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主驸马之初遇 ------------ 第一章 盛事 更新时间:2012-04-16 京城,天子脚下。 全国最繁华之地,街上到处是人群涌动,熙熙攘攘。 “小二,来碗茶。”一路人风尘仆仆的赶了很长一段路,终于在进入城门后找一家茶馆坐下喝杯茶歇歇脚。“今儿是什么节日吗?怎么这般热闹。”虽然京城一向繁华但今天又似乎和往常不同,有那么一股子雀跃和兴奋弥漫在这个城市的上空。 “客官虽然您是刚从外地来的但也应该听说了才是。”虽然这么说店小二还是压低声音状若神秘:“今年刚好是先帝驾崩整三年,当今圣上下令为三位服丧期满的公主找选驸马。” 说来也是,三年前先皇驾崩国师奉德高僧占得一卦为:如若想让这太平盛世千秋万代,需三位血统高贵的少女为先皇在皇陵守孝三年待其魂魄高升能保佑我国泰民安。血统最为尊贵的既是皇家之血脉,于是当年正处妙龄的三位公主是当仁不让人选。 第一位是与当今圣上的亲姐姐,长公主殿下。一国之君的亲姐姐地位自然非比寻常,当年圣上年幼丧母这位比他大五岁的姐姐是他最为亲密的女性亲友,既是疼爱幼弟的姐姐也是养育他的母亲。第二位是西芹公主,她的外公是战功赫赫的第一大将军,不过更为出名的是他在边疆打仗时娶了那位金发碧眼的异国姑娘所以西芹公主和她娘长相据说美到耀眼。第三位是帛公主,对于她倒是没什么传言。在国人的印象中应该算是比较倒霉的公主了,只是在那时那刻年龄和身份都相符的情况下刚好被选上。 三年不长但对于少女们的青春来讲却是漫长而残酷的浪费。 人民对五年前那场六王爷联合外族发动的那场战争依旧记忆深刻,那场暴乱持续了一年又四个月全国各地硝烟弥漫森灵涂炭,先帝镇压下暴动之后就病倒了最后无力回天,没几个月就仙去了。所以国人们对用年华来庇佑苍生太平的三位公主满怀感激。 “三位公主都到出阁的年龄,特别是长公主都二十有五了。不过皇帝的女儿不愁嫁,您看这皇榜一贴不论远的近的,达官还是显贵都急忙往京城赶了。所以最近这一月有热闹看了哦。” 路人认真的听着店小二说话,眼睛却看向大街。一顶蓝色的轿子吸引了他的注意,轿子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一般大小的轿身,四个没什么特色的轿夫。特别的是站在轿子一边的那个中年人,五十多岁身体高大面色红润一脸精明样。路人在记忆里搜索一下此人的背景,记得没错的话他是当今宰相府的管家。 堂堂宰相府的管家在一旁为人侍轿,这份殊荣世上也没几个人承受的起,且这顶不是宰相大人专属的八抬大轿,那里面坐的应该就是宰相之子南云宣。路人自顾自猜测着。提起南云宣也是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年纪轻轻就任江南巡抚,这家族庇佑自然是有的但他自己的实力也不可小觑,凡和他同事过的官员都对他赞不绝口。 那轿子在转角转个弯不见了踪影,路人这才回过神来才发觉小二哥还在唾沫子横飞。 “这世道也奇怪了,本来皇家的金枝玉叶结亲对象不都要是门当户对,一般来讲就该是什么皇亲国戚或是朝廷大官的儿子什么的嘛。这次皇榜上竟然也有富豪乡绅的名额。您说说要是真给这帮凡人们攀上这高枝还不鸡犬升天呐。” “死小子还在那里说什么废话呢,没看到店里忙成这样过来干活。”那边掌柜的一声大喝终于制止了意犹未尽的店小二的大长篇,点头哈腰的招呼别人去了。 路人拿起茶杯一骨碌喝完,起身将铜板扔桌上,他向着京城装饰最奢侈的大街也是京城富人们聚集地走去。这条街就在皇城脚下和另条官宦人家居住的街道一左一右横卧在天子脚下,它们形象勾画了当今权势分布图。一是皇权至上所以朝廷重臣自然是重要人物。 那么另一个就是国家的经济建设,当今天子认为国家稳定基础就是经济要发展,国人吃饱穿暖胜过一切虚无的东西。近年来重视商业发展结果就是出现一大批富得流油的富豪们。而挑选驸马允许适龄的富豪乡绅准入这条资格的提出也说明了圣上此扶持的态度。 在一座一眼望不到围墙尽头的大宅前,两只凶猛的石狮保护家宅,拾级而上三米多高的木门让人倍感压力。奔跑的路人停下来稳定一下自己因运动而不停喘着的粗气。他拖着微软的双腿走上大门用力敲打。 “钱顺,钱老大你可终于回来了。老爷正在里面等你消息呢,快,快,快。”开门的仆人连说了三个快字。 名唤钱顺的路人连衣服都没时间换就着脸上和衣服的灰尘去见自己的主人。加快脚步来到大厅前,传闻中全国第一富商钱茂生,钱老爷就坐在紫檀木椅上一脸面色凝重的喝茶,硬是将那碧螺春喝的跟苦丁茶似的。 “找到人了吗?”钱老爷看到钱顺的第一句话就问。 “回老爷,小的把苏州所有的船舫和妓院都翻遍了没有找到少爷。听可靠消息少爷前些日子跟朋友去了漠北。”钱顺回话回的诚惶诚恐。 “可靠消息?”钱茂生老爷的那两撇胡子都要抖起来了。 “是撩红院的头牌……” 钱老爷一拍桌子很有气势的打断了钱顺接下来的话:“我他妈的不管消息哪里来的,也不管人在哪里。就算他小子这会子在天上飞着海里游着,在这个月底前一定抓他回来。我要三十号前看到我儿子站在我面前。听明白我的要求了吗?” 钱顺冷汗当时就下来了,老爷您开玩笑的吧。少爷那祖宗您自己都搞不定何况我一个下人呢。 既然自己搞不定只能花钱请帮忙了,钱顺心里盘算着。 国之西北之极地,接近于边境是先帝皇陵之所在。这里渺无人烟,到处只有风化的形状怪异的石头。天气是酷热干燥,一阵风吹过扬起黄沙漫天。 在这忽隐忽现的黄沙中突兀的出现了一群少女,从头到脚包裹着白纱。走起路来身姿婀娜曼妙似那强风如无物。走了一会儿,她们在一块不起眼的大石头前停下,领头的女子在顽石上轻抚一下,那石头竟然慢慢移开一条狭长的石阶一直通往地下。原来这皇陵就位于此。 当年皇陵的设计就是这样,后半部分用于摆放先皇的灵柩。而前半部分的地宫分隔成一个个房间、大厅、厨房。错落有致适宜居住。 进入地宫的少女纷纷扯下头上的白巾,露出一张张美丽精致的脸庞。 刚刚那个领头的女子也拿下白纱,她长相乍一看并不出众。嘴唇微张鼻梁微挺皆为平凡,中等容貌中等身高。只是那双细长的丹凤眼在眼波流转时突然会变得极其魅惑撩人,但能让她流露此番美景的人不多。那双眼睛里隐藏着太多的东西所以从表面看就是一个十分温婉平凡的女子,当然温柔也是她的本性。 “你们下去休息吧。”她说。声音清脆如在沙中流过一股清泉。 “是,三公主。”众女子退去。 这里是传说中神秘的皇陵,是坊间流言中三位公主守孝之所。而我就是传言中的三公主,帛公主。 其实在三年间的大多数时间里我并不在皇陵而是一直游走于大江南北,做着一些所谓江湖上的事情。当初长公主为刚登基的皇上弟弟集权,为收集民间江湖和朝廷的第一手消息而建的“明阁”,在我手上历时三年积累和磨练如今也成了江湖上有一定的名头了。 而现在我站在熟悉的房间门口,一股熟悉的的药味扑面时,突然明白我要失去一些东西了。 推开门,长公主姐姐一如既往的半躺半坐在床上。本应美丽绝伦的脸上青筋横布。她听到有人进来才抬起眼睑,黑色的眼瞳里依旧风华万代。 “回来了。”饶是经过怎样精细的调理,内息还是有点凌乱。话问的有气无力。 “是,因为路上出了点意外所以回来晚了。”面对这个我一直敬爱的姐姐,我希望我的语气能尽量柔软一些:“姐姐,那皇榜招驸马是怎么一回事?” “是我让皇上发的。”她连眼睛都没眨,亦不多做解释。 心瞬间僵硬了一下,紧接着就释然了。身为长公主,她在六皇叔叛变时毅然带着皇宫侍卫与叛军周旋,浴血奋战,以一己之身保护皇弟皇妹们。在天下初定她带着一行人归隐皇陵在此地运筹帷幄,只为江山社稷出一份力。现在天下安定太平皇上也已长大正式君临天下,她要将所有的权力交还一朝天子。这一路走来我都陪在她身边,所以除开血亲的牵绊更多的是对她的敬重之情。所以呢所以这个让我交出一手建立的“明阁”的决定我可以理解和体谅。但是性格刚烈的二姐知道大姐的决定后冷着脸一声不吭的回到漠北至今没有任何消息。 我走到床边,梳理起姐姐及地却黑白相间的头发一边安慰道:“姐,您先回宫去,我去漠北找二姐好好跟她说。现在只是气级了,过段时间冷静了会理解你做的决定的。” ------------ 第二章 初遇见 更新时间:2012-04-17 漠北,这地名听着就荒凉。 它是我国与梁国边境接壤之地,两国的精锐部队驻扎在漠北两端两两相望。中间就是漠北镇,这里国界模糊。共同生活着本国和梁国的国民。别看现在一派商旅店铺林立,三年前梁国正是从这里长驱直入到我皇宫大院。 二姐西芹这几年来一直驻守于漠北,因为她不仅继承了外婆的绝世美貌更是继承了她外公的骁勇善战。 虽然我来到漠北已经三天却没有直接去找西芹。军营重地而她是将军只要一句“不见”就能直接被拒之门外。而对于我这个身份为说客的人来讲,现在正是不受欢迎的。于是我耐心等待了许久终于收到一封信,上面很简单的写了一个时间和地点。 入夜后,早早就坐在酒肆二楼等待,窗外是星光一片远比这地上的灯火明亮许多。我边等边喝着,塞外的酒口感刚烈青涩别有一股风味。一直到这一坛子酒喝尽之时终于远远的看见有三人说说笑笑往这边走来。 中间那女子穿着粗制衣服还用头巾包住整个脑袋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精致脸蛋。越是走近那五官越是让人移不开,一双碧绿的双眼和小巧高挺的鼻梁,即使在这样的月色下依然熠熠生辉。她左边的男子人高马大,高颧骨,鹰钩鼻一看就这都是梁国人,虽一身肌肉却是忠厚之相。 右边那个男子更是特别,在这风沙满天的漠北穿着上好白色衣服却洁净无垢,身材修长长相俊逸笑起来更是好看。 那三人走上二楼顿时酒肆里所有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三位,这边请。”小二殷勤的招呼他们坐下。 “老三样,然后来三坛子好酒。”高大的男子很熟悉的点菜。 “好咧。” 我坐在角落,低了低头。竖起耳朵听他们谈话,心里估摸着凑个合适的时间上去。 只听我那位除开长相甜美其它均暴烈的姐姐说:“翼哥哥,你这趟江南之行有什么好听好玩的吗?” 翼哥哥?听到这称呼我差点将口中的液体喷了出来。急急忙忙抬起头往他们那桌看去,想弄清是哪个男人让姐姐转性变的神乎其技的温柔起来。 “江南真的与我们北方完全不同,山水人物都那么清秀。这还多谢钱兄弟带着我游遍这么多地方,真是长见识,不虚此行。”梁国大汉说着就拿起大碗酒去敬。 “哪里哪里。刘大哥不是也说话算话带着我来漠北见识世面来了吗,哈哈”那位钱姓公子也跟着一起豪爽的干掉一大碗。 “翼哥哥去江南玩也不带上人家,没劲呐。”可能是坐在窗边的原故,左耳是风右耳是他们的谈话。总觉得自己是在幻听所以才会出现“翼哥哥”还有“人家”这些字眼。这些都不该是那个带领二十万军队,势如破竹杀得敌人七十万大军节节败退的战神该说的话。 我决定起身去打个招呼,万不能再这样把那些对话听下去了。实在不益于身心健康,杯中的酒也喝不下去有喷薄而出的欲望。 “二姐?”装作一副偶遇的样子,满脸惊讶。不是咱自夸,论演技我可是非常之专业。除了知根知底现下脸色不善的姐姐,在座两位男子都相信了我是路过碰上的妹妹。 “小芹,这是你妹妹?好巧,请坐请坐。”大汉“翼哥哥”热情的请我坐下。 二姐在我面前终于恢复本性,不情愿的介绍:“我妹妹晓帛,这位是刘翼和钱月。” “是亲姐妹吗?完全不像。”钱月认真的看了看我们两个说。 我知道这句话潜在的意思,也知道他是无心。我长相平凡,从很久以前我们三姐妹站在一起,漂亮的大姐二姐总是受到更多的关注而长相一般的我自然就会被忽视。他们说:“长公主和二公主天生丽质长大了准是个美人……三公主也很聪明伶俐。”于是乎我就朝着“聪明伶俐”这一标准发展。 本该习惯被拿外表比较的我,在这一刻却突然有点发火。但最终只是白了钱月一眼转而对西芹说:“姐姐准备什么时候回家?” 钱月似乎没料到外表温顺的人竟然做出这种表情,倒是饶有兴趣的笑开了。 “不回。”西芹回答的干脆:“这几年来我们姐妹辛辛苦苦为家里做了那些事情,原本以为能与别人不同。共患难的感情和所做出的功劳和苦劳连个屁都抵不上吗?如果只是让我们放下努力获得的一切安心回家也就算了毕竟是女子家事还是由着那弟弟来。但婚姻那是关乎我们下半辈子的,做姐姐的连个商量都没有自顾自做主这算什么呢?” 西芹说的激动了开始泪眼朦胧。她打小就爱哭,虽性格直率的像个男孩但遇到不顺应的事情就哇啦啦的哭开了。天生爱哭鬼还泼辣但一加上她那长相气质,一哭就梨花带泪直把大家看的惊为天人,以至于凡事都会顺着她。 刘翼在一边轻轻哄着她:“别哭,有什么事慢慢说。” “翼哥哥,我姐姐要我回家说是给我许亲事,怎么办?我不想嫁给那些个连面都没见过的陌生人。”西芹一边是真心委屈,一边试图试探这老实人。 “不着急啊,回家跟你姐姐好好讲道理。结婚是一生的幸福要谨慎些。如果小芹你不愿意也勉强不得。” “刘大哥,话不是这么说。毕竟二姐也到了适婚年龄了,出嫁也是天经地义之时。大姐想为她找户好人家并没有错。” 二姐撅着嘴,皱眉沉默着,另一边痴痴盯着旁边这木头看他有何反应。我只差扶额叹息了,这个姐姐什么时候变矜持了?以前不是想什么就做什么,从不拖泥带水。印象中如果姐看上男人不是该直接扑上去问:喂?你要不要娶我。这才合乎情理。 真真的拿她没办法,刚打算出口帮忙,倒是被一边的钱月抢了先机:“那小芹可有意中人?若有不妨带回去给令姐看看。反正左右要结婚找了心爱之人岂不是两全其美。”他把我要说的话全表达出来了。 这厢姐姐开始出现一些小女人的扭捏状,在场所有人都觉这番美景得赏心悦目。唯独我这个曾亲眼见她举起三人多大巨石也毫不吃力的人感到万分不适。 “有是有……翼哥哥你觉得这合适吗?” “小芹如果有意中人那当然好了,哥哥也会替你高兴。”这木头明明对姐姐也有意的样子,竟然傻傻接口说道。 果不其然西芹听完这话,恼的一拍桌子。后者轻易就散架了,她一提气使出轻功直接就从二楼飞出去了,动作迅速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刘大哥,虽然我跟芹姑娘相处了短短一段时间但我也能看出来她中意之人就是你。你现在这么说岂不让她伤心。快追上去。”钱月在身边提点那个石化的木头。 实在看不出姐姐看上那刘翼什么了,如果是钱月的我还能理解。看着刘翼也飞出去的身影我不由感叹,转过身突见钱月正兴致勃勃微笑的看着我,一袭白衣一口白牙晃花了我的眼。 “这么好的机会你不追?”就姐姐那美貌我不信这厮不动心。 “朋友妻不可欺,再说了我喜欢那些个温柔可人且主动touhuai送抱的。两情相悦才有滋味不是吗?” 说白了就是来者不拒,从不主动追人。连称他花花公子都不合格。他与我的第一印象猜的八九不离十。 “那晓帛妹妹准备接下来做点什么?”他笑。 “回去睡觉。”我说。 ------------ 第三章 明阁事务 更新时间:2012-04-19 从酒肆出来,路上早已没有了行人。漠北的边界交易繁忙但不会像京城那样繁华。入夜后的漠北镇只偶有一两个行人几声犬吠。 “你,跟着我做什么?”回头问那个从刚开始就光明正大跟在我身后亦步亦趋走着的钱月。 “晓帛姑娘误会了,本人也回旅馆,没想刚好同路。真是巧。”他笑的看似礼貌实则嚣张,让人有种想上去在他帅气的脸上揍上一拳的冲动。 走不多时,我在旅店前停住:“我到了,公子您爱往哪里走就往哪里走。” “真巧,我也到了。”他一副我不是故意的表情。 刚想着发火,店小二高兴的出来道:“两位客官您可是回来了,再不回来本店可要打烊关门了。” 得,还真是住一个地方呐。 一起走上二楼才发现钱月就住在隔壁的隔壁。 进房间关上房门,深吸气。责备自己今天怎么完全不在状态,被一个陌生人若有似无的挑绊了一下怎么就轻易的情绪就上来了呢?甩甩头抛去杂念,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没必要斤斤计较。 西芹和刘翼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躺在床上想着明天再过去看看情况,最好明天就能直接回京不能在让大姐操心了。也许是喝了一坛子烈酒睡意一下子涌上头,迷迷糊糊就要入睡。 恍惚间一股轻微且熟悉的香味唤醒了睡意,晃过神来从床上鱼跃而起。细细闻了一番,没错,是“眩晕”的味道。 再熟悉不过的香味从门窗的缝隙里钻入直入口鼻,这是我亲手调制的带着幽兰昙花香气的迷香“眩晕”。它虽然有着迷人的香气但效力很霸道,只要一吸入就立刻昏迷不醒人事。饶是人为的用什么方法都叫不醒,只能等一定的时间过去才自然醒来。 屏声静气竖起耳朵听隔壁传来兵刃相接的金属声,我迷惑于“眩晕”竟然失效了?再凝神听了一会儿,只听“嘭”的一响。我迅速打开窗户,夜色中隐约看到两条人影一闪而逝。 原本不想多事,有人用眩晕说明“明阁”有人在执行某项任务。这不用我插手,我的属下们从未让我失望过。但是我非常好奇于在“眩晕”的威力下有人竟然可以保持清醒。所以还是忙不迭的运气飞身朝着“眩晕”遗留在空气中的味道的方向追去。 很快看到在漠北镇外的空旷的沙地上两个人在打斗,一个身穿黑衣蒙面男子手起刀落步步紧逼。另一个身穿白衣身形有点狼狈却依旧防的滴水不漏。 两个人打得如火如荼,周围是空地没有一点遮掩。这场战斗看得我是眼花缭乱不禁暗暗佩服,钱月和黑衣人两个人的武功都属阳刚,动作是刚劲有力每一招式都威力十足。 我站在一边并没有可以隐藏气息。前一刻还在专心致志交锋的两个人同时发现了我的存在,不约而同的朝我看来。 接着就听到钱月低声说了句:“该死。”就眼睁睁看着他往这边跑来,还搞不清是什么状况我整个人不知怎地双脚离地。 我被钱月抱起来了?!! 周围的景色在飞快的倒退,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还有钱月呼出的热气。我的头靠在他的胸膛听到的心跳声强烈有力。转过头,他的脸这么近,那些惯有的笑容早已瘾去,身下严肃和担忧。 而被丢在一边的黑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唬住了。愣了老半天才想起要追上来。 我也一样竟然也乖乖的待在他怀里忘记反抗,这是什么情况呢?这个看似花花公子轻率的家伙在自身难保情况下来想救我这个只认识一天的人。其实他也是个好人,我的脸在冷风的吹拂下反而红了起来。 不许瞎想,也许他只是看在朋友的面上救我这个一面之缘的亲戚,只是个江湖上重义气的家伙而已。 已经用轻功飞了好长一段时间,后面的黑衣人依然紧紧的跟着。钱月眼神坚定,脚下不敢有一丝松懈。因为一直用一部分内力压制迷香原故,他的内息慢慢变弱。再这样下去会运气过度导致内伤的。 “别动,再忍会儿。”钱月感到怀中的人似乎想挣扎的逃离他的怀抱,更加收紧了双臂。白天看起来小小的一只抱起来还是很有份量的。 窝在他怀里的女孩听到他的话乖顺的不再动,只是轻微的叹息一声。钱月好奇的低下头望向她,哓帛同时抬头。那双本来平凡无奇的棕色眼睛在月光的照射下闪闪亮亮,像猫一样眯着抑或像头顶那轮弯月。嘴角微微上扬。钱月瞬间被惊艳到,下一刻却被叫哓帛的女人以抱着的姿势点了睡穴。 在被强迫无能为力昏睡之前,钱月不可置信瞪着我。最终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上双眼。 和失去意识的钱月两人一起跌落在地上,后面的那个黑影马上一闪到我面前跪在地上: “维踪见过阁主。” 我帮躺在地上的钱月摆了个舒适的姿势才站起身来:“这次是什么任务?” “禀阁主,只是一般的寻人,此人是富商钱茂生之子。他们出一千两让明阁在十天之内“送”他们家少爷回家。但是没想到这个钱月的武功竟然如此之好倒不像商家少爷更像是江湖之人。是属下轻敌,惊扰了阁主。还请阁主治罪。” “他应该在你放“眩晕”之前就有所察觉,不然就算他内力再深也不可能压得住。算了,这并不是你的错。起来吧。”我拿出一直随身带着的小瓶子放在钱月的鼻子下,确保万无一失。 “维踪,你把他送回去之后去趟梁国查个叫刘翼的人。” “是。” 回来客栈天刚蒙蒙亮,睡意早已消失无踪。让店小二准备热水洗去一身尘埃和疲惫就出门找二姐去了。 在漠北驻扎的军队随着局势的稳定由之前的三十万大军减少至十万人。 “我要见你们的大将军。” “请问你是?” 拿出镶着金龙的金牌,守卫士兵忙把我迎进西芹的帐篷。 我们的女战神正坐在军帐里,低头思索。见有人进来抬起头。冰冷刚毅的银色面具覆盖住她整张脸庞。 这是当年六王混战时期,西芹主动向父王请缨出战定下的约定。只要她人在军营,作为一国之将军,她就不是西芹公主。在杀场上没有二公主殿下只有头戴银色面具身披银色战甲的大将军。她没有外表,没有姓名,没有身份。 西芹挥退卫兵,面对我时也没有拿下面具。就像约定中那样她从未违背过自己的誓言。 未等我开口她说:“一切都交代下去了,我们什么时候回京?” “刘翼呢?”我惊讶于她决定的如此迅速。 “他先回家一趟,过几天他就来京城接我。”西芹说的信誓旦旦,她给予了刘翼百分百的信任与热忱。 爱情最是虚无缥缈的,说来就来说走谁都拉不住。信任也许是它最坚实的基础,我也希望刘翼能守信让姐姐幸福。 ------------ 第四章 有钱人 更新时间:2012-04-19 钱月觉得自己像是睡了一个很深很沉觉然后在自己的房间里自然醒来,坐起身活动一下四肢,也很平常。不像是被点了睡穴或是吸了迷香那种第二天醒来会全身肌肉酸痛与头痛欲裂的情况出现。 但是他的记忆非常非常清晰的告诉他,他,钱月就是在漠北被偷袭了。而且是在丝毫没有预兆的前提下被一个看似没有一点杀伤力的女孩子给当面偷袭成功。一向以精明自夸,从小到大啥都吃过就是没吃过亏的钱月败在江湖上名不见经传的女子手上。这要是传到那些个“毁人不倦”的师兄弟耳朵里还不笑掉大牙。 “哓帛是吧。这笔帐我先记下了。”钱月忿忿的想。 钱月正在腹内打着计划怎么回报“厚礼”。房门被打开,钱顺一看自家少爷终于睡醒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 “少爷您可醒了,太好了谢天谢地。老天保佑。” 那明阁的人办事效率是快,只七天时间真的把人给带回来了。就是不太靠谱,他丢下昏迷不醒的少爷收钱就走人,没留下只言片字该。幸好钱月少爷安然醒来,要不可怎办呢? 这厢钱顺正热泪盈眶。 钱月一脸笑容温柔的问:“钱顺呐,是你找人寻我回来的?” “不……不是,是老爷的主意。”一看钱月的笑,钱顺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自家少爷越是笑的无害越是生气,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责任往老爷生上推:“少爷啊,您就不要再跑了。老爷气地快疯了,现在正在书房等您呢。” “爹也真是的,这么大年纪又守着这么多钱。早该安安心心待在家里安享晚年,舒服过日子。非让我当什么驸马,瞎掺和个什么尽。他在书房是吧,好,我过去劝劝。”钱月当然知道他爹打的什么主意,才会在碰到刘翼后带着故意躲避的心态逃到漠北去。想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还没到书房,远远就听到一阵哭天抢地的嚎叫声。 “来人呐,快来人……” “哇,老爷您不要吓我们,不要想不开……” “唉,我们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书房里,钱老爷的各路妻子加上七八位丫头和仆人一起哭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被围在中间的钱茂生老爷站在书桌上,三尺白绫从横梁上挂下来。钱老爷正努力把他胖乎乎的脑袋往里套。 钱月踏入书房看到的正是这么一副情景,他眉头一皱,缩回脚步转身往外走。跟着尾随而来的钱顺倒是反应很快的拉住他的衣角。 “爹,您什么时候学得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技俩?就算玩也要专业点找根粗点的绳子,就你这身形三姨娘当初拿来玩的白绫可不适合您。”钱月知道自己这会子没办法离开只得出声阻止这场戏。 “你个死小子。”钱老爷看似臃肿的身子非常矫健的从桌子上蹦下来:“你老爹我养你这么大,每天吃好喝好的伺候着。你说想学武功就让你去,你说不想接管家族生意也没逼着你。跟着一帮狐朋狗友瞎混,时不时不说一声就消失好几个月。二十好几的人了也不娶老婆。唉,要不是雪儿是女孩子,落儿还小。这事哪轮得到你头上,这公主你娶便好,不娶你这辈子甭想出这个家门。” “是啊,月儿你乖点听你爹的话。娶了公主是多么光耀门楣的事。”钱茂生的正室,何氏,也是钱月的生母也急急开口劝道:“娘知道你爱玩,这样,你只要把公主娶进门,以后你爱上哪自由去都随你。” 知子莫若母,何氏直接丢出一个最诱人的条件引儿子上钩。 “对啊,对啊。月儿听你爹娘的话。”余下的大姨娘,二姨娘,三姨娘都纷纷点头附和。钱月环顾了满屋子人,叹气。毕竟气势磅礴的请了这一大家子人来演戏并不是那么好收场的,你总要给点面子吧。而且他们自己说的,娶了公主后就放我自由的。钱月在心里打着如意算盘。 “好吧。”非常非常勉强的两个字才出口,书房里骤然炸开锅每个人都兴奋开来,仿佛那公主的花轿已经抬钱家大门来。 “钱顺,去准备好酒好菜。” 很快一桌子菜,一桌子人都上齐,坐齐。这时的时间比平时晚饭时间早了一个时辰但也没有影响大家的食欲。 钱月的妹妹钱雪和弟弟钱落看到许久不见的大哥很是高兴一个劲缠着他问东问西。他们三人虽然是同父异母但打小在一起处着感情很好。 母亲和姨娘们刚陪着老爷演了那出戏后都各自回房梳洗打扮一番,现在她们坐在饭桌上具是珠光宝气加仪态大方,完全没有了刚才那哭天抢地的哀痛样。 钱老爷高兴的一直喝酒。何氏不停的给儿子夹菜,这一个月没见着自己儿子又觉得他瘦了。一桌子山珍海味满满当当,什么熊掌、猴脑、燕窝、鱼翅名贵的菜摆满了,貌似直接把这顿饭当成庆功宴。 “爹,虽然我答应了去娶公主。但那毕竟是公主,皇家的人,咱不能自顾自的说想娶就能娶到手。万一不成事,您可别又怪儿子不孝。”钱月看父亲高兴的飞上天,决定有必要提个醒。 “有什么不成的,我钱茂生是响当当的全国首富。当年外忧内患的大战我们钱家以国为先拿出那么多钱给朝廷用做军饷,为此先皇亲自赐下“首富首善”的牌匾。再说儿子你长得从表面看就一表人才。”钱老爷酒喝多了话更多,他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况且,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道理你爹活这么多年都活透彻了。还记得那年宫里给咱颁匾额的太监吗?他现在是皇上的贴身太监大内总管,荣公公。” 那个小小的匾额是用他家半壁身家换来的,那个走路轻手轻脚说话细声细气的公公那天让人抬着匾额来府宣旨时,家里上上下下,本家,表亲还有仆役里里外外跪了百号人。 至今这块御赐牌匾作为家族荣耀高挂在老家祖宅大厅的正中央。 “可是荣公公现在可是皇上身边当差的红人,他会真心帮我们吗?”大内总管太监说是没有权利实际最是无限接近权利的人物。每个人,甚至高官们都在巴结他又记得你这些个平民吗? “嘻,你爹我可一直都与他有交情,这次也是他私下与我说,皇上为表亲民要将三位公主中一人下嫁给平民。但公主毕竟是公主哪能真嫁差了。所以富商是第一选择,你要好好把握机会。” “知道了。”事到如今钱月没有一点反驳的理由。娶公主似乎成了榜上钉钉的事情 ------------ 第五章 返回往回 更新时间:2012-04-19 京城郊外。我与西芹两人了望熟悉的故土。感慨良多,此番回京再想出这城门就不是我们两人想出就出那么容易的了。属于两人的自由已一去不返。 回宫之后江湖上没有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明阁阁主,边疆战场上亦没有了银色女战士。我们的身份回归为公主,先皇的女儿现皇的姐姐而已而已。 信鸽已放出半个时辰,很快两顶很不显眼的灰色轿子往我们这个方向移动。荣烈在我们面前跪下请安:“恭迎二公主,三公主回宫。” “荣公公怎么亲自来了呢!”我忙让荣烈起身。 “皇上一收到两位公主回京的消息便马上让奴才等人过来迎接公主,皇上可一直挂念两位公主了。” 西芹笑了:“他最想的那位不是已经在宫里,哪里还记得我们两位姐姐呢。” “哪里,哪里,圣上对西芹公主和帛公主也甚是想念与长公主无异。”荣烈忙又跪回去。 “好啦,起来吧。不过是句玩笑话而已你也不必如此认真,在以前你还和我们几个公主王子们一起玩可是有趣的紧。怎么几年没见成了大内总管变得如此拘谨,甚是无趣。” 西芹的话将我的记忆带回了十年前我们还是一帮小毛丫头,皇上弟弟也只是一小屁孩,喜欢屁颠屁颠的跟在我们这三个姐姐屁股后头跑遍整个皇宫找好玩新鲜的事物。 荣烈也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小太监,他的职责就是在白天看管住我们这群小孩。 那时实在无聊了,做最多的就是对太监宫女们做些无伤大雅的孩子式幼稚的恶作剧。背着荣烈,长公主带头,我想些希奇古怪的主意来由西芹实施,然后看着宫女太监狼狈的尖叫。四小孩乐呵呵的看着。这时荣烈就会一直唠唠叨叨的跟我们讲道理,碎碎念的像个老太太似的,可他从不向父皇和我们的娘打小报告。 偶尔被念的烦了,荣烈就成了我们的恶作剧对象。可轮到他身上时他倒是可以平静笑笑就过去了。他像是一个极度溺宠弟弟妹妹的成熟的大哥哥也绝不跟我们太亲密,合适的保持君臣之礼。 “傻笑什么呢?上轿啦。”西芹打断了我的回忆。原来我在想着童年往事竟笑出声来了。逝去流年如此之美好,竟如幻境那般不真实。我为再也回不去的那段时光而惋惜至极。 轿子在平稳的前进,听外面的声音从安静倒吵闹再到安静。然后就进入皇宫的外门,中门,内院。换了两次轿子与西芹分开最后才到了我往日曾居住的静安楼。 “公主请下轿。” 静安楼在我离开这几年没什么变化,院子里的昙花未开绿色的叶子倒是枝繁叶茂。进门就是书房,书架上的书籍一尘未染。里屋就是我的卧室宽敞明亮,雕花的桌椅板凳都在原地摆着。 宫女陆续退下,独自一人坐在床沿,手无意识的抚摸奢华的蚕丝缎被。我回到时间洪流去探寻回想。 记忆回到十五年前,那时的我还是个毛丫头但心思却不小。母妃是父皇一个平凡的妃子,平凡到固定一个月来一次,就这样从未得宠从不冷落。 她看得出存在在我幼小心灵里那份不安定,于是常常对我说:帛儿作为皇家的女子你只是皇家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扔开你那些古怪的念头。所谓公主也只是个称呼,你要时时刻刻记得你是皇族中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棋子。只要安安分分长大然后某天你父皇指了人家嫁人那你这辈子就是成功的过去了。 我说我懂了,作为公主不需要有所想法和作为。 但那年皇祖母五十岁寿宴上发生的一些事改变了我一生无聊的状态。改变我的不是坐在那里高高在上年轻帅气意气风发的父皇和美丽端庄六宫之首的皇后。也不是寿星慈祥的皇祖母。更不是那些在场的朝廷重臣。 而是那两个与我有同样称呼“公主”的女孩子。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宫外平民有三六九等,宫里官员有等级上下。连单纯的公主也有不同,有些就注定集宠爱和瞩目于一身。 一个是十岁的女孩,一袭红衣从里到外。亮亮的黑眸比当晚的明月更为吸引人,黑发比上好的丝绸更顺滑。她大大方方走上前为皇祖母献上一首诗词,目光炯炯声音透着成熟的魅力。在场的六皇叔就夸她:“长公主真是人中龙凤,只可惜了女儿之身,不然一定大有一番作为。” 女孩不急不缓的回:“父皇的子女自然都是龙子凤女,但六皇叔也不必惋惜因为侄女长大定一番作为,必不辜负叔叔的期望。”父皇坐在上方嘴上是斥责长公主无理一边扬起的嘴角笑容透露了对女儿的骄傲之情。 长公主这句话没有食言,她当的六皇叔的面实现了她的诺言。多年后的六王之乱里亲手砍下六皇叔的头颅。 下一个是二公主,一个与我同龄的女孩不同的抢眼的存在。那头金发晃花了我的眼,白色透明的皮肤和漂亮的五官像是易碎的瓷娃娃。这个易碎的瓷娃娃拿起剑有榜有眼的舞起来,连成年女眷都觉得重的真剑在她手上自由游走。熟练的真的下了一番真功夫,女子练剑祖制是不许的,但二公主喜欢父皇公开特许了。 等轮到我时,母妃早在之前吩咐过:递上准备的礼物说几句吉祥的话就退下来,不要强出头。这是我第一次违背了母妃。 “祝皇祖母福如东海寿比。” “乖啦,乖啦。起来。”皇祖母慈爱让我起身。 但我久久未起,膝盖跪在冰冷的地砖上传来阵阵寒意。母妃见我还不起身在身后悄悄的催促。自动的将外面所有声音隔绝,我张了张嘴听到一个声音说:“孙女想为皇祖母寿辰献歌一曲。”这应该是我的声音又貌似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哦,好啊。”皇祖母有点吃惊随后又开心的答应了。 周围的人们立刻轻轻的议论开来,纷纷看着我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公主敢公然献艺。 我得到许可,站起身挺直了小身板。声音从口中流出,儿童空灵而清亮的声音响彻夜空。周围的人们立刻安静下来聆听。 皇祖母一脸惊喜,父皇也露出了赞许的表情。一曲终了,人们还在回味。我的声音在平时讲话时倒也听不太出来,但是唱歌的时候就突然变得无与伦比的美妙,母妃说这是上天的礼物要我好好珍惜。这的确是一份天大的礼物让我有机会一展歌喉惊艳全场。 可是今天我要引起注意的人真的注意到我了吗?在我的作揖行礼转身退下的那瞬间偷偷瞄向左边方向。看到了长公主一脸兴趣的看着我这边,成功了。下台后扑到母妃怀里我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衣襟都湿透了。 长大后的我才明白看着她们心跳如鼓的那种感觉,那种鼓起勇气作出出乎意料的事情只为了接近她们。这不是出于嫉妒和羡慕,是崇拜仰慕之情在作怪。从此后我跟在长公主身边成为她们的一员一起学所有知识,练武功,尽情玩乐。 但母妃也说对了,我们终究是皇城中的一颗棋子,来去终由不得自己。哪怕你再有能力,再有功绩。你只是从小棋子变成了颗大棋子。 ------------ 第六章 城墙深深 更新时间:2012-04-20 换过宫中冗繁复杂的华服,宫女们还在为我盘发就有太监过来请:“皇上请三公主华阳楼一聚。” “本宫知道了,下去吧。”华阳楼是长公主住地,想是皇上怕长公主病体操劳直接将面见安排至华阳楼。一国之君,某方面如此温柔是国之幸与不幸呢? 华阳楼前后两层,奢华无度。倒不是长公主喜之,而是作为父皇的第一个孩子,而且是作为太子居于东宫与太子妃新婚燕尔最甜蜜之时得到的第一个孩子,自然是呵护备至与别不同。所以当上皇帝的父皇第一件事就是为长公主建了这么一座华阳楼。 “帛公主觐见。”荣烈站在门外高喊。 进入华阳楼,当今圣上安静的坐在长公主的卧榻边见我进来起来转身正对着我。许久未见,眼前这个男人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他身形挺拔,五官不见了幼稚的圆润变得菱角分明立体,目若寒潭,两道剑眉如飞。完全是理智,成熟,刚强浑身散发着迫人气势真龙天子的形象。 我突然恍如隔世,愣了一会儿才记得跪拜行礼。 “皇姐平身。” 刚被扶起来,门外荣烈又喊:“西芹公主觐见。” 西芹就这样风风火火闯进来,看见皇上心直口快的将我心中所想之事说出来:“哇,皇弟你变了好多,长大了哦。” 我暗地里拼命拉她衣角暗示西芹,站在我们面前的不是屁颠屁颠跟在我们屁股后面跑的弟弟而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西芹后知后觉的行礼。 “西芹皇姐倒是一点都没变哦。”皇上笑了,隐约有着孩童时期的影子在:“既然三位姐姐都在,朕有话对姐姐们说。” 我们最疼爱的弟弟,这个在父皇皇后去世后只跪天跪地的一国之君毫无预警的在我们前面跪下了。我和西芹同时下了一跳,忙拉他起身,无奈皇上纹丝不动。 “三位姐姐,朕替天下黎民百姓谢谢你们。在时局混乱,朕尚年幼之时,三位公主以女性之躯奔战杀场,以天人之谋智胜强敌。为朕,为国,为天下苍生拼搏,拼命。现在战事已去,国泰民安。朕替这天下百姓也为朕自己之江山跪谢三位公主。” 说着皇帝接连三叩首。 眼泪忍不住从眼眶中滑落下来,虽然所做之事都是自愿为之即使重来也是以此为唯一选择但是被这样当初感激了另我很是感动。 一旁的西芹更是哭得唏哩哗啦:“起来,先起来再说。” 皇帝起身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长公主继续说道:“所以这次选驸马朕希望三位姐姐按自己的意愿选择自己中意之人。” 从头到尾半躺半坐在床上没有表情没有说话的长公主终于出声说:“皇上这皇家婚姻之事怎能如此草率?若心仪之人只是一介贩夫走卒或是农夫皇上也依言将公主下嫁贻笑天下不成?” “姐姐们自我懂事之日起,所做的一切都以皇家天下先。若是姐姐们真的看中了贩夫走卒朕不但不拦着还会赏赐钱财够舒舒服服过下半辈子自要公主们自己中意的人朕都不会反对。” “皇上。”长公主刚想说话被制止了。 “不仅是朕不会,这朝堂上这民间也不会有人反对。三位公主是这五年来尽心尽力保护他们生命与生活的人,谁敢耻笑,朕就将他们脑袋砍下来看谁还敢。三位姐姐已将青春献与戎马朕难不成还得为了皇家利益将公主的婚姻当作筹码吗?” 长公主轻轻咳嗽至最后漠北战役让敌人打伤,伤及五脏六腑内力周身游走不定走火入魔,现在她脸上及全身青筋凸起,身体虚弱长年卧床:“我知道皇上体恤,但是你身为一国之君不该如此妇人之仁。” “皇姐,皇上说道底是为了我们。”我看长公主激动的以“你”称呼皇上了忙上前打断倒了一杯茶递与她一边用眼神示意皇上暂停谈话,倒不是怕皇上会生气而是气到姐姐自己就不好了。她现在主要就要修身养气,不宜情绪激动。 这两姐弟还真是够像的,两个都外冷内热。做事情都先为大局着想然后亲人着想最后想到才是自己。可就偏偏眼神、说话、动作都很冷酷以至于会经常与别人沟通不良造成误会,只有熟悉的才看出两人那颗冷硬外表小包裹的那颗火热善良的心。 “皇弟已经长大成人,而皇姐的言传身教为母为师之情万不敢忘,只是从今起这社稷江山就由皇弟一人承担。姐姐们辛苦那么久理应得到该得到的幸福享受生活,如果这点都不能为你们坐到这皇位朕连坐的资格都没有了。” 说完皇上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华阳楼。西芹见皇上说出这样的话她自己心里的心事自然放下来,她看看长公主无碍也退了出去。房间最后只剩下我与长公主两人。 异常平静了一段时间,姐姐开口问:“是不是你跟皇上说了什么?” “是” 确实在郊外把行踪飞鸽传书回宫内时,顺带提了一下西芹和刘翼的事原指望皇上能了解一下事件原委,没想发展成这样。 “是帛儿考虑欠佳,请姐姐责罚。” “不,是你们一个个都长大了。经历的多了都有了自己的想法和心思,看事情有了对错之分不再在像以前那样我说什么你们做什么了。都长大了,你,西芹和皇上都长大了。都学着担待责任,我很欣慰。”长公主的语气像是母鸟看到自己的孩子们展翅高飞后又自豪又担心又那么点失落。 抒情完了她话锋一转:“但目前的形势是经过三年的修养生息我国表面虽繁荣实际并未真的稳定。六王党余孽未清,暗地里虎视眈眈。而邻国梁国两年前那场大战役败的不见得甘心,一直有卷土重来之势。而朝中大臣,老的太老剩余的都是皇上近年来从各地挑选的。是有才能,有思想但都太年轻又无经验,难免年轻气盛浮躁。武将更是如此,用放心用的更是少之又少。” 我未开口反驳,而是唤进了一直站在外头的宫女们。让她们点上凝神香,又将每隔三个时辰就要喝的药服侍着姐姐喝下。又忙生了炉火,点了暖手炉。宫女和我都微微出汗了长公主的身体在这样的热度里才有了一丝丝暖意。 等一切都妥妥当当的,我才坐下开始安慰。 “这就我们两人了,皇妹也不说什么皇上真龙天子天佑其命这样的话了。我只想说皇上聪明,努力好学,在这乱世中摸爬捆打的成长。现在他长大我信任他能做到他想做的、想承担。他会为我们和天下人顶起头上的那片天。而且还有我们在辅佐。虽然西芹这次不在,她要过她的生活,不是还有我吗?” 我微笑坚定的看着长公主:“所以如果姐姐对挑选驸马有什么安排,我照做就是了。” 母亲说的一颗棋子论,其实我不在意成为棋子。只是如果我是一颗棋子的话那就成为一颗影响力实足与国家安定有利的一枚关键的棋子那又未尝不可呢。 ------------ 第七章 非法离宫 更新时间:2012-04-20 在宫中的这些日子里,我拜访了各宫嫔妃和各皇兄弟妹们,家长里短的串门子。又没事久带着一班太监宫女们逛花园。西芹没几天就嚷嚷着无聊死了,她那性格是习惯了军营里的直来直往,和战场杀敌的团结一致对外的豪情万丈。难免受不了着宫中虚与委蛇,我经常陪她解闷来着不然这二公主还没出嫁就先疯了。 不过做最多的还是陪着母妃,在这hou宫内院大家都以为我们三位公主三年都在皇陵守孝来着,所以母妃对我的安全完全不担心只是这么长时间没见想念坏了。母妃她的性子恬静,年轻时也是这样不与人相争所以各宫各房素与她交好,大家有事没事都会过来聊聊。这日子自然过的舒心滋润,气色红润。我和她近日来常常坐在窗前边绣花聊天边晒太阳。 她问我:“帛儿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自从皇上御旨天下给我们选驸马,母妃就非常兴奋,状似我们去皇陵有功,无数美男都可任我挑选。 “不过依母妃的意思呢,无论高官厚禄还是金玉满屋或是俊宇非凡都无所谓,不及一人重情重义来的重要。” 每个女儿家在青春浪漫之时都会想演绎一段自己的儿女情长,但母妃自进宫后就断了这念头。谁都不能与坐拥hou宫佳丽三千人的男人谈一段缠绵悱恻的恋爱。于是关于爱情的甜美母妃希望我能品尝到。 “怎么样?帛儿心里也很期待吧?”母妃还以为我害羞。 喜欢的类型啊,记忆中有个人曾笑得温文尔雅,只是他不是对着我笑,所以将他的记忆压在最角落里。今天母妃突然提起,那人的身影立刻就跃然眼前清晰的灼伤了眼睛。 “晓帛,晓帛。啊,淑妃娘娘。我找晓帛有点事能让她出来一下吗?”西芹不知哪钻出来解救了我。 “好,你们年轻人去玩吧。” 被西芹飞快的拉回寝宫,一列宫女拿着衣服全部一副苦瓜脸:“三公主您劝劝二公主吧,她……她……竟然要出宫。” 西芹用染色剂将头发染的黑乎乎的一团,我一见这情形立刻明白了。笑了:“好啊,正无聊的发霉。出去走走。” 这些宫女就看见西芹乍呼呼的性格,以为我是温柔规矩型的。其实不然呐,这逃出皇宫的鬼主意就是很久之前我想出来。真疯玩起来我那些古灵精怪的主意谁都受不了。西芹说出宫还正中我下怀。 利索的把宫女服一换,交代了苦瓜脸的宫女们给我们打掩护。拿着出宫的腰牌两人大摇大摆就出宫了。 好久没这样逛繁华的京城了,街边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可能是偷溜出宫的缘故两人都特别兴奋。在熙攘的人群里钻来钻去。猛然抬头原本在身边的西芹被人潮挤哪里都不知道。我伸着脖子踮起脚尖在人群里搜索,没有看见西芹却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脸。 我迅速的把脖子缩回来,脚也一转方向低下头朝反方向逃。无奈太多人潮逆流而来,没跑出几步就被人眼疾手快的抓住小辫子。 “嗨,这不是那个谁吗?你与我真是有缘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无巧不成书。找个地好好谈谈呗。”钱月抓着我的辫子不放手,笑的那个快意江湖。 恨死这身宫女装了,一身粉色就算了,非得在头上系两小辫。被人随便一捞就抓住了。现在我还不能跟钱月动手只得被强迫拉到一处无人小巷。 “钱月,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大丈夫不和小女子计较。放过我吧?”我则笑的一脸献媚,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偷偷出宫找乐子不是找麻烦的。 “不记?哪能不记得晓帛妹妹你啦。你点穴的时候可是快、准、狠,那手法我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历历在目呢。” “你一个男人心胸怎么这么狭窄。”我吼。 “你一个女人心肠怎么这么歹毒。”他笑。 “我看那个黑衣人来势汹汹,反射性就点你穴道把你扔给他自己逃了。我不是有意真的太害怕了才被逼无奈这么做的。”我看对吼无效转而再用哀兵政策:“再说您不是也完好无损的站在我面前。” 钱月对我的狡辩加厚脸皮很无语。 “还有那黑衣人追的是你,你也不忍心连累无辜吧?”我看他有点软化,乘胜追击。 钱月看着我,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打量着。沉默的想了半天说:“让我原谅你也可以,帮我个忙我们就扯平两两不相欠。但是首先你真的是宫女吗?” 哪个宫的宫女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漠北,又有哪个宫女会点穴,是个人都会怀疑。钱月也质疑我的身份。 “我当然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宫女啦。我是三公主宫里面的,三公主跟我情同手足,所以才教我点穴功夫。上次去漠北也是奉三公主的命令去办事情了。”我开始漫无边际的瞎掰胡侃。从以前我在宫里圆谎技术经过千锤百炼,现在编起故事信手拈来,理由夸张可是没有破绽所以大都能令人信服。 “真的?”钱月皱着眉头疑问深深。 “当然是真的,要不我现在穿着这身宫服做什么?演戏吗?”我回答的理直气壮。 不知道到底是我的理直气壮完全不见半点心虚的架势打动了他还是我这身宫女服征服了他。反正钱月勉强相信了,紧接着就提出一个出乎意料的要求 “你替我安排,我要见你们三公主。” “三公主?你见她干嘛?”我心跳顿时加快了一拍,钱月他想见“我”?? 我们已经从小巷里出来,边聊边走。来到茶楼坐下慢慢商谈着“扯平”事宜。 钱月喝着茶慢条斯理的解释:“这不,前几天家父让我去参加宫里的选驸马。我想明白了,那长公主和二公主我是希望不大,剩下三公主她娘家没有权势据说长的也一般,想想让她嫁给平民倒是极有可能。” 我点头,他猜的倒是没错。虽然这不是我下嫁的原因但结果是这样的。 “其实,我有点担心她的长相。” “长相?”我摸摸脸,感到莫名其妙。 钱月压低声音说话:“民间都传说长公主和二公主长得天人之姿,我一朋友见过不过容貌中等。而三公主谁都没提过想必现实中长得应该惨不忍睹,丑八怪一个。” “丑八怪”这三个字是从我的牙缝里重复一遍,拿在手里的茶杯晃了一下浮在上面的茶叶洒出来。我幻想着把整杯滚烫的茶泼到他脸上的情景一边微笑的说:“见公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钱摆摆手,无所谓的说:“只是远远见一面就是了,至少让我在婚前有个心理准备吧。你这个三公主的近身宫女不会连这点都做不到吧。” “行。”我说。 就让你见识见识“三公主殿下”。 (我作者是ljq虫虫,期待万众注目) ------------ 第八章 两袖清风 更新时间:2012-04-22 天色不早,天边泛起一丝红霞。 走回皇宫大门口,远远看到西芹等的有点不耐烦了。两人迅速窜入回寝宫。刚走到静安楼就看到自家宫女们泪眼朦胧,凄凄哀哀的哭着。一问才知道皇上打发人来让我速去御书房一趟到现在已经两个时辰了。 宫女们吓坏的不知该怎么回话,只在这儿哭的伤心害怕就这么掉了脑袋。 “二公主的宫女也没见她们哭啊。” “荣公公就点了三公主你的名字,没叫二公主呢。公主殿下您快去吧,再晚奴婢们可担待不起。”宫女们害怕的如风中树叶颤抖着。 “那也先换衣服。”一帮人手忙脚乱的换下宫女服换上华服,收拾完毕照了一下镜子,而后匆忙往御书房走去。 御书房外荣烈正端端正正站在门口,里面应该有人在谈事。我上去问:“荣公公,皇上他找我吗?” “三公主,您可来了,皇上一直等着您。不过这会子江南巡抚,南大人正在里面,您请稍等一会儿。” “哦,好的。”我站在荣烈身边随随便便的闲话家常着,就看到一个人往外走。他穿着文官的官服面容俊美,走路目不斜视与记忆里的样子不谋而合。 南云宣是皇上儿时的伴读,经常进宫。在太子的书房里有过几面之缘,那么出色的男人撩动我曾经的少女春心,那时那情那景至今无法忘怀。但是他已经完全忘了我的摸样,我看着他向我这边走来,从身边经过留下一个笔直的背影。 “三公主……三公主……”直到荣烈一连喊了四五次,我才回过神来。 “您可以进去了。” 收回心神,进了御书房,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姐请起。”皇上走下龙椅亲自扶我起来。 “不知皇上找我有什么事情?” “关于明阁的有些事情还请皇姐指教一二,因为明阁刚刚划归朝廷,朕与大臣们商量把它纳入哪个部,但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妥当。”皇上一边思考一边慢慢踱步。明明是个少年风流的年纪动作却如此老成。 “回皇上,明阁是江湖上隐藏的组织。主要负责收集买卖消息,或是受人委托忠人之事。现在把它名正言顺的纳入朝廷直接删减了它在江湖上的低位,还很大的限制它的能力。于朝廷来讲也是无论明阁放在哪个部门都是个烫手的莴莴。” 我的思路与皇上的不谋而合:“皇姐的意思是原封不动?恩,我也是这么想的。那明阁的阁主之位还是请皇姐您再费心了。” 我跪下回话说:“不,请皇上另选明阁阁主。” “为什么推辞?皇姐的功绩有目共睹,相信普天下没有比皇姐更合适的人选。”皇上惊讶于我的推辞。 “皇上听过牝鸡司晨,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身为女子朝野之事,江湖之事本就不该涉足。以前是内外国患身为国之子民倾尽绵力助之,现今国泰民安自不敢……” 皇上一下子打断了我的话,他剑眉紧锁神情微怒道:“谁在嚼着舌头另皇姐如此惶恐于自己的功绩,你们一个个都是怎么了,姐姐也是,三皇姐你也是。朕本以为你不是迂腐之人亦时三人中最聪慧,做事圆滑处事明智。不似长公主那样诸多顾虑。” 我的头低的不能再低回答道:“长公主如此的顾虑也是完全为了皇上与这江山社稷,这点不用我提皇上心知。现在已有流言蜚语在朝堂和民间说“长公主背后秘密把持朝政,大逆不道”。虽皇上已彻查此事流传出处但是长公主担心并不是自己的名誉才顾虑重重,她担心的是皇上被人质疑了皇权,对皇上您不利。如若真为此动摇百姓对您的信任我们姐妹三人罪责难逃。所以这明阁阁主之位还请皇上另择他人。” “唉”皇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算了,皇姐说的朕都明白,不勉强你了。那么就请皇姐选一人出来继任此位吧。”他转过身挥手示意我退下。 想的出皇上的那份无奈,本是深刻的姐妹情谊,要互相关心体恤却隔着忠义这鸿沟。自己的好心好意都被推了个干干净净,难免颓废失意。 三日后,维踪拿着令牌穿着宫中侍卫服秘密参见当今圣上,皇上当着朝中要臣的面,命维踪为明阁阁主。日常事宜奏请交予刑部和兵部皆可,如有急奏要事可直接奏明皇上裁度。 维踪领旨谢恩。 退出御书房他与门外的荣烈偷偷谈了一会儿,两人朝着御花园而来。 “三公主殿下,奴婢先行退下。”荣烈将维踪引至我面前便马上告退,偌大的御花园独留下两人。 维踪单膝跪地,右手攥拳垂直地面左手放至左膝,低头一深跪再抬头道:“维踪斗胆请荣总管帮忙私下拜见阁主,属下一定要见阁主一面。” “起来吧,现在你是明阁阁主,以后不要再这样称呼了。”第一次在阳光明媚花团锦簇的地方与不蒙面的维踪和穿着艳色繁荣华服的我见面,难得的奇景。以前都是在暗夜穿着黑衣服的。 “阁主在属下心里永远都是明阁的主人,今天请求见这一面也为此,希望阁主明白属下的忠心,以后阁主有什么指示维踪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明阁之内有许多人和维踪一样,认为我被逼而不得不丢下阁主之位,大多数人都为此愤愤不平。维踪此番话里暗语我听出来又要装着没听出来,我不想多做无谓的解释反正日久见人心。 而维踪一向忠实可靠,这会子我让他归于朝廷听命皇上,他虽心有不甘但还是会做好本分。这点我还是很放心,所以才向皇上推荐维踪。等日子一久他会明白皇上的为人和我的苦心。 “属下还有一事禀报,您上次让我去梁国查探之事已有结果。”维踪平息静气环顾四下确定无人开始向我汇报情况。 听完后我笑了:“太好了,没想到千思万愁的,到头来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来连天都向着我们姐妹和这江山,冥冥中真的注定好姻缘和好结果。 ------------ 第九章 参见“三公主” 更新时间:2012-04-24 我躺在贵妃椅上,嘴里磕着黑瓜子喝着龙井茶,一边看宫女们一个个在我眼前走过。 “不行,都不行。要丑的,选美女难选个丑的有那么难吗?下一个。”这年头在宫里找个丑点的女人都那么难。说来也是宫中宫女们也是挑选进宫,身材和脸蛋都是中等偏上水准。这倒是让我的计划犯了难。 “公主,这些都是浣衣院的宫女您再看看。”换而言之就是这些宫女都是各宫各院挑剩下的,就外表和智力上来说算末等。为了达成我与钱月的协议更为了看场好戏,我重新提起精神耐着性子把浣衣院的宫女看了一遍。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 “你,过来。”我对一个体态微胖的宫女但五官端正的宫女说:“你叫什么名字?” “回三公主,奴婢叫银莲。”女孩有点疑惑但还是回答了。 “本宫有件事想请银莲你帮个忙,不知可否?”我笑的很温柔,诚恳,完全没有表现出奸计得逞的奸笑。 “公主有何吩咐,奴婢自当赴汤蹈火。”银莲诚惶诚恐的回答。 “赴汤蹈火倒不必,只是一个小小忙。事成之后必有重赏。”我上下打量着她然后对身边宫女说:“给她换装,化妆,往丑里画,越丑越好。” 半个时辰过去,一帮侍女个个捂着嘴闷笑不止打打闹闹,推推攘攘的拉着银莲出来了。 我了个天呐。原本只是稍胖的体型因为套了好几层衣服显得臃肿不堪,唇膏画过红唇边缘瞬间变成血盆大嘴。唇边还贴了颗豆大的黑痣,脸上的妆花花绿绿与鲜艳的衣服相印成趣,乍一看闪花眼,定神一看还真吓人一跳。 银莲红着脸拘谨的站着一声不吭。 “公主您还满意吗?”一旁偷笑的侍女们问。 “不错,不错。”我连连点头:“银莲,今天下午你只要照着本公的话把戏给演好了。本宫就让你提早出宫嫁人。” 得到了每个宫女梦寐以求提早出宫嫁人的承诺,银莲终于笑了回道:“是,公主殿下。” 对嘛,条件优越养尊处优的公主哪能愁眉苦脸的,多笑笑才是啊。 午时三刻,“三公主”出宫门去护国寺上香祈福。侍卫,宫女,太监一大帮子人浩浩荡荡出了宫门。我也穿着宫女的衣服,一手甩着手绢一手扶着轿子走在人群里心情异常愉悦。 护国寺坐落在京郊以东,这块山明水秀的风水宝地老祖宗发现后就在此建了一座寺庙,取名护国寺。意预佛祖保佑护国平安。这里的住持正是国师奉德高僧,这间寺庙的和尚和香火都由国库供养着。 进入寺庙,我站在一角落背靠墙壁,旁边一大棵榕树立着遮挡了身影是个绝妙的偷窥地点。左前方是大雄宝殿,香烟缈缈。这里是我和钱月约好碰头的地方,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着香都要点完了,钱月还没出现。我好着急,急我煞费苦心安排的节目就要白费。 一边想着曹操曹操就到,钱月出其不意的从我身边靠着的这堵墙一跃翻入,“嗖”的出现在我眼前,吓到了完全没有准备的我。“吓死我了,你非得翻墙进来嘛?”我拍着胸脯惊魂未定。 之前就追问过钱月要怎么进入侍卫把守的寺庙里,他曾神秘兮兮说自由办法。没想就是用这种伎俩。 “最简单,方便,快捷的方法何乐不为呢?” 钱月依旧笑的阳光灿烂不过等会儿他就该笑不出来了吧。 就这么凑巧,“三公主”已经拜过菩萨正从大雄宝殿里出来,奉德国师走在她的左边。奉德国师整个人加上宽松的袈裟也挡不住“三公主”“肥胖”的体型。 我转过头欣赏钱月惊讶的目瞪口呆的傻样,顿觉心旷神怡。 那边“三公主”也非常适时转身与国师拜别,那张涂鸦过的脸蛋完全朝向我方。钱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到了整张脸的全景,瞬间他就四肢僵硬、脸色发青,只差口吐白沫了。细看还能看见汗水从头顶滑到脖子。 他两眼死死盯着几步之遥的“三公主”,一直到她与众人都离去都无任何反应。 我有点于心不忍的问:“喂?钱公子,钱大公子?你没事吧?” 实在担心他受过大刺激变呆了还是怎么的,我拿手在他直愣愣的眼前挥了挥。被后者猛地一把抓住,手掌传来男性的热度,这热度一直延伸到耳根子处。我连忙甩开他的手说道:“男女授受不亲,你有什么话就说别动手动脚。” 这话我吼的心虚,因为手被他握了一下,心跳变得又快又强似乎马上就跳出嗓子眼了,所以才慌乱的假凶了。 钱月就这被握甩开的姿势站了好会儿并沉默了老半天,很久才憋出一句:“那真的就是你们的三公主?” “是。”看着被整到有点虚脱的钱月我的回答有点心虚,幸好精明如钱月这会子太过专注自己哀痛的心情没有发现破绽。 他又站了会儿突然一转身飞身出墙,白色的身影在眼前一晃而逝。 “公主”一行人早就出了寺庙在回宫的路上,钱月也离开。虽然这小小的恶作剧为了惩罚他对我的恶意揣测,结局也非常完美。但心理泛着微弱的失落感不知从哪里来的。 我甩头撇开烦恼往住持厢房走过去。 奉德住持的厢房内很朴素,只有一张木板床,一张八仙桌和四张椅子,再无其它。 “阿弥陀佛,贫僧参见三公主。”正低头念经的奉德住持手执念珠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国师别来无恙,一向可安好?”我不客气的拉了张椅子就坐下。 “老衲遁入空门本就不是什么国师,请公主不要再如此称呼。” 从椅子起身,我慎重其事跪下三跪首:“不让称国师,那可许应多年师徒之谊让徒儿称您一声师傅?” 奉德住持是父皇在六王之乱时,请回的一位得道高僧任国师一职。那年因为六皇叔起兵,朝野动荡,朝中固有忠于父皇的忠心之士也有一部分人心生外心。外有梁国入侵,内有六王暴乱加上朝内滋生的异心父皇自顾不暇就千请万请的请了奉德住持出山。 我不知道他当和尚是和模样但是他作为国师却是极称职。上通天文下懂地理连朝内政事和军事样样精通。当时国事混乱,我们三姐妹也曾一度参与了政事为父皇分忧解难,在与奉德师傅相处之下潜移默化的教了我们许许多多的东西。每每遇到难题经他一点拨都如醍醐灌顶。 所以师傅之称当之无愧。 “适才,那位假冒三公主是你的杰作?”“与友人开了个小玩笑而已。”奉德师傅点点头,不再追究莫名其妙的孩童似的玩笑,另说起:“皇上进月为你们选驸马?现在国事稳定,女大当嫁是该找个好人家。”这时的奉德师傅不是和尚,不是国师,不是师傅而是一个关心晚辈的长辈。 “不知师傅能否替我求支姻缘签呢?”这是来此的另一个目的。虽然早就内定了有利有惠的政策婚姻,作为女性我内心还是对婚姻有所期待。 “姻缘上天早已注定不必求,只是老衲这里有几句话说与三公主听。三公主貌似为三位公主中最柔顺乖巧之人,实则心高气傲。有才情、有心智、有本领的心气高并不好。虽有所谋求是人之本性,老衲劝你如若在以后生活不是竞技,输了一场本就平凡,且平心静气。”奉德抚了抚花白的胡须接着道。 “之前你将所有心力投注在保国之战,加之有长公主压制,二十几年来倒是顺意。但是婚后,你离开朝廷、离开权势、离开你为之努力一切回归平淡,到时或是迷茫甚至觉得压抑为自身一身才能却无施展之地。但生活大多数就是平静而安宁的,要好好适应新的生活。” 师傅说的我都明白,自己心之所向与旁人女子不同。长公主与二公主对之前参政,杀敌都纯粹为了国家安定,而我却有一己之私,我喜欢那样冒险的生活,生杀予夺笑傲江湖,傲视群雄的那股意气风发让我非常兴奋。 现在一切都远去,要慢慢接受柴米油盐酱醋茶,我倒不担心,没关系反正有那么漫长无聊的时光来磨砺心性。 我顺从的说:“谢谢师傅提点。” ------------ 第十章 入宫面圣 更新时间:2012-04-25 钱落和钱雪很苦恼。 他们可敬可爱的长兄,钱月哥哥最近一直愁眉不展。每天都状似西子捧心,耷拉着俊脸苦哀哀的。更不像以前那样陪着他们玩,偶尔会看着他俩说什么:“哥哥为这个家,为你们可是赴汤蹈火了。” 两人问他发生什么事,又是沉默又是七拐八拐的绕到别的话题上去。总之完全不了解状况和起因。 “哥哥,哥哥我们去上集市玩吧。我要吃牛肉面还有老婆饼,还有还有苏记的甜糕。” “恩,还有慕云斋的粽子。” 钱落和钱雪两人看不能安慰钱月就一个劲的闹他。 “好好,也很久没带你们出去逛逛了,两小馋嘴。走吧。”钱月对自己的弟弟妹妹可溺爱了,钱雪比他笑七岁,现在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纪,出落的水灵灵的可爱美丽。弟弟钱落更是小了十几岁,还是活泼乱跳的小孩心性。三人年纪虽差了很多但依然是兄妹友爱。 于是三人在街上逛荡了很久,两娃有什么喜欢的东西钱月都买了。零嘴更是不用说,两小家伙边走边吃。眼看到中午了竟还嚷着要去京城最好最贵的香满园吃饭。 “你们两个该庆幸投胎到钱家,不缺钱那。要是投胎到稍微清贫一点的人家还不得任你们吃空老底。”钱月爱怜的摸摸弟弟妹妹的头举步往香满楼走去。 香满楼的伙计甚是机灵,看到钱家少爷小姐光顾马上热情的招呼上来:“钱少爷,楼上请,单间已经准备好了。” “不用了,今天天气不错。给我们找个窗边的位置可以晒到太阳。” 三人很快就被安排到最佳酒楼的位置,菜也上的很快,每一盘都精致可口,色香味俱全。 “哥哥,听老爹说选驸马的日子近了。想好选哪位公主了吗?听说二公主长得国色天香,好漂亮好漂亮,哥,你娶她吧。”钱落嘴里塞满食物仍说东说西最后将话题引到钱月最不愿去回想的地方。 一旁的钱雪听弟弟这么说很不服气也不赞同的开口:“我娘说:娶妻娶贤,不能光长的好就成。”三娘出身大户,一派大家闺秀做派。把女儿也教的贤惠得体。 不过钱落虽年纪小却很聪明,什么事都看在眼里。父亲的那几个老婆包括自个娘,哪个不是长相出众所以才被父亲一个个娶进门来。这才是现实,也没见哪位娘是因为贤良淑德才娶过来的。小小男人,钱落对姐姐的那些言论很不屑。 钱月在一边苦笑。无论是外表还是秉性什么都不是关键,关键的是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本来说,作为钱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娶媳妇,那还不得跟那皇上选秀女似的,从天下美人中逐个筛选。环肥燕瘦的任君挑选,好不惬意。现在可倒好,反过来,他,钱月要在一大堆男人中被三个女人挑挑拣拣。难不成是自己这些年流连花丛间欠下的感情债立马就因果报应了?早知如此他就趁早结婚,何苦被逼到这个份上呢。 如今的钱月比一般穷苦人家的男子更不如,别人没钱没条件娶媳妇还可以选择不结婚,他是骑虎难下了。 这厢正想着,心痛着,钱顺咋咋呼呼的一路跑来找钱月了。还带来了让他更生不如死的消息:宫内传来好消息,钱月经审核已经获准入宫面圣的资格,明日就入宫。 其实看一个男人不外乎几个条件,一是家庭背景条件,以全国首富的财力无庸置疑的合格了。另一个是男方自身条件,修长匀称的身材加上俊俏的五官,这点上也是轻松过关。 但是人品方面呢? 虽然钱月自认为人品不差,爱护幼弟和妹妹,尊敬长辈(偶然会惹父亲生点小气,无伤大雅)但另一方面,他频繁出入烟花之地,挥金如土的生活作风是尽人皆知。街头巷尾人们拿他曾为某某名妓,某某花魁一掷千金的事迹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些皇氏中人都不加考虑吗?他们竟然让如此风评的自己也顺利成为驸马候选人?钱月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立日,钱月在家人无比兴奋和期待中穿着父亲钱茂生精心挑选的衣服进宫去。 话说钱茂生一向聪明,脑子活络,在生意方面眼光独到很是精明。可惜在审美方面与常人不同,单看京城里的府邸内外装修的奢侈至极,什么显摆就摆什么。唯一突出的就是富,外人一看就看到这房子仿佛看到它叫嚣着:“老子有钱。” 反过来我们就能想像钱老爷选的这衣服也是同样“目光独具”。衣服的面料自然是上乘可花俏款式和绿油油的颜色让人不敢苟同,穿这衣服犹如在胸前背后贴了一行字:“我是暴发户。” 原是挑剔的钱月今天一改本性,高高兴兴欢欢喜喜的穿着这衣服就进宫去了。钱月就指望这衣服希望皇上立马踢他出局。 到了皇宫自然有许多繁文缛节,这批驸马候选人被安排在一处临时抱佛脚的学习简单礼仪。这群二十来人的青年都系出名门,大少爷出身,个个养尊处优的养成了傲慢的个性。每个人都拿鼻孔看人,谁都瞧不上谁。加上一大部分的父亲都是大官与那一小撮商人出身的青年形成了两帮对立,理所应当的相看两厌。 权与钱自古就是权压钱一分,人得权了,滚滚钱财自然来。但是钱多了还是奉承拍马依靠权势。想这也是钱茂生一定要钱月去娶公主的原因了。 两方人因身在皇宫不便大打出手或是有辱斯文的对骂互掐,只能尽力的冷嘲热讽。钱月这身醒目的衣服毫无悬念的成为被最先攻击的对象。 一官宦子弟瞄着它就来:“兄台,这什么衣服啊,这里是皇宫不是戏台怎么能穿着戏服就来。” 另一人接口道:“别乱说,想是这些个生意人都喜欢这么穿。我们自己孤陋寡闻而已。” 马上商人这派就有人出来拐着弯的对骂开。钱月任凭他们怎么说没开口,他不想刚进入这皇宫染上这hou宫女人精通的无意义的口水之战。他一个大男人不跟这班进入皇宫就因某些原因变畸形的人费神。但这帮人不依不饶惹的他心烦,刚想出手教训。人群里一男子突然出声发话:“皇宫内院,国君之地。诸位如此喧哗实为不妥,还请各位不要再争吵喧闹了。” 说话之人,皮肤白净一脸书生气,说话声音也平伏。他只是坐在一边,微微皱眉一边说了这句话,周围的那些个官宦子弟都听话的安静下来不再有人说话,相对的这边阵营里的青年们也不再吵闹。 一直到有太监过来传话:“请各位公子跟着杂家来。”然后那太监对着刚刚说话到男子再道:“南大人这边请。” “谢谢荣公公。”南云宣回道。 ------------ 第十一章 公主与驸马们们 更新时间:2012-04-27 荣烈奉旨引这帮人至偏殿。 这偏殿位于御书房东面,平时不大用到,这会子细细打扫一番。前面整齐到摆放矮脚桌椅,正后方是皇帝到座位。再后面是一排密密到帘子垂挂而下分割出一块区域。 “请各位公子先坐下休息。”荣烈说道,而后就退出去了。 众人有秩序的找位置坐下,没有言语,此刻庄严肃穆。 过了好一会儿就听外面太监喊道:“皇上驾到。” 钱月、南云宣等人纷纷跪下,头磕着光洁的地面。一直到上方传来:“免礼平身赐坐。”众人才一一起身做回原来的座位。 钱月不露痕迹的打量着当今为世人称道的少年天子。按理说,他只比自家妹妹钱雪虚长两岁,这种年龄正是有着如脱缰野马那种奔放、出身牛犊不怕虎有无所畏惧的任性胆量以及无忧无虑的天真。但是这位少年天子身上没有流露出这个年龄段该有的一点不成熟痕迹,相反却是表现出九五至尊霸气外露的威仪。 皇上也打量着下面一干人等,个个青年才俊,他点点头。对这批驸马候选人的质量甚是满意。 “诸位不必如此拘谨,今天你们请各位来此既不考文也不比武,朕只是想了解一下大家,闲话家常。”皇上对坐在咫尺的人说:“南爱卿出任江南巡抚两年都未曾回京,此次远道而来辛苦了。朕至今未去过江南据说那里山清水秀人杰地灵,得空一定要去游历一番,到时南爱卿一定要一尽地主之谊。” “臣惶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您才是主人。但真有机会臣定当奉陪。” 原来刚刚那位白面书生就是赫赫有名的宰相之子南云宣,也是皇上儿时的侍读。怪不得和皇上如此熟稔。 “朕记得首富钱茂生亦是江南人士。” 皇上突然提到自己,钱月忙站起身回话:“草民钱月,家父正是钱茂生。祖籍江南杭州。” 少年天子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反复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忍着笑意问:“钱家不愧是首富之家,品位不凡,这衣服真是别致。” “谢皇上夸奖,是皇上您英明神武国泰明安,家父在这盛世做点小生意才稍有成就。这都托皇上之福。”钱月脸皮够厚,脸不红心不跳硬生生将这句意义不明的话自顾自理解成称赞收下了。 接下来每个人依次被点到名,还真是纯聊天,谈完马上就宣布散了。让人实在摸不着头脑,这次入宫会面的目的是什么?当然谁也没胆子当面问皇上:兄台你这演的是哪出? 散场后由一太监领着七拐八拐的出了皇宫,众人才三三两两聚拢一堆揣测圣意。南云宣身边更是围了一大群人。大多数是冲着他爹的宰相之权跑去假借闲聊之名做奉承拍马之实。 钱月也是外向热情之人,在交际这方面有深厚的功底,朋友遍布天下。对有好感投缘的人都会主动结交一番。他身边既有出生入死的挚友也有交心的知己,更有些吃吃喝喝的猪朋狗友。看到南云宣后,钱月就想交了这朋友,但依目前的架势和自己的身份,这会子如果贴上去有趋炎附势奉承拍马之嫌。钱月倒不拘小节,如果南云宣把他当趋炎附势之徒,那这朋友不交也罢。 带着这样的心思,钱月自然潇洒的挤开旁人冲着南云宣就去了。而后多年钱月一直感慨自己遇人不淑,误交损友,垂头跺脚怒己不争,自个自发自动的跳到南云宣这个貌似书生斯文实则黑腹狡诈人的圈套里。 会面当然也是有意义,哪位一朝之君会有闲着空做些没有目的的事呢。而目的就是让我们三位公主把备选的驸马过过眼,我和长公主、西芹三人坐在帘子后面。 长公主不感兴趣百无聊赖的闭目养神,西芹因为没有看到刘翼的身影撅着嘴自顾自生闷气。只有我看到津津有味,这场秀也算是美男云集了,原来挑驸马跟挑嫔妃一样外貌很要紧。 但是再多的俊美的男性都比不上钱月那身惹眼的衣服那么引人注目,连闭目前的长公主都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他几眼。 散场后西芹气哄哄的跑回自己寝宫,我也跟着赶过去看看。这丫头正倒在床上蒙着头哭的伤心。 “三公主您来了,请您劝劝我们二公主吧。”宫女们见我过来明显松口气,把自己主子一下推给我。一把掀开被子为西芹抹眼泪,已经做过无数次的动作信手拈来。在小的时候她不小心摔疼自己,在练武不顺利的时候连吃东西呛到哭出来的时候。那些个时候我自己都迷茫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啊? “不要哭了。” “他没来。竟然不来!”西芹哽咽的猜测:“晓帛,你说是不是皇姐有意不让他参选,她本来就不赞成的。” “没那回事,报上来的名册我看过,没有刘翼。本来以为他会用化名所以我把所以筛掉人选的背景都仔细调查过真的没有刘翼。” “刘翼说过的话一向都算话,我等他,他回来的。”西芹说服我也说服她自己。 我把维踪报上来的关于刘翼的资料和他出乎意料的身份都呈报与皇上和长公主了,唯独没敢告诉当事人西芹。若是她知道其中内情,以她暴烈的性格出位的脾气秉性还不得带着她的精锐部队直接挺进梁国。 梁国和我国战事刚停,和平了没几年,万不能让她挑起两国争端来。遂我与皇上、长公主一致决定隐瞒这个秘密。 待晚上皇帝再次问起人选之时,西芹说她不选,她还要等一个人。皇帝也欣然同意。刘翼来迎娶西芹二公主当然是一举两得,于国于她都圆满。如若因身份和某些原因不能来,我们也会再想其它方法让西芹死心。 长公主的选择没有悬念。南云宣,南宰相之幺子。宰相三朝元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功高盖主。即使他本人没有其它杂念也难保周围的人不会挑拨或是推波助澜。长公主如此谨慎,进南家门为确保那万分之一的机会都掐死在萌芽里。 想起南云宣斯文的笑脸,他得偿所愿了。从小心心念念的佳人马上就在怀了。 这出只在我自己心里演绎的我爱他爱她的故事有了完美的结局。但是他们两人情意未通,皇姐的心比她周身到温度更冷。南云宣未来还要费一番功夫才行。 “三皇姐?三皇姐?” 我在为逝去还未开花更无结果的恋情哀悼也为南云宣感到高兴的复杂情绪里完全没注意到皇上叫了我无数次,恍然回过神原来他问我的驸马人选。 故作思考的停顿了一会儿:“我对那个首富之子,钱月倒是很感兴趣。” “哦,那个人啊。”皇上想起了他的衣服终于在自家姐姐面前没形象的大笑:“看不出皇姐的品位也独特呢。” “曾有几面之缘,稍有好感还请皇上乘人之美。”这话一半真的一半扯淡。现如今国库空虚我和长公主合计着如果将这首富之财纳入国库任意支配那国之振兴壮大指日可待。 “好,好,好,皇姐喜欢就好。朕会安排你们在大婚之前见见面增进感情。” 目的达成,我和长公主互望一眼,心领神会。 ------------ 第十二章 错过 更新时间:2012-04-28 母妃一大清早的来到静安楼为我梳妆打扮,珠花、金步摇一件件插在乌黑的发髻上。柳叶弯眉,胭脂红唇,铜镜中映出亮丽的容颜。 “三公主今天真是好看极了。”宫女们这样说道,母妃越加高兴好像自己被称赞了。 “好了够了,母妃不要再往我头上加东西了。头好重。”已经在梳妆台前做了整一个时辰了,我支着沉重的脑袋瓜跟母妃撒娇抱怨到。 “今天可是个大日子,自然要打扮的漂漂亮亮去见准驸马。”皇上承诺说让我们接触接触的日子就是今天,一大早荣烈就去钱家宣旨让钱月进宫。母妃得到消息也兴冲冲来为我梳头描眉,宫女太监站了一堆忙前忙后,这静安楼变得好不热闹。 这“接触”想也知道,就是在众人的监视下逛逛御花园什么的吧。我更期待的是钱月看到我,顿悟自己被耍了会是什么样好玩的表情。当然我也要慎重的道歉让他提心吊胆的过了这么多天胆战心惊的日子。 或许钱月看到我这个一再祸害他的麻烦精,可能更想娶“假公主”了。 “好了。”母妃左右端详半天,一拍我肩膀对自己的杰作表示很满意。 有宫人来报,钱月已到。 于是我在众人的簇拥下往御花园走去,后面跟着日常随侍的宫女、一个母妃身边的老嬷嬷还有皇上特意安排的管事太监。 正值严冬已过春暖花开的季节,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花园里百花争艳,今天的心情愉快脚步也轻松了。 “三公主,三公主请留步。”荣烈从后面快步赶上来,作为这紫禁城的大内总管他一向稳重,甚少如此慌乱。 我马上喝退左右问:“荣公公,何事如此惊慌?” “三公主殿下,刚刚侍卫来报,二公主擅自强制离宫了。守门的侍卫们都不敢拦着,皇上已经派了禁卫军去追。但是奴才想那些人都不是西芹公主的对手,追上了也没办法让二公主回宫。所以才斗胆来请三公主劝二公主回来。” “什么!!”我震惊于西芹的胆大包天,另一方面却知道这正是她会做的事情。 能想象,她骑着马穿着公主的华服,一头金灿灿的金发在阳光下跃动。以这样强势姿态目无法纪的闯过各处守卫。谁都知道天朝的这位金发碧眼的二公主殿下,在这种情况下侍卫们还真不敢拦着她。 “备马,出宫。”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能再耽搁了要及早找回西芹,刻不容缓。不然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乱子来。我转身往回走,顿了一下转回身吩咐荣烈:“你去跟钱月说,三公主身体不适不便会面,以后再说吧。” “是。”荣烈领命而去。 可是世事无常,不是你有安排、有想法、有计划事情就会按着你的步调行走缘分殿里偶然的一个错身再回眸已百年。幸而我与钱月还是有缘分的,只是这会面要静待几年以后了。 离西芹擅自离宫已经九个时辰,天色渐渐暗下来月色朦胧。在这荒郊野外赶路变得艰难,小队人马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只白色信鸽从天而降,侍卫收到后来报:“启禀三公主,禁卫军在何家庄发现二公主的踪迹。” “命令他们尽力拖延住二公主,必要时使用武力不必在乎对方身份。我们加快速度继续赶路。” “是。” 一行人快马加鞭火速赶往何家庄。 又过了四个时辰,已经过驿站换过马匹。半夜,万籁寂静只听到身下马蹄声声。一只信鸽来报说:三公主突破五十来人禁卫军的重重包围直奔北边去了。满身疲倦的我们不得不追着这些不时发来的线索马不停蹄。 直至天色渐亮,天空泛起鱼肚白。一队人马终于赶到何家庄,禁卫军所在地。禁卫军是由皇上直接统帅发布命令的精英部队,每位战士都是从部队精挑细选不仅身手数一数二反应灵敏,聪明干练,还忠心耿耿。 禁卫军首领跪下上前请罪:“属下无能,未能截获二公主,请三公主降罪。” 四周跪着的禁军士兵们都显得疲劳颓废,还有几个受了伤。西芹是急于前行未与禁卫军做诸多无谓的纠缠。 此时远处空中紫色的亮光连闪了三下,犹如烟花般璀璨但消失的很快很干净。这是明阁的信号弹,没想明阁正式加入皇族的第一个任务竟是追踪二公主殿下这样的皇族家庭琐事。看到这熟悉的光亮我心下就有了底对禁卫军首领说:“你们先行回宫,禀明圣上情况。剩下的事情由我接手。” “是。”禁卫军首领不敢有异议,领命回去。 此时身下日行千里的宝马也累得喘大气,脚力也变的迟缓。我提起一口气直接施展轻功向刚刚发来信号的地方飞去,身边的随行侍卫也同时跟着一起丢下马匹飞走。月下就看到几条人影快速跃动。 终于不久后,我看到了明阁的五位暗卫将西芹团团围困在中间,五人轮番迅速移位攻击,让西芹没有一丝逃跑的空隙。饶是如此使出浑身解数被围困之人倒还是游刃有余的。 身旁的侍卫作势要冲上前去帮忙,被我制止。 不紧不慢的看了一会儿,我才从腰间拔除飞镖。看准时机朝着西芹的要害飞过去。西芹冷不丁被偷袭,虽躲过了暗器却乱了阵脚。这时的暗卫和侍卫们抓到漏洞一同一扑而上将她一举拿下。 “晓帛,连你都要阻止我吗?我只是要到梁国找刘翼问个清楚。在此之前我是绝对不会跟你回宫的。” 西芹被捆绑着压在地上,侍卫们生怕她跑了也顾不得尊卑身份用手压着她的肩膀以防万一。我居高临下看着西芹那双碧绿碧绿滴溜溜的大眼睛又冒着晶莹的泪水,又于心不忍起来。 “我现在解开绳子,你不准跑。听我说几句话你再决定去留好吗?” “好。”她迟疑了半天咬牙答应了。 一诺千金是西芹率直性格里又一优点。若换作是我,为达目的从来都是食言而肥,更进一步更是说谎哄骗。哪像西芹这样,我解开绳子挥退属下,她真的乖乖站着不跑。 还对我说:“你要说什么就快点,我还要赶路。” “你若要走,即使出动整个国家的军队都拦不住西芹你。但是你确定你要去找他,刘翼他一个大男人许过承诺,即使有千般万般理由,千难万难也会来找你。如若不来那也是他的决定,你一个女孩子假若仅仅是平常女子也不该在这个时候主动去找他。无关尊严,无关身份。他爱你就会努力不是吗?更何况我们身为公主,当今圣上的姐姐。如今天下尽知三位公主要在此时招选驸马,你若一走。皇帝威信何在?” “我没想这么多。”西芹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气急败坏的回答。 “那现在呢?请姐姐想想后果。虽我与刘翼只有一面之缘但我相信他是个说话算话顶天立地的男人,也看的出来他爱你。那么就请相信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静静的等待。” 费了多少唇舌,威逼利诱摆事实讲道理。终于西芹决定跟我回宫。 赶回皇宫已是第二天晚上,这短短二十四个时辰却如此闹腾。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静安楼,母妃正面无表情,身体僵硬的站在房间里。旁边的宫女也安静的临危站立没有一丝声响。 不好的预感侵袭。见我进来,母妃瞪我半天貌似掂量我这个女儿的真假,疑惑于我是否是亲生的道:“我担心自己的女儿所以让人稍微调查了一下钱月的背景。” 她停顿了半天才又说:“晓帛,你很让母妃失望。” 女儿是母亲的心头肉,她希望我能平凡的幸福。我却选择了一条艰难的道路。知女莫若母,母妃一打听完钱月的身份背景和坊间关于他能写一本长篇小说般的风流韵事就能马上猜测出我的那点不甘的小心情,但是她却不理解我为什么要这么选择。 “对不起,母妃。”开口说话嘴巴都很苦涩,最难过的莫过于让疼爱自己的那个人失望了。 继而两人沉默了许久都没再说话。 目送母妃失望的背影离去,世事无常前一天还是一帆风顺一片灿烂心情而现在情况就急转直下于西芹的事,于母妃的不理解,于错过本该要对钱月的解释。 ------------ 第十三章 婚宴 更新时间:2012-04-29 很快婚礼的日期被提了上来,没有意外的我和钱月被凑成一对。长公主与南云宣是一双。四月初五是个难得黄道吉日,长公主的婚礼就定在那一天。而我则排在十天后的一个所谓好日子里。 西芹的驸马对外宣称还在筛选之中,候补的几个驸马候选人每个都兴致勃勃,个个都信心满满志在必得的样子。私底下却互踩痛脚挣破了头,西芹则一边凉快不给他们一点反应。 随着皇榜昭告天下,宫外流传着很多流言蜚语。 长公主与宰相之子,一个公主一个权臣之子自然是天作之合门当户对备受祝福。但是关于三公主竟选了一个暴发户的儿子这点老百姓们都不太满意。即使当今圣上一再有意提拔商人在我国的重要地位但与权相比钱还是被是轻浮的鄙视着。什么三公主婚姻一点都不慎重,皇族的血脉都要被玷污了什么的无礼的话满天飞。连隐居深宫内的我们都有所耳闻。 钱家的面对这样恶意的诽谤没有任何辩白,却是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在京城个大最好的酒店摆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请的有达官显贵、富商还有一些平民百姓,那场面甚是轰动。 但是我与钱月的会面,因种种、种种的缘故无限期推迟了。 宫里这些天要准备两场接踵而来的盛世婚礼闹腾的不行。因长公主身为先皇长女,现皇同母亲姐。又是新皇登基后改国号“顺饶”的第一位出嫁的皇家之女,想当然其婚嫁之事是国家重中之重的大事。这不是一件家事,已上升为国事了。 “皇姐去仓库挑一些东西给长公主和自己吧,就当朕送的新婚礼物。” 皇上金口一开,我就慢悠悠跟着荣烈到位于皇宫东南一角的仓库里选“一些东西”。称这里为仓库倒是看轻了它,这是皇家的放闲置的珍宝的地方,随手一件都是价值连城。 所以门外自然有重兵把守,守卫森严。还有特定的一帮太监专职在这里每天轮流擦拭打扫。 仓库门口有一帮太监在恭候着,看见我们跪下请安,然后毕恭毕敬问荣烈道:“荣公公您老好,不知这次需要什么东西?奴才这就去为您拿去。” “三公主奉旨选些婚礼的物件,你带着公主殿下好生看看。选点适合的。” “是,是。”领头一个五十多岁身量不高的太监连声回道:“三公主随奴才这边来。” 心里有准备但一进到里面,还是被满屋的金光闪闪所深深震撼到。大件的叫得出名叫不出名的器具摆在一字排放在地上,小件物品整齐的摆放在架子上。进入到这里就像进了迷宫,走了不一会儿就开始头晕了。 幸而管事的太监很熟悉,领着我挑选了几幅名人字画、各种样式的珠宝玉石、精美古瓷器还有番邦进贡的几样好玩的玩意。特别是做工精致的琉璃灯既美观又喜庆我拿了八盏。所有的东西分成两份,让几个妥当的太监们将东西放在几个大木箱里抬于长公主过目。如没有异议婚礼当天就当作嫁妆的一部分抬到驸马们的家里。 “先就这么多吧,再有什么缺的等长公主想到了再补上。”选择是最让人两难的事情,只是随便在如此多的好东西里面挑挑拣拣也很费神。 我一边交代着一边绕着九曲回肠往回走,突然擦身而过的右边架子上一块白玉吸引了我的注意。这块白玉质地一般,一看就是块老玉。在这有点昏暗的屋内竟隐隐散发柔和的白光,拿起放在手掌间把玩,温软还有点暖暖的温度传来。 “这是古玉放这儿很久了,据说还是前朝遗留下来的。三公主您喜欢就拿去把玩。”那太监见我爱不释手,用眼神示意另一个一直在记出入库东西的太监把这玉立刻记下了。然后恭敬的说:“这玉就那么拿着不方便,奴才找人给这玉嵌条坠子便可挂在腰带上。等弄好了就给三公主您送去。” “恩。”我满意的点头,把玉放回原位。 在一派忙碌中四月初五转眼就到了。 举国欢腾的盛事,老百姓皆与国同庆长公主新婚志喜,他们感同身受的如自家嫁女儿似的。每家每户都张灯结彩。 皇宫内更是到处挂红贴囍。 婚礼当天皇上更是破例带着hou宫太妃们亲自到驸马府出席喜酒以示隆重。我与西芹更是蒙受皇恩,作为唯一特许两位公主陪长公主一路出阁至驸马俯上。 一切遵照祖制轰轰烈烈行过礼,这会子,我和西芹正在新房里陪着长公主坐等。外面不时传来觥筹交错,此起彼伏的嬉闹、起哄、祝福声。 这厢屋内长公主安静卧靠在新床上,身上的大红嫁衣一派喜气。可惜她脸上无一丝高兴的表情,青筋蔓布的脸上面无表情。几缕白色的头发从凤冠里露出。长公主身子不适宜如此折腾,我和西芹在一旁尽力帮衬着不让她太过辛苦。 夜渐深,露正浓。 这时窗外传来一小丝不和谐的声响,如微风过境,细不可闻。 一旁不懂武功的侍女们无知无觉的依旧做着她们该做的事情,我们三人不动声色,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后。西芹走出门一探究竟。此时连皇上都在,到处都围着大内侍卫的新建刚刚入住的驸马府,还敢有人闯入。是谁那么没眼力劲?不要命。 不一会就听到院子里传来打斗声响,再一听猛然又消失了。 侍女们这才反应过来,打斗的声音吓得她们都尖叫出声。长公主皱眉说:“闭嘴,吵死人了。晓帛,你出去看下情况。”她一向讨厌吵闹,近几年越发如此。 “是。”我开门出去,在院子里静心听了一阵。不远处假山后有人压低声音说话和呼吸。借着满院满屋的大红灯笼我看清了假山后那七八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其中一个正激动的拉着西芹说着什么。 我奇怪西芹就这么被拉着神情也很激动又似在闹别扭。 “谁?”我出声喊道,黑衣人抬眼看了看我,眨巴了下那双熟悉眼睛倒是没有一丝慌乱。 “是我。”黑衣人拿下脸上的布,原来是西芹千思万想的刘翼。 这唱的是哪出啊? 刘翼怎么会出现在驸马府中呢?不管有再多的疑虑现在都不是解释的时候,我听到另一头有脚步的声响而且已很靠近,应该是刚刚的打斗惊动了前厅的人。 “先走以后再说。” 话刚落,西芹不迟疑回拉刘翼。一使轻功飞走,黑衣人们也跟着利索的遁走。 我所无其事的一转身面对来者,打算编个故事或是死不认帐。 春天的夜晚,清爽宜人,就像南云宣此时此刻的心情。他穿着新郎的喜服红的耀眼,映着脸色也有点红。想是被灌了不少酒。他站在院子里,微笑的看着我。半天才说:“不知三公主一个人在院子里做什么?” 刚刚的停顿是在回忆我是谁吧?就算如此迟疑的认出我来,我还是感到高兴。而且说什么“一个人”,聪明如南云宣,不会没发现那些人只是装作没发现吧。 我也顺着他给的台阶下了,回答道:“今天天气不错,出来走走。新驸马这么急着回房,不用招呼客人吗?” “天色已晚,客人们都已经散了。皇上也回宫去了,三公主若不嫌弃今晚就住这里吧。我让下人们收拾房间去。” “姐夫不用客气,公主在外过夜实在于礼不合。荣公公安排了人在驸马俯外侯着,本宫这就先回去了。”我微笑的回绝了他的好意。“既然如此就不勉强了,三公主路上小心。” 南云宣说完,潇洒的转身回他的新房去了。今晚洞房花烛与他心心念念的长公主,成熟镇定的男人这会子的脚步显得有点急切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默默送出了祝福。而今夜也是我最后一次用这种心情望了他的背影了,从今后他是我的姐夫而已。 ------------ 第十四章 三人别离 更新时间:2012-05-01 朝堂之上,皇上与众臣商量国家大事。在这朝堂上做出的决断每个都是关乎社稷民生,向左走向右走关乎国家走向繁荣昌盛还是衰败。今天也有一个关乎国家未来前景的决断需要皇上和朝臣做出决定。就在昨天,梁国使节进京传达梁国国王想要与我国和亲的意愿。 “启奏陛下,梁国三年前勾结叛臣六王侵我国土。此次突然欲与结亲,不知有有何阴谋。不得不防。”一保守的朝臣进言。 “南丞相以为如何?”天子坐在高高的金銮殿上俯视众臣。 “老臣以为,冤家以解不宜结更何况国与国这瞬息万变的关系自然以和为贵。梁国若真有心和亲,稳定边疆局势。皇上刚好可以减少军事开支更专注发展国内生产。这也是百姓心之所向。据闻那来提亲的三王子即日到京,皇上何不招入宫内让老臣一探虚实再下结论也不迟。” 天子点头,这南丞相人老却极是开通之人。什么事情到他手里都对事不对人,所以少年天子对他极为尊重:“恩,此事有劳宰相。其他人,无事退朝吧。” 早朝后,南丞相被宣入御书房。皇上兜兜转转铺垫了许久才问正题:“不知长公主近日在驸马俯生活的如何?” “启禀陛下,长公主殿下非常贤惠孝顺。每天清早都按时来宰相府与微臣请安,南家得如此媳妇是为南家之福气。只是几日前公主使唤不惯府里的丫鬟们,所以臣请皇上让宫里面的宫女们来侍候。” “荣烈,立刻把之前伺候公主的宫女派去驸马俯。” 南丞相说了长公主的优点和生活上的小细节,偏偏忘提了长公主那一脸青筋的脸蛋。连皇上都故意等着他提出来也好好好安抚丞相和驸马为长公主铺条好路。南丞相当初只听长公主的病一直养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谁知的病如此的。他刚要为儿子感到委屈,没想南云宣没抱怨不说,更是对公主猛献殷勤。作为父亲,儿子儿媳夫妻恩爱便好。 “老臣还有一事启奏。” “讲。” “犬儿南云宣还在任职江南巡抚。不日就要回杭州述职。公主说要一同前往,微臣不知该如何处置。皇上是何意呢?” 一提到这话头,最会察言观色的南宰相自然而然的感到聋眼不悦的前兆。顿了许久,天子沉着声说道:“既然这是皇姐之愿那便如此吧。” 几日后,hou宫内,皇上、二公主、刘翼一干人坐在围坐在御花园的“流光亭”内喝茶品茗。也商量着这梁国该以何种形式嫁娶,最后约定要先以汉家规矩在三公主出阁前办一次,等待到梁国再以梁国传统仪式娶来。 西芹对刘翼隐瞒自己是梁国国王第三子很不高兴,加之他提亲“迟到”数罪并罚。先是对他怒目而视,紧接着是冷淡无视,然后放下姿态最后热情似火。前后不到两天的功夫,未等我开口劝西芹自己对着刘翼就心软了,过程我看的是有趣极了。 趁着他们说的热烈,我私下悄悄问刘翼上次“夜访”大驸马府为哪般?不会消息灵通到知道西芹那夜在府内吧。 眼前这个穿着梁族标准服饰的高大男人红了一张黑脸,支支吾吾的道:“从一进入京城就听到当今皇上嫁姐姐,我当时脑子一懵,没深想就以为是西芹要出嫁。只想着要见西芹一面所以就……真不好意思,让三公主见笑了。” “原来如此,幸而没有惊动其他人。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我觉得好笑,也松了口气。若是他这样莽撞的冲到当时皇帝在场驸马府,那别说联姻泡汤或许就此引起误会,引得两国交恶到交战。 “如若可以请三公主就忘了此事,务必不予外人道来。” “那是自然。” 刘翼彻底放松了说起了另一件事:“据说三公主的驸马就全国首富之首钱家的钱月是吧。就是那日在漠北你我几人在酒楼里对饮的钱月是吗?” “正是。”我倒忘了我与钱月的第一次会面正是借由西芹和刘翼两人的关系认识的。缘分这种东西很奇怪,冥冥之中皆以注定,你我关系、你与他人的关系千丝万缕的交错成命运。 “我游历江南曾与钱月相处过一段时间。他也是我的挚友,在外貌、学识、谈吐、品性数得上一二,是人中龙凤。但平心而论作为丈夫实属下下之选,倒不是对女人不好,相反,钱月对所有女子温柔体贴。在江南苏杭两地都有其红颜知己。所到之处能迅速生情,可一转身,一遇其他人同样如此。倒不知这是多情还是无情。” 我看着满园的花开不由一笑:“若是他多情定能对妻子相敬如宾,若是无情自然也不会对外边的女子留恋不归家。岂不都好。” 刘翼摇了摇头:“怎么中原女子的想法让那么让人猜不透啊,这哪里好了。恕我直言:三公主真要嫁给钱月,而他又三心二意到时苦的可是殿下您自己。”说完这话他顿了顿,看着正与皇上说话的西芹,低声说:“幸好西芹与中原女子完全不同,喜怒都放在脸上很是直爽可爱。这性情倒像是梁国的女子。” “是啊,你俩在性情上讲也是绝配了。”我也转头看着西芹。 西芹似乎感受到我们目光,也回过头问:“你们俩讲什么秘密呢?也不说给我听听。” “我正跟三王子说,此次你离京不知什么时候会回来再能与你见面。你离家远,我让他好好对待你。稍有差池我们皇上可派人替你撑腰。”我忙回道。 “刘翼他可不敢。对不?”西芹瞪着大眼睛问刘翼,一脸你敢吗?的威胁着。 “不敢,不敢。”刘翼慌忙摆手,摇头。 两国和亲是大事,于是乎我与钱月的婚礼要推迟。让三公主西芹和梁国三王子的婚事先行。钱家人自然不敢说什么。母妃倒是过来我这里不满的念叨两句,她虽不喜我嫁与钱月但事情已成定局也希望着我风风光光的出嫁,没曾想被西芹又抢先机又抢风头。 “这吉日已选定又改,实在不是好兆头。”母妃在我耳边轻声抱怨着、无奈着。 “身在皇家本就以国事为重,娘,不妨事的。”我爱在撒娇安慰的时候喊母妃一声“娘”。天大的事她都能消气,天下父母心就盼着儿女们好其它都是虚无的。这次她也一样。 我倒是不在乎什么被抢先,被改吉时啊。我在意的是,在我结婚那时长公主已然随南云宣回了杭州。而西芹也嫁到梁国。 姐妹三人终究还是分开了,再会,遥遥无期。 以后便是不计年月的分离。 ------------ 第十五章 我的婚宴 更新时间:2012-05-03 时间最终还是会过去了,还是按顺序轮到了我婚宴。 一早被叫醒、被化妆梳头、被更衣、被塞进轿内、被拉着拜天地、被送入洞房。一切被动后,我一把抓下红盖头大呼了一口气。 “公主这盖头可不能这样随便拿下,得等驸马来挑下。”自家宫女忙阻止。 “慌什么啊?他们刚开席吃酒,没有人会过来的。我先透会子气,憋一天了都。”我一边夺过宫女手里的扇子,扇着。不顾钱家丫鬟在旁一脸惊讶,只顾打量这个我要住下半辈子的房间。 不错、真是不错。说句不敬的话,比起皇帝亲赐给长公主的驸马府还要气派、奢华。桌上的那对翡翠玉瓶一看就价值不菲,还有桌椅等都是用上好的楠木做成。床上的龙凤被竟然是金丝绣成。这不禁让我掂量掂量全国首富到底有多大的家底等着我去发掘呢。 如果能说动钱月,稍稍借出一点给国库那该多好啊。转念又想起几日前刘翼与我说的话,其实中原的男子皆如此。所以那花房、船舫和妓院分外多。而中原的女子们读着女诫却还的一门心思想着如何驭夫,她们或温柔体贴的软手段、或河东狮吼的硬拳头、更或软硬兼施的哄着逼着丈夫。做好了便是贤妻良母、做不好便是刁蛮愚妇。才不似梁国那样女子直爽,与丈夫好什么都好,不好就刚硬的休夫,直来直往的。 我虽不才,但论谋划手段在我手如同孩童玩意般。驭夫之术总不会比以前在hou宫生存、在朝廷出谋划策、在战场部署战局、在江湖设法立足更难吧。一直都这么想的所以才一派轻松淡定的嫁与口碑不好的钱月。 从另一角度讲,像钱月这般随心随性的男子总比那些表面君子背地小人的男人要好的多。 这会子在洞房,那会子谈婚嫁都安心平静的,既然之则安之。 又吃了好些糕点水果,试探着问了钱家丫鬟们的口风。东张西望的不安分了好久总算是熬到入夜擦黑。 “你们,去前厅看看酒席进行到哪里了?”我对在场的钱家丫鬟说道。 “是,公主殿下。”一个丫头应声出去了。 “你去厨房拿点银耳莲子羹,我润润喉咙。” 好容易把钱家两丫鬟都打发了出去,我跃跃欲试的出门探险去,立刻被发现我意图的两宫女拉住苦苦哀求。 宫女珠儿和坠儿两个以下犯上的紧紧拽着我腰和手。 “你们两个要是再敢拉着我,明天就回宫去。”我装作恶狠狠的模样说。 “公主~~”两人马上异口同声可怜兮兮的喊道。 宫女提早出宫有两种情况,一是主子特许,另一种就是跟着主子出宫。珠儿、坠儿是我身边最聪明伶俐又忠诚俩宫女,这才今次选了她们的。但现在可不是她们发挥聪明伶俐表忠心的时刻。 “还有异议吗?没有就放手。” “奴婢们不敢,那公主殿下您去去就回,别耽搁太久。现下天色已晚酒宴差不多快结束了,万一被别人看到可不得了。”珠儿就爱絮叨,明知阻止不了我的行动还唠叨半天。 其实即使万一被人看到,钱家人只能在心里嘀咕不能当面斥责当朝公主。但新婚夜本该娇羞的新娘真要肆无忌惮在园中乱逛,那可要把我将来准备苦心经营的贤妇形象毁于一旦。 “放宽心,不会有万一的。” 提气,脚步放轻。悄无声息的闪到某个后花园,尽可能的隐藏了身影。钱家的院子真是大,一个套着一个,九曲回肠。老半天感觉都在转圈,我再一次对自己现实中的方向感感到羞耻。本宫可以观天象,布八卦,在地图上布兵列队却唯独在生活中老是迷失方向。特别是晚上,天地像是一大圆分不清上下左右更何况东南西北呢。在这大院子里毫无疑问的就迷路了。 我穿着大红礼服更要小心的躲躲闪闪不被人看到,这身红彤彤的衣服在夜里特显眼。 相对的有人在夜里同样穿着红衣服站在花园里面,躲在暗处的我也能很快发现。更何况那两人还在大声说话。 一人苦口婆心的说:“大少爷、大少爷您真的不能就这样走掉。新娘子刚进门,您连面都没见着就急着离开这算怎么一回事?您让三公主殿下如何想。更何况这婚事是皇上亲赐,您这一走可是欺君罔上、抗旨不遵。那是死罪,如果皇上一怒。整个钱家家族都得陪上性命。” 穿红衣服的青年倒是轻松,完全不介意那人说的那么严重:“从刚开始我跟父亲的约定就是把人给娶回家,剩下那些我可不管。至于皇上,钱顺啊你也别吓我,皇上不管如何生气总不能把刚封的驸马、刚做的姻亲全部问斩了把。” “大少爷,您想想老爷,他会活活气死的啊。”名唤钱顺的人换个角度继续努力劝着,但红衣人非常不耐烦的摆手。 我躲在假山后光线昏暗,看不清他们具体的表情。可听声音猜对话,那红衣人十之八九就是钱月。 考虑到自己的立场和身份,我该是上前说点什么还是继续躲着看戏呢? 正犹豫不定,不容留给一点考虑时间,只见眼前红影一晃。某人飞身出去,那背影霎是眼熟原来那日在寺庙他也是以同样身姿翻墙而出的。 看着钱月也是我自己的丈夫翻墙逃走,我却站在这里想这些有的无的东西,耳边是钱顺想大声叫嚷又不敢惊动别人的呼声。然后院子里的人便多了起来,很快整个钱氏家族、明天整个京城、大后天整个国家都要知道帛三公主在新婚夜被驸马抛弃的新闻了。 我借着这场混乱摸索着回到自己房间,好在钱家丫鬟还没回来。我一言不发迅速盖上红盖头、平静的坐回自己的位置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那拿银耳莲子羹的丫鬟回来。又好一会儿,另一个丫鬟也回来了,还带回了话。 “驸马说他今天喝多了,为不打搅公主殿下今天就不回屋睡了。请三公主您自己先安寝吧。”那丫头声线带着一点不容易被人听出的颤抖。 “啊!什么?这新婚夜新郎竟睡在外面,这怎么一回事?马上让他过来给我们公主说说这算什么事?” “太过分了。”听到这话珠儿、坠儿马上嚷嚷起来。 “行了,既然驸马都这么说了。就这样吧,珠儿伺侯我更衣。”我打断两人的叫嚣,准备安心睡个安稳觉。看明天钱家怎么交出一个活生生“驸马”来。 睡前思来想去想到一句: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天哪,我竟把自己的丈夫生生吓跑了。 ------------ 第十六章 新婚伊始 更新时间:2012-05-04 一觉醒来天已很亮,太阳斜照进屋内,是个不错的好天气。可惜今天在这大房子里的钱家人的心情想来都阴郁的。 屋内昨晚的两个丫鬟都不在,只有珠儿帮我穿衣服而坠儿打来了洗脸水为我洗漱。然后替我盘了一个新妇的发髻。两个原本呱噪的丫头毕恭毕敬、轻手轻脚的做完整个过程,两人十分聪明即使不很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还是感受到空气中那不寻常的氛围。 一切打扮梳洗停妥,照例新婚夫妇应该去给父母问安。新婚夜后形单影只的新娘又该怎么办呢?是装作不知道打发人去请钱月过来,还是该自己先去婆婆公公那里问安才妥。 思考周全还是决定做做样子:“坠儿,你去问问管家钱顺,钱月少爷在哪里?时间不早了第一天给公公婆婆问安万不能迟到。” “公主等不急见公婆呢?还是等不急见驸马呀?”小妮子观我面色如常开始话多的贫嘴道。 “小丫头,别在这儿贫嘴有胆子回宫贫。快去。” “是、是。” 坠儿应着话就开门出去找人,却一开门看到钱顺安安静静就站在门外不远处等候,也不知站了多久。 “钱管家,您怎么在屋外等呢?怎不敲门也好早些进来啊。公主正找您呢,快,快进来吧。”坠儿一当着外人的面一下子变礼貌懂事,那脸就像戏台上变脸的艺人变得忒快,难不成入宫前专门学过。 “坠儿姑娘,三公主起身了?”钱顺问。 “早起了,进来吧。”坠儿转身:“公主钱管家来了。” 钱顺这才抬脚迈入房间,规规矩矩的站在房间一角:“三公主昨晚睡得还习惯吗?这屋里有什么不好的,或是缺什么您尽管开口。” “我睡得很好,有劳钱管家了。只是有一件,你们以后不要在三公主、三公主的称呼。以后这里便是我的家,那样称呼显得疏远严肃了些,这样吧以后你们喊我为少夫人吧。” 钱顺作揖回道:“是,少夫人,我这就吩咐下去。还有老爷和夫人在前厅请少夫人过去一趟。” “本该就早起给公公婆婆们请安的,这会子倒是麻烦钱管家亲自跑一趟,你辛苦了。不过钱月在哪里?可一同前去?”我表现的一派天真纯良无知。 但钱顺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提起,只让我跟着一起来到前厅。入眼的是钱茂生携带几名女眷跪伏在冰冷石地上。 “公公、婆婆请先起来,这可使不得。有话起来再说。”我初是惊讶而后忙上前去扶钱茂生,可他却纹丝不动。 “草民有罪,请公主殿下恕罪。” “这话从何说起呢?不管如何起来说话。钱顺扶老爷起身。” 在钱顺、坠儿他们努力拉扯下,钱茂生起身絮絮叨叨的、委婉的、柔声轻气的、和蔼可亲的、又时而义愤填膺、痛心疾首的非常完整且加油添醋的述说了钱月出走的事实。虽然夸张加煽情但他能鼓起勇气将钱月出走一一说来,没有隐瞒已经很好了。 再说还跪地上,只差负荆请罪了。 钱茂生说完,战战兢兢的看着我的反应。生怕我一生气跑“娘家”哭诉告状去。 我故作哀痛、假装痴呆了好一会儿,然后让憋气脸色一会儿发白,一会儿发红。唉,第一天进门就要秀演技。 好一会儿我憋出一句:“公公、婆婆我不太舒服,先回房休息。” “好、好。你们扶公主回房休息。钱顺好好伺候着。”钱茂生忙答应下来。 “多煮点补品给公主补身体。” “以后请安的事都免了,不要劳累到公主。” 几个在身后的妇人也纷纷这么说。 由珠儿、坠儿两人搀扶着回到房间门一关就吩咐下去:“接下来三日,你们去回老爷夫人说我身体不适,只在房里用餐。还有你们两个这两天也别嘻嘻哈哈的吵闹,要有点主子被抛弃的气氛。知道吗?” “公主昨晚出去那会子就知道这件事了?今才这镇定一点不见惊讶。”坠儿这丫头聪明过头,见我这么吩咐就猜到八九分。 “我也是无意中看到的。” “这三驸马还真敢呐,虽然咱公主不稀罕他但是敢这么撂咱们公主面子以后非好好教训他。”珠儿很是气愤。 “行了,这事谁都不准提,不准闹。我们要过完这“沉痛”的三天。懂了吗?” 俩丫头点头。 钱家就此事对府内所有家眷和仆人下了封口令,不得向外泄露出一个字。于此钱家、公主、皇家的面子都保住了,一举三得。另一方面派了人花了钱去打听钱月的消息。不过这次倒没这么幸运,许是钱月也吸取了上次被绑架回家的教训。这次的离家出走倒是非常低调、干脆、隐秘,一点痕迹不露。钱老爷一次又一次吹胡子瞪眼睛,可钱明月直接消失了一般悄然无息。 心思细腻的珠儿曾问我是否真不为钱月的出走难过吗?对于钱月我还是有好感的,特别是想起在漠北和护国寺两人的互动历历在目。下过决心既然嫁到钱家、嫁给钱月。我要放下些东西,好好跟他过日子,某天也能恩恩爱爱、举案齐眉。再生个孩子父慈子孝。可天从来不从人愿,这计划还是泡汤,那另外借用钱家财力帮忙治国的想法真要好好规划。 不过现在大环境对我尤为有利,本来钱家对我的身份战战兢兢,是怀着恭敬之心。现在钱月一逃婚,全家人对我又带着满怀愧疚之意。给了最好的照顾,有求必应。 三天后的一早我拖着窝在房里这些天快拧巴的身子出门来,先是去给公公婆婆们请安。钱茂生和何氏客客气气的接过我这迟到儿的媳妇茶,东拉西扯问候一番、安慰一番。接着又给三位姨娘敬茶,三人受宠若惊。 形式走完正要起身回房呢,恰巧钱顺来报宫里的大总管到。一家人又风风火火跑出来迎接。 “不知荣总管到来,有失远迎。”钱茂生赶忙抱拳作揖。 “无妨,杂家奉命来瞧瞧我们的三公主”荣烈回礼,然后对我说:“公主新婚出嫁,皇上甚是想念。不知公主生活的可好?怎不见新驸马?” 问题一出周围立刻陷入一片尴尬,我挺身而出说道:“钱月因为江南有生意出现问题,公公才命了相公去的。刚出门,不巧荣公公您刚好错过。” “是奴才没福气,等驸马回来奴才一定再拜见。”于是说了一堆好听的话,荣烈这才放下皇上赏赐下来的东西走了。一经这出,所有人从尊敬、内疚又加了一条,那就是感激涕零。感激为钱家隐瞒了这条丑闻。从此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一家子,真正的一家人。 ------------ 第十七章 舅子姑子的小爪子 更新时间:2012-05-06 时间荏苒,安逸的生活总是过的很快,转眼在钱家安安分分、不急不躁的生活了一月有余。我与这钱府上自公公钱茂生,下自各类仆役都相处融洽。 连那几个姨娘们提到三公主殿下都赞不绝口:“新媳妇倒是善良识大体,贤良淑德。与其他那些个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完全不能比。” “那是我们这位儿媳妇可是皇宫里出来的。哪是她们能比的。” 姨娘们都喜欢拉着我出门逛街或是筹脚打马吊打发时间。 仆厨娘们也会在厨房偷偷讨论新少夫人,她对下人可真好。不仅人高贵,重要的是亲切大方,完全没有架子。 公公婆婆更是每天都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全府上下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唯独有两位重要人物不太待见我这新人。那就是钱月的弟弟妹妹,钱落和钱雪二人。他俩在我进门第一天看我就不爽。可扪心自问,我这新嫂子也没得罪这小叔子、和小姑子啊。反倒是每次见面都笑脸相迎,不仅如此还把宫里带来许多好玩的玩意送与两人。怎么就看我不顺眼呢? 这两小家伙貌似还有意避开,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与我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可钱家再大也只是座宅子总归会碰面。某日在花园里就碰个正着。 蹦蹦哒哒的两娃娃玩的不亦乐乎,转头一见我,立刻不蹦跶了。还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摸样。那粉嫩粉嫩的小脸蛋上带着一副大人们才有的表情让人感到既好笑又好笑哦。 这两娃,咋这么萌呢!!我顿时心生好感。 “我屋里有刚买的苏记新推出来的云峥糕,过来一起吃吧。”我诱哄着俩小娃,就像对待张牙舞爪可爱倔强小猫,要顺毛摸、诱哄来着。即使它们拿爪子挠你,你也要摆笑脸端着哄着。 可惜两人依旧不买账。 我这个新嫂子到底做了什么叫他们这么不待见?于是耐着性子,好生好气的问:“小姑子、小舅子如此生气呢?嫂嫂做的不对的地方讲出来,我好改啊。” “都是因为你嫁过来,钱月大哥才不得不离家出走。”钱落气鼓鼓的绷着个包子脸,小模样别提多可爱了。 “就是,现在哥哥都走了。我们要你这有名无实的嫂子有什么用?你快点回皇宫去。”平时讲话都怯生生的钱雪也拉高了音量,委屈的眼睛里藏着的泪眼都要掉出来,涨红了双颊。 原来他们把我当成吓走钱月的洪水猛兽。 在一旁的坠儿听了这些话,刚想出声为我打抱不平。眼前机灵的小人“嗖”一下逃开。坠儿话未出口又憋回去,难受的跺脚。 “去房里,把云峥糕给小少爷、小小姐送过去。” “公主,他们都那样子对你,你还送东西?”坠儿一听我这话更气。“他们孩子不懂事,我还跟孩子较劲不成。他们两个就孩子心性,不明就理发点小脾气,哄哄就没事。再说都是一家人以后还要处一辈子呢。” 坠儿把嘴撅的半天高,比孩子还孩子气:“每次送东西给俩小祖宗,有老爷夫人在旁边他们才不情愿的收下,要是四下没人,直接给扔回来。反正这次我不送,干嘛拿我的热脸去贴那俩小屁孩。要送,您让珠儿送去。” 就是旧时在宫中,她身为公主贴身宫女。在宫里头除开位置比她高的。其他的宫女、太监们哪个不是对她毕恭毕敬,偶尔还巴结奉承的。现在好容易出宫却要受两小孩的气,她当然不能接受。 她话音一落,我什么都不说,立刻转身往回走。 “公主,不是说要为空玉瓶摘几朵花吗?怎么两手空空这就回房?” “我要去给自家别扭小姑子、小舅子送糕点,这年头呐,被姑子、舅子欺负也就算了。现在更是连自家丫头都使唤不动,好嘛,非得我亲自跑一趟。”我边说边快步走。 坠儿急急忙忙跑来,拦住我的去路:“好主子,好主子。我这就去行了吧。” 等坠儿一离开,偌大的花园空落落的。晚春入夏,这园里奇花异草竞相开放,各色漂亮的蝴蝶翩翩。可叹的是这美景天天眼里见着也就没有了魅力,于是抬头望天,想着青蛙坐井观天的心情。其实它自己也被狭隘的眼界、僵硬的坐姿困扰着吧。 要找点事情做做了。 正想着,见钱顺带着一人从花园一旁的长廊经过。那人身穿布衣、布鞋一副平民打扮,走路轻手轻脚与这仆役打扮的都很体面的钱府,格格不入。 “钱管家,怎么走的这么匆忙?这位是?” 钱顺被我叫住,竟然表现的有些忐忑但还是恭敬的回答道:“他是钱家的远方亲戚。” “你好。”我微微施礼,上下打量那人。此人虽是说穷苦人家打扮但是暴露在外的脸和手都很白净,不象是每天出门干活的人。 对于我的招呼,那人只是将头低了低并不说话。 钱顺忙说:“老爷正等见他呢,那我们先告辞。”两人匆匆忙忙消失于长廊的尽头。 这事、这人越想越透露着古怪。既然是钱家亲戚为何钱顺不介绍,反倒藏着掖着呢?不过也是,这么大个家业、资产,没有一两个秘密那才新奇呢。 我自顾自低下头,决定完成初来时的目的,认真选花。锦带花和天竺葵开的正艳,摘了好些拿回房去。 “这园子里的花比宫里还好,想必花了不少心思吧。”珠儿笑嘻嘻的接过花,插好。 坠儿也送完东西推门进来。 “怎样?东西他们收了吗?”我问。 “我只管把糕点放桌子上给他们,公主还要奴婢站那监督他们有没有吃不成?反正没见被扔出来,想必就是吃了吧。” 珠儿笑了:“扔出来?谁啊?谁这么大胆子敢扔坠儿姑娘送的东西?” 甭说,这两小孩还真敢对付我身边的丫鬟。不过苏记的糕点段然不会被他们扔出来,这可是我费了心思从两人奶娘口中探得的消息。苏记出产的糕点是这两小馋猫的最爱,决计不会浪费的丢掉。 接下来的每天,我让珠儿在午后最饿的那段时间给钱落和钱雪送苏记的东西。什么云峥糕、红豆饼、芝麻软饼等等、等等,持续贿赂。 许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往后再见面的时候,钱雪和钱落两人虽依旧冷淡却没有了争锋相对的剑拔弩张。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点小点心就可笼络过来。 让他们真正放下心防和成见,乖乖听话的日子指日可待。 ------------ 第十八章 秘密乎 更新时间:2012-05-08 “客官里面请,请问您是打尖还是吃饭。”升平客栈的店小二迎进一位穿着绿衣服的妙龄少女。 “小二哥,我就吃个饭。”少女身段玲珑,瓜子脸蛋,一双俏皮的眼睛一笑自有一股风流。 面对这样一个可爱的少女,正值青春年少的小二哥微微红了脸:“姑娘要吃点什么?我们店里招牌烤鸭外脆里嫩,很不错。” “既然是小二哥推荐的,好啊,来半份。就我一人用餐实在吃不下整份的呐。”姑娘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姑娘这桌子的菜飞速上齐,旁边早一步坐下的一桌菜,才只上了几盘小菜。后脚到的姑娘面前早已上菜完毕,还附送了一盘油炸花生米。 “谢谢。小二哥”姑娘甜甜的答谢。 这天中午,青年店小二就不得不一心二用。一边招呼其他客人,一边开小差跑到姑娘面前搭讪聊天。一会儿加水、一会儿加饭,磨磨叽叽一直等姑娘吃完两人已说了好一会话。 最后绿衣姑娘心满意足的吃完饭付钱走人,店小二才想起忘了问姑娘的名字,追悔莫及来着。而后看着满桌吃干抹净的空盘碗,寻思着估计自己也养不活这么好胃口的老婆,也就断了念想专心工作去了。 而我们的绿衣俏姑娘,坠儿姑娘完成任务迅速回钱府邀功。 “少夫人,我打听到,那个您说的古怪的亲戚就住在升平客栈里,听小二说那人一直一个人住单间。穿那么寒酸不住通铺住单间,还真是古怪。”坠儿刚回来顾不得顺直气儿,就忙着说那些刚打听回来的消息。 经过那么多天的修正,她与珠儿终于慢慢习惯改口不叫公主而称呼我为“少夫人”。 府中的其他人也一样,仆役们也都改口“少夫人”。而老爷夫人和姨娘们都叫我:晓帛。这改口也费了好大的劲,才使得他们慢慢接受。 “那亲戚之称,想来也是钱顺随口编的。珠儿探了府里下人们口风,没一个晓得有这么一门亲戚来访。何况是亲戚为什么让他住客栈而不住家里呢?”一边说分析着,一边我把早已倒好,凉透的水递给坠儿。这丫头办什么事都风风火火:“喝点水,先顺直了气。” 坠儿接过,一口“咕噜”喝下肚,接着往下说:“据说那人听口音像是江浙一带的人,而且说话斯文倒像是读过书的。” “恩,知道了。辛苦你了,做的不错。”坠儿受到夸奖乐陶陶的与珠儿做事去。我亦出门,向主厅走去。遇到钱顺得知老爷有事出门,不知何时才归。又问起那神秘之人,钱顺嘴巴骤然闭起,半字都不肯漏。 我当下就拉下脸来呵斥道:“钱管家是嘴里喊着少夫人,心里真真没有我这人是吧?什么事值得如此藏着不告诉我?你是信不过我的人品还是就不信我这人?” 某些时候软的不行,就该换硬的。 “不、不。绝对不是针对少夫人你,夫人和姨夫们人也都不晓得此事。老爷吩咐,这事关重大且有损钱家声誉。低调处理切不可闹的人人皆知。” 我敛声厉色:“既有关于钱家名誉之事,我更要知道。钱管家,虽然我嫁入钱家不久却早已视自己为钱家一份子。有关钱家利益之事便是关乎我的利益之事,你不用瞒着我。将事情说来,如果在我能力所及范围必定出手为之。” 这话既表达了我想帮忙的决心,又暗示作为“公主殿下”有着与常人没有的权力。不过我无意炫耀权力也不羞于权力的使用,这没有不妥,因为你拥有多大的权力就要背负起多大的责任。两者相辅相成。 前国师奉德高僧就曾说过:只要你扛得起大责任,完成常人无法完成之事。你就有资格享受常人没有的特殊权力。那是努力应得之物,连都佛祖都欣然同意。 钱顺一听我这话立刻热泪盈眶的跪下:“请三公主殿下一定要帮帮老爷、帮帮钱家。钱少爷出走、二少爷还年少,这个家全是老爷一个人支撑着,家大业大、人多事多。本就难上加难,如今又碰上这件倒霉事。唉,老爷这几日是日日寝食不安。钱顺我看着心痛却不能分忧。” 忠诚,一心为钱家的钱顺、从小跟着老爷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钱顺,他看着我,挂满泪水脸盘。才四十岁就,靠着自己努力一步步坐上全国首富之家的大管家,什么事让他如此无措的看着自己主子,想帮忙想努力都无能为力呢? “你起来,慢慢说。” 扶起钱顺让他慢慢细细的将来龙去脉一一说来。 半个时辰后,终于明白整个事件。这事要搁在他们手里要解决是难于上青天,在我手里,那只要卖个人情就够了。只要是实情真如钱顺所说的那样钱家是被牵连的。 嘱咐钱顺不管老爷多晚回来都立刻过来回禀,然后起身过自己日常虚无的一天。时间一点点过去,从天色渐暗到入了后半夜。事先早让珠儿她们回去休息,自己一个人和衣而坐。屋内灯烛摇曳,窗外更深露重。墙外依稀传来打更声,院内那虫儿清脆而响亮的群唱。 耳听到有脚步,我立刻一把打开门。钱顺刚来得及抬手作势敲门。 “爹爹回来了?” “是,老爷正在书房里。吕管事也在。”他压低声音回答。 “都三更天了,这些天爹都这么晚?”刚为人儿媳妇,这些该体恤的事情倒真疏忽了。 “是,还在与吕管事谈那件事。三公主……”钱顺欲言又止,最后才鼓起勇气问:“三公主您真的能摆平那件事?” 我挑眉,好久没有人敢当面质疑我的能力了。 “我是怕既让您白趟了这浑水。又惹得老爷不高兴。” “你放心吧。这人,失败了才会失望不高兴。” 想是我说这话的时候把自己骨子里超然的自信呈现出来,面前的钱顺惊讶的看着完全不同的少夫人。深沉内敛,自信完全不是白天在大家伙面前贤惠的“少夫人”。 他低下头,深深一鞠躬。 ------------ 第十九章 过难关,救钱家 更新时间:2012-05-10 钱茂生的心情只能用狂躁来形容,但面对家人还得摆出一副平常模样。他就是这样一位传统的男人,赚钱养家让妻儿衣食无忧是身为一个男人的责任。所以他为他们在外面顶起一片天空,再艰难也一个人扛着。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那堆狗屁事自己闻着就够,何必让娘们、小子们知晓穷担心那有个屁用。” 现在他自己就坐在书房,与掌管江浙一带生意的管事吕平言商量对策。 其实这事情起由很小,钱家有四十几艘商船经营着水道运输。这些年来一直为朝廷运送官盐,日子久了这一来二去,底下的小官差与运送工人熟稔起来。几年如一日的运送这白花花的官盐,几人一同起了贪心,一合计弄出些许官盐买卖赚钱。 这官盐之所以叫官盐,就是这盐是官家的,老百姓不能私自制造与买卖。它为国库的重要收入之一。 偷官盐等同于偷国库的钱,那是欺君罔上。轻则当罪之人丢其性命,重则要牵连满门。 钱家这风也算弊的。一是这事偏偏被生意场上的对手发现,密告上去。说是钱家主谋,示意手下工人贿赂官差,偷mai官盐。第二就是这事又偏偏的告到苏州境内县衙,此县令刚新官上任想连放三把火,正愁没件大事来立身积累功绩。钱家就这样忙不迭的撞这风口上,直接引火烧身。 钱茂生烦乱感觉口干舌燥,伸手去拿杯子喝水,才记得刚一进门就打发走了钱顺出去,让他没事别进来打扰。这会子连杯水都没有。他懊恼的放下半空中的手,继续跟吕管事说:“东西送过去了?” “三千两黄金,一分不少的给退回来了。那翰林院袁大人还说……” “还说什么?”钱茂生忍着怒气问道。 “说是念及与老爷多年交情这贿赂一事不再追究上报朝廷。老爷他摆明了不想蹚这浑水,自己抽身。” “该死,这袁燕青平时收了我钱家多少好处,如今一出事拍拍屁股撇的比什么都干净利索,做的真绝。”钱茂生精明的生意人自然在官场上认识结交不少人,这翰林院袁燕青就是其中之一。刚巧那苏州县令还是他的得意门生,钱茂生本想这下有门路,有救了。没想这袁燕青翻脸不认人。 这是书房门外响起“扣、扣”的敲门声,在这万籁寂静的夜晚显得尤为惊心。 门内两人互看一眼,钱茂生出声问道:“谁?” “爹爹,是我,晓帛。听钱顺说爹爹这么晚还未睡,儿媳送了些茶水和夜宵过来。” “我不饿,天色已晚你快回去休息去吧。”钱茂生拧着眉心想这都几更天了。 稍停顿了会儿,门外又不急不缓传来声音继续说,似料定会开门:“爹爹就算不吃,也不能让远道而来的客人饿着。吕主事从江浙赶来一路风尘仆仆。做为钱家儿媳,晓帛自然要招呼周全。” 两人听到“吕主事”,惊讶于她知道了什么。钱茂生无法只好示意当事人吕主事开门。 我端着托盘,托盘内既有清热解毒的菊花茶也有银耳莲子羹泛着清香。“爹爹,吕主事请慢用。” “谢谢公主殿下。”这位原只在远处远远望过的,一声不吭的吕主事,今天倒是很是斯文得体,他站起身施礼,虽还是满身风尘疲惫却还是有股内在的精气神。 “钱顺他们都叫我少夫人。” “是,属下吕平言谢谢少夫人。” 改口快,是读书人却不是迂腐之人。 钱茂生要是放在平常这表面话比我俩现在讲的顺口华丽多了,只是现在他又累又困,也就不与我打马虎眼直接问我前来何事? “我若说我有办法就此悄然无声平息此事,爹爹可信我?” “你虽身为皇上之皇妹,更是我钱家的媳妇。若此事你去向皇上求情实为不妥,万一有人说你维护夫家更惹众怒。这事就更难收拾。”钱茂生连忙摆手,摇头。他宁愿采用最为保守的方式来保护家人,必要时牺牲全部身家财产也要换得家人性命。“爹爹放心,晓帛自不会跑到皇帝那边说这些。不过要是江南巡抚出面你们以为如何?” 我这话才出舌尖,一边的吕主事忙说:“少夫人,您坐下慢慢说。”他也听出话里的意思。我坐下,喝了一杯刚自己带来的菊花茶,嘴里温润清香起来才道:“长公主之驸马南云宣现任江南巡抚,现与公主居住杭州。” 这江南巡抚可是苏州知府上司,刚好管的牢牢的。这比让翰林院的袁燕青卖面子人情更好,直接给压力。吕平言听到这高兴之色溢于言表,下一刻却被钱茂生硬生生浇了冷水。 “南云宣虽为你姐夫,素我直言,他未必就愿出手帮忙。长公主刚刚嫁过去不久不说,你与他更没交情。我说句不敬的话,这皇家的亲戚比不得百姓家的亲戚。要生疏的很呐。” 钱茂生如此精明之人,当然全方面的细细考虑过。关于南云宣这招棋,他老早就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方方面面都考虑了个透彻。觉得完全不靠谱。 第一,他南云宣为什么要帮你?人都有利己性,他帮你并没有既得利益。 第二,这事不是简单的锦上添花,这忙帮的可是有风险。一不小心就会被拖入万恶泥沼,惹得自己一身臊。谁也不是傻子、谁也不是圣人。 第三,那南云宣可是有名的清正廉洁的官员。帮有钱人家洗脱罪名,这一听就不是他做的事。 所以钱茂生早早将南云宣排除在计划外,如今我提出这意见,他转过来再用他那颗聪明的脑袋琢磨半天,乐了。 “我怎么没想到呢,如此,我们应该请长公主出面比江南巡抚更妥贴。”钱茂生一拍脑袋茅塞顿开,兴高采烈的高声喊道。 我哈哈一笑,不禁赞叹,这首富就是首富,他聪明、精明、直觉准。我拿出晚上早些时候写好那封信递给吕平言。 “你去亲自把信交予长公主,就说妹妹晓帛以人头担保钱家清白,劳烦长公主走一趟,务必办成此事。”吕平言慎重的接过信,小心翼翼放在衣服最里面。他云里雾里还是搞不清楚,为什么老爷和少妇都认为由长公主出面比由南云宣出面来的好呢。 “好了。事情就如此解决,请爹爹和吕主事用完夜宵早点休息。吕主事明日也好早点赶路才是。” “是。” ------------ 第二十章 长公主之行 更新时间:2012-05-13 五天后,已在杭州定居两月却从未曾出过门的长公主突然动身从杭州前往苏州,身边带着一干侍女。唯一随行的男性是位叫吕平言的商人。一帮人朝着苏州地界奔去。 又三天后,苏州县令带着一干官员诚惶诚恐迎接长公主来苏。 长公主头戴斗笠,黑色的薄纱从头顶到脚遮住整个人,隐约见得一个身形纤细曼妙的女子在两侍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哪位是苏州县令?”长公主开口问到,声音有点沙哑低沉。低低磁磁的碾过人心。 苏州县令忙出列:“回长公主,下官正是苏州县令,薛梁天。” 长公主抬了头,隔着黑纱打量了一下薛梁天说:“薛大人真是年轻有为,年纪轻轻就为苏州县令。日后必是前途无量。听说薛大人为苏州本地人,如若方便可否陪本宫一起游玩这苏州园林之美?” 薛梁天并不笨,当然知晓长公主与钱家的关系。他在腹内猜测这长公主来意。也预备着、想着法,见招拆招。没曾想这长公主竟邀其一起游园,慌忙答应下来:“此乃下官之荣幸。” 周围随同而来的官员们见没他们什么事便都纷纷散去。只有薛梁天与长公主几人来到苏州有名的雾园游玩。 长公主走路甚慢,走三步便要停一步休息。才半柱香不到时间众人在一凉亭休息。石桌上的零食水果早早预备下,长公主坐在靠椅里欣赏江南园林景色,手边的水果小食都未动过。只是撩起黑纱一角喝了口新出的绿茶。 “这雾园却是名不虚传,虽不及御花园那般大。倒是有些地方精致有趣。我们此番前来不会打扰这里的主人吧?” “公主谬赞,小小雾园哪里可拿皇上的御花园可比的。此园乃是我叔父的家产,听闻长公主游园何其荣幸,哪会麻烦呢。如蒙公主不弃,公主请在园内多住几日。也让叔父和下官一尽地主之谊。”薛梁天指着凉亭对面湖边上,掩映在一片绿树丛中的小楼说:“公主您看,那倚翠楼下官早命人打扫收拾妥帖。” 这倚翠楼建在一小山坡上,地势较高。一眼望出可将这雾园美景尽收眼底。而且它周围树木繁茂,在这炎炎酷夏煞是清凉舒爽适宜居住。 可长公主微微一笑,不甚在意的推却。转而对薛梁天的叔父很是感兴趣:“听说薛大人的叔父,也就是这雾园的主人是经商之人?” “正是。” “这位吕平言,吕公子曾多年前与你叔父还有过生意上来往。”长公主介绍那位一直跟着身边的男子与薛梁天认识。 这一介绍,薛梁天茅塞顿开。从刚开始他就一直觉得此人非常眼熟,现在报出名字,才确定了原来他是钱家在江南一带的管事。先前还打过几次照面。 薛梁天这意识到长公主不知不觉中开始代入正题,他眼皮一跳,做好迎战的准备。管他什么长公主还是天王老子一概没用。他现在油盐不进、百毒不侵,一心只想着要做件大事来证明自己。而不畏强权更是为众人乐道之事。 于是薛梁天气定神闲的瞄了一眼吕平言说:“这位吕先生好生面生,叔父倒也不曾提过。原来是故人啊,失敬失敬。” 薛梁天不傻,他没有点破也没有自个主动往那事上扯。他又不是傻的,明知是全套还迫不及待的自投罗网来着。要么你们自己先开口,要么咱就装傻,耗着呗。 吕平言很主动的给他行了礼说到:“草民两年前曾与薛大人的叔父也就是薛老爷一起做过布庄生意,原是生意不错赚了不少钱。可惜……” 他故作惋惜的摇摇头继续说:“天有不测风云,薛老爷竟然被卷入一场官司。所以生意也每况愈下,无法,草民只得离开了苏州去了杭州。”说到这,吕平言假装没看到薛梁天听到“那场官司”时瞬间难看的表情故意般的更大声了 “薛大人那时也还只是苏州县令的师爷,大人应该印象深刻吧。这官司正是当时的苏州县令审理的。薛老爷无罪释放。”说完,吕言平直起一直弯着的腰身,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刚还对他轻视,不把他放眼里的薛县令。这会子冷汗已经从他额头清晰的流下。 他站立不安,不敢看在场这些人的眼睛。薛梁天这辈子自诩青天,特立独行,爱挑战强权。可家人遇到他也会徇私,就像他叔父的那场官司,当时没有任何证据说他叔父逃脱的了干系,但是在母亲的苦苦哀求下,他妥协了。与当时的县老爷走了后门,送了东西。最终将叔父从名单中划出出去。这个是他薛梁天这辈子不能抹去的污点。 人往往都会自以为是,薛梁天就是自以为是的典型。自己为是自己比别人强、自诩青天正值清廉,但在涉及自己利益上稍稍无节操的变通了一下。然后他还自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自以为自己做的都是对,是人之常情。 最后还自以为不畏强权的为百姓办实事、做功绩。可一听说长公主来苏州就开始心里打鼓,如果是巡抚大人南云宣亲自来,他也可借由公正之名公开回绝任何不情之请。但长公主就不行了,那可是皇上的亲姐姐呐。谁敢得罪皇上啊,他作势的不畏强权最终目的就是要成为强权,它只是作秀的一种手段。真把皇权得罪了,他薛梁天还混个屁。 更何况,长公主不是来请求他放过钱家。而是赤裸裸的威胁他。这下倒好他的如意算盘打翻了。一没树立起他苏州县令的好形象。二没适时放下身段,卖给公主一人情,失去攀龙附凤的好机会。三被抓住以前的把柄,形势完全逆转。现在是他薛梁天抱钱家大腿,好让长公主放他一条生路。 我们可敬可爱的长公主没提钱家一个字,就让这个伪君子兼胆小鬼的乖乖答应的了这官司要“好好、仔细的重新审理”。当然吕言平也不是真的与薛梁天的叔父做过生意,他们只是让他明白他们手中所握有的罪证把柄。按时薛梁天敢继续自顾自的把钱家逼上绝路,那他薛梁天也别想好好做他的官。 回程的路上,吕平言对长公主是钦佩万分。一个游园就让苏州县令惊梦了,妄想靠踩着钱家这案子平步青云美梦就这样碎了。 “长公主实在厉害,草民真是大开眼界。” “这是你们家少夫人的主意,本宫也就是为妹妹跑了一次腿。要谢什么的,都回家谢去。” 于是吕平言让人连夜策马回京,从头到尾详详细细说与钱茂生知道。就此后钱茂生开始信任并且依靠三公主的能力,生意场上有什么事情发生了都告诉三公主晓帛并和她商量。久而久之,晓帛竟渐渐开始管理钱家所有大小事务。 ------------ 公主驸马之再遇 ------------ 第二十一章 生意场 更新时间:2012-05-15 两年后。京城。钱府后花园。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物。很多事情却都不一样了,比如对嫂子晓帛有成见的钱雪、钱落姐弟。钱雪已经出落成一位美丽俏佳人,十七岁正是花样年华。那样的姿色那样的身段走在哪里都引人遐想,更何况这两年在嫂子晓帛的指导下,琴棋书画样样皆精。 人道是,行走如柳、静默如画、声音如莺的钱家大小姐是也。 钱落也是长高不少,但还是一团孩子气,同样坐不住的性子。也是在两年前,这孩子偶尔看到晓帛练武。这一看可要命了,他把那逼走哥哥之恨丢到九霄云外,每天腻巴着晓帛教他武功。 因为长子钱月上山学武,弄的最后从小小一只野猴子化身为大闹天空的孙悟空,结果就是道理不听、暴力还制不住。至此之后钱茂生明令禁止钱子孙不得学武。所以二儿子钱落自然没机会接触武功,但心里面又喜欢的紧。看到晓帛会武功每天都缠着要学。 晓帛说服了钱茂生,教了钱落两年的防身武功。 现在三人好的跟一个人似的,除开谈生意外,晓帛都爱带着这俩小叔子和小姑子。 这不,这三人正晒着日头,说说笑笑的玩的不亦乐乎。 这时坠儿入园来请到:“少夫人,老爷请你去书房一趟。” “何事?”我一边问坠儿,一边与钱落他们玩耍。这小子不知何事抓了两只蛐蛐儿准备来场大决斗。我饶有兴趣的挑选了一只,占为己有然后与其决斗。约定输了的人要在香满园请吃饭,不得赖皮。 我们三人头靠在一起,紧张的盯着蛐蛐罐。 坠儿见我们这样笑着说:“少夫人,您多大了啊,还跟小少爷小小姐他们俩孩子玩蛐蛐儿。老爷让我跟您说,上月的帐子看过了。以后叫您不用每月每月都送过去,少夫人您过完目也是一样的。还有就是何老员外大寿,老爷想与您商量该送什么才好。” 何员外不仅是公公多年生意场上的朋友,更是婆婆何氏的堂哥,是她娘家人。有了这两层关系在,这寿礼更是马虎不得。 “这倒是件顶要紧的事情。”我站起身,拍拍裙子上的泥。可钱落哪肯,拉着我直嚷嚷着胜负未分不准离开。 我摸摸了他脑袋,哄到:“我让坠儿代我比,要输了,我在香满园请两顿,成吧?” 他这才依了,自儿与钱雪、坠儿玩去。 我快步走过花园小径、经过长廊一直到钱茂生的书房。婆婆何氏竟也在,真是难的。因为钱家规矩,男主外女主内,婆婆一向不过问生意上的事情。作为处理生意上的事务的公公的书房她更是鲜少踏足。 就连我开始接手钱家生意,反应最强烈的也是她。婆婆她曾苦口婆心的劝阻说:女子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家相夫教子,可惜我没有丈夫何来的子女。这番话当然白费了。 要不是我凡是从小事做起、潜移默化的接手生意。之后更是将大小事务处理的井井有条。辛辛苦苦诚诚恳恳日日夜夜的学习生意经、学习与生意人打交道。不然哪有今天的成绩。 两年的努力最终得到公公肯定、婆婆的默认。我更是一手握这全国首富,钱家的钱袋子,一个决定一个生意就少则上千多则上万银两的出入。 婆婆乖顺的站在公公身边:“晓帛啊,你何叔叔这次大寿要回我们老家杭州过。一大早何家就动身出发。也是落叶归根,再说大多数亲戚都在杭州住着。这次的寿礼必与往日不同,既要贵重也要送的称心如意才好。” 往年何家、钱家有什么喜庆的事,都是大大小小一大帮子人热热闹闹的一起过,今年也难免何氏觉得冷清。毕竟虽说是远房亲戚可都在京城住着,来往也亲密。 我略微想了一下,提了个建议:“婆婆您看不如这样,这礼物当然是挑最好的。至于贺寿之事,儿媳想着不如就让晓帛亲自去杭州祝寿。算是代表我们钱家众人的心意,这样既体面又有心意不是。”我同时也询问着钱茂生的意思:“何况儿媳也可顺道亲自去查看下江南的生意状况,那边虽每月都有账本送来,但我还是想看看各地方店铺的实际情况。公公您看如何?” 钱茂生想着这主意甚好就答应了:“路上多带几个人,不,还是带上钱顺吧,他走南闯北被见识多。照应周全些。”“公公,这家里事多,我现在走了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还是留钱顺在家照顾,这样儿媳也心安些。再说,只要到了杭州就让吕平言安排接应,他也心细周全。公公自不必担心。” 钱茂生点点头,同意了。出行之事就这样定下来。 我很正常的出了屋,转个弯。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兴奋的一蹦三尺高。太好了,终于有理由出去走走。这两年在京城晃荡别提多憋屈了。我裂着嘴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一直笑到脸颊发疼才收敛了表情故作淡定的走回屋收拾行李。 珠儿、坠儿动作飞快,东西装的一个干净利索。什么都往包裹里塞,只差没将这屋给打包带走。 “行了,你们两个。我只是去一趟杭州,又不是打算搬家去杭州。”正说着,我眼尖看到珠儿把那青花茶杯往包裹里塞,马上一个冷汗就下来立刻阻止道:“珠儿把那茶杯拿出来,立刻马上的。” 珠儿不情不愿的拿出茶杯放回桌上,还不舍的跟我讲条件:“少夫人您想来都习惯用这组茶具喝茶的,就带一个不成吗,又占不了多大地儿。” “不成。” 我将她俩整理的行李过滤一遍,拿出了很多无谓的东西。四五袋的包裹立刻缩减为两个。 “好了,就这样吧。出门在外路途遥远哪来那么多讲究,尽量精简。你们两个也回屋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记得不准多带东西,不然跟你们多余的行李一起留在家里。” “啊!!我们两个都可以去?”珠儿、坠儿太惊讶了。原以为她们俩人最多只能去一个。这两丫头谁都想去江南见识见识,为这,两人都要互掐起来了,最后决定如果少夫人只能带一个丫头,那她们就猜拳决定。 两人都做好不能去的心理准备,现在一说都可以跟着去。高兴的雀跃的回屋。不到半个时辰两人各自背着小包裹蹦蹦跳跳来我房间报道。 钱落这小子听到我要去杭州,咋呼呼的跑过来要求一同前去。我是左劝又哄,威逼利诱都出来愣是不顶用。最后还是公公狠狠教训了他,直接掐灭他的幻想。钱雪那是个多么懂事的孩子,也用渴望的眼睛闪亮闪亮的盯着。无奈,我不得不承诺,这次嫂子也是头一次出远门凡是生疏实在不好带着姑舅出来。等以后熟悉了一定带着小舅子、小姑子出门游玩去。 得了这样的承诺,这两个小家伙才满脸委屈的妥协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带着珠儿、坠儿两个丫头,还有几个机灵且体力好的家丁。一帮子人三辆马车准备出发。 钱家大门口那是热闹,公公婆婆还有几位姨太太唠唠叨叨的嘱咐出门在外要怎么怎么小心,小心天气、小心身体、小心陌生人。差不多天地都要小心了。还有一钱雪眼睁睁的看着、钱落在那抱大腿。 “乖啦,嫂子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你们替我在家照顾爹妈,懂事听话知道吗?”“知道了,嫂子你可快点回来。” 告别完,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出发了。 ------------ 第二十二章 哇,山贼吔 更新时间:2012-05-16 何员外的大寿还有二十来天,故意提早出门为的路上能匀出更多的时间,不必紧赶慢赶的为赶路而赶路。 纵使如此马车一路颠簸使得未出过远门的珠儿已将胃里仅有的一点东西吐个精光,再吐,吐出的只有胃液。坠儿的身体稍稍强壮一点,不过也受不了每日颠簸,整日奄奄的完全没有了她那活泼的劲头。 两人对我这个一点影响都没,跟往日在家舒心呆着一样的少夫人很不服气,凭什么她俩都这样了就我跟没事人似的。我插科打诨的说自己有内功护体,其实是很久以前就习惯如此。没日没夜的赶路对我来说反而是一种放松。 我把这两个体力不济的丫头扔到后面一辆车内,让家丁们照顾。自个儿一个人坐马车里乐得逍遥清闲。车子慢慢一晃一晃颤悠悠前进,我斜躺着,左手托着下巴作出美人靠的姿势,右手把玩腰间的那块暖玉。它冬暖夏凉,越发得我喜爱。自宫中带出一直挂在腰间,这古玉因人气养着越发温暖夺目。 眯着眼正浅眠,突然马车毫无预计的一停顿。玉从手里蹦跶的跳出去,在草席上跳了好几下。 “怎么回事?” 在外面驾着马车的家丁小随撩起布帘回道:“少夫人,有些石块挡住道路。我们这就清理掉,您在车里坐会稍安毋躁。” 原来刚经过山路,有落石挡住去路。在连绵雨季时倒是常有的事。 “恩,你们也小心点。石头太多的话这路也不安全,那就换道走。” “是。”小随放下布帘。 车马内再次陷入昏暗,我捡起古玉系回腰间。想接着闭目养神,突又觉得不对劲。习武之人都会有这种危险来临时的紧迫感。 我一把撩起帘子,探出头,四下观察。前面小随带着三个家丁撩起衣袖专心,且汗淋淋的搬大大小小的路间石头。那些石头不偏不倚的落在路的正中间。左边是山体峭壁、右边是一片茂密的灌木丛。我紧紧盯住那片灌木许久,隐隐绰绰间有活物在里面匍匐着。闭上眼,更清晰的感受到那边传来沉重的呼吸声。 “你们四个都回来,我们绕路走。”我冲家丁喊道。 倒不是怕了这些个毛头小贼,那些气息一探就是略懂皮毛功夫的贼人,完全不足为俱。只是今次是第一次作为钱家媳妇出一趟远门,要是被钱茂生知道,这么背的。一出门就遇劫匪,那日后出门更艰难了。所以万事低调,绝不惹是生非。 搬石头正起劲的四个男人被我命令的一脸茫然,不知为什么要绕路,眼看这石头已经搬到差不多了啊,再等片刻便可通行。后面车内的珠儿、坠儿听到我的河东狮吼声好奇的探出脑袋。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别出来,你们几个回到自己车上。马上走。”我来不及解释,厉声命令。 小随他们此刻闻言,拔腿往回跑,准备掉转车头,可为时已晚。 右边灌木丛里的众山贼见形势不对,一个个手提刀械蹦出来。尽量很有气势的拉开站成一排,可惜一个个灰头土脸,头发上还挂着枯树叶。怎么看这抢jie的比被qiang劫的都狼狈。他们一共十二个人,中间貌似带头的男人一脸络腮胡子,冲着我们这队人马喊了一句山贼打劫必备之佳句。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中气十足的喊完,还刻意清了清喉咙。绷着脸看我们有什么反应。 可怜了我们小随这四个家丁,刚搬完石头已耗费不少体力。又慌忙被我吼回车边,这会子又得重新跑到跟前与他们对峙。个个都气喘吁吁。 珠儿、坠儿也从车上下来站在路边。这旅途把她们折腾的够呛,珠儿原本长得珠圆玉润、白白嫩嫩的,这些天,眼见着清瘦下来,脸色乌青乌青的。坠儿也身体不爽,憋着火。被莫名其妙的当街拦下更是心下不爽,她的火爆脾气蹭蹭就上来。 大大咧咧的开骂:“奶奶的,哪个不长眼的王八羔子?敢拦我们夫人的马车。”她站定位置左手叉腰,右手抬起活像一把茶壶。更是标准京城标准泼妇骂街的姿势:“哟,原来就你们几个大老爷们。青天白日不干活,跑这深山野岭里欺负几个女人。有没有人性了和天理了?识相的哪来的滚回哪去……” 那一阵的叽里呱啦。 对面这群人一个个愣愣提着刀,听着坠儿叫骂。估计打劫了这么久,没见过这么大胆反骂劫匪且体力充沛、骂人不带喘息的被劫对象。 坠儿小小一只,胆子肥、嗓门大、精力足。 珠儿被她这造型和话语逗乐了,扯着惨白的脸笑起来。完全破坏打劫应有的紧张气氛。 “喂,我们打劫的。你,不准骂,你,不准笑。听见了吗?都严肃点。娘的,害老子都没心情打劫了。”山贼头子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晃动手中的明晃晃的大刀威胁着说,他一张黑脸涨成猪肝色。那脸是一阵子黑张飞、一阵子红关羽,色彩斑斓精彩纷呈。 “老大,甭跟他们废话。你们要命就把钱放下,我们老大宽宏大量放你们一条生路。不然的话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络腮胡子老大旁边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开口。他长得倒是周正,打扮同样破烂努力做着凶悍的表情。 这时坠儿骂累了停口,家丁们也趁着这点时间喘顺了气。两方人马默契的拔刀群殴。 小随子几个都是练家子,为了路上的安全特意挑选出来的。身手并不差,本来对付这群山野喽喽绰绰有余。无奈对方人多势众轮流攻击,而且刚才中诡计搬石头浪费不少体力。所以现在在这叮叮当当刀眼间,渐渐败下阵来。 眼看那长得周正的山贼趁小随瞬间不设防,砍过来。我随手拿起一石子飞过去。刚好打落他手上的大刀。紧接着扔出第二颗石子,瞄准他的脑门飞去。意图杀一儆百,让这群山贼乖乖散去。 说是迟那时快,快接近目标,只差一寸。突然被另一颗从右方飞来的石子给打落在地。两颗石子相碰瞬间同时掉落在地。小山贼一脸震惊恐惧,明白自己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 “谁?出来。”我朝着灌木喊道,竟还有人躲在那边。而我竟一点没有发觉。 ------------ 第二十三章 钱月二当家出场 更新时间:2012-05-17 灌木丛中一白衣人走出来。 我转头看着眼前这个熟悉而陌生的人,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或是碰到某幻影了。两年没见,第一次出门竟碰到他。我觉得老天跟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可惜我想笑却笑不出来,什么见鬼的缘分呐。 钱月一点都没变,即使同样从灌木丛中蹿出来,他都比别人蹿的优雅。白色的名贵衣服换成白色布衣,也依旧穿的出一股潇洒倜傥。他看见我也大吃一惊:“怎么是你啊?真是巧到家了。”而后一脸惊喜。 他的巧到家的意思,可就只是形容一下我俩几面之缘。可他不知道我与他,还真的是“巧到家”了。 我不做答,其实内心如狂风过境般复杂。脑海里早已将缘分天注定那啥说法吐糟过上万次。 靠,新婚夜逃跑的男人,在我第一次出远门就碰到。而且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以这种奇特的、毫无征兆的、莫名的、突如其来的形式给碰到了。 啥情况呢,这是? 如果没有旁人在,我估计仰天长啸了。 这会子,我完全没有他乡遇故人的那种欣喜倒是觉得这事诡异的令我毛骨悚然。 钱月见我一副僵硬表情还以为我记不得了,热心的备注:“我啊,咱们在漠北见过,还有护国寺。晓帛妹妹你不会真把我忘记了吧。不过也是,都两年了。看到你才发觉时间过得好快。” “记得。”我干巴巴的回答道。 内心却狂乱的想,怎么可能不记得啊!!! “误会都是,误会。大家把刀都放下来。我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晓帛。他们是我的兄弟,这是我们大当家真淮山上的主人霸天,旁边那位叫远川三当家的。”钱月热情的为双方介绍,唯独没有介绍自己,最后才说:“我是二当家,怀日。” 说着他向我眨眨眼。原来如此,怪不得钱茂生花了那么多钱、派来那么多人就是没找到钱月的踪影。只想着钱月逃家里定会到处风花雪月,谁都没想到钱家大少爷他会化名在这穷山僻壤当山贼啊。 他不拆穿正好,小随他们几个也是来到钱家才一年不到,自然不知道眼前这位就是自己家的大少爷。珠儿、坠儿也没有见到过这传说中的驸马爷。 “哎呦,原来都是认识呐。这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都不认识了。抱歉,抱歉。”大胡子当家,扒拉脑袋很不好意思。 “谁跟你们自家人啊,我们少夫人可是……” “坠儿,别多嘴无理。”我立刻止了坠儿这丫头的快嘴。 “呵呵,刚吓到各位了吧,快来山上喝点水,压压惊吧。我瞧着后面那姑娘脸色不好,到山上让远川给瞧瞧。他可会医术呢。”大当家指了了扶着马车快晕倒的珠儿,然后拍拍三当家的背。大当家霸天一看便是耿直之人也是真心实意的道歉。 被点到名的三当家,远川满脸不爽。想是刚刚被吓到心有余悸,不太想理我们。 可我一心远离钱月,总觉得这样的碰面很坑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预想中我与钱月的见面应该是他被钱茂生揪回家,然后看到我,一脸震惊。或是十几年后他归家看见我,一脸震惊。又或是在某个风月场我当场抓夫,他一脸震惊的看着我。反正就是他该震惊才对,而不是现在我一脸震惊的站在他面前,他一脸无知无畏。 现在形式很是复杂,我完全理出不出头绪。逃离是最好的办法。 于是我回绝:“不用了我们……”推辞的才说一半,珠儿很不争气的吐完就晕了。好嘛,这回只能跟着他们回山寨。我只能私下悄悄吩咐了不准说对这些山贼出钱家名号以免他们起歹意。 钱月,不,是二当家一路上为我们拉车开路很是殷勤、主动。无奈没人理他,小随他们还是满身戒备。坠儿扶着珠儿默默走路。我不给任何理由直接无视钱某人。但是他还是大谈特谈,什么你几时结婚了?京城最近如何?等等,等等。 我好奇了,于是张嘴问:“你这两年一直在山上?” “其实一年前在我师傅那边,后面到处走走游游的来到真淮山来遇见这帮兄弟,意气相投便住下来了。”这就是钱月与什么人都可以意气相投相谈甚欢。 “意气相投的打家劫舍?”想到逃婚离家就在这山里躲着,躲我如躲瘟疫一般不由得就出声讽刺了。话一出口就后悔,钱月逃婚有一半由我造成的,完全苛责他是说不过去。 后面一段我低头不语听,我们真淮山的二当家娓娓道来。原来钱月入山当贼的片段也很可乐,那个时候的大当家霸天和二当家远川同样带着一帮人拦截了钱月,结果可想而知。当然被钱月揍的屁股尿流,然后大当家霸天扑通一声跪地求钱月教他们武功。 钱月那时正找地藏身,见这帮贼人也很有趣就报了假名加入山寨。 “你这武功教的真不怎么样。”我想起那伙人刚刚蹩脚的武功招式。 “我可没想认真的教这帮山贼武功。”二当家说的理直气壮,他就这山上混饭吃,可不想伤人。“其实说山贼,他们更像住山里的普通百姓。我们在山上种地养猪的。打劫只是偶尔的消遣。” 所以每次出门打劫别人钱月二当家都会跟着一起来,一是保证他们不伤别人,二来也保证别人不会伤到自家兄弟。平时他们只拿刀吓唬吓唬路人,拿点小钱过过瘾,适才我出手狠了差点伤到人,钱月才忙出来出手制止。 “你以前在宫里伺候人、现在嫁做人妇。为什么出手可以这么狠呢?”他似乎想不通我竟然轻易就出手夺人性命。 “不好意思,我第一次被一帮子人拦着抢jie,没有经验,实在分不出你们是无聊的玩乐还是真心的抢jie。” “好啦,好啦。别生气,我们也算他乡遇故知。上山我好吃好喝招待着就当给晓帛妹妹你赔罪了。”钱月笑笑将话题往我身上扯:“你也跟我说说这两年你是怎么过的,看你穿的不俗,应该嫁了户好人家啊。” “恩,是户很好的人家。”我看着钱月,回答的极具深意。 一大班人往山上爬了一会儿,不多时便看到山寨,山寨门口上面写着真淮山寨四个大字。 入了山寨门顿时热闹非凡,有妇女在自家门口淘米洗菜、晒衣服,小孩子们玩笑跑过身边。临街还有各样小店铺做着买卖。见大当家的回来每个人热情的打招呼。这明明就是一个小村落。 小随他们好奇的打量四周,在这场景里慢慢放下戒心。跟随的山贼四下散了回家,就剩下三位当家领着我们几人入了山寨的堂屋。这里是三位当家居住地地方,建在山寨最中间。 一进门大当家扯开大嗓门喊:“兰儿,我们回来了。”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从屋内出来,见这么多人说道:“哥哥,你怎么又把人带回来了,你这是下山打劫呢?还是下山请人做客吃饭?” 霸天把刀扔到屋子的一角回答:“这次不一样,他们是怀日的朋友,当然要好生请上来。你去收拾几间屋子给客人们住。” 见霸天这么说这名少女,转头略带羞涩的询问钱月。 “这位晓帛姑娘是我京城里的朋友,今天刚好在山下巧遇。还得麻烦兰儿你辛苦把后面厢房整理一下,让他们好生休息。” 兰儿姑娘打量着我,头发盘起,长褂拖地一副妇人打扮。明显松了口气对钱月说:“不辛苦,怀日哥哥的朋友也就是我和哥哥的朋友。我这就下去收拾,你们稍等一会儿。” 我无聊的看着少女离去时欢快的身影,心想着我们的魅力十足的钱大少爷就算在这山沟沟里待着,也可以把生活过得很滋润呐。 ------------ 第二十四章 山水之间 更新时间:2012-05-19 钱月这两天老兴奋了,在这真淮山下竟让他遇到以前那个有趣的晓帛姑娘。不,现在应该称呼她为晓帛夫人了。虽然他就见过她几面,每次也是匆匆而过。 但他还就记住了她。 也是奇怪了。钱月自己平日交友广阔,往往那些一面之交的朋友很快就被会抛之脑后。熟的快、“凉”的更快。可对晓帛,虽两年未见都不曾想起,但一旦见了那记忆汹涌而出,他记得她的名字,记得当时经历的事情,甚至能记得当时微妙的心情。 许是晓帛这姑娘太过特别,才让他在记忆里画出一点空隙存在。 他硬是拉着晓帛在山寨里住了好几天,每天带着她与她的伙计东家逛着西家聊着。还顺带爬了风景如画的真淮山山顶。而每天晓帛他们几个人围在一起吃饭,她一边扒着饭一边说对钱月说:“我们这次真的要下山了,还要赶到杭州有事情要做呢。” “没事,杭州离这儿也不远。再多住一天吧。我带你去真淮山间去看瀑布。”钱月也往嘴里扒饭,口齿不清的说。 “对啊,对啊。让我们怀日好好带你们转转。”大当家扒饭扒的最是凶猛,满嘴饭粒都快听不清他说什么了。 正上菜的兰儿端着一盘红烧狮子头上桌,听他们这么讲,不由插嘴道:“怀日哥哥,或许晓帛夫人真的赶着有事呢,还是不要耽误的好。”她看了看他的怀日哥哥见他没生气才又说道:“等晓帛夫人下次有空,专门空出时间来真淮做客,多留几日也好。” 晓帛骤然停止扒饭的动作。 唉,这动作都是来这山寨后学会的。因为每次坐下来吃饭,三位当家吃饭之速度都极其迅速。让晓帛他们一行人望尘莫及也胆战心惊的。刚他们一个优雅的夹菜动作后那盘里的菜被其三人风卷残云的洗劫一半。这行人默想如果真淮山寨打劫的效率有他们三位当家吃放的速度早飞黄腾达了吧。于是乎众人都默契的学会在吃饭时拼命扒饭、夹菜的流畅动作。 “兰儿姑娘说的是,我们还是今天就走了。” “但是,珠儿姑娘身体虚弱不宜上路啊。”钱月说着,使劲的拿眼瞪三当家远川。示意他好生回答这个问题。 三当家远川也很纠结。一方面是这些天给珠儿姑娘看病,看她说话谈吐都温柔体贴远不是这山村里的村姑可比的,便渐渐生了爱慕之心。自然希望心上人能多留几天。另一方面,实在是珠儿这病一点都不打紧,只是晕车赶路才头晕呕吐,现下早就活蹦乱跳的。让他再扯瞎话他真真说不出这口。 思量一阵,远川咬咬牙厚着脸皮说道:“珠儿姑娘这身子,没十天半个月不能下床走动。”好吧,自认为是土匪山贼,说是一眼就看破的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昨儿我还看到三当家你和珠儿在半山腰上瞎转悠?”坠儿立刻瞪着她的大眼睛不解的问。 “那是珠儿躺床上太久了,我陪她出去散散步。呵呵呵,我拿午饭给珠儿姑娘吃啊。”这话矛盾的让远川不得不,以拿着专门为珠儿炖的小米粥为由飞快消失在人们视野中。 “看吧,看吧。我就说珠儿这病不易上路,几位还是多留几日再走不迟。”钱月又忙劝阻。他不知道为什么不想放晓帛走,可能是这山上的日子太过无聊吧。他比当家更有定力、恬不知耻的坐在这里侃侃而谈珠儿的“病情”。 晓帛这次没再自愿上钩的准备再留一天。 “不了,我真的要赶路了。我家叔叔过寿原是提早出来,倒耽误迟到那就过不去了。我们这小辈们也不能光顾着自己,想怎样就怎样的。”后面这句话晓帛说的完全是意有所指,无奈钱月不在其身份状态中自然没能理解。 再厚脸皮的钱月在这么充分的理由下也无法再挽留了。原是想让珠儿在山寨里休息等回程来接,可珠儿哪里肯放下主子自己一个人留下偷懒呢,坚持要跟着。于是三当家当仁不让的跟过来送行,大当家依旧无心机的热情的紧,二当家“怀日”更是要送老乡坚持送他们下山来。外带了一个硬是要跟着一起来的兰儿姑娘。 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出山寨,寨子里的村民也很热情的送了很多东西、什么山鸡蛋、什么笋啦、什么自家做的饼子啦。晓帛他们一一客气的笑纳了,这场打劫什么都没被劫走倒是白白得了好多东西。 下山路上晓帛轻轻的对钱月说:“你以后不要再带他们去打劫了,真淮山寨根本什么都可以自给自足没必要冒险下山去劫人家的东西。就算有你照应着,但长此以往总会有个万一。伤人伤己都不好。再说日子久了,哪天朝廷突发奇想要来围剿这山寨那更是得不偿失。当然,你若不应就当我这外人多嘴。” “我知道了,本来他们这些山民也是因为几年前战乱逃到山上的普通村民。因为躲避战乱才逃到真淮山。就不是什么大凶大恶的人,每月下山qiang抢一回图的是一时玩乐,再来跟山下人接触接触。现在四海升平就连山上的日子都过的很滋润,我慢慢跟他们说,把这瘾给戒掉。” 晓帛没想钱月答应的那么干脆,连想都不用,就虚心接受了。她心里突地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那感觉就是丈夫虚心接受妻子一个合理的建议而她自己心突然就暖了,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 一股冲动,她想要告诉钱月实情。 正想开口,兰儿姑娘突然冒出在两人之间滴溜溜的大眼睛在两人之间转动:“怀日大哥和晓帛夫人在聊什么这么起劲呢?” 她把夫人两个字特意可以压重了,晓帛发现兰儿在大家特别在钱月面前都是温顺可人、烧饭做家务时是干练的。一到钱月的注意力放在其他女孩身上时候,表现的彪悍像是地盘被人家入侵的猫儿直接炸毛。 晓帛突然间对钱月那什么感觉又都灭了。她算看出来了,即使钱月无意招惹还是有很多很多好女孩朝着他飞蛾扑火。如若这样她便还是算了吧,因为现在他与她是见过几次面的朋友,她可以承受女孩子们对他的崇拜,他对女孩们温柔体贴。但若扯开事实,她是他的妻子。她的眼里便不容一粒沙。 在这山水间只有旁人们的兴高采烈的说话声,鸟儿热闹的鸣叫声,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一路上再也没有晓帛开口说话声,一直到山脚下的小路上。晓帛才开口向真淮寨的当家们一一道谢告别。 “路上小心,期望很快能再见。”钱月站在那里看着她说,口气是多年的挚友。 “嗯,期望吧。”晓帛口里回答着,心里却想着还是不见为好。 天地广阔、现在他自由、她亦自由。何必徒曾麻烦呢! ------------ 第二十五章 寿礼 更新时间:2012-05-21 告别了真淮山一行人,三辆马车依次顺序上路。我吩咐小随全力赶路不可再有半点耽搁,所幸路上顺顺利利的不到三日就进了杭州城。 “夫人咱们是要先回家?还是?”小随拉着马缰回头问。 钱家祖籍杭州,在杭州城内有祖屋,周围都是钱姓家族人士。所以虽是自家家里也是生分贸然过去倒不太好。 我摇摇头说:“先在前面那家客栈住下,小随你跑一趟钱家商铺上联系一下吕平言吕管事让他过来见我。” “是。” 小随去客栈要了四间房间,家丁们把随身携带的行李搬上去,又把把车赶到客栈后院。一行人这么多行李引得人们纷纷侧目,更有坠儿在一边对江南这里的一切都好奇。这里瞅瞅那里动动。“啊,是荔枝那,这么多。”她一下子看到客栈外面一小摊贩成筐成篮的卖荔枝兴奋的不得了。这东西不易运送更不宜保存在北方,即使在宫里这荔枝都精贵的很,平时这都是得宠的公主王孙嫔妃们才赏得十几二十来颗。哪见过这么成篮放在地上的。 “欸,小贩,这荔枝怎么卖?”坠儿直接冲到那个人面前问。 “姑娘这小篮的十五钱。大篮的二十钱。您要大的还是小的。”小贩说。 坠儿一听这价钱,两眼放光。这……太……太……便宜了吧。 “姑娘、姑娘。”小贩见眼前这姑娘怎么突然两眼放光,一脸傻样。怎么嫌他卖太贵了?看她这穿衣打扮也像是富贵人家的怎么这么小气啊。小贩心里嘀咕一阵,又说:“不要这样吧姑娘,我便宜点卖你小蓝十三钱,大篮十七。您看……” 坠儿终于晃过神来,深怕那人反悔似的大喊一声:“我都包了,小随过来搬荔枝。” 刚搬完行李的家丁们又过来搬这荔枝。 “买这么多,你准备当饭吃吗?”珠儿在一边看着摇头,她看着这些荔枝也眼馋但是还是理智的。 “不多、不多。大家伙分着吃呗。珠儿这是荔枝啊!!你想想当初在宫里咱姐妹就尝过俩三颗,在京城更是一金难求。京城一金、这里一钱,这么多吃下去咱得赚多少啊。”坠儿这小铁公鸡两眼放金光。 可是晚饭点她就后悔了,谁都没告诉她杭州好吃的东西这么多。各色水果、各式糕点、当地特色的佳肴。坠儿抚摸着自己吃撑了的肚子哀嚎不已。 不仅是她连珠儿和小随他们一个个都吃饱了摸着肚子剔牙。初来咋到江南他们几个没见过世面的丫头小子们难免兴奋过度,在酒楼酒足饭饱一副腐败懒散的样子。再说这一路辛苦,我也就放任他们去了。 七人逛了夜市才回客栈,吕平言不知何时等在这里。 “小的日间有事耽误,怠慢了夫人。” “无妨,生意要紧。我让你找的东西怎么样了?”我不介意吕平言的姗姗来迟,他就是会把生意放在第一位,东家的马屁偶尔会拍但是也不是很热衷。我欣赏这类人,他们也理解老板们的心理,把手头上的事做好了东家自然对你满意。 “有一点点棘手。” “哦?” 能让吕言平感到棘手,我的兴趣马上就来了。打发了珠儿他们一行六人先上楼休息,我与吕管事坐在客栈一楼慢慢商议起。 我让吕言平找的是寿字珊瑚,那珊瑚产自东海,色泽红颜,半人多高。我曾在西南境内见过匆匆见过一次,甚是稀有。再说它自然形成寿字更是寓意吉祥长寿之意,作为寿礼隆重非凡。最近一次据说它辗转到江南甑家手里,于是早早就让吕平言出价买来作此次贺寿之用。如此珍贵有意义的礼物才一来显得钱家的身份,二来配的起钱家与何家多年来的情意。 “甑家的珊瑚说什么都不卖,我和他们交涉了很久。甑家说这珊瑚是他们老太君八十大寿的寿礼拒不出售。生意也不好强买强卖的,小的实在没了法子。” 甑家在江南也是大户人家虽不能与钱家同日而语,却也是世代书香门第。到了这一代他们甑家主家出了个大少爷,甑贺。甑家原是也四书五经的教着与其他子弟无异,可这甑贺少爷在甑家也算是异类。当然并不是不聪明,只是读书识字上一窍不通,任凭先生怎么努力、父母怎么苦口婆心,任凭他自己怎么努力还及不上人家的千分之一,甑家上下都是恨铁不成钢。 等这孩子长到十五六岁,甑父看看他真不是读书的料便放弃了填压式的努力任其发展。没想这少年一头扎进商界几年就赚了。现在,青年的甑贺是甄家的顶梁柱,他赚来钱的使其族人家人更加无后顾之忧的死读书考功名去。 吕平言的就是找这么一个会做生意又不缺钱的甑贺少爷,几乎求着他卖那珊瑚。人家压根没把他当回事,回绝的干干脆脆。 “甑贺现在哪里?我亲自去一趟吧。”何伯伯的寿辰将近别的礼物都不尽理想,还是送这珊瑚最好,我决定与甑贺见一面。 吕平言吞吞吐吐的说:“这……这……恐怕夫人您去不合适。要不改天专程约甑贺出来您再见不迟,现在天都晚了啊。” “这事宜早不宜迟,他在哪里?我去就不合适?” “是……”吕平言“是”了好半天尴尬的回道:“现在在庆春楼里。”说完他小心翼翼的观察我的反应。 像吕平言这样的商人,这庆春楼这样的地方该是去过无数次,生意场上谈判带点风花雪月才更容易动情的谈成一笔笔交易。他的尴尬是针对我这个东家的少夫人才显现,正常人的印象里小家碧玉、大家闺秀当然包括一国的公主对这些青楼应敬而远之,只要你是良家女子这酒色场所别说见识过,连听闻过耳都是一种罪过。 “哦。”我理解的点头。 与别人女子不同,青楼我还真去过而且好几次。明阁好几处消息站点都设在青楼等扎眼的地方,越是醒目的地方越是最好的伪装,大隐隐于青楼乎。 虽是如此,我只能轻轻不带表情的“哦”了一句。这种时候我不该表现的太过惊讶更不能表现的太过无所谓的熟悉。 我让吕平言在客栈楼下等着。只身一人上楼敲开坠儿和珠儿的门发现两人都不在,又去了隔壁两间房小随四人也都不在房内。四处张望等待一会儿,竟没有一个回来。无法,我拿起家丁的包裹抖开在里面挑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回房换好。头发也束起梳成男性的绾,卸了妆唯独把眉毛画粗了些,便下楼来。 在楼下等候的吕平言看到这身打扮完全石化的目瞪口呆。 “少夫人,这可使不得啊。”吕管事不是顽固、胆小的人,但是要是被钱家人发现他带着女扮男装的钱家少夫人大晚上去青楼那他皮都被剥一层,而万一出点事他以死谢罪都是轻的。 我倒是满意的打量自己,嗯,没有一丝脂粉味。若不盯着细看也不易分辨的出,最多被认为我这青年看着中性了点。“我若不这样打扮难不成还要穿女装去?要更显眼了吧。” 我故意扭曲,避重就轻把重点指在这衣服上。 吕平言欲哭无泪:“少夫人,您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咱明天再去好吗?我发誓保证把那甑贺约出来见您。您把这衣服换了,咱别去那庆春楼了好吗?” “我们悄悄进去见了那甑贺就走。不会出什么事的。” “少夫人,您饶了小的吧。就算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带您去那种地方。”吕平言原是装哭,看我坚持都快真哭了。 好言相劝,安慰诱拐都没用,我就得端起东家的架子说:“吕管事,我们钱家一帮人千里迢迢从京城来杭州为别人贺寿,连个像样的寿礼都拿不出手。不单是我这个钱家少夫人没有脸面,吕管事你身为江南总管事也不是很合资格吧。你若真不想去我不勉强,你这就回去。” 吕平言无法,只得多叫了人在庆春楼门口接应着。我与他两人进了人声鼎沸、灯火辉煌的庆春楼。 ------------ 第二十六章 甑贺少爷 更新时间:2012-05-23 所谓悄悄进入庆春楼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与吕平言两人前脚刚踏入,脚尖还未着地。一尖而细、假装很柔媚的声音一嗓子吼过来。 “两位大爷很久没来,里边请。”这句为青楼入门标准句吗?不论南方北方哪个方向的青楼,跨入的听到的第一句皆是此句。随着这话,映入我们眼帘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花枝招展大婶,也是这庆春楼的老鸨。她满脸笑容,眼睛周围布满褶子,甩着粉色手绢扭着腰就过来了。“爷可有熟识的姑娘?” 她看着吕平言笑的一个献媚、专业。吕管事穿的可是上好的绸缎,而我随手顺来的是家丁们的日常里的衣服。自然她把他看成了主人,把我看成了跟班。 “姚茵姑娘。”吕平言也很快进入角色,色迷迷的问。 “不好意思,这位爷。姚茵姑娘恐怕这阵子都没空了。”老鸨兜着手绢,很少女的抿嘴一笑:“我们姚茵姑娘被一位老板包了,这一月半月的都不得空出来见其他客人了。大爷您再挑一位姑娘吧,咱们这儿的漂亮的姑娘可多得是呢。”说着“噌”的顺手抓过一路过的姑娘跟我们说到:“这位是悠悠,您看她不仅长得出众,声音更是好,唱的如出谷黄莺。” 我打量的一下这位冲我们甜甜微笑的悠悠姑娘,还别说长得真是眉清目秀,水嫩嫩的。有中人之姿。这几月没来江南,这江南青楼的姑娘们水准变这么高,随手一抓都长得这样好看。但吕平言目不斜视,只问追问姚茵姑娘被谁包了。 看着架势我便猜到,他问的这位姚茵姑娘应该就是被我们要找的甑家少爷包场。吕平言当然更是知道才追问的。 老鸨吱吱呜呜的不肯说,吕平言熟练的塞了一个元宝过去。这厢立刻笑着开嘴:“是我们杭州城有名的甑贺甑公子呢。您是不知道,甑公子不仅一掷千金长得还一表人才。真姚茵这丫头也是走运。” 她这么说,一旁那位悠悠姑娘也一脸羡慕嫉妒恨。看来这甑公子的长相以及使钱力度都让人神往,我对这次会面更加期待了。 “老鸨我呢过几天就要出门,也不知何时回杭州城。我与姚茵姑娘也算是有缘有情,出门前就想见一面。而且这甑贺公子我也曾有过几面之缘,想必让我当着他的面见过姚茵姑娘一面也不妨事吧。”吕平言再拿出一锭金子。 老鸨掂量着金子回道:“我帮您去问问,这位大爷也是难得的有心人。若甑公子不介意我安排安排。两位现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她一转身,旁边的悠悠姑娘见吕平言点名见姚茵不理自己,嘴一撇手绢一甩,去找其他客人去了。我们两人当然没坐在那里乖乖的等,远远跟着老鸨上了二楼。青楼里到处人来人往,客人基本玩自己不会去看别的客人做什么,姑娘们看着我们走过都会柔柔的抛来眉眼。只要我们不回应,她们就当我们对她们个人不满意,也不会纠缠,错身而过。所以我们很容易跟着老鸨在二楼走廊左拐右走的来到一间屋子的门口,这里清静,也比楼下素雅一些但是装饰的物件,例如窗纸什么的都比其他地方名贵些。想来这是头牌姑娘们休息之所。 我们站在拐角处,只见她伸着脖子听了一下动静。确定屋里的人没有才谨慎的敲门,门立刻被打开。老鸨弓着上半身探入房内,双脚却还在门外。她简单明了的说明情况,屋内人许是不买账不知回说了什么话。老鸨马上诚惶诚恐、献媚的陪不是,将身子又缩回屋外,门“嘭”的一声又立刻关好。 老鸨对着门自顾自鄙视一番,然后一转身轻手轻脚的离开。默默的看着她走远我上前敲门,屋内一男子不耐烦的声音响起:“说了不要来打扰,滚。” 想必他把我当成刚刚那个老鸨,我不急不缓、不轻不重有节奏的敲门。屋内的不耐烦了,迈着急且重的脚步朝门口走来。而后门“腾”的一下子被打开一张略带怒气男子的脸出现在面前。 这是一张阳刚的脸,五官立体。浓黑的眉毛,眼神锐利有神这会子散发的怒气使得它有点凶狠却不失英气逼人。中间是挺立的鹰钩鼻,嘴唇厚实。一张完完全全很男人的脸。里衣敞开露出结实、线条完美的肌肉。英俊的男子,无怪乎楼下悠悠姑娘和老鸨提到甑贺都一脸花痴样。 也难怪他不是读书的料,一眼看这长相就知道不像读书人。却像江湖上的一方霸主,霸气外露。 他盯着我,不耐烦的问:“你谁?什么事?” 我将视线从他的胸部移到他的脸部,咳了咳声音,把声线拉低回答道:“在下钱家钱月,找甑公子您有一事相商。不知可否让我进来。” 甑贺两手支在两边门上,身体未见挪动。他皱了皱眉然后说:“钱家?哪个钱家?我并不相熟,钱月公子你我也从未见过进来的恐是不太方便。”他这么说这邪邪的朝里头笑了一下。房内传出一姑娘银铃般短促的笑声。 吕平言看到这情形马上要上前帮忙,被我直接制止住。他的姿势就变成刚抬腿迈步又不敢放下,停留在半空的尴尬境地。 “在外面等着。”我看着甑贺,话却是对吕平言说的。 刚说好这句话,我一抬手稍稍使了一点内力,乘着甑贺没防范一把将他推进屋内。他一趔趄退了好几步,我一迈腿进了屋内。反手门一关,顺利完成第一步,另一方面弄明白了甑贺只是脸长的很江湖、很英气。刚刚那一推发现他一点内力也没有,不愧是在甑家这种书香门第长大的子弟呢。 屋里一阵香味铺面,大片粉红。屏风,家具等等都是粉色。粉色大床上一女子侧卧在床上披着粉色里衣,酥胸半露。漂亮的脸上一时惊恐万分。 “我与甑公子有话单独谈谈,请姑娘穿上衣服在外头等候一下。” 这位应该就是今天耳闻的姚茵姑娘了,闻名不如见面,果然国色天姿。这会子被我吓的楚楚可怜。是男人都我见犹怜了,可惜我不是所以她就得乖乖穿好衣服出门口站着去。倒是不怕她出去喊人,外面那位跟她名字套了一晚上近乎的吕管事自然会好好“招呼”姚茵姑娘,不让她乱跑。 ------------ 第二十七章 坐谈 更新时间:2012-05-26 甑贺虽没有功夫却还有胆识,即使这样被突然我推入房内也镇定不惊。这也许是他经商成功的条件之一吧。他淡定的看着我,思考我的目的和来意。他有一颗聪明的脑袋,不一会儿就想到“钱家的钱月”是某某来头了。 “哦,我说是谁呢。原来是钱茂生家啊。”甑贺说着走到桌椅前自顾自坐下。 “是,家父正是钱茂生是也。” “但是我与钱家并没有过多的往来,不知钱公子找我何事?” 甑贺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我。 我避过他的眼神挑开话题:“就算没有往来,甑公子对我们钱家似乎都很感兴趣不是吗?”我走在对面坐下微微一笑:“如若不是甑贺公子对我们钱家那么感兴趣,怎么连我钱家商船上伙计偷mai官盐的事都如此了解。还匿名报官了,不是吗?” 对面甑贺的那股淡定彻底打破了,他脸上的表情明显错愕了一下。一点惊讶、一点恼羞成怒。却没有羞愧或是被抓住真相的心慌意乱。情绪一一闪过后他马上收敛下来,脸上竟出现了赏识之色:“不知钱公子怎么知道是我做的?” 倒是很干脆承认了。 “老话说的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说。 对方帅气的脸,轻笑了一下表示不苟同。“是钱月公子你福大命好,娶了国之三公主,又有长公主为你们钱家出头。那个苏州知府薛梁天一点用的都没有,我将事件证据整理好了,活生生送到他面前竟只被长公主轻轻一吓就立刻匆匆草率结案。”他摇着头非常惋惜的样子。“没胆没识注定做不成大官只能是小小地方官来着。” “甑少爷倒是很有胆识一来就针对我们钱家,您虽然这几年赚钱很多积累不少但是比起钱家。”我做了一个不过尔尔的手势:“您不怕我们钱家打击报复吗?” “怎么会,钱公子现下不是跟在下面对面的提这事,也没见您打击报复在下啊。” “那是我有事相商,个人喜欢先礼后兵。” “您这算威胁吗?”甑贺大笑,在他看来他对钱家之前的所作所为只是对商业前辈的玩笑那样简单。在我看来能轻松解决的事件,确是一种小儿科的玩笑我可以不予计较,但是敢有第二次那就是在面子跟我过不去。不管是玩笑还是其他什么我让玩笑之人追悔莫及,下半辈子都笑不出来。 “好吧,为两年前的事我抱歉。您大人大量,那寿字珊瑚我遣人亲自送到您住处。就当我的赔礼道歉。” 原来他早已猜到我的来意,被人捉住痛脚飞快的提溜出来做了个顺手人情。 “谢谢甑公子。”我抱拳行礼。 “不用谢,三公主殿下。”甑贺突然这么称呼我来:“在下不才眼拙,但是成天在脂粉堆里泡着男女还是分的清的。姑娘自称钱家人,我记得钱家千金今年刚满十七深闺未出不可您像您似的……” 不像我似的,敢直闯青楼还敢直视一个衣裳不整的男子。更是见到青楼女子暧昧的坐在床上也脸不红心不跳的请人家出门。 “我也听说了这两年来,钱家生意都由新媳妇三公主您一手掌控所以就猜。请问我猜对了吗?” 我点头承认:“不错。既然知道以后请甑公子不要再找钱家麻烦,第一钱家的家势绝对不是你能抗衡的。第二我一向娇生惯养被人伺候惯了,猛一被其他人撩拨,一心烦一出手伤到甑公子就不好意思了。” 甑贺听我这么说笑意更深,连连点头。 其实甑贺他一看就不是居居人下,商场更是,它是有一定份额的。我们钱家占多了其他人便占的少了,我想这甑贺恐不是省油的灯现在示弱并不代表他认输,反而此人能曲能伸更要防范才是。可现在顾不得考虑太多太周全,只毫无诚意的谢过他免费赠送的寿字珊瑚,开门出屋。姚茵果然在吕平言的监视下在门口站着,瑟瑟发抖着实令人心疼。 来到一楼还碰到老鸨。 她以为吕平言还等着,忙说:“这位爷,那个甑公子不愿姚茵姑娘见客我也无法。实在不好意思。” 吕平言故作惋惜深情的叹到:“看来我与姚茵姑娘有缘无份呐。”说着摇头叹气的走了。直让老鸨以为他是这红尘里难得的有心人呢。 出了门,吕平言撤了门口的人,送我回到酒店。这时已是凌晨,更深露重即使是人来人往的酒店也都万籁寂静。我安下心来很快便入睡,直到日头高照才醒。 不过奇怪的是珠儿和坠儿都没有到房间里伺候我起床更衣梳洗。这才想起昨晚找他们都不在房中,我看着床旁边的家丁衣服好生奇怪。准备起身找他们去,不会无故消失了吧?刚穿好衣服有人在门口敲了敲门,而后珠儿坠儿推门进来。 这俩丫头才一晚上没见,竟如此憔悴。脸色惨白消瘦、动作迟缓没有精神。 “少夫人,您起来啦。” “是啊,这都几点了?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如此憔悴的样子。” 珠儿苦着脸说:“少夫人我们哪是没睡好,根本就是没睡。昨天我们坠儿、小随全部的人都吃坏肚子。原是跑来跑去上厕所,最后干脆就蹲了一宿。您瞧,到现在腿还软这呢。” 坠儿使劲的点头。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找不到这帮人:“你们初来乍到,本就水土不服还吃这么多当地的东西。荔枝一买就好几筐,不吃坏东西才怪呢。行了,今天你们就在床上休息一天吧。我让伙计去药店给你们抓几副止泻护肠的药。” “谢谢少夫人。”两人颤颤悠悠互相扶持着回自己房间去。我去小随他们的房间看了一下都躺床上面色不愈,同样嘱咐了好生休息就下楼找客栈伙计找大夫去。 好嘛,带了这些丫鬟小子出来到头来我这个东家竟然要照顾他们。 不一会儿,大夫请来给他们一一看过,开了药方。店小二煎过给送来。随便对我说:“钱夫人,楼下有位甑公子送好大一个东西过来,现正放在楼下过道正中间。您看给您搬哪里比较合适?” 我下楼一看,半人多高的红艳艳的寿字珊瑚端正摆在一楼大堂正中央。周围围了一大群人驻足观看,一些识货的开始嘀咕赞叹。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响。好在吕平言此时带了好些人来将这珊瑚先行搬回到钱家祖宅。 第二天等珠儿小随他们都好了于是一帮人动身回祖宅。 ------------ 第二十八章 拜寿,差点露馅 更新时间:2012-05-27 回祖宅的那天钱家人的行事有够夸张的,整整几百人站在钱家祖宅门口。他们是同宗同族的亲戚,很多还是长辈,都跪在地上恭候着。一看这架势我立刻从马车上下来。 “快,快,请起,大家都起来。”我一手扶起跪在最前面的族长钱仰易。钱仰易今年七十高寿,但身体硬朗,头脑清晰,头发胡须全部花白虽拄着拐杖但走路也还平稳。论辈份算来是叔公这一辈的。被如此辈分的人行此大礼在宫里是很正常也屡见不鲜,因为君臣有别。但是出嫁两年,我在钱家一直以儿媳妇这身份自居,对长辈都是行礼,受礼已经很少了。入世则随俗,公主也是钱家的后辈。而钱茂生与婆婆们更是喜欢我的谦逊低调,来杭州我亦如此。 “各位都是晓帛的爷爷、叔叔辈的长辈。行如此大礼晓帛实在愧不敢受,还请各位以直称呼我名字。珠儿坠儿快扶了钱三叔公进去。” “不,虽公主现为钱家媳妇但君臣之礼还是要的。” 见他们作势再拜我便也跪下:“如此说来,晓帛身为钱家人也要向各位爷爷、叔叔、伯伯们行大礼。”边说我边要叩头,忙被钱仰易给拉住了。老人家急的摇头:“千万使不得,这使不得啊。” “若如此请大家都起来,我们一家人客客气气的相处说话就是,以后这礼都免了。”我对最顽固的钱仰易说:“钱三叔公以后您要是拜我一下,晓帛作为后辈就回礼三下。您看可好。” 钱仰易“唉”了一声,这声是一个长辈对孩子无可奈何的一种妥协,我知道我赢得了他的信赖。 而后一大帮子人热热闹闹进了祖宅,坐着喝茶聊天。叔公和各位叔叔伯伯们询问了我们在京的生活状况和公公婆婆们身体状况,我回答了:都好。反过来我又问了一下家族里的一些情况。谈话间天很快暗下来,族里安排在祠堂大院里摆起丰盛的酒席大家欢欢乐乐的吃着喝着。不一会儿都熟识了。 接下来在钱家祖宅日子过的虽有点规律的拘谨,因为规定了何时起、何时食、何时寝。一切都按作息时间制度。但除此之外一切都还好,日子恬静。吕平言作为管事带着我逛了杭州属于钱家的生意,有山上的茶园,有闹市间的各种店面,码头的货船还有新发展的钱庄。因为他们都有送账本过来所以吕管事一提我便知道哪处是哪处,一一对应起来。虽有几处从远古就留下的陋习但总体还是井然有序,生意兴隆的,对不足之处我提点了一下吕平言让他慢慢的改正。 生意与朝廷政事一样,很多东西明显不对。你也有心要改也要按部就班,一点点修正。如若使力过猛反倒不好,过犹不及嘛。我在各种生意上看着,心里也默默记着,底下不合理说与吕平言听和他商量不妥之处,在某些地方悄悄的改变着。 这日子过的飞快,一下子便到了何员外的生辰。此番来杭的重头戏,倒也简单只拜个寿、送个礼、吃个饭那样简单。原是本来就该这么简单的一餐饭却因为两个不速之客而陡然变成冒险旅途。 那日何家热闹非凡,鞭炮声声仆人忙的不亦乐乎,客人们一个接着一个到达。 “恭喜啊,恭喜。” “谢谢,您里边请。” 我进了何家大院,被引到里屋,何员外正与几位中年人说话喝茶。 “各位伯伯好,何伯伯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嗯,好,好。”何员外慈祥的笑着:“外面闹,过来这里和我们坐坐聊聊天。” 何员外刚涉入生意场时对我帮助很大,亦师亦友亦长辈。他对我是对后辈的关怀、提拔之意。我对他则是尊敬敬佩之情。两人关系甚好,我看看旁边坐着的有生意上认识的也有没见过面的中年人,看看天色是还早,斟酌的坐下与他们喝茶天南地北的畅谈起来。其实在老一辈面前我更收发自如,很快与在坐的中年人亲亲密密的叔叔伯伯的称呼起来。 一直到天色开始渐渐暗下,天边泛起暗蓝色。有女婢过来说道:“老爷时辰到了客人们都到齐,请老爷准备入席。” “好,知道了。那各位请一起入席吧。”何员外起身请大家一起走,酒席就摆在大院子里面。人们见老寿星出现都纷纷站起来。 “祝何员外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何某谢谢大家。” 大家说着笑着,一时间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我一早吩咐了吕平言将寿字珊瑚摆在最醒目的地方用大红绸布盖着。现在在大家的目光下,大红绸布一拉,半人高的寿字珊瑚闪亮出场。现场发出“哇”的惊叹声,而后纷纷鼓掌。何员外也笑的合不拢嘴,我坐着但笑不语,一切与预料中那样完美。 玩笑声声,酒菜不断。时间过去夜也慢慢深了,酒席却远未见散。何员外坐不住早在半个时辰前就进后厅休息去,我看看天色也决定要回家去,于是起身向后院走去,去向何伯伯亲自告辞。 刚进后院听见有说话声音传来,想必是另外有人与我有同样的心思。越走近说话声越清晰。听的有人说:“何伯伯,侄儿祝您生辰快乐。” “钱月啊,伯伯有多久没见到你了?” “侄儿有两年没见到您了。” “听你父亲说你又跑回上山跟你师傅学武去了?唉你也老大不小,又结了婚,武功什么的就当是业余爱好不必如此认真。现在重要的好好接手家里生意,回家与你媳妇好好生个孩子,你父亲心愿也就如此了。你不在这两年倒是你媳妇帮了钱家好多忙。里里外外都是她打点。” 钱月!我在心里惊呼。 “媳妇?”他也惊疑。 “是啊,这不还这么破费的送来寿字珊瑚。我这个老头的小小生辰让你们费心思了。不过你们这些年轻也真是,两夫妻怎么分开来了呢?她就在前院坐着,我领你去。” “……”钱月还在筹措着,架不住何伯伯硬拉着他走。 他们直扑扑的往我这个方向走来,我急着一回头,不小心撞上一个人结实的胸膛。 “怎么了?”这人正问着,声音很熟悉可现在我没时间多想。就听着身后脚步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我一把推着这人进了身后一个房间,迅速将门一关隔绝视线,那人被我弄的莫名其妙又想出声询问。 被我一把捂住嘴巴。 “嘘。” 我们两人贴着门静静不出声,一直到门外钱月和何员外脚步声音,由远到近再到远。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有空闲看向被我推进门的外貌男人。 那甑贺正带着非常有趣的表情打量着我:“我们两天见了两次面,两次都被公主殿下您推入房内。下次三公主如果您有这个需要直接跟在下说,在下自己自动自发就进来的。” 此时就这被推进来的姿势,我和甑贺两人靠的很近,我一抬头看他,差一点额头就碰到他挺拔的鹰钩鼻。我赶紧退后一步拉开距离。 “甑公子怎么在这里?” “何员外大寿,杭州城有一半的人都来了。我怎么不能来呢?再说这寿字珊瑚真说起来也有我甑家的一半。” 我一瞪眼:“原是送人的东西怎么还有你的一半。” “是,是。全都是你的好吧。”甑贺笑着讨好。 从刚认识到见面他都笑的一脸无赖,真想看看哪天他哭的样子。我在心里恶狠狠的想。 “你到这后院做什么不会是跟踪我吧?”我用指头戳着他鼻头问,在甑贺面前我也不用装淑女,我们在妓院认识,第一次见面就使用暴力还恐吓威胁过他。现在装也来不及了,再说我将他定义为钱家的敌人,也就是我的敌人没必要笑脸礼貌相迎。 他也无所谓我的态度,也用手指拨开我的,回道:“那你告诉我,你躲什么?我就告诉你,我有没有跟踪你。” 我不想再与他多说什么,也未免在何家碰上钱月。就让人转告了何员外便回去。 ------------ 第二十九章 谁人是谁 更新时间:2012-05-27 “喂,你跟着我做什么?”出了何家门,我就沿着小河往钱家走,江南特色就是小城内到处是清澈流动的河流。因为路不远所以就没叫车,想走走散散心。但是甑贺甑少爷不知抱着怎样的心态也跟了一起来。 这夜色,这情景,又因听到钱月的声音突然就让我恍惚来到回到那年漠北,他也是跟着我,两人亦步亦趋走回客栈的。曾经有一小段时间以为我与钱月在远方偶然的相遇,然后在偶然定下姻缘是他与我有缘,心里带了着一点点窃喜与期待。曾以为是有缘,没想到头来两人带着夫妻之名,相见未相识。 这样想着多了,忽生一股烦躁。在身边走着的家伙顿时越看就越心烦,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我堂堂三公主是随便让人说跟就跟的吗? 于是站住身子绷着脸说:“喂,我说甑公子你到底跟着我做什么。拜托你走开好吗?一直在眼前很晃眼啊。” 甑贺难得好脾气,这样也没生气反倒说:“这夜深人静的,您连个侍从都没带,我是担心公主您的安危,护送您回家。” “我们当面说白了吧。”我叹了口气:“甑贺,我不是深宫里不知世事的那些娇生惯养的公主们。我出过门见识过很多的人和事,相处过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也有那些掏心窝子的没头脑的好人,更有为大局牺牲自我的英雄,有自私自利干着卑鄙事的小人。一个人站在我面前,稍稍一打量我便能猜个大概,当然大多数人都是庸庸碌碌的。你,你甑少爷断不是半夜没事干送无知少女回家的闲人。” 甑贺也收起笑容:“那,三公主您猜我是什么人?” “你真让我说?”现在轮到我笑了:“你外表貌似刚毅,其实为人圆滑,城府深,诡计多端。虽然老是笑着,一副什么都看的开的样子其实一切事的轻重缓急都搁心里。一点一滴都记着,天大事情都能压在心里惦记着、潜着一直等时机成熟,等多久都能噎着的人。总的来说就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 等我总结完毕,甑贺一句话都没说。 我又说:“我不知道你现在接近我的目的,我也不想管你的目的。只是今天晚上我实在没有精力陪你玩。咱换一天,明天后天。您有什么招都使出来我们钱家都接着。” 黄色的月亮照着甑贺的脸一色阴霾,过了许久他低沉着声音说:“也许三公主真是见多识广,能透视人心但也许偶尔也会看错,不是吗?” “甑公子觉得我说错了?” 他突然又恢复了常态,玩笑着说:“不,是对是错,连我都说不准,有句古话说的好日久见人心咱就走着瞧。”他冲我一拘礼:“在下这就不送三公主回去了,这夜路难走,请您这一路上小心。” 我点头,松口气。夜路比起你来好对付多了。 “对了。”他掉头走了一半又“腾”的传过头来了一句:“三公主您穿女装顺眼多了。” 甑贺说完拜拜手走了,我独自一人悠闲的逛回钱家。 以后几天我再也没出过门,杭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随便出去转转遇到钱月的几率都很大。我打算利用这段时间去顺便拜访姐姐长公主,她与驸马都住在杭州城的巡抚府邸。本来应该一到杭州就要马上去拜见的,但是,一来因为钱家和何员外的事情耽搁了。二来,长公主喜静。所以拖拖拉拉到现在。 坠儿珠儿一听要去拜见长公主一个个耷拉着脸,很不情愿的样子。 “怎么了?不想去?” “三公主不是我们不想去,而是不敢去啦。每次见长公主她都很凶的样子。说实话我们有点怕她。”坠儿小心翼翼的说。 长公主那不是凶,只是面无表情。她不能老被太阳照只能每天躲在阴暗的屋内,平时也不说话。越是如此越是除了她自己宫内的宫女,其他不熟的宫女们就越觉得长公主有点吓人。其实她比其他娇蛮的公主好相处伺候多了,我也不愿去多辩解什么,反正长公主自己都不介意别人怎么看她我又何必较真呢。 最后,我就带着小随一个家丁驾着马出门。 巡抚府坐落在杭州的郊区,先出杭州城门向西走,穿过一片小树林。爬上一小山坡,就见几间房子错落有致的藏在峡谷里。这里就是巡抚和长公主居住的地方。从前从未见这样重要官职的要员居住在如此偏僻的地方。 “驾。”我举鞭拍了一下马屁股,顺着斜坡加快向峡谷进发。小随紧随而来。刚进山谷就见长公主在外面晒太阳,这还真是少见。她依旧全身围着黑纱。 “皇姐?”我很惊讶,看看天又看看坐在躺椅里悠然自得的她,很是疑惑。秋日的太阳虽不强烈炽人,但直接暴晒体内寒气突一受热。冰火交替全身都会疼痛不已。我急忙跑上前去:“你怎么这样晒着,没事吧?丫鬟们人呢?” 长公主见我来,坐起身来。我发现她比之前有精神多了。 “是我自己要出来晒的,无妨的。”她说:“你什么时候来杭州的?” “就这几日。我们还是进屋吧。”我生怕晒坏她,想扶长公主进屋休息。她摆手道:“其实这两年来,南云宣一直寒心草和暖食花两种药草为我调养身子,现在已经不再那么畏寒畏热。适当晒晒太阳倒是可以曾强体质。” 寒心草和暖食花都是十分珍贵罕见的草药,贵是自然的。最难的是量很少,往往那一株寒心草和暖食花得之不易。而南云宣竟然找得到如此稀少的草药并且还持之以恒的拿之慢慢调养身体。想必他费了不少心思。 然是如此。 我为南云宣感到遗憾,他人为获好感都是投其所好,但是就长公主经历过顶置的繁华,跌入过身心具毁的低谷。她基本已无欲无求,那南云宣想讨好她似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如此两年的精心照顾还未得到长公主的倾心,换的的是长公主连名带姓的生疏。 ------------ 第三十章 拜见长公主 更新时间:2012-06-01 谷内鸟语花香心情,在这样的环境里过日子逍遥自在。我与长公主坐在屋外长椅上聊着近况,提到远在边外的二公主西芹捎信来说已身怀六甲,长公主展眉微笑。又聊到西南有六王旧部作乱日益猖獗,长公主又眉心紧锁。 我握了握长公主露在薄纱外手说道:“姐姐您就不要再为这些事挂心了,皇上已经增兵西北更是派明阁的维踪去探消息。相信不日就可一举击败叛贼。你就安心养伤吧,南云宣也是用心,天天用寒心草和暖食花这么养着姐姐你。这气色和精神可比以前好多了。” 长公主对于我说南云宣的好,只是淡然的点了点头没接这茬,话题还是围绕着战事:“六王早死但是六王之乱一直都未结束,我还是担心西南战事吃紧,国库实吃不消。你虽嫁入钱家明里暗里投入不少。还是要斩草除根西北之乱绝对不能再拖了。” 看来她虽人在山林心还在朝堂,瞧着她说话的架势若西南战事真再拖个几月,我怕她一心急又要亲自上战场打战。而这是她身体万万不允许的。 “我一直疑心这叛军的后备钱粮到底是哪里来的,六王的钱财早在抄家之时全部没收掉。这其中有人暗地接济。只要切断他们钱财来源自然就不能兴风作浪。”提这事,一方面是想尽快转移长公主那点上战场的妄想。其实只要她敢提上场打战估计皇上、南云宣就把她找地方关起来。另一方面我还真是考虑了好久,战争就是需人力物力,总之就是费钱。他们哪来那么多钱? 长公主思量了一阵,觉得从这方面入手也是个打击敌人的好法子。“但要从何查起呢?” 最全国最富裕之地莫过江南鱼米之乡了,看来我要在杭州多待一段时间了。 “有什么要帮忙的就找南云宣。”长公主这么说。 “找我什么事?”南云宣就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不知不觉的出现在我们面前。长公主很镇定想是早已发觉了他的来到,我却吓了一跳。难不成每天在钱家吃吃喝喝,管账管钱的我的武功退步了不成。 我将事情重新又对他说了一遍,南云宣点头道:“行,我可以派人出去暗地查查。你先不要乱动,你现在在钱家很多事不方便出面。”他回头又对长公主说:“瑞新,今天的药煎好了你先进去喝吧。” 瑞新是皇姐的名字,是父王一头闷在书房辞海中想了四天四夜的一个名字。寓意祥瑞新新,两个字都是对这个女儿未来的美好憧憬。至父皇去世后已经好就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她了。所有人都称呼她为长公主。南云宣这一喊让我恍如隔世,而皇姐也没反驳竟也听话的由着侍女扶着进屋饮药。 也许南云宣还未走入长公主的心里但已经让她习惯了他在身边这样一个现实。 趁着长公主不在,以成熟稳重著称的南云宣往我身边蹭了蹭。红着一张俊脸筹措的低声问了一个让我哭笑不得的问题:“三公主,那个你知道长公主喜欢什么?有比较在意什么东西吗?” 不管多么聪明的人只要为情所困都变得低智商了吧,他自己足足跟长公主生活了两年。却这样对着另一人不耻下问,就为了讨好某人。 我偏着头认真的回想,一般女人无外乎男人送礼物、殷勤着点就哄好了。长公主现在最在意的就是刚刚谈到的西北战事。说了这些,我只能摇了头实在想不出其他的东西了。 南云宣听我这么说眼里有什么决定一闪而过。 我慌神劝道:“皇姐不是连名字都让你直接叫了嘛,只要再接在励也许就……” “这两年的相处领会了什么,那就是如果我不做件真正放在她心坎里的事让她感动,我们两个终不会有任何进展和改变。” 我也只能对着他宽慰的笑笑,夫妻间的事。我最没有发言权了。 这趟来见皇姐是非常错误的,我的到来像是在一片的宁静的湖水里投掷一颗石子。引起两个人的某些不安定的因素,我起身匆匆与长公主和南云宣两人告辞。逃也似的与小随驾马而去。 一月后南云宣来到钱家祖宅给我带来了一个名字。 甑贺。 我叹了口气,不死心的问南云宣有什么证据来证明甑贺的嫌疑。这世代书香的甑贺跟这六王余党有什么瓜葛呢? 按理应不会。 “至于深入的有什么联系倒没查清楚,我只是排除了江南所有商户的背景。只有甑贺最可疑,他这些年所赚的钱绝对比表面上的多。但私底下我却查不出他们甑家钱财流向。而且两年前那个恶意的重伤钱家针对的不是钱家。”南云宣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针对我?”答案连猜都不用猜的脱口而出。 “不错。”南云宣说:“其实这是起因很早,甑家握着这把柄都没动。只是在你嫁入钱家后他才将此事告到苏州知府薛梁天。” “也就是他想对付的是作为首富的公主婆家,而不是作为首富的钱家。”我轻哼了一声:“原来早早的布好局了,我倒是小瞧他去。” “但也只是猜测,具体的晓帛你要自己查了。我恐怕帮不了你。” 南云宣这么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用催自己就说了:“我已向皇上辞去巡抚一职,要去西南平乱。皇上也准了,过几天就出发。” “胡闹,你是文官又不是武将。平什么乱?”我一急胡乱脱口而出,话出口才发现自己越矩了,忙补充:“姐夫,您去实在不合适,您又不是武将又没经验。” “我知道,但是经验什么的都从无开始积累不是吗?” 我很着急的问是不是上次我说了那些话让他产生上场杀敌的念头。如果真是如此我一定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南云宣陷入回忆里:他想起少年时,第一次进宫面圣,做小太子的伴读。他的第一眼没看前国君或是太子,他一眼就看到是坐在一边歪着头自顾自认真画画的长公主身上,然后这辈子就移不开了。然后是六王之乱,他亦是想伴着她上场杀敌的,可是她穿着黑色战甲对他说:朝廷、父皇和皇帝都交给他照顾了。所以他选择留在朝堂为她守着她的家人。等啊等,等来的却是她身负重伤容貌尽毁,他无视父亲反对义无反顾娶她,照顾她但是她的心依旧不在这里。 南云宣回顾着前半生,笑着对我说:“并不是你的原因,我只想解决那些让她心心念念的烦心事。然后安心的留在我身边。只有她放下心来,我才能让她看向我啊。”他一身的决定和选择都是因为长公主,而不是任何其他的人。我死了心不再劝。而且这是让长公主感动的最好机会。唯一缺点就是也许要拿命去换。 “那就平平安安回来,如果你死在战场上。就你现在在长公主心里那分量,和她那破记性没几天就能把你忘掉。所以活着回来,活着回来告诉她你为她做了什么。” 他点点头,他怎么能不回呢。他还要与她过下半生呢。 而我在心里想的却是:若你没命回,我会一辈子怨恨我自己无心的多嘴。 ------------ 第三十一章 囍 更新时间:2012-06-01 南云宣走了,奔着他的远大理想去了。却留下理想的目标在杭州。我邀请长公主来钱家与我同住,皇上也派人来接她回宫。都被拒绝,她还是在她的小山谷住着貌似隔世其实一直关注的西北状况。南云宣还没胜利归来,就先胜利的引起长公主的满身心的关注。 我也将此事告一段落,不再去想南云宣。 当前的任务就是要找出甑贺与六王余党是否真有牵连。按长公主的意思就是不管有无关联先除掉再说,杀错便杀错。皇上说,一人性命不打紧,但甑贺死了,这条线索便断了。还是先留他一命先。若旁人听这两句话会觉得怎么能如此草菅人命,但站在国家的角度那就是以大局为重。此话不是狡辩,以一人之命换百人、千人之命身为皇族我们没有一丝犹豫。 总之,甑贺的命先这样暂时性先留着。 我也暂时先在杭州待着。结果待着待着就被钱月给逮到了。没错我还真是被他给逮到的。他在杭州城内最热闹的酒楼每天轮流换人蹲点,然后终于有那么一天我上酒楼吃饭被“生擒”。 “晓帛夫人,珠儿姑娘终于见到你们了。” 最先看到我们进来的是三当家的远川,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行头完全没了土匪样。看到珠儿眼睛的亮起来。白嫩的娃娃脸看着年纪愈发的小。 珠儿也是很惊喜,刚想回话。瞅瞅我,又闭了嘴。 “真是巧,三当家怎么在不在真淮山上待着,来杭州城做什么?”我客客气气的问,忽略了那句“终于见到你们。”的话。期待着他也能客气的说“路过”,然后我们就能摆手再也不见。 这三当家在山上那会子还是机灵,能说回道的。可是这会子一脸兴奋老老实实的回答:“自从一个月前来到杭州我们就在这酒楼待着,二哥说这酒楼是杭州城最好的,只要你们没有离开杭州城就有可能来这里吃饭。于是我们天天晚饭午饭在这里吃。每样菜式都吃遍,吃都快吐。幸好你们来了。” 他一见到珠儿,心神都在她身上。对我的问题和盘托出,就算遇到是耿直的大当家都比他现在说的含蓄点。他说的直白,我就完全没有婉转告辞的余地。只能巴巴的问:“不知二当家,三当家找我们有何事?” 站在我面前傻傻看着珠儿的远川,一下子扭捏着害羞起来。幸而他长的白净这动作表情也不难看,只是一见这大男人像个大姑娘那样娇羞的低头,我不免一阵恶寒。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具体的让怀日来说吧。他就在附近的客栈住着,我去找他。你们稍微等等,一定要等哦。”他一边说一边飞快的跑酒楼大门叫人去。 我抖掉满身鸡皮疙瘩,在酒楼等着。倒不是我心甘情愿的坐等钱月,而是远川临走还不忘留着他的两个手下看着我们。在这两根木桩子“你敢走我们就跟”的注视下乖乖坐着等钱月。总比被明着跟踪至钱家祖宅直接暴露身份的好。 更何况身边的珠儿看到远川也是抑制不住的满心欢喜流露的脸上。算了,女大不中留了。 钱月很快兴冲冲就来了,带着四个手下。唯独没见大当家的霸天。我疑惑于他满脸的喜悦,纵是为拜把三弟提亲也不用这样喜形于色吧?他现在留上流露出的笑容是真心的,不是以往见到那种把握着分寸的常态笑脸。 他向我走来,伸手想要握住又觉不合适的收回。 “怀日当家,特意跑来杭州城找我,不知有何事如此重要?”我开门见山的说,心想早点完事早点闪人。只要他提出来,我就赶紧的把珠儿给嫁了。虽有点舍不得,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都拦不住。珠儿还比坠儿大两岁,女大当嫁。是要嫁了。 “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如果夫人有空明日午时有一事相商。”出乎意料,钱月没有那么快就挑明了,另外约了时间:“不知夫人现居何处。我明日登门拜访。” 我头顿时摇的像拨浪鼓:“不……那个……这不太方便。明日还是我过来好了,两位当家住哪里?” 钱月说了客栈的名字。 第二天,我带着坠儿过来。远川一脸失望。 “你们不是想为珠儿提亲吗?我觉得当着准新娘的不方便所以没带她来。”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珠儿是我带出宫的。我是她的主子婚姻大事我说了算,没有哪个未嫁大姑娘能站在外面对自己婚事提异议。 作为她的主子我自然不会亏待了她。 远川听我这么说,高兴的一蹦三尺:“那晓帛夫人您是同意了?” “等等,我可没这么说哦。” “要怎么才将珠儿嫁给我三弟,有什么条件夫人您尽管提。我们真淮山寨自会满足您的要求。”钱月制止了冲动的远川,慢慢同我谈条件。 我微微一怒:“怀日当家觉得我是拿自己婢女幸福开条件提要求乘火打劫的人吗?” “别生气,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晓帛夫人条件我也能略猜出一二。” “哦?你说说看?” “第一,你要求远川会对珠儿好。” 钱月话音未落,一边的远川大声接话:“我一定会一辈子都对珠儿好的,我发誓。” 听着远川的话我不置可否,好听的话谁都会说。光凭嘴说是最没用的、最不切实际的、最虚无缥缈的。这天底下就是婚前的誓言最不牢靠。 “三弟,让我来。”钱月让远川安静坐下,转身继续说:“晓帛夫人,你也知道我们在杭州那酒楼里足足等了一个月多,足见我们的诚意和远川的心意了吧。我真淮山上人粗、话粗、但心绝对真,说的话也算话。远川是个好男人,我们真淮山满山的人都能作证。珠儿姑娘跟了远川,他一定会对她好。” 钱月这话几句话倒是真诚在理,我慢悠悠的喝口茶,等着他说第二点。 “第二,你是怕我们真淮山寨是山贼窝。怕珠儿姑娘山上生活的不安定。这一点也请放心。”钱月忽然斜着身子靠过来,在我耳边用似认真又似调戏一般的直接无视在场的其他人,几乎贴着我的耳朵沿说:“那天从真淮山上下山路上我答应过你,要尽快结束习惯性qiang劫。我说到做到。” 耳朵和脖子一热,趁着脸还没红上来。我唰的一下拉开凳子,远离了钱月的“势力范围”。 钱月他则是因为我突如其来起身拉凳子,身子一歪差点摔倒。他讪讪的扒了扒自己的头发重新坐直身子。被钱月命令闭嘴的远川用大家都听得到的声音喃喃说道:“二哥,现在是在为我提亲啊,你认真点。您要跟晓帛夫人打情骂俏的也等把我的事情搞定再说啦。” 这个房间内,刚在说话的钱月、远川和我。还有一直站在一边的几个真淮山上的真淮山寨里的男人。他们听远川这么说只当一个笑话哧哧一笑。而跟我一起来的坠儿刚开始有点愣。等明白过来红着脸插着腰凶道:“喂,你说什么呢?我们夫人可是有妇之夫,谁跟你们打情骂俏来着。” 女子的名节很重要,哪怕是头口上的轻薄也不行。 “对不起,远川这狗嘴吐不出象牙。唐突夫人了。”钱月说。 说远山的话唐突,倒不如说钱月的暧昧动作更唐突。从昨天见面,钱月就给人感觉怪怪的,我试着去理清这全然不同以往的表情和动作代表什么意思。但他似乎有意表达些什么又故意遮掩什么,如此反复,为什么每次他一出现我无故心烦气躁。只有选择无视钱月并快些完成了珠儿的婚事便可不再见。 “无妨。”我瞄了一下自知说错话,正懊悔皱眉的远川。他也瞄我,生怕我一生气就回绝了提亲。见我说没事,又眉开眼笑起来。我严肃的对远川说:“总之物质我没有要求,只要你对珠儿好。” “嗯,我发誓,我会对她好的。夫人请放心。”远川收敛了一脸的傻笑,认认真真的对我起誓。 我满意的点点头。 ------------ 第三十二章 潜在的缘来如此 更新时间:2012-06-02 晓帛夫人也算是比较通情达理的大户人家的人,提的意见、说的话都是为珠儿好的,过分的要求一个没提。是一个对下人着想的好主子。看着她满意的离开,远川才慢慢松了一口气。 他嘘了一口气说道:“还好呐,夫人同意了。”然后想到什么,眼神幽怨的盯着钱月看了一会儿。 “什么?”钱月被盯的发毛。 “二哥,你就算对人家夫人有什么想法,想言语行动上引起她的注意。你也要等我把婚事办了,生米煮成熟饭再行动好吗?你也要顾及一下兄弟的幸福啊。”远川真是欲哭无泪啊,这么重要的时候,二哥搞什么啊。万一把晓帛夫人得罪了,那谁来赔他一个白白嫩嫩、贤惠无比的好老婆啊。 “谁……谁对嫁过人的已婚妇女有想法啦。”钱月第一次说话竟然有点结巴。 “你!就是你”远川带着控诉的眼神,很坚定的回答。站在他们旁边的五位兄弟齐刷刷的点头。 钱月拍了拍他的肩膀答应道:“二哥答应你,在把珠儿娶上山钱绝对不会做出阁的事,放心了吧。” 远川心想,就算把珠儿娶回来后你也不能做什么出阁的事啊,再怎么说晓帛夫人已是人妻。二哥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个时候他们的另一个一直在外面的兄弟跑回来:“二哥、三哥我回来了。” “怎么样?”钱月急忙站起身来。 那人低下头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二当家没完成任务。本来我在后面跟的好好,后来晓帛夫人和珠儿分两路走。我就跟着夫人走,结果结果就跟丢了。对不起啊。” 原来晓帛夫人一直不肯透露她们的住处,每次要等着她们上门。钱月觉得自己要掌握主动性才叫了一个人跟踪。 “笨呐你。”钱月曲着手指在那人头上敲了一下:“你不记得她真淮山下出手啊。她的武功比你们高多了,要追踪也是跟踪珠儿呐。” 远川连连点头,他对那颗差点要他小命的石子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那我下次再跟踪珠儿姑娘好了。” “不用了,晓帛现在已经察觉自然会防范。” 远川他们一致都点头同意,就晓帛夫人这么胆大心细的人绝不会给他们第二次机会来跟踪自己。她们住哪里也不是很重要,因为夫人已经口头答应了提亲应该不会再反悔玩消失。远川问:“二哥,那现在我们做什么?” “做什么?你说你应该做什么?”钱月顺手赏了个手指栗子给远川:“晓帛夫人客气的说你什么都不用准备,你还真想不准备啊。新娘子嫁过来当然要轰轰烈烈热热闹闹的,该有的一样都不能省。珠儿才进门你可不能委屈了人家,快趁现在人在杭州都要置办下来。” 钱月拿出大把的银子交给远川他们,远川呵呵的,一边接过银子一边摸着刚被打过的额头。高高兴兴带着六个兄弟们出门买大肆扫荡买东西去了。 等他们都走了,钱月才一个人安静的拿出两封书信看起来。现在他化名怀日,偶尔走南闯北的,难免有时候这些信件的往来推迟了些。就像家里的这封是寄出三个月前寄出的,他现在才收到。钱月不用看也能猜到里面的内容,这两年家里断断续续的写信来,兜兜转转转到手,无非就是催促他早日回家但是这些封他一封都未回过。 叹口气,心一横撕开信封。父亲熟悉的笔迹跃然纸上,他写了家里的近况,还有就是何员外回老家杭州了,让他有空回去拜个寿。这个消息钱月也早早得知,何伯伯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一个长辈很关心爱护他这个晚辈。钱月几日前,亲自去拜过寿。 剩下的就是让他赶快回家。这个话题钱茂生从刚开始的激动的威胁、到洋洋洒洒的请求、到现在已经只是以例行的口气一笔带过。钱月这两年多不是没有产生过回家的念头。这念头一闪而出时他便会开始头痛欲裂之后就不了了之,现在也是一样,看来时间未能治愈那肥胖的影子带给他的惊吓。钱月赶紧放下家书拿起另一封。 黄色信封上苍劲有力的写着“怀日收”。落款“南云宣”。 两人的相识就是在皇家相亲会上,在京城偶尔碰到几次慢慢的熟识成为朋友。之后一个成为长公主驸马,另一个是三公主驸马,也算亲戚吧。两年前竟又在杭州偶遇才得知南云宣在杭州任巡抚,而南云宣也才知钱月逃婚来到真淮山,化名怀日。两人就这样建立君子之交,互通信件偶尔喝茶见面。 作为局外人的南云宣其实第一眼就看透钱月对三公主的误会,作为朋友应该出声点醒钱月。但是长公主却说钱月的离家,会让三公主在钱家掌权更为有利。于是身为妻命的南云宣一方面在老婆的命令下,另一方面出于看好戏的份上闭上嘴巴。绝口不提晓帛夫人就是三公主这个大家都知晓就钱月不知的事。 只是故意将晓帛提议调查的事情转交予钱月办,明着说为帮自己。哪知这一调查牵扯出个甑贺、连着三公主和钱家。甑贺对钱家所做的事情让钱月不能就如此放开不管,于是主动接管展开调查甑贺和西北叛军的关系的事。 身为中间人的南云宣感到好笑,这两人总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却不自知。而知情的自己也要离开杭州,虽知情不报但也可以稍稍提醒拉拢拉拢两人。 于是他写了这封信给钱月,白色的信纸上写着:吾受皇命已启程前往西北,甑贺一事还请吾弟多多帮忙。如有任何发现请与三公主联系。南云宣字。 反正自己已尽人事,后续就看两人自己怎么发展吧,钱月你早日幡然醒悟啦,南云宣这么想。 看到这信的钱月可纠结了,这事搁谁手里都没事,怎么偏偏是三公主。他死捏着信直到捏成一团,一手搓着眉头。信上没写三公主的地址,因为三公主就在钱家祖宅,要找她,钱月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可是他不想找她啊!!! 一想起护国寺内那抹难以磨灭的身影,钱月的俊脸皱成满是褶子的肉包子。他用额头磕着桌子无意识的呻吟。回忆原本就痛苦,再回去见一次,加深印象的话他就不用活了。钱月本来不是很在意别人的外貌,只是像普通的男人那样爱美之心人间有之。外貌丑陋心里善良的人他也可以接受。但是这人若换成自己的妻子那就另当别论。 那可是过一辈子的老婆,就算不是国色天香花容月貌,至少要清秀可人啊。不然就晓帛那样的他也可以接受。 钱月胡思乱想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接着回忆一下晓帛总是淡然的表情,偶尔生气眼睛就像猫儿一样危险的眯起来。然后是她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刚刚好的匀称。接着是她的动作平时总不紧不慢,碰到事反应很快。自己不吃亏,也不让身边的人吃亏。 要是有这样的老婆也很好啊,是晓帛的话,自己就乖乖在家待着了吧。 ------------ 第三十三章 又遇见 更新时间:2012-06-03 一回到祖宅,我一把把珠儿拉进房间关上门,悄悄问她是否对这门亲事满意?若她有一点异议马上回去推掉。 珠儿红着脸低声说道:“全凭三公主您做主。” 这便是同意了。我点点头让坠儿,小随他们都进房来宣布了这个好消息。大家都为她感到高兴。特别是坠儿从小与珠儿在宫里长大亲如姐妹,激动的都流眼泪。 很快的准备了东西,备好马车。我让京城来的众人先跟了远川回真淮山寨去。 “夫人您不一起去吗?” “钱家生意上还有点事要办,珠儿你先上山习惯习惯以后的生活。也为婚礼准备着,吉时一到。夫人我上山吃现成的喜酒。”我疼爱的抬手摸了一下珠儿白净的脸蛋:“你上山之后有什么缺的、少的、不顺心的都只管跟坠儿小随他们说。我们大家都是你的娘家人,一定让你安安心心、顺顺心心、热热闹闹的嫁出去。” “恩。”珠儿感激的点点头。 我目送他们走了,自己一转身走入一条不起眼的小弄堂。沿着碎石子路来到一座白墙黑瓦的小民屋,左右看了一下,推门闪入。今天出来送行我就没打算回钱家,出门时早就与钱仰易钱老爷子说,为珠儿送嫁要出门一月有余。 这房子早早就让吕平言事先租下,放置了简单的家具和生活用品。 平时出门买个东西身后都跟着好几个人,如今好不容易可以独自一人出入的机会,我决定好好查一下有关甑贺和西北深一层的联系。从怀中掏出信件,这是南云宣推荐的某神秘人写来的信件,之前的调查也多亏有他帮忙。 单从字上讲,写信之人是个男人。字体俊逸有劲,应该是习武之人也像是饱读诗书之人。 抬头写着“三公主收”,落款为“知名不具”。我看了又看这“知名不具”,这哪跟哪呢?谁跟谁?跟个孩子捉迷藏似的。然后信中将甑贺所经营之生意全部详尽的一一列出,其中最可疑的是甑贺名下的一处茶园。明明地处杭州城外青城山半山腰上,土地肥沃雨季充沛产量丰盛,可是收入少的可疑。生意人都会将利益最大化,可是甑贺坐拥如此宝地每年卖出的茶叶没几斤。 可疑! 看来我得亲自跑一趟。 我换下身上宝蓝色华丽宽大衣袖的妇人衣服,穿上一件灰色的短款下面裤腿和袖子还有腰身都用布条绑住,活动自如。一副江湖女子的打扮。拿起宝剑配在腰间,这剑还是奉德师傅还担任国师的时候送予我的。 皇宫中各种大有来头的ming器任我挑选,什么某某大侠用过的削铁如泥的叉龙剑。某位武将用过的横扫千军的叉宝刀,更有某个不知的年代上古宝器。可我偏偏喜欢这连名字都没有的宝剑,不露锋芒但却杀人于无形。 戴在腰间没有存在感,与一般的宝剑看似无异。剑就像我一直担任的角色一样,所以无形中与它心心相惜了。 我骑着马,一口气奔着青城山。青城山上有茶园,也有农民在山上种植各色果树。山顶还有一座青城寺庙用来供奉西王母所以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山脚下有一小贩临时搭了一个棚子在卖茶水和包子给路人,我在摊子前下马,要了一碗茶水喝起。 不能就如此贸然上山,于是我一边喝茶一边寻思找个借口混进茶园才好。一边喝一边想事情却被惊呼声打断了。 “晓帛夫人?”钱月盯着我异常惊讶。 你惊讶个什么,我才该惊讶才是好吧。我心里这么想但脸上还得淡定斯文的问:“怀日当家?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跟远川他们回真淮山去了吗?”叫名字的时候还是很拗口,一不小心就可能叫错。于是我小心翼翼的喊。 钱月上下打量我半天:“没有,呵呵。”然后听他瞎掰道:“我听这青城山风景独好,过来瞧瞧。远川他们送珠儿他们先回了。” 风景独好就放下兄弟独自来了?男人有时连说谎都不打草稿。 “夫人您这是?”他一再盯着我衣服看:“这身女侠打扮,来着青城山做什么?” “呵呵,我和二当家您一样。也是听人说这儿风景不错过来看看。”既然钱月用这么不靠谱的借口,我当然可以顺口接来用啊。他敢拆穿我就是拆穿他自己。这是小贩过来为我们添茶水也接口道:“是啊,是啊,这里的风景是近杭州城外最好的。那山顶上的青城庙很灵,香火不断。两位可以上去拜拜。” “好好。” “呵呵。” 我两人只得傻乎乎说好道。喝过茶原是要迅速与钱月分道扬镳,可惜上山路只有一条。任何接口都太突兀。于是两人一起骑着马上路。 今天的天气很好,秋高气爽。山路旁的枫叶一点红、一点黄色彩斑斓,偶尔忽被风吹下一片掉落下来也显得诗情画意。恰巧一片叶子落在钱月的头上,他还不自知。 “那个,怀日当家。” “什么?”他骑着马,转过上身对着我。 “头上有树叶。”我指指他的头,又指指自己的示意。 钱月双手拉着马缰,左右甩了甩头问:“掉了吗?” 我看着那片红色的枫叶牢固的卡在发丝里,纹丝不动。骑着马儿靠近,一直到两匹马儿并排站着。我一伸手,他自觉的乖乖低下头。那红叶便到了我的手中。 我晃了晃手中的叶子:“拿掉了。” “谢谢。”钱月抬手接过红叶端详了许久,然后揣在怀里:“夫人给帮忙拿下的叶子,在下自当好好保存。” 我将马缰拉了拉,马儿向前走了几步离开了些钱月,然后问道。“两年前你拿我一块玉,今天又留着这叶子。怀日当家经常性向姑娘家要这要那的。想必这些物品房间里都摆满了吧。不知是否能将那玉佩和这叶子还回给晓帛,晓帛自当感激不尽。” 钱月亦急忙催促马儿上前几步。“我这真淮山上屋里就一样晓帛夫人的古玉,这怀里也只有这一片夫人亲手拿下的红叶。在下都小心保存。夫人若是不信,可与我回真淮一看究竟。” 明知这些话语是他说惯了的,对着女子皆张口就来的。但此时此刻心竟怦怦跳着,我脸一红,抖了一下马缰夹了一下马肚子。那马儿飞快的窜出,一跃三尺的撒开蹄子奔跑起来。 后面的钱月以为唐突了佳人,掌了自己一嘴巴子。也很快跟了上来。 ------------ 第三十四章 茶园 更新时间:2012-06-04 青城山上山路上,前面白马一灰色清浅的人影,后面黑马一白色俊逸的人影。两人你追我赶,两马,马不停蹄气喘吁吁。从山脚下一直飞奔直半山腰间不用半个时辰。快到茶园的时候两人同时放慢了速度。 我回头看了看钱月,他也正惊疑看向我。从他的眼睛我可以读出很多很多的东西,其中一点就是他的目的与我相同都是冲着这茶园来的。 “这里有个茶园,要不我们先休息一下吧。”我纵深下马,看似不经心的要征得征得他的意见。 钱月想都没想便同意了,这让我更加确定他的目的。 我们将马儿绑在旁边的树枝上,钱月去敲茶园的门。不久一个老农睡眼朦胧的出来开门,这时正是正午。 “老人家,我们夫妻两人路过此地想讨碗水喝。” 老农打着瞌睡,半眯着眼睛挥挥手说:“你们再沿着这路走半个时辰不到,就看到那青城庙。那里的茶水免费。” “老人家,我夫人真的很累这些天颠簸的赶路。我们喝口茶歇歇脚就走。”钱月这么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些碎银子:“这是茶水钱,您行行好。” 老农接过银子打开门,让我们就去:“就一会儿啊。” 我趁着老农转身,狠狠瞪了钱月一眼,又偷偷补踹了一脚。在钱月白色的裤腿上留下黑色小巧的泥印才心满意足。虽然我是钱月他名义上的老婆,但是就目前的情况,他以为我不是他老婆。所以这是赤裸裸不合法的调戏啊。 进入青城茶园里面的环境让人很意外,茶树一排一排端正端正的种植,错落有致,这要费多大的人工。茶树中间建了一座别致的红色凉亭,再看不远处茶园最高点修建了迷你别院。这茶园肯定砸了不少钱扮相如此精致动人。 “老人家,这房子是你的吗?”钱月指着上边的别院好奇的问。 老农给了一个你是开玩笑的吧的表情,淡漠的回答道:“那是我家主人的,他偶尔会带着朋友们在这里住上几日。我一个守茶园的怎么可能住那里。”他一直旁边一小茅草屋:“我住这儿。” 我憋着笑看钱月一脸尴尬,然后对农夫说:“老人家,能不能为我们沏一杯茶?”借口进来喝茶,自然要喝的罗。这座茶园的秋茶刚成熟,顶子上的嫩芽碧绿碧绿的,脆嫩的娇艳欲滴。老农去了他的小茅屋不久就带着茶具和用山里的山水煮沸的热水,秋茶不及春茶但胜在这茶园出产的茶叶够好,很是清香宜人入口有淡淡的青涩夹带一丝微甜。 “很少有秋茶这么好的,老婆我们买点回去带回家慢慢。老人家这茶怎么卖?”钱月的“老婆”貌似越叫越顺口。我当没听见径自喝茶品茗。 老农连头都没抬:“想买茶跟我们少爷说,我做不了主。不过这园子里的茶很少卖一年也不见得能卖出几斤。” 钱月好奇:“为什么?” 老农这才抬起头一副你问我,我问谁去的表情。然后转身自顾自回小茅房子补被打断的午觉去了。 貌似钱月以往都是被老中青们众星捧月般的端着,今天在这个超然淡定的老农面前掉价了。他看了看老农“决然”的背影又看了看,还是犹自在喝茶不动声色的我。 我也瞅瞅他,最终看他那被人遗弃的可怜样子决定与他说说话,放下粗使的黑磁茶杯问:“怀日当家到底来青城山做什么?千万不要再说什么欣赏风景这瞎话。” “其实……”钱月犹豫了半天,我正全神贯注的听他的理由,结果他说:“其实因为最近运气不佳,我上青城庙拜拜的。呵呵。” 我叹口气,撇过头幽幽的说:“二当家的,青城庙贡的西王母。自古皆是女人拜的。”钱月被拆穿,盯着我眨巴他那双有神的大眼睛扮无辜。“算了,当家若真有隐情不好明说,晓帛也不多事追问。” “谢谢夫人体谅。” 一般有人藏着掖着做事,都会勾起我的好奇心。俗话说的好:好奇心能害死猫。而猫有九条命。我的好奇心已远远杀掉无数条猫命了。但是对这钱月的秘密我不敢去深挖。因为这么凑巧都来到青城山又那么凑巧进了甑贺的青城茶园。而我与钱月的缘分又该死的那么纠结着,剪不断理还乱。 我自己拼命否定,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明确的告诉我。他与我的目的是相同的,只是不确定他的立场是哪般哪头?我想钱月也很怀疑我来此的目的。 “青城庙的西王母据说很灵验。” “啊?” 钱月没搞明白我突然又重提西王母做什么。 我轻缓的低头,垂下眼睑,欲语还休……的开始发挥功力做戏。 “其实我结婚两年,夫君一直都在外流连夜不归宿。夫妻不睦之事本不该说与人听。”说到这,我举手若有似无的摸了一下眼泪,瞬间变得楚楚可怜:“这家丑不可外扬,但我与怀日公子有数面之缘,又在这青城山脚偶遇。此乃缘分,所以才坦诚相待说了奴家心里话。” 说着偷偷抬眼偷看了一下,钱月正无限怜悯温柔的目光看着我。 恩,热度正好没有演过头。于是接着低头倾述道:“我也是听人说,这青城山上的青城庙供奉的西王母保佑家宅和睦,夫妻恩爱。这才瞒着家里偷偷出来上山拜拜。” “晓帛夫人,如此通情达理贤惠。夫人的丈夫还如此寡情无义是他的损失。”钱月当了真,急忙安慰我说。 “是啊。但是夫君如山,虽衣食无忧但是没有男人在总归不是家。公公婆婆也怨我逼走了他们的儿子。以后这日子真不知要怎么过。”我抽泣着。不是我把故事编太狠,因为是故事一定要曲折,女主也要经受重重磨砺太更惹人怜爱,不是吗? 钱月一直情绪激动,义愤填膺一拍桌子:“不是我说,夫人您性格太柔弱了。换做别人……” “换着你会怎么做?” “换着我,要不就休夫了,要不就一掌劈死他,重新嫁入去。”钱月回答的飞快。 “这……这不太好吧……”再怎么说那丈夫以你为原型的。 钱月还想劝什么,天突然就黑下来了,金秋的天气如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刚刚还是万里无云晴朗无边的蓝天白云,一下子就黑了下来。我抬头望天,黑色的乌云从天际滚滚而来。一滴豆子大的雨点打在脸颊。 “变天了,快找个地方躲雨先。” ------------ 第三十五章 奢华别院 更新时间:2012-06-04 豆子大的雨点变成龙眼那么大,砸在身上不仅有点痛还透心凉。我和钱月站在四方都漏风漏风的凉亭里,被风吹雨打的很是悲凉苦楚,身上微湿风一吹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这江南的鬼天气。”钱月骂到,他就是土生的江南人,就不是土长还是有点区别。天上已经全部黑下来,远处雷声由远及近。他看了看别院说:“主人不在,我们自便一点。”边说他脱衣服。 “你做什么?”我吓一跳。 他将脱下的白色长布衣披在我身上,拢了拢说:“从这里跑上去还有点距离,用这个遮下雨,别感冒了。” 我拽着潮湿的衣服,沉默的感动一小下。然后飞身出凉亭,蜻蜓点水在茶树上颠了几下一眨眼功夫来到了别院。站在别院门口朝目瞪口呆的钱月摆手。钱月也飞身而来:“刚刚聊的太过,你一副小媳妇样子,一不小心就忘了你会武功了。” 别院的门锁着,钱月想一掌用暴力拍门被我及时制止了。 “这是人家的房子,我们没经过主人同意寄宿就很无礼了,你还想弄坏人家的门不成。” 钱月可能是这两年有点太过深入山贼的角色一点羞愧内疚之情都没有,非常坦然的回答:“我们都准备占房为王了,何必再去在意这一扇门呢。” 我想了一下,道理虽粗但也合理:“但是我有不用破门也能入室简单的法子。” “哦?是什么?” 拔下头上发丝里的一根细细的银簪子,用细小的尖端深入锁眼。手指缓缓转动,凝聚心神,然后听到“啪”的一声。铁锁掉落在地上“咣当”一声。我那动作一气呵成,很有职业开锁匠的风范。钱月再次被我的神技看呆掉,他转了一下脑袋暗叹道:“我发现我越来越看不懂夫人你了,这手绝活怎么学的?我也很想学。” 这活计是跟一个宫里的老太监学的,小时候在宫里过日子,与姐弟们处着,玩着。基本生活都是千篇一律。于是我开始不停的学东西,起初是读书识字看女则,等将这些看过了,深入看一些治国平天下之道。很快被母亲发现制止,之后是多的是跟在姐姐他们身边一起在奉德国师那里学武功,听他说些奇奇怪怪的故事。当这些都不能满足我的无聊空虚寂寞的皇宫生活时,我开始找一些偏门的东西如:跟太医院的医生学医理,和梨园的小太监们学唱戏,当然这里面包括了和宫里的老太监学万能开门法。那老太监可以打开宫中所有地方的锁,包括放珍奇异宝宝库和皇宫禁地的天牢。这技艺看的我是心痒难耐缠着太监一定要学。而我开这别院的门只是最基础的雕虫小技而已。 进了屋内,我与钱月同时被眼前的布置给惊呆了。 这雕廊画栋,这金碧辉煌,这哪里是半山腰上一茶园里的别院。皇宫最好的金銮殿乃敢与此间繁荣比奢华。我跨过门廊,摸了摸屋内的金色柱子,坚硬微凉竟是用真金包裹。台子上摆着的雕刻成假山的玉石,上面的亭台楼阁线条流畅清晰人物形象栩栩如生。就此一物件就价值千金。 “哇,这些都是真迹。”钱月这种超级大户人家出生的少爷也对着墙上名家字画惊奇不已。 别院共有两层,我与钱月已经忘记了身上的衣服湿透并贴着身子的难受。先把这地方从楼下一直参观到楼上。钱月最后总结:“这房子的主人,钱多的一定没地方放,才如此烧钱。” 我越看越是疑惑,这似乎与那神秘信件里所写的不一致,如果甑贺真的与西北叛徒有所勾结那么他不会如此炫耀与大手笔的花钱打造这奢华别院。而是要积累银子。再说甑贺如此烧钱速度,他哪来的钱财去支援叛军呢?难不成情报有误,并不是我们所想的那样? 钱月精力旺盛的还在一样一样东西细细翻看着,不时发出赞叹。一会用贴着画端详半天,一会儿用手指敲敲金器银器。他上串下跳一刻不停歇。一直到忍不住打了个大喷嚏,有液体顺着鼻子流出。 “冷到了?”钱月赶紧放下手头的东西,帮我拿下一直披在身上此时已湿漉漉的衣服。他在房间里找到炭火和炉子开始生火取暖,不一会儿温度就上来了。他站起身来环顾了一下房间,倒是没有备份的衣服,他指着一边的床一脸认真的说:“上床。” 他是让我脱掉湿衣服,上床窝被窝里取暖。如此言简意赅的两字若放在其他女子身上或是领悟力差点,这绝对是耍流氓行为。这时作为被如此要求的女方赏一个巴掌,或是送官府打几十大板都是轻的。就算直接被浸猪笼也是合理合法。 幸而我们身上都带着江湖儿女的性格,听懂别人的关心之意便不会矫揉较做的假矜持。等钱月转过身走出是不远隔着屏风,我悉悉索索的脱衣服。整个人都装进被子里,探出一颗脑袋冲钱月喊:“可以了,你转过来吧。” 钱月半天没过来,我又喊了一声。他低沉的声音才从屏风那边传过来:“进来恐怕不合适,我就在外间睡。”这房间虽有上下两层,可睡房就只有一间。唯一的床铺被我霸占着,炭火也只够一个房间用。 在炭火的掩映下,屏风后钱月影子高大闪烁。头发因为被雨水淋湿都贴在脸上。就这样在外间睡上一夜必然会感冒。这男人虽然在婚礼上极其残忍的逃婚丢下我,但又对我这个不明身份毫无瓜葛的女子却可以忍让与迁就,照顾的无微不至。 他是本质的温柔呢还是真心的残忍呢? 以前的是另一个身份、另一个人生。与别在无关,他现在对我好,我现在就要对他好。“不行,外屋太冷,二当家您也淋了雨。这样吧,你把屏风搬进来。搁在中间。” 等以后恢复各自身份了,再虐他也不迟。 钱月听取我的意见,把屏风移进来。脱下衣服晾在屏风上让炭火慢慢烤干。两人一个左一个在右,炭火啪啪作响。窗外依旧大雨飘飘,偶尔电闪雷鸣,山里风吹着树木发出“呜呜”的鸣叫声生出几分诡异吓人。 “赶了累了吧,夫人早些安歇吧。” “怀日当家也是。” 两人规规矩矩互道过晚安,我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想这算是我们迟来的新婚夜吗?然后睡的不省人事。 ------------ 第三十六章 情谊滋生 更新时间:2012-06-05 这一觉睡的深沉,一闭眼就与周公欢快的下棋去,完全不受外面电闪雷鸣的干扰。醒来还未睁眼就听到鸟儿叽叽喳喳的啼叫,转个身慢慢睁开眼睛入眼的是对面那屏双面苏绣西湖风景的屏风。昨晚挂在上面的衣服已经已经不见了,屏风后的人影也已不见。 “钱月?”刚起床脑子一团浆糊,我只记得与钱月两人在别院躲雨过夜,所以情不自禁,不由自主的一个禁忌的名字脱口而出,反应过来自己叫了那个名字,急忙捂住嘴巴从床上爬起来。原本随便丢在地上的衣服被整齐的放在一边的凳子上,我半裹这床单一脚踩在地上,伸手去勾衣服。差一点点就到手了。 事事就有一种该死的凑巧,多一分一秒或是少一分一秒很多事情都不会戏剧性的发展开来。时间有时就爱开这些小玩笑,不无巧和的钱月这时候从外面走回来。他可能也没想什么,冒冒失失拐过屏风径直走来。看见我这样半僵着身子,屁股还坐在床上上半身整个探出床外,一截莲藕似光洁的手臂直直伸向床尾旁边凳子上的衣服。 他目光直直的盯着我呆愣了半天,我自己也是这种关键时候忽然像人偶似的卡住,就这这姿势同钱月一样呆愣了许久。等反应过来“啊!!”的一声惊呼,引得木头似的钱月也回过神来,一转身退回到屏风后面。 “对不起,我不知道夫人您正准备起来的。真的不是故意的。”钱月在屏风后,难得的声音中透着一股“不好意思”的口吻。 我发现我与钱月老是偶然的遇见,然后就会发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再萌生出许许多多不应有的情绪。例如我现在的慌张,我自以为自己见识过不少突发事件,因为有勇于直面的勇气就没有初遇时的惊慌。这次我彻彻底底惊慌的无所适从,不仅惊声尖叫还蹦回床上用被子蒙住全身,包括头。血液从脚底迅速窜到脸上至耳根处。 例如钱月的对女子的“见多识广”,原不应该见得一已婚妇女裹着被子。露一小截手臂和小腿(虽那手臂和小腿白的恍人眼球。)就这样心虚气短加脸红心跳的不好意思才对。 此时此地却默契的两个脸皮超厚,心眼超宽广的男女一起矜持的抽起来。 过了半响钱月异常腼腆的声音再次传来:“晓帛夫人,您穿戴好了吗?” “好了,你可以进来了。”不就一次不小心的小失误嘛,又没少块肉。最重要的是就算被看到,也是被自己名义上的丈夫看。想想也不算吃亏啥的。如此安慰了自己,我清清嗓子回道。 钱月这才又从屏风后走过来,他脚步稳健,才一个深呼吸他也已稳住心神,恢复潇洒倜傥与常无异的样子。 想着这青城园一个看园子的老头、几十亩茶树一座奢华无敌的别院。也套不出什么秘密于是毅然决定打道回府。我们出门落锁,经过老农的小茅屋,看似他也未曾起来。于是我们两人就像从未留宿一样偷偷的走了。只是出了园门昨个系在旁的两匹坐骑都不见了踪影。想是昨天的雷电惊走了两匹马儿。 我是以上山拜西王母为名进山进青城园的,这下可好,一下子有好借口不用再去山顶。于是两人一路用轻功飞回山下,在山脚下雇了一辆马车回杭州城去。刚进城门我便要与钱月急急分手。 结果被钱月一把拉着:“晓帛夫人,你我相识这么久。又经历昨晚的风雨。”他终于从“羞涩”中缓过劲来,又开始新一轮暧昧的调侃。昨晚不过就一起夜宿,换别人遇到这剧情基本就是宿旧寺庙的命,而我和钱月很好命的宿了一个超豪华别院。但本质意义上来讲也就是江湖儿女江湖野外偶遇一起露宿的桥段,天一亮各奔东西。被钱月这么遮掩着说一半不说一半,突然事实就可耻的变暧昧。 “我们已是不一般的关系。”他这么说,在我瞪视下又补充:“我们已是不一般的朋友关系。之前一直没有机会去夫人家里拜见,这次请您就不要再推迟了。” 我故意用非常勉强的口气说:“好吧。” 然后义无反顾带着钱月在杭州城不起眼的小弄堂穿梭游荡。一直走到租来的屋子前停下。钱月看着眼前挤压一团的房子和黑色小门不可置信:“夫人就住在此地?” “是啊。”我掏出钥匙顺利打开门,钱月不得不信。因为窗户很小,就一小口生在房子的顶部墙上,一二小缕阳光透进来所以屋内即使在白天也昏暗。我掌灯,一缕幽黄的灯光散落在屋内的各个角落。 钱月借着灯光稍稍转了一下便看完屋内的全貌。疑惑的表情全都表现在脸上。 “这是我夫家在杭州的一落脚地,一切都很简单。仆人也是自己京城带来的几人,你也知道的,他们现在都跟着三当家他们回了真淮山。现在就我一个人住。” “哦。” 钱月虽然这样答应着脸上那表情决定是言不由衷的,只是随口应下。我猜他心里必定还是带着怀疑。但我不打算再去为他答疑解惑,信与不信都无妨。只要他不较真深究我的身份,就让他自己带着疑惑纠结到内伤吧。 身为客人第一人来别人家做客的的钱月一点都不客气,喝茶聊天又留着吃了一顿晚饭。但是我身为好学的公主殿下,什么手艺都精湛唯独没学过做饭这门手艺。钱月二话不说撩起袖子不但买菜买鱼买肉,痛痛快快的在厨房大展身手。不一会儿工夫,冒着热气的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就上桌了。 我闻着香味,吃着美食。 “二当家好手艺。”像钱月这样的大少爷怎么会做些? 在我给过钱月各式不断的惊喜后,钱月可开始给我露一手他的深藏了。 “以前在山上学武功,吃饭都要自己解决。师傅收的一溜都是男孩子,那些个师兄弟吃货加大胃,就是不会做饭。所以我就慢慢学着做,这一试倒是很有天分。”钱月笑笑,夹了一块中间鱼肉到我碗里,俨然他是主人。 我是第一次听钱月开始放开心胸聊自己的事情。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和师兄弟感情很好。” 钱月听我这话立刻一副“才没有呢”的表情:“感情啊,小时候一堆男孩子在山上每天打架互掐。一捅出什么篓子也会互相推脱,出了什么事只会落井下石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看戏。这也算感情的话,我们倒是很好。” 我看钱月一边嘴上抱怨,脸上却泛着一丝想念的回忆。那是一种对童年生活的怀念。 “打打闹闹才是真感情啊,想必真遇到急事难事,你的那些个师兄弟才不会落井下石,估计都会舍身相助吧。”我说。 钱月嘿嘿一笑算是同意。 我也笑了。 虽做不成夫妻,但这样可以以这种朋友的方式平静的聊着天。印象中我的朋友寥寥,不是皇家的兄弟姐妹就是维踪那样的属下。还有像坠儿、珠儿忠心的婢女。可终究是不一样的地位,不能像朋友一样平等的相处。 如今,能和钱月这样如异性朋友这样相处,我开始慢慢珍惜起这段友谊。 就这样吧,得到一个朋友也是幸运。 ------------ 第三十七章 真淮山的婚礼 更新时间:2012-06-06 第二日,花了一些钱请了两个人轮流日夜不休在青城山悄悄蹲点。然后又去谷中见过长公主。接下来几日与吕平言跑了一些商铺交代了一下事情。 第十五日,吕平言找我说:“甑家,甑贺公子说有笔茶叶生意要与夫人您详谈。” 一听茶叶这字眼,我的心一突跳。难不成这甑贺知道我去过青城园不成?应该不会才是,在青城山上守着的两人都说近日,无旁人出入青城园。依旧是那位老农在园内住着,不曾下过山。 我转念一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管甑贺带着怎样的心思接近我,重点是我也要接近他。既然他自动送上门来,得来全不费工夫。 “吕管事,你转告甑公子。就说我要出门几日,若他真有诚意,待我回来与他详细商谈。” “是。” 一方面珠儿婚事在即,我答应过出席婚礼不想爽约于人。另一方面,这欲拒还迎的姿态昭示了我对甑贺的态度,不可表现的心急。第三,早已与钱月约好一同回真淮山去的日子就是明天。 真淮山离杭州城不远,再来我们两人都是骑马上山只要两三日就可到达。钱月倒是不心急着回去,一路上停停顿顿,但还是很快便到了。山脚下大当家霸天还有他的妹妹兰儿,伙同几个山寨里的人站在路当中。看见我们来兴奋的挥动手中的刀具。 我看了看这架势,又看了看钱月无声的质问。 钱月连忙摆手:“我们至从上次打劫未遂后,真的就没再下山做打劫别人了。” “那这是怎么回事?二当家,我把珠儿送上山前你可是信誓旦旦保证过的。这会子,人上了山还没结婚呢。你打算过河拆桥立马说话不算话了?” 钱月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骑着马向大当家那边跑去,要问个清楚明白着。 “大哥,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钱月对着他们拿着明晃晃大刀一帮人,不确定的问道。 霸天刚想张口回答,被他的妹妹兰儿强着说:“哥哥想这几天怀日哥哥应该会回家了。所以我们几个下来迎接啊。”霸天刚要出口的话被自己的妹妹半路qiang劫。幸而是兰儿,若是其他人直接会被揍个生活不能自理。 兰儿歪过脑袋斜着看坐在后面马上的我:“怀日哥哥怎么和晓帛夫人一起回来?路上恰巧碰上的吗?” 钱月转过头,朝我眨眨着眼像是暗示我说:看吧,我说过我们真淮山不再打劫,怀日出口童叟无欺。我暗地里鄙视了一下,那刚刚还不确定着急上火的跑上前问。钱月又转回去回答兰儿:“夫人与我在杭州遇到,就一起约好一同前来。” 兰儿低头:“哦”了一声之后就没了声响。霸天趁这时忙上前说:“好,好,人都到齐了。我们快点上山吧。” 我跨马上前几步与他们打声招呼,多嘴顺便问了一句:“大当家和大家伙下来接二当家这架势好熟悉啊,怎么那么像打劫?” “哦。”霸天像是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手中拿着刀不停晃荡着,哈哈一笑:“以前每次站这在这块地方就拿着刀,习惯性了。不好意思。” 说完他挠挠脑袋吼到:“兄弟们收起家伙,回山寨。”后面齐刷刷各自收好刀。 到了山寨依旧被安排以前住的那个房间里面,但是这次兰儿却不像第一次那么热情为我收拾房间,非但如此还敌意全开全身散发着“我讨厌晓帛夫人这个人”的气场。她把我当做情敌强烈且用尽全身心的讨厌着,我只权当不知道,默不作声。 罪大恶极的当事人,始作俑者钱月当我们两紧张的气氛当日常空气那么自然呼吸。态度一点都没变,什么都没有讲。 在这奇怪的气氛中,马上就到了珠儿和三当家远川的大喜之日。别说他们还真是有心,真个山寨为这婚礼准备了整整一个月。每个村名都出力出钱,杀鸡宰羊。拿出自己最好的东西作为礼物,整个山寨挂红贴囍从远处望来全部红彤彤一片,山下的嫁娶礼数一个不少。连喜娘都从山下叫了一个专业的。 珠儿坐在梳妆台,铜镜前她掩不住幸福的微笑。我深知她自小进宫为宫女未曾真正尝到过家庭的亲情。宫中规矩,宫女出宫要年满二十五岁,这个时候宫外的大多数男子都已婚配。所以很多出宫的宫女因为年龄嫁不掉。现在她不止出了宫还找到如意郎君。 “珠儿你好漂亮。”坠儿为珠儿梳洗打扮。 “羡慕吧,没关系夫人我也马上找个好人家把你嫁出去。”我打趣道。 平日里敢作敢当的坠儿害羞的红了脸。对啊,多强悍的姑娘在谈及婚嫁都是羞涩可人的。珠儿已经打扮完毕,红色的大红喜服透着喜气,新娘妆,艳而不俗。头上的凤冠看着沉重而贵气。 我悄悄拉了珠儿将一梨花木小盒子交与她,珠儿好奇的打开,里面都是上等的首饰。做工精细的珠花、玉簪、翠玉戒指、珍珠项链等等等等。 “这个实在是太多太贵重了,珠儿不能收。”珠儿连忙摇头,将东西交还回来。我眼疾手快的又推回去:“你我主仆一场,这些东西不算什么。当是我的一点心意,这山上什么都没有若生活的困苦就变卖了好贴补家用也好。好好收着。” 珠儿再三推迟,最后还是拗不过我。 “谢谢三公主。” “嗯,还有一件事。我走之后你千万别提我的真实身份。也别再提宫中之事。” “是,珠儿明白。” 外面鞭炮声声,鼓乐也开始奏起。吉时已到。 一时间热闹非凡。一拜天地。 礼成送入洞房。 觥筹交错。 闹新人的洞房。 一直到夜深,那边还在闹腾着。我适时回房间,婚礼都是这般热闹这般费心用力。作为宾客都疲惫不堪,新人更是如此。却也是快乐的疲惫。什么都值得。 珠儿与我一同回的房间,她正准备关上门。 大当家霸天来了,他黝黑的脸透着一丝殷红,看似喝了不少,脚步也有点轻浮。走起路来有些轻微的晃悠。他见我们还没睡就径自走入房内。 “大当家你喝了多少?走错地了。”坠儿笑着说道,想伸手去扶他。因为他们三位当家和兰儿的主房和这几间客房南北两个方向。南辕北辙的,要走错还真得费些功夫。 霸天推开坠儿伸出的手,走到凳子旁坐下说到:“我就喝了一点点,没醉很清醒,没有喝醉也没有走错地方,今天我特地找找晓帛夫人。我是个直爽之人有些话不吐不快,如果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地方得罪夫人,还请见谅。” 我吩咐了坠儿泡茶,也坐下身来:“无妨,有什么事请大当家尽管开口。” 大当家坐着挠了挠他的脑袋瓜子,这是他不好意思、尴尬时的标志性动作。挠了半天,一会儿想要放弃一会儿又张嘴动了下嘴唇又闭上,最终狠了狠心终于开口说:“我们家兰儿其实一直都喜欢怀日的。这个丫头的心思全山寨的人都知道。” 霸天不愧是霸天,一开口直奔那主题去。“但是最近因为晓帛夫人你的出现,”才说了一半貌似霸天可能觉得这样说不顺口,于是他换了个方向。 “从怀日进寨的第一天起,我妹妹兰儿就开始喜欢怀日的。”他又说的半句却老戳不中主题的感觉。于是索性将祈使句和铺垫前奏都省略:“反正怀日是我们家兰儿先看中的对象。请夫人高抬贵手不要和怀日走太近。” ------------ 第三十八章 离开 更新时间:2012-06-08 大当家说话一向直白,这点以往我是很欣赏。但是这次我却不能原谅他的直白。什么叫做不要与怀日走太近?谁与他走的亲近了。就算我与他亲近又如何呢?真论起先来后到,也是我先她后。论起身份她连个屁都算不上。这些想法没头没脑的就上来紧接着就是火气。 不过还没等我发火,坠儿刚泡好滚烫的茶水连着茶叶全都泼在大当家身上。霸天穿着秋装有点厚实了,加上皮糙肉厚的并没有被烫到。只是被突如其来的呼啸而来的茶水吓了一大跳,从凳子上一跃而起。 “你……你……”他在坠儿的瞪视下,“你”了半天,“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厢坠儿倒是骂骂咧咧的喊开了:“大当家的,平时我敬你是条汉子。处处尊敬可是今天你太他妈的过分了。”坠儿的骂功见识过一次的人基本不敢再惹她第二次。霸天看平时笑盈盈的小女生突然之间变成母老虎,有点懵,有点傻的愣住,任她叫骂。 “我们夫人别说是有夫之妇,就是假如这会子没嫁掉那个怀日在不在我们夫人的眼里还是个问题。你们兰儿姑娘喜欢谁关我们什么事?她喜欢怀日就喜欢呗。我们夫人又没挡着她的道,平日里你妹妹就没给我们夫人好脸色,去你娘的。要迁怒是吧,我们忍着。这会儿你这个做哥哥的又没事上门找茬。当我们好欺负是吧。”说着坠儿撩袖子。 我一见这阵势知道要我出马了。 坠儿这丫头片子就厉害一张嘴,上下两片唇一动弹,是人都受不了。她只能动口不动手,一动手就她这么小个任谁都能一脚踢飞她,更别说人高马大的大当家了。我站起身来挡在坠儿前面说:“大当家,你刚刚的话我就当没听见。每天一早我们几人就告辞下山。”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夫人你别生气啊。”霸天连忙又摇头又摆手,一个又黑又高的大男人手足无措起来倒是很可爱。 “我不是赌气,珠儿的婚礼也圆满结束。留在这里真的让兰儿姑娘误会倒是不好。这真淮山不是我们主仆久留之地,还请大当家多多照顾珠儿。日后再来拜访。” “哦。”大当家这才点头。“那我让人明日送你们下山。” 因为解决了妹妹心头大患便高高兴兴回去邀功了。 “公主,他出言不逊的您干吗还这么客气?”坠儿气呼呼的问。 我原是刚听霸天的话也生气,后来想想若兰儿和迟钝的霸天都觉得我和钱月走的近,那是否我俩真的走的太过亲密已超过朋友间的情谊?。不如趁着这档口离去吧。 第二天,天一早坠儿与小随他们简单收拾一下要下山回杭州去。珠儿泪眼朦胧满心不舍。兰儿姑娘听说我们要走也出来送行,她面无表情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钱月这次倒是没挽留也没毅然说要送我们下山,我们大家就挥挥手告别。霸天派了一个小弟为我们开路平安送至山下。 一回到钱家祖宅,吕平言就过来跟我说:“甑贺公子一直在等你回来。” “哦,那你明天订桌子好菜,我要请甑公子吃顿饭。” 吕平言很不赞成与甑贺合作,虽然甑贺在商场上精明会来事、会来钱。但是他对他的印象真不好,先不说在花楼里见面的情景。就单单我告诉吕平言两年曾阴过钱家的正是甑贺这回事,吕管事就极端不同意我与他合作。但是我毕竟是东家,他是管事。在他表达了自己极端不满的意见后还是乖乖的安排酒楼和约见。 我和甑贺约在午后,晚饭点之前。这个时候肚子微空正好可以吃一点小食,又不是正餐不用严肃端正以对。我们两人坐在酒楼二楼小包间内,小二将酒与菜式上齐恭敬退出。 “这里的桂花酒酿不错,在下特地为公主殿下点的。这酒入口清甜适合女子饮用。”甑贺拿起酒壶先为我斟上然后将自己的酒杯也斟满。他今天穿着蓝衫长褂,指尖干干净净,头上同习文之人一样扎了块方巾。可就这样一片书生打扮全然没有一丝书生气,倒是斟酒推杯换盏间时不时的霸气侧漏。 人说相由心生,既然他怎么打扮都不像传到授业解惑的先生那他就不是这块料。怎奈他还这样打扮有画虎不成反类犬之姿,我倒想起他在庆春楼里衣衫敞一副无谓世俗,超然霸气加邪气横生的样子比较适合他。 我端起酒杯,在鼻尖前闻了闻,一股桂花的清香扑鼻而来。“桂花在秋冬两季开花,想是这花新采刚酿的。虽不及以往的醇厚但是桂花清香许多,看来这季的桂花开得必是极好。若埋在地下来年再品自是极好。” 甑贺呵呵一笑说道:“我倒是忘了这酒楼是钱家产业之一,而这酒店最为知名的桂花酒酿夫人怎会不晓呢。不才,在下真是班门弄斧了。” 不再与甑贺玩笑似的卖弄文采,我把话题扯回到关乎生计“钱”字上:“甑少爷说与我们钱家合作,不知是哪方面的?丝绸、茶叶、还是漕运?” “都不是。”甑贺摇摇头,笑笑。神神秘秘清清楚楚吐出两个字:“茶叶。” 我不论自认为还是公认为都是一个淡定的人,无论外在环境多么波浪壮阔内在依然波浪不惊的人。可是,可是这个甑贺公子,掐指算来间接或是直接的惊吓的我的次数竟然不在少数。 死命撇开我和钱月两人偷偷潜入青城茶园的回忆,冷静的告诫自己:没有被抓包的可能。这边貌若无辜的瞪着很天真的眼睛问对方:“茶叶?茶叶有什么好合作的。” 甑贺一声不响的拿出一个杯盏这么大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小撮炒干的黑绿色不起眼的茶叶渣子。我拿起一片放在眼睛前,然后扔到嘴里细细嚼着。竟是大红袍。 茶叶分类里有红茶、绿茶、青茶之分。青茶的代表类别是乌龙茶,而乌龙茶有武夷岩茶和安溪铁观音之别。大红袍是武夷岩茶的扛鼎之品.,生长在武夷山脉的茶叶独领山水灵气,山间岩缝和沟壕的特别土质赋予大红袍一种坚韧,醇厚的品质。 貌不惊人的大红袍是茶叶中顶级珍品。 ------------ 第三十九章 商场合作 更新时间:2012-06-08 甑贺见我一幅惊喜的表情就知道我认出是大红袍。 “三公主见多识广,认出这大红袍了。” “这大红袍是宫中每年进贡之物,自然认得。你怎么会有?”我惊奇的问,大红袍生长在九龙窠内的一座陡峭的岩壁上。茶树所处的峭壁上,有一条狭长的岩罅,岩顶终年有泉水自罅滴落。泉水中附有苔藓之类的有机物,因而土壤较它处润泽肥沃。茶树两旁岩壁直立,日照短,气温变化不大,再加上平时茶农精心管理,采制加工时,一定要调技术最好的茶师来主持。数量很少,一直以来为历代皇室贡品。 