之掌握以及强横程度都非一般高手可以做到。蓝迪也是想通过这一手,让廖学兵知难而退。虽然他长得一脸横肉,但是脑袋还算不傻。 只是,处于风暴忠心的廖学兵却坐如泰山,岿然不动。镶环弯刀掠过耳旁,犹自连眼睛也没眨一下,眉毛都没动一下,镇静功夫绝对修炼到家。即便是东南亚蛮牛稍后一脸怒火望着自己,也是瞅也没瞅一眼,悠然地吸着河水,望着墙壁上的壁钟,倒数着时间。 可急了蓝迪,行家一亮手便知有没有。廖学兵的态度,要么是个菜鸟,要么就是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气得双眼喷火,抓起镶环弯刀,怒道:“我蓝迪纵横泰国十年,从无敌手,你小子弱不禁风,不是打架的料,今天算你走运,姬总不想霉了下半年的财运,叫我放你一条生路。识相点,就趁早滚蛋。” 廖学兵拍了拍上衣,打了打裤脚,把粘在身上的可乐和玻璃渣弹掉,河水适时抽完,右手一个漂亮的弹指把烟蒂不偏不倚地弹入瘪了的可乐瓶口,从地上拣起掉落在地的啄木鸟,在沙发上揩拭干净,站起身来,道:“姬总,看来你是不打算好好合作了。时间已经到了,警察不到三分钟就要到来,我必须在一分钟之内把你从多福娱乐传媒带走。最后一次问你,你是跟着我出去,还是……”至于东南亚蛮牛蓝迪,则完全没有放在眼里,至始至终连正眼也没给过一个。 ------------ 第210章 风暴前奏 第210章 风暴前奏 多福娱乐传媒总裁姬长发腿肚子打颤,小步踱着,没有啃声,不过他的行为和举止已经深深地出卖了他。在内心里,想必一定是非常忌惮廖学兵。但是,显然他把希望寄托在了作为一个越南人在泰国拳坛上连续一百场罕逢敌手的蓝迪身上。 人就是如此,在溺水的时候,能捞到一根稻草也会视为救命的工具。 虽然姬长发心里也清楚,蓝迪或许只不过是一根救命的稻草。可是让他就这么被廖学兵带走,然后公然在天空电视台当众向柏幽城下跪致歉,男人的尊严无存,那还不如把宝押在越南蛮牛蓝迪身上。 越南蛮牛蓝迪也没有让姬长发太过失望。作为姬长发豢养的一条猛犬,他决定尽忠保卫自己的主人,为主子奉献自己所有的力量。更何况,他被廖学兵的嚣张和无视也惹恼了。作为一个并不知道廖学兵是谁的人,他甚至找不到惧怕廖学兵的理由。 在蓝迪看来,廖学兵不过是在装逼,一个深深懂得装逼理论的瘪三。就如同功夫电影里,一个个武艺高强,最后还不是绣花枕头?蓝迪曾经挑战过名闻世界的某功夫明星,只用了不到三招就打得对方哭爹喊娘。 气愤的蓝迪爆发出来的力量是一场强悍的。他宛如一阵风,抡起了生平最得意的武器,镶环的弯刀,那是一把萃了东南亚一带的赤练蛇的夺命武器。 就在廖学兵站起身,正要朝他的主子姬长发动手时。 蓝迪一脚踢翻拦在身前的凳子,镶环弯刀带着雷鸣声嘶吼着剁向廖学兵的后背。 若是这一击落实,廖学兵的后背恐怕就如同被猛虎撕裂的猎物一样,顿时被解剖成两半,至少也会留下三寸深的血槽。弯刀的刀尖淬的蛇毒立即渗入皮肤,不出一分钟便会丧失行动能力。 但是,廖学兵是何等人物! 他是中海之神。只要是在中海,就还没有遭遇过敌手,林逾是唯一可以跟他抗衡的,可是还不是败下阵了。林逾可是号称八百禁军教头,曾经在美国的地下拳坛横扫五百局,无一能在他手下幸免。 因而,蓝迪算什么。 在廖学兵眼里,他不过是一只小蝼蚁,甚至不屑于去关注的。 当蓝迪的圆月弯刀眼看就要剁入他的后劲,甚至看到淬在刀尖的碧绿的蛇毒要滴到皮肤上时,当多福娱乐传媒集团的所有人为蓝迪的英勇和功夫卓绝高呼时,廖学兵动了。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甚至没有人看清楚他是怎么动的,但是所有人都感觉出来了他的目标,多福娱乐传媒集团总裁姬长发。 就在众人惊呼要援手姬长发时,姬长发遭殃了。 廖学兵的右掌狠狠地劈在姬长发的右肩,卡擦一声,肩胛骨当即断裂。未等姬长发哭爹喊娘的嘶叫声发出,曲指成拳的左手以挟风雷之势轰击在姬长发的下颚上,重重的轰击声,犹如百吨的推土机撞在泥头车上,石破天惊。擦擦擦声连响过后,是姬长发狂吐满嘴血牙的悲哀景象。 所有人尽皆惊呆。只是他们方才立定了援手姬长发的主意,此时不恰当地冲到了姬长发的身旁,也就直接威胁到了廖学兵的安全。 啄木鸟一出,见血封喉! 廖学兵从裤兜里不知道何时掏出了他的拿手武器。全身以左脚为旋转支柱,抓住姬长发的后颈,提起来作为掩护,360度旋转一周后,只见一片刀光和寒影蝶舞,一个个援手多福娱乐传媒集团总裁姬长发的打手们就倒了下去。 他们无一例外地是在握武器的手上中招了,并且全部是遭遇了断腕,是决计再也没可能拿起武器反抗的了。 警察就要来了,廖学兵立定了主意,要在最快的时间内冲出多福娱乐传媒集团公司,是而下手快而狠,选择一招解决敌人的办法。当然了,威武如兵哥,几曾又婆婆妈妈过? 越南蛮牛蓝迪目睹这样的血腥场景,内心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震撼,深深地被震撼。只不过不是惊呆,而是遭到了伤害。 在他的游戏规则内,高手是必须先解决高手的,而不是先朝弱者下手。可是他那里知道,精神上存在问题,有着双重性格的廖学兵,即便是失忆后,行事也是没有准则的,他唯一的准则只有一个,那就是不容许自己的朋友和亲人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否则伤害的人将遭遇到百倍的偿还。不归类这个原则外的,他会统统视为打酱油的,如果拦路了才会抬一抬手,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一招干掉你。 自尊心遭遇到严重伤害的越南蛮牛蓝迪愤怒到了极点,他一把扯掉汗衫,从腰间又抽出了一把戈型的尖刀,颜色是诡异的黑色,这是他的独门武器“黑寡妇”,泰国黑拳界从无一人从他的黑寡妇下逃命。 当然,廖学兵是不知道,直到现在,他始终把蓝迪当成一个耍猴的,不屑一顾。他一掌很剁在多福娱乐传媒集团总裁姬长发的脖子上,直接把他劈昏过去,然后一把扛起,便朝办公室门外走去。 刺耳的警笛声已经越来越近,不到两分钟,恐怕就会有大批的警察来了,彼时在长枪短炮的威胁下想要劫走姬长发可就难了。 毫无疑问,廖学兵的想法是绝对于蓝迪相左的。越南蛮牛有一条信念,主子在他就在,这也是他跟姬长发签下一年高达千万保镖费的合同承诺,如今是他履行这一条款的时机了。当然,如果他不选择履行,从此以后他也将遭到越南拳坛的追杀,因为背信弃义是不允许的,也必将过着悲惨的逃亡日子。 越南蛮牛的实力毋庸置疑,否则他也不会强悍到在泰拳界敌手难遇。闪电般地掠近廖学兵,身形迅速下沉,左手的戈型尖刀直取廖学兵的双腿,意图很明显,就是止住廖学兵往外的步伐,右手的镶环弯刀则攻廖学兵的下盘,想法很简单,不想停步的话就绝你的后。 如此下三烂的打法,也实实在在是地下拳坛才有的打法,一般人是不会防备到越南蛮牛如此进攻的。但是廖学兵本来就不是正路子出身,他跟对手对敌只有一个准则,那就是赢了就行,所以蓝迪用什么方法进攻均在他的意料之中。 廖学兵左脚侧跨一步,右脚一个踏步,踩在越南蛮牛递来的戈型尖刀上,狠狠压制了越南蛮牛左手的攻势,让他的左手攻势完全失效。与此同时,廖学兵一样没有江湖高手的风范,左手一把将多福娱乐传媒集团总裁姬长发一把从肩膀上倒翻过来,直接喂给越南蛮牛的镶环弯刀。 这一招绝对高效,直接命中越南蛮牛的心理弱点。果然,越南蛮牛在廖学兵这个应对下措施不及,左手戈型尖刀遭遇压制,右手镶环弯刀若是强行施展,必将直接命中自己的主子,那样的话,同样是保镖界的悲哀,他一样再也混不下去。如此情境下,越南蛮牛丝毫没有办法,只好全力抽回左手的戈型尖刀,竟然右手弃下镶环弯刀,合身一滚,闪了一边去。 如此天赐良机,廖学兵自然不会放过,否则还是廖学兵?纵横中海的廖学兵,叱咤云中塔的廖学兵?单兵作战之王廖学兵。 廖学兵的右手啄木鸟成直线下坠之势,身形也以枫叶飘沉的姿势迅速下压,在越南蛮牛即将滚开攻击范围的刹那,啄木鸟小刀果断出击,以一道缓慢而又平淡无奇的曲线掠过越南蛮牛的脚踝。 与此同时,左手迅速拾起越南蛮牛遗弃在地上的镶环弯刀,弯刀往地上一点,身形奇迹般地往前违背力学原理地拖动一尺,然后迅速上抬,与此同时,弯刀亦迅速上抬,待到小腿处,石破天惊地发动夺命一击,弯刀准确地插入了惊惶的越南蛮牛的心窝。 赤练蛇毒,见血封喉,更别提是直接戳入心窝了。越南蛮牛抽搐了一下,甚至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便一命呜呼,全身迅速赤无,当场挂了。 至死,越南蛮牛甚至连自己面对的对手是谁都不知道,真是枉负毕生盛名。若是他知道,自己是惨死在廖学兵手下,恐怕也还会含笑九泉。 廖学兵一脚踢开蓝迪的尸体,把啄木鸟小刀收入裤兜,扫视一眼多福娱乐传媒集团总裁办公室内尚未离开的,战战兢兢的打手们,一把抓起姬长发,再度扛在背上,大踏步地往外走去。 多福娱乐传媒集团的打手们彻底被廖学兵的强横吓破了胆,目睹他一招便让平日让他们佩服得五体投地的越南蛮牛殒命,自然不敢再拦阻廖学兵,闪开一条道,任凭廖学兵离开,也没有人再敢拦阻。 强烈的红色闪光闪耀不停,毫无疑问,警察“适时”地赶到了。当他们抵达多福娱乐传媒集团总裁办公室时,看到的只有吓破了胆的打手,还有躺在地上,早已气绝身亡的越南蛮牛蓝迪。 一切为时已晚! 一场围绕着梁永誓被攻击的风波越演越烈,整个中海都卷入了进来,全新的风暴终于在沉寂了一年多的中海呼啸。 ------------ 第211章 台前幕后 第211章 台前幕后 姬长发绝望地望着廖学兵,内心的恐惧已经累积到巅峰,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性。廖学兵此刻的恐怖他始尝到,却也恐怕是最后一次品尝到。 廖学兵骑着临时抢来的摩托车,拖着姬长发静静地驰骋在夜幕初降的中海,心中郁闷了许久的憋屈正在逐一释放,记忆似乎也在渐渐苏醒。 仿佛间,廖学兵似乎看到了可亲可敬的大哥廖华强。 恍惚间,廖学兵又好像看到了漂亮的妹妹廖幽凝。 还有那一张张鲜活的笑脸,三年二班的学生们。贝晓丹、慕容蓝落、蒙军、叶玉虎,还有苏冰云!那一画的鲜活犹在眼前,岁月又是经年,廖学兵叼着河水,不由得唏嘘不已。 倏忽间,一切又似乎随着凉爽得甚至有点冰冷的夜风飘散,想要捕捉却有什么也捉不住。 廖学兵极力拍打着自己的脑袋,疯狂地加大摩托车的油门飞驰,想要找回曾经失去的记忆,可惜终究抓住的只有枫桥的那一幕,慕容冰雨,原来她果然跟我有关系。 可怜了姬长发,他悲哀地被拴在长长的链子上,一条腿被链子紧紧拖住,在飞驰的摩托车后面摩擦着地面前进。磨破了衣服,磨破了皮肤,磨烂了肉,鲜血在淋漓,筋骨在汩汩鲜血中溶蚀,悲哀、哀求、咒骂也拉不会沉浸在回忆中的廖学兵。悲剧就这么自然地降临在他身上。 十来分钟过去,整个后背已经彻底被拖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若是这样继续下去,恐怕是死无全尸了。 廖学兵静静地吸吮着河水,漫无思绪地驾着摩托车,自然不会估计后面哀嚎的姬长发。他静静地望着远方,眼睛中流露出一种异样的表情,第一次想要迫切得到以往的记忆。在刚才的电转火闪,大哥廖华强的死深深烙印了下来,复仇也就成了如今迫切想要完成的。亲人血仇犹未报,苟活何用?想来,那天来秋思居的廖振洲,自称是自己的弟弟,应该是知道大哥廖华强身上所发生的故事吧? 廖学兵摸了摸腰间,他想找一个手机来挂一个电话,他记得当初廖振洲离开秋思居是留了电话的。可是,很显然的,是没有带电话的。想起姬长发,廖学兵回头,道:“带了手机没?” 哀嚎了近二十分钟,终于得到了廖学兵的一句问候,虽然是毫无关联的一句话,姬长发也感激地泪涕横流,急声道:“有,有,廖,廖先生,不,廖大哥,你能先停住吗?我,我快不行了。” “哦!”廖学兵这才注意到姬长发的处境,把摩托车缓缓停住,走到姬长发身旁,接过姬长发递过来的手机,拨通了秋思居的电话。接电话的无疑是李思逾这丫头,电话那头也不可避免的是一阵问廖学兵死到哪里去了的抱怨,廖学兵笑了笑,问了廖振洲的号码。 “号码是******,要是晚上9点前你还没回来,你就不用回来了。” “喂,好像我才是老板耶,你有什么资格规定我的时间?”廖学兵悲哀地回应,电话那头传来的是长长的忙音。廖学兵苦笑着拨通了廖振洲的电话,约定了三日后在名屋咖啡间见面。电话那头廖振洲惊喜异常,自然是满口答应。 好不容易逮住廖学兵住口不说的机会,多福娱乐传媒总裁姬长发自然不想放过,哀嚎道:“廖大哥,你,你可以把锁链松开吗?我,我答应你,一定去给柏幽城下跪道歉,不,磕头道歉,你看如何?” 廖学兵朝他瞥了一眼,没有吭声,他在极力搜寻脑海中的记忆,试图回忆起失去的记忆。 “要是你愿意放过我,我愿意把一半家产都给你,大,大概有100亿之多,不,全部都给你,廖,廖大哥,你看如何?”丝毫没有了那个在中海张扬跋扈的姬财神的嚣张样,十足的龟孙子。 廖学兵又是简单“哦”了一声,道:“以你现在表现出来的胆色,想来还没有胆子敢公然冒犯朱雀公司,那么,是谁指使你的呢?” “这……”多福娱乐传媒总裁姬长发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敢说出来。 廖学兵笑了笑,抚掌笑道:“临死都不忘给主子效忠,你倒是忠肝义胆啊。姬先生,不知道你这副模样,还能挨多久,杀一两人对我来说,你也知道意味什么……”言罢,一言不发地上了摩托车,然后发动! “廖,廖大哥,我,我说!”多福娱乐传媒总裁姬长发全然像斗败了的公鸡,高声哀嚎着求饶。 廖学兵是个绝不妥协的个性,姬长发的胆色打击了廖学兵一贯的自傲,摩托车发动,呼啸着狂奔而去,一口气跑了足足五分钟后,方才停下来。 此刻,姬长发已经全身血肉模糊,整个身子骨至少磨去了1/3,全身抽搐着,脸色青紫,嘴唇乌黑,哆嗦着还在不停求饶。 “说吧,姬先生,希望你不要骗我!” “是,是。廖,廖大哥,你,你不要再走了,我,我就要快死了。是,是窦太章指使我的。”多福娱乐传媒总裁姬长发终于抛弃对窦太章的恐惧,说了出来,好汉不吃眼前亏,廖疯子的疯癫,不按牌理出牌更甚窦太章,先保住身价性命才是紧要的。 “窦太章,就他?”廖学兵又叼了一根河水,发出了强烈的质疑。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廖学兵还是不相信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敢向自己挑战。 “不,不光是能源巨头窦太章,还有曹家,曹家更是勾结黑手党,我,我也是屈服在他们的淫威下,不得已才向柏幽城……对,对不起,以后就是借我一万个担子,我,我也不敢了。”姬长发结巴着求饶。 “哦!”廖学兵这才名不见经传的窦太章原来是掌控能源的巨头,只是不知道曹家又是什么来头,不过从他勾结黑手党来看,一定不是什么善茬。 “看在你尚算老实的份上……”廖学兵解开锁在姬长发身上的铁链。 姬长发毫无血色的眼睛苍白无力地望着廖学兵,强忍着全身的剧痛,站起身来,想逃。 “看在你尚算老实的份上,留你一份全尸!”廖学兵恰好抽完了河水,扔掉烟头,一个箭冲,双腿成铰剪缠住姬长发的脖子,旋转,只听到卡擦一声,姬长发便气绝身亡。 次日清晨,在能源巨头窦太章的豪宅铁门前,一辆摩托车飞驰而过,扔下来一个黑色包裹,保安打开来后,见是老板的好朋友姬长发,便慌忙报告。 顿时,整个窦府骚乱成一团。 ------------ 第212章 巨头密会 第212章 巨头密会 在天空电视台的适时报道下,多福娱乐传媒集团总裁失踪事件越炒越热,已经成为中海市民八卦的第一事件。 深处此事件漩涡的多福娱乐传媒总裁姬长发一刻不显身,媒体、民众的猜疑就一刻无法落幕。虽然多福电视台打出了滚动字幕驳斥消息失实,可是没有什么比姬长发亲自显身更具说服力了。 傍晚时分,天空电视台播放了神秘人发送过来的一段手机视频,矛头直指中海能源巨头窦太章。因为从不太清晰的手机视频中可以看到,窦太章亲手把姬长发从一个黑色包裹中扶起,只是不知死活。 未过多久,雅静、别致的岳湖庄园,能源巨头窦太章的私家庄园成为媒体进攻的地盘。偌大的庄园铁门紧闭,任凭记者如何追问,保全始终不说一句,亦不开门。有媒体宣称要求警察局介入,也恐吓不到窦太章。想来,以窦太章在政界的影响力,只要无法证明姬长发确系他谋害就不会有事的。 此时,窦太章并不在自己的岳湖庄园,而是在曹府。 偌大的曹府此刻人满为患,挤满了曹家以及能源巨头窦家的依附势力的头头们,就连中海市的警察头子贾朝阳。 中海能源巨头窦太章坐在百年樟木手工雕凿的太师椅,翘着二郎腿,彰显他的身份,怎么算,相对于曹家的主事人曹生洋要年长几岁,至于贾朝阳,收钱办事,用不着太过顾忌什么,抽了一口手中的雪茄,道:“曹老弟,贾兄,这次咱们杠上的对象,想必你们也知道了,就是曾经叱咤风云的廖学兵。这次他敢于朝姬长发下手,恐怕就没想过放过我们,所以咱们还是得认真商量个办法。” 曹家的主事人曹生洋自然是不爽窦太章的做派,不过此刻杠上了煞星廖学兵,不是吭声的好时机,并且不管如何,直接跟朱雀公司杠上的还是他曹家的人马,怎么说也有求于窦太章,否则老不死的也不敢如此嚣张,也就只好忍声吞气道:“那,以窦兄的见解该如何是好?” 贾朝阳则抽着雪茄,坐在一旁的真皮沙发里一言不发,脸上波澜不惊,似乎一切本就跟他没有什么关系,摸不清到底在想什么。 窦太章着实被廖学兵抛尸姬长发这一手吓破了胆,强撑着内心的恐惧,摆出一副大佬样,不过是外强中干,内心早已怀疑廖学兵怀疑他是幕后主使了。因为直接指使姬长发的毕竟是曹家,可是姬长发却被抛尸自家门口,怎么说也有蹊跷,绝非凑巧这么简单。望了一眼彷徨不安的曹生洋,还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贾朝阳,道:“贾兄,这事恐怕也跟你脱不了干系。一年前,你跟廖学兵尚是一派,如今跟他已是泾渭分明,贾兄可不要错以为还可以高枕无忧。” 贾朝阳继续抽了一口雪茄,吐了一口云雾,依旧没有吭声,既不否认,也不反对。 窦太章见贾朝阳不说,倒也没有追问,敲了敲百年樟木椅的把手,脆脆作响,道:“曹老弟,姬长发泼墨柏幽城的事件是由你直接吩咐的,想来廖学兵没有理由不知道这事,所以这事你还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万勿不要把廖学兵当朱雀公司的叶小白那一路货色对待。最近莫家那边的动静如何?” 曹生洋虽然贵为曹家的主事人,此地又是曹家大院,无奈此刻屋子内的人就像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离不开谁,面对廖学兵,唯有劲往一处使才能侥幸逃脱生天,脸色黯然了一下,倒也没有计较窦太章的摆谱,答道:“自打莫老五退位后,他的小儿子莫永泰接位,这小子癖好奇特,没啥大作为,现在应该在为恶梦大厅的事发愁。