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吕稚出嫁 ------------ 第一章 越时空吕家遭大难 更新时间:2009-07-06 第一章越时空吕家遭大难 这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季节,叫做“天津”的北方城市,一片落叶萧萧的秋日景象,穿红着绿的男男女女,来来往往,演绎着都市的繁华与喧嚣。 然而,在这繁华与喧嚣里,却笼罩着另外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氛,就如同这充满了肃杀之气的季节一样,那就是,新一轮的经济危机席卷了全球,也影响着这个北方城市。 一座坐落于繁华地段的写字楼里,一间宽敞的办公室,几个人忙完了公事,你一言我一语地胡乱闲聊着,聊的就是人们最关注的话题――华尔街金融风暴。 “华尔街打个喷嚏,全世界都会得重感冒”,这就是全球性的金融危机! 这家贸易公司,也没有幸免于难,同样受到了重创,压缩开支,大幅度裁员,是早晚的事情,公司上下,早就闹得人心惶惶了。 一个角落里,孙小冬呆呆地坐着发愣,她刚刚从人事部回来,手里捏着一纸通知,下个星期,这个小小文员,就失业了。 用不了几天,她就会成为失业大军中最普通的一员,上了四年的大学,所谓的高等教育,一纸本科文凭,就跟马路上的小广告一样,可谓是满天飞,就跟一张废纸没有什么区别。 万恶的经济危机! 万恶的失业! “哧啦!哧啦!”三下两下,她就把那张纸撕了个粉碎,顺手扔进纸篓里,恨恨的坐在电脑前玩起了游戏。 一只青蛙的大嘴,不断吐出各种颜色的彩球,她手指狠狠地,不停地点着鼠标,这是幼儿园的小孩都会玩的祖玛,她是个十足的游戏白痴,只能玩玩这种小游戏。 同事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正热闹,她的游戏却玩到了尽头,刚刚才到第四关,屏幕中央的终极点,就像地狱里的恶鬼一样,张开无底洞一般的大嘴,吞噬着滚动着的彩球,“轰隆隆”一下子就吃了个精光,随着屏幕上出现了“gameover”,游戏全部结束。 她扔掉手里的鼠标,恨恨地关上电脑,坐在那里生闷气,眼睛茫然无措地看着窗外,马路上走着的男男女女,也不知道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更不知道有着什么样的喜怒哀乐。 太阳的余晖,斜照在办公室的玻璃窗上,终于下班了,终于回到了家,她也懒得弄东西吃,生了一肚子闷气,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 干脆打开电脑,接着看百家讲坛,王立群教授娓娓道来的,是吕后吕雉这个千古争议的人物。 “雉”,这个“雉”在古文里是野鸡的意思,是一种很强悍的禽类,虽不及老鹰和秃鹫那般刁钻锐利,却也是在妖娆中透着杀气,和吕后这个厉害的角色倒也是很相配,可以说是名如其人了。 记不得是第几次看王教授的讲座了,一集接一集地看下来,真是受益匪浅,每看一次,都有不一样的感受。 也许是心情不好,也许是被失业的阴影笼罩着,平时喜欢看的讲座,却怎么也看不下去。 失业! 失业! 失业! 这两个字就像一个无所不在的幽灵一样,不依不饶地纠缠着她,让她的大脑得不到片刻安宁。 她猛然起身,从电脑前走开,三下两下,就把自己脱了个精光,走进浴室,打开了水龙头。 这是她的习惯,心情烦闷的时候,就痛痛快快地洗个热水澡。 哗哗作响的热水里,孙小冬抓紧自己的肩头,闭上眼睛,把自己淹没在热水里,所有的无可奈何,所有的烦恼忧愁,所有的不愉快,都融到了哗哗的水流里,融入了无尽的水声之中,被冲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发泄够了,从浴室里面走出来,感觉一阵晕眩,不知道是她没有吃晚饭,血糖降低,还是在浴室里停留了太久,热气蒸腾,引起了缺氧,她头脑阵阵发晕,竟然有点站立不住,勉强支撑着,踉踉跄跄地挨到床边,躺倒下来,竟然失去了知觉,一下子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没有睁开眼,一个陌生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听得出,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 “小姐,小姐,你醒啦?”随着这个声音响起,一个人影挪了过来,一只陌生的小手,柔柔软软的,轻轻地摸摸她的额头,又捏捏她的手,看到她又动了几下,高兴地惊呼起来,“总算是醒了,谢天谢地。” 怎么回事,这个单元里就自己一个人住啊,怎么会有人说话呢? 她眯起眼睛,通过眼角的余光,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正在又惊又喜地看着自己,奇怪的是,居然穿着电视里的戏服?! 偷偷环顾一下四周,竟然不是自己的屋子了,这是在哪里呢,该不会是死了吧? 难道,洗澡都能要人命吗? 这也太悬了吧,充其量弄一个血糖低,晕倒还有可能,死的可能性,几乎没有,难道自己是在做梦不成? 这下,她可不敢睁眼了,老妈说过,做梦的时候,一睁眼,人就醒了。 “老夫人,老夫人,小姐醒了!小姐醒了!”又是刚才那个声音,只是声音明显大了许多,分明就是在喊了,紧接着,仓促的脚步声传来,那个女孩走了出去。 孙小冬才偷偷睁开眼睛,看到这个女孩的背影,只见她头上梳着一个大大的发髻,穿着一身紫色的罗裙,典型的古代服装,走起路来还颤颤巍巍的,。 她是谁?怎么穿成这样?拍写真? 不像,拍写真哪里有什么还小姐夫人的,可是,不是拍写真,为什么穿成这样? 太奇怪了。 孙小冬一下子就懵了,就是怎么了,做梦?即使是做梦,也没有这么真实吧。 她偷偷地,使劲用指甲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禁不住疼得打了个哆嗦,差点叫出声来,强烈的疼痛感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周围,自己身上盖着的,居然是一床古香古色的锦缎被,躺着的大床,是厚重的紫檀木,散发出阵阵檀木幽香,还雕刻着叫不出名字来的花纹,显得庄重而典雅,还围着浅粉色的床幔,装点得温馨而大气。 檀木家具,现代人还是用的,不过,如此古香古色的纹饰,这样精美而独特的窗幔,却是古装戏里的翻版,毋庸置疑,这些都是古代的家具,而且还是古代豪富之家的用具。 难道是看穿越小说看多了,也紧跟潮流,穿越了不成? 再仔细端详一下四周,千真万确,只有古代才会有这样的屋子,也只有在古代才如此装点房间。 看起来,自己的确是穿越了。 不过还好,起码是一个小姐,不是个伺候人的丫头,不然,让自己伺候别人,想必会哭死吧。 就在这个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嘈杂的人声,以及仓促的脚步声。 “雉儿,雉儿,我可怜的孩子。”一个老妇人的声音,首先传了过来,紧接着,房门被打开了,“雉儿,你可醒了,可把为娘吓坏了。” 刚才那个小女孩也回来了,在她旁边的是一个五十岁开外的妇人,也是一身古代的衣着,蓝黑色的衣裙,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一看就让人想亲近几分。 正是这个老妇人,一边叫着“雉儿”,一边上前摸摸她的脸,满眼的泪水,又是哭又是笑的。 孙小冬更不敢说话了,生怕言多必失,漏出马脚来,难道是古代的这个人得了什么大病,或者是遭遇了什么不测,快要死了不成?刚一睁开眼睛,就招惹的大家哭哭笑笑,这么激动。 “稚儿,你觉得怎么样?”老夫人关心地问,摸摸她的额头,又摸摸她的身上。“春香,快点,请大夫过来瞧瞧。” 小女孩答应一声,出去了,孙小冬不敢说话,而且洗澡洗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也没有什么力气,倒不如干脆做一个病人吧。 没有多大一会,春香引着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老夫人赶紧放下床幔,只把她的一只手露了出来。 大夫望闻问切,一边仔细诊脉,一边惊奇地说,“奇怪,奇怪,怎么突然一下子就好了呢?” “我家稚儿,她真的好了吗?”老妇人看着大夫的神情,关切的问大夫,满脸的惊喜,她可不管女儿是怎么好的,她只要女儿好起来,母女连心,这是她的心头肉啊。 “夫人放心,没有大碍了,”大夫肯定地点点头,一边坐下来开药方,一边笑着说,“只要细心调养,服几副安神补气的药,用不了几天,就会复原如初的。” 随着大夫的几句平安话出口,传来的是老妇人又惊又喜的声音,还有那个小女孩善解人意的问候。 “小姐,你感觉怎么样?饿了吗?”小丫头关心地问东问西,又回过头来,招呼其他的人,把大夫送出门。 她依然没有敢说话,缓缓挪动了一下僵硬的躯体。 “稚儿,别乱动,好好躺着,哪里不舒服?”妇人微笑着,冲着孙小冬亲切地问。 她还是没有说话,用手摸摸额头,意思是头疼,看起来,自己在这里是叫做“雉儿”。 “春香,去厨房熬点粥,要熬得烂烂的。”夫人吩咐道,孙小冬心里一个劲乐,看来用不着怎么费劲,就可以弄清楚,自己来到这里是什么角色,周围的人也很容易弄清楚。 那个小女孩叫做春香,看来是自己的丫鬟,这个妇人无疑是“雉儿”的母亲了,所谓言多必失,沉默是金,看来,用在这里,是再合适不过了。 这里刚刚静下来,另一个小女孩走了进来,回禀道:“夫人,张县令和夫人来了,在前面花厅,老爷让你快点过去呢。” “知道了,春香,好好照顾小姐,我一会儿就过来。”老夫人交代一声,带着丫环,匆匆忙忙来到前厅。 穿过几道门,一路来到前院,走进大厅,前厅有些凌乱,到处都是新买的家具,一些仆从都在忙着收拾布置,还安顿下来。 这一家人是怎么了,那里,躺着一个刚刚从死亡线上回来的小姐,这里,却乱七八糟地布置着,究竟发生了什么? ------------ 第二章 论故交张家始提亲 更新时间:2009-07-07 第二章论故交张家始提亲 孙小冬洗澡洗得太久,血糖降低,昏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却穿越来到了古代,附着在吕家大女儿吕雉身体上。 在老家单父,一场无名的大火,在深更半夜里,突然就烧了起来,此时的人们,都在熟睡之中,根本就来不及救火,可怜一代豪门,房屋家舍被烧了个一干二净,在转眼之间,就成了一片瓦砾场。 大女儿吕雉,没有及时从火海里逃出来,一直都处在昏迷之中,几乎丢了一条小命,不对,应该说,已经把小命丢了,只是没有人知道,醒过来的吕雉,不是以前的大小姐,已经换人了。 经过了大火的肆虐,吕家片瓦不留,受到好友邀请,举家迁往沛县。 还没有安顿好,前厅里依然乱乱糟糟的,几个人坐在那里,正在喝茶闲谈。 一个五十多岁的长者,身穿深蓝色长衫,头发整整齐齐束在脑后,一丝不乱,夹杂着几根白发,尽管上了几岁年纪,由于养尊处优,也是精神矍铄,两眼如星,明亮有神,方脸大眼,眉目之中透出几分和蔼可亲,只是缺少了些许精明干练。 只见他满脸带笑,正在招呼客人,饮茶谈话,他就是这家的主人吕公,坐在他对面的,也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五官相貌,却和主人相反,瘦弱的身躯,尖下巴,小眼睛滴溜溜乱转,透露着那么一股子狡猾奸诈。 他就是吕家多年的老友,沛县县令张县令,吕家遭难,正是他邀请吕公移居沛县的。 老夫人走上前,和客人一一见过,客套一番,分宾主落座,寒暄已毕。 “不知道大小姐好点没有,小小年纪,遭此大难,还这么昏迷不醒的,岂不是让人心疼呢?”县令夫人担忧地说。 “小女刚刚醒过来了,大夫也看过了,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多谢夫人惦记。”老夫人笑着回答。 “真是太好了,吕家不幸,遭此大难,还好,一家人总算是平平安安的。”张县令说。 “还不是多亏张县令帮忙,不然,我们家哪能够这么顺利安顿下来?”吕公感激地说。 “你我乃是十几年的老朋友,还说这些,太外道了,”张县令一边客气地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卷竹简。 “这是这套宅院的房契,世兄收好,”说着,双手递给了吕公。 “大恩不言谢,我吕家遭此大难,都是大人帮忙,里里外外张罗周旋,总算是安顿下来了,今日,小女也醒了,应当好好庆祝一番。”吕公把房契接过来,盛情邀请。 张县令推辞一番,半推半就地答应着,留了下来。吕公收好房契,吩咐家人准备宴席,款待张县令夫妻。 杯盘罗列,美酒佳肴,不多时,一场丰盛的酒宴就摆好了,虽然是家宴,没有过大的排场,却也有荤有素,非常丰盛,几个人礼让一翻,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转眼之见,酒过三旬,菜过五味,两家人可以说是满脸欢笑,一派和平气象,几杯酒下了肚,张县令开口了,此次前来,他可不是为了几杯酒。 “吕兄,大小姐芳龄几何?”张县令问道。 “小女刚满二十。”吕公回答说,隐隐预感到了什么,上门做客,偏偏提起女儿的年龄,莫非是提亲? “小犬二十有三,尚未婚配,与大小姐年龄相当,你我又是多年好友,何不做成儿女亲家,也好促成一桩好姻缘,”果然不出吕公所料,张县令举起一杯酒,笑着对吕公说。 吕公一听,当时就楞住了,他们是多年的朋友,自然非常清楚,张家的大儿子,天生就是个傻子,而大女儿吕稚,聪明活泼,出落得如花似玉,跟一个傻子定亲? 这叫哪门子好姻缘?! 吕公心里暗自责怪这张县令,考虑事情太不周到,碍于多年的情面,也不好说出口。 “小女刚刚醒过来,还需要好好调养,过些日子再说吧。”吕公也不好把话说得太绝,摆出一副笑脸,把话题岔开。 “也好,也好,让大小姐暂且调养身子,其他的事情,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张县令陪着笑,他是何等人,心里明镜一般,这是吕公的推托之词,当然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自己的儿子不但不是什么出色的人物,还是个傻子,也难怪吕公会拒绝。 不过,这句“从长计议”倒是他的真心话,吕家刚搬来的时候,这张县令就见过大小姐吕雉一面,那时候的她,尽管还昏迷不醒,却也是一朵睡莲一般,一头秀发乌黑发亮,眉目清秀,身材婀娜,已经出落成一个大美人了。 那时候,他就暗暗打定了主意,这么一个大美人,一定要娶进自己家门,更何况,吕家世代乡绅,颇有家资,丰厚的家产,才是关键中的关键。 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原本是一场欢欢喜喜的家宴,就这样被搅了。 尽管两家人面上不好表现出来,依然是客客气气的,欢快的气氛却荡然无存了,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一场酒宴,弄了个不欢而散。 吕家老夫妻强装笑脸,送走了客人,回到屋里,却是犯了难,嘀咕上了。 “这门亲事千万不能答应,好好的女儿,嫁给一个傻子,不是往火坑里推吗?”吕夫人担心地对吕公说。 “这叫什么亲事,明明就是胡闹,我吕家的孩子,说什么也不能嫁给那样一个人。”吕公忿忿的说,身为人父,他自然知道为女儿着想。 “可是,张家现在今非昔比了,一县之长,说话有了分量,可比不得以前,我们又搬到了他的管辖之地,”吕夫人担心地说。 “儿女亲事,难道还强迫不成?”吕公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也是七上八下的,如果这张县令以势压人,的确是很棘手。而且吕家刚刚来到沛县,势单力孤,原指望有张县令照应,谁承想,竟然是如此“照应”。 老夫妻两个商量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除了小心应付,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此时此刻,冒牌大小姐,还不知道,她刚刚来到这里,还没有弄明白自己身在何方,更不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亲事就被提起了,而且,一场接一场的灾难,正悄无声息地酝酿着…… 就在吕家老夫妻在和张县令夫妻周旋的时候,这个稀里糊涂来到古代的女孩,正满脑子瞎琢磨呢。 奇怪,这个古代女子,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吗? 答案是肯定的,从小丫鬟和老妇人的眼神里就可以看出,自己这个冒牌货,根本没有被发现。 而她来到了这里,那个真正的吕稚呢,又去了哪里,死了,还是互换了? 这个问题,就不好说了,暂且不去想这些,首要的问题,是如何应付这个陌生环境,千万不能穿帮了。 就这样,穿越而来的她,干脆装起了病,可以少说话,避免露馅,还可以从别人嘴里弄清楚这里的状况。 而这个时候,这家人哪里还顾得上她呢,一场大火,让一家人陷入了从来没有过的困境之中,虽然有张县令帮忙移居沛县,里里外外却都要张罗布置,弄得一团乱了。 至于这个大小姐是不是冒牌货,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根本就没有人去注意,当然,最重要的是,根本就没有人会想到,自家的女儿,会是一个冒牌货,什么穿越,什么二十一世纪,在古人的思维里,哪里有这样的概念? 张县令提出亲事,吕家愈加焦头烂额,更没有心思注意到她了,再加上孙小冬比较机灵,假装生病了,至于是不是假的大小姐,根本就不会引起任何怀疑。 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孙小冬,身体一级棒,哪里有什么病,只是洗澡洗得有点晕而已,之所以装病,是害怕露马脚,说白了,是怕自己这个冒牌货被识破。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搞清楚,这里,是哪朝哪代。 ------------ 第三章 祸不单行飞来横祸 更新时间:2009-07-08 第三章祸不单行飞来横祸 大秦治下,单父县郊,吕宅,五天前。 三更时分,一场无名大火,突然就烧了起来,把吕家烧了一个干干净净,吕雉没有及时逃出火海,几乎丧命,醒来之后,这个大小姐的躯壳,已经被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女孩代替了。 自己就是这样穿越而来的吧。 “吕雉,吕雉”,孙小冬念着这个名字,很熟悉,还有沛县,又偏偏是秦朝。 难道?难道这个沛县,就是汉高祖刘邦的发源地吗,而吕雉,不就是以凶残著称的吕后吗? 吕泽是汉代被封王的,是吕后党的最重要成员之一,在这里,吕雉的大哥,恰恰也叫做吕泽。 穿越之前,她一直在看百家讲坛,正看到吕后这里,对于吕家的成员,是比较了解的。 所有的这一切,仅仅是巧合吗?不对,即使是巧合,也太巧了,这么多的巧合碰到一起,肯定有问题。 难不成,是真的? 不会吧,就自己那点本事,连份工作都搞不定,废物还差不多,怎么可能是权倾天下、大权独揽的吕后呢? 不可能,不可能,绝不可能!打死她都不会相信。 思来想去,也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想得头都疼了,干脆,不如暂且不去管它,既然到这里,既来之则安之,过自己的日子吧。 就这样,她也不去想了,干脆来了个随遇而安,过起了一个大小姐养尊处优的生活。 一天午后,温暖的太阳暖暖地照在吕家的后院里,透过窗户上的一层薄纱,照在床上的吕雉身上,粉色的窗幔低垂着,衬托出一个乡绅世家大小姐的闲散和慵懒。 又是一年春困的时候,她伸了个懒腰,准备午睡,小丫鬟春香却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草药。 前几碗,都被她偷偷倒掉了,可是,这次似乎没有那么幸运,吕老夫人一转身,走了进来。 “稚儿,好点了吗?”老夫人亲切地摸摸女儿的额头,亲手端起那碗药,满脸含笑地递了过来。 “母亲,女儿好了,用不着吃药了。”吕雉一看不好,赶紧露处一个大大的笑容讨好的说,再看看药碗,禁不住皱起了眉头,黝黑的中药汤剂,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草药味,直冲鼻子,别说喝下去,就是闻闻,都差点吐了。 “傻孩子,良药苦口,该吃还是要吃的。”说着,亲手送到了她的唇边,脸上,依然是一个母亲最慈祥的微笑。 吕雉看看慈眉善目的老夫人,再看看飘着苦涩味道的药碗,看来,不喝是不行了,她这个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对她好,人家的一番好意,却之不恭,谁让自己是人家的女儿呢,喝吧,反正都是补气血的,对身体不会有什么坏处。 她一咬牙,一闭眼,端起药碗,使劲往嘴里灌,可是,这又苦又涩的汤药还没有到嗓子眼,就被她“哇”的一口吐了出来,还引起了一连串的咳嗽,鼻涕眼泪直流。 老夫人和春香赶紧上前,轻轻捶打着她的后背,春香端来一碗清水,漱漱口,她长长出了口气,总算是舒服了一点。 要说这副汤药,的确是一剂妙方,格外有效,一下子就被治好了大小姐的病,只不过,起作用的不是什么药效,而是那又苦又涩的味道。 这病当然是装的,所谓好了起来,是她实在装不下去了,一个病人可太难当了,被逼着喝那苦涩的草药,实在是太可怕了,而且,自己的身世也基本上弄清楚了,天天躺着,闷都闷死了,干脆,还是好了吧。 就这样,大小姐的病,彻底“治愈”了。 她伸伸懒腰,坐了起来。春香见到小姐起身,赶紧走过来,拿过来几件奇奇怪怪的衣服,还绣着精美的图案,另外,手里还拿着几件别致的首饰。 孙小冬也不多说话,任由她把自己浑身上下打扮了一番。 那模模糊糊的铜镜之中,出现了一个古装女子,乌黑的头发上,还别着一根精巧别致的玉簪,就跟拍写真似的,一套奇奇怪怪的古代服饰,看起来却不别扭,把她妆扮成了另外一个模样,更显得眉毛如画,眼睛黑亮如星,把一个女孩文静淡雅的气质,完完全全给衬托了出来。 还别说,穿这套衣服,可比穿现代衣服好看很多,她忍不住偷偷笑了,摇身一变,竟然成了一个古代美女。 于是,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女孩,穿起古代的罗裙,梳起古代的典雅发式,有滋有味地当上了古代的大小姐。 虽说古代的生活有些枯燥乏味,却也是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倒也不像在二十一世纪,天天上班,还要面临失业的尴尬,业余时间还要码字,在这里,起码落一个轻松自在。 穿越而来的她,很享受这样的生活。 可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她没有赶上那场罕见的大火,另外一场飞来横祸,正在等待着她和她的家人呢。 而且,自从吕家搬到了沛县,就成了案板上的肥肉,早有人磨刀霍霍,准备…… ####### ####### 南方气候湿润宜人,正值春色烂漫之时,县城里人来人往,各种铺面都开门纳客,叫买声,叫卖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凡,呈现出一片市井繁荣的景象。 吕家全家终于安顿了下来,准备找点营生做,吕家虽然颇有家资,却也不能坐吃山空,一把大火,尽管没有伤筋动骨,却也损失不小,找个铺面,也好做点营生。 却说这一天,吕家的大公子吕泽,带着随身仆从赵全,遵父名,上街查看主仆二人一路前行,走几步,停一停,东瞅瞅,西看看,仔细找寻着。 只见他身材魁梧,穿一身雪白的长衫,脚蹬一双黑色布鞋,再加上乌黑的头发,浑身上下,一黑一白,显得那么精神,那么潇洒,再加上生的模样清秀,一脸的和气,在人群里颇为扎眼,一看就知道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 突然,前面走过来两个人,都是短小打扮,一个瘦的皮包骨,偏偏长了个大高个儿,活脱一个猢狲,另一个却膀大腰圆,胖的像头肥猪,偏偏长的又矮,这两个人走在人群里,不由得让人发笑。 这两个人横冲直撞,像两只大螃蟹,横着就走了过来,一头撞在了吕泽和赵全身上,嘴里还骂骂咧咧地大声呼叫:“混账东西,没有长眼睛啊?” 说着,伸手就打,吕泽没有防备,一下子被打了个正着,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两下,火辣辣地,生疼。 吕泽可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没有想到,在大街上,平白无故就被撞了不算,还突然被打,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何况他是个练武的人,无缘无故被打了两个耳光,哪里肯罢休,顿时拳脚相加,乒乒乓乓,就是一顿乱揍。 赵全也是个淘气的,一看主人无辜被打,岂有干看着的份,伸手就打,嘴里还喊着:“好小子,撞了人还要打人,可是反了?” 这两个人本来就是寻事的,看到吕泽动了手,更加张狂起来,还时不时叫骂着,眨眼之间,四个人扭打在了一起。 吕泽哪里知道,这是故意找茬的,更不知道这里有什么蹊跷,而且他是个练家子,自然不会吃亏,再加上年轻气盛,平白无故被人打了,岂有手下留情的道理,三下两下,就把两个人打翻在地。 那个胖子倒在地上,像个丧家犬一样,捂着腮帮子,直哼哼,另一个瘦子,仗着腿脚利索,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跑了。 与此同时,几个持刀的捕快,突然就冲了上来,原来,几名凶神恶煞一般的衙役,早就等在巷子口了,看到吕泽已经就范,大鱼已经上钩,哪里还问什么缘由,上前就把吕泽绑了。 吕泽是个练武的人,也不会输给几个又快又狠捕快,不过,他们毕竟是官衙的人,没有和他们动手的道理。 更何况,他动手打人,下手是有分寸的,心里有底,无非是打场小架而已,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最多受几句责备,赔了不是,也就完了,没有什么。 按照常理,吕泽的想法,完全合乎情理,年轻人动手打架,也是常事,何况并没有打重。 可是,就是这场小架,让他饱受了牢狱之苦,几乎丢了半条性命,不仅如此,一家人也跟着遭了殃。 眨眼之间,吕泽就被绑了个结结实实,一路推推搡搡地,直奔县衙而去。 此时的吕泽,才稍微感觉有点异样,打打架而已,五花大绑,用不着吧? ------------ 第四章 受陷害吕泽进监牢 更新时间:2009-07-09 第四章受陷害吕泽进监牢 张县令升堂,端坐在县衙正中,两旁众衙役,手执大棍,左右燕别翅排开,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 旁边是县衙的师爷,李师爷,只见他五十岁上下,瞪着一双绿豆般的小眼,满脸的奸诈,一只手拢着稀稀拉拉的山羊胡,得意洋洋的看着吕泽和赵全两个人,站在张县令身后。 “小人兄弟两个,我叫王小二,躺着的是王小三,在城东闲走,被他们撞了,还无缘无故挨了一顿毒打,肯定会落下残疾,请大老爷做主。”那个瘦子叫王小二,早就跪在了大堂之上,恶人先告状了。 而那个胖子却是被衙役用门板抬来的,躺在上面直哼哼。 “不是的,张大人,小人名叫吕泽,是他们撞了我们,连骂带打的,不得已,我们才还了手。”吕泽上前,也跪在了大堂上。 此时的他也有点不明白了,无缘无故跟人打了一架,无冤无仇的,下手并不狠,心里有根,怎么会打的动不了? 难道,这个胖子是纸糊的? “你们都说自己被撞了,也说对方先动手打人,可有凭证?”李师爷眨着一双绿豆般的小眼睛,问道。 “小人有街坊钱老四作证,我们三个人一起出来的,他都看见了。”话音刚落,一个自称叫钱老四的人,就走了过来,一口咬定,是吕泽主仆打人闹事。 “吕泽,你可有证人?”张县令问道。 “围观的人都可以作证,是他们先动手的。”吕泽回答。 “可有人作证?”张县令提高了声调,大声训斥着。 吕泽说不上话来,素不相识的,哪会有人自愿做人证呢,而且,旁人都看得明白,是王家兄弟故意寻事,他俩可是当地有名的泼皮无赖,一肚子的坏水,大家躲还来不及,哪里还敢招惹?更没有人敢为吕泽主仆作证。 “可有人证?”张县令又大声喝问一声,眼睛狠狠盯着吕泽。 吕泽无奈,只好摇摇头。 “既然没有人证,那就是说,王家兄弟说的对了?”李师爷坏笑着,“吕泽,亏你也是世家公子出身,怎么如此胡作非为?” “师爷,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吕泽是堂堂吕家大公子,怎么会无缘无故与人厮打,无冤无仇的,更不会把人打残疾,不要听信别人胡说,以免混淆视听。”吕泽分辨着。 “混淆视听?!”李师爷提高了声调,奸笑着说,“你既然没有人做证,还敢胡乱说话,还说什么混淆视听?看来是刁民一个!”。 “大庭广众之下,吕泽怎么会乱说,明明是他们先动手的。”吕泽分辨说。 “小人钱老四,就在旁边看着,是王家兄弟被撞了,还被毒打。”钱老四铁嘴钢牙,再次上前作证。 “小人的弟弟王小三被打得动弹不了了,落下残疾,就是废人一个了,请大老爷做主。”王老二添油加醋地说。 “啪!”张县令一拍惊堂木,大堂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大胆刁民吕泽,”县令看看双方,也不仔细查问,仅仅凭着王家兄弟的几句话,就发话了,“光天化日之下,无缘无故殴打百姓,实属罪大恶极,还花言巧语狡辩,来人,重打二十大板。” 张县令一发话,几个如狼似虎的衙役,一下子就扑了上来,把吕泽按倒在地,叮叮咣咣就是一顿乱揍。 可怜吕泽全身武艺,却被五花大绑,一点也施展不出来,只能任由他们摆弄。 这些衙役打人,可是最有讲究的。 县令一伸左手,就是做做样子给人瞧,打起人来,用的是巧劲,板子打在屁股上,只听到噼里啪啦的响,却打不重;如果伸出右手,就要狠狠的打,那板子,一下是一下的,每一下都是狠手,都重重打在身上。 二十大板结结实实打了下来,吕泽刚开始还叫喊,渐渐的,喊声都低了下去,后来,就没有动静,昏死了过去。 幸亏吕泽是个练家子,不然,小命都要丢了,这一点,张县令自然有数。 就这样,张县令草草审案,把吕泽收了监。 站在一旁的赵全,见势不妙,捂着被打得红肿的腮帮子,瘸着一条腿,匆匆忙忙就往家里跑。 吕老爷子一听,就急了,知子莫若父,吕泽是一个中规中矩的人,怎么会轻易和人厮打起来呢,而且还被莫名其妙地收了监,真是怪事一件,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过,人总是要救的,初来沛县,人生地不熟的,可如何是好? 就在吕公焦头烂额的时候,家人来报,张县令登门拜访。 救星来了!老爷子心里暗自欢喜,迎进门来,也顾不上客套,赶忙追问儿子的被囚事件。 “本官正是为此事而来,大公子无故殴打老百姓,导致王小三残疾,不得不暂时委屈几天了。”张县令依然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吕泽虽然不成器,却也不会无缘无故打人,还请大人明察。”吕公以为,自己和张县令多年好友,一定会照应的。 “王家已经递上了一纸诉状,你我虽然是多年好友,也不得不秉公处置。”张县令一脸正气,一副要为民做主的样子。 “不争气的畜牲!”吕公听张县令说得头头是道,一时也没有了主意,弄得一筹莫展,垂头丧气地说。 “仁兄尽管放心,小侄到了我的管辖之内,自然不会委屈了他,我已经吩咐下去,会照应的。”张县令笑了,拍拍吕公的手,劝道。 此时的吕公,自是感激不尽,心里还在暗自庆幸,多亏有老友照应,想必很快就会过去吧。 殊不知,也正是张县令的所谓“照应”,可苦了吕家一家人,不得不四处周旋,一方面安抚王家,还要打点县衙上下一干人,另一方面还要照顾监牢里的吕泽,钱花得流水一样,都成了打狗的肉包子,扔出去就再也没有了踪迹。 无奈王小三躺在病床上,天天看伤,张县令无法结案,吕泽在监牢里更是吃尽了苦头,吕家全家,闹得鸡犬不宁,弄得一筹莫展。 时光易逝,转眼之间,一个月过去了,吕泽依然被关押着,一个小小的打架事件,一直就这么悬着,王小三躺在床上,说什么都不起来,张县令不结案,这牢狱之灾,就逃不过。 这一天,吕家上下,依然笼罩在一片哀伤的气氛之中,却也没有办法,不得不强打打起精神,应付这烦人的官司。 接近午饭时候,吕公和家里人正在忙活着,为吕泽打点吃食用具送过去,家人赵全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由于一路都是跑着回来的,他满头大汗,还喘着粗气,刚进门,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喊:“老爷,老爷!” “又出什么事了?”吕公眉头一皱,老爷子都怕了,这些日子,接二连三的出事,看到赵全急急匆匆的赶回来,又大呼小叫的,心上不由得一紧。 “小的看到了王小三了,就在城南一家酒肆门口,人好好的,哪里会有什么残疾。”赵全回答。 吕公一听,顿时就蒙了,昨天还去看过他,那个小子倒在床上,小命都丢了半条,看起来打得很重的样子,怎麽会出现在酒肆里? “你可看清楚了?”老爷子追问。 “看得清清楚楚,就是王小三,那个小子,就是烧成灰,我也认得出来。”赵全肯定地说。 于是,吕公带着几个家人,急匆匆赶往城南。 果然,在那家酒肆里,王小三和几个人正在一起喝酒,还得意地摸着大肚子,满脸红光,哪里是被打得快要残疾的人。 吕公一看这个情景,眼珠子都红了,好小子,明明好好的,却装病骗人,毫无疑问,是故意陷害。 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老爷子发一声喊,带着家人,冲了过去。 王小三眼尖,远远看到吕公带着人赶来,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转身就往里边跑。 别看他胖的像头猪,腿脚却很灵活,仗着地形熟悉,脚底抹油,三转两转,就把吕后家给甩掉了。 吕公无奈,只得抬头丧气的回到家,刚到家门,就看到一个老家人急得,正在门口转腰子呢,见到吕公回来,赶紧上前禀告。 原来大少奶奶由于思念夫君,前去看望监牢里的吕泽,不成想,人没有见到,却被一个牢头纠缠,多亏了跟随着的小丫头机灵,才逃过一劫,而这少奶奶已经身怀六甲,有孕在身,回来后就气恼过度,昏了过去,此时正在请大夫呢。 真真是福无双降,祸不单行,一家人又闹了个人仰马翻,亏得大少奶奶身子结实,才算是有惊无险,气得吕公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只有干着急的份儿,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突然,吕公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么多年以来,自己家好好的,最近却接连发生一系列的祸事,而且是一连串的,难道是巧合? 从那场无名大火,到吕泽进监牢,都很怪异,知子莫若父,自己的儿子最清楚,不可能那么没有轻重,没冤没仇的,怎么会把一个陌生人打残疾呢,而且,那王小三好好的,并没有被打重。 再加上张家提出那荒唐亲事…… 另外,一个县令,一县之长,在这块地盘,可以说是说一不二,竟然如此“照应”吕泽,出不了监牢不说,还吃尽了苦头,说有这一切,都这不太对劲。 难道真是巧合? 当然,这个世界上有巧合的事情,不过,什么事情太巧了,难免就会有问题。 ------------ 第五章 施毒计恶县令设局 更新时间:2009-07-09 第五章施毒计恶县令设局 吕家的前厅,点起了几盏油灯,灯光点点如豆,隔着窗户,只见一个身影,正在踱来踱去,声声叹息,看得出很是焦躁。 他就是一家之主的吕公,老头子从小养尊处优惯了,吕家也是一帆风顺,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多的麻烦。 就在这个时候,“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大小姐吕雉款款走了过来。 尽管她还没有完全适应自己的新角色,也算是在努力适应了,无论如何,来都来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父亲,”吕雉上前,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尽管她还不习惯这么称呼吕公,不过,总不能“嘿、嗨”的乱叫吧,礼貌还是要有的,再说,吕家对于这个冒牌大小姐,还是疼爱有加的。 老头子一看是自己的女儿,点点头,露出一个难得的笑意,好起来的女儿走路轻盈,已经欢蹦乱跳了,总数是去了一块心病。 吕雉看着这个憨厚太过,却缺乏几分精明的老爷子,不由得摇了摇,对于吕家发生的事情,她也算是大致了解,觉得太蹊跷了。 “女儿觉得,这些事情不对劲啊。”吕雉如实相告。 “稚儿,你觉得哪里不对劲呢?”吕公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似乎不认识她了一般,女儿的眼睛里,闪现出不同寻常的聪明和锐气,难道是昏迷了几天,变聪明了? 他哪里知道,此吕雉而非彼吕雉,她的女儿已经换了一个人,完完全全脱胎换骨啦。 “吕家连连遭难,仔细想想,都太巧了吧?”吕雉说道,“这些事情不但不对劲,而且我感觉,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 “为父也觉得,这些事情都太怪了,”吕公点点头,回答说。 “父亲,把所有这些事情串联起来,再想,事情就明朗了。”吕雉说道,“吕家遭遇大火,张县令的消息怎么就那么灵通呢,单父和沛县,相隔几十里,却能够及时赶到,还好心安排我们一家在沛县居住。” 真是不点不透,一层窗户纸捅破了,一切都明朗了起来,老头子这才恍然大悟。 “对啊,我家起火,他怎么知道的呢?即使知道,也太快了吧?”吕公经女儿一点拨,才觉得事情的确有问题,自言自语着,“更何况,你的兄长不是那种毛毛躁躁的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跟人打架,偏偏那王小三并没有受伤,看来一定有人暗中设局。” “女儿也觉得,所有这一切,必然有个人在暗中操作,这个人应该就是张县令。”吕雉看到老头子想明白了,不觉得暗暗叹息,要说她的这个父亲,真是憨厚太过,人家都算计到这个份上了,还蒙在鼓里呢。 吕公看看说得头头是道的女儿,又想起了张县令提亲的事情,只是这一点他还没有告诉她,一个女孩家,还是不要知道这些才好。 所有这一切,联系在一起,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吕家遭人陷害,这个恶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道貌岸然的所谓昔日好友,也是他感恩戴德的大恩人,那就是张县令。 吕家父女分析的一点都不错,发生的这一连串灾祸,根本就不是什么天灾,更不是碰巧倒霉,而是恶人恶意所为,是实实在在的人祸。 这张县令哪里会那么好心,不仅仅解救了遭遇飞来横祸的吕家,还张罗着把吕家安顿在自己刚刚上任的沛县,真正原因,哪里是他嘴上说的,和吕公是多年的好友,那可是上不敢对天讲,下不能对地说的贪心恶念。 张县令早就盯上了吕家的家产,而吕家也是世代乡绅,自然也是有些势力的,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下手,而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不同了,他接任了沛县县令,手里有了权有了势,就开始对吕家伸出了毒手。 吕家遭遇的那场百年难遇的大火,根本就不是什么天灾,那场大火,把吕家烧了一个干干净净,的的确确是吕公的所谓好友张县令一手策划的,而这仅仅是这恶人走的第一步。 更有甚者,恶人张县令看到了大小姐吕雉的月貌花容,另一个恶念就又产生了,不仅仅要吕家的家产,还要这个如花似玉的女儿。 真是应了那句俗话,不怕没有好事,就怕没有好人,不怕贼偷,就怕贼惦着,这吕家家大业大,树大招风,更何况吕公的女儿吕雉是当地有名的大美人,出落得闭月羞花一般。 有了权势的一县之长张县令,暗地里算计吕家的一系列计划,一步一步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那天,在吕家酒足饭饱之后,回到衙门,想到吕公没有答应亲事,正在琢磨着下一步怎么走,正好师爷走了过来。 这李师爷,跟了张家几年了,自从张县令在沛县任职以来,他就成了这里的师爷。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李师爷就是张县令肚子里的蛔虫,长着一双绿豆般的小眼睛,大长脸,还留着长长的山羊胡,猫着虾米腰,也是一肚子坏水,张县令的心思,他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 “果然不出所料,吕家没有答应大公子的亲事,”张县令把在吕家的经过说了一番。 “大人尽管放心,这吕老头不来则已,既然来到了我们的地盘,就由不得他了,量他也逃不过我们的手掌心。”师爷一手捏着山羊胡,眨着一双绿豆般的小眼睛,坏笑着。 “师爷,可有什么妙计?”张县令问道。 “大人放心,只要我略施小计,不出三个月,吕老头的一半家资就会到了大人手中,还有大公子的婚事,也会顺利定下来的。”李师爷自信地说,看来是成竹在胸。 于是,两个人狼狈为奸,悄悄计划布置一番,暗地里调兵遣将,准备依计行事。 就这样,张县令设下毒计,把吕泽收了监。 这个人面兽心的张县令,居然还在吕家演戏,假充好人,假装关心吕泽,无非是探听虚实,看到吕公急的团团转,张县令暗自得意,心里也有了数。 李师爷在另一头却动手了,一面张罗着王家人喊冤告恶状,一面想尽办法,不惜一切手段虐待监牢里养尊处优的大公子吕泽。 事情做得很顺利,一切都按照计划中的进行着,张县令自以为好事马上就要做成,吕家的家产,还有吕家的大女儿吕雉,都会乖乖落进自己手中,儿子的婚姻大事总算是有了着落,他还可以趁机………… 这真是狗心隔毛皮,人心隔肚皮,世界上最难测的恐怕就是人心了,吕公原本就是个憨厚的人,厚道有足,缺少几分精明,哪里有那么多的弯弯道道,更不会想到,他的所谓昔日好友,其实是一条披着人皮的狼。 此时想明白了,恐怕也晚了,全家还到了恶人的地盘,吕泽又深陷囹圄,吕家在沛县人生地不熟。 这可如何是好? 这一天,张县令洋洋自得地走进后堂,自从吕泽进监牢以来,吕家上下使钱,多半都落到了他的手里,真正是小人得意,李师爷就像一个跟屁虫一样,跟了进来。 “吕家大公子吕泽已经落到了我们手里,就看下一步了。”张县令对师爷说。 “大人放心,吕泽既然进了大牢,就由不得他了,我们尊贵的大公子,就老老实实在里面呆着吧。”李师爷那双绿豆小眼,又坏又狠地眨巴着。 “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打架斗殴,关不了多久吧,想什么办法让他多呆些日子呢?”张县令一边说,一边想,“毕竟师出无名啊。” “大人怎么忘了,你可是一县之长,这沛县,就是你的地盘,王家兄弟不撤诉,你不结案,他吕泽就出不去,”李师爷坏笑着,“这官司打他个一年半载都没有关系,再让吕泽多吃点苦头,吕家能不好好孝敬你吗,他家的大小姐还有个跑吗?” “还是你聪明,就这么办了,”张县令点点头,对这个师爷赞赏有加,笑着说,“不过,那王家兄弟可嘱咐好了,不能让再他们乱跑,回头再露出马脚来,就不好收拾了。” “大人就放心吧,都安排好了,那王家兄弟,打死都不会再迈出家门一步了。”李师爷说。 “不过,我们初来乍到,县里的人未必就跟我们一条心,狱史曹参那里,打过招呼了吗?”张县令又问。 “大人考虑的周全,已经打过招呼了,不过,吕家和他没有什么瓜葛,他也未必肯管这等闲事。”李师爷回答说。 “这样最好,让我们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好好尝尝坐牢的滋味!”张县令恶狠狠地说,一边说着,一边和李师爷一对眼,两人会心一笑。 就这样,两个人狼狈为奸,拿定了主意,不但要让吕家心甘情愿地交出家产,还要老老实实把女儿送上。 一切商量妥当,陷阱已经挖好了,就等着猎物自己跳进来。 ######## ######## 沛县的大牢里,一间阴暗潮湿的地牢之中,一堆烂草铺在角落里,就算是人犯栖身之地了。 大公子吕泽带着刑具,躺在乱草里,头发散乱,满脸污垢,一身长衫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本色,背上腿上,都是上刑留下的血痕,只见他神情呆呆的,已经被折磨的半人半鬼了,昔日神采飞扬的大公子,已经完完全全变了模样。 吕公站在一旁,看着儿子,一滴老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这父子两个分开也不过一个多月,就宛如两世做人一般。 一个年纪轻轻的大好男儿,就被折磨得丢了半条命,父子连心,看着这个情景,怎么不让人心酸呢。 可是,即使这样的见面机会,也是他不惜血本,买通了监狱里的牢头才得来的,恨只恨自己有眼无珠,交友不慎,错把豺狼看成了朋友。 可是,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恨又有什么用,他不得不下定决心,即使倾家荡产,也要把儿子解救出来。 就这样,吕家明明知道是一个陷阱,也不得不往里面跳,毕竟大公子吕泽在恶人手里,已经剩下了半条命,除了继续上下打点之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 明知道是被算计了,却不得不勉强维持,钱越花越多,也填不满那个无底洞,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这场祸事,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 第六章 无奈何手心与手背 更新时间:2009-07-10 第六章无奈何手心与手背 于是,吕家和张家在暗中展开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焦点就是吕泽,吕家大公子。 一家要不惜血本弄出牢狱,另一家却想方设法把他留住大牢之中。 而这场战争,却不是势均力敌的,吕家明显处于下风。 张县令不得到他想要的东西,绝不罢手,痛下狠手,折磨吕泽,一心一个老主意,就是不结案。 这沛县的衙门,可是他说了算,不结案,吕泽这场牢狱之灾就到不了头,即使吕家上下活动,花钱如流水,也无法免除吕泽在监牢里受到的非人折磨。 可是钱送少了,可怜的吕泽,轻则吃不上饭,重则受刑,真是苦不堪言,吕家花钱如流水一样,却起不到哪怕一点作用,吕家全家,哪里有一天好日子过。 这下可坑苦了吕泽,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哪里受过这个委屈,一个多月下来,已经是熬干了的油灯,支撑不了多久了。 王小三躺在家里,一副病歪歪的样子,身上还有各种大伤小伤,当然是做样子给人看的,有了上次的教训,他说什么都不肯出门了,吕公派家人在王家门口蹲守了几天几夜,也没有见到他的身影,想让他们撤诉,看来是不可能的。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吕公相信,有钱能使磨推鬼,于是,备了厚礼,一次又一次地来找狱史曹参,只要能够让吕泽少受点牢狱之苦,吕公也是不惜血本。 可是,好说歹说,曹参就是不接受,都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看来,人家根本就不想趟这浑水。 想来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曹家和吕家素不相识,更谈不上什么交情,而且张县令又是他的顶头上司,人家犯不上管这闲事。 解铃还须系铃人,吕公无奈,只得像一只等待被宰的羔羊,来找恶人张县令,看看他的胃口到底有多大。 吕公明白,到了跟恶人张县令摊牌的时候了。 这一天,吕公带着赵全,来到了县衙。 老爷子大模大样的走进张家,脸上毫无表情,空着两只手,也没有准备什么厚礼,他明白,准备什么都没有用,只有怀里揣着的几张巨额银票,才是此行的关键。 张县令一看吕公来了,一副等着挨宰的样子,眼睛笑着都眯成了一条缝,皮笑肉不笑地把吕公迎进家门,大鱼已经上钩了,就等着收起鱼线,这条被他窥视已久的大鱼,就会乖乖地落进自己口中。 “张大人,吕泽就是打伤了人,都这么久了,也该放出来了吧。”吕公也不客气,开门见山地说。 “这不大好办吧,王家递上了诉状,王小三还在治疗期间,案情还没有最终定案。”张县令笑了,不急不慌地说,依然是一幅道貌岸然的样子。 “据我知道,那王小三根本就没有被打伤,是他们诬告。”吕公压压火,说。 “诬告?你可有证据?没有证据,就是你的猜测,就是你诬告原告,诬告受害人。”张县令也不干示弱,反唇相讥。 此时的吕公,恨不得上前,把这个人面兽心的恶人撕碎了,却不得不强打精神,忍耐着,稳定了一下情绪,半天没有讲话。gj 可是,不说话,自己所为何来,遭到这恶人算计,还不得不来求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要怪就怪自己有眼无珠,交友不慎吧,吕泽在监牢里已经吃不消了,可不能再拖了。 “看来,还要倚仗张大人照应,还望大人指条明路,怎么样才能够放人,你就明说吧。”吕公一语道破,有多大的嘴,就尽管张开吧。 “李师爷说,王家家境不好,无非就是想讹诈一些钱财,”张县令看到鱼儿已经在鱼钩上,此时正是收线的时候,“这样吧,你用重金收买王家,我可以帮忙从中周旋。” “说个数吧。”吕公无奈,不得不把脖子送上,等着挨刀。 “县城一座宅院,外加城中的一家店铺。”张县令终于开口了,这一个多月以来,他也捞足了,还要狮子大开口。 “那好吧。”吕公想了想,不得已,也只好如此了,点头答应,只希望早点完结这件事情,等到儿子逃出这无妄之灾,一家人也好早点离开这鬼地方。 “吕公放心,你我既然是多年的好友,我怎么会袖手旁观呢,帮忙是应该的,既然是世交,倒不如成全了你我两家的儿女婚事,岂不是亲上加亲?”张县令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又提出了条件。 此话一出口,把个吕公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只恨自己有眼无珠,错把小人当成了朋友,用手指着张县令的鼻子,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上话了,突然之间眼皮一翻,昏了过去…… 家人赵全赶紧上前,一阵忙活,才把吕公弄回家,过了许久,老头子才逐渐缓过一口气,醒了过来, 此时此刻,吕家又闹了个人仰马翻,哭成了一团。 此时的吕家,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责难,还拖不得,吕泽可是在恶人的手里呢,恐怕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弄得一筹莫展。 难道把女儿嫁给一个傻子,才是唯一的出路吗? 这是吕公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这可是女孩儿家一辈子的大事,而且大女儿吕雉出落得像朵花儿一样,别说是个傻子,就是一般的人,也未必配得上他家的大小姐呢。 手心手背,都是自己的亲骨肉,怎么能够为了解救儿子而把女儿推向火坑? 然而,人在矮檐下,不低头能怎么办呢,吕泽也在监牢里一个多月了,一个好好的人,只一个月时间,就已经不成人形了,看了让人心酸,不答应恶人的条件,吕泽的牢狱之灾就解除不了。 手心手背,都是自己的亲骨肉,哪个都连着心,用牙咬一口,都疼在心窝上,难道好好的一双儿女,就难以保全吗?就不得不牺牲一个吗? 想到这里,吕老头老泪纵横,后悔自己交友不慎,悔也无益,只有唉声叹气的份儿。 ######## ######## 沛县桥北有个庙,名字起得也怪,叫“有求必应土地庙’,每个月初一,都有庙会,俗名儿叫“增福财神会”。 每到庙会期间,早早的就有城里商家赶来,错三落五地搭起席棚,围着这座土神祠连绵起市,耍百戏打莽式的、测字打卦的、锣鼓,“马上撞”、小曲、评话、打十番鼓的……夹杂着卖小吃的吆喝声,高一声低一声唱歌似的,喧嚣连天。 话说这一天,正是五月初一,春和日历,吕家接连遭难,吕泽还在监牢之中,吕公也因为连日奔波,被恶人的嚣张气焰气得昏倒在地,回到家,一病不起,全家请医问药,又折腾了个人仰马翻,一团乱乱糟糟。 吕夫人一个妇道人家,也出不上什么力,便带着女儿吕雉来逛庙会,祈求上天保佑,早日脱得这场无妄之灾。 土地庙庙前,人山人海,烧香的,许愿的,善男信女挨挨挤挤的,挤得到处都是。 吕雉带着小丫头春香,跟随母亲,顺着人流,一手拿着买的新鲜玩意,边走边观看周围的景致。 突然,一个大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下子就和吕雉撞了个满怀,抬头一看,竟是个三十多岁的醉鬼,手里还拿着一个酒葫芦,酒气冲天,嘴里还唱着……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佳人同舟。 今夕何夕兮,有酒共饮……” 好委婉缠绵的歌声! 只见这个人披头散发,步履阑珊,嘴里哼哼唱唱,正在路上闲走,酒醉不看路,一下子跟吕稚撞了个满怀。 被撞了个正着的吕稚,一下子就呆住了,秦朝末年,竟然有这样的人物! 喝酒浅唱,何等飘逸洒脱,整个一个酒醉的诗仙,让人疑惑,是否穿越到了唐朝,疑惑和李太白有个邂逅。 而这个冒出来的醉鬼,当然不是诗仙李白,而是沛县有名的人物――泗水亭长刘季,刘家的老三,此人不务正业,放浪形骸,倒也是神仙一般洒脱,竟然把个吕雉给看呆了,也忘了从这个醉鬼怀里挣脱出来, 就在吕雉一愣神的时候,周围可是开了锅。 古代女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竟然当着众人和一个男子撞得这么结实,围观的人也是看着新鲜有趣,都看了过来。 顿时,吕雉羞得,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 那酒鬼也跟着瞎起哄,看着怀里如花似玉的女孩,跟着众人调侃道,“抱都抱了,还不跟我回家做老婆。”一边说,一边嘿嘿地坏笑着。 当时,引得周围看热闹的闲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说是“蓝桥会”,那个说是“撞天婚”,“欢喜冤家”,“风流道场”……看热闹的,也跟着瞎起哄,插科打诨之声,响成了一片。 吕雉羞了个粉面通红,气急败坏地从这个醉汉怀里挣脱出来,听到他的嘴里还不三不四地说着无赖混账话,哪里还有心情欣赏什么酒仙,早就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伸手就要打………… 在旁边,母亲吕夫人早急了,看到女儿挣脱出来,上前一巴掌,打了那个醉汉一个满天花,带着女儿,挤开人群,一溜烟跑了。 背后,那个醉汉捂着自己发烧的脸,冲着她们的背影一个劲地喊:“美人,别跑啊,跑什么,跟我回家做老婆吧。”buqx 真是应了那句俗语“不是冤家不碰头”,这个醉鬼不是别人,正是沛县有名的地头蛇,也是吕稚这一生最重要的人。 这就是吕雉第一次和刘季见面,如果说有印象的话,那就是浓重的酒气,以及那带着几许无赖的模样,还有就是那无赖的坏笑,当然,更有些特别的,那就是这个所谓的酒仙,洋洋洒洒,放浪形骸。 当新婚那天晚上,吕雉发现自己嫁的竟然就是那个醉汉,顿时两个人都傻了,那股子尴尬,真是无法用语言说得出来。 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 第七章 庆生辰偶遇地头蛇 更新时间:2009-07-10 第七章庆生辰偶遇地头蛇 南方气候,温暖湿润,五月春夏交替时节,正是蜂缠蝶绕、燕语莺声的大好季节。 沛县是个富足之地,土地肥沃得流油,稍加耕作,就会有好的收成,俗话说,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如此富足的地方,人们自然是安居乐业,加上正是初夏时节,气候宜人,县城里人头攒动,叫买叫卖的,来来往往,出现了一片欣欣向荣的繁荣景象。 张县令初到沛县任职,新官上任,春风得意,第一把火就烧到了吕家,还把吕家大公子吕泽收了监,大把大把的钱财,转眼之间就到了他的手中,再办成了儿子的婚事,就算是十全十美了 五月初三,又是张县令的五十五岁生日,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真是小人得志,一副飘飘然的样子。 李师爷早就计划好了,要好好置办一番,其实这所谓的办寿,无非是另外一种敛钱的手段而已,而且张县令初来乍到,全县上上下下,还都摸不清这一县之长的脾气秉性,孝敬是在所难免的。 县里的官绅士吏,闻知新县令生辰,谁不来凑凑热闹,纷纷前来道贺慰问,大大小小的礼物,也是准备了个齐全。 这一天,张家张灯结彩,门庭若市,热闹非凡,门口立着两个石头狮子,挂上了喜庆的红绸布,李师爷原本就是个虾米腰,今天却穿上了一身宽大的暗红色袍子,人更显得瘦了,一看,让人忍不住发笑。 这场宴会,由沛县的功曹萧何负责筹办,他三十岁上下,一身书生打扮,眼睛深邃,藏而不露,却遮挡不住他的精明果敢,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按照李师爷的意思,宴会的座次不分尊卑贵贱、年龄高低,只按贺礼的多寡来定。 又是看钱下菜碟儿的伎俩。 萧何是一个正派的人,最看不惯这种小人做法,可是,作为下属,也没有办法,只得按照张县令的意思,全力安排,忙里忙外,招呼来人,高声吆喝着来宾的名字和寿礼数目,一旁有人忙着登录礼单清册,一派热闹喜庆的气氛。 吕家受到这恶县令算计,早就恨得咬牙切齿了,哪里还情愿为他拜寿,不过,吕泽还在这恶人手里,明明知道,就一切都是张县令暗中算计,吕公却不得不装出一副笑脸,强打精神,支撑着病体,备了厚礼,前来祝寿。 吕公刚刚坐下,就从门外闪进来一人,只见他三十多岁,中等身材,生得方脸大耳、鼻梁高隆,脸上须髯丰美,气度放荡不羁,洒脱不凡,人未走近,先已飘过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萧何抬头一看,不觉微微一笑,原来是本县泗水亭长刘季来了。 刘季早就听到萧何在堂前高叫:“钱不满千钱,请坐于堂下。”知道又是钱多者坐贵席,心里暗自好笑,在递上自己名帖之时,不假思索地脱口喊道:“奉贺钱一万。” 一万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刘季这个小小的泗水亭长,一年的薪俸也不过数千钱,一万钱足够买一套过得去的宅院了。 这刘季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竟然出手如此阔绰呢? 其实,这个泗水亭长既不是什么大财主,也不是当地的乡绅,他是个地地道道的穷光蛋,而且,一文钱也没有带。 要知道,他纯粹是为了来凑凑热闹,蹭杯酒喝,并非是给张县令捧场,所以对贺礼的事,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再说,刘季平日从无积蓄,有点钱不是送人救急,就是纠集朋友喝酒,在当地酒肆之中还时常赊欠,甚至到了年底也无钱偿还,即使他有心奉礼来贺,恐怕也是无钱置办的。 萧何素知刘季的性情做派,见他大模大样地来了,还谎称贺钱一万,也不点破,两个人会心一笑。 刘季和萧何打过招呼,也不谦让,目不斜视,在堂上找了个位置,一屁股坐了下来。 萧何乃是沛县的官吏,怎么会买一个穷光蛋刘季的帐呢。 原来,这刘季是当地有名的地头蛇,这地头蛇倒也不作恶,只是喜欢四处结交朋友,整天喝酒,四处游逛,由于家里有大哥二哥操持家务,而且当地土地肥沃,刘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人家,倒也是丰衣足食,刘家这个老儿子倒是落了一个自在逍遥。 事有凑巧,去年,萧何的父亲一个人在外面闲走,突然老病复发,昏倒在地上,是刘季背起他来,还找到郎中,才救了老爷子一命。 萧何感念刘季救父的恩情,看到他也没有什么正经事情做,就保举他做了本县的泗水亭长。 而且萧何对待刘季,就像对自己的亲兄弟一般,别看刘季天不怕地不怕,单单最听萧何的话, 一是萧何是个有德行的人,沛县上上下下,无不对他礼遇有加,另一方面,萧何是真心对刘季好,说的话都在一个礼字上,让人不由得不服,再说,刘季也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混不论,谁为他好,他心里最有数。 这里发生的一切,什么“贺钱一万”,萧何的礼遇有加,都没有逃过吕公的眼睛,而他不知道内情,哪里知道刘季是个华而不实的,他见刘季仪表不凡,萧何对他又如此礼遇,更是另眼相看,而且送上的贺礼这么丰厚,心里琢磨,这个人一定是个人物。 说起来,这刘季也是有些造化的,天上从来都是下雨下雪,却从来是掉不下馅饼来的。 谁知道,就真有天上掉馅饼的美事,而且还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他的头上。偏巧,当时,刘季偏偏就坐在了吕公旁边。 吕公不认识刘季,而刘季却是对这快肥肉早有耳闻,也见过,曹参和萧何都是刘季的朋友,关于张县令设计陷害吕公的事情,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刘季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着吕公,瞅了又瞅了,心想,“这个老爷子,憨厚太过,而精明不足,怪不得成了人家嘴边的肥肉呢,而且这张县令也够歹毒的,算计算计家产也就罢了,还要算计人家的女儿。” 刘季就这样不错眼珠地看着吕公,倒是把个吕公看毛了,老头子干咳了一声,刘季才收起眼神,不好意思地笑笑。 就在这个时候,酒宴开始,刘季这个蹭吃蹭喝的,也不客气,如鱼得水,旁若无人地侃侃而谈,大吃大喝,看起来气宇轩昂,非同凡响,嘴里还不住地啧啧赞叹:“好酒!好酒!” 酒宴过半,当杯盘狼藉之时,席上的宾客,已经是三三两两,喝得晕晕乎乎了,刘季和吕公,一个是来蹭吃喝的,一个是满肚子心事,两个人都多喝了几杯,舌头也不利索了,话也难免就多了起来。 “吕公家里那场大火,可不是什么天灾啊。”刘季在吕公耳朵边悄悄地说。 “刘亭长怎么知道?”吕公也压低了声音。 “全县上下谁不知道,就瞒着你们一家呢。”刘季喝多了酒,见到吕公可怜巴巴地被算计,不免有点多话。 “啊,这么说是真的了?”吕公狐疑地问。 “当然是真的,就是王小二、王小三他们兄弟两个干的,他们喝多了酒,自己说的。”刘季说。 “我活了大半辈子,交友不慎,被小人算计,真是白活了,至今儿子还在监牢里,还要强装笑脸为恶人祝寿。”说着,吕公的眼圈就有点发红。 “张县令就是欺负你们是新来的,人生地不熟,那王家兄弟算个什么东西,两个小混混而已。”刘季愤愤的说,他是个直肠子的人,最看不得这些鸡鸣狗盗之徒。 “刘亭长,可有什么好办法,张县令死活不结案啊,还----”老爷子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一滴老泪流了下来,这眼泪,是心疼自己的一双儿女啊,好好的两个孩子,眼看就要有一个难保了,他也是有病乱投医,见刘季说的都是实情,不免就多说了几句。 “还想要你家大小姐嫁给他的傻儿子吧?”刘季问。 “正是这样呢,这不是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吗?”吕公被说到痛处,眼圈红红的,老泪纵横。 “太过分了,仗势欺人,天理难容。”刘季愤愤地说,见到吕公说得可怜,不免动了恻隐之心,而且他也最见不得这些为虎作伥的勾当,又加上多喝了几杯,说话也没有把门的,“哪天我去把王小三揪出来,保管张县令立刻结案,看他们还作怪不作怪了?” “这可是真的?”吕公一听,眼睛都亮了,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赶紧追问。 “当然是真的,小事一桩,”刘季也是实话实说,别看吕公没有办法对付张县令和那王家兄弟,可是,对于刘季来说,这点小事,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吕公也顾不得酒席宴上人多,对着刘季拜了又拜,刘季赶紧拉他起来,示意这里人多嘴杂,不可以多说,吕公点头会意。 回到家,酒也醒了,吕公左思右想,刘季真的会为吕家出头吗,难道真的是吕家的救星不成?张县令虽然是一县之长,毕竟也是刚刚上任,强龙还难压地头蛇呢,说不定真的就能把吕家的灾祸给解了,也未可知。 可是,也难保是刘亭长酒后狂言,根本就不可信,再说,自己和刘季根本就没有什么交情,他能够为自己家的事情得罪张县令吗,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打探一下虚实再说。 于是,第二天,吕公带着家人赵全,来找刘季。 ------------ 第八章 谈笑间吕小姐订婚 更新时间:2009-07-11 第八章谈笑间吕小姐订婚 主仆二人一路打听着,穿过大半个县城,七找八找,终于,来到刘季在任的泗水,却有人告诉他说,刘亭长不在,出去喝酒了。 吕公又到处打听,才找到刘季常去的一家酒肆,主仆两个,一路奔波,急匆匆找寻而来。 只见这是一家不大的酒肆,门口挂着一个大大的幌子,写着一个斗大的“酒”字,别看地方不大,却也是门庭若市,里面喝酒取笑的,不绝于耳。 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吕家已经闹了个天翻地覆,而这酒肉场里,依然是来来往往,笑声不断。 主仆二人走进来,看到刘季正在那里吃酒,一张桌子上,摆着几样时令瓜果,还有几个小菜,一壶酒,刘季和萧何、曹参等几个人,边吃边聊着。 吕公看到刘季和狱史曹参等人一起喝酒,谈笑风生,很是亲密,不觉又吃了一惊。 这刘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然和上上下下的人都熟悉,想必都是有些交情的,再加上昨天在酒席宴上献上的丰厚寿礼,这让吕公更加相信,他绝对是个人物,而且不是一般的人物。 曹参一见吕公主仆二人进来,不免吃了一惊,赶忙问刘季:“你们认识?” “昨天刚认识的,”刘季笑着回答,一边说着,一边摆放杯盘,招呼吕公坐下。 刘季介绍在座的几位给吕公,萧何、曹参是他早就认识的,另外两位,一个是周昌,另一个是审食其,两个人都在刘季手下做事。 周昌是个口吃的人,说话结结巴巴,总是“期期,期期”的,别看他嘴皮子不利索,这个人还爱热闹,话也格外多,走到哪里,都是笑声一片,对于别人的取笑,也不在意,总是一笑置之。 审食其是岁数最小的一个,只见他眉目清秀,一双眼睛也不大,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透出一股子亲切来,一脸书卷气,观之可亲。 两个人一听说这就是吕公,几个人相视而笑,看来,对于吕家的遭遇,他们几个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也颇有几分同情。 “吕家刚到沛县,有缘结识几位,也许是天意,还请多多关照。”吕公坐下,客客气气地说,不过这倒也是实话实说,他就是来找刘季帮忙的。 刘季也是个明白人,知道他是为了昨天酒后说的话而来,也后悔喝酒之后乱说,张县令毕竟是一县之长,最高地方官,自己和张县令井水不犯河水,最好还是不要得罪的好,曹参、萧何都曾经提起过这件事情,他们明明知道张县令恶意害人,都不肯管。 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何必多事? 心里这么想着,也不好说出来,而且,昨天说的话还在耳旁,见到吕公找了来,又不好一口否认。 “关照谈不上,昨天多喝了几杯,酒后话多,酒后话多。”刘季笑着说,打起了哈哈。 听刘季这么说,在座的人都知道,他虽然有爱管闲事的老毛病,却并不糊涂,尤其是得罪县令的事情,他还是有分寸的。 “刘亭长-期-期-喝多了,又要-期-期-打抱不平了。”周昌笑着调侃刘季,众人见他说话期期、期期的,禁不住都笑了。 “可不是吗,昨天酒宴上,刘亭长和吕公嘀咕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萧何也跟着凑热闹。 “张县令的确是太不象话了,这些日子也捞够了,太不知足,”曹参几次都没有收下吕公的重礼,虽然同情他家的遭遇,只是碍着他是顶头上司,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吕公察言观色,自然看得出,刘季、曹参、萧何等人都看不惯张县令的所作所为,和李师爷之流也绝对不是一路人,从曹参屡次三番不接受吕公的重礼,就可以知道,他们这些人,和张县令、李师爷不同,也绝对不是落井下石的小人。 所以,吕公似乎看到了希望,他们这些人也有能力解救吕家,俗话说强龙还难压地头蛇呢,更何况这几个人也是县里的官吏,又祖居沛县,而张县令又是初来乍到的。 可是,吕公心里也明镜似的,他们几个人并没有解救吕家的意思,即使这几个人确实可以解救吕家目前的灾难。 毕竟恶人张县令是一县之长,而自己又和他们没有什么交情,不肯轻易得罪县里的最高官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无可厚非。 想到这里,吕公暗暗下定决心,一定想尽办法让他们帮忙,好好的一双儿女,要是能够保全,他就豁出去了,是不怕付出任何代价的。 就这样,吕公打定主意,几次三番好言奉承,自己的老脸也不在乎了,手里的贵重礼单也拿了出来。 吕公这么含笑讨好,倒弄得所有的人都过意不去了,这个老爷子,也是世代乡绅,养尊处优惯了,现在竟然这么赔笑,而且还长几岁年纪,从年龄论起来,还算是长辈。 于是,在座的人都不吭声了,既不想管,却深深同情这个老头子,对于老爷子的讨好奉承,又感觉收受不起。 刘季更是闹得脸上挂不住,这个老爷子,居然这么讨好他们几个小辈,的的确确是走到了绝路之上,看得出,尽管不是一个精明的人,却是一个好父亲,无可挑剔的父亲,为了自己的一双儿女,可以说是做到了极致。 这一点,才是所有的人最钦佩的。 刘季可不是曹参,瞻前顾后的,他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而且专门爱管闲事,打个抱不平什么的,虽然不情愿轻易得罪张县令,不过量这个新官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何况昨天又说了大话,看到吕公一把年纪,满脸的小心赔笑,拿出厚礼,真是难为了这个大财主,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收。 “吕公放心,昨日既然答应你了,就不会食言,明天,就去把王小三揪出来,让他撤诉,看那恶县令还有什么坏招害人。”刘季一咬牙,勉勉强强答应了下来。 “这可太好了,那就有劳刘亭长了。”吕公顿时喜笑颜开,又把厚礼双手奉上。 “吕公何必这么客气,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刘季推辞着,说什么都不收。 吕公还以为这刘季不收下他的厚礼,就不会为他家办事,哪里知道,这刘季从来不做这种乘人之危的事情,是真的不收。 两个人推来推去,一个一定要送,一个说什么都不收,一时僵持着,萧何等几个人一直没有说话,低着头吃菜喝酒,见他们二人推来推去的,作为刘季的朋友,也都知道刘季的脾气,知道这闲事他是管定了。 萧何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吕公既然感谢刘亭长,不如把女儿许给他吧。” 说着,冲刘季笑笑。 “这可是乘人之危的事情,万万不可。”刘季还真不是那种人,趁火打劫的事情,他还不想做,而且他也有难言的苦衷,娶妻之事,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没有着落。 “如果刘亭长不嫌弃,就请在座的各位做个媒人吧,小女嫁给刘亭长,也算是终身有靠。”吕公倒是满心欢喜,现在有求于他,也根本就没有多想。 如果有了这么一个女婿,吕家的事情,自然就会管了,而且吕公还以为刘季是个人物呢,虽然是个小小的亭长,不过看起来家境还算不错,不然怎么会送万金的寿礼呢。 更何况,面前这个刘季,就是年岁稍微大了一点,不过,总比嫁给一个傻子要强上千百倍,吕家的灾难从此就可以解脱了,虽然有点委屈大女儿吕雉,就目前情形来看,却也是最好的办法了。 萧何是何等精明的人,看到吕公答应,心里早就有了主意,而且刘季三十多岁的人了,至今没有娶妻,一直还纠缠在一段旧情之中,不清不楚的,再这样下去,一辈子就耽误了,何不成全了他的好事? “那就这么定了,我们四个人做媒,改天选一个良辰吉日,早日迎娶。”萧何笑着看着刘季。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刘季百般推脱,无论如何都不答应。 早就听说吕家的大小姐出落得像一朵花儿一样,而且吕家世代乡绅,这样的婚事,的确是他高攀了吕家,不过,他却是另有隐情,却又不好当众说出来,只得继续推辞着。 萧何、曹参等人虽然明白刘季的心事,也知道他是真的推辞,不过,刘季毕竟也老大不小的了,总不能在这么混下去,眼下这么好的一门亲事,打着灯笼也难找,于是,竭尽所能的促成此事。 吕公看到刘季再三推辞,越发想要攀这门亲了,加上萧何、曹参等人坚决保媒,要成全了刘季的终身大事,一桩婚事,似乎就这样定了下来。 ------------ 第九章 峰回路转吕家解困 更新时间:2009-07-11 第九章峰回路转吕家解困 春夏交替,万物生长,蜂缠蝶绕,富足之乡,人民安居乐业,沛县县城,一片热闹繁华的景象。 闹市区一家酒肆旁,一个大大的酒幌子,上写着斗大的“酒”字,在微风的吹拂下,摇摇摆摆的,晃来晃去。 在幌子的旁边,是一个喝得晕晕乎乎的醉汉,走路都歪歪斜斜的了。 此人正是泗水亭长刘季,和吕家大小姐定亲,的确算是高攀了,他却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多年的一段情感纠缠,一直困扰着他,萧何、曹参,周昌和审食其,也是一片好意。 心里有事,就不免多喝了几杯,从酒肆出来,刘季心事重重,走路都找不着北了,歪歪斜斜的走回家去。 吕家的婚事,他根本就不想高攀,再说,这么多年了,刘季心中的心结,一直没有打开,为了曹小姐,曾经发下宏誓大愿,一辈子都不再谈婚论嫁。 吕公也是为了解了家里的无妄之灾,自己又何必乘人之危, 就这样,泗水庭长刘季打定主意,帮了吕家这个忙,至于婚事,绝不乘人之危,而且,从骨子里来说,他也不想招这门亲。 ######## ######## 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话,多个朋友多条路,自从偶然之间结识了刘季,吕家接二连三的灾难出现了转机,而吕家和刘家,也从此走上了另外一条不同寻常的路。 第二天,天边刚刚露出鱼肚白,整个沛县县城还笼罩在一片迷茫的夜色之中,一条通往王家的小路上,一个身影匆匆走过去。 这个人正是泗水亭长刘季,他早早起来,径直来到王家。他是说到做到,要去解了吕家的灾祸,回头也好回了那门亲事。 刚到门口,刘季一边用脚使劲踢门,一边大声喊道:“王小三,你给我滚出来!” 王家兄弟还没有起床,一听到有人踢门,骂骂咧咧地不肯动,就在他们又钻进被窝的时候,门外的踢门声更厉害了,来人还大声骂上了。 王小二竖起耳朵一听,听出是亭长刘季来了,赶忙披上衣服,满脸赔笑,来到大门口。他们平时是最熟的,也经常一起喝酒,别看刘季是个没有钱的,却总是肯周济别人,说起来,这王家兄弟也受过他的恩惠。 “原来是刘亭长来了,快请吧。”王小二满脸赔笑,真是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混,摆出一副讨好的笑脸,在吕公面前的无赖模样,顿时收了起来,跑到爪哇国里去了。 “小三呢?”刘季明知故问。 “他被人打了,养伤呢。”王小二依然笑着。 “被人打了?让我瞧瞧,”说着,已经迈步进了屋子,一把扯起躺着的王小三,嘴里大声训斥着,“你少给我装傻充愣!” “这不都是假装的吗,刘亭长,你何必管这个闲事呢?”王小三被揪了起来,肥胖的身躯还没有来得及穿衣服,露出一身肥膘,不好意思地笑笑,他也是绝顶聪明的人,一看这阵势,已经完全明白了刘季的来意。 “吕公是我的岳父,你说我该管这闲事吗?”刘季看着这哥俩,眼睛一瞪。 “哎呀,真的假的,那吕家大小姐,可是有名的大美人,刘亭长,艳福不浅啊。”王小三的无赖样子又出来了,嘻嘻笑着。 “少耍贫嘴,这是你该管的吗?”刘季故意提高了声音。 “是,是,我们兄弟两个,哪里知道你和吕家的关系,得罪了,这就去撤了诉状。”王小二陪笑着。 “你们就不怕得罪了张县令?”刘季问道。 “怕他?张县令算什么东西,哪里比得过咱们的交情。”王小二挤挤眼,笑着说道。 刘季跟着笑了,知道事情已经办妥。 于是,王家兄弟去县衙解了诉状,就这样,吕家人跑断腿也办不成的事情,刘季三言五语就给解决了,张县令和李师爷也没有办法,气得干瞪眼。 没有了原告,再也没有继续押着吕泽的道理,不得不把监牢里的大公子放了出来,真是煮熟了的鸭子,眼睁睁地从眼皮底下飞走了,却也是无可奈何,得知是刘季从中作梗,气得大骂刘老三。 李师爷斜着一双绿豆般的小眼睛,安慰张县令说:“留着他们的,也留着我们的,沛县是我们的地盘,他们还能跑了不成,总有机会的,咱们骑驴看账本,走着瞧!” 张县令气得直喘粗气,却也是无可奈何,听师爷这么说,重重的点点头。 从此以后,这张县令就和刘季结下了仇,只是他祖居沛县,和县里上上下下都熟,也都有些交情,暂时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而已。 放下这头暂且不说,单说吕家。 王家兄弟撤了诉状,案子自然也就结了,没有缘故还把吕泽继续关押在监牢里,于是,饱受牢狱之灾的吕泽终于见了天日,在牢狱之中仅仅一两个月,就把他折磨得小命丢了半条,吕家上下自然是想尽办法,百般调养。 吕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一家人也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了。 时光荏苒,转眼半个月过去了,吕泽也逐渐好转了起来,可是,吕公却暗自叹气,事情并没有完结,还有为难的事情等着他,那就是大女儿吕雉的婚事。 如果在往常,一个小小的泗水亭长,是无论如何都入不了他的眼睛的,吕家世代乡绅,也是名门望族,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吕家受人算计,也是刚刚来到沛县,接二连三地遭难,要不是刘季出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这场灾祸,吕家花钱还是小事,却白白搭上了大女儿吕雉的婚事,吕公也没有办法,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尽管刘季不怎么让人中意,总比嫁给一个傻子好吧,这场飞来横祸,也只好如此收场了。 尽管刘季再三推辞,也一口回绝,吕公却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坚决要嫁女儿。 再说,还有那几个大媒人呢,张县令这个仇家肯定是结上了,萧何和曹参等人,却无论如何都不能树敌了。 而此时的冒牌吕雉,还不知道,她已经被嫁给了泗水亭长刘季,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女孩,还蒙在鼓里呢。 而此时此刻的她,倒是最悠闲的一个。 吕泽被囚禁,吕家闹得鸡飞狗跳的时候,冒牌吕雉却做起了吕家的大小姐,说起血脉这个东西,也是很奇妙的一种事情,尽管吕雉再也不是从前的吕雉,这兄妹俩个却是格外亲密,也许,原因就是血管里流着同样的血液吧。 长兄被囚,她自然是格外揪心,不过,古代的女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更不能抛头露面,担心是不假,却也帮不上什么忙,尤其是一个大小姐,天天坐在自己的闺房,看看花草,养养鱼虫,天天吃了睡,睡了吃的,倒是轻松惬意。 自从孙小冬穿越来到了这里,倒也不用天天上班,也不用害怕失业危机,更不用像个拼命三郎一样天天在电脑前码字,倒是落了一个自在逍遥。 四五月的南方,正值春季,后花园里的鲜花开得正艳,姹紫嫣红开处,青春如花的古代女子,穿梭在花丛之中,像一只美丽的蝴蝶,欢快地飞来飞去。 池塘中的几尾游鱼,似乎也懂得人的心思,争先恐后地跃出水面,像是在跟她打招呼。 就这样,吕雉跟小丫环春香学学刺绣,每天到花园里嬉笑玩耍,已然是一个十足的吕家大小姐了。 美中不足的是,古代的饮食实在是很差,做法简单,品种少,还缺油少盐的,哪里有什么麦当劳、肯德基,大大小小的菜馆,各种各样的南北大菜,更是想都别想。 在古代整天吃这些粗茶淡饭,实在是难以下咽,肠子都饿细了,哪天回到父母身边,还不把老妈心疼坏了才怪呢。 于是,闲来无事,她就拿出二十一世纪的本事,为家里人做一顿大餐,把平常的黄豆做成美味的豆浆、豆腐,还用石碾把米磨得细细的,做几块水磨粘糕,倒是把吕家人弄得目瞪口呆,连声称奇。 她也懒得解释,不光是为了讨好他们,自己的肠胃,也需要照顾一下,虽然吕家是个富贵人家,不会愁吃穿,不过,却实在是无法恭维,说起来还是文明时代好,各种各样的大菜小菜,各地美食应有尽有,竞争激烈一点是没有错,起码自己的肠胃不受委屈啊,俗话说,民以食为天,吃不好,就是最大的大事。 最让她挂心的就是思念父母,孙小冬是家里唯一的孩子,父母的掌上明珠,从小到大哪里受过一点委屈,这个孙家的独生女儿,从小养尊处优惯了,就是大学毕业参加了工作,也没有离开过他们,却穿越了两千年的时光,一下子到了秦朝末期,与自己的亲人根本不在同一个时空里,不知道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 想到这里,冒牌吕雉禁不住流下了眼泪,却也无可奈何,也只有学着想开一点,既来之则安之吧。 