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我想对大家说的话 更新时间:2011-12-01 因为现实生活中有了太多的不如意之事,所以用文字编写描绘出我理想的爱情故事呈现给大家阅览。希望大家在阅读作品的同时,能弥补一些生活情感中的不如意。更希望大家能够获得开心一笑! 这个故事的女主性格和人名来源于我的生活之中,是真实可寻的!只因为她的一句笑谈,我便执笔愿意为她写下这个故事,让她现实中不如意的爱情至少能在我的文字里得到一个圆满! 我是个懒散的性子,所以更新的时间完全没有规律,不可能像很多作者那么负责的一天一更。更不会写个言情就夸张的搞出百八万字儿!我个人认为那很恐怖!已经脱离了言情,只是啰嗦长篇的不知所云的拖沓!我只能说,状态好了,我一天三四更都是可能的。状态不好,或许个把星期都见不到我更一章。所以,先对大家说声抱歉了~!(笑) 我喜欢聆听大家的意见和建议,票子啥的对我来说是个浮云的东西。因为我认为很多东西都可以作假!包括点击率,包括红票子!我讨厌拉亲结友的来造势!所以我特别喜欢那些大声批评丢板砖的孩子们~之于我来说你们就是一个鞭策的动力! 最后,我想说的是,留下你们的话,让我倾听使我促进!谢谢!(?v?) ps:如果非要霸王看,我也没法~只希望大家在看的过程中得到一种放松和娱乐! ------------ 第一章 ·一朝穿越小户家 更新时间:2011-11-26 在这个混杂烦扰的大时代里,陈佳乃一个白手起家,个人资产过百万的个体户女款姐。由于自身的性格大方而率直,手底下跟着她胡混的一票小姐妹都称她一声佳姐。 作为一帮子姐妹儿的头头,陈佳是绝没有辱没了那一声姐姐的名号。但凡是泡夜店,吃饭耍乐都是她一马当先的组织,绝大部分也是她来买单。算得上难能可贵的,怕是这群姐妹的友谊并未真的只是建立在利用和金钱上来得。 陈佳算得上一个当代的食色大姐头,猎男遇男无数,对男女情爱自有一番独到的自我见解。于是带的一帮子小姐妹也是胡闹不已,然后很理所应当的成了时代称谓里最给力的剩女一族。三十多的年纪结过一次婚,那失败的婚姻让她不堪回首的同时也对男人这个东西产生了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不信任,便更加的变本加厉的戏游人生。 那一日,陈佳组织了大家伙儿上姐妹中,某个跟她最要好的妞妞开的夜店玩乐。一帮女人趁着酒兴是胡喝海喝一通,于是所有人都喝高了喝飘了。夜店里别的不多,衣冠禽兽是最多的也从不缺乏,然后这票女人和隔壁桌的一票禽兽杠上了。 作为一个三十已过的豆腐渣资深剩女,作为一个天生就是领袖的霸气冲动派狮子座咆哮女,她将小女子动手不动口这一理论发扬光大了,把一场口角冲突荣誉升级为了肢体冲突,接着晋级成了暴力事件。然后,用血的事实证明了:女人的爆发力也胜过男人! 在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保障保护人警察兄弟们到来之前,陈佳大姐因为喝飘了的关系,手里的酒瓶子一个失了准心,劈头盖脸砸到了自己头上。感觉到自己的脑壳儿流出热乎乎的红兮兮的东西后,陈佳晕血的老病及时出现,看着自己个儿红透了的手巴掌,陈佳在倒地前夕只怒骂了一句‘靠你祖宗的!’,便在姐妹儿们的集体呼喊中华丽丽绝了这一世红尘。这乌龙的一出让陈佳就这么呜呼哀哉的去了! 等这丫醒来的时候,除了那天旋地转的晕乎之外,周围的一切变得让她都忍不住咂舌。原本她是一个孤儿院出身的小白菜,这一下突然地多了一个如水似云的娇滴滴娘亲,多了一个一脸猥琐相留着八撇胡子的老爹,多了两个眨巴着眼儿成天跟他聊天唠嗑的姐姐,就连以前的高科技快节奏生活都突然转换成了贫困落后的,急需国家援助的小贫无电式原始生活,这么快的变化让她根本来不及喊雅蠛蝶,就只能硬着头皮的适应起来。 不过心态一向良好的大姐头愣是从这苦逼的生活中找到了自我的乐点。比如她变年轻了,而且还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以前三十多的豆腐渣,如今成了一个还木有经历雨季花季的小闺女。比如生活用品虽然落后,但贵在一切纯天然啊~!再比如,她好歹没变成那些穿越小说里的苦逼少女,一穿就是农民姑娘,好歹她还是个城市户口,爹爹经营着一家酒肆,算得上是个小康家庭了。 这一世,她名叫做金银儿。多俗多土的名儿啊,一切都要归咎于她那个叫金大富的爹。她爹真是……哎,贪财抠门儿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但好歹对自己家的女儿们和媳妇儿还算不过分。只是爱财,才给她取了个金银儿的名字,讨个好彩头,想着以后能图个大富大贵。由于她排行老三,所以父母和周围邻居都叫她金三娘。 她的母亲是一个标准的小户人家出来的女人,一切都以丈夫的意愿为优先,一切都以丈夫为主。金老头一辈子都巴望着婆娘能给自己生个儿子出来,好以后把自己的这点微薄家业留给儿子继承。无奈那媳妇的肚皮不争气,一连生三次愣是没给生出个儿,还整得不能再生。这金老头捶胸顿足的嚎嚎啊,自己没福气只得了三个赔钱货的闺女。不过他还值得表扬的是,他从不对自己的老婆子动粗,就连一点语言暴力都没有,所以三娘还算是比较满意这个便宜爹的。 再说说她的两个姐姐。大姐金灵儿,真是人如其名。那机灵劲儿,放在古代说那叫一个叛逆,放在现代说,那就是一有个性有自我主张想法的女人。陈佳一向喜欢和欣赏这样子的女人,所以跟自己的大姐走的更近一些,也更亲。 而她的二姐呢,从小就是个乖乖女,乖顺得陈佳都忍不住要表扬她就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主儿。小时金家二娘子就喜欢躲在私塾下面听先生教书,后来跟着自己爹爹也识得了一些字,于是金老头看着老二有点小才便咬了咬牙,请了一个教书先生来家里教她识字读书。连带着呢,金老大和三娘也沾了老二的福气,跟着学起了学问。 金老头一度认为,二娘估计是家里最有出息的,不如培养好点了,将来嫁给一个京官儿,当个诰命夫人啥的,那他以后可真是有指望了。这么思索着,金老头就更不在乎花钱请夫子了。 金家老大自小就馊点子鬼主意多,学问做不好但贵在她的女红是巷里出了名的好。性子随然野,不过待人很是热情,也有着一副玲珑心,所以学问没做多久她就跟着隔壁的牧家女儿弄起了女红,补贴自己和妹妹们的小荷包。 而金家老二则喜欢那些个诗词和风花雪月,得了空挡就跟着自己的小姐妹们去赏花什么的,闲着也是在家里弹琴画画,活的那叫一个文艺女青年啊。加上金老头的默许,所以家里对她也不多管束,金老头巴不得他家二闺女赏花回来给他带回一个官家公子啥的,还管个什么大劲儿啊。 到了三娘这里,因为她年纪还小的关系,所以她每天也就乐得跟着二姐同夫子学识字做学问,然后下课就跑去找自己家大姐满街晃荡。 过了半年多逍遥日子,金家迎来了大喜。媒婆上门来说亲了,是给金大姐说的媒。男方是个书香世家,因得男方的母亲瞧上了屡次去送绣品的金家大姐,又十分喜欢金灵儿那一身灵气和讨喜的甜嘴,于是找来了媒婆上金家提亲来了。 金老头中意那男方的家事,说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也就应下了这门亲。纳了彩礼,备好了嫁妆,在一个梨花满天开的日子里把自己的大闺女给嫁了。 自打大姐出嫁后,三娘就寂寞了。虽然跟二姐也聊得开,但她就是不太喜欢自家二姐身上那股子愚昧的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三从观念。所以闲的无聊蛋疼的三娘开始给二姐灌输神马叫自由恋爱,自主婚姻。 人都说滴水能穿石,铁杵磨成针。这不,金二姐在三娘的潜移默化故意为之的引导下,开始对金老头包办婚姻的想法有了异议,虽然嘴巴上不敢说,但有句话不是说了么,不叫的狗咬死人。最乖的那个往往闹腾起来却是最让人大跌眼镜的那个!如是,金二娘做到了! 大姐金灵儿出嫁后不到半年,十七岁的金老二金茗儿也嫁人了!只是参加婚礼的高堂上面没有金老头的出席,因为金老头被她气得还躺在家里的炕头上哼唧呢。 为神马金老头不出席自家女儿的婚礼?这就得说说金老二的所嫁之人了。原本呢,金老头是重金塑造自己的二闺女,一直就打算指望着老二嫁一个官宦家庭,虽说自己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的大家,但也是一个清白出身的小户,好歹也能进得了那些大族大户之门。可是这个金老二是左挑右捡挑了一个金老头认为的脚歪眼瞎,找了一个东瀛留唐的商人朝日龙太郎。所以啊,这金老头自然恨恼自家老二的不争气。 其实啊说句良心话,三娘一直都认为二姐与其嫁入大宅门里头,不如嫁给自己的二姐夫来得好。一来是因为自家二姐夫是个很有责任感的男子,从他的待人接物和在商场上的名誉就可以肯定,这个男人值得嫁。二来是她觉得大宅门虽有好处,但总归是弊大于利的,加上自己的二姐那个性子,恐怕嫁过去没几天就莫名其妙死在了那些肮脏的家斗之中了。其实说到底子上,三娘之所以喜欢这个二姐夫是因为这个姐夫是个上无高堂需要侍奉,下午兄弟姐妹需要照顾的主儿,而且还有钱有房有马车,更是一个外国留唐的有为青年。要搁在现代,那姑娘们早就是打破头的要爬这个男人的炕头了!不为钱,也为了那一张绿卡。所以三娘一直暗地里帮着自家二姐和二姐夫暗通款曲,暗修栈道的勾搭,然后最终将这两人凑合到了一起。 金老二结婚这天,金老头虽然没来,但金三娘却不是一个羞涩躲在母亲身后的丫头。见着自家老头不肯出席婚礼,看着自己家二姐在大姐怀里哭天抹泪的样子,三娘一个愤怒之下当着亲朋好友说道,“既然老爷子不乐意过来,那你们就只需拜了母亲也是一样!且不说他承认不承认,只要你们过好自己的小日子,饶是他以后见着了肯定巴巴的招呼你们回家!” 因着三娘的这句话,为自己落了一个泼辣的名声。而二姐和二姐夫也因为她那么力挺到底的态度,终是笑逐开的拜了母亲和天地,欢欢喜喜的结了亲。 那一年,三娘刚刚不过才满了十五的年纪。 ------------ 第二章 ·一家之主换咱当 更新时间:2011-12-01 话说那金家自从把两个女儿嫁了以后,金老头那是一天比之一天的憔悴下去了。逢人也都不带笑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好像是被人借了米粮还了糙糠一般。逢到金老头驻店的那一天,就有那么些个爱笑闹的熟客老喜欢去朝着金老头的疼疼处戳戳,害得他三天两头憋气闹心。 谁都知道这个青禄巷的酒肆老金家只有三个女儿,这金家是小巷里出了名的绝户,所谓绝户就是指没儿子也无过继子的家庭。金老头大女儿算是嫁得马马虎虎,这二女儿却嫁得不如他意,现下只剩下了老三这么个娇儿在膝下,金老头是怎么着也不舍得把老三嫁人了。媒婆来了不少,都被他挡了回去,他就思筹着靠这个老三招个上门女婿来,好撑门抵户的防个老。所以对三娘也就格外的疼宠了,就连教导老二的夫子都没撤了去,依旧请夫子教导三娘学问。平时呢,金老头就把三娘带在了自己身边,时常教她酒肆的经营管理之道。 三娘穿越之前本就是一个个体户,对经商虽谈不上多么随手拈来,但至少是小有经验的。在观察了一段时间自家酒肆的运营后,三娘开始利用晚间时分谋划着怎么把酒肆做得更好。 据她这段时日对酒肆的接触,三娘发现自家的生意谈不上很好也不是很差,归其原因应在于自家的酒种类要比别家略多上二三种款式,但口味却都差不了许多。无非就是自己家的酒,在色泽和口感上要比其他家的略好上一筹。 这个时代,还没有酵母,蒸馏技术又过于落后,大多都以古老而又传统的酿制方法制造酒水,所以色泽上就略微浑浊。以粟为基础来酿制,所以又被叫做黄酒或是米酒,浓度不高,一般都在个15°左右飘忽。而这个时期因为高加索民族和胡商的互通,所以葡萄酒也流入了长安,只是价格颇高一般人是喝不到一口的。 看着自己目前整理出来的手抄,三娘只觉得这个世界简直就是犹如当年改革开放初期一样,四地都是金灿灿光闪闪的钱啊,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把地上的钱全都拾到自己腰包里来了。 三娘知道酒精度数的提高主要靠的是蒸馏,只要能把这个时代的一些材料合理的运用上了,那么蒸馏和收集都不是什么问题。 蒸馏器可以烧制特制的陶瓷,收集的话…… 她拿着笔在纸上迅速划拉着,用奇丑无比的线条回忆着前世的一些相关经验。等到大功告成,三娘便急火火的出了家门朝着东大街跑去。就连她娘叫她吃饭她都来不及,只是回了一声说是等回家再吃,便在父母不解的眼神儿下跑了。 东大街一般都是铁匠铺子和手工艺铺子的集成地,在这里有着全长安城最好的各类工艺工匠师傅。三娘来到了一家陶氏瓷器店,找到了原先住在她家对门儿的陶氏父子,然后将自己粗糙的设计图纸拿了出来,跟陶氏父子这般如此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通,交了一定的定金之后,约定好了交付成品的日子她才满意的回了家。 一进家还来不及吃一口热饭,三娘就把自家的老爷子拉到了一边,开始大谈自己的制酒想法和技术。说的是天花乱坠侃侃而谈,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让金老头振奋了,只觉得眼前就是一堆堆的钱滚进他的怀抱,乐得直夸奖三娘可惜了是一个女儿身。然后很坚决的表态完全支持三娘对酒肆的酒大兴改革,甚至还把酒肆的所有账本交给了三娘。只说这个家该换人当家了,便开开心心的带着三娘去了自己的酿酒作坊,去见见那些跟自己酿酒了半辈子的师傅们。 见过那些酿酒师后,三娘只觉得现在真真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掰着手指头的数着小日子啊,总算在月底这天等来了自己订做的那些个陶瓷制成的蒸馏用的用具。马不停蹄的带着这些东西,三娘来到了酿酒作坊,教会了师傅们怎么使用之后,一帮子人便开始兴奋的照着三娘的指挥大兴蒸馏之术。看着自己手里那碗子清澈而酒香浓郁的酒,三娘激动的浑身都打颤了,而那些酿酒师傅们则直唏嘘着这金家三娘子的才智,金老头确是老泪纵横站在一边欣慰的捣蒜般点着头,欣赏的看着自家那出息的闺女。感叹着,生儿不如得一女如此,心底默默感谢自家祖宗的庇佑。 自打金家酒肆酿出了澄净香醇的各色白酒之后,三娘又将自制葡萄酒的技术教会了酿酒师们,于是乎,金家酒肆火了! 因得三娘酿制的葡萄酒要比那些个胡商带来的葡萄酒口感更好,而且价位又很公道,金家酒肆的生意是一天比一天的红火,可谓日进斗金也不夸张。而且三娘在售酒的同时,还推出了不同的搭配酒水食用的小菜,每日来店里喝酒的人也是越来越多,到最后三娘不得不将酒肆店面扩大。 巧的是,等新店开张没多久,就有不少达官贵人来她这里品尝那口感上佳的葡萄佳酿,而后三娘因着这些个官员的幕后推荐,她金家酒肆的葡萄酒成了每年为皇宫进贡葡萄酒的唯一一家。这样的殊荣是金老头万没有想到的。那日若不是亲眼见到了跪在地上,恭敬的从魏征大人手里接过圣旨的女儿,金老头是打死也不信会有这等荣耀的好事啊! 回到家,金老头就带着老婆跪在了列祖列宗的排位前,磕头祷祝是无比的虔诚认真。 金家撅起了,挖角的偷秘方的也就跟着来了。可惜的是,三娘跟那些师傅们早就签好了合约的,加上三娘从不刻薄,不但加了薪金还给师傅们安排了轮休,甚至在年底了他们人均都能拿到不少的利钱,所以那些暗地里捣鬼的小人始终没能得逞。加上自家二姐夫分派过来的帮手都是些心腹之人,所以这金家在酒业行当中的地位是水涨船高。 并且这金家年年送入皇宫内的酒是一年比一年好,于是太宗提笔赐了金家一块‘第一酒’的牌匾。御赐的牌匾,天大的荣光,金老头简直是睡觉都要笑醒了。自己家的老三真真是光耀了金家的门楣,看着孩子从及笄开始跟着自己打理酒肆,到现在短短两年的时间让金家酒肆成了长安城第一大酒楼,金老头开始考虑着要为三娘选一个上门女婿了。 只是他这挑来拣去的终没有一个合适满意的,于是金老头现在唯一的一大心病就是这三闺女的婚事了。他是天天烧香拜佛的求菩萨,天天在女儿面前转悠的说着婚姻大事的问题,可惜的是那三娘是个油盐不进的孩子。无奈之下,金老头只能听之任之撒手不管了,只期盼着三娘莫要挑来一个白眼儿的狼,占了自家女儿还惦记上了他那小金库里的那点儿子串串钱。 ------------ 第三章 ·棒打大姐夫薄幸郎(上) 更新时间:2011-12-01 三娘十七岁这年的秋初,金家的大女儿金灵儿回来了。是的,回来了。却不是什么回娘家看望看望,而是负气回来了,怀里还揣着一张离合书。 金老头看着自己憔悴不堪,瘦的跟个瘪芽儿豆芽菜一般的大女儿,一气之下病倒了。他气得不是女儿被休了,气的是大女婿薛华。 原本呢,金灵儿不是薛华中意的人,只是因为老母亲喜欢金灵儿,才勉勉强强的娶了回去。开始呢薛华觉得新鲜,喜欢金灵儿的活泼,小日子也算是过得甜蜜。可是日子久了,加上一年半载后金灵儿也没能为薛家添儿育女的,薛华就呆不住家了。成天的跟着自己的狐朋狗友开始朝花楼这些个烟花之地跑去,整天砸钱给那些跟他交好的莺莺燕燕。一开始,金灵儿也没说什么,总觉得只要这个男人还能回家,不再那些地方过夜留宿她也就能睁一眼闭一眼。可谁料得,这个薛华是变本加厉的从以前三四天去一次,到后来的天天去,甚至最后都直接变成一个月才归家次把回了,气得薛杨氏老太太一命归了西。 老太太归西后,金灵儿就成了薛家主母,薛华也因为在孝期自就没再去那些烟花酒地。但是老太太孝期刚过,薛华就风风火火的把一个花船上的女人娶回了家做了个小妾。 这个小妾徐娘出自风尘,手段也不是一点半点的厉害。先是霍霍这薛华夺了金灵儿的财政大权,后又制造了金灵儿和薛华夫妻间的各种矛盾。于是金灵儿一怒之下,开始趁着丈夫不在家的时候,百般的虐待这个徐娘。而徐娘也是个心机深的,偏就不把身上的伤痕治好,还故意淋了一大桶子的冷水,硬是把自己整的发了高烧还小产了。然后让自己的小丫鬟偷偷把薛华叫了回来。 自然而然的,薛华一回家看到爱妾一副病歪歪躺床上的样子,又加上孩子小产没有了,一怒之下用竹篾当着薛家老老少少打了金灵儿一顿,丢了一张休书就把金灵儿扫地出门了。连一个包袱都不给金灵儿收拾,更别提金灵儿自己带过去的嫁妆了。 看着女儿身上的伤痕,为娘的赵氏是直哭的天地无光。想着自己的悲惨,又加上自己的娘在一边哭的撕心裂肺,金灵儿再也忍不住也扑进了老娘的怀抱嚎啕起来。 三娘在一边又要照顾自己的老爹,又要安慰自己的母亲和大姐,还要顾着店里有些心力交瘁了。索性招了三个婢子和几个下人回来,才算有喘息之时。 等金老头好全了,已经是秋末初冬了。这一日,一家四口正围在一起吃着午饭,金老头发话了。 “三娘,你大姐之事你有何想法?那薛家着实欺人太甚,连灵儿的陪嫁都吞了去,为爹的我怎生能咽得下这口子恶气啊!”说到激动的时候,金老头还被呛了一口,连连咳嗽起来。 赵氏急急忙忙递了杯热茶给他,帮他顺着气儿也道:“三娘,你早就是一家之主,现下你爹身子骨也经不起折腾,这下薛家如此欺人做大,若是我们不为你大姐出头,那往后谁还敢再来跟你大姐提亲。背着一个毒妇不贤的名声,你大姐就……就真的……”说到此处赵氏又哭开了,惹得金灵儿也在一旁隐隐哭泣。 “爹爹,娘亲,孩儿不孝啊……”金灵儿跪在双亲面前泣不成声,饶是婢子春桃怎么搀扶都不起来。 三娘本就厌恶这万恶的男权,更看不起动手打女人的男人。不论什么原因,男人动手打女人就是禽兽!所以三娘早也是在心底把前大姐夫鄙视得猪狗不如了。一直没提这茬,是因为自家老爷子身体还没好,现在他既然主动提了,自己肯定也要管了。 “爹爹,娘亲,您二老啊切放宽心。待饭后,女儿先去把馆子打点好了,再回来带大姐过去讨个说法!” 金老头见三女儿出马了,也安下心了。不过还是有点担心地说:“你一个女儿家的,又尚未婚配,怎好得去出面。不如……不如……”老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讪讪的开口了。“不如去你二姐那,叫上那个东瀛人去吧!” 金老头一直不乐意叫自己的二女婿一声女婿,每每提及起来都是用东瀛人三个字儿代替。其实他心底早就认同了老二家的丈夫,只是好面子一直就不跟老二家来往。老二回娘家了,他也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总是把金茗儿惹得眼泪汪汪的回了自己的家。现在他让三娘去找老二家的男人,也说明了他对他们的认可,可惜还是面子问题才说的那么别扭。 三娘心知肚明的朝着金老头笑开了。“我说爹爹啊,你怎么还是不认二姐夫呢!您老真是个茅坑儿的石头,又臭又硬!” “死丫头片子,你存心气死我啊?!”金老头被女儿的揶揄弄得老脸一黑,尴尬之余只能故作气恼的瞪了三娘一眼。 因为三娘的一句玩笑话,气氛也逐渐好了,大家欢欢喜喜的吃了午饭,三娘便带着自己的小婢子双喜出门了。 来到酒馆依旧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常,小二福贵眼尖的看见东家来了,忙向账房先生打了个眼色,于是二人出得门外迎着进来的三娘。 “东家来了啊!”账房齐先生笑着跟三娘打了一个招呼,精明的老脸灿烂的宛若春里的盛桃花,白里透红的。 “齐先生受累了,今儿个生意看着挺好的。”三娘还礼后笑颜如花的进了酒馆,一双星眸扫了一遍整个酒馆上下,满意的点了点头。 “东家哪儿的话,老可不觉累。今儿生意也挺好,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三娘看着齐先生犹豫不决话说一半的样子,笑道:“齐先生但说无妨。是不是那些太保又来闹事儿了?” “哎哟,齐先生不说我说!”福贵看着齐先生纠结的样子,忍不住插嘴了。他指了指角落里的那桌上正独自喝酒的人对三娘道:“东家,那个人前段时日就一直在咱们馆子里喝酒,开始还从不赊账。可是后来他是天天都来喝,天天都赊账。方才又来了几个地保闹事儿要咱给地头费,被他打了一顿扔了出去。结果他跟齐先生说,这次帮我们赶走那些流氓赖利头能不能免了他的酒钱。齐先生说东家不在做不了主,他就嚷嚷着找东家来,这会儿子又安静下来了。许是醉了,睡着了吧。” 三娘眼微眯,微微颔首,抬步走向那个男子,双喜却一把拉住了她的袖口。 “姐姐,若是个登徒浪荡子怎生得了!还是别过去了吧,要是他欺了姐姐被老爷知道了,双喜可是遭殃了!” 三娘被小婢子苦哈哈的表情逗乐了,“怕他作甚!你姐姐我连那些流氓都不放在眼里,还怕一个醉汉子?再说了,齐先生他们不是还在这儿呢嘛!”说完便不再理会双喜的劝说,带着福贵和齐先生走了过去。 刚走近那个男子桌边,一股子浓烈的酒味儿就让三娘差点厥了。这丫到底喝了多少啊,这么重的味道,没醉死真是个人才了! “官人醒醒!官人醒醒!”福贵上前推了男人几把,终是把他叫了起来。 男子初醒,迷迷糊糊的将手中的酒瓶塞到了福贵怀里,口齿不清的喊道:“去,再给爷拿几壶酒来!” 福贵一撮嘴,把瓶子放回了桌面,扶起了歪歪倒倒的男子,指着三娘对他说:“官人,你刚刚不是要见咱家东家么?这位就是东家了。” 男子依言抬头看向了正在微笑的三娘,因为三娘背着光,窗外的光线照射在三娘身上有了一些光晕的飘绕感,在加上一身桃粉石榴裙,三娘乍一看像个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女一般。 可惜,这个男人却很破坏气氛的低吟了一声:“娘……”然后脖子一歪,睡了过去。任福贵怎么叫他他都不醒。 顿时,空气像是被凝滞了。三娘心底愤怒啊,挠墙啊,更有一种想要放出一百万只草泥马践踏死这个死男人的冲动!这个混蛋,居然敢叫她娘?!她有那么老么?好歹一个十七八的大姑娘,正是那如花似玉娇俏时,居然被叫娘?!还有木有天理?有不有人性? 三娘恨得牙痒痒,福贵和齐先生他们却是想笑不敢笑,就怕惹恼了这个俏东家。虽说平日里东家待人极好也很客气,但是这个东家可是出了名的小辣椒,谁敢恼了她啊! “呸!死醉猫!也不看看我家姐姐有你老娘亲的年纪么!”双喜因为跟三娘关系及亲,也被带得有点嘴不饶人。她气愤自家主子被这么一个男人当众羞辱,忍不住开口骂了几句。 “算了,双喜。”三娘忍住了咆哮的冲动,招呼人把这个男人抬到了后院儿她平时休息的屋里,交代了齐先生把人看牢了别走了,便转身离开了酒馆朝着二姐家奔去。 福贵看着自个儿肩头上扛着的醉汉,瞅了一眼身边的齐先生道:“先生,你说东家留着他干嘛?不如扔出门外算了。” 齐先生精明的小眼一闭,笑呵呵的说:“照着东家说的做就是!估计晚间东家还会来一趟,你去帮他洗洗,顺道拿身换洗衣物给他。” 福贵一听不乐意了。“还伺候他更衣干啥?!” “你没闻到他那一身酒臭啊?快去快去!”齐先生说完才不管福贵的抱怨,直接回了柜台里继续收钱做账。 不过他心底可是乐坏了,因为他刚刚站在男子的右边,离得极近,听到了他说的那句‘姑娘’,可是因为第一个字儿发音太小,所以三娘他们才听成了‘娘’,闹了这么一个无聊乌龙的误会。不管怎样,误会有了,三娘也留下人了,先前看着男人的武功身段,齐先生就一直琢磨着撺掇三娘把这个人留下做个看门看护,免得那些个魑魅魍魉又来搅合。如今,估计东家也有些这样的想法,怕是以后要真的把这个小子留下了,少不了被三娘一顿小整,他可有戏看咯!想到这里,齐先生笑得更开了。看戏,谁不乐意! ------------ 第四章 ·棒打大姐夫薄幸郎(中) 更新时间:2011-12-01 三娘特别喜欢来二姐金茗儿家串门子,一是二姐家没什么老人需要顾及,可以想说神马说神马,二是二姐家的布局摆设特别的具有和风感。 前世三娘就很喜欢日式的东西,但是喜欢归喜欢,她可是一个理智的抵日派。她一直觉得,对于东瀛的问题要以理智而客观的情绪去对待。民族仇恨是不能忘记的,那是一个民族的耻,一个民族的殇。但是大和民族也有很多东西是值得我们国人去学习的,比如他们的电子产品技术,比如他们的制造工艺水准等。记得在曾经,她的一个姐妹说过,要是我们的生产技术能有东瀛人一半的认真耐用,那么全世界都会朝着中国疯狂进口的。某种程度上,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就如同鲁迅先生曾经说的: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方为强国之上策!而不是一时激情,一时情绪燃烧而已的大空谈家作风。 三娘极为欣赏二姐夫朝日龙太郎的那种认真劲头,特别是对待事业,当然还有家庭。 她才下马车进了院子,就看到了两个穿着日式男孩儿水干服的小孩子在院子里认真的练习着木剑之术。等孩子们一看到她,立刻撒欢的奔着她冲过来,嘴里喊着欧巴桑,欧巴桑。三娘眼一歪嘴一抽差点破功大喊,你才是欧巴桑!你们全家都是欧巴桑!前头刚受完那个醉汉的窝囊气,这会子她对这样的称谓真是一个敬谢不敏,敏感到了极点。 看着自家小姐脸色不好,双喜赶紧上前把方才在酒馆的事情告诉了朝着她们走过来的金茗儿。金茗儿听后,忍不住扑哧一声乐开了。她赶忙招呼了自己的孩子近前道:“长太郎,你快带着弟弟去继续练习剑术。否则等你们爹回来了,娘亲可不管他会如何训责你们!” “好的,母亲大人。”长太郎懂事的带着自己的弟弟小次郎到一边继续着方才被自己姨娘打断的练习,但不时的还朝着脸色不佳的姨娘方向看去。 “我说今日怎的这般难看嘴脸,原来是妹子被人戏弄了一通。”金茗儿说着,上前亲热的拉着金三娘的手,将她往主屋里带去。 “姐姐!”三娘气恼自己二姐风凉的戏语,不雅的翻了几个白眼。“你是不晓得,那个死汉子居然叫我娘!!!叫我娘啊!!!!二姐,我有那么老么?”三娘看着金茗儿,一脸委屈的眨着眼,标准的一副求安慰求顺毛的样子。 金茗儿笑着,很是认真的左看看右看看三娘,才回答道:“我家三妹这般芙蓉姿色,怎会有那汉子说的那般年老色衰!八成是他眼神儿出了毛病!三妹莫气,一个糊涂醉汉的酒后乱语,怎可这样计较认真,莫让人瞧了你第一酒东家的笑话去了!” 金茗儿的安慰起到了作用,三娘听后立刻笑逐颜开愤愤的说:“就是就是,二姐说的对极!” “是啊是啊,咱家小姐天仙般的人儿,岂是那些老孺能比的了得!”双喜也赶紧说了些好听话,才算把自己的小姐给哄得重露笑颜。 “好妹妹,今儿个怎的来姐姐家串门子了?爹娘可还安好?”金茗儿招呼着三娘用茶,传了一些水果点心上来,坐在一边替妹妹削了一个果子递给她。 “二姐不必挂牵家里,爹娘尚都安好,只是那大姐前些时日被休出门,爹爹气得病了几天。这不,他好全透了差我来找姐夫,请姐夫陪着我跟大姐去一趟薛家,将姐姐的陪嫁拿回来。”三娘不太喜欢吃水果,于是招了双喜过来将果子拿给她,让她拿去给两个侄儿吃,打发了双喜出去。 金茗儿一听,登时气得握着帕子的都手抖了起来,忙问三娘大姐被休的原因,三娘也一一告知。金茗儿听后不免对大姐的遭遇同情而感慨,眼泪也掉了下来。 “那薛家真是欺人太甚!虽说姐姐不该小不忍的虐待徐氏,可那薛华也不该当着家仆老小就责打大姐啊!就连包袱都不容大姐收拾,不是欺辱我金家绝户无人嘛!”金茗儿嘤嘤泣泣的边哭边骂那薛华禽兽不如,边派了家丁再去催自己的丈夫回家。 姐妹俩还没说得几句话,那朝日龙太郎就回来了。原本刚刚和几个同乡畅谈的他在收到下人禀报,得知小姨子来了之后他就往家里赶了。谁料得半道又遇上了再次来催的家人,朝日龙太郎便快马加鞭自己先骑马回来。一进门还没喝上口热茶,就听到了爱妻的啼哭,都来不及跟小姨子打招呼就赶紧上前拥住了自己的小妻子,心疼的问:“茗儿何故哭泣?说与为夫来听,为夫替你做主。” “相公,你可得为我家大姐出头啊!”金茗儿扑进丈夫怀里就开始娇滴滴的哭着告状了。 “大姐怎么了?”朝日龙太郎问道,替妻子擦着眼泪,扶着她坐了下来,才跟三娘点了个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那薛家欺我金家无男,为了一个窑姐儿出身的妾室当众责打了大姐,还将其休离出门来,连个包袱都不及打点。爹爹今日叫了三娘过来,想请你过去帮忙。”金茗儿简略扼要的说了一遍,朝日龙太郎又在三娘的叙述中了解了事情的始末,想也未想的便应了下来,答应带着三娘和大姐金灵儿去薛家问责。 “姐夫,别忙。”三娘阻止了起身准备唤下人备车马的朝日龙太郎,看着二姐夫妻不明疑问的模样,三娘胸有成竹的笑着解释道:“今日前来三娘并不是要请姐夫陪同过去,但请姐夫姐姐放心,这事儿我自有主张。三娘只想要姐夫借我两个人即可。” “何须两人,就算十人百人也借得!”朝日龙太郎笑道,“可是,小姨子只带这些许人去,万一薛家有意为难你们一介女流,出了岔子可如何是好?我还是跟着一起去吧。” “不必了,姐夫。”三娘笑着,眼底闪过了狡黠。“薛家,还不值得我们如此大阵势的对待。不过一个将要落魄的人户之家,没必要给他那么大的脸子。” 听得三娘这般成竹在胸的话,朝日龙太郎遂也笑了。是啊,他怎么忘了自家小姨子的手段可不一般啊,才及笄的年纪就能把酒肆做好做大,她的才智岂会输给了薛华那样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就是一般儿郎也未能及她的一半。于是他安下心来安慰了妻子一番,便问三娘要借的是哪二人。 “姐夫只需借我两个高大壮实的汉子即可!” “行!”朝日龙太郎一口应下,叫来管家招呼了自家护院到院子站好,仅供三娘挑选。 三娘瞧了一圈那些腱子肉横飞的护院们,挑了两个里面最高最壮实的,带着双喜便告辞了姐姐姐夫,返家接大姐去了。 马车里双喜偷笑的对三娘说:“姐姐,若是带着这二人去那薛家,恐怕薛大官人也会吓得脚软吧!嘻嘻……” 三娘咧嘴一乐,一副江湖神棍的模样摇头晃脑道:“岂止是脚软,就那个软脚虾米,哼~恐怕会尿裤子的!哈哈哈哈……” 主仆二人一阵对薛华的鄙视笑闹后,三娘突然正儿八经的拉过双喜轻声问:“我让你去办的事儿,你办得怎么样了?” 双喜挺胸抬头骄傲的回答:“姐姐,你的嘱咐我怎么可能办砸了呢!我按着你的吩咐,早就办得妥妥当当了。” 三娘满意的点了点头,言谈间两人已经回到了金家。三娘下车让双喜去把大姐好好打扮一番再带出来,自己则将从姐夫处借来的二人中,叫了一个脚力快的去买了一根儿竹棍。 不一会儿金灵儿就在春桃的陪伴下出来了,而那个派去买竹棍的护院也归队了。三娘跟大姐坐在车里头,金灵儿有些担心的看着三娘问:“小妹,你二姐夫呢?是先去了薛家了吗?” 三娘握着大姐的手,安抚的拍了拍。“我没叫二姐夫来!” “什么?!”金灵儿一听这话,心顿时沉了。 “呵~大姐莫要担心,今日小妹定会为你讨回这公道!”三娘骄傲的抬了抬笑脸,45度的看着大姐问,“姐姐不信小妹的手段么?” 金灵儿看着这般霸气骄傲的妹妹,终是放下了一半儿的心。她其实很羡慕自己妹妹的才华能干,在这个男人当权的时代,妹妹真的是为了女子们活出了一个模样儿来。反观自己,她打从心底升腾出了一股子难以言喻的自卑,和对男权制度的不甘以及怨恨。 “小姐,薛府到了!”车夫对着车里说了一声后,立刻搬来了一张小凳放在地上。 三娘和金灵儿在婢子们的搀扶下下了马车,金灵儿看着薛府的匾额和大门,一种惆怅和哀怨莫名的笼罩了她整个低靡的情绪。三娘紧紧地握住了金灵儿的手,像是传达了一种力量,一种支持。金灵儿转头看着妹妹,缓缓的笑了,然后跟着她上前敲开了薛府的大门。 薛家没想到金灵儿的到来,更没想到金三娘的到来,更更更没想到三娘还带着两个五大三粗的壮实汉子的到来。家丁们不敢拦着,看着那两个人高马大的高壮汉子,他们都怯了,只能巴巴的快速跑去禀告薛华和徐娘。 等薛华和徐娘赶到主厅时,看到的是华装而坐的金灵儿,还有那个坐在位子上毫不客气的享用着茶果的三娘。 “你这不贤之妇,还有得脸到这里来!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赶紧给我滚出去!”薛华可是一点儿都不客气,眼红脖子粗的指着金灵儿就开始犬吠。而那个徐娘,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三娘和金灵儿也是一副蔑视清高状,颇让三娘大为火光和不爽。 三娘一把拉住了要起身开口的大姐,缓缓站起来走到了薛华面前,笑眯眯的扬手就是一个巴掌。那响亮的大耳瓜子硬生生把薛华给打蒙了,愣愣的看着三娘,就连屋子里的婆子丫鬟和下人都集体愣住了。 ------------ 第五章 ·棒打大姐夫薄幸郎(下) 更新时间:2011-12-02 “你!”薛华缓过劲儿来,气得浑身发抖的指着三娘,怎奈自己是一个七尺男儿,如何能和这个女子缠闹。憋了半天,他才拂袖道了一句:“真是不可理喻!” 薛华是个男人不好对三娘撒气,可这徐氏就不一样了,同是女人,而且被打的还是她自己的男人,她怎么忍得下去。 “我自己的汉子,怎是你能打的?!” 徐氏说着走上前来就要反抽三娘一掌,却被三娘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子,往外一撇,疼得那徐氏是嗷嗷直叫三娘放手。三娘经常锻炼又加上长年累月的搬弄捣腾十几斤的酒坛子,那腕力自不是一般寻常女人比得了的。 “就你这么个玉臂千人枕,朱唇万人尝的货色也敢在本小姐面前抬手?!丫挺的,找死呢?!”三娘说着,一甩手将徐氏扯出了老远。徐氏退了几步才被薛华护在怀中,算是站稳了脚跟。 只见徐氏稳住后,眼泪就吧嗒吧嗒掉了下来,倒在薛华怀里啜泣着娇声道:“相公,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这是哪里来的野丫头,进门就打人撒泼。相公,你疼么?”徐氏揪着小帕子,心疼的抚上了薛华被打的地方。 “莫怕莫怕,为夫不疼。”薛华感动的握住了徐氏的小嫩手,假装不疼的说着,但是那已经微微肿起的脸颊,是个人看了都知道,不疼才是骗鬼了。 “呵呵,真是郎情妾意呢!”三娘冷笑着,给自家大姐使了个眼色,那金灵儿就起身在春桃的陪伴和一个护院的跟随下,直入无人之境般的朝着自己以前的屋子走去。 薛华见了一急,上前就要拉住金灵儿,怎料三娘身后的另一个护院立马站到了薛华跟前拦住了他。人高马大浑身腱子肉的护院搁那儿一站,薛华就耸了,立马收回了自己的手转过身瞪着眼的看着三娘嚷道:“金三娘,你今日来到底要如何?” 三娘不慌不忙的坐回了原先的座位,喝了口茶水缓缓的说:“陪我家大姐拿回老金家那点微薄的小嫁妆。顺便……”说到这儿三娘顿了一下,看到薛华紧张的样子她冷哼了一声复又说道:“顺便跟你这个前姐夫索要一点精神补偿费,青春补偿费,以及你应该负担的赡养费!我算了一下,我们金家要的不多,也就十万贯钱而已。我想你这薛家怎么着也不会拿不出来吧?” 薛华一听顿时跳的丈高。“什么?!十万贯?!你以为我是开善堂的?没有!!!” 三娘看着薛华的样子也不急,笑道:“哦,果真没有?” “没有,没有!我还没问官告她金灵儿一个害死我未出世的孩儿一大罪条,你们倒是先来我这府上狮子大开口了!”薛华怒不可遏的说着,一副想要上前拼命却碍于威武护院在侧的模样,惹得三娘更加看不起这个前姐夫了。就连站在一边儿的双喜都厌恶的开始在心底咒骂这个曾经的大姑爷。 “告官?”三娘怒极反笑,用力一拍桌子呼啦一下站了起来,指着薛华的鼻子就开始破口大骂。“你丫个猪狗不如的东西,还好意思跟我提告官?!行啊,不是要告官么,咱这就去府衙。我倒要看看官老爷如何判罚!”说到这里,金灵儿已经带着春桃返回了主厅。见着自家大姐回来了,三娘也认为时机成熟了,于是大喊了一声:“来人啊,给我把这个禽兽不如的人渣拖到大街上去!” 三娘话音刚落,两位威猛的护院大哥哥就像老鹰提溜小鸡仔一般的,拉着还蒙神儿的薛华就往外走。徐氏一见这阵势顿时无措的哭喊着要扑向薛华,只可惜被三娘一反手抓住了她的发髻,毫无怜惜的也拽着她走出大门。丫鬟婆子见了,只能上前阻拦求饶,有的家丁还想动粗,却被三娘一句话震慑住了。 “我告诉你们,别巴巴的赶着前来演绎衷心护主!小心屎盆子扣到了你们自己个儿头上,我金三娘保准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得儿,三娘一放话,下人们都不敢动了。谁人不知第一酒的金三娘啊,他们只是下人家仆,那金三娘认识的都是些员外官宦,就连朝野大臣都是她金家酒馆的常客。得罪了她,那还能见得了次日的朝阳才是邪门儿了。于是一众人等只能屁颠屁颠的畏畏缩缩跟在三娘等人后面,连老管家都不敢呛声儿的跟着了。 大街人来人往的熙攘热闹,突然见到了薛家的员外爷被人提溜了出来,还当众压着跪在地上,于是乎周围的八卦人群是里外里围了一个水泄不通,够着脑袋一副求真相的瞧啊,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 等三娘把那徐氏拖了出来,让春桃和双喜压制住后,她才接过了车夫递来的那根儿先前来这薛府,差人买回来的竹棍子,一下一下的颠打着自己的手心把玩着,绕着薛华和徐氏走了一圈,才抬头对看热闹的人们说:“众位乡亲,各位邻里,小女子金银儿,金三娘在这里有礼了!” 她话才一说,就有不少人窃窃私语起来。金三娘这个名号可是早就闻名了长安城,甚至外县外郡都也知道了这个御赐第一酒的金三娘。 三娘才不管人们议论什么,只是继续说道:“小女大姐金灵儿,自嫁入薛府以来孝顺婆婆,扶持薛家。虽不能为薛家养育一儿半女,但勤勤恳恳起早贪黑的帮衬着婆婆管理家业。怎料得薛大员外却是一个薄幸郎儿,婚后不久就夜不归宿长眠花街酒巷,活生生气死了自己老母薛杨氏老夫人。”说到这里,三娘看了一眼已经有些人开始指责这薛华了,她勾唇一笑继而又道:“而这个不孝之子,居然,居然在自己母亲服丧期不满之际,在老夫人仙逝后短短三个月,就跟这个窑姐徐氏勾搭上了,还把徐氏养在了府外整日同她寻欢作乐,把偌大的家业交个我家姐姐一个弱质女流打理。待得老夫人丧期刚过就急哄哄的把徐氏娶回了家中。怎料徐氏实乃毒妇一个,趁着薛员外不在家,怀胎之际还耍尽心机的不惜自虐出满身伤痕,淋了一身冷水硬生生小了产,嫁祸给了我家大姐。冤枉我家姐姐,让姐姐得了一个不贤之妻的名声,那薛华不分青红皂白当着众人更是毒打了我家大姐一顿,连我家大姐的陪嫁物件都不给收拾,就一纸休书的把我那满身伤痕的姐姐扫地出门。如今我和大姐来薛府索要陪嫁物件,反被这厮倒打一耙,要将我姐妹告官问罪,欺我金家是个绝户没个男子出头。是以小女子才将这禽兽二人拉到街上,让各位乡亲评评理来!” “卧槽!这厮猪狗不如的,应该乱棍打死!”路人甲a君。 “就是到了府衙,那大老爷也只会让他不得安生好过!”路人甲x君。 “真是一个狼心狗肺的畜生!欺负弱女子,丢尽了咱们男人的脸!”路人甲c君。 群众的议论和苛责之声越来越大,薛华无法忍受的叫道:“你们别听那个丫头胡说!她是胡说的!” “就是!我和相公是被她冤枉的!那个毒妇趁着相公不在就百般虐待我!我的丫头最清楚这件事的!”徐氏嘤嘤啼哭着,博取了部分不明真相的人士同情。 三娘早就料到这二人会抵死不认,于是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高声道:“你的丫头?!呵呵呵,你这个毒妇不是怕她抖出真相,已经把人卖到了花楼子里去了么!”说完三娘拍了拍掌,一个少妇便在自己丈夫的陪同下走入了人群。 她先是对三娘恭敬的拜了拜,又对金灵儿行了一个礼,才指着徐氏哭诉道:“乡亲们,别听这恶妇的话!是她!是她自己把自己搞得遍体伤痕,又叫我提了井水来,让她自己小产的。她还给了我两贯钱,要我冤枉当时的夫人金灵儿小姐,我不敢拿那钱,事后姑爷打了夫人把她赶出了薛府。这个毒妇怕我向姑爷告状,迷晕了我便将我卖进了她自己当年的花楼子里。若不是金三小姐,恐怕小妇人现在早就……”妇人哭着,缩进了身边丈夫的怀里。 她的丈夫安慰着她,也开口了。“多亏得三小姐的搭救,而且给我二人保了媒,还为我夫妻二人操办了婚事,并收留我在金家酒馆做了酿酒学徒。像金三小姐这样的好人,怎么可能冤枉他们!” 等这对小夫妻说完,所有人都坚决果断的站在了支持三娘的这一方。各种谩骂指责全部涌向了跪在地上的薛华及徐氏二人,他们在众人的骂声中头也不敢抬的缩在那里。 而三娘还没为这出戏码画上句号,她再一拍掌,一个体格丰腴花枝招展的半老徐娘进入了人们的视野。 “老妇是那徐氏原先花楼的刘妈妈,这个徐氏和薛员外可是在我那花楼里住了小半年才走的。当时薛员外还着着孝服,姑娘们那时都笑他是个不怕死的风流老爷!老妇人要不是看在这员外爷令人发指的作为,老妇人也不愿意走街串巷的来丢了我花楼的名声。” 徐妈妈的话,年轻小夫妻的话,有利的证词证人让大家再也没了疑惑。现在薛华和徐氏就是那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且得而诛之!!! 三娘冷笑着,走到了薛华面前俯视着他道:“薛员外,你可还要将我姐妹二人问官?” 薛华浑身打颤,摇着头求饶道:“不敢,不敢,不敢了!求三娘看在我和灵儿以往的情分上,放我一马吧!我,我现在就让管家把补偿费给你!” “以往的情分?哼,晚了~薛华!”三娘说着抡起了手里的竹棍,啪的一声,重重的一棍子打在了薛华的背脊上,疼得薛华嗷嗷叫唤。 “我这第一棍是替你那母亲打的!老母刚亡,你不尽孝道,沉迷烟花声色之地,岂知道你的老母尸骨未寒正在棺椁悲哀哭泣?!” “好啊~打得好!这等不孝之子,就该打!” 三娘的严声厉色和义正言辞让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了叫好声。 啪!又是一棍子。 “我这第二棍是替教导过你的夫子打的!古人云,君子者,应是非分明!你的夫子教了你那么多学识,但你却白生了一双眼睛。听这毒妇的挑唆,不分清红不明事理,辱没了你读过的圣贤之道,辱没了你的夫子精心培育之心!” “好!打啊~打死他!” 人群再次爆发掌声和叫好声,其中不乏很多文人雅士打扮的儒雅之人。 啪!啪!啪! “我这最后一棍,是为我大姐金灵儿和爱情以及神圣的誓言而打!圣人说,不弃糟糠之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这个薄幸凉情的郎儿,对贤妻弃如敝履,对毒妇视若心头之宝,遗忘了当年的承诺,你这等儿郎往后还有哪家好女子愿入你薛府大门!” “打得太好了!大快人心,人心大快!姑娘说的太好了!” 人们叫好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三娘这一招,既坐定了薛华和徐氏的恶明声,又替自己姐姐洗去了不贤之妇的臭名,更为自己赚取了人气,真可谓是一箭双雕! 待人群散尽,薛华和徐氏才双双进了薛府大门。而薛府,已经成了众矢之的,成了一个著名不孝子的特色典型例子。三娘呢,棒打薄幸郎的这一出戏码,让她泼辣名声坐实的同时也让她才智的名气大增。甚至在一段时期内,来金家说媒的媒婆是差点挤爆了金家的大门。 ------------ 第六章 ·便宜的看护自动送上门 更新时间:2011-12-03 三娘和金灵儿回来了,更带回了十万贯钱的赔偿金。虽然那笔钱金老头只能眼巴巴的看看,但他心底乐呵啊!自己这个三娃儿凭借着智慧,仅用女儿身就赢得了美名以及替金家挣回了脸子,他这个当爹的能不与有荣焉么! 闲聊间,三娘只略微说了一些自己的计划,解开了大家的疑问。 原来自打金灵儿回了娘家之后,三娘就先后差了自己的小婢子双喜去和那个徐氏的婢子们交好,让双喜从中打听一些徐氏的情况。果然没几天,双喜就回来跟她说,其实自己大姐对徐氏也仅仅是言语上刻薄了点儿,着实没有对徐氏打骂。可那徐氏偏就心眼儿多,自己把自己整的浑身是伤还小了产。徐氏怕自己没收买到的小婢子桃儿说出实情,就思筹着将其弄出府去,于是三娘便派了几个人成天去那薛府前后门儿守着,结果真就发现某夜徐氏和几个人扛着个麻袋匆匆到了花楼子里。三娘便在打听好了人确实被卖进了花楼后,立刻就让几个家仆去把被卖了的人赎了回来。等人回来了,三娘一看,那被卖的不是桃儿还是谁!至此,三娘就详细的向桃儿问清了事情的始末,并在桃儿的哭求下,一个恻隐之心的又替她和她的情郎操办了婚事。恩,是施完了,三娘也要桃儿能再自己需要的时候出来说句真话,桃儿为感恩三娘便答应了。三娘又找人查清了薛华当年服孝期的那些个丑事烂事,亲自去花楼恳请了老鸨刘妈妈出面说明薛华的丑事,同时也付了一笔不小的数目给她,算是她的辛苦跑腿口舌费用。因此,才有了她那一出义正言辞棒打薄幸郎的戏码。 众人听后,无不佩服三娘的心思细密和谋划策略,特别是金灵儿。 晚饭前的这段时间,金灵儿和三娘在闺房里说着话,她是三句离不开对三娘的佩服和感谢,硬是要从赔偿金里拿出一部分来作为酬谢金给自家小妹的,却被三娘故作生气的推掉了。金灵儿无奈,只得闭嘴不再提及,但心底却一直想着要怎么好好谢谢自己的妹妹。 三娘自从把酒肆扩大营业后,就鲜少在家里吃晚饭了,一般都是到酒馆里去边看账边吃,或是在去的路上随便找个摊子解决肚皮生计。所以她和金灵儿没聊一会儿就离开了。 “哎……我这个大姐当真是无用,帮不上三娘什么忙,反倒是让自家妹子跟着烦心添堵的。若我有那二娘茗儿一般的才思,何苦落得让三娘这般子的受累。”金灵儿看着妹妹远去的背影,自责而难过,悔恨当初为什么不跟着夫子好好学做学问。 “姐姐不必难过。”婢子春桃说着,将热茶递给了金灵儿复又道:“刚才姐姐只顾着和三小姐说话,不曾注意到。奴儿瞧着那三小姐的绣鞋底子都翻毛边儿了,想是那三小姐平日太忙也没注意到。姐姐的绣工女红哪一样不是顶好的!姐姐何不为三小姐做些衣服鞋袜?” 金灵儿一听,立刻眉开眼笑没了刚才的郁恼。“嗯!春桃,还得说是你心眼儿细腻啊!赶明儿我们就去布庄买些许尺把布帛回来,我定要好好的为我那妹妹做一身衣物!” 这边金灵儿是计划的眉飞色舞,那边三娘带着双喜也是一路的马不停蹄。 刚进了酒馆,三娘就先到后院吃了晚饭,又在双喜的陪伴下将今日的账本全都细细看了一遍,做了账后才招来了齐先生问起了那个先前喊自己娘的醉汉情况。 “东家走后我就让福贵为那汉子沐浴更衣了,他倒是一直在房里没出来过,前会儿子醒了一次,喊饿了,福贵给他送了点吃的。这下也不知是又睡了还是醒着的。”齐先生说完,心底忍不住偷笑了。果然自己猜的不错,东家真的过来了,要是这小子留下的话……那往后日子可真就热闹咯! “恩,烦劳齐先生了。打烊后,您老就歇歇去吧,我这会儿带着双喜过去瞧瞧。”三娘起身朝着那个男人在的房间走去,心底已经忍不住的开始用强大的大脑,脑补着死虐他的画面了。 待到了房门口,三娘让那两个一直守着门的人先下去,自己则推门走了进去。不大的屋子,摆放整洁。床靠东墙而放,一张桌子摆于屋子中间,桌子右边倚墙而立一个书架子,上面摆放着三娘素来喜欢的书籍,书架前放着书桌,离书桌十步之遥就是一张卧榻。 此时,那个男人酒已经醒了大半,正坐在桌前喝着茶水,翻看着一本名为《大唐游记》的书。见到三娘进来,有些局促的起身对三娘行了个礼。 “小可多谢东家赠衣收留!” 三娘看着眼前的男子,心底不免赞叹了。英眉、挺鼻、五官立体,眼眶深邃,凤眼清明,好一个古代美男!真让她有一点翩若惊鸿的感觉。加上他的声音温厚,带着毫无疏远感的轻柔,好似前世她最喜欢的声优石田彰。三娘在心底为他的相貌打了一个满分的最高分数。 “先不妨谢我。我先跟你算算账!” 三娘说着,看到那厮面色一囧,当下心底是无比的愉悦啊。装模作样的坐在位子上,三娘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后,才慢慢的抬起头看着他说:“你还欠着我三十二贯酒水钱,加上身上这身衣物和留宿一宿的食宿费,拢共你该付我四十贯钱!” 说完三娘毫不客气的伸出了手掌向他讨要,男子却是站在一边窘迫不已,吱唔了半晌才诺诺的说了一句:“东家,小可……小可无力支付……” 听了他的话,三娘柳眉一挑,一副尖酸商人的刻薄样出来了。“没钱?!没钱也行,我看你那行囊内的那柄剑不错,该值不少钱的说,拿给我抵了酒钱先!” 男子一听,不禁大惊道:“东家莫要欺人太甚!那是我的重要之物,岂可儿戏的抵当了这区区的酒钱!” “呵,你又拿不出钱,又不给我那柄剑,那你要怎地?”不就是一把破剑嘛,有什么了不起的,瞧那紧张的样儿~哼,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抢了你媳妇呢!三娘腹诽。 男子纠结了会儿,继而说道:“今日我瞧着三岔五时的就有些地保来这儿闹腾,若是东家不弃,我愿留下为东家做个看护,即可抵了那些赊账,也能免了东家烦恼。不知东家意下如何?” 哈哈,好小子~你可算开口了!老娘等的就是你这二愣子的毛遂自荐啊!哈哈哈哈……三娘心底狂笑不已,面儿上却不露半点神色的斜眼睨着他不说话,歪着头似是在思考他的提议。男子紧张的看着三娘,放在身侧的右手微微握成了拳头。双喜却在此刻说话了。 “姐姐,莫要留他这个醉猫!前会儿子他还当着众人叫你娘呢~这等欺人的醉汉留下也没多大用处。要是姐姐要找看护,何须要他!哼!”双喜瞪了一眼男子,气鼓鼓的想要阻止三娘留他。 要不得说双喜这孩子傻呢!免费劳动力都不要!!!要知道,如果留下他,那么每个月工钱他可是一个子儿都没有啊~!打工是为了抵偿欠的酒钱,若是他哪天要走了,那她还要问他还那在做工期间的饭食住宿钱啊。若是这么算下去,他就是给自己干一辈子长工都还不清抵不了的!里外里的,自己绝对是稳赚不亏哟~!哦呵呵呵呵…… 思及此处,三娘差点忍不住的乐出声来。幸好她把持得住,依旧困难的维持着面无表情,只是白了一眼双喜,示意双喜别插嘴。双喜委屈的扁着嘴站到了三娘身边,只泄愤般的瞪着那一脸尴尬万分的不善言辞的男子。 “好吧。就留下你吧!” 三娘终是出声儿了,她的同意让男子忍不住长吁了口气。三娘让双喜给自己磨墨,对男子说道:“先签个入职合同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虽不明白三娘嘴里的入职合同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很中规中矩的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小可姓柳,名伯铭。” “你那名儿是哪两个字啊?”三娘执着笔看着他问。柳伯铭上前几步正要说话,三娘眼神儿一转立刻把笔杆子递给了他,示意他把自己的名字写在纸的左下方位置。而这丫也是一个心实诚的孩子,老老实实写了自己的名字。 三娘见状喜笑颜开,立刻在纸张的空白处草拟了所谓的入职合同。 合?约:甲方:金氏银儿乙方:柳伯铭 甲乙双方有约如下: 甲方自愿自主为乙方的仆人看护,以用工钱抵偿乙方的损失。 甲方在尚未还清赊欠乙方损失之前,甲方不得擅自离开。否则将双倍补偿乙方。 甲方是在自主自愿的情况下签下合约,证人为婢子双喜。 三娘写完后又补了两张一样的合约,然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叫来双喜跟她悄声说了一遍,双喜也掩嘴偷笑的写下了自己的大名。之后三娘才将另外两份拿给了柳伯铭,叫他签上自己的名字。柳伯铭是个老实人,小转弯的这些个花花肠子哪有三娘的多,所以也没多想的签名画押了。 三娘拿了两份儿合约自己揣着,留了一份儿给柳伯铭,心底乐滋滋的。这个大便宜啊,自己捡的真是太容易了。免费劳动力兼免费打手啊~往后再也不用烦恼那些地保了! 高兴之余,三娘对柳伯铭道:“我叫金灵儿,大家也唤我一声三娘。你愿意如何称呼自己看着办吧,今儿个晚了,我先回去了。明天我还有些事要问你,你先休息吧!若是饿了,你可以去找福贵。就这样吧!” “多谢东家了。”柳伯铭还了一礼,语气不乏感激和一种不知来自何故的安心。 三娘嗯了一声,算是应了他的话,转身带着双喜走了。一路上,双喜还在那儿跟三娘打趣那柳伯铭的呆讷,而三娘想的却是这个男人的来历。会武功的英俊少侠……三娘忽然对江湖产生了一种热血的情绪,她幻想着这个人是不是也会电视里那些大侠的轻功水上漂之类的厉害武功,甚至还琢磨着要不要让这个柳伯铭教自己习武。一路上就这样胡思乱想的回了家去。 ------------ 第七章 ·三气金三娘之一 更新时间:2011-12-04 三娘做了一晚上的江湖梦,第二天一早就迫不及待的到了酒馆。一到后院,三娘就愣了。 只见一个伟岸的身姿正在花园执剑飞旋,那一招一式收放自如,剑花宛若行云流水一般快利,剑尖抵触地面时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执剑之人脚面朝天的倒立着,腰向后一个翻腾,于半空旋了一圈之后复又落地,方才收住势头。只是那一地的枯枝落叶都乖乖的自成一堆的堆在了一起,安静的躺在了墙根一边。 乖乖隆地咚啊,这岂止是一个打手看护啊,就这般麻利的身手,他还顺便还兼职了院落的打扫工啊!三娘忍不住的再一次为自己所捡到的大便宜感到开心。 柳伯铭刚练完剑,擦拭着汗水,转身就看到了站在一边的三娘。他愣了一会,而后面色有点微红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平静的说了一声:“东家好!” 之所以他柳伯铭会红了自己个儿的面皮,是因为他头一遭看清楚了三娘的长相身姿。第一眼,是他醉后朦胧的见了,可惜的是看的不真切。第二眼,是他酒醒在房间,怎奈那烛光昏黄,当时他也紧张万分,生怕那三娘不留自己,所以情绪繁杂也来不及细看。今天这一眼,真可谓是真切不已。 柳眉、杏眸、琼鼻、樱唇,玉骨雪肌,身姿窈窕。一身紫色罗裙,一件白色狐皮小褂,发髻上只用桃色缎带绑了个蝴蝶结,没有多余奢华的钗子步摇,含笑的脸上有着可爱的梨涡,少女的灵动娇艳是淋漓尽致的被三娘展现了出来。 柳伯铭觉得,这真真就是所谓的窈窕淑女了! “身手不错啊!以后我真的放心了。”三娘笑眯眯的冲柳伯铭颔首,向着伯铭昨晚住的房间隔壁的屋子,她自己所谓的办公室走去。看到柳伯铭还站在原地发愣,她转过身又道:“等你收拾好,就来找我。我有事要问你呢。” “哦,好的。”柳伯铭答着,拿起了挂在树枝上的外袍,握着剑回了屋子。待他穿戴整齐后,来到了三娘的办公室。 柳伯铭看着屋子门上,那写着【办公室】的字条,嘴角忍不住扬了扬。虽然不明白这个办公室是什么意思,但总归是很新奇的字眼词汇,也是他头一遭见到。 敲了门进了屋子,就看到屋里烧着暖烘烘的炭盆,三娘正坐在红木椅子上,杵着腮帮子看着窗外。 “坐吧。”三娘见到人进来了,懒懒的开口。入冬的时节,三娘整个人都懒懒的,她现在真的好想躺在暖暖的炕上啊。 等柳伯铭坐下了,三娘才开口道:“说说你自己吧!我希望我的员工,都能知根知底。你知道,我只是一个小商人,一个不想有任何麻烦上身的女人。所以,我希望咱们能够开诚布公一点。你觉得呢?” 柳伯铭点头,他明白她在担心什么。于是很老实的说道:“东家大可放心,小可只是一个落魄的江湖草莽,原籍关外,四处为家。只是欠了东家的账,又无力偿还。所以自荐留下,至少也能让我这一身武艺不至于落得个一无是处。” 三娘听着他的话,一直目不眨眼的直视着他。可是等他说完这几句话后,便三缄其口的不再说了。三娘有点郁闷,这算不算高智商敷衍?算不算很避重就轻?这么简单的叙述,就好像她前世里,那些到她的公司应聘的人交上来的个人简历,一样的乏味和千篇一律。 “这就完了?”三娘有点不快。 “东家还想知道什么?”柳伯铭那个懵懂啊。难道是自己说得不够详细?可是他真的不想提及往事,有的事情他只想一个人放在心底,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再默默拿出来,独自在辗转反侧间回味,亦是一种煎熬。 很好!很好!这个男人真是让她莫名的火大啊!火大什么她都说不清楚了,是他的有意隐瞒故作神秘?还是他这种看着老实,实则隐瞒的态度?还是他赤果果的粉碎了自己一颗还没见到朝阳,就被他扼杀在摇篮里的江湖心? 三娘深呼吸了几次,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道:“你应该没有什么江湖仇家,个人恩怨的吧?不会半夜三更,来一个什么楼的金牌杀手找你索命吧?也不是什么派别的在逃者,揣着各种江湖人士争抢不绝的精华绝学武功秘籍的那种人物吧?” 柳伯铭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这个小女子的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啊!哪有那么多的恩怨情仇来和武功秘籍的。所谓江湖,也不过是那些个无聊的文人墨客将文和武的世界隔开来,所叫出来的一个词汇和称呼而已。而且习武之人之间很少有什么仇怨可结,更别提招惹上杀手了。 “东家尽管放心,伯铭不是东家猜想的那种人。而且,所谓的武功秘籍,恕小可直言,东家应该少看看那些幻想多余的奇侠异志录。上面的故事,多半无中生有,虚无荒诞。” “谁说的!”三娘不高兴的一拍桌子,“红拂女不就是真的!” 柳伯铭英眉微皱道:“顶多算一个有点智谋的女支子,谈到武学……恐怕就多有虚构了。历史人物,一向都是各人有各人的看法评断,更何况道听涂说者居多,真真假假无从可证。那些人要怎么写,都是根据他们自己的喜好来的。” 三娘被柳伯铭这么一说,到有一点理尽词穷了。但她还是不甘心的一个人小声嘟囔道:“红拂女不会真的没什么武功吧?!卧槽,这坑姐的武侠小说,都是骗人的!” “那你会那种飘逸的不得了,上蹿下跳飞来飞去的轻功么?要不什么黯然销魂掌啊,什么九阴白骨爪啊,什么一阳指啊,你应该会个一两样的吧?你应该会的,对吧?对吧?!”三娘不死心的,执着而冒着星星眼的期待的看着柳伯铭问。 柳伯铭摇了摇头,他自打幼年跟着爹爹习武以来,这些武功套数就从未听说过。哪怕就是入了江湖四处游历,他也未曾听过这些。飞来飞去?!他又不是练习的道家绝壁步伐,如何能飞得起来!“抱歉东家,小可从未耳闻!” 骗人的,原来武侠小说都是骗人的!三娘有点接受不了现实的打击,干脆气极的瞪着柳伯铭,将一肚子邪火撒到了他的头上。 “都是你!!!”咆哮!她真的太需要咆哮了!武侠小说坑死人啊!有木有啊!有木有!!!!! 柳伯铭无奈了,一脸不明所以。他根本没搞清楚状况,更不明白这三娘突然莫名其妙的发什么火。 “我……我……我怎么了?”女人都是这么奇怪的吗?三言不到两语就生气了。而且还不告诉他,生气的理由是什么! “你还敢问我你怎么了?!”三娘尖叫,气得胸口一直上下起伏,玉指直指着柳伯铭怒道:“你就不会骗骗我,说你会轻功吗?骗一下你会死啊?!” 