提到这个,我强烈建议,我们必须拉拢史丹男爵才可以跟廖学兵抗衡。” “哦!”窦太章点了点头,道:“姬长发在被廖学兵破杀前,是否有来找你求救。” 曹生洋点头,道:“是的。为了应对廖学兵,我派人去捕捉廖学兵的侄子梁永誓,无奈被他逃脱。” “废物!”窦太章气得吹胡子瞪眼子,也不知道是骂曹生洋废物还是去捉梁永誓的打手废物。 曹生洋倒是沉得住气,不以为然,续道:“派去捕捉梁永誓的,不光是我曹家的,黑手党裴爱罗家族的精锐尽出,仍旧是无功而返,先是廖学兵出面拦阻,紧接着又是他在郁金香高中的学生钟佰出手干涉。说来,廖学兵厉害就厉害在但凡谁跟他交好,草蛇也变猛龙,这也是莫可奈何的事情。” 中海警察局长贾朝阳终于说话了,扔掉雪茄,拍了拍手,道:“说到这里,我有必要提醒下两位。朱雀公司绝非你们想象的孱弱,不光是叶小白有所隐匿实力,整个朱雀公司也是卧虎藏龙的,根据我收到的线报得知,朱雀公司的薛暮秋就是莫永泰推选出来将用来对付魔鬼筋肉人斐克纳的人选,可是有关薛暮秋的情报,你们又掌握了多少?” “哦……”能源巨头窦太章和曹生洋纷纷流露出不相信的表情。 贾朝阳也不理睬他们的鄙夷,自顾自说道:“根据线报得知,这次你们的对手可能不光是朱雀公司,莫家,贝家,还有廖学兵大哥廖华强创建的秦汉堂回流中海的势力,以及欧洲显赫的史密斯家族。据可靠消息,廖学兵的弟弟廖振洲、妹妹廖幽凝已经潜回国内。此外,你们还必须紧密注意常子才,他曾经是廖华强的结拜兄弟,国内的总召集人,如果忽略了他,这场战役将一败涂地。” 不愧是中海执掌风云的警察局长贾朝阳,话一出口尽是惊爆消息。窦太章和曹生洋连遭震撼,都不知道如何是好,期期艾艾地等待贾朝阳的后话。 贾朝阳也不客气,道:“原以为廖学兵飞机失事,贝氏小丫头、叶小白、莫永泰成不了气候,进而跟你们结盟,没成想廖学兵没死,这回的赌注我下得有点大了,不过事已至此,还希望窦兄和小曹与我同仇敌忾,方可跟廖学兵放手一博。就我所知,廖学兵尚未恢复记忆,因此理论上他还没有恢复两年前的矫健身手,如果抢在他恢复记忆前,派超一流高手予以搏杀,或许还能挽回局面。可是就连八百禁军教头亦不是他的敌手,廖学兵的身手之高罕有匹敌,算来算去,恐怕也就知道魔鬼筋肉人斐克纳或可抗衡。不过,我有试探性询问过史丹男爵,他对这事可是没有太多兴趣的。当然了,我一个政界人士,是没有什么筹码的,若是换成窦兄,你有他垂涎的石油产业,说不定他会有兴趣也未尝不知,只是不知道窦兄为这场赌注愿意下多大的筹码了。” 石油巨头窦太章气愤不已,怒道:“贾兄这一手算计倒是精明,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史丹男爵的说客。石油产业是我的基础产业,我是绝不会容许别人插手竞争的。” 贾朝阳不予置评,只是笑道:“那就看窦兄自己的评断了。目前的局势了然,若没有史丹男爵的介入,就凭曹家、窦兄,韩国佬,黑手党裴爱罗家族的实力恐怕连第一回合都不够玩……” 曹生洋虽然年岁少了点,眼下看贾朝阳似乎事态跟他毫无关系似的,一派高高挂起的做派,忍不住打断贾朝阳的话茬,道:“贾兄,大家同坐一条船,本就应该同舟共济,用不着鹬蚌相争吧?” 贾朝阳笑了笑,道:“小曹,你对付叶小白还行,终究是稚嫩了点,我身为政务人员,维护中海治安是我的份内事,更何况,迄今为止我并没有过多介入小曹和窦兄跟贝家、朱雀公司的过多争端,廖学兵即便是看在以往交情的份上,也不会对我如何的。” “那贾兄为何此刻又端坐曹府中,莫非想两面讨好?”窦太章不悦地斥道。 “只因为我看好史丹男爵。”贾朝阳倒也丝毫不掩饰他作为史丹男爵代言人的身份,笑道。 “原来如此。好吧,贾兄,说说史丹男爵需要什么样的筹码才跟出手帮忙?”窦太章倒也是见过风浪的豪杰,识大局,知进退,快人快语。 “窦兄目前在全国掌控的石油产业的50%份额,作为互换,史丹男爵将与窦兄歃血为盟,互为唇齿,只要日后是窦兄的事就绝不袖手旁观。”贾朝阳亦开出了史丹男爵的条件。 “这……”窦太章没想到对方的胃口如此之大,迟疑了片刻,方才说道:“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只是不知道贾兄是否可全权代表史丹男爵?” “very good!贾兄当然可以全权代表我。很高兴认识你,窦兄,久闻大名。”一个满脸胡子拉茬,跟男爵形象相差十万八千里的胡渣男从一旁的侧门中走出,快步过来,大笑。 ------------ 第213章 再起波澜 第213章 再起波澜 “史丹男爵?” 众人惊呼!显然针对来人,在场的众人虽然俱未谋面,却也是如雷贯耳。史丹男爵,多么声名显赫的名字。 廖学兵好几天没有修理脸上的胡须了,拉碴地挂在脸上,却呈现出说不出去的沧桑,更让人感觉到男人的阅历美,缓慢地从裤兜里掏出一根从提琴杀人王那里抢来的河水牌香烟。至于提琴杀人王,他是什么时候也开始爱上了河水,那就不得而知了。 能源巨头窦太章,一个在中海呼风唤雨的商界巨头,甚至跟朱雀公司的叶小白都过从甚密的人,他真的会参与谋杀侄子梁永誓吗?会不会是姬长发临死信口胡说?可是…… 廖学兵一边抽着河水,生平第一次开始仔细思索这些纷繁复杂的关系,要是换在以前,他可是绝对不会考虑这些的,一切率性而为,可是…… 一想到大哥廖华强的死,廖学兵即便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也禁不住泪流满面,不管如何,自称是弟弟的廖振洲拿过来的dvd碟,大哥惨死的画面宛如一场虐杀。看过那画面,廖学兵发下毒誓,不管凶手是谁,即便是美国总统,也一样要手刃不可。 本想召集叶小白、撒磊、弟弟廖振洲、还有菜刀帮的秋山野鸡一块商讨下以后怎么来走,不过习惯了特立独行的廖学兵始终还是没能开口。 前些天。 叶小白和撒磊一再暗示,对方最近动作不断,大的冲突恐怕不可避免。说是什么连梁永誓都下手,想必是已经确定了兵哥还活着,担心地盘重新被朱雀公司抢夺,必将强力反抗。 廖学兵只是笑了笑,没有搭理叶小白,心想那是你小子该操心的事情,管我什么事情。 叶小白看出了廖学兵的心思,毕竟好几年出生入死,同甘共苦,一起舔过刀尖的兄弟,还能不知道廖学兵心里想什么,惨然道:“兵哥,怎么说飞车党也是你的一番心血结晶,你什么时候回来,你肯定还是蓝波王。” 一旁的提琴杀人王林天憋不住,抢道:“叶总,是no1.字母n,o,英文单词one,也就是第一的意思。” 叶小白本就窝气,寄希望兵哥出山领着自己风风光光,不要再受黑手党、曹生洋、还有越来越不像话的条子的气,敲了林天一顿暴栗,怒道:“我还不知道,别以为你灌过几年墨水,给我闪一边去,按照先来后到的辈分,怎么说我也得是你大哥。” 林天不敢跟叶小白怄气,只好唯唯诺诺闪到一边。 廖学兵看了叶小白一眼,也知道他这两年一定是窝了不少气,贝晓丹压根不买账,莫老五还给点面子,换成莫永泰后,也是压根不给面子,偌大的朱雀公司表面上风光,实际上出了朱雀街,就不管怎么管事,这不窝囊还能有啥比这窝囊? 叶小白夸张地抱着廖学兵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夸张地嚎啕大哭,“兵哥,你不知道啊,这两年你不在中海,我可受了不少苦,先不说莫小白脸,就连撒大白脸也没给我啥面子,他仗着是贝家的倒插门女婿,我们朱雀公司上个节目,打个广告不仅没得便宜,还要比别人贵20%,兵哥,你再不回来主持正义,我就不要活了……”越说越伤心,唾沫和眼泪齐飞,让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撒磊一向不爽叶小白的做作和无所作为,笑得前俯后仰,道:“你打的都是什么广告,社团征人广告,我能给你打,就已经给你面子了。我算是倒插门,也好过你这个一辈子扶不起来的千年老二,兵哥离开中海时打下的大好江山,这才一年,你看你都败成什么样子了。” “你……”叶小白气得半死,无奈撒磊说得是事实,也就无法反驳,干瞪着眼,不发一语。 撒磊没搭理叶小白,道:“兵哥,我看如今的局面对咱们很不利,很明显,贾朝阳是向着曹生洋的,很有可能他们还跟黑手党勾结,或许那帮韩国人也跟他们脱不了干系。不如我们也全力联合莫永泰,你看如何?” 廖学兵倒是没有吭声,叶小白先是投了反对票,道:“就冲莫小白脸那不可一世的态度,我也不会跟他合作。” 撒磊完全无视叶小白,道:“你不合作没关系,朱雀公司归根到底还是飞车党,飞车党兵哥才是党魁,你说了不算,我跟兵哥商量事,你同意就吭声,不同意没人强迫你说话。” “你……”叶小白的火气终于被撒磊给燎起来了,挥起拳头就要揍人。 撒磊倒是笑了笑,道:“小白龙,轮打架,咱们也不是没比划过,你还是老实蹲着吧。”转脸又看向廖学兵。 廖学兵摆了摆手,道:“这些天我脑子里时常浮现起一些似乎很久以前的记忆场景,忽然多了很多记忆,脑子有点乱,我想先理清下头绪,关于跟莫永泰合作的事情,不妨过段时间再商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朱雀公司和贝家的根基,一时半会还是能撑得住的,倒是永誓这孩子,也不知道潜伏在哪里?你们不妨帮我都找找。怎么说,他也是我的侄子,保护他的安全是我的职责,也是你们这些做叔叔的责任。” 