一两个月过去了,吕泽也终于摆脱了牢狱之灾,这时候,刘季这个名字也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这里就是秦朝末年,还是沛县,偏偏还有一个刘季,而刘邦在建国之前,不就是叫做刘季吗?而且还有萧何、曹参、周昌等人,而且自己穿越来的角色偏偏叫做吕雉,时间、地点、人物都对得上,难道自己真的穿越成吕后了吗? 而汉高祖刘邦的老婆吕后,也就是把戚夫人做成“人彘”的恶婆娘吕后,开什么玩笑,自己怎么会成了那个恶毒的妇人? 而且,就自己这点本事,一个小小的小文员而已,还当什么叱诧风云的吕后?开什么玩笑,而且,即使是开玩笑,这玩笑未免开得太大了。 冒牌吕雉在那里一片狐疑,吕公也在琢磨一件事情,吕泽放出来一些日子了,大女儿的婚事,总不能闭口不提吧,尽管自己不怎么中意这门亲事,确确实实是自己心甘情愿的,没有任何人逼迫,一个小小的泗水亭长,的确是委屈了女儿,可是,言而无信的事情,吕公还是做不出来的。 更何况,是自己有求于刘季,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吕家还真没有这样的习惯。 可是,这件事要怎么跟家里人说呢。 是疖子总要流脓,挡也挡不住,吕公最初不说,可是这么大的事情,总不能一直隐瞒下去吧,。 更何况,那里还有几个媒人,等着操办喜事呢。 尤其是萧何,看着刘季好大不小的,还一个人瞎逛荡,早就急了,既然遇到这么好的亲事,岂肯放过,一门心思的要为刘季操办婚事,也好了却了一桩心事。 而且,萧何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在沛县,萧家是屈指可数的大家族之一,再加上,萧何任多年的县吏,说话也是有分量的。 尽管刘季有百般理由,面对萧何、曹参等人的好意,也很难一口回绝,加上刘老爷子的压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齐备了,他也只好勉强相从…… 这桩婚事,吕公也没有办法,不能赖账,更不能反悔,只能硬着头皮跟家里说了……………… ------------ 第十章 命中姻缘上天注定 更新时间:2009-07-12 第十章命中姻缘上天注定 南方的七月天气,一片燥热,树上的知了拼命叫着,越发吵得人心烦,吕家大小姐吕雉,躲在屋子里,扯开衣衫,一个劲地扇着手里的香扇。 要说穿越来到古代,也不是什么惬意的事情,没有空调,没有电扇倒也罢了,更加要命的是,即使是如此炎热的夏季,却还要穿得整整齐齐,不要说什么吊带衫,超短裙,就是露出胳膊来都不行,这可苦坏了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冒牌吕雉,在空调房间里过惯了夏天的她,怎么受得了如此的炎热?对那古板的古代服饰,也是从来没有过的无奈,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自己是穿越而来的怪物,的确不假,不过,要是行为太过,路出马脚,就麻烦了,没有办法,忍着吧。 这一天午后,在吕稚的闺房,小丫头春香看着小姐拿着扇子,一个劲地扇着,汗珠子还是不断掉下来,更加有趣的是,大小姐衣衫不整,胳膊大腿路在外面,连一抹酥胸,都隐隐露出了山山水水。 小春香哪里见过这个,捂着嘴偷偷笑起来,禁不住问:“小姐,有那么热吗?” 吕雉使劲瞪了她一眼,也笑了,自己也的确是不像话,一把破扇子扇得跟风箱似的,衣衫半脱半穿的,样子也的确够一瞧的。 主仆两个闹着,笑着,耳边突然传来了清晰的争吵之声,一听就知道是吕公和老夫人起了争执。 “你不是常说,咱家雉儿不同于常人,应许配给贵人吗?你怎么就许给了一个小小的泗水亭长?”吕夫人怒气冲冲地质问着。 “这不是没有办法吗,总比嫁给一个傻子好吧。”吕公垂头丧气地解释说。 “不嫁给傻子,也不能嫁给一个小亭长吧,岂不是委屈了稚儿?”说着,老夫人竟然把持不住,流下了眼泪。 “事已至此,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言而无信的事情,可不能做,”吕公叹了口气,“不过,那刘季生得方脸大耳、鼻梁高隆,脸上须髯丰美,气度放荡不羁,洒脱不凡,一定是大富大贵的相貌。” “大富大贵之相?一个小小亭长,怎么可能大富大贵?”吕夫人真急了,“就你那点看相算卦的本事,糊弄糊弄别人也就罢了,怎么要坑自己的女儿呢?”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还能够怎么样,也只好往好的地方去想了,”吕公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他说的也是实情,事以至此,想那些还有什么用,倒不如学着想开一点。 “刘季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轻狂,好色,酗酒,所有这些毛病都占全了,口碑很不好,给人的印象就是个地痞无赖,别说旁人,就我这样一个不出门的妇道人家,也有所耳闻,我的稚儿给了他,岂不是……”吕夫人哭着说。 “只怪我太糊涂,交友不慎,误听恶人的话,到了这沛县,人生地不熟,可恨恶人张县令,稚儿没有嫁给他的傻儿子,他怎么肯就这么罢休,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有坏主意冒出来,倒不如给了刘季,我们家也好有个依靠,”吕公无可奈何地说。 老夫人心疼自己的宝贝女儿,件丈夫说的恳切,又不忍心再过多责备他,鼻涕眼泪的流了一大把,继续哭道:“话是这样没有错,可是,女儿跟了刘季,还不得天天陪着闻酒气、喝西北风吗?” 吕公一肚子的话,却没有办法和自己的夫人说,其实他有什么不明白的,女儿嫁给了刘季,实在是委屈了,只怪自己当时没有看清楚,还以为刘季是个人物,却不知这刘季是个有名无实的。 怪只怪恶人陷害,自己也是有病乱投医,为了解救儿子,却把女儿搭了进去。 可是,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决定了的事情,哪里有更改的道理,即使是出尔反尔,恐怕也不行。 张县令这个恶人还在虎视眈眈地看着呢,还有刘季他们那帮子人,哪个是好惹的,都是厉害角色,怪只怪自己交友不慎,轻易相信恶人,来到这沛县,已经成了人家案板上的肉,除了任人宰割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这些话,冒牌吕雉在外面听了个清清楚楚,此时的她才知道,大哥吕泽被放出来,是因为把自己嫁了,说难听点,就是把自己“卖了”,卖给了泗水亭长刘季。 为了保全全家,为了保住监牢里的大哥,自己的幸福,就这样,被断送了? 这叫什么? 儿子是吕家的血脉,难道女儿就不是了吗? 而且听吕夫人说,这个刘季都三十多岁了,就是在提倡晚婚的二十一世纪,也属于没有人要的老光棍了,这个吕老头,怎么忍心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这么一个人呢? 这个秦代的女子,吕家的大小姐,正值青春年华,依然没有出嫁,不是她相貌丑陋没有人要,恰恰是月貌花容,才情无双,吕公还说要为女儿找一个最好的,难道就是一个地头蛇? 而那个被吕夫人说成地痞无赖的刘季,怎么可能是一代开国皇帝呢,莫不是还有同名同姓的? 可是,从两个人的谈话,不难听出,婚事已经定了,很难更改,难道自己真的要嫁给刘季吗,也就是那个吕夫人所说的酒色之徒? 此时此刻,冒牌大小姐连哭的心思都没有了,自己这个假吕雉,看来却要真出嫁了,真正的吕雉,你在哪里啊,一个地痞的老婆,就让别人当替罪羊顶替了吗,你倒是躲了个干干净净。 她可不愿意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嫁了,一推门,走进屋子,只见吕夫人眼睛里还淌着泪花,看到女儿进来,赶紧抹抹眼角的泪水。 “父亲,女儿不嫁,女儿还要给你做好吃的呢。”真是急中生智,她赶紧拍起了马屁,千穿万穿,唯有马屁不穿,每个人都喜欢听好听的,想必这古人也不例外吧,为了不嫁给那个刘季,她不得不在嘴巴上抹蜜了。 “傻孩子,自古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哪里有不嫁的道理呢?”果然,马屁还很管用,吕公的脸上出现了笑容,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母亲说,那刘季就是个地痞无赖,父亲还是仔细斟酌斟酌才好,不然雉儿……”冒牌吕雉说不下去了,眼泪直在眼圈里打转。 “雉儿,为父怎么会害你呢,这刘季绝非久困之人,将来一定会出人头地的,相信为父,绝对不会看错的。”吕公安慰女儿。 “女儿不嫁,就是不嫁,”吕雉一边哭着,一边撒娇,希望父亲可以改变心意。 老夫人一把拉过女儿,心疼的楼在怀里,擦去女儿眼角的泪水,嘴里还在不停的抱怨吕公,“何必这么委屈了稚儿?” 吕公急了,即使是自己的老妻,都难以面对,更何况,是面对自己的女儿,加上女儿满脸泪水,他不忍心,更看不下去。 “妇道人家,懂得什么?就这么定了,改变不了!”老爷子大声呵斥自己的老妻,他也是没有办法,更不想把女儿嫁给刘季,也不忍心看到女儿委屈的样子,只得冲自己的夫人撒气,一跺脚,转身扬长而去。 母女两个望着吕公离去的背影,你瞅瞅我,我看看你,四只泪眼相对,哭成一团,却又无可奈何。 吕雉一别脸,哭着向自己的闺房跑去,吕夫人冲小丫环使了个眼色,春香紧紧跟在后面。 看来还是二十一世纪的文明时代好啊,婚姻大事可以自己做主,不用听别人的摆布。 而这古代,显然就是一个男性主宰的社会,女人似乎除了顺从之外,几乎就没有其他的选择,要说,古代的女人也真是够可怜的,别说地位了,就是最基本的权利,也谈不上。 还是民主好,文明时代好,男女平等,就更好了。 人到了伤心之处,就格外想念亲人,她从来没有这么想要见到双亲,自己的父母在另一个时空,过得还好吗,女儿就要被迫嫁给一个地痞无赖了,“老爸老妈,你们在哪里啊,救救女儿吧。” 可怜一个弱女子,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可是,瞎琢磨这些还有什么用,伤心掉眼泪,更是于事无补,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闯过这一关。改变吕公的想法是不可能的,难道自己除了顺从,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吗? ------------ 第十一章 无奈何吕雉要出嫁 更新时间:2009-07-12 第十一章无奈何吕雉要出嫁 吕家花园里,蜂缠蝶绕,池塘里的几支荷花,开得正艳,花香四溢,可是,此时的大小姐吕雉,哪里有心情欣赏这烂漫的景色呢。 昔日在百花园中嬉笑玩耍的女子,此时却是满腹心事,这满园的姹紫嫣红开遍,却赋予了断井颓垣,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孩儿家,竟然成了两家人争斗的牺牲品,甚至,没有嫁给一个傻子,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可是,嫁给刘季,一生附着在一个小小亭长身上,想自己读书十几年,不能说是学富五车,却也是有知识讲文明的人,即将托付终生的人,却是从小不读书,只知道闲逛喝酒。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命吗? 而父母双亲,却在另外一个时空,不能为自己遮风挡雨,两千年的时光,无法跨越,而自己,除了接受天命,就别无选择了吗? 一哭,二闹,三上吊,都是小女子常用的招数,面对如此的婚姻,吕雉也都用上了。 哭,看来是白费了,母亲和自己的眼泪,几乎流成了河,哪里能够起到丝毫作用,别说她们母女两个哭,就是吕公,看到女儿不情愿,也是眼泪汪汪的,却也是没有办法。 第一招,宣告失败。 那就闹吧,要怎么闹呢,摔盘子砸碗,搞破坏,也不起作用,不是吗?吕家也不在乎几个烂盘子,再说,她孙小冬也不是什么泼妇,撒泼之类的事情,她还真是外行。 至于上吊,她更不行了,自己年纪轻轻的,青春韶华,可不能死,也可不想死。 这一招,也不行。 干脆来个绝食,表示反抗吧。 “小姐,你就吃点吧,”又是小丫头春香端来了饭菜,小心翼翼的劝说着,这个冒牌吕雉哪里吃得下,自己尽管是冒牌的,可是要真正被嫁掉了。 不出几天,一个原本又蹦又跳的女孩,就像换了个人一样,身子单薄了,笑容也没有了。 “看来,还是平凡普通人的日子舒服惬意,”小丫头春香看着小姐日渐憔悴,和另一个小一头秋菊悄悄地议论。 “可不是吗,说起来是大小姐,却成了一个牺牲品,什么事情都由不得自己,倒不如我们,做好分内的事情就好了。”秋菊点点头,赞同的说。 “小姐嫁给刘亭长,大婚在即,太委屈了。”春香说着,两个人叹息一回。 吕夫人看着女儿不吃不喝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弄出病来,女儿是娘的心头肉,哪里有不心疼的。 “雉儿,可怜的孩子,从来都是父命难违,母亲也做不得主,好歹吃点吧,可别作践坏了身子。”吕夫人一边劝说着,一边摸着女儿消瘦的脸颊,竟然忍不住,流下泪来。 母女两个一对泪眼,也只有叹息的份儿。 “雉儿,”吕公得知女儿几天没有吃东西,也是心疼,可是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而且迎娶的日子都定下来了,也赶过来解劝,“为父怎么会害你呢,刘季一定会飞黄腾达的,为父打保票。” “还是退了这门亲事吧,女儿不想出嫁。”冒牌吕雉看得出,吕公还是很疼这个女儿的,抓住最后一线希望,但愿可以让老头子改变初衷。 “傻孩子,别说已经定了亲,就是为父说出来的一句话,也是不会轻易更改的,大丈夫言出必行,为父怎么能做那出尔反尔的小人。”这吕老头,也是没有办法,自己的女儿,哪里有不心疼的道理,可是吕家遭恶人算计,要不是刘季,这一劫恐怕未必逃得过,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女儿就是饿死,也绝不出嫁。”吕雉一看,说好话已经不起作用了,干脆来硬的吧,难不成,老头子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饿死? “胡闹!就是饿死了,也要抬到刘家去!”吕公听到这里,一下子就急了,自己原本知书达理的女儿,竟然说出这样――这样没有教养的话来,气得浑身乱战,指着她的鼻子,几乎是在吼叫了。 “女孩家,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容你多说话!” 说完,一甩袖子,气呼呼地走了,老夫人也一个劲的瞪眼,不敢相信,一向乖巧懂事的宝贝女儿,竟然说出这样的混话来,也难怪吕公被气坏了,殊不知,此吕雉非彼吕雉,这样的话,还不是家常便饭,而且,她的脑子里,还有有各种各样更千奇百怪的想法呢。 母亲毕竟是母亲,依然赶紧过来,又是一顿苦口婆心地解劝。 所有的人都出去了,她一个人躺在大床上,檀香木发出阵阵幽香,浅粉色的窗幔低垂着,诉说着这家人家的富足殷实,也解说着这里是古代,是秦朝末年,而不是二十一世纪。 难道两家人争斗,就不顾及女儿的感受,就牺牲女儿一生的幸福,把自己的女儿推向火坑吗? 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也怕伤了这个父亲的心,看得出,这个不是父亲的父亲,对自己的女儿有着百般疼爱,也是出于无可奈何。 或者,可以去找找那个刘季,自己不愿意的事情,想必他也不能强求吧,可是,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她自己否定了。 如果自己真的去找刘季了,还不被笑掉大牙?这里是古代,不是讲究民主的二十一世纪,说不定,所有的人都会把自己当成怪胎,贻笑大方了。 再说,吕家也不会答应,而且,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到哪里都有人跟着,怎么去找刘季呢? 总不能像二十一世纪一样,自己找了去吧。即使自己想去,也脱不了身啊。 这一招,恐怕是行不通的。 到了此时此刻,这个冒牌吕雉也完完全全弄明白了,古代的女人,地位是最低下的,而且儿女婚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个小小的弱女子,怎么能改变这一切呢? 看来,嫁给刘季是避免不了了,就是刀山火海,也不得不去闯一闯,除非可以回到二十一世纪,离开这里,可是,要怎样才可以回去呢? 她不知道,也无从知道,就像她莫名其妙的到来一样。 既然改变不了,就接受吧,心平气和的接受吧。 心里想明白了,倒也能静下心来,就是哭瞎了眼睛,绝食把自己饿死,也只能白白搭上一条小命,生命诚可贵啊,爱惜自己的小命,是一个人最基本的生存之道。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总不能把自己折磨死在古代吧,该吃就吃,该玩就玩,说不定哪天,自己还真就回去了呢,饿瘦了,父母岂不要心疼? 或者,刘季也有些过人之处,要不,怎么会打下了大汉江山呢,历史学家并没有亲自看到他的所作所为,也许,还是有些出入的,但愿如此吧,刘季啊刘季,千万不能让人失望啊。 转眼,又是一个初一,土地庙前人头攒动,正中央供奉着两尊泥像,古时候的人们最是信仰神灵的,善男信女们都虔诚地跪在地上,满满跪了一地。 尽管不知道是哪路尊神,她也不相信这些神灵之说,而这里的环境和气氛,正投了吕雉的心思,祈祷一番,诉说一下自己的满腹心事。 自从来到了这里,自己也没有一个亲人在身边,还成了两家争斗的牺牲品,不得不被嫁掉,只能和这没有意识,也不可能拯救任何人的泥胎说说了。 也不知道,自己在二十一世纪怎么样了,是睡着了吗,像植物人一般,该不会是死了吧,如果真是那样,还不知道父母会哭成什么样子,她可是父母唯一的女儿,真的走了,岂不是坑苦了二位最亲的亲人? 而那个真正的吕雉呢,去了哪里,该不会是两个人互换了吧,如果是,吕雉,好好孝顺父母吧,彼此都照顾好彼此的家人。 可是,原本就是一尊泥胎的神像,哪里能够解救得了她的疾苦,该发生的,总会发生的,无论是谁,都阻止不了。 不说冒牌吕稚在这里唉声叹气,思念自己的家人,那股子无可奈何,真是无奈,无奈,万般无奈。 只说朝朝暮暮之间,岁月易过,婚期已到,两家上上下下都忙活开了,这个假吕雉却是要真正出嫁了,新郎是何许人,却是未知。 如吕夫人所说,一个地痞无赖? 还是如吕公所言,一个大富大贵之人? 或者,是历史上的一代开国皇帝? 所有的答案就要被揭晓了。 吕家的大女儿出嫁,早就成了沛县家喻户晓的事情,自从张县令设计陷害吕家以来,吕家就成了热门话题,又被刘季一杠子插了进来,吕家的女儿下嫁刘家,更加闹了个沸沸扬扬,成了沛县最热的新闻。 全县上上下下,大到士绅官吏,小到平民百姓,都憋足了劲儿,一定要看看,把沛县搅了个天翻地覆的大小姐,究竟是什么样的天香国色。 而且,这桩婚事,也算是怪事一桩,一个不想嫁,一个也没有想娶,在恶人张县令的搅合下,在众人的好心怂恿之下,又有最有威望的萧何等人保媒,在所有人的关注下,终于拉开了帷幕,轰轰烈烈的开场了…………………… ------------ 第十二章 小春香大闹婚宴场 更新时间:2009-07-13 第十二章小春香大闹婚宴场 (今天有事,早点贴出来) 寒来暑往,夏去秋来,位于南方的沛县,暑气褪尽,正是秋高气爽的大好时节。 这一天,正是刘吕两家商量好的黄道吉日,吕家大小姐吕雉要出阁了。 这一天,早就成了全县上上下下最关注的一天,大闹沛县的吕家大小姐,就要揭开她那神秘的面纱,谁不想看个究竟,这样的热闹,在沛县,可是不多见。 恶人张县令眼看着煮熟的鸭子都飞了,对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地头蛇刘季,一时也没有办法。 虽说他是一县县令,最高长官,可毕竟是初来沛县,根基尚浅,俗话说,强龙还难压地头蛇呢,不得已,弄了个哑巴吃黄连,哪里肯善罢甘休,早就虎视眈眈地看着呢。 而新郎官刘季,最善交际,朋友极多,方方面面的人都认识,上到县里的官吏,下到平民百姓,都和他有交往,于是,萧何、曹参、周昌等人都卯足了劲,要好好热闹一番,就连那王小二王小三兄弟俩,也要凑凑热闹。 此时此刻,早被萧何教训了一遍又一遍的刘季,碍于这个异性兄长的盛情好意,萧何又搬出刘太公来,他不得不勉强应承,再加上吕公坚决不同意悔婚,大小姐的名节,怎么可以拿来当儿戏,只好依命相从。 要说,这桩婚事,也算是上天注定的。 那天。刘季在县令的寿宴上骗吃骗喝,却无意之中认识了吕公,又不费吹灰之力做成了自己的亲事,可谓是一个大大的馅饼从天上掉了下来,正好砸到了他的头上,尽管有点勉强,还有些乘人之危,落下了高攀了吕家的口实,却也真正是天赐姻缘,上天的安排。 一大早,吕家就张灯结彩,人来客往,热闹非凡。 大小姐出嫁,一家人上上下下一团忙碌,大财主吕家的女儿要出嫁,箱箱柜柜摆满了大半个院子,丰厚的嫁妆,代表着新嫁娘的不俗身份,里里外外的一团新,花团锦簇的新娘盛装,更增添了一个年轻女孩的妩媚风流。 冒牌吕雉看看打扮一新的自己,凤冠霞帔,一身喜气的红妆,一个女人一生之中最辉煌的时刻就要到了,可是,自己却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看看铜镜之中的自己,一身古代的新娘盛装,更加映衬出美丽的青春韶华,可是这样的时刻,竟然是自己穿越了两千年的时光,附着在了一个叫做吕雉的女子身上。 盖上红盖头,由丫头、喜娘搀扶着,坐上了一顶八抬大轿,远古时期悠扬的乐曲传来,虽然没有现代的结婚进行曲那么悦耳,却也有另外一种古朴的韵味。 出嫁,做新娘,对于她来说,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此时此刻的她,却少了几分新嫁娘的喜悦,多了几分哀伤,历史上的刘季,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破皮无赖,而自己就要成为一个无赖的妻子,喜庆的红色更加映衬出她的无可奈何,如此天命,竟然就是抗拒不了。 对了,能够抗拒的了,还叫什么天命呢? 但愿是历史学家搞错了吧,可是,历史就是历史,是人类在历史画卷上的足迹,怎么会错呢? 只希望,没有亲眼目睹历史的历史学家,没有弄清楚细节吧。 于是,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女孩,不得不按照两千年的风俗,依从父母之命,和没有谋面的陌生人成亲了,想着想着,一滴清泪,又悄悄落了下来,掉在心窝上,好疼,好疼。 轿子一路颠簸而去,终于落了地,通过盖头的边缘,看到的都是急匆匆的脚步,以及耳边传来的迎来送往的热闹之声。 刘家娶亲,迎娶的是吕家的大小姐,早早就准备好了,半条街都挂上了喜气的红布,亲戚朋友更是纷纷前来道贺,加上那个刘季交友广泛,刘家的屋子里根本就容纳不了这么多的人,连院落里都摆满了丰盛的酒席。 再加上看热闹的,刘家所在的整条街,都挤得满满的。可谓是沛县最热闹的一场婚礼。 花桥穿过拥挤的人群,在人群的簇拥下,艰难前行,终于,吹吹打打,来到了刘家门口,抬进刘家前院,在喜娘的搀扶下,新嫁娘吕雉走了下来。 按照吕夫人的叮嘱,新娘进入大厅之前,首先要跨过火盆踩碎瓦片,这个盛装的新娘,穿着新罗裙,浑身佩饰,在喜娘的搀扶下,一下子就垮了过去,把个瓦片踩了个粉碎。 突然,传来小丫头春香“啊”的一声大叫,不知为何,她竟然失声叫了出来,扶着大小姐的一只手,不由得使劲抓了新娘一把,吕雉吃疼,也差点叫出声来,心里也觉得奇怪,春香是个稳重的女孩,在这新婚的庆典上,怎么会如此冒失? 原来,她看到新姑爷就是五月初一那天去土地庙遇到的醉汉,着实吃惊不小,禁不住叫出声来。 吕雉盖着盖头,眼前一抹黑,什么都看不到,听到春香的一声喊,隐隐感觉到,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早有几个人,上前把这个冒冒失失的春香拉走了,热热闹闹的喜事照常进行着。 “新人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随着几声响亮的高喊,行礼完毕,新嫁娘在丫环和喜娘的搀扶之下,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所在,这里应该就是新婚洞房了。 此时的吕雉,也分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样的滋味,是期待,还是害怕,抑或是紧张,对自己还没有谋面的丈夫充满了太多复杂的心情。 历史上的刘季在建立汉朝之前,的确就是一个小亭长,更是一个游手好闲的混混,可是他毕竟是一代开国皇帝,想必也是有些独到之处的,不然怎么会打下了汉代江山? 但愿历史学家的记录有出入,毕竟两千年前,历史学家没有亲身经历过,还原不了当时的真实情景。 可是,刘季出世之前,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这个谜底,终于要揭开了。 正在她想自己心事的时候,外面喜堂之上却是开了锅,喧闹声,哭喊声,夹杂着一些人的嘲笑,已经闹翻了天。 原来,是小丫头春香认出了,这个新郎就是那天去土地庙撞上的醉汉,早就一溜烟跑了,从后门偷偷溜进吕夫人的房内。 “夫人,夫人,”春香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都呼呼地喘着粗气。 “不好好照顾小姐,你怎么跑回来了?”不明缘由的吕夫人一头雾水,赶紧问她。 “新姑爷,新姑爷,就是烧香那天遇到的无赖醉汉。”小丫头春香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断断续续地说。 吕夫人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也惊了个目瞪口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夫人,夫人,救救小姐吧。”小丫头春香禁不住掉下了眼泪,恨不得把自己的小姐给抢回来。 此时此刻,吕夫人再怎么沉得住气,再怎么听从丈夫的,听到自己的女儿嫁给的竟然是那个醉汉那个无赖,也顾不得新婚期间的各种规矩,一边哭着,一边扶着自己的丫头,一路踉踉跄跄,直奔刘家而来。 不多时,来到刘家,吕夫人已经顾不得许多了,竟然当着众人,在刘家大哭起来。 “我苦命的女儿,怎么就嫁给了这样的人呢。”一边哭着,一边由小春香带领着,径直往里闯。 “雉儿,我的孩子,我苦命的女儿,你在哪里呢?”老太太心疼自己的宝贝女儿,已经是哭了个肝肠寸断。 就在这哭闹之时,老太太又看到了盛装的新郎官,自己的乘龙快婿,千真万确,就是那天被自己打了个满脸花的醉汉,更加把持不住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得更加厉害了。 这一闹,所有参加喜事的人都出来了,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家纷纷议论,丈母娘大闹婚宴场,闻所未闻,更是头一遭看到。 刘家老夫妻急的,直搓手,却也没有办法,只得在旁边苦苦解劝,“大喜的日子,这是做什么,既然来了,到屋里喝茶吧。” 吕夫人哪里顾得上理会旁人,她的心里,只有她的女儿,只有她的心头肉,好好的一个如花女孩,嫁给了一个地痞无赖,做母亲的心,早就碎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礼仪规矩。 刘季看到丈母娘大哭大闹,作为小辈,也不好说什么,可是,他却觉得这个老妇人很是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刘老爷子也只有叹息的份,别人家的亲事都是热热闹闹、喜喜庆庆的,自己家却是哭声一片,从那天开始,他对这个儿媳妇就产生厌恶之感。 萧何、曹参、周昌、审食其等一干人赶紧上前解劝,可是,此时此刻,吕老夫人哪里听得进去,哭闹着,只是要来找寻自己的女儿。 所有在场的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丈母娘大闹喜事,这在沛县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想必这吕家也是不同寻常,刚刚到沛县,就一次接一次地大闹县城,这一次,又唱了一出丈母娘大闹婚宴场的大戏,真是天下奇闻。 看热闹的,取笑的,乱成一团,真正是热闹,热闹,太热闹。 王家两兄弟看了,直伸舌头,来参加喜宴的李师爷,见到这个情景,在心里暗自好笑,真是千古第一场大闹剧,这样的好机会,他哪里肯放过,抓住了机会,凑到刘季身旁,连讽刺带挖苦地说。 “刘亭长,可真是不一般啊,丈母娘大闹婚宴,不同寻常啊,”说着,就是一阵冷笑,“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真让人开眼!哈哈哈,堪称天下第一,天下第一啊!哈哈哈!!!” 几个跟随他的人,早就笑得前仰后合了,都一起起哄,还添油加醋地附和着,这个说,闹的好,那个说,闹得妙,闹得太热闹。 刘季哪里吃这一套,满肚子火气,正不知道往哪里发,见这几个人趁机看热闹取笑,眼睛一瞪,恨恨地走了过来。 ------------ 第十三章 一要休书刘季惊呆 更新时间:2009-07-13 第十三章一要休书刘季惊呆 刘季娶亲,丈母娘大闹一场,李师爷趁机取笑,刘季一个箭步,就要冲上去,萧何赶紧拉住,使劲瞪了他一眼,这婚事已经够热闹的了,可不能再出什么乱子。 刘季最听萧何的话,而且,这样的场合,的确不适合起什么冲突,尽管止住了脚步,眼睛却恶狠狠的瞪着他们。 曹参狠劲瞪了李师爷一眼,拉着王家两兄弟,就走了过来,王家二弟兄,那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下手也最狠,掳起袖子,就要开打…… 李师爷见状,他们人多势众,即使他是张县令的师爷,也不至于不买萧何的帐,而且这是在刘家,不是县衙,也怕自己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老狐狸一双小绿豆眼眨巴了几下,干笑了一声,就赶紧闭紧了嘴巴,不再说话了。 这里正闹得不可开交,只见一个人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拉起吕老夫人,就往外走,原来是吕公到了,他一边走,还一边数落自己的老妻,更责怪她多事,给自家丢脸。 “你这个老头,就给女儿找了这样一个人,你不是要坑苦了雉儿吗?”吕夫人心里只知道心疼自己的女儿,也顾不得当着众人,一边哭,一边埋怨自己的丈夫。 “真是妇道人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在这里胡闹什么?”吕公狠狠一瞪眼,吓得吕夫人当时就没有了声音,自古夫为妻纲,看来,这吕夫人还是惧怕吕公的。 到了大门口,吕公一边拉着哭成泪人的老妻,还一个劲地向刘家人道歉:“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还请多包涵吧。” 原本喜庆的一场婚事,就这样转变成了一场闹剧,吕夫人心疼女儿,哭得肝肠寸断,站立不稳,差点跌倒,却又害怕吕公的震怒,无奈何,由小丫头搀扶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离开了。 刘家二老看到这样哭闹的新婚场面,也只有感叹的份儿,连连感叹,家门不幸,亲朋好友也跟着叹息,而围观看热闹的,早就笑掉了大牙。 这样一场婚事,可是沛县从来没有过的,闹了个人尽皆知,轰动一时。 刘季原本兴冲冲地娶妻,谁知道自己的新婚大喜,竟然闹了个鸡飞狗跳,轰动了整个县城,所有的人都津津乐道起来,纷纷议论,说这吕家也不是一般的人家,大闹沛县的闹剧,是一场接着一场。 当然,所有的人最关心的是,吕家大小姐究竟是什么样人物,有着什么样的月貌花容。 想必,一定不是一般的女子,要不然,怎么会惊起这么大的波澜呢。 要说不一般,这个吕稚,的确是个怪胎,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只不过,目前的闹剧,可不是她兴起来的。 可是,这场闹剧,只是刚刚开了个头,而此时此刻的新娘,还被蒙在鼓里,她可不是什么三从四德的古代女子,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她,看到新郎就是那天遇到的酒仙醉汉,更何况,人家还不是真心想娶自己,也跟她一样,是迫于无奈,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呢。 夜色终于降了下来,客人三三两两离开了,整整持续了一天的喧闹和吵闹,也逐渐平静了下来。桌子上的两只红烛,烧得正旺,把整间新房照耀得亮亮堂堂,典雅的古式家具,华丽的布置,满屋子的红色,喜气洋洋的,更加增加了新婚的气氛。 新嫁娘一身艳丽的红妆,盖着红盖头,坐在炕沿上,随着门外脚步声响起,小丫环春心里有鬼,哆哆嗦嗦地提醒着,说“新姑爷到了。” 吕公再三叮嘱她,还外带厉言恐吓,不允许告诉大小姐,所以,吕稚还蒙在鼓里呢。 话音未落,只见新郎刘季推门进来,人刚进屋,一股子酒气就扑面而来,可见是没有少喝。 屋里的丫环婆子赶紧迎上去,还一个劲地笑闹着,为新婚的喜庆凑趣,吕雉禁不住心里格外紧张起来,刘季,刘季,在心里不知道被念诵了多少遍的名字,自己的新郎,这场婚姻的男主角,终于要粉墨登场了。 喜娘开始说那些吉祥话,什么“大吉大利”,“早生贵子”,“事事如意”之类的,都是一些场面上的套话,吕雉哪里有心情听这些,她最关心的是自己的新郎,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男人,经过了这么多的波折,终于出场亮相了。 真可谓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千万不要让自己失望啊,刘季,历史上的一代开国皇帝,想来也有他的可取之处吧,既然已经这样了,自己嫁也嫁了,还不如想开一点,往好的方面去想吧。 终于听到喜娘大声说“新郎挑起喜帕,从此事事如意”,此时,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没有绑着红布的喜杖,红盖头更没有被挑起,只有愁绪万千的新郎,一身盛装,却烂醉如泥,倒在一旁。 这太过不同寻常的一天,也够他受的了,现在又要面对新娘,而且,更让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到的是,自己的新娘,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完全可以用“闪烁古今”四个字来形容,在这洞房花烛之夜,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他呢, 新嫁娘的心里,“咯噔”一下,预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原本还兴冲冲的喜娘,愣了愣神,重新露出笑脸,笑嘻嘻的拉起新郎官,送上一碗解酒汤。 一碗酸酸的醒酒汤下肚,烂醉如泥的新郎刘季,感觉舒服了不少,脑子也清醒了,他接过喜娘手里的喜杖,挑起新娘头上的大红盖头,轻轻的,新娘的脸露了出来。 新娘吕雉慢慢抬起眼皮,却没有正视对方,这是古代,不是二十一世纪,屋子里,一大堆人还看着着,这个新嫁娘,可不敢造次。 透过眼角的余光,看了新郎一眼,只一眼,就吃惊地愣住了,不禁“啊”地一声,叫了出来,此时的她,把古代的礼节全都忘了,也顾不得屋子里喜娘丫头的,一大屋子人了。 自己想像了千百遍的新郎,不是别人,就是那天去土地庙撞到的酒仙醉汉,怪不得春香的声音都变了呢,原来她早就看到了,真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是冤家不碰头。” 这个吕雉,可不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古代女子,却是来自二十一世纪被灌输了男女平等思想的女孩,见到如此这般的新郎,哪里肯就范。 原本就心情烦闷新郎刘季,也认出了,自己的新娘,就是那天撞上的美人,他看看如花似玉的新人,坐在炕沿上,怪不得吕家老夫人大哭大闹呢,原来自己娶回来的,就是这样一个绝色的大小姐,而哭闹的老夫人,他的岳母,正是那天打了他个满天花的妇人,怪不得那么眼熟呢。 再看看自己,三十五六岁的老光棍,也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竟然娶了这么一个美貌灵巧的老婆,禁不住感叹几声,新人在眼前,旧人的音容笑貌,还是历历在目…… 新郎刘季,也同样惊了个目瞪口呆,就连旁边的小丫头春香,嘴也张得大大的,顿时,三个人都傻在了那里。 旁边的喜娘和婆子,倒是弄了个莫名其妙,这刘家的婚礼,也的确出奇,白天一场大闹,已经惊动了全县,这已经是奇事一件了,晚上的洞房花烛夜,看起来,也是不同寻常。 几个喜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知道事情不对劲,拉起发呆的小春香,脚底抹油,一溜烟跑了。 此时的新房里,只剩下了这对新人,此时的吕雉也回过神来了,泪水一下子就涌了上来,自己的新郎就在眼前,可是这个新郎,竟然就是那个醉鬼,可是,他却不是唐代的李白。 李白醉鬼,留下千古绝句,而他刘季呢,无非是个无赖酒鬼罢了。 或者,真如母亲所言,只是一个酒鬼,是个泼皮无赖,难道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是大汉的开国皇帝? 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吧,怎么可能呢? 新娘吕雉再也控制不住了,任由眼泪流了个唏哩哗啦,想自己原本生活在二十一世纪,从小就受到父母百般疼爱,却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里,来了也就罢了,还鬼使神差地嫁给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光棍,只知道喝酒的醉鬼。 还有,他的眼神里,满是惆怅,心神恍惚的,看起来,人家对自己,还未必十分中意呢。 “老爸老妈,你们在哪里呢,救救女儿吧。”自从来到了秦汉时期,这句向自己最亲的亲人的哭诉,也数不清楚有过多少遍了,可是自己的双亲,却在另外一个时空,怎么能够来到自己身边呢,更解救不了此时的自己。 一个青春妙龄的女孩,如花的青春年华,超凡脱俗的文雅气质,好好的一朵鲜花,就嫁给了一个酒鬼,尽管还有那么一些洒脱,却难免套上“轻狂”二字,怎么能够不让人痛彻心扉,是谁也会哭死的。 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新郎,看到自己如花似玉的娇妻,已经哭得一塌糊涂,刘季心里明镜似的,自然知道,这门亲事,自己的确是高攀了。 迎娶的新娘,哭成了一团,上前解劝吧,有些不敢,生怕这个大小姐更加委屈,不解劝吧,这洞房花烛之夜,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像什么话,真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让人左右为难。 正在此时,新娘子吕雉擦了擦眼泪,一字一句地说:“给我写休书,让我回家吧。” ------------ 第十四章 莽新郎柔情感吕雉 更新时间:2009-07-14 第十四章莽新郎柔情感吕雉 “什么?休书?” 刘季一下子就呆住了,似乎没有听懂一样。新婚之夜,新娘子哭闹着,主动讨要休书,把这个古代的新郎官,弄了个目瞪口呆。 不可思议,太不了思议了,让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样的话,会从一个女子嘴里说出来?! 也难怪,古代只有男人休妻的,哪里有女人主动要求的,更何况,只有犯了大错的女人,才会被休,更有甚者,那可是毁名节的奇耻大辱啊,一个女人,毁了名节,是比性命更大的事情。 “这是哪里的话,你没有犯什么错误,为什么要休了你?”刘季满脸赔笑,吃惊地问道,让刘季更吃惊的是,他的新娘不但是真的想要休书,还说出一番话来,更是让他瞠目结舌。 “这场婚事,并不是我情愿的,强扭的瓜不甜,所以,还是分开得好。”新娘子吕雉说。 “这是什么话?”刘季一听就傻了,自古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自己愿意不愿意的,他一个三十多岁的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歪理邪说”。 就在他稍一愣神的时候,新娘子流着眼泪,大叫着小丫头春香的名字,抬脚就要走,刘季这下可是真给惹恼了,这简直就是岂有此理,他是谁,他刘季是沛县有名的地头蛇,可不是面团做的,怎么会让娶进门的妻子如此胡闹。 “别喊了,成什么样子?”刘季一下子捂住了她的嘴,拦住了新娘子的去路,不容辩驳地说,“你既然嫁给了刘家,就是我的妻子,就是刘家的人。” “你闪开,”吕雉也不甘示弱,狠狠瞪了他一眼,就要往外冲。 而此时的冒牌吕雉想错了,这可不是二十一世纪,男女平等,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思做事,这里是夫为妻纲的两千年前,刘季娶了她,就是她的天,就是她的一切,他说的话,做妻子的,必须尊总,这是天伦,古代的天伦。 只见有些怒意的新郎,眼睛使劲瞪着她,一把就把她揪住了,一下子扔回到炕上。 “的确,我刘季配不上你这个大小姐,不过,是你的父亲把你许给了我。”刘季气呼呼地说,看来也是真急了,这大小姐的脾气,的确也够大的,不过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新娘,还反了不成? “可是,我不同意。”吕雉气呼呼地说。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容得了你同意不同意,嫁进刘家,你就是我刘家的人。”刘季气得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吕雉看到,自己的话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跑又跑不掉,一时没有了主意。而这个所谓的新郎,这个满脑子古代思想的男人,就在旁边,而自己难道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不得不任人宰割吗? 此时的刘季,看到新娘子娇羞带怒,哭得肝肠寸断,头上别着的一根玉簪,早就歪歪斜斜的了,一头乌黑的秀发有点散乱,却更加增添了一个妙龄女子的韵味,再看看她委委屈屈的哭着,梨花带雨,更增添了几分娇俏模样,风华绝代,就是他今晚的新娘。 刘季看在眼里,心里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一时也是没有了主意,这个大小姐,脾气也够大,看起来,并不是情愿嫁给自己的,而且,过去的事情,依然历历在目,对曹小姐的承诺,依然在耳边…… 往事已经过去,眼前的吕家小姐,才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 如今,既然高攀了吕家大小姐,却不能太委屈了她,毕竟,新婚在即,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必须承担起这一切…… 刘季稳稳心神,上前,靠近她,心疼地擦去新娘脸上的泪珠,一副怜香惜玉的样子,而他的新娘却别过脸去,躲闪着,刘季不得已,只好放开了她,软语温存地解劝。 “刘季自然知道委屈了你,只是你我木已成舟,从此就是夫妻了,以后我的一定会好好疼你,我们一起好好过日子才是。” 吕雉把身子别过去,一串泪珠又涌了上来。 “今晚乃你我大喜之日,洞房花烛夜,一刻值千金,何必如此呢?”刘季又劝说着。 新郎见自己的新娘泪水不断,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都哭红了,被这洞房喜气的红色包围着,更加显现出美丽的丰韵,他脱去外衣,一下子就上了炕,来到新娘旁边。 冒牌吕雉吓得“啊”地大叫一声,三下两下躲闪着,躲进了角落里,也顾不得哭了,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腿,在角落里缩成一团,美丽的大眼睛里面满是惊恐。 “不要过来,不要,不要,不要。”她说着一连串的“不要”。 “你今天就是我的新娘,什么不要?”刘季坏笑着,却是满眼的柔情。 吕雉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仔细看他,只见自己的新郎官,中等身材,身穿一套红色的礼服,头发扎紧了,垂在脑后,生得方脸大耳,鼻梁高隆,一副须髯,整整齐齐,飘洒在前胸,三十五六岁的年纪,虽然有着放荡不羁的轻狂,岁月也在他的脸上,留下一个男人的成熟老练,有着另外一种男人特有的味道。 这样的味道,是男人特有的,也是需要去品味的。 而他就是今晚的新郎,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有媒妁之言,有父母之命,还有迎娶的佳期良辰,是上天安排给她的郎君,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命吗? 新娘依然大声地抽泣着,哭声明显小了下去,依然反抗靠过来的身影,却不再拼命挣扎。 新郎刘季用他自己钳子般的大手,牢牢地抓住了她,吕雉惊恐地打了一个寒战,已经在角落里了,哪里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躲藏,而且,又能够躲到哪里去呢。 此时的刘季,用眼睛狠狠地盯住了她。 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带着一分恼怒,一分无赖,一分强悍,却有七分柔情,这眼神,就像漆黑的夜里划过的一道闪电,顿时照亮个整个夜空,吕雉被这道闪电击中了。 新娘子吕雉眼睛里闪过的一丝吃惊,这就是自己的新郎吗? 眼睛明亮如星,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闪现出几分放浪形骸,如果说有一份无赖的话,却有着三份刚强,三份聪明,像一头极富征服力的猛兽,和自己就在咫尺之间。 吕雉睁大眼睛,和对方对视着,毫不示弱,她可不是一头羔羊,可以轻易被吃掉,这个具有二十一世纪头脑的冒牌吕雉,即使真的做了新娘,也不会轻易就范,对自己不喜欢的男人,她绝对不会屈服的。 刘季看着自己的新娘,像一头倔强的小豹子,用眼睛狠狠地看着自己,不,是挑战,是在向自己挑战,刘季的眼睛睁大了,用更加强烈的目光,狠狠盯着对方。 如果自己的新娘是头小豹子的话,也是头美丽的小豹子,他要征服她,是男人对女人的征服,是新郎对新娘的征服。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无声地用眼睛交流着…… 终于,新娘的眼睛里,闪现出一片柔情,她被融化了,彻底被融化了。 刘季抓住机会,轻轻靠近她,贴上了自己的双唇………… 男女结合,乃人生一大事,一个女孩到一个女人的转变,即将在这一刻完成,这个时刻,也是一个女性最重要的标志性时刻。 当这个新郎带着几分温柔,几分怜爱,几分狂热进入她身体的时候,尽管有稍微的疼痛感,却稍纵即逝,立刻被无尽的柔情淹没得无影无踪,新娘吕雉被完完全全征服了。 一股巨大的舒服感已经征服了这对新人,这个带着几分狂野,几分柔情蜜意的新郎,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击着,冲击着,直到两个人一起飞到了最高空,在新娘洁白如玉的身子上抽倒了下来。 就这样,吕雉由一个女孩变成了女人,她也不再被叫做“吕雉”,从此以后,她的名字就是“刘氏”、“刘夫人”,因为她嫁给了刘季,是他明媒正娶的妻,也因为她的身体上被打上了刘季的烙印。 此时,所有的争吵,所有的柔情蜜意都过去了,都淹没在了无边的夜色里,淹没在了新郎满足而匀称的呼吸里,只有这个新嫁娘,在无尽的夜色里,痴呆呆地发愣。 她已经分不清楚自己是谁了, 是二十一世纪的孙小冬? 是古代的女子吕雉? 还是刘季的新婚妻子刘氏? 无论她是谁,这个女子,从此以后的命运,就跟躺在身边的这个男人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就像有一只无所不能的大手,用一根无形的绳子,把他们两个紧紧地栓在了一起。 就在她痴呆呆发愣的时候,却见酣睡的新郎刘季,伸出右手,下意识的摸索着,抓住她的一只手,抓得牢牢的,睡梦之中,脸上露出了甜美的微笑。 吕雉被这只抓住自己的大手惊呆了,这只手是那么温暖,那么有力的抓着她的,紧紧的,牢牢的,让人感觉是那么踏实,让人情愿一辈子都被这只手抓住,抓住一个女人的幸福,抓住一个女人的一生。 难道这就是另外一种爱情吗? 古代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一定都是不幸的,这一对新人,不就很幸福吗? 可是,坎坷不平的命运,似乎永远都不是一帆风顺的,自从这个二十一世纪的女子穿越到了秦朝末年,就有一连串的波折等着她。 新婚的第三天,这个新娘就吃惊地发现,自己的丈夫,竟然还有一个私生子,叫做刘肥,也就是说,她一进门,就当上了后妈。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每一波都是惊心动魄。 ------------ 第十五章 二要休书吕公暴怒 更新时间:2009-07-14 第十五章二要休书吕公暴怒 新婚燕尔,正是一个女人一生之中最美好的时光,心情好,自然一切都是美好的,那真是问花花也解语,闻玉玉也生香。 以前的冒牌吕雉,即使在二十一世纪受过高等教育,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一见钟情的爱情,她认为,两个人在一起总是需要一些基础的。 更何况,刘季不是什么风流潇洒的帅哥,更不是才高八斗的才子,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带着点无赖泼皮性格的男人,却有着另外一种不同寻常的东西,这大概就是另外一种男人的味道吧。 她不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自己是不是会爱上了他,却知道,自己喜欢这样的味道,尽管这个新郎不太尽如人意,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自己也只好认命了。 或者,古代的爱情,听从父母的安排,认定了,认了命了,一生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自然就加倍珍惜,也有着另外一种情怀吧。 但愿自己的爱情,就有这种别样的情怀。 新婚第三天午后,新娘子吕雉闲来无事,和小丫头春香在园子里玩耍,看到鱼缸里养的几条金鱼,活蹦乱跳的,在水里悠闲地游来游去,很是有趣,两个人指指点点,笑着闹着,看得兴致正高。 突然,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跑了过来。 “别乱动,别把我的鱼弄死了。”小男孩眨着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护在鱼缸前。 “我们就看看,没有动。”吕雉笑着,问道。“这是你养的吗?” “是父亲给我养的。”小男孩杨着小脸,骄傲地说。 “那你父亲很疼你了?”吕雉笑了。 “当然,”小男孩得意地说,“父亲对我最好了。” “那你是谁啊?”吕雉看这个孩子活泼可爱,很讨人喜欢。禁不住问道。 “我叫刘肥。”小男孩脱口而出,说道。 “刘肥!”两个字一出口,吕雉的眼睛顿时瞪了老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此时的她猛然想起来了,王立群教授在百家讲坛里面讲过,刘季在娶妻之前,的确是有个私生子,就叫做刘肥,自己只顾得结婚这样的大事了,却把这个给忽略了。 难道这就是那个孩子吗?而且自己初为人妇,就要做后妈,这也太可怕了吧,别说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就是一般的女孩,面对这样的情景,也很难一笑置之吧。 尤其是这个冒牌吕稚,还是一个绝对不一样的怪胎。 不,她接受不了,无乱如何都接受不了。 小丫头春香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发愣的小姐,用手碰了她一下,吕雉才回过神来,一转身,脸色阴沉地回到自己屋子里,只觉得眼睛发酸,伸手一摸,一滴眼泪顺着眼角,已经悄然滑落。 无论如何,再怎么别扭,她也不会对一个孩子发作出来。 刚一进屋,就命小丫头收拾东西,自己的终身成了牺牲品,刘季这个三十多岁的老公,她忍了,让她做一个后妈,这下说什么都忍不了了,而且也大大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这样的事情,无论是谁,恐怕都难以做到吧。 主仆两个人,急匆匆地破门而去,弄得刘家上下一干人一个莫名其妙,还没有到新媳妇回门的日子,哪里有刚过门的媳妇说走就走的呢,气得刘家二老直跺脚。 “这是哪家的大小姐,成何体统!成何体统!”一边发作着,一边叫人把刘季找来。 沛县县城繁华地带,一个高大的门楼前,两只威武的石狮子分立左右,显示着这家人的不同一般,优雅的院落里,一群家人正在忙碌着,搬家具的,挑灯笼的,吕家新嫁女儿,依然在忙着收拾,都三天了,才算收拾得差不多了。 正在此时,大小姐吕雉却带着春香,满脸的委屈,眼泪鼻涕地进了门,把吕家上上下下弄了个目瞪口呆。 刚进到房里,吕夫人看到女儿哭成了一个泪人,她的掌上明珠,从小到大,哪里受过一点委屈,刚出嫁几天就哭成这样,心已经碎了。 只见她踉踉跄跄上前,一把抱住了女儿,“心肝肉”地叫着,大哭了起来,招惹的吕家上上下下,哭声一片。 吕公看自己的女儿如此模样,嘴唇哆嗦了几下,也是心疼,只是面上不好表现出来。 一家人正哭闹着,新姑爷刘季急急匆匆地赶来了,吕雉一看到这个冤家,不由的哭得更厉害了。 “我誓死都不会跟你回刘家了,还是写一份休书,也好各过各的。”吕雉抽抽搭搭地说。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休了你?”刘季愣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娇妻已经回心转意了呢,怎么又主动提出休了自己,真是一头雾水。 吕公更是睁大了眼睛,似乎不认识自己的女儿一般。 也难怪,秦汉时期,讲究女人三从四德,只有犯了大错的女人才会被夫家给休了,而且被休了的女人,都是羞愧难当,生不如死的。 “你我在一起也是强求,不如分开。”吕雉依然冷冷的,连句话都懒得和他多说。 看来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说在未嫁之前,她的心中对新郎还有那么一线希望的话,也无非就是看在他是历史的一代开国皇帝,想必也有一些过人之处,谁成想,这刘季就是一个地道的无赖,未婚生子,可是二十一世纪的产物,也亏他,这个古代的人,怎么做得出来。 那刘季哪里敢分辨,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思都花在娇妻面前,只要她能够回转过来,只恨自己入不了这新娘子的眼,禁不住长叹一声,没有办法只得把求救的眼神投向吕公。 “我们吕家世世代代为一代乡绅,从来没有一个吕家的女儿被休回娘家的,也没有一个女孩做过让夫家休回娘家的事情。”吕公在一旁听着看着,早就急了,怒气冲冲地对吕雉说。 “女儿打死也不会回刘家的,不如休了的好。”吕雉眼泪又下来了,眼圈红红的。 “既然已经嫁到了刘家,你生是刘家的人,死了也是刘家的鬼,吕家决不收留你。”吕公气得嘴唇直打哆嗦,把桌子拍得山响。 吕夫人看到这父女两起了争执,也知道刚刚新婚,从来没有被休回娘家的道理,急忙解劝。 “雉儿,不要说傻话,好好回去,过些日子慢慢就好了,刘季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为娘说他就是了。”说着,向刘季使了个眼色。 刘季也赶紧上前,陪笑说:“都是刘季的不是,以后好好疼你就是了,又没有犯错,休妻之说,从何而来?” “你趁早打消这样的念头,你被休了,吕家几辈子的脸就都丢光了,怎么还有脸活在世上,吕家怎么出了你这样的女儿,真是气死我了。” 吕公气得双手打颤,看样子,这吕雉真的被休回家,非得把这老爷子气死不可,而且看这老爷子的样儿,那可是宁愿死,也接受不了自己的女儿被夫家休掉。 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冒牌吕雉,真是哭笑不得,古代的女性太悲惨了,不但要三从四德,还一点地位都没有,想跳离火坑,可是难上加难,像现代一样离婚,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棒槌也要拖着走。 而自己怎么就来到了这里呢,来到这个女性丝毫没有自主权的时代,还偏偏遇到如此一场婚姻。 “母亲,他有个七八岁的儿子叫刘肥,我可不要做什么后妈。”新嫁娘委委屈屈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眼泪都成了串了,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只得实话实说了。 ------------ 第十六章 叹痴情假吕雉吞声 更新时间:2009-07-15 第十六章叹痴情假吕雉吞声 新婚第三天,吕雉就无意之中发现,自己的新郎竟然有个私生子刘肥,这可是她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哭闹着回到了吕家。 可怜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新婚伊始,刚一进门,就成了后妈,不但要面对一个心中装着另外一个女人的丈夫,而且,对这个女人,刘季是余情未了,还要面对这个象征着耻辱的野孩子刘肥,心中的滋味,可想而知。 吕家老夫妻听新嫁娘说出了不再回刘家的原因,又是一个晴天霹雳,吕家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吕家大小姐下嫁刘季,已经够委屈的了,谁知道,里面还有这样一段隐情。 刘季就像一个霜打了的茄子,不吭声,算是默认了。 吕老夫人惊得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由于屋子里只有吕家老夫妻和刘季吕雉几个人,小丫头不在身边,还是吕雉把母亲扶了起来。 母亲坐好,紧接着又是一片哭喊之声,吕公也是被雷击中了一般,呆呆地坐着发愣。 看到吕夫人哭得动情,冒牌大小姐想起来自己的父母,在另外一个时空的父母,他们把全部的爱和心血都给了自己,也把所有最美好的希望和理想寄托在自己身上,可是他们的女儿,却在另一个时空,不得不面对这些,此情此景,让人情何以堪? 还有眼前这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老夫妻,对自己也是如亲生女儿一般疼爱,为自己已经哭断了肠。 于是,一家人哭成了一团。 旁边的刘季看着这家人,休妻之事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他也不想做,可是,自己有个儿子却是不争的事实,无论是谁家,都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 事情到了这个时候,一时陷入了僵局, 刘季跺跺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实情都抖落出来,任凭处置,如果能够得到谅解,也算是万幸。 “我知道自己行为放浪,玷污了大小姐,可是刘季也有自己的苦衷,请允许允许我讲出来,”刘季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吕家人的反应。 吕公抬起头,斜着看了他一眼,见他说得诚恳,没有说话,倒要听听这个刘季,究竟还有什么好辩驳的。 “我自幼和曹家小姐定亲,和曹小姐也是青梅竹马一般,快到迎娶的时候,嫌贫爱富的曹家,却提出了悔婚,把女儿另许给了他人。”刘季说着,到了动情之处,眼圈就有点发红。 “当时,父亲拿不出曹家索要的彩礼,不得不接受退亲,我当时还不知情,知道的时候,亲事已经退了。”刘季一边说,一边瞅瞅自己的娇妻,虽然没有做声,却是听住了,就接着往下讲。 “可是谁知道,嫌贫爱富的父母,却养了一个多情的女儿,曹小姐誓死不嫁,从家里逃了出来,不得已,我把她安顿在一个隐秘的对方,于是,就有了刘肥。可怜曹小姐无名无份,被家人找到之后,含羞抱怨而死。”刘季说着,几滴眼泪禁不住掉了下来,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我感念曹小姐的恩情,把刘肥带回家抚养,这么多年以来,也没有再娶妻。”刘季说完,长长地叹了口气,“事情就是这样,刘季不敢有所隐瞒,还希望体谅我的难处。” 吕雉惊呆了,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粗粗拉拉的男人,却原来,也是如此痴情之人,看起来,古往今来,一个“情”字,演绎出来多少不同寻常的故事,眼下又是一出多情女子痴情郎的感人一幕。 吕公夫妻听着,也吃惊地看着眼圈红红的刘季,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竟然也有如此感伤的经历,再瞅瞅自己的女儿,尽管还抽抽搭搭的,却已经不像原来那样哭得伤心了。 “的确是很让人同情,”吕公一边说,一边拿眼睛观察女儿吕雉的反应,“稚儿,看在他也是不得已的份上,就不再计较了吧。” 吕雉依然大声抽泣着,神情却是缓和了不少,吕老夫人也接过话头,劝女儿说:“事情已经这样了,就算了吧。” 说着,老夫妻就退了出去。 刘季一看两位老人家走了,只留下他们两个人,左一个揖右一个揖地赔不是,好话说了一箩筐,把个吕雉弄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总算是笑了,”刘季长长出了口气,终于把新娘子哄转了过来,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红颜一笑,总算是雨过天晴,满天的云彩,也终于散开了,这件事情总算是过去了。 ##### ##### 就这样,吕雉又回到了刘家,刘季自然是百般奉承,对自己的娇妻疼爱有加,两夫妻也算是和和美美,几个月之后,吕雉怀胎,生下了女儿刘元,刘季喜得爱女,更是高兴地合不拢嘴。 六年后,吕雉再怀孕,生下了儿子刘盈,一家人更是乐开了花,一家人的小日子过得美美满满,幸幸福福。 一个春和日立的午后,和谐的春风迎面而来,叶儿吐绿,花儿芬芳的季节里,刘家花园里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色。 此时的一家人,被天伦之乐包围着,欢笑声阵阵,只见春香摇着一个拨浪鼓,一边摇一边跟襁褓中的婴儿说话。 “宝宝乖,看这个是什么?” “嘣蹦!蹦!蹦!蹦!蹦!” 只见刘盈的一双小手抓挠着,试图抓住那个又动又响着的新奇玩具,春香轻轻摇着,冲着小婴儿微笑着,把拨浪鼓递了过去。 吕雉竟然看呆了,这就是自己的儿子,只见他小脸粉粉嫩嫩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儿,小手在空中又抓又挠的,发出清脆悦耳的笑声,那声音是那么甜,空气里还弥漫着新生儿特有的一股奶香气。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女孩稚嫩的童音飘了过来。 “小燕子, 穿花衣, 年年春天来这里, 我问燕子为啥来, 燕子说, 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刘元,唱着母亲教给她的儿歌,像只欢快的小燕子,在园子里飞来飞去,围绕着这只小燕子的,是母亲会心的微笑。 吕雉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这就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吗,上天造物,竟然是如此神奇,怎么就把这样一双儿女赐给了自己呢? 母女天性,在转瞬之间,就突然爆发了,而且这巨大的带有魔力的东西,是任何人都抗拒不了的,吕雉看着自己的儿女,感动的眼泪涌了出来。 在这样幸福的时刻,吕雉总是悄悄打量自己的丈夫刘季,这就是一代开国皇帝吗? 自古帝王之家,你争我夺,腥风血雨,而且他不仅有婚前的曹小姐,还会有佳丽三千,戚夫人等诸多的姬妾,自己的小日子,也就被吞没了,此时此刻的幸福,将去哪里找寻? 于是,她暗暗下定决心,要不顾一切地改变这一切,哪怕是改变历史,也在所不惜,她吕雉只是一个小小的小女子,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虚无缥缈的历史,与自己又有何干系。 为了自己的小家,即使改变了又如何? 可是,一个小女子,能够阻挡得了滚滚的历史车轮吗,即使她是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即使她穿越了两千年的时光,她就可以改变历史了吗? 事情到了这一步,这场轰动整个沛县的事件可以告一段落了吗?恶人张县令早就在找寻机会报复刘吕两家,机会总会有的,这个吕雉一心一意维护的幸福的小家,又会受到什么样的冲击? 请看下一卷《刘季称王》。 ------------ 第二卷 刘季称王 ------------ 第十七章 大灾年天灾加人祸 更新时间:2009-07-15 第十七章大灾年天灾加人祸 光阴如梭,转眼又是一年春夏交替时节,处于南方的沛县,土地肥沃,地杰人灵,可是,这一年,却是个罕见的大灾年。 整整一个多月没下雨了,毒辣辣的太阳喷着火舌,烘烤着大地,庄稼地里,干旱得裂开了缝儿,几棵稀稀拉拉的小苗,叶子都黄了,蔫了吧唧地垂下了头。 这一季的收成已经绝收,如果再不下雨的话,恐怕,下一季的新苗补都不补上,这一年,就算是彻底完了。 田间地头,聚集着三三两两的人们,一个个愁眉苦脸的,看看干裂的大地,再瞅瞅天空中,艳阳四照,别说下雨,连一丝云彩都没有。 而这老天不下雨,是老天爷的事,地上的人,又有什么办法呢。 沛县的人们,世代都是个以农耕为主,当地的土地肥沃,加上风调雨顺,人们才能够衣食无忧,可是这罕见的大旱灾,大片的土地荒芜了,对于务农为生的老百姓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处处都是一片哀鸿遍野的凄惨场面。 如此年景,可以说是百年不遇,弄得全县上下,人心惶惶。往常,人们安居乐业的景象,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于是,信奉神灵的人们,纷纷跑到土地庙去求雨,桥北的“有求必应土地庙”,热闹了许多,庙前人山人海,烧香的,许愿的,求雨的善男信女,挨挨挤挤的,到处都是。 这土地庙原本是每个月初一庙会,而赶上这样的大灾年,也不分什么初一不初一了,每一天都是香火鼎盛,香烟缭绕,求告无门的民众,只好来求神了,跑到这里,祈祷早日降下甘霖。 一个夕阳西下的午后,太阳落了下去,热气散尽,也凉快了不少。 刘家的花园里,百花盛开,花香阵阵,一间宽大的凉棚里,一家人人正在那里纳凉,几个孩子追追打打,笑声声声,一幅和谐的完美图画。 男主人刘季,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看着自己的孩子,无忧无虑的笑着闹着,妻子吕稚一直就怕热,穿着单薄的纱衫,依然是汗流浃背。 虽然她穿越而来,已经七八年了,却依然还是无法适应这里的炎热,没有空调,没有电扇,只有手里的小小罗扇,的确是难为了从小在空调环境里长大的她。 刘季看着妻子满头的细汗,禁不住笑着摇摇头,拿起手里的扇子,慢慢摇着,满脸的幸福…… 也许,幸福的滋味,就是这样的吧,沉浸在其中的人们,感觉生活是那么美好,小日子是那么甜蜜。 刘季和吕稚夫妻,就是其中的两个。 即使在这大旱之年,却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幸福生活,尽管刘家的田地,收成受到了不小的损失,却不至于伤筋动骨,刘家的生活,还算过得去,更何况,大小姐吕稚的嫁妆,足够他们过几辈子了。 只是,这样幸福安定的生活,却不是如人所愿,可以天长地久的,女主角一心一意想要的小家,也不是安定祥和的,另一场更大的灾难,正在悄悄酝酿着,冲击着他们的生活,也冲击着这个世界里的人们………… 天不下雨,是天灾,人要是作恶,就是人祸了,而这人祸比起天灾来,恐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如此大灾之年,大秦朝不仅不体恤百姓,还大肆兴建宫殿,加重了徭役赋役,种种人为的祸患,比起这旱灾来,更是厉害,弄得民不聊生。 今天是六月初一,庙会的正日子,土地庙里,香烟缭绕,两尊泥塑的土地身上,披红挂彩,供桌上,各种各样的贡品,从瓜瓜果果,到猪牛羊头,倒是齐全,异常丰盛。 今天,老百姓都被赶到了庙门外,沛县县令张县令,带着李师爷和县衙的一帮衙役,在庙前装模作样地祈祷求雨,作为一方长官,他倒是跑前跑后地忙活着,一副为民请命的样子。 只不过,这个样子,都是表面上的,他既不是忙着救济灾民,更不是真心求雨,而是借求雨之名,向全县横征暴敛。 庙里的两尊泥胎,默默无语的看着面前的一切,依然笑嘻嘻地,如果他真的有知有灵的话,不知道会有一番什么样的感慨呢。 这一天,张县令从土地庙回到衙门,跟李师爷一起,清点供品,乐得眉开眼笑,两只眼睛都眯缝到一起了。 “大人,这灾年,可比平时好多了,”李师爷得意的坏笑着,一双小绿豆眼滴流乱转。 “可不是吗,不到半个月,抵得上往年一年的进项。”张县令已经笑成了一朵花,点点头。 “旱吧,旱吧,最好再旱上一个月两个月的,”李师爷一边说着,一边眨着绿豆般的小眼,察言观色,注意着张县令的反映。 张县令赞许的点点头,嘴角微微一笑。 李师爷一看,时机成熟,说道,“大人,一直找不到缘由收拾刘季,这次,可是绝好的机会,这是老天爷帮忙,量他插翅难逃。” “此话怎讲?”张县令一听,立刻来了兴趣,对于刘季,他可是恨的牙根子疼,自己到嘴边的肥肉,都飞了,都是因为他,六七年过去了,想起来就火冒三丈,一听到可以除掉他,顿时来了精神。 “妖人作祟!上天震怒!故而天不降雨。”李师爷得意的向张县令投去一丝奸笑,一个字一个字拉着长声说道。 张县令思考片刻,眼里逐渐露出凶光,恶狠狠地说,“好,就来他个斩妖除魔!为民除害!让刘季死无葬身之地!” 就这样,沛县的大街小巷,传出了妖人作祟,上天震怒,所以才不下雨的谣言,而且还说得有根有据,有鼻子有眼的。 据说,这妖人在沛县已经盘踞了四十年,今年正是妖气最旺盛的时候,连天上的雨神,都被妖气震住了,要想下雨,除非找到妖人,祭祀上天。 这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不胫而走,没有几天的功夫,就弄了个人尽皆知,全县上上下下,闹得人心惶惶。 而且,这妖人作乱之事越传越邪乎,到了人人自危的程度, 刘季和萧何、曹参等人也早有耳闻,而且,听说张县令已经布置下去,要不惜一切代价,捉拿这个所谓的妖人,为民除害,起初,他们到不以为然,谣言也不是这一个,过一段时间,就会像一阵风一样,刮过去了。 这一天,刘季、萧何、曹参、沈食其,还有周昌,几个老相识来到常去的那家酒肆,吃酒闲聊,刚坐下,就听到旁边的人议论上了。 “这妖人可了不得,吸收天地精华,整整四十几年,妖气就要长成,”一个人说。 “可不是吗,快两个月不下雨了,再这样下去,一年的收成,就全完了,怎么得了啊。”另一个附和着。 “快别说下雨不下雨的事情了,幸亏妖气没有长成,一旦长成了,别说不下雨,生吃大活人,也未可知,到那时候,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能够保命就不错了。”那一个吐了吐舌头,摇摇头。 “这可怎么办呢,趁妖气还没有长到全盛,赶紧找出来,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另一个附和着。 “可是,要怎么找呢,全县几万人,怎么知道哪一个是妖孽?”第三个人说话了。 “据说,土地庙里的神仙显灵了,指点说,妖人身上长着七十二颗黑痣,不多不少,整整七十二颗,正好应了天上七十二凶煞,不早点铲除,就会有更大的灾祸。”那一个说。 “真的假的,可别听别人乱说,”一个又说。 “现在,全县上下是人尽皆知,都在想办法找这个妖人呢,”另一个说道。 “就是找到了,谁敢动手,弄不好被妖人吃掉,可怎么得了。”那一个摇着头,很是害怕的样子。 ………… 刘季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一下子就呆住了,他的腿上,正好有七十二颗黑痣,萧何看看刘季,又看看交头接耳的三个人,也愣住了。 刘季身上有七十二颗黑痣,不只是萧何曹参知道,许许多多的人都知道,要说刘季是妖人,这可太悬了。 他们倒不是迷信神灵之说的人,再说,认识了十多年了,说刘季是妖人,打死他们,都不会相信的。 可是,他们不相信没有用,恐怕这全县上上下下几万人,没有几个会和他们的想法一致,真要到了那个程度,被打上了妖孽的名头,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更何况,萧何做县吏多年,县里的事情,哪一件瞒得过他的耳朵,张县令和师爷鬼鬼祟祟的,还编造出妖人作祟的谣言,早就觉得不太对劲,没有想到,竟然是针对刘季而来的。 看起来,对刘季这个冤家对头,是要痛下杀手了。 “期期―什么时候成了―期期―妖了?期期―让我们看看,”口吃的周昌,打趣刘季,笑着说,他的口吃,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就是吗,让我长长见识,看看妖孽究竟是什么样的。”沈食其笑着附和着。 “看吧,看吧,又不是没有见过,”刘季笑了,迎着大家的目光,大家的眼睛都盯着他,他倒是没有丝毫的不自。 而刘季,表面上不当回事,心里却也是深感奇怪,自己腿上,就有不多不少七十二颗黑痣,难道自己就是那个所谓的妖孽? 曹参不以为然,说:“小道消息而已,自从大旱以来,也不知道出现了多少传闻,说不定,这也只不过就是其中的说法之一,过不了几天,这阵风就刮过去了。” “就是吗,”刘季笑着点点头,开玩笑说,“我要是妖人,还窝在这小小的县城,早就上天了。” 说着,几个人取笑一会,众人说着,笑着,闹着,就着酒,权当了下酒菜。酒足饭饱之后,各自回家。 大家都不以为然,萧何却长了个心眼。 他心思细密,尽管和大家一起笑着,却一直没有说话,而且,他的想法,和大家的都不一样,这件事情,很是蹊跷。 他担心的是,这次,恐怕没有谣言那么简单。 就算是谣言,这次却不是民众的胡乱猜想,而是张县令和李师爷的手笔,而且,不多不少,偏偏是七十二颗黑痣呢,而且还是四十岁的人,难道,是巧合? 或者,在沛县,还有另外一个人,也长有七十二颗黑痣? 这个世界上,巧合的事情,不是没有,可是,什么事情太巧了,一定有问题,而且是大有问题。 萧何断定,这里面,一定有文章,而且是大有文章,一定是张县令和李师爷针对刘季而来的。 ------------ 第十八章 言贵相敏萧何献计 更新时间:2009-07-16 第十八章言贵相敏萧何献计 刘季、萧何、曹参、沈食其等人,听到周围的人议论纷纷,说身上有七十二黑痣的人,就是妖孽,就是天不下雨的罪魁祸首。 而这七十二颗黑痣,正好跟刘季搭上,他的腿上,天生就长有黑痣,不多不少,整整七十二颗。 尽管是谣言,很是怪异。 刘季回到家,和妻子吕雉说起来,吕雉也有点糊涂。 在二十一世纪,王立群教授在百家讲坛里,并没有提到过这个,对于刘季的相貌,只是天生贵相,“天生贵相”这个概念,实在是太模糊了,而且自己也不是学历史的,倒是见到过有记载刘季长有七十二颗黑痣,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弄不明白是这么回事,也许,静观其变,关注事态的发展,才是最佳办法,也是唯一可行的。 吕稚就干脆解劝他,或者,真的是就像曹参说的,谣言而已,不足为虑。 心思细密的萧何,却犯了嘀咕,前思后想,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感觉事情很是蹊跷,远远没有谣言那么简单,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格外留心起来。 第二天,和往常一样,萧何来到县衙。 这种大灾之年,县城上下,到处都是一片萧条的样子,他这个供曹,也没有什么事情做,就听到几个衙役正在那里嘀嘀咕咕,说得正热闹,他也闲来无事,正在无聊之中,就凑了过去。 “我在县衙当差十几年了,从来没有听过,竟然有这么奇怪的事情,”一个说。 “可不是吗,哪里有女人到县衙做事的。”另一个附和着。 “不让女人来,难道你去查看?”第三个马上搭话反问说。 “还是你去吧,查的都是四十岁的老太婆,要是十几岁的小姑娘,我去还差不多。”那一个回复着。 “美得你,要是小姑娘,我还去呢。”说着,几个人互相取笑一番,禁不住都大笑起来。 萧何听他们几个说的热闹,什么老太太小姑娘的,却没有听明白,于是,走上前来,几个衙役赶紧打招呼,看到他一脸狐疑,就解释一翻。 原来,这几天,李师爷正在全力准备抓妖,已经招呼县里的衙役,要全县逐一排查,凡是四十岁上下的,都要仔仔细细检查,一定要把长着七十二颗黑痣的妖人揪出来。 并且,还下了一道奇怪的命令,那就是召集一些衙役的家眷,专门排查女人,也就是说,这次排查,无论男女,只要是四十岁上下的人,都要彻底检查, 自古女人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从来有到县衙做事的,所以,几个人开玩笑取乐。 听到这里,萧何的嘴张得大大的,恍然大悟! 心里解不开的扣终于全打开了,事情也完全明朗起来,顿时,果然不出所料,又是李师爷和张县令在搞鬼,什么妖人作祟,什么上天震怒,都是为抓刘季做铺垫的,还煞有介事的检查女人,无非就是掩人耳目而已。 几个衙役,看着发愣的萧何,不解其意,你瞅瞅我,我看看你,见萧何愣在那里不动,悄悄推了几下,被衙役这么一推,萧何才回过神来,他转身就往外跑,丢下几个不明缘由的衙役,大眼瞪小眼,不解何意。 萧何哪里顾得了他们,一路小跑着,急匆匆从县衙里出来,来找刘季。 于是,萧何、曹参、周昌、审食其,还有王家两兄弟,吕泽等人都来了,在刘家商量应对之策,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 “我早就觉得,又是张县令和李师爷搞的鬼,刻意要找刘季的麻烦。”萧何把县衙里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遍,然后说。 “我看未必如此,既然要陷害刘季,直接抓起来就是了,当众揭穿他的七十二颗黑痣,何必这么大费周章?”曹参还是不以为然。 “刘季和张县令之间的恩恩怨怨,全县上下,人尽皆知,如果直接抓他,想必会引起人们的怀疑,而且旁人也未必相信,这样大肆盘查,既造了声势,还做足了文章,又能够把妖孽之事坐实了,可谓是滴水不露,”萧何解释说,“这也正是李师爷聪明的地方,他不但不直接找到刘季,还在全县范围之内彻底盘查,而且还要盘查女人呢。” “这个老狐狸,要不露声色地把刘季揪出来,借助老百姓的手,除掉他。”审食其接过萧何的话,继续说。 “真要是这样的话,事情就不好办了。”曹参摇摇头,说道,他也越来越来觉得,萧何说的有道理。 “张县令坏事做尽,这招实在是太歹毒了,”王小三也附和着,气鼓鼓地说。 “依我看,我们两家还是离开这里吧,毕竟这恶人是一县县令,还如此歹毒,这么多年了,还是不肯善罢甘休。”吕泽说。 “这么多年以来,岳父一直说要搬离这里,可是,刘家世代居住沛县,更何况,即使现在想走,恐怕也走不掉了。”刘季说。 吕泽知道他说的并不错,只好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既然-期-期-张县令又开始-期-期-作怪,走-期-期-已经来不及了,”周昌结结巴巴地说,依然是满嘴的“期期”。 而这样的时候,即使是口吃的周昌说得再可笑,也没有人笑得出来了,张县令这招,如此狠毒,而且马上就要行动,难道,刘季就等着被抓起来,祭祀老天不成? 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话,宁可得罪君子,而不得罪小人,过去了这么多年,这张县令依然不肯善罢甘休。 大家都犯了难,一时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应对。 “既然他们打七十二颗黑痣的主意,我们也在这上面大做文章,”萧何一手拖着下巴,思考一会,就有了主意,“他们说七十二颗黑痣是妖孽,要作祟人间,我们偏偏说,这是贵相,要解救百姓的灾难,” “而且说得越玄乎越好,不过,解救黎民众生,就有点难了。”吕泽点点头,很赞成萧何的主意。 “事情紧急,也没有别的办法,先造声势要紧,”审食其接过话题,也赞同,“至于以后的事情,只好以后再说了。” “如果说贵相之说成立的话,张县令就不能把刘季当做妖孽抓起来了,至于解救民众,就要走一步看一步了。”萧何又说。 