柳伯铭彻底无语了,他真的很想知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怎么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她都能那么莫名其妙的执着,还为此大发雷霆。 “抱歉,东家!小可从不说妄语!”自小他就明白,大丈夫当以信、义、诚来行天下。怎么可能为了三娘几句话,就昧着良心说假话?!这种事,有辱大丈夫之仪,他是万不会做的。 “你!”三娘自知自己无厘头的在无理取闹,但是她就是莫名见不得这个男人这种呆愣愣,还一脸正气浩然的样子。她感觉他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各方面都凌驾于她之上的心理错觉,让她有种无时无刻不想征服他,赢了他的执着。特别是此时此刻! “东家,你……”柳伯铭诺诺的刚一开口,就被三娘吼了回去。 “我怎么了?!我说的有错吗?你知不知道你有罪啊,啊?!知不知道?!你扼杀了我的江湖情节啊~你这个罪过可大了去了,懂不懂?!” “小可不知!小可觉得自己无罪!但是东家。我是想说,你……”东家,能不能让我把话先说完啊……柳伯铭欲哭无泪。 “你还狡辩?!你还好意思狡辩?!你是不是男人啊?!!!”怒!这个死男人!这个面无表情,还冷静依旧的死面瘫男人!三娘气得想挠墙了。 “我是男人啊!可是东家,我想说的是……”怎么绕到了自己是不是男人的问题了?!柳伯铭无力。 “你!你!你!你这个混蛋的呆愣柳木桩子!气死我了!气死我啦~~~啊啊啊!!!!” 三娘懒得跟他废话,气恼的冲着他跳脚的叫了几声,甩头走了。毫不理会站在原地一脸委屈和无奈,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的柳伯铭。 “哎……”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柳伯铭看着三娘负气离开的背影,走到了三娘先前站着的地方蹲下身子,捡起了掉在地上的一个白色兔毛暖手护套。盯着护套半晌,他才慢慢地开口了。 “其实我想说的是,东家,你的东西掉了……” 只是那早已离开的三娘是听不到了,估计听到了也会被他气得一口血喷出来。 ------------ 第八章 ·三气金三娘之二【上】 更新时间:2011-12-05 话说这金三娘子被那个柳木桩子的柳伯铭气了一通之后,闲来无事又一胸口憋得慌的闷气,于是她干脆逛起了大街。 有人说,90%的女人都是冲动消费派。而在女人们的冲动消费里,绝大部分的因素都是气恼为主导的,因此让女人们的荷包缩小的致命原因虽然看似不大合理到不可理喻,但是女人们却从不回头是岸。三娘更是把这个惯例发挥的是透彻淋漓! 她今天奢侈的去了一次芙蓉楼,吃了一顿豪华美餐,花去了十贯钱;到有名的锦澜成衣阁为全家人买了冬天的新装,花去了四十八贯钱;在各个小吃摊子上又琐碎的买了些零嘴儿和点心,又花去了十贯钱。等三娘看着手里的东西,气消了理智也回来了,她的心也跟着疼了。总共六十八贯钱啊~六十八两银子啊~三娘突然有种想要退货的冲动。可惜,货既售出恕不退换,这个道理是自古就沿袭至今的。三娘只能再一次抬起了自己的头,以45°角的视觉看着天空,明媚且忧伤的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冲动消费了! 这是每个女人冲动消费后必说的话和誓言,可惜的是,等到下一次的情绪怒海翻腾时,每个女人依旧会执着的选择用购物的方式来排解自己奔腾咆哮,波澜壮阔的情绪。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狗改不了吃屎了! 三娘抱着东西回到家里,就看到了正襟危坐的一家子。大姐金灵儿跟母亲坐在一起,老爷子金大富坐在主位上,一脸无喜无悲的面无表情,自己的婢子小双喜则是垂着头站在堂屋的中间。三娘看着这个阵势愣了一下,脑海里闪过了一个词汇:三堂会审!随即,她抬脚进了屋里。 “爹爹,娘亲,大姐,你们都在呢。”三娘笑眯眯的说着,将东西都放到了桌上,边整理着边继续笑道:“我买了些衣物和养嘴的吃食回来,娘亲快来看看,这套裙装喜不喜欢?爹爹不是一直喊脚凉么,我还给你买了一双里头加毛儿的暖靴。姐姐,这个绣花图样你喜欢不?听说宫里的娘娘们都用里头的花样绣在裙装上呢,我特意给你带回来的!” 三娘秃自说着,一样一样的把东西递到他们手里。金老头是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这赵氏和金灵儿是不断的给三娘打眼色,示意他爹今儿个情绪不稳。三娘也瞧见了心底有了数,但却根本不在乎的该说啥说啥,急的那赵氏和金灵儿以为她没看到她们的暗示,在一边都快忍不住出声提醒她了。 “你这个孽女!还不给我跪下!”金老头看着三娘跟个没事儿人的样子,气得一巴掌拍在椅子上怒吼一声,吓得赵氏和金灵儿身子都抖了抖,还有那个婢子双喜也是一样。 三娘有点不高兴了,脸一耷拉眼儿一斜的看着她自己的老爹理直气壮的问道:“爹爹为何如此生气?还要三娘跪下?孩儿不知何错之有,需要爹爹这般子的大动肝火。” “你!”金老头指着三娘,气得整个人宛如筛糠一般的抖着。“你还好意思问我?!你自己干了什么好事,你给我说!” “我怎么了我?!”莫名其妙!简直莫名其妙!自己才出一趟门回来,怎么就跟过堂一样的审上了,这算怎么回事儿!挠墙有木有!咆哮有木有!!!! “三娘,快别跟你爹置气了。”赵氏急的赶紧上前拉了一把三娘,然后走到金老头身边帮他顺着气儿的劝道:“她爹,你也别恼坏了自己的身子骨。前会儿子才好了,别又气病了那怎生了得!再说了,这事情都还没闹明白,你好好跟孩子说啊。” “说什么说!”金老头气嚷道,转过脸责难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婆娘赵氏。“她还觉得自己有理了!你瞧瞧,你瞧瞧她瞪眼的这个样子,真是反了!反了!都是你惯的,现在指不定别人在后面都说成什么样儿了!” 金老头的话让赵氏委屈万分,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在惯着孩子一样,他这个当家的其实比自己更严重才是!可是赵氏不敢说话,只是吸了吸鼻子,眼泪就跟豌豆落地一样,一个接一个的往下扑朔。 三娘一看自己的娘莫名其妙被爹骂哭了,又加上她自己也是莫名其妙的被骂,那骄傲的自尊心和从不吃亏受委屈的个性就冒出来了。噌的一下,三娘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爹,你今儿个是怎么了?就算是要屈打成招,你也得说说原因吧?”窦娥算什么?现在她觉得自己比窦娥还窦娥! “什么?!屈打成招?!好!好!好!还跟我拽文嚼字了!你要原因是吧?”金老头指了一下金灵儿道,“老大,你跟她说!你告诉这个孽障,她自己做了什么好事!我这老金家的脸啊,全被她给丢光了!” 金老头捶胸顿足的样子,惹来了三娘不快的无视,但三娘这样的态度更是让金老头气得直哆嗦。金灵儿怕爹爹跟三娘越闹越僵,急急忙忙上前拉过三娘小声声说道:“今儿我跟春桃去布庄,想挑点布料回来做几件衣裳。哪知,却碰到了那巷角的老寡妇孙李氏。一见着我就跟我道恭喜,问我什么时候办喜事。我问她怎么这般子说,结果她说你昨儿个捡了个醉汉子还收在了酒馆里,晚间又亲自去了一趟酒肆。今早就看到那个男子住在了酒馆里,问我是不是你自己从外面找的上门郎。我回来跟娘说起这事儿,结果不巧的,被爹爹听了去,找来双喜问了,说是确有此事。这不,爹爹方才气着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那个死寡妇的,可是这邻里街巷中出了名的碎嘴婆子。那张家长李家短的事情,她哪一件不晓得!丫的还特喜欢加入自己的想象去跟别的不明真相的群众搬弄是非。三娘从小就不喜欢这个老寡妇,所以一直都提醒自己娘亲跟丫保持距离,为的就是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家一点半点的事儿,让她有话可说。怎奈那老天弄人,才捡了一个大便宜回来,就被这个碎嘴的女人知道了。现在还被她如此这般的胡说乱讲了一通,搞得自己这里是闹得鸡飞狗跳,三娘真是压不住火气了。 “卧槽!”三娘毫无形象的当着自己爹娘和大姐的面儿直接爆起了粗口,吹胡子瞪眼儿的嚷嚷道:“爹,您老是不知道,那个闲的慌的老婆娘整日里就是个喜欢道人长短,搬弄是非的婆子!您怎就听得别人的话,不问清事情始末,对着女儿就开始怒骂?!” 说到这里,三娘更是火冒三丈高的提高了嗓门儿道:“她就是见不得别人家里比她过得好,老爱搅上一搅。她是啥意思?以为我是那软哒哒的柿子么!” 该死的老寡妇,难道她都不知不要轻易而随便的朝平静的湖面开机关枪的吗?!是可忍孰不可忍!叔能忍,凹凸曼也不能忍了! 金老头看到自己闺女第一次勃然大怒的样子,说句心里话,老头子也被吓了一跳。虽然平日就知道自己的三丫头是个小辣椒,是个不饶人的泼辣姑娘。可就算是那自家老大被休的事儿,他也未见到老三发这么大火,这么不冷静的。想想自己家丫头的那点个性,又想想女儿刚刚说的话,金老头突然又淡定了。 是啊,自己是个大老爷们儿,平时都忙着照顾生意,哪里知道这些娘们儿的事情。而且,他一个老男人要是整日都跟女人一样的,成天喜道听那些八卦,那这金家还能撑到现在?!况且这也不是一个爷们儿该做的事啊。 冷静下来的金老头语气也缓和了,摸了摸自己的小八字儿胡子,看着三娘问:“那你说说,那个汉子是怎么回事?” 三娘看到自己老爹给了台阶,立刻开始顺着台阶下的为自己辩护起来。 “那个男人欠了咱家的酒钱,又没钱还我们,加上他有一身好武艺,我就留下了他,让他当了一个酒馆的看护撑门。并且留他住在了酒馆里,若是有个什么事儿,他也能第一时间解决。若不是齐先生说,他只轻松三两下就把平日里那些来咱家酒馆闹腾的地保给扔了出去,我也不会留他!而且,今儿我也没看到那些地头蛇又来酒馆,也看到了他的功夫,这人留着当然是好事多过坏事了!” 金老爷子听完三娘的话,默默点着头,觉得自己闺女做得对。至少酒钱的本儿是找回来了,而且确实如三娘说的,利大于弊。有个撑门的男人,也好过自己闺女成天跟那些地保斗志斗法。 看到自己老爹也赞同的点头,三娘赶紧让双喜去自己房里,拿出了昨晚跟柳伯铭签的合同,递给了金大富又接着说:“而且你看,爹爹。”指着合同书,三娘露出了狐狸的笑容。 “我这个合同书上可是说的明白了,这个汉子不能随便走,要是走也可以,但是他还得还咱家在他留宿的这段时间内供给的饭食住宿钱!他只是用工钱抵还了咱们的酒钱,但是这饭前和住宿费么又没包括在里面,走了的话自然就要好好算算了!爹,您说,这里外里的咱家亏了么?” 一向喜欢贪小便宜,又吝啬抠门儿的金老头一听,老脸马上笑了。他可一向都想着,那工钱能不发就不发的,还有年底的那些利钱也是一样。那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啊!可是无奈女儿说,一是一二是二,人家来出卖劳动力养家糊口的也不容易,自己给钱也是天经地义的,所以他每次都是一到了员工领钱拿利的时候就闷闷不乐。如今好了,这个汉子既解决了自己长久以来对地保那边儿的闹心担心,又是一个免费的,将来还可能还他更多钱的人,他那小市民的心底还能不乐开花才是奇了! 金灵儿一看爹爹笑了,赶紧上前笑道:“爹爹,你看这事说开了不就好了!三妹为了咱们这个家够苦的了,您往后也别听风就是雨的,拿着三妹苛责。您瞧,三妹给您老买的这靴子多好看。赶紧上脚试试,看穿着舒不舒服。” 赵氏一见,也赶忙的跟着说:“就是就是,闺女那么孝顺,哪会糟践了咱们金家的脸子面子。他爹,你赶快试试这鞋,别负了孩子的孝心。” 金老头在媳妇儿和大女儿的劝哄下,把那张合约书还给了三娘,拿起靴子试了试,满意的道:“我儿的孝心,为父甚喜。”然后转头又对婢子双喜说:“双喜,待会儿去让他们买条鲤鱼回来,炖点儿汤给你家小姐补补身子。这整日里起早贪黑的,不好好补补落了病可怎生了得!” 双喜见老爷不再发火,立刻喜笑颜开着应道:“是,老爷。婢子这会儿就亲自为姐姐去买条鲤鱼回来。” 金老头看着双喜跑出门的背影,忍不住抬高嗓门喊了一声:“记住,挑一条大的肥的!” “哎!”双喜应着,急急的出了门。 得儿,总算是拨开云雾见太阳了!三娘舒了一口气,回了自己屋子。 ------------ 第九章 ·三气金三娘之二【下】 更新时间:2011-12-06 三娘难得的在家吃了晚饭,就以酒馆有账要看为借口,火急火燎的直奔自家酒肆去了。她这么急匆匆的,为的是要找那个柳木桩子。各位娘子们和看官们可千万别误会,这会儿她跟那根呆木头还没有不和谐的感情出现来的!三娘找他,也只是因为他是三娘目前唯一一个能派出场的打手看护而已。 三娘早就在自己房里左思右想过了,关于那个碎嘴的老寡妇,三娘是不会就这么轻松简单的便宜了她去的。这份儿憋屈和委屈,她必然是要睚眦必报滴!冲动派的她想到什么,便会立刻去采取行动,于是她盯上了这个柳木桩子。打手用来干嘛的?肯定不是拿来光看着白养着的,是不?所以啊,人才嘛~就是要用到地方,用对地方,让其发挥自己真正的实力,这样才不是折辱了人才之道的上上之策呀。 因此三娘一到酒馆就让双喜先跟着齐先生收账,她自己则叫上了柳伯铭再一次到了办公室进行谈话。 柳伯铭看着一脸不爽的三娘,寻思着这个东家今天不会又要第二次跟自己发火了吧!但他还是先开口了,顺道递上了从怀里拿出来的,那个白色的护手套。 “东家,这是你早上落下的护手套。你上午走得匆忙,所以没注意到。” 三娘经柳伯铭这么一说,仔细回忆了一下早上那场不愉快的记忆之后,脸色更加难看了。她接过护手套,眯着眼的看着他,阴阳怪气的说:“我记得,你早上一直想要跟我说点什么,却被我一直打断。你别告诉我,你其实要说的,就是提醒我这东西掉了吧?” “是啊。”柳伯铭老实的答道。“可惜你一直在生气,所以我就……” 好你个木桩子!我还一直以为你吞吞吐吐的是要为你自己狡辩呢,原来就是要说这个!!!你故意的是吧?!故意给我找不痛快的!三娘知道自己有点小题大做,有些没道理的拿着这根烂桩子当出气包。可是三娘一看到他那副‘不关我事,我很无辜,我真有道理。’的样子,她总是没办法压住心头蹿来蹿去的邪火。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无理取闹?!”你丫的要是敢说一个是字,老娘我就撕了你,把你沉到护城河去! 三娘怒目圆睁的盯着柳伯铭,一副你敢说是,我就不给你好果子吃的样子,颇让柳伯铭头疼不已。 这个东家又怎么了?怎么又冲自己发脾气了?难道自己拾金不昧的把东西还给了她也错了吗?柳伯铭咽下委屈,低眉顺眼却毫不服软的说道:“恕小可直言,确实如此,东家。” 你个臭柳木桩子的,你混蛋!你全家都混蛋!你八辈儿祖宗都混蛋!三娘心底咆哮着,问候了一遍柳伯铭的祖宗老小。这么直言不讳的话,这么刚直不阿的表情,你就是故意想让我下不来台面是吧?是吧!肯定没错,你丫心里就是这么琢磨的!你丫心里肯定得意了是吧!三娘心下直接用肯定态度对柳伯铭做出了很不理智,并且带有个人主观过剩的评价。而且还在心中,对着柳伯铭的脸狠狠的,使劲儿的盖了一个‘非绅士!毒舌男!死伪面瘫!’的红戳子。 三娘这边是鼻子都气歪了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用脑补的对柳伯铭撕了又撕。而柳伯铭那边,看着三娘指着自己抖如寒冬中的枯枝一样,他心底大呼失策,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又气到了这个俏东家。虽然他个人认为,这些事根本不值得生气,也十分的小题大做。但是看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被自己气得眼歪嘴斜的,多少都有损他一个大丈夫的名头,于是他赶紧鞠礼道:“东家莫气,小可只是实话实说!” 噗!实话实说?!一箭穿心啊~喷血了有木有!有木有!什么才是杀人不见血?什么才是真正的秒杀于无形?这个柳木桩子果然是高手,高手,高高高手!就是那白面包青天包龙兴跟他pk,恐怕都会被他气得直接抹脖子了。 “你还真是实诚得可爱啊!”可怜没人爱!(#‵′)三娘讽刺的说着,灌了一口热茶,一个人在那儿做着无数组的深呼吸来安抚自己的情绪。 结果她这讽刺的话到了柳伯铭那儿,却被他听成了是一种褒奖,很是高兴的又鞠了一礼。 “多谢东家谬赞。” 掀桌了有木有!撞墙了有木有!千百万只草泥马一起奔腾呼啸了有木有啊,有木有!!!三娘无力的看着柳伯铭,仰天于心底怒吼:苍天啊~您还是睁睁眼,把这个四次元来的怪胎带走吧!!!orz…… 三娘懒得跟他继续争嘴下去,示意他坐,然后才开口道:“明天跟我去一个地方,跟我一起教训一个人去。” 柳伯铭一听,以为三娘被歹人欺负了去,忍不住急切的开口询问道:“东家可是被那些地痞欺负了?” 算你小子还会说人话!看到他关切的样子,三娘摆了摆手说:“不是!是个碎嘴的老刁妇而已!说了些有损我和你名节的话,我打算叫你跟我一起去找她,当面讨个说法去。” 柳伯铭听了三娘的话,眉头就纠结在了一起,一脸的老大不乐意了。他一个男子,怎么好得去找一个老妪的麻烦,那岂不是糟践了男子汉的面子么。大丈夫怎能跟女人家一般见识!但是转念一想到,此事还扯到了三娘的名节问题,一时也难以下决定了。 他是一个男子倒无所谓,但是三娘毕竟是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名节还是很重要的,所以他再度开口问了:“东家,那妇人是怎么折损了你的名节了?” “你不问还好,你一问我就来气!我跟你说啊……”巴拉巴拉的,三娘跟打连珠炮一样的,把整件事情的始末对柳伯铭说了个详细、清楚、明白。 而这柳伯铭却是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原来就是为了一个嚼舌头的妇人说了三娘跟自己的关系有点不明不白,更臆想的把他们讲成是一对儿,添油加醋的说他还是个倒插门儿的后备,所以这金三娘才气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柳伯铭完全理解三娘气从何来,你想啊,一个大姑娘只是因为一时心软,才把自己留下做了个看护。结果却反被这个妇人传的是有点粗鄙不堪,还弄得风风雨雨四处皆知,那要是就这样吃了哑巴亏,三娘往后说亲可就是难上难了。 但是,他柳伯铭又是一个万事似乎都不关他事的性子,想要帮忙吧又不晓得怎么帮。不帮忙吧,于情于理又说不过去。他可是绝对不会按照三娘的想法,跟着三娘去砸人家老妇人的门板滴,那也太有辱斯文还折了男子汉面子。要是以后被人说自己跟个婆娘家过不去,那脸还往哪儿搁! 不过呢,这问题又来了。你说自己不去吧,三娘那儿又没个交代的,总不能真的顺了大家的猜想当了金家的上门儿女婿去啊!就算他乐意娶,那三娘愿意嫁么?还有他柳家堡的声誉!他爹会同意自己给人当倒插门?!要是他爹知道了,还不八百里快马的赶来长安,活活劈了他才怪了。所以柳伯铭是左右为难啊,愁容不展的坐在那里不吭气。 三娘看他三锤打不出个屁来的蔫儿样,有点急了。推了推他的肩头道:“你倒是说话啊!你跟不跟我去啊?” “这个……我……”我不是还在想呢嘛,东家!我也很难做人的好不好,你别催我啊!柳伯铭苦恼极了,垂着眼想了半晌,才抬起头看着三娘。 三娘看他似是有了主意,便正了正神色,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等着柳伯铭给自己的答复。 “那个……东家,容我想一晚可好?” 怒!整了半天,他就蹦出这么句话来。三娘恼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充满了命令的口吻说道:“一个大男人,连个主意都拿不定!想什么想,不用想了,你明儿个就跟我一起去!明早我会再来,就这样子了!” 三娘气哼哼的走了,心里不断腹诽着这个柳木桩子。还男人呢~哼!男人都是关键时刻就拉稀跑肚的,就这点破事儿还要像一个晚上?真是浪费时间!直接答应不就好了吗!果然是: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金星啊。三娘根本不明白那块木桩子到底在前瞻后顾个什么劲,只能用那句著名的话做了个总结,速度回家了。 而柳伯铭张了张嘴,终是没说什么,只能如同早间一般,看着三娘的背影再一次叹气。但他的心底却打起了小算盘!自己对这个事儿还真是没了主意,他须得找个人去商议商议了。至于人选么……就是他了!柳伯铭想到了一个人,打定了主意准备晚点去找那个能帮自己出主意的人物去。 那个小子可是个满肚子花花肠子,满脑子稀奇点子的主儿。有他当自己的狗头军师,柳伯铭觉得自己应该能应付得了三娘丢给他的这个难事儿了。 ------------ 第十章 ·三气金三娘之三 更新时间:2011-12-07 柳伯铭待三娘走了不到一时半刻,也离开了酒馆,在夜幕中来到了这长安城内有名的成衣铺子——锦澜成衣阁。 那眼尖的管事一见到柳伯铭,立刻走了出来鞠礼而恭敬的说道:“柳二爷来了啊。您这么晚来,有什么事儿么?” 柳伯铭摆了摆手,示意老管事不必拘礼。“曾管事,你家爷呢?” “哟,二爷您可来得不巧了。”曾管事笑道,看到柳伯铭一脸询问迹象,赶紧补充道:“前个儿爷刚从扬州转道去了巴州了,得一个月后才回来。二爷,您要是寻个住处啥的,咱爷早交代了小的们,只要二爷您来了,就让您直接到府里去!” 柳伯铭一听自己要找的人不在,顿时心底跟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儿了。好家伙,这小子还真是需要的时候就掉兄弟链子。可是人不在他也没办法,只能先对管事说:“曾管事,下个月我再来寻他吧。您忙!” “哎,哎,二爷慢走,慢走。”曾管事低头哈腰一番,看着柳伯铭离去的身影,转身赶紧跑进了后院,招来了那养鸽的小童拿了只鸽子来。然后写了个条子放进了鸽子腿上的小竹筒子里,才放飞了那鸽子。 而在巴州方向的官道上有一队车马正在行进,马车里的男子看着字条上那‘二爷已到长安’的几个字儿,俊朗的脸上浮出了一抹笑容缓缓自言自语道:“柳兄,贤弟还以为你不会到关内来呢,终是来了啊……” 而后他撩起了帘子,对外面的随从说道:“加快速度!尽快去巴州!” “是,爷!”随从们应着,整个队伍的速度明显提了起来,渐渐消失在官道尽头。 而这边的柳伯铭没找到自己要找的人,郁闷的回了酒馆。他是翻来覆去的躺在床上睡不着啊,老寻思着明天跟三娘是不是真的要去找那老妇人。要是去,那他到时候又该怎么办呢?他要说什么?他又要做什么?关键问题是,真去了那,他的面子往哪儿搁啊!想了很久,柳伯铭决定,明天还是陪着三娘去一趟吧,免得那个祖宗又发火了。但是,他是绝对不会说一句话的,他要安静的当一个真正的木桩子杵在那,那么三娘也就没辙了不是。当然了,他认为明天还是能把三娘这个小辣椒劝住了,才是真正的上策! 第二天一早,他就提心吊胆的在酒馆里帮忙摆桌什么的,顺便不时的看着大街北面儿,想着那三娘的身影什么时候会在人流中出现。可是他等啊等啊,晌午了也不见三娘过来,倒是解决了几个还不知道他在这儿当起了看护的,不要命的地头蛇们。 福贵趁着不忙的时候,跑到了柜台那儿跟正在算账的齐先生搭起了话。 “先生,你说这个柳大哥怎么一早上了,还抱着剑坐在那儿呢?看着像是在等人呢!你说他在等谁呢?” 齐先生睨了一眼福贵,又看了看坐在一边发愣的柳伯铭,笑着道:“你小子想知道啊?” 福贵点点头,八卦的兴奋爬满了他那有着小雀斑的脸蛋。“嗯嗯!齐先生知道柳大哥等的是什么人?” 齐先生神秘的嘿嘿一笑,拿着毛笔狠狠的敲了一下福贵的脑门儿道:“我怎么会知道!赶紧给我干活去,别想着偷懒!” 福贵吐了吐舌头,揉着头赶紧机灵的去招待起了下一拨儿的客人。齐先生又看了一眼柳伯铭,笑着低下了头继续着手里的工作。 挨到傍晚时分,柳伯铭才看见了三娘一边跟双喜说着话一边朝馆子走来。他连忙起身迎了出去,三娘见了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双喜先进馆子,然后才挑了挑眉对他说:“咱现在就走吧!” 柳伯铭点头,走到了三娘左侧,跟三娘并排一起慢慢的在大街上走着。但他心底还是想着先劝劝三娘再说,若能将她劝住了,事儿也就好办了。于是开口道:“东家,其实我觉得,咱们去找那个老妇也不是什么好办法。” 三娘没开口,只看着他,一脸的不赞同。“那你觉得什么办法最好呢?” “东家,常言道,人生在世哪个不被人说,又有哪个不去说人!所以我认为,东家没必要为了区区小事烦恼生气,且随它去吧。” 三娘闻言默不做声,柳伯铭用眼角余光看了眼三娘的脸色,看到她仍然平静得很,以为三娘听进去了他的劝说,继而又道:“若是您去找那老妇论理,赢了又怎样?只会让别人说您泼辣而已。所以东家,我认为有的事情息事宁人的不去管它,反而会更好。您觉得呢?” “那我的名节呢?”三娘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抬头看着柳伯铭问。“你认为我的名节比起名声来就不重要了?” 三娘这么一问倒真的是让柳伯铭哑口无言了。他认为整个事件里最麻烦的就是三娘的名节问题!可是真的去找那老妇,那三娘的名声问题又是一个新的难题了。这还真的是让人左右为难的事情啊,柳伯铭觉得这事儿太棘手了。 他站在那苦思着,虽说是面无表情,但三娘觉得他也被自己为难住了,也算是自己某种层面上的小胜利,这种感觉让她很开心,也就忍不住升腾出了想要逗逗这个木桩子的想法了。 “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早就找过那个碎嘴妇人了!”三娘看着柳伯铭明显的一愣和吃惊的表情,小得意的继续说:“我不但早就找了她,还收拾了她一顿!” “什么?!”柳伯铭听到这里,忍不住惊呼出声。然后愤怒的说道:“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 三娘被他这么一指责,心里一下就冒火了,脸臭臭的白了一眼柳伯铭。“过分?哼,到底谁才过分了?!我讨我自己的名节去,收拾她一下又哪里过分了?” 柳伯铭是早就听说也见识过三娘的泼辣的,所谓听说,就是三娘怒打薄幸郎的事情是他在酒馆听人说过的;所谓见识过,是这几次下来的接触,三娘有哪一次不是对他大骂瞪眼的。所以当柳伯铭听到三娘说收拾过了的时候,那所谓的‘收拾过’在伯铭的思维里就被自动联想成了动手脚,故尔他才会生气和惊讶。 “你对一个老妇人动手,你还有一点身为女子的羞耻心没有?还有一点容德言德没有?我看你不是去讨回你的名节的,你是去败坏你自己的名声去的!”柳伯铭没发现,自己虽然是在责备金三娘,但那表面的责备里却掩藏不住深深的关心之意。 三娘被他这么一说,脸耷拉得更黑了。“你管得着吗你?你以为你是我的谁!我怎么做事,怎么处理都轮不到你插嘴!” 柳伯铭气得浑身打颤,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三娘。“老早就听闻你是个泼辣女,今儿我算是见识到了!你也不想想,你要是一直这么下去,誰还敢娶你?你这性子,就那么忍不了气受不了委屈吗?忍忍不就过去了吗,处处要争强你觉得有意思吗?不就是被人误会了吗,你至于那么得一个钉子一个眼儿的非得卯着劲的找上门跟人过不去吗?你就不能偶尔也贤良淑德一点?你这样子,别人是会说你没有教养的!” 柳伯铭的话让三娘气得快脑充血了,但是这些话却也打开了三娘前世那些不愉快的记忆。记忆的阀门一旦开启,那些画面就宛如潮水一般向她汹涌袭来,让她手足无措的同时也痛苦不堪。 她本来就是个争强好胜的性子,在商场上的雷厉风行霸气作风让她赢得了金钱和地位,却让她的婚姻和爱情溃如散沙。 她记得她的丈夫跟她离婚的那天也说过这样的话,让她改改性子,不要什么事儿都要争口气,都要一个板子一个响的。当她问起离婚的原因时,她本想着可能是丈夫外遇了,谁料丈夫却说是因为受不了她这种太女强人的性格,太大女人的作风。临别只是跟她说了一句:“都改了吧,你那些脾气。保重!”然后两人各奔东西,从此不再见面。但是离婚那晚,她却在姐妹的见证和陪伴下,整整哭到睡着,哭了几乎是小半辈子的泪水量。 又是个性不好脾气不好的指责,三娘很无力的笑了。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看表面呢?她的心底也藏着温柔,藏着如同其他女子一样的细腻,只是隐埋的太深而已。为了生活和事业,她不得不时时刻刻无比坚强,这样才能捍卫和守护住这些辛苦挣来的一切!她何尝不想有人疼,有人爱,有人心肝宝贝似的把自己呵护起来。可是他们却从不肯花点时间和心思认认真真的将她看个明白,看个透彻。所以她再也不奢求,不奢求谁能真的懂得和了解她的真正面目。因而,她才会在长久的伪装中连自己都坚信了自己是个女强人,是个无所不能又历经风雨不倒的大女人。 但是今天,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死木头庄子,却是那么轻易的刺痛了她内心最深处的殇。让她无法招架的同时,也无力还击了。她气,她怒,但她不能否认的是,他的话确实说到了重点。只是他不知道,自己其实根本没有对那个碎嘴老妇人怎样,甚至都没有找过她。 她只是找了家仆,去那些赌坊里找了几个眼生的地痞,跟他们说输钱后最快能捞到钱的地方就是金家酒馆。因为金家酒馆只是个女人在管理,没个人撑门的,最好欺负。于是那几个人也真的就去了,等那几个人去了,三娘又看准时机的叫大姐约着那碎嘴婆子往酒馆门口经过,让那妇人自己清清楚楚的看到柳伯铭留下的主要工作是什么。而那老妇一看就明白了自己闹了个多大的荒唐,一个下午的时间就把自己传播出去的那些个绯闻给纠正了回来。所有事情办完了,三娘才跟平时一样,带着双喜来酒馆看账。 而这个柳伯铭却是因为三娘自己想逗逗他,他就这么雷霆大怒的开骂起来,还让她想起了不愉快的记忆。三娘哪能不气,但更气的确是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她替自己委屈,替自己的上辈子和这辈子无人了解而委屈。因为委屈,三娘也头一遭的很不争气的当着一个大男人就掉眼泪了。 柳伯铭一看三娘被自己说哭了,意识到自己的话也确实重了点,看着眼泪汪汪的三娘他急的不知该咋办了,只能闷声不说话的从怀里掏了一块锦帕递过去,然后扭过头极其别扭的说:“平时不是挺能说我的么,怎么我才多说了几句你就哭上了……” 三娘不想跟他打嘴仗,一巴掌挥开了他递过锦帕的手,闷声闷气的道:“不需你猫哭耗子假慈悲!滚远点,我看见你就心烦!”瞪了柳伯铭一眼,三娘垂着头快步朝着城外走去。 柳伯铭一见三娘疾步离开朝城外走,踌躇了一会儿,终是担心她路上遇到了危险,也快步跟了上去。可是那三娘像是跟他赌气拧上了似的,非得要快出他几步才甘心。但每次都被他追上,三娘只能瞪了他几眼,骂了句‘厚脸皮!’便由着他跟了。 ------------ 第十一章 ·往事不堪回首 更新时间:2011-12-07 每一次三娘心情不好或很烦躁的时候,她总会来到城外的这片小林子里转转。因为这片林子有她喜欢的美人竹,这片野生竹林的深处还有一丛涓涓溪流。这样子充满了细腻景致的地方,也就成了三娘每回净化自己精神情绪的圣地。 坐在溪流边上,三娘屈着双腿,一手杵着腮帮子撑在膝盖上,两眼呆呆的看着溪水,但眼神却是毫无聚焦。她散发着一种落寞的情绪,再配着这冷月夜幕的,让她在外人眼里看来就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可怜猫崽。 柳伯铭抱着剑站在了三娘的一边,靠着竹子斜眼看着三娘。这样子的三娘是他没有见过的,让他有种莫名的怜惜感。他把那种怜惜的感觉归咎为了自己的错觉,归纳成了同情弱者的正常感受。 一男一女在夜幕下的竹林里,没有什么不和谐的戏码上演,也没有什么腻歪的小言剧拉开帷幕。他们都没有说话,彼此双方很默契的保持着安静的沉默。 气氛有点融洽,也很融洽的突兀,因为沉默的时间太长了。 柳伯铭换了个姿势继续靠着柱子,但他很想打破这份让他有点压抑的沉闷,只是他思来想去不知道说什么好,最终只能抿了抿嘴,老实而安静的终于成了个木桩子般的存在。 三娘一直想着自己前世的种种。她从一个需要接受着好心人捐助才能学业有成到大学毕业的孤零苦菜女,成了个出了社会就用自己的双手拼搏,拥有了过百万身家的款姐。再到最后,在她事业成功后,她的感情婚姻生活却失败的一塌糊涂。她不明白到底是哪里错了,才会有那样子的结果。 是的,她从不否认自己是一个霸道派,因为在商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所以她不能心软更不能露软,她要24小时的穿着护身铠甲,而那坚硬的护身甲就是所谓的大女人作风。她从不依赖别人,哪怕是好姐妹,甚至是爱人、丈夫。她从不服软,就算是心底知道说点好听的话,事情就会变得更好处理,但她骄傲的自尊心不允许她那么做,她认为太卑躬屈膝。她从不展露自己的脆弱,永远都是露着自信的笑容,用天然的领导号召力在人群中熠熠生辉。 所以她才会在某天无意巧遇到前夫时,第一次在大街上哭的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那时候的她公司刚刚经历了一场危机,心力俱疲的她打算去常去的西餐厅好好吃一顿犒赏自己。结果却看到了前夫拥着一个乖巧的小女人,站在电影院前选着要看的影片。不知道怎么回事,她鬼使神差的上前打了招呼。看到他们两人站在一起,对着自己露出那刺痛她双眼的幸福笑容时,让她压抑不住的想要上前狠狠分开他们,只是她明白自己根本没有那个资格,而且那样做的话也仅仅是徒增了她的可笑程度而已。 她展现大方的情他们去吃了一顿午餐,期间她多数是作为一个听众,听着前夫和这个乖巧系小女人的恋爱经过。她觉得自己疯了,不然怎么会微笑的,很淡定的听着他们的那些事情。可是她却忍不住的坐在那,只因为她不想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坐在人群中扎眼。她认为自己是因为太寂寞了,才会忍受着眼前的人大秀恩爱的也不离开现场。 当那个女人去补妆的时候,她的前夫终于能单独跟她说话了。只是他一开口,却让她差点忍不住掉泪。 他说:“怎么又瘦了?又不准时吃饭休息了吧?你总是这样,包里装着胃药吗?” 她装成没事人的样子,依旧嘻嘻哈哈的回道:“嗨,我那身体我自己清楚着呢。你倒是越活越滋润了啊~这个妞挺年轻的,你们看着蛮般配呀!” 他愣了一下却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话,突兀的沉默让她也不舒服,只能开始抽烟。 “少抽点吧,对身体不好。”在她抽第三根的时候,他终于按住了她拿打火机的手,阻止了她。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还要关心自己?是因为看到自己可怜兮兮的一个人,在他都另匿新欢之后,她还是孤寡老人的生活着,所以才同情可怜吗?她嘲讽的看着他,执拗的甩开了他的手依旧我行我素的开始抽第三根烟。 他苦笑。“你还是老样子……” 她不再理他,不再搭腔。就连那个女子回座后,她也再没有说过一句话,直接破坏了先前融洽的气氛,让每个人都显得尴尴尬尬的无比难受的吃完了午餐。 付钱走人的时候,她却被他,这个曾经无限温柔的爱她的前夫拉住了。她不解的看着他,挑眉不语。 两人对视良久,他终是放开了她的手,有些哀怨的说:“我真不知道,你到底爱过我没有?” 她笑了,这种话一般都是女人问的,如今她却让一个男人对自己问出了这么缱倦缠绵的哀怨之语。 “你这么问,我却才想说,你究竟爱过我没有?”为什么要这么轻易的放弃我呢?她想补充这一句,但总觉得伤及自尊便没有问出口。 他苦笑着,转身离开了。她只能站在原地,再一次的看着他的背影走出自己的视线,然后蹲在墙角嚎啕大哭。 如果真的爱了,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的就分开?就因为那个狗屁的大女子理论成了理由,所以就可以放开我的手吗?我用自己的方式爱着,却终没有让你感受到吗?这究竟是谁的错呢?她不解,她困惑,她更不甘心。 她觉得所有的誓言都是假的,誓言就像是爱情一样,都如同划火柴一般,热烈的燃烧过后只能剩下惨淡的青烟和一地的灰烬。于是她游戏人间,游刃有余的在情感世界中玩起了暧昧,玩起了毫无责任而自私的感情游戏,直到她穿越前一直没有改变过。 她明白自己多么自私,只想享受别人的付出,怜爱和照顾,自己却从不付出。因为她怕自己又遭遇一次那失败的婚姻经历,便只能像一个贪婪的吝啬鬼一样,不断地接受别人的好,享受的同时也视作了一种理所应当,渐渐忽略了自己自私不付出丝毫的恶劣行径。 柳木桩子今天的话让她意识到,自己从不做改变,自己已经走入了亲手建造起的碉堡之中。她想到了试着改变或许会更好,但是一想到婚姻情感的失败,她又怕了又惧了。 矛盾的她既渴望着有个人能真正的了解自己,疼爱自己,但又惧怕付出。怕将某个人放入了她的精神世界后,便再也完全承受不了一次目送那个人离开自己的背影。 也许现在这样保持着是最好的吧……她这么认为,但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谁不改变,谁等死! 她扯了扯嘴角,暗自嘲笑起自己的前怕狼后怕虎,双臂枕在了自己的后脑勺上,索性躺下了身子睡在草地上,看着夜空继续发呆。 柳伯铭看三娘躺下了,担心她受了地气的寒凉生病,大步走到了她的身边一把将她从草地上拉了起来。 “别拉我!”三娘甩开他的手,拒绝起身的又躺了回去。“我想躺着看会儿天。” 柳伯铭皱眉,“你就不怕着凉么?起来吧。”继续伸手拉她。 看了他一眼,三娘这次不再拒绝,就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然后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我还想再呆一会儿,你先回去吧。” “胡闹!”伯铭的眉都快连成一条了,气恼而态度强硬的说道:“你一个女子家家的,大半夜还独自呆在这儿算怎么回事!跟我回去!” “我不想跟你吵!”三娘小嘴一撇,扭头跳到了小溪对面,然后坐下,像是故意跟柳伯铭唱反调一样。 柳伯铭面无生气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个明显的表情,那就是怄火!他眉头紧皱,双眼闪着隐隐的怒气,握着剑的手都露出了手背的经脉。 “你还要气到什么时候?”就不怕自己被气炸了吗?!他暗暗恼火,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恼什么。是恼三娘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还是恼她故意气他,他也说不清了。 三娘白眼儿了丫一眼,像是突然有了跟柳伯铭聊天的兴趣,但她更多的是想为自己辩护一次。为了澄清自己不是那无理取闹耍小性的女子。 “柳木桩子,其实我根本没去找那个碎嘴的孙李氏!”她说。抬脸看到了柳伯铭不可置信的表情,她笑了。果然,没有一个人是在用心去看别人的,大家都只是在用眼睛,用耳朵去看一个人的。 “我只是让仆人去赌馆找了几个面生而贪婪的,想快速得到钱的家伙到酒馆去。然后再叫大姐带着那个老妇很巧的经过酒馆,看到你把那几个人丢出酒馆的样子。这样,那老妇自然会回去帮我解决掉她自己个儿传言出来的闲言碎语。” 柳伯铭听完赞叹这三娘的蕙质兰心,不免对自己不问青红皂白就凭借主观印象的误会三娘而尴尬不已。 “那你……那你怎的要哄僎于我?” 三娘咯咯娇笑起来,指着柳伯铭道:“谁让我就是见不得你那面瘫脸和榆木疙瘩的性格!” 柳伯铭被三娘这么一奚落,耳根儿红了,却不跟她争执。只是站在溪流这边看着三娘问:“那现在该跟我一同回去了吧?” 三娘轻哼了一声,拍了拍裙子上沾到的枯叶,跳过溪流走到了柳伯铭身边,双双一起往城内的方向开始齐步走。 “木疙瘩,你说我不能受气不能忍。我却想劝你一句,有时候看一个人,别光只用你那张死鱼脸上的两个大灯笼去看,也别用你那对摆设一般的耳朵去看。看一个人,是要用心看的……” 柳伯铭一愣,瞬间停住了脚下的步伐,定定的看着一直向前走去的那个娇小身影。她是在怨自己,也是在怨那些传她泼辣名声的人们。他终于明白今日她为什么哭了,原来她这么多年一直是这么忍着委屈的。 “对不起!” 柳伯铭突然大声的对着三娘的背影喊到,空旷的林子里回荡着他的这句话。三娘的身影顿了顿,然后继续向前走去。只是从前头传来了她开心而带笑的声音。 “木疙瘩,道歉是要用实际行动的!我饿了~进城请我吃馄饨!” 听到三娘的话,柳伯铭突然笑了。他快步跑向前,追赶上三娘的身影。心底却突然意识到:东家,我没工钱领,哪儿有钱请你吃馄饨啊~!!!! ------------ 第十二章 ·把酒相互诉【上】 更新时间:2011-12-08 三娘和柳伯铭进了城,北街的夜市也刚刚开始嬉闹起来。三娘不理柳伯铭因囊中羞涩的尴尬,直接坐到了她常去吃馄饨的小摊上,跟老板自来熟的搭起了话。 “姚婶子,今儿个生意可好?”三娘说着,从筷桶里拿了两双筷子,递了一双给柳伯铭。柳伯铭接过筷子,别扭又尴尬的低着头不吭声,独自想着一会儿付钱的时候他该咋办。 “还不错!”忙着帮丈夫和面的姚氏笑眯眯的答道,然后瞧了一眼坐在那不说话的柳伯铭,神秘兮兮的笑着打趣三娘道:“三娘,那个就是老寡妇说的,你新招的看护小子?” 三娘顺着姚氏的眼神瞅了眼柳伯铭,乐呵呵的说:“是啊!这不带着他四处转转,熟悉熟悉。从关外才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 柳伯铭一听三娘这话,眉一皱的心底不免一阵腹诽。你才没见过世面!你全家都没见过世面!我走南闯北的时候,你个小丫头片子还不知道在哪儿扑蝶绣花呢!不过这话他却不敢说出来,要是说了还不把这个小鞭炮给惹炸了才怪。 于是他也只能不满的哼哼的两声,却被三娘听到了。三娘在桌下用脚狠狠地踢了一下柳伯铭的腿肚子,疼得柳伯铭倒吸了一口凉气的看着三娘。那忍气吞声的苦哈哈小媳妇脸嘴的模样让三娘乐了,她小声的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表情啥意思!皱眉干嘛?!难道我说错了?!” 柳伯铭委屈的抿抿嘴,暗自唏嘘这妮子下脚真狠,疼死了。他伸手揉了揉腿肚子,不敢再有任何面部表情的老老实实的坐在那儿装不存在了。 “呵呵呵,也就你待那些下人好。别的东家早就把人当牲口使唤了,哪像你家,就连月钱都给的那么多,还有利钱!”姚氏说着,继而又道:“我说闺女,你家酒坊还招人不?你看我家二虎子整日里也没啥事可做的,婶子是想啊,与其他一天到晚不务正业,不如去你那酒坊跟着师傅们学把子手艺。” 三娘想了想,反正最近也在招人手,而这个姚氏的二儿子自己也知道,是个老实的孩子,人也机灵。与其找一个不清不楚的,不如给个人情的也就顺水推舟的答道:“行啊婶子,明儿个你叫二虎子直接去酒坊找莫管事就好了!” 姚氏一听三娘答应了,满脸堆笑的拉着自己男人给三娘鞠礼。“那婶子就先谢过三娘了!今天的馄饨婶子请你们吃,多吃点儿啊!”说着还拐了怪自己男人,示意让他多丢了几个刚包好的馄饨进锅里。 “那三娘就却之不恭了!谢谢婶子和叔叔了。” 三娘乖巧有礼的样子让柳伯铭忍不住暗自啧啧,这个小辣椒还真是多面。先前哭的跟个花猫一样,方才又让人觉得心疼,这会儿子又乖巧的可爱。柳伯铭觉得三娘就像一个万花镜,总让人意想不到她下一次会变什么脸。 吃了馄饨,三娘将钱如数给了姚氏夫妻,姚氏推搡了一番终是收下了。三娘谢过姚氏夫妇的款待,满足的摸着肚皮朝酒肆走去。 “我说木疙瘩,刚刚那顿你没掏钱,所以不算道过歉啊!” “啊?!”柳伯铭没想到三娘还惦记着让他请客的事情,不免尴尬的说:“可是东家,我……我没钱请你的。我的钱都还你酒钱了……” 三娘噗嗤一声笑了。这二愣子,咋越逗越好玩儿呢!“要不这样吧,咱回酒馆喝酒去!今晚我特想喝酒,我也不为难你,这酒钱呢还从你月前里扣,如何啊?” 柳伯铭不想答应,无奈又怕自己再恼了三娘,只能勉强的同意了这根本就是无耻的霸王剥削提议。“那……那好吧!不过你一个女子,少喝点好!”少喝点,我欠的账也能少点啊!柳伯铭如是想到。 三娘含糊的嗯了一声,买了包梅子吃着,又买了些其他的小零食才慢悠悠的回了酒馆。 刚走到酒馆门口,她就看见双喜老早就等在门外的身影。三娘上前弹了一下双喜的额头,疼得双喜直咧嘴。 “姐姐,你又作弄我!”双喜委屈的揉着脑门儿。 三娘哈哈一笑,揉了揉双喜的头道:“小丫头,大冷的天儿站在外面干嘛!以前不是跟你说了么,我出去你就到屋里呆着去。瞧你,鼻尖儿都红了。站了多久啊?” 双喜嘿嘿一笑说:“也没多久姐姐。下次您也带上我去吧,别带那个醉猫了!”自打三娘决定留下柳伯铭起,双喜就不待见他。总记着他管三娘叫娘的事情,一见面也不乐意喊他一声大哥,老是醉猫醉猫的没离过口。不过心下么,她倒是放心有他陪着三娘出门。 “行!”三娘敷衍的说着,塞了一包零嘴儿给双喜。“拿去,给你带的!我跟这个木疙瘩有事要谈,你去我的新书房里自己吃去,有事儿我会叫你的!” 双喜高兴的拿着吃食,福了福身子谢过三娘就离开了。柳伯铭一直站在一边看着三娘主仆的互动,对三娘那么平易近人又贴心的态度大为赞赏。他忽然想馄饨摊上姚氏的话,如今在看三娘对双喜的态度,心下更加欣赏三娘在身为东家的为人方面。 三娘抱了一坛酒,然后在自己的办公室和柳伯铭开始拼酒了。今天心情不好的她如往昔一样,对杯子是鄙弃的丢到了一边,直接用碗开喝。看得柳伯铭一愣一愣的,没见过如此豪饮的女子。 “你喝慢点!你这么个喝法,一会儿准得醉了。”他上前拉住了三娘去拿酒坛的手,不过手心来自三娘手背的温度让他觉得自己的脸都跟着热了起来,赶紧又放开了自己的手。 三娘看到柳伯铭的番茄脸,对他拘泥于礼的行为感到可笑,也觉得这个男人呆的可爱,于是大方的说:“今天,这个屋子里没有东家,也没有看护。只有一个普通的女人和男人,一对普通的朋友。记住了吗,木疙瘩?” 柳伯铭面对豪气的三娘微微一愣,旋即一想,三娘这般不输男儿的气势,若是自己还小家子气的岂不笑话,朗声道:“那伯铭恭敬不如从命了!先干为敬,三娘。”言毕,仰头就是一口,饮尽了碗中的美酒。 “好!”看到柳伯铭终于放开了态度,三娘拍着巴掌笑道:“今晚咱就不醉不归!哈哈。” 你来我往的碗盏下,一坛酒很快就没了。三娘觉得不过瘾,又叫人搬了四五坛子过来,接着跟柳伯铭继续喝着聊着。随着酒一坛一坛的空了,两个人也开始微醺起来。 “我说木疙瘩啊,咯。”三娘打了个酒嗝,笑嘻嘻的拍了一巴掌柳伯铭的肩头问:“你怎么会到长安来呢?你家是关外的?” 柳伯铭被三娘这一问,那些苦涩的记忆就爬上了心头,苦的他干脆抱起酒坛猛灌了几口酒,既是感慨又答非所问的道:“呵呵,往昔人面何处寻,桃花依旧笑春风……” “哟,还跟我演起苦情男来了啊!哈哈哈……”三娘取笑着他,却见柳伯铭的表情痛苦得仿佛再往他身上丢一根稻草都能把他压垮了似的。“怎么着,难道真被我说中了?你被人抛弃了啊?” 被抛弃!被抛弃!柳伯铭听到三娘这个话,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三个字。它们久久的徘徊于他的脑中,不断地飞旋着从他眼前闪过,让他不甘的开口道:“是啊,不过不是被抛弃。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三娘好奇的问,那厮却是不再开口,一直喝酒了。三娘眼睛一转寻思着,该不会真的被自己猜中了,这厮是为情所伤了吧。 “你不懂的。”在三娘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柳伯铭却开口了。“谁也不会懂的……”他的痛,他的伤,只有他自己才最清楚。就算说了,又有谁能真的了解他为何所痛,为何所伤。 “姐姐我吃的盐巴比你这个木疙瘩走的路还多!你不说,怎知我就不懂了?!”小孩子家家的,跟我玩儿老成?!呵~老娘可是出了名的感情顾问!知不知道~你丫个不识货的东西!三娘翻了翻白眼。 “哈哈哈,你才多大!”柳伯铭大笑。他对三娘的话不予理会,抱着酒坛子看着窗外愣神,独自回忆着自己晦涩的记忆。 你这个没见识的傻帽!三娘气极,也抱起了酒坛开喝。“我告诉你,瞧你这熊样儿姐姐就知道,你丫的要么是被人甩了,要么就是玩儿暗恋的成了一个爱人结婚了,新郎不是我的那种悲催角色!” 柳伯铭眼睛一亮的看着三娘,惊讶她的话,更惊讶居然全被她说中了。三娘看着他的表情,得意的晃了晃脑袋。 “怎么样,被姐姐我言中了吧?” 柳伯铭点点头,叹道:“是啊,你还真是瞎猫碰到了死老鼠。” 呸!你才是瞎眼猫儿呢!不对,你是死老鼠!诶诶,也不对,他要是死老鼠,那么自己不就是瞎眼猫了吗!等等,她也不是瞎眼猫,才看不上那个木疙瘩的死老鼠呢!但是,不对啊,怎么自己绕到了喜欢喜欢这个木疙瘩的问题了!浮云浮云,神马都是浮云!三娘重复着这句话,懊恼自己被自己绕了一通,赶紧甩了甩头,把这些有的没的统统驱逐出自个的脑袋。 “说说吧,你那悲剧的感情史。”她说。 柳伯铭看看三娘,自知就算自己说了也无济于事,但好在有个人能听听他的倾诉也好,便开口娓娓道来。 ------------ 第十三章 ·把酒相互诉【下】 更新时间:2011-12-10 柳伯铭看着酒坛低声叹息,眼神深邃而无聚焦的透过了酒坛本身开始回忆那苦涩的记忆。 “我跟她……我们从小便是相识的,因为父辈们的关系。我和哥哥还有她,我们三人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她是个温柔的女人,娴静聪慧,一个非常美好的女人。我和大哥都知道,我家同她家有着娃娃亲,是死去的娘亲为我们定下的。至于最后她会嫁给谁,就看我们兄弟自己了。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她,而她也跟我比较亲近。只是万没有想到的是,她最后选择嫁给了我的哥哥。他们结婚的那天,刚好是我从外面游历归来。我本打算将途中买的钗子送她,向她求亲。可惜,那钗子只能是恭贺她喜结良缘的礼物,而不是求亲的信物。之后我就从家里出来四处游走,没有再回关外。已经很长时间了……大概四年了吧……还是五年……呵呵,我都记不清了。” 三娘听完伯铭简略的叙述,看他一副情殇至深的豪饮模样,忍不住哀叹道:“哎,自古多情空遗恨,此恨绵绵无绝期啊~!” 一时间,两人相望无言,只能对饮数杯。 “你知道吗三娘,我到现在都已经不知道我离家究竟是为了逃避她和我大哥,还是为了逃避自己感情的失败……长久的游走让我几乎快忘记了她的美好,只记得她和哥哥的结婚对我残忍的打击。”他迷茫而疑惑,每每想到这段感情,他的心就因不甘而揪疼的厉害。却不清楚这疼是因为他大哥瞒着他跟自己心爱的女人结婚而疼的,还是为了她没爱过他而疼的,还是为他的不甘心而疼的。 三娘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反而却被自他身上散发来的不良情绪影响,而也有了想要倾诉和抱怨的念想,于是她多饮了几碗酒后幽幽开口道:“我家是个绝户,只因这样所以我必须把整个家业扛下来。而且我也很厌恶礼教对女子的不公,为什么女子就不能如男子那样走商成功?!当所有人怀疑我的能力时,我却做到了~木疙瘩!” 三娘激动的站起身,双臂展开的露出了自豪的笑容,在原地转了一圈又坐回原位自信的继续笑着说:“你看看,看看现在的金家酒馆,有哪一个人敢说不如从前我爹管理的时候?我让酒肆成了酒馆,我让我家的酒成了御用贡酒,我家的葡萄酒更是能日进斗金!但是木疙瘩,我却要付出你们男子想象不到的东西。”她揪着自己胸口的衣襟,不甘心的继续着。“我要付出我的青春,我的名声,甚至是我的姻缘,才能换来成功二字!这太可笑了,不是吗?自古至今男人倾慕女人的才华,欣赏女人的能力,却永远不能接受自己娶一个才华和能力都可能卓越于他们的女子为妻。凭什么?木疙瘩,你告诉我,凭什么?!我那么的努力,但是大家只要听到我的名字,就联想到我的强悍,我的精明。好像我就是一个非常规的女人!女强人,呵呵,哈哈哈哈……为什么都不用心看看我呢……为什么不试着了解我呢……” 柳伯铭看着三娘开始醉蒙蒙的歪着头枕着她自己的手臂喃喃自语着高处不胜寒的话那副悲戚的样子,他的眼底闪过了怜惜。挪了挪自己的位子,他坐到了三娘身边推了推三娘道:“三娘,你醉了。我们不喝了,好么?” 三娘挥手甩开了柳伯铭想要收掉自己酒碗的手,咧着嘴笑了。“木疙瘩,你是个懦夫!是个胆小鬼!你知道吗?”就像我一样的懦夫和胆小鬼…… 柳伯铭不知道三娘为何这般说自己,一双好看的凤眼紧盯着三娘问:“三娘何出此言?” “哈哈,何出此言?”三娘笑着,双手合十状的‘啪’滴一声,重重的拍在伯铭脸颊上,疼得他皱了皱鼻子。 三娘将柳伯铭的脸捧在了自己的手心,和他四目相会的对视着道:“失恋不算什么,知道吗傻孩子!面对失去的恋情,你这样子逃避多年,就像一个败军一样节节退却,不是懦夫是什么?不能接受爱的人找到自己想要的幸福,不能接受她的幸福是你的大哥,这么自私的爱着的心让你逃出了他们的圈子,你的家。那么,这样做不是胆小鬼是什么?木疙瘩,你可知道爱过亦不后悔,嗯?!哪怕回忆是痛的,你都要正视它。因为那是你自己付出过真心的证明!所以失恋了也不可耻,知道吗?我们人啊是很奇怪的,我们总觉得不能忘记的事情和人,其实会在你一次一次不停回忆的时候逐渐从我们自己的记忆中淡去,然后最终消失。当你有一天不再记得爱过的那个人时,也许你还会觉得无趣!” 三娘这番颇有见地和充满了个人感悟的话,让柳伯铭惊叹的同时也赶到了诧异。这么个未经情事的少女能说出这番透彻的话,让他不禁暗自揣测三娘是不是也经历过失败的感情。只是他不敢问,也不好问,只能压下心底的那一丝好奇。 但想到自己一个大男人还被一个小女孩说教,心里不免有些不舒服的开口道:“你说别人不够了解你,不用心看你,但是你又知不知道,你根本不给人家了解你的机会,三娘!一个女人,没必要那么处处争强的。”只是柳伯铭没发现,他的话越说到后头,那语气却是越发的带着浓浓的怜惜。 三娘看着柳伯铭,苦涩的笑了。是啊,前世她的小姐妹就曾说过:“佳姐,你是一个值得男子爱的女人。只是你总是伪装逞强,让人没了耐心继续去深入了解你!姐,你不是仙人掌,没必要那么坚强的!我们也是你可以依靠的港湾啊!” 那时候的她听了小姐妹的这句话,抱着小姐妹哭了一场。这个最了解她的人,不是爱人,是知己。她觉得有点讽刺,但又很欣慰,至少还有那么一个了解自己的人。 可是现在她生活在了这个古老的朝代中,唯一了解她的人是不可能跟着过来的,于是她只能一个人忍着装着,继续当个坚强的阿三,当个坚强的仙人掌。但柳伯铭刚刚的话,却让她有一种莫名想哭的冲动。 三娘定定的看着柳伯铭,眼前这个气了她好几次的木讷男子,这个有时候笨嘴拙腮,有时候却能一鸣气死人的木疙瘩。他刚刚的那番话于她来讲真是太温柔了,这是她来到这个时代头一次听到如此怜惜又充满温柔的规劝。她忍不住的拥抱了柳伯铭。靠在他的肩头,带点因感动而强忍着落泪的哭腔,在柳伯铭耳边说了一句:“谢谢你,木疙瘩!”谢谢你这么跟我说,谢谢你陪着我喝酒,谢谢你听我唠叨,谢谢…… 柳伯铭被三娘谢的莫名其妙,却又因三娘抱着他,害他紧张的绷紧了全身,僵硬的坐在那儿任由三娘抱着他。不过他的脸却红的像是发烧似的,再配着那僵硬的身板和面部表情,着实可笑。 “我们都是两个掩耳盗铃又自欺欺人的傻子!呵呵。”三娘放开了柳伯铭,看到他扭过了脸,却没漏看他的那张大红关公脸,顿时笑得前仰后合。“我说木疙瘩,你也太容易脸红了吧!该不会,你还是一个……”说到这儿三娘却不再继续说下去了,只是用眼神儿无比猥琐的上下打量着紧张的柳伯铭,一脸的偷笑。 柳伯铭被三娘的神情弄得很不自在,为了避免尴尬他大声问:“我是什么?你要讲便讲,莫不用话说一半的。” 三娘恶劣的一笑,倾身双手一搭,靠着柳伯铭的肩头,细气轻声的在柳伯铭敏感的耳廓边说:“该不会你到目前为止,还是一个雏儿吧?” 哄!柳伯铭的脸彻底变成了深红,而最后那根理智的弦也被三娘这句暴力的话给活生生扯断。他呼啦一下站起身来,指着三娘尴尬的怒道:“你!你还是不是女子啊?!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看到柳伯铭如此大动作又羞愤的模样,三娘捶着桌子夸张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原来你还真的是个雏儿啊!哈哈哈……难得,难得~你们这种大家子弟,不是都有同房丫头的么?哈哈……” 天~这个女人胆儿也太肥了!小脑瓜里什么都知道似的!柳伯铭感觉自己的无措和尴尬像是被三娘看穿了,气得哼哼了两声,脸蛋一转手一甩道:“我看你醉了!我去叫双喜过来。”然后脚底抹油的溜了,徒留三娘一个人在屋里大笑不止。 可爱的呆瓜!三娘看着柳伯铭的背影,笑容渐渐变得柔和。这个被自己捡回来的看护是个痴情种子,只是他对感情很迷茫,让三娘想到了自己。他们都是一样的人,一样面对感情的失败就选择逃避的人。三娘会规劝柳伯铭,但她却始终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诚如柳伯铭所说,她觉得自己没人了解,但根本原因是她自己拒绝给别人了解她的机会。她怕!因为给别人了解自己的机会,亦是自己要跟他人有精神上的互动。她怕自己的世界融入的人会最终选择离开,那么她会承受不了再次的孤独。 孤独是可怕,改变也是可怕,她不知该如何抉择,只能茫然的看着窗外没有一颗星星的冬季夜空。 黑沉的夜幕如同她此刻的心境,究竟哪一道曙光才是属于她的?才是能带着她走出那囚困了她多年的黑暗的黎明?她渴望着,却又止步不前。害怕着,同时也迷茫着。 ------------ 第十四章 ·酒醒之后 更新时间:2011-12-11 酒醒后的三娘揉了揉微疼的脑袋,迟钝的思维在看到房间的布置后,总算有了一丝清醒。原来她来到了自己的二姐家了啊。起身打理了一番仪容,在婢子们的帮忙下洗漱过后,三娘随便吃了点东西又懒洋洋的爬到了软榻上,抱着暖炉闭眼养神。 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二姐家的,也不想去打听。总之现在的她只想再小憩一会儿,她还有点犯困来着。不过她老觉得脑门儿有点疼,但三娘把这个疼痛归咎为宿醉后的正常反应。 就在她快要睡着了的时候,二姐金茗儿却笑嘻嘻的走进了屋子,身后的婢子们将茶水点心摆放好后,又安静的退了出去。金茗儿坐到了软榻的另一边,喝了口热茶才看着懒懒的三娘打趣儿道:“瞧你这懒虫样子,也就是在我这儿你才这般模样。要是在家里,不晓得爹爹见了又该怎么说你!” “二姐~~!”三娘撒娇的嗔了金茗儿一眼,侧身躺着,伸手抓了一块桃花酥吃起来。“大冬天的,不这样儿难道还要跟夏天一般的?冬天就是要躺着享受嘛~嘿嘿。” “你就懒吧!”金茗儿无奈的笑了,将茶盏冲三娘推了推。“喝点水,别噎着了。昨儿个喝那么多,要不是柳看护背着你来,我还真不敢相信那又闹又哭的主儿是你呢!” 噗!还没喝下去的茶被三娘全部都喷了出来。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家二姐问:“姐,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我真的又哭又闹?!”她记得自己的酒品没那么差的说…… 不过三娘似乎没抓住重点!重点是:木疙瘩,背着,三娘回来的!背着啊~!木疙瘩啊~! 金茗儿白眼了三娘一眼,掩嘴笑道:“那还能有谁?双喜跟着一块儿来的,我叫家人又送着她回家跟爹爹说你昨儿睡我这儿了。三妹,你跟这个柳看护…你们不会…” 看着金茗儿探寻的眼神,听着她话里有话的询问,三娘赶紧明志一般的摆手道:“姐姐,你们可别瞎想歪了啊!