甑贺没有马上回答,却是叫来了小二,让先泡起茶来。大红袍的外形条索紧结,色泽绿褐鲜润,冲泡后汤色橙黄明亮,叶片红绿相间,典型的叶片有绿叶红镶边之美感。大红袍品质最突出之处是香气馥郁有兰花香,香高而持久,“岩韵”明显。我拿起甑贺拿过来的大红袍一喝便知道是正宗的。 因为出宫后就没再喝到过,我痛快的喝了一大口,这是有钱都没地方买的好东西。 等喝够了,甑贺才开始慢慢说起这茶叶的来源。大红袍是徽州一茶商倒卖过来价值一两百金。 “虽是好茶,也不值这个价。”我说,茶是与人喝的,如此金贵的离谱注定没有市场。 “不,刚相反。我觉得值,人都说奇货可居。何止值这个价钱就算是再贵上两三倍,也是应该的。”甑贺反驳说。 我站起身来说:“钱家做生意一向是诚实守信,这种囤积居奇的做法我们不屑去做,这钱也不想去赚。这生意您再找人做吧。”说罢就要拂袖而去。 “夫人好大的脾气,也不容我把话讲完再走。”甑贺马上站起来说道:“这茶请夫人再品一次,是否能喝出一些不同。”一边说,一边往茶杯里加水。恭恭敬敬递到我手中。 他这么娇柔矫作的请我再次品尝,必然这茶里藏有猫腻。我疑惑的再喝一口然后“咦?!”了一声。大红袍很耐冲泡,冲泡七、八次仍有香味。可是我手里的茶叶才冲泡至第二遍已经丧失了它原有的芬香。 “这?这不是大红袍?”我惊疑了,这到底是不是大红袍。说是真正的,大红袍可冲泡八次,哪像手里的这杯。说不是,这第一次冲泡事就味觉上来讲与宫中的大红袍一模一样。我在是与不是之间游移不定。 甑贺笑着说道:“这是大红袍,也不是大红袍。”他摆弄着文字游戏,笑得很得意。我这边既没好奇心也没兴趣玩,你猜你猜的把戏。就单皱着眉一副你不说我就走的表情。 “晓帛夫人什么都好,就是太没有幽默感。好吧,我说。总体来说这茶叶也可以称之为“大红袍”,它与宫中进贡的那些在种类上是相同的。只是种植的地点不同。”甑贺一直在说话口有点干,抬手直接泼光旧茶叶又为自己新泡了杯茶。 “哦?”我这才好奇的挑眉。 “此茶比真的大红袍低几个阶梯种植生长,外部条件差了那么一丁点。” 如果是这样,那这茶更不值一两百金啊。除非那些商人以次充好的当做真的大红袍在卖。大红袍市场上量少,见识过的人更少基本只闻其名不见其物。更何况连我深宫出来每日都喝着的人,初次喝着都品错了,何况外人。甑贺打算把它当真的大红袍卖? 在我的谴责眼神注视下,甑贺不迭的喊冤:“我想与晓帛夫人您合作,恰恰是为了不让其他奸商们做这种以假乱真的不法勾当。” “哦?”这次是怀疑的挑眉。 “真的,我知道钱家生意的准则一向是童叟无欺。”这句话明显有拍马屁的意思在里面,大家都知道无奸不商,无商不奸的至理名言,钱家虽没这么夸张,但发家之初多少有点不公平的交易在里面藏着。甑贺这话听着像是恭维听深入了更有讽刺的意味,我不知道他的本意是真心恭维呢,还是暗地嘲讽。 “那你说,你有什么方法让别人不以假乱真?”人们控制自己不做坏事是举手之劳,要控制别人不心生歹念那是比登天还难。更何况做这等善事与他甑贺自己有何益?我定不会相信他一夕之间变得菩萨心肠要普度众生了。 “我是想这么办,你我两人,就是钱家和甑家联手去武夷山将那里这种茶园的茶全部收购来卖,当然自然不以真正大红袍的名义或是它的价格来卖。其实在此之前我已去过武夷山与那边的茶农谈了谈。茶农们也都是老实本分之人,辛辛苦苦种茶为生也不想有人利用他们的茶叶来骗人。” 甑贺可谓是循循善诱的耐心解释,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若这生意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此等大红袍在口感上比其他茶叶都高出很多,有了专卖权自然是稳赚不赔。而且这样不仅端正这次等红袍交易还有钱赚,我是当然不会拒绝,还可以借此多多接近甑贺弄清另个不可告人的目的。 一举三得,何乐不为呢。 只是先要搞清楚这生意是否就如他口头描述的那样,还是有其他隐藏的内幕秘密:“如果真如甑公子所说,这桩生意可是真好赚,甑公子为何不自己单做何苦便宜了我们钱家呢?” 甑贺哈哈一笑,说道:“我倒是想呢。可是这种茶种植量要比真正的大红袍大多了,整个武夷山的半山腰上都是此茶。要单独吞下这么大量的货。我甑贺可是有心无力。晓帛夫人不是曾亲口说过,我们甑家比起钱家差的可不是一二档。” 这个理由也是充分,我无力反驳,挑不出刺。 生意一是以利润为前提,值得不值得做。二是以经验为考量,可不可以做。如有合作之人那还有第三点,就是此人信不信的一起做。 我坐回桌子前,打量的自以为笑得真诚可信的甑贺。心里嘀咕着,这担生意除了第三点让人有点担心,倒是桩好买卖。 可生意点子都是甑贺出的,这时要是撇开甑贺单干,钱家的威信都要败光了所以万万不行。 “我回去与家人们商量一下,两天后回复你。”我对甑贺这么说。 私底下,这答案早就有了。即可赚钱,又可接近甑贺套线索。我哪能放过这千金难得的机会。 ------------ 第四十章 表面之面 更新时间:2012-06-09 说话算话是我的座右铭,当然不包括在演戏的前提下。两日后果然回了甑贺,钱家甑家两家决定一起做这单茶叶买卖。可买卖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要有前期准备,派人去武夷山先看看那边茶叶的品质和数量。与茶农协商收购价格,再来才是运货买卖。甑贺派了两位甑家的人,钱家这边最可信赖的吕平言当仁不让。 出发前,叫来吕平言交代一番:“一向知道吕管事做事稳妥,但是这次的务必更加小心谨慎。多带几个人去,凡是最好亲力亲为。让甑家人钻空子倒没什么,我当心的是他们会倒打一耙。别赔了夫人又折兵。” “夫人明知道这甑贺不可信为何还要与他合作呢?”吕平言还是反对这交易。 我看了看他,决定说真心话:“吕管事,我也不一定要赚这笔钱,一定要与甑贺做这笔买卖的。” “那为何?”吕平言不解,这天下的生意,不夸张的说钱家都涉及了。甑贺这笔生意是有赚头,但那又如何,在钱家眼里九牛一毛。做与不做真的不是那么重要。何必,何必与明知危险的人物合作。这就像是在与一只猛兽一起生活,明知某一天它会反咬你一口。现在却还是死活养着等着盼着被咬吗?吕平言第一次情不自禁以下犯上的鄙视了我这个精明的东家。 我的苦衷,国家的秘事当然不能扒开来跟他讲,只好抛去细节解释道:“这次与甑贺合作纯属是我自己私人的事情,本来与钱家无关却不得不借助钱家的背景。吕管事如果能帮我这一次,晓帛自当感激不尽。” 许是我说的过于诚恳和谦虚。大多数东家雇主习惯于发号施令,不会对下属这般推心置腹的说话。吕平言被震慑住,他了然的点头:“如果是夫人您的事情自然就是钱家的事情。也是我吕平言自己的事。您放心,若有难言之隐夫人不必明说,甑贺家的茶叶交易合作,我吕平言一定会做好,夫人不必担心。”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你放下防备与人推心置腹,别人亦会真心理解。矛盾解决,吕平言跟着他们去了武夷山。第十天就有信件写回,信中大概意思就是他去了当地的茶农里实地勘察果如甑贺所说的情景,目前正在商谈收购价格。 我也立刻回信,内容为价格不必太过计较让甑贺的人马先谈谈。我们的重点要放在迟点与甑家的茶叶分成。所以收到信的第二天,我便主动约甑贺。 这天天一亮,一大早甑贺带着一堆人马和一堆东西轰轰烈烈上门来。知道的是来受邀做客,不知道的人还还以为上门找茬的。 他很客气的在钱家上上下下有礼貌的打招呼问候。送了礼物给族长叔叔钱仰易,钱仰易是年老保守之人,收礼只收钱家儿孙辈们献上的东西又或是在生日寿辰节日中收受礼品。本着无功不受禄的原则他让仆人将东西拿到我这里让我退回去。 是一块天青砚台,因为荧洁无疵,色泽较青的取名天青。天青如秋雨乍晴、蔚蓝无际的为上品。我看了半天,想着甑贺也花费了心思,知道钱仰易收藏砚台。礼物多贵不打紧重要的是送到别人的心坎里,这块天青送的不仅贵还合心意。 我对送来砚台的仆人说:“让叔父收下吧,小小一方砚台咱钱家受得。”打发了仆人回去,我起身走向书房,甑贺很难得坐着端端正正,正正经经的在那里等候。 “甑公子来就来了,何必如此客气送这么多东西。”客气只是在口头上的,甑贺所有的礼物我都让坠儿一件不落收起来放在库房里保存着。 “第一次登门拜访,哪能空手而来呢。再说这次是晓帛夫人您主动邀请,在下荣幸之至,这些个小礼物仅是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我与甑贺说着那些个商场上客套话,商场就是这样,每个人表现都貌似纯良实则个个包藏祸心。 他们笑脸盈盈背后都带着刀子趁别人转身就捅一刀子,捅完了继续笑容满面。被捅的人更可悲还得笑着接受,有本事就不动声色的等待绝地反击,没本事的自认倒霉咯。 我和甑贺都是捅人的人,所以笑得更是阳光灿烂,日月无光。 “今日请甑公子来主要是来谈下我们合作的茶叶,你三我七?” 我满面笑容,横宰一刀。 “此此案是在下提出,怎么也得五五分账。” 甑贺势如疾风、形如闪电,优雅闪身提价。 “可钱家出了七份的钱,五五太不合情理了吧。绝对不行。”我再次出击,咄咄逼人。 “那这样晓帛夫人,我们各退一步。你六我四如何?”甑贺虚以委蛇的打太极。 “甑公子爽快,那就四六分。”我“啪”的拍板定桩。 甑贺没料到我如此利索的答应,反应慢了一拍。其实四六原本就是我自己定下的点,甑贺都自动提出来了自然痛快应下来。 而鉴于我回答的痛快,这厢甑贺倒是不痛快了。刚毅英俊的脸上乌云密布,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在不经意间被狠削了一刀,自己却还闷在鼓里。他歪着头苦思冥想的样子倒是很让我享受一番。 当然我不会自动自发的告诉甑贺,这场商谈上我放水了。毕竟我真正的目的不在赚钱上。 两位比一般奸商更奸的人正兴致勃勃热切讨论着,吕平言带茶叶回来时应该以怎样的方式销售。是放在钱家茶铺里专售还是批发给底下的酒店茶铺,哪个方式更好。 这时坠儿匆匆忙忙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捧着一只白色可爱的信鸽,鸽子身子被坠儿嫰手攥的死紧,小脑袋不安分的左右转动,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她一踏进房间,我就先抢话:“怎么把鸽子拿书房里来了?没看到我在陪客人吗?” 坠儿被我一阵抢白,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甑贺一见,很自觉的起身告辞:“夫人还是事,那在下就先告辞了。”他起身出门,经过坠儿身边突然伸手摸了摸鸽子。 我立刻起身追到跟前作势送客:“那下次再来。”摇曳的手中的白手绢一点留客的诚意都没有。 等甑贺走远斥责了坠儿几句,这丫头精明的很怎么这会儿这么没眼力劲呢。 “可夫人您说这信件很重要,让我一收到手先给你送来啊。”坠儿委屈的喃喃的说。 “就因为重要,不能让其他人看到所以才让你一收到就拿过来与我,你倒好还直接连鸽子带信摊开在甑贺面前了。” 坠儿委屈兮兮的递上鸽子退下。 ------------ 第四十一章 感情与情感 更新时间:2012-06-10 钱月没有在真淮山上久留,待晓帛下山后没几天他也跟着下山来。兰儿泪涟涟的也要死乞白赖的一起跟着他回,作为哥哥的大当家霸天,非但不拦住还跑过来跟浅月商量着能不能带自己的妹妹一起下山去。钱月知道自己再装无知、无辜、无视终究要说明白、要伤回人心,于是坐下来与霸天语重心长的把话说白了。 “大哥,这两年在山上兄弟们重情重义的对我,我也当兄弟几个亲兄弟一样对待。兰儿对我的心思也略知一二,这些都很感激。但是我只当兰儿是亲妹妹。她的心意我不能接受,对不起。” 霸天急了,自己的爹娘在战争中死去妹妹与他相依为命。长兄如父,希望兰儿有个好归宿是他唯一的生活目标。他甚至带着鼓励的情绪让兰儿接近钱月。大当家一蹦起来一米多高,情绪激动声音高亢,当场抓钱月的衣襟摇晃着问:“为什么?我知道你本事有大作为,我们这种山野之人配不上你。可是兰儿从你进山那日就对你有意思,要不行你早干嘛去了。” “大哥你也别说什么配不上配的上的问题。问题是你们自始至终什么都又没说,我怎么对一个姑娘家家主动说,“我对你没想法。”。其实这两年我一直都没表示,不敢与兰儿太过亲近。更是有意无意向大哥暗示,但是大哥都当不知道无所谓。”以钱月的功夫,随便一手推开高他许多的霸天,但是他还是任霸天拽这衣襟不反抗。 霸天自己无力的松开手,他明白有一半是自己的错。但是还是不放弃顽固的问:“是不是因为那个晓帛夫人?你对她动情了?以前你不亲近兰儿但是也没拒绝她啊!是不是因为那个京城来的夫人?你就说是不是?”霸天气的指着钱月的手指都开始发抖,他要是敢说是,就让他这辈子都下不来山去,大当家愤愤的想。 他越是急钱月倒是越不急,他了解霸天就是这暴脾气,火气一来就四肢全开。钱月淡淡的不温不火的说:“不全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不全是?”暴脾气碰上温吞的脾气,更是爆上头了。 钱月拉着自家大哥坐下,大当家正在气头上哪里要做,僵直着身子就是不坐被钱月一手一压还是乖乖被迫坐下:“我知道大哥前些天跟晓帛夫人说了一些话,也知道兰儿没给晓帛夫人好脸色看。这些我都不说不插手是因为大哥和兰儿我们这两年的兄弟情比较重要。” 原以为人不知鬼不觉的,被钱月一戳穿。大当家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蔫在凳子上了。钱月自己也坐下来说:“至于晓帛夫人,不瞒大哥说我是对她有好感,可现在她是有妇之夫我自然不能有无礼想法也不能在她离开的时候追上她承诺什么。但是这次下山去杭州我不一定会克制自己,也许我会找她。我们之间会有所发展,这只是也许,更也许是我的一厢情愿。也许什么都没有。” 钱月也曾对很多美丽的女子动过情,秦淮河上的绝美的舞娘、京城里委婉专情的大家闺秀、中原江湖那个红衣豪爽的侠女她们都曾在他心里住过一段时间,经过了,过去了,徒留那抹芬芳魅影,也不遗憾。但是这位别人家神神秘秘的美jiao娘钱月却觉得他不能就这样放过。她成了他心中那道过不去的那道坎。钱月要下山找她,跨过去或是留在身边一生为伴都行。 他第一次对人亲口承认对一个女子动了情还是很尴尬,口气也有点不确定起来:“不管以后我和晓帛有没有怎样,下山前我都要跟你说清楚明白我和兰儿不会有男女之情,更不会带她下山。” 这话说的够坦白够彻底,霸天都要死心了,可是为了自己宝贝妹妹他不死心的再问:“我明白你对兰儿并无其他,但是兰儿对你是一片痴情。能不能看在哥的份上和兰儿的痴情上,你收了兰儿吧。做妾也行,你还是可以娶晓帛夫人或是其他女人。”霸天深知妹妹对钱月的感情,才会如此自暴自弃一问。如果钱月可以接受,兰儿也会接受的。 “你说的什么话。”谈了这么久,钱月终于被最后话激怒了:“你做哥哥的,怎么拿自己妹妹的一生幸福开玩笑,说出这种话。” 霸天掩面哀声:“就是为了兰儿的幸福我才这么说,那丫头的心思我清楚。可以吗?” 兰儿这丫头,只要陪在钱月身边就是幸福了,至于身份并不重要。 钱月激动了一小下,然后了然:“大哥我不会娶兰儿的,并不是我看不起她或是嫌弃她。正相反我是关心爱护她才这么说的。您劝劝兰儿吧,等我下山后好好给兰儿找一户好人家嫁了。”钱月说的是真话,他对她真的只有兄妹之情多一分都没有。而且说起妾啊,嫁娶啊。钱月就一阵头痛,虽然他逃避这么久却从不曾忘记过家里还有一位堂堂公主正室在家端坐着。 即使追到晓帛夫人让她同意嫁给自己,那之前还得让她被休。然后自己也要休妻,这可是公主殿下呢。休妻可是比登天还难,登月亮还难。前路漫漫啊。钱月不再去想,这些都还远着。 最终霸天被钱月説服,回去劝自己妹妹去了。 下山那天全山寨的人都来送行,因为二当家怀日这次下山不知何时会回来。男人们干脆勇敢的用拳头互碰送别,女人们则是泪眼朦胧。兰儿更是哭到哽咽。 “乖,不哭。二哥还要回来吃你的喜酒呢。很快就会见的。”钱月为她轻轻擦干泪水,没想到兰儿直接扑到他怀里哭的泣不成声。哄了好久才哄停。 三当家也带着他的新婚妻子珠儿赶来送行,江湖儿女对于离别倒是没什么感伤。轮到远川,他上来一个熊抱,偷偷在他耳边说:“二哥,追到夫人别忘了请我们喝喜酒哦。”然后他松开钱月朝他调皮的眨眨眼。整个是一个结婚了的大孩子,不过有珠儿这个贤内助肯会把他照顾的很好。 钱月下山进杭州城,没有直接去熟悉的小巷找晓帛夫人。因为一进城他得从心腹那里到了惊天消息,钱家要与甑贺合作卖茶叶!! 靠!!!什么情况这是? 什么三公主殿下,还亏南云宣夸她聪明,夸的她的智慧是天上有地下无的。说什么此事交由三公主解决,那个死胖女人怎么解决的?明知道先前甑贺曾陷害过钱家,也写信告诉她过,甑贺跟西北叛军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时候是就算不当甑贺为死敌也要提防小心着他。可她竟偏偏上赶着往上贴。这是自动羊入虎口还是拉着钱家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钱月飞快写了一封口气很冲言辞激烈的信,塞在信鸽的小短腿上。 放飞它。 ------------ 第四十二章 出面 更新时间:2012-06-11 飞鸽传书来自那个无名氏,他以极尽赤裸裸鄙视和谴责加讽刺的言语,说服我与甑贺合作是多么笨与蠢兼容的一件事。 虽然此人是皇姐夫认识的人。 虽然他在此之前收集线索用心帮过我。 虽然他在信中反对合作的理由很充分。 但是他的无礼还是惹到我了,本公主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我将信看过一遍又一遍,压下怒火决定先不理他。皇家有种刑罚叫“秋后处斩”,我给这个无名氏判了同样的刑罚。当前最要紧的是先用全部的心神解决甑贺,所以这无名氏不能立即被我推出“午门斩首”而是先放着,等搞定甑贺下个就是他了。 无名氏你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我放下信件,叫来还在生闷气的坠儿。 “好啦,你做错事。我训几句都不行啦。出了宫变这么娇贵,别气了。替我请叔父过来。我有事要请教他老人家。”我笑吟吟的说好话。 “坠儿不敢,公主你一向都待我们很好,以前就算我和珠儿两人经常打破东西,做错事您也不冲我们发火。现在我就错了一点,公主就当场拉下脸来训斥。不是奴婢变娇贵了,是公主你变的不近人情了。” 这丫头,一副牙尖嘴利的都用在反驳主子上面了。我笑道:“若是我变得不近人情,就你刚说的这些话,我就找个人把你卖了。眼不见心不烦。” 坠儿知道我是故意打趣,心情一好,嘻嘻一笑听吩咐找钱仰易去了。心直的人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所以我才喜欢坠儿,一直带在身边。 不一会儿,钱仰易过来。我让他推荐几个不是钱姓族人但对钱家忠心耿耿的人,送到与甑贺合作买次红袍的茶铺去。教了他们一些做事的要领和某些事要与我禀报。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我和甑贺不停的彼此跑来跑去为卖茶事先做充分的准备,比如让人扩散次等大红袍的消息等。我俩每日见面,经常进出对方家里。这顿“亲密”接触下来对对方的嘴脸了如指掌。 然后再十三天后吕平言和去武夷山的人带着茶叶赶着车队平安到达杭州。 再然后钱氏与甑氏两家的茶铺顿时热闹起来,人来人往间都是冲着新茶来的。带着贡品头衔的大红袍,虽然明说是次品但还是络绎不绝的人潮来买。加上价格公道普通一点的人家稍稍奢侈一下也可以买来享受所谓的皇家待遇。新茶刚推出那天钱甑两家在杭州的最大茶叶铺子还鞭炮庆祝,这是甑贺的主意,原本我是嫌太过隆重。又不是新店开张,但是甑贺坚持也就随他去了。 甑贺穿着白袍站在店门口说了几句喜庆的话语,看热闹的人也多。鼓掌起哄。女子抛头露面本是不好,再说我要出面主持就得以钱家媳妇本兼朝公主的身份出席逶迤太过招摇。我悄悄隐藏在人群里看着甑贺熠熠生辉的表情倒像是一个在生意场上意气奋发的普通商人。 看够了作秀一般的新品新茶推出秀,我正离开,眼神一闪人群攒动里有一熟悉的人。是钱月,这次他没有穿醒目标志性的白衣而是穿了淡蓝色长袍,故意将自己隐没在人群里。但是如此英俊出众气场十足的一个人还是很难让人忽视的呢。他安静的站在人群中间不前不后。 不仅是我看到了,站在上面,被我派来代表钱家商铺的吕平言也一眼看到钱月。他站在甑贺旁边,听着甑贺说着话然后一眼瞄到底下黑压压一片人群里的钱月。顿时大吃一惊,瞪着眼张嘴叫了一声。看那口型是说:“大少爷!”。 底下的人群吵吵闹闹,几乎没能听到吕平言突兀间喊了这么一声。但是站在他身边靠的很近甑贺的听的清楚明白,他视线微微一扫落在蓝衣人身上。眼中一抹了然的精光一闪。我不知道甑贺在一瞬间想什么。随后钱月飞快转身拨开人群走掉,而吕平言自然是急着想追上这个失踪两年多的大少爷却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拔腿追过去,只能立在那里干着急。 钱月突然的出现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又从真淮山上下来了?就这样到钱家店铺门口转悠还公然被吕平言瞧见。他是准备回到钱家了吗?带着种种的疑虑,我也从人群中抽身而退。一边想着一边挑最偏僻的道路回钱家。 待我回到家里不一会儿,吕平言就匆匆忙忙求见。 他气喘吁吁,脸色绯红,一定马不停蹄的赶着来见我。人都急死急活的跑到跟前了却又像哑子似的又不说话。他在斟酌着要不要开口和怎么开口。一个女人在新婚夜消失失踪两年的丈夫突然有了消息还近在咫尺,要怎么叙述才不显得不那么惊心动魄的。我也不催促,凉凉的等着,摆弄着窗前一吊篮,叶子葱郁,江南的天气多雨水。播下一颗种子不必费心就可茁壮成长。 吕平言看了一下我,又看了一下坠儿,又再看了一下我。一直来回观望,被看得忍不住了坠儿先开口:“吕管家,你到底有什么事啊。一直瞪着眼来回看怪吓人的。” 吕平言筹措了半天才说:“坠儿姑娘,我跟夫人有点事情要说。姑娘能不能……” 坠儿解其意,但是还是看了一下我,我点头准许她下去才福了福身退下。临走前直爽干脆的对吕平言说:“吕管事以后您什么时候要我回避就直说吧。” “我……其实不是……”吕言平一时又哑口无言,其实不光是吕平言,就连小随或是家里的其他仆人。有时连公公婆婆他们都待坠儿珠儿与其他众人不同,因为她们两个是我从宫中带来的。要不以吕平言的管家身份着实不用对一个丫头如此恭敬。 我都如此和蔼可亲了,为何还要因为我而去顾忌一个丫头呢。出身这种东西是永远撇不掉的。 “夫人,小的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待坠儿的脚步声走远,吕平言低声说道。 “哦,说来听听。” “其实今天早上在茶铺,我见到了……”他停顿一下用舌头润润唇继续说:“见到……” “谁?”我平静无波。 “是……是……大少爷。钱月少爷,我本来想追上去可是当时人太多。” 吕平言说的时候一直观察我的表情。 可听到钱月的名字,我依旧面不改色,不悲不喜。 “属下原是想先报告了老爷和老夫人。但是最后还是想先跟少夫人您说了。” 我脸上流露一点笑容,对嘛,现在无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无论是关乎钱家生意走向还是钱家人事走向,亦或是像两年未归的少爷出现。这种事吕平言第一个想到要告诉的是我这个少夫人,就算是当事人是我,他也能全新全意的相信我会理智的处理好一切。现在整个钱家的仆人的忠心或是钱财的掌控都在我的手心里。就算钱月这个时候再回来,我,晓帛夫人还是钱家的当家夫人。 “先不要跟老爷他们说,你派几个人四下打听下少爷的下落。找到了自然好,如若找不到也不用让大家空欢喜一场。” 瞧我这话说的多么符合理智和情感的完美结合,听不出一丝破绽。吕平言领命下去了。这个钱少爷,也就是我的夫君当然不是这么好找的。 ------------ 第四十四章 夜半密探 更新时间:2012-06-14 潜伏在茶铺里的活计尽职尽责的监视每天前来巡视茶铺的甑贺,暗暗记下他甑家茶铺的进账情况。我拿来与钱家茶铺的帐相互一比对。可惜没有发现特别的地方。 但是另一方面,那个青城茶园倒是传来了一点消息来。轮班留守的人这天禀报说是茶园里昨天来了一群人在青城茶园留宿一夜,还认出了其中一个是商人陆韬辉,这个陆韬辉是几年前的六王大战期间在中原地区,倒卖粮食而发家的一个风评很差的一位商人,如今接着那时的积累钱财做起了一些青楼妓院的生意来,在杭州等地特别是在扬州有很强的势力,此人不是善类。另外几个也是商人打扮作风,他们今天还在青城茶园未走。 我便纳闷这青城茶园的主人甑贺这两天都为了大红袍的事情忙到脚朝天了,怎么还有精力去招待。于是询问了一下吕平言道:“甑少爷这几天每天天未亮就到各个茶铺来,至天黑才回去。” 有股很强烈的直接告诉我说,现在立刻去青城茶园会查到一些线索。我左思右想的想出一个借口,劝服多个人不需要陪同,才能一个人孤身出门,大户人家的已婚夫人这个身份在某种时候真的不方便。 先前往临时租住的小房子换身行头。我拐进羊肠小道,白墙小黑门前,忽就见钱月坐在门口张望。这是他第二次用守株待兔的方法来找人了。一见我来,他兴冲冲站起身来说:“晓帛夫人你终于回来了,一直敲门都没动静。还以为你回京城去了,幸好坐着等没有错过。” 看着被钱月那块坐得很光洁的石头,我的心如西湖被这秋风吹皱了一池湖水水波荡漾、波光凌凌。这个时候还否定他对我有好感就只自欺欺人,而我也不能扑灭在看到他坐在门外百无聊赖的左右观望却依然固执等待时那股无法抑制的喜悦之情。我抿了抿嘴唇,缓慢的走上前问:“你在这里等了多久了?” “没多久啦。”他模凌两可的回答,但是就那块刚坐过石头的干净程度来讲应该够久了。久到我心动、心软。钱月站在我,我要仰起头才看见他的脸。我们两人,一个低着头,一个仰着。 他说:“我专程从山上下来找你的。虽然可能会让夫人你困扰,但是我想见你。” “为什么要见我?”我张口吐出六个字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开始颤抖干涩。 钱月坚定的回答:“我想见你,没有其他的原因只是想见你。虽然我知道夫人您已经嫁做人妇但是你的生活并不幸福,我想要给你幸福。请你跟我走。” 从他的话语中说出的都是发自内心且真诚的,这些浪漫过头的话语大多数只是从一位第一次恋爱出身牛犊不怕虎的少年口中才能听到,带点幼稚带点天真的幻想和不切实际却有着豁出一切的爱恋。但从钱月,从这位站在面前千帆过尽,有思有才,有胆有勇的独当一面的男人口中说出却有另外一股味道,那就是他可以说道做到。 他说给你幸福带你走。那他就有这个能力。 我想说,我们不用去哪里才有幸福,你不必带去遥远的地方。幸福离我们很近很近。只要你回到钱家,我们的幸福势不可挡。这一刻突如其来的幸福震的我有些头昏脑胀,热血沸腾,但是还没有震走我的理智。 我第一次在男人面前摆出低姿态,轻柔的说:“你再等我一下下,我现在要出去办点事情明天,明天,我有事要跟你坦白。” “什么事?” “一时半会儿真的不能说明白,明天,明天这个时候你来找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我们俩的缘分和误会纠结的成一团乱麻,要带着抽丝剥茧的耐心慢慢理顺,非要一下子解开是解释不开的。而我现在又赶着去青城山,再迟恐怕那些人和陆韬辉走掉,断了线索。这般急急忙忙只能要求钱月明天再谈。明天给我和他一个机会坐下来畅谈,将我们的之间所有的隐瞒都摊开来,恢复到正常的关系中去。 “不能现在说吗?”钱月柔声笑着问。 “不能。”我说,我和他都需要时间来慢慢解释和接受,决计不会那么草率的说出来。某些事情解释的不好会破坏一些东西,例如感情和信任。这两样我们才刚刚建立起来。我一边说“不能”一边开门,急着进门换衣服。 “嗨,嗨,停止,你知道这会我正向你表白示爱吧?”钱月正在婉转的表白到一半,但见我急急急咧咧的进屋却不邀请他进去,一激动之下抓住我的手问道。这一抓两人的视线直接从对视落在两只牵着的手上,钱月脸红了红而后又连忙放开。 男女授受不亲。 我在钱月松开手的一瞬间,反手抓住他的。再次认真的说了一遍:“我知道,明天这个时候我在这里等你不见不散。”然后松开手进屋关门,利索干脆。不是没有留恋他手心的温度而是明天,以后的每一天都有他在身边,我并不不急于一时半会儿。 换好轻便易于行动的衣服出来,钱月已经走掉。有一点失落同时松了一口气。骑着马儿来到青城山的青城园时,天色已经暗下来。提气飞身上了山岭上那座别院后面一棵大树上面,屏住呼吸隐藏身影小心谨慎的往里面偷看。 圆桌旁坐着六个中年男人,其中一个留着两撇八字胡,眉毛粗犷腰板圆润坐在主位上方的中年男人正是陆韬辉。桌子上酒肉齐全,那位上次见过的茶园普普通通的老农就坐在陆韬辉的身边,但是神情已经完全不是上次见到的那副贫苦的淡漠而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精神来。一桌子人眉飞色舞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像是庆祝什么喜事。 这些坐着的几个商人打扮的人身后还有三个个保镖似人物。一个是白色须眉的老人但却没有老年人该有的慈眉善目相反面目枯槁驼背、黄色的眼珠子透着阴森残酷。竟是武林里赫赫有名的下毒制毒的血毒老人。另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肌肉发达汉子,他叫恒缘智这个名字配上他不过十岁的智商脑袋还真讽刺。江湖人都知道,恒缘智是个肌肉发达头脑简单,一味只顾找人打架的汉子,说好听了是武痴说白了就是只知道打架的蠢人。还有一位是三十多岁的女人,容貌却是艳丽可惜左边脸颊横亘这一条黑色狰狞的伤疤蜿蜒至下颚,因为使得鞭子人称长鞭艳娘。他们都是身怀绝技但是心地邪恶之人。 我仔细环视一圈,一群人中果不见甑贺本人。 侧耳倾听中,陆韬辉喜滋滋的说道:“国之战事将要全面打响,我等人力主六王余部也是等此番机会。粮食、食盐等日常耗品都已准备充足,只要战事一响我们都要大发横财,这次定比六年前赚的更多更满。” 其他在做马上一一响应,喜气洋洋。 听着,听着,火不打一处来。这些人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来助涨叛军的气焰,在物质上资助他们。若不是这会子我一人不敌那三个武林败类,早冲进去杀他个干干净净,为全国无辜百姓除害了。 现在我只能趴在树上听了他们的大概发财计划,正想转身离去。屋内有人喊:“谁在外面?滚出来。” ------------ 第四十五章 血毒 更新时间:2012-06-18 轻微的身体接触树叶发出的小声响还是惊动了屋内的人。当干瘪老头,干哑着嗓子道:“谁在外面?滚进来。”同时艳娘手中的九尺长鞭一甩,破窗而出,直逼向我的胸口。我避身闪过,鞭子擦过衣角。可长鞭像是有生命似地灵活的改变方向,这次是向着我的脑门打来,再次差一点就打到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那三个江湖败类虽人品低下武功却不低下。饶是一对一还得吃力对付,更别说是他们三人联手。以其三人的狠毒劲,本公主估计要尸骨无存了。我狼狈的从树上跳下飞身逃跑,后面紧跟着夺窗而出紧追不放的三位。 血毒老人更是掏出药粉洒过来,粉末随着风向飘过来,空气中顿时弥漫了一股磷酸味。鼻尖只吸入一点,我的身体便一滞,再一探丹田中气已虚空,没有了内力的我从空中跌落在地上。脚先着地,随后脚裸传来剧痛。 这种关键时刻,扭到脚踝。我试着站起来又跌坐在地上。 “你到底是谁?偷听我们有什么目的?”血毒老人枯枝似的手将刚刚拿出的小瓷瓶收回到去。 肌肉发达的恒缘智赤血着双眼透着嗜血的兴奋:“你跟她费什么话,直接杀掉就是了。”说着便一向我走来,一面攒动全身的骨头咯咯作响。恒缘智杀人一向都不用武器,被他杀死的人都是直接被他那双大手活活勒断脖子或是脊柱。要是哪天他心情好,更是从其它不会要命的骨头开始扭,一根一根咯咯作响的扭断。 所以很多人宁愿自杀也不愿落入恒缘智手上,被痛苦的折磨而死。 就算是我胆子比天大,也被他眼中的那股嗜血的热情给吓到。好吧,其实是被恶心到的。 他一双恶心的手伸到我脖子,眼看就要掐住了。一个鹅蛋大的石子出乎意料打在恒缘智手上,看似不起眼的小石子带着内力打向恒缘智手上时竟然深深穿透他的手背。恒缘智握着流血的右手痛的直跳脚,咒骂着:“ni妈的,是谁偷袭老子滚出来。看老子不要了你命。” 钱月皱着眉头在一片叫骂声中登场。 谁都没有发现钱月的存在,不论是被当猎物追的很狼狈的我还是,还是一路很兴奋把我当猎物追赶的三人。钱月没有在听那三人咆哮些什么只是莫名其妙的看看我。 “你,好大的胆子,想死吗?”恒缘智发现自己被赤裸裸无视掉更加火大,冲着钱月喊话,大喷口水。艳娘出其不意攻其无备的一下鞭子过去却被钱月毫不费力轻轻松松一把抓住,仿佛那甩来的不是一条半个碗口大的粗鞭子而是美人抛过来的小丝巾。自己的长鞭被这么轻松抓住,艳娘愣了一下,然后艳丽的笑了:“帅哥,您怎么这样抓着奴家的鞭子,奴家好害羞的。”媚笑的时候脸上的疤变得更加狰狞了。 这三个人不是杀人见长,原来是恶心人见长啊。 钱月明显也被恶心到了,手一抖,艳娘立刻拉回鞭子,操纵着它再次向钱月打来。 艳娘先出手,恒缘智与血毒老人在后方虎视当当只要有空隙就立马补上。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中途突然出现的钱月身上,我坐在地上观看,这种时刻就喊一声:“小心!” 一招行云流水的招式,钱月不仅躲过九尺鞭子的攻击还一闪身逼近艳娘。长鞭最忌近身斗,艳娘想收回九尺鞭子回防已经来不及了。她最后看到的那英俊的男子面无表情的将锋利的剑插入她的腹内。做不出任何反应女人已倒地不起。 这是才是我真正见识到钱月的武功有多高深。之前就一直听被钱家的人说大少爷是怎么从小离家上山辛苦练武却从不言苦,更是只在年关回家与家人团聚。也听明阁探来的消息,钱月那个在山上隐居的师傅是本朝本代一代宗师,对徒弟的要求甚高,不但要资质好还要勤学苦练。他门下耐不住中途下山的人也是有的。但是练到最后让武痴师傅满意并且出师徒弟,一出山那武功在江湖都是数一数二的。 这厢心下嘀咕着他的武功比我们三姐妹中武功最高的西芹谁更加技高一筹呢?一边看着钱月向挥舞着利剑冲着剩余的两人去,恒缘智自然是十招内毙命。而在于恒缘智纠缠打斗的同时血毒老人偷偷又从怀中掏出红色的小瓷瓶。 我心想:糟糕这些个武功高的人都不耐毒,不像我们这些个制药用药的体质对毒药还是解药都不太敏感。以前钱月就曾被我的“眩晕”迷过。自己试着稍稍一提气,果然丹田的气息已经迅速回笼。也就是说我们这些经常倒弄药物的人,就算别人下何种毒,一般的毒药根本无用,剧毒的话也是最初会有点疼痛或是迷离什么,等身体内血液体液一循环什么都排干净了。 别羡慕这样的体质,在另一方面若是你若真中毒解药不像对平常人那样有效,滋补品对这身躯来说更是一种浪费。 关键时刻不容我多想,提着一口内力我飞身挡在钱月面前。我蹦的太及时,血毒老人的药粉刚好全都洒在我身上、脸上。 那毒是洒我身上对吧,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红色粉末。再抬头看钱月瞬间失去血色的脸,怎么看怎么觉得是这毒的效果立刻施展他身上呢。他皱着眉头立刻往我身上扑来。 “不要过来,我没事的。你千万不要过来。” 许是我一身红粉太过吓人,或是声音太过尖利刺耳。一脸惨白的钱月定住,不再前行靠拢。深林里钱月和我遥相站着,我是被毒刺激的满脸绯红,而钱月则是面无血色的苍白。血毒也乘着我们两人遥遥相望的空档迅速逃窜。 “我真的没事,脸红是因为现在正在散毒。你先不要过来,这药接触过空气等上半个时辰就会失效。” 钱月拧着俊眉还是纠结要不要上来。 我吼道:“不准过来。”然后顺利晕了过去。 ------------ 第四十六章 真相 更新时间:2012-06-21 钱月看着地上晕过去的脸色红润过头的晓帛,试探了一下气息发现呼吸平稳有节奏,不像是有生命危险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他紧靠在她身边却是不会碰到的位置坐下来。也不准备再去追杀那个血毒老人了,别院里的人看出了这一茬,这会儿肯定也人去楼空了。钱月就坐在草丛和树下等半个时辰过去。 之前,当初晓帛行色冲冲的样子,钱月想都没想就跟踪上来。他自己也深深鄙视这种偷偷跟踪的行为,觉得太不男人、太不侠义。但是还是情不自禁的做了。掩藏了身息,看着她出门跟着她上山。看她偷偷躲在树上,然后被人发现。 看着她从空中跌落的那刻,钱月带着惊慌和暴怒的出场。 时间像是放慢了动作一分一秒爬行而过,正正过了半个时辰,晓帛身上的犹如血染的深红色粉末渐变成透明晶体。最后融化成水滴蒸发掉,致命的毒物神奇的消失殆尽。虽然晓帛昏睡前说了无妨碍但是钱月还是决定抱着深度昏睡的她三更半夜去敲医馆的门。 五十岁的老医生被钱月一遍一遍固执不停的敲门声吵醒,医者父母心,本着治病救人要紧的心态,硬压下起床气。开始认真医治,手一搭脉顿时气急攻心了:“这位姑娘一点病都没有,只是普普通通的睡着了吧,很正常。倒是这位公子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耍着老夫玩吗?” 接着立刻被赶出医馆。 钱月倒是不理会自己被粗暴的对待了,只听医生说了“正常”两字,心头的石头才放下。站在医馆门口钱月思量半天决定送,不,是抱着,晓帛回她小巷里的小家。 到了门口,钱月手足无措的盯着门看了半天。这屋子没大窗户真不方便,不能一施轻功就进去,大半夜也不好暴力踹门,动静太大。可钥匙却在某昏睡的女人身上某处地方。他低头瞧了瞧晓帛衣袖与小蛮腰,不禁闹了个大红脸。红脸什么的实在不适合我们谦谦公子钱月的既定形象。 此时夜深人静,抱着个女子,站在她家门口,还要在她身上摸钥匙开门。无论有多正经的理由,多正当的想法都不正经、不正当了。再傻愣这天都渐亮了。小巷内黑灯瞎火,钱月心一横,悉悉索索小心着尽量不碰触的手法找到了钥匙。一边开门一边想着这腰还真是细呢。如江南诗人所咏颂与江南女子所羡慕的春柳细腰,盈盈一握。 晓帛一觉醒来睁眼已是晌午,钱月陪着,他坐在凳子上,头歪靠在床边睡得香甜。黑色头发和白色发带乱成一团,乱糟糟的散落在床沿。晓帛这边一动,钱月那边就跟着醒来。 “你醒了,实在太好了。”他扶着她起身坐起,轻柔问道:“饿了吧?” “嗯。” 刚刚从深度睡眠转醒,晓帛一脑子浆糊。听被人问是否饿了,乖顺的听应生理需要,小猫似的轻“嗯”了一声。迷迷糊糊的点头然后张大嘴巴打了个瞌睡,眼角的一点小水珠晶莹剔透。她甚至是谁在问都没搞清楚,像个孩童天真无防备的样子可爱的紧。晓帛展现过很多面,如刚开始的狡猾圆润的个性,到嫁为人妇后成熟稳定,和偶尔露出侠义。现在这样子钱月是第一次见,他无耻的萌了。 甘之如饴的去拿早起外出买来预备着的小米粥和几样精致,爽口的小菜。但是放了五六个时辰当然凉掉。钱月这会子断不想离开已睡醒的晓帛再出门,于是便拿到厨房里热热。 一到厨房一推门,钱月傻眼了。 这一尺高的灰尘是咋一回事?眼前这厨房分明就是在他开火下厨煮过一次东西后,便无人再用的现实。 不仅仅只是这一厨房的灰,其实他早就心生怀疑。明明坠儿小随这些人早就从真淮山下来了,却不见半个人影。这家里简陋摆设明眼人一看就知是走个过场的假摆设、粗布局。与晓帛夫人每日穿戴件件价值百金的衣服首饰不相符合。钱月皱眉打量了半天终于发现可疑之处,那个灶台边一尺远的墙壁上,一整排灰色尘埃布满就单单一块石砖特干净显眼。摆明不久之前被人动过。 钱月拿手推了推那块石砖,不出所料一下就推开拿起。被拿出的了砖头,石墙里面有小块空心赫然夹塞了两三封信件。展开一看,钱月的脸色阴暗下来,如江南秋天的天色暴雨前的阴暗灰霾。手上一紧,手背上的青筋依稀可见,手心内拿着的原是满是褶皱信纸更加皱成团。 另一方,还坐在床上,背靠着枕头半睡半醒等吃饭的晓帛,终于也开始慢慢清醒过来。想到了什么,神情一凛忙着起身下地。 但还是晚了一步,钱月面无表情靠在门上用貌似漫不经心实则底下情绪早已波浪壮阔的泛滥开来的语气问:“晓帛夫人,不,是尊敬的公主殿下,您这么慌张的找什么?”他拿着那些揉皱又摊平,但终究是皱的信一扬:“是在找这些信吗?” 晓帛起床后的那段迷离劲散尽,萌态已消,换上成熟慎重的一面以沉稳的口吻说:“怀日当家不问主人意见,随意偷看别人的信件似乎不礼貌也不合规矩吧。” 钱月听后一笑,将信一把甩到床上。带着自嘲的的语气说:“我看了又如何,我自己写的信件如何看不得?只是没曾想当时写信寄信之时这收件人如此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呢。” 几张信封纸张掉在地上,其他悉数都落在床上粉色被面上。一张信纸尾页刚好正对着晓帛眼前,结尾写这:寄信人,知名不具。而钱月他便是这个“知名不具”。 当时钱月给想象中那个三公主写这“知名不具”这四个字,带着意味深长的心态。那是你在明处为夫在暗处的优越心里。谁知自己是个傻瓜被自己娶来的婆娘耍的团团转。 “很好玩吧,随便找个丑女人来哄骗我,傻傻的看我对着你好。很得意是吧?”钱月恨得牙咬咬,心底有的那些好感飞灰湮灭,逃到天边去了怎么也寻不见所以才说出那么残忍的话来。 “我并没有持着这样的心态,当初让人假扮我是有点作弄的意味但是你钱大少爷新婚夜逃跑并不在我的计划内吧,是你自己的决定。后来的再遇也是偶然,我没有说穿也是因为钱少爷你似乎更愿意做真淮山怀日二当家。从头到尾我也没有对不起你什么。”晓帛明明想着服软卖乖的请钱月原谅的,可对着他话一出口就完全变了味道。 两个同样倔强的人,在彼此面前保持尊严而不惜伤害对方和自己。 “如此说来还真是我自作自受了。”钱月说完这句,甩手走人。留下晓帛一个人无力颓废的坐在床上。 ------------ 第四十七章 极致震慑 更新时间:2012-06-24 钱月甩手走后就真的再也未曾在我面前出现过,说走就走的本事再次发挥出来。他是钱家的大公子,是全国最有钱人家的大儿子,可以想象从小被多么捧在手心被娇惯的宠着。所以就算外表看着多么风度翩翩、成熟大度。骨子里还透着被宠过头唯我独尊的少爷本质,一有不顺心的人和事的就可以大发脾气或是丢下一切责任自顾自远走。若不是经历过六王之战的洗礼我的那股脾气绝对比他还大,可是我经历过便可以成熟的对待挫折。对钱月任性可以像对待孩子一样体谅宽容。 即便如此,我连日来的情绪还都在围着钱月左右徘徊,一会儿想着说是不是该出去寻人。转念一想我虽故意找找人丑化自己在先,但是钱月他为此新婚夜逃婚,令我这位公主及皇家颜面尽失。算来两人就当扯平,为何让我低身下气的求他回来呢? 但是,又想到了之前没挑明身份前,他是如此体贴、温柔、细心。被呵护了这么久感动深深的留在心里,那么我作为女人偶尔服一次软也不是不可以。 可若钱月回来,我私下为朝廷做事,偶尔不问自取的接济一下我家皇弟弟就不那么方便。更何况正是西北战事最要紧的时候。可钱月离家两年,漂泊在外的,也是趁此机会让他回来一家团圆。 思绪万千,该或是不该找回钱月的两个念头来回交替。 当我耐不住性子与三公主小小抱怨了一下,那时三公主坐在深秋里依旧温暖舒服如夏末初秋的山谷里,红色,黄色的枫叶挂满枝头,在这样惬意的环境下凉凉的说道:“我们的这位三驸马是何等的本事,竟让一向自持稳重聪慧的三公主你变得这般幼稚。只是一个寻与不寻的问题也如此婆妈了。突然很有兴趣见见他了。” 我突然意识到对钱月我放了过多的心思和情绪在上面。这几天休息不好,脸色固然憔悴了很多。有次与甑贺坐一起看账目,他看着我的脸突然说道:“三公主殿下这是怎么了?心情不好?休息不好?还是有心事呢?脸都日渐憔悴了,怎么了,难不成被人抛弃了不成?” 一句玩笑话戳的可是真准,正中靶心。本公主何止被抛弃了呢,还是被同一个抛弃两次。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的:放一次错可以原谅,但同样的原因放两次错,那放错的人就是傻瓜。 被甑贺无意这么一吐糟,我顿时下定了决心不再去找,也不想钱月的事。他爱干嘛干嘛,爱去哪就去哪,我们两人如从前一样做个老死不相往来的“好夫妻”。 当然我不会被甑贺白白吐糟于是也问:“甑公子这是关心我呢还是打趣取笑我呢?倒是甑贺公子你这些天也一样的脸色苍白,是心情不好?休息不好?还是有心事呢?我看您印堂发黑,今日家宅安宁吗?”我把所有的问题抛回给他。 “公主还会看相啊,在下家宅很宁静,谢谢关心。”甑贺摸摸额头回答。 宁静?有人死在离自己别院不远处也算家宅宁静咯?我心里想着,也不好明着问出口,只是从那几个继续监视着那里的人得之,死掉的艳娘与恒缘智的尸首在天亮前都是那个茶园的农夫收拾埋好。然后那人如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每天依旧正常作息。放过甑贺的目的有二,一来、是当日一帮人密谋赢私他确不在。没有直接证据证明甑贺之罪。二来、那个既然西北叛军要取得商人们的联系必有人在,此人是谁?是甑贺本人?还是他背后还有秘密隐藏着某人。 长公主说:“杀掉吧,一劳永逸留着倒是后患。” 我说:“要杀以后也很方便,不着急,先把其他的解决掉。到时自然会有人露出破绽。” 那夜之后,将逃掉的陆韬辉等人和他们的计谋着支持西北六王余部叛军,发起战事借此发战争财的事飞鸽传书告知皇弟。很快几日后陆韬辉几人连同其家族人全部被捕入狱,家产被抄充公。没几天,全国各地就贴出告示称,陆韬辉等人因叛国罪押制京城斩首示众。其家眷一律被贬为奴,有一些还被发配边疆。 一切都雷厉风行,不到一月陆家还有他们追随者,纷纷落马。死的死、发配的发配。一时间,扬州地界因陆家是最大的商人,很多商铺、酒店、和青楼纷纷关门歇业。曾今书中所描写:“烟花三月下扬州”的繁华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风云色变、愁云惨淡万里凝。与陆家他们有过密来往的人这段时间纷纷低调行事,闭门不出,唯恐会牵连到自己。这次现在西北吃紧,皇上自然杀一儆百以儆效尤。而陆韬辉这么大胆子感与叛军为伍自然拿他杀鸡儆猴。 越是这种危难时刻,国家像是绷的过紧的一根弦,再拉紧一点就要绷断战火燎原。越是这样,内在越是要安定团结。攘外必先安内。既然陆韬辉的事件已经启到震慑的作用,那接下来就是要安抚民心。 长公主又说:“此商场之事皇妹你比较拿手,就麻烦你了。” 于是我不得不带上吕平言匆匆跑了一趟扬州,在扬州没有发生大规模混乱时接手了陆氏家族的生意。使其日常运作。因为陆家已无人在、其家产没收,商铺店面和酒楼等运作起来需要一大笔资金。 而长公主在我来之前早就发话:陆家真金白银和古董字画所有值钱的东西已收入国库,不可能再拿出来为我所用。只要一提到国库长公主就变得很抠门,只入不出。 就知道是个贴钱费力的苦差事不得已这笔钱还得让钱家出,于是我也提条件:“既如此那陆家前五年赚得的钱财归钱家所有。” 长公主睨了我一眼说:“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我不由委屈了:“皇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并不是为了钱家。自从我嫁入每到什么天灾人祸用钱之时您就管我伸手要,殊不知钱家的钱多也经不得一个国家来用。我还不是一分一里的省着用,能赚钱的时候就多赚点。而且以后要出钱的地方还有很多吧。”说着说着,才发现自己原来也是很抠门。 “嗯,我知道。”长公主摸摸我的头:“这些年辛苦你了。” 长公主泛着青筋但是依旧柔软的手摸我头,就像是小时候那样。刚想感动一把,她接着说:“好五年的利润归钱家。但是,现在运作的钱还得你自己想办法。” 真心的抠门,不会是家族遗传吧。二皇姐和皇帝也没见这么抠啊! ------------ 第四十八章 十月扬州 更新时间:2012-06-24 好吧,钱最终还是让钱家出了。还好钱家我掌权,有关于“钱”我说了算。而吕平言一帮管事都对我忠心耿耿不会多言其他,他们一众明白了我是在为钱家谋福利,至于以何种方式还有其他的旁枝末节他们都漠视了。因为这些年来连他们的钱老爷,钱茂生都开始不管生意上的事情全全交托于我这个儿媳妇。他们这些身为钱家的管事只要看准钱家当下的掌权之人,忠人之事便好。 扬州陆家生意,其他都好办。在钱家商场历练了这么久,凡是生意拿起来驾轻就熟。就连陆家与他人合伙的生意,多么难缠的合伙人在我的“淫威”下都交出原本就属于陆家那一份。这些人还真不少,陆家倒台后,想直接吞掉最后都乖乖吐出来双手奉上。唯独有一样让我头痛了,那便是“妓院”。更令人头痛的就是在所以生意中“妓院”这笔还是占最大头的。 吕平言拿着账目,脸有些纠结的难看。他说:“少夫人,要不这帐我们几个人去对就好了。少夫人您就不要去了。”吕平言对之前我乔装打扮进庆春楼的事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这会子再要去对账,那去的可不是一家两家。而是扬州一半的大小妓院都是陆家的。 桌子上厚厚一叠账本,各各艳俗的妓院名字写在上头,看着甚为宏伟壮观。 看着我跃跃欲试的表情,吕平言暗叫不好,当即给底下的使眼色。众人纷纷你一嘴我一舌的劝说道:“少夫人,这事小的们去办好了。” “是啊,您实在不便出面。” 我没理他们,抬头问站在一边随侍的坠儿道:“坠儿,没去过妓院吧。夫人我带你去见识见识如何?” 坠儿这丫头一听,高兴的拍手:“好啊,好啊。听说扬州的妓院是全国最好的,我们可以去吗?”坠儿刚乐呵呵的拍完手,就见前面一排人用“你怎么可以怂恿少夫人去妓院”的罪大恶极的眼神看着她,不由缩了缩脖子改口:“少夫人,其实妓院也没什么好看的都是女人。我们不要去了吧。” “去,为什么不去。别当心有夫人在。”说着我站起身来,在眼花缭乱的一长串名字前,托着下巴认真的冥思苦想:“我们先去哪家?” 可惜没有一个人说声推荐,我只要随意指了一家说:“好吧,就这家吧。吕管事你们前面带路。坠儿,来、来。跟着少夫人我走跟紧点不要到时被被人当姑娘调戏了。” 于是底下人看着坠儿如同看个罪人。坠儿无辜的都快哭了,无声的抗议:少夫人您自己要去别拿丫头当垫背啦。 来到挑选的妓院门口,这里灯火辉煌。刚刚挥着手绢的姑娘看见我们几个人,其中还有夫人丫鬟在其中还以为我们是来青楼抓丈夫,来踢馆的呢。估计是以前也经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很快好几个姑娘围了上来不让我们上去,还有几个见势跑回楼里叫龟奴护院来。 “夫人,我说这位尊贵的夫人捏。这里没有您找的人。”一个体态丰韵肌肤白皙的姑娘说道,手一伸拦到。 “你又不知道我找谁就敢拦我说没有。”我故意气势汹汹,真的像是来找茬的。没办法最近日子过的郁闷,突然有了好玩的事情就顺势跟着玩起来。我就这样推开她的手径自往里闯。 “夫人,夫人您真的不能进去。这里禁止女眷进入。”推开了一个,前面又挡了好穿着花花绿绿的几个姑娘。她们本该柔情似水现在一下子彪悍起来,一时没有用内力还推不开。看来上次穿女装进庆春楼绝对是正确的选择,不过她的说的话倒是好笑:禁止女眷。那里面,还有门口的你们是男的不成? 我懒得跟她们费唇舌、费力气,转身看着跟着来的吕平言他们。这一帮随行的四人站的远远的,没一个自动自发的上来说话,打定主意眼睁睁看我被挡在门外就随了他们的心愿。身为队伍中的另一个女人,坠儿站的更远,远远地躲在四人身后害羞的伸头看看又缩回去。这倒不是她胆小,女孩子家家的,就算是明目张胆的站在这弥漫着迷离暧昧气氛的妓院门口都要十足勇气了。 四男一女就站在门口,盯着我。眼里满是“不要进去,请不要进去。”的请求。但这是他们的奢望了,我人都到门口了怎么又能半路折回。而且如果第一次同吕平言上庆春楼是掠奇心多过责任,那么这次纯粹是例行公事。陆家旗下遍布全国的百家妓院,如果运用的好不仅是钱财上的收入颇丰。最主要的是这种达官显贵和有钱人出入的地方总是有广阔的用途,例如一点消息、一点人脉、一点把柄等等、等等丰富的资源等着我去发掘。我怎么可能就因为担心自己的颜面或是脸皮薄而放弃大好机会,敷衍的丢下给手下人去操作呢。 门口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从里面更是跑出很多龟奴和护院来作势要维持秩序,轰人。吕平言等几人看不行了,再对峙下去要闹到人尽皆知,明早街头巷尾议论的话题就是“钱家少夫人夜闯妓院。”。四人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上前来阻止。 “住手,造反了你们啊,睁大眼睛看我们是谁。叫你们老鸨出来,有事找她。”说话的那人是陆家前管事柯明轮,陆韬辉被捕后受连累差一点也进去。最后查清楚,确是只是为陆家生意上的奔波劳碌的伙计并没有参与密谋挑起战争中。柯明轮对妓院这块知之甚详我又聘他回来做回管事之位,陆韬辉在世时也没对他有多好。柯明轮是聪明人,我不怕他会傻到要替陆家平反卖命。 秉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则,我将陆家在扬州的所有产业都总归他管,封他个总管之职。这比在陆家做事不仅权力大了,还涨了工资。不仅是他,连同其他在陆家做事认真没有参与密谋叛国的人我都一一聘回。 柯明轮一出面,很多人就认出了他。 “哎呦唉,这大水冲了龙王庙,这不是柯管事嘛。”那个之前拦路当道丰韵的女子立刻笑着迎上来,一边拿着扇子做样子替我们扇了扇,拔高了音调的说道:“都让让,让让,一个个这么眼拙,给我们柯管事让条道。” “这几位是我的朋友。”柯明轮指着我们说。 “是,是,是。各位里面请啊。” 说话间,人迅速的闪了,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剩下一个龟奴弯腰哈背的将我们引到里面路过热闹的大厅,来到一间奢华的包厢。坠儿一路上东张西望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此行完全满足了她的好奇心,胆子也肥起来开始不满足用眼看,更用手去摸门框上华丽的装饰。刚好老鸨开门进来吓了她一跳,缩回我身后。 老鸨熟练的扬起笑容一一打过招呼。 柯明轮指着我说:“这位是钱家的少夫人,以后也是我们的老板。” “是、是。”老鸨虽然觉得一个女子竟然做起整个扬州乃至全国的妓院的老板很是好奇,还是连忙点头称是。 我温柔出声详细询问了生意的细节,老鸨不敢敷衍也好生一一回答。一些事情听得坠儿脸红心跳的。作为以后掌管妓院的大老板,我则面无表情听过将细枝末节都记在心里,管一行至少懂一行,即使是临时抱佛脚的略懂皮毛也比一问三不知的要好。 等几个大的妓院都实地去过,与各个老鸨打过招呼。让她们知道从今后我才是她们的大老板。 终于打点完毕带着吕平言和坠儿回到了杭州,等待着我们的是一个比天塌下来的还糟糕的坏消息。 ------------ 第四十九章 绑架案 更新时间:2012-06-25 坠儿几日跟着我东奔西跑的累的很,一回到杭州很是高兴。看到钱家祖宅的门撒腿就往里跑,也没见我这个正主这么归心似箭啊。跟在身后是吕平言指挥几个家丁仆人把行李搬进去。我低着看台阶慢慢悠悠拾级而上。 就听得坠儿惊讶的喊道:“怀日二当家的?你?你怎么在这儿?是珠儿出什么事了吗?” 我正专心致志的走台阶,听到坠儿这么喊,脚一扭差点摔了一跤。一抬头看到那个原本以为这辈子,至少这阵子不会见到的人站在我面前:“你……”我正不知怎么开口,被吕平言的惊喜声打断。 “少爷,是少爷,您总算回来了。”吕平言看到钱月高兴的顿时失掉他的稳重和分寸,上去拽住了钱月衣服衣角。生怕他逃跑似的,嘴里高兴的不住的喃喃道:“少爷,您回来真是太了。老爷和夫人不知道有多么担心你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看着吕平言激动的叫着少爷,这厢只识钱月是山贼二头头的坠儿是二丈头脑摸不着,这是啥情况,为什么吕管事拉着怀日当家的称少爷呐?少爷不是很久之前在新婚夜失踪了吗?她疑惑的看看钱月,又偏头看看吕平言。最后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我。 这个时候我不能自乱阵脚,于是抬头仔细观察了一下钱月脸上的表情。猜测他是来干嘛的?是因为我的谎言一时气不过来找茬的吗?就见他脸色铁青,刚毅的嘴角绷紧,两道剑眉入鬓扯出一股隐秘的怒气和……忧心匆匆?若钱月只是为我的欺骗而生气何来的担心? 一股不安油然而生。随后大汗淋漓匆忙跑出来的钱仰易证实了我的猜测,这位七十多岁的老人白发苍苍眼泪纵横一边哭着一边由众人搀扶这小步拼命的跑出来。一见到我更是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完整:“晓帛,晓帛……你总算回来了……我苦命的落儿呐……” 我一时听不懂他到底要表达什么,就听到里面提到了钱落这个小家伙。心不由一紧连忙问:“三叔公您说什么?钱落他怎么了?”我越是问,他倒是越是说的不顺溜根本就没听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害我一直干着急索性换了人,问旁边一丫头。 “因为你在杭州这么久没消息,也不知道你这个嫂子什么时候回家。钱落他,他从家里偷偷跑出来找你。”旁边的丫头刚要开口,被钱月冷冰冰的截过问话,他是在跟我说话可是却连看都不看我:“一个男孩子玩离家出走倒没什么打紧的,父亲派了人出去找就是。但是……没过几天,有一陌生人送信来。信上写的是……” 我完全不计较钱月的态度和话语有多冷冰,现在我关心的就是他话里的内容。心提到了嗓子眼,急切的问:“写什么?信上写了什么?” 钱月这时才转头瞥了我一眼,见我真心的为钱落着急也不知不觉间放软了声音说道:“信上说:若是想钱落活着回来,要钱家出一百万两黄金。而且要你,晓帛公主亲自前去,一手交人一手交钱。” 要钱家出一百万两赎人不过分,过分的是要我这个钱家的媳妇,本朝公主亲自去?那此人居心叵测。若只是想着公主弱女子前去他们比较安全交易,那他们随便让钱家哪个女子出面就好了。怕就怕他们不止要钱还要我的命吧,我心内不由冷哼一声,莫不是哪个以前被我教训的下三滥想报仇呢? “他们想在哪里交易?” “沧澜山”钱月说。周围知道、听过沧澜山名字的人都倒吸一口气。 沧澜山是中原西山境内一座赫赫有名的山。说它赫赫有名倒不是什么名山险峻,只是它地处西山最偏僻的一处地方。历史上是江湖上“混元观”所在地,混元观倒不是什么修仙为善的正经道教。从本质上来讲应该称为魔教,教内之人都是些吸食婴孩和未出阁少女鲜血用以延长自己寿命求得永生的邪教徒。自一百年前被武林人士一举歼灭后,就了无声息。应该是全教都覆灭了,但是人们听到沧澜山还是会想到那段历史。百年来也没有人敢居住在此山上。 “那么凶险诡异的地方,公主您不能去。”坠儿一听沧澜山,急的称呼都变了。 连坠儿都知道那地方诡异危险的很,我自是更明白。何况那伙贼人点名让我去就是铺好陷阱等着我跳。虽然还是猜不到是谁劫走钱落以他为诱饵引我上钩,可这陷阱我也要乖乖的往里跳。不说是钱家的人,是一个无辜的男孩。更何况我与他相处了两年,几乎天天朝夕相伴还亲授武功。就是看在这份感情上我亦不许任何人动钱落一根毫毛的。 “约的是何时?现在出发来的急吗?”我这句话的潜在意思就是“我去”。 “时间倒是给的很宽裕,就算是慢慢筹了这一百万两,组个车队运过去也来的急。只是你真愿意去?”钱月的表情还是乌云密布,好歹有一点松懈下来不再对着我咄咄逼人了。 看来这伙人要命也要钱呐,两手都要抓,竟给了这么充裕的时间。 我点点头。 “我同你一起去。”他说。我茫然的抬头:一起去? 钱月轻轻的哎了一声:“那是我亲弟弟,我当然会当心。而且你就鬼点子多脑子聪明可武功不济,我怎么放心你去救人,别到时还要别人来救你吧。” “是啊,少爷也是关心少夫人你。”不了解我们之间矛盾的吕平言,自以为还在为我们这对夫妇牵线呢。 钱月转过头又恢复冷酷的表情道:“我纯粹是为了自家弟弟钱落,与旁的无关” 虽然不缺钱,但是一百万两黄金那是什么概念,那是整整十车的黄金。单从杭州这里筹是远远不够的,一个飞鸽传书,发动各地钱家商铺立刻将现有的金子送往西山。 我与钱月扔下琐事、扔下好容易盼着少爷回来家人们、扔下觉得莫明奇妙从怀日当家摇首一变为自家少爷的坠儿小随、扔下需要人安慰的钱仰易。急急忙忙向沧澜山进发。 ------------ 第五十章 沧澜山下 更新时间:2012-06-28 为了以最快速度赶到沧澜山,我与钱月两人不约而同挑选的路线都是最偏僻但是最短距离的路途。一路下来人烟鲜至,晚上露宿的都是不外乎是些废弃的小屋,有个一墙片瓦算运气好。大多时候都是以天为被地为床,将就将就一夜很快过去。第二天一大早爬起来就上路。 因为路途偏僻,成天就我们两个人默默相对,再无第三者。就算两人还在赌气互相不理睬不免还是要说上几句话。 例如: “天色暗了,先休息吧。” 两人默默的找平躺的地方,生火,遥遥相对躺下就睡。 “中午了,吃点东西载赶路。” 两人迅速下马,然后各自啃干粮。吃完后迅速上马。 我默数了一下,从杭州出发到沧澜山十二日的时间,两人却说了不到九句话而已。而且大都出自我口中。坐在马上,我微微侧过头看着钱月的侧面。他凌威于马上,上身笔直而挺拔,背部线条犹如他的性格广阔又倔强。侧脸轮廓鲜明深刻,鼻子高挺。成熟的俊男子的形象深入人心却偏偏有着孩子似的性格。 就像是…… 就像是钱落吧,这两兄弟的性格还真是相像,偶尔狠起来有种蛮狠不讲理的倔强。 想到钱落我又不经的叹气,这孩子从小养尊处优,有时连嫌床板太硬、夏天蚊子太多都会一夜无眠。更会嫌饭菜不顺心意就故意饿着不吃,偶尔发个脾气侨情一下家里人都让着这位小公子。他的个性被养的无法无天了,这回被绑了去不知会受怎样的苦。想到他以前在我面前练武,在我太过严厉或是他不小心受伤时都会一生气转头不理人,独自可怜兮兮的揉自己痛的地方。看着委屈至极,我明知道是装模作样还是会心疼。 想到他那一身细皮嫩肉的我不由一挥手甩了一下马缰,加快速度前行。 “驾。”钱月紧随其后。 到了沧澜山下不远处,我们两人寻得一户农夫家里住下。农夫与农妇两人育有一个六岁多的娃娃,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平凡而朴实的生活。他们两人十分热情的腾出一间简陋的屋子给我们。 “就这一间屋子了,幸而两位是夫妻。要不还真不够地方住呢。”夫人打扫了屋子又给我们倒茶,六岁的小男娃就紧紧跟在母亲身边一刻不离。 看看坐在一边当没听见问话的钱月。虽不会抽烟还是接过农夫殷勤接过来的烟抽了一下,对于外人的好意他倒是礼貌性顺从。对于我却是苛刻的很。我转过头对农妇尴尬的笑笑,虽是实打实的夫妻,现在却比陌生人更不适合待在同一屋檐下。只好连忙接过茶水道谢,转了话题。 “大哥,大嫂两人怎么在这沧澜山下生活呢?”这山一直被人视为不祥,所以山下周围一直没有人敢靠近。我与钱月原本打算就只能露天的住几天等送金子的人过来一起集合,再上山的。没成想竟意外的找到人家。 农夫抽下一口烟回答道:“我们夫妇老家也就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县内,因为家里兄弟多,我是老幺。成了家没能没分到田,自己也是本分人没有田种也不会做点生意。没办法就带着媳妇和儿子来到这沧澜山下,开垦了几亩田地自给自足的过日子。这沧澜山诡异不祥没人敢靠近,你们看看这大片大片的肥沃的土地都没人耕作白白浪费着实可惜了。”农夫摇摇头惋惜道。 农作之人对土地爱惜往往是发自内心的,看这么多肥沃的土地白白闲事着,自己家乡却是一田难求自然真心的惋惜。 “大哥也就您胆子大,其他人想来是被这沧澜山的流言蜚语给吓怕了,不敢来的。” 妇人笑道:“哪里啊,我这口子的胆子比那老鼠的胆子还小。当初若不是他胆子小不敢与人太过接触,也可以出来做点小买卖不至于来着什么劳子山下种田。也是没办法才来。不过我们在山下住了这么多年倒是没有不好的事情发生,那些传闻想来也是以讹传讹,假的。” 诚如妇人讲的那样,农夫脸色一红呐呐的说道:“我们这些世代庄稼人,那会做什么生意呢。在这沧澜山下耕作也很好,不过就是太过清净了。这娃都没见过几个人怕生的很。”小孩瞪着滴溜溜的眼睛偷偷看了看我们害羞的更往农夫怀里钻去,农夫疼爱的拍拍自己儿子:“长大后要娶不到媳妇咯。” 钱月见那小孩子这样,强托了他出来。拽起来抛在空中然后稳稳接住,那小孩怕羞不肯不一会儿就玩出味道主动嚷嚷着让钱月抛起。 我怕农夫他们介意,站起身来站在一边忙劝道:“小心点,别抛这么高,危险。” “没关系,我以前经常就这么跟钱雪与钱落两个人玩的。小孩子都喜欢这样。”钱月正与娃玩的高兴也忘了我们在冷战,头也不回的回答从杭州出发以来至今为止最长的一句话。 妇人看我们两个站在一起貌似很和谐,钱月又这么会逗孩子玩,笑着说道。“两位是新婚还没有孩子吧?这位公子这么喜欢小孩到时多生几个。” 听到这话,钱月抛起的动作顺势一滞,差点摔到那孩子。幸而他动作快力挽狂澜的接住了,悻悻的把孩子交给妇人起身说道:“我去周围走走你们慢慢聊。”说着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他是先去沧澜山先探探路,就叮嘱了一句:“晚上天黑危险,早点回来。”他点点头转身走掉。 剩下我们三个大人一个小孩子坐在院子里对着远处沧澜山。 “这沧澜山真的没有异样吗?那怎么会传出这么些古古怪怪的传言。”我故意还是把话题往沧澜山上扯着。 妇人摇摇头:“这些都是他们这些人嫌晦气,反正我和孩子他爹住了这么些年没碰到过稀奇古怪的玩意。” 农夫瞪了她一眼,示意不要说这些。因为中国的人就是顾忌,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怕说什么来什么。妇人被一瞪收敛一下,不一会儿又说:“不过倒是有几件古怪的事情,前阵子来了好几十个人上山去。你说这沧澜山都几十年没人来了,突然就来一伙人一起上山去。你说古怪吧。” 我点点头。 她更加神秘了,压低声音说道:“那伙人看样子都是江湖上的人吧,带着武器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你说啊,这沧澜山下路过个人都是很极少的,更别提上山了。也不知做些什么,反正就是没好事吧。不过虽然有几个透露着古怪但至少是人也让人心安,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就好。” “不过有时候人邪乎了,比妖魔鬼怪还可怕呢。”我说。 “那倒是。”妇人同意点头。忽又问:“对了,到现在也不知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路过沧澜山去哪呢?” 我本欲不像隐瞒但又怕吓到这两个老实朴素的人,就随口绉了个地方隐瞒过去。 晚上钱月很晚才回来,那两位夫妇都睡下。他才轻轻推门进来,见我和衣躺着闭眼刚想又退出去。 “晚上深秋露气重,就在睡这里吧。”我拍拍炕,虽然这屋内凡物都简陋但是唯独这炕倒是有四五人可以睡:“顺便商议一下怎么救钱落。” 钱月这才在炕的那头坐下。 ------------ 第五十一章 完全准备 更新时间:2012-06-29 在这某山某地的犄角旮旯里,外面一片黑暗只有屋内昏黄的油灯摇曳着,光亮忽明忽暗,有种秉烛夜谈的味道。可惜谈的不是风花雪月而是即将而来的狂风暴雨。 “山上情况怎么样?” “这山很高,树木很密,一时半会儿查不到他们的巢穴所在。明天我在上山探探。” “听说前阵子有几十人上山来,应该就是他们了。如此的话,想来这沧澜山也是这伙人临时挑的地。也好,至少他们对地形和环境也不是很熟悉。”我将那妇人叙述的情况说与钱月听。 钱月却不同意说:“别想的太简单,若真这样我后两天再探几次定能找到。若不行的话,我怕他们是有熟悉此地的人带路。”钱月和我说话,看我却是一心两用的不断挑弄着一包包的白色粉末我问:“你在做什么?” 我拿起一包有点自豪的展示:“这个是软筋散,这个是迷迭香。还有这个你应该比较熟悉“眩晕”。”好吧,武功我是称不上上乘但是制药还是我的拿手绝活。 他皱眉,不赞同道:“江湖人士用这等迷香实在不入流。” “你直接说下三滥就好了。”我气极。 “确实是不光彩啊。”他摇头:“如此你与那些血毒之辈有何区别呢?” 我快速整理一包一包按顺序放好东西往腰带里一塞,说道:“没什么区别,只是在于我用毒药是想帮你救出一个完完整整的弟弟。我既不是江湖人士、这又不是正义的决斗。你若看不惯我用毒,当没看到好了。等上山你用你的方法我用我的毒看谁救出钱落来。”躺下,转身向墙壁。不理。 “……”钱月被我这番话呛的一时无语,无奈的说:“这又不是比赛,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听他这话里的意思有那么一丁点儿示弱讨好的意思,我自己也反思一下。前面说的话太过孩子气。看来长公主还真说的对,与钱月在一起我是变幼稚,智商这玩意直线下降。我又炕上做起决定理智的摊牌:“好吧,前面的话也不是我的意思。我生气是因为你这一路生的闷气又不理不睬。之前确是我的错但是我已经道歉了啊。” “你没有。”钱月闷闷打断了我的话。 “啊?” “你没有道歉。”他闷声控诉,拿那俊眼孩子气的瞅着我。 “我……我道过歉了啊。”好吧,我有点不太确定了。 “从那时你一直都跟我争,说我们扯平了。并没有发自内心的歉意。” 我细细的回想了我从身份暴露后与他相处的整个过程,似乎真的没有认认真真的道歉于是,我坐直身子发自肺腑,情深意切一点都不含糊很干脆的说了一句:“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欺骗的。” “哦,谢谢你的道歉。”钱月像很久之前那样潇洒的露齿一笑:“但是我不是不会轻易原谅你的。” 我囧呐,随手拾起硬邦邦的枕头向他砸过去,转头,屁股对着他睡觉去。对待不成熟的人就是要不成熟的方法。然后听身后钱月嗤嗤地笑了,说自己是开玩笑的。 他说:没有原谅不原谅的,只是有点介怀。因为是与你在一起一不小心就小家子气了,希望你也不要生气。我们用心来就钱落不许内杠。 他碎碎念着,我不知不觉安心睡着。 第二天一睡醒,钱月又不见了踪影。我起床简单梳洗一下,出门。那农夫已经下地干活去了,妇人早准备了早餐在桌子上,还泛着一点热气。 她见我起来,笑着说道:“妹子起来啦?先吃点早饭。你那丈夫又一大早出去逛了,我让他等等,你一起去的,怎么都拉不住。哎,男人刚新婚就是不贴心。等日子久了便知道疼人。”她从锅里捞出一大碗黄馍馍热气腾腾。 我一口咬馍馍,喝一边就着白米汤吃得津津有味。钱月自然不会等我出门逛逛,他上山有他的事情我在山下我也有我的任务。那就是等待一帮人运一百万两黄金过来。说曹操曹操就到不远处的羊肠小道上有几拨人和四五辆马车缓慢前行。笔直来到这里的唯一的农家小院来,带头的竟是许久不见的管家钱顺。 “这个时候你应该在家里好生待着照顾安慰好老爷夫人才是,送东西的人多的是你怎么倒是出来了。”纵然这里要紧,家里的也要顾着,钱茂生和何氏,还有钱落的生母三姨娘知道自己儿子被绑整日整日的流泪,哭岔气好几次了。这个时候更是需要钱顺知冷知热懂得讨好主子的人在身边安慰才是。 钱顺向我行了行礼回答道:“原我也想待在京城照顾,但是老爷他说什么都让我过来,临出发时,老爷自己还要来的大家伙死活劝住这才作罢。” “恩,你来了也好。钱都筹齐了吗?” “这些事从京城等北部地方运来的,拢共六十五万两黄金。南部和西北中原地区那些估计过个两三天就到。”我点头,让开箱清点了一下数目,顺便撒上些少少粉末。钱顺什么都没问,只是将一箱箱打开,然后关起。之后又让手下人在院子里支起简易棚子,把箱子堆在墙角,手下的人就在棚子下面睡。 妇人没见过这么多人,还带着大堆成山似的黄金就堆在她家门口。立刻有些诚惶诚恐的拘谨紧张起来,身边的娃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吓哭了。我将这娘俩拽进屋内说道:“大姐,这些日子要打扰您一段时间。我们就再住个五天马上就走,您放心他们就乖乖待在屋外不会进屋打扰到你。要是您真不放心我们,我立刻让他们离远点。” 见我这么说妇人定下受惊的神经说:“虽然我是一介妇人,见识浅薄但是妹子是好人。你称呼声我为姐,做姐的自然要帮妹妹你了。那些人若是妹子你的人,自然都信得过。没事就在外头住着要住多久就多久,等你大哥回来了我跟他说保准没事。” “谢谢姐。” 人一多就热闹,虽然小娃娃怕羞但好奇心也胜,看着外头一大帮子人来来往往也钻出头来好奇的张望。农村里的孩子被太阳晒得黑黑脸颊两边晒成红彤彤的像个大苹果,滴溜溜的眼睛也讨人喜欢,大家整理完毕没事就逗着他玩倒也搞得他胆子渐渐大了。到夕阳西下,农夫也扛着锄头回家来,一见自家院子这么多人先也吓了一跳。紧接着被妇人拉进屋内嘀咕了好一阵就出来了,安下心来。 ------------ 第五十二章 上山 更新时间:2012-07-01 这天钱月回来的也比昨日早,日落片刻后便回了。钱顺见到两年多未无任何消息的自家大少爷十分激动,激动的就差上前进行亲吻拥抱这些限制级的动作来。 最后他还是收敛情绪向钱月行了基本的礼节然后介绍道:“这几位押运的师傅都是名城镖局的镖师。老爷的意思是让他们伪装成普通押运师傅,同少夫人一同上山,届时……”钱顺指着他们几个人,做了一个“砍”的动作。 钱月点点头,算是赞成:“这样也行。只可惜今天到山上查探又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那明日,大家一起上山,人多力量大。” 我忙驳掉这个建议:“不成,万不可打草惊蛇。” “晓帛说的对,现在就是我们在明敌在暗,所有人上山搜寻别人,说不定不会有所收获,反倒是最终暴露我们的唯一优势。那是更是无法取胜。”钱月也支持我的说法:“我一个人有利于隐藏行踪。” 很快第二批、第三批也都及时到齐。钱月依旧没有进展,那一万两黄金若是一起暴露在阳光下,反射出来金灿灿的金属光能迅速闪瞎人眼。可就是不知道往哪里送。之前写与钱家的勒索信就写了沧澜山几字没有其它所指。我们一班子人马就在沧澜山下的农夫家临危正襟的等待。 一直到约定的日子,到夕阳落下还是没有消息。一个字条、一个口信都没有,眼看天就黑了。 “天都黑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不会是他们忘了吧。妈de。”钱月首先沉不住气。 在大家心烦意乱之际,一个小小的身影向着农家小屋一扭一扭的走来。远远看,是一个十岁多的孩子但走进了那脸却是一个成熟的三十四十岁的男子,脸上还生着胡须。他个子矮脸却成熟看着很怪异,走进了朝我们摆摆手。说道:“你们是钱家的人吧,你是三公主?” “是的,请问你是?” 他很不耐烦:“我是谁你不用管。是就行,带上东西跟着我走。” “好。”我转过头对着已经化装成押运工的镖师以及钱月说:“快点将东西装上车,我们出发了。”然后大家三四个人一起才能抬起一个箱子装上车,钱月也早已换过衣服低下头默默搬东西。 钱顺并不会武功不能上山非要在山下等着,我对他说:“钱管家,你在山下等着也做不了什么,这样你先回京城去告诉我公公钱茂生就说晓帛我已将钱送上山。请他不要担心。” “但是……”钱顺还想要说什么来反驳,我一捏住他的手故意语重心长的说:“按我说的做,先回去。这里暂时用不到你。但是那里有人用的着你,你好好照顾他们。”然后在那个矮人不注意的时候用眼神示意钱顺。他这才明白过来,乖乖答应道:“是。” 于是钱顺与农夫农妇一家子人目送我们车队上山。 山路崎岖不平,加之因为黄金很重速度自然拖慢了。前面的矮子动作倒是很快,别看他五短身材身手很是灵活左奔右蹦的遥遥领先,还不时转头冲我们吆喝:“快点,你们动作也太慢了。天都要黑了,再快点。”其实他来找我们的时候天色已经暗蓝泛黑,这会子全部黑下来看不清道路。众人纷纷点起火把。 就这样在沧澜山上走着走着,远处还不时传来狼吼越发的恐怖诡异起来。虽然都是练家子但还是心里发束,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走的更近了。走到半山腰间,突然钱月挥手示意大家都停下。 “怎么了?”我自己倒是没觉得有可疑的地方所以悄悄的问钱月:“有什么不妥吗?” 钱月没说话,叫了一个人让他从头到尾清点了一下人数。那人不一会儿带着一脸惊恐的表情气喘嘘嘘的回报道:“我们不仅人少了,连车子都少了。”钱顺从京城赶了四辆用以运黄金的马车,加上后来分两批从中原地区送来的四辆。每辆马车专有五人保驾,那么算来我们一共有八辆车马和四十人。再加上钱月那就是四十二人。 可现在数来只有三十七人,马车也少了一辆。也就是说在我们无知无觉赶路的时候平白无故的消失了一辆载着好几百斤的黄金和五个身怀武功的大活人。问倒数第二辆的那几个人也纷纷摇头说没什么可疑的声响和动静。 更诡异的是,我一抬头发现连刚刚在前面走的那个矮子也凭空消失了。 “见鬼。”钱月愤恨的咬牙切齿,怪自己没有及早发现。 我轻声的问:“怎么办?” “我们接着走。”钱月手一挥,在没有人带领的情况下又走了一段山路。一排人举着火把在树林里走着,忽明忽暗若被外人看到定会被还认作是鬼火什么的,吓掉人的半条命去。又走了半个时辰左右时间,钱月又停下队伍,亲自清点人数。随后皱着眉头回到队伍前面。 “如何?”我也开始有点焦急起来。怪只怪这山太过诡异,草木长的都很奇怪树木的形状都是奇形怪状,扭捏着像一团怪物似的。晚上火把一照,看的人能惊出一身寒毛。加之那传说中沧澜山的历史,胆小的人要直接吓晕掉。 钱月摇头,果不其然又少了一车五人。 “他们有备而来,我们决不能坐以待毙啊。要不然一车一车,五人五人的消失下来。很快就覆没了的。” “我知道,你容我想想。”钱月深锁眉头,可惜半天没想出解决的办法。找不到他们为何会消失,敌人的方法和症结所在就不能想出对应解决的办法。于是钱月下令:“传令下去,今夜夜色已晚,不赶路了。大家坐下围成一圈原地休息。” 很快的,不消一会儿大家把车马赶到一起三十多人围成圈,坐着。火把都放在中间再就近找了一些干树枝,将火烧的大大的红透了半边天。这样的气氛下大家面对面默不作声的低头啃些干粮或者单单干坐着不言语。 山上比山下的温度要低很多度,火把树枝烧的劈啪乱响,每个人虽然冷的缩着脖子但是脸还是都照得通红通红。我环视一圈。然后再装作不经意来回环顾几圈一个大大的疑惑油然而生。 原来如此呢!! 我挪着屁股贴近坐在我旁边的钱月,靠在他耳边耳语一阵。他先是大一吃惊然后恍然大悟了。 ------------ 第五十三章 被戳穿的阴谋诡计 更新时间:2012-07-02 钱月调皮的嘴角又重新钩起来,恢复了他平时的风流潇洒带点自信但是现在的表情又带了点使坏的小心机在里面。他站起身来貌似随意的叫上对面两个镖师说:“你们两个,对就是你们。起来,跟我到周围巡视一下,去找一下那个矮子跑哪里?腿这么短一定跑不远的。” “我和你一起去。”我站起身来,弾弾身上腿上的泥土也要一起去。 “不用了,你在这里看着。我们去去就回。”钱月一把把我按回地上。 “你确定?”我怀疑的问。 钱月用不要怀疑我能力的表情,笑嘻嘻,眼睛亮晶晶的回答:“是啊,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 我也就不再坚持,看着他们离开。然后自顾自的坐在那里喝点水吃点点心,还闭目养神养精蓄锐,等过了一段时间感觉赶路的疲惫消散。时间也已经差不多是时候了。于是漫不经心的对镖师中的另外两个人说:“你去数数箱子的数量,我担心又有人要动手脚。” 其实就算黑暗,也能辨认出箱子的数量。但是鉴于我是主顾,还是个女人,女人通常都比较啰嗦和没事找事。所以那两人对望了一眼还是很听话的站起身来去看看左边那堆在树下的黄金。 “数量对吗?”我冲他们大声问道。 “秉公主,是的。四箱一箱都没少。”一个人数完,另一个人一个人回答道。 “打开看看,别是被动了手脚。”我说。 然后,一个伸手去开那箱子。一打开一股黑烟冒出来开箱的人被突如其来的黑烟呛到,一下便晕过去没了生息。另一个站的稍微远点的人躲闪及时没有被熏倒,只是有点狼狈的跳开。 从浓烟冒起的那一刻,我们自己这圈人群里的一个人出声喊:“小心。” 如此敌我就黑白分明了。跳开的人与喊叫的人站在一起,我们这边二十来人站成一排,唰唰的亮起兵器。 “好热闹啊,这就等不及我回来就开始了啊。”钱月也在这个时候准时回来了,身上衣摆有点被锋利的东西割破掉。人还是完整回来了。 “解决了?” “是啊,就两个小喽啰。小爷我随便一出手就干净利落的解决掉。” 他吹牛吧,我想。这五个人虽然易容术不佳,在火焰的照射下一看就毫无血色的假皮铺在脸上,外行人可能不觉得学过易容术的人一看就穿。但是这五个人的武功却是很高的,决不敷衍,能在大家赶路时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轻而易举的杀死镖师且弄走东西。所以之前我是怕钱月一下对付不了两个人才主动要求一起去的。现在他人是毫发无损可衣服破掉了啊,所以就算他武功再高架不住两人一起上,说什么“轻而易举解决掉”即使不是吹牛也夸大了。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五人是易容的?”对方两人看瞒不过,把假脸一撕扔在地上。 “第一、你们的易容术太烂。第二、你刚刚喊我公主了吧?我的人都称呼我为“夫人”。既然露馅了,就给我乖乖受死。”解释完毕,我抽出腰间的软剑就挥舞过去。柔软的剑身划过敌人的剑檫出尖锐的声音直取他咽喉,一点活命的机会都不给。若是放虎归山他们会通风报信。钱月可能想留活口探消失所以对另一个人是处处点到为止。我和十几个镖师一下子就杀了这边这人,回过头钱月那边还在打。 二十多人将一个人重重围住,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以钱月为主一个一个轮番上阵,不是要他命只是不断的耗费他的精力和体力。不一会儿,那人就明显撑不住,汗流浃背眼睛通红,动作迟缓下来。最后撑不住看我们几个也不想杀他只想玩他,索性放下手中的剑不打了。钱月见他投降便开始劝降的工作:“只要你告诉我,你们把钱落藏在哪里。留你一命。” 那人刚开始被他们逼急了,一再自保还手。这会子放下剑,倒是一派不要命的说:“哈哈,我倒是想活命来着,但是问题是就算我告诉你,你是放我一条烂命但是别人不肯,所以算了吧。”他说着手一甩,锋利的剑锋往脖子上一抹。动脉割开鲜血喷涌而出,那人立刻摔在地上没了命。我上前探了一下鼻息,冷静的阐述事实:“死的不能再死了,接下来怎么办?” 钱月没接我话,看了看喷的自己满脸是血的尸体,然后转过去看被一剑干净利落杀死的尸体,和一具倒在箱子旁边被毒死脸色发黑的尸体。开始以喃喃自语的声响分析起来:“那是邪派碎石仙门下的,那个是好像是血毒老人的弟子吧,还有一个是杀人如麻的王大麻子。而我之前杀的两人看武功是天蚕宫的人。”钱月报出来的名字个个都是响当当的邪魔歪教,或是江湖上名声败坏的败类。这些乌合之众竟然合作一起来绑架一个全国首富的儿子,是谁有那么大本事,又是抱着怎样的目的呢? 其中一个是很熟悉的名字“血毒老人”。 “你确定是血毒老人的弟子?”我用脚踢踢尸体问钱月。 他点点头:“以前交过手,没下狠手被逃走过。当初就该杀的,留来留去成祸害。” “若真是,血毒应该也参与了这次绑架吧?”我开始发挥逻辑思维猜测:“你说会不会这次并不是针对钱家要赎金而是因为上次的事件想要我命呢?倘若真是如此是我连累钱落和钱家了。”其实他们一再要求我这个三公主,钱家大媳妇亲自送黄金上山时我就有这样的猜测了。事实也真是如此的狗血发展,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害的小小钱落深陷险境不禁心有戚戚然。 还沉醉在自我愧疚及挫败感中,钱月一敲我脑袋说:“想什么呢,这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当时我也在场。怪只怪当时没能一手杀掉那老头子一了百了。” 其实钱月的话纯安慰性质,就算当场杀掉那血毒,他又不是幕后操纵的黑手绑架事件还是会发生。 见安慰起不了作用,钱月干脆这么说:“行了,当务之急先救出钱落。起因结果什么的以后再追究。”然后他对大家说:“把尸体搬远点,今天晚上轮流执勤剩下的好好休息明天会有一场恶战。” “在这里休息过夜不安全吧?”一镖师问。 “敌暗我明,去哪里都不安全,不如不要白费力气再转移了。”说的也在理于是镖师们闻言纷纷动手把三具死相各异的尸体搬到较远的地方。又围成圈开始有规律的休息和执勤。 ------------ 第五十四章 山峦之巅 更新时间:2012-07-02 我原是不愿意睡着也没心情睡觉来着,可是中途被钱月强制点了睡穴。迷迷糊糊醒来天都放亮,镖师们刚好整理将箱子搬上马车准备出发。钱月也整装待发,见我醒来递过水袋:“漱个口,洗把脸提提神。” “为什么要点我睡穴?”我拉长个脸很不爽,这种时候最不需要的就是被当做柔弱的女人那样照顾:“请你把你的大男人的保护态度收回去,现在不是时候。” 昨夜我对钱落的内疚之情而散发了一股小女人的柔弱,钱月的大男子瞬间膨胀开来。于是我们之前我下他上的情景立刻变成了我上他下的状态。这就是女人与男人之间微妙平衡点,出嫁前母亲就刻意嘱咐过要以柔克刚。你表现的越强悍直爽男人越是反抗,女人稍微温柔妩媚一点男人才会低头服软。原来母妃的话是行之有效的经验之谈。 现在,我就算以这样不好的口气这么说话,钱月两手一投,降耸耸肩,反倒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对于我发的脾气被他直接归结为女人的娇蛮任性和孩子气。到底是谁孩子气啊,一时很无奈,叹口气接过水袋迅速的漱口,再倒出些水在手上拍了拍脸颊。开始这天的行程。 纵然一切都整理完毕,要往哪里进发呢?总不能无厘头的在山上无头苍蝇似的乱撞吧。 刚这么想着,沧澜山最高的那个山头,一股浓烟冒起。一镖师眼尖的最先看到指着山头说:“看,是烟雾。是不是让我们向那边走的意思。” “这里除开我们没有半点人烟,也就对我们说了。要上去吗?”另一个镖师询问钱月的意思。 “他们没有在昨天晚上动手,而是选择在那山头上,必然是做了完全的准备。”钱月这么说,昨天晚上我们那样的行事也是有漏洞的。若是钱月领着那两人离开,背后敌方有其他人接应他便没这么容易胜出:“所以这山顶之巅肯定是布满了埋伏,这将是一场史无前例的硬战。” “也是一场不得不打的硬战。”我接口说道。 看山顶意味着不祥的黑烟,一帮子人义无反顾的踏上旅途。 最开始是明着扑过来的几人,都被我们一下子收拾了。后来他们都是藏身于树上或是地底,在不留神之际突然出现趁毫不防备的时刻攻击。我们的两名镖师身受重伤不易赶路,于是我简易包扎了一下伤口留下三位轻伤之人来照顾他们。继续赶路,越接近山顶出现的敌人武功越是高强诡异,当然同样也是江湖上名声败坏的人那些人。有杀人如麻者、有鸡鸣狗盗之徒、有专门上名门正派挑衅搏出名出位之人。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在下午终于来到山顶,抬头一望能看到清清楚楚的看到一小型的山寨在上头。与真淮山寨倒是很像,不过一个是大门打开热情无比,沧澜山山顶上的这个山寨则是立在群山险峻周围暗云笼罩,由里到外透露着“阴暗危险”四字。沿路而上有一左一右两条道,我们一群人停在这里左顾右望希望能看出点门道来。 “左还是右?”钱月托着下巴冥思苦想。 我眼一闭随随便便往右走去:“是左是右试试就知道了。”于是一群人赶着马车走了好一会儿,突然走到尽头没了路周围是一片红色枫林。因为秋天树叶掉落,满地满地都是红色的枫叶,踩上去软软的。一阵风扬起吹来一片白雾弥漫在这枫林中,视线一下变得模糊不清。“小心。”我喊了一声,众人背靠着背紧握兵器随时准备敌人的来袭。 是高山之巅却异常的安静,没有鸟叫虫鸣。连风声都“呜呜”的像是婴孩在啼哭又或是猫儿在尖声叫春。 即使我们这样背靠着背把警戒提到最高,还是防不住从枫树叶中钻出来的四个穿红衣的蒙面人。与其说是从枫叶中钻出来不如说从枫叶中突然就变出来。“小心。”钱月两个字还没说完,两个镖师已倒地不起,然后那四个红衣人“嗖”的一下又不见了。剩下的人又围成一圈警戒他们下一轮的攻击。 同样的招式一次、两次、三次,每次都能伤到或是杀掉一两个我们的人,再如此耗下去必死无疑。枫树大规模有规律的排着还有不知从何处飘来白雾无一不张示这是一个阵,有人故意布了一个阵在此。至于是什么阵法一时半会也看不出,等真的分析出什么阵法用什么解阵之法我们都要死光光了。 所有破阵要领就是要集中打破重要的一环,其余的自然引刃而解。于是我急中生智,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等他们再次出现时将全部的腐蚀粉散向同一个红衣人,因为他们全身下上都用布蒙着,连脸都蒙着,一般的毒粉根本不起作用。我只能把大量的腐蚀粉散向一人,不成功便成仁胜败在此一举。幸而瞬间那人的衣服连带着皮肤都腐蚀融化成水。他惨叫一声应声倒地,然后消失不见,剩余的三人也一下子一起消失掉。诡异的迷雾下一刻也慢慢消散殆尽。 待迷雾散去,剩下就只有我与钱月还有十一位镖师了,而且每个人身上不同程度的挂彩,其余的人全部身亡。 “我们选错路了?”镖师们撕下衣角裹住伤口,暂时性止住血。 钱月说:“不,即使选择左边那条路一样也是有埋伏。”查看了一下倒在地上的镖师确定他们都无力回天才放弃。他皱着眉脸上的表情既难过又悲伤,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露出悲伤表情。为别人的生命的逝去而悲愤不已,我以为身为江湖上的人对于生杀予夺看的淡了,至少我已经看淡亦可以说麻痹。 不论是敌人的死亡还是自己人的逝去也许会心痛但绝不会将悲伤表现在脸上。就像是一个人天天面对好吃的东西,日久天长。就算遇到再好吃的东西只会心里想象“嗯,挺好吃的。”但是脸上是淡定、冷漠的。钱月的表情让我有一下子的动容,就像第一次直面杀戮时有股痛哭流涕的悲伤汹涌蓬勃在心间。 是一种拨开冷漠僵硬的心再次赤裸裸的感受死亡的气息,像是小孩子第一次面对黑暗中的怪兽,恐惧和悲伤侵占了我的心。 但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刻,我的眼泪没有流出眼眶。钱月也下定某项决心对剩下的十一人说:“剩下的路我钱月自己走,谢谢各位陪我到这里。你们也是拿钱办事,怎能让你们为我们拼了命的赔上性命呢。” 那十一人听钱月这么说都面面相觑,最终一个人出来回钱月的话:“钱少爷我们确实是花钱替人办事但是既然接了这趟镖,没有说因为路途太过危险就要弃镖逃走的。我们名城镖局没这习惯,所以请钱少爷收回您的话。再说钱老爷是我们镖局总镖头的朋友,总镖头临出门前交代过要誓死救出钱小少爷。” 钱月还想说什么,被我一把拉住制止。 他虽是好心,但江湖有江湖的道义,镖局有镖局的行规。有些东西比金钱和生命更加珍贵。 ------------ 第五十五章 混元观 更新时间:2012-07-03 钱月最终没有阻止住镖师的脚步,我们一行十三人沿着破阵后露出羊肠小道前行。马车在刚刚的打斗中散架的散架、惊跑的惊跑,要想再带这四箱子的金子上山寨是无法了。一商量就将金灿灿的黄金扔一边先,反正别人这么猛烈的攻势说白了就是要我们的命,无关乎钱不钱的问题。 从枫林到山寨的这条路倒是畅通无阻,再没有人一再跳出,顺利的来到山寨门口。破旧的两人多高的门楣上面黑乎乎的木板上写着什么,因年久失修加上风吹日晒雨淋已分辨不出什么字。隐隐中间一个元字倒可依稀辨得。看到这上面都少掉一横的“元”字,我头皮一紧,这不会是传说中的那个…… “天呐,这个不是传说中的“混元观”吧。这建筑倒不像道观,和打家劫舍的山寨还差不多吧。”一人嘴快,看着眼前黑乎乎四四方方的破败的建筑物说道。 另一个人接口说:“混元观就不是正经道观,比打家劫舍的山寨更不堪吧。看这破烂劲是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那个人一边说,一边浑身一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来:“真是触眉头,回家要好好用柚子叶洗洗,去去晦气。”百年前有无数无辜少女和尚在襁褓中的婴孩命丧在此实在污秽不洁。 我一向信神不信鬼,信缘不信命的。二公主他们说哪有人挑着好的这方面来信,我说我就是啊。所以关于这方面我是胆大包天。就第一个上前轻轻一推门,门吱嘎一声开了。原来是虚掩的。 门一开,里面的依旧是黑蒙蒙一片,里面与外面一样。硬说有什么区别那就是更加阴森恐怖,白色的蜘蛛网爬满了每个角落,破的桌子椅子等家具杂乱的摔在地上。人一走动扬起灰尘一片,呼吸变得干燥沉重。 “这里最近肯定没有人来过。”钱月摇手晃脑的想挥掉空气中翩翩乱飞的白色尘埃,它们与空气融为一体紧紧相随。 虽然是间接指示,但是明确就是这里。而且从枫林阵中出来唯一的道路通向此地。可以确定他们就在混元观里,只是不知道在某个角落里。 赶了这么多山路又连连出招打架,内力外力都吃紧。我的体力又在钱家养尊处优的养了两年,啥事都不干专门坐等吃饭睡觉看账本。所有的运动量就是非常偶尔的练功以及教小钱落点武功做个示范什么的。我的体力已大不如前,这会子我找了一个还算完整的凳子也不管脏不脏一屁股就坐上去了。其他的人正紧张的四处观察,手中紧握着兵器就怕某些人从某处一下子钻出来似的。而我就大大咧咧就坐下,一镖师看我如此松懈忙走到前头说道:“少夫人这里很危险,还是不要坐着休息。” 我捶着腿回答道:“不妨,此处都是灰尘没有人走动的痕迹,想是他们从别的地方进入。也未曾到过这里,所以倒是安全。不然大家休息一下恢复一下体力。” 众人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不要了……还是找小公子要紧。”一众镖师想的是:想放松休息也要看地方场合。在这里休息?这种气氛下、这种环境里?站在这里神经和肌肉都是紧绷的硬邦邦的。休息?休息的了吗?大家伙一致“乒乒乓乓”踢桌子摔凳子,锤地挠墙找密道或是密室。找了半天愣是没找着。 “怎么办?”钱月找的最用心用力,几乎每个缝隙角落都仔仔细细勘察过来,最后他汗流浃背的来问我。这种时候他该诚恳的请教于我,也许是这几天我展示的太多所学的偏门的技能,现在他就顶着一脸“这些邪门歪道的事情你最懂”的表情看着我。 我原是要带着很不爽的态度和表情顶回去说:你问我我问谁去。 可现在不是跟他制气的时候,看在钱落这个小可爱的份上我不跟他计较。其实在他们忙着寻找密道入口的时候,我也在观察这混元观。这里的建筑成四四方方的,不实用也不美观更没有所谓的防御用处,试问谁会吃饱了撑着建这么一座没任何利用价值的丑疙瘩来做老窝。深究起来必定还是有它可取之处,而这可取之处就是绑架者所要利用的吧。我用手摸着墙壁贴着走了一圈再一圈。 “怎么样?”钱月着急的问。我眼一瞪,他便安静下来。镖师们也局促的看着我。 “今日是几号?” 我无头无脑的一句问话让人结舌,还是有人回答道:“今儿十五。” “月圆之夜呢。” “是啊。”镖师们摸不着头脑,只能傻乎乎的接话茬。 “什么时辰?”我又问一个看似不关紧要的问题。 “快到酉时了,现在你问什么做什么?集中注意力找密道啊。”天快黑了,越是天黑越是对我们不利,钱月焦急万分。 “天黑呐。”我脑子里乱糟糟的,强烈的不安浮上心头答案即将揭晓。突然灵光一闪,冲慌忙冲他们喊:“出去,立刻出去。”一边喊一边拉最近的人的衣角往门外拖。众人虽是迷茫我神经质发作似的狂喊,下一秒也依言撒腿往外跑。 说时迟那时快,刚有七八个人跑出去门就开始自动关起来。我和钱月还有三位镖师,总共五人来不及逃跑被关在里面。看着破败的门却很厚实紧致,几人一起用力怎么撬也敲不开。依稀听见门外的人也在砸门喊叫,这门纹丝不动。 “算了,不要做无用功了。这门经过特殊处理打不开的,留些力气应对等下的箭雨吧。”我摆手劝道。 “箭雨?” “是。”我开始讲述我在皇宫藏书阁里某本上曾提起过的一个故事:“这个房子造的四四方方是因为它是用来布箭雨。这个箭雨传说是很久很久以前某个朝代的暴君发明的,因为一味的使用暴力镇压、集权,他要杀的人就越来越多,多到最后每天都有无数的人要杀,刽子手都来不及砍人。这位暴君于是就想了这个一个方法,建造一所房子各个角落布置自动弓箭,月圆之夜把人都赶进屋子里月亮当空照进房顶小孔,月光一缕缕撒入房子的每个角落。弓箭也密集的像雨水射入月光所照射之处,房间里的人无一幸免。这种功能的房子以此命名为“箭雨”。” “你是说这混云观就是“箭雨”?”钱月他们是第一次听到过这样离奇的事情,很不可思议。但皇宫内的藏书阁描述记录的千奇百怪的事情还有很多,大多数是怎么都想象不到的离奇怪异。“箭雨”只是其中的一件,我之所以印象如此深刻是因为它是某朝的皇上所发明的,到底是怎样的性格扭曲才会用这种愚蠢的方法来保卫自己的皇位。 至于这混云观为什么会建成“箭雨”也很好推测,混云观里都是杀女人小孩妄想永远年轻的疯狂极恶之徒。势必会引起公愤,或早或晚江湖正义人士或朝廷都要来收拾他们。建“箭雨”是他们亡命之徒的最后一道保险来保命之用。 关于混云观的故事结局那就是它最终在历史洪流中败落,我们却不知道这座“箭雨”最后是否结果了那些上山来的江湖朝廷人人士,更不是它究竟杀了多少人。 其余四人听我说完“箭雨”的来历,都沉默下来,过了许久,有一人沉沉的问:“那么说来我们是一点活命的余地都没有?” …………………………………………………………………我是分割线……………………………………………………………… 因为是一古代文,所以被限制了,好多好多的词语都不能用。尽量写的有点古色古香来着。但是有时码字码着码着突然出现一个词,然后默默的想用在这里合适不合适。若真的有太过现代的语言出现也请大家谅解吧。 希望大家能喜欢这有点古典的白话故事。 ps: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再ps:作者有话说专区里只能写二十个字,太抠了,不够用啊不够用。所以写在正文里了。只是a签,有没上架充字数没关系吧⊙w⊙ ------------ 第五十六章 “箭雨” 更新时间:2012-07-04 必死无疑吗? 不一定,凡是造物都有这样或是那样的缺点。人无完人,造出的东西当然不尽完美属人之常情。是漏洞宗师会暴露出来的,我拼命去回忆当时书中有无记载。我皱眉扶额,眉间皱成川字型,以往这个时候即使是做戏装的大多数有人会怜香惜玉的说:“想不出就不要想了。”但这会子我这样真实不造作的憋得满脸通红的纠结,周围四个大男人也没一个敢上来说:想不出就别想了,这句话。毕竟是生死攸关,他们都用你快想的表情然后跟我同步憋气鼓劲。仿佛这样我的脑子就能转快一点。 我在大家的万众期待中,无奈的缓缓摇头:“那本古籍只是记载了“箭雨”出现的原因。并没有写在里面活命的方法。” “那破书,最最重要的事情竟然不写。唉。”镖师们个个垂头丧气的哀嚎。先前还在嫌弃,现在也不管干净不干净晦气不晦气找地方一屁股坐下来:“他们之前半路派几个来暗杀是引开我们的注意力,其结果就是请君入瓮。这帮龟孙子够狠的。” 比他其他人来,钱月这个时候很淡定,没有唉声叹气不指天骂槐。而是看了看我说:“算了,你也别想了。这一路你想的够多的了。我们尽人力听天命,可惜没救出钱落来。” 我瞅了他一眼,回道:“这会子不想,以后就没命想了。反正离天黑明月当空还有一个多时辰,你们都别出声响。我再想想办法。” 于是这下情节转换,换我脸贴着墙壁敲敲打打,他们四个男人坐那里光瞅着我或站着或爬着各种怪异的姿势摆出来。跟看戏似的,专注的不动不响。 时间犹如慢动作,流动的时候都能听到它逝去的脚步声。时间又像是快动作,转眼间月亮体力激增,三两下“噌噌”爬到山峦的正顶峰。刚开始月光还很羞涩,这边一丝那边一缕偷偷落下来,如晶莹的光柱打在房间里美的惊心动魄。不一会儿这样的光柱横七竖八的散落在屋子的每个角落,大家身上都打上十七八条光柱。想象一下等会儿那箭像这光柱一样打在身上,打的人跟筛子似的,不由的大家都头皮一阵发麻凉意从脚底心油然而生。这“箭雨”最终目标就是让房子里的人万无一失的死透、死绝,逃出升天的可能性为零只有死去升天的可行性。 这下子什么都不用做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坐以待毙。我可笑的抬头看看天花板上与四周墙壁开启一个个小洞,现在透进的月光等会投进就是箭了。这么一抬,刚还万念俱灰的突然就看一线生机。等等,这房屋的四边墙角,当然不是地面的墙角而是天花板的墙角没被月光照到,形成一个死角。 书上写:“月光之所到之处,便是箭雨所落之标地,无一死角。” 那么反过来也就是说,月光照射不到的地方箭雨就不会落到了。我不能百分百保证如此,但确是一次活命的机会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又何妨呢。时间仓促我向他们简单的解释一下,大家无异议施轻功上房角。房屋四四方方刚好四个角落,我们一行有五人,我便与钱月躲在同一个角落里面。 大家上房后姿势各异,对面那位像蜘蛛四肢扒开撑在墙上。左边那位内力比较好的学壁虎,背部在下脸朝上肚皮紧贴墙壁直接用内力吸住墙壁。右边的……我看不到他的姿势。因为角落较小我和钱月紧紧重叠在一起才勉强塞下我们两个人,我在里层、钱月在外层,我被钱月整个护在怀中。两人贴紧静下来能听到彼此起伏的呼吸声和有节奏的心跳声。 饶是如此,钱月的左肩部还是暴露在一条光柱中。我刚想出声说:你再往我这边挤一点。突然的光柱孔被遮住屋内一片黑暗然后就听见“嗖嗖”的物体贴着身体擦过去,紧接着是尖锐物体插入地面的声音。“箭雨”开始了,光听这动静就渗人,之所以成为“箭雨”是它有这形象如雨一样密集连贯不止。 钱月轻轻闷哼了一声,然后我就闻见血腥味在鼻尖蔓延开来。糟糕,肯定是刚刚暴露在月光中的那一节膀子被射到。于是我心一狠,毫不迟疑地手脚打开整个人像个八爪鱼似的狠狠抓住钱月,他与我之间不留一丝缝隙。既可以往里更缩紧了也抓住受伤的钱月确保他不会一个不小心掉下去成了筛子钱月。反正这会子暗的什么都看不见,不管动作多难看也抛开男女授受不亲的道德约束,什么面子里子统统抛在一边保命要紧。 我的手绕过从腋下绕过环在肩胛处,摸到一片还带着体温的液体,不由的轻轻叹口气。 “一点小伤,不碍事的。”钱月听到我的叹息声说道。 两人靠在一起再不说话,只听得箭飞过落地声持续了好久好久。在有限的空间里,能这么一直以这样速度频率射出也要成百上千支箭了。犹如过了一个世纪的时间,终于最后一只箭落地后没有了声响。射箭的洞口移开月光重新照射进来。 有了光亮的照射,能清晰的看到地面上的那些密密成排的插在地上,箭头在下箭尾翘起的箭。各式各样的有些新有些很陈旧、有的白色、有黑色、有灰色,还又长又短。我们五人还是静静的趴在墙角怕万一贸然下去,又来个突然袭击,等了一会儿确定没有动静才跳下来,估计是他们对自己的“箭雨”很有信心确保一次发射连屋里的小蚊子、小虫子都无活命可能更何况是大活人呢。 站在箭丛中,人高马大的镖师都要感动的迎风流泪了。ma的,能在这样的情形下还有命中,这命他ma大的。见识过这阵仗后洗礼以后吃嘛嘛香,啥牛鬼蛇shen都不怕了。锻炼的胆子都肥一圈来。 我第一件事就是想给钱月包扎伤口。钱月却推开我,做了一个“嘘”字噤声的动作,蹑手蹑脚走到门口,把耳朵贴在认真的门上。我们四人也跟着贴了上去。 门外有凌乱的走动声伴随着说笑声,疾步走进走进。 ------------ 第五十七章 救钱落 更新时间:2012-07-05 钱月快速一使眼色,五人马上动作一致的退开几步。经过这仅仅两天的出生入死大家默契十足,一起握紧各自的武器。紧盯着外表破旧实则结实的大门缓缓升起,刚就升到一半外边的人露出腰部我们已经看清楚来人并不是被关在门外的自己人。而是穿着各异不认识的人,秉着不是自己人就是敌人的思想,我们五人先下手为强的攻过去。 对方则是带着来收尸的轻松愉快的态度有说有笑的,万没想到在“箭雨”的洗礼下还有人生还。直接被我们这帮死里逃生的像是从地狱爬出来,带着恐怖的气势的人和一点不留余地的凶狠招式,杀的片甲不留一败涂地。 一边防御一边节节败退。 “为什么他们会没死。”快招架不住的敌人疑惑又郁闷。 “不好意思,大老远过来受到你们如此“热情的接待”当然不好就这么容易死去。我们还要好好“回礼”的呢。”钱月说着,一赵行云流水一剑双雕解决两人。很认真强大的“回礼”了。 剩下三三两两的残兵弃甲而逃,才逃出两三步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先前从“箭雨”里先逃出来的镖师八人一人一个彻底解决掉了。 他们这八位镖师们看到我们竟然自己从屋子里出来了,非常惊喜:“怎么出来的,我们一帮人在门口撬了半天,又是用内力又找木桩子砸。想尽了办法都打不开,这不又到别处找入口。转了一大圈回来了,你们自己倒是从里面轻轻松松出来啦。” “轻松?哪里轻松了。”这边三人中的某镖师怪叫道。这鬼地方打死他都不要进去第二次,太恐怖了:“要是你觉得在里面比在外面轻松您老里边请。”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能设身处地的理解离死亡近距离接触的感觉。而且不是正常的被一剑刺死、毒死等让人容易直面的死亡方式,是被戳成刺猬啊!!! 外面的镖师愈发疑惑困窘,搞不清楚才分开两三个时辰成熟淡定的同伴突然就抓狂了。真心的表示非常不理解。还是我简单回答了他们的关于如何从屋内出来的问题:“他们以为我们死了就打开门来。” 当十三人我们还为重新团聚而庆幸忘我时,身后冷冷的响起一个声音:“我确实以为你们都死了,看来是轻敌了。” 我们被逃出生还的喜悦冲昏头脑,快忘了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敌人等着我们解决。快速转过头,果然是那个干瘪老头血毒老人。他身后还站在六个人,一个比一个穿着打扮的怪异奇葩。有一位是熟悉的,之前领路半路消失无踪的矮冬瓜。其中一个穿白色衣服留着山羊胡须四五十岁的男人身边站着一个小个子是……是钱落。 几个月没见钱落他又长高不少,脸色也红润看起来并没有受到虐待。不过周身没有一点孩子的活气两眼无神,见到我和钱月也没有露出一点该有欣喜的表情。旁边的山羊胡男也没有绑着、抓着禁锢他的行动,可钱落就像个木偶乖乖的站在他身边没有动。 “钱落!是哥哥我啊!你没事吧?”钱月看到两年多没见的弟弟大声呼唤他,可面对这个钱月的喊叫,钱落连眼皮子都没抬一根手指头也没动的迹象。这下是人都看出不对劲了,钱月温柔的目光从钱落身上收回,下一刻恶狠狠凌厉的看向血毒老人:“该si,血毒你对我弟弟做了什么?告诉你他要是有什么,我第一个就扒掉你这层皱皮囊。” 血毒老人面对钱月的威胁呵呵一笑,挑衅的一摇手,原本木头疙瘩一块的钱月落动了。很乖的抬脚走到血毒老人身边:“我就是动了怎么样?现在他在我手上,你就算是武功再高还不一样乖乖听话不然的话……”血毒故意把枯树枝一样一点没血色的手搭在钱落肩上。 赤裸裸的挑衅。 可惜这位老谋深算的血毒老人百密一疏,他没能算准钱月的武功和真的生气后的那股狠劲。自个正犹自得意的笑得猖狂,下一秒,钱月身形一闪,手中之剑轻巧的划过血毒老人的脖子。就眨巴个眼睛的时间他就不能再笑了,两只眼睛不可思议的瞪着不顾威胁突然就杀掉自己的钱月:“你…………!!”然后一下就嗝屁玩完。 不单单是被秒杀的血毒老人本人很吃惊,就连我和镖师们也惊讶要无以复加。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杀掉了血毒,那个不管不顾他的威胁这样好吗?而且钱落那痴呆样明显还中着毒或者更像是中蛊,喂,想都不想的给施毒下蛊者放血毙命不要紧吗?但一个人拿珍贵的人胁迫被逼到墙角自然会急红眼,做事鲁莽了点。可是已然杀掉了也没办法了。 原是血毒带头的周围一群人看头头被一刀子结果,连个情节展开都没有迅速结束了,个个都迷茫然后惊恐不已,面面相觑无言的交流接下来该怎么做。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那个矮冬瓜,他马上转身拖着他的小短腿连滚带爬的逃跑,其余的人见状才顿悟开来也竞相逃走开来。可是现在哪有他们活命的机会,镖师们一哄而上去追杀。 唯一没有动的是那个留着山羊胡子,他倒是没像其他人那样满脸惊慌的逃跑。不仅没跑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像是看了一场有趣的好戏正回味不已。鉴于镖师们忙着出动杀人,而钱月紧紧张张的陪着自家弟弟钱落身边,从头到脚的检查钱落有没有受伤。于是只有我开口出声问山羊胡子:“这位大叔你才是这件事的领头人吧?血毒老人虽心机深但没有理由为钱来绑架一个小孩子。不知阁下是哪位?有何目的?” 那人的气质与这帮乌合之众就不同,他微微一笑拱手道:“这三公主您就猜错了,此番有一半的目的还真就为了钱财,另一个目的当然是您的命了。可惜这血毒老人一点不中用倒是枉费老夫一番期待了。” “期待个头啦。”我在心里吐糟,面上还是公主仪态万千应着:“是啊,是啊。说明您用人的眼光实在不怎么样呢。” “哈哈,三公主批评的是。在下下次会挑选配得起三公您的人做您的对手。不过还是谢谢公主的那两车黄金已供急需。” 这么说来,那两箱黄金被盗走的第一时间已经运下山去了。倒不是心疼钱只是他说的话里有话很是让人心惊,若我猜的没错他们拿这钱是为了西北战事之用吧:“你是六王余部?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那人摇摇头惋惜的说:“我与三公主也算是有缘之人,五年前你我各为其主、各司其职,在两军后方出谋斗智却未曾见过。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日得见是在下荣幸。其实在下很高兴三公主您没在这沧澜山轻易的死掉,因为五年前我输了。不过五年后的今天谁输谁赢还未知呢。很期待与您的再次交锋。” 那人穿着白衣在月光下忽闪了一下,我以为自己眼花。再定睛一看,山羊胡真的凭空消失在原地。我忙跑上前去察看,刚刚他站的土地上平整完好没有一点被真人踩过的痕迹。 我抬头看天上的月亮,是原来是月之幻影吗?这远古的幻影之术加上“箭雨”之阵都是失传已久的秘技,看来我被一位很强的对手给惦记上了。 “啊……!”正想的出神身后传来钱月的一声惨叫。钱月双手按住流血的腹部,站在他对面的钱落木讷的手持短刀,刀尖上鲜血鲜红欲滴。 “钱月!!”然后山顶间回荡我的撕吼。 ------------ 第五十八章 休养时间 更新时间:2012-07-05 京城。 一如既往的繁华,人来人往。无论外面在如何动荡一回到京城就神清气爽。 那日从沧澜山下来后,与在山下躲避的钱顺汇合。钱顺说:我们走后果不其然有人带了一帮人找来麻烦,幸好带着农夫一家早早躲出去才逃过一劫,可惜农夫家几乎被毁了个干净。人家好心好意收留我们却弄个无家可归的下场,于是我留了钱顺在那里先帮忙把农夫家重新建起来,更是拿出十来锭大金子给农夫农妇两人用。也留下镖师们把剩下六车运慢慢再回来。自己则是先带着钱月和钱落两人马不停蹄的赶回京城来。 钱家大门口,我送太医至门口一脚踏出门外。 “谢谢孙太医,这几天都麻烦您频频往这里跑。真是辛苦您了。” “岂敢,三公主客气了。皇上亲自下诏医治三驸马这是老臣分内之事,自当竭尽所能尽心尽力。何言辛苦。”头发花白的孙太医拱腰,又说道:“三驸马的伤势是为锐利所伤,所幸伤口不深。经过两三日的调养好的差不过,只要在床上静养三五十日便可下床走路。只是小公子的病比较麻烦。”孙太医摇摇头。 “孙太医有话不妨直说。” “三公主您也懂歧黄之术,您给小公子把过脉了吧。连日来吃药施针没一点见好,公主以为这是中毒之象吗?” 我明确的摇摇头,之前猜的没错,看来真的是中蛊了。 “小公子之病实不在老臣医治范围内还请三公主另请高明,老臣无能为力。”孙太医实话实说。 “是的,谢谢孙太医。您慢走。” 我目送孙太医远走,心里想着这去蛊应该找谁呢?苗疆倒是有几位朋友但是路途太远一来一回要一月有余,钱落这身子不易再长途跋涉。那么……还有谁呢?我默默在心底翻人选。 这时坠儿和小随两人从菜场回来,手里拿着好几条活蹦乱跳的鲫鱼。看到我站在门口,高兴晃动手中的鱼儿:“少夫人,您看看我们买了鲫鱼回来,老人家讲鲫鱼汤不但肉味鲜美还最补身体。回头我炖上半小时,您和少爷还有小少爷一起补补。”其实回来的这几日钱茂生和各位夫人把家里珍藏最好的补品悉数拿出来炖了,什么千年人参、什么天山雪莲、什么灵丹妙药啦。统统喂了两位大小少爷,还生怕不够高价去买各类药品补品。不过这鲫鱼也是他们的心意,据说是这两日下人们自己凑了份子买的,前几日是老母鸡炖了枸杞等等。 这便是你对人好,别人自然也会对你好,小小的东西是仆人们对主子们的心意。 “嗯,很新鲜呢。坠儿拿进去让厨房炖吧,小随你去准备一下马车跟我要去趟护国寺。” “少夫人要去给少爷……嗯大少爷和小少爷烧香祈福吗?我去准备香烛。”坠儿对刚刚出多来的一个大少爷还很不习惯。 “不用了,我今天去护国寺找个人,香烛就不用准备了。还有你去跟大少爷知会一声就说我出去一下,晚上便回。” “是。” 说话间,小随让人牵着马车从旁边的角门里出来。停在面前,麻溜的在马车旁放了张小凳子扶着我上了马车。这几日钱顺未回来身为钱顺一手教出的好苗子,小随他做事情越来越快凡事业都周全有礼。他平稳的驾着马车往护国寺方向去。 沿路我挑开帘子往外看,街上人来人往。或是行色匆匆或是不紧不慢的游荡,有位碰到熟人便停下脚步攀谈起来。在街边摆起摊子小贩吆喝过往的人都来瞧瞧看看,自己的货物怎么怎么好。马车经过,妇女们把在乱跑的小孩拉到一边训斥。 吵吵嚷嚷中一片祥和,希望这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不要起不必要的波澜。看的累了,我放下窗帘。 护国寺里,小和尚通秉住持。不一会儿奉德住持出来迎接。 “三公主到此贫僧有失远迎,阿弥陀佛。”他左手持檀香木念珠,右手竖起五指并拢微微一拜。 我同样回礼道:“阿弥陀佛,你我师徒一场,丰德主持要与本宫如此客气疏离吗?” 奉德主持立正站稳、目不斜视、声音洪亮:“贫僧出家之人跳脱尘世间不在无行内,而公主乃万金之体。虽今世有缘曾为师徒但也有曲终人散之时。” 好吧,可能刚不认识或是认识奉德师傅的人会被他一番正经毫无瑕疵的言论所打动。但我们姐妹三人从小在他的熏陶下长大,他从里到外的了解我们姐妹三人,同样的我们也非常“理解”奉德师傅。突然之间与人把界限划那么清楚是他早已猜到我此番来意了。 便是为钱落去蛊。 蛊:意会。就是从虫,从皿。本义:人肚子里的寄生虫)同本义蛊,腹中虫也。奉德师傅会去蛊、当然也会下蛊。所以要求他去蛊就会联想年少轻狂时那些或多或少不堪的往事。 可惜我才不跟他客气,虚与委蛇一阵,奉德师傅还是坚持说:“去蛊之术是贫僧出家之前之所学,现在贫僧即入佛门红尘忘事休得再提,况佛门清净之地实在不适宜做这些污秽之事。请公主另请高明。” 我不甘示弱的回道:“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主持真的见死不救?如此狠心?佛主都不会答应吧。何况救人之术哪来的污秽之说。不过带病之人来佛寺休养怕扰了佛门清净所以本宫,在皇宫中安排了一处住。一来、主持可专心为钱落治病。二来、钱落也可不受打扰安心养病。”此话中的言外之意是,如此便没有知道护国寺的奉德主持给人去蛊。 “如若奉德主持还是执意不肯,本宫只好带着自己的小叔子在护国寺门外长跪不起只求主持方丈发个善心。”这句话的意思是,你如果再不肯。我就把你会去蛊施蛊的事情告诉全天下人。 奉德主持很无奈,顿时化身为以前皇宫内的奉德国事那样开始说教了:“你这性格不能改改吗?为达目的把奉承和威胁用了个遍,完全不给人留余地。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可就算是软硬兼施也要留点时间让人消化吧,说过很多遍了不要急成这样子,人家软的还未消化答应了就来硬的。” “是、是。”我一如以往的敷衍。还是觉得自己这套“软硬兼施”办事效率高。奉德师傅你嘴上这么说心里快屈服了吧。 果然,奉德住持接来就说:“行了,我不怕你在护国寺门口坐着示威,我怕你死缠烂打令寺里的人不得安宁。”他转头对一边的小和尚说:“你去简单收拾一下东西,我与三公主进宫住今天。这几天就让你奉业师傅安排寺里的事情。” “小师傅,不用了收拾了。”我忙对小和尚说:“奉德住持的东西宫里都备着。我们现在就进宫吧住持方丈。”说着我向着奉德师傅嘻嘻一笑。 他是以前是国师、是师傅、现在是主持方丈。但是他永远是我的和蔼的长辈。 ------------ 第五十九章 养病 更新时间:2012-07-06 匆匆带奉德师傅在日落前一秒,宫门落下前冲进皇宫。 前面小太监开道,荣烈提着灯笼领路,几人来到皇宫后院一处很偏僻安静却很干净的一小院:“三公主,国师这边请。” “我已不是国师,荣公公请不要再如此称呼贫僧。”轻轻跨过小院门栏,奉德师傅回道。 “是,方丈您请这边请。”荣烈在小院侧间屋子站住,将灯笼递给一边的小太监,自己一甩拂尘说明道:“这是馨名园比较偏,很安静适宜静养。皇上特地吩咐了不准闲杂人等入内。好让方丈您一心为小公子治病。而且馨名园与后宫玉温泉相近,据说每天泡泡温泉去蛊有很好的作用。” “荣公公想的甚是周到。”我说。 不愧是长公主千挑万选出来,并极力要求皇上将荣烈留在身边伺候着。心细如尘、嘴甜如蜜。 “哪里、哪里。三公主如此夸奖奴才惶恐,这是应该做。”然后荣烈指着身边好几位看似机灵的小太监和宫女说:“这些人就留给方丈随时差遣,有什么事就让他们做、有什么物件药品只管跟他们奴才们说。皇上已经下旨太医院配合方丈。” “恩。” 留下奉德师傅我和荣烈一起走出馨名园。 “天色不早,三公主就还在静安楼里住下?”荣烈问。 我想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回钱家:“不了,我还未来得及跟家里交代,何况明日一早就要让钱落入宫。也应准备准备。” “是,如此我让人准备好车马送三公主回去。” 荣烈一摆手,不多时一顶宫内专用的轻便的小轿子上来。他双手供上夜里出宫红色腰牌说道:“这轿子脚程快,等到了外头有大轿子等着。奴才还要给皇上回话就不送三公主出门了。” “恩,多谢荣公公。” 这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吗?虽然荣烈和以前一样对我恭恭敬敬但这里头多了一丝生疏在里面,而我自己也浑身不自由,变拘谨了。原来皇家和平凡百姓家是一样的。 回到钱家时间:子时。大门紧闭上方两盏灯上贴着“钱”字,看着好熟悉窝心。就连门外两侧的蹲着的大石狮都分外光滑、可爱。看来这趟出门钱落是中蛊,我是中邪了。明明是从小长到大皇宫却感到疏离,明明才待了两年的钱家为什么要如此亲近怀念呢?这就是传说中的出嫁从夫,以夫家为天了?但是里面的那个丈夫才刚刚回到家里来啊。 我想着丈夫、夫家什么的,小随就探头探脑的开门出来。像是找什么人的样子。 看见我一脸看到救世主的表情:“少夫人您可算回来了。”他平时被钱顺教的要处事不惊、就两个表情对主人顺服恭敬、对下人严肃。现在却是一脸雀跃,急匆匆的开门让我进去。还说:“少夫人,您不是说晚点回来。怎么这么晚呢?” “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了吗?”我好生疑惑,早上出去还好好的啊。 “其实也没多大的事。”小随嘴上是这么说,脸上的表情依旧焦灼。还一边催促我走快点。 我反倒是站着不走了,眉毛一跳问:“说?什么事?” “是两位大小少爷。”小随朝里面努努嘴。 “啊?两位少爷怎么了?”早起出门孙太医说了钱月的伤势度过危险期,已经不要紧了。至于钱落虽体中的蛊未除,却也因为药物暂时压制了蛊毒,人也清醒过来了。不会一下子都爆发了并发症了吧?我也焦急起来,抓住小随摇晃起来:“他们怎么了?” 小随被我摇的好容易才顺直气,正想说呢,被赶来的婆婆何氏和二姨娘打断了。二姨娘毕竟年轻脚程快,先一步上来抓着我的手笑容满面的说道:“晓帛啊,姨娘知道你刚从外面回来辛苦了。再麻烦你辛苦一下下,快、快、快西厢房看看钱落。你不知道他没见你正在闹脾气呢,一天都没吃东西。你跟姨娘去看看他好吗?”说着把我往西厢房那边拉。 婆婆何氏平时是个吃斋念佛的脾气和顺的人,今天却也一把抓住我另一只手说虎视眈眈的二姨娘说:“晓帛是钱月的媳妇,这么晚往小叔子那边跑成何体统。”然后她又对着我和蔼可亲的说:“晓帛啊,你先去东厢房看看钱月。他躺床上张口闭口就是问“少夫人去哪里了?”,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呢。” 在这两女人口中我才搞清楚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这些天我因为当心大小钱少爷的身体所以都亲力亲为,这边给小钱落喂完饭,那边就哄钱月不要起床,乖乖躺着不准动。大概伺候得他们两人很舒心了吧,所以这今儿我一出门大半天这倆少爷倒是一起给别人甩脸子。多大点事呢,一个大男人少吃点饭有啥大不了的。一个小男孩偶尔发个脾气饿自己一顿也是有的。可就是这点事,弄得做母亲的为他们这般着急上火的来抓人、抢人。太过火了吧。 这两位平时都是客客气气,二姨娘是会做人性格圆滑出识大体,总是笑脸迎人。何氏更是信佛之人,周身的一团和气。就连平时老爷宠谁多一点或是被冷落了一点的,这两位淡定的很。可今天为了各自的儿子却搞出一场闹剧来。看来老爷你在自己的夫人心里比不过自己的儿子呢。 为阻止两位婆婆再左右拉扯我的手,别说两位力气还真大,这就是兔子急了也咬人的典型写照吧。我忙说:“姨娘、婆婆这样好吧,我先去看看钱落哄他吃点东西后,然后再马上去看钱月。天也已经很黑了,婆婆和姨娘先去休息好吧。我保证让他们把今天该吃的汤汤水水都吃下去。你们先去休息啊。”我低声下气指天发誓,哄着两位婆婆先回了房间。 然后马上去了钱落房里,果然这小家伙没睡正在床上蹦跶呢。见我过来,一扭头生闷气咧。 “怎么不乖乖吃饭呢?”我习惯性挑眉看钱落,这小家伙有样学样眉飞的更高斜着眼睛看人。嗨,这些方面学的倒是快:“好吧,看你这几天吃粥都吃腻味了。我让厨房给你做了白斩鸡和五花肉,不过既然你不想吃我端走了哦。” 我一边说一边作势要起身走人,还没离床一寸钱落抓住我衣角气呼呼的看着我。一副你敢就这样走掉的摸样。我笑了笑重新坐下来将菜一一摆在床上说:“小心点吃,没把油弄在床上。要不等明天小花姐可不饶你哦。”小花是钱落的贴身婢女姓“花”,所以我和钱落私底下两人偷偷就叫她小花。 怎么才能跟小孩子打好关系,秘诀就是你也要放开心想孩子一样与他们相处。所以在钱落、钱雪面前我是一个孩子王,我们有许多不为别人知的秘密。比如家里明令禁止趴床上吃东西、趁大家没注意溜出去玩耍、还有就是给婢女和小厮们取搞笑的小名。钱落看我叫婢女小名“小花”这才忍不住抿嘴笑道:“我现在是病人名正言顺在床上吃东西,就算弄脏了她最近也只能乖乖换床单不敢有怨言。” 装酷的钱落最后还是绷不住,递过一个鸡腿来一副一起吃吧的表情。我毫不客气接过顺势再往里一挪,整个人窝上床和钱落一起吃饭。 “恩,这白斩鸡真不错。好香。” “帕子,帕子。油滴下来了。” 与钱落两人吭哧吭哧吃完了,等钱落睡下。我才悄悄吹等悄悄出了门往东厢房走来。 ------------ 第六十章 入宫休养 更新时间:2012-07-08 东厢房外,坠儿在焦急的来回踱步,见我来,松了一口气,话也不说庆幸的揉揉惺忪的眼睛迅速闪人。我只得自己一人站在朱红色的门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若无其事推门而入。 人就真的很奇怪,为什么有血缘的人长相、性格甚至在行为上不经意的相似呢?钱月竟同十多岁的钱落一般正床上一叠厚厚被子中拱床。明明看见我推门进来还装作没看到,一转身有点矫情的哼了口气。钱落是小孩子,发点孩子脾气咱是大人,咱忍了。但是由钱月同样发这孩子脾气,我不由的一脑门子黑线了。 若不是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我真想就这样饿他两顿。无奈病人最大,我手里端着一大碗菜色放在房间的桌子上。 “听说你晚上没吃?过来吃吧。”将碗筷摆好。 钱月将脑袋从被子中探出,闷闷地问:“今天去哪里了?一整天都不见你人影?你丈夫还在床上躺着,你就整天不着家。” 我狂汗,什么一整天呐,我是早上投食过你们床上的两位大爷才出门的好哇。一边还是按耐下性子解释道:“我出门找人为钱落去蛊。” 钱月这才收敛起脸上的委屈与怨夫相,从床上施施然下来关心的问:“哦,那找到人了吗?”因为要静养,钱月从沧澜山回到家中后还未见过钱落。两人东西厢房住着,钱月是几次想从床上爬起来去探望弟弟被一帮子人压回床上。他从被子中爬出来,身上就穿着白色内衫坐到桌子前面。我忙将一边厚厚的衣服披在他身上。 现在已是初冬,钱月一直在床上被子盖着,这猛一起床着单衣还真怕他会感冒。我快速把他包严实了也一起坐下来:“恩,人是找到了。不过要钱落进皇宫去医治,但是二姨娘那里,我怕……” 当初将钱落和钱月带回钱家的时候,那场景真是永生难忘了。老爷和夫人们哭天抢地眼泪横飙,把整个钱家的屋顶都要掀翻了。特别是钱落的生母二姨娘,看着自己原本活蹦乱跳可爱的儿子变得痴痴呆呆的不说话,对什么都没有反应,像是他的整个魂魄被什么勾走了,哭的那叫一个死去活来。好不容易这会子有点恢复正常了却要带离他,我还真怕二姨娘不肯。 “去蛊当然是越早做越好,你明天就带他回皇宫,二姨娘那里我来跟她讲。”钱月可能是真的饿了,一边跟搭话一边吃着我端来的东西,不一会儿就风卷残云的吃完了。 我点点头。钱月一抹嘴又爬回床上去了,还拍拍旁边的位置说:“今晚睡这里?”这是夫妻间非常正常的对话,但是对我们两个结婚两年却刚刚认亲回来的夫妻来说这话还是稍微有点过头了。我知道钱月问地一本正经却是在的调戏我,但还是忍不住红了脸,清了清嗓子说:“你伤口还没好,我还是睡外边吧。”说着拿着桌上的碗筷出了外间,还听闻钱月不怀好意的轻笑声。 他是故意的,他明知我害羞、会借口推辞但他就爱每天晚上照这样调戏一番,这已成为他躺在床上唯一的乐趣了。 我尽量表现的无所谓,但每每话题转道这个层面上来,厚脸皮的钱月占了上锋,只把肉麻当有趣。我心想着某天等这方面我也把脸皮练厚了要调戏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皇宫里派了一辆宽敞豪华的马车来接人。我就这样带着钱落进皇宫去了,二姨娘也想去被钱月好歹给劝下来。 奉德师傅这一夜效率很快,东西都准备好了,等钱落一进宫就开始忙着去蛊。去蛊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在身子里的毒虫不能直接杀掉,如果毒虫直接在体内死掉毒性一爆发作为饲主的身体会毒发身亡。所以要一条一条的慢慢诱出毒虫至体外来。 看着宫人们忙里忙外的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退出了馨名园。探望了一下母妃和各宫妃子插科打诨了一上午,吃过饭找皇帝去了。 御书房外,荣烈恭敬的通秉过后方才进入。皇上弟弟正在桌子前面皱着眉头看奏章,专心致志的竟一点也不知道我进来了。我静静站在御书房里看皇上几月不见脸色倒是略显苍白,也消瘦了。他眉头紧锁,嘴巴抿成一条线,眼睛下方两条黑色的阴影越发明显了。我看着都心疼,这要是长公主看见了还不知要心疼成什么样呢。荣烈这些个照顾皇上起居的太监宫女还不被狠销一顿。 站了许久,终于皇帝揉着额头从堆积如山的奏章中抬起头来。见我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方才想起刚刚大概有通传过的。 “朕一忙起来倒把皇姐忘一边了,该死该死。”他站起身来,来到我身边。 “皇上日理万机,无妨无妨。”我笑道,虽是他身穿黄袍加身,国之储君真龙天子,万人敬仰。可这张脸是从小看到大的,从刚出生时软软一团到稚嫩可爱一直到现在顶天立地的强势。那股回家的亲切感又回来了。这一刻抑制不住我的无礼、以下犯上的伸手摸了摸他紧皱的眉心问:“皇上国事虽重但是身体是万缘之本,却不可过度操劳了。” 他说:“知道了,三皇姐。”皇上弟弟一扯开笑脸与小时候一样七分的机灵可爱,可现在我再也不能冲着他这股聪明可爱而去摸他的脑袋。摸眉头已是极限了,若真忍不住像以前孩子似的摸他脑袋,就算他自己不计较,他身边的大臣们都要把我拉出去砍七八次脑袋的。 帝王之家就是有规有距,有上有下。所以千百年来,帝家这样处着处着难免生出隔阂。我悻悻的放下手问:“前两日皇上不是有急诏我入宫不知何事?” “皇姐不是忙着照顾姐夫与小叔子吗?还是不麻烦你了。” 确实前几日我是一刻也离不开病床上的两位所以连皇帝的圣旨都“胆大妄为”的拒绝了:“前几日确实脱不开身来,不过现在钱月已脱离危险,而钱落有奉德方丈医治自然万无一失。皇帝到底是何事?”我有非常不好的预感必定要一探究竟。 皇上筹措了一下说:“是关于二皇姐的。” 果然预感真准。 ------------ 第六十一章 钱顺回来 更新时间:2012-07-15 二公主远嫁梁国,听说是过的风生水起的好日子。前几月还听说她怀孕了。怎么她又捅什么篓子了吗?就算是捅篓子也和该是那黑大粗壮如钟馗的三王子刘翼顶着才是。 我满头疑惑不解地望着皇上。皇帝也悠悠的叹口气:“正是梁国三王子发信来,说二公主西芹她……”皇上顿了顿,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姐姐比较出位。没曾想是如此出位啊:“离开梁国,跑了。” “跑了???” 皇帝转身回到桌前在一堆奏章中挑出梁国来信,我俩站在一起头碰头。反反复复将来信颠来倒去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就是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应该说理解她已然离开了梁国就是不懂她为何离开的。一个女子,还是一国的王妃带球跑路,那边也不详细的写明情况。只是要求说倘若西芹回来势必与他们联系。怎么个回事? “莫不是日子过的太无聊杀人越货,所以才跑路的?”我的猜测非常无厘头,但是多无厘头的事情安在西芹身上也显得那么有理有据。连皇帝都在一边很有深意的点点头,表示有这个可能性。最后我们还是放弃了更深入的思索决定等西芹来了再说。 这么确定的表示西芹一定会来找我这个妹妹是因为她不可能跑去杭州找严厉的长公主。在皇上的逼视下我发誓只要西芹来投靠我,我一定告之皇上绝不隐瞒。那可是关系到两国邦交,不可儿戏。 再三强调了,我的立场与国家的立场一致。不会被姐妹情谊冲昏头脑,这才告别了皇上。然后又去了一趟馨名园,无奈院门紧锁里面安静只听到风吹树叶的声音。想是不便打扰,就先出宫,回了钱家把宫内钱落的情况告诉大家,安抚家人。 “那位是曾在苗疆待过十年多的一位对蛊毒很有研究的师父。只要有他在一月之后必还与我们一个健健康康活碰乱跳的钱落。二娘就不要太过当心,也要好好顾及自己身体才是。”我轻轻拍着暗自垂泪的二娘的背安慰道。 一边的钱茂生也说:“自然咱家晓帛都这么说了,你就不要再哭了。”众人也纷纷一起安慰着,二娘这才慢慢止了抽泣。 钱月也可以在家仆的搀扶下,下地走路。这会子暖阳当空,我与他二人在院子里迈着小步来回走着,偶有新来的家仆经过对这个陌生的少爷驻足好奇的偷偷瞧了瞧。这时钱月无奈摇头的苦笑说:“虽是短短两年,但是家里还是有很多变化。家里换了一批家丁,都不知我这个大少爷。父亲母亲大人也衰老了许多,华发早生。是我不孝,当时也太意气用事了。” 我看他走的有点累了,就扶着他坐在阴凉处:“也是我不好,当初不该如此戏弄于你。” “是啊,怪你。”钱月看着我故意板着脸这么说,但是很快又笑着说:“不过这两年还是谢谢你照顾家里,不仅家内一切井井有条,连生意都做的很出色。钱雪、钱落两人都长大成熟了很多,这几日娘也一直在我面前夸你是个万里挑一的好媳妇。打着灯笼也未必找的到。” 他执起我的手,气氛微妙起来。一旁的丫鬟家丁在坠儿的偷偷示意下,悄悄退的远远的。 他说:“这两年辛苦你了,我非常后悔错过属于我们的两年时间。” “这不怪你啊,你又不是有意的。是我……”我意外他将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焦急的辩解。钱月抬手捂住我的嘴巴。接着说:“之前的事,我们都不管了。都丢到一边去。从现在起我会陪着你父亲母亲、几位姨娘还有钱雪钱落的身边。一起不再分离。” 钱月坐着,我站在他前面。他身体前倾将脑袋松松的靠在我的腹部。 多么美好的场景,可惜在钱家某时某地经常突然冒出一个两个不识相的人。小随其他的地方都好,就是在风花雪月和诗情画意的浪漫面前没有眼力劲,他贸然闯入花园。对着冲他不停摇首摆手的坠儿他们一帮人,傻乎乎的也礼貌的摆了摆手。他还以为这是打招呼呢。 然后冲着我和钱月两人就过来了,一边走一边高兴的说:“少爷、少夫人你们猜谁回来了。是钱顺,顺叔回来了。”他完全不受我俩周围那粉红色的暧昧的气氛的影响。高兴的宣布了这条消息。 钱月在我腰部忍不住闷笑了几声,才抬起头来:“那娘子和我去看看吧。”我也就搀着钱月站起身来往大厅走去。 身后是细碎的脚步声,然后就听小随喊痛:“喂,坠儿你干嘛打我啊?很痛啊!” “你不是木头吗?怎么,打你会痛吗?”坠儿说。 就听小随傻乎乎带着委屈:“啊?谁是木头?喂,连你们都打我!干嘛啦?” 钱月一边走,一边靠紧我嗤嗤的笑,小声的对着我耳朵说:“就小随那木头,你猜他要多久才能讨到媳妇呢?” “也许有些姑娘就是喜欢木头呢。”我说。 “可是坠儿不会喜欢吧。” 我抬眉道:“若是小随这方面能有你万分之一的天赋,还愁追不到。” “吃醋了?” 我一笑:“好吧,你是没见过我吃醋的样子。请相信我,我吃醋可不是这么温顺的。见识过第一次你就不会想看第二次。”我把话丑话放前头。 钱月笑笑:“拭目以待。” 钱顺一路风尘,带着一帮保镖还有临时雇佣的车夫们历经长途回来了。他们一个个面容疲倦。 “此番谢谢各位师傅的帮助,日后定当登门答谢。”钱月一抱拳,名城镖局的镖师们抱拳回礼后,也回镖局复命。钱顺还拿出一封沧澜山那县知府的一封公文书信,信上写的是正是我交代的一件事情。上书沧澜山周围农田无偿授予农人们耕作,只要耕作一年以后此地的所有权属于耕作之人。“我离开时,已将那两位农夫农妇的农房修整的差不多,因为这么多车放在荒郊野外不放心所以我便请了工人,付过钱,就回来了。” “恩,如此也可行。” “而且我离开的时候,此文书已颁布。已有一二个农人开始来到沧澜山下开始耕作,明年春秋必是硕果累累。”钱顺似乎预见那场景、也感染了那股劲头,开怀的说:“少夫人此举真是利民之举。” “这一路累了,快下去休息休息。” 钱顺退下,但是小随也与坠儿几人来到大厅安静的站在一边等着我们把众人都安排遣退。估计刚刚真的被打痛了,小随还是揉着他的脑袋一脸“为啥打我呢?”的迷茫控诉表情。 “好了,你们也下去吧。” “但是,少爷其实还有一件事。”小随在其他丫鬟家丁“还有什么话快点放,你这个超级大油灯”的瞪视下战战兢兢的说:“有一位姑娘在书房里请少夫人您过去。她说她是您的娘家人。”我的娘家人那就是皇家人,所以小随忙不迭的把那姑娘领进了书房。这会子才慢吞吞的来禀报。 “谁?”钱月自然不会想到是那个谁。 我低头一摸额,任命的与钱月向书房走去。 …………………………………………分割线………………………………………………… 微薄上看到一则:揭秘宫廷秘史,古代公主骄横跋扈,保养男宠,逼得驸马自杀或处死,致使古代公主难嫁! 虫虫我汗了,这只是一部分吧。有飞扬跋扈的亦有温柔善良的吧。不过这种少数现象可能真会导致难嫁的状况吧。想娶公主飞黄腾达的人有,也有男人不想被压制而拒绝娶公主的也有。 就像现代人嫁娶富二代一样啊,有人想娶有个钱人一早飞上枝头,有些人想要的是自由与爱情还有相互尊重的举案齐眉。 人各有志,不是吗? 虫虫不予评价 ------------ 第六十二章 说曹操,曹操到 更新时间:2012-07-16 有时候信誓旦旦的誓言也有被迫不能达成的时刻。 例如说,现在。 我们的二公主西芹挺着个六个月的大肚子坐在钱家书房里面。许是怀孕、许是赶路的缘故原本白里透红的好肤色现在是一阵白一阵乌青。金色的头发藏在黑色斗篷的帽子里面,遮住大半个脸。她哭泣眼泪吧唧吧唧的掉下来,哭的脸更是一团模糊。索性就拿掉斗篷金色的头发“唰”的一下子露出来屋内顿时一片金灿灿的。 晓帛默契的递过两三条手绢,最后都被弄的湿嗒嗒的,一拧能都出水。钱月一个大男人站一边干看着女子哭似乎不太合适,原来哄女孩子也是他的拿手好戏,可惜这个女子是自己的妻姐,上去安慰显得过分亲昵不太合适、什么都不说不做又不太合适于是竟有点手足无措起来。 抽抽泣泣间夹杂的大声哭泣,就这样偶或间接交替了一会儿,西芹终于停住了。开始说明她为什么逃出来的缘由。理由很狗血,就是夫妻间女子怀孕男人出轨的老桥段。但是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出轨,刘翼身为梁国王子只有一个妻子自然说不过去,最要紧的是梁国最近风调雨顺国泰明安的,于是那帮底下的老臣闲的太多无聊显不出他们的重要作用来。就把心思放在皇家八卦上,三王子的纳妾问题被最先提上来。几个老臣一拍脑袋一琢磨就向梁国君王,也就是刘翼他大哥提议为刘翼纳几位小老婆。 梁国的君王,也就是刘翼他大哥一想也是。自己的弟媳这会子怀孕,自家老弟也需要其他的女人来伺候,多几个人热热闹闹的多好。而且也为皇族更快的开枝散叶,一举多得呢。他们男人以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却不考虑西芹是多么刚烈辛辣的性格,哪里容得下,也没有瞒着西芹就大势开始为三王子选妾纳礼。 所以说男人的脑子不知什么构造的,在这风头上动这馊主意。西芹一听到这情况直接闯进皇宫里与那班自以为是的大臣和梁国国君吵架,期间掀了几张桌椅板凳,还不小心揍到了国君的脸上顿时变成熊猫脸。又趁着混乱和宫中士兵不备逃出来,直接驾着马儿出了玉门关回来了。 “晓帛你看看,他……他竟然敢娶小的。他要是真敢娶这辈子别想见他这个孩子了。”西芹摸这肚子恶狠狠的说。 钱月看她那样子想歪到堕胎那边去了,吓的忙劝:“你不会是想……西芹,孩子是无辜的你。而且你肚子都这么大了。” “啊,我是说我这辈子都不会梁国,刘翼就见不到孩子啦。妹夫你这么紧张,怎么了?多年不见变这么不淡定。”西芹眨着无辜的眼睛看钱月,好似看笨蛋。然后又对晓帛说:“晓帛现在没地方住,要在这里住几天。你不准到皇上那边去告密哦。” “就算我不说也瞒不住多久的。” “至少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再说,我现在很抑郁哦。如果你再去皇弟弟那里去告状我心里一不舒服,要生孩子的孕妇一不舒服就很容易难产哦。一难产就很容易死人哦。”西芹赤裸裸的威胁着。 西芹公主体质好的,打小没生过什么大病。连小病感冒上火都寥寥无几。身体结实的跟牛似的,会心情不好,会难产才是够奇怪的。但是晓帛面对她的威胁还是小心翼翼以劝说为主:“好了,你别生那么大气。你也说纳妾是梁国那些大臣自作主张,刘翼未必知道啊。” “全国人民都知道了,刘翼他会不知道。他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西芹在空中划了好大一圈表示“全国人民”的那个范围有多广阔。 “他也不是傻子,别人硬塞过来就接手。那是活生生的女人又不是别的什么东西。你是不是没跟刘翼商量,一冲动就直接冲进皇宫去了?” 果然被晓帛猜中,西芹低着脑袋点点头:“但是……但……”但是了好多次西芹还是说个所以然来,她哪能说她没有勇气与刘翼去直接对峙。就算刘翼心里有一点点那样的心思而默许了老臣和国君的作法,那西芹觉得她自己承受不了这样的结果。她可以去皇宫抑或是天王老子那边大吵大闹,若是当面肯定了刘翼有那样的心思她估计心会剧痛而完。 那她西芹要何去何从呢? 现在的逃跑是一种逃避,给自己做足心理准备。晓帛理解西芹的思维逻辑在心底深处深深的翻着白眼:就知道会这样。她也不费口舌再去劝说以刘翼个性如何不会做另西芹失望的事情。晓帛也制止了钱月话语。 “那好吧,我叫下人收拾出地方,姐姐就在这里住上几月。有什么事等孩子生了咱们再从长计议。”然后拉着钱月就出来。 钱月被晓帛拉回了房间,门一关确定西芹听不见才问:“为什么阻止我说话,你我明知道只要西芹说不准纳妾,刘翼就绝不会如此做。” “现在我们这些旁观者说什么,西芹都不会听进去。不要白费口舌。” “我们要通知皇上他吧。” “不行。”晓帛一口拒绝:“她能跑一次还在乎跑第二次吗?等真的皇帝带着人马过来,西芹也跑的无踪了。还是,要不……” “娘子有何妙计?”钱月发现自己非常欣赏自己老婆晓帛眉头紧锁深思的样子,一点深沉。两道柳叶眉一簇弯弯,漂亮的丹凤眼反射出流光溢彩,闪着智慧的光芒。 “直接飞鸽传书给刘翼,让他来。” “遵命老婆。”钱月笑嘻嘻的接下任务,若是以前有人告诉钱月他会对婚姻生活如此满意,对老婆的命令甘之若饴他一定会觉得那个人脑子抽了。可现在是真真正正的生活便是如此,感觉充实而满足。刘翼与钱月平时也偶有联系,所以很方便的写了封信,捉了只鸽子放出去。然后回来向晓帛复命。一进自己的房门就看到老婆在外间收拾东西。 “这是?” “姐姐心情不好,我这几天就过去与她一起住。晚上还可以聊聊天,开导开导她。”晓帛一边说一边手不停的将几件衣服一一拿出来要送往客房去。钱月一把抓住她的手:“不是吧,媳妇,我们刚和好你就让我独守空房?这有点说不过去吧。” 钱月的身体才刚刚好一点,自己的媳妇就往外跑。他计划期待的新婚夜怎么办?晓帛手利索的抽走说:“别闹了,西芹大着肚子肯定要人照顾。” “让坠儿她们去啊。”钱月挡在跟前不死心的再劝。 “还是我来吧,乖。”晓帛摸了摸钱月的头,闪过他,走人了。 钱月呆呆的感受刚刚被摸过的脑袋上的触觉,檫,这……这这是被当做孩子了?!!? 于是心中默默下定决心要让晓帛知道:我是你老公,所以做好觉悟吧。 ------------ 第六十三章 倾云朵 更新时间:2012-07-17 钱月虽下定决心要树立起大丈夫的风范,可发现家里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样样都被媳妇晓帛把持着。 比如丫鬟们和家丁们遇事都会跑来问,少夫人如何如何的。好吧,那是男主外女主内,这些家常小事就由着她做主。又例如钱顺拿着账簿先递给他的少夫人,好吧他一直没有参与家里生意。这满是数字的账簿他也不屑去看。还有每次出门应酬,与钱家合作过的叔叔伯伯对晓帛信赖有佳自己都在状况外。好吧,他比较在青年人中有人气。 可是,就连父母亲都向着自家媳妇。何氏更是直白的说:“儿啊,有哪里住着不习惯的,或是少什么的尽管跟你媳妇说去。”这是他自己的家哪里会不习惯呢。这两年的到底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连人心都变了。他堂堂的钱家大少爷倒像是个外人似的在家里住着。钱月倒也不是小气的人,会拿这些小事跟自己的媳妇制气。 只是突然回到阔别两年的家庭却没有了立足点,他该是怎样的存在呢?以前是未成家立业,父亲钱茂生也是凡事亲力亲为。钱月自己更是不喜欢生意所以迟迟不接手。现在回来了,安定了却不知要做什么。 正在他抓痒挠肝之时,终于有人找上门来。 “钱月,好久不见。听说你回京来本该一早登门拜访。可是又听说你有伤在身实在不敢上来打扰,一直拖到现在才前来失敬失敬。”这个人是钱月以往在京城里的好友,是一班一起吟诗作画的读书人。今天来了十几个人,或站着或坐着。 钱月也十分客气:“哪里的话,各位还记得来看望是我的荣幸。今天我请客去景阳楼里大吃一顿,大家不醉不归。” 有人嘻嘻笑道,低下声音悄悄的说:“景阳楼可以以后再去,听说城北刚开来了一家万花楼。咱们去坐坐?”那人提议道,旁边的人流露出磨拳搽掌跃跃欲试的表情。钱月以前还是对这些很感兴趣,与有钱有闲肚子有点墨子的人在风花雪月之地卖弄狂欢几夜,也是好不快意。但是现在他却没有了这样的欲望,但是也不好打击朋友们的热情。在盛情难却之下还是跟着他们一起出门了。 出了门一起同行的一人跟钱月说:“听说那个倾云朵姑娘也在百花楼里,钱公子绝对不虚此行。”倾云朵是钱月的红粉知己之一,虽身陷红尘但却不落俗套的清丽佳人。是当年钱月众多红粉中也算得上是在意的一个之一。他是有情有义之人对待风尘女子同样爱怜,赎身也是举手之劳当然动过为她们赎身的念头。可是又想自己只是一时兴起,并不是发自内心深处的爱而姑娘们却抱有与他白头到老的想法。对待有这样期待的女子,钱月是不会去赎的,不能将姑娘从一个火坑推到另一失望之处。 而倾云朵姑娘就是其中之一,不仅漂亮更是一个有骨气的姑娘。面对众多自愿为她赎身的男子,她都给一一拒绝了。她说:“若不是一个诚实可靠有担当的男子,那么在外面和在红尘里面没有区别。”她对钱月亲睐有佳也只是摇头惋惜:“若钱公子再多放万分之一的心思在云朵身上,那倾云朵不计名分必当生死相随。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公子若是同情的怜惜便也就不必再想着为奴家赎身的事了。” 她的意思是若是别的其他男人,她要求他们对她只是要有责有担当。钱月这个她爱的男子,她要求他的是爱情。她说的很干脆,放弃的也很干脆至此之后钱月就再没有提过赎身一事。 到了百花楼里,姑娘们周身的甜美的香气伴随银铃般的笑声扑面而来。倾云朵压轴,最后一个迈着轻盈的莲花步款款而来。她黛如眉、唇红齿白肌肤细腻,不笑时清冷脱俗一笑颠倒众生,没有一个人将清纯与妩媚结合的如此完美。即便如此钱月看着她,心湖未有一点起伏倒是胡思乱想到晓帛那双丹凤眼,生气时犀利、微笑时魅惑、困意来时朦胧慵懒还有很多很多不同的情绪都在她狭长的眼眸里透彻的表达出来。 “钱公子,许久未见了。”钱月还在胡思乱想时,倾云朵早就走到眼前,朱唇轻开。温柔的说话声将钱月的思绪拉回来。 “是,云朵姑娘别来无恙啊。” 其她姑娘虽见钱月长相出众有意上来攀谈,可见倾云朵在其侧都不敢贸然上来。各自乖顺的在其他公子哥的身边坐下来。倾云朵就轻轻一欠身施礼,很自然的在钱月身边做好。姑娘们都到了,大家开始把酒言欢。喝着喝着有人就喝多了开始吟诗作赋,这是好的醉酒状态。可是有些人一喝多,话也开始多起来。更有甚者开始开起钱月的玩笑来。比如什么:钱月你好福气哦,娶了三公主为妻。从此你与我们这些人地位就不同了,以后还要多多提携朋友们。 其余的人笑了说:“这哪是娶三公主为妻啊,也说不定是为三公主为奴吧。” “是不是现在被勒的有苦说不出吧。哈哈”他们几人眨巴眨巴眼睛,随后一起哈哈而笑。钱月也不介意,端过倾云朵斟好的酒喝起来。那些人见他默认闹的更欢了。 “据说三公主貌美、端庄贤淑,肯定是与钱公子相敬如宾,举案齐眉。”钱月未出声,倾云朵倒是替他开脱。 低下的人忙笑着说“那怎么钱月会离家两年这么久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被那位三公主给吓跑了呢。好吧,倘若不是,钱公子不如娶了倾云朵姑娘。以前你们就郎情妾意,现在你正妻都娶了这么久,纳个妾不为过吧。” 倾云朵听他们这么调侃,微微红了脸,显得娇俏羞涩。两年过去了,她还在红尘中跌宕。不是没有可靠的男子为她出头赎身,只是在倾云朵的心里其实还是隐隐期待着钱月能有一点点转变。 那年见钱月风风光光迎娶了三公主,她的心里懊悔的要死。当初就不该拿乔装高贵,她明明就没高贵的命、明明心里喜欢钱月喜欢的要死。早知道就早早让他为自己赎身,同情也罢、肤浅的喜欢也好。两人在一起了她才能有机会慢慢得到他的心。因为他娶的是高贵的三公主以为自己再没有机会,又意外闻得他离家出走,虽得不到确切的原因但是新婚就离家想是对次段婚姻不满意。 于是她又怀揣着微弱的希望等啊、盼啊。遥遥两年的岁月终于把他给盼回来了。如今又听他的朋友们这么说,心下高兴异常。羞涩的挑眼看了看钱月,后者不反驳也不同意只是安静的喝着他的酒。 倾云朵心下又一片凉意,不过这次她偷偷下定决心。她要努力哪怕有一点点机会都要抓住她爱的男人,只要与浅月在一起别说是妾无名无分她也心甘。至于那个三公主,她想,他们如外界传言的没有感情吧,所以不必介怀。 ------------ 第六十四章 夜不归宿 更新时间:2012-07-18 客房内,我将饭菜端入房内与西芹两人独自在这里吃晚饭。 “还要吗?”一桌子的食物瞬间被消灭掉,我放下筷子,看着西芹油腻腻不停咀嚼的嘴巴问。她以前食量本来就很大,身材却是恰到好处。现在怀孕了体型不可避免的肥起,食量更是大的惊人。与她一起吃饭,不,就算看着她吃饭都觉得自己不吃也饱了。 “哦,好啊。再来一碗饭吧。”西芹头都没抬起来,将饭空碗递过来自己埋头认真搓着剩下几片菜叶。 我将放递给一旁的丫鬟,吩咐再加菜:“幸好,没出去与大家伙一起吃饭。不然人家会以为你在梁国是做奴隶而不是做王妃的,也会很丢我们皇族的脸。这哪是公主啊,是逃犯还是乞丐吧。” 西芹最终把剩下的剩菜扫荡完毕,嘴角还挂着一粒米饭不满的辩解:“人真的好奇怪,很多习惯养成了一辈子都改不了。以前在军营哪有时间给我细嚼慢咽的,都吃这么快。习惯了就改不了。而且晓帛你也是啊,有什么看不过的就变得这么罗嗦婆妈的性子也要好好改改。这比我吃饭形象更致命,小心被丈夫嫌弃休掉哦。”西芹嘴无遮拦:“更何况在这里当心我吃饭问题,不是要更担心你丈夫身在何处吗?” “什么啊?”我莫名其妙。 “你丫头不是说,刚刚钱月和一班油头粉面的浮夸子弟出门。小心点,他本来名声就不好,更要好好严加管教。”想是西芹做事老被我说教,这次找到一个理由,便拿出做姐姐的气势想认真严肃训诫我。 这时坠儿适时端着添加的饭菜进来,西芹所说的丫头就是坠儿吧。这丫头就是话多。 “那个,少夫人您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啦?”坠儿在我充满怨念的逼视下,手忙脚乱的摆好饭菜。匆忙出门去。 西芹看终于有机会教训到我,很开心。抓起筷子一边吃还一边说:“这个时候不是抱怨丫头多嘴,还是要好好管教自己的丈夫。都什么时辰了,还没回来。”其实时间也并不晚,西芹从酉时开始吃饭一直吃到现在戌时,她吃这么久倒是不觉丢脸还拿时间来说教。 “这个你不用当心,就算是他再有九曲十八弯的花花肠子。他与刘翼还是不同的,他是一介平民就算出去花,回来很想娶妾那也要我说了算。在这方面他自己还有钱家都做不了主,所以皇姐你不用当心。我的心也放的很宽。”关于钱月,与他相处下来我发现关于他的那些市井流言都不可信。他无论是对自己的亲身父母还是几位姨太太都很尊重,没有所谓的败家。他在学识和武功上都有一定的造诣,不是外头传的不学无术。至于花心,那是也是他长的帅,很多姑娘自己就贴上来了。就像真淮上的兰儿就是一个例子。我没有将这些一一解释给西芹听,是认为日久见人心。 而是故意将话题引回至刘翼身上。西芹听我这么说,一下没了胃口放下碗筷喃喃沮丧的附和:“是啊,要是刘翼也是妹夫钱月那样一介平民或者是姐夫南云宣是皇弟的臣子。都得乖乖听话,那我就可以直接灭了他纳妾的幻想。该多好啊。” 好嘛,一不小心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将筷子重新一把塞回到西芹手中说道:“就算他不是我们国家的人,还是另一个国家王子。倘若他对你不好,没关系咱们把他掳来关起来,一直关到他改变心意为止。哼,还怕他小小的梁国不成啊。吃饭。” 瞧我这么说,西芹才有一下没一下挑完了碗里的饭。等吃完,立马挺着大肚婆马上躺床上睡着。丫鬟们轻手蹑脚的进来收拾碗筷出去,我叫着一丫鬟轻声问:“大少爷回来了吗?” 那丫头想了一下,摇摇头:“奴婢刚经过大少爷的房间,屋里没有灯火。应该还未回来。” “嗯,你下去吧。” 丫鬟们撤掉残羹冷炙,吹灯。我静静的躺下睡觉,虽心里担心不满钱月身体才刚刚恢复就夜不归宿但这会子又不能打动干火,劳师动众的出动人马出去找人。在出嫁前母妃的另一个建议就是:在没有证据证明其罪证的情况下要全心全意的相信,不要猜疑。就算丈夫有点错误或是有了把柄在手,也不能大声嚷嚷,要给丈夫留面子。 更何况钱月只是晚归,难不成还真应了西芹的话要严加管教不成? 冬季眼看的就要来临,公公婆婆也很体贴的停止了每天向他们早请请安的礼节。第二天,我与西芹睡到日晒三竿。她一个孕妇嗜睡晚起是应该的但是睡虫也会传染,连累我这个睡在她身边的人也晚起了。很奇怪,坠儿也不进来叫醒我。 自己起身,衣服一件一件从里到外。从素到艳的套起来,还是安排过来伺候西芹的几个丫头为我打水洗脸、梳头。 “坠儿呢?怎么没过来吗?”我好生奇怪,至从珠儿出嫁后平时的梳洗她一次都没落下过也不假手于人。今天怎么连个人影都不见。 被问的几个丫鬟面面相觑,竟然有些口吃起来:“没……没有……看到坠儿姑娘,不知道……少……少夫人。”我心下起疑,简单的梳洗一下便出门往自己房间走,坠儿的房间就靠近我与钱月的边上以方便伺候。 远远的看见坠儿神情焦灼的在门口走来走去,这画面超熟悉不是几日前就发生过吗?今天又是什么个状况呢? “少……少少夫人,您起来啦……好早哦。呵呵。”她面部表情有点抽搐。 我抬头看天,冬日的太阳在天的正中央。这是将近中午了吧。 “怎么了?”就三个字,用的是如实招来的口气提的。 坠儿垂头,低眉顺眼道:“没……没有啦。” 正想着要逼供呢,然后身后传来钱月慵懒的声音:“怎么了?你们主仆两人站这里做什么啊?” 我看着钱月还是昨日的衣服随口便问到:“昨日没回来睡?” 钱月倒是很从容的打来声呵气回道:“昨日去朋友家里了,太迟了便不回来。就在他家客房睡。”我俩简单的对话,坠儿却在一边神情紧张。如蓄势待发的猫儿作势要扑上来堵钱月的嘴来。 “你伤刚好,还是要好好休息。不要在外宿了。”我说。 “嗯,知道了。媳妇大人,我进去换身衣服。”钱月回房换衣服去了。我依旧用眼神询问一大早在那里古怪的坠儿怎么一回事。 坠儿不知是松口气还是该叹口气,用自言自语的声音说:“是我自己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无聊罢了。” ------------ 第六十五章 光阴荏苒 更新时间:2012-07-25 馨名园外我领过脸色红润的钱落,谢过忙奉德师傅,回了钱家。二姨娘等一家子人早早拉长了脖子在门口等待,钱落下了马车还未站稳就被拉进自家娘的怀内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察看一番。见自己儿子起色红润身体结实了一圈才放下心来。 “真的谢谢,三公主殿下。二娘无以为报。”二娘通红着眼睛,激动的俯身行礼。我忙拉着不肯让她就势跪下:“都是自家人,有什么谢不谢的呢。二娘万不可行此大礼。”虽然在宫内习惯了被人行礼,但在钱家我还是怕被这样。因为老是被行礼久而久之有种疏离感。特别是家里的长辈们。 “那好,大恩不言谢。以后有什么事只管对二娘说,二娘自当竭尽全力相助。”说完,二娘欢欢喜喜带着钱落回屋去。 我站在钱家大门外,看里面人来人往,众人皆忙碌。按理说一切都恢复了正常,绑架事件完美落幕、钱落的蛊去除完毕,钱月也回到钱家还很尽责的开始学习生意场上的事情,开始履行他丈夫和儿子的责任。在目前皆大欢喜阶段我却有股隐隐不安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会发生。 “喂,你不进来吗?”前来迎接钱落的人们簇拥着进去了,小随他们也将马车拉到后门去。剩下钱月独自一人站在石阶梯上等待,他耐心的呼唤了好几声,待我回过神来。他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微笑,把右手伸向我面前。宽大厚实的手心向上。我亦伸出右手放在他的手心里两人相携进入。 就这样过了好几天平静的家庭日,期间解决了几位小厮赌博拌嘴的问题,“你们几个再在当值赌钱马上滚。” 组织了一家人的大型祭祖活动,“这个放这里……那个放那边。快……立刻……马上……” 钱雪说明了她零花不够用的理由,“小姑奶奶,你不出门怎么花的掉这么多钱?还要加多少才够?” 钱月向我抱怨了钱落都不理他的问题。 “为什么都不理哥哥呢?”我站在钱落面前关心的问到。就算钱月不是有心抱怨了一回“钱落现在都跟你这个嫂嫂好,忘了我这个亲哥哥了捏。”。我明显也感觉到了。自从去蛊后,从皇宫回家以来钱落对钱月这个唯一的哥哥的态度总是淡淡的,可之前因为钱月的离家出走还迁怒于我,也曾听说过钱家兄弟的感情很好的。是何原因:是钱月离家久了,两人陌生了? 不该啊,钱雪这丫头对钱月的回归很兴奋,每天都缠着哥哥讲东讲西。 “你到底怎么了?对哥哥有哪里不满的,跟嫂嫂说。我教训他。”我说。 钱落拉着我的衣角,使劲摇了摇头就撅着嘴巴不开口。 “好啦,不管是什么我都让他来跟你道歉好吧。”是气恼钱月的离家,有被抛弃的哀怨?我如此猜测。 “嫂嫂不要。”钱落噌的一下跳起来,急切的说:“道什么歉,要道歉也是我啊。” “嗯?” 钱落眼睛红红的泛着泪水,自认为是长大成人的小男子汉第一次在人前留泪。他一哭鼻子和耳朵、眼睛都通红像只兔子却拒不出声解释。一直到最后他才吭吭哧哧的说出为何对钱月闹别扭。原来那并不是闹别扭而是愧疚呢。虽然是在被蛊操纵的情况下刺了自己的哥哥一刀,记忆也全无但是不小心听到别人说起这件事依旧是心有余悸。 自己拿着刀刺向钱月,多么恐怖的事情。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就算现在钱月完好无损的站在钱落面前。自己心中依然愧疚所以才…… “所以才逃避你哥哥吗?”我怜惜的摸了摸钱落的头。也难怪了,放在谁身上都会自责不已。但是,亲爱的小舅子你自责的表现太过另类了吧,直接不理人,搞的好像是在责怪你哥哥钱月。 也可怜了钱月因弟弟的疏离而颓废了好几天。 现在要做的就是让钱月这位当事人来好好安慰,我们旁人再怎么安慰都无济于事。当天入夜后就将这事情跟钱月说了,一听说这原因钱月也有点跳脚的无奈。他摸摸发胀脑袋说:“原来小落是这么想的,难为他了。明天我就过去好好跟他解释。” “当然要好好解释,这样吧,我们去香满园吃饭叫上落雪。到时你俩兄弟坐下来谈谈心。” 钱月一把做过我的腰,带点撒娇的语气说:“嗯,老婆真好。为夫的要怎么感谢你呢。” 看着他把头靠在我腰上,低头满眼就是柔顺发亮的黑色发丝。每每都忍不住摸上去,手感还真好:“不用感谢,我还要谢谢你呢。夫君这几天为钱家生意早出晚归的,辛苦了。” 归家后的钱月好似换了一个人,原本对生意一窍不通且绝不沾手的钱家大少爷。突然之间变了一个人,不仅学着看账本、有什么不懂的就虚心请教我或是钱顺,一点不计较他大少爷的面子什么的。一脸坦荡的说:“不懂就问呗,两位都比我有经验跟前辈学习有什么好丢脸的。”应酬什么的也都不嫌烦。他原就聪明一点就通,性格处事得体圆润不过几日真有商人范。而且对于我偶尔拿钱家钱财去接济朝廷空虚的国库也没有怨言,反而笑着说:“有国才有家,国之安定才是民之繁荣。这样我们钱家才更有的赚。” 他的所作所为都看在心里甜在心里。有一次,我与西芹坐那聊天,她看着远处走来的钱月感慨道:“以前那些流言蜚语一点都不准嘛,钱月还真是一个好男人呢。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不错呢,不知妹妹这辈子走到是什么运势啊。京城的姑娘们都羡慕死了呢。” “还……还好吧。”冬天娇艳晒着脸也有点发烫。 “还……还。哇,皇妹你竟然口吃、脸红哦。”西芹一边吃着笑食一边不客气的打趣道。 我一把抓过零嘴糕点威胁到:“皇姐似乎不记得您现在是临时投靠我家吧。要不皇妹这就向皇帝禀报一下,接了姐姐回宫住。” 西芹一挺肚子,顺手把东西又抢回去:“好啦,不逗你了。什么时候脸皮变这么薄的。不说了我吃我的东西。” 我与西芹坐在一起晒太阳面前是一堆食物,庭院里冬季的花朵已凋谢,却有白梅这些能抵御严寒的花骨朵在等待开放,长廊里家仆来往。偶尔会听到远处钱落调皮的叫喊声。钱雪和几位娘在各自的屋内或是绣花或是玩笑打发时间。老爷上了年纪,不管家事爱与友人们吃酒,然后睡觉。 钱月还是穿着白色的衣服从那头带着微笑走来。 我转头问西芹:“今年冬天的雪不知道还同往年一样?” 幸福的日子过的如梭似箭,都感觉不到光阴荏苒。我们的生活像是架空了,只有幸福。 但是没有什么是一番风顺的,日子还是日子总有事情发生,总有坎坷要走。 ------------ 第六十六章 转折点 更新时间:2012-07-26 俗话说的好,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生活也是一样的,过着过着平地起风波,也无几日是真正平静的。 这日,钱家门外有一大拨的官兵堵着大门口,领头的据说是禁军首领贺将军。钱顺他还未等守门老张全面细致的述说描画门口的大阵仗就连忙慌慌张张的跑出去看,这一看吓一跳。钱家门外那条宽阔的大道上整齐划一的战列着骑军和步兵,那随风飘扬的军旗上的图案正是直属于皇帝的禁卫军。不管士兵还是军官一律穿戴着金属盔甲,脸色肃穆威风凌凌。很多看热闹的老百姓站的远远的指指点点,钱顺这几眼是偷偷从门缝里看来的,他不敢直接打开大门怕他们就这样冲进来。而是偷看以后把门“砰”的一下又关牢。 他回头嘱咐同样慌张无措的守门老张不要开门。自己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回来,边跑边喊:“老爷、少爷、少夫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这时正值午后,大家吃完饭在大厅里喝茶,钱茂生刚要慢吞吞的品着从江南带来的那批大红袍。听到钱顺杀猪似的喊叫被噎了一下,一低头全部吐出来。钱老爷大怒:“搞什么啊,这个钱顺怎么越老越没定力了。什么事情用得着大呼小叫的吗?你是钱家总管世面见得也多,叫的跟杀猪似的像话吗!” “我见过的世面可不包括被禁卫军重重包围的啊。”钱顺抚摸着胸口着胸口很无辜想,然后镇定下来禀报说:“老爷,有禁卫军在我们家门外。” 钱茂生拿茶杯的手也猛的颤抖了一下,不可置信的问:“你说什么?” 其他家眷亦一脸茫然。 “禁卫军,老爷。”钱顺顿时觉得很冤呐,看吧老爷自己也吓的颤抖了,不怪自己刚才的大惊小怪了吧。是禁卫军,皇上直属军队,直接听命于皇上的命令行事。就算刚刚在门口的是别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品文武官员他都不会惊慌,但是是禁卫军捏。 所有人将视线投向少夫人晓帛,唯一跟皇室有关系的人。想来是来找她的吧。 “晓帛啊,怎么回事?”钱茂生恭恭敬敬的问坐在自己左下手边与儿子钱月一起的儿媳妇,他这会子非常想要猜测禁卫军是皇上派来探亲的,可也太不切实际了。 “爹,儿媳也不太清楚怎么回事。容我先出去看看。”晓帛站起身来回答。然后与钱顺、钱月一起来到门口。 大门一开,面前是声势浩大的禁卫军。 最前面坐在身形彪悍大棕马上禁卫军首领贺将军立刻下马来。单膝跪地双手一拱:“禁卫军首领贺伏亮见过三公主。” 晓帛没让他起来说话,她站在石阶最上格,从上往下眯着眼看着跪在下面的贺首领并以不客气的口吻问:“贺将军这大中午的在我家门口,不知有何事?” 何事?其实眼瞅这么大阵仗,晓帛心里就有底了。她还记得她在皇宫内信誓旦旦的发誓:如果西芹来找自己必当告诉皇帝。可一转眼她就瞒着皇帝收留了姐姐西芹。当今圣上已不是以前跟着她屁股后头跑,偶尔生气就揉在怀里哄的可爱皇弟。他现在是国之储君君威震天,不容你有些许欺瞒,就算只是小小一谎言就是满门斩首株连九族的欺君之罪。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真的是对。更何况是京城天子脚下,有什么事能瞒的过皇帝的火眼金金。但晓帛心知皇帝不会对她太过严厉惩罚,可他现在想必很生气吧,所以才派了禁卫军来却不让他们强行进来搜。一方是天威被触怒一方是顾着姐弟情面。 事已至此本该乖乖交出西芹了事,转而想起西芹挺着肚子的倔强样子还是于心不忍。于是赌皇帝的手足之情有多深,硬着头皮晓帛挺起胸膛冷漠对待禁卫军首领贺伏亮。 全城追缉二公主是秘密,有关皇家脸面。就像是两年前之前贺伏亮带着禁卫军与三公主一起出城追捕二公主那会一样,都是不能声张之事。不但不能声张还不准对公主有任何不敬之举,对一个个公主王子们要小心轻放、要有礼的完成任务。贺伏亮一开始接到这命令就很无语很纠结,他要对付的是一个大肚子脾气暴躁武功高强的西芹公主。一个心思整密嘴皮利索的晓帛公主。所以他打也不能打、说也说不过。 贺伏亮距三公主有三四米远,他现在只能恭恭敬敬跪在地上回答:“属下只是奉命行事,请三公主把人交出来,不要为难在下。” 晓帛一甩衣袖说:“贺将军带着这么一大帮浩浩荡荡禁卫军,一句话未说就堵了我家的门。怎么反而说是我为难你呢。” 两人一致都不提二公主西芹,在一边旁听的众人云里雾里。可是钱月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既然老婆要保护自己的姐姐,做丈夫的也要站在她的立场于是也装模作样的说:“贺将军是吧,在下是钱月。” “三驸马。”贺伏亮微微一拱手,悄悄松口气。跟咄咄逼人的三公主理论还不如跟驸马爷来的好。 “贺将军,我,钱家府内真没有将军您要的人。想是哪里误会了?” 贺伏亮对驸马爷可没这么客气了,他高大身躯挺直腰板很有气势的说:“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次我来此叨扰公主和驸马自然有九层的把握才敢。本人有皇命在身不完成任务势必不会撤军,请公主和驸马还是好自为之。” 身为公主,从未在被人在知道身份的情况下还被这么挑衅的三公主一下子火大起来。声量也提高好几度:“哦,你想怎么样。进来搜吗?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踏进来一步信不信我让你死的很难看。” “在下不敢。” “不敢就给我滚。” 贺伏亮再次跪下说道:“属下皇命在身也不能离开,请公主谅解。” 钱月一摸脑袋无奈的说:“那你不会是想就在门口呆着吧?” “请驸马谅解。” 好嘛,还真是如此。 贺将军手一挥,整齐列队的禁卫军开始小跑起来。绕着钱家这么大的大屋包围一圈。这阵势是准备长期抗战了。 钱家人不再理会,大门一关回去。从此要是有人再进出钱家,不管前门、后门、边门都会被禁卫军一一盘查。偌大的钱家成了一座有一定限制牢房,每次人们进出变得战战兢兢。即使如此大家还是对二公主西芹的存在保持一致的沉默。 但是被保护的人却不知好歹,也不懂得不安分这四个字的意思。 晓帛听丫头们跑来说,西芹公主准备离开。于是来到她的房间推开门就看到西芹挺着大肚子在整理东西。 “我要离开。”西芹看见晓帛进来,劈头一句话就说。 ------------ 第六十七章 情变?请便 更新时间:2012-07-27 我一把抓过包袱往床上一抖,西芹刚刚收拾好的物品一溜烟的滚落,七零八落铺满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我钱家是旅店吗?任性也要有个度。再说你一个独自背上行囊一走,留下为你挡煞的钱家人要怎么办?同时,你挺着大肚子要怎么逃出这个被禁卫军围的水泄不通的铜墙铁壁?现在连稍微大一点的苍蝇要想飞出钱家都要被他们一巴掌拍死在围墙上。 想在目前的形势下想离开,有点痴心妄想。 长这么大了还被自己妹妹以小孩子的口吻教训了一顿,西芹她顿时泄了气,瘫软下来。身子斜斜的靠卧在旁边的贵妃椅上,嘴里喃喃的说:“让我走啦,不想回梁国也不想见那个人。”然后突然想到什么又很兴奋的“蹭”的一下跳起身来:“哎,我去找长公主姐姐,让她向皇上求情。只要是她的话皇上一定会听的。” “远水解不了近渴。你乖乖在呆着,我再想想其他的办法。”我一把按下西芹,过几个月要生产的人了还敢一惊一咋的乱蹦。一点孕妇的自觉都没有。 真的所费神想的当然不是怎么让西芹神不知鬼不觉的逃跑,而是要怎么让她心甘情愿的回到梁国,回到刘翼的身边去。日子就在想法设法中一天天悄然流逝,墙外的禁卫军还是坚守,一天换三次,三班倒的准备长期抗战。在这期间钱家人开始能非常淡定对待墙外的禁卫军。进出可以无视整排全副武装的士兵,偶尔被拦住检查也很淡然的掀开车帘什么的,看完就走。 但是还是会有不同的地方,比如说访客。钱家平日里每天都有人迎来送往,有走亲访友、有前来投靠借钱、有商场上交际、有闲来无事拉关系的等等,好不热闹。现在被陷入包围圈中的钱家倒是清清静静,偶有诚心诚意拜访或是有要事相商的钱茂生都推脱到外面的酒楼见面。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钱顺却带了一位姑娘进来。 “这位是?”我好生好奇,便细细打量了一番,这位姑娘柳叶细眉、美眸灿若星辰,唇不点而红身形凹凸卓越。妆容虽略带风尘但举手投足间也见得体,如此美人必过目不忘。 钱顺是见姑娘在门口张望像是找人就领了进来,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位是谁呢。正不知要如何作答,姑娘自己微微伏了伏身自我介绍道:“奴家姓倾名云朵,是钱月公子的旧识。前些日子与钱公子在万花楼重聚,又闻得钱家不知何事被禁军包围,心内甚是担心特来拜望。”她说完话羞涩的低下头,偷偷抬眼偷看打量我几眼。钱顺一听她的话,惊得一身冷汗心内暗叫不好。这几日看少爷少夫人恩恩爱爱倒是忘了少爷那些风流债了,自己老糊涂了,没问清楚就把人带进来了呢。 他趁人不觉迈着猫步悄悄退出大堂,一退出来撒腿往少爷的书房奔去。中途碰倒一个端茶水的小丫头,连头也不回继续跑。 我自然将钱顺的看了个明白,去报备也好不用我自己向钱月求证了。我转身将注意力都放在这位倾云朵姑娘身上,不错不但外面出众胆识也过人,京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钱家大公主娶的是当朝三公主。她竟有胆识找了个借口找上门来。 好啊,好嘛。比真淮山上的兰儿姑娘有魄力有实力多了。我坐直了身子,整理了一下衣袖裙摆,示意她坐下。然后以漫不经心的口吻一针见血的问到关键:“哦?你说你是万花楼?” 倾云朵见我这么问,不卑不吭回答:“奴家原本是西北涅龙人原也是出身书香门第,十三岁那年因战乱双亲去世被卖入青楼。辗转入京,现在奴家是万花楼头牌。” 她指的战乱正是那年风起云涌的六王之乱,很多平民也有很多士兵死去。战争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倾云朵若无经历战事陷入风尘如今也该是嫁个好人家,生三四个娃。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我是真心的为她难过惋惜。 就是这一点点的怜惜表现在脸上,立刻给了倾云朵一股勇气。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抛弃矜持,站起身来双膝下跪一字一句继续说道:“奴家与钱月公子已相识多年,一直对他敬仰有加。早在两年前钱公子也曾想为奴家赎身。可是碍于奴家身份低微实不敢高攀才痛心婉拒,而后就是听闻公子与三公主您大婚,却不知何缘故绝踪于京城。奴家是牵缠挂肚,前些日子与公子在万花楼偶遇……奴家才真的明白自己心意未曾随时间流走。这份敬慕之情想是一辈子都不能断了,所以才斗胆来求……”倾云朵说着磕起头来:“奴家不求名分只求能常伴钱月公子左右。请三公主成全。”她深深的低头,额头磕在冰冷的石板上面。倾云朵明晓得我一句话就能让她消失于这个世界,却硬是拼死一搏这缘分。 可以感动她的痴情却不能因此而忍让了,夫妻间的感情不是金钱或是其它。不能看着别人可怜就分一杯羹。 外头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我冷冷的板起脸来用大声量说道:“起来吧,别磕了。要是被别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呢。这还没进门呢,我这个大娘就欺负小的。万一被夫君知道他心疼你是好但怪罪我就不得了了。” 话音刚落钱月刚好踏入大堂,后头跟着惴惴不安的钱顺,还有多事的坠儿小随,钱落钱雪也风风火火赶来。更是连挺着肚子西芹也到场凑热闹。这么短时间消息也散播的太快了,很有突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迅猛之势。 钱月一见到跪在地上的倾云朵脸色微变,但还是上前扶起她。然后走到我跟前带点讨好的喊:“晓帛……” “这位倾云朵姑娘是来找夫君的,你们好好谈,我先走了。”我一扭头一甩手不给钱月任何机会,直接走掉。留下一干看热闹而没看成的人。只有西芹撇着个大肚子脚步轻快的跟上来,笑嘻嘻的问:“喂,晓帛你还让他们两个人独处说话啊。不是该男的抓起啦打死女的进猪笼吗?” “不然姐姐先立个榜样,把刘翼打死,把他要纳的妾进了猪笼。妹妹自当效仿。”我一边说,脚下一点不停继续走。 “讨厌,现在我们是在说你的钱月别扯到刘翼啊。”西芹撅了撅嘴巴,又高兴的说道:“唉,要不我们一起走吧,去江南找长公主啦。” 眼前都是钱月看到倾云朵的表情,那是一霎那惊疑的表情。这表情至少说明倾云朵的说辞有一部分是真的:两人真的认识很久了。我心烦意乱的加快行走的脚步,运用点轻功脚下生风:“别闹我烦着呢。”但是再快的脚步西芹还是跟的上,人家怀孕不是很吃力的嘛?怎么到了她这么轻松。 “我说真的,咱们去杭州吧。”西芹这次收敛嬉笑很认真的说:“你老是顾东顾西的,考虑的太多。什么家人责任,管他呢。现在咱们心情不好,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该随心所欲的来个眼不见心不烦。还有就是……”她眨眨眼睛,神神秘秘的低语:“我有办法怎么避过禁卫军,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 公主驸马闹腾腾 ------------ 第六十八章 换人离家出走 更新时间:2012-07-28 在左右摇晃的马车中头痛欲裂的清醒,唯有的记忆是破碎不堪。它不是连贯的,而是像是由一个粗心的家伙匆忙间胡乱拼凑一气,一个个片段断断续续凌乱的一塌糊涂,以至于现在回忆起来都那么牵强附会。冷静的沉吟回想自己怎么就糊里糊涂的踏上这旅途的。 隐约记得的是西芹在耳边吵闹哄着劝着,又在庭院里看到倾云朵和钱月凉亭里促膝长谈的样子,然后两人的腿不小心轻轻碰到。脑中掌管理智的那根弦“嘭”的应声而断,当时脑袋一热竟也木然同意了西芹的建议。浑浑噩噩间在夜半出了边门,很奇怪,原本被围得铜墙铁壁的禁卫军,唯独漏掉那段地方,刚好空无人烟。我与西芹正式光明正大的离家出走。 顺利的令人觉得诡异。 我们日夜兼程不停的赶路,偶路过小镇也是买些干粮补给水分。也幸而一路走来没有发现要追捕我俩的告示。我坐起身来,撩开帘子。就见西芹穿着暗蓝色的斗篷,金色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掩藏在帽子里,她不时用手抚摸着大肚子一边与车夫高兴的聊天。 路边的风景千篇一律没有特色,我放下帘子缩着身子回到车厢中。西芹见我醒了拖着略显肥大的身躯爬进来,不满的说:“你刚醒,不是又准备睡吧?这一路上除了吃就是睡,怎么比我这个孕妇还孕妇。别睡起来我俩说说话。” 我有气无力的躺着,睁着眼望着摇晃的车顶翻白眼:“让我睡啦,醒着就会不自觉的想东想西,想到恶心。真不知我是着了什么魔,脑子一抽就跟你跑出来了。” “后悔啦?” “后悔的要死了,不仅公然抗旨还留下一堆烂摊子给钱家自己溜了。”我双手捂脸,懊悔不已。 西芹安慰说,圣上绝不会为难钱家人的。我当然也是有十足的把握不会殃及池鱼才敢这么做不然早半路就折回去了。可是一联想到皇帝震怒,钱月他们震惊的样子,我脑中又是一阵青筋暴跳。 离家出走,不是我这样理智的人会做出来的事情。那夜前脚出了钱俯,第二日一早回过神来就连自己都震惊不已。但是以当时的情况再回去钱家也太……太过矫情太过不好意思。于是将错就错,被西芹半推半就的拉着就上了路。 仔细回顾当时的场景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我放开脸撑起半身问:“你是怎么做的?你怎么知道那个时辰西边角门无人守卫?” 西芹用责怪的眼神看我,逼视的说:“晓帛不是我们姐妹三人中最聪明的嘛,两年不见变笨了好。多现在才想起来问我啊。”然后换骄傲的表情,开始洋洋得意的吹嘘:“本公主厉害啊,人脉广、人缘好、人品棒。” “说重点!!” “重点就是……”她故作神秘的停顿了一下:“当然就是有认识禁卫军里的人。” “谁?”倒不是很惊讶于西芹在军队里的人缘。 “禁卫军首领贺伏亮。”西芹一副你没猜到吧的眉飞色舞:“他曾是我麾下的一名中尉。” 若是他人还理解但是贺付亮,我是完全没想到。两年前西芹非法离宫他不是同我一起追捕过二公主吗,怎么每次追捕以前的上司他都有份参与。 这下轮到西芹翻白眼:“他在啦,当时人家就想对我放水,准备放我一马。无奈有你这个三公主领队,还对自己姐姐这么生猛的追击。贺伏亮就算有心也无力。我都说有他相助万无一失,原本是计划一个人走的,但是看妹妹你这么伤心难过才拉着你一起逃的哦。”西芹一副我很厉害,表扬我吧的表情。 原来如此,有贺伏亮这个禁军首领里应外合才能如此顺利,他也算是成功助主一次。搞清内幕我又顺势往下躺,西芹却死活不让我再次陷入睡眠中。她缠着我东拉西扯一通,又突发奇想吩咐车夫绕道最近的城中住上一晚,梳洗休息。 我立刻提出异议她就拿:“我是孕妇不宜兼程赶路,我需要休息。”这些话来堵我。可她一副活蹦乱跳精力过剩到需要发泄的样子毫无说服力。我与车夫两人被她叽叽喳喳吵到心烦的两人看起来更加需要“休息”。 为了片刻的宁静,最后我还是同意了。 车夫赶着车进入了一个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小镇上。一进入小镇我与西芹两人下了车,走在路上两旁虽是商铺有一半都大门紧闭。开门营业的,里面的人也只是懒散的坐着,路上行人更是少,间或偶尔的一两个人。 这是个不太繁荣的小镇,房屋破旧没有生气。许是不太有外人来的缘故吧,我与西芹两人包括我们身后的那辆大马车都接受了热烈的注目。 西芹兴奋的对我说:“哇,被注视了。好棒啊,就算姐姐我怀孕了回头率还是这么高。是吧,是吧?” “别乱说话,这个城镇太不寻常。我们还是走吧。”我皱着眉头,回头一看,那车夫也是感到异样拉着马车尽量往我们身边靠。 “是反常又怎么样,哼,有什么好怕的。”西芹才不管,她拉着一个路过的妇人问过旅店在何处,就催促往那边赶。 在如此地处偏远的地区,小小的破败的一个镇子,旅店看起来倒是不错。虽然也小但是干净整洁有两个小二在擦桌子、扫地。西芹无视自己笨重的身子,蹦蹦跳跳的跑到柜台跟掌柜要了三间上房。还叫了一桌丰富的吃完了便上楼休息。与摇晃的马车里的硬木板不同,我一躺到柔软的床上睡意铺面而来,一直到有人敲门我才醒来。一看窗户外面满天星光已是入夜了。 以为西芹来在敲门,一开门却原来是一小二端着食物站在门口。 “我们掌柜说几位客人赶路一定很累,所以送了些夜宵过来。”我刚睡醒,还朦胧着思维缓慢。不疑有他的开门让人进来,小二把夜宵放在桌子上就退出去。 我门一关,坐在桌子旁闻着淡淡的饭菜香,肚子咕咕的叫起来。菜色不错,一盘新鲜绿油油的青菜,一碟清蒸小鱼儿还有黑白分明的皮蛋豆腐。我食欲大增,拿起碗筷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嘴里。一股不适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于是将鱼肉快速的吐出来。 果然啊。 放下筷子感叹,真的可惜了这些好菜。我端坐着看着碗里的东西摸着有点饥饿的肚子纠结的吃下去还是倒掉。那一点点的迷香对我来说倒是无妨,况且肚子正饿,要不就这样吃了? 还在吃与不吃间犹豫不决,门外又有人敲门。这回进来的是西芹,她看我一副饥肠辘辘对着饭菜梦吞口水的样子玩笑的说道:“吃吧,这点毒都不够你消化的。” 我一抬眉问:“也给你送去了?” 西芹点点头:“我可不想某人要吃到嘴里才品尝出来迷香的味道。”西芹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但是她现在怀着孕,母亲的天性令天对吃的或是周围的环境特别警戒敏感。更何况这整个小镇来时就给人不安的感觉。 只是想临时休息,不想惹事生非。但是别人都把算盘打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不得不反击了。西芹眯着眼目露凶光,战场上斩杀千人勇猛果断的大将军霸气暴露无遗。 ------------ 第六十九章 黑店,黑镇。 更新时间:2012-07-30 这个时候最好的策略:主动出击不如按兵不动。 互对视一秒,西芹与我当下立刻假装无知无觉的吃过饭,躺床上睡觉。闭上眼睛耳朵尖竖起感受周围的细微的声音和动静,躲在暗处的敌人非常狡猾有经验和耐心,一直等到寅时我才听到身下有隐隐的震动身。像是有人在移动木板,声音细微细碎,若旅人真的被喂食了迷药或只是单纯睡着了根本不会注意到。 饶是如此,我还是静静一动不动的躺着装睡。下面的声响是越来越大,摇晃的厉害,最后突然身下床板突然抽空,身体没有着力点腾空下落。卷着被子顺着一条光滑的通道麻溜的滚下来,身子落在软软的物体上面。一睁眼身下的是竟是西芹还有车夫,我赶紧爬起来一拍她:“喂,没人,别装了,快起来。” 于是西芹挺着肚子从昏睡的车夫身上跳起来起来。 这迷药还真有用,这车夫被西芹和我压在最底下也没醒来。我从怀里掏出小瓶子放在车夫的鼻子底下,他这才悠悠转醒惊慌的打量四周:“这是哪里?哇,身上好痛。” 我们地处一个密闭的小房间里,很阴暗,一盏油灯散发出淡淡的亮光。四周都是墙壁唯一的通道是我们一路滚下来的滑梯,西芹抬头望望确定了上面的入口也被封死了,又四下轻轻敲着墙壁找出口。 车夫太过于紧张开口都有些口吃:“两……两位夫……夫人。我们这是在……在哪里?”他颤颤巍巍的有点发抖,不过作为一个走南闯北的车夫他苦着脸猜到:“我们……不……不是遇到黑店了吧?” 没人回答答案过于明显的问题。 西芹在墙壁上左右敲了半天,突然停下来转身来悄悄比了“嘘”:“有人来了,快躺下来装睡、装晕。”我们三人立刻跑回到刚刚原地落下来的地方,车夫又一次被压在底下,他带有点惧意颤抖被西芹狠狠一拍才安慰下来。我则稍稍侧了身,避开西芹的肚子。 刚刚就绪,伪装成墙壁的门“吱呀”一声打开,脚步声杂乱响起来。来人有四个,每个的身怀半拉子的武功。 四个人站了四个角,围成一圈。俯视打量“装死”的我们。 “哇,那个女人长的真不错。不过可惜挺着个肚子,不然买到妓院里肯定值不少。”一个人说。我明显感到身边西芹勃发的怒气,心想那个说话的人等会会很凄惨。 “哈哈,那就等她生了再卖。不过旁边那个也不错,给老大送去吧。”说着几个人俯下身来准备抬人,手还没碰到。我瞬间睁开眼,一个旋转起身并砍下来人的手。并趁着他出声前,匕首切入脖子。雷厉风行,倒下的那人连痛都来不及喊。剩下的三人看着同伴躺在血泊中才惊慌的摆打斗的姿势,可惜刀剑还未出鞘被西芹擒抓手直接扭断脖子。 西芹气呼呼的的说:“哼,便宜你们了。”她还在对刚才那人无礼的言语耿耿于怀。解决完毕利落的拍拍手,整理了一下几缕掉出帽子外的金色发丝。顺脚又踢了踢尸体,然后笑着对地上还在装尸体的车夫说道:“喂,睁开眼起来走了。不然我们先走,你再躺会儿?” 在地上挺尸的车夫一听西芹的威胁“噌”一下敏捷的一跟头从地上窜起来,看到地上的尸体害怕的躲到我的身后去,一副他想看不敢看、想走不敢走的样子。一直到我俩准备离开他才紧紧的跟着一起走。 出了密室,出现一左一右的两条分岔路。 “要……要往……哪边走呢?” 西芹随手一指左边,车夫放下悬着的心,欣喜的道:“太好了,夫人您知道路啊!” “不,我不知道路啊。最多走错了重新走回来再走好啦。”西芹答的理直气壮。原本高兴要逃出升天车夫一下子就萎了。 三人顺着西芹选择的道路,借着通道中微弱的油灯走啊走。不一会儿前面就出现一扇门来,门上有碗口那么粗的铁链绕了五六圈,把门锁的密不透风。就连用我手上那把堪称削铁如泥的匕首也还是砍了七八下才弄断。 足有半斤重的铁链掉在地上在密闭的空间里发出大声响,门内的有人浮躁的喘气声传来。 “小心里面有人。”我冲着正要大门的西芹压低声音说道。西芹点头示意知道了,她暗暗将体内真气提气随时准备出手。车夫则飞快退后好几步。 门一开,里面的情况让人大吃一惊。六七个青年人手脚被捆绑着歪歪斜斜的躺在草堆上面,一见有人开门进来一个个目露凶光的看过来。 “小心……” “不要……” 说时迟那时快,在西芹打开门后的一霎那。躲在门后突袭的一个黑影冲着她的后勃颈一掌劈来,我大叫了一声“小心”。里面一个青年人也发觉进来的是一位大腹便便的女人也大喊一声:“不要”。可是掌风下来不是那么容易收回的,袭击的人也发觉了不对,想收已来不及。眼见厚实的大掌要一掌劈下却被西芹轻松一回手挡掉。 袭击之人力量被挡回,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我环顾了里面的情景,里面八个人都是年轻的青壮年,脸上身上还有不同程度的伤口。双手被捆绑,双脚套着脚镣。其中刚刚那个大叫“不要”的人看着很面熟,他脸上乌黑但是轮廓菱角分明。 那人“咦?”了一声然后迟疑的问道:“是三公主殿下?” 他低沉浑厚的声音才让我想起来,原来竟是杭州城内赫赫有名的那位甑贺少爷。 我大吃一惊:“甑少爷?你怎么?” 甑贺惭愧的摇摇头,移动了一下身体,脚链随着身体碰撞出金属声:“一言难尽,我原是带着我的人去塞外跑一趟商。中途路过此镇来这旅店休息过夜,没曾想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店。” 那位被西芹一掌拍倒在地护卫模样的年轻人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说:“是我的错,一时粗心着了他们的当,没有保护好东家。” “没事啦,天无绝人之路,这不是有三公主救我们出去。”甑贺站在我面前,举起被绑住的双手让我帮忙解开。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还真心不想解了。再加上他不知是否真与西北叛军有无关联,亦正亦邪的。我当下就有把甑贺抛在这里算了的想法。 甑贺貌似看穿了我的想法,把手举更高了嚷嚷着:“公主殿下要救我们平民于水火啊。”。 最终我还是没能下定决心那样做。 解开全部人的枷锁,我们一行十一人快速退回另一条路上。跑了好一会儿,再次打开一扇门终于重见天日。可是小镇就在这时骚动起来,大片大片的火把燃起,染红了头顶的大片天空。还有人们叫喊着:“别让他们逃走,追。” “该死,难不成这整个镇子都是黑镇吗?”一个黑店是正常的,但是整个镇子都是鸡鸣狗盗之徒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偏偏被我们给遇到了。很快整个镇子的人提着刀枪绕着我们形成一个圈来,前有豺狼后有虎豹,想逃是不可能了,只能硬拼幸运的话还能杀出一条血路来。 幸而甑贺那边除开人高马大的甑贺外其他随行都有不错的武功,而西芹更是发挥了她的本性,杀红了眼。她是嫁到梁国后都没有这么痛痛快快的出过手了,加上刘翼带来的郁闷之气。现在的她拿那些扑上来的匪徒当发泄,在对手手上抢来两把大刀后两手夹攻,一手一条命开始大开杀戒。 这时,我想拦却已拦不住了。一百来号人的贼匪被她杀的节节败退,剩下的人丢下兵器逃命去。 一夜之间,一个充满贼匪的诡异小镇变成一座死气沉沉的死亡之镇。 ------------ 第七十章 回杭 更新时间:2012-08-01 远处的天空悠悠泛白。 站在众尸体上,人们原本应有的死里逃生逃过一劫的庆幸被对西芹释放出来力量而感到畏惧所代替。懂武功的男人表现出对强者的佩服与臣服,甑贺是惊讶大过惧意。车夫已经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则上前帮她抹掉溅在她脸上身上的血迹,一边唠叨着暴力对胎儿的影响是如何如何不好。可当事人却一点不在意更甚者还表现出发泄后的神清气爽。 既然镇上的人死的死、逃的逃,我们几人也不用这么匆忙赶路。于是一行人又回到了客栈里面自己动手弄吃的填饱肚子,清洗完毕后。又在镇中逛了一下发现我们的马车包括甑贺他们的都完好的停在镇子口,很容易整装待发赶路了。 当甑贺问:“三位不知往哪里去?” 西芹嘴快的说要去往杭州,我是拦都拦不住。那厢甑贺便顺势说:“这么凑巧,我也要回杭州。不如一同走也好有个照应。” 这路顺得离谱,我又不好闹别扭说不要,只得顺理成章的一起上路。前后车辆加在一起四辆,也包括甑贺的货物都完好无损,想必那些贼匪来不及销赃。人一多便热闹,加之甑贺一直驾着马儿靠过来凑热闹。我是不想搭理,他则很厚脸皮的一直跟西芹套近乎。 “这位夫人好身手,我看得是眼花缭乱,在下虽是长的粗壮可惜武功是一点不会,夫人的武功真是让在下羡慕不已啊。” “就你这资质干嘛不学武?可惜了一副好身板。”西芹打量高大结实的甑贺有点遗憾的说道。 “在下家中是以文至上,历代曾出过状元探花,秀才更是不计其数。对了,聊了这么久还不知夫人如何称呼?在下姓甑名贺,杭州人士。” 西芹也不怕暴露身份说道,豪爽的直接报名字:“叫我西芹,不要夫人夫人的叫。听得难受。” 甑贺更是从善如流:“是、是,西芹姑娘。”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忽然想到什么表情恍然大悟了一下:“西芹姑娘难道是……是……”。“是”了半天不敢说出西芹的真实身份。可惜刚刚他在地牢里那声三公主估计大家全听见。 “是二公主,我皇姐。”我插嘴。 前头赶路的车夫,手一抖然后继续专注的赶着马儿们,对后头的对话不闻不问不听不想。他经历刚刚的生死,现在可以比较淡定的接受这些惊天大消息而不乱阵脚。 现在在我与西芹两人在马车上,甑贺也坐在马上行进中,没有办法行大礼。甑贺就抓着马缰两手一抱拳:“西芹公主啊,久仰大名。” 介绍完毕,两人的对话才真正开始。西芹性格开朗自来熟,话也多。甑贺生意人,走南闯北圆滑话更是多。两人就这样一人在车上,一人在马上步调一致,开始侃天说地。从身家背景个人情况到地里历史到现阶段国家状况。两人说的口水直流,是越聊越投机简直是相见恨晚。我在车内听着两人嘀嘀咕咕的声音越来越远最终被催眠了。 一觉睡醒天已檫黑,外头两人还在不停的说着。我一撩帘子打断道:“天黑了,大家都乏了也饿了,找个地方露宿吧。”说完这话,其他人宛若救星似的看着我。这两家伙只顾自己聊天完全不觉得饿,别人是饿瘪累晕了。 露宿对于我和西芹以前行军作战的人来讲,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不论在山林平地还是沙漠戈壁里露天过夜都有技巧。 一,近水:露宿休息离不开水,近是选择营地的第一要素在。 二,背风:在野外,不能不考虑背风问题,尤其是在一些山谷、河滩上,应要选择一处背风的地方扎营。背风同时也是考虑用火安全与方便。 三,远崖:扎营时不能将营地扎在悬崖下面,这样很危险,一旦山上刮大风时,有可能将石头等物刮下,造成伤亡事故。 还有就是野外尽量不要扎营於溪谷会很冷,最好选有小丘或圆丘等突起地形。 基于以上几点,西芹选择一处地方大家安顿下来。这个时候西芹与甑贺已好到无耻的地步,两人开始互夸。 甑贺,口气崇拜:“二公主您太强了,不但武功好的没话说。连安营扎寨都这么厉害。” 西芹,她呵呵一笑:“还好啦,都是生存要领。” 甑贺,无比向往的口气:“真好,我也想学武功和这些生存之法。” 西芹,大手一挥:“这有什么的,你想学没问题,等到了杭州我教你。” 说话间这两人突然就变成了师徒关系了?!!! 我不确定甑贺的那些问题是投石问路的探消息,还只是单纯的想拉近关系拍马屁。但是这些都无妨,别看西芹大大咧咧的,作为率领千军的将帅在敌我方面特别敏锐,若甑贺有一点点的歪心思或不安分,敢在她面前吃里扒外,搞小把戏。西芹能很干脆的清理门户。 实在是受不了他们两人一个吹一个捧的把戏,我站起身来打算去林子里打点猎物为晚上加餐。四五个小伙子忙一同站起身来要求一起去,借此远离一下这瓜噪世界。 五个人在林子转悠了半天,倒是碰到好多猎物但是手中没有趁手的工具。最终只猎到一只野兔和一只山鸡,一小伙子还在树上掏来几颗鸟蛋。回到营地,他们已将火点燃,将猎物麻溜的剥皮清理掉扔在火上一烤。不一会儿香彭彭的肥美的野兔泛着油滋滋的香味,山鸡是用宽大的叶子包着埋在土里,挖出来一打开满是树叶的清香和肉的味道结合在一起,闻的人都快流口水。 大家配着干粮把肉吃得干干净净。鸟蛋基本都进了西芹的肚子,吃完后她抹抹嘴一脸满足。 夜里大家除开要赶车的人和大肚婆西芹大家轮流守夜。到了早上,车夫们赶车。其余的人休息。一直轮流过来,赶路也不觉得辛苦。 当进入杭州城外我拉着西芹与甑贺他们分道扬镳。西芹和甑贺短短几日内两人俨然成为一对难分难舍的知己,对于分离恋恋不舍,都要唱出十八相送了。要不是深信西芹对刘翼的感情我都快觉得她看上他了。 ------------ 第七十一章 公主齐聚首 更新时间:2012-08-01 我领着西芹进入杭州城外那小山谷内,正在闭目养神的长公主突见被丫鬟领进来的我们两位,原本一个应往里之外在梁国、一个应在千里之外的京城的皇妹没有太多惊讶。想是皇上早已飞鹤传书告之我俩双双出走的事了。 我们是有心求庇护但是长公主更心疼我们两个不懂事的妹妹给自己弟弟造成的麻烦。 结果就是,冷心冷情、寡言少语的长公主硬是开了金口教训了我们一个时辰。西芹与我只能频频说:对不起我错了。像两个大小孩被家长教训,有理无理都不敢有一句顶嘴。长公主教训完了手一挥说道:“哎,你们啊多大的人了。西芹也就算了她性子冲动,但是晓帛你心思缜密事事考虑周到。怎么这次会如此行事?有失妥当。” 我低着头听训:“这次是皇妹考虑不清,请皇姐责罚。” “不,不。是我怂恿了晓帛。姐姐你就不要生气了嘛,最多等回去我们亲自给皇上赔礼道歉。”西芹很讲义气,主动背负责罚可惜没啥用。 长公主嘴角一扬,眉头一皱说道:“赔礼道歉?他是皇上,一言九鼎。你们抗旨不遵本是砍脑袋的,哪容道歉这么多余。不过现在是仗着你们以往的功劳皇上才没有治罪,摆清楚自己位置。”她是真的怒了,长公主最忌讳的就是怕被人说功高盖主、牝鸡司晨。这才赶紧的把我们包括她自己一一给嫁掉,留给皇弟一个以天子为大集权的朝廷。 现在我们这么明显的抗旨行为在她看来就是最大的罪过。天子的权威不容置疑,就连有功的亲姐姐们也一样。 西芹被骂的没了声音,唯唯诺诺的嘟囔的说了一句:“可我嫁出去,算梁国的子民。要杀要剐也不归他管。”若是在别人面前就算说完之后要掉脑袋她都敢大声顶回去,但是在长公主面前她只能低低腹语了一下,依旧耷拉着脑袋乖乖听训。 终于长公主讲累了要休息,手一摆让我们自个出去自我反思去。 从长公主房间听训完出来,拐了好几个弯走远了,确定不会被听见后,西芹长长出了一口气疑惑道:“长公主的身体变好啦?竟然能站着教训我们一个多时辰!”看来姐姐身子好转的很明显,连西芹都能一眼看出来。 我点点头感叹道:“恩,皇姐来到杭州后南云宣对她很好。身子也被调养的比以往强,可惜他现在在西南作战。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哦,那个南云宣啊……”西芹故意将声音拖长了,故意狭促的用手肘碰碰我,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表情。 曾经少女时的那场甜蜜的暗恋之情是那么的呼之欲出想表白又羞涩。相思之情难耐时故意假装路过皇弟的书房,远远发呆的看着辅佐太子功课伴读郎南云宣。当时看得太过于入神没有发现自己恋慕的表情神色被偶然路过的西芹尽收眼底。从此西芹是唯独知道我曾今有过这段小恋情的人。 在西芹探究的瞪视下,我淡淡的说:“行了,收起你好奇心。我和他原本就没什么,连话语的接触都很少。当时的心态与其说是男女之间的爱慕更多的是一种尊敬的恋慕。再说是我一个人在那里默默的喜欢,南云宣又不知道。” 虽然皇家子嗣众多,上头两个皇姐。下面弟弟妹妹十几人唯独缺少了一个高大强势智慧的哥哥形象,所以在十四五岁时在碰到一个各方面都出色的异性、异姓、男性时产生了一种近乎恋爱向往的心情。那个时候遥遥看着想着便觉得甜蜜可终究不成气候,无疾而终也属正常。 心情沮丧、失望和惋惜但现在随着时间流逝一切都化作美好的回忆而已。 我又一脸正色的警告了西芹:“这事你给我咽到肚子里烂掉,不准跟姐姐还有南云宣他们说。” “好啦,这么多年我都没漏一个字,放心,我保证不说。”西芹两嘴一封发誓保证道:“当然跟钱月妹夫更不会说的。” 我才不当心钱月会不会知道,他那么多莺莺燕燕红粉知己围绕身边,还有一个大胆美丽倾云朵姑娘倒贴上门。我还怕他知道我心里曾暗恋过却一位男生吗? 真要算的话我连他零头的零头都算不上,无需心虚。更何况我与他现在关系因为我的离家又会一团糟了吧。女子没有经过公婆和丈夫的允许就出门,还是半夜偷偷出来跑了千万里来到杭州,早已犯了女子七处之条的第一条,不顺父母、不顺丈夫。 就算是当朝公主七出之条一样有效。只要犯了这七条中的其中一条。驸马家里有权利将公主休掉,退货于皇家。光明正大的连皇帝都拿这事没辄,眼巴巴看着自己女儿或是姐妹被休掉没有任何办法。 我甩甩头不去想这个可能性。 接下来赖在山谷与两位皇姐过着神仙般的日子。吃饭、睡觉、聊天、练武、摆弄我的小毒物和小物件们。日子就像又回到童年,我们三人一起无忧无虑的过逍遥日子,虽然还是呆在一块小小天地心却是自由。但是对于比常人活跃很多的西芹来讲这样的生活刚开始还好,久了就千篇一律,需要出门走动走动来调剂。 更何况她现在人都在杭州了,哪能错过游玩这著名江南水乡。 其实到了杭州,距离西芹分娩的日子只有短短四十来天。在谷中生活了十来天后,离分娩也就一样二十来天的日子。可她依旧不安分,吵吵嚷嚷的要出谷。长公主一个刀眼过来她安静了两三天,然后又开始闹腾。还据理力争的说:大夫说怀孕的人要多多走动走动。 “可是你在谷内也没歇着啊,一个劲的闹腾。你现在怀着孩子,没几天就当妈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我一把戳破她的借口,回绝道。 “所以啦,在没生的时候就让我任性一次,以后就没机会了。”西芹苦苦哀求:“晓帛,你去跟皇姐说说好吗。杭州城那么近,早上出门晚上就回来。好不好啦?” 若不答应,从现在到她分娩时估计西芹都不会消停,而且日子还没到。我权衡了一下最终还是妥协答应。于是在西芹的催促下去跟长公主商量。 瞅了瞅躲在我身后的西芹,摇摇头无可奈何的说:“你啊,真是……” 西芹眼睛一亮,这话听得是有戏的意思哦。再接再厉的说:“皇姐,没关系的啦,有晓帛陪着我不会有任何闪失的。” 果然长公主还是勉强同意了,她起身吩咐仆人们准备马车。又让丫鬟们拿来自己斗篷穿戴起来转过身说:“我和你们一起去。” ------------ 第七十二章 王子出世记 更新时间:2012-08-02 即使在大冬天的路上,大家都穿着厚实,但带着两位穿一黑一白斗篷还把帽檐拉起半张脸都遮住出门的人还是很显眼。西芹和长公主依次从马车中下来立刻赢得街上人们好奇打量的目光。原本是为了断绝别人视线的斗篷反而成了惹眼的存在。但这两位当事人对于这样的视线很木然,因为以前时时刻刻都是瞩目的中心点,所以对于这点注意力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很大度的下了车,站在街门口打量着眼前这家酒楼。 两人这边张望来张望去,就是没打算进去的意思。 大冬天的,温度很低我却开始冒汗:“两位姐姐为什么不进去?”快进去吧,都被当稀有物围观了。我在心底呐喊,表面保持一片淡定。我是我们三人中唯一露脸的,万一表情没掌控好,一扭曲不得招来更大的注意。丢脸的我啊,你们都遮着脸呢。 “不是说去吃最好吃的浙菜吗?杭州城最有名的浙菜酒楼是最杭酒楼吧。为什么带我们来这里吃啦。”西芹表示很不满,来了一趟杭州就要去最有名的地方、吃最好吃的东西。再说长公主也一同来的,你这个做妹妹的可不准敷衍我们,我可是做过功课的。长公主也同样斜着眼瞅瞅然后的向后退了一步,不过她不满的倒不是这酒楼的名气,而是它看起来很小,怕小酒楼不干不净。 我忙跟两位解释:“最杭酒楼的确是名气比较大,但是当地的杭州人还是大多回来这家酒楼。实惠又正宗,是地地道道的浙菜。别看它小,在杭城可是很出名的。先进去看看,如果真不合适我们就换地方。” 两人还是一脸质疑幸而也不坚持抵触,乖乖的进了门去。我暗松了一口气。最杭酒楼自然是豪华的好去处我们几个也不是吃不起,问题是它人多。长公主和西芹这两人扮相这么出挑、气场又那么强大,实在不宜去。所以才退而求其次选择这家地处稍微偏僻一点的酒楼。 不过它就像我介绍的那样地方小而安静整洁,菜色也很美味。是杭城本地厨子、本地新鲜的食材。我们在三楼的小隔间里面安静的吃饭,只有一个小二伺候着送菜送酒。 吃完饭,西芹又说要去西湖边走走。我看长公主的意思也并不反对,于是三人动身坐着马车很快就到了。因为是冬天,天寒地冻的人们都不到这湖边挨冻。再说这就要到年底,大家伙都要准备年货来过大年,也无心来欣赏美景。基本就我们三人在湖边逛,吩咐家仆们只远远在后头跟着。湖水平静波浪不惊,远处白雾看着更觉冷列。湖边的小路旁是成排的梅花树开的一抹红、一抹白煞是好看。 走着走着西芹猛然大叫:“哇,下雪了啊。” 一片冰冷的小雪片,飘在额头。冰凉快意,一抬头雪花开始大片大片的飞舞的落在身上、地上、树上和湖中。长公主更是伸出一直藏在斗篷里的手去接雪花,一片两片落在她修长却有点惨白的手指上瞬间消失无踪。西芹更是掀掉斗篷的帽子,在雪中转了一圈。金色的头发在雪中跃动起来还是同以前那样好看。 若是旁人在,这冬日西湖多绝色。可看湖、看梅、看雪、看美人。 一个静旎、一个跃动、一个沉稳。在这里形成一幅江南一大美景。 站了好一会儿,我开口跟长公主说:“姐姐站累了吧?我们回吧。”鉴于我带着一个病人、一个孕妇要很自觉的为她们考虑,可惜有人还不领情。 “不要啦,才这么一会儿。我们再玩一下嘛。”西芹才玩到一半,不甘心就这样回去了:“天色还这么早的。” 刚说完这个“早的”的两字,西芹脸色一变,扶着肚子就要蹲下身来。 “怎么了?”我忙扶着她在一边的长椅上坐下,后面的仆人们见状一下子围上来七手八脚的搀扶。 西芹拧着眉毛,用嘴巴大口呼吸。老半天才压着声音吃力的说:“肚子痛,好像快生了。” “什么?”我大叫一声,蹦起身来有点慌乱的说:“不是还有十天吗?” “也会有提前的,三公主”一女婢在身边接腔。 瞪了她一眼,我自然知道会有提前。我的意思是这分娩的时间来的真不巧,产婆倒是早早的就定下来,还安排她住在谷内就为了等这一刻。可惜产婆在谷内孕妇却在西湖边阵痛。长公主倒是很镇定,她身手握住西芹的手来给予她力量,然后抬头问我:“你不是跟御医学过医术吗?” “皇姐,我学的是药理和穴位。可没有学过替人接生啊。”我连忙摆手,生怕一个不小心长公主让我亲自上阵接生。 “不都一样吗?” 长公主在某些她不懂的领域里基本的常识都为零,因为在她的观念里所有的东西分为用的到的该懂的该记的。剩下的就是连了解没有必要垃圾。这些常识性的垃圾她直接摒除在她的大脑之外,这大堆的垃圾里面很大一部分是生活常识。所幸她一辈子的衣食住行都是有人打理,做个大事精明小事糊涂的人也不错。 “生孩子和生病完全不一样啦,姐。”真是败给她了。西芹更是离谱连生孩子都是最后一刻才显现出来,让人措手不及。不过幸运的是,生孩子阵痛也要一段时间,应该来的及赶回去谷内。 “还要赶回去?!太远了吧。”西芹呻吟加尖叫:“而且……而且貌似来不及了,这孩子急着要出来。”她蜷着身子,脸也皱成一团。 有家仆赶来马车,众人一起把她抬进车厢。长公主胆大的掀开西芹的裙子看了一下,当机立断下令:“来不及了,已经能看到头了。就在杭州城内找家最近的医官。”我二话不说坐在前面,一把夺过车夫的马鞭使劲一甩。马儿感受到疼痛嘶吼一声,撒开蹄子跑起来。 等到了医官,西芹已然汗淋淋的就像水里刚捞出来似的,声音也极度沙哑。被丫鬟们风风火火揪出来的大夫一看,胎儿已经出来大半个头了。 “还不赶紧抬进去。”大夫一看这情况也急了,指挥着搬人入医馆。可是西芹大叫一声,来不及了。一声婴儿嘹亮的啼哭声在车厢内响起。 “得,先拿剪刀。”大夫冲外头喊到。 等到生完了,又把西芹和刚出生的小婴儿抱在医馆里头,我们才放下心来。开始打量这位刚刚出世的梁国小王子,小男婴刚从母体内挤出来,全身通红通红的。一张包子脸满是褶子,这会子闭着眼正睡的香甜。不愧是西芹和刘翼这两个身强体壮的夫妻的孩子,刚在外头那么冷的天气下出生一点影响都没有,父母彪悍生出的孩子也同样彪悍。 西芹打起精神专注的看了看孩子,没有遗传她的黄发,有点高兴。心想以后出门不必老带着帽子遮掩,然后就心满意足的睡过去。 这一大一小今天都太用力了,儿子靠在母亲身边,两人睡的那叫一个香甜美满。 长公主悄悄把我拉到一边说:“是时候了。”连孩子都生了总该通知一下孩子的父亲了。 我点点出门放消息去。 ------------ 第七十三章 维踪出现 更新时间:2012-08-03 坐月子的女人很悲催,一直要在床上躺着,躺足四十天。作为好动的女人就更加悲惨了,其实生完娃的第二天西芹就觉得自己精力充沛,急切的想下床。婢女们死乞白赖的拉着不让,最后还是长公主出面摆平。于是西芹苦着脸带着娃在床上干躺着或是干坐着,有时趁人不备偷偷下地溜达溜达,待婢女们回屋又赶紧跳回到床上去。 “这日子过的真是生不如死啊。”西芹向我抱怨。 即使生完娃,她儿子躺在身边呼呼大睡。这当妈的依然像个孩子,生气的时候依然撅嘴、制气的时候嚷嚷的让所有人都关注,我摸摸她的头安慰道:“再忍忍,已经过了一半了,还有二十天就可以下床走动。” 她这才安静一会儿然后说要吃东西,但又说厨房里的东西吃腻了,要吃口味不一样的。我笑笑的说:“只要你乖乖在床上呆着,吃龙肉凤爪我都给你弄来。” 西芹这才高兴的咧嘴一笑。 说好了要买东西给她吃,我当下就牵着马儿出门来。绕了大半个杭州城零零碎碎买了不少,还给我的小侄儿买了许多小玩具和小衣服。不过逛杭州城还是对我很有压力的,之前杭州城住了两个月的钱家伙计都认得我,所以要小心,一一避开钱家商铺和熟人。要知道钱家在杭州的覆盖力比在京城还要广,隔个三四家就有一家是钱家的。 遮遮掩掩的买好好东西,正走在偏僻的道路上准备出城去。突然敏锐的察觉背后有人一股灼热的视线,有人在跟踪。我被盯梢了!是谁?是皇上派人捉我们回去的?随即这个念头立刻被掐死在萌芽里。长公主已经休书给皇帝,那个不管长多大都极度恋姐的天子,根本不可能在长公主已默认的情况下还找我们麻烦。 那么是跟钱家的人吗?但是也不对,因为此人给我异常熟悉的感觉。 跟踪的脚步清浅,呼吸清幽浮浅。我立定身形在小巷内转身后看,并无一人。又转回身走两步,又站住。 无奈的回身喊道:“谁?出来吧?”这跟踪之人并没有隐藏全部气息倒像是故意的留出马脚让我发觉。 片刻后一条黑色人影忽的出现在眼前,大白天的维踪他身穿黑色的衣服,如幽灵般神出鬼没。快三年没见他一点变化都没有,他就像是我们以往的每次见面那样恭敬的跪下低头行大礼。我惊讶之中带着惊喜问:“维踪?怎么是你?”最后一次听到有关维踪的消息是,他与“明阁”被皇帝派去西南。现在突然又出现在江南,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 预感又一次准了,维踪跪在地上回道:“启禀三公主,此次来属下有消息带给长公主殿下。刚刚路过杭城看见三公主您,就想将此事先告诉您先比较好。” “坏消息吗?” 我一问,维踪猛然目光沉了沉。 “有多坏?” 维踪环顾了四周确定没人才回答:“是南云宣驸马爷。” 我心头一紧,问:“他怎么了?!你快说!” “一个礼拜前被叛军屡走了。” 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有种头重脚轻的眩晕感。我脚软的退了几步,靠在墙上有点不敢相信:“南云宣作为一个军师,只在后方出谋划策,指挥摆阵。怎么会被人掳走呢?” “原本我军在南军师的指挥下,节节攻破了叛军的好几个城镇。可是上个礼拜前突然敌军突袭我方军营,放火烧粮草。声东击西掳走了南军师。这场硬仗敌方占据的都是易守难攻之地,是南军师想出妙计个个攻破。在这样坚持下去本是胜利在望,没想到敌方竟然直接入军营掳人。我军也是没有防备才让他们有机可乘。” “他们干什么吃的,一个大活人在自己的阵地被掳走!”一激动,握紧的拳头猛击了墙壁几拳。壁上的碎石沙沙掉落一地。维踪的头低的更低了。我知道这不是他的错,却还是忍不住朝他发了火。 暗自自我反省了一下,然后放软了语气说:“好了,你起来吧,先回去再说。” “是。” 回谷的这一路上都斟酌着怎么向长公主姐姐述说这件事情,没想到等到了山谷内反倒是长公主拿着加急密信沉着冷静的向我叙述这件事。 她与平时一样板着脸,脸上的青筋消下去很多,没有像以前那样粗粗的像蛇蜿蜒的爬在脸上。但依然很明显,一条条分布在脸上,面无表情说:“南云宣被人给掳走了。” 那是他的丈夫,她却就这样不带表情像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连声调都没起伏。 我就像个炸药桶,被她无所谓的态度一点就着。但是还是压着火气,哑着声音问:“皇姐要怎么做?” 长公主随手将信纸扔在桌上,淡淡的说:“就让他们想办法把人救出来吧。” “就这样?”我攥紧双手,不放弃的逼问。 长公主看出我的异样来,挑了眉毛一挑,疑惑的摆出那还能怎样的表情。 然后,然后我的脑子一空白,紧接着就爆发了。我抓过公主的衣领,被抓者一愣。身边的女婢还家仆惊得快晕过去了。跟在身后的维踪不敢上前阻拦插手。 谁敢跟实质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实际上,从某种角度上来说,长公主才是真正的人上之人。以前别说是抓衣领,没有谁敢在她面前大声说过话。就连大大咧咧的西芹也只敢暗地里发发牢骚,真面对面见长公主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饶是她有惊天的本事在长公主面前也一样动弹不得。我当然更是如此,对于长公主的尊敬从小深种在心底,不敢有一点不敬。 对着长公主一句话一个要求我都是耳提面命的,她说什么我做什么。从未反抗过。此事此刻我却揪着她的衣服吼叫:“皇姐你太过分了。是,你为长姐,我们都尊重你。你为国为民为圣上,百姓们是该仰慕你。你为父王母后的孩子血统纯正,有权利高高在上。但是目中无人也要看对象,其他人也就算了。他是南云宣,是你的丈夫,这两年来他为了给你治病为你寻医问药,把你照顾的妥妥当当。也是为了引起你的关注他才主动向皇上要求去西南立功绩。”我揪着她的衣服,两人离的很近。 终于看见长公主眼睛里开始透露出一点点惊讶之情。我接着说:“长公主没有注意到吧,南云宣在做太子伴读那年就对姐姐你产生了在意的心思。六王之乱姐姐你在前方打战他辅佐着弟弟一步步走向皇位,帮衬着他巩固皇位。这些都。是。为。了。长。公。主。你。”到最后几个字我是一字一句顿着,咬牙切齿的吼出来的。 ------------ 第七十四章 无知 更新时间:2012-08-04 那一吼太大声,声音久久回荡在山谷间来回震荡不能散去。这股声响更是惊动到在屋里坐月子的西芹。她听到声音半踩着鞋子披散着头发跑出来:“怎么?怎么一回事。哇,晓帛你……你干嘛啦?!快、快放手啦。”她一见这这情景也懵了一下,反应过来就忙上来作势要拉开我。我一转头冲她吼:“一边去,让我先说完。” 西芹刚生完孩子,身子比平常脆弱一点,被我一吼倒是乖乖退开,一边还喃喃自语道:“完了,完了。这三公主疯了不成。”第一次看到有人跟长公主叫板给震惊到了。 “我把话说白了吧,皇姐是从小被人捧在手心中捧惯了,所以对人际间的关系不太理解。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是有很多原因。因为血源、因为利益、因为个性相投。你虽贵为长公主但是作为女人您那曾今风华绝代的容颜已不再。”说话间,西芹使劲的在一边拽我衣服,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脸上纵横的青筋可是长公主禁忌,自从走火入魔后没有人敢直接在她面前提脸蛋、容颜这些关键词。我今天可是一次性把好几个禁忌给破了。 无视西芹惊慌制止,我把自己的衣服从她手中抽出来。无视长公主眯起来越发危险警告的双眼,继续说:“南云宣明知道长公主您走火入魔容颜尽毁,他还是上赶着不顾家人反对去娶您。他的家世实在无需再去娶一个公主来锦上添花,他那么做无非是因为爱你啊。他把你当宝捧在手心中,你真的一点知觉都没有?一点都不感动?你怎么都不明白呢?怎么可以在他做了那么多后,在他陷入危险的时候置身事外淡然处之?” 长公主在我激动的口水唾沫飞扬中,才有了一点点反应。她松开眉头,将抓着她衣服的我的爪子拿下来,挡了挡衣服的褶皱。慢悠悠的说:“你说的这些,我还……真不知道。南云宣他对我很好吗?难道夫妻间都不是这样的吗?” 哇靠,长公主难不成天真的认为每个丈夫对自己的老婆都这样天经地义的好。对妻子丑陋无动于衷的包容、即使冷淡依然嘘寒问暖、问食喂药都亲自动手。 “当然不是。” 西芹再次狠命摇头,连旁边的丫头家仆包括维踪都拼命摇晃脑袋。 原来,南云宣对长公主的好都被当事人视为理所当然的享受。原来,他的努力被长公主少的可怜的常识给打败了。长公主陷入了沉思,回想老半天才在细节方面发现原来那人真的对自己不错呢。她一直以为这场婚姻只是一个华丽的空壳子,他为了她的公主之位,而她需要南家支持自己弟弟,使其皇位更加巩固无余。 带着这样的认知即使经过两年的相处,她还是对南云宣称为自己丈夫的男人有隔阂。抱着平淡的心情走一个叫做婚姻的过场。现在面对这么多人无奈的摇头否定,才惊觉那个人是一直对自己真心真意的。 长公主手一摊,无辜的试探着问我:“那现在我该怎么办?”在场的人都在心底深深的为南云宣哀嚎,鸣不平。这是闹那样啊?! 见这个架势,我顿时没有了力气,手一甩:“长公主您爱怎样就怎样。” 叫了看热闹的丫鬟们过来理我的行李。 “去哪?” “我要去西南。”我头也不回。 “关于那样对待南云宣,是我的不对,但是晓帛你到底是闹什么脾气?” 为南云宣鸣不平而发的脾气太过了,长公主疑惑开始疑惑。西芹马上插到我们两人中间打断了这个问题,呵呵的傻笑转话题:“晓帛也难得发点公主脾气,间隔一二十年总该爆发爆发才正常马,哈哈,哈哈。”她打哈哈,打的傻气。但总归让长公主转移了注意力。 行李不多,婢女两三下就打完包袱。我当着大家的面把行李毫不客气的扔上马车。长公主在一边皱着眉头,看着我流畅动作。在最后一秒,上车扬鞭时,她一把抓住我的鞭子。下定了决心说:“我跟你一起去。” 她这么说,但是我明白根本会是我说的那几句话就打动了她,长公主的教育和脑子构成与我们不同。她从小被父王和那些年老花白胡子老人以最正统的方式教育的,以天下社稷为主、以天子为重。以臣子身份对待圣上、以主子之姿对待其他人。现在她得知南云宣忠诚对自己,他便是自己人,自己便也要好好对他,这是一种相互的逻辑。若人脑袋一半是情感一半为理智,那长公主大半个脑袋都是理智。所剩的小小感情都用在这些一同长大的兄弟姐妹,不够用来情爱情感一类。 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拽着马缰等着长公主让手下整理她的东西。西芹也想去,未开口就被长公主一个“绝对不行,想都不要想。”的眼神给制止住。她还在做月子中,孩子是片刻都离不了身。西芹偷偷打算着等孩子满月了,就交给奶娘带。但是想起孩子这几天张开后越发可爱的脸蛋又舍不得丢下,于是想着等过段时间孩子长结实,不要像现在软趴趴的样子了,就带着孩子一起去西南。 看着我们绝尘而去的马车,西芹打她的算盘。又有战可以打了,她心内那个兴奋。殊不知等我们走远后,不日就会有人来将她和小王子两人打包回梁国了。 去往西南边城,维踪在前面开路,我和长公主的马车在后头跟着。可有马车的负累赶路的进程速度慢了很多,长公主看出我的焦躁和急切就主动提出换马匹。我当心她的病体表示不用如此。 “没关系,经过一年来的休养我的身体比你们想象中好很多了。放心,要是真的受不了我们再换回来。”一边是南云宣生死未卜,而长公主又是坚持。就在一个路过的城镇换掉马车,买了两匹马儿。在小城镇中固然不会有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可是一般的马儿比起马车的脚程还是快了一倍。 我、长公主、维踪三人骑着马儿,马不停蹄。日出而行,日落而歇,在驿站拿着皇家的腰牌换更强壮的马。两三日一匹,有时真的是运动量过大,马儿吃不消这样奔跑会一天换一匹马。 腰牌是皇上钦赐给长公主,这块小小的貌不惊人的黄色腰牌可是比什么尚方宝剑、黄马褂还强大的存在。拿着这块牌,不仅像现在这样在驿站随意换马住宿。官员们要对持金牌之人要无条件听命。还能随时出入皇宫不做盘查。等等、等等的用法。总结来说这就是一个多功能全方位多用途的一个万能腰牌,全天下至此一块。西芹当年对着这腰牌,哈喇子流了一地,还是求而不得。 可这腰牌也有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只要你用了它,关于它的用处和出现之地消息都会反馈皇帝。然后皇帝就会掌握持牌之人所处之地、所做之事和将做之事。不出所料,经过三次驿站后,在第四个驿站。就有皇帝的亲笔信在等着。 ------------ 第七十五章 西南边之城、战之地 更新时间:2012-08-05 驿站的小官员一收到消息,早早拉长脖在门外候着。远远见到三匹呼啸而来的马儿身上各坐着威风凌凌的两女一男,人还未到跟前,就匆忙下跪。 “下官,驿站站长齐首腾带领驿站所有官员拜见长公主殿下。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几个人叩着头,愣是不敢抬头。 我一点不惊奇长公主的动向这么快就被掌握到:“齐首腾是吧。” “是、是。”被点到名的驿站站长,再次磕了磕头。他根本搞不清是谁在叫他就慌慌忙忙答应。也是,这么一个偏僻小驿站的官员也就是末品。平时连稍大一点的官都看不见,一下见了皇亲国戚难免惊慌的手足无措。 “行了,你们你起来吧。”这么跪着实在不好讲话。 一干官员和士兵战战兢兢起来,点头哈腰搞不清状况,把我当做长公主,而把穿黑斗篷带帽子遮着大半个脸的长公主当做一个普通的跟随者,以我为中心簇拥着就进了驿站。然后端端正正的双手奉上来自京城的那封来信。 我接过来,转手递给长公主,好笑的看下面几人齐齐变了脸色。这厢长公主拆开信,大致看了一眼。就让他们拿来笔墨写了一封回信让他们再寄回京城。之后马上起身就准备要走了。 出了驿站门口。门外早就有三匹棕红色健壮的良驹备着。 “这,这是我们方圆百里最好的马匹了。不知长公主满意不?”这次他们接受教训没有搞错对象,是对着长公主说的。 长公主点头,上马,驾马而去。 留下齐首腾他们几人抹汗暗自懊悔,怎么自己把长公主搞错。 “谁会知道长公主会把自己包的像粽子,更本看不清脸嘛。而且旁边那位宫女看着也蛮像公主之类的啊。难不成京城的宫女们都长那样啊,那样的话娶个宫女做老婆也蛮好。既有好看又有气质,最重要的是会伺候人。”一个士兵陶醉在刚刚有幸见过世面的感慨中。 齐首腾拿着刀柄生气的敲他脑袋:“做什么春秋大梦呢。刚刚没得罪长公主被治罪就福大命大了,吓死我了唉。” 长公主和她的随从都走远,看不到了。大家都松了口气,其他人也一个个回驿站喝酒休息压惊,那个被齐首腾敲脑袋的士兵看着早已不见了踪影的远方想半天,皇家的公主不在京城享受荣华来这偏僻之地是做什么?最后,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悻悻回了驿站找兄弟们喝酒去。 换了脚程比较快的马儿,速度就上来。接下来每个驿站都是如此,他们早早的接到指令,准备好当地最好的马儿,打扫驿站的房间准备可口的食物。虔诚的邀请我们住下来休息,但都被长公主一一拒绝。我们没有时间做停留,除非到达驿站那晚刚好入夜睡觉才会稍作休息,然后一大早就再次出发。而且耐力好的良驹,也只要四五天一换,如此我们可以经过两三个驿站后再换马匹,这样也可以减少不少时间。 很快,如预期的时间内到达横辽城。横辽城是位于西南以南的一个城镇。是靠近中原腹地,所以还比较富庶,生活习惯也比较与中原相像。再往西便是我国的西北边城,它靠近波斯的一个国家,称之图兰埃塞国。据明阁的可靠消息,六王余部一度与图兰埃塞保持亲密的联系,妄图想取得它的支持。索性他们现在的局势还未明朗,所以图兰埃塞的国君还在犹豫是否与叛军合作。 不过如果再不将其消灭,怕是六王余部壮大后。那图兰埃塞也可能乘机扑上来分一杯羹。所以未免夜长梦多,要以势如破竹之势将其消灭在萌芽状态里。 我们三人牵着马,进入横辽城。城门外的守卫拦着了我们的去路。 “你们,过来。”长公主的打扮很显眼,加之维踪一看便是练家子。再则现在也是战事紧张时刻,我们很容易被当做可疑分子被拦下问话。守城士兵手搭在剑把上,用怀疑的眼神打量:“你们叫什么名字,从哪来?到哪里去?” “你,就是你。把斗篷和帽子给我拿下来。”一个士兵指着长公主,摆出凶狠的表情命令道。 维踪立刻挡在我们面前,摆出更加威严的脸正色的说:“放肆,还不快把手拿开。”说着他也从腰带里拿出一块铜质的腰牌一晃:“叫你们守城的落将军来见我们。” 那些士兵一见腰牌马上没了刚刚的气势,矮了半截,连忙答道:“是,是。您稍等稍等。”然后立刻有人跑上城门去找他们的落将军去了。不多会儿,那名士兵又跑回来,后头疾步跟来的就是落将军。落梅峰。 他身穿一整套沉重的白色盔甲,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看到我们连忙跑了几步来到跟前,跪下:“属下落梅峰见过长公主、三公主殿下。”干净利落的拜完,没等我们说什么自己站起身来。 “落将军还是和以前一样呐。”无论脾气秉性还是外表都没有呢,我感叹到。 “谢谢三公主夸奖。”他很倒是很自然的把我的话当做称赞。我轻轻撇过头,闷笑了一小下。 这个可是不夸奖啊,落将军。 落梅峰是一个五十岁的一位老将,曾在六王之战中与我们姐妹三人一同作战。还记得当时他看到几位女人,还是身份为养尊处优公主的我们要上战场,马上当场摆出一脸不屑的表情,一点遮掩也没有。身为公主的我们就明明白白的被鄙视了。但是与我们经过相处磨合和在战场上的不俗的表现后他就非常爽朗的接受了。完全没有说:你是女人,我就不服的顽固思想。耿直的人有耿直的短处也有他耿直的长处。 我们私下会拿他的名字开玩笑。落梅峰,没疯。明明就是有点疯啊。 战争结束后,战功赫赫的落梅峰原是要被封功受赏后回京享福的,但是他拒绝了,继续留在西南当然守城的一名将军。长公主朝他点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想当年他们两个可是在一起作战最长的时间的。长公主的最后一场战役也是由落梅峰担任左前将军,两人是出生入死过的关系,久别重逢这样点头招呼也太淡然了吧。 落梅峰同样也没有与长公主叙旧的意思,直接开道把我们送到了横辽城最好的一家客栈安排住下。 横辽城内与以当初大不一样,当时是硝烟弥漫的战场,是人们纷纷要逃离的地方。现在街上人来人往商铺林立。虽然横辽城外再往西走一点点就是我国军队驻扎的地方,是一不小心就能开战的战场。但是这横辽城里的百姓们依旧能自然安乐的过日子,他们是多相信落将军能保护好自己。 赢一场战争很容易,这样的信任要多努力才能赢得。 ------------ 第七十六章 战事 更新时间:2012-08-05 从城门到客栈这一路走来,长公主很是满意,她说:“落将军果然没有让本宫失望。” “那是,本将军说过会为您保护好这个地方。说到做到。”落梅峰拍胸脯说。这就是他们的相处方式,没有过多叩拜。外在的表象都是浮云,主子说要如何如何、臣子完成任务比什么样大型的叩拜都要来的隆重。 当然落梅峰的自豪没有维持多久,一谈到西面的战事他骤然皱紧了眉头。因为他一直守护横辽城也因为他年事已高,所以并没有上前线。但他却一直有注意前方,现在的情况让落梅峰有点忧心忡忡。他说,原本这场战争已经打到敌人的腹地去。但是由于前线的军师被掳后,不仅是军事策略方面减弱还有士兵士气受到打击,低迷。已经节节败退了好几百里,战线快拉到横辽城外了。 “若再这样下去,不得不让城中的百姓们都撤回。”落梅峰抿着他花白胡须说。因为一直以来在战场而忙碌,他的头发和胡须全部苍老的变白,可他的身体依然强壮如熊。能一掌拍死一人。 “不需要。”长公主摇头,让百姓撤退固然是为他们着想,但是这样的撤退是委婉的向人民述说我们军队的颓败。会更加打击前方士气,连守城的士兵都会丧失斗志。 “是,我们不仅要救出南军师,还要击败那群叛军。这个时候还轮不到我们撤退。”我同意长公主的决定。前方还有很大的回转余地,到事不得已再撤也不迟。而且我们有信心赢的,为什么要未雨绸缪的准备逃跑呢。 在客栈的房间里面,落梅峰详细的为我们解说了战事的激烈程度和发展进程。以及现在的状况。我军的将领是比较年轻的年姚章,年将军。此人我也曾经在京城见过几面,总体感觉实力也不错,此前与南云宣两人合作很好。打的敌人节节败退无招架之力。但毕竟是比较年轻,在南云宣被劫持后乱了阵脚被反击的打了好几个败仗。客栈房间里的桌子上摆着,我们几人围坐在一起。 “现在他们的军队就驻扎在横辽城以西。”落梅峰用指头,指了指地图上的一点说:“而叛军占据了,这里,这里和这里。”他在西面指了一圈,都是刚丢掉的城池。 我看着地图,心理打了个突:“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全都占领了,看来他们的士气很高。想一鼓作气的一网打尽。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们会趁着这势头很快的再次发动进攻了。”周围陷入了一片沉默中。 这时明阁的探子传来了一个更坏的消息,维踪皱着眉听完了这则消息然后对我们说:“有消息说他们利用连日来的胜利为依据。正在与图兰埃塞的国主谈合作,他们提出若是六王余部得到胜利掌权治国就将西北一块全部划归为图兰埃塞。现在图兰埃塞国内有一半的人支持帮六王余部打战,只有国主和少数一部分人在犹豫。若再胜一战……” “他们便得到了图兰埃塞的支持,有了兵力和财力的注入,到时会演变成一场满布全国的国战。”一直默不作声的长公主,接过维踪的话说。她起身闭眼在窗边站了一会儿然后转头说:“下场战只能赢不能输。” “落梅峰。” 落梅峰被长公主郑重其事的一叫,恍然明白了,跪下来听命:“属下在。” “你带上几个最精英的和三公主晓帛去军队支援年姚章,此战绝对不能输敢退后一寸小心你们的皮。” “是,属下就算死也不会退一码。” 然后长公主转头对维踪说道:“你们明阁有几人在边城?” 维踪跪下回答:“秉公主除开在图兰埃塞和叛军那边卧底的,我们还有八人。” “武功如何。” 维踪抬头,脸上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一点骄傲之情:“绝对上乘。”明阁高手如林的,无论是谁掌权都会为自己有这么一个强大的组织而感到骄傲。以前的我、现在的维踪也是。明阁是我们辛苦建立保持的一个绝无仅有的强者之地。 长公主对他的回答很是满意:“好,带上这八人。我们夜探敌营,救南云宣。” 我不得不跳出来反对:“皇姐。还是我和唯踪他们去好了。”虽然是我挑唆着长公主来到西北之地,可我的宗旨是能不让长公主出手还是不要。当年长公主最后一战满脸是血整个身体柔软的瘫被落梅峰怀里被抱回来的场景到现在依旧让人触目惊心。 “你?”长公主斜着眼看了看我,语重心长的说:“晓帛你虽然各个方面都很多色,唯独武功……”长公主漂亮的唇角向上牵扯了一下下。我被她赤裸裸的被小看了。就算这是事实,就算三姐妹中我的武功最不济,但是比起其他在武林和战场上我也是中上水平,也是高手中的高手好嘛。用得着每次提到武功都要被这两位姐姐藐视呢。 武功是要靠天分、身体条件与努力。比天分和身体条件我不如眼前这位长公主,小时候多少武林高手前辈摸过她骨骼后哭着喊着要收她为徒(好吧,夸张了一点点。但确实被求过。)。论努力我更是不及二公主西芹这个武痴,所有兵器样样精通,所有武功统统要学阴柔的刚烈的各试一遍。她的人生基本就是在练武,或是在练武的路上。 相对来讲武功之于我自己就没这么重的分量,不想一心扑上去用力的去学。我的注意力被很多很多好玩的要研究要学习的其他东西所分散,武功只是其中要学的能力之一而已。所以我相对的武功不好,是正常的好不好。 在长公主的轻视下,我挺了挺胸膛迎轻视而上:“皇姐你身体还没好,还是我去。也探敌营什么的,我还是绰绰有余。” “不,一来我的身体撑这么一下没有关系的,二来,你不是说南云宣是因为我而陷入如此处境,我有责任去。三来,最重要的是,你还要去前线指挥作战。确保此战必胜,有你在,我放心。” 以往作战,虽也有亲自上场拼搏,但我强项还是在后方出谋划策。那才是我真正的战场,我的偶像是诸葛孔明,那种谈笑间敌军飞灰湮灭的豪情才是我向往和擅长的。长公主上面那句是夸奖皇妹我吧,长公主啊你下次说话麻烦把重点突出。 既然道理这么充分,我不得不服从分配和落梅峰去郊外与年姚章汇合共商御敌之法门。而长公主则带领着唯踪他们深入叛军后方阵营解救南云宣。 ------------ 第七十七章 探敌营 更新时间:2012-08-06 出发在即,三公主晓帛悄悄拖了唯踪在一旁墙角嘱咐道,一定要好好照顾长公主,不能让她出一点茬子。唯踪极其慎重的点头:“放心阁主,属下一定不会让长公主出事。” 半夜三更,几条人影“嗖嗖”在夜空下掠过。腾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快的像是肉眼产生的幻觉。 大家都穿黑色的夜行衣,脸也包的像个粽子,不然唯踪一边脚踏轻功那迎风流泪的悲催表情一定在月光下闪闪发光。他不禁在心里对自己的前上司咆哮:三公主你让我照顾长公主是开玩笑的吧,从轻功就看出她的内力多深厚就保护来讲自己根本无用武之地。唯踪看着把其他人远远甩在身后的长公主有些叹气,先帝一定很英明神武。至少生的这三个女儿一个比一个更令人吃惊。 几人前后轻而易举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了叛军军营。唯踪探得的消息是,南云宣被关在军营某个帐篷里面。在军营内点燃的火把的掩映下,看着几百顶大小不一的帐篷,不由让人筹措加头痛。南云宣到底在哪个帐篷呢?总不能一个个扒开来看吧!?不仅时间不够还打草惊蛇。 在情报不详细的情况下,长公主手一挥示意大家分头寻找。八个人“嗖”的一下不见踪影,只留下唯踪没有挪动脚步。 “你怎么还在这里?”长公主蒙着脸,两只漂亮乌黑有神的大眼睛露在外面。在黑夜中更是闪烁璀璨。 “我陪长公主您一起找。” “哦。是三公主那么要求的?” “是,是的。”唯踪觉得自己回答的毫无底气,唯唯诺诺。与身为阁主的三公主或是二公主西芹相对时他都没有这样的感觉。就算是当初封为明阁阁主,第一次单独见当朝天子,唯踪自己都很镇定自若。只是唯独面对长公主会有压迫感。 曾经有过这样传闻甚嚣尘上。那时先帝离世,长公主亲自带兵灭掉六王,局势由动荡转安定。才十几岁的圣上虽努力志向于治国平天下,但终究是个孩子不得人心。几个有心之人就开始篡唆着朝中几位大臣上奏要天子退位让贤,传位于他的哥哥大皇子殿下。 其实大皇子殿下也只比当时皇位上的正统皇上大三岁而已,并且皇上是正宫皇后的儿子。虽然大皇子是皇上长子也敌不过他血统纯正。那些人老奸巨滑的老臣只是想在大权未定之时,辅佐一位傀儡来揽权。可惜他们打得如意算盘里忘了,刚从战场下来满身带戾气的,正在病榻上饱受折磨所以脾气达到顶峰的长公主殿下。 她一睁开满是血腥的眼睛听到这些流言蜚语,私下把跟随她出生入死,对她死心塌地将军叫到身边说了两句话。然后第二天,几位将军带着战士闯入皇宫当着众臣的面,砍了带头的老臣的脑袋。这招杀鸡儆猴后,再也没有人敢对少年天子的地位质疑。 而大皇子,连带着比皇上大的几位哥哥,二皇子和三皇子被封地离京。 故事的重点还在后面,最让人匪夷所思的是此事件之后。又有几位官员和将军跳出来,提出长公主为先帝和皇太后的嫡亲长女。在六王之乱时上阵杀敌安邦立国,长公主继承皇位是人心所向。那场原本只是几人讨论拥护的事情越闹越凶,越来越多的人都觉得妥当有理。还加上不清楚明白内幕的人还以为幕后推动者是长公主自己,所以一些保皇派激烈反对一些支持新派、支持胜者为王的人支持长公主称帝。最后从口舌之战演变成官员将军们因意见不同大打出手。 一个女子被拥护成为帝王,未必就不可。但是为一己之欲再次引起国战那和六王之流又有何不同。更何况坐在皇位上的是自己的最亲近的同胞弟弟。 然后就有了国师奉德的一番欲言,皇家三位参与战事的公主一起离开皇宫守灵三年。一切不攻自破,恢复安宁。 唯踪所知道的这些故事已经不在市井流传,它也是明阁消息里要深藏的秘密。年长的老臣们被下令了不许再声张,年轻的朝臣们被禁止询问。就算是在平民年长中有记忆者中也大多不会主动去散播这些被听到就被获刑的故事。渐渐有些事情在时间的洪流里慢慢被淡忘了。 但是活生生一个作风和气势都犀利的长公主她是不会随时间改变。面对这样一个人内心会有点点恐怖是理所应当的,唯踪拍拍胸膛如此安慰自己。 可唯踪终究不敢再在长公主让他滚的情况下还大着胆子在她面前跟木桩子似的杵着。他又不是嫌命长,在心中默默向三公主忏悔一下:属下不能完成您交代的任务了。然后也“嗖”的一下到其它地方专心找人去。 没了跟屁虫,长公主神清气爽的开始观察面前的帐篷。整排很大的是士兵们的帐篷,中间几顶位置最好应该是他们将军的。正看着,忽听得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是巡夜的士兵腰间挂刀在军营里巡视。长公主一闪躲到树上身体和气息一同隐没在黑暗中,等着士兵们走过才从树上跃下。 毫不迟疑的飞身往东边那个帐篷跑去,她刚刚在树上看到的。那个毫不起眼的灰色帐篷却有七八个卫兵在门口守着,连巡夜的士兵也在短时间内频频从那个帐篷周围走过。里面不是有叛军重点保护的对象,就是有重要的俘虏,这样慎重的看管就是为了防止他逃跑吧。 这些线索无一不让长公主起疑,她以闪电一般速撂倒那几个穿戴整齐,聚精会神站岗的卫兵。连带一直不断在这边巡夜那组士兵都没有放过,因为被他们发现卫兵不见就露馅。她不能冒这个险。 解决完外头的麻烦,她一闪身进入了帐篷。这个时候凡事要快,时间拖的越久被发现的几率越大。但是长公主没有想到帐篷里面还有卫兵在,里头的卫兵还是很轻松的。他们四个人坐在草席上围成一圈在吃酒夹菜,忽见一黑影从天而降,吓得酒菜洒了一地。等长公主顺势解决掉三个,最后一个呈呆若木鸡状的卫兵才提刀叫喊着冲上来拼命。 长公主一掌将其解决,进到里面看见一男人披头散发的坐在角落里面耷拉着脑袋。 “南云宣?是你吗?”轻声呼唤了几声。对面的男人才缓慢的抬头,凌乱的头发中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 第七十八章 两人 更新时间:2012-08-07 面前一脸血的人抬头,看到长公主怔怔一愣,藏在一片污垢后的双眼包含了惊喜和淡淡担忧。配上这身狼狈的模样既陌生又熟悉。长公主走上前蹲下身来抬手撩开杂乱的发丝与南云宣面对面。 他微微惊讶的张开了嘴巴以为自己再次产生幻觉或是又进入了美梦,但如果是梦怎会如此清晰的看清她的容颜甚至感受到一股勃发的怒气在某在角落积淀。一不小心触发了能如龙卷风席卷整快平地。 “你……”南云宣费力的吞了一口口水,低哑的发出一个音。 原本盯着他看的长公主目光犹疑了一下。果然是美梦呢,南云宣感叹到。现实里,她一定是坚定的看着别人,直到被打量的畏畏缩缩的移开目光。想到只是梦境,南云宣放松了身体,大着胆子将身体前倾了一下,轻轻靠上。然后清楚的感受到被依靠温柔的肩膀僵硬起来。 南云宣立刻觉得不对劲,重新抬起脑袋。再次打量了黑衣人,虽然被黑衣和黑夜笼罩他也能一眼辨认出是她。那身段、那眼、那浑身散发的气息都是每天准时入梦而来的长公主。但唯一问题的重点是:这不是梦境。 “你……怎么在这里……”南云宣认识到她真的出现在他面前,不由的着急了:“你怎么来的?快走……这里很危险。” 长公主一手堵住他的嘴巴压低声音:“别说话,站起来跟我走。”说完长公主等着他起身,可是南云宣一动不动,脸色惨白一片。是被关押太久所以没有力气吗?长公主伸手去扶,还没碰到人被南云宣一手呼扇拍开。 “……” “???” 对峙了一小下,长公主原本伸向肩膀的手突然往下一拐。冲向南云宣的大腿,后者躲闪不及被从大腿根部,拂过关节一直到小腿肚子和脚踝部摸了个遍。手下的肉软软的没有一点显示出力量,即使是没有武功的人腿部肌肉也是紧绷的。不该是如此柔软,而且南云宣本身练过强身健体的武功。 长公主眼神一暗:“你的腿?” “为了防止我逃跑,他们挑断了我的脚筋。”南云宣语气尽量放的轻松:“我现在的样子只会拖你后腿,所以你走吧。别管我了。”他颓废的低下头,不去看眼前人的表情却可以感受她呼出的气息,猛然急速然后又平静下来。 就着蹲着的姿势转过身背对他,长公主说:“上来。” 南云宣顽固的摇头:“不要,背着我你也逃不了。你自己走吧。” “我说上来,不要让我再说第三次。”长公主火了,以前那两年的生活经验来看,南云宣一向对她的要求是百依百顺。她说要吃粥他从没给过饭,说往左他从不往右。出门几个月怎么变倔强了? 刚刚那些小小的骚动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士兵的舞动火把往他们这个帐篷跑来。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这边,军师这边。好像是有人闯进俘虏的帐篷了。” “捉住他们,千万不能让救出南云宣。必要时候放箭,死活都不要紧别让他们逃了就行。” “得令。” 众多的脚步声向着这边奔来。没有时间再与长公主对峙,再下去两人非得都送命在此。南云宣放弃了,眼一闭身体前倾,双手攀上长公主凉薄纤细的后背。一股熟悉的草药味在鼻腔蔓延开来。 “抓紧了。”长公主这么说的时候,帐篷前面的门口已经占满了敌军的士兵。门也被众人挤坏,貌似军营里三分之一的人都往这边挤。门外聚集了成片成片士兵都拿着武器严正以待,只要有人往外冲就乱刀砍死。 傻子才往那边冲,又不是嫌命硬。长公主自然不是傻子哪一类的,这个时候要不走寻常路。 “抓紧我,我们要走了。”说完她微微蹲身起跳,运用内力直接从帐篷上方逃。手里锋利的刀锋毫不费力的划破帐篷布料。她提内息发挥轻功飞走,后面的敌人紧追不舍,还不时飞来一只只箭都被长公主闪身躲过。 最后一只冷箭贴身擦过,她一时不查躲的有点狼狈。身体踉跄一下,身后的南云宣心疼她背着自己辛苦逃窜。心一动手一松就“吧唧”掉下来。长公主感到身后一轻忙停下脚步转回身蹲下检查他的伤势:“没事吧,哪里伤到了吗?” 南云宣却不想让她靠近,手一挡一推:“你快走吧。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追上。反正他们不会杀我,真的没关系。你快走。”话虽这么说,刚刚那军师下了:死活都无关的命令。要是真被追上南云宣不能确保自己有无性命之忧。 “喂,现在可不是客气时候。我不会留下你一个人的。”长公主干净利落的回绝了南云宣的提议,她是来救人的。半路抛弃别人自己逃跑绝不是她的风格。若是平常女子说,“我不会留下你一个人的。”这句话,肯定算是告白示爱的语言。但是放在此时此地长公主口中,就是单纯够仗义的一种表现。 即使都理解、知道,跌坐在地上双脚没有知觉,全身是伤满脸是血。此身唯一一次狼狈至此的南云宣还是很高兴。若真的被当做朋友般被重视到生死相随的话,这次倘若命丧在此地,此生也无憾。 所以在后面追兵将至的情况下,南云宣不合时宜的想要耍赖撒娇,矫情一下下:“怎么办?我没力气一点都不想动。” “说了我背你啊。” “可是我的手也没有力气。”南云宣用无辜的眼神瞅着长公主。 他不是都很成熟吗?怎么出门没几个月变幼稚了?长公主在心中默默打算以后不能让驸马爷单独出远门了。这出趟门改变也太多了吧……。 长公主虽然蒙着脸,也能猜到她现在一定眉头紧皱。一副“你到底闹哪样”的无奈。但是她还是耐着性子摊开双手。 本身带着玩笑好心情的南云宣立刻被雷焦。这不是想要公主抱吧,拜托千万不要是。身为丈夫的自己都没有机会抱媳妇,难不成要反过来被先抱了?!!!看着长公主伸着手慢慢靠近,他一脸黑线。 天,谁来告诉他这不是真的! 南云宣当即宣布他周身一下子都充满了力量,不用她来抱。长公主一脸狐疑的表示,还是抱着比较好,安稳妥当保准万无一失。南云宣又摇头又摆手,世界上有一种活法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他只是在危急时刻调戏了一下自家娘子,就立刻陷入如此难堪的境地。 幸而不用南云宣纠结多久,九位职业救兵到场。 ------------ 第七十九章 暧昧已满 更新时间:2012-08-08 维踪几人各自尽量快而多又很隐秘的检查帐篷的时候,一起被那边杂乱的骚动惊到。维踪立刻反应过来心中暗叫了一声:“不好。”然后他拿出一食指长的银色笛子用力一吹。虽然连一个音阶都没有发出,可其余八人却能马上朝他这个方向集合。 这种笛子音波普通人是听不到的,只有在明阁接受过特训的人才有这个听力。刺耳的笛音方圆百里都能听到,被当做集合或是营救的信号。人到齐之后一起奔着骚乱的方向健步如飞。在敌营外果然看到长公主还有地上坐着一个人。没时间问清楚这个是不是南云宣驸马,后面的追兵如影随形的到场。 “长公主您先走,我们断后。”九人站成一排,如一条安全线挡住敌人的去路。长公主一点头,拉起地上的人放在身后再次架起轻功就走。身后霎时传来一片兵刃相接的金属声响。 有了九人的掩护,长公主施展轻功不知飞出多远。等南云宣在背上回过神来,明显感觉到身下的人身行开始慢下来,呼吸也变得深沉凌乱无序。 “放我下来,你的病又犯了。被逞强,放开我。”南云宣一边说,一边扭动身体。