众人都点点头,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既然这样,就捡着玄乎的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说是真龙天子下界,”王小三一拍后脑勺,笑着说。 “说是真龙天子?这可是犯大忌的,岂不是要造反?”曹参眼睛一瞪,否定了这个说法,吓得王小二、王小三吐吐舌头,不说话了。 “那就说是济世的神灵,声势造的越大越好。”萧何想了一想,说道,众人点点头,表示同意。 “不就是造谣生事吗,这个,我们兄弟最在行了,用不了一天,保管全沛县的人,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王小二一拍胸脯,肯定地说。 刘季也点头同意,遇到这么大的事情,弄不好就会搭上自己的性命,除了按照大家商量好的去办之外,恐怕还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于是,几个人商量好了,分头行动,他们都是祖居沛县,而且也都有自己的小圈子,一两天的功夫,另外一种截然相反的说法,在整个沛县,就沸沸扬扬的传开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体恤民情,在这大灾之年,早就有准备,天上的星宿下凡,隐藏在沛县,只有他才可以解救沛县的疾苦,而这个人,就是身上长着七十二颗黑痣的人。 这就叫反其道而行之,你说是祸害人间的妖孽,我偏偏说是救世的神灵,你的意图自然是为了自身的利益,要想破解这个局,就从相反的角度出发。 就这样,两帮人,在暗地里就叫上了劲,一个说是妖孽作祟,另一个却说是济世的神灵,都尽其所能,说的神乎其神的,声势造的,一个比一个大。 老百姓听到这截然不同的两种说法,更是议论纷纷,也分不清楚,哪个是真,哪一个是假。 此时的吕雉才恍然大悟,原来历史上记载的刘季天生贵相,是这么回事,竟然是萧何等人的杰作。 可是,你说是贵相,他说是妖孽,水火不相容的两种说法,究竟哪一种是对的呢,老百姓又会相信哪一方呢。 就在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谣言闹得满天飞的时候,李师爷他们开始行动了。 如狼似虎的衙役,还带着几个女人,挨家挨户,逐一排查,这也算是沛县的奇事一桩,而且,要说这个沛县,也是个不同寻常的地方,竟然接二连三出现这样那样的怪事, 殊不知,也就是这个小小的沛县,不仅发生了各种各样的怪异之事,还有更加离奇的呢,这小小的方寸之地,竟然成了影响中国最重要的地方。 就这样,凡是四十岁左右的人,无论男女,都仔细检查,但凡事身上长有黑痣的,都挨个数得一清二楚,对于作乱人间的妖孽,绝不放过。 按照这个排查方法,用不了多久,就会查到刘季头上,七十二颗黑痣,藏是藏不住的,一旦暴露出来,“妖人”做实了,到那个时候,全县几万人,还不把他撕碎了? 刘季、萧何、吕稚等人,暗中做着各种准备………… ------------ 第十九章 论妖仙贤吕雉救场 更新时间:2009-07-16 第十九章论妖仙贤吕雉救场 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上午,刘家的花园里,夏花灿烂,一片花红柳绿的美丽景致。 满脸幸福的刘夫人吕雉,带着一双儿女,正在欣赏园里的花花草草,嬉笑声传了过来,小丫头春香微笑着,打来井水,不多大一会,就把园子里的花草都浇了一遍。小小的花园有人浇灌,而沛县的良田千万顷,却在焦急的等着雨水去滋润。 可是,火红的太阳已经升了起来,今天又是一个艳阳天,老天就像一个顽皮的孩子,偏偏不作美,就是不肯下雨。 在这罕见的大旱之年,这小小的院落,倒成了一个世外桃源,演绎着幸福的美好生活,可是,即使是这样的天伦之乐,也是一种奢侈的事情,笑声还在天空中萦绕着,一群不速之客,已经来到了院子外面。 几个人正在笑着,闹着,玩的正起劲,突然,外面一片嘈杂之声传了过来。 “砰!砰!砰!”门外传来了砸门的声音,猛烈而急促,这声音,绝对不是客人造访,倒像是土匪来抢劫。 “开门!开门!快开门!盘查妖人。”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吆喝声。 刘家上上下下都被惊动了,不得不打开大门,几个如狼似虎的衙役,一手拿着户籍册,一边命令刘家人都出来,要一一排查。 不多一会,刘家一家人都来到了前院,几个衙役像饿虎扑食一样,把刘季兄弟三个,还有他们的妻子都拉到一旁。 先是检查刘季的大哥,他哪里有什么黑痣,更别说七十二颗了,接着是二哥,也没有,再下来,就是刘季。只见一个衙役上前,让刘季脱下衣服。 夏季薄衫褪下,左腿上,露出密密麻麻一些黑点,仔细看,有许多零零星星的黑痣,分布在小腿上。 顿时,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心跳加速,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 “一,二,三,四,五……”一个衙役开始数数…… “六十九,七十,七十一,七十二!”衙役数完了,不多不少,整整七十二颗。 “好啊,刘季,原来你就是祸害人间的妖人。”李师爷瞪着那双绿豆小眼,恶狠狠说,吩咐手下人,“来人,给我抓起来!” 刘家所有的人都吓呆了,他们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刘季竟然是什么妖孽,看到几个凶神恶煞一般的衙役,一下子就冲了上来,把刘季五花大绑,绑的跟个粽子似的, 刘季大声叫喊着,拼命挣扎着,却怎么也抵不过如狼似虎的衙役,更何况,被绑了个结结实实,还把嘴堵上了,只能发出“嗷嗷嗷”的叫声。 几个衙役推推搡搡,就要带走,刘家人都背着突如其来的情景吓住了,一时都傻在了那里,没有了主意。 “慢着!慢着!!”就在这个时候,刘夫人吕雉站了出来,大喊一声。 吕稚一个女流之辈,本来是不能插嘴的,尤其是这样的场合,是在跟官府的人周旋,上有刘老太公,平辈之中还有大哥二哥,无论如何都轮不到她一个弱女子开口出面,无奈事情紧急,刘家人都被吓傻了,一个个都成了呆燕儿,哪里还会站出来,吕稚站出来,也是迫于无奈。 “敢问李师爷,刘季犯了哪条王法,又触犯了那个戒律,你为什么抓他?”吕稚追问。 “一个女流之辈,这也是你该问的吗?”李师爷眼睛一瞪,大声训斥着。 要说这两个人,也算是老相识了,七八年前,对彼此就算是了如指掌,却是从来没有见过面,这一点,在古代,也不足为怪。 “我的丈夫被抓走,还不许问了?”吕稚冷笑一声,继续追问;“青天白日的,没有原因就抓人,他犯了那一条王法?” 李师爷第一次见到吕稚的面,不由得心里暗自点头,好一个漂亮的女子,果然是名不虚传,竟然反应这么快,刘家的男人们都哑巴了,谁知道,这个小小的弱女子,却站了出来,而且说的是头头是道,不容他不回答。 “天不降雨,乃是妖人作祟,上天震怒所至,刘季就是妖孽!”李师爷一看是吕雉,故意拉长了声调。 “既然说他是妖人,可有凭证?”吕雉又问道。 “土地庙的神灵指点,妖人身上有七十二颗黑痣,刚才大家都看到了,刘季就有七十二颗黑痣,就是那祸害人间的妖魔,不斩妖除魔,岂不祸害一方黎民百姓?”李师爷大声说,心里暗自得意,这一下,看谁可以救得了刘季的性命。 “李师爷,不对吧,据我知道,这几十年难遇的大旱灾,只有一个下界的神灵才可以解救,长有七十二颗黑痣的人,就是解救苍生的济世神灵,怎么说是妖孽呢?”吕雉早就有准备,不卑不亢,侃侃而谈。 “一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来人,把妖人带走。”李师爷不想节外生枝,倒不如来个干脆的,早点带走刘季。 吕雉哪里肯罢休,更不允许让他们把丈夫带走,就要冲上去阻拦,此时的刘家人,也都反应过来,纷纷站了出来,档在刘季夫妻前面。 眼看冲突就要发生…… 吕稚明白,自己家这些人,怎么是那些衙役们的对手,一旦真动手,只会吃亏,李师爷也有点含糊,刘家人,包括奴仆,毕竟人多,要是真动了手,自己也未必捞到什么便宜,更何况,李师爷还不想得罪萧何曹参他们,只想带走刘季。 “师爷,一旦你抓错了,冒犯了神灵,上天降罪,岂不是要为害黎民百姓?”吕稚又站了出来,急中生智,说道,“李师爷,不如这样,既然你说刘季是妖孽,而我却说是救世的神灵,倒不如我们验证一下,也好堵住众人悠悠之口,如果他是妖孽,任凭你处置。” 刘家人也都缓过神来,听吕雉这么说,都一一附和着。 “刘夫人,他要真是妖孽呢,放走了妖孽,你担当得起吗?”李师爷一看这情景,心里明白,就这样抓走刘季,有点难度,就拿大帽子压人。 “当然,出了事情,我一力承担。”吕稚回答。 “凭你?一个妇道人家?有什么本事承担?”李师爷皮笑肉不笑的说。 “就凭我是吕家的大小姐,就凭刘家祖居在这里。”吕稚坚定的说,笑了笑,看着刘老爷子,用眼睛询问着。 老头子早就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哪里还有什么主意,有儿媳妇出面,虽然有点不和时宜,也有点出格,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于是,点点头,意思是刘家的事情,刘家的儿媳妇,完全可以做主。 “李师爷,我出个主意,你看是不是公道,”吕雉不急不慌地说,“既然是土地庙里的神仙指点,我们就把刘季放到土地庙里,派人看管,他也跑不了,是妖是神,是救世还是祸害,过些日子,自然就有分晓。” “好,就按照刘夫人说的办,可是,怎么才算是见了分晓呢?”李师爷眨巴着一双小绿豆眼,坏点子又上来了,“这样吧,既然他有七十二颗黑痣,我们就以七十二天为限,连续七十二日之内不下雨,就是妖孽作祟,就不得不铲除妖魔了。” “师爷,这不公道吧,已经是两个月没有下雨了,只不过还有十一二天,这么短的时间,怎么能够见分晓呢?”吕雉一听,就明白了他的坏主意,真是又坏又狠。 “刘夫人,你既然说他是神灵,七十二天还不显灵,就说不过去了吧?”李师爷坏笑着。 “好吧,就按照李师爷说的办,以七十二天为限。”吕雉看看晴朗的天空,太阳高高的挂在半空,连个云彩丝都没有,哪里会下雨,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也没有办法,只得无奈地答应了,到了这个地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刘季的一条小命,就要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就这样,还不能断定是人是妖的刘季,被关押在了土地庙前,几根小腿般粗细的木头桩子,砸进地里足足有一尺深,形成了一个临时的牢笼,还有几个衙役日夜看守,刘季就是有三头六臂,恐怕也是插翅难飞。 这个消息,就像一阵风一样,迅速刮便了整个沛县,就是临近县里的人也都听说了,大家纷纷来到土地庙,要看看这个或者是神仙或者是妖孽的刘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顿时,桥北的“有求必应土地庙”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热闹场面,大家交头接耳地议论着,想不到这个刘季,也并没有传说中的三头六臂,更没有青面獠牙,竟然是老天不下雨的祸根,或者是解救天下的神灵,老百姓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无论是妖孽,还是神仙,都足够震撼人们的心了。 所有的人就一个字,怕,害怕,很害怕,躲得远远的,悄悄看着………… 一天过去了,天空依然一片晴朗,热辣辣的太阳高高悬挂着。 两天过去了,依然没有下雨的迹象。 三天过去了,别说一个雨点,就是一片云彩都没有。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刘季被囚禁在方寸之地的牢笼之中,已经六天了,即使是铁打的汉子,哪里还能够撑得住,吕雉看着牢笼之中的丈夫,再看看晴空万里的天际,又瞅瞅满肚子坏水的李师爷,还有周围人山人海围观的老百姓,也是一头莫展,却不得不装出一副笑脸,安慰自己的丈夫。 萧何、曹参、吕泽等人急得团团转,可是老天爷不下雨,谁有什么办法,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离上一次下雨都六十七天了,再有五天,下不了雨,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就是李师爷不动手,七里八乡的老百姓,也得把刘季这个所谓的妖孽撕碎了。 夜色逐渐降了下来,白天一天的喧嚣终于过去了,牢笼之中的刘季,哪里还有一点精神,几天没有合眼的吕雉,又来到丈夫面前,送衣送饭,都是这个妻子在忙碌着。 夜色越来越深了,露水也下来了,燥热的天气凉爽了不少,几个看守的衙役在一边打着盹,夫妻两个相对无语,只有四周的几声虫鸣低语着,围绕在周围。 “稚儿,你还是回家陪孩子们吧。”刘季看着眼圈深陷的妻子,心疼地说。 “孩子们,你就放心吧,都安顿好了,”吕雉哪里不清楚丈夫的心情,可是她怎么忍心离开呢。 自从他们成婚以来,七八年过去了,哪里分开过一天,而且吕雉也养成了习惯,只有抓着丈夫的手,才可以一夜安眠到天亮,而丈夫更是如此,不抓着妻子的手,哪里能够进入梦乡? 即使是有这牢笼相隔,夫妻两个也是彼此靠在一起,手拉手,度过了六个夜晚,而这一晚,自己怎么能够舍下囚禁在这里的丈夫独自归去呢。 夫妻两个人的手,又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共同面对这个黑漆漆的夜晚,面对无法预知的未来。 摇曳不平的命运, 在空中飞舞, 难以预料的未来, 飘飘渺渺; 忠贞不渝的爱情, 生死相许, 握紧的双手, 彼此依偎, 今生今世, 一个你,一个我, 只希望,相伴左右。 终此一生, 一个你,就足够。 却奈何,命运, 如此波折, 浩渺苍穹, 可否看清, 小小女儿,只要一个你, 无奈何, 竟然是, 如此坎坷不平, 待到天明,这只手儿, 握着的,能否能否 依然是,你的温暖,你的柔情? ------------ 第二十章 计中计犹说是贵相 更新时间:2009-07-17 第二十章计中计犹说是贵相 毒辣辣的太阳,像一个大火球,喷着火舌,把大地都快烤焦了。 连续两个多月没有下雨,往年绿油油的田野,已经是一片荒凉,只有几株稀稀拉拉的小苗,蔫了吧唧地垂着头,苍茫的大地,一片凄凉的景象。 刘季被抓起来,囚禁在土地庙里临时的牢笼之中,已经是第八天了,天空中依然晴朗,万里无云,别说下雨,一丝风都没有。 他似乎也被毒辣辣的太阳晒蔫了,真可谓是度日如年,仅仅八天的时间,一个好好的大活人,完完全全变了个模样,眼窝陷进去了,头发都白了,整个人又黑又瘦,就跟过了八年一般。 吕稚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却也无可奈何,除了好好照料他的饮食之外,就是想办法多陪陪他,再就是阻止张县令李师爷对他的虐待。 昔日的吕泽,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而且,吕泽还是一个练家子,差点就丢了小命,更何况刘季呢,最多会点三脚猫的功夫,大家不敢马虎,好在这里不是监牢,毕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有萧何曹参等人的照料,李师爷也不敢太过放肆。 全县上上下下所有的人,还有临近周边的人们,都纷纷赶到土地庙里,眼巴巴地瞅着,要看看这个刘季,究竟是作祟的妖孽,还是救世的神灵,无乱他是什么,都不是常人,都是大家畏惧的,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 大家对他,又怕又好奇,远远地看着,都不敢靠近,生怕一个妖孽张开血盆大口,把自己生吞了,又怕触犯了神灵,惹怒上天。 岁月悄然滑落,在这样的日子里,过的尤其慢,不过,即使再慢,时间也在不紧不慢的前进着…… 逐渐的,所有的人都疲惫了,时间似乎也静止了下来,庙里昔日的吵闹,也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天天安静了下来,逐渐变得沉寂了,到了第八天,就更加静了,几乎就跟死一般寂静。 在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在等,焦急的等着,等待着那七十二天到来,等待着揭开神秘面纱的那一刻。 这几天,吕家和刘家,两家人上上下下,连日操劳,既要想办法救刘季,又要忙着照顾他的饮食,还要担心张县令的责难,弄了个焦头烂额,尤其是刘夫人吕稚。 晚上,吕稚还陪着他,别说一个弱女子,就是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原本就有些瘦弱的她,明显消瘦了下来,一身夏装,显得宽大了不少,小腰盈盈一握,眼睛显得更大了,却依然精神。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当一个人沉浸在幸福里的时候,即使处在逆境,即使天要塌下来,心态也是积极向上的,因为在内心深处,有一股坚强的力量,有一种坚定的信念,在支撑着…… 这一天,接近午饭时间,刘夫人吕雉,亲自下厨,做了几样刘季最喜欢的小菜,带着两个孩子,来到“有求必应”土地庙。 刚到门口,就看到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一路疾驰,从田间地头,走了过来。 只见这个老者,头发眉毛全白了,慈眉善目的,一副雪白的胡须飘洒在胸前,却是健步如飞,精神矍铄。 一看就让人相信,他一定是颇有道行的智者贤人,不是哪座仙山下凡的神仙,必然就是哪个仙洞修炼的道长。 聚集在庙门口的人们,看到这个老者必定不俗,禁不住让出一条路,让老者进去,老者微微一笑,表示感谢,来到土地庙前,声音洪亮如钟,向庙里的人讨口水喝。庙里的人不敢怠慢,送上一杯清水。 喝完水,老者一眼就看到了在庙门旁边的吕雉母子三人,禁不住“啊”地叫了一声,一迈步,就走了过来。 “哎呀,这位夫人,好面相啊,“老者惊讶的大声说,还上三眼下三眼的仔细端详了好一会,有点点头,“天庭饱满,匀称而端庄,实在是难得,将来一定是贵不可言。” 庙里庙外的人听到老者这么说,纷纷跑了过来,很是吃惊,古代的人,最信奉相面之术,加上老者的一大把年纪,又是超凡脱俗的模样,对他的话,大家更是深信不疑。。 吕雉闻言,倒不好意思起来,心里好笑,面上却不表现出来,连声道谢,又赶紧邀请老者看看刘盈和刘元。 “老人家客气了,看起来,老人家一定是精于相术,敢请你,给两个孩子也看看。”吕稚上前轻轻施了一礼。 “从面相看,富贵是很有指望的,夫人将来要成为贵人,恐怕还是要指望儿子。”老者煞有介事的左看看,右看看,一会点点头,一会又捏一下胡须,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这么说,我这个儿子,将来会很有出息了?”吕雉问他。 老者点点头。 “能否指点一下,究竟会怎么样呢?”吕稚继续问。 “现在还不好说,不过,这个孩子生得慈眉善目,将来恐怕要倚仗旁人,想必自有贵人帮助。”老者回答说。 “那他将来倚仗何人?贵人又是哪一位呢?”吕雉又问。 “这个,就难说了,单从面相上也看不出来,除非见到那个人。”老者说。“不过……” “不过什么?”吕稚追问。 “这孩子的印堂发黑,一团污浊志气,想必还有几番磨难,或者是贵人有磨难,”老者一皱眉,又摇摇头,故意转移话题。 “有何磨难?”吕稚一听,禁不住眉头一皱,焦急的又追问道。 “不好说啊,不过,看夫人面相,虽然也是富贵之相,却架不住这场凶险,要想化险为夷,还要费一番周折。”老者又摇摇头,“要是可以看看孩子的父亲,也许可以看出一二。” “能否烦劳老人家,前去看看拙夫?”吕雉盛情相邀, “好吧,你我在此相见,也算是有缘,看看到是无妨。”老者点点头,同意了。 说着,几个人来到囚禁刘季的牢笼旁边,周围的人也都好奇的跟也过去。 “刚才见你的夫人与孩子,都是贵人之相,实不知还有你。”老者上前,刚一开口,就愣住了。 老者的眼睛,一碰到刘季,就像定住了一样,盯住他的脸,惊讶得说不上话来,过了许久,才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过了好大一会,才说,“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面相,太少见了,方脸大耳,鼻梁高隆,胡须更是长得不一般。” “这样的面相,有什么说法吗?”刘季一听,赶忙追问。 “如此贵相,是天下少有的,将来自然是富贵无比。”老者还在打量着刘季,故意点头赞叹,“你的面相实在是难得,他们母子的将来,都得指望您才能求得富贵。” “只是有一点还没有看清楚,”老者故意卖关子。 “请老人家说说看。”刘季说。 “但不知,你的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对方?”老者问。 “我的左腿上有七十二颗黑痣。”刘季回答。 “这可是真的?”老者惊讶地问,又上三眼下三眼的打量着刘季,就像在看一个怪物一样。 “是真的,”刘季肯定地回答。 “这就对了,如果真有七十二颗黑痣的话,就应了上天七十二星宿,是上天的神灵下界,必定会飞黄腾达,将来的富贵,无人能比。”老者侃侃而谈,一边说着,一边上上下下打量着刘季,眼睛瞪得铜铃一般。 “老人家说的这个飞黄腾达,是什么意思呢,还望指点迷津。”刘季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只是目前时机还没有到,还需要经历一些磨难,也是天数使然,不过,有惊无险,总会化险为夷的,”说完,老者飘然而去。 这一下,周围的人全都呆住了,当地的人们,是最信奉相面之术的,加上这个老者,神仙一般的人物,大家更是深信不疑。 如果老者说的没有错的话,岂不是错把神灵当成妖孽了吗,那还得了?岂不是闯了大祸了? 一时之间,弄了个沸沸扬扬,纷纷要求把刘季放出来。 众人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张县令即使是一县之长,却也不能不顾及老百姓的反映,人多力量大,众口一词,也是不得不重视的。 李师爷一看,事情又横生枝节,气得直跺脚,也没有办法,只得摆出一副笑脸,好言相劝,却并没有把刘季放出来。 别忘了,他们是谁,一个是一县之长,另一个是狡猾的老狐狸,可不是普通老百姓,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糊弄了呢?不过,还是起到了一定作用。 一方面,在众目睽睽之下,衙役们不得不善待刘季,另一方面,李师爷还要苦口婆心的安抚百姓,劝说大家,耐心等几天,到了七十二天之期,自然有分晓。 吕雉、萧何、曹参等人看到设的局已经奏效,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可是眼下最要紧的,还是下雨的问题。 人可以冒充,话可以乱说,这雨怎么制造呢,虽然经过这场相面事件之后,事情有了转机,可是,要让问题迎刃而解,只有在规定的时间之内下一场大雨。 吕家和刘家两家人,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在求雨,可是,老天爷似乎故意为难这些人,天空中依然是艳阳高挂,连片云彩都没有,哪里会有雨呢。 吕雉这下可是犯了愁,别说是古代,就是二十一世纪,也没有说下雨就下雨的,就是人工增雨,也是看准了时机的,而这晴好天气,哪里会有雨呢,即使她是穿越而来的,却也没有人工降雨的本事啊。 她猛然想起,曾经在相声里听到过,盐罐儿返潮,必定降雨,于是,就时不时地去盐罐里摸上一把,也是干巴巴的,根本就没有返潮的迹象,看起来,老天爷下雨,几乎是不可能的。 老天不下雨,这是老天爷的问题,而人,却是必须要救的,这是人的问题,而且,刘季的性命,容不得丝毫闪失, 再说,下不下雨,只不过是张县令的借口罢了,事情的关键,还是两家的纠葛,张县令这个小人,属于睚眦必报的,又是地方长官,掌握着全县的衙役兵卒,要想从他的手里抢回刘季的性命,谈何容易? 真是让人焦头烂额,所有的人绞尽脑汁,依然没有什么万全之策。 这样苦打苦熬的日子,时间就显得格外难熬,过得格外缓慢,即使是慢,岁月也在悄然流逝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离七十二天之期还有两天。 这天午后,困在牢笼之中的刘季,已经完全不像个样子了,就像被抽空了一样,也难怪,好好的一个人,被囚尽在这方寸之地,加上天气炎热,周围的人就像看妖精一样看着他,李师爷还想方设法为难他,所受的折磨,是可想而知的。 再加上七十二天的日期越来越临近,天空中依然是艳阳高照,别说下雨,就是一阵风,也没有见着,离七十二天的期限还剩下两天,困在方寸之地的他,都绝望了。 两天之后,还不下雨,岂不是真的就被当成了妖孽,自己的妻儿老父,交付给何人?一个好好的家,如何支撑? 想起自己和妻子的以往,两个人虽然经历了许许多多的坎坷,一路走过来,总算是恩恩爱爱,如胶似漆,如鱼儿离不开水一般。 满以为自己命好,天上掉下个大馅饼,娶了吕家大小姐,觅得佳偶,谁知道,恶人张县令依然记恨在心,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一直耿耿于怀,一定要置自己于死地。 老天就像跟大家作对一般,不下雨,难道,是在劫难逃?难不成,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当做妖孽吗? 可是,天下雨不下雨,老天爷说了算,岂是人力所能及的? 再加上张县令是个有仇必报的小人,这次,要往死里整他,看起来,是凶多吉少。 刘季困在这方寸之地,备受煎熬,身后,一大帮子人,也是忙了个焦头烂额。 ------------ 第二十一章 方寸地深藏真英雄 更新时间:2009-07-17 第二十一章方寸地深藏真英雄 夜,无声无息,已经悄然降临,一轮满月挂在天空,几颗星星眨着眼睛,又是一个月明星稀,晴空万里的夜晚。 刘家的院子,还算开阔,此时此刻,却显得拥挤起来,这里,已经聚集了刘季一方所有的人。 萧何、沈食其首当其冲,他们两个是刘季最好的朋友,也是最关心刘季的,吕稚兄妹两个,还有曹参、周昌、王家二兄弟,加上刘家和吕家的人,聚在了一起,黑压压坐了一院子,只是,唯独缺少了刘季。 大家都沉默着,无可奈何的望着朗朗月空,连叹气的心思都没有了,还剩两天了,最后的关键时刻,晴空万里无云,雨在哪里? 难不成后天会来一个突然,晴天一声霹雳?大雨倾盆而下? 这样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不过很小,很小,小到几乎为零。再说,把命运交给老天,听天由命,就太被动了,必须作出相应的决断和安排。 老天爷不下雨,刘季就是一个妖孽,一个作祟人间的妖孽,还不被愤怒的老百姓撕碎了? “跑吧,”吕泽已经沉不住气了,这样苦等的日子,太压抑,让人透不过气来,最后的期限,就要到了,难道只能坐以待毙? 在场的所有人,都默不作声,总比看老天爷的脸色等死强吧,不过,所有的人都明白,这是下下策。 时间太紧破是一方面,却不是最重要的,另一方面,张县令可不是吃素的,怎么会允许此时的刘季逃脱,而且萧何是本县县吏,他最清楚,土地庙周围有重兵把守不说,还借调了邻县的兵士,围得铁桶一般,想救人,谈何容易? 而且,这些人,文人居多,会点像样武功的,也就吕泽和沈食其,即使他们两个有名师指点,在众目睽睽之下,要想在重兵把手的情况下救出刘季,全身而退,也很难。 萧何悄悄打量了一眼沈食其,一个念头冒了上来,只是还不到说的时候。 当然,不跑路,还有另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别说跑不掉,就是跑掉了,以后呢?以后怎么办? 刘家和张县令之间,千真万确是私人恩怨,却被扣上了公众的大帽子,这一点,正是李师爷的聪明之处,把他推到老百姓面前,借助老百姓的手,除去刘季。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张县令狠就狠在这里,以公徇私,借助县长之职,报自己的私仇,逃到哪里去,都是大秦的要犯,以后就要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这一步,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轻易去走。 “现在还不是时候,”萧何看众人又都不说话了,说道“不到最后关头,是不能用这一招的。” “什么时候才是时候?还剩最后一天了,”王小二急的直甩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解铃还须系铃人,暗中杀死张县令,事情就算过去了,没有人挑头闹事,什么妖人作祟,自然成了无稽之谈。” 擒贼先擒王,这就是他的想法。 “杀死张县令?就凭你?”曹参瞪了他一眼,没有这个金刚钻,就别揽这瓷器活,杀死张县令,是一句话就能办到的吗?纯粹就是添乱! 沈食其听了,却默不作声,心里暗自盘算着,萧何心细,暗中观察着他的反应。 要说他和刘季,可是过硬的交情,就像自己的亲兄弟一般,说起来,刘季对他,是有恩的。 沈食其在家行小,老年得子,最得父亲宠爱,不过,老爷子倒是不溺爱,不到十岁,就送他出门拜师,一走就是十多年,回来的时候,老父已经过世,为继母所不容,是街坊刘季收留了他,还帮着争夺回了该得的家产。 如今刘季有难,他怎么会坐视不理? 萧何看他的样子,为了救出刘季,是绝无二心,一心一意的,而且也会全力以赴,这一点,萧何相信。 至于杀死张县令,倒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有比杀死他更好的办法…… 于是,萧何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只是当着众人,不能说出来,再说,也要沈食其点头同意才行,这一点,只能私下里说,在众人面前,是说不得的。 毕竟,这是沈食其的秘密,也只有他和刘季两个人知道。 沈食其拜师学艺,他的老师,可是不得了,乃是大秦第一箭师欧阳老前辈,因为和沈食其的老父亲是发小,推脱不过,才勉强收下这个徒弟。 秦始皇的箭阵,天下无双,正是欧阳老爷子的杰作,从而帮助大秦一统天下,功成名就之后,老爷子隐身而退,倒不是他非要退,而是不得不退,大秦统一了,再也用不着什么箭阵了,老头子就成了废人一个,甚至还有点碍眼………… 沈食其是他唯一的弟子,学会了这天下第一绝学…… 只不过,欧阳老爷子有言在先,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能使出来,也是爱惜徒弟的意思。当年沈食其无家可归,何其落魄,师命难违,别说这招没有用,就是一身的武艺,都没有拿出来。 而这一点,知道的人,恐怕只有萧何和刘季两个人,即使知情,也不是沈食其特意告诉他们的,而是朝夕相处之间,两个人心思缜密,无意之中发现的。 这是最后一招,在其他的办法都失效的情况下,才能够使用的一招。 此时此刻,已经到了使用这一招的时候了,不过,绝对不是像王小二说的,杀死张县令…… 然而,沈食其愿不愿意出手,能不能出手,还是个问题,毕竟,这是他的秘密,在他落难的时候,不可以说是不艰难,人家都没有使出来,现在,会不会出手,还说不好就。 去问?去说服? 谁去合适呢? 萧何和他的交情,还没有到揭破人家老底的程度,而刘季,又在衙役的看管之下,没有办法单独交谈。 再说刘季也不是那种人,因为自己对沈食其有恩,就索求报酬,这样的事情,他也做不出来。 思来想去,却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这样的事情,只有第三个人做合适,而这个人,一定要跟刘季有过命的交情,不能泄漏出去,另一方面,也是沈食其最信任的人。 这一下,可把萧何难住了,到底谁去最合适呢? 自己肯定不行,曹参也不行,交情不够,吕泽勉强可以,就是年轻气盛,有些鲁莽,要说,周昌还是可以的,不过,沈食其未必会听他的。这时候,萧何的脑子里闪出一个人。 对,她,就是她!那就是刘夫人吕稚!~ 思来想去,只有刘季的夫人吕稚,最合适。 别看她是一介女流,却是这些人里最聪明的一个,很有些见地不说,论起心思,论起处事不惊,恐怕连萧何都要逊色一些,几天前,舌战李师爷,才扭转了局面,把刘季关在了土地庙,不然,被关进大牢,就更麻烦了。 沈食其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同时,也最佩服有见解有主张的人,对吕稚这个小小的弱女子,可是佩服到了骨子里。 而且,她是刘季的妻子,两个人的感情也是越来越好,站的立场,绝对在刘季一方,也只有她的话,沈食其才会听得进去。 萧何心中有了主意,最后一招,已经形成。 紧接着,大家紧锣密鼓地张罗布置一番,秘密的调兵遣将,就等着第三天,也就是七十二天之期的降临。 布置完毕,天都快要亮了………… ######## 这是一个闷热的上午,刚吃完早饭,太阳高高挂在半空之中,依然已经是一个大火球了。 沈家也算是沛县的望族,只不过,沈食其的父亲去世之后,家族为了争夺家产,闹了内讧,好好的一个大家族,闹得七零八落,而沈食其差点无家可归,想来,也是非常遗憾的事情。 从刘家后门走出来,转过一条街,看到沈家大门,青色石砖铺就,两个大大的石狮子矗立在门前,依然是说不出的气派。 即使家族有所衰败,毕竟是名族,还不至于一败涂地,当日的兴旺,还是可以看得到的。 这是吕稚第一次走进沈家,古代的女子,讲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自然是很少抛头露面的,而且,从百家讲坛可以得知,这沈食其,还是吕后的男宠,这一点,是这个穿越而来的冒牌吕稚说什么都不相信的。 自从成婚以来,她和刘季情投意合,而且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在这古代,出轨的事情,对于女人来说,是比死亡都可怕的恶劣行径,她也不是那种水性杨花之人。 更何况,人家沈食其是个正人君子,也是刘季的异姓兄弟,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事情发生? 或者又是历史上的一件大大的冤案。冤案何其多,摆在面前的,肯定就是其中之一。 有了这一层,吕稚心里难免疙疙瘩瘩的,总是下意识的躲着沈食其,即使他经常到刘家串门,吕稚也是悄悄躲开了,尽量避免见面。 这一次,却不一样,刘季的性命,朝夕就要不保,哪里还顾得了这么多,经萧何点播,吕稚找上门来。 同时,她的心里暗自叹息,想不到,在这个小小的沛县,竟然是卧虎藏龙,还隐藏着这么一个绝世高手,而且看起来,沈食其就是一个十足的书生,书卷气十足,想不到,竟然是深藏不露的。 有这样一个高手,又为营救刘季增加了几分胜算,吕稚心里踏实了不少,于是,独自一个人,找上门来。 这是一间宽敞的大厅,古香古色的檀木家具,散发出阵阵檀木香气,一杯上好的绿茶,是主人的亲切款待,沈食其坐在主人的位置上,满脸含笑,尽管昨晚一夜没睡,依然是精神矍铄。 这是吕稚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沈食其,只见他身穿白色的锦缎袍,黝黑的头发束在脑后,眉毛漆黑,眼睛明亮,两片唇瓣微开,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容里带着亲切,正在向吕稚打招呼。 好帅气的男人!竟然把个吕稚看呆了。 沈食其反倒被看的不好意思起来,赶紧招呼一声,吕稚也回过神来,一笑而过。 两个人寒暄几句,也顾不上再客套,吕稚说明来意,希望他可以出手。 沈食其看看这个异姓大嫂,半天没有说话,他的神箭,刘季知道,她知情,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只是师命难违,不能轻易使出来,不但会暴露自己的恩师,还会让自己处于被动的局面。 毕竟,他有一身武艺,却并不想如老师一样,卖与帝王家,到头来,只落得如丧家之犬,连个栖身之地都没有不说,还要躲避那些所谓心怀大志的野心家。 这一切,都跟当初的意愿背道而驰,当初老父亲满怀憧憬的送自己去学艺,却没有想到,会落得如此的地步,老爷子如果地下有知,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然而,刘季的性命,朝夕难保,难不成自己就坐视不管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往日的事情历历在目,是刘季收留了自己,如今,怎么能袖手旁观? 而自己出手,就必然违背师命,不出手,刘季的命就难以保全,真是左右为难。 吕稚是何等人,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心思,只是自己所为何来,一定要让他出手才行,不然,后果将不堪设想。 吕稚站起来,深深做了个揖,却并没有起身,依然保持着作揖的姿势,幽幽的说:“并不是我有意冒犯,师命自然难违,不过,性命攸关的大事,还请三思。” 沈食其没有作声,他要好好想想,找一个万全之策,既可以解了兄长之围,又不暴露自己……………… (零点之前,有加更,请多多关注,谢谢,双霜) ------------ 第二十二章 危急时刻危机重重 更新时间:2009-07-17 第二十二章危急时刻危机重重 夜,无声无息,呼喊,黎明快点来临,只有几声虫鸣,伴随着这夜色深沉。 村子里的公鸡叫了一遍又一遍,已经叫过了第三遍。 有求必应土地庙里,几个衙役睡得正香,临时搭建的床铺,显然没有家里舒服,睡在上面的衙役,不由得动了一下被压酸了的胳膊,翻了一下身,又呼呼睡去。 在不远处,王小二王小三兄弟两个,带着一帮人,守在庙里,睡在草席上,睡梦正酣…… 临时的牢笼里,刘季倚靠在木桩之上,早就醒了过来,却依然没有睁眼,他的右手紧紧抓着妻子吕雉的一只手,夫妻两个,一个在牢笼之内,一个在牢笼之外,却是紧紧依偎在一起。 此时的吕稚,也早醒了,也没有睁开了眼睛,夫妻两个无声的交流着,彼此握着的手,更加紧了。 这是七十二天期限的最后一天,夫妻两个,都有点害怕,害怕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漫天的星斗,看到的是晴空万里,尽管心里有准备,却依然有些畏惧没有雨的这一天。 只可惜,老天爷似乎也要刘季的好看,就像跟张县令约定好的一般,依然是一个大晴天。 在这黎明前的最后一丝安静时刻,刘季的心情很复杂,吕稚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这不同寻常的一天,会不会平安度过去。 可是,无论这一天会不会平安度过,无论他们是怎么畏惧这一天的到来,时间从来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都在不紧不慢的流逝着,东方的天空,逐渐出现了鱼肚白,第一抹彩霞,已经照亮了天空。 黎明,已经悄然来临,这七十二天的最后一天,已经到来,在所有人的关注下,悄然而至。 天色微蒙,庙里的人都睡醒了,不时传来悉悉索索的穿衣起床之声。 这是最关键的一天,就连李师爷,也住在了庙里,他可不想节外生枝,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闪失,一定要看死了刘季。 就等着最后一天,结果了刘季,除掉心头大患。 就在这个时候,刘季睁开眼,大声喊道:“要下雨了!要下雨了!要下雨了!” 一连大喊了三声,声音划破黎明前的最后一抹黑暗,钻进人们的耳朵里,把庙里所有的人都喊了过来,大家都吃惊地看着他。 “今天,必然有雨。”看到来的人差不多了,刘季大声说。 “你怎么知道有雨?”周围的人吃惊地看着他,就像瞅着一只怪物一般。 “刚刚做了一个梦,有神仙指点,说今天必定有雨。”刘季肯定地说。 众人仰头看看天空,只见微蒙的天空中,几颗星星慵懒的眨着眼,除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之外,晴空万里,跟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别说下雨,连一丝云彩丝都没有,又看看自信满满的刘季,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的疑惑。 就在这个时候,李师爷带着几个衙役走了过来,最后一天的期限到了,这个满肚子坏水的家伙,他要看刘季怎么被当成妖孽,怎么被全县上上下下的老百姓群起而攻之,打成肉饼。 除掉了刘季,他在张县令面前,就更加被信任了,就会说一不二,到那个时候,他就可以为所欲为,张家的家产,还有这个县令,就等于是他的了。 等了这么多天,这一天终于到了,老百姓认定刘季就是妖孽的时候,就是刘季的死期,那一刻,就是有神仙帮他,恐怕也是在劫难逃。 “刘季,瞎喊什么,你看到天阴了不成?好好的晴天,哪里来的雨,死到临头了,还是老实点吧!”李师爷眨着一双绿豆般的小眼睛,嘿嘿坏笑着。 “李师爷,这你就不懂了吧,下不下雨,你一个凡夫俗子,怎么知道?”刘季不慌不忙,也不生气,还冲李师爷笑了笑,打起了哈哈。 “那你知道了?”李师爷也不生气,问道。 “有神仙指点,我自然知道。”刘季自信而肯定地说。 “那就等着瞧吧,到底下不下雨,马上就要见分晓,看你还能变出什么花样来?!”李师爷一瞪眼,恶狠狠地说,带着几个人,自去安排布置。 李师爷心里暗笑,即使老天真的下雨,也救不了他的命,这一次,安排的是死局,必死之局。 其实,老天下不下雨,刘季也不知道,而且从天色来看,不下雨的可能性要大很多,只不过,到了最后一天,死马也只能当作活马医了,制造点声势,为对方制造一些麻烦,即使只是一点点,也要他们有所顾忌。 双方暗自布置着一切,老百姓们也纷纷赶了过来,天刚刚亮,土地庙前,就聚集了成千上万的人。 七十二天的最后一天,期限已经到了,是神是妖,一切就会见分晓。 于是,七里八乡的人们,纷纷来到土地庙前,包括全县上上下下所有的人,还有沛县临近周边的人们,都不约而同的来到这里,还不到中午,小小的土地庙,就聚集了成千上万的老百姓,与此同时,还有更多的人正在向这里涌过来。 无论是神是妖,哪有人见过这样的事情,谁不想看看热闹。 你说我踩了你的脚,我责骂你没有长眼睛,他又哎哟一声,不知道谁又挤到了他,真是人挤人,人挨人,如大水冲开了大坝,波浪翻滚,浪尖翻滚着浪尖,浪花追逐着浪花,热闹非常。 李师爷看着老百姓越聚越多,洋洋自得,还添油加醋地说,妖孽就要显露原形了,只要妖孽一除,上天自然就会下雨,那时候,全县的旱情自然就解决了,糊弄的周围的人们,一个个摩拳擦掌,看样子,如果刘季真是妖孽,一定会把他撕碎了不可。 土地庙里的两尊泥胎,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其中的是是非非,想必他们是最清楚的吧,可是,不会说话,更不会显灵的泥胎,即使清楚,除了微笑着,默默注视着这一切之外,又能够如何呢。 太阳终于下山了,夜色也逐渐笼罩了下来,土地庙前,人潮涌动,热闹非凡,人们纷纷点起来火把,把个小小的土地庙照得如同白昼一般,火光一片。 古代的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一黑,就是一天的结束,也就是说,七十二天,已经过去了。 而这七十二天之期已到,哪里有一丁点的雨? 刘季一方的人,暗自叫苦,却不得不积极准备,应付可能出现的一切情况,张县令一方,心中得意,下定决心,坚决铲除这个心腹大患。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里一阵喧闹,即使已经拥挤的水泄不通,老百姓还是艰难的分开一条路,因为几十个衙役推推搡搡,正在开路, 原来,本县最高长官,张县令到了。 张县令嘴角露处一抹浅笑,压抑不住内心的得意,带着十几个衙役,由李师爷陪着,来到刘季面前 “妖人刘季,七十二天期限已经到了,没有下雨,证明你就是祸害四方的妖孽,”张县令大声说,“来人,把这个为祸百姓的妖孽拖出来!” 话音刚落,几个如狼似虎的衙役,一下子就冲了过来,周围愤怒的人群,也像疯了一样,跟着冲了过来,眼看,一场血腥的场面就要发生。 “住手――”在这钧一发的时刻,一个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只见那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扒开人群,健步如飞,走了过来。 “你们太大胆了,怎么敢如此放肆,竟然这样对待上天派来的神灵,他可是来解救众生的”,老者声如洪钟,护在刘季面前。 “老人家,他刘季哪里是什么神灵,分明就是妖孽,不然七十二天之期,怎么没有下雨?”李师爷坏笑着,绿豆小眼灼灼逼人。 旁边的老百姓,就跟疯了一般,七十二天过去了,一个雨点都没有下,眼看今年就要绝收,都是这妖人作祟,恨不得把他生吃活剥了,还说是什么神灵? 众人附和着,这个时候的人们,哪里还听得进去什么话,别说是一个白胡子的老者,就是神仙真的下凡了,也未必可以平息人们的愤怒。 “为民除害!斩杀妖人!”张县令一看时机已经成熟,大声呼喊着,心里暗自得意,根本就不用自己动手,借助这些老百姓的手,别说一个刘季,就是有一百个,也会让他碎尸万段! 于是,有的人举起了拳头,有的顺手抄起可以用的家伙,有木棍,有锄头,甚至还有一个人,摘下别在头上的发簪,就要向祸害一方百姓的妖孽挥过去,嘴里愤怒的地喊着: “斩杀妖人!为民除害! 斩杀妖人!为民除害! 斩杀妖人!为民除害!” 愤怒的人群,一点一点逼近那个牢笼,逼近困在里面的刘季,眼看就到了跟前…… 此时此刻的刘季,满头大汗,脸都绿了,愤怒的人群一旦冲过来,自己还不被撕碎了,别说性命难保,恐怕连骨头,都要成渣子了。 站在不远处的吕泽,已经沉不住气了,纵身就要一跃,就要行动,那就是抢人。 萧何轻轻摇摇头,无声的制止了。 抢人,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用的,再说,这么多激愤的民众,还有全县上下的衙役兵卒,胜算极小,即使吕泽有些身手,也很难做到,全身而退,几乎不可能。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即使能够成功,刘季以后的日子,就难了,势必会像过街老鼠一样,东躲西藏,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吕泽看萧何还稳得住,心里虽然着急,也明白,不到万不得已,这一招是用不得的。只可惜,一个人的力量,未免太单薄了,在人群里,在众衙役的包围之中,救出刘季,谈何容易? 旁边的吕稚、萧何等人,虽然表面上还稳得住,心里却叫苦,急的,汗珠子滴滴答答往下掉。 如果人群真的冲过来,就是神仙来了,恐怕也救不了刘季,再说,张县令手下的一干人等,不仅有愤怒的老百姓,还有全县所有的衙役、士兵,这次,这个恶人,是吃了秤砣死了心,一定要把刘季置于死地。 想硬拼,恐怕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碰,根本是不可能的,别说救不了刘季,就是他们这帮人,也会跟着遭殃。 事到如今,只能智取,而且,此时此刻,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几个人急的,手心里都是汗,眼睛时不时瞅着东边,那里是土地庙的正堂,心里默念,也该行动了。 如果迟一步,后果将不堪设想………… ------------ 第二十三章 巧造势演绎神龙局 更新时间:2009-07-18 第二十三章巧造势演绎神龙局 “着火啦!着火啦!着火啦!”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土地庙里火光冲天,一场大火,眨眼之间,就烧了起来,就像是从天而降一般,随着浓烟升腾,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照亮了整个夜色,也照亮了小小的土地庙。 众人不由得一愣,这么大的火,从何而来? 就在大家愣神的时候,更加怪异的事情发生了,更让所有的人都瞠目结舌! 在火光之中,竟然飞起一条巨龙!一条真正的龙! 这条巨龙足有几丈长,张牙舞爪,在烈焰中飞腾着,还喷着火舌,飞上天去,一下子就不见了…… 安静,死一样的安静,在场所有的人,包括张县令和李师爷,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嘴巴张的大大的,都被惊呆了,这是什么? 龙? 一条神龙? 火龙飞天而去? 龙,一条龙,只是在神话传说里才有,也是人们最敬仰的神兽,却从来没有人真正见过,偏偏在这个时候,一条巨龙,飞上了天空!? 这又是智多星萧何的主意,至于什么神龙,却是吕稚的杰作,她在前世,什么样的龙没有见过,别说只是假的,连博物馆里真正的恐龙,也见过,尽管只是化石而已。却足够震撼这个年代的人们了。 就在大家惊魂未定的时候,土地庙外,又是一片火光,原来,是沛县城北的一片树林,也着火了。 在这炎热的夏季,加上两个多月的持续干旱,原本就是森林火灾的高发期,一旦烧起来,火光冲天,就成了势…… 土地庙里的人们,又是一惊! 这里乱成了一团,在另一个地方,也忙坏了王小二王小三兄弟两个,以及他们带领的一帮子人,尽管这是他们的拿手好戏,搞破坏也是最拿手的,不过,闹这个大的动静,也着实难为了他们。 这两个小子,唯恐天下不乱,也最善于播弄是非,就被萧何抓了差,去做这件事情。 可是,“制造”两场这么大的火,而且还要声势浩大,还有神龙出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两把大火放下来,兄弟俩都弄得满脸花,筋疲力尽不说,由于王小三长的胖,腿脚就不怎么太利索,跑的不及时,差一点葬身火海,断送了小命。 吕稚、萧何等人,一看,事情进展顺利,蜂拥而至的老百姓,也停住了脚步,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进了肚子里。 这个方法,虽然欠妥,还烧了大片的树林,可圈可点,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而且古人对于神灵事件,是非常迷信的。汉武帝时期的巫蛊事件,就是明证,而且这秦朝末期,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这一点,萧何等人不明白,吕稚是很清楚的,她毕竟熟读历史,中国的五千年历史,都在她的心里装着呢。 事到如今,跟张县令对比,自己一方,人少,势力单薄,显然处于劣势,而且天公偏不作美,不肯下雨,只有利用这一点,在这方面大做文章了。 唯今之计,就是不能把“妖孽”这个名声坐实了,一旦坐实了,后果就不堪设想,只好借用那场人工大火,来做文章了,而去要大做特做。 这样一闹,尽管还不能有十足的把握救下刘季,起码,老百姓的注意力转移了,不会立刻就撕碎了所谓的“妖人”,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不过,目前的困境,只不过是暂停了一下,起一个缓解的作用,危机还没有完全解除。 后面的事,还要继续往下演。 果然,李师爷很快就回过神来,小眼睛滴溜溜一转,就明白了,刘季不可能就这么简简单单被除掉,那些人,想必也不会坐视不管,什么大火,什么火龙飞天,恐怕又是掩人耳目而已,目的很明确,无非是救刘季。 他在张县令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张县令才明白过来,冷笑几声,想救刘季,没有那么容易,上一次到嘴边的食儿,都飞了,这一次,无乱如何,都不会放过他。 再说,经过这场妖孽事件,两家的愁越结越深,完全可以用势同水火来形容,别看刘季只是一个小小的泗水亭长,在沛县,却不是一个一般人物,他的人脉最宽,上到县里的大小官吏,下到王小二一帮小混混,都混得熟。 上一次,吕家大小姐嫁给了他,闹了个鸡飞蛋打,是张县令最大的耻辱,不杀死刘季,不足以宣泄心中的愤恨。 如果,这次让刘季逃脱了,心里窝火憋气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神灵,救世的神灵,老百姓敬仰的神灵,无异于为他插上了一双腾飞的翅膀,那时候再想动他,就更难了。 如此强大的仇人,怎么允许他逃脱? 而且,这次精心策划的局,是死局,是必杀之局,决不让刘季有生还的可能。 斩草除根,永除后患,一旦留下,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将是永远的心病。 就这样,张县令下定决心,绝不放过刘季,也不能放过他。 而且,他和李师爷早就商量好了,即使是在七十二天之内,下了雨,也有办法让刘季死无葬身之地,现在竟然出现了什么火龙飞天,雕虫小技而已,怎么会瞒过他们的眼睛,更不会改变刘季的命运。 于是,张县令淡淡一笑,冲着牢笼里的“妖孽”,款步走了过来。 萧何暗暗冲着那个老者使了个颜色,鹤发童颜的老者点点会意,走到刘季的牢笼面前,护住刘季。 “火龙飞天,乃是大大的凶兆。”老者声音洪亮如钟,不紧不慢的说,脸上满是忧虑。 周围围观的老百姓,把目光都转移了过来,龙乃是传说中的神兽,只存在于人们的崇拜之中,哪里真正见过,这一次,不但真正见到了,还活灵活现的,众人又是吃惊,又是害怕。 所有的人早就愣住了,半天才回不过神来,一听又是凶兆,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老者眼角的余光,一直在注视着周围人的动静,见到众人又愣神了,重重叹了口气。 “哎――”老者又是重重叹气,“囚禁了上天派来的神灵,触犯天威,老天怪罪,想要下雨,别说七十二天,就是九九八十一天,恐怕也难了。” 众人一听,又躁动起来,真的八十一天不下雨,这一年的收成,就全完了,老百姓的日子,就更难了,都不约而同的担忧起来。 萧何一看,老者说的话起了作用,又冲他使了个眼色,老者会意。 “天龙已经降临人间,即将下雨,怎奈却囚禁了神灵,老天怪罪,造成水龙变成火龙,飞天而去……”老者一边说着,一边顿足捶胸,满脸的无奈。 围观的人一听,更急了,眼看着火龙飞天而去,看样子,要想下雨,是不能够了,于是,人群里又是一阵骚动。 早有嘴快的,大喊道:“释放刘季!释放刘季!” 当然,这也是萧何等人的安排!安排在人群里的内应。 有人挑头,众人纷纷响应,几个人靠近临时牢笼,带着众人,就要动手拆开木棍………… 李师爷一看,事情有变,原本安排好的一切,眼看就要被搅黄了,气的直瞪眼,张县令也早就看出,事情有些不对劲,七十二天期限已到,刘季就是妖孽,怎么会生出这么多的枝节? 两个人互相使了个眼色,点头会意,他们可不是吃素的,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糊弄过去? “妖孽就是妖孽……”李师爷愤愤的走了过来。“刘夫人,我们可是有言在先,七十二天不下雨,他就是妖孽。” 说完,容不得吕稚等人说话,冲手下人使了个眼色,一挥手,做出下杀手的手令,几个衙役点点头,手里的刀剑,已经挥了过去…… 人群里的人,有萧何安排的内应,当然也有李师爷安排的钉子,混在老百姓之中,高声喊道“斩妖除魔!为民除害”,就要冲过去…… 盲目的老百姓,一时给弄懵了,一会要救刘季,一会又要除掉他,也不知道听谁的了,见到有人挑头,也跟着冲了过去…… 张县令和李师爷这头忙活鼓动老百姓着,暗下决心,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让刘季逃脱。 另一方,吕稚、萧何等人,也见机行事,应付这一切。 到了这最关键时候,武力也许是最有效最快捷的办法,也是最有力的办法。而且,武力,永远也是解决问题的最后方法。 现在,就是这最后的那一刻。 前世有句话“跟讲理的人犯浑,跟犯浑的人讲理”,意思是,对于善于言辞讲大道理的人,千万不要跟他掰扯,因为这是他的强项,就来硬的,保准吓住他; 对于犯浑的大老粗,就跟他讲道理,保管让他晕头转向。 也就是说,避开对手的锋芒,攻击他的缺点,这句话,当然这不是什么名家名言,是上大学的时候,她的麻辣教授的杰作。 而张县令这个人,既不讲理,还有些犯浑,对付他,就要全盘部署了。 这就是萧何和吕稚的最后一招――沈食其的神箭。 更何况,沈食其的杀手锏,并不是轻易可以使用的,师命在前是一方面,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沈食其根本不想暴露自己,不想为自己惹事,无论是前程远大,无论是惹祸上身,他都不想。 吕稚充分尊重沈食其的想法,也不得不尊重他的想法,尊重别人,即等于尊重自己,古今皆然。 这时候,该他出手了…… “嗖”一支秀气的小箭,带着风声,一下子飞了过去。 不偏不倚,真好射在张县令的头发上,力道也刚刚好,直接插在了发髻上,就像他的头发上,别着一根箭型的发簪一般。 他的头发,看上去依然是那么整齐,没有引起一丝一毫的乱发,甚至没有惊动当事人之外的任何一个人,张县令下意识的摸摸脑袋,取下小箭,禁不住冷汗直流…… 只见这只小箭,只有普通发簪大小,发出淡淡的金属光泽,这种金属,非金非银非铜非铁,是他不认识的,看得出,是精心打造而成。 这只灵巧小箭的箭稍,竟然是是黑色的箭羽,说不出的怪异,而且,这样的小箭,绝对不是一般人用的,更不是普通人经常使用的。 高人,绝对是高人!高人出手,绝对的高手! 在这小小的沛县,在这方寸之地,竟然有这样的高手!?太不可思议了。也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尽管他是个文人,还是懂些武功的,尤其是这只秀气的小箭,要是对方真的想要自己的命,简直就是易如反掌,根本就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张县令冷很直流,却没有露处声色,只是脸色微微发青,悄悄打量一下四周,依然是牢笼里的刘季,和躁动的人群,没有发现丝毫的异样,也不奇怪,这样的高手,怎么会轻易被发现呢? 这是一个警告吗?只是射中了头发,而且是不偏不倚,做了一枚别致的发簪,却足够让人冷汗直流了。 他的大脑飞快的运转着,这只小箭,究竟是出自谁手,这个隐藏着的高手,又是哪一方的呢? 不过,肯定不是自己一方的,而且,这个高手,也不想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不是自己的人,那就一定是刘季一方的,自己的老命………… 想到这里,张县令的冷汗又下来了,跟刘季有仇不假,不过,搭上自己的老命,就不合算了,别看他一心一意想要刘季的命,却比任何人都惜命,要是用他的老命去交换刘季的命,他是无乱如何都不肯的。 他看看已经虚脱了的刘季,再看看旁边的吕稚、萧何等人,有点迷糊,有点困惑,这些人之中,竟然有这样的绝世高手? 既然有这样的高手,却一直隐忍不发,这是何等的心机,何等的气魄,而且,并没有一下子就要了自己的老命,尽管取自己的性命易如反掌,却偏偏没有。 他迷糊了,疑惑了。 ------------ 第二十四章 又一计计计对刘季 更新时间:2009-07-18 第二十四章又一计计计对刘季 萧何是何等聪明的人,一看到张县令煞白的脸色,一下子就明白了,心里也有了底,这最后的一招,也是最有力的一招,也是他们这一方的底牌,已经奏效。 这个老家伙,还是爱惜老命的,只要他要命,就好办多了,事情就有转机。 如果老家伙想要鱼死网破,就别无选择,只好先要了他的老命了,如果这样的话,势必会为自己一方带来诸多麻烦,毕竟是一县之长,不明不白的死去,一定被会追查到底的,,到时候,纸里能不能包住火,就难说了。 还好,这张县令很爱惜自己的老命。 生命诚可贵,跟刘家和张家的恩怨比起来,他还是更爱惜自己的命。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鱼死网破。 只要他惜命,只要他有所顾忌,只要他要的结局不是鱼死网破,事情就有转机,即使老天不下雨,刘季的命,也就无大碍了。 “住手!住手!都给我住手!”张县令拼命大喊几声。 他的手里,依然握着那只小箭,已经回过神来,这就是对自己的警告,如果刘季的命丢了,他的老命,也会玩完,他的一把老骨头,可不想做这只小箭的靶子,如果再不住手的话,恐怕死的不是刘季,就是他自己了…… 李师爷刚要命令手下人动手,手还停在半空中,手势还没有发出,就被张县令的几声大喊制止了,一只小箭在他手上,脸色煞白。 李师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同样感觉到了异样,僵在了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做。 张县令狠狠瞪了李师爷一眼,也不顾周围老百姓的反应,肯定而大声说,“来人,放开刘季!” “大人,你……”李师爷刚要开口,张县令又恨恨的瞪了他几眼,大声招呼着手下人,吓得李师爷不敢吭声了,心里还在纳闷,不是说好一定要结果了刘季吗,怎么转眼之间,就变了呢? 究竟发生了什么? 殊不知,那只小箭,是一种无声的力量,即使不说话,足够震撼张县令了,他只要鱼死,却不想网破,如果鱼死的同时,网也必须破,他宁愿鱼不死,也要保证自己的老命无恙。 刚才还准备冲上去的几个衙役,一下子愣住了,看看李师爷,再瞅瞅张县令,几个人猛然回过神来,他才是一县之长,才是最高长官,听他的,肯定没有错,于是,放下气势汹汹的架子,反而七手八脚拔掉木桩,放出了刘季。 此时的刘季,有点眩晕,有点迷糊,也不知道是被刚才的一幕又一幕吓得,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机弄懵了,只剩下了半条命的他,在顷刻之间,就在鬼门关前转悠了好几圈。 终于,自己的一条命,还是保住了,终于松弛下来了,刘季却站立不稳,差点跌倒,吕泽等人赶紧上前扶住…… 就在这个时侯,突然,一阵大风平地而起,刮了过来,刮得天昏地暗,刮得鬼神惊,把土地庙的房顶都快要掀翻了。 紧接着,平地炸起一个响雷,一下子就炸开了,一道闪电,划破了夜空,照亮了这里的一切。 真所谓是风疾雨骤,一阵漂泊大雨,像有人从天上倒下来了一般,倾盆而下。 周围所有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雨弄懵了,一个个愣在了那里。 只见那个老者,上前一步,大声呼喊着“神灵保佑,神灵保佑啊”,一边喊着,一边单腿跪了下来,跪在刚刚从牢笼之中搀扶出来的刘季面前。 所有的人,先是楞了一下,又瞅瞅那个半跪着的虔诚老者,再感觉一下淋在身上的大雨,顷刻之间,已经打湿了人们的衣衫。 人群里,几个人也跟着跪了下来,随即,周围的老百姓,也都纷纷跪了下来………… 这场景,活脱脱就是神仙降临人间,小小的土地庙前,成千上万的老百姓,一个个都虔诚地跪了满满一地,这样的场景,也震撼着所有人的心。 而此时的刘季,却没有心思顾及这些,已经被关了十几天了,就是铁打的汉子,也撑不住了,哪里还有什么精神,见到终于下雨了,闷在心里的那口恶气,一下子就出来了,再加上被大雨一浇,一下子就昏死了过去。 周围的人一看,显灵的神灵昏了过去,都惊得面如土色,一个个磕头如捣蒜,生怕神灵怪罪………… ########### 张县令铁青着脸,鼻子都气歪了,也顾不上大雨淋湿了全身,带着几个衙役,李师爷跟在后面,灰溜溜地回到了县衙。 李师爷端着一杯新沏的绿茶,小心翼翼的来到张县令面前,张县令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心里暗暗骂道;“都是你这个蠢才,出的什么鬼主意,这下好了,不但没有收拾了冤家对头,还结了深仇,不仅如此,还带回一只小小的小箭,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李师爷是什么样的人,自然看得出,张县令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非常生气,气的都要炸了,而且,后果很严重。 “这下可好,妖孽没有当成,却成了神灵,不等于给刘季装上了一双翅膀吗?再想动他,更能难了。”张县令气急败坏地说, “咔”的一声,把那只小箭扔到李师爷面前。 “这是――”李师爷不明白,这只看起来秀气无比的小箭,不适合做凶器,倒满适合做发簪的,别在头发上,不大不小,刚刚好,可恰恰是这只秀气无比的小箭,却是锋利无比,让张县令大发脾气,脸都绿了。 他疑惑着,这样一只小箭,怎么会在县令大人的手上呢? 张县令一五一十的说出了实情,李师爷一下子就愣住了,当时的他,就在张县令身边,根本就没有看到,更没有注意到,竟然有这样一只小小的小箭,悄悄飞中了他的头发,要是对方想要他的命,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李师爷的冷汗也下来了,事情发展到现在,不但没有除掉刘季,还树了一个劲敌,只是怎么也想不到,在这小小的沛县,居然藏有这样的高手。 这个高手,会是谁呢? 萧何、曹参、周昌三人,肯定没有这样的本事,他们祖居于此,即使是练点功夫,也不过是强身健体,吕泽也不大可能,他要是真有这样的本事,七八年前,在牢狱之中,也不会任人摆布了。 难道是沈食其? 他从小拜师学艺,尽管从来没有外露过,却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跟什么名师学习过,至于学习什么,更不清楚,要是他的话,就更难了,他和刘季,可是过命的交情。 似乎也不是,如果是的话,几年前的他,何其落魄,都到了无家可归的程度,难道会死守着一身绝技而不出手?不可能性也不大。 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刘季一方有一个绝世高手,再也轻易碰不得了。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此时的张县令,后悔的直摇头,哀叹声不断,悔的的肠子都清了。 这下,劲敌没有除去,这个心腹大患,却再也不敢碰了,只有人家找上门来的份儿,现在对方还没有动手,哪一天发了狠,想要自己的老命,就像探囊取物一般,别说查,连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早知现在,又何必当初呢?悔也无益,只有唉声叹气的份儿。 想当年,都是因为吕稚这个女人,这个典型的红颜祸水!女人都是祸水,蛊惑人心的祸水,看起来是没有错的,而自己放着好好的县令,何必琢磨这些? 事到如今,弄得如此被动,看起来,这人是不能走错的,一旦错了一步,以后就会步步被动,步步受牵制,还要为以前的错误付出相应的代价。 后悔啊,真是后悔,张县令暗自叹息,可是,天下也没有卖后悔药的,不是吗? 李师爷早就看出了张县令的意思,他就是吃这碗饭的,察言观色,见风使舵,落井下石,是他的看家本事,他也是指望这一点混饭吃的。 张县令的失败,就是李师爷的失败,这就意味着,李师爷的计划全盘失败,不仅没有除掉刘季这个心腹大患,言听计从的小心思,也宣告失败,张家的家产,还有一县之长的实权,就化成了泡影。 以后,他的话,就不会好使了,这些,对一个师爷来说,是致命的,他还怎么善罢甘休? 即使张县令想罢手,李师爷怎么会就此罢手,更何况,他和刘季的仇,也算是结下了,有恩可以不报,而有仇必报,这是他的做事原则。 尽管半路杀出来一只小箭,是他无论如何也预料不到的,这小小的沛县,卧虎藏龙,千真万确成了心腹大患,借用张县令的手,除掉他们,才是万全之策。 这段时间,李师爷暗中做了手脚,贪了不少银子,发了不小的财,黑了张县令的黑钱,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张县令,就成了他的挡箭牌。 而且,他那那些黑钱,都用在了巴结上司上面,有钱好办事,只等时机成熟,就可以取而代之,沛县是个富足之地,一个县顶的上十个的肥缺…… “我们不能出手,就借刀杀人,”李师爷坏水又冒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说,同时,小眼睛悄悄注视着张县令的表情,哪怕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张县令没有说话,这次可不比从前了,以前自己在沛县,可以说是说一不二,现在不同了,那只小箭,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标志着高手在场,标志着对手的实力,也标志着自己已经明显处于下风。 李师爷见到张县令没有说话,知道事情很严重,已经成了他的心腹大患,却又碍于那只小巧的精致小箭,恐怕有所闪失。 “在这里不好动手,我们可以把他弄出沛县。”李师爷继续说,“借助大秦朝的律法……” “此话怎讲?”张县令停止了抱怨,露处了兴趣,问道。 “大人怎么忘了,秦皇选中了骊山,要为自己修造陵墓,需要征调大量民众服役,也就需要有官吏把这些人送到骊山去,”李师爷坏笑着。“众所周知,参加陵墓的修建,几乎等于有去无回,所以,途中逃跑的人很多。” “按照大秦朝法律,不能如数将服役民众送往既定地点,或者没有按期到达,负责人都要被罚苦役,或者受其他惩罚。”张县令接过话题,狡黠地说。 “我们暗中安排好,让人跑得差不多了,到了那个时侯,就不是我们要刘季的命了,还怕他能飞上天不成?”李师爷接着说。 这一招,可以说是一箭双雕,刘季触犯大秦律法,作为顶头上司的张县令,怎么会不被牵连,不但除掉刘季,连张县令,也一锅端了。 张县令一边听着,一边琢磨,大秦律法,是最严苛的,一旦触犯,就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要说这一招,可谓是万全之策,既不用自己动手,又用不着自己出面,在无形之中,借助大秦律法,除掉刘季这个心腹大患,就让这只秀气的小箭,去找秦二世的人头吧。 “借刀杀人,”张县令一边点头,一边称赞着,“坏,太坏了,真是又坏又聪明!” 说完,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刘季一方已经留了一手,并没有想要事态继续扩大,只是警告了一下,并没有下狠手,却奈何,这样的警告,不但没有改变这些小人的心性,倒成了他们下黑手的动力………… ------------ 第二十五章 离别伤自古伤离别 更新时间:2009-07-19 第二十五章离别伤自古伤离别 却说七十二天之期的最后一天,到了晚上,大雨倾盆而至,不仅救了刘季的性命,七里八乡的老百姓,虔诚的把他当成了济世的神灵,又是磕头又是跪拜的,似乎这场大雨,不是老天爷下的,却是他刘季的神通。 至于背后的事情,却无人知晓,那只最关键的小箭,秀气的灵巧小箭,发出的震撼力,也许,只有张县令最清楚。 沈食其这个不善张扬的人,暗地里出手,尽管还是有违师命,却救了刘季一命,着着实实做个一把幕后英雄。 要说沈食其,也是个妙人,一身绝世神功,藏而不露倒不稀奇,毕竟是师命在前。 妙的是,他从来不想违背师命,去做什么英雄,可是,“英雄”二字,总是伴随着他,尽管只是幕后英雄。 这个世界上,就怕细心二字,萧何号称智多星,发现了沈食其这个隐藏的高手,并不奇怪,而刘季,别看表面上大大咧咧的,什么都不在乎,心里却最有章程,竟然也发现了这个秘密。 自从他们两个人无意之中发现了沈食其的秘密,他就再也不可能藏起来了。 秘密一旦被揭露,就不再是秘密了。 在以后的日子里,也是他的绝世身手,成就了一个大好男儿的英雄本色,同时,也一次又一次,把他推到了风头可浪尖上。 这一切,如果恩师恩师欧阳老爷子听说了,不知道是欣慰,还是担忧。 ######## 受困多日的刘季,终于因为体力不支,昏死过去,被家人好友送回家中,慢慢调养一翻,不多几天,就恢复如初了。 经过这场劫难,夫妻两个的心,贴得更紧了,刘季更是深受感动,在落难的时候,都是妻子陪在自己身边,用她那双温柔的手紧紧抓住自己,不然,被囚禁的日子那么久,怎么能熬得下来。 而且,更让所有的人都刮目相看的,不仅仅是她的贤惠温柔,还有她聪慧的头脑和缜密的思维,别说一般的男人比不过,就是和“智多星”萧何,也很有一比,完全可以说是不相上下。 这一切,大秦的人,难以理解,也不足为怪,毕竟,这个小小的弱女子,可不是一般人啊,她穿越了时空,来自两千年之后,不仅仅如此,刘季的命运改变了还在其次,整个大秦朝,都因为这个奇女子的出现,彻底改变了。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终于,一切都过去了,刘季看着有些憔悴的妻子,依然是衣不解带,忙前忙后地照顾自己,原本就单薄的身子,显得更加瘦弱了,眼睛熬得一片血红,还时不时安慰自己,刘季的心,从来没有这么知足过。 有娇妻若此,有贤妻如此,夫复何求? 刘季的眼睛里,闪着点点泪光,那是感动的泪水,是幸福的泪水,有妻如此,有儿女绕膝,这样的小日子,完全可以用“完美”二字来形容。 幸福,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此时此刻的他,就这样被幸福包围着。 “看来,天上的神灵,也要人照顾啊,居然也会晕过去。”吕雉发觉丈夫注视的目光,笑着对他说。 “都是萧何的应对之计,糊弄糊弄别人也就算了,你怎么也拿来取笑?”刘季笑着说。 “你还别这么说,说不定,真是这样呢,不然,怎么就下雨了?”吕雉笑了。 “还真说不定呢。”刘季知道妻子在逗自己开心,就故意顺着她说。 “你觉得你是吗?”吕雉轻轻瞪了他一眼,笑着反问。 “不是吗?”刘季故意反问,说着,两个人开怀大笑。 “我哪里是什么神灵啊,也不想做什么神灵,现在的日子,就挺好。”笑够了,刘季深情地望着妻子,意味深长的说。 这也正是吕稚的心里话,神灵不神灵的,她倒是不太在意,更不会相信,只要丈夫可以全身而退,过他们自己的幸福生活,就足够了,听到丈夫也这么说,正对了她的心思,两个人相视会心一笑。 可谓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夫妻同心,两个人都沉浸在幸福甜蜜的小家之中,殊不知,这个小家,这样的幸福,这样的美好,却是一种奢侈,是无法长久的。他们的老对头,早就挖好了陷阱,等着他们跳下去呢。 此时的吕稚,猛然想到,数以万计的老百姓一副虔诚的样子,那个老者,还添油加醋地向人们宣扬着,萧何、曹参等人也是装的真事儿一样,她禁不住又笑了。 转念又一想,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刘季就再也不是从前的刘季了,在众人的眼里,他不再是一个凡夫俗子,而是四方膜拜的神,一旦有机会,就会一呼百应,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意不成?莫非他这个大汉朝的开国皇帝,已经是被上天注定了的? 即使现在的刘季这么想,全心全意的爱着自己,爱着这个小家,等到他手里有了权力,有了花花江山,他的心,还在这个小家上吗? 想到这里,吕稚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不!那样的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她不想要自己的丈夫当什么皇帝,更不想做一个皇帝的妻子,什么皇后至尊,什么母仪天下,她不想要,她只要做一个平凡普通的妻子,做两个孩子的母亲,过自己的小日子,这就是一个小女子最平凡普通的愿望。 为了这个愿望,为了维护这个家,她可以拼出性命。即使改变历史,又如何?历史,又跟自己何干?她只是一个小女子,只要自己的幸福生活,至于什么历史,她不在乎,更没有义务去维护。 然而,尽管她来自二十一世纪,尽管她想尽办法维护自己的小家,可是历史的滚滚车轮,会因为一个小女子的心愿,会由于她的这份痴情,而停止前进的步伐吗? 看来,是不能。 在历史的画卷面前,一个小女子的小心愿,实在是太渺小了,就像浩瀚大海中的一朵小小浪花,而这朵小小浪花,在历史的长河里,怎么会惊起波澜呢? 即使她是一个穿越而去的女子,即使她有横贯古今的头脑,也不行。 而且,张县令和李师爷的另一条毒计,已经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大秦暴政,秦王朝不仅不体恤民情,还大肆修建陵墓,为了给死人修建宫殿,哪里顾得了活人的死活,秦二世选中了骊山,需要大量的人手,于是,在全国召集民众去做工,服徭役。 当然,这小小的沛县,也不例外。 虽然下了雨,完全改变灾情,可是,这个大灾年,却是已经注定了。毕竟上一季的庄稼,已经绝收,大灾之年,老百姓原本就清苦的日子,更是雪上加霜,而且,被选去的民众,大多数都是有去无回的,几乎等于去了阎王殿。 于是,家家户户,一片哭号之声,甚至还有人家,提前准备了灵堂,为大活人开灵堂,悲凉而凄惨的场面,可想而知。 真是民不聊生,一片哀鸿遍野的凄惨景象。 秦始皇三十七年(前210年),泗水亭长刘季奉命,押送沛县百姓前往骊山服役,等沛县服徭役的人召集齐了,即刻上路。 萧何、曹参、沈食其等人,明明知道其中有鬼,却也是无可奈何,张县令毕竟是一方长官,官大一级压死人啊,他下令让刘季去,谁能够阻拦,也拦不住,不是吗? 总不能为了改变这样的命令,再来一小箭吧?那小箭,可不是菜园子里的大白菜,遍地都是。 萧何心细,暗地里安排几个人,混在民众之中,作为内应,以应付出现的意外局面,除此之外,恐怕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一个夏季的早晨,天边的一抹彩霞,绚烂多姿,红彤彤的太阳刚刚升起,天气还不是很热, 由于又下了一场透雨,被雨水滋润的庄稼地里,已经有新鲜的小苗冒了出来,迎着朝阳,一副生机盎然的景象,下一季的收成,总算是有了指望。 沛县城东的官道,弯弯曲曲,一直通向遥远的前方,通向骊山方向。 刚下过雨,到处都是积水,车辆走过,一片泥泞,而此时此刻,这里却人头攒动,拥挤不堪。 原来,是泗水亭长刘季带着三百名民众,动身赶往骊山服徭役,去修建陵墓,今天就是上路的日子。 刘家和吕家,两家人,还有萧何、曹参、沈食其、周昌等人一路送到县城城边,还有县里上上下下的人们,都一一赶过来,为这次特殊的远行送行。 另外,还有那些要远离家乡的三百民众,亲人朋友纷纷前来,组成了一个庞大的送行队伍。 自古离别,都是最伤心的,愁肠百转,望着亲人,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够相见,或者,这一去,就再也不会回来了,说不定,这次离别,就成了永别。 眼泪,早就哭干了。 七里八乡的人们,演绎着一场惊心动魄的离别,足够惊天地泣鬼神的离别场景………… 刘夫人吕雉,带着一双儿女,还有刘肥,也夹杂在浩浩荡荡的送行队伍当中,他们夫妻二人,自从成亲以来,哪里分开过一天,走过了那么多的波折,却不得不面临分离的场景。 道路泥泞,也阻挡不住离别的脚步,一行三百人一路前去,只留下送行的人们,望穿了双眼…… 送行的人们渐渐远去了,吕雉把儿女托付给春香,一路追来,一双泪眼,模糊了视线……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她眼巴巴地看着刘季带着几百人,逐渐远去,再也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只有路上的泥泞,混着雨水,上面布满了远行人的足迹…… 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归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次相见,真是相见难别亦难,从此,在心里最柔软的对方,将挂牵着最心爱的人,是不是一路平安,是不是吃得饱睡得香,一个痴情女子,就这样默默地注视着前方,尽管前方路途茫茫,已经没有一个人影。 此一去,山高路远,何时是归期? 从今分两地,各自保平安。 从今后,梦萦魂牵………… ------------ 第二十六章 触秦律落难芒砀山 更新时间:2009-07-19 第二十六章触秦律落难芒砀山 走出沛县的官道,就是人迹罕至的荒原地带,这里杂草丛生,道路崎岖不平,很是难走。刘季带着一行人,风餐露宿,一路前行,直奔骊山而去。 夕阳西下,夜色逐渐笼罩了下来,一天的行程,终于结束了,此时此刻,他们已经走出去了一百多里地,来到了沛县边境。 就是一片的森林,人迹罕至,只有树上的飞鸟,林中的走兽,悄然出没,再往里走,就是芒砀山了。这座山,已经不属于沛县的管辖,归属青城治下。 在森林边上,有家客店,一个大大的幌子,上面写着“悦来客栈”四个大字,在微风中轻轻飞舞。 渺渺炊烟升起,饭菜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更加勾起了人们的辘辘饥肠,给疲倦的行路人,带来了一丝温馨和暖意,一行人顿时欢呼雀跃起来。 刘季带着一行人,走了进来。 老板一看来了这么多人,顿时,高兴地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等到院子都站满了人,还有人站在外面的时候,他的脸就有点绿了,这么多人,别说吃饭,连汤都没的喝啊。 小,太小了,这家小小的悦来客栈,还是头一次迎来这么多人。 不过,这里小是小了一点,也容不下三百人,却总好过露宿荒郊野外,再加上饭菜飘香,于是,刘季一行人,就留宿在这家小小的悦来客店里,当然,他们这些人,不得不自己忙活自己的肚子,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吗。 整整走了一天的路,吃罢晚饭,所有的人都露出了倦容,刘季更觉得浑身酸痛,累的眼皮发沉,眼睛都睁不开了,早早收拾停当,一沾枕头,便倒头呼呼睡去。 夜色深深,人们都进入了甜蜜的梦想,只有森林里的虎豹豺狼,依旧在找寻它们的猎物。而这深沉的夜色,永远是小动作最好的掩护,一些见不得阳光的勾当,悄然进行着………… 突然,一阵局促的脚步声从远而近,逐渐传来,王小二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喊:“快起来!快起来!快起来!” 他就是萧何故意安排在刘季身边的,这趟远行,明明知道又是张县令和李师爷的安排,却奈何是公干,又远离沛县,大家不能都跟着,只好安排人手,假扮服徭役的民众,王小二就是其中之一。至于王小三,他太胖了,走一天的路,恐怕就会累死的,要不然,这哥俩,还真舍不得分开呢。 呼喊声越来越近,王小二冲到刘季床前,正在沉睡的刘季,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 “怎么了?”