我们是纯洁的男女关系~真的!我们可忒纯洁了!!!”拒不承认有jq!拒不承认!!!而且她自觉,跟那个木疙瘩还真没啥胡七八糟的羁绊来着。但是三娘的竭力否认在金茗儿看来,却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三娘一脸冤枉的表情逗得金茗儿笑了出声。 “昨晚看着你拉着那个柳看护不依不挠的瞎闹,我和你姐夫还以为你们有戏呢!呵呵呵,不过那人倒是个不错的男子,就你那一脸鼻涕水儿的朝着人家身上乱蹭,还吐了他一身,他也不嫌不恼的站在那儿直到你消停才离开。” “不会吧……”三娘不可置信自己听到的事实。那个木疙瘩会依着自己胡闹?会依着自己把鼻涕眼泪和呕吐物蹭到他身上?二姐,你要真相啊~真相啊!!!那丫的最多就是难为情的不知道该真么办,所以才会跟个呆木桩似的站那死扛着任我闹腾哟。你们不要被他的外表迷惑了啊!他丫的,就是一个典型的扮猪吃虎啊~有木有!!!还是一个隐藏毒舌系嘞! 看三娘不信的样子,金茗儿继续笑道:“不信啊,那一会儿双喜过来了你问问她就知道了。要不,你问那个柳看护也行。昨儿个太晚,你姐夫也把人给留下了。” “哈?!”三娘撇了撇嘴。“你们留下他干嘛啊?” “你这丫头!”金茗儿伸手戳了戳三娘的脑门儿。“人家大老远的帮咱们把你背回来,难道还要赶他回去不成?!不懂事儿!” 三娘撮着嘴不吭声,心下寻思着赶紧找那个木疙瘩求证一下,昨晚自己是不是真如姐姐说的那样。若是真的,那她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姐,那个木疙瘩在哪儿呢”三娘赶紧问。 金茗儿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指了指后院西厢房说:“在西厢房呢!” 三娘跳下软榻,穿好鞋子抱着暖炉就冲出了房间。急匆匆朝西厢房赶去。待三娘离开后,金茗儿噙着偷笑一路来到了书房。朝日龙太郎正在看账簿,抬头看到妻子进来,赶紧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地捂着那双白嫩嫩的柔荑,替她暖起手来。 “茗儿,三妹那你去过了?”他问。 金茗儿点着头,挥退了下人,才对丈夫说:“去了。跟她说了昨晚的事儿,现在她呀火急火燎的去找那个柳看护了!呵呵。” 看着妻子的笑脸,朝日龙太郎也笑了。“你说,要是三妹事后知道咱们设计了她,会不会反倒把这事情给搅黄了?” “不会!”金茗儿笃定的说道。“我们这么做,不都是为了三娘好嘛!她都这么大岁数了,来年就十八了,也该找个人嫁了,总不能一直守着酒馆过一辈子吧!我看这个柳看护跟她倒是挺般配的,我们不帮着牵牵线,那三娘还得拖到多大岁数了才能找个好人家,你说对吧?” 朝日龙太郎点点头,标准妻奴样的赞同着妻子的说法。“是啊,三妹年纪越来越大,上门说亲的也是逐渐门可罗雀的了,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点子。” “可不是!”金茗儿同丈夫双双坐下,依偎在一起。“昨晚我看那柳看护对三妹真是挺照顾的,连三妹吐了他一身,他都是先帮三妹擦着脸,这么个细心老实的男子配我家三妹倒也合适。只是不知道他家世如何?对了,我让你差个人回去告诉我爹,昨晚是柳看护背着妹妹过来的,你差人去了吗?” “你说的这事,已经办妥当了!难道你还不相信为夫的办事能力?昨晚送双喜回去的人回来跟我说,已经对岳父说了。只是老泰山大人没什么表示而已。” 金茗儿颔首道:“估计我爹今日便要三妹好瞧了!希望一切都能顺着咱们的意思走,那就真是皆大欢喜了!” 朝日龙太郎笑着刮了一下妻子的鼻尖道:“但愿吧!现在我们还是想先想想下个月岳父大人的大寿,咱们送点什么去吧!” 金茗儿点头应着,不再纠结三娘和柳伯铭的问题,转身跟丈夫商议起给父亲送寿礼的事情来了。 话说三娘这一头。 三娘来到了西厢房却找不到那个木疙瘩,于是急得犹如一个慌着拉便便的小狗一样,坐立不安的开始拉开嗓门儿大喊起来。 “木疙瘩!木疙瘩!你丫死哪儿去了~给我滚出来~~~!” 喊了老半天,人是喊得累哼哼不说,人影子却不见半个的。三娘气极,一跺脚开始顺着房里屋外的四处寻人。见人就问见过木疙瘩没?下人们却都摇头说没见过。 坐在回廊上,三娘由于肺扩量用太多,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虚汗。抬脚正准备继续找人,眼尖的就瞅见某个熟悉的身影缓缓朝自己走来。三娘赶紧急巴巴的冲了过去,拉着人就钻进了一旁的花园。 “死木头的,你丫滚哪儿去了?没听见我叫你啊?”三娘睖了一眼柳伯铭。 “我听到了。”柳伯铭缓缓的,有点无奈的说:“只是当时在下有要事处理,来不及答应你啊!”你那大嗓门儿,恐怕是整个朝日府邸,有双耳朵没聋了的都听到了! “哟,就你还能有什么要事?”编理由也要打个草稿吧,孩子!三娘斜眼看他,一副怀疑的样子。 柳伯铭憋了半天才道:“在下确有要事!” “说来我听听!小样儿的,你是找理由,找借口呢吧!”三娘不依不饶的逼问。 柳伯铭被三娘逼急了,低声吼了一句:“难道你要我在入厕的时候也答应你吗?!” “嗨,我以为多大事儿呢~不就是拉个粑粑嘛~!切!”三娘笑着不在意的说到,还伸长脖子四下看了看,仔细的确定着四周有没有蹲墙角的人。 她满不在乎的话却让柳伯铭极度不适,这个女人果然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模式思考。这种话,她也能家常便饭一般的往外说!一点都没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的做派!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她在外人面前就不这样,为什么一到他柳伯铭这了,这个丫头片子就各种让自己无奈呢?!柳伯铭想不通,只能循循善诱的说:“我说三娘,你怎么能这么说。这也……这也忒俗了点儿吧……你一个女子家家的,这么说有点有辱斯文。” 才说个拉粑粑怎么就有辱斯文了?怎么就被批斗成俗人主义了?!三娘无语的看着他,觉得这个木疙瘩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朽木! “不说拉粑粑,难道说拉屎?那更难听好不好?!拉粑粑还稍微可爱一点的说!” 天呐!柳伯铭45°望天的默默肉牛满面。这种话还分着可爱和不可爱之说?佛祖菩萨啊,这个女人一定是变异来的吧?是的吧!试问,这世上有哪个女子会这么跟男子说这种话的?!还是说这种入厕的问题!柳伯铭不想跟三娘继续探讨这个话题,赶紧扯开话点。 “你一大早找我有事么?” 一听柳伯铭这么问,三娘立马严肃了。“废话!我这可是急事!是大事啊!”见着柳伯铭挑眉,一副找我什么事的样子,三娘继续道:“听我二姐说,昨晚是你送我过来的?” 柳伯铭点头,三娘又问:“我对着你又哭又闹了?” 又哭又闹?!柳伯铭微微思考起来。说到这哭么,自己背她进屋子的时候不小心让她的头磕到了床头,她倒是喊着疼的掉了两滴眼泪外加干嚎了两声,算是哭了吧?再说这闹嘛……把他的衣服吐脏,还嘻嘻哈哈跟他说什么干脆要不再吐一点儿,把衣服整件丢了算了,然后像个八爪鱼般的要冲上来继续对着他狂吐,应该也算闹了吧?于是他很坚定的点了点头道:“是有点哭闹,不过你一会儿也安静下来了。我说,你以后还是别喝酒了。” 不是吧……还真如二姐所说啊……这回算是丢人丢到撒哈拉了!三娘没好意思再问自己是怎么闹的,这倒是让柳伯铭松了口气。他还真怕三娘继续问下去,那他还真是不知该不该实话实说了。要是说了实话吧,那这个丫头若是知道自己把她的头给磕了,还指不定要怎么着呢。 “我问你,我那丑态除了你之外,还有几个人看到了?”拜托各路诸神佛菩萨哟,就让证人越少越好吧!三娘心底各种求神拜佛。 “只有双喜和你姐姐还有姐夫在场!”柳伯铭仔细回忆了一下答道。 还好,还好,都是自家人,也不算太难堪。三娘两眼骨碌碌的一转,半眯着看向柳伯铭立刻全开女王模式。 “我说木疙瘩啊~!” 柳伯铭一看三娘这幅模样,心底暗叫不好。这个丫头不会又要生气了吧?于是赶紧小心翼翼的答应着:“嗯?三娘可是有话要对我说?” 废话!三娘白了他一眼,又道:“你看,咱们呢都是好朋友了~还煮酒论爱情,把酒言欢的。你认为我们宿醉的事儿,是不是最好就是咱们自己个儿知道就好呢?” 呼,敢情这丫头就是想跟自己说,关于昨晚的事情要保密啊~!还以为她会发飙呢,还好还好。唏嘘感叹一番,柳伯铭赶紧识趣的明志道:“三娘放心,昨晚你只是喝多了,到你姐姐这儿你就睡下了!幸得你姐夫挽留,所以在下才在你家姐姐府上叨扰了一夜。” 不错嘛~小子,够机灵的啊!说的是贴切得当,不愧是跟自己混的,有前途!以后姐姐罩你了!三娘大喜,踮着脚拍了拍柳伯铭的肩膀。“嗯嗯,就是这样子滴说!孺子可教也~!” 柳伯铭扬起了嘴角,这个女人还真是……呵呵,还好自己没告诉她,其实自打他们进了她二姐府上,一路行来,那丫鬟婆子的该看的都看了。算了,不该说的别说,既然三娘这儿都被自己敷衍过去了,他也没必要跟自己找不痛快,去惹得三娘来跟他急眼。 “咱在我姐这儿吃了午饭就回去吧!今儿我就不回酒馆了,你回去跟齐先生交代一声,让他照旧把今天的账本放我书房里就好。”三娘一边走着,一边跟柳伯铭交代着。“对了,顺便你去跟齐先生支点钱,到那锦澜成衣阁去买几件换洗衣服,算是我昨晚对你的酬谢!” “那就多谢三娘了!”若是再不给他换洗衣物,他还真是要恬不知耻的跑去锦澜成衣阁找那管事先整几套衣物回来。他可不想成天穿着那件各种馊味儿散发的衣物,就算现在已经被浆洗干净了,他还是会觉得有股子味儿,总之就是不舒服。 两人还没走多久,连屋子都没进呢,老远就看到双喜跑了过来。那双喜一见到三娘就撒欢的跑到三娘跟前,气喘吁吁了一会儿,稍稍平复后才说道:“姐姐~姐姐~不好了,不好了,你快跟我回去吧!” 三娘一听双喜这话,急忙问道:“怎么了双喜?” 双喜一瞧这柳伯铭也在,火头随即对准了他。指着他说:“姐姐,老爷知道了昨儿个是这醉猫送你来二小姐府上的,正在家里大发雷霆呢!现在差了婢子过来,说是让你带着他回去。姐姐,这可怎么是好啊?” 神马?!我嘞个去!三娘郁闷了,这个老爷子是怎么知道的?“双喜,是不是你跟我爹说的?”她睨着双喜问。 双喜委屈的说:“姐姐,我怎么会跟老爷说呢!我只跟老爷说,姐姐昨晚太乏了,加上早间二小姐差人来酒馆说想姐姐了,要请姐姐过去说说话。然后您晚上就去了二小姐府上,决定住一宿再回家。奴儿也不知是哪个遭瘟挨千刀的,跑到老爷跟儿前嚼舌头去了呀!” 不是双喜,那会是谁呢?柳伯铭是不可能的!他连自己家门儿在哪都不晓得。那到底是谁呢?!三娘一时没了头绪,又加上双喜在一边吵吵的厉害,害得她没空去想这个问题,只能先想着怎么应付她爹那关。 “我说木疙瘩,你做好准备吧!我爹很难缠!”三娘说到,无力的叹息了一声。 不是吧~!自己真的要去老金家么?柳伯铭有点退怯的问三娘:“我……我……不去行么?” 三娘看着他,露出了一个苦笑:“那你就回酒馆里等死吧!我不拦着!” 柳伯铭一听这话,困难的咽了口唾液。他怎么觉得被三娘这么一说,好像自己立马就要上刑场一般呢!哎……流年不幸啊~还是乖乖的跟上三娘去吧。 三娘告别了二姐和二姐夫,带着木疙瘩和双喜,三个人齐齐的走出了朝日龙太郎的府邸,各怀心事的回老金家去了。 而金家,因为金茗儿的一点小计谋,则正有一场不知是喜是愁的风暴在酝酿着。 ------------ 第十五章 ·另类嫁女论【上】 更新时间:2011-12-11 金家老宅内的堂屋中,金老头还是坐在他的老位子上生着闷气。怀里揣着个暖炉,精明的老脸上虽然没什么情绪,不过家里老小都知道,这老爷子面无表情的时候,其实是他最生气的时候。 偶尔传来几声赵氏的低泣和金灵儿的安慰,却惹得金大富怒气更甚。他重重的将茶盏扣在桌上,瞪着赵氏怒斥道:“哭哭哭,就知道哭!你看看你教的好女儿!还好是在自己老~二家里丢人现眼,若是在外面,我看这个家的脸怕是都要被你那宝贝女儿全都丢光了!” 赵氏被金大富骂得不敢出声,只是无比委屈的一直垂首哭着。作为女儿的金灵儿看着母亲这般受气,忍不住回顶了她爹几句。 “爹,您老也别拿着娘亲来撒气儿啊。好像就只有娘亲在宠惯着三妹一般,您时常里对三妹娇惯的怕是比娘亲还有过之无不及。干嘛一有什么事儿你就只会斥责娘亲?你怎的不说说您老自己个儿呢?” 金灵儿的话反倒是火上浇油的把那金老头气得直抽抽,赶紧拍着胸脯的为自己顺了下气息,这才指着金灵儿怒骂。“你这个死丫头,你不说说你妹妹,反倒是跟你爹杠上了!好,好,好,你们一个个的都翅膀硬了是吧?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吧?你们不把我活活气死不甘心是不是?” 金灵儿还想说点什么,无奈那赵氏拉住了她,对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跟自己的爹怄气。金灵儿看着软弱的娘亲,恨铁不成钢的一甩手,坐到一边儿不说话了。只是哼哼了一声,倒被金老头听见了,惹来了几个金老头的白眼子。 三娘一行人来到家门口,那双喜和柳伯铭是默契的都站住了脚跟子,不愿往前一步了。三娘回过身看着他们道:“怎么了?都站这杵着?走啊!” 双喜两手搅着衣襟,怯怯的说:“姐姐,我……我怕……” 三娘看着双喜这个样子,转念一想,是啊,若是这丫头跟着自己进去了,那她爹肯定少不了把双喜一顿好骂。这也是变着向拐着弯儿的骂她呀!都说主子错了,手下遭殃,确是这个理。当着外人她爹肯定不好大骂她自己,但是双喜就不一样了,怎么骂都可以。要是气急了,万一把双喜再给卖了……想到这儿,三娘赶紧塞了一贯钱给双喜,看着双喜不解的望着自己,三娘笑了。 “去,拿着这钱上街自己玩儿会。免得你跟着我遭了殃。” 双喜感动的吸了吸鼻子,把钱硬是塞回了三娘手心。“姐姐,奴儿自己有钱。姐姐就不必挂着奴儿了,奴儿到酒馆帮齐先生去。” “嗯。”去酒馆也好,免得在大街上瞎晃,一会儿出了事才不好。三娘同意的点点头,双喜就笑着走了。 待双喜走后,那柳伯铭才讷讷的说:“三娘……你看,那个……我不进去可以吧?” “哼!”三娘冷哼一声。“好你个柳木疙瘩的,你倒是小算盘打得是噼里啪啦的响啊!你不进去?你没听着我爹说的,要咱们俩个宿醉的男女主角一起回来么?你让我一人儿进去,我一个人扛着?” 柳伯铭被三娘这么一说,生生的是把他的嘴巴堵了一个严实,愣是接不上一句话。只得暗自祈祷这一遭别是什么鸿门宴就好,叹息了一声垂头丧气的跟着三娘进了老金家的大门。 “来了来了,老爷,三小姐回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句,金老头原本歪歪斜斜靠着椅子打盹的人,顿时一个激灵的坐正了身子,两眼放光的看着大门。赵氏和金灵儿虽不敢说什么话,但也眼神也没离开过堂屋的大门。 三娘和柳伯铭一起入了屋子,所有人的视线就全部集中到了他们身上。二人当下便觉得,果然是鸭梨山大啊……而其他的人在看到这一男一女双双进门后,只想感叹一句:好一对登对儿的璧人!真是郎才女貌哟~! 柳伯铭被大家热烈的视线弄得有些局促,只能转过头看着三娘。三娘果然没让他失望,上前笑着给金大富和赵氏行了个礼,乐呵呵的说:“爹爹,娘亲,女儿回来了。” “哼!还知道回家?”金大富本想发难,但看到了眉清目秀英俊笔挺的柳伯铭后,他却没了先前责难三女儿的心情了,转而是上下打量着这个女儿找来的,还跟自己闺女闹上绯闻的看护来。 而那赵氏呢,自打柳伯铭一进门来,那眼神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昨夜从自己老头子那听到了传闻,本来心底对这个看护还是很有意见的。觉得他一个大小伙子,再怎么不顾及自己名声,那也得为自家女儿考虑考虑吧,怎么能就那么堂而皇之的背着自己的三闺女,一路招摇的就到了自家二女儿那儿去。并且还是背着酒醉后的老三,还且还是在夜里。这要是外人知道了,那她的老三不就是更没法嫁个好人家了么。 但现下一看那人,剑眉星目一身正气的端正模样,赵氏可是满意极了。这前大女婿虽是人格不咋样,但样貌上也还凑合的过去,文质彬彬的弱书生模样。这二女婿呢,因着是个东瀛人的关系,所以正直不阿的气节和很男子汉的样貌也算顺眼。但这两个女婿始终不是赵氏最满意的。第一个女婿她觉得人长得太女气阴柔,没了男人味儿;第二个女婿她又嫌弃长得男人味儿太过,有点霸道的感觉。现在一看三娘带回来的这个,既不阴柔又不太过分刚烈,那眉眼间的气息都是恰到好处。赵氏是越看越满意,赶紧让人看茶上点心,喜不自禁的还忍不住给了自己老头子几个眼色,示意自己是看人看的满意了。 金老头收到妻子的眼色,心里有了个数。看样子自己的老婆子跟自己的眼光也差不离儿,外貌上倒是都瞅上了这个汉子。于是金老头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然后对着柳伯铭说:“老生记得闺女提过,你就是那个酒馆的看护柳伯铭是吧?” 柳伯铭赶紧鞠礼道:“是的,伯父。小可就是东家新招的看护,柳伯铭。不知伯父今日叫小可与东家前来,是有何事吩咐?” 嗯,是个懂礼数的。金老头满意的点着头,心下对柳伯铭的有礼赞赏有加。他摸了摸自己的小八字儿胡,眯起眼说:“先不急,不急。坐着喝点茶水暖暖身子。” 柳伯铭虽有不解,但还是依言坐下了。三娘也不明白自己的爹到底要干什么,狐疑的看了看金大富和赵氏,又看了看自己的大姐。大姐金灵儿只是冲她摊了摊手,表示她也不明白自己的爹打得什么主意,并且还给了三娘一个颇有深意的自求多福的眼神。 三娘看着大姐给的提示暗暗叹息一声,歪过身子凑近柳伯铭低声道:“木疙瘩,记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我爹估计不会按常理出牌了,我也猜不透他到底要干嘛。” 三娘这话让柳伯铭心里咯噔一声,他自小就不是一个怕见长辈的主儿。但是突然地去见女方的家长,而且还不是正儿八经的上门提亲什么的,这莫名其妙之余不免心里多少都有些没底和打怵。微微点了点头,柳伯铭决定采纳三娘的意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赵氏是越看越喜欢这个柳伯铭,又看到他和三娘互动的小动作,看着他对自家女儿言听计从的样子,赵氏欢喜的走到金大富身后掖了掖金大富的袖子。金大富转过头看着媳妇儿问:“你觉得怎么样?” 赵氏满意的笑道:“妾身觉得不错,跟我们三娘挺般配的。她爹,问问他的家世,若是能当了咱们的女婿,你我也有了半个儿,多少都能撑门抵户了。” “嗯。”金大富点着头应着,又转过身看着坐在下座的那对小儿女,慢悠悠的像是闲聊般开口了。 “我说伯铭呀,你家是何地啊?为何来到了长安?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没有?” 金老头查户口似的话和对柳伯铭的称呼,都让柳伯铭和三娘愣了,眨着眼相互对视着。他们千猜万算,就是没想到金老头会这么问。本以为会大发雷霆的怒骂他们一顿没有礼教啥的,却道是根本没有责骂的意思。而且还很亲切,从称谓的改变就可以看出。 柳伯铭暗自庆幸的同时,也不明所以老东家的话到底是何意思,只能先回答了再想。于是他说:“禀伯父,小可乃关外人士,因为喜欢四处游历才到了这长安城来。家里还有一父一兄,以及姨娘跟大嫂。” 赵氏听了这话眉头皱了起来,这没了婆婆是个好事儿,但他那个妾室出身的姨娘若是难伺候,那依着自己女儿的性子,以后肯定得吃亏啊。还有个哥哥和嫂子,若是嫂子性子和三娘合不来,妯娌间的问题也是个难事呀。赵氏不满意了,里外都挑剔了一番。 金老头看见媳妇的脸色不好倒是不急,只开口又接着问:“关外的啊……关外哪里人士啊?” “柳家堡。”柳伯铭规规矩矩的答道。 噗!金老头喝着茶水的人,愣是一个没忍住的喷了。搞得所有人都诧异他的这般大动作。金老头无视所有人的惊讶,暗自乐呵起来。 柳家堡!柳家堡!柳家堡啊!发了,发了,发达了呀!金老头觉得天降宝贝疙瘩砸到了自家大门哟,那老脸高兴的都成了包子褶了。 他年轻时就四处走商,到过的地方不少,卖过的东西也不少,最终在长安落了脚生了根,也是因为他厌倦了走来走去不稳定的日子。然后在所有的商业物品中选择了酒类,是因为当时跟着他来到长安的人里多半都是酿酒的。 柳家堡,是他在关外做买卖的时候就听闻过的。那可是关外的第一大堡啊,旗下的产业涉及了走镖护商,粮草马匹,丝绸酒类。可以这么说,在长安城里最牛的就是皇帝老子和王爷高官。但在关外,那柳家堡绝对就是当地的土皇帝呀! 但凡是关外的商户们,官吏们,那都是削尖了脑袋的想要跟柳家堡攀上关系的。商户攀关系,为的是自家的发展利益。官吏攀关系,为的是能从中获取点利益。如今自己的女儿捡了这么个大宝贝疙瘩揣在怀里,金老头觉得女儿不知道这个金宝卵的价值,但不代表他不知道。而且他现在既然知道了,那么到手的东西岂有丢出去的道理! 于是金老头假咳两声,无视妻女们的不解,突然厉声对柳伯铭喝道:“好小子!即是柳家堡的人,那怎的不知礼教为何?大半夜背着我家那不争气的醉酒闺女四处丢人现眼?!如今你让我如何找个好人家,把这个冤薰债主嫁出去?” 柳伯铭愣了,他根本没想到刚才还好好说话的金老头,怎的就那么一下的翻脸子了。而且还说起了昨夜之事,这下他整个人蒙在那儿不晓得如何作答了。 诚如金老爷子所说,虽是半夜背着三娘去的朝日府邸,但那夜色里谁知道有没有人瞧见了去。更何况那朝日府邸的丫头婆子,看门看护,那都是一个个眼睁睁的瞧着自己把人背进去了,万一有人嚼舌根,三娘的名节真是毁了又毁啊。柳伯铭暗恼昨夜自己的莽撞,又因窘困说不出话来,只能眨巴着眼儿的看着三娘,希望三娘前来解围。 ------------ 第十六章 ·另类嫁女论【下】 更新时间:2011-12-12 三娘是彻底的看明白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老爹会来这么一手。原以为是一顿斥责,结果现在却演变成类似强取豪夺的逼婚,三娘觉得自己高傲的自尊心受伤了。 她又不是嫁不掉,爹和娘怎么用这种蹩脚的理由为难木疙瘩?这不是打她的脸子吗!你说自己要是一个滞销货也就算了,可问题是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a股+潜力股,怎么也落得了这么个结局?不行!她绝对不要自己处在被动的局面!嫁给谁不嫁给谁,是她自己说了算的!她一向都认为:我命由我不由天!何况是婚姻大事。 想到这里,金三娘冷着脸站起身来道:“木疙瘩,咱们走!”说着就拉起柳伯铭就抬脚往外走,却被金大富一声怒喝叫住了。 “站住!”金大富气得上前两步,指着门口说:“你这个孽女,你敢走出大门试试!” “她爹~她爹!”赵氏一看情况不受控制了,赶紧一把拉住了金大富,试图让他压下火气。然后对这一边儿的三娘哄劝的说:“儿啊,儿啊~算娘求你了,你就快跟你爹爹认个错吧!快呀!” 三娘不愿意认错,她自认自己毫无认错的理由。凭什么她爹就不顾自己的意愿,就用那种搞笑蹩脚的理由逼柳伯铭娶自己?凭什么?!仅仅是觉得父母之言亦可畏也的就要她嫁给这个木疙瘩?!她越想越来气,便更不低头的牟着劲的来了一句:“娘,孩儿自认没错!” 金大富被金三娘的话气噎得一口气上不来,抖着嘴唇两眼一翻,脚步虚浮的坐到了圆桌边的椅子上,假嚎起来。 “我的那个天啊~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讨债赔钱的丫头啊~!我这个命呐~~怎么这么苦啊!!!” 金老头捶胸疾首的模样活像一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刁蛮妇人,三娘觉得很是丢脸的别过了自己的脸,眼睛却的悄悄看了眼身边的柳伯铭。见到他没什么鄙夷的神情,反倒是很自责的样子,三娘才微微舒了口气。她不愿此刻这么丢脸的爹影响了他人对她的评断分数。 柳伯铭倒是真的没有看不起金老头这么哭闹,因为他认为自己真的做错了。错在他没有考虑周到,然后就那样背着宿醉的三娘从大街上晃荡到她二姐的家里,所以被女方家的长辈们训斥也是应该的。只是他没想到,这金老爷子会被自己和三娘气得这么难过。一向以孝为先的柳伯铭觉得,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不应该逃避责任,让老人这么难过气恼,于是他挣开了三娘的手,来到金大富面单膝跪地鞠礼道:“伯父莫恼!是小可的不是,请伯父息怒,切莫气坏了身子。小可知错,凭伯父教训便是。” 柳伯铭这一跪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了!金大富和赵氏是乐呵了,觉得这个孩子真是挺懂事儿明理的。而三娘则认为这个木疙瘩就是个木疙瘩,摆明了一个大坑儿他还真是义无反顾的往下跳。三娘眯着眼的看着跪在自己爹娘面前的男人,忍不住的想,这个男人能活到现在还没被人活活坑死,真是他家祖宗积德庇佑啊~! 但三娘认为这个木疙瘩不该搅合到自己的婚姻问题里,他看不明白自己的爹在耍什么手段,但是她明白!于是三娘走到木疙瘩身边蹲下,拉了拉他的手臂小声说:“木疙瘩,你走吧。这事儿我自己会处理,别跟着掺和了!” 可那个柳伯铭跟个呆木鱼一样,偏偏还就听不进去三娘的话,睖了一眼三娘,还一把也将三娘扯跪于地的怒道:“你还不认错?难道你真要把伯父活活气死才心甘么?” 卧槽!你个蠢驴的!老娘是在救你,你丫还不领情!三娘觉得就是现在立刻放一百万只草泥马来踩死这个木疙瘩都不解气了。太让人闹心了!太让人挠墙了! “你这个笨蛋!”三娘气得忍不住拧了一把柳伯铭的胳膊,疼的柳伯铭倒吸了一口子凉气儿,十分委屈的看着她。 三娘无视他的委屈,怒道:“我爹这是让你往火坑里跳呢,你咋还没脑子似的真往里蹦啊?!你现在给我赶紧的,速度给我滚回酒馆去!” 柳伯铭固执的垂下了眼睑,闷闷地说:“我没觉得有什么啊……伯父生气也是应该的,昨晚是我太欠考虑了……我……” “得了,得了!”三娘不给他说完的机会,直接打断了柳伯铭。不耐烦的催促道:“你赶紧给我起来走人!快点。” 柳伯铭还想说点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这边两人话还没说完呢,还在互动的时候,金老头就在赵氏和金灵儿的搀扶下坐回了他自己的主座上。看了看跪在一边还小动作不断的两人,然后大声说:“你们都给我消停会儿吧!” 金老头发话了,这边儿的二人也安静了,双双低垂着脑壳不吭气。金老头揉了揉自己被三娘气得涨疼的太阳穴,瓮声瓮气的道:“现在我只问伯铭,三娘你这个孩子莫要多嘴,明白了吗?” 三娘瞧着她爹哼了声,就是不答应。金大富一见三娘这样,不免觉得自己威严扫地,抬高了声音又问了一次:“听明白了吗,三娘?” “孩儿明白了。”三娘觉得自己也不该在外人面前太不给爹爹面子,也算乖巧的含糊应了一句。 “嗯~!”金老头满意三娘的态度,忍不住点了点才转过脸看着柳伯铭问:“伯铭,关于三娘的名节,还有你们大半夜酒醉的去了我二女儿家的事情,你打算怎么个善后呢?” 柳伯铭被金老头这一问,开始暗暗思考起来。要说昨晚的事情,那真是一个可大可小啊。如果不管不问吧,那以后三娘指不定被人传得多难听。他倒是工期做够钱赔完了,潇潇洒洒的拍拍屁股就走人了,根本不用管别人说什么。可三娘呢?她的根儿在这,家在这儿,她面对那些流言蜚语该如何自处? 想到这儿,柳伯铭不禁转过脸看着三娘。自己眼前的这个女子,在外人面前总是强悍的,永远带着自信笑容的女子。可人后呢?他忘不了在竹林的那晚,她一个人独自朝前走着,却跟他说看一个人是要用心的那一夜。那单薄的身影独自向前行进,在夜风里是那么得脆弱孤独。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走后她独自面对那些蜚短流长时的模样。因为他一那么想,心底就有股子莫名其妙的心疼,心疼身边的这个女子。 但话又说回来了,如果自己要管吧,那又该怎么管呢?名不正言不顺的。柳伯铭苦恼的抿着唇,深思着。 金大富看见柳伯铭没有主意的深思样子,心底乐呵起来了。他不紧不慢的又开口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伯铭,昨晚你背着我家三娘,摸她屁~股了没?” 摸屁~股!柳伯铭被金大富这句话震撼了,轰隆一下红了脸,看着三娘的眼神也全部撤走了,只敢紧盯着自己眼底的那块地面,结结巴巴起来。 “我……我……小可……小可没摸……没摸……”他怎么敢承认啊~万一老爷子一气,那后果不堪设想。而且当着那么多女方家人的面儿,他怎么好意思说摸了呢! ‘啪’的一声,金大富一拍手边的木桌,怒道:“你小子诓骗谁呢?不摸屁~股,你怎么背她的?难不成你还能隔空抬人抱物了?!” 柳伯铭拙劣的谎言被当众戳破,顿时羞愧的把头压得更低了,赶紧回道:“伯父息怒!息怒!小可……小可……小可摸了……”只是他说话的声音,因为羞涩和尴尬而越往后说越小了。 金灵儿和三娘都被柳伯铭这么老实的回答和愣头青的模样逗笑了,姐妹二人忍俊不禁的在一边憋着笑意,肩膀因为憋笑而上下抖动着。那赵氏也是被乐得不行,但碍于长辈形象,只能掩嘴站在金大富身边暗暗偷笑。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赵氏还悄悄给了金大富疏了个大拇指,金大富得意的仰着脸笑了。 “我闺女的屁~股都被你摸了,名节也算毁在你小子手里了,你不娶了她,那你不是欺人太甚吗?你说,我说的是不是有理儿啊?” “是,是。伯父说的是。” 柳伯铭早被金大富整的懵神了,根本不及思考其他有的没的,就连听金老头的话,都几乎只能听到后面几句。所以回答的,也是没头没脑的。因为他的思维里只剩下了金老头那给力的三个字:摸~屁~股! 一想到这三个字儿,柳伯铭的脸皮就忍不住的红,忍不住的热啊! “所以说,明儿个我和孩子她娘会给你们选个好日子,我们希望你们两呢尽早结婚,也了了我们的一桩心事。现在呢你们且先回去,自己也计划计划。你父母那儿呢,明天等你过来再商议吧!贤婿,赶紧起来吧,大冷天儿的,一直跪着伤了身子的。” 金大富说完,给了赵氏和金灵儿一个眼色,三个人就急哄哄的离开了堂屋。压根儿不管那两个还愣在那跪着的一男一女。 等人都走了,三娘才无力的坐回了位子上,看着还傻跪在地上的柳伯铭,忍不住伸脚踢了踢他道:“起来吧,我爹他们都走了!还跪个毛啊!” 走了?!啥时候走了的啊?!柳伯铭看了看空空的堂屋,起身坐到了三娘边上,喝了口茶问道:“二老什么时候走的?” 三娘白了柳伯铭一眼。“在你发呆的时候!” 柳伯铭不说话了,寻思着这金家二老脾气也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啊。原以为还要怎么着的呢,这会儿都走了啊。他轻松的笑道:“我还想着要被你爹一顿好骂呢!” 你还笑得出来?!你是水螅吧,弟弟!三娘无语的看着傻乐的柳伯铭,叹了一声说:“你说怎么办吧?我爹说给我们找个好日子完婚,你有什么想法?” “什么?!”柳伯铭一听三娘这话,声音都高了八度,抬着茶盏的手一松,整个茶碗就摔在了地上,彻底报销了。 “哼,叫你走的时候谁让你不走的!”三娘气哼哼的说着,重新换了一个茶盏给柳伯铭,一边替他斟茶一边说:“现在咋办吧?你有什么想法没?” 柳伯铭垂头丧气的坐回了椅子上,想了想看着三娘道:“我也没主意了!要不今晚咱们去找我一个兄弟吧,他主意最多,兴许有办法也说不定。你的意思呢?” 三娘现在完全没了主意,柳伯铭这个提议倒是让她十分满意。有个外人帮忙出个主意啥的也不错,而且外人看问题不论是从角度还是态度也很客观,给的意见不一定可行的时候,至少也能让她的思维得到扩展。 于是二人达成一致,便一起匆匆离开了金家宅邸。所以说,酒醉害人啊!离开前,三娘哀怨的想到。 婚姻,婚姻,三娘这桩婚姻真的是一个头昏换来的! ------------ 第十七章 ·协议的青春罗曼婚姻【上】 更新时间:2011-12-14 话说三娘和柳伯铭两人混混沌沌的回到了酒馆之后,进了办公室就闭门不出开始商议如何解决这个金大富丢给他们的,烫手的山芋。可惜两人除了相望无言,和继续相望无言之外,根本没有想出丝毫的对策。 这两人就这么耗着熬时间啊,就像现代都市等着下班的人一样,一直烧心的熬到了晚饭过后,才匆匆离开酒馆奔着锦澜成衣阁走去。 可是等两人都看见锦澜成衣阁的大门时,这柳伯铭又不走了。三娘看着裹足不前的柳伯铭,有点郁闷了。 “喂,我说你个木疙瘩的,怎么又不走了?走啊你倒是!”早上也这样,到自己家门口就不走了。那时候还可以理解,现在不走又为哪般啊? “三娘……我,我想起来了。”柳伯铭突然想到,自己要找的人去了巴州,得一个多月才回来。现在不在家,他们两完全是白跑了一趟啊!可是看着三娘的样子,柳伯铭话到嘴边又不敢说了。真相很伤人啊~有木有!这个小辣椒要是知道人不在,自己还带着她跑过来,会不会一把把他活活掐死?柳伯铭犹豫了,思考着应该怎么说比较合适,三娘也容易接受。 “你倒是说话啊!每次都这样,话到嘴边又不说了的,你不是存心把人急死吗!”跟这个男人说话,真是烧心啊!三娘抱怨道,忍不住伸手推了几把柳伯铭,催他赶紧说。 砸吧了一下嘴,柳伯铭说道:“那个,三娘……我突然想起来了,我这个兄弟吧,他……他前些日子去了巴州,得一个月才能回长安。所以……” 所以他们这趟是白跑了!三娘明白柳伯铭的意思了。她两眼冒火的瞪着这个木疙瘩,恨不能上前一把撕了丫的,然后直接怒沉护城河里头去。 “你怎的不早说?!”木疙瘩,你这会儿才想起来,不是存心的毁人不倦吗!合着两人白日里完全是在浪费时间啊!掀桌了有木有!挠墙咆哮了有木有!三娘这下的心情简直是荡漾到了谷底,只有一种想跪求老天让她穿回去的执着。 “我……我不是被你爹整的懵了吗!我哪想得起来其他啊……光想着要不要娶你了啊!”柳伯铭大声喊冤,委屈至极的看着三娘为自己辩解。 “你!”三娘气恼的瞪着柳伯铭,无奈自己找不到话茬可以驳斥,只能恨恨的咬着牙,死死地瞪着眼前的柳木疙瘩。 柳伯铭不想三娘更生气,只得讨饶的说几句服软的话。“三娘,我知道这事儿吧,是我不好。可是现下,我们应该想想之后的事怎么办。你说,我说的对吧?” 被柳伯铭这么一说,三娘也不再纠结在这个问题上,转而开始思考自己爹爹丢下来的难题。 三娘其实一直想不明白,为神马自己的老爹一听到柳伯铭的家世之后,就用了那么一个荒唐的摸屁~股的借口,便让这个柳木疙瘩娶自己。思前想后,以她自家老爹一向贪财维诺的个性,恐怕多半是因为柳伯铭家小有产业,所以老头子才打着主意的要将自己嫁给木疙瘩。 而现在最头疼的问题是:嫁,还是不嫁呢? 你说嫁吧,三娘自己又不甘心。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嫁了,恋爱都还没来得及谈一个的。唐朝美男子都还没把到一个的,这也太有损当年她那‘阅百草’的名号了。你要说不嫁吧,估计她爹一听她这么说,指不定又要弄出些劳什子的幺蛾子来,她若一一见招拆招也挺烦人闹心的。 这边厢,柳伯铭也为这个问题愁苦起来。要说自己不娶吧,那不论说到哪儿去,都是他不是人了。把人家大闺女的名节毁了,屁~股摸了,还不承担应该当担的责任,丢了自己的脸不说,连带着柳家堡的脸子面子也丢光了。就是他乐意,他爹柳璿也不答应啊!要说自己娶吧,那他往后的日子咋过啊?!就这么个蜡枪头的小辣椒,一发起火来他也是有点受不住的。那往后的日子,岂不是成天都要过得头拿钟包着一般?! 两个人就这么苦大仇深的搭拉着脸,各自深思苦恼的一路走回了酒馆。 坐在办公桌前,三娘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柳伯铭发愣。这个男人其实蛮可爱的,她倒是不介意跟他谈个恋爱先。但若扯到了婚姻大事上来,三娘又惧怕了。她总会想起自己失败的婚姻,然后将一切问题往悲观的角度一直思考延伸下去。 柳伯铭之于她来说,虽谈不上完全的了解,但就这么几日的相处下来,三娘觉得他倒是个负责认真的男人。只不过,对于感情,那真就是只能用青春迷茫期的青少年来形容了!前世的阅历年纪加上今世的,三娘一直自觉的把自己看成了中年不惑的女人。跟正太玩青春罗曼史,来段姐弟恋是不错啦,结婚的话……她可是真就敬谢不敏了。 青春罗曼史!这个词让她一个灵光一闪,三娘突然笑了。她怎么就忘记了韩剧里那个很给力的三顺姐呢!她也可以仿照三顺和西餐厅王子一样,来个协议婚姻啊~!三娘觉得,问题突然全部解决了,明朗化了。 她高兴地坐到还在苦恼的柳伯铭身边,笑嘻嘻的说:“木疙瘩,咱们结婚吧!” 哧!还在喝水的柳伯铭一个没忍住,一口就把含在嘴里没咽下的茶尽数全部喷到了三娘脸上。愣愣的看着三娘,张着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三娘怒然,怪声叫道:“咦~!你个该死的木疙瘩,你脏不脏啊!太恶心了!!!”她一边嚷着一边赶紧跑到脸盆架子边上,掬了把水洗了洗脸。 “我一个忍不住啊!三娘莫怪。”柳伯铭解释着,走到了三娘身边,替她递着毛巾。 两个人此刻都没发现,他们的互动其实很默契!一个洗脸,一个递毛巾,从第三者视觉来看,如果不明真相的话,真是有一种‘这两人其实是新婚夫妇吧?’的错觉。 擦干净脸,三娘拉着木疙瘩坐回桌边,跟他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木疙瘩,我说真的,咱结婚吧!不过是协议婚约,你觉得怎么样?这样子,既可以解决了我爹这边,咱们也不用真的是夫妻,签个合约就成。往后里,要是你找到了你的神女,我找到了我的襄王,咱也就散伙!” 三娘的提议让柳伯铭皱眉了。这主意是不错,但他唯一不高兴的就是,三娘似乎把婚姻看得很儿戏。在他的观念里,不管有没有爱情,当然了有爱情是最好的。但不管怎么说,既然两个人在一起了,那就是要过一辈子的。可经三娘这么一说,他感觉好像这婚姻在三娘看来,就跟上市场买菜一般的。喜欢哪个就挑哪个,不喜欢就不要,都是一时兴趣来的,完全没有想过要长久生活下去。这么随便的想法,顿时触到了他的逆鳞。 “你是觉得,只要喜欢就结婚,不喜欢就不结婚了?”他黑着脸问。 三娘一愣,不明白这个木头桩子发什么邪火。“你怎么了?是不是没理解我的意思啊?那我再给你重新说……” 三娘话还没说完呢,柳伯铭就吹胡子瞪眼了。“不消说了!你觉得婚姻跟儿戏一般吧?你就这么不在乎自己的婚姻吗?你以为你在挑菜呢?” “喂,我说木疙瘩,你小子最好注意一下你的措辞!你脑袋短路秀逗啦?莫名其妙的跟我发什么火啊?!我不过就是提议了个协议结婚,你发什么疯呢?有本事,你拿个主意出来啊!”三娘火大的顶了回去,无数的白眼刀子就射向了柳伯铭。 柳伯铭被三娘一气,话关子也关不住了,噼里啪啦跟倒豆子一般就开始回嘴。 “我没主意!”他理直气壮的说。“我觉得你那主意也是个馊主意!结婚是一辈子的事儿,什么协议婚约,狗屁不通!一个女子,这么不注重名节姻缘,你觉得结婚是玩儿乐吗?” “我擦!这跟名节有个鸟事的关系啊!”三娘好笑的不以为意。 “就算是协议婚约,但这协议只有你我二人知晓。别人呢,别人知道吗?若是往后你找到了你所谓的襄王,你真以为自己还能名正言顺的嫁了?在别人眼里,你就是被休的,哪能那么顺利结婚?你不把自己当回事吗?”柳伯铭怒道,却根本没发现,自己说的话是句句都在围着三娘打转,为着她而着想。 柳木疙瘩自己没注意到,不代表三娘没注意到。她有点吃惊的望着眼前这个生气的男人,心底突然暖暖的。原来他发火生气,是因为自己没考虑到自己以后那长远的将来。是因为自己没考虑到,在这个古代的社会,二婚不可能像现代这会那般轻松容易。 现代社会里的观念早已经不能再在古代使用,一个女子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离婚的,在古人眼里看来那绝对都是女人的污点。即便真的再婚了,也不可能有什么凤冠霞帔八抬大轿了,顶多就是个小轿子把人接了去,从侧门入了夫家而已。况且,那人言可畏的,指不定背地里还要被人说成什么不三不四的呢。 三娘觉得自己确实太欠考虑,可惜问题实在棘手又难以解决,只有这样才是上策。于是她开始对柳伯铭好言相劝。 “木疙瘩,你先别生气啊!你看,问题这么棘手,只有这个主意算是可行的。且不管以后怎么样,这协议结婚是上策之选。我们不如先假结婚,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吧,如何?” 这个死冤家啊,怎的就不听人劝呢!他气得牙根儿都快咬碎了,恨极的瞪了眼笑得无辜的三娘。 “我不同意!你的婚姻观是错误的!这也太儿戏了!我不能这么不负责的对你,三娘。”他说着,深呼了一口气继续道:“虽然我们没有感情的基础,但若是真的结婚了,那也是要过一辈子的。怎么像你说的那般,还惦记着野花烂漫?!你不把自己的名节看做一回事儿,可我不能!我不能为了跟你一起应付你爹,就蹉跎耽误你的终身!” 我的亲娘嘞~!咋就那么难沟通呢!三娘无语的看着柳伯铭认真的脸,感动于这个男人处处为自己考虑的同时,也气他不会转弯思考的榆木脑袋。 ------------ 第十八章 ·协议的青春罗曼婚姻【下】 更新时间:2011-12-14 三娘好说歹说,怎奈何那柳伯铭就是不同意这个协议婚姻的主意,三娘气得不再劝解他,独自坐在一边生起闷气来。 你说这个榆木脑袋的柳木桩子咋就是个驴脾气呢,这劲儿一拧起来,还真是让人又气又恨又无可奈何!那你要说真的开骂吧,人家又是打着为自己好的旗号,你要怎么骂?三娘憋屈的不行,又不想一口气乱骂的破坏了两人之间可以合作的机会,只能在一边干着急干生气。 其实柳伯铭不是不明白三娘的意思。他知道,如果自己配合的话,这个问题很容易就解决了。可一想到三娘说,等日后各自找到心头好一拍两散时,他的心就别扭起来。 这种欺瞒的婚姻不是他想要的,三娘对婚姻这么凭感觉无责任心的态度也是他接受不了的。他总认为,即便两个结合的人没有感情为基础,但,一旦有了婚姻的枷锁拴在一起之后,那么婚后都是可以培养出感情来的。并且,在他的一贯思维里,婚姻的定义就是一辈子,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相离的!不是三娘那种,有爱了的时候在一起,没爱了的时候各自散伙的自私主义。他认为这样的想法和观念太随便,是一种对另一半人生的不负责任! 即是在一起了,不管相爱与否,那么自己未来的另一半人生便已经是交托到了自己手上的。如果觉得是负担,是压力,那么一开始就决计不要妥协的凑合在一块儿,这才对啊! 柳伯铭看着生气的三娘,低低叹息了一声,说着自己的想法。 “三娘,我理解你的心情。只是,如若真的照你所说,我们有了这样一纸荒唐的协议婚姻,那么你的将来会很艰难很辛苦。我也不希望成为你对你爹的挡箭牌!我们再想其他方法吧,至少这样你可以找到一个好男人出嫁。婚姻,毕竟是一辈子的事,我不想这么草率,也不愿意你这么草率!” 三娘听完柳伯铭的话,有一种动容。这个男人……真是真心的在为她着想。她突然想到了一句大龄女子们之间流传的笑话,即: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在耍流氓!她觉得这句话真正的意思现在很适合用在柳伯铭身上,因为他替自己考虑的想法和对待婚姻的态度确实很有责任感。这种责任感是现代男人们身上没有的…… “木疙瘩,有时候婚姻和爱情一样,根本一点都不牢靠!所以你的责任心可以不必那么燃烧,你还是答应我的提议吧!这对我们是最好的出路了。” 三娘近似感叹和哀求的话让柳伯铭侧目的看着她,然后开始辩驳。“三娘,你错了!爱情可能是不牢固的,但婚姻则不同。” “呵呵,我个人到觉得,它们没什么不同的!”三娘嘲讽的冷冷笑了笑。 她见过太多分手,离婚。男女关系没有稳固而长久的,她认为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人性本贱!大家都太容易被视觉和听觉所蒙蔽,看不到事物的本质。再加上,红尘俗世诱惑奇多,哪个男女就敢拍着胸膛的说自己不会动摇?没有背叛吗?那可能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她一直都相信一句话,那就是:背叛,从一开始就存在! 她从不相信真爱!因为她的真心就是被她自认为的真爱践踏过。那么淋漓尽致的痛,让她午夜梦回的时候都会暗自垂泪。那无数个独自饮泪度过的日子里,她千百次的问自己,到底哪里错了?付出真心错了吗?付出的方式错了吗?还是自己一开始就选错了人? 她找不到一个正确的答案,找不到一个可以解释得让自己释怀的答案。于是她顿悟了,原来不是真爱被恶意的延迟,而是根本就不存在!她肯定着自己消极灰暗的想法,用自己的方式玩乐人间,自我蹉跎。她一度认为自己活得快乐洒脱,其实真正的现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并不快乐,也不洒脱。她甚至是无比孤独和寂寞的! 但面对感情,她不敢付出的态度,让周围的人也觉得她可能根本就对情感看透了。她假装快乐,假装坚强,假装幸福。别人呢,也配合的假装她真快乐,真的幸福。多么完美的勾~当啊!大家都在彼此假装,却谁也不关心谁。 “你不答应我的提议,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她问。 三娘的嘲讽和此刻的黯然,让柳伯铭不自觉和情难自禁的握住了三娘的手。她的手很凉,大概是因为先前洗过冷水脸的关系,但柳伯铭却想到了自己娘亲生前的一句话。那时候娘亲常笑着对他和哥哥说:“若是往后你们兄弟找到了自己真心挚爱之人,别忘记要经常捂着你们娘子的手。因为啊,女人心冷的时候,手也才会跟着冷。只要你们握着自己娘子的手,你们就会知道她到底幸福不幸福了。女人幸福了,心自然就是暖的,手自然也就是暖的!” 想着母亲的话,再感受着三娘现在冰凉的手,这些都让他觉得,这个小辣椒其实也是一个惹人怜爱的小女人。 “三娘,也许我们只明白了什么是喜欢,却从都不懂得什么是爱吧。” 三娘一愣,呆呆的看着柳伯铭,他却继续说道:“喜欢的这种感觉很微妙,让我们既欣喜又幸福,可能往往就误导了我们,自以为这就是爱了。我们可以喜欢很多东西,喜欢很多人,这些一时的感觉就让我们变得冲~动而盲目。但是,爱却是不同的。我现在也不明白,我究竟爱没爱过我的青梅竹马……因为如果爱了,我就不可能忘记她的美好。但是你看我,我却只记得和怨恨她与哥哥对我的残忍,然后一路逃避至此。我大概没有爱过她吧……否则也不会如此了。” 三娘一直安静的听着柳伯铭的话,垂着眼没有搭腔。柳伯铭看了看她,接着说:“在我看来,爱情和婚姻是一样的。如果真的认定了彼此,那么就是一辈子过下去了。即使没有感情基础,但只要确定结婚了,那也是要过一辈子的。相互扶持,相濡以沫,这些都会在漫长的生活中渐渐生出,像一条纽带将两个人绑在一起。说离开分散,那是毫无责任的!如果我真的答应了你的提议,在我看来,我将会承担起你下半生的人生,然后跟你一起走到老。我便不会再同意你之后说的,各自寻找到其他心爱之人,一拍两散各走各路了。所以,三娘,这些才是我不答应的原因。” 三娘动容的看着柳伯铭,因为他的话,这么具有责任心的话,让她深受触动。她忽然开口问:“木疙瘩,没有爱情为基础的婚姻,你觉得幸福吗?你愿意接受吗?” 柳伯铭看着三娘,微微想了一会儿说:“大概很多人都会觉得没有爱情为基础的婚姻是一种悲哀和痛苦,不会具备幸福的。但在我看来,自己对幸福的定义是什么,才是最终决定了自己是否是幸福之人的根本原因。”他顿了顿,继续说到。“如果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婚姻,当是最好不过的。若是没法选择,我会在婚后与妻子培养出感情。” 三娘突然觉得,如果在古代必须要结婚的话,眼前这个男人绝对是一个潜力绩优股啊!责任心才是男人最迷人的,最有魅力的地方。她一直容易被有责任感和有担当的男人打动,而目前她就被这个木疙瘩打动了。优质男人,该出手时就出手,姐妹儿不要大意的往前走!这是她一贯的作风。 思及此处,三娘很认真的对柳伯铭说:“木疙瘩,你娶了我吧!我是认真的!” 柳伯铭愣了,没想到三娘会这么认真的跟自己说这样的话。她以一个女子的身份,不顾一切礼教的向他一个仅仅知晓却不深交的男子求婚,这份勇气他很欣赏。但一想到自己对感情也是一个半调子的啷当儿郎,仅会点空谈之说,他一时也怯懦了,不支声的看着三娘。 三娘看出了他的犹豫和退怯,反手握紧了柳伯铭想要缩回去的手说:“就像你说的,或许婚后我们会爱上彼此。但你不认为,我们大家都该勇敢一点么,否则怎么会知道真爱是什么!也许婚姻,对我们两都是最好的选择!你就娶了我吧……木疙瘩。” 三娘的低声下气让柳伯铭怜惜,他认为三娘不该有着这样的表情和态度。她该是自信张扬的,该是风采迷人的,不应该是这么小心翼翼的去求一个男人给予她一点点幸福的希望的。鬼使神差下,柳伯铭点了点头道:“好,我娶你!” 短短的一句话,有力的四个字,这一个承诺让三娘喜极而泣。她知道自己在和命运玩一场赌博,输了,便是精神上的再一次伤痛和万劫不复。但若是赢了呢?三娘激动于自己勇敢的迈出了第一步,激动于问题解决还赚了一个优质人夫。她有点期待往后的日子,期待着生活会如何让她继续精彩的活好每一天。 柳伯铭看着三娘又笑又哭的模样,无奈而宠溺的笑了。这个不怎么有表情,不太爱笑的男人突然一笑,让三娘只能愣愣的看着他。这一笑,真乃是倾城之容啊! 柳伯铭用指腹擦拭去三娘的泪痕,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带着温柔和打趣。“别哭了,我认识的三娘这会儿应该跟我说的是,你这个木疙瘩娶了我,全家烧高香了!” 三娘被木疙瘩这么一转型的调笑言论整的懵了会儿,旋即破涕为笑道:“原来你也不是真的木疙瘩啊!” 两人相视而笑,在烛火之中看着彼此的笑容,一种温暖的气氛在房间横冲直撞,满溢而出。幸福,有时候需要自己勇敢踏出第一步,才可能会握到它的小尾巴! ------------ 第十九章 ·结婚の前奏 更新时间:2011-12-15 上回我们说到三娘向柳伯铭求婚成功,这成功之后呢?自然也就是开始准备婚礼了。可是谁来准备?又该准备些什么?这两个人就都不知道了,一个是未来的新时代人,自是不知古代婚嫁习俗。一个是大男人,也是头一回结婚,没什么经验,更是不知。二人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来的! 关键时刻倒是三娘的娘亲赵氏说,他们这对小儿女只消到时候准时出席婚礼就成,那些琐碎繁杂之事她和大女儿以及二女儿会帮着准备好的。老太太就这么一手包揽了所有的婚前准备事宜,让三娘和柳伯铭都松了口气儿。于是这三娘和柳木疙瘩就成了婚礼前最清闲的人了,啥事儿没有的整天看着别人忙活。 金老头在第二日听三娘说,他们两人都决定也同意和彼此结婚后,让老头子满意不已的整整笑了几日。还忙不迭的在得知消息的当天下午就请了算卦先生来,专门为自己的女儿和准女婿看八字儿合婚。 “嗯嗯,老爷容禀。”这个算命先生道骨仙风,只是眼里多了些红尘之人的市侩。他起身对着金老头鞠礼,金老头赶紧回礼的诚请算命先生直说无妨,于是算命先生开始侃侃而谈。“就属相上来说,二人是极为搭调的,而且他们二人八字相容,十分登对。这男方的八字儿还旺着女方,是桩多子多孙的好婚字呐。男方家财广荣,老来多聚于女方之下,家门子孙受福泽庇佑,以后难保会出将相之人啊!这结婚的大喜之日嘛,最好的就是下月初六和初八了。” 金老头一听算命先生的话,立刻眉开眼笑喜不自禁,赶紧叫人拿了三十贯钱给了老先生,方才客气有礼的将人送走。然后定下了初六这个日子结婚,便赶紧拿着二人的八字儿来到祖宗牌位齐供奉的香堂,恭敬的将八字儿帖子放到了案桌上,焚香祷祝祈求祖宗保佑。 由于柳伯铭这边儿没有家里人的操办,所以定聘这一步就是金老头亲自来处理了。压大帖和婚书金老头一个不少,礼单上的东西也都是金家能力范围之内能定下的好东西。帖子拿给柳伯铭后,连同着女方家该回礼的东西也都一并送到了酒馆里给他。 柳伯铭看着满屋子贴着大红字条子的各色物件箱子,有些头疼的不知该如何处理。倒是三娘笑歪了嘴巴,在一边儿用小本儿一一记着有些啥,然后乐呵呵的跟他说:“以后这些东西都给我吧,我来保管着!木疙瘩,记住了啊~以后呀,所有的东西你的都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明白了吗?” 柳伯铭一听三娘这颇为自私的话,不怒反笑道:“你倒是会算计!合计着,往后里我就没什么自己个儿的东西了?” 三娘白了他一眼说:“你以为呢?” 柳伯铭无奈的哑然失笑。“好,好,好,都是你的,都是你的。” 柳伯铭的谦让不争让三娘满意的笑着,继续埋首整理清点着东西。而柳伯铭却开始暗暗思索,这自己这边儿一个家人朋友都没有出席的,实在是有点面子上过不去,但是就算自己通知了家人,一时半会儿的,那一家子老老小小也不可能从关外赶过来。只是不通知也不行,于是他打定了主意,晚上还去那锦澜成衣阁一趟,找那曾管事要只鸽子,捎个信回家说说自己要结婚的事情。也好让他的老父亲放下心来,等结了婚后再找个日子带着三娘回去一趟看望看望。打定了主意,柳伯铭也就不再多想其他,跟着三娘后头忙前忙后,帮她递点笔墨什么的。 晚间吃过晚饭后,柳伯铭和三娘打着散步的名义,做着伪约会的勾~当,两人压马路的一起回了家金。柳伯铭谢过金老头和赵氏的挽留,转头就急匆匆的到了锦澜成衣阁。进门儿就招呼学徒叫来了管事的。 这个曾管事一见是柳伯铭,赶紧上前笑着招呼:“哟,二爷您来啦!快快,牛子~赶紧的,给二爷看茶啊!” 小学徒忙前忙后,端了茶水点心上来,就回铺面前头了。小屋里只剩柳伯铭和那曾管事二人。柳伯铭喝了口茶说:“曾管事,我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个前来,是想问你讨一只信鸽,给柳家堡和我那贤弟捎个信,我下个月初六就结婚了。” “哎,哎。别说一只鸽子了,就是二爷您要借这铺子,老身也肯定借啊!”曾管事哈哈笑着说,可是突然愣了一下,仔细回忆了一遍刚刚柳伯铭的话,他忍不住惊愕出声:“二爷……方才您说您下月初六要……?” 见着这老管事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柳伯铭笑着道:“爷下月初六结婚!” 惊天大雷滚滚来啊~有木有?有木有!这个江湖人称雪公子的柳家堡二公子,这个传说断情绝爱的大少爷,居然……居然要结婚了?! 曾管事愣在那儿使劲儿挠了挠自己的耳朵,听到柳伯铭之后肯定的又说了一句初六结婚后,这位老管事才相信了这个事实。他赶紧甩着自己的老短腿奔到后院,提溜了两只信鸽回到屋里。然后帮着柳伯铭磨墨伺候在一边儿。 柳伯铭盯着小纸条儿发了会呆,终才提笔在字条上分别写上几句话,然后将条子卷好放进鸽子腿上的小竹筒里。曾管事瞧着柳伯铭放好字条,抱着鸽子来到窗边从不同的方向放飞了两只信鸽。 柳伯铭谢过老管事便离开了锦澜成衣阁,老管事看着柳伯铭的背影,感叹道:“真是怪事儿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哟~!前几日才听说那绝户金家的泼辣闺女要结婚了,今儿这位爷也说自己要结婚了。真不晓得那金家闺女嫁给了哪家倒霉小子哎~!” 站在老管事一边儿的小学徒牛子听到了老管事的话,笑嘻嘻的忍不住插~了几句嘴儿。“师傅,您也真是的,瞎操什么心呢!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你拦也拦不住啊。再说了,又不是咱自己家的事儿,多那份闲心干嘛!” 曾管事转过身,瞪着眼给了牛子脑壳上一个爆栗。“臭小子,别偷懒!赶紧给我干活!” 牛子嘟着个嘴,不满的抱怨着:“还不是您先说的话茬啊……我也只是说说自己的想法嘛……”牛子眼角余光看到曾管事的手又抬了起来,赶紧嘻嘻哈哈的赔了个笑脸,转身跑进铺面了。 柳伯铭回到酒馆就窝进了自己住的房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躺在那炕头上是辗转反侧的睡不着,满脑子都在想着自己和三娘的婚事。 他自认自己是有点一时冲~动的答应娶了三娘,但事前事后的想了一番,他却不后悔这个决定。想想自己也双十有五了,认识的兄弟结识的友人哪一个不是都孩子满屋乱跑的人了,唯独他还一人一剑走江湖的。他爹为这事儿恼了也不是一两次了,每次只要他捎信回家,得到的回复必然有一句:早日归家,为父替你物色了几位不错的女子,你就赶紧回来吧!每次看到这句话,他都不再回信过去。随着年头一年翻着一年的过,他爹的回信里,那句不变的话也终于变了,只不过变成了这样:结了婚就回来吧! 现今,他已经要和三娘结婚了,他想自己的老父亲收到信后应该会高兴了吧?至少不用再牵挂着他的婚姻大事了。而且,比起父亲帮自己挑选的人来说,他宁可跟认识不久的三娘结婚。 不过想到婚后的日子,柳伯铭觉得又没了自信。他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怜惜三娘,但若说到了解那还真是不敢恭维了,他们彼此可以说根本不了解对方。好在他柳伯铭自己是个乐观的人,他觉得即便不了解,那日子在一起生活久了,自然而然也就了解了。 正当他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他一边起身穿着衣服,一边点燃了烛火的问:“谁?” “是我,木疙瘩!快开门!”三娘故意压低声音,细声细气的答着。 柳伯铭没想到三娘居然在大半夜的跑来找他,赶紧拉开了门让她进入屋里,有点气恼的说:“你怎的大半夜一人过来?有什么事儿不能等明天说吗?”说着,他见到三娘冷得瑟瑟发抖,到嘴边的话也变成了关心,不再是苛责。 “这下雪天儿的,怎么不抱着暖炉?”柳伯铭赶紧将被褥里的暖炉拿出来,然后塞进了三娘的手中,又从衣柜里翻出了一件袍子披在三娘身上。 “还冷么?”他问。 三娘摇了摇头,咧嘴一笑道:“我想事儿想的睡不着,有个事必须问你一下,不然我实在是太好奇了!” 柳伯铭无语的看着她。这个女人,什么事儿不能等着天亮了再问,非得这么折腾。“你问吧,什么事?”柳伯铭叹息了一声,无奈的开口询问她,何事让她如此这般的难以入睡。 “哦。”这厮呆木疙瘩的,一点儿都不懂欣赏姐这种不耻下问,积极求问的态度!三娘腹诽着,赶紧问道:“你有没有过通房大丫头啊?要是有的话,我可告诉你了,我过门儿后就要把那丫的给卖了!绝不给任何妾室名分!” 柳伯铭一头黑线,这个问题上次不是她就问过了么……“你问过了!我说了没有!” 问过了吗?三娘看着柳伯铭开始打开脑子里的回忆录,仔细开启回想模式。好像真的有问过,自己还笑过他是个雏儿呢! “唔……是了是了,我这不是给忘了吗!”三娘笑着打起了马虎眼儿,然后围着柳伯铭转了一圈,一副二流子的模样,搓着自己的下巴打量着他问:“我说木疙瘩,你是个老处吧?”三娘怕他不明白老处是毛意思,还十分贴心的解释了一下。 “对了,你不知道老处的意思吧?我跟你说啊,老处呢就是指男老处,就是老~处~男!也就是个雏儿的意思,明白了吧?嘻嘻嘻……” 这个女人!这个该死的女人!她怎么就这么……这么大胆啊!什么话都敢往外蹦达!!!柳伯铭挠墙,胸中蔓延出一股想一剑捅~了她的冲~动。 被三娘这话噎住了口的柳伯铭羞愤的瞪着三娘半天不说话,然后上前一步,一把提溜起三娘的衣领子来到门口。 “无耻!”他说完,直接将三娘华丽丽的一扔,丢出了门外,转身再‘啪’的一声关起门来,不再理会三娘的拍门声。 这个男人真不禁逗!三娘抿抿嘴,揉着被摔疼的屁屁转身走了。心底暗想着,看她新婚那天怎么收拾这个木疙瘩的! 木疙瘩,你这个小雏儿算是掉进狼窝了~你就等着吧!咩哈哈哈哈……三娘一路狼笑着回了家。 由于送礼金这一步金老头早早就做了,所以当一切事物准备妥当之后,金家就等着初六那天欢欢喜喜把自己的三闺女出嫁了。 ------------ 第二十章 ·女流氓VS男老处的新婚夜【上】 更新时间:2011-12-16 金家日盼夜盼之中,终于迎来了这一天!