也许因为已经逃出叛军的势力范围,也许是长公主真的因病痛的原因。她走到一榕树下,二话没说放下南云宣,自己单膝跪地急急喘了好几下。 南云宣当心的用双手爬过来,凑上去问:“你没事吧?要紧吗?寒心草和暖食花你都有坚持吃吧。”寒息紊乱这病根在两样药物的调养下已经很久没再发作,这会儿又突然复发。 长公主点点头,声音比平时软了很多:“一直有在吃。今天可能是很久没挑用内力,内息一下子使用太过调整不过来。不碍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说完,她靠着树干,在树下闭目养神。南云宣安静的不打扰,也一同靠着大树坐好警惕的四下张望。 他们所处的是一片平地,后面是稀稀落落的树林子,面前是一条狭小而湍急的小溪流。水流上方漂浮这一些枯萎的树叶和半腐烂的花瓣,顺着湍急的激流流向很远很远的地方一直到看不见。对面平地上,太阳爬出地平线像是可爱的娃娃才探出一点小脑袋,天空有了一点光亮。 一旁的长公主忍过一段时间后,又像没事人一样站起身来走到溪边取水。但是南云宣知道这些都是表面,他曾听大夫详细表述过像长公主这样冰冷内息控制不住后,在体内胡乱游走对一个人来说是多么残忍的疼痛。 她是为了练一种武功,武功秘笈也是当初在皇宫内藏书阁内一堆蒙灰的珍藏中偶尔发现的。那个时候,长公主已经在多名师傅包括国事奉德的教授,指点下武功修为卓有成效。所以当她拿着这本要求武功底子和身体条件要求很高、很扎实、内力很强作为基础才能学习的秘笈,向奉德讨教时。 国师也认为,在已有的修为下加上长公主骨骼惊奇,只要她循序渐进、一步一步踏实的练习终有一天会卓有成效,神功便成。可是刚练到第七层,六王带着他的亲信以下犯上作乱宫闱,涂炭百姓。长公主到处为父征战,以求消灭六王军队。 在最后一战,长公主为速战速决忍不住急功近利。使出了神功最后一招“冰戎天下”,结果导致自己走火入魔,寒性内息因为得不到掌控,在体内如脱缰的野马全身乱串。零下的寒气在体内任意游走是多么痛苦,像活生生被关在冰窖内,冷气从体内往外冒。 那是求生不得求死的痛不欲生。 南云宣看着她的纤细的背影走到溪边蹲身下去,然后因为一直包住脑袋的头巾太过憋闷,她一把扯掉。黑色的及腰长发如瀑布一样流泻下来,明亮而活泼的跳动几下然后安顺的服帖在主人背后。她微微换了个姿势,露出整个侧面。高挺的鼻梁小巧的鼻尖,丰润的嘴唇饱满莹润。 美中不足的是淡青色的青筋爬满整个脸蛋,特别是饱满的额头衡布满。她俯下身掬一口水洗去脸上的汗水和沙尘。太阳这时整个蹦出地平线,几个小片冲破云霞,密接起来,溶合起来,飞跃而出。照耀的天地都一片火红,在溪边掬水的人儿立刻也被照得赤红一片,黑色的头发和黑衣都染上一片耀眼的红,红波凌凌从她的指缝间流走,重新滴入红色的小溪内,一下子逃到很远很远。 长公主倒是没有注意到,这场日出让她也成为一场美景。某人恍惚间恍若在仙境。她还是自顾自洗了脸,再掬一口水喝下。然后转过身想问南云宣要不要喝水,就看到后者专注的盯着她看。这时长公主才发现自己竟然能不知不觉间,毫无顾忌的在他面前脱掉遮掩,露出容颜尽毁的脸。 就算是在晓帛、西芹还有自己弟弟面前也没有这么随便。在他们面前偶尔放得开露下脸、偶尔心情郁闷时任谁都想让看到。什么时候变得不再顾忌他看向自己脸时的眼神了? 应该是南云宣每次看向自己裸露丑陋的脸蛋时,不仅没有惊恐、厌恶。反而一脸淡定偶尔有时有事没事还露出一脸的痴迷。就像是现在一样。所以才会不由自主在他面前全身心都放松了警惕。 不过自从被晓帛提醒过,这人爱慕的心思后。长公主有了一份自觉,所以现在南云宣再拿那种痴迷的感觉望着她时,她从头到脚泛起一股异样的情绪,热气呼呼的往脸上走。 长公主轻轻咳嗽了一下,镇定下心神。就地找了一片大树叶舀了水送给南云宣喝。然后又舀第二遍水,拿着刚刚从头上扯掉的头巾,沾了沾溪水为他擦拭脸上的污垢和凝固的血水。两个人,一个绷紧挺直的坐着,一个双膝跪地。 南云宣一脸享受,长公主一脸专注于手中的活计。擦了一会儿长公主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落在南云宣虚弱的腿上。南云宣也顺着她的目光来到自己的大腿,苦笑了一下。 长公主安慰道:“回去让晓帛帮你接好,保证跟以前一样好使。”然后她转过身在用自己才听得到的冷冽声音自言自语:“回去让晓帛制定一个作战机会,保证让他们全军覆灭。” ------------ 第八十章 风起云涌 更新时间:2012-08-08 与长公主兵分两路后,我与落梅峰骑马疾驰到前线军营阵地。年姚章在他的军帐内,突见到落梅峰带着一个女人进军营十分意外,但他还是按官阶给落梅峰行礼:“在下年姚章,见过落将军。” “年将军,这位是三公主殿下。” “微臣见过公主殿下。” 年姚章一一行过礼,站起身来带着疑惑的神情再三打量我。自从六年前的战场下来,三年在江湖三年在商场,我都快忘了军营里的将士和士兵都如此直率,有什么疑虑一点都不隐藏全部放在脸上。他熬了半天终于憋不住问落梅峰一个皇家公主来前线做什么?看热闹?看打战?落梅峰简略的说:“来打战啊。”然后大大咧咧的拍拍他的肩膀,哈哈一笑。就没有打算再深入解释解释。年姚章摸着脑袋依旧傻傻搞不清楚状况,皱眉猜测这是玩笑呢?还是玩笑哇?还是玩笑列? 尽管他疑惑不解,但是再被我要求简述一下近几日战争状况十,年姚章还是立刻收敛心神,聚精会神的为我和落梅峰分析检讨近几场败仗的原因。说到南云宣在军营内还被敌军掳截事件,年姚章对自己的失职感到羞愧、懊悔不已。讲到敌军的情况他焦虑的说:“叛军至上次攻击后,已有五天没有动静了。” “这种时候不是该趁胜追击,怎么会突然停止进攻呢?”作为经验丰富的老将,我们落将军问。 “我也是怕他们有什么阴谋,但是,有没有确切的消息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年将军连连摇头,皱眉。他粗略的猜测了对方各种可能性但都不怎么靠谱。现在最好的只能等待,然后见招拆招是他的策略。 我围着帐篷内正中间,用沙子堆积出来的立体地图慢慢绕了一圈。结合着明阁所说的那些消息天马行空的努力思索却抓不住重点的缺口在哪里。重点一、叛军连胜,我军连败。重点二、叛军欲与图兰埃塞结盟。重点三、他们急切的要赢得一场巨大的胜利来同时赢得图兰埃塞的支持。重点三、叛军原地不动好几天了。如果把这些都结合起来说明什么问题? “说明他们要准备赢一场大战?”将军的脑子都是笔直,不代拐弯的。落梅峰这哪是回答,简直就是提问吧。我将眼睛看向年姚章,想看看这位年轻一点的将军有什么样的见解。 “一场大的胜利?!那么他们这场不单想打败我们。而是要……”年姚章大胆的猜测了一个恐怖的预见:“莫非是想一齐攻下横辽城?” “不错嘛。”我赞赏他的脑瓜子比落疯子的好使多了。不过可能领军打战上没有那位老将军那么狠、那么会煽动军心激发战士们的魄力,才会一败之后节节败退。既然知道了对方的目标,我提出一个大胆的方案:“叛军的目标是横辽城,那他们会把活力集中在横辽城准备偷袭。当然同时他们也会派出一部分兵力来分散我们的注意力。来个声东击西。既然如此我们就将计就计,也派出主要精锐兵力在去横辽城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 “好计。”落梅峰笑着大声高兴的叫到。 但是另一个将军,年姚章却摇头表示此计不可取:“不行,经过前几次的战役战士们死伤较大。原本兵力比叛军要弱,现在兵分两路更是大大削弱实力。而且三公主你的猜测和合理但毕竟只是猜测,若现实不是呢?若叛军都拿他们的兵力直接在此地与我军作战,那被分了大部分兵力的我们不是要被群军覆没吗?”他很激动,连我这个带着公主头衔的人都敢反驳,不仅如此还表示出一副:你只是养尊处优的皇家公主,有什么资格和能力来派兵遣将,来出谋划策? 看到年将军我一副不爽,我不服你的表情。落梅峰笑了,他靠在我肩头意味深长的说:“这场景真是似曾相识啊。突然就想起咱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来了。好怀念哦。” 我虎着脸,心想你怀念,我可是一点都不怀念。被人一次、两次、三次的怀疑能力很有挫败感呢。再说当时被落梅峰当场嘲弄不要紧,那时我们的确是初出茅庐,一脸无知无畏的带军打战。经验为零,被落梅峰质疑、奚落、教训都是应该的。现在又要重头来一次,再次体会一把被当作新人的感觉打死都不要了。 于是我拿出当时当军师时对自己谋划表现出无与伦比的自信和斩钉截铁的决心,来顺服年姚章:“领兵作战不仅是要硬拼兵力,有时更是一种脑力和智慧的角逐。我们预见了结果你为何要拼命反对自己头脑给出的答案呢?就算像你所说的,“万一”事实是按步就班的。但是还有一半的“万一”,是叛军照着我们设定来出其不意的想直接击溃占领横辽城呢?”他还是本次战场的领兵带头的大将军,不管怎样都要先说服了他后续才能顺利进行。 对于我的提问年姚章张口结舌了半天,不知怎么作答。顽固的石头开始稍稍有动摇。我再接再厉。 “年将军保守作战,可是真的被叛军一举攻入横辽城后果不堪设想。那时不仅仅是横辽城的百姓遭殃。”横辽城一直以来都被看做是军事战略上西南最后一个防御外敌屏障。若被击溃,敌人可借此长驱直入中原腹地。 年姚章咬咬牙艰难的同意了提出的作战方法:“好吧。” “好咧。”最高兴的还属落梅峰,落将军,他不停的搓着两只满是老茧的大手,兴奋了:“太好了,又可以痛痛快快打一战了。这次老子一定给他们颜色看看。” 我看着老兴奋的落疯子,微微打击一下他:“落将军,这是年将军的部队。我想还是由年将军带着他的人马作战比较合适。你就这里牵制敌人。”落梅峰没有想夺取别人战功 出风头的意思。他的兴奋和欲望来自男人对暴力原始的渴望和想消灭敌对势力的渴望。 落梅风失望的“啊!”了一声,像一只斗败的公鸡,耷拉着鸡冠气馁了一会儿,一转会儿一下子又有振作起精神来:“哼哼,牵制敌人是吧。我让他们有来无回。”说着高兴的拉着年姚章去鼓动战士的士气去。 而我坐在帐篷里,查看地图。桌上模拟的立体地图惟肖惟妙的按照真实地理图形绘制而成。我一边看地图一边挖出以往有关西南的记忆,准备找一条能让叛军觉得偷偷神不知鬼不觉去横辽城必经之路,找一个有利地形、埋伏的制高点。 最好能不费一兵一卒来个守株待兔、瓮中捉鳖。 就像落疯子说的那样,我会让他们有来无回。 ------------ 第八十一章 兵分两路 更新时间:2012-08-09 次日,年姚章立刻准备起来。 精心挑选出最出色、最精锐的部队,还有依照地势要求带走了所有弓箭手。粮食等日常用品尽量轻简,能不带则不带。那边傍晚趁着夜色,年将军带着他的人偷偷潜出军营,朝横辽城郊外的玉峡口出发。出发前年将军还在迟疑敌军是否会这么快的突袭横辽城,事实证明正是会如此。在他们出发一日半后,便有明阁的卧底传来消息。 称,敌军突然撤走一半的兵力,不知所踪。 我摸了一下汗,心里嘀咕着,真是危险啊。再晚上一点后果都不堪设想,战争就是如此,分秒必争。谁先下手主动权就在谁的手中。幸而快了一步,等叛军到达玉峡口,年姚章他们已经在指定的位置上安顿完毕,坐等自投罗网。 而另一边,如预料中的,叛军只等他们的人一安全出发立刻出兵攻打。只为吸引我们的注意力。 “每次都能预测的这么准,公主殿下还是改行当神算得了。太有预见性了吧。”落梅风调侃道。 我指了指脑袋瓜:“是思维逻辑推理。”这才是人们最强有力的武器。 “啊?什么玩意?”落将军表示他听不懂:“不管怎么样,现在轮到我一展身手。”落梅峰把拳头的指关节压的“嘎吱”作响,哈哈大笑的大步走出帐篷,对一边站岗的卫兵说:“击鼓集合,我们要上战场了。哈哈,这次一定赢一场漂亮的胜仗。” 这一战,我高高的站在军营门口的云楼天梯之上。极目远眺,看高大威猛的落将军,威风凌凌的坐在膘肥体壮的战马上指挥作战。他振臂高呼一声,士兵们团结一致众志成城。几千人一同“冲啊”一声,奋不顾身的使出周身的力量冲上去御敌,霎那间有里吞山河之势。 敌军那方虽然是少了一半的兵力,但依然人多势众。可惜他们并没有把这场战役放在眼里,看将领和他们士兵底下的态度便知。他们此行的目的只是像猫儿出街玩耍一样,轻且浅的撩拨我军一下。情敌是战争之大忌。敌军没有注意到我方人员的减少,出战的大将军换人,还有就是军队的士气与以往大不相同。 年姚章出发前,我给了他很多建议和意见。但落梅峰这边我保持一贯的缄默,一个字都没讲。他是一位战功赫赫的老将军,战争对他来说是本能的激发。即使是以少对多,以寡胜多他有无数的经验来借鉴。他只要观现实情形挑选一种最简单、最快捷,消耗最小的方式来应战。无须我多嘴多言。 站在云楼天梯上,看我军以极快的压倒性胜利杀敌无数,众将士欢呼着收兵回营。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静静的耐心等待年姚那边的好消息。低垂着脑袋看士兵互相击掌,推嚷玩笑一个一个从军营门走过,我能感染到他们那股兴奋劲头。作为对下属和自己都很严厉大将军落梅峰,也例外的允许了他们现在无组织、无纪律。一大堆愉悦的碰撞在一起,积聚成更大的欢愉,每个人的嘴角抑制不住拉扯开来。 兴奋的士兵偶尔壮着胆子,抬头冲着我这位亲临战场的皇家公主招招手。我亦回以笑容,然后他们就高兴的和同伴吹嘘去了。 “我刚刚的英勇表现,连公主都看到了呢。” 从集合、出征、混战到胜利后收兵回营。我整整在云楼天梯这个地方站了三个时辰,却还是感觉不到一点疲惫,脚不酸,腰板直。心情的好坏可以直接影响到生理,我现在是愉悦到不行所以脑中的亢奋一直传递给身体。 士兵们全部都进入军营,我也准备下去,眼一抬一不小心就看到远处刚刚偃旗息鼓的战场上,突然出现几个人。他们拖着脚步一步一步不紧不慢的走着,其中一个人看起来特别高大,走进了才发现是一个人背着另一个人。 是剩下敌军吗?俘虏应该都被掳回来了。是我们落下的士兵吗?他们由远及近,我才赫然发现是长公主、维踪几人。还有被背在背上的是……是……南云宣。 南云宣他被救回来了!! 我一激动,一脑热,一抬腿,一使劲。纵身从两米多高的云楼天梯上跃下来,几步飞跃到长公主他们面前。 “南云宣,太好了,你可算是回来了。我担心……不,我们担心死了,回来就好。” 南云宣软趴趴的靠在那人的肩膀上,见我急急的问,吃力的抬起头。苍白的脸的轻轻一笑,用干哑声音说:“惭愧,惭愧,让三公主您担心了。我没事,谢谢。”不管多狼狈他依旧固执的遵守书生迂腐的过度讲礼貌。但他的迂腐顽固较之别人又有不同,有着风度翩翩的独特味道。即使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的身形,比起我们在杭州的最后一次见面要消瘦很多。脸上的棱骨突出,身上的衣服空荡荡的挂在身上。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生气,是在敌营吃了不少苦头。想到这些,我即刻从见到南云宣脱险的欢愉中清醒过来。开始忧心忡忡的担心他是否在身体上受到什么折磨和打击。 一边的长公主开口提醒到:“有什么事,回去再说。他需要休息。” “恩。”我连连点头,让开路。 维踪几个人几乎是抬着抬着南云宣进了帐篷,我也急着进去却被长公主挡住去路。长公主拉着我走开一点,才开口谈起南云宣的伤势:“他的脚筋被挑断了。” “多严重?”我知道他势必会受苦,但是没想叛军这么卑鄙。 长公主摇摇头,她不懂医术。她皱着眉一味的问:断掉的脚筋能不能重新接好。作为半个医师我不能轻易给人希望,也不能轻易掐断别人的希望。所以沉默了一下,我我说要进去看看他的伤势才知道情况。 但是就算不看,我的心中还是有个大概,做好了心理准备我才掀开帘子进入帐篷。让维踪他们都退下后,掀开被子查看南云宣的腿。瘦骨嶙峋的腿因为被挑断筋络,没有运动变得萎缩。我试着让他自己抬脚试一下,南云宣痛苦的皱眉尽量使力也没有移动分毫。 “不行,完全感觉不到脚。好像它已经不再生长在我身上。”南云宣苦笑着,额头因为刚刚用劲,满头大汗。 这比我估计的更不容乐观。 “不会的,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我在他面前发誓,也是对自己发誓。弄了点药物让他陷入深沉睡眠,又让卫兵们去横辽城内抓一些滋补的中药来补充南云宣的体力。等一切都安排好,长公主才过来再次询问他的伤势。 我拧眉、支支吾吾了半天。长公主也猜到我要说什么了,她转过头看着帐篷低声问:“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办法啊?以我的半吊子的医术是束手无策,京城最好的御医恐怕也只能做到让南云宣一瘸一拐的可以走路。 但若是他,那个人应该可以吧? ------------ 第八十二章 鬼医和医圣 更新时间:2012-08-10 传闻中拥有接骨之术、合筋之法,甚至是起死回生之术的那个人他就是自称医圣,外人称他为鬼医。神龙见首不见尾是他的常态,费劲心思和努力治病救人,从阎王手中抢人和毫不客气拿人性命试药、试刀,送人去死是他的两个极端。因为太过传奇,人们将他神话、虚化。搞不清楚状况的人还以为鬼医是别人杜撰出来的一个虚幻人物。 长公主听到我提到鬼医,第一个反应也是这样:“鬼医?真有其人?” 若不是我有幸亲眼所见过,连我自己也怀疑这世上是否真有这么一个人。那是四年前,我路过中原孙宜县的一个乡村,那次他不是在治病救人。鬼医带着他的徒弟们在蹲在墓地里挖坟刨尸,被村民发现后,拿着锄头、棒子追着打了四五条街。鬼医与他的徒弟们是双手抱头鼠窜,口中还拼命喊:“我是医圣,是医圣。你们这群愚昧无知的人,不能这么对我。哇……不敢,我们再也不敢了,别打了。”被追上的鬼医几人被愤怒的村民们乱棍围打,口中哎呦哎呦的不断求饶。 我在一旁瞧着既趣又觉得可怜,又见这小老头自称医圣也就是传说中的鬼医,于是上前好心的为他们解围,说了几句好话。众人也不想闹出人命揍好后也解气,不再追究纷纷都散了。于是乎我机缘巧合的成为鬼医的救命恩人。 鬼医告诉我,他是为了带徒弟们出来见识见识世面,边游历边学以致用。 “难道扒人家祖坟也是为了传道授业解惑?” “是啊,我们神农山上人烟稀少。找几具尸体更是难,唉,你说说他们,人都死了那么久早没知没觉的。干嘛还宝贝似的不让人挖啊?还了几个死人还追打我们活人这像话嘛,他们是不是有病?”小老头脸上带着一小块一小块的乌青越说越义愤填膺,完全不能理解山下人的想法。在他看来人死后,只是一堆腐肉和骨头,没啥别的用处。 “那些是人家的父母长辈,死后埋在土里让他们安息是晚辈对长辈的尊敬。不让人挖,不是说他们还有其他的用处,是对亲人的念想。”我解释给他听。 鬼医还是一脸茫然,最后愤愤不平的说:“外面的人太过凶残,我们回神农谷去。我发誓再也不踏出半步。” 作为他的救命恩人,鬼医很热情的为我画了一张歪歪扭扭上神农谷的地图。拍着胸脯保证以后有什么事情找他,他一定义不容辞。 长公主听完我与鬼医相遇的故事,老半天憋出一句:“怎么听着,这鬼医好像很不靠谱啊。你确定他会医好南云宣的腿,别等会儿为了找他耽搁南云宣的伤势,就得不偿失了。” 我干笑了一下回答:“他只是常年在山上待着,与世隔绝。人是不靠谱但医术绝对没问题。” “好吧,死马当活马医。”与其回京城让太医们把南云宣治成个瘸子,不如放手一搏来的痛快。 我毛遂自荐要求一同前去。一来,鬼医那小老头脾气古怪,拿捏不准万一不给治也是有很大可能性的。有个熟人在场比较保险。二来,南云宣伤成那样,要有懂医术的人在一边照料。三来,亲自送去,我也比较安心。 “把你们送到了,我立刻回来这里。”我说。 长公主这才点头同意。还带了四个人高马大身体强壮的士兵上路。刚开始的路途并不难走,难就难在到达山底下,要用生涩的毛笔歪歪扭扭画出的地图来辨明路径,让人看得有点崩溃。好不容易按地图所指方向往上走,道路越来越偏僻到最后马儿都寸步难行。只能步行,四名士兵用布和树枝做了一个简易担架,抬着南云宣继续前进。我在前面开道,长公主在后面垫底。 又走了一下,迟疑的停下脚步,对照地图和山路看了很久。长公主不耐的从后面抄到我身边,问:“怎么了?我们走错了吗?” “我不太确定。”我抓耳挠腮的低头、抬头、再低头、再抬头环视周围环境。长公主一把抓过我手中破旧不堪揉的跟废纸团似的地图,细细研究了半天。然后指着我们对面山上的瀑布很确定的说:“往那边走。” “啊?你怎么看出来的?” 她指着地图上左上方弯曲的竖条说:“这不就是瀑布嘛。”我盯着虫子似的小竖条心想:这玩意跟瀑布哪里像了?大姐你这都看得出来?!!但是事实证明长公主指的道路是正确了,在走了不一会儿。前方的道路豁然开朗,地上开始出现人工开凿的石阶一级一级拾级而上。然后不远处在烟雾缭绕里若隐若现有几座小茅草屋。 大家摸了一把汗加快了步伐,跨步走往前走了两三步。突然一柄小小粗糙的箭射到我们脚边,一个稚嫩的声音大声喝道:“来者何人?竟然擅闯神龙谷。” 大家一抬头,乐了。前上方的树杈上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娃儿,他右手握弓平稳的蹲在枝杈上。看见我们不有回答,不耐烦的如猴子似轻巧的从树上落下,走上前来又问了一遍:“喂,问你们话呢?一个个给爷报上名来。” 他人小但是说话的口气不小,一副小大人样,还自称“爷”。抬担架的四位壮汉同时“噗”的笑出声来:“哪来的奶娃娃,你父母在哪里?” 面前的娃娃听他们有意调笑自己,气的又拿起弓箭指着我们要放箭。我忙上前好言好语的说道:“这位小弟弟,我们是来找鬼医,不……是来找医圣的。我的一位朋友受伤了来求他医治一下。”我指了指躺在担架上的南云宣给他看:“我是医圣的朋友。” 奶娃娃好奇的瞅了一眼闭目睡觉的南云宣,又觉无趣的把视线拉回来:“你胡说,我师父不在山上采药就是在炼药房里闭关,他才没有朋友。” “我与医圣曾在四年前有过一面之缘。他许下诺言,若今后有有求于他,他一定会帮我。”言下之意就是四年前,你还是凡事不知的襁褓中的小屁孩,快带我们见鬼医去。 小屁孩一脸不屑,他围着我们们转了一圈。转到长公主那边时,被长公主一脸黑衣、黑面只露出两只黑黑的眼珠子和她周身的戾气吓了一跳,脚步明显绕过她,快跑几步回到我面前。 他小大人似的咳了一下,向我们做起了自我介绍:“我是医圣的关门弟子,我名叫罗大罗。” “对不起,你叫什么?我刚刚没听清楚?” “我说我叫罗大罗,女人。”我刚在为他古怪的名字感到好笑,突又闻得他叫我“女人”,不由的愣了。身后顿时传来爆发似笑声,其中也包含了长公主低低的笑声。 我顿时脸红了红,懒得再跟他好言好语,一个箭步走上前将这个小娃娃一把抓起来提在空中。危险的眯起眼睛威胁道:“喂,奶娃子。在碰到比你大的长辈跟你说话时记得要使用尊称,要有礼貌懂吗?好啦,现在乖乖的带我们去找你师傅,不然的话……”我故意恶意一笑,夺过他手中的弓往空中一抛。 弓箭挂在树枝头上,一荡一荡。 “我就把你跟这柄弓一样挂在上面,让你好好反省反省。” ------------ 第八十三章 信使 更新时间:2012-08-11 那娃儿吓得哇哇大叫着让我放他下来,用力扑着身体。我一个没抓住,“噗通”一声掉到地上。在地上作势就撒泼哭闹个没完,哭声嘹亮把一直睡着的南云宣都吵醒了。 长公主怒目一扬作势就去点奶娃儿的哑穴,被另一个叫住。“请姑娘手下留情,不要伤我师弟。”来人很面熟,我打量半天。 对方或许也觉得我面熟对视了一会儿,他展颜一笑:“这不是三公主殿下嘛。四年没见了还记得在下吗?” 我这才想起来,来人正是四年前与鬼医在一起被围追堵截的一个徒弟之一。当时我并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我甚至拿出公主之名想招募鬼医入宫,为皇家服务。无奈作为常年生活在神农谷这个与世隔绝的一派。他们对于皇族的权力并没有很明确的认识,更确切的说他们这一派对权力无认识无欲望,他们所争夺的谁的医术更高明。只是把“公主”当做一个名词来用,就像是某些人的姓名。 所以就某一方面来说他们是很"天真无邪"的。 奶娃子罗大罗看救兵到,立刻串起身来屁颠屁颠的跑到师兄的身后告状去。师兄顺手安抚的拍拍他脑袋就不理他,自顾自的带我们几人到茅屋里。 鬼医也很快出现,四年没见他倒是一点都没变。还是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瘦小的身子,花白胡子。他的眼睛太过机灵有神不像是花甲之年的老人。他看到我很高兴:“哎呦,这不是我的救命恩人嘛。还记得来看老头子我,你们都别站在,坐、坐。” “无事不登三宝殿,请医圣帮我朋友医腿。”我直接说来此的目的。 鬼医径自走到南云宣面前掀开裤腿,摸了摸,摇摇头。 长公主紧张的问:“不能医吗?” “太小儿科了,一点没有挑战性。”鬼医轻蔑的说。 要不是还用得着他替南云宣治病,长公主早一去就一拳揍过去了。她瞪圆双眼,手掌放在一侧剑柄上面阴测测的说:“这位是我的相公,请医圣您好好医治,毕感激不尽。”这句冠冕堂皇的感谢句像是从鬼峪中最凶残的罗刹口中说出来,冰冷而带着十足的威胁力。 发现神农谷中的人大都欺软怕硬,其中以鬼医最盛。原本带着轻蔑态度的鬼医在长公主强大压力下不敢再造次,规规矩矩的为南云宣治病。 看来有玉面罗刹长公主在,鬼医和他的众弟子自当尽心尽力医治南云宣。不敢出一点幺蛾子。这样等他们一安顿好,我便独自离去。 一个人骑马速回西南。那个时候,落梅峰和年姚章联手打了几个胜战,将战线向西拉近了好几百里。我一回来就得意洋洋的向我炫耀丰功伟绩。我认真的听取他们的豪言壮语,然后细细思索了一下,问到一个致命的点上:“是赢了很多场,但是……” “但是什么?”落梅峰凶悍的扬头,大有你要转折就说出一个所以然,要不我不客气。 我不紧不慢的说:“这些都是玉峡口之战后最初的战役有胜利,但是,战线拉到洪门口后一点进展都没有吧?” 落梅峰激昂的情绪瞬间又萎缩成一团。年姚章说:“恩,是有四天了。我与落将军本是想趁胜追击,无奈攻打了三四次皆无功而返。那洪门口的叛军一点都不积极应战只是消极防御,我们也拿他没办法。” “而且你们之前也是打到洪门口,就遭到南云宣被劫持然后被打得节节败退不是吗?” 年姚章一拍大腿连连称是。 之后几天,年将军带队强攻洪门口几次未遂。我与落梅峰站在每次移营扎寨都要搭建的云楼天梯上一边观察战事一边琢磨。 “靠,我们全军出动,他们倒好,凉凉的站在城门口看风景啊。”落梅峰看得是满脸血上头。 第二天,换我与年姚章站在云楼天梯上,落梅峰带着军队上门挑衅。他故意站在城门下扯开破铜嗓子喊:“你们这帮没骨气没实力没**的孬种,给爷出来。成天躲在龟壳里又不是王八乌龟……”落疯子什么话难听越是骂的响,越骂越难听。可惜人家依旧连个屁都不鸟他,城门紧闭无人出来应战。只是几个城门上站岗的士兵紧紧盯着楼下,落梅峰一攻击,他们就开始放火箭。 几天下来,徒劳白费力气。 年将军、落将军与我顿时都傻了眼,居然被动的一点余地都不留。 “怎么办?” “凉拌呗。” “落将军,我现在一点开玩笑的心情都没有。”年将军苦兮兮的说。 三人像是被人揪出水,扔在岸边的鱼,疯狂的扑腾几下,最终脱力。瞪着水泡眼只剩嘴巴一张一合的喘气儿。干巴巴望着对面洪门口,跟怨妇似的无限期初哀怨。 就在我们举步维艰之时,前方的敌人派了一个士兵来送信。信件首先当然是送到本军首领大将军,年姚章手上。他展开信,翻来覆去从头到尾神情严肃的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然后斟酌了一会儿沉默的将信递给落梅峰。 落梅峰比用年姚章更严肃十倍的表情看了一遍信。又把信递到我面前,无限“温柔”的说:“给你的。” “啊?”我拿来一看,就见信封上惊秫的写着五个大字:三公主亲启。 “???……”惊讶到无语的状态。敌军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就算知道,在战火飞扬的战场写信给地方的一个所谓公主有何意义? 信纸第一眼,我先看最下方的落款:天命六王之首席军师,宋严石。 谁? 我歪着脑袋想了半天都没有印象。 信中先是感慨了一下我与他多年来的缘分,五年来一直胜负未分。然后指名道姓让我与他切磋部署军队、谋略水平、克敌制胜之法。语气中明显透露出把这场,无数战士流血牺牲保家卫国的战争描述为一场他与我之间的游戏而已。 作为一个有气度、有风度、有教养的公主殿下,我忍住了想骂人的冲动。面色不善的龇牙问送信过来的卫兵:“那信使在哪里,带上来。” ------------ 第八十四章 两个视角 更新时间:2012-08-11 两个身材高大的卫兵提着信使近来,来到帐篷内把人一扔。信使翻滚着就来到我面前。 我弯下身,径直问:“这个叫宋严石的是你们军师?” 信使惊恐的不住点头。 “他长什么样子?”我的心中有一个印象需要确定。 “很高、很瘦、很黄,我是说他的皮肤很黄。。。。”信使尽量描述他的外部特征,因为来的时候就被嘱咐过,只要他们有问你问题。有问必答。 “是不是下巴留着一戳胡子,像山羊一样。”我提醒到。 信使一副:对头、对头,你明知故问啊的表情。 原来真是那个未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抓走还是只是孩子的钱落坐诱饵。设下“箭雨”陷阱要治我们于死地还会使用“月影之术”的山羊胡子。我刹那气红眼,也不管仪态不仪态了,半蹲下身与那名信使平行直视。冲着他将所有要发泄在另一人身上的情绪,全都借故发泄在眼前信使身上。 横眉冷对,两眼冒火,火眼金金。 年姚章不露声色的挪过来,附耳道:“公主殿下,两国交兵不斩来使。” 他以为我第一次上战场,是不懂规矩的小鬼嘛?我横了他一眼,对卫兵说:“放他回去。” 落梅峰没见过我这么失常的样子,好奇的凑过来很八卦的问:“嘿,山羊胡是谁?” “说来话长。” “没关系,咱长话短说。当然更可以长话长说。反正这会儿也没事可做。”洪门口是占时攻陷不下来,落将军和年将军在城下将对方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番都不见一点动静。现在两人是精疲力尽,懒得再费力出战。所以现在有大把大把时间听故事。于是我把有关山羊胡、有关钱落的事情详详细细一一道尽。 两个人所关注的重点不同,反应也不尽相同。 落将军言:“靠,这家伙这么阴险、狡诈、卑鄙、无耻、下流。” 年将军道:“听起来山羊胡很厉害,不好对付。要小心、小心。” 说完这些话两人倒是非常有默契的转头问:“那三公主殿下,我们该怎么应对?” 我该拍案而起,大声说:你问我,我问谁去呢。这是你们两位将军的主场之地,为何矛头纷纷都指向我了呢?真是流年不利啊。 不过抱怨归抱怨,我还是把自己关在帐篷里闭门不出好几天,来回忆很久很久以前曾与宋严石对决的那几场战役。他从以前就犀利、锋芒劲露,要回忆哪几场是他在后面指挥的倒也不难。 但是回忆来回忆去,发现现在的宋严石比之前的不管魄力还是技巧都精进很多。他在六王战败之后为何没有被俘、被杀。而且还精进了技艺。那“箭雨”和月影之术是最好的证明。 好吧,不管多难我都要打的他服服帖帖的跪地求饶。这已经结合了国仇家恨的战役该怎么开打。一想到“家恨”这个词,我一个激灵,哎,也不知大家怎么样了,那个冤家怎么样子了。 原以为自己不会想念、原以为自己很洒脱。但是看到西芹挺着个肚子抱怨刘翼,看长公主和南云宣一路接近适应彼此的样子。我有点羡慕嫉妒也有一股淡淡的怅然若失的小忧伤。 ……………………………………………分割线……………………………………………… 时间重回到三个月前。 京城。 钱家。 钱月在自己家大厅猛然惊见倾云朵,脑中浮现“大事不好”四个大字。他心虚的频频瞟着晓帛,后者一脸恬淡看不出是怒、是气。钱月想都没想不由自主要走到晓帛身边,但是又实在不忍让倾云朵只身跪着,一个外人女子对着自己老婆跪在自家大厅里传出去多不好。 要走去晓帛那里的脚步,硬生生走到一半停住。先将倾云朵扶起,然后才走到晓帛身边好声好气的叫了声:“晓帛……”又一边伸手了去拉她。立刻被不露痕迹闪避开来。 “这位倾云朵姑娘是来找夫君的,你们好好谈,我先走了。”她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走了。钱月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默默猜测是生气了吧,是吃醋了吧?这样的猜测让他竟然有点窃喜。 多么陌生的情绪。 以前也有很多很多的女子为他吃过醋,钱月把这种她们的这种情绪划为无理取闹。碰到这种情况,他总是表面应付着然后慢慢的疏离她们。所以他才喜欢理性,不闹腾,对他有情却懂得分寸的女子。 就像倾云朵。 现在他却开始享受“吃醋”这种行为,他开始理解为什么有的人谈情说爱的时候都变得有点不太正常。他自己同样不正常了。 钱月这么想着,然后心情很好的转过头面对倾云朵。那次在万花楼见面后就不曾见过,这个多年前曾倾心过一段时间的女子,站在他面前扬着希望且羞涩的表情。那张美丽的脸庞、婀娜身姿都未变。但是现在他只想尽量不让她伤心的划清界限。 就像是看一段同样的美妙风景,有时是活泼灿烂的、有时侯是带着淡淡哀愁。风景没变,变的是看风景的心情。 外面躲着一堆看热闹的人,钱月不想在他拒绝她的时候有人在场。不想让她在伤心的时候还有人在看着玩,让她尴尬。若是以前那个佳人知己围绕的钱月,他会插科打诨满嘴借口的把人给不知不觉中推开。可现在的他会疼惜别人付出爱,因为他亦是付出者,会将心比心。 他带着她来到钱家后花园,躲开别人好奇的视线。 凉亭里面,她静静坐着,他轻轻讲述。 讲述一个他如何将一颗心完全丢在另一个人身上。随着他的讲述,倾云朵的脸色转白,再转青。等到钱月把他拒绝理由一股脑说出来的时候,倾云朵已经泪流满面,肩膀微微颤抖惹人怜爱。 “对不起,若是其他任何人。我都可以毫无顾忌的娶你进门,但是现在晓帛她,我对她……绝对不是因为她是公主我才不敢,而是我的心不容许。这样即使娶你进门对你也不公平。” “你不需要说对不起,你说的我都懂。”倾云朵红着眼睛,忍住再次掉泪。 “……” 两人沉默的在凉亭里坐了很久,一直到倾云朵稳住情绪止住哭泣,擦干泪水。 她主动的说:“对不起,我就这样闯进来,想必三公主会误会吧,你去找她好好解释。当然如果她不信你或是不消气,我亲自向她道歉的。” “不用,她是个讲道理又理智的人,这是她最大的优点。” 描述三公主晓帛的时候,钱月的脸色带着淡淡的微笑。倾云朵知道自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她回万花楼后第一件事就是筛选过滤一下那些要为自己赎身的人,长相家势都没有关系,要找一个真心实意心地善良的人。 最好是能在外省,带着她远离京城。 “那我先告辞了。再见”倾云朵扬起最灿烂的笑容。这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面见了,就留最后一个最美好的印象给他吧。 ------------ 第八十五章 千里追妻 更新时间:2012-08-12 送走倾云朵后,钱月筹措了半天,最终决定先冷上一个晚上第二天再去道歉。这样被原谅的比较快。 第二天钱月敲开房间门,看到空荡荡的床铺特想给自己一嘴巴子。自己怎么就这么不会吸取教训呢?!!上次同样被误会然后自己迟一步的道歉让晓帛逃出视线,赤裸裸的教训还在眼前。立刻就又犯错。 悔的肠子都黑了,有没有。人就是在我错了,不知悔改然后又错中轮回老去。 更让钱月疑惑的是,她怎么从里三圈外三圈,围得铜墙铁壁的禁卫军面前逃出去的?如果是她自己一个人,以晓帛的武功倒不是不可能。但是问题是连大肚子的二公主西芹也不在了啊!!那些禁卫军是干嘛吃的,那个肚子大的有两个人体积的孕妇在眼前走过去都看不到吗?就算她用轻功飞过去,在禁卫军那里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西芹这么大一坨怎么会看不见?! 他要去评评理,皇家禁卫军太不职业了。 没待他去评理,钱月先被家里人给包围住在语言上被围攻了。 “老哥,都是你拉,那个倾云朵哪里蹦出来的?嫂子现在气的离家出走了,怎么办?”第一个先发难的是与钱月最亲,现在则是与嫂子兼师傅的晓帛最亲的钱落。 “就是,就是。”钱雪依旧是与弟弟统一阵线。 接下来家人纷纷出言,有语重心长的:“儿子啊,有晓帛这个媳妇是你这一辈子的福气。她在你离家这几天帮着照顾家里,忙里忙外的既有功劳又有苦劳。你怎么可以做出对不起她的事呢?这次娘也不站在你这边。” “二娘知道,男人逢场作戏也是正常但是你要做在外面做,怎么还把人带到家里头呢。” 有威胁的:“你要是不把你媳妇给找回来,我钱茂生就没有你这个儿子。你也不用回钱家了。” 钱茂生气的吹胡子瞪眼睛,好不容一家团圆。自己这个叛逆的儿子有了儿媳妇的管教后,不再每天夜不归宿、也不再和狐朋狗友来往,更是开始学着做生意规规矩矩的过日子。可惜好日子没过几天他又原形毕露,招来狐狸精气走自己媳妇。 唉,逆子啊。 被围攻的没有半点反驳能力的钱月是百口莫辩。同样凄惨的还有引敌人入关、引狐狸精入门的管家钱顺。这个时候下人们也没有尊卑高下开始数落他的不是。 “都是钱管家啦,话都不问清楚就将人带回来。还直接带到夫人面前,简直是自寻死路。”胖厨娘甩这手中勺子,声音和体型一样宽厚洪亮。 一个聪明仆人则说:“看钱管家平时挺精明一个人啊,大智若愚的。原来是大愚若智啊。” 坠儿说的更是痛心疾首的哭喊:“哇,太过分了,你赔我三公主啦。” “坠儿,钱管家也是无意的。他也不知道那姑娘是来……”小随不忍钱顺被这样埋汰,不由出言反驳。 “来向我家主子挑衅的嘛,什么无意的,有眼珠子的人都看的出来。穿的那么花枝招展的像只花蝴蝶,还有那股风骚样子。哼,你们男人没一个好的,看见那种女人眼都直了,腿也软,脑子更是不会转。” 为钱顺开脱的小随被吭哧吭哧顶的回来,只能在心里说:那倾姑娘看起来真的不像是那种人,还有什么男人都这样,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呐。 而钱顺自己已经很内疚,还被这样围攻。一怒之下就说:“我钱顺一定把夫人找回来,不然就辞了管家之职。” 两人同时话音刚落,直接被打包踢出钱家。 钱老爷站在门口肥肥的身体填充了整个大门,他双手叉腰:“你们两个把三公主找回来再回这个家,小随关门。” 红色大门吱呀关起来。 两主仆手中拿着包裹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 “少爷,你干嘛要找这倾云朵姑娘回来啊,害死老奴了。” “你才是呢,话都不问清楚就把来历不明的姑娘带到少夫人面前,害死少爷我了。” “她连名带姓喊出少爷您的名字。”钱顺狡辩。 “全京城的姑娘都喊的出本少爷的名字,好哇。”钱月顿了顿,发现自己这大实话听起来挺别扭的:“好吧,是我不好。” 钱月就算不被自己老父威胁着赶出门,他也一样会出去找。天大地大,刚考虑要从何找起发现围在钱家的禁卫军不知何时撤走了。他脑子一亮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转身就走。身后的钱顺拔腿跟过来:“少爷我们这是去哪里?” “去皇宫。” “皇宫?!” “见皇上。” “皇上?!!!” 但是皇帝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就算你是当朝驸马也一样。见皇上的第一条就是你得进得去皇宫禁内。钱月毫无意外的被挡在大门口,前面齐刷刷六柄争光瓦亮的长枪挡住去路,守城士兵面无表情。 “大胆,皇宫禁地竟敢擅闯。报上名来。” “在下钱月,是三公主的夫婿。今日前来想见皇上,请通融禀报一声。” “原来是三驸马。”看来全京城不止女人知道钱月大名,估计京城的男人也知道。因为娶到公主飞黄腾达也是人人羡慕之事。守城士兵明显客气了很多,但是长枪依然没有拿开:“驸马,这,进皇宫是有规矩的。要么您有出入的腰牌,要么是皇上搬旨召您入宫。否则免谈。” “没有第三个方法?” “没有。”守城士兵肯定的摇头。 当然钱月可以偷偷潜进去,虽然守卫森严但这对他并不是难事。可是钱月本来就是想入宫请皇上帮忙的,这会子还有潜入皇宫罪加一等。此计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做。 不过既然皇帝不能传口讯,那皇上身边的太监应该没有关系吧。钱月从怀中摸出一大锭金灿灿的黄金,塞到守卫手中。 “驸马您别说塞金子,塞什么。我们也是无能为力。”士兵被金子闪花了眼,但还是理智的咽着口水把金子塞回去。有钱没命花的事,谁都不会做。 钱月又把金子塞回去,对士兵说:“我知道您的意思。我是希望您能帮忙传个话给荣烈公公。这些钱是给兄弟们的跑腿钱。” “大总管荣烈?”守卫士兵掂量掂量手中沉甸甸的金子说问。 “是。” 守卫士兵这次没有回绝,而是把金子塞到衣袖里:“好吧,你先回去等消息。” 看来是有戏。 ------------ 第八十六章 探得方位 更新时间:2012-08-13 时间如梭,这一等就等了二十四天。就在钱月等不及要使出杀手锏,fan墙进进宫时,宫中终于传来了好消息。高大的红墙黄瓦外,钱月终于见到了荣烈荣公公。 荣烈拂尘一甩:“不知驸马找杂家何事?” 钱月微微一颔首,这位既是与父亲认识的比较熟的熟人,也是自己现在要拍马屁的对象。自然要恭恭敬敬的,可惜对方一副傲慢不待见的样子。钱月还是作了揖,客客气气的问:“此次有一件事想请教一下荣总管您。” “哦?”太监的音调本来就细尖,荣烈一拔高音调,尖锐的声音刺穿钱月与在侧的钱顺的耳膜:“三驸马这么博学多才交游广阔的人,什么时候用得着跟杂家请教呢?”荣烈以前虽然是大内总管,但是为人还是低调不仗势压人,做太监能做到,每天伴随君王却不依仗这股无上的权力,自我约束。这也是人们称他一声荣公公时都带着敬畏及尊敬。 可是今天他是故意刁难了,语调和话语满满都是刻薄样。 “在下是想知道,三公主的去向。” 荣烈嘴一撇,眼一瞟说:“这我哪能知道,三公主不是一直在你们钱家住着嘛,这人没了倒是来问杂家是怎么个说法?” 看来他就是三公主打抱不平才如此,不过既然荣烈肯出来见自己就说明了他也想让自己找回晓帛。而这表面的为难只是想教训教训自己吧。没关系,只要他肯告知三公主的下落,被奚落一下又何妨。何况自从认识了三公主晓帛,自己一下子从风流倜傥的富家公子变成了人见人怨的花心丈夫。 事实不是如此的,莫不是自己以前真的风流到神仙都看不过去现在得到报应了?钱月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束,白色暗花绸缎子,头上是素雅的银簪子,腰间挂着一块奶白色古玉。手中握着名家水墨山水画。怎么看都是一正经人家的好公子,只是英俊脸上无时无刻挂着淡淡的微笑不经意间偶现心底小小邪魅。在其身边走过的女子每每看到他那副顾盼神飞风流在外的神情,都会红着脸娇羞的走过。钱月暗暗发誓,找回晓帛后。他要对自己外在形象做个彻底的改变。 而现在要做的是厚着脸皮、低姿态的是让“娘家人”说出晓帛的下落:“荣公公不要告诉我,前一刻皇上派禁卫军围住钱家就是想让三公主交出二公主西芹。可是两位公主在双双消失后,皇上也不彻查、不追拿人只是将禁卫军一撤。更是没有逼问我们钱家人把两位公主藏在哪里。那不是说明皇上心底知晓两位公主的下落吗?” 这番推理很完美,就是证据不足。只要荣烈死扛着说不知道,钱月也是没法的。但是荣烈没有犹豫就承认了:“就算是皇上知道,不等于杂家就知道。皇上的圣意不是随便可以揣测的。” “但是荣公公您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有些圣意不用揣测您心里也有数,皇上想让他的皇姐家庭幸福这不是皇家,普天之下的做弟弟都是希望如此。荣公公您也是这么想的吧,您是看着三公主长大,虽是主仆有别但是荣公公还是心疼自个从小看大的公主有个号归宿,不让她受委屈……” 荣烈拂尘一甩,尾部绒毛卷着钱月的脖子拉过来,两人近距离对视。钱月没有反抗任由他就这么缠着:“但是你却偏偏让她受了委屈。” 钱顺看见自家少爷被卷着脖子也不抵抗,他慌乱的想上前,又不敢。最终还是干瞪眼看着,不吱声不阻挠,自己少爷的那身功夫单挑的话这世上没几个对手。 “您相信我,真的只是误会一场。请告诉我,我一定会把三公主找回来的。” 荣烈这才松开了拂尘,然后转身:“你最好说话算话。先回去吧,有消息了我再通知你。” 就这样钱月又干等了二十来天后,一个宫中的小太监优哉游哉的迈着莲花步送来了晓帛公主和西芹公主在杭州长公主住地的消息。钱月一掐自己大腿,怎么自己会没想到呢。虽然这天大地大,河山秀美每一处都是他们皇家的,但是当这些皇族公主王子们真正从皇宫大院出来可不一定有地方去。因为对他们有些人来说有时大一辈子都困住京城或是皇宫里面。 于是钱月和钱顺策马奔腾飞奔着就向杭州方向去,日夜兼程到了地方。钱月还好,腰杆挺直脚下生风的冲着谷内跑去,可苦了钱顺五十多岁的人了,平时身体倍儿棒但是连着几天在马背上折腾来折腾去几乎散了架,他在后头一边跑一边喘:“少爷,你慢点。等等我。” 钱月自顾自就奔着谷内的房间里头去,个丫头们见一个男人没头没脑急咧咧的往屋子里头跑,忙拦住钱月:“这位公子你找谁?唉,你不能这样闯进来的。”这个时候大罗神仙都挡不住钱月更何况是几个小丫头呢。他也不管对女孩子要礼貌、授受不亲等等,既然有人挡路他便推着她们一起进了里屋。 一个屋子突然冒出一堆人,西芹怀里的小家伙吓一跳。眼睛一瞪、一湿润然后握紧小拳头拉开小嗓门开哭了。西芹对突然冒出来的钱月一点不觉得惊讶,她遣退了一屋子侍婢,然后将小王子抱起来慢慢摇着轻轻哄着他。钱月带着性子等西芹把娃儿哄睡着了才开口:“生啦,男的女的。” “男的,你千里迢迢的来到杭州不是就想问我生男生女吧。”西芹把小王子放在床上,自己与钱月出了门。 “晓帛人呢?” “她不在这里。”看钱月一脸不信,西芹又说:“要不信你自个找啊。” 钱月一点不跟自己姨子客气还真的,立刻翻遍整个山谷不见晓帛踪影,连她生活过的气息都没有。于是他转回身又问西芹:“她人在哪里?” 西芹一副我不说你能耐我何的吊样。钱月突然有一股想以暴力来解决的冲动,一直听晓帛说西芹的武功有多好多厉害。何不趁现在切磋一下。对杀气很敏感的西芹立刻也绷紧神经摆出打架的姿势。 一旁众多侍婢吓得的大声喊:“你做什么?你要对我们的公主做什么。不是要……,公主在坐月子呢。” 最后一句浇灭了钱月扑上去干架的冲动。 他站定了,再次发问:“告诉我晓帛在哪里?” “三公主和长公主一起去了西南疆域。”一个侍婢怕钱月真动手,抢着说出来。 得到答案钱月向着那位最快的侍婢微微一笑,桃花眼一闪。生嫩的姑娘家立刻红了脸蛋,娇羞的低下头。他则是潇洒的挥挥手然后头也不回走了,不管身后西芹骂声充斥着整个山谷。 走到半道,才看到钱顺小步慢跑。 “少爷……少爷??”这就走了么?老天,他才刚到好哇也荣他喘口气歇歇吧:“慢点哎。” 钱顺虽然口中那么喊,心理却笃信钱月绝对不会为他慢下来。所以钱月一个脚步急刹车停住时,当钱顺一头撞上少爷的背,内心都快感动的哭了。不愧是从小看到大的少爷还是为他这个老人家着想。 不过事实证明这次是钱顺自作多情了,钱月猛然停住了脚步是因为山谷入口上方出现黑压压一群人来。远远的像是蚂蚁群,密密麻麻把山谷唯一的入口堵了个结实。 ------------ 第八十七章 南疆-神农谷 更新时间:2012-08-14 一人穿着宽大的黑色袍子从“蚁群”中脱颖而出,驾着高大肌肉发达的红棕马奔至钱月面前。他高大粗壮、四方端正的脸,剑眉如飞。 缰绳一拉,马蹄训练有素的原地踢踏几下静止停在钱月面前。马儿高大加上马上那人那么大块头把阳光都遮住了。站在阴影里头的钱顺打了个哆嗦,冬季的江南瞬间与北方有一比凌冽的可能性。 钱月则是仰起头直视马背上的男人。待看清楚了,原来此人不正是刘翼吗? 刘翼也看清了站在山谷里的人是多年前的陪他逛江南,然后换他带着他游漠北的那位一见如故的朋友。现在变成了还沾亲带故关系,缘分真是冥冥中就有注定。刘翼欲下马攀谈被钱月很干脆的制止了。 “西芹就在里面快进去吧,还有恭喜你做父亲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是来抓自己老婆回家,还捎带多了一个儿子。刘翼这次这么声势浩大的带了那么多人来目的性很强,看来誓要把西芹带回梁国不可。钱月一想起坐月子里的西芹依旧悍妇样十足,在心里祝默默福刘翼他好运。又暗自庆幸:幸好自家娘子性子温和,只要等到一见面,软软哄两句就好了。 钱月想到自家娘子的优点,心里某个柔软的角落一下子变温暖悸动。但他就没想真正在比起来,那个比狐狸还精的晓帛,比脾气火爆直率的西芹难搞定多了。当然这个事实他会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慢慢体会品尝到的。 “嗯,好,看你也一样风尘仆仆的,等哪天我们俩得空一定腾出时间好好再聚。”刘翼坐在马上自然手臂低垂至马背,手掌向外。钱月同时抬手,两人在空中击掌为盟亦为再见。然后便擦身而过。 这就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最为经典的一种表现了。 别过刘翼,再穿过山谷口一堆齐刷刷一身梁国特色黑色服饰,体型都很彪悍的北疆战士。钱月与钱顺总算到达自己放置马匹的地方,两人翻身上马再次上路。 钱月和钱顺一路上虽没有晓帛那样的官方待遇,但是凭借着各地都有钱家分号的优势,他们的旅途也是一帆风顺而且非常有效率的。就算是地处西南偏僻的横辽城也一样有钱家的商号,这个时候钱月开始有点佩服起他爹钱茂生来了。 这全国首富的名头是实打实,一点不带水分哦。 一到横辽城钱顺先是联系城内各商号里的管事。管事们一看是京城来的大东家自然不敢怠慢,按钱顺的要求,派了机灵和消息灵通的伙计在城内打听,不消一会儿便得到钱月他们想要的消息。 管事们说,守城的大将军落梅峰曾毕恭毕敬的带了一男两女进了横辽城,然后他们又出了横辽城到北边驻扎的军营里去了。没过几天守城士兵传来好消息说是赢了一场大胜仗。军营内便传出:正因为长公主和三公主殿下在,所以才好运突来。连月来吃败战的阴霾一扫而空。 “你们确定三公主在军营?”钱顺一听这消息直惊的跳脚,我们的少夫人、我们的三公主殿下在开战前线的军营里多么危险啊。他哪里知道他心中的三公主曾是他花钱雇人成功找回钱月的,那个明阁阁主。 知道内情的钱月镇定多了,问那些管事的:“你们在军营内可有熟识的人?” “我底下一个活计的哥哥便在营中做伙夫。”一人答道。 “让他再好好问清楚三公主是否在军中?” 第二天一早,那名管事就带来一个意料外的消息。长公主和三公主前几日离开军营,去往中原腹地找一个叫神农谷的地方。 “神农谷?这地方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钱顺摸着下巴,细细思索自己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突然他猛抬头看自己少爷早已笑开,一副得来全不费工夫的表情。才想起那个地方不正是少爷只闻其名不见其地的拜师学艺的地方吗?钱顺没出声,只是带着询问的眼光问自家少爷。 神农谷在九农山内,九农山地处偏僻、山高地险、风景独好四季宜人是一个隐世的绝妙之处。而对于神农谷,人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神农谷并不是指一个地方,九农山内有三个地方都称为神农谷。 一个是他的武痴师傅,天绝老人所在之地。 一个是医术高超的老人,人称鬼医的所住之所。 还有一个是研究五行八卦,整天想着修仙的老道人的道观之所在。 三个地方虽距离很近,但是地处三个分开的山头里面,若是走错了要上下山好几次。所以寻找三公主,你要搞清楚她此行的目的,找的是哪位隐世高人。 “他们神农谷做什么?”钱月打破沙锅问到底。 这位管事被钱月问的满脸大汗,只能尽量去回忆一些细节出来:“……呃……这个倒是不太清楚,不过好像是走的时候抬着一名伤员。” 如此钱月心里便有数,谢过管事的,又再次出发去九龙山。但是在九龙山下,钱月犯难了,虽说三个地方都叫做神农谷但是居住在山上的老人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不仅如此还因为地盘意识对彼此带着莫名的敌意。他们这些做徒弟的更是不敢违抗师命与其他两个山头的人有何往来,不过就算是想来往,这么大个山也碰不到。 所以………对于怎么去鬼医的地盘他是一点概念都没有。这九龙山越是到山顶树林越是茂密,遮天避地的阻碍视线,没有人带路、没有地图保准迷路到二十几天都出不来。普通人就会被困死在山上,钱月的话倒还好。若是用心慢慢来的话也能找到,只是他不想为此而浪费时间。 最后钱月所能想到最好最快的法子就是先回师傅老人家那里,在山上住了大半辈子的天绝师傅兴许能知道怎么去鬼医神农谷的路径。钱月抬头看看一眼望不到顶的山,一阵无奈。那个刁钻搞怪的师傅,那些无良的师兄弟们,好久没见面了也挺想念的。 骑马走了好久,等到了半山腰上地势变得颠簸。 “下来吧,从这里只能步行上去。” 钱顺本来在马上坐到腿软,一听又要爬山。直接变成了一种叫做软脚虾的动物,从马背上爬下来一个踉跄摊坐在泥地上。他就势不想起来了:“少爷,上去要走多久啊?” 钱顺这把老骨头加上现在的状态,估摸着也要两个时辰,钱月自己用轻功倒是半个时辰便到。于是他说:“钱顺叔你就在这里等我好了,我上去跟师傅问个路反正还要下来的。” 钱顺点头如蒜。 上山的路途先要经过了一段坎坷,然后是一段满是植被横亘的天然通道,曲静幽通。树叶偶擦过皮肤、鼻间满是芳草香,人置身其中会觉得自己与自然浑然合成一体。 过了这条羊肠小道视野突然开阔,钱月熟悉的神农谷赫然眼前。 ------------ 第八十八章 三地神农谷 更新时间:2012-08-14 平时有为老不尊的师傅带头,谷内总是热热闹闹,得空就鸡飞狗跳-狗急跳墙-跳跳闹闹。今天钱月一脚踏入谷内却是万籁俱寂,没有了平时师兄弟在前跑师傅在后面追的日常活动。也没有切磋武功时轰轰烈烈的声音,连鸟叫声在这样的背景里显得格外清脆可人。 奇怪了?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钱月在谷内住了十几年从来没有一天的情形是这样的,所以异常惊讶。他在谷内绕了一圈,一直到后山上,就见一青衣长相秀气身量修长的少年郎在专注的练剑。动作行云流水,但其威力也不可小觑。 站着看了好一会儿,那少年舞过整套剑谱将剑收入剑鞘。抬头擦脸上的汗水时才发现钱月在一旁。 “师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少年正处在变声期,声音是清亮中带一点点沙哑。看见钱月明明有点惊讶,可是脸上一点起伏都没有,依旧没什么任何表情。 这是钱月第八个师弟,也是天绝老人的关门弟子。入门比他足足晚了八年,加上那少年的性格有点冷漠疏离,不与其他师兄弟打成一片,不善言语与钱月也不是很相熟。与天绝老人收的一众弟子在性格上有天然之别。 天绝老人收弟子挑资质、挑相貌、更挑性格。所以他的徒弟大都性格开朗爽朗大方,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这样玩起来才好玩。 这位十三师弟是天绝发誓不再收徒弟的第二天,在某镇子的路上碰到的。原本都是别人求着天绝老人收自己为徒的,但这个十三师弟是天绝老人自己巴上去。可是没想到的是,这唯一一次主动结果是我们的武林泰斗被一个毛头小伙给狠狠拒绝掉。而且还是当街、当着众人、没有迟疑果断的拒绝。 天绝惊的下巴都快掉了。 谁家毛头孩子给脸不要脸,气的天绝他是暴跳如雷。然后天绝老人为了自尊心干了一件更不要脸的事情,他直接挟持这小子回神龙谷硬逼着他,拜自己为师。最后那少年在山上住了五天后,突然转性答应了。反正这个十三师弟的入门既搞笑又透着诡异。谁都猜不透他是为什么答应的,反正那天后十三师弟就呆在山上不曾再下过山,每天面无表情起早贪黑的练剑学武。 搞到最后,大家都觉得自己师傅是仗势欺人,这么硬生生压迫一个小孩子做自己徒弟是不对的。在大家一律鄙视和谴责的目光下,天绝不情不愿的对少年说:“如果你不想待在山上、不想学武。我可以放你回去。” 少年淡漠的摇摇头,自顾自提剑练功去。从此大家也不再说什么,他日复一日安安静静的待着也就真真正正成为神农谷一员。 “师傅他们人呢?”钱月问山谷内唯一会开口说话的活物,只是这活物平时也不怎么说话就是了。 “下山。” “全都下山了?” “嗯。”少年一点多余的话都没有,言语尽量精简简洁,也不解释师傅和众师弟下山做什么。钱月也没空一个一个的提问,他皱眉思索着这下不得不自己胡乱在另外两个山头找找看了。若运气好十天半个月、若不好估计要花个三十四十天来寻找鬼医所在之地。 少年见自己师兄愁云满面,又想到这谷内只有他一个人。于是很难得的第一次非常好心、非常八卦、非常体贴的问了一下情况。沉吟了一阵,少年说:“我知道鬼医在哪里。” 正低头丧气的钱月,一听十三师弟这么说惊讶的抬头:“你知道?!!” “嗯。”少年又用一个字回答。 “为什么你会知道。”有人带路的幸喜感完全不及震惊感来的强烈。明明比十三师弟在谷内早待了八年,明明自己跟师傅师兄弟比较亲近,为毛这种事是你知道而我却不知道的呢?! “因为吵。” 这又是什么意思?吵?不会是这家伙嫌师傅和我们师兄吵,打扰到他了。所以跑到其他山头然后就碰到鬼医他了?钱月猜的一点都没错,十三白净秀气的脸上很坦诚挂着:你们真的很吵很闹唉的表情。 钱月突然可以对师傅天绝老人在十三身上感受的挫败感感同身受。身为师兄的威严掉落满地。 “不管是鬼医谷内还是八卦奇特道观都比这里清静。只不过鬼医最近收的一个小毛孩比较吵闹所以比较少去他那边了。”十三很难得说了那么长一句话,冰冷的口气透着对别处的清静带着羡慕之情,对师傅和师兄弟的吵闹无限鄙视。 估计天绝师傅知道他的想法会脸红脖子粗的咆哮:“你这个死小孩,我给你吃、给你住还教你武功竟然一点不懂感恩。” 不过钱月对十三的这个淡漠又自我的态度也已经很习惯,把重点拉回到他知道去鬼医谷的路线,便带了一点讨好的语气问十三:“师弟,你能不能带我去一趟鬼医那个神农谷,我要去那边找个人。不知道你现在放不方便啊?”他是生怕他一个不爽不理自己,因为就十三师弟的性格是极有可能一口回绝的。 这几天一人在山上很清静的缘故,十三今天心情甚好。居然一口应承下来。钱月知道三个山头不相连所以估摸着要下到半山腰然后再往上走,而十三一路头也不回的往下走验证了他的想法。钱月望着十三的后脑勺想,这家伙不是为了图个清静都是这样下去又上来在山间走个来回好几趟吧?怪不得十三会经常性突然消失好几天,又突然某天又冒出来。 汗,就为了找个清静的地方休息。其实也蛮可怜的。正想着,就看到在半道等着的钱顺。十三转过头问:“师兄,你的人?” “随同来的管家。” “我叫钱顺,你好。”钱顺看到自家少爷和一位美丽的少年一同下来,想来是少爷师弟,下山帮忙带路的。就客客气气的自我介绍一番。 但那个美少年就轻瞄了一下,淡淡撇过头对钱月说:“师兄,山上已经很吵了,不要什么人都随便带上来。”说完径自循着路走了。钱月刚刚生出的一丁点同情瞬间灭的连渣都不剩。 幸而钱顺管家出身,啥样的人没见过,对十三的态度也不尴尬。他走到自己少爷身边用两个人才能听到音量问:“少爷,你师弟好有个性。其他的师兄弟也都这样吗?” “不,他是特别的。” “那你怎么偏偏让他带路呢?” “谷内就他一个人,没得选。将就一下吧。”钱月一副我也很无奈的表情。 两人正密语呢,前头那个清瘦的身影停下来:“若两位看不上,那我回去了。” “不、不。对不起,请带路。”这么轻声耳语都被听到了,钱顺惊的连忙摆手摇头。有个别扭的向导总比自个在山林里迷路来要好的多,将就将就吧。 钱顺和钱月闭上嘴跟着前头少年亦步亦趋的走着,一路无语。 ------------ 第八十九章 偶然、必然 更新时间:2012-08-15 十三捡的都是最难走的路,什么泥沟险峻、悬崖峭壁。要不是很快到达鬼医这边的神农谷,路途减少了一半。都快让身后两人怀疑他是否是故意的。 “到了。” 眼前白雾笼罩,零散着几座茅草屋。有种采菊东南下悠然现南山的意境,是世外桃园的宁静。怪不得十三会往这边跑呢。 三人刚要举步前行,一把小箭飞射过来。钱月反射性一把抓便轻而易举的抓到手中,自制简陋的箭。而十三突然往树上一跳,然后手中抓了一坨东西跳下来。定睛一看是一个小孩子,还在十三手中不停扭动想挣脱开来,他试着左扭、右扭、拿手去掰、用嘴巴去咬。无所不用其极了。 小屁孩,罗大罗很不爽。这是这个月第二次被人这样子抓在手里了。他很火大,很想哭,很暴躁。第一次是一个女人,第二次是他的死对头十三的手上。比起被十三抓在手上还不如被女人抓在手上,至少那女人长的很好看,身上也香香的。 而十三这个臭小子是他的死对头,被对头抓在手中是他的耻辱。于是罗大罗用尽吃奶的力气来挣扎,一边口中还骂骂咧咧:“你这个小白脸,入侵者。干嘛老是来我们神农谷,你又不是我们谷内的人,滚出去,不然要你好看。” 他小小的身子,在空中荡来荡去,一点威胁力都没有反而很好笑。钱月忍住想笑的冲动对十三说:“师弟,放这位小朋友先下来吧。” “我才不是什么小朋友,不用你假心假意。”罗大罗像只被侵犯领地的小兽,并不感激钱月的解围。他的认知里,说他小的,和十三在一起的都不是什么好货。很不幸钱月他两条禁忌都犯了,于是乎连带的被讨厌。 看着眼前一个小屁孩闹着另一个小屁孩,好玩的紧。十三虽是一脸嫌恶的抓着罗大罗,耍猴似的耍着他玩,钱月还是能感受到他面无表情中有一点点这玩意真好玩的好心情。既然两位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不需要他搀和其中,钱月就带着钱顺向那些茅草屋走去。 他和钱顺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敲门,等敲到第三间时,里面终于有一女声回答:“谁啊?” “您好,叨扰一下。在下钱顺来找一个人。不知可否方便进来。” 里面悉悉索索一阵,然后那女声说:“进来吧。” 钱顺推开简陋的木门,房间里面光线有点暗。适应了一阵才看到屋内有两人,一个穿全身穿着黑色衣服的,连脸都用黑布蒙着坐在床沿边。看身形是一个女子,刚刚说话的就是她吧。另一个男人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被子一直盖到下巴也看不清什么容貌。 那女子转过脸,虽然其他地方都遮住了,但是那双露在外面大眼睛惊人的漂亮。有媚人心神魔力,想必黑色布料下她的脸同样是魅惑众生。 “钱月是吧?你来神农谷找谁?”她问。 “在下找一名名叫晓帛的女子,不知姑娘可见过。” “晓帛?没见过、没听过。”女子想也不想的回答,她回答的太过干脆利落忍不住让人生疑。还有就是明明是没有见过的人,为什么言语中带着调侃玩笑呢?未曾谋面何来调侃玩笑之意呢?钱月不住回想以前是否见过这双让人过目不忘的眼睛。答案还是:无。 若有人得见,必毕生不会忘却。 “姑娘确定未曾见过?”钱月再次提问,他盯着她的眼睛,只要有一点迟疑犹豫那便是在撒谎。 还未待姑娘回答,床上的人幽幽转醒过来。然后带着慵懒笑意出声为钱月解围:“长公主您就不要再为难钱月了。” 那男人坐起身来,屋内微弱的光亮照过来,被子顺着身体滑落露出一张斯文俊逸的脸庞。刚醒的声音带点沙哑依旧温润如玉。 “南云宣?!你怎么在神农谷?”钱月惊讶极了。 这些日子机缘巧合来的太过频繁,先是在杭州碰到许久不见的刘翼。现在又是南云宣,是了,南云宣是长公主的丈夫。能碰到也不算是巧合,从另一种角度来说碰到是必然。但是钱月绝想不到是在这个地方这个时间点。 “不小心伤到脚,来找鬼医治病的。”南云宣指了指脚轻描淡写,可能历尽艰辛上山找鬼医求医问药的都是病入膏肓患者。南云宣的心态还好,只是脚而已,他做好了医不好也就成个瘸子心里准备。但是经过鬼医和他徒弟一番接脚筋的手术后,居然这的好转很多。 术后拉筋的彻骨的疼痛感也在,鬼医徒弟们每天针灸、按摩、泡药的全副照料下明显减轻。现在虽还不能下床走路,夜里偶尔也会抽筋而已,身体给南云宣信号感觉离痊愈也不远了。 钱月这是第一次见过长公主,她与晓帛口中那个万人敬仰的大皇姐还是少许不同。至少没有晓帛口中那样沉默冷然,她竟然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与他开了个小玩笑。其实钱月当时还不知道,若是没有南云宣自报家门。长公主准备就否认到底,直接打发了他出去。 所以说,天真的三驸马,那个可不是什么玩笑。人家长公主真的是不待见你咧。 躺在床上的南云宣是深谙长公主心思,这位主跟以前还是一样。要么淡漠要么就腹黑到底。这几天她把鬼医和他们那帮弟子吓的都不敢露面,借口采药很忙一个个消失的很彻底。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出现在长公主面前。 南云宣能与佳人独处实乃乐事,无奈这位佳人大多时候爱不开口。时间久了连带着自己也变沉默。这会子突然蹦出个许久未见的旧友,当然想促膝长谈。长公主说:“病未愈,不要聊太久。”她自己就先推门出去,留这两爷们在屋内。 南云宣主动的问起:“你来找三公主的吧。” “是,她不在吗?” “半个多月前她送我过来医病。然后就回南疆去了。” 钱月叹口气:“偏生又错过一次……算了再追回去就是了。你的脚没事吧?” “已经好多了,过几天就能下地走动。” “有长公主亲自伺候就是不一样啊,一个病人容光焕发的像话嘛。”南云宣以往与钱月飞鸽传书时,南云宣偶尔字里行间无意都会对长公主对婚姻表现出淡淡惆怅。这次相见倒是精神振奋。想到飞鸽传书钱月的脸刷的下来了。 他还记得当初南云宣飞鸽传书,让他帮一个朋友查一些事。事后才发现那个所谓的朋友就是自己结婚对象“三公主晓帛”。南云宣竟然不提醒自己,让他狠狠的栽了一跟头导致后面牵扯出那么一堆误会和矛盾来。 南云宣倒是自己这么做已经仁至义尽,振振有词:“没办法那个时候你逃婚,惹得长公主要我一定不准说漏嘴。但是我都这样帮你牵红线了,还处处提点你了。” “你信中哪个字看起有暗示的意思在?!”钱月觉得南云宣想帮忙的意思少,看热闹的心情多吧。 “算了,事情都过去了别这么计较。”南云宣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背,安抚一下被自己无心隐瞒而炸毛的朋友。 ------------ 第九十章 神农谷-南疆,回路 更新时间:2012-08-16 以往干脆利落的两个大男人结完婚后也会有绵长的甜蜜和痛苦,婚姻生活滋生的无奈和美好。于是乎两人有了更多的共同话题,婆婆妈妈唠完嗑,通身舒畅了。 钱月起身告辞,推门出来就看见长公主安静的靠在旁边的一棵树下。看见钱月出来了,直起身往屋里走,擦肩而过时钱月侧了侧往后让,长公主却突然停止脚步抬眼问了一句:“要走了?” 即使那眼睛很漂亮,钱月还是有一种被岳母……不,是被严厉的岳父盯牢的感觉。他一时反应不过来干巴巴应了一句:“恩,走了。”等长公主走入屋内,钱月才反应过来摸着胸膛定魂。懊悔不已,多好的拍马屁机会啊,就这样生生错过了。作为晓帛最尊敬的长姐,钱月默默的下定决心以后再有机会要好好拉近关系。 现在是没这个时间了,来日方长。走到谷口处,十三和罗大罗还在乐此不疲的玩大眼瞪小眼。钱顺则在旁边干瞪眼,娃儿们掐架大人觉不得不搀和。否则祸及池鱼。 “师弟我们要回去了,你呢?山上没有半个人,要不你也跟我下山吧。”这师弟虽然不讨人喜欢但就把他一个人扔山上也怪可怜的。 十三把收回的视线放到师兄身上:“为什么?”好不容易那帮吵闹的师傅和师兄弟们都下山了,难得一个人可以清静清静。他正要享受呢,下山做什么?莫名其妙,他一转身也也要走:“我回去了。” 钱月觉得自己完全多此一举了。 而罗大罗则高兴的在后头嚷“好啊,好啊。快点滚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小白脸。”他飞起一脚,在十三身后扬起一片沙尘。 大家不甚友好的别过,回程的半道上。钱月他们碰到一位白发须眉的老人,他带着两位年轻人,脚步稳健这。这九龙山只要过了半山腰常年都是万径人踪灭,能在这里走行走的自然就是神农谷的常住居民。钱月猜测这位便是鬼医了,自己都到了人家家里过了总要打声招呼。于是上前自我介绍说是晓帛的夫君。 那鬼医一听扯着钱月的衣服,泪流满面无限哀怨的恳求道:“回去转告晓帛,我已经尽可能快的医好南云宣的病了。让她速来接人,一定要快啊。那个三公主真的是很凶,我们很怕。本来我是医生她是病人家属就该乖乖听我们话的。但是她好跩好暴力,搞得现在我们是有家回不得。” 作为一个智慧非凡的医圣,又是在神农谷,自己的地盘上,他应该鼓起勇气赶气焰嚣张的长公主出门的。怕就怕若付之行动,把狠话说出口到头来被强制赶走的是自己这个主人吧。老人默默流泪,行医数十年没见过这么霸道的病人家属。 他一恼,又想将火全部撒在南云宣身上。稍稍动点手脚神不知鬼觉把人治死治残了,如此一来也算是委婉的打击报复长公主。可是真要是把南云宣治死治残了,来个鱼死网破的那这事就不能善了了呀。想他医圣一世的绝学还有这么多可爱的徒子徒孙,要是南云死了,他们也活不成了唉,长公主一定会血洗神农谷的,那么他们这一派也绝了。 哇,他不要,不要。 “请,请务必要告诉她哦。把她姐和姐夫领回去!!” 多可怜一老头啊,就被长公主折磨成这样了。钱月深感同情连连点头答应,一边使劲把自己衣角从鬼医手中扯出,告辞。在鬼医无限期待、厚望的眼神中下山去了。 钱顺这一路上一直毫无怨言的跟着钱月东奔西跑,听说又要回南疆终于憋不住开口问:“少爷你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少夫人回南疆去了?不会错的吧,我不是抱怨只是顺叔我这把老骨头,再在马上颠簸几日要全散架了。” “顺叔你才五十来岁,哪里就老骨头。你放心这回肯定是,南云宣说,晓帛她在南疆御敌。” “御……啥敌?!!” “就是……对了……”钱月刚想解释,突然想到什么一下子拉紧缰绳,马儿受到惊吓,扬起身子,前脚在空猛踢。钱顺也被吓了一跳,刚好好的聊天少爷突然那根筋跳到了。 “怎么前脚走出来,后脚就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呢。顺叔,我还要回谷找师弟办一件重要的事情。你先到山底等。” 钱顺急了,什么事比找回少夫人更重要呢?可是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拉不住钱月,眼睁睁看着他调转方向往山上跑去。钱顺无奈喃喃自语道:“这次的寻人旅途长都赶上我这十年来走过所有路都长了。少爷也真是的,这会子有别的什么事好耽搁的呢。算了,你是主子我是仆人,乖乖下山等信吧。” 走到下山已是天黑夜深,钱月刚一副很急的样子,想也不会连夜下来。于是钱顺在路上留下标志,然后去最近的小镇找了一间干净的旅馆安心住下,好好的睡了一个舒心的觉。 第一天,日出-日落。很平常的一下就过去。 第二天,日出-日落。钱顺趴在窗头张望,看地下人来人往就是不见该来之人。 第三天,日出-日落。不耐烦的钱顺,来到镇门口焦急的来回踱步。 第四天,钱顺的耐心终于宣告完结。他收拾行李、结账离开旅店,驾马出镇准备亲自上山寻自家失踪的少爷。 在山路上刚走了几步,就见到钱月少爷笑容满面的骑着马迎面而来。 “呦,这么巧。”他一摆手,说。 “巧屁,我可是苦苦等了足足四天呐。”钱顺在心里说,表面当然不会表现出来,反而恭敬的说道:“少爷您累了吧,要不先到前面镇子的旅店休息一晚再上路?” 钱月即使是这么马不停蹄的赶路赶了将近四十来天,一点倦意都没有。果然年富力强也归功于有武功的底子。钱月和钱顺两人一个休息好恢复精力,一个精力就没低过。 两人风驰电掣驾马回了南疆。 入了横辽城顿时觉得与之前来时气氛完全不同,怎么说呢,是有股紧张的情绪弥漫在横辽城的上空。城里的居民,每个人都在谈论着近来的战争,每个人都感受到不安,蠢蠢欲动的要收拾东西,做离乡背井的准备。 其实横辽城位于西南边城,一直都被战争所困扰。有边城小国偶来骚扰,有六王余部虎视当当,横辽城的百姓养成了对战事有一定的理解、容忍和宽容的态度。即使是十几里外战火齐鸣,撼动天地也撼动不了他们不离开故乡的心,所以现在这种不安的情绪是很少有的。 真的发生大事了。 钱月道听途说的听来一点关于前线的消息。 据说:敌军有个很强的军师。 据说:年将军和落将军两人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 据说:敌军那个众志成城阵法,很厉害。 据说:我军在垂死挣扎。 见识多的钱顺就说,这体现了两点。一、前线战事比较堪忧。二、绝对有人在城内挑唆,散布谣言。 “钱顺,你带着我们商号的兄弟们在城内好好打探。把那些外来的可疑筛选一下,定要找出那些卧底在城内煽风点火之徒。” ------------ 第九十一章 软肋 更新时间:2012-08-17 事态有多严重钱顺是知道的,他二话不说找齐横辽城内所有钱家商号的伙计私下打听调查此事。小心翼翼唯恐打草惊蛇。钱月则是离城,奔着军营驻地去。 “军营阵地,何人敢私闯?”战时的营地更不会让一个陌生人随意入内,钱月再次毫无意外的被挡在外面。 “我来找三公主晓帛,我是钱月三驸马。” 士兵听都不听完,冲着钱月不耐烦的摆摆手让他走人:“我管你是钱月还是钱日,也不管你是驸马还是公主。这里是军营,哪里来的攀龙附凤走亲访友的。最后一次警告你赶紧滚啊。”将在外军令都有所不受,何况半路跑来自称驸马的。钱月赤裸裸的被守营士兵给无视了。 钱月知道这军营是比较难进去,没成想别人鸟都不鸟你呢。既如此就一下子放出杀手锏:“带话给你们将军和公主,我叫钱月,我有“众志成城阵法”的破解之法。”刚才还一脸不屑,拿鼻孔看人的士兵,一听到“众志成城阵法”眼睛刷的一下亮起来。然后陷入思索发呆,又用不信任的眼神上下打量钱月判断他话里有几分是真的。 “你说的是真的?” 钱月坚定的点头:“你只要将刚刚的话转告给你们将军,若执意他不见,我马上就走。” 那士兵速度跑到另一个更高一阶军衔的人身,地里咕噜耳语一阵。然后高阶士兵抬头看了看钱月,走到他面前,让钱月把刚刚说过的话又全部重复一遍。迅速做了决定。 他对属下说:“看着他,我去通知落将军。”自己转身回帐。 钱月双脚不移分毫的站在同一个位置等待。不一会儿,就见一个身材高大魁梧身壮如熊,满脸胡子拉碴的男人大踏步走来。后面跟着刚刚进去报告的高阶士兵。他粗鲁的指着钱月问高阶士兵:“就他?” “是的,落将军。就是他。”士兵毕恭毕敬的回答。 落梅峰大手一挥:“放他进来。” 十来个士兵,前前后后夹着钱月。把他押到落梅峰跟前。虽然看起来很无害的人,在激烈的战事面前一样要处处小心应对。身高在人群里算是出类拔萃的钱月,站在高大威猛的落梅峰面前还是矮了一个脑袋的距离。落梅峰以身高优势,以上向下沉默的看着钱月,周身散发迫人的气势来考验钱月。只要他露出一点心虚气短就知道他是撒谎,立马乱棍打出去。 当然钱月才不会露怯,他见落梅峰不说话只好自己主动的表明身份:“你好,落将军。我是钱月,晓帛三公主的丈夫。”这么说是明确的再次宣布你我是一国的,不是敌人。 落梅峰对钱月的自我介绍,连眼睛都不带眨的。他说:“这个我已经知道,我想听的是你说,你会破“众志成城”那个破阵?真否?”对那么所谓的“众志成城阵法”,落梅峰感到万分头痛加十级厌恶。 自从上次晓帛接到宋严石那封明显带有挑衅的信件后,敌人那边终于开始有了动静。不再只是消极的防御,也正式派兵出战。 但是大老爷们打战就该真刀真枪、直来直往的冲锋陷阵。摆什么破阵,那个所谓的“众志成城阵法”就是磨人心智,劳其体肤的苦逼阵法。每次一入阵,就被团团围在里面搞不清东南西北方位,结果方寸一乱只要挨打的份。落梅风自己已经三次狼狈的带着士兵们从阵中强行突破,几乎是逃着跑回来的,而且每次无可避免的要损兵折将。年姚章也试了多次也一样如此。 就这样,一打战对方就摆阵,一打战就摆阵,一打战就摆阵……落梅峰都无语了……这叫什么事啊?!!连着十几天几十天下,兵力损失是次要,重要的是大家都丧失斗志很久了。 所以这个时候这么凑巧,突然跑出一人来,说自己能破“众志成城阵法”不是奸细就是钻空子的投机取巧之徒吧。 钱月见落梅峰还不信,只得搬出一人的名字:“这件事是南云宣跟我说的。” 南云宣不是在神农谷治病吗?落梅峰更糊涂了。 “我就是刚刚才从神农谷回来,在谷内遇见的南云宣。”钱月索性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交代清楚:“云宣与我是朋友,所以聊天的时候说起过他为何受伤,又说起南疆与他对峙中,六王余部有一名军师遣兵、布阵之刁钻古怪。他很当心,三公主和年将军你们是否能应付的来。” 南云宣他所说的军师正是宋严石,这个让落梅峰恨的牙咬咬的婆妈布阵者。基于同仇敌忾或是想知己知彼亦或是有南云宣这个中间人在,落梅峰开始相信也很认真的听钱月说话。 “我见他这么担心,突然就想到神农谷的八卦奇特道观内住着另一位隐世高人。九阳真人对阴阳八卦、星象、术士和摆阵都很厉害,于是便顺道去请教了一下。结果没想到,真人说那位叫宋严石的曾在他这里学习三年布阵用兵之法。” 落梅峰惊讶的下巴都掉了,这就把那家伙的师傅给扒出来了?“太……太巧了吧,这样也行?” “所以说无巧不成书嘛。”偏偏他只是想着,或许去向九阳真人请教一下,没曾想就这样把宋严石师承之处给找到了。那位九阳真人真的很另类,他一点也无所谓门派之别,内外之分,只要是钱月想知道的、想请教的。大大方方都交给钱月,想必他对宋严石也是一样。钱月感叹一下真人的无私精神说道:“我在山上待着了四天,一直把九阳真人教与宋严石的所有阵法都……” “都学会了?”落梅峰听到这里已经两眼放光,兴奋的抢话说了。 钱月睨眼看他:“怎么可能啊,那宋严石花了三年时间学会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四天就学到。我是说,我记住了每个阵法软肋,学会破解之法。”时间紧凑,他也只能这样投机取巧,把重要的先学会了。 落梅峰一蹦三尺,搂着着钱月的肩膀异常亲密:“靠,这比学了整套阵法还牛好吧。行,你真行。老子这辈子没佩服过人,你是第一个让我佩服到五体投地的强人啊。哈哈,来来来,咱们进帐篷慢慢聊。你,快去给我们尊贵的客人倒水。” 什么叫做落差,这就是了。钱月从开始的可疑人员立刻变成了落梅峰的座上宾。落梅峰殷勤的拉着钱月的手请他入帐,这力气,钱月完全招架不住直接被拖着走了。但是现在钱月不想喝水也不想入帐,他只是急切的想知道三公主在哪里。 “晓帛她在这里吧。”钱月问的小心翼翼,折腾来折腾去的老是慢一拍。这回可别又跑到哪里去了吧。 “哦,她啊,她正在忙呢。” 钱月突然有一股奇妙的预感:“忙什么?” “嘻嘻。”落梅峰这才停止脚步,看了看钱月笑了:“这本是军事秘密,外人不能看,但是既然你是晓帛公主的丈夫,又是我朋友。都不是外人了”当然突然就成了落梅峰的朋友这件事,钱月自己也才被告知。 “让你看一眼,就看一眼吧。”落梅峰说。 ------------ 第九十二章 一眼的魂飞湮灭 更新时间:2012-08-20 钱月内心忐忑起来,他心底没底了,不知道晓帛在忙什么,也不知道落梅峰想给他看什么。跟着落将军穿过一个个整齐的帐篷,走过数个守卫岗,来到重军把守的军营口。一节一节的爬上云楼天梯。 “喏。”落梅峰自豪的指着前方不远处。马蹄潇潇,千军万马奔腾而过,铁蹄见她大地轰鸣,硝烟弥漫。战争是残酷的但另一方面也是宏伟瑰丽的,所以男人们前赴后继用生命享受胜利或是接受失败的死亡。 在万人丛中,钱月一眼就看到身穿赤红色盔甲,手持银月长刀怒目圆睁,威风八面的晓帛。另一他不认识的晓帛,帅气肃穆,严阵以待。钱月心跳如鼓,他的妻子率兵遣将御敌,像个男子,不,比大多数男子还英勇无畏。多么不可思议,多么令他惊疑振奋又当心。 站在云楼天梯上,下面是马蹄扬起红尘滚滚,我军区区几百人打着打着渐渐被绕在“众志成城阵法”中。晓帛她与她的战士们被困在阵中央,四周都是敌军无处可逃。钱月的心吊到嗓子眼里,他转头焦急的对落梅峰吼:“快、快派兵增援啊。被包围了。” “放心,没事的。”落梅峰安慰的拍拍钱月的肩膀。 钱月急了:“开什么玩笑,明知道这“众志成城阵法”厉害你还让她一个女人去。” 这落梅峰就不爱听了,甩过手反驳道:“战场之上什么女人、男人的。这是一场以力量取胜较量不讲性别男女、不论年龄老少,是世上最公平的。而且这次是我与年将军都束手无策了,晓帛公主才请缨下去一探“众志成城阵法”的虚实,找出弱点击破。”他们都在这一个地方打了二十来次战了,再不突击出来要困死在这儿。粮食、士气等一一消耗尽了。 钱月知道自己越俎代庖,关心则乱随便发飙是不对的。他默默握紧拳头压下过速的心跳静看事态进展。就像落梅峰说的,晓帛只是试探性进攻,她一发现危险逼近,立即手一挥下令撤退,于是很快所有人集中攻击于一点。成功杀出一条血路,突围而出。 “开门。”落梅峰冲下面的士兵命令,只用短短几分钟,几百人穿过大门迅速回笼。钱月能感受到脚下在“砰砰”的震动,然后他飞身而下落到正在下马的晓帛前面。她正好下了马,把缰绳递给一边的士兵,自己低头解红色的披风。脸上身上到处是灰尘和未干掉的血渍,她似乎察觉了自己被注视了抬起一双犀利的丹凤眼射向前面的人,整个造型像是地狱中刚刚爬出来的修罗。 发觉竟然是钱月时,她也不吃惊。只是收敛了周身的戾气。把接下来的披风往卫兵身上一丢:“我去洗个澡,休息一下。不要让任何人来的打扰我。” “是。” 然后她头也不回的走掉。 钱月苦笑了一下,但还是厚着脸皮跟了过去。但被帐篷外的尽职的守卫士兵给拦截住:“公主吩咐闲杂人等,一律不准打搅。” “我不是闲杂人等,我是驸马,公主的丈夫。”钱月说的理直气壮。 那守门士兵忠实耿直,对驸马一说明显犹豫了。人家夫妻之间应该没关系吧,不过公主的吩咐又不能无视掉,正当他万分纠结着让进不让进之间时。晓帛闻得外头有声音探出来了,她掀开帐篷门身上的盔甲还正脱到一半。对守卫说:“我要休息,任何人都不见。”明明钱月就站在她身边,可是就是赤裸裸当透明了。 “是。”守卫应声答到,然后无限同情的瞅了瞅钱月似乎说:真可怜,被老婆嫌弃了啊。我这会儿也不能放你进去了兄弟,你自己保重珍重啊。 得到士兵的同情的眼神,被彻底无视掉的钱月只得自己摸摸鼻子。安慰自己:没事女人家,吃个小醋闹个别扭是家常情趣啊。慢慢哄着哄着就回来了。于是心里这么想着,钱月慢慢踱步回来,看见落梅峰站在另一个刚刚下战场回来的将军旁边,高兴的朝自己招手让他过来。 介绍道:“这位是年姚章,年将军。”钱月这才想起,这位是刚刚与晓帛一起作战,一直驾马不离晓帛身边明显保护意味的一位年轻的将军。“这位是三公主的……那位,三驸马。”落梅峰继续介绍道,因为三公主给他的印象是浴血战场的强势感所以差点开口称呼钱月为“三公主的内人”了,话都到嘴边硬生生改为“那位”。 年姚章搞不懂为什么来了这本该血腥和严肃的战场来了位公主,又接着来了位驸马。这年头皇室都流行御驾亲征了吗?啥时候王爷、皇上也来凑个热闹。虽然这个公主上战场很给力,比一般的战士、将士或许比自己都厉害。但是公主就是公主,他还是片刻不离的保驾护航。年姚章上下打量着钱月估摸着这位驸马大人是否也想上场玩上一票呢?他看来看钱月的俊逸修长的风流身段,直接定义为不堪一击的小身板。 要是钱月知道这位年轻的将军大人如果是这么想他的估计要吐血三升,好歹他也是武痴天绝老人的出师弟子啊。无知便是幸福,无知的钱月礼貌的与年将军打了招呼。然后被请进帐篷教授如何破解“众志成城阵法”。 “众志成城阵法。”主要就是不知不觉中把敌人围困起来,等围到正中央时对让已经晕头转向,不辨方向。这个时候被包围的人便会不自觉就心慌自乱阵脚的乱闯,最后耗费了体力。那个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了。 “是,就是如此。”两位受尽此阵苦头的将军连连点头:“如何破解?!”他们这会子像是渴望知识的小孩子,抬头望着钱月希望他说出破解之法。 钱月故意咳了一声买了一下关子,很解人意的年将军立即贴心的说:“钱驸马有何事只管说来便是。” “不,没事,两位都是身经百战的大将军。我是希望这破解之术教了你们只管去破阵好,不必讲与三公主说。” 两位将军面面相觑,这是什么要求呢?钱月的那点小心思他自己也不愿拿出来讲,自己只是不希望再看到晓帛再上战场。虽然浴血奋战的她很美,美得令人惊心动魄,但是钱月不能承当会失去的她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刀剑无眼,无论是怎么功夫超群无论怎么经验丰富总会有意外。 那个意外是他不能承担的。而且战场上的那位美人才不是他们家的晓帛公主呢,她像是另一个遥远时空里的人。刚刚那瞪视过来那一眼,是经历无数的人才有的眸子。明亮却苍老、嗜血。 钱月曾猜到六王之乱时她经历过一些东西。因为三位公主每一位虽都尽力掩饰但是偶尔还是眉眼申请中透露出别人没有的一种深藏沉重的东西。 他们这些外人看不懂、看不透。 ------------ 第九十三章 胜利在望 更新时间:2012-08-22 破“众志成城阵法”其实也很简单,只要多个心眼、假装被圈入阵中,然后按兵不动留体力。等敌人的圈圈转累了,马上分散成四股主力从四个方向突击。敌人这“众志成城阵法”便立马守不住了。 听完这么浅显易懂的说明两位大将军同时“哦”了一声:“原来如此啊。”落梅峰马上摩拳擦掌蠢蠢欲动,赶着一试身手。被年富力强、头脑也比较冷静的年将军给生生摁住了:“落将军咱们军队才刚刚打完战,战士们都累得够呛。要不先让他们睡个好觉,明天,明天我们一大早就出兵。” 落梅峰勉强同意了,两人低着脑袋碰着额头碰额头兴致勃勃的部署明天的战役。直接无视掉刚刚才给他们做完贡献的钱月。无聊至极的钱月步出帐篷外又往晓帛那个帐篷走去,刚刚跟两位将军讲了一个时辰的话,他现在头也晕舌也燥又非常想见见自家媳妇。好久没见面了,刚刚也是惊鸿一瞥,都不够他赶了这么久路来的解馋。 这么一想,觉得自己理由非常充沛的钱月决定偷偷潜入帐篷。他一边想着一边就这么做了,就他的武功来讲是非常简单又方便,外头那么守卫士兵一点都不知道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窜进一人来。里头因为累的睡的很安心放心的晓帛也是一样。钱月进入帐内先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般百姓家端茶递水的待客之道,在军营里变得奢侈做作,要发牢骚还不如自己动手比较靠谱。),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媳妇身边。站着看着晓帛睡着了如孩子似可爱毫无防备的睡颜一会儿,自己也心满意足的一起挤上去睡了。 半夜醒来的晓帛公主,迷迷糊糊摸到床边一温热的物体,一惊秫、一抬脚踹了下去。幸好那床铺在地上,高出地面一点点,钱月被踹出两米远滚了好几圈。故意扶腰“唉唉”的叫着坐在地上不起来。外头的卫兵也也听到声响急冲冲跑进来,非常意外的看到钱月在帐篷内,卫兵傻傻瞪着眼想着自己是否有放他进来。 有吗?还是没有?谁来告诉他…… “痛啊,晓帛你谋杀亲夫呀。”钱月坐在地上吃牙咧嘴“栽赃嫁祸”。但是这点演技连一旁的卫兵都看的好假,更何况在资深演技派晓帛公主面前呢。 “你怎么进来的?”晓帛黑着脸问。 “不、不是我们放进来的,三公主。”虽然问的是钱月,可一边的卫兵立刻跟他撇清关系。 见蒙不过精明的狐狸媳妇,钱月笑嘻嘻的从地上爬起来,很欠揍的又贴上来做到床边:“媳妇不要生气了好吗?我这不是将功赎罪来了嘛。”钱月回避了如何入帐这个本质话题,引申至另一个方向。晓帛是很想知道他怎么个将功赎罪法,但现下夜半三更的。她自己又困的不行,实在没力气跟他玩“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等明天睡饱饱再把他关在小黑屋里“严刑逼供”。 做好决定,晓帛冲着卫兵手一摆:“拖出去。”。 钱月顿时凌乱了,什么话?哪有女人把自己的丈夫直接拖出屋外的,就算是军营也太过离谱。于是钱月不情不愿、不依不饶哇啦哇啦的说了一大堆,又不停的挣脱卫兵牵制不愿意出去。晓帛捂着脸表示很无奈,士兵们经过一天的劳累都需要安静的休息,他这样吵吵嚷嚷的还不得把整个军营里的人都吵醒了:“算了,算了。你们下去吧。” 然后转头对耍赖皮完胜、正喜上眉梢的钱月警示道:“你,睡地上。安静的不许吵不许闹。” “遵命。”得了便宜的钱月,立马乖乖卖乖。懂得察言观色的他见晓帛脸色不好、两个黑色浓重的黑眼圈分明就是睡眠不足的表现,若他再不知好歹再闹一下,就不是被踢出帐篷这么简单了事的。士兵退出到门外站岗,钱月刚躺下就听到晓帛那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起。 真的是累坏了。 他心疼着,然后自己也很快陷入睡眠。 这一睡,不仅睡到日晒三竿,还睡了个满堂彩。 原来,待晓帛悠悠转醒过来是被外面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震醒的。她睁开眼环视了一下周围,一张桌子、中间一个火盆,头顶是白色的白布。昨天那个半夜出现的人果然是个梦。晓帛重新闭上眼睛,听外头吵杂带着兴奋的声音。然后猛的想到什么,一个鲤鱼打滚从床上跃起。把战袍一一穿戴好,掀开帐篷的门帘。外头就守门的士兵一个,其他人都跑到云楼天梯那边。 因为人太多了,好多人里三层外三层的隔着军营的围栏透过空隙看外面,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握着拳头振臂欢呼。云楼天梯上除开站岗的士兵还有一个与众不同的人,他穿着优质的湛蓝色冬衣与这里的人格格不入。果然是钱月,晓帛知道昨天晚上自己不是做梦,因为那一脚的质感太过真实。 “钱月,你给我下来。”晓帛站在下面叫,声音被周围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给淹没了。云楼天梯上的那个人也聚精会神的看着远方,根本不晓得有人喊他名字。晓帛一提气一蹬腿,飞云直上瞬间就到了云楼天梯顶上。 钱月这才注意到她上来了匆匆“嗨,醒啦。”的打声招呼,就又转过头去。晓帛斥责声未出就被眼前的场景吸引过去,落梅峰和年姚章带着各自的队伍打的敌人是落花流水,那个什么“众志成城阵”早已没了形,溃不成军的散落开来。敌我双方胜负分明,敌方狼狈后退时。我方更是气势如虹,场外与场内的人同时摇旗呐喊,胜利的呼声震天。晓帛这时也不管了其他,只顾着跟着战士们一同呐喊加油。 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情深处,这个时候英勇无畏的将士们留下了激动的泪水,他们有些人甚至抱头恸哭。这是这一个多月来第一次的胜利,而且是完胜啊。 大家激动的打开门迎接英雄们凯旋归来。 晓帛亦激动的从天梯上下来,张开双臂祝贺两位大将军。这个时候也不顾男女授受不亲了,不顾战场上下来的人带着沙尘和血渍腥味,晓帛只想“噌”的一下扑到两个人身上以示祝贺,她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大家都乐呵呵的只顾高兴。只有一脸不爽的钱月皱眉脸色铁青的把晓帛从两位身上扒下来,拉到自己身后。 两位旗开得胜的大将军,没了晓帛的拥抱。紧接着直接去抱钱月,钱月被两个一米九多穿着金属盔甲的大男人熊抱着几乎喘不过气来。 “放,放开我。够啦,抱够了没。”好不容易挣脱开来的钱月,立刻拉着晓帛闪身先离这个疯狂的人们远点,再远点。只等他们发泄完再上去。 “喂,是你做的?” 两个人背靠着栅栏,看着眼前的在生死线上摸爬混打过来的男人们,又哭又笑、又说又疯。是无忌惮的享受着他们的胜利成果。突然晓帛就冒出这个一句话来。 “什么?”钱月还在装糊涂。 “行了,你一来,他们就破了该死的“众志成城阵法”别说是巧合啊。” 像晓帛这样精明的一个人,脑袋转一个圈就猜的八九不离十。于是钱月也不再瞒着说了他追逐她的脚步入了神农谷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 第九十四章 浅吟轻唱 更新时间:2012-08-23 静静听完了钱月的叙述,我表面依旧面无表情但是内心已是惊涛骇浪、翻江倒海了一通。也就是说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跟着我天南地北的跑了半个国家!心狠狠颤抖了一下,呼就觉得有一个人这么不是因为身份,也不是因为血缘只是因为爱而这样全心全意的对待,顿时身心俱爽。嘴角不由自主就扯开了,脸部肌肉突然就控制不住,于是,低下头垂下眼来掩饰心头的波动。 我们两人静静相对无语的站了一会儿,前方的庆祝活动也告一段落。年姚章和落梅峰两位大将军先后恢复了理智,要求部下们也冷静下来,各自回自己的帐篷和岗位上去。 人群渐渐散去,落梅峰他们看见我俩站在角落里,朝着这边走来。还落落大方的对钱月致谢,一点都不邀功:“嗨,三驸马太谢谢你啦。要不是你,我们真的很难完胜敌人的。” “……”年姚章虽没说什么但也是表情透露着感谢。 钱月站直了身子,迎上去:“不、不。是两位将军如此英勇神武,也才能如此利落的打的敌军落荒而逃。” “哈哈,那倒也是。”落梅峰对自己应有的表扬一点都不客气的接受了,还不住的拍着钱月的后背,哈哈大笑。 接下来几天,敌方还是摆出“众志成城阵法”被个个击破。敌方军师宋严石觉得“众志成城阵法”终于被抓住了痛脚和弱点,于是换了一个阵法。我们的福星钱月公子在云楼天梯上观察了一次后,从脑中翻找出那个阵法的破敌制胜之法。然后又换过,又被破解。如此反复了好几次,宋严石基本上把神农谷内所学的东西都用起来了,最后终于明白我们都有各种方法来解之后。 他采取了最后,最保险的做法。闭门不出,又是恢复了当初我们无论怎么挑衅都不予理睬的政策方法。对于这个,我们还真的一时没了主意,也只能静静等待时机、再想方设法。 没了两军对峙的紧张,军营里的气氛稍稍放松下来。年姚章开始允许适当程度的放松活动,例如夜晚不当值的士兵吃个小酒、聊个小天、唱个小调等等。大家坐在一起升起火把来,放松休憩一下。作为十分亲民与属下同乐的代表落梅峰当然是高兴的不得了,玩的比小年轻还疯狂。更是拉着三公主晓帛和钱月一起来。 酒足饭饱间,大家玩性正浓。突然有人窃窃的提议让三公主唱个歌吧,下面的人纷纷起哄鼓掌。 “三公主唱一个吧。” “是啊,是啊。来一首。” 在上下纪律最为严明等级分配最为明显的军队,哪个人敢如此提要求呢?还不是现在气氛最好、三公主也好说话的没脾气、没架势。 “晓帛公主,您就应了士兵的要求唱一个吧。当做我们旗开得胜的奖励。”落梅峰也很和适宜的帮衬着说话,年姚章也从帐篷里出来兴致勃勃的站在后面摆出洗耳恭听架势。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大家都一副很期待的样子,坐在我旁边的钱月也不阻止还眉眼间带着笑容,明显也是很好奇兼期待。 好吧,就让你们惊艳一下吧。我微微上翘了嘴角,大方不扭捏的站身来,来在正中间的位置。轻轻抬起头来,看了一下皎洁的月光,低头看着士兵们怎么洗都还是有点灰尘的脸,木头在火堆里劈啪作响。没来由觉得这真是一个高歌一曲的好地方,比在皇宫内琼楼玉砌舞台上,然后周围都是华服魅影的中更有一展歌喉的欲望。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吐出来。展喉清音浅唱,这是一首关于战争关于等待的歌曲。讲述的是:年轻的妻子苦苦等待征战在外的丈夫的词曲。刚开始哀怨凄楚而后是丈夫归来后的满心欣喜之情,娓娓常来音调清脆悦耳活泼。 一曲终了,露天底下没有一丝声响。所有人都在回味舞燕歌莺、余音袅袅。 最终是落梅峰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喝了一声“好。”,大家一起鼓掌,掌声如雷鸣响彻九霄。他们或许不懂音律也不懂词曲的美妙,只是单单觉得唱的真好听,以前从未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和这么好的歌曲。 而其中一位懂得音律,从前在酒色音律中浸泡过的钱月也完全呆住了。没有丝竹配合只是轻吟浅唱就能如此之美妙,与京城最好的乐师相抗衡了,不她的声音更胜一筹。刚刚那曲只因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钱月瞬间觉得自己目光短浅、见识不够。又觉得好自豪,自家媳妇不止人美、脑子聪明连嗓子都是美的冒泡呢。 长长的掌声后,有人叫着:“再来一首。” “三公主再来一首吧,耶。” 我的兴致也很高,两首、三首、四首。一直唱到嗓子稍有沙哑,站在身后静静听歌的年将军出来阻止:“好了,三公主也累了,天色也很晚大家各自回去休息。”虽然很多人意犹未尽,但是大将军的命令谁都不敢违背。 大家无异议的散了。 徒留还在惊艳中的钱月独自一人傻傻待着,等反应过来:“媳妇、媳妇”叫着跟着我来到帐篷。这几天他倒是习惯成自然,跟回自家似的一点都不客气想进就进、想吃就吃、想睡就睡甭提多惬意了。外头的卫兵即使是换了一批又一批跟商量好了一样一点都不拦着他。 我也是自我反省自己,是我这样由着、由着他最后变成了这样子。 这都没什么,但是这天钱月是真的做了一件过分的事情惹火了我。这天与往常一样,但又不一样。吃过饭本该与我待在一起午睡的钱月、还有高调的落梅峰和本该在主帅帐篷里主持大局的年姚章一同消失不见了。我找遍了落梅峰和年姚章的帐篷,也没有在外头训练士兵。连本该更屁虫似一刻不离开我左右钱月也临时找不到人影。 诡异非常。 “年将军和落将军人呢?”我问在主帅旁站岗执勤的卫兵。 被问的卫兵拖拖拉拉回答的很不利索:“……报告三……三……公主,小的……的不……不知道。”不知道就干干脆脆的说不知道,这样结结巴巴很是心虚的样子还不如不说谎呢。卫兵被我看得直冒汗,扯着衣领、手扇空气,脸上也冒着热气。 冬日冰凉的天气,他却一副我好热、我什么都不知道、摆脱别再问我别再看我的尴尬表情。于是我决定不再为难一个受命令而撒谎,又不会圆谎的小兵,自己找人去了。 ------------ 第九十五章 夫妻齐上阵 更新时间:2012-08-24 军营就这么一块地儿,不费多大的功夫我就在一普通士兵休息的帐篷里找到背着我鬼鬼祟祟密谋这什么的三个人。钱月、落梅峰和年姚章蜷着身子贴在一起嘀嘀咕咕、唧唧歪歪。我靠在门外,对路过满脸惊讶的士兵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自己曲腿压低身子,竖起耳朵开始聚精会神的偷听。 隐隐约约间听见某人说:“要不是没有其它办法,我们也不会提出来的……” 换了一个声音说:“不会有危险的,三公主又不是普通的女子……” “不行,怎么说我都不同意……”这个明显拔高的声音我听的清楚是钱月的。他后面继续压低声音说了些什么又听不太清楚。只是觉得三个人在压低了声音在吵架,好久都不见要散会。 门帘一掀,一只脚靠在另一只脚上,我脸上泛起“温柔”的笑容。欣赏由于吃惊而半张嘴巴的三人,一起转头过头来后。语调凉凉的问道:“三位在为我做决定的时候,不该邀请当事人一起探讨商量一下吗?” 钱月反应很快,马上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就走:“没事,什么事都没有。我们走吧。” “驸马,请不要这样。这是做不做还是请三公主做决定。”年姚章无奈起身拦住去路,规劝道:“若三公主有一点犹豫顾忌,我和落梅峰绝对也会勉强。” 钱月皱眉一言不发利落的推开年姚章的手,拉着我就往外走,完全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我刚刚在外面偷听的不是很清楚还搞不清怎么个状况,忙挣脱他的钳制问两位一脸有所求但是又不知如何开口的将军:“怎么回事情?落将军、年将军有话直说。” 两位将军在钱月警告性瞪视下依然还是说出他们的想法来。他们也是为这场停滞不前的战事而考虑,这战事一直停着也不是办法。已经在洪门口耽误了这么久,现在宋严石又使出拖延政策。我方这么多官兵驻扎在此实在不是办法,于是落梅峰和年姚章商量着如何才能攻入这洪门口。两人商量来商量去发现这宋严石那封信表现出对我这个公主的无限兴趣,这也算是一个可取的突破口。 他把我当成一个竞争者,处处想一比高下。 “别说,倒是个好办法。”我赞同他们的想法,那宋严石短短一封信里暴露了一颗过分自大的心。而显然的他把我当做一个有资格与其抗衡的对手,那么既然如此为了自己的面子,我的挑衅他自然不会置之不理。我刚想点头称好就被钱月截了话头:“不行,我不许。”他不仅是对我说还是对两位将军说。 “你别这样,我以前又不是没上过战场。你不知道……” “我不管你以前怎样,现在不许。我不允许,听到没。”平时温文尔雅、笑容满面的钱月发起火来,眉眼间的威胁之意让人心生怯意,大男子气场全开。我一边听钱月说话,一边瞄到钱月身后年将军拉着落将军准备落跑。 帐篷里就只剩下钱月与我两人,耐着性子软磨半天,那家伙一点妥协的迹象都没有。可恶,明明我在生气,我跑出来,我离家出走你乖乖在背后跟着跑的。以现在的状况来讲我不是有优势嘛?所有局势尽在我的掌控中的嘛?为嘛还在能不能上战场上跟钱月讨论半天? 于是,我摆起架势狠狠说道:“不管你同不同意,我就是要上战场。你确定你能阻止我吗?” 于是,钱月危险的眯起眼睛说道:“好啊,如果你执意要上战场。信不信我这就直接强行劫你回京。” 钱月威胁完后表情一下子平静下来。是啊,以他的武功,就算落梅峰、年姚章与我三人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突然想透彻的钱月,云淡风轻起来。这就是有绝世武功的好处,以暴力服人。 我则被他赤裸裸的威胁煞黑了脸,没想到会有人如此不讲道理呢。而那个不讲道理的人挑着眉头,有点高兴自己的威胁起作用了。 他轻轻哄着:“乖,肯定还有其他的办法不一定要亲自上战场。晓帛……媳妇……夫人……” 我对钱月有着很奇怪的感情:很容易就生气,也很容易就感动;很容易激动,也很容易就平静下来;可以每天都贴在一起,也可以一两年完全不见面。这样的感情是我第一次经历的,与对南云宣那种远远仰视就满足的感情完全不一样。我跟钱月是越接触越亲密越肆无忌惮,就像是…… 对,就像是真正的家人。 所以这个成熟的男人会在我面前,幼稚耍无赖,那么我这个成熟的女人也一样可以变得无赖来抵抗压迫是吧。 “靠,我告诉你钱月公子,要是你敢这么做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下半辈子你我只是路人。”我竖着中指比着钱月的鼻子叫嚣道。我与钱月两个理智非凡的人在面对彼此的时候,理智却完全飞走了。脑袋被激烈的起伏不定的情绪占满,只想要这样爆发出来给彼此看。 夫妻、情人、爱侣亲人之间并不需要智取。而是要以感情为利器。用它来牵绊彼此,效用比用智力来的有效的多。钱月虽还是不高兴还是勉强同意,他犹豫了半天添加了一个附加条件,他定定的说:“我要和你一同上战场,要不我不放心。” 拜托,你上战场了我才不放心呢。行军打战与个人单打独斗可不一样,几人甚至几十人的打架,只要武功高强胜负既分。行军打战那是几百上千号人在厮打,那情形之惨烈、情况之混乱。不是一个普通人能承受的,它需要人们来慢慢适应它。钱月是一点经验都没有,纵然身怀绝世武功也难免出个意外,到时我还要分心来照顾他。我坚决摇头:“不行。” 可对方比我更坚决,要么一起上战场,要么两人都不上。两选一。 “我会分心的。” “不会,我的武功比你高。会自己照顾自己。” “有落将军和年将军在,他们会保护我的。” “不,我自己的夫人自己保护,别人我不放心。” “打战不是儿戏。” “对,不是儿戏还会要人命。这个我清楚。所以我一定要上。” “……” 最后我无言以对,我也知道钱月他是为了保护我才这么坚持。最后还是我耷拉着脑袋半妥协了,但是钱月觉得自己没有说服放弃上战场,他自己也是有妥协部分。 两人达成一个双方都比较满意的协议出了帐篷。外头落梅峰和年姚章没有真正的走掉,贼头贼脑的贴着帐篷偷听。面对突然出现的我们俩,一个挠头打哈哈,一个转开视线装没事人。 “哈哈,你们夫妻商量好了吧?”落梅峰哈哈的,笑着问。 “你不是都听到了嘛,还问。”我一白眼过去。落梅峰这个时候真是不讲义气,又落跑又偷听。 “哈,夫妻间的事外人不好参和。”他说着,然后一边的年姚章无声附和点头。 ------------ 第九十六章 公主驸马一出手,谁与争锋 更新时间:2012-08-25 “哇,痛……”冰冷坚硬的盔甲膈应钱月的两肋,弄的他全身不舒服频频喊痛。我不管不顾使劲再把头盔往他头上一套,然后开始欣赏自己杰作。恩,恩。不错。钱月长的高,银白色的盔甲往身上一穿倒是有模有样,活脱脱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士。 “什么玩意啊,又沉又重又磕碜人。这还让不让人动啦。”穿上盔甲,外在形象变得刚硬的钱月,极不舒服的扭动身体,婆婆妈妈的唠叨着金属盔甲。 这样有重量的盔甲刚开始穿是会不习惯,久了便好。我拍拍钱月被金属覆盖的肩膀:“别乱动,习惯就好。”轻轻安慰完后,熟练的穿起自己的那套红色盔甲去。这赤红色盔甲是特地与长公主黑色盔甲还有二公主西芹银色盔甲,一起请最好的锻造师傅在一个月内一起打造的。一来是因为女人的身材毕竟和男人不一样,这三套是为我们量身定制。二来它是锻造师傅精心融合了各种比例的金属材质,打造出比较轻盈盔甲。 三来就是,这第三个原因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就是二公主西芹吵闹着一定要锻造好看的盔甲,说是要展现自己的英姿。其实在前线她都蒙着脸,管什么好看不好看的、英姿雄姿呢。但忠心耿耿的荣烈一听,马上殷勤的做主给每位公主打造了各具特色的盔甲。 长公主是黑色如墨般凝重的“夜之盔甲”,这盔甲如长公主本身那样沉默冷漠。特别是在夜袭的时候,长公主穿着这身盔甲坐在高大的黑色战马上。带着她的精英突击部队如鬼魅一样降临到敌人中间,那个时候她就是阎罗地狱的开路人。敌人令人遍体生寒的同时已经命丧黄泉。 收到黑色的盔甲的长公主点了点高贵的头颅表示很满意。 二公主西芹的银色盔甲,如她这个人光彩夺目,每每在阳光下折射阳光闪闪发光。我都怀疑有一部分的敌军是被她的盔甲闪花眼的。 西芹收到银色盔甲又蹦又跳,穿着身上在镜子前照了又照。是姑娘家收到新华衣奢服的兴奋劲。 我的那件赤红色盔甲,纯粹是锻造师本人的恶趣味。他觉得银色和黑色在外表上都太一般,不能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惊艳感,显示不出他国之第一锻造师的名头。于是第三件盔甲就变成了战场上唯一一件赤红色盔甲,它有自己的灵魂,每次穿上这盔甲感觉我就不是那个智慧型的我。赤色盔甲下衍生出另一位晓帛三公主,那是不浴血战场誓刀不入鞘的荒蛮野人。是炼狱来使,不生杀掠夺一番不尽兴。 野性的赤色意外的合适,或许我潜在里有着嗜血的本性。 如果可以,我这一辈子都不希望让钱月看到充满荒蛮野性的我,这样的我,连自己都想否认又怎能让在意的人看到呢。可钱月他是如此的不同的一个男人,就算在我满身是血再配上这赤红色肃杀之气从炼狱里爬回来,他竟然一脸惊吓中带着惊艳之色。 就像现在,我穿着完毕后被他盯着从上到下打量口中啧啧有词:“嗯,不错、不错。红色很适合晓帛你呢。” 我脸一红,扯开话题:“等下你跟紧我不要乱跑,就算你武功高也不要轻敌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嗯,遵命夫人。我不仅会保护自己更要保护你,所以放心吧。不过能不能不穿这硬梆梆的玩意啦。”钱月扯着盔甲,大口呼吸。走起路来摩擦出刺耳的金属声,一拐一拐的像刚学会走路的孩童慢慢往我身边靠过来:“好吧,我不脱。先告诉我你是不是不生气?夫人别吃醋好吧,那只是个误会。” 关于倾云朵的误会,钱月从开始再见面就一直在解释。每次我只是沉默的听着,没给原谅或是不原谅的反应。所以这几天他就一直不依不饶,不停的一再解释来解释去。这这个出征的节骨眼上,哪壶不开提哪壶了。我送他一个白眼让他闭嘴,但钱月的嘴就是不肯歇息,跟苍蝇似的“嗡嗡嗡嗡”响个不停。 “你故意的是吧,我既没有让你吃闭门羹也没有再无视你。想也知道我已经不在意那件事情了。”实在厌烦了他一再的提问,我忍无可忍的说出心里话。分明表现的那么明显了,可是钱月一定要让我开口承认了他才安心。 得到答案的他冲出去给我牵来战马:“敬爱的大将军请你上马。”他笑着扶我上马后,自己也跃上马背。年姚章坐镇军营,落梅峰早已穿戴好,带着士兵摆好四方队伍。门户一打开,军旗和国旗扬起,他大手一挥大声喊道:“出发。” 这次的出兵的主要任务是刺激宋严石开门应对,所以我为先锋,落梅峰为主帅在后。钱月则紧紧跟着我身边。来到洪门口下,缰绳一紧马儿停下脚步,身后庞大的队伍也顺势停住前进的步伐。坐在马上我仰头看高高的洪门口城门上面敌军依旧一点动静都没有。冬日的太阳当头照射的久了也很热,再加上士兵们都穿着厚重的盔甲一个个开始冒汗,整整半个时辰敌军还是更以前一样没有一点动静。洪门口我着这队雄壮的队伍再次华丽丽被无视。 我深吸一口气,使出轻功飞跃至洪门口门上。城楼上的警戒还是很森严的,立刻一将军带头,四十来个士兵拿着武器围过来。我并不是要独自强攻进去,一个人不管你有多强的力量都不可能击破这有千人守卫的洪城内。这么做的目的只是想引起宋严石的注意,他不是想与我一比高下吗?身为女子的我都只身送上门来了,他还缩头缩尾举足不前的那就丢人现眼了。一个男人的自尊心是不容许这样被踩踏的,更何况宋严石这样一个自大到有点狂妄的人呢。 作势抵抗了一阵,钱月竟也飞身上来。两人痛快的解决了十来个人,然后我悄悄暗示钱月撤退,飞身退回自己的军队里。故意又让几个大嗓门的士兵叫嚣了一会儿,效果果然就出来了。 曾一面之缘但已做了五年对手的那个人站到城门上方,他头戴小方巾白衣飘飘可配上那抹山羊胡子愣是没有书生或者是斯文的气质。瞅来瞅去,最多也是斯文败类相。他从上往下不屑俯视,视线对上后,我尽力展现挑衅的神情,对他露出更不屑的表情。仿佛再说:明明是你宋严石先挑战的,现在又当个缩头乌龟。 轻轻挑拨,宋严石手一挥命令出门应战。我不可遏制的笑开怀,终于承不住气还是上钩了。 鱼儿出动而我的网早已撒开。 ------------ 第九十七章 完胜 更新时间:2012-08-26 这场战事打的那叫一个痛快,敌军出门应战后,我们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从后方、左右两方增加兵力。瞬间将他们消灭,洪门口稍微开启一条缝隙,敌军乘机要狼狈后退回城内。但是我们没有给他们机会。我、钱月与落梅峰飞身挡在门口不让他们退回城内,也挡住门不让它关闭。迅速赶来的我军成功闯入洪门口。 毫无疑问的这场战以压倒性胜利完胜于敌人,宋严石也被生擒。他被两个人高马大的士兵死死压在地上,气的胡子都翘起来,还是一副不甘心的样子,硬是仰头狠命瞪着。 “知道吗?宋军师你输就输在自大、气盛。都是几十岁的人了还像年轻人这么较劲可不行。”我站在他旁边斜着眼回应他的瞪视,新仇旧恨报完心情特好。 “我是栽在你手里了,但是我们其他这些忠于六王部下还会继续跟你们一决死战。” 是我看错了,原来他除了自负的优点还不怕死和想太多。忠于六王的余部,哼,六王早几年前就死翘翘。现在就剩一堆白骨了,谁还会忠心于他呢,最多是一群野心之徒借着他的名号,野心勃勃的想谋权罢了。我不再理会依旧在不停叫嚣的宋严石,转身参观洪门口。 就是这地让我们耗时这么久,也牺牲了那么多士兵辛苦得来。城楼上落梅峰和年姚章在细心的部署军队如何以最少的兵力来御敌,不再让敌人再占领回去。不过这个问题应该不大,洪门口地势狭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要不犯与宋严石同样的错误就可。 待一切都妥当的安排好,我借着空当与落梅峰和年姚章告辞。 “什么?公主你这就要走?”落梅峰固然是依依不舍。年姚章也从刚开始的想让我走人,到现在相处一段时间里有了挽留的意思:“三公主您不再留几天?我与落将军正商量着这几天一并把那帮家伙打趴下呢。我们领军打战,您在后方出谋献计,不到一个月势必逐个击破。” 趁这势如破竹的劲头将敌人一网打尽是很好的机会,他们没料到我会干脆的走掉。最吃惊莫过于钱月,他估计我会在西南待上一年半载,都做好心里准备舍身陪夫人了突然就听说要回去。惊讶的嘴巴张的都能轻易塞入一鸭梨。 我忍住伸手想把他下巴抬起的冲动,平淡的说着早已准备好的台词:“嗯,原本是为了南云宣来的。又碰到宋严石这个棘手又有过过节的人,才被逼无奈的上了战场。现在一切都很好,又有两位英勇善战的将军在。我当然要功成身退啦。再说,还要去看看南云宣的伤势。”我转头反问一脸疑问的钱月道:“鬼医不是让我们早点回去带长公主回来吗?” “是的。”他点点头,但是还是一脸惊疑不定。不相信我所说的理由。 确实那些都是辅助的借口,真正的理由还是那条: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与西芹都发过誓言,不再用公主的名义明目张胆的做能立威信的事情。曾经的“公主党”不可以存在在这个国家里面, 也就是说,我、西芹和长公主为了国家做好事还得偷偷摸摸的。不过这次的确实是被别上梁山,才乍呼呼的领兵上战场,回头我还得向长公主解释请罪。 唉,想想都可怜。不如快点回钱家为钱家和皇弟攒钱。 告别了落梅峰和年姚章两位将军,我和钱月两人上路。 马缰一甩:“先去趟神农谷,接长公主和南云宣回京。” “好。” 两个人的路途很悠闲,我与钱月没有限定某个时间点到达。所以赶路变成了游山玩水,什么名胜古迹我俩不紧不慢的溜达一圈;什么名山峻岭,咱爬一下;什么湖泊秀水,坐上船儿晃荡一会儿。 慢悠悠的走了十几二十来天数,快到三十天左右。这天我与钱月在某城里据说当地最好的酒楼内,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色。酒楼里新来的小二多嘴问了一句:“这位公子和夫人听口音不是本地人,是路过还是出来游玩呢?” 钱月微笑着顺着话题随口就答:“结婚三年周年,带着夫人一起出来游玩的。” 小二一听开始来劲了,向我们介绍:“这样的两位一定不要错过我们这边的“月亮湖”哦,就在西边一点的地方。这月亮湖是我们最有特色的风景,晚上月亮照在湖面上是最美丽的很适合两个人去。”小二很热情的介绍完,原本应该亲切回应的钱月却低着头,脸放在双手中沉默不语。 我只得接口道:“嗯,听起来不错我们一定回去看看的。”等小二一走开去上菜,我在桌下轻轻踢了踢钱月小声问:“怎么了?干嘛突然石化?” 钱月微微抬起头,两只眼睛从手指缝中漏出来。囧囧有神的看着我,说着了一句让人很喷饭的话,他说:“我把钱顺忘在横辽城了。” “钱顺在西北?!”我惊疑。貌似钱月从见面就没提到钱顺,我根本就不知道原来钱顺就在横辽城。 “嗯,他和我一起来找你。然后发生了一些事情,就让他留在横辽城里。刚刚若不是那伙计一直说“两个人、两个人”的我差点没想起来。”钱月多少有点内疚之情,自己带出来的管家。一个大活人生生就这么被遗忘了,可怜可叹的钱顺叔啊。他也就内疚了一小下下,很快又恢复精神把整个俊脸从双手中探出来。拿着筷子挑了最嫩的猪颈肉放在我碗里,一边欢快的说道:“没事,我让人带个信。让钱顺叔自己先回去好了。跟着我们东跑西跑也很吃力。” 喂,是你这个东家根本就忘了伙计,别说的那么好听。 我挑着碗里头的肉,吃的那叫一个专心致志以用来掩饰想大笑的冲动。 又接着不紧不慢的走了几天终于来到了神农谷,我与钱月前脚刚踏入谷内,便受到来自鬼医和众徒弟的热烈欢迎。十来个人奔跑着欢呼迎接,鬼医老泪纵横的拉着钱月的手颤抖的哽咽着:“太好了,总算把你们给盼来了啊!” 旁边几位徒弟也是同样欣喜激动,罗小罗倒是没什么影响。他瞅了一下我们身后没有人再跟来喃喃自语:“啧,那小白脸没跟来就好。”然后就蹦跶的自个跑出去玩。 南云宣这个时候已经可以下地走路,虽然还要长公主扶着走的颤颤巍巍。看见我和钱月进来露出苍白的笑容:“嗨,你们来啦。”钱月接过手扶住南云宣。我和长公主走出屋外,说了一下西北的情况,还有我被逼无奈上了战场。 长公主沉吟了一下说道:“下不为例。” ------------ 第九十八章 四人回京去 更新时间:2012-08-27 既然南云宣的脚筋已经接好,接下来只要好生静养然后每天日常敷药就好。于是我们四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回京城,那里是我们的家,不管是住丞相府还是回皇宫都有那么多人小心翼翼伺候着,总比在神农谷来的好。 开口向鬼医说我们要走了的时候,鬼医完全是抑制不住高兴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甚至连表面功夫都不做,直接很顺溜的接口说:“这就走啦,好的、好的。走好不送啊。”他站在谷口,挥舞着手臂喜极而泣。 转身的时候,我不禁低声问长公主:“皇姐,您是怎么折磨他的?太夸张了吧。”长公主抿嘴一笑,露在外头的漂亮眼睛弯成月牙形。 回到京城,皇上果然派人来接长公主和驸马回皇宫修养。但是长公主断然拒绝了,宫中虽比较舒适但是身为病人的南云宣在家中养病比较自在吧。我与钱月两人送他们回丞相府,宰相大人和宰相夫人一众人在门外等候,看见南云宣被搀扶出马车。老宰相留着眼泪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一家人团圆时刻,我们也不便多打扰,把南云宣送入房内我和钱月起身告辞。 回到钱家,钱茂生带着各位婆婆欣慰的表示:我回来太好了,以后要是钱月再敢勾三搭四。由公公婆婆做主,儿媳妇留在家里,儿子撵出去。而钱落、钱雪直接用行动表示高兴,直接就往我身上扑来。还有就是被钱月遗忘的管家钱顺也比我们早回到钱家,他控诉钱月的重色轻友:“少爷您就这样带着少夫人走了,也不叫上老奴。是忘了吧?是忘了吗?” “我不是看钱顺叔您赶路很累嘛,我和晓帛少夫人去一趟神农谷接长公主他们。所以才想着直接让你回钱家,就不用跟着辗转来回。” “是这样吗?”虽然钱月说的很诚恳很合理,聪明的管家还是半信半疑。 以上发生的事情都是靠谱的,不靠谱的是我们一家子人在你侬我侬叙旧联络感情的时候。突然蹦出个意外来,二公主西芹抱着她儿子蹦出来:“哎呀终于回来啦。”她把她儿子往旁边那个人手上一塞,可能是动作太猛,小家伙被猛的晃荡了一下“哇”的一声嗷出来。 接过孩子的是身材高大、粗枝大叶的男人。粗壮的手臂尽量温柔的摇晃着手中的小婴儿,生怕一用力就捏坏,他轻轻晃着虎背熊腰轻声哄着。怎么看怎么不和谐。 “西芹?刘翼?你们怎么在这里?”我一捂额头,想一把昏过去算了。 西芹倒是一点都不客气:“哦,我想再在京城待一段时间,不想这么快回梁国。所以打算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反正快过年了不如过完年再回去。”这倒敢情好,丈夫儿子都住进来了。姐姐你还记不记得之前住钱家给我们惹了多大的麻烦吗?还记得被禁卫军层层把守的钱家了吗? 唉,这脸皮厚的来啊。倒是后面哄孩子的刘翼很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声:“叨扰了。” 既然人都住下来了,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呵呵,没关系就当跟自己家一样。”就算我不说,西芹也会很自然的把这里当自己家的。刚跟刘翼客气完,一转身我拉过西芹一点都不客气的问:“为什么不回梁国?” 西芹一仰头:“哼,我气还没消呐。哪那么容易就轻易跟他回去啦。” “人家不都追过来了嘛,算了啊。” 她把头撇的高,不满的说:“让我回去,除非他把纳妾的念头从脑袋中根除了。以后连想都不准想,不做到这点我是不会跟他回去的。”然后她轻蔑的睨着眼说:“我可不像你,几句话就打发了。乖乖跟着钱月回家来。” 我摇头,那是因为我不像你那般幼稚,就算嘴巴里信誓当当或是签字画押了。有些事情还是不能根除于头脑,而是作为妻子的在旁边监督着不让男人放错,更符合实际。对于婚姻的观念我们三位姐妹都不一样,若是想把自己思维跟对方讲通,绝对是对牛弹琴。所以我不去说服西芹该怎么做,谁知道该怎么做呢。干醋啥的闻一下是情趣,喝一缸是要酸死人的,更何况是一些捕风捉影的干醋。 不过夫妻相处之道各有各的法子。说不定到头来她是对的,更说不定她的这手就是适合她与刘翼的婚姻呢。 “为什么不住到皇宫内?”我比较专注于眼下这个比较重要的实际问题。 她厥了厥嘴巴:“皇宫规矩多,出入又不方便。还是住你这里比较自由。怎么?不欢迎吗?”西芹的直觉和嗅觉是与肉食动物同一标配的吗。我倒不是不欢迎,原本这钱家就是个大家族,多两个人只是更热闹了一点而已。但是西芹还是娘家的亲戚,是不拘小节的二公主。还带着梁国的大小王子殿下。住在这里是否会带给钱家更多的压力啊。 事实证明是我想太多了。这三位外来人员与钱家人处的不是一般融洽,长公主本来就大大咧咧自来熟,而且又在钱家住过几天。一下子就与他们打成一片。刘翼耿直直爽,懂分寸礼貌相待自然也如鱼得水。最受欢迎的还是小小刘了,这个粉嫩粉嫩的奶娃娃,呼扇呼扇浓密的长睫毛可爱到爆。钱家上上下下都围着他转,钱落与钱雪都争着抱。 钱月看大家围着小奶娃玩的那么带劲,突然有了开玩笑性质:“夫人,要不我们两俩也生一个玩玩。” 钱茂生和婆婆们那边正忙不迭的逗着钱雪怀中的孩子笑,钱月这句敏感的话题一说出口,个个竖起耳朵。扔下小奶娃待着期待的星星眼纷纷围过来。 “对的,对的啦。你们结婚这么多年也该生一个了。”钱茂生很亲切的凑过来说。婆婆何氏在一边帮腔:“恩,晓帛啊。钱月说的没错,该是时候要一个孩子了。”姨娘们加油添醋道:“是啊,你瞧瞧这娃娃多可爱。这还是别人的孩子,如果是自己更加可爱了。” 接下来钱月严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至少是说话的场合错误。我们被包围在阵地的最中心,承受着来自各方面的连番口水轰炸。 “公公、婆婆这个我们顺其自然吧。”被层层包围,我连后退的空间都没有只能举手投降。 但是大家伙对我的顺其自然不是很满意,最后我和钱月两人双双被逼迫着做了“一定尽心努力集中全部心思在为一代”的誓言下才终于散去。 钱月抹着前额的汗水,后悔万分:“唉,我这嘴怎么这么欠啊,干嘛突然就提这茬呐。太恐怖了,这情形跟逼我娶妻的凶猛架势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说完他看了看我又补充道:“哈,虽然刚开始是被逼的,但是娶了夫人之后我是没有一丝后悔反而很庆幸听爹娘他们的话了。不过说真的……” 钱月边说边靠近,附在我耳边声音低哑略带魅惑的说:“夫人啊,从现在开始努力我们生几个娃吧。”说完半拉半拽的与满脸通红的我进了房间。 ………………………虫虫是很清纯的拉灯党(好吧,说实话是怕被和谐(≥﹏≤) )…………………… ------------ 第九十九章 团圆之节 更新时间:2012-08-28 一年中最盛大的节日,春节在漫天飘雪中和人们的期待中款款而来。 钱家的年货早已置办下,家里很多众多的仆人丫鬟离的近的都放他们回家过年去。宫女丫头坠儿我也早早的顾车送她回老家见见爹娘,往年在宫里当差,她的爹娘五六年才来京入宫见上一面。见家人的次数屈指可数,中间那等待的日子漫长的像是过一辈子。现在出了宫,我这个坐主子的当然为她着想,送她上车那天我特地吩咐:“回了老家,想待多久都行被急着回来。” 坠儿坐在马车里点头,泪眼朦胧依依不舍的走了。 家宅里一半的仆人都走了,但是钱家越到年底越发发热闹忙碌。各管事们拿着账本来对整年的账本,做年终最后的总结直接导致钱月忙到夜深人静还在拼命的看看账本。我端着燕窝汤走到书房,就看到钱月整个脑袋都快埋没在层层叠叠的账本中。 轻轻将最前面一堆东西推了推,挤出一块空位来放下手中的燕窝,劝道:“都这么晚了,今儿先歇了吧。有什么不能留着明天再看,你都通宵好几夜了身体会吃不消的。” 钱月抬起通红的双眼,伸展了下身子:“大家都等着把账本结算完,早点打烊回家过年呢。都忙了这一年,我总不好意思在年底还拖着他们。” 是啊,无不夸张的说,很多人勤勤恳恳干一年就是为了舒坦过个丰盛休闲幸福年。能急人之所急,是一个好老板、好东家。我沉默的搬了一张凳子坐到钱月旁边,抬手将他面前从中间打开的账本和算盘拿到自己前面。另一只手则将燕窝推至他面前:“你先吃着,这个我来看。” “晓帛你也里里外外忙了一一天,快去休息。这些我来就好了。”钱月不肯,站起身来要夺回账。我用力往下拉他的衣服,重新将他拉回至座位上。板着脸说:“你给我坐下乖乖吃完这碗燕窝。” 大多数时候我都是温柔的,但是就是这种我要做某事而钱月又心疼我,不让我做。两两客气而产生的矛盾就要冷着脸用强势命令有效果。果然钱月不再争执,拿起碗来吃半个脸盆这么大的那碗燕窝。一边吃,一边饶有兴致的盯着我侧脸看。 夜正长。 兵荒马乱的过完二十七、二十八。在二十九号那天终于做完手头的事情消停下来,再有三天就是新的一年。借着两天的空当我与钱月稍稍休息一下,把过年要准备的一些琐事全部丢给婆婆们来做。新年是她们的天下,什么走亲访友,摆酒席设宴、请戏班子开戏。怎么热闹怎么来,基本上天天都是锣鼓喧天、热闹非凡。他们拿出最奢华的东西装扮自己也展示给被人看,这是钱家,全国首富之家的新年决不可草率了事。 三十一号今年的最后一天,我和钱月还窝在床上。虽日晒三竿,可被窝温暖的不忍叫人离开它。我和钱月头对着头,半个脑袋蒙在被子下呼呼大睡,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突然门外“砰砰砰”震耳欲聋的敲门声响起。 “谁?走开。”前一天就吩咐了丫鬟们不必叫我们起床、不必帮我们梳洗,这会子又是谁再外头吵闹。钱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继续睡。可是外头敲门的一点都不知道死心怎么写的,依然执著连续、有节奏的敲门。声音还越来越响,势有“你不开门,我不罢休”的架势。我朦胧中朝门的方向扔出一枕头,微弱的反击无任何用处。最后在阵阵恼人的敲门声中钱月投降,痛苦起身胡乱穿好衣服出去开门。 他原本是想狠狠教训一下那个谁那么不知好歹,清早扰人清梦。一开门,破口而出的骂声硬生生咽回肚子里头。 “二公主……”敲门的正是“作恶多端”的二公主,身后跟着的是管家钱顺:“二公主您这么早就起来啦?有事吗?”既然是二公主钱月自然不能冲她发脾气,只是恶狠狠瞪着她身后的钱顺。无言的问:“怎么不拦着她。” 钱顺在后面无故的耸肩。二公主一点都不客气,拉开门自己走近来还拉开嗓门嚷:“晓帛呢?晓帛起来了吗?快起床太阳晒屁股了。” 我软软的躺在床上不想动弹,可能是连日来太累的缘故。这几天睡眠时间越来越长,醒来的时候依旧是累浑身不对劲。钱月对着的是小姨子自然不管自己怎么生气也要客客气气,我对自己姐妹就没有这么多客套,直接被子一捞蒙头闷闷的喊:“我还要睡,滚出去。” “真不起来?如果我说长公主来了都不起来?”西芹往我床上一坐,床颤抖了一下。我翻个身继续睡。 西芹见我还不起来,又传达更大一个消息:“那皇上来了,你起不起来?” 平地一声雷,狠狠把我从周公的棋局中炸醒过来。 长公主来钱家我能理解接受。但是连皇上都来了,这……这也……太夸张了吧。也没有事先通知,突如其来天子驾临的钱家人该有多惶恐不安。我唰的坐起身,充充满满穿戴整齐来到前厅。这里早已跪了一地的人,钱茂生带头后面是钱落、钱雪各位婆婆还要家中所剩的仆人们。他们都惴惴不安的跪在地上,脑袋贴着地板不敢随意抬头张望。前面站的是穿着明黄黄真丝绣龙,玉带皇冠的一朝天子。左边的是脸上围着丝巾的长公主,辞旧迎新的好日子里她终于没有再穿一身黑,而是穿了墨绿色绒服,袖口和脖子上都衬着动物毛皮。她旁边是已经可以顺利走路的南云宣。 皇帝的另一边是梁国三王子刘翼,他正抱着小王子给皇上看。我与随后出来的钱月、西芹还有钱顺都跪下请安。 “平身。”我们站起来了,钱家人的一干人等还跪着。我再三说都起来吧,他们才战战兢兢的起身站在一边。 “皇上移驾钱家不知有何事?”还是搞不清现在是怎么一个状况,我只好单刀直入的问明来意。 皇帝玩够了小娃才回头对我说:“哦,皇姐不必紧张。朕只是听说你从西南边疆回来特意过来见见你。” 我都从南疆回来十几天了,这才想起来要见我。而且果真只是为了见我一面,只要宣旨召我入宫便可。还非得亲自出宫来嘛。最后我终于在长公主哪里弄明白原因。原来皇帝一早第一个请长公主进宫过新年,哪知长公主是想着既然二公主西芹都在钱家,于是就早计划了来钱家与两位妹妹过节,顺便看望刚出生不久的外甥。皇帝一听坐不住了,随便想了个借口就奔钱家来了。 原来只是寂寞了。 那厢长公主趁着众人不备,私底下偷偷摸了摸自家皇帝弟弟的脑袋。 深宫之中某些感情不外露,不是说我们没有也不是不需要。只是在它藏在更深处,偶尔触及会比一般人来的更加渴望。 ------------ 第一百章 大年夜 更新时间:2012-08-29 今年的年终酒是钱家最为惴惴不安、最为胆战心惊、最为惊心动魄、最为神奇、最为兴奋、最为高贵、为最奢华、为最难忘的一场酒席了吧。 圆桌主位上坐着当今天子,然后依次是主人钱茂生与何氏,右侧是我与钱月。接下来就是南云宣和长公主一对,长公主换掉脸上的丝巾改而戴上软银制的面罩遮住半张脸露出嘴唇,也露出下方一些淡淡的青筋印迹。然后是二公主西芹,还有一直抱着娃的二十四孝丈夫和父亲刘翼。剩下的就是依然花枝招展风韵犹存的三位姨娘和今天分外乖巧的钱落、钱雪姐弟俩。 别说钱雪、钱落装乖巧而是他们被这架势震慑的不敢动弹。三位姨娘一听要与皇上同桌吃饭,都快昏厥过去,但不知她们是高兴的昏厥还是紧张的昏厥。前半场估计在场的所有人,除开我的娘家人外,连坐在下手别桌的人也紧张兮兮。皇帝起身说禁酒词时,大家一起站起身来,颤巍巍的拿着酒杯全都自觉的一干而净。 下半场许是酒过三巡,都有点喝的微醺的钱家人稍稍放开了些。配合着外头锣鼓喧天和炮竹声声放开了说说笑笑吵吵闹闹开来,全国首富钱茂生还是有胆有识的,开始给皇帝进酒还闲话家常。 突然话题不知就转到钱雪身上。 “钱首富的小儿子生的很是聪明伶俐以后必是国家栋梁之才,女儿也是既美丽又落落大方,不知叫什么名字?许人家了没?” “小女钱雪还未婚配,这些年因三公主有调教。琴棋书画性情方面都是大为长进,草民就这么一个女儿平时也是珍如掌上明珠。所以对择婿是慎之又慎。”钱月在夸奖自己女儿的同时不忘夸一下我这个儿媳妇。 吃的很好,又能与长公主等几位姐姐一起过新年感觉很幸福的皇帝,心情也分外的好,于是热心的保媒:“若如此,在朝中倒有不少年轻有为的好男儿。钱首富若不嫌弃朕可以为你女儿牵红钱做鹊桥,不知意下如何?” 钱茂生一听很高兴,所谓门当户对就是商家女子配商家、官家女子配官家。很有前瞻性的钱茂盛很久很久以前,在女儿一出生就打定主意要帮钱雪找户有势的官家男子来个强强联合。不仅自己脸上有光而且还有稳定的靠山,但三公主嫁进来后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有皇族这门亲家在,多大的靠山也比不上皇上这座大靠山啊。所以这几年也逐渐放弃了一定要给钱雪找官场男子的想法,而只是想让女儿尽量长久的陪自己几年,等到了年岁嫁个知冷知热、有责任心的年轻人就好。 现在他啥都有,女儿不论嫁给谁,穷人或是富人或是有权之人都无所谓。反正自己都能给她衣食无忧甚至是奢侈的生活。这么好的心态突然被皇帝一提起来,钱茂生心思顿时又起伏,突然有了一个大胆而又奢侈的想法。他假装喝多了不经意的说出一句:“不是因为雪儿是草民的女儿草民才这样自夸,真的是很好女孩儿。不仅生的绝色性情上也是温柔体贴,又聪明什么事都一点就通,才情很高。不信您可以问三公主。” 钱茂生“嗖”的一下把球儿抛给我,我已经猜测出他的用意,微笑的顺手推舟说:“是啊,是啊。真的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子。”知子莫若父反过来知父莫若子,深谙父亲那点小野心的钱月也明白了父亲说那话的意思。所以我在帮腔的时候他不动声色偷偷在桌子底下提了我一下,暗示我不要再煽风点火画蛇添足,唯恐天下不乱。 钱茂生得到我的“支持”一鼓作气继续说道:“不知皇上觉得我们家雪儿如何?若不嫌弃可请皇上将小女收入后宫,得蒙圣宠是小女天大的福分。” 他说话音量不小整桌人都听见了,长公主和西芹他们乐呵呵只顾看好戏。姨娘她们自然是乐观其成,特别是三姨娘一听自己的女儿有入宫的机会,眼睛都闪闪发光了。只是可怜了钱雪这位未出阁又腼腆的大姑娘,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提及婚事。还是与当朝天子立刻羞红了脸,低下头来不敢再看任何人戏谑的表情。 其实帝王的婚事是很慎重的大国家大事,有人私下提及或是有暗中操作的嫌疑是杀头的大罪。但今天是自家人在吃饭,也算是家常闲话,年轻的皇帝不问其罪反而呵呵一笑,然后不置可否。 在一旁随侍的大总管荣烈职责所在不得不出声提醒:“钱老爷,您虽是玩笑话。但这后宫之事可不是随便可以提的。” “是,是草民逾矩,草民该死。请皇上降罪。”钱茂生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太胆大包天了。忙起身跪下磕头,桌上钱家其他一干人等也一同起身跪下。难得的热乎起来的家常饭又变得生分严肃起来。 “朕知道你不是有心的,无妨起来吧。”皇帝扶了钱茂生起来:“天色不早了,朕也该回去。荣烈摆驾回宫。”皇帝的自由是有限的,没有哪一任皇帝在有外头跨年的先例。不过回宫前皇上把宫里带出来的赏赐分与众人,皇帝到人家家里吃饭也绝不蹭饭总有所表示。姨娘们对宫里头各种饰品是爱不释手。 “谢皇上,恭送皇上。”刚刚才站起身来的众人,又纷纷跪下。钱茂生送走皇帝,擦擦一脑门子的汗,好嘛,只是吃顿饭便得意忘形不知好歹的说了那样的话,一不小心差点连命都赔上。想想他都后怕再也不敢往那方面想。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虽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可就是这小小的插曲在正值青葱年纪的少女钱雪心中留下一颗种子。随着时间它生根发芽,不知不觉间快速茁壮成长。 而后的日子里,她拿着当时赏赐下来的打造精致的钗头凤坐在窗前,偶想起少年天子那金晃晃的黄袍和英俊的脸庞,和若有似无上扬的嘴角。如玉的肌肤飞起一片胭红。 越到入夜跨年点,外头鞭炮烟火越是热闹。天空中弥漫了满是滚滚烟火味。大家都跑到院子里看盛开的烟花,外头是孩子们叫嚷声,今夜大家都在欢乐的熬夜。 纵然冬日寒风凌冽,外头还有积雪皑皑。钱家后院的凉亭用透明的薄布围了一圈来抵御冷风,又燃起火炉来,温度升高了一点点。长公主和南云宣、西芹和刘翼还有我和钱月六人围坐在一起桌上是温过的白酒,每个人手中亦拿着暖手炉。我们一边看烟花、赏雪、听欢乐的喧闹声声,一边喝酒。 ------------ 第一百零一章 孕育 更新时间:2012-08-30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春节踏着马蹄子呼啸而过。吃吃喝喝睡睡的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便是初九,钱月忙着到各个商铺去开门营业忙的是分身乏术。而我们终于强大起来的刘翼强架着西芹回梁国去。 当天情景可以用凶猛来形容。因刘翼笨嘴结舌的说不过伶牙俐齿的西芹、更是舍不得打她。于是一直拖到初九这天,梁国信使来京请王子和王妃回国。可西芹这个时候还是别别扭扭的不肯回去,刘翼一发起火来上前扛起西芹,淡定的跟我们告别:“多谢各位的款待,打扰多日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先回去了,有空来梁国玩我定尽地主之谊。”完全无视了在趴他肩上,捶打他后背的二公主西芹。小王子则是安静的趴在梁国侍者怀抱里睡的香浓。 “呵呵,好的好的走好啊。”我也同他一样无视掉西芹,挥着小手绢同他们说再见。 但是钱月不淡定不了,僵硬拜拜手,看着一人扛着另个人走远的身影忍不住问:“这样没事吗?” “没事,别瞎操心。”别看“扛”的动作是挺惊险刺激的,可暴力狂西芹二公主能乖乖让人扛在肩上了说明内心她已经妥协了。一直到看不到两人的身影,我打着呵欠跟钱月说:“你不是要和钱顺出去吗?” “恩,今天还有三间店面要开张营业。我这就走,不过……”钱月回过神来,忧心忡忡的问:“你最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天都打哈欠,很累吗?” 是啊,这两天按说睡眠是很好,睡到那个深时间又长。常常一个不小心就睡到中午,可就是睡不够,每天早起全身酸痛只想再睡个回笼觉才好:“困。”我回答者,又打了一个瞌睡,两眼皮子直打架简直睁不开。 钱月这下是真的担心,赶忙让钱顺去请大夫:“哪有人成天睡不够的,等会儿好好看大夫。我中午就回来。” 原本想说不用了,没听过睡觉还能睡出毛病来。可为了这个大忙人可为了这个大忙人安心忙他的事情,我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钱月这才心满意足的放心出门去。我迅速揉着眼睛回房间扑到被窝中,蹭着蹭着就会周公去了。等睡醒,一睁开眼吓一大跳。好嘛,满屋子的人盯着我睡觉有公公钱茂生、诸位婆婆、钱雪钱落、丫头等等站了小半间屋子。虽都是熟悉的自家人但还是觉得恐怖,顿时寒毛立起来。其中原本说中午才能回来的钱月也站在屋子中央,笑眯眯笑眯眯的咧着嘴,从没见过一副傻样。 “出……出……什么事……事了吗?”生平少有的结巴了。 “哈哈,没事没事。晓帛啊,你把手伸出来给这位大夫再把把脉。刚刚你睡着怕吵醒你就随便把了一下,既然现在醒了再让大夫好生把一次。你别坐起来,别坐,躺着就好啊。”婆婆何氏连哄带蒙,语气比平时更加温柔还一脸溺爱的看着我。 这还叫没事?没事就有鬼了。我在心底暗暗想着,还是顺从的伸出手来递给大夫,只等他确定我得了啥不治之症。白胡子大夫,一手搭脉一手捋胡须。摇头晃脑了好一阵,又故作沉默好一阵,就这两阵之间屋子里的人屏住呼吸,死命盯着我被搭脉的右手仿佛这样就能看出端疑来。最后大夫放开手然后露出一个微笑说:“恭喜钱老爷贺喜钱少爷,少夫人的确是怀了身孕。虽还不足月,但各方面都很好。” 大夫说完这话,每个人都开始正常呼吸。钱老爷立刻重金答谢了这位带来好消息的大夫,钱月更是激动的坐到床沿没说话,可欣喜之情溢于言表。钱落钱雪蹦蹦跳跳很高兴要有可爱的侄子侄女。姨娘们更是叽叽喳喳的开始说自己怀孕时的心得体会和注意事项。 “好了,爹娘先让晓帛好好休息。她也累了。”钱月终于站起身来。我刚刚睡醒就得到这样一个惊天大消息,这会子累意倒没有只是很震惊。木然的看着众人被钱月赶出房间,又木然的听姨娘们喊说待会送滋补品过来,木然的看钱月关门我连招呼都忘记跟大家伙打了。 钱月关门把门插插好,转身走回来。见我还痴痴呆呆的,笑着摸摸了摸我的头说:“怎么了,傻掉啦。回神啦孩子她妈。” 我“啪”的一把打开他的手,呆呆的问:“痛吗?” “痛。”钱月捂着被挥开的手,手背上一片通红苦笑的说。 “原来不是梦。”我捂着脑袋,喃喃自语:“还以为是睡太多做梦做迷糊了,还真不是梦啊。” 见我这样的态度,还以为我不想要孩子。钱月无比委屈可怜的撒娇:“夫人呐,这不是梦啊,怎么啦?你不想要我们的孩子吗?不高兴怀孕吗?”钱月问着问着便不安起来,不是真的如此想的吧。于是假装的委屈可怜变成真的委屈。 快速摇头:“不是啦,只是……只是这也太快了吧。我们就……”我脸一红,后面的话渐渐小下来,消了声。钱月反应过来嘻嘻一笑,无赖的邪气暴露无遗:“那还不是你相公厉害嘛。哈哈。” “滚,我要睡觉。”害羞的一把住被子盖过头顶,钱月轻哄让我把头露出来,蒙头睡觉对身体不好。劝了半天,我就是跟卡龟壳里似的不探头。他略带宠溺的叹气道:“好了,我现在出去。出去后你要乖乖把头伸出来哦,听到没。”然后感觉被子上的重了重,感到身边人的气息逐渐消散。开门关门的声音响起,我探出脑袋长吁了一口气。 不忍自我嫌恶一番,什么时候变这么矫情了。我身为公主身为阁主,身为军师的大气都随着身份的消散而消散了吗?变得如此婆婆妈妈扭扭捏捏真的不是我自己了。 这样的改变才只是开始,一个月后我明显的感到自己不止在生理上起了很大的变化,比如肚子变大、随时随地孕吐、双脚浮肿等等。连心里上都不一样了,我开始喜欢天天粘着钱月,偶尔撒娇发个小脾气。怀孕不是生小孩吗?怎么连孕妇自己都变得那么孩子气。钱月是很高兴啦,天天把我像公主似的伺候着(当然原本我就是公主啦)。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都一概交给钱顺去做。自己有空就喜滋滋的往我肚子上靠,婆婆说,第一次当爹的都这样。以后多生几胎就不会了。(这话听得好生奇怪,貌似这是针对孕妇的名言不是对孕夫吧?) 他半蹲着一手围着我的粗腰一手放在隆起的肚皮上,轻轻靠着。我则是一手托着肚子一手忍不住去揉那头黑发把玩着。 “夫人,夫人,他踢我啊。” “哪有,才四个月。我自己都没感觉。”我笑他太兴奋了。钱月不依不饶的说有。 我看他玩的高兴:“你老在陪着我也不是个事吧,店里也不去。应酬也不理不准备赚钱啦,准备让我娃出生就喝西北风啊?” 钱月专注的看我肚皮,头也不抬的说:“没关系,爷爷家里有金山银山,我们家娃儿这辈子都吃不了、花不完。”说着说着哼起歌来。 “我说真的,你自己去忙去,每天在我眼前转悠很烦捏。”我用力一扯他头发,钱月嗷了一声才抬起头来看着我。孕期内孕妇真的是多善感,我内在其实很享受钱月的陪伴但是一方面又不想自己变得软弱,依靠了一个臂膀就不想离开,留恋且矛盾。所以只得逼迫自己坚强一些。 ------------ 第一百零二章 漫长的日子 更新时间:2012-08-31 钱月重又担负起钱家整个家族的生计,每天早出晚归的勤快赚钱养家。若与之前比较,那就是荣升为崭新嘣亮的孩子他爹后更加勤快,浑身充满干劲。而我虽整天在家也一点都不闲着,小日子过的并不轻松反倒是比以前挑大梁的时候更累。 从一睁开眼睛就要张嘴吃东西,不停、不间断的吃。早午晚三餐不说,隔三岔五端来一老参汤、一保胎药、一补气丸。我这嘴儿从早起到睡时都没听过。不吃还不行,一溜烟的人排队看着你把东西吃下肚然后一个个满足离去。不一会儿又来拿着“好东西”来排队。 这不公平,我宁愿出去赚钱让钱月来怀孕生子。 巴巴的吃了几个月,终于受不了我同钱月商量了要去宰相府与长公主住上几天。钱家自然是集体不答应,说什么怀孕还到处走对孕妇身体不好。不好个鸟蛋,我忍不住在心底哀嚎。我们居住的这条街左官家右富甲,宰相府就在同一条街的左边,走路也只要三两步便到。有什么不方便不好的?!钱月很明智的站在我一方,与钱茂生他们说:自己会同我一起住在长公主家里后,钱茂生他们终于妥协了。 不过要求带着小随和刚刚从老家回来的坠儿一起去宰相府,服侍我的衣食起居。 “小随可以,坠儿的话……不成。”我一口拒绝了这个条件。自从坠儿知道我怀孕后,她同我这个怀孕的人一样情绪起伏超大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她已不再是我那个忠心耿耿又聪明可爱的宫女坠儿了,而是与钱家其他人站成统一阵线,每天逼迫着我吃这吃那的叛徒。 虽然在我:你敢再这样唠唠叨叨的逼我吃东吃西的话,就调你去洗马桶的威胁下。她表面收敛了不少但私底下只要我对食物、药物有点点怠慢就跑去向婆婆和姨娘们告状。紧接着婆婆姨娘一堆人突然出现在面前开始唾沫横飞的教育。 “叛徒、内奸。” “夫人呐,坠儿也是为你好,而且你要住宰相府就一定要带上坠儿。这是大家最后的底线,你看着办吧。”钱月做中间人,代表大家来跟我谈判。 “而且……”钱月贴着耳根子给我跟我分析:“即使你带着坠儿去了宰相府,你是主她是仆又没了母亲与二娘三娘她们的做后盾,你不就可以……” 我痛快的接口说道:“就可以扬眉吐气、为所欲为、只手遮天大闹天空。哈哈哈,我总算要自由了,天助我也。” “夫人啊,你这几个成语用都不是很恰当啦。” “反正都一个意思。哈哈。”我心情格外好,才不去计较文绉绉的成语用的合适不合适。钱月按着脑袋,头痛我这是被压迫过度产生不良后遗症。他还真怕到了宰相府压制不住我这孕后情绪激动加上压抑过久的爆发式心态于是先预防:“就算你到了那边也要乖乖的,每日三餐该吃的还是要吃。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若是做不到立刻就送你回来。” “好啦,好啦。”我匆忙点头如蒜,急于离开这过度热情的关注地。 宰相和宰相夫人热情的迎接了我们俩的入住,更是把接近长公主的房间理出来让我们住:“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就当自己家一样。”一边说,宰相夫人灼热的视线盯着我的肚子无不羡慕的说:“唉,真好呐。三公主你有了、二公主娃儿都能满地爬了。也不知长公主她……”她刚说了一半就被宰相大人暗地悄悄拽了一把,猛地打住话头。然后尴尬的笑笑说:“进去吧,进去长公主和宣儿都在里面等着你们。” 小随和坠儿与宰相府内的下人们住在一起,没几天就熟识起来。不错,至少坠儿她刚交了新朋友忘了每天来骚扰我。我只是懊悔当初怎么不早点想到要来长公主这里避难呢,幸福来的太晚但总归来到身边。我眯着眼坐在太阳下摇着小摇椅,看春百花争鸣手抚着已经圆滚滚状若球型的肚皮与长公主还有肚子里的小娃一起见证春天的到来。 肚子越大身子越是乏力,每天懒洋洋的和长公主躺在太阳底下。一个孕妇一个病秧子倒是生活的很和谐。这天又躺在躺椅上,椅子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毯子平躺在上面太过舒服,迷迷糊糊与长公主聊天。聊着聊着突然想到,我、西芹和长公主都是差不多时候出嫁的。现在已经是三年多的时间了,西芹是不用说连我这个丈夫失踪两年又重新回家和好的女人,都有娃在肚子里候着。怎么她和南云宣日日相对的两人倒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也难怪身为婆婆的宰相夫人那股火辣辣的羡慕嫉妒视线,但是长公主就是长公主没人敢在她面前说长道短。即为人母突然就很同情两鬓斑白的宰相夫妇俩,想着为他们试探一下长公主的口风。于是当做聊天般不经意的问起:“皇姐与南云宣感情好了不少嘛。怎么什么时候像我这样生个孩子逗逗。” 这话倒是不假,长公主和南云宣从神农谷下来后感情是突飞猛进。从相敬如冰变成了相濡以沫,夫妻和谐的正常家庭生活。长公主听我问是一片茫然:“生孩子?!为什么这么想?” 这下轮到我茫然:“呃……成家立业、结婚生子不是正常程序吗?” 长公主摇摇头回答:“我们并没有夫妻之实哪来的孩子。” “没有???” “我这身子并不适合孕育孩子,即使勉强生出来恐不一定是正常。”长公主抬头,她性子凉薄声音也很清明。半遮着脸看不出任何情绪:“这件事我在嫁入宰相府之前便与南云宣说过,孩子我们两个人这辈子都不会有。所以我对他说过,他可以纳妾或是与人生了孩子都可以接进来做正统嫡子。” “他同意了?” “是,若他不同意也不会有这场婚姻在了。” 南宰相独根独苗,长公主提出这样的意见倒是通情达理、合情合理。但是对深爱长公主的南云宣来说,她说出口的话是多么的伤人,多么让人痛苦,悲凉呢。她说可以,换个说法就是她不在乎她的丈夫与另一个女人生子。南云宣是站在怎样的矛盾中挣扎,一方是家族要为延续香火,另一方面长公主的身体条件不允许。 但就现在来看长公主的情况,他与长公主的约定南云宣都拼命保密着没有告诉父母亲。 他享受两个人的生活,其余的能拖多久是多久。 明白了他的苦楚,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闭上嘴。同他一起保守这个秘密,一直到哪天这个家里的矛盾最终爆发出来。 ------------ 第一百零三章 新人入门 更新时间:2012-09-01 冬天、春天、夏天。 我流着汗摇着扇子才惊觉已经入夏,皇宫内送来了许多冰块来降温。长公主那个冰寒体质就是大夏天也用不着,我拿过来在屋子里头摆了一圈来解酷暑,每天窝在房间大门不迈二门不出。要不是坠儿拦着,只差整个人都趴在冰块上凉快凉快。 “坠儿这个夏天怎么这么热啊,来来,去给我弄碗冰镇杨梅汤解解暑。” 坠儿站在我身边替我扇扇子,脚步一步未移的回话:“少夫人这个夏天跟往常是一样,您是怀孕了身子重才举得热。这冰镇杨梅汤嘛,是不成,要不来碗热的?” “这么大热天你让我喝热的,想热死我啊。”要不是身子重懒得动,我准起身给她一脚。 坠儿笑嘻嘻的放下扇子安慰道:“好啦,好啦。我去弄碗热的,然后放凉了拿来给您喝。冰的可真不成。”说完她出去,长公主进来了。她抬脚进入这冰凉的房间,浑身一颤睨眼说:“怎么这么冷,放这么多对孕妇好吗?” 我头一歪表示很享受很舒服,全天下也就您会在这个时节这个天气会冷吧。 长公主没在继续跟我深入探讨冷与热的问题,她走进屋内拢了拢并不算薄的衣物,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抿了一大口才周身温热起来开口迟疑的说道:“晓帛,你这几天先回钱家住几天吧。” “皇姐,你赶我走?”被嫌弃了吗?我平时也没怎么去叨扰她休息吧,莫不是把皇帝赐给她的冰块用太多了?大不了还呗。我撅着嘴坐到长公主身边埋怨:“姐姐,为什么赶我走啦?” “不是赶你走,只是最近几天宰相府会比较热闹比较吵。我是怕打扰你安胎。”长公主伸手想摸摸我肚子,抬起片刻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了回去。 “热闹?” 会热闹?不是吧,这宰相大人就娶了一房妻子,拢共就南云宣一个独子。他们一家子性情都爱安静,再说又娶到了特沉默寡言喜爱独处的长公主。府里的丫头奴仆一一像是精挑细选的一个比一个安静沉默,哪里会热闹。我都怀疑他们这家子活宝能不能理解热闹这个词咧。所以说这里比起钱家安静十倍百倍。 这突然的哪里来的热闹,我倒是想见识见识了。 长公主拧着眉头,并不想告诉我原因。可也瞒不住就如实相告:“南云宣过两天要纳妾,会大摆酒席。人来人往的定会吵到你,你还是回家住几天,等过了这一阵再来。” 这句话的重点不是“吵到我”好吧,是前面那句,前面那句。 这下我就算是身子重,也唰的一下站起身来。惊讶的瞪圆双眼:“姐,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肯定是怀孕的关系耳力下降我听岔了吧。 长公主早就料到我有这种反应,也站起身来将我按回到椅子上坐好。直视我的眼睛再字正腔圆的说了一遍:“两天后南云宣要纳妾。”这回我听得是真真切切清清楚楚,连谎称自己没听清楚的机会都不给。 我义愤填膺。那个假装深情痴情的南云宣。前两年还信誓旦旦的说只爱长公主一个,一转头就欢天喜地的纳妾。什么从小的爱恋,都他娘的说谎、骗子。“纳妾,他好大的胆子。他经过你同意了吗?经过皇上的同意了吗?这还有没有王法啦”我所说的王法是皇帝弟弟之法,他亲姐姐的丈夫要纳妾当然要经过他的同意。不然咱可以明目张胆的虐死他或者暗地里虐,总之有千百种方法。 可是长公主淡淡的回了句:“是,我同意了,皇上也同意。”我顿时气焰全消、无力的坐在椅子上看长公主淡然的喝茶。她依然是面无表情淡漠冷静,只是脸上的青筋泛着悠然青蓝色,恐怖的盘结在脸上,貌似比以前严重了。 “没吃药吗?” “忘了,等会儿回去就吃。” “怎么会忘了,每天的药不是都南云宣亲自督促你。” “我说了,这几天他会很忙。”长公主皱了眉头有点不耐:“明天你就收拾收拾东西回钱家去。” “不,既然姐夫纳妾我当然要吃喜酒。” “留下来吃喜酒可以,你不要做什么过分的事情。”长公主警告道。 长公主倒是把我的心思猜的很准,我就是要做点过分的事情来阻挠这场该死的婚事:“皇姐,你真的不在乎吗?只要你说你在乎,我会想办法让南云宣乖乖退了这么亲事。”她在乎,我就光明正大的阻止这婚事,若是她说不在乎我也会偷偷的阻止。反正这婚事就是不能如期举行。 她低下眼,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一下。就在我以为她要弃械投降说出她的心里话的时候。她忽的抬起眼,冰冷的注视我,看得我心底泛起毛骨悚然的惧意。她说:“晓帛,其实你是喜欢南云宣吧。” 什么???!!! 西芹那个蠢蛋竟然告诉长公主了?我吓面无血色,嘴唇微微颤抖。窥视姐姐的丈夫可是很严重的罪名,虽然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但依旧很严重。 “我……”我应该开口解释的,可话到嘴边却有千般重。这事件的发展也太扯了吧,为什么我们的谈话一拐弯往这上面走。事情的重点不是我曾经暗恋过南云宣。好吧,这也算重点但为什么这个时候提出来?!! 长公主危险的眯起眼睛说:“若是你敢毁了这场婚礼,我会跟钱月好好谈谈关于你为什么要拼命阻止婚礼的动机。” 言下之意就是暗示我,我阻止婚礼的理由是:我还喜欢南云宣。这太坑爹了吧,那是八百年前的事情,而且我这么做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啥叫比窦娥冤还冤就是现在了。 “就算是我以前喜欢过南云宣,但是现在完全没有这种心思了。姐姐您不能把屎盆子随便往我头上扣啊。”会引起家庭动乱的啊。 “那你就乖乖吃你的喜酒,不准轻举妄动。”她威胁,我投降。跟长公主死磕结果都很惨烈。 达成协议之后,我不解的问长公主:“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过南云宣?”难不成真的是西芹那个大嘴巴? 长公主微微一笑:“猜的,在南云宣被掳走你激动的样子就猜到到八分。现在你承认了就是十分。”真是低估了长公主的观察力了。 不过长公主不介意我曾经的喜欢,也不介意还极力处成纳妾这件事。是否真的说明她真的不在乎呢?我看不清长公主的心,是的,从小到大我都看不清楚,从小到大只有长公主把我和西芹吃的死死的,我俩联合起来也未曾斗赢过长公主一次。 理智回归,默默的我反倒开始同情起南云宣来了,别人看来的喜事对他来说并不喜庆吧。加之,还有一个把自己往外人身上推的妻子。他心里应该是打翻了五味瓶那般纠结难受了吧。 入夜,我躺在钱月怀中。侧面躺着与钱月脸对脸、肚子对着肚子。把整个人的重量半压到钱月身上他没有一点怨言,搂着我睡的安心香甜。 我不由的庆幸我的幸福简单。 ------------ 第一百零四章 妾 更新时间:2012-09-02 两天后,大清早众人忙的热火朝天。厨房里鸡飞狗跳的准备酒席菜色,大厅里摆设圆桌长凳,张灯结彩挂红贴喜字。客人也请了很多,就纳妾来讲这规模还挺隆重的。私下打听了一下,据说新娘子是京城里某书香门第出身,从琴棋书画到长相性情也是上上人选。怪不得搞的这么隆重盛大了,原来不想委屈了这位姑娘。 还没入门的就受到这么重视。我撇撇最很愤怒、很愤慨、很憋屈最终化为很无奈。倒头栽在钱月怀里不想面对现实。 “你要是看不下去,咱就回钱家去。”钱月明白我心里为长公主难过。 我摇头:“我不,今天可能是长公主一生中最郁结一天。我要是走了她该怎么过这该死的一天呐。你说,如果这事发生在我们身上你会娶妾吗?” “想太多了吧,咱娃都生根发芽了长这么大了,没老想这有的没的。”他摸着我的肚子,实在不屑回答“如果、假如”这些假设。 “我说如果,如果你会怎么做?"我从钱月怀中挣脱出来,张大眼睛问。他敢说错一个字就让他好看。 钱月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发,笑着凑过唇来亲吻了一下:“不会,绝对不会。如果世俗妨碍了我们两个人咱们就私奔到深山老林里过一辈子。叫他们再也找不到我们。” 得到满意的答案我重新又把头埋回到结实温暖的胸膛,即使热的一身汗也无谓的窝在一起。外头的锣鼓喧天鼓乐齐鸣,吉时到,新人的轿子已在门口。我半软着身子带着好奇之心与钱月一起出去。大厅里人满为患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宰相和宰相夫人坐在堂正首。而长公主则是坐在他们的左手方,她今天也换了一身大红色的衣服,脸上围着红色纱巾,头上戴的是大气的凤凰巢金钗。 满屋的红色和笑颜就是一点喜气都沾染不到她身上。像是一个局外人,被生拉硬拽来的格格不入。“活该谁让你故作潇洒替别人作嫁衣裳,还威胁我,现在难过来不及了吧。”我暗暗腹语。头一扭不再去看长公主,而看刚进来的两位新人。新娘头盖红盖头低垂着脑袋,羞涩的拉着红绳亦步亦趋的跟着南云宣走,露在外头的手指珠圆玉润的白皙。红绳的另一头就是我们今天的新郎官南云宣,他走过大堂无视坐在一边的长公主径自走到二老前面。 司仪开始喊:“一拜天地。” 两人被扶着转身朝外一拜。 “二拜高堂。” 两人又转身,朝宰相和宰相夫人两人一拜。 “夫妻对拜。” 南云宣拘谨的转过身呆呆的看着面前红衣遮面的新妾,这场景似曾相识。第一次自己有多么期待啊。婚前的三天他都没有睡好,他把从儿时的第一次见面所有全部都细细想了一遍,细枝末节都不放过。婚礼当天他坐在高头大马上,前头禁卫军开道周围满是围观的民众,多的要派兵来维持秩序。八抬大轿把长公主从皇宫内迎回驸马府。 而现在那个满心欢喜迎回来的妻子,淡漠的坐在身后看着他纳妾。南云宣能感到背后来自长公主的视线,温吞而默然。他真想转过身去去质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怎么能就这样让出自己丈夫。没有怨言甚至一丝犹豫都没有。 可恶,最终还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吗?这几年的相处,还有这几个月来长公主也为了他的脚伤无微不至的照顾又代表了什么? 南云宣陷在自己的思绪里面,一脸菜色的绷着脸部神经一动不动。那厢披着盖头的新娘子早就三拜完毕,宾客们都看出不对劲来,一边的司仪只好偷偷推了推南云宣提醒道:“新郎官、新郎官,对拜啊,对拜。”他这才后知后觉,敷衍的拜了三拜。 礼仪还未完毕,新妾入门当然要拜过大房奶奶了。自古以来大房夫人与妾们势不两立,但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这是天理轮回。像钱家那几位其乐融融的婆婆是少之又少。而且这位姑娘的大房奶奶还是当今天子的亲姐姐,这势必压力够大的。也不知当初是怎么找到这位姑娘并说服她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讲这位姑娘胆够肥的啊。 不错,钦佩呐。 小妾姑娘被人搀扶着体态妖娆行动若柳的走到长公主面前,跪在早准备好的垫子上面。 “把盖头拿下来,我瞧瞧。”长公主坐在椅子上出乎意料命令到,不是“想”、不是建议。不错那刚硬的口吻是赤裸裸的命令式。热闹的大堂像是浇了一盘冰水瞬间冷却下来,房间里所有本在说话的声音霎那间嘎然而止。全部的目光都聚集在长公主身上。要知道我国婚嫁的风俗,新娘要入过洞房由新郎亲自掀过盖头,第二天才能露脸见家人。这洞房还没入呢,就被命令着拿下盖头与风俗是大大不符。 这是要给新入来个下马威吗? 屋内寂静的连根针掉落的声响都能听得,大家都没敢说话。初闻得这个命令的小妾姑娘颤抖了一下身躯,身边的一起陪嫁过来的丫鬟急红了眼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她用求救的眼神看相正首位置的宰相和宰相夫人,以期盼两位老人家为她们家小姐做主。 “长公主,这……这众目睽睽之下……这不太和礼仪规矩。”宰相夫人为人善良,有点心疼新入门的小媳妇,期期艾艾的开口道。 “婆婆,本宫只是想先一睹妹妹的花容月貌的好风采。看过了,便重新盖回去让相公回房后在正式挑一次红盖头。不碍什么事儿吧?”长公主在嫁入宰相府的第一天都是以我自称,先下她连“本宫”这个词都拿出来威慑了。宰相与宰相夫人一来是对长公主身份上的畏惧,二来也是自己心虚不敢再开口求情。 于是万般无奈的小丫头将视线拉向身边的新郎南云宣,欲言又止可怜兮兮寻求庇佑。但是后者反倒却是撇开了眼,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牵起嘴角。 我和钱月窃窃私语:“着演的是哪出?” “不管是哪出,原来某人也不是不在意。” 窃窃私语的不止是我们两个人,诸位在座的宾客也开始交头接耳的喃喃私语。 这时跪在地上的那位一直没开口没说话连身形都一动不动的小妾姑娘,“刷”的利索的一把抓下红盖头。抬起头迎向长公主。小妾姑娘美人一枚,她有着丰满莹润之美,肌肤凝如美玉,一看就是安产型的。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在迎向长公主之时不带有一点畏惧。 大家瞬间提起精神静待事态发展。 ------------ 第一百零五章 闹洞房 更新时间:2012-09-02 两人对视了几秒,想象力稍微丰富一点的人都可以看见空中“啪啪”闪烁的火花和空气中凝滞的焦味。 宾客们兴奋劲多过当心,送了两次的人情红包可以看一场好戏,终于值啦。“打吧,打起来”大多数的宾客在心底默默期待着。可惜这场架没能掐起来。长公主虎视当当的瞪了一会儿小妾姑娘,垂下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珠子,淡淡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安如梦。”如梦姑娘有勇气与长公主面对面对视不退缩,但是说话的声音还是不自觉带着微微的颤抖,细看连大眼珠里面是雾蒙蒙的水汽貌似是委屈的想哭但是生生憋住了。但仅前一项她就留给我好印象,长公主也是一样。她点了点头,说了些你我二人以后姐妹相称,一起服侍相公这些冠冕堂皇的话。然后就拾起地上的红盖头亲自为安如梦重新盖好。再把红绸的一端放到她手中,另一端交给南云宣。 相对于大家伙松了口气,拿着长公主亲自交予的长红绸,南云宣面如死灰。愤恨的要将手里的绸子撕成碎片了。司仪抓住机会大喊一声:“送新人如洞房。”两边的丫头麻溜的将两人拉出大厅后。宰相和宰相夫人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微笑的站起身来招呼大家入座。开宴款待宾客。 戏就这样演到一半就马马虎虎散场了?我百无聊赖扶着肚子回房去,钱月原本要送我回房来。可现场宴请的宾客大部分他都认识,不得不一一打招呼寒暄一番。坠儿小随更是忙的脚尖不着地。“从前厅走到后院能出什么事啊。”我挥挥手让钱月忙自己的去,我独自一个晃荡着回去。夏夜空气中的暑气都消散了,还带着小风习习。难得的自然清凉,我也不急着回房在院子里的小石桌旁坐了一会儿。 大家都在前厅忙活,这里半个鬼影都没有,只有前头偶传来人们高亢的声音。我一边享受凉风、一边抬眼左右无聊的瞎瞅。突然发现原来左边的满是红色绸子挂的跟许愿树一样的小屋,窗户纸上贴满大红喜字的不正是南云宣与小妾安如梦的新房嘛。宰相和宰相夫人是考虑到大房与二房固有的矛盾,所以才将安如梦的屋子安排在中庭院子与长公主居住的那个院子隔的远远的。来个眼不见心不烦,把两人的摩擦减低为少。 即使是二老的用心良苦,但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每天一日三餐同桌吃饭有些东西还是避免不了的吧。 我看看红烛掩映的白纱窗突然灵机一动,何不现在去悄悄瞧瞧。这不是偷窥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一切是为了皇姐,有着这样的理由我电光火石一闪身,趴在窗子底下。正面趴着不爽肚子会顶到墙壁,于是我侧身。嗯,这个位置舒服过了。 我就这满意的姿势,竖起耳朵偷听房间里的动静。没有人说话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一男一女。人家虽是名正言顺,我还是忍不住腹语:哼,狗男女。无话相对无语,无话可说了吧,活该。 凡人都有私心,对我们这些在宫内相依为命姐妹来说更是如此。所以咯,即使我欣赏安如梦,了解南云宣的难处。这个时候依然还是会袒护长公主鄙视他们两人。 “不早了,你早点歇息吧。”终于房内有人说话,是南云宣疲惫的声音。 另一个女声,也就是安如梦甜美的带有游移的声音:“那南公子你呢?” 竟然明目张胆的勾引!我耐着杀入房内的冲动听南云宣继续说:“呃……我还是出去吧。你安心在这里休息。” 这时略停顿了一下,一个那个羞涩的女声再次响起:“今天是新婚之夜,南公子若不在此过夜会让别人起疑吧。不如今夜就在这里将就歇息一夜,也好有个交代。” 南公子?!就算刚新婚头一夜,新婚夫人也不会如此生疏礼貌像外人一般的称呼称呼自己的丈夫。还有“让人起疑”是怎么个说法?!莫不是……我正在天马行空的猜测其中的忽然屋里头红烛吹灭,万籁俱静。 给我起来把事情给我解释清楚啊!!我在心内咆哮一阵,转而一想进去看看又能怎么样。鬼点子一起、嘴角一歪,我高高兴兴的跑回前面的大厅外。有一桌都是南云宣的好友都是年轻人,这会子喝酒喝的的晕头转向个个脸红脖子粗的吆喝着再加酒干杯。我凑上去,和他们搭了一下话,说了几句幽默的小断句逗的人们哈哈一乐距离便一下子拉进了。我借机说:“哎呦,怎么不见新郎官出来进酒呢?” 几个毛头小子转头四下打量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新郎官真的不在,立马争着抗议:“真的不见新郎官,哎呦这时间还早这么迫不及待就要进行洞房花烛夜咯。”其他人猥琐的相视一笑。 “是啊,这么早可惜连洞房都不能闹啊。”我很是惋惜,实则火上加油。 小伙子们果然年轻气盛,一点就燃。纷纷叫嚣着要去闹洞房:“上回因为是长公主,兄弟几个都不能轻举妄动。更妄论是闹洞房,这次可是决计不能在让南云宣就这么逃过去。兄弟们大伙一起闹洞房去。”几个人带头一喊,旁边的人便是一呼百应。“唰”的都站起身来,簇拥着往洞房走去,一些人手中还舍不得酒,领着酒瓶就过去了。宰相和宰相夫人见状忙叫了几个孔武有力的家丁跟过去看着,万一闹过头可以及时阻止。 来到新房门口,屋外的灯火亮堂堂,里面却早已黑灯瞎火。 “莫不是真的睡了吧。”一小伙说,突然大家伙都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闯进去。几人摸摸鼻子无趣的要走开。 我适时的出声,略带惊讶的状:“咦?!不会吧,就刚才我路过的时候才见新郎官进去。他是不是猜到咱们要闹洞房故意吹灯,果然南云宣很聪明,不过,不要这样就以为能躲过去。”跟来的几位青年才俊大都是南云宣同窗好友,当年一起读书学习金榜题名或没有题名的在学识上确实是比不过南云宣。我这一席话明白着就是说“你们被南云宣给耍了。”,读书人清高,一下子全体被踩到尾巴炸毛了。 最前头靠近门的一人毫不犹豫,抬起临门一脚。门“嘭”的一声响但是没被踹开,反而是踹门的人捂着自己的脚哀叫连连。这个时候套句古话:百无一用是书生,还真是对了。我估摸着自己要不要补上一脚,人自己从里面打开了。南云宣站在门里把外头的人一一打量一番。 带着困意问:“这么晚了不知诸位有何事?” “呃……” “我们来……闹洞房……的。哈哈,哈哈。” 新婚夜闹洞房也是我国的习俗,名正言顺啊,无奈那些人被南云宣一问退缩了打着哈哈哈一个个都后退走人。此计不成我混在人群里也偷偷溜走。 还有大把大把的机会,择日再来。 ------------ 第一百零六章 下马威 更新时间:2012-09-03 人说,有了新人忘旧人。 我现在才认清南云宣的真面目,他是个无耻、狡猾、无情无意、不守信的人。原以为娶妾是他被逼无奈之举,但这几天他的行为举止看来根本就是乐在其中,美的很呢。新婚后他不仅每天都在安如梦的房间里过夜,一日三餐都腻歪在一起,还互相往对方碗里夹菜,恶……。平时两人更是形影不离,宰相府到处是两人出双入对的身影。南云宣更是天天带着新妇抛头露面,引的大家皆赞两人郎才女貌。 “哼,才狼虎豹才是吧。”我咬着瓜子一边对坠儿抱怨到。 “就是、就是。少夫人说的一点没错。”坠儿连连点头。 我向钱月抱怨,他会摇摇头劝我说:那是他们夫妻两人之间的事情我们管不了。我向长公主抱怨,她只是淡然的说:那不是很好嘛,看着情景南家很快就有后了。我只得向坠儿寻求赞助,就像以前一样我无论发怎样不靠谱的牢骚,坠儿与我总能一致对外,附和且添油加醋一番。 “唉,我们可怜的长公主就这样被他们南家欺负,回头要皇上好好教训他们。” 其实长公主根本乐的清静,每天躲在屋里头根本就不管南云宣和安如梦怎么秀恩爱。但是坠儿很配合的做出愁眉苦脸状,接茬说:“是啊,长公主真可怜呐。人家双宿双栖徒留她一人空房,等安如梦生了孩子,这日子就更没法过了。” 就是啊!我心一惊,从床上一蹦而起:“不行,不行,绝对不能让事态再这样发展下去。真那样就来不及了。我要好好想个法子。”我在屋内焦急的踱步,脑子飞速旋转。一边刚刚还附和的坠儿慌神,她附和少夫人的抱怨只是让她发泄一下情绪不让她做出出阁的事情。结果倒好,自己附和的太过,少夫人你又想做什么不靠谱的事情? 想到宫内无数二公主西芹公主做的疯狂的事情,都有三公主这个狗头军师帮忙在后方出谋划策。现在二公主不在,难不成让我实行三公主那种无法无天的诡异的事情?想到这里坠儿头皮发麻,双脚打颤。老天爷不要这么玩她啊,二公主西芹金枝玉叶兼粗枝大叶即使闯祸被抓都有皇上和长公主顶着。自己一枚小小的宫女命薄如纸。实施起三公主这些危险计划,九条命都不够她用的。 “公主您想到啥办法啦?”她战战兢兢的问。 我眼睛精光一闪,搭着坠儿的肩膀说:“坠儿平时夫人我待你不薄吧,现在有事找你帮忙是否要好好答谢?” 坠儿是泪如雨下:“小的自当赴汤蹈火,以身殉职在所不惜。” “放心死不了人的,就算天塌下来有少夫人我顶着。决计不会少你一根毫毛的。”我抚摸着坠儿颤抖的肩膀,柔声安慰到。的确是死不了人,只要弄个半死就成。府里内外不是都在传,说长公主新婚那晚的下马威一点用的都没。现在还不是就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好吧,既然长公主的下马威没有用。那身为妹妹的我帮姐姐树立威信,让她有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从此后让她真真切切的记得谁是正谁只是个妾而已。 我将计划的步骤时间地点都讲与坠儿听,让她记仔细了。不要有任何遗漏,我一边说脸上露出期待的神情。到时一定很精彩,好期待。 “这……这……不太好吧……少夫人……”坠儿是欲哭无泪了。 “乖,去把这件事做好。不然你就乖乖去洗个马桶。” “我能不能选洗马桶。”呜呜夫人你老是用这一招威胁坠儿,坠儿这次跟您拼了。 我呵呵一笑:“说错了,不是洗个马桶。你还是直接回宫里一辈子洗马桶去吧。”宫里地多大、人这么多。真要洗起来要一辈子也不是夸张的说法。 坠儿含泪点头。但是这等好事不能只她一个人“独享”。小随也是一同跟着过来伺候少夫人的所以要有难同享,有福那就再说啦。 “来小湖做什么?”吃完晚饭小随就被坠儿拉出来,来到小湖边。这个湖是宰相府的人工湖,从外边引水过来形成一个小小的湖泊,里头养了几尾色彩斑斓的鲤鱼煞是好看。宰相府的人对这些假山和人工湖只是用来装饰用,不像其他的大户人家为自己庭院里的假山和人工湖还取名字。 这湖就叫小湖,那假山就叫假山。毫无诗意可言。 现在是傍晚,月亮倒影在湖面上氛围还是挺浪漫的。小随被心爱的女孩子拉着来到湖边,不由的心跳加快思绪乱飞。这……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坠儿要向我表白?!! 气氛太过于美好,让人忍不住胡思乱想。 坠儿把小随扯到湖边,就转身左手牵左手、右手牵右手放在胸前,同时用滴溜圆的大眼睛看着小随。半天才说:“你我一同服侍少夫人这么久,是不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原来与花前月下无关啊,小随有一点点失望。但一听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当即捣头如蒜:“嗯,坠儿你遇到什么困难了?还是少夫人出什么事啦?我一定会赴汤蹈火你说吧,我能做什么?”坠儿在心底笑开了花,哈哈,上钩了吧。就算自己死也要拉个垫背,这样就算上头责罚下来自己也不孤单还可以分担一下罪过不致于死太惨。所以对不起啦小随,坠儿在心底自话自说。 现在正是南云宣不在家,可以执行计划。 小随莫名其妙的与坠儿来到安如梦的屋子里,坠儿也不敲门。随手一推便进去了,安如梦坐在贵妃椅上倚着身子看书,陪嫁丫头在一边扇扇子。突然门被大力的打开,两人都吓了一跳一起抬起头来。见是借住在这里的三公主的丫头坠儿和小随,安如梦也不敢怠慢站起身来不安的问到:“原是坠儿姑娘和小随,稀客。不知有何事?”她客气的请两人坐下,一边命丫头泡茶来。 坠儿也不客气坐上去坐了,顺便瞄了一下刚刚安如梦随手放在贵妃椅上的书:”听说安夫人是大家闺秀书香门第出身,果然名不虚传还看书。“ “只胡乱识得几个字而已,坠儿姑娘见笑了。”安如梦连忙谦虚的回答。 “哦,我大字不识一个,哪敢见笑夫人你呢。”坠儿嘴巴一撇,话中带刺。刺得安如梦红了脸,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小随一愣,平时的坠儿聪明伶俐、活泼有趣又忠心耿耿,他是没见过坠儿刻薄的样子,不由的愣了。他哪里知道,在宫中生活过来的人都有好多面,尖酸刻薄是他们的武装保护自己。献媚奉承拍马是他们活着的手段。小随拉拉坠儿的衣袖想弄明白他们这是干什么来了。坠儿假装没看到他的小动作自顾自的又说:“听说安夫人不仅是琴棋书画精通,据说还对烹饪有一手?” 其实大家族里的姑娘大都十指不沾阳春水,但是安如梦家曾有一段时间家道中落。她曾过过一段清平的日子,没有钱自然没有人伺候,那段时间连吃饱饭都是问题哪有仆人服侍在侧。所以也曾自己洗衣做饭。 安如梦实事求是的点点头。 ------------ 第一百零七章 意外事故 更新时间:2012-09-04 坠儿左顾他言的找茬,一边的陪嫁的小丫头先不耐烦起来。气冲冲的回道:“怎么,我们小姐是会烧菜,而且烧的也很好。那关你什么事啦?无聊啊,来这里问长问短。”小丫头口气很冲,像是一条喷火龙。她才不在乎你是三公主的丫鬟还是天王老子的丫鬟,到头来也只是丫鬟。大家平起平座谁也高不了谁多少。 安如梦连忙制止小丫头的口出狂言,她认得清形式。再怎么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三公主虽说是客但是她依旧是皇帝的姐姐,即使在这个家里还有长公主的在后头撑腰。她初来乍到更是谁都得罪不得。她把话锋一转,谦恭的问:“不知坠儿姑娘询问厨艺是何意思?哪里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问你当然是有事交代给你做啦,我还真的无聊吃饱撑着来唠嗑不成。” “不必客气,坠儿姑娘请讲。” 坠儿一番白眼,谁跟你客气啦:“你知道我们长公主殿下有隐疾吧?” “是,听闻过。据说是寒症。”长公主体弱多病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但是真正是什么病民间有多种猜测,多种版本。总之就是南云宣娶了个贵重的病秧子在家里摆着、供着。 “什么症你不要管。”坠儿一甩手:“只是夫人你作为妾入门这么久,也无所表示嘛,为人妾不仅是婆家丈夫为天,更是要伺候大房夫人。你每天自顾自逍遥自在也太不知廉耻了吧。” “你……你别欺人太甚,小姐别拦着我啊。”坠儿话说的都在理,但是一句“不知廉耻”是说的太重,小丫头听罢都要扑上去跟她拼命去。被安如梦死命拦住,在那里气的直跺脚。安如梦安抚了小丫头的情绪,顺便打发她出去才恭恭敬敬的对坠儿及小随说道:“不好意思,那丫头莽撞希望两位不要见怪。之前坠儿姑娘话说的极是,是我一时疏忽不知长公主喜欢吃些什么东西?我亲自下厨好好表示表示。” “嗯。”坠儿装模作样的“嗯”了一声,心里却雀跃想:哼哼终于上钩了。她倒是没有指定安如梦要烧什么,只是说长公主畏寒吃些温补的东西即可。安如梦谢过,坠儿便拉着不知所措的小随走掉。门外安如梦的小丫头极不爽的白了他们一眼,走回屋内,门“嘭”的一声巨响关上。这说明坠儿这坏人演的够绝的,入骨三分。小丫头估计直接恨上她了。 一直踏出院子,小随终于忍不住问:“你这是搞什么东西?干嘛突然跑到安夫人那里说了那么多惹人嫌的话?”小随重度怀疑这丫头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没有啊。”坠儿直接反驳。 “没有?你说这话做这事?”小随才不相信这里面没有猫腻才怪。 “等着,过几天就知道了。”坠儿说完一甩手自顾自走掉。 小随在后面看前头那个活蹦乱跳,走路都能走的活泼可爱样的女孩皱眉。刚刚那股刻薄劲从她娇小身体的哪个部位迸发出来的?像是换了另外一个人的样子,可是惊到他了。这要是娶回家……小随忽觉身后一股冷风,大夏天的打了个冷颤。 接下来几天,安如梦老老实实的亲自下到厨房煮些汤汤水水的滋补品给长公主。身边的小丫头不高兴的嘴巴都翘到天上去了:“小姐您干嘛那么听话,人家叫你下厨您就下。好歹您是这府里的二夫人,这些粗活有那么多下人做。” “不是人家说什么我都听,人家说的有道理我才听的。说来也是,长公主与我共伺一夫,以姐妹相称。姐姐身体不适做妹妹的自然要服侍在侧,现在只是煮个东西,无妨的。” 小丫头依然不依的说道:“就算这样,那您交代厨房做好亲自端去便是。她又不知道谁煮的。” 安如梦钩了钩小丫头的鼻子笑道:“就你机灵,出这些鬼点子。这是心意,自然要亲自动手来的有意义。” 说话间,锅里的冬虫夏草温温吞吞的熬了一个时辰终于熬好。夏日的厨房里柴火一烧滚烫滚烫的,两人都出了一头的汗水。旁边的厨子更是战战兢兢地说:“安夫人,这些以后让我们来做吧。”这句话他们都说了好多次,但是安如梦一到午时三刻还是必来。如此,一些人道安夫人贤惠。还有些人道这二夫人小家子气。 “好啦,只要在放点点盐就大功告成。”安如梦舀了一小勺盐,同以往一样,白嫩的食指轻轻一抖。白色雪沫似晶莹剔透的食盐在空中撒下来,像是下场非常非常小的雪那样漂亮。白盐浸入汤内瞬间融化消失。 小丫头把火弄灭,安如梦伸手去端碗。万万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那碗原本非常正常的冬虫夏草很不正常的冒起一丝丝白烟。 “怎么回事?”看着白烟袅袅宛如炊烟,大家都好奇的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以往煮过多少次的冬虫夏草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景。难不成因为这批冬虫夏草是皇帝赐给南家的,而这是皇宫贡品有这般神奇的效果?!离得最近的安如梦更是愣的目不转睛,就在这时,突然碗化身为炮竹整个“嘭嘭”的炸开来。 “哇。”突然起来的意外引得众人尖叫四声起。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伤到哪里了?”小丫头哭着去看被爆炸炸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安夫人。其实爆炸很小,就是端着碗的安如梦也只是脸上、手上被飞溅出来滚烫的汤汁烫伤到。左边白嫩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手上更是红成一大片。雪白的皮肤印上这么片红看着触目惊心。 立刻有人慌忙叫来了大夫还有禀告了宰相和宰相夫人。二老匆匆过来看安夫人的伤势也都被吓到了,喝令厨师问是怎么回事但是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幸好大夫观察过伤势后开了一些烫伤药敷在被烫到的地方,说只要好生保养过个几十日也便会痊愈。 晚上南云宣下朝回来听说这件事立即回房安抚安如梦,两人的感情更是因此次事故突飞猛进,变成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点地步,好的都似一个人。 “听说了吗?二夫人无缘无故下厨被烫伤了啊。”诺大的宰相府开始流言蜚语。 “这么白净的一个人儿,多可惜啊。”一家丁惋惜道。 “可惜什么,就伤到表面了哪有这么严重。”一丫头不屑的说:“哼,谁让她烧什么冬虫夏草去拍长公主的马屁呢。唉,身份不一样就是这样。” “我看是那个安夫人自己故意烫伤自己的吧,你瞧南少爷心疼的跟什么似的。只要不上朝天天在她屋里待着。”另一个丫头也接口说道。 下人们从一开始对安如梦的同情,渐渐的转向说安如梦狐媚惑人故意使些手段来赢得南云宣读亲睐。 ------------ 第一百零八章 情动 更新时间:2012-09-05 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有不漏馅的嘴。更何况是南家这小小一方天地。很快这话一传二、二传三就传到安夫人耳朵里,快的都赶上旋风和闪电了。小丫头最先跳起来表示不满:“什么话啊,我家夫人用的着使手段来魅惑少爷吗?即使没有这回事,南少爷还不是每天晚上来这房。” 小丫头大概被气昏头了,打开房门嚣张的话就这样大大咧咧出口。刚巧,被门外不远处路过的长公主听到。小丫头说完话出完气才后知后觉的原来长公主就站在不远处,那句话嚣张无礼说“每天晚上南云宣都来这里。”完全无视她这位大房话,大概被听力个完整。 自知闯祸的丫头顿时石化,心内想着自己这会子可给小姐闯祸了丫,怎么办?怎么办呢?门内的安如梦也听到了自家丫头口出狂言,来不及制止就看到长公主往她屋里走来。 心下暗叫不妙,脸上还是落落大方的迎来上去。行礼:“安如梦见过长公主殿下,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说过了,我们都是一家人,又共同服侍相公。姐妹相称即可,不用施如此大的礼。”虽然长公主一字不漏的听到了那话,但是她似乎也没有要为难丫头和安如梦的样子。反而关心的问起安如梦的伤势来:“姐姐听说妹妹你昨天不小心烫伤了,怎么这么不小心?”说着牵起她的手细细的看。 “没……没事,只是皮外伤而已,叫姐姐费心了。”她小心翼翼地抽回自己的手,然后抬眼观察长公主的脸色。可惜长公主的脸被厚厚的一层布蒙住,完全看不出她情绪。据府里的人说,长公主不管是冬天还是大夏天的都是如此,也不怕热。想是那畏寒之症确有其事。 两人至婚礼那天第一次交锋,这么久了这次才第二次见面。安如梦亲手烧掉补血养气的滋补品全都亲自送到长公主住房门口,被拦下。然后由服侍的丫鬟转交的。也不知她有没有吃,或只是直接倒掉交代了地面。 “每天吃妹妹亲自炖的汤药,原本早早的亲自来道谢的。”安如梦这才知道原来长公主真的有吃自己送到东西,心内也安慰。长公主又拿出一瓶药膏,这药膏瓶子是黝黑小瓷器一打开散发出幽幽兰香:“这烫伤药极好,只要涂抹患处几个便可褪掉。” 安如梦感激万分的收下了。两人又絮絮叨叨了一会儿,只要是安如梦一直找话题聊天以避免尴尬的沉默。这时南云宣下朝回屋来,看到屋内的长公主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 “听说安妹妹受伤了便过来看看,既然你回来了,我也该走了。”长公主起身告辞道。安如梦挽留了一下被长公主婉转的推脱掉,而南云宣则站在一边没有说话。不挽留也不送客,等长公主走出门十几米远他才晃过神来,追出去。 屋里就只剩下了安如梦还有小丫头,一下子安静下来。 南云宣一追出去,安如梦原本精神奕奕的脸瞬间垮下来。“小姐您别伤心。”小丫头心疼的安慰自家小姐。 “我有什么好伤心的,原本就是一场戏而已。”安如梦黛眉紧蹙,望着远处在南云宣和长公主两人面对面站着。她的心像是被揉成一团,痛苦的想晕过去,不知人事那该有多好。在来之前就跟自己约定好绝不泥足深陷的,可还是偏偏爱上了且无法自拔。 多年前她们家里因各种缘故故家道中落,那个时候连温饱都成了问题。幸而南云宣这位与自己哥哥曾有几面之缘的朋友,义无反顾地伸出援手帮了一把。在此基础上,最后又是父亲和哥哥的努力家境才又渐渐好转起来。 一个月前她偷听南云宣与哥哥的对话。才得知南云宣因长公主身体隐疾不能生育,被家里逼迫纳妾之事搞得头痛欲裂。她躲在拐角处听酒后他向她的哥哥诉苦道:他对她的专情到不想分一点心思给别的女人了。 哥哥拍拍南云宣笑道:“南兄自古齐人之福是每个男子最为向往的,到了你这里倒像是成了酷刑了。” “是啊,连自己的夫人都乐意我娶妾。整个宰相府都巴望着。唯独我这个当事人没有这个欲望。”他无奈的苦笑自嘲:“她到底是不在意我啊!” 南云宣握着酒杯一个劲喝闷酒,十年酿的花雕如凉白开一杯紧接着一杯。哥哥在一边劝着:“不要再喝了。”到最后那人喝到趴在酒桌上,应是在安家客房过来一夜。第二天他酒醒又清明如常,走到时候很礼貌的打招呼回去了。仿佛昨晚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原来南云宣除开彬彬有礼谦谦公子的一面,又有如此痴情的模样。更是加深了安如梦对南云宣的好感。一个突兀的想法出现在脑海,待第二次再见面一刻,她红着脸不顾女人家家应有的矜持提出了与南云宣假结婚的想法。 “不行,这绝对不行。”南云宣先是大吃一惊,下一刻想都没想立刻厉声干脆的拒绝。这世道哪里要得假结婚,女子的清白名节是最重要的。试问一个与另个男子结婚过的女人,不管是真结婚还是假结婚过门之后,你都是有夫之夫了。将来一摇头说,我这是假的婚姻,我是清白之身。谁信,谁理你啊。 而后南云宣就避着安如梦。 自己的哥哥听说这么一回事,倒没有很惊讶。安如梦那点小心思哪能瞒得过自己兄长呢,他耐着性子劝自己的妹妹:“如梦,哥哥知道你喜欢南云宣。但是那小子心里满满都是长公主,这样的好男人比吃喝嫖赌的坏男人更不能嫁。到时候你会后悔的。” 安如梦哭着求自己的兄长:“哥,求你。你去跟南云宣提好吗?只要你说他说不定会考虑到。现在这是我唯一接近他的机会,虽然有点乘人之危、或许有点痴心妄想但我还是想试试看,努力让他看着我,喜欢上我的。哥,如果错过了南云宣这辈子我才会后悔。” 望着痴痴看着自己,哭到眼睛跟兔子一样红彤彤可怜兮兮的妹妹。安兄长心疼了,妥协了。他摸着自家妹妹的头爱怜的说道:“你说的,到时候不要后悔啊。虽然那家伙从以前脑子就一根筋,不拐弯不打折,一条肠子通到底的死心眼。你也要想办法让他喜欢上你。保证要幸福。” “恩。”安如梦用力点点头。 安兄长这才跑去跟南云宣做思想工作,刚开始南云宣自然是一口回绝。明知道自己不会爱上另外人,他不想要牺牲一个女孩的幸福来换得自己的解脱。但是许是最后来自家里的压力越来越大南云宣到最后不得不应允。 他向她发誓等一切过去,自己会为安如梦再找一个好人家。一定会把她的后半生安排妥当无后顾之忧。 坐在红色轿子里,红盖头下她想这辈子,她的后半生只要在他身边已经就是幸福了。 ------------ 第一百零九章 假戏真做 更新时间:2012-09-06 南云宣追上已走出一半路的长公主,问道:“近几日有没有坚持吃药?”至从长公主嫁过来,南云宣一心想治好她的病。历尽千辛万苦得来的寒心草和暖食花都是他一手调制且亲自送到她手上,盯着她喝掉。 即使是出征西南,南云宣也是千叮咛万嘱咐了下人切不可断药。但是安如梦入门后,他便故意忽视长公主,连最重视关于“药”的事情也不再过问。 但是他心底还是默默牵挂着。一边是非常在意,一边又故意忍着不去理长公主。南云宣觉得自己就像个闹别扭的小孩子可气又好笑来着。平日忍着不见还好,忍耐着将情绪压在心底便没事,可一旦见着了他立马淡定不了了。最终克制不住追了过来,一边追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之前装酷装冷漠都白费了啊。 长公主听到有人在身后喊自己,便停下脚步转过身对上南云宣焦灼的眼神,然后轻松回答他的提问:“恩,每天都有在吃。”她又低头想了一下,接着说:“真是抱歉。” “恩?什么?”南云宣被突如其来的道歉一下子还反应不过来。 长公主原就不打算欺瞒晓帛所做的事情:“安如梦的烫伤是晓帛的恶作剧,真是对不起。幸而不是她伤的不是很严重,我送到那瓶烫伤药是向晓帛专门要的,只要按时涂抹过个两三日便会完全康复了。谢谢你没有追究。” 三公主晓帛的那点小恶作剧根本就瞒不过别人,她也不想瞒着别人。就是要明目张胆的给安如梦一个教训,让她知道公主殿下们一个小指头就像撵蚂蚁一样撵死她。潜在意思就是让安如梦安守本分。 自然,不论是长公主还是南云宣更是不用猜就知道谁在搞鬼。 可没曾想南云宣却装傻不去计较。南云宣不计较但长公主作为长姐,当然要以身作则,她跑到晓帛面前好好教训了她一通,还强制性拿来针对性的烫伤药给安如梦送来。 “没事……咳……没事。”南云宣站在长公主面前觉得自己完全暴露了嘛,什么故意冷落她几天,什么冷处理。完全没用,只要长公主一个眼神他就屁颠屁颠的跟着跑来了。说好要冷酷对待,结果一见到面冷酷什么的都丢到天边去了。那个恶作剧式的玩意他并不是因为是三公主而放过晓帛,而是因为她是长公主的妹妹,他不想因此而搏了长公主的面子。至于安如梦她确实也没有很严重只是不得已让她承受了委屈。 南云宣心里孰轻孰重一量便知呢。 长公主这边,她一直是云淡风轻。对南云宣之前的故作疏离、不闻不问和对现在反常到殷勤追过来的他,也不点破。她对自己的夫君欠了欠身:“回去吧,安如梦她等急了。好好照顾她吧。”说完这话,留下化身为顽石的南云宣头也不回的走来。 直到不见了倩影,南云宣才晃过神来。他彻底幻灭了,脑子中有无数“她不在意、她不在意、她不在意……”四个字在反复转悠。南云宣心底懊恼的鄙视自己,想当年十年寒窗对着枯槁无趣的课本他都能义无反顾的苦读。即使是酷暑难耐的夏日还是滴水成冰的冬日,他都坚持下来。对于自己的忍耐力和自制力南云宣一向有满满的自信,可对于长公主这是他屡次“破功”。 他应该坚持下去,直到长公主那快冰冷的心、和冰冷的脸有融化的迹象自己才有胜利的可能。 自我好好反省一下,南云宣抬头而起时恢复了往常的那个自己,在众人面前出处事不惊,风雅淡漠的南公子。他转过身微笑的冲自己新婚妻子走来。既然是要演戏那这回便全情投入,带上面具武装全身。 谁输谁赢咱们拭目以待吧。 这厢南云宣回到安如梦身边,看见美丽的女子专注的看着自己渐渐接近的脚步心底暗暗又叹了一口气。感情就是这样,有人追、有人在赶。被付出之人感动却不能用同样的心情去馈赠回去,返还最多的还是同情与内疚。 “这是长公主送的药膏?”看安如梦手中紧紧拽着的黑色瓶子,南云宣伸手拿来看了看,打开一闻,一股兰花香气弥漫在空中。“嗯,是三公主自己配制的独门好药记得要每天搽。” 安如梦低头闷声应了。 南云宣再次叹了口气:“我来吧。”欠下的人情该还的时候就得还。而长公主欠他南云宣的,他会一点一滴讨要回来。 让安如梦做好,自己也坐在旁边。将还给小丫头的药膏重又拿回来。打开盖子,用手指把药膏划出来一点。细心的一点一点帮安如梦涂抹在手中的患处,在红色的肌肤上轻轻缓缓的揉开。两只手一点不漏的都涂好,南云宣才把药膏交还给一边呆愣愣的小丫头。 “帮你小姐把脸上的也抹上,以后记得每天早晚都抹一次。” 丫头接过药膏,笑开颜:“南少爷,小的记性不好老丢三落四。万一我忘了,您就帮小的给小姐敷上也是一样的啦。” 南云宣只是笑,也不接她的话茬,等一切都妥当了才起身走。安如梦静坐在一边,从刚刚开始就脸色红红的。白里透红到脸上前几日烫伤的红印隐没在其中倒是看不太出来。粉嫩粉嫩似天边的晚霞。 小丫头看南云宣走掉,附在自家小姐耳中轻轻说:“捏,小姐。南少爷终于是对您动了情了吧,还给您搽要,这么小心的揉您的手。哈哈。”小丫头故意拾起自己的左手示范性轻轻抚摩。 “去,你是越来越皮啦。”安如梦害羞的数落丫头,心里却百转千回。他竟然给自己搽药?!虽然两人平时在大家面前表现的你侬我侬,但在私底下没人的时候,南云宣却是恪守男女授受不亲,对她是有礼而疏离。 从未曾有过一点碰触,晚上睡觉更是在两人中间摆上屏风。安如梦在内南云宣在外,从不越雷池一步。今日是怎么一回事?这是否代表南云宣对她有了回应? “小姐,您只要再接再厉。我相信您一定能成功俘虏到南少爷的心的。”小丫头信誓旦旦的。那个什么长公主木木呆呆、冰冰冷冷的像块捂不热的石头,哪像我们小姐温柔又体贴。是个男人都选我们小姐啦,而南云宣就是个男人,所以……丫头对自己小姐有十成十的把握。 安如梦在丫头的调笑声中,想着刚刚那人厚实的手掌竟如此温柔,不由的嫣然一笑。 这厢长公主房内,三公主一手插着粗大的腰身的架势还真的蛮像大肚子茶壶:“药送的怎么样?不,我该问皇姐您这敌情查探的怎么样了?” 长公主爬回到她日日不离的大床上,一边接过侍女递过的汤水慢条斯理的喝完了才翘起嘴角回答三公主的话:“我真的只是送药而已,没你想这么复杂。不过要说敌情嘛,还真不见得吧。也许根本就算不上。”长公主想起刚刚南云宣一路追出来的情景,那嘴角控制不住的往上扬了扬。 “哦,哦。您别骄傲啊,就算这会子算不上。但人家真假戏真做了您可别后悔哦。”三公主晓帛鼻子一哼,生怕那天一语成鉴。 ------------ 第一百十章 分娩之痛 更新时间:2012-09-07 秋日,是丰收之日。 偌大的宰相府也有一日会有装不下人的时候吗?答案是:会,当然会。就像是现在,钱家和南家里的家人亲戚和家丁丫鬟等等所有人员,并加上宫里头的派来的宫女太监。人来人往都乱成一锅粥了。 荣烈是尊圣上之名特来打听消息的,可是现在他只能坐在大堂的椅子上喝凉茶,无所事事。 “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吗?”他喝了一口茶,问坐在一旁的钱茂生和钱家几位夫人:“这预产之期不是过了有……”他伸手掐自己的手指,这是他第六,不,是七次来宰相府探听三公主晓帛生男生女。可是过了预产期这本该哇哇落地的娃儿就是不愿出来。从刚开始兴致勃勃的来失望而归,到现在他万分淡定的问:“还没动静呢?” 为这,圣上怕别人照顾的不周到,更是派出十几位宫女太监来帮忙。还有宫中资深的产婆和五六位御医。连他这位皇宫大总管一天两头往这边跑。 钱家人更是倾巢出动,把能叫来的人都叫来帮忙,能想到用到的物品也统统往宰相府搬。要不是真的没地方放了,钱家基本能将整个家都搬过来候着。钱茂生他们是不用说,连钱雪钱落都天天杵在这儿半步不离。 反倒是南家人没了落脚之地。宰相大人和宰相夫人两位劲量为大家腾地方,但也不能自个儿出去啊,他们也是万分期待。 过了一会儿,坠儿从后院气喘吁吁跑出来:“……水……水。”众人“唰”的站起来欢喜的问:“生……终于要生了吗?” 坠儿被几十带着期待火热的眼睛盯的不知所措,坑坑洼洼的说:“不……是,后头人太……多,开水喝……喝完了。我……出来接点而已。” “切。”众人失望的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重新喝茶去。 你们喝茶,我们后头忙着的人也要喝水啊。坠儿不敢将吐糟的心声说出来,坐在这里的一个个都得罪不起。她默默的去厨房烧了一壶水,然后又烧了两壶。没办法后头人也多啊,就那六个御医还有三个产婆。(一个御用产婆、一个钱家早就安排好的产婆、一位是南家叫的产婆。)都在后头少夫人的房间里杵着,叽叽喳喳商量着是不是要用药物或是推拿来促进生产。 还有不计其数打下手的伙计,哪个都要喝水啊。虽然是秋天,天气微凉,这么多人杵在一起还是容易出汗,水分流失的快。坠儿一壶接着一壶往后面传开水。 唉,这么多人来伺候少夫人。但是她要伺候这么一帮子人啊啊啊啊!!!三公主您倒是快点生,早生早超生。您就算是普度普度我得了。 终于在六位御医和三位产婆的讨论下终于决定,按穴位为三公主催生。一直守护这晓帛的钱月忙问仔细了,这穴位催生对产妇无害吧,对婴儿无害吧。六位御医和三位产婆都说也许会有一点点影响,但是问题是三公主晚产已经晚过十天了再这么下去对孕妇和孩子都不好。 “那还等什么?!快点按穴道催生啊!!”钱月急了,这事也不早说。 但是就这么六位御医和三位产婆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筹措着就是不下手。 “怎么还不动手?快啊,要是晓帛出什么事我要你们的脑袋。”钱月这位以斯文著称的男子,已化身为洪水猛兽在咆哮了。 在场各位心说:真要是三公主出事,就算您不要我们脑袋,朝上的那也要了他们的生家性命,所以他们才谨慎的不敢下手。其中一位御医出列:“驸马爷,这催生之法虽较之保险但还是有一定的风险,我们想……想先禀告圣上之后再做决断。”这皇宫与驸马府,快马加鞭一来一回也要一个时辰。钱月看看床上躺着的这位孕妇比外头的人都淡定,一手吃着水果,一手拿着茶水。咕咕下去就是一大口,这哪是要快生的人啊。 他一扬好:“好,快、快、快。让人去请示一下,速去速回。”他话还没说完呢,长公主和南云宣推门进来看见满嘴咀嚼食物的晓帛问:“吃饱了吗?有力气生了吧?” “恩,恩。”三公主嘴巴塞的满满含糊的回答:“吃……吃饱了啦。” “那就给我立刻生。”长公主一个箭步上去,夺了她手中乱七八糟的东西。命令一边的御医和产婆:“立刻给三公主按穴道催生,皇上那边本宫担着。不准再推迟下去。” “是,是。”六位御医和产婆立刻点头,忙活起来。 产房乃是污秽之处,钱月和南云宣被赶了出来。长公主留在里面。按过穴位后一个时辰,晓帛开始阵痛,她忍着不吭声。肚子的阵痛如海啸一阵一阵呼啸而来,越来越急,越来越猛烈。额头上的汗水迸出、然后就是全身是汗像是在水里捞出来一样。人说生育之痛是世界上最高等级,有多痛是可想而知。可就是这样顽固的三公主就是没有喊出声,这孕妇生产没见过不喊痛的,就算是哑巴也要哼哼几声。三公主这样子让几位御医和产婆面面相视不知是怎么回事。 长公主坐在晓帛旁边右手握着她的左手,另一只手为她擦汗:“疼就叫出来,不用忍着。”长公主明白晓帛为什么就是死活不喊痛,她们已经许久没为自己的疼痛喊痛和流泪了。“钱月还在外头等着,你要让他知道,你为钱家继承香火忍受了多大的疼痛。”长公主底下头附耳说。这样的痛,生产过的女人一辈子都不会忘,也应该让自己的另一半记住女人所承受的痛苦。 同样的刻苦铭心才能在以后平淡的生活中共同进退不是吗。 三公主汗淋淋的望着自己的皇姐,终于开口叫出声来。有了第一声,后面就好开口,凄厉的关于疼痛的惨叫划过长空。 “啊………………” 产房内忙碌起来,侍女们忙进忙出的准备各种御医和产婆吩咐的东西。外头等待的钱月被自己夫人晓帛的惨叫声吓的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他吓的不停的拉着进出的侍女们问:“怎么样?里面怎么样了?”无奈大家都忙自己的事情,没有人回答钱月的问题。一起在外头等待的南云宣安抚新晋爸爸,孕妇生产都是如此,不必担心。 “我知道,但是……但是就是不住的当心啊。你不明白我现在的心情。” 南云宣放在钱月肩上的手僵了一下,然后苦笑,也许这辈子他都不能明白这种心情了吧。 ------------ 第一百一十一章 可爱的 更新时间:2012-09-07 大堂里的人得到三公主“惨叫”的好消息纷纷松了一口气。终于要生了啊,钱茂生很激动想冲到后头去瞧瞧,被钱顺一把拦下来。而何氏口中念念有词“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保佑啊……”几位平时不吃斋拜佛的姨娘也效仿起来。 过了好久坠儿脚步虚浮,歪歪扭扭的跑过来,气喘吁吁想说话但是就是顺不直气来。她一手扶着墙弯腰捂着肚子:“……” “坠儿啊,烧水这些事情就交给别人做好啦。”有了之前的经验教训,荣公公一摆拂尘说对旁边服侍在侧的小太监说:“你去帮着烧水,烧两大桶备着。” “……不……不是水,是……三……三公主。”坠儿用力摆手:“三……三公主生啦。”她断断续续砸下这个石破惊天的好消息。众人“唰”的都站起来,好几个声音同时问:“是男?是女?” 坠儿干咳了一下嘶哑的说:"水,先给口水。" 众人没耐心等坠儿喝完水理直气儿,直接争先恐后的往后院跑。坠儿只感到身边呼啦一帮子人呼啸而过,回过神来,大堂里就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人在。一直不怎么运动的宰相夫妇和钱茂生夫妇远远落于人后,等四人紧赶慢赶的来到三公主居住的后院,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几圈。 四位当家的拨开人群挤到前头。 “生了吗?” “是的。”南云宣即使被众人问了无数遍还是耐心且尊敬的回答他们的提问。只是他还是一样用身体挡住门不让宰相夫妇和钱茂生夫妇进入:“三公主刚生产完身子虚弱正在休息,父亲母亲,钱首富、钱夫人你们还是先不要进去。” “好、好、好。”钱茂生连连说好但还是忍不住探头探脑的往里瞧,他急的想看孙儿可南云宣说的在理,也不好意思再往里闯。反正来日方长日自家的孙子?孙女?跑不了。可是到底是孙子还是孙女?倒现在还糊里糊涂的没问呢。 南云宣说:“恭喜,是健康的男孩。” 钱茂生一张胖脸笑开了花:“哦,真的!真的?!哈哈哈,太好了。哈哈。”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钱家的第一位长孙出世咯。”二姨娘嘴巴甜,笑嘻嘻的说。 钱茂生更是喜上眉梢,高兴的难得幽默的回道:“各位夫人同喜同喜。” 宰相大人和宰相夫人亦拱手:“恭喜钱老爷。” “呵呵,谢谢,谢谢两位这几个月这么照顾我家儿媳妇。钱某人感激不尽。”钱茂生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但该谢,该客套的一个没少。 “不必客气,都是自家亲戚。” 在场的人们道完恭喜最后还是很快散掉了,钱茂生他们赶着回家叫人将整个钱家大宅大扫除一遍。里里外外每处角落都不放过,比过年时一年一次的除旧迎新还仔细。要不是现在粉刷什么的对孕妇和孩子不利,钱茂生还真准备将房子刷新,来迎接自己的宝贝长孙。荣烈也完成任务,回宫向皇帝复命去了。 我再次睁开一眼,先映入眼帘的是钱月的笑脸。 “醒了?” 我想起身坐起来,怎奈身体的每块骨头都像是移过位置,周身疼痛不适。钱月忙坐下来扶着我坐起身来,将我的身子的重量整个倚靠在他身上。我一坐起来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原本圆滚滚的肚子不见了,如梦初醒惊觉孩子出来了啊:“孩子呢?” 产婆把小床上睡的正香甜的宝宝抱过来,调整了一下位置轻轻放到我怀里。我双手托着软趴趴的小家伙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就是我的孩子?就这样为人母了?怀中的宝宝双眼紧闭,不时的转动他的小脑袋、咋吧小嘴巴自顾自的睡。我瞅了半天,觉得即使是皱巴巴的笑脸加上暗紫的肤色一样还是可爱无比。我和钱月就这样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盯着怀中的小家伙心中无比满足。 “三公主,肯定饿了吧,您先吃点东西。”我刚想说自己不饿,肚子贸然的发出咕噜声。产婆笑着接过孩子放回到小床上,递来一碗白粥:“这生孩子很费力气的。”想想也是,我之前声嘶力竭的叫了一个来时辰是挺耗体力的。真的饿慌了,钱月喂我吃了一碗半米粥。吃完后两人没事干又抱着儿子干看。 刚生产完毕,不能出门见风更不能下床走动。所以也不能立刻回钱家去,于是我心安理得的在宰相府养好胎,生完娃又坐起月子来。宰相府担任哪里一条龙服务。貌似钱家人的脸皮都很厚,倒不客气俨然不把自己当外人,天天扎堆往宰相府跑,只差没留留下来过夜了。倒不是他们不想只是宰相府房间不够钱家这么一大家子住的。 如此一来,我虽是孩子亲生母亲但基本很难见着孩子一面。一会儿说:“钱老爷他们正抱着。”一会儿又是:“宰相夫人抱过去了。”要不就是:“钱雪和钱落两人正争着抱呢。” 我笑道:“他们两个?他们两个自己还是孩子呢,会抱吗?” 钱月给我打保票:“会,那两家伙抱的还是有模有样的。” 好不容易宝宝在外转了一圈,回来他只顾自己抓着小粉拳睡自己的。根本不理自个娘亲,也是,陪着这么一帮子大人也费心劳力。才两三天的日子,宝宝的眉眼都张开,皮肤粉嫩粉嫩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十八年后活脱脱是眉清目秀一美男子,一双似笑非笑的挑花眼更是像极了钱月,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也不为过。 “长大后定是花花公子哥一个,这该惹多少姑娘伤心呢。”我点了点他的小鼻尖玩笑着说道。钱月听来了笑弯了他的桃花眼:“花花公子最后还不是被人收的服服帖帖的啦,夫人你说呢?” 我瞪了钱月一眼继续犹自戳宝宝的小脸蛋,一会儿改用捏的。 “少夫人你别这样捏啦,待会儿该吵醒他了。”产婆不明白我这个做娘的干嘛硬是要吵醒自己娃,敢情不用她自己哄吧。我不停产婆的劝住,不听戳、捏,轻轻拽这他的小耳垂,嘴里念念有词:“乖宝宝、好宝宝起来睁开眼跟娘玩啊。”我就是故意要吵醒他,这小家伙每天都在外头陪别人玩累了,回到我怀里只顾倒头睡。也不跟娘亲联络联络感情。 钱月和产婆都哭笑不得。 终于宝宝被打扰到睡不安稳,小眉头一皱、小嘴巴一瘪开始嚎啕大哭。哭声霸气嘹亮,小脸憋的通红。钱月马上心疼的接到自己的怀里轻声哄着,半天才把宝宝重新哄睡着了。 我瞅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幸福溢满了胸口。得夫如此夫复何求呢。 ------------ 第一百一十二章 百日宴 更新时间:2012-09-08 待四十天月子时间一到,钱茂生马上派人过来收拾行李,把我和孩子接回去。在门口送行的主人家宰相和南云宣明显送了一大口气,这宝宝是很可爱没错,天天瞅着也不觉的闷但是娃儿家里一帮子人多势众,又自以为是毫不客气没有做客自觉的亲戚真的是带来很大压力。 待到满两月后,钱家正式开门迎宾,接受亲朋好友等各路人马来看钱家第一长孙。钱茂生老爷子生意上的伙伴来了,老爷子抱出孙子炫耀一下。“瞧瞧这是我长孙。”何氏佛友来访,钱夫人抱来自己的孙子给大家逗弄一下。“来看,我孙子。”姨娘们的牌友来了,也要抱着娃儿出来。“来看,来看有皇室血统的孙子啊。”连钱雪钱落学堂里的同学来家里玩,都要抱着宝宝在众人面前晃荡一下。“我侄子哦,好玩可爱吧。”一副你们就是没有吧的表情。 炫耀过程中,人们反馈回来的都是:“哎呦,这娃虎头虎脑的好机灵可爱。”“好聪明,以后必能更加发扬钱家。”等等,等等这些好听的赞扬。好听的重复听来听去耳朵都能长茧了。但每每有人这么夸奖宝宝,钱家人还是一再自豪和高兴。 到百日宴那天,钱家大摆筵席,皇上再一次亲临祝贺。也巧了,那天酒席吃到一半,落梅峰一封加急报告。西南战场传来喜讯,六王余部已全部歼灭全家覆没。大家欢呼雀跃,这不是双喜临门嘛,酒席上座的皇帝一喜为宝宝赐名“钱升平”取安定团结,四海升平之意。 一百日的宝宝越发可爱,连长公主也偶尔抱在怀里逗弄几下,“喜欢的话,自己生一个。”我攒唆着长公主,宝宝也深的我这个亲娘的意思,适时在长公主怀中撒娇卖萌。我和宝宝合作无间势在说服长公主不要放弃南云宣,可惜长公主看看另一桌上的南云宣和安如梦互相相视而笑,两人从外貌上来讲还真是一对璧人。我顺着长公主的眼光深深将那两个人鄙视一番,南云宣那家伙不会假戏真做了吧,因为有了宝宝之后我对他们两个人的监视就变少了。我为自己的疏忽深感不安。 偶尔听到安如梦和南云宣的感情是多么多么好的八卦都深深为长公主不值。什么嘛,六年前长公主没有破相之前,那容颜就是连西芹也无法企及的。就小小一个安如梦她若是面对的是六年前的长公主那只有自惭形愧的份,不,就现在她也及不上我心中的长公主殿下。 “皇姐……”我刚想载深入的劝说长公主改变念头就被钱茂生突然阻断了。钱茂生站起身来宣布宝宝,钱升平的白日抓阄现在开始。长公主将宝宝送回到我怀中,对话被迫中断。 我只得抱着宝宝和钱月两人一起走到早已摆满东西的大桌子旁,百日抓阄是一项预示宝宝未来发展趋势的一种方法。就是一百孩子满一百天,满月酒时会在桌子摆满各种代表很多长大后前途的东西。比如书本、算盘、小刀等等等等。钱月小时候白日抓阄时,作为父亲的钱茂生在最明显的地方摆上一锭闪闪发光的大金子和一顶小小的一方官印。他希望儿子要不就继承家业,要不就读书考上一官半职光大门楣。 可惜小钱月偏偏对着眼前的两样东西爱理不理,直接拐着弯爬到玩具小刀旁,抓在手里兴奋的挥舞着,嘴巴里还不住依依呀呀叫嚷。就钱月这个例子来讲,这抓阄之法还是蛮准的。长大后的钱月完全迷上了武功,虽然读书和做生意这方面也是不错,但对他来讲,读书是修身养性的兴趣不是为了赶考而死读书。做生意是为了在钱茂生生气断他零用钱时,自己手头上有点积蓄,所以偶做成几桩成功生意,有了一定积蓄用来挥霍后就洗手不干了。 当时的钱茂生气的没办法,好吧,既然你喜欢武功那就去当物管也行。那也是朝廷命官,可钱月又偏偏喜欢行走江湖不被拘束的生活。做武官过军营生活还是直接要他命来的容易。 现在轮到小孙子了,钱茂生一样在桌子上摆了一堆东西。看着宝宝撅着屁股四肢爬行,不停的拍拍那个瞅瞅这个,钱茂生心里却不知道想让宝宝选什么了。钱?钱他多的是,大言不惭的说除开国库就数钱家库房里的银子多,而且就连坐在上头高高在上的皇上还欠着他钱呢。权?生产之日有皇帝派大内总管荣公公来探问关心,百日宴更有皇帝亲自出席。这娃儿叔叔是皇帝、大阿姨是长公主、二阿姨是梁国王子妃,娘亲那边一律都是皇族的亲戚。当官算个毛啊,根本不用放在眼里了。 钱茂生发现人的运气好,出身身份太高也不好,什么都有了却没了追求的目标。哪像自己当初白手起家,每辛辛苦苦赚上一分钱都带着自豪与满足的心情。年轻时以赚钱为目标的自己是多么的热血和激情。现在他的孙子要选什么? “快看,他抓了什么了?是……咦……”钱茂生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那边宝宝已经抓到一样东西并把它试着往嘴里塞。钱月忙把它反拉出来,钱茂生定睛一看,竟是一串佛珠。众人顿时静默了,面面相似。这个时候他们不该恭喜也貌似不该安慰吧。钱茂生心内一滞,带着无法言语的心情看着宝宝和他手上把玩的佛珠。 正在这尴尬的时候,上手的皇上开口了:“来,把他给朕抱来。” 我抱着娃儿连着他手中的佛珠一起塞给皇上。 “这孩子倒与佛有缘,那么佛祖一定会保佑他一生平安平顺。”皇上捻佛珠一笑,众人纷纷附和点头称是。气氛这才缓和过来,大家照旧吃吃喝喝。宝宝在皇帝的怀中一边好奇他的垂落下来的玉带流苏,一边对着明晃晃的黄袍擤鼻涕,我忙笑着把这小家伙抱回来,轻轻打了一下他的屁股。故意的吧,在其他人怀中都很乖怎么到了皇帝怀里就开始恶作剧呢。 皇帝看着黄袍上的鼻水,嘴角抽搐了一下。荣烈马上反应过来,请皇帝上后头更衣。更了半天都不见人出来,我把宝宝交给钱月自己去后院看看出什么事情了。 原来,早已换号衣服的皇帝和长公主两人正站在后面说话。其实小的时候我曾今羡慕嫉妒过他们二人,为什么这么好有有同父同母的姐姐、弟弟。虽然我们四人,长公主、西芹、我和皇帝感情不错,但还是有区别的。我小时候不懂事也曾看过他们两人的互动后,回到母妃身边吵着请她再生一个弟弟或是妹妹。 母妃苦笑了一下,摸摸我的头说:“有些事,有些人不能强求。你懂吗?” 我摇摇头说,不懂。 当时我是不懂母妃身为后宫众多嫔妃中的普通一员的心情,只想像有长公主和皇帝一样姐姐弟弟相亲相爱。现在我懂了母妃为什么不想为一个只花千分之一心思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生孩子的心情,但我依然想要一个弟弟或是妹妹。 如果有那该有多好,我看着眼前姐弟旁若无人的谈心说话,暗暗的又退出去。 ------------ 第一百一十三章 如意、不如意之事 更新时间:2012-09-09 有了孩子之后,时间貌似变快了。恍惚间他开始歪歪斜斜的学走路,虽然步伐软软的老是当心他下一刻就会跌倒,忍不住就伸手去扶。然后呼啦一下就可以走的很稳当。恍惚间他开始唧唧咋咋的学说话,声音糯糯的听的很舒服可惜一个字都听不懂,只能揣测他的意思。然后呼啦,某一天就能指着各种东西叫出名字。甚至有人背地里教他说“钱茂生”。 宝宝就迈着小步,指着钱茂生重复的叫“钱茂生、钱茂生……” “钱升平,不准这么叫。要喊爷爷,听到没。不然娘会打屁屁哦。”我忙阻止宝宝不知长辈尊卑的称呼,还威胁说要打屁屁。小娃一听要罚打屁屁瑟缩了一下,然后乖乖的讨好的喊:“爷爷,爷爷娘要打我屁屁。”他竟跟钱茂生告状。 钱茂生被喊的很舒心,一点不在乎宝宝叫自己全名反而一把把宝宝抱在怀里。“没事,宝宝这么乖,爷爷不会让你娘打你屁股的。”爷孙两抱成一团玩闹去,完全忽视了我这个做母亲的。说真的,宝宝有钱茂生、何氏还有姨娘他们一伙人做后盾我还真的不能动他。平时说点重话斥责一下马上有人心疼的碰出来说情,躲在大人身后的宝宝狐假虎威完全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等钱月也意识到这样不对的时候,宝宝已经到了敢上房揭瓦无法无天的地步。反正他有“金装铁布衫”在身,我们两个亲身父母都无法近身。 “唉,怎么办?再这样下去还不得……”我和钱月双双一起叹气,这个娃儿让我们两个鬼点子贼多两个大人没了法子:“要不,请个先生来管教一下吧。”钱月提议。这个法子不错,家里人疼惜的紧,而我和钱月被束缚的没办法管教。外人的倒方便一点。我和一致觉得可以,找了家里人商量。 何氏是第一个摇头不同意:“升平才两岁,话还没学全乎现在就找先生来是否太早了。不行、绝对不行。我不同意。”平时完全不管事,一心礼佛的婆婆第一个跳起来反对。姨娘们也纷纷点头同意婆婆的说法。 “娘,姨娘。您看宝宝现在谁也管不住,完全不讲道理又任性这都是我们惯的。其实晓帛早就跟我说这样不行,是我没有重视现在事态发展成这样,不严加管教是不成了。”钱月耐心的说服自己的母亲们:“我们请先生只是教宝宝最基础的尊老爱幼这些德行上的,至于读书认字再过两年再慢慢教。”。 他说的在理,可是婆婆还是满心不舍得。幸而那个最宠宝宝的爷爷钱茂生听钱月这么说倒是没有反对,他想了想,理智战胜感性,点头同意。不过这先生由他来找。我和钱月匆忙答应。 不多久家里来了一位年轻白净的教书先生,是钱家的远亲看着文质彬彬斯斯文文我们也就很放心。我和钱月没有后顾之忧更加专注于钱家的生意。钱月外头的事儿越来越多,我还是秉着不抛头露面的原则在家里看看账本或是出出主意,提提意见。 这天我正在家里看账本,坠儿端茶进来,放下茶也不急着出去。在我身边开始转悠来转悠去,一副欲言又止的可疑表情。我叹口气,放下手中的账本阻止道:“你这是瞎转悠什么?” “……” 她自己不晕,我很晕啊。这小丫头怎么了?难不成有了姑娘家的心思?也是坠儿早已到了适龄年龄:“坠儿你有话跟我说吧,没关系有话就直说。是夫人我疏忽了,你也老大不小,要是有中意的人家你跟夫人我说。夫人帮你做主嫁的风风光光。”我循循善诱。 “少夫人,你说的哪跟哪呢?”坠儿脸红了,急急的摇头否认。 这丫头还害羞呢:“没关系啦,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看小随就不错,人机灵身强体壮的。嗯?”我还以为她一个姑娘家的害羞,所以直接把我认为的目标说出来。没想坠儿否认的更急:“不是,不是啦,我跟小随只是一般朋友,没有其他的想法。” 但是人家有其他的想法啊,我为小随默哀。这么久了一点进展都没,真是木头,不,是石头啊。近水楼台先得月都不会。不过既然不是这件事,我只好耐心的等坠儿说她要告诉我什么事。 “……,其实……是宰相府传来的消息。” 我是在宰相府收买了几个丫头,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消息就速来告之于我。现在坠儿犹犹豫豫的样子让我非常当心,果然坠儿吭哧了半天说:“宰相府出来消息,说……说他们的二夫人怀孕了。” 不是意料之外的,但我还是非常震惊、很失落。南云宣和安如梦明明就表现的很恩爱,这怀孕是迟早的事情。虽是晓得该发生的事情还是会发生,可内心还是为长公主难过。我一手按太阳穴,夹jin眉头。 变天站起身来:“跟我去趟宰相府。” 刚到宰相府,正巧见宰相夫人要出门。 “老夫人,您这是去哪里儿呢?”我打招呼。 “呃……”宰相夫人面有难色:“去庙里烧香还愿。” “哦。”我礼貌性的笑脸一下子隐没消失,拉长个脸直接转头走人。身为公主就有这么一个好处,我笑脸迎人是我没有架子和蔼可亲,性格好。我若不爽冷淡漠视那是我公主身份,别人只能心甘情愿受着没有怨言。更何况现在的情况是南云宣对不起长公主,我就算把整个宰相府掀掉他们也是错的一方。 很快来到了长公主的住所,门紧紧的关闭。外头几个丫头拦着我不让我进去。 “我要见长公主。”我心情正不好,还被人拦着去路。没了耐心跟她们说话,说一扬把四五个丫头推开两米多远。摔倒在地上的丫头直接跪下来,哀求道:“三公主,三公主。长公主说了谁也不见,您就不要为难小的们了。” “长公主都没出门?” “是,有五天没出门了。”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据不出门的情况,那是以前居住在皇宫里头,破相之后。不过在嫁到南家后,长公主偶尔会与南家人一起吃饭,还有过一两天给公婆请安做这些媳妇该做的事情。可惜媳妇最重要的事情做不了所以就被嫌弃了。 我贴着门试探的喊:“皇姐是我晓帛,我可以进来吗?” “不见。”里面闷闷传来两个字。 是啊,换做谁都不能忍受,更何况是亲近之躯的长公主呢。重来备重视,从未受过委屈的长公主。我望着紧闭的门,想象不出里面人是何种心情。她自愿让安如梦进门,更有点促成的意思。现在人家跟自己丈夫夫唱妇随、生儿育女,她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在意的吧,要不怎么会突然闭门不出,拒不见人,连我这个皇妹也拒之门外。想是长公主那性子淡薄,也许在不经意间在意起南云宣来她自己都不知道吧。 长公主有令,我只得先回去:“那我过几天再来。”但我在心底发誓,若是安如梦真的碍了长公主的眼,令她身心不爽。我用强的也要绑安如梦出宰相府。 ------------ 第一百一十四章 寻 更新时间:2012-09-10 我要敲碎自己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浆糊吧,还是像别人说的,生完孩子智力会有一个质的下降过程。我想我的智力估计是降到低端了吧。怎么会轻易的放弃了去见长公主。三天前,那天我就应该强制性破门而入与她见上一面,说上几句话才对。 哪搞得像现在这样,长公主行踪不明。 “三公主,南驸马想见您。” “不见。”我火气正大,估计见面后会忍不住动手打人,掐人,杀人等等。“叫小随备马我要入宫。” “是。”坠儿在我发火的时候,做事是是最利索的。短短几分钟后,小随驾着马车已经在门后等。我上了车一路奔着皇宫去。一入宫,我就向着御书房而去。门外的荣烈不惊讶我的出现,没有像以往那样通报就引我入门来。 皇帝见到我更是面部表情平淡,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他们根本就是早早的知道长公主要离开宰相府。皇帝也爽快的承认了,原来那日在宝宝的百日宴上两人在后院里谈过这件事情。 “既然是长公主要求的,朕这个做弟弟的当然要按她的心愿行事。反正在宰相府她住的也不舒服。”说道“不舒服”这三个词,青年皇帝的脸上闪过一阵杀气。南家人让长公主有一份不如意,皇帝会还他们十分、百分,不过到现在他没有对南家做出不利的事情,想是长公主早就求过情开恩了。不然惹到皇帝可不是那么好过的。 在南家人不知道的时候,他们的脑袋已经在地府提溜过一圈了。他们的性命安危不是我在乎的,我在乎长公主现在在哪里。 “那皇姐她现在去哪里了?”据说南云宣已经把京城翻了个底朝天,愣是没找到人。现在想来原来是皇帝在幕后搞鬼,那就算是把整个国家翻个底朝天,南云宣也甭想找到人。 皇帝走回到他的龙椅上坐下,双手搁在桌面上。语气略带疑惑的说:“皇姐你问长公主去哪里了干什么?” “她是皇上您同父同母的亲姐姐,您会当心。我也是长公主的妹妹自然也是当心她,我的关心并不会比您少。” “哦,是朕的错。朕还以为你会讨了消息私下告之南云宣呢。毕竟他是皇姐您的初恋。”他笑着,认真的似真似假。 靠,这个不是秘密才对吗?我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怎么倒头来所有人都晓得了,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当秘密小心翼翼的保密着。我一脸吃到苍蝇的表情惹的皇上开怀大笑。 “哈哈,二公主离开前把这件事告诉朕的。”皇上一副我只是被迫听八卦的无辜。 我可以想象西芹一脸八卦的讲述,皇帝一脸兴致勃勃的听八卦的场景。唉,我怎么忘了西芹这大嘴巴不说是憋不住的。而她最愿意分享这些东西的就是高高在上表面严肃不得了,实质喜欢探听八卦的皇上弟弟。 最终皇上把长公主现在落脚处告诉我:“你要去找她?” “恩,不去亲眼看看,我不放心。”我天生爱操心,特别是对在乎的人和事,天生劳碌命。 皇上点头说:“也好,你去一趟朕也安心。” 长公主的世外桃源竟然就在杭州城外青城山上,就是甑贺拥有的那座茶园所在之处,事事就是如此巧合。 我带着坠儿两人轻装出门,因为这次出来的时候,钱月正在外省打理意见要紧的事情,我等不及他回来告之,简单的与家里众人别过,留言给钱月说明理由,准备速去速回。到达青城山下,那个卖凉茶的小摊贩还在,老伯还是那个老伯。上到半山腰路过青城茶园,大门紧闭,我也想去探究里面藏着甑贺怎样的秘密,反正六王叛军战场失利大部分沦为阶下囚,硬气一点的直接自尽。死的死、伤的伤,被捕的要关上一辈子,就算甑贺是其中一员现在也不能兴风作浪。 不过甑贺茶园给我的记忆不能说不好,反而是幸福的。我和钱月在这里度过那风雨交加的夜晚是带着朦胧的幸福感。我弯了一下嘴角,继续赶路。长公主就住在青城山顶的青城庙,就是传说中很灵验众人都往之参拜里面供奉的西王母。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想那长公主那么喜欢清静,这人来人往的青城庙绝不是好的选择。 到了青城山顶,小小的青城庙门口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我十分怀疑长公主是否真在此处避世,还是皇帝他耍我的吧。我这么想着与坠儿两人下了马,往庙里面走去。顺手拉住一个小尼姑问:“请问,那个长公主在吗?”皇帝只说长公主在杭州青城庙里住着,但没听说找人还要有暗号所以的,所以也只能非常直接的就问。没曾想这位小尼姑点点头回答我:“长公主就在后头,您出门从左边绕过去。然后看到一小门就去就是。” 这……这也太……太简单方便了吧。随随便便一问就问出来了,小尼姑我们找长公主殿下,你确定不管什么人,随便的说出来她的位置这样真的好吗?太草率了吧。小尼姑不解我的心声,回答完问题就去给西王母添香油去了。 我按照小尼姑的指示,重又出了青城庙从左边绕了一大圈子。终于在一片杂草树木掩映中看到一扇破旧的小门。一推就“吱嘎”轻易打开来,坠儿探进脑袋看了看,转头疑惑的问:“少夫人,您确定皇帝说的是杭州城外青城山,青城庙。不是别的地方的山,或者杭州还有别的山也叫青城山,青城庙吧。”坠儿看到里面和外头一样的景致,一样在草丛生根本怀疑里头没人居住吧。 “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就知道。”我一马当先的跨入小破门,里头是个很大很大的院子,杂草什么的就不用说。中间有一小桌子和凳子全都破破烂烂歪歪斜斜的瘫地上,左边还有一口水井,旁边放着的汲水的木桶上面有两三个大小不一的窟窿眼。大院子就孤零零立着一小茅草屋,年久失修我唯恐风一吹就倒,根本就是危险建筑。 “长公主?,皇姐你在吗?”我推开门,冲破屋子里头喊,只有自己阴森的回音传回来,立刻寒毛竖起。这地方住人是不合适,住鬼还差不多。坠儿正想拉着我衣角往外逃,里头终于传来回应。原来屋内里头还有一个门,有人听见我的叫声开门出来。 暗暗屋内传出一阵声响,然后门后“飘出”一位穿白衣长发的女孩子压低了嗓门问:“你们找谁?” 我和吓了一大跳,坠儿捂着胸口快一副晕过去的样:“三……三公主……我……我们走吧。”她死命拉紧衣袖不肯松开。 “晓帛三公主?”那鬼带着欣喜的口吻,她走出来几步,阳光照到她的脸色我们才发现原来是个活人,举手投足见一看便知是个宫女。想是皇帝派来伺候长公主的。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长公主在里面,请进来。”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别有洞天 更新时间:2012-09-10 走进屋内,过道里散落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不小心踢到脚趾一阵吃痛。我极度怀疑这里的可居住性,长公主虽不在意外在条件,她住过金碧辉煌的皇宫大院,也在条件艰苦的塞外住过很长一段时间。现在就算长公主不介意,她的宝贝皇弟也不会让她吃一点点苦的。 果然,推开那扇不起眼的门,里面是别有洞天。它不是想象中一个简单的房间,四面墙壁,而是一推门就出了室外,是一个院落,青草芳香,杨柳扶风,碟舞飞扬。还有一股不知哪里流入的清泉潺潺,清澈见底。长公主和一众美丽的婢女隐居在此地简单生活着,简直是世外桃源。只是这里的空气中飘散一股奇怪的味道,对药物敏感的我细细一闻,是寒心草和暖食花这两味珍贵的药。可还多了一味貌似非常熟悉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是什么。 “三公主您先等等,长公主还有点事情。”院落里的几座小茅屋,最中间的那个是长公主住的,门房紧闭。 我疑惑了:“是在睡觉吗?”就长公主这个睡神来说,很有这个可能。 丫鬟心领神会的笑了,她摇摇头:“不是的,长公主殿下没有在睡,只不过大夫在为她做检查,很快便出来的。您先坐这里等会儿吧。”她搬来竹藤椅放在草地上。我坐了,顺便和她们聊聊天,问她们是哪个宫出来的,都很面熟。丫鬟们也很健谈开朗的回答了,看来皇帝是花了心思特地挑些性格外向的来陪着长公主。不然闷葫芦对闷葫芦要郁闷死了。 就像丫鬟们说的,长公主很快出来了,我高兴的迎上去,走到一半发现长公主身后跟着的不是……不正是自称医圣,人称鬼医,一直隐居神农谷。被人揍的发誓也再不踏足世俗的那位医学圣手,干瘪老头嘛。小老头一抬头就看到我,立刻眼泪汪汪,像只可怜的小狗看到主人顿觉委屈泛起泪眼,湿漉漉很是让人心疼。 “医圣?你怎么在这里?”我先不管了长公主,先将问题抛给鬼医。万分好奇他怎么和长公主一起在青城山。 鬼医瞄了一下长公主,见她没阻止自己便嚎啕哭诉:“是长公主殿下硬拉我来的。我说我不想来,但是……”鬼医又偷偷看了一眼长公主见她没生气鼓起勇气扑过来爆内幕:“我是被强制押过来的啊,三公主救我啊……。老夫要回神农谷哇……” 我尴尬的看看鬼医,又转头看看长公主。前者可怜兮兮的鼻涕眼泪满面,后者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坦然态度,完全不介意自己的恶性被披露出来。我也只是在心底为鬼医小老头可怜了一小下,然后扶起他坐在凳子上,非常坦诚坦白道:“这个医圣,您老人等帮长公主治疗了身体,她便会放你回去的。你求我也是没有的。长公主是老大,就连皇上来、皇太后、皇祖宗都来,您老还是得乖乖呆在这里。”我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鬼医见如此,吸了吸鼻涕抹了一把眼泪。转身走到正在煮药的角落,抓过丫鬟手中的扇子对着风口胡乱扇一通。他既然没胆跟长公主发脾气顶撞,只要已这种方式来发泄。一个欺软怕硬的小老头,一个硬派作风的长公主,注定会被吃得死死的。他就是那砧板上的肉,摊开了任长公主剁成长条、方形或是碎末。 “怎么把他给弄过来了?”长公主种种怪异的行为引发了我无限的好奇心和探究心理。以前对于治疗她的伤寒病,在被无数的民间闻名的大夫、皇宫御医诊断为不能根治的病后,长公主就不再积极配合治疗,药物什么的都是能省则省,更是觉得了再看大夫。 一次次的失望过后,积淀下不抱任何希望。 怎么忽然就又想治疗了?还胁迫鬼医?我抬头望天,想确定太阳是从东方升起的吧?太灵异了这。 “只是上次见他医术高明,就想着让他试试兴许能治好呢。不论怎么死马当活马医又没损失。”长公主的回答没有满足我的好奇和疑惑,都是借口。曾有一次,皇帝特地派人从海外异族请来一位据说医术超神的大夫来皇宫专门治长公主她的病,人都在门口了,被长公主硬是挡在门外。我们好说歹说劝着,死马当活马医都不知重复了几次,口水都说干了愣是没用。 现在长公主您用这样的说法,实在没办法说服我。她不开口我也无法得知原因,不管是什么样的理由,我都为长公主重新振作起来医治自己残破的身体而欣慰。 我俩高高兴兴说了一会儿话,婢女们已经将午饭准备好了。一桌子饭菜都是各种配合季 节时令调配的药膳,针对长公主身体进行最有效的滋补。想我这种没有病的人也可以吃着补补身体,但药膳吃起来口感都不怎么样,一些清清淡淡还算好,大多是都是苦味的。并且颜色都是黑乎乎的,看着委实没有食欲。我忍着吃了一点点,肚子有六分饱就放下筷子不想再吃了。 临时拼桌蹭一顿的我都愁眉苦脸的,据说长公主可是顿顿药膳。连大清早白粥里面都要放些滋补的药物,她坐在桌子旁,一点一点,一个菜一个菜的夹过来放在嘴巴里。咀嚼后囫囵吞下去,吃顿饭都这么辛苦更别说是饭后各种接连不断的药汤。 最后,鬼医终于将寒心草和暖实花的混合熬制了药汁端过来递给长公主,这么近的距离里,我鼻尖一动闻出来。这里面不止是寒心草和暖室花还有一种是……是阑干蓝,这种药,药味独特药性霸道,主要用于妇女因为宫寒或是体质弱而导致不孕的。用来养气补血养身最佳上品。 “就是阑干蓝啦。”见我一脸疑惑,鬼医直接证实了我的猜测。 “咦?为什么放这个?”从药理上讲,没有这个必要吧。阑干蓝针对性很强,加在寒心草和暖实花里并不会提高这两种药的药效。狐疑间,原本淡定不理人的长公主竟也脸色微红了一下,虽只是一下下淡淡的粉色“嗖”的掠过脸颊似幻觉但还是被眼尖的我瞄到了。 这是??!!!脸红了?!!羞涩了?!! 天要下红雨,绿雨和黑雨了吧,总之是不正常了。 “皇姐你……难不成这次隐居起来,又抓鬼医过来只要是为了养身体给南云宣生养孩子?!!”这猜测是从我自己脑中蹦出来,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可是连我自己都怀疑真实性。 只见长公主神情稍稍一顿,脖子僵硬,半天才机械式点点头勉强承认了。 “那什么要躲出来?”养病的话不是在宰相府更方便? 面对我的疑问,长公主低下头,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说:“待在那里,这里不舒服。”在情感方面特迟钝,如孩子般单纯的长公主这么说。她依照本能逃离了让她不舒服的地方。可她自己还懵懂的不知是为何吧? 金诚所至金石,金石为开。长公主这块石头终于被南云宣捂热了,触发她的还是“嫉妒”一词。果然再怎么样还是女人啊,长公主也躲不开女性内在本质。 ------------ 第一百一十六章 突然出现的某人 更新时间:2012-09-11 难得长公主有尴尬和羞涩的时刻,我自然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点都不客气的调侃她。然后看着长公主刚开始还略带点娇羞,不一会儿脸瞬间拉的老长变黑,转瞬间从羞涩转化为严厉后。我便知道机遇不再,也就停止在老虎脸上玩胡须的危险行为。 唉,要不要恢复的那么快。反应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一下子就回到正常的长公主模式,一点都不好玩、一点都不可爱。不过既然是抱着这个理由离开宰相府,我就不会为长公主当心。我跟着她在“世外桃源”多住了几天,药膳吃着吃着也习惯了,没觉得过难吃。坠儿拿着钱月飞鸽传书催促我回家的信过来。 “少夫人我们什么时候回京城啊?少爷和小少爷都想您了。”其实我也很想他们两个。 这地儿住的太过舒服,我有点恋恋不舍,于是大笔一挥,写了一封回信给钱月说我再住上几日再回去让他不要当心。不过没具体写几日后回,写完后依旧自顾自悠闲的过与世隔绝的小日子。不过毕竟只是像与世隔绝,不是真正的与世隔绝所以还是碰到外人。碰到的还是不怎么待见的外人。 像往常一样自然醒,然后坐在院子里拈花谈笑风生,突然外头有人敲门。 “砰砰砰。”三下清清脆脆的。这个地方如果没有人指路很难找到入口。就像我先前第一次来,明明白白的说明方向,找到灌木掩映的破屋子还得要有极大的勇气进入这鬼屋似的入口。所以这里基本没人来,这几天进出就是两三位青城庙里的小尼姑她们送些吃的、用的日常用品来。想这次应该也是她们吧。 婢女们都不在院子里,我自己上去门一开。外头站的是许久不见了的甑贺,我的吃惊完全表现在脸上:“你?”这家伙阴魂不散,每次来杭州次次都这么凑巧的碰上。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来做什么?不会是跟踪吧?”我“霹雳巴拉”的连番质问,一手搭在门框上、一手握着门把手没有放他进来的意思。甑贺站在门外高大的身躯挡住整个门框,还要稍稍低下头来才不至于磕到脑袋。他的高度要与我对话只能俯视:“三公主好久不见,我既没有跟踪您也没有图谋不轨,您不用这样防备我。好歹我们也是生意伙伴吧。” “那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我完全不信任他,这个人表面坦荡一肚子坏水。谁跟谁伙伴啦,别套近乎。 “那是因为……”甑贺慢条斯理的正解释,后头来了一个丫鬟插嘴说:“唉,这不是甑少爷嘛?今来的可早啦。又送药过来呢。” “是啊。”甑贺退开一步,然后晃了晃手中的一大包裹:“我想长公主的药应该吃的差不多了,就送过来了。”他回答丫鬟的话,眼睛分明看着我,似在说:看吧,我真的没有跟踪您啊。 我哼了一声,拿开手转头往回走。后头甑贺自己推门进来,一一和丫鬟们人打招呼偶尔还说几句笑话把丫鬟们逗得花枝乱颤。然后又把药交给鬼医,两人坐在一起列了一张下次需要的草药单子,长长的写了好几页纸。最后鬼医起身,拍拍甑贺的肩膀颇有心心相惜之感。也是,在这个满是女性的地方,偶尔来送药的甑贺成了鬼医唯一见的着的男人。 药送到,话说完事情交代清楚,甑贺还不打算走人。“怎么还不走?”我催促道。甑贺面对我的不客气显得很淡定,他一点都不在意:“我跟长公主打声招呼再回去。”潜在的意思就是。这里不是我的地盘,我没有赶他走的权力。长公主照例还在睡梦中,甑贺硬是一脸笑容的坐着等长公主醒来,期间与婢女们打情骂俏好不惬意。 也曾经好几次听说人说起,杭州甑家甑贺在杭州乃至江南地区的生意越做越大,单就江南地区来讲,以甑家现在的实力足以和钱家抗衡。距我离开杭州才短短一年多这么短时间里,他竟然有这么大发展是人们始料不及的。连钱月和钱茂生偶尔谈及甑贺都是一边是作为对手的敌对小心眼的讲他坏话,一边是略带赞赏的口吻。很是矛盾。但是就现在甑贺作为江南数二的生意人(当然,我们钱家数第一),一个大忙人,处在钱多时间少的阶段。怎么有空亲自送中药给客户,还这么有空有闲等在这里怡然自得。说没有阴谋阳谋,谁信呢。 不过,反正这里的婢女和鬼医都信了,甚至对甑贺的到来是乐见其成的。他嘴巴甜和他们一班人处的熟门熟路的,一点都不见外。就连从睡梦中醒来的长公主起床后,出院子见到甑贺也很自然的打招呼,一派很熟的样子。 “你来啦,吃过了吗?”因为长公主起来,太阳当头照正是中午中饭时间,她顺口一问。 “好。”他顺口一答,也不客气。 于是中午这顿药膳中饭就多了一位不速之客,侍女多准备了一双碗筷就退下去。桌子上摆着五菜一汤各个都是鬼医精心选择的药膳,长公主、鬼医和甑贺两人拿筷子开始吃饭、吃菜,甑贺吃起药膳来一点违和感都没有,吃的是津津有味。 “三公主您怎么不吃啊,别客气。”期间甑贺见我前面的碗筷原封不动,反过来叫我快吃,别客气。顺手舀了一勺花胶人参鸡汤在我面前的小碗里头。 “是啊三公主,甑贺是自己人,您别客气的吃。”鬼医也这么说。 他是自己人?那我是什么人?!看架势甑贺跑这里跑的很勤快嘛,大家都熟的不拿他当外人了。我顿觉这饭更难下咽了。长公主也停下筷子疑惑的问:“你怎么不吃?”长公主脸上和手上的青筋是因为每日坚持食寒心草和暖实花整整四年时间,再加上这几日经过鬼医在侧精心为长公主调制各种中药,还每天晚上涂抹绿油油的膏药,现在真的是淡很多。至少已经不是突起的一条条虫子似的,而是淡淡青色像是不经意画在脸上手上。外人猛一看也不会吓到。现在她也不再整天带着面具和纱巾,即使甑贺在场,她也把脸露在外面。 “哦,突然有点恶心反胃。”我瞪着前头碗里的花胶人参鸡汤跟瞪仇人似的瞪着它。 “不舒服就让医圣看看。”长公主在观察别人脸色这方面一点都没进步,我这是特别针对人某人反胃。 现在在饭桌上,我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说什么,拒绝了鬼医把脉,拿起筷子说:“嗯,现在又不恶心了。我们吃饭、吃饭先。” 终于熬到吃完饭,婢女们收拾残羹冷炙,甑贺也起身告辞,鬼医开始熬他的中药。我急急的拉长公主进房来,把关于之前甑贺所作所为和我的种种怀疑说与长公主听,希望她远离甑贺这个祸害。 ------------ 第一百一十七章 对质 更新时间:2012-09-12 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听完我的一番说辞,长公主不在乎的摇摇头:“这些都是你的猜测,没有直接证据说明甑贺和六王余部之间有勾结。” “哦?”我双手抱胸问道“那请问从小到大我对所有事物的猜测率是?” “十件有九件事。”长公主回忆道。 “那您呢?”我睨着眼问。 “……” 长公主先天在人事交际、观察力和对人的内心理解力上能力不足,所得的结论都很有偏差。举例来说,就是当皇帝小时候还是嗷嗷待哺的小婴儿需要人照顾,长公主自告奋勇是为好姐姐但是她总是对挤成一团的哭的屋里哇啦的小脸很疑惑。她以为小小皇是饿了,给他喂奶,结果是小小皇尿湿了。她以为小小皇是尿了,结果是小小晃热的不舒服的扭屁股。她以为半睁着眼的小小皇已经要睡醒的样子,抱起来抖两下,结果小小皇因为被强制吵醒哭的很欢腾。 要是说因为是小孩子,所以长公主她才比较难下判断。那换个大人来,就拿南云宣来说吧,结婚前两年的殷勤劲头被长公主活生生给曲解成理所当然。若还是有人反驳说长公主她只是在感情上迟钝,我还可以举无数例子来证明长公主对人心理解和揣测上能力为零。 言而简之,简而言之。对比我俩以往的情景来看,跟随我的脚步前方才是康庄大道。若信长公主的第六感和判断只一味的进死胡同。 “既然有嫌疑不是更要接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不行。”关于这个理论我也用事实验证过了,不是也曾为此还和他合作做茶叶生意吗,最后结果呢,这甑贺猾的像泥鳅,一点把柄都没挂到。所以这场争论,还未展开就结束。结局已定,长公主答应会与甑贺这个人保持一定的距离但是还是依旧让他送药来。 “这算哪方面的“保持距离”?”和以前的有什么改变吗? 长公主果断的回答:“至多以后不留他吃饭,就是保持距离了吧。” “姐?!!” 貌似谈判是我赢了,但是怎么感觉结果还是长公主获胜了呢?为了彻底杜绝甑贺想要在长公主这里入手搞阴谋诡计的计划,我原本打算过几日回京的日期又拖延了。这日刚好又轮到甑贺来送药的日子,送了药也还是正午吃饭的时间,长公主守信没有开口如往常留甑贺吃便饭。反而我很积极主动的询问关于两家合作的茶叶生意如何、如何。 这事情至我回京后,一直都由江南主事吕平言与甑贺衔接后续事宜。但面对我的提问,甑贺极其有耐心的一一解说。 聊着聊着我转头问长公主:“皇姐喝过我们的大红袍吗?第一次喝连我都分辨不清呢。” “哦,倒是没有。” 甑贺马上殷勤的说:“该死,是草民想的不够周全,草民一直觉得长公主这里好茶多的是,所以才没想到。改天我送药过来的时候,必带些给长公主品。” 话题一引出来,我借机就说:“不用改天,我刚好想下山走走,不如我同你一起下去拿点回来也方便的很。”甑贺这老油条,立刻夸张的表现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长公主则是毫无心机的说:“其实晓帛你也不必麻烦,只等下次甑贺再来的时候顺道送来便是。又不是要紧的事情。” 我说:“不麻烦皇姐,我也是想出去走走。”然转身面对面的对着甑贺:“还可以喝甑贺叙叙旧,一举两得不是嘛。哈哈。” “啊,我也这么想的。哈哈。” 两只老奸巨猾的狐狸竖着尾巴,皮笑肉不笑的。长公主这个对于人情世故脑子不带转弯的,还以为我对甑贺改观了,老怀安慰的点点头:“好吧,那你去吧。” 出了青城庙,下到青城山半山腰的甑贺的茶园。我一拉马缰停下来不顾甑贺的疑惑下马,利索的把马栓在茶园门口等着甑贺下来开门。甑贺见我这架势无奈,也下了马,敲了敲门里头跑出一个农夫样子的壮实的小伙子开门。一见是自己东家立刻给迎了进来。之前原先那位看园子的老农早在出事之后不见了踪影,我还暗地让人查探了一下,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 “三公主咱们来这里做什么?在下这个茶园的茶都是中品,太一般的大众茶长公主喝不惯。我们还是快点下去,去店铺拿大红袍来。”甑贺催促我走,但是我不动身他又能奈我何。还是得乖乖亦步亦趋的跟进来。 茶园中间的亭子翻新了,红色的油漆色泽光亮。老农泡茶过来,同以前的一样味道是清新甘甜的江南茶,我们坐在凉亭里面对着面。我单刀直入直奔主题,不迂回拐弯:“今天,你我就好好敞开心扉谈一谈。甑少爷你虽一直否认自己和六王之乱勾结……” 甑贺收敛表面的客套,板起脸来打断我的话:“三公主您没有证据不可这样无赖我,在下一等良民,按时纳税不曾做任何违法的事情。血口喷人可要不得。就算您是三公主,有些话要讲证据。”他装的好无辜,若不是疑点太多,我都要怀疑是否是自己真的错了。 