刘季睁开眼睛,王小二跑的满头大汗,一个劲的喘粗气,半天说不上出话来。 “人――人――跑了。”王小二一边喘着气,一边告诉刘季。 原来,几十个服徭役的民众,趁着夜色深沉,偷偷跑了,王小二一路跟随,追到森林里,地形不熟,没有敢继续追,几十个人,不知所踪。 刘季一听就急了,这些服徭役的人,都是有数的,别说跑了几十个,就是跑个三个五个的,他也担当不起。 于是,匆忙召集剩下的人,仔细寻找。 去哪里找啊?又怎么可能找的回来?那些人既然要跑,就不会被找到,更何况,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有地方找去。 第二天又查了一天,同样是一无所获。 更有甚者,几十个去找寻的人,也趁机跑了一大半,就这样,三百个人,一下子就跑了百十个。 刘季看看留下的二百多人,眉头紧锁,心里明白,这一次,恐怕是在劫难逃!无论如何是无法交差,彻底完了! 即使可以到达骊山,人数不够,也是要受罚,转身回沛县,也是难逃干系,左右都是触犯大秦律法,尤其是当今,大秦暴政,弄得天怒人怨,很有可能丢掉性命。 刘季气的,说不上话来,心里还是料到了,恐怕又是张县令和李师爷的主意,看起来,对于他这个冤家对头,他们是先除之而后快,不肯放手了。 小人,这就是小人,能得罪君子而不能得罪的人,就是小人,典型的小人。这一次又着了他们的道。 刘季把自己关在客店里,思前想后,总也没有一个好办法。 走,去哪里? 骊山是不能去了,沛县,也不能回,真是有家不能回,被活生生搁在了这个小小的悦来客栈之中。 不说他在这里唉声叹气,但说沛县县城里。 早就有内应,匆匆回到县城,报告给了张县令和李师爷,刘季暂时留在悦来客栈,两个小人相视一笑,于是,着手安排一切。 这一次一定要让刘季死无葬身之地。 ####### 又是一个黎明时分,人烟稀少的森林里,一片寂静,连夜晚出没觅食的动物们,也纷纷离去,走进它们的窝里。 留在小小的悦来客栈,已经是第三天了,刘季苦思冥想,怎么也想不出万全之策,去骊山,是死路一条,回沛县,是一条死路,难不成,就留在这小小的客栈之中? 客栈,客栈,临时歇脚用的,怎么能够永远停留? 就算可以暂留于此,却有人不想让他安生。 安静的小路上,一只野兔突然跃起,惊起杂草丛中的几只蚂蚱,纷纷跳跃开去,这些小动物,是最敏锐的,可以发觉哪怕一丁点的风吹草动, 果然,一队人马,狂奔而至! 他们身穿衙役的服饰,骑着高头大马,手里握着刀枪,全副武装,直奔悦来客栈而来! 马蹄声阵阵,不仅惊动了森林边上的小动物们,也惊动了客栈里的人们。心里有鬼的人们,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惊慌之色。 这些衙役,一定是来抓他们的,不管是被抓到骊山,还是被抓回沛县,等着他们的,就是严酷的惩罚。 “跑吧!”不知的是谁,凄厉的大喊一声。 惊恐万状的民众,突然回过神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的撒开腿,向森林深处逃去,比那只受惊了的野兔,跑的还要快。只有人迹罕至的深山,才是唯一容纳他们的地方。 刘季和王小二,也在其中………… 赶到客栈的衙役们,见人去店空,也不追赶,沿着原路,返回去了。 这就是李师爷的妙计,把刘季赶到芒砀山上,赶出沛县境内,以后的戏,就有芒砀山的地方长官去唱吧,就跟他们没有关系了。 这就是他们的如意算盘,为刘季扣上聚众谋反的大帽子,让青城的当官的去收拾他们,打的不能称之为不精。 于是,大秦国发出第一号通缉令:追捕反贼刘季! 扯旗造反,就是反对大秦朝,反对秦二世,乃是首条大罪,要诛灭九族!~这个大大的大帽子,戴在刘季的头上,足够压扁了他,足够让他万劫不复! ------------ 第二十七章 降异宝惊醒梦中人 更新时间:2009-07-20 第二十七章降异宝惊醒梦中人 好一座芒砀山! 整座山方圆几十里,山峰林立,森林覆盖,林间花香鸟语,时不时蹦出几只山鸡,跳出几只野兔,跃出几只山羊,也不怕人,好奇的看着一路奔逃的人们。 这才是真正的天然生态园,二十一世纪的那些人工园林,显然要逊色多了,突然,一声狮吼,从远处传了过来,惊吓了逍遥自在的动物们,纷纷逃窜而去………… 一行人几百人,在山野之中来回穿梭,钻进了深山,只可惜,他们不是来观光旅游的,而是逃命而来,哪里顾得上欣赏这里的别样景致。 终于钻进了深山,终于安全了,只见他们倒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气,满脸汗水,衣服也被山间的杂草刮破了,头发也散了,有的连鞋都跑丢了,一副亡命天涯的凄惨模样。 就连那声惊天动地的狮吼,也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他们再也跑不动了,如果那些狮子们赶过来,就太幸运了,这些人已经精疲力尽,只有等着做狮子大餐的份儿。 刘季擦擦脸上的汗水,看看周围这荒山野岭,再瞅瞅这二百来人,跑的都剩下了半条命,一个个如丧家之犬,让人想笑都笑不出来。 再瞅瞅自己,一只鞋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丢了,光着一只脚,被山草划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还滴着血,一路逃命,却不感觉疼,现在一停下来,钻心般疼痛。 王小二就在旁边,他倒是还算整齐,只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刘季吓了一跳,再仔细一看,胸脯起起伏伏,正在大口喘气,表示他还是一个大活人。 终于,大家的呼吸声逐渐匀称起来,肚子也开始咕咕乱叫起来。原来,此时已经将近中午,大家只顾一路狂奔,连早饭都没有吃呢。 于是,有人捡来干树枝,又打了几十只山鸡、野兔,点起篝火,围着烤了起来,不大一会,香气就飘了起来,让人垂涎欲滴。 刘季没有动,干脆横躺在了草地上,望着天空发呆。 天上的白云朵朵,几只飞鸟在天空中翱翔着,时不时传来一声鸟鸣,更加引得他心思烦乱起来,现在的自己,是有家不能回,有国不能奔,落难在这渺无人烟的芒砀山上,真是羡慕这天上自由自在的鸟儿。 家中娇妻还在翘首盼望,一双儿女还在等待父亲的爱抚,可是,自己却没有归期,被迫留在这芒砀山上,跟野兽为伴,与山林为伍。 王小二举着一只烤好的山鸡,来到刘季旁边,刘季一把就接了过来,甩开腮帮子,一顿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般,就是死,也要做一个饱死鬼, 不大一会,一只山鸡就进了肚子,他才觉得自己的肚子里有了底,人是铁饭是钢啊,一顿不吃就饿得慌,即使是在落难的时候,也要先填饱肚子再说。 终于,大家都吃饱了,也把心思转移了过来,现在首要的问题是,这些人,到底何去何从? 安静,死一样的安静,二百来人的眼光,都停留在刘季身上。 刘季看着他们,众所周知,去骊山修建陵墓,活着回来的可能性,也就是说,自从被征集去服徭役的那一刻起,这些人的生死,就交给了上天,他们的命,就不再是自己的了,已经归属与秦王朝。 可是,大秦王朝,偌大的王朝,已经容不下他们这区区二百来人。 如今,被迫逃到这荒无人烟的芒砀山上来,出路何在?等着官兵围剿?等死? “有出路的,还是走吧。”刘季沉吟半晌,终于开口了,他说的倒是实话实说,到了这个地步,有亲戚的投奔亲戚,有朋友的就靠朋友吧,总比死在这芒砀山上强吧。。 “我们走了,刘亭长怎么交差呢?”几个人问。 “交差?还想交差?”不等刘季答话,王小二冷笑一声,“去骊山,人数不够,是死罪,回沛县,便是抗旨不尊,也是死罪,还想着交差?” 众人被王小二的一番话,说的都低下了脑袋,的确,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这芒砀山,可是,悦来客栈有衙役围追堵截,难道这芒砀山上就是安全的? “走一百个是走,走三百个也是走,反正已经交不了差了,有出路的,还是走吧。”刘季又说了一遍,能走的还是走了的好,也算是放他们一条生路。 于是,十几个人,陆陆续续走上前,在刘季面前施了一礼,招呼一声,扬长而去。 剩下的二百来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犹豫了一会,萧何安排的一个人,见到这个情节,一皱眉,大声喊道:“刘亭长,我们回去也要受罚,更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倒不如跟着你。” “说得对,我们都是朝廷钦犯,到哪里都会牵连旁人,还不如不回去。”几个人听那人说的有道理,纷纷附和着。 “不去骊山,家又回不去,我们在这里等死不成?”刘季问道。 “这芒砀山,足够我们落脚了。”其中一个人出主意说,两百多个人也纷纷点头同意。 就这样,迫于无奈,刘季带着一百多个愿意追随他的人,暂时落脚在芒砀山上。 可是,一百多个人,吃穿用度,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再加上这荒山野岭,要什么没什么,只有随时出没的野兽,时刻告诫着他们,这座山是属于动物们的。 尽管已经悄悄取出了留在悦来客栈的行李,可是,几天下来,他们就支撑不住了。 更何况,官府的人,怎么会坐视不理?一场又一场的围剿,在等着他们呢。 ######### 刘家和吕家,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感叹老天已经没有意义,不得不打点应用之物,一一送来。 吕稚又是忙了个底朝天,恨不得立刻飞到老公身边,却奈何,自己一个弱女子,怎么经得住长途跋涉? 再加上,必须偷偷联络,偷偷送东西过去,不能走路了风声。刘夫人,刘季的老婆,目标太大,想必是有人盯着的。 自从听到刘季落难芒砀山,吕稚的心,哪里平静过一天,想自己穿越来到这里,总是惊心动魄,一路走过来,磕磕绊绊,如履薄冰,而这一次,却是更加凶险,触犯大秦律法,可不是沈食其的一只小小的小箭,就能够摆平的。 麻烦了,麻烦大了。 每个月的十五,月圆之日,吕雉就带着女儿,来到土地庙烧香,这原本并不信仰的泥胎,却成了唯一的一种交流方式。 这一天,又是十五月圆日,吕雉打点了一些吃食供品,来到城隍庙烧香。 由于月月都来,这里的主持已经很熟了,那天正值夏季,午休时刻,寺庙里人也很少,吕雉带着女儿,跪在土地像前,诚心祷告一番。 如今丈夫刘季又流落在骊山,吉凶未卜,只希望上天周全,可以平安归来。 也不知道远在另一个时空的父母怎么样了,他们身体可好,没有女儿在身边,是否也牵肠挂肚,如今分两地,各自保平安吧。 天涯相隔,而且自己又处于这般光景,真是念亲人,想亲人,却难见亲人们面,也不知道,自己的亲人,是否平康。 土地庙里的神仙,都说可以解救众人的疾苦,可否保佑刘季平安?可否将亲人的思念代为转达? 两尊泥像,默默无语,用慈爱的眼神看着这母女两个,不知道是否看到了这人世间的悲喜和哀愁。 刘元眨巴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长得和母亲越来越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一般,吕雉慈爱的抱紧了小刘元,小女孩用小手擦去母亲脸上的泪水,紧紧依偎在母亲怀里。 一个顽皮孩童,哪里能够跪得住,不大一会,就站起身来,来到土地像的左侧,又走到那个小童儿的塑像面前,摸摸这,摸摸那,很是好奇。 “刘元儿,过来,不许胡闹,这里是土地庙。”吕雉追了过来,一把把小女孩拉了过来,准备离开,小孩子贪玩,好不容易到了这个所在,哪里想走,撒娇道:“母亲,再玩一会儿吗。” 吕雉摇摇头,冲女儿笑了笑,点点头。 小刘元开心的笑了,蹦蹦跳跳的跑回到小童面前。看起来还是不长大好啊,天已经塌了一半,无忧无虑的孩童,依然是开开心心的。 不知道是小童儿的什么地方吸引了她,刘元好奇的绕着这个泥像看来看去的,吕雉也走了过来,笑着问:“看什么呢?” 说着话,把目光投向了那个小童,这一看不要紧,正与小童儿眯缝着的眼睛来了个对视,她一下子就呆住了,这么多年以来,她从来没有仔细看过这土地庙里的神像,更没有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 只见那小童儿眯着的眼睛闪着淡淡的光,尽管非常微弱,不仔细看,即使在跟前,也看不出来,确实实在在是发出来的光。 古代根本就没有什么光电设备,没有明火的非自然发光,几乎是不可能的,然而,这小童儿眯着的眼睛,竟然是微微发光的,不靠近了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蹊跷不成? 趁着庙里没有人,她仔细检查了一遍,果然发现,那小童儿的后脑勺,有一丝连接的缝隙,极为细小,被尘土覆盖着,不仔细检查,根本就看不出来,而且,这个小童的眼睛看的方向,不是土地像的面部,却是土地像的肚子,检查一遍,土地像的肚子后面,也有很隐蔽的一道缝隙,也落满了灰尘。 奇怪,太奇怪了,此事很是奇怪,难道这小小的土地庙里,隐藏着什么秘密不成? 吕雉也没有声张,悄悄带着女儿,回了家。 第二天,吕雉带上了丫头春香,特意买了丰厚的供品,挑选了人最少的午后,来到庙里,对主持说:“小妇人有事相托,家夫出远门办差,今天要好好祷告一番,希望可以行个方便。” 主持看到丰厚的供品,而且又是常客,而且刘季又是大家公认的神灵,哪里有不允的道理。 “夫人哪里话来,烧香祭拜乃小庙的荣幸,请便,请便。”主持客气地说。 “多谢主持。”吕雉双手合十,点头致谢。 “夫人客气。”说着,带着众人离开了。 吕雉让春香带着刘元儿在院子里玩儿,自己一个人留在了庙堂之上,轻轻把门关好,用自带的小刀,沿着小童的后脑勺,轻轻切了进去,不大一会,转动头部,露出一个不大的小洞,刚好容纳一只手,伸进手去,把眼睛挖了出来。 只见一个榛子大小的物事,已经托在了手中,轻轻擦去尘土,碧幽幽亮晶晶,闪着五彩莹光,正是一枚宝石,吕家的宝贝,她见过不少,而且在前世,也稍微懂得一点玉石方面的常识,看着手中这枚宝贝,绝对不是一般的物件,难道是一枚祖母绿? 来不及多想,挖出另一只眼珠,也是一枚同样的珠子,接着,转开土地像的肚子,一共取出十六枚宝石,牢牢地踹在怀里。 把一切恢复原样,小童的眼睛是眯着的,即使取出眼珠来,也不十分明显,还是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两粒圆圆的石子,放了进去。 告别主持,带着春香和刘元儿,回到家里,把这些珠子偷偷地埋了起来,埋在院子里一株桃树根底下,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一般了。 这祖母绿,属于无价之宝,更何况是这么大的,而且还是十六枚,其价值可想而知,自然是一套不小的富贵, 天下无主之财,多得也难以计数,这套富贵在这土地庙,也不知道沉沦了多少年,怎么就偏偏被自己发现了呢,天下居然有这么巧的事? 那一颗颗熠熠闪烁的宝石,就实实在在放在自己家里,她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造像的人当日怎么不取走呢?庙里那么多人,这么多年,居然也没人认得? 转念一想,荆山之玉,灵蛇之珠,并非人人能识啊!知情人或者没来得及取,或者已经出现了什么意外,让这套富贵一直留存着。 现在,自己碰巧取了回来,这件事现在只有天知地知,自己知道,对其他任何人都永远是一个秘密。 可是,这么天赐的一套富贵,用来做什么呢? 二十一世纪,可以买豪宅,满世界去旅游,让自己的父母晚年幸福无忧,而这远古时代,即使有天大的富贵,吕家和刘家两家人都是丰衣足食,也用不着这套富贵,更用不了这么一大笔财富。 再说,在这小小的沛县,别说根本就用不着这些宝贝,就是拿出来了,只会为自己和家人招来横祸。 或者,还会有其他的用途吧? 突然,她“啊”地喊出了声音,如今,刘季落难芒砀山,正用得着这些财务,难道,这套富贵,就是上天赐予的吗?难道刘季真的是汉朝的开国皇帝,建立大汉王朝,也是所谓的天命所归吗?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迷信上天的人,尽管她只要自己的小家,要自己的幸福生活,也从来不想依照历史的轨迹,不过,历史就是历史,是人类的历史足迹,是既成事实,而不是老天的安排,是不能改变的。 虽然如此,吕稚依然感觉很是怪异,刘季是个聪明人不假,也颇有心机,不过,要说他有改朝换代的能力,就有点牵强了。 他们也是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了,对自己的老公,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完全可以说是了如指掌来形容。 小小的泗水亭长,论文,不能文,心思没有萧何缜密,论武,不能武,武功更没有沈食其那般出神入化的盖世神功,说他建立了大汉朝,别说别人不信,就是自己,也觉得太悬了,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在吕稚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张县令和李师爷也忙活了起来。刘季上了芒砀山,正是他们最想要的,于是………… ------------ 第二十八章 斩白蛇威名震四方 更新时间:2009-07-20 第二十八章斩白蛇威名震四方 这并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争!如果可以称之为战争的话! 论声势,一方是围剿叛贼,是大秦的正义之师,另一方,却是聚众造反,聚集在芒砀山上,一群无家可归的丧家之犬。 当然,这又是李师爷的杰作! 刘季暂居悦来客栈,张县令派出手下衙役,驱赶出沛县境内,落难到青城治下的芒砀山上,暗地里,却上报大秦王朝,说刘季聚众造反,要推翻大秦统治。 吕稚怎么也没有想到,刘季所谓的造反,所谓的举起义旗,真相竟然是这样的!刚刚开始的时候,竟然是被冤枉的,又是李师爷这个小人的杰作! 造反,这还了得,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重罪,是历代王朝最深恶痛绝的,属于严厉打击的对象! 青城的一方长官,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姓赵,说起来,这老爷子也算是倒了大霉,好好的,管辖的青城竟然有人造反,出了刘季这个挨千刀的反叛之徒,恨得牙根子都疼,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不过,一群乌合之众,一群老农民而已,想必也经不起多大的浪花来,也根本就没有放在老头子眼里,几百个人就想造反,就想推翻大秦王朝,真是白日做梦! 殊不知,这一次,这个跟头,他算是栽了,栽定了,而且栽的大了去了。 于是乎,老爷子派出青城最强的军队,官军五百人,前来围剿,一定要把这些叛贼全数缉拿,也是他的丰功伟绩。 于是,一场围剿叛逆的战争,拉开了帷幕! 太阳刚刚升起来,青城的官道上,已经扬起了尘土,五百官兵,盔明甲亮,刀光闪闪,个个精神抖擞,一路杀奔芒砀山而来。 刘季早就在芒砀山周围安排了眼线,一方面要接应沛县方面送物资的人,另一方面,也要防备官军再次前来。 离芒砀山十余里,刘季就得到消息,早早做着准备,看看自己手下的人,一个个衣衫不整,手里除了几根连猴子都赶不走的木棒之外,一无所有,更别说应付五百名全副武装的军卒了。 愁得他直嘬牙花子,连叹气的份儿都没有了。 哎,这样的“阵容”,实在是太惨了点,真是没法恭维,别说别人,就是自己看了,都提不起劲来,一个劲直摇头。 可是,大路人马已经杀了过来,总不能坐以待毙吧,上,必须上,也不得不上,硬着头皮也要上,不过,硬拼肯定是不行的…… 你进,我退,你退,我还退,退得更远一点! 打不过,就不打,就跑,而且跑得要比山上的野兔还要快,这就是刘季的战略战术。 手下的二百来人,倒是心齐,不用怎么交待,脚底下就跟抹了油一样,跑起来绝对是虎虎生风,毕竟生命最可贵,一旦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大家都心知肚明,绝对不能遭遇上,一旦遇上,自己一方的人,只有做刀下亡魂的份儿。 于是,一场游戏,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就这样戏剧性的开场了。 青城的五百军士,在芒砀山整整找了一天,一无所获,再加上在荒山野岭,马匹不能行,只能靠步行,烈日炎炎,山上又是野兽出没,五百军士哪里受过这份罪,灰溜溜的回去交差了。 可是,沛县方面咬定了,刘季带着几百人在芒砀山造反,催缴叛匪的诏书,却是一道跟着一道,接二连三的到了青城,赵老爷子不得不继续下令,严加搜索,不然,自己几十年来的英名,就将毁于一旦。 围剿,一次又一次的围剿,猫捉老鼠的游戏,一次又一次上演着,可是,幸运之神不总是光顾的。 刘季他们毕竟不是山上的野兔,也跑不了那么快,总有蛛丝马迹留下来,更何况,青城的军兵,也不是吃干饭的。 于是,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终于遭遇上了。 刘季带着二百来人,仗着对地形越来越熟悉,加上这些天的长跑训练,一次又一次的甩掉了背后的追兵,那些军兵也调整了战略方针,五百人分成三拨,轮换着追赶,就是把芒砀山翻了底朝天,也要把这个伙叛贼抓住。 这可苦了刘季他们,即使是山上的野兔,也要停下来吃点草呢,更何况他们。 夕阳西下,已经跑了一整天了,二百来个人,连走的力气都没有了,终于被追到了一个山崖旁边,前面就是万丈深渊,无路可走,后面是拿着刀枪的军卒,完了,彻底完了。 这一次,在劫难逃,死定了。 尾随而至的兵卒,眼睛都放光了,恨不得一口吞了他们,找了这么多天,终于找到了,憋在胸口的一口恶气,终于可以发泄出来了。 那些军兵,燃起一堆篝火,顿时浓烟四起,这是他们的信号,招呼另外两路,不大一会,五百个军卒,已经聚齐,盯着半山腰上的一群老鼠们。 只见军卒们一个个摩拳擦掌,那眼神,活脱脱这是猫儿终于见到了老鼠的眼神,小样儿,还收拾不了你们,跑,跑啊,有本事接着跑, 看样子,一定要把这帮乌合之众一网打尽,然后撕个粉碎。 刘季看看前面,万丈悬崖,掉下去,粉身碎骨是肯定的了,无路可走,再看看后面的五百军兵,就像猫儿看着自己的猎物一般,睁着贪婪的眼睛,在看着他们。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恐怕今天就是自己的死期…… “蛇!蛇!有蛇!”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大喊,传了过来。 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王小二三步两步就窜了过来,吓得满头冷汗,嘴里还大声呼叫着。 众所周知,南方多蛇,大多都是毒蛇,毒性也是霸道异常,被咬了,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死”,尤其是这深山老林之中,更是毒蛇缠绕的所在。 顺着王小二跑过来的方向,一路看过去,一块大石头旁边,有一个大大的洞口,旁边,盘踞着几十条大蛇! 每一条都有五六尺长!而且,全部是白色的,吐着红红的信子,说不出的恐怖!大热天的,看了让人直冒冷汗。 而且,那些大蛇,正在快速游走着,逼向人群………… 刘季他们刚要掉头快跑开去,却并没有忘记,山脚下,还有五百名军卒,等着他们呢。 看起来,今天的运气很差,非常差,差透了,有追兵也就罢了,竟然还冒出那些要人性命的动物们,这是老天要亡自己啊。 就在这个时候,山下的军卒,也发现了他们的异样,心里更加得意起来,这帮乌合之众,想必也上不了什么台面,还没有下杀手,自己先乱了阵脚,于是,加快了上山的步伐。 真是前有追兵,后有毒蛇,要想逃得性命,除非可以长出翅膀飞上天去,他们也不是鸟儿,不是吗?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刘季反倒变得出奇的冷静,静下心来,仔细分析面前的局势,还没有摸到阎王爷的鼻子,小命还在,就没有到最后的时刻,横竖也是一个死,那就拼吧,拼吧,拼吧,杀死一个够本,杀死两个,就是赚的,就是死了,也不亏。 对付五百军兵,显然是拿鸡蛋王石头上碰,绝非明智之举,对了,打蛇! 打蛇打七寸,抓住要害,还是有一线生机的,尽管非常渺茫! 于是,刘季大喊一声,竟然朝着大蛇们扑了过去…… 几十条大蛇顿时愣住了,想必它们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拼命三郎吧,这些死神一般的动物,所到之处,绝无生还的可能,无一不是退避三舍,跑的慢的,都做了他们的点心,这个两条腿的怪物,竟然会不怕,不但不跑,还扑了过来? 就在这时候,刘季已经抄起一块石块,对准最前面的一条大蛇的腹部,用尽全力,一下子就扔了过去………… 耳轮中就听到“噗”的一声,坚硬物体入肉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牙碜,那么难听,与此同时,一条大蛇已经应声而倒,庞大的躯体翻滚了几下,暴死在地上。 俗话说,打蛇打七寸,蛇的七寸之处,正是它的腹部,心脏所在的地方,这一下,正中要害,要了它的命。 领头的大蛇死了,其余的都愣住了,从来都是它们所向无敌,这一次,竟然就这么被打死了,看起来遇上了对手,蛇群一下子就冲了过来…… 刘季手下的人,一看这招奏效,纷纷效仿,举起石块,向大蛇们砸去,刘季还大声喊着,告诉大家,对准七寸位置…… 又有五六条大蛇死于非命,这一下,蛇群有点害怕了。 俗话说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大蛇们就这样,愣住了,害怕了,不敢继续前行,刘季抓起一条蛇的尾巴,轮圆了,扔向迎面而来的军卒们,接着又是一条………… “啊!啊!啊!”一阵阵惨叫之声传了过来,军卒们来不及躲闪,被毒蛇咬上,顷刻之间,就见了阎王。 而此时的刘季,已经完完全全发疯了,已经没有了思想,只是再次拼命抓起大蛇,轮圆了,扔过去,然后是下一条,完全是下意识的机械动作…… 这就是一个人的生存欲望吧,只有在最危急时刻,才可以表现出来的勇气和力量,毕竟,只有奋力一拼,才有一线生机。 旁边的二百来人,还有那些军卒,都看傻了,他们和山上的人不一样,他们是军卒,抓贼是他们的职责,而拼命,就犯不上了。 此时此刻的刘季,再也不是一个普通的人,而是一个从天而降的神,一个代表着死亡的杀神,,屹立在大家面前,所有的人,都被震撼了。 那些大蛇,也不再是要人性命的毒物,完全变成了他的道具,变成了这场盛事舞蹈的道具,伴随着这舞蹈的,就是被咬的军卒们凄厉的惨叫声…… 所有人都想起了那七十二颗黑痣,想起了神灵下凡解救众生的传说,所有的人都被震撼了。 终于,十几条大蛇都扔进了过去,五百名军卒,吓得跑的跑,逃的逃,只留下死亡者的尸体。 刘季也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见到军卒们跑了,大笑一声,轰然倒地………… ######## 却说,刘季在芒砀山上亡命天涯,家里的老婆吕稚再也坐不住了。这一天,她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来到山上。 好一座芒砀山!好一个世外桃园! 山中树木林立,奇花异草,争奇斗艳,山中动物出没,时不时传来几句鸟叫,几声猿啼, 对了,这里应该是他们的天堂,没有人类的高度文明,没有人类过多足迹,这里的世界,是属于它们的。 真是一个人间仙境! 只可惜,自己也不是来观光的,而是来探望朝不保夕的老公的。 她禁不住赞叹一翻,却不留心,被脚下的石块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小丫头春香赶紧扶起她, 这时候,她也注意到脚下,顿时眼睛都直了,这是什么?不是吧,这里,怎么会有这个好东西? 她擦擦眼睛,仔细再看,黑色的如同石块一般,没有错,是煤,就是煤炭!~千真万确是煤炭!~ 人类最重要的资源之一,只不过,古代的人们,还不识得此宝。 她顺手捡起这块跟石块无异的宝贝,难道,难道这里竟然是一座天然露天煤矿? 于是,她也顾不得找刘季,带着仆从,主仆几个人,在山上就转悠开了,果然,这里是一座露天天然煤矿,而且藏量还算丰富。 尽管从肉眼看,看不出确切的储量,也没有机器可以使用,不过,从漫山遍野的黑色就可以得知,起码可以用一大阵子的。或者,还有其他的地煤矿,也未可知,只是遇到,也是要靠运气的………… 可是,这些宝贝,可以做什么呢? 而且露天煤矿,并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尽管可以取代木材,作为普通能源使用,不过,烧了,似乎是有点可惜,大材小用了。 就在这个时侯,刘季走了过来。 一看刘季,吕稚的眼泪差点掉下来,才分开了几天,生龙活虎的丈夫,眼窝都陷进去了,浑身上下,衣服都成了一条一条的了,头发也白了许多,乱蓬蓬的,就像一个草堆一样,活脱脱一个野人,吕雉心疼得,禁不住掉下泪来,也顾不上山上的煤了。 夫妻两人刚刚分开没有几天,竟然在这样的场合见了面,不由得哭着抱在了一起,真是悲喜交加。 悲的是,一个原本没有造反之心的人,竟然被逼得无家可归,不得不暂时在这渺无人烟的山上落脚。 喜的是总算是落了一个平安,小命还在。 夫妻两个哭完了,走向刘季的临时住处。 只见芒砀山上,几十个简易的帐篷,随便搭建了起来,山上的人们,一个个都面黄肌瘦,衣衫褴褛,一群叫花子模样。 吕雉从随身的衣袋里取出一个包裹,慢慢打开来,只见十数枚榛子般大小的事物,通体圆润,发出淡淡光泽,放在了刘季面前。 刘季一看,眼睛都直了,这可是稀世珍宝啊。 尽管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亭长,却是广交朋友,也见过一些世面,尽管不知道是祖母绿,也知道眼前的这几颗珠子,绝对不是什么俗物,都是价值不菲的宝物,一时眼睛睁得大大的,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呆住了。 “如此珍贵之物,稚儿从何而来?”过了许久,刘季才疑惑地问。 吕雉把土地庙里得宝的经过说了一遍,接着说:“用这十数枚祖母绿,换取钱财,作为一应费用吧。” “刘季有如此的贤内助,如此志同道合的好妻子,真是三生有幸。”刘季感动得两眼发红,激动地说,想自己如此狼狈不堪,竟然落了一个反叛之名,他倒是想反,可总要有那个本事才行啊。 还是自己的结发之妻,送来了这救命的宝贝,也算是解了山上的燃眉之急。 “快别说这些了,救急要紧。”吕雉笑着安慰他说,“芒砀山不过是一个暂时落脚之地,而且,这山上也是一片荒凉,应当早点想办法才好。” “到了这一步,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先安顿下来再说吧。”刘季想了想,说道。 “也只好如此了,只是---”吕雉话说了半截,又咽了回去,难道一个好好的家,就这样不得不分开了吗,这个只要一个丈夫的女子,只想过自己小日子的女人,一个小女子最平凡普通的愿望,怎么就这么奢侈呢? 暂且不说刘季夫妻两个人的心事,只说萧何和曹参等人。 他们也得到消息,来到芒砀山上,几个人已经暗地里商量好了,趁着这个机会,劝刘季举起义旗。 这是大家在芒砀山上的第一次见面,没有酒肉,没有欢声笑语,有的只是大家关注的目光,毕竟刘季已经被逼上了芒砀山,前途一片黯淡。 “大秦王朝暴政,人民生活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所谓官逼民反,此时正是英雄倍出的时候,再加上老天赐给的那套富贵,真是找到了用武之地,看来天时已经到来。”萧何胸有成竹地说。 他从来都看好刘季,别看刘季只是一个小小的泗水亭长,却是最会笼络人心的,而且胆大心细,是个难得的人才。 “不反,难道就被困死在这里?可谓是顺天应人,此时不动更待何时?”曹参附和着。 “反正也被扣上了造反的贼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左右都是一个反了,不如举起义旗,反了吧。”沈食其思索了一会,说道,却不是那么肯定,他知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时机已经有了,却总感觉缺少了点什么。 “沛县的子弟,也都不堪秦朝的暴政,加上前面已经有了刘季降雨,是济世神灵的说法,义旗一举,想必也都纷纷前来投奔,归附。”萧何点点头,继续劝说刘季。 刘季听了,沉默着,半天没有说一句话。 大好河山,封王拜印,这些事情,没有谁不向往,刘季当然也不例外。 可是,没有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造反是那么容易的吗?自己文不能文,武不能武,青城几百个军卒,就追的自己像老鼠一样满山跑,更何况敌对的是大秦王朝? 这可是颠覆大秦朝,弄不好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扯旗造反,就是一条只能赢不能输的不归路了,可是,不反,出路何在? 他需要想一想,好好想一想。 ------------ 第二十九章 降宝刃犹笑痴吕雉 更新时间:2009-07-21 第二十九章降宝刃犹笑痴吕雉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下来,芒砀山上,树木花草,都披上了金色的盛装,显得格外美丽。 在这美丽的山野间,却有一个疲惫的身影上,满腹心事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远处的群山,直愣愣的发呆,他就是刘季,需要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的刘季。吕稚悄悄站在不远处,远远地看着,不忍心打扰他。 触犯大秦律法,被扣上造反的恶名,尽管都是冤枉官司,却找不到一个地方去申诉,已经无路可走,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 如今,秦军不断围剿芒砀山,必须做出决断,没有过多的时间,没有任何余地给自己去思前想后,他必须想清楚,而且是在短时间之内,想清楚前面的路。 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否则,只会一败涂地。 大秦暴政,是老天要灭大秦,英雄辈出之时,陈胜吴广已经起义了,此乃天时也; 沛县及周边土地肥沃,是天下富足之地,以此为大本营,可谓是粮库充盈,免除了后顾之忧,此乃地利也; 大秦暴政,生灵涂炭,人心所向,只要振臂一呼,就会一呼百应,加上黑痣事件,神灵下凡降雨,又有斩白蛇在后,黎民百姓对刘季,已经到了迷信的程度,如果可以称之为人和的话,也勉勉强强算得上。 这就是萧何的天时地利人和,也是劝说刘季举起义旗的理由。 就算是这三条都成立,可是,有了天时,地利,人和,就可以取得天下?不,不是,绝对不是。 首先,天时,地利,倒是不假,可是这个人和,却是注水猪肉,绝对是虚假的。 什么解救苍生的神灵,什么斩白蛇,什么赤帝转世,都是假的,一个是萧何的权宜之计,另一个,则是绝处逢生,不得已而为之,决对不是什么上天的旨意,更不是天意,这些,老百姓不知情,他这个当事人,心里最是清楚。 更重要的是,他刘季不是这块料,绝对不是! 推翻大秦,就自己? 开始什么玩笑,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就算是使劲抬高自己,即使是给造反找几个理由,他刘季也不是这块料,而且这些外因都不是最关键的,归根结底,最重要的,还是要有推翻大秦的本事。 什么天时地利人和,都是外因,都是糊弄别人的,是制造声势的好办法,而造反这么大的事情,只有这些怎么行? 需要来点干货! 就像吃饭一样,清汤寡水的,总是填不饱肚子,要有干饭才行! 造反,第一要素,就是兵,兵在哪里?一群手拿锄头的老百姓?显然不行。 将呢,就算萧何是个智多星,可是,他会领兵打仗吗?不会。 没兵没将,怎么造反?难道就等着失败?还没有开始,就注定失败,那何必开始? 不入虎穴,是得不到虎子,可是,没有本事入虎穴,就等于去给老虎送点心,这一点,刘季很明白的,非常明白,明白的清楚而透彻。 可是,不举义旗,就在这芒砀山上,等死不成? 之所以现在还没有被抓走,一方面是青城方面太轻敌了,另一方面,则是自己运气好,一旦官兵下了狠心,这里肯定是守不住的,到那时候,自己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 就在这个时候,吕稚款款走了过来,向刘季绽开一个大大的微笑,她坐在刘季身边,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包来,递给刘季。 只见一方小小的手帕包着,打开来,一只小小的风铃,用五彩丝带手工编成的,出现在了眼前,拎起来,五个小小的铃铛,在微风的吹拂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刘季的眼睛,顿时湿润起来,他认识这个小小的风铃!! 赶往骊山的前一天,女儿刘元手上做着的,就是这个风铃,只是那时候,还没有做完。 “两只大铃铛,代表着父亲和母亲,”刘元一边编着风铃,一边告诉即将远行的父亲。 “三只小的,代表哥哥、刘元儿和弟弟,”刘季接过女儿的话,笑着说。 “父亲真聪明。”小女孩笑了,放下手里的风铃,扑到父亲怀里。 “父亲回来的时候,送给父亲,好不好?”刘季抱着女儿,问道。 “好。”刘元开心的笑了………… 往事历历在目,女儿亲手做的风铃,就在自己手里,五个小铃铛,代表着家里的五个成员,在风中发出清脆的声响,也响在了父亲的心坎上。 他爱自己的妻子,更疼爱儿女们,那个小家,是他永远的归宿,是他栖息灵魂和躯壳的地方,被他放在了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为了这个小家,他不惜用整个世界去换取! 吕稚知道,此时此刻的刘季,心绪万千,还没有理出一个头绪来,不过,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主意,那就是,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既然是一团乱麻,就不要去整理了,走掉,既痛快又有效! “我们走吧,离开这里,永远都不回来了。”吕稚望着自己的老公,满脸的柔情,眼睛里充满期待。 她不要什么花花江山,更不要富贵权势,她只要他们的小家,要自己的幸福生活,哪怕是浪迹天涯海角,又有何妨? 刘季久久的望着妻子,望着妻子期待的眼神,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什么天下众生,什么黎民百姓,我刘季认识几个?”刘季大笑着,说道,“我们走,去过我们的小日子。” 吕稚露处开心的笑容,满脸泪水。 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正是她的希望和理想,十六颗祖母绿换来的金钱,打发掉山上的众人,然后,带上亲人,远走他乡,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就像风一样无拘无束的日子。 这一点,还是非常可行的。 首先,刘季触犯的是大秦律法,这一点非常模糊,没有明确的敌人,更没有死对头,一定要对他斩尽杀绝。 另外,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没有发达的信息系统,更不可能时时处处被追捕。 那么,就去做一阵风吧,随处快乐的风,自由自在,逍遥快活,去享受另外一种生活方式,就像风一样。 很有吸引力,也很不错,不是吗? ########## 这是一个普通的午后,吕家的后花园里,姹紫嫣红开处,蜂缠蝶绕,却没有一个人,连园丁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静,安静,一切都静悄悄的。 而这平静,只是表面上的,就是在一个不起眼的院子里,正在孕育着一件最不平凡的大事,影响着整个世界,影响着这个世界的所有人. 这一天,也成了秦朝末期最重要的一天。 只不过,这一天,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回事,更没有任何记录,也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一天的存在。 即使改变了整个世界,它的足迹,也被悄悄抹去了,抹得干干净净。 一个人,二十多岁的样子,虎背熊腰,一身短小打扮,露处一身的腱子肉,正满头大汗的忙活着,旁边,是一个大大的熔炉,炉火正旺,几块黑色的煤炭,在劲风之下,熊熊燃烧着,烧出任何木材都达不到的温度。 这个人,正是吕家的家人,园丁李宇。 别看李宇只是一个普通的奴仆,却身怀绝技,那就是铸造兵器。 李宇的祖父,是大秦的始皇,秦始皇的挚友,有家传的本事,那就是铸造兵器,李家的兵器,千金难求,锋利无比,是其他的人模仿不来的,也是李家兵器难求的原因。 秦始皇就是得到了这个良才,才如虎添翼,打下了大秦江山,只可惜,鸟尽弓藏,卸磨杀驴的凄惨一幕,却又上演了。 也算是老天有眼,不忍心让老李家绝后,十几岁的李宇跟老家人外出游玩,才幸免于难,捡了一条小命。 于是,李宇还是一个少年的时候,就背井离乡,亡命天涯,落难在单父,被吕公所救,从此落脚在吕家。 从此,他放下了祖辈的家传绝技,不再跟刀剑为伍,却拿起来花锄,摆弄起了花花草草,成了一名园丁。 吕家搬到沛县,李宇这个特别的园丁,带着家人,也跟了过来。 诗人偏好文墨,佳人喜欢鲜花,而这个李宇,当然是最喜欢兵器了,尽管他是一个园丁,却是一个最蹩脚的园丁,花花草草到了他手里,也算是倒了楣,吕公老爷子是个厚道的人,也不计较,总是一笑置之。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老李家的人,似乎天生就是作兵器的料,除了兵器,其他的就难恭维了,闲来无事,他还是会打造几件的。 今天,他的看家本事,终于拿了出来,也终于派上了大用场。 熔炉上,是一把初见形状的大刀,在烈焰的燃烧下,变得通红,映红了李宇兴奋的脸,也燃烧在吕稚的心上,古人的燃料,无非就是各种各样的木材,锻造兵器,也不例外,这黑色宝贝煤炭,用来锻造兵器,想必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吧。 此时此刻,李宇的眼睛都直了,瞪得跟铜铃一般,神奇,太神奇了,看起来不起眼的几块石头,还黑乎乎的,没有想到,燃烧起来,却是完全变了样儿,成为最好的燃料,温度高,持久性好,是任何木材都不能比拟的。 他和他的祖辈,琢磨了几十年的问题,就是火焰的温度和持久性!竟然就这么轻轻松松解决了,这就标志着,打出来的兵器,就会登上一个新的台阶,是李家人几辈子都无法跨越的。 李宇的脸上,散发出从来没有过的光芒,这个不会摆弄花花草草的园丁,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 整整一个下午过去了,终于,一把绝世宝刀,经过李宇神奇的双手,打造而成。 李宇顺手挥起宝刀,砍向那把大锤。 “当!”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 再向大锤看过去,出现了一道齐刷刷的金属茬口,没有想到,这把宝刀,竟然如此锋利,竟然可以砍动大锤!更别说其他的兵器了,切金段玉,非它莫属! 李宇压抑住兴奋,割下自己一缕头发,放在刀刃上,轻轻一吹,顷刻之间,断为两截!“成功了!成功了!终于成功了!”李宇兴奋地大叫,这是他们老李家几辈子的心愿,终于完成了,终于在这黑色石块的帮助下,完成了。 旁边的吕稚,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由衷的点点头,这才是黑色宝贝的用武之地!才是它们发光发热的骄傲! 可是,喜悦刚刚过去,一丝担忧涌上心头。 这把利刃,这把切金段玉的宝刃,本不该在这个世界出现的绝世兵器,意味着什么? 这把利刃,在一个小女子手里,无疑就是一件好看的装饰品,还是一件不合时宜的装饰品,花儿缤纷,衣裙婆娑,才是最配女儿家的,一把绝世利刃,反而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而这把利刃,到了男人手里,就完全不一样了。 兵器从来都是武者之魂,在武者手里,无疑为他增加了一双腾飞的翅膀,将是鲜血和生命的最佳拍档; 在野心家手里,这把利刃,无疑意味着自己的士兵,可以以一当十,以一当百,横扫天下还谈不上,起码有了称霸天下的筹码。 吕稚握着这把利刃,默默出神,久久无语。 她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小女子,只要自己的家,只要过自己的小日子,至于什么称霸天下,什么开国辉煌,她不想要。 尽管,丈夫刘季已经被逼上了芒砀山,却并不表示他们已经无路可走,除了萧何说的扯旗造反,还有最后一条路,那就是隐姓埋名,流落天涯。 与其面对烽火连天,面对无休止的战争,不如浪迹天涯,做一阵无拘无束的风,四处飘散的风,自由自在的风。 于是,吕稚下定决心,无论这是一把什么样的兵器,无论它如何锋利,都永远封存吧,它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也就不必亮出来了,永远尘封起来吧。 可是,面前这把绝世宝刃,却是风一般自由自在生活的克星,锋利的刀刃,闪着金属特有的光泽,夺人二目,似乎在嘲笑着,嘲笑这个女子的痴,嘲笑她的那点小私心,一种平静安定的生活,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既然这把利刃已经诞生,既然它已经来了,它都不会甘于寂寞,不会被尘土封存。 无论这把利刃是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它都来了,连一个大活人都来了,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影响着这个世界,更何况,一件兵器呢? 煤炭的烈焰,铸造了它,而芒砀山上的黑色石块,依然静悄悄的躺在那里,等着发光发热,等着烈焰飞腾的那一刻,等着与金属的完美结合…… 就这样,吕稚收起这把宝刃,要说存放的地点,也是一个问题,刘家已经成了张县令的目标,最保险的地方,恐怕就是吕家了, 于是,一把绝世利刃,放在了吕稚的闺房里,那里没有人居住,是最安全的。 殊不知,就是这个稳妥的地方,也不是绝对的,吕家的一家之主,可是吕公这个老爷子,而且,风一样的日子,是吕稚想要的,却不是男人们想要的。 尤其是她的丈夫刘季,当横扫天下的利刃摆在他的面前,有了称雄天下的筹码的时候,他的心,再也平静不了了,尽管这个筹码,还不足以完成称雄天下的壮志雄心,却足够震撼一个男人的野心了。 也许,这也是男男女女之间的差别之一吧,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稳定幸福的小家,是女人的理想,而一个男儿,却志在四方……… ------------ 第三十章 无意人无意遇真宝 更新时间:2009-07-21 第三十章无意人无意遇真宝 要说,金钱这个东西,是万恶之源,是祸根之首,一点都不为过。 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是古代,还是二十一世纪,钱都是最有诱惑力的,也是一些事情发生最直接原因。 这一点,吕稚早就料到了,也早有防备,为那些贪婪之人准备好了,可是,事情发展,却并没有按照她的思路走下去。 就在刘季夫妻商量好,要过风一样的日子的时候,刘家和吕家,表面上悄无声息,背地里,两家人却忙活开了。 刘季浪迹天涯,总不能连累亲人吧。聚众谋反,可是诛灭九族的,他们这些直系亲属,一个都跑不了,好在刘家和吕家人口不是很多,想搬家,搬到不被发现的地方,也不是什么难事,有钱好办事吗,吕家的家底,足够他们花几辈子的。 不过,吕公这个老爷子,却一点都不知情,吕泽最了解父亲,有些不大精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不愿意让老人家担惊受怕的,毕竟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 准备行囊,准备告别居住多年的沛县,这样的日子,有些忙碌,有些感伤。 可是,这样的忙碌和感伤,都是一种奢侈,因为不速之客,吕家的老相识――李师爷,已经找上门来了。 天空的一抹云彩,在清晨太阳的照耀下,绚烂多姿,人们一天的劳作刚刚开始,县衙里的公人们,也没有闲着。 刘季家的大门外,一行人,穿着衙役的公服,凶神恶煞一般的站在了门口,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确切的说,是在砸门,使劲的砸门。 “出来!出来!都出来!”几个如狼似虎的衙役,使劲拍打着刘家的院门,嘴里还大声吆喝着。 吕雉嘱咐丫头春香带好几个孩子,走了出来,问道:“敢问诸位,青天白日,搅扰民宅,有何贵干?” “刘季聚众造反,特奉张县令之命,前来捉拿刘季家人。”衙役看有人出来询问,回答说。 “拙夫奉命,押送沛县百姓前往骊山服役,怎么会造反呢?想必是诸位弄错了吧?”吕雉哪里肯承认刘季反秦呢,这可是谋逆大罪,不仅要杀头,还要被株连九族的。 “那你就是刘夫人了?我们奉命抓人,管不了那么多,有话跟张大人去说。”说着,几个人不容分说,拉起吕雉,绳捆索绑,推推搡搡,径直带走了。 背后几个孩子,大声的哭叫着,春香使劲拉住他们,吕雉含着泪,无可奈何地去了,心里也知道,刘季在芒砀山聚众的事情,原本就是张县令和李师爷的杰作,情知自己也难以逃脱,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吕稚刚被带走,李师爷带着自己的几个心腹,却没有离开,这个老家伙,之所以留下来,当然是为了钱,是炒家来的。 而吕稚的这场牢狱之灾,最重要的原因,也是由于钱财引起来的,吕稚不被抓,岂容他们在自己家胡闹,对于这个女人,李师爷还是有些顾忌的,一个月前,就是她的突然出现,在抓刘季这个妖人的时候,出现了差错。 这次,他可不想出什么意外了。把这个牙尖嘴利的女人,扔进县里的大牢里,才是最保险的地方,到了那里,就是有天大的本事,量你也施展不出来。 就这样,他们第一路人马带走了刘家主人,第二路人就忙活开了。 李师爷满脸兴奋,把春香和几个孩子赶到下人居住的地方,锁了起来,查抄刘家,就全面开始了。 刘季夫妻的住宅,是一套独门独院的院落,并不是很大,除了一座花园,就是几间屋子了,他家的人口,本来也不多。 吕稚出嫁的时候,那几个大箱子,他可是看了个清清楚楚,那时候,这样一个士绅大小姐的嫁妆,就让他的小眼睛灼灼放光了,现在,机会终于来了,而且,他等这个机会等得太久了,终于还是等到了。 可是,整个院落搜索下来,除了家常用的器具,几个人竟然一无所获,让李师爷大惑不解,那几个大箱子,难道长翅膀飞了? 上天?不可能,还是遁地了? “对了,遁地!”李师爷眼睛一亮,顿时有了主意。 他找来一根木棍,来到正房,在墙壁上敲打着,希望找到暗格之类的隐秘之所,“砰砰砰”敲敲打打的声音响起,李师爷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依然是一无所获,看起来,那些东西,藏得还真够严实的。 这个贪心之人,并没没有停下来,墙壁上没有,慢慢转移到了地板上。 刘季的大理石的地面上,干净整洁,李师爷手里的木棍,敲敲打打,又是一路试探,终于来到刘季夫妻的卧室里。 “嘭!嘭!嘭!”木棒打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了另外一种的声音,这样的声音,跟打在普通地面上是不一样的,如果猜的不错的话,这里的地面,应该是空的,里面一定有地道之类的。 李师爷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重新拿起木棒,仔仔细细在地面上敲打着,发出这种声音的地面,方圆十几尺,占了大半个屋子,李师爷暗自得意,以为埋在地下,就可以藏得住吗? 于是,几个衙役找来几件农具,敲开了地板。 这是一个十几尺见方的大坑,几只大箱子,端端正正的摆在里面,李师爷得意的笑了,任凭你上天入地,也逃不过我的手掌心,就这样,他也等不及手下人动手,自己跳到大箱子前,捡起一把铁钎,抡圆了,照准上面的大锁,一用力―― “咔嚓――”一声,大锁打开了,接着揭开盖子。 “啊!”李师爷禁不住大叫一声,眼睛即刻被定住了一般! 金光闪闪,晃得人睁不开眼睛,这些,都是什么宝贝啊,李师爷那双只看得到钱财的小眼睛,灼灼放光,要说他的那双眼睛,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宝贝。 满满的一个大箱子,足可以放进去一个大活人,里面全部都是宝贝,堆积如山的宝贝!圆的是宝珠,扁的是玉器,更多的,是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 几个衙役纷纷上前,打开另外几个箱子,里面也都是满满一大箱子宝物,珠光宝气,让人直流口水。 其中一个大箱子里,却堆满了绫罗绸缎,一个衙役随手扯起一块来,只见白色的绸缎上,隐隐有花鸟图案,抓在手中,爽滑细腻,竟然从手指里滑落了,掉在地上。 一不留神,一脚就踩在了上面,捡起来,却发现,沾在上面的泥土,竟然全部掉了下来,连抖都不用抖,就掉了下来!与其说是掉了下来,还不如说是,根本就沾不上泥土,不沾土的丝绸?神奇,太神奇了,真是好宝贝…… 他们在这里大开眼界,满足着贪婪的眼睛,在旁边,一双眼睛正盯着他们呢。 那就是刘家的邻居沈食其,李师爷带人来到刘家,他就发现了。 于是,他悄悄潜进刘家,凭他的本事,李师爷几个人根本不可能发现,这里发生的一切,也都在他的眼睛里。 看到李师爷取走几个大箱子,足足三辆车,才勉强装得下,一行人兴冲冲的离开了,这些宝物,李师爷贪污了大部分,只拿出一小部分,交到县衙,还另外拿出一部分,堵住了几个衙役的嘴,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沈食其看着这一切,无奈的摇摇头,却又点点头。 摇头,是感叹李师爷这个家伙,也太贪财了,钱财虽然是身外之物,却有太大的吸引力,而且他们也太不知足了,包括几年前,早就捞足了,七八年过去了,居然还是这样,看来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点头,是因为他的确是服了一个女流之辈,这一切,都是刘夫人吕稚的安排。 钱财也是打出的第一招,为刘家和吕家的离开,弄的第一个烟雾弹,,还要故意藏在地下,防止他们这些小人继续查找。 而且这个烟雾弹,不仅仅有这些,还有吕家准备的,吕稚的嫁妆来自吕家,这是众所周知的,张县令和李师爷怎么会放过呢。 这样的安排,就像是要摆脱一只恶犬,扔下一个大大的肉包子,在恶狗贪吃的时候,也为自己争取到了离开的时间。 这就是吕稚的想法,希望这些身外之物,可以阻挡一些风风雨雨,毕竟,这些物件,足够他们几辈子花了,如果他们肯罢手,哪怕仅仅是在刘吕两家两走之前罢手,就算是没有白白喂了狗。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吕稚布置了烟雾弹,布置了诱饵,这些应付张县令和李师爷,也算是最有效的,但是,还有她意想不到的事情,那就是自己的家人,那个憨厚有余,而精明不足的吕公。 如果说这些身外之物并不是真正的宝贝的话,她藏在闺房中的那把宝刀,却是实实在在的真宝,绝无仅有的真宝。 这件真宝,就是吕公这个老爷子,在无意之中发现的。 吕雉进了监牢,大家倒是不怎么太着急,毕竟曹参是沛县的监狱长史,也在任许多年了,手下的人也大多是他的心腹,只等着准备好一切,来一个悄悄失踪。 而吕公,可沉不住气了,而且对于逃亡计划,也是一无所知,这个老爷子,也是被这个牢狱之苦吓怕了,女儿进了监牢,他急得团团转,尽管和张县令不合,却再一次来找他,这一次,不是为了儿子,而是为了女儿吕稚。 “县令大人,别来无恙,老夫先拜过了。”吕公一躬到地,客气寒暄着,顺手拿出丰厚的礼单,捏在手上,还故意在这恶人面前晃了几晃。 “吕公想必是为爱女被抓一事而来,刘季真是胆大妄为,不但放跑了去骊山服役的百姓,连累本官,居然还要扯旗造反,这都是灭门之罪,想必吕公都知情吧。”张县令看着礼单,笑了,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地说。 “小婿刘季奉命办差,此时正在路途之中,造反一说从何而来?”吕公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得不装起了糊涂,情知不妙,女儿被抓也是凶多吉少,只希望钱财可以通神。 “沛县百姓都传遍了,有的还要准备投靠刘季,吕公怎么会不知情?本官自然有真凭实据,怎么会胡乱抓人?”县令知道吕公来为女儿求情,干脆就把话说绝,堵上了他的嘴。 “小女在家操持家务,哪里知道什么,还望县令大人看在吕公薄面,网开一面。”吕公明明知道这个情讨不来,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是废话,只有那张礼单,才是唯一有用的,于是,双手奉上。 “如此重罪,本县哪里敢徇私舞弊,做不得主啊,望吕公体谅。”县令依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可是他嘴里这么说着,手上却也没有闲着,看到吕公送上的礼单,瞄了一眼,真够丰富的,一把就夺了过来,偷偷掖进袖子里。 吕公看这恶人却收下了礼单,真是厚颜无耻之极,也不好说什么,只希望能够起一点点作用,让女儿少受点委屈,也算是没有打水漂。 吕公是个厚道的人,对这种恶人看得还是不够透彻,他可不是当年的曹参,不给办的事情,就不会收礼的,这张县令,礼物照收,坏心眼照使。 张县令看着吕公离开的背影,不仅坦然接受了丰厚的礼物,想起几年前为儿子求婚,吕公拒婚,加上吕雉下嫁刘季,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这一次,要新账老账一起算,都要算在了吕雉这么一个弱女子身上。 老头子满怀心事的回到家,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自从来到沛县,吕家就接二连三的出事,从单父的家被火烧,到吕泽饱受牢狱之灾,如今女婿落脚在芒砀山上,女儿又锒铛入狱,真是一系列的祸事。 可是,稚儿一个小小的弱女子,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一点委屈,如今却下了大牢,吕泽是个练家子,有只不过是打架,都丢了半条命,女儿这一次,却是被灌上谋反大罪,这一去,凶多吉少,不知是死是活。 想到这里,老爷子禁不住感叹几声,不知不觉之中,就来到女儿的闺房里,屋里空无一人,女儿昔日的音容笑貌,顿时出现在他的眼前,此时此景,老爷子竟然不能自持,禁不住老泪纵横。 坐在女儿曾经坐过的椅子上,上面还留着女孩家的体香,老爷子擦擦眼泪,正准备离开,猛然一回头…… 就是这一回头,不仅改变了他女儿吕稚的命运,改变了整个吕家的命运,改变了沛县的命运,完全可以说改变了整个世界的命运…… 老爷子这一回头,却发现,女的床上,放着一个锦缎的布包,长长地,占据了小半个床,老爷子好奇的走过去,打开来…… “啊!”老爷子的眼睛都直了,禁不住惊叫出来! 一把宝刃,发出不太耀眼的金属光泽,这光泽是那么细腻温润,闪着寒光,手指还没有碰到刀刃,一股寒气逼来,似乎要把手指吞下去一般…… 怎么会有如此锋利的宝刃? 别看他不是练武的人,却也是见多识广,认识这不是一般的宝刃,更何况,李宇在吕家多年,耳熏目染,老爷子还是懂一些的。 于是,老爷子拿着这把宝刃,来找李宇,这个兵器上的最高权威…… 与此同时,芒砀山上,也出事了………… ------------ 第三十一章 有心人有心霸江山 更新时间:2009-07-22 第三十一章有心人有心霸江山 却说芒砀山上,自从刘季被迫落难于此,就成了人们关注的热点,如果也有什么新闻八卦的话,绝对是头版头条。 聚众造反,可不是一般的事情,属于百年不遇的大事,老百姓们从来没有见过,这反要怎么造,想不关注,都不可能。 对于大秦王朝来说,就更是问题了。也是大秦王朝最关注的,有人要推翻最高权威的皇帝陛下,这还了得,于是,一道接一道的诏书,雪片般飞到青城,剿匪的重责大任,刻不容缓! 却偏偏,区区二百来人,青城五百全副武装的军卒,几次三番,都抓不住他们,这还不算,几十条白色毒蛇,在关键时刻,救了他们的命,也竖起了一个神一样的大英雄形象,那就是――赤帝转世! 让所有的人都大跌眼镜!对了,那个是时代还没有眼镜,不过,他们的眼珠子,倒是差点跌出来! 话说,龙蛇都是神话里的神兽,是人们神化了的动物,龙的前世原本就是蛇,这也是中国几千年传承下来的,而白蛇,就更不多见。 于是,一个近乎神话一般的故事,悄然流传开来―――― 白帝是天上神龙,在修炼成神之前,化成白蛇之首,盘踞在芒砀山上。而且,一般人是要不了白帝的命的,毕竟是天上的神仙,除非遇上更强大的对手,而这白蛇的克星,就那是赤帝。 这条白蛇,白帝的化身,却轻易被刘季所杀,于是,人们纷纷盛传,刘季就是赤帝转世!就是上天派来的!赤帝转世的刘季,别说五百军卒抓不住他,就是大秦军队开过来,也不会损伤他的一根头发。 这就是天意,当今大秦暴政,人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赤帝就是应运而生,解救苍生的。 又是萧何的杰作!为刘季造势的杰作!利用人们的迷信心理,制作出来的。 这就够乱的了,竟然还有人添油加醋,那就是青城的赵老爷子。 老头子派出的大队人马,居然拿不下几百个乌合之众,丢脸,太丢脸了,丢了一辈子的老脸,老爷子愤怒了。 另一方面,老头子怎么交差?难道说自己,或者说手下人无能,废物?当然不会。 于是,也在这个传言上大下功夫,尤其是那五百军卒,逃得性命之后,更是添油加醋,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之所以拿不住他们,都是因为赤帝转世,非人力可以抓捕的。 这样的传言,一传十,十传百,不胫而走,闹得人尽皆知,让周围的民众不得不信服。 再加上,一个月前,在沛县有求必应土地庙前,就有一个老者,说他是天上的神灵下界,来解救天下苍生的,火龙飞天,七十二天之后大雨倾盆,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这一切的一切,更让所有的人深信不疑,刘季,绝对不是凡人,就是赤帝转世。 于是,前来投奔芒砀山的人,络绎不绝,芒砀山也出现了从来没有过的热闹,更多的,是其他地区前去服徭役的老百姓们。 众所周知,去骊山服役,保住命的,十个人里能有一个,就算不错了,大多数,都是有去无回,既然是一条死路,何必要走下去,不如投奔芒砀山,有赤帝在,保住性命,应该不在话下。 于是,青城和周边地区服徭役的民众,半路逃跑,纷纷跑到芒砀山来。不出几天功夫,芒砀山周围,就聚集了几千人。 然而,刘季说什么都不肯收下他们。 不是他不想收,是不能收,不出几日,他就会带着家人,远走高飞,收下这些人,难不成也要带上?绝对不行。 于是,上千人聚集在芒砀山山脚下,不肯离去,而他们,已经触犯大秦律法,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山上的二百来人,见这么多人前来投奔,倒是欣喜非常,人多力量大吗,却没有想到,刘季不肯收留,还以为是有意推辞。 大秦暴政,弄得民不聊生,他们只不过普通的老百姓,却有家不能回,不得不躲在这芒砀山上,真可谓是官逼民反,既然有赤帝在此,何不拥立为主,跟随他,举起义旗,反了大秦。 于是,黑压压二百来人,齐齐的跪在了刘季面前。 “天赐良机,不顺天应人,岂不是违背天意?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秦朝暴政,大英雄当救民与水火之中,也好成就自己一番雄心壮志。”有嘴好使的,在人群里大声说。 众人纷纷附和着,眼巴巴的瞅着刘季。 “先起来再说,”刘季不忍,劝说着,拉起最前面的一个,怎奈,此人说什么都不肯起来。 “不,我们不起来,除非赤帝答应。”众人依然跪在地上。 刘季看看众人,满脸的期待,好说歹说,就是不肯起来,重重叹了口气,满腹心事,却说不出口,一转身,走到上坡上。 芒砀山上,野花遍地,野草乱长,一个中年男子走在山坡上,胸前一副须髯被风吹乱了,只见他眼光呆呆的,看着遥远的天空。 萧何的话又萦绕在耳旁,扯旗造反,这可是一条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不归路,成则为王,万人之上,败则为寇,死无葬身之地,这一步一旦走出去,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从此就要戎马一生,过着漂泊不定的生活。 推翻大秦朝,谈何容易,自己文不能文,武不能武,凭什么推翻大秦朝?又有何德何能一统天下,不是他不自信,而是他有足够的自知之明,也绝对实事求是。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可是,没有跟老虎一拼的本事,只会当了老虎的点心,至于虎子,也要有命才能得到,高估了自己,只会是死路一条,所有的人,别说保不住命,都会万劫不复。 而且,夫妻两个已经商量好,就等着安排好一切,去过风一样自由自在的日子。刘季心里最清楚,他本来就不是什么赤帝转世,更不是神灵下凡,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也没有改天换地的本事,只要自己的小家,就够了。 山下几千人,前来投奔,弄得到处都是人,那些已经无家可归的人,也算是可怜,然而,刘季不能收留他们,毕竟自己已经安排好了行程,只等着和家人一起上路………… 就在这个时候,老丈人吕公到了。 要说老丈人疼女婿,那可是实实在在,没有一点虚假,这个老爷子,只带了李宇几个人,匆匆赶来,百余里路程,尽管是坐车,一路颠簸,还要爬山,还真难为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家。 不过,老爷子倒是没有一点倦容,还满脸放光,显得兴奋异常,这一次,他可是带着宝贝来的,给女婿送保命的宝贝来了。 刘季赶紧迎过来,问候几句。老爷子那里顾得上这些,取出宝刀,一道寒光亮起,一阵逼人的杀气,迎面而来。 刘季的眼睛都直了,他不是一个练武之人,却也是识货的,刀光闪处,冷气森森,绝对是世间少有之物。 吕公满脸含笑,拿着宝刀,递给有点发傻的刘季。 刘季一把握在手中,取下腰间的一把防身佩剑,用力砍去…… 那把剑,就像木头做的一般,竟然被齐生生的砍为两段,连一个火花都没有擦出来,真是削铁如泥,好一把绝世无双的宝刀!刘季禁不住喝了一声彩! 再看看山间一块巨石,举过头顶,奋力一挥,一下子就砍了过去…… “当!”的一声响起,巨石崩裂,碎石乱飞,再看看宝刀刀刃,竟然毫发无损! “这,这,这是――”刘季说话都结巴了,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他被震撼了,完完全全被震撼了。 平生第一次,这可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锋利的宝刀,而且,他也从来不知道,这世界上,居然有如此锋利的宝刃! 就在这个时候,李宇满头大汗,兴冲冲的跑了过来,手里捧着的,是一大块煤,脸上绽开了一抹笑容,傻傻的笑着,眼睛里却大放异彩,这一下,他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就这样,一个临时铸造兵器的小小兵器坊,在芒砀山诞生了,这里出产的刀枪剑戟,都是本不应该属于这个世界的兵器…… 望着这些锋利无比的兵刃,刘季的心里,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有了这样的兵刃在手,一个武艺超群的人,就会如虎添翼,升级为一个战神,战无不胜的战神,一个普普通通的士兵,就会变个样,变成万军从中最锋利的武器,就是一个平民百姓,也会变身成为要人性命的杀将。 此时的刘季,再也不是那个没有资本造反的刘季了,有了漫山遍野的黑色石块,对了,李宇说,那叫做“煤”,就有了那些锋利无比的兵器,有了这些兵器,再加上山下的民众,就等于有了百万雄师,就有了一双翅膀,可以腾飞的翅膀! 尽管有了这些兵器,还不足够一统天下,但是,有一点,毫无疑问,有了这些利刃,就有了称霸天下的筹码,称雄天下,就不再是不可能的了,就不再是一个空想! 想到这里,刘季心潮翻滚,浑身的血液沸腾了。 真可谓是,吕公老爷子无意之中,发现了绝世宝刀,刘季这个有心人,心思已经到了花花江山之上。 可是,已经答应妻子吕稚,要去浪迹天涯,去过风一样的日子,而如今,一个弱女子,还在大牢之中………… 正在这个时候,一只鸟儿展翅飞过,翱翔在蔚蓝色的天空之中,刘季的心已经狂跳不止了,鸟儿有一双翅膀,在无尽的苍穹展翅高飞,一个大好男儿,怎么不想成就自己一腔热血? ------------ 第三十二章 遭算计初次入牢狱 更新时间:2009-07-23 第三十二章遭算计初次入牢狱 要说这个世间的事情,有着太多的枝节,也不是人力可以掌控的。 吕公这个老爷子无意之中,发现了宝刀,也是心疼女婿,担心他的安危,于是,屁颠屁颠的送上了芒砀山。 刘季得此利器,心里再也平静不了了,一个男人的壮志雄心,已经跃跃欲试,再也按耐不住了,再也放不到内心深处的角落里。 也许,机缘巧合,就是这个意思吧。 看起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也是有些道理的。 就在刘季心思难平的时候,他的妻子吕稚,还在大牢之中,饱受牢狱之苦,萧何、吕泽、沈食其、曹参等人,也是一团忙碌,忙着准备吕刘两家人的离开,还忙着照应监牢之中的吕稚,刘季此生,有这样的朋友,真是万幸。 如果,穿越而来的吕稚有先见之明的话,她一定不会使用煤――那个时代的人们还不认识的宝贝,去做什么兵器,去做当时的天下第一利器,足够改变整个世界的利器。 她的希望,她的美好生活,她的小家,就是因为煤的出现,因为锻造的宝刀横空出世,因为这天下第一利器的诞生,从而而化成了泡影,再也无处寻觅。 不过,这些仅仅是“如果”而已,如果只不过是一种假设,一种根本就实现不了的可能性。加上了“如果”二字,事情就只是一种推断,并没有真正发生。事实上,天下第一利器,诞生在吕稚之手,也断送了她心中的梦想。 看起来,天下的事情,并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尤其是将来的事情,夫妻两个原本商量好了,要去浪迹天涯,去过风一样自由自在的日子,却奈何,那把宝刃,却不甘于寂寞,更不甘于把锋芒藏起来,偏偏让吕公这个老爷子碰上了。 也许,这就是天命所归吧。 闲话少叙,但说吕雉入狱后,衣食供给肯定是比不得平时,当然是最差的,即使家人找人送来饭食,也被张县令克扣了,众狱卒见县令发话,尽管有顶头上司曹参,毕竟人家官大,官大说话就好使,也不得不听从,对吕雉虽有照应,却也免除不了她的牢狱之苦。 而且,一个弱女子,被扣上了造反家属的恶名,还要屡次三番上堂受审,其苦万状,不是几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可谓是苦不堪言。 可怜一个美貌的女子,纵有才情绝代,怎么架得住如此非人折磨,再加上挂念刘季,不到几天,就不成个人样儿了。 虽然有狱史曹参在一旁照应,可是,曹参是刘季一方的人,这一点,众所周知,大家都知道,李师爷他们怎么会不知道,又怎么会忽略了这一点呢。 于是,张县令把看押吕稚的公人,来了个大清洗,都换成他们自己的人,要不是曹参任御使多年,也拿不到什么错处,早就连他也一起给换掉了。 这样一来,张县令才算把心放到了肚子里,终于放心了,自以为这一次,万无一失。心中暗自得意,刘季被扣上了造反的罪名,就等着青城的军卒去收拾他吧,至于那只小箭,就去找秦二世或者青城赵老爷子的人头吧,不管找谁,却找不到自己头上,自己这颗脑袋,是绝对安全的。 而这个吕家大小姐,还有整个吕家,都握在自己手心,大小姐吕稚的嫁妆,已经够他瞪眼珠子了,还不知道吕家的大本营里,有多少奇珍异宝呢。 这一次,看有谁还可以救你们? 殊不知,有句古话,叫做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他们这么胡作非为,早就有人看不下去了,更何况,所谓他们自己的人,也不过是七八年的时间培养起来的,或者是迫于最高长官的权力,不得不听他们的,相对于曹参、萧何等人,却是差远了。 也就是说,李师爷和张县令的心腹,有一小半的心思在他们那里,也就不错了,更别说全部效忠了。 萧何、曹参等人,祖辈居住在沛县,又是当地的名门望族,多年任县吏,已经长成了一颗参天大树,根基已经牢不可摧,岂是一县之长的官衔可以拔掉的? 就这样,这县令为了一雪当日被拒婚的耻辱,百般折磨吕雉还不解恨,绝对不会放过她。 真是命运多磨难,吕雉的命运,更是格外坎坷,锒铛入狱不说,还被百般折磨,甚至还要面临被羞辱的困境,真是自古红颜多薄命,谁家女子,又有哭声? 监牢的一个小小窗户里,透过一缕阳光,洒在一身囚衣的吕雉身上,只见她眼窝深陷,目光呆滞,头发披散着,衣服上沾满了泥土,可怜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此时此刻。已经不成样子了。 被囚了两三天的她,似乎过了两三年那么长,可谓是度日如年了。 透过牢房的天窗,一方小小的蓝天上,一群小鸟飞过,还唧唧喳喳地叫着,吕雉看着看着,一滴眼泪,悄悄流了下来,落在心窝里,有点疼,也不知道,外面安排的怎么样了。 此时此刻的痴情女子,还在等着和丈夫团聚,一起到海角天涯,去过风一样的日子,自由自在的快乐日子。 “绝代有佳人,香魂一缕,才情一筐, 只希望那个人儿欣赏, 费劲心肠,只落得陷入牢门房。 一心向往,快乐逍遥,就像风儿一样, 却奈何,爱情的美梦, 怎比得过,大好江山,花花世界里的名利场? 雪为肌肤,花为肚肠, 却受尽大伤小伤,处处伤。 身体有伤,尤可治愈, 心灵之伤,可有良方? 念爹娘,休将女儿想。 念娇儿,娘亲不在,可否睡得甜,吃得香?” ………… 忽然有一天,牢头一改往日的嚣张气焰,笑嘻嘻地走进来,还端着不错的饭食,说话也和蔼了许多。 “县太爷吩咐,不许亏待了夫人,以前有什么不当之处,还望夫人海涵。”一副趋炎附势的小人模样。 “何必客气,还望公人多多照顾。”吕雉嘴里说着,却是一头雾水,这牢狱之中,说话如此客气,还有好吃好喝,眨眼之间,怎么就是另外一片天了呢。 就在吕雉满心狐疑的时候,这天午后,监牢里的人也不多,一个似曾相识的人悄悄走过来。 “刘夫人,刘夫人,”来者压低了声音,小声说:“我是刘公的好朋友,夫人可还记得?” 吕雉仔细看了一眼,来人四十岁上下,方脸大耳,大眼睛闪着真诚的目光,的确与此人曾见过几面,只是刘季朋友甚多,印象不是很深。 吕雉突然想起来了,回答说:“莫不是任敖,我们应该见过多次。” “夫人好记性,此地不是讲话之所,那县令因为当初拒婚之事,怀恨在心,已经对夫人起了歹念,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任敖焦急地说。 而他,表面上是张县令和李师爷的人,是他们手里的兵,只不过这个兵,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判断是非的眼睛,并不盲从,完全听从他们的,尤其是跟自己的观点不一致的想法,比较困难。 “可是,可是,”吕雉一听这话,顿时有点慌了,急的说不出话来,自己深陷牢狱之中,尽管早就想到张县令会有这种禽兽小人之心,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来的这么快,那些烟雾弹,打狗的肉包子,起的作用竟然这么小,此时此刻,恶狗已经再次扑了上来。 虽然有曹参照应,却奈何顶头上司,就增加了难度,又有县令心存不轨,片刻不能耽误,更是急上加急。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牢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据我看来,只有找到刘公,再想办法,萧公和曹狱使,被看得太紧,不能离开。”任敖说,“如果夫人信得过,我可以跑一趟。” 吕稚仔细一想,萧何、曹参、吕泽都是自己一方的死党,被看得太死,如今,事情突变,又耽误不得,再看看任敖,一双眼睛里,满是纯净的目光,绝非一个心狠手辣之辈,尽管看一个人不能完全相信什么面相,不过,凭第六感觉,凭一个女人的直觉,面前这个人,还是可以信任的。而且到现在,也只好相信他了。 “也只好如此了。”吕稚点点头,说着,把手腕上一只玉手镯摘了下来,递给任敖。“带着此物,到芒砀山去见刘季。” 任敖点点头,转身离开。 不说任敖去了,但说吕雉明明知道县令心怀不轨,只是来的太快,尽管信任任敖,只希望任敖早点把消息送到,刘季早点前来营救,另一方面,却不得不做第两手准备,那就是尽快通知狱史曹参。 真是心急如焚,越心急越难熬,如坐针毡一般。 不由地又想起二十一世纪,一个电话一条短信,就都ok了,哪里用得着费这么多周折,还是文明时代好啊,而自己偏偏来到这距离两千年的远古。 自己穿越来到这里,已经有八九年了,时光荏苒,转瞬即逝,也够快的,只是不知道,远在另一个时空的父母怎么样了,一家人分开这么久了,可否健康?一定也像自己挂念他们一样,想念他们唯一的女儿吧。 可是,此时此刻的女儿,却身陷囹圄,又要面临恶人非难,真是想亲人念亲人,面临困境,格外思念亲人。身在另一个时空的亲人,保佑你们的女儿吧。 与此同时,芒砀山上,一场恶战,马上就要打响了。 这就是李师爷的安排。 却说芒砀山上,传出赤帝转世的神话,李师爷暗叫一声不好,唯恐又会出什么岔子,于是,大造声势,捏造刘季谋反大罪,接二连三上报给上级,大秦王朝震怒,于是,一场大规模围剿芒砀山的大清洗,拉开了帷幕。 这一次,青城的最高长官,赵老爷子,算是下了狠心了,连几百个乌合之众都对付不了,丢脸,太丢脸了,丢了自己的老脸不说,在上司面前,一次次被骂的狗血喷头,一次次抬不起头来的滋味,他可是受够了,什么赤帝转世,什么神灵下界,这一次,都要统统去见阎王,统统收拾掉! 于是,从附近县区借调兵马两千,加上青城的一千,三千人的大部队,浩浩荡荡开赴芒砀山而来。 三千军卒,别说去捉拿刘季,就是整座山,都可以夷为平地了。 要说这个赵老爷子,自始至终,都被别人当枪使了,却一直蒙在鼓里,这也怪不得他,毕竟是大秦律法,芒砀山,偏偏在他的治下。 也算他倒霉,被人当枪使也就罢了,遇上的却是刘季,刘季倒不是什么赤帝转世,更不是神灵下凡,而是他的背后,有一个跨越了两千年岁月的女子,有着这个年代的人们不可能具备的思想,以及他们不可能具备的宽阔眼界…… 芒砀山,漫山遍野的被称为黑色石块的普通石块,就这样发光发热了。 只能说,遇上刘季这个对手,这个老爷子,很倒霉,非常非常倒霉。 ########## 这一天,刘季的心思都在兵器作坊里,一件又一件锋利无比的兵器,在李宇的双手上,一一诞生。 早有人来报,三千大军,全副武装,向着芒砀山,浩浩荡荡,一路开了过来。 触犯大秦律法,已经无家可归的人们,依然苦苦守在山下,尽管刘季的心已经动了,已经被那些本不应该属于这个世界的利器打动了,他却没有草率行事。 毕竟,自己的妻子还在饱受牢狱之苦,风一样的日子,对他,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再就是,他要好好想一想。 然而,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允许他去思前想后,三千军卒的大部队,已经浩浩荡荡的开了过来。 原定的计划,大军围剿之日,就是吕稚脱离牢狱之灾之时,也是刘吕两家人离开之时,趁着官府的注意力在芒砀山,来一个金蝉脱壳,一家人已经到了海角天涯,去过风一样的生活了。 可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这一次,却不一样了,刘季的手里,有了那些利器,有了与三千军卒一拼的武器,再加上,山下聚集的几千民众,有了刀枪,有了人马…… 刘季再也不是那个没有资本深入虎穴的人了,他的手里,有一把锋利的匕首,进到老虎洞里,完全可以跟老虎一拼,夺下虎子…… 同时,他的内心,并没有忽略或者忘记解救妻子,不过,他也要拼一拼,用手里的利器,去对抗那三千军卒。 俗话说,一心不能二用,他的心思,已经分出来去对抗三千军卒,沛县的吕稚,还在大牢之中的吕稚,就不能全力去思考了,或者是说,上天不允许他只考虑自己的妻子了。 ------------ 第三十三章 前错后错出大错 更新时间:2009-07-24 第三十三章前错后错出大错 又是一个晴好的早晨,太阳已经升了起来,更加映衬出蓝蓝白云天,青青坡上草,一幅宁静的图画,然而,这样的安详宁静,却是表面上的。 芒砀山上,原本是鸟兽齐聚的动物天堂,可是,今天,这里却一片安静,出奇的安静,静的是那么不自然,让人有些压抑,就连草丛中的野兔,林间的飞鸟,也悄悄躲进窝里,连它们也感觉到了,今天,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日子。 一场大战,即将拉开了帷幕。这样的安静,是大战之前的最后一抹宁静。 三千大秦将士,全副武装,已经齐聚山下。 尤其是上一次失败而归的兵将,一个个摩拳擦掌,更是憋足了劲。 竟然收拾不了一群乌合之众,耻辱!这是最大的耻辱,作为一名士兵的奇耻大辱!~这一次,他们准备充分,自信满满,一定要一雪当日之辱! 在此时,如果刘季只召集手下的二百来人,就算是长了翅膀,恐怕也飞不出芒砀山,别说是什么赤帝转世,恐怕连玉皇大帝坐镇,也救不了他们,不过,还好,山下投奔而来的人,还有几千之众。 于是,刘季也一一召集过来,积极做着各种准备。 首先,开始的是一场追逐游戏。 只不过,这次不再是猫捉老鼠的游戏,而是刘季特意为那些大秦军卒们准备的,那就是先溜溜这帮傻小子,让他们活动活动,好好溜溜他们。 于是,特意挑选出三百个善于奔跑的人,分成三拨,在芒砀山上,撒开腿,就跑开了,快的就像一阵风一样,再加上,对于芒砀山,他们也逐渐熟悉了起来,只捡那些最难行的路,带着秦军,满山遍野的跑。 