叶小白和撒磊当仁不让地点头称是,就连林天也忙不迭地点头,从腰间拿出撇着的菜刀,舞得虎虎生风,生怕没人关注到他。 话也说得差不多了,叶小白和撒磊站起来要走,秋山凤凰李思逾寻思着厨房也有些下午的饭菜没能卖掉,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道:“既然都来了,时间也不晚了,不如在这吃顿便饭再走?” 撒磊和叶小白想到就没在秋思居占到过便宜,连忙摆手拒绝,一个说是家里老婆等着,一个说是兄弟还等着喝喜酒呢? 李思逾脸色黯然,装出一副好可惜的样子,道:“这不好吧,放心,今天算我请客,不收费。李振兴、罗刹禹,你们两个死哪去了,还不快给撒老板和叶老板在厨房做两个好菜端上来。”说完后,也不容许叶小白和撒磊拒绝,径直告了个不是,转身去了厨房。进了厨房,低声对杀猪王子、大鲨鱼说道:“不还有些下午没能卖掉的青菜嘛?还有好几天没卖掉的洋下水,一锅给烩了,给他们端上去得了。” 杀猪王子李振兴脑子毕竟没秋山凤凰好使,有点不开化,道:“这不好吧。怎么说撒老板、叶老板也算是客人。” 李思逾气得跺脚,道:“少罗嗦,叫你做就做,再啰嗦扣你一个月工资。” 杀猪王子连忙点头,道:“是,老板娘。” 吃饭中,撒磊和叶小白一再规劝廖学兵早做准备,无奈始终不得要领,不晓得如何才能真正打动廖学兵,一席话吃得也是索然无味,最后悻悻然返回。 廖学兵回到中海没有多少时日,骤然遭遇这么多变故,又想起在秋山遇到的那个小日本记者说的话,渐渐地脑子活络起来了,他则在想,关于当前的局势,常子才又扮演个什么角色?不如去问问他,或许能有些答案,因而始终没有正面回复。 抽完一根河水,廖学兵罕见地又接着点上了一根。 一旁,柱子般耸立着提琴杀人王林天,他遵照老板娘秋山凤凰的吩咐,特地来做廖学兵的贴身保镖。虽然明知道只会拖累兵哥,但他实在太好奇兵哥遭遇的敌人了,还有那热血沸腾的屠杀场面,所以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来了。 廖学兵不想听李思逾的絮叨话,也就没有反对。 杀猪王子李振兴,大鲨鱼罗刹禹也要求来,则被秋山凤凰严词喝斥了。因为在秋山凤凰看来,只要有一个人通风报信就好了。 老廖想去见下自称是自己弟弟的廖振洲,可是电话打不通了。几经周折,先是询问叶小白找到常子才,然后通过常子才总算找到廖振洲的住处,得知了廖振洲现有的电话。 廖学兵从柱子般的林天裤兜里摸索着掏出一个手机,拨通了电话,让人惊喜的是,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梁永誓的声音。 “是,是叔叔,大,大叔。嗯,是我,永誓,我,我在振洲叔叔这呢?什么?振洲叔叔在不啊?他,他说是去见一个朋友了,出去了。电话啊,他忘记带了。嗯,他很快回来。你,你要过来啊。不行啊。振洲叔叔叮嘱过了,要是他不在家,是不允许我会见任何人的,说是整个中海的黑帮都在追杀我。嗯,振洲叔叔还有没别的电话?这个,好像是没有。要不,兵叔叔,你等等,等振洲叔叔回来,我叫他回电话给你?不用了?那你不过来了啊。哦,过来啊?那好……”这时电话突然传来了杂音“喂,你是谁,干嘛私闯民宅。警察?警察就牛逼了啊。逮捕令?我又犯法……” 紧接着就是“嗡嗡”不绝的忙音。 廖学兵亲耳听到梁永誓再一次落入警察的手中,心里早知贾朝阳已经站到曹生洋那边,气得把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登时摔成几瓣。 林天哭丧着脸,从地上捡起,却不敢跟兵哥坑一声。刚才的对话,他也差不多听到了。 ------------ 第214章 莫永泰的屈服 第214章 莫永泰的屈服 廖学兵双手拢在裤兜里,跨着夸张的八字步,缓步走在大街上,双眼张望着街道两旁的售货小姐,琢磨着她们文胸的颜色和目测尺码,口水流得老长。有眼尖的服务员看到,下意识地拢了拢胸脯,有胆大的则摸了摸文胸,带有强烈的某种暗示。 这一举动,廖学兵似乎习以为常,可是要是相熟他过去的人看到,则一定会说,那个真正无厘头的廖学兵自打失忆后就消失的,曾经最喜欢做的不就是这些无聊的风月事吗?好色而不淫,嘴淫身不淫。 若是叶小白在一旁,他甚至会疯癫到冲动地把那个作出强烈的某种暗示的女孩子的电话号码要过来,然后在电话里用堪比国际影星布拉特*皮特还要销魂的声音,把女孩子约到一个灯色暗淡的包房,然后…… 可惜,身为朱雀公司的总裁,叶小白最近有点烦。先是没能完成老大廖学兵交托的守护梁永誓的任务,不仅险些还得老大廖学兵没了侄子,更是让朱雀公司,乃至其前身飞车党颜面无光。更重要的是,那帮狗日的黑手党徒看起来压根没把他叶小白放在眼里,最近几天公然在朱雀公司的势力范围里连砸好几个酒吧,真是岂有此理。 叶小白犯愁,莫小白脸也好不到哪里去,魔鬼筋肉人斐克纳的强横,让莫家旗下的嘉亨赌场已经到了输不起的地步了,如果再这样输一个月,嘉亨赌场必须得关门大吉了,否则整个莫家的财政都要陷入无米为炊的境地。赢的一方获得当场比赛全额利润,输的一方更要赔付一亿华元。一亿华元可不是个小数目,即便是财大气粗的莫家也是扛不了多久的。 莫小白脸的重要合作伙伴,南方石油化工集团副总裁姜相玉,同时也是石油巨头窦太章的竞争对手,再一次提出建议:“事情已到了这步田地,莫总,你不能再光顾着面子不向小白龙求救了。听说廖学兵又回来,不如咱们投下血本请廖学兵来帮咱们打一场?” 莫永泰凄然一笑,道:“先不说廖学兵不会答应,就是行,我也不会去请。”脑子里多半又想起来慕容冰雨那档子事。 姜相玉笑了笑,道:“莫总,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为陈年旧事上心。当前,解决赌场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切不可意气用事啊。以魔鬼筋肉人的强横,怕是除了廖学兵是没有人能制服他的,咱们短短几个月就损失了三十条好汉,光赔就赔了三十亿,还别提赌场收入了。这种情形可不能再坐视下去,否则只能关张了。彼时,莫老哥留下的基业可就尽丧你手了。”说着说着,隐约有了长辈训斥晚辈的口吻。 莫永泰苦笑,从裤兜里拿出一块口香糖用力咀嚼了一会,觉得索然无味,忍不住又吐掉,罕见地毫无素养地吐出一口唾沫到手掌上,搓了又搓,往笔挺、售价不菲的阿玛尼西装上搓了一下又一下,俨然像个坐卧不安的孩子,抬起头,满眼迷茫地说道:“姜叔,我也想过。那些感情的事,都已经过去了。虽然我不服廖学兵的做派,但是面对魔鬼筋肉人,打我们看过那个录像,我也是十分清楚的,恐怕非廖学兵出马不可。可是现在有一个十分棘手的问题,众所周知,廖学兵自打两年前失踪,如今是回到了中海,可是他失忆了,并不顾念旧情,听说就连小白龙的面子都不给。我跟谈不上有仇,却也没有什么交际,老头子退得彻底,为这事我请示了他好几次,他都满口拒绝了。你说怎么办?” “这?”姜相玉没料到是这么个局面,生意场上的人,虽然涉足黑道,毕竟还不是亲自在刀口浪尖上滚,对江湖的血腥味和小道消息还是掌握得不够细致、全面,听了莫永泰的说话,不由得脸色黯然,好似眼里看到的尽是钞票在被狂风席卷而去,说不出的沮丧。叹息了一声,又道:“我记得有人提过廖学兵的结拜兄弟,朱雀公司的薛暮秋实力也是跟廖学兵不相上下,至少对付魔鬼筋肉人不成问题吧?既然头马不可得,转而求其次,不定也能解除这几个月的心头大患。价钱不是问题,不管如何,让美国佬就这么强压着,实在让人窝囊。更何况,我能感觉出来,这背后少不了窦太章的影子。都是一条道上的,你跟叶小白应该相熟吧,不如给他个电话,让他卖个面子,价钱好商量,莫总要是有困难,我一个人掏也不成问题。总之,说什么也不能在美国佬面前丢人,更不能让窦太章不可一世。” 莫永泰还是苦笑不已。若是廖学兵还没有出现在中海,小白龙叶小白还多少卖个面子,毕竟看在莫老五的份上,不给面子也说不过去,两家公司有不少生意还是交集的。可是自打自己上台后,强力切割跟朱雀公司的业务牵连,跟叶小白的关系几乎已经跌入冰点,恐怕打了电话也是没用的,更何况薛暮秋听说习惯里独来独去,不太听叶小白号令,不过撇不过姜相玉的哀求眼神,只好硬着头皮挂了个电话。 “叶总,我,我是莫永泰啊,最近可好啊。嗯,我还好。我想有件事,麻烦下叶总,恳请叶总务必帮忙啊。嗯,不是故意客套,是真要麻烦叶总。我想请车神秋来嘉亨赌场帮我打一次拳。嗯,价钱都好商量。什么,他人找不到了,嗯,那他去那了?哦,去为廖学兵的侄子的事情忙去了。廖学兵什么时候又有个侄子了。哦……算了,对了,你们朱雀公司还有谁身手跟车神秋不相上下的。哦,直接找廖学兵啊,这个,他跟我素来不来电,会不会……这样啊,那……”说到这里,对方挂掉了电话。 姜相玉在一旁听得一会喜一会忧,看到莫永泰拿着被突然挂了的电话发呆,惊诧着急声问道:“莫总,怎么了,难道不行?价钱不够,还是叶小白不给面子?” 莫永泰惨白的脸色过了好久才恢复一丝血色,心里头正盘算着如何不掉身价去接近廖学兵,巧妙地得到廖学兵的帮助,在月光女神慕容冰雨还没有正式宣布下嫁廖学兵之前,他是不愿意向廖学兵低头的。若不是这次嘉亨赌场的事情实在没有办法解决,打死他也不会想要去找廖学兵帮忙,可毕竟嘉亨赌场如此输下去,恐怕整个莫家产业都会陷入困境,几乎整个莫家好的打手都赔了进去,遑论已经压不住曹生洋灼灼逼人的攻势,就连警察局长贾朝阳最近也是有事没事老派一些小警察来找碴。 