今日黄历显示:腊月初六乙巳日,宜:嫁娶、纳彩、祭祀、祈福、动土,忌:开市,冲:生肖冲卯,正冲:己亥,煞:煞西。 昨夜小降中雪,一早却开了个大晴天,确实是个好日子,好兆头!金家院子里的腊梅在冬雪中绽放着,幽~香阵阵清新袭人,那红艳艳的花朵在白雪的映衬下,更显娇媚喜气。 金老头早早的就起来了,张罗着今日喜宴的零碎事物。赵氏和自家的大女儿及二女儿在三娘的房间里,帮衬着一帮子喜娘替三娘忙着开面梳妆。 老道的喜娘们用五色棉纱线为三娘绞去脸上的汗毛,又端上了开面汤果给一众女子们食用后,随即虚掩着三娘的闺房大门儿,这就是俗称的拦轿门了!所谓拦轿门,就是指新娘的闺房大门虚掩,待得男方花轿到来后,要塞入红包给一众喜娘女眷,方才能打开新娘的闺房门,让新娘出得门去,上那大红花轿。 前厅大堂之上,金大富和二女婿朝日龙太郎在接待着亲朋好友,小孩儿们则拿着喜糖果嬉笑的打打闹闹离去,各自玩开。朝日龙太郎的一双儿子穿着红色的夹袄子,他的长男牵着弟弟的手,一路笑着跑到了外公金大富面前,一扑抱住了金大富的大腿。 “哎哟喂~我的两个宝贝心疙瘩哟~来来来,外公抱抱!”金大富说着,蹲下了身子一边一个的抱起了自己的小外孙子,坐到了身旁的椅子上,赶紧从桌上的盘子中抓了一把糖果塞给孙子们。 “昨儿个跟三姨夫一起睡,有没有被冻着啊?”金大富摸了摸大孙子的头,给小孙子擦了擦脸上沾到的雪问着。 “没有~阿公!”大孙子朝日长太郎乖巧的答道。“三姨夫可好了,昨夜弟弟起夜,都是三姨夫带着他呢!阿公你瞧!”长太郎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大红包,高兴地摇着说:“早上父亲大人来接我跟弟弟的时候,三姨夫还给了孙儿红包包呢!” 金老头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很是小市民的问了句:“三姨夫给了多少啊?” 那刚走过来要抱孙子们去三娘房里的赵氏一听自家老头子这话,顿时羞煞不已,生怕旁的人听到丢脸,赶紧快步上前扯了一把金老头的衣袖嗔道:“她爹,你这话说得,也不怕别人听了笑话!” 金老头看了看周围,离得自己很近的正掩嘴偷笑的人,窘然的红了老脸,赶紧一脸正经的看着赵氏问:“你来在这干什么?陪女儿去!快去!” 赵氏笑答:“我这不是来接我的两个宝贝疙瘩过去么,茗儿一宿没见着这两孩子了,在那催我来看看孩子们回来了没有。”说着,赵氏对外孙子们招了招手。“过来,过来,外婆瞧瞧我们的心肝儿长大个儿了没有。” 那小孙子一向喜欢外婆赵氏,立马就从金老头怀里跳下,扑进了赵氏怀中,亲昵的喊着:“阿婆抱抱!” 赵氏心肝宝贝似的抱起小孙子朝日小次郎,对着孙子的脸蛋儿是亲了又亲。“可想死了外婆了哟,我们的小次郎昨夜睡得好不好呀?” “好!”小次郎笑嘻嘻的也亲了亲赵氏,乐得那赵氏满脸幸福洋溢的堆着笑容。 昨夜晚间朝日龙太郎和金茗儿就把自家的两个儿子送到了柳伯铭那儿,因得家中长姐金灵儿无子,所以他们的孩子就理所当然的成了柳伯铭的安床伴郎。 所谓安床伴郎指的是迎亲的前一日,男方要‘安床’,要由一位‘全福’妇女取24双筷子系扎上红线,安放在新郎的席子下面,这就是俗称的‘安床’。而安床伴郎就是父母双全的小男孩与新郎同睡一席一夜,并且睡在床的里面,就称之‘伴郎’。晚上要给这个小男孩吃包子、花生、鸡蛋,寓意着‘包生儿子’。安床伴郎次日离开时,新郎还要给红包,俗称‘挈出尿瓶’。 赵氏带着两个孙子来到了三娘的闺房,一夜没见着儿子的金茗儿一见到自己的一对孩儿,马上抱着是亲了又亲的,惹得一屋子女眷们嬉笑不已。然后这满屋的女人们开始说着女人们的话题,三娘的闺房顿时显得好不热闹。 新婚的三娘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俗称桃面妆。额中间用金色和桃色画了一朵精致的桃花,黛眉淡扫衬托着她那双狡黠的杏眸,轻打腮红显示了一抹女子若有似乎的娇羞,檀口抹上了红色的口红,娇艳欲滴。虽然铜镜显示的不是很清楚,但三娘依然惊叹于古代的喜娘们那出神入化的化妆技术。总的来说,她很满意自己的新娘妆。 喜娘一边象征性~质的用梳子梳着三娘的头发,一边喃喃有词的念道:“一梳梳到齐白首,一生相依不离弃;二梳梳得情美满,生活灿烂事如意;三梳梳走烦恼事,多子多孙过一生。” 头梳完后,由娘亲赵氏端来一碗红糖水汤圆,汤圆有六个,象征着六六大顺万事如意,红糖水则象征着甜甜蜜蜜如胶似漆。然后三娘在娘亲的喂食下,如数吃完了整碗的糖水汤圆。 喜娘在新娘子吃完汤圆儿后,又拿来了一个红绣包,上绣祥云、腾龙和飞凤,包包里装着莲子、桂圆、红枣和花生,寓意早生贵子。绣包上还用金线绣着四个字儿,乃百年好合。绣包是大姐金灵儿亲手绣的,算是她对妹妹的一点心意和祝福。 喜娘将绣包系在了三娘的喜服腰间,又道:“身穿绫罗披绸缎,使金用银源不断,金童玉女腰间带,满堂子孙落地响。” 待系完了绣包,忙前忙后的喜娘们又端来了一碗糖水,由一个年过七旬,家中多子多孙,丈夫健在的老妪沾着碗里的糖水,轻点于三娘的额间,舌上,以及手心儿里。由这老妪来点糖水,是寓意新人们也能如她一般长寿安康,家庭和乐,子孙满堂。而这名老妪是金家的远房亲戚,三娘要喊她一声姑婆婆。 姑婆婆一边为三娘点着糖水,一边祝福着:“一点,生活美满幸福;二点,百年好合如胶似漆;三点,子孙满堂多荣多福。” 糖水点完,新娘子的直系女眷亲戚们就要一一上前,送祝福的话了。由于新人面前忌哭泣,大姐金灵儿说完一句‘三妹,新婚幸福。’后,就狂奔出门跑到外头抹眼泪去了。 二姐金茗儿上前,往三娘手里放了一对儿小巧的如意,笑着祝福道:“二姐就祝三妹和妹夫白头到老,美满幸福,事事如意了。” 余下的表姐妹们也都一一上前送礼,送吉祥话。对妹妹们,三娘是收了礼后还要还礼的,一般都是给一个红包,以感谢妹妹对自己的祝福。 小辈们送完祝福礼物后,那吹吹打打的花轿子也来了。欢喜的吹锣打鼓奏乐声和大厅前面传来的嬉闹声预示着新娘该上轿子了。花轿临门,金大富招了家仆过来,在门口点燃了百响的鞭炮,年轻的未婚女眷们则在大姐金灵儿的带领下从闺房鱼贯而出,手里拿着红烛,持着镜子走到花轿前面,然后向轿内照一下。这是所谓的驱逐藏匿在轿子内冤鬼,俗称‘搜轿’。 搜轿过后,女眷们又回到闺房,而新郎柳伯铭则在自己的喜娘和一些爱闹的年轻小伙子们的陪同下来到三娘闺房门口,大声催着新娘出房门儿,房内的女眷们则笑着朝新郎讨要开门红包。 三催新娘后,柳伯铭才在喜娘的帮衬下,将手里的红包一个一个递进屋内。大姐金灵儿打开红包佯装数着喜钱,高声调笑道:“小妹夫,你给的喜钱妹妹们都说太少不够分呢~不多给些,姐妹们可不让我给你开门呐!” 柳伯铭被她们一群女眷闹得哭笑不能,只得赶紧将手里的红包全部递进去,告饶的说:“求大姐替小可为各位妹妹们求个情,让我接了娘子去吧!” 新郎讨饶的话让门内传出女眷们的笑声,一些开朗大胆的女孩子笑说道:“姐夫好小气!咱们家的姐姐赛过芙蓉天仙,我们一帮子姐妹可舍不得!姐夫不多给喜钱,怎得好意思管我们要走姐姐!” 柳伯铭无奈的笑了,这手里的红包都给完了,这群小丫头还不依不饶的。站在柳伯铭身边的朝日长太郎像个小大人似的,上前拍起了门板。 “姑姑们快开门!我们来接姨姨了!不开门,我们就冲进去抢人了!” 那些年轻的小伙子们被长太郎的话逗得也来了劲儿,大声嚷嚷着:“姑娘们再不开门,等得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儿进去,便一个个都抢回家了啊!” 女眷们笑声更大,在内应道:“姑爷若是没了喜钱,就别娶人了!” 男人们一听这话,笑着推攮起柳伯铭,然后一帮男子嘻嘻哈哈的笑闹着撞开了虚掩着的闺房大门。进到屋里,众人哄闹着,就看见赵氏牵着已经盖上了红盖头的三娘来到柳伯铭身边,然后很是郑重的将自己女儿的手递给了柳伯铭。 柳伯铭对赵氏恭敬的一鞠礼道:“娘亲放心,小可定当不负三娘之情!” 赵氏感动的拍了拍柳伯铭的手背。“贤婿啊,你们要好好过日子啊!” 柳伯铭点了点头,一边的喜娘赶紧走到三娘身边,撑开了一把红艳艳的,上画飞凤图案的油纸伞,高声喊道:“新娘出得闺房门,鸿运高照来年还,多子多孙多福气,日子红火喜洋洋哎~!” 而房内的赵氏待喜娘喊过后,又高声接着道:“囡啊囡,你被花轿抬去呵,烘烘响呀~!你独自去那夫家门啊,归门领着一潮米粮钱帛来哟~!你敬重公婆贤孝顺从,敬德敬福啊~福报多临门呐!你友爱妯娌恭顺丈夫,必得甜蜜美满嘞!” 赵氏的这番叮咛喊话就是俗称的出嫁规劝,是娘家长辈母亲对女儿出嫁前的祝福和最后的教导。教着女儿如何成为一个好媳妇,好人妻。也是娘亲对女儿的不舍,有的地方会边说边哭也叫做哭嫁。 ------------ 第二十一章 ·女流氓VS男老处的新婚夜【中】 更新时间:2011-12-16 因为这柳伯铭的家在那关外柳家堡,不可能真的把三娘一路吹吹打打的抬过去,所以花轿的路线金老头是早就定好了的,也就是绕城一圈儿后再折返回金家。往后里呢,这三女婿就是跟他们二老一起过日子了,外人眼里看来这柳伯铭算是半个倒~插~门的女婿了。 因得金家是个绝户,所以新娘子‘抱上轿’的这一步,金老头是找来了自家表哥的小儿子来。三娘由自家表哥抱上轿子后,进了轿内坐定便不得再磨皮擦痒的乱动弹了,这样会犯了忌讳。因为新娘坐定后,就寓意着平稳当意。 新娘座下被喜娘们放上了一只焚着炭火、香料的火熜,花轿的后轿杠子上搁系上一条席子,俗称‘轿内火熜,轿后席子’。起轿时,金大富亲自点燃了炮仗,并和自己的媳妇儿赵氏一起,用茶叶、米粒儿撒到轿子顶上。而新娘的几位表兄弟则随轿同行,所谓‘送轿’。 因为花轿是在长安城内绕城行走,所以花轿子要绕到那千岁坊和三法卿处,是以讨个‘千岁’、‘三发’的好彩头。 那兄弟们送轿行至中途就要返回金家,并且要包点火熜灰回去,且从火种之中点燃香,反至金家后将灰置于火缸里面,这就是大家说的‘倒火熜灰’,也叫做‘接火种’。 花轿一路吹吹打打,柳伯铭身着喜服,戴冠坐于马驹之上,三娘悄悄透过轿帘打量了他一番,心底暗自夸赞着自己的这个古代老公长得还真是俊秀伟岸。要搁到现代里去,那准是一上好男儿或者达人秀就肯定必红的料子啊!最精准的两字儿形容,那就是:型男! 而花轿里三娘灼热的视线让骑~于马上的柳伯铭感受到了,他转头瞥见三娘贼眉鼠眼偷瞄自己的模样,当下没忍住的笑了。三娘瞧见他笑了,知晓自己偷看的行为被这厮逮了个正着,干脆堂而皇之的大方欣赏起来,到是让柳伯铭不自在的转过了头不再理会她。 看到柳伯铭尴尬的样子,三娘心底乐开了花。哈哈,小样儿~跟姐姐比厚脸皮,你还嫩点呢~孩纸!不过容易害羞的柳伯铭倒是蛮得三娘欢心的。 而柳伯铭则在刚刚对三娘的惊鸿一瞥中,感叹于三娘今日的艳丽。喜滋滋的高兴自己娶的新媳妇真是漂亮,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 花轿无比张扬的在城里溜达了一圈,行至锦澜成衣阁门口时,那曾管事也碰巧站在门外凑热闹的看着。突然见到了那花轿前头骑~着马一身喜服的柳伯铭,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等他看清楚的同时,那人也早已离去。曾管事感叹着:“奇哉!奇哉!那柳二爷怎的就成了金三娘那泼辣女子的夫君了呢?!真是天下之媒,无奇不有啊!” 巧的是老管事的感叹被跟在喜娘后面,一直服侍着三娘的婢子双喜听到了。双喜不高兴老管事的话,捏着手帕指着老管事嗔了一句。“你这老倌儿,我家小姐大喜的日子,我懒得跟你拌嘴。若是得了平日里去,我定饶不了你这不会说好话的老爷子!” 曾管事被双喜这么一说,想想自己也真是费事,人家喜队都还没过去,自己就说这些不中听的话,还被人家娘家人听了去,不冲自己发火已经不错了。一时也是尴尬羞赫的作揖赔了个不是,赶紧溜进了铺子里头去。待那双喜走远后,学徒牛子才嘻嘻笑着来到曾管事跟前儿说:“师傅,那金家姐姐的婢子可真厉害!您老都被她说的进了里屋,嘻嘻嘻……” 曾管事面皮挂不住了,不免嗔怒的拧了一下牛子的耳根儿,疼得牛子嗷嗷告饶。“皮小子,嘴皮子厉害还不跟我招揽客人去!不知道什么叫做好男不跟女斗吗?师傅是个大男人,怎得跟个女娃娃家家的过不去!那也太有损大丈夫之名了。” 牛子委屈的揉着自己的耳朵,碎碎念着回到了铺面上。“哼,师傅说不过人家小姐姐,拿着我出什么气儿!” 曾管事被牛子这话气得鼻子都歪了,上前踢了牛子的屁~股一脚,怒道:“赶紧给我招呼客人去!” 牛子见到师傅真的发火了,不敢再回嘴的跑回了铺面上。 花轿在城里绕了一圈后,终于回到了老金家。本是男方家该放鞭炮迎轿子的,现在就改成了由柳伯铭去点燃炮仗,也算是迎娶了。轿子停放好后卸轿门,由一名五六岁的盛装幼女(这是俗称的‘出轿小娘’)迎新娘子出轿。小女孩儿用手微微拉新娘的衣袖子三下,新娘方才始出轿门。 新娘出轿门后要先跨过一只朱红漆的木制马鞍子,步红毡,在喜娘们的搀扶下进~入喜堂右侧的位置。是时,新郎闻轿进门,随即要佯装躲在别处,再由捧着花烛的小儇请回到喜堂之上,站于左侧。 喜堂之上,金大富和赵氏各自坐在左右两边的红木椅上,中间的桌上摆放着各色糕点。主香的公公(也就是现代人熟知的司仪)多是新郎的叔伯担任,但新郎家人不在只好由那金大富老爷子的表哥,三娘的表叔来出任了。 喜乐奏起,主香公公便高声道:“金氏家门之女三娘,今日嫁入柳氏门中,新郎新娘跪拜天地祖宗,祖宗们福泽庇佑二人新婚甜蜜,生活美满幸福,多子多孙多福气~!跪~叩首,再叩首,三叩首!起~!” 随着主香公公的话和指令,柳伯铭跟三娘恭敬的跪在蒲垫上,一一行着叩拜大礼。 等他们行完了礼,主香公公和小儇又念了一段祝章,新婚夫妻再次行跪拜之礼,行完礼后主香公公再念一段礼赞,新郎新娘还得再行跪拜礼。是以,这‘三跪,九叩首,六升拜’才算是圆满。最后那主香公公才喊道:“礼毕!拜过高堂~送~入~洞~房~!” 繁缛的拜堂仪式过后,由两个小儇捧着龙凤花烛导行于新人前面,新郎手执彩球绸带引着新娘进~入~洞~房。脚需踏在麻袋上行走,麻袋一般为5只,也有10只的,而金大富为新人准备了10只麻袋。图个十全十美,圆满吉利! 走过一只麻袋,喜娘们又递传于前接着铺于路上,不能间断。此乃意味着‘传宗接代’,‘一代强于一代’的意思。 入了洞~房以后,按着男左女右,新人就坐于床沿,又称为‘坐~床~’。由一位福寿双全的妇人,也就是三娘的姑婆婆用秤杆子微叩下新娘凤冠,再将秤杆递给新郎,由新郎挑去新娘的红盖头,意为称心如意,也叫‘请方巾’。 挑了盖头后,三娘在喜娘们的帮忙下换了妆容服饰,大厅外和喜房内的人们都能吃到新娘家人端上来的汤果,就是俗称的‘换妆汤果’。而后新娘在新郎的陪伴下,来到大厅行‘拜见礼’,论亲疏、辈分依序跪拜见面,称之为‘见大小’。长辈们多会在此时给新人红包,也叫给‘见面钱’。 之后新娘便同女眷们和喜娘回到喜房中不再出来,而新郎则要留下陪亲朋好友吃酒席。长辈们会一一给新郎倒酒,并送上自己的祝贺词,或戏谑或祥和皆可,一般一人仅倒一杯酒,故尔该酒也被叫做‘贺郎酒’或‘劝郎酒’。 金老头倒了第一杯,递给了柳伯铭高声笑道:“第一杯酒贺新郎,有啥闲话被窝里讲,恐得外人要听房!” 众人被金老头戏谑的话逗得哈哈大笑,柳伯铭也笑着谢道:“多谢丈人,小婿受教。”然后仰首饮尽杯中之酒。 赵氏则倒了第二杯,递到柳伯铭面前,笑盈盈的说:“第二杯酒贺新郎,房里事体暗商量,谨防他人来张看!” 赵氏调笑的话引得宾客们第二次大笑,那柳伯铭也无奈的笑着喝完了第二杯酒,鞠礼感谢说:“谢过岳母,小婿明白了。” 第三杯酒是主香公公,三娘的表叔倒的。他抬着酒杯递给了柳伯铭,笑眯眯的说道:“第三杯酒贺新郎,愿你夫妻二人齐白首,早日生个状元郎!” 柳伯铭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谢道:“多谢表叔,承表叔吉言了。” 待长辈们的酒喝完后,那些爱闹的小辈们也上来了,柳伯铭是只能硬着头皮一杯接一杯往肚子里倒,没多大一会儿就开始摇晃了。但是喜宴未完,大家也不乐意那么早就放他回喜房里头去跟新娘子耳鬓厮磨,是以柳伯铭这孩纸就苦逼了。只能在那儿熬着,喝着,半醉半醒的扛着,心底拼命的暗求老天,赶紧让这没完没了的宴席到头儿吧…… 赵氏心疼女婿喝多了伤身,赶紧示意身边的老头子去上前解围。金大富瞧着这个小女婿本就满意,自然也是维护的,随即起身对亲友说道:“大家就饶了我家小女婿吧,你们年轻人要吵房的,这会儿不去莫不是真要等我那女婿不知天色了才去吗?” 老爷子的话引起了年轻人们的兴致,一群人簇拥着醉泱泱的柳伯铭来到了喜房。所谓吵房,也就是咱们现代里说的闹婚房了!谚语云:新婚三日无大小!所以闹房的年轻人们都可以不用有太多礼教的顾忌,多半都是先逗着新娘开口的。谁若是让新娘先开口了,就可以从新郎身边的喜娘那得一份红包,算是新郎的感谢。 喜房里,三娘正襟危坐在一边儿,身边站着自己的喜娘和婢子双喜,那柳伯铭一见到三娘咧嘴笑着就喊:“娘子!” 三娘差点破功仰天长啸一句:我的新郎是不是被掉包了?!这个笑得天地变色,柔得日月无光的男人绝对不是那个伪面瘫的木疙瘩!绝对不是!嗷嗷嗷!!! 三娘想喊不能喊,只得憋屈的蹙眉坐在那里,倒是小婢子双喜嘻嘻哈哈的上前说道:“哟,这是哪家的醉猫子,冒充我家姑爷进了我家姐姐的喜房来?” 柳伯铭早已醉了,平日不多话的人跟变了个人儿似的,话多了还利索了。他乐呵呵的回道:“小丫头,今日爷给你个红包,领了赏钱就下去吧!” 双喜被气得嘴角一抖,回头看着三娘,见三娘示意自己继续,便大着胆子的笑骂起来。“姑爷赏的红包喜钱若是不够双喜买十匹上好的绫罗,那还是请姑爷打道回府去吧!我家姐姐还要休息呢!” 柳伯铭一边的几个儿郎瞧着双喜不饶人的样子,赶紧嬉笑道:“小姐姐怎的不识情~趣!这大好的风花雪月夜,姐姐这般刁难我们新姑爷,岂不是耽误了新姑爷和新娘子早生贵子的大事儿?” 双喜听到男子们这么大胆的调笑之话,羞得红了脸哼哼了两声,站回了三娘身边。倒是金灵儿接过了话茬说:“怎的会耽误!若是新姑爷能耐,就算只花半刻时间,那贵子也会从新娘肚皮里蹦跶出来!” 好嘛,男子们已算大胆的言语遇到金灵儿,只能望成莫及。全都闹了个大红脸子的,摸着脑袋笑着退到了一边儿去。 跟着进来吵房的朝日长太郎从大人们中间挤到了三娘跟前来,抱着三娘的腿肚子就说:“姨姨,姨姨,赶紧跟姨夫生贵子吧!不过长太郎想要小妹妹!你们不要生贵子了,生贵女好不好呀?” 孩提的话让一屋子男女笑歪了嘴巴,三娘还是不吭声的坐在一边努力憋笑,怎奈那朝日小次郎才是高手。他拉着三娘的手,无比好奇的问:“姨姨,生贵子是什么?贵子能吃吗?” 噗!哈哈哈哈……三娘终是没忍住,哈哈大笑出声。众人见状感叹道,不可小看稚儿啊! 柳伯铭身边的喜娘递了一个大红包给小次郎,那金茗儿替孩子收好红包后笑着对三娘说:“姐姐就替小儿谢过妹妹了!” 孩子虽然不知道大人们笑什么,不过拿到了红包倒是极为开心的。揣着红包就拖着金茗儿出去,想要到自己外公外婆和爹爹面前去炫耀一番。金茗儿无奈也只能抱着孩子出了喜房,年轻人们又闹了一阵儿才悻悻离去。 三娘在喜娘的帮忙下,收拾好了被褥,又给了喜娘们一些喜钱红包,总算是遣走了一屋子的人。忙了一天的三娘看着倒在床~上的木疙瘩,忍不住的翻了几个白眼。 好你个木疙瘩,别以为醉了就没事儿了!今晚,咱们还有重要的事儿没做呢!想到这,三娘立刻扑到了柳伯铭身上。 想知道三娘扑到木疙瘩身上干什么吗?敬请期待下章吧~三娘那反转的新婚夜! ------------ 第二十二章 ·女流氓VS男老处的新婚夜【下】 更新时间:2011-12-18 三娘扑到柳伯铭身上,一声狼嚎后就开始脱柳伯铭的衣服。没错,各位娘子们,看官们您没有看错,三娘就是去扒木疙瘩衣服了。而且还很暴力的把木疙瘩扒了个精光,赤条条的躺在床~板上。 只不过,她扒完衣服后却愤怒的对着醉过去的柳伯铭骂道:“死木疙瘩啊~你这个赔钱货哟!老娘给你的红包,你怎么就全都发完了呢?!我的钱呐……合着不是你拿的钱你就不心疼啊!不会计划着点花么,早间不是告诉你了嘛,能给的咱就尽量不给,能不给的咱是绝对不给!你怎么就这么呆,这么记不住呢?!” 看到这儿,你们明白了吧,亲们?三娘扒衣服不是要做神马不和谐的事情,而是要数数自己拿给柳伯铭当做男方红包的私房钱还剩下几个子儿。结果,那空空的衣襟让三娘愤怒了,气得她是对一个无力还手的大男人又拧又骂,恨不能上前一口咬死他方能解气。 三娘气闷的只能拿起褥子丢在柳伯铭身上随意盖好,然后拿着自己的小算盘和小本子就开始记录收拾起婚礼上收到的礼物和礼金来。这样一忙活,直到她结束便已经是三更天了。 揉着有点乏了的肩膀回到喜床~边上的三娘看着光溜溜,还在床~板上睡得沉静的木疙瘩,突然觉得自己在瞬间便已经顿悟了何谓人为鱼肉,吾为刀俎的终极奥义! 现在,此时此刻,就是当下,这个一身清洁溜溜的木疙瘩完全可以被自己任意的,肆意的,想怎样就怎样的,搓~圆~捏~扁!!!三娘心情很好,她已经把木疙瘩欠债的数目记下了,顺便把今天收到的礼金礼物也都记录好了。在这种日子里,身为一个新娘子,身为一个新时代穿来的老女流氓,面对这么一个贼光溜,贼型男,还是自己名正言顺的相公时,和谐神马的岂不是浮云之中的浮云?! 思及此处,三娘这个肉食型号的狼女浑身的兽~血开始沸腾了。这都多少年头了啊……她这个肉食派系的宗祖大人总算是要开荤腥了!而且一来还是玩儿这种颇具挑战的伪强x戏码,她感叹生活是多么美好的同时,还心情大好的唱起了歌儿。 “情花开,开灿烂,情意誓永无限。夜莺歌,声美满,吐露热爱弥漫。情花娇,鸟语醉,春~色充满世间。同相亲,永不分离,我两爱不变换~!” 三娘一边怪腔怪调的高歌着这曲《情花开》,一边扒拉着自己的衣服。等一地板的衣物散乱而零碎几件叠加在一起时,整个房间顿时看上去充斥着一种十足的j情感觉。 “小处处~本座今日就帮你开荤了哦~别太感谢本座大人我哟~此乃大姐姐当仁不让的义务也~咩哈哈哈哈……” 三娘笑着微微眯起眼来,双手还在胸~口前交~握着搓~了~搓,一副典型不安好心,图谋不轨的邪恶不和谐模样。她一个鹞子翻身,灵活而大胆的坐到了木疙瘩身上。其实,或许用‘骑’这个字来形容恐怕更适合贴切! 她单手摸着腰间的腰带,本打算用自己的腰带把木疙瘩绑在床~头,而后来一出女流氓版的霸王硬上弓戏码。可惜她那粗神经迟到的发现,由于自己阔别多年后,再一次开荤而实在是太兴~奋~了,于先前自我宽衣解带之时,那细腰带早就被她自己扔到了床~边的梳妆柜上去了。三娘皱眉,只能一手按着木疙瘩的双手手腕,将之固定在床~板头上,一边倾着自个儿的身子,伸长手臂的努力模仿长臂猿一般的费劲儿够着梳妆台上的腰带。 而此时,被压在她身~下的柳伯铭因为三娘的动作幅度太大,已经渐渐转醒。但脑袋却因为醉酒的原因,反应神马的都显得十分突兀也不大灵光。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今日结婚,只在睁眼便看到娇俏的三娘曾光瓦亮的坐在自己身上,顿时他脑中什么想法都没有了。他只能感觉到自己的脸皮很热,自己的身子很热,自己的眼中,脑中只有这个大姑娘的白身~子。 由于柳伯铭的视线实在太过热烈和灼热,三娘想感觉不到都很困难。她低头看着死盯着自己身~躯看的男人咧嘴笑了。 “哟呵~小处处,你醒啦?”三娘说着,忘了继续够那根儿腰带子,心情大好的跟木疙瘩说起话来。 “姐姐身材不错吧?很好吧?哦呵呵呵……”赶紧赞美本座大人吧! 柳伯铭迟钝的思绪总算是回来了,反应过来自己今天跟三娘大婚了。于是窘迫的点着头,愣头愣脑的回答三娘的问题。 “嗯……不错……很好……” 三娘从不是一个矫情造作的女人,她喜欢自己的男伴真实的赞美,也明白自己的优势在哪。于是乎她故意昂首挺~胸~一直腰板,那波涛汹涌的d杯立马让柳伯铭双眼直了,某物也很乖的对三娘立正,敬起了礼。 三娘俯首看了眼自己腿~中间的某个东东,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整个人笑得花枝乱颤,她身上的零部件也跟着花枝乱颤,看得那木疙瘩的眼睛也追着她的零部件上下左右的转悠。 “小处处,你还真是身体力行啊!瞧你,哎呀呀~啧啧啧,快憋不住了吧?”三娘偷笑着,很恶劣,很给力的握住了木疙瘩的小木疙瘩,让柳伯铭惊呼出声的同时,也刺激得他咬住了嘴唇,硬生生抗下了那到嘴边的低~吟~。 柳伯铭不吭声的隐忍换来了三娘的恶意玩~弄~,这也激怒了柳伯铭身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这男人啊,最讨厌的就是被女人看不上自己某方面的能力和作为。之前三娘就不止一次的调笑过他是个小雏儿,现在又这般恶劣的作弄,他柳伯铭觉得,自己若是不拿出点真本事,恐将来一辈子都是被坐的料子了。 柳伯铭面对三娘女流氓的行为,一个怒火小烧的迅猛翻身,瞬间就改变了两人的位置,以及事态的发展。 三娘没反应过来就被木疙瘩压在身子下头,她愣了会儿,旋即狐媚一笑,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望着柳伯铭说:“小处处,你懂怎么做吗?” 柳伯铭不答腔,只是直直的看着三娘,眼底升起一抹欲~念。见他不说话,三娘继续笑着道:“不懂别装懂哟,这是可耻的行为!你可以求问姐姐我哦~我会身体力行的教你哈!别害羞,别客气哈~呵呵呵呵……” 柳伯铭觉得三娘也太看不起自己这方面的能耐了,俗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新婚前,他的老丈人早就丢了一堆的各种这方面的知识教育书籍给他阅读,上面还很贴心的有图画来的,真是看图教导,形象生动啊! “娘子,有时候你似乎忘记了,女人不要随便嘲笑男人!更不要小看你的男人!”柳伯铭邪肆一笑,让三娘看得一愣的同时,他很好的抓住了时机,低头便一嘴啃上了三娘的嘴唇。 我擦!这小样儿的,还真他叔叔的适合走恶魔路线啊!太妖孽了!三娘感慨着,也忍受着这个木疙瘩的生~涩~亲~吻~。只不过……木疙瘩的技术真是……惨不忍睹啊! 三娘气恼的推开他,愤怒的叫道:“你几辈子没吃过肉啊?有你这么咬人的么?我的嘴皮都破了!” 柳伯铭委屈的眨了眨眼,伸手抹去了三娘微肿的唇瓣上的血珠子,柔声问道:“疼么?要不我拿点儿门外的雪来给你冰会儿?” =。=???三娘一头黑线,感情她的嘴巴还真廉价!咬烂了直接弄点门外头的雪止血就成,也不说帮她拿点毛巾温水的呼呼一下,涂点药膏什么的。 “你还真会节约,门外下雪你就给我拿雪。要是门外下刀子呢?你是不是就直接拿刀子来啊?!”我现在就想一刀子捅~了你啊,木疙瘩! 柳伯铭被三娘的话逗乐了,用自己的额头抵着三娘的额头,很暧昧的在三娘耳边说:“那倒不至于。为夫会告诉你,为了避免你流血不止,我还是继续好了,这样也能止血!” 三娘被柳伯铭突然的玩笑整的瞬间老脸一红,感情这个木疙瘩调~戏~起人来还真是够劲儿!这就是所谓的大智若愚?!三娘哼哼着,双手搭在了柳伯铭的脖子上,很是不满的说道:“小样儿吧你!跟姐学着点!” 说罢,三娘睁着眼就亲上了柳伯铭,那柳伯铭倒也学得快,很快就化被动为主动,只是两个人跟拧上了劲一般,谁也不闭眼的都死盯着对方,让这一副很有遐~想的亲~吻~画面变得无比的诡异。 三娘不闭眼是因为,她呀还寻思着找个机会把梳妆台上的腰带弄到手,然后好继续自己的强x大业。柳伯铭不闭眼呢?原因很简单,因为三娘不闭眼自己就不闭眼了!很扯的理由,但就是这么个理由了,你也不能怎么着不是。反正那两人是啃猪嘴啃得过瘾了就是。 猪嘴啃完了,也别问那柳伯铭是怎么开窍的,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的来说,新郎新娘是滚上~床~单了。那动静大的哦,床板是咯吱咯吱晃荡,某个老女流氓是哼哼哈哈的啼鸣,某个男老处是食髓知味的反复循环着喜房该有的体力活动。作为一个客观而拥护和谐的第三者视觉来说,这是一个不和谐的新婚夜晚,至于怎么不和谐,呵呵呵~看官娘子们,请自行脑补吧! 反正天快亮堂的时候,喜房才算是安静了下来。三娘在入睡以前愤怒的咬了一口木疙瘩的手臂,咆哮着:“木疙瘩,你应该是在我下面的!我抗议!抗议!!!!” 而那柳伯铭却满足的搂着她,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被咬红了的手臂,安抚的对三娘说:“娘子,早点歇了吧!” 我擦!又不是老娘不给你睡觉的!是你不给老娘睡觉的!我还没有强x你啊!!!!三娘带着无限的怨念和一点小甜蜜,以及一点小不甘的在自己专属的肉枕头怀里睡下了。 只不过睡着以前,她脑海里总抹不掉当年一个小姐妹儿跟她说的段子。段子是这样的:婚前,姐们儿三更半夜的玩儿愤怒的小~鸟~。婚后,姐们儿三更半夜的被愤怒的小~鸟~玩儿。她总觉得,自己很好的实践了这个段子,也成为了这个段子里头所说的一员。orz???? ------------ 第二十三章 ·棍子不能随便抡 更新时间:2011-12-20 次日一早,金家还是如同以往一样,仆人们把早餐摆布好后,主人们就按照习惯的入座了。金老头坐在主位上面,右手边坐着妻子赵氏,大女儿坐在赵氏的旁边。伺候赵氏的婢子百花和伺候金灵儿的婢子春桃站在两人的后面。按着平日里呢,三娘是坐在金大富的左手边儿的,金大富昨日得了个姑爷,自然也就叫人安排了个座在三娘座位的边上。可是今儿个那两位置都是空空无人,金大富看看了没人的位子,和妻子赵氏相视而笑都不做声。 “我们先吃吧,就不等他们俩了。”金大富说着,拿起了碗筷吃着包子稀粥。等金老头动碗筷了,赵氏才抬碗跟着吃起来,而女儿则是在父母都动筷吃了,自己方才开始吃早饭。 “回头我让厨房给他们留点。三娘一向爱吃这稀粥和包子。”赵氏笑着说到,伸手为金灵儿的碗里添了个小笼包,为丈夫的碗里添了点他喜欢的小菜。 双喜探头探脑的看了一眼堂屋,发现金老爷子等人已经在用早饭了,又不敢贸贸然的进去打扰,只能急的站在门外悄悄喊了几声伺候赵氏的婢子百花。 “百花姐姐,百花姐姐!” 百花见着双喜,赶紧近前跟赵氏说了一声出了堂屋。 “双喜,怎么急成这样?”百花疑惑的问,递了自己的手帕给双喜。 双喜接过帕子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拉着百花走到廊柱边上小声说:“百花姐姐,小姐这会儿子跟姑爷好像在房里闹呢。先前还喊着说是让送棍儿进去。我也不知道小姐和姑爷怎么了,这不急着来找太太过去呢!” “什么?!”百花听了双喜的解释,也吓得忍不住一声惊呼。知道这事儿不能瞒着,赶紧叫双喜在门外等着,自己转身进了堂屋。 百花平时也很稳妥,所以动静也不大,她走到赵氏身边就对赵氏耳语道:“太太,不好了!这双喜跑来说,三小姐先前喊人递棍儿进喜房里头去,听着像是跟新姑爷闹起来了。这会儿找您过去看看呢。” 赵氏一听这话,当下就觉得大事不妙。这刚新婚啊,自己的闺女就朝着姑爷动棍儿那还了得!她赶紧放下碗筷对金大富说吃饱了,拉着大女儿就匆匆往喜房赶。 金灵儿才吃了一个半饱,被自己娘亲突然揪出来有点不高兴了。“娘亲,你怎么急火火的拉我出来,这是去哪儿呢?”金灵儿抱怨着,接过春桃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 “你妹妹对你妹夫动棍儿呢,这会儿怕是在新房闹来着。拉你过去跟我看看,别让你爹知道了!”赵氏如此这般解释了一下,赶紧回头问双喜。“双喜,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回老夫人的话,这事儿双喜也不明白呢。早间奴儿去叫姐姐和姑爷起来,却听到姐姐正在房里喊着让人递根棍儿进去。我没让人送,就赶紧先过来叫夫人去瞧瞧。”双喜老老实实的说。 金灵儿和赵氏听完双喜的话,对视了一下立即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三娘的脾气她们是知道的,都动棍子了,事儿肯定小不了!这事要是被那金老头知道了,不知又要闹出什么妖蛾子来。母女两是打定了主意绝计不让这事儿走漏到金大富那去,赶紧各自交代了自己的婢子莫要多嘴,双双匆匆向喜房方向走去。 话说两头。这三娘叫人送棍子进房里,其实根本不是什么跟柳伯铭闹情绪。外人大多都这样,听风便是雨的,还特喜欢照着自己的思维延伸思考下去,所以很多事情就造成了各种啼笑皆非的误会。说白了,三娘找人要棍子,为的是要跟柳伯铭炫耀一下自己唯一会耍的双节棍,仅此而已。那双喜听到三娘要棍子,不明所以就加入了自己的联想,觉得是三娘跟柳伯铭闹了起来,便急急的来找赵氏了。 事情的开始,其实是这样子的。 早间醒来的时候,三娘是懒得动又爱赖床,所以趴在柳伯铭怀里死活不起。而那柳伯铭也没起~床~是因为,昨晚自己酒醉又加上没能抵挡住人性~本能的欲~望,跟三娘滚了大半夜的床~单子,羞窘的同时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的新婚妻子,于是干脆也就躺在那儿挺尸,由得三娘在自己怀里各种姿势的趴。 三娘像个树懒一样的窝在专属肉~抱枕怀中,眼角余光早就看到了柳伯铭红红的耳根子,偷笑之余她还是忍不住的揶揄出声。 “木疙瘩,你不觉得这会儿跟我害臊晚了点儿么?昨晚你可是大展~雄~风了!折腾得我够呛的。” 柳伯铭本来就因为害羞而不好意思面对三娘,这会儿又被三娘嬉笑,那薄面皮更是一下就熟了个透彻,红的跟那紫微星君庙里的关老爷一样。 他尴尬的假咳了两声,也不装睡的睁开了眼,侧身望着被自己搂在怀里可人儿问:“昨晚……那个……你累么?” 这木疙瘩憋了半天憋出的问话让三娘笑了。这丫还真是个纯情货! “能不累么?!就你那练过武的身板,我能跟你比?我没被你折腾死,真是宗族保佑了。” 三娘说着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在柳伯铭怀中蹭了蹭,感觉到自己的脚有点凉意后,三娘也不含糊不害羞,一股脑的把自己的腿~缠~到了柳伯铭的腿上,脚丫子捂着脚丫子的。 柳伯铭意识到三娘似乎手脚容易凉,赶紧将她的小~嫩~手合拢握在了自己手心里,也不避讳的并拢了自己的腿,把三娘的腿脚牢牢掬在自己双~腿~之间给她暖着。这个动作让三娘蛮感动的,她水汪汪的眼睛瞧了瞧柳伯铭,然后将头埋在他的胸膛里蹭了下。 “木疙瘩,冬天你就给我暖被窝了!” 呵呵,这丫头!柳伯铭没了先前的别扭含羞,伸手替三娘拢了拢被子,盖住了三娘光在空气里的肩头答道:“行。以后为夫就替娘子暖炕头了。” 为夫?!酸倒牙了都!三娘嫌弃的哼了一声,不过只有她自己知道,当柳伯铭说‘为夫’和‘娘子’这两儿词的时候,她心下有多么的小甜蜜。 两个人就这么在被窝里耗着,谁也不愿意先出来,都贪恋着这一刻的温馨惬意。三娘觉得两人都闲着没事儿,不如说说话增进点感情啥的,于是便开始和柳伯铭唠嗑。 “我说木疙瘩,其实吧,我真挺想学武功的!”一提起武功来,三娘就禁不住的想象自己仗剑潇洒走江湖的模样。她一直深受金庸先生那文字描绘出的江湖世界影响,特别钟情于那充满侠义色彩的世界。 柳伯铭认真的看了一眼三娘,然后那在被褥里的手也上下摸~了摸~三娘的四肢骨节,惹得三娘笑出声来。 “哈哈哈……你要死啊!一大早发什么情呢!跟你说我要学武,你干嘛猴急的摸~我?!”色木头!喂了一宿还没饱啊?!三娘笑着嗔了他一眼。 柳伯铭嘴角一抖,这个女人,怎么老是把他想得那么不堪!他郁闷的说:“我是看看你适不适合学武!” “哦。”被柳伯铭糗到了的三娘摸~了~摸~鼻子,笑眯眯的问:“那你摸~了以后,觉得我适不适合学武呢?” 柳伯铭望着三娘期待的眼神,扬起了嘴角。这个女人,这么狡黠的模样,真是忍不住让人想泼她冷水。 “你骨节太硬,也过了习武最佳的时段。韧性和反应都不行了,所以你不适合学武了,娘子!”他中肯而客观说。 三娘一听这话,气闷的蹬了一下柳伯铭的脚背。疼得柳伯铭‘哎哟’一声,无比委屈的喃喃道:“你又发什么火啊……我说的是实话啊……” “谁让你说我骨节硬柔韧差了!昨儿个晚上你那些动作,要是我柔韧差骨头硬的,早被你活活整死了!哪还能现在跟你说话喘气的啊!”说实话可以委婉一点啊,有必要这么伤人自尊心的么!有必要么?! 三娘气嚷着,寻思着要这个木疙瘩见识见识自己从健身房学来的双节棍。而柳伯铭却因为三娘的话,又闹了一个大红脸蛋。 “娘子,你说话不必这么豪放的。门外还有人呢……”真是的,这丫头片子脾气一上来,真敢什么话都往嘴巴外蹦跶。这种事情,一大早就这么高声嚷嚷,她也不嫌臊得慌。 柳伯铭腹诽着,却看见三娘裹着被子下了地,在房间里翻箱倒柜。 “你在找什么?”柳伯铭问,起身抓过一旁的另一床锦被盖到身上,打算也下~床~来帮着三娘一起找。 三娘转过身白了他一眼,继续翻腾箱子柜子的答道:“你不是说我不适合习武么!我打算给你开开眼,让你瞧瞧你老婆我的功夫~哼哼!” 柳伯铭哑然失笑,这个小女子啊~真是让人无奈呵!不过她较真的时候,挺有趣的。好吧,就让他见识一下,自己这位俏娘子的功夫吧。不过……她说的老婆是什么意思?柳伯铭不耻下问的问道:“娘子,老婆是何意啊?” 代沟啊……三娘暗叹一声道:“老婆就是娘子的意思,老公就是相公的意思!” “原来如此!”柳伯铭感叹自己娘子的新词汇,一边好整以暇的环手抱于前~胸~的等着看三娘所谓的功夫。 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适合的棍子,三娘扯开了嗓门冲门外喊道:“双喜~双喜~给本小姐送跟棍儿进来!快点啊!速度~速度!” 所以,到此处时大家明白了吧!三娘找棍子的最终目的不是因为跟柳伯铭置气,而是想要显露一把子自己21世纪的健身房女子双节棍功夫而已。 等了半天也没人把棍子送来,三娘干脆把那一对还放着没用过的龙凤烛拿到桌边,然后用自己昨夜作案未遂的腰~带~一捆,快速的做了一个简易到可以说是简陋的双节棍。 看着自己做出来的双节棍,三娘笑眯眯的对柳伯铭说:“看好了啊木疙瘩,姐姐就使一套双节棍给你长长眼!” 柳伯铭微笑颔首的期待着三娘的表演,只是对三娘手里使用的‘武器’是一脸的不敢苟同。不过他不会傻到再泼三娘冷水了,但还是忍不住怀疑,这个名为‘双节棍’的兵器,能用么?! 三娘活动了一下手脚,歪了歪脖子,然后‘啊呀~~!’的模仿着李小龙的喊声,手一甩,开始使起了双节棍。 可惜的是,不知是那三娘的制作工艺水平太差,还是双节棍质量不过关,还是那三娘技术很差的原因。总之,两节红通通的蜡烛被三娘猛的那么一甩,一节蜡烛直冲着柳伯铭飞了过去,另一节则很不给三娘面子的在空中离心反转360°后,直直的砸到了三娘的脑门儿,疼得三娘是‘哇呀’一声,捂着被砸到的地方不停的揉~着。而飞向柳伯铭的那根儿蜡烛,则被柳伯铭一个反手就挡了下来,掉落在地。 三娘羡慕嫉妒恨的看着柳伯铭脚丫面前的蜡烛,揉着自己已经发红的脑壳嚷嚷:“不算!不算!这个自制蜡烛双节棍跟真的是有很大差距的!这可不是我功夫不地道的原因啊!” 这耍赖皮的小妮子……柳伯铭笑着伸手将三娘揽到自己怀中,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轻柔的替她揉着红红的脑门儿笑道:“是,是,是,这不是你本身功夫有问题。疼吧?” 柳伯铭安慰的话让三娘窘迫,她赶紧顺着木疙瘩给的台阶下,闷声闷气答道:“能不疼么!你自己也砸一下试试。” 柳伯铭宠溺的继续替三娘揉着头,三娘则扯着手中的腰~带~泄愤的自言自语。“都是这该死的带子,不然我也不会这么丢人……” 她的话让柳伯铭没有忍住的笑了。“你啊!”他刮了一下三娘的鼻梁继续说:“以后莫要再捣鼓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了,若真是想要学武,明日起我便亲自教你一些简单的可好?” 三娘一听这木疙瘩愿意亲身教学,自然笑得是春光灿烂。“行啊,行啊,我能吃苦的!真的!” 二人在这边说的开心,那门却突然一下开了。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本能的将视线调转到门边,却看见那赵氏和金灵儿以及她们的婢子站在门口。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望着彼此,赵氏一看自己的闺女裹着被褥被女婿抱在怀里的模样,真格儿的是让赵氏一下子老脸红了,只能站在原地尴尬的笑着。 “我……我……娘亲是来看看,你们用过早饭了没有!啊哈哈哈……那个,我跟你大姐要去你二姐那,我们走了!” 赵氏扯了个谎,说完赶紧把喜房的门一关,转过身就瞪了一眼低着头缩着脖子的双喜。“你看你这个毛躁丫头,让我们虚惊一场的!这哪里是跟新姑爷闹啊,没看到他们还黏糊的紧么!走走走,都散了吧!” 双喜得令,赶紧撒丫子的跑了。金灵儿掩嘴失笑的挽着自己娘亲边走边说:“娘啊,我瞧着三妹夫挺疼爱三妹的。你瞧刚才他们那样子,估摸着啊~明年秋天,您老就可以抱孙子了!呵呵呵……” 赵氏被大女儿的话逗得呵呵笑开,十分满意刚刚不小心看到的画面。自己生的这个小辣椒总算是有人能降住了。要是明年秋天真能抱上大孙子,她一定要到香堂感谢祖宗去。 母女二人有说有笑的走了,徒留三娘和柳伯铭不明所以的在新房里干~瞪眼的琢磨,自己的娘亲和大姐怎么就那么没眼力劲儿的冲~进喜房啊…… ------------ 第二十四章 ·二姐家的风波【上】 更新时间:2011-12-29 柳伯铭和金三娘磨皮擦痒的在喜房里蘑菇了老半天,腻在一起吃完了早饭才出得房门。三娘因为惦记着前些日子才放进酒窖的酒,于是独自去了酒坊去看看。本来柳伯铭也是要跟着一块去的,只是他们才出房门的时候,双喜就说了,那金老爷子让新姑爷醒了就去他那儿一趟。所以啊,柳伯铭是左交代右叮咛的嘱咐了三娘一番,才放她和双喜俩个人坐着马车去了城北的酒坊。他自己呢,则转身在家仆的带引下,直接去了老爷子呆着的后厢房。 金家自打财大气粗扩了店面以后,老宅也与有荣焉的得到了扩充和翻新。原本是没有堂屋的,堂屋新修出来以后,以前的书房就被修葺改成了摆放祖宗牌位的香堂屋子,金家二老住的西厢房被隔成了一个独立的小院,成了现在的后厢房。新建的西厢房给了大姐金灵儿,东面的独立院落一直以来就是三娘住的地方,婚前也只是稍作修饰了一下,现在依旧是新婚夫妻的爱巢。而老宅的最北面,以前是二姐金茗儿的闺房,自从金茗儿出嫁之后,三娘找了仆人回来就成了家仆下人们的住地了。 柳伯铭到了后厢房的院落时,那金老头正在花园里的劲松下耍打着太极。金老头眼角余光早早就看到了自己的女婿过来,不过为了摆摆谱,便硬是强制着自己拿出耐心来,继续在原地打着那慢得要命的太极。 柳伯铭见着老泰山四平八稳的练着拳脚,安静的站在一边看着,等着。说实话,他也有点紧张的。虽说丑媳妇始终都要见公婆,不过真的见面了谁又能拍着胸膛的说自己就那么自来熟的不紧张?!但凡是个人,都想要争取一个最佳印象的。更何况是见长辈了!而且还是新婚第一天啊,柳伯铭暗自寻思着自己要怎么个好好表现。 金老头把拳脚势头收住后,舒了一口气算是锻炼了肺扩量了。然后一边抱着暖手的暖炉,一边笑着走到了柳伯铭身边说:“贤婿,跟老夫喝杯茶?” 柳伯铭温厚而礼貌的对自己的老泰山鞠礼道:“这是小婿的荣幸。岳父请先行!” 嗯,这个孩子就是懂事理。看他傻啦吧唧的被自己忽悠的愿意跟三娘结婚,他就知道,这个孩子实诚啊!是个过日子的好苗子!自己为闺女挑的人啊,就是没的说。 金老头心底暗暗自得的叨咕着,面儿上是满面春~风的挂着灿烂笑容,跟女婿柳伯铭一前一后的走在小回廊上。 金老头的书房内,香茗在煮着,热腾腾的气儿带着茶叶的香氛,还有墙上挂着的一些名流才子亲笔提的诗词,饶是再没有半点墨水于怀的人都忍不住要赞叹一声,好一间韵味十足的书房。 柳伯铭虽是武行世家出身,但是品茗弄墨什么的还是略晓一二滴,于是他很恭敬的起身给自己的岳父金大富倒了一杯茶。 金老头对他的行为是满意的频频点头,忍不住的说:“贤婿,坐,坐啊。别光给我斟茶,你自己也喝啊。这茶是我那不争气的老~二~家男人给我捎来的,你尝尝看。” “是,岳父。”柳伯铭乖顺的坐下,替自己斟了一杯茶,品了一口。“有点涩口,是新茶吧,岳父?恕伯铭愚钝,对这些没那么多了解。往日里,我与三娘喝茶常被她取笑是牛嚼牡丹,糟蹋了好茶。呵呵呵……” 柳伯铭不做作而有点自嘲的谦虚让金大富大为欢喜。他哈哈大笑着拍了拍伯铭的肩膀,似是有种同命相惜的感叹道:“儿啊,你真是跟为父的颇像呀。我也不喜捣这些文邹邹的玩意儿。茶嘛,本来就是大口喝的。就那些文人喜欢的那种斯文喝法,若是口渴了还不得活活憋着渴死了!” 柳伯铭赞同的点头称是,两个人倒还因为喝茶喝出了个惺惺相惜来。金大富跟柳伯铭胡扯八扯的闲聊了一会儿,方才驶入了正题。 “贤婿啊,其实今日老夫找你来,只因实在不放心你们,所以喊你来说说话。” 金大富说着,抹了抹自己的八字儿胡,这般虚头吧脑的深沉架势还真唬住了二愣子的柳伯铭,以为有什么大事儿让老人家不放心的,赶紧出声道:“岳父大人但说无妨,是有何事让您老这般牵挂?” 金大富颔首道:“好孩子啊,其实说句老实话,你选错人结婚了。” “哈?!”柳伯铭一愣,没想到金大富跟自己说的居然是这话。原本还以为他会说让自己好好照顾三娘之类的嘱咐,或是什么早点给他抱个大胖孙子啥的,可是老爷子说的居然是自己找错了娘子……这算什么事儿啊?!柳伯铭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茬了,只能眨着眼睛不知所措的愣在当下。 柳伯铭的反应倒是在金大富的预料之中,所以他也没有多说废话,只接着说道:“伯铭啊,我自己的孩子,我比谁都清楚。三娘呀,不是一个好妻子的人选,知道吧?因为是最小的一个孩子,从小也机灵,被我当成男儿一般的养大,所以三娘一直就是个要强的傲慢孩子,没点儿女儿家家的温婉。老实说,我真是挺担心你的贤婿。就我家三娘这~性~子,过一辈子真是不容易的。作为一个男人,压力有多大,老夫比你清楚。她不像她娘的性子那般柔顺,对夫纲啥的总是…总是有自己的想法……哎,被我惯坏了啊~!” 啊,原来整了半天岳父大人是怕自己受不了三娘的脾气啊!怕自己被她压迫的没了男人的自尊,所以找自己开导来了啊。柳伯铭明白了岳父的意思,笑着道:“岳父放心吧,所谓的夫纲,我是不会因为三娘而让您失望的。” “所以说啊,这正是我担心的地方啊!”金大富叹道,接着说:“贤婿啊,你得记住,妻子是你唯一的,不管生老病死都陪着你的人。这女人啊,没结婚之前不能顺着惯着,结了婚你就必须得顺着惯着。妻子若是想要赢,你便让她赢了去。这不是你傻,也不是惧内,知道吗贤婿?这是你聪明!过日子啊~你就得听女人的,因为女人天生就会过日子。这夫妻是什么呢?夫妻就是不离不弃,要齐心合作才能过一辈子。” “多谢岳父赐教,伯铭明白了。”岳父……果然是过来人啊!柳伯铭感叹着金大富传授给他的‘过日子相公最佳保本秘技’,暗自唏嘘佩服自己的岳丈不愧为个中高手,真乃厉害啊。 那头,赵氏和大女儿早早的出了门,说是心血来潮的去二闺女家串串门子啥的。结果这一去啊,还真当是不如不去来的好。 赵氏和大女儿才一进门,隔着老远就听到了二闺女金茗儿的哭声,还有两个孩子的哭声。赵氏心急的呀,提溜着裙摆就巴巴往金茗儿那走。等到了闺女房里,这一见女儿两眼肿的跟个核桃般大小,赵氏心疼的眼泪就稀里哗啦往外渗了。 “我的儿啊,这是怎的了?哭成这般模样,叫为娘看着好生心疼啊。”赵氏说着,上前就抱着金茗儿哭在一堆。 那金茗儿本就委屈,一见到娘家母亲和大姐,眼泪就更是止不住了,连话都说不出来的窝在赵氏怀抱里,直哭得浑身打颤。金灵儿见从二妹嘴巴里是问不出什么原因了,只能叫一边的婆子先安慰好两个还在哀嚎的小爷,扯过伺候二妹的婢女就问:“双儿,你家主母这是怎么了?这眼睛肿的,怕是哭了一宿了吧?” 双儿一直就跟金茗儿贴心,在金茗儿还待字闺中时就伺候左右,直到金茗儿嫁做人妇了,她也是当陪嫁丫头的跟了过来。所以对金家的老小从不生分,除了敬畏也还是挺依赖自家小姐的娘家的。 双儿听到金灵儿的问话,啪嗒一跪,跪在了金灵儿面前就开始抹眼泪擦鼻涕的哭诉起来。 “大小姐明禀!双儿昨夜刚把少爷们哄了睡下,就替姐姐去厨房端来姐姐替姑爷炖的补品。可刚到门口就听到姑爷跟姐姐在房里吵了起来,双儿不敢越矩只能在门外等着,可是那姑爷跟姐姐却是越吵越厉害,最后姑爷摔门就走了,一宿都没回来。今儿个一大早姑爷人是回来了,可还带了一个东瀛来的女人一起回家。所以姐姐才……大小姐,您和老太太可得为姐姐做主啊!” 金灵儿听完双儿的话,紧握成拳的手颤抖着,都能看见青筋了。二妹的遭遇让金灵儿想起了自己失败的婚姻。同样也是因为出现了另一个女人,然后,她自己就被休出夫家。妹妹呢,居然就这么被人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这是多么大的侮辱!!! 金灵儿绝对不能容忍自己的二妹也落得跟她一样狼狈不堪的下场,她恨那个已经被她定位为‘负心薄幸’的二妹夫,更恨那个敢公然入室的女人。于是金灵儿在盛怒之下,带着娘亲和妹妹跟侄儿直接回了娘家。甚至没有跟妹夫交代一声,只是差了自己的婢子去找三娘,将此事告知后,让三娘赶紧回家。 老~二~金茗儿家的风波,开始了…… ------------ 第二十五章 ·二姐家的风波【中】 更新时间:2011-12-31 且不说金家那边现在有多大动静,就说这朝日府邸这会儿子也闹得够呛了。金灵儿把人带走了,下人们也不敢拦着,更不能拦着啊,所以只能快马加鞭的跑到商铺找自家老爷朝日龙太郎去报告。 那朝日龙太郎刚跟胡商谈完一笔买卖,还没来得及喝上口水润润嗓子眼儿,管家赵佳德就急慌慌的跑来跟他说当家主母回门去了。而且最闹心的是,主母还是哭着被她娘家老妈和大姐带走的,估计朝日府邸最近的那点子事儿娘家人是知道了,否则也不会闹出这么个风波来。 朝日龙太郎听了管家的话,心里顿时慌了一把,没底了。其实他们夫妻之间本来没什么大事儿的,不就是自己把落难的友人未婚妻接到家里准备照顾些日子么,可是女人家家的就是喜欢胡思乱想的钻牛角尖,他的娘子亦是这般,硬是觉着他跟那个女子有点啥的,所以夫妻才为了这事儿闹起了脾气。这下好了,呵…自己娘子的一面之词肯定已经传到了那泼辣的小姨子耳朵里了。想当初那小姨子的三棍棒硬是把那前大姐夫打得全家老小卖了家当离了长安城。若是小姨子也给自己来那么一出,那往后的日子他还真是不堪设想,难不成要他卷铺盖坐船回京都?!估计他连京都的横墙都没看到,就已经英勇而悲剧的葬身茫茫大海之中,去果腹那些海鱼的肚皮了。 还有啊,一开始自己的老丈人就不喜欢自己,现在娘子回了娘家,老丈人要是知道了这些事儿后,那自己岂不是更没什么指望和娘子和好了!以他那老岳丈的脾气,指不定背地里要怎么使计谋耍心机的拆开他们夫妻二人呢。前思量后冥想一番的朝日龙太郎脸色是越来越差,情绪也越来越烦躁,连茶盏是何时掉在地上都不知道了。 管家德伯看着自家老爷这副失魂的模样,忍不住在一边插嘴说道:“主子,其实这事儿您也不必太过忧虑。” 朝日龙太郎不悦的皱着眉,瞥了一眼管家说:“不必太过忧虑?德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小姨子是个什么样儿的性~子,你说我能不忧虑吗!哎……这事儿现如今可怎么办才好啊……” 苦恼的叹息着,朝日龙太郎暗自思量起来,若是自己去上门负荆请罪,先把娘子接回家是不是行得通呢?不过很快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这会儿去的话,不但没人欢迎不说,估计他老岳丈和小姨子的口头斥责也够让他一顿好受了。哎,真是一桩难事啊,太愁人了有木有!!!朝日龙太郎抓头挠腮,不知如何是好,暗暗埋怨起大姐金灵儿擅自把自己娘子接走。 德伯在一边重新替朝日龙太郎斟了杯茶递给他,然后敦厚的笑着对他说:“主子,其实这事儿也好办。现在夫人娘家的妹妹,也就是您的小姨子刚结婚,这老话都说婚后转~性~才成人。想必比起以前肯定要变了不少,您可以先找她说下情况始末,或许这事儿也就迎刃而解了?再不济,您也可以先找您那连襟的,金家三小姐的新姑爷说道说道,让那新姑爷在一边儿帮衬着点也是好的啊!” 嘿,这德伯的话还真是醍醐灌脑啊!是呀,自己先找联盟支持者去,然后再上门说明事情原委,所有的事不就简单了吗!自己真是急傻了!朝日龙太郎暗笑自己的死脑筋,一边略带感谢的对德伯说:“德伯,多谢啦!你且先回去,我去趟金家。” “哎,哎。”德伯笑着鞠礼点头的应着,继续道:“主子慢走,老奴就先回去了。”说完,德伯便转身离开了商铺。 三娘这边本来视察完了酒坊是满心的欢喜,跟双喜两人在大街上逛街购物来着,后来听到春桃说了二姐家的事情后,原本明媚的心情急转直下变成了暴风雨的回了家。 一进家就看见了二姐再跟父母哭天抹泪,自己的男人则坐在一边儿苦大仇深的耷拉着脸,大姐呢,是各种愤怒咆哮的数落着二姐夫的不是。三娘遣走了仆人婢子们,不急不缓的坐到了柳伯铭身边,两人相视一下皆是沉默不语,都竖着耳朵坐那听着二姐金茗儿的叙述。 “本来就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还遭了那天大的不幸,海难里失了未婚的夫君,又落了一身的病,孩儿理当拉拔她一把。可是再怎么说,也不能就这样把人不明不白的带回家,那外人们不知晓其中原因,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的不堪入耳啊!这些原委我也跟龙太郎说了,他就是不听。结果前些天,那个女子突然上门找我,却是开口求我成全她和龙太郎,说是……呜呜呜……说是有了龙太郎的骨肉……” 金父听完二女儿的哭诉,一直黑着脸不说话。金母则是一直哭着,不断的叨叨着‘我苦命的囡儿啊!’。金灵儿拉长着脸,手里的手帕早就被她搅得惨不忍睹了,似乎她把手帕当成了二妹夫本人一样,在不断地搅着撒气呢。 而三娘呢,听到这里她早忍不住了,刚想起身拍桌大骂,就被身边的柳伯铭一把拉住了。她生气的回过头怒瞪着柳伯铭,示意他把手放开,可是那厮不但没放手,反却突然起身对金父鞠礼说道:“岳父,岳母,小婿觉得先安顿下二姐吧,两个侄儿刚刚一直还在找二姐呢。” “对,对。还是贤婿心细!”金大富恍然的说着,赶紧招人进来把二闺女带去自己跟老婆子住的后厢房,先前大孙子来就被安排到了二老后厢房那里,这会儿话说完了,事儿问完了,也该让她们母子休息会儿了。 金灵儿和赵氏陪着金茗儿走后,三娘便很不给柳伯铭面子的,当着自己的爹爹就指着鼻子的开骂起来。 “我说木疙瘩,你找死啊?!我最讨厌的就是不给我把话说完的人!不给我说话机会的人!无视我的人!你干嘛拉着我不让我说话?!” 三娘愤怒的骂喊让金大富眉头一皱,不悦的高声喝道:“三娘!你这孩子!有你这么跟自家相公说话的吗?当着爹的面,你也太过分了!赶紧给伯铭道歉!” 三娘撇着嘴拧在一边,死活不开口道歉不说,还一脸‘我鄙视男权和霸权主义!’的样子,气得金大富差点没厥过去。柳伯铭见这父女俩个又杠上了,赶紧出来圆场打哈哈的说:“岳父,无碍的。三娘只是一时气急,没关系的。” 金大富安慰女婿的体贴懂事,有点心疼的对柳伯铭说:“贤婿,委屈你啦!我家闺女不懂事儿,面对你,老父真是羞愧啊……” 柳伯铭受宠若惊,赶紧笑着道:“岳父大人莫要这样说,折煞伯铭了。” “哼,两个做作的酸男人!” 三娘充满鄙夷的小声嘀咕被耳尖的金大富听了去,他黑着脸转过身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一掌三娘的后脑勺。 “你个不争气的!不把你爹我的脸丢光,你就浑身不舒服是不是?!” “爹,你干嘛打我?!”三娘又气又委屈,还真是没一点儿话语权,没一点儿人权了啊!说都说不得了,真是的! 她正~欲~跟自家老爹理论一番,身边的柳伯铭却和金大富招呼了一声,直接拉着她就出了堂屋直奔喜房。三娘一路使劲儿的扭着自己被柳伯铭抓牢的手腕,试图甩开他给予的束缚,但是每次都不成功。无奈又憋屈的三娘不甘的嚷道:“臭木头!死木头!你给我放手!不要你假惺惺的当好人!我还要回去跟我爹论理去呢!凭什么打我啊!!!” 柳伯铭转过脸看了眼三娘,脚下的步子却没有停下。“岳父今日为了二姐的事儿已经够心烦的了,你就别再去添乱啦!” 柳伯铭不提二姐的事儿还好,一提三娘就来气。她阴阳怪气的嘲讽道:“哟,这会儿倒是关心起二姐的事儿来了。先前二姐在的时候,我要说话你做甚要拦着我?” 柳伯铭看了三娘一眼,没有搭腔,而是直接一把扛起了三娘,大步流星的奔向喜房,任凭三娘怎么叫骂怎么捶打他都不放手。只是打了一掌三娘的屁屁说:“回房再跟你说,别闹腾了!若是不怕那些蹲墙角看热闹的,你就叫大点吧。” 三娘听罢只能憋闷的不再闹腾,安静的由着柳伯铭把自己像是扛大米一样的,一路扛向了喜房。 回到房里,三娘嘟着个丧门星的脸坐在~床~沿边儿,瞪着柳伯铭怒道:“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说词,木疙瘩!否则,我跟你没完!” 柳伯铭递了一杯水给三娘,三娘却反手一掌挥开拒绝,柳伯铭无奈的叹道:“真是不知道你一天到晚怎么有那么多气可生的,生气伤肝。” “要你管我!”三娘无视他的关心,接着说:“谁让这世上有那么多不开眼的人事物,每天都要招惹我,让我生气!” “你啊……”柳伯铭对三娘孩子气的说法感到十分无奈,摇头叹了一声。 他走到三娘身边,搬了一个凳子坐下,俯身抬起了三娘的脚,然后替她脱去了已经湿了底子的绣鞋,又脱去了半湿的袜子,最后将三娘冰凉的赤足双双捂进了自己怀里,方才看着她开口道:“以后出门穿皮质底儿的靴子吧,免得把脚冻坏了。你这样不爱惜自己身子,往后落了病根儿就难治了。” 三娘咬着嘴皮闷闷的‘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心底却忍不住挠墙咆哮:这个男人,真是……太狡猾了!!!居然打温情牌!最讨厌这种温情了,很让人没抗力诶!!!不过,木疙瘩温柔的一面真是蛮帅气的说……呵呵。(*^__^*) 原本一身火气的三娘被柳伯铭这么一招‘热胸膛捂冷脚丫’,顿时没了气焰。气场从火爆的火焰山变成了无害的小温泉,不得不说木疙瘩还真是高招啊! ------------ 第二十六章 ·二姐家的风波【中下】 更新时间:2012-01-05 三娘双手环抱于曲着的膝盖上,下颚搭在手上的开始端详起眼前的柳伯铭。 这个男人很呆,是一个十足的伪面瘫。因为表情没有那么丰富,所以虽然有喜有怒但总是不太表露出来,除非真的让他感到生气、惊喜或郁闷等等的,能让他情感波动大的情绪,方才会有表情。并且他还是一个不善言辞的男人,不过一般是对外人而言才这样子。倘若换成了他熟知或是亲密的人,这个不善辞令的男人其实也可以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亦或是说出一些颇有见地的语言。他的五官可以用深邃来形容,很有土耳其人的那种立体感。大概因为常年在外的关系或是遗传还是什么的,他的皮肤是健康的偏小麦色。 这个男人,既有男人应该有的坚韧不阿的如竹气质,又有恰似羊脂玉那般的温润安宁质感。他总是能够拿捏好分寸,在自己生气的时候用一些贴心的话语和行动化解她满身的戾气。 然而就是这样子的一个男人,是她的古代老公。他没有现代男人的那种幽默,却有着现代男人没有的,能让女人感觉到安稳的特质。他没有现代男人的浮躁潦草,一身沉稳的木讷却着实让女人觉得安全感十足。想到这里,三娘不自觉的扬起了一抹她从未有过的,属于幸福小女子的柔和微笑。 “木疙瘩,为什么把我拉进房里?”她想知道,他究竟要对自己说的话是什么。因为,这个男人从来不做无厘头的事情! 柳伯铭抬眼看了看三娘,从她刚才的言语间已经感受到,这个小辣椒不生气了。于是他抱着三娘的脚丫子起身,一个前跨步再侧身旋转坐到了床~沿边,三娘的身旁,方才幽幽开口。 “你没来之前,我就一直在堂屋跟二老和大姐一起听着二姐哭诉。我觉得,二姐家的事情多少有些蹊跷。拦着你,就是怕你那冲~动~的脾气一上来,反倒是会做出好心办坏事儿的事情来。” 有蹊跷?!三娘挑眉看着柳伯铭问:“有什么蹊跷?你说说。” 柳伯铭颔首缓缓道来。 “二姐说,那个女子是在遭遇未婚夫婿海难悲讯后,被二姐夫接至家中的。而二姐夫之前也跟二姐提过此事,只不过当时二姐说她自己个儿心底是同意的,但没有同意姐夫把人接到府上,打算让姐夫把人安置在外面就好。可惜,当时二姐没有跟姐夫说自己的打算,就跟姐夫闹起了情绪,带着孩子睡下了。