大秦三千人,分出一千人,也分成三拨,专门负责找寻比兔子跑得还快的反贼,只可惜,这一次,他们却错打了算盘,那些所谓的的反贼,神出鬼没,神龙见首不见尾,漫山遍野的跑来跑去,无论怎么追,就是追不上。 刀剑原本就不轻,加上一身戎装,少说也有几十斤重,再加上山路难行,又是大夏天的,没有几个回合,全副武装的他们,就累得跑不动了,满头大汗,又口渴难耐,倒在地上,只有喘气的份儿。 山里的果子,鲜美多汁,刘季带着手下人,一边吃着,以逸待劳,一边盯着他们………… 终于,站在最高山头的刘季一看,溜的差不多了,这场追逐游戏,也该结束了,于是,一挥手,下令,第二步计划,开始实施! 王小二早就架起一大堆潮湿的树枝,等在旁边了,见刘季发出信号,点燃树枝,顿时,浓烟四起,呛得他眼泪直流,却是兴奋异常。 等在山上的人们,终于看到了浓烟,顿时,眼睛一亮,精神倍增,跑路的弟兄们,辛苦了,休息休息,这一下,看我们的! “轰隆隆――”几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了过来,紧接着,从山顶上,一块块几十斤重的大石头,纷纷滚落下来。 在山脚下累得喘气的军卒,听到巨响,眼看无数大石块从天而降,大叫一声“不好”,赶紧站起来,准备逃命。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到在地上喘气的他们,竟然腿脚发软,一个个的站都站不起来,哪里还跑得动。 眼看着数不尽的大石块,铺盖地而来,眨眼就到了跟前…… 只见大石块滚落之处,一片鬼哭狼嚎,血肉模糊,眨眼之间,一千来个军卒,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见了阎王,成了山上的亡魂。 这又是刘季的安排! 每当一个人累了,短暂休整的那一刻,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要想立刻站起来跑,那是不可能的,这是人体自身的本能反应,刘季就是利用了这一点。 要说这个小小的泗水亭长,也不是盖的,第一次面对三千军兵,就表现出了卓越的军事才能,别看他平时大大咧咧的,却是最有心的一个人,平时的生活小常识,竟然这么管用,让近千军卒几乎全部丧命。 首战告捷,刘季的脸上,终于露处欣慰的笑容。 而山下,还有两千人呢,看到如此惨状,眼睛都红了,只可惜,他们连叛贼的影子,都没有瞅见几个,却已经损兵折将,死伤近千人了。 如果说这一千人做了炮灰,换来了教训,那么,这两千将士,就不敢贸然进山了,与刘季他们展开了迂回战术,见不到人,绝不贸然前进。 一旦见到了,一定要把他们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他们有所防备,这样一来,刘季一方,再用这些小招数,恐怕就不灵了,不过,还有一招在等着他们,那就是陷阱!布满了竹签子的陷阱! 于是乎,为了防备豺狼虎豹而挖的陷阱,就派上了大用场。 鬼哭狼嚎之声过后,尖尖的竹签子上,沾满鲜血,深深的陷阱里,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就这样,又有几百名军卒,也送了性命,永远的留在了山上。 这两招,可把秦军激怒了,好一个狡猾的刘季,竟然用这么阴毒狠辣的招数,一定要抓住他,非碎尸万段不可! 于是,秦军更加小心起来,就这样,双方继续玩着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的游戏,一个躲一个藏,在深山里就转悠上了,一直转悠了大半天。 终于,双方还是遭遇上了,当然,他们必然会遇上,刘季他们,毕竟不是山上的野兔,总会留下踪迹。 与此同时,一条偏僻的山道上,坑洼不平,一匹快马像飞一样,向前疾驰而去,在身后,扬起一路灰尘。 这个人正是任敖。 任敖带着刘夫人吕稚的玉手镯,一路小跑着,从县衙出来,也来不及回家,骑上一匹快马,直奔芒砀山而来。 芒砀山离县城一百多里地,可不像现代,开着车,在高速公路上,一转眼的功夫就到了,而这秦汉时期,一般都是步行,顶多是骑上一匹快马,即使马不停蹄,也最少需要半天时间。 任敖快马加鞭,来到山脚下,山上一场追逐游戏,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战争时刻,你死我活,都在拼命,其他的,似乎就暂时搁置了下来,可是,张县令已经起了歹心,容不得片刻耽搁,迟了,就来不及了。 任敖急的,满头大汗。 终于,几经周折之后,那只晶莹剔透的玉手镯,还是到了刘季手里,尽管晚了一些,而且是很很的晚了一些。 刘季又是一惊,这是妻子从来都不离身的贴身之物,知道此人是妻子信任的人,更明白,沛县出事,事情紧急,十万火急! 此时的刘季,已经悄悄安排好了,趁着山上的人跟大秦军卒周旋的空隙,按照跟萧何商量好的,就等着下山接应一家人,然后,去过他们自己的小日子。 可是,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有变,张县令心怀不轨,必须提前行动,早点离开沛县这个是非之地,不然,自己的妻子…… 就在这个时候,萧何派来的人,几经周折,也到了。 原来,曹参送出消息,张县令心怀不轨,吕稚朝夕将不保,萧何不得已,决定提早行动,派人前来通知刘季,可是,山下都是大秦的人,就像任敖一样,很难进山,等到见了刘季,已经晚了。 于是,刘季来不及叮嘱山上的人们,简单交代王小二几句,带着任敖,匆匆下山,直奔县城而来。 一路上飞沙走石,马蹄声乱,刚走出十来里,进入到沛县境内,只见前面马蹄声急,尘土飞扬,又有一个人,飞奔而来。 只见他肥胖的身子伏在马背上,跑得满头大汗,这个人,却是王小三。王小三一看到刘季,就像见到了大救星一样,差一点哭出来…… 又是一系列的坏消息! 原来,张县令心怀不轨,萧何无奈,生恐发生什么意外,不得已,和曹参、吕泽商量,提前救出了牢狱之中的吕稚,要提早送走他们,同时,派人通知山上的刘季。 谁承想,芒砀山上,一场大战已经拉开了帷幕,等刘季得到消息,已经晚了。 就是这点时间上的差错,刘季没有及时赶到,就出了大事了。真是前错后错,出了大错! 萧何曹参等人,救出吕稚之后,来到有求必应土地庙前,焦急的等着刘季的到来。这里,就是和刘季商量好的接头地点。 吕稚夫妻要去浪迹天涯,同时,吕家和刘家两家人,也要离开沛县,加在一起,就是二十几口子人,尽管没有带什么行李,毕竟是一大群老老小小,目标自然比较大,迟则生变,越晚了,就会越有危险。 可是,越担心什么,越怕什么,就会来什么,萧何、吕稚他们等着刘季,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越是着急,越等不来。 而此时的刘季,还在路上呢,哪里赶得过来,偏偏,他得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晚了,即使肋生双翅,也赶不到了。 真是前错后错,错误一旦出现,就不可挽回。 县衙里,丢了要犯吕稚,张县令和李师爷怎么肯罢休,派出人手,四处追查……就这样,一帮人没有等来刘季,却等来了冤家对头。 就这样,张县令和李师爷派出的人马,逮了个正着,刘吕两家人,包括吕稚,连同萧何、曹参等人,一起给捉了起来,带回县衙,下了大牢。 这个消息,就像一个惊雷,刘季一下子就懵了,家人被牵连在内还不算,连萧何、曹参等人,也都无一漏网。 救人,救人,必须救人! 可是,救人,就凭自己?加上任敖和王小三,也不过区区三个人,要想在县衙大牢里救人,还要救出几十口子老老小小,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搬救兵! 必须去搬救兵!去芒砀山搬救兵! 没有时间去思考,更没有时间准备,片刻耽误不得,必须立刻行动! 刘季一抱拳,也顾不得客套,对任敖说,“县衙里有兵将上千,此番解救众人,不可莽撞,我们去山上搬救兵,任敖兄先回县衙,打探消息!” 毕竟,他是张县令和李师爷的人,临时倒戈,至少到现在,还是被他们信任的,萧何曹参等人也被抓了起来,只有靠他,打探消息了。 任敖点头,快马扬鞭而去。 而刘季和王小三,一转身,打马扬鞭,朝着芒砀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 第三十四章 巧周旋吕稚亮底牌 更新时间:2009-07-24 第三十四章巧周旋吕稚亮底牌 芒砀山上,一场殊死搏斗,正在紧张激烈的进行着。 一场追逐游戏已经到了尾声,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当遭遇战开始的时候,芒砀山的人,明显露出了不足之处。 别忘了,对方毕竟受过正规训练,是大秦的正规军,而且全副武装,芒砀山上的人们,只不过是普通民众,说白了,就是一群老农民,手里拿着的,只不过是木棍,有兵器的,只不过区区数百人人。 李宇的兵器库再厉害,也需要时间才可以打造出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要想人人手里有刀枪,怎么可能? 双方终于遇上了,芒砀山的人,有点蒙,有些犯傻,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几百个人,就做了刀下亡魂。 这也不足为怪,毕竟,他们的手是握锄头的,杀人,见都没有见过几次,就更不会了,他们面对的,又是大秦的将士,那可是真正的军队。 鲜血,到处都是鲜血,流成河的血污,漫山遍野之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鲜血,染红了山野的鲜血,让那些普通民众,更加蒙了,这还是他们平生第一次见过,也是第一次经历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大秦的将士越杀越勇,就像砍瓜切菜一般,冲向乱成一团的人们,所到之处,鬼哭狼嚎,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倒在了血泊之中………… 王小二急的,眼珠子都冒出来了,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几千人就都完了,整个芒砀山,就会扫平。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个人握着一把大刀,像一头愤怒的狮子一样,冲了过来,冲向大秦的队伍。 奇迹发生了,原本英勇无敌的大秦将士,就像中了邪一样,手里的兵器,碰上大刀,立刻就被砍为两端,根本就成了木头做的,就在他们一愣神的时候,那把鬼魅一般的大刀,已经飞过他们的咽喉要害,鲜血崩流! 他就是李宇!只有他,对自己锻造的兵器是了解的,守着天下第一利器,却守不住芒砀山,真是辱没了李家的祖宗! 李宇越战越勇,整个一个杀神,真是碰到伤,遇上亡,把大秦将士震蒙了,一个个傻了一般。 事情是那么富有戏剧性,刚刚是一帮老农民犯傻,现在,又轮到他们了,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可是,李宇毕竟是一个人,而且体力有限,就算他是头狮子,是头猛虎,也架不住群狼,,即使大秦军兵手里拿的是烧火棍,上千人,也够他招架的,渐渐的,露出败象,逐渐招架不住了。 山上的人们,也逐渐从犯蒙状态苏醒了过来,鲜血,满山的鲜血,以及弥漫开来的血腥气,让他们的大脑清醒了不少,这里,是生死场,不相信怯弱,不相信眼泪,允许他们恐惧,但不允许他们退缩,只有拼死一搏,才有一线生机,于是,纷纷拿起武器。 就在这个时候,两个人悄悄来到山上,这就是刘季和王小三。 刘季一跺脚,暗想,真是守着金元宝等死,明明有制胜法宝,却不会使用,更发挥不出威力,这也难怪,一群老百姓,一群老农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鲜血,更不会打仗,吓着了,也在所难免。 还好,山上的人们,总算是从犯蒙状态醒了过来,一个老农民到士兵的转变,基本上也算完成了。 于是,刘季召集一些有点拳脚年强力壮的人,一起杀了过来。 此时的人们,眼睛都红了,不知道是被地上的鲜血染红了,还是因为过分激动,眼睛充血,反正是被激怒了,纷纷拿起刀枪,一个个如猛虎一般,冲向大秦阵营。 兵器上的优势,这个时侯才充分表现出来! 大秦的军卒,手里握着的,已经不再是刀剑,煞那间变成了木头做的,不过,他们毕竟受过正规训练,轮拳脚,比功夫,普通民众就孙色多了。 芒砀山的人,努力发挥出手里利刃的威力,而大秦将士,只有依赖自己的作战经验,各有所长,有各有所短。 于是,一场势均力敌的硬仗,终于打响了。 此时此刻的刘季,尽管只会点三脚猫的功夫,却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凶神恶煞,刀光闪出,血肉横飞! 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赢,一定要赢! 沛县的家人朋友,已经深陷囹圄,还等着自己去解救,这里的民众,也把他当成了主心骨,他没有选择,只有奋力去拼。 也许,拼了,也未必会赢,但是,不拼,肯定不会赢! 也只有赢了这一场硬仗,才会有机会解救沛县的家人,解救被自己牵连的挚友亲朋! 俗话说,不怕横的,就怕不要命的,此时此刻的刘季,已经无路可走,彻彻底底拼了,唯一的出路,就是杀出一条血路,沿着这条血路,走向明天。 如此气势,可以说到了顶峰,大秦将士,已经被这股士气震撼了,完完全全震撼了…… 终于,芒砀山上,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到处都是鲜血,到处都是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草丛之中,招惹着山上的苍蝇…… 大秦三千将士,死伤过半,大败而归。 一个血人,从乱尸丛中钻了出来,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他就是刘季,眼睛都杀红了的刘季。那把绝世宝刀上面,沾满了血污,发出阵阵刺鼻的血腥气。 这里的战斗结束了,另一场解救行动,才刚刚拉开帷幕。 夜色逐渐笼罩了上来,一轮圆月挂在天边,苍茫的月色,照在宁静的大地之上,透过监牢的小小天窗,照在一张消瘦而俊秀的脸上,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更加苍白如霜。 此时此刻的吕稚,再也没有了曹参等人的照应,曾经不惜生命照应她的萧何、周昌等人,也同样做了阶下之囚,囚禁在另外的地方。 原本要去过风一般的日子,却第二次被囚禁于此,无奈何,命运竟然如此坎坷,老天总不能遂人心愿。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衙役走了过来,客客气气的说道:“刘夫人,县太爷有请,走吧。” 吕雉知道情况不妙,自从来到这里,都是被叫做“人犯”的,现在却被改称为“夫人”,里面一定有蹊跷。 不得已,尾随其后,不多时,被带到县衙的后堂,衙役知趣地退了出去,张县令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这一次,张县令算是彻底放心了,刘季在芒砀山上,怎么会敌得过大秦三千将士的围剿,萧何、曹参等人,也落入了手心里,再打上通匪的罪名,同样也难逃一死,这一下,算是来了个干干净净彻彻底底,刘吕两家人,包括他的朋友,可谓是一网打尽,一个都跑不了。 小人得志,他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更夹不住得意忘形的尾巴,终于露出了丑态。 “好一个绝代的美人,只可惜嫁给了刘季这个混蛋。”县令皮笑肉不笑地说,眯着一双色迷迷的小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吕雉,恨不得一下子就把她吞了。 “父亲当初也是一时糊涂,才让民妇嫁给了他,如今已经八九年了,张大人何必还放在心上?”吕雉一边周旋着,一边想着对付的办法。 “你可知,刘季聚众造反,犯的是十恶不赦的谋反重罪,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县令威胁着。 “他不是奉命去了骊山吗,怎么会造反,想必是张县令错听了旁人的谗言,也未可知。”吕雉知道,这样的事情,打死也不能承认,即使是刀架在脖子,也绝不能认账。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美人!”县令也不想多说,已经来到吕稚跟前,神手就要去抓,终于露出自己的丑恶嘴脸。 吕雉心里叫苦,面上也不好表现出来,不得不强颜欢笑,躲避着,假装听不出来话里话外的意思,说:“张县令如此夸奖,我可担当不起。” “只要你顺从了我,保管让你的家人性命无忧,不会受那刘季牵连。”说着,就凑了过来。 “容我见见孩子,那时定当答应张大人。”吕雉铁了心了,能拖一天是一天,能拖一会是一会吧,只盼望,刘季早点前来搭救。 “好,马上派人把你的孩子带过来,”这个禽兽,以为已经得逞,一个弱女子,已经成了笼中鸟,量她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立刻吩咐手下人去做。 “我还是先回牢房等候。”吕雉趁机说道,赶紧想办法脱身,就这样,这场灾祸,总算是暂时躲过去了。 过了没有多久,吕老夫人带着春香和刘元、刘盈,一起来到了牢房。 一家人一见面,一下子就抱在了一起,哭做了一团,原本好好的一家人,竟然在这牢狱之中相聚,真是两个世界里见面,百般滋味涌上心头,禁不住泪流满面………… 却说这场灾祸,躲得过初一,哪里躲得过十五,晚上掌灯时分,县令又派人,把吕雉从牢房里提了出来,。 这衣冠禽兽,一见吕雉到来,哪里还顾不得什么脸面,没有三句话,就一把抱住,吕雉拼命反抗,怎奈一个弱女子,怎么架得住这个豺狼,逐渐占了下风,马上就要支持不住了。 突然,吕稚从怀里取出一支小箭,举了起来! 这只小箭,不过数寸长,锋利的箭尖,黑色的箭羽,就像一只别致而灵巧的发簪! 张县令的眼睛,一下子就呆住了,就跟定住了一般! 那只小箭,他太熟悉了,就是这只小小的小箭,不知道多少次成了他的噩梦,也不知道多少次,被这只小小的小箭搅得心神不宁,寝食难安,现在,居然又出现了一只,而且出现在一个弱女子手中!? 难道,她就是那个该死的绝世高手? ------------ 第三十五章 归众望刘季举义旗 更新时间:2009-07-25 第三十五章归众望刘季举义旗 不对啊,吕稚从小就跟在父母身边,一个小小的弱女子,怎么可能会是什么绝世高手?张县令惊诧之余,立刻就回过神来,。 即使那只小箭在她的手里,并不表示,她就是那个隐藏着的高手,而且,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也绝对不可能是一个高手,更别说是绝世高手了。 不然的话,那只小箭,早就出手了,还用晃来晃去的?看来,是故意吓唬人的。 至于这只小箭,那个隐藏的高手,本来就是刘季一方的,小箭在吕稚手里,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不过,这一次,那个高手,恐怕也救不了他们了,谋反大罪,诛灭九族,合谋者同罪,这是大秦律法,就让他去对付秦二世吧 想到这里,张县令心里有了底,禁不住又是一阵冷笑,又凑了过来,一个小小的弱女子,还想吓住自己,算是错打了算盘! “张大人,你就不怕……”吕稚又晃了晃手里的小箭,虽然知道这一招已经失效,自己也没有本事射出去,不过,这毕竟是他最忌讳的一招,也曾经救了刘季一命,也是最致命的一招。 “怕?我很怕,但是,怕的绝对不是你。”张县令大笑一声,露处自身的无赖模样,“你会吗?知道怎么用吗?发一个给我瞧瞧。” 说着,又靠近了几步,眼睛狠狠的瞪着她,吕稚看看手里的小箭,自己哪里知道怎么打出去,总不能混打一气吧,这只小箭,还是沈食其不放心狱里的她,特意留下来的,至于管不管用,谁也不知道,现在看起来,这张县令也不是吓大的,根本就不管用。 “世伯,我们两家可是世交,何必如此为难小女?”吕稚没有办法,只好拿出做小辈的样子来,再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长辈,五六十岁的人了,希望可以提醒他,千万不可以做出老而不尊的事情来,不然,那张老脸,就难看了。 “世交?”张县令冷笑一声,“既然是世交,你怎么嫁给了刘季?” “过去的事情,何必再提?再说,家父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倒是你,一次又次,就是不肯放过我们。”吕稚笑着说,眼睛里却满是坚定,她相信,自古邪不压正,人也总有羞耻之心。 尽管,在这个时侯激怒他,并不是明智之举,也未必是什么好事,可要做点什么吧,总不能不反抗吧。 果然,张县令的老脸上,一阵发红,一阵发白,心里也明白,自始至终,都是自己理亏,事情到了现在,也是一步走错,步步又错,尽管已经把刘季一干人等统统抓了起来,心里却并不踏实,做恶人,的确是要付出代价的,可是,事到如今,发展到这个份上,连造反的谋逆大罪都出来了,回头,是不可能的了。 张县令小眼睛又瞪了起来,坏笑着,再一次向吕稚步步逼近,说道:“过去的事情,是没有必要再提,也没有意义,你还是想想自己的处境吧,你是个聪明人,跟着我,起码可以保住吕家全家性命。” “不,还有刘季,他会救我们的。”吕稚大喊一声,眼睛里含着点点泪光,心里默念,刘季啊刘季,你在哪里啊,再不来,就完了,全完了。 “刘季?他?救你们?哈哈哈!”张县令大声嘲笑着,“别做白日梦了,此时此刻,亏你还想得起他来,大秦三千人马,恐怕已经荡平了芒砀山,他哪里有命来救你们?” “不,这不是真的,你胡说!你胡说!”吕稚大声叫喊着,近乎竭斯底里的大叫着,再也支撑不住,眼泪顺着脸颊,滚流了下来,自己的丈夫,自己最心爱的人儿,是她唯一的希望,也是大家唯一的希望,萧何、曹参等人也一一被抓,能够营救他们的,只有刘季,只有他,他不能死,他必须活着,无论如何,必须活着。 “胡说?我怎么会胡说?”张县令又是一阵冷笑,“要是刘季不死,我怎么敢轻举妄动?” 此时此刻,吕稚的心彻底凉了,凉透了,的确,如果刘季还在,张县令怎么敢如此胆大妄为,只有消除了他的心腹大患,他才会如此有恃无恐。 而且,大秦三千人马,刘季生还的希望,太小,太渺茫了,围剿反贼,借大秦的兵马除掉刘季,不正是张县令的如意算盘吗? 看起来,这个算盘,他赢了。 不过,即使如此,还没有见到刘季这个人,就是死了,也要见到尸首,不然,吕稚绝不死心,见不到尸首,就不能表示,他已经不在了,也不能表示他不会来救自己了。 想到这里,吕稚一咬牙,赌吧,狠心赌上一把,去赌邪不压正,去赌一赌老天,赌一赌老天爷是不是长眼,赌一赌命运,是不是已经宣判了这些人的死刑,所有的人的死刑! 想到这里,吕稚一咬牙,一跺脚,一字一句的说:“好吧,我相信你的话,但是,我一定要见到刘季死了,要不然,你如此胡来,他也不会放过你的。” 张县令狠狠的盯住吕稚,想想也有道理,如果刘季真的不死,自己的确有顾忌,而且是很有顾忌。 转念一想,大秦人马三千,如果连刘季都收拾不了,就太废物了,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连萧何等人都落到了自己手心里,难道还害怕一个弱女子飞到天上去? “既然如此,就让你死了这份心。”张县令狠狠的说,转身扬长而去。 吕稚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眼泪又流了下来,刘季啊刘季,只有保住了你自己的命,才有命来救我们,来救所有的人,上天啊,你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些人都死掉吧?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苍天啊,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吧。 与此同时,就在吕稚跟张县令周旋的时候,刘季带着芒砀山的人们,也来不及休整收拾,正在快马加鞭,直奔沛县而来。 夜色逐渐降了下来,一轮圆月,逐渐升起,苍白的月光,照耀在大地上,一对几百人的人马,身上还沾着刺鼻的血腥气,被风一吹,水汽散尽,粘在身上,呈现出令人不舒服的深红色,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恐怖。 沛县县城里,几盏气死风灯在微风中摇摆不定,似乎预示着,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夜晚。 就在这个宁静的夜晚,县衙的后堂里,却传出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之声,伴随着她的大声哭叫,是她的绝望,对生命的绝望,自己和家人深陷囹圄,朋友也受牵连,即将不保,而自己最亲的亲人,也生死未卜…… 凄厉的哭喊声,穿破了夜色,穿透了人们的心房,让人禁不住辛酸落泪。 任敖的眼前,一片湿润,却不敢轻举妄动,沛县县城,有军兵上千,没有外援,单凭自己,无疑是杯水车薪,说不定还会把自己搭进去,目前,唯一的救兵,就是刘季,也只有刘季,才能够救出所有的人。 正在这个时候,任敖的一个心腹士兵走过来,悄悄耳语几句,任敖眼睛一亮,偷偷一转身,走出县衙。 原来,是刘季到了。 月光下,一行几百人,衣衫不整,血色模糊,活脱脱一帮恶鬼,倒把任敖吓了一大跳,刘季也来不及多解释,赶紧追问家人朋友的下落。 任敖简单交代几句,说起刘夫人吕稚,佩服的五体投地,一个小小的弱女子,真可谓是有勇有谋,竟然可以从容面对,一次次拖住了张县令这个衣冠禽兽,也着实难为了她。 刘季听到妻子暂时无恙,也放心了,攻打沛县,已经是定局,只是,沛县有军兵千人,也是一块硬骨头。 几个人又商量一翻,决定夜半时分,攻打县城,趁着夜色深沉,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同时,趁机也让大家休息一下,毕竟,刚打过一场大仗,还跑了大半天,鞍马劳顿不说,人也疲惫到了极点。 “刘公稍安勿躁,此番攻打县城解救尊夫人,必将会大闹县衙,不如趁此机会杀掉县令,在沛县起兵。”任敖上前说。 “既然已经反了大秦,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把沛县作为大本营,也好有个落脚的地方,”众人纷纷点头响应说,这些人,已经触犯大秦律法,没有了退路,只有反了。 “而且沛县人杰地灵,物产丰富,又是我们多年居住的地方,做大本营,最好不过了。”刘季也赞成。 “只不过,沛县有千余人,只怕……”刘季有点担心,自己一方是疲惫之师,能不能拿下沛县,还很难说,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任敖,此时此刻,对他,还不敢完全放心。 任敖此人,是一个低调的人,而且很有主意,在县衙里,从不拉帮结派的,刘季对他还算有点了解,人绝对是个正人君子,跟张县令和李师爷,绝非一路货色。 “刘公放心,沛县已经是一盘散沙,经不住怎么打的。”任敖信心满满,笑着说,“很多人跟我一样,表面上听他们的,心里却是很不服气。” 刘季点点头,这正是他想要的一句话,也借此考验一下任敖,毕竟,他曾经是张县令一方的人,从他的言谈举止来看,知道面前这个人可靠,非常可靠。 于是,悄悄安排任敖,连同王小二兄弟两个,联络自己的旧人,还有萧何、曹参一方的故人,以火起为信号,一同起事,攻打沛县县城。 夜半时分,夜色越来越浓,只有漆黑的夜色里,虫鸣依旧,连月亮也悄悄躲进了云层,似乎不忍心观看这世间的杀戮与纷争。 就在人们进入甜美梦想的时候,沛县县城里,火光冲天,喊杀声四起,顿时,整个县衙被火把照了个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一般,刘季手下的几百个人,一起杀了过来。 沛县百姓早就不堪大秦暴政,再加上全县上下的人都相信,刘季就是上天派来解救众生的神灵,是赤帝下界,顺天应人,许多军士都纷纷投向刘季,里应外合,他手下的一干人,也没有怎么费力,顺利制服了县衙里顽固反抗的军兵,顺顺利利的拿下了县城。 沛县县令张县令和李师爷,已经是五花大绑,在几个人的推搡之下,来到刘季面前。 县令往日的威风,一下子就消失了个无影无踪,此时的他,后悔啊,肠子都悔清了,可是,悔也无益,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当自己的县令多好,偏偏起了歹心,所谓是善恶终有报,作恶的代价,他也算尝到了,也是他应该付出的代价。 “冒犯刘公,还请留条性命,府中所有家产,都情愿孝敬刘公。”张县令还是惜命的,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自知难逃一死,还在苦苦哀求。 “好你个小人,死到临头,就这么一副窝囊样子吗?哪怕有一点骨气,也算是个大好男儿,真是一个败类,活着都多余。”说着,一道寒光闪过,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就滚落了下来。 真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就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刘季轻轻松松拿下沛县,救出了家人朋友,可谓是大快人心。 众人慷慨激昂,齐力推举刘季占据沛县,大举义旗,也好成就大事,就在这个时候,刘季的妻子吕稚,却遍寻不见,不知所踪。 ------------ 第三十六章 知天命痴吕稚伤情 更新时间:2009-07-25 第三十六章知天命痴吕稚释怀 黎明前的最后一抹黑暗里,求必应土地庙前,依然静悄悄的,只有几颗星星,慵懒的眨着眼睛,庙门前的一棵大槐树,在微风的吹拂下,摇曳生姿,还在睡梦之中。 一个疲惫的身影,慢慢走了过来,靠在大树下,眼泪流了下来。她就是吕稚。 刘季攻打沛县,解脱了牢狱之灾,而吕稚却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整个县城的欢呼声,让她害怕,让她畏惧,因为她知道,风一样的日子,已经成为了泡影。 这座小小的土地庙,太熟悉了,七八年来,也不知道来过多少次。 就是在这土地庙前,邂逅了自己的丈夫刘季; 也是在这土地庙前,一夜又一夜的紧紧拉着丈夫刘季的手,直到天亮; 还是在这座土地庙里,找到十六颗祖母绿,解围芒砀山。 而土地庙依然,他的丈夫,心里却装上了花花江山,只有痴情女子,心里念念不忘那种风一般的自由自在,哭断了肠。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原来,沈食其一直在她身边,在县衙的时候,就一直跟在远处。而刘季攻下沛县,吕稚在欢呼雀跃之后,却满脸悲戚,他放心不下一个弱女子,才一路跟了过来。 刘季跟秦军作战的时候,他守在左右,吕稚在县衙哭泣的时候,他就在不远的地方,默默看着眼前的一切。 对于他们夫妻,沈食其可以说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一直在暗中保护着他们。 “我知道,你就在旁边,一直都在。”吕稚笑了笑,并没有转身,轻轻说。 沈食其身上,有一种特别的味道,有些淡淡的草药香气,还有一个练武之人发出的特有气息,吕稚很熟悉这样的味道。 “可是,当时,我就算可以杀掉张县令,却还是救不了所有的人。”沈食其笑了笑。 “我都知道。”吕稚也跟着笑了笑,简短的一句话,表达出了太多的心情,对沈食其的感激和理解,人家毕竟师命在先。 “你不应该在这里。”忽然,沈食其小声责备一句。 “我知道,”吕稚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说给沈食其听,“可是,我不想我的丈夫当沛公,” “我知道,你想过风一样的日子。”沈食其轻轻叹了口气,风一样的日子,自由自在,逍遥快活,很奢侈,不是吗? 他禁不住暗暗问自己,如果不是亲眼目睹老恩师的凄惨结局,自己还可以如此淡泊名利吗?任一身绝世武功埋没?恐怕不能,估计没有几个人可以做到。 他理解刘季,一个大好男儿,就应该志在四方。称雄天下,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如今,天时地利人和,事事具备,他怎么能放手? 他更理解吕稚,一个女儿家的心里,只想要一个温暖的小家,只想要一个丈夫,而不是一个大英雄。 只是他还有点不理解,不让夫婿觅前程,是什么样的情怀,让一个小小的弱女子如此淡泊?难道是坐牢坐怕了不成?他哪里知道,面前这个女子,太清楚,前面的帝王之路,意味着什么,绝对不是母仪天下,也绝对不是什么龙凤呈祥,无论是什么,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 夫妻两个,都没有错,只不过是观点不同,着眼点不用。 要说错的话,只能说,男男女女之间,存在着差别,有天壤之别, 可是,夫妻两个的观点,截然不同,不存在求同存异的可能,必须有一个让步。他已经感觉到,让步的绝对不是刘季,绝对是面前这个无助的女儿家。 “是的,我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吕稚悠悠的说,眼睛里,又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真是想不到,真正了解自己的,竟然是这个沈食其,竟然是只单独会面了两次的沈食其,真是意外中的意外。 她知道,什么风一样的日子,什么自由自在的生活,只不过是自己的白日梦而已。 这一切,已经注定了,从兄长吕泽被刘季解救出来的那一刻起,在萧何造势,说刘季是神灵下界的时候,以及那把宝刀问世的那一刻开始,这所有的一切,就被注定了。 这一切,上天已经注定,她不得不让步,也必须让步,因为她根本改变不了什么,沛县上空飘荡的的欢呼声,萧何等众人,也已经回不到大秦王朝的怀抱里,刘季必须承担起这一切,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必须承担的。 沈食其没有再说话,深深叹了口气,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刘季不可能撒手离开,一个女儿家的小小心思,注定是一抹清风,刮过去之后,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 刘季攻打沛县,一举成功,全县庆贺,人们欢欣鼓舞,萧何、曹参、吕泽等人,全力保举刘季为沛公,一片喜庆的场面,刘季的脸上,绽放出从来没有过的光彩,这可谓是春风得意。 “生逢乱世,正是大英雄有所做为的时候,既然已经举起了义旗,而且周边的民众都纷纷响应,有了沛县这个大本营,就该早日计划出兵,攻打大秦。”萧何侃侃而谈,看来他想这件事情,绝不是想了一两天了。 萧何一番话,正中刘季下怀,于是,几个人又商量计谋一番。 只有吕稚,一言不发,在众人面前,却再也控制不住,一转身,含泪悄然离去。 刘季早就发现了妻子的异样,赶紧追了过来。 只见吕稚趴在床上,已经哭成了泪人,刘季轻轻走过去,把自己的爱妻抱在怀里,伸出手指,擦干她的泪水。 “我们走吧,去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吕稚趴在刘季怀里,小心翼翼的说。 “你这是怎么了?”刘季抚摸着她的后背,还以为是牢狱生活吓坏了自己的娇妻,小心的劝解着,“我知道,这些日子,委屈了你。 吕雉心里清楚,自己的心思,近在咫尺的的老公,他不明白,或者说,他不屑于明白。 这番牢狱之灾,确实有太多的苦楚。不过,有自己最爱的人在心底,,纵然有苦,也并不感到绝望。 可如今,她第一次感觉到了绝望,即使自己的丈夫就在眼前,还紧紧的抱着自己,她还是感觉到了绝望,她不要什么花花江山,更不要权倾天下,她只要自己的幸福,一个女人的幸福,可是,她更知道,自己的丈夫,不懂她的心,或者是说,现在的刘季,顾不着去读妻子的心。 他的心里,装满了称霸天下,装满了壮志雄心,更装满了一个男儿的慷慨激昂,却唯独没有妻子的心情。 “我们走吧,去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吕稚重复一遍,说的无助而悲戚。 那声音,小的也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得到,几乎就是在呢喃了,因为她自己非常清楚,这句话,是那么苍白,那么无力,在花花江山面前,这几句,根本就无立足之地,可是,她还是禁不住说了出来。 “稚儿,你这是怎么了?我们走了,难道让全沛县的人,都跟我们一起走?”刘季轻轻拍拍妻子的肩膀,有点糊涂,自己的妻子从来都是最善解人意的,今天怎么了,总胡说,离开,怎么可能呢?今天的局面,已经是今非昔比了,已经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更不是他们一家人的事情,萧何、曹参等人,以及跟随他的人,已经完完全全绑在一起了。 刘季依然温柔的搂着妻子,想必是这一阵子的牢狱生涯,让妻子有点恍惚吧,多陪陪她就是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想过我们自己的日子。”吕稚突然大哭了起来,大声抽泣着,鼻涕眼泪,弄了刘季一身。 “哭吧,哭吧,我可怜的稚儿,太委屈你了,”刘季依然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妻子,也许,这场牢狱之灾,对于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来说,实在是太委屈了,以后,一定要好好补偿她。 “我们走吧,好不好?”吕稚依然不依不饶,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依然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刘季紧紧抱着她,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吕稚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眉目清秀,一双眼睛也不大,却透出一股子亲切来,一脸书卷气,怎么也看不出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沈食其的一声叹气,里面包含太多的内容,因为他懂一个女儿家的心,也知道,一个小女子的心思,注定是一抹尘埃。 而和她近在咫尺的刘季,她的老公,她最亲近的人,却不懂她的心,吕稚第一次感到,绝望,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这时候,吕稚的脑海里,飘出前世的记忆,沈食其是历史上的男宠之首,当然是吕后的男宠,不由得脸红到了脖子根,不,这绝对不会发生,绝无可能,这些,不过又是历史冤案,又是历史学家弄错了。 尽管自己和丈夫的想法有点相左,这是很正常的,毕竟谁也不是谁肚子里的蛔虫,再说,男男女女之间,肯定是存在差异的,如果仅凭这一点,她就背叛刘季,绝对是亵渎,对爱情的亵渎,更是对自己不负责任。 毋庸置疑,这七八年的相濡以沫,爱情在她的心目中,已经生根发芽,长成了一颗参天大树,她是爱刘季的,包括刘元、刘颖,甚至还有刘肥,已经成了她生活生命的一部分,也成了她生命之中割舍不了的一部分,她爱他们,更爱这个家。 如果说吕雉一心一意只想要一个家,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可是,从那一刻起,这个梦想就被彻底打破了,被历史的车轮碾碎了,破碎成一粒粒尘埃,永远永远都无法粘连。 因为她的丈夫刘季,已经不再是一个小小的泗水亭长,更不再是一个平凡普通的男人,天命所归,注定了,一场争夺天下的大战,即将展开。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一个女人对生活的追求,对爱情的向往,只是一粒小小的尘埃,天下动荡,风雨飘摇,小小一粒尘埃,早就被刮走了。 这场婚姻是幸福的吗,似乎是,执子之手,相伴左右,同林之鸟,患难与共,才见真情。 而这场婚姻是不幸的吗,似乎也是,执子之手,可能偕老?富贵权势,大好河山,一个小家,平凡普通的幸福生活,原本是一个女儿家最平凡普通的理想,何处寻觅? 就这样,吕稚用一整天的眼泪,埋葬了自己心中的梦想,刘季守在一旁,寸步不离哭成一团的妻子。 尽管夫妻两个的心中,所想并不一致,尽管看起来,她的确是有点胡闹,有点不通情理,不过,拉着这个痴女子的手的,依然是最心爱的人,这一点,吕稚已经知足了,也足够欣慰了。 就这样,吕稚埋葬了心中的梦想,一心一意的跟随刘季,迈开大步,向前奔去,尽管前方的路并不是自己要的,但是,却是丈夫刘季要的,也是上天注定的,既然改变不了,倒不如,去顺从吧。 没有选择的选择,也许,是最佳选择吧。 ########### 就这样,刘季在沛县,杀死了大秦县令,彻底与秦朝决裂,公开打出反秦的旗帜。在父老与一帮旧友的推举下,在萧何、曹参等人的支持下,指着县城的名字取名,被称为“沛公”。 吕雉也水涨船高,夫贵妻荣,被尊称为“吕夫人”。 于是,隐藏于山林之中的刘季,把自己的根据地由芒砀山转移到了沛县,而沛县,原本就是刘家祖祖辈辈居住的地方,而且物产丰富,作为他的大本营,可以说为早期的沛公,插上了一对腾飞的翅膀。 刘季带领手下几千多人,招兵买马,积草屯粮,他率领的起义军,很快发展成上万人的队伍,在丰邑和薛县一带,先后几次击败泗水郡的秦军,名声大噪,一时,其他地方前来投奔的人,络绎不绝。 用不了多久,沛公就积聚了上万人马,联合天下英雄,一起辗转南北,开始了征秦灭秦的漫长征程,在这一时期,吕雉的哥哥吕泽和吕释之,都成为刘邦手下的将领。 古战场上,人喊马嘶,刀光剑影,正是大英雄露出锋芒的时候,刘季带领着手下的军兵,辗转于崇山峻岭之中,与楚国贵族的后代项羽并肩作战,共同对付他们的敌人,大秦王朝。 吕雉没有追随刘季南北转战,大多数时候,留在沛县老家赡养老人,抚育儿女,更是为他守候着大本营。 夫妻两个也会时不时地团聚一翻,送衣送饭,她知道,战事中的丈夫,需要妻子的温暖。 战争中的爱情,有点苦涩,也还算甜蜜温馨。 而刘季和项羽,开始了战略合作。这种合作,近乎完美。 西楚霸王项羽,是天下第一将才,有万夫不当之勇,而沛公刘季,有天下最锋利的武器,两者结合在一起,取长补短,把各自的优势都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程度,可谓是势如破竹,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而大秦,气数也算是尽了,遇上如此强敌,就只有亡国的命运了。于是,在公元前207年,大秦终于灭亡,沛公刘季被西楚霸王项羽立为汉王,吕雉就跟着晋级成了汉王王妃。 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俗话说,一山难容二虎,当他们共同的敌人,也是最大的敌人,不存在的时候,两个人的争斗,也就开始了。 这场战争已经注定了,在大秦朝灭亡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刘季和项羽的联盟,已经土崩瓦解,一场争夺权势的战争――楚汉争战,全面爆发。 这场战争,也算是有富有戏剧性,一个是天下无敌的第一大将军,一个有天下最厉害的兵器,一个是将猛,一个士兵强,可以说,两者各有所长,又各有所短。 当一对一作战的时候,刘季一方,绝对找不出一个人来,可以抗衡西楚霸王项羽,于是,刘季的策略是,不打,跑,快跑,跑得快一点,更快一点。 项羽也不是傻瓜,尽量避免双方混战,刘季一方的兵器太厉害,相比之下,他的军卒,手里拿着的,就跟木头棍子没有区别了。 毕竟,他们对于昔日的战友,昔日的盟军,太了解了, 一场难分伯仲的大战,一场接一场的打响了,楚汉战争,全面爆发。 不过,既然有战争,就会有结局。不可能总是处于相持阶段。 已经踏上王者之路的刘季夫妻,所面临的,不再是气数已尽的大秦王朝,而是有勇有谋的西楚霸王项羽,他们的人生,又将面临怎样的冲击呢? 请看下一卷《楚地风云》。 ------------ 第三卷 楚地风云 ------------ 第三十七章 狂风骤起三入牢狱 更新时间:2009-07-26 第三十七章狂风骤起三入牢狱 又是一年春花烂漫时节,春风吹绿了树梢,吹开了百花,也吹开了人们的笑脸。刘家的花园里,姹紫嫣红开遍,蜂缠蝶绕,一片春色如许,依然美丽如初。 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哼唱着儿歌,拿着一把剪刀,穿梭在花园之中,一个小小的花篮里,堆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嘹亮的歌声,也响彻了整个院落。 不大一会,满载而归的小女孩,跨着花篮,像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一路笑声阵阵,高高兴兴地向母亲房间里跑去。 她就是刘元儿,汉王刘季的女儿。 一间装饰典雅的居室内,一套金丝楠木桌椅摆在正中,一个女子,头戴凤冠,身披霞帔,眉毛如画,眼睛漆黑发亮,一身珠光宝气,倒是平添了几许雍容华贵,却少了几分清新淡雅。 只见她双手托腮,看着满屋子的华贵陈设出神,正坐在那里呆呆地发愣,这个人,正是汉王王妃吕雉。 说实话,这身王妃服饰,倒是不怎么太适合她,倒是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一根简简单单的玉簪,一身女儿装,更加清纯俏丽一些,不过,如今的她,已经今非昔比,再也不是那个待字闺中的吕家的大小姐了,如今的她,是汉王王妃。 秦二世三年(公元前207年),刘邦、项羽联合作战,相继率兵入关,推翻了大秦王朝,沛公刘季被西楚霸王项羽立为汉王,吕雉就跟着晋级成了王妃,如今,已经过去两年了。汉王刘季在外征战,王妃吕雉在家照看孩子和老人,为刘季留守后方。 古战场上,刀光剑影,人喊马嘶,正是大英雄露出锋芒的时候,大秦暴政灭亡之时,也是刘楚两家争夺天下的开始。 这楚汉之战,注定是一根难啃的硬骨头,是一场最硬的硬仗。 西楚霸王项羽,是天下第一将才,有万夫不当之勇,而汉王刘季,拥有天下最锋利的武器,拥有最勇猛的士兵,可谓是各有所长,谁想吃掉另一方,都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而一山不容二虎,这场战争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这一切,都让成为王妃的吕雉,很是担忧。最心爱的人转战沙场,那份牵挂,那份心情,就像头上的凤冠一样,太沉了,压住了她的笑容和快乐。 昔日那个在花园里嬉笑玩耍的女子,摘花弄草,喂养池鱼,幸福挂在脸上。 可如今,花园里春色依旧,可是,采花的人儿,只是一个天神烂漫的小小孩童,那个满脸带笑的憨女子,再也无处找寻。 自从她从监牢里被解救出来的那一刻起,她的丈夫刘季彻底与大秦决裂,走上了东征西站的戎马生涯,他们聊聊我我的小日子,也走到了最尽头。 自己住的地方,依然是刘家的院落,花儿依旧,而那个心心挂念的人儿,却不在自己身边。 犹记当年,儿女绕膝,夫妻恩爱,可如今,大英雄在战场建功立业,撇下家中的妻儿,纵有凤冠霞帔,却难博得美人一笑。 吕雉正在发呆的时候,女儿刘元儿一蹦一跳地进来了,胳膊上跨着一个花篮,满篮子的鲜花,还带着扑鼻的花香,一看到女儿,吕稚的脸上露处欣慰的笑容,轻轻把女儿抱在怀里。 而旁边的刘盈,一把抓起花篮,拿拿这朵,瞅瞅那朵,一把抓了起来,弄了个粉碎,刘元正在兴头上,哪里肯罢休,不依不饶地责怪着弟弟,丫头春香赶紧哄了这个,又哄那个,一片笑闹之声。 吕雉看着儿女嬉笑玩闹,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尽管丈夫不在身边,还有一双儿女,也算是有了安慰。 突然,一场罕见的大风,从天而降,呼啸而来。 只听“咔嚓”一声,一扇窗户一下子就被刮飞了,怒吼的大风,一直吹到屋子里来,吓得两个孩子也顾不得闹了,纷纷扎进母亲怀里,大声哭叫着。 吕雉紧紧抱着两个孩子,大声呼叫家人,却是满嘴的泥沙。 可是,这么大的风,她的声音哪里还能够起到什么作用,早就被呼啸的狂风淹没了,而且刘家的家人,也都被大风刮得晕头转向,哪里还能够及时赶到,只有春香,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大风口,护住这母子三人。 原本好好的大晴天,却凭空刮起了巨大的狂风,而且这阵大风,足足持续了一顿饭的功夫,终于变小了一点,一家人总算可以喘口气了,此时此刻,整整齐齐的屋子,已经被大风吹得乱七八糟。 吕雉顾不得自己,把两个孩子抱过来,洗脸换衣服,家人也纷纷赶过来,整理这里的狼藉一片,一家人忙的一团乱乱糟糟。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阵马蹄声响起,夹杂着依然呼呼作响的风声,由远而近,眨转瞬之间,就来到了刘家门口。 只见一个大汉的军兵,急急匆匆地赶来,见了王妃,也顾不得行礼,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大声呼喊:“快跑!快跑!迟了就来不及了!” 原来,汉王刘季和西楚霸王项羽在彭城大战,一败涂地,刘季被楚军团团包围,死的人有将近十万人,几乎到了全军覆没的程度。 可怜刘季刘汉王,被打了个是落花流水,马上就要支持不住了。 这个时候,真是老天开眼,突然刮起这阵罕见的飓风,晴朗的天空中,突然狂风大作,大风从西北方向刮起,折断了树木,掀起了房屋顶盖,扬起砂石,天昏地暗。 狂风的方向,正好从正面袭击楚军,楚军大乱,围困汉军的包围圈,终于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在这紧急关头,刘季带了少数人,领着几十名亲兵,趁着这天赐良机,逃出重围,逃离了险境,正在赶往沛县的途中。 而项羽率领的楚军,大获全胜,奉命乘胜追击,一路追杀而来。 吕雉一听,不由得一阵心慌,差点跌倒,身边的小丫头春香赶紧扶住,吕稚知道情况危急,不得不强打起精神,也顾不得慌乱了,招呼家人,赶紧逃命。 于是,刘家人举家上下,弃家而逃。 此时此刻的刘季,也到了沛县周边,后面却是楚军的拼命追杀,楚军大胜,士气高涨,一心想要抓获汉王刘季。 吕雉带着全家,刚走到县城城外,远远就看到一队人马,风驰电掣一般跑了过来。 “不好!”吕雉心中暗叫一声,来者打着楚军的旗帜,是楚军的追兵到了,惊得她一声大喊,指挥家人,走小路逃命。 匆忙之中,大家也顾不上彼此,各自取道而逃。汉王王妃吕雉带着刘太公,由家人护送着,走在一条小路上,楚军紧追不舍。 吕稚看看不远处的刘元和刘颖,眼看就要被楚军追上了,一狠心,命令手下军兵,打开王妃旗帜,以吸引楚军的注意力。 “呼啦啦――”一声巨响,只见大风之中,一面大旗,迎风招展,一只飞凤就跟活了一般,在空中飞舞,楚军立刻掉转方向,蜂拥而至,朝着吕稚这边追了过来。 早就被吓傻了的刘家两兄妹,由家人护送,走了另一条路,后面的追兵,已经被吕稚吸引了过去,总算是有惊无险。 就在这个时候,汉王刘季也到了,只见他王冠也丢了,脸上都是鲜血,一身蟒袍已经被撕扯的七零八落,一副亡命天涯的惨象。 在此危难时刻,见到父亲来到,总算是见到了亲人,两个孩子大声哭喊着,向父亲跑过去,一家人哭成一团。 父子相见,竟然是在这种场合之下,怎么能够不伤感? “父亲来了,不要怕。”刘季一边安慰着受惊吓的孩子,一边把儿女抱上车,大声吩咐手下人:“快走。” 尽管吕稚吸引了大部分楚军,而另一队人马,打着楚军的旗号,也追杀了上来,父子几个人捡一条小路,仓皇而逃。 于是,一场逃命的追逐,展开了。 只见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尘土飞扬,一辆飞奔的马车里,坐着四五个人,一个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面带毫无惊恐之色,依然镇定自若,他就是汉王刘季,还有两个孩子,一个就是十岁的小女孩刘元,另一个是刘盈,一个刚刚会跑的小男孩。 一路骑着快马的士兵,打着楚军的旗帜,紧紧跟在后面,穷追不舍,前面的马车飞奔,后面的骑兵战马也跑得飞快,扬起一路尘土。 “活捉刘季,活捉汉王。”楚军之中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随着这阵阵喊声临近,追兵也越来越近了。 几匹快马已经跑的汗流浃背,还拉着马车,又是崎岖的小路,哪里比得过单人独骑的楚军,汉王刘季,看看后面的追兵,再看看自己的马车,急得直搓手,满头大汗。 刘季望望远处的山峦,不禁感叹,难道这沛县,生活了几十年的沛县,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不成?回想当年,自从举起义旗以来,经历了无数场大大小小的胜利,如今,却落得仓皇逃奔,惶惶如丧家之犬。 难道这楚霸王项羽,就是自己的死敌,就是自己的克星不成?不,绝不! “活捉汉王,活捉刘季。”楚军的喊杀声越来越近了,把汉王的思绪拉到了眼前,此时此刻,正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哪里允许他胡思乱想呢。 “小样儿的,霸王的鸿门宴,老子都闯过来了,就凭你们几个乌合之众,也奈何得了你家汉王?” 刘季把视线从山峦处转移过来,眼睛一眨,已经有了主意。这就是刘季最大的优点,无论到了什么样的时候,只要不是最后的死亡关头,绝对不会乱了方寸,越是关键时刻,大脑越冷静,也越清醒,就凭着这一点,才能够多次化险为夷。 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条羊肠小道,而且那里地形复杂,对于不熟悉当地地形的楚军来说,未必能够跟得上他们,说不定,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就可以甩掉后面的追兵,也未可知。 “向左拐。”汉王刘季大喊一声,指挥马车,一路奔去。 就在马车拐上了一条小道,正往前飞奔的时候,刘元和刘盈坐立不稳,一下子就滚落了下来,掉在了地上,立刻传来一片哭喊之声,腾公夏侯婴见状,飞身下车,夹起两个孩子,重新放在车上,两个孩子连滚带爬地重新回到车上,已经是哭成了一团,吓得缩在角落里。 经过这么一耽误,马车的速度又慢了不少,刘季看看后面,尘土飞扬,追兵渐渐近了,急的直搓手。 古道上,是拼命逃跑的汉王刘季,背后是紧追不舍的楚军骑兵,而且车马负重,怎么跑得过骑兵呢,真是情况到了万分危急的时刻。只见到楚军越追越近,马上就要被追上了。 猛然之间,沉重的车轮轧在一块大石头上,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刘元刘盈两姐弟,又一次被颠下了马车。 两个孩子已经是第三次从马车上摔下来了,一个个小脸也划破了,外衣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满头满脸的尘土,已经吓得不会哭了,痴呆呆地发愣,傻了一般。 夏侯婴又一次救起了他们,马车一路继续狂奔而去。 “走小道!走小道!”刘季吩咐道,这里是他的老家,对这里的地形,实在是太熟悉了,这样乱跑,恐怕是不行的,骑兵速度那么快,拼速度,肯定只有死路一条。 看来,唯一的筹码,就是要拼对地形的熟悉程度了。 马车转过一个山梁,走进一条偏僻的小路上,转眼就不见了,楚军稍微落下了来,过了没有多大一会,就又追了上来,看到汉王就在眼前,楚军士气大振。 “抓汉王,霸王有赏”,喊声阵阵,直冲云霄,鼓舞着楚军的士气。 山路崎岖,刘季满头大汗,依然不慌不忙的指挥着手下人,走小道,穿丛林,穿山越岭,一路狂奔而去。 终于,马车渐渐慢了下来,后面的追兵,早就被甩的远远的了。仰仗地形熟悉,刘季父子三人,总算是逃得一难。 可是,王妃吕雉和刘太公,却没有那么幸运,他们这一路人,吸引了大部分楚军,而他们身边,只有几十人,沈食其远远看见,王妃就要被抓,赶紧追了过来,等到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吕稚和刘太公已经被楚军抓了起来,绳捆索绑,即使出手,也来不及了,他沈食其就算是浑身是铁,恐怕也碾不了几颗钉,暴露自己是小事,说不定会断送了王妃性命,毕竟,他手里箭的再快,也阻挡不住楚军的刀枪剑戟,不得已,一身的武艺来不及施展,也被楚军抓了去,只等机会再下手。 于是,楚军大胜,带着俘虏,一路颠簸,向西楚霸王项羽的营地奔去。 吕稚坐在囚车里,满脸的无可奈何,看来,这牢狱之灾是避免不了了,一个女流,原本与战争无关,好好在家,操持家务,却被抓起来做了俘虏,她看看旁边的刘太公,已经是六七十岁的人了,花甲之年,也要经历牢狱之苦,真是机遇无常,世事多变幻。 感叹无意,只是不知道,这场牢狱,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可否全身而退? 喧闹的古战场,人喊马嘶,都渐渐远去了,只有一抹斜阳,和树上的几只乌鸦,伴随着一对楚军人马,在寂寞的古道上,一路前行。 “看这汉王妃,果然是个大美人。”一个士兵说。 “可不,要不是因为她,汉王刘季还未必造反呢。”另一个说。 “霸王可真是个有造化的,一个虞姬就已经是倾国倾城了,现在又有了汉王王妃。”那一个又说道。 “说的就是呢,那虞姬,远远地看着,可真是天上的仙女下凡。”那个说。 “这汉王妃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可惜你我命小福薄,无福消受。”另一个又说,两个人感叹一番。 吕雉听他们胡乱说着,其他的倒是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对虞姬倒是来了兴趣。 在二十一世纪,虞姬与楚霸王项羽的故事,可以说是家喻户晓,而且被人千古传诵,自己就要见到这两个大名鼎鼎的人物了,还真是有点期待,倒是要看看,天下第一痴情的项羽和虞姬,到底是什么样的角色。 可是,她瞅瞅自己,五花大绑,已经是霸王的阶下之囚,更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他们的庐山真面目。小命都难保了,竟然还有这份闲心。 就这样一路猜想着,一路颠簸流离,被押送到一个陌生的所在,推到了一个人面前。 只见这个人头戴一顶王者头盔,魁梧的身躯,彪悍魁伟,身穿一身战袍,腰里佩剑,一双大眼,炯炯有神,让人一望之间,心生畏惧,一股凛然霸气,从骨子里渗透出来,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子威严,坐在那里,不怒自威。 这个人,正是西楚霸王项羽,天下第一猛将!中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也是汉王刘季曾经的盟友,如今的生死对头,他正在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的囚徒,打量着汉王王妃吕雉。 只见这个女子,头戴凤冠,身着霞帔,尽管被五花大绑,衣衫也破了,凤冠也斜了,却依然是恬淡如水,眼睛正在惊讶的看着他,站在那里,脸上毫无表情,一言不发。 那样子,似乎不是做了俘虏,只不过是遇上了一场大风,只是大风吹乱了她的衣服,大风过后,要看看对面的来人。 项羽禁不住暗自点头,好一个汉王王妃!别说一个小小的弱女子,就是堂堂男儿,也没有几个敢正视他的眼睛。 “你就是那个几次三番大闹沛县县城的汉王王妃?”项羽走上前来,左一眼左一眼地打量着吕雉。 吕雉仰起头,看了他一眼,既不点头,也不摇头,目光立刻转向了别处。 “果然是一个大美人,怪不得汉王为了你杀了县令,反了秦朝,”项羽爽朗地大笑一声,“自古红颜祸水,看来是名不虚传。” “来人!把这个祸水扔进锅里 ------------ 第三十八章 惺惺惜霸王惜英雄 更新时间:2009-07-26 第三十八章惺惺惜霸王惜英雄 西边的太阳落山了,夜幕逐渐降了下来,天空中最后一抹晚霞,也被这夜色吞没了,一片群山丛林,也逐渐被夜色包围起来。 山脚下,却是灯火通明,一路人马在这里安营扎寨,绵延数十里地,此时的中军大帐之中,西楚霸王项羽,正在处置他的囚犯,从沛县抓来的汉王王妃吕稚和汉王的老父亲刘太公。 大帐前,一顶大锅被支了起来,这顶大锅,足足有半人高,六七尺宽,煮一头大肥猪都没有问题,几个军兵架好了大锅,加满了水,抱过来几捆木柴,用手里的火把点着了,不多大一会,锅里的水逐渐升腾起一层白雾,冒着热气。 吕雉看着那顶大锅,火舌贪婪地舔着锅底,锅里也逐渐升起了缕缕热气,这顶大锅,不知道煮过多少牛羊,更不知道烹过多少美味佳肴,可是现在,即将被投进去的却是自己,难道,这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吗? 她的目光呆痴,早就不知道害怕是什么样的感觉了,死神已经在向她招手,自己原本生在二十一世纪,来到这个两千年前,经历了太多的坎坷,每一步走来,都磕磕绊绊,如履薄冰。 锅里开始“吱吱”响起来,冒起来的热气逐渐蒸腾起来,化成一缕缕的白烟,随风散去,眼看就要开锅了。 看来,这次是在劫难逃,锅里的水,已经烧开,就等着自己这条小命,丢在这里了,这个时候,她突然想起了前世的大英雄形象,那些视死如归的先烈们,就是这样走向死亡的吧,生死关口的那一刻,他们害怕过,畏惧过吗? 别人什么样的感受,她不知道,自己却很害怕,怕自己的小命丢了,怕再也见不到亲人,更怕自己被这口大锅煮了,一定会被煮成猪头,不知道会有多难看,她不喜欢自己难看的样子。 可是,怕也无益,只好硬着头皮,维持一个王妃的尊严,起码不要太孬种了吧。 随着楚霸王一声令下,汉王王妃吕雉和六七十岁的刘太公,被几个如狼似虎的士兵拖到了大锅跟前。 被五花大绑的刘太公,一看这口大锅,气得眼珠子都瞪出来了,跺着脚,大骂项羽:下作之辈!下作之徒!” 突然眼皮一翻,连气带怕,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吕稚也顾不上他,毕竟,自己也身不由已。 审食其一看这个情景,王妃即将被煮,刘太公又气得背过气去,再也不能沉默了,在大帐之外,破口大骂。 “项羽,亏你也是大英雄,一方豪杰,妄称了西楚霸王,竟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去对付一个女流,有能耐的,把审食其煮一煮。” 他大声叫喊着,早有士兵上前来,拿起一块破布,塞进他的嘴里,审食其依然言语不清地大声怪叫着,表面上仍然在拼命挣扎,一只手已经握住了一只小小的小箭,只等最危急的时刻,发出去…… 项羽听到外面的吵闹叫骂声,走出来,看看还在挣扎的审食其,只见他一身书卷气,眼睛却炯炯有神,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透出一股子英气,咄咄逼人,尽管嘴里塞着破布,还在那里怪叫着,脸上依然有种说不出来的豪气,不禁笑了,心里暗想,好一个书生! 审食其看到项羽看着他,也不挣扎了,也用一双如电的眼睛,使劲瞪过来,和他来了个对视。 一个是西楚霸王,盖世大英雄,一个是小小文弱书生,却都是目光如炬,闪出一个豪气男儿的英雄本色! 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较量,是两个男人之间的对抗,这样的较量和对抗,来在男人骨子里的霸气,来在一个大好男儿的担当。 “哈哈哈!”突然,霸王大笑三声,富有挑战的对视之中,眼睛里闪现出几分欣赏,几分赞许,能够和霸王对视,而且丝毫没有胆怯的人,的确不多见,这个人尽管不是什么大智大贤的人,却也算得上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今天也算是不同寻常,竟然有两个人毫不胆怯的和自己对视! 一个是汉王王妃吕稚,一个小小的弱女子,已经算是十分难得了,没有想到,居然还有另一个!那就是这个看起来文弱的书生! 项羽心里很是欣慰,尽管两个人都是他的俘虏,项羽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想煮了,毕竟,整个世界上,敢和西楚霸王对视的人,寥寥无几! 惺惺相惜,英雄惜英雄!尽管是敌对一方,也给予足够的尊重,煮了,太可惜,也有点下作,不是大英雄项羽的所作所为。 “倒也算得上是一个英雄,既然你有如此忠主之心,就成全了你,”项羽笑罢,语气温和了不少,突然又提高了声音,吩咐士兵,“一起煮了!” 审食其看着他,眼神依然硬挺挺的,毫不惧色。 几个士兵上前,连拖带拽地,把强烈挣扎的审食其,也扔在了大锅旁。 吕雉看看推过来的审食其,再看看已经热气蒸腾的大锅,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用一双泪眼,默默注视着审食其,好像在说:“你这是何必呢,何必枉送了自己的性命。” 审食其看看泪眼蒙蒙的王妃吕雉,刚才面对霸王项羽的强硬眼神,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温柔,其中包含着对一个朋友的关心,对一个患难之交的安慰,还有一个男人最深切的关怀,更有对一个弱女子的同情和怜悯,以及无尽的爱惜。 吕雉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一种眼神,那么温柔,那么坚定,而这种眼神正在默默地注视着自己,吕雉抽了一下鼻子,勉强挤出来一个微笑,却是凄凄惨惨,比哭都难看。这也难怪,鬼门关在即,能够挤出一个笑容来,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猛然,吕稚的眼睛看到了沈食其的右手,手掌边上,露处一点点黑色,吕稚熟悉这个颜色,正是沈食其小箭的箭羽,此时此刻,吕稚的心里,完全明白了,沈食其是要救自己,在最后关头出手,救自己。 可是,这里可不是当初张县令的县衙,而是西楚霸王项羽的军营,即使沈食其是个绝世高手,怎么能在这里是展开,高手是相对于个体来说的,绝对不是针对军队的。 退一步说,即使在千军万马之中救出自己,要想全身而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到这里,吕稚暗暗使了个眼色,沈食其一眨眼,算是回应了。 沈食其当然明白,此时下手,十分不妥,不过,如果到了命悬一线的时候,也不得不冒险一试,毕竟,不能等死。 此时,吕稚已经抱定了必死之心,即使自己死了,也绝不连累沈食其,毕竟他屡次三番出手,不过,有个朋友如此鼓励,如此安慰,死也不孤单了是,也算是一种幸运了。 可是,自己怎么做才不会连累他呢?这里可是霸王的军营,难,太难了,吕稚脑子飞快旋转着,却依然毫无头绪。 正在这个时侯,一个老者走了过来,只见他四五十岁年纪,中等身材,瘦瘦弱弱的,一身长衫到地,看起来慈眉善目的,此人正是项伯,项羽手下的一个文臣,他来到项羽面前,微微一躬身。 “霸王何必一定要杀汉王王妃呢,现在正是两军交战之时,何不留下来做人质?说不定会大有用途呢。”项伯笑着对项羽说。 紧接着,项伯在项羽耳朵边,小声耳语几句:“说不定,可以换出汉王锻造兵器的秘方,也未可知。” 项羽看看项伯,对于汉王的兵器,他怎么也琢磨不明白,竟然是天下第一利器,也是汉王的仪仗,如果真可以拿过来,就等于拿住了汉王刘季的要害,他的优势,也就不存在了,胜负立刻就会呈现。 再看看汉王王妃,一个弱女子,做了囚徒,的确是难为了她,不过,一个女儿家,未必知道汉王的秘密,毕竟这是男人的事情。 这一点,项羽可是大错也错了,那些兵器,可不是刘季的杰作,而偏偏是这个弱女子的发明!这一点,也怪不得项羽,一个穿越了两千年的怪胎,即使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的。 不过,就算是吕稚告诉他实情,也未必中用,芒砀山上有煤炭,并不表示其他的地方,也有一个露天煤矿,更何况,还有一个作兵器的天才李宇,这些,都不是吕稚一个女子可以掌控的。 项羽的注意力,又到了审食其那里,心里暗想,敢和自己对视,又丝毫不漏出胆怯之意的人,的确太难得了,这个人尽管不是什么盖世英雄,却也是响当当、地地道道的一个好男儿,杀了也的确可惜,所谓英雄惜英雄,项羽的心早就动摇了。 至于项伯所说,他倒是没有往心里去,项羽英雄一世,凭借的是一身豪气,从来都不喜欢用人质要挟,这种卑劣的手段,岂是一个大英雄所为,不过,见项伯开口,正好找到一个借口,可以放了他们。 于是,就坡下驴,项羽一挥手,命令军兵,放开他们。 此时的吕雉,受到如此惊吓,加上一路奔波,又看到霸王挥手放了他们,自己的小命,总算是暂时保住了,沈食其也不必强行出手,也暂时没有危险,于是,顶在胸口的那口气,完完全全地松懈了下来,竟然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吕雉感觉浑身酸痛,使劲睁开眼睛,只见眼前黑乎乎一片,过了一会儿,她才隐隐约约看清楚,这里三面都围着木栏,一面墙的旁边,有一堆草垛,自己正在草垛上趴着呢。 原来,吕雉在那口大锅前昏死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间不大的牢房里了。 “王妃,你醒了吗?你还好吗?”就在吕雉刚刚睁开眼,明白自己第三次身陷牢狱之中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吕雉抬起一双倦眼,看看四周,原来在隔壁一间牢房里,正是小丫头春香,正在焦急的呼喊着自己。 吕雉挣扎着坐了起来,却又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春香一看王妃醒了,很是高兴,而她,突然又昏死过去,吓得春香大声喊叫着,另一间牢房里的审食其、刘太公,也被惊动了………… ------------ 第三十九章 情相悦深情虞夫人 更新时间:2009-07-27 第三十九章情相悦深情虞夫人 东风吹,战鼓擂,古战场上,汉王刘邦与西楚霸王项羽为了争夺天下,全面开战,楚汉战争,战事正酣。 可是,今天这一战,却有些不同,不仅仅是男人们之间的战斗,还加入了女人、老人和孩子。 一座古老的城池,四面环水,易守难攻,只有一个吊桥可以出入,汉王刘季站在城头,心里并不踏实,号称天下第一的霸王项羽,实力摆在那里,实在是不容小视,即使是这么牢固的城池,他也不敢稍有懈怠。 霸王项羽,带领自己的军兵,正在全力攻城,此时正是两军对阵之时。 一对楚军,驾着几艘小船,在城墙上架起云梯,试图爬上城头,打开一个小小的豁口,从而攻上城去。 十数架云梯上,几十名军兵眼看就要爬到了城上了,城上的汉军有的开弓放箭,有的举起滚木礌石,一同乱砸,楚军纷纷落水,河水泛起了一圈圈涟漪,一股股泛着令人作呕的血色,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下一拨军兵继续往城墙上爬,反复数次,都被汉军挡了回去,而且死伤惨重。 看起来,硬攻不是什么好办法,要想攻下这座古老的城池,在短时间之内,可能性不大。 正在这个时候,项伯来到霸王面前,笑着对项羽说:“霸王怎么忘了,汉王的老父和汉王王妃在我们手里,何不用他们要挟汉王刘季呢?” 项羽看看久攻不下的城池,再看看自己的手下,死伤无数,这一招尽管损了点,也未必管用,却不失为一条绝好的妙计,倒也不妨拿来一试,于是,轻轻点了点头,吩咐手下人照办。 就这样,汉王妃吕雉、刘太公两个人被押到城下,楚军军中几个人,扯开大嗓门,冲城上大喊:“汉王刘季,快看啊,看他们是谁?” 早有军兵小跑着报告了汉王,刘季急急匆匆地来到城上,一看,禁不住脑袋“翁”的一下,一趔趄,站立不稳,差一点坐在城头之上。 只见两辆狭小的囚车里,两个人犯,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绳捆索绑,被压在阵前。 其中一个正是自己的老父亲,只见他面黄肌瘦,还被困了个结结实实,六七十岁的人了,居然还要承受这样的苦楚,都是做儿子的不孝,连累了他老人家。 再看看旁边,瘦弱的女儿家,一双大大的眼睛,眼窝已经陷进去了,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满眼泪水,正是自己心心想念的妻子。 刘季的眼前,又出现了一个女儿家,哭着喊着闹着,要去过风一样的日子,可是,如今却被自己受累,一个大小姐,第三次承受牢狱之苦不算,还被当成了人质,要挟自己的人质。 事情发展到现在,真是让人情何以堪,刘季忍不住,鼻子一酸,眼圈发红,眼泪差点掉下来。 站在旁边的项羽一看,刘季的眼眶湿润,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心里明白,已经掐住了他的软肋,大声说:“刘季,你速速退兵,立刻来降我,不然我把你父煮了下酒。” 说完,仰天长笑。 刘季一看自己的父亲和妻子,再看看威风凛凛的西楚霸王项羽,还有训练有素的楚军将士,他心里明白,自己哪里是项羽的对手,西楚霸王项羽自从出世以来,英勇无敌,从来没有遇到过对手,尽管自己有最强悍的兵器,但是面对如此强敌,要想取胜,难啊,难上加难啊。 不过,投降,就意味着死亡,一山不容二虎,两军交战,投降就意味着放下刀枪,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拱手交给别人,不行,绝对不行! 只见他眼睛狠狠地一瞪,把眼泪硬生生给瞪了回去,却转出一副笑脸来,对项羽坦然一笑。 “你我曾在义帝面前约为兄弟,”刘季笑着说,“我父即尔父,若烹太公,幸分我一杯羹。” 说完,竟然也哈哈大笑起来。 刘太公一听儿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气得大骂:“好你个刘老三,为了你的江山,连为父的性命都不顾了!” 霸王项羽看看刘太公,再看看城上的汉王刘季,破口大骂:“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却连父亲的生死都不顾,真是禽兽不如!” 刘季一声也不吭,谁让自己打不过人家呢,再说,挨几句骂,也骂不死人,还是忍着吧,要想成大事,就要学会忍耐,忍他人不能忍,不然只会动摇军心,毫无益处。 他依然用鄙轻蔑的嘲笑看着霸王,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看着囚车里的老父亲和深爱的妻子,手心里已经捏出了一把汗,他怕,真怕啊,怕项羽真的做出来。 不过,这么多年的相处,项羽的性情,刘季最是了解,这种下作的事情,他是做不出来的,更是不屑于去做的,这样,只不是是制造一些声势而已。 不过,刘季还是怕,此一时彼一时,他怕项羽真的做出来了,毕竟,囚车里的人,是自己的最亲的亲人,他不能失去他们,绝对不能。 两个人就这样对峙着,用眼神对峙着…… “哎——”大英雄项羽,发出一声长叹,长长的,回荡在战场上,久久没有散去。 其实他也知道,这是刘季使用的战术,在连年并肩作战的时候,对刘季的个性,也是最为了解,说话反复无常,而且诡计多端,喜怒不行于色,最是有心计的。 两个昔日并肩作战的好友,毕竟,对彼此太了解了。 而且,这么多年戎马生涯,早就让项羽看透了战争,更看透了战争背后的血腥和无奈,哪一次战争不是生命和鲜血换来的,甚至为了补充军需,还不得不杀害无辜的老百姓,哪一个战功卓越的战将,不是双手沾满了鲜血,不是用无辜之人的生命染红了他们的战袍呢。 这一声长叹,不是对自己计策的失败的感慨,更不是对这次攻城没有成功的懊恼,而是对战争的感慨,对这个连他自己都不赞同的主意的放弃, 其实项羽比任何人都清楚地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是,这样的事情,项羽根本不屑于去做,他有足够的自信,也有足够的耐心,去收拾刘季,去战胜他,这样下三滥的手段,他不屑于去用。 正是这一声长叹,让刘季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知道对方做不出来是一回事,确定他不会做,又是另一回事,一声长叹之后,总算可以放心了。 正在这个时候,城上传来了一阵阵孩子的哭声,原来是刘元和刘盈被送了过来,两个孩子毕竟还小,哪里见过这真正的战争场面,早就吓坏了。 汉王刘季拉过一双哭成一团的儿女,刚才眼睛里的冷漠和镇静,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父亲的柔和眼光,还有一个丈夫的温情。 此时此刻,他最明白妻子吕雉的心情,当然更知道一个母亲的心情。 果然,吕雉看到一双儿女都安然无恙,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一双泪眼,早就模糊了视线。 夫妻两个默默相对,彼此诉说着,倾谈着,不忍挪开眼神。 刘季用眼睛说:“好好保重,等我救你出来……” 吕稚用眼神说:“照看好我们的孩子,我等着你……” 一对恩爱夫妻,竟然在这样的场合下见面了,其中的酸楚,可想而知………… 就这样,项羽下令撤兵,今天的战事就算告一段落了,吕雉和刘太公又被押回了楚军之中。 夕阳西下,一抹阳光照在一条古道上,几只大雁飞过,传来阵阵鸟鸣,此时正是倦鸟归巢的时候,项羽率领的数万大军,也正在赶回大营。 斜阳里,一个年轻的女子,站在大营门口,正在翘首盼望,焦急地等待自己的英雄凯旋归来。 只见她二十岁上下的年纪,乌黑的头发散落下来,只梳着一个简单的发式,别着一根简简单单的发簪,一身洁白的衣裙,纤尘不染,在微风的吹拂下,飘逸地舞动着,如同一个跌落凡间的精灵。 此时,她正焦急地张望着,一双杏眼看着前方,清秀的眉毛微微拧了几下,看起来,是等的久了,有些着急,小巧的鼻子悬着正中,微厚却性感的双唇微微张开,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禁不住让人眼睛一亮。 前面隐隐走过来一对士兵,紧跟着,一对人马走了过来,这个女子翘首等待的人儿,终于回来了,她的脸上,立刻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衣袖轻轻摇摆,袅袅婷婷地迎了过去。 “项大哥,你回来了。”这个女子快走几步,迎着项羽温柔的目光,走过去。 “怎么又跑出来了?”项羽嘴里责备着,眼睛里却闪出一个男人最温柔的眼神,一边说着,一边从马上跳了下来。 两个人深情对视了一眼,禁不住会心一笑,项羽轻轻揉了揉女子的头发,挽起她的手,向大营走去。 旁边囚车里的吕雉,看到这个情景,早就呆住了,竟然呆住了!被惊呆了!! 没有想到,西楚霸王项羽,居然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而这样的温柔并不显得别扭,似乎从从一个角度,更加凸显出了一个堂堂大英雄的豪爽气概! 这个世界上,果然有这般超凡脱俗的女子!美丽倒还在其次,关键是那浑身上下的气质,不食人家烟火的飘逸和超脱!怪不得,让大英雄项羽如此痴狂,如此温柔! 难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虞姬吗? 对霸王项羽满眼的深情,在这个世界上,不是虞姬,又会是哪一个? 果然是名不虚传,仅仅从她的眼神就可以看出,这个非同一般的女人,把一个女子最极致的温柔和深情,演绎到了淋漓尽致的程度。 此时,不仅吕稚注意到了这个不同寻常的女子,虞姬也似乎发现了她——汉王王妃吕稚,项羽的囚徒。 ------------ 第四十章 吐心声吕稚叹痴情 更新时间:2009-07-27 第四十章吐心声吕稚叹痴情 只见囚车之中,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子,浑身上下,衣衫褴褛,却有一双明亮的眼睛,闪着不一样的神采,尽管被五花大绑着,精致的五官,并没有被这囚车禁锢住,浑身上下,洋溢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虞姬确定,自己喜欢这样的气质,更喜欢那双眼睛。 而且,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正在目不斜视的看着自己,眼神里满是欣赏,虞姬倒是被看得不自在起来,有点不由得脸色一红。 “项大哥,这就是汉王王妃吗?”虞姬一转头,问道,对于吕雉被抓到楚军军营的事情,她自然早有耳闻。 “可不就是她。”项羽回答,依然是口气软软的,满脸含笑,眼睛并没有离开虞姬左右。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笑着,走回大营里去。 这一切,竟然把个吕稚看呆了。 自从被抓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项羽用这样的口气说话,更没有见过昔日横眉冷对的大英雄,居然有如此温柔的一面,这哪里是一个驰骋疆场的西楚霸王,分明就是一个痴情的小男儿。 古道斜阳,大英雄挽着美人的小手,一对身影在斜阳的照耀下,拉出长长的影子,一路欢声笑语,快乐地向前走去…… 看在眼里的吕雉,禁不住长叹一声,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啊,眼前,是两个小儿女的温柔缠绵,瞅瞅自己,却是霸王的阶下囚。 等着她的,是那间黑洞洞的牢房,别说与自己的丈夫团聚,就是明天的太阳,能不能升起来,都是个未知数,毕竟,自己是个囚徒,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了霸王的刀下亡魂。 唯一让人欣慰的是,自己的一双儿女安然无恙,留在父亲身边,也算是可以放心了。 吕稚就这样想着,一路行去,可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进入大营,吕雉不是进了监牢,而是被带到了一个陌生的所在。 这是一间临时搭建的帐篷,里面尽管简陋一些,空间倒还不算小,有一张大床,围着浅蓝的窗幔,看起来雅致而大气。 在帐篷的一角,一只木质的浴缸上,冒着热气,已经装满了热水,另一角,一张小桌上,摆着几样点心吃食。 