我一笑,撇了一下嘴:“好,我不指控你什么,那么你坦白回答我几个问题可以吧。” “在下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副你放马过来问吧,坦荡荡的架势。 “一、你园里原本的那个老农哪里来的?现在又在哪里?” “他自己说是青城山里的农户,现在告劳回家不做事了。他是我的管事找来的,也是向我管事辞呈的,具体的我一概不知。”他倒是推的很干净。 “二、那么为何一年多前那帮支持六王的奸商和江湖败类在你的茶园里聚会?意图勾结六王余部在金钱上支助他们?” 甑贺皱眉:“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不知道。这茶园我一两个月才来一趟,根本就不知道你说的事情。”他否认。 这些都在我预料之内。 “好。”我点点头:“最后一个问题。甑少爷请问您,您两年多前赚的钱去哪里了?” “什么钱?”甑贺故作吃惊状,其实他的眼底深处还真的慌乱了一下。我的问题问到点子上了,我要让他无处遁形。 “钱,您在江南各个行业上所赚的的钱与您实际收入不符。其实我调查过,您前两年的收入不必近两年来的少。可是这么多钱却不知蒸发到什么地方去了,没有吃喝拉撒用掉也没有入了甑家钱库。别告诉我,你的钱就这么不翼而飞了?亦或者是送给某些人做某些事去了?而这么巧,就在六王余部节节败退得不到增援接济之时,你的积蓄又猛然增长的这么快。这是为什么呢?”我直视他的眼睛,挑眉问道。一点不给他退缩的机会。 甑贺要再敢说不知道,我准备拔出他的舌头打成麻花结。 “来啊,说吧。你不是一向坦荡吗?告诉我理由,只要你这次解释的明白我就信你。” ------------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两人对话 更新时间:2012-09-12 天色暗下来,远处的天边乌云抱成一大片。空气凝滞成块、郁结成团连风都吹不动。闷热的天气宣示自己的坏脾气和即将下起雨预告。我和甑贺两人依旧互相瞪视,我还在等他的答案。 甑贺坐在那里,身体一动不动脑子里已百转千回,他要以什么样完美的借口和理由来解释逃避。他有着刚毅立体的五官现在因思考而肌肉紧绷更显得英气逼人。要在这么短时间内想出一个合理的、一丝不苟的、经得起推敲的理由,对即使是狡猾的狐狸来说也是不易的。我很期待他会怎么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空那头的乌云慢慢飘过来覆盖我们头顶上的那片天空。原本静止的空气开始流动,不一会儿就狂风大作,吹着树木沙沙作响圈起树叶漫天凤舞起来。第一滴雨、第二滴然后是一大片雨水瓢泼而至。伴随着冷风冷雨的还有闪电和惊雷,震的天地都开始颤抖。甑贺看着远处一闪而过的闪电做了最终的选择。 他选择了不再编故事,而是选择了陈述事实。 “在我坦白所有的所作所为之前,我要先说明一点,很重要的一点:我从未想过与国家为敌,与三公主为敌。我没有这种意图,恰恰相反我喜欢、欣赏三公主还有长公主你们,你们聪明勇敢喜欢冒险这些都是我欣赏的特质。我甑贺是真的想要与你们做朋友,而不是被你敌视,站在对立面。”一个人是否发至内心的诚恳,我一眼便看的出来。而甑贺的眼神是真诚可信,无欺骗的隐瞒。他抬起头继续说:“不错,三公主您的猜测都是对的。” “那些?” “所有的一切。”甑贺毫不隐瞒的说:“关于钱、关于六王余部的关系。当初六王爷的军师宋严石找上我说服我出资资助六王余部,只要他们推翻无知的少年皇帝建立新政权。他许诺将来我就是这个国家最有钱的人,而且是唯一最有钱的当然别的权力亦触手可得,只要我出钱。我同意了,但是我之所以同意并不是被钱、权所诱惑,而是被无聊所折磨的。我觉得我的生活无聊透顶,童年是被压着死读书。长大后赚钱先是兴趣,但当钱财越积越多时便再无乐趣可言,生活成了年复一年的重复。所以当宋严石来的时候,我想的就是终于有事可做,不无聊了。” “我将一半的钱财送与他,还为他们找更多支助者。像是贪婪的商人陆韬辉、江湖败类血毒老人、恒缘智他们等等。我只是无聊的想看看他们这些乌合之众是否真有翻云覆雨的本事。幸而事实证明他们没有。” “你拿全国百姓的福祉来证明这些无谓的东西?”这个甑贺真的太过于自恋自大了。他以为他是谁,无聊了就随随便便挑起一场战争火上浇油来取乐自己。我恨不得一个巴掌过去,最后还是硬生生忍让他继续说。 “我从小被逼着读圣贤书,读的多了却在内心鄙视这些大道理。我不能理解君臣之礼父母之孝、礼让谦卑有什么好遵从的,还不是谁有钱有势谁就会被顶礼膜拜。在我经商过程中都一一证明了这些。” 忍着了往他身上散滑石粉的冲动,我恶狠狠的说道:“继续说。” 甑贺说到他的迷茫之处,突然笑了抬头看着我。一双黑漆漆的鹰眼突然大放光彩:“然后我就遇到了你三公主,你们三位公主的事迹和所作所为虽被极力封杀,可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皇帝的三位公主曾经如何在战场上英勇杀敌为保住江山社稷,这样的故事版本在民间其实有很多,有的几乎神话了。” 他说道这些,我倒还真不知道。我们包括朝廷都以为自己保密工作做的很好,殊不知竟还有这些消息放出来。 “你们三个女子有这样的能力,能在危机关头力挽狂澜,有勇有谋这我很钦佩。另一方面,为自己的利益而拼命这点我也可以理解,毕竟你们是皇室成员,守住皇权也是为了自己。可最令我疑惑的是,为什么在如此功勋卓越的时候该是享受自己努力的来一切的时候却突然被送入皇陵守墓三年?”甑贺的眼里满满的不解,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呢?“不应该是这样啊,那个时候是你们最为风光的时候也是到达权力的顶点。就算是因为三人是女子而不能得到皇位,那其他应有的报酬呢?什么都没有最后还被送入皇陵?”甑贺说到此处义愤填膺,深深为我们三姐妹感到不值,更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恨不得这时候夺了权成全他的快意恩仇。 我仿佛跟着甑贺的述说回到那个时候,年轻气盛意气风发。比任何男子都果敢,该保家卫国的时候就出动、该功成身退的时候就急流勇退。脑中没有别的杂念,一心一意只为了我的国家父王和皇弟而已。 至于为什么能做到如此大公无私,许是甑贺说的自身利益,许是血缘亲情,许是我自己本身欲望作祟,更或许是如果不这么做会被长公主教训到……等等等等原因不一而足,其结果就是我们不得不这么做。 “好不容易三年守墓回京之后,紧接着就是你们三人被迅速的嫁掉了。过着平凡的生活……” “请你说重点好吗?”我让甑贺来说明他为何要勾结六王的问题,而他则把我们三位的生平又叙述了一便。再讲下去要猴年马月啦,我不得不出声拉回正题。 被我硬生生打断了话,甑贺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瞬间带来压迫。亭外倾盆大雨,雨水被风吹入亭内两人全身衣服湿透。雨水带来的凉意使我瑟缩了一下身子,而这个完全没内力伴身的甑贺正情绪高昂,一点不觉得冷,反而激动的脸颊泛红。 他双手一锤石桌:“请不要打断我。” “好、好。你说,请继续、继续啊。” 现在的情况是我在质问他吧?怎么好像反了呢? 甑贺继续说:“你们是傻子吗?” “啊??!!” 这又是跳到哪一步了? “如果不是傻子,被利用被过河拆桥,为什么还继续为他们所利用呢?一个个既然接了婚为什么不安心过自己的小日子,还继续为朝廷做事。还去西南打战?!这不是傻是什么?最后不是什么好处都没得到吗?” 西南那一战都知道的那么清楚,甑贺看来真的很关注我们姐妹了。好了,现在的我竟然产生了不应该有的感动,感动我们默默所奉献的事情某些人竟然都看在眼底,还为我们打抱不平。 停止!甑贺是叛徒啊。这份莫名其妙的感动是怎么回事? “有些事不是为了得到什么好处,我也不能很清楚的表达我们所做的是为了什么、为了谁。为了广大老百姓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就算了吧,只是这些事情像是责任,我们有能力为什么不当负起责任。当然私心的想为我们的皇弟打下一片稳定的江山这个想法也是有的。” “傻瓜。”甑贺再次评价到。 “嗯。”我点点头接受了这个称呼,是有点傻吧,我们三个人。 “可是……”甑贺停顿了许久,呼出一口气放松的笑着说道:“可是,看着你们这样的傻样我倒是很喜欢,是……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佩服。到最后我越来越想要接近你们、帮助你们,想与你们做朋友而不是敌人。所以在……” “所以你在最后停止了支助宋严石。”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将功补过 更新时间:2012-09-13 “你停止了支助宋严石。” 甑贺话未出口,我抢先说了。其实我早已注意到了,就在攻破洪门口后,敌军在后期节节败退不仅在气势上输人输阵,另一个原因就是在物质补给上明显跟不上来而导致军队最后迅速溃败而完。背后的原来就是那个时候作为主要财力来源的甑贺停止了供给,成了六王余部身上最后一根稻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压倒了他们。 “三公主您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这都被你注意到了。”甑贺毫不吝啬的夸奖:“没错,我在你们攻破洪门口,破了宋严石的众志成城阵后就立即停止了与他的合作。” 我撇撇嘴回答道:“你也很聪明啊,眼见六王余部失败了知道明泽保身。” 甑贺笑了:“若只是明泽保身,那现在我为何要如此的坦白的揭发自己的罪行呢?我停止投钱给这般乌合之众,一来、我对这个游戏厌烦了。二来就是我从刚刚一直在强调的,我对你们三位公主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兴趣,我不知该如何形容我的感情。敬佩、仰慕、羡慕、憧憬等等这些词都不能表达。对了,三公主您穿红色战甲真是英姿飒爽。” 那个时候,他竟然在南疆?那个一望无际的平地,他到底躲在哪里偷看的? “谢谢夸奖。”我嘴角抽搐的了一小下。 现在我要拿甑贺怎么办?他既然坦白了罪行,按照罪罚那可是叛国的死罪。虽然他本意只是玩笑性质的但是事实上他还是支助过六王余部。真的带回刑部问罪吗?这狐狸现在在我面前是坦白的要死,等一回京难保他不会改口。而且嘴说无凭的到时真拿他没办法。更何况…… 筹措了半天,皱眉想了一个两全的方法。我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既然知道自己错了,我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我装作宽宏大量、不计前嫌的样子。 “什么?”甑贺眼睛一亮,眼神中充满期待。 你期待个什么劲呢?!! “去南疆。” “南疆?去南疆做什么?”甑贺不解了,这个是时候不是要抓他回京吗?他相信自己即使真的被抓回京去也有无数的办法逃脱牢狱之灾,所以才将自己的所作所为与三公主分享。可是她忽然让他去南疆,这算什么惩罚? 我的计划就是那个被战火波及过,让甑贺这个有脑子的人去振新正处在经济无限萧条的南疆。更何况是他的恶趣味火上加油令南疆经历一场浩劫,这是他的责任。不管他肯或是不肯,我都有办法让他应承下来。而且这么有挑战性的事情我相信甑贺肯定很有兴趣。 诚如我想象中的那样,甑贺低头思考了一会儿便一口应下来。他是穷极无聊时会做些无聊的事情不管好坏,但内在他还是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大丈夫。 “那么三公主你只要给我一万金,我甑贺保证一年后南疆就是另一个富庶的江南。”甑贺拍胸脯保证。 我到鬼一样震惊的表情看着他:“一万金?有一万金我还用得着你来做这件事情吗?要钱一分没有。”为什么他以为我会给钱,我看起来像是冤大头的样子吗? 甑贺很有默契的用看鬼一样的眼神回望我:“您不会准备一分都不出吧,三公主那是您们皇家的江山,怎么着都出点启动资金吧。”甑贺说一万金并不是真的要拿到一万金这么多钱,他原是想把它当做一个基准值来砍价还价的。可是没想到我一把拒绝了,准备让自己倒贴来着。甑贺高大的身躯缩成一团,可怜兮兮的说道:“三公主,就算没有一万金。至少多少也出点吧,总不能全部让我倒贴吧。好歹让皇上在国库里预支一点吧。” 那国库里的一锭锭金灿灿的金子、银子可都是我这几年辛辛苦苦一分一里的利用钱家的资源一点点累积起来的。就算皇帝肯拿钱,我都不肯。 “你们太抠了吧。”甑贺见谈判不成,指控皇家人都是抠门鬼。 “那你是不肯咯?”我眯着眼威胁的道,若是谈判失败留着他还是个祸害。当下心里决定若是甑贺说一个“不”字。直接让他从世上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掉。我已经容忍他很久了。 虽是个人才,可惜了。但是他背叛过国家,又不想弥补他所犯的过错,我也只好牺牲掉难得的一个人。可惜、可惜,我刚对他产生出一点好感来。 甑贺最后终于颓废的答应了,不过他也提了他的条件。他可以在南疆为其基础建设做贡献。但若是在南疆有所盈利,那,那些利润归他所有,朝廷还有我这个长公主不准干涉,也不准看着眼红。我轻轻不屑的哼了一下非常藐视他,他把尊贵的皇族当做什么了?怎会窥视他那一点点东西呢。 甑贺也哼了一下,表示对我很不信任。 “行不行给个准信。” “可以。” “那我们击掌为盟。” 如此,他便应下来,他所不知道的是他自己已在鬼门关转过一圈。 江南的阵雨来的凶猛去的也快,等我们谈话结束时,风停雨止,乌云退散殆尽,天空也泛起鱼肚白。火红的太阳探出头来,不一会儿就晒干了地上的雨水,泥泞的土地变干变硬。我和甑贺两人被雨水打湿的衣服也蒸干了。 两人起身继续往杭州城走,按照计划来到茶铺拿了几包上好的大红袍带与长公主。顺便“押着”着甑贺向甑家交代他要出趟远门归期不定。入夜后,我也没马上回青城山去,而是留在杭州城内监视甑贺接下来几日召集了所有他手下所有管事,把重要的事情交代下去,以后他不在杭城有些事情要怎么做。紧急的事情要怎么联系,等等等等一些重要的事情。 所幸他的生意做这么久一切都有基础,又有这些能干又可信任的管事们在只要按部就班的继续,就不会出大问题。如此一来他也放心大胆放手去南疆开辟一个新的天地。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我亟不可待的催促。 甑贺无奈了,这几日我像是背后灵一样跟着他左街串巷,盯着他抓紧时间安排好江南的生意。还一直问“什么时候动身去南疆?什么时候走?”他都有点不耐烦了。 “三公主,我这些生意虽及不上钱家,可能在你眼里只是小玩意。但好歹也是我经营了十几年的心血,自然要好好的安顿好我才能安心离开。这样吧,您先回青城山好吗?您这茶叶都拿了快五天了,长公主等的腿都长了吧。您先回去,再给我十天的时间我保证交代完一切,回青城山向您复命后立刻出发去南疆。” 长公主才不会等着区区几包茶叶,但是我想想也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还怕他反悔不成吗? ------------ 第一百二十章 找上门来 更新时间:2012-09-14 甑贺也是守信之人,果然在第十天的时候他回青城山向我复命。 长公主得知整个事件,在一旁对甑贺说了一声:“谢谢。”甑贺受宠若惊的连忙摆手,高大壮脸皮一尺有余的甑贺竟也微微红了脸不好意思起来。 “皇姐,这就是他欠咱们的。要不是他给宋严石钱,南疆的事也不致于脱那么久。所以这“谢”就免了吧。他担不起。” “就算甑贺不给宋严石他们钱,他们还有其他的渠道得到他们想要的。甑贺能有勇气扛下整个南疆勇气可嘉更是功过相抵了。”南疆它一直被六王余部占领整六年,又经过这场浩劫。人心散乱是必然局势动荡不安,即使现在有落梅峰他们军队坐镇治安还是不安定。虽然朝廷可以用很长的时间慢慢安定人心,可其实民生问题才是最重要的,吃饱穿暖后人民才能真正感到安稳并心安理得的归顺朝廷。 烫手的窝窝现下由甑贺接受是最好的,所以长公主才会觉得跟甑贺说声谢谢也不为过。 但就我这个精于算计的人来讲这桩买卖是双赢,甑贺也是有利可图的,算起来咱们也没有亏待他所以干嘛要跟他“谢谢”呢。 甑贺走的那天,我和长公主亲自送他出城门。长公主还送了一个令牌给甑贺,他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找落梅峰他们帮忙。甑贺一点不客气,喜滋滋的接受了,有了皇家军队做后盾他在南疆可谓是如虎添翼。 “这是给你傍身的,紧急的时候才能用。可不准把军队当你家下人使唤。”我严重警告甑贺,他这个家伙说不定就做得出来。 甑贺走了,我和长公主回到了青城山上。我是感慨良多,没想到能将叛国之罪的人就这样放走了。甑贺一走我倒开始犹豫不决,不知道这事做的是对是错。长公主倒像是猜到我所想的,突然自言自语的说:“甑贺这件事,这样算是最妥当最好的处理办法了。” “皇姐真的这么认为?” “嗯。反正我的直觉是这样的。” 我一头黑线,皇姐您的直觉一点都不可靠好吗。 两人回到山上的时候,坠儿在青城庙门口等候着,远远地就朝我们招手示意。我感觉不对,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情和勤快的?果然等长公主进了屋后她鬼鬼祟祟拉着我到一旁,交给我一张小纸条。 上头是钱月的字迹,写着他要来杭州找我。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与他同行的还有南云宣,而且这两人已经在来杭的路上了。 “三公主您看怎么办?”比我这个主人还纠结。她没有当着长公主的面交出小纸条顾忌的当然是南云宣。 “什么怎么办?等那厮来了,关门放狗。”我把小纸条撕碎往风中一扬。哼,敢对不起我们长公主,看我不玩死他。以前对南云宣的好感也挡不住对长公主的疼惜。心中的天平往哪边倒是一清二楚。我大步往屋里走,坠儿小碎步在身后跟着。 就在收信后没过几天,这两厮款款而来。我睨着眼、挑眉用非常不屑表情双手叉腰挡在门口,完全一副标准母夜叉的姿势。我这个生过孩子的女人演起来得心应手,一点违和感都没有。钱月和南云宣两人看的是囧囧有神。 钱月小心翼翼献媚的问:“媳妇你这是做什么?这么专门迎接我,多不好意思啊。”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是来迎接而不是赶人的呢。”他啥时候这么没眼力劲了。 钱月乐呵呵的笑着,然后往左走几步拉开与南云宣的距离,义正言辞的说道:“媳妇公主,我跟南云宣,南公子只是顺路搭个伴。凑巧了,绝不是我带着他来的。” 辩解无效,我不客气的反驳回去:“哼,你若不带着他来,这地儿他找的到吗?所以你是罪加一等。”钱月无奈的看着南云宣说:“看吧,你连累我了。” 我才不管钱月装的无辜样子,十有八九是这家伙自个儿已得知我来杭州找长公主而后就第一时间知会他的好朋友南云宣。然后速速架上他奔着就来了,好吧,即使是南云宣自己跟来的那也是你钱月口风不紧泄露消息罪。反正在这件事上,他才不会有多无辜呢,被连坐是应该的。 “三公主殿下,我只是想知道长公主可安好。能否让我进去看看她。”南云宣一点都不在意我有意无意的指桑骂槐,他上前几步想避着走过去。我身子一斜稳稳的挡住他的去路,用无不尖酸的语气说道:“南公子怎么来杭州了?家里有娇妻身怀六甲怎么好独自留下她一个人出远门呢。” 说完,连我自己都感叹我入戏太深。这股小家子的尖酸刻薄劲打哪来的? 南云宣貌似觉得现在的我不可理喻、不可讲道理,遂一把拨开我挡道的身子,侧身往里头钻过去。被我手疾眼快的一把擒住,比起手无缚鸡之力的南云宣我这个练家子小女子他还是不能挣脱。钱月看着再胡闹下去不行,赶紧的掰开我的手,把我整个人圈住怀里一动都不能动。 “钱月,你竟然敢帮他不帮我?”原本是我小鸡子似的擒住人家,钱月一出手立场完全反掉。我像困兽似的被压在钱月的怀里动弹不得,果然我俩武功上的差距不是一点两点。我出离愤怒了,在钱月的怀里死命挣扎。 好哇,我是你媳妇。他竟然帮着外人对付我?!! “乖,我不是帮着外人也不是帮着南云宣。我这不是想帮你和你皇姐长公主嘛。乖乖先别生气喷火,听我解释着先好吗?”钱月连忙一边解释这边还手脚并用的压制我的反抗,他说的的倒是好听但最终还是想帮他好朋友南云宣吧。我还就吃他这一套,终于停下来听他怎么解释。 钱月见我冷静下来,终于没有像被刺激的小兽抓牙舞爪的乱撒气了。才放开对我的钳制,摸了摸满头大汗说:“南云宣没有背叛长公主,他与安如梦只是假戏假做而已。” “屁,安如梦都怀孕了是假戏真做了吧。要不她怎么孕啊?自己跟自己孕吗?”我心情不佳,口气不佳,连带的逻辑不佳所以说出来的话都有点混乱。不过总之就是那个意思。 “……” “无话可说了吧。”我气呼呼的,这厢我还同钱月说着话,那边南云宣正推开门往长公主屋子里走,于是我拉开嗓子喊:“喂,你不准进去。听到没!坠儿放狗。” “少夫人,我们还没来得及买狗呢。”坠儿手足无措。 “喂。”我正想迈步追上去阻止南云宣被钱月一把扯住腰身反身被带回至他的怀里:“好狗不挡道。”一直在讲关于狗的话题,一急便口无遮拦。 钱月一脸黑线:“喂,把自己丈夫比喻成狗成何体统。” “……”好吧,是我的错,可谁让你挡道来着。 ------------ 第一百二十一章 真真假假 更新时间:2012-09-17 “安如梦没有怀孕。” 当钱月在我耳边吼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原本鱼打滚似不停蹦跶的身子像是被施了咒语,立刻不动弹了。 “你说真的?”我不能置信抬头确认。 “千真万确,童叟无欺,货真价实没有怀孕。” 我依旧不信任:“谁说的?你不要被南云宣骗了,他说什么就什么。” “不。不单单是南云宣说的。安如梦自己也亲口承认了。”钱月对他的消息真实度信誓旦旦:“当时我还请了位熟识的大夫为她把脉,确实是没有。所以我才敢带了他来的媳妇大人,你别生气了。我也是为了长公主啊你亲姐姐,不然吃饱了撑着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钱月很委屈自己被冤枉了,还被殃及池鱼的连累了。现在要邀功,平反求安慰。 我抬手摸了一下他的脑袋瓜,说了句:“乖。”然后急急也往里头走了。钱月不满于我敷衍式的安慰但现在也不是时候便放过了我。 几人,我和钱月还有坠儿,加上鬼医和几位侍女在长公主屋外一起探头探脑的偷听。想知道屋里进行到什么程度的谈话了,可惜里头静悄悄的没有声响。鬼医与几位姑娘打赌:一定被打晕了,三十银。 侍女们反驳,她们赌:长公主被收服了,三十银。 钱月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钱袋,凑了一份热闹:这是高手对峙阶段,还未动手前两人拿气势压人阶段,所以才没有声响,三十银。 但是最后谁输谁赢呢?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视。这门紧闭里面又没有一点声响怎么知道里头的情况,怎知道谁输谁赢呢? “哎,你进去吧。” “呃,还是你进去吧。” “医圣你进去比较合适。” “老夫……老夫……恐不合适,三公主你去吧。” 大家齐刷刷掉头看我,一副期待的星星眼。我本来说没问题,站起来就要破门而入时,被钱月阻拦住:“唉,还是我来吧。”他当心我一激动反而把气氛越弄越糟糕。其实并不会,我是冷静的很,刚刚那么激动只是当着南云宣的面表达一下我的抗议。真面对长公主他们我当然以和为贵,那两夫妻和和美美的我发什么泼啊。不过我也不反对钱月先进去,试探试探先。毫无异义的把艰难的重任交托给钱月。 钱月站起身来,掸了掸膝盖上的泥土。是的,我们一帮偷听的家伙都跪着贴墙。他起身来到门口,客客气气的敲了三声门。门内的人等了许久才把门打开,然后钱月进入门又关上。我们几个继续跪在地上旁听,可还是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鬼医“啪”的狠敲了一下墙壁埋怨到:“这小破茅草屋,隔音功能怎么忒好了吧。”他十分不能理解,这样式简单一个大狂风都能将屋顶掀走的茅草屋怎么这么密不透风呢,连偷听都成问题这是什么破屋子。一帮人还是硬撑着蹲了一会儿,发现真的这堵该死墙厚的很隔音后,大家才各自捶着自己的腿儿站起身来。 “唉,完全没听到嘛。”某高挑的侍女无限哀怨,她的三十银也不知是赚是赔。大家都要散了的时候,那边门突然“吱嘎”一声打开了。长公主、南云宣和钱月一起走出来。众侍女纷纷找借口:“哎呦,锅里还煮着东西,我去看看。” “我去前头看看树上的果子熟了了没。” “药应该快煎好了,我去倒。”大家装作很忙的样子急忙忙的散开。 我是最后一个不急不缓的站起身来,瞄了他们三个一眼。然后低下头自顾自的整理一下衣服,才对他们说:“中午了,可以开饭了。” “额?”钱月愣住一秒,随后马上附和:“对对,赶了路就是饿的快。瞧瞧我肚子在叫了。”他象征性的摸了一下鼓鼓的肚皮,钱月这家伙自从当了爹之后,那小肚皮成长迅速。再过十年二十年这英俊小生估计直接向钱茂生靠拢的趋势。幸而他还是练功的,只要他匀出一点时间出来锻炼也不会大的很夸张。 饭桌之上气氛微妙的很,一向跟着我们一起吃饭的鬼医找个借口最先落跑,宁愿自个端着碗夹几样小菜蹲角落吃去了。桌子上剩下我、钱月、南云宣和长公主四人,基本不说话只顾埋头吃饭。侍女们除非有必要才过来伺候着,一没事就躲的远远的。这顿饭憋屈的,估计四人都没消化好。 放下碗筷,我瞅着长公主的面部表情是否有不悦,若是有点点不悦的迹象,我就冲上去当场狠揍南云宣来给长公主撒气得了。只要钱月不捣乱,吃饱饭力气满满的我可以轮番各种花样来教训一通,保证长公主看的是赏心悦目、心花怒放的。认真仔细的观察了半天,我有点傻眼,长公主不仅没有生气两人对望的时候还含情脉脉的。甚至在南云宣盯着看长公主的时候,后者竟然羞涩的红了脸。 羞涩??!!! 我觉得是刚刚吃饭吃太急了,所以现在没消化好才导致头晕眼花,脑抽经。没看清眼前的情形,再次睁大了眼睛,貌似周围泛着可疑红色泡泡。我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转头看看钱月。钱月回给我一个“你没看错”的眼神。 天呐,今儿太惊秫了吧。在众人已各种借口纷纷撤退出青城庙的时候,我迅速下了一个决定,毅然拉着钱月逃离了这个诡异的地方。在门口碰到了鬼医还有几位侍女倒是没看到坠儿这丫头,不管她,我们几个人决定迅速下山平静一下心律。向青城庙里的尼姑借了一辆马车几个人坐着车下山去。 “咦?神医你这样离开可以吗?”他现在不是被长公主压制着,是人质,也可以离开青城山的吗? “为什么不可以,我又没被绑着捆着。四肢健全的想去哪就去哪儿。”鬼医答。 “可是……”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逃走呢? 鬼医的干枯的小身板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他结结巴巴的说:“逃走是可以啦,但是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他可怜兮兮的吸了一下鼻水。以我的经验看来,估计长公主威胁过他。什么逃走抓住就打断他的腿或是更暴力的有关于他若有胆逃走后未来的畅想。 所以平时脾气极大、胆子极小的鬼医在可以自由行动的情况下也不敢随便逃跑。当然长公主说的到,她也做的到。鬼医的怕也是有理由的。 几个人到杭州城内疯玩了一天,鬼医是个老顽童很放得开。而侍女们都是年轻的小姑娘,还是被派出皇宫后只一心一意照顾长公主没出来玩过,现在像是飞出牢笼的小鸟,热热闹闹叽叽喳喳。看到什么东西都很兴奋,一会儿看看这里一会儿瞅瞅那边。高兴的紧。 最后走累了,大家到茶座坐了一会儿,听说书先生说关于前线落梅峰大将军如何如何横扫千军。打败了六王余部的英勇故事,一边听着一边嗑瓜子。最后的项目就是清算早上赌博那事。 “怎么样?怎么样?最后是怎么回事?”侍女们和鬼医可都是下了注的当事人自然很关心真相。 而唯一在场的钱月解开谜底。 ------------ 第一百二十二章 小小的谎言 更新时间:2012-09-19 “谜底就是……”钱月卖关子的停顿了一下,惹得众位紧张的憋着气等他答案。 “那就是……” “快说,快说。”众人催促道。特别是鬼医,站起身来暴跳如雷。惹的周围其他人都转过头来看这边出什么事情了呢。 “我赢了。”钱月宣布。 鬼医和众侍女不服,只有钱月一个人在场,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呢?这里面有利益冲突在所以众人纷纷表示这场赌博无效。钱月反抗了一阵,也笑笑放弃了。不过就算不收钱,但他对自己赢了这件事很坚持:“本来就是,我进去的时候长公主和南云宣正大眼瞪小眼还没有起冲突。一直到我进去之后,南云宣才说明了安如梦的情况。她只是朋友的妹妹,自己则是有恩于她所以才假装结婚。一来、为了安抚两位老人的心。二来、是刺激一下长公主。没曾想度把我的不好,倒是把长公主这位主角刺激走掉。” “真的、假的。假结婚啊,南驸马也算是有心了。”一个侍女羡慕的说:“要是将来我也能嫁一个像南云宣那样一心一意的好男人这辈子也算是完美了。” 鬼医却说:“这年头,山下的这么出位吗?假结婚都行?那以后那个安如梦以后怎么嫁入?还是不嫁啦?”鬼医比起南云宣与长公主的浪漫爱情故事,他比侍女们现实的多直接深深疑惑于安如梦以后的如何自处。他说到了点子上。 南云宣是带着假结婚的念头结婚的,但是明知如此依然嫁过来的安如梦,她的内心还是带着一点期待。人说感情是需要培养的所以当两个人处着处着久了,心会发生变化。安如梦一直有这样的期望在。而这次的怀孕之说也正是她等待后的孤注一掷的做法。表面上南云宣天天在她屋里过夜,两人如胶似漆、举案齐眉。人见人羡。实则两人同屋不同床,睡了近半年了。这件事情只有安如梦的贴身小丫头知道。 安如梦心知南云宣人在她这处,心却一直在长公主那里。对自己亲热不足、疏离有余,更是连一根手指头都未碰过自己。不仅如此还一个劲的重复将来要为自己找户好人家,安慰自己不要当心。可南云宣越是这样撇清两人的关系她越是心急如焚,心中火烧火燎的却不能更任何人诉苦。唯一可以谈心的就是那个不靠谱的小丫头。 小丫头一方面对自己小姐的处境也是忧心忡忡,一方面没有经验但还是尽力想出鬼点子。 其中一个点子就是假装怀孕,按小丫头片子的理解就是。只要南家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安如梦怀孕了那么会对她更好,说不定在众人的压力下南云宣就妥协了。然后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再慢慢真的怀上了就假的都成真的了。而且,可以给长公主一个下马威,离间她与南云宣的感情。这个破主意还别说真的成功了一部分,长公主直接离开了宰相府。 可惜她离开宰相府的理由是她们未猜到的原因,连我都猜不到。长公主被刺激的占时离开只是为了养好身体为南家生儿育女。 另一个没成功的理由是南云宣对长公主的死心踏地,若换做别的男人或许因为妻子的离开而妥协了。然后按照计划的那样与安如梦安安稳稳的生活下来,偏偏可惜这个男人是与众不同的、执著的南云宣。 这些都是从钱月那边得知的,众人都感叹爱情的美丽与纠结的同时,我觉得我有必要向南云宣好好道歉。 一行人在外头吃过晚饭后才回得山去,侍女们是意犹未尽买了许许多多花花绿绿的小玩意,好吃的零食,还有胭脂水粉一大堆。到达山顶推开门院子门,坠儿乍呼呼的向我们跑来:“你们一帮人去哪里了?竟然就丢下我自己跑出去玩乐。害的我今儿别扭了一天啊。” 坠儿僵直着身子指指后面两位依旧冒泡的长公主和南云宣两人。这两人不会一整天都是这个状态吧?坠儿点头证实了我们的想法,大家一致觉得离开一天是完全正确的选择。不然对着一向斯文正经的南云宣和一派冰凉的长公主,突然扭捏成这样暧昧的你侬我侬的样子,还不起一身鸡皮疙瘩。被留在这里的坠儿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她的毛孔跟春天花朵在长公主和南云宣制造的粉红气氛中被迫绽开了一整天了。看见我们一帮人推门进来就像看到救星似的飞奔着就来了,想必被残害了很久。 “太恐怖了。”坠儿迎风流泪,向我叙述她今天一天的感受:“长公主,那个平时不苟言笑连话都不怎么说的长公主殿下啊,羞涩的跟小姑娘似的。我的天啊,条不可思议了。您看您看三公主,我的鸡皮疙瘩现在还立着呢。”坠儿说着撩起衣袖露出白莲似的手臂上面真的有小细毛可怜兮兮的颤立着。可怜的小丫头,在她的印象里长公主就是个冷冰冰拒人千里、高高在上的人。 突然跟一般女子那样因为爱情而羞涩柔软起来貌似很不可思议,太逆天了,大多数人会被打击的体无完肤。 我笑笑,也是长公主的性格不是后天形成的,很小就如此。深入骨髓的冷淡。不过这不是很好嘛。我看着不远处南云宣和长公主坐在一张石椅上,两人靠的很近说着什么,南云宣是不用说白净的脸上一抹心满意足的笑意,这么多年祈求的人终于到手了。我这个旁观者都为他感到高兴。 “唉,要不你们跟我和晓帛一起回京吧。”钱月一点都不识相的跑过去打扰他们两人如新婚的气氛。 “不了。”南云宣开口道:“我和长公主决定先留在这里,等到把身体治好了再回去。” 这样一来,不用面对家里人的压力。 “那安如梦怎么办?”两个人留在这里是清静,但家里那个人那些遗留的琐事该怎么解决。 南云宣皱眉筹措。在这件事上是他想的不够妥当,不周全,莽莽撞撞的就把安如梦拖进他的麻烦里,带给她无谓的期望。导致现在这种结果。 “我看你还是回去一趟,先把这件事情给解决完了再回来。”长公主理解的站起身来,拍拍南云宣的手臂说到。若是以前她不屑于安如梦或是其他任何人的心情和想法,现在她因为南云宣突然能对安如梦感同身受了。 “恩。”南云宣立刻很乖,很听话的答应了:“可是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长公主摸了摸她自己的脸说:“我的病一直调理的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就不来回折腾了。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他握着她的手说:“好。” ------------ 第一百二十三章 船 更新时间:2012-09-20 远山袅袅,青山葱葱。青城庙外,南云宣拉着长公主的手依依不舍。他像个老妈子嘱咐着一些明明不需要嘱咐的事情,比如要早睡。长公主睡觉睡的还不够多吗?从早睡到晚,你实在不必再嘱咐睡觉问题。 比如要按时吃药,鬼医作为大夫是很合格的,他纵然很怕长公主但是一到吃药时间他是第一个催促长公主。 比如等等等等…… “好啦,走了。”这已经是我第七次说这些话了。马匹早已备好我、钱月和坠儿坐在马背上等着长公主和南云宣话别。这场面比十八相送还黏糊:“够了,走了。” 南云宣深情款款的对长公主说:“我真的走了啊。” “恩。”长公主则一直听南云宣说,一边很耐心的对他每句话都:“恩”一下。 我坐在马背上只觉天雷滚滚,西风潇潇。凌乱成一团了。钱月骑着马儿凑过来:“媳妇,我看着他们俩突然蛮想念西芹和刘翼他们的。比起来他们算是比较正常的。”钱月若有所思的对我说。我瞅了底下还在依依不色的两个,长公主虽然是面无表情的但看的出来她也是满心不舍,面无表情的满心不舍。汗,我此刻非常同意钱月的说法:西芹这一对虽然闹腾但还是偏于正常。 终于在十八相送后,长公主站在远处挥手告别,南云宣坐上了他的马儿一步三回头。我拉着缰绳慢慢靠近,然后一抬手狠抽马屁股,南云宣的坐骑顿时撒开蹄子跑出几里地。四人这才真正开始上路。 南云宣是想着早去早回,一直催促着赶路要紧,我们三人倒是慢慢腾腾的。走累了,休息。看见好玩的东西,停下。不想走了,当场在原地懒上一天。南云宣这个好脾气自然拿我们没办法十天下来就被我们同化了,也不再焦急的催促跟在我们后头慢慢悠悠的。 我们不是走内陆而是沿海这里绕了一圈,这是我的主意。因为以往每次赶路都是走内陆走最快的的路回京来杭,那路不知被我踏过多少回了。这次便打定主意要来个不一样的行程。这天来到一行人来到河堤之上,看着河面上一艘高两层的大船在河面上停着,外面装饰的金碧辉煌的。 “哇,好奢侈的船啊,是哪家的?”坠儿问。 这外头用的金漆,船头又是雕龙画凤的想必是哪个皇族。我拉着马缰绳翻身下马,问岸上一位船员打扮的人:“请问这位小哥,不知这艘船是哪位皇亲国戚的?” 正在低头干活的船员抬起头来,抹了一把汗有点惊讶的回答到:“这位姑娘好眼里怎么看出是皇族中人的船呢。”他一脸佩服,拜托除开皇子皇孙谁敢用这颜色、这图案分明是不要命了。而且这么富丽堂皇的应该是哪个受宠或是有权势的皇族吧。 帝王之家也是想民间一样,一家族之中有位高权重者也有不受待见的。与权力的中心皇帝越靠近越有这份荣耀越是光辉。有些皇族子孙是过着挥霍的日子,有些则是默默无闻到一月只靠一点点俸禄过日子。有些则过的比普通百姓都凄惨,他们颠沛流离一辈子不能回家。更有些因某某原因连性命都难保。 正想从船员口中再深入探出些消息呢,几个穿锦衣模样的男子站在甲板上朝我们厉声命令道:“你们几个马上离开这里,这里是端王爷的船胆敢再靠近就不客气。”我一抬头仔细辨认一下,当中有一年纪三十的人看起来很眼熟,回忆了一下,这人是端王爷贴身锦衣卫。他站在船头往下看,当然也在下一刻便认出我来。 一使轻功从船上轻松跃下,然后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原来是三公主殿下,小的们有眼无珠请公主殿下恕罪。” “哦,这不是玄远吗?好久未见,起来吧。”我立身站直。旁边那位刚刚被问及的船员听锦衣护卫长称我为三公主惊恐的退后远远的跪下,不敢再抬头。 玄远这才稳稳起身,我身旁站着三人他也不好奇,眼睛只看着我一人也不乱瞄东瞄西。 “九皇叔在此游玩?” “是,主子刚从南海游玩归来。现正想回京一趟,不知三公主您这是去哪里?若同路不如一同前往。” 我笑了,坐船上京倒是不错的尝试于是我应道:“我们倒是非常乐意,不过这一路可少不得打扰到九皇叔游性。玄远你随随便便邀请我们上船也不怕九皇叔责罚啊。” 玄远低头回答:“主子在外这几年可是一直念叨几位公主和皇上,现下如此凑巧碰上了,主子高兴还来不及。反倒是小的要是没能将三公主请上船,才会受主子责罚。”他一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转头询问了钱月和南云宣他们没有反对,就高高兴兴的上船来。 九皇叔宣王爷本来正跟几位亲信在船里头说笑,一听到我们的来访从船里面跑到甲板上来。他长得胖胖的、圆滚滚,华丽的绛紫色丝绸华服包裹住他圆润的身子,跑起来的时候衣服里面的肉肉都一颤一颤。他脸上始终是眉开眼笑,完全是弥勒佛的样子,不知道的人一看以为他是某位善良的财主老爷。九皇叔跑到我身边,二话不说一把把我抱起转了两圈半。 “哎呦,这不是我们聪明、机智过人的三公主殿下吗?几年不见一点都没变啊。真好真好。” 抱完之后,他用他的大肉手摸摸我的脑袋。这幅行径都是小时候的习惯,现在依然没变。九皇叔没变可我变了,我隐晦的往旁边让了让,跳脱了九皇叔的魔抓才笑嘻嘻的说到:“是啊,九皇叔也一点没变,一样富态啊。” “哈哈。”他大方的小小丝毫不介意我拐着弯说他胖,然后好奇的打量钱月他们:“咦,这几位是?” “这位是长公主的驸马,宰相之子,南云宣。这位是钱月,我相公。”一一给介绍了。 “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是南家的儿子,小时候还见过的。嗯,不错,长大后也是一表人才。”九王爷恍然大悟,南云宣入宫为伴读他是见过很多次。再则南云宣作为当时神童也是家喻户晓。所以认识南云宣这不足为奇,惊奇的是他对钱月的名字也熟知:“钱月是吧,全国首富钱茂生之子?我也是如雷贯耳啊。” “哦?皇叔怎么知道的?” 说起我的九皇叔,宣王爷那可是我们皇族的又一大传奇式人物。当然他的传奇与他的哥哥六王爷完全相反,六王爷和九王爷是一个爹娘亲身的按道理说野心也是相近的,而恰恰宣王爷对帝位权力是敬而远之。当初父王那代人在政权的时候他就远远的躲着,后来六王叛乱他作为哥哥更是曾经劝降过自己弟弟,无果。 最后就是现任皇帝即位,九皇叔为表决心更是远离是非之地,在边远地区过了几年安生日子。现在国泰明安的他就带着家人四处游玩,前几年传来消息,据说是在海的那一头的某个国家里生活。 所以一直没在国内的九皇叔怎么知道钱月这号人物的? ------------ 第一百二十四章 甲板之上 更新时间:2012-09-21 宣王爷又是呵呵一笑,脸上肉儿颤呼呼的让人忍不住摸上一摸:“首富啊,这名头还不响亮。据传说,钱家长公子不仅多金更是风流倜傥以前就是全国众女子的梦中情人。现在结婚之后更是专一称为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令更多女子趋之若鹜呢。依我这一路的所见所闻,我说内侄女,你可要好好把握住他,别让这么好的男人逃走哦。” 那是,以前的钱月是因为风流花心而闻名。现在的他已经用专情好丈夫的形象征服了更多的女性。九皇叔用如雷贯耳这个成语倒是没有夸张的成分在。外人或许对钱月有这么大的转变感到吃惊,我们这些在他身边的人看着他一点点的成熟,一点点担负起重任却觉得是浑然天成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偶尔有人会调侃说:是三公主“教导”有方。我看着钱月心想是自己运气好,碰上一个这么好的人。如果是钱月他不论是跟谁结婚生子,最终都会成长为一个好男人。是他的本身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我,解开以往风流成性的外表本质里的他是诚实有责任的。我只是庆幸,匆忙中嫁给了一个值得嫁的男人。 钱月对于九王爷近乎调侃似的称赞大大方方的接受了。 因为宣王爷的知情识趣的退让,父皇和现任皇帝都未曾亏待过他。封地赏银、赠送各种真品,活脱脱把他当做一个正面的典型在皇族中大事宣扬。无非表达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浅显的道理。九王爷也是个懂得享受生活的主,再加上富足的物质他的生活过的是风生水起。 在权力上的退让,但在生活质量上九王爷从未亏待过自己。吃喝用度都是最上等的,美女、珍兽、古玩样样皆喜。可想而知这船是有多奢华的了。宣王爷侧室纳了十二房却未曾立正妃,每天带着美人和他手下一帮文人门客作乐天下。是个让世人羡慕不已的王爷,也是个让世人猜不透的一个王爷。 我们三人被请进船内,一如它的外表里头也是金碧辉煌、雕龙画凤。里头人也很多,一些出名的文人雅士还有美人作陪。宣王爷很骄傲的介绍苏州几位名妓,还有他收纳的几位全国知名的诗人门客。大家互相客套了一下坐下来便是吃酒吟诗作对来。这正合乎我们三人的口味来,钱月他的博学谈吐虽比不上他出神入化的武功造诣,但也是算博读诗书。南云宣更是不用说一心读书的状元郎,吟诗等都是性手拈来,偶尔精辟的妙句引得大家连连拍手叫绝。 最让人出乎意料的当然是我这个三公主殿下了,现下女子读书是不少,不过大多识得字然后读些四书五经和女戒等这些书而已。有读得精读得博的女子是稀世之物,何况一国公主呢。一群人趣味相投时候时间就虚无的,如船在水中行走留不下半点痕迹,白天睡去晚上醒来。一天又一天,都数不清当时已经是何时何地了。 轻纱缦中,美女如云,谈笑风生是人生一大乐事。可是即使是世上最玩的事情也有厌倦的时刻,就像是天天吃同样的美食最终会倒胃口。 这天依然是同样的人,同样的地方。我环视一周,主位上方九王爷左手、右手分别搂着美女高兴的张嘴吃递过来的食物。对面的南云宣因为面相白净斯文被三四个女子团团围住,他退开好几步狼狈的挣脱开来跑到钱月的身边。钱月是带着我这个家属来的,而且这个家属还是公主殿下,美女们自然不敢造次。悻悻的散开找其他人去了。南云宣和钱月这两人和另外几位读书人兴致勃勃的讨论古诗词。 我转过头,开始无聊的望窗外。酒一杯接着一杯的灌,不知不觉中不知道喝了几杯。过了好一会儿终于不耐的站起身来,走到甲板上。海风吹拂过脸庞有一阵阵若有似无的腥味,借着头上那一轮弯月极目远眺四面八方都是海水。被水包围了,虽然我会游泳但是完全被水包围住的感觉还是有点恐怖。正想着身后有脚步身响起,转过身是玄远。 他见我,低头行礼:“海上的风大,长公主怎么出来了?” “正好觉得里头闷出来透透气。” “三公主不知是如何探的宣王爷的船就停在此地呢?” “咦?”我有点喝了酒,海风一吹,加上船儿随海浪一晃一晃的有点反胃不舒服起来没挺清楚玄远的话。 玄远压着声音再问了一次:“……” 不过还是听不太清楚,估计是说巧遇吧。我猜测着随便点点头:“是啊,就是这么巧的说啊。” 九皇叔身边的玄远从小就跟随了宣王爷,以前九皇叔就连进宫身边也跟着一个十几岁的小侍卫。一转眼我长大了,他也人到中年但还是一直跟着九皇叔身边如影随形。应该是两人性格相近,九皇叔对他也不像是侍卫反而有种说不出的亲密和信任感在。这个玄远也是沉稳之人,他不管他的主子宣王爷是否是有大权在握的本事只是一直忠心耿耿的跟随。宣王爷被变相发配边疆,他无怨无悔的跟着。宣王爷回京述职,他也安静的跟着。宣王爷决定游玩天下,他亦如此。是一个难得的好忠仆。 有时我会羡慕玩笑的说着:“嗨,玄远要不你跟着我得了。保你吃香喝辣、荣华富贵一生。” 而他在宣王爷失意落魄之时会说:“现在主子正是困苦时刻,属下怎能自己抽身离开呢?玄远要誓死跟随。” 在宣王爷得意富庶之时,他笑着回答:“三公主,玄远现在跟着主子也是吃香喝辣的,就不必换个人伺候了。” 说白了,就是不想离开九皇叔。我想借着这次机会再打趣一回。正开口甲板上又多了一个人,我眯着眼睛看原来是南云宣也从里面出来了。他朝着我和玄远走来,玄远见势默默退下留下我们两个人独处。 “你不舒服吗?”南云宣踏着月光走到我跟前问。 我的脸色是有点白,不知是有点晕还是晕酒了。一个浪直击船身,胃里的东西翻滚了两圈,我连忙握紧船檐对着苍茫的大海大声呕吐。污秽之物落在海里一下不见了踪影。吐完了觉得胃里空空如也才舒服了,南云宣走到我身后递过一条手绢。 “没事吧?我扶你进去。” 我摆摆手,谢绝了他的好意。 “那我进去叫钱月出来。”南云宣转身要回里头叫钱月,被我一把抓住了。 “我有话单独对你说。” “嗯?”皎洁的月光把一切事物照的虚幻迷离,南云宣疑惑的表情看起来年轻了十来岁。像是当年的白衣飘飘的青葱少年。他扶着我在船檐边靠着:“什么事?” 许是生理上的不舒服,我的脑子也乱成一锅粥。但是有一个执著的声音想要表达什么,抬起头我看着南云宣说:“对不起。” ------------ 第一百二十五章 落水 更新时间:2012-09-22 “咦?”南云宣闹不清突如其来的抱歉为哪样。 “对不起,我之前在青城山的无礼。”我一边说,一边把搽了嘴后,脏兮兮的手绢塞回给南云宣。 后者迟疑了一下,无奈的笑笑接过去:“没关系,我想你也是为了你姐姐。我能理解,不怪你的。” “呵呵。”酒精的作用和晕船的双重打压下,我脑子一片混沌。这个时候我应该是说声谢谢,然后回房休息去。但是要道歉就得全心全意的,我想现在是一个好时机。于是拉着南云宣的衣袖,傻笑着说:“嘻嘻,不……不……。不要随随便便说没关系。让我好好的把话说完了然后再接受道歉,这样才对。”刚刚喝的酒的后劲慢慢上头来。潜意识里我清清楚楚的知道我真的是喝多了,哪有人道个歉还对被道歉的人提要求的。可我的行为却不受我的控制,带着发酒疯性质。 南云宣依旧好脾气:“好、好。你说我听着。” “是,我是为长公主打抱不平。你娶了长公主还敢纳妾,还敢让那个什么安如梦怀孕,如果是真的我真的会揍的你半身不遂哦。相信我,我一点不会手软。”我在南云宣眼前很有气势的晃着拳头恐吓,而后一个浪击来,船身又一晃荡我差点就扒地上了。幸而南云宣眼疾手快的一把扶着了才没有狼狈的跌倒在甲板上滚蛋。 他一边扶着我,迟疑的笑着问:“我记得你是要道歉吧?怎么听这好像在恐吓威胁我哦。再说我不是假装的嘛,我发誓安姑娘真的只是一个幌子,我和她没什么的。” “嘘。”我右手食指放在嘴边做一个嘘,示意他不要打断:“我知道,我知道了嘛。所以我现在不是正式跟你道歉来着嘛。我是说如果你真的让安如梦怀孕、让长公主伤心我会揍你。后面证实只是一个假象,所以对不起,请接受我的道歉。当时不过……”我的舌头被酒精麻痹了,说话完全没有以往的伶俐劲,开始大舌头。讲话还前后不搭嘎,也不知道南云宣听进去了多少。 “不过,这件事你也有错。也不跟我说你的计划,我虽然站在长公主这边但是只要是为了你们两个好,我一定会帮你的。谁让你把我划在计划外呢,不能怪我误会了……所以你也有错哦。”我口齿不清的指控道。 “是,是,是我的错。”南云宣连连点头认错:“我并不是有意隐瞒,我想着让长公主吃点醋刺激一下我们两人的关系。没想到结果会完全超出我的控制范围。害长公主难过是我的错。” “难过的不止是她,知道吗?当时我有多生气多气愤。我……我……因为是长公主我……才放弃的啊……”我开始喃喃自语,这话完全不经脑子就出口了。初恋就是初恋,即使过去,即使对一个人放下了。却放不下回忆,而我的愤怒大部分来源于对长公主的维护,带了一点不甘心的回忆。可是突然之间我有想要把很久很久以前的心情说给眼前人听,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想让他知道,我曾经的心情。借由着这件事情来传达一下。话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这有多么愚蠢,我腾的收住话语。想:我肯定是疯了吧。我在说什么呢? 夜晚的海面乌沉沉的,天地间只有船上的灯光和天上的一轮弯月带来微弱的光芒。我期望南云宣最好什么都没听到,或者认为这是酒后胡话。当然事实也是酒后的胡话而已。 “……”他沉默了半天,飘来一句:“我知道的。” 海风把四个字吹散开来,消失在咸湿的海中央,但是我还是听的清清楚楚完完整整。愣了一下,酒瞬间醒了过来。轮到我沉默不语。 南云宣看似有点尴尬和困窘,他想着怎么收回刚刚的话,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我们相对无语,但有些事情已经摆上桌面,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呃……”他抓抓头发,既然已经开口,不如就说开了吧:“我知道你的……心情,在很久很久以前。比长公主和西芹知道的都要早。” 我听的是一头的汗,这么说来,长公主她告诉了南云宣?有这个必要吗?夫妻之间谈论小姨子以前对姐夫的钦慕之情,就算是多久远的事情也不该摊开来说吧。果然这对活宝不是我们正常人能理解的。我心情很复杂,但是重点还不在这里。我捂着脸闷声问:“你……知道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有点害怕听到答案又有点好奇。 “呃……”南云宣在我鼓励的眼神下,还是说出来了:“小时候。” “多小?” “很久以前,我在宫里还是为皇上伴读的时候。其实那个时候,我和皇帝的年龄相差很大,所以与其说是伴读不如说不如说是陪侍。所以我都是很空闲的,每每抬头的时候都发现有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在观察我。” 微凉的海风吹着,脸还是微微发烫。 “还有那个整天与长公主黏在一起的女孩子,虽然在三人中外貌是最不起眼的但是她的存在感却很强,完全不能让人忽视。”南云宣继续说道:“那次你刚守陵回来,我们在御书房外插身而过时我差点没认出你来。” 那个时候,我真的以为南云宣没能认出我来。原来不是这样的,他认得、记得…… “……行了,我知道了,不要再说了。”我把手才微微发烫的脸上移开。 如此便够了,再多的就不需要了。 我向南云宣拜拜手说道:“你先走吧,我再站会就回房去。” “我送你。” “不要,不用。”我摇头。 南云宣确定我不要紧,才安心回自己的房间去了。我转身又靠在船檐边,看着远方的月光和海水陷入一片寂静中。我没有想什么,什么事情什么人都没想,脑子空空一片就像是刚刚吐过的胃。空空如也,空荡荡的却很舒服惬意。就这么一直靠着,吹着海风等脸上的热度冷却的差不多了我转身回房去。 一转身,一个人影就在我身后。 “钱月?!!” 他面无表情,也不知他在我身后站了多久:“你吓死我了,怎么一声不响的站着,站了多久了?” 冰凉的月光下,钱月的表情也平淡如水,带着一丝冷漠和疏离:“够久了。”那是从未见过的隔阂,像是面对陌生人的更亦是对待敌人的尖刻。即使在之前多次误会中也未曾见过,不是责备伤心而是彻底的冰凉冷漠。 心跳乱了节奏,我走上前想握他的手被狠狠抽离了。 “你听我解释,钱月。” “好,你说,我听着。”月光下,站在甲板上的人说。 有什么东西就要失去了。我张开口:“我爱你。现在……” 话还没说完,钱月转身疾走。 “别走,听我解释。那只是很久很久以前的爱恋,你会在我之前爱过别的人吧。这只是一个……”我想说无足轻重的,下一刻被钱月狠狠推开了挡住去路的我跌坐在甲板上面。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月光从上往下照射在他身上就像是一座冰冷的石像。 在我刺痛他的心的时候,他用这个方法来回敬我的心。原以为很熟悉的人原来很陌生,原以为很坚强的东西原来很脆弱,原以为两人一心的时候,到头来还是有两颗心在各自胸膛跳动。 “钱月……听我解释……”我对他离去寂寥的背影说。可是他没有回头,背影只是背影,他未曾转过来。 我低头,一滴眼泪滴落在甲板上面。在我哀怨他无情的时候,他亦在怪我。眼泪一滴接着一滴,懊悔为什么自己要翻起陈年老账,懊悔为什么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候说,懊悔为什么这么不小心被听到了。 懊悔最终是无用的,我起身来到我与钱月的那个房间。门毫无疑问被反锁上了,我使劲拍打的门:“你让我进来,听我解释好不好?” 里面无人应答,沉默……。我知道钱月就在门的那一头,里面的烛火还隐约闪动,我这一拍门他索性把蜡烛一吹。一下子黑下来,这黑更是笼罩在心头。 这陈年老醋吃的真叫一个绝情,我从头到尾透心凉。又站了一会儿,确定里头的人不会开门。于是我又回到甲板上来,虽然我和钱月住一个屋子但也不是无处可去。可以去坠儿房里也可以去九皇叔那里,更可以回到刚刚那个大厅里窝上一晚。 可我偏偏回到甲板上。举头望月不是浪漫诗意就是悲秋怀伤,我亦俗不可耐的抬头看着月亮和星星。只有它们是不会变的东西,我羡慕的看着感怀也安慰修补自己被冻成块然后摔在地上,碎成一片片的心。 突然感觉有人走近,我高兴的以为是钱月回心转意了:“钱月你……是你啊?”原来并不是我想的那个人。 “这么晚还不睡?”我失望的转头意兴阑珊的问一句,又去看月亮,原来黄黄的弯月也有抚慰人心的功用。我专心致志看着……身边那个人出其不意的一掌劈来,正沉浸在悲伤里的我躲闪不急,胸口被狠狠击中一掌倒退了好几步。眩晕感随之而来,这个时候还晕船真不是时候呢。 惊讶不足以表达我此刻的心情,我捂着受伤的胸口狼狈不堪、措手不及瞪圆了双眼问:“为什么?理由?”为什么要袭击我呢?可是他没有给我答案,也没有给我呼救的机会,手握重剑直指我心脏。 在跌落海的那一刻,我绝望的闭上眼睛感觉胸前痛的快裂开了。然后听得“嘭”的一声,后一刻是冰冷的海水汹涌而来将我吞噬至一个黑暗世界。 永难再醒来。 ------------ 平民之重生 ------------ 第一百二十六章 重生 更新时间:2012-09-23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沿海小渔村,民风淳朴。村民们大都靠着捕鱼为身,胆子大一点的则出门务工赚钱但最终还是回到这个小渔村生活。在这里土生土长的人们认为没有哪个地方比这里更适合生活。 平时的时候,村里的姑娘大妈们留在家里做家务,织渔网,照顾孩子。渔夫们则辛勤的出海捕鱼。虽冬天会因为寒冷而不适宜捕鱼出海,也没了固定的收入但是人们这个时候就会聚集在一起,围坐成一团取暖,聊天。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汛水,你爹爹的病怎么样啦?”邻居张大妈叫住正要出门李汛水问。 李汛水虽然很急着赶时间,但还是停下脚步先回答了张大妈的话:“爹爹昨个儿又咳嗽不止呢,今天怎么也要去县里找个大夫来看看。”李汛水绞着漂亮细长的眉毛,一双丹凤掩不住眼忧心忡忡。 “唉。”张大妈叹了一口气说:“嗯,是得请个大夫好好看看才是,都拖了几十天都不见好。你快去快回别耽误了。”县城其实离渔村并不远,但是用双脚来回的话还是很费时间的。 汛水姑娘点点头。她打算自己走到县里然后请大夫过来的时候再雇一辆马车,她摸摸腰间的钱袋子,转身继续赶路去了。李大妈看着李汛水苗条的背影不由的再叹了一口气。这病从来不是他们这些贫苦人家生的起的,虽然平时生活还过得去,吃饱穿暖都不是问题。但是这一生病就不一样了。请一个大夫、吃药就要花掉一个人家多年的积蓄,还不是保准就能治好的。 村尾老袁家就是如此,老袁生病看大夫、吃药花掉了原本给儿子准备的成家的积蓄。虽然最后老袁病是治好了,结果小袁到现在亲事还没着落。眼看着就步入三十大龄,变老光棍了。所以这渔村里的人小病消灾的忍忍就过去。除非得了大病的才去县里请大夫,花一笔冤枉钱。 张大妈为李家哀叹了一会儿,转头突然见刚从外头打工回来的儿子张大莽站在身后,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李汛水离开的地方。 “娘,那个是谁家的姑娘?不是我们村的吧,以前没见过啊。” “哦,你说汛水啊。你离家一年了所以不知道,她是你李大爷半年前捡来的。”张大娘一边说,一边回厨房准备煮点东西给生病的邻家送去。这个地方就是这样,大家都认识熟悉的很,邻里邻居更是有什么帮的上的都会主动搭把手。 张大莽跟着一起进了小厨房,打破兴致勃勃的打破沙锅问到底:“咦?捡的,一个这么漂亮的大姑娘哪捡的?这么容易,这样的话娘也出去给我捡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给我做媳妇吧。”张大莽笑嘻嘻的说。张大妈是谁啊,还不了解她儿子的那点小心思啊。立刻放下手头的活认真的说到:“嗨,你啊,想都不要想。那姑娘是你李叔儿从大海里捞上来的,来路不明。哪家清白的姑娘会掉海里头呢。再说我们也不知道她的底细,但是看她细皮嫩肉的样子,不管是好是坏,都不是我们这些人家可相配的。” 张大妈虽然是妇道人家,一辈子没离开过这小小渔村但是人情世故还是懂的,门当户对还是知晓的。在她看来,不,这是村里所有人看来。在海里捡来的干干净净手上一个茧子没有的李汛水,要么是那种青楼女子,要么就是有钱人家的女子。不过他们倾向前一种猜测,哪个有钱人家的小姐会出海然后落水也没人救呢。张大妈立刻把儿子的念想打消在萌芽里,一边赶儿子出厨房:“出去,出去。我还要干活,别在这里添乱。” 李汛水看看天色不由的焦急赶路,她是打算雇一辆车接大夫来渔村,但是看完病后一般大夫不会愿意留在渔村里面过夜。所以要送他再回来那她必须在中饭前赶到县里。 脚上那双母亲新纳的鞋有点不合脚,摸得脚后跟都起泡了。李汛水停下来,在树上摘了一片软叶子往脚后跟一垫继续赶路。她虽不是李老汉和李老娘两人的亲身女儿,她虽也不是这里土生土长之人,但是她有所有的记忆从这里开始,她把自己当做渔村的一份子。 李老汉把她从海里打捞上来,睁开眼的那一刻,她脑子里空白一片完全想不起自己姓什名什,那一刻两位坐在床前为她当心又照顾了三天三夜的老人就是她的亲生父母。她的名字就是海水汛期那晚从海水里被李老汉救上来而得来的。她爱这个小渔村和这里的人还有李老汉夫妇俩,所以她很快融入这里的生活与这里的妇女一样的生活作息,过的也快乐无忧。 她是如此快乐没有一点精神负担,反而是倆老偶尔会提意见:“闺女,要不咱让人打探一下你的身世,找找你父母。说不定他们也再找你呢,别让他们着急了。” 李汛水则会说:“要是真有父母会当心,他们自然会找来。这么久了自然是没人寻我。再说了,说不定村里人的猜测的是对的呢,我掉海里估计是因为我惹出什么麻烦才被人丢海里喂鱼。这要出去大事宣扬万一亲人没找到,反倒是把仇人招来了可怎么好。” 两位老人吓的连连说不要找了,一边又安慰:咱们汛水闺女看着知书达理又好看,绝对不是什么不好的人。这些话重复的多了,两位老人也渐渐放弃了为李汛水寻找身世的想法。 这半年多来日子过的很充实美满,一家三口过的甭提多快乐了。只是这次李老汉突然其来的病打破了这份安宁和快乐。李汛水一开始就主张看大夫,但是李老汉怕费钱一直顽固的拖着不肯去。汛水也不好硬来,结果病情发展到现在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昨晚李老汉又是咳嗽了一夜还呕吐不止。连站的力气都流失了,于是汛水果断的决定去县里请大夫。 家里的积蓄并不多,李老汉原本有个儿子,出外打工结婚生子后就住在外头,和其他人一样等他们老了才会渔村来养老。虽每年会寄钱来,但他要维持另一家的生计所以寄回来的并不多。加上半年前因为汛水而花掉一些现在剩下另一些要省着花。 总算在正午之前,李汛水赶到县城大门口。她很少来县里,在小渔村这么小的地方待习惯了,来到这么大的城里,看着房子一幢幢长的又差不多很容易头晕迷路。 问过好几个路人才找到医堂,可是大夫以店里忙为由不想出诊。 “人命关天啊,大夫您真的见死不救?”汛水一边说,一边动之以情。她知道他是嫌路远赚的钱又少而不想去而已。若是平时以她骄傲的性子,转身就走的,可是现在关系到爹爹的性命。她也只得死皮赖脸求人。 ------------ 第一百二十七请大夫,看病 更新时间:2012-09-24 “这位姑娘,不是我不肯去,你没看到我这么忙吗?”说真的,我还真没看到他忙。医馆只偶有几个客人进出抓药。年轻的大夫最先的好言好语相劝到现在语气生硬,开始冷言冷语。 “大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我有钱啊。”这下也不管什么省不省了,我把所有的碎银子掏出来放在桌子上。散碎的银子可怜兮兮的散落在棕色的桌子上,瞧着像施舍给乞丐的,脏兮兮的。我这厢正好言好语的求着,医馆又进来一个人。大夫刚刚还摆着凶神恶煞的脸赶我走入,看见那人后,下一刻变得亲切和蔼近乎于献媚的甩开我跑到那人身边,像蜜蜂看见蜜糖似的黏糊上去。 “齐公子,您来啦。有什么事吗?是不是齐老爷的老毛病又犯了?”他搓着手,这模样不像是悬壶济世的医师到像是哪有盈利往哪里钻的小商人。 进来的男子也很年轻估计也就二十五出头的样子,一副富家公子的模样。他说:“我父亲还不是老毛病嘛,说是心口疼。前几日吃了药倒是有效这会子又开始疼了,要是你有空的话,还劳烦再跑一趟。” 刚刚还一直对我推脱没空的大夫连连点头回答:“有空,当然有空。我们这就走。”说着转身去拿医箱,跟我插身而过的时候根本不拿眼瞧我。直接被当做不存在的人。 眼看着两人就要走了,我一急,脑子一涨。也没想什么直接上去拦住他们的去路。 “喂,你走开。”大夫赶人像是赶粘人的一个乞丐。没理他,我的目标是那个看起来很和气的年轻人,我用整个身体挡在他前面,抬头拧着眉头带点焦急带有忧虑,也带着一点小脾气的对他说:“这位公子,是我先来的,我先请了这位大夫来家里为我父亲看病的。请遵循先来后到的顺序。”他看起来很和善,很有同情心,我确定他会同情。 而事实上正如我猜测的那样,这位齐公子看着我,很富有爱心的问道:“哦,这位姑娘你的父亲病重吗?” “是的,家父日夜咳嗽不止。现在连床都不能下,所以我才来请大夫的。” “有病要早治怎么能拖得?” “……”我沉默了,是我不对,我应该不顾父亲的阻拦早点让他看病的。何必为了一点钱而耽误了性命啊。这是多么的不孝,我很自责。 齐公子在我的沉默中明白了难处。他立即对身边的大夫说:“我父亲的病也是老毛病,一时半会儿也不急。倒是这位姑娘那边人命关天,这样大夫你先去治这位姑娘父亲的命好了。” 大夫也不好反驳,狠狠剐了我一眼然后对齐公子说:“齐公子,她家在鱼僚村。这一来一回就要大半天,看病、开方子抓药还不要弄到明天啊。齐老爷子那边可怎么办?”年轻的大夫可不想因为这个乡下小丫头而放过这个大客户。 “这样啊……”齐公子托着下巴,想半天。我好怕他一下变卦了呢。人就是这样,随手的善良施恩谁不会做但是威胁到自己利益的时候,大多数人会自私。以己为优先哪管得别人的死活。 但没曾想,齐公子考量了一下竟然说:“我的马车就在外头,来回送你们一程也省时间。” “谢谢,真的是太谢谢了。”我感动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请等等。”说着我转身拿回放在桌子上的碎银子,然后在衣服上蹭干净了。斟量了一下拿出一半递给他。 齐公子对我做出的行为一愣,又是吃惊又是好笑来着。他推开银子:“不用,留着给你爹爹看病吧。”但我又坚持再次把银子递过去。 “只是举手之劳,这个我不会收的。” 大夫在一旁也被我的举动惹笑了:“你当齐公子是哪位呢,公子他家财万贯,你这点碎银子算是怎么回事啊。” 我笔直的举着碎银子,有点顽固的说:“我不管公子您家里是否家财万贯,这跟我没有关系。这些银子是我的谢礼,我的心意希望齐公子不嫌弃。再说了,您做了好事帮助我这个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而我这个受到帮助的人自然也要诚心诚意的感谢做好事的人啊。理所当然的接受好意那以后谁还会再想去帮助别人呢。” 一番言论说的面前两个男人是哑口无言,齐公子翘着嘴角以万分感兴趣的神情打量着我,欣然接受了银子。 那位齐公子家的马车很大,前头有两头结实的马儿拉着。脚程很快,一个时辰不到就到达鱼僚村。一起坐在马车上的年轻的大夫也没了刚刚的厌烦劲而是开始与我说笑起来,他特别对我那一番奇怪的、令人忍俊不禁的言论感兴趣。一直喋喋不休的问怎么想出来的。 “事实便是如此,哪用想的啊?”我反问,为什么不是这样呢。为什么穷人就得觉得有钱的人乐善好施是应该的呢?为什么穷人接受了好意就觉得是应该的呢?我不懂。 大夫着我,好奇极了:“其实你不是鱼僚村的吧?你的想法是没错啦,但绝对站错了立场。那班穷鬼才不会这么想呢,因为穷人们就是觉得比他们有钱的人就要出手相助,就该他们的。”大夫貌似开始对我有了好感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来:“我行医的时候,一开始也是秉着救死扶伤的想法。看到没钱的、可怜的人也是能帮的尽量都帮着,不仅免费诊治还自己掏钱赠药。” 他一边说着,一边惋惜的摇摇头:“可惜这些人,当然不是所有人。他们中绝大多数人得到帮助后,却不觉得多感谢,觉得我是个大夫这么做就是应该的。医治好后,最多就说个谢谢,然后人就消失不见了。一年、两年、三年看的多了,心就渐渐冷了变硬了。到现在只要有人找上门以可怜搏同情,非但不觉得同情,我只觉得厌烦反感。” 人情冷暖有付出也需要回报,人们往往就会忽略了这一点。 鉴于以上的了解,大夫对我的态度转变了好多。相对的对爹的病情也重视了,认认真真看了很久。起身把我拉到一边说:“这个隐疾,倒是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调养起来很麻烦。” “多麻烦?”我压低音量问道。 大夫表现一脸同情的样子让我很不舒服,不是说心肠硬了吗?干嘛又在我面前表同情,我宁愿他是最开始一副刻薄样子。他拍拍我的肩膀说:“这病对你们来讲就是富贵病生不起,吃药,费钱。” 我扬起脸:“钱我会赚的。” ------------ 第一百二十八章 钱,钱,钱 更新时间:2012-09-25 齐公子家的豪华马车一进这个僻静安详的小渔村就引起一股骚动,等大夫看完病开完药方子我送他出来的时候。外头很多人都已在不远处探头探脑的,想必等下整个渔村都知道了。渔僚村确实是民风淳朴,可这样过于淳朴的民风造就了另一种气氛,那就是无聊。然后由无聊衍生出八卦,它们是一对形影不离的双胞胎,但是不带恶意的。 “这药?” “我现在和你一起回县里抓药。”我说。 大夫看看天色,心知今天再一个来回绝对赶不及,他摇摇头:“我明天让店里的活计送过来。” “你那个不再帮助穷人的宗旨呢?” 他双手一摊,一耸肩:“药钱我还是收的,不过这跑腿嘛,刚好我活计明天要路过这里,顺路的就免费了。” 我也不想戳破这路到底是顺还是不顺的事实,把钱付了,说了一声谢谢。看着马车绝尘而去走远。别人主动帮忙的好意也能随便拒绝,生硬的拒绝同样是伤人心,与随便接受别人的善意而不感恩是一样不人道的、不理性的。等到豪华的马车离远了,人们带着好奇心和羡慕的来慰问。 “汛水,你爹怎么样啦?”人们先开口好意的询问李老汉的身体。 “哦,无大碍,大夫说爹爹这病要长时间养着,好好休息。”我轻描淡写的说。 “哦,刚刚车上的那个人大夫好大的架子,竟然坐这么好的马车来。汛水这得花多少钱啊。”大家一边羡慕,一边更为我们担心。两条马拉的车,这么大架势啊,这得花多少银子想想都心痛。 我微微笑了,解释道:“这车不是那位大夫的,也不是我雇的。是一个好心人给借的。” “哦。”大家这才了然的点点头。“汛水运气就是不错,以前李老汉就你一命,现在又别人帮你。命中多贵人啊。”罗家阿婆心直口快,说完后被别人拉了拉衣服才恍然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忙笑嘻嘻尴尬的打哈哈。邻居张大妈是个人心肠子,她打圆场说道:“汛水啊,这鸡汤你端给你父亲喝去。让他也补补身子,一年到头就知道干活也不知道心疼自个儿的身子。对了,这事有没有告诉你大哥?” “爹爹说大哥忙,就不要再给他添麻烦。”说起来这个哥哥我也不是很认识,半年了也没见过他来。所以我对他来或不来倒是没什么感觉,现在是我陪在两位老人家身边,有什么事情我相信我一个人也能扛着。而且既然爹娘都说不要打搅哥哥,我就顺应的答应了。我端着张大娘递过来的鸡汤有点筹措:“张大娘这怎么好意思呢。”这杀一只鸡吃,是过年才这么奢侈。 张大娘豪爽的哈哈一笑,然后拉过旁边一个高大壮实的大汉说:“这我儿子张大莽,他刚从外头打工回来,这是他带回来的孝敬我的,屋里头还有这就和老哥分着吃了。”我也曾听村子里的人聊八卦的时候说起过张大娘的儿子,张大莽。撇开如同名字一样莽撞的性格,其他的都是优点,他脑子聪明,身体壮又勤快,谁将来嫁给他是好福气。这些倒不是人们八卦夸张了,确实村子里有不少姑娘倾心于他。张大娘心里是让儿子娶村东村长的女儿,碎碎,这在村里是家室算最好的而且人也长得漂亮心地善良能干。将来是个持家有道的好儿媳,可是张大莽本人却不这么想,挑挑拣拣到现在二十啷当岁还没定下来。让村子花样年华的姑娘们是望穿秋水。 高高大大的如山一样壮士的张大莽站在娇小的张大娘身边,还真的不像是母子。他黝黑壮士,特别是一双大手厚实有力,不像是渔民和农夫倒像是武夫。鼻子、眼睛、嘴巴五官一个个都很粗放,组合在一起也算是五官端正。可惜他冲着我呵呵一笑的时候,模样看起来也不像村子里的人说的那么聪明。看来流言也不能全信啊。 人家冲我笑了,我也微勾起嘴角:“原来是隔壁的张大哥啊,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叫李汛水。”虽然我叫他张大哥,但其实我并不知道自己年龄。潜意识里我觉得我应该比张大莽大,但是我现在被爹爹捡回来,没了记忆被当做人家没嫁人的女儿。我的年龄按道理就自然不能大,很顺口的就喊张大莽为大哥了。至于成迷的年龄,连自己身世都不好奇的人才不去纠结计较。 “呵呵,我听我娘说过了,你是李大叔从海里捡的。你怎么掉在海里的?”张大莽摸着他的大脑袋问的直白又莽撞。 “对不起啊,张大哥我可能在河里泡太久失忆了。所以记不得怎么掉海里的。”我回答的也干脆,实话实话。 “哦,原来如此啊,那……”张大莽积极的接着话茬往下聊,张大娘垫着脚尖抬手一掌拍在后脑勺,阻止了:“娘,你干嘛打我?很痛咧。”他揉着脑袋,不解的问自己的娘。 “哪来那么多废话,汛水也累了让她休息休息。你也乖乖给我回屋子里去。”张大妈个子小小声音却很洪亮,命令一下达,身为高大壮的张大莽也要乖乖听话。耷拉着脑袋回家去。他走之前还拍着胸脯保证:“汛水妹妹你好好休息,那个有什么事只管开口。能帮的上的我张大莽义不容辞。” 我笑着点了点头。 众人一一散了,我回了屋照顾爹爹,一边还要安慰娘。把大夫说的话重新整理了一下说了一些事实也隐瞒了一些事实。娘这才放下心来,她转过身,在衣柜最里头翻翻找找摸出一块蓝布。打开后是一些简陋的银质首饰,一个镯子、一个戒指和一个银钗。样式已经很古老,周围一圈变得有点黑。 娘捏着这些东西像捏着宝贝,她颤颤悠悠的将银饰慎重的交到我手里:“这是娘结婚时的首饰,原本留着给你大哥的,后来你爹把你带回来的时候,我也好高兴又多了一个女儿又想着把留给你做嫁妆。现在没方法了,你拿过去当了给你爹看病吧。唉,委屈你了,家里什么都没能给你留下。” 我忙把娘搂着怀里:“娘你说什么呢,您和爹救了我,又收留我像亲生女儿一样。我感激报恩还来不及呢,怎么想着要你们东西。不过……”我把银饰推回到她手中:“不过这银饰咱先不要当掉,我想办法出去赚钱给爹治病。” 娘不由的哀叹道:“这赚钱谈何容易,我们这些人就只会打渔做些农活家务怎么出去赚钱,更何况你一个女孩子家的。”村子里头的人没有别的技能,出外赚钱的都是村子里年轻力壮的小伙,而且赚的都是力气活。年轻时在外面积累一些钱,留些给儿子,留些给自己回渔村养老如此简单。 当我认真的对母亲说自己想赚钱的时候,她就完全不能理解。一个女子要如何赚钱呢,认真的信誓旦旦成了异想天开。 ------------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我想娶你 更新时间:2012-09-27 入夜后的小渔村基本就没有人在走动,人们吃过晚饭后照例都呆在家里面。小房子里小油灯点起,沿海的小渔村里每家每户星星点点的散落。像是海面上倒影出的点点星光,静谧安逸。关起门一家人什么话都可以拿出来讨论。 高高大大,平时性格莽莽撞撞瞻前不顾后,凡是先动手后动脑的张大莽现下正犹豫不决,像个大姑娘家家羞涩的看看自己的娘,考虑要怎么开口才不会太刺激到她。张大娘要是换一个生活环境绝对是巾帼不让须眉型的女英雄式的人物。 年轻轻丈夫去世的时候,她正是盛年,儿子大莽也才七岁。很多人都劝她再嫁,可对下儿子再嫁她绝对不会这么做,带着儿子嫁入又怕儿子受委屈。想了想便狠下心来这辈子都不嫁了,她一手带大了儿子。再张大莽长大成人后想出远门赚大钱,张大娘不管自己一个人多寂寞,很支持儿子:“一个大男人是该出去闯闯,老娘把你生的这么高大威猛,条件这么好这你还要是赚不到钱也不要回来了。” 看看多彪悍的一个娘啊。张大莽对他娘很是尊敬,觉得这世上没有比自己娘更出色的娘亲了。所以很孝顺,基本上什么话都听、都顺着他娘的意思。 但是这一次,张大娘明显对李家姑娘,李汛水不满意。身世不明、年龄不晓还有那脸漂亮是漂亮一双丹凤眼怎么看怎么透着妩媚,不是居家过日子的好人选。她统统不符合做儿媳妇的标准。 张大娘话里话外都是他打消不该有的念头。可是张大莽就是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邻居妹妹一见钟情了,他出外做工,也在大户人家做过小厮。那些大小姐都不及她李汛水……怎么说呢。高贵,对,是高贵。 一样的与村子的姑娘穿粗布衣服,她就穿的不一样的气质出来。那么的超凡脱俗、那么的远离尘嚣。张大莽对母亲对李汛水评价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认同,可是他就是被这个不一样的人给牢牢吸引了。 这次他不得不忤逆张大娘的意思。 可惜一贯顺从成了习惯,张大莽觉得这简单的话怎么那么难说出口呢,往往话到嘴边了就是吐不出来。最后还是张大娘对这自己别别扭扭的儿子先开口问:“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扭的像个娘们似的怎么回事?我记得我生的是儿子可不是女儿啊。” 张大莽松了一口气,至少张大娘是愿意同他讨论问题而不是直接避过。他挪到自己老娘身边,主动泡好茶递过去:“娘,我想……”他羞涩的脸红了一下。 “我想娶隔壁家的李家姑娘做媳妇……那个,娘你觉得呢?” 儿子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心中有几根花花肠子张大娘一清二楚,早在在李大蟒开口前她就猜到了,镇定的喝了一口粗糙的茶水说:“儿子,之前娘说的那些话你都当耳旁风不成。” “没,没。我都听进去了,我知道娘你的意思。”张大莽急忙否定掉:“但是……但是……娘我真的喜欢她啦” “喜欢个屁,你才见她几次面,说了几次话就喜欢来,喜欢去的。就是看上人家美貌了吧。”张大娘一点不含糊的一针见血。激动的喷完口水后,她开始苦口婆心的劝自己的儿子:“儿啊,咱们这些人家娶媳妇是拿来过日子的,又不是拿来看的。如果真喜欢好看的,村长的女儿碎碎长的也不错,容貌标致,又贤惠一看就是会过日子的人。娘这都是为了你好。” 张大莽沉默的听着也不反驳,一直等张大娘念叨完毕才说:“娘,你老说要找个会过日子的。李汛水她怎么不会过日子啦?听别人说自从李大叔把汛水救起来后,他们家里的活儿她都揽着做,人勤快的很。性格也好,对每个人都客客气气的。娘你就住在隔壁这半年来汛水姑娘是怎么样的人你最清楚。若是娘你能说出她除开落水没记忆外其它不好的地方,我就灭了这念头,不然就是娘你对汛水姑娘有偏见。我不服。” 张大娘被张大莽一番言论说哑了嘴,她憋着气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反驳。最后敲了一下儿子的脑子说道:“哼,出门在外别的没学会就学会跟娘顶嘴啊。嘴皮子很厉害嘛。” “事实就是啊。”张大莽摸着自己被再一次打疼的脑袋回嘴。 儿子是心头肉,平时虽都是儿子顺着自己孝顺但是张大娘心里头知道张大莽真的执拗起来自己还是掰不过他的。而且儿子话也不无道理,李汛水这半年来的表现的确看出她人品不坏,除了没有记忆、没有前半辈子的故事让人觉得怪异外其他的讲不出什么不好的地方。 最后是母亲妥协了:“好,我去给你说亲但是人家答不答应还不知道。”张大娘嘴里这么说,但心里想自己儿子这么出色,这么多姑娘对儿子大莽有意思。李家姑娘更是如此啦。 “哈哈,太好了,那娘你快去说亲啊。”张大莽兴奋的从凳子上跳起,一蹦三尺高。拽着李大娘往外走。 “现在很晚了人家都睡了好哇,明天明天再去。”李大娘有点受不了,要不是了解儿子,她绝对会认为这小子会有了媳妇忘了娘。 “给我好生睡觉,这是明天再说。” 张大莽呵呵的傻笑。 第二天天一亮起,公鸡还在鸣叫,张大莽就起来东走走西弄弄不知搞什么东西。磨叽的声音吵的张大娘不得好眠。不由的暴躁起来:“干嘛?起的比鸡还早你存心吵我吗?” “娘你醒啦,太好啦。起来我们去李家提亲去。”张大莽手里拿着是过年时才穿的新衣,原来刚刚他就是在翻找这些。但是这衣服是大冬天才穿的现在穿肯定会热死。李大娘瞟了一下衣服,不由的大皱眉头。 自己儿子原来在感到幸福的时候会变傻啊。 不管儿子怎么在屁股后头催促,张大娘老神在在的做自己的事情。先起床简单洗漱,喂过院子里的鸡鸭然后把攒到一块的衣服拿出来洗了。做一顿清淡的早饭慢慢吃完。 “娘,我们快去吧。”张大莽把碗筷一放,再次催促。张大娘觉得再拖下去她会被念叨的个没玩没了于是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说:“走吧。” 小小的渔村并没有那么多计较,不像别的地方要找媒婆来说亲。鱼僚村大家都是两家的父母坐着一商量,成就成,不成也不尴尬生分。就这么点地方要是这样一点点小事就生分了,那还要不要活了、过不过日子了啊。 而且张大娘万万不会想到李家会拒绝这么好一门送上来的好亲事。事实上李家二老是非常高兴激动的,更有点感恩戴德在里面。因为李汛水虽长得标志但是在讲究实际的渔村里的人们来讲,他们有着和张大娘同样的顾虑。 李汛水在鱼僚村半年里没有一个人来提亲,更甚者别人连提亲的念想都没有。即使在过个两个、三个半年都不会有人来提亲的。这是老两口的一块心病,现在不仅有人上门来了,还是村里综合条件最好的一个男子。 ------------ 第一百三十拒绝 更新时间:2012-09-28 邻居张大娘和张大莽说明来意的时候,我还反应不来。真是太过于意外了,惊讶的嘴都来不及合拢。 提亲? 抬眼看了看站在张大娘身边的那个高大现在却很腼腆的男子。他也回望了我,却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大多是父母长辈讨论。小辈们坐在边装羞涩不开口。爹爹和娘一听来意,两双眼睛瞬间亮起来,爹爹不顾体虚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虽然高兴的忘乎所以差一点就要点头答应了,最后抓在最后一丝淹没在兴奋里的理智,想起来要问过我这个当事人。 “水儿啊,你看这……你的意思呢?”爹爹在问我的意思,但他整张脸表达的意思就是“同意啦,同意啦”的热切。 我看看了十分期待的父母,又看看和蔼可亲的张大娘,还有一边有点害羞抓耳挠腮的张大莽。迟疑了半刻开口回答:“对不起,我不想和张大哥结婚。” 带着期待的四人被我的回答给魔怔住了。 第一个不肯的就是张大娘了,在她来讲即使她是被迫这来提亲,心中不甚乐意这门亲事可更不能容忍自己儿子被回绝。自己的儿子多么优秀,你一个嫁不出的小丫头竟然还回绝。她没这么说但眼睛里迸射出来的都是这个意思。 第二、第三个不肯的就是自己爹爹和娘,老爹急的都要从床上爬起来了。他颤抖的伸出手来拉我苦口婆心的劝道:“水儿,大莽是我看着长大的。心地纯良,孝顺又聪明,真的是不可多得的好人选。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啊。别这么急着下结论。”老爹生怕张家听到我的拒绝而改变主意。一旁的娘也附和道:“是啊,水儿听你爹的话。乖啊,你嫁了人也了结了我们两口子心头大事。” 第四个,张大莽也有点惊异但不至于向长辈他们那样焦急。他低下头,诚心诚意的问缘由:“汛水妹妹是为了什么而拒绝我?我不够好吗?还是你有心上之人?” 我迅速摇头,斟词酌句的想怎回答才不伤情面又能把一切说的明白:“我回绝的理由全然不是张大哥你想的那样。既不是你不够好,也不是我有心上之人。你也看到了,我爹爹卧病在床需要人照顾。我不想在这个时候提及婚事。” “水儿,爹爹不能让自己的病而耽误了你。你就答应了吧。” “不,爹爹,您救我性命又收留,恩情满满又何来耽误一说呢。现在这个时候你身体不适,我若就这样嫁于人要怎么尽心照顾您,您让我这个做女儿的于心何忍。”见我坚持,两位老人潸然泪下,但还是尊重我的决定不再勉强。 张大娘拉着儿子张大莽不悦的起身告辞。 事情没有这样落下帷幕,七天后我去县里再度为爹爹抓药。此行的目的以抓药为名主要还是想要在县里找一份工,家里的银子已所剩不多。再不及早打算这一家三口就单喝海风过日子。我整装待发,出门去,走到村头忽见高大壮……就是张大莽,“高大壮”是张大莽的小名。 别的小孩子的小名都是狗剩这些贱名,好听一点就是小鱼,蛋蛋等。而张大莽很荣幸从小因为他的体型而得到一个与众不同的外号兼小名:高大壮。他比同龄的所有孩子都高出一头,长大后他不负这个外号还真长得人如其名。 “高……张大哥你怎么在这里。”我一开口差点叫错,急忙拗口的改口。 张大莽旁边是一辆毛驴车,毛驴车不过是前头一头毛驴牵着一小板车。这种车一般都用来拉一些不太重的东西,也用来代步。速度当然远远及不上马车可也胜于人徒步。张大莽看着我走过来露出一个傻傻的笑脸。 我常常能看到他的这种笑容,不知道村里人为什么不叫他高大傻。以后相处久了我才知道他的这种傻笑只限于面对喜欢的女人,例如说是在我的面前。做人处事一点都不傻反而有点小聪明。 “听我娘说你要去县里抓药,刚好我也要去一趟。顺便带你一程。”他拍拍小板车。张大娘在那天负气离去后第二天就消气了,快的好似没有发生提亲这件事。她依然跑到我家里帮忙做些事情或是送点东西过来。 “呃,张大哥我知道你不是要去县里顺路而是特地送我的吧。谢谢你但是真的不用这么麻烦啦。”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我自然要拒绝。 但是张大莽不发一言拉我上了板车,自己也跳上来。皮鞭一甩,驴子开始慢慢走动,小驴车一晃一晃的缓慢前进。这个时候我也不好再拒绝,两个人坐在车上一路无言。等到了地方,张大莽站在医馆外头等,我到里面抓药。 今天也不知是什么日子,人比较多。大夫坐诊看病,前面有三四个人排队,然后他叫“下一个”的时候一抬头便看到我。他面无表情的冲我摆摆手。左看右看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应答才肯定他是叫我,等走过去年轻的大夫早已一脸不耐烦。 “坐下。”他说。 我看看其他还在等的几位病人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没关系,坐下来。”大夫再次发话,我这才坐下:“李老爹吃了药怎么样了?”他一边问一边低头写着什么。我一一作答完毕他已经把方子写好,然后递给一边的人说:“抓药,收二两银子。” 抓药的人点点头,然后一看方子有点愣住。再瞄了一眼大夫,确定“收二两银子”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而后才跑去按方子抓药。我在一旁也偷偷看了一眼方子有什么值得他好惊讶的,可是就见白纸上龙飞凤舞的草字一个都看不懂。也就放弃了,站在一边等他抓好药付了二两银子。然后转身对忙的不可开交的年轻大夫也说了声谢谢就走掉了。 提着七贴药出来,张大莽坐在板车上傻等着。看见我有点吃惊的问:“这么快?好像里面人挺多的啊。” “插队了。”我说。 “哦。”张大莽主动接过药自己提着:“这药多少钱?” “二两。” 张大莽抓抓头疑惑的说:“咦,最近药价跌了么?上次娘发烧感冒吃两贴中药都二两银子。这家药好便宜,以后娘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也让她来这里看好了。”张大莽看看医馆点点头。 我也不解释,也解释不来。终不是友人,而是曾医治过一次的大夫。他带着友好义气来做这些事情,我亦不能带着理所当然往他身上粘也不能往自己脸上贴金。 “那个……张大哥你先回吧……”打发走他,才好开始早工做。 可张大莽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他把要放好转头问:“你还有事?” “……” “没关系,我们是邻居有什么事情你只管说来。”张大莽势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我也只好糯糯的实说了:“其实我爹的病需要很多钱,我想在县里找份工。” “哦,就这个,没问题我陪你一起找。”张大莽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帮我找到一份工作。他这样热情我只好接受了,一个男子在身边出入陌生的地方也方便安全一些。 ------------ 第一百三十一章 这样就是定亲了? 更新时间:2012-09-29 走过一条条弄堂,拐过一个个街角两人站在一饭店门口,看了红纸黑墨水写的招工启事,我抬头带着希望说:“我进去问问。” “嗯。”张大莽拉着驴车安静的在外头等,不到一刻钟我就出来了。 “怎么样?”张大莽问。 我垂下肩膀,一屁股坐上板车上。板车像是感应到我的焦躁和气愤,上下颠簸了一下停住:“还是一样,他们不招女的。”我不仅累的在身体上畏缩了,原本信誓旦旦自己赚钱给爹爹治病的信心也被打击成碎片。就想他们先前预料的一样,虽然很多地方招工但都要求为男性。连厨子都不要厨娘的,当然我只在李家小灶里烧过一些难不出手的东西,基本放盐这一样作料。不知道自己会与不会的职业,潜意思里我觉得我烧菜好吃的几率比较小,拿着铲子有股很陌生的感觉,但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应征然后被果断的回绝了。 不知是松一口气还是叹一口气。 再不济难不成要我卖身为奴吗? 张大莽这个时候说话了,就是在这个时候我认识到他不是一个傻笑的高大壮。村子里的人说他聪明也是有依据的,就仅仅坐在驴车上他对我说的这句话我就承认了他,不仅聪明而且这股聪明中带着小小狡猾。远不是他外表看起来那样忠厚老实的。 他说:“你要想找工,我可以帮你问问看。” “嗯?”我挑着眉等他把话说完。 “我在外省的那份工已经不做了,因为娘年龄大了我想近点也好照应到她。回来之前我老东家看我干活利索介绍县里的一个人家做活计,明天上工。我想我可以帮你打探一下他们有什么何时的活让你干。” 我在心底低低的笑,抬眼用探寻的眼神观察眼前这个人。原来他不是表面上看起傻傻的高大壮嘛,不仅不傻,他那股聪明中还带点狡猾。张大莽多年在外的经验早得知女人找工不容易,他忍着没有劝住反而带我用大半天的时间,走遍整个县帮我找。在我精疲力尽信心丧尽的时候才提起他有关系可以帮我。 多么聪明而狡猾的一个人啊,当然我这不是贬义的评价,相反我突然对他肃然起敬另眼相待。若是一开始就开口,一来自尊心作祟,二来不想领他情定会一口回绝掉。现在看清了形势对他提的意见不得不掂量掂量。我低头想了一会儿便抬头微微i笑着说:“好,那就麻烦张大哥你了。” 这刻我对张大莽完全改观了。 定下来之后,我也不用再在街上乱逛。两人在路边填饱肚子就回鱼僚村去了。 第二天傍晚,意料之内的我得到张大莽的答复。张大莽兴冲冲的跑到家里面也忘了回避,当着我父母的面就说:“汛水,汛水。好消息哦。” 我连连向他使眼色,可惜他太过专注于要将好消息第一个要告之我,没收到我抽经似那么明显的暗示。噼里啪啦讲了一通:“我的新东家说他家里需要几个女孩做丫头。你愿意去吧?”末了还期盼的望着我,不由的让我联想起村东头的某旺财也是做了好事求表扬时甩尾巴时就是带着这副表情。 “水儿,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要去做丫头吗?为什么?”爹娘惊讶过后,回过神来连连紧逼着问了几个问题。 我只得干笑说:“呵呵,我是让张大哥帮忙打听这事来着。”一边说,一边偷偷用白眼剮了张大莽一下。不知是他演的太真,还是真没想过要避讳我父母才故意在他二老面前提的。我从他那正直端正的五官中猜测也许这次是后者。 “钱,我们可以再想其他办法,水儿你不必去当什么丫鬟。这样……我们马上跟你哥哥说让他寄钱过来就是了。”娘始终还是比较疼女儿,即使是半路女儿。她宁愿让自己儿子费点血汗钱,也不愿意我受苦受委屈。很感动,正因为这样我更加要去赚钱。哥哥的钱哥哥的,我的是我的心意。 咬咬牙,我一把抓住张大莽的衣袖,故作亲密的说:“爹,娘,你们真的不用当心。大莽会照顾我的。” “啊?” “咦?”张大莽比我爹娘还吃惊。 我状若娇羞的低下头来,羞答答的继续娓娓说来:“之前是因为爹爹的病我觉得我俩还不能成亲,不过现在我想清楚了,我和大莽说好我们先定个亲,然后我把爹爹的医药费都赚的差不多了再成亲。这样即使我出门在外您就不用担心我啦,有大莽照顾爹娘你们就放宽心吧。” 称呼也直接从张大哥变成大莽,叫着这般顺口。等说毕,我才发现我自己的演技如此精湛。 张大莽虽吃惊他也没有反驳我的一连串线编织的谎言,而是顺着我的话:“是啊,我和水儿都商量好了。李大叔、大娘你们就不用当心,放心把水儿交给我,我一定不让她受一点委屈的。” 爹娘心底还是不乐意我去做什么丫鬟,再大户人家的丫鬟也是伺候人的命,少不得受人指使看人眼色。但现在这个情景家里真的缺钱,又得了张大莽的保证就放下心来。娘拉着我的心让我保证,如果觉得辛苦或者不适应就马上回来。 “嗯。”我应承下来。 这事跟张大娘也说了一遍,她没有反对。只是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然后把手上的铮亮的银镯子取下来戴在我手上。这就算是定亲信物了,这门亲事双方父母点头。就这门着了。 第三天,一大早,我和张大莽收拾行李赶大早去县里正式上工。自己爹娘和张大娘一步一步送到村口也嘱咐到村子口。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就要住在县里面,虽然路途也不远也要过一两个月才能回家一趟。爹娘站在村口忍不住流了眼泪,他们第一个儿子远在千里,幸而天公作美为他们送来女儿作伴。现在又要分离,怎不伤心呢。娘用衣袖檫眼角尽量不让眼泪滴落。 相比之下,张大娘是很坚强的,与儿子虽然才见面没几天便要分开。这这次至少离她很近很近,若是想念了她自己也可以去县里见儿子。张大娘还是想小时候那样爱拍儿子脑袋,现在从身高上变得不那么方便,她踮起脚尖轻轻拍了拍。 “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汛水。”她嘱咐。 “知道了娘。”张大莽不耐烦了,这话已经不间断听了二十来次。 我对张大娘说:“我们会互相照顾的。” 张大娘感激笑笑,纵然张大莽早已适应外出的生活,纵然出门在外肯定是张大莽对我的照顾要多。她还是感激我能这样说。 ------------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上工咯 更新时间:2012-09-29 “好气派的茶铺。” 我和张大莽站在一间茶铺前面,这不是简单的一间卖茶叶的茶铺子。店面由三间店面打通宽敞明亮,外头站两个人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给贵客停车牵马,引路。进到里面,它装饰的古色古香,中间一张气势恢宏的原木八仙桌,桌子上的是陈年紫砂壶和一套茶具。周围一圈架子上面摆着用名贵器具包装起来的各种茶叶。 店中一袭青衣的青年男子背对着我们正跟一位中年男人推荐某一种茶类。 “戚老板,不是我说大话,这茶的味道与宫里的正宗的大红袍无论在香气上还是口味上都差不离。据说当年第一次喝这茶的三公主殿下都分不清呢。”青衣男子为证实自己所言非虚叫来一位女子当场冲泡起来。温开水冲开茶叶,黑色梗装的茶叶身姿缓慢舒展开来,像是一个舞者婀娜多姿。一下子屋里就满是茶香扑鼻。 那位称为戚老板的中年男子,似乎很满意但还是对价钱方面有异议:“茶叶当然不错,但这价格太高了吧,去年这个时候才一银子一两货,现在可好一金一两。你这不是坑人嘛。” 青衣男子也不生气:“戚老板您这么说我太伤心了,此一时彼一时,物以稀为贵并不是我故意太高价钱。您知道现在市场是这茶叶多么是供不应求。戚老板您是我老顾客,你我生意往来这么多年,也就您开口让我留货我这才留下来的。不然我早卖给其他人了。”青年捂着自己胸口像是受到与莫须有的指控而受到打击。 然后他掰着手指细数:“钱老板,李老板,闫老板都在问我还有没有存货,我都一一回绝了,为了您。”瞧他说的有多诚恳。戚老板一听这么多人等着求货,开始有点着急上火。 “这货我肯定是要的,只是这价钱我们再商量商量嘛,齐老板。”他的声音明显软下来。 我听出来,聪明的青衣男子也听出来,他只需最后一击。 “戚老板您要知道,它,这茶已不是用来喝这么简单。如果是喝那么代替的茶叶种类很多,其中也不乏比它更好更贵的。但是现在几乎高档点的地方所有的人都这大红袍来招待客人。它是一种象征,象征着如同皇室的高贵,当然我们不能与之相提并论只能向往。”齐老板没有直接说可以降价或是不可以。他的一番论述早已表明了。 最后当然是一击既胜。戚老板还是乖乖的付了钱,让随从万分小心的把茶叶带回去。 青衣男子转过身,在戚老板看不见的角度嘴角偷偷上扬了一下。然后便看到我和张大莽站在门口等候,我这才看清他的样貌,不就是在医馆碰到的那位齐公子嘛。这地界还真小,不过只匆匆一瞥和举手之劳后貌似他已经忘记了我。是个好人,没把自己的善举放心上。有时候有人说无奸不商,无商不奸,把能赚钱的商人形容成小人或是黑心的坏人。可世上的人并不是这样的,这个世界并不是这样的,就像齐公子这样的能驰骋商场赚的最大的利润,私底下也有一颗救人于危难的好心。 “大莽你来啦,这位就是你的未婚妻?你好,我是张大莽的东家齐宣易。” 未婚妻啊!我转头看了一下张大莽然后默认不出声。张大莽在一边为我们引荐:“齐老板,她……她……叫李汛水。您上次说您家里要请个看孩子的丫鬟,您看看她行吗?” 齐老板上下打量我笑着说:“当然行。” 原本说好两人要互相照顾的,可某些时候是身不由己的。才第一天,我便和张大莽分开两地。他要在茶铺里做他的店伙计,而我则被带到齐家大宅做看孩子丫鬟。一般人家看个孩子,一个奶妈就够了。齐宣易他有两个娃子,且是两个双胞胎男孩子。在人们人人羡慕他一举得两男,或是打趣他有多行的时候,齐宣易只能背地苦笑。他那两个孩子,双生子,小时候一个哭另一个也跟着大哭嚎啕。于是他请了两个奶娘喂养。心说,张大了便好。 等啊等,熬啊熬。熬到孩子五六岁能走、能跑、能跳、能叫的时候,情况变得更加一发不可收拾,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这两孩子绝对是转世寻仇的,他们有本事把两个有多年经验的奶娘弄的束手无策。五六个丫鬟和小厮在后面追的有气无力。自己的夫人那边更是无从下手,宠的不行,哪里还管得。 在脑里想象一下,可想而知有多闹腾了。 齐宣易带我回齐家的路上就开始向我先说明情况,以防万一:“现在有两个奶娘,两个丫鬟和小厮。”鉴于有丫鬟和小厮不堪“重任”辞工走人的现象,齐宣易极尽所能的向我表示人多力量大,让我安心。其实他大可不必这样,只要他出的钱多再闹腾的孩子我也可以忍受。 钱在第一位,工作性质有多恶劣并不在考虑范围内。更何况就因为孩子顽皮他出的工资比一般人家的要多。他那边担心我走人,而我腹内想的却是越闹腾越好啊。 齐家算是县里比较宏伟的建筑了,但跨进的一霎那我一点感觉也没有。没有被它的装饰出来的奢侈豪华而吓到,事实上连一点想要赞叹的念头都没有。想是从海里出来,没了记忆的脑子连着某些情感也封闭了。要不就是以前见过比这还气势的建筑,所以一般人该有的感触吧。 齐宣易把我带到夫人那边走了个过场,夫人没有异议后,接着领我到两位奶娘前面说了下名字:“来,来。这位是李汛今后与你们一起照顾小少爷们。”然后就扔下我一个人,自顾自走掉。我转头看两个体型相似都是高大的奶娘,心里有点怀疑,是否两位小少爷的顽皮是因为吃了这两位奶shui才……毕竟这体型也太…… 奶娘一位胖一点的姓廖,另一位更胖一点的姓江。她们一起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像是我选错路走到狼窝中,接着用有难同当,咱都是一条船上的理解惋惜的表情看着我说:“那么以后我们好好相处,东西放在这里,带你先见见两位小少爷。” 我依言放下行李,跟着她们来到小花园里。那里正进行一场关于追逐与被追逐的游戏。游戏的主角是四位成人,两个丫鬟和两个小厮,他们惊声尖叫的四散开来。后头两个小萝卜头左手拿着砚台,右手拿着毛笔。蘸足了墨水的毛笔一甩在空中划出一条黑线,直扑前面的目标。 一个丫鬟跑的慢了,墨汁直接冲着她劈头盖脸而来。 “啊……”她尖叫也于事无补,墨水溅了她一身。原本清秀的小脸蛋也没能幸免遇难,半张脸被墨汁浇黑了。她脸皱成一团,先是憋着忍了一会儿,终于没能忍住而“哇”的哭出来。 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被六七岁的小男孩欺负到哭。罪魁祸首非但没有反省反而幸灾乐祸的在那里哈哈大笑。 “哈哈,我打中了,打中了。”两张一模一样的脸蛋说。 “不,是我打中的。” 旁边的人只敢去宽慰运气不好中招的小丫鬟,却没有人去阻止两个小魔头。我在一边冷眼看着,原来如此呢。什么顽皮啊只是被宠坏的小孩子。 ------------ 第一百三十三章 捣蛋一号二号 更新时间:2012-09-30 清早,我在廖奶娘催促中醒来。窗外太阳已经升起,才发现自己无论在哪一个陌生的环境都可以睡的很好,完全没有不适应或者是后顾之忧。这也是没了记忆的人特有的礼物,空荡荡的脑子不用为周遭的事情而费神费力。 “睡的不错?那就好,等下就有你忙的。”廖奶娘偶尔也会风趣幽默一把:“晴儿走了,刚好你顶替上来。嗯,齐老爷总是有先见之明。”晴儿就是很不幸昨天被墨水泼了一脸黑的小姑娘,她在才进齐家两个月,就被两个恶少给整走。当然有比她时间更短暂的人,所以齐宣易都会先招进丫鬟小厮或者是奶娘先备着。 男人比较抗压,两位奶娘很强壮基本不用担心他们。但是娇滴滴的侍婢就不一样了,几乎是来一个走一个。数下来都数不清经历了多少人了。 “为何一定要侍婢照顾呢?”其他人家可能就一个奶娘看孩子就够了。 “老爷的意思是要让少爷从小除开家里父母外也更多的接触男人和女人。有利于那什么……”齐老爷观念太先进,做奶娘的人不懂也记不住术语。她只是按吩咐做事,来了新人就带着,要走也不拦着。刚开始她们先让我在旁边看着,早上几天起床,怎么喂食少爷。要怎么陪他们玩,呃……基本上是学怎么被他们当玩具玩。晚上哄他们入睡。 双胞胎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两人咬着耳朵交头接耳的耳语了一番。然后不怀好意的咯咯直笑。像是猫儿抓着老鼠想法怎么玩弄折腾才过瘾尽兴。我只当没看见,安安静静的做自己该做的事,拿那些该拿钱。渐渐的混熟了之后,这两小子不再对我客气,开始明目张胆玩起来。比如无论我说什么他们都反着做,全然不配合,故意把房间弄的一塌糊涂让我收拾。一天下来人都快脱虚,躺床上直接睡的像死猪,以前在鱼僚村早起晚做都没有这一半的辛苦。 还好是六个人在交替照顾,偶尔也可以休息一天。那一天像是逃过一劫,有劫后余生的安逸感,然后接下来又是不得安生。反复着,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二十天过去了,而我已没见“未婚夫”张大莽二十天。 于是这天,我正给双胞胎喂饭。七岁的孩子现在还要人喂着吃不说,边吃边玩,一边跑着我们在后面跟着。玩累了停下来,我们递一口上去,然后又跑。这哪是吃饭嘛简直是找麻烦,体力消耗的比吃进去的都多吧。 这时,齐宣易过来了,身后还带着许久未见的张大莽:“李汛水,瞧瞧谁来看你来了。” “大莽?你怎么来了?”说真的是有点惊喜,突然出现一个比较熟悉的人论谁都会产生亲切感。 张大莽是来给东家送东西,齐宣易便笑着拽着他来看我。我一手拿着碗、一手拿着筷子半蹲着正给双胞胎的其中一个喂早饭。小孩非常不合作我在后头疲于奔波,样子有点狼狈。齐宣易拿眼锋一撇两娃子,这两奶娃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他们的亲爹。齐宣易这一下的眼峰比唐僧对付孙悟空的紧箍咒还有用、有效率。双胞胎立刻乖乖立定站好不动了。 另一个奶娘贴心的结果我的任务。 “你们两个好好聊聊吧。”齐宣易对下人很体恤,对自己两个捣蛋儿子很严厉:“齐浩宇、齐浩天你们两个不准再捣蛋,听见没?” “是的,爹爹。”两张一样的小脸异口同声乖顺的回答道,圆圆白嫩的脸蛋带着天真的笑容此刻能让大家忘了他们有多难搞。但是齐宣易一转身他们就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依旧是两个恶魔。 我正和张大莽走到一边叙旧,其实我们两个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虽绑着未婚夫妻的身份,虽然曾住在同一个地方,我俩却也是认识不久而已。能谈的也就是准备什么时候有空回家看看这类的。正说着,突然屁股上一股冲力我来不及反应,一个踉跄栽在张大莽身上。 “哦,对不起。不小心撞到了。”捣蛋鬼一号说,眼神中透着无辜。我明知他是故意的也只得拿眼瞪他。转过头不理,继续和张大莽聊天。下一刻,身上一凉左侧被汤水浇了个半湿。捣蛋鬼二号说:“哦,对不起。手滑了。”他扬了扬手上的空碗。 这两位祖宗什么时候自己拿过碗筷了。我站在他们面前眯起眼睛,对于他们的恶作剧,微微笑着回答到:“小少爷,没关系没烫到自己就好。”嘴上这么说表情也是微笑的,可由内而外散发的邪恶之气令两位胆大包天的两小孩不自觉的退后三四步。我可不是他们的玩物,就他们在手中玩弄。 一想到要愚弄报复一下,脑子里噌噌跳出各式各样的方法。两小孩被我诡异的笑容弄得心惊,拔腿逃走。 嗯,来日方长吧。 “快去换了衣服。”张大莽想要教训那两个娃,但好歹是我俩东家的孩子不能明目张胆的动手教训,只得悻悻的放下拳头问:“他们总是这样?” “是啊。” 张大莽也是听闻过这两位祖宗的厉害,今天亲眼见识到。一样感到不可思议,七岁的孩子啊。怎么会这么淘呢?另人就想着一巴掌拍在屁股上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但最终他只能对我说:“你要是做的不开心,我跟齐老爷说给你换一份工。” “不,没关系啦。我可以做的,别当心。”游戏才刚刚开始呢,我怎么能临阵逃脱呢。那些在我脑海转悠着的点子还没一一实施。 张大莽只得说:“好吧,你随时可以改变主意。” 回到丫鬟住的小屋里,同屋的丫鬟也在。她看了看我一身的汤水还有油脂腻在上头糊成一块,摇摇头同情的问:“小少爷们又找你麻烦了?” “是啊,他们我不找麻烦可能会浑身发痒吧。”我一边嘲讽的回答一边脱衣服,裙子外衣统统扔在地上。 “你不会顶不住,就这样辞职了吧?”同屋丫头连忙问。这可不是出于同情而是完全好奇的口气。我能分得出其中的区别,况且我与她的感情也没有好到她会因为我的离开而感到难过。 其中泛着浓浓猫腻的气息吸引我,令我停下换到一半的衣服问:“哦?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丫头慌忙低下头,急急忙忙找事做引开我的注意力。就算她装傻充愣也无用,我的第六感太灵敏。像是发达的狗鼻子,闻着肉味能走过十二条街。 我双手叉腰,用坦白从宽的眼神盯着她看,这位嫰嫰的小姑娘就全部招了:“他们在开赌局,赌你什么时候放弃走人。当然这不是针对你或者任何人,每个来的新人都拿来开赌的。”小姑娘小心谨慎的解释,深怕伤害到我的感情。 “哦?怎么个赌法?” “二十天,三十天,四十天……”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这样的啊,那么能不能帮个忙?”我微微一笑,赚钱的机会走过路过不能错过:“帮我买最长的那个天数,赢了分你一成。” “咦?” ------------ 第一百三十四报复 更新时间:2012-10-01 报复这种事需要天时地利人合。 例如一、某天早上,早起给双胞胎喂食。桌子上一人一碗芳香四溢的小米粥,一些各色小食,两个小家伙挑挑拣拣就是不好好吃饭。在齐宣易的大力阻止下,齐浩宇、齐浩天两兄弟被强制命令要自己动手吃饭。这样一来吃饭就只要一个人在旁监督就好,但两小家伙依然不让人省心,一顿饭能吃成一两个时辰。一边监督的人,腿都等长起来了。 我站在一边,凉凉的问:“不想吃吗?” 两兄弟索性把筷子一扔,闹起别扭:“不吃。”齐浩宇和齐浩天两兄弟因为貌似前几天被我隐藏的怒气所吓到,觉得失了小男子汉和小少爷的面子,最近几天抛开其它目标故意针对我。故意找茬、找麻烦,毫不掩饰敌意。只差没冲上来咬我一口。 “真的?” 他俩确定的用力点头,于是我上前一屁股在他们身边坐下来拿起筷子、勺子吃他们该吃的早餐。两个七岁孩子的饭量还是很好解决,两三口,非常迅速就吃完了。 两个小孩惊秫到了,瞪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呆呆的看着我。像是在看怪物,一直到我把桌上的东西都吃进肚子他们还是没缓过神来。粥早就冷掉但味道还是不错,细糯的小米是渔僚村的饭桌上从未出现过的。我故意咂巴嘴巴,自然的说:“既然你们不吃就不要浪费了。” “你……你……”娃子们开始结巴。没有人在他们面前这样做过,即使齐家少爷说不吃,后头跟着一堆丫鬟、奶娘、小厮苦劝着。没有这样半路被人劫食过。两人结巴了半天却没合适词,因为再胡作非为,也每天关在齐家这方小天地内,他们没有别的人可以接触,在齐家当然言语上没人敢教他们说过脏话。脏话的匮乏使他们憋红了小脸蛋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形容我所做的事情。 中午的时候俩兄弟很默契的还在为我早上的所作所为而生闷气,又气鼓鼓的赌气不吃东西。今天中午本是轮到廖奶娘在监督,我自告奋勇的承担了任务。看着站在一边的我,齐浩宇、齐浩天直翻白眼。 “不吃吗?”我问。 “不吃。”两人撇开头,嘟嘴。一副我不吃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我仿造了早晨的行为,又一屁股坐下来。中午的饭量比较多,加上齐夫人希望自己儿子得到好营养在菜色上是花样很多。有时,十天下来都不带重样的。 结果就是我吃撑了,摸着我的小肚腩困难的起身,想到外头去运动一下。 这次两兄弟终于有话说,齐浩天拉着哥哥的衣角眼中泪光点点:“哥哥,我们的饭又被吃掉了。” “你太过分了。”兄长齐浩宇,拿着小食指指责我,那架势跟齐宣易倒有七分相似。 “是你们自己说不吃的,我才勉为其难替你们吃掉的。应该感谢我吧。” 两兄弟气的七孔冒烟,又说不吃反驳的话来。弟弟齐浩天偷偷拉拉哥哥齐浩宇的衣角说:“哥哥我饿。”语气甚是可怜,哥哥也摸着自己的肚子同样是饿。可是两人还不能去跟其他人告状,被一个伺候的小丫鬟抢食,说出来两位少爷的脸面往哪里放呢。 哥哥弟弟在这天下午,他们万年好动的性子突然安静下来。很安静的坐在椅子上面,就这样有气无力的坐了一个下午,下午送来一些芙蓉饼甜腻腻的以前重来不吃的甜点也被狼吞虎咽,吞噬而尽。吓掉周遭服侍在侧一干人眼球。 更别说是晚饭。 晚饭齐家总是一家人一起吃的,齐宣易不管多忙都抽出时间陪妻儿吃晚饭。这天的吃饭,他的两个儿子以饿虎扑食之势,吃得气势汹汹。齐宣易很满意儿子们在饮食上终于有进步但对他们吃饭的还是提出了建议:“齐浩宇、齐浩天有好胃口,为父为你们高兴。但是以后不准这样狼吞虎咽,要细嚼慢咽的吃懂吗?” “是的,父亲。” 都饿了一天的两人匆忙回话,然后低头吃自己的。 从此之后,两位小少爷每次在我的监督下,吃饭很有效率。奶娘笑着把这项活计全权委托给我。 例如二、每天早起叫早也是很累的活。 这天他们就想出个方法整我。两兄弟穿着白色里衣在床上蹦跶,说让我猜猜谁是谁。猜对了他们就乖乖起床穿衣服。猜的不对,今天两人就在床上过一天。 “猜不着,就别想让我们起来。” 我断然可以猜错,然后让两人在床上呆上一天也未尝不可。但这样他们的父亲,雇我们的意义就没了。所以我还必须让他们从这该死的床上下来,到地上蹦跶不可。两人摆着一模一样的姿势、一模一样的表情挑衅。 这个时候我和他们已经相处了四十来天,几乎天天见面。我又喜观察,细微之处都记在心底。都要分开兄弟两人也不是那么难。老大齐浩宇聪明又强势,两人间那些主意都是他出的起了一个“很好的”带头老大的作用。 弟弟齐浩天,有点先天不足。虽然同样很聪明但是灵敏度上总是慢一拍,有点胆小,心思却很细腻。私下很喜欢小动物却为自己有这样的爱好感到可耻小心翼翼隐瞒着自己这个有点软弱小爱好。这些零零总总加起来,两个人虽然是一样的脸、一样的眉、一样眼唇鼻,在十秒内我也能分清楚,谁是大哥齐浩宇、谁是弟弟齐浩天。但那要在他们有动作或是说话暴露这些特征的时候。 但现在两人很默契的不说话、不摆表情只干坐着。 “呃……好,我认输,我猜不出来。”我连想都不想都放弃,假装耸肩膀然后要转身离去。 两个兄弟再一次被我出乎意料的行为给惊呆了,这……这可怎么办?他们只是想稍稍戏弄一下这个欺负他们的小侍女,不是真的要在床上躺上一天啊。想他们以前生病感冒母亲让他们在床上休息愣是不让下床的情景。生病倒是有点小难受,但在床上趴一天倒是要了他们两弟兄的小命。 左边那个先急了:“你给我站住。”另外一个带着兔子般受惊吓的眼神看看左边,又看看眼底带上了一股请求。 我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指着左边的男孩说:“你是齐浩宇。”指头往右移:“你是齐浩天。” “对、对、对。”兄弟两个已经忘却主要目的,慌忙递过衣服弱弱的命令道:“来,给我们穿衣服。我们要起来。” 我转身的一霎那忍不住偷偷笑了。小娃子更我斗还太嫩了,小菜一碟。 ------------ 第一百三十五先生们再见 更新时间:2012-10-02 再斗了几次,两娃娃毫无悬念的落败。看着他们从兴致勃勃的想法设法挑战到后面泱泱落败,垂头丧气,第二天又重来一回很是好玩。长期抗战的结果就是齐家两位小少爷终于懂得大人的某些话还是得照着做,要不吃苦头的是他们自己。 “等着瞧,总有一天我们会赢你的。”齐大少爷每每张牙舞爪的丢下这句话,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在连他们自己都不自不觉中慢慢顺从了我。齐宣易把这归结于天地万物一物降一物的天理。我除了齐宣易外唯一能降服齐家小少爷的人,两个小厮和另外那个一起照顾少爷的丫头分配到另外的职位做事。就留下我和两位奶娘来伺候。 时间如梭一晃半年又过去,期间我和张大莽只回了鱼僚村两次。月钱涨了之后原是想着接爹爹和母亲过来县里住着,一来方便就医,二来也能方便照顾到。可老两口却不愿意,每次见面都把话题引到我与张大莽身上,希望我俩能早日完婚。 “爹娘,我不是说过先赚钱帮爹爹养好病再说嘛。不急。”我都用这种借口推托。张大莽是个好男人,我想与他做朋友、做兄弟就是没有做夫妻的想法。好在张大莽本人也不急、不催。 他总是站在我这边:“李大叔、李大妈没关系,我也不急。等你们病好了。我和水儿办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风风光光把她娶回家。”爹娘这才放心。 七岁半的孩子要开始读书识字了,齐家两子也不例外。齐宣易慎重其事的请来县里最有名望的一位老先生教子识字明理。庄重的行过磕头拜师礼完毕,齐浩宇和齐浩天就开始跟着老先生学最基础的三字经。每个孩子识字的第一步,可问题在于两个孩子依旧玩心未泯。也不懂学这些枯燥的东西干嘛。 长子齐浩宇长了一个橄榄屁股,在课堂上一刻钟也坐不住。不停的扭动小屁股,身下凳子腿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噪音。 次子齐浩天更是注意力不集中,而关于这一点老先生三天后才后知后觉发现,深刻打击到了这位教书半辈子年过半百的老先生。上课的时候他做的最是临危正襟眼睛紧紧跟着老先生的身影片刻不离,一眨不眨。这位老先生心说外头的传言不可靠,什么齐家两子有多捣蛋不听话,至少这二子齐浩天就很乖,很听话对知识更是求识若渴。老先生感动的热泪盈眶,激情澎湃的认为自己得了一个读书的好苗子,只要在自己细心栽培下今后不是状元郎就是探花郎。 于是老先生放弃了齐浩宇任他在课堂上怎么搞小动作,他一心把心思放在齐浩天身上。满怀热情的传到授业解惑,但是很快他便发现情况不对头,齐浩天虽然每天做的端端正正认认真真,可要让他回答问题却一问三不知。视力不咋滴的老先生底下脑袋,面贴着面仔细观察这才发现齐浩天两眼空洞无焦距。这哪是什么集中精神在听课,根本就不知神游到天际去了。 “你们两个根本就不可理喻,不知所谓。气死老夫了。”老先生气得花白胡子翘起冲天,柳条打在桌子上“啪”的巨响,那威力等同于惊堂木。不客气的赏了两兄弟每人十个掌心板,第二天依旧如此,完全屡教不改。老先生无奈的与雇主齐宣易请辞:“老夫不才,实在不能教公子们。请齐老爷您另请高明,老夫是无能为力了。” 齐宣易极力挽留也无用,老先生摇着脑袋挥挥手没有一丝留恋的走掉。齐宣易脸一拉眼一瞪,厉声问两子:“你们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吓跑先生?” “没有,父亲我们真的没有啊。”两子很无辜的摇头,他俩平时是骄纵妄为,故意对跟班们作对。但对于父亲恭恭敬敬请来的先生是决计不敢的。其实他们在课堂之上的那些行为真不是故意为之,不论齐浩宇坐的不安分。还是齐浩天神游天际都是发自身体内在的不由自主,身不由己。难得诚实的两人可信度为零,齐宣易明显不相信他们的说辞:“别狡辩,说,你们对先生有什么不满?” 看来爹爹是定要他们说出个所以然来,齐浩天仰着小脑袋想到一个词来:“他,先生他不知所谓。”这是他那堂课最后回神之际听到的一个词,放在这里用很合适于是借来一用。齐浩宇配合弟弟抬起小手,手掌朝上露出被打的通红通红的掌心,眼带泪光的看向自己父亲。 严父齐宣易,平时对孩子严厉只是因怕其他人都宠着惯着儿子,所以自己才狠下心来做反角,他心底比谁都心疼儿子。现在一个这样心一下子软了,叹了一口气。第二天二话不说重新找了一位年轻的先生。 第九天,重又找了一位。然后一位接着一位跟换丫鬟换的还勤快。整个县和周边的先生都轮番请了个遍,最后齐宣易泄了气把孩子往县学堂一扔,放任自流了事。 可事情并没有像他期待的那样顺利,这天一回家…… “搞什么?别跟我说你们被赶出来了。”齐浩宇齐浩天两兄弟躲在母亲的庇护下畏畏缩缩的躲着自己父亲,齐宣易就猜事情要不好。果然齐夫人代躲在自己身后的儿子说:“老爷宇和天不喜欢学堂,你就不要再勉强他们了。” “不喜欢?是不喜欢还是被赶出来了?”齐宣易不用猜也知道。 齐夫人心虚的看着丈夫,算是默认了。齐宣易抄起一边的扫帚就要打:“逆子。”他真的被这两个孩子给气坏了。“不听话尽捣蛋,这会儿不读书不识字长大了有什么出息。不如现在打死了算了。”说着还真的“啪啪”打了两下。齐夫人见儿子被打当然不肯,哭着上去阻拦。周围的一圈人也纷纷上去阻拦说劝,一时间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不过动静虽大实打实,打在身上的却不多。回房后我撩开两人的衣服细看了一下,只有最开始齐宣易在气头上而旁边的人又没有防备的那两下打的最很狠,一个人一下打在两人的左右手臂上方。红红的一条像是蛇吐出的红信子,看着触目惊心。我拿了药水为两人搽。 “嘶……疼,汛水疼啊。” “已经很轻了,谁让你们捣蛋啊。活该。”我这么说,手上却放轻了力道。时不时的轻轻吹一下来转移痛觉。 “这次真没捣蛋,不是我们的错。那些先生不管年轻还是年老的,不管是父亲请到家里的还是学堂里的。他们一讲话慢条斯理又文绉绉的,一说我就想睡。”齐浩宇说。 一边的齐浩天为加重真实性忙补充:“就是,就是。他们一用长音说话我的脑子就不知飞到哪里去了。真的不怪我们啦。” 这次我相信他们的话。 “真的很难吗?” 两兄弟一致点头。我拿起手边的三字经翻看了一下确实是无味啊,不过更让我吃惊的是:天啊,我竟然识字。整本书内四四方方的字都认得。 多么惊奇的一个发现。 ------------ 第一百三十六章 你,认识我? 更新时间:2012-10-02 齐家大院东南一角开辟了一块幽静的地方作为书房,这不是主人齐宣易的,而是为两位小少爷备下的。齐宣易在两个儿子一起降生后一年就开始破土动工。 选了一处最偏远最清静的地方重新建造一个院子,只留一个角门与之相通,与世隔绝。院内一间竹制的房子,两个房间一间用来藏书、另一间为书房。院子里树木荫荫,两只高大的桂花树伫立在房子的两侧,每到九月时节满是桂花香。中间一池清泉清澈见底。 若读书读的累了,一抬头见如此美景,片刻便神清气爽。 用心的设计看得出齐宣易对儿子寄托了多大的希望,虽没有希冀儿子读书步上仕途,但也希望读书明理,做一个正派之人。可是偏偏齐浩宇和齐浩天比其他孩子都顽皮,完全不懂父亲的苦心。就是在这里他们气走了六位先生。 被学堂赶出门之后,齐宣易真是生气了。有七天时间故意避而不见,连一家人齐聚的晚餐都缺席。 “怎么办?”两个孩子对父亲是又怕又爱,突然一下子被忽视了,心里比上次被父亲用扫把揍更难过。 看着孩子们哭成泪人,心底隐隐作痛,像是触动心底某根弦。 “不哭,老爷也是一时之气,过几天便消了。接下来你们要乖乖听话,好好读书别再惹人生气。”我安慰道。 晶莹的泪珠挂在长长的睫毛上,似清晨的露珠。齐浩宇、齐浩天兄弟两带着期待的眼神请求帮忙:“水水,你教我们读书识字吧,学会了给父亲一个惊喜这样他便不会再生我们气了。” 被忽闪忽闪的如小狗般可怜的眼睛望着,本该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呼口气,使劲吐出口却变成了:“好。”刚刚才出口立刻就后悔了,不懂自己干嘛拦这么大一个麻烦上身,还是无偿的。 不怪我这样想,在有着要赚钱给爹爹看病的宏伟目标的督促下,我日夜心心念念都是钱、钱、钱。不怪乎变成了一个吝啬鬼。住在齐家,吃他们的、喝他们的。自己赚的钱几乎一分不花,大半部分月钱让人带回到鱼僚村给我父母,另一小部分偷偷积攒起来拿出去放贷,一年下来也有了一笔客观的积蓄。但是也渐渐的变成一个在钱上面斤斤计较的一个人来。 面对付出劳力却得不得到任何好处的事,我不想做也懒得去做。这次算是被两小家伙赶鸭子上架。 天蓝蓝、水清清,风轻扬。我齐浩宇、齐浩天坐在书房里,小脑袋一抬,外面一切一览无遗。 “专心点。”我手执教鞭大声训斥,之前的大不快加上这种福利马上烟消云散。 识字是最基础也是最枯燥的一件事,一个生字生词都要死记硬背。俗话不是说嘛:万事开头难。刚开始,齐家兄弟故态重生,可是为赢得父亲的爱也自愿受我鞭策。我光明正大的开始有怨抱怨有仇报仇。 没曾想这两娃倒是渐入佳境,一个字一个字是难记当两人能简单读一首诗词,写一段简单的句子,两人开始自觉的用功起来。开始对书本感兴趣。特别是次子,齐浩天忘了初衷尽情徜徉在书本的海洋里。喜欢读史记这些对他来说还过于生涩的书,即使一句话有五六个字不认识,他都抄出来一一记忆。 老大齐浩宇字写的不错,小小孩子一手毛笔字幼稚中带着苍劲有力,一如他的性格。 我们三人,每天在这一小方天地中度过,无人打扰。无论是晴空万里还是小雨淅沥都雷打不动。读书真会磨练人的性情,两个孩子天真浪漫加上现在的安静沉稳。我已记不得他们有多久没出点子耍人玩了。貌似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书本中去了。 “肚子饿了吧?我去给你们弄点吃的。”说着起身走出来,走到角门,一拐果然看到齐宣易站在这里偷偷看。我教两个孩子识字的事情哪里瞒得住他啊。齐宣易故意忽视两兄弟那只是表面现象。实际上在打完孩子后,等齐家两兄弟睡着之后跑到房间里看孩子。只是当时他们都睡着所以不知道。 “老爷,您还站这里干嘛,不进去看看。” “不了。” “哦,好吧。” 齐宣易满意的笑笑走掉。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心说他装不知道、装冷淡要到什么时候。最重要的是付我学费啊啊啊。我在心中狂嚷也没用,等找个机会婉转的提出我要求试试。劳动所得的钱财厚着脸皮也要要回来。 日子过的舒坦,睡的早起的也早。刚刚才觉得这日子过的风雨不起的时候,风雨就来来了,还是夹带电闪雷鸣狂风大作的那种。一切都始料不及,我以为我的生活就这样过一辈子了。在齐家做工然后和张大莽成婚,或许生个四五个孩子。 但是这一切都被突如其来的陌生人打破了。 事情的发展是这样的,这天我照例把两孩子带到书房里。然后突然想起之前预备着向齐老爷提的意见还没提呢,趁着今天老爷在家呢,我跑过去找他然后提了一下关于我自己教学这么辛苦应该有所得的一番言论(现在想来真是贪念害人啊。) 结果……结果……就是齐老爷很干脆的答应了,把月钱又提高了四分之一。我当时乐呵呵的,笑的牙都掉了。 结果……结果……齐老爷提出让我送样东西到他的茶叶铺,随便见见我的未婚夫张大莽。我想,齐老爷既然加了月钱,这种举手之劳也不好拒绝,搏了他的面子。二来,已经好久没见张大莽了,见一面也好。于是我欣然答应了。 结果……结果……悲剧就这样发生了。 来到了熟悉的茶叶铺里面,张大莽正巧在那儿招呼客人呢。我自己不见外的坐在一边椅子上等他完事。张大莽一年多来也凭借他自己的聪明和努力从一个小小的活计坐上了这间铺子的掌柜的。齐宣易下面的茶叶全权交给了张大莽管理,他替他独当一面。 我坐着观察张大莽的与那人说着什么,越看越觉得那位并不是上门卖茶的普通客人。 “我们的货源真的不足。”那人摆手以示真的无法满足需求。 “吕管事,在全国范围里每年都是我们售出最多,不管是在这款茶风靡之前还是以后。我想我们有权利要求最先获得货源吧。再说我们要求的不多,请好好考虑一下。”大红袍这款茶被江南钱家和甑家垄断,他们这些商家想要进货不得不从他们那边过。以前还好,现在要拿到更过的货只能靠关系和口才了。不过张大莽的说的也是实情。 那位吕管事点点头:“我知道,与齐家做生意最是爽快也很诚信。但是今年真的是货源偏少,不过我会劲量给你们发货的。” “谢谢。”得到钱家管事的口头上的保证,张大莽放心很多,松了余光瞄到安静的坐在一边的我。他走过来问:“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不久,看你在忙。喏,这是老爷让我捎带来的。” 张大莽伸手接过来,转头去放东西不小心撞到不知何时突然站在他身后的吕管事:“对不起。” 张大莽高头大马的一下子把吕管事撞到地上,管事先生坐在地上仰头直愣愣的盯着我像是被邪物附身了,老半天说了三个字:“少夫人??!!!!!! ------------ 第一百三十七章 黑衣人 更新时间:2012-10-03 “你认识我?”我的惊讶感丝毫不亚于吓坐在地上吕管事的。失忆了两年突然冒出一个人来说认识我,等等,刚刚他喊我什么?少夫人??!!! 吕管事还坐在地上,目瞪口呆的弱智样,张大莽顾不得惊讶或是别的,先把人从地上捞起来,放在一边椅子里。泡了一杯浓茶压惊。这位吕管事喝过浓茶晃过神镇定下来,指着自己的鼻尖问:“我是吕平言,少夫人您不认识我吗?” “不认识。”我摇头,实话实说。那么陌生的一张脸,走在街上也会与他插身而过的那种陌生人。 得到否定的回答,吕平言明显激动了,从太师椅上“唰”的窜起来迎面直扑过来。幸而一边就有所戒备的张大莽反应的也快,从背后伸手至腋下穿过,架住吕平言动弹不得。吕平言被生生架在半空中,双脚离地,双手双脚在空中乱舞也没能挣脱开壮如棕熊的张大莽。不过手脚虽受制于人,嘴巴还是自由的,于是这位初识外表很精明的中年男子,扯着公鸭嗓子嘶声力竭的咆哮:“放开我,你他妈的放开我听到没,放开。少夫人,您是少夫人吗!!少夫人我们找您找的好辛苦。就知道您没死啊,太好了,少夫人!!” 他一边凶悍的命令张大莽放开自己,一边又向满是深情的哭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整个过程涕泪横飞让张大莽很是左右为难,吕平言是钱家管事也是大红袍茶叶唯一供应源,可是齐家最大的一尊财神爷,得罪不起。可偏偏这位财神爷不知发哪路神经质激动不已,不适合放他任由撒野啊。张大莽一下没了主意,只得就按这个架势僵着钳制的动作一动也不敢动。深怕放开了,那人又闹起来。 等啊等,等吕平言闹够了,嗓子也喊哑掉发泄完。才试着松开一点,身上的人全身无力一下子又滑落在地上。 “那个……我先回去了。”趁着吕平言在地上喘气恢复体力那会儿,我悄悄的跟张大莽打声招呼头也不回的……落跑了。就算我俩以前认识又如何,这个吕平言脑子有病且病的不轻吧。速速做出此地不宜久留的判断我很干脆利落的逃了。 恰如有句俗话说的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句至理名言太他娘的对了。第二天吕平言一大早来齐家堵人,他等从第一天初见时震惊的痴呆样过去,精明先将消息立刻飞鸽传书给他家少爷,然后就带着一大帮人马找上门来。齐老爷也不甘示弱带着家丁若干,将之挡在外头,这里是齐家的势力范围,有他这个地头蛇坐镇天王老子都得低头三分。 吕平言刚扬言要搜方搜人,就被好不含糊的扔了出去。吕管事不服,站在门口三丈外要人,齐家上下一口咬定没有这号人在,视吕家管事为无理取闹的人。最后闹到官府不用说,与本地知府关系良好的齐家无疑问的赢得胜算。 虽心里头觉得有点对不起齐家,因自己而惹了这么大麻烦还躲起来。但转念一想齐家是本地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帮忙挡个是易如反掌吧。于是心安理得的躲在后头乐的逍遥自在。 事实证明我又一次想错了,这被困在一方小小的天地中任谁待久、待习惯了,就会产生一种错觉。坐井观天的错觉。这世间有很多很多比齐家更悠久的、更有钱的、更有势力的家族与之抗衡。 有一个家族它更是只用一根手指头像撵蚂蚁那样轻松的撵掉整个齐氏家族,或是把他们当猴耍都不带剩渣的。那个家族是没有人敢反抗的。这点我没有想到,齐宣易也没曾想到,更确切的说没敢往那一方面想。 还好他们只是想弄清楚事实的真相而不想闹几条人命玩玩。这天夜里,这不想玩人命的家族派出了一个人秘密闯进了齐家大院。夜晚,一个黑衣人轻巧的多过齐家护院,飞身入园来。他穿着夜行衣在夜色的掩护下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找着什么东西或是什么人。 黑影闪动,他小心又谨慎身手灵活。他算到了护卫却算不到一个小小的意外,不,是两个小小的意外。当他闪到一个别院的时候,犯了一点小疏忽。他只顾着戳破窗户纸偷看里面的情况却忽略身后灌木丛中传来的“沙沙”。原本以为只是野猫小狗小动物在的,等他一转身看到两个粉嫩粉嫩的七八岁大的两个小孩有着一模一样的长相站在他后头。 正睁着大大的黑白分明的眼睛疑惑不解的看着他,天真的问:“叔叔您这是做什么?” 黑衣人被两个模样相同的孩子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好久没用武功偶用就眼花了,出现双影了?要不就是夜色太暗他看错了:“……” “是在躲猫猫吗?”一个孩子自顾自兴奋的猜测到:“我们也要玩哦。” “……”黑衣人很无语,但是这会子照着孩子的话做兴许能避免暴露,于是他用尖细的嗓子回答:“是啊,叔叔在捉迷藏,你们快躲起来让叔叔找吧。”他硬着头皮哄骗,这哄孩子是二十年前干过的活,现在都生疏了。 两孩子并没有听话的去躲起来,更是疑惑的面面相视压低声音讨论道:“哥哥,哥哥听声音不是叔叔,是阿姨吧。” 另一个也低声回答:“你见过这么粗张身材的阿姨吗?” 弟弟不服的反驳道:“两个奶娘就很壮也是女人啊。” 哥哥被说服:“也是啊,说不定……” 自以为小声的讨论被耳尖的黑衣人听了个完整。黑衣人顿时青筋跳起:“我是叔叔,是男的,是男的。”说着拉下蒙着脸上的黑色布条,以证实自己是男的。呃,至少有一部分是男的啊。 “哦。” 黑衣人很满意自己说服了两个小屁孩,正得意洋洋,突然对面的房子里的门一打开,有人走了出来。 “齐浩宇、齐浩天你们还不回来睡觉?”这两小屁孩三更半夜上如厕都要一块行动,这难道也是双胞胎心灵感应中的一种状况?我打着哈欠在屋内等了许久还未见两人回来,便出来看看。 这一看不得了,心像是被雷电一击即中,心突突的剧烈抽搐。一大两小两个人影站在那里,那个黑衣人几乎隐没、溶于夜色中,飘忽且危险的人物。啥都没想,我一提气飞身挡在孩子身前。 “什么人?竟然夜闯民房。” 这个黑衣人真笨,穿着夜行衣竟然不蒙脸。如此我在月光和烛火的微光下看清了他的长相,一张白净的中年男子的脸细小的眼睛,红色的嘴唇看起来干净秀气。 现下应该是做贼当场被捉,很是激动。脸上细小的纹路都在颤抖,我怕他狗急跳墙所以先下手为强。一掌向着白生生的脖子劈下去,黑衣人虽很激动但动作依旧灵活,闪身躲过。然后两人你来我往的打起来,各不相让。 齐浩宇、齐浩天两兄弟唯恐天下不乱的加油呐喊。 ------------ 第一百三十八章 我是潜在的威胁 更新时间:2012-10-04 这场对决以绝对的优势打的他节节后退,只来的及防御。黑衣人使出一招“鱼跃龙门”向后退了十步之遥,拉来距离才有机会开口。他的嗓子很特别,他后退站定,带着期待的问:“在下是荣烈啊!三公主殿下!你不认得奴才吗?” 一个中年男子却有一副尖细如未变声男童的细音,常人一定过耳不忘。我当然确定自己即使不记得他中性的长相,一定不会忘记如此的声音。 “不认识。”废话说完,我乘胜追击下手决不留情。大半夜穿夜行衣翻qiang走亲访友的人可不受欢迎,黑衣人再次对于如疾风的袭击不还手,只徒手防御。 我们这里两个人,你来我往打的正激烈的时候,这时不远处凌乱的脚步声响起。不一会儿,齐宣易带着手持锋利武器的护院们亲临现场。见有人在自己守护的地产上作乱,护院们二话没说插入了我和黑衣人两人之间的打斗。由单打独斗变成群架。我见机适时的退出战圈,黑衣人以一对十,一改刚刚被动挨打而主动出击。 一场恶战开始,护院们明显不是黑衣人的对手。即使以多战寡还是一下子打的十几个护院落花流水,齐齐倒在地上哀嚎不止。不过他似乎没下死手,只是接着护院们集体倒地的空挡转身,驾着轻功一下子消失在夜空中。 我此时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双手有点不可思议,耳边尽是齐浩宇、齐浩天两个小家伙的兴奋的话语:“父亲,父亲。刚刚水水好棒哦,她把那个黑衣叔叔都打赢了。”小家伙很自豪,自己的侍女兼师傅(读书识字上的)武功比父亲花钱请的那些护院们还厉害。 齐宣易黑着脸,点点头:“我都看到了,现在很晚了,你们两个好生回去睡觉。汛水你到书房一趟,我有话跟你谈。” “是。”我说,心底知道这次是真的不妙了。 不安的跟着雇主齐宣易来到他的书房。齐宣易坐在桌子后面,开始抽长烟。懂齐宣易的人都知道他平时都不抽,只是压力大的时候用来纾解情绪用的。“噗噗”的连续抽了两大口,然后闭着眼缓缓吐出来,白色的烟雾扭曲成奇异好玩的形状。 再使劲的抽了两三口,齐宣易终于开口:“你会武功?” “不知道,我忘记了。不过看样子我是会。”我耸肩苦笑的回答,这是连我自己也是刚刚知道的事情啊。我进齐家的时候,张大莽只是简单的跟东家齐宣易说了我当时的身份:张大莽的未婚妻,一样同来自鱼僚村。 可现在这个来自鱼僚村的女人会武功?齐宣易需要一个解释,我也欠他一个解释。站在他面前,详详细细完完整整的把老底都交代清楚。很快,只是三年光景的记忆,也费不了多大功夫和时间,何况还有两年半是在这里度过的。最终就是一个失忆症比较复杂难理解。 我说的时候,连自己都觉得故事的匪夷所思性更何况是听众呢。齐宣易听完后用复杂的表情看着我:“你说你从被海里救出来的时候,以前的事情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想不起来了?”他试着相信我说的话,从我们两年多的相处的来他是相信我这个人。但是现在齐宣易很难相信我说的事情,虽然是实情。 “是的,不记得了名字,出生的故乡,及亲人。今晚之前我自己才知道我会武功。请相信我,我与您一样惊讶不已、震惊。”我无奈又坦诚。 这些辩解都苍白无礼、都无济于事,重要的是事实已然如此。今晚突然夜访的黑衣人就是来寻我这个人的,这一点,一眼即明。齐宣易放下烟枪置于桌上,双手交叉,皱眉:“汛水,你要明白,在没有搞清楚你真正身份前,你的存在对齐家是一种危险。我作为齐家现任当家人,不能因为你而使得齐家、齐浩于、齐浩天陷入危险。我……” “不,我……”我打断了齐宣易的话:“我非常理解老爷您的顾虑,不止要谢谢您两年来的照顾更是要说声对不起,对不起给您和齐家带来了麻烦。我明天一早就离开。对不起,谢谢。”说完我便出去了,以上说的都是我的心里话。作为齐宣易这个雇主来讲他已经很讲情面、很附同情心了。若即使他不提,我也会离开齐家的。 现在,去看看最舍不得的两个人。齐浩宇、齐浩天应该睡熟了,想偷偷进去看看,哪怕吵醒他们我要去悄悄他们。 齐宣易把问题解决了,但心中依然沉重。完全没有以前解决一件事情后放松的状态。就算他不懂武功讨论,作为一个外行人他都能看出今晚这个黑衣人非同一般。不是拿练武功来强身健体或打个小架的而是在刀口舔血的人。他投身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整个齐家上下所有人的性命,这不是儿戏,不能感情用事。 第二天,齐浩宇、齐浩天早起没见到水水只觉得奇怪,到了下午两人便开始大喊大叫的要水水。 “水水,水水在哪里?让她过来。”他们两人没了驯服者又迅速变回了恶魔,又是哭、又是扔东西、又是撒野。让周围一圈的侍女和男仆包括奶娘都招架不住了,最后不得不把齐老爷和齐夫人请过来。 齐老爷威吓利诱下,加上齐夫人的温柔攻势下,齐浩宇和齐浩天逐渐稳定了情绪安静下来。齐家夫妇安定了儿子们,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来,齐夫人轻轻拍了拍丈夫的后背。齐宣易停住脚步,看向自己的妻子。 “怎么了?” “我们是否真的不能帮助汛水吗?”她对那个把自己孩子照顾很好的女孩子很有好感。 齐宣易肯定的摇头:“她的事恐怕不在我能力范围内,不是我们能帮的,夫人。” 齐夫人微微摇头:“我怕的是,若李汛水真的有个万一,你会后悔。”她对自己丈夫内在善良的不似心硬的商人的性格那一块很了解。若李汛水出事他就会将所有的责任拦在身然后自责不已。 另一方面。 京城紫禁城里面身着龙袍的天子,看着大总管荣烈寄来的信也抑制不住的笑开了,看来他可以给三公主的贵妃娘先透露一下这个好消息,然后远在千里之外的钱月也得到消息正加紧往回赶。 当得知晓帛生还在世的消息,他第一时间派出了贴身太监荣烈。需要一个可靠的人确定完,来告诉他真相他才真的信。千真万确的肯定,不要空欢喜一场。他们经历不起再一次失去的打击了。 汹涌的大海上,一只商船在急速行驶。商船上一男人穿着布衣满脸胡渣,像是历经沧桑岁月。却有依然有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望向远方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 第一百三十九章 久违的鱼僚村 更新时间:2012-10-06 住了两年半的地方,说走就走还真舍不得。就是行李也该收拾出一车来,但是想想还是轻装离开,本来想带走的就不是这些身外之物。给了还在睡梦中的两个男孩一个吻,然后回房在地板的石砖下摸出存着的钱物。走出房门天边微微泛着蓝色,公鸡啼鸣,看门的孙大爷打着呵欠也刚刚起床。 “汛水,这么早这是去哪里?” “哦,出去买点东西。”我笑的一如平常。 孙大爷没有多问,门打开一条缝刚好容一个人出入:“又去给小少爷们买老吴家的豆浆去啊?还真辛苦。”孙大爷说着,转身拿起扫帚扫地。我停顿了一下,在包裹里抓出一块拳头大的金块放在一边孙大爷平时坐的长板凳上。他的孙子一出生就带着病,所以他才以七十高龄还在做工,也只有齐家同情他,给了一份看门的轻松工作。我理解家里人生病没钱治的焦灼,这块金子可以顶一年的医药费了。 看老人佝偻的背影,那块金子在渐渐升起的初阳下闪闪发光。 站在鱼僚村旁边一座小山腰上,看靠海的渔村一如惋惜,时间静止于此。潮汐潮落千年未变。我和张大莽齐齐叹口气,这算是衣锦还乡呢?还是…… “不早了,我们走吧。”打发了马车,张大莽一肩扛起所有行李。一大步迈开,走了十来步发现不对劲。一转头发现我还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走啦,怎么了?”张大莽张嘴问,歪头不解。近乡情怯吗? “我……我……” “咦?怎么?”我结结巴巴的,引得张大莽再次询问。 “我还是不回去了,张大莽我说,我不想回鱼僚村,我不能回鱼僚村了。” 沉默在我们中间像无形的网,网的两个人都纠结无比。张大莽端正,老实忠厚的脸被这句话扭曲成另一种怪异的形状。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他压低了声音,在爆发的边缘。 我深呼了一口气说道:“对不起,张大哥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即使真的躲不过我也不能连累了父母和你们。所以这次我不能跟你回去,对不起。能不能麻烦你跟我爹娘说一下,就说汛水不孝,但若躲过此劫定回到他们身边。” 张大莽这才熄灭了他的怒气,但还是冰冷的说:“抱歉,这忙我帮不了。你还是自己跟他们说吧。” 事情发展到连齐家都无法保住我这条小命的时候,我怎么敢带着灾祸回家呢。宁愿一个人静静的死在某个不知名。这是每个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可选的最后一条路。有这么难理解吗?张大莽为什么不能理解我的苦心呢。 “甭以为你在自我牺牲些什么东西。李大娘李大叔都这么大岁数,又疼你,如果你真的在不知道的某个地方一命呜呼了。他们会平平安安的活下去但绝对不会幸福。一个女儿不知是生是死的牵动他们的心,要他们怎么过下半辈子。你说,我问你啊?!!换做是你会怎么样想怎么做?!!宁愿是见了最后一面是吧。” 张大莽说的很对,骂醒了我。低低的点点头,我说:“好,我跟你进村。但是今天过后就走。” “走不走再说。” 这一进去就再也走不了了。张大莽就是猜准了这点吧。进屋之后,从刚开始见到的兴高采烈到后面由张大莽皱着眉头,把这事儿前前后后都讲清楚了后。爹娘开始哭天抢地,摸着眼泪儿就是不让我离开。 “汛水你,不准走。要是敢就这么走了,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这是从我真开眼,第一眼看到老爹到现在,他第一次发火威胁我。娘更是老泪纵横,语重心长:“女儿啊,你真的不能走。你走了爹和娘怎么办?有事咱们一起解决了。” “娘,这不是说解决就能解决的事情。我以前是个什么人,说不定就背着人命债人家才会找上门来。我真的不能连累了您二老。”我也语重心长回去,毕竟性命攸关不是儿戏。 瞧我这样说,平时吃苦耐劳心慈,软言软语的娘亲,“刷”的一声站起来,憋红了脸:“连累个鬼啊,你是我女儿。哪有娘因为女儿有危险就抛下她自己躲起来的理,你虽不是娘亲生的可是,也是我疼了三年的女儿啊。绝对不会眼睁睁让你一个去面对这些东西的。要死就一起死。”轻声漫语的积了大半辈子的力量一下子都释放出来。 爹爹虽然听娘说“死啊,死的”很不吉利,但在这个时候他没有去纠正这些东西,而是顺着口径哄劝我:“是啊,咱是一家人,就该做一家人该做的事情。困难来了一起顶,不是吗?” 这个时候眼泪是“哗哗”的。就算老爹被诊出病,在手头很紧很缺钱,压力如泰山压顶的那个时候也未曾偷偷流过一滴眼泪。现下却是感动的止不住了。 我被说服了,抱着爹娘哭了整整一天一夜。第二天就过起正常的日子来,每天早起喂鸡鸭,为村民织补渔网来收取一点点钱币或是一些物品。就是爹爹不再出海捕鱼去,他年纪本来就大加上大病刚愈。 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东西,聊天。 日子回到了,我刚刚被救上来时在鱼僚村住的前半年一样。身世不再提起,未来的事情也不去想象只是安安静静平心静气的过改过的日子。享受与家人在一起的日子,这样如果某天,真的分离了也不后悔。 没想到的是,过了几天张大娘带着张大莽正式上门来提亲。 “这两孩子订婚都两年多了,按照村里的习俗应该早早就该完婚的。不过因为亲家公您的病一直脱啊,脱啊的,脱到现在。眼看这两孩子都奔三十了,李大哥您的病也好的差不错了,依我看就把这婚事办一办。您看?”张大娘故意学她所见过的那些媒婆样子,说话油腔滑调。手中竟还拿了一条红手绢一甩一甩的。她以为她学的专业,只差在嘴角粘上一块假黑痣来。 我与爹爹还有娘是面面相视,我们以为发生了这些事情张家这么婚事就作废。他们现在要离我们多远就多远才好,怎么上杆子重又提起这门婚事呢。想是张大莽不死心,隐瞒着自己的母亲。 “张大娘……”我都不知该如何解释起了,人家儿子等了两年多的时间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罪过罪过,现在张大莽更是瞒着母亲。我抬头偷偷给了张大莽责备的一眼,然后把张大娘引到里屋去。 蓝色的门帘布放下遮住了视线,拉着张大娘坐在我床沿边,两人靠的很近很近。突然口干舌燥,不知从何说起,愧疚感抓住整个心脏让我疼痛到麻痹,都要晕厥过去了。但是我要挺住,因为说出事实后或许晕厥让人照顾的是对方。 “张大娘……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您,这件事情关乎重大我不能就这样瞒着您假装什么都没发生。那就是……”我完完整整事无巨细的都告诉了张大娘,连齐家那晚,有人夜闯齐家大院的事情也全盘脱出。让她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 第一百四十章 被打断的喜事 更新时间:2012-10-07 如果这是一个故事,或者是别人的事情。这将是一个惊心动魄也绘声绘色的一个好故事,好调剂是茶余饭后的好谈资。可这偏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就不那样好玩好听了,相反是让人毛骨悚然。 就算是发生熟识的人身上也令人震撼,更何况自己的儿子跟故事的主角还是未婚男女关系呢。以为张大娘听过我的处境之后,她会尖叫着抓她儿子张大莽回家去。然后直接断绝与我家的关系。 这样做并不令我反感、令人难堪。因为换位思考我也会这么做的。所以我能完全理解她的抓狂,但是现在张大娘听过了事实,就像是听了一则波浪不惊的消化。淡定的表情让我琢磨不透,反过来让我都抓狂了。 “张大娘?大娘。”不会吓傻了吧,我用手指戳戳。 张大娘这才叹口气,配合房间里的气氛幽幽的说道:“其实……你说的这些,大莽都一一跟我说过了。” “那您还……”还来说完婚,不想要你儿子的命了吗? “要啊。”张大娘回答了我脑中的疑虑:“刚刚听说的那会子,我是怎么都接受不了,大莽是我辛辛苦苦一手拉扯大的唯一的骨肉、唯一的儿子。怎么能让他跟你成亲,怎么能让他暴露在危险中。”张大娘一点也不隐瞒刚开始她的尖利的反对:“我跟大莽说,他要是敢娶你,我就死在他面前。” 一哭二闹三上吊是古来妇女维护自己权益之利器,适合老中青各种年龄阶层。居家威胁丈夫儿子之佳品。张大娘成功的让张大莽闭上了嘴,但却改变不了他的心意。 张大莽硬是不吃不喝,跪在张大娘的睡房外头两天两夜。儿是母亲的心头肉,最后还是张大娘再次在婚事上败下阵来。还是按照儿子的请求,来提结婚的事情。 千言万语汇成苍白无力的三个字:“对不起。” “算了,我想是那小子上辈子他欠你的,我也欠他的才做他母亲。”张大娘摇摇头,既然儿子坚持要娶这个女人,她就是自己的儿媳妇。今后就是自家人了,跟自己人没什么深仇大恨的。不过张大娘提出了一个要求:“你们两个完婚后马上离开这里,离开鱼僚村躲到深山老林做或者任何贫瘠安静的地方去。不要让他们找到保住性命,行吗?” 保住性命,多低的一个请求啊。是一个母亲对晚辈的一个卑微的请求。只要下一辈平平安安的他们可以忍受孤独寂寞,等待最终团圆的一天。 “保住性命,等十年或者二十年,等一切风平浪静的时候再带着孩子来找我们。”张大娘握着我的手,用黑色宽眼带四周都是皱纹,眼白也有点泛黄,就是两个灰色的眼珠子亮亮的,像天边的启明灯带着期待。谁再忍去拒绝呢。 微微颔首:“是的,娘。”其实很早之前就应该改口的。张大娘撩起一缕前额的碎发,点点头。 找了一个村里的老人选一个吉利的好日子,诸事皆宜更宜结婚的好日子,当然最最重要的是“快”。于是婚礼就定在三天后,时间紧迫所以两年前张家答应的盛大的婚礼不得不简单化,再加上原本就计划在三位长辈面前高高兴兴的结完婚后,就远走高飞的。新房子、新褥子、新家具都省下了。只是借了一套新娘的红裙子过来。 能省的都省了,但是酒宴是万万省不了的一个步骤。这是让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两人从今起结为夫妻的一个证明,而对足不出户的鱼僚村的人来说,向整个村里的人证明就是向整个世界证明宣布婚姻的开始。见证一个家庭的诞生。 鱼僚村的红白喜宴都是家家户户在当天把凳子桌子和炊具搬出来,放在村尾的空地上。然后每家每户都会拿出食物放在一起,一个厨师长带着几个人做出一桌桌带着渔村特色的喜酒来。 “汛水,东西放这里咯。”村西边的林奶奶带着儿子搬来几坛珍藏自家酿造的白酒。婚礼倒数第二天村民们陆续把东西送来了,有酒、有菜、有鸡、有鸭。最多的当然是渔村的特长海鲜,活蹦乱跳的鲜鱼放在盛满水的桶里,等着第二天被做成餐桌上的美味。 家里里里外外都被堆的满满的,都快没地方儿站了。张大莽昨天就带着朋友们在村尾的平地上置上炊具准备先。 “爹、娘,我把东西放些到大莽家去。”真的是没地方放了,我拿了几袋东西往张大莽家搬。 “什么大莽家啊,明天就是你家了。”娘打趣道。 出门就两三步路,他家、我家还真没区别。 我刚一出门,张大莽“蹭”的从一边跑出来。这么大个子突然的冒出来吓了我一大跳,我捂着胸口喘气埋怨道:“你干嘛?跑这么急?”说着伸手去拍拍张大莽的后背,为他顺气。 张大莽却半空截住我的手,攥在一起捏紧:“快,快。跟我走……” “咦?去哪?”明天就是婚礼了,这是要闹哪样呢? “村头的小云刚刚跟我说,入村的路上来了一帮子人。”张大莽喘着气儿说。 “你是说,他们是来找我的?” “那帮子人看着就不像常人,好像是冲着鱼僚村来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先躲躲。” 听张大莽这么一描述,想是十有八九就是冲我来的吧。我死攥着张大莽的手不走:“不行,我们躲起来了,那爹娘怎么办?” 我们在外头说话这会儿,爹娘也把事情听全了。二老赶忙从屋里跑出来加入劝说的行列:“水儿,听大莽的话。快走,别耽误。” “不行,我不能走。”没想到那帮人会来的这么快,既然他们能找到鱼僚村想必也查清楚救我的养父母,李家二老。我这么一走万一迁怒于两位无辜的老人那该如何是好? 娘几乎是哭着求我走,再不走爹和娘都要给我跪下了。于是我一步三回头的被张大莽拽着走,往村尾后头的小山里跑。脚步凌乱呼吸急促,我拽着大莽厚实的左手紧紧跟在后头。 跑的太快,伸展的枝条一下子剮到脸。右脸蛋顿时火辣辣的疼,温热的液体流下来,伸手一抹摊开。原来流血了,可现在也管不了这些。 我们两人不知跑了多久,才在一个山洞旁停下。 “你进去躲着,我下山瞧瞧。”张大莽和我一样不放心山下的情况。 “嗯,你要小心。” 原本我是想说:我和你一同下去。但是想起刚刚母亲哭着喊着让我逃的泪颜,不得不止住了这股冲动。 ------------ 第一百四十一章 面对面 更新时间:2012-10-08 山洞不大,一进去就看完全貌。也就两间房子的大小,四米多高。许是这个山洞偶有猎户临时居住,所以里面摆了一堆干草,和一张简易的石床和石桌。我四下细细寻了一下,果然在石洞的角落里发现两块打火石。 天气其实还未很冷,可心是冷的,我需要温暖的温度和跳跃的光亮来照耀。试着用打火石取火,太过紧张手抖的打了好一会儿才点燃那堆干草。火光熊熊燃烧,灼的眼珠子疼。 好吧,不仅仅是眼珠子疼。脑子也一阵一阵的发疼,像是带着孙悟空的紧箍咒而某个隐身的唐僧在不停的念紧箍咒。闭上眼脑子的痛觉更是明显,我一下子从地上跃起,用力跺了好几下把刚刚燃起的火弄灭。再次摸了脸上的伤,伤口已经停止流血等过一会儿便会凝结成疤。 打火石放回原位,我毅然转身走出山洞,往山下走。性命之虞的我才不怕呢,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不怕再去阎王殿报道一次。即使这逆了爹娘的意,总好过丢下他们自己躲起来的好吧。 从鱼僚村跑上半山腰,现在又从半山腰跑下去发现自己都不带喘气儿的。我有点吃惊,更吃惊的是跑着跑着,腹中丹田有一个温暖的热气发散出来。开始溢满四肢百骸之间,轻轻一提起,我竟然可以腾空而起。落下的时候借助树木的反作用力,一跃一跃的像鸟儿一样飞过枝头。 “天呐!!!!” 这个……这个……莫不是传说中的轻功?曾有一次带着齐浩宇、齐浩天少爷在茶馆里听书。说书的口沫横飞的描述了江湖中人如何如何厉害,少侠们一个个身怀绝世武功,手执正义之剑替天行道。故事里描述太过精彩,怎么听都像是经过艺术加工,不甚真实。 特别是其中的轻功,这种功夫。当时我坐在台下听得心向往之,那种自由自在在空中飞行的功夫多么令人羡慕,但心底我觉得说书人也将它给神话了。最多翻个墙或是跑到快一点就被他们说成了在空中飞行。人又没有翅膀,怎么飞翔。 而现在我就在飞,腹中的那股暖流源源不断的传来力量,使得我整个身轻如燕。稍稍一提起就“蹭”的破空飞起。几下就来到了山下面。 我刚要往村里走,眼前就有一排的人将村尾的入村口赌了个结实。他们骑在高高的战马,威风凛凛。背景是沙滩大海,现正值斜阳西下天地万物染成金灿灿的。背对着阳光看不清楚他们的样子。 其中一个坐在马背上男人轻微颤抖了一下高瘦的身躯,我看不他的五官,金色的夕阳将他融成一团金色。即使如此模糊的一团,我还是能感觉到他张开嘴。 然后他说:“晓帛。”轻轻的这两个字漂浮在空气中,它先是轻盈的像一个活泼的精灵一下子蹦到我耳朵里。再从另一只耳朵蹦出来,开始变得沉重,凝结成块。吧唧一下砸在地上掀起尘埃万丈。 谁?这个人是谁?他的脸依旧模糊溶于夕阳,声音却如此熟悉。只有简单两个字却拨动心底、灵魂最深处的某个柔软的部位。心脏皱紧,脑子里“嗡嗡”声响成一片,像有一千只蜜蜂在眼前或是在我脑子里飞舞。 我迈开一步两步。 金色的人影也从马上跃下,朝着我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汛水,逃啊,快逃。”突然间张大莽从侧面跑出来,他大汗淋漓,鞋子也在慌乱中跑丢了一只。想是我刚刚使用轻功的时候超过了他。不管怎样他的叫声拉回了我的理智,脑中“嗡嗡”之声一下子消散无踪影。 一下子缩回已伸出的脚,转了一个方向朝着张大莽跑去。刚刚跑出两三步突然觉得身后一阵风起,然后落入了一个温暖而又熟悉的怀抱。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硬是形容一下那就是每次间隔许久从县里回鱼僚村,站在村口看整个村庄的心情。也是每次站在自己门口,即将要见到父母的那一刻。 但是现在被拥在怀里的感觉,就像是以上的感觉加起来然后放大十倍后的感觉。而我连从被背后拥着连那个人的脸都未看清楚。只是被环在肩膀的大手硌疼了,不合时宜的心揪:他怎么这么瘦呢。 对面的张大莽看见这一幕,他立刻就火了。原本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应该说张大莽是对自家人还有自己在意的人是有耐心的,但是对外人绝对是暴力的。特别是有人触到他的逆鳞。碰他的老婆自然是其中之一,张大莽打叫一声:“放开她。”就冲上来拼命。他这么大个子从小到大打架都没输过经常以一敌十,这次却被高瘦的家伙抬起一只手打翻在地。 慢动作回放,张大莽跑到离我们还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后头那个高瘦君还还是双手环抱在我的脖颈间。他抬起右手,就在我眼前这双瘦骨嶙峋十指长长,若是再长点肉上去就完美了。这双手就定定的在我眼前,它根本没有碰到张大莽,后者的整个高大的身躯像一块破布飞了出去。 “大莽……”我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了那人的钳制,飞奔向张大莽,全身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检查完毕,万幸只有一点擦伤而已。然后抬头刚想斥责那个人的时候,才第一次看清他的全貌。与刚刚背后传来的触感一样,他很瘦很瘦,身体细长如麻杆两边脸颊整个凹陷下去消瘦,看得出长期营养不良或是疲劳过度。炯炯有神的双眼下面是赤青色的眼袋,因长期睡眠不足导致。可即便如此,第一眼还是让人觉得他的帅气,五官不仅英气还带着一股潇洒的。 虽然现在他拧着眉头绷紧了嘴唇,站在金色夕阳里,面目惊喜中带着悲凉,一些难过、一些震惊、一些不可思议、一些紧张、一些放松、很多很多基淀已久的情绪像蛹里的蝴蝶破土而出。 他张开嘴叫了一声:“晓帛。”只这声惊心动魄。我与他对视,他的名字就在我的唇边却始终叫不出来。 “你是谁?我不叫‘晓帛’。” 后面一排跟着他一起来的马上的人,下马来,齐齐跪下身来:“三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说你们认错人了。我不叫晓帛,也不是什么三公主。”这个身份太过于惊秫,我条件反射性的反驳掉。 跪在地上的人依然低头跪着,站在前方的男人依旧皱着好看的眉头,伸出右手,他说:“过来。” 脑门一排黑线下来,刚刚在心底酝酿对那个陌生男子莫名的心疼瞬间烟消云散,气氛被破坏殆尽,第一印象也直线下降。哼,打了人还敢这么拽。你让我过来我就得过来吗?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你身后有这么多人了不起啊!!! 我也知道了自己不会有生命危险,非但如此貌似我还是位高权重的人。对那人的逆反心理也噌噌噌就上来了。仿佛觉得那人天生就该欠我。站起身来一掌排开眼前伸过来的手:“滚。” ------------ 第一百四十二章 认亲?滚吧 更新时间:2012-10-08 “滚。” 这个字一吼出口,下一秒我立刻追悔莫及。 前面的男人目光暗淡晦涩,原本高瘦挺拔的背脊,颓废受挫的佝偻下来。可怜兮兮的模样像孤独的老人亦或是一个受尽委屈的小孩,惹的我差一点就扔下手中扶着的张大莽而去安慰他了。死命安奈下这股子欲望,张大莽才是我的未婚夫,过了明天他更是我正式的丈夫,是要过一辈子的人。 怎么能更在意才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一个自大而帅气的陌生人。这似乎不合乎情理。思及此,我僵硬的转动脖子,别开了视线不再去看那个比夕阳更悲哀的男人。努力专注的扶张大莽站起来。 对方那头跪在地上的一堆人也站起来了,其中一个干净白皙的中年男子欠了欠身:“三公主殿下,请您跟我们回去。”我认出了这个人便是那夜闯入齐家后院的黑衣人,他的旁边站的是与张大莽做茶叶生意,第一个在茶叶铺认出我来,并大呼小叫的吕平言。这么多人看起来都很厉害的样子,我偷偷提了提丹田的那股真气气馁的发现自己还不知如何控制。我觉得我现在成功逃跑的可行性为零。 “我真不是你们口中的三公主。”能做的只是顽固的否认这一点。 “左边肩膀肩胛骨下有颗朱砂痣,对吗?”刚刚还在自我颓废的高瘦男子突然又出声说道。 “咦?” “不是吗?”他挑眉,虽脸色苍白无血色还是自带一股风流相。 无意识的摸了自己的肩膀位置,然后脸“唰”的一下红了。这家伙是怎么知道的,就算是江湖术士、铁口神算都不一定算的那么准吧。那一粒赤红的朱砂痣,而每次洗澡的时候自己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红色的痣,极少见得。世间人传,身上带朱砂痣的人上世都是犯了天条的神仙,被罚落入凡尘洗去记忆时,点上红色朱砂作记号。待在凡间历经九九之劫难,功德圆满之后便可飞身成仙。它有着动人的传说,那终究只是颗长在人身上的俗痣。 “你……??!!!” “我,我是江南钱家的大公子钱月,当朝三驸马也是你的丈夫。”他言之灼灼,笑着看我这次怎么反驳。 “……反正我不是什么三公主。”我扶起张大莽往家里走,径直掠过那人的身边。淡然穿过那排的人墙,头也不回的走。即使不回头也听到那人的脚步声,他默默的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大队人马则齐齐调转也跟了上来。 走回自己家,爹爹和娘还有张大娘不安地在门口张望,看到我和张大莽互相扶持的走回来先是松了口气,然后看到后面跟过来的大队人马又急白了脸。三个人无措的你看我、我看你后就突然一起双膝一跪。 “噗通。”的跪地声震耳欲聋。 “爹娘,张大娘,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起来。”我不得不把张大莽放在一边院子里的石凳子上,然后跑着去扶他们三位老人起来。可是拽起这个,那个又重新跪下,忙得我是满头大汗。好不容易都拉拔起来了,身后跟来的那一堆人又来捣乱。 “张大叔,张大娘。”尖细声音,叫荣烈的中年人很客气:“把刚刚你讲的事情从头到尾再说一遍行吗?” “是,是。汛水……不……不,三公主是我在两年半前在东海里面救起来的。那天夜里天色很晚,因为我平时如果收成不好就在东海的上的小岛屿上过夜第二天再直接出海捕鱼节省时间。那天晚上,我在海岛上的沙滩上睡到一半醒了,然后就……就……发现……发现有一个人趴在沙滩上,想是被海水冲上来的。”李渔夫结结巴巴的说着,虽有点连接不通顺但基本能明白他的意思:“基本上,被海水冲上来的人都是死的,但是我一看汛水……三公主殿下还有气。所以我连夜就划船回了家,然后……然后就这样了。” “那是几月几日?” “那时是秋季,9月初三。” 那个是我被救的日子,也作为了我的生辰。 荣烈听过点点头,转过去问:“三公主殿下从九王爷游船上掉下海的的那日是?” 钱月驸马简练的回答:“正是两年前的九月初三。” 时间吻合,地点吻合,样貌吻合,朱砂吻合。这一切都抵赖不过去。 “那又如何,就算我以前是那个所谓的三公主,但是我没了记忆,从内在来讲我并不是你们要找的三公主晓帛。我现在过的很快乐不想和你们回去。各位远道而来辛苦了,这样吧,明天就是我和张大莽的婚礼各位可以留下来吃过喜酒再回去。”我一股脑的把我的想法和现实都抖落出来。 好不容易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刻,现在眼看着就要过上幸福平安的小日子了,我虽不是满心期待这样的生活,但好歹这是我熟悉的生活。和爹爹娘,张大莽,张大妈几人过平凡的财迷油盐酱醋茶的小日子。 除了过样子的日子我想象不出,我能过什么其他的日子。更何况是什么公主殿下的生活,我对锦衣玉食完全没有概念。我喜欢钱,爱财,爱的都是自己辛勤亦或是靠点小聪明赚来的。我不能适应天上掉饼……不,是掉金子。怕福没享成倒被砸死。 “你说什么?”我的话成功惹到了钱月驸马:“你说你要嫁给谁?”他脸色瞬间黑下来,风流的脸立刻变成了刚刚从十八次地狱爬出来的鬼怪的脸,杀气腾腾凶神恶煞。张大莽想站起理直气壮、豪气的应来下说:“是我。” 可惜他还未从刚刚跌倒的疼痛中恢复过来,再加上某人现在一副“谁敢惹我,谁就去死一百遍”的臭脸使得张大莽犹豫瑟缩了一下。等在鼓起勇气的时候已经被我跨步拦下,我也知道现在不能火上浇油充好汉。 看那个钱月驸马的脸色,若张大莽真的出来认了,说不定真会出人命不可。急刹住这个话题,转了个话头:“反正,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不管以往的我是谁,现在他们才是我的亲人,这里是我的家。” “哦,这样吗?那如果你现在的家不在呢?一定要这个家不在了才会乖乖跟我们回去吗?若是如此可以成全你。”钱月驸马威胁到:“如果你敢再回这个所谓的家,我可不保证会出什么意外。当然你若是明天真嫁人,我也会直接让你成为寡妇的。给你一晚的时间好好考虑考虑。”说着他踹了一脚放在院子里头的酒坛子,坛子应声碎掉,香浓的桂花酒洒落一地。周围的空气都是酒味。 撂下话,他潇洒的转身走了。带着他的人马一下子消失在鱼僚村,很彻底就像是从未来过,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可空气中的桂花酒提醒我们这个并不是梦境。他们就在鱼僚村周围的某个地方注视着我们。 早上的喜庆气氛早消散不知名的角落里,我们五个人进到屋子里头,红色的喜字还贴在墙头,看着是那么讽刺。沉默了许久张大莽第一个开口说:“太好了,至少他们并不是来要你命的。身世之谜也解开了,是个公主真没想到呢。这辈子我张大莽能和当朝三公主做了两年多的未婚夫妻也是上辈子修得的好福气啊。” 张大妈听儿子苦中作乐的语气,忍不住抽泣起来。 ------------ 第一百四十三章 真真假假 更新时间:2012-10-10 张大娘是为自己儿子感到委屈,若是当初张大莽不是执意要娶李汛水也不会落到现在人财两空的境地,说不定连孩子都满地跑。 “唉!” 爹娘的叹气声,是因为知道身份有别。就算是救命恩人兼两年半的养父母以后也不会再有交集了。缘分冥冥中自有天意定数,来的时候管你是天上地下的陌生人,硬生生捆绑在一起。缘分走了,管你是血浓于水情深义厚的亲人,从此之后天各一方两两不相往来。 “对不起。”虽真的不是我的错,不是故意失去记忆、不是故意要走、不是故意要违背誓言,但终究都是这样的结果。所以我说:“对不起。” 张大莽不提伤害、不提失落只是为我今后的路感到宽慰,他说:“要好好照顾自己、要好好跟他们试着相处他们都是你的亲人、要是生活的不适应随时回来。”他一直为我担心,却没为自己难过说过一个字。高高在上公主殿下即使失忆后与凡夫庶子有了一日之缘,梦醒时分公主还是要回到她的皇宫中去。即使童话中的天仙和凡夫一样没有美好的结果更何况是现实呢?! “我……”我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安慰,现在任何言语都不适合。 最后一次一家人抱着哭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整个村子里的人一同骏马强健的马蹄踩在地上的声音给吵醒了。昨天那些人整齐划一的出现在门外,钱月驸马依旧站在最中间,十分醒目。他高高坐在马背上俯视众生问:“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跟你走!!!”我咬牙切齿。都被威胁到家人的性命了还能反抗说“不”不成。 钱月驸马这才稍微满意的点点头,下马而来又再次向我伸出手:“过来,上马。我们走。” 我转过头依依不舍的与四人挥别,然后被扶上马来。缘分就这样被掐断。 等三公主晓帛走远,有一个人并没有跟上去。那就是吕平言,他扔下一大袋沉甸甸的金子,那包金子砸在地上,砸出一个很深的坑印:“这是谢谢两位老人家这两年照顾我们少夫人的,这些金子算是谢礼也是补偿希望几位能忘了李汛水这个人。这天下就没有李汛水这个人,更没有她和你……”吕平言看向张大莽语带威胁的说:“没有和你这场婚约,记住什么都没有。” “是,我会忘记这场婚约也不会向任何人提起。但这不是因为你的威胁或是利诱,这是为了我们的汛水。”当朝公主失忆与一个乡野渔夫定亲说出来能笑掉人大牙。而他自然不忍心看她受到嘲笑,有些东西就这样埋葬了。 吕平言很满意,他点点头,然后推了一下旁边一位全身蒙着黑布到现在还没露出脸的人:“我还有一个要求。”他说,一伸手把那旁边那人身上蒙着的一块黑布给扯下来。一个丹凤眼,皮肤白皙嘴唇红润,身材纤细,猛一看长得还真是像极了三公主殿下。 他们的诡计很明白的摆在了眼前,用一个假的李汛水来代替另一个虚无的李汛水。“乖乖的收了钱,然后你……张大莽明天照常和李汛水结婚。” 多么离谱的要求,只为了不引起人的注意。当然藏在其中的另一个吕平言不能说的隐情就是,他们的大少爷钱月驸马的醋意。是的,他吃醋了,他的妻子和另一个人以未婚夫妻的名义在一起两年半,还差一点缔结良缘红绡暖帐。想想就受不了。既如此钱月就打算送一个女人给张大莽,让他彻底断了念头。 以上的理由,佛说:不可说、不可说…… 人家不仅是有钱还有势,吕平言阴沉着脸偷偷暗示这也是当今圣上的意思。如此,张大莽无奈的硬着头皮答应了。第二天婚礼真的照常举行,新娘一袭红衣盛血,红盖头盖住美丽容颜送入洞房。张大莽则在当天婚礼上喝了个顶顶大醉,最后被几个大汉架着回了房。不知内情的村民以为是他娶了心头所爱而高兴的,而知道的李家夫妇和张大娘只能忍着苦楚,担心的看着张大莽喝的醉醺醺。 这是他们当天结婚的情景。但是四年之后张大莽和他那位假李汛水过着其乐融融的小日子,就像是他们盼望的那样子,有成群孩子在膝下围绕。长辈长寿颐养天年。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那位假新娘是宫中的一位宫女,长得与三公主八分相似,她也不是被迫的。某天少年天子把她宣入庄严的御书房问她是否想出宫嫁入,他可以给她一位好丈夫,一笔钱。交换条件就是她要舍弃现在的名字,和早已陌生远在天外的家人。这位宫女在宫中的地位不高,不像是坠儿这种公主或是主子身边的贴身丫头,她只是御厨房内一个粗使的宫女,每天天没亮就起床干活,月亮出来才能上床睡觉。一个新的名字一个幸福的家庭正是她所期盼的,于是她就接受了。以后的日子,下定决心用心经营。 现下,他们只得在吕平言的监视下,风风光光却苦苦楚楚的结婚了。有时候老天关闭一扇却打开一扇窗给你,未来的路谁都不知道,认真走下去都会得到幸福。 这厢是我和钱月驸马共骑一匹马,马儿很高大威猛。我坐在前面,他坐在后面,双手绕过我拉住两边的缰绳。尽量把背给挺直了不靠近后面那个滚烫的胸膛,但是即使马儿只是一步一步走着还是会颠簸的来回。常常不小心就前胸贴后背了。 第十一次碰到陌生人的胸膛我忍不住开口嚷嚷:“喂,我能不能一个人骑一匹马?这样子坐着很不舒服。” “只要你别绷直身子,放松下来靠过来就不会这么累的。”钱月驸马在我而后吹风。 “不要,我跟你又不是很熟,干嘛靠过去。让我自己一个人骑。”我扭着身子,豪不客气的说。对于钱月驸马,这个据说是我丈夫的男人我没有什么好感。一来、是每次看到他脸或者靠近他都有种心跳加快紧张感。二来、他赤裸裸以性命相要挟,被迫使我离开了鱼僚村。所以对着他,我的脾气就是冲,反驳顶嘴的也毫不客气。 “我们不熟?”身后的冷笑了一声,我的后背冷了一下毛孔都要竖起来了,下一刻一个微热的身躯贴上来。他附在我耳边说:“不熟,没关系我们很快就会熟悉起来的。”说完,他双脚使劲一夹马肚子,缰绳一甩。身下的马儿得到命令撒开蹄子在大道上奔跑起来,两人在颠簸的马背上紧紧靠在一起。 这家伙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于是坏印象更是加重。不是说:我是公主,他是驸马,那是不是公主比驸马要大呢?!等回到京城和皇宫我一定要打听清楚如果可以我要休夫,休驸马。 哼,叫你作弄我。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你等着吧,这种时候小心眼病泛滥的我在心底偷偷打算着。 回京的路原本就不短,加上钱月驸马又特意的减慢速度。我们在路上折腾消耗时间和精力,基本上我和钱月都在吵架斗嘴中度过“愉快”的一天。周遭一堆人静静听着,偶尔细声细语的荣烈会插嘴,来个火上加油然后乐呵呵的坐在一边看热闹。 而荣烈是皇宫大总管也就太监这件事也是过几天,熟悉起来之后才知道的。 另一个吕平言则是在这趟旅途中起着和事佬的作用,可惜发挥的作用不大,不能平息我俩对抗吵架的热情。 ------------ 第一百四十四章 初来乍到 更新时间:2012-10-14 初来乍到之人都会被京城的繁华、艳丽震慑到。包括失去记忆的三公主晓帛也一样。 一伙人跋山涉水几十日,来到京城刚好是入夜。天边星光点点,这里大门紧锁,城门上无数火把跳跃。钱月看前面不远处的晓帛,小脑袋东张西望,(和钱月共起了好几天,在她终于确定自己会骑马后,前几天晓帛定要与自己分开,她自己骑一匹马儿。) “在找什么?”他好奇的问道。 晓帛转过头,睁着明亮的丹凤眼:“前面的城门关掉了,我们不是应该找个地方露宿一夜。” “呵,不用。我们进城过夜。”钱月觉得她的想法太可爱了,哪有回到自己家门口还被锁在门外的呢。 只见前头的荣烈从腰间掏出一块小小黄色腰牌在守城的士兵前面一晃。全副武装,表情严肃的卫兵们立刻屁颠屁颠的跑去开门。高大的城门“吱嘎”作响,在夜晚分外响亮。 “大人,您们慢走。”走出十米开外,身后的人依然卑躬屈膝。 这是晓帛第一次真的认识到权力顶峰上的人,而自己是其中的一员。多么不真实的感觉。 一脚踏进京城,天子脚下皇城之地。所有的繁华自不用一一道来,在月黑风高的夜,两街商铺灯火通明,路上行人则比肩而行。除此之外,京城给了晓帛这几十天来许久未享受到的另一种东西,那就是自由。 之前几天,这么一大队人马一帮子人,太过于醒目。走在某大县城或是小村庄里都会引来来自四面八方好奇的观望。一些是畏惧、一些是探究、一些是敬仰、一些是羡慕。晓帛像是陷入了被众人好奇围观的不自在感,像是被拉出去示威又像是被人当做珍奇异兽瞻仰。反正总之就是自己整个人赤露露的暴露在空气中,没有一丝隐私。 但是,一进入京城这扇大门后这种现象就消失了。即使像之前一样这么多人拉帮结派的走在路上,也没有人拿好奇探究的眼神看你。即使有也只有一两个路人回头看看便也转身不理了,在这个大城市里,大家都适应了大排场。 经常性有一品、二品、三品大官出门,前面八匹马开道排场隆重。更有诸多皇亲国戚出门要清场子。你这小小的十几人一个旅队根本就不够他们看的。 钱月笑着默默看他身旁,坐在马上完全放松下来的晓帛,肩膀也不再僵硬的耸着,跟个孩子似的充满好奇用她狭长美丽的丹凤眼左看右看。一会儿被卖左边卖小吃散发浓浓香味的小摊子吸引来,一会儿又是被卖五颜六色胭脂的摊子吸引过去。正看着又被迎面而来一个打扮时髦头上梳着华丽丽牡丹头的夫人吸引,直愣愣的看着她一直走过去,还转过头看了半天。 吕平言驾着马儿靠近钱月,压低了声音悄悄的问:“少爷,我们这是先直接回家呢?还是……” 钱月想了想决定还是在外面先住一晚:“恩,这样今天你先回家把消息告诉父亲他们。我和少夫人先找个地方住一晚,等明个再回。”他考虑到家人太过兴奋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会惊吓到晓帛。起到反作用。吕平言答应一声,悄悄自顾自带着几个手下先回去钱家。 而还沉浸在繁华中茫茫然然的三公主晓帛,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她一转回神队伍就少了一大半人。 “人呢?” “呃,他们有事先走了……你饿了吗?我们吃东西去。”钱月左顾他言。荣烈积极热烈的响应了这个号召:“好,去庆芳楼吃吧,新请的那位大厨手艺不错。”在宫内太监们和宫女们这些伺候人的人吃饭作息时间其实比他们的主子还规律,而荣烈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他尽量凡事亲力亲为吃饭什么的个人生理上的,在某个时间点要飞快的解决掉。所以他养成了三餐定时定点定量的规矩,而这几天的赶路基本上都是想歇就停、想吃就吃、想玩就玩的随意,这种自由是他一生中可遇而不可求的。现在已经入了京城很快荣烈便要恢复那种和尚式的清心寡欲的生活了,今晚是最后的狂欢。 晓帛摸着半饱不饥的生活肚子没有反驳,只是兴致缺缺的跟着一起上了庆芳楼的二楼。 小二殷勤的跑来帮着点了一大堆的菜,不一会儿菜便速度上来了。满满当当两大桌子。晓帛两年多来吃惯了清淡的东西,刚开始偶几顿大鱼大肉那是把她馋的,几乎每餐都不吃撑肚皮誓不罢休。但是渐渐的十几天下来她即使对着山珍海味不再心潮起伏、十指大动。经常是挑几样看着顺眼的吃的八成饱便不再动筷。 现在也是一样,她并不饿再加上突然想到她自己回了京城要见“家人”,那些人认识她,而她却不认识那些所谓的家人,心里后知后觉的开始紧张起来。饭菜只夹了几筷子便放下来。 钱月瞅着她不动筷,主动的夹了一块白斩鸡的大腿肉放在晓帛前面的碗里。 晓帛一来没食欲,二来她还正在跟钱月怄气呢。这一路上的斗气吵闹未曾停过,所以现在盯着对头夹在碗里的那块鸡肉跟盯着杀父仇人似的。 “你干嘛?把它拿走。”她盯过鸡肉后,死命盯着钱月。不要以为一块小小的鸡肉就能收买她的心。 “吃啊,你中午就没怎么吃。肚子不饿?” “不饿,再说要吃我自己动手。拿走听到没?” 钱月笑笑,完全无视晓帛的怒气,非但没有伸手夹掉她碗里那块鸡肉的想法,更是又夹了一块挑过刺的鱼肉继续放在她的碗里。这下无疑是火上添油,气的原本就仇视他的晓帛迅速脑门青筋乍起。那股心头的小火“哗”的蔓延成熊熊大火,燎原一片。那股怒气指使她要夹起那块可恶的鸡肉直接扔掉,但是作为贫下中农生活了两年多的晓帛是绝对做不出这样浪费食物的行为。 于是她夹举着那块白嫩嫰的鸡肉在空中停顿了半天,想扔又舍不得扔的犹豫半天。坐在一起的荣烈他们一班子人看着这情景是抿嘴窃笑,于是晓帛尴尬了、脸红了、害羞了然后暴怒了。筷子一抖直接把鸡肉快、准、狠的扔回到钱月的碗里去。 扔完后才发现这行为太……太……过于亲密了,就好像是俩亲密恋人你帮我夹菜我帮你夹菜。众人的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而钱月则喜滋滋的开始啃鸡肉。在他看来,自己的媳妇虽然失忆没了往日两人共同的记忆很让他难过,这不,要一个劲的威胁,把她绑回来,作弄她,让两人熟悉起来。 可是,没了记忆的媳妇也太可爱了。 晓帛恼羞成怒,一拍桌子起身道:“你们慢慢吃,我出去逛逛。”然后飞也似的遁了。 ------------ 第一百四十五章 惊心动魄的认亲过程 更新时间:2012-10-16 “蹬蹬蹬。” 几下跑到庆芳楼外,身后也没有人追出来,我这才直起腰长舒了一口气。懊恼自己老是出丑,特别是那个讨厌的钱月驸马总是故意做个套,自己每次都乖乖往里跳。每次都闹大红脸。这是赤裸裸的调戏!!伸手摸了摸滚烫的脸颊,应该是像秋天的苹果红透了吧。 幸而门外的路人都是自顾自的走,完全不会去理会一个红彤彤脸蛋的女人的心情。我放开了自己,融入到他们无忧无虑中去,顺着人流涌向一个又一个商铺,一个又一个艺人表演面前。这样的氛围里,摸着腰间的碎银子跃跃欲试的买点什么东西满足一下。 是泛着浓浓蛋香的小糕点,或是一盒红艳艳的胭脂,或是路边的一碗小混沌。这一切都让我看的津津有味,浑然忘我。最终我决定在路边和当地的京城人挤在小木桌子边吃一碗小混沌。即使肚子不是很饿还是吃的津津有味。 正低头胡吃海塞,前方一个女声盖过路面上这么多人群的喧哗声,一声吼:“哇~~~……公……少……夫人~~”那吼声虽苍劲铿锵但还是一听便知道是女声,声音浑厚有劲。带着同样深厚的情感,声调还上下打颤悠然绵长,像是草原中的遇见猎物的雄狮。我纳闷京城里的女人都这么热情洋溢吗?还有,这世上有分“公少夫人和母少夫人不成?”于是经不住好奇心抬起头来。 前头那个方向的人群开始骚动,像是中间被某位天神在海里打了一耙子,人潮往两边分开。中间留出一片空旷,最中间是一个个头小小娇小可爱的女孩子。貌似刚刚的声音就是从她小身板中爆发出来的。还来不及感叹这女子惊天动地的特殊能力,她奔着我这地儿就来。坐在我身边一起吃饭的人们感应到这不和谐之气全都“呼啦”一下子从凳子上跳起,铜板扔在桌子上发出青翠欲滴的声响来。 不得不夸京城里百姓的应变能力就是强啊。 我则是呆呆的看着那女子一脸激动,泪流满面的来到我跟前,再“啪”的跪下。这时我才惊奇的发现她的目标竟然是我??!! “你……你是……姑娘你先起来好吗?起来。”我不停的一再退缩,而是那女子跪在面前,拉着我的裙子,差一点就当做手绢来搽她的泪水了。 “少夫人您可回来了啊!!坠儿这两年想死你了真的是吃不下、睡不着啊!” 我退几步,女子便向前几步,最后不得不退到长板凳的边缘了,再退要一屁股坐地上了。我满头大汗弱弱的答:“好……好……我知道了,你先起来。”拉着她起来,无奈这小身躯的女孩却有着非同一般的毅力,纹丝不动。誓死打算坐地上不起来了。周围那些原本跳开的人都站在一旁看好戏。互相嚼耳根子,猜测这演的是哪一出来着。 这厢正演着一出主仆情深的戏码(虽然我完全不知道这位坠儿姑娘是哪位来着。)。那厢人群又开始骚动,钱月他们一行人已然吃好晚饭出来寻我。 “坠儿,你在这里干什么?”钱月一看到这幅画面估计也很头大,这是大马路上这么多人,丢不丢脸啊。 好吧,这丫鬟丝毫不觉任何丢脸,反而更加抓紧我的大腿生怕我突然消失不见。一边对着钱月驸马:“少爷,少爷。你看我抓到少夫人了,终于找到她了。”这丫头激动的已经语无伦次了。 “起来。”钱月重声命令道,坠儿才不甘愿的从地上起来但依旧紧紧黏在我身边。钱月无奈的遣散看热闹的人群对坠儿说:“你先回去吧,我明天带少夫人回家。” “不现在就回去吗?老爷和夫人,特别是小少爷他……”坠儿不解。 我貌似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词,但那个时候被钱月打断了:“少夫人明天回去,现在她要回一趟皇宫。” 这个理由使得坠儿立刻闭上了嘴巴,轮到我开始不安的提问:“去皇宫?!现在吗?”钱月说的是“回”,我说的在“去”。小小两个字的不同字里行间完全是两个含义。不不记得的记忆里包括了这座森严的皇宫,现在它是完全陌生的,以前在鱼僚村连讲出这个词的次数都很少。偶尔提起都带着恭敬之心,那是一个遥远而神圣的地方,不是我等这些人这辈子能企及。幻想着若某天能远观着,还是要俯首敬畏。而现在我突然听说这就要进皇宫怎不心慌呢。 钱月感受到我的慌张,轻声安慰道:“别担心,只是皇上想见见你,还有你的母妃。这么久没你的消息当心坏了,现在既然回来了是该先去看看他们的。” 他的安慰没起到一点作用。其实钱月也很无奈,他计划循序渐进的把晓帛引入到原本的生活,第一天连家都先不回,找个旅店过度一下。第二天才带她回钱家,至于皇宫更是安排到很久之后。可是刚刚在吃饭就接到圣旨,立刻召人回宫去。他理解皇帝陛下他们的焦急的心情,若自己站在同样的立场也会这样急不可耐。更何况圣意不可违。 回宫的一路上,钱月坐在马车里一路安慰过去,我这才稍稍稳定了心神。但随着外头荣烈尖细的声音喊:“三公主、钱月驸马我们到了。”心腾的又紧张起来,下了轿我们已经在红墙绿瓦里面面。空旷的石路一眼看不到头,早有两顶小轿在等着,旁边是统一衣着的太监和宫女。太监暗蓝色宫女是淡淡的粉红色。 这么多人却没有一丝声音,只有荣烈:“请三公主、驸马下轿。”“请三公主、驸马上轿。”以及风吹起衣角的声音。感觉拐了无数个转角然后宫人们又走很久的直线。这时天色已晚,已是未时,我坐在轿子里昏昏欲睡已经完全抛却了紧张感剩下的都是睡意朦胧。等到荣烈再次喊:“请三公主、驸马下轿。”我完全是从睡眠状态中被喊醒的,一手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从轿子里头出来。 入夜微凉,宫人们实时的递上暖手的小炉子和斗篷。再走了一会儿,我们在一座大宫殿前停下,转了一圈我完全不知道身处何处抬头不由看看北极星。接着低头还是搞不清楚,因为一路走来都是一样的宫殿,只是这座宫殿比其他雄伟的宫殿更雄伟了一点。正中的匾额上书:御书房。 明明是庄严拘谨的三个字看着,怎么就这么亲切呢。 “宣三公主、驸马觐见。”一个从里面出来这样宣道。 钱月鼓励的一笑,我们两人跨过高高的门槛。一入门还未搞清楚状况,就被一个妇人抱住,今天第二次被陌生人这样热情的对待稍稍有了点心理准备。没有被吓到。 “儿啊,我可怜的儿啊。”她开始轻轻抽泣,虽然这位妇人应该过了四十依然风韵犹存,哭起来梨花带泪。我猜想这便是我传说中的母妃了。她先是抱住痛哭流涕,哭够了又从头到脚、从脚到头的来回打量了五六回,确定我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又凄凄的再次哭开。 “母……妃,母妃不哭了,我这不是回来嘛。”这个晦涩的称呼硬是被她的哭声硬逼着喊出来。很拗口,不过我这么一喊这位中年妇女稍微止住了哭声这也是值得的。 “好了,皇王妃皇姐她也累了,您先回宫去,明天你们母女再聚。”旁边一位男子带着磁性稳重的声音劝说道,他穿着华服,衣服上、袖口都绣着栩栩如生龙的图案。他一口开,这位皇王妃止住了哭泣,虽有点依依不舍多看了几眼但也马上行了礼出去了。 ------------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与皇的见面 更新时间:2012-10-17 在我眼前的是一位年轻的帝王,他面若星辰褐色的皮肤说明经常在室外活动,跟想象中面目苍白肌无力长居室内的帝王形象完全不一样。 他踱步来我跟前:“皇姐,别来无恙啊。”笑的时候完全隐没了那股威信倒像是一个普通的还未完全长成的男子,有让人想亲近、想保护的男孩子。 “你好……”即使他再怎么表现的亲切我还是不知该如何与他对话。他是年轻的弟弟我却不能以姐姐的姿态来对待。他是天子,我也不能完全以帝王与臣下的疏离来对待。没有了记忆的皇姐弟该如何相处呢?可惜没有前例来借鉴一下。 干巴巴的一句“你好”之后便是无限的沉默,我看他、他看我眼角带着笑意,观察了半天才说:“原来皇姐真的是失忆了,朕还一直以为你是为了惩罚我们的三驸马而假装失忆的一种惩罚手段。毕竟皇姐演戏的高明是有目共睹的,不过这次……” 年轻的帝王转头带着戏虐的表情瞧了瞧一边很无奈的钱月后,才继续说道:“貌似是真的没了记忆,或者说是朕又被蒙蔽了?” 我眨巴无辜的双眼没听懂他这是说的什么,谁敢蒙蔽皇上啊。那可是欺君罔上不是吗? 钱月十分肯定的回答道:“臣保证这次,三公主殿下绝对不是演戏。她真的失忆了,完全的、没有一点玩笑性质的。”就想皇帝想到或许晓帛会假失忆来戏弄自己。不过这次钱月可以用他的人头保证,她没有。 这一路上,他设了无数言语上的陷阱来试探,三公主有无说谎。结果没有一丝的破绽。他又在行为上设陷阱来调戏,原本聪慧狡猾如千年狐狸的三公主,毫无防备毅然决然的跳下他所设的陷阱。每次都被调戏的脸红心跳落荒而逃。 这些斗智斗勇以往都是钱月甘拜下风。 有了钱月的保证皇帝也相信自己狡猾的姐姐不是在动什么鬼主意,而是真切的失掉了原来的记忆。他皱着眉头:“若如此,我们便还不能查出来到底是谁推公主入海。狠心要她的性命。” 那年,三公主掉入海后,年轻的帝王为追查真凶第一时间把船上所有人都扣押入狱。上到,九皇叔和钱月驸马自己。下到,船员水手。统统被丢入皇家监狱,一个一个审问过来最终还是没有查出来。因为每个人都没有动机,杀一个公主有什么好处。 审问来审问去最终还是没有任何突破,结果皇帝还是放了所有人。此事就被停滞下来不了了之。 这次长公主突然生还,还想着能有点新线索。但是人还活着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皇帝拉着钱月到一边压低声音嘱咐:要好好照顾三公主,不让奸人有再次得手的机会。 钱月坚定的点头,谁要是想要三公主的命,这次要踏过他的尸体。 这些事情,对于那时懵懵懂懂在状况外的我一无所知。只站在御书房里感叹柱子上的金龙雕刻的真是栩栩如生,心想着下一刻是不是就飞入天际了。 又和皇帝陛下说了一些知冷知热的体己又生疏的话语后,我和钱月才告辞“好了,现在实在太晚了臣等先走了,请陛下早点休息才是。臣明日再带内人晓帛来。” “嗯。”皇上点点头就放我们走,还嘱咐道:“好好休息,明日若还是累着就在皇宫内多住几日再走便是。” “是。” 我和钱月一起退出御书房外,荣烈早已换了一身蓝色的太监服,手拿拂尘在外面等候。一见我们出来,便唤来小轿子送我们至休息的地方。 “这里是静安楼。”荣烈说着,还小心翼翼观察、期待我的是否能想起什么来。可惜这楼我只觉得的好看的一塌糊涂外,也没有其他的感觉了。荣烈死了心:“请公主驸马好好休息。”说完话退出去。 比起他们个个殷勤的期待希望我能在孩童时代生活的地方,能触动一点点深处的回忆来。我这个当事人是有点心不在焉,或者说并不是很迫切的让自己恢复记忆来的。我没心没肺的躺在舒服的大床上睡了个昏天晕地,一觉睡到大天亮,睡得太深,结果一觉醒来不知今夕是何夕,此地是何地来。 茫然了好一阵,我盯着金碧辉煌的天花板出神半天才悠悠的晃过神来。哦,原来是在皇城内呢。 我一醒、一下床、一传出动静来,外头的宫女立刻进来伺候。打水洗脸、梳头、化妆描眉。一个个分工明确,有条不紊的各司其职,不一会儿一个宫廷公主打扮的某公主新鲜出炉。 对着镜子看了老半天,发现与自己有五分相似后才说服自己镜子中的那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是我自己。 “公主请换衣服。” 宫女七人一排站好,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件华服。有红色华贵的牡丹图案的红色锦服,有外国进贡珍惜布料的奇服,有款式新颖京城最为流行的汉服。眼花缭乱真不知该从何挑起。 我闭起眼睛随便指了一件说:“就这件吧。” 于是被团团围住,待宫女散开我也把那件天蓝色的丝绸材质的衣服穿戴完毕。“三公主真好看,即使结了婚生了孩子,还是像青春的少女一样的体型和完美的肌肤。”某宫女称赞道。 “你说什么?” “公主您的漂亮一如以往呢。”宫女还以为是她说的那些赞美的话,让我有了反应于是又再说了一遍。可是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孩子?!!!什么孩子?!!!!” “三公主您和钱月驸马的孩子啊,那孩子真可怜,三公主您走的时候他才两岁刚刚牙牙学语。现在得有五岁半了吧,是能跑能跳能说会道的年龄了。公主您这么就没见他,现在要见他一定很激动吧。” 激动,激动个鸟,激动个鬼。谁都没告诉我,我有一个五岁的孩子啊。晴天霹雳啊,这个消息比那时知道自己是公主的时候更加震撼。一路同行十多天的相处那个自称我丈夫的男子唯独忘了说我们有一个孩子这个事实吗? 心内波涛汹涌之时就听门外的太监说道:“驸马您好早,我们三公主刚刚才起,您稍等片刻。” 他不用等,我直接踹门而出。幸而门板结实在我的蹂躏下坚强的反弹了几下完好无损。钱月被突然起来的踹门行为惊吓到,直愣愣的看着我:“怎么了?” “你混蛋。” “啊?”大清早被骂的摸不着头脑。 “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咱两有个孩子?” “哦。”原来是这件事,钱月松了口气回答:“原来是这件事啊,已婚的事实都让你这样难以接受,所以想占时隐瞒孩子的事情。等时机成熟自然会告诉你的。” 如何是时机成熟,等把孩子带到我眼前才是成熟之际吗?这样就不会打击到我吗? “走。” “去哪?” “回家看孩子。” “那母妃和皇上那边……”钱月筹措着,早知道孩子能这么简单的把自家老婆哄回来那他之前到底是白费什么劲头呢。 ------------ 第一百四十七章 钱升平 更新时间:2012-10-18 我昨儿个虽只见过一面母妃和皇帝陛下,但不知哪里来的自信,打心底知道他们就是会顺着我的意。现虽是匆匆一蹩,往后却有大把的时间来相处。目前我最在意的是家中传闻中的那个我的孩子,从我肚子里出来的骨血却没有一点印象、没有心灵和外在的一丝联系。 针对这个情况,荣烈向皇帝略微提点了一下便放我们出宫去了。 依旧是坐轿子,不过从昨晚封闭的轿子换成了竹制的简易小轿子。没有遮挡物四野开阔,于是我发现夜晚的皇城和白天的全然是另一种姿态。晚上的皇城虽也庄严肃穆但透露着一股阴暗湿冷,貌似每个角落都藏着一个个让人不可想象的秘密。早上阳光下的皇城则威武正直,充满着天子的正气。两种两极似的样貌让我疑惑哪个才是它真正的面貌,亦或者两者都是吧。 匆匆离开了皇宫,我和钱月两人骑马往他家走(我们家走)。一边走一边看两旁的道路越是宽阔,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座大宅子门口。别说,只单单从这个大门看就比我们县里最大户的齐家大院还要豪气、富丽一点。 “到了,进来吧。”钱月说着,自己先下马来。然后来牵我的马扶我下来。 “这里就是钱家?”传说中全国首富钱茂生坐落于京城的大宅子,其实来这里跟来进宫殿是一样的感觉,都觉得自己还在做梦中。下一刻便会惊喜回到那个小小渔村的小屋子里头。 “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钱月引着我进门,走过道进入大厅。中间还遇到昨晚那个非常激动名唤坠儿的小丫头,她似乎比昨晚平静了一点,不过依旧激动的热泪盈眶。旁边那个叫小随的家丁一直抱着她轻轻安慰:“好了,好了。不哭,少夫人不是平安回来了嘛。”然后小伙子抬头冲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希望我不介意他妻子泛滥的泪水。 我连连摇头说不会,然后充满掠过他们身边往里走。待走到里面是更加热情、更多的泪水。三个夫人打扮的女子是钱茂生的妾们,她们想必也与我很熟,轮番拉着我诉衷肠。 “大姨娘、二姨娘、三姨娘好。” 旁边站着不说话的胖胖的男人,正是一家之主钱茂生。浑身圆润慈祥一双眼睛还是很精明的样子。他等着三位夫人都说好话,流尽了眼泪才开口问:“这两年生活的怎么样?吃苦受累了吧?” 我想说,我这两年半来我过的很好。在小渔村里一家人生活的很简朴但却其乐融融,每天无忧无虑。即使后来出门打工赚钱,在齐家虽只是个小小的下人,但还是得到上上下下应有的尊重。我并不觉得是哭,反而是种生活的乐趣在,若真的那样过一辈子也是幸福的啊。 心里是这么想着,我却没有把实话说出口来。一来是钱家的富丽堂皇,或许他们不懂贫贱的那种幸福。二来,在这么多热切渴望我回来的“家人”面前说自己过的很好,好到不要回忆,不用回来都可以的。那样的话就太残忍太伤人心了。 除此之外大厅的角落一个女孩子站在一边悄悄的看着这一幕暗自抹眼泪。她是钱月的妹妹钱雪,人如其名,有着胜雪的肌肤如凝脂般白皙透明。一哭梨花带泪,旁边的一盆红芍药花儿都被比下去。 “钱雪,过来啊。”钱月唤她来,她才小步走来。来到我面前轻轻唤了一声:“嫂子”然后就哽咽了。看的出来也是为我的归来而高兴的,看来我以前的人缘不错啊,也可以与小姑子相处的如此融洽。据说钱家还有一位小少爷,名唤钱落,自我失踪之日起也叫嚷着要学武为我这个嫂子报仇雪恨。 钱茂生架不住儿子的任性,又想着让其学武来分散对亲人逝去的哀痛,便答应了让他去钱月曾经学武拜师的地方住几年。所以钱落现在还住在高山上。 家里的亲人见了个七七八八,这时一个贵妇人牵着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娃儿走出来。那夫人穿着朴素脖子和手腕上都带着佛珠,慈眉善目一看就是吃斋念佛之人。而那个孩童五六岁的光景,穿着鹅黄色的锦服。圆脸粉嫰粉嫩的小模样可爱至极,走路的时候一跳一跳,两只小胳膊不住的甩动。 他一进大厅最先是看到了钱月,高兴的飞扑过去喊道:“爹爹,爹爹你回来了。升平好想你哦。” 钱月一把抱起儿子在空中转了几圈,而后紧紧抱在怀里:“嗯,爹爹不在有没有乖乖听话爷爷奶奶和姨奶奶的话?” “有,升平很听话。”小娃娃奶声奶气的自豪的回答,希望自己的父亲能为自己的杰出的表现而感到骄傲。 钱月跟儿子说了几句话,然后把孩子放在地上,一只手领着他走到我面前。这时小娃子才发现家里多了一个陌生的阿姨,他拉拉父亲的手稚嫩的问道:“爹爹,这位阿姨是谁?”周围的人都不说话。我觉得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冷,吸进来的冰冷的气体郁结在胸口愤懑无比。心脏“砰砰”跳的很响,似乎有人在不停的锤击胸口和心脏。 “她,就是你的母亲啊。”钱月推了孩子一把:“升平叫娘亲。”钱月指着我催促着孩子。 可是听到父亲这么说的孩子反而反抗的退后了一步,然后傻傻看了看我,很生气的摇头:“不是,她才不是我的娘亲呢,我娘亲她死了,掉在海里变成鱼儿游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从懂事起,每次问起自己的母亲别人会小心翼翼的告诉他,他的母亲掉在海里,游到了一个很远很远。他永远到不了的一个地方。 而现在,他的父亲由带这一个女人回来告诉他,这个便是他的母亲。升平觉得很生气,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而这个女人一定是别人的假扮的,不是他自己的亲生母亲。 升平这样的抗拒是大家没有想到的,所有的人都弯下腰来劝导。无奈向来被宠上天的钱升平小小少爷一点都不听劝,推开众人自己跑回房间,门一关一落锁怎么劝就是不开门,不回应。 于是大家又小心翼翼的转过来开始劝导我,二姨娘说:“小孩子刚开始会闹点别扭,过几天熟了就会好的。你是他亲娘血缘是扯也扯不掉的关系。” “是啊,别难过。啊。” 说实话我不难过,刚听说自己有个儿子的时候是激动的、好奇的。见面时我才开始渐渐明白我对齐家那对双胞胎偶尔抱有母性的怜惜是有出处的。被自己遗忘两年的儿子嫌弃也是心怀愧疚,哪里来的责怪。若自己设身处地,我应该比钱升平做出更过分的事情,而不只是单单摔门如此简单的行为。 “没事,呵呵。”我笑,现在的我不用为生活去劳作、去辛苦。只是搞定一个孩子有什么困难的。 儿子,等着吧。 ------------ 第一百四十九章 追杀 更新时间:2012-10-20 话说拍自己儿子马屁,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天天一大早在他房间门口蹲守,每日他一出门就跟着后头。说些小笑话送点小玩具,吃的喝的双手奉上。但这小家伙完全不领情,眯着他的小丹凤眼根本不瞧人。当年那齐家双胞胎两人份的都比他来的容易收服呢。 也许是因为心里带着对我无缘无故离开的恨吧。 钱月却说:“母子哪里的隔夜愁。”只让我再坚持坚持。不过,貌似我和钱月的性格都没有这样倔强吧,若不是钱家所有人,皇家所有人都保证钱升平都是我生的。再加上那双与我九分相似的丹凤眼作证我自己都要怀疑这里头的真实性了。 “升平,来点酥饼吧。是从江南大老远带来的哦,又香又脆。”我捧着碗很狗腿的献殷勤。 “不要,我不饿。”那小子迈着小短腿完全没有犹豫的走开。 人都说孩子都是向父母来讨上辈子欠的债的,我觉得上辈子、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欠着钱升平很多很多数都数不完的钱吧,这辈子我才这样当牛做马,马屁拍尽都不顶事儿。再抱怨、再后悔也无济于事,我只得再接再厉。 “升平,晚上爷爷,奶奶和姨奶奶还有钱月都不在家吃饭,我们一起吃好吗?”其实这个是钱茂生出的一个主意,故意让所有的人都离开留下我们母子两个人,在这样的独处的环境中自然会熟识亲近起来。可钱升平一听这情况立刻用娇嫩的声线回答:“哦,那我跟钱顺和坠儿他们一起吃。” “他们也不在。”我飞快回答到,远处刚刚要走近的坠儿在我眼神的示意下立刻闪人,保证今天晚上不会再见到她人了。我爽爽的继续诱导着粉嫩的娃儿:“嗨,一起吃吧。我让厨房里做了你最喜欢的糖醋鱼哦。” 钱升平看真的没了选择,才勉强的点头说好。于是我乐颠颠的跑厨房监工,保证晚上的晚餐一定要很完美。在晓帛转身跑去厨房的时候,她眼中的小屁孩背着她,脸上冰冷的表情慢慢融化掉,咧着嘴调皮的笑了。一双丹凤眼闪着精光像极了某人。 因为只有两个人吃饭,我为了气氛更加融洽和谐,拉进两人的距离选择了在后院里吃饭。花丛中,一张小桌子摆在中间,丫头们在四周点上油灯加上天上的一弯明月也觉得足够亮堂。一个大人一个小孩的菜量很少可是盘数很多,厨娘们为了主子两母子的和好也是尽了很大一份心力。 花好月圆夜,美景如此气氛如此,恍惚的一切都如此美好。就算是史上最肥最丑的傻丫头在这样的环境中相亲都能成就一段佳话了。何况只是两位有血缘关系的母子也该顺利和好了吧。 可是,没有。 我使劲说着笑话,往他碗里夹好吃的。可是这死小孩只是默不作声的吃着东西。这像话吗? “升平,你告诉母亲,你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好我都改好吗?”再次低声下气的讨饶。 钱升平嘟着粉嫩粉嫩油滋滋的小嘴:“不是你做的不好,而是之前你什么都没做。” 唉,果然呐。虽然我有“失忆”这个很充分的理由来回答的他,但对待孩子顽固任性的加之在你身上的罪过不能辩解,只能讨饶,求谅解。 “我……”想要开始准备好的长篇大论了。突然有股突如其来的杀气向这边袭来,每次到紧要的关头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为什么我要说每次??!!)我发现我不是紧张那些随之而来的杀气给我恐惧,而是被打搅的不爽。这样的感觉也很陌生。 自从开始发现自己会武功后,曾尝试这驾驭这股力量。后来在钱月的帮助下好歹可以自由的使用轻功了,但是对于敌人的防御完全靠本能。只有别人动手攻击我了,感受到威胁后身体本能的保护自己。至于用武功杀人那个还不在我的能力范围内。 刚开始一个黑衣人,然后是两个、三个相继飞入钱家后院如入无人之境。中间的那个人黑衣人可能是他们的头头,之间他手一挥,所有的人一拥而上。这厢是摆好饭菜早就遣退了丫鬟家丁,家里人更是一个都不在,武功高强的钱月也不在家。我若大声呼救只怕是让赶来帮忙的家仆们白白送死。一边抵抗了一阵,一边经过一秒的思索,我一把抓起钱升平把他抱在怀里一使轻功飞出钱家大院。逃了。 他们武功不差,比起我不熟练的使用内外功来跟众黑衣人拼命不敢保证能活命。而且有钱升平这个宝贝要保护自然不敢冒险,所以逃命是最好的选择。我驾着轻功,怀中的钱升平倒是不怕。他眼睁睁的看着黑衣人一个个落下,然后镇定的待在我怀中逃跑一点也不惊慌。不像是一个五岁半孩子该有的淡定。 “乖,不怕。”即使他很镇定我还是要先安慰。后者只是窝在怀中抓紧了后背,以防止自己掉落下来让我腾出其余的精力专心逃难。他也会看时机,在这个时候倒是乖乖的配合。 但是不管两人怎么配合,我有怀中的负重很快要被身手矫捷的黑衣人追上。 “这个给你。”钱升平在怀中摸出一包东西,轻声的跟我说。 “咦?”我忙着逃跑,匆匆瞥了一眼白色的一包,不知里面是什么东西。 钱升平也不跟我说明,自作主张的打开了纸张。然后把里面的粉末都撒向后方紧紧相随的黑衣人。后面随即传来“哇……啊……”等杀猪般的惨叫声,然后其中几个黑衣人应声而倒。稍稍转头偷看了一下,已经剩下三四个黑衣人捂着胸口跟上来,不过速度降下了很多。 给了我们逃跑的机会。 “那些粉末是什么?”我惊疑了,一个五岁的孩子怎么带这些东西在身上。而且这些毒物威力不小连武功高强的高手都被毒倒在地,一点不是闹着玩而带着身上的。 “哦,没什么只是一些让人失去力量的粉末而已。父亲说带在身上防身用。”钱升平觉得很平常,身为全国首富目前唯一的孙子,这些防护措施是必要的。而且经过钱月的同意。 我脑直接散掉,有钱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不是长脖子上的吗?钱升平接着爆料:“而且这些东西据说是……” 他停顿了一下,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才继续说:“据说是我的母亲以前留下来的,也就是你的。”更劲爆,我怀疑我以前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在我俩一边聊天,一边逃命这会儿。后面的人渐渐恢复体力跟上来了,轻敌的记过往往是致命的。在一家民居上方我们被团团围住,他们连一句话都没说,没有说明为什么直取我性命,刀剑像雨一样密集落下。 我紧抱着升平躲开第一下却被第二下一刀砍中肩膀,血像泉水喷涌而出。“啊……”升平尖叫出声,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视。那个领头的黑衣被这声尖叫惊醒了慈悲之心或是纯粹的不想伤到孩子。他愣了一下,然后挥手示意剩余的几个人一起退了。 留下惊慌失措的钱升平和因失血过多而晕倒的我在屋顶上面。 ------------ 第一百五十章 幸会幸会 更新时间:2012-10-21 我知道我在做梦,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梦。 梦到小时的锦衣玉食与姐妹的无忧无虑的玩耍,梦到杀场嗜杀的快gan和指挥千军万马的豪气,梦到出嫁的迷茫和与钱月那些比翼双飞的日子,梦到软软的钱升平然后是跌落暗黑大海的冰冷孤寂,梦到小渔村海水拍打海岸的波澜壮阔和明媚阳光。最后是一个黑衣人拿着刀刺过来,红色蔓延就惊醒过来。 惊醒睁开双眼,天是黑色的,万籁俱寂。争着眼回想梦中的情节却如隔着厚厚迷雾怎么也想不真切,记得些许忘记大部分,只觉得感触良多。因为是夜房间内很安静,旁边有微弱而均匀的呼吸声。想是有侍婢连夜随侍在侧吧。 很累,于是又闭上眼睛陷入深深的睡眠中去,再次醒来睁开眼,天终于放亮开来。 钱月胡子拉碴的出现在我仰视的视线中,好像很多次我们许久未见后,他都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都”啊?)。 “醒了?” “嗯,升平呢?”我问。 “他在房间里睡觉呢,昨天前天他守了你一天一夜,今天终于撑不下去让他回去睡觉去了。”钱月回答。 那夜里听到轻微层叠的呼吸声不会是这两父子的吧,微微的感动了一把。 “我是怎么回来的?”记忆就停留在房顶的那一刻,硬撑着……昏过去……然后是死寂的黑暗和梦境。 被袭那晚,也就是两天前。钱月、钱茂生等人回到家时,家里的家仆和侍婢已经发现刚起死回生的少夫人不见了踪影,这次连带小小少爷也不见了。他们惊慌的把整个钱府翻了个底朝天。钱月一回家知晓此事立刻飞奔出来寻找,很快就在一民居房顶看到了自己的妻儿。 钱升平双膝跪地哭得泣不成声,一直摇着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晓帛。楼下的居民听到孩子的哭声也聚集了一帮人,忙着搭梯子救人下来。钱月就是在如此吵闹的情况中才能飞快的寻到他们的位置,钱升平一见自己父亲像救赎之神一样从天而降之时委屈的哭的更加大声。 “是谁要杀我?以前的那个三公主殿下到底得罪某人了?”这很明显,那些黑衣人一看就是职业的。潜入首富钱家不取财而冲着直接我的性命而来,肯定是个人恩怨。 “是我疏忽了。”钱月扶着我坐起来,且尽量不碰到伤口:“是谁这个问题,说实话我并不知道。估计是……” “是什么?”我催促的问道,这个可是关系到性命攸关,他回答起来偏还躲躲闪闪的。 “可能与当初推你入海的是同一个人所为。” 到底是谁三番两次的要我性命呢?这件事在两年前,在以为我必死无疑之时放弃了调查,可没曾想现在“他”竟然胆大包天的又找上门来。地狱无门还硬闯进来,皇帝决定这次决不姑息养奸,强令荣烈彻查此事。 但不管是荣烈还是朝中的重臣,这件事摊在谁身上都不是那么好办的。若是其他人都好办,抓起来丢进大牢让刑部好好调教几天就老实了,但此事明显与九王爷,也就是天朝第一逍遥王,宣王爷脱不开关系。最开始,三公主就是从他宣王爷的豪船上跌落的,你宣王爷责无旁贷。但借荣烈三个胆子,他都不敢直接把王爷抓起来玩玩。 虽有皇上口谕,不管是什么皇亲国戚。荣烈在审问此案件时都可以向他们询问。可是九王爷他真真是个特例,他是原来叛国王爷六王爷的胞弟,当年,国之动乱之时。当今天子龙椅摇摇欲坠,而六王爷虎视眈眈之时多亏了九王爷站在天子这边。 誓与自己胞弟六王爷划清界限。这样一个举动对当时人心不稳的朝廷内做出了极好的风向标。无不夸张的说,这江山有九王爷一部分的功劳。 现今,六王逝,皇上如若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三公主落水及受袭之事是他所为。而仅仅凭借猜测来定罪问刑,朝中偏激之人更甚者天下之人会说天子这是:过河拆桥,借此之名而陷害有功之臣。那么天子的威信都会被质疑。所以荣烈不敢轻举妄动。 正在他彷徨无措之时,我这个当事人出面了,自己事情自己解决。我先找了荣烈让他把案件先放一下,更不要打草惊蛇,让我这个侄女去会会这个传闻中的九皇叔。 “如此甚好。”荣烈舒了一口气。 九王爷府就在皇城东边城郊,原本这九王爷府也是在宰相府那条街上的。可是一直逍遥游乐的九王爷一年没几天是在家的,于是他借口,一来占着京城最繁华的路段不居住白白浪费可惜了,二来嫌太闹。把奢华的九王府硬生生搬到了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城郊。 当然搬到城郊的九王府依然奢华,不管是房子的面积还是里面的装饰都是顶级的。虽周围没有邻里,但只要九王爷他在家都是门庭若市,他所结交众多朋友们迎来送往好不热闹的。 我带着小随和几位男性家仆,来至京城城郊的九王爷府外。门房连禀报都不用,听说是三公主来访直接迎了进去。一路进去,这九王爷府同皇宫一样让我大开眼界,当然它不同于宫殿的威严壮阔,它只是单单的华丽。每一样摆设都是极致的美丽,连府内的婢女每一个长得都是美丽至极。估计这九王爷选婢女是用选美的标准。 亭台楼阁、琼楼玉宇。 只不过所有的摆设都坦白的在说这房子的主人没有野心、没有抱负,只是一个玩物丧志之人。不过物极必反,他这样做作过头倒像是演戏,我不懂皇帝怎么就信任他了呢。 不过这都是我未见到九王爷之前的想法。我站在金光闪闪的大厅里等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宣王爷拖着他笨重身子踩出重重实在的脚步声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他一见我,一张油光发亮的圆脸立刻笑开了花:“晓帛,我的晓帛哦。”然后一把抱住。 被抱在软乎乎的怀抱里,有股怀念。在见到这个胖乎乎近乎可爱的老顽童之后,也能过理解为什么皇帝对他的信任了。他是一个表里如一,喜欢附庸风雅喜欢奢华生活的不做作的可爱胖老头子。 “九皇叔,最近又胖了不少呢。”既不是九王爷,那也是九王爷身边之人这点可以确定。既如此戏还是要演的,要不鱼儿要怎么上钩呢。我学着被告之的许久以前与九王爷相处之道游刃有余的假装未失忆,不尊老的轻轻扯九王爷肉肉的两颊。 “轻点,我的祖宗。”宣王爷笑嘻嘻的一点都不生气反倒是很开心的与我玩笑着还吩咐一边那个侍卫:“玄远,我带三公主后厢谈话。你让那些客人散了吧。”说完撂下一屋子的客人随我到后方谈笑。 这随便一谈,就在宣王爷府内吃了中餐接着晚餐。加上夜宵。入夜皆要休息时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 第一百五十一章 刑 更新时间:2012-10-23 宣王爷热情的送至王府大门外。 “九皇叔请留步。”我作揖告辞。 九皇叔做最后的挽留:“天色已晚,晓帛你不如就在府内过夜吧,明日再回也可。” 我也做最后的委婉的推辞,踏上了回家的路。城郊原本就荒野无人烟,入夜后更加寂寥阴森恐怖。天穹边那一轮黄月泛着点点幽暗的光芒,照射脚下人工踩踏出来的一条狭长的、独一无二的小径。 这样的气氛下难保不联想到不干净的东西,例如鬼怪出没地。胆小一点的独自夜行估计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吓破胆。就在这样的天地下,我坐在轿子里头。四位轿夫抬着轿子疾步前行,小随驾马在前头开路。 走着走着,轿子忽然一个急停。我知道鱼儿等不及上钩来了。 掀开蓝色轿帘不急不缓的走下来,那厢已经打得很欢畅。虽蒙着脸还是能看出一样是上次黑衣人,领头的黑衣人带着十几个手下以穷凶极恶之势扑来,刀剑声声。而我们的四位轿夫都是钱月江湖上的朋友,个个武功精湛。黑衣人即使是人多势众但明显不敌,落了下风。 中间的黑衣人等反应过来,发出撤退的命令已经来为时已晚。他们十几个人负伤倒地失去了行动能力,包括那个领头的黑衣人也被生擒活捉。小随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只要他一动必死无疑。 “好吧,让我们来开开眼界瞧瞧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呢。”我一边说,走进半蹲下,一把扯开黑衣人的蒙面布,一张半生半熟的脸露了出来。 为什么是半生半熟呢?因为这张脸我还真见过认识,只是,是今天早上刚刚才见过的人。正是九王爷身边形影不离的侍卫,玄远。 “原来是你啊……”意料之外的收获呢,我刚要发表一下我的开幕词,接着来个长篇大论或是劝降之说。却眼尖的发现玄远这个家伙要咬破口中的毒药自杀,这是众多死士出任务必备之佳品。如若被捉,不连累主人、不受酷刑不受皮肉之苦在被生擒的一霎那最为快速的自我了断之法。 玄远寻死的坚决果断,幸而我反应的更快一步。一意识到他的想法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虎口,一把擒住他的下颚,另一只手快速点了他周身的几大穴位。一连串的行动纯属本能,事实上在清醒理智的时候我完全不知道人体全身那密密麻麻的穴道的位置。 “嘿嘿,别急着寻死觅活啊,在死之前你要想清楚你若直接这样死翘了,死无对证。宣王爷那里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这黑锅他是背定了。你确定让你的主子因你而蒙冤。”我提醒道也可以直译为要挟:“玄远,我肯定的告诉你,你这一死九皇叔很快追着你的后尘而去找你。” 玄远放弃了自杀的念头,将一直含在口中的一颗毒物“呸”的吐在地上,然后愤愤不平的瞪着我生硬的说道:“杀您三公主殿下完全是我的主意,不关九王爷的事,他事先一点都不知晓。我是主谋,现在既然落在你的手里那么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我心下倒佩服他是条汉子,可惜据说皇族牢房能使无数的汉子尽折腰。于是我冷冷一笑:“好啊,你倒是很爷们,放心到时候杀和剐一样都不会落下的。”一个小小的侍卫为何要三番两次的谋害我性命,说不通。总不会突发奇想说,今天天气很好咱们来杀个公主玩玩吧。脑子有病兼嫌命长的人都不会这么干的。查出幕后的原因很关键。 玄远对于威胁目不斜视,无动于衷。 “带走。” 第二天,刑部的牢房里就多了十二条好汉关押收监。期间饶是用什么样的酷刑折磨玄远一口咬定自己是主使,其他的一概不开口。 宣王爷得知玄远是主使并且是推三公主落水之人时非常震惊,根本就不敢相信大惊失色。连呼:“不可能,不可能……”他买通了牢头打通关系,下到牢狱中见到满身是血的,浑身上下被折磨的没有一处是皮肉是完好的。手脚俱废,蒙头垢面伤口散发出阵阵恶臭来。在狱中两人不说话只默默对视了一会儿,宣王爷从黑暗的地牢房中出来后直奔至御书房,流着眼泪求皇帝给玄远一个痛快。 “他啊,一个小小的侍卫做出胆大包天大逆不道的事,其中必有蹊跷,九皇叔不这么认为吗?”皇帝却轻描淡写的反问回去。 生活中一直跟个弥勒佛一样笑嘻嘻,看似没有一点烦恼和脾气的宣王爷。这次终于怒发冲冠,拉下脸来回道:“玄远一直是我的贴身侍卫,从小就跟着我可以说是我看着他长大的。皇帝陛下如果怀疑他身后有主使之人,那么这个人必定是我咯。” “九皇叔莫气,朕并不是这个意思。朕留着他只是想搞清楚其中的内情,也好给三皇姐一个交代,并没有针对谁的意思。更何况,像九皇叔所说的,玄远一直埋伏在九皇叔身边像他这样的阴险之人或许对皇叔您做了什么呢。趁着这次好好审问彻底搞清他的底细也好一劳永逸,您说不是吗?”皇帝说的是振振有词,有理,有据。九王爷虽气急也无话反驳,草草行了一礼,一甩袖退出去。 偌大的御书房空荡荡,皇帝喃喃自语道:“唉,还真希望九王爷不要牵扯在内啊。皇姐你怎么看?” 这是龙椅后面的屏风后,我踱步而出推敲了个中情况:“臣同皇上想的一样,九王爷应该是清白的并未想害我性命。不过他也知道一些内情却不说出来,而且这个秘密让他即使让他的侍卫玄远代为去死,去受刑也要守住这个秘密。” “朕更加好奇了,九皇叔可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皇姐你真的想不起一点线索来吗?” 我摇头,若记忆能收藏在盒子里,想要的时候打开窥视一下里头的。然后什么事情都记起来那该有多好。 “臣请皇上不要在逼问玄远了,再问也不出个所以然来还不如……” “皇姐有何妙计?”皇帝现在也是没了主意,就算把玄远折磨至死也只单单是一条人命。他想要的是九王爷和玄远为其拼命也要背负的秘密。 “从九王爷这边入手。”既然这边是死胡同,不如换个角度试试。 “恩。”皇帝点点头。 于是皇帝派了大内四大高手暗中监视九王爷府,一有风吹草动便立刻飞鸽传书回报。没让我们失望的是,才仅仅过了三天便传来消息,九皇叔整装待发出远门去了。宣王爷出门游玩是常有之事,不过这次略微不同的是。以往的九王爷出门都前赴后涌,家仆女婢侍卫一个都不能少更要带上十几个门客,浩浩荡荡一行人。生怕人家不知道九王爷又出门玩啦。但是这次九王爷的行动是低调的,只带了三名随从一辆马车和三两件行李趁着夜色朦胧就匆匆出行了。 ------------ 第一百五十二章 家庭地位 更新时间:2012-10-25 睡房内。 寻觅出款式简单易出行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往包裹里面扔,自我进入到钱家过着少夫人的日子那些样式繁琐的衣服想自个儿独自穿都费力,穿衣完全是挑战人的智力和耐力,也不知道为什么有钱人穿着这么高兴。现打算出门绝对不会带这些衣服,要不我还得带三丫头专门为自己每天穿衣脱衣。 “我从鱼僚村带来的衣服呢?” “那衣服太旧给扔了。”坠儿顺口就答。 “扔了!”我是一阵心疼,又没破没缝补的衣物在村里来说就是新衣服来着。这府里的丫鬟都这么大手大脚的果然是大户,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算了,我低下头忙着收拾。可是偏生平时乖巧可人、听话到低眉顺目的坠儿姑娘给老娘作起对来,我往里扔衣服她往外捯饬。被喝止两三次就是名忘不了的跟我作对。 靠,想来她之前的低眉顺目一派贤良的样子都是装的吧。最后在我不客气的咆哮下,坠儿局促不安的站在一边不停的看门外的动静,又看看我。待我收拾的差不多了,钱月从外头过来她才松了一口气。眼巴巴等着我被钱月说服。 钱月一来也挺直接的:“九王爷那边有皇上的人盯梢,用不着你特地跟着。” “这事儿本就因我而起,才发展到一半怎么能做个甩手掌柜。再说,九王爷那个神神叨叨遮遮掩掩的秘密说不定会唤起我的记忆呢。”最后把包裹的四角一绑,完工。 应该是最后那句:能唤起记忆。刺激到钱大少爷了,钱月很没有立场的点点头说:“恩,行。我跟你一起去。”这两个月钱月与没有记忆的妻子一起过日子有崭新的感觉,其他的倒是很顺,很新鲜,就是夫妻两人夜晚的生活很不和谐。晓帛待他如熟悉的陌生人,完全不能近身,说个甜言蜜语的体己话都能被当耍流氓。到了夜晚,更是要分房睡。另外一点就是自己的儿子升平对失而复得的娘亲粘的很,根本没有他近身的机会。于是,久而久之积累的怨言越来越深。 这次出门倒是个好机会,两个人的二人世界。就算两人的交流基本都是拌嘴、斗智、互相找茬也比没有交流的好吧。一打定主意,钱月乐颠颠的扭头找钱顺为他收拾行李去了。 钱月这么自顾自一走,让满心期待他来说服我的坠儿顿时希望落空,傻眼了。原本请来说服之人就这么简简单单被反说服,坠儿她脑子一转只要使出杀手锏来。 当我拿着行李,揣着银子预备出大门的时候,小小圆圆的钱升平正端坐在大门旁边的长凳上面。他身量太矮屁股坐板凳上双脚离地还有几公分,一看见我出来屁股一挪从板凳上跳下来四平八稳的落在地上。 “娘,你一个招呼也不打的这是准备去哪儿呢?”钱升平站在中间霸着门,身量不及我的大腿却让我备有压力。他用脆生生口吻配着一副苦大仇深的严肃表情问。 “呵呵呵……”我干笑几声:“娘有点事情,就出门几天马上回来。” 自从那天在房顶上失血过多而晕倒,而升平在一边哭的扰民回来后我娘俩的感情是突飞猛进。可能是因为差点失去,他意识到要珍惜眼前人的成人式成熟的想法,摒弃了小孩子执拗的报复心理,一改以往我说东他往西坚决与我这个后母(后面才来的亲身母亲)唱反调的心里,开始与我非常亲密。 两人亲密到这个倔强酷酷的小屁孩,只要倚在我身上就爱碎嘴。话题很广,有下人们那边听来的各种小道消息例如:某某婢女和某某家仆暗地里好上,偷偷摸摸的以为大家不知道,其实整个钱府上到老爷、夫人下到阿猫阿狗都知晓了。有各种埋怨三个姨婆太烦,每天要揉chuo他的小脸蛋这还不过瘾。不过更多的是在说些他懂事以后,而我未来之前的一些事情。 说自己怎么怎么问父亲要母亲这个人的,因为别人家的孩子都有啊。说到动情处还哽咽流泪,这个时候每每我都会把他抱在怀里紧紧安慰一番。然后一股强烈的负罪感油然而生,最终在这股负罪感下我俩母子,他上我下的地位就这样牢不动摇的建立起来。钱升平是真切的爱着我这个半路母亲,但是偶尔我会觉是这滑头的小屁孩使了点小诡计才我才落到这个被他稳稳压制的下场。 坠儿找升平算是找对人了,我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蹲下身来与他平视。然后解释来解释去,说的我是口干舌燥嗓子眼冒烟,小心翼翼哄了这么半天这小屁孩就是不点头。天下的母亲做到我这份上也是可怜。之后一直强调说明此行有多么重要,再三再四的起誓保证一定完好无缺,不会缺胳膊少腿齐活回来。 那小屁孩眯着丹凤眼很不屑的嗤之以鼻:“就娘你这功力,孩儿真的是为您当心呢。”说着还无奈的耸耸肩膀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一失足成千古恨竟然被赤luoluo的鄙视了。 “那个是意外,意外好吧,被突袭的不算。这次绝对只有揍他们的份,等着瞧好了。”我急吼吼的反驳。上次真的是事出突然啊,据钱家人说,想当年未失忆之时我也是个武功高强的高手。若是我有一点点关于武功的记忆,他们这种雕虫小技在我面前不值一提。 可惜对于武功我只剩下了本能,基于这一点也更加强了对于恢复记忆的渴望。 对于我的保证,钱升平持怀疑态度。 “爹爹我也会跟娘一起去的。这回你放心了吧。”手中同样拿了包裹出来的钱月向儿子保证道。钱升平这才不情不愿的勉强嘟着嘴巴不高兴的点头。 结果我只有在丈夫钱月的护驾下,并得到儿子钱升平的首肯后才能出这个钱家大门来。什么玩意啊,此时此刻我才惊秫的发现我在家里的地位近乎与地平线那样的低。挺胸,想很有气势的反驳一下这父子两人却再一次被忽视,只见这两父子拉钩约定了我的安全。画面倒是很美很和谐,但怎么看怎么不爽。 把心中的不爽化为行动,走上前挤开钱月,伸手抱了一下可爱又讨厌的小屁孩然后利索起身转向:“走啦,磨磨蹭蹭的。”虽然是被向着两个人,我也能清楚的听到、想象到这两个男人在背后因我的这一连串近乎撒娇似的粗野动作偷偷相视而笑。 走出大门抬脚跨上马背,钱月也温吞的从门内与钱升平说完话出来。他一上马便出发了。 ------------ 第一百五十三章 青峰镇 更新时间:2012-10-28 关于宣王爷的途径路线的有关消息源源不断的从皇家四大盯梢高手那边传来,全程掌握。 “真有效率。”我一手死拽着一直欢蹦乱跳的白信鸽,一手抽出它红爪子上方的小纸条。随手放开那鸽子,小东西逃也似的泪奔飞走。没办法,以每天早、中、晚三次抓信鸽的频率,动作只能变得越来越粗野,对鸽子这种生物已经没有爱了。 钱月接过小纸条一看,“啧”了一声:“青峰镇,你叔去那里是想做嘛?” 青峰镇是个什么地方呢?在地理位它不过是中原内陆地区一个偏安一偶的中原小镇。论面积也不过是中等小镇,在地图上稍一不留神直接忽略而过。青峰不因为此而变得与其它平淡的小镇一样,相反,因一个原因使它的名声如雷贯耳,响彻整个中原大陆。 一年一度江湖上的盛会“武林大会”就在青峰镇举行,每年天刚刚转凉,树上第一片叶子滑落的时候,全国各地的江湖人士纷纷来到这个小镇。不管门派之别、不管武功高下、不管黑白两道统统往这个地方挤进来。 或来看热闹的、或来捣蛋的、或是雄心勃勃来取武林盟主之位的。九月末十月初的青峰阵是“江湖”的代名词。 每每这个时候青峰镇的镇民饱受纷扰,又从中捞到不少好处。这么多的人也带来了无限商机,小小的丈方大的小地方是各色商铺林立,几乎每家每户趁着这个好势头赚的盆满锅满。除了正经赚钱外,还有另一种赚钱方式,而且是来钱更快的。 那是融江湖人士特点而专有的。江湖人嘛,脾气是个顶个的牛气,敌人见面分外眼红一言不合拔刀相向都是常态,才不管这地点是宽阔的大马路上还是人家的店里头呢。拿刀砍拿脚踹都不是过瘾的,一个内力半个房间里的东西都爆的稀巴烂。 谁打赢了,大都得意洋洋的看着对手躺在地上呻吟或是互相扶持的跌跌撞撞的以狼狈的姿势逃出去,他们一高兴会“过度”补偿老板们的损失。这个时候不管你是有钱还是没钱的主,都会在这个众目睽睽被仰视的时候充大爷。潇洒豪迈的从腰间摸出一锭金灿灿的金子或是白晃晃的银子,大方的放在柜台上让后如英雄般标准帅气的姿势退出这个舞台。他们非常享受那一霎那的感觉。 当然青峰镇的店铺老板更是享受收钱这一刻的畅快淋漓,满怀期待英雄们能每天在他们店里多出手几次。私底下的问候语都是:今天你店里发生了几次冲突。某些老板头一扬伸出四根手指,其他老板们纷纷羡慕的点头:四次啊,运气真好。偶尔也听几位老板窝在一起抱怨道:唉,今天都人没人在我店里生事啊。旁边的老板就会安慰道:别难过,明天说不定来个四五场的。 这样的热闹只是那一段特有的时间里,现在还只是八月月中,离武林大会还有一个月有余的时间。宣王爷这个时候跑去青峰镇是凑哪门子热闹?等到我们两人赶到目的地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小镇因武林大会提前热闹起来了。迎面而来的独行的大侠、女侠们腰间插着刀剑、脸上带着冷然的气质,行动处脚下生风。也有穿着一色衣物,就差在胸前绣个某某帮派的好几人组团到此一游的。 我和钱月在青峰镇绕了好几个圈,最后在镇中比较偏僻的客栈落脚。 “离武林大会不是还有一个月多吗?怎么这么多人啊?”钱月一边放行李,一边向小二打听。 “哎呦,客官您一看也是个江湖人士吧?恐许久没来青峰镇了吧?至好几年前就这个样子了,人们来到这里不仅仅为了凑武林大会的热闹。更多的是体验一下江湖气氛,一些初出茅庐的青年少侠们行走江湖的第一站便是我们青峰镇呢。一些对江湖好奇的普通人士也会来体验、游历一番。所以小镇基本常年都是这般热闹的。”小二非常自傲的向我们解说。 “也就是,这个百年来一直作为武林大会举办地的青峰镇完全被商业化了。”钱月这个对于这些非常有一手的专业人士总结道。 “客官瞧您说的,这也是顺应大家的需求啊。哈哈。”小二一边说,一边快速提着我行李,引我至另一间房间:“夫人,这间房还行吧?”青峰镇里面的服务人员与千奇百怪,有着不同怪癖的人打交道有了很好的素质。对明显是两口子却分床睡的现象完全见怪不怪,只是殷勤的服务,带着真诚的笑容问我房间是否合心意。 不愧是半旅游小镇里面的客栈,每间房间的摆设和装饰都很不错。跟京城里的客栈倒是有的一比,想是找人专门布置的吧。我点点头,表示很满意然后打发了小二,侧身躺下休息假寐。不一会儿真的睡死过去,等钱月在外头叫门,窗外天已檫黑。 揉着眼打开门,问站在门口的钱月:“做什么?” “吃饭了,你不饿吗?” 经他这么一提点,原本没啥感觉的肚子竟然很配合的“咕咕”叫起来。钱月微微一笑,我脸不由的一红。 脸红个屁啊,我在心底藐视自己。肚子不争气脸皮也这么不争气啊。丢脸死了,而且是在死敌面前脸红很掉价。其实我一直觉得我和钱月虽每天腻在一起两人的相处模式绝对是天敌模式而不是夫妻模式。每次在他面前出丑或是踩到痛脚的时候觉得特丢脸,尽管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就是控制不住脸会火烧火燎的红。 这次我想很有气魄的说:“我不饿。”然后很强势的喷他一脸口水,无奈真不吃饭,晚上估计肚子会抗议的让我睡不着觉。权衡利弊,决定等下次天时地利人和之时再反将一军,现在当然是乖乖的跟在钱月屁股后头下楼吃饭去了。 钱月以为获得宣王爷第一手消息为理由,带着我往小镇里最繁华的酒楼走去。等快走到了,我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到大酒楼为什么会获得宣王爷的资料呢?要也是直接跟每天紧紧跟在宣王爷屁股后头跑的大内四大高手了解一下比较快吧。 不过来都来了,我望着灯火通红乌、央央人头攒动散发各种菜香的酒楼,肚子条件反射性的“咕咕”一响,顿时觉得可以既来之则安之。 “客官几位?”店小二百忙之中抽空过来招呼。 “两位。” “我们店现在没有空的桌子,客官能否与他人拼桌?” “行。”生怕钱月这个贵公子龟毛,不肯。我直接抢白道,填饱肚子就是王道与人拼个桌子有何不可呢。店小二得到同意,跑到左边桌子上问正在吃菜的公子是否可以拼桌子。那位公子抬头看看我们,然后向着小二点点头。 于是,店小二跑回来把我们引过去,急急忙忙的点好菜又急急忙忙的跑开,忙的是脚不沾地。既然坐在一桌上了,也是算是有缘之人,钱月与那位斯文的公子攀谈起来:“在下钱月,这位是在下的内人。” “钱公子,钱夫人啊幸会幸会。在下姓王,名玥栋。”斯文年轻公子一拱手,施施然的回敬。倒像是一名富家公子,但是钱月接着说:“王玥栋?难不成是武当派的王玥栋?” “咦?武当派不是道士吗?”我看他这一身穿得斯斯文文,一点没有那种禁yu的道士味:“还有,武当的王玥栋很有名吗?”我很好奇的问。 ------------ 第一百五十四章 王玥栋 更新时间:2012-10-31 我问:“武当的王玥栋很有名吗?” “王玥栋,王兄不仅是武当掌门嫡传大弟子,也是唯一一位武当的俗家弟子。十五岁那年因亲手杀掉武林红尘教邪教魔头而名震江湖,我对王兄也是敬仰许久,今日有幸得见真是三生有幸。”钱月跟我详细解释这位偶尔遇见的王姓男子是如何传奇人物,普及江湖基本知识面。 武当与少林不同在这一点上是不同的。武当是为道教,即使是正是的入室弟子也可以结婚生子,不要求你像和尚那样从此清心寡欲。所以武当的俗家弟子和入室弟子没有本质上明显的分界线,弟子们不会计较入室和俗家的区别。但考虑到许会因为师傅们因入室和俗家弟子而被区别对待,分出个亲疏有别来。 怕被当做外人而不能得到尽心的教导,因而武当的弟子都是入室弟子。王玥栋真的是一个例外,他偏生就是作为俗家弟子入的武当,又得到武当掌门的亲囊享受,这在他年纪轻轻就修得一身武当上层武功可看出。 当面的赞赏令王玥栋看起来有点羞涩不安起来:“哪里,哪里都是掌门师傅教导的好,加上江湖人士们给面子,我还要学的很多。” 嗯,不错不仅是门派好、武功好、连性格都这么好。但是我的结论下的太快了一点,在接下来钱月的大加赞赏中和我崇拜的眼神中,我们年轻的英雄少年侠士渐渐有点承受不住别人的炙热的赞美之词。没了刚见面故作淡定和斯文成熟,他开始脸红起来,一脸的娇羞一只手抓住自己衣角,目光低垂长睫毛轻颤,像是空中乱舞的蝴蝶。 他娇羞的一抬眼瞄了一下,然后迅速低下头拿黑色脑门对着我们,羞涩结结巴巴的说:“哪……里,哪……哪里。在下懂的都只是皮毛而已……还是要更……努力精进才是。”与其说是谦逊倒像是未见市面的大姑娘被称赞美丽的时候,显露出的那种不知所措来。 王玥栋这般羞射、矫揉和过于的谦逊令我刚涌现的滔滔不绝的敬佩之情一下子被击了个粉碎,片甲不留。这不是我想象中行走江湖的英雄式人物。在鱼僚村的时候偶有几个说书人路过村里,村中拿出丰盛的食物招待这些口齿伶俐的说书人,相对的他们就要以讲一个个关于江湖上的传奇故事作为回报。这些故事中的人物哪一个不是阳刚气十足的,哪像是这样扭捏之姿呢。 武功高强行走在刀锋间的英雄不该是这样子的,我觉得王玥栋是假冒的,对他很快失去了兴趣转头去观察刚刚一直捧人的钱月。钱月公子的脸色也很不善,像是炸开了的万花筒五彩斑斓的,估计也是被这个江湖闻名,百闻不如一见的娇羞的王玥栋公子给雷了个外焦里嫩。钱月也没想到传说中武当第一大弟子是这样一副好似大姑娘的性格吧。 他尴尬的张着嘴,赞美之词硬生生的梗在喉咙里,生怕自己在说出一句面前的脸红如花的“王姑娘”要羞愤致死了。钱月的脑袋直对王玥栋,眼珠子则贼贼的咕噜一转朝着我一眨,貌似在说:大千江湖无奇不有。 好吧,我总能读懂他抛过来眼神上或是肢体上的暗示。 就在这时,店小二终于把我们点的菜送上桌,打断了占时的尴尬。 “来,吃菜吃菜。”随意招呼了一下,钱月和我两人很默契的低头进食。一口米饭、一口菜、一口汤。呼拉一下子便解决完这顿本该好好享受的晚餐。也无视了来打听宣王爷消息的初衷忙不迭的急着起身告辞。 “王少侠,你慢慢吃。我们先走了。哈哈……”钱月一抹嘴,尽显粗俗。 王玥栋茫然的抬头:“啊?这就要走了么?”他抬头看看窗外:“天色还早,不如两位再坐一会儿可否?”他抬头蹙着两弯粗眉尽是期待。 “不……那个……不了,吃饱了呵呵。”钱月的舌头有点打结。 “哦。”“王姑娘”一脸的失落,白色的衣角快被他自己给揉碎了。哀叹了一口气后他幽幽的问道:“两位是嫌弃在下吗?”一双泪光点点的双眼委屈至极的看着我们倆,活像是纯洁的姑娘家与我们春风一度后被无情的抛弃了。他哀婉的痛苦道:“我从武当上下来的时候,师傅就曾警告过我。让我要学着成熟稳重,这样才会让人敬佩,可是我只想与大家教朋友。朋友间自然要真诚相待,这一待我就会露出本色然后大家都逃走了。是我的错吗?我只是想真诚相待而已。其实我知道我的性格有点……” 汗,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啊。不过王玥栋他说的对,若是他一直像刚开始见面坐着临危正襟面色从容那会儿,我们可能初的和乐融融。但是这个才是他,本色的他。他只是想真诚的以本来面目对待真心想交往的朋友。我顿时心生不忍,总觉的拒绝王玥栋就像是伤害一条小狗或是一个单纯的孩子一样。 于是,我拉着钱月重新坐回到位置上。 小二跑过来买单,我手一扬:“还没吃完呢,给我们上壶好茶。” “好咧,一壶好茶。”小二叫了一声然后转身又跑到别桌去。 上好茶,我们重新坐着聊了一下发现这个王玥栋真的只是性格上单纯了一点。好吧,不是只单纯了一点,是非常的单纯就是快六岁的钱升平的花花肠子都比他多。想是从小就在武当山上除了练武就没有关注过别的事情,就像是一些食古不化的读书人,他们是两耳不听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这些人等考取功名后最终沦为不晓时事的一味照本宣科的老顽固。王玥栋的情况与他们有异曲同工之效但是胜在这娃子武功高,心却不高反而很谦逊平和。 被人一夸奖就脸红心跳,看到想结识的人就绷不住脸上该装的成熟完全露出了孩子般的本性。熟识后凡事都直白到不会拐弯抹角的样子倒也觉得可爱。 “两位若是不嫌弃,明天我领钱兄和钱夫人逛逛这青峰镇吧。我每年都来很熟的。”王玥栋是主动提出帮忙却带着恳求的强调,红扑扑的脸蛋有点激动。 待我和钱月点头后高兴的笑开了花。就像个孩子,我心想。然后又觉得有点不对劲,试探的问:“王公子,你今年贵庚?” “十八啊,周岁。”王玥栋坦诚的回答。 钱月扶着脑袋才惊觉,武当的王玥栋打败红尘教魔头还真就是几年前的事情。这么说来这个像孩子一样的“王姑娘”就是一个孩子咯。 “呵呵,没看出来。”娃子你长得也太着急了一点吧。虽是肤白齿红愣是与他年龄不符。不过既然是孩子,我详细的问了他怎么来的青峰镇,现住哪里,盘缠还够吗等等一系列问题。发现这孩子只是思想是单纯了一点,现实生活却做的很周全。是一个人出行经验多了,怪不得武当掌门师傅也放心让这个徒弟出远门。 “明天见。”夜深后我们互相话别,明日再一起逛这藏龙卧虎的青峰镇。 ------------ 第一百五十五天十年前 更新时间:2012-11-02 第二天一早,我被钱月叫醒两人一起走下来的时候就看见乖乖坐在凳子上等候的王玥栋。他坐在大堂里,看着安静的看着人来人往。一抬头发现我俩目标出现在楼梯口上头,立刻站起身来舞动壮实的双臂:“这里,这里。”兴奋的像一个孩子。 然后发现周围的人用惊疑的目光盯着自己,才发现自己成了整个客栈的焦点,失礼于人前。讪讪的放下手臂停止了惹眼的动作。 王玥栋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对这个青峰镇是了如指掌。三人逛着,他会一指某貌不惊人的小径,从里头穿堂而出正是赫赫有名的练武场。对某个地方发生过什么样经典的事件进行全面的解说,生动的手舞足蹈配合表情很是好玩。听的我和钱月两人是目惊口呆,连连惊叹。 “你真的是对青峰镇好熟悉啊。”完全没有吹牛或是夸张的在里面。 王玥栋腼腆的一笑:“嗯,因为十四岁被掌门师傅赶下山来游历江湖的时候,第一站就直奔这青峰镇来的。以后也就习惯了,每年都来。养成了一种习惯也是一种仪式吧。” “哦,你不是因为对你掌门师傅说“游历江湖”理解错误把青峰镇错当成江湖了吧?”我直觉的猜测到。后者马上“噌”的脸红了。 单纯的孩子的想法真是简单透明,我是一猜一个准。他果然把所谓的江湖具体化到“青峰镇”了。 又“哦”了一声,忍不住去摸王玥栋的脑袋。自从知道这小伙子才十八岁跟姐足足差了十岁之后,我就把王玥栋当做一个可爱的弟弟来对待。没有了隔阂、连男女授受不亲这类都丢在一边。喜爱直接接触逗弄着,爱看他脸红出糗的模样。 “依我看,这青峰镇来的不止是江湖的人吧。据说朝廷的九王爷也来。”钱月不动声色的插进我们两人之间,隔开我俩的距离。我只得被迫收回自己的手。钱月一举两得,不仅消了王玥栋的尴尬还把话题引到正题上来:“你知道宣王爷跟这青峰镇有何渊源吗?” 只从知道这小伙子只有十八,钱月也不再“王兄、王兄”的称呼了,对一个小十来岁的孩子真的叫不出口直接叫名字。 王玥栋面对钱月神秘兮兮的问话显得茫然,他只对武功和江湖八卦两样事物感兴趣。用他掌门师傅的话来讲就是:这徒弟除开武功和江湖八卦这两样东西,再往他脑袋里塞任何东西都会被反弹出来。没错,每个人都是这样,不敢兴趣的事情不会费脑容量去记。何况这样样东西耗费了王玥栋所有的专注,无力无心再去考虑其他东西。 正当我和钱月以为没戏的时候,王玥栋却似想到什么,一拍脑袋:“啊……” “什么?想到什么?” “说来这也是件奇事,是我听说的。据传,在十年前皇家有位王爷曾把青峰镇翻了一个遍,好像是找一个丢失的孩子来着。”王玥栋一边走,一边挖掘回忆但说的也是很不确定。 “什么孩子?”钱月一把拉着对方,三人原本缓慢前行的步伐被迫完全停止:“是九王爷、宣王爷在找孩子吗?”这是重点。 “嗯……不知道是九王爷或是宣王爷,或是其他什么王爷倒是不知……”王玥栋把九王爷和宣王爷理解为两个人,他皱着眉努力回想尽量把所知道都表达出来:“大概十年前,那个时候这是我国最动荡的时候。官府和朝廷都忙着内战外战,青峰镇基本是三不管地带任由江湖人士做主。就是当时却来了一个人,他带着一对人马举着皇旗,自称是当朝的某某王爷。为寻一个男孩子把全镇翻了一个底朝天。” “那些江湖人士会让一个王爷搜自己地盘吗?”要是放在现在,就算是皇权至上。你想搜青峰镇除非也得出动整个军队军事包围了青峰镇,这些自大的江湖人士才有那么一点可能让朝廷搜他们的地盘。当时就一百人,他们怎么可能鸟这位神秘王爷呢。 “十年前正是内忧外患之时,江湖人也为国为民着想,一心帮着皇帝收复失地振兴国家所以都很配合。这个时候别说是自动让那位王爷找人估计全镇都帮着找了吧。”这次是钱月回答道,那个时候他也是在江湖上行走的一员之一。至少至他有生以来知道的,是整个中原江湖最为团结的一次。 王玥栋点头同意,他那个时候也还小。人虽身在武当山上但是那股子保家护国劲头还是借由师傅们、师兄弟们感受到。 我和钱月听完王玥栋关于十年前的那个故事,两人对视了一下。这个故事听起来貌似有点关联又似完全摸不着门道。宣王爷在青峰镇找孩子?这是怎么个状况?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宣王爷,我们的逍遥王爷没有子嗣。 这个?是私生子么? 没有子嗣的宣王爷若是突然蹦出个孩子来,想必生母是何出生都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没必要遮掩吧。可是朝廷都不知道在青峰镇有这么一出,有意隐瞒必定不是令人愉悦的事情。 “那个孩子最后找到了么?” 对于我的问题,王玥栋扒拉一下头发摇摇头:“不知道,估计是找到了吧。出动这么帮人马风风火火劳师动众的突然出现,又神神秘秘的突然收兵凭空消失了。估计是找到了吧。” 前面的谈话这样就嘎然而止断了线索,我们三人重又走了一会儿。到一个茶室坐了一下然后钱月突然拿我做借口告辞:“今天逛了这么久,内人晓帛也累了。我们先回去休息非常感谢王少侠。” “啊?”我兴致勃勃的喝着茶,被钱月这么一打断,一下子有点反应不过来。今日虽是走了好些路但是我们的步伐很慢,基本没费什么力,也不太累。反而刚喝了茶一点睡意都无,这就回去客栈休息?我心里有点不太愿意但不能当着面反驳钱月的话。 只得跟着一起站起来告别。王玥栋从他的表情中一眼就看出来依依不舍但还是装作很成熟理解:“嗯,好的。逛了一天了晓帛姐也累了。好好休息。” 若是投缘不用太多时间来相处便可投机,似认识了好久。所以才一天的时候我便认王玥栋做干弟弟,而他喊得也十分顺口。我们互相交换了家里的地址,期间还说提到了钱茂生,这个后知后觉的还是没有意识到他所认的干姐姐和干姐夫是全国首富之子,另一个是当今三公主。我和钱月赌他什么时候才能发现。 “晚安。” “晚安。” 和王玥栋别过,天空微微下起小雨来。我以为我们是直接回客栈去结果钱月拉着我七拐八拐进了一条巷子。踏着泥泞的石板路借着微弱的微光前行,细雨蒙蒙打在身上有丝丝凉意。久了,湿透了,便黏在身体上很不舒服。 还以为永远没有劲头,钱月终于停下了脚步放开我的手。小径很窄,两边是墙钱月宽阔的背挡住了视线。我一侧身歪头一看,前面是一堵两人多高平凡的白围墙。 呃……死路一条。 ------------ 第一百五十六章 飞来之物 更新时间:2012-11-04 “你打算盯着这堵墙盯多久?”我站在钱月后面伸手轻轻戳了他一下,没反应。倒是自己忍不住被冻得轻颤了一下身躯,右手拂过左手臂一排的鸡皮疙瘩,一个个把它们戳回去。我原以为对着墙,钱月最多一把抱起我潇洒的fan墙而入。 然后我发现我的想象力太过于局限了。钱月淡定的一抬手,把前面这堵白墙上凸出的四个砖块从左到右的顺序按了回去。就像是我刚刚对付手上的鸡皮疙瘩那样,有异曲同工之妙。 按完后,钱月向后退了一步。前面这堵白墙不可思议的慢慢打开升起,死胡同原来暗藏机关别有洞天。它开了一个半人多高的缝隙便停下不动,里头黑洞洞一片也看不出是什么光景。 “要进到这个里面去吗?”我抵触的问。钱月逃出一个简易的小火把在空中划出一条火光,这个就证明我们要进去的事实。 侧着身子低下头,尽量不让脑袋碰到上面的低矮的墙壁。