所以这事儿,二姐说他们夫妻没有达成共识。可是第二天那女子就突然跑到二姐那里,求二姐成全她能入府,说是怀了姐夫的子嗣。是以,二姐和二姐夫才闹得如此不和。娘子,你不认为这事儿很值得推敲吗?我是说那个女子的动机!” 听完木疙瘩的话,三娘垂下眼睑开始思考。 诚如木疙瘩所说,这个女人才是导致二姐和二姐夫不和的关键!二姐是个软~性~子,同情心也足够多,只是就像她在堂屋听到的那样,二姐原本是同意姐夫照顾这个女子的,不过二姐自有一番自己的顾虑,而且二姐的顾虑也是对的。毕竟一个没嫁人的大姑娘跑到别人家里去,不知情的绝对会以为这丫是一个妾室偏房。若是这种以讹传讹的话最后变成了现实,那二姐还真是当了一回引狼入室的苦~逼~了。所以她认为二姐考虑的对!只不过……那二姐夫没有听二姐的想法,二姐呢,也来不及说自己的想法,这个小女人就找上门来跟二姐说自己怀孕了。三娘也是女人,明白二姐当时肯定是不能淡定的跟二姐夫说自己原先的打算了,而且夫妻只要一谈这个话题绝对是吵架收场的。谁能在听到小三说怀了自己老公的种后,还能保持淡定和理智?! 那么如此一来……如果这个女人的心计够深的话,三娘觉得那丫估计是想耍个离间分和计谋。让二姐跟二姐夫先夫妻失和,然后自己再登堂入室。加之自己二姐的性~子又傲气,肯定受不了会主动提离婚。那么,最后朝日府邸当家主母的位置不就是那丫后来居上的稳坐了么?!真是好一个不要脸的小~贱~人啊!耍心眼儿耍到了老娘姐姐家来了,丫挺的找抽呢! 三娘愤怒的一拍床~板对柳伯铭道:“对!你说的没错木疙瘩!这事儿太tm的值得深思了!你,现在穿袍子去,咱们去一趟姐夫那里!” “哎!”柳伯铭应着,高兴三娘被自己劝下了,起身就去拿外袍。不过刚走了两步,他突然转身看着三娘不太高兴的说:“娘子,以后莫要说粗话!” 三娘翻翻白眼,双腿盘着坐在床~上邪气的笑了。“切~难道你不知道,说脏话有助于释放压力么?土包子!赶紧换衣服去!” 柳伯铭皱眉,自己娘子的说词完全就是小娃那般的借口。 “你这是借口,娘子!反正你还是少说的好。说习惯了,往后在长辈前面失言便难堪了。”他话是这么说,不过却突然发现,三娘其实孩子气的地方很多,也挺可爱的。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看着伤疤像酒窝吧! 他从衣柜子里拿出了一件藏蓝色兔毛滚边的袍子出来,正要穿上时却被三娘拦下了。 “换一件!”三娘说着,穿上绣鞋走到了柳伯铭身边,然后一把推开他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件月白色的,上锈银蟒,雪狐毛滚边的袍子递给了柳伯铭。“穿这件!这件跟你今天的衣服最衬!那件给我。” 柳伯铭好笑的把藏蓝色袍子递给三娘,换上了三娘挑的月白色袍子。三娘收好衣服,转过身看着穿戴好了的柳伯铭,赞赏的点了点头。 “就是嘛~你看,穿这件就是好看!我的眼光还是这么完美!” 三娘挑剔的审美在柳伯铭看来,其实没有什么意义。他总觉得,男人嘛~穿什么都一样,能遮羞保暖不就结了。只是他的小妻子一直对这些东西很是讲究和执着挑剔,不过他认为这是妻子的乐趣,随她去就好了。再说,三娘为他选的衣服确实比他自己选的要好很多。 看见三娘不穿袜子就套着先前湿了底子的绣鞋,柳伯铭抿着唇没说话,蹲下了身从衣柜下左边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双新的袜子,又从衣柜旁的一个矮格柜里拿出了双桃色的,里面是兔毛外面是鹿皮的靴子,而后抄手打横抱起了三娘坐到了桌边的椅子上。让他的小娘子坐在他的腿~上,替她穿着鞋袜。 三娘坐在柳伯铭的腿~上,双手环着他的脖子,默默地看着他替自己穿袜子和靴子,动容的吸了吸鼻子。就算在前世,她的那个前夫也没做到如此地步。一瞬间,三娘心里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感填的满满的。她用自己的脸颊贴着柳伯铭的,难得温柔的说:“相公,我发现我有点喜欢你了。” 柳伯铭替她穿靴子的手一顿,扬起了一个微笑后继续着手里的动作道:“就因为我替你穿靴子和袜子?” 三娘撇了撇嘴,“不想告诉你!”才不会跟你这个木疙瘩说,因为你太温柔了,像是对待精美的瓷器品那样的温柔,自己才意乱情迷的。 柳伯铭笑了,这个小丫头片子,害羞了!真是难得啊……他一手搂着三娘的腰肢,稍微拉开了两人脸蛋之间的距离,刮了一下她的鼻梁柔声道:“其实,我也不怎么想听!” (=。=#)这个臭男人!难得这么温馨的浪漫气氛,全被他破坏了!三娘哼哼了一声,扭头跳下了柳伯铭的腿,穿着自己先前挂在门边的袍子气哼哼的瞪着柳伯铭道:“还不走?” 看着被自己气到了的小妻子,柳伯铭返回床~边拿下了摆在小台上的宝剑,走到了三娘身边牵着她的手一起出了喜房。 “生气了?”路上他好笑的看着像个小包子一样,气鼓鼓的三娘,终是忍不住的问道。 “哼!”三娘不想理他,转过头懒得看他一眼,还在埋怨他这个木疙瘩破坏气氛的事。 又生气了!不过更像一个小包子了!呵呵呵……柳伯铭笑着,牵着三娘手的大手忍不住摩挲起三娘的小嫩手来。 “娘子,你现在的样子,让人很想继续欺负你!” 他的‘欺负’二字儿说得比较重,这让三娘这只肉食动物敏~感的联想到了某件不太和谐的事情。她转过头看着柳伯铭,坏笑着问:“你所谓的欺负,是指在床~上?” 柳伯铭因为被三娘说中自己的心思,故尔脸皮一红,尴尬的假咳了一声,没有接过三娘的话茬。不过这在三娘看来,算是他的默认了。 三娘偷笑道:“你还真是闷~骚~的可以!你就是那种连内~裤~都要用熨斗熨出边角的极品闷~骚~男!” 柳伯铭不知道闷~骚~什么意思,反正从小妻子的调笑里不难听出,这词儿压根不是什么好词就是了。他不想让三娘继续笑下去,那样多少会伤及他的男子自尊,于是俯身在三娘耳边轻声道:“娘子,为夫也开始喜欢你了!” 木疙瘩的突然告白让三娘愣了,呆呆的看着他,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就那么一直走着。这个闷~骚~的男人啊……她看着身边的人哑然失笑。突然有一瞬间,她很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好让他们两人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 第二十七章 ·二姐家的风波【下】 更新时间:2012-01-06 三娘、木疙瘩这小两口一路行来,虽然没有太多的言语交流,不过二人倒是极为默契的享受着这温馨静谧的时刻。他们晃晃悠悠的慢慢在大道上走了没多久,迎面就看到了正朝着金家这个方向来的朝日府邸的马车。而且驾车的车夫老远见了他们,就跳下车子牵着马儿慢慢朝这对夫妻走来。 车子停稳后,帘子挑起的瞬间,朝日龙太郎的熟悉脸庞就出现了。他笑着对三娘夫妻说道:“小妹这是要和妹夫去哪儿?要不,姐夫送你们一程吧?” 三娘心中虽然明白,对姐夫要理智点。但是当她看见二姐夫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不饶人的调侃起他来。 “哟,二姐夫这么巴巴的,是要赶着去哪儿啊?” 柳伯铭微微拽了下牵着的三娘的小嫩手,示意让她注意点态度,却被三娘一声冷哼和一个扭头搞得气氛很是尴尬。他赶忙对车里的朝日龙太郎鞠礼笑道:“姐夫莫怪,你也知道三娘这脾气,伯铭在这有礼了。我跟三娘这会儿正准备去找姐夫,不想这么巧就遇上了。不知姐夫可有时间?我们想跟你说点事儿,关于二姐的。” 朝日龙太郎一听柳伯铭这话,心下立刻高兴地开了花。这真是踏破铁鞋无匿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自己也是要去找他们的,不想他们倒是先来寻他了,看来自己跟娘子茗儿的事儿可算是有眉目了!这会儿他哪敢跟三娘计较什么礼节客套的,他巴不得三娘骂他一顿,然后让他接回娘子和孩儿。 “我也正是要去找你和小妹的,妹夫。”说着,朝日龙太郎把帘子打得更开,侧身在边儿上邀请道:“快,快,先上车来。咱们去府里说吧!这大冷天儿的,别把小妹冻坏了。” “哼,知道拍马屁了?”三娘不乐意的小声嘀咕了一句,习惯性的皱了皱鼻子。 “娘子!”离得极近的柳伯铭听到了三娘怨怒的嘀咕,不免又拽了三娘一下,惹来了三娘的连环白眼。他好笑而无奈的摇了摇头,扶助了三娘的腰往上一提劲儿,就让三娘直接免了小凳的上了马车。就在他从身后抱住三娘之际,柳伯铭还在三娘的耳朵边小声说了一句:“娘子,莫要逞一时口舌之快的失了你的仪态!我还是喜欢你笑的样子。你一生气,就像一个小包子,不好看。” 这个死男人!谁像包子了?你还像个傻啦吧唧的馍馍呢!还是个闷~骚~的馍馍!!!三娘坐在马车里看着上车后就跟二姐夫笑谈自怡的木疙瘩,努着嘴别过脸的懒得去理他们,安静的坐在一边。 马车行的很慢,因为路上有积雪的缘故,车夫把车把得很稳当,偶有颠簸倒也不至于让人觉得晕车。没多大一会儿,三个人就到了朝日府邸。刚下车来三娘就看到了管家身后站的,那个一身浅粉衣裙的女子。 看模样嘛,大概就是个十六七的丫头片子,梳了个大家闺秀都喜欢的云髻,那眉眼长得够俗媚。微挑的眉,不成气候的凤眼上挑幅度太大就成了双满是狐媚劲儿的狐狸眼,更~骚~包的是,那丫的左眼下面还有一颗粉红的泪痣。胸倒是不大,不过那小腰身够细,拉拔得她看上去腿脚该是够长了。不过那粉红色穿在她身上还真是……俗!俗到境界了!你能想象一个黑煤球还披着粉红外衣不?那太喜感了!虽说这妞儿不是很黑,但是比起自己和二姐,那还真的是黑的够味儿!综合评价就是:黑皮狐狸精! 三娘给少女打了一个鉴定,然后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拉高嗓门儿就说:“哟,我说姐夫啊,那边穿着粉裙子的大闺女是谁啊?是你新招来伺候我姐的大丫头吗?” 三娘的话让大家陷入了一种异常的尴尬,特别是朝日龙太郎和那个女孩。女孩唯唯诺诺的在一个小丫鬟的搀扶下走到了三娘等人跟前,福了福身子轻声细语的道:“奴家莫姚见过姐姐。奴家是龙太郎大哥心善,怜我未婚夫君之事,暂时接到大哥府上小住的。” 呸!还奴家呢!我看你丫的也就是一家奴的命!x你全家的黑皮狐狸!三娘心底恶毒的骂着,半眯起眼来,似笑非笑阴阳怪气的喊道:“哎呀呀,原来那个传闻中惨兮兮的望门寡就是你啊!真是可怜的孩子哟~!你瞧姐姐眼拙的,刚刚愣没看出来,还以为你是来伺候我姐的大丫头呢!不过我说妹子啊,你家是烧窑的呢还是挖煤的啊?瞧你~真是生的这般黑得俏美哟~哦呵呵呵……我开玩笑啊,别放在心上!” 三娘恶毒的调笑让女孩儿顿时羞窘难堪的垂下了头,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谁信三娘这话啊!开玩笑?!有谁开玩笑会专门说别人短处寒颤出的?准确的说,这应该是明显的人身攻击了吧!不过谁又敢跟这个金三小姐扯呢?所以大家都默契的闷了,一个个不敢说话的低着头壳。除非是个二傻子,否则,有口气的长安城活物都明白,金三小姐发火生气的时候最好当个哑巴,莫要接嘴多嘴扯皮子,要不真会吃不了兜着走。 朝日龙太郎刚想上前安慰一下莫姚,想说是自己小姨子真的在开玩笑,但却被身旁的柳伯铭拉住了。他疑惑的看向柳伯铭,不解这个妹夫为何要拦住自己。但在看到妹夫瞥眼让他看三娘的表情后,他立刻明白了妹夫的用意。此时此刻的三娘脸上虽然在笑着看莫姚,但那双眼底透出的是对少女的嘲讽以及蔑视。而当她抬眼看着龙太郎自己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小姨子那眼神似乎是在对他说‘你若是敢去安慰,你就死定了!’。朝日龙太郎朝三娘傻笑了一下,转过头去佯装看马车的不再理会眼前的事态发展了。他现在哪儿还敢管这茬啊!自己个儿的屁~股~都还被海风吹着呢,再管这茬儿,他真就甭想把媳妇儿孩子接回来了! 柳伯铭也不吭气的站在一边,这多少让三娘觉得不可思议。毕竟之前他还说过自己,以后对人对事还是不要太尖酸刻薄,那样儿不好。这会儿子她已经够刻薄了,这木疙瘩居然是站在一边装死。三娘有点吃惊他的行为,不过倒是挺满意他没多嘴。要是敢多嘴,等回家她绝对要收拾他的。 “都杵着干嘛啊?进屋啊!”三娘大大咧咧的说着,提步就一马当先的进了朝日府邸。老管家也赶紧吩咐人给三娘拿了一个暖手炉子上来,一路引着她到了厅堂。 婢子们早就熟悉三娘的口味,因为她常来串门子的关系,所以摆上桌的点心热茶全都是三娘喜欢的。十香居的酥蓉饼,芙蓉糕,水晶糕,朝日府名下的齐货斋里上等的茉莉茶。总之,所有人是卖力的讨好着这个金三小姐,就连细微到擦手,那擦手的帕子都是用的锦帕而非一般的布帕子。 嗯,真是女王级别的待遇啊!三娘满意的笑了,吃起了最爱的酥蓉饼,还不忘拿了一个给自家相公木疙瘩。站在一边善于察言观色的管家德伯见了,心里算是放了一半的心了,也不枉费他准备这么长时间。只要把这个三小姐伺候好了,那他家主母和少爷们就能早早回来了,这个家就真的是雨过天晴再度合合美美了啊。 喝着茶吃着糕点,三娘不说话,屋里的人也都不敢说话。气氛一度极端压抑,闷得几乎让人无法喘息。 满足的拍了拍自己的手,三娘总算是停下了拿糕点的手,起身对一直低头不语的莫姚说:“小妹子,姐姐吃的有点多了,不如你陪我一块儿散散步去?” 话是说得够礼节,但是语气里没有什么邀请的意思,完全是帝王般的强硬态度,不容得别人拒绝。 那莫姚倒也乖巧知事儿,赶紧起身跟着三娘。“这是姚儿的荣幸,姐姐。姐姐先请。” 哼,小妖孽的,看我出了这门儿怎么收拾你!真是的,本座一天不在,你个妖孽就思凡下界为祸人间,今儿就为民除害的收了你,黑皮狐狸!三娘阴险的一笑,率先走出了厅堂,而莫姚则跟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趋的走着。 两个女人一出门,朝日龙太郎才长舒了口气道:“呼……我还以为小妹会将我一顿好骂。” 看到龙太郎劫后余生的样子,柳伯铭笑了。他押了一口茶道:“姐夫,不知你对二姐回门一事有何看法?” 朝日龙太郎闻听此言一时不解,沉思了一会后赶紧说:“难道不是大姐强行把茗儿带走的?” 柳伯铭无语的看着他,低叹了一声才缓缓对龙太郎说:“先不说这个,伯铭在此先恭喜姐夫了!”他说到这里看了眼龙太郎,但见龙太郎迷惑的模样,柳伯铭继续道:“恭喜姐夫又要抱得麟儿了。” 又要抱得麟儿?!什么意思?难道是……龙太郎兴奋的一下拉住了柳伯铭的手臂问:“妹夫,难道是茗儿又有了身孕,所以大姨姐和岳母才把她接回娘家养着吗?” 哈……二姐夫,还真如三娘说的那样啊……单蠢啊……柳伯铭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愁苦的看着龙太郎,希望自己的娘子赶紧回来。 ------------ 第二十八章 ·小三,从后门滚蛋吧! 更新时间:2012-01-07 那边,柳伯铭与朝日龙太郎的沟通出现了障碍。这边,三娘却是正要开始收拾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个被她认为心眼儿多得跟那蜂窝煤眼子一样的黑皮小狐狸精。 伺候这个黑皮狐狸的丫头,是以前伺候金茗儿的丫鬟之一,秀儿。三娘以前还开口管自己二姐要过她一次,因为这个丫头很伶俐又乖巧,心眼儿也实在,她打算把人要了去,帮着百花一起伺候自己的老娘亲。本来这事儿是早就跟自己二姐说好了的。原打算结婚以后就把秀儿给领回金家,现在因为这个黑皮狐狸的事儿耽搁了,所以一直没来得及跟秀儿说这事。这会儿,三娘倒是想跟她提一下,也能先把这个丫头给支开,自己好跟黑皮狐狸说话。 三娘坐在廊下,抱着暖炉笑着对跟在黑皮狐狸身后的秀儿说:“秀儿,前些时日我跟二姐说了一下,我喜欢你乖巧伶俐,所以央了二姐要了你去。今儿你就收拾收拾东西,一会儿跟着我和我家相公直接回金家吧!你就去帮着百花伺候我家老娘亲如何?月钱呢,姐姐就给你两贯,一个月再给你六天的假。你愿意不?” 秀儿愣了一下,旋即笑着对三娘行了一礼。 “奴儿哪有不乐意的。跟了姐姐去,那可是享福的事儿呢,秀儿可是上辈子烧了高香祖上积德了!嘻嘻,那姐姐,可否准了奴儿这下就去收拾行囊?” “真是个嘴巴甜的丫头!”三娘乐呵呵的点了点头,“去吧,去吧,顺便跟你那些小姐妹道个别,直接就去我相公那儿等我吧!” “哎。”秀儿得令后,对莫姚行礼转身就离开了。 长廊里头就剩下了莫姚独自面对三娘,她有些紧张的吞了一口唾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打破沉寂。她明白,今日这个金三小姐绝对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的。才到了长安的时候,她就已经听闻这个金三娘手段厉害。今日一见,单凭大门口那一个所谓的玩笑话她就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在玩儿摸老虎胡须的事情啊。可恨自己不该一时贪图富贵的使了奸计跟金茗儿卯上劲儿,把人家整回了娘家。这下倒好,自己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招了三娘这么一个厉害角色来。但是不管怎么说,手段她是耍了,再怎么着也要拼一拼。至少成了朝日府邸的姨娘,那她也是能吃穿不愁的了。她可不愿意再回自己老家,去守着那几亩旱田干地,每天喝着那稀汤水儿的过日子了。 三娘看着莫姚低头不语,冷笑了一下,缓缓开口道:“喂,小丫头!听说你已经怀了我姐夫的种了?” 莫姚一惊,有点慌了。这本来就是她的一个谎言,为的就是能进了朝日府的大门儿。可她千想万想的,就是没想到这个金三小姐一开口就问她这事儿,太突然了,以至于让她措手不及。 整理了一下情绪,她垂着眼睑隐藏了自己眼底的慌乱浅语道:“是的,姐姐。” 我x你全家!谁是你姐了?老娘可没你那么个黑不溜丢的妹妹!遗传基因都不是一条链子好吧!三娘白了一眼莫姚,声音更冷了。 “你给我听好了莫姑娘。”她说。“我现在是给你面子,叫你一声莫姑娘,待会儿你要是还不知趣,就别怪我金三娘连里子都不给你剩下了!” 三娘的狠话让莫姚惊愕的看着她,不自觉的倒退了两步。这个女人太强悍了,那种气势堪比男子,她怵了惧了,一时之间只能懵在原地不敢吭气。 战斗力不足5的货!三娘给了莫姚一个不屑的评价,然后骄傲的仰脸,一副女王临世的居高临下模样端了出来。 “莫姑娘,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怀没怀孕你我二人最清楚不是?话,我现在就给你撂在这儿了。若是你真怀孕了,那今儿个晚上不管怎么着,我金三娘都绝对不可能让那个小野种活着!毕竟,孩子是谁的,谁知道呢!又没打了名号,你说是我姐夫的也可以,你说是张三李四王二麻子的也可以,你说我说的对吗,莫姑娘?当然了,流产以后我会单独给你一笔钱,然后你拿着钱就滚吧!若是没怀孕……小莫姑娘啊,这事儿姐姐可就要跟你好好说道说道了!你知道一个女子最重要的是什么吗?是要脸子啊!这俗话说得好呀,人不要脸,鬼都害怕呢~特别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你说那鬼见了以后得多害怕啊?!呵呵呵……所以,你到底是打算怎么样呢,莫姑娘?” 三娘阴狠的表情和狠利的话语早把莫姚吓傻了。她本来就是个自以为是又喜欢耍点小聪明,贪念重了点的小丫头。以为自己有点弯弯绕的小才,就觉得自己非一般了。可是真的要见真章耍狠斗勇的时候,她绝对是那种第一个转身逃跑的人。开玩笑,她那点小手段pk三娘这种狠辣女,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找死嘛! 三娘也不喜欢跟人耍阴的玩儿黑的,什么事儿她都喜欢用最直接的方式来处理。因为直接等于最快捷!当然了,这缘自于她不喜欢拖泥带水的处事风格。 莫姚暗自掂量了一下,跟金三娘玩儿阴的,估计自己的那点小聪明在人家眼里看来,就是拉不上台面的跳梁小丑。若是玩儿黑的,那她还真是别想看到第二天的太阳了。人家都撂狠话的说,有本事晚上就把那个莫须有的孩子流了,那其他手段就不用言喻了。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过点好日子罢了。可别好日子的头还没见着,就把自己先葬送了,多不划算。再者,虽然朝日府邸不是什么大宅门的,但那金三娘却是一个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出身的女人,玩计谋斗计策,她莫姚自己明白,自个儿压根不是三娘的对手。与其装13的继续下去,然后很难堪的被人家整走,还不如现在赶紧见好就收。出了这府邸宅院,自己不怕没有更好的人家娶了! 思及此处,莫姚倒也低眉顺眼的不敢造次,礼节十足的对三娘一跪道:“金家姐姐,奴家多谢姐姐开劝,奴家自知有愧于朝日大嫂,奴家一会儿就收拾一下,回老家去。也请姐姐在嫂子面前,替奴家代为传达奴家的歉意,是奴家贪念了不该想的东西了。” 哼,真是个让人没战斗~欲~望~的三儿!也太没有三儿的觉悟了!不过算你这个黑皮狐狸识相,要不自己肯定虐死你丫的! 三娘傲慢的用鼻子哼哼了一声,算是应了莫姚的请求。 “拿去!”三娘从荷包里丢了五贯钱给莫姚,“算是老娘给你的跑路费!你现在就收拾东西走吧,也没必要打招呼了,我自会跟姐夫说的。”说着,三娘根本看都不看莫姚一眼,起身就往大厅的方向走去,经过莫姚身边时还故意狠狠的撞了一下莫姚。 然后走了几步的三娘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回过头对还站在原地自我怜哀的莫姚说:“对了,你丫的最好从后门走!大门,不是你该进出的地方。丫头,姐送你一句话,这做人啊~要懂得什么叫分寸,什么叫几斤几两!” 三娘说完像个胜利的骄傲大公鸡一样,昂首挺胸的哼着小曲儿走了。徒留那莫姚羞愧难当的在原处傻站着。等三娘走远了,这莫姚才返回自己暂住的院子,随便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物,提着个小包袱就灰溜溜的从后门离开了。至于她以后去哪儿,谁也不想知道。倒是管家知道了这事儿后,叫人备了车子把莫姚送出了长安城,还交代了车夫,定要把人送到她想要去的地儿后方才能回来。 至此,二姐金茗儿家的小三儿风波算是过去了。接下来的,就是让这对夫妻和好了! 等三娘晃晃悠悠的回道大厅,见到的就是自己男人郁闷的苦瓜脸,以及姐夫兴奋难掩的傻瓜笑脸。这三娘还来不及问为啥两人这幅表情,那朝日龙太郎一看是三娘进门了,赶紧上前就兴致勃勃的问三娘:“小妹,妹夫说我又要得麟儿了。是不是茗儿又有了啊?是不是,小妹?” 三娘抚额望天,终于明白了自己相公为啥那般表情了。她无奈的笑着坐到了凳子上,喝了几口柳伯铭递过来的热茶,才说道:“姐夫,说自己怀孕的,是你带回来的那个黑皮狐狸莫姚姑娘,怎么会是我家那福薄命苦的二姐哟~!” “啊?!”朝日龙太郎闷了,眉头纠结在一块,看上去像一个日本传统的五月偶人桃太郎。“莫姚姑娘什么时候怀孕的?她不是还没跟我的好友泽田司完婚么!”他吃惊地自言自语说着,猜想着是不是自己好友生前就跟人家大姑娘发生了那种男女关系。 “哼!人家跟我二姐说,那个种是你的啊~姐夫!”三娘鄙夷的撮着嘴,暗自替姐夫的智商挥泪。这男人,真的是一根儿筋啊…… “什么?!”朝日龙太郎大惊失色,一下子跳得老高,拼命解释道:“小妹,你可别胡说啊!我可没有跟那莫姑娘有任何的越矩行为!这是诬陷!是造谣!太卑鄙了!!!!” 三娘哼了下不答腔,倒是边上一直沉默的柳伯铭上前拉过龙太郎坐下道:“姐夫,所以我和三娘才是为了这事儿过来找你的啊!你且先莫急,来,先喝杯茶。” 哎哟喂,现在的他哪儿还有心情喝什么茶啊!这都火烧自家后院了!龙太郎推开柳伯铭奉上的茶,感谢的对他笑了笑,赶紧看着三娘真诚表志的说:“小妹,姐夫发誓,真没跟那个莫姚姑娘有一丁半点儿的其他关系。我真的就是看在死去朋友的份儿上,才可怜她,把她接到府上暂住些时日的。你可千万不能听了那谣言去啊!” 柳伯铭看了自家娘子的脸色,发现她眼底带笑却面色清冷,明白三娘这会儿是在刻意为难二姐夫,所以赶紧接话说道:“姐夫莫急啊,我们正是因为不相信,所以才来找你商议把二姐接回来的。” “啧!木疙瘩!” 三娘嗔了一眼嘴快的柳伯铭,对方只是憨傻的笑道:“娘子,你就莫要再为难姐夫了。你瞧,姐夫急的都成什么样儿了。” “哼!我看他就该多急一阵子,这样才能收到教训,免得以后阿猫阿狗阿猪的都往家里捡回来养着!”三娘没好气的说着,甩了个臭脸子给朝日龙太郎。 ------------ 第二十九章 ·岳丈女婿冰释前嫌 更新时间:2012-01-08 朝日龙太郎一见自己小姨子这般模样,虽没什么好脸子给他看,但也没有真的怒恼,当下便放心的暗自舒了口气。他还真怕自己小姨子恼着,那接媳妇儿孩子就真没啥好念想的了。 “是,是,是,小妹说的是,往后姐夫定当汲取教训,不再犯浑的去趟浑水,没事儿找事儿的了。”他赶紧服软的说道,一边看了看小妹夫,巴望他能给自己说上几句好话。 柳伯铭收到了朝日龙太郎的求救眼神,也没又让他失望,随即接着说道:“娘子,你看。姐夫已经明白了是那莫姚姑娘的不是,你也就别再得理不饶人了。还是赶紧帮姐夫拿个主意,早日把二姐和侄儿们接回来才是啊。” “对,对,妹夫说的极是!”朝日龙太郎巴结的笑道。“小妹,你就帮姐夫想个主意吧。” 三娘瞅了瞅身边的木疙瘩,又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虽是笑着却满脸哀求样儿的二姐夫,终是撇嘴一哼道:“好吧。我也不愿天天看二姐以泪洗面的。” 三娘这么说,让两个男人都放心的对视一眼,各自笑开。只要她肯帮忙,那金茗儿回府还不是铁板上钉钉的事儿嘛! 思考了一阵,三娘对龙太郎说道:“姐夫,这事儿其实也好办。其实姐姐现在别扭的就是莫姚怀孕的事情,只要把这个误会解开就好了。只是,去跟姐姐说这个误会的人,你希望是我去说呢,还是你自己去?” 闻言,朝日龙太郎寻思了起来。若是让小姨子去替自己解释吧,他多少有些担心,不是怕三娘解释不清楚,而是怕三娘在解释的过程中还教自己妻子要怎么回来收拾他。想了想,他决定还是自己去跟自家娘子解释的好,一来可以表表自己的心意,二来,他去了也能让金家二老不至于再气恼于他。他本来就不是一个让岳父满意的女婿,若是这次自己不亲自登门接回茗儿,那往后的日子里,指不定那个老爷子要怎么来折腾自己。 “小妹,我跟你们一起回去!”他说。“我亲自跟茗儿解释去,也好跟二老请罪。” “甚好!”三娘说道,起身拉着柳伯铭对朝日龙太郎说:“那咱们就走吧,姐夫。” 朝日龙太郎颔首,叫来了管家备好马车,三人便往金家赶去。 而在金家,金茗儿一回房里就跟自己的两个孩儿一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颇是急刹了金老头和赵氏。二老让大女儿金灵儿去陪着二闺女,怎奈那金茗儿以想要一个人跟孩儿呆着为借口,硬是把金灵儿赶出了房间。金老头生怕自己女儿想不通的闹出事情来,差人去找三娘,结果下人说是三小姐早间就跟新姑爷出门了,气得老爷子忍不住的骂三娘是个不管手足的缺心孩子。 等三娘他们回来了,金老头一听下人禀报说,二姑爷亲自来了。立刻重扣了一下茶盏道:“好小子,居然还敢上门来?!真是欺我金家无人啊!” 赵氏一见老头子臭脾气上来了,赶忙对他说道:“老爷,你也别急躁。想那龙太郎过来,肯定是来接茗儿和孩子的。我们先听听他是怎么说的,你别一见了人就骂。” “哼!”金老爷子鼻子一哼,瞪着眼珠子就对赵氏嚷道:“你个妇道人家懂啥!这个东瀛小子打一开始我就不喜欢!不知道他是耍了什么手段的,把我家茗儿迷得晕头转向骗了去。我辛苦养大的孩子,本来还指望着茗儿能争气点,给我嫁个京官大族的。结果她个不争气的东西,挑挑拣拣的愣是给我找了个东瀛人!我的老脸都被她丢光丢尽了!这会儿那个臭小子还敢跑来管我要人?!想得美!!!” 赵氏叹息着,唯唯诺诺的说:“老爷,你也不想想。若是真的不让茗儿跟他回去,你真的也要让茗儿跟老大一样,拿着休书跟我们过日子吗?” 被赵氏这么一说,金老头也硬气不起来了。他只能底气不足的,闷头不吭气的一个人坐在那主位上,无比怄火的喝着茶。 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对于父母们来说,最头疼的就是大龄的未婚子女。但比这个更头疼的,就是大龄的离婚子女!尤以古代比较严重。 国人就是这样,孩子没结婚的时候吧,爹妈们怕三姑六婆说自己家的孩子是不是生理有问题,或者是心理有问题。而关于离婚,在父母和别人眼里对于这个问题的看法就是完全的不同了。父母永远都是站在自己孩子这一边的,不管是孩子对,还是孩子错,在爹妈眼里自家的孩儿永远都是对的!可在别人眼里,那就天差地别的不一样了。 只要别人一听,你丫是离婚的,绝对不管青红皂白就先给你的身上盖个‘离异人士’的红戳子。而离异,在外人看来,肯定是你自己有什么问题才被人甩了的。就算你是无辜的,别人也都会先入为主的认为:你有问题!无论是个人作风问题还是性格问题,总之就是有问题就对了。你要觉得委屈,替自己喊了几句冤吧,人家就会拿一句自古就流传到今的话来压你。那就是:离婚的男人,十之有九是个渣。离婚的女人,十之有九太刁钻!所以在外人眼里看来,离异的就不是个人!根本不管你是因何离婚。 那金老头不敢硬气的原因就在这儿!家里已经养了一个离合的丫头了,虽然离婚的原因三娘是做得让众人皆知,也算是没有辱了自己大闺女的名声。但若是二闺女再跟着大姐一样,又离了……那,在别人眼里,他这个绝户的金家便要再度变成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了啊。一向爱面子的金老头哪里能受得了这种,他认为及其丢脸的大事!养着两个离合的丫头……他一想起来就脚底发寒,手心发凉啊。 见到自家老爷子第一次被自己说得闭了嘴,赵氏心底没来由的一阵骄傲。往日里,哪一次夫妻争嘴不是那金老头把她说哭的!每次闺女们一有点什么问题,金老头就拿着她来责备。可是只要闺女们做了什么值得赞扬的事儿,金老头肯定第一时间就把所有荣耀都归到了他养育得当上面,好像孩子就是他一个人生的养的一样。 见到老爷子憋气不语,赵氏循循善诱的跟他说着,手里还不忘了替他斟茶。“老爷,我想三娘一早跟女婿出去,定是去找那二女婿了。有三娘这孩子从中帮衬,茗儿这事儿啊,定会解决好的。只是待会儿二女婿来了,你也别太责难。毕竟,他们的孩子都那么大了,当我们的女婿也这么多年了,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你不是常说,家和万事兴吗?!再说了,这二女婿也是个不错的男儿。你看他能把家业撑大,不让咱们茗儿缺吃少穿,还有那么多人伺候着,出门就有车马坐,虽不及官宦人家,但也比那些市井之人强的太多了。” 金老头看了看妻子赵氏,垮着张脸还是服劝的点了点头。就如赵氏所说的,家和万事兴。而且这个二女婿的能力确实不错,单看那每次给他送的好东西,还有偶尔听到别人跟他说这个女婿从商时的信义,他还是挺满意这个二女婿的。 金大富暗自想想也是,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每次一到年关,除了小女儿跟着自己老两口子守在这老宅里头过年,那大女儿和二女儿都是在自己家里过。今年大女儿是回来了,不过也挺让他闹心的。又是一个嫁不掉的赔钱货啊……而且二嫁哪那么容易的呀!愁哎,愁!而二女儿呢,每次过年见了他的冷脸,都是怯怯的哭着回家。这种日子,过得他闹心死了!他也巴不得全家老小聚在一起,抱着他的大孙子欢欢喜喜的过个好年。也许,自己确实要对那个东瀛小子好点了,免得以后他对自己女儿不好。因为他知道,一好不如合并为两好! 正在金老头暗自踌躇着要对二女婿好点的时候,三娘等人已经进来堂屋了。进门三娘就笑眯眯的跑到了金老头身边,嘻嘻哈哈的打趣着她爹苦大仇深的样子,算是解去了先前赵氏和金老头独处时的那一室沉闷。 “哎呀,爹~你这个样子,是不是又有人欠你钱了?还是明儿个是发下人们工钱的日子?哈哈哈。” 金老头甩开三娘拉着他的手,假怒道:“去!成天里没心没肺的,不是跟贤婿出去逛了么?怎么这会儿跑来这找你爹的不痛快!你个皮猴子的性~子,咋成了婚也不见改改!” 三娘撅了撅嘴,翻了个白眼站回柳伯铭身边。“爹~难道你不知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么?再说了,我这个个性多好啊~这叫活泼!我家木疙瘩喜欢还来不及呢!”说到这儿,三娘转过头扯过柳伯铭问:“对吧,木疙瘩?” “你也不害臊!”还不等脸红的柳伯铭接话,金老头就弹了一下三娘的脑门,疼得三娘龇牙咧嘴。“当着爹和娘的面,贤婿再不喜欢也会说喜欢的!还有,这些夫妻之间的话,以后你滚回自己房里跟贤婿说去,省得别人说我金大富的女儿不知羞臊的!” “哼!”三娘不服气的哼了声,这个老古董的爹啊~难道没听过,爱就是要随时说的么!像是故意跟她爹唱反调一样,三娘眼骨碌一转,甜甜地笑着看向柳伯铭说:“相公,你路上不是说你喜欢我吗?你再说次!爹不让说,肯定是他嫉妒我们感情好!” 柳伯铭被三娘这么一整,当下不知所措又羞赫的支支吾吾起来,愣是一句话也不说。看的三娘咯咯娇笑不已的坐在了凳子上,赵氏一直喜欢这个小女婿。见着女婿被自己女儿逗弄的头都抬不起来,赶紧岔话道:“伯铭啊,我家三娘就这皮性子。孩子气大了些,你就多包容她了,啊!” 柳伯铭听到岳母发话了,赶紧连连点头道:“娘亲哪的话,三娘这样挺好的。” 柳伯铭的一句‘娘亲’让赵氏感动不已。这个孩子嘴巴甜不说,还疼爱自家女儿,她真是越看越满意啊。果然,丈母娘看女婿就是这样子的,越看越喜欢! 金老头也满意这个小女婿,不过瞥眼看到了一边垂着头站着,有点跟这气氛格格不入的二女婿,原本想要责骂的他,因为之前赵氏的那番话,现在已经没了责难的想法。金老头说了一句让人大跌眼镜的话,却是把那朝日龙太郎感动得不行,差点没哭了起来。 “那个啥……二女婿,坐吧。今儿个,就在这吃了晚饭再回去吧。”金老头如是说。 朝日龙太郎先是一愣,完全没想到岳父会这样跟自己和颜悦色的说话,甚至还让他在这里吃了晚饭再回去?!这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岳父终于承认自己这个女婿了吗?!朝日龙太郎眨着眼,呆呆的看着金大富,满脸惊愕。 看着女婿惊讶的样子,金老头心底一阵自责。自己原来都做了什么啊,看把这孩子吃惊的。“二女婿,坐啊!”他不得不再提醒一次。 朝日龙太郎反应过来后,激动地对着金大富和赵氏就是‘咕咚’一跪,连磕了三个头才说道:“岳父岳母在上,这头,是我和茗儿一起磕的。新婚之时,岳父没有受了这大礼,今日且让小婿补上吧!” 金大富被朝日龙太郎这么一磕头,倒也百感交集起来。当初若是自己放下心结,去参加二闺女茗儿的婚礼,是不是这个家早就能和乐融融的过了!都是自己的爱面子和不甘心作祟啊……他暗暗感叹道,上前一把拉起了跪在地上的朝日龙太郎说:“儿啊,是爹苦了你和茗儿了。今年……你们都回家来过年吧。爹老了,希望你们都能陪着在身边。你跟茗儿的事儿,爹相信你们自己能处理好的。茗儿和孩子们都在后院呢,你现在就过去吧!”说到此,金老头还找来了下人,带着百感交集的朝日龙太郎就下去了。 赵氏等人走后,上前笑着温婉的对金老头道:“老爷,现在的你跟二十多年前一样。” 金老头闻言,摸了摸八字儿胡问:“怎么个说法?” 赵氏掩嘴一笑道:“还是那样让奴家敬佩!” 妻子的话让金老头大男子的自尊特别满足,忍不住骄傲的说:“你也不看看你家老头子是谁!” 夫妻皆笑而不语,倒是让一旁站着的三娘忍不住赶紧拉着柳伯铭出了堂屋。 ------------ 第三十章 ·小小合家欢【上】 更新时间:2012-01-09 三娘刚出屋子不远,立马靠着柳伯铭就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酸死我了!酸死我了!我爹之前还说我不知道羞臊,自己却跟我娘眉来眼去的!这算不算老不羞啊!哈哈哈……” 柳伯铭搂着三娘笑到颤抖的身子,脸上也难得的挂着笑容。 “哪有你这么消遣自家爹娘的!”说着,他还不忘伸手替三娘拢了拢因为笑而掉落在三娘脸颊边上的发丝。 三娘不以为意的朝柳伯铭皱了皱鼻子,倒也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自家老公的温情,靠着他继续说:“你这就不懂了吧,木疙瘩。这一家人啊,就是什么玩笑都能开的!自己爹娘怎么了,你不觉得他们这样看起来虽然好笑,但是也很浪漫么?要是我们以后老了也这样,那得多有意思啊!不过,我更希望等我们都到了爹娘这把年纪,你还能当着孩子的面儿跟我说我爱你!哈哈哈……” “你哦!”柳伯铭泄气的笑着,却宠溺无比的捏了一下三娘的鼻尖。“真是像爹说的那样,没羞没臊的!” “说说我爱你怎么就没羞没臊了?!”三娘不高兴的一撇嘴,翻了个白眼。“我爱你可是这世界上最好听的话了!傻蛋!” “好,好,好,为夫说不过你。”柳伯铭举着双手,算是对三娘的说辞投降了。 三娘嗔了他一眼,心底却扪心自问起来。真的到了父母的那把年纪,她跟木疙瘩真能如自己说的那样恩爱如蜜么?为什么看到了自己爹娘的样子,自己会羡慕的暗自揣想以后跟木疙瘩的也能那般的事儿呢?甚至她还想到了有了孩子的问题! 偷偷瞥眼看着身边的男子,三娘似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这样了。因为,在这不长不短的接触和相伴的日子里,她已经喜欢上这个男人了啊。 喜欢……之于她,是多么遥远的一个词汇。前世,离婚后的自己就没有再喜欢过哪一个男人。跟她在一起的异性,基本都是单方面的追求她。她回报他们的方式不是给予对等的感情,而是风流的跟人滚滚床单而已。很轻浮的做法,却让她自己为是的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应该的。因为她觉得,男女之间的完美感情不一定存在。即便存在了,那也不一定完美。而且,男女感情之中是绝对不存在纯洁之说的!因为,再纯洁的情爱都敌不过滚床单一宿。她见过太多因为滚了一夜床单就情变的男男女女。所以她从不相信什么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的感情!就像人家说的,爱是什么?爱就是用来做的,不是拿来说的。可真实呢?现实呢?在现代,很多男人为了自己玩乐所找的借口就是那句‘爱是用来做的!’。 但事实,却不是那样!会这么说的男人算不得男人,他们顶多只是没有长大的涩毛桃,只能被叫做少男而已。真正的男人,有着成熟思想和责任感的男人,他们绝对不会用这样拙劣的借口去跟一个或者多个女人谈情说爱。 因为男人在爱上一个女人后,虽然也会忍不住去欣赏欣赏其他的路边野花,闻闻那些各色娇花的芬芳。可在他们的心里,感情还是只会给予和奉献给那个他们所爱的女人!他们或许不能抵抗诱惑和身体的冲~动,但是他们的心却不会可耻的叛变。 男人也是念旧的!在他们心里,新人虽然有热度,但旧人有的却是新人难以匹敌的厚度!新人给他们带来的是激~情,而旧人给他们带来的,却是免去了磨合期的默契温情。世间男女,誰也抵御不了温情牌!谁也不能抵御得了。 所以,现代女人在抱怨没有好男人的时候,其实往往都忘记了从根本的地方去评价一个男人究竟够不够好。而那个根本,只需要看的是这个男人的品行本质,并不是他的外在条件。可笑的是,现代多数女子对好男人的界定是:有钱、有车、有房,最好还能父母双亡! 在前世有一段时间,她曾经和最了解她的小姐妹探讨过,为什么很多男人都要出轨的原因。那个小姐妹却说了一段最让她刮目相看的话语。 小姐妹对她说:“佳姐,这个问题很复杂也很简单。如果抗不住诱惑而出轨的男人,无非两种。第一,自身本质品行低劣,人品~贱~格者。这种男人,往往是不懂珍惜和不知真情真爱的傻子。因为他不知道什么叫做yin人妻者,其妻必被人yin的道理!他们的思维还停留在原始禽~兽~肉~欲~的上面!第二,是那种天生自私者!这种人习惯了以自我为中心的中二式思考,自以为第二春的爱情才是爱情。习惯了别人都会绕着他转转悠悠。其实根本不知道,只有糟糠之妻才不是冲着他的其他条件爱他的。但凡是出轨的人,你见过有几个是幸福美满的?佳姐,纵使谈到古代去,那齐人之福真就那么美好?恐怕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吧!” 是的,当时的她是很震撼的。想她三十多岁的年纪和经历丰富的阅历,居然比不上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看得透彻。那时候她就在暗自思考,是不是自己也不要再这般游戏人生的过活了。是不是也该找个好人,然后结婚生子重新好好生活。只是当她的计划还没有拟定好,老天爷就把她丢到了古代来。不过幸运的是,老天补偿了她一个不错的古代老公。 这个男人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是个十足的木讷木头。但是,这根木头会温柔软语的跟她说,不要太嗔躁冲~动,因为那样做会让别人更加误会自己原本的好意。会因为担心她穿着湿了底儿的鞋子,影响了自己以后的身体素质,用手心和怀抱温暖她冰凉的脚丫子。会别扭害羞的跟她说,其实他也开始喜欢她了。会为了二姐家的事情,帮着姐夫说话,用他别别扭扭的方式关心着她的家里人。有过一次失败的暗恋开始的初恋史,但是很老实的都跟自己交了底子。 这还不算潜力股型号的好男人么?虽然闷~骚~了那么一点,木讷了那么一点,有时候不上道了那么一点,但是这样的男人不是才更带劲儿吗!因为他是难能可贵的实诚啊!老实的男人才是过日子的首选。因为这种男人不会让你担心什么小三门那点狗屁倒灶的事儿。他们每时每刻,都是把家庭放在第一位优先考量的。 想到这里,三娘一把挽住了柳伯铭的手臂,甜蜜兮兮的看着他笑问道:“相公,我问你啊。在姐夫那里,我对莫姚那个黑皮狐狸说的那些话都那么过分了,你怎么不像平时那般说我过分呢?说,你是不是也觉得她好看?觉得她可怜?” 面对三娘的蓄意找茬,柳伯铭有点无奈。“娘子,你我已经成婚了,我又何须去在意其他女子是不是可怜,是不是好看,然后再拿着跟你比较。你有你的好,她有她的好,但她好不好干我何事?你也别这么捕风捉影的……尽在那瞎担心。” 嗯,这个回答不错!三娘满意的点头,却根本没发现自己问题的重点那木疙瘩压根就没回答,而是直接忽略跳过了。其实不是木疙瘩不想回答,而是他怕说了实话,那三娘又恼他。因为他觉得,这女人之间的事情,男人还是不插手的好。再者,这个莫姑娘一身媚气,直观上他就不太喜欢,更不在意三娘对她的态度。在柳伯铭思维里,除了亲人朋友以外的人,都是外人。他不会为了一个外人,让自己的亲友生气怄火,何况那个亲人还是自己新婚的娇妻。 他跟三娘散步在廊下,突然发现三娘带着他走的方向是二姐在的后院,故而不解的问道:“娘子,这不是去后院的路么?” “是啊!”真是个愣头青,走了这么长一段才发现。 “那我们去后院作甚?”疑惑不解的柳伯铭继续发问。 “去听姐夫和姐姐的墙角啊!”三娘理直气壮的话,差点没把柳伯铭一口气噎死。 “这也太非君子所为了!”柳伯铭说着,生气的甩手转身就走。三娘见状,赶紧上前拉住了他。 “你发什么火啊!”三娘说。“你就不好奇二姐夫跟姐姐说些什么吗?” 柳伯铭恼怒的看着三娘,一把拽过她的手,强制的拉着三娘就往他们的喜房走去。“我不好奇!你也莫要去做那种下作的事情!姐姐家的事,他们夫妻自会解决。你去那儿,也不怕别人见了丢人现眼。跟我回房去!” “迂腐!”三娘嘴上这么说,却也不反抗的跟着他走。“我这是关心二姐好吧!哪儿下作了?!” 见三娘不但不悔改,还强词夺理的说他迂腐。柳伯铭口气也不善了,“若是换成你我二人被人听了墙角,你会怎样?”他问。 “我他娘的不扇死那丫蹲墙角的货!”三娘愤怒的刚说完,立刻就捂住了嘴巴,懊恼的看着一脸笑意的柳伯铭,恨恨的锤起了他的手臂。 “好你个木疙瘩,敢给我下绊子?!我打死你!打死你!” 绣拳砸在他的身上如同挠痒痒,不过他倒是满喜欢小妻子这会儿娇嗔的模样,完全就是跟他在撒娇嘛。柳伯铭握住了三娘的粉拳,笑道:“娘子,你都这么不高兴了,那你说,二姐他们会高兴被你听墙角吗?” 三娘尴尬的撇撇嘴嘟囔道:“知道了,知道了。你不就是想跟我说,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嘛!” “好了,娘子。”柳伯铭看三娘认错了,也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牵着三娘慢慢地走回房去。 “你不是想要习武么,娘子?回到院里,为夫的就教你,如何?” 三娘一听这话立刻来了劲儿。高兴的点头称是,一路欢欢喜喜的跟着木疙瘩两人回了他们住的院子。 ------------ 第三十一章 ·小小合家欢【中】 更新时间:2012-01-10 回到院里,三娘应柳伯铭的要求,把身上的罗裙换成了精神的裤装。说到裤装,其实也就是三娘穿上了自家男人的裤子而已,上衣依旧是女子的款式,所以看上去不免有些不伦不类的。加上柳伯铭的裤子对于三娘来说,实在是过于长了些,让三娘看上去像一个唱大戏的丑角,很有几分喜感。 三娘皱眉看着拖地的裤子,郁闷的喃喃道:“木疙瘩,你这裤子太长了吧……我还是穿裙子好了。你没事长那么高干嘛啊~真是的!没听过山大无柴烧,人大老草包么。” 柳伯铭对她这些话但笑不语,默默地走到三娘身边蹲下,替她把裤腿子往上撸了撸,然后把多余的裤边环着三娘纤细的脚踝绕了两圈后扎紧,速成出了一条灯笼裤。 “娘子,你穿裙装如何练习扎马步?!”他说着,起身拿了一件小夹袄替三娘穿着,继续说:“而且那裙装一罩,我就看不清楚你的腿形是不是到位,到时你岂不是白白练习了么!” 三娘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心底不得不暗叹,自家老公真是够认真的,估计是绝对不会放水了。不过那样也好,不是老话说的好么,严师出高徒嘛!为了能习武,他个木疙瘩再严厉也没关系,这样自己才能有所学咩!想到这,三娘高兴的顺手拿上护手套递给柳伯铭,欢快的说:“走吧!出去教我扎马步去!” 三娘兴奋如孩提般的模样让柳伯铭忍不住笑开,跟她一起到了院子。两人在院里的一棵歪脖子针松下,开始了扎马步的入门教学。 柳伯铭将袍子脱去,挂在一边的枯枝上,转过身认真而严肃的对三娘说:“娘子,这扎马步是你以后要习武的入门之功,所以你定不可偷懒耍赖的怕累而断了练习。你能做到否?如果不能,这不学也罢。” “我不会偷懒耍赖的!”三娘赶紧保证,怕柳伯铭还不放心,她竖起三根手指指天誓日的说:“我发誓!要是偷懒,一个月便秘!” 三娘不正经的誓言让柳伯铭无语的紧抿着唇。这丫头,就这种誓言,一听就很没诚意的……算了,算了,反正她也是一时兴趣,过两天若是她真不能吃苦,自己也不会强迫她再练习的。女人家家的,还是多绣花比较好!所以,对于三娘的誓言,柳伯铭决定假装没听到。 “一般来说,无论是哪一派的武学,都有这样的说法。即:入门三年先站桩,要学打先扎马!所以,扎马步不但能让你的下盘稳健,还能锻炼一个人的耐力。扎马分为三个阶段,亦是站稳、站实和站空!所谓站稳是指双脚扎马;所谓站实是指在双脚扎马的基础上,加入外力的干扰,还能稳定如山;所谓的站空就是指扎马小有所成后,能够单脚扎马还能稳盘不动。扎马里头又分着宽马和窄马。宽马的意思就是:双脚之间的距离有四脚。而窄马的意思就是:双脚只需与肩同宽即可。娘子,你是女子,所以就只需要练习窄马方可。” 柳伯铭是一边说着,一边上前两步,拉开了自己与三娘的距离,站在石桌边上,一气呵成的做出了各种扎马步的示范,看得三娘是目不暇接兴奋异常。柳伯铭说到这儿,还怕三娘不理接的转过头看着她说:“娘子,为夫这样跟你说,你是否能明白?” “明白,明白,太明白了!”我x!这都已经实际讲说示范了,还不明白的话,只能说她的大脑完全是个摆设了! 见三娘明白,柳伯铭满意的点头,继续示范着说道:“娘子,切记!这扎马的基本要领就是:上体始终要保持正而直,百会穴朝天,双目平视而下颌微收。含胸拔背,沉肩坠肘,虚腋松腕,两臂相互保持平行。你的中指与手臂定要成一条直线!手掌呈瓦状,手指呈梯形。松腰松~胯,屈膝圆裆。屈膝下蹲时,两膝莫要超过你的足尖。十指抓起后稍稍放松,记住,把重心放在涌泉穴上。整个动作是要上虚下实,上方下圆的。而上虚要做到虚而不散,下实要做到实而不死。这些就是马步的基本要领了!来,娘子,你做一次试试。” 柳伯铭解说完后,站到了一边把地儿空出来给三娘。三娘点着头,屁颠颠的过去,然后按照刚刚柳伯铭做给她看的姿势照搬的做起来。 但见三娘深吸了口气,分开了自己的腿脚与肩同宽,再一屈膝撅腚,后又果断呼气收腹,伸直抬平的双臂。就这一连串动作还没做完,那柳伯铭已经拿着剑鞘在一边准备敲击她动作不到位的地方了。 “娘子,咳咳……那个,你的屁~股不需要翘这么高!重心会不稳的。”柳伯铭红着脸有点尴尬的说。原本他是想要用剑鞘打三娘小屁屁的,终是怕自己冷冰冰又硬~邦邦的剑鞘打疼了自家娘子的屁屁,临时换成了用自己的手巴掌代替。 可他这一换不打紧,因为也是好心。无奈那三娘却怪笑的抖着肩嚷道:“相公,你用手打我屁~股,算不算教学中的骚~扰~捏?!” 柳伯铭微红的脸变成了深粉红。他羞恼于三娘的调笑,凑到三娘耳边低语道:“为夫怕这硬~邦邦的冷剑鞘打疼你,好心换了一个热巴掌,你不感谢反倒调笑于我!当真是该用这冷剑鞘对付你才是。” 三娘嘿嘿咧嘴一笑,讨好的说:“那还是算了吧,相公!还是热巴掌的好!再说了,我浑身上下哪里没被你摸过。换别的来,我还真不习惯!呵呵,呵呵。” 小丫头片子的,还是一小厚脸皮!柳伯铭无奈的瞪了一眼三娘,责恼于三娘不知羞臊的话,却也没办法。因为他压根儿说不过这个小娇妻!柳伯铭暗恼的干脆掰了一根儿小枯枝,重新回到三娘身边拿着枯枝儿对她动作不到位的地方敲打着。 “肩头太僵硬了,放松点。” “你那屁~股~怎么又翘起来了!收回去,收回去!” “不对!不对!大腿要稳住劲儿,再往下蹲点儿。” “哎……娘子,依为夫看来……你还是别练了。这马步被你扎的,活像蹲茅房!” (#‵′)靠!死木疙瘩!说话那么难听!她哪里像蹲茅房了?!哪里像了?!最多像个刚刚做完痔~疮~手术的人而已!三娘气得在心底对柳伯铭果断的竖起了自己的中指。 被柳伯铭批评得一恼,三娘干脆泄气的坐到了一边的石椅上,气呼呼的瞪着柳伯铭。 “哪有你这么教人的?!说话也太难听了!我这不是第一次扎马步么,你至于说我像个蹲茅坑的不?你了不起,你厉害,我不学了还不行?!” 柳伯铭被三娘这么数落倒也不恼,至少这个妮子不学了也好,免得以后成天拿着这些男人家的东西耍弄。他坐到了三娘身边,像是故意气她的逗着她问道:“可是你先前不是说能吃苦,能坚持的么?当真不学了?” 是!姐姐我是能吃苦!可是这个苦里不包括忍受和承受你的语言人身攻击好吧!还有,谁说练武好的?谁再跟她这么说,姐姐我第一个跟丫的急眼!!! “不学!不学!不学了!”三娘又恨又恼的叫道,丧气的趴在了石桌上,苦闷的把小脸埋在双臂里头,一副可怜的小模样倒是让柳伯铭心里荡漾起一丝怜惜疼宠。 他揉了揉三娘的头壳,柔声说:“不学也好。” 刚说完这话,柳伯铭就被三娘赏了好几大个的白眼子,惹得他忍不住笑了,继续道:“其实你若真的执着学下去,恐得将来人家会把你说得更加悍妇。再者说,娘子莫不是怕为夫没有能力护你周全,方才执着于武学?” 这丫的,说得这么拐弯抹角,不就是不想自己学武么!还什么怕他没能力保护自己?!哈哈,笑话,她才不怕谁欺负呢。不过这根木疙瘩倒是想得周全,若自己真的学武,那这个泼辣悍妇形象还真是坐实到面面俱到了。还有,那些碎嘴的三姑六婆必然也会在背后嚼舌头的说,这个木疙瘩本来就是上门女婿,让自己娘子学武,肯定是没啥能力护了家小才这样的。三娘想到这皱起了眉。她可容不得别人说她的木疙瘩一句不是,尤其是说她的男人没能力!太打脸子了也。 “谁说你没能力我跟谁急!”三娘将脑子里的胡七八想统统甩开,坏笑地说:“你有没有能力,我最清楚不是?!大战一宿都没问题的你,会没能力么?哈哈哈哈……” 柳伯铭被三娘的话说得哭笑不得。这个坏丫头,整天脑子里就是那些胡七八糟的事儿,还不羞不臊的时常拿来开玩笑,自己真是拿她没什么办法啊…… “你啊……总是说些这种话,也不羞臊。”他嗔道,老脸都红彤彤的。 “嘻嘻。”三娘两眼笑得眯了起来,一下纵到了柳伯铭身边,大咧咧的就跨~坐在了柳伯铭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无比荡漾的用相当骚~包~的语气说道:“相公~~~你看这天寒地冻无聊的,不如咱俩回房去。到暖被窝里沟通沟通夫妻感情?” 三娘俏丽的脸上扬着狐狸般的狡黠笑容,嫩嫩的嘴巴撅着,离他柳伯铭的唇仅仅只需双方里的一方伸下舌头,绝对就能够舔到了啊。而且温香软玉的被他自己抱在怀里,那暖暖的体温都突然变得似乎都能热的把他烧起来。 于是,闷~骚~的某男坐不住了。谁抱着自家媳妇儿还能淡定?还能柳下惠?真有的话,也绝对是一苦逼的能力不足者啊喂! “娘子,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个专门霍霍我的狐狸精!”柳伯铭笑着说到这里,突然一把抱起了三娘,大步流星的就朝着房间直奔而去。 三娘两只脚丫缠在柳伯铭腰上,像个树懒一样的挂在自家男人身上,咯咯笑着,还很恶劣的咬了一下柳伯铭的喉结道:“我这个狐狸精今儿必须把你榨干咯!” 多么血脉膨胀的赤果果勾搭啊! 闷~骚~男热血了,进门就开始又扯又扒拉女老痞的衣服。这干柴烈火的,就是门外的雪花都压不了房内的熊熊大火。野火烧不尽啊烧不尽!房里哼哼唧唧的声音愣是把过来感谢的朝日夫妻弄得尴尬不已,只能趁着没人注意到,赶紧先遁走了。 临走那朝日龙太郎还跟自家娘子金茗儿玩笑的说了一句:“这小妹跟小妹夫还真是感情好。年轻就是好啊,你说是不是,娘子?” 他的这话到招了金茗儿笑骂了句:“不正经!” ------------ 第三十二章 ·小小合家欢【下】 更新时间:2012-01-11 房里的新婚夫妻是窝在被头中滚得火热,直到全家老小都在堂屋吃了晚饭,这三娘和柳伯铭才懒洋洋的爬出暖炕来。若不是三娘饿了,估计这俩货怕是又要大战一宿了。 磨磨蹭蹭的穿好衣服,三娘招呼着双喜端点饭菜过来,打算着在房里跟柳伯铭单独吃饭。双喜领命下去之前还偷笑的,挤眉弄眼跟三娘说:“姐姐,太太早就吩咐奴儿把饭菜一直热着呢。今儿个您和姑爷没去堂屋用饭,可把老爷乐坏了。还特别吩咐了,一定要给您和姑爷炖一锅补汤呢!奴儿这就去端过来!” “死丫头!”三娘饶是再怎么开放,这会儿也经不住自己小丫头的嬉笑言语了。红着老脸的故作嗔怒,假意拧了一把双喜的手背,却没有真的下手用劲儿。“等你以后成婚了,看你还敢不敢皮厚的笑话我!快去,你诚心想饿死我不成?” “哎哟,奴儿哪敢呢~嘻嘻。”双喜笑着,赶紧转身跑向厨房去端饭菜过来。 三娘反手把门关上,娇嗔的埋汰起坐在软榻上喝茶的柳伯铭。“你瞧瞧你,非得缠到这个时候!错过了晚饭,这会儿连双喜都笑话咱们了!” 柳伯铭傻傻的一乐,冲三娘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三娘一脸不情愿的模样,最终还是慢慢腾腾的走到榻边,坐进了柳伯铭的怀里。柳伯铭抱着三娘,玩起了握在手心里的那双小嫩手,低着头说道:“其实,以后为夫还是愿意教你习武的,娘子。” 呸!闷~骚~的色木头!三娘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一掌拍在了那双握着她手的温暖大手上。“死相!你还巴望着再被我勾搭一次就直说!瞧你那闷~骚~的鬼样子!就你那小心思,我瞅一眼就知道。” 被说中心思的柳伯铭抬头冲三娘咧嘴笑了笑,然后突然紧紧的拥住了三娘,有些忐忑不安的垂下眼睑闷声说道:“娘子,你会不会觉得……嫁与为夫的受委屈了?” 三娘被柳伯铭冷不丁的问话问得有点懵,盯着他愣了一下。这木疙瘩,怎么突然这么问?难道……他觉得跟自己结婚委屈了?想到这,三娘不高兴了,脸一耷拉的说:“你是不是觉得跟我结婚,不是,我是说成婚,让你委屈了?” 柳伯铭抿了抿唇,直直的看着三娘,颇为认真的说:“我知道,你其实不怎么愿意跟我成婚的。若不是因为岳父做主,我又欠缺考量的因你一时宿醉背你回二姐家,损了你的名节,恐怕以你的性~子是不会跟我成婚的。以前你不是还跟我提过合约婚约么?后来你却把自己交给了我,我是担心你心里会觉得委屈……” 切!说来说去,你丫的不就是怕姐姐我不爱你么!不就是觉得幸福得飘渺了,没安全感吗!这个傻蛋的~真是个木疙瘩!若是不喜欢,自己能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他滚床单么?!是,自己打一开始是不愿意结婚。不过……这么个人品好又打心眼儿里为她自己好,处处为她着想的男人,若再不推倒吃掉,错过了就是她二愣子了!而且,虽然没到爱的死去活来的份儿上,至少她是喜欢他的。所以这个木疙瘩的担心完全很多余嘛! 三娘嗤笑一下,无良又痞子的用手指勾起了柳伯铭的下颚,与其对视着道:“相公,我承认,一开始是不想结婚。我是说,是不想成婚的!”说到这,柳伯铭看着三娘的眼神露出了一副‘果然是这样!’的黯淡,脸色也显得没有先前好了。看他这样三娘莞尔一笑,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跟他咬耳朵的接着说道:“但是直到现在,我都不后悔跟你成婚!因为就如早间我跟你说的那样,我喜欢你,相公!我喜欢你!金银儿,金三娘我,喜欢柳伯铭!喜欢我的木疙瘩!” 三娘说完这些话,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甜蜜和放松。原来,她也会说喜欢,也真的会再喜欢上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古代的男人。呵呵呵……她暗自发笑,这缘分隔了千百年的鸿沟也能遇见,能结婚拴在一起,难道自己还不该惜福的好好享受这段婚姻吗!感觉放松,大概是因为有的事情一旦想开放开,紧绷的精神就得到了一种解脱的缘故吧……思及此,三娘搂紧了柳伯铭,乖巧而安静的靠在他的肩头,感受着这个男人因为自己的话,而激动得发颤的身体和暖暖的体温。三娘深深地吸了下鼻子,鼻腔里充斥着柳伯铭身上的淡淡檀香味道,让三娘倍感温馨和踏实,满足的笑容也绽放在脸上,让她看上去很是幸福也美丽。 我喜欢你!金银儿,金三娘我,喜欢柳伯铭!喜欢我的木疙瘩!这句给力的告白让柳伯铭欣喜,让柳伯铭没来由的开心。他紧紧地,紧紧地拥抱着三娘,像是想要把自己怀中的小女子揉入、融~合到自己的身体中一样。 虽然他知道自己跟三娘相处、接触的日子并不是很长,最多也就是到了互相刚刚了解的程度。然后再在金大富的钦点下,用他损了三娘名节为理由,硬生生把他们毫无交集的后半生捆在了一起。 可是就是那段时间不长的接触,他对三娘一直就充满了怜惜。然后,双眼就一直不能控制的默默观察着她。从她的待人接物,从她的为人处事,他对她钦佩之余还是怜惜。这个女人外表虽然强悍,但其实是个外强中干的小女人!她的心纤细而敏感,酒后谈话让他那时就有了想要保护她的冲~动。想要保护她的心不再受伤害。不论是来自别人的舆论、眼光还是压力,他都不想让它们伤害这个女人。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冲~动,他不想知道理由,也抗拒知道理由。 可如今,自己的爱妻却是那样直言不讳,那样理所当然的告诉他,她喜欢他。瞬间,柳伯铭觉得他最怕的那层窗户纸还是捅~开了。但是心底的甜蜜满足却大过了无措害怕。原来,喜欢的不止是三娘一个人,自己也是的。 自己也早就喜欢上了这个女人,所以才会关心她担心她,害怕她的暴脾气让她招致更多误会,害怕冰冷潮湿的鞋底让她生病,害怕她学武会受不了身体上的那种高强度苦磨。