是为了一己之私把父亲莫老五的毕生心血葬送,还是选择低头,现实的困惑,真真切切地摆在了莫永泰的面前。 其实,这些都是正常的。无论是人或者动物,作为雄性的个体,在竞夺优良的雌性个体时,在没有到最后结果分晓之前,是绝对不会向对方屈服的,这正是荷尔蒙带给整个生物界的神奇。同样的,作为高等智慧动物的人类,智慧性告诉莫永泰,此时不是意气用事,把畜性运用到极点的时刻,大丈夫能屈能伸。可是,在莫永泰的内心深处,又有一个声音似乎在告诉他,只要你选择低头,将永远匍匐在廖学兵的强横和力量之下。 可是,现在还有得选择吗? 一旁的姜相玉显得极为聒噪,一遍又一遍地焦急地追问莫永泰,到底有什么打算。良久,莫永泰才从沉思中走出来,叹息了一声道:“如今,我们还有得选择吗?希望失忆了的廖学兵会是好打交道,若是以前,即便我去求他,恐怕也未必能行。” 姜相玉一听莫永泰愿意去央求廖学兵出马,高兴万分,连忙大叫道:“莫总愿意出马,一定没问题的。放心,不管廖学兵提出什么条件,只管答应,交给我来解决就行,五六亿我还是拿得出来的。这次,一定要像录像里那样,把可恶的魔鬼筋肉人打得皮开肉绽,最好是一拳轰成血肉馒头……嗯,那才解气。”丝毫没有温文尔雅的成功商人气质,满脸布满杀气,恐怕眼前就是只温顺的绵羊,他也会大卸八块。 莫永泰有苦难言,迟疑地说道:“姜叔叔,咱们不能高兴得太早,就我所知,廖学兵不太用手机,找他都要大费一番周折恐怕才能做到。” 姜相玉笑了笑,道:“莫总,廖学兵的事迹我多少听过,待在家里是受不住兔子的,咱们去是非多的地方走走,保不定能碰上廖学兵也不一定。像他那样的人物,即便是失去了记忆,血管里也有着对爆炸性事物的天然感知力,所以咱们就去警局看看,刚才我好像听电话,薛暮秋去了警局找什么廖学兵的侄子是不?” 莫永泰点了点头。 廖学兵拢着双手,走在大街上,寻思着如何招来大批警察的法子。 ------------ 第215章 贝晓丹的出现 第215章 贝晓丹的出现 没来由的,风似乎变得有点冷,有点像大战来临的那种极端的压抑气氛。 廖学兵漫不经心地扫视了一眼四周的场景,仿佛是看到了慕容蓝落、慕容冰雨、苏冰云、贝晓丹,只是女孩们的身影似乎是在脑海中闪现了一下就又消失了,又好像是在不远处的仿宋阁楼的转角处闪现了一下,也就那么一没就不见了。 不过,最让老廖感动和惊讶的是,这些平日里怒目而视的女孩们竟然罕见地手挽着手,亲如姐妹,难道? 廖学兵没有多想,跟着追了上去。 现在,老廖的记忆差不多已经恢复了,至少自己已经记起来了是谁了,那些生命中曾经有过邂逅的女孩都有谁也清楚地记起来了,只是,也许是天生的情种吧,老廖只记得跟这些女孩有过什么暧昧,具体的生活场景却什么也没想起来。 转过仿宋式阁楼,是一条人群熙攘的大街,热闹非凡。 然而,熙攘的人群中,似乎青年男子远远多过女子,这绝非正常的街道景象。通常来说,逛街是女孩们的最爱。 在青年男子们鼓胀的裤兜里,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那藏着什么。 廖学兵颇有些惊讶,不过装做没事人的继续走着,他只想知道贾朝阳到底是何许人,竟然敢公然为虎作伥,与广大人民为敌,站在道德的反面。 穿过这条熙攘的街道,是一个大广场。 广场上已经挤满了人,跟街道上不同的是,这里女孩子还是为数不少的。有一些男人,不过多数年龄在青涩期。 廖学兵把手拢在裤兜里,嘴上叼着河水,嘟嚷着挤出一条道,渐渐地站到人群的前沿。 “老师,是你?你也来了?是撒磊告诉你的吗?”一个女孩横地里像一阵清秀的风飘过来,穿着阿玛尼女式套装的她如同绣上了蝶舞的公主,粉嘟嘟的嘴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宛如幽闭了十年的铁树绽开了花。 “哦,是啊。”廖学兵已经渐渐知道自己以前是老师,所以也习惯了别人称呼自己是老师。眼神色眯眯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孩,有些可惜了,天姿国色的面庞却配上了不够一握的峰峦,要是再雄伟一点,那将是无敌的完美。 “老师,你不记得丹丹了吗?”女孩仰起了头,楚楚可怜地看着老廖。 老廖的心颤抖了一下,凝视着睫毛上沾着泪珠的女孩,点了点头,感觉到这里太危险了,还是先不要让贝晓丹知道自己已经恢复的事实比较好,于是又摇了摇头。 女孩当然贝氏集团的董事长兼总裁贝晓丹,正是这个柔弱的女孩,内心却无比的坚毅和强悍,就像她愿意用一生的岁月和崇拜来敬仰的老师廖学兵一样,永不妥协,习惯于把不可能事情办成,自从贝世骧退位后,在撒磊和李思的帮助下,经过几番明里暗里的搏杀,彻底掌控了贝氏集团。不仅如此,还将贝氏集团的生意成功拓展到全国,变得更为多元。这也正是美国佬和棒子盯上贝氏集团的原因之一。 看着老廖的神情,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贝晓丹忍不住有些抽泣,只是毕竟一年的时间过去,好歹也是独挡一面,在商场叱咤风云的大人物了,她很快控制了情绪,低声说了句:“老师,不用担心,现在虽然是有一些危险,但是一切都还在控制中。老师,你还记得爸爸在医院时,你站在办公室鼓励我吗?老师,一直以来,我都想像那样,做一个能对老师有帮助的人……” “哦。”廖学兵隐约回忆起了一些什么,可是现在真的不是追忆往事的最佳时候。 就在这时,那些青年男子动了。 他们齐齐地吹起了口哨,显然他们是有组织,有共同目标的一群青年人,他们毫无疑问是黑帮的,只是不知道是敌是友。 廖学兵也动了,他搂住了贝晓丹,顾不上贝晓丹身穿着纯白的裙子,抱着她就地一滚,滚开了好几尺。 好险! 若是慢了半秒,老廖和贝晓丹恐怕早已经被打成了筛子。 对方俨然是一帮无法无天的刽子手,光天化日,身处大庭广众的闹市,竟然掏出了ak47扫射。有几个无辜群众已经躺在了血泊中。这帮人可丝毫不管旁人的死活,猛力扣动着扳机,朝正在地上翻滚的廖学兵和贝晓丹全力射击。 就差那么一点点,他们的偷袭就要成功了。 只可惜,他们找错了人了,他们找的是中海之王廖学兵。 就是那么一点点,运气也好,第六感也好,实力也好,廖学兵有多少次在敌人的偷袭下活了过来。 无论是谁,迄今为止,错过了廖学兵失神的那一点点的时间纰漏,就不再有胜机。这个传说一直演绎着,迄今为止还没有破灭。 这次,廖学兵当然也不会让仰慕的,崇拜的,景仰的人失望。 “你们是什么人?”廖学兵已经站了起来,通过快速地奔跑闪躲着雨花般的子弹,同时大喝出声。贝晓丹早已不是一年前的那个雏了,此刻镇定得很,口里喃喃道:“老师,对不起,撒叔叔那边恐怕是出问题了。真对不起……” 廖学兵低头看了一眼躺在怀中正抬着秀脸望着自己的贝晓丹,那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坚强,笑道:“放心,无论什么时候,有老师在,一切都没问题的。” “老师,你太帅了,我……”贝晓丹含羞地低下了头,双手紧紧地搂住老廖,两颗小蓓蕾使劲贴着老廖的胸脯,传达着爱的诱惑。 即便是心静如老廖也禁不住内心荡漾,笑了笑,道:“小丫头,瞎想什么呢,等老师打发了这帮人,回头去你的办公室考察考察。” “嗯,老师,就这么说好哦,一言为定。咦,老师,你恢复记忆了啊,太好了。”贝晓丹下意识地搂得更紧了,脸如红酒般酡红迷人,微微喘气。 “廖学兵,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既然你如此怜香惜玉,那就赶紧去阎王殿投胎吧。兄弟们,上大家伙招呼。” “这,会招来警察的。” “别啰嗦,上大家伙,没看到子弹根本奈何不了他吗?” “是!” “是吗?你们不说,其实我也知道是什么人了。曹生洋比曹生潮是心狠手辣了,可是更没有脑子了。我很久没有开杀戒了,不,我记得我几乎不曾亲手了结过人,不过美国一行后,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老师,是什么道理?丹丹也想知道。” “呵呵,有些人不配活在世上。” 一个身穿绿色背心的青年人,左边的胳膊上纹着格瓦拉的头像,全身肌肉纠结,大笑:“廖学兵,你未免是太嚣张了,我们有十二个人,十二把ak47,更还有大块头,你手无寸铁,还口出狂言,江湖传言廖学兵如何如何了得,我看其实也不过是个不知死活的蠢人。” 仿似一阵风刮起。 廖学兵消失了,在青年人的视线中消失了。 “咔嚓!”一声清脆的骨头碎裂声响起,廖学兵再次出现在视线中,悲剧发生了,身穿绿色背心的青年人已经仰天倒了下去,喉结处咕噜咕噜个不停,嘴巴里大口大口地喷着鲜血,还有一些白色的东西,分不清楚是唾沫还是碎裂了的喉结。 五秒! 三秒! 零秒! 绿色背心的青年人甚至来不及说出最后一句话,已经一命呜呼。 这就是恢复了记忆,这就是美国之行后失去记忆又再度恢复记忆的廖学兵的可怕,他不再是那个点到为止的高手,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复仇。 如此血腥的场面,即便是早就决定把生命委托给廖学兵的贝晓丹也惊吓得脸色苍白,双目失神地望着廖学兵,呢喃道:“老师,可以不杀人吗?” “嗯。”廖学兵点了点头,他从来不会拒绝躺在怀抱中的女人的任何要求,这是他的原则。 