一脚踏进去,第二脚、第三脚慢慢的矮下去,原来里面是个向下走的楼梯。我扶着墙壁看着前面钱月的背影紧紧跟着,湿布鞋在石阶上上印一一个个黑色的湿润的脚印。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走了一会儿,空间一下子变宽阔了可以容纳两个人并肩行进:“这里是哪里啊?我们进来做什么?”我特意压低了声音可还是响彻整个地下室,还有回声将我的问题继续同样的问了三四遍。钱月将我拉着他的身边:“别怕,这里是朝廷设在青峰镇的一个隐蔽的据点。” “啊?果然还是放心不下这帮爱惹事的江湖人士。所以这是用来监视用的咯。”我这么猜测钱月没有否认。 “不过,谁这么聪明啊,竟然想到建在地下。”没人会特地去注意一个死胡同里有什么的吧。 钱月裂开嘴,一下子笑的阳光灿烂的,烛光照在他脸上都相形见拙了。嘴角上扬露出深酒窝,然后他转过脸我便看到了两个深酒窝和两只笑弯了的璀璨的双眼。他笑着用调皮的声线说道:“哎呦呦,我亲爱的夫人。不带这么直白的夸奖自己的哦。虽然为夫也认为你很聪明啦。哈哈。” 我好不容易从他魅惑的笑容里爬出来,接着便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指着自己的鼻尖问:“啊?什么……这个是我的主意?” “是的,我聪明的三公主殿下。是你的主意,这个地下室从策划到实施都是你的功劳。”钱月一边说着,一边推开尽头那扇门。一个间规模颇大的密室就展现在我的眼前。里面像是一个临时住所所有日常的东西应有尽有,还有一些不日常的,例如兵器和一些瓶瓶罐罐。当然里面还附带两个壮实的男子。 这两个人长相平平,是那种混在人群里根本不会被人注意的那种,可是身体都很强壮。这两人坐在凳子上,看见我和钱月进来站起身紧接着单膝跪地,低头:“属下随风、随里,叩见公主殿下千岁千岁,见过驸马爷。” “起来,起来。”我连忙说,一直被人突然跪拜还真是不习惯。特别是在皇宫那会儿,迎面而来的宫女太监一下子“吧唧”一跪,总是被惊到,怎么也习惯不了这种大礼。离了京城后这种情况变少,突然又突如其来的一跪有点被吓到。 “还有两个我们的人在宣王爷居住的云来客栈守着。”他们说道。这四位就是一直给我提供信息飞信鸽传说中的大内四大的高高手,他们的长相身形倒是我想象中的大内高高手相似,可预见另外两位正在执行公务,监视宣王爷的高手也是一样的模样。 我这个失忆的三公主代表上级慰问了他们一下,接下来的接触信息的缔结都交予钱月。因为这个失忆的正宗皇家人士比不上能干的现任驸马爷。但得到的结果不尽人意,只知道宣王爷一直住在云来客栈,之后就寸步未离开。与他的随行人员一起坐在窗前看人来人往也不知道在等待什么。 钱月与两位近日一直在宣王爷身边,对他近况算是很了解的人探讨来、探讨去,从各种角度出发就是理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猜测不出九王爷来此目的为何。于是钱月决定亲自去探探虚实,而我,钱月说:“夫人您先回客栈等我们,好吗?” 我知道即使据理力争的想跟着一起去也无用,撒泼打诨更是不行,钱月不会在我未恢复记忆,武功一会儿一会儿无的情况下带着我一起去危险的地方,让他分心。于是我顺从的打了一个大瞌睡挥挥手,走出密室时自己很乖的自觉回客栈睡觉去了。 一天、两天、三天时间一点点过去,好几天里钱月都是早出晚归。若我早睡迟起一点这天内势必就不着面。一个人就会很容易产生无聊这种情绪,当然我不能在别人在忙到晕头转向的时候任性的说:我很无聊,你要陪我玩这种话。 自得其乐的第四天我决定去找王玥栋,不过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他人还在不在青峰镇。当初也没问清楚来着,幸而还记得王玥栋所住的地方。既打定了主意就立刻出发,来到客栈向掌柜的一打听,别告之很不巧,客人刚刚才退房走人。 “有说是离开青峰镇吗?”这得问清楚,说不定他只是想换个客栈住住呢,虽然这想法有点不靠谱。 掌柜摇摇头,青峰镇里的江湖人来去自由。他们客栈只是一简易的落脚之地,不会去过问客人们从何而来、往何处去这种多余的问题。 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人,我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在青峰镇的大街上逛逛。这个镇很繁华买卖商贩很多,但是就是没有像京城街上那样有卖艺的艺人,在街上表演一些例如:耍大刀、胸口碎大石等等。 开玩笑啊,谁会在关公面前耍大刀,班门弄斧不要命啦。人家也不理你这一套。可是没有了这些好玩的能打发时间的玩意我就觉得好无聊,店里面卖的东西都是固定的。逛过一两次便觉无趣。 懒散的进了一家布店挑挑拣拣了一会儿然后空着手出来。转身又进一家兵器店,店内墙壁上挂着好多形状各异的武器。老板戳着手笑眯眯的迎过来:“这位女侠,有什么可以效劳的。本店各式兵器应有尽有,都是出自名家之手虽不是上古神兵利器但也削铁如泥。您看看这柄闪闪发亮锐利的剑,这剑锋,这剑柄,这剑身跟女侠您太相配了。” 老板表情配合动作太声情并茂,仿佛他手中拿着的剑真的是天生与我打造的那样。他忘了两天前他拿着一把刀也是这样向我推销的。 见我不心动,老板继续又热情的说:“您要是不满意架子上的兵器,我们店还可现定现做。女侠平时惯用什么?短剑?长剑?刀?长枪?……嗯??” 店老板他的热情推销让我一下子无法招架连连后退,非常后悔自己怎么进了这家店的,前日的教训都忘了吗?记吃不记打啊。我一面敷衍的笑着正准备不漏痕迹的退出店门口,刚刚退到门槛被一个飞扑过来的黑影直接撞翻在地。 ------------ 第一百五十七章 青年们 更新时间:2012-11-06 重物压身、泰山压顶,压在身上的重物带着幸喜和委屈趴在我身上:“嫂子、嫂子你终于回来啦,钱落好想你啊。” 被迫于跌倒之姿我只看到到头顶的天花板,使劲压低脖子看到了一团毛茸茸的黑色毛发在使劲的来回蹭。蹭的许久觉得心满意足了才抬起头来,直逼到眼前的一张棱角分明少年逐步向青年转化的脸,裂开嘴笑光露出一排光洁的白牙了。我被撞的天花乱坠、眼冒金星、屁股生疼,摊在地上摊了一会儿,等那股眩晕劲过去,缓过劲来后才用左手撑起身子,右手抬起挡住这小青年继续向前的势头以免两人贴面。 双眼对着双眼,他的就像是一只盯着猎物的猎豹的眼,贼亮贼亮看的我是胆战心惊。总觉得下一秒就会被吞噬掉。我迅速想翻身起来,可是试了一下发现身上的人如石像一点没有移动的意思。于是无奈的开口要求道:“小弟弟,小弟弟你压到我的脚了。先起来好吗?有事咱起来说话。” 青年这才反应过来“噌”的矫捷跳起来,伸手来拉我,借助这个着力点我也终于能站起来。这才看清楚这个青年,与其说是青年还是偏接近少年样,正在抽身高的年级所以身材细长,高出我一个头的高度,皮肤因过度在阳光下暴晒,露在外头的脸和手是均匀健康的小麦色。 脸颊因为激动在暗色的肌肤上升起两块红晕,红扑扑的两块。 等两人都从地上狼狈的站起来,他依旧自顾自的扑过来,双手一环我便被完全环在里面。下巴刚好顶在对方的肩骨。骨头搁着骨头摩擦的生疼,努力挣扎了一下,挣不开青年的蛮力。 大庭广众之下,被撞到、被熊抱我有点烦躁也有点丢脸于是口气有点急,语气变得也不客气:“喂,你放开。我不认识你。你放开,听到没有。” 好在有人上来拉开青年,劝说道:“钱落,先放开晓帛姐啦。她透不够气来了。”劝说很有效,这个叫钱落的青年悻悻的放下了双臂,瞪了那个劝说者一眼,嫌他多管闲事。但也不再拥着,只是一味蹭过来,蹭过来一直到肩并着肩他才安心的站住不动了。 尽量忽视肩膀透过来的温度,我感激的谢谢那个劝说者,一看怎么是王玥栋来着。 “玥栋?!我还以为你离开青峰镇了呢。”这个就是踏遍铁鞋无觅处,那人就在走廊拐角处。难怪刚刚的声音这么熟悉。 王玥栋看见我也很惊喜,赶忙给我们介绍:“这个是晓帛姐,我昨天认的干姐姐。这两位是……我的朋友钱落和十三。” 许是被惊吓的我的观察力瞬间下降了好几个等级,先是王玥栋现在是这个神仙一般的青年。这个无论在在任何场合都不会被人忽视气场十足,很抓人眼球的少年。他也就十来岁二十岁不到的年纪,身材高挑神态清冷,白衣挂在他身上风一吹白衣飘飘真有一股仙人之姿。无论他是说不说话或是想隐藏自己都不能让周遭的人忽略他的存在,虽然他的名字真的是无法让人直视的俗气“十三”。 至于“钱落”这个名字,感觉冥冥中似曾相识来着。 接着王玥栋问出了一个我也很感兴趣的问题:“不过,钱落你怎么认识晓帛姐的?” 被终于问道的钱落很高兴可以公布与我之间的关系了,他喜恭恭的用湿热的大手抓起我的:“这位是我的大嫂,玥栋哥,我跟你提过的失踪两年的嫂子!!她终于回来了,还这么巧在这里碰上了。哈哈。” 钱落一口白牙晃的我眼花,凌乱间突然在记忆的犄角旮旯里寻到一些细节。比如在京城钱家的时候我公公钱茂生,我四位婆婆以及小姑子和钱月都不止一次的在我耳边提到过这位小叔子。据说是在未失忆之时我俩感情特好,现在他用他的热情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 但是他的热情我无法消受,淡淡将自己的手抽回来说道:“麻烦你不要靠这么近好吗?”表明了身份理解两人之间曾经的亲密无间,但本质上除开那层关系现在我俩就是纯粹的陌生人。 之前钱家家人,大家都是商量好了要慢慢的与我接触,慢慢重新熟悉起来。这是一个渐变的过程,需要时间来弥补记忆空白。可钱落是少年心性,不能充分认识到这一点还认死理,觉得亲人就是亲人即使失去记忆断不了亲人间的亲密。 所以现在他明显被我那句冷漠的话给打击到了,瞬间石化目瞪口呆,脸色腊黄。许是怎么也意想不到我会如此冷漠的对待他。被彻底的伤到了,但顾忌到在公众场合,而他也是半个成年人了所以即使难过还是生生把剩下的情绪掩盖下去。只是用受伤的眼睛看了我一会儿然后低下脑袋,默不作声的站在一边,不在说话。 场面瞬间陷入僵局,一家开门营业的武器店还有五六位客人在场,加上那位巧舌如簧,一开口说话就如滔滔江水汹涌不绝的店老板都因凝重之气闭上嘴巴。 这个时候,恰恰是我认为的最不可能开口说话的人却张嘴打破了这场僵局。十三的声音一如他的外表一样清冷,他说:“我也认识你。你好,晓帛师嫂。再次见到你。”他纯直白的打招呼,连说“见到你很高兴”这样场面上的话也不多说一句。 “呃……我们也认识?”我指着自己鼻头问,太震惊了。见鬼了这是,怎么走路上随便是甲乙丙丁都认识我吗?以前的“三公主殿下”还真是个有名的人呐。 青年回答说:“我们见过一面。”就是这样,问一句答一句不做任何多余的解释。也不说咱在哪时哪地哪会儿,为啥见得面。别人以为他只讲一半的话在十三嘴里就是全乎的。幸而,在气氛再次陷入僵局之际,王玥栋跳出来笑着说道:“不知是这世界过小还是我们有缘,怎么都认识呢。好吧既如此我们一起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前面有个茶铺。怎么样?钱落?十三?晓帛姐?” 王玥栋问三个木头人,钱落是被打击到有点呆愣,十三天生就这幅德行,而我,好吧,有点懵。于是唯一不走神的王玥栋半劝半推的让我们三人进了旁边的茶铺,四人四角坐好,刚好是一副麻将四个脚。不过今天在座三个脸色臭臭的人当然是没有心思往这个方面想。 ------------ 第一百五十八章 相识 更新时间:2012-11-08 上天安排人与人的关系有时候是很巧妙的,例如钱落、十三和王玥栋之间的相识就是很有趣的。 钱落是钱月送上习武的,上山的时候也十几岁了比起从小就开始学武的同龄人中也算是半路出家。拜入天绝老人门下,少年十三由关门弟子变成了别人的师兄。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十三对这个一入门自来熟又活泼开朗的小师弟特别的容忍。即使钱落围着他念叨这念叨那的,他也不生气。若是换做别人,其他的师兄他老早一拳头伺候过去。 又或者是两人年纪。或许只是一个人对另一个看的顺眼。一物降一物,老天就是这样安排人世间彼此间的缘分。 至于他们两个怎么认识王玥栋的,那说出来更是富戏剧性。都可以写一部曲折离奇的武侠小说,武林高手之间彼此心心相惜。好吧,说“心心相惜”是不准确的,只是某人的一头热而已。 事实上是这样的:很久很久某天,神农谷里骄傲的天才小弟子遇到了来自武当山上外表成熟内心“单蠢”的名震武林的大侠。不可避免的要切磋一番,结果是高手败在高高手手下。身为武痴的十三很恶俗的如小说中那样找到了他毕生要打败的对手王玥栋。于是他一次一次的下战帖。好吧,不是下战帖,而是跟在人家王大侠的屁股后头要求再打。 一次、两次、三次,最后王大侠不胜其烦于是约定来年再战,地点就是青峰镇。王玥栋是个实心眼的好青年他答应了人家承诺必定实行,而十三是个执著的倔武痴。第二年如约定的在青峰镇外一个偏僻的小林子里来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比武,结果王玥栋他又赢了,于是就有了第三场。 听到这里基本上是个人都会八卦的问,谁赢了这个问题。我当然也不例外,很嘴欠的就问了:“哦,那这次是谁赢了?”坐在我对面那个正举茶杯要喝茶的青年十三,手一抖举在半空中的杯子应声碎成粉末,白净的脸也一下子暗下来如白如玉变成黑包公。这下答案不用公布也知晓了。 虽然我是始作俑者,但还是不能忍受对面人的青年俊脸变成大便脸。我撇开视线往左看,可惜左手边是刚刚从武器店就一直黑着脸,不吭声的小叔子钱落,这好像也是我的错来着。轻咳嗽,故意把视线转向遥远的某处,在空中旋转了一圈才把视线落在右手边王玥栋这边。很好,终于是春光灿烂的一张好脸了。心内宽慰,还是王玥栋这个优秀的好青年比较靠谱,多么阳光向上啊,多么体贴人意啊。 由此,我直接忽视了对面以及旁边那超大煞风景、坏气氛的两大坨阴暗的石像。自顾自的跟王玥栋这个五好青年聊天说地,等说到口干舌燥、夕阳西下之时,只差没将王家族谱翻出来深入的一个亲戚一个亲戚的分析了。不过好在王玥栋看这天色不早,把话题艰难的给绕回来:“怎么没见钱月大哥呢?他没跟你在一起吗?” 坐在一边当雕像的钱月一听,差点跳起来:“什么?!大哥也一起来了?”因为一直没有看到钱家其他随行人员,钱落以为我是一个人出来。没曾想是和他哥一起来的,顿时激动了。那时他自己吵着要习武,钱月把他往神农谷一丢之后就没见其踪影。钱落想家里人,想钱月也想的紧毕竟还是孩子,第一次离家这么久。 对此,又一次,我愧疚了一小下。王玥栋不提我都忘了这茬了,白生生让他们错过兄弟相见的真是罪过大了。其实在我心里钱月和钱落这俩是亲兄的概念一直没有真正生成,虽然两人名字像兄弟,长相五官分开来一个个看,型也长的蛮像的。但因为得之的时间较短又或是两人在不同的时间和空间出现,所以才有点混沌。若是想钱雪一样在钱家出现然后一起介绍了才有真实感。这些都是记忆丧失的后遗症。 在带着三位青年回客栈找钱月的路上,我心中默念:“钱落和钱月是兄弟……是兄弟……是亲兄弟。”以巩固概念以防再遗忘。等就这样一路行来,很快就到了地方。一踏进客栈就发现不对劲,一股不祥的预感像兔子似的突然蹦出来,压都压不回去。首先使我们三人一进门,客栈里面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看我们。不是我自夸,虽然我长的是清丽脱俗漂亮的藏不住,虽然那三小子也都是年轻英俊但是有如此的专注度还是不太正常的。 其二,那位熟悉的店小二,全身坚硬面色苍白,两眼跟抽了经似的给我使眼色。 其三,店里十几个假装是“客人”的陌生人们表演的一点都不专业,面部表情控制的太惨,把紧张的情绪活脱脱的都表现在脸上,无处遁形。只差要拿着武器冲上来了。还有坐在那边假装喝茶的客人,至少该倒点茶水在茶杯里吧?你们都干喝了多久了都? 不过这么粗糙的、漏洞百出的演艺想必他们不是真的为了掩藏什么,只是等待着某人下命令操家伙上来。不过我们这厢的反应更快,对方还只是转头紧张的盯着我们看。这里王玥栋和十三立刻从腰间抽剑而出,挺身挡在我前面并齐声说:“钱落带晓帛姐(师嫂)先出去。”后者闻声反应过来,立刻拉着我拔腿就跑出了客栈。然后里面的兵器金属相互间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来。 赤耳的声音让我很担心里面的情况,我翻身想跑回去的时候被钱落拉着:“刀剑无眼,还是等他们打完了再进去。” “打完了人命都出了,就来不及了。”我跺脚。 “没事要出人命也是对方出。”尽管对方有十来个人看起来来势汹汹且人多势众但是钱落很自信的买定对方会输。我一想,也对,别说十三这个武痴。王玥栋可是连江湖第一大魔头都打败过的人应该不会出事才对。于是耐着性子和钱落等在外头,还真不用说不消一会儿里头就消停了。 不仅没有了兵器的碰撞声,连带也没了活人的喘气声。我凝神静气专注的再侧耳倾听了片刻确定果然还是没有声响后,拔腿便往里头跑。钱落一下子反应不及手擦过我的衣袖。 客栈里头的场面很凌乱,桌椅不用说碎了一地都成木条了。老板和小二躲在柜台后面瑟瑟发抖。然后我目光所及就是十三和王玥栋两个传说中的武功高手被压的像小鸡子似的,几个人正在那里拿绳子捆他们。 钱落在我后头迟一步进入客栈,也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张着嘴:“啊?!!”了一声。也难以相信他崇拜的两位大侠级人物就这样简单被生擒了。估计在他心里两位偶像瞬间陨落了。 因为太过出乎意料外,太过震撼。我和钱落干站在那里不知如何反应,过了半天我才反应过来,疑惑的转过头问钱落:“他们的名声果然是吹出来的吧?”果然是见面不如闻名呐。 被震撼到而显得迟钝的钱落被我这一问点醒过来,后知后觉的拉着我往外跑,当然这是来不及了,等我俩一转头,脖子一重陷入黑暗中去了。 ------------ 第一百五十九章 监禁 更新时间:2012-11-10 底下的床真心睡的不爽,不仅硬梆梆且冰冷。我试着翻身找一个舒服的位置可是身下的这玩意硌的骨头疼,周身冷冰冰就像是身处冰窖,透心凉。被子呢?我闭着眼伸手摸了一圈找被子,就是没有摸到。掉地上了?又试着蜷缩着身子企图这样子保暖让热气留在身子里面。依旧没有企到任何作用。 不得以,心不甘情不愿的试图睁开眼睛寻找。可是就是这个平常很简单的日常动作,睁开上眼皮子都那么难呢?好似眼皮子上绑了一百斤的重物在上头。 焦灼的直皱眉头,两眉间都感觉接触到一起了。接着我不知觉的皱了鼻子因为空气里的气味真的很不爽,不仅有很重的湿气还有一股子霉味和屎尿味。心想着谁选的檀香这么有个性,夹着眉头皱着鼻尖一嗓子嗷出来:“该死,坠儿你这个死丫头是不是又买怪味的香来烧了?” 喊过之后自己也惊讶了一下,搞不懂哪里来的冲动会这样子喊。我和坠儿这个丫头也没有熟到这种程度啊。于是在这样紊乱的思绪中突然就睁开了眼睛。 其实睁不睁开眼都差不过,我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头,对面石墙上一盏小油灯乎闪乎暗的。铁栏杆门上一把生锈的铁锁粗粗的铁链子绕了好几圈。我目测了一下铁栏杆的间距,发现自己就算是尽量缩紧身子也钻不出去,除非把自个劈成条儿还有可能。 面对目前的情况,我们毫无疑问被客栈里的不明身份的给抓起来了。不用去揣测其他人被关在哪里,刚刚我那一嗓子早已惊动旁边牢房里的人。很快王玥栋的声音穿过墙壁传过来:“谢天谢地,晓帛姐你醒了太好了。没事吧?” 听到了熟悉的人的声音顿觉的安下心来,只是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估计是在我昏睡的时候喊了许久。我活动了一下四肢确定没有问题后回答:“嗯,我没事,你们呢?” “没事。”那边换成钱落回话。 既然大家都没事,这个时候也只能苦中作乐,趁着期间这段很空的时间,我觉得有必要挖苦一下大侠们:“我说王大侠你不是传闻中的打败了武林大魔头的英雄吗?照理来说以一敌百都是轻松的,怎么栽在这几个小喽啰手中呢?”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这名声真的只是虚的?不过这句话我没有问出口。 隔这厚厚的墙壁也能听到王玥栋他自嘲的苦笑:“当然不是打不过,对方突然撒软骨散。太过突然了一下子就着了道。不好意思连累你们了。”这些人在我住的客栈设陷阱要连累也是我连累了他们。不过王玥栋就是这种宽厚仁慈的人总是先想到别人然后才是自己。正是这种正直的品质才会对敌人下三滥的手段没防备。 不过王玥栋是单纯善良之人,一对一量谁都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人家一耍黑手往往就没了胜算。可是当时与他一起的十三可不是省油的灯,心机也深只可惜白纸一张,没有足够的江湖经验所以才一起踩到狗屎,滑到阴沟里。 一直想到十三,才发现他到目前都没有开口。本以为他就是少言寡语之人但情况越来越不对劲,于是我问:“十三?你怎么都不开口?” “十三?十三不是和你在一起?” “师兄不和嫂子你那边吗?”王玥栋和钱落齐齐反问。 也就是说搞了半天,我一直以为十三在他们那边,而他们则以为十三和我关在一起,许是和我一样昏睡着才没有开口搭腔来着。结果他哪边都没在,根本就不在这个地牢里。 旁边传来铁栏杆被某人使劲拉拽的“吱嘎”声,然后是钱落小声的劝道:“玥栋哥不要白费劲了,你的内力被毒封住占时都不能用。” “该死,我要去找十三,放我们出去,听到了吗?放我们出去。”王玥栋白费力气的前后摇曳着铁杆子,白费力气喊人。其结果就是外面半个人影都没有,更可能的是有人在外面守着就是听到动静也不进来。喊了半天的结果就是嗓子越来越沙哑。王玥栋最终还是安静下来。 外面。 钱月与四位高手一起翘着屁股趴在树梢上,隐藏在茂密的树叶里面。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屋里头,双眼布满了红血丝。连续监视了几天,早出晚出都要与这该死的树合体了。 可是老天爷不帮忙,宣王爷就是不挪动一下他尊贵的屁股,去做他该做的事情。 这天眼见着月亮快下山回家了:“好了,今日就这样吧。”钱月一挥手撤了小队,只留下一个人继续监视。自己则和随风他们三人回客栈休息恢复一下体力,好明日继续轮流。 一踏入客栈里面一片狼藉,店小二苦着脸在扫地上的碎末子而掌柜正在现场挑挑拣拣,拣出里面还大块的木头然后拿着锤子敲敲打打,尽量打造出一件件完整的桌椅板凳。 恢复其原状以减少其损失。一边忙活一边嘴里还念叨:“唉,这么背真是。一点江湖规矩也不懂,打完架也不给钱的。这下可亏大发了,唉!!” 钱月一扫大厅,突然想到什么,两步并作一步往二楼跑去。他来到熟悉的房间,内心有非常不好的预感,脑子突突地跳着,脚提起一踹。果然如猜测的屋子里面一片冰凉,床铺整齐的铺着,一看便是无人睡过的样子。 最不好的预感,往往就会成真。钱月第一个反应过来就是跑过走廊,从二楼过道直接飞到一楼落在正在一手拿着凳子腿一手握着锤子正望腿辛叹的掌柜面前。拽着其领子便恶狠狠的问道:“晓帛呢?同我一起来的那个姑娘呢?她人在哪里?”仿佛掌柜的回答慢一秒就能将其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冷不防面前蹦出个面目狰狞堪比钟馗的脸在自己面前放大的掌柜当然是吓个半死,什么都反应不过来说不出话来。要不是有钱月的钳制,他都能腿软的坐在地上。倒是在一旁的小二先反应过来:“大侠,大侠。今天晚些的时候来了一班子人把令夫人和她的朋友们一起抓走了?” “什么人?” “不……不知道呐。”小二连忙摆手,撇开关系。又想了一下,然后战战兢兢地补充道:“呃……那个,他们那些人行动整齐划一……看着……不像是地道的江湖上的人,倒像是……像军队里的人。”店小二是看着那位被抓走的姑娘看着面善,心内有股好感所以才多话的说了后面那些他自己的推测。倘若是平时这些个发生在店内的浑水,一般的原则都是有多远躲多远的,今儿算他多事儿了。 “是宣王爷的人。”随风听店小二这么一分析,直觉就是九王爷的人办的事儿。他附在钱月耳朵边嘀咕了一下,钱月听后五指一松放开了掌柜,对那个小二说了声谢谢便带着三人转身走掉。 掌柜的如愿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来平复如小鹿乱撞的小心脏。 ------------ 第一百六十章 美梦恶梦 更新时间:2012-11-15 十三并不是一个苦孩子,他小时候有记忆以来是被一对仁慈又冷淡的夫妻收养。但十三知道这对夫妻并不是他的亲生父母,五十来岁的人基本就生不出孩子。况且,这对夫妻虽然在物质上对十三照顾的尽心尽力,从未让他冷到饿到。但也从未表示过除此之外的关心。 像是生活在一起的陌生人,他们只是照顾到他的生活,让其衣食无忧而已,不互相交心甚至不交谈。十三一直有一种感觉,这对夫妻是依照某人的吩咐,单纯的养大他,让他活命。 十三不知道他这辈子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所以被天绝老人缠上,要他跟着他上山学武的时候,十三没有目标,对任何事务没有兴趣。对这个半路拦着他的小老头没有任何好感,十三头想都不用想,头一摇便拒绝了。即使那时固执的老人突然绑着他上山来的时候,十三也是处事不惊,连眼皮子都懒得抬。在上山清清静静的住了几天后,这个古怪的自夸是“打遍天下无敌手”“武学泰斗”的老头又跑来跟他说:“你若真不想学武,我这就放你下山去。” 在他不情愿的情况下强迫上山,在他习惯了山上安逸生活的时候又来问自己是否愿意下山去。十三被这个古古怪怪的老头搞的莫名其妙,他在心底认定了这个疯老头自夸的武学基本也就不怎么样,因为一个脑子都不清楚的人怎么会高深的武学呢。但这个时候,十三很喜欢山里头的生活。安安静静的,就算是一辈子都生活在这里他也愿意。 于是,他让下山的师兄弟们给收养自己的夫妻俩带了口信,然后安安心心在这里一待就是十五年。这期间他又得到了另一个他这辈子最最重要的东西,那便是武学。原来这个疯老头还真是在武学上有极高的造诣,十三也不知自己怎么痴迷进去的,反正他是一提剑全身充满了用不完的力气。 满脑子就是想用手的一柄长剑打败别人,然后努力去学习各种招式内外心法。到后面是他主动缠着天绝老人教他武功。许是他生来便是学武的,连天绝老人都赞这个小弟子是他所以弟子中资质最高的。他把他毕生的所学都教给了这个好学的半路劫来的小徒弟。 后因为排名第十三个弟子,一直被喊十三、十三。名字本来就是用来喊的,以前那个没被喊的用不着了,渐渐被遗忘。他索性丢弃了以前的名字改名就叫十三。 十三在山上的生活更加简单。睡觉-睁眼吃饭-习武如此反复,春夏秋冬四季如梭,光阴似箭。他以为他的这辈子本就这样了,不会有再多的经历等着,最多挑战几个王玥栋这样的高手,或胜或败便是他一生的追逐了。 但是这次,从昏迷中醒来的十三,一睁眼被十几个丫鬟围绕着。这个铜铃眼的美眉:“公子您醒了,来喝口水吧。” 那个皮肤白嫩的小姑娘关心的问:“公子是否是饿了,奴婢给您做的吃的。您想吃什么?”紫衣的妖娆的御姐型的美人姐姐则是直接端来了热水俯下身子要给十三檫身子。十三云里雾里的觉得自己在做梦,而且是过于诡异的美梦兼恶梦来着,一直到热毛巾贴上十三的小腿肚子这才发现自己是在真实的世界中。 温热的毛巾一敷上皮肤,十三条件反射就踢出去。一下子把腿边的脸盆踢倒,热水洒在旁边几位可爱的姑娘身上,离最近的那位紫衣的美人姐姐最惨,热水有一半都洒在她身上,半条裙子全部湿透。 “啊!珍姐姐您没事吧?要不要紧?”周围的姑娘们手忙脚乱的拿毛巾来给她擦拭,唯独这个当事人:这位美人姐姐只是稍稍皱了皱眉,无尖叫无指责连眼角都没抬。十三还是第一次发现比自己更处事不惊的人来,还是个女人来着。 不过他现在在意的不是这个,十三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发现自己只有内裤上身却无衣物遮体。对着这么多姑娘赤露上身,十三这个万年冰山脸难得的红了一下然后开始满屋子找衣服。终于在床脚的地方发现自己脱下来的衣服,慌忙穿戴整齐。 “这是哪里?你们谁?”穿戴好的十三终于有了底气,但到底对着这么多天真浪漫的女孩子十三还是未能发火,只能光问些基本的问题。穿了衣服的十三虽然有了底气又开始泄气,他实在不习惯面对女孩子,无论谁打小从男孩堆里长大的面对异性总是有点手足无措。 “公子您不要着急,这里是泾阳山庄,我们是庄里的丫鬟们。专门派来伺候公子您的。”说话的还是那个姐姐型的女子,她的年龄比这里的女孩子可能大上一两岁的样子,穿着紫衣妆容有点艳丽,比起周围的嫰嫰可爱的小姑娘来是成熟稳重又妖艳了几分。就行为举止看来是这帮丫鬟的老大。 紫衣妖娆的女子说的是实话,十三从屋子里一直走到大门外面。大门的牌匾上写着“泾阳山庄”,此外,十三惊讶的发现这个山庄建在一个四方孤立的悬崖上。东南西北四面都是悬崖峭壁并没有可以用来攀爬的山路。 他……是怎么上来的。 眼下更要紧的是,内力被封住的自己该怎么下山去呢? “我要下山,怎么下去?” “公子您也看到了,此地没有下山的路。”紫衣姑娘带着十几个丫鬟一起不紧不慢的跟在十三后头。 屁话,没有上山和下山的路,她们是怎么上来的。十三心一狠,手一伸便去抓这个紫衣姑娘的脖子,虎口钳制了芊芊细脖子:“说,怎么下山?”擒贼先擒王,十三抓着这个姑娘要挟到。 周围十几个姑娘立刻露出惊恐的眼神,相互左看右看就是没人说话。十三的手指越收越拢,能清楚的感受到皮肤下的脉动越来越慢。紫衣姑娘紧闭双眼,呼吸也越来越慢,眼看这条小命就这样结果了,就在千钧一发时刻,十三放开了手。紫衣姑娘立刻跌坐在地上,狠命呼吸着来之不易的空气。周围的姑娘也呼啦的围上来,挤作一团去扶她起来。 “珍姐姐、珍姐姐没事吧。”有几个更小一点的女孩子都急的哭出来了。 “我没事,不要紧的。别围做一团,去做你们自己的事情去。”紫衣少女托十三的福,在鬼门关走一遭不惊慌也不生气。反而安抚了手下的姑娘,让她们都散了。然后对十三说:“公子,我们都只是照顾您的丫头。公子高兴或不高兴也可以掐着我玩,不过请不要当着她们的面好吗?她们这些个单纯的丫头只知道伺候人不经吓的。” 说完这个紫衣姑娘丢下十三自己回山庄里去,一点不当心失去内力的十三能蹦跶到哪里去。除非他能长出翅膀飞出去。 长出翅膀的人是鸟人,十三没这本事。沿着陡峭的悬崖绕了一圈,真的没下山的路就死心回庄子里去。开始过着真正的衣来生手饭来张口的米虫生活。这可是全新的体验。 ------------ 第一百六十一章 耐心的长线 更新时间:2012-11-17 骄阳初升,天色微亮,一天的开始即将酝酿成熟。钱月在前,随风他们三人紧紧跟在后面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飞去,可是谁都无心欣赏近在眼前的美景。 凌晨的空气还未污染,清新自然让人一闻倾心,一个深呼吸都是享受。但这样的时辰更是睡眠的最佳时期,人们躺在温暖的被窝里面。深陷在深深的梦境中与周公下棋或是与美女幽会不愿面对现实时间,像是一种度假谁都不愿这么早就醒来。可我们的宣王爷就在这个时间里,穿戴整齐的站坐在他每天固定的位置上,翘着二郎腿正喝着热茶。 “这么大清早,早起喝浓茶,九王爷您真是有兴致还是因为做了亏心事而睡不着?”钱月带着他的人从天而降。 “嗨,嗨,嗨,这不是我们的三驸马嘛,真是巧啊,怎么也在青峰镇,也是来凑武林大会的热闹的?”宣王爷对于钱月的突然出现一点都不吃惊,相反钱月感觉他是专门等自己来。宣王爷肥胖的身躯舒服的陷在椅子里,以放松的姿势和态度含糊的寒暄。 钱月双手下垂,悄悄的攥紧了:“不是巧合,我是专门来找王爷你的。”废话到此结束,钱月伸手矫捷左脚用力一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窜到宣王爷的跟前,一翻身将人压在身下。肉肉的宣王爷像球儿滚倒在地,很有弹性反弹了一阵,然后被固定在地板上。 九王爷身后的随从反应过来,上来帮忙。被随风他们几个高手以闪电之姿打晕掉,这点点阻碍都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我们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不要啊。”宣王爷滚动着身躯发现被强力压制的一点都动弹不得,只得求饶到试图打动钱月,可惜晓帛的失踪让钱月完全失去了理智。他的整个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在宣王爷身上,对于求饶充耳不闻。 恶狠狠的问:“晓帛她人呢?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咦,我可爱的侄女也在青峰镇吗?我不知道的啊。”九王爷装傻可惜某人不吃这一套。 “老实点,我现在一点都不想跟你废话。我喊一、二、三,老实的回答问题,否则。”钱月晃了晃结实的拳头。 宣王爷依旧是否认:“我不会伤害自己的家人的。” “你已经伤害过她一次了。” 面对钱月的指责,宣王爷低叹了一口气然后撇过头不再做声。以无言的沉默来面对。 “我再问一次,晓帛她人在哪里?” “一” “二” “三” 停顿了数秒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回答,忍无可忍钱月毫不留情的右手起拳落,一拳重重的砸在宣王爷的左脸上。然后是左手气,落在右脸上。接着左一下、右一下非常有节奏的落在皮肉上。 练武之人下手是没有节制的,宣王爷脸颊立刻肿起来,嘴角流血。痛的整个身子都蜷缩起来。打到第十来下的时候终于没撑住昏过去。正在兴头上的钱月还是没有停止,接着惯性继续打跟打桩子似的。 在一边的随风他们一看,这还得了,再怎么说九王爷也是皇家之人。在他们这群皇家护卫面前被打死了,那还得了的啊。三人一起默契的扑上去把打的很起劲的钱月给拉开了:“好了,好了。宣王爷已经晕过去了,您再打下去他就死翘了啊。” 三人最终死命将钱月拉开的时候,躺地上昏迷成一摊的九王爷早就肿成猪头,都快看不出他原本的样貌。眼睛紧闭一只肿、另一只更肿,脸颊红扑扑的,额头肿起突出像年画中的老寿星,嘴角挂着鲜血。虽陷入昏迷还是反射性的抱住头,一动不动。 暴力被阻止,被暴者陷入昏迷,施暴者钱月所剩的理智带着他的聪明走入了死胡同。他的拳头上带着未干的血迹慢慢的滴在地上,形成殷红的圆点,衣服溅了点点鲜血却很快被吸收变成了暗灰色。 “回去洗一下吧。”随风三人硬拖着全身僵硬的钱月回到客栈去。 一回到客栈里,小二烧开一壶壶热水把洗澡桶盛的满满。钱月脱掉衣服,光溜溜的迈步抬脚踏入。热水的水位迅速升高然后溢出来,地板上积出一个小水坑。他屏住呼吸然后将脑袋也没入水中,周围一切都屏蔽掉,脑袋中一直嗡嗡作响的声音也消失殆尽,成放空状态。 水温因略高,钱月微黑的皮肤一下子红起来。像煮熟的虾。 闷在水中的钱月在心底一次一次的告诫自己,他需要理智。理智回来、回来……这样,晓帛也才能够回来。 第二天,随风在客栈一楼再次见到钱月的时候,他已回复到以前那个钱月了,让人放心的,让人信赖的托付责任的,三驸马钱月。 一个人的内心要多么强大才能克服失去亲人的恐惧,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恢复过来。 “想要找到晓帛,就得让宣王爷放松紧惕,露出马脚。” “要怎么做,请三驸马吩咐我们赴汤蹈火也要救出三公主殿下。” “好,你们现在找个与我身材与长相相似的人,带着他立刻出城去。”计划就是让宣王爷以为他们放弃了调查回京城搬救兵去。留他钱月一个人在这里继续跟踪。宣王爷也是皇家之人,与未失忆前的三公主关系良好,那个所谓的隐秘落脚地兴许他也是知道的。 所以从表面看起来是大内四大高手追踪九王爷,实则九王爷老早就知道有人在跟踪他,来了一个将计就计简简单单就掳走三公主。 现在钱月让四人离开,此计一来避免打草惊蛇,又可声东击西。也算是上策。 随风四人却齐齐跪下:“属下恕不能从命,还是让我们留在这里以策安全。”开玩笑,三公主不见了,这回还让三驸马涉险。若是丢了这两人,随风他们四人提着脑袋回京城复命都不够。 无奈钱月非常坚持:“我命令你们四人先回去,听到没有。这是命令。”四人无力反抗只得听令收拾行李依照钱月的计划找了一个身材外貌相似之人形色匆匆离去。 而钱月更加隐秘了自己,他白天掩藏在人群中,晚上隐没在夜色里。与自然融为一体,这项技能是钱月在山上的时候与师兄师弟们猎动物的时候练得的一手好本领,现在倒是用起来。 待第整二十后,我们的宣王爷终于挪动他尊贵的屁股,顶着还未完全消肿的脸带两个保镖走出客栈那一步。钱月内心一阵欣喜,跳下隐蔽之地远远的跟着后面。谨慎保持距离为防被宣王爷他们有万分之一发现的机会。 有了一会儿,街上的行人是越来越多。人头攒动,一不小心就会踩到前面个人的脚后跟。钱月与宣王爷之间距离越拉越远,人群阻挡了视线。然后一个转弯人钱月焦急的发现他跟丢了人! 其实,这个时候他只要跳上房梁。居高临下的张望一下兴许就能找到淹没在人群里的宣王爷,不过这样自己冒着被宣王爷他们发现的危险。 ------------ 第一百六十二章 师兄弟 更新时间:2012-11-19 人潮聚集在一起,向一个方向涌去。抬头一看尽是黑色的后脑勺,无其他风景。 “该死。”钱月没有其他选择,只得跳上房梁,猫着身子。从上向下看,人流朝着一个广场涌去。钱月这才想到已经到了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的时间。全国的江湖人士都在这几天涌入青峰镇,也就是说,再迟一点整个镇里将塞满了人,到时想在里面寻找一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 所以现在就要找到该找的人,钱月紧紧贴在房檐上,一个一个筛选甄别。这工作量是多大啊,何况人群随时在移动。他还得尽量隐藏好自己不让下面的人看到。这时拐角处一个胖胖的身躯陡然然钱月眼前一亮,终于还是没有跟丢了。今天算是他的幸运日。钱月为防再次让宣王爷逃出他的视线外索性在屋顶上一路追踪。 广场里,宣王爷拖着他滚圆的身子挤在人群的最前面。偌大的广场正中间搭了一个擂台,人们围成半个圈。一个人站在中央用内息扩音:“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欢迎各路英豪的到来,我们将亲眼目睹今年武林之最的诞生。现在有请我们的武林盟主,姜学行,姜盟主。” 开阔的视野让钱月一览无遗,“喂,兄弟麻烦往那边让让好吗?”越来越多的人,发现这个便利的地理位置。一个三十出头穿着朴素的男人靠近钱月并用手肘捅了捅,大大咧咧的让钱月让出点空位来。钱月二话没说挪了挪身子,腾出位置,然后把目光转回台上。 台上站上了一个五十出头,长相中等貌不出众但是头发黑浓体格健壮的中年男人,这个男人一站上来,台下众人热烈击掌,震动声从地下传递到房子,钱月能感受到屋顶都在微微震动。 “大家好。”姜盟主单单说了一句普通的“大家好”,台下又是一阵骚动。偶像的力量果然是强大的,姜学行出身名门正派,武学造诣是属中上。但是他的正直、善良、讲义气、有担当等人格魅力征服了大家。由内而外的能让人产生信赖感,让别人依靠。年纪轻轻便已连任十年的武林盟主。 十年来每届的武林大会他都出席主持,这个时间坐镇青峰镇是他的责任,他也从未空缺过。姜盟主站在众人中间,手一抬,台下的掌声、说话声、尖叫声立刻停止了,瞬间鸦雀无声。角落里偶尔轻微的咳嗽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姜盟主废话不多说,他只义正言辞的讲了两三句,说明比武规则及奖励后就宣布这届武林大会开始。毕竟都是豪爽的江湖人,没有冗长的官腔,这也是大家喜欢姜盟主的原因之一吧。 在沸腾的人群中,姜盟主退场。紧接着两个高大热血的壮士跳上擂台开始切磋,这种一开始就急忙跳上台来的都不是真正的好手。钱月没有了关注的兴趣,视线转向前排宣王爷身上,后者正在与下台来的姜盟主相谈正欢。 两人貌似关系很好,正欲手拉手准备去后台的屋子里畅谈。钱月当然也跟着起来,“兄弟你不看了?好戏才刚刚开始啊。”这时坐在他身边的刚刚戳他的那位壮士不解的看钱月站起身来问道。 “嗯,我上个厕所去。”心思都放在走进屋不见踪影的两人身上,钱月想都没想就挑了个最不雅、最有用的借口。 那壮士也不介意,点点头够义气的说:“行,我帮你占着位置。” “谢了。”钱月拍拍他的肩膀,头也不回的跳下屋顶。 周围都是江湖人士,越是想鬼鬼祟祟、蹑手蹑手的躲藏起来越是让人觉得可疑,引入瞩目。于是钱月用如厕这个名义正大光明的进了屋子,到了暗处便躲在屏风后面,竖起耳朵听不远处宣王爷和姜盟主两人的谈话。 谈话中得知两人是旧识,纯粹只是追忆往昔的日子。直到钱月抓住宣王爷话中的重点:“再次谢谢姜盟主你借贵宝地一用。” 姜学行拜拜手,笑笑:“不必言谢,举手之劳而已。那地空了很久了你去住住帮我长点人气也好,而且九王爷终日奔波,累了是时候要多休息休息。那地儿清静基本没外人。” “呵呵,还是要谢谢你。那可是你年老后休养之地,被我先占了。” “我还没老到要休养的年龄,俺们离老年还很远所以那地儿我占时用不到。宣王爷你想住多久都没事。” 聊着聊着又聊到当年他们如何如何遇见有趣的事,钱月心中鄙视:这么爱回忆往事还不承认自己老。耐心的等两位聊完,宣王爷带着他的随从离开后。姜盟主突然对着空荡荡的房子说到:“屏风后面的英雄,站了这么久出来坐下吧。”他拍拍旁边刚刚宣王爷坐的位置。 不愧是武林盟主,依然是宝刀未老嘛。钱月怎么尽力掩盖他的气息和踪影竟然还是被轻而易举的发现了。不由的佩服了,不过钱月也不惊慌,他淡定的从屏风后踱步而出然后一鞠躬一拱手。 “小侄钱月见过姜师叔。” 姜学行见到是钱月有点惊喜。 江湖说大是很大的,许多人一生在此间追逐往往最后埋没其中,没有激起一点涟漪,有的人在此话别,然后终生不再见。江湖说小也是很小的,随随便便遇到某个人就是鼎鼎有名,如雷贯耳之大侠。随随便便一人跟另一个人天南地北的处着,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我们的姜盟主与天绝老人正是拜在同一个师傅下的师兄弟,一同习武一同成长。但是天绝老人一心痴迷武学最后自创武功自创门派隐居神农谷离开后,一个醉心武学,一个留恋江湖匡扶正义。至此道不同不相为谋,可好在师兄弟的情谊还在。姜盟主抽空会上神农谷看看自己的师兄顺便带点东西。 于是乎钱月对这个偶尔会带着好吃好用的东西给他们的师叔是记忆犹新,每次他来大伙都跟过节似的。姜盟主对这些个小一辈但武功都赶上他们这辈的师侄们也是记忆深刻。 姜学生认出是自己人便放松了警惕,从刚刚他就发现了钱月只是有九王爷在场而不敢打草惊蛇,早知是钱月,就让他出来好引荐引荐。 “师叔与宣王爷很熟吗?不知是什么交情。”好奇杀死猫啊,钱月快好奇死了。 “年轻的时候认识的,很聊得来便成了朋友。怎么有兴趣,你刚刚不该躲着我可以帮你引荐的。” 钱月摆手,正色道:“这个倒不用师叔您费心介绍,我们认识。正是有一件有关宣王爷的事情请您帮忙。” 姜师叔一挑眉头掀起了好奇之心:“贤侄有话直说便是。” 于是钱月从头到尾事无巨细绘声绘色的讲述了各种缘由。“九王爷真的做了那些事情?”姜学行不敢置信,凭他这么多年来对他这位朋友的了解,什么暗害、什么绑架都不是慈眉善目的九王爷的所作所为。听着都向天方夜谭有没有。 一个多年的朋友,一个是师兄的徒弟。姜学行不知该相信他的眼睛还是他的耳朵。幸而人命关天他果断的把借与九王爷的山庄位于何处告诉钱月。 临行前,姜学行拉着钱月的手语重心长:“宣王爷真不是大恶之人,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师叔希望你能先查清事实切勿伤了好人。” ------------ 第一百六十三章 平静的泾阳山庄 更新时间:2012-11-23 泾阳山庄就在离青峰镇不远的的某山,之所以称之为某山是因为那山太过不起眼。地势不高、山上既无人家猎户也无小庙,连动物都很少出没真的是无存在感的一座山。渺无人烟导致也无人给起个名字,或许以前有过也早被人遗忘了,孤零零的伫立在荒郊也是怪可怜的。钱月沿着山势而上,沿路都是很普通常见的花草树木。 钱月行色匆匆,脚步不迟疑朝着姜学行所指的方向跑去。一直看到高耸入云的悬岩才停下来,它像是孙悟空变巨大的金箍棒直直的挺立。钱月在心底衡量了一下高度和架势估摸着轻功稍微差那么一点的人都上不去。 这也就是说,在能在这上面待着的都是轻功高强的人。轻功高强武功便不会差到哪里去。以上整个偌大的泾阳山庄也不知埋伏了多少人。 若放在平时,精明如钱月的势必在行动前要偷偷勘察一下。做好完全的准备,给自己留足了后路。但是现在这个心急如焚的钱月,一抬脚一使劲,内力一提整个人就径直上去了。 风迎面而来,剐的脸皮子疼。冒险、不理智的行为他却做的游刃有余。只是不想再有任何的遗憾。 悬崖比目视的还要高,钱月屏气凝息用了七层的内力,花了一刻钟来到了崖顶。站在此处往下看是云雾缭绕,有身在南天门的幻觉。钱月没有花时间去看来时的路,也不去想待会儿要这么个全身而退。 他一抬眼单看到了一座大宅子,宅门上面四个大字“泾阳山庄”。这里便是我们现任武林盟主,姜学行的退休隐居之所。不得不说是一个安静的好去处。至少功力不够的人根本上不来打扰,功力稍高的人花了几层功力上来,人家在这儿稍稍使力无论从四面八方哪个方向跳下去,你追都没力气再去追。 钱月稍顿了一下,平复了内息然后偷偷绕道四周观察了一下地势。很简单,四周都是平地,几棵花花草草也稀疏不能藏人埋伏。既外头没有埋伏,那么敌人都在里头咯。钱月一刻都不迟疑,fan墙而过。 本来是心无旁骛来紧急救人的,但山庄内的装饰一度让钱月看的很无语,这哪里是退休后养老用的休闲山庄根本就是武林盟主办公专属的基地嘛。各种地方都透露着拘谨和有条理,说有条理是好听的,难听点就是刻板沉闷,显得那么无趣。 所有的家具都是老年人用的楠木古董样式,墙上的一律都是字没画。庭院里的花木的栽种都有条不紊一排的月季,一排菊花,再一排牡丹。树木也是整齐的种边角,四四方方端端正正。这与他有幸去过一次的姜盟主府可谓是出自一人之手。 即使没有事前说明这是谁的房产,钱月确定自己也能一把猜准。姜盟主的品味还真是单一,钱月在心底下了这个结论后便开始满山庄的找地下室或是可供关押犯人的牢房。 里里外外找了半天愣是一个地儿都没有可疑的,非但没有可疑的什么关押人的地方,钱月还发现,他来来回回走了半天碰到的都是一些年轻的侍婢。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她们看上去就像是外表一样无害,没有内功。 除了这些可爱的,如花一样的成群的女子没有看到任何活物,没有会武功壮士的大汉护院。貌似也没有暗地里虎视当当的暗卫们。所以对于手无寸铁的姑娘们,钱月怀疑她们是不是故意隐藏了她们的内力假装成无害的样子。 为了考证,他尾随了一个落单的小姑娘,一直跟着她到了她的房间。门一落锁钱月突然从角落里跳出来,左手一点不留情的伸向雪白的纤细的脖颈。小姑娘惊恐的盯着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正要惊声尖叫的呼救下一刻便被点了哑穴,发不出声音来。只得手舞足蹈的挣扎白费力气一番。 小姑娘的小心脏突然受不住惊吓,其结果就是杏仁圆眼一瞪一闭。直接抽过去。晕倒在地,不省人事。小姑娘这一系列的动作让始作俑者的钱月也惊讶不已,他蹲下身来试探鼻息和心跳才坐实了她并不是在演戏和假装。 真的非常彻彻底底的晕过去了,一点都不造假。 发现这个事实的钱月泄气的站起身来,如果这一帮小姑娘都是如此无武力值的话他快开始怀疑晓帛是否被在此地了。 他开始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认真找来。发誓要搜遍整个泾阳山庄的钱月发现这是个很轻松的活儿,泾阳山庄本来就不大,前厅,后厅花园等等,也没有什么隐秘的密室。钱月一会儿就发现他差不多快绕完了。 “公子,您还吃什么吗?” 以钱月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群的婢女围成一团,其中一个穿紫衣的身材特好特显眼侍婢朝着某个方向问到。虽然是一个侍婢,虽然是侍奉问主子要吃点什么,但钱月怎么听,怎么觉得这个侍婢口吻冷冰冰的。一点不像是侍婢在侍奉,而是像对待一个任性孩子正强忍着不耐的口吻。问“你到底想怎么样?”的无奈。 一群侍女中间传来一个也很冷淡的青年男声:“上次你做的蜂蜜雪梨不错,再来一份吧。”冰冷中却明显带着故意和挑衅。钱月听在耳里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 “公子,您一整天刚让珍做了早餐、午餐、还有鸡汤、甜点。又为您打扫了屋子,洗了被子。这些活昨天、前天还有大前天……都是她在做。珍姐姐可一直忙来忙去,累坏了。您要吃什么吩咐我们好了,我们姐妹去做给您吃。”其她的姑娘纷纷表示愿意去,毛遂自荐。 但是那个公子似乎不这么想,他非常坚决的要求那位紫衣姑娘:“珍姐姐做的东西那么好吃,做事也特别的认真。我就是比较喜欢她做的饭,喜欢在她收拾的房间里休息,睡的都特深沉。”他说话的口气一点都不真诚,完全带着欠扁的玩笑,但较之之前冰冷的语气被笑意所软化。至少有点人性化。 小姑娘依旧围着要劝说,最后那个紫衣姑娘手一动周围叽叽喳喳如小鸟似的一群人猛然跟着噤声。“蜂蜜雪梨是吧,奴婢马上去。”她说着就转身走掉。看不出是生气了还是不生气的样子。 紫衣姑娘一走,叽叽喳喳的声音立刻又响起。这个殷勤的问:“公子要不要打个伞啊,秋日的太阳还是很猛烈的。“那个说:“公子不冷吗?我到房间里给您拿单子盖下。” 钱月躲在暗处,抬头看看这不冷不热适宜的好天气,既用不着打伞也用不着拿被单盖着,多此一举。想起京城家里三姑六婆一堆,果然姑娘一多就会来事。那个公子同样不耐烦,挥挥手:“不用了,给位都下去做自己的事儿吧。我一个人单独坐坐。” 姑娘们应声散去,钱月这才看到了那熟悉的声音的主人不正是那许久不见的小师弟吗? 他?怎么在这里? ------------ 第一百六十四章 武力值 更新时间:2012-11-25 青年躺在阳光下肤如凝脂,神情悠然自得跟偶在神农谷后山碰到他独自一人享受独处的乐趣的表情一样。钱月不知怎的就出离愤怒了,他从草丛中跳出来叉腰站在师弟十三面前。 后者只轻轻回了一下头,淡定的问候:“师兄,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个鸟。”钱月跳起来:“我夫人,晓帛她人呢?”终于弄明白了客栈小二所谓抓了晓帛和她的朋友。现在弄清楚了原来那个“朋友”包括了十三,一看是十三,钱月那个上火啊。明明是那么好的武功连人都保护不好,怎不让他上火呢。不过,要是他知道“朋友”中还包括了武林赫赫有名的武当少侠王玥栋的话,估计得喷血身亡。 对于晓帛在哪里的问题,十三也是无法给出答案的,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任何线索。钱月呼了口气,转身就要走。 “师兄你要哪里?” “继续找我媳妇去。” “那……我呢?你不打算顺便救我回去吗?”十三觉得这个举手之劳,平时热心的师兄应该非常热情的主动帮忙。今天怎么这么冷淡的扔下自己就走了?十三表示不理解。 钱月机械式转过身,瞅了一眼自家师弟回道:“哦,我以为你很享受这里的生活嘛。所以能有什么救不救的,师弟你就和你这么多可爱的婢女们生活吧。”钱月认为晓帛是和你十三一起失踪的,现在你过着悠闲的、衣来张口饭来伸手的生活。却一点儿都不替下落不明的晓帛紧张和担心,反而过的心安理得。 十三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着酸溜溜带讽刺的语气原来是生气了。才后知后觉的觉得确实是自己没考虑周全。十三这个人头脑简单。亦或是说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习武上,即使被劫持醒来就一个人,也觉得自己安全大家也同他一样是安全的吧。更何况这帮子侍女没有一点威胁来着啊。 “对不起……师兄。是我错了。”十三直白而坦诚的承认了错误:“请帮我解开穴道,我和你一起下山找晓帛他们。” 对于这样直接的认错,钱月也轻易原谅了,他非常理解十三师弟一根筋式的思维方法。走到十三跟前,刚伸手指要解开穴道。被一声娇声喝止:“谁?做什么的?” 是去而复返的紫衣姑娘,她双手端着某种乌漆抹黑的不知什么玩意站在两人身后一声大喝。对突然蹦出来的钱月横眉冷对,警觉的全身紧绷。十三平时榆木脑袋这个时候却拐着的去想:美人生气也很美。这些乱七八糟的,完全不该也从未在他单细胞脑子中出现过东西。 “珍姐姐,这位是我的师兄。” “你是怎么上来的。”紫衣的珍姐姐忽视了十三的介绍,怒斥钱月。 “这里又不是大内皇宫禁地,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就算是皇宫,他这个驸马也是来去自如的。更何况是小小一块悬崖高地呢,他钱月也是获得了这片土地的主人的允许。 但这紫衣姑娘并不这么看,她说:“擅闯者……死。”最后那个“死”字从鲜红的唇中吐出,冰冷凝结。像是温柔的水凝结成坚实冰冷的冰块,从她嘴里硬是蹦在同样坚实的地面上。冷冷的跳动了一下,瞬间天寒地动。 原来,并不是所有悬崖上的年轻貌美的姑娘们都是无害的。至少这位穿着紫衣的珍姐姐从袖子中用内力发射出来,钉着墙上钉入半墙之深的银针说明她的内力是深厚的。 钱月躲的有点狼狈,他反射性的推了站在旁边的十三一把,然后自己往后跳。结果估摸的力度不准,差点摔倒,摇摇晃晃了好几下好容易站稳了。那厢珍姐姐已经丢了手中的汤,摸出一对双锏就欺身上来。 短兵器之一。锏因其外形为方形有四棱,形状相同,因得其名。锏为铜或铁制,长为四尺。其后粗,愈向其端愈细,逐步呈方锥形。锏把与锏身连接处有钢护手。锏身有棱而无刃,棱角突出,每距六、七寸有节。锏身顶端尖利可作刺击之用。锏把末端有吞口,如钻形。吞口上系一环环扣上丝弦或牛筋可悬于手腕。 一般都是成双,武者双手持锏。适用于近身战左右开工,往往让人应接不暇。 珍姑娘一下子闪到钱月面前,双手拿锏就要一齐往钱月的心口刺去。这一锏下去肯定是致人死命、无力回天了。说时迟那时快,本该被封了穴道内力全无的十三,一个箭步飞来从后面阻止了珍姑娘对钱月的攻击。 因为完全没有防备,十三一掌直接击在了珍姑娘后腰的软骨之上。虽没有用内力但是十三作为习武之人,小身板是身强体健只用蛮力还突然的打在软跨之上,这个袭击也是不容小觑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珍姑娘被这一掌击到要害。整个人失去了支撑的力量,瘫软于地上然后转过头恶狠狠瞪视着背后偷袭的十三。 十三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然后看了看躺在地上用大大乌黑漂亮的眼睛盯着自己的珍姑娘。自己的脸渐渐烧起来然后感到了内疚,接着是愧疚和心疼。 “你……你没事吧?”他跟个大姑娘似的,怯怯的问珍姐姐。一边赶紧的伸手去拉她起来。可是人家不领情,利落的打掉了这只殷勤手。 依十三这个冷然的性格,在加上珍姑娘作为绑架他的帮凶。这点伤害在十三眼里是理所当然,觉得这种情况下就算杀了她也是应当的。可是十三完全没有这种想法,反而因为伤到一点点而万分自责。 唉,怎么自己当时也不扣着点力度呢。十三以左手打了右手一下,然后再接再厉的想劝珍姑娘起来:“珍姐姐,地上凉你还是先起来。我们有话好好说,我这是要去救人,要不……等救完人我再来?”十三跟她打商量。 合着,他以为她是好客才留着他吗?钱月对十三的脑回路怎么搭成的非常有兴趣,有机会扒开看看。 地上的紫衣姑娘估计和钱月有同样的想法来着,表情迷茫。钱月没有对美女此等怜惜之心,他回过神来,跪下来捡起紫衣姑娘丢在地上的一只锏直接搁在美人的雪白的脖子上。“跟十三一起掳过来的人呢?” “不知道,我们只是奉命照顾公子一人而已。” 若是其他姑娘这么说钱月相信,可是她这么说钱月一点都不信。整个泾阳山庄以她马首是瞻,也只有她一个会武功且一看就知武功不弱。怎会不知道上头的事情呢?再说这位珍姑娘看起来也聪明不会什么都不知就傻傻的接下了看人的任务,来这个鸟不生蛋狗不拉屎地方照顾一个所谓的公子。 所以钱月对她的回答是嗤之以鼻,单锏抵着脖子一点没放松。这个时候一边的十三对钱月的行为很不满,他凑上来一把夺过钱月手上的锏扔到远处的草丛里。 “十三,她是我唯一的线索。”钱月不满十三打断他的问询。 可是十三就是挡在钱月面前,两人僵持不下。 ------------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一毛钱关系 更新时间:2012-11-27 两个师兄弟是大眼瞪小眼,谁都不示弱,空气中“噼里啪啦”电光火石,互不相让。 太专注于眼前的矛盾倒是把后面重要“犯人”给遗忘忽略了,紫衣姑娘趁两人不注意的时候翻身鱼跃出墙。十三和钱月追出去的时候,刚好看见她站在悬崖边面对着他们两人微微一笑,然后纵身而跃划出一道紫色的彩虹。令人惊艳,挥挥手不带走一丝云彩。 迷惑的十三也要跟着纵身而下,被钱月给拉住了。 “想死啊,你忘了武功被封住了。”这要是纵身跳下,到崖底剩是一团肉泥。 “我把这茬给忘了。”十三很无辜的说,惊的钱月冷汗直冒。要不是他及时制止这小命就这样玩完不成。 唯一的线索就这样逃走了,钱月追悔不及,他责怪十三突然萌生出来的妇人之仁。十三则是低头听着也不反驳,十年难得的低眉顺目的听钱月唠叨了半天,直到钱月说:“……你不会是喜欢上那个“珍姐姐”了吧?……” 这话是钱月众多唠叨之中随口瞎掰的一句,纯属无心。木头似的听者十三却因为这句话“噌”的抬头瞪眼。满脸的惊慌之色。 惊慌???!!!! 钱月一看反应过来了,是少年的春心萌动啊,怪不得刚才这般拦着护着。不过像十三这样冷漠无欲无求的师弟,钱月觉得他恋爱就很是让人震撼了,还喜欢上艳丽的姑娘。他原来是喜欢这种类型的啊。 就算是日久生情,山庄内无论哪一个清纯的姑娘都比这个“珍姐姐”来的合适吧。话又说回来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啊,连钱月也没能风流倜傥如自己的最后还是被三公主晓帛吃得死死的。 爱情总是突如其来,又无厘头,我们不能深入去琢磨咱们为什么爱上他或她。因为怎么琢磨都没有线索的,只跟着感觉走就好了。 作为男人,喜欢的话就追。但鉴于紫衣姑娘的身份钱月当然不能怂恿十三,非但不能怂恿还得苦口婆心的将星星之火在源头迅速扑灭。 “十三她可是与宣王爷他们一伙的。” “宣王爷我又不熟,很坏吗?” “都把你劫持还不坏啊。” “她不坏,每天给我洗衣做饭,收拾房间。”十三有理有据的反驳。 “那是你还有利用价值,她才对你这么好。” “什么利用价值?” “……这个还要不知道。” 十三沉默了半天:“有利用价值也蛮好的。” 钱月嘴角一抽,心想那紫衣珍姐姐可不是省油的灯,她荣辱负重的照顾你真的是因为你的利用价值,那十三的利用价值可是价值连城。钱月心内也疑惑于为什么宣王爷劫持了他们,却单独给十三这般王子的待遇。还是晓帛也在某个山庄内过着公主般的生活呢? 那我们的宣王爷真是脑袋给门缝夹傻了吧。 宣王爷傻不傻先要找到那个紫衣姑娘才能弄清楚,十三和钱月重回到泾阳山庄里面。婢女们有说有笑不知道刚刚外面发生的事情,看见公子带着一个英俊的男子进来又惊讶又害羞。 “公子这位是?” “哦,这是我师兄钱月,他知道我在这里特地来看看我。”十三对相处了多日可爱少女稍微温和一点,至少没与旁人说话来的那么欠揍。一句话说的有始有终,真是可喜可贺。 婢女们兴奋又崇拜的看着钱月:“钱公子您自己一个人飞上来的?” 飞上来的意思,应该就是轻功上来了的。钱月点点头,小姑娘们更是兴奋了:“哇,好厉害哦。我们这里只有珍姐姐能来去自如,钱公子您好厉害哦。” 崇拜的目光让钱月有点受不住,他咳了一声问到:“这悬崖是挺高也陡峭,谁这么厉害在这里建山庄啊?”钱月明知故问,循序渐进。 婢女们果然上当,这里与世隔绝没有外人,好容易上来一男人还是个帅哥。她们争先恐后的回答问题:“是我们主人的房子,说出来您应该也认识就是武林盟主姜学行。” 看的出来她们很崇拜自己的主人。 “咦?你们都是姜家的婢女吗?” “是啊,这山庄耗费了工匠们五年的时间,倒不是建造多精细只是取材难。这一砖一瓦部分是就地取材,可多数还是姜盟主让他的手下高手一点点弄上来的,用飞的哦。”一个可爱的婢女,用手比作翅膀摆在身体的两边挥舞了一下。也只有武林盟主有这魄力让武林高手当搬运工。“这山庄原是要留着等主子退休后才用的,但是盟主的朋友说要借来用。所以盟主让我们上来伺候着先。然后公子就被送上来了,想必公子的朋友和姜盟主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吧。” “……”被误解很深的十三沉默不语,心底已经骂道:屁,我跟那人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钱月接着问:“你们刚刚说那个珍姐姐可以独自来去自由,这么厉害她也是姜盟主的婢女吗?” 姑娘们对视了一下,笑着摆摆手:“当然不是啦,珍姐姐这么厉害怎么可能和我们是一样的呢。她是公子朋友特意派来伺候公子的啊,我们也是刚刚认识不久不过她好厉害啊,不止洗衣做饭这些还会弹琴吟诗。这样子也是婢女的话,要也是王孙贵族的贴身婢女吧。” “……”十三继续沉默以对。钱月却开始理顺其中的条理,也就是说紫衣姑娘是唯一一个宣王爷的人。 “一定要找到她才行。”钱月低声对自己说。 “冲开我的穴位,我和你一起去。”十三说道,他的武功被压制着整个人都很郁闷,连跳崖都不行眼睁睁看着某人离开。 对于他的要求,钱月皱眉。 “喂?师兄你在犹豫什么啊?”十三催促,可钱月依然无动于衷。 解,还是不解。 一来、用内力冲开穴道要消耗一定的内力。二来、这十三这情窦初开的小青年,在面对他的“珍姐姐”时,是帮她还是帮自己就说不准了。到时别说是帮忙,别添乱捣蛋就是万幸了。 但另一方面十三的身手真真不错,有了他的帮忙事倍功半。再说深入虎穴需要帮手。钱月撑着额头,犹豫不决,而他已经没有时间来犹豫这种事情。 十三遣退了众婢女,脱衣然后转身留给钱月精实的后背:“帮我冲开穴位。”他语气坚决,不是请求而是命令式的。 钱月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定说:“你待在这里,等我找到了晓帛他们再来帮你冲开穴位。”虽然是自己可以信赖的师弟,但在爱情面前人都是疯狂的。钱月不想加重危险的砝码,虽没有将十三划分到敌对正营,却决定视十三为不安定因素。 十三转过身来,看着师兄钱月的眼睛:“解开。” “十三……” 钱月刚想说就被十三劫了话题。“解开,如果你想找到珍姐姐的话就马上解开我的穴道。”潜在意思就是十三知道怎么找到这个紫衣姑娘,可钱月才不信十三的话呢,这小子连紫衣姑娘的名字都不晓得。看着他嘴中吐出“珍姐姐”这三个字就一夹眉头,若是他知道紫衣姑娘的名字钱月确定十三肯定直呼其名。 “哦?那说说你要用什么找到“珍姐姐”,说服我就帮你冲开穴位。” “反正我就是知道。”十三不肯讲。 “嗯,那你就好好在这里待着,让这些婢女们再伺候你几天。”钱月转身的一点都不留恋。 “等下!”钱月这要是走了,那可是完全断了十三的后路,他没法子在失去武功的情况下自个儿下崖去。他不想讲,并不是什么别的理由而是有点小害羞而已,用这个方法来千里追踪一个女子。十三红了脸全盘托出。 ------------ 第一百六十六章 雪国 更新时间:2012-11-28 欣赏一个男人扭捏是一件很……很……别扭的事情,钱月觉得全身心的不舒服寒毛直立而起。要不是谨记十三的武功被封,他早就一掌轰过去,将人拍飞到天际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幸而十三的扭捏持续的时间也不久,他扭了一下便恢复了正常的冷静:“其实我在她身上下了千里追魂。” “啊,兄弟你真有先见之明啊。什么时候给下的?”钱月拍拍十三光溜溜的肩膀,嗯,很滑溜顺手,跟嫩豆腐似的。 “……”问题就是十三这个千里追魂香并不是因为追踪而特地下的,是十三闲着无聊觉得这“千里追魂香”与珍姑娘很相配。比她身上的浓烈的胭脂香更适合她,因私心十三偷偷摸摸在几天前就下了。没曾想现在倒是起到作用。 “解开穴道。”十三转过身要求互惠互利,买卖公平。穴道解的很顺利,抓十三的人并没有想伤害他,等钱月将内力冲开穴道,十三腹内充沛的内力一涌而出。一股暖流充满了全身,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十三觉得这才是完整的他。 完事后,两人稍作休息就与婢女们告辞,这些婢女对十三只是当做主人朋友的朋友来伺候,尽心尽力也是发自心底喜欢这个与她们同年但话不多的青年,对十三的离开虽都恋恋不舍但当然不会横加阻扰。 从崖上纵身跃下后,两人循着“千里追魂香”留在空气中淡淡的痕迹而行。这追魂香衣服在人的皮肤上至少可以维持四十天以上。 “向北而行。” “嗯。” 很奇怪,说来两人轻功在武林中属上层。还牟足全力的冲刺,那股淡淡的香味一直在前方很远处,怎么都追不上去。珍姑娘与他们之间也只隔了短短几个时辰而已,就算是骑六条腿汗血宝马也该追上了才是。 “不行……停……休息,休息一会儿。”钱月他停下发软的脚,收敛了内息。站在一棵苍天大树的树枝上直喘气,一手扶着树干,连话都讲不连贯:“这娘们到底是做什么能跑这么快?” 十三停在同一棵树上面,站在另一枝与钱月并列,然后眼睛一瞪。 “好,好,我道歉。不是娘们,是姑娘好吧。”钱月举手投降,爱情是盲目的,他可不想因为一个称呼惹火一头猛兽。而且是发qing中的猛兽。“不过话说回来,她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即使一个人的内力多深厚,轻功多厉害也经不住这样耗。” 十三摇摇头,他也猜不到。 他们两人用内力持续不断的赶了两个时辰的路,一刻也没有停下来。终于精疲力尽,无法想象那个珍姑娘是怎么做到的。“不行了,我们上大路找辆马车吧。再这样下去在找到晓帛之前,我俩就因内力衰竭而死翘了。”十三没有钱月那么喘,但也同意他的说法。 在经过一个大城镇的马路上买了两匹马,赶了几天路又在下一个城镇里买了衣服。越是往北走天气越是寒冷,不到七八天他们竟然发现天空下起雪来。 刚开始并没有注意,嘴巴呼吸间有白色的烟冒出。然后头顶的天空有云聚集,一会儿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水落在脸上和身上一片冰凉,钱月仔细一看竟然雨中夹杂着雪儿。 再走了一会儿,雨不见了。空中飘扬起皑皑白雪,原来他们一路忘我的追逐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已经置身于传说中的雪之国度。 国之极北地区有一个国家,那里只有一个季节,那就是寒冷的冬天。它一年有九个月在下雪,到处是皑皑白雪,一片的银装素裹。这里的人因为常年没有太阳的照射或是因为被冻的,他们都长的膘肥体壮却皮肤苍白。 这里的国人体态五官和梁国人相似,但脾气秉性却全然相反。梁国的刘翼他们国家的人是热情的像是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焰。而雪国的人,他们冰冷如地窖内封冻百年的冰块。 当他们偶尔在钱月他们身边路过的时候,完全漠视自顾自走自己的路,做自己的事情。对被人的事情好不感兴趣。 有一次,钱月停下来问一个蹲在雪地中独自玩耍堆雪人的小女孩。 “小姑娘,请问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钱月笑着问,尽量表现的和蔼可亲的模样,而不是故意搭讪的怪叔叔。 蹲地上,光着手一把一把抓雪的小女孩听到问话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看了看钱月然后低头继续抓她的雪玩。小姑娘的不理睬让钱月很受伤,他那个上到八十岁下到八岁横少天下老幼妇孺的无敌魅力突然间不管用了。不会是老了吧,钱月摸摸自己冻的冰凉的脸想。 代沟太大了? 其实这不关代沟什么事儿。亦不是因为小女孩害怕或是被叮嘱不能与陌生人搭话,她仅仅是不愿意理人而已。雪国的人奉行的原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许是这天寒地冻造就了国人的性格如此。 钱月不抱希望的让十三试试去问问看。 不得不说,有时候瞎猫就是会这么凑巧的碰上死耗子。十三冷着脸不情愿的干站着问:“喂,小家伙这个地方是哪里?” 小女孩再次停下手中的活儿,抬头与十三对视。在白雪飘飘里,一个小女孩抬头向上面无表情的,一个青年双脚与肩同宽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低头。若从远处看像是两尊屹立不动的冰雕。 过了一个世纪的时间,钱月当心会吓哭女孩子,刚想拉十三走那个。地上的小姑娘终于开口说话了:“这里是冰凌镇。”她吐出的字跟冰渣子似的跟十三有的一拼。 钱月惊讶于小姑娘真的开口回答十三的问题,而不是自己冻的产生幻觉。钱月猜测是否是因为两人太过相似了,小姑娘直觉没把十三当外人了吧。 不过,酷酷的小姑娘回答了十三的问题便继续低头玩,赤手大把抓雪的游戏。白白小小的小手义无反顾的伸进雪中然后一把抓紧,一旁看着的十三和钱月是由脚底板升起阵阵寒意。 转身走远的时候,钱月偷偷笑着说:“我非常怀疑这里是你的出生的故乡,性格脾气都一样……很牛气。”钱月开着有关十三身世成迷的玩笑。 “或许吧,谁知道呢。”十三说。或许也只有天知道了,十三转身的翻身上马的时候背影隐约孤寂。 至少现在知道他们两人身处何处了。“冰凌镇”很好听、很梦幻的一个名字但对中原人来说只是一个遥远的永远不想到达的地方而已。它在雪国的北端,再过去也是雪国的国土却再也没有人烟,因为它冷到令人类很难生存下来。常年冰天雪“冰凌镇”存在在想象世界中。 宣王爷把晓帛他们关在这里吗?若是。没有珍姑娘的一路带领,谁会找到这里呢?即使天朝天子将整个中原翻个底朝天也注定找不到他要找的人。晓帛他们将消失,不再见。 “快走吧,再不快一点我们要跟丢了。”十三嗅着空气中渐渐变得很淡很淡的千里追魂香。离下千里追魂香的时间已经过去三十七天了。 ------------ 第一百六十七章 雪盲症 更新时间:2012-11-29 “确定是这里吗?” 大雪覆盖整座不知名的大山,从山脚一直到山顶。白皑皑的干净纯粹,一旁的树丛边留有一排小脚印。是狐狸亦或是其它小型动物的。钱月不确定的犹豫,上山的路已经完全被雪所覆盖。看不原本的样子。 “就是这里,我们走吧。”虽然千里追魂香已经消散到钱月一点都闻不出来,十三他还是很确定。 上行的时候比平常的山路难行了一倍,即使在没有路的丛林里他们可以披荆斩棘,在走过的地方开辟出一条路来。可是在大雪覆盖的上路上就无能为力了。 踩上去,徒留下一个个深深的脚印,等小雪一飘,凌空飞舞一会儿便覆盖身后所有的印记像是不曾来过。而前路依然茫然。 走了不知道多久,钱月觉得自己已迷失方向感,只是机械式的盯着前面十三的脚印抬脚前行。他的眼睛也开始模糊起来,干涩和疼痛。 “你有没有觉得眼睛很痛?” 在前面带路的十三双手揉了揉眼睛:“嗯。”他和钱月的眼睛有一样的症状。 钱月突然想到什么,大声的对十三说:“不要揉眼睛,马上闭起来。” “啊?”十三转过身疑惑的看钱月。钱月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明显的红血丝。 “是雪盲症,闭上眼不要去揉它。”雪盲症,是一种由于眼睛受到强光刺激引起暂时性失明的一种症状。雪地对日光的反射率极高,直视雪地正如同直视阳光,由于这种症状常发生在雪地上发生,因此称作雪盲症。 钱月作为常住在北方,冬日下雪的京城人士知道这个现象。但是十三所居住的神农谷一年四季都不见雪的地方,对雪盲这个词是陌生的。 但他能感知自己眼睛不适和奇怪的感觉,于是依从钱月。两人一起闭上眼睛,陷入黑暗的时候眼睛显然没有那么紧张的刺痛。 “接下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闭着眼睛,傻乎乎站在雪地中一动不动吧。傻倒是其次浪费了时间才是真的麻烦。 闭着眼睛,钱月都能想象出对面的十三肯定是一脸不耐烦。 “用你的狗鼻子闻着千里追魂香的味道,我们继续赶路。” 十三这会儿闭着眼,也不能冲师兄钱月翻白眼。对这个“狗鼻子”的形容词表示愤慨,没办法,在山间长大的孩子总是在触觉和嗅觉方面比较敏感。 下一刻,同样在山上长成的钱月敏锐感觉到,一个东西随着一阵风冲着劈头砸过来。他反射性的把那个东西抓在手里。 捏在手心的是,冰凉的金属质感。这个是十三自己亲手发明的一样武器,它用铁制成的一长条。用途与长鞭无异可以甩起来揍人,可以用尖头带刺的一头抓住树枝,这这棵树荡到另一棵树上面。 唯一不同的是,它比长鞭要短、重。十三就是爱这份质感。 甩过来,握在钱月手中的是平滑的一头。要是另一端的尖头,非抓出血来,看来十三对师兄还是有恻隐之心的。钱月在心里默默下定决心,以后决不再刺激这位师弟了。万一刺激刺激,把他唯剩的一点好心都泯灭了,自己承受不起十足攻击力。 “牵着它,跟紧我。”十三说。 这样心无旁骛的走,靠听觉、嗅觉和第六感走路比用眼睛也慢不了多少。甚至比眼睛更效率,在一片白雪覆盖的大山中视野受阻。闭上眼睛后听到视野未及的远山峡谷中呼啸的寒风,可以感觉到脚下几尺之下有动物在辛勤的打动。 听到十三和自己踩在雪地上发出“吱、吱”的响声。一步一步往上走去。 正常的走了许久,突然间十三“啊”的一声,然后瞬间钱月手中的那跟铁鞭使命的往前扯。钱月反应过来知道不对,立刻气息一沉扎紧马步也紧紧拽着手中的铁鞭中不让它在缝隙中溜走。 做完一系列后,最后钱月才睁开眼睛。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钱月自己已然接近悬崖边,手中拉着铁鞭另一头的十三正挂在悬崖下被风吹的甩来甩去的。 “噗。”有点滑稽可笑,可能十三从未如此狼狈过吧。钱月没能忍住,噗的一下就笑出来了。 “……”十三皱眉冷然的说道:“拉我上来。” 悬崖边的一些雪,正不断的掉入一眼看不到底的空谷中。钱月抓的是千钧一发,再稍迟一点估计两人都要死无全尸。 快速的将人拉起来,钱月看看天说道:“这样走太危险了,这个时辰太阳也快要下山了。我们等等再走吧。” 有差一点就丢掉小命的教训,十三当然不反对。两人远离了悬崖,找了一棵树将地上的雪掸开露出黑色土地。在雪山上找干的树枝是件很艰难的事情,费了好大劲才生出一堆火来。 又费了好大的劲才才抓住一只野兔当晚餐。 钱月甩动手中或活蹦乱跳的野兔自言自语:“小家伙谁让你长了一身灰毛呢,要是白色的我们可就抓不住你咯,谢谢。” 吃饱之后,坐下休息,即使地面渗着冰冷的寒意两人也很快陷入睡眠中。 接连的赶路神人都受不了,两人就坐在冰凉的地上靠着树干小眯一会儿。结果一下陷太深,等十三睁开眼天已经插黑。旁边的钱月依然睡得不省人事。 要不是被冻的受不了,十三也没这么快醒来。面前的升起火不知什么时候灭的,他伸脚踹了踹钱月,当然报复性的加重力度:“喂,师兄。醒醒,起来了天黑了。” “该死,手脚都没有知觉了。”钱月连站起身都觉得困难重重,低温使得他手脚一度冰冷。要不是他有内力护体早早被冻成人干了。他的身上披了薄薄的一层白雪,估计在他们睡觉的时候又下了一阵雪。钱月在原地跳了跳然后接过十三递过来的水壶喝了大口,才感到体内的血液重新又循环起来。 皮水壶里装着的可不是水,而是酒精度数老高的烧刀子白酒。这里的人基本在成年后不管男女人手一壶,出门冷了就靠这个提高体温,他们的孩子虽不带但是身边的大人也会在必要的时候斟酌的给孩子们喝一点。就这样一点点喝着喝着长大了都练出了海量。 夜晚爬雪山好处就是,天边的一轮弯月和闪烁的星星那淡淡的光亮也可以照着整个大地星光熠熠。完全不用担心在夜里看不见“路”。或许是靠近极地的关系这里的空气也比京城和中原的任何一个地方来的稀薄,所以一抬头,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感觉更接近我们。更加的明亮。 一直在往上走的十三突然停下了脚步,钱月呼了一口气:“到了?”终于他ma的到达了么? 十三回答道:“不,时间到,千里追魂香的失效了。” 被打败了,钱月失望至极。不过想想珍姑娘应该就在此雪山的某个地方,在哪个地方?哪个方向呢? “分头行动?” “不行太危险。”对十三提出的提议,钱月立马驳回。 “试试我们的运气,成败就让老天决定。” 这次钱月选择走在前面,以他行走江湖的经验,以他曾走南闯北的经历。凭的不仅仅是感觉更是按以往的经验进行逻辑推理,“如果我绑架一个人,把她带到渺无人烟的地方的雪山藏起来。我会藏在哪里?” 至少他不会为了一个人在大雪山上重新建一个藏身之所。这个藏身之所原本就是在那里而且被大众所遗忘掉的某个地方。 ------------ 第一百六十八章 人轿 更新时间:2012-11-30 就像是很多很多的国家,雪国也有自己在民间流传的恐怖故事。例如在雪国的北方的雪山上,有雪人出现。它们身高十尺,是普通人的两倍,全身布满了白色的长毛包括脸色。 它们在雪山上神出鬼没,属肉食类。也吃人,据说那些在雪山上消失的人都是被它们所食。 流传广泛的恐怖故事往往是有很平淡现实的原因的,例如在京城的某个废弃大宅子里面闹鬼,最后闹明白,结果是有几个乞丐偷偷住在里面。为了隐藏自己而装神弄鬼吓人。 雪国流传着。 极北之处,雪之山端,日落之向。 有怪出没。 身长十尺,长毛附身,掌大如斗。 冬日出没,见人攻击之,拖入山洞食之肉、饮其血。 谓之:雪人。 而所谓的雪人,我们也可以大胆的猜测或许是很久以前某个雪国人在雪山上走的时候被人看到。诚如我们看到的,雪国人原就长得高大。当时那人穿了臃肿的白色衣服,而流传出这个故事的人也和钱月和十三一样在雪地中过久行走,眼睛太过暴露在阳光和皑皑白雪间,得了雪盲症视野模糊。进而看错了也说不定。 不管是怪物或是真正的人,既然在雪山上出没那么“它们”就有居住之所。线索就在“雪之山端,日落之向。这句话中。” “雪之山端。”这个很好理解就是雪山顶上。 “日落之向。”日落的方向,太阳东升西落。这个也简单,朝西向走。 问题来了,钱月和十三就是等着太阳落山后才行动。现在又要用太阳指明方向。感觉好矛盾,周围一片白,连树木的种类被白雪覆盖后都辨不出品种来,西方在哪里? 不过幸而有星星,钱月用北极星来寻找西面方位,继续赶路。上山顶的路本来就不剩多少,他们两人很快到达了西面的山顶。借着月光在周围绕了一圈又一圈。有可疑的山洞就走进去看看,甚至要扒开地面雪看看下面到底是什么。 “你那边怎么样?”在山头绕了四圈依旧没有任何线索,没有人居住或是在此地逗留过的痕迹。钱月绕回到与十三约好的地方问十三他那边的情况。 “没有发现。”十三摇头。 两人陷入焦灼,无以为继。钱月一把拉下帽子狂躁的抓了抓头发,不会是他估算错误,走错地方吧。智者千虑还有一失,自己急匆匆下做的推理有错也是有可能的。但现在不是允许他犯错的时候。 正准备发狂躁症呢,十三在一边突然感觉到什么很快对钱月使了眼色。预备发狂躁症的钱月依旧敏锐的感觉到周围似乎有人,但不知在哪个方位。两人没有言语互动却很默契的立刻趴在一个大岩石后头掩藏起来。 不一会儿,被星光和明月照亮的夜半空中。出现一个四人轿子。要是在城里或是乡间,有人大半夜的四个穿白衣的人抬着一顶轿子在半空中飞。一定被视为是鬼怪,得吓疯多少人啊。 但这个场景出现在白雪皑皑的山顶,一抬头是触手可及的暗蓝色天空,一个轿子从半空中滑过。看着似幻境中的某个美丽的场景,不像吓人的鬼怪故事倒像是神仙出没。 钱月终于弄明白为什么他们两个内力超强,武功上层的人却追赶不上那个“珍姐姐”,可以一直保持那样异于常人的速度。把他和十三远远摔在身后了。 “人轿”是很久很久之前一个邪门歪教的教主为自己出行方便所发明的一种日行万里的方法。打小的养四个孩子,只让练修内力和轻功两样其他武学都不必要。孜孜不断的练习,这样一直长到青年便有足够的内力和体力还有持久力在肩膀上架一顶轿子。去到他想去的世界上任何一处地方,日夜兼程连续不停。 当然除了人必要的吃喝拉撒睡之外的停顿。 它并没有害人之处,只是作为人轿的人效力时间都很短。三十五岁过后,体力下降就不能做任务。即使勉强坚持也不能持有“人轿”所需的高效力。 可以说养人轿是一件费时费力费功夫又费钱的事儿。平时一般也没有非要日行万里的急事,平常富人家也不搞这玩意,连皇宫内也秘密的养几个这样的轿夫仅供不时之需。 那么这个轿子里面坐着的是谁呢?能重要的是这轿子是打算“归巢”呢?还是“出行”?它的目的地在哪里? 钱月和十三一使轻功,在颜色的掩护下悄悄跟着后头。不过还好,“人轿”的四人除轻功外其它都无能,没有发现后头跟着的人,即使发现了对钱月他们来说是小菜一碟。而轿子里面无论坐着哪位尊神也架不住钱月和十三两位高手。 “上去直接绑了再说吧。”十三眨眼暗示,脚下的速度为跟上“人轿”不敢怠慢。在山上几年,天天一起待着学武,这是师兄弟间的默契养成,有时候偷懒或者是恶作剧被师傅单膝罚跪,不准吃饭、不准说话的时候。师兄弟几个就是这样用眼神在师傅前面偷偷交流的,当然交流的内容基本是说师傅坏话。 年复一年,现在就算是在夜色的掩盖下。十三忽闪了他长长的眼睫毛,钱月也基本明白他的意思。眨巴上下眼睑,无声的回答道:“不行,再等一下。” 至少让他们带着找到入门所在,江湖上各种死士、忠诚之士也有因为义气等等等等的这些人。在被抓到,严刑逼供宁死不屈的很多,好人坏人都有一些硬骨头。 这就是江湖,有些信仰比生命还重要。 所以这个时候偷偷跟踪,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他们自己带路来的方便、巧妙、快捷很多。跟在别人的屁股后头紧紧实实的飞了许久,轿子的速度慢慢慢下来,慢慢下降。终于停在一处普普通通被积雪覆盖的石洞后面。 这个石洞长在一处凹陷的谷中,难怪刚刚两人如无头苍蝇似寻找的时候忽视了它的存在。轿子一停,两人视线一对非常有默契的如箭一般飞出去。截在他们叫门惊到门里人之前,钱月和十三一瞬间把四人同时打昏,撩开奢侈的豪华的红色轿帘里面坐的赫然是宣王爷是也。 熟话说的真真好,踏遍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呐。钱月一手撩着帘子,一脸微笑的面对宣王爷客客气气的说:“九王爷好久不见啊,请下轿吧。” 坐在里面,肥胖的身躯占满整个轿内空间的宣王爷没想到,轿子布帘一拉开看见的是钱月。他不自觉的浑身颤抖了一下,然后故作镇定。 ------------ 第一百六十九章 埙 更新时间:2012-12-01 宣王爷坐在轿子里面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让钱月很无语。 “谁在里面?”因钱月挡住了轿门的视线,十三看不见里面坐的是谁,于是很不耐烦急切的发问。他迫切的想知道里面坐着的是不是那个“珍姑娘”。 钱月让开一点让十三也能挤在他身边:“是我们尊贵的宣王爷。”是一个非常高筹码落入了他们的手中。 “哼。”十三无兴趣的看了一眼就走开。可是宣王爷在看到十三的时候眼睛一亮,明显的呼吸急促起来。他张开口,在钱月和十三间视线反复来回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低头沉默了下去。 运气回来,立场对调的钱月怎容宣王爷的沉默:“晓帛她关押在里面?” “……” “问你话呢?别装哑巴,之前不是很能为自己辩白。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现在怎么了?说话。” “……” 十三把四具昏倒的“人轿”拖到远点的地方。走回来直接从腰间拔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在手中把玩:“师兄,你这样问要问到猴年马月。我来吧。”他转动手指,小刀听话的转了一圈稳稳的落在手中。这可算是赤裸裸的威胁。 可是宣王爷盯着十三的视线不是恐惧和惊吓而是……非常感兴趣的打量,若再仔细一点可以看清楚他眼神中专注的注视。这令十三很不爽,他的威胁被忽视了,难道是自己的表情不够凶悍吗? 于是为了增加威慑力,十三直接将刀子指向宣王爷,贴近脸部正中央的位置。赤裸裸的指着,再靠近一点点直接能触到皮肤。 一般的人有东西贴近眼睛的某个范围内应该就害怕恐惧,产生毛骨悚然情不自禁后退,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特别被着眼睛的还是尖尖的刀尖子。可是饶是这样宣王爷却一动未移,他的目光越过刀子落在十三身上。 “行了,放下刀子。”钱月抓住十三的手腕,终止这种无意义的行为,后者才垂下握到的右手垂在身体一侧。放下武器后不爱说话的十三开口说了一句:“妈de,不准再拿那样的眼神看我。不然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那炙热的目光令他不自觉的很火大。钱月也发现了这一点,在一边沉默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却想不出所以然来,高高在上的皇族宣王爷和在神农谷长大的十三有什么联系吗?等找到了晓帛他们,他有的是时间来揭开这个谜团。 钱月试图让宣王爷来开门,但是没用,这个时候平时看着只懂享受的宣王爷却异常坚决顽固。钱月似乎忘了,宣王爷虽不会武功但曾几何时他在朝廷中也是呼风唤雨的人物。 周身的软rou和和蔼可亲是他的防御表面。几十年前,这个现在被他们胁迫的人,也曾是说一不二被人敬仰的存在。 “算了,我们自己来吧。”十三不耐烦的把宣王爷推到一边去,自己抬脚踹向石门。一下、两下……。石门被踹的前后抖动,可就是没能踹开。 两人合伙准备用内力一起推开,正欲一起发功。突然被宣王爷叫停住。 “嘿,你们两个干嘛?住手。”一直很镇定,就连被指到跟前都面不改色的宣王爷跳脚大叫。 十三和钱月顿了一下,只回头看了一眼继续他们的开门大业去。 “行了,我来开门。我来。”宣王爷挫败的说:“你们这些江湖人真是动不动就是用暴力,这样不好。”他年纪比钱月和十三大一轮,说这话的时候像是教训自己晚辈。要不是这场景不对倒是真像是普通长辈教育晚辈。 “胡乱使用暴力的人不只我们,九王爷莫不是忘了您让人劫持了您的皇侄女晓帛他们。我们用得着千里迢迢的到这雪山上踹门吗?” 面对钱月调侃和讽刺,宣王爷并没有反驳。他说要开门却没有去敲门或是掏钥匙,亦或者找机关。他甚至根本没有靠近门,而是从口袋里慢慢摸出一只陶埙。 陶埙是一种乐器。用陶土烧制的一种吹奏乐器,大小如鹅蛋,六孔,顶端为吹口。吹奏出来的声音为熏声,埙的音色幽深、悲凄、哀婉、绵绵不绝,其声浊而喧喧在,声悲而幽幽然,具有一种独特的音乐品质。埙这种乐器不是用来把玩娱乐,它具有神圣、典雅、神秘、高贵的精神气质。 让人沉思,是一种深刻的乐器。 可现在不是优雅的玩乐器的时候吧? 宣王爷吹起了陶埙,声色低沉悠扬。只走了几个音阶,对面就有人开启石门。来人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一张轻涩且白到如雪一样的脸,十几岁的年纪却长得高壮,各种特征都说明他是一个雪国人。 他显然不认识钱月和十三,没有对突然出现的“阶级”敌人做出敌对反应。只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将宣王爷和钱月他们一行三人迎进来。经过冗长的黑暗的隧道,来到一个敞亮的大厅式的房间。 中间摆了一张大桌子,周围一圈的椅子估摸可以坐十几个人有余。但房间里只有宣王爷、钱月、十三和刚刚领路的小孩。这个小孩指指桌子让他们坐下。自己退了出去。 三人沉默的在房间里等着,不一会儿,另一个入口的房间小孩带着几个人又重新出现在房间里面。跟在小孩身后的人一共有四个,每一个长得都很高大。比钱月都要高出一个头来,还好这山洞是为他们特意打造的,顶都高的离谱足够他们这些正常高度和不正常高度的人在这里做跳跃活动。 他们五官深邃,面白如雪,脸色冷然没带一丝表情。 “宣王爷,你来了。”其中一个高个子说,从语气中才捎带听出一点尊敬。四人整齐划一的朝宣王爷行了小礼。 十三看人都到齐了,在宣王爷未对同伙做任何暗示前先抢一步他之前做过的事情。他一把抓过反应不急的宣王爷,刀子又一次架到他的脖子上面对那四人说:“别动,把晓帛和钱落他们交出来。” 四位大壮对出入其来的威胁没反应过来,倒是钱月的反应更大:“什么?钱落???!!!!他也……” 钱月听到自己弟弟钱落的名字脑门的青筋开始暴跳,好嘛,原来不止是自己的媳妇,自己的弟弟也被劫持着而且这会子才知道:“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钱月问的咬牙切齿,随时上来啃下知情不报者一块肉来。 “你也没问。”十三辩驳,但他心里是有点心虚来着。迟迟不敢告诉钱月,一直拖到现在。 “我没问??!!我没问??!!!我弟弟和你一起被掳的事情师弟你觉得没必要提醒一下师兄我吗?”要不这会面对共同的敌人,钱月估计扑上来跟他拼命的心都有了。 十三架着宣王爷退了几步,退出钱月的火力范围说道:“师兄现在不是教训我的时候吧,我们先……小心……”他刚说到要对付眼前的敌人的时候,那几个敌人就趁着他俩斗气的功夫。跳起来都冲着站在前排没有人质护身的钱月飞身扑来。 想象一下,四个两百斤以上的大汉以泰山压顶之势朝你压过来。那是一种怎样的气势,有什么感觉,钱月只觉脑中“嗡”的一下。 然后迷糊的想:这下死定了。 ------------ 第一百七十章 兄弟姐妹 更新时间:2012-12-01 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据说在一秒钟内会在脑海中快速的闪过过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爱人的脸,父母亲人还有在他生命中很重要有意义的事情。在钱月即将被压成豆腐片的瞬间,他脑子里却只想到:“去,这死法真难看。” 然后跟个木头似的傻站的等着三人泰山压顶,在千钧一发之际,劫持宣王爷的十三反射性放开宣王爷朝钱月扑过来,将他拉离了原本站立的位置。倒在另一边,四个雪国人栽在钱月刚刚的位置把地砸出一个大窟窿。 挑过一劫。 “你干嘛?傻站在那里做什么啦?!!”十三就着躺在地上压着钱月的姿势就开始冲他喊,距离近的让钱月的耳膜震三震。 钱月无奈,看着四个大汉压过来他竟然失掉了反应能力,武功什么的全然忘到九霄云外去就眼睁睁看着四坨肉砸下来。真的是比什么都恐怖,钱月那一瞬间别说是武功,连呼吸都忘了,以后想起来真是一件丢脸的事情。 现在他冷静下来推了推趴在他身上的十三,实话实说:“太吓人了,没反应过来。谢谢。好了,我们先起来。” 等两人站起来,那边四个人也站起来了。宣王爷正躲在他们身后,开始狐假虎威:“你们现在马上走,本王可以既往不咎。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哦?怎么个不客气法。我告诉你,你乖乖的把晓帛和钱落交出来,不然我才不客气。” “还有王玥栋。”见钱月少说了一个人,十三在旁边补充道。 钱月转过头:“你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 十三摇头:“没了,就他们三个。”王玥栋他真的是忘了跟师兄提,不是故意隐瞒。王玥栋这个人就被无辜的遗忘在脑后了。 宣王爷前面站着四大金刚和钱月、十三对立,没一会儿就打起来。钱月和十三的功夫那多强啊,可是也不能小看了四大金刚的威力。虽武功不行但是胜在块头和力量,其中一个砸在石壁上竟然砸出碗大的洞洞。 两方打的正难舍难分,十三听到不远处有脚步传来。是帮手来了,于是十三一掌打飞一个准备迎接后面的挑战。打飞一个雪国人比打一个正常的江湖人士要多费一倍的内力,看来个子大也有好处。 那个雪国人在空中卷成一团,落地后像是超大的雪球滚了两三米远。然后被随后刚刚赶来的雪国小孩子扶起,他原来是搬救兵去了。而他搬了半天的救兵才搬来一个人。 十三一抬头:“珍姐姐……”确是我们消失已久的美人姐姐。 她看了看一片的狼藉,一边的钱月正和另外三个打的正酣完全不觉有人加入。直到听到十三“温柔”的叫唤了一声“珍姐姐”两方才住手。 “嗨,这不是我们的珍姐姐吗?”钱月嘴里调笑着,心里却没底。不知那个情窦初开的师弟这会子会不会就这样叛变掉啊。他不是对十三没信心,只是爱情这回事搁谁身上都不靠谱,像是一种病毒。 谁染上,谁就发病发狂。特别是十三这种清纯少男,没抗体的。搁钱月自己身上,若在打架碰上晓帛他估计也直接弃甲投降。打得过、打不过先认输先。 珍姑娘没有理十三或是钱月的叫唤,她跪下来,接过男孩手上那个滚的球一样的受伤雪国人,温柔的问:“大哥,你没事吧。哪里疼?伤的很重吗?” “大哥??!!”好吧,钱月表示很吃惊,他们是亲生兄妹吗?亦或是认的吧。结果更令人大吐血的事情发生了,刚跟钱月打的很欢快的另外三个大金刚都跑到珍姑娘那边蹲着那里查看那人的伤势。正感叹雪国人虽面无表情但是情感还是很丰富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他们是兄弟姐妹六人,加上那个不会说话的雪国小男孩。 仔细看,珍姑娘与那时在泾阳山庄里看到有点不一样,对了是妆。她那浓妆艳抹五颜六色的妆容彻彻底底都洗掉了,露出比搽了粉还要白的皮肤。这时他们六人的五官看起来确有相似。 可以肯定是一家人啊!!!!十三面部依旧没有一丝波浪,心里却已汹涌的潮水拍岸而起了。 钱月走上前拍了拍有点发愣的十三的肩膀。第一次见家里人就把人家姑娘家的大哥给揍飞了,这第一印象是该有多差呢。以后也甭想有其他的想法了,钱月除了同情别无他想。 珍姑娘细细的检查过她大哥的伤势,没有大碍才松了一口气,把人交给其他几个哥哥,自己站起身来。面对着钱月、十三和宣王爷三人冷冷的开口说道:“好了,到此为止。” “宣王爷,您也看到了,我和哥哥们不是他们两人的对手。您对我们的恩情,我们尽力而为的还了,但是现在并不想为此而送上性命。帮着您劫持和看管人都已经完成,可是现在对付钱月和十三是我们能力所及的范围外了。请原谅,我们兄弟姐妹几个欠您的情就当是还清了,行吧。”珍姑娘说完转而对钱月很坦白的说道:“没错,你要找的三个人都在这里。请稍等片刻……” 她转过身对小雪人说:“六弟去把地下的几个人带上来。”小雪人听话的点点立刻跑出去带人了。钱月为了早点看到晓帛,不再出任何差错自然而然的跟过去。 走了两个人,室内立刻陷入一片安静中。 宣王爷尴尬的站在这里,他原是要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刻悄悄走掉的。但是转念一想,想到事情已然暴露出来,无论他逃到哪里去也逃不出他亲侄子,当今天子的手掌心。就算天子看在血缘关系上有意放他一马,他自己也飞不出这全国首富的复仇之心。谁让他不仅绑架了他媳妇还有他亲弟弟呢。 又想到在京城那个忠心耿耿的至今还被关押的侍卫,不能就这样丢下他,自己远走高飞吧。 何况…… 何况外头的轿夫正这会正昏睡着,他靠两条小胖腿要逃到哪里去呢。 趁着这个时候,冒着一点危险度把事情的真相给揭开。顶多、顶多,一命换一命,用自己的命把那谁的给换下来就是了,然后干干脆脆的翻过这一页去。这样想着宣王爷,心慢慢平静下来。他搬了张小凳子在屋子里坐下来,静心的等钱月和晓帛他们上来。 等待揭示真相和等待宣判。 这厢宣王爷是平静下来了,那厢我们十三公子却是一点都不能平静下来啊。行动力第一,口才迟钝的十三公子看着围成一圈的珍姑娘和几位大哥一家,舔了舔嘴唇。 “那个……大哥您没事吧?”他极力想融入其中与他们熟悉起来。 万年难得一次主动开口示好,可惜人家一家子都不领情,刚被揍飞的大哥没那么快消气,他白眼一撇十三没理。 十三不气馁,他磨蹭过去挤到他们中间占领一块地方。没再说话,就是厚着脸皮挤在一起。果然是行动强于能力的人。雪国一家子往后旁边移了移,空出一点空间,十三马上往前挪了挪又把空间占领了。 雪国人的暴脾气上来,四个大哥直接挥着拳头就招呼上来。十三没有还手只是轻轻松松躲开,于是又开始热闹起来。打打闹闹的交流比文绉绉的说话更适合他们。 ------------ 第一百七十一章 我 更新时间:2012-12-02 在不见天日的地方,流失的不仅仅是自由还有时间。 我睁开眼,眼前依旧是冰冷的铁栅栏和昏黄的灯光。时间在手指缝中流失却不知是秒、日亦或者是年了。墙的那边是钱落在叫嚣,虽然他的声音已沙哑但是还是坚持。只要他吃饱饭、睡好觉有了体力就如此。不由的我佩服他的毅力,年轻就是好啊。 而王玥栋我很久没听到他的声音了。 “玥栋在做什么?睡着了?怎么都不见他说话?”我隔着墙问。 “哦,他一直在打坐。”钱落停顿了一下,回答我的问题。 “打坐?”武当弟子就是虔诚,这打坐是祈祷早点离开这里吗? “不是打坐啦。”终于那边传来王玥栋的叹息的声音,他不得不解释:“我在想办法冲穴道,恢复内力。”若有内力在,这小小的牢房哪关的住他这高手呢。 钱落很不屑的说:“你内力都被封了,用什么来冲开穴道。别白费力气了。” 人与人之间往往是距离产生错觉,产生美。当两个人天天对面坐着,整天整天看同一张脸会不自主的积累出厌恶的情绪。就像是现在钱落和王玥栋两人是相看两相厌,而现在这股情绪被钱落的挑衅一激发完全破土而出,王玥栋不耐的开口驳回:“少年,我们三人中好像就你没有被封住内功吧。对了,那是因为你的内力太弱,人家都懒得封你。要是你的内功稍微好一点点帮我冲开穴道或是打开铁栅栏帮我们逃出去都行,而不是坐在这里说风凉话。摆脱有机会出去的话,好好练练吧。” 王玥栋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型的。这讽刺的话说的真厉害,句句刺骨。虽没有再听见钱落的反驳,不过估计钱落这会子脸不知红成什么样了。 在无趣的牢房内,隔墙听人吵架也是一种消遣。 这时牢房的尽头响起熟悉的脚步声,这么快又是喂食时间了吗?至从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只见过给我们送食的男孩,他脸色苍白不苟言笑也不开口说话。他每日定点定时,可是我们却不知自己吃的是早餐、中餐还是晚餐。 男孩走进来手中没有拿熟悉的饭盒,他走到我这间铁栅栏前停住脚步。然后听到一串的金属声,紧接着铁门“吱嘎”一声打开了。我保持坐在地上的姿势仰头看他。 隔壁那边的人也听到开门声,钱落和王玥栋马上放弃敌对状态两人同时摇着铁门喊:“喂,小子,你要带她去哪里?” “要带,带我。喂,听到了吗?不准动我嫂子。” 钱落和王玥栋同时当心我被单独带走而遭遇不测,还不如在这里和他们关在一起比较放心。两人隔着墙大吵大闹,这边开门的小哥一点不受影响。目不斜视,我才警觉他似乎……听不见。 “你听不见吗?”我疑惑的对着他,张嘴就问。问完才发现自己傻了,猜别人是聋子,自己却又开口去问。很意外的是,男孩点点头。他虽听不见却看得懂嘴型。 可怜的孩子啊。多日来被关押的恨意直接化为对他的同情,多么可怜的又励志的一个坚强的男孩。 这个励志的男孩才不管我眼神里是恨意或是同情,他走出去。走到旁边的牢房,又是一阵金属的声响,然后“砰”的一下那把大锁落地。钱落和王玥栋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走牢房,走到铁栏杆的另一边。 他们怀疑是敌人要耍什么花样,紧绷神经全身警觉的跟着男孩走上楼梯。越往上走温度越是低,刚开始是阵阵的冷意。再一会儿开始手脚冰冷,一直冷到心坎里。 我抖了抖身体,瑟缩了一下,脚步稍稍迟疑但是多冷的温度都抵挡不住对自由的渴望。我迈开大步,一步一步往上走去。 正走到楼梯的一半,这时,对面迎面走来了一个人,这是除男孩以外在这里第一次见到其他的人。灯光太暗,看不清楚长相。王玥栋和钱落看到对面出现的人影后,两人默契的挡在我面前迎了上去。 站在低几级阶梯上的我,视线被两个背影一挡,完全遮住看不见任何东西。只听见某人轻声一唤:“大哥,大哥。”是钱落激动的声音。钱落往上跑几步向那个黑影跑去,然后狠狠抱住。 大哥? 那是……钱月?他找到我们了!!我一直在心里心想他回来解救我们,而他也真的来了。 黑影放开了钱落,走下来与王玥栋打了招呼朝着我走过来。然后我便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真实的有触感的怀抱,不是虚幻的。我们获救了。 抱了一下,钱月放开我。我才得意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楚钱月。他貌似又消瘦了呢。 没有什么甜言蜜语或是其他感言。钱月只是默默的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我身上说:“穿好。”就继续一路往上走。 走到楼梯的尽头,手一伸、一推。瞬间一道明亮的光直射进眼睛,我伸手一挡双眼紧闭让眼睛适应了之后再慢慢的睁开。我们所在的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房间,房间里面有六七个人。 那些应该是人吧,其中有四个他们长得太过高大,从背后看个个虎背熊腰我都怀疑自己眼睛看到是某种动物来着。不过他们几个正在与十三讲话,口齿清楚言语明白。这让我确定了他们不是动物,而是货真价实的人。 “十三,太好了,你也没事。”王玥栋看到十三松了口气,大家都没有性命之忧就是万幸。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在这段时间里。他们三人实在阴暗的地下室里过着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苦命日子。而人家十三是在美丽安静的泾阳山庄里,过着贵公子的生活,被伺候周全。 “九皇叔。”我走上前与孤零零坐在一边的宣王爷打招呼。他明明白白站在这里就已说明这个九王爷与此事脱不开关系,但在内心的深处我还是不愿意承认。这个看上去仁慈、无害的九王爷怎么就三番五次的要我性命呢? 到底是何冤何愁要以性命相逼?这个疑问急于从我嘴里嘶吼出来。 “好吧,有些事要从头说起,很久很久之前……。”宣王爷坐在那里给大家讲一个很久以前的故事,那个故事是“因”引起现在的“果”。所以我们跟着他的思维回到了从前。 那时候有一个意气风发、野心勃勃、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六王爷。他是所有皇子中最聪明、最可爱、最得宠的。从小被捧在掌心中,想什么立刻有别人送上什么。长大之后他自然而然的觉得皇位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可是天意难测,圣意难猜。父皇偏偏把皇位传给了老实巴交的大皇子,长子为大,本也没什么,这原也历来古制有之。可是自恃甚高的六王却心生不满,有种自己东西突然之间被人夺走的感觉。 从心生不满到嫉妒,到感觉到了被父皇母后兄弟所背叛,到暗地谋划积蓄力量到最后举兵谋反。他的心被某样邪恶的东西所腐蚀,思想被复仇所占满。 虽然外人一直搞不清他有什么好气愤的?哪里有被背叛。别人不懂他这个天之骄子六王爷为什么不安安分分的过一辈子安逸的生活,反而举兵谋反,坐皇帝梦。 满心满眼要复仇的人是可怕的,何况是聪明的励志寻仇的人。 六王爷很快就集结了一堆人从边境一直打到了京城,他们甚至攻入了皇宫。但最后因为种种、种种的原因还是功亏一篑,六王亲信和仆役、丫头、妻儿全部问斩示众。 无一幸存。 ps:女主为什么被劫持的原因马上呼之欲出了,聪明的读者应该猜到了吧。哈哈 ------------ 第一百七十二章 因与果 更新时间:2012-12-03 “六皇叔……”我回忆起那个曾经把小小的我抱在怀里帅气的青年,也是那个被迫跪在地上依然有一双倔强眼神的人。 这是个悲伤的故事,也是家喻户晓的故事。其实它不是故事,人们真真正正的经历过,皇族之战生灵涂炭,我们的人民并为此付出过沉重的代价。 是对是错就不要再问了,值不值得也不值得再去考究。 想说的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为了替您的皇兄报仇?”我不确定的问。 宣王爷摇摇头,连他自己当时都站在了我父皇这一派,这会又怎么打着报仇的旗帜来对付我呢? “当时上至妻儿下到家仆全部午门斩首示众,六王全家都死光,那血水把地都染红了。”宣王爷回忆起当时的惨状,泪如雨下。 皇上倒是有意要放过六王爷无辜的家人,这些也都是有血缘的亲戚。当时刚刚登基的年轻的帝王心软正欲下旨除主谋外不知情者就发配了事,但是长公主却极力让六王府灭亡,一口不剩。当时朝堂之几乎所有人都赞成长公主的意见。 “没灭九族就已是皇上的仁慈了。”长公主说。 “皇姐别忘了,九族的话你我也算。我们是亲戚,那些是我们的婶子和表兄弟。”皇帝说,他登基的第一件大政事就是杀了皇叔全家吗? “别跟我争辩,这没有商量的余地。这不是我一个人所要求的,这也是天下百姓所求的,总有人得为着三年多来他们的动荡和死亡的亲人所负责。这也是为皇上您自已以后负责任。”长公主坚持己见,皇上被大道理和责任所折服。无奈一纸令下,六王府从此再无人。 宣王爷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六皇兄在这世上还留有一子。” “什么?!!” 惊天大消息,竟然有漏网之鱼。在那样的背景下瞒天过海救下一人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对,倒不是故意隐瞒。有一个男孩逃脱了他因为血缘而犯下的罪过,因为他原本就不是光明正大的存在于六王府。”宣王爷眼睛像一道光束射向站在前方不远处的十三。我们所有人隐隐感觉到了什么,而宣王爷只是继续讲他的故事:“那个孩子是皇兄……六王爷在外面与一个女子所生的孩子,女人生完孩子就去世了。当时他正是大展生手要时候。顾及不了儿女私情,没有将孩子带回王府好生安排。” “随地找了一户人家给了钱,让他们先养着。然后孩子慢慢从婴儿长成小孩子,他依然忙着没去看一眼。最后……”宣王爷的生硬哽咽着说:“最后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那个孩子是谁?在哪里?”我虽这样问,但心里已经有答案。 宣王爷抬手指向那边:“这个孩子就是十三。” 被突然的揭开身世是有多震撼,但是更加震撼的是自己竟然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六王爷的儿子。淡定如十三也有点招架不住。 “我?” 宣王爷没有犹豫的点点头,确定了他的质疑。 “确定?”就算有宣王爷这个活生生的人证在,十三还是怀疑是否是哪里搞错了吧。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成批的人离家背井那么多人与父母失散。怎分得清谁是谁的孩子呢? “我去见过当初领养你的夫妻,他们清楚的记得是六王爷亲自把孩子交到他们手中的。”那对夫妻不会忘了六王爷把孩子交给他们的时候还威胁过:六王爷曾说过,“本王是皇族,这是我的皇子。你们最好替本王细心的照料好孩子,要是他少一根毫毛要你们好看。知道吗?”然后他才把手中软趴趴的小婴儿交给这对夫妻。 这对夫妻颤悠悠的接过奶娃娃,收了这一辈子都赚不了的金子。千万保证了一定会照顾好孩子的。他们这么承诺也这么做了,只是这个是皇子,是天一样大的人物,即使是自己亲手养大的也不敢越雷池一步,不敢有半分亲近的邪念。 所以他们怎么会搞错呢?六王爷出事后他们更加的缄默,他们不敢这件事情告诉朝廷。因为帮谋反者养孩子那也是杀头的大罪。也万一六王的亲信寻来,要六王爷的孩子他们交不出人。估计也得没命。思来想去沉默是最好方法,于是两位朴实老人用沉默的方法对待孩子和周围一切人。 当十三跑到山上学武的时候,这两夫妻根本是松了一口气。 好,搞清楚了前因。那么这些个结果是怎么引起的呢? 有句话叫做贼心虚,虽然宣王爷的罪不是贼,也没有偷东西。但是匿藏一个人比偷一样东西更加罪无可恕,同样是欺君罔上的灭族之罪。此时天知地知宣王爷知,还有唯一的知情者就是宣王爷的贴身侍卫玄远。 事有凑巧。 晓帛公主和钱月在码头遇到宣王爷的游船的时候,宣王爷刚好从那对夫妻那里问过十三的新寻踪和消息回来。也曾想上神农谷去看看侄子,虽然最后只是站在山下望山兴叹了一下。宣王爷是一个讲义气又多愁善感的人,别看他满身肥肉。肥肉下覆盖的都是满满的情感,他自己没有孩子把皇侄子和皇侄女都当做心头肉,真心爱惜着。 特别对没爹、没娘、没身份的侄子更是心疼和亏欠之心。心心念念的但是也不能公开去帮助,要是引起别人的怀疑,自己倒没什么。会害了孩子。 六王爷的血脉,那就是必死无疑的罪过。 然后心虚的六王爷碰上了无知无觉的晓帛三公主,错误的时间遇到错的人,惨剧就此拉开序幕。旁人的话都不会让六王爷如此心虚气短,可偏偏碰上的是以谋略著称的三公主殿下。她可是当初“明阁”的阁主,消息神通。是否这次的巧遇并不是真的巧遇呢,她是否探得了有关十三的消息。 宣王爷一边表现的镇定自若,心里却是翻江倒海。那个晚上,他表面上是谈笑风生实际满心满眼的烦躁不已。宣王爷思量着要主动负荆请罪,求三公主饶了十三的性命一条。但是这不是这么容易的,三位公主有什么立场来帮助自己,放过十三。何况,三公主知情等于长公主也知情。 长公主知情,十三的小命休矣。 这样一推测,我们宣王爷身心一颤抖,顿时也不知该何去何从,如何是好了。 是夜,那个忠心耿耿的侍卫玄远帮宣王爷解决了他的麻烦。他把三公主推入茫茫大海中。宣王爷不知情,等知情了这事儿已经无可挽回。于是两人闭紧嘴巴过日子。背着这么沉重的心理负担,宣王爷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年,一直到失去记忆的晓帛三公主突然回京来。 死而复生的人,没有记忆。 没有记忆的三公主依然是宣王爷的心头刺,但是他严令玄远不准再做出不利于三公主的事情。王爷的刺侍卫有责任拔除,玄远不顾九王爷的命令自己再次私自动手。结果他被捕入狱。被逼走到这个地步宣王爷无它法于是再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现在发生的。 他声东击西的引开钱月,那帮子属下却在劫持晓帛的时候把她身边人一起掳过来。其中还包括了十三。宣王爷把十三单独关在姜盟主的泾阳山庄里,让晓帛和其他人在中原消失。 ------------ 第一百七十三章 解决了 更新时间:2012-12-04 “哇,我不知该说什么了?”多么曲折离奇的故事,要是有记忆或许能将一切联系起来,可是我是真的失忆了啊,不是假装。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当事人之一的十三也说。他也一直神游在事件外。 “那……现在,晓帛你要怎么样我都行,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但是我只求你放过十三。就当……就当你不知道这件事情。求求你了。” “但是我已经知道了,难不成让我再失忆一次吗?” 宣王爷愧疚的低下头。 “我只想问皇叔一个问题?” “什么?”宣王爷抬头,他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还要什么好问的。 我停顿了一下,然后慢慢呼出一口气:“皇叔把我劫持在这里是准备取我性命?还是另有安排?” 宣王爷铁青着脸回答:“若是真打算取你性命,我也不会千险万苦的让人把你关在这里了。我知道自己不能关你一辈子但是我只能先这么做。相信我,皇叔真的不是要你的……命,只是……” “那便好。”不用他费心解释其他。只要有这句话就行,不管宣王爷只是说说而已还是真心这么想的,有这样的答案就满足了:“至于十三的事情……” 大家都紧张的看着我做出怎样的决定。 “十三是钱月的师弟,我也不想让他有性命之忧。这件事情就当做我没听到,不会说一个字的。宣王爷和十三你们都放心吧。玥栋你也不会说是吗?” 作为旁观者的王玥栋用力点头,大丈夫一言九鼎,我们相信他不会泄露一句。而我,作为失忆前公事公办的三公主或许会告诉长公主实情,但现在的是失忆后的我,我连长公主是谁长什么样都不清楚,干嘛傻乎乎的告诉她呢。 现在我与以前的那个我比较,更软弱,更不识大体,更自私,更为各种情谊所牵绊住。但我觉得这是个好现象,在决定将十三的秘密埋藏的时候心里便放松,愉悦了。 宣王爷老泪纵横的道谢,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十三。当事人十三倒是轻松很多他就轻轻的说了声:谢谢。宣王爷让十三跟自己回去,他可以找个名目让他待在九王爷府过安逸奢华的好日子。补偿他作为皇子未享受过的一切。 十三拒绝了,他说那样的日子不适合他。 “你又没在京城生活过,你怎么知道不适合呢?”宣王爷急了。 “如果是泾阳山庄那样的日子,我一天都不想过。”十三说的干脆,被一堆人服侍包围着他浑身不自在。习惯是种很可怕的东西,不管你出身如何,当你养成了某种习惯,它将陪伴你一生。 不然你就得用余生的时间去改。 “那你准备是回神农谷吗?”宣王爷想问清楚十三的去处他,以后可以偶尔见面。 十三摇摇头,他转头看看珍姑娘和她的兄弟们说:“我想在这里待几天,以后去哪里再说吧。” 珍姑娘和他的兄弟们同时表示不欢迎陌生人加入他们的生活,一来他们本就不是热情好客之人,二来、十三的印象可是负分。但是宣王爷曾有恩于雪国一家子,他一开口珍姑娘无奈接受但是她说:“我绝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伺候你了,做好心里准备。”之前在泾阳山上报恩被迫把十三当少爷那么供着伺候已使她很郁闷了,她发誓绝对不会为他做一针一线,一顿饭。 “没关系。”十三才不介意,他稍稍拉扯嘴角心情愉悦。 各自的去向已明,高大的四大金刚出门把躺在外头冻的“人轿”弄进来,直到等他们恢复体力才能将宣王爷带回去。而我与钱月、钱落和王玥栋先告辞。下了雪山走了许久,一直到分叉路口我们与王玥栋再次告辞。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有缘即使天南地北亦会再见。 我们三人继续我们的回京之旅程,一边想怎么编出合理无纰漏的谎话来圆这个局。三个人绞尽脑汁,推敲来推敲去。 “不如我们集体装失忆好了。”钱落这个不爱动脑的懒汉出馊主意。 “那请问,我们怎么解释可以集体找到回家路的缘由。”钱月伸出指头赏了钱落一脑瓜子,这个笨弟弟总是在关键时刻犯傻病。 钱落捂着脑袋,赌气走在前面,准备在短时间内不理哥哥。 “你们两兄弟这么久没见面,你应该对他好点而不是处处打击他的吧。” “对他好?就是以前对他太好了处处由着他,才惯的他无法无天。所以这次跟十三下山差点闯下大祸来。”钱月把他送上神农谷便要求弟弟钱落要乖乖待在山上,这是他们的约定。他给他想要的一切,包括习武,而他要做的是听话然后保护好自己。他连这点都没有做到。 “太孩子气了,不成熟。回京后我要狠狠教训他才是。”钱月挥着拳头道。 我倒是跟他有相反的认识:“正因为他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做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情。跟着师兄下山见识见识这有什么不可的。如果你认为他应该如你期许的那样乖乖听你的话,那才是不成熟的表现好吧。” 钱月听了我的话,转过头盯着我看了半天,看的我头皮发麻:“干嘛?”我问。 他笑着回答:“没,只是忽然某一瞬间我以为你恢复记忆了。” “啊?” “长嫂对小叔子就是好啊,好羡慕嫉妒啊。”放松了钱月嬉皮笑脸的:“以前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钱落和钱雪不管闯了多大的祸,你都站在他们那边维护他们。还说的头头是道直到把大家伙都说服了。现在你这副样子让我一瞬间以为回到了从前呢。” 我沉默了一下,然后对着钱月的脸极其认真的说:“哦,我想你误会了,我只是反射性的对你的话表示反对而已。别想太多。”我拍拍他的肩膀,忽略了他瞬间变黑的脸觉得心情特好起来。得天气真晴朗,适宜赶路。加快脚步掠过他追上钱落两人并排走。 哼,虽然钱月描述的场景好像令我有一点点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不过我决定气气他先。看着他吹鼻子瞪眼睛心情不由的大好。 三人回到京城,最高兴的是二娘了自从儿子钱落上山习武她又是当心又是想念。当心他冷了、饿了、吃苦受罪了。等等这是儿子出门在外所有母亲都会操心的事情,虽然有时是瞎操心但还是忍不住。二娘抱着钱落东看细看,问长问短。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她们就是这样你不好她们当然要哭,你好也还是要哭一场来抒发感情。 我和钱月进宫向皇帝禀报结果。故事编的很扯淡,皇帝随口问,我们随口瞎编。总之把宣王爷往无害化描述。不过皇帝有心袒护自然也没有多问,等宣王爷进京他主动向皇帝要求去南方过晚年。皇帝并开恩把王爷的贴身侍卫玄远放出来,当然玄远出牢的时候左脚残废,骨折曾被打断接起如此反复。现在他能做的只是伸手拿筷子吃饭,武功什么的自然全废了。 宣王爷带着玄远远离京城,过他们原本就该过的日子去。 ------------ 公主驸马之生活 ------------ 第一百七十四章 相亲 更新时间:2012-12-05 安逸的家庭生活对一个人的改变起着很重要的作用,例如在精神和肉体上。每天我在床上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起,我就觉一股温暖熟悉的暖流向全身,貌似这个就是我原本的生活状态即使我的脑子的依旧没有关于它的记忆也不要紧。 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慢慢的苏醒过来。 “想什么呢?”钱月睁开眼一侧身,一只手压在我身上问道。一睁眼看到枕边人做深入思考他忍不住就问了。 是的,我和钱月同床了。经历过那么多之后,即使没有以前的回忆我也可以接受他。更何况,我们若是分开来睡全家的人都会来关心问候,给我做一番思想工作。 不如就直接了当的接受了吧,虽然偶尔两人还是会顶嘴这也是生活的乐趣。但心里已没有隔阂了。 “没事起来吧。”我推开他放在我身上的手,打算起身,下一刻被钱月给压回去。“还早,再睡会儿。”他无赖的说。 “不早了,再一会儿升平就该起……”我丫话还没说完,门一脚被曹操的小丫子给踹开了。升平挪着他的小屁股就往床上挤。这像是他每天例行公事一样准时。 “嗨,起开起开小家伙,每天一大早过来跟爸爸妈妈挤一个被窝算怎么回事啊。”我睡在外头,钱月睡在里面。他俯身过来把小家伙拎起来拎到两人中间,咯吱地他哈哈大笑,在被子上不停的扭动身躯嚷嚷着:“我只是挤妈妈的被窝而已,爸爸你也是蹭被窝的人。还说我。” 结果引的钱月更用力的咯吱小家伙的咯吱窝。钱升平花枝乱颤成一团,抖的像只小犬。“行了行了。都起来吧。”我把升平揽在怀里阻止钱月的侵犯。小家伙有了靠山,在我怀里立刻冲着钱月做鬼脸。 钱月作势又要扑上来,我忙阻止道:“行了,别闹今天要早点起来。” “怎么了?” “有喜事哦。”我神神秘秘的。 今天喜事的主角是我们钱家最最美丽可爱的二小姐钱雪。钱雪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相貌出众、性情温柔、家事更是上上而且又已到婚配之龄最佳时期。毫不夸张的说,媒婆是踏平了钱家大门的台阶。 钱茂生也正思考着给自己掌上明珠找一门好亲事。所以这不,今天钱茂生约了他生意场上的好朋友和他家的儿子来相相亲、见见面。小伙子他见过,继承了父亲的好样貌和好xing格。从给方面来讲都配得上自家女儿。 原本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过两位父亲开明大度,还是决定让两个孩子先见见面。 我穿好衣服,把升平丢给钱月,自己奔着钱落的房间走去。到达后才发现自己来晚了,大娘、二娘、三娘都已经在了。丫鬟们正在给小姐打扮着,几位“娘”就站在旁边劝着。 大娘说:“女大当婚男大当嫁,别这么抗拒,到头来还是要嫁的啊。” 二娘说:“我的好姑娘,你爹把你当成宝怎会舍得让你随随便便嫁了呢。选的定是个极好的人家、极好的小伙。” 三娘也是钱雪的亲娘:“我的女儿,你的年纪不小了。找个人家嫁了,也了了娘一桩心事不是。乖乖的啊。” 钱雪坐在那里嘟着嘴,一副不甘愿的样子。 这是怎么?钱雪,人还没见到怎么就不高兴呢? 我怀着其极呃……说好听了是好奇,说白了就是八卦的心情钻进去探消息。平静的生活造就我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当然也有一部分是关心我的小姨子。 “晓帛,你快来劝劝这傻丫头吧,怎么说都不听。”三娘看见我来如同看见了救星,殷勤的拉着进入房间。平日里我与钱雪速来就好,我的话多少能听进去,于是三娘期许的看着我。希望我能改变钱雪的态度。 “雪儿怎么了?不高兴相亲?”我问。可是她也没理我,这说明她真的在生闷气。 我示意三娘她们先出去一下,单独留下我们两人。我坐在椅子上尽量靠近她显得我们亲密无间,让她产生强烈的信任感。 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闷闷的声音传来:“我不想去相亲。” “为什么?”我不懂:“你是觉得现在太早结婚,还是不想离开爸妈?还是害怕开始新的生活呢?” 钱雪对我一个劲的摇头,这些都不是答案。站在别人的立场看,有多少女孩子羡慕钱雪啊,父亲大度的让其选择喜欢的男子嫁。虽然是在其规定的范围内,但她至少有选择权力啊。 世间多少的女子在嫁人前连未来丈夫长什么样都没见过,亦或是偶见过却不喜欢也要硬着头皮嫁掉。过一辈子隐忍的生活。而钱雪无疑是女子中的幸运儿。她的丈夫非富即贵,性格长相一定要达到某个水平才能过她父亲的眼。然后再经她筛选。 要是街边所有妇人听到这消息肯定会说:有这样子的选择,你不高兴个屁啦。好吧,我也归类为街边聚集的无知妇人,因为我也不能理解钱雪她抗拒的理由在哪里。 钱雪憋的满脸通红,委屈的泪眼朦胧但就是不开口说话。头则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种种的疑惑和不解联系在一起,有答案呼之欲出。我张开嘴谨慎的试探的问:“钱雪你是不是有了喜欢的人?” 问题一出口,便看到钱雪脸上的表情像是受惊的兔子。我就知道这个就是最终答案了。她有了喜欢的人,所以才抗拒相亲。一个女子心里有了一抹背影那么其他的男子都不再能入她的眼了,不管那些男子有多优秀、有多好。 兔子急了会咬人,我要先安抚眼前这只受惊的兔子:“好的,没关系的,没关系。钱雪你这个年纪喜欢一个很正常,无需惊慌也不用害臊的。你可以跟嫂子讲你喜欢的是谁?若人品可以,嫂子替你去跟父亲说好吗?” 许是我说的太直接了,兔子钱雪拼命的摇头。她这边害羞的不肯说出暗恋男子的名字,这边臭这脸不肯去相亲。我只能一样一样的解开她的心结。 “你看这样好吗?父亲朋友的那个儿子今天已经来了。咱们就算是顾忌到父亲的脸面也要出去见一面。见完后,你若真不能接受,没关系,嫂子站在你这边,一定帮你摆平所有人。不会让你带着委屈或是不甘勉强嫁人的。” 钱雪这才轻轻扯出一丝微弱的微笑点点头,我重新把丫鬟叫进来:“给小姐继续打扮。” 我劝完小姑子后走出房间,一边压抑心里的骚动,我特想知道是谁俘虏了小美女的心。谁啊?我把能出入钱府的青年男子猜了个遍。貌似没有啊,难不成是在外头认识的? 这消息好劲爆,我却不能与人分享。连钱月我亦不能说,这顾忌到女子的那层轻薄的脸面与羞涩的心情。 我低头往外走,刚好碰到丫头坠儿过来催:“少夫人,二小姐怎么样了?老爷在外头催呢?” “嗯,她打扮打扮就出来了。” ------------ 第一百七十五章 喜欢的是谁 更新时间:2012-12-06 相亲进行的很顺利,那个世伯家的小伙子果然如他们所说的样貌英俊、说话得体。是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与美丽的钱雪两人往一处一战,俨然成就了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话。 大家满意的都不用说了。最高兴的还是三娘,当场就直夸那小伙是如何如何的好,一点都不掩饰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心里。应应承下来顾及父亲的颜面而没有当场爆发的钱雪,隐忍着安静的站在一边一句话都没说。对方的父母反而误会了,继而更觉得一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如此温顺是最最难得的品质。 等两人人马高高兴兴的散掉之后,钱雪决定她要爆发一下以示对此婚姻的不满。不然明后天这两家父母不定就给定下婚期了。她深吸了一口气:“父亲、母亲我有话要说……” 可惜我们的钱二小姐连“爆发”都爆的如此温柔,聊得欢畅的众人根本没有注意她说的话。直接忽略了继续在哪儿讨论相亲的那个孩子和那个家庭。 做乖乖女做的太久,钱雪不知如何能表达自己的不满。如此钱雪拿钱落为模板,他平时生气的时候是……是了,对,摔东西嘛。于是钱雪随手抓起旁边小茶几上的往地上砸。 茶杯落地,应声而碎。里面装着的茶叶盒茶水泼在地面上与碎瓷片铺在地上一片狼藉。嗯,很有效果,大家齐齐转头看向钱雪这边。注意力完全被吸引过来。 钱雪在家是很得宠,但是她不像钱落那样被一受宠就宠出个无法无天来。她是理性与感性的,性格温顺可人,不会去做些过分的事情,更不像有些大小姐任性妄为自私自利。她理解父亲钱财取之不易不随意浪费也珍惜家人彼此间的爱。 按钱月的说法,他这个妹妹有比男子还正直大度,识得大体。若是男子定有一番作为,作为女子她每日只能待在小小的四方房院中,即使如此她也没有虚度青春。她读古书领会古人总结过的学识经验。学画画,不管是树木花草和是鸟兽人鱼皆能揭示其神韵。学写字,笔锋苍劲有力、入木三分。等等等等。 这样一个女子应得一个好归宿。因为她比常人更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么,知道如何争取自己的所欲得的东西。而现在正是她争取的关键时刻,可是突然引来这么多关注看的钱雪刚刚燃起的气势一下子蔫了。 “父亲、母亲我不想嫁与那个……那位公子。”钱雪连男子的名字都没想要去记住。 钱茂生虽被自个儿乖女儿之前的气势所吓到,也没有生气。只是平静的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现在不想结婚。”钱雪丢下这句话就摔门走,她再留下来面对父亲的质问,估计自己没绷住什么都说了。 “为什么?”钱茂生转过头把问题抛给了我。 我无辜的耸耸肩表示我一切不知,然后钱茂生把众人都遣散了继续问:“为什么?”执着顶针但是很敏锐的老头,他一副:我知道,你知道的表情。 “钱雪好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她才抗拒您为她做出的安排。当然她也知道您是为了她好。” “……” 每个父母在为孩子做最好安排的时候,孩子逆反是最令其所伤心的。父母会想:你为什么不理解我们的苦心呢。孩子也会怨恨父母不理解自己的心意。年龄和经历产生现实的代沟。钱茂生看起来有点伤心和纠结,他的眉头皱紧,一只手支着太阳穴闷闷不乐的:“她喜欢谁?” “我不知道,她没说。”我实话实说。 钱茂生抬头看看我,开始自话自说:“我以为钱雪是三孩子中最乖,最听话,最不让人操心的。到头来……唉!” “您放心,她这么靠谱的一个女孩子看上男人也不会差才是。要不,爹您就成全了他们。”当然当我知晓钱雪看上的是谁之后,我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再把上面这句话吞回去。我错了,这女孩一点都不靠谱,看上谁不好啊,看上了他。 可是现在开明的商人钱茂生想了想,同意了我的话。他说:“你把那个男子的名字问出来,只要家事清白、四肢健全我都可以考虑看看。” “好的。谢谢公公。” 我带着这个好消息找到钱雪。钱雪正站在池塘边蹙眉看着池子里的橘色的鲤鱼,自由的游来游去。我笑着,挥舞手中的手绢耳,一脸媒婆样高高兴兴的打断了她的沉思:“钱雪,我说小姑子。别皱眉头啊,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多笑笑才是。嫂子给你带来好消息了。” 太阳照在湖面上波光凌凌的光彩也比不上我们钱家二小姐蹙眉而立,身后的树上的花瓣落在她肩膀上美丽无暇。我哪里忍心让如此动人的姑娘纠结伤心的呢,赶紧的把好消息倾吐出来:“你爹爹已经答应了不强迫你嫁给任何人,你现在可以把你喜欢的人告诉嫂子了把?” 钱雪看起来没有比之前高兴,反而更是伤心了,她依旧盯着湖面,眼泪坠下,滴在湖面隐没融合。 “喂、喂,这是好消息才对,你哭什么啊?”我急了,貌似是好消息怎么哭的跟死了人一样。有这样的老爸应该睡着也笑醒了才对吧,难不成是喜极而泣?我看钱雪悲伤的面部表情确定不是,她是真的难过。 “钱雪?”手足无措的不知怎么安慰,我能不能也跟着大哭一场啊。 等小姑子哭尽兴,情绪平稳下来她抽抽搭搭的欲语还休。我耐心等待,等她做完了心里准备对我说出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让她如此伤心? “是……是……当今圣上。” 我的娘啊,皇上!!!她的心里建设时够了,我的没有。所以这个突如其来的名字,让我从她身边跳开了一大步。一个深居简出的大家闺秀,一个日理万机红墙黄瓦内的天子这两人怎么对上眼的?我知道小姑子眼光高,但是你这眼光也放的太高了吧…… “那个……钱雪,你要知道皇帝可是三宫六院,你嫁的皇上可不是你一个人的,或许连半个都算不上。再好好考虑考虑吧。”我小心翼翼的劝导。钱雪不言语,好看的嘴唇紧紧的绷着,一看就是在固执己见根本没听劝。 当某人卡在某种状态和情绪里面的时候别人是帮不上忙的。只有自己解开心结,然后慢慢把自己抠出来。我只得先将钱雪送回房间,陪着她吃过晚饭才回房。 房间里,钱月在外面忙了一天的事情,这会子正让钱升平背今天新学的古诗给他听。小家伙懦懦的声音一句一字抑扬顿挫的发声。顺利背完后获得了钱月大大的夸奖,当然也包括我的。然后心满意足的跟着坠儿去他自己睡觉去了。 钱月脱了衣服打算闭眼睡觉,正要吹灯我还是没憋住,阻止道:“等等,先别睡我有事跟你商量。” “什么?”钱月打着哈欠,提起精神听我说。 “关于钱雪的。” “我听说了,她拒绝了这次相亲,没关系她还年轻这个不满意还可以找个更好的。父亲会安排的你不用当心。”说着他躺下来,闭眼。 “她有喜欢的人了。” “啊?”钱月闭着的眼睛一下子睁开,瞪的溜圆。 “是皇帝。”我轻轻吐出来。 “皇帝!???!!!” 夜空下响起钱月的厉声惨叫。 ------------ 第一百七十六章 拜佛 更新时间:2012-12-06 “皇帝……???!!!!”钱月惨叫不绝于耳,幸而我们夫妇单独住一个小院,不然别人还以为发生命案了。惨叫了一会儿钱月停顿转过脑袋:“你不吃惊吗?”他问我,因为我的表现过于冷静了。 “我刚刚早些时候就已经叫过了,你自便吧。” 钱月当然没有再叫,他皱眉消化这个信息。我则在一边发现他们家父子兄妹皱眉时还真是相像。 “父亲怎么说?”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 钱月俯身吹灯侧身躺下。 “喂?” “睡觉。”钱月把我拉入怀中,沉沉的说:“这件事明天我去说。” 刚好我也正不知如何开口,交给钱月也好。我一点都猜测不到届时钱茂生心情是怎样的,也不想去猜测。靠着钱月厚实的胸膛,我陷入深深的睡眠里。 第二天,钱月特地待在家里没有出门。找了个他认为合适时机去跟钱茂生说。至于结果,是个未知数,因为我被大娘何氏拉出来去寺庙烧香拜佛。 钱茂生在家里特地给原配何氏腾出房间来供奉观音,生意之人比平常人更信鬼神运势之说。钱茂生对何氏痴迷于此不阻拦反而更是尊敬,家人平安也有她平日里颂经念佛一半的功劳在。 平时何氏就在家里念,每逢初一十五便回去寺庙里拜拜。 我是在婆婆的催促下,偶尔去偶尔不去。但是今天我一早就在门口等着何氏与她一同前往。 “若每次都能积极才好。”婆婆何氏笑着说道。 惯性的点点脑袋,今日积极是有原因的。因为要躲开点暴风雨前的钱家。我们坐上轿子,轿夫抬着就往京城郊外一山上走。走了许久总觉得不对劲,撩开窗帘外面的景色生疏不似上月来时之路,山也不是以前的山。 心下生疑,问轿夫是不是走错了。轿夫答:今日老夫人说要到此山上的尼姑庵去一遭。 放下轿帘,安静的等轿子到达目的地。我和婆婆何氏一前一后的走出来,面前的是平心庵。庵子不大,外表也半新不旧的。 “婆婆?我们这是?”我满心的疑惑,今天到此一游的理由是什么? 何氏微笑的拉着我的手进入了平心庵,跟着她拜了佛祖添了香油。尼姑们给安排了一处休息室,我俩坐在炕上何氏才跟我说来这里的原因。 “我想请这里的菩萨能给钱雪牵个好姻缘。”她说着,虔诚无比的对着天一拜。一个女孩的婚姻就是她的一辈子,什么样的婚姻决定了什么样的人生,多么的狭隘。所以一个女儿的婚事牵动了所有家人的神经。 钱雪昨天的拒绝了那么好一个对象不仅让父亲母亲伤心了,也叫大娘她们当心了。可是求姻缘应该去月老殿拜月老吧,而不是到尼姑庵拜观音吧。 何氏似乎看出我的疑虑继续碎碎念的讲:“这里这尊观音很灵验了,她帮我实现了人生最重要的两个关于婚姻的愿望。” 在婆婆何氏讲述中,我慢慢知道了这尊观音和这个平心寺的由来。何氏是杭州大户人家的小姐,美丽温婉。可惜再好的红颜也架不住命运的玩弄,当年何氏芳龄十七。她的父亲为她许了一户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命运弄人,刚刚定亲何氏还未过门,准新郎就因某突发疾病死翘了。 这可尴尬了,这算是新婚丧寡属新寡呢?还是算未出阁的闺女呢?不容她多想很快市井流言将她定义一个八字如铁硬,还未嫁到夫家就克死自己丈夫的女人。然后这些话越说越难听,连夫家人可开始轻信是因为她的缘故而致使自己的儿子年纪轻轻就死掉。 为此夫家人还纠集了一帮人上门找茬。这样子一搞,信的人信以为真、不信的人都是捏着看好戏的心态在看她的笑话。何氏的名声更臭,再也没有人来提亲。压抑的心里致使婆婆何氏一度想一死了事,可是想到让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又难过的不能对自己下手。 有一天,她趁某一天丫鬟不注意,自己一个人跑出来了。何氏只是一个劲的想逃开,她漫无目的的跑啊……跑啊。跑到了野外时间和体力耗尽后,天很快黑下来一个人在郊外找不到回去的路。 周围夜行动物开始发出恐怖的声音,何氏一个人瑟瑟发抖踉踉跄跄的走了一会儿终于发现一座尼姑庵。 平心庵。 它如名字一样,出现在恐怖的夜里让一人心安。 敲开门,里面的尼姑细心体贴的照顾了这位受惊的姑娘。给了吃的、喝的还收留了她一夜,第二天起来何氏便央求着平心庵里的主持尼姑给她剃度。 老尼姑一捻佛珠说:佛祖是用来敬畏的不是用来逃避的。心里有委屈就跟佛祖说,她普度众生。你亦在众生中。 何氏说:亿万众生佛祖如何能听到她的祈求呢? 老尼姑说:心诚则灵。 何氏跪在佛下一日,诚心祈求。不要富贵荣华只愿此生得一体己之人,过平凡一生而已。 回到家后,第十天便有人上门求亲。那人便是钱茂生,当时的钱茂生可不是今日的钱茂生。他的生意刚刚起步,还不稳,起起落落,时而可以一掷千金时而是穷光蛋一毛钱没有。比何家这样的大门大户不知差了几个等级,但是何氏的父亲想都没想便应承下来。等送走了钱茂生才想起问问女儿的意思。 何氏说:“他自己做生意能自食其力,也没有做过恶事,四肢健全。我愿意嫁。” 两人没有大抄大办的婚礼,然后是男主外女主内的忙忙碌碌的过日子。钱慢慢的积累,小钱生出大钱。儿子钱月出生。二娘三娘进门当然这些都是钱茂生在获得妻子何氏的同意的情况下才娶的。一大家子其乐融融。 等赚够了钱,何氏让钱茂生出钱在京城郊外修建了一座与杭州郊外一模一样的平心庵。从杭州的平心庵里亲自千里迢迢的请了一尊观音供奉在此。 “佛祖第二次显灵,她带来了你。”何氏倒了一杯茶,推到我面前继续说:“钱月一直是很乖的孩子,只是他不愿意收心长大,当然另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没有一个女子能令他收心。我来拜佛祖期望钱月能够成熟担负起家庭的责任来。紧接着老爷他去娶公主,然后你就来了。今天我希望佛祖能赐给钱雪一段好姻缘,是不是太贪心了呢。” 我摇摇头说道:“不会,钱雪是个好姑娘佛祖会保佑她的。”而且我这个做嫂子的也会护着她的。不就是看上皇帝嘛,这个虽有点难度但也不是做不到。怎么招还有我这个宫里出来的人不是吗? 拜完佛,我陪着何氏回到钱家。钱茂生那里钱月也将钱雪的心意告之了,老人也是震惊。他摇摇头困难的说:“我钱茂生这一辈子没有做不到的事情,但是我女儿这事儿可难倒你爹了。难不成让我派媒人去宫里给皇帝提亲不成?” 我宽慰道:“爹,这事儿也不是成不了。您要是同意,我去宫里先探探口风。咱们钱雪聪明又美丽、端方又大方,做个妃子有什么不成的,我看做皇后都搓搓有余。” “千万别这么说,要被外人听到可是杀头的大罪。”钱茂生连忙阻止我的大言不惭,虽然他心里也认定自己女儿是出色的但也不敢大放厥词。随后他点点头:“你去试探试探也好,不过切不可走漏了风声。” “放心吧爹。” 世上的事,你若有心有胆有毅力,绝少有办不成的事。我们这一家子接下来就大着胆想办法谋划着,怎么把掌上明珠嫁到宫里去。 与别不同的是:因为爱,而不是因为利。 ------------ 第一百七十七章 打点 更新时间:2012-12-07 一点都没敢耽搁,第二天一早我便进宫去了。结果心太急来早了,皇帝还在早朝。我便先去了母妃那边,虽无记忆但是血浓于水,况母妃又善解人意一点亲密却也尽量保持距离,不至于让我太尴尬。 她和善的拉着我的手,亲切的问:“要不要喝茶,今年新进的西湖龙井。”语气中略带期冀,每次都来去匆匆母女两人也没深入聊聊。 我点点头,她像个孩子似的笑开了,忙吩咐侍女泡茶端来茶点。 说了一会儿话,我终于把话题扯到皇帝身上,还得装得是无意中提到的淡然的样子问:“母妃,您知道皇帝现在有几个妃子吗?” “皇帝啊……”母妃竖起指头开始数:“皇上十六岁婚配,娶得是韩侍郎之女,然后陆陆续续先后纳了宜妃、贤妃、德妃等五位妃子,六位答应。可惜到现在只有宜妃和德妃两人育有一男一女。还有一位答应也刚有孕在身,就后宫来说妃子和子嗣都略显得单薄。” 开枝散叶是皇家极重要的任务之一,子嗣越多越好。后宫佳丽三千不是摆设用的,皇帝最好是每个都临幸到,当然那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就现在,我们的皇帝后宫实在与前人无法相比,人丁不旺也是朝纲不稳的一大忌。 我试着含蓄委婉:“是啊,皇帝现在正值壮年这后宫里的人是少了一点。不知母妃是否觉得该为皇帝选妃子,扩充后宫呢?” 母妃看看,她似乎不解我今日为何如此这般热心:“是该要选妃子了,不过皇帝一直专心政事,他倒是不急着。” 其实皇帝哪里不着急,他根本是无心在此。后宫里的几位妃子都是长公主选的每一位都是他的踏脚石,巩固皇权。某某大臣的女儿,某某武将的女儿等等,不管长得怎样、性情怎么总归不是自己选的心下便会有隔阂。所以等公主和皇子一出生,皇帝也无心后宫。 性子来了才偶尔临幸一次,却也没有了再扩充后宫的心思。 “唉,其实民间百姓大户人家都三妻四妾的,儿女成群。这皇宫里也太过清静了。母妃偶也可以给皇帝提个醒才是,就算是皇帝不急我们也该为他着想才是。”我说。 母妃摇摇头:“这事儿我说倒不妥,我们虽可以私下里劝劝但皇帝一驳回连个商量的余地都没有。还不如让长公主或是……” “或是谁?”长公主不知在哪个南方角落里隐居着,我把期望寄托在或是以后出现的那么人名里。 “太皇太后。” 这后宫里,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么?! “她不在宫里,太皇太后一直在泰山清修,为国祈福。这个月应该就快要回来了。”母妃解释说,怪不得目前为止我从未见过她老人家。 母妃笑了:“你见过的好哇,只是你不记得了。以前你们曾经是……很有趣的一对祖孙呢。” 不是很有“爱”等形容词而是很“有趣”?多有趣啊? 好吧,我先把太皇太后化为催促皇帝纳妃的潜在动力之一。等她一到我就可以利用起来。然后接着我看看时间,皇帝也差不多已经下朝了,就跟闲扯了几句起身告辞。 “有空的话多进宫走动走动,把升平也带上。”说来从升平出生到长到可以四处捅娄子的年纪,母妃也没见过升平几次面。想想我这个做女儿的是疏忽了,于是连连点头记在心里。 等到了御书房外面,我问了一位在外面候着的太监得知皇帝已然下朝来了。 “容奴才去禀报。” “不,不要惊动皇上了,本宫是来找荣烈公公的。他在里面吗?” 大内总管,皇帝的贴身太监。一天基本都贴在皇帝身边伺候着,这会子刚下朝他自然在。果然那小太监说:“总管他在里面。” “公公能否把总管请出来,皇帝他日理万机就不要惊动皇帝陛下了。”我悄悄递给小太监一金子。这是在进宫前钱月告之的,要让人办事就得先给好处。而我实在不懂这太监拿着皇家俸禄不是就该尽心给我们办事吗?为何还要塞钱? “你让他们做的事并不在他们职责范围内。所以让他们有所劳就该有所得。”钱月说的头头是道,比我这个皇宫出身的公主更深谙皇宫之序。 在外头等了一会儿,荣公公跟着小太监踏着太监特有的小碎步就出来了。他见着我,一脸笑意的行礼:“三公主殿下这找杂家不知有何要事?” “公公可否移步说话?” 荣烈转头看看宫殿内,然后吩咐小太监等会记得换热茶,添香。一一嘱咐过后才领着我一拐弯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三公主您有事不凡直说,杂家能帮的一定帮若是不能当然也请公主担待。”荣烈可不是傻,我这个公主,皇帝前面的红人有事不去求皇帝倒是来找皇帝身边的公公办事。这事儿估计就跟皇帝有切身关系了。 所以他先把话撂下,谁都不得罪。外在瘦骨嶙峋的荣公公他的内在一向是圆润的,滑不留丢的像一条泥鳅。别人都抓不到他的把柄和错处,他这皇宫内生活的游刃有余。 我谨慎且坦白的就问皇帝是否有纳妃的打算,若无,怎么让他才产生那样的念头? 荣烈盯着我愣了半天:“这事……这事奴才可不敢说。”事关后宫大事,他一个太监不敢妄自评论:“三公主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事来了?” “就问问呗。”我总不能说,我家小姑子巴望想嫁给皇帝吧,只好假装发怒:“行了,行了,不过就问问。荣公公每天服侍皇帝,帝心怎么样的透露一下这都不行吗?现在龙裔单薄,我们也是为了皇帝着想。” 这下荣烈也不跟我废话些什么不敢随意揣测圣意这些个屁话,而是笑意融融的直截了当的说:“若让皇帝纳几个妃子也不难啊,让长公主随意挑几个,皇上断然是不会拒绝的。” 可问题就出在,传说中只手遮天的长公主不在啊。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让皇帝进行选秀。”荣烈说着看了看我,顿了一下继续:“不过那样的话,秀女大选可是进一批人,而不是单单三公主您想的那个人进来而已哦。” 秀女大选,这个的话题只要大臣们一致提出,后宫亦支持。皇帝本人同不同意倒是次要的,最终为国为民要赶鸭子上架选上几十人进宫。不过这样就如荣烈所说的,进宫的不止是钱雪一人,那是各种容貌出色、身材曼妙、年纪相当的几十个女子一同入宫。然后各凭本事挣得皇帝的关注和喜爱。 众多美貌的女子为一个男人而相互竞争,通过踩踏别人自己上位,不择手段等等,这样的过程是惨烈的。我不知单纯的、在家被受宠爱的钱雪是否能在那样的环境里生存下来。 进了宫,外边的人是鞭长莫及。所有的一切只能靠自己。 “皇宫也许久没热闹过了。三公主若接受绣女大选这条路让您的人进宫来,杂家一定能帮得上忙。”荣烈一甩拂尘说道。绣女大选这本是大势所趋,即使今年不办,明年、后年大后年依然会有人提起。现在他只是推波助澜一下又可卖我一个人情何乐不为。 再说作为忠于皇帝的忠仆,荣烈也非常渴望让皇室血脉繁衍茂盛。 我谢过荣烈,回家将此事说与钱月听后再做决定。 ------------ 第一百七十八章 草原 更新时间:2012-12-08 出了皇宫没打算立即回钱家,天色还早,钱月还在外面收帐。 “知道少爷这会子会在哪里吗?”我问一起出来的小随。平时小随都是跟着钱月跑前跑后的。今日因为要进宫,钱月把心思细腻的小随放在我身边。不过也无用,刚进到皇城里小随就被拦在外头了,基本没用武之地啊。 “今天有几个南边的客人来看马,少爷会在马场。”小随忙说,然后不用我吩咐便驾着马车朝目的地驶去。 钱家马场在南郊外一处的草原上。一望无际青草地上有几十匹雄壮的马儿在肆意奔跑,这些马都是来在北方草原的最好的马种,血统纯正。不管是作为战马还是千里代步都是一顶一的好。而且这里的马都是放养,带点野性可偏就是这样有很多大户人家的公子喜欢买来当坐骑以展示自己英勇。 草原的那头,几点隐隐绰绰的黑影由远及近。钱月带着他的客人试完马匹。 “这马儿不错,性子够烈。钱公子我们定二十匹。”客人从马上下来,是意犹未尽。北方上等马匹的速度不是南方小马驹可比的。 “好的,那过几天我让人送到客栈去。”生意顺利谈成,钱月开怀大笑。 基本上,客人看完马后没有马上领走。钱月会让驯马师在几天内训训马儿的脾气,将野性稍微消磨一点。以免在马儿在没有经验人的手上会突发野性。 他把客人客客气气送走,才往我这边走来,一边走一边甩动手中的马鞭子。这个时候的钱月不像一个孩子的父亲,倒是有点像孩子,带着天真的野性看起来很帅气。 “怎么不直接回家,迫不及待的想见我。”明知我有事找他,他带着调侃非得扭曲我的意图。 “是啊,本宫迫不及待想见到钱公子所以就让小随带我来了。不行吗?”我顺着他的意思便说。一边的小随听我们夫妻的搞笑有带着暧昧的对话稍稍红了脸,转过头轻笑了一下。 钱月没理贴身小厮如何笑话他,见我对马儿和辽阔的草原很有兴趣的样子便问:“要不要骑上一圈?” “现在?”我刚从宫里出来,穿得是宫中长长繁复又厚重的裙子。连走路都嫌繁琐的穿着,要劈叉着腿骑马?貌似难度不小。但眼前一望无际绵延天边的草原又是很诱人,现在正值春季低,万物复苏草原上的草正在疯长,碧油油的一片绿。勾引的人想在上面翻滚、驰骋一番。 心蠢蠢欲动,正琢磨要还是不要。钱月忽然就将我抱起来,侧身放在马背上,自己也翻身上马做好,马鞭精准的扔到小随方向,接住。 “坐稳。”他紧紧靠在我的后背,双手将我搂在怀中抓在前面的缰绳。然后轻轻一甩,马儿撒开蹄子向着绿色的草原飞奔去。凉风吹在脸上,有种自由的飞翔的错觉,后背还有一个坚实的靠背。舒舒服服的跑了一会儿,钱月便拉紧了缰绳,马儿训练有素的慢下脚步最后只是随意的漫无目的的在草原上走来走去。 天空有一只硕大的鸟儿飞过,发出一声惨叫把浪漫的气氛生生给叫没掉了。钱月在后坐哀叹了口气:“钱雪的事怎么样了?” 结婚后的世界不是夫妻两个人的小世界,而是一个家族的大世界。且不说外头生意上的大事让我们忙个底朝天,就是家里琐事例如长辈父亲母亲们的健康,平辈钱雪、钱落的婚姻,小辈钱升平的教育,仆役招募和解除等等等等大小事务都等着我们去摆平。 现在最令人头痛的当然是钱雪的婚事,不得不提。不过一提我们这两个哥哥嫂嫂就是一个头两个大。 “其实倒是有方法让她进宫来着……”我把选秀的事情一说,顿觉身后钱月气喘的粗大了很多。 “……”沉默了半天,背后传来忧郁的声音:“我们还是想办法说服钱雪不要妄想嫁到皇宫吧” 我摇摇头:“不行的吧,你妹妹你还不知道,平时脾气是顺的很但是遇到真正想要做的是那股倔强劲……”我低头看身下的肌肉健壮的马匹:“就是十头野马都拉不动啦。” “那就让她一辈子不要嫁。”钱月咬牙切齿,不过他也就过过嘴瘾。就算是别人舍得,他自己也舍不得让这个美丽又善良的妹妹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过下半辈子。 “……” 两人背对着讨论这样阴郁的问题显得更阴郁了,钱月下马然后把我也抱下马背。马儿身上的力量减轻飞奔着跑开。脚踩在软软的草上,我和钱月终于可以面对着面讲话。看着熟悉脸又英俊的脸说话,即使话题挺让人郁闷的,可心情还是能好上几个度数来上来。 语气也轻快了很多:“真不行,咱狠狠心让钱雪跟着选秀的绣女一起进宫去。” 选秀的凶残度不表现在外在的,更多来自精神上。最毒妇人心也不是用在大街上,双手叉腰双眼圆瞪的母夜叉式的泼妇骂街的女人身上。它最精准的展现在宫里头往上爬的,外面柔弱长相美丽的女子们身上。她们看似美丽端庄的外表下有一颗势把阻挡她们光明前途的挡道者五马分尸的决心,她们才是赤裸裸的完美的表达了蛇蝎妇人这个成语。 钱月沉默了许久:“除此之外真的别无他法吗?” 我毫不犹豫的摇头,唯一的能直接将人成功塞入后宫,塞到皇帝身边的长公主不知在哪个地方逍遥。要等她回来,不定钱雪的花期都过了。 “好吧。”钱月硬着头皮做决定:“就让她做一般的绣女进宫去,这是钱雪自己选的路,旁人多说也无意。” “真的?”我吓一跳,再三确认。 钱月无奈点头,他也是非常非常勉强才想通的。接下来要做还有一件大事就是怎么说服钱茂生,这可是堪比浩大的工程。让独生女儿入宫本来勉强了,若是以轻轻松松的方式入宫,一入宫便封个妃子倒还好。现在要钱雪从绣女做起,封不封妃还没准,只怕还得受苦来。我们两人坐着轿子默默回到了钱家。 把事跟钱茂生讲完,果然如预料的,他当场就黑下脸来拍桌子就暴跳:“老子让我女儿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也不让她进宫受这些委屈。”他的反应与钱月刚刚暴跳时如出一辙,果然虎父犬子 是啊,在家里每个人都捧在手中的钱雪哪里吃过苦。谁舍得让她吃苦受委屈呢。 钱茂生生气归生气,气完了他还是得乖乖跑到女儿的房间给她做思想工作。可是钱雪的关注点根本不在这上面,她兴奋死了,跳起来抱着我问:“真的吗?这是真的吗?我可以进宫了?不是做梦吧?哈哈。” 喂,你重点放错了吧。 一个是因为进宫的消息而兴奋欢乐无比的女儿,加上一个因此愁云密布的父亲怎么看都不协调。我忙压住欢蹦乱跳的钱雪,用眼神示意钱雪注意一下这里还有一个极度不爽的钱茂生老爹在场。 “父亲,您不要当心嘛,人家的女儿进宫当绣女我为什么不成呢。”钱雪压制自己兴奋感先安慰不满的父亲:“您看,您的女儿一点都不会比别人差。” 钱茂生捂脸:就是比别人都优秀,爹爹才舍不得让你进宫。进宫后那高高垒砌围墙隔绝的是自由,不能相见就能见了啊。 这边是钱雪压抑自己的笑脸如花,那边是钱茂生压抑自己老泪纵横。 ------------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太皇太后 更新时间:2012-12-10 钱雪的开解并不完全奏效,但让钱茂生老爹稍稍好受了一点。他看着我语气中带有隐隐的恳求:“晓帛,钱雪要选秀入宫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爹爹您放心好了。我定会安排好的。”我宽慰他。 钱茂生转过头对钱雪语重心长的说道:“在这件事上父亲真不能帮上忙,入宫之后我们鞭长莫及。遇事都要靠你自己,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做,你好自为之吧。” 最后,他转去瞪着眼指示钱月:“在此之前好好看着你妹妹,这事儿我不管了。”说完拂袖而去。至此钱雪入宫之事就这样定下来。 我开始实施我的行动,先是找答应的帮忙的荣烈公公。由他在底下与大臣们通气,放出皇帝要选秀的风声。非常奏效的第二天,就有臣子顺着这话头提了。 什么后宫空虚,后位空着,子嗣少等各种名正言顺的缘由请皇帝选秀。岂知皇帝一句“再议。”就打发了臣子。但第二天又有人在早朝中提出,更多的人附和。因为填充后宫这也的确是迫在眉睫的要紧事。皇帝即使再强硬的撑着不选秀也坚持不了多久了。第二招就是等太皇太后回宫之后,我再她耳边吹吹风,她来施施压即可马上大功告成。 说实话,挑起选秀入宫这事我也不知做的对还是不对,这么多绣女入宫无疑钱雪增加竞争对手。要是最后钱雪没能伴君左右,就是给他人做嫁衣裳。 “富贵有命。”钱月倒是有既来之则安之态度,他反过来安慰我道:“再说,我妹妹这么聪明美丽,绝对没问题的。”不知是安慰我呢?还是安慰他自己。 既然钱茂生和钱月两大当家的都默认了,再加上钱雪一副非皇帝不嫁的架势,我也尽心尽力的幕后操作选秀女这事儿了。也不管三位娘凄凄哀哀的舍不得还有钱落强势反对自己姐姐入宫,以绝食相威胁。反正这事儿就板上钉钉,不走回头路了。 其余事情都铺垫好,宫里头传来消息:太皇太后回宫了。 于是我里里外外一番梳洗打扮,打算入宫面见太皇太后。失了记忆我忘了太皇太后什么样的性格、喜欢什么,更离谱的是忘了有这么一号强大的人物存在。与人打听,大家都说太皇太后是一个慈祥平常的老人家。平常的老人家一般都很传统,于是我保守的选衣服和发饰,还有礼物寿字古董玉花瓶。 然后前前后后想了一下见面时应该说的话,没有差池了就进宫去。 平时忙的底朝天的荣公公今日倒是很十分有空的站在养心殿门口等待。做太监是高兴的时候笑,不高兴的时候也得笑。所以作为一个合格的太监荣公公即使平时面无表情的时候也是一脸真诚的笑纹。但是他今日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像老狐狸的味道。 “哎呦,本宫来拜见太皇太后。既然荣公公在这里那么皇上在里面咯?那本宫迟点再来。”有荣烈在的地方就有皇帝在,我这正在背后算计皇帝地,总不能当着当事人的面吧,该避一避。 荣烈忙笑着阻止:“皇上刚走刚走。” 刚走?你怎么不跟着走?我心中纳闷,不过也没当回事。 “三公主真是一片孝心,太皇太后昨个才回宫今日便来请安。” 我只得笑着打哈哈:“哪里,哪里。”然后在荣烈的注视下,带着不安进了养心殿。 宫婢很肃穆的把我引至屋内,一个看起来非常慈祥、和蔼可亲的老奶奶正坐在贵妃椅上。手里拿着黑色佛珠,身上穿的是黄黑相间的宫服,连衣服上绣的凤都看着特端庄。 行了大礼献上礼物,太皇太后都是满脸笑意的接受了。之后她也没赐坐,我只得乖乖站立在一旁。絮絮叨叨的客套话说了一堆就是不显亲近,我汗都下来了。这跟做客似的疏远,不亲昵我该怎么提皇帝选秀这茬啊? 贸然的提出来就像是在干预别人家的事情,更或者有干预朝政之嫌。我急了,这该咋办呢?没想到在家里把老老少少、上上下下都哄的住的人。却哄不住一个老太太。 “太皇太后,这屋里真香。”我已经从太皇太后的身体状况,到屋内摆设聊了一个世纪之久还没打开她的心怀。现在正在扯养心殿内泛着一股清香。 “这是檀香加上迷迭香的味道。”太皇太后看了看一边烧着的笑金属香坛,一宫婢立刻添上那股香味更是浓烈了许多。我一下子没适应过来,“阿嚏”大声打了一个喷嚏。 坐在贵妃椅上的太皇太后突然一下子没有形象的开怀大笑,满脸皱纹打褶子。像是包子似的,刚刚端庄的气质一下子飞灰湮灭了。她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周围的宫婢们也不严肃了,捂着嘴拼命忍耐。 “哈哈……哈哈终于被耍到了吧。”太皇太后捂着肚子,一边笑一边说:“嗯,还是失忆后的小三比较好玩啊,不过你送的礼物就比失忆前的差太多了。玉花瓶这样的东西都送出手,小三你也太土了吧。”太皇太后优雅的用手指摸了一下笑飚出来的眼泪。 小三?叫我吗?还有太皇太后您笑的也太过了吧,用不用得着这样前仰后合滴吗?要成不倒翁了都。我茫然的看着兀然发生的事情很无语。 那边终于我们慈祥的太皇太后笑够,收敛了褶子又摆出一副高贵端庄的样子看着我,对我说:“没吓到你把,只是因为小三、晓帛你的表情太好玩了,都呆掉了。呵呵。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本宫从小看着你长大就没见过你这副呆样。太好玩了。”说完,她忍不住猛锤桌子。 “太皇太后?” “听你叫太皇太后还真不习惯,像以前那样子叫吧。” 以前怎么个叫法我怎么知道。 太皇太后好心提醒:“叫皇奶奶。” 我只得顺着气叫了一声:“皇奶奶。”叫出来才觉得特拗口,皇奶奶还黄奶包呢。 “你丫别藏着掖着装乖了,只是把记忆弄没了,又不是把脑子弄傻了。骨子里还是满脑花花弯子的三公主是吧。本宫看着你长大你,你的性子我一清二楚。” 原来如此呢。在这里等着我呢,太皇太后根本不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根本就是童心未泯的老小孩嘛。听口气,我在未失忆之前应该与她很熟悉,貌似是狼才虎豹之友。我姐妹三人以前在宫中“兴风作浪”之时有她助阵,才力挺皇上上位。这么一理解立刻与她拉近了距离亲昵起来。 也终于知道荣烈那副看好戏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了。 看好戏呢。 我摆正心态,既然是闹着玩的我孙女不计奶奶过。小的总是让着大的,最重要的是搞定钱雪的事先,于是直白的对太皇太后说:“皇奶奶,皇上现在正值虎狼之年要给他纳妃填充后宫。” “你有何人选?”太皇太后抬眼问道。 哦,有戏。我连忙抬出自家小姑子:“钱家女儿芳龄二十有一……”还没开始夸,太皇太后打断说:“二十有一是不是太大了啊。”说完就见她眼中精光一闪,这话分明故意针对我。忽然搞不清以前我俩祖孙感情是好的吗?不是有仇吧?这就针对上了啊。 “皇奶奶,您别闹了。”我撒娇,自家人嘛自不避嫌了。 ------------ 第一百八十章 宫中嫔妃 更新时间:2012-12-11 太皇太后赐坐并收敛了刚刚孩子式的笑容,正襟的说道:“我听荣公公说了你的计划,其实皇帝早就要纳妃了,后宫后位空虚。原是早就该选秀了,既然你已将一切安排妥当本宫就助你一臂之力。” “皇奶奶您这不是助一臂之力,根本就顺水推舟嘛。我家小姑子您给安排安排吧。”有了太皇太后的鼎力相助以为可以直接让钱雪晋级为妃子,没曾想说到最后还是要选秀。那也行,不过就选秀这事儿我已经付出了劳动力,获得一半的成功也算是有功之臣。要求点福利总是应该的吧。 所以我急急的将钱雪单个提出来。 “嗯……这样吧,我把年龄放宽你家小姑子一同进来就是了。” “太皇太后!”这算屁福利啦,我家小姑子的硬件条件好的就是在榜单内的好吧。我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行了,行了,不过开个小玩笑。不过本宫真心不建议直接把你家小姑子,对了她叫什么?” “钱雪。”多好听、好记的名字。 她继续分析给我听:“虽然本宫是有能力直接以妃子的身份招钱雪进来,但本宫建议还是不要刻意为之。皇帝天地至尊不喜欢受人摆布,你看看之前几个皇妃还是长公主亲自挑选的,家势、样貌、脾气秉性万邦上品。她们的背景更是在六王之乱期稳固了帝位,结果呢?” “举案齐眉、相近如宾就如此而已,她们没有一个能进入帝王的心因为她们都不是他自己选择的。不管多美味的东西被硬塞入口中,都会消化障碍。所以我们的帝王对待她们心里就是有疙瘩在。这也许是后位一直空虚的原因在。钱雪她若是想得到皇上全心全意的宠爱就要从绣女一步一步上来,她若优秀,皇帝自己爱上了、选择了那才是帝王爱情最终的样子。” 太皇太后说完了,我沉默了许久。她的话句句在理,句句实在。钱雪期望她的爱情是这个样子,不是作为一个包裹硬塞给她爱上的那个人,然后那个人无所谓的接受。 “好吧。”我一跺脚:“就让钱雪和其她宫女一起入宫。” “别当心,就算她是做为绣女入得宫来,由本宫帮衬着决不让她委屈分毫。”太皇太后丢下一颗定心丸。 这应该就是最完美的安排了。我谢过皇奶奶放心心头大石就准备出宫去了。接下来只要宫里安排好选秀一切事宜就好,我们要做的就是乖乖等着叫号。到门口的时候荣公公早已不见了踪影,估计是偷偷看完戏回去服侍主子去了。 左看右看没我什么事儿,我亦要出宫回家。走在御花园中迎面来了一位女子,她应该是某位后宫妃子穿着宽大的拖地长裙。十几个宫婢太监簇拥着,冲着我就来了,看架势是专门来找我的。 “是宜妃娘娘。”一直引路的小太监轻轻的提示。 宜妃是亦今为止第一个诞下龙子的亲生母亲,是皇长子之母。地位当然非比寻常。她风风火火的向我走来,快靠近的时候她放缓了脚步,脸上表现的故作轻松可惜铁青的脸色却十分不自然。 以前,至少在失忆之后的以前我与宜妃两人是没有交集的。应该说我与皇帝的后宫嫔妃是没有人情往来的,连人都认不全乎。看着她陌生又美丽的脸庞,是我先不吝啬的开口打招呼:“宜妃娘娘万福。” 就我们的宫阶辈分而言,我俩是平级的,谁都不用给谁跪拜行礼。我作为失忆后的皇宫新新人士秉着谁都不得罪的原则,无论面前是谁都是恭恭敬敬的。对待上面的人,例如太皇太后他们就恭顺。对平辈彬彬有礼。对下面的人,例如荣烈等亦放低姿态的亲切。 宜妃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三公主殿下,您……原来失去记忆是真的啊。不是亲眼所见还真难以相信。”她似乎很惊讶于我竟然先打了招呼。随即挑着眼用好奇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我全身。 “是,是真的失去了记忆。”比纯金还金,不然我还能搞清楚以前的我是怎么样子,为什么只是一声招呼有必要让人吃惊的连舌头都吞进去的样子吗? 不过宜妃这兴冲冲的来不止是一探我脑瓜子里面还剩些什么东西那么简单的吧。她的重点是:“三公主这几日频频进宫所谓何事?” 果然还是因为选秀的事情,这厢还未真正开始后宫闲言碎语已起。最不可靠的就是人的嘴,特别实在人多嘴杂的后宫,很多消息都是这样,皇帝那边还未知底下已疯传开来。 选年轻又漂亮的女子入宫意味宜妃、贤妃她们这批妃子的地位将会受到严重的威胁。对她们来说选秀是敏感又不幸的消息。即使现在处在机密状态她们早就有所闻,还以宜妃为主探得消息且快快行动起来。 素日不合的妃子们在人人自危的情况下,倒是能团结起来同仇敌忾。 我自然是不能直肠子的实话实说,直接把自己供出来当箭靶使。得拿出挡箭牌来:“没事,只是很想念母妃了多走动走动,而且昨个太皇太后回宫,理当应该来请安。”在大环境下,为皇帝选秀女是大势所趋之势,怎么都不可避免的。妃子们她们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现实是谁起的这个头,谁就是罪无可恕之徒。 而那个人便是我了。 想脸不红先不跳的把责任推个干干净净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反驳的理直气壮但她们也有可靠的消息来源。早确定了我是始作俑者,站在眼前的宜妃脸上没露出丝毫不愉快,语气却有威胁的意味:“三公主既然失忆便是有病在身,不好好在家休息。倒是每日匆忙进出皇宫对身体不好。万一哪日超劳过度而……猝……死或是连带生别的病岂不是得不偿失。” 当着面诅咒人家死……完全没给面子撕破脸了。若不是穿着华服身份有碍,她都忍不住要扑上来厮打一番解气。 “有劳宜妃娘娘挂心。”我偏偏就是不生气,甚至还故意客客气气的回道:“这本就是分内之事,应该的应该的。” 宜妃气的头上的珠花乱颤,一边的宫女忙伸手去扶自己主子却被一把挡开,她愤愤的对我吼:“三公主您别太过分了,以前皇帝还小,权力不稳由着你们姐妹三人在宫内、宫外呼风唤雨。但是现在你们一个个都嫁人了,连长公主都知道避嫌远远的跑到江南去,你别不知好歹的又在幕后搞七捻八的。现在皇帝专政小心治你个干涉朝政的死罪。” 好大一顶帽子扣上来,我冷冷的笑:“干政?宜妃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不错选秀之事这头是我提的,不过也是看在皇弟后宫空虚子嗣稀少,作为皇姐心里关心皇弟给提了个醒而已。至于最后要不要选秀是朝廷和后宫的大事,事关江山社稷谁都不能操控。而你……” 我停顿了一下,幽幽的看着她:“你现在气呼呼的跑来威胁我,到底是谁在干政?”最后几个字压的很重。 跟我斗嘴基本最后都是以对方哑口无言的方式结束。这次也是一样。她站在御花园中美丽的花海中一脸悲愤的看着我,然后突然诡异的笑了,美艳又残忍。 看的我是心里一滞。 ------------ 第一百八十一章 秀女入宫 更新时间:2012-12-12 宜妃笑了,天地为之色变,沉鱼落雁姿色阴狠起来看着更加恐怖:“三公主这么殷勤的跑来跑去忙着为皇上选枕边人,想必是有所图了,是有人选了是吧。好的,我心里记着,等人进宫了我们姐妹几个定会好好照顾那位特别的妹妹。”在宫里生存下来的都是既美丽又很聪明的女人,每一个即使不是老奸巨猾也是心里点着七八个灯笼。心里敞亮的很。 话句句争锋相对,往来没几把宜妃就看透了抓住其中的要点,她微笑仪态万方的给还未进宫的钱雪下了战帖。 “这不劳宜妃您费心,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说会亲自照顾本公主的人。”话中的意思就是此人由太皇太后做后盾,你不要轻举妄动。 宜妃笑得亲切真诚,话却很恨:“哦,太皇太后她年事已高凡是不能面面俱到,后宫之事还是我们姐妹几个照顾的比较周全。” 说完她一边笑一边走了,笑声尖锐刺耳。 我心烦意乱的回了家,苦着脸问钱月,关于钱雪的事能不能就此作罢。 “为什么?” “没,只是随便说说。”钱雪那丫头自不会为了这点威胁的小事而改变心意,我便不想将此事讲与钱月说,省的这边当心那边却又素手无策。无端的添堵。 这事儿我谁都没告诉,不管是钱月和钱茂生。而是直接走到钱雪那边将事情原原本本、前前后后的因果都讲明白:“宜妃这帮子妃子吃饱了没事干,全部精力都用来勾心斗角。”她们比外头杀人越货的贼匪更狠,至少她们杀人都不会弄脏自己的手 钱雪听着我的话,沉思。我再接再厉希望能打掉她入宫的想法:“钱雪要想清楚以后入宫后过的可是水生火热的日子,一个不小心连命都会送掉。”那是她以后的生活,她要过着需要处处担心、步步为营的生活。神经紧绷着过每一天,别说是一个女子就算是一个壮汉也受不了。精神上的折磨最摧残人。 我拍拍脸色铁青的钱雪:“给你一晚的时间,想清楚了告诉嫂子。” 她点点头,这天晚上钱雪没有出来与我们同桌吃饭。第二天清晨,一开门就看到钱雪站在屋外面。脸色不好,貌似一个晚上都没睡。她把我拉到一边,压低声音不让哥哥钱月听见:“嫂子,我想好了。” “哦。”看钱雪的脸色,我就不抱希望。 “我还是想进宫,虽然如嫂子说的那么危险但是我还是要去,我想去,没关系的我有能力保护自己。”她的脸色很差,但是眼睛却是下定决心后那种晶亮晶亮神采奕奕的。以前一直觉得钱雪温婉如玉,现在才见识到她有这么的固执。 我摇摇头,叹息不已。钱雪反过来安慰我:“嫂子你嫁过来的时候,我大哥还在新婚夜就离家出走,那种尴尬和痛苦您都能忍的下来,还轻轻松松扛起了一家的重担,我相信不管是什么样的困难我也可以的承受下来的。”钱家这个重担可是不比一般的人家,那是千斤重担都不为过。钱雪佩服死自己的嫂子了,这些年在她身上学到了不止于琴棋书画这些,更多是坚强向上的那种精神力。 “那时的我处境和你现在要面对的完全不一样,好吧。” 新婚夜钱月离家出走的事迹,我当然随着丢失的记忆一起忘了。不过借由家里人热情的讲解我听过至少五个版本以上的故事。不管是什么样的版本,每听到他爬墙逃跑那一段,我都有想暴打钱月一顿的冲动。 钱雪下了决心,她拍拍我的肩膀:“别当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我总不会死在里面吧。” 我在心里哀嚎:还真心当心你死在里头。没有经历过宫内攻心斗角的腥风血雨是不能体会里头的种种残酷。既已注定,多说无益,最多我多费点心帮衬着就是了。 有种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的纠结感。 于是,接下来皇宫在十几天后贴出了公开在全国甑选绣女的榜文。举国欢腾,有女儿未出阁的人家都把自家姑娘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乡里初选。然后是复选。品貌、家室、品行都在筛选范围内,几轮下来全国就二十五位姑娘成为了有入宫资格的秀女。其中一位当然是我们钱雪。 如此还未完,然后接下来又是一番忙碌。先是有宫里的嬷嬷为钱雪教导宫内的礼仪规矩,而后有许多人来钱家祝贺钱家闺女入宫。大家都称赞钱雪是如何如何优秀,必当假以时日必当受封为妃。 钱茂生心虽依旧不满钱雪入宫,一切都已成定局他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高高兴兴的接受大家的祝贺。 等又过了一个月有余,在一个诸事皆宜的好日子里,就是钱雪要入宫的日子。大家都站在门口,蓝色的轿子停在一边,这是宫里派来专门迎接入选的秀女入宫,赶车也是一律是宫里的太监。 钱茂生一来财大气粗,二来不想女儿受委屈,宫里来的太监和嬷嬷不管是干啥的一律都大方的打赏。 “女儿啊,进了宫可不比家里,事事要小心。娘……不能陪在你……身边了……呜呜……”三娘拉着女儿边说边哭,也是三娘就这么一个亲身的独女,唯一一件“贴心的小棉袄”。原是可以随便嫁一个在京城的高富帅,天天在眼吧前看着。 如今进了皇宫,见面可不是这么容易了。在她眼里皇宫不属于京城这块地界上,它远比海外或是西域边疆这些不毛之地更加遥远,遥不可及。三娘拉着钱雪哭了很久,都快腾不出时间给其他人话别了。 “钱落呢?”钱雪不舍的环视家人,发现弟弟钱落并不在送行的人群中。 一家人中,比起三娘的不舍,钱茂生的不悦。钱落的反对是最最激烈的。可是现在姐姐钱雪准备进宫了他还躲着不见,那以后不知要多久才能再见了。钱雪站在蓝色轿子边急的望眼欲穿。 “我去找他来。”我去劝成功的比率比较大,于是自动请缨。 钱落与钱雪住同一个院子里,两人打小感情就好。因为比起大哥钱月,他们姐弟的年纪更相近也更加亲昵许多。一打开钱落的房间,里面是口无一人。 “钱落?钱落?”试着叫了几声也无人应答。 我退出房间,然后一抬头,乐了。这家伙正坐在屋顶上,一手拿着酒坛子装深沉。我亦一跃而起,跳至屋檐与他并排坐了:“你小子,什么时候开始喝酒了?”说着把他手中的小坛子抢过来,喝了一口。那酒味竟十分呛鼻。 钱落看着我的狼狈样重又抢回了酒坛狠狠的闷了一大口。我过转头看着他很有气势的大口喝着高度酒,眉头都不皱一下,才发现不知不觉中钱落都长那么大了。是一个大小伙子了。可是就是这样的大小伙子还是会为姐姐的入宫的事情而闹别扭。 “真不去送送吗?”我凑过去问,试图在他脸上找到一丝蛛丝马迹的不舍,然后我就可以强制把他打包拎到门口与钱雪最后一次话别。 他摇摇头,脸上只是因为酒精上头而稍稍红了脸并无其他表情:“算了,见最后一面有什么意义呢。您帮我传个话,让她自己好好保重吧。” “你自己去说啊。”我推促。 钱落不回答只是喝酒,我知道我说服不了一个顽固有着他自己决心和想法的成年人,就像我说服不了钱雪不要入宫一样。 最后,钱落还是没有去。看着钱雪一脸落寞的上了蓝轿子,蓝点慢慢的变小然后消失不见 ------------ 第一百八十二章 好消息和坏消息 更新时间:2012-12-12 “老爷,老爷……荣公公到了。” 钱顺着急的一路小跑着进了大厅来禀报这个众人期盼已久的消息。钱雪入宫已十天,期间消息全无,宫里只说简略的告之秀女已入住储秀宫,一切安好。其他便无了。 他们若是想知道细节上,只有找个宫里头认识的人。钱茂生托了好几个人才终于约到大忙人荣公公来家里一聚。 大娘、二娘、三娘都关心钱雪她们一大早就跟老爷在大厅里静候,从太阳初硬生生坐到升坐到太阳落山,屁股都坐麻掉,就快坐不住了。钱顺终于带来振奋人心的消息。 钱顺进来不久,小随随后便领着荣烈公公进来。太监出宫办公差都穿宫服,如替皇帝宣旨。若是私事则就穿私服,今天荣公公穿着红色绸服,脚蹬一双厚低暗蓝色不懈。 “荣公公百忙之中抽空来,真是有失远迎啊。”钱茂生站起来迎接,连带坐着的人全部站起来。 荣烈笑笑:“知道钱老爷速来疼女儿,杂家特地来宽慰宽慰钱老爷,钱主子在宫里一切都安好。她住在东面的碧水阁与另一位小主同住,这几日就是让主子们熟悉熟悉环境,已见过宫里头的嫔妃和老太妃们当然还有太皇太后她们。太皇太后还夸钱主子看着七窍玲珑讨她喜欢呢。钱老爷、钱夫人们你们就宽心吧。” 连太皇太后都夸奖自己的闺女,钱茂生放下心中大石,忙让荣烈坐下慢慢说。荣烈不急不缓的讲的尽是琐事,什么几时起、几时休,出入有几个宫女伺候,饮食是否对胃口等等等等。 “……那么……那么钱雪可见着皇上了,不知皇上是否喜爱……”钱茂生厚着老脸问,这才是最打紧的事情。 “哪能这么快就见着皇上的,这宫里规矩多,至少要都学熟练了。” 其实历代有数不清的秀女连皇帝的面都没见过,就在星霜屡移、暮去朝来中人老珠黄,红颜残老死在后宫之中的。能面见天颜又能在众美人中脱引而出,吸引皇帝的注意力的不仅要天意更是人为。即使能有机会引起皇帝的注意,要长时间持宠更是你的本事。 有多少绝色红颜信誓旦旦入宫最终都沦为明日黄花。如果将历代的皇宫的后宫里的女人们凄楚史写下来,将是一部几辈子都翻不完的鸿篇巨著。 钱雪不是其中的一篇未可知。荣烈今天来一半的目的就是安慰钱家人,另一半的目的是……他一抬眼看到门口站着的三公主晓帛。 随便找了个借口荣烈轻易的就从众人中解脱出来,荣公公是钱家的贵客,所以一个人行至后花园也无人敢管。而我已先行一步遣走所有人,在这里静静的等着他的来到。 “三公主。” 我转过身与荣烈面对面,他现在的脸上没有笑容。 “实话实说吧,钱雪在宫里的处境到底怎样了?”荣烈之前云淡风轻的一番说辞对付钱家人,令他们安心。而他到这里来主要是对我说明一下钱雪在宫里的真实处境。不过看他的表情,我大概能猜出钱雪处境不妙。 “钱雪姑娘一进宫就被宜妃她们给盯上了,第一天入宫就找了借口,给了一个下马威外头跪了一天一夜,最后还是太皇太后出面才收了这场戏。”荣烈绕着花园子打圈圈一边走边说。我跟在他后头认真的听。 “有太皇太后袒护现在宜妃她们有所顾忌,没有再明目张胆动钱雪姑娘,但是久了私下搞人我怕到时拦不住……” 宫中的规矩繁多,如此欲加之罪就有了很多很多的说辞。只要你宫阶比人高一点,资历比人老一点,后台比人硬一些可以用各种方法名正言顺的压死下面的人。 名正阳顺就是,若太皇太后在坏事发生之前拦着还好,像之前一样卖个面子保人。要是事情已然发生,那些个妃子搞个名目搞死了钱雪,就是太皇太后出马也不能奈她们何。因为人家照宫规办事,无从指责。 荣烈越说我越是心烦,这才进宫几天呐就担心起性命余下的日子可怎么过呢。 “杂家受三公主所托必然是能帮则帮的,可是也不能时时刻刻保护钱雪姑娘,太皇太后也是一样的。”荣烈说的实在,他们不能二十四小时保护钱雪生命安全。 我抓耳饶腮用尽力气去想办法,这事一点要尽快解决,时间越久钱雪便多一份危险。想来想去最后,一拍手:“有了。” 办法很简单,既然不能让人二十四小时看着钱雪,那么就让钱雪二十四小时跟着能护她周全的人的身边就好。人选嘛,荣烈自然是不行的。太皇太后倒是个好人选可惜的是,那些妃子们每日都要前来给太皇太后请安。让钱雪跟在太皇太后身边,每天在这群才狼虎豹的眼前晃悠,想必更加重她们杀她的心了。 还有一个人,就是我的母妃。她深居简出,来往的都是父皇的老妃子。宜妃就是有胆也要敬先皇遗妃三分。 “这个安排巧妙。”荣烈同意了我的做法,回去就给母妃带话找个名目把钱雪要过去。搬出储秀宫跟母妃一起住。 终于想出了解决之道,荣烈就要回宫去,他向钱茂生告辞。钱茂生很热情的留他吃晚饭:“天色不早了,荣公公就留在这里一起吃顿便饭吧。”他是客气了,这顿饭一早便人厨房准备下了。菜色上层,每道都是精心挑选制作,绝不是便饭那么简单。 荣烈摆手拒绝:“不了,杂家还有事今日就不便再留了。谢谢下次吧。” 钱茂生也不强留,将人送至门口看着他走远才回。 “钱雪她好好的没事,就你们瞎操心,这下放心了吧。”钱茂生对三个妻子这么说。其实他也是在荣烈亲口确定钱雪平安后才大呼了一口气的,无论在哪里父母是最挂心子女。 厨房精心准备的饭菜最终很快进了大家的肚子里,因为放下了一桩心事大家的心情放松了,饭桌上气氛轻松愉悦,一个个胃口都很好。吃的比平时多话也比平时多了。 二娘用快乐的语调调侃三娘:“哎呦,现在钱雪进宫了以后说不定某个能成为皇帝的妃子,更或者是皇后。那你以后可就是皇上的丈母娘了,到时可要关照姐姐我哦。” 三娘也很愉快大气的说:“哎呦,姐姐也是钱雪的二娘。也是皇妃的娘,一样的嘛。” 两人说着说着相视而笑。无知者无畏啊,我看着两人笑的灿烂心里羡慕不已。 几天后,我再次入宫。钱雪就已离开虎视眈眈的“狼群”在我母妃身边伺候着,美名其曰:书法好,帮忙太妃抄写大悲咒五千遍。 当然这五千遍抄到什么时候太妃说了算。 ------------ 第一百八十三章 四十大板 更新时间:2012-12-13 选秀之期过去了一个月后,家里渐渐又恢复了以往的有序的日子。人们偶尔会提起钱雪,然后再用其他的话题带过。时间能带走一切,对亲人的离别也会适应下来。 奇怪的是钱落,那日没有去送钱雪,我以为第二天他会有点点失落。但是,他没有。仍是很正常的出门找他的朋友们玩去了。钱落这个富贵公子比他大哥钱月在这种年龄的时候玩的是有过之无不及。 钱月在这个年纪的时候是全国有名的花花公子流连全国各大知名妓院。有知己红颜无数。钱落在此方面完全不落于钱月。 但糟糕的是,至少钱月也有其他的朋友。比如武林中的义气英雄的朋友,还有在诗词歌赋上的书生朋友。而钱落的朋友只有一种,就是和他一样的富商二代、官二代。而且大部分家里上面有一个长兄来继承家业或是官爵,允许他们碌碌无为。 这种默认似的允许助长了他们嚣张的气焰,当这种人成批的集结后就在京城横行霸道,无法无天、目无法纪。成了别人在路上看到都要绕道走的特有种群。 钱落跟他们一帮人混的很熟,都是二十不到或是刚出头的小伙子,生活富裕,没有目标,于是成群结队到哪里都跟着。上妓院喝花酒、跟地痞流氓打架、在街上惹是生非。钱茂生训了几句,他都当耳旁风,继续为所欲为。 直至有一天,这群小伙在街当众调戏良家妇女被顺天府尹,潘府尹给抓起来每人都打了四十大板。按说这也无关紧要的事情,这些个小伙也只是口头上吃吃豆腐,绝对不会动手。 他们在街上走着走着无聊了,经常性猛然拦着前面走过来长相端正的姑娘家,言语调戏一番。比如带头的一个会说:这位姑娘长的不错,有没有兴趣跟爷回家做填房,爷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其他跟谁的人跟着淫笑几声,然后看那姑娘窘迫尴尬的羞红了脸便会放她走人。可是这次好巧不巧的,某公子拦着的恰好是顺天府,潘府尹的年轻太太。 这位潘府尹三十啷当岁才取了第一任夫人,这位潘夫人今年年芳十八,长相秀气惹人怜爱的小家碧玉。潘府尹当然是疼到心坎里,平时出入更是有三四个丫头跟着。 今天潘夫人只带了一个丫头,就在离家不远的地方买点东西结果很凑巧的被这帮公子们看到,于是如常上来言语调戏一番。潘夫人出嫁前、出嫁后都不怎么出门,没见过这阵仗吓坏了和丫头两人哆哆嗦嗦抱成团。 可众公子们调戏的时间长了一点,刚好被路过的潘家管家看到。潘管家看到夫人被当街调戏,立刻让人回府叫了所有的家丁手拿家伙气势汹汹的将这些不法之徒一个个绑了回顺天府。 潘夫人梨花带泪的向自己夫婿顺天府尹哭诉了一番,顺天府尹对这些在京城里他的地界上捣乱的,经常被人状告的这班人本很看不顺眼。有一种除之后快的心里,可是偏偏这帮人后台太硬。碍在他们的父亲都京城想当当的人物一个也惹不得,而且他们虽频频惹事但都是一些小事情,没有杀人越货这些个勾当,最后都是不看僧面看佛面的不了了之。 这次不一样,得知自己爱妻被这帮子公子调戏的顺天府尹爆棚了,新仇旧恨一股脑的上头,潘府尹顿时“胆大妄为的”打了这帮公子爷的屁股。才将他们放回家。 钱落就是捂着屁股让钱顺给抬回来的,钱茂生看了一眼,说了一句:该,以后知道消停点了吧。然后就走人了,没有责怪顺天府尹的意思,其实私下里这帮公子的爹们都没去计较此事。他们都知道此事自己儿子是什么货色,默默接受闭门沉默。 就算是有心里不舒服的也忍着不去计较,因为计较起来自己这方更丢脸。 四十大板说轻也不轻,至少就不能行动和坐。说重也不重,不伤经动骨只要趴着静养十几天就会痊愈。这几天,在京城里混的那帮公子党终于消失一段时间了。百姓们都赞顺天府尹好气魄,简直是为民除害的英雄。 那边顺天府尹受到百姓的拥戴,这边我们家钱落可怜兮兮的躺在床上养伤。 “没事吧。”我这个做嫂子的在这个时候当然要来看望躺床上的小叔子,但是不可否认看笑话的心态也存了一点点。只是一点点,看着他一直以同一个姿势趴在床上,脑袋一会儿左侧,一会儿右侧极不舒服的样子。我的怜悯之心泛滥了,一点笑话的心态烟消云散,紧接着就激起了不平:“真是可怜,要不要嫂子替你报仇?” “不要。”钱落脑袋陷在枕头里,发出闷闷的声音。 “有嫂子出马,我让人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他都不知道是谁打的。或者我搞个恶作剧恶心恶心他,怎么样?”我柔声的说着,期望能安慰到情绪低落的小叔子。 我这样子说一方面是对自家人的偏心,家里人被外人欺负了总是我总觉得我有责任。更重要的是钱落至钱雪离开后的这些日子,没表现出异样。可是,没有异样就是异样的一种了。所以那些报复性的话是真假参半,逗钱落玩的,提高他的情绪。若是他点头就实施起来,调教一下顺天府尹来娱乐一下我们家钱落。 钱落听我这么说才仰起头:“不要了嫂子,我没事。”他抬着脖子说话很吃力。我把枕头拢拢高,然后坐在床沿上,他侧面对着我比刚才的姿势稍微轻松点。 他继续说:“我不是因为被打了才不高兴的,这次被打就像我爹说的活该。我只是觉得这样的日子过下去很无聊。钱雪二姐走了,我才发现我们真的是长大了,可是我却越发迷茫,完全不知道我这辈子该做点什么。跟着他们一样混吃等死吗?” 我摸着他的头,理解他的心情。心里庆幸钱落能这样想的,有责任感的青年都会经历这种迷茫无措,心里对自己的茫无目的的浪费光阴而感到愧疚。而那些无知无觉的人最后为了真正的浮夸子弟,他们活到老玩到老,碌碌无为却不羞愧。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那你想怎么样?有什么想法?想做什么?”我循循善诱。 钱落微微侧着身子,就一个姿势想了许久,两手保持用一个姿势过久终于撑不住要换个姿势。屁股微微移动了一下子就痛的龇牙咧嘴:“痛……痛……” “怎么啦,疼吗?” 即使是最好的伤药给抹在屁股上头也需要时间来恢复,这期间的痛是不可避免的,只能尽量不要碰到以减少疼痛。四个壮士的家丁过来帮忙才给他翻了身。 我们两人继续刚刚的话题。 “我想……我想还是想回到神农谷跟师傅学武功。”据说钱落当初学武的原因一大部分是因为我,但是现在我回到钱家,他已经没有理由再跟天绝老人学武,没有意义了啊。 “我喜欢武功,又已经学了一半。不想这么半途而废。” “好。”一个人有这样的决心为什么不支持呢,我支持他的决定。 待钱落身子好了之后,他告诉自己的父亲家人,他要回神农谷去。二娘又要看不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又大哭特哭了一场。钱茂生松了一口气,拍了拍钱落的肩膀没反对。 钱月知道弟弟的决定后倒是说了一句:“嗯,不愧是钱家的子孙。” 人有时候会一叶障目,看不懂生活。很多很多人都迷失在茫茫人海中,随波浮沉。钱家的人就比别人多了一股子拨开眼前的障碍看到整个大地的能力。 从上辈的钱茂生,他有目标的打拼挣下了这份家业。有钱雪,爱情使她无所畏惧入宫寻找她认为的幸福。钱落,不多时日他也会到达他的目的地的。 ------------ 第一百八十四章 私塾 更新时间:2012-12-14 冷冷清清不适合形容几十人居住的钱家,但是现在内在就是这么一个情况。钱雪走了,钱落也走了,突然感觉空落落的。 不知那几年我和钱月两人在外头跑的时候,他们是否一样有这样的感受。将心比心才能站在别人的立场上为他人着想。我抱紧怀中的钱升平来填补空缺。 索性也亏了有升平这个小捣蛋在钱家闹着,承欢膝下。钱茂生和几位婆婆才不会感到太过冷清。就因为如此这小家伙更成了抢手货,钱茂生和婆婆去哪里都带着他。可是升平也不小了,七岁的娃儿个子抽条似的猛长。怀中娃儿越来越大,我一边摸着他的头一边对看账本的他爹说:“我说,该让他去上私塾读书了吧。” “咦?”钱月从厚厚一摞账本抬头,对我的建议不是很赞同:“就让先生在家里一对一教不是很好吗?我们三兄妹都是这样学的。并且学有所成,不是蛮好的吗?” 我倒不是因为这种一对一教书方式不好而建议让钱升平去私塾读书,是因为作为母亲不可告人的私心。每一个母亲都会为自己的孩子骄傲,因他在婴孩时期第一个翻身,第一次迈步,他第一次开口说话。这些小细节上都骄傲不已。 孩子与孩子的母亲们坐在一起谈论的唯一话题就是你家孩子怎么样,我家孩子怎么样。即使有时跑题说道一些其他的闲话也能很快将话题扯回来。继续有滋有味,源源不断的谈论下去。孩子是她们永不枯竭的话题。 虽然在这方面我不会如此多话,但本质上还是一个肤浅的母亲。只是想要别人看到自己孩子好,特别是拥有一个头脑聪明长相又可爱的孩子的时候,更是想拿出来炫耀。 想要世人皆知,我的儿子是如此的优秀。仅此而已。 所以在有众多孩子的私塾里,恰恰可以很好的体现这一点。在读书吸收学识这点上,钱升平集合了我和钱月的优点。他既有钱月聪明,无论学什么都一点就透。又如我一样,有好强的好奇心和专注精神。 将这几点完美融合的钱升平就是传说中的神童,在领悟力和记忆力上遥遥领先于与他同等年龄的孩子。在这一点上来讲,单独教学对钱升平有利。 不过,在这个家里我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钱月一般都会顺着我,在钱升平的教育上更是如此。一个孩子母亲有权力决定孩子所要接受的教育,这是钱月认为的。 一如当初钱茂生要将钱月送往私塾读书的时候,何氏反对,一定要把儿子留在身边,找个人教着。最后也不是教出一个翩翩公子吗。第二个钱雪,第三个钱落都是成功的例子不是吗?他们都按二娘、三娘的意思留在钱家识字成长。 现在按钱升平母亲的要求让钱升平去私塾学也是理所应当的。不用我怎么费唇舌,钱月点点头给升平找了一间京城最好的私塾。 幸好钱升平很喜欢去私塾,除了第一天有点不高兴离开家里去陌生的地方,有点抗拒。当天午后回来的时候态度完全变了,钱升平的性格外向好动,有这么多同他一样年纪的孩子整天待在一起令他很高兴。到那天放学回家时已经和同学们打成一片。 钱升平兴奋的仰着小脸,神采奕奕的说私塾里多么多么有趣。同学是怎么怎么样的,老师又是如何如何的。每天高高兴兴拿着布包由小随接送他。去私塾,俨然成了他生活中最最重要的事情。 还每日准时起床,都不用像以前一样让丫鬟们一次次艰难的叫醒。 见他如此热衷于上私塾我和钱月也就放心了。 不过这样的好景维持不了多久,两个月后,升平明显的暴躁了很多。也不像以前那样乐呵呵的去私塾,而是每天早起出门的时候都怒气冲冲的,这哪是去读书分明是找人干架吧。 “升平怎么了?你不高兴吗?” “没有。”他否认。 “那是不喜欢私塾吗?要是不喜欢就不要勉强去了。咱们就想以前一样请个先生,在家里一个人学怎么样?”我体贴的问,生活还是按自身的喜好来,别人是不会体会到你的感觉。作为母亲我只想让钱升平高高兴兴的就好。 钱升平坚定摇头表示不是不喜欢私塾,也不想退回到原来的学习状态中去。看的出来他还是很喜欢私塾但是有什么东西困扰着他的情绪。 连续五天钱升平甩布包,然后咬牙顿足的去私塾后。我忍不住偷偷叫来小随问是怎么个情况。小随只是每日早起送过去到傍晚过去把小小少爷接回来,他也没注意最近几日发生了什么事情,一问三不知。 “小随,你一向都细致的。” “……少……少夫……夫人……”小随结巴了,因为在他的观念里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去私塾上学能惹出什么事,会有什么心里负担呢。孩子就该天真浪漫的过日子。就算是什么烦恼也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不要紧的。他这么想。 所以小小少爷的事情他真的貌似没有放在心上,每天早晚接送他竟然没发现不对劲来。小随羞愧了。他慎重的向少夫人保证每天一定会找到症结所在。 第二天,小随送完小小少爷没有跟在少爷身边,而是马上回来向少夫人报告他发现的事情。 “是私塾里新来的两个男孩子和少爷有点不合。” 钱升平那脾气和秉性就是有带头大哥的气势,不消几天就收服了全私塾飞孩子。大家都以他马首是瞻。而那两个新来的孩子比升平大了一两岁,也是倔脾气的大少爷,想占山为王。如此便硬生生闯入了钱升平他的领地,然后整个私塾分成了两派。 拥护钱升平一派,拥护新来的双胞胎兄弟一派。两帮混战。 “打起来了?”我跳起来,那还得了。 小随忙摇手:“没,是文斗,文斗。” “怎么个文斗法。”不是动手打架就好,我稳定情绪重新坐下来好奇的问。 原来两帮孩子在比赛,每次背书看谁背的快。或是写文章,看谁得到先生的表扬多。谁输了就得低头俯首称臣,认输。这个时候没有先来后到,只有胜者为王。 “真斯文。”我评价道。 小随点点头很赞同。这要是放在“成熟”的大人身上那可是撕破脸,斗个你死我活都没准的。所以说还是孩子可爱天真。 可孩子也有成长成恐怖大人的一天,而且这一天来临的飞快。这天傍晚钱升平脸上带伤的回家来。伤口不深,只是嘴角擦破点皮,眼角也有一点淤青。这点小伤立刻在钱家一石激起千层浪。 “怎么回事?怎么伤的啊?” “哎呦,我的小宝贝儿。” 大家将受伤的钱升平围了个水泄不通,忧心忡忡的问这是被谁打了啊。 钱升平脑袋一甩:“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那块地这么不平啊,能摔出这种效果来。不过钱升平一口咬定是摔的众人也无法,只是心疼的找了药膏涂上。 ------------ 第一百八十五章 齐浩宇、齐浩天 更新时间:2012-12-15 受了伤的钱升平当然在爷爷、奶奶们的软硬兼施下被迫在家休息,没能去私塾。正是一个探情况的好时机,若是钱升平在私塾定不愿意为娘的跑到他的地盘上指指点点,小孩子脸皮薄。于是我趁着这个时机想去看看,那两个小随口中的双胞胎兄弟。 原本孩子间的矛盾长辈不该掺和其中。就像是女人们的矛盾男人不能搀和,父辈之间的矛盾子女不能搀和一样。并不能真正解决什么问题反而是火上加油。可是他们矛盾上升到武力,我就不能袖手旁观。 私塾也不远,私塾里的孩子都是富商之子。为了方便孩子们来回方便,私塾就在闹市之中,在胡同里转了两次弯刚刚还人声鼎沸,突然便安静下来。周围高高厚厚的围墙有效的阻隔了噪音。 没曾想在闹市中也存在一快清静之地,院门敞开着从里面传来的只有朗朗读书声。那么整齐、那么动听,孩童们稚嫩的声音读着圣贤古语犹如天籁,比什么乐器都动听委婉。 走到里面,隔着窗子探头探脑估计是动作太诡异显得不怀好意。一个先生模样的人过来礼貌由警戒问道:“这位夫人请问您找人吗?”这所全部是富商孩子待的私塾也没有护卫,就这个小身板的先生过来问话也太不安全了吧。我心说要跟这间私塾的总塾师好好谈谈一下这个问题,一边打量着来人。 跟我说话的这位先生很年轻,才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个子不高,五官线条柔和第一眼就让人觉得舒服。但玉冠方巾衣着不凡的打扮又不似印象中的教书先生。 “您好,我来找青雅,青先生。”礼貌恭敬的对这位塾师行了小礼,说明来意。可不想让人当做不明身份的人给赶出去,虽然这位看似柔弱扶风的私塾先生也打不过我。但还是不要误会才好。 青雅先生是这所私塾的创办人,未见真人但其名已如雷贯耳。据说是青雅先生是从中原的西部来的,家势不错、学问更是一绝可惜无意入仕途,不仅是无意进仕途据说他个人对当官的抱有很大的成见。根本不屑与他们为伍,光明正大的鄙视官场人员。连带的这间私塾也因为如此,只收商人的孩子,至于那些高官们就算是正一品的也一概拒绝。 不过他的不是针对朝廷和皇族,恰恰相反他绝对是皇族的拥护者。青雅先生认为原本读圣贤书的读书人,他们往往在读书时立志要为国为民的。可一旦考取功名后就变的世俗起来,一些更是不可救药的坠入了贪污腐败的深渊里不可自拔。 他鄙视这些虚伪的、没有毅力的由读书人转入到官场中的人,角色的转变让其心与思想都变得龌龊的人。他为朝廷和国人而忧心忡忡,觉得这些做官的人本应要撑起一个国家,现在他们正在毁灭这个国家。 所以在新帝王继任并且提出了要发展国之经济的,他看到了新的希望,于是举家离开故乡来到京城开设私塾专门教导商家孩子。让他们接受良好的教育。 在形容为满身铜臭味、自私自利、为富不仁的身上投入如此大的精力,在小的时候就为他们植入国富民强,自己才能更加富裕的思想。他有这么强大的意志力来实现自己的理想是很不错的。很多人佩服他,很多人理解他赞同他的理想。纷纷伸手帮助实现其理想。 商人们也乐的将自己的孩子送入这样的私塾不仅因为高尚的思想。而仅仅只是因为在其他的私塾里,那些迂腐、老派的教书先生依旧奉行着轻商的思想。但是在青雅的私塾里他们的孩子都是主角,都被用心的教导和对待,不会被轻视或是带着偏见。 “本人便是青雅,请问这位夫人找我有何贵干?”小个子的先生问。 这个看起来风一吹就倒的年轻人就是传闻中的青雅?完全看不出来,柔和的面容和激进的思想行为太不符合了吧。而且看起来比想象中的要年轻很多。 “我是钱升平的母亲,今日来是想……” 我话还没说完,青雅诚惶诚恐的跪下来磕头:“草民见过三公主殿下,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先生请起。”我忙将他扶起来:“叫我钱夫人便好。” 但是他还是看起来很拘谨的样子,满脸通红非常紧张。我们走到他的书房也是他平日办公批改学生文章的房间,他倒了一杯上好正宗的西湖龙井。这茶叶不是一般的教书先生能负担的起的。 环视了他的房间,桌椅都是南檀木,墙上的字画都是古人的真迹。用来盛西湖龙井茶的茶杯,摸着手中温润触感想必应该是上乘的景德镇瓷器。如此看来青雅先生所有的吃穿用度都是高额消费。就算是这间私塾的收费比其他的高了那么一点点,也负担不起这样的奢侈的生活。突然想起青雅先生就祖上三代都是生意人,就是他的父亲这代还是商人,也算是富商出身这种道听途说。 直到青雅先生他这个人人如其名,这生就喜欢清清雅雅的做学问。看来传言有时也是可信的。 青雅先生给我递了茶之后一直站在一边:“先生您坐啊。” “不敢,不敢。”他连忙摇头,执意不肯坐下。 “您是我儿子的老师,我也要尊称您为先生。帝王家也要尊师重道,我怎么可以就让您一直站着呢。”说着,我便站起身来,比青雅更执意一定要他坐下。在你若不坐、我亦不坐的坚持下,青雅先生终于在离我两臂的距离外坐下。 “今日来特地有件事情想请教一下先生的。” 青雅忙站起来欠了欠身说:“公主有事您只管问。”在我的注视下重又僵硬的坐下来。 我对着他笑了想缓和一下气氛。青雅先生也如传闻中那样是个皇权崇拜者,看他对我这个已出嫁的公主都这么尊敬的样子便可知。一方面信奉人民自主强国,一方面又极力崇信皇权。青雅先生真是一个矛盾的集合体。 “有关我们家升平的,他最近看上去很烦躁。不知在学校里惹了什么麻烦?” “哦,钱升平啊。”说到自己的学生,青雅先生立刻放松下来侃侃而谈:“他是个聪明的好孩子,和同学处的也很好,平时表现都很乖,就是有时候就是爱出风头。”凡事亲力亲为的青雅先生对每个学生都很熟悉:“最近可能是因为新转来的两位新学生。唉,也不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互相看不顺眼。” 这与小随说的情况一样。 “我想是因为那对双胞胎是插班进来的,所以有点抵触而已。时间久了相处多、熟悉了便好了,小孩子都这样三公主您别担心。”青雅先生这么说,看来他还不知道打架的事情,不然也不会说的如此轻松了。 “那么那两个双胞胎是?” “哦,齐浩宇、齐浩天两兄弟他们跟着他父亲刚搬来京城。” 齐浩宇、齐浩天,双胞胎两个名字丝毫没差,应该是记忆中那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没跑了。已经很久没听到他们的名字了。 ------------ 第一百八十六章 带回家 更新时间:2012-12-15 课与课的间隙,有人拉动金属铃。孩童们蜂拥而出在院子里休息玩耍。青雅先生指着院子里两个坐在秋千上的孩子:“那个就是齐浩宇、齐浩天。” 其实他指错了,左边乖乖坐着的是弟弟齐浩天,右边站在秋千上的是哥哥齐浩宇。弟弟依旧腼腆、哥哥仍然嚣张,只是个头长高了其他的一点都没有变。和以前一样,我一眼便认出来谁是谁来。 小孩子跟动物一样有敏锐的第六感,玩的正高兴的两兄弟立刻反应背后的视线,转过头看望过来。然后两张一模一样的小脸齐刷刷亮起来,表现出一模一样的惊喜,像小狗一样摇着尾巴就跑过来。 “汛水,是汛水啊……”他们两个横冲着扑过来。差点在这股冲击力下就倒地了,这么久不见长的牛犊子似的壮士了很多。一边的青雅先生吓一跳,忙上前拦着:“你们两个别随随便便往三公主身上扑。” 两只小犊子被老师一顿训,向后退了退用可怜巴巴眼神看着我。 “没事,青雅老师我和他们认识。”我忙解释道。然后走过去将他们紧紧搂在怀中,猛亲了几下:“齐浩宇、齐浩天你们长大了很多了嘛。” 即使许久没见也没有疏离,这两小家伙重又振作起来再次狠扑过来,这次我终于在热情的冲击力下光荣倒地。再次有缘见面,两小家伙依依不舍,别说是他们我也一样有点不舍。 所以一直等到下午他们下课,廖奶妈来接的时候我征得她的同意随便带话给齐老爷,今晚我就带这两个小家伙在外面好好吃一顿来庆祝重逢的喜悦。 “好是好,但是老爷那边……”廖奶娘有点为难。 “有什么关系啦,反正爹爹忙得也不在家吃饭。”齐浩宇撅着嘴不高兴起来。在他们兄弟两的软磨硬泡下和我的信誓旦旦保证吃晚饭就送两兄弟回家,廖奶娘终于点头同意了。 “哇……” 京城吃的东西来自五湖四海,各式各样各种品味,是县城那种小地方无法比拟的。再来就是齐老爷可能来到京城后真的很忙,没有带齐浩宇、齐浩天出来逛逛。现在这两人就像是刚出笼猴子,兴奋的无以复加,什么都要看看,什么都要尝尝。 最后不得不找了敞亮的地方能看到街上的车水马龙、灯火辉煌,坐着点了一桌子的东西来喂饱这两双生子。其实两个双生子长得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又虎头虎脑很好玩,他们两个本身就很惹眼。即使是坐着吃饭,食客走过这桌都会多看几眼。 可是被看的两个小家伙这个时候是浑然不觉,注意力全部被可口的食物吸引。 “慢慢吃。”倒两杯茶递给狼吞虎咽的齐浩宇,再看看一口一口咬的细致,吃相斯文的齐浩天。吃东西的时候是最能区分两人时刻:“齐老爷怎么会带你们来京城,他很忙吗?” “嗯,母亲又生病了需要在家好好静养,而父亲刚好有生意需要来京城就把我们带过来了。”齐浩天忍痛先放下手中食物回答我的问题:“可是父亲忙的根本没有时间管我们更别说带我们出来玩了。每天吃晚饭都见不着人。” 齐浩天说到后面难过起来,一边的齐浩宇嘴里塞着食物点头附和。即使有丫头、家丁和奶娘们伺候着没有亲人在身边还是会寂寞的。小孩子就是要人宠着才是。 听到两个孩子孤苦无依的版本,我的同情心立刻泛滥想都没想就说:“那来汛水家住怎么样?我可以照顾你们。” “父亲那边?”齐浩宇当心他们的父亲不同意。 我拍胸脯保证:“没事,我去见齐老爷说说,他会同意的。” 两个小家伙看了看我,然后再看看对方会心一笑,笑得像偷腥成功的猫儿。“嗯。”两人一起用力点点头。于是吃过饭我就送两个孩子回去了,这时天色已然有点完了,可是齐老爷还没有回家。齐浩宇、齐浩天一点都感到惊讶因为之前也都是这样的,这更加坚定了我要带两个孩子回家的决心。 齐浩宇、齐浩天就像是除开钱升平我的另外两个孩子一样。在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忘记了自己亲生的孩子。是浩宇和浩天弥补了我内心的空虚,虽然那个时候连我自己都未知。 齐家租住的宅子就位于私塾不远的地方,地段不错但是宅子太过老旧又小。家里的仆人也带的比较少,就三两个家丁和丫鬟还有廖奶娘。看样子是匆忙而来也未作长住的打算。 先让孩子们去睡觉,我独自等候。等了半个时辰齐老爷终于回来了,比起以前的意气风发貌似憔悴了许多,累坏了吧。这边夫人生病,又要照顾孩子还得顾着生意。 “……汛水。”刚开始他没能认出站在他家大厅里的女人是谁,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汛水……哦,不……三公主殿下。”他跪下来,急着行礼差点没摔倒。他也得知了我是公主的事实了,如何得知不清楚。只是知道了当朝公主在自己家里当过丫鬟这个事实回想起来都有点恐怖,不会被灭口吧。 齐老爷当场满头大汗。这也是他腿软的一个原因之一。 扶了他起来,我说明了来意。齐老爷还在浑浑噩噩中:“三公主您想干啥??!!” “我想让浩宇和浩天到我家里住几天,齐老爷你也知道我和这两个孩子很合得来。再说了你不是很忙吗?当初您如此的照顾我,现在就让我帮您分担一下也是应该的。”我再重复一次。 齐老爷很不安的说:“哪里,哪里。三公主您言重了,当初也没有帮上什么忙。”他很心虚,让一个公主端茶倒水的就该死上几次了,虽说不知者不罪但是也够他心虚气短的了。哪来恩情可言呢? 可是我很坚持,齐老爷也不敢逆我意,更何况说实话,这也真是帮了他的大忙。说了会儿他便同意了。 回家的路上,我突然觉得似乎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直到家门口才想起来,啊,那两个娃和自己的娃不合。几天前才用拳头交流过,这要是住在一起估计要翻天了。 “啊……完了,怎么办呢?”我烦恼的敲自己的脑袋。 “怎么了?”钱月看到了问,我这般自残为哪般。 “我今天碰到以前认识的两个孩子,他们家里现在有点困难所以我想接过来住几天。” 钱月过来摸摸我的头:“接两个孩子过来住而已嘛,我又不会不同意。为什么打自己?”他心疼的揉揉我有点红肿的前额。 “……” 他很快就会知道的。 再去齐家的时候,家仆们早已把孩子们的东西包裹起来放上车子就可以。至于仆役钱家有很多,就带了廖奶娘和一个贴身丫鬟而已。 “到了那边要很乖很乖哦。”齐老爷未雨绸缪的教训两个小捣蛋生怕给我添麻烦。 “嗯。”齐浩宇和齐浩天不含糊的点头表示一定乖乖不惹麻烦:“那爹爹要经常来看我们哦。” “好。”齐老爷向儿子们保证。 带着两个孩子回家,一进门刚巧就看到钱升平站在大厅正中间双手叉腰怒目而视。 看不见的硝烟弥漫。 ------------ 第一百八十七章 家里、宫里 更新时间:2012-12-16 没明白状况的钱月带着儿子出来迎接小客人,因为差不多年龄希望他们能好好相处称为朋友的。 可惜这边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何况在自己家里以这种偶然的方式遇到,没有心里准备。钱升平叉腰红了眼,努力将战斗力提到最强,像是一只临敌的猎犬,弓着背竖起耳朵。 这边的浩宇浩天兄弟俩也很快进入防御状态。要不是有大人在场,双方简直要龇牙咧嘴的冲上来撕咬一番。互相用眼神恶狠狠的瞪着,在早已交战了十几个来回。好吧,小孩子的忍耐力是有限的,即使有大人在场最后还是没能安奈住。我身边的浩宇和钱月身边的升平同时爆发出很有气势的“啊……”的喊叫,然后向着对方扑上去。 小孩子成长的速度一年一个样子,钱升平虽然长得比同龄人高大但是比浩宇小了两岁,比起来整个人比浩宇小了一圈。所以力气小了一个档,没一会儿整个人被浩宇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嘴里哇哇的嚷:“让开我,有本事咱们再来打一次。” “行啊,有本事起来。”浩宇一点都不含糊,继续压着升平。还腾出右手拍拍他的脑袋。结果气疯了的钱升平一口要到浩宇那双白白嫩嫩的手臂上。 “哇……”齐浩宇尖叫着,从升平身上蹦起来。一手捂着被咬的伤口,一脚忙着去踹对方。钱升平得到自由立刻跳起来反击回去。 “……” 我和钱月完全愣住了,看着两只小猴子厮打了一阵才反应过来要拉开他们。 “喂,住手,住手。” 一人拉一只,即使拉离了两人,最后还是“恋恋不舍”的互踹了最后几脚。 “不准再闹,齐浩宇、钱升平听到没有!!!”惹的我不得不拿出河东狮的架势,两人才安分下来。 “娘亲他们为什么要住在我们家里?”钱升平扒着我的腰质问。 “他们是娘以前认识恩人的孩子,要过来小住几天,是客人,不准对别人无礼。”我总不能另一方面是自己心血来潮把人接家里了,结果完全忘了他们有矛盾。只能找了一个云淡风轻也算是跟事实沾得上边的理由。说道最后还不忘警告一下钱升平。 “廖奶娘你先带浩宇、浩天去房间。” 房间原本是早就安排在西边厢房,但是现在临时决定让他们搬到钱升平同一个小院的另外一间房子里面。结果换来三个娃子的一致反对。 “反对无效。”我说,娘大的决定不容他们反驳,三个娃子苦着脸住在一个小院子里面,要过着天天相见的日子。 钱月心有灵犀的怪笑到:“媳妇,你是故意的吧。” “是啊。”我很直爽的回答了。但是理由显然不是故意要整治那三个小子,只是想让他们好好相处。其实那样的年纪就像青雅先生说的那样,相处久,混熟了矛盾自然化解了。所以才这样故意安排的,浩宇和升平的性格倒是很相似,应该会很快便混熟了。我心里的如意算盘啪啪响。 至于和解的过程是否要每天早晚三顿架也无所谓,家里有家仆们守着,学校里有老师们看着总不至于打残掉吧。我很乐观。 钱家人也非常喜欢这两个一模一样很好玩的小孩。特别是浩宇和浩天当着外人面的时候显得特别的乖巧可爱,懂礼貌。会以糯糯的声音叫钱茂生和大娘她们:“爷爷奶奶们好。”笑得那个甜啊。知道他们两位本性的人估计牙都甜掉了。 “哼,装模做样。”钱升平很不屑的大声嗤之以鼻。然后咋咋忽忽的诉说这两人的罪行,可是大家都不信。以为他只是嫉妒而污蔑。 弄到最后大家都向着浩宇和浩天两个外来人员,气的钱升平鼻子都歪了。 家里很热闹,宫中最近更热闹。因为皇帝开始翻新入宫那批绣女的牌子侍寝了,宫中的气氛说是沸腾了也不为过。新人旧人反目的、新人旧人联合起来的、新人和新人联合起来的、旧人和旧人联手的。总之在关键时刻要站稳了脚跟。 对新入宫的绣女最不屑和抵触的宜妃也开始拉拢一个米姚玉的绣女,这位皇长子的母亲地位稳固可是在这种形势下,她也不得不与新人联起手来。利用一下来抓住皇上的心。 新旧更替的时候往往演出一幕幕新人笑旧人哭,宜妃就是再自信也打不到这个自然规律。米姚玉很漂亮,这是宜妃选中她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她的性格文文弱弱的很容易掌控。她是她手中的一颗棋子,步步为营。 其她的妃子也是使出绝招。只有一个人在这样的氛围里却是超脱世俗外。 钱雪端正的坐在太师椅上,后背挺直,双肘搁在桌子上。纤细白皙的左手压着宣纸,右手提笔一横一竖不紧不慢细心抄写大悲咒。正专心抄到:那罗谨墀。娑婆诃,摩罗那罗。娑婆诃,悉罗僧阿穆佉耶,娑婆诃,娑婆摩诃。这段。 桌子正对着窗子,外面阳光灿烂,偶尔会有树上开放的小花瓣飘落下来落在洁白的宣纸上。小宫女站在旁边,半倚着桌子偶尔打个哈欠,磨一下墨,再打一个,再磨一圈。悠闲安静的快睡着了。 “这大悲咒是第几遍了?”五千遍的大悲咒只是一个让钱雪帮来与我母妃同住的借口而已,她也写的这么认真。 钱雪手一抖,字一扭,画出一条长长多余的尾巴。这章大悲咒因我的突然出现作废了。 “三公主殿下。”钱雪依照宫中的规矩,宫中的辈分行礼:“这是三千六十一遍。” 我拿起作废因最尾一条作废,其余写的都端正的大悲咒看了看说:“你倒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写大悲咒啊。怎么真的入定了?忘了你来皇宫的目的了吗?”想写的在家就可以,难为我这么辛辛苦苦的送她入宫来。这会子外头因为侍寝的事情每个人都火烧眉毛了,她还老神在在:“你就准备白费了大嫂一番苦心了?” 钱雪端了茶过来,宫服的下摆都比较包只能小碎步走路。这据说是古代某一代的帝王就是喜欢美人这么走路故意设计的,一直沿袭下来。美人碎步走是很美丽但是很多刚进宫,不习惯穿这样子的妃子就会走的很难看,跟鸭子踱步整个人都是僵直的。或者是因不习惯跌倒出洋相的。 但是,钱雪穿着如此行动不便的宫服走动。行动处如弱柳扶腰,姣花照月一点维和感都没有。走过来,把温热的茶水递过来解释道:“我不是不在意,只是在意了又有何用呢。现在的后宫是一锅粥,一锅混着五谷杂粮的粥。每个人设计着怎么踩着被人出头分一杯羹,如果这个时候跳出来,毫无疑问很快就是沉重底下的一块踏脚石。” 是一块连皇帝面都没机会见着的踏脚石。宫里面强打出头鸟的例子比比皆是。雪中送炭少,落井下石都是很积极的。 “那你?” “我是想着……”钱雪危险的眯起眼睛,眼中有股冰冷的淡漠:“至少让他们自相残杀死一批吧。”秀气的唇形里吐出决然的话。让自然规律淘汰掉第一批无用之人。 我发现眯着眼说话的说不定、或许,这个内心坚强的女孩意外的适合宫内的生活也不一定。 ------------ 第一百八十八章 宫斗 更新时间:2012-12-17 露湿晴花春殿香,月明歌吹在昭阳。似将海水添宫漏,共滴长门一夜长。 一首首因宫怨而做出的,美丽凄凉的诗词在告诫女人们不要痴心妄想,出头的机会哪里这么多?相反雪藏冷宫,虚度白头的几率更大。 “韵小主,您看,您看这荷花开的多美丽啊。”一美人在御花园闲庭兴步,人比花轿。 “玉主子好厉害,飞的真高。”一美人在放风筝,风轻轻吹动三千发丝如瀑布。 在储秀宫的新秀女要禁足三个月的禁令一接触,所有的新秀女都倾巢而出。一个个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美丽不可方物每日在御花园摆足了姿势只等帝王经过来场偶遇,从此飞上枝头。 一日又一日的等,不一定就能换来结果 “韵小主我们在树荫下躲躲吧。”这个宫女说一手为主子撑伞,一手扇扇子。眼见着原本皮肤白皙的韵小主由白到红到黑,赏花白美人变黑美人虽花开依旧,可惜了这一身如雪的凝肌。 “玉主子,坐石凳上休息休息吧,都连着跑了好几天了。”这边草地上的宫女拿着手绢为主子擦汗,玉小主的纤纤细腿在这几日剧烈运动中软的走不动。最后终于没能支持住,一瘸一拐的被宫女扶回房内。 所以说就是要偶遇需要的是体力和智力。但是万一真的在御花园里碰上了,让给皇帝留下深刻的印象也是困难的。据说,运气颇佳的筱静主子就曾在御花园的秋千上得遇天子。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不,月朗星稀的夜晚,筱静主子她那日晚上心血来潮去想出去走走。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秋千上坐着想心事,这时天子刚好在宜妃那边用膳完毕回御书房。路过秋千之地看见筱静小主穿着明亮恰如星辰似的宝蓝色衣服在秋千上荡起,一如天空中陨落人间的星星。年轻的帝王带着欣赏之色观看了一会儿,又上前问了筱静主子的名字。 “筱静……”年轻的帝王细细品味,点点头称赞道:“人如其名。” 结果就没了结果,那日之后帝王也并没有翻到这位新秀女的牌子。那日夜空下的浪漫至此了无音讯,很难想象那么一位美丽女子羞红了的明艳的脸蛋竟没有在帝王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天子一转身便把一颗春心孤独的留在那样一个夜,徒留美人对月哀叹。 私下里其她的秀女在窃喜,闲话就流传来开:“唉,那个筱静小主啊,那她一脸苦瓜脸皇上怎么看的上啊。哼,还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要一步登天了。结果呢,皇帝根本就没记着她。” “哎,那样的好机会怎么就偏偏给她给碰到了呢,若是某夜皇上能与我相见,他一定会……反正老天爷白生生给那个筱静一个机会多浪费啊。” 那个浪漫的邂逅最终获得了流言蜚语和遭受白眼,这些都是外表都是浅的。事已至此那算是万幸。可事实上,为了筱静小主的夜里的偶遇都是有预谋的。她收买宫女得知那日、那点,皇帝可能从宜妃处回御书房,而巧遇之地,秋千边上是从宜妃处往御书房的必经之地。 于是这个筱静主子耍了一个无害的小心机来制造了那么一次浪漫,她那身宝蓝色衣服也是经过千挑万选,更是在秋千上试了无数次,荡秋千什么姿势最美丽。她一个动作、一个角度、一句话都是经过演练编排的,连飞扬起衣角都要刚好吹拂在半空中犹如仙女的飘带,怎会不美丽不浪漫呢。 或许那一抹倩影曾在某一瞬间在帝王心上留下浅浅的印记,可是天子掌管天下万事,随便一忙一转身便把她美丽的外貌,那一秒的遇见及其那个“人如其名”的名字都忘在脑后了。 这厢帝王虽是忘了,可是另一个却深深的把筱静小主记在心里,那个人就是宜妃。宫中的女子在都是敏感,更何况长了一双孙悟空的火眼金睛,新入宫的筱静小主那点小心机根本不够看,一下子便被猜透个七七八八。这个不知好歹的小秀女竟然在宜妃门前勾引皇上,不知天高地厚。宜妃就多留了个心眼。 被宜妃惦记着,你的一只脚基本上迈进棺材里。果然一个月每到,筱静小主不知何故,不小心闯入皇宫禁地。被宜妃处以杖刑四十。 四十杖其实也不多,宫里的太监宫女不小心惹主子心中不爽,主子们随随便便赏了五六十杖都算轻的。可是我们的筱静小主出身富贵人家,除了饭碗、针线和毛笔基本没拿过什么东西。皮白肉嫩,身娇体贵哪里经得住这结结实实的四十大板子。打完没几天便香消命陨了。 宜妃就趁着皇上正为黄河堤坝新修高兴时,将此事一抱。年轻的帝王侧着头,突然眼前出现那夜,那抹在秋千上窈窕轻快犹如春天鸟儿一般的身影。然后帝王摇摇头惋惜一叹。 借着这个时机,宜妃聪颖的将“恰好”跟在自己身边的米姚玉,玉小主推出来:“皇上,这位是米姚玉。刚好是与臣妾一样祖籍山东,我们有缘亦投缘,想接个异姓姐妹想起皇上做个见证,不知可好。” 皇上上下打量着这个身材纤长,低眉垂目间亦有万众风情在的米姚玉,笑着点点头:“嗯,果然如宜妃一样美丽可人。朕尚不知原来山东盛产美人。”那几日,玉小主日日陪在皇上和宜妃身边,吃酒、赏花、玩笑。再接下来是玉小主和皇上两人谈情、赏花、作画。 又过了几天,皇上下旨。宫中少了一个玉小主,多了一个玉昭仪。筱静小主也慢慢的被遗忘了,再也不会有人提起,就像是千百年来在皇宫中消失的无数个小主一样。 宫中心机很重要,有心机才有出头日。但是耍小心机时不被敌人抓住更重要,不然一个不小心连累自己小命一条。另一个教训就是耍小心机时有后台更是事倍功半。所以说皇宫中没有公平,没有天注定,没有悲哀。因为紫荆城太过空旷,太过凉薄它连悲哀都藏不住,转眼的瞬间便会把悲哀这股无谓的情绪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只是一个事情,新入宫的秀女们就学了最要一课。生死攸关、成就荣辱的一课。秀女们纷纷的向宜妃献媚试图拉关系。这一战宜妃赢了个满堂彩,皇帝的新宠是她的心腹,剩余的都纷纷俯首称臣。可是她们忘了宜妃也只是偌大后宫中的一颗行动不由己的棋子懂得保身而已,又怎么成为她们的保护伞呢。 而且宠物也有反咬主人一口,更何况蒸蒸日上的获得皇帝青睐的新宠呢,她就甘心被人拽在手中吗? 这些一切一切翻天覆地的权力更替,人命消逝都与钱雪无关,她在母妃这里悠然自得的过小日子,继续抄经从大悲咒抄到金刚经。 一直到某天我穿着红色的宫服带着钱月一同进宫。 “大哥……”半年多没见到自己的亲人,钱雪可以在心里淡淡的想念。可是猛一见到真人眼泪却止不住的流:“哥哥,哥哥我好想你,好想父亲和娘他们……” 钱月抱着钱雪轻轻安慰,就像是小时候她被雷声吓到哭泣时,他这个做大哥抱着,哄着妹妹。 ------------ 第一百八十九章 齐聚一堂 更新时间:2012-12-18 这次钱月能进宫是因为太皇太后大寿八十。太皇太后其实与普通的老人家一样,大寿的日子就图个热闹,希望自己的子女、孙子女、外孙子女、曾孙子女家人们,上上下下一大家子人在这一天都凑在一起。热热闹闹的给自己拜寿。 在年老的时候看着自己子孙满堂就是最欣慰和高兴的一件事情。 所以这一次崇尚节俭的皇帝,为此大肆兴办。为了这个经过沧桑经历过三代帝王变迁,国之昌盛到外战、内战到稳定再重回繁荣,见证了几多历史的太皇太后过一个史无前例的大寿。 亦向世人昭示一个王朝正带领国民走向繁荣富强。 钱月作为当朝三公主的驸马当然在受邀请之列,更有在江南隐居的长公主和大驸马爷,还有凉国二公主和二驸马都在。得到消息,他们不日便会到达京城。 钱雪和钱月在那里叙旧,我则对一边的宫女说:“去,把雪主子最好看的衣服都拿出来挑挑,捡最好看的。”指挥着宫女,不一会儿便有十几件颜色鲜亮、款式新颖的衣服一字排开,呈现在面前。一件件跟挑美女似的选过:“这件太素,不要。这件花,不要。这件太亮,不要。这件……是去年的款吧,不要。……就这些?” “三公主,没有了,就这些。”宫女再也找不出衣服来了。钱雪近半年没有迈出母妃的寝宫自然没有像其他小主那样有衣服万千,就这些都还是全新的都没怎么穿过。 等我把最后一件也无情的淘汰掉,吩咐:“要是没有合适的再裁缝做新的。” “是。”宫女们忙答应。 我转过头打断那边兄妹热烈联络:“钱雪你也该准备一份像样的礼物,也该要好好露脸了。”太皇太后生辰那样的日子,谁都想艳压群芳。比起让皇上一个人记住这种不靠谱的事情,不如让太皇太后,太妃们记住比较实在有用。 “哦,别当心,礼物的话让哥哥来准备。”钱月自告奋勇,钱家的钱可以买下小半个国家又有什么珍贵礼物不能准备的呢。即使是天底下最珍贵的宝物也不能用金钱就能支付搞到的,可钱家宝库里早早存着一批随便哪一件都是送的出手的好东西。 但是钱雪所处的地方、所要赠送的礼物的人都与以往不同,太皇太后不是普普通通一老妇。她是见过大世面,面过无数人,见识过无数珍贵宝物的人。有什么东西能让她印象深刻,我不认为钱月能搞定,不是质疑他的能力只是女人心而且一个老女人的心不是他能猜透的。 我正欲驳回这个提议,钱雪却比我更先一步拒绝了哥哥的好意:“不用了哥哥,我自己准备。” “准备什么啊,这不是有现成的吗?”桌子上一堆的抄写好的大悲咒和金刚经,字迹苍劲中带着柔美的小清新。礼物于心,送贵的不如送合心意的,太皇太后又是忠实虔诚的佛教徒,这亲手为其写的经书不比哪一样强呢。 钱雪却固执的认为这是为我母妃写的,怎能又转赠他人呢。而且她兢兢业业的写了这么多是真心为我母妃祈福,谢谢她收留自己,保全了自己的性命。 “无妨的,本宫知道钱雪你的心意就好。这金刚经和大悲咒的抄写还是用在重要的地方。”母妃得知后也加入了劝说,劝钱雪把经献给太皇太后。抄经这原本就是一个借住的借口,其实内在我的母妃是一个无神论者,凡事随遇而安不强求。就连在盛年貌美时也是一样的性子,无欲便无求。佛祖至于她或许是一个摆设,她不求他。 连当事人都不介意了,钱雪也不再争。点头同意了,皆大欢喜。 此时有宫人来报:“三公主殿下,二公主已回宫,皇上请您前去一聚。” “不是说几日后才到?这么快?” “是,好像是二公主在使节将消息送达前便已出发了。”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不过这个“一聚”,让我可怎么聚啊。据别人说我、长公主还有二公主的感情很好,但是失忆了之后我连她们长相都忘记了,现在又该怎么相处呢?是当做陌生人重新认识呢?还是假装没忘记?不论是哪种总会觉得尴尬。 “没事的,去吧。你不是也把母妃我还有皇上和钱月他们都忘记了,结果现在呢还是都一样。记忆虽没有了,但是你还是你,这点不会变。”母妃看出我的犹豫,笑着开导。我留下钱月和钱雪独自前去。 母妃是正确的,当那个金发碧眼的喜笑颜开的二公主搭着我的肩膀打招呼的时候那种预期的尴尬没有出现,而是有一股亲切。 “嗨,皇妹听说你的记忆没有了,真的吗?真的吗?”她好奇的趴在我肩上,准备伸手扒开我的头发看看脑子出了什么问题。雪白雪白的手伸过来,拂过脸颊的时候才知道,这雪白的皮肤下是比常人更加炙热的体温。人靠的太近一不小心就跌入深蓝的犹如大海的蓝色眼珠子里面。 “是的,二公主。”我退了一步,拉开安全距离,她的美让我有点窒息。 二公主一愣,手停滞在空中惊讶于我的回避,可没一会儿又恢复了嘻嘻哈哈的表情。欢快的靠过来:“哎呦,跟我还这么疏远。什么二公主,叫我西芹啦。”失忆后我与这些原本就应该认识的人也都是慢慢,靠时间再熟识起来。这是最行之有效,而双方都不会感到有压力的一种方法。可是西芹公主性子开朗,大大咧咧莽莽撞撞就扑过来套近乎。 我站在她面前非但不反感,不尴尬。反觉得这就是我们应该相处的方式:“西芹。”我吐出这个词。对方眼睛一亮,笑着说:“哈哈,失忆啊真好玩。” “……好玩才有鬼呢?”我想都不想,立刻接上去说到。 说完才觉得这话有点突兀了,我和西芹两人对视了一会儿,一起“噗”的笑出来。两人之间那么点点嫌隙都消失无踪了,然后西芹热情的为我介绍了他的夫君,刘翼,一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看着很实诚的男子。有介绍了站在他身边的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子汉。 “这是我的儿子,刘畅羽。帅气吧。”西芹得意洋洋的介绍她的大儿子,刘畅羽继承了父亲的黝黑的肤色,粗狂的五官和黑头发,却又偏偏继承了母亲蔚蓝色的眼珠子。 “皇阿姨好。”刘畅羽一点都不认识的招呼,声音洪亮。看来从母亲那里还继承了一样东西,那就是活泼外向的性格。许久之后,我又才知道,他还继承了西芹一样东西,那便是天赋异禀的强大的力量。是一个有着刘翼忠实外表骨子里灵魂却是与西芹相像。 我突然天马行空的想,最好让皇上留下这个孩子。要是让他回凉国,当他成长后两国交锋时,他将是一个很大的威胁。这股想法一闪即逝,而后马上抛在了脑后。 在大家忙忙碌碌准备太皇太后八十大寿时,皇家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有在外守边疆的堂兄弟,有封地的皇叔们,还有曾被贬流放永世不得回京的皇子皇孙们也开恩让他们回来了。可惜九王爷没有回来。 有过了几天,皇长公主回来了,这下人都聚齐了。 ------------ 第一百九十章 太皇太后八十生辰 更新时间:2012-12-19 长公主和驸马爷都居住在皇宫里,没有回宰相府或是驸马府。人家都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妻子跟着丈夫跑。而我们的驸马爷则是跟着长公主跑,整个天朝的百姓都知道驸马南云宣对长公主是多么的好,好的天下都天下闻名了。 据说南云宣为了替病秧子长公主治病,辞官专门在江南陪着长公主养病,片刻不离其身。 说起南云宣所有的未婚妇女都架着脖子羡慕:“唉,我要是能嫁一个像南云宣这样的男子该多好啊,就算有他一半好也心满意足了。” 所有的已婚有经验的妇女则会打击她们:“天底下就一个南云宣这么完美的丈夫,你们别想啦。不可能再有他这么好的了。” 天下所有男子都会呲之以鼻:“哼,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前途和理想根本就不是男子汉所为。”可是他们又不能否认,这个儿女情长的男子,在未婚前所作出的成绩就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所能及的。 南云宣就是这么一个人,在专心前途,努力成就自身价值的时候,完美的毫无保留的呈现自己所有的能力,当官就为国为民为君。在儿女情长的时候更是是一个合格二十四孝好丈夫,为自己的妻子奉献了一切。 他的为人的处事的态度干脆的让我所嫉妒和敬仰,所以在风闻长公主和南云宣回宫之后我拉着西芹一起进宫去看看传闻中的大驸马。 忘了说,西芹二公主带着她的家属和仆人还有保镖大一批人马现居住在钱家。因为她说有对那里有熟悉感和亲切感,好像是因为有段时间曾住过钱家,可是皇二姐姐,从小居住到大的皇宫不是更能有熟悉感吗?我心里这么想想当然没问出口,这一问倒像是要赶人走的样子。我不介意她住在钱家,反而很高兴有这么一个人每天都很高兴精力充沛的人陪着。 连带感觉自己周身都充满了力量。 和西芹一起进了宫,走到长公主所住的华阳楼。它还是一如她离开时那样的繁华,甚至比那时更加热闹。宫女和太监的数量是其他寝宫的两倍多。 “长公主不是喜静吗?这样吵闹,她没发飙赶人吗?”对长公主习性了如指掌的西芹好奇了。 几个站在门口候命的宫女见我们过来,忙行了礼然后拦着去路:“请二公主殿下、三公主殿下稍等。太医正在为长公主诊脉,稍等片刻。” 长公主的病体违和好几年,诊脉都成了习惯。西芹和我耐心的站在门口等着太医推门出来了后才进去。房间里未见其人,先闻到悠悠的兰花香气。一个斯文贵气的男子坐在床沿边为半倚着的女子细心的盖好被子,阳光照在地上反射到两人身上无比的温馨。 “长公主姐姐,南云宣你们总算回来了。好久不见。”在这样的气氛里西芹一点要回避的自觉都没有,直接插入到两人中间打招呼道。 床上的长公主稍稍将身体移出来,瀑布似的乌黑发亮的长发流泻而下,拖至床沿下。然后看到一张美艳的脸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深邃的双眼加上精致的鼻梁,还有美丽的红唇拼成了一张让人过目难忘的脸。原本以为西芹这样金发碧眼就够令人惊艳,够有看头了。没想到一个黑发黑瞳的东方气质的脸庞更令人印象深刻。 与坐在床沿的美男构成了人人羡慕的才子佳人神仙眷侣的美图。 “西芹你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可这性子真的一点都没变。”长公主的声音低沉,她伸出手。旁边的南云宣会意扶着她坐直身子,把脚绕出来准备起身。被子滑下来,长公主微微隆起的肚子露出来。 “哇,姐姐你怀孕了!!”西芹带着惊喜叫出来。长公主因为身体的缘故,婚后近十年无所出这次她怀着身孕回来的。真是令人惊喜,怪不得要住进铜墙铁壁的皇宫内养胎,刚刚的御医想必也是为此而来的。我从她隆起的肚子往上看,纤细的身体没有像其她孕妇那样在孕期变丰满,说明她身体还是有点羸弱。脖颈因为怕吹风用丝巾围了个密不透风,脸是美丽的却不是完美无瑕的,细细看还能看出一条条不太明显的血丝隐藏在皮肤下层。 我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她,长公主也挑着眉头来回打量我,半天才问:“听说你失忆了?” “是的。”我点点头。 然后她说了一句跟西芹差不多的话:“真好玩,竟然失忆了。” “就是,就是。变成了不会说教版的三公主殿下,真好啊。”西芹快速的附和,看来以前貌似经常被我这个皇妹说教了。 “坐吧。”长公主拍拍身边的椅子让我和西芹一起坐下,慎重其事的为我介绍了她的驸马南云宣。“也是你以前暗恋的对象哦。”西芹偷偷在我耳边提示到,被我和长公主同时飞了一个白眼。 接下来就是她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向我诉说一些童年往事,并不是试图找回记忆,也不是有刻意拉近距离,只是这充满乐趣的童年和意气风发的青年时期并不仅仅只是属于她们的,也是属于我的。西芹洋洋洒洒的大篇幅烘托,长公主的则是简洁版的。可是两人都会一边讲一边会心的笑,而我也被带入了那个时期,感到从前那个自己是幸福的。 或许某一天我睁开眼睛,以前的记忆就统统回来了,那该多好。 就这样随便聊聊就聊到皇上下朝来,宫女们加了一张椅子开始四个人的闲聊。真的是许久未见甚是想念,有了无数的话题,比如西芹在凉国的生活和刘翼之间发生的种种趣事还有二女儿如何的可爱。 “唉,可惜女儿太小了没带过来,你们不知道她长得多么像我。金发碧眼可爱极了。”西芹谈到女儿才稍微露出一点为人母的成熟。 希望性格没这么像,在座其余三位在心里默默想。 还有长公主怎样在医圣的帮助下一步步调理好身体,南云宣上山采某味草药与手无寸铁却与熊周旋。 “南爱卿,好像不会武功吧。”皇上回忆他儿时的伴读,确认他真不会。 “武功和在熊爪下逃命并无必要联系吧。” 三人抬眼想象了一下当时平时走路都正直不曲的南云宣狼狈逃窜的情景,齐齐笑出来。这是时候亲人安然无恙时把惊险那一幕自动忽略掉,只留下好玩的一部分。其实当初南云宣衣裳褴褛的从山上下来时长公主当时眼泪就下来了。 这是长公主人生中屈指可数的流泪,第一次是父皇离世,第二次是叛军攻入紫禁城中,长公主将年幼的皇上藏在密室里。第三次是在战争上亲手砍下六王头颅那一刻,坚定的眼神伴着无声的眼泪。 我的故事也很精彩,东征西跑,甚至还跑到雪国去……我腾地住嘴,惊慌的捂住我的大嘴巴。这个该是保密的吧,六王爷遗孤的存在,特别是对长公主和皇上两人。可是谈话气氛太过于良好。毫无防备的就顺嘴说出来了。 “所以那个男孩在雪国?”长公主问,听不出她话语中是生气还是准备大开杀戒。 “是,他保证他不会有任何报仇的心。十三也是才知道自己是六王爷的儿子,他根本没理由替父报仇。”我急急的解释保证。 长公主没开口说杀,也没说砍。她只是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应该是放十三一马的意思了吧。 “好,轮到我了。”皇帝搓手开始讲他的这几年的业绩。 结果除了长公主听得津津有味,我和西芹拼命差一点就要睡着了。听朝政正是一件枯燥无聊的事啊。 ------------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一起生活的日子 更新时间:2012-12-19 窗外月朗星稀。 又一次齐聚一堂的心情是异常兴奋的,我们秉烛夜谈。当然大多数时候四人并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待在一起。这个时候连宁静的夜都显得那么迷人。 那一天皇帝没有批改任何奏章或是接见一个大臣。荣烈贴心的将所有恼人的公事都挡在门外,让皇帝心无旁骛的与许久不见的姐姐们度过快乐的一天。 天擦亮。 “皇上该上朝了。”荣烈尖细的声音隔着门从外面出来。声音很轻,但是还是惊醒了夜里只眯了一会儿的众人。“你们继续睡。”皇帝蹑手蹑脚的爬起来,拢了拢皱巴巴的衣服。准备回寝宫换一件衣服再上朝去。 长公主睁开眼看了一下自己匆匆茫茫离去的弟弟,再闭上眼睛继续睡,虽然她已经醒了但是御医说充足的睡眠有利于胎儿的生长。而西芹更是懒洋洋的转个身继续睡自己的。就只有我,“噌”的睁大了双眼,和皇帝一起爬起来出门。 “皇姐不再睡会儿?天色还早。”皇帝见我也跟着出来了,不解的问。这时天边才亮出个鱼肚白,清晨的皇城与平时一样安静。只有几个宫女太监早起,先预备起主子们起床梳洗用具。人人都羡慕坐皇帝权力大、左拥右抱妃子多,可是谁知道,在这紫禁城里起早贪黑的就是皇帝本人。 我懊恼的一拍脑袋回答道:“昨个进宫只说是过来看看,没想就这样过了一夜。也没跟家里说,想是等着急了。” “奴才见公主们和皇上谈性正浓,想是不会出宫,昨个儿就派人去钱家通禀过了。”荣烈连忙弯腰回答到。 既如此我才松了一口气:“还是荣公公最细心。” 然后等到日上三竿,西芹醒来两人不紧不慢的梳洗之后两人才出宫回钱家去。若是平时在宫里头住上五六天都没什么关系,只是现在家里有特殊情况。齐浩宇和齐浩天这两兄弟还和钱升平在一个院里住着,几乎天天吵架。 刚开始的时候仆役和女婢们劝架,然后要钱茂生他们出面调停。到现在,毛长长了一定要我亲自出马他们才能歇。我怕,就是怕离开的这一天一夜恐里钱府被这三个小子闹翻天,搞得家宅不宁。 但是我和西芹回到钱家的时候,家里的仆人们没有在第一时间扑上来诉苦。大家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也没有摔坏的物品。貌似没有吵架? 我好奇的走到后院里,齐浩宇、齐浩天和钱升平都围着高他们两头的刘畅羽要求他在做一次。刘畅羽爽快的答应一声,弯下腰,弓步站实,双手抓起花园里的一块硕大的景观石。肌肉紧绷,全身一用力,石头就轻易的被举过头顶。转了两圈才轻轻放下。这么大的石头在空中转,视觉冲击力还是很强的。 “好……好厉害哦。” “畅羽哥哥你好棒那。” 三个娃子是既羡慕又崇拜啊,围着刘畅羽叽叽喳喳的说话。看来力大无穷的畅羽依然成为了他们共同的偶像。吵架、矛盾什么的已然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孩子就是这样子,他们喜欢和比他们大很多的孩子玩。对那个大孩子产生憧憬称为一个要追随的目标,在心里立下誓言:自己以后也会称为那样的人,那么厉害。一个偶像的存在对孩子,特别是男孩子的成长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促使他们成熟起来找到人生的目标。 当然一个坏偶像也会扭曲一个人的人生。 我看在三个娃子的催促下,一次次耐心举起大石,享受别人崇拜的刘畅羽觉得这个偶像也还是不错的。便没有上去阻止,只是吩咐了小随要他小心在一边护着。自己去看家里的“大男孩”去了。 果然“大男孩”钱月今日没有出门做事,而是很违常理的大白天待在书房看账本。我悄悄走进来,他的耳朵一动却没有抬头看我。 呵,这是在生闷气? 夫妻间生活在一起,久而久之就有了默契,一点点细微的表情和动作都能准确快速猜到对方的想法和心里。像是一种两人之间才有的特技。 生气的原因是,昨天出门入宫的时候,钱月就神神秘秘的一再强调让我早点回家的。但是和皇姐和皇帝谈的太过兴奋把他的嘱咐给忘了一干二净。所以钱月这会子跟孩子一样在生闷气。 内功深厚的他连几里外的脚步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的,现在我都走到书房门口了他还能没听到吗?明知我回来了,却又装着不知道。可惜刚刚轻微颤抖的耳朵出卖了他。钱月低着头,发髻对着我,露出饱满的额头。依算命先生的说法,这是个很有福气的天庭,金银满屋子孙满堂,一辈子都荣华富贵。可是他忘了说这样的成就靠的不仅仅是这个有福气的额头还有自身的努力。 “钱月?” “月?” “夫君?” 我带着亲昵的语气叫唤,钱月慢条斯理的从账本中抬起来,看了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继续拿头顶对着我:“什么事?我现在很忙。” “对不起哦,昨天原本是想早点回来的。可是和长公主他们一聊就……连皇上都和我们坐了一夜,我当然也不好意思走掉。”我一边说,一边学着柔若无骨的往钱月身上靠,眼角生媚只差咬手绢来着。 好吧,这样的动作有点猥亵,只适合闺房内两人的打情骂俏。若有旁人估计恶心的毛孔都竖起来了。但是钱月就是很吃这一招,他放下账本,把我搂在怀里面。下巴刚刚好柔柔的搁在我的左肩上。 “知道昨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我问的有点颤抖,顿时心虚不已。已婚的人都害怕这个问题。忘记夫君、妻子、公公婆婆、儿女的生辰都是罪无可恕的大罪。加上其他七七八八的日子,每个都是重要不可错过的。所以我是有先见之明的把所有人的生辰都记在一张宣纸上,偶尔拿出来看看到日子了便不会忘记。我记得我上个月就拿出来看过,钱月的生日在年底啊,也不是家里其他人的生辰啊。 我背朝着钱月,坐在他大腿上根本看不到后面他的表情。只是感到大腿和后面一颤一颤的抖动,不会是气的发抖了吧?我跟块木头似的一动也不敢动,唯恐再火上加火。 夫妻双方害怕惹对方生气才是婚姻维持长久之计,这并不是因为惧内或是怕老公。只是单纯的不想对方因为自己而生气,能双方高高兴兴的过每天多好。身后钱月抖了一会儿,隐约间听到他低低的忍不住的笑意。 我“腾”的站起来转身,果然他在暗爽。 “喂?很好笑吗?”再不停止的话就要轮到我生气了。钱月忙停止这种欠扁的行为:“不笑,不笑,我只是问了:昨天是什么日子。你就惊恐成这个样子。” “到底是什么日子?”我不爽的问,心里确定了不是某人的生日。 钱月拉过我重新押回到他大腿上的位置:“是重新开始成为夫妻的一周年。” “不止一年吧。”我掰着指头算来到钱家的日子,都有两年了吧。 “我说是称为真正的夫妻。”钱月神秘的一笑,我领悟过来顿时红了脸。“……什么……你干嘛算这个日子……无聊吧。” “本来昨天想就我们两个人甜蜜一下的,结果被你放鸽子。”钱月委屈。 “这种节日不过也罢。”我用力挣脱出来,僵硬的走出书房用力关上房门,把钱月的笑声关在书房内。 ------------ 第一百九十二章 贺生辰 更新时间:2012-12-20 太皇太后的八十生辰终于到了。 京城大街上,几乎每家每户都贴着红色的寿字,同祝太皇太后长寿安康。国民的祝福不仅仅是要贴上寿字,到了晚上他们也要像给自家老人过寿那样热闹的摆起寿宴,高声祝贺。 钱家也是早早的就准备了,鸡鸭鱼肉买了一堆,像小山似的堆在厨房的一角。宴庆中最重要的就是酒了,小随跟着钱顺里里外外的张罗什么糯米黄酒、花雕、竹叶青。各种烧酒和白干。足够钱家所有人醉上五六回的。 没错,平时的酒席是摆给家人贵客。今天的酒席就是摆给钱家府内的人,不管是主子还是仆役和丫鬟。不管是看门老大爷、扫地大婶或是厨娘。今日的酒席就是纯粹献给钱家上下五十多口人。 可以想象到了晚上,是如何的热闹。几乎每天见面的人们就是没有这样在同一时间,同一地方,同一酒桌上吃饭喝酒。机会难得,估计大部分的人都会醉倒直到明天或许是后天才能醒酒。但是这无所谓,今天就是无节制的狂欢之日。 全国的人借一个老人的生日的由头来肆无忌惮的过一天,听起来荒诞不羁,可是其中是带着真诚的祝福的。一个国家储君给人民带来安居乐业的生活,人民为储君的奶奶长寿而高兴,这种高兴是发至内心的。 可惜的今日钱家人的欢乐场景我们是看不到了,我、钱月、西芹、刘翼还有钱升平和刘畅羽两个孩子今天要到皇宫内亲自给太皇太后过八十大寿。 几人匆忙吃完中饭就往宫中赶。 “等等,等等。二公主您的东西。”我们正欲走,钱顺怀里揣着红色的盒子,在后面气喘吁吁的拼命叫着:“您忘了拿您的礼物了。” 这样东西是西芹和刘翼特地从凉国带来,准备在寿宴上献与太皇太后的。来时就一直放在钱家库房,准日子到了却把它给忘了。这不,还要钱顺他气喘吁吁的送过来。 “差点忘了,哈哈。”西芹欢快的结果红盒子,一点也没有把东西大老远运来,却在用到的关键时刻遗忘的不好意思。 坐在马车里,我看着红色的盒子越发好奇:“是什么东西啊?” “呵呵,到时候就知道了呗。”西芹神秘兮兮。我猜测盒子的大小估计是千年人参或是珍贵的古玩字画吧。以西芹大大咧咧的架势很难想象她能送出令人眼前一亮的礼物来。 记得小时候我生日她送砚台给我,说皇妹你怎么好学,皇姐就送你一方好砚台。祝学业有成。但是她接下来每年生日都送砚台,端砚、歙砚、洮砚、澄泥砚。还有东北的松花砚,河北的易水砚,山东的红丝砚等等,等等。砚台都是好砚台,但是你不能十年如一日的一直就只送砚台啊。 根本用不了啊,至少你可以文房四宝换着送也行。或者是送消耗品,比如宣纸或是墨。砚台它单一个就是用上个百年也用不掉好吧。所以每每看到书房架子上整排的砚台,就想要有天,我作古了可以用这些砚台陪葬比金银珠宝好。在地下埋千年都是全新的。 这么想着,我把视线从红盒子上挪开。 马车来到皇宫门口渐渐慢下来,然后停止不动了。撩开帘子,哇,真够壮观的。 墙根外是上百辆各种颜色的辆马车,一字排开准备入宫。有皇家亲戚,有文武官员,还有一些在国人中很有影响力的平民。一时间城外挤满了要入宫参加晚宴的人,在这种特殊情况下,不管是谁进宫,守城的侍卫要一个个查看过腰牌,请柬。然后还要请车上的人出来,搜过马车的内部才能进入。 人多的地方往往就会生事,所以要把危险掐灭在萌芽里头。 “二公主,三公主殿下。您先请……”露在外头的脑袋在人潮中被人认出来,于是乎官员们纷纷让出位置,客客气气让我们先行。 “不用了,谢谢大家。就按顺序一个个来吧。”嘴里说着客气话,现实是皇城的门已经被车辆堵死掉。横七竖八的车辆交叉停放,要插队得越过重重障碍,道路之曲折费时费劲。大有牵一发动全身之势。我和西芹决定就乖乖的排队,大人们等的住,两个孩子等不住。 刘畅羽和钱升平一大一小下了马车,东跑西跑活动筋骨。钱月和刘翼两位驸马也是勉强在马车内待着,等真待不住了也下车活动腿脚。我们做的马车高大宽敞的即便是这样,刘翼这么大块头坐在往里面一坐,也显得拥挤。他弓着背看起来很辛苦,对他们凉国人来说代步工具宁愿是骑马,马车忘不得已才用的。 坐马车还不如用走路的。 可是紫禁城内是决不许骑马,马车也只到二城门口要停下来。刘翼尊重别国的规矩,也只好耐心陪在夫人身边弯着身子坐在马车里。 终于顺利进入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官员他们这些外臣只能在大殿这些地方等着。和熟悉的人围成了一个小圈子一个小圈子,互相交谈走动走动关系时间也很快过去的。我和西芹带着各自的驸马儿子往后宫走,先是来到了母妃的寝宫里面。 “哇,钱雪你太漂亮了。”钱雪正在试穿刚做好的衣服,粉红色衬托的她的脸色更加娇艳欲滴,让人移不开视线。即使在百花争艳的后宫她也是显眼的一朵。我打量着,好不吝啬的夸奖。西芹也表示同意:“嗯,不错。虽比我们差了那么一点。但是比起后宫那些庸姿俗粉你还算行吧。” “臣妾不敢与公主相提并论。”钱雪伏了伏身,动作优雅落落大方。 今日真是喜庆之日,平日里不怎么打扮的母妃也穿戴起来。衣服上绣的是大片的牡丹花颜色既艳丽也不失雍容华贵。 “来,多吃点。现在离晚宴还有段时间呢。”母妃一边说,一边让宫女们拿出糕点。 “母妃,我们刚吃过……”我这边正客气,母妃把五六盘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糕点全部推到了钱升平和刘畅羽面前,期盼的看着两个孩子:“快吃,被饿坏了。” 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天底下所有的长辈都这样,当自己的孩子长大成家育子后,他们开始疼爱隔辈的孙子孙女甚至比自己亲生女儿还要疼爱。