就在吕雉一头雾水的时候,小丫头春香来了,跟在她身后的,是两个陌生的小丫鬟。刚到她跟前,就上前施礼,嘴里还笑着说:“王妃受惊了”,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吕雉身上的绳子。 吕雉惊奇的看看春香,又看看两个小丫鬟,再环顾一下四周,有点受宠若惊,有点不敢相信。 难道就要被杀掉了吗,在被杀前,先给收拾利索了,让吃饱了,难说不定,这就是所谓的断头饭吧? 看来,这次是凶多吉少,既然要死了,还不如领了这个情,起码也要走得风光一些,于是,吕雉横下心来,任由两个小丫头忙碌着,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她不想死,现在还不想死,她想活下去。 她也绝对怕死,比任何人都怕死,也许是穿越而来,眼界更加开阔了吧,对于人的生生死死,反而更加在意了。 她要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过了没有多大一会,沐浴一新的汉王王妃吕雉从浴缸里走了出来,换上一身新罗裙,几个小丫头把她安置在那张摆着吃食的小桌旁。 这可是这不明不白的饭,说不定就是断头饭,吃在嘴里,哪里还有什么滋味,即使饥肠辘辘,她也吃不下去,嚼在嘴里,味同嚼蜡,见两个小丫头站在一边,也不说话,她也懒得多问,自己是阶下囚,哪里还能够摆什么王妃的臭架子。 转念一想,历史上的吕雉是终老的,并没有死在楚军军中,不过这一切也太突然了吧,项羽到底是怎么,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吕雉心里犯了嘀咕的时候,大帐的门帘一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只见她一身红色的衣裙,头顶上插着一朵鲜艳的宫造精巧假花,像一朵盛开的牡丹花儿一样,满脸含笑,款款走了进来。 正是虞姬来了。 上天造物,真是神奇,在斜阳下,一身白色衣裙的她,已经换上了一身红妆,竟然是另外一种味道!~ 淡妆素裹时候,清新可人,一身盛装的时候,富贵娇艳,不知道,天地间有多少灵秀之气,偏偏都附着在了这个小女子身上。 吕雉看着一身鲜亮的虞姬出神,虞姬已经到了跟前。 “虞姬见过汉王妃。”她笑着说,一躬身,施了个礼。 “虞姬客气了,”吕雉赶紧还礼,真是不知道,他们的葫芦里到底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对阶下囚还这么客气,“我是霸王的囚徒,哪里受得了这般礼遇?” “我知道,王妃心里一定不踏实,特意过来看看。”虞姬依然是满脸真诚的笑意,“霸王义薄云天,自然不会为难王妃,等到楚汉罢兵,一定会恢复王妃自由的。” 这一点,吕稚相信,西楚霸王项羽,从来都不是一个下作的人,要说恢复自己的自由,别人不相信,她可是深信不疑,不仅仅是霸王的名声在外,而且,从他的眼神里就可以看出,项羽此人,绝不是徒有虚名,中国几千年以来的千古传颂,绝对与本人配得上,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从吕稚根本没有被大锅煮了,从他和沈食其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视,从战场上项羽的一声长叹,从现在的礼遇,都可以看出,西楚霸王项羽,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愧“霸王”这个称号。 尽管如此,吕雉还是一下子就糊涂了,刚到楚军营地,就差点被煮了,今天又当做人质要挟汉王,怎么突然又如此礼遇了,偏偏霸王的爱姬。又说出这样的话来呢,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变化也太快了吧。让人有点应接不暇。 再看看虞姬的眼睛,明亮清澈,哪里有一丝丝说谎的痕迹,再说,自己现在是霸王的阶下囚,人家也没有必要说谎话骗自己吧。 虞姬一看王妃吕雉不解的样子,也不多解释,又笑了笑。 “今天王妃做了项大哥的俘虏,说不定哪一天,虞姬就会做汉王的囚徒。”说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垂了下来,黯淡了下去,声音也低沉了许多。 吕雉一下子就惊呆了,一个小女子,竟然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真是难为了她,怎么会有这样的见识,真不愧是西楚霸王的爱姬,果然是有些不同凡响之处! “虞姬小小年纪,竟然有这样的心胸,让人敬佩。”吕雉由衷地赞叹一句,这句话,不仅仅是阶下囚的讨好,更不是受到礼遇的感激之情,而是她掏心窝子的一句话,是发自肺腑的。 而这一句话,倒把虞姬弄了个大红脸,赶忙又笑笑。 虞姬感叹地说,“都说项大哥嗜杀成性,可是,那不是他的本性,连年征战,军需供给哪里来,不都是从老百姓手里夺来的吗,他也是没有办法,是不得已而为之。” 吕雉看着她的一双眼睛,清澈,纯洁,略带忧伤,就是这双眼睛,柔化了霸王的铁血柔肠,他把她带在了身边,随他一同征战,他为她而战,为她而凯旋,为她在营口的等待,她是他的精神寄托,他为她从一而终。 吕雉似乎明白了,大英雄项羽,为什么会对这个小女子情有独钟,为什么时时刻刻不离左右,这个虞姬,果然有她的过人之处,难为她,竟然有如此的心胸和气度。 “如果王妃不介意,我们以姐妹相称如何?”虞姬看到吕雉呆呆地望着自己,又是欣赏又是赞叹的,冲她微笑着说。 “我可是求之不得,姐姐长你几岁,就叫你小妹吧?”吕雉知道这是她的真心话,自己也是打心眼里喜欢她,赶紧点头答应。 “小妹见过姐姐。”虞姬高兴地站起来,又要作揖,被吕雉拉了起来,两个人又客气一番,大有相见恨晚的感慨。 “姐姐,我们明天再一起说话,小妹先告退了,项大哥还等着我呢。”虞姬粉脸一红,笑着对吕雉说。 “小妹快去吧,我这里不用你挂心。”吕雉笑了,由衷的说。 “姐姐不要笑我,别看项大哥是个大英雄,可是不拉着我的手,就睡不踏实。”虞姬又笑了笑,对吕雉解释着,满脸洋溢着幸福和满足。 “项大哥对你好,姐姐为你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笑你呢。”吕雉笑着说,拉着她的手,送到门口。 虞姬道别一声,匆匆去了。 送走了虞姬,吕雉的心一下子就翻腾了起来,一个是西楚霸王项羽,一个是汉王刘季,都是喜欢在睡梦之中,拉着爱妻的手,两个冤家对头,怎么偏偏有同样的习惯呢? 吕雉又想起了丈夫刘季的那双手,暖暖的,在睡梦之中,捏住自己的,牢牢的,就像一个淘气的大孩子一般,可是,自从杀了张县令,反了大秦以来,夫妻两个就分开了,刘季转战沙场,自己留守后方,照顾孩子老人。 尽管他们会时不时地团聚,可是,作为妻子,她可以感觉得到,自己的丈夫变了,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刘季,也不再是那个父亲,尽管那双手依然紧紧地抓住自己的,可是,吕雉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枕边人,已经变了。 是啊,此一时彼一时,当初的泗水亭长,已经是和霸王项羽争夺天下的汉王了,而且,离称雄天下,只有一步之遥,尽管这一步,是最难跨越的。 ------------ 第四十一章 爱总让人铭心刻骨 更新时间:2009-07-28 第四十一章爱总让人铭心刻骨 山脚下,丛林旁,是楚军的大营,这里旌旗招展,帐篷连着帐篷,绵延数里,就像一个小小的城堡一样,蔚为壮观。 大营的最中央位置,就是项羽的中军大帐,也是整个楚军的指挥中心,这小小的方寸之地,却影响这个世界,西楚霸王项羽的军令,大多都是从这里发出去的。 在大帐旁边,有一坐稍微小一些的帐篷,围着厚厚的布幔,帐篷里面,有一套小小的楠木桌椅,上面摆着几样茶点,墙上挂着西楚霸王项羽祖传的战袍,发出淡淡的金属光泽,看起来,很是威武,另外,还有一把项家祖传的宝剑,镶嵌着一颗晶莹的红宝石,发出迷幻一般的光芒。 就是这威武的大帐里,旁边却是一个浅红色的床帏,薄纱的质地,看起来轻柔而飘逸,如此的装扮,不像是霸王的寝帐,倒像是一个女儿家的闺房。 而这样的布置,却被不显得别扭,想反,两种不同的格调相互映衬,互相补充,有一种别样的氛围在里面。 这里,正是霸王项羽和他的爱姬虞姬的寝帐。 在这布置优雅温馨的大帐内,传来一阵阵欢笑声,原来,是两个女儿家,正在促膝谈心,谈得最多的,自然是西楚霸王项羽和汉王刘季。 这两个男人,不仅关系着她们的一生,是她们一生最爱的男人,也是一对冤家对头,正在前方打仗,昔日并肩作战的兄弟,已经演变成你死我活的敌对双方。 富有戏剧性的是,战场上,是两个男人之间的厮杀,在争夺天下的战场上,血光成河,你死我活,在后方,却是两个女人最推心置腹的交流。 如此有戏剧色彩的两个女人,也是两个妙人,竟然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要说是闺中密友,一点都不为过。 当吕雉告诉虞姬,自己当年被迫嫁给刘季,两次讨要休书的事情,把个虞姬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姐姐也真是个人物,果然有些不同寻常,怎么能想出这样奇怪的主意呢,难道就不怕汉王真的休了你?”虞姬擦擦笑出来的眼泪,打趣吕稚说。 “确实挺可笑的,”吕雉笑了,她真想说,被休了再找个好的,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这可不是二十一世纪,这样的话,完全可以被扣上大逆不道的大帽子,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否则,非把这小丫头吓着不可。 “是汉王不舍得吧。”虞姬嘲笑着,还冲她挤挤眼,说着,两个人笑成一团。 两个人笑够了,闹够了,吕雉问她:“妹妹,你一见到项大哥,就喜欢他了吗?” 其实,吕雉一直想问,他们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呢?虞姬和项羽的故事,千古流传,却从没有一个版本,记载着他们的相识,更没有一个确切的说法,告诉世人,这个故事的开始。 这一点,一直是吕稚最想知道的,而且她也非常好奇,这两个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不知道又会演绎出什么样的感人故事。 现在,真人就在面前,她怎么会放过。而且,她的好奇心,也是越来越重了。 只不过,以前,她们两个刚认识不久,也不好开口询问,现在,终于混熟了,而且虞姬也是一个憨厚的女子,不是那种娇柔做作没有见识的,见时机成熟,吕稚哪里肯不问呢。 虞姬的笑容止住了,露出一抹淡淡的哀伤,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霸王南征北战,当年,他攻占了我的家乡,杀光了所有的人后,在战场上,发现了我,那时,我才17岁,” 吕稚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满以为又是一个感人的爱情故事,却原来,竟然是这样的,满是酸楚的味道不说,还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是项羽杀了她的全家,也杀了全城的人,她怎么会死心塌地地跟着这个所谓的仇人呢,只是这样的话,她不好问出口,也不能问出口,毕竟,怕伤了这个女儿家的心。 “姐姐一定心中有疑问,项大哥是我的仇人,我们怎么还会在一起,你觉得奇怪,是吧?”心细的虞姬,早就发现了她的好奇心,笑着对她说。 “我的确是这么想的,想问问你,可是又开不了口。”吕雉不好意思地笑笑,见到虞姬主动说出来,正对了自己的心思,赶紧说,“你不会怪姐姐鲁莽吧?” “姐姐说得什么话,我怎么会怪你呢,”虞姬笑着回答,说着,她的眼睛陷入了沉思,思绪飞到了四年前。 那是一个暗无天日的傍晚,天空中一片阴沉,还飘起了雪花,鹅毛般的大雪铺天盖地而来,似乎要掩盖住这里的一切。 这就是她的老家a城,在灭亡前的最后一刻。 伴着雪花的飞舞,是战鼓齐鸣,喊杀声震天,霸王项羽率领着楚军,前来攻城,而守城的秦军拼死抵抗,却奈何,大秦气数已经,如何抵抗的住霸王的大军,眼看着,大势已去,就要被攻陷了。 虞姬女扮男装,还在自己的脸上画上了锅底灰,一家人收拾了几件随身衣物,准备等天黑之后,伺机逃出去。 可是,黄昏的时候,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秦军大败,弃城而逃,楚军杀了进来。 于是,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屠城! 凶残的楚军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还到处放火,她的所有家人,父母兄弟都死在楚军的乱刀之下,只有她,躲在了衣柜里,才幸免于难。 当她感觉周围越来越热的时候,才不得不走出来,踉踉跄跄穿过一片火海,跑到大道上,却见一个人,顶盔挂甲,手执宝剑,威风凛凛的站在她对面。 在他的旁边,是一面杏黄色的大旗,上面写着大大的“项”字。此人正是西楚霸王项羽,一双眼睛正在悄悄打量着她。 只见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孩,浑身是土,衣服还被烧焦了,急急匆匆地跑到大道上,远离了火光,停了下来,正在喘气。 这个女孩一身狼狈,脸上还抹着锅底灰,而那双眼睛却黑亮如星,纯洁而清澈,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无限的忧伤。 项羽惊呆了,这是一双什么样眼睛啊,纯净如蓝天,清澈如湖水,闪着宝石一般的光泽,他完完全全被这双眼睛征服了。 “你是谁,跟我走吧。”项羽小心的问她。 “你就是楚霸王?”虞姬不回答他的话,看看那面大旗,却大声反问。 “正是,我就是项羽。”项羽看着那双梦幻一般的眼睛,肯定的点点头。 “好,我跟你走。”虞姬言不由衷地说,一边说,一边走上前来,她的手里,早就藏好了一把锋利的小刀,刚到跟前,就向项羽刺了过去。 项羽一个转身,不仅仅躲过了这一刀,随手一翻,还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刚一用力,虞姬就疼得浑身颤抖,冷汗直流,却使劲咬着牙,就是不让眼泪掉下来。 “你为什么暗杀我?”项羽气急败坏地问,看到她疼的直冒汗,心里一软,手上也松了劲,“就凭你,也奈何得了我?” “你该死!我的一家都死在你的手上,”虞姬小脸一杨,倔强地说。“我知道杀不了你,还是要杀!” “那好啊,我给你机会,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了。”项羽点点头,被她的样子逗乐了,面上却被不表现出来,一边说着,一边取过那把小刀,放到虞姬手里。 虞姬接过来,不相信的看看他,又看看这把并不锋利的小刀,再看看自己的小手,虞姬不解地问道:“你不怕我真杀了你吗?” “你说的对,我是该死!即使真被你杀了,我项羽也算是死得其所。”项羽一边说着,一边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过了好一会,他才抬起眼睛,幽幽地说,“你以为我愿意屠城吗,这些老百姓何辜?却都死于非命。你可知道,我的大军已经断粮了,不屠城,他们吃什么?军需从何而来?这些军兵,饿着肚子,怎么打仗?” “就不能不打仗了吗?”虞姬扬起小脸,幼稚地问。 “不打仗了?问得好,”说到这里,项羽大笑一声,接着却是大英雄的一声长叹,“哎――我早就不想打了,也打够了,可是……” “你杀了我,为你的家人报仇吧,这条不归路,我早就厌倦了,死在你的手上,也算是彻底解脱了。”说着,项羽扔下手里的宝剑,脖子一杨,眼睛再也不看她,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虞姬手里握着小刀,却愣在了那里,眼睛睁得大大的,不相信地看着西楚霸王,只见那双眼睛,转向了城里燃烧着的熊熊烈火,闪出一丝深深的哀伤,这忧伤是那么深,那么沉,让他英俊的五官扭曲了,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 就在这一刻,虞姬似乎理解了项羽,理解一个大英雄的情怀,理解了一个大英雄背后的痛苦和哀伤。 于是,她扔下手里的小刀,走上前去,一把拉住了项羽的手………… 就这样,虞姬跟随了项羽,她愿意了解这个男人的痛苦,愿意抚平他的忧伤,愿意伴随在他的身边,愿意为她放弃仇恨,愿意为他付出自己的一生。 整整四年了,两个人彼此安慰,朝夕相伴,而且这样的生死相随,还会继续下去,无论前面有多少坎坷,无论将来如何,即使将来霸王兵败,随他而去,也无怨无悔。 吕雉听着听着,再一次被惊呆了。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爱情?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怀?怪不得,大英雄项羽和虞姬的故事千古流传,怪不得,这两个人被尊为神一般的人物。 天地之间,竟然有着这样的一种爱情!竟然有着这样一种情怀!足够惊天动地,足够震撼宇宙! 一个女人,如虞姬,一生相爱,有楚霸王生死相随,此生,已经足够。 一个男人,如项羽,一生爱恋,有如此的女人生死与共,此生,没有遗憾了。 ------------ 第四十二章 秋风凉虞美人染疾 更新时间:2009-07-28 第四十二章秋风凉虞美人染疾 蓝蓝的白云天,万里无云,一群大雁排成十字,整整齐齐的从天空飞过,飞向温暖的南方,此时的北方大地,又一个凉爽的秋天,寒冷的季节,已经悄然来临。 楚军的大营里,一片寂静,所有的军兵脸上,都挂着疲惫的倦容,战争,无休止的战争,打了太久,打得人们都烦了,从推翻大秦,到楚汉相争,已经过去了几个年头,还在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而这里,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大营了。 自从吕稚被抓到了楚营,短短的一年时间里,楚军就已经几次搬迁,这一次,坐落于一座大山脚下,只是不知道,在这里,还能够停留多久,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踏上新的征程。 这就是战争,这就是漂泊不定的戎马生涯,战争在哪里,他们的家就在哪里,从来没有一个固定之所,也别奢望可以安定下来。 这是一个深秋的午后,霸王项羽带领人马,前去征讨汉王刘季,只留下守营的军兵,一个个像雕像一般,默默守护在他们的岗位上。 汉王王妃吕雉,尽管是霸王的阶下囚,却早就被解去了绳索,脱去了囚服,换上了干净整洁的衣裙,尽管不是王妃之尊,却也没有受过委屈。 此时的她,正坐在大帐前的一张小桌旁,旁边是审食其作陪。 令大家欣慰的是,沈食其的小箭,一直袖在自己的袖子里,从来没有到必须发出去的那一刻,他们的生命也从来没有受到过威胁,当然,他更不会轻举妄动,这一切,都是他和吕稚求之不得的,毕竟,这里是楚霸王项羽的大营,有重兵把守着,稍有不慎,就会摸到阎王爷的鼻子,小命不保。 沈食其和刘太公,也同样受到了礼遇,也真是亏了虞姬和项羽,竟然有如此心胸,这么对待自己的俘虏,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在牢狱生涯里,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在这种特殊时期,这两个人,已经不再是王妃和书生,更没有了身份上的不同,自从做了霸王的阶下囚,两个人出生入死,彼此安慰,彼此照顾,已经是无话不谈的至交好友了。 “审先生,我们来到楚军已经一年了吧。”吕雉颇有感慨地说。 “都一年多了,我们来的时候是春天。”审食其回答。 “过得真快啊,转眼又是一年多,居然还和霸王的爱姬虞姬结成了知己,真是意外之中的意外。”吕雉看着远处的群山,几只大雁飞过,发出阵阵鸟鸣。 “还真是多亏了虞夫人,不是她,我们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审食其动情地说,“真是一个难得的奇女子,怪不得霸王一心一意对她。” “我们是楚军的囚徒,竟然做到了这个份上,受到如此礼遇,也算万幸了,”吕雉点点头,接着又多说了一句,“审先生,你说,如果当初不是我们被抓,而是霸王项羽兵败,虞姬被抓,汉王会怎么对待她呢?” “这个,让我怎么回答呢?”审食其为难了,汉王岂是可以随便议论的,如此的话题,他怎么能够轻易开口乱讲呢。 “看来是难为审先生了。”吕雉轻轻笑笑,知道自己的话过了头,别说审食其不知道,就是作为刘季妻子的自己,又如何知道呢,既然不知道,又何必去问别人? 不过,设身处地的想一想,汉王未必会这么礼遇对手,毕竟项羽太强大,要是抓住了他的要害,汉王怎么会轻易放过?想到这里,吕稚不由得摇摇头,笑自己,想的太多了。 汉王刘季,论文,没有萧何足智多谋,论武,不能上阵杀敌,赶不上项羽一丝一毫,尽管有天下最锋利的武器,毕竟面对的是西楚霸王。 连吕稚都不得不承认,自从杀了张县令,反了大秦,能够做到汉王,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有天下第一利器,是不假,却不足以抗衡霸王项羽,全凭他想尽办法,笼络诸位英雄豪杰,如果说大秦暴政,消灭大秦是众望所归的话,如今,他的对手却是西楚霸王项羽。 楚军向来训练有素,以勇猛著称,要不是刘季有了这兵器上的优势,只怕早就被项羽灭了,如此的敌手,就不是单单靠兵器上的优势,可以轻易取胜的了。 所有的人,包括刘季的妻子吕雉在内,都觉得,胜算在项羽这一边,这并不是吕稚故意谦虚,或者是刻意灭自己的志气,而去长别人的威风,而是实事求是,客观的看问题。 作为刘季的妻子,她当然想自己的老公是最强的,也是最厉害的,可是,事实摆在面前,不允许她不尊从,要不然,自己也不会做了人家项羽的阶下囚。 事实是这样不假,刘季的确是处于劣势,然而,历史上的确是刘季胜利了,这一点,让吕稚大为困惑,怎么也想不明白。 难道中间发生了什么变数? 这一点,吕稚不得而知,毕竟,将来的事情,只有将来才会知道。 或者,刘季还真有杀手锏没有拿出来? 不会,吕稚确信,绝对不会,她对刘季太了解了,刘季一顿饭吃多少干饭,甚至连他脑袋上有几根头发,吕稚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至于说,他还有什么本事没有拿出来,吕稚掰着手指头,使劲数,努力数,也没有找出来。 这一切,都让她是百思不得其解。 “楚汉战争,谁赢得可能性大呢?”吕雉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似乎也是在说给沈食其听,“先生不必有所顾忌,也不必作答,连我都觉得胜算在霸王这里。” 审食其看看心事重重的王妃,再看看绵延数里地的大楚军营,心里也是感慨万千,论实力,论心机,西楚霸王项羽可是名不虚传,而且豪气干云,就是他这个敌对一方的人,也不得不佩服,一代大英雄的心胸和胆气,这样一个人物,可谓是所向披靡。 即使汉王有最锋利的兵器,恐怕也难抵抗的住,失败是迟早的事。 争夺天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要么大富大贵拥有天下,要么兵败如山倒,死无葬身之地,绝对没有中间状态,如果汉王兵败,他们这些囚徒,将何去何从呢? 他看了一眼正在出神的王妃,此时,吕雉也正在看着他,真可谓是同样的心思,同样的感慨,又同在敌军为俘虏,患难与共,心里想的,早就到了一块了。 正在他们两个人发呆的时候,两个小丫头走了过来,向吕雉一躬身,施了一个礼,说“见过王妃,我家虞夫人感觉身子不好,特来请王妃过去。” “她怎么了?昨天不还好好的吗?”吕雉顾不得旁边的审食其,一边问,一边随着两个小丫头走去。 “今天早晨,一醒来就懒懒的,说头疼,也不肯吃东西。”小丫头边走边回答。 一路说着,已经来到了虞姬的大帐,几个人走了进来,只见虞姬小脸红红的,头发散乱着,慵懒的卧在一床锦缎被中。 吕雉快走几步,来到虞姬面前,虞姬一看汉王王妃来了,赶紧挣扎着要坐起来,“姐姐来了,” 吕雉一把扶住了她,示意她不要说话,摸摸她的额头,再摸摸身上,滚烫滚烫的。 “请过太医了没有?”吕雉问伺候的小丫头。 “大夫来过了,正在熬药呢,是着了凉,夫人的身子太单薄了。”小丫头回答着。 “姐姐,没有关系的,每年天一凉,我都要病一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虞姬气喘微微的说。 “去年倒是还好,我看今年要厉害的多,”吕雉抓着虞姬的手,担忧地说,“什么都不要想,好好调养身子要紧,一秋一冬的闹,小小年纪,可是怎么好。” 吕雉吩咐小丫头,取来一盆冷水,把手帕沾湿了,轻轻放在虞姬额头上,用来降温。 “多谢姐姐照顾,”虞姬感激地笑笑。 “妹妹快别说话了,闭上眼睛好好养养神吧,”吕雉拍拍她的肩头,笑着劝道。 虞姬点点头,轻轻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个时候,西楚霸王项羽走了进来,一边摘下宝剑,交给小丫头,一边急匆匆走过来。 虞姬听到动静,早就睁开了眼睛,冲他微微一笑,一双眼睛里盛满了柔情,“项大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你病着,不要说话。”项羽轻轻捉住她的手,捏在自己的手心里,怜惜地抚摸着,轻声轻语地说道,“都是项大哥不好,不能照顾你,连年征战,让你跟着受苦。” “不要这么说,”虞姬眼睛了闪出一滴泪花,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只要和项大哥在一起,我就知足了,” “我看这次比往常都来得凶险,好好保养身子,你不要想别的。”项羽说着,眼圈就有点红。“等到战争结束了,我带你回家乡去。” 虞姬点点头,轻轻依偎在霸王的怀里。 “药熬好了吗?”项羽安慰完了虞姬,一转身,问小丫头,一眼就看到了吕雉,正在那里看着他们两个。 这两个人尽管多次见面,却从来没有多说过几句话,今天,却是为了虞姬的病,又见面了。 “见过霸王,”吕雉一躬身,施了一个礼。 “王妃客气了,多谢你照顾她。”项羽说道,“以前多有得罪,王妃不要放在心上。” “霸王说的什么话,让人如何敢当,能够做霸王的俘虏,也是一种幸运。”吕雉笑了,有几分恭维,几分在矮檐下的讨好,不过,也算是实话实说,并不是假话。 “亏得你还有这种心肠,不记恨我最好。”项羽也笑了。“我一个大男人,粗粗拉拉的,也不回照顾人,虞姬就交给你了。” “尽管放心吧,吕稚敢不从命。”吕稚并没有用汉王王妃自称,而是拿出女儿家的名字来。 项羽也是聪明人,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点点头。 此时此地,她已经不再是汉王王妃,而是一个女儿家,是虞姬的姐姐,是两个无话不谈的女儿家。 ------------ 第四十三章 患重病楚霸王休战 更新时间:2009-07-29 第四十三章患重病楚霸王休战 秋风瑟瑟,偏偏又下起了雨,楚军大营,绵延数十里,都笼罩在一片苍茫的水气雾气之中,俗话说,一阵秋雨一阵凉,随着这场秋雨的降临,天气变得更加冷了起来。 项羽的爱姬虞姬患病,已经五六天了,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还加重了,弄得几个随军大夫如临大敌,恨自己医道不精,不是神医在世。 项羽更是心急如焚,恨不得代替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家去生病,楚军的最高长官急了,所有的人也都跟着焦头烂额起来,吕稚更是忙的团团转,一点清闲的时间都没有。 就连前线的战事,也跟着停了下来,倒弄了汉军一个莫名其妙,好好的,项羽却挂起了白色的免战牌,无论怎么骂阵,楚军就是不出来,这可是少见的新鲜事儿,要知道,楚军以勇猛著称,骂不出来的时候,还真不多见。 他们哪里知道,堂堂的西楚霸王项羽,打起仗来,是一等一的猛将,疼起女人来,也是天下无双的,可以说是第一人,之所以高挂免战牌,是这个痴情儿郎,在一心一意照顾自己最心爱的女子呢。 再加上,天又下起了雨,真不知道会不会加重她的病情,大英雄项羽的心,早就悬了起来,很是忧心,哪里还有心战呢。 军营上空,渺渺炊烟升起,飘起诱人的饭菜香气,又是午饭时间。 汉王王妃吕雉,亲自下厨,细细地熬了一锅粳米粥,做了几样爽口小菜,吩咐丫头端着,撑起油纸伞,一路向虞姬的大帐走来。 大帐之中,早早隆起了火盆,暖暖的,让人感觉很温馨,很惬意。 此时,项羽正在大帐之中,只见他坐在病床前,一双眼睛都熬红了,看起来,几天都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了,一个大男人,尤其是西楚霸王,竟然也会照顾病人,吕稚不由得笑了一下。 “见过霸王。”吕雉赶紧上前,寒噤一句,算做问候。 “王妃太客气了,”项羽眨着一双困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这么久以来,难为你如此细心,一心一意照顾她。” 堂堂大英雄,居然也会不好意思,吕稚心里又是一笑,只不过不好表达出来,项羽似乎也有所察觉,脸上讪讪的,他似乎也有点不习惯,用这样的口气跟吕稚说话。 “姐姐来了,又劳烦你亲自下厨,”虞姬接过话题,虚弱地笑笑,和吕雉打着招呼,“这些天,你也跟着受累了。” “妹妹快别这么说,怕我们累着,就赶紧好起来吧,”吕雉客气着开着玩笑,说话之间,已经摆好了饭菜。 项羽在一旁,看着这两个女儿家,一个病病歪歪的躺着,一个小心伺候,原本都是两个性情中的女子,却是敌对双方,在这战乱时期,反而成了知己,也算是难得,只是,难为了两个女儿家,跟着受这战乱之苦。 在这些日子,看着最心爱的女子,病的越来越严重,心里的愧疚更加显露了出来,于是,埋藏在心里多年的那个想法,又悄悄冒了出来。 无尽的争战,这么多年以来的拼命厮杀,一个霸王的头衔,一个男儿的雄心壮志,都逐渐被血腥磨平了,被太多的鲜血冲淡了。 大秦暴政,百姓生活原本就痛苦不堪,现在大秦灭了,人们的生活不但没有改善,还每况愈下,楚汉之间,为了争夺天下王权,又是连年征战,人民疾苦,更加水深火热,老百姓的日子,更是雪上加霜。 这些日子以来,在和汉王刘季的交战之中,两家军兵都露出了疲惫之色,完全可以说,是已经疲乏到了极点,而且最可怕的是,粮草供给跟不上,也无处征粮,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自古以来,战争打的,不仅仅是军兵的厮杀,从另一个意义上来说,战争,打的是粮草,是军需物资,军兵们总要吃饭吧,军需总要补充吧,没有粮草,没有充足的后援,战争,是很难进行下去的。 可是,大秦朝的时候,由于连年暴政,民生就比较艰难,再加上连年战火不断,整个天下,都已经是千疮百孔,到了极度贫乏的状态。 楚汉两军,不得不到处搜刮民财,找寻珠宝,以应对战时之需,几乎都成土匪了,说起来,这又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于是,楚汉两家,到处屠城,就像虞姬的家乡一样,一座座城池,杀光烧光抢光,只剩下一堆白骨。 好好的江山,就这样被践踏着,身为最高主帅,眼睁睁地看着生灵涂炭,项羽的心里,并不是无动于衷的,自己的战袍,就是用老百姓的鲜血和生命染红的,即使打下了江山,也是由血泪铸成的。 虽然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可是,又有谁可以无动于衷呢?尤其是一个热血男儿,即使变成一个杀人恶魔,怎么可能做到杀人不眨眼? 西楚霸王项羽,对这所有的一切,对这样的杀戮,无休止的杀戮,早就厌倦了,还好,身边有一个虞姬朝夕相伴,可以了解他的心事,可以为他分忧,可以理解他的痛苦。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却又病倒了,本来身子就单薄的女儿家,因为连年跟随着他南征北战,为他焦心,为他的哀伤而痛苦,为他的伤怀而心痛,现在,更加瘦弱了。 偏偏美人又病了,让项羽的心疼了,痛了,让他恨自己,不能照顾自己的爱人,更恨自己,一个堂堂男儿,还说什么称雄天下,自己最心爱的女子都保护不好,还有何面目去面对天下苍生? 他早就想扔下这场战争,带着自己钟情的女人,远遁他乡,去过一个平凡普通人的小日子,安定平静,而且幸幸福福。 这也是这么多年以来,经常和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提起的,每当那个时候,虞姬的眼睛里,就闪现出期待的神情,这个小女子,比任何人都向往那么一天,尽管,善解人意的女儿家,从来没有要求过,也从来没有提起过。 但是,相爱的两个人,心有灵犀的一点通,项羽知道她的心,明白它的想法,更懂她的感受。 昨晚,还和病重的虞姬提起这件事,这个痴情的女子,高兴的眼睛都放光了,可是这件事情,说起来容易,要是真正去做,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毕竟,他的肩上,扛着的,不仅仅有一个痴情女子的天空,还有成千上万楚军将士,想放手,谈何容易? 而且,虞姬一直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孩子,要一个他们的孩子,这原本就是一个女儿家最平凡普通的希望和理想,可是,就是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理想,都是奢侈的。 虞姬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毕竟一个女儿家,经受不住漂泊不定的戎马生涯,这只是事情的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即使有了孩子,十月怀胎,还要跟自己满世界跑吗? 不,他决不让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家受这样的委屈,绝不!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更是他始料未及的, 曾经的豪情万丈,曾经的壮志雄心,都被战争的血腥和残忍磨平了,可是,走到了这一步,想抽身,谈何容易,这原本就是一条没有退路的不归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哪里还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项羽心事重重的走到外面,看着秋雨阵阵,更加增添了几翻愁肠,真是一肚子心事,却找不到一个人倾诉,即使和审食其结成了好友,也难把这样的心事说给他听,毕竟是敌我双方,这么重大的事情,绝对不能会和他提起。 不说项羽在大帐之外想心事,只说大帐之内,吕雉端起粥碗,亲自喂虞姬吃饭。 虞姬也已经习惯了吕雉的照顾,张开嘴,一口一口的吃着,只吃了小半碗粥,几口菜,就摇摇头,不吃了。 “姐姐还没有吃吧,快去吃吧。”虞姬感激地对吕雉说。 “我也不用去了,这剩下的大半碗,就够吃的,在这里吃了,岂不省事?”说着,吕雉端起碗,吃了起来,一边吃,还怕她闷得慌,一边和她说着闲话,为她解闷。 “姐姐的手艺哪里学来的,做的饭菜格外可口,有着一种特殊的味道,”虞姬笑着说。 “随便做的,你要是喜欢,姐姐天天给你做。”吕雉一边吃,一边笑着,心想,这就好吃了,二十一世纪的大小餐馆,南北大菜,中餐西餐,日式韩式,品种繁多,花样百出,那才叫好吃呢。 只可惜,两千年的时空,去哪里吃,这么多年了,连自己都差点忘了那些美食的滋味,不仅如此,自己还做了霸王的阶下囚,想到这里,吕雉不免有些伤感,只是不好在一个病人面前表现出来。 “我的胃口都被姐姐惯坏了,我们姐妹要是能够长久在一起,就好了。”虞姬叹了口气。 “妹妹又乱想了,姐姐这不就在这里吗。”吕雉赶紧把话题接过去,岔开了。 虞姬知道自己说得多了,赶紧一笑收住。 这两个特殊的女儿家,自从做了好朋友以来,可以说是无话不说,就是有一个话题,从来都是避而不谈,两个人也形成了一种默契,那就是两家的战事,以及战事中的种种可能。 可是,即使她们不说,这样的事情,却时时刻刻都在她们的周围,两个和她们的命运息息相关的男人,天天开仗,天天你死我活地厮打在一起,不是你胜利就是他失败,最终也总会有个结果,到时候,这两个女人将何去何从,将面临什么样的命运,只有等到那一天才会知道。 虞姬看着吕雉吃饭,又想起昨晚项大哥说起的归隐,真想和这个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姐姐说一说,可是,毕竟是敌我双方,立场不同,这种话,怎么能够轻易说得出口呢。 一时,吕雉吃完了饭,项羽也进来了,几个人也都混熟了,倒也没有那么多礼节,何况,虞姬病着,大家的心思都在病人身上。 “妹妹,吃了饭,也劳了半天神,该休息一下了。”吕雉见到项羽进来,还不至于那么没有眼色,也不想做灯泡,就想告退。 “王妃不用走,我一会还有事情,你们姐妹一起睡吧,这些日子你也受累了。”项羽笑了笑,对吕雉说。 “是啊,外面还下着雨,别走了,也好给我做个伴。”虞姬也盛情邀请。 吕雉点点头,答应了,而且这一年多来,项羽不在军中,这姐妹俩总是相依相伴,不离左右的。 于是,虞姬依然躺在被中,吕雉斜歪在床边,项羽坐在床边的一张椅子上,他要看着虞姬睡熟,才肯离去。 哪里知道,项羽看着两个女人都昏昏睡去,这些天,他也是没有睡好,着实困倦了,也昏昏睡着了。 他习惯性地摸索着,去抓自己心爱的女人的一只手,可是,他哪里知道,这一次,抓在手里的,不是虞姬的芊芊玉手,而是汉王王妃吕雉的一只手。 ------------ 第四十四章 意切切虞美人解语 更新时间:2009-07-29 第四十四章意切切虞美人解语 苍茫的天地之间,一场秋雨越下越大,猛烈的秋风,阵阵袭来,增添了几分料峭的寒意,秋风秋雨秋满天,浓重的秋意,笼罩了整个楚军大营。 一个宽敞的大帐之中,满屋子的药香气,已经燃起了炭火盆,依然温暖如春,小丫头悄悄站在外面。不敢打扰了主人的安睡,病人虞姬脸红红的,躺在锦缎被中,睡得正酣,旁边是看护着她的汉王王妃吕雉和西楚霸王项羽,由于连日操劳,也都倒在旁边,在不知不觉之中,睡着了。 睡梦中的项羽,习惯性地伸出一只手,一点一点摸索着,抓到一只柔软细腻的小手,牢牢抓在自己手中,满足地,又迷迷糊糊地沉沉睡去。 吕雉一下子就被惊醒了,自从做了霸王的囚徒,已经一年多了,自己和丈夫刘季就分开了,然而,自己的手,怎么突然又被握住了呢? 她猛然睁开眼睛,一下子就呆住了,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原来,她看到的,竟然是西楚霸王项羽,一只手牢牢地抓住自己的,坐在那里,睡得正酣。 这是一只怎样的手啊! 厚厚的,十足的男人的大手,温暖而且有力,还带着一种特殊的关切,夹杂着一个男人内心深处最深的怜爱而珍惜,轻轻地,又紧紧地,把自己的手抓在手心里。 吕稚的的脸,“唰”的一下子就红,红透了。 她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一双手,让人陶醉,让人意乱情迷,让人忍俊不禁,让人想永永远远被抓的牢牢的。 这就是大英雄西楚霸王项羽的手,一个千古情痴的手,而这只手,是属于虞姬的,这只手,只为那个女人而存在,这样的一次紧握,只是一个小小的错误而已。 因为吕稚可以感觉到,这只手里,包含着太多的内容,是一个男人对自己最挚爱的女子才有的那种内容,这只手,绝对不是为自己而存在着的。 吕稚在内心,经不住轻轻叹息一声,她自以为爱着刘季,自以为刘季也深爱着她,可是,她却从来没有感觉到过,一个男人的手,一个男人的爱,竟然是可以如此丰富,如此炙热的。 就这样,她被完完全全惊呆了! 然而,这只手,并不是属于自己的,换言之,穿越了两千年时光的她,并没有这样的爱情,如此痴狂,如此深情,如此刻骨铭心,是属于虞姬的,并不属于她。 她,吕稚,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爱情! 而这样的爱情,只属于虞姬一个人。尽管这只手握住了自己的,却是一个无意之中的巧合,或者说,是一个不该发生的错误。 想到这里,她心里有点别扭,甚至有点恼火,试图悄悄地从那只手里挣脱出来,可是那只手遒劲有力,根本就挣脱不开。 或者在吕雉的潜意识里,根本就不想从这只手里挣脱开来,尽管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一个巧合,而且这只手也不善于她,可是,这只手太温暖,太有力量,而且有着一种她从来没有体验过的东西在里面,她有点陶醉了,陶醉在西楚霸王项羽的大手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虞姬睁开眼睛,慵懒的翻了个身,突然,在睡意朦朦之中,她看到项大哥的一只手,正抓住姐姐的手,却坐在椅子上,睡得正香。 虞姬一下子就醒了过来,不相信的揉揉眼睛,千真万确,是项大哥紧紧抓住了汉王王妃的手! 刚刚醒过来的她,一下子就愣住了!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项大哥怎么会抓住了姐姐的手呢? 与此同时,吕雉也睁开了眼睛,看到虞姬醒来,正眼睁睁地看着她和项羽握在一起的两只手,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脖子根,像弹簧一样,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熟睡的项羽,被这突然的一下子惊醒了,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握住了吕雉的,尴尬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三个人都呆住了,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一时,三个人陷入了僵局之中,吕雉赶紧转过身去,准备离开,虞姬却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胳膊,对她甜甜一笑,丝毫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意思。 项羽长长出了一口气,看来,虞姬并没有误会,他也觉得气氛有点尴尬,傻傻的笑了笑,走出了大帐。 “妹妹,你可别多心。”吕雉小心翼翼的看着虞姬,笑着说。 “姐姐,我知道项大哥不是故意的,是巧合,怎么会多心呢,你也不用这么小心,”虞姬抓着吕雉的胳膊,真心真意的说,“如果姐姐真能留下来,妹妹高兴还来不及呢。” “不让你多心,你偏偏这么说,”吕雉说道。 “虽然这是我的一厢情愿,如果真的能够那样,项大哥也有人照顾,我也有人疼了,该多好,”虞姬又说道,一双眼睛充满了真诚,绝对不是娇柔做作。 这一点,吕稚还是了解的,毕竟,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也不是男女平等的时代,男尊女卑,在人们心里,是根深蒂固的,而且,也没有哪一个女子太在意这样的事情,妻妾和睦共处的事情,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傻丫头,你就真不介意吗?”吕雉知道她没有说假话,反问道,这也是她的心里话,毕竟,在她的头脑里,是不接受的。 “我怎么会介意呢,有姐姐这样的人照顾项大哥,照顾我,才是我们的福气呢。”虞姬幽幽地说,“我早就想过,让你留下来,可是又怕委屈了你,怕你不同意。” “妹妹,姐姐怎么不知道项大哥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也知道你不是那种吃醋泛酸之辈,可是,项大哥的心思都在妹妹身上,姐姐纵然留下来,有什么趣味呢?”吕雉一口气地说。 “难道姐姐担心项大哥对你不好吗?”虞姬问道。 “倒不是担心这个,是项大哥对你情有独钟,姐姐留下来,毕竟是处境尴尬,更何况,姐姐也有一个家,还有两个孩子。”吕雉回答,这一点,才是她的软肋,刘季毕竟是她的丈夫,还有两个孩子,更是她心尖上的肉,无乱如何,是割舍不掉的。 “我倒是一心一意希望你留下来,有你在,项大哥也会多一个人照顾。”虞姬惋惜地说,“要不,你再好好想想。” “不要想这些了,好好保养身子要紧。”吕雉打断虞姬的话,叫来小丫头,催促她们熬药,忙碌一番,心里却是开了锅,万千思绪一起涌来。 她相信,如果自己跟随了项羽,三个人也会和睦相处,尽管她和虞姬不一样,来自二十一世纪,受到的教育是一夫一妻制,也不怕什么改变历史,只要自己能够得到幸福,改变了又何妨。 可是,自从遇到了虞姬和项羽,和这两个人物接触以来,她似乎更理解了什么是爱情,理解了什么叫做生死相许,理解了什么是大英雄情怀,这两个非同一般的人物,总是带给她不一样的感受。 如果拿项羽和刘季做个对比的话,吕雉不得不承认,刘季差得太远,和项羽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无论是才智、心力、武功,还是人品、性格,项羽都远远在刘季之上。 如果可以和这样一个性情之中的大男人度过余生,即使他的心思大部分在另外一个女人身上,作为一个女人,也不枉此生,一生更不算虚度,也足够了。 但是,刘季毕竟是她的丈夫,是他的第一个男人,也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尽管比不上项羽,但是,毕竟是爱着自己的。 人不能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吧。项羽是好,但是,并不属于自己,不是吗?只有刘季,才是自己一生的伴侣。 但是,有一点,吕稚不得不防备。 尽管她相信虞姬说的都是真话,也相信她的为人,但是,即使是在古代,即使是女人,也有自私的一面,这就是人性,人性是最自私的,古今皆然。 万一有一天,虞姬哪根筋不自在,感到别扭了,或者是吃醋了,这些都是难说的事情,那时候,自己只有吃不了兜着走了。 所以,千万不要去考验人性,人性太脆弱,轻易别要去触碰这个东西,不然,打碎了,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可是,如果项羽和虞姬真的要自己留下来,自己又怎么反抗的了呢?别忘了,这是楚军大营,自己是霸王的阶下囚,别说自己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小命,都在人家手里捏着呢。 于是,吕雉心事重重地回到自己的大帐,审食其正在那里等着她,原来,审食其不放心她去了那么久,一直在等她回来,见到她满腹心事,赶紧追问。 “王妃怎么了,难道是虞夫人病情加重了吗?“审食其问道。 “她的确是不见好。”吕雉回答,“不过,也没有什么大碍。” “那就好,不过,王妃看起来心思很重的样子,”审食其说,再看看吕雉,眉头正紧锁着,脸上写满了惆怅。 吕稚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这样的事情,怎么跟别人说起呢,即使沈食其是个最好的谈话对象,可是,他毕竟是个男人。 沉吟了半晌,吕稚才开口。 “审先生,此时楚汉两军正在交战,为了争夺天下而拼命厮杀,这楚汉两家之战,别说旁人,就是我这个汉王的结发妻子,也认定,胜利的一方是西楚霸王。”吕雉似乎在自言自语,也似乎是讲给审食其听。 “王妃怎么了,偏偏又提起这个,“审食其说,看到吕雉说得动情,也抛开那些顾虑,实话实说,”西楚霸王项羽,果然是名不虚传啊,汉王恐怕不是他的对手,难道王妃担心以后的去留吗?” 吕雉看着审食其,这个患难与共的人,也跟随自己在楚军之中做了一年多的俘虏,对项羽这个人也是越来越了解,而且他们也成了好朋友,听到审食其也这么认为,说到去留,思绪万千的吕雉,又说不出话来,陷入了沉思之中。 ------------ 第四十五章 拨迷雾一语破天机 更新时间:2009-07-30 第四十五章拨迷雾一语破天机 秋雨阵阵,凉风习习,加上夜色深沉,更显得冷气袭人。吕稚打开大帐的一角,让冷风吹在脸上,也不觉得冷,倒是让烦乱的思绪清醒了许多。 旁边是那个熟悉的身影,浑身书卷气,发出淡淡的熟悉的味道,正是审食其,他正在悄悄打量着吕稚,有点疑惑,有点担忧,还有点怜惜。 王妃这是怎么了,是太累了吧,以往沉稳的她,最能沉得住气,今天却满腹心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想必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吧。 也难怪,这样的囚徒生涯,尽管受到礼遇,毕竟是霸王的阶下囚,又是一个女儿家,想必心里有太多的苦楚吧。 沈食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也不好过问,只用担忧的眼神望着她,鼓励着她,只希望给她一些安慰,哪怕是一点点。 足足一顿饭的功夫,被冷风吹着的吕稚,才逐渐回过神来,看到沈食其关切的目光,从心眼里感动着,在这楚军大营之中,可以说说心里话的,恐怕也就只有他了。 首先,他不是楚军一方的,和自己立场一致,更重要的是,她可以感觉到,这个男人的关心,还有发自内心的担忧,对一个患难与共的朋友的担忧。 在囚徒生涯里,有如此朋友相伴,也算是幸事一件。 吕稚收回了思绪,和他闲谈了起来。 “审先生,我总是觉得,无论从哪一个方面考虑,都是霸王项羽胜利的可能性大,而且,我们不是已经成了霸王的阶下囚了吗?”吕雉旧话重提,这个问题,也是她心里最担心,还有担心将来的事情,以及丈夫刘季的安危。 “更难得的是,项羽和虞姬竟然把我们当成朋友,这个囚徒当的,不但没有受到牢狱之苦,还处处受到礼遇,”审食其叹了口气,继续说,“如果不是这样,别说其他人,刘太公那么大的年纪,怎么抗的过去,我们这些囚徒当的,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单单从这一点上考虑,项羽就不是一般的人物,他的胸襟气度着实有些不同凡响。”吕雉也点头赞同。 “自从到了楚军,做了俘虏,我就一直担心汉王,不是霸王的对手,”审食其摇摇头,感慨地说。“一个普普通通的楚军士兵,患了脓疮,霸王都会亲自用嘴吸出血污,这就是西楚霸王项羽。” 这一点,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做到的,身为最高统帅,而且是称霸一方的西楚霸王,却可以放下架子,不顾肮脏和血污,去为一名普普通通的士兵做这些,仅凭这一点,就足够震撼楚军的心,足够让他的将士死心塌地的跟随他。 可是,即使所有的人都认定,项羽的优势所在,历史上,怎么偏偏是刘季打下了汉代江山呢,而项羽却落得个乌江自刎,虞姬也跟着香消玉殒。 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这一切都错了吗,是历史错了,还是自己来到的这个时代错了,还是所有的一切都错了呢? 事实真相,又竟然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呢? 历史就是已经成为了事实的现实,是人类的发展进程,怎么会有错呢?即使小的方面有出入,大的趋势总没有错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即使是错了,也不去管什么历史不历史,自己将何去何从呢?难道真的会改变历史上记载的,要跟随在项羽左右吗? 不,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还是爱着刘季的。而且刘季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还有两个孩子,眼巴巴的盼望母亲回去呢,母子连心,扔下他们,她做不到。 更何况,项羽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他只属于虞姬一个人,自己才不要去讨这个没趣呢。 只有刘季,才是自己的丈夫,才是一生守候的人,这一点,是老天的安排,是命中注定的。 可是,自己是项羽的俘虏,自己的丈夫刘季取胜不了,她就永远得不到自由。因为她是汉王王妃,连项羽都这么称呼自己,不是吗? 这就是夫为妻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吧。 吕稚心里这么想着,继续和沈食其探讨着楚汉两家的战事。 “审先生,我们暂且做个假设,有没有可能是楚军粮草供应出了问题,造成楚军大败呢?”吕雉问审食其,她真想说历史上是刘季取得了胜利,可是,这样的话一出口,自己的身世不就被揭穿了吗,这是底线,是万万不能突破的。 “王妃,我知道你是一心为了汉王,不过,你别忘了,西楚霸王,深谙治军之道,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呢,更何况,楚霸王出身高贵,家底也远远超过汉王。”审食其叹了口气,继续说,“不是我长他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威风,我这是就事论事,站在公平的角度来说话的。” “审先生多虑了,我知道,我也只是随便问问,也是乱想的。”吕雉说道。 说完,她又陷入了沉思之中,喃喃的说。“能不能换个角度去思考呢,如果楚军大败,会怎么样?” “王妃一定要这么说的话,除非项羽故意输给汉王,不然,可能性太小了。”审食其张口就来,毫不犹豫地开了口。 “故意输给汉王,他为什么故意要输呢?”吕雉喃喃自语地说着,似乎在问自己,又似乎是在问沈食其。。 “是啊,霸王怎么会故意输呢?”审食其也赞同地说,“除非他不想打了。” “他不想打了?不想打了?不想打了?”吕雉一边念叨着,一边仔细思考,思绪早就跑到了历史的轨迹上。 霸王兵败,历史就是如此,她的脑海里,再一次出现了虞姬身亡、项羽乌江自刎的惨烈场面,尽管都是一些影视剧里的情景,但是,那是历史。 偏偏就是项羽兵败,在乌江自刎,难道真的是他故意输的吗?还搭上自己的性命? 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太不可思议了,难道其中,又是有什么蹊跷不成? 虞姬一张红红的小脸,以及一脸病态又出现在吕稚的脑海里,还有大英雄项羽,焦急而愧疚的眼神。 她突然想起,虞姬曾经说过,项羽早就厌倦了战争,厌倦了血腥的场面,而且看到生灵涂炭,也让他痛苦不堪。 一语道破!真是一语道破!没错,要是项羽输的话,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不想打了,交战的一方不打了,战争自然就结束了。 沈食其不假思索的一句话,竟然道破了整个事情的玄机! “置之死地而后生!”吕雉一下子就想明白了,竟然脱口而出,倒把审食其说愣了。 “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审食其不解地问道。 吕雉笑了笑,没有解释,也没有办法跟他解释,毕竟这是她心里的秘密。 沈食其一头雾水,见王妃不想说,也不好勉强,看看天色不早,于是,告辞出来。 吕雉却独自在那里,心潮翻滚,怎么也想不明白。外面秋雨阵阵,更加增添了思绪万千,夜色深沉,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如果真的是项羽不想打了,隐退了,自己何不再加上一把火,推波助澜,让项羽坚定心志呢。可是,怎么才能做到这一点呢? 对,虞姬的病!就是虞姬的病。 事情既然从虞美人的病情开始,那就借题发挥,借她的病情,好好发挥一翻,让这个病美人好好病一场!也让千古情痴西楚霸王好好心疼一翻。 沈食其是个高手,不仅武功盖世,还颇懂药理……………… 有点下作,有点忘恩负义,还有点小人心思,不是吗?虞姬一心一意的对自己,而自己呢,说起来,真是让人惭愧。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自己毕竟是人家的阶下囚,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虞姬啊虞姬,千万别怪姐姐啊,姐姐也是不得已啊。 然而,霸王归隐而去,那自己又将何去何从呢?她这个阶下囚,尽管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礼遇,但是毕竟是人家的俘虏,生死大权都在项羽手上,如果虞姬不让自己走,她这个汉王王妃,恐怕就走不成。 可是,历史上的吕雉,是走出了楚军大营的,虞姬尽管是一心挽留,而自己呢,并没有动跟随项羽的念头,这里面,究竟又有什么蹊跷呢? 就这样,吕雉辗转反复,一夜也没有怎么合眼,她这里睡不着,项羽和虞姬,也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焦虑之中。 幔帐低垂,火盆里的炭火烧的正旺,点点灯光如豆,宽敞的的大帐,有点昏暗,却显得更加迷离起来,那红色的薄纱帷帐,显得更加朦胧了,更增加了浪漫的气氛。 幔帐之中,西楚霸王项羽,一身便装,慵懒的躺着,轻轻揽着患病的虞姬,两个生死相许的人,紧紧靠在一起。 “项大哥,你怎么又愁眉不展的。”虞姬一看,项羽眉头紧皱,正在呆呆地出神,就问道。 “都是项大哥不好,让你跟着受苦,倒不如我们走了,找个小地方,安安静静过我们的小日子去。”项羽回答说。 “项大哥是西楚霸王,哪里能说走就走呢,我知道这都是为我好,有这份心,我就知足了。”虞姬依偎在项羽怀里,燕语莺声。 “这是我的真心话,什么霸王,什么战争,什么天下,倒不如说是浮云流水,我早就厌倦了。”项羽尽量压低声音,小声说。 “项大哥的心思,我明白,”虞姬握紧项羽的手,说道,“可是,汉王怎么会轻易放过你呢,还有跟随你南征北战的将士,也不会让你走的。” “哎……”项羽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这些年,我早就看透了,什么江山,什么雄心壮志,都是过眼云烟,只有你,才是真实的,我怎么忍心看着你为了我,受尽委屈呢?可是,就像你说的,这条不归路,想抽身,谈何容易?” 虞姬勉强笑笑,试图给项羽一些安慰,可是,病重的她,脸颊瘦了一圈,一笑,更显得小模样楚楚可怜,项羽心疼的抱紧了她,也挤出一个安慰的微笑。 于是,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只有两个躯体,靠得更近了,两颗相爱的心心,也紧紧贴在了一起。 ------------ 第四十六章 尴尬人难免上尴尬事 更新时间:2009-07-31 第四十六章尴尬人难免上尴尬事 (今天晚上有事,恐怕不能更新了,双霜尽量吧) 此处无声胜有声,昏黄的灯光里,只有两颗心,相互依偎着。 两个生死相依的恋人,前途迷茫,满腹心事,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项羽又担心心爱的女儿家,已经病了这么久了,不忍心让她劳神,只能好好安慰她。 此时,虞姬的眼前,又出现了那两只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尽管她相信,项大哥的为人,也信得过姐姐的,那一切,仅仅是一个巧合,一个错误而已,不过,如果这是个错误的话,也应该是一个美丽的错误吧。 更何况,从姐姐的眼神里,还是可以看得出,她是格外敬重项大哥的,项大哥也很欣赏她,尽管还不能说是两情相悦,却毕竟都是性情中人,如果可以留下来,岂不是好事一桩? “项大哥,”虞姬倚在项羽怀里,轻轻问道,“姐姐来我们大营也一年多了,你想过,要怎么安置她吗?” “这个吗,我还没有多想,我们的去路还没有着落,哪里就顾及到她了呢?”项羽回答,口气依然是软软的,“今天的事情,是个意外,我错把她当成你了,你千万别多心。” “我怎么会多心呢,如果她真的能够留下来,倒是好事,我求之不得呢。”虞姬真心地说,“和她交往一年多了,对她也算是有所了解,汉王王妃,果然有些不同常人之处。” “我和汉王多年一起作战,也很了解他的为人,此人喜怒无常,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这个王妃倒是和他不同,也是个憨直的女子。“项羽说道。 “项大哥何不把她留下来?看得出,她对你非常仰慕,“虞姬说。 “尽管她在我们手心里,想让她留下来,她也不得不顺从,”项羽说,“可是,这种趁人之危的事情,有失厚道。“ “这一年多以来,看得出,她每时每刻都在想念她的两个孩子。”虞姬点了点头,轻轻叹了口气,“让她留下来,只怕太强求了,让她为难。” “就是这话,她毕竟是汉王王妃,哪里说留就留下了呢。”项羽一边说着,一边摸摸她的额头,摸起来不是那么烫了,才稍稍放心下来,“快别想这些了,小心劳神,” “我觉得已经好多了,说说话倒是没有什么大碍,”虞姬笑着说,轻轻依偎在他的怀里,靠得更近了。 两个人又说一番心事,夜深睡下。 第二天,和往常一样,吕雉刚刚起身,就有两个小丫头过来,催她早点过去,于是,匆匆过来照顾虞姬。 大帐之内,依然是药香气缭绕,项羽也在,吕雉想到昨天项羽错抓了她的手,那种感觉还依稀存在,不觉得脸上讪讪的,脸上不由得一阵发红,连招呼都忘了打。 项羽也想起昨天晚上虞姬说的,让她留下来的话,更觉得有点尴尬,走不是,留下来,更不是,倒是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一个呆住了,一个愣住了,都傻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旁边的虞姬,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由得笑了,这两个人,倒也般配,汉王王妃,也是一个性情之中的憨厚女子,于是,更加坚定了让她留下来的决心。 吕稚机灵,第一个反应过来,也发现了自己的异样,不好意思的笑笑,赶紧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询问虞姬的病情,项羽也回过神来,赶忙回答说,好多了,趁机脚底抹油,溜了。 尴尬总算是过去了,吕稚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虞姬忍着笑,眼睛定定的看着她,突然一下子忍不住了,大声笑了起来,倒把吕稚弄得,脸上又是一红。 “快躺下吧,”吕稚红着脸,狠狠瞪了这个小丫头一眼,“刚好起来,就胡闹,千万别着凉。” “我原本是躺着来的,这不是姐姐来了吗。”虞姬调皮的吐吐舌头,打趣道,“只可惜,姐姐来了,项大哥倒是走了。” “项大哥有军务在身,总不能一直陪着你啊。”吕稚又瞪了她一眼,嘴上却在找理由。 “今天项大哥倒是没事,更没有什么军务。”虞姬依然不依不饶的,继续打趣着。 “小丫头,越来越坏了,小心我撕你的嘴。”吕稚故意走上前,就要去捏她的脸,眼睛里满是笑意。 “好姐姐,饶了我吧,”虞姬赶紧求饶,两个人笑成一团。 不多时,药熬好了,不过,这做了手脚的药,药效然后,就难恭维了。 两个人吃过了早饭,收拾停当。吕稚还特意为她拽拽被子,掖好被角,生怕又着凉了。 “姐姐,快坐下,休息一下吧,瞧你忙活了这半天,”虞姬抓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笑着说。“我和项大哥说过了,你要是可以留下来,就太好了。” “妹妹又拿姐姐取笑了。”吕雉笑着,试图转移话题,“你们两个情投意合,我算什么,即使留下来,岂不是大家都尴尬?以后,快别这么说了。” “姐姐怎么这么想呢,项大哥一定不会亏待姐姐的,而且,姐姐对项大哥,不也是崇拜有加吗?”虞姬小脸一杨,不服气的说。 “姐姐是很欣赏项大哥的为人,他大英雄盖世,也是没有人不喜欢,也很值得崇拜。”吕雉不再笑了,语重心长的说,“可是,我毕竟先有了汉王,还有两个孩子,汉王刘季虽然不能和项大哥比,毕竟和姐姐有结发之情。” 虞姬见吕稚说的动情,一时竟然说不上话来,也知道她心心念念的,就是两个孩子,毕竟,她是一个母亲,两个孩子的母亲。 转念又一想,一年多以来,两姐妹已经结下了深厚的情意,要是能够挽留的话,还是尽量留下的好,自己多个人照顾不说,包括项大哥在内,有这样一个女子在身旁,也算有福气了。 “姐姐,我不让你走,项大哥也不让你走,你就走不成,难道,你就真忍心离开我们?”虞姬不高兴地起来,还故意撅着小嘴,看得出,她是一心一意想要吕稚留下来,绝非矫情。 “小丫头,就知道胡说,项大哥不是那种人,你也不是。”吕雉笑着,轻轻拧了一下她的小脸。 “我就是要当回小人,不让你走,“虞姬一边说,还一边倔强而调皮地冲她吐吐舌头。 “看来是好了,会调皮了。”吕雉瞪了她一眼,笑道。 两个人笑闹一阵子,吕稚自然是小心照顾,当然,更没有忘记,暗地里观察动了手脚的药,效果怎么样。 果然,虞姬已经转好的病情,就像定住了一样,不好不坏的,维持着现状。 一天的时光转眼划过,而吕稚的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一般了,又是内疚,又是惭愧,虞姬如此对待自己,而自己呢,偏偏要让她的病持续下去,吕稚啊吕稚,太不应该了,看起来,人之不能做亏心事的。 可是,不趁机点火,推波助澜,坚定项羽归隐的决心,更待何时呢?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一定要抓住,也必须抓住。 项羽归隐,就等于楚汉罢兵,等于刘季的胜利,如此重大的事情,也不允许她不抓住。 然而,就像虞姬说的,他们不让自己走,自己这个阶下囚,就走不了,尽管是虞姬的一句笑谈,倒也是实话。毕竟,自己是霸王抓来的,生死都在他们的一念之间,更何况是去留,根本就自己可以做主的。 夜色逐渐将了下来,项羽也回到了虞姬身边,吕稚告辞出来。回到自己的大帐,吕雉的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什么滋味。 身陷囹圄,已经失去了自由,偏偏又遇上这样一个棘手的问题,回到汉王身边,谈何容易?就凭自己一个小小的弱女子,怎么可能?即使有沈食其这个隐藏着的高手,要想在楚军大营中救出自己,全身而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难不成,真的如虞姬希望的那样,留下来吗? 大英雄项羽,自然是在刘季之上,而且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项羽不是什么乌江自刎,而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巧计,几个人一起归隐,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倒也是神仙一般。这不正是她一心一意想要的生活吗? 然而,毕竟和刘季这么多年的结发之情,即使将来刘季有了诸多姬妾,做出一些伤害自己的事情,这一切不都是还没有发生吗?将来的事情,不能算在现在来说。 可是,自己毕竟是有夫之妇,是汉王王妃,再跟随项羽,难免就失了名节,尽管穿越而来的她,不是很在乎,然而,此一时彼一时,毕竟,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而是两千年前,在这样的大环境之中,不由得她不在意。 更何况,大英雄项羽的一双眼睛,只在虞姬一个人身上,他的心思,也都在这个女人身边,自己即使留下来,又有什么趣味呢? 真是前思后想,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更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就这样,三个人经过了那场意外,表面上,都不在意,毕竟都是情理之人,也不至于放在心上,只有吕雉,心里七上八下的,面对所处的局面,心急如焚,却也是苦无良策应对。 虞姬病情并没有因为天气转凉而恶化,毕竟是年轻,所有的人,都长长地出了口气,可谁知,这口气还没有吐出来,悬着的一颗心又到了嗓子眼,出乎大家意料的是,虞美人的病,尽管没有恶化,却总是不见好转。 项羽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虞姬的病一天不好,这个痴情种,心事一比一天沉重起来。 这些,正是吕稚想要的,她就是要这个千古情痴,好好心疼一翻,心痛了,才好下决断。 就这样,尽管虞姬的病情稳定住了,却并没有往好的方向发展,就这么时好时坏的拖延着。 就是这场病,让所有的人似乎都变了。 虞姬也感觉到项羽越来越沉闷,看起来,他已经决定了,归去,归去,一定要归去,不再让自己心爱的女子受委屈,也不再杀人,不再与刀光剑影为伍,也不在面对战争的血腥。 可是,归去,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太难了,怎么才可以全身而退?他要好好想一想。 汉王刘季,岂是那么好糊弄的,弄不好,别说全身而退,说不定一旦没有了军权,一下子就被捉住,到那个时候,别说保护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说不定还会害了她,对刘季的为人,他太了解了,如果当初是自己兵败,虞姬被抓,她能够保全,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吕雉也是一肚子心事,去,能够去的成吗?自己是阶下囚,哪里能够做的了主?即使能够回到汉王身边,即将面临那些姬妾,面临后宫的争斗,面临权势的争夺,她不要这些,与其这样,还不如归去? 归去,归去,不如归去。 同样的心情,同样的感慨心声,竟然出现在敌对双方的心里,老天,为什么偏偏是项羽,而不是自己的丈夫刘季? 去过风一般的日子,自由自在,快乐逍遥,这是一个女儿家的愿望,几年前就被她死死抓住,却没有抓到手的愿望,为什么这样的愿望,偏偏是西楚霸王项羽的? 老天啊,竟然这么会捉弄人,这样的生活,为什么不是刘季想要的?项羽有这样的心情,可是,大英雄项羽,只想跟那个叫做虞姬的女子去过他们的小日子,他要带着的,并不是自己。 却奈何,只有刘季才是自己的老公,才是自己一生一世要追随的。 老天,就是这么会开玩笑,命运,就在是这么捉弄人。 归去,归去,何等奢侈? =恐怕不能。 去做一个皇后,成为一代吕后,是自己想要的吗? 不是,显然不是。 ------------ 第四十七章 泄天机项羽穷追源 更新时间:2009-08-01 第四十七章泄天机项羽穷追源 古战场上,人喊马嘶,战鼓齐鸣,楚汉之战打得正酣,两军将士奋勇杀敌,呈现出一片火热的战争场面。 都说大好男儿成功立业,立于天地之间,可是,这原本是属于男人的战场,却出现了意外情况,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情况,也是只有少数几个人才知道的情况。 那就是这场战争的最决定因素,已经悄然浮出水面,即将影响这个战局。 而这个因素,绝对出人意料,也没有任何记载,那就是左右这场大战的,不是汉王刘季,不是豪气干云的西楚霸王,不是穿越了两千年岁月的吕稚,不是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天下第一利器,而是一个小小的弱女子。 没错,就个小小的弱女子,不会刀枪,更不懂战争的女儿家。 她就是西楚霸王项羽的爱姬虞夫人,虞姬虞美人。 另外,还有汉王王妃吕稚,暗中推波助澜,悄悄下手,借助药理,神不知鬼不觉的延续着虞美人的病情,坚定着楚霸王的决心。 江山万里如画,怎比得过虞美人的一颦一笑? 威严至尊万乘,怎比得过虞美人的软语温存? 霸业欲成,却奈何,虞夫人病态愁容? 西楚霸王,千古情痴,天下第一人, 江山美人,情关难过,何必要过? 罢,罢,罢, 一生一世,生死相随, 千古情种,千古传颂! 归去,归去,归去, 什么江山,什么权势,带上美人,归隐而去。 自由自在,就像,风一样。 虞姬虞姬虞姬,不再若奈何。 然而,归去,简短的两个字,说起来简单,真正做起来,谈何容易? 自从虞姬生病以来,项羽就下定了决心,再也不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苦了,他要带着自己的红颜知己,带着自己的虞美人,远走高飞,去过他们自己幸福的小日子。 可是,敌方有汉王刘季,怎么会轻易糊弄过去呢,自己这里,又有楚军千万将士,这么多年以来,跟随自己,出生入死,并肩作战,哪里能够说走就走呢。 这些日子,西楚霸王项羽,怎么也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弄了个一筹莫展,变得更加沉默了。 这一天,深秋时节,午后的天空中弥漫起一层薄薄的云雾,太阳也跟着迷迷茫茫的,让人感觉很是压抑,审食其的大帐内,一张小桌,一壶热茶,倒也是清清静静,若说这个时侯最清闲的,恐怕就是他了。 项羽心里有事,不敢在虞姬面前表现出来,唯恐添加她的病情,于是,来找审食其闲坐,两个人寒暄过后,坐下来喝茶。 这两人,惺惺相惜,尽管是敌对双方,却也是互相欣赏,早就成为了一对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此时,项羽是满脑子的心事,却找不到一个人倾诉。 此刻的审食其,也是满肚子狐疑,自从那天,和汉王王妃吕雉说起楚汉两军交战的情况,吕雉却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置之死地而后生”,他就一直琢磨其中的意思,却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审先生,你到我楚军军中,有一年多了吧?”项羽端起审食其递过来的一杯热茶,问道。 “都一年多了。”审食其回答,“多亏霸王宽宏大量,不但没有难为我们这些阶下囚,还如此礼遇,我这样的囚徒,也算是不多见。” “审先生不必太客气,敢跟我项羽对视,却丝毫不露胆怯,普天之下,没有几个人啊。”项羽笑着说。 说罢,两个人爽朗地大笑起来,这样的笑声,是彼此心照不宣,是彼此的欣赏,也是不用语言表达的。 “审先生,我看你好像有什么心事。”项羽停下笑,看着审食其的眼睛,其中有一丝深深的忧郁,便说道。 “是有点,“沈食其如实回答,”这几天我一直在想王妃说的一句话,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什么话这么深奥,把先生也难住了?”项羽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别看面前这个人是书生模样,却是很有一些见识的,能够难住他的话,想必一定不简单。 ”置之死地而后生,”审食其张口就来,也忘了,面前的是西楚霸王项羽,而且,他也不知道,这是王妃隐藏在内心的最大秘密,竟然是毫无遮拦,脱口而出,“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置之死地而后生,置之死地而后生,王妃怎么说起了这么一句话?”项羽一遍一遍重复着那句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前几天,和王妃说起楚汉之战,王妃无意之中说出来的,再问她,就含含糊糊的,不肯多说了。”审食其据实以告。 项羽端着茶,呆坐在那里,思绪早就翻滚起来,再也平静不了了。 突然,霸王的眼睛一亮,茅塞顿开。 置之死地而后生!对,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才可以全身而退!只有这个办法,才是万全之策! 想了这么久,却没有一个合适的办法,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女儿家一语道破! “置之死地而后生!好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亏了她一个女流,怎么有如此见识。”项羽竟然哈哈大笑起来,手里的茶洒了一地,还差点打碎了茶杯,他也顾不得这些,一转身,也不告辞,飘然离去。 倒是审食其,被弄了个莫名其妙,看看扬长而去的项羽,再瞅瞅洒了一地的茶水,摇摇头,更加迷糊起来。 一个汉王王妃,吞吞吐吐的,一句话也不肯多说,一个西楚霸王项羽,也是慷慨激昂,神神秘秘的,奇怪,太奇怪了,两个人竟然都是一样的奇怪,一样的神秘。 沈食其绞尽脑汁,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蹊跷呢? 看起来,天下的事情,也有一定的定数。 吕稚一句无心的话,竟然就这样,被沈食其无心说了出来,又传到了项羽的耳朵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看起来是没有错的。 沈食其是吕稚最相信的朋友,这一点不假,也的确是值得信任。可是,偏偏老天自有安排,就这样,一句话,又被沈食其不明就里的告诉了项羽,一下子点中了整个事情的要害,让迷惑了太久的霸王茅塞顿开。 恐怕这也是吕稚没有想到的,霸王归隐,悄然离去,竟然是她的杰作,是她随口而出的一句话造成的。 不说审食其在那里猜想,单说项羽,他兴冲冲回到大帐,这么久以来,百思不得其解,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退路,一句“置之死地而后生”,让他找到了答案,似乎让他有了拨开云雾见太阳的感觉,终于变得明朗起来。 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啊,这样的机密大事,她一个女流怎么会知道呢?即使她和虞姬亲如姐妹,而如此关乎性命的大事,虞姬自然不会多说一句,可是,这个汉王王妃,怎么会知情呢? 不仅知情,还有应对之策,这就奇怪了,太奇怪了。 难不成她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不会吧,要是她可以未卜先知,也就不会做了自己的俘虏,早就跑了,不是吗? 于是,满肚子疑问的他,赶紧吩咐,去请汉王王妃吕雉, 不大一会,吕雉来了,和项羽见礼已毕。 项羽不解地看着吕雉,禁不住上上下下打量起她来,眉眼分明,一双大眼睛里,顾盼生辉,满是真诚的目光,这个人略显瘦弱,看起来有点弱不禁风。 真是没有想到,就是这个小小的女儿家,竟然如此不同寻常,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一个女流,怎么会有如此见识。 他哪里知道,就是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女子,还有更多的意想不到,更多的惊奇吃惊,在等着他呢。 “敢问王妃,置之死地而后生,是何意?”项羽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的问。 刚一进门,吕雉就觉得不对劲,项羽就像看一个怪物一般看着自己,让人很不自在,现在,他竟然这么问,而且,一双眼睛依然怪怪的盯着自己,就像要钻进自己的内心,一定要查看究竟一样,立刻就呆住了,心里嘀咕,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难道项羽已经想好归路了,也不对啊,即使他计划好了,怎么会和自己这个敌对方的王妃说呢。 于是,她有点反应不过来,手足无措,一时愣在了那里,不知道怎么开口回答。 项羽也不着急,慢慢等着她的回答,眼睛依然死死的盯着她。 “霸王怎么问起了这句话?”过了好一会,吕雉才说话,又不好正面回答,反问道。 “这不是你说的吗,是审先生对我说的,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敢问王妃,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又是怎么一回事?”项羽继续追问,语气强硬,容不得他人半点虚假作答。 吕雉一听,心里暗暗叫苦,“不好!”这一下,麻烦了,麻烦大了。 吕稚直摇头,还一个劲的叹气,这件事情,太棘手,更不好办了,项羽如此追问,不说,他岂肯罢休,更何况,项羽的心事,已经被她这个敌军的王妃知道,还被道破了,他岂肯善罢甘休?! 可是,说了,自己的身世以及二十一世纪的事情,岂不是就再也隐瞒不住了?另外,自己暗中做手脚,至今虞姬的病还没有好利索,霸王知道了,还不把自己升吞活剥了。 想到这里,吕稚的头“嗡”的一下,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蒙了。 而吕雉在这里前思后想,项羽却用一双如电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也是她心虚,把个吕雉都看毛了。 “霸王何必一定要问呢?”吕雉重重叹了口气,问道,“这可不是轻易说得的。” “王妃,你觉得,我能够不问清楚吗?”项羽提高了声音,“我的心事,你似乎都明白,你说,我能够不问吗?” 吕雉看看啧啧逼问的霸王,再想想自己的处境,看起来,不说,肯定是不行了,毕竟她是霸王的阶下囚,更何况,项羽的心事被她知道了,这关系着他和虞姬的生死存亡,无论是谁都会追问到底的。 “看来,我是不想说都不成了。”吕雉又叹了口气。 “是的,”项羽眼睛圆睁,狠劲盯着吕雉,说道,“王妃是聪明人,还是老老实实说罢,最好不要有所隐瞒。” “那好吧,我也只好慢慢讲给你了。”吕雉迎着项羽的目光,不禁又是一口长叹,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不过,霸王,这件事情关系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项羽点点头,依然用鹰一般的眼睛看着她。 ------------ 第四十八章 陷困境吕雉诉心声 更新时间:2009-08-01 第四十八章陷困境吕雉诉心声 夜色逐渐降了下来,不知道是秋天的夜晚来的快,还是两个人说话入神,不知不觉之中,夜色已经笼罩了整个大帐,点起的几盏油灯,点点如豆,闪闪烁烁地照耀着。 