原来,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这个女人……这就是他原来抗拒知道为什么不受控制的观察她的原因呐! 柳伯铭想明白后,一下按住了三娘的后脑勺,狂风骤雨一般的亲上了三娘的唇。这个亲吻,甜蜜和激动占据了大部分。这是一瞬间的感情爆发导致的情意绵绵。两个人都趁着这个气氛,法~式~深~吻的到了忘我境界。若不是敲门声的打断,估计这两丫的又要折回炕上妖精打架去了。 三娘靠着柳伯铭喘着气。心底忍不住大呼:这吻太他娘的销魂到激烈了!自打开荤以来,怕是这一次的接吻最荡漾了! 三娘偷笑的看着也在微微喘气儿的柳伯铭道:“相公,你这么吻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也喜欢我?用实际行动在对我表白呢?” 柳伯铭哑然失笑。他双眼潋滟的看着三娘,看到她水~嫩嫩的小嘴时,又是一番摩挲的亲亲。等他温存够了,才笑着答道:“是!柳伯铭喜欢金银儿!你的木疙瘩喜欢你,三娘!” 两人都没说话,默默地相视良久。彼此的眼睛里皆倒映出他们相互对望的,扬着幸福的笑脸。 敲门声再度响起,柳伯铭蹙眉,用埋怨的眼神看向门口。“真是不会挑时间的丫头!” 三娘被他的话逗乐了,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道:“开门去吧!你舍得让我饿肚子?” 柳伯铭叹息着,心里不高兴门外的人打断了他和三娘的这一室旖旎温情。但碍于三娘刚刚的话,他不得不把三娘放到软榻上,起身去开门。确实,他真舍不得自个儿的小娘子饿着。当然了,他自己也饿了。 门打开,进来的却是大姐金灵儿和二姐金茗儿。两人身后的婢子春桃和秀儿把饭菜麻利的放在桌上后,安静的退出了房间。 柳伯铭见了这大姨子和二姨子二人,连忙鞠礼招呼道:“大姐,二姐,这么晚了,是过来找三娘说话么?” 金灵儿掩嘴笑道:“你们这两个不知羞臊的!再是年轻缠绵,也不能误了去堂屋跟爹娘吃晚饭呐!何况今日二妹一家难得也在,爹爹跟二妹夫的关系也刚缓和过来,你们缺席真是不该。” 柳伯铭被大姨子这么一教训,立刻窘然的垂下了微红的脸道:“大姨姐教训的是,是小可思虑不周了。” 金茗儿则在一边故意打趣的说:“大姐也真是的,说的这是哪里话啊。这小妹夫刚跟小妹完婚,正是如胶似漆难分难舍的时候,缺席次把晚饭算得啥!”说到这儿,金茗儿又看向柳伯铭说道:“妹夫,你且去后院吧。爹爹招呼你过去饮酒呢,我家那口子也在,你到那边再去用饭吧。我已叫人把饭菜酒水备好了,你这就过去吧!” “哎!”柳伯铭点头,转过身看着三娘想要交代几句,话到嘴边又没说了。因为三娘已经帮他拿着外袍过来了。 三娘一边替他穿着袍子一边说:“你过去跟爹爹和二姐夫喝酒倒是少喝一些,伤身子!记住,先把饭吃了再喝,免得伤了胃。”说完又把软榻上兔皮小毯里的暖手炉拿了出来,放进了柳伯铭手里。“捂着点,别冻着了!要是冷了,就早些回来!” “嗯。”柳伯铭满足的看着自己的娘子忙前忙后替他张罗的模样,差点忍不住当着大姨子和二姨子的面又亲上去。为了不丢脸,他匆匆对金灵儿她们行了一礼,便离开了房间。 柳伯铭人走后,金灵儿就忍不住大笑起来。 “小妹,你难得这么温婉!看来诚如老人们说的,婚后才成人,果然是这理儿!” “你们那动静也太大了!先前我跟你姐夫过来,都被你们臊回去了!”金茗儿也开起了玩笑,坐到了桌边。 三娘没好气的白了她们一眼道:“姐姐们那会儿怕是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吧!咱们姐三儿别五十步笑百步了!”说着,三娘不管不顾的开始往嘴巴里塞东西,看样子像个刚从刚果金来的饥饿难民。 “你瞧你那吃相!”金灵儿笑骂着,伸手舀了一碗汤递给三娘。“你慢点吃!别噎着了。” 三娘忙着吃没搭腔,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继续奋斗在饭食之间。 倒是金茗儿优雅的喝了口茶,毫不介意三娘吃相的自顾自说起话来。“三妹,二姐今儿是来谢谢你的。帮我解开了和你姐夫之间的误会!” “咳。”三娘吃得太急,呛了一下,抬起头看着二姐,咧着自己满嘴油光的嘴巴笑嘻嘻的说:“姐,都是自家人,谢来谢去多矫情啊!你跟姐夫和好了?” “可不是!”没等金茗儿回答,金灵儿就抢着说起来。“他们两早就好了。都腻歪了一下午,要不是你跟小妹夫在房里,肯定见了他们那副模样也会被酸死!” 三娘失声大笑,金茗儿却是被自家大姐说的羞窘起来。 “大姐,你这话听着,咋那么酸呢?嫉妒了?”三娘笑问。 金灵儿倒是也不做作,直看着三娘说:“与其说是嫉妒,不如说是羡慕!妹妹们都幸福了,就姐姐一个人守着爹娘,还靠着三娘养活着。姐姐不好,给爹娘和金家,还有你们丢脸了。” 金大姐黯然的模样让三娘无奈的叹了口气,而金茗儿也只是无声的握住了大姐的手,像是传达一种家人支持的力量。大姐毕竟是个古代女人,休夫还是被休都是一样的意义。离婚的女人在古代就是罪人,到哪儿都比人矮一截,也难怪大姐会这么自卑了。 正想安慰金大姐的三娘话还没出口,那金大姐突然又抬起头看着她和金茗儿说道:“妹妹们,其实茗儿家的这事儿也算是给咱们姐三儿一个教训和经验了。尤其是小妹!” 金灵儿话音刚落,金茗儿也附和的点起头来。惹得被点名的三娘不解的问:“我怎么了,姐?” 金灵儿拿出了大姐的范儿,笑着对她和金茗儿说:“夫妻间常吵嘴闹气也是一种增进感情的方式,只要尺度拿捏得当,别伤及男人们的自尊心,也无伤大雅的。可是闹误会,特别是类似茗儿这次的这种误会,考验的就是夫妻彼此的信任了!所以大姐才说你啊三娘,你是个急躁脾气,气头上来说话做事都不管不顾的,就是跟小妹夫吵嘴你也要注意收敛一下脾气。还有,你要多给小妹夫些信任,知道吗?” “……”三娘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暗自转换角度的想了想,若是二姐家的这事儿换成是自己和那根木疙瘩,自己会不会相信木疙瘩没有碰过自称怀孕的三儿呢? 她第一次发现,她对木疙瘩还真没有信任过!如果信任了,那么自己刚才一定会在心底,快速的认定木疙瘩绝对是不会碰小三的。可是她刚刚暗自思考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做出这样认定的想法来。她转而思考起,自己要不要全心信任一次木疙瘩? 对于男人,三娘一直认为,没有哪个男的不是朝三暮四的。不背叛?呵,只是背叛的筹码太低!背叛,从一开始就存在!可是不给予信任,怎么能得到幸福?不迈步,不付出就想要收获幸福,这么劳逸的事儿哪有?! 是想要得到幸福,自己先付出?还是自己不付出,等着幸福找上门?三娘觉得自己更愿意选择前者。因为选后者的话,鬼知道找上门的是幸福还是不幸!估计是不幸的几率更大吧……因为,世界的游戏规则就是这样:你收获的等于你付出的! 若是你付出了真心,被伤害了,但迟早也会得到幸福。如果付出被伤害后,就像自己以前那样游戏人间,那么幸福压根儿是不会主动上门的。上门的,还是寂寞和孤独。 “大姐,我知道了!”三娘想明白后,笑了。自己作茧自缚的用故作坚强伪装多年混迹人生,居然还没有一个古代女人看得透彻明白。她豁然开朗道:“姐姐们放心吧,我跟木疙瘩会好好过日子的!” 金灵儿和金茗儿闻言,双双笑了。这个三妹果然是通透的女子,一点就明白。于是姐妹三人继续说着女人家的话题,而后院的男人们则在开着金家男人的会议。 ------------ 第三十三章 ·有朋自远方来 更新时间:2012-01-12 坐在后院的小厢房里,金大富带着两个女婿喝酒唠嗑,难得的表现出了慈父的一面。赵氏将柳伯铭吃完的饭菜让人撤下后,布好了酒水小菜便离开了,独留这一室的大老爷们儿在房里小酌。 金大富笑呵呵的小口抿着酒,一边煞有介事的问两个女婿:“姑爷们,老父想问问你们,你们这辈子到现在,最幸福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呀?” 朝日龙太郎和柳伯铭对视了一眼,都不晓得岳父怎么这么问。各自思索了一下,便由朝日龙太郎率先答道:“小婿最幸福的时候,就是茗儿刚生完小次郎,长太郎围在茗儿身边看着刚出生的小次郎时,我们一家人在一起迎接新的家庭成员的时候!”他这么说着,眼里和脸上皆是身为父亲的骄傲,和作为丈夫的满足。“当然了,还有今天岳丈接受、承认了我的那个时候,我也是非常幸福的!呵呵呵呵……” 他的话让金老头默不作声的频频点头,然后金老头转过笑脸看着柳伯铭问:“那柳姑爷呢?” 柳伯铭淡淡的笑着道:“伯铭觉得最幸福的时候,是跟三娘相互交心的时候,岳父。” “嗯。”金老头笑着继续点头,然后说道:“那为父也跟你们说说,为父最幸福的时候。”说着他喝完了杯中的酒后,才继续道:“为父最幸福的时候,就是现在!咱们一大家子,都在一个院里的时候。” 朝日龙太郎笑着替岳父金大富满上了酒,抬起自己的酒杯恭敬的举起,对金大富说:“岳父大人,小婿敬您一杯。小婿多谢岳父大人能够把茗儿嫁给我,让我二人结为夫妻。” 金大富拿起酒杯,跟朝日龙太郎碰了碰杯子道:“贤婿,过去为父苦了你和茗儿了。今后,你们也常回来陪陪我和老婆子吧!” “是。”朝日龙太郎有些激动的手都打颤了,仰头一饮而尽杯中佳酿笑着说:“以后小婿定会常来打搅您老和娘亲的,只怕到时您还嫌弃我们烦扰呢!” “哈哈哈,贤婿多虑了!”金大富也笑了,转头招呼着柳伯铭道:“柳姑爷,来,来,你也喝啊!来,跟为父的喝一杯。” “好的,岳父。”柳伯铭也笑着跟金大富碰杯,不过酒到嘴边他只是浅浅的慢饮着。因为三娘交代过,少喝一点,会伤身。想起自己的三娘当时婉柔的模样,柳伯铭心下一阵柔软的涟漪~激~荡起来,在他的心湖上范开圈圈微波。 三人边聊边喝的也酒过三巡了,金大富突然放下杯子跟自己的两个女婿说:“姑爷们啊,其实为父今日找你们过来喝酒,一是我们爷三儿聊聊天,二呢,也是为了你们大姐的事情。” “岳父但说无妨!” 柳伯铭和朝日龙太郎异口同声的说完,彼此看了一眼对方,皆为这一刻莫名的默契但笑不语。 “哎……”金大富叹息了一声,缓缓开口。“想那灵儿被休之后,一直跟着我们老两口过日子,可这始终不是长久之事。我担心,若是将来我跟你们岳母一起蹬腿闭眼以后,她一个人要怎么过日子呀……可这周围十里八乡的,愣是没有一个人我看得上眼能把灵儿嫁去的。所以为父想啊,你们看能不能从你们认识的人里,帮你们大姐物色一个好人选?也算是帮帮为父的,替我解决了这个愁人的问题。” 朝日龙太郎考虑了一会儿,看着金大富问:“不知岳父对对方有什么要求没有?” 而柳伯铭则是坐在一边不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 金大富见二女婿这么问,以为是二女婿有人选了,赶紧说:“你大姐就是一个二嫁的,还能挑啥!只要对方家世清白,为人实诚就行。当然了,我女儿是决计不会嫁去当填房的!哪怕有孩子都无所谓,就是不能去当姨娘。你们大姐虽然性~子也有点野,不过那傲气不输三娘和茗儿,所以有妻的人,为父是不同意的。” 朝日龙太郎点点头,暗自思筹起自己所认识的人来,然后在心里一一做着评估。到是坐在一边不说话的柳伯铭听完了岳父的话后,一个人在那笑了起来。 不能家有贤妻,还需家世清白,为人实诚。他不就认识一个现成的么!刚想跟金大富说自己有那么一个人选推荐,可供参考时,那下人突然进来跟金大富说:“回老爷话,门外有一个公子说是新姑爷的好友,特此来看望三姑爷和三小姐的。来人只道是没能及时参加小姐和姑爷的婚礼,刚回长安便先过来看看。” “那你跟三小姐说了吗?”金大富问道。 “小的已经让双喜去回过三小姐了,而小姐早已叫人把来人带到了新房里去,所以才差了小的过来请姑爷回去。”下人恭敬地答着。 金大富点点头,对柳伯铭道:“贤婿,你就先回去看看吧!” 柳伯铭起身鞠礼谢过金大富让他先行离去,却在临走时转身对金大富说:“岳父,小婿有一好友,正适合介绍给大姐。他乃是锦澜成衣阁和锦澜布庄的当家:段志阳。父母早逝又尚未婚配,若是岳父觉得满意,伯铭愿为大姐牵线搭桥。” 金大富一听,这小女婿介绍的人居然是商会会长,那个还年少有为的段志阳,立刻大喜的道:“甚好!甚好!贤婿且先去招呼客人,明日我们再谈此事。” “好的。那小婿先回去了,岳父和姐夫慢饮。”柳伯铭说完转身离开了后院,由下人提灯引路的朝喜房方向走去。 柳伯铭刚回房里,就看到了一副诡异的画面。自己的爱妻和二姐金茗儿正在一边喝茶,一边双双偷笑的看着垂头坐在旁边,红着一张脸的大姐,以及一直盯着大姐傻看的,脸蛋一样微红的男子。柳伯铭一看男的模样,立刻笑逐颜开。这不就是自己正打算给大姐介绍的对象,他自个儿的好友段志阳嘛~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巧了! 柳伯铭一进屋,打破了室内的暧昧静默。三娘笑着走上前,替他接过脱下的外袍挂到了一边,拉着他的手坐到了桌前低声说:“相公,这个段公子说是你的故友。刚回长安得知咱们完婚了,就过来看看。” 柳伯铭点着头的握着自己妻子的手,在桌下来回摩挲着她的手指,然后对还在傻盯着金灵儿看的段志阳朗声道:“志阳老弟,你从巴州回来了?” 那段志阳原本是看着金灵儿愣神的,突然被柳伯铭一唤,立刻回过了神,有点不满的蹙眉看着柳伯铭,恼他打断了自己看美人。不过却也很开心再见到这个许久未见的好友,随即笑着道:“伯铭兄,恭喜你和嫂夫人新婚啊!小弟回程途中就知晓了你成婚的消息,所以也通知了伯父和伯卿大哥,我看你和嫂夫人还是找个时间回柳家堡看看吧。” 柳伯铭点头刚想说什么,那金灵儿却突然起身对三娘说:“小妹,你和小妹夫有客人,姐姐们就先回去了。” “嗯,嗯。”三娘也不拦着,只是起身陪着自己两个姐姐走到了房门口。“那小妹就不送了,姐姐们好走。” 金灵儿和金茗儿朝她摆了摆手,示意三娘不用出门送了,两人相互挽着消失在了夜幕里。 那段志阳自打金灵儿起身,眼神就没有一刻从她身上移开过。愣愣的直盯着金灵儿,就是现在人都看不见了,他的眼光还没从金灵儿消失的方向移开过。 三娘关上门,走过来坐在柳伯铭身边,也不提醒还在发呆的段志阳,只是拽了拽柳伯铭的袖子,悄悄在自家老公耳边说:“木疙瘩,我看这小子八成是看上大姐了!打一进门,那丫的眼睛就跟牛皮糖一样,巴不得黏糊在大姐身上!嘻嘻嘻。” 柳伯铭失笑,压低声音的对三娘说:“岳父今日找我们去喝酒,就是想让我和二姐夫帮忙,给大姐物色一个良人再婚。娘子,你看我这个兄弟如何?” 三娘斜眼上下打量了段志阳一番。英眉大眼,挺鼻薄唇,肤白高壮,一身淡紫绣祥云于边角之上的袍子让他颇有几分妖男气质。虽然爷们儿气少了一点,但胜在那妖男的气质。放在现代,最适合出演电视剧或者电影里的那种山精妖怪的美男子! “嗯,我觉得不错!”三娘说道。“这男的看上去虽然长得骚~包了那么一点,妖孽了那么一点,但贵在他对我大姐一见钟情啊!就凭这个,咱也可以先给大姐说说。有机会再婚,总比错过良机后扼腕的好!你说呢?” 柳伯铭颔首,完全赞成三娘的意见。“本来我也就是打算把志阳介绍给大姐的,这会儿看来,怕是志阳已然对大姐动心了。我也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么看着一个女子!” 夫妻二人叽叽咕咕一番商讨,敲定了主意的要把眼前这个段志阳介绍给金灵儿。三娘对柳伯铭使了个眼色,让他先跟段志阳搭话。那柳伯铭也按照自家娘子的指示,开始跟段志阳边喝茶边闲聊起来。 两个男人从回忆往昔开始聊,然后聊到各自分手后的生活。这一来二去之中,段志阳又把话题扯到了金家,老在拐弯抹角的向柳伯铭夫妻打听离去的金灵儿情况。无奈柳伯铭总是很不上道,偏就答非所问的老扯些别的话题来聊,惹得段志阳频频气闷的皱眉抿唇。 “伯铭兄,刚刚离去的,那个穿鹅黄色裙装的女子,是嫂夫人的家姐么?”段志阳懒得再跟柳伯铭兜圈子,干脆毫不隐蔽的问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柳伯铭看了看三娘,似乎想要征求妻子的意见,看看自己到底是说实话还是继续装傻。三娘拉了拉柳伯铭的手,表示自己来说,与是柳伯铭笑着对段志阳说:“贤弟何不问我娘子!” 柳伯铭话音刚落,三娘就接过话茬的笑着说道:“大兄弟,你说的那个人确是我家大姐金灵儿。这不,前些时日刚刚休了夫君,回娘家跟爹娘住着。不巧今日你来,我们姐三儿个正在唠嗑,被你撞见了。若是家姐有失礼之处,大兄弟可莫要往心里去啊!” 段志阳赶紧摆摆手说:“嫂子说的哪里话,是小弟唐突来府,叨扰了嫂子才是。只是,那金大姐为何要休夫呢?”他好奇的问,心下却没来由的替金灵儿惋惜。这么一个俏丽美好的女子,居然有这样的经历,真真是惹人怜惜。 三娘听段志阳这么问,顿觉他与自家大姐应该有戏,于是开始对段志阳侃侃而谈金灵儿休夫的整件事情始末。三娘说的是口沫横飞,不时还适当的夸大了一下前姐夫的无耻,扩大了一下自家大姐的悲惨,听得那段志阳一直恨恨的在心底暗骂金灵儿的前夫,更是对金灵儿充满了怜爱。 “哎……大兄弟,不瞒你说。我这姐姐自小绣得一手上好女红,性情也是温婉淑良。可是这命啊,就是苦的跟个从黄连水里捞出来的一样,都苦的没法说了!自打她回门以后,爹爹虽也替她找了几个人家,可姐姐愣是没一家看上的。所以也就一直跟爹娘住在一起。”说到这,三娘突然对段志阳笑了,继续说道:“大兄弟,你看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呢?” 段志阳本来还在为金灵儿暗自感叹,突然听三娘这么一说,赶紧客气的答道:“嫂子甭跟我客气,有事尽管吩咐就好!” 三娘点头说:“你看,在你来之前,我爹还特意把我家相公喊了去,说是让他帮忙替大姐找一个过日子的良人。可是我家相公认识的人根本不多,所以我就寻思呐,兄弟你也是一个四处行商之人,认识的人肯定也多,何不帮我家姐姐物色一个人呢?兄弟可否帮忙啊?” 段志阳一听这话,差点没办法保持淡定的要大笑几声。这真是老天帮忙呀! 自己他进了房间,一眼就看上了金灵儿。秀气灵动的妙人儿一直坐在那里,安静婉约的犹如江南美人图里的美人一般。当时他就被她的气质深~深~吸引了眼球,一直没眨眼的盯着人家小娘子看。 她垂首脸红的娇羞模样,她偷看自己时,眼里盈盈流光似有话说的样子,都让他的心咚咚咚的跳个不停。自己走遍大江南北,什么样的女子美人没有见过,却是第一眼就迷上了这个浑身透着女子娇羞的金灵儿。听三娘讲过她的故事后,他佩服她休夫的果敢勇气,怜惜她可怜的经历,更是巴不得自己能立马站在她的身边,以丈夫的名义保护她、呵护她、爱怜她。 是的,他这个织造大商人段志阳,在寂寞的,将近三十年的人生岁月里,第一次恋爱了!还是彻底的暗恋!!! “这事儿……容小弟回去想想。嫂夫人,柳大哥,今日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虽然段志阳很想当着三娘的面毛遂自荐,不过他怕这样一来显得很没有诚意,还特别突兀。干脆打定主意,先打道回府好好计划一宿再说。 “行!那就烦劳兄弟帮忙挂心了!” 三娘笑眯眯的应着段志阳,一边与柳伯铭一起双双起身,陪着段志阳一同走出金府大门。 “大哥,嫂子,留步吧!小弟回去了!”到了金府门口,段志阳对三娘和柳伯铭鞠礼,上了马车便离开了。 三娘站在柳伯铭身边神秘兮兮的笑着说:“相公,我敢打赌,这个妖孽小子明天就会上门来提亲了!你信不信?” 柳伯铭有点吃惊,以为三娘在开玩笑,旋即笑道:“不可能的,娘子。志阳兄弟不会这么急躁的。” 三娘恨铁不成钢的白了柳伯铭一眼说:“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傻蛋一个啊!” 柳伯铭撇撇嘴,赶紧上前几步跟自家的娘子大人并排走着,暗自郁闷。其实他不傻的,可是娘子怎么老说他傻蛋啊~哎…… ------------ 第三十四章 ·计谋四人行,一起回婆家【上】 更新时间:2012-01-13 三娘和柳伯铭回房洗漱后,两个人躺在炕上开始睡前的夫妻唠嗑。三娘向柳伯铭细细打听了一番段志阳的背景,心底有了些浅显的计谋。 “木疙瘩,我觉得吧,那个妖孽小子既然把我们成婚的事儿告诉你爹和大哥了,那么我们还是明儿个跟爹娘说一声,早早去你家一趟。你说呢?”三娘靠在柳伯铭怀里,枕在他的手臂上说道。 “嗯。”柳伯铭搂着三娘,替她掖了掖被褥说:“我也很多年没回去了,这次成婚若还不回去,怕是要被爹爹派人来把咱们提溜回柳家堡了!只不过现在天寒地冻的,若是咱们这会儿回去,恐怕娘子你在路上要受罪了。要不,等天暖和些我们再回去?” 三娘被柳伯铭这句暖心的话哄得是甜蜜笑开。她抬脸看着柳伯铭说:“这种事怎么能耽误?我们还是尽早出发的好,我可不想给你爹一个不好的印象!再者说了,路上不是有你么,还怕什么天寒地冻的啊~你可以抱着我,给我当暖炉暖身啊!呵呵呵……” 三娘一边说着,一边趴上了柳伯铭的身,双手握在了柳伯铭的手上,并且把着柳伯铭的手来到了自己的背后,那红肚兜兜线头那里方才停住。然后,三娘很~骚~包的把线头一拉,红肚兜兜立刻解开滑落一边。 柳伯铭看着自己身上光着骨碌的妻子,喉结不由自主的滚动了一下。这么大胆直接的邀请勾搭,他若还上道也真是个傻子了。细细摩挲着自家娘子细腻的肌肤,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滑腻触感,两个人又开始了滚~床~单运动。 这古人就是无聊。夜里时间太长了,没什么娱乐活动,早早熄灯后除了滚~床~单,似乎就没啥可做的。加上这两丫的,都是干~柴~烈~火~的欲~男~欲~女,随便擦枪都能起火,滚一起也算可以理解。 第二天一早,三娘带着柳伯铭赶在早饭以前去了金大富的书房,说是要跟金大富有事商议。等金老头来了,三娘便跟自家老爸谈起了跟着柳伯铭去婆家的事情。 金大富倒是没有一丝迟疑的,果断说会加紧下人安排车马,采购点送给亲家的礼品,然后定好三天后让这对小夫妻去关外柳家堡省亲。 等三娘他们的事儿说完了,金大富又对柳伯铭谈及起,关于给自己大女儿介绍对象的事情。三娘倒替柳伯铭说了一番,因为昨晚她也打听过段志阳的事情,所以跟自己的爹说起来也算对答如流。只是那金老头倒有点担心。自己听了三娘的介绍,心里对那个段志阳是十分满意了。但就怕自家女儿看不上,不愿再嫁。那这只肥嘟嘟的到嘴鸭子不就飞了吗!这哪成啊~金大富想到这,赶紧跟三娘说了一下自己的担忧。 三娘听完自己老爹的忧虑,一副完全不用担心的样子,笑眯眯的跟金大富说:“爹,我看那妖孽小子今天肯定会再来咱们家,而且一定是来说亲的!所以我觉得,爹爹若是怕姐姐不愿意的话,可以安排姐姐跟我一起去柳家堡!然后,我再让伯铭叫上那个妖孽小子与我们同行。一路上不但有个照应,还能促进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和了解。再者,我这去婆家,娘家没一个人去,多少有点失礼。你和娘也老了,路上经不起折腾,酒肆也要您老照顾着。你说,这主意怎么样?我想一宿了都!” 金大富闻言,直夸三娘这孩子脑筋灵活。“我看这主意甚好!”金大富笑着,拍了拍三娘的头,安慰的说:“三娘,你就替你大姐多费心了。你也知道,你大姐就是个拉不出门的性~子,所以她再婚的事儿,你和柳姑爷要多帮帮她!” “放心吧爹!”三娘胸有成竹的笑了。“这一次,我大姐定要风风光光的再嫁一回!!!” 三个人商量完了,也正好到了早饭的时间。因为昨晚金茗儿跟朝日龙太郎带着孩子回自家去了,所以今早就是三娘和柳伯铭,还有大姐金灵儿陪着父母一起用饭。一家子在饭桌上倒也吃的合合美美,有说有笑。赵氏更是一个劲儿的替柳伯铭布菜,舀粥,对这个女婿是相当的上心疼爱。 全家刚刚把早餐吃完,正打算谈下柳伯铭和三娘要回柳家堡的事儿时,下人却突然来报,说是城西头的那个著名快嘴江媒婆来了。金大富一听,和三娘对视一下,两人均是笑藏眼底,一副了然模样。金大富赶紧招人进来,还特意吩咐人端上茶点。 这江媒婆一进门,那一身大红把所有人晃得,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个移动的红包套呢! 赵氏温和地笑着,招呼道:“江大姐今日到我家来,是有什么事儿么?” “哎哟喂,我的大妹子哟~姐姐可是来恭喜你的!”江媒婆说着,上前亲昵的握住了赵氏的手,一起坐到了桌边。 “道喜?大姐,这喜从何说起?”赵氏笑着问,将茶盏递到了江媒婆的手边说:“大姐,先喝口茶再说。” “哎,哎。”江媒婆应着,抬起茶盏喝了几口茶水,看到了坐在左边椅上的三娘和柳伯铭,笑着跟赵氏说:“大妹子,你们家可真有福气!瞧你的女婿们,是一个比一个俊俏啊!这小姑爷跟那戏台上唱的戏文里的人一样,当真是俊俏!” 赵氏被她这么羡慕的话立即整的笑逐颜开起来,有些得意又不得不谦虚的笑道:“大姐哪里话,不过,大姐今日前来说是给我道喜,却不知这喜从何来啊?” 江媒婆被赵氏这么一说,想起了自己今天的任务,赶紧拉着赵氏的手,仰着她因笑意而变成了包子褶的老脸道:“大妹子,今日姐姐过来啊,是受了那锦澜成衣阁东家,段公子的委托,特意让我过来跟你家大囡来说亲的!” 赵氏被江媒婆这么一说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转过头看着自家老爷。金大富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只管听着,稍安勿躁。那赵氏心领神会的,也就安静的坐在那不接话,继续听着江媒婆侃侃而谈。 江媒婆没有注意到赵氏和金大富的互动,依旧在那里眉飞色舞的大谈这个东家是如何如何的俊俏,如何如何的厉害,能把铺子管的多好之类赞美的云云。 “大妹子,这位东家虽已双十有四,但是因为父母早逝,又没个兄弟姐妹的为他张罗婚事,也就一直打着光棍的到了现在。家里是良田千顷,绫罗绸缎无数哇。下人奴仆百余人,使不尽的金银,吃不完的米粮,出门不断车马送,在家不愁丫鬟婆子的伺候。你家大囡要是嫁过去,那可是享不尽荣华和富贵咯!”江媒婆说完,喘了口气的喝了几口茶水,看着赵氏,等着她的回答。 赵氏寻思了会儿,觉得这个人的家底到是厚实了,可没见过长什么样子又有点不放心。怕万一是个什么残障的剩渣子,只能转过头去问三娘。 “三娘,你觉得这事儿如何?”赵氏问。 三娘瞧了一眼一直在对面坐着,低头不语绞手帕的大姐,笑眯眯的说:“娘亲,这个人昨儿个晚上大姐跟我也在我房里见过。长得不错,又是我家伯铭多年的异姓好兄弟,这都知根知底儿的,我认为这亲事不错。就是不知大姐有何意了。” 三娘这话说得把所有人的视线都调转去了金灵儿那里。赵氏听自己大囡也见过人了,笑着问金灵儿:“那灵儿的意思呢?你妹妹说你见过人了,那你乐意不乐意这桩婚事呢?” 全家老小,包括那个江媒婆都看着她,就等她发表自己意见了。金灵儿一听三娘的话,想起昨晚见到的那个俊美男子,噌的一下脸就红了。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句:“此事……此事……全凭爹娘做主吧……” 其实金灵儿也挺看得上昨晚见到的段志阳的,要不也不会偷偷的打量人家。她没经历过什么恋爱就结婚了,婚后虽然和丈夫相敬如宾,但是从不知道什么是心动和恋爱。有时她很羡慕自家三妹跟小妹夫那种情意绵绵用眼神交流,就能彼此心意相通的感情。昨夜见过那个男子,她也是一夜没睡,因为一想到那人的模样,自己心里,那心就跳得让她自己都觉得快得喘不过气了。本来还念想着,今天找个机会拉下脸子去问问三娘那个男子是谁。却不曾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今天就招了媒人上门说亲。欣喜之余,不免有点担心,怕人家知道自己是个离合的妇人。但她却不知,这件事儿早就被三娘在昨夜告知了那段志阳了。 江媒婆一听金灵儿的话,立刻大喜的对赵氏说:“大妹子,你瞧。你家大囡都没意见了,你咋说呢?”像是怕赵氏还不放心,她又急忙补充道:“人家那东家也是知道你家大囡情况的,人家也跟我说了,让我告诉你和你家大囡别担心,他是不会嫌弃大囡的。人家还说了,定会把你家大囡八抬大轿的接过去,那婚宴酒席彩礼啥的绝对不会辱没了大囡。更何况那东家长得是没话说的美男子,又没有家室的,大囡过去,可就是那成衣阁的主母了!大妹子,这么个天大的好事、喜事,你要是不赶紧为你家大囡定下来,万一错过了,你可就是悔青了肠子,都不一定找得到比这位东家更好的人选了!” 赵氏被江媒婆的话说动了,她转过头询问的看着自家老爷金大富。但见金大富一边喝着茶,一边暗暗对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同意了。于是赵氏高兴的转过头,笑着对江媒婆说:“大姐,你说得对!那么大囡这个事儿,我金家就应下了!烦劳大姐你且再跑一趟,去跟那个东家说,我们同意这桩婚事了。” 说着,赵氏对婢子百花招了招手,让她去拿些钱来,不料三娘却突然起身走到了江媒婆身边,从自己的荷包里拿出了十贯钱给江媒婆。 “江婶子,这是谢谢你为我家大姐走媒的一点辛苦费。虽然不多,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还请婶子不要嫌弃。” 江媒婆高兴的将三娘递给她的钱揣进了怀里,呵呵的笑道:“这三囡说的是哪的话!大囡苦了那么多年,我这个当婶子的没别的本事,再给她说个好人家那点本领还是有的。三囡,那婶子就赶紧去跟那位东家回话去了。过些日子,怕是婶子就能吃上大囡的喜酒了!” “呵呵呵……到时候定会好好再酬谢婶子的。”三娘跟江媒婆你来我往的虚迎客套了一番,那江媒婆才匆匆忙忙离开了金家。 她前脚才刚走,金大富就当着大家的面儿,跟金灵儿说:“灵儿,这个锦澜成衣阁东家叫段志阳,是你小妹夫多年的好友了。爹早就跟你妹夫打听过,人是个好人,值得你托付终身。本来爹就一直打算再替你寻个人家,昨儿也跟你两个妹夫提过。而你小妹夫也跟爹说了一下这个段志阳,不想昨夜里你们就见过了。既然你也瞧得上,人家又不嫌你二嫁,你就安心嫁过去好好过日子吧。” “嗯,爹爹。”金灵儿低眉顺眼的答着,暗自寻思一会儿再找三娘好好问问,了解一下自己未来相公的背景。 金大富捋了捋小八字胡接着说:“三天后你妹妹他们就要启程去关外,到柳姑爷家去一趟。你跟未来女婿先定了采纳之礼,然后陪着你妹妹去替爹娘走一趟亲家吧。切记,莫要丢了金家的脸子,凡事多教教你三妹。” “知道了,爹爹。”金灵儿答着,看了一眼三娘,有点惊讶三娘他们要回婆家的消息。 “老爷,要不等过了年在让三娘他们回去吧?”赵氏一听小女儿要回婆家,想到那路途遥远,又天寒地冻的,一下子就急了。 “不成体统!”金大富被赵氏这话一下激怒了。“这结了婚,哪有不回婆家去的!又不是不回来了,别让人家笑话我金家无礼!” 赵氏委屈的扁着嘴,不做声。不舍得的看了一眼三娘,弱弱地说:“那我找人替他们打点下行李。三娘这孩子一直怕冷,关外比不得这长安,不多添置些保暖的衣物,恐得三娘路上病了。” 金大富点头,同意妻子的意见,并且把一个鼓囊囊的小荷包拿给了赵氏,低头对她耳语的吩咐了几句,赵氏就离开了堂屋。金大富又跟金灵儿和三娘,以及柳伯铭各自交代了几句方才离开。 ------------ 第三十五章 ·计谋四人行,一起回婆家【下】 更新时间:2012-01-14 等长辈们都离开了堂屋,柳伯铭在三娘的示意下,也出门去找段志阳商议一起去柳家堡的事宜。堂屋里就剩下了三娘跟自家大姐金灵儿。 金灵儿扭捏了一会儿,还是向三娘打听了一下段志阳的信息。三娘揶揄了一会儿金灵儿,倒也是中肯的说了说自己所知的段志阳的一切。 “木疙瘩说,这个小子他也是个不错的人。为人仗义也爱结交朋友。生意上打理的井井有条,单看他不到三十就成了商会会长,想那手段也不一般。而且最主要的是,那丫还没成过亲,大姐你可是赚了哟!好歹是个大小伙子呢~哈哈哈……”三娘笑着说完,满意的看到自家姐姐红得跟个猴屁~股一样的脸,笑声更是又大了几分。 金灵儿坐在一边被笑话的头是越垂越低,羞窘不已的嗔了三娘几眼。“三妹,你就别笑话大姐了。当心我不陪你回婆家!” 三娘觉得自家姐姐的恐吓也太没威胁感了,不过还是很识趣的收住了笑声,故卖乖巧的上前挽住了姐姐金灵儿的手臂,讨好的蹭着大姐说:“好大姐~你若是不陪着妹妹去,那妹妹可不依!再说了,咱们就当是出门去散心,到关外玩儿一圈回来,多好啊~!” 金灵儿被三娘这么一耍娇,只得无奈又宠爱的笑着捏了一下三娘的脸颊道:“你啊!真是拿你没办法。走吧,去姐姐房里,试试我前些天给你新做的袄子。” “行啊!”三娘一听有新衣服穿,立马乐呵呵的跟着大姐离开堂屋。 而在锦澜成衣阁的后院书房里,柳伯铭也正在拿着好友段志阳打趣。 “好小子!你这一回来,倒是先打起了我那大姨姐的主意。”柳伯铭放下手里的茶盏,眼带笑意的看着一边正襟危坐的段志阳,忍不住继续揶揄的说:“往年跟你说起婚姻大事,你总是跟我扯犊子。怎么着,见了我那大姨姐,终于放弃你的自由人生了?” 段志阳被柳伯铭说得一时无言以对,只是转着自己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憨憨的傻笑。 “伯铭兄,这有的东西啊~若是自己不抓住机会,错过了,也就再难寻到了!我不过是不想错过我的神女而已。” 柳伯铭抿唇一笑道:“万一是你这襄王有意,那神女无心又当如何啊,志阳老弟?” 段志阳睨了一眼柳伯铭,成竹在胸的坦言:“无碍!只要这金家二老应了亲事,我有就办法让那神女对我这襄王有心!”说到这,他忽然口风一转的开始揶揄起柳伯铭来。 “伯铭兄,倒是你才当真让小弟刮目相看!”他说。“想那往常,你不是只一心的心心念念你那位白姑娘吗?怎么就突然在长安成婚安家了呢?不过你家那位小嫂子,着实是个厉害角色,能收复得了你这个榆木疙瘩。” 谈及三娘,柳伯铭的脸突然荡漾起了一抹温柔,嘴角也扬起了幸福的弧度。他低着头,摩挲着挂在腰间的一个翡翠坠子。这是三娘在新婚前夜,托二姐夫送给他的。自打那以后,他每天都会带着这个坠子。柳伯铭一边摸着坠子,一边喃喃道:“我也没想到会在长安安家落户。不过……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选择的话,我还是会选留在三娘身边,跟她完婚。” 段志阳看着柳伯铭幸福傻笑的,把玩着腰间翡翠坠子的模样,忍不住叹道:“伯铭兄,这么多年了,小~弟~第一次看到你放下心结。这小嫂子果然厉害,看把你迷得!哈哈哈哈……” 柳伯铭被他这么一说倒也不恼,反而跟着笑起来道:“贤弟有所不知,我家娘子曾对我说,看一个人是要用心的。而凡事努力过,付出过,就无需执着下去。当放且放,莫要自苦。你说这样一个秀慧的女人,如何让人不爱,不怜?!是她让我明白了,以前的自己有多么痴傻。” 段志阳闻言后,不断啧啧赞叹,摇头晃脑的说:“当真是个不输男儿的女子啊!以前只曾听闻那金家三娘泼辣厉害,如今再听兄长一言,不得不说世人眼光皆被小嫂子的强悍蒙蔽了。” 柳伯铭只是看了看段志阳,对于他的话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坐在那但笑不语的。段志阳接着说道:“人说,女人就如一本书。如何翻阅品味,就看那个看书的人。或是觉得平淡无奇,或是觉得乏味无聊,或是认为细腻精彩,或是认为磅礴大气,都要看那位读书的人是不是个庸俗儿郎了。” “我看三娘是本呛辣于先,细腻居中,柔情在后的好书!”柳伯铭接过了段志阳的话茬,笑着说道:“就不知,在贤弟眼里,那大姨姐会是一本怎样的书呢?” 段志阳眯起眼来,神秘一笑道:“这个嘛……伯铭兄啊,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啊!” 两人相看一笑,各自喝着茶水,一时无语。 约莫片刻后,柳伯铭那个才道明来意对段志阳说:“其实今日愚兄前来,主要是同贤弟说说,跟我们一起去柳家堡的事宜。” 段志阳一听,有点意外的问:“你和小嫂子已经决定好了日子?” 柳伯铭点头道:“三日后便启程。对了,大姨姐会跟我们一路同往,所以我家娘子说了,你这个未来大姐夫是不是也应该陪着去,好一路有个照应的。” 段志阳一听这话,立马喜笑颜开。这不就是小姨子给自己创造机会么!一路陪着他们一起去柳家堡的话,那路上往返的这么些个时日,足够让他跟心爱之人相互了解缔结情感了。这个小姨子,果然是心思缜密,想法得当呀。 是以,段志阳也不含糊推脱,即刻答应了柳伯铭,与他们夫妻一起回柳家堡去。二人又谈了一会儿,方才分手各自离去的各自忙开。 待柳伯铭走后,段志阳就吩咐了一直跟着自己的管家,让他以最快的速度把彩礼聘礼备好,务必要在明天送达金府,且要准备得丰富华贵些。而后又亲自置办起要到柳家堡路上所需物资,他打着主意,认为必须要准备齐全一些,免得自家未来娘子路上受苦。 第二天金府挂起了喜气的红绸花球,那段家的彩礼聘礼在吹吹打打之中,抬进了金府的大门。金银装了一盒子,送给女眷们的绫罗绸缎足有六大箱子,还有送给未来新娘子的头钗步摇,项链耳坠等物件也有两大盒子那么多。外加一些喜饼喜糕,金家的堂屋里外里被这些彩礼聘礼堆了个满满当当,直看得金老头乐得合不上嘴。 纳了彩礼,金大富便招人告诉未来大姑爷,晚间就不需要顾及礼仪,直接来家吃个便饭。因为过两天他们就要去关外了,所以老爷子也不愿被繁文缛节牵绊着,想要一起吃个饭,算是提前为儿女们送行了。 金灵儿得知未来相公要过来吃晚饭,打从下午就没出过门的在房里梳妆打扮,不时还让三娘在一旁给她出出主意,穿哪件衣服哪条裙子的。磨不开又被三娘一顿嬉笑。 等吃饭的时候到了,金灵儿跟三娘一起进了堂屋时,她就被三娘推到了段志阳身边。局促不安的抬头看着自己眼前的男子,羞涩的对他行了一个礼,却不知该说些什么的只能站在那手足无措。 倒是段志阳先开口了,不过就是支支吾吾老半天,一句整话都没说通,只在那原地磕巴的对金灵儿说:“灵儿,我……这……我……。” 两人红脸局促的模样让三娘忍不住笑喷了。“噗嗤!未来姐夫,你该叫姐姐娘子才对!怎么跟个愣木桩子似的,还打起磕巴来了?嘻嘻嘻。” 柳伯铭拉了一下三娘的手,示意她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却遭了三娘一个无视和白眼,依旧在那打趣的说:“姐姐,快快喊你家的亲亲相公坐下吃饭啊!” 金灵儿受不住三娘这般玩笑,娇羞的转过头嗔了三娘一眼道:“鬼丫头!就爱拿我打趣!” 段志阳可是相当满意三娘的话。看着金灵儿,也不含糊的开口就是一句:“娘子,为夫这厢有礼了!” 金灵儿是个脸皮薄的,被段志阳这么一喊,更是脸红的跟煮熟了的虾米一样。她轻语的对他道:“坐下吧,免得三妹又拿我们开玩笑。”说着还替段志阳拉了拉凳子,让段志阳方便入座。她自己则准备坐在三娘边上,却被三娘拦下了。 三娘指着段志阳位置边上的凳子,偷笑的对金灵儿说:“大姐,你的座位在姐夫那里!” 金灵儿知道是三娘故意这般安排,红着脸不语的走到段志阳身边坐下。段志阳欣喜的看了一眼金灵儿,高兴她坐在自己身边,感激的看了一眼三娘。三娘回了他一个‘别客气的!’的眼神,一家子总算入座开席了。 金大富在饭局上也没说什么场面话,只是唠了唠家常的,跟柳伯铭和段志阳一起小酌的吃着喝着。金灵儿偶尔打量一下身边的段志阳,不时的替他布菜斟酒,惹得段志阳经常不顾长辈在场的,老看着金灵儿发呆愣神。其余几人均是当做没看到,该吃的吃,该喝的喝,不过都噙着了然的笑意堆在脸上。 一顿饭吃得宾主皆欢。饭后,金大富以有事交代三娘夫妻为由,和自己的老婆子领着三娘夫妻离开了堂屋,把空间留给了金灵儿和段志阳。 金灵儿看着段志阳,双眼微垂,欲说还休的娇羞样子直看得段志阳心底涟漪荡漾。 ------------ 第三十六章 ·唱支歌儿互表情 更新时间:2012-01-15 【ps:这一章里的诗词,请大家不要纠结朝代不符的问题!非要纠结,我也无语了……而这章里头的男人们唱的歌,完全来源于本人的即兴原创,不押韵神马的也请大家包涵了!谢谢!】 段志阳看着自己眼前的娇羞小娘子,心痒得不行,又怕自己轻挑的话唐突了佳人,只能傻愣愣的盯着金灵儿发呆。 金灵儿被段志阳的傻愣终是逗笑了。她掩嘴轻笑,轻声细语的打趣道:“你老看我作甚?难道我长了三只眼不成?!” 段志阳没想到金灵儿会这般活泼的跟自己开玩笑,于是也没了紧张的情绪,傻乐的对她说:“娘子没有三只眼,就是美得跟图画里的人一样,所以才忍不住多看几眼。” 段志阳的赞美让金灵儿心底跟喝了蜜一样,甜的快把她腻死了。她垂下微红的脸蛋,侧过头故作嗔怒道:“真是个贫嘴的官人!” 段志阳嘿嘿干笑两声说:“难道娘子喜欢我说你无颜才好?” 金灵儿被段志阳这么一说,无奈的笑着白了他一眼。抬头的刹那,看到了窗外已经又开始飘起雪花,而且天色也黑了下来,不免关怀的对段志阳说:“你且先早些回去吧!这天黑路滑的,又下雪了,趁着尚早快快离去吧。” 段志阳不舍的看着金灵儿。“娘子,你就巴望我赶紧走么?” 金灵儿垂下眼,遮住了眼底不舍的情绪答:“回去吧,免得路上冻着。” 金灵儿的话不多,一共就只有九个字,却包含了一种绵绵的情谊。那是一种温情的关爱,让段志阳再也情难自禁的一把握住了金灵儿的手。 “好吧,既然娘子这般说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他说着,眼神却一刻都没有从金灵儿身上离开过。 金灵儿点了点头,准备起身送送段志阳,却被段志阳拦下了。他笑着,柔柔的对金灵儿道:“你尚且不忍我被冻着,那我岂会忍心叫你送我,出去被风霜吹打!” 金灵儿看着段志阳,心底因他的这句话而暖融融的,乖顺的点了点头,不再坚持要送他出门。看着被自己劝服的金灵儿,段志阳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红绸包,笑着递给了金灵儿。 “娘子,等我走后,你再打开吧。”他说着,穿上外袍笑着离开了金府。 等段志阳走后,金灵儿拿着红绸包包回到了自己房里,将婢子遣下后方才独自坐在梳妆台前打开。红绸包包里头装着一串红豆做的手链,以及一个嵌入了红豆的骰子,还有一个分成了两半,且被掏空了核儿的核桃壳。金灵儿拿出手链和骰子,以及核桃壳,又从包包里掉出了一张纸条。她打开纸条一看,嘴角再也忍不住,扬起了一抹轻柔的笑意。 纸条上,一排清秀的字迹上书道: 一尺深红蒙尘曲,天生旧物不如新。 合欢核桃终堪恨,里许元来别有人。 井底点灯深烛伊,共郎长行莫围棋。 玲珑骰子安红豆,刻苦相思知不知。 无数次的念着段志阳写的那张纸条,金灵儿突然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段志阳那一来就是一尺深红,旧不如新的,是否是他想要告诉自己,其实对于他来说并非旧不如新,实则该是人不如旧,情应专而坚的吗?而这两半的核桃,是在告诉她,前夫既然心中有别人,那自己就莫要执着过去,执着于以往的情殇和那个负心人,应该放下情怨的接受新生活重新开始? 金灵儿看着左手心里的两半核桃壳,眼泪滴滴答答的掉落在裙上。这么委婉的劝解,却真的让她第一次想明白了。诚如段志阳说的,即是前夫负心负情,那自己就不该执着的沉浸在情殇情怨之中。为了一个负心汉,那不值得! 再看看右手心儿里的红豆手链和嵌了豆子的骰子,金灵儿擦干了眼泪,不自觉的笑开了。 “玲珑骰子安红豆,刻骨相思知不知……刻骨相思知不知……”金灵儿细细地摩挲着骰子和手链,静坐良久的她,突然一把扔掉了左手里拿着的两半核桃壳,将右手中的红豆手链直接戴在了自己的右手手腕上。 白净的肌肤衬着红色的小巧豆子,在烛火下,金灵儿幸福的笑了。 “段郎,你的意思,灵儿知道了。”她一边独自喃喃说着,一边起身走到了柜子边,从小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绣样,开始挑灯夜绣。 隔天,金家里外都在忙着筹备三娘和柳伯铭回柳家堡的事情。二姐金茗儿也过来帮忙整理,大姐则忙里偷闲的绣她的荷包。三娘因为要交代酒肆的事情,所以家里整理行囊的任务就移交给了柳伯铭。而金大富则不管什么行李的准备,交代了自己的老婆子带着闺女们去忙行李的事,他自己则是拉着柳伯铭一起置办着送给亲家的礼物。再说段志阳那头,他早就将柳伯铭要带着媳妇儿回家的消息飞鸽传书去了柳家堡,之后自己也是焦头烂额的忙着置办和准备路上需要的物资,他甚至还特意调了些人手,以作路上的保全工作。 虽然时间紧迫,但一天的时间内该安排置办的,大家都算是弄了一个齐活。礼物和各种物件儿拉了两马车,路上需要用到的和准备的物资又拉了两马车,加上三娘和金灵儿她们四人坐乘的马车,里外一共六辆车子。车队招摇过市,在金大富和赵氏的挥别中,四个男女算是如期出了长安城的大门。一路西行的,朝着关外柳家堡驶去。 坐在车里,三娘偷笑的扯了一下柳伯铭的衣袖,用眼神示意他看向大姐和段志阳的方向。柳伯铭睨了一眼,突然笑了。因为段志阳一直和金灵儿在那眉目传情的,那画面煽情的呀,若是没了他们两个灯泡,估计段志阳怕是都要冲上去抱着金灵儿诉说一番个人情~爱了。 “志阳,我家娘子说想要骑~马~。你和大姐就乘车吧,我们先出去了!”柳伯铭说着,让车夫停下了车子,将三娘抱出了马车。两个人骑在了红枣马上,行驶到了车队的前面。 因为年龄上柳伯铭虚长段志阳一岁,但实际两人却成了连襟。所以柳伯铭虽不称呼段志阳为姐夫,仅仅只用名字代替,但那也只是私下里年轻人在一起的时候。在长辈们面前,柳伯铭还是会按照礼仪的叫段志阳一声大姐夫。 坐在马上,三娘咯咯的笑着对柳伯铭道:“诶,木疙瘩,你说我们下车后,那妖孽小子会不会耐不住的对大姐出手啊?呵呵呵。” 柳伯铭将三娘外袍的帽子拢了拢,替她戴好后,含笑的答道:“不好说。虽然志阳不是那种轻挑之人,不过哪个男儿能对着心爱之人没有越矩之时的!” 三娘听了他的话,笑意更浓。“就像你!哈哈哈哈……” 柳伯铭笑着,没有搭三娘的话茬,只是驾着马慢慢的走着。虽然在官道上没什么风景可欣赏,不过好在没有下雪,路途也算好走。夫妻两就这样在马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偶尔三娘会问他一些关于关外的问题,或是他家人的信息,融洽甜蜜的气氛让跟在后面的护卫们都侧目微笑。 马车里的金灵儿自三娘他们出去后,就从自己行囊里拿出了那个她绣了一天的荷包,然后递给了段志阳。 “段郎,这是我自己绣的。工艺差了点,你就将就用吧。”她说着,却因为害怕段志阳嫌弃,而有些紧张的手也在微微发颤。 段志阳惊喜之余,高兴地收下了,当着金灵儿的面就换下了自己身上的香囊,把荷包挂了上去。 “谢谢你,灵儿。我甚是喜欢!”他说着,瞥眼看到了金灵儿手腕上带着自己送的红豆链子,脸上的笑意更是越来越浓。她能戴上自己送的手链,就说明已经认同了自己,抛却了曾经。况且还特别绣了一个荷包给他,那么这不算郎情妾意还算什么呢! 两个人虽然言谈不多,但是小幸福的气氛却一直没有间断过。时不时的眉眼相对和轻声细语的交谈,都是道不尽的缱倦缠绵。那宛若相互缠~绕~攀爬在一起的藤蔓般的情谊,将两人慢慢的裹在一起。这一刻,他们眼里心里已经容不下别人,就连氛围也不容外人插足。真真是你侬我侬,忒煞情多! 车马劳顿了近一个多月,一路风餐露宿的,也算是安稳行到了关外。虽然还有半月之余才能到达柳家堡,但对三娘和金灵儿来说,多少都是好消息。两个娇~娘娘已经不能忍受路上总吃干瘪的大饼子,以及硬的能把牙崩了的馒头,还有那不切块的肉坨坨了。而且最让三娘郁闷的是,一路行来居然没有遇到山匪打劫?!小说里不是频频发生这种吐血的烂街情节吗?还有那脑残的女扮男装,或是逛窑子神马的。为此,她总是抱怨路上没刺激情节,频频惹来柳伯铭和段志阳的取笑。 这天临近黄昏,因为金灵儿晕车严重的原因,一行人错过了入城休息。于是只能在小树林里升起火堆,打了些野味果腹,住宿野外了。 三娘坐在火堆前对柳伯铭耍无赖道:“这大晚上的,还在郊野之中。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你就不能也文艺青年一把?吹个笛子唱个歌儿啥的吗?” 柳伯铭想了会儿,对三娘说:“行啊!那我给你唱支关外的歌?” 三娘拍手打巴掌的让柳伯铭赶紧唱,自己双手环抱膝盖的看着他,充满了期待。 段志阳见状,凑份子的说:“那我就来为大家负责考山味吃食吧!” 金灵儿则是笑着坐在段志阳身边,帮忙他打下手,颇为默契的在那儿跟段志阳一起烤起了野味。 柳伯铭想了会儿,像是思考唱哪首歌合适。不多会儿,他说让三娘等会,起身上了马车。等他回到三娘身边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根儿笛子。笛子是三娘在路上瞧着喜欢买下的,这会儿倒是派上了用场。 一阵悠扬的笛声扬起,在这黑夜里混着火光的温暖,独有一番韵味和情调。曲子悠扬悦耳,没有江南风情的婉约,透着大漠的那种苍凉大气。三娘陶醉的听着,一直看着柳伯铭,两人四目相对,眼底均有一抹毫不自觉的柔情蜜意显露。 伴着笛声,段志阳倒是边烤东西,边开口唱了起来。 “彩色的云霞飘空中,只为伴随美丽的金丝鸟。蓝天伴着白云,绿水长随青山。我的阿妹哎~你能否让我伴着你,牧野在这片土地上?山顶最纯洁的荆棘花哎~也不如你的眼睛纯洁哟~犹如最美丽的宝石,我能否珍藏?哈啊~~~我能否珍藏?” 段志阳一边唱着,还一边很是深情款款的看着金灵儿。让金灵儿脸红羞涩的同时,不免也露出了幸福甜蜜的笑容给他。 三娘艳羡的看着大姐跟段志阳的互动,嘴角也扬着弯弯的微笑。柳伯铭一直注视着三娘,看到了她眼底的羡慕,突然停下了吹笛,朗声接着原曲的清唱道:“再英勇的雄鹰也有归巢时,再孤独的野狼也有回群日。我心爱的姑娘啊~你的心跟你的面纱一样,神秘羞涩又美丽,却总把我拒绝在外呵。我的神秘女郎啊~即使没有华丽的服装,没有精美的宝石,我却能向你献上世间最至诚的心哎~。放下你的考验,解开你的面纱吧~我的毡子就是你最好的归宿。雄鹰也需要旭日的伴随,善良的阿妹哎~你是否愿意成为我的太阳~啊哎……” 柳伯铭的深情演绎,让三娘想起了自己家乡,云南的山歌对唱。那些热情的情歌,总是让她一直喜欢。加上现在的气氛着实让她有种很想唱歌的雅兴,所以三娘突然清了下嗓子,也站起身嚎起来。 “大理三月好风光哎,蝴蝶泉边好梳妆,蝴蝶飞来采花蜜哟,阿妹梳头为哪桩?蝴蝶飞来采花蜜哟,阿妹~梳头~为哪桩……” 一首云南人都会张口就唱的《蝴蝶泉边》,在三娘清朗的嗓音下,演绎得完美非常。这两男两女在情歌对唱中,感情升温迅速。歌才唱完,连东西都没顾得上吃,就各自走向了不同方向的树林里,互诉衷情去了。 撒,到底是互诉衷情还是各种不和谐勾搭,请看下章解密!咩哈哈哈…… ------------ 第三十七章 ·月下平淡的幸福 更新时间:2012-01-18 三娘和柳伯铭手拉着手的,在银月之光的陪伴下,漫步于被积雪和枯枝装衬下的别样冬日景观里。 三娘时不时抓过一把随手能触到的,枝丫上的积雪,然后在手里随意的握紧,再趁着柳伯铭不注意时,呼啦啦一下,把手中的雪团扔到柳伯铭身上。 柳伯铭被打到后,只会转过身对三娘露出宠溺的笑容。再之后,就是跟三娘一般,难得的露出了孩子心性的一面,也捏起了雪球投掷回给三娘。 两个人在小树林里嘻嘻哈哈的打起了雪仗,玩得不亦乐乎的同时,都觉得此刻在一起无比简单的开心着,幸福着。 玩累了,三娘挥手叫停。小脸上还有些雪茬儿糊着,她也不管不顾,大咧咧的笑着对站在不远处的柳伯铭说:“木疙瘩,你站在原地不要动啊!” 柳伯铭虽然不解三娘欲~意何为,不过还是很老实听话的点点头,站在了原地不动。 见他老实的在原地不动,三娘嘴角一弯,神秘的笑着,大喊了一句:“木疙瘩~~你要抱住我了啊!要是没抱住我,你就等死吧~~~~哈哈哈……” 三娘边喊着边笑着,往后退了几步助跑。然后一鼓作气的,飞奔向了站在十几米之外,一动不动在冲她微笑的柳伯铭。 三十步……二十步……十步…… 柳伯铭心底计算着三娘与自己的距离,然后在三娘距离他仅有五步之遥的时候,他朝她张开了自己的双手,等待着她进~入自己的胸膛和怀抱之中。 飞扑!抱住! 三娘在撞进柳伯铭怀里的瞬间,两脚一跳的扑进了他的怀抱。接着,两个人因为三娘大力撞击的原因,所以双双重心不稳的一起向后倒向了雪地。柳伯铭紧紧地抱着三娘,用自己的后背垫底,承受了与大地瞬间的接触。倒在地上后,又因惯性的作用,拥抱在一起的人儿皆往左边方向滚动了起来。滚了两圈后,他们最终是停下了,这都得感谢一棵拦路树的帮助。 三娘趴在柳伯铭身上笑着,看着他一头一脸的雪茬儿,还有他眼底的那抹担心,莫名的都让三娘心情大好。这个男人,即便是摔了,也在第一时间护着自己,担心自己,真是个可爱的木疙瘩! 三娘含笑的双手贴着他的脸道:“木疙瘩,你真笨!我有那么重吗?以至于让你站不稳的,还连带我一起摔了!” 三娘娇嗔的埋怨和习惯性的翻白眼,都让柳伯铭笑意渐深。这个女人表达自己感情的方式果然很别扭!其实他不止一次发现了,只要三娘被感动后,一般都会用这种半嗔半怒的小撒娇方式表现出来。这算是她的害羞吗?柳伯铭暗想,但心里确认为这样的方式,不失为三娘吸引人的地方,也很可爱。他的娇妻是个可爱而别扭的女人! “头发上沾了雪,别动。”柳伯铭不想点破三娘别扭的羞涩,而是轻柔的伸出手替她弹去了发丝之间的雪茬儿。 “刚刚也没带暖炉出来,又玩儿了一会儿雪,冷了吗?”他一边说着,一边握住了三娘的手,却因那双柔~荑的冰凉触感而皱起了眉头。接着他二话不说,旋即起身,抱着怀里的三娘就要往回走。 “先别回去。”三娘一边阻止着柳伯铭回去的念头,一边也替他拍去了头上和身上的雪。然后她乖巧柔顺的蹭了蹭他的脸颊,带着讨好撒娇的意味接着说道:“我想跟你单独多呆一会儿,我们再去那边走走吧。好么?” 三娘随手指了一个方向,总之跟临时驻地背道而驰就是了。柳伯铭妥协的暗自叹息了一声,只能颔首同意。因为他见不得三娘那水灵的眼睛那么柔情的看着他,特别是眼底那种女子式的酥~软祈求。他承认他妻奴了。但是面对妻子的祈求和希望,好男人是不能拒绝的!所以,他不认为这是一个丢脸的事情。 柳伯铭抱着三娘又往林子里走了一段,来到了一个结了薄冰的小湖泊边上。他特意找了一块没有任何积雪,全是枯枝干~草的地方,方才坐下。而且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将三娘放开,而是一直抱着,不让她同自己一样的席地而坐。只因,怕她冻着! 柳伯铭细心的体贴三娘不是没有发觉和注意,她在享受着柳伯铭温柔体贴的同时,也不忘关怀几句。 “把我的袍子垫在地上吧,免得你着凉了。” 柳伯铭不赞同的蹙眉说:“怎可如此!你一向怕冷,还要脱下袍子,岂不把你冻坏了?!” 三娘甜甜一笑,抬手弹了柳伯铭一个栗子。 “你个呆木疙瘩啊~我的袍子当了垫底儿,你的袍子一裹,不就把我包起来了!加上你还抱着我呢,我怎么会被冷到了。” 柳伯铭摇头拒绝,却是拧不过三娘,最终也只能按照三娘的提议,把她身上的红色袍子拿来当了垫子。 靠在柳伯铭温暖的怀里,三娘满足的舒了口气,眼神没聚焦的看着自己的鞋面儿,轻声软语的说:“木疙瘩,说实话,我对于见到你的家人没有期待,反而很紧张。你说,你爹会喜欢我吗?” 看着怀里的小女人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露出忐忑的神情,柳伯铭难掩笑意扬起了唇。他用自己的下巴摩挲着三娘的头,用这样温情的肢体语言传达着自己的安抚。 “娘子莫要多虑。”他说。“爹和大哥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可是……”三娘努了努嘴,不安的说:“我是一个未出阁前就抛头露面行商的女人,而且跟你成婚后,不但没有在家相夫教子,还让你跟着我的父母住在一起。我怕你爹会以为我和我们家都把你当上门女婿看待,加上我行商的事情……这万一他恼了,要怎么办啊?” 三娘的担心让柳伯铭失笑出声。 “你笑什么?!”三娘气恼的捶了一下柳伯铭,瞪着他问:“有什么好笑的啊?!我都紧张的想死了,你还笑?真是没心没肺的柳木桩子!!!” 柳伯铭收住了笑声,却盖不住嘴上的笑意。他一把握住了三娘捶打自己胸膛的小手,一边柔声对她说道:“娘子,你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哦!” 见到三娘因为他的这句话而挑眉疑惑的望向自己,柳伯铭继续笑着说:“难道娘子是忘记了,路上为夫跟你说过的家里的情况吗?我柳家堡也是靠着行商为主要收入的,你说我爹他们会不喜欢同样出身商户之家,而且又如此聪明能干的你吗?再者说,我们婚后同岳父岳母住在一起又怎么了?这是你的孝顺,我也愿意。只要我们说明白了,我想我爹是会理解的!我爹不至于是个不通情达理的人,所以娘子大可不必如此担心。” 他的话多少让三娘没了一直以来的慌张,她点点头不再言语的靠着柳伯铭,两人之间再度归于静谧的沉默。然后像两只依偎在一起,相互取暖的小兽一般,紧紧地抱着彼此。 三娘的手抱在柳伯铭腰间,无意的滑~动却触到了柳伯铭挂在侧腰的宝剑。三娘取下宝剑仔细观看,十分喜爱这个宝剑的剑鞘。银质的光泽在月色下很是晃眼,剑鞘上打造的图案也是十分考究,在那些团簇的图案之间,还嵌着翠绿的翡翠珠子。 三娘拔出宝剑递给了柳伯铭说:“木疙瘩,你舞剑给我看吧!我记得第一次见到醉后清醒的你,当时你正在酒肆后院舞剑呢~老帅气了~你再舞一次好不好?” 柳伯铭接过宝剑,含笑点头,还刮了一下三娘的鼻梁。“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怪喜欢这些男子的东西!” 对于他的话,三娘保持了缄默,只是傻笑的敷衍了过去。她总不能跟柳伯铭畅谈金庸先生给予她的那种,对侠义世界的向往之情吧。即便是说了,估计这个木疙瘩也不会理解和明白的。 柳伯铭说罢便起身安顿好三娘,然后脱去了身上的袍子,穿到了三娘身上,方才拿着宝剑走了几步,拉开了与三娘的距离,在月色下为他的佳人爱妻舞剑。 随着柳伯铭的一招一式,剑花在月色的印衬下,宛如一条鲜活的,极有灵性的银蛇。空气中,还能听到剑花所及之处带出的唰唰声。 月下舞剑,美男如仙。三娘在赏心悦目的同时,不免也思绪绵绵起来。 现在她和木疙瘩的关系,似乎从一开始的小有激~情,演变成了如今温情长随的平淡。这种平淡就如同凉白开一样,无味,又无时无刻不在。若换做以前的她,恐怕这段关系刚进入平淡期的时候,她早就喊着分手走人了。曾经的她一直不能忍受爱情里没有激~情,这对她来说宛如酷刑一般。没有激~情的爱,是乏味的,是应该结束的,是没有爱情的灵魂的。她一直都认为,爱情的灵魂就是激~情! 可是,当她从家里出发,在姐姐和未来姐夫的陪伴下,跟着自己老公回婆家的路上,她发现姐姐与未婚夫段志阳的相处,几乎从没有过激~情四射的时候。哪怕连一次,她的姐姐都没有放下过矜持的,去主动勾搭一下未来姐夫段志阳。而反观她自己呢,婚前就对柳伯铭这根儿木疙瘩居心不良,时不时就想着怎么勾搭一下。她认为主动勾搭这是一种情调,也是一种创造激~情,升温感情的小手段。 看着大姐与段志阳那如同温水煮青蛙的相处模式,有一次她再也忍不住的跟大姐说:“你们这样没激~情的相处,不觉得平淡无聊到乏味吗?大姐,该主动嘴一个,摸小手什么的也需要滴呀!生活就是要随时创造激~情,不能这么乏味的啊!” 可当时大姐却跟她如是这般的说:“我的傻妹子哟~生活本来就是如你嘴里说道的这般平淡乏味,哪里有那么多莫须有的激~情呐!呵呵呵……许是姐姐的想法与你不同吧,我觉得我跟段郎这样很好。三妹,再激~烈的感情,终有被生活打磨到平淡的一天。若照你这般说来,没有了那激~情,是不是两个人就要散了?越是平平淡淡,感情才越能长长久久。不堪忍受平淡,谈何一起生活?!” 三娘不否认,当时大姐金灵儿的话对她冲击很大。那一番话,让她恍惚中又想起了现代,在那个阳光温暖的午后,她与最了解她的小姐妹喝下午茶的日子。 当时那位小姐妹也说过类似这样的话,她依稀记得小姐妹当时是这么说的:“佳姐,我们每个人都是一个自大的愚者!我们不堪生活的平淡,又缺乏从平淡之中发现幸福真谛的眼光,所以我们才会觉得一直在感情生活里不如意。其实我们都错了,不该执着的认为一时的激~情碰撞,才是幸福的。我们用自己的标准去判定别人的生活和人生,或是认为他人的生活平淡无味;或是认为激~情四射;或是认为悲惨无比;或是认为寂寞如雪。但实际呢,我们都不是那个人,没有经历过他们的人生和生活,我们怎知道那段人生和生活是不是平淡乏味,是不是寂寞如雪呢?!