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统统留给他们。钱升平和刘畅羽也不客气,刚刚玩的消耗体力,现在也还真是饿了。低头埋头苦吃。 母妃慈爱的看着他们狼吞虎咽:“吃吧,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该多吃点。小心别噎着,小翠,倒水来。” “母妃他们再吃下去,等会晚饭估计要吃不下了。” 傍晚,酒宴刚刚开始坐在桌子旁再度狼吞虎咽的两男孩子,我又一次大错特错了。大大万万不能低估发育中男孩子的食欲。 当晚的酒宴最后设在了,琼台楼。琼台楼是开放式的宫楼,可容纳近千人,觥筹交错间亦能欣赏外面繁星点点,闻到泥土上的花的香气和虫鸣鸟叫。别有一番滋味。 ------------ 第一百九十三章 记忆闪回 更新时间:2012-12-21 今夜的琼台楼经过宫人们装扮,更显得奢华,到处金光灿灿。太皇太后是主角她坐在高高的琼台上,就在皇帝的左手边。 “今日是朕的太皇太后八十大寿,谢谢众卿家道贺还有诸位不远万里而来。来让我们举杯同祝。” “祝太皇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千岁千岁千千岁。”下面近千人同时道贺,声音洪亮质地有声,有种穿越云霄直达天庭的气势。大家同时举杯,饮尽杯中琼酿佳液。我们和西芹一家都坐在下首,距离稍稍有点远但还是能清楚的看到太皇太后脸上深深的笑纹和褶皱。 我估摸着,这几年来皇宫里别的长进没有,倒是在节庆之日的桌子越摆越宽了。就连我和西芹这里中间能隔条小溪。 台上皇帝和太皇太后讲着场面上的话,下面臣子们很专心的听,孩子们不管这些对着食物大快朵颐。我则漫无目的的天马行空,突然我发现刚刚我似乎可以拿很久以前的事情和现在相比较,那种感觉就像是尘封的记忆上覆盖的灰尘,被人抹去,脑子和眼前突然透亮了。 我转过头,钱月也正专心的抬头看台子上面。现在宫里的舞者正在跳舞,美丽的女子婀娜多姿。舞者这职业是唯一能在大众面前正大光明穿着透薄的布料,而大家不论男女皆能光明正大看盯着看的。 钱月一如其他人盯着台上,我则看着他的侧面,然后很多很多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就铺面而来。比如第一次在不太美好的见面,结果是将他点晕。然后是新婚夜他跳墙而跳,还有又一次面对我隐瞒了身份。 误会参杂的过往,清晰闪现。我试着转过头去看对面,长公主因孕期腰酸乏力只能稍稍侧着身子倚在南云宣身上。我也够想起很久以前在童年接近少年时对那个男子的爱恋,而那个男子又是以怎样的眼光看向另一人的。即使现在他眼里的光芒也未曾改变。 再转过小半圈是西芹,她正和刘翼耳语一边笑的开怀。瞬间就想起小时候我和她做过的那些恶作剧,我也忍不住笑了。 “你一个人笑什么?看台上啊。”西芹对上我的目光,对我傻乎乎的笑容很不解。 于是最后我把脑袋又转回到舞台方向,台上高坐威武英气的皇上,我却知道以前在襁褓中孩童摸样有多可爱。 记忆就在吃饭欣赏舞蹈期间突兀的回来了,没有一点预兆,跟被闪电劈了“啪,啪。”两下,人还没回过神那厢已经完事了。钱月夹着了鱼肉一块放在钱升平碗里,一块放在我碗里:“吃啊。”他用手肘推推正在严重走神发愣的我。 “啊??”我下了一跳回神,呆愣愣的看着碗里雪白的鱼肉。 “吃吧。”钱月说着目光转回到了台上。这时舞娘已经已经跳完一曲,下一个节目是皇帝现在正得宠妃子玉昭仪弹奏古琴。一绝代佳人千姿百媚拾级而上,双手轻提裙角红色绣花鞋若隐若现,走动间都是万种风情。 玉昭仪走到琼台中央,坐在古琴前双手拂动琴弦。这把衫木木材的古琴是皇帝赠给玉昭仪的,据传说是出自古时有名的制琴师之手。新的衫木颜色发白色,随着时间的推移木材颜色越来越黄,以发金黄色的木材最老,其有很浓重的清香味。而玉昭仪面前的就是这么一把绝世古琴。 委婉缠绵声音起,回旋往复的缠绵,听着令人偶尔有点心痛,而后一转又平和沉稳,有一种往心里去的吟哦。它不似琵琶那么锋芒毕露,大珠小珠落玉盘式的直接了然。古琴是细腻含蓄的,吟猱注的指法不动声色地控制着轻缓急重。古琴这样的声音决定了它不宜作合奏乐器,适独奏。玉昭仪一个人就将其演绎委婉动人,或舒缓或激越或凝重,一曲终却依旧历历在耳,不能忘却。 “好。”不只是谁带头喊了这么一声,其他人跟着一起称赞起玉昭仪的琴艺。 太皇太后亦点点头:“果然是好琴艺,不愧让我们宜妃大力举荐,今日一听比宜妃那日夸的更好。” “臣妾知道太皇太后爱好音律,故而让妹妹一试。雕虫小技现拙了,能博太皇太后一笑已是我们姐妹之福。”贤妃走上来与玉昭仪一起跪在地上,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好,好,好,赏。” “谢太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两人跪拜谢礼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台中央的古琴也被太监们抬下去。 太皇太后是意犹未尽,:“收起音律,我们的三公主殿下有一副天籁般的好嗓音,本宫许久未听过了甚是想念。”她将视线转过来直射向我这边:“如何?晓帛上来献上一曲吧。” 所有目光齐刷刷落在我身上,有些年老的大臣和宫中的老妃子们或许还记得那一次我曾在一次寿宴中一展歌喉后的一鸣惊人。钱月也将期待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他也记得我在军营里为战士们唱歌。 但是今天的主角并不是我,我站起身来回道:“承蒙各位都看得起,但是今日喉咙有些不适怕辱了圣听。这样吧,请我的小姑子,雪小主代我献上一曲。”我抬眼看了下手方的钱雪。 她突听有人提到自己吓了一跳,才发现我将其推出来唱歌,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我。 “自我嫁入钱家,雪小主就一直跟着我学习音律,琴棋书画样样通,最难能可贵的是歌喉声线亦是非常甜美。”学琴需要天分和勤加苦练的耐心,但是唱歌更是苛刻,不仅需要音律的天分对还有很多其他的要求,比如肺活量大、气息稳,最最重要的是对嗓子的要求。有些人嗓子不好听就算是穷其一辈子都是无用功。 太皇太后看了看皇帝等待他的决定,一来,把一个连名字都没怎么听过的人,拉上众朝臣和国家重要人物聚集的酒宴上也是重要的决定。而来,雪小主是皇帝后宫之人,出来献艺自然要先征得夫君的同意。所以,虽是太皇太后寿诞但是能做最后决定的依旧是皇帝本人。 “皇上觉得如何?是否有兴趣一听?”太皇太后试探的问。 御座上的皇上顺着我视线看向那粉红的一团,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样貌。他眯起眼睛,也只看到黑发加红衣脸就是白白的一团模糊。 “既然三皇姐极力推荐,不妨一听。”皇上一摆手,让其上来。 钱雪在我们谈论让不让她唱歌那会子,全身紧张到僵硬,眼睛直勾勾看着上面的帝王。不过当远远的看他对着自己一摆手。钱雪那一刻的心神又回到她自己的体内。他正在看着她,她自己离开家人冒着孤独一生的可能,青春耗尽也不能与之携手的可能,进入他的地盘。 现在她的机会来了,就生生的摆在面前。 “抓住啊,钱雪,或许一生也只有这么一次机会可以吸引他的注意。”钱雪在心底偷偷告诫自己。她深呼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腿还是有点软,但只是她感觉到它的存在。它不自觉的站起来,绕过桌子慢慢拾级而上。 琼台楼很高,百级的阶梯走起来没完。像是她的爱情历程,一直都是远远的看着他,永远都不能接近他。无法企及的高度让人沮丧不已,可是谁让那个人是一个国家帝王。 ------------ 第一百九十四章 对峙 更新时间:2012-12-22 为什么要把心丢给一个国家的帝王?钱雪看着高高在上的那个男子,一边抬腿机械式往上走,一边在心里默问自己。 这个问题在入宫前很多人都问过,为什么是一国的皇帝呢?这个答案钱雪也无法给出。嫁个一个帝王,得宠之后万人之上的权力?荣耀一生?光宗耀祖?或是锦衣玉食? 不,这些都不是答案。 这个顺序不对。 是她先看上了他,然后他却是一个帝王。 爱上了一个男子,而他却是皇帝。如此而已。 在向上走,往他靠近的时刻里,钱雪更加确定了她的心情。比之前更坚定。她的脚步坚定了,步伐坚实而有力,一步一步的走近向前。心跳依然是欢快的但是已经不那么紧张了。 钱雪终于走到了琼台中央,作揖行礼然后依然抬起头与高高坐在龙椅上那人对视。距离变近了,她看清了他一如在钱家初见时英俊,沉稳。 他看清了她,美丽无瑕温柔似水。 太皇太后问,是否需要乐器伴奏。 “臣妾轻唱即可。”她答。 站直,挺胸抬头,嘴巴张开。钱雪发出来的声音像是从心里发出温柔和美好,却极具穿透力,在场近千人都感到那声音似乎就在自己的耳边。没有任何乐器的辅助,声音更显得清亮而纯净。 她唱的正是我教的第一首句子《春江花月夜》,歌里描绘的是春天少男少女的浪漫情怀,有点幼稚其中带着纯真的幻想美丽的。 人们闭上眼睛听的如痴如醉,这是一场听觉的盛宴。美妙的声音将人们带入到歌声中的世界里,娓娓动听,歌声宛转如黄莺。正沉醉其中久久难以忘怀之时,美妙的旋律嘎然而止。 钱雪一曲终了,待人们转醒再一次行礼。伺候雪小主的贴身丫鬟也没想到自己的主子,这半年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早被皇帝忘在犄角旮旯里。她已做好了陪小主一辈子在深宫里过平平淡淡的日子。但是原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连带这她都雀跃的满脸红晕。 “名师出高徒。”太皇太后称赞道。 “声音清雅脱俗,不错。”皇上扬眉夸道:“朕不知后宫内还有如此妙音仙子。” 太皇太后夸的是我这个师傅,而皇上夸的是钱雪本人。这一役成败已定,钱雪适时的送上她的礼物,那就是手抄的金刚经一千遍来祝福祈求太皇太后长命百岁。一千份的宣纸视觉上冲击力也是蛮强烈的,这样的礼物正好贴合了太皇太后的心意,于是非常高兴的又称赞了几句。最后钱雪光荣退场。 “太皇太后西芹也在这里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一样礼物。”西芹也终于拿出她那个神秘的小盒子。我好奇的伸长了脖子张望。 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卷经书。据说是吡迦罗卫国传来的释迦摩尼真迹,这可是异常珍贵之物。也不知西芹是如何得到的,怪不得如此神秘如此自负。这也许是太皇太后这次生日宴中,或者是一生之中得到最好的礼物之一了。 太皇太后拿着经左看右看,喜不自胜眼睛都笑眯了。不错嘛,西芹在梁国待着选礼物的本事提高了好几个等级了。 接着是继续的狂欢,夜渐渐深。人们举杯、说笑,第一个退场的是太皇太后本人,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一律都早睡早起。若睡得晚明日早上依旧天未亮就得起,睡不了多长时间。大家恭送了太皇太后,接着再坐了一会儿也就散了,毕竟是皇宫禁内玩个夜半钟声已是奢侈,通宵达旦不容于礼即使娱乐也应适度。 众人各自散去,出宫。 “晚上就住在这里吧,你们两位公主以前的寝宫我让宫女们打扫过了。”母妃拉住我和西芹,让我们与驸马和孩子一同住下。两个小家伙自进宫以来就很兴奋,这么大的皇宫比家里的大几十倍,就想着到处探险不愿这么就离去。所以对这位慈祥的一直拿东西给他们吃的奶奶的提议,举双手双脚赞成。 钱月和刘翼自然是听媳妇的话,我和西芹觉得在皇宫住一夜也无妨。与母妃和钱雪道别后,就带着各自家属熟门熟路的朝自己寝宫去。 “母亲,母亲这里就是你小时候住的地方啊?好棒哦。”钱升平这个小鬼头羡慕不已,与之对比之下,钱宅这个别人羡慕的豪宅也不过如此而已。 “是啊,是很棒。”我牵着升平的手,笑着对他说。这个很棒只是对一部分人而言,并不是所有生活在紫禁城里的人都觉得很棒的。 比如说对面迎来的那个人,她应该不会觉得生活在紫禁城里是享受,一个人每天处在竞争的环境中,一个人像是一条紧绷的弦,每天绷的死死的就算是生活在天堂也活的累吧。宜妃打扮的珠光宝气衣着华丽,妆容精致当然这是她每日的装扮不只是今天。 宜妃带着她的小跟班玉昭仪,还有十几个宫女和太监浩浩荡荡的直接横在我们一家子三人面亲。嗯,表情很到位,要是再双手叉腰就将泼妇夜叉这个角色演绎的更加完美了。 一群人站成一排以宜妃带头,纹丝不动刚好站在假山和水池之间的小路上面,一个个怒目而视像是欠了他们几百两的样子。今天儿子在身边我不想与他们多做纠缠。 “不好意思,借过。”眼前就一条道,过了这条羊肠小道就是我的静安楼。若是再返回走其他路倒也是很多。但夜深困意上来再去绕路是会让人很奔溃和恼怒。可惜面前的人是不准备让路了。 我只得侧身对钱月说:“带升平到旁边的假山上坐下来,这里很快就好。”后面的对话估计会难听,别侮了孩子视听。 没等钱月走远,宜妃就控制不住,上来就咆哮:“三公主,您这是故意和我作对了?故意提起选秀之事本宫已不计前嫌,现在您又把那个小丫头片子推出来与我作对。真心同本宫过不去吗?”宜妃估计气疯了,头上朱钗乱颤。竟然也在我面前口口声声自称本宫。再怎么说我比她年长,就算她宜妃是皇帝的宠妃,我还是皇帝敬爱的皇姐呢。 宫中宠妃何其多,几年换一批。皇帝的姐姐可是有血缘的,一辈子也就这么几个至少不多了吧。宫里其她嫔妃看到我都是恭恭敬敬的,她宜妃有个皇子了不起吗? 许是之前失去记忆的那“三公主”给她留下软弱的印象。现在才敢爬到我的头上来。想当初宜妃刚进宫之时可是对我们三位公主巴结的不得了。一口一个皇姐长皇姐短的,嘴里调了蜜。 而现在是眼里容了沙。 她做皇妃的日子太久了,真以为自己母仪天下只手遮天吗?她也不想想若是皇帝有这个心,她入宫时间这么久又是皇长子的生母,那个位置老早就是她的了。皇帝不动声色就说明他没这个想法,宜妃这辈子恐怕扶正是没望了。 自以为是又不自量力女人,忘了我三公主的本事了。我先是平心静气的:“哦,之前选秀之事我已解释过,并不是针对后宫的谁谁,事关龙裔我绝无私心。”我这话讲的多大公无私啊,那一刻连我自己都要相信并感动的流泪了。戏嘛,不演的真实了,就没必要演了吧。 “至于今日之事……”我话锋一转。冷笑一声:“宜妃明知道钱雪是本宫的小姑子,是我晓帛的人却处处针对。你才跟我过不去吧?原是想井水不犯河水,我走我的独木桥你走你的阳光道。你这么找上门来看来是不能善了了。” 双手交叉于胸前,下了战帖:“行,那就试试看,是你捧的玉昭仪上位还是我的钱雪得宠”我一边说一边将视线射向站在宜妃旁边的玉昭仪身上。 美人被我冰冷的视线射到,后退了几步躲到宜妃身后,看着楚楚可怜。 “看是你死还是我活。”撂下最后一句狠话,靠,本宫几百次从杀场厮杀出来,熬出一条命,还怕你宫内女人的勾心斗角吗? ------------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两只小鸟 更新时间:2012-12-22 昨天喝好多酒又出了气,照理说今天要睡他个天昏地暗才满足。可是有娃的母亲是睡不饱。 一大早,钱升平照例跑来进行叫醒服务,比在家的动静还响:“母亲,母亲不要睡了,我们出去玩吧。” 酒精真是助眠的好东西啊,我睡的是不知今夕是何夕。稀里糊涂侧身眯缝着睁开一只眼睛打开半条缝,软趴趴的说:“皇宫里没什么好玩的,不要吵娘,娘再睡会儿。”说完把半条缝一闭,准备再找周公叙叙。 钱升平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动静,我还以为他放弃走开了。可是不一会儿,感到脚边有什么东西跑过去。努力睁开惺忪的眼睛,就见钱升平爬上床的另一头,小心翼翼的爬过我的小腿找睡在内侧的钱月去了。 到了里面,他一下就坐在钱月的腰上,不依不饶开始闹同样睡的很死的钱月:“父亲,父亲。起来啦,我们出去逛逛……快,起来。”一边叫,一边扭腰又去拉钱月的里衣的衣襟,试图用暴力吵醒自己的父亲。 “下去,别吵我。再吵把你送到山上和舅舅一起学武去。”钱月连眼睛都没睁,直接恐吓儿子。钱月平时对钱升平是极好,但也不是凡事惯着孩子家长,在小孩子做对的时候会夸奖,在孩子无理取闹也会斥责恐吓。而拿送到上山去这个由头来对付钱升平也是屡试不爽。 这小男孩很多地方都像我和钱月,可就是不喜欢习武这一点很奇怪,这么好动的一个孩子,他宁愿在桌子前面抄一百遍三字经,也不愿意站在太阳底下练上一会儿马步。还特害怕和他舅舅一样被送到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山上过僧侣似的苦日子,像是没有人伺候着穿衣吃饭拉屎这些日常生活,他便不能生活下去的样子。 有人曾对钱升平开玩笑,逗小孩玩。说:古话说富不过三代,你已经是第三代了,要是以后万一没钱了,没人伺候着吃喝拉撒要怎么办?” “所以现在我努力学习,不管是像父亲和爷爷那样成为富有的人,还是以后做大官。就是不能沦落为平民,没有人伺候。”钱升平死死攥着小拳头起誓:“那种事情我绝对不会让他发生的,我钱升平在这里发誓。” 那个时候,我和钱月两两无语的对望,觉得肯定养钱升平的时候哪里磕脑子了吧。这什么思维啊?他的人生目标就是一定要把生活,过在有人伺候的生活基准线以上? 叫早活动最终在我这个娘亲的漠视下,还有父亲钱月的恐吓下,钱升平无奈的挪下床,自己跑出去逛了。 大清早的静安楼的宫女也就看到两三个,或在扫地、或在烧水各忙各的。都没注意一个小小的身影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跑出去。一跑出静安楼的大门,钱升平就像是顺风而起的风筝。一路朝着一个方向跑去,完全不知也不顾它通向哪里。 仰头向上望,紫禁城的红墙有种高耸入云的效果。它完全阻隔了钱升平的视线,也使他辨不清方向。跑了很久,这条红色围墙的走廊还是一眼望不到底。钱升平停下感到小腿肚有点微微的颤抖,想是刚刚太紧张,跑太快了,没控制住一直处在冲刺的速度档上。 这地方太大,他跑了这么久这么快还在原地踏步似的。前后张望了一下,发现刚刚跑过来的不远处,有一扇门。钱升平好奇的退回去,偷偷的伸出脑袋往里面张望了一下。门内也是同静安楼一样的小别院,时不时有宫女和太监在走来走去。他没敢进去,怕被抓到之后扭送回静安楼去,他的探险之旅才刚刚开始呢怎么能就这样回去。 偷看了一会儿,这些宫女和太监都做着无聊的琐事。钱升平没了兴致就在准备离开,继续他自己的探险活动的时候,突然看到他的偶像刘畅羽甩着胳膊从房子里出来。 他来到院子里耍了一套父亲所教生猛的拳法和母亲所教的更生猛的刀法,动作刚劲有力,才是十几岁的青涩少年身上的肌肉却惊人的结实。他只两套练下来就不想再练了。 在这个满是红色,黄色,和金色锅碗调盆都熠熠生辉金光闪闪的地方,实在无法生出习武的欲望来。也不知自己的母亲怎么在“这个地方”练就了一身的本事。在刘畅羽看来,练武之所还是应该像是在梁国那样宽广的大地上,在一望无际荒无人烟的戈壁上面,心无旁骛、专心的集天地之精华。 满心对紫禁城不爽的刘畅羽垂头丧气的收回刀,这时,一个黑色的小东西朝着他的左脸飞过来。飞行的虫子可没这速度,他反射性一伸手便抓在手里,摊开来一看是一颗黑色圆润的小石子。 他抬头朝石子飞过来的方向看过去,就见一个熟悉的小脑袋在木门后探头探脑。嘿,不正是钱家小表弟嘛,刘畅羽笑着朝钱升平招招手,意思是让他过来。可是这小破孩子只是,指了指一边埋头扫地的宫女,摇摇头。然后那小脑袋忽的消失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又谨慎的探出来,他伸出手朝自己招了招。 这意思是让他过去? 这么鬼祟,刘畅羽的好奇心一时被挑起来。他假装漫不经心的散步,胡乱走了一下,在宫女和太监不注意的时候快速的顺着墙根蹭过去。潜到门边一回头看是否引起别人的注意。 很好,太监和宫女低头做自己的事情,没有注意。这时,他一个闪身如幽灵般闪出了大门。 “表弟你站在门口干嘛呢?”刘畅羽就这身高优势摸摸钱升平的头,他很喜欢这个活泼,老是围着自己拿期盼的目光仰视自己的男孩子。第一次被崇拜,这种感觉很新奇,也很骄傲。 在家里大人们会期许和赞赏,朋友们则是肩搭着肩的坦诚平视的相处,而自己刚出生的小妹妹现在还什么都不懂,只会好奇的,拿蓝色眼睛滴溜溜的看着自己。当然也许她张大后也会和钱升平一样崇拜的看着自己。但是现在他钱升平是崇拜是他的初体验。 这种感觉很好,每次当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的时候,体内生出一股强大的力量推着他,让他去做一些勇敢的事情。让他情不自禁的去满足钱升平提出的每一个要求。 就像是现在,他说:“表哥,我们在皇宫里转一圈吧。”他兴奋而雀跃,眼睛亮亮的。看的他这个表哥不忍拒绝,再说在刘畅羽的心里他也有着孩子的好奇心也想一探这宏伟的宫殿每一个角落。 “好,我去跟娘说一下。” “千万不要。”钱升平忙拉住表哥的衣角阻止他:“不能告诉任何人啦,要不就去不成了。” 在梁国宫殿来去自由的刘畅羽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一座让人居住的建筑物却不容许人随意的走来走去。不过昨天一天在宫里面被这样那样的限制很多了行为,令他相信表弟说的是对的,要是事先跟娘提自己要在宫里头逛逛,估计就走不了了。 “……”看样子眼前的钱升平也是偷偷跑出来的,怪不得动作这么鬼祟呢。 “好吧。”刘畅羽思考了几秒钟就点头同意了。两个小孩子狡黠的对视而笑开始他们的神秘之旅。 ------------ 第一百九十六章 偷东西的人 更新时间:2012-12-23 紫禁城内,有两只逃出牢笼的小鸟在自由的飞翔。 避过众人的视线,在禁军的眼皮子地下游走,这可比平常的游戏刺激多了。这边有宫人出来倒水,他们立刻贴在墙脚跟装隐身,那边有禁军巡逻,两人立刻拔腿转弯。刘畅羽和钱升平紧张到手心都是汗,脚步不停却依旧很兴奋,两张笑脸迎着晨风招展。 “等一下前面有人,往这边走。”畅羽一把拉住升平拖了他站在树后面,前面就有一太监匆匆走过,好惊险刺激。能顺利的避过来来回回这么多人,多亏了刘畅羽的武功做出了极大的贡献。二公主从小就让儿子内外兼修,生怕他学自己因为身体条件太好而忽略了囤养内力。 现在的刘畅羽才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在人未到跟前之前就能感知,一路过来是畅通无阻。 他们飞过长长的一条有一条纵横交错的走廊和通道,走过太皇太后的养心殿和后宫很多嫔妃的宫殿。在御花园的草地上翻跟头,喂池塘里的小鱼。好奇的看到了隐藏在角落里宫女和太监们的住所。 也有很多地方年久失修,荒芜着萧条到能闹出鬼来。即使害怕男子汉大丈夫也不能退缩,两人壮着胆子到里面转了一圈便捂着胸口匆匆跑出来。一边跑一边放声大笑,不一会儿那股不安就烟消云散。 又跑了很久很久,远处传来很多人说话和走路的声音。“去看看。”两人好奇的跑过去,躲在墙壁后面探出脑袋偷看。原来刚好是早朝结束,穿着整齐文武官服的官员依次走出来。昨夜的狂欢也没有让皇帝休了今日的早朝,大臣们依然准时上朝商议国家大事。但是下了朝他们可以继续讨论昨夜的豪华宴会。 钱升平和刘畅羽看着年轻或是年老的朝臣一个一个走远,原本是想一直等到皇帝出来的,他们哪里知道皇帝在群臣跪拜之后,已然从另一扇门先出去了。两人左等右等都不见皇帝叔叔出来便放弃了,转头继续他们的紫禁城探险旅程。 接近中午的时候他们竟然无意中到了,那个和蔼可亲一直给他们食物吃的皇奶奶院子,筹措的站了许久。应该进去打个招呼的,且钱升平的小姑姑也住在里面。最最重要的是,两人刚刚看到几个小太监送食盒进去,他们摸着“咕咕”叫的肚子,非常非常的想进入顺带吃个中饭。 两人站了一会儿,互相听对方肚子发出抗议,最后咬牙切齿的一致决定等冒险完毕了再来请安,大吃特吃一通。 钱升平这孩子鬼主意多,也觉不会委屈了自己的肚子,脑子一转便想到一个办法填饱肚子:“喂,我们可以去御厨房拿点吃的。” “御厨房?”这三个字听起来都这么诱人:“可是我们又不知道御厨房怎么走咧。”刘畅羽说,这紫禁城之行都是随心随性的,说白了就是他们自己都搞不清东南西北,不知自己在紫禁城的那块角落里呢?要怎么去寻传说中的御膳房,要是像之前那样,估计找到晚上也未必找的到地方吧。 “当然有人带路。”钱升平那眼往签一瞟,刘畅羽顺着他贪婪的目光,看到那些太监送膳食的太监退出来就机灵的反应过来,跟着他们走就自然找到了。远远的跟着太监走了一段路终于来到了御书房,但是现在正是各寝宫摆饭用餐的时间,里面都是人,太监宫女们个个忙的脚不着地。这下要想要神不知鬼不觉进入除非有隐身术。 面对美食,突然有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悲切感。无计可施的两个饥饿中的娃娃,差点迎风流泪了。这两个被人捧在手心中的大少爷什么时候这样饿过啊,就是钱升平在生气绝食的时候,他的房间里也是偷偷藏有食物的。 而倘若是刘畅羽在家乡则可以在饿的时候拿着弓箭去野外打猎,又香又嫰的野味啊。 嘴角可疑的水渍流下来,正恰如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口水。” “你也是。” 两人默契的背过身擦拭口水。 “哎,那个……”再次转过来到时候惊喜的发现,就在角门上放着一个红色的食盒。刘畅羽可能也是第一次觉得大红色也如此的诱人。这食盒是一个小太监原本要送去某个寝宫的,拿到门口想起忘了拿一样东西,就将食盒往门口一放,自己又折回去。 看到这孤零零可怜的小食盒就放在门口,钱升平和刘畅羽眼中发出绿油油的光芒,眼睛一眨不眨虎视当当。如果这食盒有生命、有感知早就吓得落荒而逃了。但是它没有脚也没有护卫所以随即毫无悬念的落入了魔抓之中。 刘畅羽提起食盒撒开脚丫子就跑,手中的盒子随着身子摆动也左摇右摆的晃个不停。他也想直接用轻功飞,但是身后还跟着一个表弟呢。钱升平在后天拼了老命跟着前面的刘畅羽……手中的食盒……跑。 看见弯就拐,看见一个弯就拐。仿佛只有这样曲折的路线才能彻底甩掉被跟踪的不安。其实并没有人去找这个消失的食盒,这么一个个普普通通的食盒就算如此离奇的消失不见了,小太监第一反应是去御厨房里再弄一份,而不是费心的去找回来。这个点,主子们张着嘴等食物,他们怎么能浪费时间去找东西。宫里面的正餐都是定时定点的供应,迟到一步就要挨批挨板子。 太监和宫女在宫里当差一个比一个机灵,孰轻孰重分的清。 那边两个又是饥饿又是心虚的小孩子跑了许久之后,终于在一处冷清的地块停下来。这也是一个小院子,看着与宫里的其他地方很不一样。因为它既不繁华,又不萧条,一个貌似独立的农家小院子干干净净清清爽爽,花园里不是种花而是种谷物。两人停下来打量了许久闹不清这是哪里? 这皇宫之中还有这么中庸的地方,煞是可疑。 但很快,饥饿席卷了残存的最后一点疑惑,两人的肚子一阵叫唤像是军队的征战的号角,立刻走到院子中间的石桌石凳上,打开食盒开吃。 红色的盒子里只有一些饭后小点心,东西很少又甜腻带着刚刚出炉的温热劲。钱升平和刘畅羽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来狼吞虎咽。小点心一下子就进了他们的肚子,这一点东西都不够塞牙缝的。不过也廖胜于无吧。 肚子依然锲而不舍的叫唤,可是食盒里的点心渣都被他们给舔干净了。 “貌似很好吃啊?” 很多时候,人吓人,吓死人。特别是对做贼心虚又只顾着埋头苦吃吃的人来说,空中突然冒出的问句犹如晴天霹雳。震的两个人一起从石凳上火烧屁股似的跳起来。 “你是谁?什么时候来这里的?”刘畅羽拿出他身体中隐藏的那股狠劲,冲着来人吼道。一边是震慑他人的作用,另一方面是掩饰自己竟然只顾着吃,没有第一时间感知来人的窘迫。他的一世英名啊。 因为紫禁城的时候,武器一律不准携带,刘畅羽的大刀和匕首都留在钱家。这会子手头没有合适的武器,他左看右看在就近的树上掰下一条小树枝,很有气势的指着眼前的人。 ------------ 第一百九十七章 预言 更新时间:2012-12-24 来人是一个白发须眉的老人,他穿着日常的白色便衣,虽是暮年却很精神自有一股仙风道骨之派头。慈眉善目完全没有威胁感,他没有被刘畅羽手中小小的树枝给吓到,反而笑着跟他们说:“老朽并没有恶意,只是你们中午就吃这么一点不饱吧?” “哼,我们吃的很饱,用不着你多管闲事。”钱升平站在刘畅羽身后,抓着他的衣角探出头来逞强的反驳,可惜肚子一点不给主人争气,依旧顽固的发出“咕咕”的抗议使他的气势瞬间消散。只会让人觉得很萌、很可爱、很搞笑吧。 白发老人家想必也是这么觉得的,他对钱升平的冒犯不甚介意:“老朽就住在这个院子里,两位既然来到了老朽的家里,又刚巧是午饭时间不如一起吃个便饭吧。” 就像老人说的,屋子传来米饭和菜香,应该是刚刚出炉芳香四溢。钱升平和刘畅羽的鼻尖顺着那饭菜方向转过去,自然的跟向日葵跟太阳转一个道理。 “请。”老人伸手做了请的姿势。 都是小孩子实在扛不住饥饿,何况早上出来的时候早饭还没来得急吃,又连续跑了好几百里地运动消耗大。他们饿的眼冒金星,都快生出一股子邪火来了。这会子热腾腾的米饭是多大的诱惑,两人像被驯服了小狗乖乖的跟着老人往屋里头走。刘畅羽心说,没事,要是发现不对的地方,咱二对一还对付不了一个糟老头吗?于是心安理得的进屋去了。 房间里和平常人家一样,所有东西一应俱全。连带了一个小厨房,火还在烧锅里吱吱冒着热气,桌子上有一盘青菜一个汤,一条鲤鱼还有一碗红烧狮子头。两小孩不约而同的偷偷吞咽口水。饶是多么简单的菜式当下来讲堪比满汉全,更何况,有肉呐!!! 老人家从锅里舀出三碗米饭再添了两双筷子,不过可能是平时也没人来这地方蹭饭吃吧。老人碗柜里也就只有六只筷子全都拿出来了。 “别客气,吃吧。”香喷喷的米饭移到两人的面前,老人家和蔼的说。 这一颗一颗清晰透白的米饭,衬着老人白发白眉白须都那么的顺眼。“谢谢老爷爷。”秉着拿人家手段,吃人家的手短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孩子们很有礼貌的道完谢,开始扒饭吃菜。老人亦笑眯眯的坐下来一起吃。 世上最好的交流感情的方式一共有三种。一是聊天交谈,这个还要谈的话题和思想合不合的来,话不投机半句多。第二种比较简单就是在麻将桌上,四五个人一坐,三四圈打下来便是好麻友了。最后一种更家常,那就是在饭桌上。 完全不熟的几个人坐在饭桌前,吃着菜喝着酒,说说话,下了饭桌就开始称兄道弟。当然这里三人没有喝酒,也没怎么说话但信任感已经在白米饭和红烧狮子头中建立起来了。所以吃好饭两个家教甚严的好孩子懂的帮着老人一起收拾碗筷。 饭后也是抒发感情的最佳时机,老人问都不用问钱升平开始不打自招,把刚刚那股子敌对警戒完全抛到九霄云外去:“我和畅羽哥哥是来皇宫探险的。”他连畅羽的名字都报出来了,拦都拦不住。 “哦,这样啊,那你们去过哪里了?”老人笑着摸摸胡子问。 于是两小孩歪着头,掰着手指一个个的数。 老人一边笑一边不住的点头,对童言童语一点都不觉得无聊还饶有兴趣的在适当的时候提问。万年之交的友谊都快生出来了。 “那么老爷爷,您为什么住在皇宫里头?您是什么人吗?” “你们猜呢?” “哦。”钱升平跳起来:“是在宫里养老的老太监是吧?您以前一定是和那个什么荣烈一样那么厉害的太监,现在老了在宫里面养老。是吗?” 钱升平这个猜测倒是很靠谱,很有根据。一些年轻时位高受皇帝恩宠的太监,年老的时候会破例开恩留在皇宫一个小角落里养老。太监们都是很小时候入宫,有些至此后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对他们来说紫禁城就是整个世界。父母亲人都断了联系,所以到了一定年纪出宫后有些不一定适应外头的生活。对他们来讲留在宫里终老是莫大的福气。 刘畅羽却反对:“老爷爷不是太监,我娘说太监没有胡须。所以你不是对吧?”最后一句他转过头看老人,这一尺长的胡须可不是太监能有的。 老人含笑同意的点点头:“继续猜。”他坐直了身子很感兴趣的认真听两个小孩子的猜测,虽然是孩子但是他们条理清晰,猜的头头是道有理可居。 “可是应该也不是皇亲国戚吧,住的那么寒碜。” 他们猜来猜去就是没猜着,只好投降:“爷爷告诉我们您是谁吧。在皇宫里做什么?”两人是越猜越好奇,不得不撒娇的问答案。 老人摸了摸胡子神秘莫测的压低了声音:“想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么?” “嗯。”两孩子连忙点头,并好奇的将脑袋伸过去听秘密。 “其实……我是……神仙哦。” “……” “……” 好奇心能杀死九条命的猫,更何况是孩童的好奇心呢!抱着这样有求知欲望的好奇心,结果却得到这样不靠谱的回答。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两孩子顿时无语了。 “爷爷,你玩我们兄弟两吧?”刘畅羽痞痞的问,他重新拾起刚扔在地上的小树枝拿在手里甩来甩去,打算一个“不小心”甩到某人脸上去。钱升平的奶奶何氏信佛,耳融目染对神佛之事也是信的。他用惊疑的眼神打量眼前的老爷爷试图分辨这人是不是真的神仙。 “不信?” “神仙都能点石成金,你把那个点成金子我们就信。”刘畅羽指着院子里的大石桌子说。 这么大块的石头,真正的神仙都有困难吧。老人摇摇头:“我虽不会点石成金,但是我会其他的本事。” “什么?” “老朽可是传说中的半仙,可以预知你们的未来哦。”老人伸出手:“来给爷爷看看你们手心。” “哦。”钱升平歪着头想了半天:“原来是天桥上的算命先生一样嘛。”他把手甩到老人面前,手掌摊开向上露出雪白雪白的手掌心。 “算命老人”拿过小孩子的手一边看一边说:“老朽和那些骗人的算命先生可不一样,他们十次有三次准,而我是十次有七次是正确的。” “那还有三次是不对啊。” “人生原本就有变数,有前因产生后果。例如:如果一个人老作恶作恶,他的果便是坏,但是如果有一天他幡然醒悟决定改邪为正那结果又不一样了。所以偶有变数,测不准也是有的。老朽在皇宫里就是为皇家测国之运势,在厄运来临前提醒国主避之。” “哦,原来就是高级算命师嘛。”钱升平理解的点点头:“怎么样?看出来了吗?我以后会做什么?会赚很多钱吗?会娶几个老婆?”钱升平一直羡慕自家爷爷娶的三房老婆多好多热闹,他以后也要娶三个,不,四个……五个。 老人瞅着钱升平掌心的纹路看了半天,皱起眉头拿近了又看了半天,半天才说:“你可能与婚姻无缘。” “!!!!!啥?!!” ------------ 第一百九十八章 默 更新时间:2012-12-25 但那人说出无婚姻缘,钱升平这颗脆弱的小心脏瞬间被打击到了。他这辈子的目标就是由三个“好多好多”组成。有好多好多钱,有好多好多仆人和有好多好多老婆。 现在他那个“好多好多老婆。”的梦想瞬间幻灭了,这可叫他如何是好,人生的目标在无任何预兆的情况下破碎了。钱升平到底是孩子,马上从老人手中扯回自己的左手泪眼朦胧的扑到表哥怀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大哭。 弟弟被欺负了,侠肝义胆的刘畅羽马上跳起来:“喂,臭老头,你胡说什么呢?我弟弟升平家里钱多的是别说娶一个老婆不成问题,就是娶上十个,二十个都没问题。什么无姻缘,简直是放屁。” “人生的道路难道是被钱左右吗?”老人摇摇头,摸了一下胡须:“它不能被钱、被家庭、被物质上的任何东西所束缚。它附着在外在的东西上,它在我们的内心。来小子,让我看看你的未来。” “哼,我才不相信你说的鬼话。”刘畅羽不屑的说,拒绝伸出自己的手来。 “怕了?怕我说对了是吧?” 刘畅羽瞪视了这个古怪的老头一会儿,然后摸了摸钱升平的脑袋安慰一下弟弟。还是把手伸出去了,他倒要看看这老头能说出什么来。 老人看的很认真,他干枯的手指划过畅羽的掌纹,又抬头看了看刘畅羽的面相。眼神变得肃穆起来:“名字叫畅羽是吧?不知父亲母亲是何人?” “不是说人生与外在的这些无关吗?现在又问姓,问家势的是为何?” “老朽错了,有时是与出声有关,譬如说尊贵的血统。孩子,你的手相和面相都是帝王之向,虽要经历万般险阻、生离死别、背叛、饥饿孤寂但是最后还是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王者,请在最最艰难的时候记得我的话。” “你错了,我只是梁国二王子的儿子,连世袭的爵位都不会有。而梁国当今的皇帝,也就是我父亲的哥哥底下已有五个儿子,且他正当壮年……”那个沉迷于美色的皇帝叔叔,儿子的数量应该是无法估量的吧。 “像你刚刚说的,如果要成为一个王者要付出这么多,我宁愿不要。” “时势造英雄、英雄造时势都是相互的,没有要不要这个问题。”说着老人举起他的右手,食指指向一边刚停止抽泣正听他们说话的钱升平说:“放心,不管多么困苦至少他会一直追随你的左右,直至帮你完成大业。” 钱升平一听刚刚才停止哭泣的核桃眼又一次泛滥了且哭的更大声了。这下好他老婆没了,还得跟着人过东征西战,做牛做马的苦日子。那至少等表哥成了大业给他找房媳妇吧,钱升平委屈的想着巴着刘畅羽的大腿不肯放。 “别听他胡说,每一句是真话。再说你又不会武功能跟着我打天下吗?怎么都不合情理。”刘畅羽眼睛一白那老人:“他是老了,痴呆了吧。乖,我们先回去吧。” 刘畅羽他们不知道,这位老人是继奉德国师后的,新一任国师。不是别人,正是神农谷内八卦奇特道观里的馆主。他不止深谙调兵遣将、八卦布阵、奇门遁甲最最重要的是会看手相和面向解读预测未来。是越老修为越高的一种职业。几年前皇帝从钱月那里得知神农谷有如此神人,皇上亲自跑到山上去请老人下山。 起先自然是不肯的,修仙之人就是要隐居避世,在山林清修才得天地之精华。老人说,他并不是不愿意帮助君王只是这一出山,在浊世之中他的功力不知还能留下几层来。 帝王说,无妨,我不会让先生您居浊世的。 于是皇宫的东南角,这一大块地方周边地区和小块的院子成了老人的隐居之所在。没有人敢来打搅,帝王自己要征得老人的同意下才能进入。尽量营造皇宫中神农谷的感觉来。 亦今为止这个方法是确实可行的,老人功力并没有下降多少还是犹如神仙般的精准。他所说的七层准是谦虚的说法,实则有九层。目前为止实际也为很多重大决策指出正确的方向,当然帝王只是将他的意见作为一种建议,并没有完全的听信。 继续探险的心情被搅和的一团糟,刘畅羽哄着表弟升平回去。从小院中走出来一点,就见十几个宫人慌慌张张的看到他们才松了一口气:“两位少爷祖宗诶,原来你们在这里呢。外头找你们都快找疯了。来,来,来,快跟我们回去。” 说着,拉着他们便要跑。 “别,别。咱就走回去,再也跑不动了。”钱升平揉着脚说。 原来他们逃出来,两对粗心的父母亲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不见了。一直到中午吃饭,二公主和三公主都找不到自己的儿子了,这才慌慌张张的命人出去找。 “放心,一定在皇宫里面总不会插上翅膀飞出去吧。”二公主不甚在意。 “我是怕他们没遮没拦的闯入不该闯的地方。” 饶是以前她们跟着长公主一伙在皇宫内作威作福,四处惹是生非也是知道有些禁忌不能破,有些地方不能入。这就是紫禁城,就算是你的家也不能乱闯。 最后钱升平和刘畅羽四肢健全的回到寝宫,还是被自个的娘说教了一番。 将近下午,在日落之前和皇帝,太皇太后告辞之后,我们坐上马车回宫的时候,钱升平就有大把大把的时间,一路上将他们的皇宫历险记详详细细的讲述了一番。 “娘亲,后宫里住着一个奇怪的老头。” “年龄大的要称呼为老爷爷。”我摸着头纠正道。 “不对,是奇怪的老头子啦。”钱升平不依不饶:“那个奇怪的老头说我这辈子不会有媳妇。”他嘟着嘴告状似的说。 一边的钱月笑了:“哦,要是升平怕娶不到老婆,那回去父亲就给你定一门娃娃亲先?” 钱月是觉得好玩,故意逗儿子。没想到钱升平一点都不害臊,立刻点头拍手:“好啊,好啊。这样最好了。” “……”本想励志做一名开明的父亲的钱月一下子无语了。钱月原本是因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强制婚姻(虽然结果是幸福的,但经历是痛苦的啊。),不想去强迫定性儿子升平要娶个什么什么样的。没想到这小家伙自己倒是满不在意,对于娃娃亲都跃跃欲试。 幸而这马车里坐的就他们一家三人,要不还不被人笑死。这么有奇葩想法的一个人。 钱升平对父亲口头答应了的娃娃亲很高兴,雀跃了一会儿又沉默下来,迟疑的问:“但是……但是那个老爷爷说我要跟着表哥完成他的帝国大业,现在自己这么早定下来是不是不太好,不仗义啊?” “帝国大业?” “是啊,那个老爷爷说的,”小小的钱升平很纠结啊,一方面想要成家立业,一方面又想到让刘畅羽一个人去拼命又于心不忍。 小小童言不知轻重,说者无心听者我和钱月听的是惊心动魄。两人对视了一眼严肃的对钱升平说:“升平这件事以后不要告诉任何人哦。” “啊?”他眨着无辜的眼神不解。 “要是被人听见了,你的刘畅羽表哥会有危险的。绝对、绝对不可以说哦。”我和钱月再说重复,挑明厉害关系。 钱升平一听说会要人命,他虽还是不懂一个疯子的言语为什么会要人的命。可还是慎重的点了点头,保证以后决不再提起。 ------------ 第一百九十九章 计划和秘密 更新时间:2012-12-26 在太皇太后的生日宴之后,西芹和刘翼没再住几天就要急着赶回去。西芹虽留恋娘家但是她更想念自己刚刚才断奶的女儿,匆忙间总是遗憾。 “嗯,路上小心,以后我去看你。”我站在门口送行,说再见却决口不挽留。早走早好啊,别生出其他的是非,我是被之前那个不知准或者不准的预言吓死了。当然我并没有跟西芹和刘翼讲关于预言的任何事情。并再回到钱家后立刻把侄子,刘畅羽拉到没人的地方说明了各种利害让他也闭紧了嘴巴。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安全。 不管以后是否真如那人所言,至少不能因为一条或真或假的预言而让我的侄子送了命。因为若传言出去,不管是我国还是梁国都容不下有可能成为王者的人。 长公主原本也是要来送行的,但是迫于身体条件不允许只得让南云宣代她。 十八相送终于是送走了西芹后,我殷勤的留南云宣吃饭。 “姐夫留下来吃饭吧,天色不早了。”头上的太阳还高高挂在正中央的位置,离落日西行估计还得要半日的时间,离饭点更是还早的很。南云宣看看日头然后再看看我迟疑了:“还……早吧,我还是回宫吃吧。” “哎,现在是还早,但是等回到宫里差不多要饿坏了,就在这里吃吧。尝尝我们厨子的拿手好菜,很不错的。”连诱哄带生拉硬拽终于把南云宣拉回了钱家。 我热情招呼南云宣的态度让钱月很不爽,他没忘记我暗恋过这个人,现在这么热情到底是想闹哪样啊?钱月苦着脸跟在我们身后一起进了钱家:“喂……媳妇。”他拉拉我宽大的衣袖。 “别闹,我有事想和姐夫说呢。”我头都没回,不理钱月的委屈自顾自的招呼南云宣:“来姐夫,大红袍。” 一个男子就该心胸宽广所以忍着忍着,钱月忍着憋着看着自己的媳妇热烈的活络、忙碌的游走在南云宣身边,一直在我第六次给南云宣夹菜之际,他这座休眠火山终于一次性爆发了。他把筷子一撂粗暴的说:“喂,晓帛你给我出来一下。” “干嘛?吃饭呢,有事迟点说。” “很急,现在就说。”钱月眼睛发红,执意要出门去。 我只得放下筷子,出门安慰了这座火山先。两人走出门外,钱月就发飙了嫉妒之火熊熊燃烧:“你夫君我还在呢,当着我的面就跟南云宣打情骂俏的做什么?你是不是又看上他了?” 钱月原本就因为南云宣是我的初恋这件事情商耿耿于怀,现在这失忆的媳妇怎么?重新看上这小白脸了吗?钱月热气腾腾脸都红了。威胁的盯着我的脸,似乎我要是有一点迟疑,他就准备就里面爆揍南云宣一顿。 哼,朋友妻不可欺,是最好的朋友也不行。 我叹了一口气,开始理解钱升平那些古怪的思维方式遗传自钱月啊。揉着脸有点尴尬:“你想什么呢,我这不是为了钱雪把南云宣帮忙嘛?什么看了他了,别瞎想瞎讲的好吧。” “啊……为钱雪……”听到这样的解释,钱月怒目一下子凝结在脸上成了木然朦胧:“你这么殷勤伺候南云宣跟钱雪有什么关系?”钱月不懂其中必然的联系。 “现在长公主不是住在皇宫里面吗?皇上一直都尊敬长公主,而且南云宣跟长公主的关系不是变得很好嘛……”我哗啦啦的讲一堆人物关系图,不如钱月自己总结的一下:“你是想让南云宣跟长公主说,然后让长公主跟皇上那里推钱雪?” 点头,是这个思路但不是以这样的方式。之前就说皇帝反感硬塞给他的女人,所以这次我并不是让长公主把钱雪当一个政治任务的物品塞给皇上。“我想出一个让他们自然而然熟悉起来的方法。” “怎么做?” “长公主住在皇宫里面,皇上一定每日都会去看望。”这个不用向宫人们打听情报,我都能猜测出皇帝每日殷勤一次或则两次往长公主那里跑。只要让钱雪经常性出现在长公主周围,即可在皇帝跟前混个脸熟。 “嗯,倒是个法。”钱月同意,但脑海里又有了另一疑问:“但为什么不直接和长公主说?以你们姐妹的感情小事一桩吧。何必费个劲来求南云宣呢?” 因为什么?因为长公主她就是个木头人,我在心里狂吼。 往事不堪回首,以前我们准备事前作弄某人或是捣蛋事后被抓,长公主是头一个泄露秘密的人。倒不是她爱打小报告而是因为她的情商比人底一等的缘故,每次父皇母后们都不用严加拷问,只要把长公主叫来。 问:“是不是你们做的?” “西芹是吗?” “晓帛是吗?” 一边问问题,一边观察着长公主的表情。平时的一般的表情是木然的,冷的像块冰块。要是心虚的话冰块脸就会融化龟裂,皱着眉抿着嘴一副打死我也不说,但是其实她的表情早已说明了一切。所以,如果把钱雪直接托付给长公主,告诉她让钱雪待在她身边,只是为了往皇上跟前凑凑。那么我们的长公主当时的表情一定是诡异立刻让皇帝看出企图。 可以想象,长公主会不自觉的暴露自己的目的。生硬的把钱雪介绍给皇帝,然后紧张的全身紧绷,就像是猫儿遇敌全身弓起炸毛。在面对自己熟知的亲人们,反正只是任何需要隐瞒的秘密给长公主一说,那它便不是秘密了。 “有这么夸张吗?”钱月不相信长公主会如此搞笑,在他与长公主的接触中,那人给他的印象都是高高在上、高傲冰冷很淡定,绝对不是如此拙略的一个人。 我举手发誓,长公主就是这么一个人。她可以聪明、美丽、智慧,可以权倾天下、阴狠毒辣、可以大义灭亲、冷漠无比,可以大义凌然、忠心耿耿。可是……可是这样的女子就是不会装……她的心里装不下一点心事。 于是我心中的算盘便打到了南云宣身上。钱月听我这么说才放下心来:“不是就好,吓死我了。以为你们旧情复燃了呢?”原来自家媳妇是为自家妹妹操心,钱月瞬间觉得自己这个媳妇娶的太划算了。能主内主外,内外兼修贤惠的紧。放心下来的钱月又有心情开玩笑说笑,上前靠近亲了一下我的左脸颊嬉皮笑脸的。 我们两人正腻歪着,后面门开出一条缝隙南云宣伸出头突然插嘴:“什么旧情复燃?”吓的两人立刻蹦跶开来,各退后一步。 “吓死人了,突然冒出来干嘛?”钱月抚着胸口很不爽一边被打断两口子联络感情,一方面是被吓到。 南云宣很正经驳倒:“饭菜都要凉掉了,你们两个做主人的站在门口把我这个客人独自扔里面算怎么回事啊?” “是,是,是。进来了。” 钱月抓着我的手重新回到饭桌前做好,三人同时举起筷子,但是就在南云宣举筷子继续吃饭时,钱月一出手夹住他的:“在吃饭之前,兄弟我有件事情想请哥哥帮个忙。” 就他和南云宣这么铁的关系,钱雪的事情他自己一句话就搞定,用不着媳妇忙活来忙活去的。钱月一边跟南云宣讨论这怎么最自然的方法把钱雪往长公主那边送,一边想刚刚媳妇对南云宣这么殷勤真是浪费啊,还不如对我呢。 ------------ 第二百整章 醋 更新时间:2012-12-27 人人都羡慕皇宫里的生活是富丽堂皇、多姿多彩、奢华无度。但是,只有真正住在里面的人才有资格评价。而他们实际的评价往往都不是那么美好。 不止是最底层的宫女太监们,亦或是小主、答应、昭仪们。或者是贵妃们都在私下明争暗斗,即使抱着明哲保身的态度最后往往就成了池鱼之殃。就连我们的高高在上的宜妃,近日来都过的忧心忡忡的,丫鬟们明显感到自己主子最近饮食减少。睡眠也浅,夜晚常常惊醒。 她的紧张感还体现在宜妃对大皇子更加严厉了,作为皇帝的第一个儿子,也是现在唯一的男性子嗣。宜妃一直用继承人的要求那样要求自己的儿子,不论在礼仪教养、道德或是学识上统统不放过。 大皇子每日晨起晚睡,一日所要做的事情都安排的满满当当,根本没有一点空闲。幸而大皇子聪明也争气,在各方面都很出色。就是这样,这几日宜妃还经常性告诫鞭策儿子要更加的用功才是。 “是的,母妃。”大皇子是个一安静,孝顺的好孩子。对于自己母妃所有的要求也是言听计从,她指东他从来不往西。多严格的要求他都努力完成让自己的母妃高兴。这么一个长相佳性格好,若是生在平民百姓家里,定时被父母所宠爱。 可惜偏偏…… “听太傅说,近日来你上课注意力都不集中。怎么回事?”宜妃在寝宫里,下面跪着大皇子,他低着头正因这几日,日日在课堂上忍不住打瞌睡被宜妃知道了,正在挨训呢。倒不是太傅跟皇妃大皇子的闲话,恰恰相反太傅非常喜欢这个谦逊、彬彬有礼在功课上也是一点即通的大皇子。对于他的努力都看在眼里,更是觉得大皇子压力太大,若是能偶尔放松下来休息才好。 可是太傅只是一介人臣,努力教习是他的职责,对皇子的生活上的事情譬如要求王妃给皇子多一点的休息时间,这些都不是他该开口讲的。所以对于大皇子今日的心不在焉,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算是换个角度让其休息一会儿吧。 但就算是太傅不说,宜妃有她自己的方法来掌控儿子的一切。 “儿臣……儿臣不是故意的,只是这些天觉得有点累所以才……”大皇子连头都不敢抬,双眼盯着地面做解释。 “你还敢找借口!!不认真就是不认真。你明知道母妃对你的期望值那么高,还不好好学习。这是故意想气死我吗?”宜妃见儿子竟然还不知悔改找理由顶嘴,气直一拍桌子。身子整个颤抖了一下。 宜妃身边的贴身丫鬟慌忙倒了一杯水递给主子,一边劝慰道:“贵妃息怒,大皇子一向虚心向上好学勤快。想必是真的累了呢,现在正当换季之节身体出现不适也是有的。” 听丫鬟这么说,宜妃才有点醒悟到稍稍收敛的怒气。她也是一个母亲,也会心疼孩子,稍稍皱眉头让大皇子上前来,摸了摸他的额头确认不是风寒发热才放下心来。她软下声音说道:“并没有发烧,近日身体怎么样?” “只是觉得累,想睡觉而已。没有精神。”大皇子靠在母妃身上,懂事之后也只有在生病的时候母妃才这样温柔的对待自己,他有点恋恋不舍但又不能因此而谎称自己不舒服令母妃当心,于是只是尽量简单的回答。 毕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一块心头肉,宜妃心疼的摸摸孩子头,帮大皇子拢了拢衣服:“最近正在变天,不管冷然都多穿一点,别热起来就脱衣服知道吗?”一个才八岁的孩子每日过的这么辛苦。,自己也是心疼。可是没办法,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她确信一句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这些古训都是自有道理的,她自己也是一路辛苦的走过来,才能坐上今天的位置。宜妃狠狠心:“母妃让厨房多做一点补品,给你好好补补。今天就早点睡,明日开始便要将这几日落下的功课补起来,听见了没?” 原本的作息时间已经是很紧凑了,还要补上落下的功课,其辛苦是不言而喻。但大皇子乖乖的点头,应承下来。 看着大皇子消瘦的身影退下之后,宜妃叹了一口气转身问起贴身丫鬟另一件令她感到心烦的事情来:“这几日怎不见玉昭仪来请安?” 丫鬟忙回答到:“是有三日没来了,不过昨儿个玉昭仪倒是遣人送来了一只珠花来献给皇妃。”丫鬟说着,一边在梳妆台上的小匣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精致的镶满了珍珠和翠玉的朱钗。虽精致但也不是很珍贵之物,这些个小物件宜妃才看不上眼平时也不会过眼。今日问起来丫鬟才将东西拿出来呈给皇妃看。 宜妃盯着珠花出神半天对丫鬟说:“给本宫戴上。” “咦?”丫鬟惊悚了,宜妃的朱钗首饰多到数不清,每年还在不断的增加中。哪一件不是奢华珍贵稀有的或者是皇上亲自赏的,她基本都带这些。向这些别人送的小饰品才看不上眼,要不就收着压箱底,要不就打赏给下人。今日怎么忽然……丫鬟顿时觉得手中的珠花很烫手,她是听差了亦或是出现幻觉了吗?总之有点不敢相信。 “帮本宫带上。”宜妃不耐的重复了一遍,这回丫鬟看清楚了,这话确实是从宜妃嘴里一字一字蹦出来的不是幻觉。虽好奇也没敢多问,丫鬟拿出珠花戴在宜妃左发髻上。珠花在满是珠光宝气的头上立刻显得隐隐约约小家碧玉起来。 宜妃站起身来:“走,去玉香楼看看玉昭仪去。” 贵妃出行,身后一班子的宫女太监立刻准备各种架势,一些是开道一些尾随,一些打伞一些拿扇子,一些提着香笼。不管用得上用不上都带上,这就是宜妃出行的标准行头。一帮人向着玉香楼就过去了。 到了门口,刚好碰到了大总管荣烈他正外走。 大家自觉的停住脚步。“荣公公这是又给玉昭仪送什么呢?”宜妃笑的是风情万种。玉昭仪圣恩荣宠之时皇上经常往玉香楼送东西也是正常的,就像是她当年自己承蒙圣宠之时,荣烈也是一日三、四趟的往自己宫里跑。把自己住的泉之宫的门槛都踏平了。 荣烈停下脚步,鞠了一躬:“宜妃娘娘金安,奴才不是送东西来的,奴才跟皇上一起来的,现在回御书房取点东西。” “这个时辰皇上在这里?”午饭之后皇上都有小眯一会儿的习惯,然后醒来趁着脑子清醒都会一个人留在御书房批阅奏章。这是自他登基之后一直养成的习惯,极少因任何原因打破。 “是皇上在玉昭仪这里吃的午饭、睡的午觉,这会子刚醒来,皇上命奴才去御书房取折子来这里批。奴才要赶快取去,宜妃娘娘要见玉昭仪的话便要快进快出了,您也知道皇上不喜欢批奏章的时候身边闲杂人等。”荣烈快速说完便行礼,转身往御书房去了。 “娘娘我们还进去吗?”贴身宫女小心翼翼问脸色苍白的宜妃。 “回去。” ------------ 第二百零一章 四面楚歌 更新时间:2012-12-27 一切都是按照宜妃自己的计划走的,玉昭仪是她的人现在也顺利的得盛宠。但是为什么她的心这么的难受呢? 宜妃一路恍惚的走回自己寝宫,一脚踏入寝宫内,第一件事请就是拔下头上的珠花,狠狠的扔在地上,用尽全身的力气去踩。直至那珠花上的珍珠七七八八的滚落下来。眼前的珠花若是玉昭仪她宜妃估计要将人大卸八块才泄心头之恨。她原本是想带着珠花去玉昭仪那里提醒一下对方,自己是她的靠山,顺便膈应一下对方。 没想到,没膈应到对方。倒是被膈应到了。争风吃醋一向是她宜妃不屑做的,给皇帝当妃子还争风吃醋,那要吃到哪辈子。可是这次她真的有点酸到了。 踩完了珠花,她的心情又忐忑、有难过、有酸气从喉咙冒出来在舌尖上晕开来,然后满口满口都是酸苦的味道。皇帝勤政后宫和政事一向分明,把奏章带到妃子的寝宫里批阅是少之又少,这说明皇帝不仅仅宠爱而且信任那名妃子。 后宫之中宠爱随手可得,大多昙花一现。但是皇帝的信赖却是珍贵无比的,它是长时间培养而成带着帝王对人的赏识和认同。而跟了皇帝十年多的宜妃却没有过这样的待遇。 平日里很多很多的空虚被繁华和表面的热闹掩盖掉,夜深人静的时候那种空虚会无限放大。或是像是这种时候触景生情,苦涩便会一下子涌到心头,一不小心就会被淹死掉。别人家的夫妻之间的感情就像是酒,时间越长越是浓烈。而帝王之妻,只能在花样年华获得一时之宠,老来靠子。 现在她已过了被恩宠时机,再也不能赢得帝王在其床榻批阅奏章的那种信任之机会。青春已逝,她什么也未能留下,只能借着别人的手将自己的夫君留在别人的床榻上。何其的悲哀无奈呢。 这么想着,宜妃周身的力量像是顷刻间被抽干了,跌跌撞撞的走向床榻要不是宫女的扶着恐怕是直接躺地上了。 “娘娘别想太多了,好好睡一觉明日便都一样了。”贴身的宫女是宜妃从娘家带过来的,一路看着她从答应成为皇妃。一步步爬上来站稳了脚跟。她知道主子脆弱又勇敢的,这会子也只能这么轻声安慰。 宜妃躺在床上闭目,眉头却皱的死紧。睡得一点都不安生。勉勉强强中恍恍惚惚的做了一个不知所谓的梦然后便被细小的声音给吵醒了。屏风外的声音很轻很细特意压低了说话,常人不细听倒是听不见。但是处于神经高度紧张中的宜妃不仅被吵醒了,还耳尖的听到外头的说话声。 有两个人的声音。 一个说:“真的不跟娘娘说吗?” 另一个是她宫女的声音:“娘娘才睡下,而且都心情不稳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 第一个声音犹豫的说:“但是不跟娘娘说的话,万一怪罪下来……” 她的宫女说:“怪罪下来我挡着,娘娘现在经不得再刺激。” 然后外头沉默下来。 “你们两个都进来吧。”宜妃撩开床帘不打算再睡了,人斜靠在枕头上,头发凌乱看起来就像是大病一场。她白着脸问两个进来的宫女:“说,什么事。” 小宫女看了一眼贴身丫鬟没敢说,还是贴身丫鬟懂的这事情已经暴露了,再想瞒也瞒不住。她抬眼看着主子说:“敏潞答应那边传来消息……” 宜妃坐直了身子,深吸一口气,做一个万全的准备听一个消息:“敏潞答应生了……生了……一个皇子……” 后宫降生了一位皇子是一件值得普天同庆的好事情。但对宜妃来讲是一个大大坏事,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就是晴天霹雳:终于来临了吗?皇上还年轻,目前不热衷于男欢女爱之事,所以才子嗣才少。现在刚选过秀女,以后皇子也会成打的降临。她宜妃的优势也会渐渐的没有掉吧。 “娘娘别担心,不过一个小小答应的儿子怎么能同我们大皇子相提并论呢。”宫女慌忙安慰道。 那厢的宜妃发出低低笑声,仿佛是压在肺腔里挤压出来的,低沉带着压迫。慢慢的越笑越大声,低沉的笑声变成了很大声,不是想笑而是在释放情绪出来。再来声线一转,变得尖细杂乱身体也随之颤抖不已。 两宫女看的是胆战心惊,莫不会是……疯了吧??!! 现实是我们强势的宜妃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她狂笑了一阵,一直待声音变沙哑了才停住了让人颤心肝似的笑法。双手抬起揉了揉脸,脸上的妆因为刚才匆忙没有卸掉。现在一揉开,整个糊成一团五颜六色的摊在脸上,东一块西一块像开了染布坊。 “来人,给本宫重新梳妆打扮。本宫要给敏潞答应道喜去。”宜妃从床上下来,站直了身板面无表情的坐到梳妆台让宫女重新梳妆打扮。花妆被洗去,狼狈的头发也梳理直顺,宜妃很快恢复了精神头。等到一切都打点完毕,她对着镜子左右照了一下满意点点头。还对着镜子拉扯嘴角练习微笑。 敏潞答应产下男婴,皇帝势必在场,有皇帝在的地方她宜妃的形象一定是最好的。 片刻后,宜妃带着他标配出行。 答应们原本是住的比较偏僻,敏潞答应怀孕之后就搬到了后宫比较中间的位置,但是离贵妃和昭仪这些住所还是有点距离的。大家像是闻到蜂蜜的蜜蜂,都是闻风而动急急忙忙往一个地方赶,路上无意外的碰到了德妃她们几个妃子便一起结伴同行。 “唉,一个小小的答应还真是好命啊!一举得男。”一个妃子说道。 “即生了皇子那还能是小小答应吗?以后封个昭仪和贵妃都不在话下,这当年宜妃不是正如此生了大皇子才进了好几级。”一个跟宜妃一向不对盘的妃子,飞瞄了一下宜妃这么说道。 那个敏潞答应就是一个小小宫女出身,家里只是一介贫民。原本是太皇太后宫里的,人长得水灵性格活泼,聪明伶俐深的太皇太后喜欢。后来因为太皇太后要上山拜佛祈福,一去要好几年。心疼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跟着一起受苦,就将其送与了皇上。 伺候太皇太后的贴身宫女皇上自然是有印象的,这回许了自己在身边伺候着更是觉得那丫头可爱便收做答应,没过一年便怀上了。敏潞答应是为所有宫女的偶像,太幸运太强悍了。 但是在这些正牌名门之后的妃子眼里,她们是看不起这些毫无背景仅仅靠运气才飞上枝头做凤凰的人的。就算飞上了枝头也是带着假毛的家禽。所以这位妃子拿敏潞跟宜妃比,明明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其余的妃子偷偷抿嘴笑着,等着看宜妃怎么接招,看其笑话。 “哦,敏潞答应一看就是一脸富贵之相。能生下皇子就是我皇族的功臣,哪像是哪些个自以为名门高高在上,却连个蛋都生不出来的要好上好几倍呢。”宜妃挑着眉头慢悠悠的说,她这一句话不仅打击了那个挑衅她的妃子本人,连带着几个看好戏的旁观者。 气氛一下子阴沉下来,大家都皱眉铁下脸来。她们生气又不能当面就爆发出来,因为她说的一点都没错。宜妃在众人中间放了一个炸弹,却不甚在意,无关紧要人在她的眼里得罪就得罪了,她自顾自的继续走路。 等快到敏潞答应主的小寝宫的时候,正巧皇上带着玉昭仪正往里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宜妃和其她跟上来的妃子行礼。 然后轮到这边玉昭仪给皇妃们行礼,她轻轻屈膝看着还是那么的谦卑恭顺,就如同刚进宫时在御花园里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宜妃这时心情才稍微明朗放晴。 ------------ 第二百零二章 敏潞答应 更新时间:2012-12-28 产房一向被视为污秽之地,众人都进去在大厅外头等着。皇上坐在上首宜妃很自然的便坐在他的左下首。不一会儿有人抱着清洗干净的小婴儿从里面出来,大家都好奇的盯着看。 “皇上不是这么抱的啦。”皇上接过小皇子,姿势僵硬的抱在怀中。宜妃站起来纠正皇上的动作,手把手的绕了过去比划了一下摆正。原本皱着眉头的孩子舒服的皇上的怀中转了一下光溜溜的小脑袋。小猫似的轻轻“嗯”了一下,可爱极了。皇上脸上不自觉带上为人父的柔软和爱怜,与平时刚毅严肃决然不同的一种表情,也是极少出现的一种表情。 妃子们统统围过来赞叹了一下:“好可爱哦。” “你看着鼻子就跟皇上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唉,快看,快看打瞌睡了。” 围观了一会儿,皇上便把要把孩子交回去。小婴儿虽是没有几斤分量,但是一团软绵绵的皇帝一直僵着一个姿势抱在怀中结果就是没一会儿手就麻掉了。 来人一袭粉红色的衣服,外面套了白色围裙。皇帝把孩子举起来一抬头,看见的是一张美丽又熟悉的脸庞。 “你是?” “臣妾钱雪见过皇上。”钱雪抱着婴儿只能简单了行了一个礼:“臣妾和敏潞答应有过几面之缘甚是投缘,她越到预产期于是心神不宁,太医说有人陪着说说话开导开导可是孕妇心身都放松。所以臣妾一直都陪在敏潞答应身边一直到皇子生产。”钱雪解释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又穿着白围裙。 皇上点点头:“嗯,是朕疏忽了,没有多陪陪她。麻烦你了。” “臣妾应该做的,而且看到皇子出世很开心。” “妹妹真是有心之人啊。”一边的宜妃插入到两人的对话中:“不过敏潞答应更辛苦,皇上可要好好赏她才是。”一下子就把话题转到了另一边。 “嗯,应该的。”皇帝其实早在敏潞答应怀孕的时候便酝酿着要扶高她的等级,敏潞她自己并不是计较之人,对于身份也没有贪欲,这点和宫里的其她人不一样。这也是皇帝对他另眼相待的一个原因之一。但就是她的不在意,更是令皇帝心疼,因为她地位出身太低皇帝怕这个可爱开朗的姑娘受其她妃子的气,受委屈。 而现在可以名正言顺,不会有闲话。 临走之时,皇帝嘱咐了宫女们好生照顾敏潞答应和小皇子殿下。出门后他特意放慢了脚步,拉开和众人的距离附在宜妃耳边说:“晚上朕去你那里用膳。” “是,臣妾会做好准备恭迎陛下。” 宜妃兴奋的脸颊透着谈谈的红晕,就连刚刚看到钱雪不知所谓的从哪里冒出来的不爽也瞬间烟消云散了。 好吧,你们毕竟都不是本宫的对手。想着想着就得意洋洋回寝宫早早做准备。 那边宜妃以胜利者的姿态回她的地盘去了,这里钱雪也将婴儿托付给奶娘,她自己走到产房里面。刚生产完毕的敏潞答应面无血色虚弱的躺在床上,头发因为汗都湿了,一条条黏在额头和枕头上面。听见有人进来她微微的张开眼睛。 “谢谢敏潞答应。”钱雪站在床边不敢擅自靠近,生怕再站近一点会弄痛床上的人。 “不用谢我,只是让你在我生产的时候待着屋里而已。三公主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何况有人在身边看着我瓦斯结底的乱叫倒是很有趣,多了一个人放声叫唤像是多了一个人承担生产之痛。不过倒是很抱歉第一次见面以这种方式。”敏潞正在恢复,说话虽有点吃力还是很乐意跟人聊天。 大家都可能不记得了很久很久以前,在敏潞伺候太皇太后之前,她是三公主的宫婢。那时公主出宫守灵她才十四岁,还是一个孩子当然不会带着她去戈壁。所以三公主将她安排在了太皇太后的宫中。 所以说,她能走到现在的位置有这样安逸的生活她是很满足的,也非常感谢三公主殿下。宫廷之中大多都是趋炎附势之徒,感恩图报的却是寥寥,敏潞是属于少数的后者。因为敏潞答应是一路幸运的走过她的人生路途才能保持她的善良天真的性格,亦或是她的善良天真使得她一路平顺吧。 不过关于一个丫头宫女的出身起点没人会去关注,更何况那么多年过去了,很多人都忘。当事人却不会忘记,有些恩情记一辈子,还一辈子。对于像钱雪这样的举手之劳,既然是三公主开口她定会答应帮忙。 有人会说她,去帮助另一个女人获得皇帝的专注,但是她却不是这么想的。皇帝的绝不会少一个后宫宠姬就会多关注她自己一分,不是钱雪也会有别的人,所以她从不阻拦、吃醋。她的心态一直都是满足的,无论是在三公主身边的时候,或是在太皇太后身边伺候的时候,亦或是现在当上了小小答应生了一个皇子。她都是带着满足的心态满满的感激之情。 所以,全皇宫也只有这个敏潞答应是幸福的后宫中的女人。因为她享受她得到的,而不是计较她没得到那些。 “呵呵。”钱雪干笑了几声:“虽然现在是第一见面,但是希望以后能经常见面,我想我们会成为朋友。”她停顿了一会又补充:“厄……我是真心想和姐姐做朋友,并不是试图打您和小皇子的主意来接近皇上。”钱雪喜欢这个没有心机答应,她是真心希望能成为朋友的,毕竟能在宫中交到朋友几乎是不可能的。她从未奢望,可是见到敏潞时她突然萌生了这个念头。 在宫中可以待在帝王的身边,并得到一个好知己,那生活变完美了。 敏潞答应虚弱的点点头:“我不怀疑你的动机,我也期待能有一个朋友。” 这时奶娘抱着小皇子进来,把他轻轻放在产妇的胸口趴着。小婴儿眯着眼趴在母亲的胸口睡的香甜。钱雪知道自己也要告辞了:“姐姐好好休养,妹妹明日再过来看您。生完孩子一定要小心养着才不会落下后遗症,您看上去很虚弱,多多休息吧。” “我以前做宫女的时候什么都做的,大冬天的时候一大早起来去烧开冰冷的水至沸腾。我一直以为我的体力是很好的,没想到生孩子的时候还是一样,那一刻差点以为自己熬不过来了呢。”敏潞答应满含爱意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宝宝,眼神中露出的无限的温柔:“因为你,多痛都值得。”她将脖子往前倾,下颚往下压了一点,亲在婴儿稀疏茸毛的头顶。仿佛一切都是在做梦,这是一个多么美丽的梦啊。 孕妇的生产就是一场与死神拔河的过程,有一只脚踏进地府里面一只脚在门外,一不小心就会有危险。但是所有生完孩子的母亲都会告诉你,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接下来就像钱雪她承诺的,经常来小寝宫与敏潞做伴,抱抱小皇子逗弄逗弄。但是她并没有经常性的碰见皇上。钱雪专门挑皇帝不再的时候来找敏潞,既然说了要成为朋友,那就不能故意在皇上在时候过来,那不就是故意和朋友抢皇上关注嘛。而且作为朋友也在空虚的无聊的时候来陪她做伴而不是凑热闹而已。 ------------ 第二百零三章 救人 更新时间:2012-12-29 日子过得飞快,比如一转眼的齐老爷要接齐浩宇和齐浩天回去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已经和钱升平好的像一个人似的。上学在一起、下课在一起、吃饭在一起连洗澡三人都在一个澡盆里面。当然打架什么的还是有的,但是作为哥哥们的齐浩宇和齐浩天偶尔放水,让小一点的钱升平赢一次。 就在感情好的如胶似漆的时候,齐老爷来接儿子们回家去了。他这边的生意顺利完成了,而且齐夫人的身体也在精心的调养下好的七八分。 所以在得知要回去的时候,三个孩子哭得是感天动地。 “父亲,父亲我们能不能再住几天?”齐浩宇、齐浩天一人一边拉着父亲的衣角请求道。 齐老爷是既无奈又好笑,谁在头几天里跟他一直告状说跟钱升平住一个院子会被传染成傻子,现在那么的恋恋不舍。齐老爷蹲下来耐心的给孩子解释讲道理:“你们已经在这里打搅了人家很久了,不能在继续下去。总不能永远住在别人家里吧。” “没关系的,我们家很有钱,可以让齐大哥和齐二哥住一辈子。”钱升平连忙接上话,表明立场。非常欢迎他们住一辈子。 齐老爷笑笑摸摸钱升平的头:“嗯,我知道升平你很好客,可是在家里的齐阿姨很想念自己儿子们啊,那怎么办?” 三个孩子都不哭,这个理由无法反驳。齐浩宇和齐浩天原本也没什么感觉,现在父亲一提起母亲也都非常的想念。只低着头,愁着脸抽泣着。一旦分开生活在两地以后要有缘再见了,没有缘这辈子可能都见不到了。这场景怎么那么感觉像生离死别呢。 “这样吧。”钱月不忍心了:“升平我们送齐浩宇和齐浩天回家好吧?” “啊?”两个孩子带着脸上带着未干的泪,抬头不解看父亲。送回家? “我们将齐浩宇和齐浩天一直送到他们家里,好吗?”钱月一边说着,一边观察钱升平的表情,果然他从迷惑到理解然后到兴奋。整张小脸因高兴而透亮起来,他蹦跶的一再跟钱月确定以确保他没有听错。 “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钱月满口答应后才发现似乎要征求一下妻子的同意:“对吧媳妇,我们可以这么做是吧?” “母亲,母亲可以吧?” 一大一小相似的脸带着同样的恳求的表情望过来,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好吧,不过你钱月要在三天内把事情都打理好,有什么要紧的都先做掉,要紧的事情交代給小随。而你……”我转过头:“升平,你要保证回来以后会跟上私塾的课程。”我提出条件。 “是。”两人齐声声大声的回答到。 我这才点了一下头,三个孩子一蹦三尺高:“耶!!!”顺带绕着我和钱月转了好几圈看的人眼晕。我又征询了一下刘老爷的意见,他非常乐见其成。 烟花三月下扬州,虽不是下扬州去江南但是日头不冷不热的挂着,令人心旷神怡是出游……是个出远门的好日子。 这次的出行前前后后准备了三天,刘家的几位家仆和钱家家仆、丫鬟七八个,原本是要带坠儿的,可是孕妇是不宜风尘仆仆的赶远路。是的,坠儿这个丫头也到了做母亲的年纪了。我们一共二十来人,六辆马车,前前后后来开来也挺壮观,算是不小的队伍了。 天气真心的好,极适宜出行。车队行走的很慢,感觉不像是有目的的赶路而像是一次真正的郊游。经常在美丽的野外停下来,就让三个孩子们跑来跑去,偶尔还在厚实的草地上打滚。像三只放生的小野猴子。 “小心点不要跑远了啊。”我坐在草地上对他们喊,三个人一边答应着一边就跑的没影了。丫鬟和仆役从马车上搬下锅碗调盆准备开始做午饭,一些人捡柴火、一些人在去河边取水、一些人在生火。硬是把渺无人烟的野外变得热热闹闹,心情愉快大家的干起活的动作也比平时利索很多,不一会儿五六个大锅菜就出炉了。只等饭一烧开便可以开始美味又有趣的野餐。 时间差不多,但是钱升平、齐浩天与齐浩宇三个孩子却依旧没有回来。 “想是玩疯了吧。”钱月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草屑:“我去找他们回来。” “我也去。”刘老板也站起来和钱月一同走入了小树林子,小小的树林,树木都是才几年生、十几年生的小树枝消消瘦瘦的小身板像是没长大。但至少数量很多、所以长得也密集,不一会儿钱月他们两人的身影也消失在视线里。照例说以钱月的内功,用内息千里追踪在林子里找个人应该很快的,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从林子里出来。 我亦等的不耐从舒服的坐姿,变成了伸着脖子站立瞭望:“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看。”最终还是忍耐不住,我不顾丫鬟们和仆役们的劝阻毅然走入林子。往他们刚刚离去的大概方向摸索走了一段路,便听到有人在左前方的某个位置传来轻轻的说话。我顺着声音,绕过密密麻麻的小树躲过伸展的枝丫走过去。 果然,钱月、刘老板还有钱升平、刘浩宇、刘浩天五个人背对着我这边,蹲着围成一个小半圈。用非常专注的盯着地上。 这是找到千年灵芝那样的宝贝了吗?竟然专注到连我走过去都没有发现。我好奇的走到他们身后,因为他们都是蹲着我只要上前屈身向前一探就能看的一清二楚。他们围观的不是什么珍贵的灵芝也不是什么珍奇异兽,而是一个人,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他蓝色的衣服有一半浸成了红色,钱月应该已经帮着点了止血的穴道,正蹲着身边解开衣服查看伤势。这个倒霉的人胸口有一条很深很深的刀伤,一直从右肩开始至腹部肚脐眼上方的位置。以正常人的来讲应该会一刀毙命,但是这个人还是有轻微的呼吸,胸膛也在微微的起伏。生命特征未消失说明生命还没有消逝,还真是一个顽强的人。 “怎么样?会死吗?”我突然出声问道,吓了五个人一跳都转过身来:“刚刚齐浩宇他们一起发现的,我们就来帮忙。”刘老板解释道,他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生意人,平时也没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这会子脸色和躺在地上的人一样的苍白。要不是刘浩宇和刘浩天在场,而自己作为父亲的尊严不能丧失,硬挺着没有立马昏过去。 地上的人看不清其样貌,因为鲜红的鲜血染了半张脸,时间一久血液凝固住变得乌黑黏在脸色,与苍白的脸色相对应越发恐怖。钱月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尽力的止血但是还是感觉到生命在手中流逝。穴道止血对这么大的伤口有点吃力,渐渐的又有血液重新冒出来。 看大家憋着劲使劲,还有钱月汗如雨下的样子那么想救他起来吗? 在江湖上轻率的救人并不是明智之举,也不是一定就是正义之举。因为你不知道自己救的是好人还是坏人,或许你费劲力气救起的往往是杀人如麻的大魔头。或许他刚刚被某个正义之士用全身的力气打到半身不遂,好不容易命在旦夕。大家普天同庆某人死掉的时候。你却用全部的力气去救这个人。 救错人而掀起的武林风暴不是没有,救起一个人反而令更多无辜的人死去的例子比比皆是,救人反被杀掉更是数不胜数。可还是有那么多人好心泛滥。 ------------ 第二百零四章 医治病人 更新时间:2012-12-30 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被人砍成重伤,是好人坏人的几率各有多少呢?我站在后面,盯着一团污秽的脸筹措了一下,从衣服内掏出两个瓶子扔给钱月:“红色的外敷在伤口上。绿色的瓶子药丸子给他喂两颗。” 决定还是出手相助,主要不想让他们这般尽心尽力人的失望。何况有孩子们在场,不想有人死在他们面前即使是完全不认识的人。 服了药,这人的气息虽依旧微弱但至少算是平稳了下来。钱月和刘老爷两人抬起他往林子外走,直接用背的怕会是碰到伤口而且令血液流通不畅。一不小心要嗝屁,我领着三个孩子们走在后面。 “母亲、母亲他又不会死啊?”钱月一边走一边问,连刘浩宇和刘浩天都抬眼用眼光询问答案。 “放心吧,不会的。”我摸摸他们的头安慰到,实则是我自己也不知道,因为伤口太深,流血太多。能不能活下来就要靠那个人的意志力有多强了。 走回马车旁的时候,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仆役们静静等着我们的归来。这好不容易主人们都回来还带回了一个血人,大家吓了一跳。“去把他搽干净抬到后面的马车先。”我吩咐到。 然后对钱升平几个好奇宝宝说:“你们几个好好的吃饭。”直接阻止了他们几个蠢蠢欲动好奇之心。自己和钱月则很快胡乱吃了几口就去后面的马车上看伤员去了,刚好两个婢女正端着一盘血水往外走。 “里面怎么样了?” “已经将血衣换下来,但是人还没醒。奴婢们试着喂了一点米粥但是都喂不进去。” “嗯。”我点点头:“行了,你们也都先去吃饭去。”他吃不进去东西倒是不用担心,之前让钱月喂的那一粒药丸子就是有止血续命之效,当然营养价值极高,一时半会儿不吃东西也不要紧。 我和钱月掀开车帘子,那个人就在闭目静静的躺着。丫鬟们已经帮着擦拭过身体,换了一身白色的里衣看着干净多了,没那么瘆人的死人样。脸上的污血也被搽干净,露出一张方正的五官。我心一颤,上前几步拧着脑袋看着那熟悉的五官。 “这不是……王玥栋?”这下连钱月也认出来了,果然是王玥栋!!!“怎么会这样?”一个天下第一高手受了重伤躺在荒郊野外,看起来挺离奇的。我皱着眉头,抿嘴不语。这幸而被他们给发现了不然不是要暴尸户外了。 王玥栋是之前在青峰镇认的一个弟弟,虽然是认过来的、虽然只见过一次面……可是两人的性格却很合得来,我也对他也是一见如故。世上的人,每个人都有会对自家人偏心或者是特别的心疼。所以当这一霎那间看到王玥栋苍白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的心像是放在地上然后被马车驶过。我的脸色如他一样的苍白了一片,心里想的就是如果要是知道谁这么伤他,一定叫那个人尸骨无存。这个时候是没有谁是谁非,谁错谁过。 钱月看出我的心情安慰道:“好啦,人现在没事就好了。去看看他。”他扶着我进了马车,我紧靠着王玥栋坐下来,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一片冰凉几乎没有温度。他依旧是昏迷的深沉没有一丝要醒来的迹象。为此我们加紧赶路,在下一个城镇的时候找了镇里最好的大夫。 “呃……公子失血过多因此才一直昏迷……” “废话……这个我们也知道,我是问要怎么治?能不能让他醒来?”我对白胡子的大夫步步紧逼。可怜的大夫在这个小镇看的病,不是咳嗽发烧这些小病而已。对于刀伤或是江湖人的内伤都未曾医治过,他也没有本事说出个治疗办法,只能步步后退。可怜的缩在墙角,哆哆嗦嗦吞吞吐吐的说:“姑娘……夫人……女侠……大侠。老朽……老朽真的是没有这个本事。” 钱月和刘老板忙上来,一个将我拉开:“好了,好了,别急。我们就去下个镇子再找其他的大夫看看。真不行就立刻回京城去找御医,或者上神农谷找鬼医。总之王玥栋不会有事的。”一个安抚所到惊吓的老大夫:“对不起啊大夫,她比较激动不要害怕,别害怕。” 最后我们没有带王玥栋回京城也没有千里迢迢的去找鬼医,而是选择了继续往刘家方向走,一来、路途比较近,刘家所在的城镇也算是大镇有实力的大夫并不是没有。二来、王玥栋血已经止住短时间内应该没有生命危险。等到了刘家庄众人七手八脚把人给车上抬出来,第一任务就是请来了大夫,如我们预料的那样正是失血过多而引起的昏迷。 “可是他已经昏迷七天了,这样下去会不会有危险?”钱月问,这一次他们不让我直接和大夫们接触,由钱月负责和大夫沟通,免得又一次恐吓人家。但是之前我只是太过当心而造成的一时的态度暴躁,有一句话叫关心则乱,又经过这么多天我早就平静下来了啊。两人执意不准,被划分为和钱升平、刘浩宇、刘浩天一伙的只能在门外等。 四人隔着门板站在外面张望的等了半天,这个时候刘夫人过来了。她还是和几年前一样样貌没有多大的变化,气色稍稍好一点脾气秉性和说话声一如从前的温柔似水:“钱夫人你们一路劳累,先进来歇歇脚吧,我让厨房准备了吃的。” 因为想第一时间知道王玥栋的情况,我犹豫着。 刘夫人再接再厉的劝:“大夫不会这么快的,还要开药方子呢。”她久病成医,对大夫的一套程序烂熟于心,而且刘夫人说话细声细气的很难让人狠心去拒绝她。我最终还是被说通,去了饭厅,桌子上摆着早已摆好热腾腾的菜饭。三个孩子一下忘却刚刚的紧张感,欢呼的跳上去开吃。我稍稍也有点饥饿感,坐下来吃了一点东西。 随便吃了一点肚子就饱了,放下筷子刚好钱月和刘老板进来。我迎了上去问:“怎么样了?大夫怎么说?” “大夫正在施针。”两人一边说一边要坐下来,钱月也硬拉着我重新坐下来:“别急吃完再说。”于是我耐着性子看着他们两人吃好、吃饱。等钱月咽下最后一口饭,我手一抬拿走他前面的碗:“吃完了,快说,大夫到底怎么说来着。” 其实我的心里是有数的,再怎么说也对医理有一定的了解,可现在就是想从专业人士那里得到肯定才能将一直晾在外面的心,重新放回到肚子里。 钱月苦笑的看着我擒的老高的空碗说:“大夫说他只是因为失血过多才陷入昏迷,只要日后每日坚持补血很快就会好的。至于昏迷是一种自我保护,就像是动物在冬日因为冷空气而陷入冬眠中。等大夫施完针就会醒的。”他说完站起来,一把夺过碗筷冲着丫鬟就喊:“再来一碗白米饭。” “……” ------------ 第二百零五章 苏醒 更新时间:2013-01-04 撇下还在与食物“抗争”的大小“钱”,我一个人去了王玥栋的房间里。大夫已经诊治完毕,正在整理他银针放回到医箱里面。 “请问大夫我弟弟的病情如何?”我拱手作揖,礼貌的很。看吧,他们担心我吓到这位大夫完全是多余的。大夫耐心的细细说明了情况,与钱月说的大致相仿:“哦,他大概半个时辰后就会醒。” 王玥栋醒来的时间比大夫预计的还要短,我坐在床头看着,没一会儿就悠悠转醒。他平躺着,微微的睁开眼脑子似乎还在迷糊中,先是茫然望着天花板。然后突然反省过来充满警戒的打量了四周,看到我坐在旁边先是一愣,接着便全身心放松下来。 欲开口说话,只是发出沙哑的:“啊……”的声音。 “喝口水。”我拿过杯子放在他唇边,稍稍弄湿了嘴唇然后再大口喂水。昏睡的人因为缺少水分的补充一觉醒来都会口干舌燥,嗓子冒烟。除此之外王玥栋的精神还算好。他挣扎着起身问:“我怎么在这里?”他的脸上依旧带着微微的茫然感。 “还记得我是谁吗?记得自己的名字吗?你受伤了啊!”我摸着他的脑袋瓜子急切切的问,生怕他同我一样因为受伤而失忆了。差点就要起身去抓回那个医生让他再来瞅瞅。 “晓帛姐!”王玥栋一伸手眼疾手快抓住了就快撤离的衣角:“我没有失忆好哇,只是不记得怎么会到这里来了。你怎么救的我?”对了,他一直在昏迷中当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荒郊野外来到这里的。这这样的茫然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是失忆就好,我把心放在肚子里然后向王玥栋解释我们是怎么巧合的遇见,然后救了他回来的。当然隐瞒了作为干姐姐的我,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满脸污血下的他这一茬。“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姐姐替你报仇。”我气势汹汹的问,大有我来罩着你的江湖气势。 王玥栋忽然被点了穴,禁了声一样。低头不语半天才绕过那个话题说:“晓帛姐,我累了。” 看的出来他是故意不想说,逃避问题,但是他现在是病人我也不好逼迫他,只得顺着他:“嗯,累了就再睡会儿。迟点给你弄点粥吃吧。” 王玥栋点点头,又径直躺下来。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也不知是真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我退出房间,尽量小声的放轻脚步。反手一关门一转头就看到钱月笑嘻嘻的站在门口:“他醒了吧?” “嗯。”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脸,说道:“都醒了还皱着眉头干吗?大夫说他没事的。” “我现在当心的不是他的身体……而是……” “什么?” 连我都回答不会来来是为什么,只是觉得王玥栋消沉了很多,不像是那个在青峰镇里那个意气风发无知无觉的少年了。不是那个在被十三缠着决斗,无奈又耐心的和别人一较高下的好脾气的少年了。英气的眉头间隐约带着瞬间被拉拔的成熟和……仇恨。总之,看着就是让人当心。 “可能是刚受伤没恢复过来自然体力不支,心力憔悴。亦或是被人打成重伤少年心性不服输吧。”钱月猜测的安慰道。 我点点头:“或许吧,但是……”那一股不安就像是暴风雨前的乌云笼罩在即,我的第六感一向有准头的令人发指。 “现在担心也没用,得等着人家病好了才能好好“逼迫他”啊。”钱月一边说一边搂过我,回屋休息去。钱月说的句句在理,我按耐下心头的急迫,等待着王玥栋一点点的好起来。 钱升平这个娃子自然很高兴,因为可以安心的在刘家住下来与刘家两兄弟再鬼混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基本都没见到他人的。 一问,下人们说:“钱公子和大少爷二少爷出门游山去了。” “今天貌似去游湖了。” “啊,去逛街了啊。” “好像是去少爷的朋友家里做客去了,估计要住上一夜。” “……” 如此反复几天,我都懒得再去问了,有刘浩宇、刘浩天他们整天陪着,还有专门的下人跟着也不会出事。而且既然出来玩了就是要尽兴,这是我公公钱茂生的座右铭:“人生苦短,该玩乐时定要尽兴,该学习时定要尽心,该赚钱时定尽力。才不枉在这世上走一遭。”所以对于孩子的疯玩我从不限制的。钱升平也像是脱缰的野马,完全乐疯了。 我在刘家也就吃吃喝喝的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贵客的日子,王玥栋有下人们和大夫体贴的伺候着根本就不用我伸手。闲来无事我突然想着既然来到了这里,照理也该去看看我那两位就我一命父母吧。 我把这事儿跟钱月一说,他铁着脸吐出两个字:“不去。” “可是,他们救了我这条命,去看看也是情理之中的吧。” “不去。” “既然这样,我一个人去。” “喂,你也不准去,听到没。”钱月难得的霸道了一把,而且是毫无理由的霸道任性。他站在我面前,挡着门。高挑的身材直接把门框给挡了个结结实实。任我好说歹疾言厉色或是软言细语的哄骗,怎么也不一开尊腿一步。我万分无奈又好笑,这家伙到底是想要闹哪样啊? “喂。”最后我气得叉腰:“你总不能让我一辈子不出这门吧。” “为什么不行,我跟你说,媳妇你要是再想去那个小渔村我就直接把你打包回京城。反正你也打不过我,是吧。”到最后他开始耍赖加暴力威胁。 钱月孩子气的举动,最后捎带的我也变得孩子气了,气鼓鼓的坐在床上,鼓着腮帮子就像青蛙。坐在床上半天,气慢慢的随着呼吸消散在空气中的时候,我猛地领悟过来一个事实。这家伙不会是…… 不让我回鱼寮村的原因是……那个吧??!!我睨了一眼像是门神似的站在门边一动不动的钱月,越发觉得我的猜测是对的。于是故意开口说道:“不去看两位老人家也是没关系的,但是我很想去看看大莽哥啊。上次你随便硬塞了一个女人来代替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了,一直很担心来着。好像去看看啊……” 这就叫打蛇打七寸,哪里痛打哪里。钱月这么拦着我回小渔村不就是怕我见张大莽吗?既然这个人这么提不得,而我偏偏拿出来说。果然钱月开始跳脚了,他青白着脸,醋意横飞开来:“喂,晓帛你是不是一开始说要去看两位老人家是幌子吧。其实就是为了去看你的大莽哥哥吧?!你是不是对他还念念不忘?!”钱月几乎是喘着粗气:“你别做梦了,告诉你他和他媳妇两人好的很,去年还生了一个男孩恩爱到不得了。” “啊?你一直关注他的?”我疑惑了。 钱月青白的脸立刻变红色,他反驳道:“才没有关注他呢?只是顺便知道了他的消息而已。所以你……不要妄想了。你那个大莽哥在你离开没几个月,就和新媳妇快快乐乐的过日子去了。” 他说自己是顺便知道消息的,可是为什么能如此清楚的知道一些他和他媳妇的感情动向呢。 我看着钱月笑而不语。 “怎……怎么……样啊你。”他气急败坏的跳脚。 风度翩翩的成熟的钱月是我爱的,没想到孩子气的吃醋的钱月我也可以这么喜欢啊。 ------------ 第二百零六章 水儿与“水儿” 更新时间:2013-01-05 我面色愉悦的从床上站起来,迎过去。钱月似乎因为我阴晴不定的面部表情而感到受到了威胁,退了一步直接就撞到后面门上。发出“砰”的一声脆响。我挑了挑眉头,翘着嘴角踮着脚尖,抬手摸摸他的瞬间凸起的后脑勺。 “你讨好我也没用哦。”钱月靠着门,绷着面部皮肉干巴巴的说道。 “哦。”我应了一声,继续帮他揉。钱月经不住我这么温柔的对待,身上立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还是继续嘴硬:“你……告诉你,这样子是没用的。” “为妻的只是帮相公揉揉,没有目的啊。”我笑着,热情的凑上去查看他的后脑勺的伤势。 钱月一把抓开我的手:“是吗?总觉得你每次温柔的背后都有一个惊天阴谋。”他睨着眼居高临下的看我。 我有什么目的啊,只是看他吃飞醋觉得可爱才想亲近亲近来着。既然不领情就算了,我收回自己的手和倾斜的身子:“夫君你的飞醋的吃的一点都不靠谱哦,我和大莽哥最多只是个外在名分而已。如果要是这样算来,那么你以前的那些有实质性接触的花花草草都应该怎么算呢?我不是要泡在醋坛里腌不可啦。” “什么花花草草?”钱月别过头装傻充愣。 “例如:倾云朵。”这久违的三个字从我嘴巴中蹦出来,原本放在某个最心底最深处的地方,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一说出口就感到一股酸气由内而外的冒出来,我竟真的吃醋了而不是假装。 这三个字真的是太过久远,钱月听到了后先是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她是某位知己的名字继而快嘴的反驳道:“什么,我和倾云朵是咱两结婚以前的事情了,现在还拿出来计较吗?你和大莽的性质不一样都订婚了,你们。”在钱月的眼里,这种性质似乎更加严重。 “那是我失忆了好吧。”我扶额,无奈的再次重申。 “那……”钱月刚想说什么,突然闪电般跳到了另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对,你失忆了。怎么还记得倾云朵呢?”他眯着眼问。 “这个……这,呵呵,我恢复记忆了。”我耸了耸肩说的一派轻松。 钱月把自己从门板上揭下来,一步一步逼近:“恢复记忆了?什么时候恢复的。” 我心虚的一步一步的后退:“就是在不久之前啦……” “你不觉得在恢复的记忆的时候要跟自己的枕边人,夫君说一声吗?”两人的气势一下子颠倒过来。现在轮到钱月是质问者。 并不是故意要隐瞒真相,只是记忆来的散散落落的。一个场景一个场景的漏给我看,偶尔像汹涌的潮水而来应接不暇。有的时候却是以梦的形式出现,一觉醒来那些梦里的场景异常清晰就像是亲身经历过。有一次白日梦,梦到了在战场上被人拿着刀砍到左腰,撩开洗浴前撩开衣服一看,左腰间真的有一条淡粉色的小印子。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生来有之的胎记。 这几天,零零碎碎的记忆总算是全了。就打算着要怎么跟钱月说的。现在好,直接就这么说了。 “好了,现在记忆回来了。我不管是有记忆前还是失忆后喜欢的都是你这个冤家,对于张大莽一直是兄弟之间的感情。所以不要再嫉妒了。”这是一次比较直白的告白了。 钱月脸色缓和了很多,最终同意了去渔村,他当然随行不离。 以前总觉得渔寮村同县城很远,每次回村都要走好久的路。今天骑着马车奔驰而来却是飞快的,一下子就到了渔村上方的小山上方。一眼望去,小渔村与别时一模一样。 人的记忆会说谎,就像这几年我感觉自己只是淡淡的想念李家二老。但是一走到李家门口,泪止不住流下来。人说近乡情怯,那时因为故乡人的故人们。门一开,李爸爸和李妈妈白发先露出来,然后是他们惊喜的表情。 “水儿,水儿你回来啦。”李妈妈叫着熟悉的名字跑过来抱住我,李爸爸在身后默默的擦眼泪。我走过去,把他拉过来三人哭成一团。钱月则是尴尬的站在一边看着我们哭成一团,也不知该怎么劝。 正哭的投入,旁边的邻居被惊动了。有一个人走出来:“水……水儿……”他迟疑的叫出来。我一抬头是张大莽。后面的是张大娘和……他的妻子……一个跟我很像的单眼皮女人。她穿着朴素的渔民妇人穿的衣服,头上裹着方巾没有其它的饰品,只有耳垂上有一对简单的耳饰。脸上略施粉黛,她脸上的表情除开惊疑还带着一丝……不安的恐惧在里面。 “水儿……你回来了。”张大莽起初是有点发愣,接着一脸的笑意。一旁的张大娘碰碰他的手肘,他才缓过来:“三……公主殿下……” 张大莽这么一叫,李妈妈和李爸爸也停止了哭泣。大家齐齐跪下来行礼。 “起来,起来。咱们进屋说。大莽哥、张大娘还有……嫂子一起进来吧。”我把大家一一扶起来,并冲着那位女子友好的笑笑。女子表情僵硬的看了看我,然后将视线落在我身后的钱月身上。低下头尾随着大家进了李家门,脚踩在地上像是赴死刑一般的沉重。 进了屋子,我们絮絮叨叨的讲了许多。 原来村子里的人刚开始对水儿变成“水儿”都很惊诧,为什么婚礼之后新娘变了另一个人。重要的是连李家女儿都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虽然像但的的确确就是另一个人啊,混淆不过去的。李家和张家又拿不出合理的解释,两家人同时用沉默来对待大家的疑惑。 这种大变活人的戏码在渔村不是那么容易被接受的。那日之后,大家都绕着李家和张家两户人家走。不过小小的渔村就是善良,新“水儿”安静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简直比之前的水儿更加安静。而且与之前的水儿不同的是,她身上散发了一股让人想靠近的亲切感,与之前那个水儿隐约间透着的隔阂不一样。她更符合作为他们之中的一员。 时间是一股良药,大家从开始的别扭到后面慢慢的接受。在一个渔村生活,也没伤害到对方,更何况“水儿”更加的乐于助人。凡是都会出手帮忙。时间过去,人们的记忆开始混乱了,仿佛这个“水儿”就是那个李老汉在大海中捡到那个女孩子,就是张大莽起初看上的女孩。 张大莽的爱意当然比村子里的人接受的还要迟一点,新婚之后的有一段时间他甚至急切的想逃离这个地方。他拿出门打工为借口,要远走他乡是家里的三位老人死活将他留下来的。他们知道他这一走可不知何时会归来。 张大娘几乎是以死相逼,这个“水儿”姑娘跪在大莽哥面前说:我虽是替身但不求有前人的待遇,我只做之前水儿该做的事情。所以张大哥不需要付出任何感情或是其他的,请你留下也让我留下,这是我唯一能留的方寸之地。 张大莽留下了,他发现这个女孩子不止美丽可爱、勤劳更是令人心疼。相处久了,有一次他们坐下来,女孩讲了她的身世,是一个普通孤女的身世。爱怜之心顿生,张大莽突然间想给予一些东西让她觉得温暖。 ------------ 第二百零七章 小小宫女 更新时间:2013-01-06 “对了,水儿去把小席抱过来给水……公主瞧瞧。”张大娘面对两个水儿,叫的有点头晕。后者一声不响的低着头出门进门,抱来一个刚过周岁的大胖小子来。我逗弄了一下,发现这个一岁的小家伙长得比钱升平那会子可大很多。果然是张大莽的儿子,我抱着婴儿抬头说:“嗯,跟大莽哥好像哦。” 张大莽抓抓脑袋,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水儿”则紧张的看着一副深怕我抱走的样子,她或许是有点顾忌我这个原型会打扰到她的生活,因为现在她才是水儿。是孩子的母亲,是张大莽的妻子更是李妈妈和李爸爸的女儿。看他们的互动就可以看出来这一家人感情很好。他们完全接纳了这个新“水儿”。 我把孩子递还回去的时候,趁着交接,凑过去在她耳边说:“别当心我不是来夺走什么的,这个是你的。”我安慰道,一个贫家女子原就吃了不少苦头,又强迫着做我的替身,这会子还难不成要她当心替身的位置也不保吗?我先摆明了立场,让她安下心来。 水儿抱着孩子抬起头来,看看我再看看钱月,身子明显瑟缩了一下。我别过脑袋也看向了钱月,才感到事态不对劲。大家吃过饭,三位老人家坐在抱着孩子一边闲话家常,水儿在洗碗,张大莽也出门有点事情。 借着这个时机我把钱月拉出门严厉的问:“怎么回事?这个水儿那么怕你?你做了什么?” “没有啦。”钱月对我的控诉很委屈:“只是普通皇宫中的宫女而已,我当时见她长得像你就起了替代的念头而已。她自己也是自愿的,我又没有强迫。” 像他所说的没有强迫,人家干嘛怕成那样子:“我不信。” 钱月低喃:“最多只是要她把张大莽他的情况每月定时报过来而已……”每月的飞鸽传书可不是传假的,不然他怎么这么了解张大莽这边的敌情呢。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然后呢?” “最多说了几句威胁的话而已,让她乖乖的不然小命难保这……些……话……” 钱月毕竟也是江湖上混的人,外加上还是一位狡猾的商人,他做事自然滴水不漏。以当初的情景,钱月带着我这个原装一撤退,她这个替身保准第二天就该跑没影。所以他多了一条心威胁利诱一小下下而已。 果然小宫女很听话的每月传信息,等到了后面字里行间都能看出她对张大莽真心的喜欢,外加对张大娘、李老汉和李大娘的产生亲人之情的时候。钱月适时的又威胁了一番:你若不努力绑住张大莽那么我会再换一个有用的人来代替你的。 所以,小宫女原本平静的生活,因为钱月和三公主的到来开始战战兢兢,紧张的就要奔溃了。 他的行为是赤裸裸的威胁加不讲道理吧。按理说小宫女是帮了我们的忙,特别是我的忙。不仅照顾我的半路父母,还帮着我还了张大莽的恩情,对待恩人怎么能威逼利诱呢,我一掌拍过去。 “媳妇我错了。”钱月也领悟到自己这么做确实是不妥。 于是钱月在我的鄙视下,抓住空挡给“水儿”道歉去。站在小墙角小宫女诚惶诚恐、哆哆嗦嗦惊魂未定的接受了钱月道歉,她连忙摆手,脸色从白到青到蓝到红。简直和雨后的彩虹有的一拼。一直到钱月走掉她还不相信,捏了捏自己的脸原来是现实,她安全了,这一辈子她都可以住在这里和家人一起老去。直至儿女成群。 自个捏自个的脸有点痛但很幸福,小宫女站在墙角傻笑很久。等再度回到屋里子面对大家的时候她心情轻松,面部的笑容也回来了。 我看着她的脸心说,她其实并不是谁的替身。因为换做是我,即使是失忆后的我,这样的平静的生活或许让我愉悦但却不会满足。这是我这个前水儿与现任“水儿”的不同之处,正因为是她所以他们才能真正的幸福,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很高兴见到他们但还是赶在天黑之前回去了,李妈妈和李爸爸虽满心不舍也不出口挽留,高贵的三公主怎么能住自家的小破屋子呢。我当然不是嫌弃,以前还不是住的满心欢喜嘛,现在也不回去嫌弃,只是心中放心不下王玥栋来才急急的往回赶。 趁着夜色赶回到刘家,第一个消息就是王玥栋走了…… “对不起,没能留住。”刘老爷说,其实并不是没有留住的问题而是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走掉的,等丫鬟发现的时候被窝里已经冰凉一片。丫鬟急冲冲告诉了老爷,齐老爷带着人在小镇里面找了一圈,又在小镇周边的郊外找寻了一阵,结果还是没能找到。 刘老爷觉得很不好意思,弄丢了三公主还带病的弟弟。 我挥挥手叫他不必太过在意,断了尾巴的龙它毕竟还是一条龙。王玥栋受伤了他也是武林第一高手,不是刘家那些家丁能看住的。 “走了就走了吧。”我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放心不下,不是对他的伤势而是隐隐间觉得有事情发生过了。于是私下里偷偷飞鸽传书给“明阁”唯踪想让他打探一下关于王玥栋的有关消息。可没等唯踪那边来信关于王玥栋、有关武当的各种版本的流言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随便走进某一家的酒馆和饭店或是茶铺,人们一律都在讲武当前些日子发生的巨变。什么武当掌门逝世、什么王玥栋和武当大师兄争夺掌门之位、什么王玥栋联合邪教。总之关键词就是王玥栋背叛师门。人民群众难得有这么劲爆的话题,虽然没有第一手资料,且当时发生事件的武当也在高山之中,事情的过程没几个人看到,但是群众阶级展开了无数的联想,让想象插上了翅膀翱翔飞驰。 编出出了个个惊心动魄的版本,其火热程度直逼当年红极一时的红牌花魁从舞台上摔下来的那么热络。 坐在人群中听他们编排干弟弟王玥栋,越听越是离谱。有时候,把王玥栋编的太过猥琐,简直把他刻画成为不忠不义不孝、吃里扒外的宵小的时候。我忍不住就会拍案而起,对待江湖人直接拳脚招呼。如果面对的普通人,咱以叉腰河东狮吼来武装自己。 钱月和钱升平两父子则是站在后头加油助威。偶尔我把人揍的太过于惨烈的时候才上来拖开我。 就这样过了几天,唯踪那边的消息终于来了。我希望他这个专业人士打探过来的消息能靠谱一点。结果我张开纸条看了一会儿立刻把它给撕成条儿。 唯踪歇过来的纸上,跟市井流传的大体相同。掌门逝世、挣掌门之位、勾结邪教这些词汇只是少了润色变的不是故事,而看着像是事实。可这他妈的根本不是事实好吧。他个阳光的少年,能让迷药给迷倒的武林第一高手根本不会是他们口中那个样子。 “或许其中是有误会或是有难言之隐呢?”钱月安慰道,他也不相信。总之和王玥栋接触过的人都不会相信的:“我们先回京城,我再找几个朋友打听打听。” ------------ 第二百零八章 京城之中 更新时间:2013-01-07 京城。 紫禁城内,当今天子正欲于新宠把酒言欢。新欢是崭新的、最低等级的秀女小主,钱雪。这个姑娘有趣的很,皇上注意她很久了。长相即使在后宫争奇斗艳的美人中也是脱颖而出的,但最吸引他的不是长相也不是温婉的性格,而是她的多才多艺。 在太皇太后寿宴上惊鸿一鸣就不说了,第二日太皇太后献宝似的拿着她亲手抄写的大悲咒,每一个字都隽秀、苍劲有力入纸三分。而且某日他去看望二皇子之时,这位钱雪小主折纸、变小魔术样样皆有模有样。貌似全能。 偶尔有一次皇上问:“你有什么是不会的吗?” 这位钱雪小主抬头望天,认真的想许久,摇摇头:“好像没有馁。”这股子自信是因为太多才多艺才有的吧。于是皇上对于她渐渐的留心起来,偶尔与之谈天,博古谈今就像不是跟自己的一位后宫妻妾而是与博学的臣子一起。这个感觉是别的妃子所没有赋予他的,新奇的感觉。 “那你会做饭吗?”天子好奇的问。 “啊……臣妾会啊,皇上饿了吗?”钱雪瞪着美目,貌似晚餐吃了不少啊,这会子饿了么? “不。”皇帝摸了摸肚子,反射性打了一个饱嗝。坚决表示没有:“朕听说你从小在三公主的调教下学了很多很多。”但是那个三皇姐的厨艺绝对是不能令人恭维的,简直惨不忍睹。自己小时候懂事的时候吃过一次之后,将那种感觉深深印在脑海中成了挥之不去阴影。第二次,三公主再次下厨煮东西给自己吃的时候,可怜的皇太子委屈的大哭,他觉得自己没做错事情却要受到这样的惩罚是不公平的。 据说曾在行军打战之时,经历过严酷的战争、饥饿和寒冷。三公主帮忙下厨做了一锅暖汤,最后这锅的暖汤生生的被剩下了三分之一。这是要难吃成什么程度才能有如此的效果。 钱雪温柔的笑着说:“嗯,其实下厨是我自己本身就很喜欢的。嫂子……三公主在家真的没下过厨,也没教过我,我是跟着厨娘学的。”钱雪学的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是因为兴趣,加上心灵手巧做什么都是一教就会的好学生,所以对于学东西更是有兴趣。 两人坐着聊,越聊是越投机。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对于高高在上的皇帝来讲,那更是不可想象的奢求,所有人都奉承他但是没有人会那真心与他交流,做朋友。而钱雪对着他虽有崇拜却没有奉承。这令他的内心很舒服。 两人说了许久,夜幕来临。荣烈察言观色的见皇上如此高兴,便吩咐了身边的宫女,准备让钱雪小主留下侍寝。此时一个小太监却进来对他耳语:“宜妃娘娘来了,要见皇上。” “没看皇上和钱雪小主相谈甚欢嘛,这么没眼力劲。”荣烈低声呵斥小太监这么不懂事。小太监站在那里低头是苦不堪言啊,这宜妃娘娘可不是他们小太监能得罪的。“记住我们的主子只有皇上一个。”荣烈敲了小太监的头一下,小声的教训着,隔着帘子还是被皇帝听到:“荣烈,怎么了?” 惊动的了皇帝,荣烈只得甩着拂尘来说明:“是宜妃娘娘来了,这么晚了皇上只管与雪小主聊着,奴才去……” 荣烈还没说完呢,一边的钱雪更没眼力劲的欢喜的说道:“咦,是宜妃姐姐吗?让她进来。” “这夜已经深了……”荣烈看看明显正在兴头上的皇上,再看看钱雪小主,怎么觉得她关键时刻这么没脑子啊。多好的机会,怎么让其她的女人进来搅和呢。何况还是那个走路都带着“是非”的宜妃娘娘。不过皇上没开口阻止,钱雪小主盯着他快去请人。荣烈没办法转过身去,叹了一口气去领着宜妃进门来。 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钱雪也收敛了她那张装无辜的表情。她也看出了皇上的兴趣高昂,所以傻乎乎的热烈欢迎宜妃的到来当然是故意的啊。目的就是让某人再等等。 皇帝至高无上的权力,所有的东西都触手可及,不论是物质还是女人。现在钱雪明显感到了皇帝注意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是欣赏、是感兴趣、是靠近但是这些都不是她所要的。她想要的是爱,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爱。所以在未成熟前,先让他这么饿着,吊着。她有足够的耐心等着这一份感情变质成为另一种奢侈,她所强求的东西。 宜妃穿着华服在夜里宛若一颗闪闪发光的也明珠,她并不惊讶于钱雪在场自顾自的给皇上行礼。然后便安然坐下,抬着脖子等着钱雪给自己行礼。 “宜妃娘娘万福金安。” 等行完礼宜妃才地下她高贵的头颅,翘着嘴角:“妹妹请起,都是自家人以后不必行如此大礼。”钱雪行的是完整的叩首礼,要膝盖下跪三跪九拜。这行之前宜妃坐着像个木头,行完之后才马后炮的说不必行大礼,一看就知道是故意为之的。 钱雪无所谓,她不计较这些,她心知肚明自己现在入夜了,人却还在皇帝身边就这一点上已经打击到宜妃了,其他的小事就不用去在意了不足挂齿且来日方长,总有一天她不用再向她行礼叩头的。钱雪心情很好的让宫女搬了一张小凳子坐在皇上身边,根本就没有要走的意思。 宜妃顿时觉得这丫头太不识相,自己这个正宫娘娘都来了,你一个小绣女还在身边杵着当蜡烛啊。怎么一点眼力劲都没得,宜妃现在的想法和之前荣烈的如出一辙。可是小小绣女就是不懂眼色,皇上也还是没开口让她走。 于是这个晚上变成了诡异的三人行。宜妃尽量把话题往大皇子那边带,让新入宫的小绣女插不上嘴。 “皇上,贺俊近日来非常用功,已把四书五经全部读完了。”宜妃骄傲的夸儿子。 皇帝点头:“嗯,贺俊一向很用功是宜妃你教导有方。” 皇帝夸奖道,宜妃还沉醉在被夸奖中不能自拔的时候,这边的“蜡烛”开口了:“大皇子聪明的如同皇上,一样将来必成大气。”宜妃鼻孔朝天一喘气,这还用你这个小绣女说嘛,但是被称赞了她还是抑制不住的扯开笑脸。“蜡烛”继续说:“二皇子也好可爱想必长大了也会像大皇子一样聪明吧。” 皇上想起了襁褓中的小婴儿忍不住笑了,宜妃则皱了皱眉这话题的走向开始感到不爽,但也不能直接太生硬的打断。再怎么说是关于皇子的话题,而且还是她自己先提的头。 “再两天皇上就要给二皇子取名了,敏潞答应一直都很兴奋呢。”钱雪滔滔不绝:“为此敏潞姐姐好几天都没睡好了。”话题从婴儿身上成功的过度到母亲的身上。皇帝点点头:“这可不行,她正在做月子中一定要保养好。明天朕就去看看她去。” “臣妾替姐姐谢谢皇帝如此关心厚爱。”钱雪从椅子上站起来,稍稍作揖。动作轻慢如弱柳扶腰般灵动,皇上亲自站起来扶她起来。两人动作间含情脉脉,这一边的宜妃在肚子里恨得牙咬咬,她摸着自己修长的指甲,转了转眼睛和脑子打断前面两人的互动说:“皇上不是说好了要给敏潞答应升一阶,恐怕这回升级是肯定的皇上应该再赏赐些其他的东西吧。” ------------ 第二百零九章 夜探皇宫 更新时间:2013-01-08 宜妃顺藤摸瓜的非常有力的接下了这个话题,关于母亲是吧?讲有关敏潞答应是吧?行啊,她亦有方法让钱雪插不上嘴。那就是聊关于怎么赏赐?以什么形式赏赐?要大摆筵席的赏?还是就是那几样东西送过去的私下里赏?要怎么做决定。 后宫没有皇后,宜妃称老大,她一直是协理治理后宫掌权者之一。所以名正言顺的和皇帝讨论这个问题。 作为而刚刚入宫的绣女,身为新人的钱雪是不能插嘴的,因为敏潞答应的等级比她要高。你不能同皇上商量怎么去赏一个等级比你高的妃子吧。宜妃对自己想出如此妙计很自豪,她真的成功的阻止了“蜡烛”的多嘴,瞬间觉得这世界安静祥和多了。 皇上对敏潞答应是宠爱的,因此认真的与宜妃讨论起怎么赏赐的问题,不自觉便冷落了一边的钱雪。钱雪是不着不燥静静的坐在一边等着,看那两人如寻常夫妻一般讨论,讨论另一个妃子打赏就像讨论他们生活上的琐事一样。 这是需要时间来沉淀的一些,钱雪羡慕但不嫉妒。 这边两人喃喃的说着,但是钱雪的心思并没有放在他们身上。她抬起头敏锐的觉得屋顶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房檐顶上,因为紫荆城的建筑物房顶都特高,特厚。就钱雪这一点点学过来的功夫和内力听的不是特别清楚。像是猫用肉垫在瓦上走过。 钱雪抬起头,竖起了耳朵去认真的倾听。专注的神情引起皇上的注意:“怎么了?”他好奇的问,也抬起头看天花板就连宜妃也好奇的转过来抬头。 “好……好像……有……”钱雪在未确定前不敢贸然惊动皇帝,只收回了注视说:“好像上面有东西。”她没敢直接说是人。 “有吗?有也是是猫吧。”宜妃不屑的说,她认为这是钱雪为了引起皇上注意的手段之一,无聊的小手段,她都不入眼的小把戏。 可惜这次并不是,宜妃这厢话音未落,外头荣烈直接冲了进来,他没有经过通禀非常非常失礼的破门而入。是那种直接拿脚一把踹进来。无视主子们的惊讶,一边冲进来一边冲着外头的太监喊:“有刺客,立刻禁卫军前来护驾。”而他自己飞身上来挡在皇帝的面前。 说时迟那时快,上面房顶在同一时间里破开一个洞,随着粉末的纷纷落下,一个黑影夜色中手中握着闪亮的尖刀落入房内。刚好落在几个人面前。大家还没看清楚他的身形,就抓着闪闪的尖刀上来了。 荣烈自然挺身而上,在禁卫军来之前要誓死保护皇帝。但是作为一个大内总管,即使他有武功但也不能佩刀的。所以只能可怜的拿着拂尘应敌而上。荣烈的功夫不错,但是那个人的更胜一筹刀刀利落,那刀贴着荣烈的鼻子而过,慢一点都会被整个削下来。 幸运的是黑衣人虽刀法厉害,内力却跟不上,追着荣烈一圈就上去不接下气。好似他的体力不济的样子。荣烈还是凭借内力危险的抵挡了一阵,六七个回合下来终于禁卫军的脚步近了。荣烈放下心来稍稍一松懈、一走神往后瞄一瞄就被敌人砍到了左胸口。 “哇……”宜妃捂着脸尖叫出声。 血,飞溅而出,不仅染红了凶残的刀刃也染到了黑衣人的衣服上面。荣烈应声倒地后企图再试着爬起来,但是伤势过重终于英勇昏厥过去。唯一的阻碍没有了,黑衣人抬起头一双赤红的眼睛盯着这边的三人,凶器一甩,刀尖上的血滴飞溅的皇帝的脸上。禁卫军已经到达门口,但是黑衣人距离皇帝更近。只见他提起刀柄朝他自己,刀尖朝向这边下一刻就能一刀刺入皇帝的心脏。 黑衣人的计算错误,荣烈并不是唯一的阻碍。在最最危险这一霎那,两个女人突然一起做出了令人吃惊的事情,宜妃离皇帝很近,她就并排站在他的身边。危险的时候人都有向后逃的本能,面对此险境没想到的是她直接跨出一步用身躯做了挡箭牌。钱雪也跳了出来,她的武功虽完全不是黑衣人的对手,仅仅两招就被一掌打飞出去倒在地。 女人的花拳绣腿,黑衣人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一脚跨过径直朝目标走去。钱雪急中生智拔下头上的银钗,尖细的一头当做暗器向黑衣人射去。背后突袭成功呢了,银钗射入黑衣人后背肩胛但是没有什么效力。黑衣人连头都不回的拔掉后面的东西继续前进,根本无关痛痒继续向皇上和宜妃两人走去。 这时的禁卫军终于姗姗来迟。他们很快将皇帝围在中央,并包围了黑衣人。黑衣人在禁卫军团团攻击下,垂死挣扎最后被打断了双脚束手就擒,成功活捉了。钱雪瞬间的一两招也有成功的拖延了时间,宜妃这个娇弱的深宫女子有这样的胆识也很出人意料。因为这么短的时间里不容思考完全是靠着下意识做出的,两个女人都出其不意做出牺牲自己的选择。 成功将人治住之后,皇帝先不忙着审问犯人,阶下之囚有的是时间慢慢折腾。他连犯人的脸都没时间去看,忙着先传人来救治早已失血过多昏迷过去的荣烈。再安慰惊魂未定的宜妃和半趴在地上的钱雪。没有感到是假的,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天子万人敬仰但是关键时刻几人出来舍身相护,谁又能知道呢。 这个震撼不知是对皇帝,更是对这两个互相看不对眼的女人也有深深的撼动。宜妃跟了皇帝这么久,夫妻之情、孩子父亲、和一国之君无论哪一点她舍身去救是本分。她不理解一个新入宫的小主为什么也能做到这个程度? 而钱雪这边也是同样的,她觉得自己对皇帝那才是真爱,爱到可以为其失去性命都是理所当然的、轰轰烈烈的、缠绵悱恻的、浪漫无敌的。可在她眼里目中无人、无礼、自恃甚高、只知道每日奢华度日的宜妃竟也能做出这样的壮举来。她亦吃惊不小。 荣烈后因医治及时保全了小命,不过这几个月都要好生休养了。 …………………………………………………………………… 三公主这头因为王玥栋的不告而别,内心有股直接冲到武当一探虚实的冲劲,但是身边带着小拖油瓶实在不利跑到人家窝里闹事。于是压下这股子冲动和钱月、钱升平与刘家人告辞。先回了京城再作打算。 可是没曾想,刚一踏进京城大门就听说有人夜闯皇宫刺杀皇帝这么劲爆的事情。于是把儿子、丈夫往家里一丢马不停蹄的往紫禁城赶,见了皇帝,绕着圈儿的把人上上下下打量仔细,亲眼见着皇弟安然无恙才放下心中的大石头。开始抨击那个刺客来。 “哪个人有胆大包天竟然来行刺?!” “皇上是准备将他凌迟处死还是推出午门斩首?”长公主挺着肚子给出两个选项,一直陪在老婆身边的南云宣忙接口:“这个还是要等审问过后再做定论吧。”他实在不在意用什么方法处死刺客,只是妻子挺着肚子轻松的说着死刑选项让他有点毛骨悚然的惊悚感。 这种话题再讨论下去会对胎儿有影响的吧。 ------------ 第二百一十章 刺客?! 更新时间:2013-01-10 “朕会慎重处理的,皇姐不必担心。”皇上让长公主不要担心,他自己则是眼瞅着长公主的肚子无不当心啊,这怀孕了脑中还打打杀杀、生冷不济的。皇帝的眉头打结对腹中的小皇侄子亦或者是小皇侄女很是当心,忙着转移了话题,又是半赶半哄的送走了那一对。 这才准备去地牢里看那日被一直关押到现在的刺客。 “我也去。”我举起双手跃跃欲试。既然已经来这个热闹是凑定了,再说我也非常好奇于是什么样的人敢单枪匹马的入紫禁城刺杀皇帝。我敢拿我脖子上的头担保,这家伙必定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神经有问题。 “嗯。”皇帝颔首也不反对,两人在一大班子太监和宫女的簇拥下,穿过百花盛开的御花园再往东就是皇宫内的地牢。紫禁城包罗万象,一边是繁华如天庭再走几步就是残酷阴冷如地狱。一边天堂一边地狱仅仅只是几步之遥。 外人是不可知其中的秘密,住在里面的人对这样的怪现象是见怪不怪,自扫门前雪的怡然自得。 等到了地牢门口,宫女和太监列队在外面等着,牢头出来恭恭敬敬、战战兢兢的将皇帝和我迎了进去。他这么谨慎和战战兢兢也是有理由的,虽都在紫禁城内当班干活,牢头五六年也见不着皇帝几面。被扔到这里的都是犯了错的宫女和太监或是妃子,被人遗忘在哪里去都不知道了,皇帝哪里还会来看望他们呢。 这是历代皇宫里当差的牢头的经验可是现在的牢头心想,不过当今这皇帝不一样,来的老勤快了。于是牢头更加紧张了。 一般来这里做客的“客人”牢头以他们身份和犯罪的轻重都会有一套入狱“仪式”“欢迎新人”。亦或者有些宠妃宠奴只是一时激怒主子的,打发到这里走个过场的,牢头都是很有眼色的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从没看走眼过,所以从未得罪过人过。 但这个刺客算是例外了,牢头第一天接到这个棘手的犯人的时候就焦急万分。禁卫军什么也没有吩咐,只管把人往牢里一扔了事。上头没有指示,牢头这边是先要打一顿大刑伺候先呢?还是需要冷暴力来一顿呢?还是怎么样的。可没等他下手,有经验牢头就发现这位刺客身体似乎不怎么好,受过伤。 这下可好,非但不能大刑伺候,还等好生照看着,一个不小心没等皇上发落就嗝屁了,牢头可是吃不了兜着走。所以等皇上和我一起来到最里间牢房的时候,那个刺客正盖着一层厚厚被子闷头大睡。一边是吃剩的饭菜貌似还很丰盛的样子。 简直是住豪华牢房,来享受是怎么的啊……眼前鼓起的山包让我很是无语。 皇上当然更是不满,他冷眼一瞥牢头,牢头吓的忙跪下解释一番。他真不是有意把他当大爷那么伺候的,只是要好生保住他的命,皇上您来了我才有活人交出来啊。 牢头的顾虑也是有道理的,刺客就是罪大恶极所以他的命要在皇帝手上走一遭,死在你牢头手上失职之罪是小。耽误问出其他其中刺客的内幕,那真是一大失策。 “行了,开门。”牢头一直低着头滔滔不绝的解释来解释去,皇上出声直接打断了。 这就是没有要怪罪的意思了,牢头高兴拎着一大把钥匙去开铁门,钥匙插到一半他停下了:“启禀皇上,此犯人武功高强……”虽然有脚镣、手镣带着但是武功并没有废去,就这么直接打开牢门。纵使是自觉武功不错的牢头,同时保护皇上和三公主还是觉得有压力:“奴才再去找几个人过来?” 即使受了重伤也让人忌惮三分,我的好奇心熊熊燃烧开来:“没事,有本宫在。别啰嗦,开门吧。”牢头有点迟疑,于是我自己一个箭步上去,钥匙一拧铁门“啪”的一声金属响,门终于打开。 “喂,起来,起来。”我挡在皇帝的前面,叫了几声。可惜那人睡的太过香甜了,无视我的声音。我抬脚毫不淑女就要踹那个山包。牢头非常殷勤:“奴才来,奴才来……” 说着熟练的抄起鞭子,扬鞭而起,就一下打在山包上面,被子滑落刺客的终于露出了他的庐山真面目。他真开眼睛,犀利而谨慎的张望四周。身上和脸因为长时间待在阴暗潮湿的地方,没有打理乱糟糟还积了层灰。 第一次在污血的掩盖下我没能认出来是我的失策,第二次即使有厚厚的污泥、灰层下我也不会再放同样的错误。被鞭子一打,慢慢坐起身来的不就是那个自顾自走掉,没打招呼的王玥栋吗? 王玥栋环视了一周视线最终也落到了我的身上,原本骄傲犀利的眼中立刻出现了内疚和抱歉。是啊,千辛万苦的就了他,他却来杀我的亲人。是该内疚。 “牢头你出去一下。”我目不转睛的看着王玥栋,冰冷的下命令。 我的命令并不管用,迟疑间皇上命令:“出去。”他才敢弓着身子手持鞭子退出去。牢房的最里间就留下皇帝、我和王玥栋三人。我走上前一把抓住王玥栋脏兮兮的衣襟:“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救命之恩的?我刚救了你一命,你倒好转手就来偷袭我的皇弟?王玥栋你太让我失望了。” “晓帛姐……我、我不是故意的……”王玥栋看看我只干巴巴辩解了几句然后低下头来。最后对于我的逼问只是别开了脸,一言不发。 “说,到底为什么突然来皇宫行刺?”我放开他的衣襟,后者踉跄的坐下来。看来他的伤势根本还没有好完全竟然也敢孤身一人到此地,就算是以他健全的身体和本领,闯个紫禁城也要思量再三吧。再说,外头关于他的那些风言风语满天飞,他不急着澄清倒是跑到皇宫里来做什么?万丈摸不着头脑。 果然是有苦衷的吧。 我以为以我和他的交情就算有多大的苦衷也能和盘托出。但是王玥栋就是闭紧了嘴巴不吱声,更是别扭躺下来转过身子视我和皇帝如无物! 檫,刚刚那牢头怎么不把鞭子给我留下呢,肯定要好好抽他一顿才是。直到把他那堵塞的脑子给抽清醒了才是。我站在那里盯着他的背影,王玥栋应该也感到了锋芒在背,伸手把被子舀上来盖住脑袋继续睡觉去了。 “……” “……” 站着的两个人顿时很无语,我生硬的转过头看站在身后的皇帝:“皇上……他……”我生怕他一个生气直接将人拖出去午门斩首去。幸而皇帝脸上的表情不是震怒而是一脸的饶有兴趣的样子。 “皇姐认识?” “是,之前认的干弟弟”我忙拉关系,并解释:“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哦……” 皇上高抬贵手没有立刻处置,也没说要交给万恶的宗人府。意料之外的他把人交给了我:“既然皇姐你认识,那就由你来审问。一定要问出所以然来,不然的话……朕也不能徇私放过他。” “长公主那边?”唯一麻烦的是爱弟心切的长公主那边怎么交代,刚刚还要立刻把人大卸八块,刺客不死不足以平恨。 “无妨,长公主怀着孕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应该说是南爱卿不会让她有多余的精力来管这些闲事的。” “谢皇上。” ------------ 第二百一十一章 劫狱 更新时间:2013-01-16 钱家的家丁觉得小小少爷钱升平从外地回来之后消沉了很多,因为和朋友的分离。孩子也会惆怅于刚刚萌芽就戛然而止的友情。但是为什么他们的少夫人,三公主也一并消沉呢?甚至比少爷有过之而无不及。 “少夫人,您喝水。” 晓帛夫人拿着茶盖子,凑到嘴边,想想不对。她那高些,凑到鼻尖。 “少夫人,这是这个月的账本。” 以前一目十行的晓帛夫人,现在是半个时辰都翻不了一页。 “晓帛,来陪我们打马吊。” 常胜将军连连放炮,姨娘们一边高高兴兴的收钱敛财,一边当心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晓帛闭口不谈。 种种行为都说明三公主的心不在焉,身为丈夫的钱月看不下去了:“想什么呢?饭粒都挑到外头去了。”幸而他们夫妻两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用餐,晓帛跟个小孩子似的失态把饭粒洒满了整个桌子。钱月把饭碗都往旁边移了一点,自己拿桌布擦擦再把碗筷摆回原来的位置。 “皇帝不是把王玥栋交给你处理了吗?干嘛还这么当心?”钱月夹了一块鱼肉给她,想想又夹回到自己的碗里把细骨都剔除干净了才又夹过来。这么心不在焉的吃饭,他当然会怕。 “是交给我处理……”晓帛一张嘴,一大块鱼肉就下去了没咀嚼、不挑刺,看得钱月是庆幸于自己的先见之明。“不弄清事实真相,给皇上一个交代倒是其次。事实上,我还真不能徇私放了他,玥栋是因为受伤才没有刺杀成功,就这样放他出去,万一哪天他身体恢复了再去行刺我皇弟。那个时候他闯个紫禁城绝对是入无人之境,就算禁卫军把皇上团团围住保护都不能确保皇帝还有命在!!” 所以,晓帛现在是既不能放人也不舍得杀人。两难心情纠结成团,可惜王玥栋那个家伙不完全她的良苦用心,依旧保持“三不”原则:不说、不看、不听原则。 就为这事愁的晓帛这几日,每日魂飞万里,心根本不在日常事务上。一直想着要怎么撬开王玥栋的嘴巴,为什么要刺杀皇帝?根本就没有合理的理由。 “早知道这个干弟弟当初就不应该认的。”钱月说。不是钱月无情无义,而是有个把祸闯到紫禁城的倒霉干弟弟真是伤不起。现在搞得大家束手无策不说,还严重影响他们的生活质量,不是嘛? 晓帛也跟着摇摇头:“认都认了,总不能在这个时候退货吧。”她还是舍不得让他去死的。不仅是因为两人之间的有缘分成为姐弟,也是因为王玥栋是一个值得被拯救的人,是武学上有造诣的人才,是江湖上杰出的栋梁之才,失去了是多么可惜。 后悔不能解决任何事情,更何况她亦不后悔。 “实在不行咱们就用刑,看看能不能从他口中套出什么。”狗急跳墙,钱月急了开始出馊主意。这些日子他们对王玥栋不是好言相劝就是以死相逼,就是没有实质性的动作所以钱月突然就这么提议了。 晓帛不屑的睨了自家的夫君一眼,用刑?算了吧,你们这些江湖人一个比一个皮实肉紧的。越是用刑越是嘴巴紧,越能凸显自己耐力强武功高来着。 第一个建议直接被夫人鄙视驳回,钱月继续再接再厉的想:“要不咱们给他吃“幻世散”保证一包吐真言。” “幻世散对身体不好,玥栋正伤着不能雪上加霜了。”驳回。 “那……”钱月偏门的主意一个接着一个的来,每个都会把人整半死。用他的话说,半死总比全死入坟头的好。 “如果是半死,我用得着这么纠结吗?”直接把武功废了丢出紫禁城,就不用担心了啊。 “哦,哦。” “烦,睡觉,明天再想。” 钱月光洁的桌面,貌似他们才刚吃好饭吧?睡觉是否早了一点?算了,夫人说睡觉就睡觉。于是钱月跟着躺下来,抱着老婆睡觉去了。刚刚睡意才上来,就要入梦来着,房门被使劲的拍打“咚咚咚……”还有人在叫:“开门,少爷少夫人开门……”在朦胧的睡意里,这些杂音显得特别的响亮惊悚。钱月一个筋斗从床上跃起。 “妈的,到底是谁,找死么?”被吵醒脾气特别的不好,更何况来人的吵闹声吓到了自己夫人,晓帛也跟着从床上蹦起来。摸着胸脯惊魂未定,这两个练武之人过着平名百姓日常小生活,养成了在睡觉的时候都是全身心的放松,没有防备。 结果就很丢脸的被吓到了。 打开门,外头是小随带着宫里头的公公。不是荣烈,荣烈公公正光荣负伤在床上躺着呢。在外人面前钱月一下子也发不出火来,宫里头的公公大半夜的紫禁城里待着,特地来找他们夫妇两人是发生天大的事情了吧。 把人让进来的时候,晓帛正自觉的穿戴整齐。 太监行了礼,没有多余的废话铺垫直接奔主题:“禀三公主,有人劫狱。” “人被劫走了?”即使没有点到,晓帛也知道是关于王玥栋。 “是,对方有五人,禁卫军没能拦住。”按理说,在经过王玥栋的行刺事件后,宫里头的警戒都加强了,还会被轻易的劫走人说明这几个来人的武功真的是厉害了。 不过,现在不是赞叹别人厉害的时候:“进宫。” 晓帛进宫直接就往关押王玥栋的地方去,远远就看到长公主背靠在南云宣身上,挺着个大肚子。不好,连长公主都惊动了啊,这下要挨批了。她左看右看不见皇帝,大家一起决定隐瞒长公主的也算是共犯,你倒是来一起承担一下啊。 走近了,就越清楚的看到长公主一脸严肃要训人的表情。 “很好嘛,发生刺杀皇帝这么大的事情都瞒着本宫,今天要不是发生劫狱事件本宫都不知道我们紫禁城里还关着这么一个人呢。” 晓帛不敢与之直视,只弱弱的辩解:“皇姐您怀着身孕实在不敢惊动您。” “哦?不敢惊动?是因为本宫怀孕呢?还是因为那个刺客是你的干弟弟?”看来长公主在短时间里已经掌握全部信息,鉴于我和王玥栋的关系,目前,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心虚。晓帛还真是有那么一点点心虚。 幸而很快皇上也赶到了现场,接下了长公主一半的训斥。一个一国的天子、一个平时伶牙俐齿决不输人输阵的三公主。就这样站在月亮底下耷拉着耳朵接受批评。 “你真的没事?”最后长公主问,虽被隐瞒很生气但还是不忘弟弟的身体。 “没事,完好无损的。”为了让长公主看全了,皇上转了一个圈。即使现在成熟如他,在长公主面前有时不自觉的就会表现的很孩子。 这时南云宣也开口说话了:“行了,皇上和三皇妹都是有裁决的人。自不会出错,刺客事件也会很好的解决,来你自己先坐坐。看站的一头汗。”他心疼的让其坐下来,不管放手是最好,再慢慢教训也罢就是不要累着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 长公主依着南云宣坐下,准备继续进行说教“事业”。这时从远处跑来一个咋咋忽忽的小太监大老远就喊:“皇上,皇上大皇子病倒了。”他气喘吁吁跪下禀报。 今晚,真是一个多事之夜。 ------------ 第二百一十二章 魔教 更新时间:2013-01-17 夜朦胧鸟朦胧,但是紫禁城里的一班子人在这个时刻是一点都不朦胧,反而鸡飞狗跳的。几人从这边又跑到宜妃宫里,一进门就听到宜妃在嚎啕哭,一边的宫女们都在安慰。而大皇子躺在床上原本一直清瘦且白皙的脸现在正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三四位御医把大皇子团团围住,看了半天才回道:“大皇子是积劳成疾……”御医说到这里偷偷抬头偷瞄了一下皇上的脸色,果然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一番情景。积劳成疾这个成语在这个太平盛世,连普通百姓家里都不会出现的病,竟然发生在一个皇子的身上,不是讽刺了。御医没敢再往下说。 宜妃一听哭的更响亮。 “哭什么哭,都是你太过逼迫儿子了。现在可好病倒了不是?朕早就提醒过你不要拔苗助长,注意孩子的健康。”皇帝皱着眉头斥责。 “臣妾该死,臣妾也只是望子成龙……哪成想……呜呜呜……” 皇上数落完了,看宜妃哭的伤心于心不忍加之自己这个父皇平时也不够关心大皇子有点内疚于是他大手一扬:“朕要在这里陪大皇子一直到他病好,关于刺客的事情就全全交给三皇姐你了。”他转过头对着一起过来的长公主说:“大皇姐,你也看到了,孩子病了很多时候因为我们这些做父母的不小心、不作为、粗心大意。就像现在你怀着孕,孩子在身体里还很脆弱。就不要再想着其他的事情了,天大的事情也等孩子出生之后再说,不然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您会后悔的。” 皇上第一次反过来,用语重心长的话来说教长公主。长公主这次在皇上和南云宣两人无声胜有声的压迫下,这次倒是听话的接受了利索的放弃回她自己的寝宫继续养胎去了,于是乎追查王玥栋的重任就落到了我身上。 我找来当时的牢头:“你形容一下当时劫狱的人。” 这只是大致了解一下劫狱之人,因为江湖人士夜行闯个紫禁城还不得全副武装,把自己包个密不透风。所以并不期待牢头能提供多大的信息。 牢头细细回忆当时的情景,四个人从天而降。真的是从天而降啊牢房的房顶现在还破了一个大洞呢,四个人就从上头飞下来:“三男一女,那个女的穿着火红的衣服,皮肤很黑但是长的还是蛮漂亮的她的眉间有一颗大红痣……” “等等。”我打断他,吃惊的问:“他们没有蒙面?”竟然可以描述的这么详细。 “没有蒙面啊。”牢头呆呆的摇头,牢头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但是昨天那四人破屋顶而入,如入无人之境的架势也有点吓到他。汗,谁家劫狱这么理直气壮地啊,何况是紫禁城也不晓得收敛一点。 “然后另外三个男人,一个也是黝黑黝黑的跟那个女人长的一模一样,他们估计是双生子。一个年老一点的。还有一个年轻的男子,虽是男子但是打扮的妖里妖气,一说话还扭捏着。”牢头回忆起那人说话还扬着小手绢的样子就浑身一颤抖。手上一整排的鸡皮疙瘩竖起来。 牢头果断摇了摇头,试图将脑袋中的画面给摇出去:“四个人动作很快,飞下来然后说了几句话之后,钳着那个刺客就飞走了。前后也就几分钟,所以我们和禁卫军都来不及反应过来就……被他们逃走了。”他低着头懊恼不已。 牢头的工作就是看管犯人,现在犯人逃了什么理由都不是理由。但是即使短短几秒他有了一点蛛丝马迹的猜测:“三公主,据奴才的猜测他们貌似是……是南部魔教的人。” “魔教?” “是。”牢头也是曾经少时在江湖上行走过的人:“因为他们四人手背上面都画着“穷奇”。” 穷奇是上古四大凶兽之一。 上古的四大凶兽里: 饕餮,喻贪欲。就是比喻十分贪吃,见到什么吃什么。它是贪欲的象征。 梼杌,比凶顽。也就是被用来比喻顽固不化、态度凶恶的人。 混沌,好恶德。如果遇到高尚的人,浑沌便会大肆施暴;如果遇到恶人,浑沌便会听从他的指令。 而穷奇,主背信。 它是传说中抑善扬恶的恶神,它的大小如牛、外形象虎、披有刺猬的毛皮、长有翅膀,穷奇的叫声象狗,靠吃人为生。据说穷奇经常飞到打架的现场,将有理的一方鼻子咬掉;如果有人犯下恶行,穷奇会捕捉野兽送给他,并且鼓励他多做坏事。 但是,人们往往不知道穷奇也有为益的一面。在一种称为“大傩”的驱鬼仪式中,有十二种吞食恶鬼的猛兽,称为十二神或十二兽,穷奇就是其中之一。 很久以前,我也曾经听说过这个以信仰凶兽穷奇为教的教派,他们与其信仰一样是一个传说。其教众并不在江湖中走动。几乎没有人知道到他们的据点在哪里?做些什么?若不是曾在几十年前,其中几位教众出来毫无理由的杀了某富商一家从此就冠为魔教。 再加之他们教众手上都刻画“穷奇”这种凶兽图案,于是爱恨分明,好恶分明,不是黑就是白的江湖中人将他们划分为“恶”的一派。但是穷奇魔教已经多少年没有出没于江湖了,怎么一出来便在紫禁城劫走王玥栋呢? 即使知道了劫走王玥栋的人是谁,但其中的关系还是依旧令人百思不得其解。越来越混乱了啊。 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我下定决定决心一拍大腿:“本宫要去南方会会那个穷奇教。” 一直跪在地上的牢头,紧接着也跳起来:“奴才也要去,期望三公主让奴才戴罪立功。” 于是乎我带着刚刚作出的这个决定去告诉皇上,推开门看到的是皇上正在坐在大皇子身边不远的桌子上批改奏章。这边宜妃托起大皇子,让他靠在枕头上面,亲自喂药。不可思议的钱雪也在,她静静的接过宜妃手中空碗右手将毛巾递过去。 行刺事件之后,这两位争锋相对的女人,开始默契保持某种和平和平稳的关系。虽没有达到心心相惜也算是好的开始了。 皇上听说我要去南方,只是抬了抬头:“多带点人,多带点钱去。注意安全。” 我转身跑去长公主那边报告,长公主半躺在贵妃上,一边南云宣为她按摩穴位,她舒服的眯着眼说:“嗯,小心点。早去早回。” “……” 这一夜之间大家都转性了?真是不习惯。 回家一说我要南下,钱月第一个表示要跟过去:“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好歹我曾经也在江湖上混过啊,有什么不放心的。” “娘亲,娘亲我也要去。”钱升平蹦蹦跳跳也想去,不管是去哪里,最终的目的是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离开家去很远很远的地方都是快乐的旅行。 “在家好好待着。” “不行,在家待着。” 我和钱月异口同声的说。 ------------ 翻滚之江湖 ------------ 第二百一十三章 钓鱼 更新时间:2013-01-20 即使才五月,极南地区的天气开始像夏天一样。热的让人受不了,火红的太阳高挂在空中,骄阳似火。赶路的人衣服脱了一件又一件直至不能再脱。 一外地来的商人摸样的人,带着他的夫人和几位随从,他们还不能适应这样炙热的天气,个个都是有气无力的拖着沉重的脚步在走。太阳照的人眼晕,头晕浑身无力。只想撕破周身的皮肤出来透透气。 他们终于进城找了一家旅店停下来休息,大口大口的喝水,补给流失的水分。那喝水的摸样,一个个渴的像是万年没有喝过水从沙漠中爬出来的。我觉得这比当年在戈壁还更让人受不了。 喝过水,大家才复活过来。 牢头,就是紫禁城里的牢头。人称:畅大头,畅牢头他也装扮成我与钱月的仆人。跑到店家那里打听消息:“店家请问往穷奇山怎么走?” 店里的人都不多,加上店家小儿和顾客才七八个人,一听有人打听“穷奇山”全都惊讶的抬起头来。一个客人嘴里还含着半个肉包。 “穷奇山,没听说过啊,客官找这个山做什么?”店家上一秒惊讶,下一秒收敛回来马上换了一副表情,满脸笑意的问。 “听说穷奇山风景不错,既然路过我家老爷和夫人想山上去游玩游玩。”畅牢头说。 店家摆摆手:“不好意思,这方圆百里内从未听过有这么一座山。想必不在本地要不就是客官你们听差了吧。” “真的?” “是!!” “谢谢。” 这样的对话在各种摊铺和本地人身上问过,南方这个六行镇的地方,正是传说中穷奇教,穷奇山的最近的一个镇子。可是到了这边一打听穷奇山大家都是一副先吃惊茫然,然后坚决说没有。 “是搞错了吗?”钱月压低了声音,毕竟穷奇教真的很隐蔽。从“明阁”唯踪那里得来的这个大概的地理位置也并不一定就是准的。 我抬头看了一下周围众人和神秘兮兮的店掌柜,微微一笑同样压低声音道:“不,我们来对地方了。” 于是,要了五个房间就在这个客栈住下来。 虽开了五个房间,大家先都挤在一个房间里面。为保隔墙有耳,我和钱月他们接下来的交流都是用小纸条传递。 钱月递给我:怎么做? 我递还给钱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钱月递:你的鬼点子不是很多的?怎么遇敌都只用这一招? 我递:这招有效呗。 这张大家传阅:晚上大家睡觉的时候警觉一点。 七八张纸条递回来,上面就一个字:是。 “……” 入夜后,我和钱月两人在黑暗中闭上眼睛,竖起耳朵不放过外头任何的声音。刚开始是有客人和小二的脚步,夜深之后基本是就没有声音了。 万籁寂静。闭着眼睛又不能睡着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当睡虫来临直接被引诱入深度睡眠中,一般的人基本撑不住。幸而这里入夜后更加的闷热,蚊子成群的在耳边“嗡嗡嗡”作响。盖上被子阻隔蚊子只会热的受不了,在这种情况下有两种选择要么被蚊子叮,要么热死想入睡是比较困难。 第二天,我们这班人顶着黑眼圈和满头包聚集在一起。 累,不要紧。被蚊子咬无妨,架不住咱们血多。可是这一夜什么也没有发生就让人很郁闷,徒劳等待了一夜。就像是渔夫出海,半条鱼都没捞上的沮丧。 继续递纸条。 钱月递过来:真的搞错了? 畅牢头递过来:公主是不是我们搞错了? 我递回去:在外面不要喊我公主。 “……” 经过这一夜,颓废的大家伙都在怀疑这里这间小小的客栈可能跟穷奇教没有关,甚至是否这个小镇根本就不在穷奇魔教的周边。和他们相反,我的第六感倒是觉得这个客栈里面的人的甚至整个小镇的人或多或少知道些什么。因为之前提气穷奇山的时候,那些吃饭的客人和店里的人表情是出奇的一致。 吃惊,然后尽量收敛表情来。虽尽其所能的掩饰,表现自然,但是这种极力的掩饰就是不太自然。 在小镇里住了七八日,日子异常的安静,就像是在一个平常的小镇里那样平淡如水的生活。我们装着非常有游兴的路过的客人把小镇里里外外,郊区山林山坡都寻了个遍就是没有发现异常。 好吧,就算他们不是姜太公面前的鱼,不会自愿上钩,我也备了一手。 离小镇很远的远郊外,唯踪带着“明阁”的几个手下跪在我面前:“属下唯踪见过阁主。” 现在他才是明阁的阁主,但是唯踪死性不改的坚持如此称呼我,就算刚开始纠正过来第二次再见他依旧如此,我也懒得再去纠正:“如何?穷奇教调查的怎么样?” “穷奇教,其实并不是魔教,因为除开几十年前做过轰动杀死一家十五口外几乎没有做过恶事。应该说几乎没有再在江湖上出现过,所以属下们猜测,与其说是兴风作浪的邪教组织不如说,几十年前只是个人恩怨的一种仇杀。”明阁的调查结果之所以精细正确,他们并不是按照江湖上的传言。他们是靠自己的脑子想,用证据来证明。就如这一次穷奇教,穷奇教的名声在江湖上真的烂的一塌糊涂,但是深究起来才发现他们就只犯过这一件案子。 既是仇杀,那穷奇教的人与被杀的那一家子人就有内在这样那样的联系。于是明阁的调查方向放在了受害者这一方,因时间历时过久以为查起来会有点难,还好当时这易家十几口一夜之间被穷奇教灭口是一件大案子,当地的那时的案件档案还清清楚楚的记载了全部资料。易家的背景和被杀的经过一一用笔墨记录下来。 易家家主,易缘中死时四十有一,易家一族商人之家做点小生意常年在外面走动,足迹踏遍全国各地。家有三位儿子两位女儿与其妻子还有易缘中一同都被杀害在常州老家中,还有包括家中的仆人总共十七人。 据说当时在被杀害之前,穷奇教曾经警告过他们,在他们家的墙上画上了他们的图腾穷奇。第二日,便血洗了易家庄。一名侥幸幸存下来的厨娘坐在血泊中,当人们发现她的时候,她一直指着墙上用血迹画的穷奇图画尖叫不已。 易家的人都是被一种宛若短刀的武器杀死的,武器相同但是每个人的伤口力量和方向都有所不同,所以才推测出杀害易家十七口是有八人所为。而且当时经行杀害的时候,易家门口还守着四人。当时的邻居反应并不是易家人,他们个个凶神恶煞,敞开的衣袖露出胳膊上似乎画着某种动物。 当时邻居们隐约觉得不对劲,但也没想到是屠杀。谁都不会去猜测有人明目张胆的让人把守住门口,就在里面做这残忍的事情。 明阁经过调查发现,在易家被杀害之前易缘中就在这个偏僻的不知名的小镇里做了半年的生意,之后带着一家人一回到老家就被残忍的杀害了。 ------------ 第二百一十四章 明阁的成立 更新时间:2013-01-21 好了,既然确定了方向是正确的,那么那个穷奇山在哪里? 唯踪手一指,他指向了一个……小山包?!! 这个就是江湖上人人谈虎色变的魔教据点?一个不起眼的小山包,一个一抬头就一眼望到顶的小山包子?!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还以为这么神秘的魔教怎么着也应该是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亦或是千年旧地深藏不露。总之是神秘的,而不是这样马马虎虎的羞涩的藏在小山包里面。 完全不符合心中的期待,有没有?像是新婚之夜,满怀热情的新郎原是期待一个美若西施新媳妇,掀开红盖头,结果新娘貌如东施。 顿时没有兴致了,萎缩了。 原本准备好救出王玥栋,顺便打击魔教匡扶正义的豪迈之情被泼了冷水,瞬间冷却了。 “救王玥栋……这个还没有定论。”唯踪说。 “什么?我不明白?” “据属下的调查,王玥栋真的与穷奇教有关系,而之前所传的王玥栋勾结魔教指的就是穷奇教。”唯踪看着我说:“所以许是王玥栋自己跟他们走的,谈不上救不救。” 唯踪虽然是恭敬的口吻在说,但是话中的意思我明白了七八分。他对我的尊重没变,但有些东西真的是变了。比如立场,以前我做的任何决定不管多疯狂、多偏激、多么的不靠谱,唯踪都是唯命是从,从未质疑过我的决策。坚决执行贯彻到低。 今天他虽没有直接的提出反对,也从侧面敲击着说救王玥栋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是不必要的。也是,我离开明阁已经这么十多年了,明阁是皇家的明阁,不再是三公主的明阁。而唯踪也开始站在国家和皇帝的立场上考虑,而不是一味的服从我这个三公主。 无论从哪方面讲都是好的,但是心里还是难免会隐隐的失落。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救王玥栋吗?”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用“救”这个词并不合适。属下只是提醒三公主,王玥栋……王公子也许就是与穷奇教是一伙的。请公主若之后碰到不要轻敌。” 我眯了眼,危险的问:“那你的意思是?也许我该问皇上的意思是?” “圣上说,若是有危险直接杀无赦。” “行了。”我大喊一声喝止唯踪再说下去,再说下去我便有杀人的冲动了。我冷着声说道:“把地图交出来,你们……”我对唯踪和明阁几个人说:“留在这里守着,有任何问题打信号弹。” 唯踪知道惹到三公主,连忙跪下来,安抚说点好听的才是:“阁主,上面危险还是属下……” “不用。”这暴脾气一发任谁拦都拦不住,唯踪是肯定不能一路跟着上去了。我带着自己的属下和钱月上山去。留下唯踪愣愣的待在原地,他自己也有点蒙,自己内心歉意豁免的改变连唯踪自己都没有发觉,等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说出口才发现自己竟然也变了。 唯踪站在原地看着三公主的背影慢慢走远,然后消失在视野中。想起很久以前,自己在江湖上混的浑浑噩噩,人在江湖却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发展。唯踪出师的很早,十四的年纪就离开了名不见经传的师傅一个人在江湖上闯荡,做过镖师、护院这种替人干活、憋手蹩脚的工作。有一段时间是在完全无所事事。还有一段更长的时间是与一些所谓江湖上的正派称兄道弟,过着所谓维护正义的事情。 但是到头来也只是与人打打杀杀,一直遇到阁主。 他们的相遇也如江湖上大部分的相遇一样,从武力开始,那个时候三公主殿下也才二十未到黄花小姑娘,梳着双平髻。鲜艳的衣服就如她当时的年轻气盛的脾气似的,莽莽撞撞。事情的起因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所谓不打不相识,打完之后唯踪被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姑娘踩在脚底下揉chuo。 被一个女孩子打倒,作为男子汉的自尊心碎成了粉末,唯踪不甘心觉得自己因为对方是女子太过轻敌才输掉的。 “不服是吧,好哇,那你起来再打。”小姑娘笑着挪开腿,蹦蹦跳跳的站远了一些,双手拿着两把小短刀架在跟前,用挑衅的表情看着唯踪,等着他再次攻上来。唯踪接受机会再次开打,这次稍微好一点,坚持了十几招。 当姑娘纤细的小腿和小脚丫子再次踩在他身上的时候,唯踪已经没气了。输了就得服,他颓废的趴在地上懒得在起来。这时小姑娘移开她的脚丫子,退后几步蹲下身来。一双丹凤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问:“喂,你叫什么名字?” 这时在记手下败将的名字吗? “唯踪。” “我叫晓帛,喂你有没有兴趣加入……厄……名字还没有想好就是一个组织?” 唯踪就这趴着的姿势仰着脖子跟人说话感觉很不舒服,于是做起来。对面的小姑娘也坐了下来侧着脑袋看着他催促的问:“唯踪,好不好嘛?跟我一起干啦,我会给你好多好多钱哦。保准你退告老还乡的时候是富足的。” “晓帛姑娘,你那个什么组织是做什么的?”连名字都没有的组织就让他加入,怎么看怎么都想邪门歪道在抓壮丁,骗人。而且钱?唯踪打量坐在地上姑娘,穿的是不错,这么名贵的衣服就敢随随便便往人来人往、尘土飞扬的地上坐。 当时唯踪的想法是,这是哪家的千金小姐闹着玩的吧。 姑娘见他不相信,一下子跳起来拍着胸脯自信的说:“喂,告诉你哦,这个组织虽然没成立,也还没有名字但是以后它会是一个很强的组织。第一我很强,第二我身后有很大的靠山。” “哦?什么靠山。”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这么说,估计大家伙都能把她当疯子,唯踪却愿意去相信,他饶有兴趣的问:“说来,听听是什么靠山?真的很硬的靠山我就跟你干。” 小姑娘刚刚还豪情万丈的保证,这时一下子萎了。她左看右看没人了,才靠近唯踪压低声音:“厄……现在还不能说,你先答应了我再告诉你。怎么样?怎么样?”最后连问两个怎么样问的怯怯的生怕唯踪不答应的样子。 可饶是这样,当时的唯踪脑子糊了还是缺根筋,还真在这样没有保障情况下跟着那个姑娘走了。最后发现这个姑娘原来是三公主殿下。 看着、跟着三公主一步一步,一手建立明阁,她并没有过多的动用朝廷的关系,而是用自己的能力来建立维持明阁的运行和壮大。这其中付出了多少是外人无法想象的。所以在唯踪心里三公主就是明阁唯一才阁主。 十多年的相处紧接着是十多年的分开。三公主没有变,即使嫁为人妇她依旧还是那个把能把他利落踩在脚下的女子,依然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别人信服的人。可是唯踪自己却是变了。 唯踪站在山下面,周围的属下问:“阁主怎么办?”他们接到了命令是保护三公主,抓到或是杀掉王玥栋。而光站在这里自然两件事都办不成吧。 他沉吟了一下,举手阻止属下要悄悄的跟踪上山。 至少,这次他再信任她无条件顺服她一次,以后……谁知道以后会怎样呢?他变得不再是他了,若是十年前的唯踪站在他面前估计要揍自己一顿。 ------------ 第二百一十五章 穷奇图腾 更新时间:2013-01-22 我带着满肚子怒气走在前面,钱月跟着后面拉拉衣角:“为什么这么生气,唯踪也是公事公办的为皇帝效力,这正是你期待和计划的那样,应该高兴才是啊。” 理智上应该理解。 我停下来,转过去嘟着嘴说:“我知道,可是心里就是不爽。” 在这个时候孩子气爆发了,真不是时候。钱月好笑的伸手刮了刮我的鼻尖安抚道:“乖,别闹脾气,你干弟弟还等着你去救呢。你这一闹脾气他说不定就呜呼哀哉了。” 这种宠溺的动作和语气带着打情骂俏的感觉,后面跟着的畅牢头和其他几个人都有点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去。我顿时收敛的这股属于女生的撒娇之气,耸了耸肩膀提了提气恢复本色。那股子柔软倚靠都是被钱月给宠出来的。 几个人在小山包上随随便便一转就逛完了整个山头,也没有发现不妥之处。于是又仔细的逛了一圈,两圈,三圈。 畅牢头的臭脾气首先第一个爆了,他一屁股坐到大石头上抱怨:“要不就不是这里,要不这穷奇教的魔教徒藏得也忒他娘的好了。这个山头根本就没有人居住的样子啊。” 我也觉得不是,这山头根本就不适合人居住,也藏不了什么秘密。 “先坐下里休息,休息吧。”钱月建议到,刚刚一直低头在找密道还往林子里钻,现在当我们几人坐下来抬头才发现天空已经变了色。乌云不知什么时候爬满了山头,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糟糕,要下雨了。”这下大家都站起来,准备找地方躲雨。树下肯定是不行的,漏雨是小但如果有雷电的很危险。要么就是刚刚看到的山洞咯。那个山洞不大,大家一股脑跑进去刚好站七八个人的样子就满当当。 外面的雨开始淅淅沥沥的下着,我和钱月站在最里面,尽量缩着身子给别人留空间。歪着身子紧贴着后面的石壁站着,感到后面冷飕飕的,像是有冷风吹过来。 等等,不对,有冷风? 为什么封的严实的石壁会有冷风吹进来呢? 我艰难的侧过身子,伸手上上下下一寸一寸抚摸石壁。 “干嘛?”钱月不解,畅牢头他们也侧过身子奇怪的看我“温情”的抚摸石头。 “嘘,后面好像有水滴的声音。” “外面下雨,当然有水滴的声音啊。”畅牢头说。 我没来得及理会,自顾自的摸索。一直摸到左下角的某个地方停顿住。那块圆不溜丢的小石块一看就知道是众多人手摸过的,于是试着转动,有点重加了点内力。石壁“吱呀”一声就像是一堵石门升起…… 开了。 一看,里面是别有洞天。小桥、流水就差个人家简直堪比世外桃源,洞顶上的岩石壁上不知是何种奇异的矿石发出或白、或红、或蓝的多种光芒。照得整个偌大的山洞亮堂堂的,比白天还灿烂,即使是晚上也不用点蜡烛了。 “看,是穷奇图腾。”畅牢头指着入口处一人多高的壁画图腾惊喜的喊道。众人围过去一看果然是,外形像虎周身却披着刺猬的长毛,还长着大大的翅膀。眼睛和神态画的的是栩栩如生,就像是下一刻能飞出墙壁去。 有穷奇图腾这一点就证实了,穷奇教的人就生活在此山周围。但不是这个山洞里面,这个山洞站在里面虽大,也不足百丈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钱月绕着山洞转了一周,朝我们招招手:“好奇怪,墙上似乎还画了其他的东西吧。你们过来看看。” “哪里?哪里?”大大咧咧的畅牢头跑到钱月旁边的位置,顺着钱月指的方向看了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墙还是那堵墙来着。也难怪他没有看到,因为墙上的壁画要借着顶上的光源,从站在特定的位置、从特定的角度才能看得见。一副壁画,一个角度。要看全就要不停的走动,变化位置才行。 壁画倒是很简单,远没有入口处那副图腾那般栩栩如生。里面的壁画,画的是线条间接的人物动作,连人物的脸都是模糊的。这就很明显了,这是一套武功,他们将一招一式都画出来,旁边写着注解的字。这些字是古代象形文字向繁体字转化期间的文字,再加上壁画周围偶有剥落的痕迹,可以猜测出这些都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了。 那么这些就是穷奇教的武功咯。竟然赤裸裸的刻在墙壁上任人看。 从头到尾看完,几个一起跟着来的属下都是武功高强的人,对武学都有点痴迷。不由自主的对着墙壁上的壁画练起来,这些招式有些怪异、独特。居然让这几位功夫深厚的武学家绊到自己,差点狼狈的踉跄着就要摔倒。 我抬头仔仔细细的研究了一番开口阻止他们的自残行为:“行了,都别练了。墙壁上的武功不是齐全的,你们怎么练都没有用。”这些招式都是在基本招式上重新衍化过来的,我推测穷奇教的基本招式是他们自己手手教出来,然后结合墙上招式才能练成他们自己的武功来。 “这个穷奇教真是怪异,武功都只画后半部分分明故意误导别人嘛。” 钱月则说:“画在这个半隐秘半公开的山洞中,却是是表达了他们没有私心。”中原的武林,无论是哪门哪派对自家的武功讳莫如深,都是藏的非常好,恨不得藏在心底锁起来,当做至高无上的宝物。而且也不是门派内所有的弟子都可以学习的。哪会像是这样,简简单单的画的一个山洞石壁上任人看来看去的。至于没有画出的那些基本招式想来更是穷奇教内人人都会的。 一个歪门邪教比江湖中的名门正派更加无私团结,这个猜测让人很不爽。 我们继续在山洞里面转悠了一下,没有发现更有用的线索。 “放信号弹,让唯踪他们上来。” 山洞外边的雨已经停了,一颗蓝色的信号弾在白天升空,尾部拖着白白的烟雾,“揪”的一声飞入云霄转瞬即逝。并不是很明显,可是就是这样一颗不明显的信号弹引来的不止是唯踪他们还有其他人。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不一会儿洞外铿锵的金属碰撞声响起。唯踪和他的手下与一些人混打成一团。那些人穿着清凉薄透的衣服,连女子都是如此,若隐若现的酮体在红色薄纱下面看的现场的男子都心悬意马的。 “啊,是入宫劫狱的那伙人。”畅牢头认出来,让犯人被劫持走是他一生事业上的耻辱,所以绝对不会忘了给予他耻辱的这些人。他先一步上去持械加入了打斗。剩下的男人们还在陷入美色的迷惑中。 “上啊,愣着做什么?”我喊道,这些家伙才一冲而上去帮忙,转头去看钱月,很好,很淡定。并没有表现出一副急色的模样。 天下间哪个男人不好色,但还是有少数几个人能如此淡定。一些人天生性格沉稳。而对钱月这种,只能说是在年轻的时候经历了足够,对美色产生抗体,现在才能表现的稳重。 把视线转回到战场上的时候,我们这一方已经占了上风。对方清凉装的俊男美女节节后退。一退再退貌似要往山脚下逃走。 “追。”唯踪大喊一声,众人施展轻功去追逐敌人而去,我没能及时拦住。转眼间没了大家的踪影。 ------------ 第二百一十六章 退 更新时间:2013-01-28 一股非常不好的感觉冒出来。 我和钱月飞身追上的时候,惊讶的看到我们这边刚刚乘胜追击的所有人都被网在网里面挂在树上面。 这么多成年男子用一张貌似渔网的网兜,兜起来挂在树上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要不是有人在下面拿着尖利的刀子守着、要不是事态太过严重,我止不住就要笑出来。果然是圈套,除了刚才假装失败,将我方“一网打尽”。现在拿着刀子对着空隙的网兜玩味的东戳戳西戳戳穷奇的教人,谁都没有心思笑吧。 以至于网内的我方和网外的我们都黑着脸。 现在又要感慨一下,若是以前我不会这样轻敌,是太平静的生活磨平的敏感的神经,才竟然这样让唯踪和畅老头他们齐齐都追出去,无视了幕后这样明显的阴谋。 让自己人跟鱼一样套牢在网中央。 网兜里面的畅牢头他们当然不想坐以待毙,想方设法自救,用刀子使劲的去割网兜但是无用。这看似平常的网兜竟然用锋利的刀刃都割不开,看来并不是用一般的绳线编织而成的。 割不开网兜,网里面的人想其他的法子,比如畅老头又提出大家伙一起摇晃身子,使网子左右摇摆,妄想使之因摇摆能不小心掉下来。 “嗨,别白费力气了。这网是用天蚕金丝编织成的,就你们手上的破铜烂铁是割不开它的。”几乎是袒胸露脯的妖冶的美人抬头对他们说道,试图说服他们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又曼妙的转身对我和钱月说:“你们两个也速速束手就擒。” 她一边说还妩媚的上下打量钱月,然后甜甜一笑说:“这位英俊的哥哥,只要你束手就擒,我七七保证不会为难你的。而且……”她停顿了一下,眉心那颗红色的美人痣越发妖媚,她朝着钱月抛了一个媚眼:“如果公子若是能加入我们穷奇教,我七七一定与你做一对神仙眷侣。你看如何?” 看来这南方女子与北方或是中原的女子在性情上大不一样,简直热情让人受不了,不仅衣服穿的赤裸,连调情告白都是赤裸裸的。倒有点像异族的女子那样直爽但比她们要妩媚许多,多了一丝柔情。 不在这样的相遇的背景下,亦或是在婚前,钱月肯定将其纳为自己红颜知己中的一员。现在面对这样的邀请,钱月不尴尬也能应对自如的回绝:“谢谢七七姑娘厚爱,但是在下的娘子可是不会同意的。” 说着钱月伸手围上我的腰,将我拉到他的怀抱中。以示自己已婚的事实。 红衣女子媚笑了一下,完全不介意:“无妨啊,就算公子已有妻子,男子三妻四妾的也是情理之中,何况七七不是想要名分也不求天长地久,只是想与公子做一对露水夫妻。可不美哉?公子以为何?夫人以为何?” 这个自称七七的女子,说出来的话太过劲爆。就连京城与扬州的青楼女子也不敢说出如此话语,听得人都有点耳红心跳了。 “哟,钱公子要不你就从了我们七七吧。”对方的人倒是见怪不怪,貌似在穷奇教里面,女子公开大方的追求一个男子是一件极其普通的事情。不以为耻反倒是火上加油的起哄道。他们中有一个男子与这女子长的极为相像。 应该是一对龙凤双生子。男子举起手臂刀尖笔直的对着钱月亦开口说话:“喂,你。我姐姐都开口说了,行不行给句话。行,就放下剑过来。不行,就开打。” 钱月转过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嬉皮笑脸道:“娘子,你丈夫我好吃香,有没有压力啊?” 我刚想说,你要是有想法可以直接滚过去。哪知钱月继续说:“不过为夫对娘子是忠贞不屈,誓死不被妖女迷惑。”说着以风雷之势持刀砍过去,之前的废话估计都是引开别人的注意力,消弱他们防御。 兵不厌诈,我们不能哭着说你耍赖假装后退,引我们到陷阱。他们也不能说钱月故意出招来个先下手为强。 红衣的七七本来被叫做妖女就让她很不爽了,刚告白的男子还提剑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的刺过来,她直接就炸毛了。挥着穷奇教独特的短刀就上来拼命,一点都没有了刚刚妩媚和柔情的摸样。该说她是敢爱敢恨呢? 钱月冲上去,我不迟疑挥舞着兵器就加入到混战中。钱月的武功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但是对方不仅人多而且武功诡异。打到最后他们将我们两人围在中央。我与钱月几乎是死扛着接受他们的攻击。 对方估计刚刚被钱月的话给刺激,没一个手下留情的,红衣七七更是联合她的双胞弟弟,快准狠的刀刀冲着钱月刺过去。 在行走躲避间,我和钱月偶尔眼神交汇,这个时候也只能用眼神交流了。“这样不行,顶不住了。”他眨眼、眨眼。 我回眨:“嗯,先撤退。”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好委屈树上挂着的诸位了。总比全都抓进去等死要好吧。我和钱月眼神交流好,然后两人默契的一起攻向红衣的七七,准备在她这里杀出一条逃生之路。这样就忽略了其他方向凌厉的攻击,我的左臂一痛被捅了一刀。这刀应该捅到骨头上了吧,刺骨的疼痛尖锐的让我整个人抖了抖。 忍住没吭声,因为如果喊痛会分散钱月的注意力,到时候不是痛的问题而是要被他们乱刀砍死了吧。咬着坚持与钱月突围而出。轻功飞了好久才甩掉身后的穷追不舍的人,幸而穷奇教的轻功虽是在短时间里速度上很快,但是时间一拖的久他们便没有后劲。 狼狈的逃出来捡回性命,我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对钱月苦笑道:“你还不如接受那个七七的求爱呢,也不至于这样狼狈逃窜。” 钱月这个时候苦中作乐的回答到:“你夫君我就是这样受欢迎,每次都是被女孩围追堵截的,多辛苦啊,所以夫人你要好好珍惜我才对。” 我坐在他旁边,看着汗水从他的脑门流到脸颊上,伸手帮他擦掉。钱月也累的够呛,他这个武林高高手估计很少这样狼狈过,被人追的抱头鼠窜来着。我忽然心生不忍起来,原本是自己皇族的事情要拖他下水。平时,我代表国库向他们钱家借钱,钱月也是眉头也不皱的就借了。简直拿钱家的钱当自己钱库这么使用。 钱月没有半句怨言,只是勤勤恳恳的赚钱。不去计较。 以钱家这样所付出的大功臣,老早与朝廷砍价还价得到不知多少的利益。但是钱月现在却是跟着我在热的离谱的偏远地区被人追杀。这些都是因为我的缘故。 “夫君,这次回去……” “什么?” “这次如果顺利回去,咱们让皇上把欠我们的钱还掉。再也不趟这些浑水,咱们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 “啊?”钱月一下子不能理解我突然说出这些话来。 我只是想清楚了,很多事情老早已经变掉了。不论是“明阁”还是“朝廷”都已经不是我的责任,肩膀上的重担也应该顺时的卸下来。现在钱月,钱升平和钱家才是我的责任。 在极致狼狈的时候想通了简单的道理,也是有所得了。 ------------ 第二百一十七章 搬救兵 更新时间:2013-01-31 一边撤退一边伤口在慢慢的渗血,等钱月发现的时候已经染红了大半个肩头,衣服上一片血红。所以不得不停下来,钱月抿嘴、沉默不语的为我包扎好伤口。 “好啦,只是看着恐怖,没事的。”我抬手抚摸钱月紧绷严肃的脸,血止住就不会有危险。 “我钱月发誓,定要他们好看。”钱月咬牙发毒誓,伤到自己最在意的人,比伤到自己更难过吧。这时候武功再高都会有深深感触于自己无能为力的渺小。 从山上下来,在隐秘的地方休息了一会儿准备入城后再做全盘打算。 刚进入到城中,我的第六感就觉不对。钱月更是眼疾手快的拉我入小巷子藏起来。 “怎么了?” “看。”我们两个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那个眉心带痣,妖冶的叫七七的女子正站在一个胭脂铺门口挑选胭脂呢。拿起这盒看看然后拿起拿盒闻闻。店家也不急,笑呵呵等看着跳来选去还给出中肯的意见:“七七,这大红色的胭脂和你很配哦,七七姑娘皮肤这么好涂上一定很好看的。” 七七小麦色的脸的很好看,接着就爽快说:“嗯,好吧,就要这个。”说着她转过头吼:“八子,过来付钱。”那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兄弟正在包子铺买包子,听姐姐这么叫,拿着包子嘴里还衔着着一个就过来了。 店家将东西交给他们,然后八卦的问:“唉?听说你们抓到那些个行迹可以的人了?” 八子兄弟骄傲的说:“那是,我们出马还抓不住他们啊。” “呸,不是逃走两个嘛。”七七一点都不客气,虽然她也是抓捕行动中的一人。 八子嚷嚷反驳:“大部分都抓住了,就漏了两个而已嘛。” “你知道什么。”七七一掌拍过去,气呼呼的说道:“那两个才是最重要的人。” 八子吐吐舌头,自言自语道:“哼,你只是被人家拒绝了很不爽吧。” 这话在七七听来就是求打嘛,就要举双手要一顿胖揍,店家忙打圆场:“呵呵,别慌别慌,反正他们也逃不了多远的。你们姐弟从刚刚从“圣地”下来,累了吧回去好好休息。” “哪有的休息啊,图叔有命令不抓到那两个漏网之鱼我们就不能休息。”八子哀嚎:“好累啊,就知道把那个家伙从京城接回来就有很多后续的麻烦。拜托那时京城紫禁城,皇上会随随便便的让我们劫走一个人嘛,看吧麻烦立刻上门了。” 店家笑笑,安慰了一下在闹脾气八子。他们说话的音量不小,至少对门的包子铺和近点人都能听到。但是没有人露出吃惊或是其他的表情来。 七七和八子走出来,还有很多人跟他们一路打招呼来着。看着阵势他们是熟人,还是那种熟透了人。就像是七七和八子就是这里本地人。 哇,这么想来,难不成整个小镇都是邪教之人。 无意中知道这个惊天内幕我和钱月都有点不能消化,这下要万分小心我们就游走穷奇教的教众中间,于是原本打算回旅店拿东西,或要找人带信回京都不能了。只好等入夜的时候偷偷的回去拿东西。 这个决定又是错误的一招,等我和钱月两人被整个镇子的人统统围住的时候,后悔已经不能形容那时的心情了,本来嘛,那些身外之物留在就留着。何必冒险回来取呢。 现在好,在旅店前面镇子的镇民手拿火把里三层外三层将我们团团围住,我和钱月就犹如困兽被四面八方涌来的镇民包围。交手了几下,才知道这些村民都有基本的武功功底。而且还有人喊:“抓住了,快去通知图叔。” 我不知道图叔是哪位,但是引来其中的七七和八子那伙山上的人就够呛的。 再次选择以退为进,在人来之前我和钱月提气使出轻功就走。好在轻功貌似不在穷奇教的基本功里面,不然我和钱月在前面飞,后面追着几乎是倾巢出动的全镇村民,黑压压一片那可老壮观了。 一天里连着被狼狈的追了好两次,在我或是钱月的江湖生涯中不可多见啊。 逃到很远的地方,天都开始亮堂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身处在某一个偏僻的地方。刚好有一间破庙遮头,累到死的两个人不挑剔,紧紧相抱着谁在不怎么干净的地上,凑合着小睡一会儿以恢复精力。 我睡醒的时候,钱月已经睁开眼睛在察看我的伤口情况。 “有点发炎。”他皱着眉头说,脸黑的跟锅底似的。 “这点小伤没事的,现在该想想的是怎么把唯踪他们救出来。”我将衣服扒拉回去,掩盖住伤口来个眼不见心不烦。有比这更需要我们烦恼的事情在等着解决。 钱月站起来说:“救人要紧,你的伤口也要紧。穷奇教更是要好好收拾,会让他们体会到有些人是惹不起的。”他真的生气咯,第一次拧眉,露出残忍的表情。 敌方人多势众,我们要做的就是搬救兵。明阁那边有规矩,唯踪这个阁主出阁执行任务,每间隔三日都会有千里传音的方式来确认阁主的安慰,若过时没有了消息,明阁自然会派人来支援,解救。但对付穷奇教仅凭明阁的力量是不够的,毕竟它是以收集消息为主的一个组织。所以钱月决定找其他的人来。 “谁啊?” 以前走江湖认识的人多,钱月想想离这里最近的是……是他的大师兄和二师兄吧…… “大师兄和二师兄?”提起来倒是没有机会见过,即使在神农谷也是。 “两位师兄学成后便下山了,上次听到他们的消息就是在南边的广成镇。离这里不远的。”钱月似乎不愿意提起两位师兄,问是怎么样的人,他吞吞吐吐的说:“到时候,你见到就知道了。” 行走江湖听起来是一件很潇洒,很豪放的事情,但是也关乎现实,比如身无分文是很难行走江湖的,就是行走路途也是很难的。我负伤,断不能轻功赶路就连多走几步都喘:“要不你去请人,我找个地方躲躲等着你回来。” “不行。” 我推了他一下:“一大局为重。” 钱月认真的说:“不管是什么局,我绝对不会留下你自己走的。” 一个曾经为国为第一的女人,也可以以家为重。一个曾经游走四方,广交天下好友、知己的男人变得居家。豁达宽广的情怀因为对方变狭隘了。这样的变化放在其他的场合来应该说是受鄙视的。 当就我们自己来讲,我们变得更加重视对方,让自己的小家庭变更幸福了。 既然不想分开,那我们就用双腿慢慢的走。偶尔会搭个顺路的马车,赶一段路途。下来再走一点路,然后接着搭车。 幸而两位师兄所在地真的是不远,即使走走停停三天后也到达广成镇。这是一个很大的城镇。钱月带着我先看伤,老大夫挑开有些发炎的伤口摇了摇头。 “你们这些年轻人不要占着年轻,身体好随意践踏自己啊。”他一边唠叨一边拿刀剔除外层腐烂的肉。 我死咬着布,痛的冷汗直冒也不肯吭一声。因为我若喊痛,旁边这个没受伤的家伙许是比我更痛了。 ------------ 第二百一十八赌神出世 更新时间:2013-02-01 割完肉,药粉往上一撒,下一刻我便生龙活虎的下地:“走,去找师兄们吧。” 老大夫很不赞同的摇头的发出啧啧声。 原以为像钱月的师兄和天绝老人教出来的徒弟,应该是世外高人,武功高强绝世而独立。要么是也是江湖上人人敬仰大侠。再不济也是不畏世俗观念的,超脱潇洒之人。在脑中预想了很多面,但当钱月带着我,在狭窄的城中小巷子左拐右拐的来到一家人声鼎沸、乌烟瘴气的……赌馆的前面的时候,我有些发愣。 这是要干嘛?难不成师兄们是开赌馆的?天绝老人的徒弟原来是在黑道上混啊!那也行江湖人无畏黑白只要过的潇洒自在便是对得起自己。 钱月拉紧我的手,挤进人群中。他们围成一堆一堆靠在台子上眼睛紧紧盯着一个破碗盖子。有人喊:“买定离手啦。”然后一翻开,里面五个骰子。那人拉开嗓子喊了一声:“大~~”下一刻便有人高兴,有人捶胸顿足。 越往里面走,空气越是浑浊不堪。呼进来的空气都有一种混合了各种体液的臭味,刺激着鼻腔让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钱月瞄到熟悉的人影在一个赌桌旁停住。我顺着他的目光瞧去,看来看去都分辨不出来他的视线落在哪里,前面十来个同样蓬头垢面、憔悴的中年男子倾身趴在赌桌上,目光有贪婪和抑制不住的兴奋。基本上没什么区别。 硬说有点话,就是赢钱的高兴,输的面目狰狞。 比我猜想的开赌馆更差,钱月的师兄是个赌徒。这与之前的期待也差太多了吧,直接幻灭有没有。“哪个是师兄?”仰着脖子观察了变天,终于还是分辨出来了。至少练武之人的表现出来的某种东西还在。 虽然师兄面若枯槁但是身子底下因练武而存在的爆发力量隐隐弱弱,四十多岁的男子,脸色铁青黑眼袋乌青。像是很久没睡觉,没有精神。但随着桌子上的碗一开他的眼睛一亮,随后又黯淡下来。前面堆积钱币慢慢减少,先是小块的银子,最后连铜板也输个精光。 “小原,小原再借我点钱吧。”师兄跑过去问赌场里面看场子一个小伙哀求道。 小伙轻蔑的看了看对方,像是看一个垃圾:“老横子,你上次欠的一百两都没有还清还想借钱。要钱可以先把一百两还掉。”他摊开手掌。 “这,我哪有钱啊。要不你再借我五十两,我赢了连本带利还你怎么样?”老横子献媚的笑。 “没钱就滚。” 他们在那里拉拉扯扯,钱月终于看不过眼,上前拍了一下老横子的肩膀黑着脸:“二大师兄。” 这位是天绝老人收的大徒弟,向横天,很霸气的名字。少年时期他也是一个霸气的人,在神龙谷非常照顾师弟们,非常义气。天绝老人放他下山的时候认为他江湖里掀起一股热潮,有一番作为。可是这位雄心勃勃的大师兄,前脚刚踏上江湖这块土地,啥都没做呢就被赌博吸引过去。 以后便没日没夜的在赌场中度过,耗费了体力、心力、财力和他一身的好武功。钱月曾和几位师弟抓了大师兄回去,可都被他用各种方法逃出来。后面索性连天绝老人也不管了,老人看的很开,一个人做什么样的人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既然向横天的选择是一生老死在赌场中。 随他吧。 向横天转身看到钱月第一句话就是:“哇,钱月好久没见。有钱吗?先借几个呗。” 钱月皱了皱眉头说:“大师兄,我遇到点麻烦想请你帮忙。” “行,先给我点钱。”向横天无赖的伸手。钱月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他讨钱讨的是理直气壮。放在平时就给了,可是现在我们两个都是身无分文。连仅有的一点珠钗头饰刚刚用做医药费了。我和钱月现在是一穷二白,比街上的乞丐穷的更彻底。 钱月咬牙切齿的就想冲上去打醒自己的大师兄。 钱嘛,没有可以现赚嘛。先是弄点本钱,我走到刚刚那个放高利贷的小原前面说:“喂,我值多少钱?” 估计自己给自己这样光明正大卖身的不多,熙熙攘攘的赌场竟然惹得很多人都好奇的看过来。 小原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估价到:“一百两。” 檫,这个国家的三公主只值一百两,估计皇上知道得哭。我也不还价:“一百两就一百两,银子拿来。” “好,先签个卖身契。”小原满地找纸笔准备要写个卖身契。 我手一摇:“不用写了,我人都在这里。赢了还你钱,输了我人你直接带走就是。” “这个嘛。”小原摸下巴,狡猾的笑:“行,不过没有卖身契,我得扣一半的钱做抵押。” 这算什么道理,我才借的一百两直接贬值成五十两。钱月上来要阻止被我拦着,大师兄瞪着眼,也很好奇我这是要做什么?周围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剧情怎么发展。一百两或是五十两对我来讲无区别。 痛快的接过钱,我走到刚刚大师兄玩大小的赌桌上:“开始吧。” 骰子在碗壁上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我闭上眼睛屏气凝神抛开周围吵杂的声音,专心致志的只专注于骰子。一圈、两圈、三圈……。由跃动到静止,然后是碗朝下一盖。 “买定离手。” 五十两的银子一起放在“小”字上面。摇骰子的人惊讶的看了我一眼,貌似不确定我这就全部压了? “这……” “开啊。”我面无表情的催促。 他看了一眼一边的小原,后者点头,碗打开“小”。 第一盘、第二盘、第三盘。 小、大、大。 连着三盘是都那么准,可以勉强的称为运气好。但是接下来十盘就是诡异了,周围的人都放下手头自己的来观战。待第十一盘,我喊了一声“小”打开毅然是小的时候。全场发出雷鸣般的叫好、欢呼声来。 钱月的表情有点不可思议,媳妇还藏着这一手。大师兄则是满脸崇拜和敬仰。赌场里的人从惊呆到愤怒不行邪,到现在已是满头大汗。每次赢来的钱,全部压在下一盘,这这个速度递加赢钱赢的太过狠决了。他们开始从里面房间里一次次搬钱出来赔。而我前面白花花的雪花银堆的像座小山,多的闪花人眼。 第二十盘,我喊了一个豹子开出来真是豹子。五个骰子清一色六点。直接刺激到了赌场里的人。小原手一挥,后面跑出来十几个拿长刀的伙计。 “今天的本赌场打烊时间到,请各位回去。”平时都是通宵达旦的,今天大白天就打烊。不过看到这架势,周围的赌徒哗啦都纷纷忙不迭的逃窜出去。他们请走的“各位”当然不包括我和钱月。 后头有十几个带刀的做背景,小原睁眼说瞎话:“这位姑娘你出老千。” “没证据别乱扣帽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出千了?”我挑眉反驳。 “证据就是你连赢了二十盘,哪有可能都这么准的。” ------------ 第二百一十九章 风流倜傥的二师兄 更新时间:2013-02-02 这听音辨骰子是皇宫里头一个老公公的绝活,据说这是他年轻的时候跟一个江湖艺人学的,后来进了宫,与宫中的太监赌,赌到最后都没敢跟他赌了。他教我的时候已经五十多岁,耳力开始下降,他把这个当做一门手艺,不想失传想找人学下来不要失传。当时学的人很多,我当时才十一岁觉得蛮好玩的就去凑热闹。学这玩意需要天赋必须耳聪目明,脑子更要细致数里面的上下转数。难度之大比开锁和读书都要难很多,最后学成的只有我一个。 这是本事不算老千。 我当然不会去解释为什么可以百猜百中,只玩笑着说:“姑娘我今天运气爆棚,就是一猜一个准,不行啊。” “不行。”后面明晃晃的刀子开始亮着逼近,这是赌不过就要打了。见过耍赖的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耍赖和耍流氓的。 我退后一步,钱月摆开姿势准备快速解决这些喽喽。这个时候,一直在一旁的老横子不干了:“输就输,赢就是赢磊落一点行不行,还是开赌场的,输了就打,那我从以前输了多少钱给你们啊。还不把你们打的死上几遍都不够的。”小原才不理会他,在他的眼里老横子只是一个普通的赌徒,无足轻重。 可就是这个无足轻重的人挡在我和钱月前面,做了一个类似太极的动作,双脚打开比肩宽双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圈。在对方十几人扑上来之前,用内力掀起一阵凌厉之气,喽喽们和小原仿佛被人隔空打了一掌,瞬间都向后飞去倒地哀嚎。 老横子站直身子,拍拍手嫌弃的说道:“真无趣,以后我再也不到这里玩了。” 然后他一转头问钱月:“这位是?”他问钱月,眼睛却兴奋的看着我。 “这位是我媳妇,晓帛。这位是大师兄,向横天。” “哦原来是师弟的媳妇,你好,你好。”他笑颜如花,走了几步靠紧我:“你好厉害啊,都猜中怎么做到的?” 这就是为什么钱月对他的大师兄讳莫如深的原因了,一个武功那么高强的人却痴迷于赌博,沦落为赌鬼实在让人唏嘘不已。想来那个二师兄也同样……我不再去幻想是怎样一个人,还是由钱月带着我去找真人,直接带来惊喜的好。 出了赌场门,向横天还一直跟着我身边喋喋不休的讨教:“哎,师弟媳妇告诉我,麻烦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好吗?教教我嘛,要不我拜你为师吧。” 刚开始我都没有应,最后他说他拜我为师的时候钱月和我同时停下了脚步。钱月阴着脸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转过头阴深深的问:“大师兄你刚说什么?” “拜她为师啊。”大师兄“天真无邪”的重复一次。 这位大师兄只顾着要学绝学,其他的也不管。要知道他与钱月是师兄弟,现在又要拜我为师,这其中的关系差一辈呢。还不乱死了。看钱月的表情似乎要打架的样子,我忙打圆场:“大师兄你想要学这个听音辩摋子不难。师傅也不用拜,只要帮我们先把麻烦的事情解决掉,我一定倾囊相授。” “好、好、好……”大师兄高兴的连连点头称好:“那我们这就走?” “先去去找二师兄,你知道他在哪里吧?” 大师兄当然知道二师弟在哪里,他们两人堕落的兴趣不同但是同样是堕落了。在同一个南方小城镇里隐居生活,一来、不给天绝老人的名声蒙羞。二来、是偶尔会一起鞭策对方一起练习武功,不要前十几年的辛苦学习白白荒废掉。三来、大师兄可以偶尔去二师弟那边借点钱,接济一下生活。 没错,二师兄生活的不是不好,相反是很不错。当向横天带着钱月和我来到一座奢华到浮夸的大房子面前的就知道了。 若安常人的标准,二师兄非但不是堕落的而是成功的典范。他有这一处大宅子,里面仆役上百,妻妾成群,子孙满堂,成天无所事事。但对于练武出身的人来说,沉溺在温柔香里面,没有目标没有成就,没有用武学去闯荡一番也是一种堕落的行为吧。 至少二师兄也以他的所作所为为耻辱,他亦同大师兄一样,下山建了这房子娶妻生子之后,便不再回山去了。 “可是成家结婚生子都是人之常情啊,为何要为耻呢?”我不解。 “进去就知道了。”大师兄笑的诡异。 我们三人由一个管家带到房子里面,大门一开这家就与别家不同。皇宫够富丽堂皇了吧,这里比它更过,看的出来这家的主人极致的追求奢华、奢侈之风。装潢的不管好不好看、何不合理只要求够华丽变成。于是我们一路走来,在门厅外头看到了三个大鼎,每个房间都挂着大师的字画。该或是不该的地方一律雕梁画栋。 光是在大厅里面就放了三个屏风,其中一个还是一整块玉石雕刻而成的,价值不菲。 “这地方肯定很招贼。”我有感而发。 “是啊,光今年二师弟就抓到三班,共计十七人。”向横天语气中隐隐带着幸灾乐祸的玩味,对于师弟惹的麻烦完全是自作自受:“他就是这样招摇的一个人,所有的钱财都要摆出来给人看。也不能怪贼惦记啊,不过以二师弟的武功,不管来多少都白费。” 缺点之一,显摆。 缺点之二,好色。 这是在后花园的还未见到二师兄,先见了二师兄的十个妻妾,大老婆、二老婆、四老婆等一直到十六个老婆。其中几个没见到,但光就这样就很壮观了。眼前十个美女,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年轻。钱月瞬间觉得自己回到了年轻时代在扬州青楼的光辉岁月来。 拿自己师兄的老婆联想到青楼很不敬,但是这宅子里的女子一个比一个穿着的清凉通透。这都要归功于二师兄的喜好,他就喜欢老婆们这样打扮。 养眼。 想曹操,曹操就就。二师兄秦纷扬左拥右抱的带着新纳的两个娇艳的妾侍走来。钱月的二师兄应该有四十五六岁,但是来人看着才三十五六的样子,生的是英俊帅气,风流倜傥。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 说来,钱月的青楼之旅便是这位二师兄带着不满十四岁的钱月进去开荤的。想到这里钱月有点心虚的转过头去。 二师兄秦纷扬本以为是自己不争气,喜欢赌博还手残的大师兄来找自己借钱呢。所以突然看到钱月吃了一惊,他放开怀中的两位美女径自走过来,殷勤的说:“师弟啊,好久不见。这位是?” “二师兄好,这位是我媳妇。今天我们俩人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有件事情想请师兄们帮忙。” “好,好,好。”二师兄连什么事情都没问就直接点头应下来。对于这个师弟他一向有求必应。谁让他当年带坏了自己这位小师弟呢,不过幸而没有沦落成与自己一样只贪图享乐之人。 ------------ 第二百二十章 归去来 更新时间:2013-02-03 说走咱就走,时间不等人,拽在人家手里的生命也不等人。 二师兄依依不舍的跟自己十六位妻妾,不,加上新纳的两位,总共十八位老婆一一告别。这情景甭提多缠绵悱恻了,不论新老一律一视同仁依依不舍。 “媳妇们,相公不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 “知道了,相公出门在外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哦。” “老五,老九和老十七,你们有武功顾好这个家,以防又有贼进来。不过重要的是保护好你们自己,贼来了想拿财物就让他们拿好了。” 老五,老九和老十七都是江湖女子,挺胸而出誓死保护自家,这边又十分当心自家相公:“相公要不让我们三位姐妹陪你去,也好有个照应。” “你们能照顾好家里,让我放心就是最好的。”秦纷扬一只受换一只手,一个个拉过来。倒是没有厚此薄彼。 出门的时候大师兄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句:“这么多年了,你这多情的性子就不会改改啊。” “你这爱赌博的习惯才要改呢。”秦纷扬反驳道。 我好奇的问道:“大师兄您娶这么多老婆都不会……”停顿了一下,搜寻合适的词汇:“嗯……忙不过来吗?也不会厚此薄彼的因为新人而冷落旧人吗?”毕竟这老婆的人数众多啊,除开当今皇帝。一般人家要是有这么多老婆估计家宅不宁,鸡飞狗跳了。想钱家,钱茂生的四个老婆,这么其乐融融的算是奇葩了:“有什么秘诀吗?” 但是大师兄的数量是钱茂生的四倍还有余呢。怎么平衡的过来啊!我快被好奇之心淹没了,钱月亦是很好奇于此。 只见二师兄秦纷扬,仰头动情的说:“那因为是真爱。”握拳。 这世上真的有情圣存在啊。 这个答案让我和钱月满头黑线,大师兄转过脑袋幽幽来了一句:“白痴啊。”大师兄内心犹自觉得自己这毒瘾和二师弟的情种都是病,都得治。虽然有大师兄、二师兄助阵加上钱月虽武功都高,但是对付一个整个穷奇教总觉得战斗力不够强。人家可是一个镇子的人啊,起码是上千人了吧。四比几千吗?光想想就累死了。 “没事,师弟媳妇知道我们以前的外号是什么吗?” “啥?” “千人斩!”二师兄可自豪了。 你确定你说的不是对付女人的时候?我上下打量了二师兄虽依旧风流倜傥看似年轻但是依然掩不住掩不住有黑眼圈,明显纵欲过度。二师兄更是不用说了,被毒瘾折磨的有点猥亵的样子。虽有天绝老人这个师傅的名号摆在那里,我依然怀疑这两人的战斗力。不过这会子也想不出其他的法子,只能死马当活马骑了啊。 回去的路途,二师兄从马厩里牵出四匹据说是有赤兔马血统的后代,据说价格贵的离谱。钱月这个专业买卖马匹的人一看,不过就是一般,稍微强壮一点的马。二师兄秦纷扬这个这败家子应该是光听有赤兔马血统就甩钱买了吧。 两天后到达目的地,大师兄和二师兄建议他们自己先进镇子四下打探一下,我和钱月这个露过脸的,目标明显的家伙就留在郊外等待。 “两位师兄要格外小心,他们对外来人都很警惕。” “没事,我两装无害的路人,手到擒来。” 这话倒是没错,我和钱月对视了一下,突然觉得好放心啊。一个赌徒和花花大少怎么跟武林、武功、探子这些词搭不上边。 向横天和秦纷扬进了镇子本色演出,大师兄沮丧的发现这个镇子貌似不流行赌博,连赌场的影子也没有。二师兄高兴的发现,这里的姑娘都好有异域风情,而且大方美丽。对于自己热辣辣的眼光,不害羞不拘谨,有的甚至是大胆的回眉眼。 真好,这事情结束了果断娶一个回去。 向横天两人在酒肆里坐了一会儿,运气很好的看到了钱月所描述的那位七七姑娘。她的眉心一颗美人痣加上身边跟着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非常好认。 两人默契的对看一眼,然后买单不远不近的跟在他们身后。前面两个人估计是因为在自己的地盘,根本没注意自己被人跟踪了,或者是后面两个中年老头子太不显眼了反正没有发觉。两人一边说,边走手里还晃荡着刚刚从酒肆里买回来的酒。 左转,左转再左转之后,跟着来到一座大门前。两位师兄弟看着大门上的牌匾,心头一颤,果然整个镇子都是邪教聚集地啊。 只见牌匾上写着的是,“衙门。” 两人个飞身上了墙头,轻手轻脚的移开房上的砖瓦屏气凝息的偷看和偷听。 这双胞胎进了衙门,和衙差点点头:“图叔呢?” “大人在里面。”这时一个斯文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图叔,我们给给你带来了老严酒肆的好酒哦。” “哦,是特地来送酒的?还是有目的啊?”中年人虽这么说还是笑着接纳了他们两个后辈送来的心意。顺手拿了桌子上的酒杯,给自己倒酒等着,一边等着这两个人的求情。 果然马上八子说:“图叔啊,那个……那帮京城里的人都已经被打发走了,您就放玥栋哥出来嘛。” 七七也上前给图叔按摩肩膀,一边撒娇道:“就是啊,您就先放他出来嘛。好歹他也是我们穷奇教入赘的女婿,就是自己人还是教主的……。哪有自己人关着自己人的啊。您不心疼,教主她也心疼嘛。” 说到这里,这个图叔不禁皱眉叹气:“唉,要说我这个女儿也真是,看上谁不好,偏偏就看上那块呆木头。还是惹祸的呆木头。”图叔一副恨铁不成钢样子:“她是穷奇教的教主,怎么偏偏看上这么一个麻烦的人物。这边要给人报仇,还害的我教的教士去皇宫去劫狱。你们也知道我们穷奇教几百年来对朝廷是避之不及的。现在可好为了她一个男人,还偏偏往上撞。” 图叔觉得很对不起教众。 没错,穷奇教的教主一向都是女子继承。这要成穷奇教的历史背景出发,当时穷奇教不知从哪里逃难来的一个族群,他们的经历了长时间的逃难,教中的男子因为保护妻女死伤大半。等到在这个镇子里安顿下来生活的时候,教中几乎就剩女人了。 于是为了繁衍后代,教中的女人们开始找外面的男人……入赘。入赘之后便是本教中人。其实这入赘并没有代表歧视或是别的意思,与一般的婚姻一样他们恩爱成家,只是更加团结在一起。 唯一的一点就是,穷奇教从头到尾就只有女人称为教主。教主之位传女不传男。而衙门县官大人图叔的女儿图爱,便是穷奇教的教主。好在这么偏远的地方,外人也不屑来做官从以前到现在都是穷奇教自己的人。所以朝廷上也不知,这个小镇自成一教。 穷奇教也是尽量远离朝廷远离江湖,远离所有人的视线。唯一一次出挑一刻是几十年前那次击杀。就此“名扬”天下。 而今次仅仅是为了教主看中的男人,惹了江湖、搅了皇宫。 ------------ 第二百二十一章 大师兄 更新时间:2013-02-13 教主的父亲,图大叔以子不教父之过的心情为教众不值。而下面的教众却是有为教主而誓死奋战的决心。而挑选为穷奇教战士的八子和七七更是誓死效忠之姿。而且穷奇教传承下对入赘女婿们的态度也都是平等,甚至是超乎寻常的好。 在入赘之前都是给足了好处和面子,“入赘男子视为一家之主与中原之家并无不同。”这是他们穷奇很早以前为吸引男子入赘设立的规矩,如此才能壮大繁衍后代。这个有意立下的规矩在几百年后慢慢的变成习俗。所以平民的夫婿都受到尊重,更何况是教主的呢?当然捧上天了。 关于王玥栋这个小伙子,图叔原也是很欣赏的。自己的女儿教主图爱,正是在当龄的年纪出门去选择夫婿的旅途中碰上的。穷奇教至今还保留着出门找夫婿的好传统,若在自己教内没有喜欢的?没关系你可以出镇去找。 还是没有?出南方去北方找。 北方也没有?没关系出海、出国界都行,只要穷奇教的女子能找到称心如意的好郎君。 王玥栋和图爱是在王玥栋雪国回来的路上碰上的。其实王玥栋长相中等偏上,说话行为忠厚,不是一眼就能讨女孩子喜欢的男子。但是教主图爱偏生就看了他,缠了其一路,小心翼翼规劝他能入赘,两人能成为一世恩爱的夫妻。 王玥栋对这个,开朗大方的女子虽没有马上涌现圈圈爱意,却也架不住女孩的告白有了点点好感。何况图爱娇小可爱,性格落落大方很少人会不喜欢。 “这个终身大事,还是要先请示过师傅才是。”最后终于被感动的王玥栋他扒拉扒拉,木头讷的说。王玥栋入了武当,本来是没有成家之想的。现在有了心思当然是先经过师傅的同意。 图爱自然欣喜,露出女孩子特有的羞涩,红着脸小声的应:“嗯,好。都听你的。” 而后王玥栋自然带着女孩子和她身后几个丫鬟一起回到了武当。师傅和师兄弟们对这开朗的极易相处的图爱是赞不绝口,纷纷认为王玥栋能娶到图爱姑娘是赚到了。 是夜,武当掌门把王玥栋叫到自己的房间里面语重心长的说道:“图爱姑娘是一个不错的姑娘,我们武当为道教倒是不忌讳娶妻生子成家。不过为师以为以你的性格和只对武学的痴迷不会成家的,所以一直将你视为掌门接班人,现在……可惜……唉,这亦是缘分,上天注定吧。”虽武当不忌讳旗下弟子成家生子但是历任的武当掌门倒是无一的成婚,也不是不允许,只是掌门之位如此重要,要投入全部的精力所以这个“掌门不婚”成了武当一个默认规矩。 “徒儿有负师傅期望!”王玥栋说着起身下跪,三叩首:“但是师傅您不用当心,我们武当人才济济,有很多人选比如说大师兄他……” 武当掌门今年已七十高龄但是依然是腿脚麻利,头脑更是如年轻人一样清楚,在武林同道和徒弟们面前都是道骨仙风。现在他皱着眉头轻轻摇摇头,倒是一副老人暮年遥想毕生略有遗憾的表情:“你大师兄今年也是五十之人,若为师有意传他掌门之位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师傅……”王玥栋入门那年,大师兄已是二十多岁的成年男子,他们间的因为年龄生疏但是最本质的原因还在于,大师兄一直对王玥栋不冷不热的,保持距离极少接触。这样十几年下来,王玥栋愣是没看出大师兄有什么好或是有什么不好。 “他啊……”武当掌门再次叹气:“就不容人这一点,他就不配任掌门之职。” 王玥栋沉默了,师傅对他有养育和教导之恩,有责任和义务要为师傅分忧。现在他抽身而走视为不忠不孝不义之徒,于是跪在掌门面前的王玥栋茫然了。 这婚姻是该,还是不该呢。 “师傅要不我还是不要结婚了吧。”王玥栋迟疑了。 武当掌门一摆手,怒道:“婚姻之事岂可儿戏,你既然承诺了人家还将人姑娘带会来。怎么可以毁约呢,就连你的犹豫都不该有。” “可是徒儿……” “这偌大的武当还真的只有你一人吗?放心成婚去吧,这掌门之位我心里已另有人选了。” 王玥栋走出掌门的房间心情和脚步都是沉重的,他的心里矛盾非凡。他对自己的人身策划里没有掌门之位,也没有成家之意。他只是想默默的在武当生活,每天练武,偶尔也可以仗剑天涯行侠仗义。但王玥栋的未来规划里基调基本就是平静的,一如他前二十几年的生活。 可人算不如天算,自己无意于掌门之位,师傅却有想要传位于他的想法。他没有想成家立业,图爱却偏偏看上了他,还非一副他不嫁的架势,用她娇小的身躯和固执的性格霸占了他心中一角落。自己的选择和现在游移的心态,不仅辜负了师傅还背叛了图爱。王玥栋抬头看了看天,武当山上的天空即使在夜晚都是清澈辽阔的,但是它却不能洗涤他浑浊的心。 “师弟。” 王玥栋正出神盯着头顶上的大月亮,忽然听到有人在喊他。把视线拉下来便看到武当第一入门弟子,大师兄站在他面前。 说曹操,曹操到:“大师兄。”王玥栋谦恭的行了礼,不管武功高低,他还是奉行长幼有序。 “没想到师弟此次出行回来便带了佳人回来,这真是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呢。大师兄真是想也想不到啊。”大师兄年近五十,但外表看起来才四十出头,长相也算的上的帅气只是棱角太过分明,看起来有股煞气。完全没有道士应有的云淡风轻的气质。 人说相由心生,这也是为什么武当掌门觉得大徒弟不适合做掌门的原因之一吧。 “恭喜师弟抱得美人归啊。”大师兄走到王玥栋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相识十几年,王玥栋和其他的师兄弟相处的很好,就是和大师兄两人讲话都寥寥更何况是肢体上的接触。 大师兄不仅是拍了他的肩膀还冲他笑笑然后就转身走了。那个笑容看着挺真诚的,真诚的毛骨悚然。 图爱在武当山上住的如自己家里那般自在,白天兴致勃勃的把武当山上的山头上走了个遍。 “不无聊吗?我手头还有一点事情,要不你先回去,等我办完事情就下山找你……” 图爱想都不想的摇头拒绝了:“没关系,你没有时间陪我,我自己在山上走走就好。我们那边可没有这么高的山啊。”于是她带着她的姑娘们兴致勃勃的继续爬山头。 王玥栋其实没有事情,不必要在武当山上耽搁。他只是在拖延下山的时间,借此回避心中的矛盾,可惜矛盾和疑惑却一天比一天膨胀扩大开来。一直到这天终于出了让全武林都震惊的事情。 因为太过突然和震惊,王玥栋对于那天的记忆已经太过模糊,只是朦朦胧胧中记得大师兄一大帮师兄弟冲进自己的房间,要求将魔女交出来。 他们手拿着武器,满脸怒气和悲伤将自己围在中央声讨。 “魔女?”王玥栋不知道什么魔女。 “就是你带回来的那个图爱,将她们统统交出来。” “什么?” “她们杀了师傅。”终于一个年轻一点的师弟忍不住哭出来。 ------------ 第二百二十二章 邪亦或是善 更新时间:2013-02-13 震惊不足已表达王玥栋当时的感觉,五雷轰顶更贴切。 “什么?”他鹦鹉学舌似的只能重复这一句话。 “师弟你带过来的图爱是穷奇教的人,她手臂上有穷奇的图腾。她取信于你,混进我们武当杀了掌门师傅。”大师兄抿着嘴,逐句逐字的说道:“师兄知道你是太纯良误信于人而已,只要你乖乖交出图爱她们。我们这帮师兄弟是不会怪罪你的。” 大师兄的嘴一张一合,王玥栋的关注点全部在“杀了掌门师傅”上:“师傅人呢?”他的声线微微颤抖。 “在房间里。” 王玥栋一下子冲出去,这么多师兄弟都没能拦住直接让他冲出了包围圈。师兄弟还以为他是想逃跑,纷纷追上:“不要让他跑了。” 他当然不是想逃跑,王玥栋只是跑到师傅的房间门口停下来,房间的门大敞。屋内的情景毫无遮拦的映入视线中来,白发须眉的老人正躺在血泊中。他原本红润的脸现在与发色一样苍白,无血色,身体也已经僵硬,死亡已有一段时间了。 “师傅……师傅……”王玥栋喃喃自语的往里走,被身后的赶过来的师兄弟们再次围住,这次大师兄没有这么客气。他一出拳打在了王玥栋的腹部,徜徉在悲伤中的王玥栋完全丧失斗志。既不躲避也不还手,任由对方一拳挥过来,硬生生接住了这拳然后倒在地上。 大师兄一扬手指挥众师弟们:“想来这魔女走不远,大家一起出去找,把整个武当翻过来也要找到魔女图爱,给掌门报仇。”他俨然已经成为武当的当家之人。 图爱她们并没有走远,在被袭击的时候同样是茫然不知所措的。抵挡了一阵,最后因武当车轮战术而束手就擒。王玥栋和图爱她们一起被关在武当的后山的小监狱中。 “玥栋,这是怎么了?”图爱问同在斗室中的王玥栋,她们被俘的原因一半是因为对方是武当人,是王玥栋的师兄弟们也就是他的亲人。所以图爱没敢下死手伤人,处处手下留情。本想着即使被抓住了,也可以同王玥栋解释其中的误会。可是没想到王玥栋也被他们关起来了,于是图爱真的激动起来:“太过分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是穷奇教的人?”王玥栋抬眼反问。 “是啊。”图爱回答的很干脆,无一点隐瞒因为在她们眼里,身为穷奇教的人是骄傲的。不用隐瞒。 “你找上我有何意图?是为了什么跟我回武当?”王玥栋右手握拳,要是图爱真的是有阴谋,杀死掌门师傅的话。他王玥栋不会手下留情,现在就结果了她们。 图爱看着王玥栋温柔的笑了:“跟着你的原因很简单,我看上你了。”图爱再一次大胆示爱,这一路上她从不掩藏自己的爱意,这与穷奇教的人性格有关。敢爱敢恨,爱了就追。恨了就打从不掩饰心情,她解释为什么会跟他来武当,那是因为王玥栋他自己邀请啊。无任何阴谋阳谋,若是真的说“阴谋”就是想拐一个夫婿回家。 他们被关在山洞中,只有冷风相伴。图爱被人诬陷杀死武当掌门,即使如此她还是积极的为王玥栋叙述他们的穷奇教一切美好的东西:“我们穷奇因为战乱从中原某个地方迁移过来的,迁徙过程中男丁死亡过半。为了繁衍后代女子都出门寻找自己夫婿,现在依然有这个习俗。就像我们年龄一到十八岁便可以出来,我这个穷奇教教主也一视同仁。”图爱指自己和一同出来的姑娘。 在这样尖锐的时刻,图爱毫不遮掩的揭示了自己是穷奇教,教主的事实。怪不得她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像主仆,更像是姐妹之间的手足之情,只是其余的姑娘都表现的很尊重图爱。 “而我看上了你,如此而已。玥栋,掌门应下了你我的婚事,我又何理由去杀死他呢?” 王玥栋歪头,眯眼:“难道不会因为掌门师傅识破了你们是穷奇教的人又反悔婚约,更或者他是要对付你们呢?”毕竟正邪势不两立。 “喂,你这根木头别太过分了。我们教主看上你,是你天大的面子,还在这里质疑来,质疑去的。还有我们穷奇才不是什么邪教呢,别满口乱喷。”其中一个姑娘对于王玥栋他如此质疑自己教主非常不满,她们原本就被无故的攻击和关押不爽,这下一次性爆发了出来。指着王玥栋的鼻尖就开骂了。 图爱立刻阻止道:“七七不准胡说,下去。” 这位喜欢穿红衣,眉心一点红痣妖冶的姑娘一下子就闭嘴。默默的坐回到最里面,嘟着嘴不说话,只是拿愤怒的眼睛去刺王玥栋的后背。让王玥栋充分感受到锋芒在背。 “对于我们穷奇教中原人误会的很深,我们并不是什么邪教。更准确的来讲“穷奇教”并不是什么教派,我们只是生活在南方一个小地方,信奉穷奇的小村庄而已。这信仰穷奇就像是你们信佛一样。”图爱详细的解释:“在我们的信仰中“穷奇”是吞食恶鬼的猛兽,称为十二神。是为善。” 远古的图腾让人迷惑,它在某地为善,在某地为恶看世人如何解释了。图爱撩起衣袖,露出手臂上的图腾图案。这是每个穷奇的孩子在十岁的时候刻在小手臂上,有守护作用。等人渐渐长大,这个图腾随着身体成长也变大。 但穷奇教之所以被认为是魔教,不单单因为其图腾的曲解。更重要的是几十年前那场轰动屠杀,杀死一家十五口的事迹。这件事情中原人不会忘记,他们穷奇人也不会忘记。 图爱清楚的记得在接受教主之职那天,上届教主,也就是她的母亲详细讲述了该事件发生的启始、经过、结尾。它的结尾不甚美好,过于暴力结束了一切不愉快。“那是对我们自己教内人的惩罚。”它是一种经验和教训,教导她如何治理领导穷奇人不要再重复同样的错误 “易缘中是你们的人?”这个所有资料中倒是一字未提到,易缘中貌似在穷奇南方小镇中也仅仅待了不长的时间,最后死在一家子死在常州老家。怎么也跟穷奇联系不起来才是。 图爱就给王玥栋讲了一个关于道义和复仇的故事。 故事的开头始于爱情,也就是穷奇教的选婿。易缘中的第一任妻子便是穷奇的女人,那个时候他们也是恩爱的,易缘中亦是安分的。好景不长,易缘中的妻子因病去世,于是在穷奇这个爱的世外桃源中,他成了孤家寡人。虽旁人对他有多好都无法弥补没有亲人的空虚寂寞。 两年后易缘中再婚了,二婚娶的不是穷奇的女子。但易缘中带着她还是在穷奇生活了一阵子,接着没几年就举家搬走了。原以为就这样了,可是二十年后他又回来了,带着妻儿归故里。穷奇的人没把他们当外人,热情的接待了。 结果呢……结果。 ------------ 第二百二十三章 “坦白” 更新时间:2013-02-15 大多数的时候,你一片赤诚之心对人,人家不一定领情。恩将仇报的事情在江湖上多到数不清,见利忘义的人比比皆是。易缘中也成为了其中的一员。这对于百年来都偏安一偶,悠然的过着脱离世俗的田园生活的穷奇人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易缘中再次来到穷奇是因为他走投无路了,多年的经商最后落得个被人骗走了全部家当。而全家老小都指着他吃饭养活,于是二老婆在耳际吹风道:“那个穷奇教不是有一样宝贝吗?不如……” 穷奇人生活的南方小镇治安好的不行,基本夜不闭户。而穷奇教的镇教之宝是一方流传千年的古玉,就赤裸裸的放在镇中的广场之上,白日里人来人往间谁都能看到。到了晚上也没有放回仓库锁起来,依然是放在那里晒月亮。不过就是多了一位守卫,以防止野生动物来啃噬和对付贪婪的外乡人。 但是这个世界一直都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生出贪婪之心,做出越轨之事的往往是身边最信任的人。而对当事人这样的打击也是最大。 易缘中和家里人密谋了许久,怎么才能在不惊动整个镇子的穷奇人情况下拿到那块,周长有五十厘米大的古玉。看似很容易其实这一切做起来很难,古玉虽放在露天,但是同样它是在众人的眼皮子低下。如此只有晚上行事。 晚上,虽只有一个人守卫,但是守卫的武功高强,更何况穷奇人都是有武功底子的。这个守卫稍一吵醒一个人,那么整个镇子的人都会醒来。到时候是插翅难飞。于是易缘中一狠心、一跺脚,在一个月黑飞高的夜晚,他假装路过与守卫打招呼,吸引注意力由其大儿子在背后捅一刀干脆利落的 结果守卫。然后趁着夜色的掩护,抬着古玉连夜逃走。 第二天,鸡鸣天亮,穷奇人才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守卫,其妻子哭的是声嘶力竭。穷奇人除却失去朋友的悲伤更多的是被熟人背叛的愤怒。即使易缘中一家逃回到老家也逃不出穷奇人报复的五指山,一夜之间血洗易家庄。等冷静下来的时候穷奇教的人才发现自己被复仇冲昏了头脑,血洗易家杀了不义的人也殃及池鱼。 “所以这个事情教导后世的我们,不管是什么深仇大恨都不要冲动行事,更不能乱使用暴力。”图爱总结道,这成了她们教主的教条。 沉默了许久王玥栋才说:“我相信你,但若不是你们那么剩下的那个猜测就很可怕了。” “……” 其实王玥栋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大师兄,但他不愿往那方面去想。“怎么可能会呢?”人心都是肉长的,但是内心的却是千差万别。将心比心这种事情只是口头说说,王玥栋一点都不能理解杀掉有教养之恩的长辈这种事情。 “想不通就直接去问清楚不就好啦。”图爱说,她站起身来从口袋中拿出一种奇形怪状的,有点类似七星瓢虫的虫子放在铁栏杆下面。然后从一个口袋中拿出一个小瓶子,将粉末撒在虫子身上,小虫子受到刺激口中不断的吐出泡沫,腐蚀铁栏杆。一个时辰之后中间的铁栏杆颤颤巍巍的倒地,其空间足够像王玥栋那样壮士体格的男人也能钻出来。 当王玥栋躲过层层守卫,来到大师兄房门前质问之时。大师兄正与几位亲信的师弟在一起庆功。站在房门外,王玥栋都不用自己开口,里面的人就自鸣得意的将所有阴谋里的细节都说出来了。 大师兄可能喝多了,说话的时候还大舌头:“哼,师傅你老人家真是偏心。我一直知道你看不上我,也知道您老人家霸着这掌门之位要传给玥栋师弟。行,他天资聪慧武功比我高出很高,我服输。”大师兄貌似在自言自语,周围的几个师弟也没敢插话。 “但是王玥栋都决定成婚,要女人而不要掌门之位。我以为这个轮到我这个跟了您四十多年的大徒弟终于有机会了,可是您还是选择给别人。在师傅您的眼里就没有我这个人吧。” 大师兄的委屈师傅再也不能听到了,师弟们纷纷安慰:“大师兄,您哪里比王玥栋差了,他这个人愣头愣脑的就算把掌门之位双手奉上,他也做不来。师傅……师傅是没有眼光。” 那位师弟话音刚落就挨了一个耳光。“你懂个屁啊,我们的师傅很有眼光。”大师兄嘻嘻苦笑:“我们的师傅就是知道我这个人心有邪念,才固执的不传掌门之位给我。对啊,他担心的一点都没错。我就是他认为的那种人,最后,最后还不是欺师灭祖了。” 师弟们陷入沉默,气氛僵硬,他们是帮凶没错。但是真的把这是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情。 大师兄这边还在对着空气叫嚣:“师傅……师傅这都是你逼我的啊,既然你认为我是这种人,那徒弟就做给你看。您在天有灵就看着我怎么坐上武当掌门之位,怎么将它发扬光大的吧。哈哈哈。” 他有他自己怨恨,手中沾上亲人的鲜血的人,心态都会扭曲。大师兄心中藏着一只狼,师傅无意间将其养大最终将其释放了出来。也许在某个点上来说是武当的前掌门偏见让大师兄变成了这个样子,但是也有人会说,这是人的本质。 不管是何种因得出这种果,其结果就是大师兄杀了师傅,他还在亲口承认了。门外的王玥栋一刻都不能忍受,仅有那一点点的对他的内疚之情泯灭,复仇之火燃烧。王玥栋直接踹门进去:“混蛋,你竟然敢……敢……这么做……”王玥栋的声音颤抖不已。他从旁边的墙壁上拔下刀冲着大师兄就过去了,指着胸口心直刺下去。愤怒和仇恨蒙蔽了他的眼睛,眼中只剩下大师兄罪恶的嘴脸,恨不得撕碎了它。 旁边两位师弟反应过来,拿着武器挡下这一剑。然后大师兄的酒也醒了:“你,你们怎么逃出来的?来人,来人啊。”他大叫,不一会儿漆黑的武当一片灯火辉煌。人们拿着武器从旁边赶来。 “走啦。”图爱马上伸手去拉王玥栋离开。再次被捉住可不是那么容易逃出来了:“你们不是有句古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走。”但王玥栋没有理智去听取任何劝解 图爱加上几个姑娘生拉硬拽,才将人给拉出来。借着月色东躲西藏在茂密的山林间,总算是没有再次被抓住。 等到天亮几人狼狈的下山,图爱对王玥栋说:“你跟我回我们村子,咱们再作打算。” “不,我一定要先杀了那贼人。” “你再上武当就是送死,到时不仅不能替你师傅报仇连自己性命也送上。” 王玥栋最后被图爱给说服了,但是打动王玥栋的是,“不能报仇”这句话。他跟着图爱回到南方,大师兄趁着这个机会就放出:王玥栋勾结邪教,杀死武当掌门。这样的屁话。 谎话比真话往往更让人信服,于是江湖中很多人都信了视王玥栋为爬上掌门之位而欺师灭祖的大恶人,穷奇教再次被拖下水。 ------------ 第二百二十四章 消失 更新时间:2013-02-15 作为教主的图爱也没有权力拿全族人的性命为一个男人复仇。王玥栋这边又因为受到江湖人的误会,一出现基本要被砍成肉酱,更没有机会去武当杀大师兄。 王玥栋从来没有陷入过如此的困境。图爱知道不报仇王玥栋的心是永远不会平静下来,也永远不会跟她在一起的。 年轻人群情激奋的想帮助未来的教主老公,而族中的图叔和几个长老则是坚决反对他们踏入江湖上的浑水。 “父亲,求求您了。” 王玥栋隔着薄薄的门,听后面传来图爱的声音。 “规矩就是规矩不容因为你是教主就可随意打破。”图叔负手而立,坚决否定了女儿的请求。另几位长老坐在太师椅里低声对耳喃喃。 “我只用我自己的贴身侍卫,七七和八子他们十几个人就好。不用穷奇的其他人。” “你的贴身侍卫的职责只是保护你,没有义务去为别人卖命。图爱作为教主你不能这么自私要为大局着想。”图叔转过身语重心长的说道。 谈判以失败告终,王玥栋日日愁眉苦脸让图爱很是难过。现在王玥栋成为武林的公敌,没人会相信并帮助他。可是现在连穷奇都不帮的话,他唯一的希望就没有了。若有必要,他只有拿命去硬拼了,最多死嘛。 “不……”图爱怎舍得让他送死呢,她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个法子让穷奇教名正言顺的帮助这个异乡人:“还有一个法子没有试过,但是那个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王玥栋抬起头:“什么法子?告诉我图爱,你知道只要能报仇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这个办法比直接去武当山上杀掉满口谎言,不仁不义的大师兄同样危险。她说去皇宫取回被易缘中盗走的古玉,那块古玉易缘中卖掉了,据说辗转流入了皇宫。穷奇人依旧视古玉为镇教之宝却不能堂而皇之的闯入皇宫取回。 “若能拿回里,你就是穷奇的恩人。有恩之人,穷奇必回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是穷奇人的座右铭。 进入皇宫偷取一样东西,总比在万千英雄手中取一人命要来的简单:“行,我去。” 图爱也为自己想到这个法子而高兴:“我跟你一起去。”总算是想出了一条出路,不用再看着王玥栋困在死局里挣扎痛苦。 “不,要是你也去了。那么取回古玉的功劳归谁的呢?是你们穷奇教主自己取回来的,那么我这个恩他们怎么肯报呢?”王玥栋拒接的借口很强硬,让图爱没有一丝反驳的机会。但事实上却是王玥栋不想再次利用这个全心全意爱着自己姑娘了,强制报恩的方法已经是底线,怎能再让他们的教主接近危险。 “再说以我的功夫,在皇宫里来去自由完全没问题的。”王玥栋说道。 “好,你小心。我等你回来。”在王玥栋面前图爱一向是温顺可人的,不辩驳的。 是的,以王玥栋的武功出入皇宫,来无影去无踪,隐藏自己根本不是问题。但是他碰到了两个麻烦,一就是,他一入中原武林就被人发现。遭百人围攻致伤,差点死在半道上,幸而碰到了干姐姐晓帛。捡回半条命。 晓帛,他的干姐姐现在又是救命恩人,王玥栋他却不能跟她说明来龙去脉,怎么说呢? 说自己要去你家皇宫后院偷一样东西吗? 王玥栋闭口不提,趁着伤口稍微好一点就偷偷走掉,潜入皇宫。然后他发现自己遇到了第二个麻烦,找不到穷奇的古玉。皇帝住的地方有多大,多少人、多少物在其中。 古玉在穷奇中算是宝贝,显眼夺目但在紫禁城它只是一块普通的玉,为数众多的玉器中的一个。王玥栋即使胁持了宫中的一个宫女,她指出在太皇太后寝宫中有一快像他形容的大玉块。 王玥栋又劫持了一个太监,他指出在库房中有这么一块大玉器。可惜这都不是他要找的东西。事实上,他要再劫持几个人,宫中人能再指出十几个这样的玉来。 无奈被复仇冲昏脑袋的王玥栋想到的是劫持皇帝来问出古玉的下落。这么重要的皇帝,拿一块宫中多到数不清的玉来换总是没关系的吧。 然后接下里的事情都知道了。受伤的王玥栋理所当然的被抓。放不下心的图爱教主带着她的守卫,闯皇宫去劫人。然后把王玥栋带回族中,以图叔为首的族长把坏事的王玥栋关押起来,图爱是教主依然被禁足了。 现在连朝廷都来参一脚,事情变得不可收拾了。 七七和八子害怕长老们一愤怒把王玥栋交给朝廷了事,那教主图爱不得伤心死纷纷过来说情。八子上前对顽固的图叔说:“朝廷那边我们已经收拾了,也不过如此而已,并不构成威胁。图叔您就不要当心,也不要怪罪教主了。至于王玥栋您真的不能把他交出去,他会必死无疑的。” 图叔哀叹一声,坐下来摇摇头:“别当心,我们当然不会把王玥栋交出去的,我们穷奇教的人不是为自保而牺牲别人性命的人。虽然这些事情都是他给惹出来的,真是要命啊。”他扯了扯袖子,烦躁透顶。 “……” “而且交他出去有何用呢?现在江湖上视我们为万恶的邪教,朝廷也知道了我们划地自治,相信再过不久就会派军队来。到时就凭我们村子的人怎么抵抗?”看来图叔原本就没有交人的意思,他们这些长老关着王玥栋只是不想再惹出乱子。 而关着朝廷来的人:“拿他们做人质,争取时间我们全镇“消失”。” 怎样令一个镇子一夜之间消失无踪呢?这件事情,千年前穷奇的祖先就曾经做过。他们也是趁着战乱朝廷胡乱抓壮丁,然后村长说:逃吧。穷奇的人收好贵重的东西带着家人一起远走他乡,跋山涉水、经历战乱找到一个安静的小地方过日子。 而现在,他们又将重新整顿。离开家园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亲人的分离。只要至亲血脉在,哪里都是家,落地生根成家。 “七七和八子。你们将那几个朝廷的人带过来。若是我们成功退了就将他们放了,若不成,他们就是极好的挡箭牌。”图叔指挥:“另外你们传令下去,今晚就命全镇的人退走。” 中年管家领命,带着衙役去挨家挨户的放消息。很快整个镇子闻风而动,大家没有质疑,果断的行动起来。 ------------ 第二百二十五章 网住 更新时间:2013-02-16 向横天和秦纷扬这两只老狐狸一看便知道机会来了,两人一对眼决定分头行事。向横天就盯上了去押解犯人的七七和八子,留秦纷扬在这里继续监视。 跟着这两个双胞胎身后走了许久,绕着屋子、树木和山林一点点拐弯。就当向横天以为自己被发现,被耍着转圈的时候,双胞胎终于在一处离镇子不远的古井边停下来。两人张望了一下,觉得没人便一下子跳进去。 这……跳井??!! 向横天很震惊,他站在井边很纠结。是跳呢还是不跳呢? 若是换做钱月或是晓帛这样年纪再稍微轻那么一点点的人,早就跟着跳下去。不是说他们定力不够,而是向横天这个年纪在做事上总有年轻人没有的沉稳。他围着井边转了一圈,然后跳上旁边的一棵树坐在大枝杈上耐心的等着。 果然不一会儿,七七和八子出来了。他们不是从井底直接跳上来,而是从旁边的地上开了一个口子,双脚踩着阶梯走上来的。看来,这里的入口和出口是分开来的。 七七在前,八子在后。中间的犯人都用铁链连接着,锁成一长串像糖葫芦串成一串。头和尾被对方捏在手里。向横天蹲在树上,透过树枝观察。他们的人貌似只是上半身的穴道被点住,倒是没有受伤。周围都是破林子,里镇子有点距离。很好,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样子他们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支援了。 这样子想着,向横天一下子从树上跃下,精准的挡住去路:“喂,女娃子和男娃子。麻烦把我们的人放了行吧。叔叔我就不动手了,省得以大欺小。” 七七和八子没想到有人会跟踪,吓了一跳。脾气火爆的七七被向横天的倚老卖老的给弄火了:“喂,臭老头你也是朝廷的人?哼,知趣的就让开,被让人以为我们的欺老啊。” 一个口头上说不想欺负小的,一个口头上说不想欺负老的。其实呢两人都手痒的跃跃欲试,下一刻就打起来。八子当然不能看着姐姐吃亏,也不管以多欺少不公平,只管冲上去帮忙了。没打几下就能看出七七和八子两人联手都不是这个死老头子的对手。最后向横天一个虎咆将两人震开几十米,年轻不服输的双胞胎从地上跳起来,脸上身上都是灰尘像是在泥地里滚了一圈出来。他们刷的从地上跳起来,一点都不畏惧又要重新攻上来。 向横天却是没心情和娃子胡闹,他赶着给晓帛交工然后让她教自己听声辨摋子。于是急切的一人送了一拳给他们,基本不到两个时辰这两人是醒不过来。然后帮唯踪他们解穴,屁颠屁颠的往回赶着邀功去。 秦纷扬那边却没这么好解决的,大白天趴在屋顶上面,就算屋子里面的人没发现。屋子外头的人却看了一个分明。第一个发现秦纷扬的是一个男孩,他指着屋顶上的黑影,拉拉自己娘亲的手不解的问的:“娘、娘,那个屋顶上面的是什么啊?” “哇~”孩子他娘抬头一看,一声河东狮吼招来了所有人的注意。秦纷扬被突如其来的吼叫声惊的差点没摔下来。于是一帮镇民马上抄家伙围在下面,几个武功好的和衙役们纷纷跳上了屋檐与他对峙。人越围越多,双拳难敌这么多人。秦纷扬不准备硬拼,要逃跑。 可是亦没有这么容易,村民们一句废话没有直接动手。上下齐功,机会没有空隙。 秦纷扬平时用两样武器,一样、是玉笛,一样、是铁扇。两个都是斯文人用的东西,大师兄向横天老说他假斯文。都是习武的大老粗一个,非的弄的个跟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样子。文不文、武不武就像是四不像。 这点上,向横天说的不对,虽然秦纷扬外表斯文、武器也选用的斯文但他却是真正的练家子,他的武功刚劲有力,向来直取敌人脆弱部位,无丝毫花哨多余。 现在即使被十几人围攻也游刃有余的去瞄他的目标,秦纷扬用余光看图叔从屋子里走出来,站在众人中间抬头看这场打斗。停了一会儿,又貌似不感兴趣的重新走回到衙门里。 秦纷扬在坚持了一下,然后游刃有余的甩掉了尾巴。回到晓帛和师弟钱月身边的时候,发现向横天已经带回了人正殷勤的围着晓帛:“师傅,师傅我已经把人给救回来了,约定好的要教我辨别摋子哦。” 刚被围攻回来,就看到大师兄这么没头脑的扒拉着别人喊,“师傅”,也不会来帮助自己。心下不爽的秦纷扬一个铁扇子飞过去打在对方后脑勺上。但估计是后者脑袋经常被打的缘故,向横天转过来轻轻的看了一眼,又转回去了自顾自的献殷勤去了。 攻击无效。 “我们动作要快点了,他们准备今天晚上全员撤退。”秦纷扬跟钱月和晓帛说了他们的计划。这个神秘的穷奇,想要再次转移消声觅迹,重复历史么? “怎么办?”穷奇的消失本事天下无敌,百年前他们是从哪里消失,又从哪里冒出来的一点记载都没有。算得上是天下奇事之一。今天若是被逃走了,就算以朝廷之力也不一定能找的到他们。 “既然准备今天晚上转移,咱们就今天晚上堵人。”晓帛才不管他们消失到哪里去,重要的是把王玥栋,她这个弟弟给留下啊。现下,明阁唯踪的手下已到,加上现有的一共三十五人,对付对方一个镇子上千号人。听起来有点天方夜谭。如此,只能智趣。 晓帛部署一个周全的计划,发誓要一网打尽。公主殿下拿出用以前对付敌军的智慧来对付镇民,说明这班镇民真的惹火她了。 是夜,一个南方小镇应该是夜深人静的时刻却是人声鼎沸。妇女们拉住困意的孩子,男人们将家当搬上了马车上。七七和八子已经醒过来赶回到镇子里面与其他的战士一起警惕的守住四方。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次他们走不了的。 天色完全暗下来,唯踪向天空放了一个璀璨的烟花。第一个是投石问路,第二天冉冉升起的可不是普通的烟花了,是晓帛自己特制的闪死人不偿命的“炫目”。 待第一个烟花升空,人们反应不及。第二个反应过的人们会反射性抬头接着张望。这个特制的“炫目”绝对会让他们炫目到晕眩。比烟花闪了十倍的光亮让可眼睛有几十秒的时间里处于黑暗中。 趴在四周的草丛里、树上、房顶上。闭上眼睛等待。 一个,两个。 效果不错,一瞬间亮光过后周围一片尖叫声 “啊……” “哇,我的眼睛。” “该死的……” 可是另一方面效果也算不是很好吧,那些很有警觉性的战士们没有上当,在第一颗烟火升起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这个小镇离另一个镇子有几百里地遥遥望不到。自己人都在忙着走人,谁会有时间在现在放烟火。所以还有一百号人“炫目”腾空时闭上眼睛。 战士们在七七和八子的带领下围了过来。以一比三,很好,依旧是有赢的可能性。 ------------ 第二百二十六章 教主的决定 更新时间:2013-02-16 站在双方人马中间,犹像是回到了很久以前战场上的感觉,虽无千军万马但弥漫的杀气相似,令我感到异常熟悉和激动。 你方弄伤了我方,我方绑架你方,有仇恨的种子做铺垫双方是迫不及待的打起来。 战场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游戏,刀剑无眼只有全神贯注才能保住性命。但是我却没有拿武器,一个凌厉的回旋踢、一个手肘。还有心思一边缜密的观察。 他们的领导者图爱教主和图叔、长老们都没有在场。我顺手解决了旁边一个穷奇人,快速从战场中抽身而出。时间这么紧迫我相信他们没有走远,更何况我不信穷奇的教主和长老们会把他们的教民留在这里,自己先逃走。 穷奇教千百年来能保持神秘和团结并幸存下来是有一股精神在支持着他们,更是有英明的领导者。而英明的领导的知道,她的权力来自人民的支持,所以她绝对不能抛弃他的支持者。 倘若能弃之,她只适合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我十分确定图爱还在镇子里的某个地方,视线转过一圈,略过衙门停住。 这边,大家都忙着厮杀,我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闪身进了衙门。走过大堂、后厅,果然在里面的房间里找到了图爱、图叔和几个长老们。他们正在激烈争执着什么,看见我进来,停下争吵一致对外。 图叔第一个拿着短刀挡在前面:“滚出去。” 我把手一摊,表明自己没有武器,没有恶意:“我是来谈判的,只要把王玥栋交出来我们朝廷既往不咎。怎么样?”非常诱人的条件。 图爱顿时急了,她就是害怕自己的父亲会将王玥栋交出来已换取和平的生活。她一下子跳起来拉住图叔的手:“不行,爹爹决不能将王玥栋交出来。”这边以恳求的语气求完她的父亲,一下子转过头恶狠狠的看着我:“你滚出去,我们是不会将王玥栋交出来的。” “别紧张,图教主。我是王玥栋的朋友,我是来帮助他也是来帮助你们的。” 图爱捏着拳头,仿佛下一刻就砸在我的鼻梁上。她并不相信我说的话,一个刺杀皇帝的人,现在要把他交给朝廷,谁的担保也不可能保住刺客的性命吧。 我不得不从头开始解释我与王玥栋的关系,及为什么来这里找他:“在王玥栋被抓的时候我原是就说服了皇上,此事由我晓帛全权负责。我当时想法设法的救他性命,可是你们的劫狱打乱了我的计划。我不得不自动请缨,不然来此地的可是朝廷的军队而不是我们几个人而已。” 不管信不信,现在的形势已容不得他们有其他的选择。图叔站在女儿图爱面前,语气平静的说:“图爱,把王玥栋教给她。” “不……”图爱尖叫着摇头:“我是教主,父亲大人,以往我什么都听您的。您说一不二,但是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听您的了。王玥栋我是绝对不会交出来的,除非我死。”她对着自己的父亲和众位长老宣布,除非踏过她图爱的尸首谁都不能动王玥栋。 外头的打斗越发激烈,房间里面都能听到人们嘶喊和倒地呻吟的声音。图叔没有说话,他一把抓住女儿的手,面目严肃的拉着图爱往外拖。一直来到衙门口,一脚踹开虚掩的门将图爱一把推出去:“去,去看看你的教民。这就是你的决定么?” 图爱傻傻的的站在衙门高高的阶梯上面,一眼望去自己熟悉的人拿着武器在与人战斗。地上躺着被砍死砍伤的人,血在地上流淌。旁边一个人被畅牢头砍倒,刀划过肉体带起血液溅在图爱的脸上。然后那个看着她长大在街尾卖鱼的柳大叔就倒在她的脚边。 “你想想你的责任,他们是你的教民。你舍得让他们的性命为你的任性而买单?”图叔站在后面问。 图爱双手捧头,痛苦的连连摇头:“不是的,不是的……” “图爱,你是教主。爹爹从来不逼你做决定,只是教导你该怎么做而已。现在你睁大眼睛看清楚,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 一面倒的局势让人不忍直视,这个时候,有一个部分眼睛被“炫目”闪的占时失明的人刚刚恢复过来,这部分镇民要是加入局势说不定就能扭转过来,但是死伤势必更多了。图爱强迫自己止住颤抖、擦干眼泪,站出来。这个时候她是穷奇的教主,她要做她该做的事情:“停止,大家都停止。”她的声音洪亮而坚定的命令。 听到了教主的声音,一些人停止挥刀。还有一些人却仍在顽固抵抗我方的攻击。我站出来,也出声喊道:“唯踪,你们也给我停止。”钱月在我发出命令的第一刻马上收起剑跳出战圈,向横天打的很过瘾,手几乎停不下来,被秦纷扬敲了一脑门子才停止疯狂的杀戮。 双方纷纷退后,分成两边像是牛郎织女,只是眼中的那热烈的感情饱含恨意,隔着一定的距离怒目而视。地上明阁的人死掉一半有余,畅牢头也身负重伤脸上腿上都是血。几十个镇民的尸首横在地面上,双方都有损失。这个时候大家杀红了眼几乎不可能停止,可还是因为他们自己的教主的命令硬生生停下来。 看来穷奇人无条件的信任自己的教主。 教主图爱声音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她说:“不要再打下去了,大家把伤员抬到医馆医治。死者……好好的安葬,至于搬家之事先都缓一缓。下去吧。” 众人说:“是。”然后下去收拾残局。 这战争结束的好突兀,穷奇人忍住了一切只因为他们教主的一个命令。即使在天朝,皇帝如何的受拥戴,也不可能向穷奇人一样把自己所有的利益和感情都交给教主来支配。让他们朝东不会朝西,让他们坐下决不趴着。这看是绝对服从下是万分的崇拜和信任。 若是当今的皇帝看到这个情景肯定要向图爱好好取经,请教是怎么做到的。这是千百年来慢慢积淀的成果,是他们穷奇一代代教主累积下来的责任感与爱。 我们这边人马也要全部退出镇子。“公主殿下这样太危险了,属下还是留下来保护您。”唯踪不放心。 “不用,我相信图教主是个讲信用的人,我们只是谈谈,她不会为难我们的。”我只留下钱月,其余未免再发生摩擦都退出镇子半径五百米开外。 大家散去,刚刚血洗过的空地依然弥留杀意。 我和钱月两人跟着跟着图爱进入到衙门里面,王玥栋就关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就在衙门的牢狱里面待着,外面因为他而展开惊天动地的事情他都一律不知。王玥栋悠闲的坐在超豪华牢房里面,吃吃喝喝睡睡。 想来图爱把自己房间里面的好东西都搬过来了,不仅有软床细软,红木桌椅。连壁画都挂出来了。 “真不错啊,有这样的牢房我也待着不出来了。”钱月环视了一周,深有感触说道。 王玥栋听到声音站起来,有点吃惊:“晓帛姐……你怎么在这里?” ------------ 第二百二十七章 无形的捆绑 更新时间:2013-02-17 王玥栋从柔软的床铺中爬出来,下面是精致的凉席,上面盖的是丝绸质地的薄被,在炙热的南方盖在身上很可以解暑。屋内还有一股清晰的味道散发出来。 “好香,是什么味道?”我撅起鼻子使劲嗅了嗅,牢房之中非但没有恶臭或是其它难闻的汗臭、脚臭、尸体臭的味道倒是有一股奇香。这可真是奇了怪了,应该带畅牢头来让他也参观参观,学习学习的。 钱月显然对这些珍奇异宝比我这个公主有见地多了,他轻轻嗅了一下就分辨出来是何物:“这是奇异草的燃烧的味道,能驱逐蚊虫蛇蚁。” 穷奇教可以在牢房里都用这种东西,这什么草这玩意是满山长的吗?事实上,这奇异草非但不是南方的特产的,它虽然生长在北方高山峻岭中,极其难采摘所以就连北方都是极少看到。在药铺价格贵的离谱,是一种奢侈的有价无市的东西。 “看来你应该让你弟弟在这里多待几天的,人家根本把他当做贵客捧在手心里。”钱月附在我耳边轻笑的说道,我们在外边为王玥栋闹翻天到底是为什么啊!! 王玥栋起先看到我们是很激动,然后又颓废下来:“晓帛姐姐你是来抓我回去的吗?”他自觉地伸出双手说:“我跟你回去,随便皇上怎么处置请你不要为难图爱他们好吗?他们不是故意闯皇宫,欺君罔上的。都是因为我,是我的错,连累别人。” “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顾着他们啊。”我故意绷着脸,一副天已经塌下来的倒霉样,谁让他搅得我们鸡飞狗跳:“而且你当心的有点太晚了,他们已经……”我音调拖的老长。 王玥栋激动的双手抓住栏杆:“求三公主不要为难他们,我要杀要剐随便怎么样就是求您不要动他们行吗?” 不要动都已经动了,人死不能复生。但是这样的死伤算是很轻的,穷奇若是再负隅顽抗一下下,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将是灭族的结果。图爱掏出钥匙打开牢房的门,扑到王玥栋的怀中狠狠哭泣。不想让王玥栋跟我们走,却没有选择的余地,是族人还是王玥栋,图爱只能选择前者。她的脸深深埋在王玥栋的怀中,任由眼泪流淌。 是分离的泪水。 但图爱的行为让王玥栋会错了意,他还以为是朝廷真的派兵杀过来,危及了穷奇人。他马上跳起来,把图爱先温柔的推到一边,急切的跑到我面前。 攥着拳头,一副凶悍想打架的样子:“不要难为他们。” 钱月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我,即使是认来的干弟弟。他马上也挡在我钱月拿刀,只要王玥栋再做出一点出格的动作钱月将毫不犹豫的刀子相向。 剑拔弩张的气氛霎时蔓延开来,笼罩住牢房的每个角落。高手间的对决的是精彩的,在我和图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过了十几招上下。天绝老人的武功是强势的,钱月尽得真传招招狠绝。武当的功夫,包括太极等都是强调以柔克刚。 一招一式,推进之间招招致命。 “停下。” “停止,不要打了。” 我和图爱同时紧张的大声出声阻止,生怕他们伤到了,心惊胆颤。 王玥栋和钱月不恋战,在我们出声阻止的同时也一同停止了打斗。我和图爱迅速上去各自仔细检查自己的男人有无受伤。 “你不是说他是你干弟弟?你会护着他的吗?”图爱拦在王玥栋面前,质问我和钱月为什么出手。 “是他先动手的好吧。”钱月整整衣裳驳道。 江湖人总是手脚比脑子先行,我只得向图爱再三保证王玥栋的安全。又向王玥栋再三保证图爱和穷奇的安全,虽然是伤到了那么一点点,但是我们自己也一样有损失。 算是扯平了吧,不扯皮还能如何呢。 出了牢房,走出衙门。衙门口图叔、长老们和七七他们都站在外面等着。我和钱月走着前面,王玥栋和图爱则是亦步亦趋的远远的跟在后面。他们走的很慢,仿佛想把这短暂的路走成一辈子那样长久。 但如何的迈小步,如何的慢总是会走完的,王玥栋和图爱站在高大的门栏中依依不舍的看着对方。 七七想说什么却被图叔一个眼神给制止了。好不容易图爱才理清情绪,做出决定,不要再让旁人去教唆。 眼睁睁的看着爱人离去是最痛苦的。当我带着王玥栋撤出镇子与镇子外的向横天、唯踪他们会合,准备整装离开的时候。身后响起了马蹄声,来人是图爱。 她气喘吁吁的从马背上跳下来说:“我跟你们走。” 我还以为她要弃掉教主之位跟随王玥栋的远走,做出这么浪漫的事情,她却睨着眼看我:“我跟你们回京城,确保皇上不追究、确保王玥栋生命无虞。”穷奇的教主之位不是不肯能舍弃,而是不能舍弃。那么多人的信任背负在一人身上,有责任不让他们失望。 图爱想尽量的待在王玥栋的身边,送一程是一程。 “走。”全部人员上马,长鞭一扬走了。 半道上,唯踪带着他的人去执行另外的任务。而钱月的师兄们……大师兄向横天因为要学听音辩摋字怎么都要死乞白赖的跟着,不学会就不走人。二师兄秦纷扬想念自己十几位娇妻先行告辞。 临走前警告大师兄:“不要给钱月惹麻烦。”他对向横天的破坏力还是深有感触的。 “知道,知道啦。”向横天不耐烦的摆摆手。 于是剩下的旅途有一心想学赌摋子的横天、前途未仆的王玥栋、一路送行的图爱还有押解者我和钱月。经常性,我、钱月和吵吵闹闹的向横天的马在前面,后面两个人离得远远。休息的时候也一样,我们三人坐在一棵树下,他们两人坐在另一棵树下面。 但是他们也不说话,就默默的待在一起。 向横天这个大大咧咧不谙情爱的人,看着他们两个苦命鸳鸯似也心生怜悯起来:“哎,师傅。要不就放他们走吧,看着怪可怜的。” 我抬头望向他们那边,图爱的头正靠在王玥栋的肩膀上,用枝条拨弄着前面的火堆。跳跃的火光照在他们脸上一切阴晴不定。 “不是我不放他们走,他们自己的心被很多很多东西捆绑着,要怎么一走了之呢?”王玥栋是被复仇胀满了整个身心,图爱是担负着整个族人的命运。他们都不能只为自己而活的。这种感觉我可以理解,多年前我亦是以整个王朝的兴衰为已任,可是我是幸运的,有姐姐们并肩作战、有弟弟接过重担、最后还有钱月陪伴左右。 我同情的收回视线,然后整个人被强制纳入钱月的怀中睡觉。 “喂、喂、喂,别在我孤家寡人面前秀恩爱好吗?闪瞎眼了。”向横天一边说一边挪着屁股滚去另一处睡觉去。 一片小林子,五个人,三个小角落,一对难过、一对庆幸、一个睡的没没心没肺。 众生百态。 ------------ 第二百二十八章 信任 更新时间:2013-02-19 鉴于王玥栋现在的身份是江湖上奇货可居的“败类”通缉犯,他只能遁走江湖。需要遮遮掩掩的掩护行踪。钱月刚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王玥栋倒是没什么,倒是图爱反应最大,坚决反对。 “他没做这些事情,为什么要遮掩呢?” 钱月皱眉解释:“事实上这不是问心无愧就行的,而是别人都这么认定了。我们只是顺应行事,不想惹麻烦而已。” 因为图爱的态度非常坚决,最后不了了之。 可是不了了之的结果是,那一天内我们受到了连续五次攻击。这是图爱没办法了,态度才软下来。王玥栋大夏天的穿上了披风,带上帽子把整个人都裹在披风里面。 饶是这样还被人围追堵截。那些人还美其名曰是匡扶正义。 匡个头啊!我面对这这波来袭的所谓武林正义之士在心里唾弃,这些江湖人士也太闲、太扯了吧。 其实本质是为了什么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不是他们太闲或是太扯、亦或是真的想要匡扶正义。而是王玥栋年纪轻轻就被誉为武林第一高手。只要打败他就可以名声大噪名震武林,以前大抵都是因为单打独斗打不过,现在终于有机会一拥而上。 你武功厉害也架不住我们人多示众的想法,所有的人都跃跃欲试、磨拳搽掌的来挑衅。现在王玥栋是“败类”,对付败类就用不着一对一的,大家都默契借了这个时机和名义。 来人中有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也有江湖上已经成名的老前辈。 “真是受欢迎呢。”钱月笑言道。 “这趟这是值了,一次性打个够本。”向横天许久不练的手,在这次旅途中有了找回当年激情年代的感觉。对于偷袭非常期待:“来啊,来啊。”向横天玩味的钩钩食指。 这次来人有二十来人,都是些年轻气盛的小年轻,看穿着倒是看不出是什么门派。他们个个双手叉腰一脸的稚嫩却是很嚣张:“把王玥栋留下,老子就放了你们。” “老子?”钱月嘴巴一撇,手一抖,一个石子打在对方的膝关节上。那个刚刚还嚣张的小年轻一脸痛苦的跪下了。 钱月玩着手头的石头道:“好大的口气,可惜武功不怎么样呢。” “哼,看不起我们五雷盟的,师兄弟们一起上啊。”说着其余的人一拥而上。这个时候也管不得人多欺负人少来着,有违武林公正,打了再说。 五雷盟是一个比较新的门派,刚刚才在武林中站稳了脚跟。他们的武功倒是不错了,就是有点急于求成,而且都是初出茅庐的犊子,什么都不知什么都不怕。在向横天和钱月面前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不一会儿就趴下哀嚎遍野。 “走了。”钱月顺带踹了一脚旁边人说。说着大家整理行李准备继续赶路。这个旅程好比是西游记中,师徒几人取经途中越到各种妖怪,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这不才没有几步又遇到了……妖怪?不,这一次是和尚。 是的,正是武林中鼎鼎有名的少林寺的和尚。 腾空大师,是武林泰斗级人物,不是这一路上其他小喽啰所能比拟的。 “南无阿弥陀佛,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速速放下武器同老衲回武当领罪吧。”腾空大师双手合十。前……武当掌门,也就是王玥栋的师傅和少林、和腾空大师是莫逆之交。自然此事很放在心上,不过与别不同腾空大师并不是想打败或是赶尽杀绝,而是要抓王玥栋回武当受罚。 “若你能随老衲回武当,接受惩罚并改过自新且饶你一命。”出家人慈悲为怀,切不杀生。即使面对王玥栋这样的弑师大罪之人,还是肯网开一面。 面对这样的慈悲让王玥栋很无奈,他需要的不是慈悲而是信任:“大师,您与家师也算是至交。平日里常有走动,与我亦有几面之缘。难道在下给您的印象就是大奸大恶之徒吗?我师傅肯定也曾在不经意间提过我,他口中的在下又是怎样一个人呢?腾空大师明鉴,我王玥栋真的不是杀害师傅的凶手,是被诬陷、冤枉的。” 王玥栋无谓而坦然的直视腾空大师。后者犹豫了,皱着眉头思考。因为王玥栋的话句句属实不得不让人深思。沉默了许久,腾空大师开口道:“你先跟我回武当,若其中真有误会老衲定为王玥栋施主做主。” “那可不行,他还得跟我师父回皇宫交差呢。”向横天反应的快。 “是。”王玥栋点头:“我不仅是因为跟晓帛姐回皇宫交代,更是因为我如果被绑回武当马上连性命都没有了。那个我刺杀过皇帝的紫禁城都比满是师兄弟的武当来的要安全很多。所以,对不起大师,我不能跟你回武当。” “老和尚,玥栋是被冤枉的,他不会跟你回去的。”图爱补充说明道。 腾空大师皱着眉头,左右为难。他心里是相信了王玥栋的一番说辞,但却不能这样就放他走:“那就别怪老衲不客气了。”终于还是选择了出手。 钱月和向横天想走出来应战,但是被王玥栋阻止了:“谢谢两位一路的保护,这次有我自己来吧。”然后他又转头安抚了图爱。 “大师,得罪了。”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南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两人说完就动起手来,王玥栋和腾空大师齐齐都稍稍的手下留情,但是少林的金刚掌依然是来势汹汹。它的特点就是在掌力的凌厉上,一掌拍在地上一个大坑。王玥栋险险的避过,而后转身使出一招武当之高绝学“仙鹤投食”。 这招堪称是武当武学中比较高等的,要内外兼修至一定程度后,方能一气呵成流畅的使出招式。王玥栋手锋划过腾空大师的前襟,将其袈裟上的袖扣划破,披在肩上的袈裟迎风掉在了地上。 腾空大师愣了愣,这招式很熟悉,是前武当掌门与他切磋之时曾经用过。也划破了他的一件袈裟。腾空大师守住了后续招式,再次打量了王玥栋许久说道:“你……去吧,去皇城与皇上请罪之后再自行去武当请罪去吧。答应了老衲就放你走。” 王玥栋当然会回武当但不是请罪而已,他还是顺从的回答了:“是。” 腾空大师点点头,拾起地上的袈裟抖抖上面的灰尘。披回身上,打了一个结,走了。 我们继续一路“斩妖除怪”一路向北行。终于走到了京城,没有回钱家而是绕过了立刻进紫禁城去。 向横天第一次来皇宫,看到那些东西就想着出去的时候“不小心”舀一个出去,可以让他赌多久啊。 皇帝站在高高的御座之上,王玥栋跪在地上,额头点地。 “草民罪该万死。” “你是该死啊,不过皇姐已与朕解释过了。朕看着你是难得之才,百年一遇可以恕你无罪。更可以派兵为你报仇,你以为如何?”宰相肚里能撑船,可没有听过皇帝肚子里能撑船的。历代的皇帝说的最多的是:“拖出去,斩了。”而不是“恕你无罪。” 当然是有缘由的。 ------------ 第二百二十九章 怀柔政策 更新时间:2013-02-20 宽容的原因很复杂有人性本质的宽容,或是有所谓姐姐的干弟弟这一层关系在。但是最最重要的还是因为王玥栋是他是江湖中的闻名的青年少侠,对整个江湖的影响力深厚。现在虽是陷入困境,但是若能澄清,以后怎么都能成为江湖中的大人物,说不定会成为武当掌门呢。 皇上现在卖他一个面子,以后总是有诸多回报的。 王玥栋很识时务,他表示了他的深深地感激之情,但婉言谢绝了派兵帮助的他复仇的事情:“若得到朝廷之力当然会非常容易的攻上武当,打败大师兄他们。但是这样怕是使江湖上的热血人士更加的反感和误会。” 皇帝点点头部勉强。然后转头和颜悦色的问图爱有关穷奇的一些事情,图爱带着防备之心一一小心的回答了。 “不知那穷奇教的古玉是何样子,若是在朕的宫中也应物归原主的。”皇上说道。 图爱一听说皇上要还古玉,这可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好事,连忙高兴比比划划:“是这么大的古玉,通体奶白,边角又是翠绿色的。上头画着我们的图腾穷奇,栩栩如生。”古玉被盗之时图爱还未出生,她也未曾见过玉的摸样,只是按照他们流传关于古玉的说法复述一遍。 “哦,这样啊。朕在宫中未曾见到过你描绘的玉。”皇帝想了想。 刚还很兴奋的图爱,一下子颓废下来。 这个时候一直侍奉在旁的荣烈公公忽然说道:“奴才倒是记得有过这么一块玉来着……” “哦!哪里?在哪里?!”图爱跳起来问。 等皇帝点了点头,荣烈才继续说下去:“是四十年前的先帝寿辰之时,曾经出现过。” “现在此玉在何处?” 荣烈虽在宫中多年,看过多少的珍奇异宝献到紫禁城里面,又打赏出去。进进出出上千上万件的,也难为他想的起来有过这么一方古玉来。“那时十九皇子,也是现在的十九王爷在玩耍之时不小心绊倒了玉台。那玉……碎了。” “碎了?!”图爱紧张的问:“那碎末呢?”她在心中默默祈祷不会就这样扔掉了吧?据传说皇帝家都是奢侈荒淫无度的,所以扔掉这个可能性很大啊。 幸好,先帝还是节俭的好皇帝,那些碎玉没有丢掉,而是让手工艺师门将或大、或小的玉块做成小的玉佩、玉扳指、玉坠等等小物件统统打赏给外臣了。也就是现在穷奇的古玉们散布在民间某个角落里也未可知呢。 “图教主别慌。”荣烈安慰:“凡是历代皇帝赐出宫去的物件都是有记载归档的,只消查查档案便可知晓。”荣烈打消了图爱的顾虑。这皇宫外的东西比宫内的东西好找,皇帝赐予的东西臣民都不敢随意乱丢。当做宝贝好好保存,即便是送与人都是好找的。但是在宫里头的话,这么多小玩意放在角角落落里面,一些手脚不干净的宫女太监们拿走一两样那真是一点都找不到了。 比如就像是我腰间佩戴的这一块,荣烈他认了出来:“三公主您腰间的这块……奴才记得便是其中的一块。”因为这块取穷奇古玉的最中央的位置,离奇的白。一般的,就是和田玉虽有它白皙可是没有其温润透明的质感,所以荣烈才记得。 “哦,这玉啊。父皇赐予的,既然是穷奇的东西……”我一把从腰间扯下来,递到图爱眼前说:“就物归原主吧。”扯的潇洒大方,其实心里还是有点舍不得的。这块温润的古玉一直从我出嫁,陪着我历经从人妻到人母还有各种波澜。即使是失忆也有它默默的伴随着。但是缘分就是这样,随手拿来的带在身边是缘分,现在要还回去亦是离别的缘分。 是父皇赐予的,还是从仓库中随便拿来的这种来历问题就不要深究了。 接过古玉,图爱连说了好几个谢谢。然后皇帝命太监们把先帝赐的这些东西一一从本子里找出来,再命荣烈一个个好生收集了再送还给穷奇。 图爱本来是战战兢兢来的,暗地里下定决心,如果皇帝感为难王玥栋她自己就第一个冲上去拼命了。没想到年轻的帝王只谈了短短几句话就了王玥栋,还主动帮忙。这会子又免费帮助她一个个的找回失落的穷奇古玉。她的心里充满了感激之情,在迈过紫禁城特有的高高的台阶时,图爱还一边感慨道:“没想到皇上是一个好人啊。” 其实单纯的小姑娘,你不懂其中的深浅呢。这是君主的怀柔政策呢。 君主的怀柔之时,如沐春风。君主铁血政策,那是千军万马踏破家园。而他与她幸运的享有了前者。 出了紫禁城,身后的图爱和王玥栋同时松了一口气。向横天却是有点恋恋不舍,出入都有这么多人跟着,他没机会下手,心下计划中等晚上回去一趟。 “大师兄,皇上的仁慈是有限的。他放过王玥栋一次,要是您被逮到了估计等着不是饶恕而是直接车裂了。”钱月马上从向横天阴晴不定的眼神里看出了问题,第一时间提醒。 “切,我会被抓到吗?”向横天不服。 “据说因为上次的王玥栋的“刺杀行动”失败后。皇弟从江湖上网罗了排名前三十的其中七大高手哦。你要试试?”我眉毛一挑。 向横天很乖的摇头:“师傅,您只要肯教我听音辨摋子我都不需要去偷啊,直接赢钱孝敬师傅您了。”向横天笑嘻嘻的说。 我决定某天真的开始教教他了,这么诚心诚意的学生真是不多了。但学得了,学不了就是向横天自己的事情了。 我与钱月正邀请他们来钱家住几天,王玥栋再次谢绝了:“我要回武当山。” “玥栋……”我张口想着怎么试图说服他不要如此冲动行事,单独上武当无异于羊入虎口,自取灭亡不是吗? “晓帛姐你不用劝我了,这件事情我非做不可的。