汉王王妃吕雉在西楚霸王项羽的一再追问下,不得已,讲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个故事,一个冗长的故事。 在这个故事里,说起了她的身世,说起了二十一世纪看到的历史,说起了芒砀山上的露天煤矿,说起了楚汉战争的前前后后,以及最后结果,也说起了楚霸王乌江自刎,还说起了凄惨的霸王别姬。 大帐之内,一个在侃侃而谈,娓娓道来的是一个女子的传奇遭遇,另一个在静静听着,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奇怪的事情,更不知道,后人有个叫做历史的东西,记录了他的所作所为。 所有的这一切,太离奇,太怪异,都让他太震惊,一会睁大了眼睛,一会疑惑地看着这个奇女子,一会又点点头。 这个太长的故事,一讲就是半天,讲的那一个,还是第一次说起这些,也是第一次将给别人听,早已经痴了,听的一个,脑海从来没有这样的东西,什么穿越,什么历史,什么霸王别姬,太离奇,他早就呆了。 故事终于讲完了,讲的那个,终于长长出了口气,自己的秘密,埋在心里十年了,终于讲了出来,而且是讲给了自己敌对一方的楚霸王, 听的那个,呆呆的发愣,半天回不过神来,过了好久,他才稳稳心神,恢复了常态。 “照你这么说,你是来自两千年之后的人,”项羽一边思考,一边慢慢说道,“而且据后人记载,楚汉之争,是汉王胜了,我不仅败了,还丢了性命。” “霸王怎么会失败呢,据我看来,你是用了金蝉脱壳之计,所以,我才说,置之死地而后生。”吕雉又叹了口气,也数不清楚,这是她今天第几次叹气了,她也是实话实说,“这样的事情,原本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说的,可是霸王苦苦追问,我不说,霸王怎么会善罢甘休。” 项羽点点头,表示同意,的确,如果吕稚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给他一个交代的话,他是绝不会罢手的。 “你怎么想到,这会是我的脱身之计呢?”项羽继续追问。 ‘虞夫人早就提起过,霸王已经厌倦战争,更不愿意看到生灵涂炭,加上她得病以来,霸王的种种表现,我就断定,此时,你正在想如何脱身。“吕雉说道,禁不住又是一声长叹,西楚霸王项羽,被自己看破了心事,不知道会不会为自己带来杀身之祸,然而,事到如今,不说也不行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随机应变了。 “汉王王妃,果然是个不一般的人物,我这个西楚霸王,也是徒有虚名,即使想脱身,却苦于没有好办法,倒是这一条金蝉脱壳之计,确实是不错。”项羽说道。 “难道霸王真的想使用这条计策吗?”吕雉疑惑地问。 ‘除此之外,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吗?’项羽反问,“我早就想过这条计策,只是还没有想成熟,也没有这么周密,看来,是老天安排,特意让王妃来指点迷津的。” 不是吧,吕雉愣住了,项羽竟然这么说,不但没有责怪自己,反而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是有意试探自己,还是故意这么说的。 从他的眼神看来,清澈透明,丝毫没有遮掩,看起来不像是有什么意图,再说了,自己是阶下囚,连小命都捏在人家手里,犯得着试探自己吗? 难不成,真的被自己猜对了,这千古流传的乌江自刎、霸王别姬,真的竟然是一个骗局不成?而且这个骗局还是她造成的,这也太离谱了吧? 可是,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她这个知情者,项羽怎么会放过她呢,她又怎么可能全身而退兵呢?返回汉王那里,更是痴心妄想。 说不定,还会被杀人灭口,毕竟,只有死人的嘴,才不会乱讲话,才是最可靠。 再加上,暗中做手脚,至今虞姬的病还没有好,要是霸王知道了………… 想到这里,吕稚的冷汗又下来了。言多必失,看来是没有错的,多少祸事,都是从一张嘴上开始的,而这一次,再一次应验了。 不对,如果历史并没有错的话,自己并没有死在楚军大营里,而是全身退出的, 然而,要说项羽心中计划了退身之计,又放自己离开,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打死她,她都不会相信。打不死,就更不信了。 此时此刻的吕稚,才尝到了后悔的滋味,早知现在,何必当初,一句话,竟然找来了如此大祸,让自己面临如此两难的境地,真是悔不当初啊,自己的臭嘴,一点把门的都没有。 至于虞姬的病,一直没有好,项羽还慢慢疑心,不然,自己绝对是死定了,回头赶紧嘱咐沈食其,千万别说漏了,不然啊,他们这一帮子人,包括刘太公在内,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这里,吕稚的冷汗再一次冒了出来,把最里层的衣服都湿透了。 吕稚满脸的惊恐,倒是项羽,并没有过多的责难,毕竟他的脑子,被这个故事冲击着,还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许久,项羽终于缓过神来,对吕稚说了一句,就是这句句话,差点没有让吕稚背过气去。 “你知道的太多了,不如,跟我们一起走吧。”项羽说完,也不管吕稚的反应,一抬脚,转身扬长而去。 就是这句话,让吕稚连哭的心思都没有了。 完了,完了,这次算是彻底完了。如果说,以前只不过是虞姬的心思的话,这一次,完完全全不一样了。 的确,自己知道的,太多了,多的成了一个大大的隐患,多的让霸王心里有顾忌,多的把自己引到了没有归路的境遇里。 此时的吕稚,心里再也平静不了了,翻江倒海一般,就翻腾起来了。 要说汉王刘季,的确比不得西楚霸王项羽,但是,项羽并不是自己的,他只属于虞姬一个人,只有刘季才是自己的丈夫,才是一生一世相伴的那个人,更何况,她毕竟还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自从她来到秦汉时期,即使她不想按照历史书上记载的那样,让刘季称王,更不想做什么汉王王妃,她只要过自己幸福的小日子。 可是,事实证明,历史就是历史,是不会错的,而且,每一步不都是按照历史的轨迹,在向前发展着,她的那些想法,那些女儿家的小心思,不就早已经被历史的滚滚车轮碾碎了吗? 从她嫁给刘季,到刘季称王,现在被囚楚地,尽管有不小的出入,但是大方向,依然是按照历史的脚步,在一步一步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如果自己不回到汉王身边,尽管违背历史,她倒是不在乎,而且跟随项羽,也比将来面对姬妾争宠的局面要好得多。 可是,两个孩子怎么办?孩子是母亲的心头肉,母亲在身边,他们的处境,将会怎样的艰难,她这个母亲,怎么可能置之不理呢? 就这样,吕雉心事重重地回到自己的大帐,已经是半夜时分了,她和项羽的这次长谈,让她的心事更重了,不是因为天机泄露,而是这样以来,她的处境,就更加艰难了。 吕雉也顾不得夜已经深了,赶紧让人把审食其叫来,自从来到楚军以来,还可以说说自己的心里话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夜已经很深了,审食其都已经睡下了,既然这么晚了,王妃找人来叫他,他就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赶紧急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只见大帐之中,灯影婆娑,汉王王妃吕雉,满肚子心事,痴呆呆地坐在灯下,整个人都傻了一般,看到审食其匆忙赶来,就像见到了最亲的亲人,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审食其赶紧走上前,也顾不得见礼,吕雉依然泪眼朦朦,哪里顾得上客气让座。 就这样,吕雉把自己的满肚子心事,一一讲给审食其听,当然包括穿越而来的种种,包括今天发生的一切,包括现在的处境,一股脑的倒给了沈食其。 一个太长的故事,她就这样一一诉说着,不紧不慢的诉说着,说的动情,说的畅快淋漓,毕竟,这一切,憋在她的心里,太压抑了。 吕稚何幸,被囚楚地,竟然还有这样一个蓝颜知己,相伴左右,倾吐心声; 沈食其何幸,天大地大,竟然有这样一个奇女子,心有灵犀,生死相随。 沈食其默默的听着,以一个最合格的听众的身份,默默倾听者,思考着,跟随着这个小小的奇女子的故事,慢慢前行…… 这时候的吕稚,不再是一个王妃,更不是霸王的阶下囚,而是一个小小的弱女子,在自己的挚友面前,倾吐心声,说到为难之处,不免动情,眼泪婆婆娑娑地流了下来,也顾不得擦去。 毕竟,审食其和项羽不同,项羽再怎么说,都是敌对一方的,而这审食其,却是和自己患难与共的老朋友,也是最了解自己心思的人。 如果说刘季是她一生之中依靠的男人,她已经为了这个男人付出了自己的一切,一生的痴情,一生一世的承诺,都给了他。 而霸王项羽,就是她心目中的大英雄,是要抬起头来注视的,是需要仰慕的,而仰慕,往往比爱恋痛苦,同时,这个人,却是敌对一方的人,自己,正是他的阶下囚。 而这审食其,就是一个可以倾诉衷肠的好朋友,这个和自己一起经历了生死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静静倾听着。 审食其默默注视着眼前这个女子,泪眼婆娑,看起来那么单薄,那么脆弱,一双大眼睛已经哭肿了,消瘦的小脸上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眼光呆呆的,在闪烁的灯光下,越发显得迷离起来。 审食其不禁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一下子就把她抱在自己怀里,试图给她一点力量,给她一点点安慰。 一个弱女子,不仅一次次地经历了生生死死,还面临这样艰难的局面,挂念汉王,挂念自己的一双儿女,真是老天有意作梗,只是,实在是太难为了她。 审食其不禁握紧了那只手,那是一个朋友的手,是一个弱女子的手,是一个需要安慰的人的手。 “王妃也不用这么担心,尽管你知道了霸王的想法,霸王也未必就一定强求你留下,一个做母亲的心情,想必霸王也会体谅的。”审食其握紧吕雉的手,安慰她说,其实,连他自己都知道,这句话太苍白,根本就不现实,可是,总要宽宽女儿家的心吧,于是,依然言不由衷的劝说着。 “霸王的确是个不同寻常的人,不然也不会如此礼遇我们这些囚徒,可是,这次不一样了,关系到虞姬和他的生死,他怎么会冒这个险呢?“吕雉抽泣着,摇了摇头,深深的叹息一声。 “事实也确实如此,“审食其跟着重重叹了口气,手上握得更紧了,希望可以给这个弱小的女儿家一点点力量和安慰。 过了许久,吕稚终于停止哭泣,突然之间,想起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迫在眉睫,最不能有闪失的一件事情。 ------------ 第四十九章 意绵绵审食其解语 更新时间:2009-08-02 第四十九章意绵绵审食其解语 苍茫的夜色,无声无息,笼罩着整个楚军大营,星星困了,月亮也悄悄躲进了云层,连站岗的士兵都困倦了,昏昏欲睡地打着盹。 一个大帐之中,依然是灯光闪烁,两个患难与共的人,在昏黄的灯下,诉说心事。 沈食其怜惜的擦去汉王王妃吕稚眼角的泪水,试图挤出一个微笑,希望可以该给她一点的安慰,哪怕只有一点点。 可是,沈食其最清楚,此时此刻,也许,只有最有力的一只手,才是这个女儿家最需要的,任何语言,任何安慰,都是多余的,都是不合时宜的。 于是,沈食其用自己的手,紧紧握住吕稚那只冰冷的玉手,紧紧的,用心底里最柔软的思绪,紧紧包围住那只手,试图给她一点点温暖,让那只冰冷的手重新温暖过来。 同时,他张开怀里,把这个女儿家紧紧抱在怀里,任凭她的泪水打湿了自己的衣衫,任凭这个弱女子把自己的心揉碎…… 不知道过了多久,吕稚终于哭够了,从沈食其的怀抱里探出头来,这时候,她竟然没有发现丝毫的异样,不是她觉得躺在一个男人怀抱里很正常,而是她的心思,却在另一件事情上,而且,这件事情,万万不能露出去一点,哪怕是一点点,否则,将会万劫不复! “还有……”吕稚轻轻的诉说着,告诉了沈食其,虞姬的病情,以及向他询问怎么延续病情的方法,究竟是为了什么。 并且,千叮咛万嘱咐,在虞姬的病情上做手脚的事情,是非对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千万千万不能泄露一个字。 这时候,沈食其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虞姬的病拖了这么久,还没有好,竟然是被悄悄做了手脚,是王妃推波助澜的一步棋。 沈食其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守口如瓶是肯定的,而且这件事,是要一辈子都烂在肚子里的。 此时此刻,沈食其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满腹内疚,这场祸事,的确是自己无意之中造成的,要不是自己嘴上没有把门的,乱说话,哪里会让王妃陷入如此的困境之中呢。 而且汉王王妃吕雉,满脸泪痕,一个弱女子,不仅经历了生生死死,还要面临这样艰难的局面,而这样复杂的局面,即使使出浑身招数,也未必管用。 这里是人家项羽的地盘,而且有重兵把守,就算舍身相救,也未必能够帮得上什么忙,说不定还会添乱。 “王妃,都怪我太过鲁莽,胡乱说话,才让王妃陷入如此尴尬的局面,”审食其看到汉王王妃吕雉满脸愁容,愧疚地表达着自己的歉意。 “这也不能怪你,再说你也是无心,都是天命,一切都是天命。”吕雉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无奈的说,“而且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怪谁都没有用,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王妃真是知情明理,让我说什么好呢。”审食其站起来一躬身,久久不肯站起身来。 “你怎么这么客气呢,你我一起在楚军做俘虏,生死都经历了,怎么还要说这些,太见外了吧。”吕雉看审食其满脸愧色,赶紧劝慰他。 “依我看,霸王未必就会马上行动,这样的事情关系重大,是需要周密计划的,”审食其说道,“我们尽管是霸王的阶下囚了,也未必就没有机会,毕竟,我们对霸王和虞夫人没有任何恶意。更不存在威胁的,起码现在暂时还没有,就是霸王想归隐,毕竟,还没有付诸行动。” “话是不错,只要我们对霸王没有恶意,也构不成威胁伤害,就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吕雉点点头,说道,“关键,是霸王隐退,这不是一般的小事,做不到万无一失,他们哪里会安心呢。” “问题就在这里,让霸王安心,对我们放心,才是唯一的保全办法。”审食其说道,“霸王隐退,楚汉战争就会停止,这对于汉王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这件事情,只要我们能够守口如瓶,就会天下太平” “即使我们能够做到,不对任何人提起,霸王相信吗?我们毕竟是汉家之臣,和霸王是敌对一方的,”吕雉说道,“而且我还是汉王王妃,这就更难了。” “如果霸王带我们一起走,母子连心,想必王妃总会惦记孩子,对他来说倒是一个隐患。”审食其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看来,被灭口的可能性,最大,”吕雉叹了口气。 “王妃不是说,两千年之后的历史上,王妃是全身而退的吗?”审食其说道,“据王妃讲,历史是不能改变的,也就是说,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审先生说的有道理,”吕雉托着下巴,仔细思考着,“不过这生机是什么呢?霸王的豪气?和虞夫人的姐妹情谊?这些似乎还不够,也不够分量。” “说不定,利用我们的身份,还可以做一步棋子,帮助霸王设定迷局。”审食其也陷入了沉思,一边想,一边说,“霸王兵败,总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遮人耳目的理由,不然,怎么瞒得过天下所有的人?” “有道理,帮助霸王制造瞒天过海的迷局,我们的身份再合适不过了,不过,我们要怎么做呢?”吕雉问道。 “那就要看时局的发展了,不过,这一步的前提是,让霸王相信,我们对他不会构成威胁,更不会危及他们的安全。”审食其说道,“否则,势必会被灭口,一切就都是空谈。” “这倒是真话,我们原本就没有伤害霸王的想法,而且在楚军做囚徒这些日子,我们只有感激的情分,霸王对我们也还算了解。”吕雉点点头,说道,“就怕我们回到了汉军之中,霸王不会放心。” “正是这样,当务之急,解除霸王对我们的不放心,我们才会有一线生机。”审食其说道。 “那我们说话做事,要格外小心,“吕雉说道,审食其点头应允。 夜色已经越来越深了,审食其看吕雉满脸倦容,这一天,也真够她受的,可怜的弱女子,却要经历如此复杂的局面,满眼含着安慰,还有一个患难至交的鼓励,向吕雉点点头,告辞出来。 一夜昏睡,吕雉头疼欲裂,两眼也露出了疲惫之色,早有跟随虞姬的小丫头上来问安,还告诉她,虞姬担心她,已经派人过来几次了。 吕雉收拾一下,来到虞姬的大帐,只见小桌上,一样小菜,一碗熬得稀烂的五子粥,还冒着热气,见到她进来,虞姬满脸带笑。 “姐姐没有睡好吧,快趁热吃点东西,”说着,亲自过来安置碗筷。 “妹妹还没有大好,不用自己动手,姐姐哪里承受得起呢?”吕雉坐下,客气一翻。 “姐姐怎么忘了,我生病这么久了,姐姐是怎么照顾我的,难道就不让我表达一下心意吗?”虞姬笑着,端起粥碗,捧给吕雉。 吕雉看她说得真诚,不好再推辞,赶紧接了过来,低头吃饭,不大一会,吃完收拾停当。 “我的好姐姐,你瞒得我好惨,”虞姬拉着吕雉的手,责备道,“妹妹可是一心待你。” “姐姐也是真心待你,”吕雉看着虞姬,自然知道,项羽已经告诉她了所有的一切,不禁叹了口气,说道,“这样的事情,原本是应该烂死在肚子里的,要不是霸王苦苦追问,姐姐怎么也不会说出来的。” “这倒也是,”虞姬笑着说,“姐姐来自两千年前,真是太奇怪了,项大哥说,那个历史上,竟然还有我呢。” “不仅有,你还是个家喻户晓的大人物呢。”吕雉笑着回答。 “姐姐又拿我取笑了,那霸王别姬,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故事呢?”虞姬不禁好奇地问道。 “‘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这就是历史上记载的,霸王别姬的时候,妹妹所做的《垓下歌》”吕雉笑着说,“这是几千年的传世之作,美人赋之,反复咏唱,说的就是妹妹。” “难道我还被人记住了几千年?”虞姬也笑了,不相信的瞪大眼睛。 “我肯定,绝对是。”吕雉笑着点头。 “姐姐,项大哥还说,历史上记录的,是你回到了汉军之中,可是,我和项大哥都不愿意让姐姐走。”虞姬又说。 吕雉看着虞姬,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也许,更是项羽对自己不放心的表现,毕竟,自己知道的太多了,多到威胁到他们的将来。 看来,正像自己和审食其担心的那样,该来的总会来的,而且还来得如此之快,怕也没有用。 “姐姐何尝不想留下来呢,跟随霸王和妹妹,一起去过清净而幸福的生活,”吕雉叹了口气,说,“据历史上记载,汉王在称帝之后,就会有诸多的姬妾,姐姐回去,不仅要面对政治上的强取豪夺,还要面临妻妾争宠的尴尬场面。” “即然这样,姐姐就更应该留下来,”虞姬含着笑,真诚地说,“项大哥不会亏待姐姐的,我们姐妹也好有个照应。” “妹妹,姐姐心里清楚,项大哥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呢,而且姐姐对他也是充满了仰慕之情,”吕雉说着,又深深地叹了口气,“仰慕一个人是很痛苦的,远远没有爱一个人简单,更何况,项大哥的心思都在妹妹这里,姐姐纵然留下来,有什么趣味呢?” “姐姐还是对汉王一往情深吧,也有结发之情,如果让姐姐留下来,是我的私心,倒是为难姐姐了。“虞姬不高兴地说,小嘴撅起来了。 “小丫头,又戏弄姐姐,姐姐现在不仅仅是一个女人,还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母子连心,妹妹还没有孩子,或许还体会不到。”说着,又是一声长叹, “姐姐,你的心思我都知道,难道姐姐一定要走吗?“虞姬看着吕雉,惋惜地说。“别说我不舍得,就是项大哥,也不情愿呢。’ “项大哥哪里是不情愿,是对姐姐不放心吧,毕竟这么大的事情,不做到万无一失,他哪里能够安心呢。“吕雉收起笑容,严肃地说,“姐姐是汉王王妃,这的确也是不争的事实。” “姐姐真是有颗七巧玲珑心,什么都瞒不过你,”虞姬笑了,“让妹妹看看,你的心是不是比比干还多着一窍?” 说着,虞姬上前拉住吕雉,要撕扯她的衣服,两个人笑闹在一起,一个沉重的话题就这样被打破了。 两个女人在这里笑闹成一团,在这无意之中的谈话里,吕雉也表面了自己的态度,作为一个女人,她情愿跟随楚霸王归去,可是作为母亲,她哪里放得下自己的一双儿女呢? 可是,面对虞姬,可以笑笑闹闹,还可以诉说自己的一番心事,而直面项羽,似乎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没有几天,项羽就找到了她。 ------------ 第五十章 巧周旋勇斗楚霸王 更新时间:2009-08-02 第五十章巧周旋勇斗楚霸王 西楚霸王项羽和汉王刘季,为了争夺江山,展开了旷日持久的楚汉之争,这场战争,打了太久,让所有的人都精疲力尽了 老百姓的日子变得更是贫苦,却不得不承受战争的重负,可以说是苦不堪言。毕竟,这些士兵,战争所需,是靠老百姓养着的,也是最消耗国力,最烧钱的。 可是,就在这场战争的背后,这两个打红了眼的男人,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他们最亲密的女子,汉王王妃吕雉和虞姬虞美人,却成为了一对好朋友,无话不谈的亲密好朋友。 那一天,吕雉在霸王的追问下,不得已说出了自己的身世,虞姬感到非常吃惊,让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是,她自己竟然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两个人不禁笑闹一翻,过了一会,却又说起了吕雉的去留问题。 吕稚当然是要回到汉王身边去,可是,这一点,哪里是她这个阶下囚可以做主的呢。 这一天,秋雨阵阵,天气越来越凉了,吕稚呆坐在自己的大帐里,想着心事,想面前的困境,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霸王派人来请。 真是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吕稚无奈,只好硬着头皮来见项羽。 “听说,王妃执意要走。”项羽坐在大帐之中,也不客套,开门见山,一语道破,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汉王王妃吕稚。 “我是霸王的阶下囚,走与不走,哪里由得了我做主呢,”吕雉看项羽一双眼睛圆睁,眼神里,满是审视的目光,却看得出,是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尽管心里发虚,却丝毫不敢怠慢,不得不小心应对。 “知道就好。”项羽点点头,说道。 “难道霸王找我,就是为了要提醒我这一点吗?“吕雉看着项羽,问道,同样用审视的目光看过去,提醒没有必要吧,这一点,不用刻意点破,大家是心知肚明。 “你觉得呢?“项羽反问道。 “不只是这一点这么简单吧,霸王一定是想知道其他的。“吕雉想了想,说道。 “不错,我想问问王妃,你觉得我会放你走吗?”项羽点点头,又问道。 “我想,霸王会放我走的,”吕雉又想了想,说道,“首先,我留下来,对霸王不但没有好处,反而是个隐患,毕竟我是汉王王妃,还有两个孩子,时时挂念于心,孩子是娘的心头肉,不可能轻易放下。” “这倒是实情。”项羽点点头,突然又大声说道,“看来,杀掉你们,才是最保险的,你们知道的太多了。” “霸王说得没有错,我们毕竟是敌对双方的,死人永远都不会说话,也是最保险的,”吕雉说道,“不过,西楚霸王,不同于常人,想必,也不会使用这种杀人灭口的手段。” “何以见得,你以为我不能杀你,还是以为我杀人杀的少?”项羽问道。 “当然不是,霸王不是不能杀我们,是不会杀我们,”吕雉说道,“我和沈食其尽管都知道得太多,但是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危害霸王的事情,而且霸王退出,汉王也得到了天下,老百姓也能够摆脱战乱之苦,可以说是一举三得。” “这也是实话。”项羽点点头,说道,“还有呢?” “对于双方都有利的事情,我何必要去破坏呢,更何况,霸王也不是好惹的,逼急了,和边界的匈奴单于联手,汉王就要再次面临征战,一个楚霸王,汉王就对付不了,更何况加上匈奴单于,恐怕就更不是对手了,如此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怎么会做呢?”吕雉一边说,一边查看霸王的脸色,看到项羽听进去了,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亏你一个女流,竟然看得这么清楚透彻,胜得过堂堂七尺男儿,也真是难为你了。”项羽一边听,一边点头。 ”霸王太抬举我了,“吕稚笑了笑,对于这样的夸奖,也算是笑纳了。 项羽不由得点点头,这个小小的弱女子,果然是不同寻常,看起来,穿越了两千年,的确是很有见识。 “我还有个建议,不知道霸王肯不肯听?”吕雉问道。 “王妃不妨说出来听听。”项羽说。 “霸王脱身,想必需要一个理由,也好给全天下的人一个交代,这个理由,如果让我去说,岂不是比霸王自己去宣扬,更加让人相信吗?”吕雉终于把她和审食其的想法说了出来,这也是为了自己全身而退走的关键一步。 “好一个汉王王妃,和我想到一块去了,”项羽欣赏的看着她,不禁连连点头,“如此有见识的人物,放你走,的确是太可惜了。” 吕稚一听,差一点没有哭出来,事情绕了一个大圈,又回到了起点,还是那个问题,不肯放自己走,看起来,这半天的话,都白说了,这些日子,和沈食其商量来商量去的,没有起一点作用。 项羽一看,吕稚的脸色又变了,心里不由得一笑,一个女儿家,经历了这么多,也够她受得了,不能再吓唬她了,那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连自己都不忍心了。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他不明白,也很是好奇,于是,开口问道。 “王妃,据你所说,汉王的兵器,是源于一种黑色的石块,叫什么来着?”项羽眨眨眼,搜索枯肠,怎么也想不起来。 “叫煤炭,”吕稚回答说,“这是一种天然矿石,是比木材要好的多的燃料。” “对了,煤炭,就是这两个字,看我这个记性,”项羽笑了笑,自我解嘲一句。 “这也怪不得霸王,我就是说了几次,记不住也在情理之中。”吕稚也笑了。 “据王妃所说,煤炭是一种奇宝,只是不知道是这么形成的?”项羽笑了笑,继续问道。 “煤炭是千百万年来,植物的枝叶和根茎,在地面上堆积而成的一层极厚的黑色的腐植质,由于时间的变迁不断地埋入地下,经过一系列复杂的等因素,形成的黑色可然石快,这就是煤炭的形成过。”吕稚据实以告。 可是,项羽依然是一头雾水,没有听明白,这也怪不得他,对一个古人来说,这些东西太抽象了,大大超出了他们的承受范围,于是。吕稚赶紧又说:“我也不是很明白,只不过是认识这种东西,知道可以燃烧而已。” 项羽依然是满脸的疑惑,禁不住又问,“据王妃所说,煤炭也是锻造兵器最好的燃料,汉王就是靠着这个称王的,你告诉了我,就不怕我效仿吗?” 吕稚笑了,开心的笑了,真是古人的见识,这煤炭可不是自己发明的,而是老天赋予的,于是,说道。 “煤炭并不是随处可见的,是天然形成的,绝对不是我造出来的,”吕稚实话实说,“我也注意过周围山上,并没有发现。” “也就是说,即使我知道,煤炭可以锻造出绝世兵器,却也是无济于事的,”项羽点点头,说道,“因为我的手里,根本就没有煤炭,也找不到煤炭。” 吕稚点点头,说:“的确如此,不过,至于能不能找到,也不是绝对的,芒砀山上有,想必其他的地方也会有,只不过,要看运气,也要看老天会不会赐给你了。”“哈哈哈!原来如此!”项羽大笑一声,突然,脸色一沉,厉声喝道,“怪不得王妃据实以告,却原来,并不会威胁到汉王一丝一毫,好一个汉王王妃,真是滴水不漏啊。” 刚刚和颜悦色的吕稚,被这突然起来的喝声吓了一跳,冷汗又下来了,差点跳起来,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这个项羽,一个堂堂西楚霸王,怎么会如此喜怒无常?! “哈哈哈!”就在这个时候,项羽却又大笑一声,看着吕稚冷汗直流,有点不忍,禁不住捂着嘴,又不好继续再笑,一转身,扬长而去。 吕稚恨恨的坐在地上,不由得也笑了,这个西楚霸王,竟然这么会开玩笑,故意吓自己,自己也真是的,还真被他吓住了。 都说小人与女人难养也,看起来,一个大英雄,可不是那么好相处的,动不动小命就没了,怕怕怕,让人害怕。 什么叫坐蜡,这一次。吕稚算是彻底明白了,坐蜡的滋味,她也完完全全体会到了。 ------------ 第五十一章 喜出望外韩信升迁 更新时间:2009-08-04 第五十一章喜出望外韩信升迁 如果说,西楚霸王项羽和汉王王妃吕稚,都陷入了不同困境的话,事情总会有转机的,这个转机,就是韩信,是项羽精心安排的一枚棋子,也是项羽隐退的第一步。 韩信韩将军,楚军新任压粮官,霸王手下的第一得力干将,也是普天之下第一倒霉蛋,做了别人的棋子,一辈子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众所周知,所谓的战争,第一打的,就是粮草,就是物资供应。而压粮官的职责,并不只是押运粮食,还有各种军用物资,诸如日用物资,刀枪器械等等,这些都是最基本的生活用品,所以,战争时期的压粮官,也是最重要的职位之一。 尤其是楚汉之战时期,大秦暴政,民生疾苦,再加上战争打了太久,先是灭秦,在是楚汉相争,老百姓的日子就更加艰难了,粮草也成了稀缺物资,战事所需要的粮草,更是重中之重,只有最信任的人,才会担此重任。 这一天,楚军新任压粮官韩信,春风得意,正式走马上任。 韩信者,淮阴人氏,从小家贫,却祖传一把宝剑,一身武艺,奈何无处施展,落魄三十余载,直到项梁起兵,才应召入伍,到了军营,可谓是如鱼得水,终于可以一展宏图了。 而淮阴位于楚地,从这个意义上来,他和项梁、项羽还算是老乡,加上项羽善于用人,没有几年,韩信就从一名小小的军卒,一步一步荣升为将军,如今,又负责押运粮草,真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人生之中最得意的时候。 韩信身穿铠甲,在众人羡慕的眼神里,手握祖上传下来的宝剑,腰板笔直,更显得魁梧风流,英姿飒爽,一双眼睛烁烁放光,此时的他,再也不是那个甘受胯下之辱的没落贵族,现在的他,担任要职,备受霸王器重,正是大好男儿成功立业的好时候。 殊不知,站得越高,摔得越疼,这也是项羽迈出的第一步骤,先抬高,再狠狠摔下来。 于是,在一个深秋的凌晨,韩信带领手下两千兵将,前去征集粮草,一路风餐露宿,一切进展顺利,准备踏上归途,再过三天,就会按期到达楚军军营,又将是军功一件,想到这里,韩信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可是,人要是倒霉了,喝凉水都谁塞牙,连都挡不住,尤其是韩信这个倒霉蛋,他的笑容还挂在脸上,突然,一身大风平地起,一下子就吹了过来。 顿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人仰马翻,连大旗都没有了踪影,吹得楚军大乱,韩信用手指捂住眼睛,大声指挥手下军卒,心里却禁不住感叹一声,军马未动,旗帜先倒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恐怕是大大的凶兆。 还没有等他仔细往下想,一阵旋风就吹了过来,整个一个天昏地暗,手下的军兵都找不着北了,弄得一团乱,紧接着,原本晴朗的天空中,乌云密布,一声惊雷,一下子就炸开了,一场大雨倾盆而下。 楚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也来不及准备,车上的粮草,早就被打湿了………… 如果说,一场大旱灾,是汉王刘季命运的转折点之一的话,楚汉时期,一场罕见的大暴雨,就成了楚军第一大将韩信的命运转折点,决定他倒霉命运的重要转折点。 要说深秋时节,雨水应该不多,下大雨的可能性,更是很小,可是,这场大雨,却是下起来没完没了,可苦了韩信一帮人。 这可是古代,不可能有什么柏油马路,都是土路,一下雨,到处都是泥泞,拉满粮草辎重的大车,更加显得笨重,走上去,车轮都陷了进去,大家连推带拽,才把大车拉出来,恶性循环,整个大路都活了稀泥,道路越走越难走。就这样,上百辆车,大家一起推着,拽着,艰难前行,速度可想而知,是非常缓慢的。 无奈何,军令如山,必须在三天之内赶回大营,韩信跳下战马,甩甩满手的泥,也顾不上擦去脸上的雨水,指挥手下军卒,日夜兼程,直奔楚军大营而来。 终于,在第四天凌晨,韩信一行人,终于回到楚军大营,再看看他们两千人,那个惨象,就别提了。 一个个浑身是泥,就像在泥地里打了几个滚一般,满眼血丝,看得出,几天几夜都没有合眼了,韩信韩将军,满脸疲惫,盔甲也不知道丢哪里去了,连祖传的宝剑,都差点丢了,出发时候的得意样,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坏,最狼狈的,更糟糕的是韩信的心情。 他知道,第一次押运粮草,就耽误了一天,这可是死罪,尽管是因为老天下雨,道路泥泞难行,可是,军令如山,只管有没有完成,容不得这样那样的理由。 果然,大帐之中,异常安静,楚霸王项羽,满脸怒容,端坐在正中央,两边是文武众将,连大气都不敢出,气氛格外紧张。 韩信也顾不上收拾一下,浑身是泥,硬着头皮,走了进去,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敢抬一下,小心翼翼的回话说:“罪臣韩信,有违军令,请霸王治罪。” 项羽看看韩信的狼狈样,浑身上下满是污泥,脸上也成了大花脸,一双眼睛都熬红了,战战兢兢的站在下面。 项羽心里有点不忍,却不得不一瞪眼,大喝一声:“推出去,斩了!” 话音刚落,几个士兵走上前来,拉起惊魂未定的韩信,就要推出门去。 “慢着!”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一个人的大声断喝。 众人望去,只见一个六十岁左右的长者,头发胡子已经花白,一身长袍,脸上含笑,不慌不忙的从文官队伍里走了出来。 这个人,正是项羽的亚父范增。 “亚父,要为韩将军求情吗?”项羽的脸色明显缓和了,看起来是,很给范增面子,再瞅瞅已经被推到大帐门口的韩信,问道。 范增点点头,说道:“韩将军的确是有违军令,不过,天降大雨,道路难行,没有及时赶到,实在是事出有因,其情可原,望霸王网开一面,让他将功赎罪,也就是了。” “网开一面?”霸王脸色又变了,“军令如山,怎么网开一面?” 说着,示意手下军卒,几个军兵推着韩信,就往外走。 大家一看,连亚父范增都求不下情来,知道霸王真的恼了,都有点不解,今天这是怎么了,往常比这严重得多的事情,也没有让霸王如此动怒,更何况,韩将军的确是有情可原的,再说,一个将军,就这么被处死,也太轻率了。 于是,一一跪了下来,为韩信求情。 “好吧,看在众将面上,就免了你的死罪。”项羽点点头,看看心有不甘的韩信,又看看跪在地上的众将,从内心来说,也是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不过,既然是一步棋,必须假戏真做,才能掩人耳目,才能够瞒天过海。 “不过,死罪饶过,活罪难免!”西楚霸王一瞪眼,喝命军卒,“来人!推出去,重责一百军棍!” 于是,几个军卒推推搡搡,把韩信推到帐外,不容分说,乒乒乓乓就是一顿乱揍,霸王暗地里交代过,谁敢徇私?每一棍都是实实在在的,结结实实的打在韩信身上,几棍下去,韩信的屁股就开了花。 韩信咬着牙,一声不吭,他毕竟是一个将军,再疼,也不会像杀猪一般鬼哭狼嚎般的大叫的,不大一会,韩信的头上,汗珠子就滚了下来,其苦万状,他依然忍着,忍着,咬牙忍着………… 不过,他的心里也嘀咕上了,西楚霸王项羽,的确是军令严明,却从来都不是不讲理的,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霸王总是能够体恤下情,从不责罚,怎么偏偏对自己这么严苛,难道自己哪里还做错了,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明白,被打倒是小事,心里那个窝囊别扭,就提不起来了,于是,挨了打,垂头丧气的下去了。 殊不知,韩信并没有做错什么,只不过,他的运气,实在是差,很差,非常差,霸王的心思,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需要为自己的退路好好谋划,韩信这个倒霉蛋,就这样被抓了差,成了他的一枚棋子。 不说挨了一百军棍的韩信去养伤,只说他这个压粮官,还在任上,就不得不执行军务。 于是,韩信韩将军,屁股上还带着伤,也骑不得马,不得不躺在车上,第二次出发了。而这一次,倒霉蛋韩信,第二次违抗军令,又差点丢了小命。 ------------ 第五十二章 五次三番项羽设局 更新时间:2009-08-05 第五十二章五次三番项羽设局 夜色逐渐降了下来,阵阵秋风,寒意越发浓了,楚军一个大帐之中,灯光点点,韩信趴在榻上,满脸通红,满头大汗,而他,却不是热的,而是疼的。 军医轻轻清洗着伤口,韩将军的屁股上,血肉模糊,已经皮开肉绽,没有一块好肉,被打的时候一声不吭的他,依然咬着牙,忍耐着,任凭汗水湿透了衣衫…… 足足有两顿饭的功夫,伤口终于处理完毕,韩信长长出了口气,闭上眼睛,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了。 要说立战功,自从韩信从军以来,可以说是家常便饭,可是挨军棍,他还是头一次。 自从参军以来,韩信是一不怕苦,二不怕累,三不怕死,总是冲在最前面,加上有一身武艺,又熟读兵书,在短短三年的时间里,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士兵,一步一步荣升为将军,战功没有少立,挨打,却还是头一遭。 说句心里话,此时的韩信,心里有些别扭是不假,不过却毫无怨言,军纪严明,也是应该的,不管怎么说,毕竟是自己没有按时回营,挨一百军棍,还算在情理之中。 再说,霸王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吧,毕竟是一方统帅,军纪严明,军令大如山,乃是行军的根本,这一点,韩信懂,也清楚,作为最高统帅,也有不得已的时候。 殊不知,这一次,韩信错了,大错特错了,这一次,还有下一次,下下次,项羽绝对不是什么军纪严明,更不是不得已,而是早有预谋,另有打算,其中的蹊跷,别说韩信一辈子没有琢磨明白,就是普天之下,也没有几个人知情。 说起来,韩信作为一枚棋子,是个倒霉蛋不假,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项羽也算是成就了他的大好前程,只有被赶出楚军大营,在汉军之中,才可以成就他的一世英名,毕竟,在楚军之中,西楚霸王项羽的光芒,太强烈,遮挡了他的光辉。 韩信正在想着,早有手下的军卒来报,说营中众将,前来探望。 于是乎,楚军大营中,大大小小的官,什么文的武的,熟悉的不太熟的,比韩信官大的,官小的,包括韩信的老乡,追随的士兵,都来了看挨了军棍的韩信,来了一拨,又去了一拨的,一拨一拨的,络绎不绝,整个大营中,都是问候安慰之声,热闹非常。 可是,所有的人都感觉到,在这热闹里,却少了一个人,明显少了一个最关键的人物,那就是西楚霸王项羽。 众所周知,霸王不仅是最高统帅,也是最体恤军卒的,每当部下受罚,项羽必当安抚一翻,也许其中有作秀给人看的成分,不过,身为西楚霸王,他一贯如此,这么多年来,做到始终如一,却不仅仅是作秀那么简单的了,起码说明,霸王最爱惜他的部下。 这一次,别说是韩信有情可原,就是真正有错,在平时,项羽也会安慰一番,打一下,给个甜枣吃。 可是,一拨一拨的人马,来了又走了,走了又来了,却迟迟等不到项羽。 天色越来越晚,大营之中,楚军都准备休息了,项羽的脚步声,依然没有响起,真是让韩信望穿了秋水,却依然没有等来。 不仅如此,项羽没有露面不说,甚至连派人带一句问候的话都没有,韩信的心,有点凉了,第一次凉了。 然而,这只是项羽给韩信摆上的一道小菜,真正的大菜,还在后面呢。更让韩信大出意外的是,第二天天刚亮,霸王的军令到了,那就是命令韩信,“将功赎罪”。 韩信禁不住冷笑一声,好一个楚霸王项羽,好一个“将功赎罪”!与其说是给自己一个机会,“绝好”的机会,倒不如说是故意刁难。 这个绝好的机会,就是冬天的军用物资,限一个月之内,必须完成。 楚军上上下下都清楚,每年秋冬时节,都是项羽最头疼的,十几万的大军,可是最烧钱的,冬季应用物资,那可不是小数目,再加上,连年征战,早就弄得民不聊生,弄来这些军用物资,恐怕比登天都难。更何况,一些物资,就是有钱,也是买不来的,更没有地方买去。 例如,军鞋。 楚汉交战,尽管有一定数量的骑兵,却是步兵居多,行军打仗,最是费鞋的,一两天就是一双,这里是古代,不可能大批量生产,都是手工做的,而且布鞋最不禁穿,总不能赤脚打仗吧,更何况是寒冷的冬天。 军鞋,从来都是最头疼的一个大问题。 粮食可以用抢的,反正谁吃到嘴里,都解饿,这鞋怎么弄?一双鞋毕竟是有尺寸的。即使巧取豪夺,也没有那么合适,不是吗。 这就是给自己“立功赎罪”的机会?韩信冷笑一声。 开什么玩笑?! 一个月之内,整个楚军的军用物资,从天上掉下来,从地上冒出来,还是老天爷赞助?天上掉不下来,地上也冒不出来,去抢?去偷?就算是去抢,去偷,去哪里偷?去哪里抢? 与其说,这是在给自己立功赎罪的机会,倒不如说,这是故意刁难,十足的找自己的别扭。 不说韩信在自己大帐里一筹莫展,暗自嘀嘀咕咕,却说项羽,与此同时,也在大帐之中,心潮翻滚起来。逼走韩信,是他的第一步棋,也是不得不走的。 众所周知,楚汉之战,楚军的实力是超出汉军的,要想隐退,想离开战场,就要为自己制造一场大大的败局,于是,实力上的较量,就成了最重要的问题,也是不得不解决的问题。 一粒米可以改变斤两,一个勇士可以决定胜败,韩信就是这粒米,就是这个勇士。项羽相信自己的眼光,更相信韩信的实力,完全可以但此重任,这一点,毋庸置疑。 汉军的优势在于兵器,在于士兵的勇猛,毕竟手里有天下第一利刃,可以缺少的是大将,是能征善战的大将。 而楚军的军卒,手里的兵器无法跟汉军抗衡,却有西楚霸王,有天下第一猛将,即使他手里拿的是烧火棍,汉军之中,也没有人可以与之抗衡。 逼走韩信,让他走进汉军之中,为对方增加一名大将,可以勇冠三军的大将,不仅消弱了楚军的力量,还增加了汉军的实力,如此一来,两军才能够算得上是势均力敌,才能够有一场“大败仗”,吃了败仗之后,项羽才能够“死去”。才能够全身而退。 可是,赶走韩信,谈何容易? 毕竟,楚地是韩信的家乡,楚军也是他展露头角的所在,此时,正是他初露锋芒的时候,叔父项伯对他有栽培之恩,培育之情,更何况,韩信是个最讲义气的人,让他彻底死了心,从而去投奔汉军,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项羽一直在思考,努力找寻压垮韩信的最后一根稻草,什么触犯军纪,什么军令如山,都是借口,都是让他心寒的手段,让他离开的步骤,当务之急,必须找到最后一根稻草,压垮韩信的最后一根稻草,让韩信彻底死了心。 就这样,毫不知情的韩信,尽管心里很不自在,也感觉到了霸王在故意找茬,心里还是惦记着楚军的冬季物资,还在心心念着,楚军的将来,他哪里知道,这枚棋子,他算是当定了,无论他愿不愿意,无论他接受不接受,他都成了楚汉争战中最大的一枚棋子。 这两个人,尽管没有在一个地方,却都是心事重重,一个是思考怎么才能将功赎罪,另一个,却在犯愁,如何赶走韩信,压垮这个有情有义的韩信,最后一根稻草,究竟是什么呢。 深秋时节,落叶萧萧,一天比一天冷了起来,冬天的脚步,已经悄然走近了。如此料峭的寒意,打在韩信的心坎上。 将功赎罪?谈何容易?往年,连霸王亲自出马,冬季物资都没有着落,更何况是自己呢? 却奈何,军令如山,韩信无奈,揉揉伤痕累累的屁股,手上依然握着祖上传下来的宝剑,带领手下五千军卒,又一次上路了。 韩信忍着屁股上的痛楚,半躺在车上,一路颠簸,离开楚军大营,一路南下,日夜兼程,希望可以“立功赎罪”。 南方盛产蜜桔,初冬时节,正是柑橘收获的季节,却说这一天傍晚,韩信一行人走到一个大山脚下,一汪湖水,泛起阵阵涟漪,一望无边,让人心旷神怡,于是安营扎寨,准备在湖边宿营。 早有手下军卒,埋锅造饭,向当地百姓买来柑橘,作为晚餐之用。 韩信吃完晚饭,正准备早点休息,却见在苍茫的夜色之中,成千上万只小桔灯,顺水漂流,照亮了整个夜色,映红了军士们疲惫的脸,也映红了韩信的眼睛。 好美的夜色啊!在这战乱时期,这样的美景,也算是难得了。那些日夜奔波的军兵,竟然还有这样的闲心,也算是忙里偷闲,自娱自乐吧。 韩信感叹一声,只是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交差,要是不能将功赎罪,霸王明正典刑的对象,就是自己。 韩信根本就不不知道,这一次,根本不是他的问题,是项羽在故意找茬,即使这次能够交差,还有下一次,再下一次,下下次,只要找,总有差错,也总有机会的。 而且这一次,就是绝好的机会,也是韩信无乱如何都没有想到的,那根压垮他最后防线的稻草,就是这美丽的小小桔灯。 时光如梭,转眼一个月过去了,果然,正如所有的人预料的那样,这一次,韩信并没有带回所需要的物资。 将功赎罪,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不仅不可能,还要面对第二次违抗军令,大家的心里,都暗暗捏着一把汗,为韩信担心。 是疖子总要冒头,怕也不行,韩信无奈,硬着头皮,前来交差。 大帐之中,西楚霸王项羽,坐在正中央,文武分两班站在,鸦雀无声,霸王的眼睛里,一只能喷出火来,一只能喷出冰来,正死死盯着韩信,盯着这个倒霉蛋。 一阵冷风吹来,把韩信的头发吹散了,吹到韩信身上,顿时,冰冷彻骨,韩信禁不住浑身颤抖。 他感觉到了,霸王眼中的怒气,甚至还有一股杀气,韩信禁不住紧紧握住手里的宝剑,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硬着头皮,上前施了一礼。 “末将韩信,奉命采办冬季物资,一个月过去了,前来复命。”韩信尽量稳住心神,说话的声音,还算没有哆嗦出来。 “完成了吗?”项羽继续盯着他,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 “回禀霸王,没有完成。”韩信小心翼翼的回答,心里却打开了小鼓,这一下,完了,算是彻底完了,真不知道会如何收场,反正,绝对不是打军棍那么简单了。 “哼!”果然,项羽从鼻子眼里哼了一句,突然站起身来,“哐啷”一声,拽出随身佩剑,一道寒光闪过,吓得韩信又是一哆嗦,只听霸王大喝一声,“犯吾法者,唯有剑尔!” 这一声,差点没有让韩信坐在地上,“唯有剑尔”,也就是说,要让自己尝尝宝剑的滋味了? 几个字,恶狠狠,硬帮帮,砸在韩信身上,也砸在他心里,难道,堂堂男儿,没有死在疆场,却死在自己人的剑下?更何况,他韩信并没有犯下什么必死的罪责,与其说是自己没有尽到责任,倒不如说是霸王故意找茬。 “末将不服!末将不服!”韩信大喊一声,此时此刻,韩信的心一横,既然要尝尝宝剑的滋味,总要死个明白,就是去阎王那里报到,也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去吧。 ------------ 第五十三章 无奈何韩将军投汉 更新时间:2009-08-08 第五十三章无奈何韩将军投汉 “不服?”西楚霸王项羽眼睛一瞪,“你居然说不服?” “末将的确不服!”韩信心一横,到了这个份上,宝剑都出鞘了,有什么不敢说的,此时不说,又等待何时,也不能不说了。 “敢问霸王,冬季所需物资,哪一年是一下子征集齐全的?又是哪一年不是东拼西凑的?连去年,霸王亲自出马,也没有准备齐备,更何况我韩信?再说,韩信哪一件事不是尽心尽力?霸王宝剑所指,竟然是我的人头,太让人寒心了,莫不是霸王故意找韩信的不是?” 不善言辞的韩信,脑子里只有领兵打仗,只有冲锋杀敌的韩信,第一次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倒是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也让项羽觉得自己的确是理亏了,只听韩信继续说道: “更何况,连年征战,军需供给也越来越困难,怎么是区区一个韩信就可以轻易解决的!就算是末将有违军令,本应治罪,不过,要说治罪,霸王去年就没有完成,应该先治治自己的罪,再来问韩信的罪!“ 项羽看看韩信,再看看惊呆了的众将,心里何尝不知道,他说的有几分道理,而且韩信从来都是忠心耿耿的,的确是自己找茬,也有几分不忍心,可是,不找他的茬,怎么赶走他,怎么迈出隐退的第一步? 想到这里,项羽心一狠,眼睛一瞪,打断韩信的话,冷笑一声,“看不出来,韩将军的嘴也蛮好使,那就讲讲你贪图享乐,放桔灯的事吧。” “桔灯?就那些小小的小桔灯,就说明韩信贪图享乐?”韩信哭的心思都有了,那些小小的桔灯,无非是手下军兵自娱自乐的,居然成了享乐的佐证,“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霸王竟然这么认为吗?” 项羽被问得没了词,只得耍横,仗着自己官大,成心压人,于是他眼睛一瞪,大声喝道,“军令如山,容不得巧言令色,更容不得你不服!” 韩信说了半截的话,就这样硬生生被打断了,心里彻底凉透了,官大一级压死人啊,项羽怒目相向,韩信的话,别说有道理,就是说出大天来,项羽也不会听,更听不进去,甚至连一个说话的机会,都不会给他。 谁让项羽就是看上他这个倒霉蛋了呢,这个寸劲,韩信赶上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项羽手下众人,也有点犯蒙,要说霸王军令如山,所有的人都相信,不过,要是说霸王蛮横不讲理,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还故意找茬,真是闻所未闻,堂堂西楚霸王,从来都是光明磊落,这一阵,这是怎么了…… 于是乎,又是文武众将纷纷求情,项羽早有点招架不住了,毕竟是故意折腾韩信,却又不能表现出来,也不能道破,更不能真把韩信杀掉,于是,项羽再一次就坡下驴,收起宝剑,又打了韩信一百军棍。 这一百军棍,打得韩信彻底寒了心,被推下去的时候,面如死灰,心里明白,自己和霸王项羽的关系,再也无法挽回了,故意找自己的麻烦不说,这一次恐怕是最后一次,以后再犯什么过错,说不定就会直接砍了自己的脑袋,连挨打的机会,恐怕都没有了。 挨打之后,跟上次一样,众将都来“慰问”韩信,唯独没有最好统帅西楚霸王项羽,韩信的心,算是凉了,彻底凉了。 就在韩信忍着屁股上的剧痛,满腹心事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不请自来了,他就是沈食其,楚军的俘虏,他的手里,拿着的,是汉王王妃吕稚的玉手镯。 当然,这又是项羽的安排,暗中“引导”韩信去汉营。 就这样,韩信第二次南下,去征集冬季物资,要第二次“将功赎罪”。 这次出发,项羽做得更绝,连五千军兵都没有给他,只有韩信手下的一千人,可怜巴巴的上路了,这一千人,别说征集楚军的冬季物资,就是做强盗直接去抢,都凑不够数目,韩信的心情,可想而知,颓废绝望到什么样的程度。 果然,一个月过去了,韩信灰头土脸的回来了,只有几辆车,上面几乎是空的。手下的军兵,也都成了霜打的茄子,蔫了。 回楚军的路上,韩信愁眉不展,一言不发,“违吾法者,唯有剑尔!”霸王项羽的话,依然萦绕在耳旁,连小小的桔灯,都成了“罪证”,自己岂不是浑身是罪了? 这一次回楚军,恐怕就不是一百军棍那么简单了,再说,韩信的屁股,不是用来打的,而是为了用来骑马的,为了冲锋沙场,为了建功立业的。 然而,楚军的大营,还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吗?没有了。 回淮阴老家? 家贫如洗,衣食无着,连一个市井小混混,都可以欺负自己,不得不暂且忍耐,忍受屈辱的胯下之辱,大丈夫不能安身立命,枉活在天地之间,更枉为堂堂男儿。 他紧紧握着祖传的宝剑,手心里都握出了汗。一个落魄之人的生活,他怕了,更不是胸怀大志的他想要的。 不,绝不再过那种屈辱的生活,绝不回去!除非衣锦还乡,除非功成名就,否则,绝不回还! 可是,回楚营,等待着自己的,又会是什么呢?恐怕就只有霸王手里的宝剑了。 伤透了心的韩信,已经无路可走的韩信,最有忍耐功夫,可以忍受胯下之辱的韩信,已经无路可走。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人,一张亲切的笑脸,眼睛里满是真诚,一副书生模样,他就是沈食其,楚军的俘虏,汉王王妃身边的人。 韩信取出藏在身上的玉手镯,汉王王妃的贴身之物,质地通透的汉白玉手镯,发出淡淡的光泽,雕刻着一只飞龙,张牙舞爪的,栩栩如生。 这只手镯告诉他,楚营回不去,老家不能回,还有大汉军营。 难道真的要投奔汉王? 不,不,绝不,这是韩信从来没有想过的,更是这个憨直的汉子脑子里不接受的。 楚地是自己家乡的,也是自己参军的地方,更何况,项家叔伯对自己有栽培之恩,怎么可以投奔楚军的死对头?这就是韩信的心里话,只可惜,一心一意的韩信,却成了项羽的棋子,一枚必须抛出去的棋子,已经被舍弃了的棋子。 可是,项羽的怒目相向,军棍打在身上留下的伤,还在隐隐作疼,更有项羽的宝剑,“犯吾法者,唯有剑尔”,这就是韩信回楚营,必须要面对的。 “哈哈哈!!!”韩信仰天长啸,大丈夫胸怀大志,顶天立地,竟然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几十万楚军大营,绵延数十里,竟然容不下一个区区韩信!?容不下他一颗拳拳炙热心?! 不是我韩信有意背叛楚军,不是韩信有恩不报,更不是韩信不想效忠霸王,而是霸王不能相容,你既然无情,就别怪我无意了。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投奔汉军吧! 于是,已经不能再回楚营的韩信,更不想回老家的韩信,直奔汉军大营而来。 如果说,项羽策划的这场大阴谋,最大的受益者是刘季的话,那倒霉的,无疑就是韩信,手握家传宝剑的他,胸怀大志的他,不能相容于项羽,走投无路,只好投奔汉王了。 要说项羽,早就把韩信琢磨透了,说到领兵打仗,他的确是难得一遇的良将,不过,要说人际上的心机手段,就差得远了,更何况,自古穷字头上一把刀,从小经历过家贫的他,被穷苦日子吓怕了,再也不想回老家,去过那种没有尊严的日子。 如果说其他的人,到了这个份上,可能还有别的出路,而韩信,不能回楚军,他必定会投奔汉王刘季的。 对于这一点,项羽深信不疑。 不过,机关算尽的项羽,还是忽视了一点,他的对手里面,有一个穿越了两千年时光的汉王王妃吕稚,尽管她的存在并没有打乱霸王的计划,更没有起到任何破坏作用,不过,最终的结局,并没有按照他所料想的一样,带走汉王王妃一干人。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事情的进展,果然不出项羽所料,不甘于回老家的韩信,捏着那只玉手镯,带着手下的一千来人,直奔汉军大营而来。 汉军大营里,汉王刘季端坐在中军大帐之中。 只见他头戴王冠,身穿铠甲,眉宇之间,增加了几分豪气,几分霸气,长长地胡须,显得更加飘逸了,虽然脸上有些许战争的疲倦,不过,却也是精神矍铄。 此时的他,再也不是那个小小的泗水亭长,而是称霸一方的堂堂汉王!看得出,他很享受这样的生活,尽管这些年的战争生涯让他有些疲惫,面对项羽这个强敌,也让他很是头疼,不过,他还是很喜欢这样的生活,毕竟,称霸天下,对他有太大的吸引力,也是他最大的心愿。 汉王刘季手里,捧着妻子吕稚的玉手镯,久久凝视着,禁不住,泪眼蒙蒙,眼泪打湿了眼眶,他的心里,早已经翻江倒海一般了。 彭城一战,汉军大败,王妃吕稚被俘,从此,做了西楚霸王项羽的阶下之囚,也不知道过的怎么样,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做俘虏的日子,怎么会好过?再加上,年迈的老父亲,也被战事所累,七十多岁的人了,做了阶下囚,漂泊异乡,说起来,都是做儿子的不孝,连累他老人家。 如今,已经过去一年多了,看到妻子的贴身之物,怎么不让人心酸落泪…… 过了许久,刘季终于从悲伤之的情绪中回过神来,他仔细看着这只玉手镯,看着上面雕刻的飞龙,陷入了沉思。 要说妻子用玉手镯传信,也不是第一次了。 几年前,在老家沛县县城,恶人张县令动了不轨之心,任敖手执玉手镯,到芒砀山通风报信的。从那以后,夫妻二人就暗中定下暗号,以备不时之需。夫妻二人都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派上了大用场。 如果是吕稚的发簪,那就不是吕稚信任的人,汉王就不必相信; 如果是玉手镯,就是信任之人,不过玉手镯有两只,是一对龙凤双环,上面分别雕刻着一龙一凤,龙手镯代表的是不完全信任,只有雕刻着飞凤手镯,才是汉王王妃吕稚最信任的人。 现在的汉王刘季,手里拿着的,正是那只雕刻着飞龙的手镯,也就是说,来人韩信,是王妃信任的人,却并不是完完全全可以信赖的。 这就是吕稚使用的一个小小伎俩,偷偷瞒过了精明的霸王项羽,这又是项羽始料未及的。 可谓是百密一疏,楚霸王项羽自认为,对汉王刘季,对韩信了如指掌,什么都想到了,可是有一点,他却忘了,汉王王妃吕稚和刘季,是一对恩爱的结发夫妻,他们之间总会有一些默契,更有一些外人不知道的事情。 这玉手镯里面包含的意思,就是霸王项羽无乱如何都没有想到的。 也正是这一点,挽救了吕稚,让她经历了诸多的波折,安然回到了汉王身边。 ------------ 第五十四章 破釜沉舟吕稚摊牌 更新时间:2009-08-09 第五十四章破釜沉舟吕稚摊牌 就这样,韩信,项羽手下的第一得力战将,做了一枚棋子,在霸王的设计安排之下,投奔了汉军。 不过,让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韩信并没有得到重用,而是在樊哙手下做了一个战将。 樊哙者,汉王王妃吕稚的妹夫,是靠吕稚的裙带关系混饭吃的,要说他的本事,还算不太给王妃吕稚丢人,不过,也不敢太恭维,要是跟韩信相比,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差得远了,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而倒霉蛋韩信,投奔汉王,就被安排在他的手下,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将,这一点,是韩信不能接受的,也是项羽没有想到的,更是汉王刘季手下的人想不明白的。 对于韩信的实力,刘季心里最有底,正是汉军最需要的将才,甚至是帅才,只不过,那只飞龙玉手镯,包含的意义,只有他自己最清楚,所以才会有如此安排。 也正是那只飞龙玉手镯,才让韩信屈尊,不得不在樊哙手下当差,韩信的心,又是一个透心凉,楚军不是他的立足之地,而这汉军,又何尝是他的天下呢?什么成功立业,什么大展宏图,一句空话而已。 难不成,还有其他原因?韩信想不明白。 如果说,韩信来自楚军,担心他是项羽派来的内奸,这一点,根本就不成立,汉王刘季和西楚霸王项羽,曾经有八拜结交之好,一起并肩作战几年,又一起灭了大秦王朝,他们对彼此,太了解了,一顿饭吃多少干饭,根本就不屑于韩信去说什么。 可是,汉王竟然这么安排自己?韩信想不通,心里更窝着一股无名火火,很是窝火,在小小的樊哙手下,建功立业,开什么玩笑?只有鬼才信。 看起来,只有一条路等着自己,韩信心里暗暗决定,既然得不到重用,何必在这里看别人的脸色,走吧,走吧,与其没埋没,不如走吧,去浪迹天涯,去四处漂泊,起码落一个自在逍遥。 不说韩信在这里长吁短叹,只说项羽。 事情总算进展顺利,几经周折,韩信总算离开了楚营,投到了汉王刘季麾下,只是,让项羽项羽想不明白的是,刘季怎么这样安排韩信呢,竟然做了樊哙的手下?真是可惜了楚军的第一得力战将。 要是这样的话,韩信不被重用,汉军的实力,也提不上去,自己如何“兵败”?如何离开?安排的一切,岂不是就泡汤了吗? 他和韩信一样,也是一头雾水,要说汉王刘季的兵器,天下无敌,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是,他最缺少的,就是得力的战将,投其所好,送去了手下的第一战将,汉王刘季,竟然不用,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他正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又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件天大的事情,让他有点措手不及,有点应接不暇。 这件事就是,虞姬虞美人,又病了,确切的说,这一次,并不是她病了,而是怀孕了。 要说虞姬的病,实在是太勤了一点,小小年纪,三灾八难的,让项羽很是忧心,只盼望,早一点离开战场,带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这一天,虞姬身上懒懒的,胃口不好,什么都不想吃,还一个劲的吐,项羽早早找来军医,唯恐耽误了病情。 望闻问切,一翻细心诊治之后,军医一反常态,这一次不再是愁眉苦脸,而是满脸含笑,倒把项羽弄懵了。 “恭喜霸王!”军医一边开药方,一边对项羽说,“虞夫人有喜了!” “什么?有喜了?!”项羽瞪大眼睛,不相信的看着军医,这个消息有点太突然,让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军医肯定的点点头,笑着说,“只是,虞夫人的身子有点弱,倒也无妨,吃些安胎补气的药,多休息,也就无碍了。” 项羽有点发愣,还有点犯傻,眼睛里却放光了,怪不得这一阵子,虞姬又是吐又是想吃酸的,原来是有身孕了,看起来,都是真的了,两个人在一起,已经几年了,虞姬总想要个孩子,现在,终于美梦成真,怎么不让人开心? 于是,堂堂西楚霸王项羽,眼睛笑成了一朵花,满屋子走来走去的,嘴里还嘟嘟囔囔的,也听不出说了些什么,看得出,他压抑不住心里的狂喜,这个能征善战的大男人,也有其温情的一面,在得知最心爱的女子怀孕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兴奋,是不言而喻的。 这也是一个大英雄的本色吧。 项羽看看躺在床上的虞姬,眼睛里盛满了温柔,竟然被眼泪打湿了,军医终于离开了,项羽抓住虞姬的手,两个人默默相对,用只有他们两个才懂的无声语言交流着。 这个天下第一情痴,此时此刻,所有的心思都在这个女儿家身上,都在她的身体上,都在未来的小生命上,什么西楚霸王,什么万里江山,都不在他的眼中,统统被抛在了脑后。 而这些,更加坚定了项羽归隐的决心,只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韩信怎么会得不到汉王刘季的重用呢,韩信不被重要,自己如何“兵败”?又如何退出江湖? 高兴之余,让项羽还很是忧心,这一次,自己最心爱的女子,怀孕了,的确让他既高兴,同时又非常担心,现在,毕竟是战争时期。 再加上,由于战事所需,楚军大营再一次搬迁,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苍茫的大地,笼罩在一片寒冷之中,原本身体就不好的虞姬虞美人,显得疲惫不堪,项羽由于军务繁忙,也没有太多的心思照顾虞姬,只有汉王王妃吕稚,时时不离左右,悉心照顾。 而且,只有吕稚最清楚,虞姬需要什么样的照顾,别看项羽天天守在虞姬周围,可是对于怀孕的事情,他一个大男人,却是外行。 汉王王妃吕稚却不一样,她已经生过两个孩子,对于女人的事情,最是清楚。于是,时时刻刻陪伴在虞姬身边,尽量的照顾她。 于是,项羽更加忙碌了起来,抓紧各种准备工作,尽量赶在孩子出生之前,离开打打杀杀的战场。可是,韩信竟然屈尊在樊哙手下,根本就没有得到重用,这让项羽很是挠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正在项羽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有人通报,汉王王妃吕稚来了。 其实,在项羽还不知道虞姬怀孕的时候,吕稚就做好了准备,做好了跟霸王摊牌的准备,在虞姬怀孕的特殊时期,在韩信没用得到重用的关键时期,唯一的一次跟项羽摊派的机会,也是唯一一次回到汉王身边的机会,已经悄然到来,她必须抓住。 只见汉王王妃吕稚款款走来,手里,却拿着一只玉手镯,刚一进门,还没有等项羽让座,吕稚就一用力,狠狠的将玉手镯摔在地上,她明白,这是跟霸王项羽摊牌的时候,说不定,这也是唯一一次离开楚军军营的机会。,她必须当机立断,不能给对方留下丝毫余地。 “啪”的一声脆响,玉手镯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手镯摔成了三瓣。 “你这是……“项羽吃惊的看着她,汉王王妃吕稚的眼睛里,美丽的摄人心魄的大眼睛,却闪出一丝坚定,更有一股视死如归的豪气,也在默默盯着项羽,这是项羽从来没有见过的,一个小小的弱女子,竟然有股豪气在里面,让他吃惊之余,更有了几分诧异。 吕稚也不回答项羽的话,轻轻笑了笑,实话实说,“霸王一定费解,韩将军为什么得不到重用。” “是的,”项羽点头承认,“我是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一切的缘由,都在这只玉手镯里。”吕稚又是轻轻一笑,眼睛里满是坚定。 “什么?手镯?”项羽吃惊的看看地上已经摔碎的手镯,再看看满脸坚定的吕稚,一头雾水,韩信得不到汉王重用,怎么会跟一只小小的玉手镯有关联呢? 吕稚不慌不忙,捡起地上的手镯,飞凤手镯已经被摔成了三瓣,被她的玉指轻轻捡起来,轻轻捧在手上,她也轻轻开启朱唇…… 于是,吕稚说起了他们夫妻之间的约定,说起了这只飞凤手镯代表的意义,也说起了韩信带走的飞龙手镯。一番话说下来,项羽的脸色阴阴的,心里早已经沸腾了。 “好你个汉王王妃,竟然如此算计我,自己舍弃韩信这员战将,一心一意安排的局,竟然就这么不露声色的被破坏了,真是岂有此理!” 西楚霸王项羽的眼睛里,一只喷出了熊熊烈火,恨不得把吕稚活活烧掉,另一只眼睛里,却是寒冰,冰冷彻骨的寒冰,让人不寒而栗! 在这样的一双眼睛注视下,吕稚的后背一个劲冒凉气,却又不得不强打精神,这时候,是来跟项羽摊牌的,不是害怕的时候,更何况,怕,有用吗? 既然害怕没有用,就不用害怕!而且,能不能离开楚营,能不能回到汉王身边,就看今天这一哆嗦了。 ------------ 第五十五章 怒发冲冠项羽问罪 更新时间:2009-08-09 第五十五章怒发冲冠项羽问罪 如果说,项羽一只眼睛冒火,一只眼睛冒冰,也不是头一次的话,上一次是假装的,并不是真的,他是为了赶走韩信,故意的做戏给别人看的。 这一次,却不一样了,西楚霸王项羽,怒了,真的怒了,千真万确是怒了,而且,后果很严重。 堂堂的西楚霸王,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西楚霸王,骄傲自信的西楚霸王,什么时候栽过这样的跟头!还栽在了一个女人手里!! 几个月精心设计的局,走出去的第一步,就这样被悄无声息的破坏掉了,搞破坏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阶下囚,汉王王妃吕稚,就是面前这个小小的弱女子。 这个小小的小女子,暗中做了手脚还不算,竟然自己说破,还主动送上门来,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太嚣张了,太不把项羽当回事了。 项羽久久望着吕稚,望着面前这个小小的弱女子,只见她单薄的身子,一身宽大的汉服,更加显得娇娇弱弱的,精美的五官,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深邃如海,深不见底,据说,还是跨越了两千年的时光,穿越而来的。 就是她,让自己的计划失败的吗?答案是肯定的,就是她,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汉王王妃!要说这个小小的弱女子,的确是有勇有谋,还颇有见地,不一般,而且是很不一般,非常不一般。 就是她,大闹沛县县城,阴差阳错嫁给还没有发迹的汉王刘季; 就是她,舌战李师爷,设计救出被张县令判了死刑的刘季; 又是她,锻造出天下第一利器,为汉王起事制造了可能性; 还是她,对自己的心事了如指掌,还点破了隐退的心思; 现在,偏偏还是她,不动声色的粉碎了自己的第一步行动,酝酿了几个月的行动。 到如今,再想别的办法,恐怕已经来不及了,虞姬怀孕,身子还很弱,就算自己可以等,她怎么等得了? 项羽怒发冲冠,用怒气冲冲的眼睛,死死盯住吕稚,恨不得把她烧掉,冻死掉,一只手握在剑柄上,看样子,宝剑随时都会出鞘…… 此时的吕稚,一个劲儿冒冷汗,西楚霸王项羽,就这样被自己耍了,他迈出的第一步,就这样悄无生息的失败了,从来都是自信满满的项羽,栽了这么一个大跟头,恼怒程度,可想而知。 他越是愤怒,自己的处境,就会越艰难,就会越危险,同时,也说明,这一招,掐住了项羽的七寸要害,用来跟项羽谈条件,想办法回汗营,才有了可能性。 而且,项羽从来都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更不是一个飞扬跋扈的人,将近两年的相处,对这一点,吕稚更是深信不疑。 不然,作为阶下囚,自己一行人怎么会如此受礼遇,连六七十岁的刘太公,都不得不赞叹,霸王的胸襟,可以说是容纳百川,不然,老爷子早就客死他乡了。 这就是汉王王妃吕稚的底牌,在自己处于劣势的时候,她不得不去赌,赌项羽的心,赌项羽的人性,赌项羽对虞姬的爱情。 她相信,中国千百年来,尊奉为爱神的楚霸王,对虞姬一往情深深几许,可以抛开花花江山,可以不在乎名利,性情之中的项羽,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这就是吕稚所依赖的,否则,她一个阶下囚,凭什么跟项羽摊牌,有什么资格跟项羽谈条件? 吕稚稳稳心神,这是唯一一次跟项羽摊牌的机会,这样的时机,可是老天在帮自己,要不是虞姬怀孕,恐怕想都想不来,既然是来摊牌的,害怕有什么用,只能硬着头皮,把该说的,都说出来吧。还没有等吕稚开口,项羽已经压不住火了。 “这就是这只飞凤手镯?完全可以信赖的飞凤手镯?”项羽死死地盯着吕稚,恶狠狠的说。 吕稚点点头,算作回答了,她看着摔成三瓣的玉手镯,轻轻托在手上,摔坏了的玉手镯,依然发出淡淡的光泽,这是质地上乘的玉石才具备的。 “怪不得,一进门就给摔碎了,原来是早有预谋。”项羽大笑一声,几乎是在吼了,“想不到,我项羽竟然被你耍了。” 还没有等吕稚开口,项羽已经按捺不住满腔的怒火,猛然收住笑容,恶狠狠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看起来,你早该死!!你以为,我真的不会杀你?” “当然不是,”吕稚轻轻叹了口气,擦擦脸颊上的冷汗,回答说。 “既然知道我会杀人,为什么还这么做?”项羽咬牙切齿的说,又是一瞪眼,步步紧逼。 “我毕竟是汉王刘季的妻子,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只要有一丝可能,我都要去争取。”吕稚的眼睛,不敢正视霸王的双眼,看着远处,继续说,“再说,西楚霸王项羽,从来都不是一个嗜杀成性的恶魔,更不是乘人之危的小人,不然,我怎么会站在这里?恐怕早就死了。这一点,我永远感激在心。” “感激在心?你就是这么感激在心的?”项羽冷笑一声,大声喝问。 “这样的感恩方式,的确是有些过分,也有些恩将仇报的意思,”吕稚勉强笑笑,“不过,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们,也自知没有能力伤害你们,即使是破坏了霸王的计划,也绝不是要伤害你们。” 你们,当然指的就是项羽和虞姬两个人,对于他们,吕稚从来都是心存感激和恭敬的,即使上一次在虞姬的药里做了手脚,也绝对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弱国无外交,自己是阶下囚,没有一丁点资格要求什么,可是,身为汉王刘季的妻子,身为两个孩子的母亲,她时时想着自己的家,她想回家,只是想回家,也在努力找寻回家的道路。 “还说不会伤害我们?”项羽苦笑一声,勉强压压火气,说,“虞夫人怀孕,身体本来就不好,怎么还能等?我怎么又有足够的时间再去安排?” “只要你愿意,一切都可以弥补,”吕稚故作镇静,,勉强挤出一个笑脸,不慌不忙的说。 “弥补?让你回汗营,是吗?”项羽几乎被气乐了,嘴角露处一个冷笑,“好一个如意的算盘!事到如今,你还想回汗营,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难道不行吗?”吕稚小心翼翼,而且清清楚楚的说,“我回汗营,就可以挽回韩将军的境遇,并且,对霸王一点危害都没有,霸王归隐,我肯定是烂在肚子里的,毕竟,最大的受益者是汉王,我要是说出去了,只会再一次刀兵相见,对谁都没有好处,对大家都没有好处的事情,我何必要去做?”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项羽反问,“你的嘴长在你身上,我怎么能够掌控?再说,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杀人灭口?” “的确,只有死人的嘴,才最可靠。”吕稚叹了口气,事情又回到了起始点,又是杀人灭口的问题,千真万确,自己知道的,太多了。比起这件事情来,韩信这枚棋子能不能发挥作用,就显得不是特别重要了。 “算你明白,”项羽轻蔑的一笑。“看起来,你早就该死。“ 吕稚点点头,又摇摇头,“不过,我死了不要紧,你的计划,就会永远落空。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可以搞破坏,也可以补救。” “哈哈哈!!!补救?还说什么补救?!真是可笑至极”项羽大笑一声,怒气冲冲的说,“你不就是想回汗营吗,你休想。” “你最好想想,怎么换回你的小命。”项羽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吕稚的脸,就差一口吞了她。 说完这些话,项羽一跺脚,拂袖而去。 紧接着,几个丫环来“请”吕稚回大帐,春香等人已经不知去向,大帐之外,一对士兵手执刀剑,来回走动着,看起来,汉王王妃吕稚,被监禁了起来。 ------------ 第五十六章 无缘人无缘今生缘 更新时间:2009-08-10 第五十六章无缘人无缘今生缘 北国风光,冰封千里,天空之中,又飘起了雪花,为这个冬季增加了几分寒意。楚军大营之中,军兵依然全副武装,站在大帐外面的雪地里,任由飞雪遮盖了他们全身。 中军大帐之中,鸦雀无声,西楚霸王项羽,脸上毫无表情,来来回回的踱着步,看得出他很是焦躁,汉王王妃吕稚破坏了他的计划,他不得不重新计划一翻,只是他还没有找到什么好方法。 更有甚者,这个破坏者,还又一次提出要求,要返回汉营,实在是嚣张到了极点,也让项羽冒火到了极点。 另外,就是虞夫人的妊娠反应,更让他焦头烂额。 在怀孕初期,虞姬的妊娠反应非常厉害,吃什么吐什么,弄得这个堂堂的西楚霸王,手忙脚乱,却又无从下手,要说项羽疼自己的女人,那是天下无双,可是,让他照顾孕妇,就太难为他了。 再加上,身边的小丫头们,哪一个是生过孩子的,即使可以找几个婆子来,奈何虞姬又不习惯陌生人伺候,项羽无奈,又找来了汉王王妃吕稚,要说到如今,只有她最合适了,也可以多陪陪虞姬。 吕稚倒是满心欢喜,虞姬怀孕,不只是她向项羽摊牌的绝好时机,还是第一大快事,新生命的诞生,总是带着最美好的希望,她由衷为虞姬高兴。 “你不要以为,我们这是有求于你。”项羽狠狠瞪着吕稚,“你要是再敢耍什么花招……” “立刻杀了我?是吗?”吕稚苦笑一声,接过项羽的话。 “是的。”项羽点点头。 “我的命,本来就是霸王的。”吕稚回答。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项羽看着她,眼睛斜了过来,“既然是我的,就别有什么小动作。” “不敢。我可不敢有……”话说到半截,吕稚就说不下去了,要说小动作,她可是没有少做,都是让项羽冒火的。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项羽冷冷一笑,“你可是敢的很呢。” 吕稚不由得一阵脸红,霸王对自己可谓是仁至义尽,而自己呢,却一次次暗中做小动作,想想,的确是很让人惭愧。 项羽看到吕稚脸红了,知道自己的话有点过头,一个小小的弱女子,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实在难为了她,前几天还兴师问罪,也够她受得了。 于是,项羽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忍,还有一丝柔情,对,就是柔情,楚霸王的柔情。 尽管项羽的心思都在虞姬一个人身上,不过,从内心来说,她他得不承认,很欣赏面前这个小小的女儿家,聪明过人,还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闪着世俗女子没有的灵气。 如果说,虞姬是一个跌落人间的精灵,圣洁美丽,超凡脱俗的,面前的这个小女子,就是天上的仙女,闪着耀眼的光辉,让人眼前一亮。 自从那次无意之中抓住了她的手,自从虞姬说出留下她的话,项羽的内心,已经动了,就再也无法平静。 即使他不承认,即使他刻意去抗拒,却奈何,这个小小的弱女子,已经悄然走进了他的心房。 然而,也是她,挖空心思的要离开,要回汗营,这一点,让不知道失败为何物的项羽,有些许挫败感,也有诸多的无可奈何。同时,也激发了他内心的征服欲望,这样的欲望,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征服,是每一个男人身上都具备的。 旁边的吕稚,也感觉到了这异样的目光,她懂项羽的心,更知道,即使自己跟随项羽而去,不但不会受任何委屈,还会得到这个天下第一情痴的呵护和真爱,说实话,她动心了,早就动心了,而且是很动心,非常动心。 是的,吕稚不得不承认,之所以敢跟项羽摊牌,敢提出要求,这也是原因之一。 项羽眼睛里隐藏着的柔情,项羽欣赏的目光,也是吕稚的资本,尽管她从来都不觉得,更不会承认,毋庸置疑,这一点,实实在在的存在着。 项羽望着吕稚,那双眼睛,黑亮如星,精致的五官,就像一尊雕像一般,摄人心魄,禁不住脱口而出:“难道,跟我们一起,就这么委屈你吗?” 话一出口,项羽就后悔了,这样的话,应该烂在心里才对,这么就说出来了呢? 吕稚也被这句话惊呆了,她知道这是霸王的心里话,就是这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脱口而出,恰恰反映了项羽的内心。 “委屈?怎么会委屈?西楚霸王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怎么会委屈了我?与汉王相比,汉王差的太多,能够得到霸王的赏识和垂怜,是一个女人一辈子的荣耀,尤其是虞夫人,一生算是不白活了,”吕稚眼睛里差点溢出眼泪来,这也是她憋在心里许久许久的话,西楚霸王项羽,能够相随左右,夫复何求?一生之中,再也没有遗憾了。 “既然如此,离开战争,离开这个纷争的世界,跟我们一起走吧,“项羽还是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来,眼睛里也闪现出别样的柔情,是吕稚从来没有见过的,别看他是个情痴,却不善于表达,或者说,项羽的心,不是用来表达的,而是用来品味的。 “一起去过风一样的日子,真好!”吕稚的眼睛里,早已经是泪水点点,一滴清泪,慢慢洒落下来,打湿了她的脸颊,风一样的日子,一直是她的希望和理想,可是,在汉王的霸业面前,在刘季的壮志雄心面前,早已经被粉碎了,再也无处寻觅。 现在,霸王又把这个梦摆在了自己面前,吕稚动心了,感动的热泪盈眶。 猛然,刘颖、刘元的小脸,鬼魅一般的出现在了面前,接着,就是两个孩子的哭声,顿时,撕心裂肺的哭声,搅碎了一个母亲的心,搅碎了这个美丽的梦。 “不,我是一个母亲,我有一个家,让我日夜牵挂,我只是想回家。”吕稚竟然大声哭泣起来,不知道是说给她自己,还说给旁边的项羽。 项羽看看已经哭成一团的吕稚,有一股冲动,想要轻轻抱住她,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然而,他却没有动,呆呆的站在原地,因为他心里明白,这个女子,不是他的,起码现在还不是他的,母亲,她最重要的角色,是一个母亲,而不是一个女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吕稚终于哭够了,她稳稳心神,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的说,“此生已经注定,你我无缘,如果有来世,我绝对不会离开的。” 项羽没有说话,他也再无话可说了,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他要好好想一想。 强留?留得住人,可留得住心? 不留?这个小小的女儿家,知道的太多了,怎么能够放心让她回汗营? 杀掉?哈哈哈!!!项羽冷笑一声,要杀早杀了,何必等到现在? 