幸福,有时候越平淡乏味,才越能体会得真真切切。所以说,佳姐~你还是不认为我们都是执着的愚者吗?哈哈哈……” 当时的她没有接话,只是心底不太愿意承认这个小姐妹的话,只能跟她一起打着哈哈的岔开了话题。可现在仔细的想来,诚如小姐妹所说的那样,越是平淡才能把幸福体会的越是真切。 她和木疙瘩相识在酒楼,当时她依旧是那个泼辣的酒肆老板,而他是一个醉的不省人事的陌生客人。然后机缘的契机成就了他们的姻缘,把她这个现代魂穿的女人,硬生生跟他这个古代的刻板男人绑在了一起,组成了一个小家庭。 他的关怀恰到好处,无微不至,却不是她从前有过的那种激~烈体验。以前的男人,对她不是送花,送奢侈品,就是各种新奇花样的继续送不同的东西讨她欢心。而这个木疙瘩……他不会这些,甚至连说一点情话都说得磕磕巴巴。呵~可就是这么一个磕磕巴巴的男人,却会在每天睡前替她按摩足底,说是可以帮助她血液循环,以免她四肢发凉。也会在每天醒来,给她递上一杯温水,唠叨她别每天醒了就喝凉白开,这样会伤了她的肠胃。会因为担心她受凉受冻,不让她同他一起席地而坐,固执的抱着她坐在他的腿上,用自身的体温来温暖着她。 生活里的他们就是这么的回归了平淡,然后一切变得理所当然,也变得幸福不断。这种幸福,让三娘每次想起都忍不住会心微笑,心底也激~荡~起暖洋一片。 平淡的幸福才能更加的绵长,而这些幸福需要自己用心体会和发现,也需要自己珍惜。 三娘忽然明白了,自己以前的想法真的是错了!错的离谱,错的可笑。 她一直觉得自己想要的幸福很简单,但却很难得到。到头来才发现,一开始就是自己错了。激~情是不可缺少,但不能永远存在。它就如同仙女棒,点亮了很好看,可总是燃烧的很快。那么等燃烧殆尽之后呢?若是不能把握好尺度的拿捏,所有的幸福都会因为自己一时的头脑发热,做出的愚蠢选择,从而变成了不幸。 没有万事万物是不趋于平淡,归于平静的。如果不能用心感受,用心体会,用心发现这些平淡下的幸福,那么一个人永远都是患有幸福饥渴症的重症病人!!!一刹那的幸福不是幸福,真正的幸福是久远而绵长的,是足够回忆一生的,而不是仅仅只能让自己去回忆一时的! 三娘看着不远处已经舞完剑,正走向自己的柳伯铭,她笑着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袍子,然后慢慢的也抬步走向他,走向自己的幸福发源地。 “大半夜还给我舞剑看,冷吧?”她浅浅的笑了,解开了身上原本是柳伯铭的袍子,替他披到了身上,然后拿出手帕擦去了他额前的汗珠。 柳伯铭笑着,享受着小妻子的温柔服务,用袍子将三娘裹住,拥入了自己怀里道:“不冷!既是娘子想看,为夫岂有不耍之理。先前我看你一直在发愣,是还在担心我爹不喜欢你吗?” 三娘摇了摇头,双手环着柳伯铭的脖子,垫脚一跳。柳伯铭十分默契的弯臂一拦,公主抱的就把三娘抱在了怀里。这么默契的动作,让三娘甜蜜的笑开了。 “我是在想,你让我这么幸福,以后我要怎么对你这个又笨又傻的大木头!”她好笑的说着,假意拧了一下柳伯铭的鼻子,却没有真的下手用劲儿。 “娘子,你幸福吗?” 柳伯铭嘿嘿傻笑的问着三娘,走到她原先安坐的地方。足尖一踢,手一抓的,将三娘放置在地上当垫子的袍子挂在了手臂上,抱着三娘往临时驻地走去。 三娘把头放松的靠在柳伯铭的肩窝上,听他这么一问,让她忍不住笑了。她幽幽的答非所问道:“相公,我很开心!” 开心?!柳伯铭抿紧了唇,不太满意听到的回答。刚刚她不是说自己很幸福吗?怎么这会儿子问她,又说开心了?! “那,娘子,你开心吗?”他继续追问道,心底却在暗筹,自己的爱妻说开心,是不是因为打雪仗的关系?还是自己舞剑给她看的关系?他在琢磨着,要不要问个仔细清楚,详细明白。 三娘抬眼看着柳伯铭,左手轻柔的抚上了他的脸颊,然后倾身凑到他的唇边,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嘴唇,笑着答道:“相公,我很幸福!谢谢你!” 柳伯铭眼神深幽的注视了三娘一会儿,俯身加深了之前的那个蜻蜓点水一般的吻,然后在两人喘口气的间隙,低语于三娘耳边道:“娘子,我也很幸福,我也谢谢你。” 两人相视,各自笑开,一路沉默的享受着甜蜜的感觉回到了临时驻地。 幸福不仅来源于平淡,也需要两个人都拥有对彼此感恩的心…… 若是把三娘和柳伯铭的对话这样排列,或许大家会各自体味到不一样的感受。 “娘子,你幸福吗?” “相公,我很开心。” “娘子,你开心吗?” “相公,我很幸福。” ------------ 第三十八章 ·新媳妇驾到,双喜临门【上】 更新时间:2012-01-19 当柳伯铭和三娘回到临时驻地时,段志阳与金灵儿一早就坐在火堆面前,你侬我侬的吃着烤好的食物了。两人见到柳伯铭抱着三娘过来,脸上均露出了了然而意味深长的笑容,倒是把伯铭和三娘弄得有点尴尬害羞,双双皆红了脸子。 四个人边吃边聊,也算是愉快的用了晚餐。第二天一早,车队再次行驶起来。颠颠簸簸了半个月的时间,总算到了柳家堡所在的城镇之上。为了不让新媳妇匆忙进门失了礼仪,柳家堡派了管家前来通知三娘他们,让他们暂且在客栈将就着住一宿,第二天再回去。遂,三娘也就同意了夫家的如此安排,在镇上最好的一家客栈里住下。 早在他们一行人到达之前的半个月,柳老爷子柳璿就已经从飞鸽传书里得知了消息。从知道小儿媳妇儿快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命人开始布置新房什么的了。连带着,还通知了自己的亲朋好友们,打算着要热热闹闹的,在自己家摆个宴啥的。所以,当柳伯铭派来的人过来跟他说,儿子儿媳都到了镇上时,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叫了几个家仆骑着快马去通知亲朋,邀请他们第二天到柳家堡做客,顺道也见见自己的这个小儿媳妇。 由于婚礼已经在长安城举办过了,所以柳璿老爷子觉得,儿媳妇儿回来就免了婚礼这一过程,不过那宴席却是不能少了的。怎么着宗族里的人都要见见的,免得以后见了面,那谁也不知道谁是谁,多尴尬啊。而铺房的布置也是按照礼仪来的。 铺房,也就是所谓的布置新房了。柳璿老爷子请来了自家的大姐,亦是柳伯铭的姑母来当这铺房的人。因为女方家人都在长安,所以就由男方这边儿的姑母出面,代替了原来应该是由女方家出面的铺房‘好命婆’。铺房的人必须是女性,还得是一个俗称的‘好命婆’的年长女性。所谓的‘好命婆’就是指:福寿双全,家境富裕,多子多孙的女人。 新房用的是柳伯铭以前的屋子,只是布局摆设稍微改动了一下而已。比如,原本的床换成了比以前更大的,屋里还添置了女子用的梳妆台,衣柜也换成了略大些的款式。柳璿老爷子听闻自己的小儿媳还是个喜欢读书,赏花的女子,所以还特意在屋里弄了一个书架,上面摆满了关外能淘到的各类书籍。院子里也种上了各种花卉,不过时值冬季,开花的也只有门外亭廊下的几棵腊梅花而已。由此安排布置可见,这柳老爷子也是十分期待见到,和疼宠小儿媳妇的。 一切准备妥当,就等着新媳妇儿来了。柳璿老爷子是整整乐呵了一天,直到晚间用饭的时候,那嘴也没停止过笑意。 想想也是能理解这位老人家的。毕竟这儿子离家都多少年了,他呢,也一直催着儿子赶紧成婚生子,天天盼着能抱个大孙子。可惜那儿子一出门就野了,回信也是一次比一次少,完全就是一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主儿。好不容易的是求爹爹告奶奶的,得到了儿子成婚的消息,可惜他老人家愣是没办法出席自家儿子的婚礼,也见不着自己的小儿媳。他恼啊,恨啊,又有很么办法。谁让他住在关外,而儿子却是跑到了长安成婚的。 “明日,伯铭和他的媳妇儿就回来了。所以晓晓啊,你是长嫂,以后就多教教你的弟妹了。她才来咱们家,有的地方不懂,又是一个京城长大的,这新环境都多少都会让她难免紧张,你就多陪陪她了啊!”柳老爷子发话了,却是处处替小儿媳着想,不过却也没惹来大儿媳的不快。相反的,那大儿媳妇白晓晓,却是十分高兴的应下了自家公公安排的差事。 其实在柳家,谁都知道二公子柳伯铭当年离家的原因,所以大家也都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不道破,都从各方面满足柳伯铭的一切要求和需求,弄得久而久之之后,这种宠惯却变成了一种理所当然一般。 “爹,您老啊~就甭担心了。”白晓晓笑着,继续说道:“等明儿个见了弟妹,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的。” 白晓晓的懂事明理让柳璿老爷子颇感安慰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脸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又说:“伯卿,别忘了明日去接你弟弟他们的时候,带着那桂枣糕去!一定要让你弟妹上马之前吃了,记住没?” 柳家长男柳伯卿含笑的应道:“是,爹爹,儿子记着呢,一定不会忘了!” 坐在柳璿身边的妇人张氏笑着,替他夹了些菜在碗里,柔声的说:“老爷,伯卿办事儿您还不放心啊!快些吃饭吧,瞧这饭菜都渐渐凉了,别把孩子们饿坏了。” 柳璿颔首,拿起筷子示意道:“嗯,都吃饭吧,吃饭吧。” 等柳老爷子动筷了以后,在座的其他人才开始慢条斯理的吃起晚饭来。 而客栈这边的三娘,却有点不安和烦躁。因为第二天就要见到夫家的人了,即便是她有着现代的经历,但也从来没有见过一次长辈。因为她前世的前夫是个无父母的主儿,所以就没经历过见家长的事情,自然对这件事儿感到压力。是以,才会在房里是来来回回的走啊,活像一只急着便便的小狗一样,坐立不安的! 因为是跟姐姐一个房间,所以三娘的紧张情绪也被金灵儿看在眼里。她一边替三娘翻找着次日见婆家人要穿的衣裙,一边笑语盈盈的柔声劝慰道:“三妹,你也莫要紧张不安。就当是回了咱自己的家里,见自家的爹娘罢了。你瞧你转来转去的模样,我的眼睛都被你绕花了。” 三娘叹息了一声,揉着自己的腹部坐到了桌边,看着姐姐替自己忙碌的背影说道:“大姐,我也不知怎的,就是老紧张!紧张的我胃都疼了……” 金灵儿一听三娘喊胃疼,赶紧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急急忙忙走到她的身边,关切的问道:“疼得厉害吗?要不姐姐叫妹夫,让他去帮你找个郎中来瞧瞧吧?” 三娘摆了摆手,示意不需要如此,不过脸色却是异常难看。白兮兮的,一点血色都没有,鼻尖还有些虚汗渗出来。看的金灵儿是急得不行,赶紧开门招呼了小二过来,让他给屋里再添一个炭盆和送些热水过来。 其实这一路上,三娘就一直觉着不舒服,她一直认为是消化不良的关系,也没往更深的地方去想。毕竟路上大多数时候都是吃冷馒头,硬大饼的,又加上车马颠簸,消化系统肯定得出毛病。只是今晚不知怎的,这肚子就像跟她拧上劲儿了一般的,闹起了革命来,一直难受的要命。害得她是晚饭也吃不进去,还一闻到饭菜味儿就直犯恶心。而且她嘴巴里老觉着干~巴巴的,就是想喝糖水和吃点酸辣的,或者甜甜的东西。 等小二把金灵儿要的东西送来后,金灵儿赶紧倒了些热水给三娘擦脸捂脚的。余下的水就用来冲了点红糖水给三娘喝下,方才见到三娘的脸色慢慢回转变好。因为三娘之前晚饭就吃的很少,金灵儿又让小二上了一些本地的特色点心,算是把这位娇~娘娘伺候妥当了。 两个人一阵忙碌后,又因车马劳顿的原因也累得不行,于是早早就歇下了。倒是那段志阳和柳伯铭还在客栈后院,喝着小酒聊着天的,十分惬意。 “伯铭兄,明日你就回家了,是否真能平常心呢?”段志阳浅笑着抿了一口酒杯里的酒,眼底闪过一抹担心的看着柳伯铭。见他不说话的只是垂首沉默着,他叹了一声继而接着说了一句:“所谓的平常心,我想你是明白我所指的意思。” 柳伯铭还是沉默以对,握着酒杯却不喝一口的,傻盯着杯中酒水。段志阳所指的意思,他怎么会不明白呢。他都明白!段志阳是在担心他,怕他还是放不下对哥哥和白晓晓的事情。其实他何尝不是如此呢…… 他也在担心自己,担心他见到了白晓晓和大哥后,还是放不下曾经的执着。不是执着对他们的怨恨,而是执着对白晓晓尚未表明的情愫。段志阳怕自己因为白晓晓的事情伤害了三娘,他又何尝不是怕自己的过去伤害了爱妻呢…… 对白晓晓这个过去自己曾经喜欢过的青梅竹马,三娘是知晓的。可是,若两人见面后呢?什么情况都会出现,到那时……三娘会如何呢? 总之他现在很烦很乱,他不想见到大哥和白晓晓,却又想看看他们现在生活的好不好。他很矛盾,这种矛盾的情绪简直快要把他逼疯了,让他无端生出了一种想逃跑的冲~动!他真想立刻冲~进三娘的屋子,抱着她骑上快马逃回长安,远远地离开柳家堡。 柳伯铭的沉默不语终是让段志阳无奈的叹息出声。这个潇洒的兄长,这个总喜欢没事儿就钻牛角尖的未来妹夫和连襟,有时候真是让人气恼的想要捶他一顿。 “妹夫!”段志阳突然出声,却是抬出了身为大姐夫的姿态来,把原本轻松的谈话升级为了严肃。 段志阳的称谓让柳伯铭终于把视线转向了他。 ------------ 第三十九章 ·新媳妇驾到,双喜临门【下】 更新时间:2012-01-19 “一路行来,我看得出来你与三妹之间的感情,也能感觉得到你们的幸福。所以,”说到这,段志阳顿了一下,见对方认真倾听着自己的话,接着继续道:“你别把该珍惜的丢了,该放弃的却执着着!言尽于此,你且自己斟酌吧。” 段志阳说完便不再言语,独自悠哉的喝着小酒,不时观察着柳伯铭的表情。见他沉思了一会儿后,一个人笑开来,终是放心的舒了口气。 其实段志阳的提醒,多少让柳伯铭没了之前的纠结和担心,以及矛盾。因为他思考了一番段志阳的话后,发现自己真的是自我钻了牛角尖。 是的,他不否认曾经喜欢过那个,自己现在应该称呼为大嫂的女人。但自打他与三娘相识成婚以后,他也不否认自己再也没有想过曾经的爱恋。而且每一天都觉得无比幸福,这幸福是三娘给予他的,是以前他不曾有过的。让他沉醉和享受的同时,也深深的不愿失去。孰重孰轻,他已经知晓。 柳伯铭想开后,抬起酒杯笑着对段志阳一敬道:“大姐夫,伯铭受教了!在下先~干~为尽,你随意就可。”说完就仰首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段志阳同样喝完了杯中的酒,大笑着拍了拍柳伯铭的手臂。 “好一声大姐夫,那小弟就受之不恭了!来,喝完这坛酒,咱们也回房吧。免得三妹明天知道了,又得说我带着你酗酒了。哈哈哈……” 两人豪饮一番,皆都微醺了。最后还是在小二的搀扶下,方才勉强的踉跄着回了房间,倒头大睡起来。 自打三娘他们到了镇上,老天爷就像是十分配合似的,再也没有过一次降雪。次日一早还开了一个大晴天,柳璿老爷子看了直道果然是好日子! 三娘正式回婆家的这天,是辛亥月的己卯日,节气刚好过了大寒。黄历显示这一天,宜:嫁娶、开市、动土、纳彩和补垣;忌:修造、上梁、作灶以及掘井;冲:生肖冲猪;正冲:酉亥;煞:煞北。 一大早,三娘就起身在大姐的帮忙下,开始梳妆打扮。她特地穿上了从长安带过来的新衣裙,大红色绣着金色蝴蝶的裙子把三娘肌肤的白皙展现的淋漓尽致。梳好的发髻上,戴着一根儿柳伯铭送她的金钗,以及两支银质的步摇。妆面三娘还是选择了新婚时候的那个桃花妆,额间的花朵让三娘显得颇为娇~媚。 只是裹腰带的时候,三娘不淡定的发现,自己的肚子貌似又肥了一小圈,以往的腰带都是要绕上三圈的,今天只能绕两圈不到了,这个打击着实让她郁闷了一小把。 穿好绣着华丽花样的绣鞋,批好狐狸皮做内衬的外袍,三娘的梳妆算是完工齐活了。因为早饭她吃不下的关系,所以三娘一直是空腹的在房间等着夫家人来接自己。 柳家堡内也是一片喜气,早上天还未亮的时候,柳璿就带着长子到祠堂上香祝祷。之后就是让家仆把迎新媳妇儿的东西准备妥当,然后在一帮子喜乐队伍的吹打之下,柳伯卿代表着柳家堡,骑~上~了一匹栗色的高头大马,一路招摇的到了三娘他们下榻的客栈。 当柳伯卿见到了自己弟弟柳伯铭的时候,激动的除了喊了声二弟后,就一直说不出一句整话。若不是段志阳提醒,该去接新媳妇了,恐怕三娘这个大伯还真的把这茬给忘了。 柳伯卿敲了门,大姐金灵儿便带着梳妆妥当了的三娘走了出来。三娘规矩的给柳伯卿行了一个礼,喊了一声大哥。乐得柳伯卿直哈哈的说:“弟妹果真是个美人胚子,嫁到我柳家,是我祖上积德咯!”说着,柳伯卿给了三娘一个红包,顺便递了一块桂枣糕给她,接着说:“弟妹且先把这块桂枣糕吃下,这是我们这里的习俗。或许甜腻了一些,不过弟妹就将就吧。” “多谢大哥。”三娘乖顺的接过桂枣糕吃下,嘴里的甜味让她满足的眯起了眼。真是好吃!三娘暗自赞叹,丝毫不觉得糕点甜腻,反而很是意犹未尽。 见三娘吃下了桂枣糕,一个身着喜庆服装的老爹站在一边高喊了一声:“新媳妇吃下桂枣糕,来年生得多贵子!” 这位喊话的人,便是柳家堡的管家马荣,大家都喊他一声荣叔。 吃了糕点,三娘按照关外的规矩,让丈夫替自己戴上了一块红色的面纱,然后再被丈夫一路背下客栈,同夫君一起骑上了骏马,跟着大伯柳伯卿在喜乐队的陪同下,一路走向柳家堡。 柳家堡里早已经宾客云集,高朋满座了。大家一边吃吃喝喝的吃着点心,一边相互聊天的等待着柳家的新媳妇进门。当下仆跑来说大公子他们回来了后,所有人都伸长了脑袋的瞅着大门的方向,皆巴望着第一时间看到这个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新媳妇儿。 柳伯铭背着三娘刚进门,原本热闹喧哗的大厅立刻安静了。在荣叔的一声:“新媳妇入到柳家门,带子带福贤孝顺!”后,三娘被柳伯铭放下,然后两人双双走到了柳璿的面前,恭敬有礼的跪下,对着柳璿和放置在柳璿身边的空座上,那个冰冷的牌位就是三叩首。那个牌位,是柳伯铭和柳伯卿亲身娘亲的牌位。 磕了头,算是见过了公婆。柳璿笑眯眯的,出手就是给三娘两个大红包包。三娘笑着接过,转身从姐姐抬上的托盘里,递上了一杯热茶给柳璿,这就是所谓的敬媳妇茶了。 之后,三娘又给柳家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们一一见礼,当然也收了不少红包。这一路陪笑磕头的,直折腾的原本就空腹的三娘头晕目眩。当见完了最后一个柳家族里的长辈后,解下面纱的三娘还来不及说一句话,整个人在眩晕的迷糊中,直~挺~身子的就往后倒下了。幸得柳伯铭一直陪在三娘身边,出手快速的一把搂住了倒下的三娘。要不这么一摔,最少也得把三娘的后脑勺磕出一个包来。 三娘惨白的脸色和一脸的虚汗,以及不省人事的模样,都把柳伯铭吓得不轻。他连面子都顾不上了,直抱着三娘就是大声的呼唤。 “娘子,娘子,醒醒,你倒是醒醒啊!娘子!你莫要吓为夫啊!” 金灵儿在一边也急得跳脚,碍于今天是个大喜日子,眼泪也不敢往下掉的,带着哭腔喊了三娘几声,见人还是不醒,只能跟妹夫道出实话。 “妹夫,昨夜三娘就一直不舒服。我原本想要找你替三妹喊个郎中来,怎奈三妹说什么也不依。却不想……今天怎么就倒下了……” 段志阳握着金灵儿发抖的手,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对柳伯铭道:“伯铭兄,赶紧先找郎中来要紧!怕是路上颠簸,害了病了!” 柳璿老爷子怎么也想不到,原本喜乐的一天,剧情怎么就这么急转直下的,演变成了如今的人仰马翻。但是新媳妇突然晕倒,这么大的一件事儿,怎么说都比摆宴席强。他来不及照顾宾客,赶紧派人去找最好的郎中过来出诊。 宾客们倒是都关心这个新媳妇的事情,也没有人提前离开。男的都跑去劝慰柳璿老爷子,让他莫要担心。女眷们也跑去宽慰着柳璿的填房妾室张氏,以及柳家的大儿媳妇白晓晓。一时间,所有人都在关切的围观着事态的发展。 柳伯铭固执的抱着三娘坐在大厅,谁来劝慰都是死活都不回房间。他怕自己抱着三娘回房的路上,三娘又被冷风吹到加重病情。所以就一直紧紧的抱着她,窝在了大厅避风的角落里,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着三娘,不时还用脸颊蹭蹭三娘的脸蛋,轻声在她耳边喃喃低语着:“娘子,再忍忍啊,郎中一会儿就来了。你不舒服,为何不早点跟为夫说呢?你就是这样,什么事儿都要逞强。以后你再这样,我真的会生气了!” 柳伯铭的自言自语传入三娘的耳朵,让一直皱着眉头昏迷的三娘莫名的,突然舒展开了紧蹙的眉。 等郎中来了,大家全都屏息静气的看着老郎中给三娘号脉。老郎中一边号脉,脸上的表情也是一会儿笑一会儿愁的。 等脉号完了,柳伯铭就急切的抓着郎中的手问:“先生,我家娘子怎么样了?” 郎中一边开着方子,一边嗔怒的对柳伯铭说:“我说你这个大官人,真是个缺心眼!你家娘子已经怀胎一月有余了,怎么还不好好照看的让她染了风寒!这孕期的女人最忌用药,如今只能每日用针了!”说完,郎中接着又道:“这是些调理身子用的食疗方子,你且拿去,按着这方子上的,给你家娘子好好调理一下。” 郎中的话让柳伯铭呆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来自家娘子是怀孕了……怀孕了啊……他要当爹了啊!!!!想到这儿,柳伯铭连方子都没接过,直对着昏迷的三娘就是傻笑的一阵猛亲。 相较于柳伯铭不顾外人围观的惊世举动,其他人倒是都偷笑的没有打破他的喜悦行为。柳家众人皆无比欢喜,尤其以柳老爷子为最。一听到新媳妇倒了是因为怀孕感染了风寒,立刻招呼了一帮子丫鬟婆子的,带着小儿子和新媳妇就直奔喜房。然后亲自接过郎中手里的食疗方子,拿给了管家荣叔,让他告诉下人,赶紧叫厨房照着方子做,再炖些补品啥的,速度送去给新媳妇。 原本用来迎接新媳妇的宴席,改成了迎接柳家未来长孙的宴席。这一天折腾的,对三娘和柳伯铭来说,是跌宕起伏,惊喜不断。对柳家堡来说,却是双喜临门! ------------ 第四十章 ·爱情悄悄绽放时【上】 更新时间:2012-01-21 基调以红色和暖金色为主的新房里,柳伯铭一直坐在床边守着昏迷中的三娘。不时的起身替她用热帕子擦擦脸上的汗珠,或是小心翼翼的用勺子给三娘喂一点儿温水。 只是三娘这一觉确是睡得有些长了,直到接近酉时(北京时间17点至19点)的时候,方才迷迷糊糊的转醒过来。 朦胧的夕阳之光从窗外照进房间,把窗户上的雕花影子投~射~在了墙壁上。阴影的花样混杂着夕阳独有的橙色光晕,让墙上的那些图案看上去很有一种飘渺不实的感觉。陌生的房间和摆设布局,还有房里那同样陌生的,清新的淡淡茉~莉~花香,都让三娘觉得恍如梦中。 想要抬手伸个懒腰,却迟钝的才发现,她自己的手已经被握在了别人手里。抬眼看去,握着她手的人是她的老公――木疙瘩。他的脸色有那么一点疲惫和憔悴,让三娘不禁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怎么才一会儿没见,感觉你好像又老了一些呢?” 三娘打趣的说着,语气中却带着难以自察的温柔和心疼。她想要起身坐会儿,却是使不出一点力气。柳伯铭见状,赶紧上前坐在了她身边,伸手从背后揽住了三娘的腰背,微微提劲儿就帮着三娘坐了起来,让她靠在了自己怀里。 “我被你这么一吓,没有老十岁就不错了。”柳伯铭没好气的说着,伸手掖了掖被褥的边角,怕有缝隙的话会进风吹到三娘。 三娘撇了撇嘴,虽然理解柳伯铭生气的原因,不过她觉得这也不至于让他这么气恼吧。但她很快换了个立场去想,若是晕倒的是木疙瘩,恐怕她自己会比他气的厉害吧。 有了换位思考后,三娘讨好的对柳伯铭笑了,并且还在他怀里蹭了蹭道:“哎哟,我这次晕倒纯属意外啦,你别生气了~嗯?” 说到这里,三娘还悄悄看了一眼柳伯铭,见他脸色还是臭臭的绷着,只能继续讨饶的笑着说:“我的相公大人诶~~~你也知道的嘛,路上总是吃那些冷馒头,硬大饼什么的,所以胃口肯定就不好啊。这个胃口一不好,吸收自然就不会好了嘛,吸收不好那绝对会有点低血糖撒~!我晕倒估计就是血糖低了,没事儿的。你别老臭着一张脸了,好不好?” 看着妻子如此讨好卖乖的模样,虽然她的话里有些词汇他听不明白,不过又想到她现在身体还不舒服,柳伯铭也就‘嗯哼’了一声的就坡下驴了。柳伯铭伸手拿过枕头,枕在了三娘后背,然后才起身走到房门口,让人将做好的食物送进房里来,顺便叫人去告诉长辈们别担心,因为三娘已经醒了。交代完了,他才重新回到三娘身边,坐在一旁握着她的手,闷闷的不吭气陪着三娘。 柳伯铭的沉闷惹来三娘的不快,她都已经这么低声下气了,这个木疙瘩还不上道的用沉默表示不满。难道他以为自己就乐意晕倒吗?!难道他以为晕倒很舒服吗?! 三娘气恼的甩开了柳伯铭握着她的手,恼怒的说:“我都跟你道歉了,你怎么还生气?!那你要怎样嘛?我又不是故意晕倒的,我也不乐意晕倒的,好不好!!!” 三娘这一声怒气十足的嚷嚷,着实让柳伯铭郁结。其实他生气的不是三娘晕倒的事情,而是生气三娘身体不舒服了,也不跟他知会一声的,就这么一直硬抗到了柳家堡。若不是晕倒才得知他们已经有了孩子,那是不是要等肚皮大了才知道这事儿?!他就是气恼三娘这种爱逞强的个性,也气恼自己太过呆讷,一点都没有注意到爱妻的身体变化,让她糟了这么一场罪的受了风寒。说根本一点,简单一点就是,他在气自己而已! “我只是生气你总爱逞强,什么事都不和我说。”柳伯铭瓮声瓮气的说着,语气里也带着一份深深的自责。 “但是,我更气的是我自己!连你身体不舒服,我都看不出来……要不是今天郎中说,你已经怀孕一月有余了,我都还不知道!我就是为这个生气的,所以你别发火了,对孩子不好。你现在需要静养调理,你还染着风寒呢,也别总是没事儿就出房门了。要是你想大姨姐了,我给你去叫来就是,现在你就只管专心养胎就行。” 说完,柳伯铭看着一脸惊讶的三娘,暗笑自己的小妻子原来也是个迷糊蛋,连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瞧她惊讶的小模样,真是可爱。那嘴巴张的,都能塞~进去一个鸽子蛋了。 柳伯铭一边轻笑着,一边小心翼翼的用手抚上了三娘平滑的肚皮,带着些许的不可思议和期待,看着自己的手摸着的地方柔声喃喃道:“娘子,我们有孩儿了诶……不知道是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我倒希望是个女孩儿,那样孩子就不会太淘气,免得总惹你生气怄火的。嘿嘿……嘿嘿嘿……我就要当爹了呢……” 相较于柳伯铭的喜悦,三娘是整个人都懵了。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的肚皮,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太突然,太措手不及。是的,她没有否认过,自己也曾幻想生养一个柳伯铭的孩子。可是幻想归幻想,论到实际上来的话,她根本没有信心当一个尽责的母亲。她不知道身为母亲应该做些什么,应该怎么去做,尤其还是一个古代的母亲! 若是换了前世的她,曾经也十分渴望一个孩子的出世。因为,有了孩子,她就不会觉得那么孤独。孩子是她的血肉,是跟她紧密联系着的,无法分割的,并且可以长时间的陪着她的。她说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心态,总之她就是觉得,男人总有一天会背叛自己,可是孩子永远不会背叛自己,背叛母亲。可惜的是,前世她因为前夫身体的原因,一直没能有一个孩子,最终离婚后这个问题也是她最大的遗憾。 但是现在……她却没有了从前那样的想法。因为现在的她,并没有以前的那种,无端冒出的空虚和复杂的不安情绪。只要柳伯铭在她的身边,仿佛一切就会变得有条不紊,顺理成章。没了不安感,对于孩子的问题,想法也自然就改变了。 以前的她认为,孩子就是一个陪她打发寂寞的,走完她孤独人生的慰~藉。对孩子来说,她的这种想法就是一个自私,而带有利用感觉的思想! 而现在……看着身边的男人,那一脸喜悦和期待的样子,有种无以言语的幸福感就从脚底蔓延到她的全身,让她觉得浑身如同泡在了暖呼呼的热水里一样,舒服又惬意。 是的,虽然她没有自信成为一个有责任的母亲,但是她可以努力去做到。只要自己想的话,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没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因为:你的思想决定你的抉择,你的抉择决定你的未来! 没有再接着胡七八想,三娘舒了口气,用玩笑的语气跟柳伯铭说道:“原来是有了身孕呀……我都没注意到呢!难怪今儿一早,姐姐帮我穿衣服的时候,那腰带都已经不同原来那般缠的紧了。当时我还一直寻思,怎么又胖了呢!呵呵呵……我们都是一对呆瓜夫妻啊,木疙瘩!” 柳伯铭闻言,呵呵笑了。他握着三娘的手,贴上了自己的脸,来回摩挲着徘徊于自己的唇边,动作是十分的亲密和缠~绵。一双深邃的眼睛,柔情似深潭一般的望着三娘道:“娘子,为夫觉得你还是太瘦了,从今天开始你要多吃东西!对了,娘子~你说我们的孩儿取个什么名儿好呢?我们家,到我和大哥这里是排到了‘伯’字辈儿的,而到了咱们的孩子这呢,应该是‘德’字辈儿的。” 呵~这根大木桩子的,孩子都还没下地儿呢,就这么心急的赶着给小孩儿取名字了。不过这个问题倒还真的必须好好想想,要是名字取不好,那以后孩子就会被伙伴们取各种难听的外号了!不过这个起名字的问题,真的能由他们两口子说的算么?那柳家老爷子会允许? 算了吧,反正自己也是一个取名无能的妈,还不如把这差事丢给孩子的爷爷。既能省事儿,又能让老人家开心,何乐而不为? 想到这,三娘是不在纠结孩子取名的问题了。不过看到柳伯铭各种兴奋的模样,她也不想扫了他的兴头。只是那肚皮一直饿的呱呱叫,让她这会儿子着实是没什么精神,跟着柳伯铭一起讨论孩子的名字问题,她现在就只想先把肚皮的民生大计解决了。 三娘撮着嘴,斜眼瞥了一下柳伯铭,故意破坏气氛的说:“名字啥的,让长辈们头疼去吧!我肚子好饿啊,你到底管不管饭给我啊?你不管我饭吃,难道连孩子的那一份儿也不管了?” 听到三娘喊饿,柳伯铭也不纠结在小孩儿名字的问题上了,蹙着眉的跑到门口,不大高兴的吼了几声。 “这饭菜呢?是不是都成了蜗牛?不用走的,改用爬的了?!” 门外的一帮子婢子家仆一听柳二爷发火了,赶紧甩开脚步的飞奔着去厨房那边催促。现如今,这柳二爷这房里不但住了一个娇贵的娇~娘娘,人家肚皮里还揣着柳家老爷子最重视的大孙子,谁敢怠慢?谁敢惹来主子的恼怒?就算是主子说太阳是方的,那他们也绝对不能说太阳是圆的! 柳伯铭刚吼完,他的大哥大嫂就带着端了各种饭菜,以及美食过来的婢子们进了屋子。 “哟,二弟真是个心疼内人的主儿!”白晓晓掩嘴笑着,揶揄起站在一边,神情皆不太自然的柳伯铭来。 ------------ 第四十一章 ·爱情悄悄绽放时【中】 更新时间:2012-01-22 三娘抬头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见到了身着一身青色衣裙的女子站在柳伯铭大哥身边,正笑颜如花的望着呆笨的柳伯铭取笑。一瞬间她就知道了,这个女人便是自己老公曾经的暗恋对象,那个所谓的青梅竹马。 这个女人的确美好,仅从气质上就可以用‘美好’那两个字来形容。她的容貌清秀,柳眉凤眼的,别有一番江南韵味。个头要比三娘略高一些,肤色不如三娘那般是细腻的瓷白,而是温润的象牙色。明眸皓齿,笑起来好像温柔的邻家大姐。雅致,是这个女人气质最恰当的形容词。 三娘看着她,忽然间有一点自卑。若是从相貌上来说,她们各有千秋,自有所长。可是论到气质……三娘自认,自己没有人家那样子的气场。这个女人一看,就是男人们都喜欢的,也都愿意娶回家的那种大家闺秀型。而再看看自己,连小家碧玉的气质都谈不上。久经商场的三娘,性格气质上早就生成了一副大姐大的气度,好点说是大气,刻薄地说就是没有女人味。 三娘面对这个自家男人的初恋对象,没有了以往的傲气,莫名的却还多了一抹自惭形秽。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只能一个人坐在床~上蹙眉不语。 此时此刻的她,打心眼儿里不想跟这个女人说话,就连客套一下她三娘也是不愿意的。而且,她也同样不愿意木疙瘩跟那个女人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她就是不愿意。 三娘和柳伯铭双双的沉默,让气氛突然陷入了尴尬。白晓晓窘然的看了一眼自己相公柳伯卿,似是没想到自己的话,会让大家进入了这种气氛。柳伯卿给了她一个‘别担心’的微笑,走到妻子身边,让婢子们把饭菜布好后,才遣退下她们。 等房里只剩下他们四个人时,柳伯卿才笑着对坐在床头的三娘说:“弟妹,这一路颠簸的到关外来,辛苦你了。你和伯铭先吃点东西吧,这些可是爹特意叫厨房给你准备的。” 三娘不好意思的笑了,有点羞窘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对柳伯卿说:“谢谢大哥大嫂了,还亲自帮我们把晚饭给送过来。” 说完,三娘又转过头不满的对站在床边的柳伯铭道:“木疙瘩,还愣在那儿干嘛呀!赶紧给大哥大嫂倒茶啊!我现在不方便招待,你干嘛还傻乎乎的杵在那里?!” 被三娘这么一提醒,柳伯铭只能很机械化的抬头对自家大哥跟嫂子,用无比僵硬的语气说道:“大哥,嫂……嫂子,你们……嗯……那个,你们坐吧。” 三娘看他一动不动的还站在自己床边,只是动动嘴皮子的招呼,忍不住伸手拧了一下柳伯铭的手背。疼得柳伯铭咧嘴倒吸了一口子凉气儿,委屈的转过脸看着三娘。 “娘子,你好端端的,何故要拧我?”真是太疼了!这丫头片子,拧起人来,下手也忒狠了。柳伯铭揉着自己泛红的手背,老大不高兴的抿着唇。 三娘嗔了他一眼,恼他这根呆木头的不争气。 “你这个木疙瘩!”她嗔恼的说到,见柳伯铭委屈不解的看着自己,三娘接着道:“你就不会举一反三?非要我说啥,你才去做啥的。我让你招呼大哥和大嫂,你倒好,只会叫他们坐。那倒茶呢?你就不会过去给他们倒杯热茶,再拿些瓜果点心出来?你怎么那么笨呢!将来孩子要是跟你一样,我不得被你们爷俩儿活活气死才怪!” 柳伯铭怒了努嘴巴,讨好的对三娘笑了笑,终是没说话。不过还是听三娘的,拿了一些水果点心,摆到了榻上的小桌上头,还为自己的大哥大嫂倒了两杯热茶,才缓缓对站在一边的柳伯卿夫妻说:“大哥,你们来这边坐吧。” 柳伯卿夫妇只是笑着,并未真的过去入座。白晓晓走到三娘身边,将一对龙凤金镯递给了三娘,笑着说:“弟妹,这镯子是娘亲去世前,特意留下,传给未来小儿媳妇的。今儿个爹爹让我拿来给你,要你以后替娘亲一代代的传下去。” 三娘接过镯子,对白晓晓浅笑的道了谢,眼骨碌一转的就对柳伯铭撒娇道:“相公,过来给我戴上吧!” 柳伯铭看了一眼望着自己偷笑的大哥夫妻,心底不免一阵腹诽。这三娘怎的突然转了性儿,当着别人还能撒娇了?疑惑归疑惑,他还是很依三娘言的,走过去坐在三娘身边,将那对金镯子戴上了爱妻纤细的手腕。 三娘喜滋滋的看着手腕上的镯子,又梭眼看了看一边的柳伯铭,抬头对白晓晓道:“嫂子,你们用过晚饭了么?要不,跟我们一起再吃点儿?” 白晓晓摆了摆手道:“弟妹就别挂着我们了,我们早跟爹一起吃过了。你和二弟赶紧吃饭吧,我们就是过来看看你醒了没。等弟妹你过两天身子舒~爽~了,我就带你熟悉熟悉家里,可好?” “行啊,嫂子。”三娘笑眯眯的应承道。“到时候,就劳烦嫂子多教教我了!” “弟妹说的哪里话。”白晓晓娇~笑着,转过头给了丈夫一个走人的眼色,复又对三娘道:“那弟妹,你和二弟先吃饭吧,我跟你大哥就先回去了。” “哎!那嫂子和大哥慢走,恕小妹不方便,就不送你们了!”三娘一边笑着说,一边不忘用手肘拐了一下柳伯铭的手臂,在他耳边轻声道:“去送送啊!怎么还在发呆?” 柳伯铭‘哦啊’了一声,连忙站起身来,将自家的大哥大嫂送出了房门。 等人走后,三娘就掀了被褥,下~床~坐到了桌边,开始没有形象的胡吃海喝起来。直看得转身过来,替她披着衣物的柳伯铭担忧的道:“娘子,你且吃慢些,免得噎到了。” 三娘忙着吃喝,来不及回答他,只能唔唔了几声,给了他一个甭担心的眼神,算是答应了。柳伯铭一边照顾着三娘吃饭,一边还要担心她会被噎到,不时的给她碗里夹菜添汤。直到三娘吃饱了,坐在一边摸着肚子,打着小饱嗝了,柳伯铭才慢条斯理的坐在那,把三娘吃剩下的残渣剩饭吃完。 丫鬟们把东西收拾好后,伺候了两个人洗漱完,柳伯铭就和三娘一起捂进了热被窝里。柳伯铭帮三娘弄好了枕头,让她可以舒服的靠在床头后,坐在了她的对面,开始给她按摩足底。 三娘享受着木疙瘩的足底按摩,很有兴致的开始跟他唠嗑。 “你怎么见到你的青梅竹马和你哥,还是那么别扭呢?”三娘问。“对了,你那青梅竹马叫啥名字?” 柳伯铭看了眼三娘,不晓得该怎么回答她的第一个问题,于是只能闷闷的答着三娘的第二个问话,算是逃避了尖锐的第一个话题。 “她叫白晓晓。”他答道。“是巴州唐门的大小姐,略会一些偷袭之术的武学。” 哟呵,这木桩子的,这会儿到是会跟我举一反三的做问答题了啊! 三娘睨了一眼柳伯铭,面无表情的继续问道:“话说,你们今天总算是时隔多年后的见面了。所以,你现在心里有什么想法没?比如,激动啊之类的等等情绪。” 三娘等了一会儿也没见柳伯铭回答自己,于是她有点不高兴了,但依旧维持着面部浅笑,有点循循善诱的说:“没关系的,木疙瘩。跟我说说你的想法,想说什么说什么,今天就畅所欲言了。夫妻间嘛,就是有什么说什么的,你别有负担啊!” 柳伯铭思索了一会儿后,方才缓缓对三娘说道:“其实我也没什么特别高兴和激动的,只是看到她和大哥的时候,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对他们。我的意思是说,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他们。因为以前,我基本不见他们的……不过,今天看起来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看样子和大哥过得很幸福。” 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三娘听到柳伯铭这话,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怒火开始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直烧的她想掀桌咆哮。 和以前一样是什么样?和以前一样漂亮?!和以前一样动人?!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让你念念不忘了?!我x死你个皮痒的木桩子啊,居然当着自己个儿媳妇,我的面前,去说你曾经的暗恋对象漂亮。当我是没喘气的死人啊!!!! 三娘愤怒的在心底死命的咆哮着,却根本没法现,自己完全就是把自我的延伸思考和假想嫁接给了柳伯铭,安全歪曲了人家的原本意思,也没有问清楚人家真正的意思是个啥的,就开始独自个儿在那里发闷火。 其实女人大多都是这样,当他们想听到爱人如何评价前恋人的时候,都会装作大度的模样,循循善诱的让男人们说实话。 于是结果不外乎两种,一种是:男人说假话,皆大欢喜!即是:他绝对不会赞美前恋人,包括性格脾气或是长相外貌,或是才华条件等。就算是赞美,也只会赞美如今的爱人。大多他们男人都会这么跟现在的爱人说:以前那个啊,也不怎么地。都是我年轻不会挑啊!亲爱的,还是你最好了,也最了解我,以前的跟你没法比啊! 当男人们这么说完了,女人哪里还有气?早就抱着亲亲我我起来了。 而另一种男人,就是比较悲剧的,即是:不会说假话,也不会说实话,表达不清楚!这种男人一般面对着爱人提出如此尖锐的问题时,他们是无比的苦恼滴。说实话他们不会说,说假话他们也不会说,于是开始东拉西扯些其他话来搪塞。可结果是:越说越有错,越描越黑。因为他们显然不知道,逃避问题,有时候比回答问题的罪过还要重大!而且当他们逃避问题的同时,会被爱人认为是一种心虚的表现,故而更加不依不饶的追问。最后他们的说辞也就会越来越表达不清楚自己的真正意思,所以结局无非就是:被爱人狂骂一顿,当受气包而已。 而柳伯铭,就是属于悲催和苦~逼的后者! ------------ 第四十二章 ·爱情悄悄绽放时【下】 更新时间:2012-01-25 柳伯铭还在思虑着,应该怎么和三娘说自己现在的情绪。可是还未等到他开口表述,就已经被三娘一脚蹬在了,他正在替她按摩足底的手掌心上。柳伯铭有些惊讶的看着气呼呼的三娘,压根儿没想到自己爱妻会如此的一脸怒气。 “娘子,你怎的又不高兴了?”他很疑惑,也很不解。明明是她自己要他说道一下他的感受啊,为什么自己才刚开了个头,她就已经很生气了。 “你说!”三娘气急败坏的指着柳伯铭,“你给我说!是不是这一见面,你又对那个白骨精暗动凡心了?!”三娘不依不饶的叫嚣着,一脸恨不能一口咬死柳伯铭的表情。 “白骨精?!”这又是说谁啊?柳伯铭发现,他对于妻子喜欢给人取外号的这个癖好,感觉到深深地无力。 哟,还装傻充愣?!好你丫的,你想死了是吧,木疙瘩!(#‵′) 三娘见着柳伯铭疑惑不解看着自己的模样,心底儿是气不打一处来。她一纵身,就扑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柳伯铭。直接扑倒后,便跨在他腰上,之后就是抡拳捶向他的胸膛。 三娘边打还边怒气哼哼的说道:“我打死你,打死你!你还敢跟我装傻充愣了啊?你长能耐了是吧?不知道我说的白骨精是谁了?居然敢装傻了,看我不打死你啊!打死你!打死你!” 柳伯铭既对自家妻子的耍泼感到无奈,又不敢大动作的制住坐在自己身上,用力捶打自己的爱妻。他就连大声说话都怕惹恼这个小辣椒,加上现在小辣椒还为他怀着小木疙瘩,他更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了。只能傻愣愣的躺在那,一脸无奈的挺着尸,任由三娘对他又打又骂。 等三娘捶打的累了,呼哧呼哧的杵着他扶在她自己腰身上的手臂,在那里大喘气儿的时候,柳伯铭才终于寻到了一个说话的机会。 “娘子,你别生气了,好不好?生气不但对你身体不好,对孩子也不好啊。”他一边说着,一边轻松的一抬腰板,就坐了起来。顺带着的,还不忘抱着三娘灵活一转身,就把三娘整个人稳妥的放到了床的里面,那靠墙方向的背风位置。 柳伯铭一边帮爱妻盖好了被子,自己则侧身靠在床头,握着三娘的手,柔声的继续道:“我是真不知道,娘子你口中所说的那个白骨精是谁啊!” 说完就看见三娘脸色又不好了,于是他赶紧接着说:“再说了,我连这个白骨精是谁都不晓得,我上哪儿去动那个凡心?!” 被柳伯铭软言软语的这么一说,三娘到没了之前的怒气鼎盛。不是不生气了,而是现在她的确因为刚才捶打柳伯铭而感觉累了,所以没那个心思继续保持刚刚的势头。 她冷哼了一声,口气十分恶劣的说:“我说的白骨精啊~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小青梅竹马啊!就是咱们的大嫂子!!!!!” 三娘话音刚落,柳伯铭立刻一反常态,严肃而不悦的厉声喝道:“你太胡闹了,娘子!” 他这一声把三娘整的懵了,只能不敢相信的看着他。这个木疙瘩,居然……居然敢吼她?!真是脾气见长了啊,一到了他的地头,这脾气都蹭蹭蹭的往上涨啊! 三娘眯着眼看着柳伯铭,因为盛怒都开始咬嘴皮了。这是三娘大动肝火前的习惯性小动作!不过可惜的是,柳伯铭没有发现!倘若是他发现了三娘这个小动作,那么想必他也会立刻改变一下自己的态度,或是语气的。 由于柳伯铭没有看见爱妻的小动作,所以他依旧疾言厉色的对三娘喝道:“娘子,再怎么说她也是我们的大嫂!你应该礼贤长辈,更何况她还是你的妯娌。你这么说话,还给人取那般不中听,不顺耳的诨名,真是……真是太不该,太不成体统了!若是哪个长舌又多心眼儿的,跑到爹爹面前或者大哥面前嚼舌根,我看你那时候如何解释!今儿还好是在咱们自己房里,里外不外乎你我二人。以后你可不能再这么说话没遮没拦的了,毕竟是在我家,比不得咱们在长安那般自在无拘。所以你说话什么的,以后莫要再如此随便了!” 其实柳伯铭这一番话说的也在理,而且句句都透着为三娘着想的柔情。他不外乎就是怕有人把三娘这话传出去,导致他自己的爹和大哥等家人听到后会不喜欢三娘,或是对三娘横挑鼻子竖挑眼起来。 只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站在三娘的立场,她哪里会想到这些浅而易见的层面!她现在只觉得柳伯铭在护着以前的暗恋对象,在吼她而已。所以她除了感觉委屈,还是感觉委屈。 三娘一直眯着眼看着柳伯铭,等柳伯铭都沉默的看着她好一段时间后,三娘方才无比委屈的,带着哭腔的指着柳伯铭叫道:“你这根死木头!烂木头!臭木头!呆木头!你居然敢吼我?!你,你凭什么吼我?!呜呜呜……” 说着吼着,三娘的眼泪就哗啦啦下来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啥哭,反正她现在就是委屈的想哭,眼泪就是不听话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这根烂木头,自己都已经这么喜欢他了,为什么还要吼着自己的去维护他的前恋人?还是个恋爱没成的人!何况自己现在还怀着孕,还病着呢,他就对她发火。即便是自己给那个白晓晓取了个白骨精的绰号,也犯不着他那么横眉毛竖眼睛的呀! 不就是因为自己太喜欢他了,才会这么吃醋,这么敏~感的担心着嘛。怕他还对那个女人有啥念想,有啥藕断丝连的情愫存在嘛。这根烂木头不解风情就算了,还吼她?!这让她金三娘怎么受得了! “你凭什么吼我?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你混蛋!混蛋!”三娘边哭边哽咽的指着柳伯铭骂着,不时抓起被褥就去擦自己的眼泪鼻涕。 三娘那一副可怜的模样,惹得柳伯铭心疼的赶紧抱住了哭泣的爱妻,将她拥入自己怀里,不忘柔声的安慰着:“好,好,好,是为夫的不好,是为夫的不是。为夫错了,错了,娘子别哭了啊~你这样子不但伤身,为夫也看的好是心疼。不哭了,不哭了,乖。” 他一边笨嘴拙腮的说着这些平时他自认很别扭的话,一边笨手笨脚的用手和衣袖拭去三娘脸颊上的眼泪以及鼻涕。看着三娘红彤彤的眼睛,就像一个小兔子一样,还有那一脸委屈抿唇的样子,都叫他忍不住疼惜爱怜。 “娘子,别再哭了。”他说着,疼惜的用指腹抹去三娘眼眶边上的眼泪,低头轻轻的吻了一下三娘的唇道:“你一哭,比拿刀凌迟我还叫我痛苦!是为夫的错了,以后不大声对你说话了,你要是想给谁取诨名就取吧,我也不管你了,好不好?别哭了,三娘……” 虽然柳伯铭心里不愿意承认自己错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错了。但是看着自己个儿的妻子哭得那么委屈伤心,他也只能屈打成招的全都招认了错误,尽管他至始至终都不知道,他究竟是错在了哪里。 三娘看着眼前这个憨傻的,不懂怎么说好话哄人的男人,看着他难得的说着那些他不擅长说的话,做着他不擅长做的事,那傻呆呆的样子让她禁不住破涕为笑了。 柳伯铭看着妻子终于露出了笑脸,他也忍不住的打趣道:“娘子,你看你这又哭又笑的,真是像个小狗撒尿!”他一边说着,还一边亲昵无比的捏了捏三娘的鼻尖。惹来了三娘给他的一顿白眼刀子,让他不禁也扬起了嘴角。 其实三娘自己心里明白,也十分的清楚,今天是她自己不占理了。站在柳伯铭的角度,她不但显得有些无厘头的发脾气,还很是无理取闹。但是那一瞬间,听到自己男人说曾经的暗恋之人的时候,她就是忍不住满心的愤怒和嫉妒。情商比智商高很多的她也了解,自己这么发火是不对的,同时也是她难得吃醋的表现。这也证明了,其实她金三娘是很在乎这个古代老公的!或许是不知不觉间的感情积累,让她早已对自己口中怒骂的这根木疙瘩情根深种,只不过今天的情绪爆发才让她清楚的意识到:她金茗儿,金三娘,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爱上了这个呆笨的柳木桩子。 其实打从白晓晓一进屋,三娘就暗自细致的观察起自己的老公柳伯铭来,细微到连他的表情神色都尽收三娘自己的眼底。 当她见到自家木疙瘩对着那个女人窘迫而尴尬的模样,看见他时不时偶尔偷瞄白晓晓的样子,三娘就已经气得想发飙了。所以她一开始才会对白晓晓端出了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甚至都不接白晓晓的话茬。再之后,她让柳伯铭代为招呼大哥大嫂夫妻,让他去斟茶拿点心时,她还细心的注意到,自家男人居然细致的把那些点心摆出了造型,累积成了一个小宝塔形状后,才端到了白晓晓和大哥柳伯卿面前。就算是在长安娘家,这些事儿他柳伯铭都没有为自己做过啊!!!想到这,就更是让三娘气不打一处来了。是以,之后白晓晓拿出了婆婆遗留下的金镯子时,她才会当着外人的面儿,撒娇的让柳伯铭给她戴上。其实目的很简单,也就是她想要在白晓晓面前,故意秀一下自己和柳伯铭的幸福。好让她心里舒服些,不至于觉得自己比不上她白晓晓。虽然这样的行为很幼稚,但三娘就是忍不住那么做了。 所以等白晓晓和丈夫柳伯卿两人走后,三娘再也沉不住气的,问了柳伯铭对白晓晓的想法。可是一听到柳伯铭说白晓晓还跟以前一样时,她就忍不住联想,是不是这个木疙瘩还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至此,才导致她积郁的嫉妒完全爆发了出来,才有了她无理取闹发脾气的这一出。 冷静下来的三娘窝在柳伯铭怀里蹭了蹭,吸了吸鼻子,带着厚重的鼻音开始对柳伯铭阐述自己的心意。她在自我冷静的这小段时间里,忽然发现,自己其实应该把自己的心情和心意传达给柳伯铭,而不是用发脾气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情感。若是两个人都憋着真正的心情心意,如何能做到沟通无碍?如何能做到心意相通? 有时候,一个人还是要勇敢的向对方传达自己的心情和心意,无论是喜怒,还是哀乐,亦或是喜爱以及厌恶! 于是想明白了的三娘对柳伯铭如是说道:“相公,刚刚我不该对你发脾气,对不起。”看到柳伯铭颇为讶异的神情,三娘微微笑了笑,继续说:“其实我生气,就是因为我看到你对大嫂,在细节上太细心了,所以我才不高兴的。就像你替她拿点心,还特意摆出了形状才端上,你说我能高兴吗!在娘家的时候,你都没有那样为我做过这种事……”三娘闷闷的说着,却没有发现柳伯铭看着他的神情,从刚才的惊讶已经转变为了宠溺而无奈的淡笑。 “说白了,我生气就是因为我嫉妒了,害怕了。”三娘的头抵在柳伯铭胸膛前,接着低落的说着。“相公,我看见你对大嫂那样,我突然就害怕了。我怕你对她还念念不忘,对她还留有情谊,更害怕突然你离我而去……相公,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还喜欢她?” 三娘的问话显得十分小心翼翼,语气里不难听出她的害怕和期待,她甚至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看着柳伯铭说。她真的很害怕柳伯铭承认,承认对白晓晓还留有情,存有爱。她不能接受那样的结果,毕竟在这段感情里,她真的是改变了很多原来她曾今坚持的东西,而且还难能可贵的付出了自己的情~爱。若是这段感情失败了,这种打击不亚于前世离婚时,所给予她的那一次打击。 柳伯铭看着怀里的妻子,看着这个第一次,这般扭捏的对他说出她心底真实情感的三娘,只觉得自己个儿的心底忽然莫名的一阵热烘。这股热烘劲儿让他觉得,自己全身都被幸福的味道溢满了,满的简直就像是用一层热呼呼的蜂蜜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而这股暖暖的感觉,是他的三娘,是他的妻子,是他的爱人给他带来的。 原来她的害怕和担心,生气和哭闹是原由自己。原来他的爱妻因为自己,而有了没安全感的感觉。并且她的无理取闹只是因为,她很爱自己,很怕失去自己而已。 这个可爱的女人!这个让他不能不喜欢,不能不说爱的女人呵! 柳伯铭一手搂着三娘的腰肢,一手勾起三娘的下颚,抬起了三娘的脸,让两人四目相对。他看着三娘那张残留着泪痕的小脸,看着她盛满害怕和担心的双眼,柳伯铭忍不住轻柔的吻上了三娘的眼角。 “三娘,你真是个可爱的傻女人。” 他轻笑着,淡淡感叹了那么一句话。看到三娘疑惑的望着自己,柳伯铭浅笑着继续说道:“我对大嫂若是还存情留爱的话,我何需要现在跟你成了婚才回来?早在你开解我之后,我肯定自己就会回家了。再说,你说我细心的将点心摆放出形状,才为她端上,而在长安的时候没有为你那样做过,还不是因为在长安,那都是双喜她们做的事,我根本没机会为你做上一次啊!” 见三娘因为自己的解释,而惊喜的小模样,柳伯铭的嘴角扬起的幅度也逐渐大了起来。他用鼻尖蹭了蹭三娘的鼻尖,声音透着些许动情后独有的低哑说:“你说你为我吃醋了,我很开心。而我想对你说的是……”说到这里,柳伯铭顿住了,给了三娘神秘的一笑后,方才在她的耳畔轻声道:“三娘,其实自打我们饮酒谈心后,我已经慢慢喜欢上你了。而现在,我想我应该不是喜欢你,而是爱你!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我对大嫂还有念想,因为那是不可能的!我可爱的傻妻子~我爱你啊!” 对三娘表达完自己爱意的柳伯铭,看着三娘激动到微颤的样子,不禁哈哈笑出了声来。他第一次觉得,三娘以前说的对!‘我爱你’果然是世界上最动听,也最好听的话。 柳伯铭难得的露骨告白,将三娘心里的不安感驱逐了一个干净。三娘从没想到,只是简单的三个字,只是简单的一句‘我爱你’,尽然能让她激动到喜极而泣!这段感情,她赌对了!她赌赢了!这个男人,这个木讷的古代男人,终是没有让她失望。 三娘激动的抱着柳伯铭,恨不能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身上。她搂着柳伯铭的脖子,将自己的头紧紧的靠在他的颈窝处,又哭又笑的说:“木疙瘩……木疙瘩……你真的爱我吗?真的吗?真的真的爱着我吗?” 柳伯铭轻抚着三娘的头,顺着她的背脊来回抚触着,含笑的答道:“真的,真的。我爱你,三娘。我爱你……” 听着自己耳边一次次传来柳伯铭肯定的回答,以及轻柔的爱语,一切都让三娘幸福无比的也开始回应柳伯铭。 “我也爱你,木疙瘩……我也爱你……” 紧紧相拥而双双都感觉甜蜜幸福的两个人,经历了这么一场房内的吵架风波后,却意外的让感情升温加热。对于这两人坦诚的说出各自对彼此的情谊,白晓晓的出现确实是功不可没。 爱情里,有的时候需要的不但是信任理解,也需要两个人能对彼此坦诚的说出心底真正的心意! ------------ 第四十三章 ·只愿一夜齐白首 更新时间:2012-01-26 通过昨晚一夜的吵架风波,对三娘露骨表白后,柳伯铭也发现,自己心底其实对三娘也早就是情意绵绵了的。如今晨曦初临,看着身边还在安睡的三娘,柳伯铭是一脸的蜜意柔情。这浑身充斥的满足感,温暖柔情的如同此时此刻窗外照进的光芒一样,让人禁不住会幸福的喟叹出声。 他的手指流连在三娘素净的脸上,轻柔的顺着三娘脸颊的轮廓来回抚~触着。从她的眉眼,到她的鼻子,再到他最爱的那张檀~口之上,每一次抚~摸都让他的心柔了又柔。柳伯铭像是要用手指的抚~触,将三娘的容貌刻画在自己心底眼底一般,细致的不行。 回想着三娘昨晚发的那顿脾气,他就忍不住想笑。觉得自己的爱妻因为醋劲儿,那样撒泼耍赖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她的醋意让自己很幸福,那种因为在乎,因为爱而霸道的占有感都让柳伯铭觉得幸福。这是三娘在意他,爱他的证据!谁能想到自己的爱人因为吃醋,冲自己发火使小性儿会不高兴的? 看着三娘在睡梦中嘬嘴巴的憨态模样,柳伯铭没忍住的轻笑出声。他的笑声没有吵醒三娘,不过却让睡眠里的小孕妇皱起了眉头。柳伯铭赶紧伸手摸了摸三娘的眉头,方才见她咕哝了一声又安稳的睡了。 每一次只要三娘在睡着后一皱眉,若是他醒着看见了的话,他就会伸手开始轻轻的摸三娘的眉头,这是他柳伯铭独有的,安抚睡眠不稳的三娘的方式。而且三娘只要被他这么一抚眉,绝对没一会儿就会安安稳稳的睡熟睡沉。所以有时候三娘睡前还没睡意,他也会搂着她,轻轻摸着她的眉毛,然后就可以看见,三娘只需几分钟的时间便开始打着哈欠睡过去了。 看到妻子睡着了还习惯性的拱了拱身子,蹭到了自己的怀里寻求温暖,柳伯铭暗笑着侧身躺了下来,重新将三娘抱进怀中,继续陪着她窝在暖炕头里。但是他的眼睛,却是没有一刻的离开过三娘的脸庞,一直盯着三娘独自傻笑发呆。 想起三娘昨晚的问话,那小心翼翼到谨小慎微的样子,都让他不免感觉到怜爱。这么一个傲气的女人,居然也会如此那般小心的问他,是不是还没有忘记过去的感情。担心他离开她的世界,害怕到可以放下自尊的在他的面前哭泣。想到这些,柳伯铭既感觉到幸福,又感觉到暖意十足的感动。 想想自己对大嫂白晓晓的态度,又想想自己以前对白晓晓的感情,他其实是非常理解三娘的担心和害怕的。若是换了自己,若是三娘也冒出来一个前爱人,而且还当着他的面儿两人见上了……那他肯定不会像三娘这样,只是发一通脾气就这么糊弄过去了的。那换成他的话,指不定早就拿着自己的那把利~剑,上去就刷拉刷拉几下子,直接先废了那丫的再说后话! 其实他早就已经放开了对白晓晓的感情枷锁。在回柳家堡的路上,他跟段志阳在客栈里喝酒的时候,好友的担心和提点,他都明白。而且那个时候,他担心的不是自己见了白晓晓还会情愫暗生,或者是藕断丝连的留恋着白晓晓。而是担心三娘会因为他和白晓晓的过去,一个人在那胡思乱想,各种的给她自己找不痛快。 果然,他的担心应验了,才回柳家堡第一晚,夫妻就吵架了。只是他认为,这一架吵得好!让他们两人都对彼此坦白了各自的心意,那样坦诚的自白,让他们的感情连系的更紧密了。 其实关于自己对白晓晓的感情,早在长安他与三娘把酒谈心的时候,已经被三娘劝解开了长期以来的心结。他还记得三娘曾今如是这般对他说过:“木疙瘩啊,其实感情这玩意儿吧~~有时候就是那么的,嗯,那么的不是个东西!娘的~丫这货的就他奶奶的不是玩意!知道为什么不?” 当时他摇头说不知道,向三娘请教了,三娘甚是得意地大笑着这样告诉他:“感情的世界,说白了就是周瑜打黄盖,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而且在感情的游戏里,所有的一切永远都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打个比方说吧,就像你一直暗暗喜欢着你那青梅竹马,但是人家却不甩你的情。 我们喜欢一个人和爱上一个人,从头到尾自始自终都是我们自己一个人的事儿。我们唯一可以选择的就是:要么去告诉对方自己的爱意和喜欢;要么就像你一样窝窝囊囊的藏着掖着,独自黯然神伤。 因为没有谁来规定过:你喜欢别人,就必须要别人也同样喜欢你,这样子的霸王条款! 若是你喜欢某人,而某人接受了你的情意,并且回报给你相同对等的感情,那当然叫皆大欢喜。但若是你喜欢某人,而那个人却不接受你的情,不能回报你对等的感情,那这就是苦~逼的所谓剃头挑子一头热了! 所以,你这根木疙瘩喜欢人家,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人家喜不喜欢你,那是人家的事情。你不能说因为你喜欢她,还喜欢了那么久,她就必须也要喜欢你,对吧? 更何况,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喜欢一个人以及爱一个人,都不是自私的!你不能接受她的幸福归宿不是你,这种自私的感情不是爱。你别别扭扭的跑出家门,就为了人家不喜欢你,喜欢的是你哥,还跟你哥结婚了,你就受不了了。那你到底爱过人家没啊? 爱情可不是那么自私的哟,小朋友!爱了的话,你绝对不会这么负气傻鸟的离家出走,而是会真心的祝福她、成全她。 因为成全心爱之人的幸福,不是每一个爱着的人都会不加思索去做的么?尽管自己的心承受了超越凌迟那样的痛楚,但这样的成全不才是爱着的体现吗? 退一万步说,就算自己没法成全,没气度成全,但也绝对是会有无比的勇气去争取一下的! 