至于图爱,你回去,回穷奇去。”王玥栋对图爱冷冷的说。 图爱抓着王玥栋的衣袖不放手:“不要,我陪你去武当山。” “你答应过图叔只护送我来紫禁城,现在已经完成了,该回去了。” “我说过,我要互你周全。现在你却说要回武当,我绝对不放由你一个人去的。”图爱放开袖口去抓王玥栋的手。那女授受不亲这点规矩在穷奇女子的眼中不过是个云烟。 王玥栋竟然一时挣脱不开。 对于图爱的执着王玥栋再一次的妥协。告别之后,看着他们的身影隐没在京城沙尘弥漫的中略显单薄和凄凉。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殉情啊。 转过头走了一半的路,我还是停下脚步“不行,不能让他们就这样去送死吧。”我心内着实不安。抬头看钱月,他正笑眯眯的看着我:“走吧,我知道你放不下早派人追踪他们的行踪了。只要慢慢赶上去便好。” 有时候,我们的想法就在一条线上。顺着这条线就想到了一起。一生伴侣,此生何求呢。 ------------ 第二百三十章 偏向武当行 更新时间:2013-02-23 当然就这样贸贸然跟上去也是无用的,目前形势严峻,就算是王玥栋带着问心无愧和理直气壮,可是这被全天下误会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啊。更何况面对的是这帮理所当然会冲动的江湖人呢。 所有人站在王玥栋大师兄那方,众口铄金的谎话蒙蔽了双眼。只要矛盾激化一经激化,王玥栋和图爱两个人全身而退的机会是零吧。 对啊,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炸药包”图爱呢?!!我一拍脑袋惨叫一声:“糟糕了,怎么会让图爱跟着去啊。”她就是矛盾的源头之一。 我和钱月内部激烈的争论了一番,我说:“我先跟上去,拖住王玥栋他们。你快速回皇宫让皇上派一队军队过来。” 钱月不肯:“不行,要去就一起走。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你放心啦,我绝对会在你赶到之前,拖着王玥栋不让他上武当山的。没这么笨的去送命去。”最后钱月点头同意:“你带着师兄一起先去。”他再三叮嘱:“在我赶到之前绝对不能上山哦。” 我指天发誓了一番才让钱月安心。 向横天也拍胸脯保证:“师傅,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不让别人碰你一根毫毛的。” 因为时间很短,王玥栋他们也没走出多远。稍加紧了步伐,在一天内的时间里就赶上了。王玥栋看见我们,动容的不知说什么好。 “晓帛姐姐谢谢你,不该连累你的。” “你我姐弟一场,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吗?别当心啦,不就是武当山吗?你姐姐我连南天门都赶闯。” 王玥栋感激的看着我,眼睛有点湿润。 他这样的性格,按理说是好,人就是要感恩。但是王玥栋太过了,就变得不好。太容易感动,像是师傅教养之恩、图爱对他的爱情忠心现在加上我这个干姐姐的照顾。他都感激的别人的付出,然后加倍的对别人好。但是都是被动的,被约束的。一定要回报的感觉。 这让我们这些对他好的人是,又恨又气又好笑来着。 感情是由内而外的,不用去称斤断两的去计较。 “别婆婆妈妈的,要是感激的话,过了这一关你和图爱就给姐好好过日子。过的幸幸福福的。” 图爱一向对我有点隔阂,听我这么说也抬起头感激的点点头。 一直来到武当山下,巍峨的武当山就肃立在眼前,像一位庄严的老人。它只是站在那里不理世事沧桑,注视着其怀中的风云变化却淡定微笑。 我暗暗的思索怎样才能阻止王玥栋上山去,酝酿了半天也只有实话实说,晓之以理:“玥栋这样直接上去也太危险了。咱们计划计划,硬拼可不行。” “晓帛姐姐,我知道很危险,这一去估计是有去无回。所以您……真的就不要跟我上去了。”他一句话噎住了我接下来要说的所有话。 图爱站在王玥栋的身边,身躯倾斜紧紧的靠着他用坚定的眼神表明赴死的决心。对爱到心坎中的人来讲,死在一起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突然想起年轻那会儿,自己只身闯入对方敌营取人首级。那个时候真是热血,就像是王玥栋和图爱现在这会儿的心情一样。为了某一件事情,明知凶多吉少还是脑门子一根筋的去做。 那个时候真是年轻啊,我感叹时间总是流逝的那么快。瞬间我就变成了凡是都会思前想后,考虑周全的一个大妈级人物了。突然被王玥栋感染了,我挺起胸膛说:“行,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列。”仿佛回到了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年代,这感觉真好。 “师傅,师傅……,这个……这个跟钱月师弟约定似乎不符合吧?”向横天在一边凑过来小声的提醒道。 我斜着眼看他:“怎么?怕了?” 向横天被踩到尾巴一样,一下子跳起来叫:“嘿,我向横天什么时候怕过了。来,走,上山去。”然后两个热血的“不服老”的人走在最前面。 这样正大光明的从大道上往山上走,相信武当山上的人立刻都惊动了吧。 上武当的路,刚开始平坦的大道,再上去一点越来越窄变得陡峭而崎岖。然后一个高度之后,进入武当范围后,有开始是人工修建的宽敞的大石阶梯。但是不管是在最下面、中间或是最后的路途,都会感觉被人监视。 在高高的灌木丛中或是苍天古树上面,有虎视眈眈的视线向我们四人射过来。非常的明目张胆但是他们似乎都被下令不准动手,只是在暗地里监视,就是没有扑上来开打。 “咦?怎么都不上来的啊?”向横天转动手腕活动开来,可就是没见人出现。 “应该是不想打草惊蛇吧。”我猜测,现在动手我们就算打不过还有退路。但是到了武当山里面那就属于瓮中捉鳖。 这些人不是阻挠王玥栋山上的,而是要断其后路,让我们上山之后,不能轻易下山。这就叫做上山容易下山难,请神容易送神难。 插翅难飞。 我们敢大大方方上山去了,还怕他们不成啊。 向横天一路哼着歌:“……妹妹在前方等着郎,郎儿快快来,你快来……”的山歌。听着也挺悦耳,脚步也加快了。 上到半山腰的时候,天色檫黑。王玥栋提议在这里休息一个晚上,第二天再上去。 “啊?!!现在不上去吗?”我脑门子现在正热着,只想冲上去好生打一场。 王玥栋苦笑着说:“晓帛姐姐,我上山是报仇不是送死。这几天赶路大家都累的慌,这样上去没打就该趴下了,毫无胜算吧。” 就算是休息了一夜,体力恢复也不可能打一个武当的人。更何况这一路走来感觉还有其他门派的人也到了。上去就是生死之战。 没有后援等于,他们生,我们死。但是我也不去打击王玥栋的积极性,乐呵呵的坐下来。从向横天提着的包裹中拿出好多吃的东西递过去:“好吧,那我们就吃饱、睡饱然后上路。” 咦?这话好不对哟。 日头落下,火堆燃起。我们四人吃了丰盛的晚餐,向横天还从包里变出一小坛子酒来。 “向前辈竟然带了酒。”因为年纪的关系,王玥栋一直尊敬的称呼向横天为前辈。向横天则执意叫我师父,虽然什么都还没有教。另外加上我和王玥栋的姐弟关系还有钱月的师兄弟关系。我们的关系网和辈分是乱的一塌糊涂。 所以也不在乎更乱了。 王玥栋高兴的接过酒来,平日里他倒是不怎么饮酒的,今日看到了怎觉得酒这么亲切。我向来也不喜饮酒,但是今天晚上喝的是畅快凌厉。 另外也是看准了,那些埋伏的不敢上来。就算是正大光明的除叛乱者,但是这样别人喝醉了睡觉来偷袭,传到江湖里很难听的。武当大师兄还得借着杀王玥栋的机会,确立威信,坐稳武当掌门之位呢。 于是这一觉我们四人睡的舒爽,还有人暗地为我们“守夜”不怕野兽来袭。 ------------ 第二百三十一章 以一敌百 更新时间:2013-02-23 第二天,天空才泛起一点白亮我们四人匀已起来了。拍拍屁股上的微湿的草屑抬头,太阳在山的背面羞涩的露出半个圈,红霞笼罩了整个山顶。倾泻而下,犹如血一样。 快步上山之后,山门大开热烈欢迎请君入瓮。四人一路顺利的来到武当大殿前面。 武当是百年的武学门派,大殿经过一次次的修整非常宏伟。所以现在才能容纳各种大小教派的人,在这里列队等待我们的到来。青城、峨眉、华山、剑山、南门等等,拢共有十几个门派的人。可谓是人山人海,正中间簇拥着的就是武当大师兄。 大师兄的本名很少有人提起,因为在武当大家都叫他大师兄。他本名是,佳华,郑佳华。 此时的大师兄郑佳华,厚着脸皮恶人先告状:“王玥栋,你真的还有脸来,你联合邪教杀死师傅,今天恰是师傅出殡之日,各位武林同道都在。也好,我郑佳华就当着武林同道的面,大义灭亲,为师傅报仇。你就束手就擒。”在这么多武林好汉面前,他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完全一副正义的样子,话说的是冠冕堂皇。 也不知演练了多久。 原来说来也巧,今日竟然是前武当掌门的出殡之日。怪不得一下子聚集了这么多的人来为一代令人尊敬的武林前辈送最后一程。这不知是真的巧合还是郑佳华故意安排了。 图爱为王玥栋鸣不平,也不管人家人多势众第一跳出来,指着大师兄的鼻子就骂上了:“你这个无耻小人,明明是你杀了你师傅还嫁祸给王玥栋,今天乖乖受死的是你吧。”图爱在中原待了这些日子,学会了中原女子泼妇骂街的气势,震慑力十足 她的话在大殿里回荡,一时激起千层浪。人们纷纷低头耳语议论纷纷起来。这峰回路转的剧情是怎么一回事呢?有内情?有误会?这个女子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人们心中泛起嘀咕和疑问。 “大家不要相信她的话,别上当。”这时武当的三师兄赶紧站出来解释澄清,他摇手,然后指着图爱道:“她,这个女人就是穷奇的妖女,大家不要相信她的话。当时王玥栋带着这个妖女回武当,请求师傅同意他们的婚事。” 前半部分的话是真的,后半部分这个与大师兄串通一气的三师兄开始编故事了:“我们师傅刚开始答应了,后来偶然得知这个女子是穷奇的妖女,他苦口婆心的劝王玥栋不要与魔教为伍。可是王玥栋非但不听,还……还……害死了师傅。” 三师兄边说边怅然涕下:“现在,在师傅的出殡之日,竟然还带着这个妖女来武当反咬我们大师兄一口,坏我师兄声誉。士可辱孰不可忍啊。” 这个故事与之前为夺掌门之位而杀师的说辞有点矛盾,但是经过三师兄精彩演绎,声泪俱下的控诉还是被大家所认同了。 底下人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原来如此。 我们这些知内情的人在心底才是士不可忍呢。这样改编版的故事情节竟也说的通的,这些江湖人的脑容量也太小了吧。 在他们看来解释就是掩饰,我们四个人,四张嘴。就算我这张聪明伶俐的大利嘴也说不过这几百张嘴,还有他们认定了所要相信的事实。 既如此那就开打吧。 第一个跳出来不是武当的人,他们戳着手在一边旁观其门派的人要怎么帮他们武当主持正义。 所以说,不知道为什么。由大多数成员是大男人组成的江湖却总是那么多八卦,总是有人八婆的去抢着做别人该做的事情。也不知是为什么呢? 第一个挑衅的是五雷盟的人,就是那天在路上围攻我们的年轻的小伙子们,然后被我们惨揍的回去。几个小年轻脸上挂着还没有褪去的淤青,围着一个五十岁的人,身板粗壮长得酷似钟馗,只是少了胡子的中年人说:“盟主就是他们,把我们师兄弟打的这么惨。” 我看着他们,眼睛笑成了一条直线,和蔼可亲说:“哟,这位很面熟的嫰弟弟,不就是前几天仗着人多打我们,结果被揍的很惨的弟弟嘛。果然年纪还小,跟我家儿子一样,在外面打输了要回去告状呢。” 被调侃的年轻人红了脸,气直跺脚:“你混蛋。”然后作势要扑过来。被他家盟主沉这脸呵斥住。他扑上来也是个也就是被我们再打一顿,再出一次洋相而已。 五雷盟的盟主面子上挂不住,他走出来一拱手:“在下是五雷盟的盟主雷迅事,今日便由我来领教各位的武功。” “好哇,当日你的徒弟这一脸的乌青大多是拜我所赐,今日我就来会会你吧。给你个机会给徒弟们出头,但是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向横天跳出来,钩钩手指。 雷迅事绷着脸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两人站在中间。众人自觉地围着他们让出一块位置来。 五雷盟练得是外家功夫,重在修炼外在武功招式,一招一式刚劲勇猛。和向横天从天绝老人那边习得的倒是有一举同工之妙。只是胜在向横天多学了内家,因此内功比起来要深厚许多。 刚开始是打个平手,一招对一招谁也没有占上风。最后向横天直接内、外力全发,一招带着九成内力的掌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到了五雷盟的盟主。 雷迅事被击中,倒地吐了一口鲜血,这武当大殿百年来也有不少人在这里流过鲜血。那地竟然一下子吸收了鲜血。 “盟主……盟主你没事吧。”身后那些五雷盟年轻人围上来,将其扶出去。这新新门派只是借机出一下风头,结果出尽了洋相。 向横天转过去对着一批惊讶表情的武林的人士,招招手:“下一个,谁?上来。” 天绝老人的武功与其他人不同,精妙在处处都强。人说:术业有专攻。他偏偏是没有。内家修为和外家锻炼相结合,软硬兼施。所以武功路数比较精妙全面。 有资历的人看出来向横天就是师承天绝老人。 “这位英雄是天绝老人的徒弟?” “打架就打架问这么多干什么。”向横天不耐烦。 “不知此事与天绝派有何干系?” 天绝派以武至上,天绝老人更是鲜有武林圣手,与少林掌门一样,称得上的武学泰斗待续。天绝派更是绝少在武林出没,不正不邪的。武林门派不想与之为伍,但也不能得罪了。所以在坐的武林人士还是想弄清楚为什么天绝派出手帮助王玥栋。 向横天挥挥手:“什么什么干系。就是你们欺负我师父的弟弟,我向横天仗义出手相助的关系。” 人们面面相觑,天绝老人的弟弟,王玥栋是天绝老人的弟弟?古今一大奇谈啊,别的不说,光是年纪就对不上吧。 大家站着不敢动,向横天不耐烦的点了几个人:“少废话,你、你、你。上来打。”被点到的分别是华山两位前辈和剑门的掌门。既然被点到了,人家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领教阁下的武功,咱们点到为止。”剑门的掌门客客气气的说,然后联合华山的两位前辈一起攻上来。 华山和剑山都是用剑的高手,三人配合的倒是天衣无缝。你进我退,另向横天没有一刻喘息时间。向横天被打的一个踉跄,索性丢掉武器,半蹲下身气运丹田。内息藏于掌风中,然后一个虎吼将三人一下子打飞出去。 三人飞入人群中被狼狈接住。 ------------ 第二百三十二章 混战 更新时间:2013-02-24 向横天就这样一个个挑衅过来,一个个人打过去。从一比一到一比十,越打越兴奋。但是无论是多厉害的武功还是多厉害的人总是有吃不消的时候,何况对方也是武林有头有脸的,武功不弱,打起来总是花些力气的。 所以终于在打到几十到百个的时候,他的气息逐渐变的沉重起来,体力透支、内力也开始透支了。他现下就是在硬撑。 我等着青城一派六人与向横天打完下去之后,武当三师兄拱手出来:“在下武当,懂鑫,武当前掌门的三弟子。感谢各位武林朋友为我武当出力,在下感激不尽。现在就由我来领教领教这位的武功。” 还是由我来领教一下武当的武功吧。”我立刻站出来:“横天你下去。”我挡开向横天。 可是向横天犹犹豫豫不想下去,因为他答应了钱月师弟要照顾好他老婆的。 “师傅,还是弟子来吧。”他悄悄的想把我挤开,可是我依然纹丝不动。 “打了这么久还要继续,你想累死啊?!下去,我自有办法对付他。”我用两个人才听得到的音量说。向横天这才不情不愿的走回到王玥栋和图爱那边。 好在懂鑫也不挑人,他一拱手接着就不客气的进攻。 武当的武功果然厉害,懂鑫更是习得了一身的好本领。我一接起招就感到很是吃力。相信不用再几招我就必输无疑了。不能硬敌只能智取了,我故意节节败退,接连退了好几大步。眼看着就要输的退到人群中去。 懂鑫见势,得意的掀起胜利的嘴角,大意的跟着我向前。举起剑露出他空门。 漏洞。 比武输赢都在一瞬之间定乾坤。我看准时机一剑刺上去,偏了一点点只在左肩上划破了衣角。但却让懂鑫愣了一下,于是我抓住这个机会,一拳打过去。直接打回到地上。 赢了。 可惜没有这么简单,懂鑫没有像其他门派的人一样,来个点到即止。他坐在地上擦干净嘴角的血渍,抬头睨眼瞧。然后在我转身之际,他偷偷拿起地上的剑,一剑刺过来。 后颈一股冷风,我感受到危险的时候为时已晚,利剑狠狠刺入后腰间,血顺着剑滴在地上。 偷袭,有够卑鄙的。我那个可以说是战术策略,而懂鑫的完全算是不入流的偷袭了。某些邪教都不屑去做这种。剑稳稳的刺在我的后腰上,一动不动。懂鑫他自己也有点愣住了,后知后觉的也感知自己的行为登不上大雅之谈。 “师傅……” “晓帛姐姐……” 向横天和王玥栋一起大叫着冲上来。王玥栋一掌推开了三师兄,向横天则在后面接住了往后倾倒的身躯。剑顺势从伤口拔出去,温热的鲜血喷了一地。我只觉得天地一阵晃动,然后便仰躺在向横天的怀里。 点穴止血,向横天抱着我是内疚不已:“师傅,师傅你没事吧?”他既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师傅,还毁了与钱月的约定。 王玥栋原本被我和向横天压在最后出场,这下两个冲锋人员倒下了。他急切的跳出来:“师兄,你我武当内部的事情,怎么都不关他们的事情。又何必下如此重手呢?” 大师兄也终于从队列中出来了,说话:“王玥栋是你自己在师傅出殡之日带着人来捣乱。又何必把过错推到我们头上。” “我捣乱?”王玥栋冷冷的笑:“大师兄,你不仅杀了师傅嫁祸给我,现在还敢腆着脸给师傅出殡,我想这仪式要是你来主持,师傅在九泉之下都不能安宁了。我来只是做一个徒弟应该做的事情。” 王玥栋这话一出,周围的人又开始议论纷纷。 大师兄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他拿剑直指王玥栋的鼻尖尖声喊道:“闭嘴,别信口雌黄。” 王玥栋的对着剑锋,一点都不畏惧,继续说道:“我一向尊敬您为师兄,处处忍让。对你的模式也不与计较,只当我们兄弟感情浅没有缘分。可是没想到你一直是记恨我的。那么记恨我就记恨我吧,何必要杀了师傅呢?就算是他老人家偏心,他也教养了你这么多年功劳和苦劳都有了。你又何必……” 说着,说着王玥栋忽然不恨大师兄了。而是开始可怜同情起他来:“我无心于掌门之位,更何况我和图爱一结婚,这掌门之位必定是你的啊。”图爱走到王玥栋抱住了哽咽着说话的他。 “废话,这掌门之位不用你让,本来就是我的。”大师兄被王玥栋的话激火了,他就像是一只刺猬,竖起了周身的刺来对抗王玥栋口中无情的事情。 “师兄,只要你现在在师傅灵位之前认错我还是回放你一马……” 没等王玥栋的话说完,这厢大师兄可能是恼羞成怒了直接上来就要打。王玥栋将身边的图爱往旁边一推,拉开架势应战。有时候熟人间的仇恨比陌生人之间来的更加浓烈,更加想致对方于死地。 感知这是一场异常惨烈的战斗,周围的人都后退了几步。正大眼睛看兵器相接。王玥栋被誉为武林中的习武奇才,是武当掌门的骄傲。但是一向刻苦练习,为博师傅注意的大师兄也不落人后。 两人互不相让,打到忘我境界的时候,凌厉的刀气差点要波及旁边的众人。与大师兄狼狈为奸的三师兄懂鑫他们一看,这形势不对。开始说话怂恿武林这帮看客们。 “王玥栋,你这个欺师灭祖的混蛋。师傅平时对你最好了,可是现在……现在在他出殡之日……你……你还是不是人??!!”人家深情并茂,说着几个人冲上去义无反顾的加入了战局。 这厢武林同道一看,连武当的人全部肯定王玥栋凶手,是罪大恶极之人又开始信以为真。跟着加入了战局,为武林除这一祸害。 这么多人,王玥栋立马吃不消了。我随意包扎好伤口跟着图爱和向横天也加入了这场混战。以四敌几百人,一场完全没有胜算的战斗,可还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使出全身气力。 江湖产生既与胜负和生命有关,更是与爱恨情仇有关。是仇恨这样的感情才搅得江湖如此激情澎湃,有血肉。如此让人惊心动魄身在其中享受其中。 不过今天享受的是他们,我们四个人腹背受敌,几乎是在被追着打,防御为主。抽空了才反击一下。形势根本就是一面倒,我觉得,我的手和腰都快没有直觉。直想就这样放弃了,躺在地上被人打死才一了百了的好。 “不要放弃。”王玥栋一边应对自己受到的攻击还要保护图爱。 四个人脸上身上每一处都挂了彩。一股绝望由心底生出,那是一种无论我们怎么坚持都不会改变现状的绝望。是的,只会越来越差。要么就是流血过多而死。要么就是过劳再也抬不起兵器抵抗,被杀死。要么…… 反正源头就是死…… ------------ 第二百三十三章 援兵 更新时间:2013-02-24 唉,就这样死去的话。长公主估计要恨铁不成钢了,二公主西芹估计要笑掉大牙了,精明了一世最后却把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没有任何退路的死胡同都敢随便进,就这样被乱刀砍死吗? 钱月估计会被我的食言而肥给气死了,还有钱升平,我的儿子啊。母亲还没有看见你成长为男子汉呢。 就在胡思乱想之际,就在快要放弃时。 几个身影突然杀入了重围,把我们围在中间,挡住了凌乱的刀剑攻击。刚开始因为突然出现了其他人,大家把攻击加强了几分。一个人一招“庆龙在天”,缴了最前面几人的兵器。周围一愣然后纷纷停手。 倒不是来人武功有多高吓到这么多人,而是他的这一招式正是当今武林盟主的绝招。大家定睛一看还真是武林盟主姜盟主,带着他的属下出现。 “姜盟主,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大师兄代表武当一鞠躬。武林盟主这个职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是在江湖出现了什么大事的时候,集合大家一起商量商量,做一个和事老。嘴皮子上下一动说服这滚滚江湖中自成一派的散沙做一些轰轰烈烈的大事情来。 这个武林盟主,大家可以认也可以不认,这就要看在位武林盟主的本事了。越是为武林做出贡献,越是得到尊敬和认同。才可能这些心高气傲、谁都不服谁的江湖人中坐稳一个重量级的位置。 姜盟主收起刀,环视一周说道:“本盟主原是来送武当送武当掌门最后一程的,没想到啊,会看到这样的情景。”他摇摇头,感叹:“百来号人就这么围攻四个人,这可不是我们武林正义之士该做的事情哦。说出去还不得让那些邪教们笑掉大牙不可。”而且领头的几个都是大门派的掌门人,还有长老级人物。 应该说,姜盟主为武林劳心劳力了这么多年,从几十年前组织武林人士帮助朝廷与六王爷归属下那些乱七八糟有野心不安分的江湖人对抗,那些人在六王爷的笼络下,兴风作浪只等着六王爷一坐上皇位,他们也跟着鸡犬升天。是姜盟主让一盘散沙似的武林正道们确立了目标。他说:“国家统一、百姓安定的生活。才是我们这些武林人士应该做的。是锄强扶弱而不是助纣为虐。” 到几年,他更是团结了各个派,铲除了“青莲荷花”这个名字好听但是以杀人放火劫财劫人为己任的邪教组织。铲除了武林一大毒瘤。 更不提他的其他很多很多的事迹。 人们把他作为公正的风向标来看待,他的话语在这一片混乱的江湖中还是有一定的分量的。 大师兄再次站出来,来到姜盟主面前,深深一拱手:“姜盟主今日是我武当处决叛徒,得各位同道出手相助,并不是以多欺少……” “可是从表象看就是如此啊。”姜盟主耸肩,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因这个动作显得有点天真。其实是有点故意的成分在。 “……” “可以放了他们吗?” “姜盟主虽然您德高望重,但是这是我武当的家务事,姜盟主你也无权插手。”这倒是对的,武林盟主可以管到宽的事情,但是这种细节上的事情他却不能随便插手。清官难断家务事,说的就是这个。 姜盟主绕了一圈,走到我面前指了指:“哦,老夫只是想提醒各位,你们围攻的这位是当今天子的姐姐,晓帛三公主。你们把她打成这样,也不拍朝廷追究么?”果然是老姜啊,他直接把我的身份给挑明了。 我双手按着伤口,低着头不承认也不否认。静静的默认了。 “公……公主??!!”武林人虽然不屑朝廷,但朝廷在他们中还是有震慑力的。 “是啊”姜盟主继续说:“之前有过几面之缘才认识。她可是为民守陵三年的三公主殿下,你们如此对待一个公主,还是对天下有恩的公主这传出去……”朝廷那边姑且不说,连百姓都会敌视武当了。 周围一片死寂,武当的人脸色惨白。大师兄则是涨红了脸,艰难的说:“就是公主也不能到人家地盘上捣乱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有什么地方我来不得。”我捂着伤口驳回去,看着他吃瘪的样子伤口才稍微不痛了那么一点。 最后,大师兄挣扎着说:“其他人可以放,但是王玥栋绝对不能放。师傅的命,他总是要偿的。” 图爱姑娘耐性情中人,又被追着打到墙角。特别是武当的那些人都视她为勾引王玥栋,是前任掌门失去的导火索,所以都分外的“照顾”她。图爱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她一出生就被定位穷奇的教主。在长着的岁月里,每个人都爱她、糊她、尊敬她,从未受到半点委屈可是今日她受够了。 再加上,大师兄现在处处紧逼。终于还是忍不住爆发了。 在最不该说话的时候,说了话。 在最不该动手的时候,动了手。 “偿命是吧?好哇,让他偿。”说着图爱,提着短剑就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刺过去。这一剑包含的不仅仅是因为,大师兄对王玥栋陷害的气愤。更是一种绝望,一种不能与王玥栋失守的绝望,一种擦肩而过的难过。而始作俑者就是大师兄。 他们都决定要结婚,把武当的掌门之位给腾出来了。为什么还要这么为难,为什么做多余的事情呢? 这一剑,指的别人的胸口,痛的却是自己。 当然这一剑没有成功,大师兄挑剑,侧身避过。 刚刚姜盟主来时,缓和的气氛一下又回到了最初,人们因为图爱的行为,又群情激奋起来。 “竟然敢在大家的面前作乱,杀了这个妖女。” “一定要杀了她,魔教的妖女。” 一个人带了头,其余的人也一起嘶吼起来。一时间,人们把矛头从王玥栋这里转向了图爱,她成了众矢之的。姜盟主再次喊停以无用,我们必然不会看着图爱受攻击而置之不理。 于是马上又要演变成了混战,或者说我方被动挨打的局面了。可是现在,宁愿死的骄傲也不愿跪地求饶。这个时候,十几个在武当山下把收山路的小徒弟上来,他们比大师兄和王玥栋更小一辈的,连滚带爬的来禀报:“师傅,师叔们不好了。朝廷带了很多官兵正朝这边来呢。” 声音不大,可是众人一听到这消息立刻停止了,大师兄拨开众人,来到小徒弟的面前:“在哪里?” 大师兄之所以能在武当只手遮天,一方面有懂鑫这样助纣为虐的人在,还有就是他收的徒弟不少。作为大师兄,年纪比王玥栋大了两轮,自然在这个年纪早早带徒弟了。 徒弟弯着腰喘气,他们没有命令不敢直接与朝廷对阵。更何况对方人马这么多,开了一个军队过来,也是敌不过,只要立刻来禀报:“马上就要到达大殿了。” 大师兄心底有点混乱但硬气的说:“不怕,我们百年武当做的正,朝廷也管不着。你们,来,跟我出来迎接。” ------------ 第二百三十四章 寻回 更新时间:2013-02-26 大师兄带着他的小徒弟们、师弟们去山门口“迎接”朝廷的人去了。江湖的好汉们都是爱凑热闹的人,峨眉的女人也一同跟了出去。 直接把我们给扔在这里不管了。四个人接二连三的从地上爬起来,伤势最终的图爱在王玥栋的搀扶下才站起来,她软软的靠在他身上轻轻呼吸。是真的累了,也是借机会靠靠。 大师兄带着他的小徒弟们、师弟们去山门口“迎接”朝廷的人去了。江湖的汉子们也都是爱凑热闹的主也跟着去了,峨眉的一帮女人自是不用说。一帮人轰轰烈烈的走了。 刚刚还满是人头的大殿一下子就变得空旷。我们四个人直接被扔在这里不管了。 从地上爬起来一个一个的爬起来,伤势最终的图爱,在王玥栋的搀扶下才能站起来,她漂亮的脸蛋满是伤痕,软软的靠在王玥栋身上轻轻呼吸。一来、是真的累了,也是借机会靠靠。 原以为人都走光了,没想一个身影走过来,我们绷紧了神经,抬头看来人是姜盟主才放松下来。他走到我们面前检查了伤势,虽一个比一个狼狈不堪,好在没有生命垂危的迹象。他叹了一口气劝道:“你们趁现在快点走吧,我虽为盟主也劝不住这帮子头脑发热、四肢发达的人。趁着这个机会快点走吧。”更何况有武当的人在一边火上加油,这些江湖人士太容易煽动了。姜盟主一个人在那边阻止根本就是白费口舌。 形势不容乐观,这边又被围殴成这样,可王玥栋还是固执的摇了摇头,拒绝姜盟主的好意:“如果想着逃命,我王玥栋刚开始便不会上山来了。” 年轻气盛,冲动行事往往就会坏事。 大忌啊! 姜盟主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摇了摇头:“朝廷带兵来,许是有一点点威慑力但是绝对起不来作用,想要暴力正压江湖人只会适得其反。等着看,再过一会儿就要起反作用了,非打起来。” 他说的没错,就这批脾气硬的跟臭水沟中的江湖莽夫来讲,朝廷现在插手分明就是跟他们过不去,山门上,钱月带领着几千精兵眼看就要一言不合打起来。 蠢蠢欲动。 待我们几个步履蹒跚的走出大殿,从上往下望过去。 喔,真真的雄伟壮观极了。山门口阶梯造的宽敞平稳,上面站满了人。下面是穿着统一士兵装束的士兵,这边是由武当带头的江湖人。两拨队伍接近、密和、交融,铿铿锵锵的打成一团。 皇帝这次倒大方,为了笼络王玥栋出动了最好的一支军队。带头的有大将军冯超还有钱月。 “把人交出来,要不然就扫平整个武当的山头。”因为人真是太多,阶梯也不好骑马,钱月这个临时将军拿着剑,阳光照在铠甲上倒是真有几分将军的气势和魄力。冲在第一个,与武当大师兄对上了。 这两人都是高手,可是在这么多人中打“群架”,高端的武功用起来是畏首畏尾的。钱月看起来明显胜一筹,就一鼓作气打下去肯定能打败大师兄。 即将在胜利的关键时刻,他突然抬头看见站在高处的我们。钱月眼光一凌,丢下刀,身形一闪飞出了人群。一下子便站在我的面前。 好吧,刚刚还赞他有将军气势,现在看到老婆把士兵扔在一边,只管自己跑来算什么将军呢。 “喂。领兵也有个领兵的样子吧。”我笑着说打趣,贴近。忽略了钱月难看的脸色,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心情。他上上下下打量着我,然后伸出右手在空中。以为他是要摸我的脸,结果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了我的左边脸颊上面。 不重,他扣准了力气。但是脸上依然火辣辣的疼。 “我再三说过了,要等你。你做什么就这样子跑上来了?嫌命长吗?万一死了我怎么办?”钱月的声音和手都是颤抖的。 而明明我被打了,却不能发脾气反过来还要安慰钱月:“对不起,对不起……你看,我没事的。”说出口的保证没能做到,我知道在那一刻他真的是慌乱了。在心里慌不择路了。 这种情景,就像是大人转身的瞬间丢失了小孩,找回来第一反应是松口气然后就放射性的动手打了。一方面是大人想让孩子记着这疼,不再放错。另一方面是想让孩子知道比他心间的疼,你脸上的根本比不过。 巴掌是因紧张而打的,是一次性的。王玥栋以为钱月还会继续,忙一把抓住他的右手,看着对方的眼睛说:“这是我的错,不要打晓帛姐姐。” 向横天拖着坡脚,一瘸一拐的蹦过来。这是被打的时候因为替我挡了一棍而伤到了脚踝。这会子还站出来,分担怒气:“师弟啊,我没有保护好师傅她,你就不要生气啦。” 钱月恶狠狠的盯了他们一下,甩开手。紧接着一下子将我揉进了怀中。真的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像是要把我和他自己揉成一个似的。 很疼,却不敢挣扎。 抱了好一会儿,还以为要抱到天荒地老去的时候,身后有人“咳”的,故意咳嗽一声。转身一看是姜盟主也一起跟着来了。钱月放开我,双手抱拳谢过姜盟主的帮助。 才知道原来姜盟主是钱月先行请来帮忙的。也亏得有他才拖延了一段时间。钱月用心良苦的保全了我们的性命。 “现在怎么办?”姜盟主指着山下打成一团的人问,他作为盟主自然不可能加入朝廷跟自己人作对。 “我是没办法让他们停下。”钱月不负责任的说,他心里希望伤到自己心爱老婆的那些人受到教训。冯超带领的军队人多势众、气势如虹但是他们不适应在阶梯上这样战斗,平时也没有这样训练过。武当带领的江湖人虽武功高强,但也是没这样子打过“群架”跟平时的那种几人、几十人的小打小闹还是有点不一样,所以也没有发挥出强势的一面。 “你……”姜盟主看着下面的混战,气绝。 貌似是堂堂姜盟主也救不了的场,由另一个人给救了。腾空大师就像是一场及时雨,浇灭了这场势如水火的打斗。红色袈裟随风飘扬,他带着一个武当的小弟子来到了武当山门口。 “南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给位请停止这无谓的杀戮,有话好好说。”腾空大师站在半尺外,这话用内功传出,震荡了整个武当的山头。 众人被吓一跳,转过去去看腾空大师。 腾空大师与少林方丈乃是师兄弟,亦是腾字辈,德高望重。加之少林武林第一大派这面子和里子都得给足了。人家大师都这么吼了,众人顺从的停止了战斗,观望他要说些什么再做后续打算。 总之,这场混战是得以占时平息下来。 ------------ 第二百三十五章 打开阴谋的信 更新时间:2013-02-28 腾空大师的出现,镇住了江湖人士这方的人马。我也站出来,拿出讲理的诚意来,对朝廷这边的带头人命令道:“冯将军,将军队撤出山门以外。” “是。”冯大将军立即领命,军队整齐划一迅速的撤退了。一直退到山门外耐心且警觉的等待,以防江湖人士胆敢再次用武力威胁公主和驸马,冯将军将立即带着军队势在踏平武当山头。 皇家公主的重要性是相对的,比如她们貌似很重要,因为是皇族血统。其实她们一点也不重要,比如在联姻方面公主就是一种工具。有既得利益的时候马上就可以牺牲掉,远嫁他国一辈子不能回来。 亦或是像现在这种情况下,我的性命真的不值得出动整个军队。为此我悄悄的问钱月:这是怎么回事来着?即使是皇帝,一来救我这个皇姐姐,二来要帮助王玥栋。这两点理由加起来也不可能让皇帝,不,应该说是让朝廷跟整个武林作对。 也不够皇帝出兵对付整个武林的。一个将来可能有用的江湖人和一个曾今有功的公主都不能动摇朝廷自己的立场,因为只是仅仅这两个原因来和整个江湖武林作对,这样的代价太过于惨重了。 说到这里,钱月诡异的翘了一下嘴角带着他自命不凡,胆大包天的从中作梗了。他其实故意模糊了皇帝的旨意。因为出兵的匆忙,皇帝的旨意便由钱月代为口头传达。 其原意是:命将军带其军队,去武当山帮助钱月,力挺王玥栋掌管武当掌门之位,助阵。但冯将军要关其动向,不能硬与武林为敌。若形势不对立即撤回。 皇帝的愿意是要其审时度势的,在可以让王玥栋成功继任掌门,推他一把来个顺水人情。若是不行就退。其意只在袖手旁观的为其助阵,不是真的要出兵硬拼来着。可是钱月就是顺利的让冯将军相信,皇帝为了救公主不惜一切代价。甚至可以为天下武林为敌。 哪有这个可能呢,能为了我与天下为敌的且不惜一切代价的,全天下间也只有一个钱月了。这是家人和爱人双层身份下的爱。而皇帝虽然对姐姐的尊敬有加,处处为我们着想。但他的责任囊括了天下百姓。 当姐姐和国家出现矛盾的时候。因以国家江山社稷为重。这是比都不用比的。虽残忍却是最正确的选择。 钱月看了一眼山下的军队,“冯”字大军旗在风中威风的飘扬。他一点都没有为他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到纠结或是后悔。 假传圣旨,恶意更改圣旨可是死罪。钱月为了妻子做的是信手拈来,谎话也说的自然而坚定,一点都没有让冯将军生疑。 “夫君,你知不知道这要是让皇帝知道了,咱家那么多脑袋都得掉满地。”我这不是吓唬。 “没关系,只要让王玥栋坐上武当掌门之位,这劫就跨过去了。”也不知他哪里来的信心满满。 我抬头看天边黑压压的一块乌云被阳光一照,瞬间消散开来。不自觉的摸摸脖子,觉得有戏。这脑袋估计能保得住。 这厢,腾空大师带领着江湖好汉们重新浩浩荡荡的回到了武当大殿前面。 “可否让老衲祭拜一下先师?”那些说么说是来送行的,可以一直都在外头围着王玥栋掐架,一点都没有尊重死者。还是腾空大师比较明事理,是真正的尊重作为死者的武当前掌门。 所以腾空大师一提这事儿,周围刚刚才放下屠刀的人全部面色潮红。来送已逝者本该带着恭敬之心送其最后一程,结果却热血的去喊打喊杀去了,把正经事倒是全部忘在了脑后。人们在腾空大师的带领下,一个一个井然有序的走到后堂。 后堂布置的是满眼的白布、白蜡烛,正中间放着灵柩里面躺着的是执掌了武当四十多年的前掌门。不管是身前是何人、何地位一旦死去,都是一副破皮囊。不同的是,有些人的离去被人是欢欣鼓舞的。当然那必定都是大奸大恶之徒。最平常不过的普通人则是家里人和熟悉的朋友为其痛心。 做到像是武当前掌门的样子,武林同道们都是要哀吊其离去的。 大家自发安静在灵柩和牌位前烧香磕头,然后起身红着眼走出去。偶有几个女眷恸哭,只会更加感染痛觉。 我们几个是最后进去的,后堂的人很少了,大家伙叩拜之后直觉的都走回大殿去,留给逝者最后的安宁。前脚刚踏入,还没有酝酿好悲痛的情绪就被大师兄给活生生打断了。 他原本是跪在地上,现在看到王玥栋也进来了,马上跳起来指着鼻头让其出去:“你这个凶手,还敢进来这里。马上滚出去。” 大师兄非常入戏,指尖都激动的在颤抖。莫不是非常了解事情的经过,不是很相信王玥栋的为人,我们都快要相信王玥栋就是凶手来着了。我抬眼看了一下王玥栋,只见他两侧的双手在隐隐的颤抖着。 是气的这是,被诬陷,现在对方还口出狂言的反咬一口。可是王玥栋愣是在师傅的灵柩面前忍下这口气。他直接漠视了叫嚣的大师兄,对其目不斜视、擦肩而过,笔直走到师傅的牌位前跪下。 王玥栋认真直视牌位的认真表情,似乎是灵魂出窍了,他灵魂在某一个地方与师傅在说着最后的告别。定定的看了一会儿,才低下头、弯下腰手撑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力量重的石地发出了“砰砰”声。顿了一下又接着磕了三个,抬起来的时候额头正中间一片红。 大师兄对于自己被漠视很不满意,这戏他演的那么认真,偏偏对手一点都不专业、不入戏。他正要冲上去,腾空大师闪过来挡在他面前:“阿弥陀佛,逝者已矣,施主难道真的忍心再再他面前做出师兄弟相残的事情,让你师傅不能瞑目?” 半空中的手放下来,大师兄最终还是顾忌师傅的,不管是生是死他那么在意师傅的想法。手放下来,心却没有放下。大师兄狠狠看了王玥栋一眼,心底决定等会出去,不管腾空大师怎么劝解或是出手阻止他也要结果了王玥栋。 以免夜长梦多。 等到王玥栋缅怀了师傅,走到依旧是人头涌动的大殿里。祭拜完的人们一个都没有走。大师兄又酝酿说辞开始准备煽动别人为自己做嫁衣裳。腾空大师却站出来:“老衲此次前来有两个目的,一来是吊念昔日友人。而来受人之托来送一封信。” 人们才没有耐心听哪里来的信,他们的关注力都在王玥栋和我们这几个人身上。带着食肉动物狩猎时的眼神,紧紧的盯着我们瞧。 “正是武当前掌门在去世之前写与……” 一听说前掌门写的,大家的耳朵全都竖起来了。我猜测这信八成是写给王玥栋的,但是腾空大师视线落在大师兄的身上。 显然大师兄也大吃一惊,但是他似乎不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接信,那信就像是烫手的窝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谢谢大师千里迢迢送信,等结束我武当的矛盾定再重重谢过。”说着要再次将话往王玥栋身上带。 ------------ 第二百三十六章 大白天下 更新时间:2013-03-02 越是想要隐藏的事情,当有人想揭露的时候越是慌张的掩饰。一慌张难免露陷泄底气。就像是现在,腾空大师一提到信,大师兄忙不迭的要转移话题。 他生硬的斜跨出一大步,试图绕开阻挡在他前面的大师。但是腾空大师怎么能那么容易就让他撇开呢,也斜退后一步,依然面对面的站在大师兄面前。铮亮的脑袋怎么看怎么碍眼。 “大师,我们武当还有内部事务要处理,请您先行让开一下好吗?”大师兄急的要当场就拿手去推,可是当着众人的面不好对少林前辈无礼。 腾空大师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碍着人家的道了,气定神闲的拿着泛黄的信,递到对方的面前。大师兄看着大师就是死都不去接信。 “好。”对峙了一会儿,腾空大师也不坚持了,收回了信然后一下子就撕开,拿出里面白色的信纸:“若是施主没空,老衲可以代劳。”说着张开了信纸,就要读起来。大师兄急的想去捂住这个大嘴巴,最后只能束手无策的站在一边和众人听,武当掌门最后的话。 人群熙熙攘攘吵闹,武当的大殿不仅空旷而且高扩,讲话的声音都会消散开来在高高的屋顶上盘旋。腾空大师就用了内力去读这份弥足珍贵的信。 “大徒弟亲启:写了这份信让腾空大师在为师死后之时转交予你,是觉得为师真的不能面对面亲自对你说出口,那更会加深你的仇恨吧。”腾空大师停顿的咳嗽了一声,继续读到:“为师最终还是决定了将掌门之位传给王玥栋,即使他决定与人结婚生子,为师亦觉得他有能力、有精力来胜任这掌门之职。师傅并没有觉得说你哪里不如王玥栋或是任何人,唯一的一点,你的性格真的不适合做武当领导之人。” 这话说的真是矛盾呢。前掌门写起来不会觉得语句不通顺么?没有不如,只是不适合……,那不就是不如么?至少听到大家耳里就是同一个意思。大师兄不想去听那些伤人心的话,他跪下来,将头深深埋在双臂间,仿佛这样就能不去听,不受到伤害。 腾空大师继续读:“你心性刚烈凡事争强好胜,而我们武当百年基业并不需要用那样的热情去争取那些东西。你也许觉得为师是偏心,但是再细细的心中想想,若是你称为掌门你是否会为名利所累,或者会为名利来拖垮整个武当吧。” “最后,为师希望你能协助王玥栋继承发扬武当。”信就到此为止了,只单单读完不用解释都知道王玥栋不是凶手了。前掌门这么看中他,就算是打破了掌门不婚这个规矩依然还是要将掌门之位传给王玥栋。那么他有什么理由来杀自己的师傅。 三师兄不服,他还在为自己和大师兄辩解,于是质疑起这信的真实性来:“臭和尚,不要随随便便的拿着一封信来忽悠人,谁知道是不是我们掌门写的,还是你随便编的?” 三师兄急着辩解话说得粗糙,连“臭和尚”这个称呼都搬出来用了。周围原本站在他们这边的武林同盟不舒服的皱皱眉头。腾空大师也不跟他计较,因为他恰好真的可以证明这信的真实性。 “出来吧,跟你们师哥说说这封信的由来。”腾空大师转过身,拉出刚刚就一直从山下跟到现在,躲在他身后探头探脑有点害羞的那个穿着武当衣服的小青年。生的白净的小年轻,突然被叫道,还拉到大庭广众之下说话,脸马上通红起来。 他支支吾吾,断断续续的说:“是……是……我就在师傅遇害那晚之前,师傅给了我这封信让送给少林的腾空大师。可是没想到我一出了武当就听到师傅身亡的消息。”他语气呜咽:“本来是直接想回武当的,可是师傅交代的任务也一定要完成。所以才没有马上赶回来,而是去了少林等腾空大师。这封信也是我亲手交到他手中的,没错,我发誓这绝对是师傅的亲笔信。”最后他加重了发誓的语气以证明这一切的真实性。 这白净胆小的小弟子看起来不显眼却是王玥栋和大师兄的九师弟,也是前武当掌门的亲传弟子之一。他性格温顺的像兔子,胆子小的像老鼠,平日里实在不显眼。功夫一般,说诚实倒不如说有点愚钝,凡是都按部就班。对于师傅的话是耳提面命。 而且有一向特殊的爱好就是做家务,打扫整理房间、洗菜做饭。更喜欢缝缝补补的活计,所以一直都在师傅身边照顾其起居没有怨言。 人们相信大师兄的话是因为尊敬的话,那么相信九师弟完全是因为对方不会说谎了。 九师弟说完话,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三师兄,对方一个凌厉的眼神过来。他吓的撇开视线逃到了腾空大师的身后。 “老衲四方云游,回到寺庙中才收到此信,便赶过来了。”腾空大师一边说,一边站直了将九师弟完全纳入到他的背后。 此信只是间接证明了师傅有意要把掌门之位传给王玥栋,但是王玥栋并不知情是吗?那么他还是有可能为此杀害师傅的啊!”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白白坏了他们的计划,三师兄狠的牙咬咬,他一边辩驳,一边看已经不能在掩饰了,频频看向蹲着地上的大师兄求救了。可是大师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予反应,他势单力薄承受来自四面八方质疑的眼神和疑问。刚刚与他们并肩作战的武林人士纷纷退后一步。 更可恶的是,自己的武当同门也开始怀疑起来。再不扭转乾坤不单是功亏于溃,自己也陷入往劫不复的地步了。于是三师兄懂鑫孤注一掷,带着他徒子徒孙们还有一班亲信,就冲着刚刚一直也是沉浸师傅最终留言的那封信的王玥栋冲上去。虽不是写给他的,但还是感触良多。 这次懂鑫冲上来的时候,一旁的江湖人们并没有再次掺和着一起来。这武当现在是一锅粥,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疑点重重的。帮错人一次就算了,再来第二次那以后真相大白大家都要背负一生的自责。所以围观群众只看不动手。 就算是其他人放弃动手,但是我们这些负伤在身的人战斗力也到了极限。钱月几乎承受了所有的攻击,腾空大师就是不动手。 “大师,不来帮帮忙吗?”我举起酸痛的手臂,抵挡攻击,一边冲腾空大师喊。 腾空大师缓缓的摇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各位莫要打了。” 局面变得真是诡异,这么多人双手叉腰看着我们双方打架。 看什么看,又不是杂耍的! 就在受到多人攻击的图爱一踉跄倒地之时,突然一个白色的身影加入了,他闪到图爱面前,刀刀相抵借住了那一剑。定睛一看,竟是那个腼腆害羞,不管闲事的九师弟。 “九师弟……你……”王玥栋哽咽了。 “我相信玥栋师兄你,你绝对不会是杀死师傅的凶手的。”执刀,背对着王玥栋这么说:“我来帮你。” ------------ 第二百三十七章 死去之人 更新时间:2013-03-03 九师弟的行为令王玥栋深感意外又是感动,这位师弟平时对外界的事情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自顾自的埋头干活,在人才济济的武当几乎让人忽略了他的存在。 今天因为信任和责任感,毅然跳出来维护王玥栋。九师弟这一跳刺激了武当其他叔侄师兄弟,很多人也是因为在大师兄牵强的理由和压迫下顺从了他的做法。其实在内心是信任王玥栋的为人,非常怀疑以此次围剿王玥栋的做法。 现在,有腾空大师手中前掌门的亲笔信。就连诚实可信的九师弟都站在王玥栋这一边。所以亦有人断断续续的加入了帮助王玥栋和三师兄他们对抗的队伍。可绝大多数的武当弟子和武林人士一样选择了袖手旁观的观看。 两边人马打的是风声水起,因为是同门武功招数大抵都相同。打起来是不相上下,场面一下子就很激烈。同门相残往往更加的残忍,这方和那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来。 王玥栋手拿着剑就不忍下手,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都是平日里一同生活习武熟悉的师兄弟,每日面对面的相见,现在要自相残杀。于心何忍啊…… 地上,或死或伤躺了十几具武当师兄弟的尸体和伤员,就连九师弟也因为负伤昏倒在一旁。“三师兄,我们不要打了。你看看四周,你看看他们……我们真的要这么自私,把他们都拖下水?真的要两败俱伤?你死我活吗?”王玥栋打到一半停下来,扔掉手中的剑,赤手面对三师兄。 两方对峙本来就是一招定生死的,谁都不敢掉以轻心,不曝露弱点。但是王玥栋突然扔掉了手中的剑,如初生婴儿赤裸裸的,没有任何防御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懂鑫一下子愣了,他顺着王玥栋的目光,木然的看看周围。看见师叔、师弟们、师侄们倒在血泊中,心里一颤也忽然的悲痛。 懂鑫为什么会帮着大师兄对付王玥栋呢?是因为,一来、对师傅的选择不服气,对比他小很多的王玥栋看不过眼。年纪轻轻又没有资历、没有为武当做出贡献的人有什么资格能轻易坐上掌门之位呢?仅仅凭借师傅的喜欢么?在他的心目中只有年纪和入门比他早的大师兄才令他服气且臣服。 三师兄是一个心高气傲之人,他认为那个要做自己门派的掌门之人,怎么都要比他年纪来的高一点、资历高一点、武功高一点。这样一点点加起来,整个武当除了几个师叔辈的剩下的也只有大师兄了。 自愿跟随的第二个原因,就是在武当未来的发展看法上面,大师兄的野心与他的不谋而合。他一直认为师傅对武当的定位是不对的,一味的修养生息的政策是自由散漫,不思进取的。百年武当可以成为武林的主心骨,有得到更多的权力,让更多的人敬仰。 以上这些想法,懂鑫一直坚定的认为自己是正确的。他亦朝着这样的道路做的,甚至和大师兄联合起来,先是下软筋粉而后一起偷袭师傅。最后看着恩师死在他们手中的那一刻,他的心里有难过却也是觉得,这是不得已却非要为之的事情。 前进的道路难免是有必要的牺牲品,自己没有错。可是,这一刻看到这么多的同门惨死在自己人的地上,王玥栋为此毅然扔下了剑。他忽然产生另外一种想法:或许师傅就是看中了王玥栋身上的这种仁慈,这恰恰是他和大师兄所没有的东西。 懂鑫犹豫了,心中的信仰动摇了,手中的剑也拿不稳。他站在毫无抵抗力的王玥栋面前却犹豫着要不要下手。多好的机会啊,这个师弟武功比他高,难得再有这样绝杀的机会了。 ……却下不了手。 围成圈圈的观众们紧张的绷紧了神经,看三师兄会不会下手。王玥栋门户打开,正大光明的站在半步之遥的地方。腾空大师依然念:“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不自觉紧张的抓紧了钱月的衣袖,却不敢上前帮忙。这是王玥栋的决定,他若是想要以这种和平的方法压制暴力,来顺服他们。我们不可以去阻挡。 这个时候,几乎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王玥栋和懂鑫两个人的身上。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蹲在地上舔舐伤口的大师兄已经恢复过来。他慢慢的站起身来,周身散发着冰冷和残暴,精神上的伤口比身体上的伤口更伤人,更痛。 自我舔舐安慰并没有起到作用,他将他的心和唯一仅剩的一点清明都放在冰窖中,冻在冰块之中。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恨意。有人武功上走火入魔,有人则是心态上的走火入魔。 大师兄木着脸,行动如僵尸僵硬的从捡起丢在一边的剑,然后转身视如闪电一般冲过来。事情发生到结束只在一秒之内,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长长的剑身从三师兄懂鑫的后背刺入,贯穿了前胸。而三师兄当时正和王玥栋面对面站着,几乎贴身。 这一剑的使出了大师兄全部力量和怒气,才使得那剑身不仅刺穿了三师兄肉身,那剑身的前端也刺入了王玥栋的胸口。二师兄没能转身看是谁的剑,他以站着的姿势结束了生命。 “呵呵,师傅就是看上了你的妇人之仁吧。有什么好的,不足以成大事。哼。你去死吧。”大师兄笑了,他笑得猖狂又放肆根本就不在乎别人是怎么看他了,杀死了三师弟也就间接的承认了他是杀死师傅的凶手,这人这一刻丧心病狂了。 剑就着插入的姿势在肉里缴了缴,才心满意足的拔出来。大师兄面带微笑看着三师弟和王玥栋齐齐倒在地上,血染红了地面,这一次因为血量太多没有一下子干涸,它如红色的积水渐渐凝固成一块。附在地面之上。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周围人猛然骚动起来。江湖儿女生死看得多了,可是突然面对这样的变化,峨眉的几个年轻一点的女子捂住嘴巴,尖叫声从嘴角发出来。刚刚还在与三师兄懂鑫一起的武当人,看到这个情景惊悚了,拿在手中的剑不自主的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一瞬间一切都结束了,所有在场的人一下子都倒戈相向。 我和钱月一起冲过来接住向倾倒王玥栋的身体。任由大师兄的刺耳的笑声响彻整个大殿里面。那笑声没有胜利的喜悦,带着悲凉的绝决。 还未来得及表达我们的愤怒,大师兄刺耳的笑声突然嘎然而止。 “唔……你……”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瞬间插入自己胸口的短剑。然后缓缓抬头,眼前是异装打扮脸色紫青的穷奇教,教主图爱。 一切都发生太过迅雷不及掩耳,王玥栋在后倒空隙看到,图爱将剑刺入大师兄的身体。他只来到急喊了一个:“不……”字就晕过去,不省人事。 ------------ 第二百三十八章 十五个死人 更新时间:2013-03-03 很多事情的结束,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结束。而是预示新的开始。 就像是王玥栋从昏迷中醒来,就面临他的人生和武当的新的开始。虽然结束的比较荒凉,开始的亦艰辛。 他的一切的选择才刚刚开始。 比如是否要接受师傅最后所托,成为武当掌门?接受之后该怎么样做,才能让其再次振作起来?后续的事情马上将要接踵而来,多且繁杂,避之不及。或许永远的沉睡是最轻松的选择,不过老天让他醒过来是有它的安排。也是武当生存之福。 王玥栋睁开眼的时候,浩浩荡荡一半以上的江湖人士都走光了。只剩下了腾空大师和姜盟主等几位老前辈。因为实在不放心就放着自相残杀而惨遭颠覆之乱几乎灭门的武当。还有深受打击的王玥栋。 其实说实话,这其中一半是也是他们的领导无方进而导致了这场悲剧的事实。不管是武林盟主姜盟主、少林大师腾空还有各个门派的掌门,是他们纵容了这场闹剧,甚至是直接参与了对王玥栋的迫害。之后还眼睁睁看着他们自相残杀了一番,连最后一刻都没有伸出援手。 那么武林同盟同气连枝,这样的话只是随便喊喊的口号么? 病榻之前,姜盟主带着几分内疚与鼓励道:“经过这一役,武当不仅在内部人员上损失惨重,对外的信誉和名声上更是蒙上了一层灰。”同门相残、大师兄的杀死师傅、师弟的行为让人们质疑起原本如青莲一般在武林存在的武当。折损的信誉让武当百年来的树立的形象一夜之间倒退了几十年。 “你要好好用心再次让武当振作起来,我们相信你的能力。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便是。” 他们都承诺以后会尽力帮忙,可是事前又做了什么啊……不该做的都做了,该做的都没做。武林的这种作为难免让人心灰意冷。 王玥栋靠在枕头上,对于他们的同情和迟来的帮助麻木的点点头,从头至尾也不开口说话。他们见王玥栋没有精神也不便再去打搅,一起告辞离去。 不仅仅是王玥栋,整个武当陷入对武林同盟不作为的苛责和对自己自我厌恶中。没有人去关心应有的礼貌和对外的应有的交道。最后还是我这个外人去客客气气帮他们送客人出山门。山门口朝廷的军队也在那一天之后,就被钱月差遣回去向皇帝复命去了。 众人的离去让武当恢复了平日里的宁静,但那些都是表面的。内心的疼痛不会就这样容易的就过去,整个武当陷入了一种深深的哀痛和负面情绪中。 逝者已矣。 葬礼还是要接着办,十五位死者包括大师兄和三师兄在内一起办了一个简单又肃穆的葬礼。十五具尸体被抬到后山,那里是武当自己的专用的墓地,历来的武当掌门还是弟子都安静的躺在这片土地上。 现挖了十几个坑,然后用庄重的仪式下葬,再深深的缅怀,是对死者的尊重。对于大师兄和三师兄的尸体本来是有争议的。武当里有一部分人都认为他们没有资格被埋在这里。 不怪乎他们情绪激进,自己人所带来的背叛和伤害往往是最深刻伤人的。王玥栋对他们的感情很矛盾,恨是肯定的。但其中还掺杂这一丝同情和惋惜。 面对着这么多人的反对,王玥栋扶额皱眉问:“九师弟你认为该不该让大师兄他们入我武当墓地?” 九师弟伤好之后,继续他勤奋的打扫。他拿着湿布跪在地上擦拭地面上凝固干涸的血迹,认认真真一点一点的抹掉。那般虔诚态度似乎抹掉印记就可以抹掉过去。 听到王玥栋问他问题,九师弟停掉手中的活计,把脏抹布丢进水桶中。里面的水立刻变成了殷红色。他抬起来认真思索许久,才谨慎的回答:“不管是大师兄和三师兄,我们全部的武当弟子基本上从小就在这里长大成人,不意外的话,也在这里老去死去。比起山下的家人,武当就是我的家,武当的师兄弟们也就是我们的亲人了。” “是啊,可是我们却被亲人背叛了。”王玥栋接口说。 “但是……”九师弟看着王玥栋歪头认真的说:“亲人背叛我们固然是难受,但我们可以不遗弃自己的亲人啊。” “……” 人顾负我,我亦可不负人。 简单的道理,单纯的人越是看得明白,看的开。王玥栋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心内也不再纠结了。他拍拍九师弟的肩膀说:“师傅怎么不选你做武当掌门呢?” 九师弟眨巴着大眼睛,直率不掩饰的说:“有啊,师傅曾说过。他说可惜我武功太弱,性格太软撑不起这偌大的武当。不然师兄你若走了,我可以顶上的。我想是师傅说笑的,我武功不高,就会打扫打扫房间,哪能跟师兄你比呢。” “师傅不是开玩笑的……”王玥栋对九师弟说。但是显然对方不相信,低下头继续擦他的地。 于是王玥栋说服了武当其他人,力排众议,将大师兄他们一齐埋在后山。 很奇怪的,从王玥栋卧床、到清醒、到葬礼结束,图爱都没有出现在王玥栋的眼前,两人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一个照面也没有打过。王玥栋也是一样,明明知道图爱还在武当内就是没提起过她。两人默契的十足的故意回避着对方。 悬崖边上,远远的望过去有一抹人影在那里痴痴的坐着一动不动,只有半个身子坐在崖边,脚在悬崖外面。即使是没有恐高的人,在这么高高的峭壁上都会有一种头昏眼花,想要往下跳的冲动。图爱就坐在那里,任山风吹拂,夕阳的金色的余光照耀身躯。 她呆呆的仰头,任夕阳的余光直射照进眼睛。一动不动,像化成了一块顽石,能就这样屹立千年。 “喂……”我走近了,轻声的叫唤,因为怕太大声吓到她。胡乱一动,掉下去就糟糕了。 许是刻意压低了声音真的听不到了,图爱没有任何表示,自顾自看她的太阳。 我向前走了几步,越是接近悬崖腿就不由自主的开始发软:“图爱……”不仅是腿,连带的声音也是软了几度。 “图爱,喂。” 这次终于是引起了她的注意,图爱转过头来。太阳直射进她的眼底,转过头的时候看到一片乌黑,图爱使劲眨了眨眼睛,看清了才回道:“三公主,你来啦。一起过来做吧。”她拍拍旁边的位置。 虽然图爱的脸上带着微笑,但是那笑容连夕阳余辉的温度都没有。 我望着那边,吞了吞口水,勉强的劝:“还……还是,你过来吧。” 害怕的表情太过明显,都表达在脸上。图爱一眼便看出来,她裂开嘴笑:“原来三公这么厉害却有恐高症呢。”这才是真正的笑。 “稍稍有一点啦,就。”我承认道,女孩子恐高也不是很丢脸的事情,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 第二百三十九章 失去之后 更新时间:2013-03-07 此章节会一点一点的更。就像鲁迅先生说的,时间是用挤的。虫虫尽量的挤出来了,一百字两百字……的更新了。。 最近泪点好低哦,看到桌头一堆的东西,想到加班就想哭。 …………………………我是分割线……………………………… 恐高是难以启齿的耻辱,对于武林人士会武功的人身上更是不能体现出这一点。幸而我的恐高属于轻微。只有在这么高到极致的悬崖上,四周都是没有遮拦,安全度为零的时候才会不可抑制的表现出来。而屋顶或是仅是高一点点的地方则不会。 胆战心惊的看着图爱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跺跺麻木的双脚。安全的走到我跟前说:“三公主有何指教呢?” “指教没有,只是想问问你和王玥栋是怎么回事呢?”我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的向后偷偷移了两步。图爱没有发现,她只是顺应的跟着我前进两步。两人远离了悬崖,我才深深呼出一口气来,终于是远离了危险地带。 图爱沉醉在我提出的问题里,完全没有察觉我的动机。 她与王玥栋?她与王玥栋能怎么样呢…… “其实你不用当心的,就算是你……一不小心……杀了……他大师兄。”这话说的好心虚,事实上并不是“一不小心”。但是她杀人的动机是可以被原谅,不仅仅是王玥栋,整个武当都不能对其苛责。 “玥栋他不会责备你的。” 图爱低下头干涩的回答道:“我不后悔我所做的,那个所谓的大师兄就是该死。就算是再来一次,我也会将手中的刀插入他的心脏。一点都不犹豫。而王玥栋,他当然不会在这件事上明着怪我,但它依然像一根鱼刺梗在喉咙里,有阴影。那个都不是重点,即使他不原谅,我也可以厚着脸皮留在他身边的。可现在的问题是玥栋他不得不执掌武当掌门的职务。”图爱抬起头,她的眼中带着一种看破红尘的失望。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时候是相反的,当局者比旁观者有着更早的预料。它深埋在心底,即使一再漠视或是反对。最后都会生根发芽,茁壮成长压倒当局者以及旁观者。 武当现在是最艰难的时刻,不仅是大受创伤还群龙无首。加之前掌门那一封信。王玥栋他怎么可能放下这一切跟图爱远走高飞呢?两人相互躲避着对方也是有不想揭开这一层的意思。 时间总是残忍的。葬礼已草草结束,剩下的即将是避之不及的分离。 “或许……不会……”我连最基本敷衍的安慰都说不出口,因为图爱了解王玥栋这个人,一如我了解的正直、善良、有恩必报对别人极好但是对自己的事情漫不经心的他。他此时早已下定决心,一心一意的要恢复武当的名誉和百年来的基业。 结局已定。 图爱想振作起来,挺起了小肩膀但是脸上还是挂着苦笑,她摇摇头说:“没关系的,我要走了。不过要是真的与玥栋说再见,我怕我会舍不得。所以就请三公主代为转达了。” 女人要是想通了,下定决心也是做起来很狠绝的。图爱那么的爱王玥栋甚至,陪着他上武当报仇送死来。现在却能狠下心,不见最后一面的离开。 所有的劝导都是徒劳了,图爱一心一意的要走。 道别完毕,趁着她干脆转过头的时候,我眯眼瞄准一下子打在她的后颈两节部位。图爱昏过去,温顺的软在我的怀中,像是睡着的孩子柔软无骨。 “出来,还躲着干嘛?”我双手撑住图爱的身体,一边冲着躲在草丛中的钱月喊。事先躲起来钱月才从一下子跳出来。图爱个子小小分量却不轻,赶紧的把她推入到钱月的怀中去:“来,按照计划把她藏起来。” 钱月轻松的抱着图爱,一边哀怨的盯着我说道:“媳妇,你就这样的把其她女孩子往夫君的怀中塞,不好吧……” 我痞痞的看着他威胁到:“把图爱放在我们之前发现的山洞里,看好她。不准有其他的想法,要是有的话就剥了你的皮。” “是老婆。”钱月这才高高兴兴的抱着图爱,闪身飞走了。 这个计划很简单,是从我和钱月两人接触过来进程中得出的。那就是当失去一个心爱的人的时候,你才知道她(他)的可贵。就是要王玥栋了解失去喜欢的人之后那种后悔不迭的痛苦。 钱月说我对王玥栋的控制欲,就像是长公主对于皇帝的控制欲,一种姐姐对弟弟生活的控制,自以为自己给的就是才是对的。 我反驳,这不是什么控制欲。我只是避免了王玥栋犯大多数人这一辈子都要犯的错误。失去挚爱再回头去后悔。 “在真正失去前可以假设失去。” 钱月一点都不同意,他依旧认为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选择我就是对王玥栋有轻微的“控制欲”。 “切。”我嗤之以鼻:“看着吧,他们以后会感谢我的。” 一般来说,我和钱月的分工以男主外、女主内。大事他做主、小事我做主。这归于感情范围内和男女之间的“小事”都由我来做主了。钱月还是乖乖听话的配合着。 等待着两人消失,我心情愉悦慢慢的欣赏美丽的风景踱回到武当内。刚巧看到王玥栋正和几个穿着特有蓝白袍子的武当弟子站在大槐树下面说话,那几个弟子看起来都很嫩,很年轻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他们你一句,我一句都是。王玥栋站在前面眉头紧锁。 “师叔,我们……我们准备下山去了……”师侄们小心谨慎的不想伤害新掌门的感情,毕竟刚刚才经历过这样事情,他们离去无意是对武当的另一种背叛,是火上加油。 可是年轻人受不了因为自己加入的这个门派,而被别人指指点点。连家中父母都受周围邻居的白眼。 “我们父母休书来让我们回家去,真是对不起……”他们低着头不敢看王玥栋的脸色。 武当不仅在武林中,就是日常百姓家都是一个笑话的存在,一个欺师灭祖的人物的出场地。以往引以自己为武当弟子为豪,现在则是以此为耻。 “……”王玥栋沉默了许久,挽留的话依旧没能说出口,因为他知道这不会去改变什么。人心都留不住,留人有何用呢:“知道了,走吧……走吧。”他佝偻着背,挥挥手。 得到许可,几个师侄匆匆转身逃也似的走了。不只是他们这一辈的有很多人,连王玥栋的师弟和师兄们都有要走的。武当对离开之人没有严格的规定,王玥栋不能强制阻止。 等别人离去,我走近了。 王玥栋轻抚着额头,眼皮子都没有抬:“晓帛姐姐,我现在很累,有事以后再说吧。”我无意在这个困难的时间增加他的压力,给他添加更多的烦恼。但是转念一想,若是他能按我计划行事发展便可以摆脱武当,这不是皆大欢喜么。 ------------ 第二百四十章 三位徒弟 更新时间:2013-03-12 我走上前去,象征性的拍了拍其肩膀,劝慰到:“这样也好啊,该留的人就会留下,不该留的人就走。也算是为武当来一次大清洗,不是很好么?”再坏的事情发生了,我们也能从其中探究出好的一方面,然后积极的往那方面联想。 积极乐观的心态才是战胜困难的法宝。 说到这里,然后我装作非常漫不经心的、略带疑惑的、偶尔想起才问的:“好久没见到图爱了?她人呢?” 我闪着星星眼期待他的回答,对方只是一屁股坐在身后的石头上说:“我一直忙到现在哪里知道她人呢?许是走了吧……” “你觉得她会不告而别么?你以为图爱上武当是为了什么?”我双手叉腰站在王玥栋面前,就这现在他坐着,我站着的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望着对方。 王玥栋手肘支在大腿上,整个脸埋在自己的双掌中,使劲揉了揉。隔着手掌话说的模糊不清:“晓帛姐,我现在哪有时间去管她呢。您就不要……”王玥栋明白图爱的心思和我的心思。 可惜的是,一个爱、一个关心。现在他都要不起。 听王玥栋埋在双手间传出略带沙哑的声音我是既心疼又生气,我跺跺脚弯腰,一把抓住他的前襟将他拎起来:“王玥栋,人家图爱可是带着魔女的名头,敢跟着你上武当报仇。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危,跟着你出生入死。你呢?你现在这样的态度过意的去么?对得起她么?” 我用力拔山河的气势拉着武当下任准掌门的衣襟。这时偶尔路过的两个武当弟子,看到这样的情景不由的停住脚步愣愣的看着我们。有点想上来解救自己掌门又顾忌。 “看屁啊,滚。”我说。我说粗话还真是少见的很,这个证明我真的是生气、发火了。 被呵斥的两个都惊悚的吓一跳,确定掌门没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迅速转移视线,然后脚步匆匆的走掉。 以为呵斥走掉了不速之客,就可以再次对王玥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来着。哪想立刻又冒出另一个不速之客来。向横天左手抓着色子,右手拿着色子筒走了过来。他把五个色子扔进右手的筒子,然后认真专注的去听。 那专注的神情像是对待初恋一般的痴迷,简直入迷极了。所以他一直走到跟前,才发现我和王玥栋以奇怪的姿势站在这里。 “……师傅……你们这是做什么?是在切磋武功……这是新的招式吗?我也要玩。”向横天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东西放到一边,然后欢乐的想加入我们的“运动”中来。 “徒弟乖,你乖乖在一边凉快去,师傅现在和王玥栋说正经事呢。”我无奈的放下王玥栋的衣襟,挥挥手想将向横天赶走。他一来什么严肃的气氛都化作泡泡消失了。 这是他的优点,但是不适用于现在这种情况。 很乖很听话的乖徒弟,同样的他的好奇心也是很重的。向横天在性格方面完全是个孩子,他好奇的扒着开始问东问西:“咦?严肃的事?是什么严肃的事。” 一副你不说我就打死都不走的架势。 跟孩子和老小孩有时候是无法沟通讲道理的,最好的方式就是顺从他们的意思。才是最快摆脱他们的方法,我直白的讲了:“是关于图爱,我们最近都没有见到她来着。” “图爱?图爱刚刚还在慕枫顶上的悬崖边坐着呢。” 向横天一说,我全身都紧张起来。这货不是看到什么或是听到我和钱月的说的话了吧!我天衣无缝的计谋啊,就因为一个不小心的被向横天窥视而破产了么? “刚刚……刚刚你看到什么了……”我情不自禁的开始小结巴了一下。 “哦,之前我想找个幽静的地方练习的。去了山顶看见图爱坐在崖边。然后山上都是虫鸣鸟叫、偶尔还有走兽吼声,太吵了不能集中精神就回来了啦。”向横天表示,他现在倒也是真不知道图爱人在哪里。 “那就好。”我拍着胸脯小声嘀咕。 “什么?”向横天耳尖的不行,一点不像是老人家。 “我说,我们现在找不到图爱了。”我赶紧抢白。 向横天拔高了声音:“啥!!!找不到了!!!!我去找找。”说风就是雨的跑出去了。他找了一圈当然是徒劳而返,但是,就向横天的嗓门和大嘴巴宣传力,很快整个武当都知道了图爱失踪了的消息。 这效果是意想不到的好,图爱杀掉了背叛师门,欺骗了大家的大师兄,从侧面讲,也算是武当的英雄。 她的失踪马上在武当山上掀起了轩然大波,大家不仅议论纷纷还相互揣测到底是谁掳走了图爱。这样的揣测不是没有根据的,因为有人感激图爱杀了大师兄、有人无视图爱杀了大师兄,更有人可能狠图爱杀掉大师兄吧。 因为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总有要好的师兄弟或是徒弟吧,以往与大师兄稍微亲密一点的人马上收到了质疑。 一下子,刚刚才经过大风浪的武当。马上因为一点风吹草动又要迎来又一大矛盾,处理的不好将又是一场无情的灾难。最先,大师兄的那些弟子收到了大家围攻。 大师兄收了七个弟子,之前走了四个,现在只剩下最后的三个。以前来武当的小年轻都是由大师兄先挑选,也就是说大师兄的徒弟资质方面是最好的。但是树倒猢狲散,“这树”还以最难看的姿势倒掉的,以往最风光的存在立刻成为了众矢之的,于是能走的人都走了。要不是真的没有地方去,最后的三个也早就忙不迭的走了。 这三个弟子就这样被人们围在中间的,看着昔日的师兄弟们怒目而视。心中忐忑,手中的剑也瑟瑟发抖,口中还辩白:“不是我们干的,我们真不知道图爱在哪里?” “还敢狡辩,除了你们还会有谁对图爱不利。快把人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师兄弟不给面子。” “靠,在师傅死后,你们给过我们面子了么?”其中一个性子比较急的,也不管人多人少、吃不吃亏的问题,直接跳脚了。 那边快要打起来,听到风声,我拉着向横天一起赶去劝架。必要时述之武力。我是千方百计的促成一段感情佳话,而不是火上添油的毁掉一个千年门派泰斗。虽然毁掉了武当亦更会直接促成好事,但那罪过可就大了。 到达时,很意外的王玥栋也早已在场。他对发生的状况不再皱眉或是向以往那般严肃的责备,脸上没有生气的表情在,他用平板的声线说道:“现在你们因为一点猜测而对自己的师兄弟动手,那么这与我之前在同一个地方受到待遇是否是一样呢?这才没过去多久,你们都忘了不成?吃一堑长一智,都没有收到教训么?” 刚刚还剑拔弩张的众人一听,都沉默的垂下手中的兵器。是啊,这一切多么的相似呢…… 犹如重演,一切都还历历在目。地上的血还未干透,就要再来一次门派内部争斗吗! “你们。”王玥栋指着他们三个人:“若是还有偏见,那好他们从今以后就是我王玥栋的弟子。” 王玥栋脸朝向他们征询的问:“愿意吗?” 三人马上齐齐跪地,行三跪九拜拜师大礼。异口同声的喊:“师傅。” 至此,王玥栋的前三位徒弟收入。他不仅是在外表、心里、行为都已成熟。 ------------ 第二百四十一章 寻找图爱 更新时间:2013-03-13 王玥栋为平定武当的人心,开始去寻图爱行踪。这动机虽然与当初设想的不一样,但究其最终结果还是一致的。 或许他的心内也有开始当心图爱的安慰而打着那样的名义才去的。我心中有这样侥幸的想法。 趁着他们组队搜山找人,一部分人被派下山打听消息。一个个忙的鸡飞狗跳之时,我自己偷偷摸摸的跑出来,寻找记忆中的路找去。那山路太过陡峭偏僻,来人几乎不会往这方向来,饶是我已知了路线,也是找了许久才兜兜转转的找到目的地。 所以非常确信武当这批人应该不会轻易找着地。 图爱和钱月的藏身之所是一个偌大的山洞,外面洞口小极其隐秘,里面却是非常宽敞。山洞内竟还有小溪流入,遂直接在里面取水生活倒也方便。我踏入山洞的时候,图爱已经清醒了。 她半拖着身子正朝钱月河东狮吼:“混蛋,放开我。听到没有!再不放开我就废了你。”她一边说一边站起来作势扑向钱月,脚上的脚镣随着她身体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叮咚咚”的金属色来。 在马上要接近之时,钱月轻松的向后退了一步,图爱的腿上的脚镣达到了活动范围的极限。最终限制住了她的行动,眼睁睁看着钱月在她面前卖弄无辜的表情。 估计是被耍了好几次了,图爱表情狰狞,眼白泛红咬牙切齿的想要撕碎钱月这个人。 “嗨,嗨。这可不是我的主意,要怪的话就怪晓帛吧。她的主意,她拿来的脚镣。”钱月看到我来,直接将矛头丢给了我。他说的也对,主意是我出的,脚镣也是我准备的。 “点穴太久对身体不好。”我解释,带着一脸真诚的:这都是为了你好的表情。 图爱哪里肯买账,她依旧气呼呼的拖着沉重的脚镣冲我奔来,可惜没到跟前呢,就又被铁脚镣给拉住了:“该死。”她诅咒的拉了拉小腿上的铁环,气急败坏:“放开我,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绕着图爱的“可行动空间范围势力”外一圈,走到了钱月的身边,靠着他的身体在溪水流过的岸边坐下来,慢慢的跟图爱解释我的行为,这么做是为了留下她。 “别灰心,王玥栋现在发动了整个武当人来找你呢。别气馁。”言下之意便是他还是关心你的,还有机会不要放弃。 图爱没有说话,她一屁股坐下来。整个脚镣随着她的身躯坐下的姿势颤抖了一下,然后归于平静。她侧着头,轻声的似不相信的想要确认的问:“是吗?他真的有出来寻我?” 即使低垂着眼皮,也盖不住眼底的星光熠熠的兴奋感。我和钱月坐在前面都能感受的到她故意想掩饰却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情。 内心在窃喜吧。 不过她还是要求把腿上的东西给除掉,于是抬脚对着我和钱月:“打开它。” “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图爱放下脚:“我不会跑的。” 谁都不能保证你会不会跑啊,我在心底想。嘴上说:“不行啦,万一王玥栋找到山洞看你自由的山上走来走去,这该怎么解释?还是套着,也有个理由。” “理由?” “……像是被劫持了……你才回不去……王玥栋费心的找到你才有意义啊。” 图爱的脑袋从左边歪倒右边,耿直的淳朴的姑娘似乎不太理解其中的意思,不过还是表示了配合。 成功劝服了图爱,她自己躺回到我们准备的草垛上一翻身,睡大头觉。我呼了一口气拉着钱月出了山洞。 “接下来,你怎么巧妙的引王玥栋来这里?”钱月拉着我的手问,他开始想家,想儿子。急切的想了解这些事情,带着媳妇回家去了。 我摇摇头,将钱月拉到离洞口更远的地方,低声避免图爱听到:“恐怕不行。” “为什么?”钱月搞不懂了,最初我的计划就是如此简单的,现在竟然又说不行。 我回头看看了被草木掩盖的洞口,回过头来对钱月说:“王玥栋他……他是出来找图爱,但看他的本意并不为图爱担心。总之,如果就这样简单的找了到,这一次计划算是完全失败的。”我搞不懂了,难道王玥栋对图爱真的是没有感情么。 若是我平白无故的消失了,那么眼前的这个男子怕是要急疯了才是。 钱月像是看出了我的疑问,伸手理理我翘起的一小撮头发,一笑露出他的招牌白牙:“我与你的感情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而且背后有一个家庭和一个有着你我血缘的孩子将我们紧紧的联系在一起。岂是图爱和王玥栋他们可比拟的。” “更何况,我爱你,你比任何事物都重要。即使我站在王玥栋的立场,我亦会丢下整个武当陪你过一辈子。这许是我和他思想立场上的不一样,更或者……”钱月停顿了一下,也看了看后方的山洞,压低了声音:“或者王玥栋的爱,真的很浅淡吧。晓帛,有些事情就是不能如人们期待那般完美。” 或许是,一味希望王玥栋能得到幸福,所以陷在里面太深。钱月比我看得透彻多,我突然觉得这件事情或许不能善终。可是该事情已经进行了一半,肯定还是要继续的。至少山洞里的人强烈的期待有一个完美的结局,我们努力的为她完成心愿。 “嗨,师傅、师弟做什么?”向横天又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吓了我们两个专心致志讲话的人一跳。他从树丛中冒出来,头上还带着几片树叶样子挺搞笑的。 “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我还非常自信于这个山洞的隐秘性,怎么一下就被向横天给找到呢? “哦,我看师傅你神神秘秘的从武当出来,就一路跟过来了。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别忘了徒弟我嘛。” 原来是跟踪过来的,怪不得!我松了一口气,然后突然想到什么:“师傅是在做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想请你帮忙可以么?” “什么?”向横天立刻非常感兴趣,要不是待在武当山上可以专心的练习掷骰子,他早就被闷死了。 “你演坏人,捉弄一下武当山的那些人,怎么样?”我没说是为了图爱,因为是何原因对向横天没有任何意义,他只要觉得好玩令自己热情高涨去做一件事情就行。 果然向横天立马点头同意了:“这些个武当人太无聊了,找几个人玩骰子一个个都推三阻四的,好,那爷爷我就跟他们好好“玩玩”。” 钱月试图阻止我们疯狂的行为,当然是无效了。 不担心是吧,我看你王玥栋的心什么做的。哼,我阴阴的想。 ------------ 第二百四十二章 五峰岭 更新时间:2013-03-14 第二天,在武当大殿的正中央,一只飞刀穿着一小纸条嵌入墙中。这情节很老套,却很很能衬气氛。第二天一大早出来打扫的九师弟惊恐的看到墙上来历不明的飞刀和小纸条,慌慌张张的一路跑着喊着送到王玥栋的跟前。 展开一看,只见纸上面斗大的字写着:“今日在武当住宿异常不顺心,顾求精神赔偿费用。现以武当掌门媳妇图爱为人质,求黄金百两。” ——落款向横天。 我站在王玥栋身后,睨眼偷看。心里默默点头肯定,竖起大拇指:嗯,不错。语言简练,突出重点。果然好徒弟深的为师真传。 而看条的王玥栋,对着纸条却是百思不得其解,向横田为嘛要劫持图爱,只是为了区区一百两黄金吗?他转过身问我:“晓帛姐,不知向横天现在在哪里?” 我摇头,表示不知。 “那这纸条,他是何意思?”王玥栋抖抖手中的纸条条。 我还是摇头,一概不知不晓。 “那么请问姐夫钱月呢?”最后没办法,他只能曲折的想通过钱月来确认向横天的行踪。 对于此,我就知道他会这么问,早早将钱月拉回来站在门口。于是我一努嘴:“诺,钱月就在这里。什么事直接问他呗。”而钱月接了我的“命令”是一个字都不能透露。他自然也不会说有用的信息。 王玥栋纠结了,虽然区区一百两黄金不多。但是对于没有任何收入,一向子给自足的武当派来讲,这一百两黄金是天大的数字。肯定是一时半会儿凑不出来。想要直接找到向横天其人,与他谈谈又完全找不到他人。 真是糟糕了。 第三天,武当大殿上的同一时间,同一位置上又出现了一柄串着纸条的小刀子。上面要求王玥栋在明日筹集一百两黄金放在大殿之上,向横天隔日来取。不然就不要怪他手下不留情了。威胁的话是赤裸裸的。 “掌门,这要怎么办?”九师弟颤抖不安的问,他同大多数的武当人一样,对图爱这个敢陪着王玥栋出生入死豪气的女子略有好感。王玥栋已经被整个武当默认为掌门,即使还没有行过掌门上位之礼,很多人都开始异口同声的称呼其为“掌门”了。所以说有些东西不在形式,而在人心。 武当弟子倾巢出动,几乎将武当的山头和临近的山头都一一找遍了,就是没有发现图爱和向横天的踪迹。可这纸条分明就说明了,他们人就在附近。 拿不出钱,找不到人的情况下。王玥栋决定就在大殿里等上一天一夜,向横天不是说回来取钱么,那他就等。不仅仅是他自己,还安排了好几个弟子轮班盯着,就算是一只苍蝇飞入大殿也难逃过他们的眼睛。只要向横天一出现,王玥栋要面对面的与他倾谈一下。 “坐以待毙,守株待兔。你确定这是个好办法?”我挑眉问:“要是没有金子,怕是……” “不会的。”王玥栋急切的打断了我的猜测。 “随你的便。”我打着哈欠转身,对钱月说:“夫君,天黑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那个晚上,整个武当只有我和钱月两人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隔天一早起来,如预料的风平浪静,向横天没有出现。王玥栋不死心的又站了一个白天,对方还是没有出现。最后被众人劝说下,那天晚上去休息了。第二天,纸条准时出现,就像是一场恶作剧,或是躲猫猫。他向横天玩的是不亦乐乎,搅得武当是不得安宁。 即使王玥栋不在场,可是大殿周围还是守着七八个弟子,他们是一夜没睡,可惜还是在眼皮子底下突然冒出了小纸条。就像是魔术,一眨眼有东西就冒出来,但是我们的武当少年们连眼睛都没眨,还是让纸条zi冒出来了。即使极力怎么极力回想也想不出来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纸条为同样的字迹,同样是向横天的字迹。上书写要求:因昨日为收到所求之黄金,原是要撕票,不过看着相识一场份上,给予第二次机会。明日正午一刻,王玥栋一人上五峰岭。 五峰岭即是山洞再上去一点的地方,山势异常陡峭,道路狭窄。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九师弟一看这纸条马上劝住道:“掌门,您绝对不能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不管是山势、向横天的武功还是敌明我暗所有条件加起来,王玥栋是非常弱势的。 “不必如此当心,无妨的。你去将武当所有值当的东西理出来,明日我去会会向横天。” 九师弟见自己劝不过,就搬来了师叔们。王玥栋的师叔们个个都是道骨仙风,不管世事的样子,但是一听说王玥栋要只身涉险纷纷都过来规劝:“不行,这是万万不行。你现在的身份和以前不一样,是武当的掌门,你一个人涉险就是拿整个武当去涉险。懂吗?” 王玥栋看着师叔和其他所有众人说了一句话,就一句话:“图爱为我做了这么多,现在她落入敌手,怎可不出手相助呢?也该是回报的时候,就是武当掌门更应该有恩当报吧!就算是最后一次还了她一个人情。” 这话,于情于理都是正当。 底下人,没有一个人再去反驳。 九师弟东拼西凑,捯饬遍这个武当连厨房都没有放过。最后也只有那么一点碎银子,还有旧银器。这些就是整个千年武当的所有家当了,看着顿觉的可怜兮兮。王玥栋拿了布,东西都放在中间,四个角一拎就是一个包裹。然后甩在后背,只身上五峰岭去。 遵守向横天的要求,他愣是一个人都没带。 五峰岭之所以称其为五峰岭,并不是真有五个峰。而是它的陡峭让人受累程度,犹如让人连着爬五个峰。 王玥栋背着一个包袱却能轻轻松松的跳上去。轻功使出来,不管是松散,可移动的石头还是不强壮的纸条。他只是轻轻的踏住,快速闪身而上。 “好身手。”向横天站在山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用瞬间转移的速度上山,情不自禁的赞叹了一声。转眼间人就到了跟前。 “东西给你,图爱她人在哪里?”王玥栋一点都不心疼的将整个武当的家当往向横天怀里扔去。 向横天高高兴兴的接住,打开一看。脸色立刻耷拉下来,苦逼兮兮的抱怨:“什么啊!就这么点么?你们武当比我还穷的响叮当啊?”就连本身就是穷光蛋的向横天,都觉得这些东西寒酸的很:“喂,王玥栋,你不会是舍不得才拿这些破烂敷衍我的吧?”向横天非常怀疑有这个可能性。 千年门派啊,你是武当,又不是丐帮。丐帮都比他们富裕好吧。 “这些就是我们武当全部值钱的东西了。你要是不信,尽管自己去武当找。”王玥栋非常的坦然,那些物质的东西都身外之物。在他前十几年的生活中“钱”这玩意都未曾出现过,以后也一向是可有可无的。 “切,我又不是没找过。”向横天自言自语的道。他哪里没找过,只是以为他们都把值钱的东西藏起来了。原来事实是真没有。 ------------ 第二百四十三章 故事的终结 更新时间:2013-03-14 向横天还在与王玥栋严肃的谈条件,这时一个人影从他身后出现,一下子掠过他。飞速扑向站在下面的王玥栋怀中。脚上脚镣的那头捆着半棵树,铁脚镣的其余部分,随着奔跑与地面石头摩擦不仅发出声响还有火花。只见一个黑影拖着一地的花火异常耀眼的冲入某人的怀中。 向横天当时脸就木了,什么情况吗?他的戏份还没演完呢,人质自己跑出来算怎么回事?那脚镣是拴在树上的,还是特意选了一棵比较粗壮的树来栓。结果呢,人家图爱拖着半截断掉的树枝就串过来了。 躲在一边偷看的我和钱月顿时觉得一阵天雷滚滚,转身就要捂脸遁走。被王玥栋给叫住了。 “别藏了,晓帛姐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吧。” 暴露了! 我牵着钱月一起从山石后头走出来:“你怎么知道的。”我怀疑的问。明明藏的很好,连气息都隐蔽的一点不透。 原来那日晚上,王玥栋装睡回房,留下武当弟子坐等向横天的到来。向横天自然不会来的,前一天和后一天的飞刀和小纸条都是事先准备好,由我放入大殿中。还有那日大殿被监视的那夜,晚上我和钱月午夜起来,由钱月送了点夜宵给武当辛苦的师兄弟。就在他们被吸引开的一瞬间,我才有机会再次行动。 多失败的计划啊,不仅被对手察觉了。被合作者图爱,看到王玥栋一点不顾女子的矜持,飞拥出来。更是搅得计划全盘皆输。 不过王玥栋没有生气,他心平气和的放开怀中的图爱,低头望着她说:“我们,好好谈谈吧。” 一听这口气,就知道没我们三个外人什么事了。就该知情识趣的退走,可是我的好奇心非常旺盛急迫的想知道他们会说什么,所以厚着决定厚着脸皮留下来。于是我不走,钱月固然也不走,向横天随大流也站着看热闹。 “对不起。”王玥栋说出了三个字,是预兆着不幸的三个字。 图爱抬着头,笑容开始带泪湿润了明亮的双眼,她一抬手紧紧抓住身侧王玥栋的手,放在脸颊边深情摩挲了一下。然后恋恋不舍的放开。 “其实我知道你的选择,即使你来寻我那只能说明你是一个好人,是一个负责的好心人。而这一点正是当初我看中你的原因,现在我却有点狠你的责任心。”图爱说:“武当的责任比我大所以你选择它,但若是没有武当呢?” “若是无武当一派,我王玥栋一定能一辈子对你负责任,对你好。”王玥栋当即回答,他望着她的眼睛深处不迟疑。 这样的回答却不知是让图爱高兴呢,还是更难过了。 “嗯,我知道。”图爱亲昵的靠在王玥栋的胸膛,听他的心跳,一下、两下、三下……每每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总是有凝气安神的作用:“没关系的,玥栋你别难过,我亦不难过。我决定走了,我也有我的责任,我的族人要照顾。以后再也看不见你了,总有一天就会不想你,总有一天会过去的。” 也只有靠着避过对方的眼睛她才有勇气说出违心之语。 王玥栋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紧紧的将她抱住,再久一点…… 远处武当大殿里灯火通明,鼓乐齐鸣。也只有在封掌门礼上简朴的武当才这么热闹。图爱远远的望着山崖对面的武当,背对着我悠悠的说:“其实你们在山洞外的话我都听见了,心里早已有答案。不用这么当心的跟着我啦。看着他登上掌门之位后,我便真的下山去了。” 我无法安慰,那种伤心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痛,所以安慰也是无一点效用的。 图爱原本褐色的皮肤这一刻也略显苍白,南方的衣服穷奇教的衣物,在武当山上冷风吹拂下更是显得单薄和楚楚可怜。 图爱最终还是走了,因为该留的人,没有去挽留她。我们这些旁人又留不住她。 当武当大殿上的古乐丝竹声停止,灯火熄灭。掐断的两个人一生的缘分。我与钱月互相拥抱着,眼睁睁看图爱独自悲凉离去,消失在斑驳的树林中。 不落忍再去看,便抬头看钱月说:“怎么会是这样呢?搞得我也好难过啦。” 钱月摸摸我的脑袋:“别难过,会过去的。” 他不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这个事实。只是说一切会过去的。虽然那也是事实。 一年、两年、三年……岁月如梭。再不济等到人老花黄,日月星移,记忆都斑驳的时候。等到海枯石烂佳人作古后一切都过去了。 总之,会过去的吧。 这个故事就这样完结了。 王玥栋成了武当掌门,如他师傅生前所期许的,成就发扬了武当的繁荣。在某一段时间里盛极一时,武当弟子人数更是历史之最,大家为能成为武当弟子而引以为傲。王玥栋做了七十年的掌门,活到九十六岁。当就年龄讲,并不是最长寿亦不是武当在位最久的掌门,可是他是武当最繁荣时期的掌门。 而图爱呢,她下山后用了三年的时间,在全国各地收罗了遗落在各地的穷奇古玉的每一部分。等到三年后,整个穷奇举教消失了。就像是他们未曾存在过一样。 有人猜测穷奇教坐船出海,去了某个遥远的海岛生活。亦有人猜测他们还留在中原,只是融入了平名百姓中间,人们一时觉察不出来。 总之,这两个人在余下的岁月里再也未曾见过一面。 武当掌门自然是终生未娶,而穷奇教主图爱,以她的性格和对王玥栋的专一,想来也很难再去找一个人,亦是终生未嫁吧。 我和钱月即使是回到了京城,回到钱家,回到自己原来的生活。心中还是感概良多。生活未必都是那么简单幸福的,是我们太过幸运有时不自知罢。 这让我们反省,我和钱月这一反省就反省出一个主意来。 我们跑到钱茂生那里商量着,钱茂生吹胡子瞪眼最后还是生硬的点头答应了。孩子长大了翅膀硬了,想飞的时候拉也拉不住。 说服了公公大人,我跑到小舅子钱落房间,站在门外敲门。现在他是大小伙子了,要注意影响,进门前先敲门。 钱落开门,就见到门外笑的像灿烂的喇叭花似的我:“小叔子,帮个忙吧。” ------------ 公主驸马之农家小乐 ------------ 第二百四十四章 新生活新身份 更新时间:2013-03-15 远离扬州主城区的郊外一个比较富裕的小村落,近日里搬来了一户新人家。在这个平静的小村子掀起了一股大波浪。住进来的一个年轻的父亲带着一个儿子。那孩子聪慧伶俐,长的可爱就是有点多动症的毛病,但是依然很讨人喜欢。 那个父亲的出色的样貌和不凡的谈吐是村中众人最近尽相讨论的对象。风流倜傥卓尔不群,惹得村中待嫁的姑娘们一阵骚动。仅仅是一个照面,男子一张灿烂的桃花脸,弯起的眼角那么的令人心醉不已。 村中首富之女,姚小姐也为这个新来的男子陷入不可自拔的迷恋中。姚小姐她爹是做买卖的在村子中拥有数间杂货铺,她是整个村中唯一一个拥有,自己的丫鬟和老妈子伺候的小姐。 按村中人的说法,是真正的大小姐,比得上大城市中的那些小姐们。而且姚家小姐生的也着实好看,面白眼大,樱桃小嘴娇俏的佳人一枚。这么一个优秀的女子也禁不住诱惑,看中了那个带着孩子的男人。 姚员外得知自然是极力反对,姚小姐的母亲也费了一番唇舌劝阻:“那个男人说虽是书生却没得一副书生相,一脸桃花一看就是会招蜂引蝶之人。而且来历不明还带着儿子。女儿啊,你以后跟他可是会吃苦受累的。”母亲的苦口婆心。 可姚小姐依然是左耳进、右耳出。 至那一日在米店门口与那男子偶然相遇,一面之缘便是一见钟情。他捡到她的手绢笑着问:“小姐,这是你的手绢么?”然后姚小姐就不可自拔了,对方的眼睛里也分明是对她有意思。 多么帅气的男子啊!她相信一切都是缘分。 姚小姐的心遗落在那个帅气男子的手中,对方将手绢会给了她,却忘了把心交还。 劝说之列不仅有自己的父母亲、亲戚、奶娘还有身边最贴身的丫鬟。相似的年纪天天在一起也成了最亲密的关系,也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友。这个密友兼战友的女孩说:“小姐,那书生住的简陋的瓦房,家徒四壁的,您以后要怎么跟着他过日子呢?”在人家屋檐下长大的孩子比较注重实际,因为她是贴身丫鬟,那以后她也是要跟着陪嫁的。 新姑爷家穷的响叮当,那以后的活不都落在她头上了吗?小丫鬟心里想着小声心烦的嘟囔不快。 对于在蜜罐里长大,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来说,她现在脑子里只有甜蜜的幻想和浪漫情怀:“你这俗气的丫头,爱情当然远胜于金钱,它甚至于比生命还要可贵呢。”姚小姐双手交叉抓在胸前,想起当时见面的情景现在依旧非常激动。 之所以入迷不仅仅是因为男人长得高大英俊,更令人无法忘怀的是他看向你时的眼神,就像是天地间就只剩你一个人。 丫鬟当时也一并在场,一起回想起来也羞红了脸蛋。觉得如果以后能朝夕相处,有机会成为二房与那美男子亲近亲近受一些些苦她也是乐意的。 姚小姐是家中宠儿,从来说一不二,在家大破天。可是就是婚姻大事上父母首次违逆了她的意思,就是不肯了。于是我们的姚小姐开始进行节食抗议计划。她下定了决心要嫁与那个一面之缘的男子(连他叫什么名字现在尚未搞清楚)。 姚员外第一天是狠狠拍上门放狠话:“不打消那个念头,你就不准出门。绝食是吧,行,你们大家都听着,今天开始一点吃的也不要给小姐送。”当然这些话虽然传遍了整个姚宅,但只是说说的,私底下姚夫人和奶娘们想着法的给姚小姐送东西。 可惜这一次,姚小姐貌似铁了心。从小到大从未这么有魄力的说不吃饭就不吃饭,就算是饿的头昏眼花也依旧滴水不进。不吃不喝了两天两夜,姚小姐弱柳扶腰,走路都带风,那小身板风一吹就跑到天边去了。姚夫人看着心疼的不行,拉着姚员外在姚小姐的窗外哭了半天。 女儿丝毫不为所动,姚夫人只好改变策略,去掐自己的丈夫,迫使他同意了这么荒唐的婚事。 “老爷,您要是再不接纳那人做女婿,您马上连女儿都没了啊。”姚夫人哭哭啼啼,一哭二闹只差要上吊。 被闹腾的不行,姚老爷扶着门最终叹了一口气说道:“行,她乐意嫁就嫁,以后后悔了不要再来后悔找我们。” 紧闭两天的房门一下子,姚老爷一下没了支撑点摔进房间里面,踉跄了好几下然后毅然趴地上了。姚小姐赶紧的上前扶起自己的父亲,笑逐颜开的说:“我一定不会后悔的,父亲。” 姚老爷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无奈的摇摇头:“明日,明日就让村里的李媒婆,说媒去。” “谢谢爹爹。”姚小姐笑得两个深深的酒窝都明显的显现出来。 获得了成功的姚小姐狼吞虎咽的吃下了两天里的第一滴米水。 第二天一大早的,姚小姐就起床让贴身丫鬟给找那一件,去年秋天新做都没怎么穿过的嫩鹅黄色的流苏罗裙。大家都一致认为那眼色也衬她的肤色了。 “小姐,这天气才刚刚转暖,乍暖还凉的穿那么少小心冻着。”丫鬟看看天,外面是新来的春日。太阳虽然灿烂耀眼但是热度不够,只有在阳光照到的地方是温暖舒适的,阴凉的地方也是冷的渗人。老人家都说这种天气需要春捂,把自己悟严实了才不会容易感冒生病。 “别多话,你取出来,我今天就是要穿那件的。” 丫鬟不敢怠慢,从最底下的柜子里翻出那件漂亮的衣服。姚小姐赶紧的穿在身上,头上再梳了朝云近香髻。再是精致的珠钗耳坠做点缀,整一个人就是脱脱的仙女下凡。 “小姐你好美啊!”丫鬟赞叹道。 姚小姐再三照了照铜镜,也满意的翘起了嘴角。 “小姐,今儿李媒人才给去给那位公子说亲呢。您这里就迫不及待的打扮起来了,您也太心急了吧,新姑爷一时半会还没这么快上门来的。”丫鬟十指羞羞脸,抿着嘴笑着打趣道。 闺房里虽只有她们两个人,姚小姐也因为丫鬟的话而羞红了脸,娇嗔道:“死丫头,说什么混账话呐,我哪里有心急啊。” “哦,那您这一身的打扮是做什么?”丫鬟再次从上到下的看了看自家小姐,觉得真美啊。整个村子都找不出一个女人能向其右。 姚小姐从梳妆台前站起身:“我想在李媒婆说媒之前再与公子见上一面,至少也要知道他姓什名什。” “万万不可啊小姐。”丫鬟一听她有这样的打算,吓得连连摆手:“您是大家闺秀,怎好抛头露面的去找一个男人呢?” 这还不是心急么,可是就算女子多么的心急也不能表现出来。就连刚刚丫鬟自己说“小姐您心急。”也是因为在没人的时候私下说说的,若被外人听到了可不得的事情。是要被唾弃的。这是女子应有的矜持。 “我真的很想见他一面,就远远的看一眼也行。” 媒婆说亲之后,然后要等着男方来女家提亲。然后定日子过彩礼,然后再过日子选吉日嫁娶。这样一系列的程序下来要好几个月的时间,期间男女双方可不能私下见面的。所以姚小姐想在这之前看一眼,以慰相思之苦。 ------------ 第二百四十五章 倾心之 更新时间:2013-03-15 贴身小丫鬟习惯了被命令着,支配着很容易的被姚小姐说说服了。虽然还是觉得此事不妥,别别扭扭婉转的打听到了未来姑爷的居住点,带着小姐偷偷从后面溜出来。 新春的天气真是好,万物复苏的季节,太阳不冷不热的照在身上明媚又懒洋洋的。柳树发出粉绿的嫩芽儿,随着春风优雅的摇摆。小鸟们清脆的啼叫,给春天多添了一份活泼的欢快。 这一路姚小姐的心情从兴奋道忐忑不安,到期待、到羞怯、到平静。 “到了,就是前面那幢小瓦房。”丫鬟指着前面三间连在一起的黑瓦白墙的房子。 突然临近了,姚小姐刚刚才平静下来的心情,猛然又被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涨的满满的。这种情绪扩散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比太阳照在身上还具力量。 前面三间平瓦房与村中的其它人家一模一样,是之前桥寡妇住的,后来嫁出去了。这房子也空了一段时间。前几日才又被卖出去。 小丫鬟紧紧拉住姚小姐不让她再往前走:“小姐,可不能再往前了。要是被老爷知道是我带着您来的,非得打断我的腿不可。”小丫鬟的力气贼大,姚小姐无奈寸步不能移,只要伸着脖子张望半天。 石板门紧闭,也不知那人在家否。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等待有了回报。对面的门突然被踹开。从里面跑出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长手长脚正值发育的年纪。他左手端着碗,碗里面盛着米粒儿,右手一抓一大把使劲的抛出去。直接就打在鸡的身上,哪里是喂鸡分明是在打鸡。 小鸡仔被打的飞舞着小翅膀四处乱串,试图躲避攻击。 小孩子依旧锲而不舍的砸着,这时从屋子里出来一个男子喝止了小孩无聊行为。小孩子嘴巴一翘,还是乖乖的蹲在地上看小鸡啄米。 姚小姐和小丫鬟瞬间激动了,那名不正是她们要找的不知名的公子么。只见他一趟一趟抱着被褥衣服还有桌椅都搬出来晒太阳。一会儿又是拿了抹布冲水拧干,进屋子擦拭东西。应该是刚刚才搬家的缘故还在整理屋子。 男子不该在家打扫卫生等等这些妇人才要做的事情,给人印象往往是没出息。但是他这么做起来却没有毁掉姚小姐心中形象。反而觉得这位公子是一位体贴的父亲和丈夫人选。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说的就是这个情况。 姚小姐远远的看着,阳光洒在白屋黑瓦上一切变得梦幻起来。她仿佛也融入其中,成为其中的一员。 其乐融融。 岁月静好。 “小姐,时间不早,我们该走。要不被老爷发现我们偷跑出来可不得了。”丫鬟劝到。 姚小姐一边应声“好”,一边趁着丫鬟放松警惕的时刻,立刻拉起裙摆跑出一大截。在丫鬟手不及的地方站定了,整理了一下衣服,才踏着坚定的步伐朝小屋走过去。 小丫鬟站在身后看的是目瞪口呆,她力气比姚小姐大但是反应没她快。只好“呜呜”的凌空比划手脚,然后就站在那里看姚大小姐是如何搭讪男人的。 说起来,我们姚大小姐也算是女中翘楚。不论家世、外貌顶重要的是在性格这方面,敢作敢为胆子够大。相信这世间没有多少女子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接近心仪之人。她的胆子来自于自己的自信,因为优秀所以被人们无条件的接受,所以才自信满满。 其实姚小姐没有想到有何方法,巧妙自然的接近男子于无形中,她只是摇曳而美丽的走过去,相信没有人会抵抗住她的魅力。 “公子好。”她微微欠身,姿态绝美。 男人抬头,他腋下还夹着两个枕头,一边一个。听到有人在说话,有点迟钝的抬起头看。蹲在地上的小男孩也抬起头,仰着脖子姿势有点像小鸭子。两股视线直逼姚小姐,瞬间压力就大了。但是她还是强装镇定,稳住了。 “请问姑娘,何事?”男子把枕头放在桌椅上面拍了拍,才转身拱手礼貌的问道。 姚小姐优雅的还礼,对着男子微微一笑,当然不能忘了对地上的男孩子也是温柔一笑。她已经下定决心做后妈,当然要爱屋及乌嘛。 男孩一点都不害羞,冲着姚小姐甜甜的叫了一声:“美人姐姐好。”然后自顾自低头继续看他的小鸡啄米。 在农村里,小孩子未曾见过大世面,生的腼腆害羞。遇着生人基本会躲起来。所以姚小姐惊讶于男孩的落落大方,嘴巴还这么甜。在心里小小惊讶了一下,姚小姐转过身对男子说:“小女子是来谢谢那日在米店外,公子拾还了一方手绢。”那方手绢至那日之后,一直放在床头柜上经常拿出来看看,再也不用了。 男子眯眼似在努力回忆,神情一片茫然,可是还是客气的说:“只是区区小事怎劳小姐大驾。” 姚小姐脸色一红:“顺路,顺路而已。” 而后两人都噤了声,不知说什么好。姚小姐原以为以自己今日打扮,肯定让人眼前一亮男子会有主动的想认识自己。她在腹内高喊:“问啊,问我名字!把你名字告诉我!”。可是等了半天就是不见对方主动提出来。 不打算认识一下么?帅哥? 好吧,既然他不主动,姚小姐就再次化被动的等待为主动。 “小女子姚窕,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姚窕,取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谐音,窈窕。幸而她爹娘当年给力,生了这个女儿也不辱没了这个好名字。 “在下钱月,这是小犬钱升平。前几日才搬来贵宝地,以后还请多多指教。”钱月公子不吝啬的报出姓名,可是又没了下文。这钱月公子似乎不善言辞呐,姚窕心想,那更好他并不是外表看上去那么花花公子样,反倒是沉稳内敛简直完美极了,姚小姐搅着衣角努力想话题。希望两人能多待上一会儿深入了解了解。 想着怎么打破沉默的时候,一架红色的马车无声无息入村朝着这个方向驶来。先是经过丫鬟身边,丫鬟的注意力都在姚小姐和未来姑爷这边,没有有注意其它的。一直到那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了瓦房边。 车上马夫大概四五十岁,精神奕奕的。他停住马,跟钱月招呼了一下,然后走到后面撩开帘子。一个带着纱巾女子从马车上下来,身材高挑细长衣着朴素。头上简单的一根银簪子将乌黑稠密的头发整个盘在头上。虽看不见容貌也能感觉的出气质出众。 在地上专注看小鸡儿的钱升平,一下子突然从地上跳起来,喊了一声:“娘。”跑出来,冲着那女子扑过去。 女子半蹲下身,稳稳的接住飞扑过来的小男孩,脸上的纱巾不小心一碰掉在地上,露出一张美艳的脸蛋。朱唇皓齿,螓首蛾眉,特别是那双眼睛细长的丹凤眼,能钩魂儿。身段一甩,盈盈一握。 怎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 她牵着钱升平的手往这边一起走来,眉眼间形似神似。 ------------ 第二百四十六章 隐居 更新时间:2013-03-16 钱升平那声“娘”在姚小姐和丫鬟心中犹如平地一声雷,毫无准备的炸开了。 “这位是我的娘子。”钱月拉过那名美丽的艳妇,笑着介绍,眼底满是温柔和团聚的满足。那是一种真实的喜悦属于凡人的,与之一比较就看出,钱月之前看着自己像是自己是天地间的唯一,那分明是一种错觉。这个女人才是他的唯一。 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小孩住进村子,所以大家都毫无根据的猜测是他一定是鳏夫。可现实是人家有老婆,还这么美艳动人一家子其乐融融的。姚小姐觉得自己现在站在人家门口,不是上赶着找丢脸。 “原来钱公子是……”姚小姐想淡定的微笑,说些体面的话然后大方的立场,但是她声音止不住的哽咽了。远远的在观望的丫鬟顿觉事态不对,跑了上来:“小姐、小姐原来你在这里啊,时候不早了。快回去吧。再晚老爷该着急了。”她故意说的很大声。 于是姚窕顺着丫鬟给的台阶迅速的下了:“不好意思,我先回去了。很高兴认识你们。” 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好在钱月夫妻似乎没有看出她的异常,一直微笑着看着她们离开。 主仆两人互相搀扶着往家赶,原本是春风拂面的好天气,太阳被云朵遮住温度骤降。姚小姐环住自己顿感到寒冷刺骨。 在临近家门口,撞到了正从自己宅子里出来每天都喜气洋洋的李媒婆。 李媒婆被装的踉跄了一下,挥舞着一方小手帕尖声叫道:“哎呀,谁这么不长眼呢……哟,哟大水冲了龙王庙,这不是姚小姐么?恭喜恭喜,小的正要给您去说媒呢。呵呵,呵呵。” 李媒婆也是一大名人,她可是整个村子唯一的媒婆,村子里的人都是靠她的一张利嘴牵线搭桥。她更是姚家常客,为了给适龄的姚小姐提亲说媒,差点踏平姚家门槛。可惜人家门槛高至今一个没看上,如今却主动来请自己。原来这姚小姐竟然看上了新进村的鳏夫,这下可好了,多高的眼界啊,不管是斯文书生,有钱的商家之子都不入眼,偏就看上了啥都没有还带着拖油瓶的外来人。 说起那书生也是一个奇葩,这才入村没多久就引起所有人的关注。大家都他的身份揣测颇多,可是经过一番的观察,他每日带着儿子置办一些便宜的家具、日常用品好似也很寻常。一个男人、一个小孩、一个问候、一个不起眼的房子。 在李媒婆眼里,这哪是喜事简直就是不着调的怪事。不过人家姚家人都不说什么,她又有什么资格说什么呢。只忙应承下这个事儿,喜滋滋的做她分内的事儿去。 姚家这家势,李媒婆很期待大红包。 这不,刚刚才出了门,不想这就碰到了姚小姐。李媒婆笑的如沐春风说话如往常一样嘴里调蜜,却被对方主仆两人凶神恶煞的拖拉到后方的小巷子里。 “咦?咦?姚小姐、姚……”想开口问,亦被捂住了嘴巴。李媒婆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思想,姚家这丫鬟哪找的,这么孔武有力让她怎么都挣脱不开。 一直来到巷子深处,丫鬟放开人,径自走到巷子口守着确保无人出入。姚小姐才阴沉着脸严肃的看着李媒婆说:“李媒婆,今儿我父亲叫你来,跟你说的事你就当没听到。也不要去做。” “咦?为什么?”什么情况呢?现在可是姚家请她,她才来的。这其中没有强买强卖吧,还是姚小姐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强迫……唉,唉都说了强扭的瓜不甜啦。这年头做父母的怎么老是喜欢一意孤行……不对刚刚姚老爷跟她提这件事的时候,才是一脸被强迫的表情啊!谁来告诉她是怎么回事?李媒婆正那天马行空呢。 姚小姐逼近了,继续说:“不要问为什么,反正来我家的事情你就当做没发生过,把它从你脑子里清除,听见没。”她一边说一边从头上拔下朱钗,尖锐的头对着李媒婆,银光一闪。那气氛,李媒婆差点以为自己会被杀人灭口呢,而对方只是把朱钗放在她的手中。 这是分口费? 这朱钗金为底,各种宝石珍珠镶嵌其上花里胡哨的,但是价值不菲。这恐怕比她应得的红包更值。李媒婆好奇心胜,但是对钱的欲望更胜。于是压制了好奇心,压制了许许多多的疑问干脆的收下朱钗,连连点头:“行,行。小的明白小姐的意思了,您放一百个心,这事就烂在我肚子里决不外传。”李媒婆指天发誓了一番,姚小姐才放心的放她走了。 “小姐,就这么放她走了,会不会说出去。”这要是传出去,村里第一美人姚窕就成了村中第一笑柄。女子的名声比任何东西都更重要。 姚小姐精疲力尽的摇摇头:“有什么办法呢?她的嘴巴长在她身上,总不能把它缝起来吧。走吧,我们回家。” 一回家,姚小姐闺房大门一关一个月都没再出门来。其它事宜由丫鬟向姚老爷姚夫人传达,姚老爷一听说闺女断了与钱月结婚的念头很是开心,可是听到后面的原因姚老爷皱起了眉头。这乌龙搞的有够大的,唉声叹气了一会儿也只能哑巴吃黄连,自己苦在心底。 另外为了隐瞒这件事,姚老爷也送了一大笔钱给媒婆当封口费。李媒婆平白无故多了两笔大财高兴坏了。 那对夫妻和小孩子正是三公主和三驸马,和他们的儿子。当日三公主正是深受王玥栋和图爱两人的影响,想到钱家家大业大,钱升平以后的生活太过于复杂、责任重大,有时或许会身不由己。想着让儿子小时候过过最简单的生活,没有名利、无奢华、无丫头仆役在身边服侍。 在淳朴的民间生活一段生活。希望长大了,遇到这样或者那样的困难险阻,想到儿时的那份简单后对任何事情都能会心一笑。所以晓帛和钱月带着儿子弃去公主和富商的身份,在这里划出一块透彻干净的净土与他。 赶车人是向横天,他也跟着一起来了。反正对他来说住在这个小村庄亦或是那个小村庄都一样。和师傅、师弟一起还能蹭个饭,何乐不为。而且他与钱升平也和的来,一个老小孩一个小小孩。这不碰在一起就要跑出去疯玩。 “天叔,我发现一个很好玩的地方。我带你去看哦。”行李还没整理呢,向横天就被钱升平拉出去看他在村子发现的好玩的地方。 于是,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晓帛双手叉腰:“只是让你先来了几天,可倒好马上有人送上门来了。说,那女子是怎么回事?”她就晚了一脚,自己家屋门前就站了一个姚家小姐。 钱月不以为然的嘻嘻一笑:“人家只是顺路来道谢的,我为了不引起误会在你来之前可是非常的“安分守己”呢。不多看其她女子一眼、不和其她女人多说一句话。所以导致现在我还没咱们邻居大妈说上五句话。瞧你老公多乖啊。” “贫嘴。”晓帛当然没有生气,两人说笑了一番便收拾起屋子,他们将在这里开展新生活。 ------------ 第二百四十七章 杂货铺老板 更新时间:2013-03-16 之所以选择这个村子有几大利处。 第一点、这村子远离尘嚣,安静淳朴是隐居的好地方。但是它又离繁华的扬州城很近,也不闭塞略。微的富裕,丰衣足食。 第二点、南方四季如春,天气好心情好,生活才美好。 第三点、离钱家的杭州老家近,遇事也方便沟通。 我是各个方面都考虑到了,才选择了这么一处地方。钱月和钱升平他们也非常的满意。 “还有什么需要备置么?”我在屋里转了一圈,很满意钱月找的这处宅子。三间平房,让我们四个人住是绰绰有余,窗子大,阳光照射充裕。捯饬捯饬很像那么一回事。 钱月揽过我的肩膀,两人环视四周:“基本都有了,要有缺的想到了再慢慢添置就是。现在我们去集市买点鸡鸭鱼肉,好好庆祝搬迁之喜。” 村中的集市位于村子的正中央,每天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我和钱月肩并肩往那里走上一遭,不用一炷香的时间村子里所有人都知道原来新来的男子不是鳏夫,而且有一个美艳动人的妻子。 “老板这鱼怎么卖?” “二十文钱。”满身腥味的贩鱼老翁殷勤的从硕大的水盆捞起一尾活蹦乱跳的鱼,移到我们面前:“看多新鲜多大个啊。” 那鱼,鱼尾一甩。水滴溅在脸上钱月的脸上。钱月一抹脸笑着说:“是很新鲜,来一条吧。” 于是老板熟练的将杀掉,开膛破肚削去鱼鳞,包好。另外再拿起一尾小鱼,整个工序流程重新来一次,然后把把小鱼和大鱼捆着一起:“你们新搬来的吧,喏,这条小鱼算我赵老汉送你们的。以后就是一个村子的人了。”赵老汉一笑,黝黑的脸满是褶皱。 “那怎么好意思,谢谢,谢谢。”钱月连说了两个谢谢,倒是一点都不客气的接下付了二十文钱。 接下来不论是买菜还是肉都会发生多送多斤的情况,这个村子用这样的方式来欢迎新人进入村子,很实惠的欢迎方式。走了一圈,不一会儿便满载而归。两个人四只手满满当当的,等路过一个杂货铺子才发现我们的油盐酱醋都还未买,但是没有空余的空间去拿了。也就是说我们有丰盛菜就是没有调料。 世上有比这更悲剧的么。 就在钱月决定大不了用叼的姿势,咬着东西回家的时候,杂货铺老板很贴心的说了:“你们需要什么只管报过来,我就住在你家隔壁,等下我送过去给你。” 老板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也姓赵,这个村子赵为大姓。周正的长相看起来倒像是斯文的读书人而不是一个杂货铺的老板。有种大材小用的感觉,就像是用华丽的笔墨纸砚记得却是日常账本。 “啊,这样的。”钱月不好意思了,人家都知道自己这个邻居,而自己却不知道对方的存在有点失礼于人前。 “哦,自从你们进入村中的那一刻就是热门人物,整个村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老板一点都不介意,一摆手让我们走。 等到下午,天还未黑,大老远的就见赵老板拎着东西往这边走。他是为了赶在晚饭前把东西给我们送过来所以杂货铺也提前打烊了。 “怎么好意思这样麻烦您呢。”钱月连忙接过:“进来,进来一起吃一点吧。” 赵老板推迟了一下,看见厨房里一堆的鸡鸭鱼肉堆成的小山也就不客气了。坐在屋里一边喝茶一边等开饭,这厢我和钱月热火朝天想将那一堆的生食做成美味佳肴,虽然我们很卖力但是现实和理想总是有出入的。我们一个公主、一个有钱的公子哥还能真指望我们能一下子变出一桌子美味来。没把厨房点着都是手下留情了。 厨房里“砰砰乓乓”的动静引的赵老板过来瞧瞧到底发生什么事情,这一瞧可好。 “钱大哥,那鱼要稍微晾干点放到油里炸,小心……小心油,哇,哇。” “大嫂子,那菜随便小抄一下就好,要糊掉啦!!!!起锅,起锅。”赵老板指挥着厨房比指挥千军万马还要累。 于是乎最后变成了我和钱月两个主人打下手,客人赵老板则挽起袖口麻利的煎炒烹炸,厨房里开始弥漫出美味的香气。菜一个接着一个上来,端到桌子上摆好。 “好香!!”向横天和钱升平翘着鼻子进来,直扑饭桌:“咦?色香味俱全,父亲母亲我们家请厨子了?” 钱升平顿时欢天喜地起来,父亲做饭的手艺一般,简单的小三样随便吃吃,复杂一点的就不行了。母亲的更是拿不出手。钱升平对于两人带着他出来单过也不把家中的厨娘一起带出来很是怨念,他还在长身体怎么可以这么受虐待呢。 “什么厨子,是这位赵叔叔做的菜。不要用手拿,用筷子,横天你也一样。”我们三个从厨房出来,端着最后一个鸡汤放在中间,齐活。 人到齐,一桌子人做好,感谢了赵老板给我们做的这么完美的一桌子美味。 “没什么,我喜欢做菜也喜欢美食。”赵老板不好意思的摆手。 “尊夫人可真有口福。”我说。 钱月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小弟未婚,是一个吃饱全家不饿。” “哦,那你以后可以每天来这里吃的。”向横天这个蹭饭的热情的邀请另一个人过来蹭饭,非常的自然。 赵老板当然比他懂事,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真香,真好吃。”钱升平懂得一边吃着,一边还拍马屁。 吃过饭,我起身洗碗,留钱月和赵老板聊天。这一聊还挺投机,这位年轻的赵老板不仅有着聪明的生意头脑而且还读过几年书文笔不错。钱月和他是一见如故,等到夜色幽暗,北方闪起了北极星赵老板才起身告辞离去。 “不错嘛,这么快就找到朋友了。”我说,挺高兴钱月能这么快找到一个聊得来的人,因为他就是一个外向肯讲肯交朋友的人。原本想在这小村子里隐居会闷坏了他不可,现下可以放下心来了。 钱月一边收拾茶具一边突然提到:“明天我去赵老板店里干活。” “什么?”我大吃一惊。 钱月把东西收拾好,洗过手,用湿湿的手心摩挲我的脸蛋一阵的冰凉。 “我们这么一家子在小村子里生活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吧,别人会怀疑我们拿什么过活的。”纵然带的钱财在这个偏僻的小村子里是一辈子也花不光,但为了做样子钱月打算找个工,当然也为了打发时间:“俗话说,大隐隐于山,小隐隐于市。我现在就是大隐之士。” 我觉得后面话挺不靠谱,前面的倒是挺有道理。 “行,你做工,我在家整理家务咱们就简简单单的把日子过起来。” 原以为钱月习惯了花红酒绿,我则是一直在激亢宫廷生活和边疆生活中度过,习惯了高潮迭起。像这样波澜不惊的日子太过平静没过几日便会厌倦。可是三日、七日、十日……时间飞逝而去,我们还未觉得的无聊一逝而过。 ------------ 第二百四十八章 落难小姐 更新时间:2013-03-18 自从搬到这个纯天然的小村庄,钱升平一直是放养状态。跟着村中的孩童上山打猎、下水捕鱼不要太欢脱。已如脱缰的野马拉都拉不住。我和钱月一商量这样不行,玩的心太野于是报了村子里的书院去读书。 夫子是一个久考未及第的秀才,现在变成了满脸胡须的老秀才。就在村中教孩子们学文识字,过闲云野鹤的日子。即使是屡考屡失败心态依然很好,但是他所教学程度当然不能满足钱升平的。所以他的教学只成了一个辅助,我和钱月在平时会根据钱升平自身的水平挑着教一些更加深入和丰富的知识。 如此把他的生活填的满满的,张弛有度。 钱月去赵老板杂货铺中做活计,两人变成了老板和活计的关系,但是赵老板也不拿钱月当活计反而像对待知心的朋友一样,用赵老板的话来讲:一个活计很好找,但是想找一个能肆意谈心的知己好友却是困哪。所以他拿钱月当朋友比当活计要划算的多。 而向横天,他就是个临时租客,住上三、五、十日然后消失六、七、八日,行踪飘忽不定。他的听声辩骰子的绝活已经有一定的进步,估计是出去试手,每次回来都乐呵呵的。也一副不差钱的阔佬样。 原以为就这样平静的过两三年,等钱升平长到十六七岁回到钱家。让这一段生活变成仅仅是记忆中一段美丽的风景,可世事无常,总是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在前方等待着我们。 生活像是辽阔的大海,前一刻风平浪静后一刻狂风暴雨,急转直下。 小小的前因,变成大大的恶果。与此同时有人还冥冥不知。 某日,钱月和平常一样在杂货铺中接待顾客。赵老板的杂货铺子真真的杂,有财迷油盐酱醋茶、亦有笔墨纸砚文房四宝,混搭着一起埋。钱月笑谈,这是从精神层次上和生理层次上满足了整个村子的需要。今天赵老板又进了一批新货,别看小小一间杂货铺子生意红火,赵老板基本十天左右去大镇子进货源。他们两人将东西从马车上卸下来,搬到了铺子里,然后两人把一个一个多种多样的东西有条理的整理摆正。 这时店里进来客人问:“老板,有上好的宣纸和毛笔。” 时间流逝悄悄的经过了春天,一下子跳到了炎热的夏天。太阳从和蔼的妇人变得很凶残恶徒,大中午的整个村子像是太上老君的炼丹炉热的不行。人们都躲避正午的时间,能不出门就尽量少出,赵老板也是想趁着客人少来收拾收拾店,没想竟然有客人,听声音还是一个女子的。 钱月和赵老板闻声看过来,出声的是一个丫鬟打扮的年轻姑娘,后面站在一个暗色蓝衣女子。她即使走到店内还是撑着伞,伞沿压的低低的,不安的四处张望,扭过头露出半张好看的脸蛋让钱月觉得好熟悉。对方感到有人在打量自己,回望过去然后钱月看清楚了,不就是上次那个姚小姐么。 貌似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钱月,姚小姐瞪大了眼睛,脸色变得苍白无血色,像是一只受惊过度的小兔子看着楚楚可怜。她立刻转头瞪了一眼丫鬟,然后用油纸伞挡住脸,马上转身急急的走出店门逃也似的走掉。 “小姐……小姐,等等我。”那丫鬟也恶狠狠的瞪了钱月一眼,连东西也没买,转身追着自家小姐出去了。 被讨厌了? 钱月愣愣的看着别人逃开的背影,抓抓后脑勺,想不通是自己做了什么令人厌烦的事情而不自知么?回想了半天,也只想到就是在刚进村见了她们主仆一面啊,怎么得罪人家了? 赵老板站在身后,拍拍钱月的肩膀无奈的问:“大哥,你真的不知道么?”他意有所指。 “赵弟,我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还请明示。”钱月耸肩,手指着外面对刚刚发生的事情是摸不着头脑。他也不是个迟钝的人,相反对于人情世故和交际方面是手到擒来。得没得罪人一切都在钱月自己掌控中。 现在唱的哪出他还真的不知道。 “这事儿原也不怪你。”赵老板先给安慰安慰,来个心里铺垫:“只是这小村子人们是善良,可是也很无聊,无聊了就会变得人多嘴杂。一点小事,你一句我一句滚成了大雪球。这姚小姐也是无妄之灾啊。”赵老板摇摇头,似乎对刚刚的女子很是同情。 “到底什么事?你倒是说啊,别卖关子。”钱月急了,听赵老弟的口气仿佛是姚小姐出的事儿还跟他有关,因他而起。 赵老板事情简简单单的叙述了一遍。姚家小姐看上了钱月,硬是逼着姚老爷找媒婆给提亲。结果钱月你带着老婆出现在村中。如果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姚小姐最多伤心几天便过去了,可是…… “那李媒婆就是个大嘴巴,这事情搁她心里能忍得住么?转头就跟村子里的三姑六婆都给爆出来,还添油加醋了一番,最后闹得整个村子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姚小姐就成了一个人人口中自作多情、被抛弃的弃妇,名誉扫地。原本被人提亲提得连门槛都踏破的姚府,至此之后是无人敢上门。 更过分的是人们对着姚家和姚小姐指指点点,害的姚小姐好几个月都不敢踏出家门。今日好不容易冒着大太阳,出来买个东西结果还碰到钱月。她哪能不气急败坏,又或是觉得丢脸才赶紧捂脸逃走的。赵老板一边说一边再次摇摇头,为其可惜。 姚家小姐,花一样的年纪花一样的人儿,却不得不面对众口铄金的尴尬处境,或许以后因此要嫁不出去而孤独终老。 “真的有这么严重?” “就是有这么严重,大哥,这只是几千号人的小村子,谁不认识谁啊。姚家又是第一大户,人人都等着看热闹。” 钱月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按说还真不是他的错,他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可是事情就是因他而起。看着姚小姐跑走的方向钱月若有所思。 回家后,钱月也没瞒着把事儿跟我一说,我也吃一惊。怎么全村都知道了,就是我们被埋在鼓里呢? “我知道,我知道。”钱升平把手举得高高的,试图引起我们的注意:“我班上的同学说,父亲您把村子里最漂亮的女孩子给拒绝了。他们都说你好厉害哦。” “这事你不早说?”我轻轻拍了一下钱升平的小脑袋。 钱升平翘着嘴巴:“我很忙的,哪有时间管父亲的那些花花事情呢。”他也不说是因为怕因为我听到了会不高兴,才什么也没说的。 “媳妇,你看……”钱月谨慎的问,他也怕我因此不高兴。 可是这事情儿对钱月和姚小姐来说都是无妄之灾,我也没生气,只是拉着个脸问:“我看?问题是你是怎么看的……”看他蠢蠢欲动的样子我便知道他不会袖手旁观了。 “这事因我而起,我就是把事儿给解决了,帮姚小姐把坎给过了。不然她真嫁不出去可是我的罪过。媳妇……你看你?”钱月小心翼翼的征求我的意见。 我低头默默扒饭,半天才慢悠悠的点头。 ------------ 第二百四十九章 又被提亲了 更新时间:2013-03-19 钱月征得了媳妇的同意,踌躇满志的上门拜访姚家小姐,势在解决她尴尬处境为己任。可是他连姚家的门都进不去直接被吃了闭门羹。 姚家守大门的大爷直接拿扫帚来赶人:“钱……月……,你给我滚。”扫帚条扔过来,差点没砸到钱月人,他只好仓皇的向后逃了几步。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钱月略有狼狈的靠在墙角,事情还没开始做呢就后悔自己蹚浑水。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抬头看天,看墙。然后脚一跺飞身直接跳进了姚家。钱月打算是找姚小姐可是没想到在走廊里碰到了姚老爷,面对面的连躲都没哟地方躲。 姚老爷精瘦精瘦的有着生意人特有的精明和谨慎,俗话说:守业更比创业难。这份家业是他的父亲创下的却在姚老爷手中给守下来。姚老爷作为村中的首富,平常摆一下财大气粗的架势但是本质上还是好的。看到人家有困难了也乐于相助,不欺负乡里乡亲的。老婆也就一妻一妾,从未做过强抢民女的事情。不屑去做为富不仁的事情,总之就一方富甲来是挺不错的“好人”了。 在对自己子女的教育上,对前面三个儿子姚老爷也都是非常严厉的管教,唯独对那个姚小姐是百般纵容,因为是最小的唯一的女儿。可现在却闹成了这样,他怎么不心痛,最近更是拉下老脸,日日找生意上的好友说情,是不是能找一个男人把女儿嫁出去。即使那男人家世背景不好亦没关系,只要人好便成。 可是即使是这样,愣是找不到一个人要娶自己女儿的。倒是有一些要么猥琐不堪,要么年逾花甲,要么三妻四妾,要么就是嗜赌如命就是冲着娶姚小姐有大笔嫁妆赚的想法来的。姚老爷是苦不堪言,已准备好给女儿一份财产让她独自终老的准备了。 现在突然在自己走廊里遇到不请自来的罪魁祸首,若是换成旁人肯定二话不说要将钱月赶出去了。可是他却淡淡的拦下了气冲冲的管家:“原来是钱公子,果然也是一表人才。管家你下去吧,我和公子有话说。” “老爷?”还想说什么的管家在自己老爷严厉的瞪视下,才退了下去。 “姚老爷,您好。”钱月做足了心里准备,可还是感觉有点心虚:“请原谅在下的不请自来,我是来道歉的。” 姚老爷原生的就是一张严肃不苟言笑的脸,他面无表情的带着钱月沿着长廊走,一边说:“这事儿要真的较真来,钱公子是一点错也没有。我也不是老糊涂,不会胡乱怪罪人。所以钱公子若是道歉的话,那真没有这个必要。” “可是此时还是因我而起,是我的责任。还是应该跟姚老爷和姚小姐说声道歉的。”钱月说的真诚。 姚老爷停下脚步,侧过身子将钱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半天,然后点头说道:“看来小女的眼光还不错,钱公子还真是一位大度的正人君子当然除开翻人家的墙这一点老夫不苟同。若是真的没有妻子倒是真的不错的对象。只可惜……” 姚老爷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带着研究的神情将钱月再次打量了。看得钱月都有点发毛了。 “姚老爷,姚小姐此事我一定会帮忙澄清解释,以还其清白的。” “若是钱公子想诚心帮忙也未尝不可……”姚老爷摸着胡须说:“钱公子家中只有一妻一子?” “是的。”钱月对于姚老爷老是说话说一半,就跳到另一个话题的谈话表示很吃力。老年人说话不要这么有跳跃性行不。他还没弄明白姚老爷话中的意思但是有非常不要的预感。 果然,姚老爷说:“如此,钱公子不如就娶了小女吧。” “咦?!!!”钱月大吃一惊,连连倒退好几步,只差没被吓得坐地上了。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哦,钱月还想安然度过下半辈子的。这话要是被媳妇三公主知道了,绝对吃不了兜着走。钱月不是怕三公主发飙,就是怕三公主气急了不发彪而直接走人,千里寻妻这种事他可不想再重温一次,那他更吃不消。 离家出走什么的,可是三公主最爱干,最常干的事情了。 姚老爷无视钱月震惊的表情,继续说:“老夫虽出生和成长都在一偶之地,不能说是阅人无数。但是长到这个年纪看人的眼光还是有一点的。看钱公子气质和举手投足间,想来以前也是富贵之家,而且品貌都不错。若是能娶了小女老夫也保证你能回到以往奢侈潇洒的生活,不用在杂货铺替人打工。”姚老爷倒是猜中了一些,却没有猜中钱月来体验生活而不是真的家道中落的落魄公子哥。 “至于你家中的妻儿,毕竟是原配。老夫也懂的糟糠之妻不下堂,这样吧,你让她做小,小女做大从此两人共事一夫。怎么样?”姚老爷带着宽容商量的语气让钱月哭笑不得。 这事儿要是落别人头上肯定欢天喜地的答应了。有年轻的妻子娶进门,还带着一大笔钱坐享齐人之福,简直比做皇帝还舒服。可是钱月对于这样的“好事”只怕要辜负人家一片好心好意了。且不论妻子娘家势力大,就是问问钱月他的心,他也是不肯接受的。 自己前半生看遍世间繁华,多少的美女任君挑选,他也是享受够了,才知最终都是过眼云烟。清楚明白的知道晓帛是他的唯一,是真正想要厮守一生的人。他也不是不可以再纳妾,只是真的没有这个必要了。 他摆摆手,非常肯定的拒绝了:“谢谢姚老爷一番好意,但是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与妻子晓帛的感情更是如胶似漆,真的让姚小姐嫁过来,对姚小姐也是不公平,不幸福的。请姚老爷放心,我一定会想另外的法子来帮助姚小姐的。” 姚老爷没再说什么,他无声沉默送客。钱月饶是脸皮再厚也只得自觉的告辞,从正大门出来的时候,看门的大爷吓一跳,他印象中是把人赶走了的啊,怎么?难道自己放人进来了?真是失职,失职。 等钱月走出去,姚老爷转一个身拐角转弯,就在走廊旁边的假山后头正好坐着钱月要找的姚小姐。假山离走廊很近,只能遮住视线却遮不住声音。刚刚钱月和姚老爷说的,姚小姐是一字不漏的都听进去了。 “女儿,你听见了吧。别再想那个钱月了,你乖乖听爹的话,现在就安下心来找一个人嫁了。” 姚小姐擦拭泪珠回答:“父亲,对于钱月我早就想清楚了亦死心了,自从碰到他就没有好事发生,我俩即使是缘也是一份孽缘。女儿对他只有恨,没有爱了。” “……”姚老爷想劝说,这不是他人的错,但转念一想,恨人总比自怨自艾的好,如此也便任她去了。 “只是我现在还有嫁人的可能么。那些上门提亲都不是正经人。”姚小姐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豆大一颗一颗落下来止也止不住。 “放心吧,爹爹即使倾家荡产也会为你寻得一门好的亲事的。不要当心。”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姚老爷心中还是没有底的。 ------------ 第二百五十章 最深的心情 更新时间:2013-03-19 怎么改变整个村子对一姑娘的偏见呢? 很难,你不能和人去理论大声叫嚣着说:你们这样是不对的,对姑娘的影响不好。也不能直接解释,“我与姚姑娘比清汤豆腐还清白”因为结果只会越描越黑。于是钱月想着要和姚窕做朋友,慢慢的打破他们之间的流言。在做朋友期间顺便找个好男人给姚姑娘。 “男女授受不亲,你上杆子接近人家姑娘,这还不是坏人家姑娘名声。”媳妇这么说。 “不会的,大家都看到我俩之间友情,那些流言慢慢的随着时间逝去,自然淡去。”钱月自觉的自己的想法不错,以前遇事他总是用急功近利,做法急躁有效力,可是现在来到了小村子想换一种方法。 媳妇晓帛却觉得他的想法挺白莲花的,有点诗情画意的完美却不实用,她眯着眼微微一笑提议道:“不如就娶了姚家小姐,多方便啊,一下子就解决问题了。” 钱月虎躯一震,背后的冷汗就下来了:“媳妇,你怎么说这样的话……”姚老爷的话难不成传到媳妇耳朵里了? “这是我想到的最快解决的方法啊,很多人都会这样想吧。”晓帛说。 “为夫就不会这么想。”钱月立刻一副打死我都不从的正气凌然的样子。 之后,钱月按照想方设法的去接近姚小姐。姚家守门的大爷估计是被姚老爷嘱咐过没有再次拿扫帚条攻击钱月,只是每次来都拿嫉恶如仇的小眼神射他。姚家其他人也都一律是这个态度,要是眼神能杀死人,钱月已经与阎王进行了上千次友好会晤。 不过姚家还是有人敢公然反抗姚老爷的指示,对钱月明目张胆的冷嘲热讽,更激烈一点的直接泼妇骂街了,那就是姚小姐身边的那个贴身丫鬟。小小姑娘。 小小姑娘有小姐做后盾和指示,对钱月每次来都骂的很凶。而姚小姐每次都要么躲在房间里不见他,要么就冷冷的看着他。就是不跟钱月进行言语上的交流。 这让万人迷钱月很挫败。 “哥,就是因为您之前太过有魅力才整出后面这些事情。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嘛,姑娘家躲着你总比上杆子追你好啊。”赵老板和钱月与日俱增,称呼从大哥直接喊哥了。他这么说不仅仅因为钱月跟他诉苦姚小姐怎么抗拒他的,现在连村子里姑娘,就是结过婚的大嫂大妈见着他都绕道走。生怕稍一靠近就传出个绯闻来。 “弟啊,你说我这是为谁幸苦为谁忙啊。” “我理解您的苦心。”赵老板靠近,抬手拍拍钱月的肩膀以示安慰:“但现在您还不能半途而废,姚小姐是一个多么好的姑娘,若是真的就为了流言蜚语而害了人家一辈子实在不值,她一时之气,哥您就当大人有大量,别计较。” “我没说要放弃,你这么紧张干吗?”这话钱月无非就是随便一提,但是后背上某人的手一紧,然后匆匆拿走。钱月那根敏感的神经立刻感觉到不对劲,于是他缓缓的靠近,那个慢慢后退的赵老板,然后冷不防一把搂过其脖子,贴着对方通红的耳根子轻轻的问:“弟啊,哥真没看出来原来你这么关心人家姚小姐。” “因为……姚……姚小姐是个好人。”赵老板有点慌神,尽量想挣脱钱月的牵制,可惜就是挣脱不开,只好喃喃解释。 “好人……啊,我看这整个村子也没个坏人。”所以说,在村子里好人一大拨,走哪里都是有啥好稀罕的,坏人才稀罕呢。可这哥们就是这么在乎一个姚小姐,若是人家长得漂亮引起了作为男人的保护欲也说得过去,可是赵老板已经三番两次、不厌其烦的提醒钱月要拯救姚小姐于水火。 关心过头的感觉。 一个蠢蠢欲退,一个步步紧逼。 逼到最后,赵老板直接借口进货而落荒而逃。 坚持不懈总有回报,这天钱月又来到姚宅,小小姑娘可能是差遣出去办事,庭院假山中只有姚小姐一人坐着。钱月规规矩矩的在姚小姐五米外的距离站着:“姚小姐,最近脸色稍好了一点。” 他也是没话找话,原以为姚窕与以往一样不接话,哪知她这次倒是开口了:“钱公子,你天天往这里跑不累么?我看着都嫌累。” “不累。”愿意开口讲话就好。 “但是本小姐已经看的厌烦了,怎么办。”姚小姐语气冷冷的,斜着眼看过来。 钱月有点生气,除开他自己媳妇可以用这种语气说自己,其他人他一律直接会摆脸色给对方看。可是姚窕又属另外一种情况,他欠的,所以钱月忍了:“即使姚小姐厌烦在下,在下还是要来,还是想与姚小姐好好相处,化开心中结才能化开人们口中流言。” 姚小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眼,眼中已没有了那片冰冷,她略带哀怨:“那日公子与我父亲的话,我都听到了。但这次由我口中说,是我想再问一次你就不能娶我吗?即使你的原配为大,我做小也不行么?” “姚小姐……”钱月想不到她竟然还在执著,谁都意想不到吧,即使是疼爱女儿的姚老爷还是日日陪着小姐身边的,贴身婢女小小。他们都没有猜到一直沉默不言的姚小姐的心思。到这个地步,姚窕心中还是依旧有钱月在的。 姚窕似乎也被自己脱口而出给惊到,但是她却不退缩,惨白着脸再次问:“我都这么说了,钱月你还愿意娶我么?”她是豁出去了,女子的矜持和委婉都果断的丢开。她眼中闪着泪光让钱月不忍回绝,但是也只能回绝:“对不起……” 犹豫不决是对对方更深的伤害,这个钱月一直都懂。 刚刚还泪花闪闪的姚窕,一听到钱月的回答,她硬生生的把眼泪给逼回了眼眶。 “你走吧。”最后她闷闷的说。 “我会再来看你的。”钱月说。 姚窕把脸转开不去看钱月,若是转过脸来钱月就会看到她脸上满满的恨意,他就应该提高警惕,离得远远的,也不会以后惹得自己一身腥。 吃力不讨好,有时事情就是这样。 ……………………………………………………分割线………………………………………… 写这章的时候,虫在看刘烨的微博,一边看,一边更。火华的文笔好好,然后看着看着虫的文笔被带过来,变这样子了。~~~~(>_<)~~~~ps:再次抗议作者有话说里面20个字太少了,根本不够跟大家说啊…… ------------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一天 更新时间:2013-03-20 钱月的精力全都放在姚家那边,对自己家里发生的事情关注的少了。所以他不知道,师兄向横天从之前隔三差五高高兴兴的回家来,变成了到现在,回来老不高兴的板着个脸。也不知为什么不高兴,因为他每每回家都是带着大笔的钱。 这日,他又回来了。最近回来的有点频繁,向横天从腰间拿出一个灰色的布袋砸在桌子上,金子份量砸在桌子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掷地有声,对许多人来讲是天地间最为美妙的声音之一。制造出这种声音的人却耷拉着眉头,一脸不爽、不高兴的表情。 我正坐在桌子边择菜,一边等待丈夫和娃子放学回来,然后做饭给他们吃,多么和谐的画面。我现在也成了一贤妻良母,虽然儿子依旧嫌弃我煮的比赵老板的难吃。但最后都能够隐忍着吃下去。 和他处了这么久,向横天一副不爽的表情很是少见,像他那种没心没肺的个性倒是极少有烦恼的。说好听了是乐天向上,说不好听了就是没心肺的傻帽。看着泛着蛋蛋忧伤的向横天,我角色扮演扮上瘾了,很多嘴、很体贴的就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向横天转过脑袋,胳膊肘托着桌面,手掌托着下巴,面对面“幽怨”的看着我:“唉,都是师傅你。早知道就不跟师傅你学什么听音辨骰子了。” “什么?”我以为他输钱了,可是桌面上一袋子满满的钱又述说着相反的事实。 “还不是学了那见鬼的听音辨识骰子,因为每次都听到,不管是买大小还是点数,没有我不赢的,可是赌博就讲究个刺激风险,有输有赢这样才有失落有失望。只从什么都听得到之后,现在的赌博变得一点都没意思。”没见过赢钱的人会抱怨钱赢多了。可是向横天他真真正正的在我面前抱怨道“就像是你听每一个好听、离奇曲折的故事,人家开讲到开口,你已经知道了结局。那么坐着听故事还有什么意义呢。” 第一次发现赢钱还不爽的人,我认真的研究向横天的表情然后加上他怪异的性子,我相信他现在不是在矫情而是真正的后悔学了。他赌博并不是单纯的为了钱,更在乎的是赌博过程中的乐趣和刺激。离手前那一瞬间的激动,赢钱时的茅舍顿开的兴奋感。可是现在一切的一切都荡然无存了。 我放下手中菜,眼珠子一转,看着他说:“真是对不起啊,让你赢钱了还这么不爽。” “都说了,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向横天重申。 “这还不容易么,赌博不是就只有一种,大不了不要玩摋子就是了呗。”我站起来,转身把择好的菜放在一边的清水里洗了洗。 好吧,一个贤惠的主妇主动让人去赌博也是天下没有的。 向横天听了我意见,是醍醐灌顶:“对哦,谢谢师傅。还是师傅厉害。”一拍脑袋然后高高兴兴的走了,走到一半又转回来。拿起桌子上的灰布袋子不好意思的笑笑,拿出几锭金子把剩下的扔给我:“诺,算我的饭钱了。” 这是一根筋。 我不客气的把钱收好,预备着等下次他再输的时候还给他。我相信若是没有诀窍技巧的帮忙,以向横天那破运气和脑袋中的一根筋很快就输的只剩裤衩。 向横天这回是真走掉了,带着他的钱和准备输钱给人家的好心情走了。我收拾桌子上刚刚甩落的水滴,然后出去和邻居大嫂子们说一会儿闲话。这是作为家庭妇女所应有具备的正常社交活动和日常活动。 在男人们出去工作,家务做的差不多,但离晚饭还有那么一段时间的时候,就是我们这群留在家里相夫教子的女人们最为欢乐的时刻。住的比较近,平日里关系比较好的女人们围成一团,大家叽叽喳喳家长里短。这项活动是妇女生活所必需的,它不仅仅能消磨时间,更是愉悦身心的一种方式。例如姚家小姐那种事情,估计李媒婆也是通过这种途径来传播的。 它效率之高,速度之快,范围之广是你们所想不到的。 可饶是这样,我天天和她们闲话,就是没有听到一点关于钱月和姚小姐的“风流情事”。这种闲话在某个方面来讲又是意想不到的口风严密。 这种流言也有它的底线,它就是传的再疯,就是不能传到当事人的耳朵里。大嫂子们以为我还蒙在鼓里,这样也好。我装作不知晓,说着对门嫁过来的媳妇三年了,为什么愣是没能生出娃子的八卦。相对的,对门的媳妇也不会听到我们在背地说她的某些话语。 流言蜚语,看似无足轻重,只是一群女人的调侃但是它的力量却意想不到的大。我只是微笑的听着,做一个合格听众不曾参与是非的讨论。看似融入其中但其实置身事外。 等众人唾沫横飞,口水说干。我微笑着听她们说完全部,看我有多入角色呢。天色开始要暗下去,主妇们都要回家开始准备这一天里最重要的工作那就做给自己丈夫和儿女还有父母做晚饭。这一餐是特别的重要,像是一种仪式,大家都用尽了力气。往大里说晚饭的饭菜做的好,是体现一个作为妻子和母亲是否合格。 显然我在这一方面不是很合格了,在厨房里忙活了半天终于端出四菜一汤。菜有点黄、鱼有点焦、汤有点咸。只有那盘豆腐,因为不用烧制只凉拌上了作料,算是正常的。估计又要被儿子钱升平一边嫌弃着一边吃光了。 傍晚的时候,钱升平玩的全身是泥巴,像一个泥人回到家中。他手中举着一个硕大的,不知是何物种的蛋:“娘你看,我淘到一个鸟蛋。” 我接过来翻转着看了半天,这是一颗白色的蛋。若是说鸟蛋,我还真想不出来什么样子的大鸟才能生出这样体积的蛋来。 “准备怎么吃,煎了还是水煮?”我故意说。 钱升平紧张一把夺过去,放在自己怀中保护:“这蛋不是用来吃的,我要敷出来自己养。” 说着,小心翼翼的把蛋放在鸡窝里让母鸡孵蛋。那蛋可比一般的鸡蛋大了两倍不止,肯定要被母鸡排斥。可是估计母鸡平时被钱升平欺负惨了,这会子就算是小主人在它窝里放一个蛋,也不敢反抗。好吧,就算是放一个石头它也要乖乖的替主人孵出东西来。 把鸟蛋放在鸡窝里孵化,成功的几率并不高。但是我没有打击钱升平的积极性,因为保持一个小孩子好奇的天性很重要。不能一棒子打灭他的希望,再说虽说仅仅一个蛋,也是有生命的,一个孩子要培养他的责任心就是养一个宠物。 这颗不知道是啥的鸟蛋,我亦希望它能孵化成功。 天暗下来,钱月终于归来了还带着赵老板。 “又来打搅嫂子了。”就算是很熟悉,赵兄弟一直还是那么客气。 “赵兄弟,来,老这么客气干嘛,进来进来。” 屋内的油灯亮起来,饭桌上和乐融融。一天又过去了,明天将是另一个重复。 ------------ 第二百五十二章 做媒 更新时间:2013-03-21 过了七月、时间移到了八月份,天气也从酷暑难耐的夏季到了江南最多变早秋季节。 明明早上还是晴朗的好天气,下午就突然乌云密布。街上的行人步履匆匆往家赶。集市里大家都忙着收摊,无论是卖鱼,买菜,卖肉杂都收摊躲雨。赵老板的杂货铺虽然有屋檐遮瓦但是没有了客人开着也是白开于是两人准备早点打烊了回家。 正当钱月和赵老板低头将摆在门外的大米,急急的移到里面免得淋湿受潮发霉的时候,外面突然跑进来一个人,那把灰色的纸伞透着一抹熟悉。 正眼一瞧,还真是姚小姐。而且只有姚小姐孤身一人前来,自己打着伞,衣服上挂着雨滴。而婢女小小并没有随侍在侧。 钱月愣了一下,与赵老板放下手中的大米直起身来,犹豫问:“姚小姐,你……来买东西?” 姚窕,收起伞,垂在身侧。雨水顺着伞骨滴在地上,不一会儿产生了一个迷你小水洼。她自然不是故意冒着大雨,来绯闻对象店里买东西的。姚小姐摇头:“不是来买东西的。” 然后漫长的沉默在我们三人中间蔓延开来,赵老板觉得自己存在才让姚小姐欲言又止,于是对钱月说:“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这里就麻烦大哥你打烊了。我先走。”说着,连伞都忘记拿,冒着大雨一溜烟冲进雨帘中。 雨持续不断的下着,姚小姐的声音与雨声融合在一起,虚无缥缈:“我考虑了你的话,所以来讲和的。你说有办法解开这误解,让村子里不再对我指指点点,是什么办法?”她咬着殷红的下嘴唇,来求钱月她的心中有点迫不得已的屈辱。 距离钱月那天在姚姚家,与姚小姐两人说过那话后,时间刚好过去了三十天。钱月也至那次之后没有再主动去姚宅,但还不是放弃而是正在想其他的方法来改善关系。能一边让姚小姐断了念想一边完成任务的方法,可是没想到姚窕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你……”男子汉大丈夫的钱月有点缩了,别说是烈女怕缠郎,烈夫也怕缠女。钱月一点都不想再次伤害对方。 姚窕冷笑,嘴角一片冰冷:“放心吧,钱公子都这样明确的拒绝我了。姚窕自不会死缠烂打,只是想知道钱公子上次说能帮我摆脱困境方法。” “你……愿意配合我?” “我只是想帮助自己。”姚小姐是真的走投无路了,硬着头皮找钱月帮忙。很多时候解铃还须系铃人,虽然对那个系铃人恨之入骨,这一刻也要先压抑了。 在逆境中,人往往会变得成熟。 钱月很高兴自己终于说服了姚小姐,于是说了他的一连想法。姚窕皱眉将对方不怎么靠谱的计划耐心的听完整:“就这?钱公子你确定是想帮我而不是越抹越黑?” “……”钱月不是很有信心,最多失败了就用钱家实力把姚小姐送到其他地方,找个好男人还是轻而易举的。这只是一次尝试,试试有何不可。 “算了,也不会有损失。”姚小姐自己也想透彻了,关于自己的名声,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呢。 屋外瓢泼大雨,村中一半是石路一半是泥泞的泥路。姚小姐重又撑起伞,踏出杂货铺子,绿色绣花鞋在泥泞的路上变得浑浊不堪,留下一个一个浅浅的脚步。钱月失神看着背影,觉得纵容是他努力成功了,有些东西还是永远的改变不了了。 从此后,钱月家里的晚饭时间经常多了两个人姚小姐和丫鬟小小。 即使声明了是朋友,偶有往来。但在姚小姐第一次出现在钱家饭局上的时候,村子里的人为这信息亢奋的炸开了锅。闲言碎语漫天飞扬起来,在空气中迅速传播开来。 说什么钱月要接纳姚家小姐。 哎呀,这都上门吃饭了。 钱夫人也是大度竟然不生气吃醋等等,等等。 一个未嫁的女子在外头吃饭已是大忌!还是有男人在的人家!!更是绯闻对象家中!!!村中人们的道德底线和伦常,受到了严重的冲击。一时间村头到村尾的话题只有一个,其他的都爆弱了。 可是这样的碎语持续不了多久,因为大家又困惑了。钱月貌似真的没有要娶姚小姐的意思。真的不是如他们所猜测的?朋友?那是什么? 男人和女人间的友谊在村子中应该规划到不正当男女关系中去的。 七大姑八大姨们开始编不出合理的解释,每个人都瞪眼干看。心里叫嚣这不和情理和常理啊,世界什么时候这么进步了? 而钱家完全不理外界怎么议论,假装没听见,持续做着他们不能理解的事情。 当然这期间的日子是难熬的,这下不仅仅是姚小姐和姚家,就是钱月一家子,连带的钱升平都受到了别人的指指点点。当大家扭成一股绳,有些难熬也变得不难熬了。何况在这期间还掺杂发生了其他的事情来转移视线。 比如,向横天没有如晓帛预想的回来拿钱。那之后,他就没有回来过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叫人当心。 还有钱升平的那个蛋孵化成功,刚孵出来的时候还是一只很可爱的雏鸟,钱升平宠的不行天天它喂很多东西,生怕饿着小家伙,于是没过多久可爱的雏鸟长成了一只大肥鸟。愣是依旧看不出是什么品种来着,只是肥的要死。 小小丫鬟跟着姚小姐第一眼看到这鸟,惊讶的问:“哇,这是鹅么?不像啊,怎么是秃毛的?”说它像鹅已经是很给面子的称赞了,这鸟不鸟,鹅不鹅。长得肥腻毛也是七零八落的。看着忒丑,小一点的小朋友都能被它给吓哭,只有钱升平宝贝的跟什么似的。 肥鸟轻蔑的看了不懂行的姚窕和小小,直着脖子骄傲抬头走过去。别说那步子真的很像鹅,也难怪别人会误会。 姚小姐会调侃钱升平的小丑鸟,说明我们的关系日益改善了。不像姚她刚来时那会那样拘谨了,看得出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她也变得开朗。只是不知不觉中,姚小姐来的多了,相对的赵老板却慢慢的便来的少了。 某一日,赵老板送酒过来。照一般来讲他都是跟我们一起吃过再回家。可是他一见姚家小姐也在,脸一红放下酒就找借口走。被钱月和钱升平父子强制拦着,才勉强坐下来,表情略带不安的拘谨。 饭桌下,我用手肘在桌子底下碰碰钱月,压低了声音:“你做人家大哥和给人家甩绯闻一样都不够格啊。” “啊?”钱月被我肘的莫名其妙。 “赵弟对姚小姐有意思,你没看出来?”我掐下钱升平嘴角一米粒,转头无奈的对钱月说。聪明灵活的脑子最近肿么了? 钱月这才想起之前还真有那么一回事儿,自己还调侃赵弟来着。一转头怎么忘了。心心念念想着要给姚小姐找个好归宿,这么好的人选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怎么没看到? 晚上,他两各种散去回家。 我和钱月两人在床上一合计,觉得有门,于是想着做个媒婆拉拢他们。若是放在以前姚小姐眼界高,赵老弟虽然也是有为青年但是还是差上一大截。可是现在形势不一样了,也算男才女貌。 挺好,挺好。 …………………………分割线……………………………… 昨晚一杯咖啡,惹得虫虫到凌晨四点才睡。到现在脑子里都是“翁――”个不停。这章笔触可能有点生硬但是剧情走向还是正常的。 ------------ 第二百五十三章 拉拢两人 更新时间:2013-03-22 做过媒婆么?传统意义上的媒婆是李媒婆那样的,嘴巴大而甜,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把一贫如洗的男方家夸得犹如皇宫的金碧辉煌。把粗壮的女方,夸成身姿窈窕的赵飞燕。另一种媒婆,犹如西厢记中的那样的红娘。特意的去拉拢两个原本就对对方有意思的男女,顺水推舟。 前者是遵从父母双方意见而去说媒的媒婆,后者是当事人男女看对眼而提议拉拢的媒婆。钱月将自己定义为后一种,但是他这个媒婆比较特殊,就算是男方看上女方但也没主动提出来。完全是钱红娘他自己剃头担子一头热。 第二天,钱月在开门前非常直白问赵老板:“你是不是喜欢姚窕啊?若是喜欢,哥给你牵线?”他们脸对着脸,近在咫尺。赵老板还挺害羞,马上红了一张脸透着羞涩不安,一如小姑娘家家。他连连否定,一味的逃避。 “到底有还是没有?”钱月有点不耐烦。 “没有。”赵老板大幅度的摇头:“大哥怎么可以这样说呢,万一又毁了姚小姐的名声可不好。” 就敢爱敢恨这这一点,这个大男人赵天翔赵老板可是一点都不如我们姚窕小姐。对,赵老板本名赵天翔,大家都称呼他为赵老板。把人都给叫老了,其实赵天翔才二十七岁。赵老板哪里都很好,但是就单就性格上这点犹犹豫豫的小瑕疵让钱月很不爽。男子汉顶天立地,就算是钦慕情怀也没什么好遮掩的。爱的时候轰轰烈烈,不爱的时候当断其断。 他没想到,有些人的犹豫是因为自卑在作祟。赵天翔是一个孤儿,在村中吃百家饭长大,也就是小时候大家看着可怜,你给一口吃的,我给一口吃的才将他养活。赵天翔凭借着他自己的勤劳和聪明才一步一步的有现在这个杂货铺和吃饱穿暖的生活。那骨子里的自卑不会因为生活的改变而改变的。 赵天翔虽是躲躲藏藏的不敢承认自己心意,但是钱月哪能看不出他的喜欢呢。于是自作主张,背地里悄悄的做着“红娘”该做的事情,试图拉进两人的距离。比如,以送东西给姚小姐的名义让其来时往来杂货铺,又比如,以好朋友的名义一起邀请两人到家里共进晚餐。来来回回的做了好多事情,可是那两人就是没有热络起来,倒是钱月一头忙活动心思,那两只主角就是纹丝不动。 为此钱月不仅对他自己的能力还有自己的人格魅力开始产生质疑。想当年他是春风化雨的滋润了少男少女们的心田,追随者一大批,几乎是盲目崇拜自己。自己说啥人家信啥。反观现在让俩适婚年龄的青年谈个恋爱,拉进拉进距离怎么这么不好使呢? 知道原因的我偷偷在后面笑,之所以不好使本质原因还在姚小姐对钱月没有完全死心。女人口中说一万次死心了,心里也不是真的放下了。钱月却不懂,他拿自己的心来比较。以为别人都和自己一样,放下一个人就是放下了,像是以前的莺莺燕燕们至少钱月自己说放下了就不再拿起来。满心满脑的就剩下一个人。 他不知道女人的心里跟男人不一样,而且他们所处的现实也不一样,姚小姐是被拒绝的,现在还带着爱意和仇恨,哪会轻易的接受一个人。而钱月自己是因为有一个人占据了心,有人代替,太过幸福所以当然愿意放下前程往事。 或许有人会问我,为什么知道姚窕未死心却放心让她如此这般接近钱月。一来,因为我相信钱月。二来,我知道一个女人就算是再喜欢一个男人,就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绝,她的自尊也不允许再一次告白或是向那个男人示好。 “你这个“红娘”一点都不合格嘛,貌似一点成果也没有吧。”我指着对面,在我家吃饭只顾低头吃自己,却不怎么说话的姚小姐和赵老板两人。两人只是偶尔筷子碰到了,匆匆说一声“对不起”。要么就是姚窕和小小小声的说说话,真是一点就进步都没有。 钱月抬头瞄了一眼,然后低下头:“嘿,有法子。”他放下筷子,满脸笑意的对对面的两人说:“喂,我们明天去爬山吧。”装着这个主意是刚刚才从迸发的一个建议。 赵天翔“咦?”了一下,还没有反应,旁边钱升平急不可耐的举手欢呼:“我也去,我也去。父亲我也去。” “你明天还要上课吧,不要凑这个热闹。” 小小丫鬟替她的主子回答:“我们小姐身娇肉贵的,爬什么山啊。累着怎么办?” “秋天来了,秋高气爽上山看看红枫和秋叶。令身心都会得到愉悦不是么?姚小姐怎么样?”钱月要先搞定女主,那么男主就非常简单了。 姚窕吃完毕,放下手中的碗筷才点点头。 “小姐,配个轿子吧。”小小建议。 “配什么轿子,就村子后面的小山,那么一丁点高不用配轿子啦。本来就是要活动活动筋骨。”其实钱月非常的想说:你一个多余的就够了,还找上四个人么,这是谈恋爱又不是打麻将。 这边姚小姐一答应下来,钱月直接对自己的老板用命令的语气:“赵弟,明天一早哦。”他不给任何拒绝的机会。亦不管杂货铺要怎么办。是直接准备不开张了?作为老板的赵天翔是否会同意? 钱月就认定了对方会答应。 赵天翔也很给钱月大哥面子,不驳他而是转过来殷勤的说:“好啊,嫂子也一起去吧?” “她不去。”钱月微笑的看着我,眨了一下他的桃花眼。 “我不去。”我也很配合:“等你们回来了,我给你们弄吃的。”多么贤良淑德啊,简直是贤妻楷模有木有。然后我默默瞄了一眼钱月仿佛在问:你到底打什么主意。 钱月回视,眨眼:等着瞧吧,明天他们将会有质的飞跃。 这么自信激愤,钱月从刚开始想要助人为乐和秉着为自己负责的心,已经幻化成为一种亢奋状态,把他们两的事情当做一个任务,誓死要完成。到达成功的彼岸后他才会消停,果然这样的生活太平淡了,钱月开始从侧面找刺激。 第二天一大早,赵天翔敲响了我们的家门。他手中提着一个篮子盖着布头:“我……我准备了一点吃的,到山上饿了可以吃。”钱月掀开布头一看,是一些饼和一些小点心。赵天翔手艺果然好,那点心看着有模有样的,是连夜赶做的。 这样子急切的表现和积极的行为,还一味否认自己的心意。看看若是只有他和钱月两人上山,他果断不会准备这些东西了吧。期盼和压抑矛盾的提现,更加坚定了钱月要帮助这个兄弟追到他心中的美人。 “赵叔叔,我去上学了,再见。”一直等到钱升平去上学的那个点,姚小姐才在小小的陪同下到来。 ------------ 第二百五十四章 郊游去 更新时间:2013-03-22 走近了,姚小姐穿着印花长裙摇曳却不再拖地,行动方便且清爽许多,底下露出深蓝色的布鞋。身上穿的是绿色小碎花,看着年轻、有朝气。像是一朵开到鼎盛时期的花朵儿,还带着清晨露珠的新鲜。身后紧跟着小小,她伸直了胳膊撑着一把粉红色的油纸伞为自己小姐遮阳做背景,更加凸显姚窕白皙粉嫩的肌肤,直把赵天翔看直了眼。 “姚姑娘好漂亮,这身打扮、这脸蛋儿。”晓帛双手在粗布裙上擦擦,随随意就说出了赵天翔的心声。 “谢谢。”姚小姐一点都不客气的接受了赞美。她知道怎么才把最美的自己表现出来。她一边心安理得的接受赞美,一边扬头轻蔑的看看对方,潜意思里想将晓帛比下去。可待她抬头打量却失望的发现,对方虽然穿着粗布衣,头上只有一根银簪子做装饰,但胜在气质佳,有股由内而外的坚强和柔美和谐的融合在一起表露无遗。 更为重要的是自己打扮的这么美丽,钱月也没有多看她一眼,背对着自己正仔细的跟晓帛寻寻的嘱咐道:“我们下午才下来,中午自己吃,不准嫌麻烦不吃哦。”钱月就知道晓帛这缺点,所以平时中午他都向赵老板请假回家陪媳妇吃中午餐。 “嗯,知道了,路上小心点。”晓帛耐心的听着,一一答应下来。两人虽就说了几句话,但感觉默契十足是外人不能插足的。钱月曾经跟姚窕提过,自己和媳妇是经历过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事情才能在一起所以分外的珍惜彼此。爱情兼顾亲情的时候,变得异常的坚固,牢不可摧。 看着钱月露出宠溺的表情,不由的让姚窕恨得牙咬咬。她心里头万分的不服也觉得不公平,因为晓帛出现的比她早,自己仅仅是迟一点出现在钱月的世界里,才被夺走了机会。连公平竞争的机会也失去了,若是她先到的话……她确定她有本事让钱月对她倾心。 姚小姐陷入自己的理想世界里,她所不知道的是,曾经有多少像她这样貌美肤白,年轻动人的女子在钱月生活中流过,有舞刀弄剑的江湖女子、有读书识礼大家闺秀、有高贵骄傲的贵族、有深陷妓院身世可怜的女子。她们都在钱月身边迅速流过,也有人试图想抓住其但都失败了。只有钱月自己主动的过滤所有渣滓之后,只有一人留在他的心尖上。 爱情和时间早晚没有必然的联系,但是姚窕现在还不懂。她不知道的是以前的钱月,那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钱月。她只看到了现在这个温柔成熟,对妻子万般好的男人。 一个好男人往往是需要一个女人用半生时间来调教,姚窕这样半途出来想截取别人的劳动果实是不对的。 “小姐,等等我,撑着伞小心太阳。”因为姚小姐想着心事突然加快了脚步,走出好一大段距离,小小拿着粉色油纸伞追过来。 “无妨,天气还不热。”连天阳才只升到半空的角度,散发着点点热度。姚小姐看看晓帛略带琥珀色的肤色,推开了小小移过来的伞。曾经是她最骄傲的近乎白纸的一样白肤色,现在也没有这么珍惜。没用了,因为有人不喜欢。 “赵弟我们走了。”钱月这厢终于像出远门一样长长的告别完,半天的郊游这跟晓帛告别这点时间都能走出一多里地去。这是离开的依依不舍是他养成的习惯。改不了。 四人后山走,姚家主仆走在左侧,钱月和赵天翔走在右侧。他们走的很慢,也不急着赶时间一边走一边开始欣赏起风景来。黄色的落叶一片一片无止尽的凋零然后铺在地上厚厚一层金黄一片,就像是把太阳铺在的了地上。还有红枫,参杂里面。一时间热情的红色、灿烂的黄色、和生机勃勃的绿色交杂在一起,这样的场景多么的诗情画意。钱月感慨,这么好的谈心说爱的好气氛,只可惜偏偏多了两个拖油瓶。一个是钱月自己还有一个就是片刻不离自己小姐身边的丫鬟小小。 在半山腰的平地上,钱月建议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左边是高大的红枫和右边黄色梧桐,还有山花烂漫就选择这这个中间稍作休憩,也是中午十分顺便吃点东西,填下肚子。 “小小,去打点水来。”钱月说。 小小看了一眼钱月然后再看了一眼小姐,后者点头,她才施施然离开,小跑着向刚刚路过的一个小溪流的方向去了。一个拐弯就不见了人影。 “这个天气真好,空气清新钱月真该让晓帛嫂子也来的。”姚窕故意的这么说,带着一点试探。 “她啊,她不喜欢爬山。”钱月瞎扯蛋,他不想让晓帛来的理由,第一就是不想人太多。与不想让钱升平或是轿夫跟来的理由是一样的,还有一个便是他与晓帛拿此次郊游之行打了个赌。钱月赌经过这次之后姚窕和赵天翔会有长足的进展,而晓帛当然是不这么认为。 “姚小姐看不上赵老弟的。”她非常的确定的:“并不是说赵天翔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总之他们的背景差太多了。” “爱情与家势背景无关。”钱月觉得晓帛太不浪漫,太过市侩了。 “爱情与家势无关,但是婚姻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关。他们两个……不单单是在那一方面的问题……”晓帛皱眉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钱月揽过晓帛的身子,笑着说:“你一公主,我一个有钱的人看看我俩现在还不是幸福的过着一穷二白的小日子么?所以说幸福和那些都没有关系的。只要两个人真心相对。” 钱月说的没错,但是前提是真心相爱。若是有一个人心有不甘呢?那事情将会如何发展? 钱月看看认真拿出篮子里东西,想送给姚窕又不敢唐突美人的赵老弟,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唉,都为他做到这个地步了怎么还畏畏缩缩的呢。秉承好人做到底的钱月决定再狠狠推他一把。 “哎呦,是点心。”他牺牲自己酷帅拽的形象,然后大口一咬,然后变捂着脖子惨叫:“这点心也太干了吧,我去弄点水。哎呀,噎住了。”他夸张的咳嗽了几下:“不行,钱弟,我去溪边弄点水,你好好照顾姚小姐。我去去就来。” 然后等那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一阵风似的消失了。留下呆愣的姚窕和赵天翔两人面面相觑。 弟啊,哥只能为你做到这里的,加油。 跑了几步就遇到打好水往回走的小小:“你怎么在这里?我们小姐呢?”小小姑娘至把钱月列入敌对名单后,早把“钱公子”这三个字扔天边,就直呼“你”了。钱月才不跟小姑娘在乎这些东西,他走上前,二话不说的拉着小小往小溪的方向走。 “你干嘛?干嘛?放手,再不放手我要叫人咯。救命……”可惜在这小山里,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她。 ------------ 第二百五十五章 计划 更新时间:2013-03-24 就这样,小小被擎着一只手,强迫性的拉回到刚刚的小溪旁边。汲好的水因为水袋的盖子没拧紧,晃荡晃荡的洒了一路,水印子沿着泥路一直滴回到潺潺的小溪边。钱月才停止他的脚步,也放开了手转过头去看。 小小摸着被弄的生疼的手腕子,脸上红红的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因为第一次有男子这么靠近才羞红了脸。 也许两方面都有吧。 “你……你干嘛?”她凶凶的瞪圆了眼睛,带着明显的敌意谨慎的看着对方。时刻准备着钱月万一要是,一怎么样她就拔腿跑。小小故意给自己壮胆,其实在她的潜意思里对钱月挺恐惧的,这种感觉来自女人的第六感。在某方面她还是理智的,不像姚小姐被钱月的温文尔雅的表象所蒙蔽,心里的某个声音告诉她,这个男人很危险。 但为什么她又敢对钱月这么凶,原因有两个,一是,因为她是村中第一首富的女儿,姚家小姐的贴身丫鬟,有很厚的背景,说白了就是有点狐假虎威。二来,真的气不过钱月对小姐这样子。哪个男人不是把这么完美的姚窕捧上天的,只有这个钱月尽然敢拒绝了自己的小姐。也是因为他才让姚小姐陷入这样的困境。 现在单独两个人相处,小小不由有点害怕,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万一……钱月敢对她做什么呢。 “小小,就我们两人在这里坐坐,不好么?就两人。”钱月微笑着邀请着,被这样一个帅气迷人的男子邀请,放在什么地方都另女人们脸红心跳。可是,小小却一蹦三尺高,立马后退三大步。抬手放在身前,紧张的手掌都有点颤抖:“你……你不要过来,我警告你。再过来我可不客气。” 钱月瞬间玻璃心,怎么最近他接连受这样打击,果然男人婚后的魅力值是成直线下滑的。 “请不要紧张好么,我有个事情想跟小小姑娘商量,才把你带到这里的。” 钱月试图前进一步好对话,小小连忙退后一步以策安全:“就这样子,有话就别再过来,也别动手动脚的。”小小掸掸衣服简直视钱月为病菌。 钱月没有说话,他先是转过身来,拾起被丢在地上的水袋,重新打了水,递过去给小小姑娘。后者才犹犹豫豫的接过来。 看对方心态似乎平静下来了,钱月才开口试探:“小小顾念觉得赵天翔,赵公子如何?” “如何?没怎么样啊?”小小在脑子里搜寻了一番才想起来,钱月口中的赵公子。因为他平日里太过无声无息,虽然也正常的说话交流可是就是不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就像是这个人几乎是透明的。要不是赵天翔经常出现在钱月的身边她才不会去注意:“嗯,很平常一个人啊。怎么了?”她疑惑的反问。 对于这个答案钱月有点心里准备,但是他说出来的话小小却没有心里准备:“他喜欢你家小姐,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就他?”小小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刚听到这个建议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想笑:“凭他?他不过是个孤儿,绝对配不上我们小姐的。”小小捂着肚子,觉得这是个很好笑的笑话似的,搞笑至极就是不切实际。她一边笑一边抬手擦了擦脸上笑出来的泪水。 这样子很没有礼貌,要是赵天翔这时在这里会被羞辱的要逃走。最为他朋友的钱月也暗暗捏紧了拳头,但是他不能跟一个没礼貌、没见识的丫鬟计较,更何况现在还要她帮忙。 就赵天翔那样子的,配小姐哪够格。就算是说配自己,自己都要掂量掂量。小小脑子里是这样子想的。在今天钱月提出来以前,她从未曾把赵天翔和姚小姐联系在一起,相信很多人都不能。他们两个一个是天上的彩云,一个是地上的泥土。哪里来的交集。 钱月冷冷的看着小小笑完,才说了一句:“哦,是这样么?可是小小姑娘,你说的那是以前的姚家小姐吧?现在……就现在这个样子,你确定你们小姐能嫁给比赵天翔更好的人选。现在赵老爷可是私底下放话,只要是四肢健全的男人姚小姐都会嫁了。”钱月站的累了,坐在下来抬头看对方:“小小姑娘你再好好的考虑一下,你确定否认么?人要认清现实。” 听到这里,小小的心中先是放了一把怒火熊熊燃烧。然后她的心里咯噔一下,止住了对赵天翔蔑视的心态,转念仔细的想。 她是个聪明的姑娘,很快便想通了。 小小的心态很简单,她这辈子就指望着小姐了。小姐要是嫁不出去那么她自己……后果堪忧。小小其实长得也算是好看的,大大的眼睛机灵可爱,再加上是姚窕的贴身丫鬟。她自己心里对自己的未来一直有一点期待和美好的设想。她的愿望就是跟着小姐陪嫁到有钱有势有才有貌的新姑爷家里。如果可以被姑爷看上做个小填房。或是功成身退,小姐看在主仆份上给她一笔丰厚的嫁妆嫁人。 可是现在被钱月一闹,姚小姐的身价贬值,她这一贴身丫鬟更是没有前途。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她再清楚不过。钱月现在提出这个方案,这个人不是她以往所期盼的:有钱有势有才有貌的新姑爷。比预期的档次要低很多,但是至少,赵天翔年轻,自己有杂货铺能让姚小姐过上丰衣足食。能让其摆脱那些负面的绯闻。 那么自己以后,也有个奔头。小小在心里估量着,她考虑来考虑去,把小姐和自己都放在这一边的天平上面。她们是一体的。 她开始犹犹豫豫:“但是,我们小姐不会看上他的。” “这就要求我们创造机会给他们了,我现在不就和你商量着么。”钱月知道自己已经说服了对方。 “怎么创造?”小小她也弯下腰,一起坐在小溪旁的大石头上认真的听钱月他怎么说的。她开始感兴趣,因为依照小姐那高傲的性子,以前那些条件那么好的公子哥都看不上更何况是现在这些来求婚的歪瓜裂枣。不推她一把可是真嫁不出去了,那自己……是“凶多吉少” 和他们比起来,这个赵天翔也算是不错的人选。 钱月讲起他的计划,就是要求小小和他先行下山去,为姚窕和赵天翔制造独处的时间,相互了解。而且荒郊野外的,才能更突出赵天翔的体贴细心这些优点。 “这……不好吧。”小小看着手中的水:“我得帮小姐打伞,送水,要不该渴着了怎么办?我们小姐不经晒,也不能渴着。”要说着小小姑娘这丫鬟做的可称职,她亦用心在伺候因为她不仅仅是自己的主子,也是她最好的小姐,情同姐妹才能做到无微不至。 “放心吧,天翔绝对不会让你的小姐渴到或是怎么样的。”以钱月对赵天翔的了解,这点他可以拿性命保证。 溪水潺潺,小小盯着钱月好一会儿,主动的站起身来:“好吧,不过你要弄清楚一点:我之所以会同意完全是为了小姐而不是钱月你。” ------------ 第二百五十六章 赵天翔 更新时间:2013-03-25 秋日午后最是无常,刚刚还是大晴天的,微风吹、鸟儿叫树木在温暖阳光的照射下一切都灵动起来,闪闪的发着金色光芒。但是下一刻又一下子乌云密布,下起雨来。和煦的威风突然翻脸不认人变得凶猛无情,卷着地上的树叶狂乱的舞动。 “啊……”姚窕试图用双手来抵抗,徒劳无功。风儿带着沙子直冲着她的眼睛去,姚窕闭上眼转过头却逃不开。 “快走,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雨。”手边那把遮阳的小粉伞是挡不住这貌似来势汹汹的雨势。赵天翔站起来把伞交给姚窕,自己一把提起篮子一把伸手去抓姚窕。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君子之礼了。 “可是,小小和钱月他们还没回来。”姚窕想挣扎但是风沙让她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他们应该也找地方避雨了,走吧,雨要下大了。”赵天翔抬头看天,四方的乌云像是听到了雷公电母的召唤都往这边迅速聚集起来。风儿把姚窕原本顺服的头发吹到空中,贴到脸上。狼狈的很。在这种情况下姚小姐也不再坚持,任由赵天翔拉着自己躲雨去。 庆幸的是赵天翔小时候经常来后山这个地方,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里也算是他的另一家了。他牵着她的手熟门熟路的找到了一个小山洞 “进来啊。” 姚小姐迟疑不前,站在洞门口带着一丝怀疑不安往里面张望。 “进来吧,这里很安全的。”赵天翔站在她的身后,一面为她遮住风雨,一面耐心的劝着。姚窕这才带着一点疑惑小心翼翼的迈步进来。山洞很小,一眼望得到,亦不像是有动物居住的感觉。 只见赵天翔动作纯熟的跑到山洞右边的一个小角落里,蹲在那里找了半天,然后高兴的自言自语道:“嗨,找到了,幸好还在呐。” “什么?” 赵天翔献宝似的拿过来,递给姚窕看:“是打火石,有了它就可以生火。姚小姐你冻坏了吧,稍微等等就可以生火取暖了。” 山洞的旁边还放着一些草木,像是有人用过之后留在着这里的,赵天翔手中拿着两块不起眼的打火石在干树叶下面重重的擦了一下,电光火石一闪,复又灭掉火苗似乎没这么容易就能打出来。赵天翔不气馁接连打了十几下,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黑色的烟慢腾腾的升起来,然后渐渐的火光从小火苗变得开始越来越大。等到了一定程度,赵天翔才将大块的木头放进去把火引大。 山洞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犹如下午的时间一下子跳转到了晚上时间。山洞内的火成了主力光源和唯一的取暖设备。 “来这边坐吧。”赵天翔殷勤的将火堆旁边的大石头上的灰尘都擦干净了,让姚窕过来。因为早上出来的时候天还是温暖的,姚窕穿的不多,这个时候天气突然变化温度骤降,再加上因为刚刚淋到了雨风一吹犹如置身北方,姚小姐冻得脸色都泛白,红唇变得乌青。 她双手抱着身体僵硬的走过来,坐在石头上靠着火的热度才勉强止住身体的颤抖,等身子整个回温了,姚窕问了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很想问的问题:“赵公子……对这里很熟悉么?”这个山洞还有打火石放置的地方貌似对方都了如指掌,根本不用去寻而知道位置。 赵天翔拨弄着火堆,再扔进去两条树枝,看着火光一闪发出“啪啪”的声响:“是的,这里对我来说是就像是另一家那样熟悉。我是孤儿,姚小姐可能你也知道。” 姚窕其实很茫然,她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出了姚家大宅对她来讲就是另一个世界。但她没说:我不知道。还是微微的点点头。 “小时候虽然靠着村子里的村民你一口我一口的施舍东西,但是人的施舍都是有限的。没有人会主动留一个乞儿在自己家里过夜,没有人好心到这个程度。夏天还有能熬过去,随便在村子里找个空地就可以随意睡一觉就是大天亮。但是冬天就不行了。所以我找到了这个可以让我安然过冬而不会被冻死的地方,这里就成了我的家。” 也许是因为回到了山洞、回到了家的缘故,即使面对姚窕,赵天翔看起来也随意放松起来,整个人感觉都不一样了。 “平时我会把村民送给我食物,偷偷的储藏起一部分。也会在山上找一些竹笋芋头和野菜等等东西,凡是能吃的都把它们集中在这里。整个冬天我就在这里度过,比赤脚在村里挨一个冬天强的多。不过,经常性有些吃的东西不易保存会腐烂坏掉,我就先把那些坏掉的东西先吃掉。然后把好的放在后面吃,等吃到后面,原本好的食物也坏掉了。” 赵天翔说这些外人听起来都觉得可怜,他自己在说那时艰难的以生存为最低要求的日子的时候脸上却还带着淡淡的微笑,像是在回忆,不珍贵也不怨恨。它只是回忆,只是在他生命中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这样讲述连听得人都心生怜悯,但是赵天翔讲的不带一丝私人感情。 “我一直在这个山洞生活到了十三岁,长到那样的年纪才有人请我做工,能替人家干活有拿工钱拿。后来一直在杂货铺里做帮工到现在,我自己做一个小小的老板。” “很难想象你竟然可以熬过来,好可怜。”姚窕这一刻对赵天翔的印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观。从一个毫无特色的铜臭味的生意人,一跃成为了自强自立的好男人:“其实你好厉害,竟然熬得过来……” 姚小姐作为女性,同情心泛滥成灾,又对赵天翔小时候面对那样的困境,母性一面同时泛滥开来。以至于赵天翔讲完了他的故事,一抬眼就跌入了姚小姐眼中满满的同情之中。他不好意思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姚小姐您不需要这样同情我的,事情都过去了。” 姚窕也觉得自己表现的太过明显,她收敛的神情,低下头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这样的气氛下,这样一个感天动地的故事,即刻拉拢了两人的距离。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姚窕复又问,她对于赵天翔有好多好多的疑问:“赵公子的父母是……怎么没掉的?”问完她又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太过唐突,摆手说:“要是赵公子觉得为难可以不用说的。” “没关系,他们是被人杀死的。具体是什么原因就不知道了。” “钱公子……你……”姚窕的声音哽咽了。 “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久的我都快忘记了。所以不会那么难过。”赵天翔看着姚小姐眼泪都快下来,赶紧这么说。他有点动容,在心里埋了很久的话呼之欲出:“我能活下来还要谢谢姚小姐你的。”他局促不安的说出心中最深的秘密,那个藏在他最柔软的地方:“曾经有段时间因为太过伤心还有饥饿,日子都过不下去。前路茫茫毫无希冀我想要是就这么死去也没有注意和伤心吧,而且死亡对我来说也是个解脱。” 赵天翔说着抬起头,虽说是在说着关于死亡的事情,眼睛却是亮亮的充满了希望,激动且热烈的看着姚窕,看的她也周身热了起来:“那日我三天滴水未进的躺在姚府的不远处,准备等死了……” “然后,姚家布粥施舍,那个时候你走到我面前,给我一碗粥和馒头说:吃吧。你……好小好可爱,声音有如天籁。可以这么说,因为你……我才活下来的。” ------------ 第二百五十七章 好感 更新时间:2013-03-25 人的距离感其实很容易打破,例如一起吃个饭、喝个酒,例如一起戳一顿麻将,再例如,无意中告诉别人你心底最深处的心事那么那个人就和你有种感同身受的亲密感,像是两个人共同拥有了一个秘密于是变得亲昵起来。这样即使不是情人、血缘亲戚也是好朋友了。 赵天翔讲完了,停止了,这个时候山洞里真正的安静下来。姚窕被赵天翔一番话给震惊了,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回事。她的脑海里残留着一点那时的记忆,那个时候国家正在战乱中,父亲响应朝廷鼓励的布施,更是为了给新来的县官留个好印象也在家门口布施食物。正巧新县官刚好经过,于是姚老爷让他的小女儿做个样子,让她给角落里的小叫花子送粥。姚窕没办法,皱着眉头给那个一直躺在她家门口对面,又脏又瘦又难看的小叫花子送去。 她捂着鼻子,放下东西说了一声:吃吧。就匆匆逃走了。没想到这无心的举手之劳却真的是救人一命,对方还如此记得恩情。 山洞外面的雨停了,这是一场午后的阵雨,来的快,去的也干净利索。一下子就雨过天晴,太阳从成群的乌云中解放出来,重新照耀了大地。赵天翔弄灭了火站起身来:“天晴了,我们走吧。” 姚窕跟着站起身来,两人走出山洞,站在太阳下被温暖的阳光照耀仿若重生。至少姚小姐是有点不同了,她的心底有了一丝变化,表面无波无痕心底却是被震撼到了。 两人在山上绕了一圈,试图寻找钱月和小小的身影,但是就是如此熟悉后山地势位置的赵天翔怎么都找不到那两人的身影:“他们估计没找到我们,所以自行下山去了吧?” “小小她不会自己走掉的。”她们主仆从来都是形影不离像个连体婴似的,下个雨就能让小小丢下自己走掉?姚窕不相信。但是老是在山上打转也于己无补,况且天色亦快要暗下来,姚窕的肚子也开始感觉到饿,这是她不熟悉的感觉因为在家里,吃过正餐还有各式早午后茶点和各个时间段的补品滋补。她几乎不会说“饿”这个词。可是今天就早上吃了一点稀饭和小食,中午也才吃了点点心,在山洞里赵天翔把点心都留给自己,现在依然还是觉得饿了。于是姚窕顺从赵天翔、顺从肚子的,点点头两人便下山去。 刚刚下过雨的山路比上来的时候可是难走了十倍,不仅泥泞一不小心还打滑。上山是享受下山就是受罪,姚小姐的蓝布鞋在这一路的泥泞里面马上被染成黑布鞋。她拉着裙摆,尽量挑干的地面艰难的走着走着,即使是如此走了一会儿,她“哇”的一声,脚下一滑身体依照惯性往后仰。明亮的天空冲击了视野,她狼狈的闭上眼睛等待摔倒时那一阵痛感。 “糟糕,衣服完蛋了,要怎么见人呢!”她心里这么想着,然后觉得身后有一双大手神奇的托住了她整个腰身,停止继续向后倾倒。她不敢相信的慢慢的睁开眼发现自己半仰着,上面是赵天翔放大四方端正的脸。身后抵着的是他微热壮实的身躯。 “谢……谢谢。”她红了红脸忙要直起身子,不小心脚下又一滑,那沉稳的大手再一次扶住了自己。这一刻姚窕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都红了像是煮熟的虾,浑身从脚底板到头顶都是红色的。她自欺欺人的认为,许是刚被解放出来的太阳太猛烈了。 赵天翔放开了姚窕身子,有点犹豫但还是勇敢的把长着茧子的厚实的大手伸到姚窕的面前说:“山路太滑太危险了,姚小姐请把手给我,我扶着你。” 下山的路还有一段距离,黄色湿嗒嗒的泥土着实令人讨厌。姚窕只考虑了一秒,伸出她的纤纤细手握住对方的大手,整个被包裹在里面,倍感安全。两人手牵着手在渺无人烟的山路上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下去,终于到了山底下,还是赵天翔主动快速的放开了姚小姐的手,他怕被村子里的人看到。 自己孑然一身无所谓,但是唯恐玷污姚窕名声。 放开的一瞬间,姚窕不知怎么心底微微失落了一下。 因为反正送姚窕回家也是要路过钱月家里的,所以两人决定顺路去看看。钱月和小小两人是否从山上下来了?果然远远的就看到小小正站在屋外,仰着脖子面容焦急的等待、张望着。看见姚窕她几乎是飞过来的速度:“小姐,您总算下来了,有没有被雨淋到?没有受伤吧?” 她围着姚窕绕个圈,像是母鸡巡视自己小鸡仔。 “小小,你怎么自己下来了?也不等我?”姚窕故意板起脸问。 小小有点口吃:“因为……雨下……下大雨,我和钱公子回去找小姐的时候,没有找到小姐就……就先跑回来了。小姐对不起,别生气啊,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这谎话是钱月事先编好的,小小都在心里练习了一下午,才短短十几个字真的倒背如流铭记在心。可是自己的小姐一开口问她还是紧张的结巴了。这是她第一次有事情瞒着小姐,第一次对她说谎。 可是这都是为了您好啊,小姐。小小在心里默默的为自己开脱。 姚窕也只是玩笑似的说说而已,何况在山上她……也未曾受苦了。某人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 “留下来吃饭吧。”钱月的妻子晓帛跑出来挽留她们吃饭,她还是早上一样的打扮和表情但是姚窕突然觉得对方顺眼多了。于是她客客气气回答:“不用了谢谢,我们身上的衣服刚刚被淋湿了,现在赶着回家换衣服去,就不打搅了。谢谢。” 钱月和赵天翔两人都说要送姚窕回家都被一一回绝了。 于是留在钱月家中吃饭的就只有赵天翔一人。 “赵弟心情不错嘛,在山上发生了什么好事吗?”晓帛早早就看出那两人之间气氛的改变。秉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心情,再加上她和钱月之间还有一个小赌呢当然要清楚。 “刚刚瓢泼大雨的,把人差不多淋萎了能有什么好事啊?”钱月接上去,他这话当然是反话。他亦看出了赵天翔从山上下来后的心情不错,那么大胃口的人,又饿了半天但是这会子一起坐着吃饭比平时倒是斯文了不少。反常绝对的反常。 “谁知道呢?青天白日的也可以发生一点好事情吧?你说呢,天翔?” 在晓帛和钱月加上感染到气氛的钱升平凑热闹的抬头,齐齐等着赵天翔让他坦白从宽。最后赵天翔连饭都没吃饱几乎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钱月看着天翔逃走的背影对妻子晓帛说:“看吧,是我赢了。” “是啊,你厉害。既然有进展快点把那事儿给结了。”晓帛嘟喃着,她虽然独立但也不喜欢丈夫的注意力这么久的放在别人的身上。 钱月转过头,趁着钱升平低头扒饭的时候,快速的在妻子的脸上落下一吻 ------------ 第二百五十八章 显山不露水的计算 更新时间:2013-03-26 姚家大宅。 “小姐您可回来了,午后的雨好大,您没有被淋到吧?”看门的大爷看见自家小姐平安回来,身上头发貌似也只有一点点凌乱的狼狈。看上去精神不错,不像是被大雨整个淋湿过的感觉。 姚窕摇摇头,进门,自己先回的房。随后小小去告之一下家中的父母,自己已经安全回来了。其实论理,姚窕这个千金小姐不应该就这样随随便便的与人去郊游,更何况是男人。这在当时于礼教不合的,倘若放在以前即使是有丫头跟、随家丁随护她都应该婉拒这种邀请。 就因为所谓的名声坏了之后,某些事情反倒是放开了。不用在乎别人的闲言碎语,抹黑就抹黑,有种破罐子破摔,酣畅淋漓的痛快感。若是以前她也没有机会和别人深入的谈心,不像是和小小只会谈到某条颜色的衣服好看,某个珠花怎么配,胭脂的种类等等如是这些肤浅的东西。 她就像是一只金丝雀养尊处优,却不知外面天大地大。这一行,她短浅的目光发生了改变,知道了并不是有钱有势的人才是高贵的。那些平常人物经过自己辛勤的努力也是值得尊敬的。 想着想着就入神了。 “小姐喝点姜汤暖暖身子吧。”小小从厨房里带回了一碗姜汤过来,递给姚窕,看着她喝光然后将碗让人收走后,才细细的观察自家小姐的脸色和心情。这么多年的主仆一起生活下来,小小把主子的心情和表情早已摸了个透彻。有规律可循的,就像是现在,她嘴角翘起,眼睛放松下来一脸平静的时候说明姚窕的心情是上扬的,愉悦的。这个时候,她这个丫鬟就可以放肆一点,主子也不会责怪。 于是小小,弯曲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试探:“果然秋日的天气真是多变,那一阵的雨啊大的离谱了。您和赵公子他在山上没有被雨淋到吗?身子哪里不爽的?要不要找大夫瞧瞧?”她问还不能太过明显,于是绕了一个大圈,从身体健康这方面下手。多么蜿蜒曲折,因为小姐也是一个敏感的人。 “没事,没有不舒服的。”姚窕摆手,她刚洗过身子又喝了姜汤整个人都苏醒了过来,下午的记忆更加明显生动了。那倾倒下来的大雨,基本都落在是赵天翔的身上。他把伞全部让给了自己,还用身子为她遮风挡雨。自己却终究只湿了一点。 姚窕慵懒的躺在床上回忆当时的情况,小小却不停的说话,不断的打扰她。 “那个赵天翔没有趁我不在,而唐突到小姐吧?要是他敢,我决不放过他。”一边为小姐盖好被子,一边做出很气愤的表情,眉头都凑成一条儿了。两肋插刀的江湖义气显现了出来,有点点夸张和搞笑。 姚小姐看着她,噗嗤一声捂嘴笑了:“小小,你觉得赵天翔他是这种人么?放心吧,他没有做什么不得体的事情。这件事情也绝对不准跟老爷夫人说,平白的当心了。” “是。”小小温顺的回答,一边偷看。闭目养神的小姐的表情,温柔中隐约带着一点羞涩之感,隐隐约约的。但小小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这是,有希望?!!面对这样的结果,小小却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原本这样天仙似人儿,被众人捧得高高的美人应该有更好的归宿。 可惜现在…… 小小摇摇头,摇开了心中的不快。她相信很多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就像是小姐注定是小姐命,自己注定是丫鬟身。努力是对生活有改善,但是基本命定的事情是不可以改变的。就像是发生在姚窕身上的乌龙事件。 是她命中的一个劫数,注定要经历的。 吹灭蜡烛,小小轻手轻脚的走到外间也陷入睡眠中。今天,她们都累了。 几天之后,小小在集市中为小姐买新上市的胭脂。路过小杂货铺她正纠结着要不要进去打个招呼,下一刻正巧被赵天翔给叫住了:“小小姑娘且慢走。” “赵公子有何事?”小小看见赵天翔站在店门口朝她招手,没有却没有看到钱月。她走过去,礼貌的问。要知道作为首富的小姐的贴身丫鬟,小小平时总是带着一点点骄傲的飞扬跋扈。显山露水与别不同,但是现在她是收敛了锋芒,展开和煦的笑容来对待一个小小杂货铺的老板。 万一哪天会成为自己的主子也未可知,不是吗? 赵天翔让小小进了铺子,才从里间鬼鬼祟祟的拿出那把粉红色的伞,正是那天姚窕撑的那把:“给,这是你们家小姐上次落下的,请小小姑娘带回去吧。” 小小非常勉强接过来:“哦,我们家小姐等了半天了,还以为赵公子能主动送还呢。”潜藏的一层意思是:呆头鹅啊,这么好能与小姐接触的机会就这样泡汤了。这个赵天翔有够老实的,不过接受了富家小姐和忠实的贫家公子这个貌似书中会描写到的才子佳人,经历重重困境才功德圆满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这个设定之后,小小就连赵天翔老实这一点都越看越顺眼了。 人不可貌相,外人眼中会添加自己的感官和幻想和定义一个人,现实是赵天翔这个人决不是木讷老实这一种。不然他也不可能在没有任何背景的情况下,白手起家年纪轻轻就有了一家杂货铺。而且收入比外人看起来的多得多。他也曾经想过亲自送还这伞的。但是这个要怎么解释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留了一把伞在自己这里。 不仅给姚窕添麻烦,自己给人印象也会变成可以接近富家小姐的登徒子。大智若愚的赵天翔在被大家鉴定为诚实不做作的好人,一边心知肚明自己已经得到钱月和小小的帮助了,还表现的茫然不知。一边是以讲述自己艰难的经历,在不知不自觉间获得了姚窕的好感。赵天翔知道自己的经历讲出来,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都会为他心软难过。更何况是不知世事的姚窕呢,还不一下子就被拿下了。 他用这个真实的故事在各方面获得不少的好处。他不是没有算计,只是让别人以为他没有在算计而已。若是有人拨开他的内心会觉得赵天翔心机深,可就是靠这样的心机和这样老实的外表他才活到这一天,他不觉得自己坏还是怎么样。 唯一让他内疚的是,以前这个杂货铺的老板说要搬家,搬到他儿子居住的另一村子里,要把杂货铺卖掉。赵天翔捧着所有的积蓄跪着求老板把这个店以他能买得起的价格卖给自己:“要是老板您嫌钱不够,等我赚到了继续给。恳求看在我这么多年为您打工的份上。”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所说的每一个字,卑微而谦逊。几乎把头低到地上了,老板摇着头就是不答应。当时他一股火起,理智湮灭。再有印象的时候老板已经躺在血泊中,自己的手中拿着店里面的一个醋坛子的碎片,还有一些碎片散落在尸体旁边带着殷红的鲜血。而醋弥漫在整个房间的空气中,久久不散。 至今他都闻到房间地板上偶尔无缘无故弥漫着醋的酸味。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他本该是追悔莫及或是负罪感,但是除开刚开始的那一点点内疚,他却丝毫没有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过。看着店里面一切的东西都成为自己的,感到这才是生活的正轨。 而现在,赵天翔看着拿着伞远走的小小,他知道,即使自己什么都不做,有人会自动送上门来。他没有反思自己行为是否正确,他只看到他即将到手的东西。他亦有追求幸福的权力,至于用什么方法,他都不介意。 ------------ 第二百五十九章 结婚吧 更新时间:2013-03-27 传说中白娘子就是在借伞、撑伞、还伞的过程中,与许公子眉来眼去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小小看着这手中的伞略感无奈,这么好的道具生生浪费了有木有啊。 “小姐,伞拿回来了。”姚窕闻声抬眼,就见自己小丫鬟撅着嘴,把伞往地上一扔了事 “怎么了,谁又惹你生气了?”她手中拿着针线正在绣花儿。 “路上的一块石头呐,怎么踢都没反应。气死我了。”小小气得跺跺脚。 “奇怪了,跟一个石头置什么气?它挡着你道了?” 不是挡着道,不主动给自己铺路也是错。姚小姐只管自己手上秀花,任小小自己一个人在角落里闹着小别扭。果然不一会儿她又满血复活,欢乐的围着姚窕:“诶,小姐。早上你让我买的那个胭脂红吧,我不知道哪种颜色适合你也没敢买,要不,等会儿我们一起去集市去看看吧。” 姚窕无奈的放下手中的忙活了一半的针线:“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还不知道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的,看着不错的就买来便是,干嘛非得让我再跑一趟。” 当然是醉翁之意不在胭脂的颜色了,小小好说歹说的劝服了姚窕和自己去集市。然后等买到心仪的胭脂之后,非常”顺路“的路过了杂货铺。赵天翔背对着他们正在跟一个人讲话。 等赵天翔送走那位顾客,小小才出声问:“赵公子,就你一个人吗?钱公子人呢?早上不在下午也不在,只让你这个老板自己忙活他拿钱是干嘛的?”小小喋喋不休的问了一大堆,只是尽量的想拖延时间。 “钱哥,家里有事情,所以没来。”赵天翔一点都不能体谅小小的一片苦心,几句话就打发了。 每当钱月和“家”这个词联系起来,听到姚窕耳朵里的时候,她总是不自觉的暗淡下来,气氛那个尴尬。两人就这样干巴巴的杵在人家店里也不像样子。姚窕她们刚想要走,这时赵天翔终于适时的出声:“两位不要不要坐坐,喝点茶?我这后面有一个小花园子,不嫌弃的话歇歇脚。” 市集是整个村中最热闹的地方,但是只要绕过这一条街在某一个拐角处突然就回到了村中宁静的日常生活,赵天翔也是,他并不是每日都生活在热闹和喧嚣中。他的另一半的生活与村中人是无异的,回到自己家中也是安静的。这样还不够,他在杂货铺后院围了一小块地种上花花草草的,一个小花园像模像样的。所以当姚窕和小小撩开帘子景色豁然开朗:“好漂亮哦,原来别有洞天啊。”姚窕赞叹。 这里当然比不过自己家的大花园大气,但是像赵天翔自己围出来的一方小小天地,里面全都自己动手倒是很田园、很小清新。放下身后的帘子便与外面的热闹的集市分割成两个天地。 “看不出来,你倒是很有生活情趣的嘛。”小小欣喜在赵天翔身上发现了又一大优点。 “姚小姐和小小姑娘若是喜欢,可以经常来坐坐。”赵天翔终究不是石头,即使外表是石头内心的馅儿也是花里胡哨的。他自然懂得应该把握的机会就会去把握。 泡茶聊天,还有小小姑娘自愿到杂货铺的前台去帮忙看着店。赵天翔和姚窕坐下来好好的谈天说地。山洞里面他们说的是关于以前的生活,那么现在他们在一起展望未来。 “人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但是赚钱真的目的在哪里?我以前只是为了三餐温饱,能把这条命给生活下来。现在满足了这个愿望之后又有点迷茫了。难道人生为了温饱,那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赵天翔说,姚窕听。她亦回答不了这个问题,虽然她一直是一个有钱人。作为有钱人的女儿,她从小到大的教育是只要吃好喝好然后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等待嫁给富贵的丈夫,然后生子。下一代延续自己生活。 就算是作为有钱人的儿子,最多就想大哥跟着父亲做生意,一味赚钱。要不,就像是二哥,不学无术天天花天酒地。 除开这些,钱难道能带给他们不同的东西么?姚窕想不通,也未曾去想过,突然有人提出来她倒是很感兴趣。争着漂亮的大眼睛,用充满求知欲的眼神看着赵天翔。 “我觉着自己有钱了是一地步,之后可以用自己钱来帮助村子里的人一起变富裕。我指的不是布粥或者是接济别人,而是想办法给村子里的人创造营生的机会。”赵天翔说的时候,扬着脸,神采奕奕。一个男人专注于事业和梦想的时候是最帅气的。 窈窕仰视对方:“赵公子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这种类似为国为民的精神应该是当官人才有的思想境界,而且是少数当官人才有的,大部分都在极尽敛财。 赵天翔收敛了神情,又恢复了憨憨诚实的表情:“许是因为跟我的出生有关,我是孤儿,是村子里的人一起养大的,现在长大了总是想要回报大家。感谢恩情。” 就这里,赵天翔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他可以很善良也可以很邪恶看谁在激发他的内在潜质了。于是在这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对面坐着心仪的女子。他对未来做出正面积极的畅想和构图。 姚窕坐在她的对面,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阳光有理想的男子。她看着他似乎下定了决心:“赵公子就未曾想过成家?享受夫妻之爱、天伦之乐?成家立业,先成家后才能立业不是么?” 赵天翔敏锐的听出了里面包含的潜在意思。再听不出来简直就成了天下第一大傻子:“是,是……”他憨憨的笑着抓抓后脑勺。姚窕也垂下美目安静的坐着一边。 这年秋日之末他们就订婚了,在冬季来临之前,姚家小姐匆匆出嫁。据说姚老爷对这桩婚姻还是挺满意的,至少赵天翔能自给自足、自力更生,能保障女儿的生活。他为这对新人盖了新房,送了大把的银子。把一切都搞得轰轰烈烈生怕是委屈了自己的女儿。 天下父母心。 “瞧,我赢了吧,媳妇。”钱月坐在最上坐的酒席边,得意洋洋的对媳妇说。 “人家两人自己一来二去的热络起来,从中牵线的红娘还是小小。这里面根本没你什么事好吧。”晓帛喝了一口酒,自顾自夹菜给儿子吃。 “嗨,当然关我什么事情了啊,要不是我想法子让他们一起上山,要不是我说服了小小姑娘留他们两人在山上度过人生中那么重要的一个下午。怎么这么快就喜结连理呢,这功劳怎么没有我的份呢?” “是,是。”晓帛敷衍的点头称是。转身过头才突然发现敬酒敬到一桌的新娘端着小酒杯站在自己和钱月身后。在她旁边的小小也是一副被抓住小辫子的痛苦表情。 “姚……姚……小姐。恭喜……新婚快乐。”钱月和晓帛两人起来,这个时候他们还不知道自己不小心漏了这么一个小秘密却是为人家家中掀起了惊天巨浪。 当时对方只是默然的举起酒杯一口闷干,隔了几个桌子是新郎被大伙压在那边不停的灌酒。 …………………………………………分割线………………………………………… 虫虫感冒了,牙龈和头痛的厉害,感觉一整天都是咬牙切齿的。天气多变大家要小心保护自己哦 ------------ 第二百六十章 转变 更新时间:2013-03-28 南方的冬天,一点都不比北方的温暖。相反,因为湿度大的关系,吹在人身上的冷风都带着彻骨的冰凉寒意。这个季节村子里的很多人都窝在家里不出门,我和钱月也是其中的一员。晚上早早的窝在温暖的被窝里面,早上却懒得起来。要知道以前我们两人一个在军队,一个要管理这么大个家业,都是意志力坚强的人。 哪会被小小天气给打败了呢。 但是,环境会改造一个人,这里人都这样的懒散悠然自得的过自己的安生日子,在这里居住的我们,久而久之也被感染了。每天早上,我一醒来踢钱月一脚:“起来,你该去杂货铺了。” 他回踢我一脚:“你先起来吧。” “一二三,一起起来。” “……” 看来我们隐居的南方还不够南,冬天不够温暖。 最后还是因为钱升平要上学,先行起来了然后猛拍我们的门:“父亲,母亲起床啦。” “啪啪啪。” 我们两人顶着鸡窝头无奈的从被窝里起身。 因为赵天翔从结婚酒席之后便很少很少再见到他人,应该是在和姚窕过甜蜜的日子。近一个冬天的时间也就非常的偶尔的看到一两次,赵老板来店里面。而且都是路过看看,所以当钱月今天老早打开店面的赵天翔还是很吃惊的:“赵弟,好早啊!!” “不早了。”赵天翔脸色不豫,口气也不好:“都日上三竿了。我不来的话,你平时都是这个时间才开门的吗?”言语中带着一股由上级对下级的指责。 “天气冷起来,早来也没人的。”钱月收敛笑容,觉得有哪里不对,对方只是衣着穿的不一样,连带着态度不一样,人也不一样了么。感觉是被什么附身了吧?! 赵天翔不管钱月的疑惑,他背过身去:“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这才没见多久啊,连称呼都改掉了。以前是钱哥,钱哥的叫着多热乎。 钱月后脚跟了过去:“赵弟,你这是跟媳妇闹别扭了?没事的,你让着她就好了,婚姻只要遵循一条规律:家里她最大。这一条保准你和乐融融过日子。”钱月猜测是跟姚窕闹别扭了还开解,这样一想他也不管之前碰了一个软钉子。 谁知对方又冷冷抛下一句:“姚窕回娘家了,我们夫妻倆的事情,请不要这么好奇才猜测或是掺和。”若是之前是软钉子,这可是硬钉子,,明目张胆的钉在钱月的额头上。 这一下是非同小可,钱月一向都交游广阔,朋友是和则来不和则散的原则。在江湖上人家都知道他是天绝老人的徒弟卖他面子。在商场生活中无人不晓他是首富之子,富可敌国,人人巴结还来不及。即便是隐姓埋名的生活,钱月的性格也讨喜,熟悉的不熟悉的最后都能与他贴近,而且相处的不错。 总之他就是一个受热捧,受欢迎的人。 没有像这样,赵天翔的冰冷话语就像是一巴掌直接打在钱月的脸上,整个脸色不好看了。更让他气愤的是,为什么搞不清原因被赵天翔给厌恶了?是因为就像是外人所说的,娶到了有钱人家的小姐,露出孤高本质了。 曾有人当着赵天翔的面,讽刺挖苦:“哟,这不是娶了金蛋抱回家那个赵老板吗?” 那个时候赵天翔与姚小姐刚订婚完毕,有很多不好听的话都出来了,大多数都是在说赵天翔在趁人之危。娶姚家小姐还不是为了他父亲的财产等等,等等。这些话源源不断的流传开来,可是当事人赵天翔却是一副事不关己,别人说是别人的事,他自巍然不动。比起他来,钱月这个外人倒是要跳起来与那些散播谣言的人去争执一番。 所以,紧紧是因为有钱而变得翻脸不认人这一点是不成立的。 钱月搞不清,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改变后的赵天翔自然没有那么体贴的为钱月解答,他只限钱月在这个月,月底打完工就可以走人:“我已经招到新的工人了。”看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连后备的路都准备好了。 气呼呼的钱月,一甩手:“不用做到这个月底,我现在就不做了。这个月工资我不要,谢谢赵老板。”然后转身就走。没有发现身后赵天翔嗜血的眼神,这种眼神曾在很久很久以前也出现过。 “怎么了?”我看见钱月气呼呼的回家来,好奇的问。 “赵天翔那个人啊,也许是我以前看错他了。唉。”他抱着头:“没想到在一个小小村庄里都遇到这些倒霉人和倒霉的事情。” “一番天地都是自称一个世界。我们去哪里都躲不过世俗之事,好的、差的,何况我们原本也没想逃开的。”我安慰道,看来这平静的日子也快到头了。 第二天,村子里面集市一条街上的铺子烧起来了,而且是从杂货铺这个地方开始烧的。幸而天气湿润,傍晚的时候还下过一场雨夹雪,所以火势不猛,只单单烧掉离杂货铺左右两边的铺子。未有人员伤亡。 赵天翔报官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话:“我原来是想辞退店中的活计钱月的,可能是他心中不服才……或者是我想多了。”最后一句转折根本不起效果。然后事情就变得微妙起来,赵天翔一面之词加上好多人都看到当天钱月气冲冲的离开杂货铺。然后流言四起,钱月开始陷入被众人所猜疑的境地。然后连衙门也有人来押钱月回去受审。 “你们到底有什么证据可以随便抓人?”我站在门口,大有要抓人先过我这一关的架势。 “我们官差抓人自然是有证据的,你想知道是吧,待我们老爷庭审的时候过来听听便都知道了。”官差拿着铁脚镣往钱月腿上和手上扣。 反了天,这驸马爷被诬陷烧杂货铺。说出去都怕被人笑掉大牙。 “靠,你们衙门坐着的是那位?报上名来……”我还想与他们理论,再不然就搬出名头吓死这帮人。可是钱月假借挣脱故意“不小心”压在我身上,悄悄的耳语:“先别说出来,看看他们到底搞什么鬼。” 我听话的压下了所有的话,看着钱月双手双脚都被锁住然后推出去。 钱升平站在我旁边,他因为受到流言的侵害,学堂里的同学都刻意跟他保持距离,孤立他。钱升平觉得这书读得无趣,已经好几天没上课去了。他站在我旁边,身高也已经到了我的手肘这个位置。很多事情都已经开窍了。 所以他站在我身边,看着父亲被绑走一点都不惊慌。比如父亲的武功,好的这小小的枷锁根本就锁不住他这个人。比如自己母亲的地位,就算放错受审在些小小的地方七品芝麻官。他们也没有这个权力去审。 钱月和官差走远,我拍拍钱升平的脑袋:“进去吧。”钱升平很欢快的进屋去了,一点都不去当心自己的父亲。 我摇摇头,我亦不当心钱月会被怎么样,我当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 第二百六十一章 钱月受审 更新时间:2013-03-29 原以为在这个偏僻和淳朴的小村子里没有所谓的争斗。我和钱月都放下了心防,安逸自由的过着日子。可是天地间哪里才是真正安逸与和平的。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同样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争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犯我便十倍的加之,可惜在太过平静的生活表面我们连为什么得罪于人都搞不清。 等到钱月被抓走,我才迟钝的发现某人、某事在朝夕之间风云色变了。 现在,在这个村子里,随便一打听,大家都会竖起拇指来对赵天翔,也就是以前的赵老板,现在的赵大老板夸奖。出生虽低微,但是他凭借着坚强的意志活下来坐上了杂货铺的小老板。现在也更是凭借着岳父家中的财产,为村子里的人准备做出更大的一番大事业。 原来这段时间里,没有向我们自认为的在与新婚妻子甜蜜而不来杂货铺,而是不停地开新分店,开到外面临村、临镇子。更是带村子里的壮丁出去工作。 “我儿子老实木呐,留在家中,那一亩三分田根本又用不了这么多劳动力,现在好,赵大老板带他出去,才一个月时间就赚钱往家里寄。” “是啊,是啊。赵老板真是好啊,给我们赚钱多钱少还不是问题。以往我们这个村子就这么点大,才一个老大夫给全村的男女老少看病,现在赵大老板,从大镇子里请来好大夫给大家看病,才是真正的造福百姓。” 这些是订婚后发生的一系列的变化,就在钱月以为赵天翔是与新婚夫人去过二人世界的时候,他却努力的在做着这样的事情。翻天覆地的变化只要一瞬之间,而对一个人的改观也是一瞬间的。 赵天翔被捧上了天,拿脚来踩钱月的时候,钱月自然是一落千丈。村子里很多人无偿的信任赵天翔所以也认定了钱月是有罪的。 我站在牢房外面看里面的钱月感觉还是很新鲜。 “看够了么?好看吗?”钱月穿着“囚”服,特意起身,走两步转个圈让我瞧仔细了。 “好看。”我点点头,白色适合钱月没想到这座灰白色也挺适合他的:“既然这么合适,你就在里边坐着吧。现在拿驸马的名头来救你,还玷污了你这个三驸马的名声,又显得搞笑回京肯定要被人笑死。”我把上述的情况详详细细的讲了一遍。 现在拿驸马名头出来,说:我是驸马你们不能随便关着我。整一个做了坏事还要仗势欺人的坏人样。 钱月挪到我这边坐在草垛上,也不再摆弄他的囚衣了:“我原本就没想用驸马的名义来救自己,不然,早干嘛去了。我要用普通人钱月的身份来为自己洗脱冤屈,也想弄清楚赵天翔这个两面派、狗贼翻脸不认人是为了什么?至于纵火案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便没有证据,他们不会定我罪的。所以……” 他伸出手握住我的:“媳妇给为夫沉冤得雪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咦?难道不是你自己来?” “我这不,正坐牢呢。麻烦你啦,媳妇。”钱月无辜的眨眼,打算死皮赖脸了。 其实他只是很享受我为他到处奔走的感觉,以前都是钱月跟着我,为发生在我周围的事情而到处的跑。处处的为我着想,这次总算是轮到他头上了,而且这是也没什么危险性,于是打算做个甩手掌柜,让媳妇为他服务了。 这感觉他是倍儿享受。 “行,你好好的里面服刑,我想办法弄你出来,“老爷”。”没得欣赏他的囚衣我也准备走人,而且给牢头的钱也只够看这么一小会儿:“那我先走了。”走了一半,我回过头来笑眯眯的盯着他看:“这牢狱之中难免有冤假错案,小心哦。” 丢下这句话我,笑嘻嘻的走出去。牢头见我这样的表情汗都下来了,这是来看望自己的丈夫还是仇人的?真是一点也没有丈夫含冤受屈的焦虑感。我心里想着的是,大不了让钱月破门而出越狱就行咯。这些个小衙门哪里关的住他这个大佛哦。 心里这么想着,我还是要找赵天翔为何性情大变的原因,为何要对钱月下如此毒手。我心底知道,虽然钱月表面上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可是他真的难过了、受伤了。因为赵天翔这个朋友不是他拿着他首富之子的名头交来的或者是用花里胡哨的花言巧语迎合别人去交往。他是露出了本性,用最真实的自己来与之结交成为朋友。 怎么说的,就是与别不同吧。我当心的就是钱月是否因为这件事情而太难过。哼,他是我的,也只有我能让他伤心,其他的人绝对不允许。 要找原因,应该是枕边人最清楚了。而那姚小姐,不,是现在的赵夫人据说已身怀有孕回家保胎去了。明目张胆的登门拜访这种事情现在不合时宜,我用fan墙的方式顺利的跃入到里面。也非常顺利的找到了赵夫人。 赵夫人已经怀有两个月的身孕,现在还未见肚子,身材依旧窈窕。但是比之前看到花样年华的姚小姐,才新婚不久的赵夫人肯定要憔悴许多。且满脸心事重重的,一点都不是身怀有孕之该有的。 她一个人坐在小院子中间,看见我跳进来,她一点都不显的不吃惊。眉头一抬,连脖子都没动,应该说她身上少了人的灵动性,一副皈依我佛不问世事之感。 “我为我的丈夫钱月来的,现在你丈夫把我丈夫关在牢房里面。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样诬陷一个人总该给个理由吧。”我说。 她抬了抬眼皮,不说话。 我站在对面看了半天顿觉得于心不忍,于是坐在赵夫人的对面劝解起来:“怀孕了,就该保持愉悦的心情,你愁眉苦脸的对孩子会有不好的影响的,你到底怎样?难道赵天翔对你不好吗?” 赵夫人的肩膀若有似无的颤抖了一下,手不自觉的覆上肚子。 问了半天的成果就是一个人的沉默,但是这个沉默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我俩面面相觑,或者说是我看着她,而她看着我背后的虚无。 这时候,端着碗回来的小小看见我在,立刻一股子疯劲就出来了:“你……你……”要不是手中的甲鱼汤给她家小姐补身子,说不定已经狠狠扔过来了。 然后在小小一脸鼻涕眼泪断断续续的述说中,我渐渐的明白了事情的经过。是巧合、误会和要不得的偷听所产生了一些列的恶果。 听了小小的叙述,也许有人认为钱月也是有错的,但这事情发展逃不过赵天翔和姚窕两人本身性格的原因。一个因为自卑、一个因为高傲。 纵容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这就是人性。 ………………………分割线…………………… 赵天翔算是虫虫书中一个比较具体的反面的角色,但是虫虫还是不想把他写的那么坏。某个定义上的坏人,在另一方面他也是好人。赵天翔只是因为天生性格偏执加上后天成长环境而成为了这么一个人。 至于原因在哪里,当然有后续的啦。 ------------ 第二百六十二章 发生 更新时间:2013-03-30 一切的开端始于婚礼那一晚。 姚窕不小心听到了我和钱月的谈话,她当时一直忍回房才将一腔怒火爆发出来,转身一个响亮的巴掌把丫鬟小小扇倒在地,指着小小眼睛通红,有种被背叛的失望和痛心:“你……,你竟然敢背着我做这些事情。小小我自问待你不错,虽然你只是一个贴身的丫鬟,但是有什么好吃好穿的我这个做小姐的都想着你。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姐妹,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会这样对我。”姚窕勃然大怒了,这她第一次动手打小小。这个当做妹妹看待的女孩子。 “小姐,小姐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小小跌坐在地上,捂着被扇的通红的左边脸心急的想解释,她焦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以为你了解我的,我姚窕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可是你背着我做了什么?偷偷的联合钱月给我和赵天翔拉关系?你,你怎么敢啊你。”姚窕的声音都气的颤抖,头昏脑胀的。 小小跪着向前蹭过去,抱着姚窕的腿哭诉:“小姐啊,我真的是为了小姐您啊,当时真的没有更好选择了。赵天翔……赵公子他是我们唯一的选择,所以小小才斗胆……” 这厢话音未落,上面又一巴掌扇在小小右脸上,两边的脸一起都肿起来了。 “你一个小小的丫鬟有什么资格为我着想,为我做主么。啊,你想想你有这个资格吗?”姚窕这是时候因为被隐瞒的事实而气疯了,口不遮拦。 “他……”姚小姐指向窗外:“他赵天翔,他凭什么配的上我。要不是你这个下作的丫头背着我做这些事情,我也不用下嫁到此啊。”姚小姐原本心中就有一股郁郁之气,气起来便口不遮拦的都说出来了。 当然这话是说重了,也是她自己对赵天翔有了改观,有了好感,继而才选择了赵天翔。可是这残忍的话就这么拦不住的出来了。 倘若只是自个儿关上门跟自个的丫鬟发发脾气,等气消,冷静下来反省过来,这一页也就翻过去了。可是偏偏事有凑巧。这边赵天翔从人群和众多的进酒中脱身而出,喝的太多所以脚步浮虚的踩着曲线,带着愉悦的心情回新房看自己的新娘子。 刚要推门就听到这样劲爆的对话。他的一腔热血和冲动,像是全身从上向下浇了一盆冷水。心冷了,酒也彻底的醒过来。 从一腔热情到一腔怒火的赵天翔抬起一脚踹门而入,站在门口表情冷漠的看着姚窕她们两个。主仆两人,一个站着、一个趴着都像是被点了穴似得僵硬在一边半天都缓不过来。姚窕和小小被吓傻了,意识到真正的闯下弥天大祸。 等姚窕缓过劲来,她走上前想要解释对方却先她一步退出了房间,走掉了,只留给她一个萧条的背影。其实姚窕的心里并不是那么想的,也不是看不起赵天翔,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委屈加上生气,有些话口不遮拦的顺口而出了。 若真的看不起赵天翔,也就不会嫁了,婚姻是女人一辈子的幸福她不会拿自己的下半辈子开玩笑。可是老天恰恰跟她又开了一次不可挽回的玩笑。 被玩弄在鼓掌的感觉并不好所以才找人发泄,结果却成了最坏的结果。赵天翔被这样打击若是换做其他人或者是崩溃,或者是发狠发脾气。 可是赵天翔只是在新婚那夜离开,第二天面色如常的回家了。没有大吵大闹、没有发狠打人就连让姚窕解释的话都没有。只当是昨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要不是小小和姚窕同时见证了那一夜在夜光下如鬼畜一样的赵天翔还以为是梦境或是幻觉。 可是赵天翔只是在新婚那夜离开,第二天面色如常的回家了。没有大吵大闹、没有发狠打人就连让姚窕解释的话都没有。只当是昨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要不是小小和姚窕同时见证了那一夜在夜光下如鬼畜一样的赵天翔还以为是梦境或是幻觉。 头几天,姚窕战战兢兢。对赵天翔可谓是尽心尽力的服侍做好妻子的本分,不敢有一点怠慢。简直是周全到宾至如归。赵天翔也表现的彬彬有礼无任何可疑之处,待她亦很好。两人从外人看是举案齐眉模范夫妻,可不知他们关系如履薄冰。 就这样过了十几天,生活同一般人家一样的过着一天一天。姚窕放下心来,以为赵天翔就是心胸开阔之人,有大男人的大肚量。这一项就算是过去了,没有主动的去沟通,去解释。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赵天翔只是硬生生埋下仇恨的种子,等到时机成熟爆发出来灼伤身边的每一个人。 所以当姚窕一怀孕赵天翔马上把她冷落到一旁,以工作事业为由对她是不闻不问。冷暴力比直接施加在人身上的暴力更加伤害别人。 连续十多个晚上夜不归宿,姚窕急了,小小抓住了赵天翔在的那一天当着姚小姐的面问:“新姑爷,你和小姐刚刚结婚,是新婚而且我家小姐现在怀有身孕更是需要你照顾的时候。你怎么能整夜整宿的都不回家呢。” 面对小小的质问,赵天翔冷冷的来了一句:“你们家小姐都看不上我,哪里需要我的陪呢。”说着用凉凉的眼神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姚窕。 这话听的姚窕是五雷轰顶,一下子蒙了。她恍惚抬起眼睛看着新婚的丈夫仿佛是第一天认识他。 “你恨我?” “是,我既恨又爱你。”他说。 “我可以解释……我……”她想说的是:我现在也是喜欢你的,我们放下过往那些事情,平平静静过我们的日子好吗?但是她还未说出口,赵天翔转身又走了没有一点留恋。姚窕越发的消沉下去,整个人都消瘦下去。小小忙找了一个借口把姚小姐带回姚宅安胎养身子。 姚老爷和姚夫人看见女儿成这样自然心疼的紧,但却认为是姚窕有身孕的关系,不适应以至于消瘦下来。姚小姐自己咬紧牙关闭口不提赵天翔是如何对待她们的。只为了让父母不这么担心。 小小曾一度的忍不住都被姚窕阻拦下来。 “女人这辈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没有其他的退路。跟父亲母亲说了也只会徒增他们的烦恼何必呢。” “是你们,都是你们……要不是钱月和你我们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小小嘶吼咆哮的仿佛这样就能把错误统统归咎到我们身上,但是也许在她的内心深处也不是很确定。 我们做了什么?是因为姚窕先喜欢上了钱月?因为钱月组织了一场郊游?还是因为说服了小小?亦或是因为多嘴说出了事实。 但是最终令事情变得不可收拾的往往是当事人吧。是最不可控制的人心使事情变成了这样子的。这里面还有赵天翔被扭曲的一颗心,当然这个时候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一味的相互指责到自我埋怨。 这章待续ing 感冒了战斗力下降,加上新入手的kindle分散了注意力所以更新变成了非常勉强的一天一更。 好吧,这些是事实也是借口。虫虫到周末又懒了。。。 ------------ 第二百六十三章 嘲弄 更新时间:2013-03-31 心里扭曲是有先天性的,也有后天养成的,赵天翔这货算是两者兼备了。 赵天翔内心的缺陷的源自父母也源自生活。他的父母并不是如他说的那样子方式死亡、被别人杀害。事实上是一方杀死了另一方,他的母亲,一个疯狂的女人杀死了他的父亲,一个邋遢酒鬼加嗜赌成性还有暴力倾向的男人。输了钱要打人、喝多了也要打人。就连赢钱了都要欢乐的打他们母子一顿。最后原本就有点疯癫的母亲狂化,把那个男人捅死在床上,然后丢下小天翔她自己走了,也不知去了哪里亦或是也死掉了。 于是赵天翔从那个偏僻的谁都知道他们家里母亲杀掉父亲的村子里,流浪到了现在这个村子,对外称自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死守着了他这个秘密这么多年。村子里的人看他年纪小又可怜,同情心就上来了,让他留在了这个村子经常给一点吃的东西。但是却没有真正的想要收留这个小孩,毕竟那个时候战乱连都吃不饱,谁有能力养一个不相干的孩子么。 从小的吃百家饭长大的赵天翔对到村子里的人不带善意,即使大家你一口我一口的省出了东西,但是在赵天翔看来这和打发乞丐是一样的。看心情给一口饭吃吃了,虚伪的好心,他从未感激过。一直到他在杂货铺做工,用自己的劳动获取了食物衣服和住所,他第一次真正的感激给了那个收留他做工的杂货铺掌柜。给了他自食其力机会,有饭吃也有尊严。 可惜,最终他还是让他失望透顶了。 他跪在他前面祈求。 他说:你只是一个乞丐,我可怜你才收留了你。不要妄想改变了。 赵天翔一怒杀掉了当时的掌柜,也收回了他的感激以后不再给任何人。这世界上或者只需要感激自己便好。 好笑的是那个大叔卖掉家财只为了跟儿子一起享受天伦的,可是即使被杀死这么久,渺无音信。他的儿子却从来未曾来找自己的父亲,或是报案。天翔以为自己会被抓,会必死无疑,可他却偏偏躲过一劫,幸运的松了一口气的赵天翔不用一分一里接管了杂货铺。外人只以为前杂货铺老板把店卖给了活计,自己去跟儿子住去了。 那之后,赵天翔的心底又有了另一层的认识,做坏事不要紧,没有被抓就是没有发生。他决定要改变,收敛把体内遗传自父母的暴虐的因子隐藏在心底深处的地方。外表则是无害,平凡,这样一方面是不想东窗事发,另一方面他不想走上父母的老路。规规矩矩的过日子了几年日子直到姚窕的出现带来了改变。他的欲望呼之欲出,想要不择手段的得到某个人、某样东西。最后他也真的得到了,原以为心会像以往那样安静下来,却听到了姚窕新婚之夜的对话后爆发了,自卑和暴力一下子都爆出来了。 他认为钱月的阻挡他获得姚姚对他的爱的主因,仇恨的淹没了理智,而他心底越是波澜壮阔表面越是平静。他一点点的建立起自己的威信,让别人都信任自己,姚老爷更是被表象所蒙蔽一直帮着这个好女婿,出钱出力。 很快赵天翔的事业就有了起步,这么多钱砸下去当然会有起色。然后他第一个想做的就是陷害钱月。 极致的睚眦必报,典型的不记恩只记仇。 散播谣言,买通官府。这一切他做的是顺风顺手,完全没有心里障碍。成功将钱月关进大牢的时候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你不是比我受欢迎么?不是比我强么?好啊,看看现在谁比较强。赵天翔心里得意洋洋了半天觉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出了成果当然要找人分享才能使得成功的果实更加的香甜,于是就回到了岳丈家里找媳妇去。 原本挺开心的去炫耀,可看见姚小姐愁眉不展的样子以为是为钱月太过伤心而导致的,心里顿时又冰冷起来。他悄无声息的站在后面:“怎么?你这茶饭不思的是为自己的老相好难过吗?” 姚小姐沉浸在自己的悲哀里,罪魁祸首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小腹一阵紧不自觉的皱了眉头。赵天翔于是又误会了:“好啊,连看都不想看到我啊。”他走上前,跪在哪里与姚窕视线相平:“我告诉你,钱月他这次栽在我手里,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你不要有任何幻想了。” “我……我没有……”姚窕白着脸,一只手撑着肚子,努力让这阵绞痛过去,这边还要组织语言:“天翔……钱月他真的是过去式了。你……” “你想帮他求情放了他是吧?”赵天翔一把抓住了姚窕纤细的手腕,俯过去恶狠狠的说:“不可能。” 其实姚窕想说的并不是这个意思,她没有想帮钱月求情,她甚至于想如果这样能平复赵天翔的怒气,修补他们的夫妻关系让钱月含冤坐牢亦不是不可以,最多以后再补偿。 人就是这样的自私,姚窕想的也只是钱方面的补偿。落到现在她对钱月的情情爱爱一瞬间突然都消失不见了,徒留下对生活的累。若是能平静的过日子以钱月做代价也无所谓。 “我没有想让你放人,钱月怎么样都与我们无关,天翔我们现在是夫妻而且我又怀孕了我们……能不能不管别人……” “说到底你还是想着他吧!!!”也不知姚窕哪一句话表达了这个意思啊,可是赵天翔已经一根筋的认为姚窕内心还是向着钱月的,所以不管她说什么都没有说到他的心里,不能安抚这个暴躁的男人。 固执的想法霸占了整个人,况且要整到钱月的想法根深蒂固,他不可放弃。 离开姚宅,赵天翔立刻跑到牢房里对钱月耀武扬威来了。 “钱哥。”他这声大哥叫的扎实,深沉。钱月慢条斯理的转过来,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嗨,这不是赵弟吗?怎么有空来看哥。”说的好平常就像是在自家看见有客人来访,眉眼间皆是惊讶之色。全无怒气。 不过没有怒气也不是说明就没有,就像是站在铁栏杆子外头一脸无辜的赵天翔,并不说明他的无辜而已。 “钱哥在里面是否吃好喝好呢?真是不好意思,关于纵火案子,小弟就是跟衙门何老爷这么一提他就把您给抓来了。” 钱月站起身来,铁链颤抖的发出声响:“赵弟最近春风得意连官老爷也卖你几分薄面呐,可喜可贺。” “钱哥不生气?”赵天翔迟疑的问,他是来看钱月的笑话的,要是对方气急败坏他还更有兴致的嘲弄一番。可是对方脸色如常的面对着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也不知是谁看谁的笑话了。 “生气?不,我不生气,我从不跟无谓的人生气。”说着钱月转过头,往用干草铺成的不能称之为床的床上屁股朝外一头栽下去。 无声的送客。 原以为对方会求饶,至少也要一脸颓废的样子,这样拽的态度让赵天翔怒气勃发。发气呼呼的走出来,想了一会儿然后往何老爷处走去。 说到底,是自己太心软了。应该要彻底解决事和这个人。所谓眼不见心不烦,等钱月真的完全消失在自己眼前就不会这样子心烦焦躁了吧。赵天翔这么想着,暗暗的下定了决心。 ------------ 第二百六十四章 审 更新时间:2013-04-01 在衙门内,明镜高悬之所,往往是藏污纳垢之地比起ji院和赌场更加的灰暗地方。何老爷这个村官是比七品芝麻官更小的九品,但是他这个村里的权利却是扎实稳定集中的。至少纯良的村名很听话,对于官府有莫名的崇敬的心里。做这种官其实比那些京城的大官要舒服很多。不用战战兢兢的与人争斗,自由。在村子他最大,凡事自个儿说了算。村民们都得恭恭敬敬的尊称他为何大人。 何大人在村子里也坐了十来年的官了,拢共加起来没审过几个案件。无非就是小打小闹的小偷小摸这些个。基本上他把人往牢里一扔,过个一些时候放出来,人也就老实了。或是给罚几个钱就放人。今时今日他算是碰上了难题,牢子里的扔着的人让他是头疼不已。 这厢赵天翔,赵大老板跟他明示说要尽早的处置牢里的这个人,可是要怎么处置啊?!赵大老板是姚老爷的女婿,而姚老爷堪比衙门的衣食父母。九品芝麻官的那一丁点的俸禄哪够何大人生活,养大小老婆的。于是村中大户有意无意的以各种名目捐过来的钱,在何大人手中一过,就留了一层的油在他的手中。姚家人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愿意供奉他。 所以当赵天翔说要抓人的时候,这个人情他不得不卖。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把钱月给抓了。原本何老爷的如意算盘是这样打的,等赵老板消气了,便把人给放了。给惹赵老板不高兴的人来个下马威便算了,这样既给了赵老板面子和姚家面子,这边他自己也不算破坏了律法。可哪知现在赵天翔提出来审犯人。 他拿什么审呢?人证、物证一样都没有,单凭赵老板一句话也太牵强了。 “赵老板,我把人抓过来让他在牢里多待上几天是没问题,可这审……”何大人犹犹豫豫的尽量不罪的解释:“这拉出来审可是大家都看到、要记录审讯过程。我们这边一来没有人证、二来没有物证,绝对判不了罪,反而让人笑话。” 衙门的书房里面,何大人站在下首反倒是赵天翔站上首位置,何大人弯腰与对方在打商量。这小小的村中一衙门倒是装修的还真精致,里外都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桌子上面摆的都精贵的物件,倒是有几分古色古香的情调。再看那门外站着的衙役们一个个肥头大耳,一看就不事生产,平时没怎么劳动了。 要不是姚家“鼎力相助”,若不是拿钱砸出来的,这一群老爷们住的衙门哪来这么光鲜亮丽呢。所以何大人好生好气,几乎比柔美的女子还软言细语的劝赵老板弃这可笑的念头,要是换成其他人早被何大人黑着脸一棍子打出去了。哪有这么好的待遇。 赵天翔却不放弃,他踱方步一屁股坐在人家大人的首位的太师椅上面就不挪了。 这若是早点劝兴许还有一丁丁的可能,可是现在赵老板刚好被钱月拂了逆鳞,拔了老虎须,正在起头上哪里肯善罢甘休呢。他坐在那里眼睛一转、脑子一转便有了主意:“若是有证人证明他当日防火烧的杂货铺……那……” “那我本官就能判他个终身监禁,永世不得出来祸害人。”何大人一拍桌子肯定的说。 “厄……能不能改成杀头之罪。”赵天翔得寸进尺的跟何大人商量着。 何大人顿了一下,然后迟疑的回答:“也倒是可以,不过这个要上报,而且犯人要押到京城处决。” “成,那就这样办,我给你找个证人来。”赵天翔从太师椅上站起来,脚步轻快的大步往外走。 何大人站在一边看着赵天翔走远是欲言又止。接下来的几天,他因为这件事是茶饭不思皱着眉头与师爷商量对策。 师爷脑子清明,鬼主意多。他作为衙门的一员也是深受姚家“恩惠”于是说:“若是赵天翔真的找到证人,老爷您只管判就是呗。” “可是那证人……”大家都心知肚明是假的,若是有依照赵天翔的做法早早的就将人拎过来。 “老爷您只是按照证据证物证人办案,其他的您一点都不知晓,对吧。”师爷眨眼。 于是等过了几天,等“各方”都准备好,衙门就准备审杂货铺的纵火案。因为是公开审理乡里乡亲的把衙门口堵得是水泄不通,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层。里面的还自带小板凳,外层的也自带小板凳为了能站的高看的见。 钱月作为嫌疑犯被拉出来,手脚带着沉重的链子,走起来“唰唰”的金属声很有气势。两边衙役低沉着嗓音起喊:“威~武~”然后钱月被强迫的跪下去。 何大人惊堂木一拍,一片肃穆:“堂下所跪何人?” “草民,钱月。” “何方人士?” “杭州人士。” “来此地何为?” “……”两人一搭一搭的将以上基本信息都过了一遍。然后何大人再次一拍惊堂木:“你可知你所犯何罪?” “草民不知,请大人明示。”钱月抬起头正大光明的直视何大人。 好大的胆子,竟然这样大声的说不知道,外面的人群瞬间一片哗然为钱月的胆子和他的装傻,窃窃私语起来。 “肃静,公堂之上禁止喧哗。”何大人连拍了两下,村民立刻安静下来,不敢造次。何大人这才接着问:“钱月本官问你,你如实回答。赵天翔赵老板的杂货铺纵火可是你所为?” “不是。” “可是有证人看到那天是你在杂货铺的后院防火。” 这个时候,赵天翔安排的证人终于出场了。这人在村中也算是有名了,有名在不学无术和整天都在酒精浸泡下的酒鬼。整日的到处向人讨就吃,时间一久人们连他的名字都忘记,只是老酒鬼、老酒鬼的叫。 老酒鬼脸色微醺,一看就是刚刚喝了酒的样子。但是还能正常的走路和讲话,他指着钱月就嚷开了:“是他,那日我看见是他鬼鬼祟祟的在杂货铺后面拿着火把在防火烧。”口吃还很清楚,貌似喝日喝的不多。 他话音刚落,身后村民又是一阵“嘘”声。这个老酒鬼的话有多可信暂且不说,但是他这样直白的指证钱月令很久没看到紧张刺激情节的村民们热血沸腾了一番。 “哟,看不出来钱月会做这种事嘛,长得人模人样的。可惜。” “那个老酒鬼说自己看到,他的话可信吗?每天都醉醺醺的。” “但是人家也不会无故陷害钱月,他俩又没仇。” 最后这个村民是神来之语,是啊,他们又没有仇恨。仇恨的人站在人群里面得意的看着事情的走向,一如他所期许的那样子。 赵天翔面带微笑的聚精会神的衙门里面,跪着的钱月和座上真正的官老爷,还有就是他“找到的”有力证人,一切都很完美。 而晓帛,钱月的妻子,晓帛站在人群的另一边看着赵天翔翘起的嘴角。若有所思。 心慈手软的太久了,都忘了她和钱月是猎人,而不是受人摆布的猎物。 她已经给过机会,但是赵夫人不领情、赵老板步步紧逼。 是时候反击了。 ------------ 第二百六十五章 另一种证词 更新时间:2013-04-01 审讯钱月程序进行的很快,因为只有一个证人老酒鬼,没有其他的证物、证人。何大人当场惊堂木一拍:“钱月你认不认罪?” 钱月当然是坚定的摇头拒不承认。最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上刑,三十大板狠狠的打在钱月的屁股上。虽然他有内功护体不会伤到身体,但是即便是如此我亦不忍,第一板下去,打在皮肉之上的声音听起来刺耳惊心。 一下,两下三下,打在钱月的肉体上却痛在我的心里,看下去了。我快出离愤怒了,待要拨开人群上前去的时候,有人在人群中猛然拉住了我的手。被扯出来,一转头是很久不见的向横天。 “你。” “师傅,跟我走。” 向横天拉着我冲出人群,走出衙门。一直不停的走,来到一个茶铺,坐下叫了一壶茶。平时热闹的茶铺现在是人头寥寥,大家都去看衙门观看审判,那比看戏有意思多了,都不要错过这个热闹。 “冷静下来了吧,师傅不是我说您瞧你平时那样冷静霸气的,这样就沉不住气啦。” 那是因为那个人是钱月啊,无论我做什么都陪着我的钱月啊,我为担心受怕的钱月,为我气急败坏的钱月,为我而涉险的钱月。总之那个人为了我做了那么多,我回报的不仅仅是满心的感激之情还有我的爱还能回报他。若是换做我俩相处不同的位置,相信他也会为了我头脑发热的冲出去。 “冲进去反倒是坏事。钱月那小子的这样被几个普通人打几下根本就打不坏,想当年,在山上的时候我们师兄弟吃的苦头比这要大多了。”向横天多日不见,剃了胡须人看起来干净清爽多了。 我看了看他问:“你怎么回来了。”这时间也太及时了,我不相信是巧合。 “钱月飞鸽传书给我了。”果然,他把什么都为我想好了,在这个时间点召唤回了向横天做帮手。就算他知道我是一个内在和外在都强的女子,在他的眼里还是需要保护的妻子,这种感觉很好。 对于向横天的安慰,我也知道都是对的。钱月根本就不怕这几板子,可是这种身体屈辱与他在山上习武那种受得的辛苦是不同的。现在他这是被外人给恶意羞辱了。我这个做妻子的当然咽不下去这口气。 钱月从小在家被宠着长大,长大以后也顺风顺水,从来只有他耍人家的份,何时这样委屈了。就为了赵天翔这个所谓的朋友?我认为不值得,所以在那一刻我差一点就要报出公主的名头。或者…… 我想着直接要踏平这个小村子可能性,那么……皇帝弟弟会生多大的气。 “来,来,别气,别气啊师父。” 因为店里的人很少,很快的小二就上来一壶上好的碧螺春。向横天给我倒了一杯:“赵天翔搞出的事儿我也听说了,其实你们那会子来这里隐居就应该改个名字。现在可好,把自己给困死了。不过没关系,那个老酒鬼这个证人证词一点都不可信,他啊,据说是三天两头的喝醉酒,每天都醉醺醺的,有几个人会相信他说的证词,依我看就是被某人给收买了。” “这我知道,但是就算是人品再差也是证人,大家还是相信了他。”比起我们这些外人,村的人还是比较相信自己村子里的人的话,虽然那个人一点都不值得信任。。 “老酒鬼的证词随便一推敲就会露馅。”向横天牛饮了一口茶,神神秘秘的俯身过来对说:“呵呵,师傅可知老酒鬼他有一习惯,那就是他一喝醉就马上睡死过去,然后前一天记忆全无,这事情您晓得不?” 我苦大仇深的脸立刻亮了起来,挑着眉欣喜的问:“有这种事?” “是啊,全村的人都知道。”向横天笑了,这个赌场里混的人这些乱七八糟的消息知道的挺全:“所以以徒弟的推测,那个酒鬼指不定那天又睡过去了吧。” “会这么巧?”我将信将疑。 向横天微微一笑,向刚刚给我们送茶的小二招招手。小二乐呵呵的过来:“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向横天一掌覆上小二的背,很亲密的聊起来:“哦,这位小哥怎么不去衙门听听赵老板那杂货铺起火案啊,说的可精彩了。我刚从那里回来呢。” 小二讪笑:“我倒是想去啊,我们老板都去了,就胜我一个要看店呢。” “这样啊……你不知道何大人审案子审的可好了……”向横天拉着小二说了老半天,店里的人除开我这桌,就窗户旁老远有一人在。小二手头没啥事又带着好奇心,于是还真的听向横天添油加醋眉飞色舞的说了一通,听到可津津有味了。说到最后,向横天神秘的问小二:“小兄弟你们店不是打烊的很晚,跟老哥我说说着火那天是否听到、看到什么动静了没?” 小二觉得这客人很亲切于是也大方方的回答:“这位客官您开玩笑,这里离杂货铺可隔了几条街了。就打烊关门的时候远远的看那头冒起了黑烟,其他的什么都没看到。” 话问到这里,我还是一点看不出来向横天的用意。他给了一个安抚的眼神继续问:“哦,这样啊,你记得倒是清楚。” “是啊,那日我打烊回家路上,看到杂货铺方向起先只是冒起一点点黑烟。不一会儿就一片火红,我听到远处有人喊着火啦。结果看得太入迷了,走路没看路,和往常一样倒在路边的老酒鬼差点绊倒我。”小二发誓自己记得可清楚了。 “真的吗?”我立刻激动的拉住小二哥的手,再次确认:“你没有记错?” 店小二稚嫩的脸红了一下,羞射的抽回自己的手:“是,是的夫人。” “太好了。”我“啪”的狠拍桌子,引得远处窗边的客人都回过头来打量,店小二则见客人突然发疯急急忙忙走掉。我一点都不为自己行为感到不好意思,转头对向横天道谢:“谢谢,徒弟你太厉害。” “嗯,钱月不仅是师傅的老婆,还是我师弟啊。再说他真的因为这种事情被定罪,天绝老人的脸都被他丢光了,我这个师兄也不用在道上混了。”江湖上,名誉比性命更加可贵:“好,这回接了。” “还没结呢。”、 哼,事情发展成这个地步不是只单单救出钱月就能平息一切的。我们的冤屈不能白受,仇还得报。我对向横天说:“近段时间你密切关注钱月的动向,万一他们私下里敢拿钱月开刀,你不用客气,先把人救出来。我要离开一会儿,出去找个人。” 现在这种时刻还有谁比待在牢里的钱月更重要的呢?向横天搞不清我这是要搞什么,但是对钱月的事情绝对老神在在:“放心啦,没事的。谁动的了他啊。” 想想也是,于是放心的将钱月和钱升平这一大一小留给了向横天,平时不靠谱重要的时刻可是很好的靠山。 “去哪里?多久回来?师傅?” 我笑着说:“等我回来就知道了。” 有人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 ------------ 第二百六十六章 转 更新时间:2013-04-02 何大人为以示公正在钱月未俯首认罪之前都要公开的审理,但是审了三四次之后渐渐的没了耐心。对方死活都不招认犯罪事实,这样要如何让对方在供状上签字画押呢?何大人纠结死了。 不仅仅是何大人,赵天翔从起初很爱看钱月在公堂上的跪姿,到两三次之后他亦没了耐心。 今天又来向何大人催促案件进展:“何大人,既然已有证人证言来证实了钱月的犯罪事实,请大人立刻定其罪,好还草民和另外两名被波及店面的老板一个公正。” “这……这……赵老板这犯人一直不肯认罪,本官也很难办啊。”面对赵天翔一再给的压力,何大人擦擦额头和鼻尖上豆大的汗珠子。 “……”赵天翔沉默了,他很不满意衙门的办事效率。尖嘴猴腮的师爷看出来了,他忙上前说提出一个方案:“大人,小的倒是有一计不知可行?”他虽然是对何大人说,眼睛却讨好的看着赵天翔。只见对方点点头,师爷立刻深受鼓舞的往下说:“我们可以再开庭审一次,这次在公堂上直接先给那个钱月定了罪名。至于签字画押这些个程序咱们可以幕后在牢里慢慢的“劝”服钱月的。” 隐晦意义上的劝服,基本上就是要用刑罚来使犯人屈服。屈打成招,哪个衙门是没有过的。但是这个小小九品衙门里就是没有过,因为真的没有必要,突然这么一提出来连何大人都颤抖了一下:“这……这……不太好吧……”他这了半天,最后在赵天翔严厉的瞪视下反驳的声音小下来。 赵天翔很是满意师爷的提议,他说:“何大人为官要有魄力才能使人臣服,才能有前途。据说大人不是想要升到县城去,那么就请何大人早日开庭了解此案。做出成绩才能进阶向上,不是吗?”他话中总是有话。 其实何大人年纪说大也不大,正是男人风华正茂雄心壮志之时,可是他愣是做了几十来年的九品芝麻官都没有升职的前景,以为这辈子就耗在这九品中了。其实哪个当官的人心中没有升职梦,何大人心中也有。苦于没有机会,没有后台,一辈子在小村子里面打转。这会儿赵天翔这样一暗示就是说说明他有办法让自己更进一级。 想到可以摆脱这一生注定的“九品”,何大人浑身激动的汗如雨下。 晚上,门一关、油灯一点在屋里与大小老婆谈及此事。何大人是喜新也不厌旧,相伴多年的原配和年轻漂亮的小妾是同样的宠爱。同样打扮的珠光宝气,小老婆如花似玉,劝:“大人,师爷说的这个法子极好。您看钱月这样嚣张的人本来就要严惩,你又是给村民除害又顺了赵大老板的心意,一举多得。多好的事情啊。” 大老婆心细如针,温柔体贴的懂得自家丈夫想升职这一份不为人道的心思,也劝:“老爷勤勤恳恳的为民做了几十年的父母官,现在在个机会定是老天看在老爷为人诚恳的份上,送与老爷的机会。” 两人都同时说道了自己的心坎上面,何大人当时就乐的眉开眼笑,连连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一人给了一吻。 被如花美眷一安抚,心里建设一做。何大人瞬间放宽心,就如同他要做的是名正言顺的大好事而不是鸡鸣狗盗的坏事了一样。第二天,一大早大摇大摆的上了堂,真的以为自己是为民除害呢。抬头挺胸背直,再一次将钱月从牢房里拉出来。 经过这么多次的折腾,再潇洒英俊的钱月也有点萎了。他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上带着被打出来的又干涸的血渍,看起来有点狼狈,但是精神还是不至于太颓废。至于村民的热情,依旧高涨。还是来了很多人,有些更是停下了手中活来凑个热闹。按他们的话来讲:活儿每天都有的干,可是看衙门审案子可不是天天有的。 一系列的程序再走上演了一遍。把钱月拖上来,把老酒鬼也再次拖上来,不过貌似今天的老酒鬼是运气好,有人施舍了一大坛子的陈年绍兴佳酿。所以这一大早他就喝的醉眼朦胧,脸颊红的如火烧云,眼睛都快撑不住了眯成了一条线。问他什么都一概回答的模糊不清。 堂上,何大人说来说去还是这几句。了然无味,但是场下的村民一个都没有散去,看来生活是真的无味到怎么一个程度哦。最后何大人横眉冷的对钱月再次发问:“钱月你认不认罪。” 钱月跪坐在地上,一副吊儿郎当不想理你的表情。何大人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了,豆大汗珠从脑门一直滑到脖子上,他拿出手绢擦了擦汗,然后惊堂木一拍就预备给钱月定罪名。 这是他们早早的预备下的一出,他说、师爷写。等写完供状,就可以强迫对方画押了。可是没待他开口人群一阵的骚动,然后就见向横天领着好几个人试图冲入公堂之内。 “本官正在审理案件,闲杂人等一律退出。不得喧闹公堂。” 衙役们跑上前横起黑红两色的水火棍去阻拦,其实用他们硕大的身体来挡可能更加有用。 “大人~”向横天和站在最前面,他抬高手和嗓门引起大家的注意:“草民有证人,可以证明此事不是钱月所为。” 原本进行很顺利的戏,突然被打断了,这让何大人措手不及。他偷偷瞅了瞅坐在一边为受害人的赵天翔和提笔写字的师爷。