青年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可是命运并不容许他们就此败退,因为这样的话,依然难逃一死。 于是,其中一个带着大块头的青年人果断地掏出了大块头,那是最新式的火箭筒。 这是一帮疯子,如果一定给一个定义,闹市中竟然如此嚣张,早已没有把国法和警察放在眼里了。 “很好,我比较欣赏悍不畏死的人,只可惜你今天找错了对手,年轻人,下一辈子希望你活明白一点。”就在拿着火箭筒的年轻人释放出火箭炮的刹那,老廖动了,依旧是一阵风,只是相比刚才,更为暴烈。 同样是一瞬间,当众人恢复对廖学兵的视线跟踪时,持火箭头的青年人已经倒在血泊中。 粉碎性骨碎! 整个胸脯粉碎性骨碎! 血不是从嘴里吐出来的,而是顺着刺穿皮肤、肉体的骨刺咕咕流出来。 就一脚便要达到这样的效果。 这得是何等的力量。 拥有如此力量和速度的人,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剩下的十个青年人根本不敢再有任何动作,唯一要做的是,等待死神的宣判。 “走吧,回去告诉曹生洋,让他洗好屁股等着,我会牵一条成年的公狗伺候他的,一定让他爽到极点。”廖学兵抱着贝晓丹,头也不回地缓步离开。 ------------ 第216章 贝晓丹的风情 第216章 贝晓丹的风情 贝晓丹瘫在老师的怀内,思潮澎湃地回忆着过往的日子,眉目含情地望着廖学兵,嗫嚅了数次,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声来。 这一刻的感动,只适合于默默享受。 这一刻的温情,只适合于默默体会。 这一刻的销魂,是来自一年的等待。 这是别人不曾有的风情! 这是自己不曾有的风情! 贝晓丹眼角隐约渗出泪珠,用手轻轻地揩拭掉,她不想老师知道,破坏了这一刻的情怀。 廖学兵罕有地大大咧咧,竟然也没有放下贝晓丹,就这么一直抱着,朝前走着,不过他显然并没有关注怀中的贝晓丹,双目凝视着远方,他脑子里想的是一系列的复仇。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隔夜仇不报愁穿肠。 廖学兵常常自诩为君子,但是他并不认为在大是大非的关头要讲什么理论、逻辑,他只想跟自己说,复仇要趁早。 谁是凶手? 谁是朋友? 相对于复仇,亲人的安危更让廖学兵挂怀。 妹妹廖幽凝在那?弟弟廖振洲又在那?还有干女儿谢如霜、慕容蓝落,红粉知己慕容冰雨,苏冰云,他们都还好吗? 思绪漫无目的地飘飞,廖学兵有了平生第一次的无力感! 这几个月失忆恍如人生穿越了千年一样漫长。 思绪搜了一搜,似乎理不出什么头绪。 这时,电话响了,是提琴杀人王林天打来的。 “兵哥,大事不,不好了……” 廖学兵最反感思绪被人打断了,喝道:“慌张个什么,天塌不了,慢点说。”怀中的贝晓丹骤然被惊吓到,颤抖了一下,被廖学兵顺势放了下来。 乖顺的贝晓丹站在老师的身边,挽住老师的胳膊,静静地跟着廖学兵。 “大,大事不好了,秋思居被,被人给砸了!” “什么?你说什么?什么人如此胆大包天,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不知道。应、应该是……” “是谁?是蓝眼猪还是?” “不,是国内的,不过听说是从意大利回国的,是黑手党的。” 老廖觉得有味道了,刚刚恢复记忆,就连环好戏上场,看来杀害兄长廖华强的人是并不希望自己得到喘息机会的,是想赶在自己恢复记忆前给予自己致命一击,这很好,越刺激就越能激发廖学兵心中的暴力因子,这可是整整压抑了好几个月的暴力因子,几年前那一斧的风情,当年的参与者一定还记忆犹新吧,莫非以为失忆的老虎就像拔了牙吗?念及此处,笑了笑:“哦,有意思,对方来头不小嘛,连林思逾那丫头都不是对手,那小贱人还好吧?还没死吧?”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娇骂声,紧接着悲惨的惨叫声。当然,惨叫声是提亲杀人王发出的,一定是遭到了秋山野鸡惨无人道的致命攻击,娇骂声自然是林思逾那丫头,电话那头传来骂声:“廖学兵,你死哪里泡娘们去了,去你娘的,我给你在这里拼命,你不心疼,竟然还诅咒我死,你不想活过去明天了吗?快点给我滚回来,我要报仇!此仇不报,我秋山凤凰誓不为人。” “兵哥,哈哈,秋山野鸡现在成秋山秃鸡了,除此之外,没啥鸟事。” 廖学兵没啥心思理林思逾这丫头的耍泼,回道:“就你那猫爪子身手,被人剃了羽毛,也算正常,有啥好嚷嚷,没死也没少胳膊断退就没啥大事,别妨碍老子吊马子,要知道我可是打了三十二年光棍了,如饥似渴的……” “少威胁我,大不了我把自己赔给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回来。秋思居被人砸了个稀巴烂,你就不心疼吗?” 廖学兵洒然一笑,道:“哈哈,这是好事,我正愁它是个累赘呢,砸了好。甭啰嗦了,我正的真在努力解决个人问题。” “你个杀千刀的,你还有没有同情心。” 电话挂断,耳根清净,秋思居的事情现在并不是排在第一位的。廖学兵想跟贝晓丹返回贝氏集团,见见情报大盗撒磊撒董,好生了解一年来中海的风云动态,顺便也打听下亲朋好友的动向。 贝晓丹见老师望向自己,娇嫩的声音轻轻问道:“老师,可以答应我,无论去那里,都不要让丹丹离开你。” 贝晓丹哀求的眼神充满了一年的渴望,这渴望既有亲情,也有友情,更有爱情,还包括荷尔蒙的信息,廖学兵明白,贝晓丹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受自己挑逗也情窦未开的青涩丫头了,忍不住摸了摸贝晓丹的头,道:“小丫头,老师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暂时还不方便。男子汉大丈夫,大仇不报,何以家为?” 听到廖学兵如此的答复,贝晓丹先是悲伤到几乎哭泣,紧接着喜悦攀满整个面庞,道:“老师,你,你也喜欢丹丹?嗯,我,我可以等,我会等的,哪怕是十年,不,百年,只要老师愿意……” 廖学兵笑了笑,好想捏捏贝晓丹渐渐开始鼓胀的椒乳,轻轻地把手掠过,揉了一下,然后抓住了贝晓丹嫩葱般的柔荑,神不知鬼不觉地揩油完毕,笑道:“呵呵,傻丫头,那倒不用,长则一年,短则三月,我就可以解决。” 贝晓丹目睹老师的一切动作,是那么的熟悉,虽然在梦中曾经过无数次的演变,可还是忍不住面红如潮,呼吸变得有些急促,道:“老师,你胆大一点也没关系的,丹丹整个身心都是你的……” 廖学兵眼见糗事被贝晓丹揭穿,有点挂不住,道:“好你个丫头啊,你就不怕老师吃了你?” 贝晓丹充满渴望地摇摇头。 廖学兵拍了拍贝晓丹略贫的屁股,笑道:“老师的心,丫头还是不懂啊。” “嗯?”贝晓丹嘤咛了一声。 “偷偷摸摸才有快感啊。”廖学兵附耳在贝晓丹耳边低声说道。 贝晓丹使劲用粉拳捶了捶廖学兵的宽阔的胸膛,羞得低下了头,轻声道:“老师,那你自己决定吧,丹丹怎么样都可以接受的。” 廖学兵见挑逗得小丫头也差不多,继续下去的话,恐怕会爱流成河,以后就脱身不了了,毕竟大仇未报,儿女私情还是要暂时让步的,笑道:“丫头,老师想见见撒磊,你能帮忙安排一下吧。” 贝晓丹听到廖学兵说起这个,才猛然想起撒磊明明确保了自己跟廖学兵的安全,最终自己和老师却惨遭偷袭,莫非,泫然若泣道:“老师,是丹丹不好,撒磊恐怕……” “怎么,丫头别着急,天塌下来有老师在,不怕。”廖学兵搂住贝晓丹偎依过来的身子,安慰道。 贝晓丹舔了舔有点干燥的香唇,满头香汗渗出,紧张得素手发抖,道:“老师,刚才我过来找你,撒磊一直跟李思在暗中保护我,可是老师仍然遭遇了袭击,恐怕……” 廖学兵抓住贝晓丹的手,尽量让她平复情绪,道:“哦,没事,那两个家伙都是老油子了,没那么容易死的,即便是不能杀敌,自保是绝对绰绰有余的,老师相信他们,丹丹,先给他们挂个电话问下。”说完后,低头喋喋不休地骂道:“两个蠢才,竟然这样就藏起来了,太没有义气了。” 贝晓丹依言给撒磊和李思打电话。撒磊的电话一直在响中,但是无人接听,只好打给李思,电话接通了,贝晓丹焦急地问道:“喂,是李思吗?你还好吧?” “嗯,嗯,还好,丹丹啊。你现在情况如何了?” “我很好啊,跟老师在一起呢,没有任何事。撒磊怎么样了,我打不通他电话。”贝晓丹因为一心想成为老师的女人,所以并没有以叔叔,阿姨来称呼撒磊和李思。 “哦,他啊,被人打成脑震荡了,现在还昏迷不醒呢,搞的我不得不照顾他这废物,对不起啊,害你一个人处在危险中,不过幸好赌中了,廖学兵那家伙还没死吧,该不会是恢复记忆了吧?” 廖学兵从贝晓丹手中拿过电话,怒吼道:“贼婆娘,你不给我好好照顾贝晓丹,照顾撒磊那废物干什么?嗯,算了,撒磊到底怎么样了?” “方才暗算你的人中,有一个非常了得的高手,并且对我们的动向似乎清楚得很,一上来就直奔我跟撒磊藏身的地方,一出手就是狠招,撒磊被他当头一棒打得血流成河,这会还昏死着,我们正在医院呢,不过医生说并无大碍,只是皮外伤,给缝了七针……” “一招就撂倒撒磊,思思你也没办法阻挡,该是什么人?” “不知道,不过看他的气质,虽然是国人,但是很有欧洲黑手党的气质,举手投足皆是贵族风范……” “哦,又是他?” “你认识他?” “没有,随口说说,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看撒磊被一招打昏了,就连忙夺了他的身体逃命了。