你这丫的既不成全,又不争取的转身便走了,就像一个玩具被抢走,心有不甘的孩子似的。这也就证明了,你对你的青梅竹马其实根本就没什么男女之情,男女之爱的! 所以你这小孩纸啊,在大人的感情世界,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呢~咩哈哈哈……” 他必须得承认的是,三娘那晚的醉后言谈让他不仅仅是震撼了,还开始有了深刻的自省。就是从那一宿开始,他柳伯铭花了一天的时间,整理了一下自己对白晓晓的感情。之后才迟钝的发现,所有的一切,都被三娘言中了。他,真的没有爱过白晓晓! 他记不清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白晓晓的,或许是从十岁那年的第一次见面以后,或者是……更晚一些?总而言之,当他年纪尚小的时候,就喜欢围在白晓晓身边转悠,给她捉她喜欢的蝴蝶儿,帮她采她喜欢的山花,为她推大哥专门给她做成的秋千。种种的事情在他的脑子里重新过了一遍,然后他才发现,他对白晓晓的喜欢……仅仅是,仅仅是出于亲人的感情基础上来的。或许这么说都有点牵强了!不过客观而坦诚地说,也许那一抹若有似无的喜欢,仅仅出自于这个女娃子是专属自己的,这种专属感和独有感十分强烈的感情。说直接点,就是占~有~欲~大于了感情!而他把占~有~欲~跟喜欢画上了等号。 其实,自打他懂事儿之后,他就从父亲那里知道了,这个白晓晓是娘亲死前,为他和大哥定下的娃娃亲而得来的小娘子。所以他对白晓晓的感情从认知了有亲事之后,就变得不一样了。 因为他始终觉得,这个女娃娃以后就是自己的娘子了,自己自然就要喜欢她,护着她,陪着她,然后这一路成长的相伴相随就成了种习惯一样。加上他自认为,白晓晓跟他的感情打小就是最好的,到了最后始终都会成为自己的娘子。所以他对将来成为白晓晓夫君的这一点一直很自信,也觉得白晓晓也是喜欢自己的。便在脑子里形成了一种,两人打小就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的,自欺欺人的这种个人主观过剩的意识。 可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白晓晓最终却变成了他大哥柳伯卿的娘子,而不是他柳二爷,柳伯铭的。这么一个大打击,让他心气儿一向高得不行的柳二爷怎么接受得了?悲愤之下,他觉得自己被白晓晓和大哥柳伯卿双双背叛了,然后就这么拿着剑一声不吭的离家出走了。 其实转过头去想想,他当时负气走人最大的原因是在于:他完全没准备好,自己认为原本该属于自己的人,一夕之间却变成了别人的人。而不是真的接受不了喜欢的人,成了自己的大嫂。 诚如三娘所说的,若是真的喜欢了,有什么不能成全她的?有什么拉不下脸子的,跟自己的大哥公平竞争的? 然后柳伯铭想到这里,转头看着三娘开始思考。如若是将白晓晓换成三娘的话……三娘是他的青梅竹马,最后跟自己的大哥结婚了,那他会怎么做呢? 可是他才刚这么一想,刚把三娘和白晓晓的位置一转换,柳伯铭就被自己的换位思考给气到了。真的要是把三娘和白晓晓的位置对换了,他可不会二~逼到离家出走!他一定要跟大哥争一个你死我活才行!甚至他还想到了,干脆直接把三娘抢走,带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就他们两人住着,直到老死都不放三娘出来世俗之中。 这么极端的想法,都把他柳伯铭自己也吓了一跳。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极端的人,可是这换位思考了之后,他才迟缓的发现,只要是把人物换成了自己的妻子――三娘,他什么激烈又惊世骇俗的事儿都能做得出来!就算是杀人,他肯定也会眼睛都不眨的。 这大概就是爱情吧……这大概就是真正的爱上了吧…… 其实自己早就应该承认了,自己是爱上了这个长安酒肆的泼辣东家,爱上了这个心思纤细敏~感的小辣椒,这个喜欢叫他木疙瘩的可爱女人,这个将会跟他过完这辈子的娘子、爱妻,他的金三娘! 柳伯铭发现,承认自己的感情其实也没有那么别扭。就如同昨晚,若不是自己情不自禁说出他对三娘的爱意,天知道他们的那场战争要打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当然也不会有幸福感如此浓烈的感觉了! 身边的妻子传来的平稳呼吸声,以及她身上淡淡的幽香,还有那暖暖的体温,都让柳伯铭无限满足的叹息着,拥紧了三娘柔~软的娇~躯。 金色的光辉从窗户外面照~射~进了房内,并且毫不吝啬的用光芒包裹住了躺在床~上相拥的两个人。像是在他们身上镀了一层金子似的,恍如升仙之人。而两人在帛锦间,那若隐若现纠~缠~在一起的发丝,因为光线反射的原因,乍一看像是带着淡金的银色。恍若他们二人仅一夜,便已经白首了一般。 柳伯铭轻抚着自己和三娘缠~绕在一起的发丝,眼底尽是无限的浓情。感觉到三娘又在他的胸前蹭了,柳伯铭用自己的脸颊抵着三娘的额头,毫不掩饰的扬着幸福和宠爱十足的笑意,在三娘的耳畔轻声低语道:“我可爱的娇~妻,得你一人,当真是情愿跟你一夕白首啊……” 这一刻,他真的很想就此与三娘两个人,在这样暖冬的晨曦里,长睡不醒的一夜白首,然后永不分离…… ------------ 第四十四章 ·生死相随【上】 更新时间:2012-01-29 因为怀孕嗜睡的反应,所以三娘彻底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午饭时间了。柳伯铭因着要去前厅跟父亲招呼一下昨夜留宿的亲友,是以,便由三娘的大姐金灵儿,来房里陪着三娘一块吃饭。 金灵儿一边照顾着妹妹用餐,一边不忘跟她说起早上,大家在前厅聊天的事情。所谓大家,其实也不过就是两边亲家在一起,随意而自然的唠嗑家常而已。多部分都是围着三娘这个话题人物转悠,基本上也就是柳家人朝金灵儿打听,想知道这个柳家小儿媳一般都喜欢些什么,平时都爱做些什么,脾性大概是个啥样子之类的云云。 那金灵儿也老实,亲家问什么她就说什么,时不时的还会举一反三,讲述一下自家妹妹三娘所喜欢和不喜欢的人事物之类。或是跟他们聊聊三娘儿时的一些趣事等等,倒也谈得两边都觉着甚是欢喜融洽。 从金灵儿那里得知小儿媳喜欢皮草的时候,柳璿老爷子差点没笑歪了嘴巴。他这辈子虽谈不上什么戎马一身,不过因为善习骑乘之术,加上又十分喜欢舞刀弄枪,挽弓射箭的,也就极为钟爱狩猎。而关外这风沙大漠和雪山的,最不缺的就是各种皮草!尤以狐狸和狼,以及貂最为之多。而且柳家堡也有皮草贸易的营生,每年都要有好些上好的皮料从他们这里运往长安交易,真的就是想要多少有多少啊! 以往那些年,柳老爷子猎来的皮料都弄到了皮料作坊里,因为家里的女人们都没有喜欢皮料的,所以好的料子除了老爷子自己留下之外,其余的都拿到了作坊去,用于买卖了。导致最后,这位老爷子也没有了狩猎的情绪和由头,终日只能厌仄仄的在家看看账本啥的。而且他只要一看账本就头疼,为此才早早的把家业扔给了自家大儿子:柳伯卿。所以对于打猎的爱好,柳璿老爷子只是在自己手痒痒得,实在憋不住了的时候,才会难得的出去猎玩一次。 现在好了,小儿媳妇喜欢皮料子,简直就是给了他一个狩猎的完美借口啊!聊天的心思都没有了,只是急哄哄的让人把自己收藏的,那些上等的皮料子送给小儿媳妇去,心里还不忘计划着最近要再出去打猎的事宜。 因为这样,所以三娘房里才会有那么多的好皮草摆放着。三娘吃完饭,就开始兴高采烈的看那些皮料子。没有一丝杂色的雪白狐皮,灰白相间又处理的很软的狼皮,黑得发亮直冒油光的貂皮,这些纯天然的地道皮草,真是让她爱不释手了啊~有木有! 三娘拿着这块往自己身上比比,又拿着那块比比,高兴地眉开眼笑。这些皮草都是她的诶~这些纯天然,无污染,非人造,无添色剂的皮草,完完全全都是她的呀~!这让她这个皮~草~控~如何抵抗的了?!对于自己的公公,三娘简直是打心眼儿里喜欢。自己的公公太大方了,一出手随便给就是一堆堆的上等皮料子,这要是拿回到现代,那一块皮草就能卖到上万,甚至是上十万的啊! 金灵儿看着妹妹开心的模样,也跟着笑了。“三妹,这么多皮料子,你打算用来作些什么呢?” 三娘提溜着手里的狐皮对金灵儿说:“大姐,你看这块皮毛真是太棒了!你现在能把它帮我缝在我的披挂上么?” 金灵儿接过三娘手里的,那块完整到连头壳儿都在的狐皮,笑眯眯的说:“哪有什么不能的!”一边说着,她一边走到了采光较好的窗边接着道:“三妹,你要将这块皮子缝在哪件披挂上呢?姐姐这会儿就可以帮你缝好!” 一听金灵儿这话,三娘坐都坐不住了,赶紧把自己的那件红色外袍拿给大姐,满脸期待的看着她穿针引线。 “姐,就缝在这件披挂上!围着领口缝,把狐狸头缝得最好能搭在挂上左肩的位置!” 三娘说出自己的诉求后,就乖乖的坐在一边抱着暖炉,看着姐姐帮自己缝皮草,做着袍子的加工工作。不过针线活一般都比较考验人的耐心,所以没有耐心的三娘没坐一会儿就开始注意力不集中了。她将剩下的皮草翻看了一阵儿后,找来了几个丫头,让她们找几个手艺好的绣娘过来。等人都来齐了,三娘就将那些皮料拿给她们,说了说自己的想法,让她们照着自己的要求,把剩下的皮草都跟衣服搭配在一起。整块的好皮料则按照大小,做成小褂或是短款的小外套之类。忙完了,才见到大姐那头也缝得差不多好了。 当金灵儿大功告成的把三娘的外挂缝好后,柳伯铭也回到了屋里,同来的还有段志阳。两个人见到房内正在嬉笑的金家两姐妹,各自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柳伯铭走到三娘身边,也不忌讳房内还有人的,伸手就搂着三娘的小细腰,在她耳边低语道:“娘子,可用过午饭了?做什么这么高兴呢?”末了还忍不住的,在三娘耳根处留下了一个轻浅的亲吻。 三娘也不做作矫情,当着大姐他们的面儿,转过身就搂着柳伯铭,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才乐呵呵的说:“吃过了,吃过了,大姐陪我吃的!你看,你看!”说着,她就把手里的外挂穿在了身上,在柳伯铭面前转了一圈,兴奋的问:“好看吗?这个狐皮是爹给我的,我刚让大姐给我缝上呢!好看吗,木疙瘩?” “好看~好看~我的娘子穿什么,都是最好看的!”柳伯铭看着眼前高兴的爱妻,忍不住也乐了。点着头直夸三娘穿着好看,不过也没忘了在一边叮嘱她,不要太蹦跶,动作幅度也别太大了,免得伤及孩子。 被他这么一提醒,三娘倒是当真没在敢继续大大咧咧的跳来转去,老老实实窝进了柳伯铭怀里,不断的跟他说着,自己还把剩下的皮料让人拿走去做衣服的事情。柳伯铭也只是偶尔附和一两声,也不干涉三娘关于皮料的处理问题。反正他认为,只要三娘喜欢,就算是把床褥都用皮料做了,那也无伤大雅! “段郎,你瞧三妹他们!”金灵儿咯咯咯的娇笑了两声,小声的在段志阳耳边道:“我从来没瞧见过三娘这般幸福的模样,若是爹娘见了,一定都会放心了!” 段志阳笑着,悄悄伸手搂住了金灵儿的腰板,在她脖颈间情不自禁的用鼻尖蹭了蹭,徒惹得金灵儿整张脸红得跟个番茄无二。 段志阳不理金灵儿掐自己手背,提醒他不要越矩的警告,反而恶作剧一样的,趁着三娘和柳伯铭在那边卿卿我我之际,伸出舌头用舌尖舔了一下金灵儿的唇。看着金灵儿气恼而又羞窘的嗔了他一眼,便低头不再理他的样子,段志阳笑得跟一只偷腥的猫儿差不离。 他握着金灵儿的手,讨好的笑着说:“灵儿莫恼我啊,对你这样,也是我一时情难自禁嘛!谁让你如此可人,让我简直恨不能变成你手里的锦帕,跟你一刻都不分开。” 段志阳露骨的情话让金灵儿又羞又喜,不过还是忍不住埋怨道:“这是在三妹房里呢,你也不挑挑地方就……就那样子……对我……。若是被三妹他们瞧去,你不要脸子,我还要脸子呢!” 段志阳笑嘻嘻的跟个无赖一般,凑到了金灵儿身边压低声音说:“若是在你房里,我就更不要脸子了!谁让我的俏娘子你这么让为夫的把持不住呢!呵呵呵呵……我的好灵儿,别恼了好不好?” 这一段嬉闹的情话,简直把金灵儿羞得无地自容了!她忍无可忍的抬头嗔了段志阳一眼,连招呼都来不及跟三娘和柳伯铭打一声的,急急忙忙就出门走了。段志阳一见自己的玩笑似乎开的过了,赶紧跟三娘他们说了一声,折返身就追着金灵儿去了。 三娘看着这两人离去的背影,哈哈哈乐个不停。 别以为刚才段志阳对自家大姐做的那点儿事她没瞧见,其实她和木疙瘩二人早就看在眼底,明了于心了。只是他们两人都在装傻充愣的看好戏而已! “这会儿子,估计大姨子要让志阳一顿好受咯~!”柳伯铭暗暗好笑的说着,低头用脸颊蹭了蹭三娘的后颈问:“娘子,今天身体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三娘摇了摇头,转过脸带着哀求的表情对柳伯铭说:“我早就好了!特精神呢!只是我想出去逛逛,相公~~~你带我去四处瞧瞧呗?去郊外赏雪景好不好?” “胡闹!”柳伯铭不同意,一张脸全是冷色。“你还感着风寒呢,怎么能出去!等你好了,我再带你去。现在给我回床~上去养着!” 柳伯铭强制性的抱起三娘就往床边走,气得三娘只能扁着嘴不理他,用眼神死命的瞪着他,表示自己的抗议。一上~床,三娘就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壳,给了柳伯铭一个大背脊。活像一个背着壳儿的乌龟妹一样,还是那种把手脚和脑袋缩进了壳儿里的乌龟妹。 ------------ 第四十五章 ·生死相随【中】 更新时间:2012-01-30 柳伯铭看着三娘这个样子,知道她又不高兴的生闷气了。无奈的浅笑着微微低叹一声后,他走到了床沿边上坐下,轻柔的扯了扯蒙住三娘的被褥。怎奈三娘蒙的紧,他就是扯不开。 于是柳伯铭只能象哄孩子一般,把裹得成个圆形的被子球拥在怀里道:“娘子,你快出来吧,啊~别把你自己闷坏了。若是你明日还如此精神,为夫就带你去郊外赏雪,可好?” 在被子里的三娘一听,柳伯铭嘴软放话了,赶紧就坡下驴的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抬头对柳伯铭笑道:“相公,此话当真?!真的带我去郊外赏雪?” 柳伯铭捏了一下三娘的鼻子,“为夫何时哄过你?说带你去,便会带你去。只是……”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见到三娘因他的停顿而紧张皱眉的看着自己时,他的嘴角忍不住扬了扬接着说:“只是,你今晚要好好休息!如果明天你的精神头不如今天,那我一定不会带你出门!你可答应?” “嗯,嗯,嗯。”三娘点头如捣蒜一般,嬉笑着一把抱住了柳伯铭,扑进他怀里就是一通宛如猫崽似的乱蹭。“就知道你心疼我~你最好了~~~木疙瘩!” 三娘的欢乐感染了柳伯铭,他宠溺的笑着,似嗔似恼的拍了一掌三娘的屁屁到:“你哦~~像个孩子似的!以后生气了,不许再把自己蒙在被褥里了啊!若是闷坏了怎么办?再者说了,你还怀着孩儿呢。” “知道啦~!嘻嘻。”三娘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躺在了柳伯铭腿上,握着他的手捂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带着幸福口吻的抬眼望着他说:“相公~我发现我特想跟你使小性儿!我喜欢你宠着我的感觉!你说我这样……是不是很蠢啊?” 三娘也不知怎么的,打从昨晚柳伯铭跟她真情告白,两个人真心交流后,她对这根木头的感情就越发依赖起来。简直到了恨不得时时刻刻跟他黏在一起的地步!比起她的前世来,这么没出息的感觉还是第一次。以往她都不喜欢这种黏糊的情愫,总觉得两个人最好还是多一些自由时间和个人空间。可是昨晚开始,她一点都不喜欢柳伯铭离开她的视线太长时间,那样她会无端端的很想他…… 三娘玩着柳伯铭的手指头,喃喃自语的接着说道:“相公,你知道吗?我居然有一种,巴不得跟你是连体人的想法诶~!呵呵呵……今天醒来没见到你,突然很不习惯了呢。你说,咱们今儿个一直没见面的这段时间,你有没有想我啊?” 三娘的话让柳伯铭的心里热乎乎的,差点忍不住就想把这个小辣椒扒~光了,好好吃~干~抹~尽~先。可是想到她现在身子不方便,只能忍了又忍。 他用空闲的另一只手抚着三娘的脸颊,笑语盈盈的说:“那娘子有没有想为夫呢?” 三娘被他的反问弄得不高兴了,杏眸圆睁的嗔道:“是我先问你的!你先说!你先告诉我!!!” 呵呵,真是个小丫头!柳伯铭笑着,俯身吻上了三娘的粉~唇。两人的舌~与~舌~纠~缠在一起,似是如他们的身体在抵死缠~绵一般。 当彼此都在深~吻后微微喘~息那刻,柳伯铭才在三娘耳边耳语,回答着她之前的问题。 “娘子,直到见到你以前,为夫一直在想你!你呢?”他笑着问。 听到了自己期待又满意的答案,三娘傻兮兮的笑了。她转身环住了柳伯铭的腰身,将自己的脸埋进了他的小腹拱了拱,才缓缓的说:“伯铭,我也是。我也是见到你之前,一直在想你……” 三娘仅仅是呼唤他的名,柳伯铭就觉得自己简直幸福得快要无法自控,想要跑到房外打滚了。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幸福,微妙得只能经历过的人才明白其中滋味。他突然觉得,没有遇到三娘以前,没有爱上三娘以前,他到底在过着什么样陈善可乏的日子啊! 紧紧地搂着怀里的娇~人儿,柳伯铭用自己的脸颊轻轻的,来回的蹭着三娘的脸颊。 “银儿~我的爱妻,你叫为夫如何不爱你啊……” 柳伯铭的感叹让三娘浅笑之余,也发出了满足的喟叹之声。 “相公,我给你唱支歌儿吧!我突然想给你唱支歌儿!”三娘说道。因为被柳伯铭的爱语感动到的三娘,突然想到了一首歌,很适合将此时此刻来演绎。三娘认为,那歌词完美的将她对柳伯铭的感情唱了出来,所以她才会如此之提议。 柳伯铭期待的点了点头,“好啊,那为夫的就洗耳恭听了!” 三娘微微一笑,两个梨涡把那抹笑容装衬得甜蜜无比,看得柳伯铭是心生荡~漾。 三娘清了清嗓子后,缓缓张口唱道:“爱上了一个人,能够为他牺牲,就算付出了生命,我甘心为了你。两个人在一起,分享爱的命运,永远都不会忘记,我们生活点滴。你是我最深爱的男人,你有最温柔的嘴唇,你拥有最柔情的眼神,你带给我幸福和快乐!我是你最深爱的女人,我的爱绝对是永恒,做什么都值得,爱上了一个人……” 一首永邦的《你是我最深爱的女人》,被三娘柔情的演绎了一把。其中歌词还被她略微修改了一下,俨然变成了女生版的。这首情歌将柳伯铭感动的不轻,单瞧瞧他看三娘那炙热的眼神就能知道,这丫的现在肯定已经是心潮澎湃了! 情歌唱完之后,两个人就这样搂着彼此,躺在床~上的聊起了天,享受着他们甜蜜的时光。 晚饭的时候,三娘终于跟着柳伯铭到了堂屋,正式的与自己的公公和大伯,以及嫂子与姨娘一起吃了晚饭。饭桌上大家对她都是极为疼爱照顾的,菜色口味儿全是按着三娘喜欢的上。柳老爷子更是什么好东西都第一时间夹给三娘,惹得一家子频频失笑。 饭后闲暇之余,大家也跟三娘商议了一下何时回长安的问题。柳璿老爷子认为,三娘现在有身孕不宜远行奔波,想让她们住到孩子满月以后再回去。一是舍不得他们回长安,二是他打算着,如果住在一起时间长了自然就有感情了,或许到时候三娘就不愿意走了呢,这也说不定啊。柳伯卿和白晓晓也是在一旁帮劝着,希望三娘考虑一下柳老爷子的提议。 三娘一时间有点为难。她很喜欢自己的婆家人,尤其是自己的公公。可是,她也很想念长安的父母。虽然她并不是真的金银儿,不是真正的金家三娘子。可是那么多年了,金家二老早就被她当成了自己的爹娘,所以她不想他们是说假话了。只不过看着自己公公对她和柳伯铭不舍又期望的模样,想要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看了一眼身边的自家老公,他也是一脸纠结的蹙眉抿唇。于是三娘只能打着马虎眼儿,敷衍地说了些客套话,算是把这个事情给扯过去了。但是心下三娘还是认真地考虑起来,是不是真的在婆家生完了孩子再回去长安比较好。 总之睡前三娘和柳伯铭还是商定出了一个结果,那就是:生完孩子再回娘家!毕竟这柳老爷子也有很多年,小儿子不在身边承~欢膝下了,加上三娘肚皮里揣的是柳家的第一个大孙子,可想而知老人家有多么的巴望他们能留下来了。 夫妻二人决定好后,又说了一会儿话才睡去。睡前的三娘还满心欢喜,无比雀跃的期待着第二天与柳伯铭出游赏雪的事情。可是她却忘记了,有句话叫做:祸不单行! 次日一早,三娘醒来就招呼下人们准备了吃的,然后细心的将食物放在食盒里。穿着自家姐姐昨天帮她重新缝补过的,加了狐皮领子的袍子,三娘就一路笑眯眯的跟着相公柳伯铭出门了。 他们二人没有选择坐马车,而是选择了共骑一马,就这样慢慢悠悠的出了柳家堡大门,一路朝着郊野行去。 冬季的大漠其实没什么好看的,风吹在脸上都想刀割一样。好在还有些稀稀疏疏的胡杨林子,人走在林子里也不至于觉得风霜扑面痛。加上胡杨林还算大,树枝上也有一些积雪,倒是独生出了一股子,大漠才有的荒凉感。不过这股荒凉之下,透出的却是生命在疾苦环境中的那种,震撼人心的张力和韧性。 若是把江南水乡的景致比作精细的微观景色,那大漠风沙的景致就是磅礴大气的震撼。两者相比的话,江南水乡感觉就像是温室大盆,不能扛得住大自然无情的击打。而大漠,却能在这些无情之中,绽放出最美的华彩。不过这些,都要看个人的理解和看法了。 三娘和柳伯铭说说笑笑之间,已经穿过了胡杨林子,来到了大漠的交界地。一条不宽的河流,将大漠和河流对面的草原分隔开来。老远望过去,枯黄的草原似是无尽头一般,只能在远处若隐若现的看见一座雪山。 而在草原那边,还长了一些白色的花朵。三娘见了很是喜欢,直问柳伯铭那是什么花?并且大有想要趟河过去摘花的冲~动,但是却被柳伯铭阻止了。 三娘不解的问他:“你干嘛不给我去摘花啊?!放手啦~木疙瘩!我喜欢那花儿,我要去摘嘛!” 柳伯铭将三娘拉离河边,劝诫的对她说:“娘子,你莫要使性子。过了河便是草原,若是咱们运气不好遇到狼群当是如何?!你若是喜欢那荆棘花,等过几天为夫为你寻来便可。听话,我们回去吧。” “我不!”三娘不听劝的,反倒是更来劲了。“我就要现在去摘!我就要现在!你不帮我摘,我自己去就好了,放手啦!”说着,三娘一股脑甩开了柳伯铭拉着她的手,提着裙子就要过河去。气得柳伯铭只能举手投降,答应三娘,自己过去帮她摘花,让她在原地等着不要乱跑。 见到柳伯铭答应了自己去摘花,三娘嘿嘿的笑着道:“相公放心,我就乖乖在这儿等你给我带花回来!你帮我多摘一些,我可喜欢那花儿的模样了!” “你啊!”柳伯铭无奈的摇着头,弹了一个栗子于三娘额头。“真是拿你没办法!乖乖在原地等我回来,乱跑的话,小心被野狼叼了去,我可不管你!” 哼!三娘一扭头歪了歪嘴。“你才是当心被狼叼了去呢!”末了还不忘对着柳伯铭做了一个鬼脸,直把柳伯铭逗得哭笑不得。 ------------ 第四十六章 ·生死相随【下】 更新时间:2012-01-31 看着自己的男人趟河到了对岸草丛里,埋首专注的帮自己摘花的样子,三娘打心眼儿里感觉甜蜜无比。 厚实的背,温暖的体温,柔情的眼神,专注的时候眼里只有她的影子,关怀的时候,心里只有她的存在。这样的一个极品古代男人,是她金银儿的丈夫!想到这里,三娘就觉得幸福到美翻了,只想大叫几声‘谁敢说比她幸福?站出来比比先!’这样的话。 三娘拿着一根儿随手扯来的草,百无聊赖的坐在地上划拉着,呆呆的看着河对面的柳伯铭,一脸傻笑。 若是以后每一天,都能这样简单的幸福下去,那该有多好…… 三娘幻想着,要是孩子生出来了,一家人出外郊游野炊,肯定也会无比开心的。前世她就很羡慕嫉妒那些举家出游的人,她每次看到那样的画面都会心生艳羡。因为她没有父母和兄弟姐妹,加上婚姻也不顺利,所以始终不能有那样甜蜜幸福的家庭活动。现在好了,到了古代成了家,还有了一个正在自己肚子中长大的孩子……以后她一定不会羡慕别人的家庭活动了,因为她也可以了! 兴许是因为三娘太过专注,一直沉浸在自己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幻想中,所以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逼近。 他们所在的地域很特别,那是大漠和草原的交界点。除了三娘身后不远处的胡杨林子外,放眼望去方圆百里,就只剩下河对岸那望不到边,草长得快到成年男子腿肚子的草原,以及在草原远处若隐若现的雪山了。所以在这样的环境里,最常出没的便是群居的狼群。 沙漠生恶豹,草原养毒狼!这是每一个关外人士,打小就知道的一句俗语。可是三娘是个土生土长的城市小姐,一个从长安来的大闺女,哪里能知道这些关外的东西。 所以,当她的附近已经有悉悉索索的声响时,她还依旧坐在原地发愣的傻笑着,憧憬着自己和柳伯铭未来美好的日子。压根儿没有一点危机意识,和危机感。 好几声响鼻,不断地嘶鸣,原地不安的前后踢步,这是马儿受惊后的最常表现。可三娘不晓得,只道是马儿无聊了,还在那里不待见它的怒叱了一声:“无聊就自己一边儿耍去,别在这里磨皮擦痒的嚎嚎!” 可当三娘话音刚落,那马儿就抬起前蹄,长长的嘶鸣了一声。柳伯铭在河对岸听到马叫,本能的转身一看,神情立刻变了。一张俊脸耷拉下来,握着手里的花朵就急急赶往三娘身边。因为他看到了站在三娘身边的,几匹眼露凶光,前俯身子,一副攻击架势的狼。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已经被狼群包围的三娘,第一次面对野生动物的大姐头,也很丢脸的吓软了腿脚,咕咚一声的坐在了地上,不断的往后用手挪着退。 我勒个去啊!这可是纯天然,没有人工看管的野生狼啊!这下真是要老命了~怎么会这么倒霉啊! 三娘腹诽着,心底骂骂咧咧的将围住自己的狼臭骂了一通。当柳伯铭往后面抱起她,她立刻二话不说就死抱着柳伯铭不撒手了,嘴里还一直大叫大嚷着:“木疙瘩,狼啊!狼啊!我们怎么办?怎么办啊?啊啊啊……会不会死在这里啊?早知道不摘花,我们回去就好了!” 可是三娘现在怎么后悔都也没用了,事已至此,后悔有毛用啊?!有毛用啊!!!orz “娘子,莫慌莫怕!为夫在这,定不会让你伤着,你先冷静下来。” 柳伯铭自己话虽然这么说,但其实他心底也没有了底儿。因为,围着他们的狼越聚越多了。 狼之间特有的嚎叫,是在彼此传递信息,相互联络。因为在它们眼里,送上门的美餐实在是诱人可口,它们断不会轻易放弃。在漫长的冬季,对于狼群来说,狩猎是极为不容易的。所以三娘和柳伯铭,以及他们的马匹的出现,对于整个狼群来说,简直就是饕餮盛宴!它们的猎杀,即将开始。 首当其冲的,是一只壮实的灰黑毛色的狼。它应该是整个狼群的首领,是一只头狼。它直面着柳伯铭和三娘,伏低身体在低鸣着,这是一种犬科的攻击姿态。 三娘怯懦的咽了一下唾沫,紧紧地抓着柳伯铭后背的衣服,带着哭腔的说:“木疙瘩……我们……我们……会死么?” 柳伯铭尽可能的保持着从容,强迫自己带着云淡风轻的口吻,含笑的对三娘说:“娘子,我们会平安回家的,相信我!我会保护你!所以,你莫要害怕。” 说完,他还回过头给了三娘一个‘请放心’的笑容,低声对她道:“娘子,一会儿我会引开它们的注意力,你且快速的到马匹那里去。上马后就赶紧走,不要管我,听到了吗?” 三娘一愣,眼泪哗啦一下,就刷刷的流了下来。她拽着柳伯铭的手臂,誓死不从的说:“不行!要走我们一块儿走,我不要丢下你!你说过的,要保护我!你怎么可以让我先逃命?!我们一起走!我们要一起回家!” 柳伯铭感动的看了三娘一眼,依旧循循善诱的对她说:“娘子,听话。我一个人不会有问题的,可是如果你在的话,会让我分心。我答应你,我很快就会追上你的!你上马以后,只要不停的朝着来时的方向策马就可!你还怀有身孕,听我的话,好吗?” 三娘泪如泉涌,却固执的摇着头,不愿听柳伯铭的提议。柳伯铭为了安慰她,已经分神了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内,狼的数量又多了几只,这让他深感逃命的迫在眉睫。 “听话,三娘。”他一边说着,一边拔出了腰间的宝剑,顺便从怀里拿了一把匕首交给三娘,接着道:“拿好它!”柳伯铭将匕首塞进三娘的手里,转身面对着狼群,背对三娘说:“娘子,记住,上马就不要再管我,只需一直不停的跑回柳家堡!” 当他的话音落下后,柳伯铭便一个箭步上前,挥舞着手里锋利的宝剑,与狼群战在了一起。随着他的手腕灵活的转动,利剑像是有了生命一样,轻挑旋转之间就将那些扑上去攻击他的狼弄得鲜血四溅。血腥的气味飘散在空气中,让原本清透的空气变得混浊而沉重,却更加让狼群兴奋。 它们奋不顾身,前仆后继的攻击着柳伯铭。为了能让三娘顺利移到马匹边,柳伯铭还不时的将注意力集中在三娘那里的狼,引向自己身边。尽管他有着一身的好武艺,可是面对这些不会惧怕,宁愿死也不愿放弃他们这顿每餐的狼群来说,再好的武艺也难敌狼群这般没有间隙的肉盾战术。 等三娘磨磨唧唧,外加小心翼翼,又紧张兮兮的移动到了受惊后的马匹身边时,再回头想要招呼柳伯铭过来一起逃命。却惊讶的发现,她的相公,她的木疙瘩,已经是浑身血渍了。她不知道他衣襟上的血迹是狼的,还是柳伯铭自己的。她只知道,那红得鲜艳到刺眼,犹如彼岸花一样颜色的渍迹,刺疼了她金三娘的眼睛和心。 柳伯铭还在挥舞着利剑,跟那些车轮战攻击他的狼战斗着。他只想一心争取时间,让那些狼没有心思去盯着三娘,让他的妻子可以有足够的时间逃命。尽管他现在已经感觉体力不够了,但他还是不断的击退着攻上来的狼。所以,当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三娘已经到了马匹边上,但是还在那儿傻站着的望着自己发呆时,情急之下,柳伯铭再也顾不得其他的,对着三娘张口就大吼道:“娘子,快上马!快走!快走啊!”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三娘哭的眼睛都看不清柳伯铭的身影了。 为什么你为了我,可以做到如此地步?你甚至甘愿牺牲自己的命,也要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只为了让我逃命。其实你可以自私一点的,木疙瘩。虽未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就算你说,你带着我边打边跑,我也不会怪你啊!可是……你怎么那么傻?宁愿为了我,去当肉盾,也不愿跟我一起跑。 你可以为我做到这个地步,我又如何能够厚颜无耻的独自离开?若是只有我走了,只有我活着离开了,你再也没回来的话……那你让我情何以堪?让我如何面对我们未出世的孩儿?让我如何面对你我在家,早已两鬓斑白的爹娘?更叫我如何面对你呢? 三娘因柳伯铭的行为深有感触,感动之余不免顿悟了,何谓至死不渝的情! 柳伯铭身上因为体力逐渐不支的原因,已经被狼撕咬得四处是伤。血不断地从伤口溢出,又因为他剧~烈的动作,加速了血流的量。好好的一件银月色锦袍,此时已经变成了红白相间的乞丐装了。因为狼的数量过多,柳伯铭吃力的击杀了纵身想要扑到他的一匹狼后,不免倒退了几步,稳住脚下步子,方才用剑拄着地面的大口喘~息了几下。看见三娘还在马匹那里原地不动,他急的忍不住破口大嚷起来。 “娘子,你快走啊!再不走,我们都走不了了!”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体力已经快要透支了。若是三娘还没有离开,大概他们二人,连着三娘肚子里的孩子都要葬身狼腹了。 三娘看着柳伯铭不断催促自己离开,自己却浑身伤痕,体力透支的在那大喘气的模样,心底在感动之余也升腾出了一股勇气。 她不能自己先走!也不愿自己先走!要走也必须是和柳伯铭一起走,一起离开这里,平安的回柳家堡!她的男人为了他,可以抛头颅洒热血的拼命,她又何尝不能为了他搏命一搏?! 看着柳伯铭之前杀死的几匹狼,三娘突然想起前世的科教频道里面说过,狼,天生对鲜血有一种渴望和追求。鲜血,会莫名的让它们兴奋。而不论是夏季的狼群,还是冬季的狼群,它们若是饥饿到了一定程度,甚至完全可以食用同类的肉。 瞅了一眼被狼群包围的柳伯铭,三娘拔出了匕首,趁着其他的狼没有注意到她的时候,她迅速到了死狼的身边,用匕首拼命的朝着死狼的身上乱扎一气。为的只是想要放血,让那些狼被鲜血和尸体吸引,从而顺利跟柳伯铭一起逃离。 三娘一边用力的扎着死去的狼,一边心急的不断观察着柳伯铭那边的动静。她害怕自己这边血还没放够,那边那些狼又开始再度攻击柳伯铭。不过还好,那些狼并没有再上前攻击她的相公,大概也是在整顿休息,好打算着下一轮攻击。 死狼的尸体在慢慢的变僵硬,三娘急得恨不能直接用手撕碎这些畜生的身体。若是尸体僵硬的速度太快,血也会凝固的很快,这样一来的话,那么放血就简直就是在开玩笑的空谈了!又急又气的三娘,第一次恨自己为什么力气这么小,速度这么慢,不能下手扎的更快一点。 不过好在的是,三娘这边虽然抱怨放血的速度慢,但至少还是放出了不少的血来。因为已经有好几只狼开始迎着风向,不停的用鼻子嗅着空气里的气味了。它们嗅来嗅去的样子,让三娘知道,自己放血的行动和计划奏效了! 趁着那些狼的注意力开始转向自己这边时,三娘赶紧跑到了马匹的身边,骑~上~马儿用力的一蹬马镫,就朝着柳伯铭的方向飞驰过去。 马匹擦身而过柳伯铭身边,三娘探身对柳伯铭伸出了手,大叫道:“木疙瘩,上马!我们走!” 柳伯铭也不含糊,拉着三娘伸向自己的手,稍微一借力就顺利上了马儿的背。用力一~夹~马肚子,就这样环抱着三娘,策马奔驰的离开了那极凶之地。 一路马不停蹄地飞奔,柳伯铭因为身上有伤的关系,开始出现了视觉不清的症状。他不敢和三娘说,一直坚持着策马快跑。可是终是敌不过伤口的原因,头一耷拉就抵在三娘的背上,整个人晕了。 三娘急得是又哭又喊,让他不要睡过去,保持清醒的跟她说话。可是不乱她怎么呼唤,身后的人除了把自己微弱的气息洒在她的后颈上,愣是没有回应过她一次。 怕柳伯铭摔下马去,三娘只有用自己的腰带将柳伯铭和自己绑在了一块儿。 三娘一边系着腰带,一边用手背抹去了脸上的泪痕,语气坚定地看着晕过去的柳伯铭说:“木疙瘩,在坚持一会儿,我们马上就会回到柳家堡,就会回家了!要是你敢死在半路,我一定回去就带着肚子里的小木头,立马抹脖子到阴曹地府找你算账!是生是死,你这辈子都是我金三娘的人!死,我们一家子也要死在一起!” 三娘再度策起马,不断抽着马儿,让它加快速度的朝着柳家堡赶去。路上她也不断的跟柳伯铭说着话,更多的是在跟他讲述自己对他们未来生活的向往以及憧憬。当就快到达柳家堡时,三娘却突然不再言语了,只专心的策马快行。不过三娘在闭嘴以前,对柳伯铭说的最后一句话,让晕厥过去还蹙眉的人把那眉头突然的舒展了。 三娘的最后一句话是:“伯铭,若是你伤好了,还不醒过来……三娘我真的会生死相随,不离不弃的哦!” ------------ 第四十七章 ·完美の幸福【大结局】 更新时间:2012-01-31 当三娘看到柳家堡的时候,心底没来由一阵放松。 终于……到家了…… “木疙瘩,木疙瘩,我们到家了!到家了!你再坚持一会儿啊!” 三娘一边回头跟昏过去的柳伯铭如此说着,一边一骨碌从马鞍上滑下,牵着缰绳就快步的朝大门处跑去。然后贴着门板就开始死命的拍门,边拍着还一边大叫道:“开门!快开门啊!开门啊!” 门房小厮把门打开后,看到浑身是血的少夫人,以及在马背上晕厥过去,同样也是满身血渍的二少爷,顿时吓得脸色白了。 “少夫人……二爷这是……您们这是……”主子们这都是怎么了啊?!小厮的话没问完,就被三娘吼了一通。 “还愣着干嘛?!赶紧给我去把最好的郎中请过来!二爷被狼群伤着了,你别愣着了啊!赶紧给我去啊!” 三娘看着傻愣在原地的小厮,怒极攻心的抬腿就是一脚,踢在了小厮的小腿肚子上。疼得那门房小厮龇着嘴抽了口气,立马速度的奔出了大门去找郎中。 三娘又赶紧喊了几声,叫来了家丁和婢子们,张罗着他们把柳伯铭抬回房去。顺便喊了一个婆子,去跟柳老爷子和大少爷柳伯卿知会一声,让他们都知道柳伯铭受伤的事情。她自己则一直衣不解带的守在床边,寸步不离的看着昏迷过去的柳伯铭。 原本还在前厅跟家人商议着大孙子名字的柳老爷子,一听下人来说自个儿的小儿子和小儿媳浑身是血的回来了,顿时没把柳璿给吓出高血压来。急慌慌的带着一家子老老小小奔到了三娘他们的喜房。一看到儿子跟个白纸一样的脸色,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挺尸模样,这个年过六旬的汉子再也忍不住的老泪纵横了。 “我的儿啊!”柳老爷子一声哀嚎,站在床边心疼的看着儿子柳伯铭,身体因为情绪过激的原因,抖得跟个寒风中瑟索的枯叶无二。“你这是怎的了啊?你叫为父还活不活了啊!” 老人家的哀鸣让三娘顿时一阵愧疚,只能转过身给他跪下,泪水潺潺的对着柳璿恭敬的磕了三个头道:“爹,是媳妇不好,非要相公给我去摘那劳什子的荆棘花,才会遇到了狼群……” 三娘抽噎着,抹了抹眼泪又道:“相公为了让我能先跑,跟狼群恶战起来。所以才会受了重伤……爹,是媳妇儿不好,爹,您就责罚我吧……呜呜呜……” 柳璿虽然心疼儿子,但身为过来人,自然也是理解儿子那样的做法和心情。毕竟自己媳妇儿还怀有身孕,怎么能抛下不管不顾!再者说了,他们这对小夫妻正是新婚热爱时,去为媳妇摘花也是情理之中。何况,男儿生于天地之间,必要有一番侠义仁心。就算今天不是三娘遇险,换做是任何一个人,也是要上前帮上一把的。更何况,那人是他儿子的媳妇儿啊!不护她周全,还护谁呢?! 柳璿上前扶起三娘,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媳妇啊,爹不会怪你的。你现在身子不方便,又一路策马回来,还受了惊吓,现在你且先跟你大嫂去她那儿休息一下。爹会在这里等郎中过来,你就去歇歇吧。” 三娘摇了摇头,“爹,我不想去。我想在这儿跟您一起,等郎中过来。我想陪着相公!” 看三娘执意如此,一边的金灵儿抹着眼泪的劝道:“三妹,你就听亲家大人的话,跟我们过去吧。你看你那身衣服,也要换洗一下啊!” 白晓晓也赶忙帮劝的说:“是啊,弟妹。你且跟我们去换换衣服,再过来也是一样的。这儿有爹和伯卿在呢,你就别担心了。” 三娘看了一眼柳伯铭,觉得自己这身衣服也该换下了,免得一看见心里就堵得慌。于是点了点头,跟着大姐和嫂子白晓晓出了房门。 就在三娘把衣服换下后,又吃了一些东西再过来时,郎中正在帮柳伯铭清洗伤口,准备上药敷伤。 三娘看着那些狰狞的伤口,泪水又再一次迸发。只见柳伯铭的臂膀上,腿上,胸膛上都是狼爪留下的抓痕。那些还在往外渗着血的伤痕,轻的也是皮开肉绽,重的简直就能看到往外翻着的血肉了。白晓晓和金灵儿两人才看到伤口,一个是忍不住的捂着嘴跑出门外~干~呕,一个直接两眼一翻的撅了。 段志阳大呼着金灵儿名字,抱起晕倒的佳人就往外奔去。而柳伯卿则是担心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弟~弟,也转身出门去照顾自己在门外直恶心~干~呕的媳妇。房里只剩下了三娘和柳璿老爷子,以及老爷子的侧室张氏。不过张氏虽然保持镇定的站在柳老爷子身后,但是她惨白的脸色和颤抖的手,也出卖了她此刻不平静的心情。 三娘看着两位老人皆是面色不佳,赶紧上前道:“爹,您和姨娘先下去歇一会儿吧。媳妇儿在这儿守着相公,您二老也别太过担忧。” 柳璿转身看了一眼自己的爱妾,明白三娘体恤的心理,也就点头道:“那好吧。有什么事儿,管叫房里的丫头来跟我知会一声。儿媳啊,你也莫要太累了,啊!你还有身子呢,别忘了该休息的时候也要休息。” “哎。”三娘应了一声,搀扶着柳璿往门口走。“爹,您莫要牵挂着我,媳妇儿会注意的。您老好好休息,要是相公醒了,我一定马上通知您!” “嗯。”柳璿安慰的颔首,轻轻拍了拍三娘扶着他手臂上的手背,出去以前又看了一眼自家儿子,终是面色沉重的离开了这个充满血腥味的喜房。 待所有人离去后,三娘一直默默的站在郎中身后,看着郎中替柳伯铭上药。等郎中的工作结束后,她才急忙抓着郎中问:“先生,我家相公没有大碍吧?” 郎中面色平静的坐在桌边,一边开着方子,一边答复着三娘。 “夫人,你家官人伤的太重,怕是今夜要发一身热了。切忌,千万不能在他发热的时候着了风寒,那样会加重他的病情。若是后半夜发热还在持续,没有退下,你就用热帕子为他净身。发热退下后,你家官人自会醒来。这几日外敷的药不能断了,一天三次。还有,这段时间需要忌口,不能食用腥~辣~刺~激的食物,以及糯米,那样会影响伤口的结痂。” 郎中说完后,方子也开好了,他将外用的药膏一并递给了三娘,又说:“夫人,这两张方子一张,是给你家官人退热之用。另一张,等他醒了以后再给他服用。那老生就先走了。” 三娘接过方子,对郎中是千恩万谢了一番,临了还不忘从自己的荷包里拿了好几贯钱,塞到了郎中手里,才让下人将郎中送走,跟着他去药店抓药。 三娘坐回床边,用锦帕擦拭着柳伯铭额头和鼻尖的虚汗,心疼的摸着他的脸颊,眼泪一颗一颗像掉了线的珠子,滴落在床褥上,晕开了一片痕迹。 “你这根傻木头……你这样,是在报复我以前在长安对你不好么?让我这般的心疼,你真是世界上最傻、最呆、最笨的木桩子……” 三娘恨铁不成钢的嗔怒着病榻上,一直蹙眉昏迷的柳伯铭。但一脸担心又心疼的模样,怎么也掩饰不了她对柳伯铭的情。 晚饭后,柳璿等人又来看过柳伯铭一次,见他依旧昏迷不醒毫无起色,大家的担心也加重了。坐了一会儿,众人又开劝了三娘一番,才姗姗离去。就在大家走后不久,水米未进的柳伯铭开始发烧了,还一直在迷糊中不断的说着胡话。 三娘只能按郎中的嘱咐,叫丫鬟们端来了热水,绞了绞帕子的为柳伯铭擦身拭汗。 担心他会因为出汗脱水,三娘又叫人拿来了干净的棉花团子,沾着杯中的热水,轻轻的挤在柳伯铭嘴边。忙忙碌碌下,柳伯铭倒是安静了一会儿,三娘也得了空能在床边喘口气,休息休息。 可是这柳伯铭转好没多久,才入夜又开始反复的发起热。这一次发热来的凶悍,擦身拭汗都没用了,整个人烫得跟个火炉子一般。连三娘的手还没有摸上,仅隔着他的肌肤一点距离,都能感受得到从他身上发出来的热气儿。三娘急了,怕这高烧会把柳伯铭烧糊涂,赶紧崔下人去拿了几坛子烈酒回房,用酒擦着他的腋下,腹部这些地方,帮他退热。 她边擦边跟柳伯铭喃喃道:“木疙瘩,你不要再发热了好不好?我可不想等你好了,却变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大傻子!你还要帮我带孩子,帮孩子洗尿片呢。所以我求求你,你赶快好起来好不好?你就忍心这样伤我的心吗?” 昏迷中的柳伯铭听到了三娘的话,迷迷糊糊间,不断地喊着‘三娘,三娘!’的,要么就是喊着‘娘子……快跑……娘子……’这样的话。让一边照顾他的三娘听到后,又是一阵抽噎哭泣。 这个傻男人,都这样子了,昏迷着还不忘了让她逃命,不忘了保护她。想想自己对他的种种,除了任性的耍小性,时不时就对他横眉怒目的,真的是从没想过可以为了他丢掉命也不后悔。比起柳伯铭对她自己的爱来,三娘突然觉得自己给予他,回报他的感情真的太少了。爱的也不及他爱自己来得深厚!庆幸自己找到了一个如此好男人之余,三娘也在自我反省着。 靠在床头,三娘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跟他说起话来。 “木疙瘩,其实我……其实……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你知道吗?我活在好1300多百年后的时代,在来到这里以前,我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所以,我从来不相信爱情!来到这里以后,自从我遇见了你,跟你结了婚,我依然觉得爱情和男人都是一样的,都是不牢靠的! 可是你今天为了我,可以那样拼命,我忽然觉得这一场穿越,真的,真的很值得!或许是老天爷要叫我知道,只要选对了人,爱情什么的都是牢靠的吧…… 木疙瘩,比起你爱我来,我羞愧的发现,我的爱远不及你。可是……可是,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畏畏缩缩的不敢去爱了。在以后的日子里,你就好好体会我对你的爱情吧! 所以,木疙瘩,你要赶紧醒过来,知道吗?我还在等你,等你醒来,等你跟我一起看着我们的孩子出生、长大、成家立业。我还没有被你宠爱够,所以你不准再发热的来折腾我,赶快醒过来,醒了才能调理和恢复身体!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其实我当时真的被你气死了!你为什么要叫我娘呢?我看起来很老吗?不过你别说,等你清醒以后,我还真是第一眼就被你煞到了!觉得你挺帅气的,特别是你在后院舞剑的时候,可把我迷得不行呢,呵呵呵…… 知道咱们要结婚的时候,说老实话,我还觉得蛮不错。因为你可是一个难得的,古代男老处呢~!呵~在我以前的那个时代,你这样纯情的男人可真不多了,简直是奇货可居哦!” 三娘说到这里,伸手拿过了放在梳妆柜上的锦帕,替柳伯铭拭去了脸上的虚汗,再度握着他的手,并且贴到了她的脸颊上。然后继续着她对他的喃喃自语。 “你知道吗,木疙瘩,我第一次真正的爱上你,是在今天!真的!虽然我这话说的……嗯,说的挺欠抽的,但是我还是要老实的告诉你。不仅仅是因为你为了护着我受伤,才让我爱上你的。其实,自从我们在一起生活以来,你对我点点滴滴的关爱,已经让我慢慢喜欢上你,爱上你了。只是今天的事儿,让我知道了,原来我们之间的爱情,早已经到了可以彼此生死相随的地步。我发现,你受伤昏迷以后,我真的不怕为了你去死一次,哪怕是自杀随你去了! 木疙瘩,你明早就醒过来好不好?不要一直这么烧的迷迷糊糊了,好不好?我真的很害怕,你就这么睡着不醒了。这个时代太落后,连一点消炎药啥的都没有,所以我真的好怕失去你! 木疙瘩,我以后再也不跟你使小性儿了。要不是我今天不依不饶的要去摘那个狗屎花,你也不会出事的……我错了……你就醒过来吧,对我吹胡子瞪眼我都高兴……” 三娘一边说着,一边哭的是伤心至极。在这个医学不发达的唐朝,她真的很怕柳伯铭就这么,因为没有消炎药的呜呼哀哉了。若是搁在现代,有西医的医疗技术,柳伯铭的伤势也不用她这么提心吊胆,可问题现在是在古代的大唐啊。 哭了一阵后,陪着柳伯铭的三娘觉得渴了,便走到桌边喝了一杯水,又折返回床边守着她心爱的男人。 没多久,金灵儿端了一点宵夜进房,陪着三娘唠了一会,见三娘没什么心思,金灵儿便对她宽慰道:“三妹,别太担心了。妹夫明日定会醒来的!” 三娘泪眼婆娑的看着金灵儿道:“姐……若是他不醒来呢?姐,我好害怕……” 金灵儿瞧着三娘又哭了,心疼的把自己的妹妹拥入了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说:“傻妹子,别说这般不吉利的话!妹夫身体一向顶好,定会熬过这一关的!要不,姐陪你到院儿里走走?你们院儿里的梅花开得挺好,听说是妹夫跟亲家大人说你喜欢梅花,叫亲家特意为你栽上的。” 一听金灵儿的话,三娘更是哭的凶猛。就连这么细节的东西,柳伯铭都为她想的周到,她却因为自己的任性,让自己的老公重伤在床昏迷不醒。若不是金灵儿在的话,三娘真的想狠狠的抽自己几个大耳瓜子。 拒绝了金灵儿的提议,三娘找了个借口遣走了自家大姐,再度回到柳伯铭身边陪着他。不时摸摸他的额头,看看他是不是还在发烧。 大概由于三娘先前用酒为他降温的关系,这会儿柳伯铭倒是没有再发烧发热了,不过满口胡话还是不断。总是在迷糊间喊着让三娘快跑,快跑的,把三娘感动得稀里哗啦又是一脸鼻涕水。 到后半夜的时候,柳伯铭的情况趋于稳定了,只是体温偶尔还会忽高忽低一阵。等他的体温完全稳定后,已经是寅时了。 三娘疲倦的靠着床头边,轻抚着柳伯铭耷拉在床边上的发丝,缓缓地说:“木疙瘩,先前姐姐来说,院儿里你让爹帮我栽上的梅花开得很好。等你醒了,我们就在院儿里赏花好不好?” 三娘的自言自问依旧换来的是一室的沉默。她吸了吸鼻子,忍住了想要哭的冲~动。 “木疙瘩,还记得咱们在回柳家堡的途中,在野外过夜,你给我唱歌的那一晚吗?后来的路上,你不是说喜欢听我唱歌么!我现在给你唱一首吧……不过等我唱完了,你就醒来好不?” 三娘说罢,轻哼了两下,握着柳伯铭的手就开始清唱起来。 “梅花看似雪,红尘如一梦,枕边泪共阶前雨,点点滴滴成心痛。忆当时,初相见,万般柔情都深重。但愿同展鸳鸯锦,挽住时光不许动。情如火,何时灭,海誓山盟空对月。但愿同展鸳鸯锦,挽住梅花不许谢。去年元月时,花市灯如昼,旧时天气旧时衣,点点滴滴成追忆。忆当时,初相见,万般柔情都深重。但愿同展鸳鸯锦,挽住时光不许动。情如火,何时灭,海誓山盟空对月。但愿同展鸳鸯锦,挽住梅花不许谢……” 一首《鸳鸯锦》,在三娘满含情谊,又带着哭腔的演绎下,把整首歌唱出了一种爱到极致的心酸感。让站在门外候着的丫鬟婢子们,一个个都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的,在那里抹眼泪擦鼻涕。 就连刚刚到院子,想要看看儿子的柳璿老爷,也被三娘这首痴怨缠~绵的情歌给唱的停住了脚步,大叹了一句‘我儿真真是找了一房贤妻佳人啊!’后,转身打道回府了,不想进房去打扰里面那对痴情爱侣。 歌唱完了,三娘垂眼看着盖在柳伯铭身上的褥子,摸了摸,觉得被汗水浸得不成样了,便叫了婢子进门,帮她抱了一床新的被褥来给柳伯铭换上。只是看着新的褥子时,三娘突然觉得,那些丫头也太会挑了,还真给她抱了一床绣着鸳~鸯~戏~水的锦被来。 随意的梳洗了一下,三娘也支撑不住老是坐着,脱了鞋爬上了床,抱着柳伯铭的手渐渐睡着了。 三娘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在烟雾里回到了现代,回到了她自己的家里。房里的摆设布局都没有变过,而且很是干净,像是经常有人来打扫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以前挂在客厅里的,她自己在30岁时特意拍的半~luo写真艺术照,如今却变成了一张放大的遗照。遗照选的是她在新婚时,穿着礼服抱着花束笑得开怀的那张,只是把它做成了黑白照片。 三娘站在自己的照片前,有一些感慨。就在这时候,玄关处响起了开门声,随着门的打开,进来的人居然是她的前夫。三娘一时间有些懵,愣愣的看着前夫进了屋子,然后开始穿着围裙打扫。 原来……她的房子还那么干净,是因为他在照管着…… 当她的前夫用软毛掸子打扫着她的大幅遗像时,她看到了这个男人居然哭得跟一个孩子一样。 “佳,我很想你……自打离婚后,我就没有一秒不想你……其实,我不想跟你离婚的,不想啊……只是你太渴望孩子了,而我……我却无能到不能给你一个孩子…… 佳,你去了以后,我每天都来这里……我舍不得把这个我们曾经住过的房子处理了,因为每次回来,我都觉得好像你还在一样…… 佳,你在天上还会寂寞么?请你永远不要原谅我,佳……因为我欠你的,是曾经承诺你的美好生活。所以,下辈子,你只要用力去幸福就好了……再也不要遇到我这样软弱的男人……” 前夫的哭诉让她恍然明白了,原来当初离婚的原因这么可笑!仅仅是因为他不能生育,就这样放弃了他们的爱情。突然间,她很想念为她受伤躺在床~上,还在昏迷的柳伯铭。 看着前夫哭得跪在地上,连喘气都费力的样子,她终是低低的叹息了一声。不管他能不能听见,也很平静的说了一句:“我原谅你了!其实我一直没有恨过你的……我现在很幸福,我有一个对我很好到可以为了我去死的老公了!所以,我也希望你能幸福……或许我们都不明白相爱是怎么回事,但是,我们都会遇到那个,遇到那个教会我们如何去爱,如何去勇敢付出的人!你也好好抓住幸福吧,再见了……” 再见了,我的前世。再见了,我的过去。再见了,我曾经的爱人。再见了……再也不见了……让我们就这样彼此相忘,然后相见不如怀念吧! 三娘刚说完这句话,眼前便再度浓雾弥漫。等她睁开眼的瞬间,却看到了正在侧着头,看着她微笑的柳伯铭。 “娘子,你做梦了吗?为什么哭了?” 三娘惊喜的看着跟自己说话,一脸笑容却满眼爱意的柳伯铭,眼泪就自己掉了下来。她难掩兴奋的坐起身,摸了摸柳伯铭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后,又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疼痛的感觉蔓延到大脑,让她明白了,这不是自己在做梦,她的木疙瘩醒了。 情难自禁的三娘低头亲了一下柳伯铭的唇,咧嘴笑道:“相公,早安!你这一觉,睡得好吗?” 柳伯铭呵呵的笑了,“嗯,睡得不错!醒来看见你,突然觉得浑身也不是那么疼了!” 说着,他困难的伸手摸了摸三娘的小腹,傻笑着说:“孩儿啊孩儿,你告诉爹爹,你娘方才是梦见了什么呢?” 看着柳伯铭傻里傻气的样子,三娘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却终是笑了出来。这个可爱的傻男人,真是……呵呵,真是……让她不能不爱啊! “相公,下次不许再为了我受伤了!一丁点儿都不可以!!!知道了吗?”三娘认真的说道,想要起身下~床去叫婢子通知其他人,柳伯铭醒了。 可是却被柳伯铭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再陪我躺一会儿吧,三娘。”他说。 三娘点了点头,依着他躺回到了他的身边,跟他十指相扣的,紧紧的握住了彼此的手。 “娘子,昨晚你哭了一夜吗?眼睛真难看!”他打趣道。 三娘有点憋气,皱着一张脸怒道:“死木疙瘩!一醒过来就嫌弃我!你想死啊?!信不信我撕了你,把你沉到护城河?!” “哈哈哈哈……”柳伯铭被三娘生动的表情逗得,忍俊不禁的大笑起来,却因为牵动了伤口,所以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气。 见状,三娘赶紧关怀又紧张的问:“怎么了?哪里疼啊?” 柳伯铭摇了摇头,“无碍,笑得扯到了伤口,没什么。”他的话招了三娘一顿白眼,继而他又笑着道:“娘子,等孩儿出世了,我们再一家子去江南玩一次,可好?” 三娘柔柔的笑了,颔首道:“好啊!” “我想好了,孩儿若是男子,就给他取名为柳德俊。若是女儿,就给她取名为柳德蓉。你觉得好不好啊,娘子?” “好啊,你取什么都好!”她依旧笑着,却充满了甜蜜和温柔。 “还有啊,等回了长安,我就帮你和爹爹一起,打理酒肆。我可以跟爹爹学学怎么经商。” “行啊,你若是愿意,我教你怎么管账!” “对了对了,还有啊娘子,等我们回去之前,我们叫上我爹,一起去打猎如何?我给你猎一点好的皮毛,你不是喜欢皮料吗!” “行~~你高兴怎样就怎样!” 两夫妻一直在床~上聊着未来的计划,窗外的天空虽然没有一丝阳光,还淅淅沥沥的下起了下雪,可是室外的寒冷却怎么也没办法降低室内的温情徐徐。 三娘看着在那跟自己聊着未来计划的柳伯铭,嘴角一直挂着幸福的笑容。 木疙瘩……谢谢你,谢谢你爱上我。 谢谢你让我能够遇到你。 谢谢你温暖我。 也谢谢你醒过来,继续爱着我…… 当我们的生命里,走进了另一个人的时候,我们是幸福的。可是,如果我们没有那份勇气,去接纳和接受那个人的到来,去为了他的来到付出,那么我们都将会是永远徘徊在幸福的大门之外,可怜又苦~逼的孩子。 亲们,若是你还没有那份去爱的勇气,何尝能得到你自己想要的幸福?若是你还不能从生活中发现是自己幸福的亮点,那么你还要继续患有幸福饥渴症多久? 当我们的人生真正的寂寞如雪时,你真的幸福吗? 也许,彼此勇敢才是获得幸福的基石。可是,相互理解,以及明白你自己追求的到底是什么的时候,你才会是那个幸福的人! 平淡之中出真章!平淡之中出幸福! 其实,我们都是幸福的人!想想你自己的拥有的,不要错过了…… ------------ 写给所有看文的收藏文的亲们! 更新时间:2012-01-31 《染指迷茫古代男》完成了,喳喳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很谢谢每一个看文的,留言的,以及收藏了喳喳文文的亲们。还要谢谢我的编辑:岚萧大人! 这个文,让喳喳自己知道了,自己还有很多需要努力的地方。比如剧情的展开,比如人物之间的互动等等。虽然文笔还十分的幼稚和稚嫩,但是难得喳喳我能一口气写完,也算是可以自我满足一下下了。 码字的这段时间,喳喳发现,亲们都是喜欢潜水的孩纸。这一点跟我本人极其相似,所以对于深潜党们,我只想说一句:乃们真是……太有萌度了!没有留言,可以让喳喳自己幻想,亲们可能会跟我说些什么话。其实,这才是乃们真正的目的吧?哈哈哈哈…… 在这个新的一年里,我希望亲们都可以心想事成。就算你们身处不如意的状态下,也不要忘记了给自己加油打气,活力的用微笑治愈你们的情绪!微笑着面对自己的人,以及面对别人的,厄运是不会上门叨扰你们的哟! 最后的最后,广告一下我的新文《契约娘子:侠女洗手做羹汤》!这是一个古代女侠反穿到现代来,跟一个老宅男同居生活,爆笑不断的文文哦!宅系、动漫系的亲们,你们会喜欢吧…… 再见了大家,下本文再见咯!【挥挥手,鞠躬离开】 ------------ 真实の爱【二次元精神的番外】 真实の爱——【三娘与木疙瘩恋爱之路成功后的,我发疯状态下给大家的回馈特典】 阳光穿过窗棱又透过纱帐,映射在了床幔里的男女身上。 “呵呵。”柳伯铭轻笑一声,伸手抚上了三娘的眉毛。“三娘,又做恶梦了吗?这次不会再有狼群袭击我们了,所以我的睡公主,快睁开眼睛吧!看看为夫,嗯?” 无疑具有引诱嫌疑的低沉男音,带着无限的温柔和爱意,唤醒着他怀里所搂着的那个,沉睡外加大腹便便的女人——金三娘。 某喳喳:“阿拉,阿拉,真是看不下去了!一大早,你们不要随便戳爆别人眼球好不好?!” “啊……又来了!”金三娘挠头起身,靠在柳伯铭怀里打着哈欠。“小喳啊,你每次都要来烦我们,让我们再度出镜搞那个番外,我们很烦很困扰啊!妹纸,姐姐要养胎安胎啊,现在奶粉钱神马的都是浮云知道不?!” “就是!我家娘子说的对!我们不想再出演番外什么的了!你,赶紧滚回你的猪圈里去!你不是还在拖稿中吗?那么有时间,不去码字,来纠缠我们夫妻干嘛?!”柳伯铭搂紧怀里的三娘,笑容满脸挂的又摸了摸三娘的大肚子。 某喳喳一口血对天狂喷而出,捶胸顿足。“柳伯铭!你个妻奴!我好歹是作者,你给我尊重一点!小心我抹黑你!” 柳伯铭一脸淡定:“你的文,点击不高!” 某喳喳默了:…………(=。=) 柳伯铭继续一脸淡定:“你的文,留言量不高!” 某喳喳泪奔:…………(=。=) 柳伯铭乘胜追击:“你的文,各方面有待提高!尤其是错别字,好多啊……” 某喳喳跪拜哭求:哥哥,我错啦!我们还是继续说回猪圈的事儿吧…… 金三娘圣母笑:哎,木疙瘩,瞧你多作孽啊!把人家伪少女都气哭了!不好哦~最差也要气死嘛! 某喳喳咬牙切齿于心里骂道:无耻的老女人!算你狠! 某喳谄媚笑:大姐~大大姐~大大大姐姐~有少女们呼吁,想看你家老公爱的宣言,您看??? 金三娘转过头看着柳伯铭浅笑:木疙瘩,把你前几天跟我告白的话和气势再来一次! 某喳不信的鄙夷望向男主角:大哥,知道怎么告白不?也怪我啊,把你写成了个闷骚货,哎…… 柳伯铭怒气值暴走:三娘!我爱你!就算你要求我下嫁给你,我也愿意!就算你让我luo穿围裙站在门口迎接你回家,我也愿意!就算你说你想玩老公养成游戏,我也愿意!哪怕你说要玩儿恩恩爱爱新夫湿答答侍奉,我~也~愿~意!!!! 金三娘女王的笑了:小喳啊~看到了吧!这,才是王道极品的老公!具备超高自觉的求调教意识,拥有热情火辣的开放,不失可爱别扭的特色。所谓王道夫君,必是如此啊!哦呵呵呵呵呵…… 某喳仰视的看着拥有白鸟丽子小姐女王三段笑的孕妇,脚步虚浮的扶着墙龟速移动回自己的世界! 特典的自我吐槽:某小喳啊喂,你这个番外到底是想写神马啊?!完全看不懂你那混乱思维下,产生出来的奇怪品味的渣渣啊!!!!读者们看了也会很伤脑筋啊喂!不要把你那种异次元的思维,用键盘不负责的敲出来,还要发上来荼毒别人的心灵啊喂!小心我告你的编辑去,让他封杀你啊喂!桀桀桀桀桀桀…… 某喳一个键盘飞过去,叉腰仰天狂笑:你告去吧!去吧!小编大人最近很忙,不管我这种闲散人的!哇哈哈哈哈…… PS:染指算是四朵金花系列的第一部,能有如此的成绩,很开心~下一个同系列的坑马上就会出炉,希望大家多支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