赵天翔只是皱了皱眉头,而师爷的笔尖一抖,一大滴墨把宣纸染黑了一团。 “这……这……胡闹,本官正在办案。你们不准捣乱。”何大人气急败坏,说着命衙役们将这帮闲杂人等推出去。不过哪里这么好推的,背后一群热血沸腾的村民为“后盾”根本就退不出去。 向横天今天刮了胡须,整理了仪容,清爽的露出了一张四方正直的脸,五十多岁看着让人信任的成熟的脸:“草民是钱月的表哥,据说钱月犯事特地来到此地。我表弟钱月为人忠厚诚实善良,绝不对为一己之怒而烧掉人家的房子。还请何大人给我们一个为自己辩护的机会。”他理由充分,而且刑法上也有犯罪者可以请人或者自己为自己辩白的权利。 在这么多村民虎视眈眈的注视下,何大人妥协了,无奈的让他带证人进来。 总共四个证人。 “大人,小的是茶铺的小二,杂货铺起火之日曾在另一条街上喝看到喝到不省人事的老酒鬼。”说话的正是那日向横天找的店小二,还有其他三人可以同时作证:那日起火之前或者之后的时间段里,老酒鬼已经醉的不知人事,哪里还看得到是钱月在现场放火。 向横天软磨硬泡的说服了这几个人出来作证,刚开始是死都不肯。不过被说服后,这几个因为要上衙门作证而激动的睡不着觉,比看热闹更激动的是参与了这场热闹。 若是何大人对证人证言有所怀疑,他还可以找上七八个人来作证。 村子里所有的人,都知道老酒鬼的醉酒状态。所以这样一来老酒鬼的证言就不成立。向横天人模人样的倒是像了几分状师的样子:“大人,依草民的意思,老酒鬼这个证人的证言一点都不可采信,何大人您不能定钱月的罪。” ------------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一纸状纸 更新时间:2013-04-03 做坏事的时候人难免会心虚,何况一下子被人打乱计划,抓住痛脚。这个时候是惊慌失措的步步惊心了。 何大人偷偷瞄赵天翔,对方阴着个脸非常的不高兴。 何大人咽了口口水尽量不语无伦次,开始强行狡辩道:“或者,那天老酒鬼虽然喝醉了,但是没有昏睡过去,或许是清醒的呢。不一定每次喝醉了都会昏死过去的。”好虚弱,好没有底气狡辩。 他话音未落,这厢还跪在地上满眼、满脸通红的老酒鬼突然一个倒头栽往地上砸下去,发出很大“砰”的声响。四五个衙役围上去查探一番,摸了摸脉搏确定人没死。转头回禀:“回禀大人,老酒鬼……他……睡过去了……” “……” 大家一愣,然后爆发出哄笑,让何大人这下怎么叫肃静都停不下。 不错啊,配合的天衣无缝,不枉费向横天早上送了一坛子的陈年好酒。 唯一的证人非常有力的再次证明他的不可靠性。何大人汗流浃背,手中的那条小手绢已经来不及擦如大雨淋漓的瀑布汗。窘迫的挥手让人把老酒鬼以作伪证的罪名拖入牢房中。 醉死过去的老酒鬼就这样被四个衙役,一人一腿或是一个一手拉着四肢给抬出去。 对于钱月案子何大人非常的想说:择日再审。因为赵天翔目光如炬的钉在背上令其如锋芒在背。可是另一边这群众的眼睛雪亮的盯着自己审案的全部过程,不能太明目张胆的偏袒。这个惊堂木真的很难拍下去。何大人权衡利弊之后,心一横,下了决定,他大声的宣布:“既然已经证明唯一证人证言是虚假的,现在不能确定纵火案就是钱月所为,但也不能说明不是他所为。本官向大家保证会继续严密追查,给赵老板和众位一个交代。至于钱月,来人,给他松绑。” 坐在一边的赵天翔听闻,鼻尖轻轻的哼了一声。他压抑着自己的不快,也无可奈何。暗地搞人家的时候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可以。但是自己为什么要非要光明正大的搞,这下脚踩西瓜皮摔了一个狗吃屎,你还得闷着头吃下去。不能有怨言。 一衙役听从大人的命令上前要将钱月手上、脚上的铁链解开。岂知对方根本不用人帮忙,他轻轻运了内功,手上的铁链“啪叽”声声。非常脆弱的断开了一小节一小节。看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后面的人发出“哇”的惊讶却带着羡慕的感情。现场的真实和震撼感比那些游街杂耍,卖大力丸的强多了。要是钱月前面有个碗,估计会扔满了铜板。 在上面的何大人却觉得自己关着钱月这几天根本就是白关,瞬间觉得那些行为很白痴,不过他在心里暗暗庆幸没有强行定钱月的罪。不然得罪他,半夜从牢房出来掐死自己。 赵天翔也是隐忍住自己心底的惊讶,在俩人还称兄道弟、勾肩搭背的时候,钱月曾轻描淡写的提过他学过武功,可是没想是这样厉害的,并且小看了他。突然赵天翔觉得自己惹了一个不该惹的人。他从被害者的座位上站起来,钱月也获得了自由站起身来,两人一个在衙门的上首,一个在中间。两人互相望着对方。大概武林中两大高手决斗,就是用的这样眼神。 最后是赵天翔先撇过头,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可就如他所预料的没这么容易离开。倒不是钱月去拦他,而是……而是风尘仆仆消失一段时间的晓帛突然出现且拦住了他的去路。 原本要散开的人群灵敏的闻到八卦的气息,一个个都收回了脚步。静静等待事态要如何发展开来。 “不准走,大人我有冤屈,要报案。”原本人群自动的让开一条道,让赵天翔出去,刚好也让晓帛走进来。她就这么直接的站在他的面前,稳稳的挡着道路。 晓帛没穿她的村姑装,身上是清爽的一身白衣,那种衣服的手和脚边都是收拢的样式是江湖女侠打扮。看起来精神十足,还很有气势。她手中拿着一卷纸,远远的精准的扔到了何大人的桌子上。 钱月看见晓帛,欣喜的蹭到媳妇身边:“媳妇我正坐牢呢,你把自己跑哪里去了。为夫好无聊呢。” “给你报仇去了。”她对钱月说,眼睛却死死的盯住赵天翔,非常强势的要求:“麻烦赵大老板再等一下,我们还有点事情要解决。因为这位兄台要状告的是赵天翔,赵大老板。”晓帛移开了一步,大家才看到她的身后跟着一个中等个子貌不惊人的一小伙。 该说是晓帛的气势才强大了,大家完全没有发现那个小伙的人来啊。 人们一听要告赵老板,也就是村中首富的女婿,大家发出“哇”的惊叹声来。然后窃窃私语。他们惊叹于晓帛这么大胆连赵大老板也敢告。要知道在纯良的百姓心中,像是官老爷还有姚家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基本是天王老子级别的存在。 何大人今天打击了够了,手也不抖汗也不流了。对村民再次喧哗公堂亦不再去理会,他自顾自打开卷轴看了看然后脸色微微变了。 “老爷?老爷”师爷轻轻的叫了几声,何大人没反应于是也走上去凑上脑袋一看,直接腿一软,差点没坐地上了。 状纸上,白纸黑字指控赵天翔杀了钱杂货铺的老板。 不管是被告人的身份令人发抖,连指责的罪名也让人触目惊心。杀人?多么大的罪过。即使是村子的老人们在他们有记忆起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这小小村庄里,他们的死亡基本只有三种。 老死、病死、意外死亡。最后一种也是少之又少,一发生就当是人间惨剧了。更何况是蓄意的谋杀死亡呢。听着都觉得是不可思议的事。 “你……你……你……”何大人又瞬间结巴了。这份状纸上面写的很详细,时间、地点和人都列出来。不是开玩笑的。 “你们……有何证据?” “我前杂货铺老板的儿子,扬剑勇,父亲扬庭就是赵天翔的前主顾。四年前家父与我说好,卖了杂货铺跟我们一起生活的。可是他迟迟没有行动,也未曾与我联系,我以为他舍不得他的铺子,所以反悔了。可是没想到,他……他竟然是失踪了到现在依旧下落不明。请官老爷给草民做主啊。”扬剑勇扑通一下子跪下了,泪眼婆娑。 事情大条了。 人群里也有人认出了扬剑勇,他的父亲扬庭在村子里开了半辈子的杂货铺。扬剑勇青少年时期也都是在村子里长大的,虽然后面他成家后搬到邻村生活,虽然有点生疏可还是被人们给认出来。 “哎呦,真是扬家那小子哦。” “扬老爷子不是搬过去和他儿子住,原来是失踪啦,怎么会这样!!” 当初那会子扬庭要搬去跟儿子一起住,他自己高兴的与每个来杂货铺的人宣扬他儿子是如何如何孝顺,要接他过去生活。所以当扬老爷子从村子里消失,由赵天翔顺理成章的接受了杂货铺大家都没有疑虑。 时隔这么久,现在扬家小子出来说他父亲失踪了思念。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 第二百六十八章 轮番入狱 更新时间:2013-04-03 听到消息的人们陆续的从自己家中,田间地头涌来。 大事情发生了。 面对指控赵天翔面如常色,他没有被吓到,只是被逼的退了几步坐回了原来的位置。等着官老爷要怎么做裁决。有这样的自信是因为一来有姚家的靠山,二来,没有尸体。没有人知道扬庭真的是死了,还是去了别的地方。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扬剑勇你父亲只是不见走掉了,根本没有尸体也没有人亲眼看见我杀了他。你就确定是我杀的,请不要血口喷人。再乱说话,信不信我告你诽谤。”赵天翔依旧坐在上首的位置说话。 不管是原告还是被告,他都刻意表现出他与底下的人是不同的身份。 何大人经过提醒,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存在的大问题,赶紧的提出来:“扬剑勇,你说你要状告赵天翔谋杀,那么请拿出确凿的证据证明他是死亡。或许他只是失踪了,那如何断定是赵天翔杀了你的父亲。”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扬剑勇被问的噎了一下,想了想才回答:“父亲曾亲口说过要卖掉的铺子,搬过来与我同住的。可是为什么这铺子由赵天翔接手了呢?他人还凭空消失了,这其中必有隐情。请大人为小的做主啊。”扬剑勇就死死咬着:请大人为小的做主。这一句话反复翻来覆去放在嘴边。 父亲最后没来主动搬来和扬剑勇一起住,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自己的媳妇对公公搬过来一起住有诸多怨言,他们习惯了一家子自由自在,父亲来了还要腾出时间来照顾。虽然那个时候扬庭还算是人在中年身强体壮的,但毕竟是公公总是和儿媳妇有隔阂。所以即使后来扬庭没了音讯,四年来扬剑勇故意的没去追究为什么。 心底默默的以为父亲反悔,不来住。他也不来探访深怕再把一起住的事情给提起来。 就这样不知不觉的四年的光阴就溜过去,如白驹过隙。直到三天前,冒出一个女人说自己的父亲被赵天翔给杀害了,还霸占自家的杂货铺。 扬剑勇丢下妻儿跟那个女人来,一方面是为了自己的父亲。虽然不喜欢住在一起,并不意味着他冷血,对父亲扬庭的死无动于衷。另一方面是当然是为了那间收入一向不错的杂货铺子。 又是为了那边被烧毁的杂货铺子,何大人觉得他的前途就毁在这杂货铺子上了。现在他愁的也想放上一把火再烧一遍铺子才解心头之恨。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可惜你还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赵天翔轻声的说。 “对,对,一面之词。毫无根据的猜测,你可有更深入的证据,如过没有麻烦别浪费我们的时间。”何大人立刻接上去。 还真就没有,晓帛也试图去寻找扬庭的尸体。可是四年过去了又无线索,尸体这会儿不知在那个角落里腐烂。 “我的父亲一生安分守己守着一个小铺子过日子,可是现在他人呢?钱呢?”。如果不是谋财害命真的猜想不出来是何缘由让一个人凭空消失。唯一的最大的嫌疑也就是唯一的受益人赵天翔了。 “这……这本官如何知道。”何大人其实想吼的是:你问我,我问谁去。 “杂货铺是我从老板那里买过来的,然后他便走了。其余的我一概不知。”赵天翔站起来为自己争辩,音量也提高了。 这回轮到晓帛他们这方占据有利地形,以她多年打战的经验当然懂得这个时候应趁胜追击。晓帛没理赵天翔,她对何大人说:“何大人,之前也是因为老酒鬼的一面之词而让我夫君钱月咣当入狱,今日有扬剑勇这个如此可信的被害人来指控赵天翔,却迟迟不能让何大人收押了赵天翔。这传出去恐怕人家会议论何大人您断案不公吧。” 赵天翔终于是失去了忍耐性,他一边大喊着一边向晓帛和钱月他们这边走来:“老酒鬼确实是目击了证人,虽然他说了谎话但是也比这个突然冒出来,四年都没找过自己父亲的扬剑勇强。他的一面之词说明不了任何问题。”赵天翔聪明的为自己辩驳。 可是他的劣势在于,就算是他说的非常的条理,但是因为之前何大人的偏心而使得现在人心是扭曲的,偏向的,心虚的。以前多偏向赵天翔现在就有多偏向我们,急于摆正立场做给别人看,结果过犹不及了。 暂停审案,何大人和师爷去了后堂把我们一干人等撂在这里干等。一会儿一起出来宣判:先行收押了赵天翔,然后择日再审理此案。他们也以顺水推舟的为姚家做人情,关了钱月。 可一出大事情先顾及到当然是自己,明则保身嘛。 衙役们一直和大人师爷一样对视姚家人为自己人,现在突然被下了这个命令面面相觑。 “大胆,听到何老爷的命令了吗?抓住他。”师爷催促,好一个墙头草风吹两边倒。衙役们这才不得不动手抓衣食父母。 “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们敢!!!”赵天翔比起衙役们更吃惊,他以为有姚家这块“免死金牌”竟然有人敢动他。他叫嚣着,挣扎着还是被捆起来。因为刚刚那副唯一的铁镣被钱月给弄坏了,是衙门中仅有的一副。衙役只好拿绳子捆,捆的跟粽子似的拖下去。 到最后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子。不过,不要说他们就连是下令的何大人都是云里雾里的一团乱,像无形中就突然逼到了悬崖边,只差纵身跃入。 何大人匆匆的退堂夹着尾巴和师爷两人逃也似的逃到后堂去,消失于人们的失业中,逃离了这场纷争。可惜的是,等他们回过神来,细想起来才发现不应该就这样草率的让赵天翔成为阶下囚。因为确实是没有理由这样子做。当时一紧张就中计了。 把赵天翔打入牢有很多后续的麻烦接踵而来。比如,因此在村中掀起的轩然大波,这人一入牢仿佛就半判了对方有罪一样。比如,马上无意料的姚家的人找上门来。 不是姚家的管家,不是赵天翔的妻子姚小姐。而是姚家当家,姚老爷亲自登门拜访。让可何大人多么的诚惶诚恐。 “姚老爷,您亲自来了。请坐请坐。”何大人拉开太师椅。 “唉。”姚老爷自觉平日里也没干过坏事,为富也仁,虽无大慈大悲之心,但求无害人之过。他怎么也想不通不好的事情会继而连三的发生呢。先是女儿姚窕陷入了那样尴尬的境地,好不容易嫁出去了,她的夫君又摊上这样的事情。姚老爷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去庙里面拜拜,或者去找个道士做场法事来驱小鬼。 “何大人,你我认识多年。这次我不以村中首富的身份来。我以你我认识多年,作为朋友的身份而来。希望大人您可以高抬贵手,赵天翔是我女儿下半辈子的指望,她现在又身怀六甲。赵天翔绝对不能出事的。”姚老爷诚恳的去恳求,而不是去命令。 这些年,他花了这么多的钱供养整个衙门,说命令他还真是有这个资格。可是他放低了姿态来求人。 何大人忙摆手安慰:“姚老爷,您放宽心。赵老板在我这里绝对不会吃亏。我想这其中必有误会。等本官弄清楚了马上放了赵天翔,您不必当心。” 虽这么说,但是现在事情的走向不以谁的意志为转移。 ------------ 第二百六十九章 真实的答案 更新时间:2013-04-04 为了给钱月庆祝逃过牢狱之灾,第一件事情就是在家门口放了一个火盆,让钱月从上面跨过去。把木炭烧的通红,里面放上桃木还得在盆内放上三钱红豆、三钱朱砂。用火柴点燃,红豆和木炭发出香气可驱除霉气、寓意红红火火,朱砂可驱邪,防止野鬼跟进家中。当然还准备了柚子叶来净身。就像是民间寻常人家一样方法洗去霉运。 “来、来、来洗去霉运。” 钱月笑着跨过去,向横天和钱升平紧随其后也闹着去跨。 “好啦,一切都过去了。不过这个故事要是讲给其他师兄弟们听,一定不相信。”只怕钱月那些爱凑热闹的师兄弟们都会不远万里跑过来看钱月的热闹。就算现在没看到,向横天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素材,以后定会添油加醋的说一番给兄弟们取乐。 我在厨房里先烧了三大锅的热水,倒在超大的木浴盆里。房间的炉子上还“啪啪”的烧着一壶,刚好可以温暖了整个屋子,然后等这边水凉了再添加一点。伸出手试下水浴盆里的水温觉有点冷再添上一些。 关上门,招呼钱月:“可以了,过来吧。” 柚子叶浸泡的水中,一些浮在上面,整桶水散发出淡淡的香气。钱月脱去衣服,露出结实的肌肉。不了解钱月的人或许会惊讶他肌肉下散发的爆发力,很多人都觉得钱月是普通的富贵公子哥,这也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但是他脱下衣服,身上的肌肉令人马上对他的印象改观了。 他不是什么养尊处优的花花公子,身上条条伤痕都是旧时练功留下来的,这可不是公子哥可以忍受的。也有新添伤痕,就是在被水火棍打在屁股上的,刚刚才结疤所以远远一看黑乎乎两圈印在两瓣屁股上,可喜庆了。那水火棍虽不照成大伤害,可那点力度让他破皮流血。 若是平时本该是感到好笑的,但泪意却涌上了心头。 “疼吗?”我低着头,哑着嗓子问。 “疼,媳妇摸摸就不疼了。”钱月一边说还翘起屁股,他只是想逗我笑。可哪想我一下子就哭了出来。他光这个身子慌忙抬手给我擦眼泪:“好啦,这点小伤一点都不疼,别哭啊。” 我心里是又想哭又想笑,随便擦掉泪水对钱月说:“快点进去,等会儿该冻着了。” “一点都不冷,媳妇这么体贴我,我浑身都暖的很呢。”他该死的贫嘴。 水稍微倒的有点满,大个子钱月一入水,便满溢出来流的到处都是。我挽起袖子给他搓背,从上到下从左到右,轻轻柔柔的擦了个遍。钱月他舒服的眯起了眼睛享受:“如果每次都能享受这待遇,再多入几次狱也心甘情愿。” “不准胡说八道。”我忙打断。 水冷了再加一点热的,缓缓加。这场澡洗了将近一个时辰,恨不得刷下他一层皮。 “媳妇手下留情。”钱月大叫起来,想躲开我凶残的虐待。可是水桶这么小哪逃得出我的五指山:“为夫在牢里没受什么伤,回来倒还要受虐待。” 他故意叫的凄惨,我放轻了力度。门外向横天敲了敲门喊:“虽然你们小别胜新婚,但是还请师傅节制一点啊。” 向横天误会了,那么钱升平也应该听到误会了。我不觉的红了脸,捶了一下钱月。 洗完了两人上床睡觉去,我躺在他温暖的胸口感觉安心。之前明明知道钱月绝对不会出意外,是虚惊一场还是有种生离死别的惊悚感。也只有这样才感同身受的了解了,以前钱月为我所经受的一切当心受怕。 我再往他的怀中再靠了靠,闭上眼睛睡了一场安稳觉。 平静的过了几天,以为何大人会尽快的开庭的审理赵天翔的案件。也许是我们小看了姚家的本事,下午的时候向横天跑过来气愤的说:“那个何大人把赵天翔给放了。” 我不信他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偏向。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扬剑勇撤诉了。据说姚老爷连夜找他谈话,然后第二天扬剑勇收拾包袱就走了。想来估计是给了很多很多的好处。没了状告之人,也没有尸体,这案件就这样不了了之。 “切,没良心的东西。父亲的生命就这样用钱给打发了。”向横天吐了一口痰不屑的说。 扬剑勇这样选择自然各方面都考虑到了。即使官司胜了,杂货铺也只剩灰烬根本无利益可拿的。还得本村第一首富。自己的父亲也不能死而复生。现在他拿钱走人至少还白白的得了钱财。 如此种种考虑过后就软弱的走人。 衡量考虑的那么确切的都不是性情之人,若是性情之人,定会为自己的父亲亲人拼命。 幸而我们拿最真的情来对待彼此、拥有彼此。真好。 就这样算了么。 钱月说,就这样算了吧。我知道他的心中还念着那么一点点的兄弟之情,钱月与我不同,他就是多情之人,才生就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可是我是不会这样子放过赵天翔的。于是和向横天两人一起猜测四年前赵天翔会把尸体藏到哪里。 “师傅这样天马行空的猜想哪里想得到啊,这村子加上后山他可以随便找个地方把人一埋我们要去哪里找。” “总会找到的,走去杂货铺看看。” “那里都烧成灰了看什么看啊。”向横天说。可是就是在一片灰烬中让我发现了线索。 姚家。 赵天翔成功的回到了家,姚窕这个时候肚子已经微微隆起,可是她却瘦的让人心惊,脸颊凹进去周身都瘦,不是孕妇该有的体型,根本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她站在大门口看着父亲送自己的丈夫回来,眼泪止不住的挂下来。 人就是要经历过才会懂得珍惜,赵天翔突然看见自己喜欢的美丽的女子因为自己而变成了这副样子。心底很久很久以前,就是小时候她送馒头给自己时那股感激之情又升起来。 并且带着疼惜和懊悔。 “……姚窕……”他走上前,对方却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转身回屋去了。 “进去吧,有事进去再说。”姚老爷微微叹气。 同一个屋檐下,一对夫妻。之前是赵天翔故意的忽视自己的妻子,现在换成了姚窕不跟赵天翔说话。像一个恶性循环。 就在他以为在是个打不开的死结的时候,姚窕终于开口了,她站在他面前直视他的眼睛问:“你有没有什么话跟我说的?” 赵天翔想了想:“对不起。”这三个字他欠了很久了。在监狱里待了五天,让他冷静了五天,像是有一股力量把心中那股邪恶的嫉妒和复仇之火给掩藏和浇灭了。他恢复成了那个老实本分的赵天翔,那个喜欢姚窕的赵天翔。 “你的对不起我收下,但是我说的不是这个……”她停顿了一下然后鼓起勇气:“杂货铺的扬庭是不是你杀的,跟我说实话。”这勇气不单单是用来提问,也用来听取赵天翔的答案。 “……”赵天翔没有想隐瞒的是意思,他只是不确定姚窕是否能承受那个真实的答案。 ------------ 第二百七十章 遁逃 更新时间:2013-04-05 漫长的犹如死寂一样的沉默会让人很难受,压抑在胸口的某种东西挤压在胸口是那么的沉重。姚窕一手扶着肚子靠着桌子角,单薄的身子只要稍稍风一吹就跑,可是她依然坚持站着。赵天翔此时能感受到她比他想的要坚强许多了。 低下头,不能直视对方的眼睛因为答案是残忍的,赵天翔一再的伤害,终于在这个时候还是于心不忍了。实话是那么的伤人,可谎话会伤的更深于是权衡了一下。赵天翔闭上眼低头让自己最后一次残忍:“是真的……是我……杀了他。” 他说他,不是老板,没有姓名。 只是他。 在他心里,他杀的那个人什么都不是。只是一捧尘土、一棵树、一株草。 听到答案,姚窕微微摇晃了一下身躯却还是没有倒下,她站着听完了赵天翔为何要杀一个人的原因,以及他当时的心境以及之后的感受。 一字不漏的听完 说完后,赵天翔才抬起头:“我送我去官府吧,这件事情是很很久之前的发生的,与你们姚家没有任何关系。我……不,你写一纸休书,休掉我。从此后桥归桥,路归路。” “不,我不会送你去官府的。你也不准去。”姚窕说的很快,就像是她一早就决定好了的:“我不会送你去的官府的。”她摸摸肚子,语气异常坚决眼神坚定:“你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我不会让你去坐牢或者被杀头的。” “你……”赵天翔以为姚窕这样的女子听自己一番坦白,看见内心的阴暗面会直接唾弃他,划为拒绝来往户。 生在荣华富贵里养出的单纯女子总有不可思议的洁癖,她们高高在上,拒绝一切的不洁和瑕疵。更何况是他自己这样的扭曲心理呢。 可能是现在姚窕已经把自己融入了现实世界,为了孩子和丈夫。一个女人最伟大的情怀就是因为他们而油然而生。 赵天翔的心情是多么的翻天覆地,他有觉得自己毁掉了一个天真女子的一生,也觉得自己创造了一个另一个奇女子。这感觉矛盾而心痛。 但现在,在他面前的姚窕没有心痛,只要坚决的态度。 “我与父亲商量过了,让你先出去躲躲。避一段时间,等风头过去了再……再说。” 多么令人震惊的消息!赵天翔一下子有点愣住,这和他想象中的事态发展完全不一样。没有料到姚窕会对他说这样的话。不仅原谅之前的粗略的冷待,原谅了不可原谅的罪行,还帮助罪大恶极的自己逃跑! 是他听错了,还是这只是个梦境。是他躲在山洞里面,抱成一团而迷迷糊糊睡着做的一个梦境。教他不要再次把人生道路走成这样子的一个教训的梦境。一个老天赠与的礼物。 于是等他睁开眼,就会回到小时候然后走完全不一样的路。 他掐了一下自己脸,觉得痛。 “据说向横天和晓帛两个人这几天,在你的杂货铺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看来是没有放弃,在想办法抓你的把柄和证据。”这就是为什么要赵天翔走的原因。 果然,赵天翔一听这话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这么明显的露出了心虚和害怕,姚窕也看出来夫君的不对劲。她停顿了一下,然后再次控制住多余的情绪。把张开欲问的嘴巴闭上。 他已经给了她真实的答案,而自己也决定了即使这样也要帮助赵天翔逃出生天,那么多余的事情就不要问了。其余的都不要紧,唯一要做的是帮助其逃跑。 小小面无表情的推门进来,手中拿着包裹,里面装着一套换洗衣服和一些干粮等,跑路时用到的东西应有尽有。 还有一包的银两:“给,拿着。带这么多,不够的话等找到落脚点再想办法。”姚窕把钱塞到赵天翔怀中,她把一切都想的那么周到:“等风头过了,记得来找我们母子。” 一家人就是在如此艰难困苦的时候都互相扶持,也只有这个时刻才“患难见真情”。 赵天翔接过了东西,没有移动脚步。 “走啊。”姚窕催促。 他稍稍低下头,痴痴的看着对方的肚子,迟疑了一会儿小声的问道:“我可以摸摸你的肚子吗?下次见面也不知是何时何地。” 那个时候这个现在还是几个月大的东西应该已经出生,也许已经长得很大。而赵天翔这个父亲要错过了他的出生降临,错过了嗷嗷待哺的婴儿时期,错过了牙牙学语学走路的孩童时期。他在那几天就连“它”的性别都不可知。 是男孩还是女孩?长的像姚窕还是自己?这些都要在脑海中幻想。 赵天翔这一辈子所做的努力就是摆脱父母亲给他的阴影,靠打拼和不择手段试着来走出一条与其父母完全不一样的道路来。 建立一个完美的家庭,一个美丽贤惠的妻子,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还有就是,他,一个合格的父亲和丈夫。陪着妻子终老,看着孩子成才。 可是他这么努力还是走了弯路。过分执着中,他不知不觉的重返了父母的老路,和他们走到了同样的苦不堪言的结局。赵天翔后悔的要死,心痛的要死。 安慰的是至少姚窕没有拒绝他这个小小的,与他来讲也是“过分”的要求。 姚窕点点头,主动的走进赵天翔献出肚子。赵天翔虔诚的屈膝跪下,视线刚好平时隆起的圆滚滚的肚皮。他郑重的伸出手,轻轻的放在上面摩挲了一下又一下。眼神充满了柔情又或是像凝视着一件稀世珍宝,这件稀世珍宝只属于他。 孩子在母亲的肚子还未成形,没有反应不会动,要是他有感知肯定能感觉到父亲那么热切的眼神。赵天翔傻傻的对着肚子说起了话:“孩子,对不起啊。父亲不能陪在你左右了,姚健健康康的成长哦。”这个“对不起”是他所亏欠的。 道别完毕,赵天翔便拿着行李连夜遁走。他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向哪里,唯一必须要做的就是走。本来姚窕想让姚管家送赵天翔出村的,但是他毅然拒绝。遁入茫茫夜色中消失不见。 赵天翔不知道的是,他自己走的有多么的及时。就在他走后第二天早晨,在烧焦的杂货铺的后院挖出一具尸体。说尸体不准确应该说只剩下了一堆的骨架,肉已经腐烂根本辨别不出来面貌。 可是,这具东西是在杂货铺的后院挖出来,八九不离十是前杂货铺老板。还有一点衣服布料能证明正是扬庭老板平时一直所穿的衣物,扬庭是个节省之人,穿来穿去衣服就这么几件。一看就能辨认出来。 加之,赵天翔接手杂货铺之后曾整修过后院。 真相呼之欲出。 整个村子一片哗然,陷入了焦灼状态。比当时审判钱月还要闹腾十倍,因为这毕竟是一具真正的尸体出现在人们眼前。 大家都议论纷纷,可不再是交头接耳而是放开了讨论,街头巷尾肆无忌惮。惊讶、震惊、惶恐一切的形容词都不足以形容他们的心情。 大家放下一切的伙计,商店不开门,农民不下地干活,不捕鱼,不打猎。连平时热闹的市集都空无人烟。 村子的整个生活的次序被打击乱了。 ------------ 第二百七十一章 终结开始 更新时间:2013-04-06 待人们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何大人派出衙役去抓人才发现赵天翔早已早已不见了踪影。一夜之间从这个村子里消失无踪。 “人呢?” “大人……赵天翔,找老板他……逃走了……” 何大人一下子从椅子上跃起:“你再说一遍。”他掏了一下耳朵然后要求对方在回答一次。 “大人,赵天翔连夜逃跑了。”衙役哭丧着脸,就算是大你何人问多少次,他都是一样的答案啊。 何大人一发脾气把桌子上的镇纸、笔、墨,砚台“桄榔”一声全部扫在地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已经惊动了他的上司们,现在还让人给跑了。那么何大人头上这顶九品乌纱帽算是保不住了。他带着滔天的怒气亲自带领衙门里所有的衙役,浩浩荡荡的跑到姚宅。 站在门口气势如虹的大声的喊:“叫你们姚老爷出来见本官,要是再不出来别怪本官不留情面带人闯进去。”何大人这次绝对不是恐吓、说笑,他真的已经气到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人被逼到墙角的时候总会发出强力的最后一击。 村中第一首富又怎么样,人命官司大过天。今天定要他把赵天翔人给交出来。 街道仆人禀报的姚老爷诚惶诚恐的屋子里出来迎接。多么财大气粗在这个时候也顿时没了用处。这几天单就围在这里的村民就让人受不了。 宅子里的很多的仆人更是辞职不做,回家去了。谁也不能在这个杀人犯家里为他们做仆人,出去要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原本兴荣的姚宅一下子冷冷清清。 “何大人,有失远迎,有失远迎。”他们的位置一下子就调转过来,姚老爷低头行了个大礼。 对方不买账:“少给我扯七扯八的,把赵天翔给我交出来,不然本官治你一个同谋之罪。”何大人叉腰站在人家门前,后面一队的衙役显得虎虎生威。看热闹的人得到消息早把这里围了一个水泄不通,有人看着何大人是更加的做作。仿佛自己一早与姚家势不两立。 饶是姚老爷怎么请他进屋再说,何大人就是装作一副与你们不熟、不进的表情。把这界线划分的很开。姚老爷哄劝了半天都不见效压低了声音,用他们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何大人,你看就看着我们以往的“交情”上,您进屋来,我跟您慢慢的解释。”姚老爷也不是各吃素的人,一见对方软的不吃只好来硬的。 那“交情”两个字说的是分外的重。 以往他进贡了这么多银两到底不是白白的,何大人早已不知不觉间与他同坐一条船。 果然原本态度强硬的某人态度一下子软化了,他让衙役们站在门口等自己与姚老爷进府内详谈。最后的结果就是,何大人带着他的人马灰溜溜的走了。 赵天翔逃跑,姚家意料中的摆脱了干系。我和钱月倒是没这么不平,这些都是因为他们地位能摆平的。可只要我们愿意,找一个赵天翔是何其的容易。 只是找还是不找的心。 钱月对于此抱着无所谓的态度:“要不就算了吧,让官府去办。抓住了是天意,抓不住就算他运气好。”对于昔日的友人依旧留着三分情面。 “不成,他这样子对你的事情就这样算了么?”我说。 “赵天翔现在也是流落他乡,算是得到教训。” “……”我未做声争辩,这事儿就让它先搁置在一旁。我们这厢有了更加重要的事情,我们手头接到了许久未见的二公主西芹的飞鸽传书。心中寥寥几个字却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在梁国,刘翼与他的皇兄之间因为某些人的谗言而发生矛盾,现在刘翼和西芹被关在牢里,他们儿子刘畅羽不知所踪。女儿也流落不知所踪。 生在帝王之家,伴君如伴虎,他们的生活很容易的一下子天翻地覆了。 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脑子“嗡”一下就傻眼。 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脑子“嗡”一下就傻。形象中西芹应该就要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她嫁给了一个爱她至深男子,两双儿女。丈夫一个爵位远离争斗,在异国过着丰衣足食快乐的生活。突然爆出来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一下子还真接受不了。 “收拾行李,咱有事忙了。”立刻随便的整理了一下东西,这个村子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唯一的纯也被赵天翔破坏的一点不剩。我毫无留恋的挑了一些贴身的东西,然后去把上课上一半的钱升平从课堂上拖回来。 “母亲怎么了?”钱升平莫名其妙的被我拽出来,手中捧着书疑惑的问。 “你西芹阿姨出事了。”脚步不停,飞快的往家中赶。现在钱月和向横天应该都已经理好了。我们可以即刻出发。 “啊!!”钱升平一紧张,手中的书直接掉在地上了。他立刻焦急的追问:“那表哥呢?畅羽哥他怎么样了?”刘畅羽是他最崇拜对象。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蹲下来诚实的告之:“因为梁国皇室发生了一点冲突,西芹和刘翼都被关起来了。他们藏起了刘畅羽和妹妹刘言惠,所以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不过既然藏起来的定会安全,不要当心。”他这么大了,哄骗没有用不如如实相告。说明白了,比隐瞒令人要更令人踏实一点。原本就是令人当心的事情,一隐瞒更模糊,更让人当心。 “母亲你会救他们出来吗?” “嗯,一定。”我向他保证,也是向自己保证。 两人是半走,半跑步的回来,快到的时候远远的看见穿着大内侍卫服的人站在门口。 看见我过来直接跪下来:“三公主殿下,皇上的手谕。”双手呈上了黄色的卷轴。 里面的意思当然也是关于梁国皇宫内发生的事情,但是即使是皇上的姐姐是当事人,皇帝也不能派兵帮忙。说到底那是人家的家事轮不到外人介入,出兵名不正言不顺倘若强行出兵干扰会变成两国间的战争。 小事化大,这是大家都不愿看到的。 所以皇上也只能私下的把这件事交付给我,当然梁国里一直有我们的人潜伏在里面,这个时候正是需要他们帮忙的时候。 “知道了,你们退下吧。”我收起了圣旨,这些人太过显眼把村民都引来了。刚开始以为因为赵天翔的案子,可能从上面的派人下来的。结果他们一向我跪下,周围的人一下子懵了,那些每日与我聊家常的妇女们基本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小小的村子连九品芝麻官都是神级别的,那么突然发现住在自家旁边的每天和自己说话的人是公主。 是皇亲国戚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我们没有时间去感受他们的感受,现在每一点的时间都是珍贵的。我们整装要走,突然闪出一个人来。要知道普通的村民在这样的架势下哪敢靠近。所以当姚窕突然出现也吓了我一大跳。 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扑通一下子跪下了。虽是如此我却猜到了她想要说什么,扶着她进了屋。进行一场女人与女人之间的对话。 ------------ 第二百七十二章 离开进入 更新时间:2013-04-06 人说女人心海底针,其实女人的心思比男人的更加简单,容易懂。第一为了家庭,第二为了家庭,第三还是为了家庭。从那个方面入手就很容易掌握女人的心思,就像是现在姚窕的心思,正是为了她自己的家庭而鼓起了勇气。 她这一辈子,或许从未跪过谁,求过谁吧。可是为了她自己的家庭,为了赵天翔这一跪毫不犹豫,不拖拉,不羞愧。 “您是公主殿下?” 我点点头。 姚窕原本在家里准备许久为赵天翔求情的话一下子不知怎么说出口了,得罪公主和驸马怎么开口求放赵天翔一命呢,九条命都不够赔的吧。 她再次跪下来,男儿膝下有黄金,她这个千金的膝下也有:“公主殿下,请原谅我和天翔所做的事情。真的……我知道这不是说声对不起就可以被原谅的事情。天翔对钱月驸马做的事情太过分了,我没有任何理由请求您的原谅……” “是的,没有任何理由原谅。”我打断了她,将话堵死。 可是这个看起来善解人意的女子却不懂点到为止:“但是赵天翔是我的丈夫,还是求公主能放他一条生路。”姚窕原本就是来求情的,可是却惊讶的发现他们得罪的是不能得罪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公主驸马会假装成普通人生活在这个小小的村庄里,她也不去猜想。只是知道这下赵天翔更是难逃一劫了。 死皮赖脸的求,生命比面子和尊严重要的多。 “公主殿下你我都是为人妻子和母亲的人,你应该能体会我的心情。” “停,不要把赵天翔和钱月相提并论好吗?” “……”姚窕默不吭声就是跪地不起。 没有时间再和她拖拉,而且其实在她说的时候我也有点点心软。我转过身,背对着她语气没有起伏的说:“我和钱月有更重要的事做,没有时间跟你们夫妻折腾。赵天翔我不会派人去抓他的,这是全全交给官府。抓住了就算他运气不好。”这是钱月当时提的建议,算是仁慈了。 “谢谢,谢谢公主殿下。”姚窕不停的磕头。我没有转过头去看她,一拂袖子便走了。 真的离开这样村子,我和钱月应该是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但是钱升平不一样,他在这里真心交了许多的朋友,和一班小孩子乐天乐地的玩。完全融入其中,享受了童年的乐趣。未来的某一天,他会回到这个地方缅怀童年的快乐。 所以在这里居住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都值得了,获到了我们所要的那个结果。 向横天没有跟我们去,他说北方的空气他不适应。所以就此告别过。 他伸出手抱了抱我:“师傅,虽然我把毒瘾戒掉了,从此告别了摋子不过你依旧是我的师傅。以后来南方就来找我。” “咦?你什么时候戒掉的?”我和钱月都惊讶了,谁都不知道,这是何时发生的事情。 “哦,就前不久啦。我一直赢钱结果很沮丧的发现自己再也提不起兴趣去赌了,于是自然而然的便戒掉了。嘻嘻。”他不好意思的笑笑:“以后要是我没钱了到可以去赌个一两把赚个小钱花花,但是不会把它当兴趣,不会像以前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进去。我这就回去找二师弟去,说实话我也该干点别的事情了。” 多么奇怪啊,一个人老输老输却一再的沉迷其中,可是一赢钱就失去了兴趣,甚至就此戒掉了赌博行为。 这就叫做,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钱升平侍卫直接带回了京城去。 我和钱月骑着快马,远远的将一切抛在身后。纵身投入另一场艰难的战斗。 这比起以往要碰到的困难要难得多,因为我们在人生地不熟的另一个国家。一进入到梁国我和钱月就被行注目礼,因为我们的外貌和穿着与这边的风土人情格格不入。在身高上比,我这在中原中等偏上的身高在这里就显得过于娇小。钱月虽然高,但是却比这里壮士的男子消瘦很多。 我和钱月一使眼色就遁入一家最近的制衣铺。 “两位需要什么?”一个浓眉大眼的粗壮的汉子招待了我们。 “有没有现成的适合我们的衣服吗?”钱月问。 汉子打量了我们一下:“有”然后从里面抓出一套男式的和女式的衣服。连多余一套让我们选择都不给,在要是在中原肯定是没有生意的。钱月抓起衣服在身上比比大小,抓起另一套往我身上一比,至少在大小上适合。于是干脆的付钱。 “喂,中原人,要不要帮忙。”汉子一边说,一边喊了他婆娘出来帮助我。她的婆娘也长得非常的粗狂高大比南方的大多数男子都要高吧,但是满脸笑意很亲切。因为梁国地处西北方,日夜温差大他们的衣服都厚重像是捆粽子似的一圈一圈的把人包裹起来。最后用粗布条扎严实了。这穿衣的过程要是没有他们的帮助一时半会儿还真的穿不上。 “谢谢啊。”我们道谢。汉子和他的媳妇摆摆手,就做自己的事情去了,他们就是这样热情又直率。 出了门,依旧还是与别不同但是比穿着异族服装走在街上被所有路过的人观看,效果要好的多了。和钱月骑上马再次赶路,往梁国的中心也是皇宫所在之地“破墨”走。再次经过十几天的赶路,不知因为天气的原因还是别的原因我有点身体不适的头昏脑涨起来。 颠簸的马背上,紧紧抓牢缰绳没有把身体不适的状态告诉钱月。忍到极致的时候,忽然眼前一黑然后意识就没了。 醒来的时候在一个房间里面,挣扎的做起来摸了一下自己昏沉沉的脑门,还有一点点热度。看来是发烧了。 门帘被掀开钱月和一个长得很“梁国”的男子走进来。 “好点了么?” 我点点头试着下床来,那个梁国男子却出声阻止道:“公主殿下您还未复原,请不要下床走到。”男人的语调完全是中原式的,我疑惑的抬起头。 “公主殿下贵人多忘事,属下是明阁的一位探子,以前我们见过。”我眯起眼睛试图回忆,可是发着热的脑子一片混沌,只是依稀记得明阁里是有一个膀大腰粗的壮汉。当时因为他的形象和梁国的人有点相似所以派去梁国做卧底。 这一做就是十来年。叫什么名字来的…… “属下现在的名字叫珈蓝。”这是属于他梁国身份的姓名。 “嗯,珈蓝辛苦你。” “这是属下应尽的责任。”这种在外做卧底的人都要在一个地方呆上十几年,几十年甚至是一辈子。他们在那里用别的身份结婚生子,扮演另个人。时间越久越会质疑于自己的身份。 珈蓝也是一样,他在梁国也娶了一位当地的女子。亦是身材高大,黝黑皮肤五官粗犷。给我送食物的时候都是用那种大碗盛,生怕饿着我这个病人。 “来,多吃点。这样身体才能好的快。” 碗里大块上好的羊肉,这是他们招待客人,也是特地给病人补身体。可真的不适合,我们这些生病后只喝粥,吃清淡东西的人。 “行了,把东西放在这里。你出去吧。”珈蓝说。 ------------ 异国 ------------ 第二百七十三章 救人如救火 更新时间:2013-04-07 珈蓝毕恭毕敬的站在跟前,简略的汇报说明梁国皇宫中发生的事情。我一边听,一边从刚刚送来的餐点中拿了一杯白色的液体,喝了一口,是羊奶,有点腥臊味还好可以忍受。我忍着不适应的气味尽量的多喝一点,就像他们说的,吃的多,才有力气好的快。 看似复杂的宫廷斗争其实放开眼看,都很简单。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刘翼他是有爵位的王爷亦有自己的封地,按理说就应该过得快乐似神仙。可偏偏在无意中发现了梁国的几个高官在其封地周围做一些腐败事情,作为皇族的王爷他有享受人民赋予他殷实的生活,自然有责任为人民和皇帝来清除这些贪张枉法的贪官。 可是对方的反应速度比他快多了,在刘翼还没有将事情的真相呈报上给他的兄长皇帝,却被那些个官员先下手反咬一口。这些在破墨的官员,每日都环绕在皇帝身边很轻易的就可进谗言,说他这个皇弟有叛乱的意图。 还找出各种莫须有的假证据让皇帝信以为真。 刘翼与西芹婚后就分到了他自己应有的封地,搬出了皇宫。平时没事儿也没怎么回破墨。时间和距离使得平时感情不错的兄弟之情有了生疏和隔阂。远亲不如近邻,在这里用也非常的合适。于是乎皇帝便对他产生了嫌隙。 更何况叛乱之疑,是每一个帝王都非常在意和谨慎对待的。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所以待刘翼兴冲冲的来破墨,向其兄禀报那些官员有贪污的嫌疑的时候,就被认为是做贼心虚进而做贼的喊捉着。梁国皇帝一怒之下就囚禁了刘翼。西芹这暴脾气,她一得知消息,立刻让身边的侍卫带一双儿女躲出去,然后自己带着一队人马直冲入破墨试图解救丈夫。 结果可想而知,事情一下子闹大了。 他们在破墨的城门外对峙了整整九天九夜,最后因为实力太过悬殊,西芹败北被生擒。 “那刘畅羽和刘言慧两人呢?”两位小侄子既然由侍卫保护,应该就没事吧。我们这样子期冀。 珈蓝摇摇头:“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立刻派人去救了,可是结果那些奉命照顾的人中,其中有几个侍卫是是梁国皇帝派在刘翼王爷身边的内应。我们最后只找到几具侍卫们的尸体,没有看见小王爷和小公主。” 也就是说,一开始皇帝对刘翼这个弟弟就心存芥蒂了。最后西芹还所托非人。 钱月和我听的直皱眉,事情要比我们预料中的严重多了。 我们激励的讨论是该先救出西芹他们还是找到侄女侄儿。两边都是命悬一线,倘若晚那么一步变会丧命。不,肯定要一起救,但是问题是这里是梁国,哪里来的那么多人手啊。 “在梁国我们有二十三人。”珈蓝说。 钱月拍板:“既然已经在破墨了先把二公主和驸马先就出来。”。 梁国的皇帝在奸臣的迷惑下已经深信刘翼有谋反之意。要处之而后快,那么我们最快的方法就潜入皇宫救人。 那二十三人有像珈蓝来自明阁,也有是先皇派早年就派过来的。他们接到命令从梁国的其他地方聚集到了破墨。他们都跟珈蓝一样用各种各样的借口骗在梁国的家人,因为即使与家人或者妻子的感情再好,这种事情还是不能说,他们的家人和妻子毕竟是梁国的子民。谁会知道她们会有怎样的反应呢? 事关国家,自己民族利益的时候,热爱拥护自己国家的爱国之情有时不能拿来和亲情比较的。就像是珈蓝他们在梁国住了那么久,他的内心还是属于中原的。忠诚于自己的皇帝。 他们可以为家人牺牲生命,更会为国家牺牲一切。 穿上夜行衣:“走。”二十无人隐没在黑暗中。我们手上有梁国的皇宫的地图,众人低头围着一张纸研究了半天,但是进入皇宫的时候才发现这张的地图是有错误的。 二十五人走到梁国的君王的寝宫前,不被发现都难啊。“有刺客。”站岗的其中一位侍卫兵耳力灵敏,他大呼一声,在巡逻的侍卫听到了立刻跑过来一大群,很快刹那间我们被包围。 为不全军覆没,我急中生智大喊:“都散开。”于是原本靠在一起的二十来人,“嗖”的往个个方向逃开,对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咦……追,一个也不准放过。” 整个皇宫开始鸡飞狗跳的闹起来,虽然轻功没有中原的我方厉害,可是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还在他们的地盘上,熟悉地理位置。总之形势对我们很不利,只有尽量的缩短时间,在梁国人还未发现我们真正目的的时候把人给就出来。 我和钱月还有珈蓝三人,冲冲撞撞的来到地牢的时候正好巡逻和守卫兵都跑到其他地方“抓刺客”去了。珈蓝和钱月一手一个解决了两个牢头,我们便轻易的进到了里面。 终于找到了,西芹和刘翼。 “西芹,西芹!刘翼!”我蹲在牢房的栅栏外,隔着铁条呼唤着他们的名字。两人明显被折磨过了,西芹软软的躺在刘翼的身边,金色的头发没有了阳光的灿烂,变得黯淡。听见叫声她微微抬起头,眯着眼往我这边看。旁边的刘翼手脚都套牢,貌似昏迷着。 钱月一把排开了房门,我们三人贯入。我扑到西芹身上,钱月则是打量刘翼的伤势,频频发出哀声。“怎么了?”我问,西芹只是被下了一点药所以才昏沉沉的,身体上只有一点伤都不致命。 “刘翼他……不太好。”说着翻过身体,我抬眼乍看,那浑身遍体的伤痕。完全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没一处肉是好的。一直回到我们隐藏的地点他还是昏迷不醒。 这一趟,成功的救出了西芹和刘翼。可是我方的人,去时三十五人,回来只有十七人。这还是加上救出的这两位伤员。 损失了一半的人员。 ------------ 第二百七十四章 躲躲藏藏 更新时间:2013-04-08 钱月和珈蓝两人小心翼翼的把刘翼小心轻放在床上,我伏过身子伸手为他诊脉。只感到手下的脉动微弱,体内内息紊乱,若不及时稳住将会有生命危险。 看来梁国的皇帝是下定了决心要直接弄死他,不给活路了。西芹一直在沉默不说话,她坐在刘翼的另一边低头痴痴的看着。期间只问了一下两双儿女的情况就一直沉默到现在。完全不是她的风格,不吵不闹要是以往她早就端着刀要呼喊着砍人去了。 “西芹,你没事吧?”我非常的当心,诊断完刘翼之后往她那边靠。她应该只受了点皮外伤,腿上一处比较严重的骨折限制了行动能力和被下了让人一直丧失意识的迷药,吃过解药之后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好。可是心里的上的伤痕是看不见的。 一直以来亲人背叛,有血缘的人之间要命的争斗是性格开朗的西芹唯一所不能坦然接受的。是亲戚为什么可以这样互相残杀呢,她承受不住这种痛苦的折磨。 例如,以前三皇叔背叛父皇,佣兵叛乱犯上的时候便是如此。 那个时候,相较于西芹,其实长公主与三皇叔更为亲近。在太子府的时候,三皇叔故意隐藏他的野心故意与太子交好。为得到其信任,生为太子掌上明珠的长公主就成为了巴结的对象,一个道具。 软软小小可爱的长公主每天都会趴在三叔叔的肩膀上面,糯糯的撒娇打滚。而三皇叔不由的发自内心的宠爱自己的小侄女。在长公主成长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面,三皇叔就是如父亲、叔叔甚至兄长一样的存在。而我和西芹最多只是在皇宫的家宴中偶尔碰到,说上几句问好的话而已。 可就是如此,西芹听闻三皇叔的背叛时是伤心欲绝。失落、失望、被背叛的一股脑的涌出来占满了她的情绪。所有人中除开与三皇叔手足之情的父皇外,就是西芹最难过了吧。 而曾经与三叔最为交好的长公主,却可以神色淡定接受这一消息。且在最后的战役里面两人可以对曾经那么爱的人做出最残忍的事情,三皇叔在其武器上抹上毒物,另长公主后半辈子生活在毁坏的容貌和身体半疾中。而长公主毫不手软的砍下三皇叔的头颅,她弯下腰从满地血泊抓住三皇叔的头发提起了尸首,抬至空中让所有人都看见作乱之人的下场。终结了这场长达四年之久的内战。 在外人看来这是有多么的心狠手辣、下多大的决心才下的去手。在这一方面西芹也是外人,相对于皇室人种的残忍,许是她外来的四分之一的血统冲淡了这股子对血缘关系的狠绝之情。她是如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就像是现在,刘翼被自己的皇兄害成这摸样,西芹是心痛绝望。 我拉过她的手,轻声安慰:“不要难过了,不管是刘翼还是畅羽和言慧都会平安无事。我保证。”我将西芹拉入怀中,逼着她哭出来。情绪有时候就是要宣泄出来特别对西芹这种情感外放的人。憋着憋着就憋出内伤。 “哇~~~”柔软的肩膀和我这个亲人在身边,终于让西芹一下子哭出来。苦累了,就直接趴在肩膀上眯过去,而钱月则准备一夜不闭眼的守着他的朋友刘翼。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肩头的份量越来越重。 钱月包扎好刘翼身上所有的伤口,上身下身都上了药和止血粉,摸了摸流汗的脸,抬起看了看我说:“还是放她躺下来睡吧,西芹这样子睡着也不舒服吧。”看西芹安静的枕在我肩头闭着眼陷入睡眠中的样子,我果断的摇头。 天色越发的深沉,安静的房间突然门被推开,珈蓝跑进来打乱了一室的安静。 “嘘!!”我阻止。 “对不起三公主,可是我们先走立刻要转移。外面梁国的士兵满城搜捕我们。”珈蓝抱拳禀告道。 连一夜的休整时间都不给我们,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拍门的噪声,声音越来越近。连这边的房间里都能听到。“开门,开门检查啦。都把门打开,听到没有。” “你们,去旁边那户,给我仔细点搜。” 一切都迫在眉睫,钱月立刻背起刘翼。西芹被唤醒:“怎么回事?” “梁国的士兵在搜城,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 珈蓝恭敬的对西芹一拱手:“三公主属下背您走。”骨折这种伤需要长时间的休养,现在胡乱动对以后直接有影响。 “不用。”西芹推开了对方伸过来的手,干脆的拒绝了珈蓝的好意。她强撑起身子,站起来的时候还前后不稳的晃了两下。然后贴着墙壁蹭到钱月背后看看依旧昏迷的刘翼,转头对我们说:“好,走吧。” 珈蓝有点当心,他用焦虑的眼神示意我是否能劝一下二公主。我摇头。 这点点的伤对倔强的西芹来讲是小儿科,不管在战场上还是在儿时的游戏中,她都是最积极,有耐力和冲劲的。曾经在一场战争中,受了重伤的西芹为了不错过趁胜追击的大好时机,她忍住了剧痛带着军代一直将敌军从我方边境赶到地方复地内好几百公里。 等结束后,脱下银色盔甲时,盔甲的内部整个被鲜血染红了,正往外部滋滋的流淌。军医说:二公主没有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是一个奇迹,但是为什么没有失血过多而昏倒这完全违逆了生理上的不可能。 一帮人从窗户里悄悄依的跃到房顶,我转身看下面整个城市的街道被火把照亮。分成数队的士兵分别在各条大路或者小巷子里去敲各家各户房门,不管是商铺、民居还是客栈一个地方和角落都不放过。从上往下看,火龙闪闪。 等大家都使出轻功跳出破墨,我最后一个垫底观察是否被人追踪。成功的撤退逃亡而出。 城市中是肯定不能藏住,那么只好在荒无人烟的辽阔的郊外躲藏。地处西北的梁国可不像中原或者江南地区的郊外,有溪流、树木、群山、草原这么诗情画意来着。这片地方常年缺少雨水,所以基本没有绿色的植被与流动的溪流。这里的郊外只有飞沙走石和一块块硕大的灰色岩石。 每块石头都长的差不多摸样,随便找了其中一块硕大岩石一帮子人藏身进去。岩石经过常年风沙腐蚀身上都长着大小不一的洞,完全不能抵御寒风和寒冷。 “公主殿下,属下出去找些食物和水。”经过这整个昼夜的辛苦大家都机舱碌碌。 “嗯,你去吧。”珈蓝带着一半的人出去寻食物和水这些生存必备之品。 那队人没走出多久,忽然西芹抓着我的衣服神色紧张:“快,晓帛,快过来看看,我觉得刘翼有点不对劲。你快看看。” 我忙走过去,果然刘翼周身不停的打摆子,脸色异常的红润。情况非常危险,不管三七二十一掰开嘴巴快速的先喂他吃了续命丹。不消一会儿就停止了打颤,可是脸色依旧不正常的泛红。 再次诊脉。 “怎么样?”西芹焦急的又要哭了。 “得马上治,不然……”将会有性命之危。 这下西芹终于哭了出来。 ------------ 第二百七十五章 拿药 更新时间:2013-04-08 救人刻不容缓。施针为刘翼打通了血脉,接下来就是要找药。 和钱月商量了一下,果然还是要重新潜入破墨去取药来。这是最快的方法,而现在一分一秒对刘翼来说都是奢侈的。 “还是我去吧。”钱月抓着我的手说。 珈蓝带走了一半人,剩下的人继续保护两位伤员。 “拿什么药材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我跟你一起去吧。” 赶回破墨的时候天色渐亮起来,城门入口自然有官兵严密把守盘问。钱月带着我用轻功从拐角的城墙用轻功直接潜入,在一户农家小院里随手偷了两条正在晒的披肩,罩在头上遮住半张脸孔。 小小的披肩令我们有惊无险的从城中无数的巡逻官兵身边插肩而过,两人快速的走到一间药店的门口,我疾走上前却被钱月拉住转身躲入一侧街角:“有卫兵。” 我探出头看,果然药店的门口站着两个腰佩大刀的高大的梁国士兵,他们严密的关注的每一个进出药店的人,时不时的拦住几个认为可疑的检查。猜想破墨的每个药店和医馆都被监视起来。 “怎么办?”不取带药,依刘翼的伤必死无疑了 “再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入口。”钱月说着拉着我,绕着医馆的外墙一圈,发现后面有一个小院子。也不知是否和前面相通。 “噌”一下两人就跳进去了,跳进去的时候太过心急也察看,所以跳完落地之后才发现院子里有一梁国高大的姑娘在院子里晒草药。再高大威猛也是姑娘家家的,忽然看两个蒙着半个头的人从天而降姑娘吓的手中的草药抖了一地,她张开口试图要尖叫,钱月快步闪身上前精准的点了其哑穴。 “这位姑娘,我们两位只是向姑娘要点药草就走。请姑娘不必惊慌。”我柔声安慰。 姑娘吓的什么都听不见去,只是呜呜的摇头摆手,想求饶却说不话来。 我耐着性子,有人在还可以方便为我们所用,于是我软硬兼施:“熟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麻烦姑娘配合一下,要不然……”我从腰间拔出明晃晃的一把小短刀贴在她的脸上,那姑娘都僵硬的不能动弹:“这刀剑无眼,万一我不高兴,手一抖划花了你的脸可是不好意思了。” 不管是中原的女性还是梁国这些身材像汉子一样的女子,都对自己的脸蛋很在意。这是生为女性这一物种的天性使然。(长公主排除在外。)我抓住这一弱点果然对方放弃了挣扎乖乖听话的连忙点头。 一样一样的将草药报出来,这位身材高大的姑娘动作快速的将我所要求的东西聚拢成一堆,看的出来平日能干程度。 “怎么少了一样,罗汉仙果呢?”这种草药在中原很常见,是生长在南方水乡水中一种常见植物。在梁国自然很少得,但应该不会没有吧。 “罗汉仙果呢?”我再次发问,在姑娘的眼中娇小的我满目狰狞简直是如来地狱中爬出来祸害人间的。 她害怕的缩着脖子一边摇头,一边指指身后慌乱的像一只大型的兔子。钱月上前解开穴道:“说吧。” 每次钱月这么善解人意的配合,让人感觉他好酷啊。被点穴、解穴的“大”姑娘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觉得红了脸。她怯怯的回答到:“罗汉仙果是珍贵的药材,只放在前面柜台上。” “珍贵个头啦。”我忍不住腹语,这种东西在杭州周边的水中到处成批的生长。 “我……我去拿?”姑娘一边说,一边后退。急切的转身被钱月一手给拦着。看她那迫切的样子和假装的积极配合,以及被阻拦后的满脸失望之色,很容易就看出来她打的什么心思。 “那味药不要不行么?”钱月一手拦着姑娘,一边转头低声的问。这要是要放了她出去,肯定得招来一大批官兵不可。 我摇摇头,眉心都皱的打结:“不行,若是其它的都可以换,可就是偏偏这罗汉仙果不成。” 最后为了确保这位姑娘不招来一大批“狼”来,我决定对她进行一番深刻的思想教育:“这么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啦雅。” “啦雅,你知道我旁边这位哥哥的功夫可好,而且他不喜欢被人出卖。你现在乖乖的听话去前面柜台上拿七个罗汉仙果过来,保证不跟任何人说一个字,不出卖我们,不然的话……他……” 钱月配合度达到了神一样的状态,只见他伸手一把扔出手中的小佩刀,那刀“嗖”的一声飞出去,钉在旁边的树上入木三分。树枝因为力量颤抖了一下落了好些枯叶。我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那些官兵可不是他的对手,他们也保护不了你。你若是把人给招来那棵树就是你的榜样,你还年轻,别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明白了吗?” 这边钱月配合的拉黑了脸,完美的诠释了这是就是把“狼”招来的后果。姑娘看的是目瞪口呆,下巴都要落地了:“知道了,知道了……”。我尽量忍住不笑不破功摆出严肃的表情。 拉雅果然说话算话,跑到前台不消一会儿便回来了手中拿着不多不少正好七个罗汉仙果。 “喏,给。” “谢谢啦。”将一地的东西收拾好,放在包裹里甩在背后。钱月去树上拔下刚刚那柄小剑,我则是掏出银两付钱。 “咦!?”拉雅接过银子非常的震惊,简直比我们两个从天而降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时还要震惊。 哪能赖人家钱呢,人家姑娘被吓得不轻我更是多给了一些当压惊费了。有惊无险的回到藏身之地,珈蓝他们已经回来。带回了丰盛的食物,看起来也是从破墨城里弄来的。 早上忙活着把食物都弄熟,药煎好了,因为到了晚上就不能生活。辽阔的平原之上,晚上火光和升起的烟雾是直接暴露自己,给敌人提供坐标。于是晚上的那一客药西芹紧紧的抱在怀中用体温温暖,到了晚上刘翼服下了带着微微体温的一客药。 位于西北方的梁国郊区,入夜之后是死寂一片只有头顶的星星和月亮作伴。周围更是狂风大作,寒风从一个洞口毫不留情的吹入从另一个洞口流出。唯一保温的方法就是最原始的用人的体温互相取暖。 西芹大方的拉开外套。 “都被过身去。”珈蓝连忙命令,十几个男子齐刷刷一齐背过身去。我亦一把捂住钱月的眼睛,虽然他一早也闭上了。 西芹继续有条不紊的脱了自己的,然后是刘翼的,然后紧紧的抱着他躺在用我们一堆外套堆成的“被褥”中取暖。过了一会儿刘翼才稍稍的停止了他因寒冷而颤抖的身躯。我们众人虽都有内功护体可是这里的冷是刺入骨髓的,大家亦紧紧靠在一起听着外面狂舞的风,相携度过这个寒冷的夜晚。 第二天,刘翼度过了危险期,体温恢复正常也慢慢有苏醒过来的迹象。 “刘翼,醒醒,醒来啊,再不醒我不理你咯。”见对方有皱眉和自己微微翻动身躯,连忙去打刘翼的脸试图叫醒他。 “西芹,他现在好多了。再耐心一点,再喝一幅药肯定会醒的。” 我刚要阻止这个二姐姐虐待我的病人,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一直昏迷的刘翼伸手一把抓住了在他脸上乱打的手。然后微微的睁开了眼睛,第一眼看到:“西芹。”他声音略微的沙哑。 ------------ 第二百七十六章 千钧一发 更新时间:2013-04-09 许久未开口的刘翼说话像公鸭嗓子,但在我们听来这一声犹如天籁。刘翼终于从他死亡的边缘回到了我们身边,西芹自然是高兴的又哭了一场,据说女人是水做的所以她才有这么多眼泪流。 刚刚醒过来的刘翼搞不清楚状况,连自己置身何地都不知,他本能的问:“这是在哪里?孩子们呢?” “别说话,你才刚醒身体很虚弱。来,把药喝了然后闭上眼好好休息。”西芹打断了他的问题,给他喂药。刘翼身子太虚,没坚持住就立刻又陷入了深深的睡眠。 因为刘翼的苏醒令气氛缓和不少,这日的晚上原以为不会像前一日那么难熬可是并不如我们期许的那样。入夜之后更加的不平静了,梁国的士兵翻遍了整个破墨都没有找到被就走的王爷王妃,他们的搜寻范围扩大到了郊区这片荒漠了无人烟的之上。 吵杂声由远及近,近在咫尺。火把的光辉照亮了整个大旷野。我们一群人躲在岩石中一动不动刻意的压低了呼吸声。偶有火光从洞口跃入、消散,非常的近,非常的危险。 “搜,都也我搜仔细点。梁王说了谁要是找到逆臣刘翼赏银千两,加官进爵。听到了么。” “是。”士兵是洪亮的回道,有这么吸引人的条件大家都鼓足了赶紧。幸而这里的岩石块太多不能一一的察看,我们十几个躲在岩石中,屏住呼吸感受着士兵们围着岩石绕了一圈,一圈,火光忽远忽近但终究没有接近这里。 这个一个晚上是惊心动魄的。过了好一会儿,周围的声音慢慢的散去,他们应该是搜其他的地方去了。 正当我们放松警惕以为梁兵全部都退走的时候,猛然间忽觉有被人注视的感觉,脊梁骨寒毛竖起。转过头,我看向一边的小洞,只见有一个双眼睛从小洞口望进来。那双眼睛滴溜溜的转,借着外头星星火光分明看到了我们这群缩成一团的人。 钱月眼疾手快,一个飞刀从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下方的稍大的洞口处飚过去,戳中那人的咽喉。只听急促的“哇”的一下物体倒地的声音,然后那双眼睛消失于洞口。 那士兵拿着的火把也掉在地上,我立刻抓了一把地上沙子,挪过身子从dong眼扔出去撒在火上。火把一瞬间熄灭,天地终于再一次落入一片黑暗中。 梁兵目前还不会发现少了一个人,但是天一亮他们迟早要发现的。然后便再转回来,搜罗这片旷野,这里已不再安全,不是容身之地了。我们立刻决定马上离开,从岩洞里爬出来的时候每个人都是脸色干燥,灰头土脸。珈蓝俯身捡了死人身上衣服、刀、水壶等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 我们这里把刘翼包裹的严严实实,让钱月和珈蓝他们轮流背着。就这样趁着月色日夜兼程的赶往刘翼的封地,至少那里有刘翼的部下还是他的势力范围总归是安全一点。可是等我们风尘仆仆的赶到,站在高地上看城门外高挂着十几具刘翼部下的尸体的时候发现,封地不是我们期待的安全的港湾。 梁国的国王早就在把刘翼夫妻打入天牢的那一天,就出兵以作乱放上的名义追收回封地。与封地内的一些人里应外合,很快的就攻破了城门于是这些忠诚于刘翼的士兵只有三种下场。 软弱无立场的,投降活命。 幸运一点的,逃跑活命。 刚毅一点的,就是被高高的悬在城门口示众。 看到这一番情景在病痛中的刘翼不由的心中更加凄凉,也更加担心儿子女儿处境。他脸色惨白的被西芹扶着站在高地上久久注视着那城门,为他的兄弟和部下们默哀致敬。 “走吧。”僵硬的看了许久的刘翼终于转过身来:“我有一个朋友住在这附近,我们去投靠他。” “可靠吗?”钱月问,这个时候若是碰上那些卖友求荣的所谓的朋友。伤不起啊,直接会没命。 刘翼肯定的点点头:“放心,非常可靠。”刘翼语气坚定,对那个朋友貌似非常的信任。而我们这些人却不敢轻易的相信,决定到时候一刻不放松警惕,一有状况要及时反应。 雷天庄就位于刘翼的封地外围,颇为偏僻的地方。周围没有其他的人居住,连动植物都少的可怜,够有一只北方的狼独行经过,就单单是一座半新不旧的雷天庄伫立在戈壁荒原之上。 庄主粗眉厚唇,身高比梁国一般高大的男子更是高出了一个头,看上去像荒原中的一个巨人。他看到刘翼的第一眼,就张开双臂狠狠拥抱了受苦的兄弟。他不顾对方脸色多难看狠狠的拍了拍刘翼的背:“兄弟啊,兄弟。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刘翼被打的咳嗽了两声,接着爽朗的说:“嗯,放心死不了。” 雷天意的雷天庄主要做的是类似于中原镖局的事,当然比镖局的活更广。他们培养武功高强的人做看家护院或者是当雇佣兵,等等等等。总之与江湖暴力有关的事情他们都有参与。这是从雷一天祖父的祖父那一辈就开始经营的,百年沉积下来他们在梁国有着很深的根基和很强的实力,就连梁国国王都有一只完全由雷天庄训练出来的精锐的部队。 这支部队才仅仅百来号人,可是能做几千号人才能完成的各项任务。所以即使是梁国皇帝对雷天庄忌惮。 刘翼与雷天意的认识也很偶尔,他们刚开始互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而一见如故,有种英雄惜英雄的互相赏识。后来深入了解之后,因为各自的身份地位他们的认识也刻意的被隐瞒了。现在看来这种隐瞒是非常明智的。 “那个狗皇帝,哼,竟然这样欺负人。刘翼兄弟要是想报仇跟兄弟我说,定让那个狗皇帝付出代价。哼,以为我们兄弟好欺负啊。”这结义的兄弟都为兄弟两肋插刀,可是亲兄却插自己兄弟两刀。 刘翼摇摇头,报仇什么的他还没有想好,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把家人找回来,一家团聚:“大哥有没有我一双儿女的消息?” 雷天意一拍脑门:“哎呀,看我这记性说着说着就忘记了。来人,把丫头抱过来。” 五岁粉嫩粉嫩的刘言慧被奶妈抱出来,她闭着眼正睡得香甜。西芹一看自己的女儿平安无事激动上去紧紧的将人抓回来,抱在怀中。女孩被弄痛弄醒,睁开眼刚想要哭却发现抱着自己的正是自己母亲。于是也忘记哭了,小肉手抓着西芹“麻麻,麻麻的”的叫着。撒娇的把整个身子缩进许久未见的母亲怀中。 “唉,对不起啊兄弟,我没有找到畅羽。”他拍拍自己的胸脯保证:“我已经加派了人手,肯定会把人找到的。” “谢谢大哥。”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还有你的朋友们一路都累了吧,快去休息休息。”雷天意一边说,一边把我们赶紧了个个房间让我们好生的休息。 ------------ 第二百七十七章 叛? 更新时间:2013-04-10 我站在窗户后面,看院子里小言慧绕着父亲母亲的脚边跑来跑去,她步伐还不稳,晃晃悠悠的一下子跑太快失去平衡,一屁股就坐地上了。刘翼他因为体力不支软软的靠在靠椅上面坚持着和雷天意在畅谈,但是不一会儿也就从院子里移到了另外的房间里。 一直到看不见了我才死心的放下布帘。 钱月老早脱下外衣,坐在床沿拍拍床垛对我说:“我看那雷天意足以信任,看他说话的样子就知道性格耿直将义气,他帮忙还找到了刘言慧。别担心了,就安心的休息一晚上吧。”钱月催促。 我的疑心没这么容易放下,却只是点点头上床休息去,两人面对着面一着枕头便立刻陷入了呼呼大睡的状态。睡到一半我猛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不是睡足了的自然醒,而是在睡梦中还一直保持警觉的状态所以依稀听到不远处有吵闹声。 “起来,起来。”我锤了一下身边的钱月。 “怎么?” “好像有人在门外,很多人!!”我竖起耳朵,一边快速的套上衣服。心中不安的预感油然而生,我在心底暗暗发誓若是雷天意真的出卖刘翼,我要把他剁成一块块的喂这荒野上的狼。 我和钱月偷偷摸上外墙往外看,外面那个正是口口声声喊刘翼兄弟的雷天意,他对面的是梁国的国王的士兵。他们都穿着统一的服装,统一的大刀,统一的毡帽。 一看这架势我就直冒火:“混蛋。”果然是不能太过放松的去信任一个人,这么快就把敌人招来了。我气的就要上去与他们同归于尽。 “别冲动,再等等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钱月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把我硬压回去。 好,我就听他们说些什么。抓个现形让钱月心服口服。 但是这一次是我估算错误,我也很高兴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只见雷天意带着与他同样壮士的十几个属下,与一百多人的梁国官兵对峙。而且在气势上一点不输给对方。 “雷庄主好久不见,你好啊。”带兵的洪将军客客气气。 雷天意一点都不买帐:“洪将军千里迢迢的冲破墨赶来,时间宝贵,所以有事就直说,有屁快放。” 洪将军忍着一脸尴尬之色:“此次前来是奉梁王之命,请雷庄主出山。皇上说,只要雷庄主带着雷天庄的所有人组成梁国的精锐之部队为国效劳,立刻封雷庄主为大将军,荣华富贵自不必说。您看?” 大将军、荣华富贵。身份地位和金钱物质这是所有人费劲一生所追求的东西,这个条件亦是对任何人来讲都有诱惑力的。可雷天意立马拒绝,他非常不屑的“哼”了一声:“就想你一样被人束缚做一个人傀儡?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自由翱翔天下,被人指使着做这做那的还不如死了干脆。麻烦洪将军转告皇上,皇上的浩荡洪恩在下敬谢不敏。” 他的话直接就讽刺了洪将军一干人等,洪将军的笑脸有点扭曲变形,他还是忍住了为了自己另一个的目的,再次客气的要求:“那么雷庄主能不能让在下进到雷天庄参观一下呢?在下久仰雷天庄大名。今日有幸前来,不知有机会……”洪将军的本意是想探探雷天庄的实力,这也是皇帝陛下给他的任务。 但哪里知道雷天意一点面子都不给,干脆的拒绝了:“不行。”只有两个字,连敷衍的理由都不给,就干干脆脆的两个字。在场的人还得憋着不能生气反正还要笑脸相迎。这要是放在其他地方、其他人身上。洪将军这暴脾气早就一拳揍过去了。 梁国男人间的规矩就是,谁打赢谁老大。 可是这次洪将军就是不能贸然出手,一来,梁国皇帝一直有拉拢之意。二来,真若打起来这十几人和百多人的对决胜负也不一定就是他们稳赢的。 十六个汉子站成一排像是城墙铁壁一样,倚靠他们的力量就把这雷天庄守的固若金汤。 洪将军这一趟算是白跑了,什么收获都没有。悻悻的收兵退回,只等待下次有机会再来说服要么直接制服了这个如此挑衅皇威的雷天意。 等人全部走掉走远之后,雷天意转过身双手叉腰对着墙壁说:“上面的朋友,下来吧。” 我和钱月大着脸跳下来,一点也没有被当场抓包的羞耻心。雷天意走上前来上下打量了我们:“怎么,这是不放心我?怕我出卖兄弟刘翼吗?” “是,不过貌似看来是我们多心了。”钱月没有隐瞒。 雷天意僵着脸看不出什么表情,是被质疑而生气了?没想到他忽然哈哈大笑了两声:“好,好,好,这么在意是出于对朋友关心啊。不错,不错,我很欣赏你。” “呵呵,你也不赖。”钱月也笑着伸出手拍拍对方。相互夸奖着一股心心相惜油然而生。 男人之间的友情很奇怪,总是出现类似如“一见钟情”,不像是我们女人,需要交流才感知自己是否喜欢对方,是否要与对方做朋友。而男人一眼眼神就搞定。 于是乎雷天意和钱月肩搭着肩回到雷天庄里面的时候,大家伙也都醒来了。小言慧趴在西芹的怀中玩口水泡泡。珈蓝这帮人训练有素,只是前几日太过紧张一下子松懈下来才没有听到外面的雷天意和梁国官兵的弄出的声响,不过他们的严谨的生理钟还是在日出之时叫醒了自己。 “刘翼呢?”竟然没看到他人。 西芹换了一只说抱小言慧:“我点了他睡穴,让他能多睡一会儿。”其实西芹她自己的身体并未完全的痊愈,原本精力充沛的女人,现在抱孩子抱的久一点都开始力不从心。 雷天意适时的伸出手去:“来,叔叔抱会儿。” “不了,她怕生会……”原本西芹想说会哭的。 因为小孩子天生都有点认人,小言慧以前在家的时候只有父亲母亲哥哥,还有一个奶妈才让抱。其他的人一抱就嚎啕大哭,许是因为特定的、熟悉的人抱着才有安全感吧。可是现在她对雷天意这个高大的陌生的人一点都不惧怕,伸出小小的肉手主动扑向他。 “……”西芹放开手,感概道:“她倒是不怕你啊。” 小言慧在雷天意的怀中还被逗得咯咯笑,这一大一小看起来反差很大,很有视觉冲击力。 “是啊。”雷天意摸了摸小言慧包子似的小胖脸:“不仅仅是刘翼要休息,你们大家都要好好休整起来。等稍微好一点,我们马上去找刘畅羽才是。” 雷天意嘴上安慰着这帮人,他没说的是。他的属下在封地上秘密进行地毯似的搜查也还是没有刘畅羽的消息。这可是非常不好的消息,可是他还未对朋友们说。 ------------ 第二百七十八章 灵魂在说话 更新时间:2013-04-11 我叫陈方琼,这是我的视角我的经历。而我现在正躺在地上,鲜血从喉咙的开口处一直冒出来,下手的人割断的是我的动脉,所以鲜血一瞬间先是飞溅而出,慢慢的变成了缓缓的流淌。我的眼睛未来及闭上,还带着体温脉搏却已经停止了跳动。 可我的感觉还在,我还能看见。 我看着我的小主子刘畅羽,他浑身颤抖的站在我面前。是冷?是不舒服么主子?哦,都不是,我想起来了,是因为生气和恼怒所致,所以他拿着刀子刺向我,现在他手中的那把刀子上的鲜血未干涸,有那么一滴,滴在我的侧脸上。即使躺在地上翻着死鱼眼,我还能感知属于自己的血液是那么温热。 刘畅羽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满是震惊之色觉得不可思议。我在地上轻轻的叹息,小主子这一刀也是您自己下的手现在又为何觉得不可置信呢?他走了几步上前,弯下腰,于是他的脸在我眼前突然放大了好几倍。他的脸色比我这个死人还要苍白,低下头伸手摸了一下我的脉搏确定无疑是停止了,然后他微微闭上了眼一滴眼泪流了出来。 透明的眼泪一起滴在我侧脸上,与干涸的血液混在一起,然后刘畅羽主子突然睁开眼退了几步,发呆的看着地上的我。 不要哭,我的死亡纯粹自找的,小主子不要为我这种人难过了。若是我可以开口我肯定这么对他说。 突然一直在发呆的刘畅羽紧张的张望了两下,我才听到有脚步声向这边走来。他毫不留恋的转身才飞快的逃开。 我躺在地上,最后留给我的只有他的鞋底板,我向他呐喊:“跑啊,快跑,不要被抓住了。还有对不起,我的主人。再见。”刘畅羽是机灵和警觉的人,知道他能够逃出魔抓的。 再见了我的小主人。 他走了,我独自躺在地上回忆自己的一生。 我是陈方琼,生在一个贫苦人家的孩子。在梁国贫苦吃不上饭就意味着死亡,可是我很幸运因为我是一个身体强壮男孩子。父母把我送到了家附近的一个武馆,这些武馆专门接受像我这样的孩子,他们经过筛选和淘汰只有身体条件好的那些孩子最终被抚养,教授武功然后便成了一辈子替他们做事赚钱的工具。 这是一项需要长远的投入发展的行业,在梁国有许许多多这样子的的武馆,因为梁国崇尚武力。除了教授武功,在武馆另一项最重要的事情是向我们灌输忠诚,为了自己的主人随时献出生命的思想,我的命即是他们的命。这个很重要,那个主人想要一个临危遇难自己先拔腿就跑的保镖呢,这不是害人嘛。 于是只要有饭吃我就乖乖的听话,刻苦努力的学习,安全的长大。终于长到十二岁的时候当时还是太子的梁王来挑贴身侍卫的时候给相中了。长得老实身材高大,武功底子扎实是他们这些主子们最喜欢的部下类型。然后和武馆老板谈了价钱我几个兄弟就一起直接被买断了。 也就是说以后我们断绝了与武馆的任何联系,而梁王就是我们唯一听令的主子。其他的人甚至对这是非常的羡慕,运气好的便成了某一个特定的人部下。剩下的武馆内的其他人命运未卜。从此我便是属于梁王的人,我以为我会跟着梁王保护他,用自己的性命护他周全。可就在我忙不迭的表示了对主子忠心不二的时候,梁王出乎意料的把我送给了他年仅十岁的弟弟。王爷刘翼。 突然起来的变故让我有点糊涂,是当礼物送给王爷刘翼了的话,那我以后的主人是梁王呢?还是刘翼?正在焦虑的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梁王适时的答疑解惑,他把我叫到他身边,跟我说:从今天起你暗地里帮我看着我这个弟弟,有什么生吹草动立刻要告诉我。 好吧,从这点上来讲,我依旧该是梁王的人。 我的命运是被牢牢的掌控在别人的手中,一刻都不自由,连思想也是。所以让我们来了解一下掌控我命运的这这些人,也是为什么今天我会躺在地上的原因。 梁国是一个比较保守的国家,即使是他们的皇族也没有说能像旁边的中原国家的皇族有三妻四妾庞大的后宫组成,最多的也只是一妻一妾。这还是为了确保子嗣充裕的前提下。这个国家的历代国王都是一妻一夫制。而前任梁王有两位妻子,生育了三男四女,也算皇族中子嗣较多的。 前皇帝的长子就是主子梁王。另一个最小的儿子,就是我表面上的主子是王爷刘翼。 故事很烂俗。 和大多数家庭一样,带着希冀和压力成长的长男总是会嫉妒备受父母宠爱的小儿子。因为长子即使做的再出色也却依旧得不到夸奖,而总是被要求再努力上进。而小儿子因为年龄小总是获得父母的宽容的亲睐。于是乎梁王一边扮演着宽厚仁慈的好兄长,一边深藏嫉妒之心。 总是装作大方的送东西给弟弟,其中就包括了我这些侍卫耳目或者宫女耳目,用来监视弟弟。我这个从武行长大从小离开家庭的人是不懂这些的,但是我深刻的明白自己的定位只是梁王手中的棋子,并严格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不逾矩、不付出人的感情、没有自己的意见和想法。 就这样偶尔给梁王汇报汇报情况,这边待在刘翼王爷的身边保护着这个好人,工作轻松我很喜欢,而且刘翼是个好主子,跟着他这个伪主子是我人生中的另一份幸运。在我被十五岁送给他,他就一直将我带着身边,亲密一点的说法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他信任与我,以至于很久很久之后他都忘记我是梁王送给他的,是要被警惕隔离的一个人,可是他没有,他一直都很信任于我。 要是一直都这样下去该多好啊,但是时间使得梁王心中毒瘤越来越大,尤其是当刘翼王爷说要娶中原的二公主西芹为王妃的时候。梁王终于坐不住了,他询问了无数在埋伏在刘翼身边的探子(包括我在内)质疑这个小王子是不是有野心,不安分。随后证实是因为无意中认识了中原二公主,也是因为爱情这个理由才娶得这个王妃。梁王的杀心才被临时搁置在一旁先。 而蒙在鼓里的刘翼王爷不知道他是如何危险的逃过一劫。 但是梁王始终对刘翼娶了一个如此有威胁性的妻子而心存芥蒂。 王爷王妃结了婚,就回到了自己的封地里生活,逍遥自在。离开了破墨、离开了梁王不再在眼皮子底下晃,眼不见心静。然后刘畅羽小主子出生了,当王妃带着小王子从中原回来的时候,刘翼将孩子的安全全权交给了我。因为他信任与我,希望我像呵护他一样,呵护他的孩子长大。刘畅羽更是信任我,他从小奶声奶气喊我叔叔,全心全意的信任。在他的心中我是叔叔而不是外人。 我教他武功,一起嬉戏捉虫子,他坐在我腿上耍赖的要偷偷出城,等等等等……日子过的太美好,就在我几乎忘了自己使命的时候事情便悄然发生了。 那日刘翼上破墨被捕,王妃把一双儿女交给了我,吩咐:“如果我没能回来的话,就带着他们逃跑回中原京城去,找长公主或者三公主晓帛。”她的丈夫信任我所以她亦无条件的信任我。 ------------ 第二百七十九章 放开小言慧 更新时间:2013-04-11 王妃临终托孤似的信任,而我在交托的时候僵硬的点头,心里却疯狂的对王妃喊着:“不要去,也不要把他们交给我。我不仅不会保护他们反而是羊入虎口。”因为我知道我即将被委派的任务,而这任务恰恰是……。果然王妃前脚走,我后脚就被布置了任务:抓住刘翼的一双儿女,斩草除根!! 接到这个任务之前心中虽有了预感但还是纠结的汗流浃背。可是我不能违背梁王的意思,因为从头到尾他才是我的主子。至于你们……虽然我一直同你们生活在一起,像一家人,也非常爱你们。可是……可是我却只能背叛。我觉得我的思维有点混乱却只能本能伸出了魔抓。 所以,当王妃走后,封地的众人忙着抵抗梁国派过来的军队,可惜没几下就兵败垂城,因为有内应在里因外合的缘故。所以,当其他忠实的侍卫们要带着小主子走,而我带着梁王的内应们将他们全部杀光,抓住了刘畅羽和哭的嘶声竭力的小言慧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是不可置信和痛恨的想将我千刀万剐的决心。 被信赖的人背叛比称为阶下之囚,比失去性命更加的让人难过。 两位小主子被我们严密的看管起来,还是住在他们自己房间里,还是我服侍着吃喝拉撒但一切都已斗转星移,不一样了:“主子喝点水吧。” 刘畅羽一直抱着妹妹小言慧坐在角落的一角,用眼神凶狠的眼神戒备的盯着我。如果他的眼神可以杀死我的话,我愿意去死。 “言慧小主子也要吃东西啊。”小言慧还不懂事,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哥哥抱她这么紧。她被吓着、也被饿着,所以一直哭一直哭,哭到最后是干嚎了,眼睛肿的像核桃鼻尖也红红的,看着可怜透了。 刘畅羽坚持不吃我给的东西,也不给妹妹言慧准备是饿死也不给吃来自敌人的食物么?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我们已经得到命令:梁王他说要不留活口。明天早上就要处决他们兄妹,吃不吃都一样了。 我异常的难过想让他们吃顿饱饭再上路可是人家不领情。 我用温柔的眼神看着他,他用狠狠的眼神看着我。我是想驯服猛兽的猎人,无望的想用柔情感化对方。而刘畅羽是凶猛的老虎,想用挣脱牢笼得到自由。看了好一会儿,就在我以为他像之前一样用重默和敌视对待,可是当我叹息的转身的时候,突然他说话了。 “看在以前份上,放了言慧。她不懂事又是一个女孩子,对梁王构不成威胁。你放了她吧。”他说,语气中没有恳求倒是隐约间有种命令的式,如果他能像以前一样用撒娇的语气求我那该多好呢,但是我想我再也听不到以前他带着撒娇的语气跟我说话了。 “……好。”我说。违背梁王命令的事情我以为我做不到,可是“好”这个字就这样不由自主的出了口。于是我想:好吧,就放了小言慧吧。想起刘翼和刘畅羽对我好,我想我是需要回报的,木然的脑子里硕果仅存的一点人性了。我这一辈子都是为别人而活,也要为自己做一次想做的事情吧。我伸出手想把言慧抱过来,可是刚刚还请求我帮助的人现在又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警觉的像一只受伤的兽不敢让任何人靠近。 “小主子,您不是要救您的妹妹么?那就放手把她给我。”手一直伸在空中,耐心的刘畅羽和小孩给我。我知道他想的通,做的到。 果然刘畅羽把小言慧按到胸口紧了紧手臂,然后低下头,亲了一下额头轻声的安抚说服妹妹:“小言慧乖乖的跟琼叔叔去,他会帮你去找父亲母亲的。”这明显是谎话,但是只是希望语言中出现父母亲这些字眼让言慧能感到安心。 善意的谎言对小言慧不起作用,她小小懵懵懂懂的经历了这些可怕的事情,现在她能做的就是不要离开面前唯一的亲人。她紧紧抓住哥哥的衣襟衣服,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依依呀呀的含糊不清喃喃:“哥哥,不要,离开,哥哥。哥哥。”还一副离开了,我就哭给你看的可怜巴巴的表情。刘畅羽想低头再哄哄,他一抬头看我一脸要催促却隐忍了的神态,于是狠狠心把小言慧一把推给了我。 “带她走。” 被一下子搡到被人怀中的言慧嘴巴一撇,刚要开哭立刻被哥哥点了穴道:“走啊。” 若是小言慧能说话肯定会撅着小嘴说:“哥哥坏人。” 刘畅羽撇过头狠心的不去看小言慧,而我抱着挣扎的小言慧很快离开了他的视线。外面当然是有门卫看守,我抱着小孩子很自然的走出去,如同是自己家里带着自己的孩子。 “方琼?你干嘛?带着这孩子去哪里?”他们尽忠职守的叫住了我。 “言慧有点发烧,看着挺难受的。我带她去看大夫。”脚步凝滞住,不管人信不信随意的编了一个蹩脚的借口。左手则是悄悄的抓住了腰间的剑柄,若是他们执意阻拦也只好见见血了。 可我这个笨拙的理由瞬间在场的人都笑了,以为我是在开玩笑、打趣他们呢:“这娃明天一大早都要被拉出去处决了,还看什么医生啊,多此一举么。”他们嘲笑道。 我绷着个脸,脸部线条很僵硬:“这孩子还那么小才六岁,就算是马上就要死了,我也见不得她难过。至少她曾经是我的主子……”我这么说,言慧不安的扭动小身子,看起来真的像是身体不舒服。其实只是因为被强制拉离了哥哥在不爽的闹别扭而已,又被刘畅羽点了哑穴只能扭着肥胖的小身躯来表达自己的不满,脸红扑扑的看起来倒像是真的生病了的样子。 他们都表示不屑,认为这样做也只是假好心,将死之人不需要大夫吧。我把手中的剑握的更紧了,这时突然其中有一人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让他去吧,孩子还这么小折磨她做什么。”他是和我一同委派来刘翼封地做卧底的侍卫,也深受刘翼的礼待。像我们这样子的人有五十几个,最后都是选择了执行梁王的命令。 脑子中,那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其余的人听那个人这么说纷纷的沉默了下来,痛快的放行了。没有人会怀疑我会私自放了小言慧,明目张胆的与梁王作对。被买断的死士是不容有二心的,所以也没有人要求一起跟来。我悄悄的放开了手中的剑,抬脚快步走。 就这样通了层层的守卫,方便的不可思议。从破墨而来的士兵们都认为这是我们这群人的地盘儿应该尊重,而我们这群人在刘翼王爷身边待了这么长时间的,则都是私心的心疼小言慧。于是我大大方方的把人给弄出来。 可是该送到哪里去才安全呢?我跳上了屋ding站住了脚步,环顾四周,放眼望去整个封城尽是被梁王重兵把守住。企图把小言慧放在这个城市任何一个角落都不可靠。她需要吃喝拉撒、需要人照顾、更要不被发现。 偌大的城市,藏一个活物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 第二百八十章 找死 更新时间:2013-04-12 似乎每个地方都可以去,事实是每个地方都不能去。 我站在高高的屋顶之上方,脚下的瓦片踩的沙沙作响。除非就是要出了这个封地,但是我不能走远,明早他们就要处决刘畅羽,我不能丢下他一个人去面对。 突然灵光一闪我的脑海中蹦出一个人来,对啊,我怎么把“他”给忘记了呢!这个人肯定会保护好这个孩子,而且他也有这个能力。我把小言慧在怀中换了一下位置,让她靠着更舒服一点,对着她愉悦的说:“乖,小主子,小的送你到安全的地方去。在那里或许还可以见到你父母,或许吧……”说完,一提气飞身朝着郊外飞去。 出现在我脑海中的那个人,就是刘翼偷偷与之交往隐瞒了所以人的雷天庄庄主,雷天意。平时刘翼与雷天意会面会屏蔽所有人除开我之外,王爷对我如此放心的信任是我现在愧疚之心最大的来源。 万幸的是我当时脑子一热没有将刘翼和雷天意两人私下有交情的事情给上报,因为梁王没有主动的问起,我秉着他不问我不主动提起的原则,就这样子装傻。应该……不算是背叛不是么? 或许有人说这是狡辩,但现在我真心庆幸没有暴露了雷天庄,所以小言慧还有地方可去。亦或者……还是应该提起?至少那样子梁王对刘翼会有更多的忌惮,而不会像现在轻易草率的下手。对的还是错的,我搞不清楚,即使想破了头也想不清这其中微妙,太过复杂了。 郊外飞沙走石,一座孤零零的建筑慢慢出现在眼前。一种大漠孤烟的孤傲感。 “到了,小主子。”我说着解开了言慧的穴道,点穴时间太久对这么小的孩子很不好。我们站在了雷天庄门外,这个小小的庄子却是梁国的第一大庄,堪比与中原的少林,有悠久的历史和很强的影响力。 一解开穴道,小言慧就“呀呀”的叫开了声,口中一通“哥哥、爸爸、妈妈。”的乱叫。我弯身下腰,把她放在了门口凶猛的攥紧了拳头“砰砰”狠狠敲了敲门。然后闪身离开跳入远处的岩石后方,凝吸等待。我要确保有人将小主子领进去才安心的离开。 一会儿便有一个男人开门出来,看见门口站在五六岁的小丫头呀呀的挥舞着手。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儿,男人最终弯下腰将小言慧抱进去了。 回到封城时候天刚擦亮,也就是说留给刘畅羽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想到这个就心中一动,随即下定了一个决心,心中才轻松了一点。我知道有些事情终究是避免不了的。 大力的推开门,刘畅羽正站在那里。他连续好几夜没合眼,眼窝下方一片乌黑。他看见我没开口用眼神发问。 “言慧她安全了。”我说。 刘畅羽看着我,就在我以为他会转过身不再理会我这个叛徒的时候,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张口说了一声:“谢谢”。小小的两个字却让我皱起了眉心,这声“谢谢”来的异常的诡异。我了解刘畅羽,他的性格是属于尖锐只是一直以来被宠爱包裹着,大家都没有看出来。现在被人背叛之后,以他来讲,我这个背叛者无论怎么的补偿都不会再得到他的信任和任何的好脸色。 他这分明是在给我下套,我察觉了他的意图微微弯起了嘴角:“怎么说我与你们生活了这么久也是有感情的,就像你说的,言慧小不记事而且是女子弄走一个是一个。可是你就要受委屈了,对不起主子。”话说的轻巧,故意不搓破刘畅羽的诡计。我转身要走,故意拿背后对着他轻易的露出了破绽。 千钧一发的机会,也正是刘畅羽憋着气一直等待的。就在我转身的一瞬间,他看准时机猛然身形一动就冲过来,出手夺走我后腰间的刀,左手反手卡住了我的脖子,刀子冰凉的抵在下颚。 刘畅羽冰冷的话语从耳后传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们?”他问的干涩,抵在下颚的刀微微颤抖了一下,不小心划过了下巴有点刺痛,我觉得应该是出血了。 我歪了一下头,状若思考半天气定神闲的回答:“其实我并没有背叛你们,因为从开始到尾、由始至终都是梁王的人,于我来说这里面没有背叛存在。” “放屁。”刘畅羽咆哮道:“你来到我们身边获得了我们的信任,然后又摧毁了它那就是背叛。”他思路清晰、口齿伶俐,小时候便是如此我说不过他。但是在心里深处他也说不透我,固执的无药可救。 我们都一样,一群傻逼。 刘畅羽情绪激动,脖子上的刀又在下巴下划出了好几道浅浅的伤口,微弱的疼痛我根本不放在眼里。我的眼中是窗外的景色,今天是阴天没有太阳,只有微风吹拂起树上的叶子。枯叶一片一片落在地上。 时间快到了。 “小主子,你若是想逃出去的就得心狠一点啊,手别抖,看准了脉搏切开。”说着我往刀口上蹭了蹭,他的刀立刻往后缩了缩,我轻笑了一下道:“怎么?下不去手么?”我故意带着挑衅语气继续努力填柴加火:“啧、啧、啧。所以啊……就是因为这样梁王才这样子踩到了你们父子的头上,你和你的父亲都一样性格怯懦,说好一听是善良实则就是胆小鬼。你的父亲刘翼保护不了自己的家庭,而你也保护不了你的妹妹。” 话中有话。 刘畅羽慌乱了,他摇晃着我的身体在我耳边用洪亮的声音吼:“什么意思?小言慧她怎么样了?你把她怎么样了?!!” 我张开口幽幽的说:“我既然出卖了你们,为什么会救她?出卖了一次,为什么没有第二次?其实我很好奇你竟然还将言慧交予我。太天真了。”这话重重的砸在刘畅羽的心里,这最后一击击毁了我们最后一丝的情谊。 破镜不能重圆。 一击之下,刘畅羽手中锋利的小刀流利的划过我的皮肤,在脖子上划开了动脉,伴随着:“哇~~”惨绝的惨叫。我就死亡了,因为过于快速眼睛未来得及闭上。 这是我要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的代价,于是我故意、自私的选择了死亡,还是借由刘畅羽的双手来结束生命。于此期望不被他继续怨恨。心脏停止之后,所有的外部感官都失效了,只剩下内心纯粹的感觉。比如依旧还残留着对刘畅羽主子的真实而鲜明的感觉。 在我的心底他不仅仅是小主子,更是是亲人一样的存在,一个一出生就在我怀中成长被我呵护着长大的男孩。我参与了他的成长,教会他武功,影响了他的行为……最后还改变了他的生活。 他对我是如此的重要。 是比王爷刘翼、主子梁王都要深刻的存在,所以我故意死在他的手下,只为放他一条生路。 我最终还是背叛了,只不过我背叛了的当今的皇上。 我躺在地上,鲜血已经不流了,它们变成了乌黑一团黏在地上、脸上和头发上。远没了在人体内流动时的鲜活和跃动,由可爱温暖变得污秽。我想他应该能他逃走的吧,因为外面的守卫已经被我先行决绝了,只要他逃的快一点,凭借着机智应该会逃出封城。 那把刀子,我故意挂在腰后,露出来一点头,分明故意在诱惑着他。人总是有求生的本能。所以如我预料的他抓住了机会。我很欣慰。 我躺在地板上,头上是熟悉的天花板。意识渐渐模糊了、微弱了像是被强行吸入某个黑洞中。 再见了我的主人,刘畅羽但愿你能生存下来。 一切安好。 ------------ 第二百八十一章 彻底寻找 更新时间:2013-04-14 刘畅羽一把踹开门茫无目的,只是想逃出这个封城,这里已经不是他的家了。后面的追兵叫嚣着,脚步声越来越嘈杂。 “抓住他……” “别让那个孩子逃走。” “皇上手谕,看到了刘畅羽杀无赦。” 他只能飞快的跑啊跑啊,想着要怎么才能活命,想着怎么要找到妹妹、母亲和父亲。 现在………………………………… 为了救出刘畅羽,雷天意带着我们翻遍了封地都没有找到一点线索。没有说是死、是活一点消息都未透露,像是有人故意封锁了他的消息。 “不会是……是……”西芹吓的抱紧了刘翼。 “不会的,不要自己吓自己。”我赶紧的安慰西芹,然胡突然想到了几年前那个诸葛奇特庵的庵主的那个预言。就这样腾的在脑海中冒出来,我兴奋的却还是没敢光明正大的说,而是偷偷的说与了西芹听:“听着既然刘畅羽有这样的命就不需要当心,他会平安无事。” 西芹将信将疑,但是这样话还是稍稍安慰了她。 人说天子都是脚踏七星神仙下凡,既然如此便有神仙的保护。在需要积极向上的思想的时候,我还是相信这些的,立刻觉得满天神佛都会保佑着刘畅羽。 “我们准备去破墨看看,或许梁王把他当人质带到那边去了。”刘翼他说。他好多了,至少能自由的走动。 “一起去。”雷天意理所当然的带上了他最好的属下,原是要带上雷天庄的所有人,再集合整个梁国雷天庄相关的人,那至少也有上千人,之后被大家强力制止了。可是我们并不是去打仗而是要去救人,如此一来,隐秘的行动比强的战斗力重要的多。万一对方真的有人质在手那再强的兵力都是无力。所以我们决定事先打探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怠。再准备充足的武器,刀剑都磨的铮亮,也是一副要上战场的样子。 钱月抱着我无限的感慨:“与你生活在一起没有一秒是无聊,总是有这么多突发事件。” “有意见?”我瞪着眼问。 “我的意思是,真好玩呐。人家的婚姻生活都是财迷油盐酱醋茶,咱们的是刀光剑影。够拽。”他认真的点点头。 我低下头:“可惜,也不是每个结局都是顺应人心的。”他知道我指的是武当山的那位和图爱:“这一次只希望刘畅羽性命无虞就是胜利了。”我说。心里默默的向漫天神佛请求。 感慨和祈祷都是无用,事在人为。 “走吧。”总共五十人小队伍,加上来时我们的人。 刘翼也加入了,他的身体其实不适合长途跋涉和对战但是我们谁都没有劝阻,那是他的儿子,设身处地来讲若是我们的碰到了,就算是爬到破墨也要救亲生骨肉。 至于言慧,我们实在不敢在留在雷天庄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刘翼和西芹和我们每一个人都不会让意外发生在她的身上。所以雷天意特地嘱咐了人,直接把人带回到京城去。放在钱家,要么就放在皇宫里。要是梁王敢有一点入侵中原皇宫的意向,让我们的皇帝直接金戈铁马的踏平梁国。 多好借口都不用找了。 全部的人武装到牙齿,潜入破墨。刘翼硬扛住,一点都不像是大病将愈之人,全靠整个精神在抗着。西芹非常的紧张丈夫,一会儿又紧张儿子,总之她整个身心都沉浸在紧张之中。我时时刻刻的注意她,不要人还没救出来她自己倒是先崩溃了。几十个人跑到皇家里面分散开来在各处摸了一圈,这次比上次熟门熟路啊,还有雷天意在破墨皇宫内的人带路。就在打算出门的时候雷天意说了:“刘翼,兄弟我们进去杀了皇帝那狗贼。”轻佻里带着认真。因为实在认为自己的兄弟在才情、心胸和个性上都比现在皇位上这个做作的皇帝要强上不止百倍。 至少刘翼不会嫉妒英才。优秀自信的人不会嫉妒别人的优秀。 对于雷天意的提议,西芹的仇恨值正好爆棚刚想附和火上加油一番,后又想想要让刘翼坐上皇位,要处理整个国家事务这个丈夫就只剩半个不到是自己的。对于孩子们,也只剩半个不到的父亲了。西芹作为公主把母亲和各位娘娘的生活都看在眼里,所以她吞了吞口水厉声说:“找儿子要紧,别做多余的事情。” 雷天意的提议在这个时候每个人觉得是一个荒唐的主意,可是过了今天之后大家都后悔当时怎么就同意了杀了这个狗皇帝呢。 连续好几天在皇宫里出出入入,我们像是出入自己家一样随便,但依旧没有找到有关刘畅羽的任何消息。天牢里也没有影子。难不成被关押在其他地方了?如此猜测,当然这也是既有可能的。于是将第四天把破墨的周边都搜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西芹越发的心烦意乱起来,觉得自己应该附和雷天意宰了皇帝才是。 现在回去载还来得及么? 在我们忧心忡忡的时候,雷天意在皇宫当差的一个属下给我们带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他偷偷得知:据船皇帝把刘畅羽关在了突进。 突进是梁国属于靠南方一点的小镇子,算是梁国江南的味道但当然与中原的江南在自然景色和富裕程度上都没法子比较。可在梁国当地算是物产较丰富的,天气较宜人的一个地区。至少有绿色的植物包裹住地面而不是一片灰突突的风沙,单调而乏味。突进的植物都不是稀有物种,连中原北方都遍地都是,在这里一比较却是少有的美呆了。于是梁国皇祖先在突进建立了一座行宫用来给帝王们休闲之用。 没事也可以度个假,看看绿树。换换眼色。 “没想到啊,那皇帝真是老奸巨猾,把人送的老远去。”雷天意如是说,于是我们几十个人又得换地,吭哧吭哧的跑到突进去。路途的艰辛已不在话下,麻烦的是在这个界面上我们不熟悉,一切都是陌生和危险的。于是珈蓝主动请缨:“请公主殿下让属下们做先锋先行打探。” 我沉吟了一下觉得有这是个不错的注意,于是珈蓝带着几个兄弟就进去了。这一去一直等到第二天清早都没有消息,没有人回来。脑子边的青筋突突直跳,不好的预感悠然而生。 “出事情了。”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这个预感和想法,待下午的时间,只回来了一个人,这个我们的人背上还中了一箭,踉跄的挺回来:“是……是陷阱……”只来得及说了这么一句话就直接死在地上。 那么刘畅羽在此地也是无中生有之说,只是为了请君入瓮之法。 珈蓝也都是精明、武功高强之人,遇上此等埋伏还被伏被杀说明对方做了充足的准备。不可大意了。 “这样吧,你们还是先行离去,继续找畅羽。珈蓝他们我来救。”雷天意拍拍胸脯,不管是属下还是兄弟他都是义气的,不会看着自家的兄弟落难而见死不救。可我们也不是啊,钱月说:“不,我们和你们一起去。”他这么说的时候,转头看看刘翼和西芹。 刘翼和西芹都不反对,脸上更没有不耐之色。自己骨肉是心疼,但是为他们做事尽忠职守的属下们的性命也是可贵的。即使是王子和公主他们对生命也没有歧视。 “一起走吧,我们都去,反正逮到大不了是个死呗。”西芹笑着放开了,就像是回到了昔日的战场和战士们同甘共苦并肩作战。儿孙自有儿孙福,西芹想自己的儿子会逃过这一劫的,因为是自己的儿子啊。 “对,我们陪你一起去。” 用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英勇就义之姿来面对当前的艰难险阻。 ------------ 第二百八十二章 洪脑袋 更新时间:2013-04-15 “喂,乖乖的把我们的人交出来。不然……” “不然怎么样?”对方的将军不急不缓的踏着方步出来,一看竟然是在雷天庄前面有过一面之缘的洪将军。他笑着带着自己的手下挑衅的看着我们。而且在看到雷天意的时候,故意把作为人质的珈蓝推出来,摔在地上,用脚踩着其脖子脖子对雷天意说:“又见面了。”脚上的动作有点都不客气,珈蓝痛的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喊疼。 洪将军也不急着和我们打,而是洋洋得意的向我们炫耀,原来这一切都是故意安排起来的。就是一个专门的陷阱,关于刘畅羽的消息也是故意透露出来的。 “哈哈,雷天意你还真当自己是大才。皇上要不是看着你背后势力太过强大,才有心的要收服你。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和叛徒一起谋反。这下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了。”他这语气中分明带着嫉妒后发现自己嫉妒的人败下阵来的欢欣鼓舞,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属下,都是一群小鸡肚肠之人。 皇帝在透露了消息之后,也在我们离开破墨那短时间里,快速的将雷天意的那支雷家军队给消灭了。当时的场面是血流成河,都是特骨铮铮的汉子,每个人都未退缩,拧着脖子硬扛到了最后,结果全军覆没。那些人都是雷天意认识的,有年纪很小的雷天意自己交出来的徒儿,也有年纪大的,和亲叔叔一样看着雷天意长大的。 大汉雷天意从小被教导的顶天立地有担当,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从懂事起就没有哭过,可是这一刻他听到洪将军向他炫耀雷家大军怎么被杀到一个不剩的时候,雷天意是哭到决堤。 眼泪从干涸的眼眶中流出,他狂吼一声震天地,对方也被吓了一跳。洪将军只能占着人多手中还有人质,才努力的挺胸没有被吓到后退。其实他的腿刚刚真是稍稍的软了一下。 “哼,现在知道怕了,哭了吧。来……来不及了。”洪将军以为眼泪是雷天意示弱了,其实他只是缅怀兄弟们。 于是洪将军开始笑的越的嚣张了,这要是自己亲手抓住了雷天意、王爷刘翼、王妃西芹还有这一帮子人那真是大功一件。美美的想,脚踩着珈蓝已经开始做美梦,黄金美人权势在前方等待着他了。 流了一下眼泪的雷天意,下一刻就停止了哭泣:“兄弟们,我不会让你们走的这么孤独的,黄泉路上也要找个人为你们陪葬呢。”他看着洪将军一字一句的说。 “你……你……你敢?我手上可是有人质。”说着洪将军转头向后看,后面的正是被他们用刀锋压着脖子跪着的,我们的人。他们并成一排,一个个都被短刀驾着脖子,稍有不对立刻见血封喉。这样的情况下,除非不计较他们性命,不然只能乖乖的听对方的话。 “把刀放下来。” 钱月和我互看了一眼,没有动。旁边雷天意的大刀九尺半身长,抡起来都带风。他完全都不管洪将军的威胁,把抗在肩头的大刀插在地上,陷入了半地深去。 “喂,我可有人质。再不放下刀我就要……”洪将军一挥手作势就要下狠手。 并不是真心不在意珈蓝他们的生死,若是不在意便不会多此一举的过来了。可是我们也不能偏听偏信的放下手中的武器就以为帮他们度过此劫,这样的结果是死的人更多。所以这个时候就是要比敏锐性,钱月、西芹、刘翼、我还有几个人按照说好的,一个盯住一个,快速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身过去,就在对方即将要出手的那一刻救下人来。砍手、砍头不管砍就是一个目标,要救出人。 出其不意的动手果然对方没有准备,瞬间被我们一个一个救下来,非常顺利完美的跳出去然后把让扛回来。对方都没有反应过来,我们已然成功归队,到最后只剩一个洪将军脚下的珈蓝。 原本属于对方有利的形势一下子变成了我方,洪将军恼羞成怒,将脚下的珈蓝拉起来,右手卡住他的脖子对我们发狠的说:“哈,看来你们真的不想救他的命。”然后他附在珈蓝的耳边对他说,也是对着我们说:“看看这些人啊,何必为他们卖命啦。下次投胎可要选个好主子。” 说着就要动手掐死珈蓝,说时迟那时快,雷天意一脚踢出陷入地中的大刀,紧紧的握在手中用尽全身的力气挥舞着过去。大刀看似应该很笨重,可是雷天意不偏不倚的砍下洪将军的头,而和他靠在一起的珈蓝却是一点都没有伤到。 洪将军的头颅被挥出去几百米远,圆圆的脑袋像个皮球一样滚啊滚,滚啊滚的,一直滚出视线之外。可是洪将军的身体还是呈现站姿,一手的还掐在珈蓝的脖子上,这厢却已是魂飞天外。接下来的就非常的好收拾,没有了首领的队伍就是无头之兽,不管多少力量、多少凶猛、多少人皆是一盘散沙。没有任何的意外我们成功的打倒了他们。 珈蓝他们有惊无险的被救出来。 “谢谢公主殿下、驸马殿下和雷庄主。”跪下感谢是出于真正发自内心的感激之情。 洪将军是用埋伏,暗地里偷袭了进入行宫的珈蓝一行人。敌在暗、我在明最,所以才轻易的被抓住了。若是洪将军用同样的手段,用偷袭的方法来对付我们的话,那么兴许就没那么容易的救出珈蓝他们来。可是就应该之前太过简单,于是洪将军放松了警惕、大意的与我们面对面。 他这么做比较多的成分是因为想要想雷天意炫耀自己,挖苦贬低别人,却没想到害自己丧掉性命。敌我对阵之时最重要只有生死没有其他,可是作为带头领军的将军却不懂,他注定是刀下亡魂。 既然知道了这是一个圈套,可是还是在行宫里彻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刘畅羽的踪迹。看来真的是洪将军说的都是实话,也对,人在骄傲炫耀的时刻亦或者临死前这两个时间点里说的倒都是大实话不假。 “不好意思,刘翼兄弟我要先回雷天庄看看。本来要帮你找到大侄子为止才对的可是现在……”雷天意拍拍刘翼的肩膀,无奈摇头说。皇帝现在拿雷家做靶子,那么雷天庄自然也逃不过而且他也要回去为死去的那么多兄弟们做后事。雷天意他自身难保,刘翼哪里会怪罪。 正相反他很自责:“对不起兄弟,是我连累你和雷天庄了。” “哪里,这真的不关你的事情,那狗皇帝就是看我雷天庄不爽,这些都是迟早的事情。”雷天意摇摇头,然后他停顿了一下,觉得自己应该把肚子里的话说出口:“兄弟,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的话。真的杀了这皇帝你自己坐皇位吧,这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而是世道所向、民心所向。你看看你那个哥哥这几年做的事情,无条件加赋税、征民兵、奢华无度闹得国库空虚。你好好考虑兄弟的话吧。”雷天意语重心长。 这些都是真的,那些贪官污吏步步高升,人民怨声载道。 刘翼也在想似乎、应该、也许……可是他总归是自己的哥哥啊! ------------ 第二百八十三章 以退为进 更新时间:2013-04-16 雷天意离去后,我们这个队伍又变成了十几人的小队。与梁国皇帝硬碰硬是不明智的,要寻得刘畅羽却没有一丝线索。 “怎么办?”突然间我们都没了头绪。这种无从下手的无措感袭击着我们这一泼人。 “先回国去。”钱月说:“让刘翼和西芹待在这里不安全。”未有良策只有以退为进。 现实就是如此,钱月说的有理我亦赞同,可是该怎么开这个口呢?就这样回去就像是放弃了刘畅羽,宣布他已经死去一样。我怎么能做这样残忍的事情。 于是摇头坚持说:“不,还不到放弃的时候。” 说这个话的时候,我们这一群人又躲回到了荒野的大岩石中。忍受着严酷天气的摧残,一边又要时刻警惕躲避梁兵的追杀。现在梁国的每块土地都严正以待,只要我们露个脸就会被无情的攻击到死。 “晓帛,睁开眼看看我们的处境,现在就是放弃的时候。”钱月摇晃着我,试图让我清醒过来:“再下去我们也会撑不住的,你看看珈蓝他们为了守护我们已然是精疲力竭。而食物、水还有生存的物资和条件越来越差,很快就要顶不住了。”这么多的现实摆在眼前,愣是选择了视而不见,钱月耐心的一条一条摆出来讲与我听,希望我能听进去。 女人一旦陷入情绪中,平时再理智的女人都变得不可理喻的不理智起来,就像是现在的我。我不想说服西芹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我也不想说服我自己:说刘畅羽不知所踪,十有八九是没了性命。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要怎么在严密的官兵追捕之下逃出生天,这有天天方夜谭。刘畅羽是我的小侄子,他那么的聪明可爱只比钱升平大那么一点点,怎样都不该放弃一个孩子的生命。况且我承诺了钱升平要把他的偶像、他的表哥救出来的。 钱月现在即使是要打,也要把我从这个懦弱的情绪中给打出来。因为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能保持理智,保证我们全身而退的也只有他了。刘翼和西芹是孩子的父母,天下父母心他们自然无条件的以刘畅羽的生命为第一。珈蓝他们是属下,听候差遣不会质疑主子的任何决策,有时刻为主子们牺牲自我的觉悟和精神。而我也是一样,母性和阿姨,还有作为姐姐同情心齐齐泛滥成灾,淹没了大理智于是变得优柔寡断。 “看看,张开眼看看我们的四周,看看我们的状况。”钱月指着躺在沙地上精疲力尽的众人说道:“现在这个状态,走投无路只要梁兵一发现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我用力的将钱月的话听到心里,放开眼把现实看在心里,醍醐灌顶。一切真如钱月所说所指的一样,脑子中的有一根弦弹了一下,下一刻突然清醒过来。 “我知道,可是要怎么跟西芹说啊。”我要怎么去去活生生的打击我亲爱的姐姐呢。这个外表坚强实则脆弱的女子。 “若你真说不出口,我来说。”钱月不怕承担任何的责任,他只是一心想救出这一堆同行之人,不白白牺牲了卿卿性命。更何况私心里他不愿让他心爱的妻子以这种方式死去。这才是钱月最大的优点,不是高大帅气、富可敌国的富二代身份。而是因为他是一个敢于担当的好男人,责任才是的男人看起来更加的伟岸。 我看着钱月的坚持,觉得自己也应该这最艰难的时刻与他一起分担点。这才是夫妻,患难见真情。挡住其去路:“还是我来讲吧。” 一声叹息,西芹现在的伤心正是需要我的安慰。 仅仅几步之遥,我拖着步子走了许久才来到旁边最近的大岩石里。西芹和刘翼两个独自坐在这里,他们相互依靠着借取对方给的鼓励和勇气。我的到来只是让西芹默默的抬头看来一眼,然后又低头、合眼。 “西芹,我有话对你说。” 她这才复又抬起脸,金色的大眼睛一片迷茫的询问:“什么事?” 深深呼吸一口道:“我们回去吧,回家去。” “……”她沉默着,呼吸低沉有那么一刻我以为她睡着了。可后一刻像一只矫健的豹子跃然而起,跳至我的面前一点都不客气用严厉而尖利的口气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放弃了畅羽??!!!你觉得他死了所以不想再努力去找是吗?晓帛你敢说你是这个意思。” 她的金色的瞳孔放大,里面冒着一望无际的怒气。气我放弃了寻找、解救刘畅羽。 “不是这个意思。”我任由她发火,她用尖利的指甲抓破了我的手。我则心平气和的解释:“不是放弃、也不是认为刘畅羽已经死掉了。我反而是相信他正躲在某个地方等待着我们救赎。所以我们才应该回家、回国去再想办法,以我们这个样子做什么都是无能为力的。” 西芹抓着我的手的力量放轻了,但是依旧固执:“要走你们走,我和刘翼是不会走的。不找到畅羽,就不离开梁国。对吧?”她说的铁骨铮铮,然后转头询问刘翼,并不是让刘翼给意见而是给她以支持。原以为刘翼会无条件的支持她的。 可是坐在那边的刘翼却犹豫了:“媳妇,我也觉得我们应该……” “应该什么??!!”西芹几乎是尖叫着打断了对方的话,她真的不敢相信刘翼竟然也要抛下他自己儿子!!! 那也是他的儿子啊!!! “不、不是的,西芹你听我把话说完啊。” “我不听,要走你们走。都走,我一个人找我儿子。我西芹从今天开始就当没你这个丈夫、畅羽没有你这个父亲。”西芹气的脑子都涨起来,脸撑的通红声音因为激动的喊叫而变得沙哑。这也是因为平时的刘翼好听的话就是一个顾家的好男人,用不好听的话来讲就是妻奴、孩子奴。凡是都是妻儿放第一,自己在最后。 这么一个人,很难想象这个时候会毅然决然的做出了这么一个决定,几乎等同于放弃了儿子刘畅羽。别说西芹不能接受、连我这个原本劝他们夫妻离开的人都有点难以接受。 原是我的任务是要说服一对夫妻,现在刘翼站在我这边,变成了二比一的“战局”。不顾我的错愕,刘翼拼命的向略带疯狂的妻子解释自己行为和决定。他的大意和钱月是不谋而合的。 第一,便是我们即使苦苦蹲守在这里对寻找刘畅羽的事情也是于事无补。 第二,要是这样再待下去,对我们会越来越不利,越来越有被梁国士兵抓住的危险性。 刘翼捉住西芹的手,直视对方的眼睛耐心的解释来,解释去。直到西芹完全理解。 这是刘翼的优点,不是平时憨厚的性格或是他尊贵的皇子身份。而是关键的时刻能顶的起天地来。他绝对不是小男人,这个时候就可以看出如雷天意讲的:刘翼心胸广阔有天子之才。 如此看来,我和西芹都是幸运的女人。 ------------ 第二百八十四章 长公主救兵 更新时间:2013-04-16 西芹外向,表情和情感都外向奔放。 情绪激动热烈的时候犹如脱缰的野马,而刘翼这个憨厚的大汉子就是驯服烈马的驯马人。光从外表看,大家一定觉得刘翼是妻管严,一家之主定是西芹,因为所有大小狗屁事情都是西芹说了算。从某点来讲是对的。 准确的事实却是因为刘翼不与计较造成了那样的现象,处处让着自己妻子,不想让她生气、不想让她难过、不想让她离家千里还受委屈。于是捧在手心中呵护备至。养得刁蛮的二公主变成了刁蛮王妃,直接把其身上的刁蛮升级了好几个档次。听话的刘翼,该出手时就出手。把西芹从焦躁顽固的边缘给拉回来。 权衡利弊,最后西芹还是同意了。 别看她行事强硬,其实特小女生。只要刘翼坚持了他的意见,西芹叫嚣两阵就屈服。所以这两人当真生来就是绝配了。 决定好了之后,一队人硬着头皮连夜赶路,用最快的速度走出梁国的边境。来的时候是从梁国的东部腹地进入,现在要从南部走。梁国的最南与我国的西北部是接壤的,也就是我们所在的突进离我国的边境十分的近,稍稍走出几千里就是我们的地盘。可是这仅仅几千里也不是那么好走的,梁国也猜到了我们的行进路线,在必经之路趴伏了很多人。 没走出多少里,遇到了一队的官兵。大道上自不必说,就连羊肠小道上到处都是梁国的官兵。 “换一条路吧。”躲在后面偷看对面的又一骑兵过去。在往南走的道路上,四次正面迎击、三次被埋伏、三次突然袭击别人。现在我们仅仅剩下了八人,连珈蓝都光荣负伤。这次又非常不幸的遇上了梁国的另一种骑兵队伍,他们似乎就驻守在这个路口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换条路只会离边境越来越远,横冲直撞过去我们亦没有把握能打赢,这支骑兵队伍有上百人组成,装备的精良一看就是精锐部队。两头危难之际。于是决定原地休息,我们大着胆子就在骑兵的下手的一个小山坳里面整顿休息。天为被地为庐,要是没有铁骑偶尔路过真是不错的露营之乐了。我们一边休息一边想办法怎么才能冲出重围。 珈蓝的右手受了重伤,虽血已经止住但是已经不能活动,变残废。他走过来提了一个意见:“属下带三人去引开骑兵的注意力,想办法把他们的兵力都吸引过来。公主驸马可乘其不备悄悄逃走便是。” “不行。”让这些残兵去做靶子基本上凶多吉少,我不认为他们有任何活命的机会。 “但是……”珈蓝还想要接着劝服,被我立刻制止掉。那个时候我没想到,听到主意的钱月眼睛亮了亮。第二天一大早,我和西芹是被一阵阵狂乱疾驰而过的马蹄声唤醒的。醒来的时候有点头重脚轻,这分明是被人点了昏睡穴之后的效果。 我起身,想在一片混乱中寻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珈蓝他们不在,连钱月也不在。只有刘翼和同我一样刚刚此清醒过来的西芹。 “怎么回事?”我托着像是灌了铅的脑袋问。 “钱月珈蓝他们去引开梁兵的注意力,我们借机走。”刘翼一边说,一边是一只手擎着西芹,另一只手拉着我。生怕我们不愿意走。这是他们连夜讨论出来的结果,珈蓝他们自不必多说,主人的性命远比自己的金贵和重要。刘翼也曾争着要去引开敌人被钱月抢先一步,他说:“你的伤还没有完全的好,怕是没引开人就结束了。而且西芹刚刚失去了一个儿子,你要是再出点状况,她要怎么活下去。” 最后的重点完全打败了刘翼。 钱月继续说:“晓帛不一样,她内外都很坚强,即使我不在她亦可以生活的很好。所以……”那个引底的活儿,钱月成了诱饵。 是的,我很坚强。由内而外的坚强,但是另一点钱月猜错了,那就是:我不可能离开他还过的很好。或许以前的那个我可以。现在这个适应了他、爱上了他的我是不可能独自生活在没有他的世界中。 我猛力的挣扎,挣开刘翼的钳制:“不,我不走。我和钱月一起引开他们的注意力,刘翼西芹你们走。” “不行,我答应了钱月,一定要带你走。”刘翼再次伸手来使劲的拽我。手腕子在两人你拉我扯中生疼、红肿起来。刘翼让钱月做那样的事情已经感到很愧疚了,要是他再连钱月的妻子都保护不了,那他还有什么面目来面对呢?于是乎他更加的用力拉扯。 他喊:“快,跟我走。” 我大喊:“不要~~” 两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喊的太过响亮,结果引来了那些剩下的,还驻守在兵营帐篷里的梁国骑兵们。他们疑惑的提刀,循着叫声就过来。 “檫,你们两个都闭嘴。”西芹汗都下来了,她一边命令我们闭上嘴巴一边麻利的解决了一个,努力抵挡着一个个顺势扑过来的梁兵的进攻。剩下的兵马并不是很多,可是我们这边两位伤员加上一个我才三人,正处在身体上和精神上极端的虚弱中。 残兵们要处理这些严正以待我们自投罗网的梁兵,自然有点吃力。刘翼一个不小心,手中的刀被打了出去。“刘翼!”西芹慌忙叫着朝自己丈夫那方飞扑过去,用自己的身体去阻挡落下来的刀口。 惊险一刻,追着刘翼打的那个高大的梁兵手上的大刀并没有落下来。金属和金属相互摩擦发出“呯”的一声,梁兵手上的刀被反弹出去,飞出去老远。落在沙地上。 定睛一看竟然是许久未见的长公主殿下。她就这样始料未及的出现在我们面前,依旧穿着黑色的衣服,长发及地随着她的身形飘忽不定。却没了她标志性的纱巾,露出精致到引人入胜的脸庞。皮肤上的青筋黯淡,却不破坏她美丽的容颜。 她飞身而来,一出那些剩下了梁兵三四招解决完毕。立毕,收起长剑:“好久不见,你们武功可大不如前了。”长公主声音沙哑低沉。一开口,带着亲密的调侃。这份唯独是给亲人的亲密,语气僵直要仔细听,听得出她的内涵的感情。 西芹不服气的拉着刘翼起来:“我们是这是受了伤,又在荒野里困的久。精疲力了,要不然这些小喽啰怎么奈何的了我们。不过……”她话锋一转,上下打量了长公主说道:“姐姐你的身子倒是好多了,气色不错。那招降龙摆尾你用了才八层的功力吧。”这五六年没见的姐妹,第一句话说得都是武功方面的。 长公主点点头,她这几年都是在养身子,才有这样的成果,看来南云宣照顾的万分周到。 对了,怎么不见他人呢? “他又不会武功,我带他来作甚?”长公主看出我们的疑惑,解释道。也对,南云宣不是习武之人,踏入这地方确实是危险。“他没来,不过我带了另外一个人来。” “咦?”我们伸长了脖子,半天才见后面奔来两批并行的马儿。一匹应是长公主的,可是另一匹上并没有人啊? 哪里有人?再待马儿跑进了我和西芹刘翼这才看到,左边高大的棕色马上坐着一个小孩。才七八岁,身子小小的贴着马背,所以打老远看不出马上坐着人。 小孩? ------------ 第二百八十五章 萌萌 更新时间:2013-04-17 带一个七八岁的小屁孩在身边,这可不是长公主的个性。别说是呱噪好动的孩子,就连多舌热情的孩子以长公主冷淡的性格都受不了。 “他是谁啊?”我问他,孩童年幼未能明显的生理特征还未长成,我看不出这个他,是“他”还是“她”。漂亮的眼睛,皮肤白皙可爱而调皮,英气中也美丽长得十分的中性。让人雌雄莫辩。 “我女儿。”长公主简单明了的介绍到。 “????”我们齐齐的愣住了。 也是,长公主隐秘在某个地方调养身子、生娃了之后就再没有碰到了,想来这倒是我们第一次有幸见到我们的小侄女。她欲从高大的雄性马背上爬下来,奈何这小胳膊小腿根本就踩不到马蹬,动作有点滑稽可做母亲的长公主也没有想要上前帮扶一把,只是冷冷的站在一边看着女儿。只见小侄女可怜兮兮的抬起头,见母亲双手交叉根本就不想帮忙,另外的叔叔阿姨们在没有长公主的允许下,也只得乖乖的垂手站在一边。 小女孩见真的没有外援,只好自己奋力的抬起一只脚斜跨过来,这样两只脚都放在一边,然后屁股一挪,一股气就跳下来。稳稳的站在地上。跳到地上的小姑娘看着更小,很难想象她抓着缰绳,就匍匐姿势一直趴在马背上保持平衡,从中原一直跟着长公主跑到突进来,这得有多艰难啊。一个孩子竟然能坚持下来。 小侄女的身高只到刘翼的小腿肚子,她估计是坐的久了腿有点麻痹,一瘸一拐的走到我们面前。踉跄的跑到长公主那边抱住她的脚怯怯的看着我们:“娘……娘……他们是……是谁?”听着口吃有点不伶俐,但是胜在长相很萌很可爱。 “这两位阿姨是娘的妹妹,那位是叔叔。”长公主简练的向女儿解释我们之间的亲戚关系。“她叫萌萌。” “萌萌?” “我……我叫……叫南萌萌,今……年……年六岁。”南萌萌抱着母亲的大腿拖着长音向我们问好:“阿……阿姨……叔叔叔好。”这才听出来南萌萌竟然有点口吃。这么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竟然有这样的缺陷,长公主和南云宣两个近乎完美的人却……是因为长公主体质的原因引起的?不过不管是否口吃,我们都很喜欢萌萌。 “萌萌好啊。”本来第一见面应该包个红包,或是送点小东西的。可是我们两个阿姨在蓬头垢面的情况下实在没有拿得出手的见面礼。“这兵荒马乱的带她来做什么?”我们疑惑于长公主的决定。 “我……我自己……要要……跟来的。”萌萌急忙说,越是急着把话说出来的时候越是困难,最后急的汗都出来了。长公主这才蹲下身掏出手绢为女儿擦了擦汗。即使是女儿的恳求,这样荒唐基本上做大人的都会一口回绝。更何况是长公主这样果决的人。 难不成是……带着孩子离家出走?我和西芹互看了一眼,大胆的用眼神交流自己的臆想。长公主的心思猜不透啊。 “我们不用去救钱月他们吗?”长公主淡淡的飙出一句话提醒了我们,钱月和珈蓝他们引开了大部分的梁兵,现在不知情况如何。我们这才后知后觉的急起来,几人连忙由刘翼带路往钱月那个方向赶去。飞了几里地,在蜿蜒而上的上坡上是钱月和珈蓝他们,占据了有利的地形来阻挡对方的攻势,是很受用可是对方人数众多,钱月几人即将顶不住,功亏于溃了。我们轻功落地及时赶到,前后夹击让梁兵一下子招架不及,兵败如山倒纷纷后退再后退。我们并没有趁胜追击,就此收手。 清点人数看我们损伤多少的时候,我才惊讶的发现,小侄女南萌萌竟然就站在我们中间。我记得长公主并没有去抱她,那么是她自己过来的?跟着使轻功的我们? “吓,萌萌你……怎么在这里的?什么时候来的?”西芹弯下腰十分好奇。 “我……我……跟阿……姨姨你……们……一起过来……来。”萌萌仰着头,认真而缓慢的回答西芹的问题。一字一句我们听得的是清清楚楚可就是不能理解。 轻功看似简单,是需要内力的修做根基。而一个学武之人的内功修为,要长时间的来累积,一年、两年至少是三年的时间才能有这样的轻功,跟得上我们飞驰的速度。可萌萌她才六岁,三年前她才三岁,一个懵懂的小孩子走路都走不稳哪里学得会高深的内功、学飞呢。 我们转过头去看长公主,希望她可以答疑解惑。 “我亦不知晓,偶尔我会在她身边运气休内息,不知道怎么就学会了。”长公主摸摸趴着她大腿女儿的头:“天生的吧,就像是西芹天生神力所以萌萌天生的武学奇才,不管我教什么她学的很快。别人三四年才能领悟学成的内外功,她只用了一年。当然只是在武功方面,其他的和普通孩子一样,又吵闹又天真。许是因为表达能力上这边有了缺陷。”她指的是萌萌的口吃:“这边有缺陷,老天爷才补偿了另一方面的。萌萌她可以自保,所以我才带着她来。” 这是长公主第一次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原来做了母亲之后,虽然外表性子都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冷淡,但还是在母性这一方面有了较大的发展。 揍跑了梁兵救出了钱月和珈蓝他们一行人之后,加入了一个长公主,我方战斗力大增,可饶是如此还是不能对抗一个国家的兵力。 只能确定的说,我们对撤退出梁国更有把握了。 “回去,搬救兵。”长公主说了精贵的五个字。她一向不主张麻烦皇帝弟弟,而是尽量为皇帝做事,现在要皇帝出兵梁国?可是作为皇帝弟弟也不能在名不正言不顺的情况下出兵啊。刘翼和梁王的斗争属于国家内的内斗,就像是中原皇族内兄弟手足为争帝位兄弟相残的改朝换代一样。 谁凭本事坐上了,谁就是皇帝。人民都会臣服,这与外族入侵那种不可调和的矛盾是不同的。若是刘翼跑到我们国家请皇帝出兵,那么他就真的成为梁国的叛徒。 让梁王扣在他头上那顶虚假的帽子坐实了而已。 “谁说一定是皇帝出兵。”长公主转过头,皱眉似乎难以理解:“一个小小的梁国,由一个昏庸的皇帝带领,我找一些江湖上的朋友和旧部下就可以把它给打下来。”说完,她瞅瞅刘翼大大方方的说:“不好意思,并不是有意侮辱了你的国家和哥哥,只是现在这是事实。” 刘翼摆摆手,对长公主的直白没有恼怒。她说的也是大实话,现在的梁国在他不知不觉间变成的如此腐败脆弱不堪。是他自己过于专注自己幸福快乐的生活才忽略了身边发生的事情,才使得梁国若此落魄下去。梁国之所以这样残败刘翼觉得不仅仅是梁王责任,自己这个王爷也有不可饶恕的罪责。 国之大任匹夫有责,更何况是他这个享受了来自人民尊敬和财富的王爷更是如此。这个时候刘翼才深入思考雷天意之前提的那个意见,或许那才是正确的道路。是国家、人民、自己最好的出路。也是不至于亡国的最后出路吧。 夺位之想法在刘翼的心里慢慢的滋生,成长。 ------------ 第二百八十六章 回程 更新时间:2013-04-18 长公主说的话一下子打开了众人的思路,只要回去我们用各自有人脉和金钱为其做后盾。比如钱家堆积如山的钱财,比如长公主、西芹、我等的旧时部下和江湖好友。为刘翼抢回这个国家,这些资源是绰绰有余。 集合一下众人意见,一致决定马上回国去。因为人多,我们决定让伤患刘翼和西芹共骑一匹。让带着小孩的长公主再骑一骥。萌萌此时有借口可以和母亲同一坐骑,她欢快的蹭啊蹭的,蹭到长公主大腿边仰着头,大大闪闪亮亮的眼睛兴奋期待的看着长公主,等待她下一刻的动作。 即使是母亲的长公主也被这么热切的注视闪花了眼,她僵硬了一下,这才弯下腰来抱起了女儿萌萌放在马背之上,然后自己跨上坐在后面一些。 这家这对别扭的母女,另一坐骑上的是一对失望的夫妻。西芹刘翼坐在马背之上还频频回头张望,依依不舍刘畅羽,却是有心无力了。 “一定要撑住啊,我的儿。活下来,母亲很快便回来找你。”西芹默默的在心底对不知何处的孩子这么说,她坚信他还活着的。 其余众人洗劫了刚刚梁兵的坐骑,赶路走。 小孩子萌萌看什么都很新奇,她兴奋的坐在马背上,背部紧紧的靠着长公主一边滔滔不绝。即使是路边那些很普通的野花野草,野生动物都要非常兴奋的拉着长公主说个半天:“娘……娘,你快看……啊,是……是……是老鹰啊!!!”她仰头指天。这和之前她说:娘……娘有……有兔子、有花花、有蝴蝶都是一样的口气。完全不知疲倦,原本安静的旅途有了萌萌立刻变得活跃了不少。 这个小家伙有着口吃加话唠的奇妙组合。与长公主的性格真是南辕北辙,与南云宣也不同。 我偷偷抬眼看了一下,果然长公主的脸上青筋明显了起来,这是开始不耐烦的前兆。长公主自己少言寡语,对别人要求也是如此,话多的人还能在她跟前待着的只有两种人。一、是一起长大的妹妹西芹,(长公主曾经为了让她闭嘴点了其哑穴,但是即使西芹被点了哑穴她还是手舞足蹈的惹事吵闹。长公主没办法才作罢,默默的忍受了。)二、就是死人。 看来降得住长公主,在她面前嚣张拖沓的说长话的人现在又多了一个,她的女儿萌萌。萌萌不仅话多而且因为口吃的缘故尾音老是拖的老长,即使是稚嫩的童音听多了这个调调,也会慢慢的变得厌烦。可是我们的长公主虽皱着眉头,能夹死苍蝇了,也依旧耐心的听着,偶尔点头应上几句。 “嗯,是兔子。” “嗯,是老鹰。” “嗯……” 她小心翼翼的双手拉着缰绳将其围在怀中。偶尔低下头,伸手摸摸着萌萌的小脑袋。 就这样,紧张的、连夜不停的赶路很快便出了梁国边境,当然其中遇到不少的艰难险阻,长公主一个人就都解决了顺顺利利的通过。一踏入自家的国土上每个人都放松了。 刘翼说:“谢谢大家的一路帮助,本来不应该如此麻烦各位的。” “是亲戚又是朋友,有什么谢不谢的。”钱月笑笑的拍拍刘翼的肩膀说道,“不过今天晚上可真的要好好休息一下。”转了一下脖子都坚硬的“咯咯”作响。我们就近找了一家客栈住下,边境地方原本就条件艰苦。客栈是又旧又小,一进入里面就闻了一鼻子霉味。到处满是灰尘,吃的东西又干又难吃,还没用提供洗澡的热水。最后躺在床上休息了,闭上眼睛身下的床板硬的硌人骨头,还能听见有老鼠在某个地方悉悉索索的声响。 条件差的令人发指,可就是这样的条件下,每个人一倒在床上都立刻陷入了深深的睡眠里。都是累的脱虚了。再次睁开眼就听到屋外,有人在蹦来蹦去的嘴里还哼哼:“一……一只麻雀,飞呀飞的高……高高……,天空蓝……蓝……” “再来一次。”长公主冷冷的命令式的声音隔着薄薄的门板传过来。于是萌萌又再次唱:“一只小麻雀,飞呀飞的高高……,天空蓝,自由的想飞哪里就去哪里……”。我躺在床上听她一遍一遍的重复去唱这首儿歌,一首下来从五六个地方要结巴,变成了只要两三个词语要停顿。 听得出来长公主在帮助萌萌努力的改正口吃的毛病。 我慢悠悠起身,推开门,果然见到这母女在走廊上。一个坐着扶手上,一个边唱歌谣一边跳。一蹦一蹦的配合着歌词的节奏。 “这么早就起来了?”我走路都不停的打着哈欠,依旧是睡不够。 萌萌看到有人出来,便停止了跳跃和歌唱。长公主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倒是萌萌摇摇头,急切的邀功:“没有这么……么早起……起来。我和娘一夜没有睡……睡哦。” “……” 伸腿前进一步,是我国的边境。后退一步开来,便又回到了梁国的国土上。梁国近在咫尺,也是长公主防着晚上有人半夜于偷袭,于是便守着我们。 “我和娘……娘亲昨天晚上抓住了坏人好……好好玩……啊。”萌萌邀功的时候脸色胭红,不知是跳来跳去运动而红,还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兴奋的血气上涌而红了脸。 “哦,这样的啊,谢谢萌萌。”我半蹲下身来,表扬了萌萌。然后起身对长公主说:“辛苦姐姐了。” 长公主总是如此,外表冷漠,实则对我们一个个都关心,心细如丝。 与她们来到柴房,三个黑衣人被绑的像粽子似的扔在柴房中。 萌萌蹦蹦跳跳的跑到其中一面前,指着说:“这个……个,他……他是……我我抓的哦。”小萌萌非常的自豪,即使在蒙脸、穿着一样黑的黑衣的三人中也马上能认出被她用内力弹弓打下来的黑衣人。 这是她第一可以用带着内力,用全部的劲儿把人给打下来,还获得娘亲表扬。 打人不是闯祸而要被表扬,这跟在家里玩不一样,真是让人铭记的第一次。萌萌笑得别提多开心了,两只大大的眼睛都快笑成一条线了。 “谢谢姐姐。”我看着雀跃兴奋的南萌萌,和不发一语为我们做了这些事情的长公主。深深的表达了谢意,但是:“姐姐,你让这么小的孩子一夜不睡,熬夜,这……这不太好吧。” 萌萌结巴的抢答道:“没有……有不好,很好玩啦。”其实这是萌萌她第一次出远门,以前她就住在山谷中身边只有侍婢和父亲母亲。一个外人都不得见,她的眼界就只有山谷上方的一片天空。 父亲眼里只有母亲,而母亲却喜静。丫鬟们倒是愿意跟她玩,但也挤不出那么多时间和话题来。所以她只能天天自己跟自己玩。左手跟右手玩,一人分饰多角色她还有一个想象中的朋友,有时或是对着树空洞的自言自语。 出了山谷才发现世界这么辽阔,那么多好玩的事情和刺激的事情。看惯了郁郁葱葱的江南山谷,这世界竟然还有寸草不生的沙漠,还有各种各样高矮胖瘦不同的人。 当然最主要的是可以打人,在山谷里拿弹弓射丫鬟们是母亲明令禁止的,可现在用弹弓把人从半空中打下来却可以得到表扬和奖赏。 太好了,哈哈。 南萌萌就像是天空中展翅高飞的雄鹰。离开的束缚的牢笼,逃出生天了。 长公主和我互看了一眼,深深的觉得“侄女和姨妈比较像。”这个俗话挺对的。这萌萌除开长相,完全是西芹的模板。不,她比西芹更加的狂野,至少西芹不会在六岁的时候,用弹弓把有武功的黑衣人从半空中射下来。还这么兴奋,只差要跳起来欢呼了,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的功绩。 ------------ 第二百八十七章 平安归来 更新时间:2013-04-19 一般来说,孩子的身影总是带着父辈的影子在,暴力、口吃、话唠、天真这些看似矛盾的东西都组合的南萌萌本人,实在想不通到底是哪点像是长公主和南云宣的孩子,与他们之间根本没有共同点。可即使是这样做父母的还是都爱自己的儿女,长公主还是爱着她的女儿萌萌的。 太阳晒屁股了,大家才陆续的起来。听说有刺客前来,都小感慨了一阵,刘翼又自责了一下。鉴于我们要接着赶路对于怎么处置这些人成了头疼的事情。“把这些刺客直接留给边疆的衙门。”钱月提议到。这是个好主意,别的名目都不用,仅鉴于异国人在中原边疆鬼鬼祟祟态度就可以让边疆的衙门好好关押他们一阵。方便到我们连身份都不用表明。 把刺客往牢房中一扔,继续赶路前进。再走了六天,走到比较中间地带,离京城也只剩十天路程的时候,一直安静的守护我们的珈蓝突然跪在长公主和我们的面前,要求道:“到这里已经是安全,想必梁王不敢派人追踪至此,所以属下有个不情之请,请公主驸马允许我们离开。”说着,后面从梁国一路跟来保护我们的人唰唰的一起跪下,和珈蓝并排跪着齐声请求:“请公主、驸马允许我们回去。” “回去?去哪里?” 珈蓝跪着地上,语气坚定:“回梁国去。” “你们都陪了我们一路,在梁国的身份应该已经暴露了,回去会很危险。不如跟我们走,回到京城谋个一官半职的过下半生。不是很好吗?”珈蓝他们尽心尽力的把我们送到安全的地方,不论是功劳和苦劳都应好好的打赏,何况回去会有性命之危。 何必坚持着要回到梁国去呢? “属下们在梁国生活了这么久,都已组成家庭有了牵挂且习惯了那边的生活。属下可以为国、为公主们牺牲性命,但是现在完成了任务,有幸活下来自然是要回到属于我们的地方去。家里人都等着我们回去呢。若是真身份暴露有危险,更是应该回去保护他们的安全。”珈蓝带头,其他人都纷纷附和。他们即使是有危险也要回梁国,那里有他们一起多年生活的亲人。和家里人同甘共苦的生活下去,也不愿在京城孤单的过好日子。 从这点看珈蓝他们都是负责任的好男人,我们自不能强人所迫。 “好吧。”我看劝不过了,就点头答应:“你们回去吧,不过若是在梁国生活不下去也可以带着家人来京城。到时候来找我们。” “是,谢谢公主成全。” 完成了使命的珈蓝他们要回归自己的原本的生活去。匆忙告别了主子,又顺着来时的路途返回梁国去。 回到了京城,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进宫见皇帝报平安。发生这样的事情,皇上弟弟即使心急如焚他也只能坐在皇宫里面等消息。他有多焦急,就看他派了荣烈亲自在城门口等我们就看出来了,我们六人一进入京城地界,荣烈便第一时间迎上来:“公主驸马,皇帝陛下在皇宫等你们。”然后下一刻就被塞到马车里,直接拉到了皇宫大院之内。 高坐在御座之上的皇帝一看到平安回来的人,立刻站起来。这不符合皇帝的身份,可是作为弟弟他不自觉的这么做了。 “皇姐和皇姐夫辛苦了。安全回来就好,安心在这里先住着。” “我们没事,谢谢皇上记挂,不过我们准备住在钱家那样比较方便办事。”西芹所说的方便办事暗指了什么皇上都知道。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装作不知道。身为皇帝被剥夺了很多的自由,身不由己更不能由着性子为所欲为,所以皇帝问了几个问题就是没有提出兵救援的事情。 身为皇帝有他的顾虑,要顾全大局。正因如此,当事情发生的时候他通知了我和长公主,然后眼巴巴的等消息。若不是他并不是一国之君、不是皇帝他亦肯定冲到梁国去,就是高高的位置束缚了很多东西。 皇帝走到二公主身边,拉着她的手说:“皇姐若是需要帮助,朕能帮的上忙的肯定会帮。”这其中的暗示就是,除开由朝廷出兵干涉外,任何其他的要求皇帝都会帮助其实现。 “只有一个请求。” “说。” “请皇帝派明阁的人寻找刘畅羽。”明阁包打听来寻找失踪的刘畅羽是最适合的。 “不管他在海角天涯,朕答应你,一定会找到他的。”皇上信誓旦旦的保证。他当着我们的面招来明阁阁主唯踪下了死命令:不管用何方法或是付出何人力物力财力都要找到刘畅羽。 唯踪慎重的领命而去。 其余的大家都默契的没有提起,只是回到钱家的我们一股脑的进入书房,关起门来商量怎样扳倒梁王。梁国即使在落魄,它也是一个国家,有军队和民众。梁王就是再昏庸,他也是一个国家的王,也有忠于他的属下们。 而我们这边呢? 有钱家为后盾,在金钱和物资方面尽可放心了。人的话是比较困难的一截,钱月江湖上的朋友、天绝老人那边的师兄弟。长公主旧时的一大批部下,我的朋友还有就是西芹和刘翼在中原的朋友们。掰着手指一个个算过来,个个都是武林高手可是数量上却少的可怜啊。根本与梁国几千、几万、几十万的兵力没法比,行军打战不可不考虑两边的实力。 人数上这差距简直看着相差的可怜,还没打呢就悲剧了。 “怎么办?这战没法打了。”昔日的银色战神,西芹扒拉扒拉头发对目前的状况很无语。就算是她有将帅之才,可是没有兵要怎么打战。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别急,咱有钱,咱们可以招兵买马啊。”钱月这么说。 “买?”这可是一个新奇的建议,以往我们三个公主就是领着朝廷的军队打战,突然说用钱买,听起来倒是挺奇怪的。 “是啊。”钱月点头:“在镖局、武馆和江湖上放出消息,出钱找人打战。只要价格高,不怕没人来。”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想出的这个主意。太新潮了一下子难以接受。 不过实施起来倒不是不可能,因为对我们来说,好处就是皇帝默许了我们各种行为,所以,这种看作是犯上作乱之做法的行为也是被许可的。如此一来就好办了,中原就是人多,江湖上闲来无事的人更多。那钱财砸出一个庞大的军队对钱家的实力上应该也可以承受的起,谁让它富可敌国呢。 但这个主意也有它的缺点,那就是用钱买的来人,买不来心,而军队恰恰最需要的是团结一致的心,效忠国家和首领的心。这样才能凝聚成一股绳,勇往直前的打胜战。 “这主意可以有待商榷。”刘翼说的很保守。要说刘翼什么都好,唯独缺少了男人的果敢和冲劲,那种在关键时刻,不要考虑的太多太复杂,只需冲冠一怒为国家。 ------------ 第二百八十八章 小团圆 更新时间:2013-04-20 西芹、刘翼、长公主、钱月与我五人围坐在一起,又掰着指头将手头上可以利用的人数努力凑了凑,最终得出了人数也只有百来号人,这样的结果让我们很失望。 “我的旧部下们都有自己的亲信手下,也可再为我们带来百来多人,而且都是曾经受过训的士兵。”于是手头的人数变成了两百来到三百来号人,可这,亦不能解决本质上的问题。 我们正商量着,突然书房的门被人敲了敲。 我已经吩咐了任何人都不准来打搅,又有谁敢过来敲门呢:“谁?”我不耐的冲着房门大喊一声。 “娘,是我啦。”钱升平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过来。 这才发现我们一回到家里,我和钱月就带着大家往书房里躲,连儿子钱升平的面都没有见到。不光光是儿子,想来公公和婆婆们也都很当心,而我们即使回到了家里,却也没和他们打招呼,实在是不应该啊。 内疚不安之情马上被唤醒。长公主打断了我们这次会议:“今天先就这样子,我们慢慢考虑总是有办法的。别心急。”最后三个字她是对西芹和刘翼说的,算是安慰了。 心急还吃不了热豆腐,何况是大型战役的策划呢(连基本兵力都没有的,从零开始的大型战役)。刘翼能理解,揉了一下眉心,点点头。 其余的人都静默的看着这一幅难得出现的画面,连低头坐在桌子后面拿着毛笔专注的涂涂画画的南萌萌也惊诧的抬起头来,好奇的看着一个大哥哥就这样子扑在自己娘亲的身上。这可是非常非常的少有啊,长公主身上有一股子气,散发出源源不绝的距离感,能彻底屏蔽闲杂人等的骚扰,这个大哥哥勇气可嘉啊。 钱升平埋了一阵,觉得触感不对感觉亦不对,更不对的是气氛。他抬起头来引入眼帘的是一张非常美丽的脸,即使是脸色的青色一条条的东西横亘在脸上也不能破坏这张脸的美感。要怎么形容的像是天仙下凡,脸蛋和周身散发的气质都不是人类的。像似妖似仙唯独不是人类。 “啊!!!”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抱错了人,钱升平慌慌张张的退后了好几步。踢到身后的门槛,差点摔倒。 他环视四周,发现自己的父母站在一边于是转过脸连忙转移话题:“爹娘,你们回来啦。”接着礼貌的叫了刘翼和西芹,为叔叔和阿姨,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长公主身上,停顿了一下脸刷的红透了。 “长公主殿下,是母亲的姐姐,叫阿姨。”我介绍到,这是钱升平第一次见长公主的情景。 平时对人对事都大大咧咧的钱升平突然拘谨起来,怯怯的叫了一声“阿姨”就不敢看长公主了。是长公主周身散发的冷气对孩子杀伤力也是因为刚刚的误会让钱升平害羞。 南萌萌丢下毛笔和纸从书桌后面的椅子上挪下来,踉跄的跑到钱升平的身边,拉拉对方的裤腿仰着头对钱升平自我介绍起来:“哥哥好,我……我叫南……南萌萌。哥哥叫什么名字啊?”笑颜倩丽,一副讨好的表情。 一个人对另一个产生好感往往都是在细节上,阳光照在脸上的明媚、甩动头发时的动态、或是一个好玩的误会。那一秒为什么古人就产生了好感连自己都不自知。 表现的这么乖巧,知女莫若母。长公主的青筋又狠狠的跳了一下,她知道这个女儿故意表现乖巧的时候,基本上就是对那个人表现出兴趣了。可是她的本性那样外向狂野,这份假装的乖巧基本维持不了多久就破功。长公主冷眼看着并不阻止,什么女孩子该有的矜持,她更愿意用放任自流的方法来教育女儿。 萌萌不仅是假装乖巧还很主动点挪过去,因为钱升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于是再次殷勤的问:“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好嘛连口吃都忍住了,竟然能一句话问完整!! 像钱升平这样半大的孩子并不喜欢比他小的孩子,特别还是女孩子。作为独生子的钱升平做不来好哥哥,他淡淡回答了:“钱升平。”三个字后就不理睬南萌萌了。径自急切的问我:“娘啊,你找到畅羽哥哥了么?他怎么样?没事吧?” 钱升平一提起刘畅羽,西芹别过脸去偷偷的抹泪,刘翼默默的将她搂在怀中。而我不得不非常温柔的、耐心的、诚实的说与他听:“对不起啊,升平。我们还没有找到你畅羽哥哥,不过,放心娘答应你一定会找到他的。”我轻轻摸摸他的脑袋上面的头发。 南萌萌不满自己被无视,伸着脑袋凑过来硬是加入话题:“是啊,升平哥哥会……会找到那……那位畅羽哥哥的。不要……要当心。”她这么说,可是她连刘畅羽的面都没有见过。 钱升平正为没找到偶像的消息而失落难过,这个小小软软烦人的小女孩却还一直粘过来,他糟心的向后退几步。萌萌却跟着往前走几步再靠过来一点。两人一退一进最后钱升平实在受不了:“爹娘、叔叔阿姨,我还有事情先走了,你们忙。”转身逃也似跑走了。南萌萌依旧锲而不舍屁颠屁颠的追了出去。 看到这两个小孩子幼稚的行为,我突然想到了之前钱升平让我帮他定个娃娃亲。我想如果把南萌萌指给他那该多好玩啊。 嘻嘻,我在心底笑。有时做母亲的也可以腹黑的调戏一下自己的儿子,生活才有更多的乐趣。这事儿可以跟长公主提提看。 暂时在脑海中抛开沉重的东西,钱家实实在在的热闹了一番。我和钱月的回归,还有姐妹们都在这里,当然差点被忘了小言慧,她安全的被送到钱家,现在正安静的趴在母亲怀中瞪着大眼睛看着这么多人。 饭桌上许久没坐的这么满当当了,身为主人家的公公和三位婆婆坐在上首的位置。然后是我和钱月,之后是客人长公主,旁边是刘翼和西芹,西芹把把女儿抱在怀中,喂她吃一些稀饭。 而南萌萌紧紧贴着钱升平坐在一起,自己小短腿和不怎么灵巧的使用筷子却还是一味殷勤的给她的升平哥哥家菜。钱升平皱着眉头非常的不耐,却不能在那么多客人面前失礼,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表妹很无奈也很厌烦。还不如趴在西芹怀中的小言慧可爱呢,至少她不会缠着自己。 “我说,长公主我觉得的萌萌好可爱,给我们家钱升平做媳妇好了。亲上加亲,你一下如何?”我只是突发奇想的开开玩笑,调节一下气氛而已。在这样的情景下谁还有心思给给小孩弄娃娃亲呢。 随口一提的吓到了整一桌子的人,大家原本在愉快的用餐一下子都停下嘴巴和手。每个人的反应都不一样,长辈们钱茂生和几位婆婆是欣喜的表情。钱月、刘翼和西芹均是有点意外。 对面的钱升平和萌萌是两种极端。 钱升平手中的筷子一下子掉在地上,嘴巴都合不拢。吓傻了。 南萌萌还小,虽然不懂媳妇和亲上加亲的意思但是总觉得跟钱升平结亲是非常非常有意思的一件事情。 ------------ 第二百八十九章 定亲 更新时间:2013-04-20 话说出口之后才忽觉得自己这话题提的有点突兀,本想要马上收回的。拜拜手说这只是一个玩笑,笑过便拉倒。可钱升平不干了,他顾不得礼仪“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大叫大嚷起来:“不要,娘亲,我不要和这个南萌萌订婚呢。” 于是我顺着他的话头好笑的接口说道:“之前你不是说找个女孩子定个娃娃亲吗?现在母亲为你做主了啊。” “可是……可是不能是这个结巴。”他大声口无遮拦的反驳到。 餐桌上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小孩子心直口快,我不会怪他但是总归是伤到别人,无心之过也是过。我皱了皱眉头去看长公主,作为母亲的长公主倒是很镇定,没有被冒犯的恼怒,反倒是说:“无妨,连大人有时都会说错话,何况他一个孩子呢。”长公主笑着,漂亮的眼睛眯起来像夜晚嗜血的蝙蝠。 这分明就是有介意到的前兆好吧,别人不知道,可我和西芹特熟悉她的这个表情。长公主一般都不会与别人计较,可是真的把她惹火了,她就会露出这个表情。以前我和西芹热火就看表情,只要是看见长公主的微笑,就知道我俩大祸临头于是能离长公主多远就多远。 可孙悟空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最后都被整的很惨。 看来钱升平这关不是那么好过了,果然长公主开口附和我的提议:“皇妹这个提议是极好,本宫也非常的赞同。”她转头询问当事人南萌萌:“萌萌喜欢这个哥哥吗?” “嗯……嗯,喜欢啦……”南萌萌对着小手指,脸上却一点害羞的表情也没有。大大方方的向母亲和在座的人承认了。 “好,那么咱们就结为儿女亲家了,亲上加亲。你觉得呢钱月?”长公主照例是询问可是语气却很强硬。 钱月对事态的发展过于迅速有点反应不过来,他知道我一向爱开这种玩笑,只是玩笑一下子成真了这可就不好玩了。大家等着他的回答,儿子钱升平用可怜兮兮祈求的表情看着自己,眼里尽是:不要……不要……不要……不要答应啊!!!!!的呐喊。 作为父亲的钱月在左右夹攻,这么大压力下眉角抽搐了一下,心里掂量了着:这不过是一个玩笑,等钱升平和南萌萌长大了这口头之约也不一定作数。而长公主,谁敢和她对着干啊。不光有皇帝这个大后台不说,单单是她自己深不见底的武功和心思就让人不敢惹他。钱升平却触到了她的逆鳞,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伙子,给个小教训也好。 这样心里想通透了,他无视了儿子求救似的眼神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嗯,萌萌这么可爱,做我们家的儿媳妇最好不过了。呵呵。”说完,只能一阵干笑。 一切都如长公主的意思,她满意的点点头卸下她瘆人的微笑:“好,我这里有一只玉扳指就当做是信物了。”说着要交给钱升平。可是那小子“啊~~~~”的惨叫着跑出去,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长公主一挑眉将这个信物戴回自己的手指之上。 其实在座的谁都拿这个当做一个玩笑话,就是看看嚣张的钱升平烦恼的样子,包括他的父亲母亲和长公主这一干人等。可是没想到偏偏是当事人当真了,钱升平当真了,萌萌也当真了。 南萌萌一言不发的从凳子上滑下来,因为太高她的小短腿还够不着地面。一落地就冲着钱升平逃走的方向追过去了。我们大人把这个当做饭桌上的一个小插曲,没想到多年之后还有人为此念念不忘,这就是以后的事情了。 吃过丰盛的晚饭,刚收拾好碗筷管家钱顺来报。 南云宣来了。 现在才来?我总觉得以南云宣二十四孝好丈夫的作风,应该在第一时间在“突进”的时候就该在场的啊。众人纷纷站起来出去迎接,长公主却慢条斯理的掸掸衣袖。 “走啊。”我催促了一下,后者才缓缓站起身子。来到门口之后,我才知道为什么南云宣没有贴身追随长公主,与长公主之前的态度。他们两个绝逼是吵架闹别扭了。 只见长公主踩在门栏之上,笔直的身板强势而伟岸但是当然没能挡住钱家偌的大门,左右两侧还是很富余的。对面的南云宣只要往旁边挪挪就能掠过长公主轻松进入,可是他没有这么做。两个人面对面僵持的站着,玩“木头人”的游戏似的。 老半天了,南云宣对长公主说:“跟我回去。” “不,你……滚回去。” “……” 两人简单的对话之后,又立刻陷入了沉默。 “呦,这是吵架了?”西芹抱着女儿,靠近我的身后八卦的说。 “不知道啊,看样子是的。可是这两人也能吵起来啊?”我和西芹有十足的好奇心,都伸着脑袋看热闹,并一起疑惑于这一点。众所周知,南云宣把长公主捧在手心中,而长公主又是那副淡然的性子。这两人怎么会吵架呢?怎么能吵得起来呢?印象中,全天下的夫妻都吵翻了他们都应该是琴瑟和谐举案齐眉。 “唉,夫妻生活么,总是有磕磕碰碰的。饶是多么恩爱的夫妻,时间一久总是生出厌倦感再好的感情都会吵。”钱月加入了唠嗑中。 “哦。”我声调上扬了反问到:“这是您的经验之论?那我们结婚这么久你也厌倦我了?” 钱月赶紧讨好的搂住我的肩膀抚慰道:“哪会啊,看你一辈子都不觉得倦。媳妇咱们看别人的热闹,别往我们自己身上扯好吧。” "好像很严肃的样子啊。"刘翼对长公主和南云宣不熟:“我们真的不需要上去帮忙和解、劝说什么的吗?” 西芹甩甩手:“不用啦,再说真的打起来我们长公主才不会吃亏呢。”西芹说的没心没肺。那肯定的长公主武功高强,刘翼这么说私心的是想要帮助那个同为驸马的南云宣。 我也跟钱月说不要插手,于是大家都不会上前去搀和。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们这些凡人当然只能袖手旁观来着。大家齐齐做甩手掌柜和热情的观众。 长公主那边当然是没能打起来,两个人站的久了,南云宣不是习武之人加之一路风尘的赶路过来。体力吃不消,腿一软眼看就要一屁股坐在地上了。离他最近的长公主手一捞,扶住了他的手避免了南云宣在众人面前跌一个难看的狗吃屎。 这一扶,两人表情都软下来,没有了刚开始的争锋相对。“切,这就完了。”好戏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这两个连吵架都吵的如此的静默。 长公主让开了路与南云宣两人进入了钱家,但是这次的吵架的原由是怎么都问不出来,长公主不想说的事情没人能挖的出来。但两人之间的气氛还是稍显僵硬,于是我为了打破这股子气氛,把南萌萌许了钱升平的事情说了一遍:“从此后我们两家就是儿女亲家了。”我笑嘻嘻的想看南云宣吃惊的表情,可是对方只:“哦。”了一声,连眉毛都没动非常平静的接受了。 这,这特么与长公主的性格越来越像了,原来夫妻间相处的久了会变得很相像。可我非常郁闷为什么不是长公主向南云宣这边倾斜呢,应该像好的一方学习才对吧。 讨厌。 ------------ 第二百九十章 招兵买马 更新时间:2013-04-21 长公主和大驸马南云宣的家庭小矛盾暂且放在一边(反正我们想打听,想管都管不了),钱升平和南萌萌的定亲戏言也告一段落。我们吃了饭各自休息了一夜,准备迎接第二天。 近两年的时间没有在家,现在回到家中不是先问候公婆,尽孝道,而是一味的忙着自己的事情。就是这样公公钱茂生和婆婆们却没有怪罪我这个儿媳妇,一点都不会怪罪我们的无礼。但是他们的不怪罪不等于我便可以为所欲为之,入夜睡觉之前,我来到公公和婆婆大娘、二娘、三娘这里一个个的请罪。 “起来吧,我知道你在做顶要紧的事情。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们会自己照顾自己的,你就不用担心了。”公公和蔼的对我和钱月说:“钱升平和小言慧我们也都会照顾到,不用你们分出心来担心。” “保护好你们自己,我们就是老怀安慰了。”婆婆们这样说。 这样被理解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 “公公婆婆,儿媳不孝,不能服侍你们还让你们担心。”我磕了三个响头。 钱茂生摇摇头:“当初让钱月取你的时候,我们便是有心里准备的。敢娶身份最贵的公主,我们本来就有了心里准备的,难免是与普通人家的女儿不同。说实话,那个时候我和你的婆婆们做足了心里准备,想着如果公主殿下刁蛮我们忍着,如果无理取闹我们也得忍着,总之就是忍。” 婆婆何氏连忙悄悄拉了拉自己夫君,示意这负面的讲完了快速跟上转折:但是。 钱茂生也发现自己跑题跑的比较远,急忙转过来补充:“可是,可是,三公主与我们想的完全不一样。非但没有架子,而且在钱月这小子离家出走的时间里,非但不让皇帝怪罪钱家,还撑起了整个钱家家业。”说到这里,钱茂生狠狠剐了一眼一起跪在旁边的钱月。 “爹,别挖陈年往事了好吧。”钱月无奈的投降。这个梗,已经被多次翻出来,打击他。 “总之,我们钱家人感激钱月娶了你。你支持了我们,现在我们亦得用这样的方式来支持你。没关系,去吧,做你该做的事情去。”人说,公公婆婆和媳妇之间最难相处,这些都是靠人心。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家庭才和睦。 再三感谢之后,别过了公婆我们回房睡觉去,第二天一大早便起来。 众人又集聚在书房里面开始策划计划,这次加入了南云宣。要说读书人的脑子的构造真和我们这些崇尚武力的人不一样,原以为是迂腐的,可是没想到南云宣对于这个在中原招兵买马组军队这个建议很是赞同。 “为何不行?这是最快速最直接的方法啊。”南云宣支持。 “虽然很快,很简便但是有很多不足之处。”加之之前不好的论点,每个人还提出其他的负意见。比如,中原的人单单为了钱财就替梁国的人争斗吗?万一来个临阵倒戈什么的……等等等等一系列招兵买马会出现的漏洞。我方认为像南云宣不懂武功又没怎么打过战的人,不知战争其中的深浅,总是考虑不周。相互辩论中,感觉来了一场头脑风暴。南云宣简直是被我们围攻了,可是他依旧很淡定的反驳:“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说了是肯为钱而上前线战斗的人不会在乎为替谁卖命,他们往往只是为了钱,或者是那些退役的士兵,不习惯退役后的生活而需要那样紧张的生活。” 而我国正是才刚刚结束了战争,在战场上打拼了十几年的之后回到安稳生活却发现再也回不去了,有这样心里的士兵数不胜数。他们上战场的理由不是为了钱,是因为战场上相互的厮杀是他们生活的全部意义。 南云宣一字一句的对刘翼说:“想想看,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一支军队来反击而不是什么忠诚,你在中原寻求帮助是绝对得不到你要的忠诚。不,忠诚是度为零。能给的只有亲戚间的帮助、朋友间义气或者某些人的同情心,但绝对不是你所求的忠诚。因为我们不是你的子民。有了军队之后,你才能打开一条路,回到你的国家再开始向那里的人民寻求你的忠诚。”南云宣条理清晰,字字珠玑铿锵有力很有说服力:“是有轻重缓急,你现在只做眼前最迫切的事情。” 刘翼看着南云宣的眼睛,然后点了点头。他想通了,就是要通过招兵买马方式来组成他最原始的军队。 “好,那么要麻烦大家了。”他深深的一鞠躬。 然后分工开始。 长公主联系旧日的部下,以寻得最多的内部支持。钱月、西芹和我的力量都比较薄弱,因为江湖上的朋友虽武功高强但人数不多,只能尽力为之。而西芹在军队里待的时间最长,认识的也最多,可是在嫁去梁国的十年里面西芹和旧部他们之间都不曾联系了。 因为中原战士和梁国的王妃有联系实属不妥。即使是家常友情的联系,亦有通敌的嫌疑。 剩下最庞大的任务就数接下来的招兵买马了。虽有皇帝陛下的允许,也不能在天子脚下明目张胆的做这样的事情,于是我们将总部放在了临近边疆西部一个边陲小镇。各地也招贴了布告,设立的报名处以最隐晦又是能让退伍士兵们得知的方式来招募。 有钱是大爷,效率就是快,在十多天的时间里就招到了两万的人,其像南云宣预测的大多数都是退役的士兵,也就是说稍微训练复习一下就可以安排上战场了。但是用来招募的钱财也散的很快。就像是打水漂,整车整车、成捆成捆的金条撒下去连个响都没有就消失于视线外,,也就是钱家第一首富之家,家大业大才吃得消。 “老实说,心疼么?”这个时候我忍不住问钱月。钱库中实物和账面上的数字一下子成倍缩水,而且还在以飞快的速度持续减少中。虽然钱茂生和钱月他们不说,我心里还是不好受的,且这些钱不是钱月一个人的,钱家还有一儿子钱落呢。 他人不在,我却觉得愧疚的狠。 钱月微笑着轻柔的抬起我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手背。用柔和的声音,带着迷惑的抚慰人心的口吻:“我不心疼,钱财只是身外物而已。更何况像我们这种坐拥财富久的人,对钱财变多变少都麻木了。这些都只是一堆数字。没什么好心疼的,只有在乎的人心疼了咱们才应该感同身受的心疼啊。其他的都是狗屁。” 我扑哧一声被他弄笑了。 “而且你夫君我赚钱的能力顶呱呱的,这点小钱咱们再赚回来。而且该钱落的,咱一分都不少了他的。” 我用力的点点头。 ------------ 第二百九十一章 边陲小镇 更新时间:2013-04-22 边陲小镇因为我们的到来而猛然热闹起来,招募来的士兵开始从四面八方向这里聚拢。人头攒攒,大街小巷上面都是手拿着大刀、腰配长剑的青壮年在走动,或高大的,或灵巧身手的,亦或是看着聪慧的。你来我往,偶尔肩碰着肩两人怒目而视,可是下一刻笑起来然后招呼着彼就熟识起来。不管你是来自何方,秀丽温暖的南方或是坚毅极冷的北方,只要一起坐下来豪放的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然后你我见面就是朋友。 最多的话题就是:“嗨,兄弟你在哪里当过兵。” “我在某某将军手下,在某某地点,某某战役上立过功的。” 然后另一个人会大叫:“哦,我的老乡也在那里当过兵的……”接着报出名字。对方接过来说:“哦,是某某某啊,我们关系可好了。想当初……”然后就扯出一大堆来,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他们就是如此信任。偶尔在这个小镇上,遇上了当年部队中的熟人。 他们抱着彼此狠狠的拍对方的肩膀,在彼此贴的这么近的情况下还用叫喊的音量,大声问好:“啊!!!你也来啦。” “哈哈,我就在想是不是能碰到你呢。果然啊。”更是把酒言欢到天亮,这是正式行军前最后的狂欢。 这个小镇俨然占时成了男人的天堂。 小镇的三个方向,设立了三个报名点,我和钱月守着其中的一个。两人一整天都是坐在桌子后面,低头问话。 “姓名?” “年龄?” “哪里人?” “是否当过兵?” 这样的问题问了上百、上千遍。然后紧接着轮到我们这边提出参加军队要应付多少钱,致残赔多少钱,死伤赔死亡家中的亲戚多少钱。这些都是明文规定,每一项都列的详详细细的,让人一目了然。这么做是为了让战士们放下心中的大石头,无后顾之忧。 专心都投身于战场之上,这,就是我们要做的。 后面队伍还很长,像长龙,一眼望不到头去。粗嗓门的男人们虽然在外面很是喧闹,但是只要站在队伍里面立刻变得安静,他们站的笔直彼此都不再说话,长长的队伍井然有序。大家都很有耐心,一个一个向前进,上百人的队伍中却是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都不夸张。这期间只有我们提问声音和对方轮到士兵的对答的声音。 只消从这一点就知道我们得到了想找到的人。心里素质和身体素质很好,只要稍加训练一下,就可以直接拉入战场中去战斗。 当然也不排除一些少量没有上过战场的人来报名参军,我们都分门别类做上记号。有些强壮的放在后面,等满满磨练之后便也能派上用场最追加的士兵。还有一些真心弱小一点的就当做后勤兵,反正一个不落的接受进来。除非真的手脚残疾才被拒绝。我们的接受能力很开放,求贤若渴。 钱月粗粗的算了一下:“加上今天截止报名的,这里总共三千七百六十五人。”说完他站起身来,扭了扭脖子,坐着一天骨架子快散掉了。 我跟着也站起身来扭了扭,今天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明天还要继续。钱月抬头翘着嘴角看着我扭动的身躯。 被火辣辣的视线看着难受,我问:“干嘛?” “我知道你会唱歌,但是好像没见过你跳舞,会么?应该会吧,媳妇身材这么好。扭的也好看。”钱月痴痴的看着我,希望在这种疲劳的时候即兴舞一段。 要是会的话,二话不说我当然会在爱人面前展示所有能力。可是真心不会啊,于是我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而且我绝对不会告诉他,我在舞蹈方面是一个天生的白痴。同样的动作,二公主西芹做起来,形如流水。而我有样学样结果动作僵硬的如僵尸一样。许是西芹她遗传了异域祖母的金发蓝眼和优美动人的舞姿。小时候,她也曾热情高涨的教了我半天,下午太阳还没有下山她就毅然放弃了。 她对我非常直白诚恳的说:“妹妹啊,如果有人想让你跳舞或者是学跳舞请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吧。你肯定不是这块料。”我坦然的接受了,因为:这一辈子都不要跳了。这句话来形容我的舞姿也不是很过分。可见我的舞功真的惨不忍睹。 可是,可惜的是身为天生舞者的西芹也不再跳了。刘畅羽失踪和刘翼梁国的事情将她的背都要压弯了。曾经咧着嘴巴大笑,走路都跳着舞蹈走的活泼可爱的姑娘啊,现在却很少在她的脸上看到笑容了。 所以,我一定会帮西芹找回原本的快乐的。 我正想着思绪如飞,这厢钱月看到的我却是整个僵住了的表情,他拉扯我的衣袖:“喂,怎么啦?入定了?” “没事。”拼命的摇摇头,扯开话题说其他的:“我在想,再以这样速度下去,很快就可以集到可观的人数了。” “嗯,是啊。” 话说这么说,但是战争的人数可不是有限额多少的。这都是相对的,得看对方梁王的兵力。 两人正说着,一边要收拾东西结束这天呢。突然门外来了一大班子的人,也不伸手敲门或是推开门,而是一脚踹开,门“嘭”的作响打到了后边的墙壁然后反弹了过来。又“呼”的扇回来,差点打到踹门的那个人的脸上。我好奇的抬头,发现都是熟悉的面孔。 是钱月搬来的人马,有大师兄向横天、斯文的二师兄秦纷扬,还有几个在神农谷有过一面之缘的师兄弟们。 “师傅,好哇。我们来帮忙了。”向横天大声的对我喊,即使在大家的面前他也好不介意的称我为师傅,性情耿直。 我们都互相问候了一下,再次做了正式的介绍。其中有一个年轻人不太熟悉,五官等长得很英俊就是皮肤黑,我以为是某位没有见过钱月的师兄弟呢,他却先开口对我说:“你好,晓帛。又见面了啊。” “你是?”我迟疑了。 自己热烈的与对方打招呼,对方对一副我不认识你的表情,放谁身上都很尴尬。 这位英俊的小哥不是尴尬,他立刻生气了。眉眼都倒立着。“!!!”小黑脸立刻都涨红了,他咆哮一般的叫出自己的名字:“我是罗大罗,罗大罗啦。竟然认不出来,哼!!” 他大喊,只差没有跳脚来表示不满了。脸上恼怒、火大的表情才让我一下子便想起了,被我挂在树上的那个手中拿着弓箭像猴子似的小孩子。许久没见,竟然一下子就长大那么多,男大也十八变了。 “哦,原来是罗大罗啊。哇,长大变成了一个帅小伙子咯,所以才认不出来了。”我笑言,然后就要伸手要去摸他的脑袋。他偏过头,躲过我的“袭击”。用不准碰的表情盯着我的手。 我不敢造次,悻悻的收回来,时间荏苒,罗大落再也不是那个被挂在神农谷树上的小猴子了。而且听钱月说,罗大罗的武功几年来精进不少,连我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他呢。 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便是这个道理。 钱月和师兄弟们一一问好,该来的基本都来了。“钱落本也要来,被我们阻止了。” 钱落一直在神农谷于天绝老人学习武功,可是毕竟入门的玩,饶是怎么努力还是有点跟不上。我和钱月在心里万幸这次他没有来。 ------------ 第二百九十二章 出兵啦 更新时间:2013-04-23 钱月把师兄弟们领出去,安排住下。 然后,立刻紧接着长公主那边的人马也到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没错,跟随长公主之人都是那种冷酷内敛之人,而且外表无一例外都是高大,沉默。三个大将军站在桌子前面不发一言、不苟言笑,瞬间倍感压力。我接待的时候连周围的空气都是冷搜搜的,没有一丝温度。 他们对长公主的命令说一不二。 “参见三公主,请问长公主殿下人呢?”他们就以非常直接的方式问老大在哪里?这些常年在外面打仗的将军对上下尊卑礼仪不是很看中,他们看中的是一个人带兵打仗的才能,这才是让他们五体投地的原因。所以只是低头喊一声“三公主”已经很给面子了。 “长公主现在还在京城,有一点格外的事务要处理。本宫给各位将军安排了食宿之所,请各位休息。”欲带他们到事先安排好的房间去,可是其中一个将军却说:“不用了,这边陲小镇看来也快容不下这么多人。属下们现在带了四千人的军队就驻扎在小镇外面。此次前来请三公主与我们准备物资和粮草,然后便可以立刻出兵了。” 原来三位将军是直接带着整齐的军队过来的,士兵都是他们自己的亲信,现在就驻扎在小镇外面严阵以待。是一个命令下去立刻可以出兵的状态。仿佛他们未曾离开过战场,一辈子都是军人和士兵。 “需要多少粮草和物资?”我问,一边低头默默的记录。 将军们给出一个数字,于现有军队的人数来讲是不多不好刚刚好。行军之人,就是这样子有分寸,在保证自己整个军队能正常运作的前提下,不会狮子大开口要东西。对他们来讲,太多的东西也都是负累。 “请各位将军在小镇大门口的仓库中领取物质之后稍作休息,还未到出兵的时刻请诸位将军耐心等待。”三位将军点点头。我给了他们所需领取物资的令牌,而后三位将军领取了东西之后带着他们的军队就驻扎在原地,等待命令。军队就是需要这样严谨的纪律作风。 这么一支精英部队我脑中浮现的就是让刘翼来直接带领,第一场胜战给军队士气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我让他们等着不仅仅是因为时机未到,未准备好。更是希望长公主能及时赶到,为这些忠诚于长公主的将军来洗脑以便为刘翼所用。 为何要绕这么大一圈是有原因的。出兵最忌名不正言不顺,所以长公主的军队却不能由长公主带领。刘翼带着是内战,打赢了就是这个国家的国王,以后这场战役名垂青史。长公主带着就是入侵他国,输赢都是错。所以我掂量掂量,就只能这样办了。 再这样混乱而又有序的过了十多天,街上的人逐渐恢复小镇原本的人数,不再拥挤和吵闹。因为逐步把人编入军队之后就不再允许那样无法无天的在路上瞎逛游,或是胡吃海塞。军队的作息都是有规定的,即使吃饭和睡觉,一言一行都是如此。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便集合了万来人的军队,这靠的是大家的力量和钱家这个坚实的后台。有时物资这些东西,如大米,帐篷,还有行军用具,用量大的时候不是你有钱就可以买的到的。商家有一法则,就是供求量大的时候这价钱涨的越是快。正是钱家的米粮店和各种实体店直接将所有的存货都掏出来供给军队。 大有将所有东西搬空的架势,钱家不仅出钱出物,万贯家财一夜之间付之东流。“首富之家”的名号岌岌可危。 “谢谢。”刘翼用最简单的两个字涵盖了自己所有的感激之情,因为过多的言语都不够表达这份情绪。 “没事儿,咱俩朋友加亲戚的还用的着说谢吗?”钱月摇头。 刘翼无预警的突然就跪下了:“非但要说谢,这份恩德我刘翼永远铭记在心。若是此战胜利我刘翼他日登上王位定要加倍回报。若是不行,失败称为阶下囚或是命散黄泉,等下辈子为你做牛做马。” “哎,这边还没有出兵就提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钱月稳稳的扶起对方:“好,我钱月就等你刘翼坐上皇位。等着你的回报。” “好。” 两人面对着面,击掌盟誓。 二十多天后,士兵的初级训练结束。然后长公主从京城赶来,她下达了一个死命令给自己的三位将军,那就是:这梁国的战场上,你们唯一听令人的是刘翼。他说前,不能后,他说左,不能右。他说死,就厥不能生。 “属下得令。”三位将军不二话。 一个两万五千的属于刘翼的先锋部队出发,挺进梁国国都破墨。战事在即,谁输谁赢未有定论。 刘翼或是梁王谁才是真正的天子,看天意和人心。 …………………………………刘畅羽的角度…………………………………… 刘畅羽长这么大,没有一个人独自在陌生的地方行走过。 在父亲的封城中出入皆有护卫在侧,即使有时候偷跑出来,这偌大的封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是王爷刘翼,也是这个封城的主人的儿子,未来这座封城的主人。所以人人都是让着他、捧着他。 他曾经在与父亲吵架的时候,身无分文的跑出来,在那样的情况下在王府外、在封城里生活了足足五天。城中的每个人都会热情的为他献上食物,温暖的房间和关切的问候,走在封城的哪个角落都有人嘘寒问暖。 没有离开封城就不算是离开家,逍遥自在的生活了五天之后,母亲西芹才派人来找回他。刘畅羽完好无损的回到了王府,连个根头发都没少,还长高长胖了一些。 此时彼时,人的际遇其实很奇怪。现在的刘畅羽只能躲在封城外面,远远遥望他不能回去,回不去了。那热情之城对他来说现在的死亡之城。 从自己房间到封城城门,以往刘畅羽只用二十分钟的路程,这一次他却走了一天一夜。至他杀掉陈方琼那一刻第一脚踏出来房间,后面就有追兵追上来。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奔跑,可是整个封城到处都是追捕他的敌人。最后他身心疲惫的蜷在一个灰暗的小巷子里面,快绝望了。 东躲西藏,唯恐被抓住的恐惧感给刘畅羽的心里造成了极大的压力。当压力到达某个点的时候,他很想自己跑到这些士兵的面前,让他们捉了自己回去还一了百了,来的痛痛快快。 刘畅羽急欲这么做,但是心底想要再次见到父母和妹妹的那种欲望阻止了他干出傻事来。 按耐住那股鱼死网破的欲望,只为了见亲人一面。 ------------ 第二百九十三章 逃出封城 更新时间:2013-04-23 所幸的是他聪明也是他的幸运,冥冥之中老天也眷顾了刘畅羽。正在他躲在小巷子里,蜷着身子背靠着墙,紧邻的门一把打开。门里面出来一个五十多岁老头子,老头子好比是睁眼瞎“唰”的将水都一股脑的倒在刘畅羽的身上。 被浇花似的撒了一身水的刘畅羽一下子跳起来,他“喂!”的小声恼怒的叫了一下,可是对方像是没有听见。老头子继续抖了抖脸盆里最后的几滴水,然后转过身关门进屋,直接无视了刘畅羽。 没看到? 虽是晚上,但天上的月亮挺圆挺黄的,还是能看得出人的轮廓来。可是刚刚那个人所做的一系列动作都说明了没有发现就在他眼前的刘畅羽来。这什么眼力劲啊? 原本被浇了一身脏水要生气的刘畅羽,一下子就开心起来。正好,就借贵宝地休息一下吧。 刘畅羽庆幸自己在京城的时候跟三阿姨学了一天的撬锁的本事,也就是学了一天,而这房门锁简单的样式被他三两下就打开了。进去之后,才发现房子既小又简陋,还有一股子不知是什么的酸味。由不得他挑剔,刘畅羽就在老头躺下休息的时候,就趴在地上也将就的过了一夜,合眼睡着了。 第二天,刘畅羽惊醒过来。他懊恼自己竟然谁的那么熟,这样是床上的老头子,被看到了还不报官来着。好在老头子还未睡醒,于是刘畅羽鱼跃而起迅速的躲到了柜子后面。然后静静的等屋主起床洗漱,然后开工。 原来这个眼花耳背的老头子是封城中收泔水的,他每日的工作就绕城收了泔水倒到城外的某个地方去。怪不得这屋子里一股浓郁的酸味。刘畅羽眼珠子一转便想到了一股主意,他只要藏在泔水桶中人不知鬼不觉的让老头子推他出去。 是一个好主意,可是在待他跳入三只泔水桶的其中一个的那一刻,刘畅羽差点没恶心的吐出来。那股酸味真是“沁人心脾”啊,熏得人直想吐,这还是空的泔水桶呢。要是……那是不能想象的恶心了。想要逃命就是要忍住,于是刘畅羽秉着呼吸摇摇晃晃被老头子推着在城中打转收泔水。每次老头要打开他这只桶的时候,他都在里面拼命的拉紧不让打开。 老头子试了几下,还疑惑的自言自语:“奇怪了,怎么打不开了?”不过还好随即便放弃了。老头收集了那两个泔水桶今天的任务就算是完成,推着车往城外走。守门的守卫不管是经过什么车都要检查,但是这个泔水桶经过的时候,他们捂住嘴巴和鼻子赶人:“快,快走。”也不会去检查这种东西,逃还来不及呢。 顺利出城。 但刘畅羽还是忍着等老头将车子拉到比较远的地方,停下准备倒泔水的一瞬间,他“刷”的一下从桶里跳出来。 “哇~你~,谁啊???!!!怎么……在这里面?”老头子扶着心脏大叫,闹不清是怎么一回事。 刘畅羽没有理睬这个救了自己而不自知的泔水工,他只是头也不回飞快的窜入一片白茫茫中不见了踪影。出了封城不等于就是安全了,它只能代表占时的安全。至少不用日夜都要胆战心惊,他站在高出的岩石上面看他的封城门上挂着的一具具迎风微微晃动的尸体。 而他,原本也是其中的一具。刘畅羽仔仔细细的来回看,虽然远远的看不清外貌可也应该知道这些都是他认识,都叫他们为叔叔们的父亲的手下。心里的难过自是不可避免,唯一让他放心的是其中没有小孩子的尸体,那么说明小言慧不在里面。 母亲、父亲、言慧你们在哪里? 刘畅羽转过头,天苍苍野茫茫,他只身在外,无处安放。 继续待在这荒郊野外的,这里没有食物不能避寒还有饿狼在夜里嚎叫,狼眼中发绿光就等着乘虚而入,要是疏忽的昏睡过去,天上飞翔的老鹰就飞扑下来分食血肉。在郊外坐等不用怀疑就是一条死路,刘畅羽决定去往母亲的故乡。 他怀疑自己在那里是否会受欢迎,刘畅羽经历生死一线之后已经变得对什么都保持怀疑的态度。那个国家是不是同样的有人想要他的性命呢?他不敢肯定,唯一确定的在那里的生存几率比在梁国的高。犹如丧家之犬的自己看来没有选择的余地。 说走就走,刘畅羽徒步拖着异常沉重的脚步一个人走在郊外,他的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饿的眼冒金星。嘴巴里干的都起泡泡了,头昏脑胀,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靠着最后仅剩的毅力在机械似的迈着脚步向东边的方向走去。 走啊走啊,从太阳当空到月亮当空。他垂着眼皮和手臂,只有双脚是有知觉的。也不知走了多远,周围依然是一片灰色的沙石地,一阵风吹起来沙子夹杂着小块的石子漫天飞舞,白沙入眼生疼生疼的。就在以为永远也走不出来的时候,前面凭空出现一座房子。 在这荒凉的郊区平常人家很难生存下去,土地如此的荒凉根本就种不出粮食。没有树木连赖以生存的水源都没有,人们都是成群结队的生活在一座座城池里面相互扶持着生活。 是太疲惫了才出现的幻觉吗?刘畅羽揉了揉眼睛,再仔细一看是真实存在的呀。 在思索着要走上前去讨点东西呢?还是逃走比较安全的时候刘畅羽眼前一黑,终于身体到达了体力的极限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有一个猎人打扮的大胡子站在他的身边。刘畅羽警惕的一下子坐起身来,因为用力过猛脑子一阵的疼痛。他呲牙咧嘴的捧住脑袋。 “去,去,去。我叫你不要站在旁边,吓到他了不是。”一个妇人出来责备站在床头那个大胡子。 “我哪有吓着他啦。”大黑子这么说,但还是向后退了几步。 “这是在哪里?” “你晕倒在我们家门口了,你一个小孩子怎么在荒郊野外的,很危险啊,晚上老是有成群的狼出没,没碰到算你运气好。” 刘畅羽哪里不知道,夜里的狼嚎声听着分外的惊悚。好像就在身边,立刻跃跃欲试的扑上来撕咬一番。可是也很奇怪,他走了几天没有正面碰到这些狼群。像是故意躲开了自己。 “来,饿了吧,吃点东西。”妇人拿出的食物端到刘畅羽的眼前,可是对方却警惕的盯着碗中的东西不动筷。 “吃啊,不饿吗?看你虚弱的都昏倒了,多吃点肉。” 刘畅羽抬头看看大胡子和妇人貌似真的没有敌意才拿起了碗,先用鼻子闻了闻,觉得没有异样才大口的狼吞虎咽起来。 “慢慢吃啊,还有呢。” 那妇人一边看着他吃,一边问问题:“住哪里?父母亲呢?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出来?” 可刘畅羽一律埋头苦吃不回答。站在旁边的那个大胡子,轻轻“哼”了一下觉得不意思的出去了。 ------------ 第二百九十四章 狩猎 更新时间:2013-04-24 吃完放下了碗筷,刘畅羽还是依旧一个字都没说。可是妇人却洋洋洒洒的跟他说了很多。知道了刚刚的离开的大胡子和这个妇人是姐弟两人。妇人在其丈夫去世之后就来照顾弟弟,与弟弟一起生活,男人是猎人,专在野外猎杀那些野狼。然后将毛皮和肉卖给城中的商家换取食物等一切东西。 日子单调却很自由。 “你从哪里来?”等介绍完自己,妇人又回到了这个问题。 “人家不想说就不要为难他了。”刚刚出去才大胡子又回来了:“总是有原因才不说,你别老是盯着人家问行吧。” “问清楚了是想送他回家啊。”妇人瞪了一眼自己的弟弟,然后回头很“温柔”的对刘畅羽说:“算了,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说,好好休息吧。”说着站起身来,把大胡子也拉出去。四周安静了下来,刘畅羽闭上眼睛又陷入了睡眠。 这一觉睡的很长,醒过来的时候妇人和大胡子都不在。刘畅羽起身在房子转悠一下,来回几步把这个房子参观完毕。这房子很小就三间,其中一间还是厨房。刘畅羽睡的这个房间是最大的,身下的床也比较大,想来是那个大胡子把他的床让出来。房间的摆设很简单都是实用的用具,墙壁上倒是挂着弓箭,大大小小的刀具,旁边还堆着一些动物的皮毛,有些没处理干净还带着血。 “嗨,你起来了啊。”天快黑下来的时候,妇人和大黑子推门进来。他们头上都包着厚厚的头巾就露出两只眼睛,大胡子背上背着大弓,腰间佩着大刀。连妇人也是武装起来。他们一进屋就脱下头巾。 “运气真背,竟然被它给逃走了。”大胡子说,一面将身上的弓箭和腰间的刀都挂回到那一面的墙壁:“明天再去把陷阱设起来。” “嗯,嗯。”妇人敷衍的回答弟弟,他们早些时候才猎了一只母狼,它的皮毛和肉换取过来的东西足够他们过上好几个月的。所以也不计较今天被逃走的那只狼。在这荒郊野外的,别的没有狼群多的是。 “饿了吧?我去给你们弄饭去。”妇人开心的哼着歌去做今天的晚饭了。刘畅羽才知道他昨天吃的肉原来是狼肉。 妇人走后,和大胡子不喜说话,刘畅羽更不会主动的去说,于是一人坐在房间的一角。大胡子挑选墙壁上不锋利了的刀具,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在磨刀石上一件一件的将刀锋磨的锋利。 “狼的皮糙肉厚,只有这样子锋利的刀才能一刀刺入它的咽喉。不然要是让它有反击的机会的话就很危险。”大胡子不知是对刘畅羽说还是在自言自语。 “……” 沉默着,一直等大胡子磨了四把刀之后,刘畅羽忽然开口问:“那你有没有被它们袭击过?”这是他到这里的第二句话,第二次开口说话。 大胡子抬起头,自豪的笑:“我从来不给这帮畜生反击的机会。” 待三个人坐下来吃饭,果然晚餐还是狼肉,妇人许是每天都烧,知道怎么把狼肉烧的鲜嫰又加了许多的调料味道不错。可是刘畅羽觉得自己没什么胃口,他吃了没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怎么了?不合胃口?”妇人关心的问。 这是第一次外人在不知刘畅羽是王爷刘翼的儿子的身份情况下,对他这样好。刘畅羽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于是他说:“明天我跟你去打猎吧。” 妇人第一个反对:“不行太危险了。” 大胡子眼中有点吃惊,却也点点头:“好。” “好什么啊,他还是个孩子,太危险了。”妇人不同意。 “没事,我给你选把好刀,到时候一定要做到快、狠、准这三点。” 第二天,大胡子给刘畅羽一把短刀和一副弓箭。 “短刀护身,长弓狩猎。等下你看我怎么做。” “好。” 妇人见自己阻拦无效,也只得找了厚头巾将刘畅羽整个脑袋裹住,露出两只眼睛。 三个人出门,向北走了好一会儿来到了大胡子的狩猎场。其实看不出与其他地方有何区别,一律都是灰色的沙石,一样的风景。但是三个来到的某块石头旁边,大胡子停下了脚步。他弯下腰去用最轻柔的方式,就像是抚摸爱人一样那么专注且温柔。掸开一片厚厚的沙子,下面露出黑色的狩猎夹子,上面是尖尖的金属尖牙。猎物要是被夹住基本就残废,怎么都挣脱不开的。 大胡子检查了一下夹子还是打开的状态,满意的点点头,复又盖上一层沙子。 “好了,走吧。” “走去哪里?” 哪里也没去,他们就躲在上风的位置的岩石后面静静的看上一天,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连狼的毛都没看到。可是这种狩猎就是需要耐心的等待,大胡子说有时候他们一连几个月都抓不住一只都是常事。 第四天的时候,终于有了动静三四只狼往这个方向走过来,因为我们处于上风区,野狼灵敏的鼻子也没有闻到生人的味道所以没有警觉,四只狼散漫的走着,像是在散步或是巡逻他们的地盘。 躲在岩石后面的我们三人都屏住呼吸,瞪着眼看着它们走近,四只狼慢慢的走到铁夹子旁边的位置。其中的一只前左爪轻轻的放在上面,立刻反应过来不对要收回爪子的时候可是狩猎夹子比它反应的要快。只听“啪”的很大一声动静,然后就听到某狼发出悲鸣声。 被死死夹住的爪肉一下子流出血来。 地上的沙子也被染成了红色,受伤的灰狼因为疼痛而在地上打滚,但因为动来动去使得伤口越发疼痛。它“嘤嘤”的发出悲鸣煞是可怜,剩余的三匹狼急躁不安的围绕着它走来走去。还有其中一只高大的黑狼低下头去tian舐对方的伤口。 “哈,终于抓到了。”大胡子大叫一声,从岩石后面跳出来。 因昨天失而复得太过兴奋而失了专业水准,当时三只狼看有人这种生物出现立刻立起毛发、尾巴和耳朵,警惕的看着大胡子,一面慢慢向伤狼靠拢小心翼翼的将灰狼围在正中间,一面用眼神直视,低低的发生从嗓子眼压低了声音像是在威胁大胡子不要靠近他们。 那支大型的黑狼站在最前面御敌,看来是他们的头领。 双方秉承着用眼睛杀死对方的敌视行为之后,紧接着就是要采取现实行为。那黑狼稍稍向后蹲,后脚发力一下子高高跃起,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就冲着大胡子的脑袋扑过来。 大胡子到底是有着多年的狩猎经验,临危不乱。他右手持弓,左手向后拿出了箭,搭在弓上迅速向上瞄准黑狼放箭。 黑狼在半空中侧过脑袋,箭从左侧的身子擦过去,虽是避开了重点位置还是受了伤。它从空中一头栽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身后两头飞快的跑上来保护黑狼。 “识相的就滚开,我要那只狼就好了。” 像是听懂了大胡子的话,亦或是因为实力相差打不过,那黑狼转头望了一眼身后的被夹住的灰狼,对方像是有感应的叫了一声。然后黑狼带着另外两只狼撤退。临走前狠狠的剮了一眼大胡子,像是把他映在脑海中等着伺机报仇雪恨。 ------------ 第二百九十五章 狼 更新时间:2013-04-25 对大胡子来说是多了一张狼皮,有了接下来几个月的家用,可是对灰狼来说这一次大意就是丢掉自己的性命了。在黑狼走后,灰狼徒劳的挣扎了一下,还是被大胡子拎起来抖了抖像是在估量货物的价值然后满意的笑了。 “出来看看,是一只母狼哦。”他招呼着让刘畅羽出来观看欣赏他胜利果实:“嗯,皮毛很光滑,肯定能卖个好价钱。摸摸看。” 刘畅羽伸手抚上去,他也喜欢小动物小猫小狗的他都爱抱在怀中来回的摸。可是这是他第一次摸狼的毛,这种凶残、坚强独立生活在荒野中的野生动物的皮毛他的第一次摸到。有点扎手,就像是他们高傲的性格那样对人类有着隔阂和抗拒。不过这种毛做成衣服却很保暖,在梁国大受欢迎。皮毛下面是灰狼的脉动,虽然受了伤,虽然在人类手中苟延残喘但是脉搏依然是强而有力的。刘畅羽摸的爱不释手。 “好摸吧,回头把皮给扒下来。浸在药水中泡软了,更好摸。” 刘畅羽的手像是被什么给蛰了一下,反射性的便收回来。转过头不再去看。 “羽唱”是刘畅羽给自己取的另一个名字,是“畅羽”放过来“羽唱”。那个名字现在是不能光明正大的用了,可是他爱自己的名字和身份,以这样的方法来铭记。他怕他以后的一辈子都要隐姓埋名的生活,刘畅羽用羽唱这个名字铭记原本的所有和家人。 妇人和大胡子两人上去一下子把死命挣扎的灰狼捆的扎扎实实,然后去收了狩猎夹。狼是一种非常聪明的动物,他们一旦在某个地方受了伤或跌倒就会吸取教训。下一次绝不在同一个地方失败两次。所以大胡子他们不得不,不停在荒原上换狩猎夹的地点和方式。 回到家中,妇人在厨房里烧起了滚滚的热水。在整个梁国水资源都是稀缺物品,就算是给自己的生活用水都是很节俭的,一滴一滴都异常的珍贵,他们自己好久才洗一次澡却大方舍得用这么多水去给狼剥皮。可知狼皮的市价几何。 刘畅羽站在一边看粗大的却对自己特别温柔的妇人,现在坐在小板凳子上。硕大的身形完全遮住底下的凳子,看起来像是腾空屈膝坐着。她先是站在那面墙上满是刀器的墙面上,认真而慎重的选了一把大胡子磨的最锋利的短刀,然后把灰狼死死按住,受了伤的大灰狼奄奄一息被粗大的妇人用上半身全力的摁住之后就无法挣扎。妇人拿左手温柔的摸着灰狼脖子上的致命点,右手提起选中的短刀快速的在脖子上划开长长的一条开口。 血“扑”的一下涌出来,灰狼上下扑腾抽搐一下就停止了,尾巴垂下来,毫无生气的拖在地面上。血染红了灰狼脖间间的皮毛和妇人的手,可是她视而不见面无表情的起身双手捧着灰狼的尸体,把它放在热水中完全浸泡在里面。 刘畅羽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对方一系列的动作。没有发问、没有阻止、没有帮助的意思,从头到尾就是皱着眉头看着对方的动作。 妇人做完了,甩了甩手上的血和水滴抬起头来看着刘畅羽有点不好意思了:“快刀是最不折磨它一下子让其毙命的方法,浸泡在滚烫的热水中等明日能方便的扒下它的皮。好了,不要看了,去房间里等着,我做饭去等会就有的吃了。” 这一天刘畅羽走了那么多路,观看了大胡子和妇人赖以生存的本事,按理应该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可是他连一丁点的饥饿感都感受不到,反而是有点反胃。 “好的。”但刘畅羽还是点点头回去等晚饭了,他坚强了,不会在不想吃饭的时候就不吃,情绪不对的时候也不吃。作为“羽唱”他得在无时无刻里填饱自己肚子,因为不知道下一餐是否还有着落。 餐桌之上大胡子很高兴还饮了酒,脸红红的,话有点多起来。妇人做的饭菜都比平时的要丰富。刘畅羽则表现的与平时一样,不发一言的低头吃东西。 “嘿,小子。我教你打猎如何?以后也向我一样在这里生活,养活自己。反正你也没地方去。”大胡子喝了一大口酒,一些酒水粘在胡子上面显得滑稽可笑。这是一个非常有吸引力的提议,他无路可去留在这里靠打猎生存基本就不用进城去。梁王更不可能在万亩的荒郊野外上找一个人。 思考了良久刘畅羽还是摇摇头,他想着如果这一辈子就只能在荒野上猎杀狼群来苟且偷生,那不如不要了性命。有时候自由比生命还要宝贵。大胡子也没有强求只是惋惜的摇了摇头:“你胆子大,看着活扑过来脚不软,刚刚也看着大姐处理那匹灰狼也一点都不露怯,这样的胆子蛮适合做猎人的。没关系,时间多的是,你再跟着我去多打几次猎慢慢考虑不迟。” 接下来几天就跟着大胡子再打了几词的猎,但是没有第一次幸运也没有第一次那样危险,照样连根狼毛都没有瞧见。只是非常偶尔猎到一只小兔子和南归的大雁。大胡子对于这样的结果已是很满意了。他高高兴兴的把猎物带回家由妇人一一处理好。后几天桌子上就多了兔肉和大雁的肉。 到第五天,刘畅羽开门一抬头就看到门外的岩石上,一灰狼的皮铺在上头在那里晒太阳呢,猛然一看还以为是一头狼趴在上面休憩。刘畅羽被吓到了一大跳才反应过来是狼的皮毛。和屋里其他动物的皮毛一样,只是比它们更加精心的对待了。 放在阳光下尽情的让它享受阳光,晒的蓬松而柔软让人爱不释手。 “大姐,把东西理理,我明天把这些毛皮送到城中卖掉。羽畅跟我一起去吧。”大胡子说。 刘畅羽当然是摇摇头:“不了,我和大姐在留在家里。”他不能以任何理由进城去。 妇人一听刘畅羽这话高兴的把刘畅羽拥在怀中熊抱了一下:“哇,真乖啊。羽畅你这个弟弟比大胡子好多了,嘴巴真甜。胡子就没有对我这个亲姐姐说过这么贴心的话。” 大胡子“哼”了一声,转过了头去不理。 大胡子进城之后,没有狩猎活动刘畅羽的生活过的更是平淡。他每日坐着无聊的晃着。 “瞧你无聊的,没事可以出去逛逛吧。吃饭之前回来就是。”妇人看他真的无聊透顶了,这样说。 刘畅羽点点头,想了一下拿起一张弓箭和长刀出门探险去。四周都是一样的景色,他抬头看看天,然后决定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去。兴许可以直接走到天的尽头。 带着释然的心情比上次带着绝望的时候走路,脚程一样但脚步轻松了很多。原以为荒原的景色都一样,但细看来还是有不同的。比如这个地方和那个地方岩石块头的大小不一样,灰色的沙石灰的程度也不一样。刘畅羽观察的特别仔细,因为目前他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浪费。 走出很远很远的距离,有点累了接不上气了才停下脚步背靠在岩石上休息。刘畅羽看着眼前自己走来的路,这一路上他都没有休息没有停顿,他故意考验自己的体力。这样的距离让刘畅羽稍感满意,他拿出准备的水袋打开喝了一口。 等待心跳安静下来再继续一段的冲刺,看看自己体力的极限在哪里。可是慢慢的等他的心跳恢复的时候,敏感的他觉察到周围的气氛不对。有什么在盯着他。 这片荒野一眼望到头也没有可以隐蔽的地方,是谁在看他,在哪里盯着他。 刘畅羽脑中精光一闪,他猛然转过头去。背后岩石洞中一双黑色的眼睛与他平时。 “啊。”他惊恐的退后两步,看着里面的生物从岩洞中走出来。 是那只黑色的大狼!!黑狼和灰狼的尸体交替出现在脑海中。 刘畅羽几乎是反射性跳起来拔腿就跑,后面的黑狼没有立即追过来,它歪着头看猎物跑出一段距离后才开始追逐。就像是猫在抓老鼠之前先玩一会儿,而刘畅羽是被玩的猎物。 人的脚程和狼的脚程不是一个档次,刘畅羽开始是惊慌的跑了一会儿,才想起来用轻功更快,于是提气飞起。但身后的黑狼紧追不舍。 就在刘畅羽以为自己要命丧狼口之时,只当玩完之时,正前方远远出现一棵树,越跑近看起来越是高大。足有两层楼的高度,这戈壁中长出树木的几率是那么的微小啊,那样高大的树更是少之又少。这能说明刘畅羽命不该绝,他立刻飞身上去狼狈的趴在树顶喘气。 狼不会爬树,黑狼站在树下直转圈。焦躁的转了一会儿,它竟然停下来安静趴在地上等着。于是一人在上,一狼在下敌不动我不动,一直等到天渐渐黑下来。 狼看起来很有耐心,偶尔抬头看看树上的猎物。 刘畅羽也换了一个较舒服的姿势趴着准备长期抗战,他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再次睁开眼底下的黑狼还在,而天已经黑了。 待续ing …………………………………试水,下本文的简介大家喜欢吗?…………………………… 简介:从小是捧在手心里的漂亮富家千金,所以可以不学无术、可以嚣张的得罪所有认识的人。可是某天她有钱的老爸却发现她不是自己亲生的于是被扫地出门。当怎么找地方睡觉、怎样才能填饱肚子成了头等大事,草包美人开始打工,蹭旁边那户人家免费wifi码小说挣一月一千块的稿费,开始厚着脸皮逮谁谁倒霉。 这女人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蛮有气质,可一开口讲话就蠢死人不偿命。找长期饭票也要找有钱的,趴着他这个一看浑身上下透露着“我是穷光蛋”的自己是闹哪样。 草包美人说:我不管你穷不穷,我就是要赖着你吃饭╮(╯_╰)╭ (关于网络和写手的一部小说,献给网络写手与网络读者宅男宅女们。) ------------ 第二百九十六章 再一次的背叛 更新时间:2013-04-26 刘畅羽在树上挂了那么久,又累又饿又渴。往大腿上摸了摸水壶还在,顺水舀起来喝了一大口。然后听见地下混口水的声音,低头发现那只黑狼仰头看着口中发出“咕咕”声。一双亮亮的眼睛盯着刘畅羽手中的水壶。 “狼兄,打个商量行不,我给你水,你放我一条生路行不?”他晃了晃手中的水壶,半壶水的声音荡漾起来是那么的美妙动听。 黑狼似乎听懂了他的话,低叫了一声,然后别开脸,还挺有骨气的。 “算了。”刘畅羽自我嘲笑了一下,它哪里听得懂自己话啊。不过对于这个追着他跑的黑狼,刘畅羽除了一点点的恐惧还有欣赏之色,觉得蛮细化它的。他将壶口朝下倒出四分之一的水。 洒在地上瞬间积聚成小水坑,狼转过头看了一下没理,水很快被吸进沙中不见了。 “喂,真的不喝?好吧,好吧。”他只得将剩余的那一点点水也倒在同一个地方:“没了啊,再不喝渴死你。” 刘畅羽不知道的是他没有水,三天熬不过去。可是这只黑狼即使十五天不喝水都活的好好。可是他却让他可以在树上支撑再长一点时间的最后资源浪费掉,不过这一次黑狼没有浪费他的好意,它低下头舔舐地上的珍贵的水。 喝完水的黑狼心满意足的伏下四肢打起盹来,刘畅羽亦挂在树上迷迷糊糊的睡去。到了第二天睁眼,黑狼已不知去处,刘畅羽警惕的向四周张望。发现黑狼真的不再周围后才慢悠悠的从树上滑下来。 站在树下才发现自己腿肚子发软。 走回家后,一夜不归让妇人当心结果被狠狠的在怀中揉了好一阵。 把东西送到城里卖不止一天的,它要花上很多的时间。比如来回路途上所用的时间,耐心的和商贩讲价钱的时间,你越是表现的着急对方就越是把价格压的越低。而且卖掉毛皮后大胡子也要买一点生活必需品,比如米和盐等等他们自己不能子给自足的东西。偶尔也会给妇人买条丝巾等,不过这是他们收获颇丰的时候才能浪费的一项开支。所以大胡子一般进城买东西都要十天左右的时间。 这一次他却用来十五天,整整十五天他还没有回来。妇人开始坐立不安:“不会出事了吧?他一般十天就会回来的。现在……不会的,不会出事的。”她大体积的身子在屋子里来回的走动,老是碰到桌角等东西。 “别当心,应该是又是耽搁了。”大胡子这么壮实,临出门前都不忘带着短刀出门,又是猎户出身。很难想象在大胡子身上能出什么危险的事情。 好在第十六天的大清早大胡子回来了,但是他脸色不对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这与他平时喝酒不喝酒都红脸的不一样。 “哎呀,我的弟弟你总算是回来了。出什么事情了么?”妇人虽然平时对大胡子很苛刻,心里却是很关心他的。 大胡子胡乱摇摇头:“呃,没事。不要当心。”他一边说,一边眼睛游移来游移去,与刘畅羽对上的时候狼狈的躲开了。“我累了,先去躺着睡一觉。”然后便躲到自己的屋里,门啪的一声关起来。 “这家伙怎么了?以往他从城里回来都是兴高采烈的,怎么这次……是卖的不好吗?”妇人打开大胡子扔在桌子上的带子,两三个大的元宝从中掉落出来,从桌子上一直滚到地上。妇人吃惊不已连忙俯下身子捡起来:“哇,哪来这么多钱?发财了这是。这可比平时的多了两倍多啊,难不成狼的毛皮升值了这么多吗?”妇人完全沉浸在元宝美妙的熏陶下沉醉不已根本没有发现异状。 刘畅羽心中却在看见元宝的一瞬间,心一动。他不露声色的也回房去,一直等到中午妇人过来让他出来吃饭。 大胡子已经坐在餐桌上了,早上初见时的那犹豫、害怕和忐忑散去但依旧有点不安。他低头吃东西:“大姐给我倒一杯酒吧。” “搞什么啊,你不是在猎到猎物庆祝的时候才喝这么多酒的么?” “今天也是特殊的日子。”他转过头对畅羽说:“来,你也喝一点吧。” “好。”这一次刘畅羽没有推辞,非常合作的举起了酒杯。 “哈,今儿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反常啦。羽畅你一个孩子喝什么酒真是的。”妇人说着要去夺酒杯,被大胡子护住了:“没事儿,就一点。再说他也不是孩子了。” 畅羽继承了父亲身材,稚嫩的脸身高却比大胡子只矮了一个头。再过几年便是步入成熟。 妇人见劝不住,只得分别给两人倒了酒。刘畅羽的这一杯倒了一半的位置,这一餐喝着酒气氛却不对头,只有粗心的妇人在一边高兴的追问:“唉,胡子。这次我们的货怎么卖了这么多钱。” 大胡子夹了菜放在嘴边咀嚼,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嗯,最近皮毛生意好,供不应求呢。” 妇人对于弟弟的回答一向不疑有他,只是高高兴兴的夹菜给两人,嘱咐多吃菜少喝酒。饭酒足饭饱之后,大胡子对刘畅羽说:“你,去打点水吧。” 干涸的荒野上也是有水源的,只是比较偏远而且不容易汲取。那水在一个岩石洞的高高悬挂在洞顶的石头上慢慢的一滴一滴的滴下来,那个地方是大胡子在多年前发现的,也是因为有这个水源他和妇人才能在这莽莽荒野中生存下来。大胡子在石头下面放了一个脸盆,固定住位置就这样一直放着,一滴一滴的接住这来之不易的水。 存水速度很慢,基本一天才积累出半脸盆的水来。而山洞离他们住的地方也是有一段距离,来回得用大半天所以妇人两天去取一次水来。而昨天恰好刚刚才取过一次水。 “好,我去。”在妇人开口前,刘畅羽快速的拿起脚边的水桶出去了。他走出几米外把水桶放下只身又折回来,蹑手蹑脚的贴在门板上听里面的动静。这个房子很破旧也很薄,贴在门上就能将里面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姐姐,我有事跟你商量。”是略带疲惫的大胡子的声音。 “什么?”是妇人略带疑惑和不安的问,这个粗枝大叶的女人这个时候也后知后觉的发现有事情要发生了。 “……”大胡子粗粗的呼吸声隔着门板都能感受到:“你知道在我们家的这个小鬼的真实身份吗?” “羽唱?” “不,他本名叫刘畅羽,是刘翼王爷的儿子。” “!!!!!”妇人捂嘴低叫出声:“这……这不可能吧。” 畅羽,羽唱。这一切似乎都解释的清了,那生长在他心底的沉默,他身上的神秘感和不一样的气质恰恰都说明了一切。 “那……那怎么办?如果被人知道我们私藏罪犯的话……”妇人的语气从震惊跳跃到了恐惧中。刘翼被全国通缉的大事件连身在荒野的他们都知道,且那通缉文稿中写得清清楚楚。如果有人敢窝藏刘翼一家,同样等同于叛国罪。 叛国的后果就是满门皆斩。 “我在城中看到画像和通告也是犹豫了很久……姐姐”大胡子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却没有犹豫,他辗转了这么久下定了决心才回到家中来的:“姐姐我们也不得不为自身考虑,虽然远日无怨近日本不该落井下石,但如果欺瞒着不报你我性命堪忧。” “这……我们住这么远也许他们找不到的……”妇人眉宇间满是不忍,在她心里孩子总是分外无辜。 大胡子站起身来烦躁的扒了扒头发,满屋子踱步:“我难道想这样,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没有十足的把握说就找不到这个地方。所以姐姐……”大胡子鼓起了勇气,一口气说:“我已经把刘畅羽在此地的情况报告给官府,很快他们就会过来把他带走的。” 妇人听到没有反驳,只是抽抽搭搭的擦着眼泪,突然她抬起头来:“那你钱袋中的钱……难不成是?” 大胡子不隐瞒,大方的承认了:“是的,这只是提供线索所得的一部分银两,等他们过来抓住羽唱……不,畅羽后还有黄金五百两。姐姐是五百两啊!!!我们以后再也不用那么辛苦的生活在荒无人烟的荒野了,不必离群而居,也不用这么早起晚归忙个不停。搞得自己满身都是汗味和血腥味。” “……”妇人停止了哭泣,是的,在听到黄金五百两的时候。她的脑子里满是五彩斑斓的世界,而那个可怜又有点冷漠疏离的孩子的影像一下子变得那么模糊不清。黄金五百两那是个什么概念,是他们姐弟两人在这里打一辈子野狼都不可能赚到的数字。她的心动摇了,由柔软一下子变得坚硬。 妇人说服自己:弟弟说的没错,把刘畅羽留在身边只会带来无尽的麻烦不如就…… ------------ 第二百九十七章 狼的肃杀 更新时间:2013-04-27 人就是在相处中慢慢收获了彼此间的感情,刘畅羽总结经验教训,免疫情感给自己带来消极的影响,像是说服着自己不要对大胡子和妇人,这两个救了他性命的人又照顾自己的人付出情感。这一个月的相处纵然是有意的漠视和疏离,但听到里面沉默的肯定要将自己交出去的时候,刘畅羽的心还是被狠狠的揉成了一团。 他贴在门上,等揉成团儿的心重新慢慢铺展开来。才有力气站直了身子,左手伸进口袋,摸摸之前大胡子丢在桌子上的钱袋银两,里面是拿自己做交易而得到的钱,刘畅羽觉得只有他自己才有资格拿。右手的腰间别着一把硬梆梆的短刀,就是之前大胡子递给他的那一把,没有还回去,刘畅羽知道自己迟早需要用到。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有了这两样东西的支持,刘畅羽觉得周身又充满了力量。他站在门口深呼出一口气,转身,毫不留恋的大步走开。距离越远脚步越是越轻快,他要赶在梁兵到来之前远远的离开这里。 “人呢?”就在他离开不久,后脚梁兵就来到了小屋门口,带头的梁兵将简陋的屋子围成一圈,他双手叉腰要大胡子把人给交出来。 大胡子忙出门解释:“官爷,小的刚让刘畅羽去取水去了,等会儿他就回来。” “等?我们可没这个闲工夫,告诉我他在哪里?” 大胡子不敢迟疑立刻带着梁兵去山洞找人去,可是半道上突然襒见孤零零被扔在地上的水桶,心知不好了,大胡子不得不厚着头皮转身恭恭敬敬的对跟来的领队梁兵说:“大人,不好了……那个……像是被刘畅羽给知道,他逃走了。” 领队当时就跳脚了:“你这小子,不会是编故事故意蒜我们玩的吧?老子大老远过来,你告诉我人跑了?哼,跑了也得给我找到。不然我那你是问,绝对不善罢甘休的。”梁兵一脸的凶相,右手搭在刀柄之上,仿佛下一刻就要拔出来。因为有太多太多的人只想要这笔线索费而已,结果都来提供假消息,害的他们这些底层士兵东奔西走的。特别这一趟的荒野之行,谁都不愿意来,自己是走了大霉运被上司派过来的。所以领队梁兵相对的脾气也不好。一听大胡子的一套说辞,怎么听都像是谎话来着,于是分外的生气冒火。 “不是,不是的大人,刘畅羽,就是刘翼王爷的儿子,他真的之前住在我家里。我想着要跟我的姐姐说这个事情才故意支开他了,可是……没想到竟然被他给发现我们的意图,应该是偷听了我们谈话才匆忙逃走了。”大胡子卑躬屈膝的解释来、解释去,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去报官呢?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要没拿到什么好处还惹了一身骚。 “大人,在下对这一片地方很熟,我带您去找他。”大胡子擦拭着不停流下的汗水。 带头梁兵的脸色才好看了一点,他看眼前的小子也不敢说谎,所以这话中还有九分是真实的。那么倘若这次能真的抓到刘畅羽,那自己还不加官进爵、飞黄腾达了啊。于是他连连点头催促:“行,行,快,前面带路。” 大胡子是猎人,追个狼群都毫无压力何况是个人呢。他低下头,压低了身子平行视线,细细观察沙子上留下的浅浅的脚印和空气流动中传来的味道。观察了许久他指着西南方向说:“往那边走。” “你确定?”带头人有点怀疑,。 大胡子肯定的点点头:“我确定,保证以及肯定。刘畅羽他就是往这个方向跑的。”他之所以这么确定,是地上的脚步脚尖印子深,就是往西南方向奔跑的架势。大胡子自信的想:你一个小孩子哪里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呢。 都是身强力壮的青壮年,和从事狩猎工作的大胡子,他们不一会儿就追上了刘畅羽。在一片荒野上,刘畅羽一个人被二十几个士兵给团团围住了。 插翅难飞。 刘畅羽站在几大块连在一起的岩石之上,手中拿着短刀对着敌人。他全身的肌肉紧绷,毛都竖起来。这让大胡子想到了无数落在他陷阱里的那些野狼,无论年龄大小毛色各异,即使到了最后的关头它们都不放弃,坚强的挣扎到最后时刻。 这就是野性,而刘畅羽身上也有这么一股野性。让大胡子产生了错觉,以为自己只是参加了一次围捕高傲而危险的野狼游戏。 “哈哈,还真是刘翼王爷家的儿子。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好哇,老子这次可总算是发达了。”带头梁兵哈哈一笑,底下众兵也开始兴奋起来。这次对他们来讲都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升官发财的机会。 “你给我乖乖下来,老子放你一条活路。但是要抵抗的话,老子也不介意拖着你的尸体回去。反正通缉令里没说要活的。”领头的官兵威胁着,可是连腰间的刀都懒得拔,在他的眼中刘畅羽只是被宠坏了皇家的孩子而已,根本不具威胁性。 他一边说,一边接近。踩着旁边的一块小石头当垫脚就要往上爬,要亲自去抓。他的手搭在刘畅羽踩的岩石上,想一用力便能撑上去。可是事实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而刘畅羽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等着束手就擒的小鸡子,他更是一匹荒野上的狼用一切的力量自保。 “小心!!!”突然底下的人都一齐大声喊。 领头官兵仰头,上面出现一双脚然后是刘畅羽的脸。从下往上的角度看,领头的官兵那一霎那惊诧的以为自己见着的是来至地狱的阎王,来送他一程。稚嫩中带着成熟,冷酷中带着残忍,微笑着蹲下身来靠近。 然后一把短刀狠cha入他的左手。 领头官兵痛的惨叫出声:“哇……混蛋,你竟然敢……!!!”他还是努力的扒着不让自己掉下来,嘴巴不停的说着脏话。刘畅羽一点都不留情,第二刀插在右手。这样子被金属插入皮肉之中,自然没有力气反射性的放开手,眼见着领头的官兵要从上面掉下来的那一刻。 竟然是刘畅羽这个始作俑者伸出手,抓住对方。 “咦?”大家都很讶异,这是打算救他吗? 也许孩子的心本来就是软弱而善良的,大胡子看着这一画面,又是感动又是内疚自己的所作所为。可是刘畅羽下一刻的行为立刻打消刚刚的感动和内疚,留下的只有惊悚感。 刘畅羽左手迅速抓住了领头官兵的手防止他跌落,右手的刀头稍稍向下的位置划过了对方的脖子。这一招和妇人杀狼放血一样刚劲利落,才看了一遍就领悟了其中的精髓。血瞬间溅红了岩石,顺着石头惊心动魄的流淌下来。 下面的人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他们的长官从大岩石顶点死气的跌落下来。磕碰了好几下才最终掉在地面上,满脸是血的正面朝上。众人对他就这样轻易的死亡都有点反应不及,连在西天或是地狱长官自己一样迷茫吧。还是大胡子最先反应过来,他马上执起弓箭瞄准岩石上的刘畅羽。 大胡子号称箭无虚发,但刘畅羽的动作更为迅速马上趴在岩石上掩护自己。 ------------ 第二百九十八章 野性的复仇 更新时间:2013-04-28 大胡子俨然忘记了他的内疚之情,被现在对峙的情景搞得情绪高涨:“你们爬上去,我在这里掩护。”他拿着弓箭瞄准的岩石上的刘畅羽,对梁兵说。顿失了领头羊的二十几个梁兵失去了支柱,大胡子一喊给他们指明了方向。他们还真的乖乖听话的一群人扑到岩石上准备向上攀爬。大胡子顿时涌上男人的成就感,他想经过这次,他拿到了钱或许可以向梁王要个武将当当。自己很有这一方面的能力。 被人拿弓瞄着,刘畅羽实在没有法子起来对付这些一拥而上的士兵。站起来被弓箭射死?还是趴着等着被活擒?他只有两种选择。 眼看着最顶上的那个梁兵马上就要到达,大胡子这方的兴奋和刘畅羽的紧张成明显对比。千钧一发之际,寂静的狂野之上突然传来了一阵狼嚎,突兀的有点吓人,紧接着是第两声、第三声……叫声此起彼伏,一群狼在嚎叫。 叫声瘆人。 梁兵都趴在岩石壁上停止了攀爬,侧耳去听那狼吼声由远及近。 “别管狼叫,它们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的。先抓住刘畅羽别让他给跑了。”大胡子大声对那些梁兵叫喊,鼓励士气。他完全被这股子激动澎湃冲昏了头脑,把无冤无仇的刘畅羽当做了敌对的对象,非要抓住不可。 利益熏心,既得的利益蒙蔽了良心。 关于狼的这一点特性,大胡子说的不错。不管是群狼还是独狼都不会主动去攻击人类,恰恰相反它们会尽量避免跟人正面相对。野狼是大自然中很神秘的生物,若不是真的饥饿以需以人肉为食,它们果断的不会出现在人的视线中。而狼嚎只是一种警示或是它们之间的一种沟通,对梁兵来说有点陌生且听起来十分瘆人,但大胡子却不以为然。 鼓励和解释对梁兵最终起到了一点作用,他们继续攀爬岩石去专注的抓住刘畅羽先。至少那狼嚎听起来倒还是蛮遥远的感觉,想着有时间抓住刘畅羽再快速撤退。 估算这回事老是不怎么准确,很快人们就发现狼群原来离他们很近,近的在梁兵爬上岩石块上的时候狼群已经在上面等着对方大驾光临。它们就站在刘畅羽的身边,靠的很近,他一抬头就能看到周围被风吹动的狼毛,根根分明。领头的那只黑狼刘畅羽也很熟悉,因为它的体积比其他的狼大上一倍。还有一点让刘畅羽认得出来,是因为黑狼的眼神与其它的不一样。野性子不必说还有一种在人身上才有的坚定果决。 现在这双黑色的眸子里,看到的复仇的火焰。 “呜~~~~呜呜~~~”黑狼发出了命令,只见群狼开始攻击站在或是还趴在岩石边上的人。它们吼叫着扑过去,撕咬着梁兵的手、大腿、脸等任何可以撕咬的地方。被野兽撕咬的痛觉加上恐惧感是那么强烈,梁兵受不住一个个从岩石上掉下来,更多的是主动跳下来。宁可被摔死也不愿意被一块肉一块肉的咬到死亡。 “哇……救命啊……”梁兵大声呼救,尖叫着却无处逃窜。被野狼顶上的猎物基本逃不掉,他们已经是盘中餐。 饶是作为猎人的大胡子,每天与野生动物打交道,看到这凄惨的情景也被惊的愣住了许久。他呆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不那么现实,这个时候旁人反射性的转身逃跑。可作为猎人的大胡子他看到猎物习惯性动作的拉开了长弓,朝着黑狼的方向射了一箭。擒贼先擒王,不管是两军交锋还是狩猎都是一样的道理,大胡子眼光毒辣一眼看出站在岩石上一动不动的站着的这匹黑色的野狼便是它们的首领。 不知是惊慌的手有点抖,还是黑狼的敏锐对面飞箭一下子便跳开,灵巧的躲开了这一箭。 它恶狠狠的看着大胡子,眼中带着轻蔑和即将复仇的痛快感。 大胡子被看得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忙慌慌张张的装上了箭要发第二箭。黑狼的动作更快,它大吼一声一跃而起直接从高高的岩石上向着大胡子俯冲下来。身体的四肢伸张开来,动作优美的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一下子压在了大胡子身上。 他四仰八叉的躺着,狼强壮的四肢压在他的身上,大胡子能感受到透过衣服冰冷而坚硬的狼爪和狼呼出的气吹拂在脸上。他不是没和狼这么亲密的接触过,但是他为刀俎,狼为鱼肉。而现在正好相反自己成为了猎物,这种感受是前所未有的。心跳如麻,冷汗遍体那颗大胆子也被吓得快呼之欲出只想昏过去或是让时间跳过这一瞬间。 “饶……饶命啊,请……不要杀……杀我……”大胡子也不管黑狼是否会听懂,不管人类的尊严一味的讨饶。这一刻他只想着活下去。 狼黝黑的眼珠闪了闪,大胡子恍惚间以为这只黑狼听懂了他的话。因为它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和鄙夷的神态。然后狼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嘴,露出尖利的牙齿,屈下身子。它没有要致命的脖子,而是先从胸口的肉开始,一口一口的撕咬开来。每一下都能听到底下人在挣扎和惨烈的嚎叫。 岩石上的刘畅羽站起身来,看着底下发生的一切。他别开脸不忍再看。即使大胡子背叛了他,他也不愿大胡子以这样痛苦而惨烈的方式死去。不一会儿,刘畅羽不再听到人的叫声,他强迫自己转过头来。地上都是人的残骸,真的是残骸,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或是没了脚或是手,亦或是头。即使有脑袋在,脸上没有完整的皮肉gen本分不清哪个是哪个了。 全军覆没,剩下的就是刘畅羽了,而就在刘畅羽也以为自己会被攻击的时候,意外的是首领黑狼只是抬起头瞪了他一眼,黑色的眼睛中没有敌意只有淡淡的打量,也不知是哪点刘畅羽让黑狼没有攻击的欲望,它伸出鲜红的舌头舔了舔嘴边的鲜血,意犹未尽的深尝鲜血的味道,然后从喉咙中发出一声低吼。其余的狼井然有序的跳下岩石跟着黑狼一起走开去。 它们就这样莫名的出现,撕咬了一切又悄然走掉。只留下刘畅羽形单影只的坐在岩石上面看着周围一片狼藉。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来不及反应一个个大活人就这样没了,而且以如此凶残的方式就算是见过世面心里承受力强的大人都会承受不住,更何况是刘畅羽这个历来被保护的好好的王爷之子。刘畅羽想离开这个满是尸体且血腥十足的地方,可是他的腿软的站不起,只得忍受着这股恶心在岩石上头坐了好久,等心里和生理上都缓过劲来。 ------------ 第二百九十九章 蔡田镖 更新时间:2013-04-29 战事进行的很顺利,用“钱”字为基底临时组成的军队在刘翼和西芹的带领下,长驱直入梁国腹地,几乎是每战皆胜。这当然要归功那万分精彩的第一战。六万的兵力对刘翼只有三万不到的人头数,相差了一半的兵力却完胜于对方。首轮之战让刘翼这个王爷确立的大将形象也确立自己在军中的地位,激发大家的士气。后来根本就是拦不住的气势如虹,当然这样要多亏了长公主精英部下的辅佐。 西芹也穿上她的银色铠甲。她坐在高大的马背上,紧紧拉住缰绳,银色的铠甲在太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梁国与我国在近段时间内没有冲突所以梁国的军队也未曾和传说中百战不败的银甲战神对战过,但西芹的名号却是如雷贯耳。 这场战争以为就要这样干脆轻易的结束掉,事情却发生了变化。在军队即将要攻入破墨的时候,就在城门外面刘翼他们遇到了最强的对手。梁国元老级战将,蔡田镖,蔡将军。形势直转而下,这边四万的军队对上同样的六万的军队。就这样在城门口顶了足足十天,针锋相对胜负难分,其结果就是寸步难行且敌我双方都精疲力尽。 怎么要啃下这块硬骨头是个难题,强将手下无弱兵何况对方在人数上优刘翼。 这样拖下去对粮草越来越少的刘翼军队非常不利,所以这天大晚上的大家躲在帐篷里商量对策。不错我们都在,我、钱月、长公主南云宣都在。当然只是随军而行并没有带兵打仗,这么说吧我们给予的是精神上的鼓励。也就是说除开跟随军队吃喝拉撒,没事儿看看蓝天白云和荒野,基本没我们四个什么事。 现在面对这样的情况终于要发挥余热了。 外面有守夜的士兵尽职履行他们的职责,巡逻的脚步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准时的响起。帐篷里面点了四盏油灯加上外面透进来火堆的亮度,帐篷里面是灯火辉煌。 “要不,长公主姐姐你来。”西芹对坐在帐篷里自顾自吃羊肉、喝马奶的长公主这样说,不否认西芹是一个很独立女性,在上更是锐利强势,但是只要长公主在她的身边,她的那股子依赖性就从身体的某个角落突然冒出来。现在既是如此。 长公主拿过南云宣递过浸湿的帕子擦擦油腻腻的手,才抬头对西芹说道:“这跟你出马带兵和我出马带兵无任何的关系,他们的蔡将军才是关键,这几天的情况看来他不仅在战略上不输你们而且在地理和兵力上都优于你们。这种情况下换将领根本于事无补,更何况西芹啊……”长公主无奈的笑着说:“你领兵才能远远高于我吧,所以不要这样说。” “可是……可是……”西芹对着手指头有点委屈,她看了看长公主又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刘翼。 刘翼将她拖回来抱着怀中:“长公主说的对,我们已经尽力的。” “干巴巴的被拖垮也不是个办法啊,刘翼你跟我说说蔡田镖,蔡将军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是否有其他的弱点。”南云宣想着或许可以直接从他身上下手比这样僵持的状态要好。 关于蔡将军刘翼还是有点印象的,印象中是一个性格耿直而忠心之人,能力很强,大大小小打了几百场战役,有过卓越而不可估量的功劳。父皇在位的时候这位蔡将军,经常被父皇宣入宫内或是赏赐或是谈事总之是父皇跟前的大红人。但是先皇驾崩之后,梁王即位。 梁王生性多疑,看他对自己亲兄弟刘翼都如此对自己的臣子更是不用提了。他即位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大刀阔斧的收回了下面人的权力,风头最劲且手中拽着五十万军权的蔡将军就是第一个倒霉的对象。坐上位置的第一天,在朝会的大堂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蔡田镖直接被消掉了一半的兵权。二十五万的军队归皇帝直接管理。 以后还逐年消弱蔡将军的权力,一点一点直至被榨干到一滴不剩。但接下来还有更过分的事情,某一天梁王召见蔡将军入宫然后委婉、旁敲侧击的提出要求其主动告老还乡。 老个屁啊!!!当时蔡田镖才四十多,五十不到的年纪,正当壮年。 蔡田镖没有说话,他站在一边听着梁国扯着各种不靠谱的理由给自己找借口,他没有一点反抗,很听话按照梁王的意思递交了辞呈。第二天带着妻儿老小便卸甲归田,离开了破墨。这要换成任何一个人早就翻脸了,何况是最早期握有梁国大部分军权的蔡将军呢。有人疑惑于蔡将军为何不反抗,不交出兵权当时的那个毛头皇帝又能奈他何呢? 别人不理解蔡将军的心理,人家皇帝一句话就让他脱离的应有的一切。 不过现在发生的事情才更让人不理解,因为刘翼步步逼近都打到家门口了,梁王被自己这么闹腾,周边剩下的都是只会奉承拍马的草包,没几个会实干的。好的领兵打战的将军竟然是一个都挑不出。于是梁王又想到了这个人,硬是死乞白赖的去把蔡将军给请回来。蔡田镖竟然二话没说真的回来了??!按说堂堂的大将军不会连这点骨气都没有,让别人招之则来挥之去。 蔡田镖却说,皇上代表的是一个国家,君是君,臣是臣,哪里怀恨在心之理。于是他便来了,带着军队直接上战场一句怨言也没有。 “如此听来这个蔡将军倒是一个忠臣啊。”听完刘翼的一番介绍,南云宣摸着脖子若有所思:“那能不能……”他有点迟疑要不要说。 “有主意就说呗,现在死马当活马医。”西芹这个急脾气上来,可劲的催促南云宣不要磨叽。 “听你的一番说辞,这个蔡将军忠诚不是梁王而是这个国家和先皇才是。即使真的心胸开阔之人被这样对待之后肯定也怀有嫌隙,我猜想之所以出兵并不是他对梁王有多忠诚而是秉着大义,对这个国家和人民负责的吧。” “所以?你的办法是?” “劝降。”南云宣抛出两个字,两个完全在这种情况下用不着的词。 “大姐夫,拜托“劝降”基本上是用打到对方没退路,然后利用对方焦灼的心里,乘虚而入用口头承诺来使对方屈服。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蔡田镖劝降我们还差不多吧。”西芹拿这个外行没办法,没有读书人和练武之人是有代沟的,而且是万丈深渊似的沟。 “不是,我觉得南大哥这主意蛮好的。”我打断了西芹的话,支持南云宣的论点。话音刚落放在后腰的手稍稍用力的收了一下,像是无声的抗议。钱月这家伙在吃醋了,他还在斤斤计较于南云宣是我初恋这百年前的这件事。 悄悄的腰间的手拉过来握在一起,现在人太多不能明目张胆的秀恩爱,等晚上再好好哄哄他就是,打算好了便继续对他们说:“虽然这主意有点大胆,不过不妨一试啊。” 这主意看似不靠谱但是只是想想里面的人之常情,或许是一个好主意,会成功的主意。 人心都是肉长得,会选择今后的路谁都吃不准。 ------------ 第三百章 忠诚的对象 更新时间:2013-04-29 今日月朗星稀,明日应是一个大晴天。梁国的天空在视觉上仿佛距离地面特别的近一抬头就能顶着天的感觉。 “这是……都要一起去吗?”一拨人站在门口,黑色的夜行衣遮住了大家的表情。下面应该是蛮搞笑的表情吧,哪有人夜潜军营还这么劳师动众的,又不是蔡将军请吃饭做东。 这么积极的。 其实吧,我心中人选是刘翼带着南云宣去就够了。想南云宣这么逻辑通顺的脑袋加上一张善辩的嘴,应该很有说服力,足以说服任何人“卖国”。不过从另一方面讲不好的地方就是南云宣不会武功。当然他曾经短暂的学过一点,但是这点皮毛不足以让他潜入守卫森严的战斗中的军队中去。怎么看都是活活找死的事情。 于是西芹要和刘翼一起去。 “不行。”刘翼当下就不同意:“你和我是这场战役的轴心,是战士们的主心骨,要是都去了那头万一出个好歹,这边的军队怎么办?所以你和我只能去一个,而我必须要去见蔡将军本人。”他的意思很明确,刘翼自己去,西芹绝对不能去。 “不要,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啊。”西芹抓着对方的夜行衣,死活都要跟去。 我本来说:我和刘翼一起去吧,又考虑到钱月会当心我的安危所以才迟疑了一点被长公主强了先。 长公主对西芹说:“我跟刘翼一起去,这样你放心了吧?”没有人比长公主看着刘翼更让西芹放心的。和西芹一样,我们可以把自己的性命放心的交代给长公主,亦可以把自己家人和爱人交给长公主。由此看来长公主的信任度是有多高。西芹这才松开了刘翼的衣服,还不忘嘱咐:“小心点。” 潜入再森严的军队对长公主和刘翼两人来讲是易如反掌,但是在寻找蔡将军的帐篷却用了不少时间。这位老将军老派的作风,他崇尚与士兵吃一样的食物、睡一样的帐篷不搞特殊话。对手下的士兵们感同身受才与大家伙团结一心。 蔡田镖将军的帐篷不论大小还是材质都与普通士兵一样,外面也没有侍卫守夜。要不是通讯兵一路小跑着给蔡将军送信,刘翼还真在这几百、几千个帐篷里都要找一遍。 长公主和刘翼耐心的隐藏在夜色中,等着那个士兵走出来才进去。长公主一进入到里面就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到蔡将军前面点了其行动穴和哑穴。 “蔡大将军,好久不见别来无恙。你还记得我吗?” 蔡田镖张了张嘴,长公主上前解开了哑穴,但是另一个穴道没有解。 “王爷。”蔡将军对刘翼有不错的印象就像是刘翼对蔡老将军的一样,可是他们却是敌对的。“王爷这是意欲何为?”他不会猜测刘翼是因为明里打不过于是来暗的,蔡老将军的记忆里那个高大而诚实的小王爷不是这种人,所以他放宽了心坐着,一点都不害怕自己会被怎么对待。 刘翼坐下来与蔡田镖面对面的平视:“我只是想与将军平心静气的谈一谈。” “呵。”蔡将军短笑了一下:“王爷您闯入我军营内,点了我穴道。在这样的气氛下,在下实在不能平心静气的谈心。” 人家都这么说了,刘翼伸手在他身上点了好几个位置才解开了穴道。 “蔡将军你是忠诚之人,但是忠实也要看人您看看那个人他是怎么对待我们这些人的。特别是将军你,这一辈子在战场上拼命倒头来却被夺走了一切。这次他让你回来,用完之后还是会弃之敝履。”刘翼用“他、那个人”来称呼梁王。 蔡将军摇摇头,心平气和的说道:“蔡某个人荣辱得失不重要,那些都是小事。” 刘翼拱手说:“我知道蔡将军是深明大义之人,可是就因为如此忧国忧民蔡将军要为百姓为天下着想。” “王爷的意思是?” “以梁王治理天下之手段、心胸和做法。蔡将军认为梁国的昌盛或者说,梁国这个国家的存在还剩几年?” “……”这个问题让在战场上胸有成竹的蔡将军一下子蔫掉了。他沉默了许久不吭声。他想到了自己的几位同朝为官的脾气死厥死厥的将军好友因不满皇帝的强势,在大殿之上公然顶嘴最后被打入死牢,活活被折磨而死。也有清廉耿直的文官谏言,怎知忠言逆耳也被削了官位。皇上一道圣旨命其这一辈子都不准踏入破墨。 也还记得当时自己在最后离破墨之时朝廷已是乌烟瘴气,那些鸡鸣狗盗之辈只会落井下石。没有一个像样的臣子。 还有现在,他的手中还握着皇帝刚刚命人送过来的圣旨,纸上书:见刘翼,立斩之。不用留其性命。 关于刘翼的叛乱他是有耳闻的,民间的版本并不像是梁王宣扬的那个样子。其中的有很多的百姓反而站在王爷刘翼这边。退一万步,就算是逆臣可那个是梁王的弟弟啊,他怎么狠的下心直接要了其性命。这样蔡将军的感觉更不好。 而今日,再亲眼见到了王爷刘翼,他开始动摇起自己现在决定是否正确了。手中的那张卷纸也被捏的皱巴巴的。 刘翼见蔡将军沉默了,也不强人所难某些事急不来的:“蔡将军您好好想想,我知道您是一个明白事理之人懂得天下大势。”说完刘翼转身先行出了帐篷,长公主也跟了出去。两人再次隐没在茫茫夜色中。就像是重来没有出现过,可是却在蔡将军的心中投入一颗石子,陡生涟漪。 做完了这件事情,本以为还要等很久。毕竟蔡田镖这种老臣都似乎有点思想迂腐、食古不化较真的嫌疑至少也要十几天的时间来消化和考虑,但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是,三天的晚上他也穿着夜行服闯入了刘翼的帐篷内。 “蔡将军……”刘翼瞠目结舌的看着出现在他帐篷中的人。这是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吗?怎么觉得那个印象中迂腐的形象瞬间崩塌了,这不仅不是老年人的迂腐,这根本就是孩子气吧! 一切有如南云宣推测的那样子,老将军忠诚的是国家而不是梁王。他经那么一提点很快就想通了:“王爷,是梁王有天命在身或者是您有真龙只资属下不会妄加判断,更万万不能帮助王爷攻打破墨,那是我忠诚了一世的国家的首都。就算是给老臣千万个合理的理由也不能去打它。” “本王明白,理解。”刘翼点点头,他等着蔡将军的后话里的“但是”。若没有这个“但是”他不会大老远的亲自跑这么一趟。 果然,蔡田镖蔡将军继续说道:“老臣不能助王爷一臂之力,但是也不再阻拦王爷的之路。最终不敢王爷您是否能登上王位自由天注定。” 不阻拦、不帮助的原则。这是蔡将军最后的底线。 这是天大的好消息,刘翼也就差了这最后的一步。若是蔡将军放行,那王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蔡将军回去之后连夜将军队拉离了城门的位置。刘翼前面是一片坦途。 ------------ 第三百零一章 入破墨,登皇位 更新时间:2013-04-30 好吧,不仅仅是坦途而已。刘翼我们一干人等和众士兵进城的时候受到了想不到的欢迎。破墨的居民不仅不害怕、不退缩躲避而是夹道欢迎。 “这……”我坐在马背上跟随这刘翼和西芹的身后,看着两旁异常热情的破墨人民汗都出来,这是要闹哪样啊。你们即使是非常高兴自己王爷的归来也不能如此兴奋的表现出来吧,他可是来抢你们现任天子的位置的人啊。显然大家都不在意这一点,每个人脸上洋溢着幸福和对未来生活的期待。 梁王真的把自己的子民逼到这个份上吗?皇帝做到这个程度也令人唏嘘不已。 “招手,招手啊。”南云宣坐在马背上偷偷提醒刘翼。 “这……这似乎不太好吧。”刘翼犹豫着,这哪是叛贼进宫哦,简直是迎接民族英雄的架势。 “没事,快招手啊。”说着西芹脱下头盔,金色的头发瀑布一样流泻而下。然后扬起灿烂的微笑向大家招手致意。 人群立刻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哇~~是我们的王妃~~” “好美丽啊~~~” “这才是我们的国母~~” “王爷万岁,万万岁。王妃千岁,千千岁。” 人们激动的呐喊,热泪盈眶,差点要载歌载舞了。 刘翼在这样气氛的驱使下也挥动手,人群更是爆发了。 有人直接喊:“皇帝陛下万岁……”接着有人有样学样的称呼,蔓延开来一切顺势而成。 入城的路走了很久,西芹和刘翼的手一直不停的挥动。皇城门口,有士兵收城,一排的士兵拿着长矛紧张的站在门口迎接应战。可是跟过来的人民们大喊:“请皇帝陛下入宫~~请皇帝陛下入驻皇城~” “皇帝陛下回宫啦~~~”叫声此起彼伏。 迫于压力还是接受了现实,卫兵们想:明知是输的又何必反抗呢。而且他们也只那个俸禄混日子而已,里面的皇帝也让他们有献身保护的欲望。手中的武器自动丢弃,卫兵们自动让开一条道来目送着他们王爷刘翼和王妃西芹进入皇宫之内。 一直在后面一路跟随民众停下了脚步,不管什么时候皇宫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地位。没有他们自由进入的权力。他们安静的门外等候,等着结果是否能如他们的心愿。 只带着近百人,我们一路顺顺利利的进入了皇宫。来到了皇宫之内大堂之上,一路行来是一片的狼藉。灰尘漫天飞扬,没有人打扫。一些坐椅东倒西歪,墙上的壁画或被整个取走、或被撕了一半。没见一个宫人或是臣子。偌大的皇城空荡荡的,像是废墟。 刘翼一边走一边感叹,这是他成长的地方如今却变成了颓废的样子。他挺了挺身子,心里默默的想着要收拾好这一片狼藉。 我们走到大殿之上,梁王并没有逃跑,他穿着上朝的袍子端正的坐在龙椅之上正等着刘翼的到来。看到自己的弟弟前来,他眼中的狠光闪了一下:“你终于来了啊。” “皇兄。”刘翼给自己的兄长行礼。 皇帝从高处冷冷的俯视着自己的弟弟,一开口满是嘲讽的语气:“你啊,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假惺惺的。朕就是看不惯你这样,从以前讨父亲和母后的欢喜还是现在对外也是如此。哼”他哼了一声,咬牙切齿的继续说:“现在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了,撕下你这虚伪的脸皮吧。看着令人恶心。”这是梁王在心里藏了很久的话,他一直想对这个弟弟说的话,今天终于可以坦诚的说出口了。 直言不讳不用掩饰自己情感很是痛快,不论待会儿是被杀、被抓反正这会子还是他坐在皇位上。 刘翼表面上淡定,对皇兄的恶意没有反应但是在心里他早就伤透了。自己亲哥哥竟然这样的不待见自己,他搞不清楚自己哪一点惹了他不高兴。那以前的兄弟情深都是演着玩的吗? 望着梁王是一副扑上去撕碎刘翼的凶狠模样,刘翼的心是拔凉拔凉的。西芹站在他身边伸出手握住了刘翼的手。别人可以误解她的丈夫,但是西芹了解刘翼的好并不是虚情假意的在表面。梁王说的那些个言论只是他个人的偏见,因嫉妒而产生的偏见。 丈夫刘翼在西芹的眼里是一个真性情的君子。 一个人,再完美的人也不能赢得所有人的认同,其实只要取得自己生命中重要人的认同,也算是成功和踏实的。握住的手传给刘翼力量,他仰起头看着王座上的兄长,心里只有惋惜。这兄弟之情不是他一个人能维护的,也许很久之前它就消失了。 刘翼仰起头看梁王:“好吧,随你怎么想,认为我是虚伪的好,野心勃勃故意跟你争王位的也好。但是现在就是我赢了,应者为王败者为寇。亲爱的王兄请你从王位下来。” “你!!!” “我什么,是你自己坐不稳这个位置。知道吗,天下的百姓都欢迎我称为王。他们夹道欢迎我的到来,大势已去,王兄你现在是阶下之囚。” 梁王忽的从王座上站起来,从阶梯上跑下来,手中亮出闪闪的短刀刺向刘翼的心脏。非要置他于死地。刘翼一侧身轻松的过去,还顺手夺走了他手中的刀。 这样的轻而易举。 梁国的男人都有武艺傍身,身为太子的更是经历严格的训练。梁国的王在身体素质上就不能差,可是梁王登上皇位之后只知道享乐完全荒废了武学,变得肥头大耳虚胖起来,连行动都不便更枉论要杀刘翼呢。 人在制高点上他失去了目标和作为皇帝要承担的义务,只享受权力。 后面的护卫立刻上来把梁王捆了个结实。 “丢到天牢里先吧。”刘翼摆摆手,他不可能杀自己的兄弟但是如何处置现在又想不出来。只能囚禁着。 刘翼非常感慨的带着西芹逛便了皇宫,这样凌乱的皇宫和凌乱的梁国要怎么整顿。这几乎是无从下手啊。 西芹跟着刘翼的身边,一边的劝慰:“别当心一切都会回到正轨的。”她也曾同样看过这样凌乱的宫殿,是她自己的生活的地方。它一曾向这里一样,不,比这里更加的乱。 是她们几个姐妹带着尚未成年的皇帝弟弟,一点一点的让它恢复正常。当时的艰难比在战场是打战都有过之无不及,朝廷的朝臣以皇帝的年幼、公主不能执政为由反抗过她们的管理和统治。是长公主以非常强势的手段压住了那帮人,清理整顿朝纲。 为皇帝弟弟扫清了障碍。 至少这边目前的状况是,刘翼他是名正言顺的继承,民心所向所以至少会容易一些。即使困难自己会陪在他的身边一起度过难关。 第一部要做的就是登基,先站立位置才能大刀阔斧的改革整顿。于是非常匆忙的第十五天,刘翼举行了一个简单而庄重的登基仪式。 梁国的新一任的王登基。改国号为“治”。我、钱月、南云宣和长公主见证了西芹从王妃到皇后的改变。 ------------ 第三百零二章尾声 登基只是一切的开始,有源源不断的事件和冲突冲向这新鲜出炉的国王和皇后。比如宫廷内在战乱中被偷走的物件,只有大物件和重要意义的东西能追回就已是很好了。比如群臣的管理,能者上奸者下,还有在梁王当政时期被陷害的臣子要给予平反。这都是很重要而严肃的事情,需慎之又慎,占据了刘翼和西芹所有的时间和精力。 这晚,我和长公主坐在西芹的宫殿之中,促膝长谈。幸而我们有过一次经验教训没想到还可以利用一次。 “唉,我这生赶上这两趟也够是不容易的。”西芹难得是发自肺腑的感叹。 “反正有前车之鉴,做起来也不是很难。”我说道。 “梁国政事我们不便插手。”长公主这么说。 我倆同时两手一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嗯。”西芹点点头,她明白的:“不过,有一件事情要麻烦姐姐和妹妹,请帮我找刘畅羽,我和刘翼这会子接了这烂摊子一时半会儿都要扑在上面了。好在解除了危机,若是……我儿畅羽还在世……” 我打断了西芹的胡思乱想:“不要当心,他肯定没事的。” 这厢刚说完呢,那边京城快马加鞭的有消息传来:钱升平带着南萌萌离家出走说是去找刘畅羽了。 “太乱来了。”我一拍桌子跳起来,钱月忙拍肩膀安慰。反观长公主那一家子是南云宣比较着急,而长公主而是定定的。 她说:“没事,有萌萌在他们不会吃亏的。”自己女儿的能耐自己清楚,人小鬼大心更是大。一般人不能奈他们何。 长公主的安慰丝毫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这两个多动儿出走的路上不惹事根本不可能的吧。于是我、长公主、钱月、南云宣四人开始满天下的找儿子女儿和侄子去了。 “只要朝廷稍微能稳定下来,我们就去与你们会合。”刘翼和西芹站在门口送行。 马蹄骤起,沙尘飞扬。 待找到了他们,那是后续了。 另外一头…… 京城郊外某一处,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在前面走,后面一个粉嫩粉嫩的女娃娃在后面跟着 少年被跟了一路,脸上不耐烦的都打褶子了:“喂,你不要跟着我。” “不要嘛,萌萌要和哥哥一起去找……”她偏着头想那个名字,无奈虚无缥缈的抓不住,于是只得说:“去……去找另一个哥哥啦。” “你会碍事啦。”还未完全舒展开的英俊脸蛋上连鼻子都皱起来了。 南萌萌这娃子这么小就会欣赏帅哥了,她看的有点入迷:“不会,不会。我很有用处哦。” “什么用?”看对方未及自己腰的位置,钱升平很怀疑。 “……”南萌萌眨了眨眼睛,用力的去想怎么说服钱升平自己的有很大用处的。最后决定用实际行动来说明。于是她一个飞刀出去路过的无辜小白兔就惨死在她的飞镖之下,钱升平都没看清楚她是怎么出手的。 兔子的尸体僵硬的倒在草丛边,钱升平转过头无奈的问:“这是能证明什么?” 南萌萌笑的很天真:“证明我可以保护你啊,做你的保镖而且饿的时候还可以打给哥哥打食物吃。” 钱升平摸摸不怎么丰满的荷包和想到自己武功不济,非常勉强的点点头。 “耶。”南萌萌达到目的,很高兴的在原地跳来跳去。 “不过你一定要乖乖听话,不惹麻烦哦。” “嗯。”南萌萌用力的点点头。 但是孩子的保证真的是很无力,这个钱升平很快就会领教到。 另一头…… 刘畅羽自顾自逃命,梁国政事风云变幻却没有去注意。他跑到了中原腹地的偏僻角落的某个山上,从小土匪一直当上土匪头子。完全不知道自己成为了梁国失踪的太子殿下,这个土匪太子在山上把日子过的是风生水起。 再后来,南萌萌和钱升平也是狗屎运好竟然让他们意外的找到了刘畅羽,这两个鬼点子贼多的家伙就是瞒着山下的变化,和刘畅羽一起在山上住了好长一段时间。 再后来,再后来都是他们这一辈的故事了。 所以这个关于公主们的故事也告一段落了。突然就完结了,不好意思啊。以后偶有番外出来的。 另一篇小说《草包美人》正在连载中。也请大家点击支持收藏啦。 谢谢。 …………………………… 第一章 陌晓美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台式电脑里放着音乐,一边用面前最新款的白色苹果手提看网页刷**。右上角的QQ滴滴响了很多下,她才慢条斯理的打开看了看。很多都是群消息,一个新加入的名为“网络书友交流群”的消息就有一百来条还在源源不断的涌入新信息。陌晓美瞄了几眼迅速关掉,另外一个是陌生人申请好友。 “盛世界LEE?!谁啊?”陌晓美点开他的空间看,资料上就写了“男”“27”等简单的东西。没有照片没有日记。她一关掉页面正想点拒绝申请对方适时发来一条消息。 盛世界LEE:“你好,我是书写舒逸网站的编辑=^_^=” 不是晓美人是大美人:“?﹏?有什么事吗?” 盛世界LEE“你不是在我们书写舒逸网站写了一篇小说吗?我们网站想跟你签约(*^_^*)” 陌晓美斜着她长长的大眼睛盯着天花板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前天看了一本武侠小说看得心情澎湃照葫芦画瓢的自己也写了写就放在这个专门写网文的网站上去了。当时热血沸腾的写了洋洋洒洒十三万字。没想到竟然有编辑找上门来。 盛世界LEE:“你写的很不错,我们网站签约就有全勤奖拿$_$。只要照这样写下去说很有前途哦(^_-)-☆” 不是晓美人是大美人:“那就把合同发过来我看看。” 对方发了一个文件过来,陌晓美接受下载完毕后就把对话框给关掉不理。 另一个学校的班级的群里面正积极的讨论毕业旅行准备去哪里玩。 班长大人:“不行,我们的班费就这么多只能去周边一些地方。┑( ̄。。 ̄)┍” 低下瞬时一片哀嚎 茉心语:“不是吧,这是我们班级最后一次活动捏。是毕业旅行去周边地区也太小家子气了吧(≥﹏≤)。班长我们不要求去外国,去外省就好了嘛。” 老牛家的:“CAO,如果去周边那些犄角旮旯的地方老子才不去(╬▔皿▔)凸” 然后下面一排抗议乱成一团,但就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陌晓美努了一下漂亮的唇形,双手放在键盘上打字。 不是晓美人是大美人:“班长我们去四川九丈沟,钱不够我来补。” L大05届人力资源管理群里顿时一片欢腾。纷纷跟帖欢呼的、道谢的。 老牛家的:“靠,有钱人一出手就是狠啊。谢谢晓美人。” 陌晓美摸了摸自己白嫩的脸蛋回复。 不是晓美人是大美人:“你个死牛,什么晓美人小美人的叫我大美人。” 老牛家的:“是,是,您是集美貌与财富于一身,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的千金大大大美人。” 越越遇事:“万岁,可以去九丈沟了。人家哈了好久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