咦,你说话口齿这么清楚,莫非是完全恢复记忆了?”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记住那人的相貌了吗?” “嗯,记住了。” “今天下午我要见到他的画像,哼,不同意,那就别怪我把你的当年的糗事捅出去,还有,你想不想见十七年没见,却始终魂牵梦绕的人?” “什么,死廖学兵,你有她的下落,快告诉我。” “那就画好那个欧洲黑手党的画像,到秋思居来找我吧。” ------------ 第217章 气质男 第217章 气质男 刚挂掉撒磊的电话后,提琴杀人王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电话那头是噼里啪啦地砸东西的哐当声,更有呼天喊地的求饶声,毫无疑问,又出事了。 “老大,你在那里,快回来,救我……” 是提琴杀人王焦急的声音,他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抢了,电话那头先是出来了一阵阴恻恻的笑声,然后才是话语。 “廖学兵,你听好了,若是一个小时内,我还没有见到你的人影,每过一分钟,我就杀掉秋思居一个人。现在开始,计时开始。” 未等廖学兵想要说什么,电话已经挂断。 廖学兵脸上涌起一股子诡异的笑容,这也太妈的太刺激了,几年来,还真没人敢在老子这个太岁头上动土。之所以没有拨回电话,因为廖学兵知道那不过是徒劳无益,徒给对方添加一份笑料。 廖学兵的脸色很快恢复平静,他看了眼贝晓丹,并不想告诉小家伙这件事。 贝晓丹这时正捏着衣服的一角,低头不语。小姑娘心里其实很想大胆地表白,老师,我想……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说不出来,那可是日思梦想想要说的话啊,小脸涨得通红,踯躅不安。 廖学兵是何等的玲珑心,当然知道贝晓丹的心思,不过眼下还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用手把贝晓丹轻轻搂住,说了句:“小家伙,提亲杀人王还等着我,就先走了,你有什么事可以到秋思居来找我。” 贝晓丹点了点头,抬起头来,眼睛中噙着泪珠,黯然道:“好的,老师,你要保重哦。” 两人就此话别,没有期待的戏码,也并非陌路人相逢的冷漠,也许这在别人心里是一个莫大的打击,但是对贝晓丹来说,能见到老师,老师能记起自己,这是一个多大的进步啊,近两年的思念终于找到可以倾泻的港口,有比这个还重要的吗? 有些落寞又透着浓郁的喜悦,贝晓丹雀跃地钻进了早已经候在不远处的宾利车,消失在路人投来的一阵阵羡慕的实现,远去。 廖学兵整了整衣服,一年来,心情少于像今天这么明朗的,恢复记忆了,意味着责任,意味着复仇。虽然说这一年,自己并没有刻意去追求记忆的恢复,可是冥冥中那份亲情的牵挂,那份难以解脱的血仇,不一直在影响点什么吗? 大哥,此生若不为你复仇,当如猪狗! 廖学兵,这个曾经叱咤中海的王者,终于吼出了他这两年埋藏和隐藏在记忆深处的灵魂呐喊。 突如起来的怒吼,激起了路人的纷纷抗议。可是当路人的目光转注到呐喊声的中心时,那人全身澎湃爆发出来的威压和气势,让他们不期然地闭上了嘴巴。 强者的气息,一股子可以毁天灭地的仇恨气息,还有不可阻挡的浓浓地亲情。 经历了风风雨雨的老人们为男子那份亲情抹了抹眼角,要是自己也有一个这样的亲人,就算是惨死街头也值了,还不更事的少年则为那份强大的仇恨气息威压得心脏收缩,吓得想要哇哇大哭以排解那份莫名的仇恨意识。 这个男子,便是中海市几年来的王者,隐藏在地下的王者。从这一刻,他恢复了记忆,也将向他曾经的荣耀发起呐喊。是我的,全部属于我,谁也抢不走。 在黑道、商业圈、权势圈上摸爬滚打了好多年的廖学兵深知,如今他的形势并不乐观,他太需要重建一些东西了。 从那里下手呢,从谁下手呢? 没有头绪,既然没有,那就从试图威逼自己的敌人开始吧,踏着敌人的尸体前进,站在敌人的废墟上重建,是强者的快感,更是最直接最快速的办法。 秋思居,你还屹立得完好吧?提琴杀人王、秋山野鸡,给老子死命扛住吧,即便是流血也要流到老子赶回来的那一刻才流光,菜刀帮不需要投降的懦夫,至于对手是谁,廖学兵懒得去想,不管是谁,那又有什么重要的呢?兵也好,将也好,不都一样有如牛刀屠鸡吗? “喂,狗娘养的,你干嘛抢我的机车,我,我昨天才偷了老妈枕头下的一万块买的啊,我容易嘛……”一个满脸稚嫩的红毛极为不满地大声怒骂。 “闭嘴,借你的机车用下而已,想要取回的话,就赶快到秋思居。”留给红毛少年的是一连串机车的轰鸣声和一声淡淡地嘱咐。 “喔!你给老子等着,我可是斧头帮的,你等着,我去找鸡哥,敢抢老子的机车,你就等着吧,哼,秋思居……”除了轰鸣的机车声和快速消失的背影,没有任何东西再留给红毛少年。 抢机车的当然是廖学兵无疑了。 熟悉的身影,不熟悉的机车,路人们在呐喊,尤其是那些曾经目睹过地下机车赛的观众在惊呼。 “这人是谁,这飞车技术比电视上的机车手都要夸张和厉害啊?” “岂止如此,我看恐怕比咱们中海的车神秋还要牛逼……要知道车神秋在地下车坛可是连赢30场的至尊所在啊!” “是啊,你看,那弯道超车,真他妈漂亮极了,老子玩了十年机车,连他一根毛都配不上。” 在众人的视线中,骑在机车上的男子在一个急弯处,在2个车道宽挤了三辆小轿车,几乎只有不到半米宽的缝隙中,竟然一个漂亮的贴身超车,从最右侧的小车和人身道的缝隙间超了过去,这得要何等的机车掌控技术。 “莫非是……” “你是说,难道是说,那个江湖的传说所在?” “不可能吧,不是听说他已经失踪快1年了吗?” 29分钟。 30分钟。 31分钟。 32分钟。 终于在距离接到提琴杀人王电话过后的第33分钟的时候,廖学兵熟悉的身影站在秋思居前。 秋思居硕大的招牌已经被人拆掉,砸在入口处的地板上,碎裂成好几块,在上面缠绕着几根裸露的电线,半空中,几块被扯松的木板吱呀地迎风响着,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 廖学兵抬头看了眼,从裤兜里摸出了一根河水,静静地用打火机点燃,深吸了一口。好久没有体会到这种味道了。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方才抬脚向前走去。 这时,秋思居里面已经彻底没了声音,不用手,秋山凤凰李思逾和提亲杀人王林天,以及秋思居其他的人应该是全部都被打趴下了。 “呵呵,都还好吧,一帮没出息的家伙。”廖学兵用衣袖揩了揩头顶下掉下来的灰尘,终于踏进了秋思居。视线中,李思逾和林天等秋思居一干人等都被对手反绑在饭店的凳子上,动弹不得。 “兵哥。” “老板。” “老不死。” “你终于回来了啊。” 哇哇的哭声接连彼此地响了起来,像是死了爹妈。 “老板,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我们报警啊。哎呀,我的妈啊,就不能绑松一点嘛,我的手快断了……” 噼啪,一声清脆的掌掴声响在那个抱怨的人身上,是秋思居新来的一个洗碗工。下手的当然不是廖学兵,而是这帮捣毁了秋思居的暴徒。 “妈的,给老子安静点。报警,她妈的,警察还没来,老子就先把你干了。”下手掌掴的是一个敞胸的胖子,胸脯上几撮浓密的胸毛彰显他的壮实。 “是吗?年轻人,秋思居的人谁要是敢动一根汗毛,你便是他们的下场。”廖学兵说话的刹那,身体动了,只见到一道身影掠过,三米远的距离如同虚设,电闪般就到了敞胸胖子的身旁,拳头掠过,手肘落下,咔嚓一声响起。 敞胸胖子已经用左手握住右手蹲在了地上。他的右手露出森森白骨,鲜血汩汩而出,在手肘处已经没有一丝骨头的影子,手的前半部分耷拉着,若不是还有一点皮搭着,恐怕已经直接掉了。 手肘粉碎性骨折,敞胸胖子的右手从此是彻底毁了。 绝对震撼性的一击! “你是谁,胆敢插手我的事情,不想活了吗?”一个年约二十五岁的模样,身穿着阿玛尼燕尾服,梳着分头,嘴里叼着一根古巴雪茄,浑身透着欧洲贵族气质的青年,拢了拢手指的关节,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你们要找的人。” “廖学兵就是你?” “没错。你又是什么人?” “廖学兵,你的命今天我要定了,至于我是谁,如果你能打倒我,我想我会告诉你的。”气质男脸上流露着绝对的自信,真不知道这自信是谁给他的。 廖学兵身体斜靠在一张桌子边上,慵懒地神情布满全身,笑了笑,道:“很好,我就喜欢自信的年轻人,很久没有见过你像你这么可爱的年轻人了。作为重新莅临中海的第一战,我郑重告诉你,小伙子,如果你在我手上走过三招,我束手就擒。” 气质男仰天大笑,虽然惊讶于这个看似满不在乎却浑身流着强大威压的家伙,还是忍不住怒斥道:“三招,哈哈,你是敢对我如此狂妄的第一人,廖学兵,不得不说,即便你是曾经中海的地下……也是没可能的。哈哈,但愿你有狂妄的资本,不是吹牛,比那个什么廖振洲要厉害一点,否则必须得付出血的代价。” “这个叫廖学兵的太狂妄了,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要知道他可是全欧洲自由搏击地下拳坛连霸三年的绝顶高手,三招……”“是啊,简直是个笑话。”站在气质男附近的两个家伙呱噪个不停。 对这些,廖学兵丝毫不介意,只是在听到气质男最终的“廖振洲”三个字后,心里不由得一紧,道:“廖振洲?你见过他?” “哈哈。这是个秘密。”气质男不置可否,徐徐道:“是我先动手,还是?” “随你的便。”廖学兵淡淡地回了一句。 ------------ 第218章 鹰钩千铊尺 气质男打量了一眼廖学兵。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无力。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无力感。对方明明似乎好无力量,可是那蓬勃的杀气却布满整个空间。对方明明平淡似水,可是那骨子里的滔天愤怒却充斥在每一个表情的起伏中。 气质男笑了,脸上挂着诡异的笑,他心里很清楚,对方恐怕是这一生中碰到的最强的对手,抱拳,鞠躬,致以最正宗的武道敬意是对对手最高的敬意。鞠躬完后,道:“廖先生,我叫刘飙,亦是你的故人之子。” “喔。”廖学兵抬起头,扫了一眼气质男,道:“真像,但愿你有他当年的实力,否则我劝你还是趁早离开,看在故人的份上,我不想伤害你。” 气质男刘飙摇了摇头,道:“哈哈,廖先生,十年前你便在中海盛名滔天。相比来说,我虽算是后生,不过既然来了,自然得有点收获才能离开。今日前来找你,既是为偿朋友一个情,更是为家父当年之诺而来。” 旁边,跟随刘飙一同前来的小喽啰早已不耐,虽然刚才廖学兵一击震惊全场,不过他们曾见识过刘飙的强悍,就连魔鬼筋肉人斐克纳都不曾是刘飙的对手,何况于谦谦君子的廖学兵。在他们看来,廖学兵也不过是习练了几年功夫的小白脸而已。 江湖的新陈代谢迅速,一年足够遗忘许多人,更何况代有才人出,作为新生一代的混混,自然是不知道十年前在中海声名鹊起的廖学兵有多么可怕。毕竟廖学兵在公众场合下出手的次数已经少到可怜了,即便是最近几年。 廖学兵自然没有理睬喽啰们的聒噪,道:“小子,既然是故人之子,那你就得恭敬地称一声叔叔,算了,当年跟你父亲的话不过是句玩笑话,你父亲也只是一招之差惜败于我手下。没想到他竟然全家远遁欧洲。你走吧,对你,我没有战意。” 气质男刘飙倒是知书达礼,点了点头,道:“廖叔叔。如果你不想战,那么请你放弃秋思居,让我带走林思逾,这是我的底线。” 廖学兵大笑:“哈哈,从来没有人敢跟我谈所谓的底线。既然你如此自信,非要与我一战,那么当年我对战魔yin牛用了十招,今天你只要在我手下走过三招,不光你的条件悉数答应,我也任凭你处置,如何?” “当真?” “当真。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请讲,如果你没走过三招,我要你向我投诚,随我降服中海的魑魅魍魉。” 气质男刘飙没想到廖学兵竟然会提出这个条件,不过倒是对自己的实力充满自信,倒是也没有迟疑,道:“好,如果你走不过三招,我便向你投诚。” 廖学兵猫了一眼对方,一脸的胸有成竹,压根没把刘飙放在心上。从兜里掏出一根河水,旁边的提琴杀人王林天立即谄媚地给他点上,心满意足地吸了一口,道:“不错,自古英雄出少年,虎父无犬子,希望你真的青出于蓝,出招吧。” 气质男刘飙不再絮叨,出于对廖学兵的敬意,他从怀中掏出了他的兵器,一把七十公分左右的尺子,不过这尺子极为怪异,在尾部坠有一根铁线,尚有一个铁铊,前段呈尖刀样,还留有刀刺,银光闪耀,凶残气息扑面而至。这尺子,远近俱佳。近处,尖刀舞动处,一旦琢上人体怕便是杯大的雪窟窿;远了,铁铊砸上,细细一看,铁铊也是极为怪异,尚有尖锥,怕是沾上了,也不好过。 廖学兵眼见战魔yin牛的儿子刘飙竟然没有选择其父亲的赖以成名的狂暴赤手搏击,而是亮出了兵器,倒也不得不高看了对方一眼。眼神盯住刘飙缓慢舞动旋转尺子呈现出的铺天盖地的铁铊影子和刷刷刀光,脸色变得凝重。 “千尺凝一。” 刘飙大吼一声,手上尺子骤然提速,几乎在瞬间便提至极致,快到巅峰时,若不是他人在朝廖学兵不断逼近,甚至会误以为他根本就没有动尺子。可是谁能知道,在短短的时间内,他的尺子至少摆动了上百下,已经带起强烈的罡气,铺天盖地,几乎封住了廖学兵全部的空间。 这时,刮起了风,一个放在桌子上的塑胶杯子飞了进来,跌进了刘飙舞动的尺子空间内。 只听到一阵细微的哧哧声过后,塑胶杯子已经变成数十小片坠落在地。 “哇。” 目睹这样的惊人局面,旁观的众人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原来那银光形成的幻影并非是假的,而是尺子的刀尖形成的刀影。那化成椭圆形圆弧的黑影,怕是铁铊造成的吧。 这样的恐怖速度,远近全封闭的无差别攻击,若是一旦被笼罩,怕是两米之内皆无所逃,只有等死的命。 看来他赢下魔鬼筋肉人斐克纳也不算是怪事。现在在场的人中当时也有在的,回想一下,若是当时气质男跟魔鬼筋肉人斐克纳对战时便使用这般霸道、妖艳的武器,恐怕魔鬼筋肉人斐克纳连小命都是难保。 见识过气质男刘飙的狂暴锤拳,没想到他更厉害的竟然是这种怪尺,望着场内,对一旁的人道:“难怪帮主舍得花两千万请他帮忙,真是物有所值啊,有这人,何愁大事不成?” 廖学兵站起身来,眼神始终盯着幻影中的尺子。道:“小子,这是你刘家祖传的鹰钩千铊尺吧?当年战魔yin牛曾说因为他早早破身,无法修炼纯阳罡气,以至于无法使用鹰钩千铊尺才惜败在我手下。今天,既然你亮出鹰钩千铊尺,想必尺法已经大成了,实力自然已经远超你父亲战魔yin牛,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明白即便是这种霸道的怪异武器,对我来说,也是没用的,让战魔yin牛输得心服口服。” 刘飙笑了,道:“家父与你之战已成往事,今日乃你我之战,胜负未分之前,光逞口舌之利也是没用的。廖叔叔,你是前辈,要是你认可我这个对手,请你亮出兵器。” 廖学兵收起笑容,心里十分明白,眼前的气质男刘飙实力怕是远超当年的战魔yin牛,从他舞动鹰钩千铊尺的从容就可见一斑,内行人看门套,旁人不知那铁铊有多重,廖学兵则是心知肚明的,那铁铊怕是用极为罕见的陨铁打造而成,小小体积恐怕便有数十斤重,面色凝重地从怀中掏出啄木鸟小刀,道:“小子,我从未对小辈使用兵器,不过你这兵器确实怪异,舞动开来,所有空间悉数封死,我想要徒手取胜怕也没有希望,那我倒也不托大了。不过,既然我使用了兵器,那么刚才的三招减为两招。两招之内,我没有把啄木鸟夹在你的脖子上,便算我输。” 刘飙笑了笑道:“听家父说,你跟人单挑从未使用武器,能让你亮出武器,这是我的荣幸,不过听家父说过,廖叔叔最拿手的武器并非小刀,如果您把我当成对手,请使用你的拿手武器。” 廖学兵笑了笑,一口气洗完嘴上叼着的河水香烟,悠长地吐出长长的烟雾,道:“看来你父亲跟你说了不少。能不能逼我使用我最拿手的武器,亦取决于你的实力,如果你第一招让我刮目相看,那么我自然会换武器。” “好。” 两人你言我去,看似絮叨不断,实际上不过是转瞬的时间。一片刀光剑影舞起,刘飙已经逼近廖学兵,铁铊舞动形成的黑色圆弧即将笼罩廖学兵。 这时,廖学兵一直凝望刘飙的眼神收了回来,手握啄木鸟的右手动了,不过只是简单的一式上划。 哐当 一声震天巨响爆起。 是啄木鸟碰上了铁铊后碰撞的爆炸声。 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廖学兵的身影鬼魅般的揉进了刘飙舞动的黑银圈起的弧光中。 外人不知内幕,刘飙自然不会不知,此时眼中露出了巨大的惊惶,以两寸许,不足一斤重的啄木鸟磕开数十斤重的铁铊,这需要何等的臂力,脑门上顿时窜起数十道黑线,看来他能赢下以力量见长的父亲倒也并非取巧。 惊惶归惊惶,刘飙倒也没有慌乱,手一紧稳住铁铊飞出带起的窜劲,尺子立马变转动为尖刀直送,简单的一击直掏黄龙,目标便是刚刚掠进自己舞动尺子所形成的黑银圈起的弧光空间的廖学兵心脏部位。 此时,廖学兵刚刚用啄木鸟磕飞铁铊,气血上浮,脚步不牢,若是被刺实,恐怕就要命丧当场。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手,廖学兵丝毫没有慌乱,右手啄木鸟轻轻抛出,左手闪电般地握住,低吼一声,便在尺子前端的尖刀即将刺向心脏的瞬间猛力拍向了尺身。 碰。 火光四溅过后,廖学兵的身躯连连摆动了数下方才稳住。反观刘飙则足足退了三步才稳住身体。 第一招,比拼力量,即便是修炼了纯阳罡气,刘飙仍然稳输给廖学兵。 目睹这样的场景,旁观者终于明白十年前纵横中海无敌手的廖学兵是何等的剽悍。十年过去,宝刀犹未老。 “再来!如果您想要赢我,看来只有用您最强的兵器了。” 刘飙年轻气盛,一招不成,自然不会就此罢手,更何况这一招算得上半斤八两,战了个平手。他带来的人也是齐声喝彩,能跟中海的王者战成平手,刘飙的实力自然在他们眼中早已惊为天人。 秋思居的人则喜忧参半,喜的是刚才虐了整个秋思居的气质男也并非天下无敌,忧的是,要是老板廖学兵下一招不能取胜,便算输掉了。 “你的实力,用啄木鸟足以。”廖学兵笑了笑,让人完全看不出的深浅。 ------------ 第219章 海蓝色 “竖子狂妄!” 廖学兵冷笑一声,身形移动,已然出手。 刘飙大骇,连忙舞动鹰钩千铊尺把全身四周舞得密不透风。 然而,廖学兵并不打算偷袭,而是造成了足够的气势后,同样给刘飙留出了足够的反应时间。 刘飙顿时大喜,鹰钩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