留了不是,不留也不是,杀了不是,不杀也不是,他还是第一次面临这样的局面,西楚霸王,还是第一次这么磨磨唧唧,更是第一次这么优柔寡断! 突然,项羽心一横,西楚霸王英雄一生,这一次,何不做一次小人,强人所难又如何?留不住心?怎么会留不住心?心是用来体味的,不是用来留的。堂堂西楚霸王,怎么会留不住一个小小弱女子的心? 对,留下她,就是要留下她!这样一个奇女子,放过了,可惜,太可惜。 今年冬天,雪下的格外勤,地上的积雪还没有融化,天上又扯棉絮一般,鹅毛般的大雪,已经纷纷扬扬的飘落了下来。 大帐里,却是春意浓浓,几个火盆里,炭火烧的正旺,映红了两个女儿家的脸,一个是被项羽软禁起来的汉王王妃吕稚,另一个就是项羽最钟爱的女子,虞姬。 虞姬躺在床上,和吕稚说着闲话,这些日子以来,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姐姐的存在,尤其是习惯了她的菜。 尽管妊娠反应依然厉害,什么都吃不下,还好,吕稚想法设法,变着花样的弄些奇奇怪怪的吃食,连她几乎都忘记了的西餐、韩国菜什么的,都统统拿了出来,要说她的手艺,的确是不太地道,不过,什么事情都怕有心,一次做不好,就做两次,总有像点样的时候。 两个女儿家,依然是最要好的朋友,无话不谈的姐妹。 而楚汉两家,毕竟是敌对双方,楚汉之争,依然在进行之中………… ------------ 第五十七章 肺腑言惊醒梦中人 更新时间:2009-08-11 第五十七章肺腑言惊醒梦中人 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楚汉两军,各有所长,楚军有天下第一猛将的西楚霸王项羽,而汉军,则有最锋利的刀剑,两军相对,要想在短时间内分出胜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春去秋来,战火不断,打打杀杀,人们都习惯了,也疲惫了,不是你小胜一场,就是我小败一场,胜败也成了兵家之常事,看起来,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还要继续下去。 看表面上起来没有什么异样,殊不知,暗中却是暗潮汹涌,悄悄进行着一场最大的密谋,那就是,项羽要退出战争,他不想打了。 不过,即使项羽不想打了,却不是说不打就不打的,也不是说放手就放手的,即使他要离开战场,却并不是抬腿就走这么简单的,丢掉兵权,就意味着丢掉手里的权利,就等于束手待毙,就等于丢掉性命,稍有不慎,就会全盘皆输,所以,他必须仔细斟酌,妥善安排。 而他的第一次安排,就是赶走韩信,让他投奔汉军,却无声无息的被汉王王妃吕稚破坏了,让他不得不再次布局,只是这一次,始终没有找到好方法。 另外,还有一个天大的秘密,只有少数人才知道的秘密,那就是虞姬怀孕,需要精心呵护,这更是项羽必须面对的。 汉王王妃吕稚,依然时时陪伴在虞姬周围,让项羽很是欣慰,今生今世,有这样两个女子相伴左右,夫复何求? 即使找不到退身之计,即使楚汉争战继续打下去,西楚霸王项羽也有足够的自信,也有足够的能力,照顾好她们。 喜欢一个女儿家,就要淋漓尽致的表达出来,就要全心全意的付出,不管她是不是汉王王妃,更不管自己是不是汉王的死对头,无论她是谁,无论自己是谁,喜欢就是喜欢,就不拖泥带水,绝不敷衍,明明白白的干干脆脆的去喜欢,这就是西楚霸王项羽的逻辑。 上天既然制造出了男男女女,就会有忠贞不渝的爱情,制造出这些灵秀的女子,让人怦然心动,让人倾心爱慕,既然喜欢,就去做,就让对方感觉到,这就是西楚霸王的豪气。 当他看着虞姬和吕稚倾心交谈,看着两个女儿家一起嬉笑打闹,项羽的脸上,再也没有沙场上的威武,再也没有了沙场上的拼死搏杀,而此时此刻的他,也不再是西楚霸王,而是沉浸在幸福中的男人,一个被幸福包围的男人。 这个角色,比起打打杀杀的西楚霸王,要让人舒服很多,项羽承认,他喜欢这个角色,而且,他也决定,要做好这个角色,好好爱护两个女儿家。 只不过,吕稚就没有这么干脆了,只要项羽一出现,吕稚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溜得又快又彻底。 自从和项羽说了那番话之后,吕稚更加躲着他了,她害怕项羽的目光,炙热的目光,可以吞噬掉她的目光,几乎让她动摇了。 这样的男人,又有谁可以抗拒得了呢?这样的目光,让她醉了,沉醉在甜美的梦里,让她几乎忘了,她还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也让她几乎忘了,她是汉王王妃。 而这一切,就这么自自然然的发生了,发展着,爱情的脚步,已经逐渐走近了…… 而这一切,却没有逃过一个人的眼睛,他就是沈食其。 尽管表面上,一切都没有变,项羽带领楚军依然跟汉军周旋着,吕稚和虞姬两姐妹笑着闹着,可是,细心的沈食其,太了解项羽,太了解吕稚的沈食其,还是看出了其中的微妙。 西楚霸王项羽,眼睛里总是闪现出不一样的光辉,尤其是他的目光一遇到吕稚的身影,就变得格外迷离起来,这哪里是什么西楚霸王,分明就是一个坠入爱河的痴情男儿。 而汉王王妃,遇上项羽的时候,也是躲躲闪闪,脸上总是绯红一片,她跟汉王刘季夫妻这么多年,尽管是一对恩爱夫妻,却从来没有见她这样过,尤其是那双眼睛,大大的眸子里,漆黑如墨,明亮如星,泄露了一个小女子的内心世界。 尤其是,这些日子以来,为了自保,为了应付不时之需,吕稚在悄悄学习射箭,沈食其还特意为她准备了一张小巧的弓箭,如今,王妃箭也不练了,连那张弓,想必都落满了灰尘吧,什么虞姬身体不好,需要照料,借口,都是借口,统统是借口。 这个被冲昏了头脑的女儿家,不对劲了,大大的不对劲了,她已经忘记了汉王,忘记了刘元刘颖,也忘记了自己是谁。 她还是曾经的汉王王妃吗?沈食其迷惑了,他隐隐感觉到,事情发生了他想不到的变故,这也正是他担心的,西楚霸王项羽的阶下囚,尽管很受礼遇,却奈何并没有自由,这不是他想要的,要不是因为刘太公,不是因为王妃,他早就悄悄溜走了。 尽管这里是楚军大营,有重兵把守,凭他的本事,救人的确还不行,一个人悄悄失踪,还是没有问题的,毕竟,高手之所以称为高手,就是挡住他的人,并不多,只要不惊动楚军,就不会有问题。 然而,两年来,他一直留在这里做俘虏,并没有离开,因为吕稚在这里,因为汉王王妃需要他,他必须留下。可是如今,这个小小的弱女子,还需要他吗? 于是,沈食其决定,要找这个女儿家谈谈了。 这一天,寒风凛冽,天空之中,又飘起了雪花,夜色逐渐降了下来,项羽忙完军务,回到大帐之中,吕稚看到项羽回来,又准备开溜。 项羽也不挽留,虞姬也是聪明人,只是淡淡一笑,尽管还想挽留,也不好太过违背她的意思,这也是项羽两个人商量好的,总要让她慢慢适应,毕竟是女儿家,脸皮薄。 于是,吕稚就像一阵风一样,离开项羽的视线,回到着自己的大帐,吃罢晚饭,收拾停当,有人来报,沈食其到了。 尽管项羽软禁了吕稚,却也没有限定她的自由,只不过是暗中监视而已,沈食其作为王妃的下属,两个人还是可以见面的。 沈食其拍拍身上的雪花,跺跺脚下的积雪,一撩帐帘,走了进来。他的眼睛,首先落在了大帐正中。 果然,不出他所料,那把小巧的弓箭,挂在大帐最显眼的位置,上面已经落满了尘埃,看得出,有些日子没有被动过了。 沈食其禁不住无奈的摇摇头,女人啊,真是世界上最善变的生物,前一阵,这个小小的女儿家,还信誓旦旦,一定要回汗营,还刻苦学弓箭,英勇的前去跟霸王摊牌,可如今,这场雪还没有停,汉王王妃吕稚,已经完完全全变了。 吕稚发现了沈食其的异样,眼神也落在那套小巧的弓箭上,禁不住脸一红,这些日子以来,什么练习弓箭,早就被她忘得一干二净了。 吕稚不好意思的轻轻一笑,捧起一杯热茶,招呼他坐下,两个人客套几句,分宾主落座。 “虞夫人最近身子不好,”吕稚笑了笑,压低声音,“她有身孕了。” “怀孕了?”沈食其又是一惊,虞夫人身子本来就不太好,偏偏又怀孕了,怎么经得起战争生涯的劳碌奔波,想必霸王应该有所安排。 吕稚点点头,算是回答了,又说道:“这一点,霸王很是紧张,归隐之事,也显得格外迫切,他一直在想别的办法。” 沈食其明白,的确,对于怀孕的虞姬来说,离开战场,才是最好的,毕竟,生孩子是女人的事情,堂堂西楚霸王,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他看看王妃,此时的汉王王妃,的确是变了,虞姬和项羽的事情,倒是她最关心的,沈食其禁不住暗暗叹了口气。 “看来,即使上一次被破坏掉,也不能阻止他的计划,西楚霸王,只要想,办法总会有的,”沈食其重重叹了口气,说道,能够舍弃江山,能够甘心过平凡普通的生活,大英雄项羽,果然是天下第一情痴,这是何等的情怀,何等的胸襟,这样的男人,没有哪一个女人抗拒得了,怪不得王妃变了呢。 “是啊,西楚霸王,名不虚传!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住他。”吕稚点点头,眼睛又变得迷离起来,而且她清楚的知道,自从得知虞姬怀孕的消息,项羽一直在暗中准备着,“虞夫人怀孕,他必须尽快安排离开。” “去过他们的小日子,就像风一样的日子,是吗?“沈食其问道。 “是的,像风一样自由自在的日子。”吕稚肯定的回答,同时,被这几句话感动着。 “随处飘散的风,真好!”他的眼前,又闪现出几年前的情景。 在沛县的土地庙前,一心一意要幸福生活的小女子,哭泣的女子,泪痕未干,梦却已碎。 风一样的日子,自由自在的日子,没有战争,没有天下,没有是是非非,那个小小的女儿家,因为这样的日子被粉碎,而哭的肝肠寸断,现在,这个梦又回到了她的生活里。 “是啊,”吕稚笑了,一张小脸,笑的那么灿烂,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顽童,得到了最珍爱的礼物。 “这正是王妃一直想要的吧?”沈食其苦笑一声,他被这样的笑容打动了,同时,也被这样的笑容震惊了。 这样的笑容,意味着汉王王妃,已经完完全全被感化了,意味着她要跟随项羽而去,意味着她不再是汉王王妃,更不是一个母亲,当然,也不再是他沈食其的王妃了。 “敢问王妃,汉王王妃,刘元刘颖的母亲,你准备跟他们一起走吗?”沈食其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尤其是说道“王妃”二字的时候,说道“母亲”二字的时候,格外清晰,声音也格外沉重。 同时,他的眼睛,死死盯住吕稚,恨不得钻进她的内心深处,找到这个答案,或者说,他要看看,汉王的分量,一个母亲的分量,到底还有多重,是不是已经被霸王完完全全遮盖住了。 “我,我,我……”吕稚脸涨得通红,结巴着,说不上话来。 ------------ 第五十八章 老太公年老思故乡 更新时间:2009-08-12 第五十八章老太公年老思故乡 光阴如雪花,洋洋洒洒,飘落下来,漫长的冬季,已经进入腊月。 腊八喝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代传下来的,即使在楚军大营里,项羽也没有忽略这个节日,命炊事班的兵卒,对了,那时候应该不叫炊事班,反正都是做饭的,命他们熬粥,让全军将士,统统过节。 这就是项羽爱惜军卒的表现之一,即使是地位最低的士兵,也是人,也是楚军的一份子,也需要过节,当然,更需要得到尊重,项羽深深懂得这一点,这也是楚军战斗力的保证。更何况,将士们都是背井离乡,谁不想家,趁着过节,让大家热闹热闹,聊解思乡之苦吧。 于是,楚营上空,凛冽的寒风之中,炊烟渺渺升起,还飘起阵阵五谷香,所有的人,都沉浸在节日的喜庆之中。 也许,汉军也是要过腊八节的,这些日子,两军也没有开战,倒是难得平静了一阵子。 恰恰是临近腊八,刘太公病了。 老爷子都快七十了,俗话说,人活七十古来稀,这里可是古代,要是像二十一世纪,活个八九十岁,也是很平常的,但是到了古代,估计就成妖怪了,刘太公这把年纪,已经是不多见。 人老了,总是格外想家的,如今,不仅沦为阶下囚,还漂泊异乡,又赶上过节,老爷子的心里,自然是百般滋味,纷纷涌上心头,于是,郁闷聚结,不思饮食,也懒怠动,不知不觉之中,竟然得了一场大病。 吕稚自然是小心侍奉,看医问药,一团忙碌,却说这一天,正是腊八节,吕稚做好晚饭,来到老爷子大帐之中。 病榻上的老爷子,眼窝深陷,脸上的老皮松松散散的,就像被抽空了一般,可以感觉到,微弱的生命力,正在一点一滴悄然流逝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像一盏枯灯一样,永远熄灭。 吕稚看在眼里,眼眶一个劲发酸,禁不住落下泪来,却又不好在病人面前表现出来,只好强忍着,别过脸去。 “孩子,”老爷子握住吕稚的手,嘴唇哆嗦着,半天才吃力的挤出一句话来,“我死了,一定想办法送回沛县。” “父亲,”吕稚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勉勉强强挤出一个笑容来,“别想这么多了,大夫都说没事的。” “我的病,我自己知道,不过是挨日子罢了,”老爷子苦笑一下,重重叹了口气,说道,“只是,死在异国他乡,哎……” 老爷子没有继续往下说,他自己何尝不清楚,身为楚军的俘虏,身不由己,这把老骨头,扔在异乡,死都不能瞑目啊。 “不会的,不会的,”吕稚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没关系的,我活了这一大把年纪,死了就死了吧,也没有什么可惜的,只是你们……”说到这里,刘太公又重重叹了口气。 吕稚明白老爷子的心思,只是老爷子都病倒了这个份上,还在念着自己的安危,吕稚的心里,真是又感慨又难过。 只得好言安慰老爷子一翻,看到刘太公面露疲倦之色,吕稚悄悄退了出来,站在老爷子的大帐之外,久久不忍离去。 此时的楚军大营里,已经是夜色阑珊,空气中弥漫着腊八粥的香气,将士们都在庆祝腊八节,纷纷唱起了楚歌。 而这楚歌缭绕之中,寄托了他们多少思乡之情,也寄托了他们对战争的多少无奈。 这就是战争,争夺天下的战争,汉王刘季和西楚霸王项羽,为了争夺天下,为了男人的壮志雄心,为了所谓的建功立业,不知道多少人,要为此献出宝贵的生命,付出惨重的代价。 自己不就成了霸王的俘虏吗?即使刘太公这么大岁数,也被迫流落他乡,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把一把老骨头仍在外乡。 虞姬的身体,也是越来越弱,即使有孕,也要跟随楚军,到处奔波,这也是项羽不得不付出的代价之一吧。 如果说,沈食其的话,让她逐渐从那个梦里清醒了过来的话,那么,刘太公的病,却让她看清楚了自己的责任,的确,她是汉王王妃,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这样的身份,并不表示,她不可以追随项羽而去,而是,在她的生命里,有比项羽更重要的东西,需要她一心一意去呵护。 尤其是面对这个七旬老人的时候,对她的冲击,是巨大的,也是前所未有的。 于是,又是一番忙碌,前前后后侍奉左右,却奈何这是心病引起的,不是药物可以解救的,老爷子尽管慢慢好了起来,精神却短了不少,渐渐露处下世的光景来,虽然还不至于很快就咽气,不过,已经是油尽灯枯,加上还在楚军做俘虏,病根未除,只不过是挨日子罢了。 这头还没有折腾完,虞姬那边,也跟着凑起了热闹。 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加上怀孕后,奔波的战争生活,更让她露出疲惫之色,项羽安排韩信投汉,又被吕稚破坏了,再一次安排,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虞姬的心思本来就很重,有什么话总是埋在心里,又不忍心责怪姐姐吕稚,甚至连没有一句抱怨的话,都不忍心说出口。 吕稚并不是那种脸皮城墙厚的人,让虞姬受苦,她怎么会不知道,的确是自己起了一定作用,要不是自己刻意破坏,说不定,这个时侯,项羽已经带着虞姬,远遁他乡,再也不会受这战乱之苦了。 而虞姬,连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还依然是姐妹相待,这一切怎么可能让吕稚无动于衷,看在眼里,内心深深自责起来。 霸王项羽要结束战争,要归隐而去,这是天大的好事,而且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汉王刘季,自己却横加阻拦,试图迫使项羽放自己回汗营,只可惜,汉营没有回去,战争仍然在继续,还白白搭上刘太公,以及无辜的虞夫人。 什么摊牌,什么最后的机会,都是空谈,西楚霸王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自己那点小伎俩,根本就不起作用,即使破坏了他的计划,他还可以再安排,还可以再筹划。 可是,刘太公等不了了,虞姬等不了了,更别说楚汉三军将士了,天天都在开仗,都在流血,就连汉营中的韩信,也等不了了,霸王手下第一战将,竟然屈尊在樊哙手下,他韩信是可以忍,但是却不能忍受不被重用,离开汉营,就是韩信不得不做的选择。 就是那只小小的玉手镯,就是自己的那份私心,竟然让世人付出如此的代价。 说实话,吕稚后悔了,连肠子都悔清了。早知道事情会这样,就不会弄什么飞龙手镯,更不会妄想跟项羽谈什么条件。 就在这个时候,吕稚的眼前一亮。对,这就是那只真正的玉手镯,在项羽面前摔碎的,只不过是一只仿品,这也是吕稚早就预备下的。这就叫有备无患。 但愿一切都来得及,只要可以结束战争,只要可以让刘太公回故乡,只要可以让虞姬少受点苦,只要这一切可以结束,她愿意听霸王的安排。 飞凤手镯,上面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代表着汉王刘季十二分的信任,于是,吕稚拿着完好无损的玉手镯,来找西楚霸王项羽,说明缘由。 项羽看看那只散发出淡淡光泽的玉手镯,再看看汉王王妃,一副后悔莫及的模样,大大的眼睛里,闪着泪光,看得出,刘太公的病,虞姬的身体,彻底粉碎了她的心,让她屈服了。 “我可以送刘太公回去,”项羽的眼睛,死死盯住看着吕稚,就像鹰一样,一字一句的问道,“你呢,留下来吗?” “我的去留,我这个阶下囚,可以做主吗?”吕稚迎着项羽的目光,反问道。 “如果我让你做主呢?”项羽笑了笑,反问道,眼睛里,却是一片柔情。 ------------ 第五十九章 月光冷萧何追韩信 更新时间:2009-08-14 第五十九章月光冷萧何追韩信 “我想回汗营,如果可以做主的话,”吕稚眼睛里,闪出坚定的目光,这也是她的心里话,西楚霸王项羽,不仅是大英雄,还是天下第一情痴,可是,他并不是自己的。 “回汗营?你竟然还琢磨着回汗营?”项羽冷笑一声,眼睛里又喷出火来,“亏的我如此待你?!” “霸王待我,恩重如山,这份情意,我将一生铭记于心,只是,我是汉王王妃,更是一个母亲。””吕稚叹了口气,说道,看着项羽愤怒的样子,她知道,项羽的心,是真挚而热烈的。然而,只有汉王刘季,只有刘元刘颖,才是自己的家,也是自己的归宿。 “哼――汉王王妃,好一个汉王王妃!”项羽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眼睛死死盯着吕稚,恨不得一口把她吞下。 只见她身穿王妃服饰,大冷的天,难为她,竟然还穿着那身春装,也是她刚到楚军的时候穿的那套衣服,连外面的一件斗篷,也悄悄褪去了。 这就表示,面前这个小小的女儿家,是汉王王妃,而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也说明,她的心思,没有在楚营,也没有在自己身上。 项羽久久凝视着吕稚的眼睛,那双大眼睛,含着点点泪光,也是这双眼睛,俘获了他的心,决心带着她,一起远遁他乡,可是,这个女儿家,心思却在另一个男人身上,而且,跟这个男人有结发之情,还有一双儿女。 西楚霸王项羽,不可一世的楚霸王,什么时候这样挫败过,面对这个小小的女儿家,显然有点被激怒了。 “刘太公可以走,你,留下!”项羽一个字一个字,重重的说道,眼睛一瞪,说完,气呼呼的扬长而去。 气的吕稚直瞪眼,还以为,这一次总算是成功了,可以回家了,谁知道,项羽又恼了。 想想也不奇怪,项羽是个大男人,眼睛里虽然满是愤怒,却遮挡不住心底的那股柔情,一个痴情男儿的柔情,这份柔情,也差一点让吕稚忘了,自己还是汉王王妃,并不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儿家。 现在,完完全全可以说,已经是到了最后关头,飞凤手镯也到了项羽手里,只要小小安排一下,就会辗转到汉王刘季手里,同时,虞姬的肚子已经隐隐显现了出来,一个小生命,正在悄然孕育之中,项羽归隐的日子,也不会太太远了。 归去,归去,归隐而去,这最后关头,归隐而去,多么美好的事情,可是,对于吕稚来说,竟然是如此困难,汉王王妃,四个字已经决定了她一生的命运。 夜色阑珊,一轮明月,高高挂在空中,古战场上,旌旗飘扬,战鼓齐鸣,人喊马嘶,楚汉之争,又一轮新的大战,已经展开。 就在战事正酣的时候,两匹快马,人卸甲,马摘铃,悄悄离开楚军大营,趁着夜色,沿着一条偏僻的山间小路,直奔汗营而去。 这条小路,是沈食其当年拜师学艺的时候,欧阳恩师告诉他的,两军交战之地,也是欧阳老先生的故乡,为了掩人耳目,项羽听从沈食其的建议,特意安排的。 两个人一路狂奔,终于来到汉军大营,正在指挥作战的刘季,在月光之中,看到妻子的飞凤手镯,还有一封亲笔写下的密信,详细说了韩信离开楚军的经过,当然,跟韩信说的,完全一致。 刘季望着天空中明亮的月亮,久久不能平静,看起来,启用韩信的时候,到了。 正在这个时候,樊哙手下一名亲随,来到汉王身边,告诉他,韩信跑了。 得不到重用的倒霉蛋韩信,终于忍无可忍,趁着大战在即,樊哙迎战之际,汉军的注意力都在作战上,带着带来的一千人,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 马蹄声声,每一声都敲打着韩信的心尖上,离开汗营,楚营也不能回去,从此只能浪迹天涯,大英雄,再无用武之地。 再穿过一道山梁,就算是彻底离开了汗营,韩信的心里,百般滋味,一一涌上心头。 他的手里,依然紧紧握住祖上传下来的那把宝剑,堂堂的七尺男儿,空有一腔热血,却落了一个无处投奔,连手下的一千人,也都是灰溜溜的………… 正在这个时候,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几匹快马,趁着夜色,疾驰而至,转眼之间,已经到了跟前。 这个人,正是萧何,人称智多星,如今身为大汉丞相,汉王刘季手下第一得用之人。 “韩将军,”萧何一抱拳,满脸含笑,说道,“眼看夜色深沉,回营吧。” “回营?何处是我的军营?”韩信苦笑一声,重重叹了口气,眼睛却注视着天上的明月。 “大汉军营,就是将军的军营。”萧何肯定的点点头,两个人都是聪明人,根本用不着刻意点破,短短几句话,已经点明了彼此的心迹,韩信明白,萧何趁着夜色,追赶过来的,是要他回汗营的,可是,就这么回去,还当樊哙的手下,韩信不肯。 “丞相说错了吧,樊哙的手下,不是我的天下,”韩信说道,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屈尊于樊哙的调遣,堂堂的韩信,宁愿远走天涯。 “这个自然,韩将军乃是将帅之才,”萧何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听不懂他的话,说道,“这次回营,绝不做任何一位将军的手下。” “那就是一名将军了?”韩信的眼睛,依然看着皎洁的月亮,问道。 “不,韩将军是打天下的,区区一个将军,怎么可以施展你的才华。”萧何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韩信的身影,胸怀大志的韩信,被西楚霸王项羽赶出楚军大营的韩信,跟自己谈条件的韩信。 “难道不是将军?”韩信问道,他的目光,也终于从月亮上挪到了萧何身上。 “是将军没错,不过,这次是大将军!”萧何一笑,当然明白,这一次,得不到重用,韩信是绝不回汗营的。 “大将军?”韩信吃惊的问道,眼睛瞪得大大的,汉王刘季身边,将军倒是有那么几位,而大将军,却一直是空缺的。 “千真万确,就是大将军,”萧何郑重的点点头。 大将军是什么,三军总司令,最高军事统帅,任命为大将军,就等于把整个汉军军权都交给了韩信,这是何等的信赖,何等的荣宠。 “这么大的事情,丞相可以做主?可以做汉王的主?”韩信不相信的看着萧何,这件事情太大,不是一个丞相说了就算的,汉王不点头,恐怕就很难作数。 “做的,做的,做不了汉王的主,我就不来了。”萧何笑了,轻轻点点头。“这正是汉王的意思。” 韩信将信将疑,和萧何一起,调转马头,向着大汉军营的方向,疾驰而去。 此时,夜色逐渐退去,东方的天空之中,已经露出了鱼肚白,楚汉之战,早已经偃旗息鼓,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苍茫的冬日清晨里。 刚走到汗营附近,就听到一阵古乐之声传了过来,在黎明的上空,盘旋着…… 还没有等韩信反应过来,汉王刘季,带领手下众将,已经迎了过来。 只见汉王头戴王冠,身穿蟒袍,亲手碰上大将军的帅印,身后是文武众将,也是盔明甲亮,,满脸恭敬…… 于是,几名军卒,匆匆来到韩信身边,为他换上大将军的盔甲服饰…… 这就是汉王刘季的可取之处,既然信赖韩信,就要让他看到,就要做足了功夫,一个堂堂大将军,三军总司令,最高军事统帅,要任命这样一个职务,怎么可能像呼唤一个阿猫阿狗一样,匆匆草率决定。 登坛拜帅,是必不可少的,尽管只是临时搭建的祭坛,而礼数上,丝毫马虎不得,一,是表示自己的信任,二,是为大将军助威,树立统帅三军的军威。 于是,韩信拜将,汉王亲自主持,三军众将,也是毕恭毕敬。 韩信的手里,依然握着祖上传下来的宝剑,腰板笔直,眼睛里,已经是热泪盈眶了,等到了,终于等到了,韩信展露头角的这一刻,终于等到了………… ------------ 第六十章 众望所归韩信大捷 更新时间:2009-08-17 第六十章众望所归韩信大捷 古战场上,旌旗招展,汉军昔日的大旗上,绣的都是一个“刘”,从今天开始,完完全全变了个样,大大小小的旗帜上,都换了,是一个“韩”字。 汉军大军的正中央,在众将的包围之中,是三军统帅,大将军韩信! 只见他前呼后拥,身穿铠甲,骑着汉王刘季钦赐的汗血宝马,手上握着的,是一把绝世宝刀,在阳光的照耀下,寒气逼人,腰间依然那把祖上传下来的宝剑,真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尽管脸上毫无表情,却散发出从来没有过的光彩,真是春风得意,大将军韩信,再也不是那个被赶出楚营的倒霉鬼,他已经完完全全脱胎换骨了。 此时的大将军,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盯着喊杀声震天的战场,战场之上,楚汉两军,战事正酣。 这是韩信升任大将军以来,楚汉两军第一次开仗,不仅仅是韩信本人最为关心,所有的眼睛,都盯着呢。 汉王刘季远远地站在山梁上,手心里都捏出汗来了,汉军的大将军,是大英雄横空出世,还是狗熊上不了台面,马上就要见分晓了。 西楚霸王项羽,也捏着一把汗,这枚棋子,能不能起作用,就看韩大将军的表现了。 当然,关心这场战事的,还有汉军众将,那些跟随汉王刘季多年的老部下们,对于新任的大将军韩信,跟本就不服,本来嘛,韩信他算哪根葱,凭什么一上来就当大将军,汉王还毕恭毕敬的,尤其是樊哙,一天前还是自己的手下,转眼之间,就对自己发号施令了,不服,不服,就是不服,尽管看在汉王的面子上,不好怎么样,心里却有一百个不服。 这些,韩信心知肚明,也早早做好了准备。 众所周知,汉军的最大优势,在于兵器,在于锋利的兵器,这一点,韩大将军心里最清楚,毕竟,楚汉两军交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彼此都太了解。 韩信的第一场亮相,就是利用了这一点,精心设计出来的。 古战场上,汉军列出了一个奇怪的阵势,三辆战车为一组,用锁链紧紧相连,每一辆战车上,都有一块一人宽、一人高的铁板,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特大号钢钉,三辆战车连在一起,就足足有一丈几尺长,二三十名军卒躲在战车后面。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改装过的战车,飞快的冲在最前面,不但可以阻挡住楚军射过来的箭,还具有强大的杀伤力,楚军一旦碰到又尖又长的钢钉上,就算是摸到了阎王爷的鼻子。 士气高涨的汉军军卒,推着战车,转眼之间,就冲到了楚军的阵营里,顿时,传来一阵阵鬼哭狼嚎之声,楚军军卒,哪里见过这个,还没有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做了钉子下的亡魂。 战车后面的汉军士兵,乘胜追击,纷纷举起手里的刀枪,砍瓜切菜一般,把楚军杀了个大败。 已经有点犯蒙的楚军,顿时纷纷逃命,楚军士兵,溃不成军,完全可以用一泻千里来形容,只留下血肉模糊的尸骨…… 胜利了!胜利了!!胜利了!!! 汉军大营之中,一阵阵欢呼声,响彻天宇,要说胜仗,汉军也不是没有打过,不过,遇上楚军这样的劲敌,汉军从来都是胜少败多,更别提这样的大胜仗了,今天,把楚军杀的如此狼狈,还是头一次! 于是,整个汉军大营,就像煮开了水,顿时沸腾了,对韩信韩大将军,更是从心眼里佩服。 毕竟,这一切,都是新任大将军的妙计! 韩大将军首战告捷,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转移到了韩信身上,汉王刘季长长出了口气,看起来,萧何萧丞相,并没有看错人,自己这双眼睛,看的还够准,汉军的明天,终于可以放心交到他的手上了。 开战前,还很是不服气的众将,也都挑起了大拇哥,连他曾经的上级樊哙,也不得不连连赞叹,这一招,还真灵,想不到,手里握着破剑的韩信,名不见经传的韩大将军,果然不是盖的,怪不得得到汉王的赏识,还真有两下子。 夕阳西下,倦鸟归巢,我们的大英雄,凯旋了! 胜利的队伍,浩浩荡荡开回汗营,连空气中的寒气,似乎都被吹散了,大获全胜的大汉军队,上至大将军韩信,下至普通的军卒,士气大增,都是趾高气昂,连战旗上绣着的“韩”字,看起来也变得威武了三分。 就在大家沉浸在胜利中的时候,由远而近,传来一阵悠扬而激烈的乐曲声,是古代的凯旋乐! 古乐声中,汉王刘季,身穿汉王服饰,带领手下文武众将,一路迎接而来。 这样的荣宠,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都是汉王刘季拜将,这一次,是汉王迎接凯旋的大将军,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凯旋而归! 每一次,都是为英雄准备的,是为韩信大将军准备的。 如果说,上一次,众军还有些不服,包括汉王刘季在内,这一次,所有的人,却是心服口服了。这悠扬的乐曲,也是货真价实的。 古乐声中,首战告捷,韩信的脸上,尽管还是不露声色,而心中的得意之色,却是遮掩不住的,尤其是那只握着宝剑的手,握得更加紧了,韩家祖上积德,总算是可以扬眉吐气了。 这就是不负众望,或者说,是阻住了众人的嘴,为自己脸上增了光,为大将军这个头衔,树立了足够的威信。 如果说,在战术上,韩信韩大将军已经交了一个令所有的人都满意的答卷,另一方面,在武艺上,韩信,也不是白给的。 第二场战事,马上开场了。 所谓兵对兵,将对将,这一场,就是战将之间的较量。 汗营之中,第一个出场的,是樊哙樊将军,对手,则是楚军的张凯张将军,两个人通名报姓,就像评书上说的那样,还客套一番,然后,各自举起兵刃。 樊哙右手举起长枪,使足了力气,来了个神龙出海,照着张凯的面门,就刺了过来,张凯闪身躲过,同时,举起手里的长矛,奔着樊哙的前心,就扎了过来,樊哙收回长枪,一拉马的缰绳,躲过张凯的长矛,又举起了手里的长枪,就这样,两个人你来我往,杀在了一处。 汉军的兵器,天下无双,张凯将军深深知道这一点,自己的长矛,根本就不敢去碰樊哙的长枪,未免就分了心神,就要吃亏一些。 于是,还不到二三十个来回,就分出了胜负,张凯一个躲避不及,马屁股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枪,战马吃疼,“稀溜溜”一声惨叫,驮着张凯,一路败下阵去。 第一场,汉军大胜,樊哙的脸上,也露出得意之色。 第二场,却楚军胜。 两军各有胜负,打了个平手。 韩信一看,差不多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了,也是他这个大将军亮相的最重要的时刻。于是,大将军韩信,骑着汗血宝马,手提大刀,腰上佩剑,出现在了战场之上。 项羽一声令下,大将军赵卫一拍战马的马屁股,窜到了韩信面前。 要说这两个人,也是老相识了,同在西楚霸王帐下作战,同是霸王最器重的大将,也都是使用大刀的,而且武艺不相上下,而且私下里,两个人没有少切磋,各有胜负。 不过,这一次不一样了,韩信手里的大刀,是汗营中最锋利的,也是普天之下,最锋利的利刃,宝刀在手,如虎添翼,也为韩信增加了必胜的信心。 韩信一看赵卫出场,笑了,真是天助我也,只要不是霸王亲自出马,手握宝刀的大将军,就没有对手! 果然,不出几个回合,赵卫的大刀,就被韩信劈为两段,没有了兵器,赵卫大败而归。 这当然又是项羽的安排,为韩大将军数威,不仅仅是汉王刘季最想要的,也是楚霸王项羽想要的。 这就是韩信的幸运之处,被大情痴项羽选中,来到大汉军营,才可以一展身手,更何况,项羽是在求败,他这个大将军,哪里有不胜的道理。 经过这两场战争,韩信的大将军宝座,算是完完全全坐稳了,汉军上上下下,无一不服。 一个是壮志凌云,汉军的大将军韩信,一心一意要建功立业,另一个是记挂怀孕的虞姬,准备尽快归隐的西楚霸王项羽,挖空心思的求败,这场戏剧性的战争,可谓是胜负已定。 虽然表面上,楚军还是有胜利的时候,项羽还要做足了文章,总不能每一场都失败吧,那样也就太假了,既然是做戏,就要做真,这一点,项羽比任何人都明白。 楚营之中,项羽的心里,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到了肚子里,手下第一大将韩信,果然不是盖的,第一次出手,就不同凡响,把楚军杀得大败。 吃了败仗的项羽,被打得落花流水的项羽,脸上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这枚棋子,已经安排就绪,下一步行动,马上开始。 ------------ 第六十一章 逢绝路萧何闯楚营 更新时间:2009-08-18 第六十一章逢绝路萧何闯楚营 胸怀大志的韩信,荣升汉军大将军,可谓是如鱼得水,接二连三的打了几场漂亮的胜仗,扭转了汉军总是吃败仗的战局。 汉军的士气,上到汉王刘季,下到最普通的军卒,也空前高涨起来,韩信更是信心百倍,信誓旦旦的要乘胜努力,锦上添花一下。 要说韩信,也是主意不少,先是连接战车,增加战斗力,现在,又有了新点子,那就是粮草,他要烧掉楚军的粮草,那时候,西楚霸王项羽,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无力回天。 要说韩大将军对于粮草,可是最有缘分的,也是最有想法的,毕竟,他曾经担任过楚军的压粮官,还因为粮草供应,被项羽赶出楚营的。 对于这一点,韩信是刻骨铭心的,粮草,粮草,粮草,就是因为粮草,楚军才没有他的容身之地,才被赶出楚军大营。 而且,他对于楚军的粮草供应,最为熟悉。 不过,楚军粮仓所在之处,他并不知情,毕竟,粮草从来都是兵家最重要的,也是双方的绝密,韩信作为项羽的部下,也不知道楚军的粮仓,究竟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没有关系,可以找,毕竟是几万大军的粮草,不可能藏起来的,只要有心,方圆几十里,一点点摸索,总会找到的。 早在韩信初任大将军的时候,周昌就奉密令,带着一队人马,几十个人化装成客商模样,秘密出发了,别看周昌是个口吃的人,嘴皮子最不利索,可是,要抡起细心周到,绝对不输给丞相萧何。 果然,十几天之后,周昌不辱使命,发现了楚军的粮仓所在之地………… 这一点,西楚霸王项羽,早就料到了,毕竟韩信曾经是他的手下,肚子里有几根弯弯道道,项羽是最清楚的,韩大将军怎么想的,他怎么会不知道,再说,项羽之所以一次又一次的假借筹备粮草,刁难韩信,就是要让他的脑子里留下最深刻的印象,暗地里引导他走这一步。 而且,楚军早就发现了汉军的大粮仓,也在暗中做着各种准备…… 于是,在一个晴朗的月夜,就像商量好的一样,楚汉两军各自到了对方囤积粮草之所,趁着夜色,悄悄潜伏下来。 这一次,是大将军韩信亲自出马。 他带着汉军五千兵马,人卸甲,马摘玲,都穿着夜行衣,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神不知道鬼不觉的靠近楚军的大本营。 这是一个幽静的山谷,位于大山深处,只有几条羊肠小道可以通过,也只有周昌这么心细的人,才能够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之内,找到这样一个秘密所在。 此时的夜色,已经到了午夜,夜空中的星星,也慵懒的眨着眼,连天上的一弯新月,也悄悄躲进了云层,留守的楚军,都昏昏欲睡,加上天气寒冷,大部分都猫在帐篷里,只有几对值班的军卒在站岗,也是睡眼迷蒙,根本就没有发现,不速之客,已经到了。 安静,出奇的安静,整个山谷之中,都是一片寂静,潜伏下来的汉军,也悄悄屏住了呼吸。 就在这个时候,山谷的上空,发出一只火箭,划破了整个夜色,在漆黑的夜色里格外醒目,汉军军兵得到信号,纷纷点亮手里的火把,亮出兵器,冲向楚营…… 还在睡梦之中的楚军军兵,还没有醒过味来,就做了汉军的刀下之鬼,更重要的是,囤积粮草的大仓,一片火光。 再加上粮草都是易燃物,一点就着,大火借着风势,顷刻之间,就烧红了半边天…… 与此同时,汗营的粮仓,也烧了起来。 就这样,大火过后,楚汉两军的粮草,被烧了个干干净净,烧的两军将士,只掉眼泪,因为大家都知道,冬季粮草,是多么不容易筹集,要想在短时间里筹措,也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看起来,饿肚子,是在所难免了。 没有粮草,人没得吃,战马没的喂,怎么打仗,弄得人心惶惶,楚汉两军,陷入了从来没有过的困境之中。 尤其是汗营之中,几乎都断粮了,却毫无办法,一方面想尽办法筹集粮草,另一方面勒紧裤腰带,每个军卒每天只发给一个馒头,艰难度日。 不到两天功夫,几万人马,饿的眼睛都绿了,这些身强力壮的大男人,哪一个不是能吃的,一个馒头,还不够塞牙缝的呢。 即使这样,也支撑不了几天,七天之后,连一个馒头都发不出来了,闹得人心惶惶。 而前去征集粮草的军兵,只带回了几车米粮,对于几万大军来说,可谓是杯水车薪,根本就不起任何作用。 那些马匹,更是遭了殃,军营之中最宝贵的战马,在平时的时候,也是最娇贵的,吃的从来没有含糊过,这一下,连山上的草根都啃光了,就差吃石块了,估计要是一群狗,肯定变成疯狗了。 汉军的中军大帐之中,韩大将军坐在正中,旁边是汉王刘季、丞相萧何等人,一个个一言不发,都眉头紧锁。 冬春交替之际,大地上一片荒芜,粮食本来就是最珍贵的,加上连年征战,粮草更到了如金子般珍贵,几万大军,要想吃饱肚子,谈何容易? 粮草,已经成了最重要的问题,完全可以说,汉军已经到了绝路上。 而楚军大营里,就好的多了,尽管烧了一部分,毕竟项羽是有准备的,还不至于到断粮的份上。不过,也仅仅限于饿不死的状态,想继续打仗,是不可能的。 再说,这都是项羽的安排,他也不想打下去了。就是他想打,短时间之内,取胜的把握,也微乎其微,汉军还没有到生死存亡的时候,这一点,项羽明白。 “我们断粮了,想必楚军也不会好过,”就在这个时候,萧何站起来,冲大将军一抱拳,说道。 “这一点是肯定的,这些日子以来,楚军也没有前来讨战。”韩信点点头,表示同意。 “想必霸王也有罢兵之意,我们何不前去探探,如果双方都有意罢兵…………”萧何一边说着,一边把头转向汉王刘季,用眼神征求刘季的意见,毕竟他才是汉军之主,这样的决策权,还在他的手里。 “能够罢兵,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刘季点点头,他早就有罢兵之意,这个时侯,连命都快保不住了,还打什么。 “只不过,派谁去楚营呢?楚霸王可不是好惹的主。”韩信也赞同,只是前去谈判,谁能够达此重任呢? “我愿意前往。”萧何主动请缨。 “你?这可是非常危险的,说不定就回不来了。”刘季看看萧何,又看看韩信,对于萧何这个智多星,刘季哪里离得开,更舍不得让他轻易涉险。 “除了我,还有别的人选吗?”萧何明白汉王的意思,只是大汉军营里,也就只有他,才能担此重任了。 汉王刘季没有说话,要说萧何的头脑,是足够用的,汉营之中,也只有他,最合适。 这一天,是火烧粮仓的第十五天,楚汉两军的战事,早就被迫停了下来,项羽独自坐在在中军大帐之中,正在悄悄的出神,心想,应该差不多了吧,即使汗营之中有些粮草储备,也应该支撑不了太久的。 正在这个时侯,有人来报,说:“汗营丞相萧何求见。” “带来多少人?”项羽压抑住心头的喜悦之色,问道。 “只带了两个。”来人回答。 “好,带进来!”项羽吩咐一声,脸上露处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终于,精心安排的这一切,终于见到了成效,项羽等这一刻,等的太久了,现在,终于等到了,离开战场的日子,也终于快到了。 他的眼前,立刻呈现出虞姬的笑脸,还有那微微隆起的腹部,希望孩子出生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战火,没有了天下纷争。 这时候的项羽,轻轻的笑了,笑的很灿烂,像初升的太阳一样。 ------------ 第六十二章 路漫漫漫漫回家路 更新时间:2009-08-19 第六十二章路漫漫漫漫回家路 这是楚汉开仗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怪现象,整个楚军大营里,一片萧条,安静,死一般的安静,静的让人窒息,连风吹过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站岗的士兵,不,应该叫“坐岗”,因为饥饿,因为人是铁饭是钢,他们就像喝醉了一样,碰一下恐怕就会倒地,于是乎,大家也不站着了,而是坐着,想必楚营之中,也没有那么多板凳,大部分都干脆坐在地上。 看起来,这楚军大营,比汗营也强不到哪里去,都因为饥饿,因为缺粮食,快支撑不住了。 萧何只带着两个随身的仆从,主仆三人都是青衣小帽,刀刀枪枪就免了吧,这是来讲和,不是来打仗的,而且是来和西楚霸王来讲和,人家乐意不乐意,还不知道呢,带人多了,怎么能行。 萧何一路走来,心里不禁叹息一翻,要说汉王刘季和西楚霸王项羽,恐怕也是前世的冤家,而今世,更是一对生死对头,楚汉之战一打就是两年多,各有胜负,如今,两场大火,就跟商量好的一般,纷纷烧了两家的粮草,也让敌对双方同时陷入困境,同时面临揭不开锅的尴尬局面。 不多一会,萧何跟随楚军士兵,来到中军大帐之中,只见昔日威风八面的西楚霸王,尽管不露声色,而眉宇之间,也透露出一丝深深的忧虑,看起来,粮荒,不只是汗营的问题,也同样困扰着他。 这一路走来,萧何心里已经有了底,恭恭敬敬的上前,对项羽施了一礼,项羽点点头,示意他坐下。 于是,西楚霸王项羽和汉王刘季之间,借助萧何的嘴,开始了第一轮谈判。 “霸王,我是来讲和的,”萧何诚心实意的说道,“楚汉之争,打了两年多了,还是不见胜负,如今,两把打火烧了我们的粮草,楚汉两军,该罢兵了。” “罢兵?”项羽一挑眉毛,双眼微睁,不急也不怒,说道,“野心勃勃的汉王,怎么肯轻易罢兵,不过是汉王的缓兵之计而已。” “如果霸王一定能够要说是缓兵之计,我也没有办法辩驳,”萧何是何等聪明的人,怎么会不明白项羽的意思,再说汉王就是这么想的,争霸天下,除掉项羽这个心腹大患,才是他的本意,所谓的议和,不过是特殊时期,没有办法,不得已而为之罢了,一旦情况变了,战争又将开始,毕竟,楚汉之间,是两虎之争,不见分晓,是不会罢休的。 “不过,目前楚汉两军,都陷入了困境,也没有办法开战。”萧何继续说道,一边说,一边观察项羽的表情,自从进入楚营以来,项羽还算客气,也听得进去话,和谈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这倒是不假,”项羽点点头,“看来,我就是不想答应,也不行了。” “霸王英明!”萧何拍起了马屁,于是挖空心思,接二连三说起了霸王的好话。 项羽不吭声,也不理他,任凭他口吐莲花,把自己夸了个遍,心底里一笑,知道这些好话绝对不是白说的,是为后面的要求做铺垫的,一定有所求。 果然,几句马屁拍下来,萧何就提出了,刘太公和汉王王妃吕稚,希望他们可以回汗营。 项羽微微一笑,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一摆手,意思是,送客了。 他倒打算送走刘太公,只不过,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答应了,也太没有架子了,总要让汉王刘季做足了功课才行,趁此机会,好好难为难为他们。 至于汉王王妃吕稚。项羽已经决定,留下,这样的一个奇女子,至情至信的女儿家,坚决留下,这是项羽从心底里发出的声音,他已经确定,自己要她,要她陪伴在自己身边,无论汉王愿意不愿意,他都要这个小女子留下来。 第一轮谈判,就这样结束了,大致方针还算让人满意,而第二轮第三轮,甚至第四轮第五轮,还在等待之中…… 这一下,可苦了萧何,他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古人很现代人不一样,现代人四十多岁,那是正当年,而古人,三十六岁就称自己为“老夫”了,于是,“老夫”萧何骑着马,来来回回穿梭在楚汉大营。 就这样,萧何成了跑腿的,来来回回奔跑在楚汉两大军营之间,传达着两大最高统帅的意见,也尽力撮合两家和议的达成。 于是,在第三轮谈判的时候,项羽答应,放刘太公回汗营,到了汉王王妃吕稚那里,西楚霸王又不说话了,直接送客,恨得萧何直咬牙,却也没有办法。 汉王刘季那里,是死活要追回妻子,毕竟是恩爱夫妻,哪里肯分开,甚至愿意用粮草去交换,现在可比不得往常,粮草比金子都贵,一把粮食,说不定就可以救活几条人命,这就表示,汉王刘季,为了娇妻,是不惜一切代价的。 可是,他们哪里知道,项羽早就打定了主意,什么王妃,统统不作数,这样的一个女儿家,绝不撒手。 霸王心里有主意,无论萧何这个传话筒说什么,就是不松口, 急的萧何直搓手,夹在两头,坐蜡了,一个势在必得,一个说什么也不放,武力已经瘫痪,只有他这张嘴,两头传话,看起来,这跑腿的事情,是完不了。 于是,第四轮第五轮谈判谈下来,汉王王妃吕稚的问题,依然没有解决。 就这样,和谈的焦点不再跟战事有关,也不再是战场上的事情,而是完完全全转移了,转移到了一个小小的弱女子身上,她就是汉王王妃吕稚,两个打了几年的男人,原本要和议,为了她,意见相左,各不相让,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来。 又是一个阴霾的天气,天空之中,逐渐飘起了雪花,凛冽的北风,也打在了汉王王妃吕稚的心上,楚汉议和,原本是件好事,可是偏偏卡了壳,矛头偏偏指向了自己。 吕稚在自己的大帐之中,愁绪万千,正在默默出神,回家,回家,一心想要回家,可是,回家的路,竟然是这么艰辛。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走了进来,他正是阻碍回家之路的罪魁祸首,西楚霸王项羽。 ------------ 第六十三章 情中情因情感吕稚 更新时间:2009-08-24 第六十三章情中情因情感吕稚 楚汉和谈,一次又一次搁浅了下来,问题的焦点,集中在汉王王妃吕稚身上,西楚霸王项羽来到吕稚的大帐,手里托着的,竟然是一套喜服,一套红色的喜服。 “穿上它,晚上我再过来。”项羽满脸含笑,眼睛里一片柔情,似乎要把面前这个小小的女儿家融化掉。 吕稚眼睛瞪的大大的,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喜服,竟然是一套喜服!这是她无乱如何都不相信的,更是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的,在两军和谈搁浅的时候,楚军的最高统帅,西楚霸王项羽,竟然送过来一套喜服!?新嫁娘穿的喜服?! 是自己晕了?还是项羽晕了?反正是有人晕了,不正常了。 汉王刘季一定要追回自己的妻子,而楚霸王项羽,看起来,是不肯放手了,不仅如此,也不管什么和谈不和谈了,还送来了喜服。 这一下,吕稚彻底晕菜了。 楚军大营之中,依然是死一般的沉寂,缺少粮草的军兵,由于吃不饱,站着都打晃,即使是站岗的士兵,也不能多分一点粮食,什么叫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在这里得到了最直接的体验。 即使如此,吕稚和刘太公等人,作为楚军的俘虏,却可以吃口饱饭,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也不得不说,做了西楚霸王项羽的俘虏,实在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可是,现在可是楚汉和谈的关键时期,虞姬的肚子越来越大,身体又不太好,西楚霸王却送来了喜服,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怎么想的,难不成,在这样的时期,他还真有心思跟自己成亲? 可真没有准谱,西楚霸王项羽,不可以用常理来推断,一代大英雄,宁愿丢下江山,抱得美人归,宁愿把手下第一战将韩信推到汉王的大营之中,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来,都在情理之中,也不会让人意外的。 说不定,他还真有这份闲心跟自己成亲呢。 想到这里,吕雉哭的心思都没有了。眼看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离天黑也不过几个时辰,万不得已,吕雉做着各种准备…… 夜色逐渐降了下来,汉王王妃吕稚,没有穿起那套红色的喜庆服饰,在这特殊时期,她也没有心思穿什么喜服,老公刘季正在努力争取和谈,自己怎么能够另外嫁做他人妇,尽管这个人是堂堂的大英雄项羽!尽管这个大英雄对自己深情款款! 她穿着的,是被俘的那天穿的那套衣服,也就是说,她依然穿着王妃的衣服,这就表示,她想回家,回到孩子们身边,想回到汉王身边。 大帐之中灯光点点如豆,忽闪忽闪的跳跃着,吕稚的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来的滋味,西楚霸王项羽,一会就会到来,这一次,不是促膝谈心,更不是审问他的阶下囚,而是成亲,也不管自己同意不同意,跟自己成亲。 终于,大帐厚重的门帘撩开,西楚霸王项羽走了进来,只见他已经脱去了战袍,头发整整齐齐的束在脑后,换上了一件家常的衣服,尽管不是大红大紫,却也是喜庆日子才会穿的吉服,看起来有些许别扭,还有些让人不自在,毕竟西楚霸王才是大家最熟知的一面,至于什么居家男人的形象,还是不多见的。 项羽也不管吕稚没有招呼他,找个位子,径直坐了下来,看到面子前这个小小的女儿家,并没有穿上那套红色的喜服,而是穿上了两年前的那套王妃服饰,汉王王妃的服饰,项羽心里明白,这是一种反抗,对自己的反抗。 项羽微微皱着眉,却并没有发作,眼前的小女子,细小的腰肢盈盈一握,不胜娇弱,一双大眼睛,显得更加大了,深深的眸子里,隐藏着些许忧伤。 看得出,这个小小的女儿家,在自己身边,过的并不如意。两年的囚徒生涯,让她身心疲惫,原本合身的衣服,显得宽大了许多。 刚刚还有点不太高兴的项羽,有点不忍心了,这两年,的确是难为她周旋在自己旁边,刚到楚营的时候,还差一点做了大锅里的亡魂。 于是,项羽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他有把握,从此以后,面前这个小小的女儿家,将会被宠爱一生,将会开开心心的陪伴在自己身边。 吕稚早就发现了项羽的异样,看自己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对劲,似乎要把自己融化掉一般,还以为穿上汉王王妃的服饰,项羽会有所顾忌,谁知道,竟然一点作用都起不到,这也难怪,堂堂西楚霸王,怎么会被一套衣服吓回去呢。 吕稚有些惊慌,还有点慌乱,眼睛根本就不敢正视项羽的眼睛,拼命躲闪着。因为她知道,那双眼睛,足够吞噬掉自己仅存的那一点点意志,她只要多看一眼,就会被融化掉,她就不再是汉王王妃了,也不再是两个孩子心心想念的母亲了。 项羽微微一笑,注视着有点紧张有些慌乱的吕稚,走上前,轻轻托起她小小的下巴,吕稚狠狠的紧闭上眼睛,狠下心来,就是不看项羽一眼。 “你不敢看我?”项羽笑了,死死盯住吕稚的脸,那张小脸上,一双眼睛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紧张的抖动着,牙关紧咬,看得出,她在拼命保持这样的状态。 “是,我不敢,”吕稚轻轻点点头,眼睛依然没有睁开。 “睁开吧,也让我好好看看你。”项羽笑着说,口气越来越软,软的可以滴出水来,轻轻的,柔柔的,在吕稚耳边,小声呢喃着,连柔软的鼻息都可以清晰的感觉到。 吕稚有点眩晕,有点把持不住自己,这样一个男人,千古第一情痴,堂堂西楚霸王,就这样围绕着自己,散发出男人身上特有的味道,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抗拒不了的,她吕稚只是一个小女子,当然也不例外,再加上前世的记忆力里,项羽从来都是被神话了的,如今就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还款款深情的看着自己,怎么能不让人怦然心动? 吕稚不由得睁开眼睛,正遇上项羽的目光,两道目光交叉在一起,就像一道闪电一样,在一瞬间,擦出了绚烂的火花,顿时,两个人都呆住了,同时被震撼了。 项羽笑了,笑的很灿烂,眼睛里依然是柔情似水,终于,这个小小的小女子,倔强的,有主见的小女子,终于被征服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爱情,究竟是何物,何等模样?吕稚从来没有好好思考过这个问题,或者是说,每到了特殊时刻,对爱情都多了一层理解。 汉王刘季的爱,是自然而然的,是命运注定的,他有媒妁之言,有父母之命,还有迎娶的佳期良辰,是上天安排给她的郎君,这就是所谓的天命。 刘季的眼睛里,带着一分恼怒,一分无赖,一分强悍,却有七分柔情。 而项羽的爱,大英雄的爱,是柔情,八分柔情,两分执着,加在一起,就是太多的柔情,足够淹没任何人的柔情,这样的柔情,竟然和粗线条的楚霸王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是任何一个女人一生之中最想要的。 当然,也是吕稚一心一意最想要的,她被征服了,完完全全被征服了,而且开开心心,心甘情愿的被征服了………… 就在这个时候,吕稚的眼角,掠过大帐的最中央位置,在最显眼的地方,挂着一只小小的风铃。 这只小小的风铃,用五彩丝带手工编成,有五个小小的铃铛,这正是刘季赶往骊山的前一天,女儿刘元亲手做的,只不过,这一只风铃却不是出于刘元之手,是吕稚想念家人,照着原样做的。 五个小小的铃铛,代表着一个幸福的五口之家,两个大铃铛,代表父亲刘季,母亲吕稚,三个小的,代表刘肥、刘元、刘颖三兄妹,一家五口人,组成了这只风铃,放在有风的地方,就会发出清脆悦耳的铃声…… 刚刚还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吕稚,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她已经是风铃中的一个铃铛,更是孩子们的母亲,她不能,不能,决不能…… 如果说,爱情的力量,可以惊天地泣鬼神,可以让人生死相许,然而,比起母亲的爱,却逊色多了,就不得不让步了,而母亲的爱,却是天底下最无私的,最宽广的,也是最伟大的,是可以战胜一切的,也足够战胜生死相许的爱情。 这时候的吕稚,眼泪夺眶而出,就深深的体会到了这一点,母亲,母亲,她是一个母亲。 项羽发现了吕稚的异样,只是以为,不过是女儿家动情的泪水,禁不住上前,一把就把她抱在了怀里。 吕稚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开,眼看着,项羽的双唇就压了过来,马上就要碰到吕稚的脸颊上。 于是,吕稚悄悄取出藏好的小箭……………… ------------ 第六十四章 错里错以错对项羽 更新时间:2009-08-25 第六十四章错里错以错对项羽 一只小巧的小箭,带着浓重的杀气,只有普通发簪大小,发出淡淡的金属光泽,这种金属,非金非银非铜非铁,看得出,是精心打造而成。 这只灵巧的小箭,正是沈食其的,也是为了让她防身之用,还交给了吕稚怎么使用。 汉王王妃吕稚,轻轻把小箭握在手里,趁着项羽不注意,就要发出去………… 与此同时,项羽却没有动,不是他没有发现吕稚的异样,而是他在暗中观察面前这个弱女子的反应,他有点蒙,有点晕,面前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子,竟然可以取出这只小箭,具有强大杀伤力的小小箭羽,而且,就要向自己动手了。 这一切,是项羽无乱如何都没有想到的,尽管她做了两年的俘虏,除了刚到军营的时候,自己从来都没有把她当成阶下囚,甚至还爱护有加,同时,她还是虞姬最要好的姐妹,他不相信,面前的这个小女子,可以下得了手。 让项羽更有点想不明白的是,刚刚还深情款款,和自己共同擦出爱情火花,被自己征服了的小女子,顷刻之间,就取出了利刃。 这是怎么了?是这个世界太疯狂?还是他项羽太不了解面前这个小小的弱女子?或者是低估了她?或者是人心险恶,竟然到了如此令人发指的程度? 项羽想弄明白答案,并没有动,静静等待她出手。他倒要看看,一个小小的弱女子,能不能下得了这个狠手。 其实,早在吕稚取出小箭的时候,项羽就有所察觉,毕竟是练武之人,再说,他可是西楚霸王,这么多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对于兵器之类的金属物品,有着特殊的敏感,一只带着杀气的小小箭羽,怎么会逃得过西楚霸王项羽的眼睛, 再说,就这只小箭,要想伤害项羽,恐怕不是那么又容易的,即使是偷袭,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于是,即使小箭已经握在吕稚的手里,项羽依然没有动。 吕稚手里握着小箭,这是沈食其的独家利器,既可以作为暗器直接发出去,又可以借助一张特制的小弓发出去,也就是说,只要吕稚一用力,就可以发出去,而项羽就在眼前,咫尺之遥……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吕稚的手竟然哆嗦起来,眼睛瞥了一眼那个风铃,稳稳心神,再一次用力…… 可谁知,这一次,不但没有发出去,这只小箭竟然“哐啷”一声,掉在地上,与此同时,吕稚再也把持不住,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眼泪也跌落了下来。 项羽长长出了一口气,幸亏她没有出手,不然,死的绝不是他项羽,而是吕稚,这一点,也是吕稚早就已经想到的。 她明白,别说自己了,即使是沈食其出手,也未必能够伤的了西楚霸王,但是,她还是取出了藏在身上的小箭。 因为项羽就在眼前,是她抗拒不了的,而她是汉王王妃,更是一个母亲,那只风铃的力量,太强大,或者是说,一个母亲的力量太强大,夹在这样的夹缝里,她很痛苦,更难以自拔。 吕稚的出手,与其说是冲着项羽的,倒不如说是冲着自己的。 项羽捡起地上的小箭,这只灵巧小箭的箭稍,竟然是黑色的箭羽,说不出的怪异,而且,这样的小箭,绝对不是一般人用的,更不是普通人经常使用的。 这只看起来秀气无比的小箭,不适合做凶器,倒满适合做发簪的,别在头发上,不大不小,刚刚好,可恰恰是这只秀气无比的小箭,却是锋利无比。 项羽手握这只小箭,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吕稚,看着已经哭成一团的小小的女儿家,一把拉起她,一下子就抱在了怀里…… “我下不了手,下不了手。”吕稚一边说,一边大声哭着,眼泪打湿了项羽的衣服。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项羽轻轻怕打着吕稚的后背,眼泪也模糊了视线。 “其实,我做过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吕稚继续哭着,大声倾诉着,这些东西,压在心里太久了,她要说出来,统统都说出来。 项羽依然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紧紧抱着她,安慰着她。 于是,在项羽的鼓励下,在这特殊的时刻,吕稚把所有的一切都说了出来,一股脑的都倒了出来,甚至包括偷偷在虞姬的药里做手脚,都一一说了出来。 此时的她,已经忘了,西楚霸王项羽和汉王刘季是一对冤家对头,是你死我活的敌对双方,更忘了自己是霸王的阶下之囚,忘了那些事是应该烂在肚子里的。 她只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敞开了他宽大的胸怀,把自己当成了红颜知己,同时也是这个男人,让她有家不能回,一双儿女不能相见,让她饱受一个母亲的煎熬,她恨他,更受不了他的一片柔情,可以融化一切的柔情。 也是这样个男人,打破了她的最后防线,让她无法自处。 或者是说,一个母亲的角色,加上一个项羽,霸王的红颜知己,两个角色太矛盾,让她难以抉择,让她不堪重负,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项羽仔细的听着,当听到在虞姬的药里做手脚的时候,他长长叹了口气,怪不得那一次,虞姬的病怎么都好不了,原来是她在捣鬼。 幸亏是现在才知道真相,不然的话,面前的这个小女子,恐怕早已经是一堆白骨了,只是,即使现在明白了真相,项羽却一点都恨不起来,连一丝一毫的责备都没有,甚至,他还有些许庆幸,庆幸此生,竟然认识了这样一个女子。 彩头自己的心思不算,还推波助澜,想方设法让自己坚定归隐的决心,这是何等的心机。 再加上,吕稚主动交出了飞凤手镯,才即使让韩信这枚棋子荣升大将军之职,后面的一切才得以顺利进行,有说明,她为了刘太公,为了虞姬,是多么善良的一个女子。 有心计的人,往往就有些阴险狡诈,善良的本性,却有些懦弱,可是,善良和心机,竟然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结合在了这个西奥女子身上,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一个难得的奇迹。 项羽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一个女子,他愿意留在身边,一生一世去守候,绝不忍心放手。 于是,项羽的胳膊,增加了几分力气,紧紧的抱住了吕稚,抱住了这个哭成一团的弱女子。 终于,两个人哭够了,也诉说了彼此的心肠,吕稚依然大声的抽泣着,尽管项羽紧紧的抱着她,用大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就在这时候,猛然,吕稚夺过项羽另一只手里的小箭,照准自己的咽喉,狠狠刺了上去…… 项羽大叫一声,出手如电,一把抓住了小箭的黑色箭稍,然而,这时候,小箭已经扎进了吕稚的脖子,血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项羽一只手握住小箭,一只手检查吕稚的伤口,眼泪一下子就冲出了眼眶,还好,伤口并不深,尽管扎了进去,由于项羽阻挡及时,并没有伤及要害,项羽长长出了一口气,拔出小箭,远远仍在远处。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项羽大声呼喊着,看着面前这个小小的弱女子,“难道,你宁愿死,都不愿意陪在我身边吗?” 吕稚摇摇头,泪水又冲出了眼眶。 不,吕稚绝对没有想死,她是两世为人的人了,比任何人都懂得生命的宝贵,更倍加珍惜自己的小命,只是一个母亲的角色,让她无乱如何都割舍不了,而项羽又步步紧逼,软硬兼施,一会是柔情似水,一会是西楚霸王的威严,自己是个阶下囚,根本就做不了主。 如果真的跟随项羽而去,她将一辈子牵挂自己的一双儿女,恐怕,一辈子都见不了面的儿女,将是她一辈子的痛楚,如果不跟随项羽,西楚霸王,怎么会善罢甘休? 再说,项羽的柔情,已经到了招架不住的地步,她吕稚只是一个小小的小女子,不要用这样的情愫去诱惑她,她受不了这样的诱惑,天下第一情痴的爱情,西楚霸王的柔情,她已经承受不住了。 一个死胡同,怎么做都不行的死胡同,吕稚已经走了进来,再也走不出去了。 项羽依然紧紧抱着她,泪水早就打湿了眼眶,或者是自己太自私了,只知道喜欢就去爱,就去淋漓尽致的表达,然而却给这个小小的弱女子造成了巨大的压力,母亲,一个母亲的力量,真的强大到胜于一切吗?甚至超过自己的爱情? 或许吧,项羽的眼前,立刻出现了虞姬的小脸,身怀六甲的她,跟平时的确是不太一样,尽管身体不太好,却表现出了从来没有过的坚强,眼睛里时时都是放光的,这也是由于母亲的力量吗?哪天一定要可好好问问她,一个母亲,究竟是什么样的角色。 终于,项羽派人找来军医,为吕稚包扎伤口,虞姬也得到了消息,拖着有点笨重的身子,急急的前来探望。 就在这个时候,眼睛里喷出火来的沈食其,突然冲了过来,捏在手里的,是一只小小的小箭,这只小箭并没有对准项羽,而是指向了虞夫人的脑袋………… ------------ 第六十五章 巅峰对决一触即发 更新时间:2009-08-26 第六十五章巅峰对决一触即发 原来,沈食其得到消息,吕稚受伤,而且是伤在要害部位,来不及,也没有时间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一下子就冲了过来。 只见吕稚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旁边是一个军医在紧张的忙活着。再看看地上,有点点血迹,发出令人眩晕的红色。 看到鲜红的血,斑斑驳驳的洒在地上,沈食其的大脑有点晕,禁不住血往上涌,毫不犹豫,从袖子里摸出小箭…… 此时,吕稚的大帐之中,不仅有焦急的项羽,还有匆匆忙忙赶过来的虞姬虞美人。 虞姬怀孕已经有四个多月了,由于穿的衣服肥大,加上她原本就有点瘦,一点都看不出来,除了几个知情人,即使楚军将士,也没有几个人知道,虞夫人已经身怀六甲,是即将做母亲的人了。 沈食其一看到虞姬,看到项羽最心爱的女人也在场,那只秀气无比的小箭,一下子就对准了虞美人的脑袋!! 他知道,虞姬才是项羽的软肋,是他一生的最爱,如果吕稚有个三长两短,一定要就让项羽后悔一辈子,痛苦一辈子。 当然,事情到了那个份上,沈食其从来没有想过,会活着走出楚军大营,毕竟,这里不是当初的沛县,而是西楚霸王的军营。 尽管他是个高手,手里的小箭,百发百中,例无虚发,但是在西楚霸王项羽的眼皮子底下,在万军丛中,活着走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尽管如此,沈食其还是冲了过来,把小箭对准了虞姬的脑袋。 因为汉王王妃吕稚一动不动的躺着,生死未卜,要是有个闪失,他沈食其就是死,也要拼上一拼,要让项羽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而这时候,项羽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吕稚身上。 吕稚脖子上的伤口倒是不深,也不会致命,血还是流了不少,在战场上拼杀了这么多年,从死人堆里滚过来的西楚霸王,第一次觉得鲜血的颜色,是那么刺眼,那么让人眩晕,也让他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慌乱,也许这就是爱之切,心才如此痛吧。 就在项羽痛彻心扉,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化在这个小女子身上时,猛然,感觉到一股杀气,具有强大威胁力的肃杀之气,迎面而来! 项羽是何等样人,怎么会不明白,如此强烈的杀气,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发出来的,只有高手,只有绝世高手出手,才会具有如此强大的杀气散发出来! 果然,他的眼睛遇上了沈食其,只见他昔日的书生模样的,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愤怒和担忧,而且眼睛通红,手握小小的小箭,正对准了虞美人的脑袋。 项羽没有动,他知道,此时出手,已经来不及了…… 刚刚眼睛还在吕稚身上的虞姬,也发现了那只小箭的存在,而且正对准了自己的脑袋,只要沈食其一用力,她的脑袋就会开花…… 虞美人就是虞美人,不愧是项羽的女人,尽管不会什么武功,却也是在沙场里滚过来的,尽管心里扑通通的打起了小鼓,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愣在了原地。 大帐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住了,时间也留在了原地,停滞不前了,秀气的小箭,即将出手,项羽和虞姬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正在包扎伤口的吕稚,同时也发现了大帐之中的异样,也顾不上自己的伤口,一下子就从床上跳了起来,嘴里大声呼叫着:“不!不!不要!!” 沈食其握着小箭的手,鬼使神差一般,有点抖,不是因为吕稚的一声呼喊,更不是因为项羽的不动声色。 他看看虞美人平静如水的脸,以及默然的眼神,手腕就像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禁锢住了,无论如何都发不出那只小箭。 是的,面前这个小小的弱女子,让沈食其下不了手。 是她,项羽最心爱的女子,在他们这些阶下囚初到楚营的时候,在项羽面前讲情,才使两年的俘虏生涯备受礼遇; 也是她,和汉王王妃吕稚以姐妹相称,演绎出最善良最淳朴的一个女儿家本色。 更是她,身怀六甲,这一箭下去,就是一尸两命。 不!不!不!!! 他下不了手,无论如何都下不了这个狠手,至情至心的虞美人有什么错,即使王妃吕稚有什么闪失,又与她何干? 就像吕稚对项羽下不了手一样,沈食其对虞姬,也下不了手。 堂堂西楚霸王项羽,为了她,可以抛弃江山,可以演绎一场惊天骗局,如果就这么死在自己的小箭之下,这样的一个女子,香消玉殒之后,整个世界是不是永远失去了光彩呢,答案是肯定的。 再加上,汉王王妃吕稚的大声呼喊,表示她还活着,这一箭下去,要了虞美人的脑袋,天下第一大情痴项羽,还不疯了,那时候,有多少人跟着陪葬,就难说了。 沈食其咬咬牙,手腕一抖,小箭的箭锋从虞姬身上转到项羽身上。 表面上平静如水的虞姬,趔趄了一下,差一点摔倒,项羽上前,一把扶住了她。 项羽看到沈食其转移了目标,长长出了口气,尽管他也没有把握躲过那只小箭,却还是可以躲闪一下,不至于伤及要害,逃命总是没有问题的。 就在沈食其转移目标的时候,吕稚已经不顾一切的拾起地上的另一只小箭,出手如电,带着黑色箭羽的小箭,划破空气,直奔沈食其而来…… “嗖”的一声,金属物体入肉的声音,传了过来,尽管声音就不大,却是那么清晰,听起来有点牙碜,很难听,让人很不舒服。 于是,原本可以轻易躲开的沈食其,并没有动,他的手臂上,插着那只小箭,与此同时,手里的小箭掉在地上………… 吕稚长长出了口气,还好,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如果沈食其这一箭真的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更不知道会不会激怒项羽,激怒了这天下第一的西楚霸王,后果难以预料,而且很严重,非常严重。 项羽扶住有点恍惚的虞姬,把她安顿在床边,回过头,眼睛死死盯住沈食其。 以前,项羽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身边,竟然还有这样一个高手,而且这个高手,还是一副书生模样,一身书卷气。 要不是吕稚提起,曾经在虞姬的药碗里做手脚,就是出自这位之手,项羽还不知道,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文弱书生,竟然是一个隐藏不露的高手。 现在他又手握小箭,散发出强大的杀气,只有绝世高手才会发出来的杀气,而且,这样一个高手,两年来,就一直悄悄在自己身边。 好悬啊,项羽的额头上禁不住滴下汗来,倒不是他害怕,而是为自己最心爱的女子虞美人捏了一把汗,那一箭真的发出来,虞美人绝无生还的可能性。 沈食其的眼睛,也死死盯着项羽,却没有再取出袖在袖子里的小箭。 两个人就这么久久对视着,尽管表面上平静如水,可是,两个人的眼睛里,却露出从来没有过的锐利,那眼光,就像两把刀子一样,闪现出来的锋芒,足够吞噬世界。 项羽被激怒了,千真万确被激怒了,竟然有一只小箭,对准了自己最心爱的女子,他绝对不能容忍,绝不!! 沈食其知道,项羽怒了,被激怒了,放过自己,几乎是不可能的,也许,誓死一拼,才可以保住性命,毕竟,一个人的生命是最宝贵,他沈食其的,也不例外。 吕稚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脑门上汗都下来了,他们两个人,的确有吞噬整个世界的能力,该不会就此发生冲突吧。。 西楚霸王项羽,天下第一,深藏不露的绝世高手沈食其,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眼睛里的火花,一点就燃烧起来…… 两大高手之间的巅峰对决,一触即发。 ------------ 第六十六章 以柔克刚巧化干戈 更新时间:2009-08-27 第六十六章以柔克刚巧化干戈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尤其是两大顶级高手,一旦出手,后果将不堪设想,这一点,吕稚很清楚。 更何况,两年的俘虏生涯,沈食其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两个人之间,已经完全超越了王妃和书生的关系,是心心相依的知己,更是患难与共的生死弟兄,尽管吕稚不是男儿,不过,他们千真万确,是兄弟一般的生死相交。 而且,这里是楚营,对手可是西楚霸王,就算沈食其是高手,在万军丛中,恐怕也捞不到什么便宜,说不定,还会有性命之忧。 再说,沈食其还不是为了自己?他从来都是个稳妥的人,自然不会轻易出手,要不是自己受伤,让他乱了分寸,也不至于跟项羽闹到这个地步。 救他,必须要救他,无论从那个角度考虑,都必须要救他。 可是,此时的项羽,已经完完全全被激怒了,也难怪,在自己的大营里,居然有人敢拿箭对准他最心爱的女子,这个女子还怀着孩子,别说西楚霸王,就是普通人,也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而且两个男人正在怒目相向,火药味正浓,想制止,难啊,要想救沈食其,想挽回这场争斗,又谈何容易。 再难也要救,必须救!吕稚下定决心,没有时间思前想后了,更没有时间考虑了,必须尽快想出办法来。 “对了,就这么办!”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吕稚眼珠一转,就有了主意。 “啊!!”吕稚轻唤一声,声音厉害带着几丝疼疼,不大不小,刚刚被剑拔弩张的两个男人听到,而且,用手捂住脖子上的伤口,与此同时,向虞姬使了个眼色。 冰雪聪明的虞美人,立即就明白了吕稚的意思,捂着肚子,装模作样的哼哼几声。 刚刚还怒目相向的两个男人,也顾不得打架了,一下子就冲了过来。 项羽拉着虞美人的手,问长问短,刚刚还怒发冲冠的他,口气马上变得软软的,脸上的火气顷刻之间,就烟消云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关切。 沈食其检查了吕稚的伤口,知道没有大碍,也放下心来。 趁着项羽忙活虞姬的时候。吕稚悄悄向沈食其递了一个眼色,沈食其会意,明白刚才吕稚是故意在救自己,向她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这就叫以柔克刚,西楚霸王项羽和绝世高手沈食其这两块最硬的钢,自然有克他们的克星,那就是虞美人和吕稚,两个女儿家的温柔,两个小女子的情怀,就是两个大男人永远的牵挂。 虞姬也很会演戏,眉头紧锁,似乎连战都站不稳了,项羽抱起她,匆匆回到自己的大帐,大声呼喊军医。 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记狠狠瞪了沈食其一眼,用眼睛说,“你等着,回头找你算总账!” 项羽匆匆忙忙的走了,虞姬也离开了,只留下沈食其和吕稚,就这样,一场男人之间的对决,总算没有发生,不过,这只是暂时的。 夜色逐渐降了下来,沈食其站在虞姬的大帐之外,一动不动,一副忏悔的模样,就差背上一根粗大的藤条,负荆请罪了。 尽管他知道“受惊吓”的虞美人,并没有真正受到什么惊吓,不过,沈食其还是听从了吕稚的安排,示弱,想尽办法示弱,谁让自己把箭对准了项羽最心爱的女儿家呢。 拿利刃对准虞美人,总要让项羽憋在心里的那口气顺过来,不然,他们的处境,就难说了,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 再说,两个人,一个是西楚霸王项羽,一个是藏而不露的绝世高手,都不是善斗之人,更不是争强好胜的,尽管是楚汉敌对双方,却并无实质上冲突,恰恰相反,还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就更没有必要分一个高低上下,这一点,沈食其明白,另外,此时汉王王妃吕稚和刘太公的安危,也在项羽手里捏着,自己必须示弱,必须做出样子来。 两个最心爱的女子,一个受伤,一个受到了惊吓,都倒在了床上,项羽这个大男人,忙活了这头忙那头,腿都快跑断了,哪里还有心思管沈食其。 甚至,连一根捆人的绳子都没有,一是绳子对于高手来说,几乎没有什么用,再说,项羽知道,此时的沈食其,不用捆绑,对于虞美人,他是真心悔过的。 尽管他将利刃对准了虞美人,却也是出于对吕稚的关爱,这一点,项羽心里明镜一样。 忙的一团乱的项羽,狠狠瞪了他一眼又一眼,也顾不着理他,忙活了虞姬,还要探望受伤的吕稚,军营里的大夫也是一团乱,虞夫人受了惊吓,那还了得,整个楚军大营,都跟着紧张起来。 终于,两个女儿家偷眼看着,项羽的气也差不多了,该消停下来了,吕稚本来伤的就不重,包扎一下就可以,虞姬尽管受了惊吓,还好有惊无险,吃了药,安静的睡着了。 一切都安顿好了,项羽分出精神,来找沈食其算账。 “你为什么没有下手?凭你的身手,虞夫人必死无疑。”项羽问道,依然是满脸的平静,眼睛里却可以喷出火来,胆敢把利刃对准自己的女人,太胆子太大了。 “对虞夫人,我下不了手。”沈食其实话实说,面对虞夫人的时候,跟面对昔日作恶多端的张县令不一样,更何况,她是个孕妇,肚子里还有个新生命呢。 “下手?”项羽冷笑一声,“亮出了兵刃,我项羽就不如容你!” “我知道,”沈食其说道,满脸的忏悔,头也压得低低的,“任凭霸王发落,我绝不还手。” “哈哈哈!!!发落你?示弱,忏悔,真是不错的主意。”项羽大笑一声,“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蒙混过关?” “我没有想蒙混过关,只要霸王解气,让我怎么做都行。”沈食其依然是一脸的诚恳,这一点,倒是他的心里话,毕竟对准了虞美人,是自己太过分了。 项羽不说话,也没有动,用眼睛死死盯住沈食其的眼睛,就像一把刀子一样,要看穿他的内心,看到他心里最隐秘的地方。 “沈食其,深藏不露的高手,”项羽意味深长的笑了,“你欠我一个人情,必须还!” 沈食其点点头,的确,自己欠项羽和虞姬的太多了,也应该还,,项羽笑笑,没有说话,这时候,还不到点破的时候,他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是完全可以信赖的,是时候把最那项任务交给他了。 “你也喜欢汉王王妃吧?”过了许久,项羽终于又开口了,却是这样一句话。 沈食其被这个问题问住了,惊呆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的确,他喜欢,可是,这样的一份喜欢,从来都是埋在心底里的,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拿出来,更不会展现出来,如今,项羽逼问,他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 “你不敢承认,我知道。”项羽说道,他的眼睛,仍然死死盯住沈食其,算是替他回答了。 “喜欢,不一定挂在嘴上,也不一定让对方知道。”沈食其无奈的摇摇头,说道,“这就是我喜欢一个人的方式。” “很奇怪的方式,不是吗?”项羽叹了口气,“喜欢,却不能表达出来,更不能相守,岂不辜负了这份情谊,辜负了喜欢二字?” “霸王倒是表达了,也做了,可是,还不是跟我一样,倒不如藏在心底吧,“沈食其苦笑一声,重重叹了口气,“要怪,就怪我们命不好吧。” “是啊,我们两个都得不到,只能怪命不好。”项羽也跟着叹了口气,自己的喜欢,自己的表达方式,已经让那个小小的弱女子不堪重负,让她走进了死胡同,这样的喜欢方式,的确是有问题。 与其说,是两个人不够喜欢,或者是他们不懂爱情的真谛,倒不如说是他们的命不好,西楚霸王项羽,堂堂的天下第一情痴,第一大英雄,就这样失败了,败给了一个母亲的角色。 沈食其这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一直把一份浓浓爱意藏在心底,藏在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不让任何人知道。 如此的情感,这样的喜欢,也算是另外一种无可奈何吧。 就在两个男人同病相怜,唉声叹气的时候,有人来报,汉军丞相萧何又来了。项羽收起一张苦瓜脸,也不管沈食其了,来见萧何,毕竟这是战争时期,楚汉和谈,还在进行之中。 而这一次,项羽的态度完全变了,提到汉王王妃吕稚,他心里的防线彻底被击溃了。一个母亲的角色,一双还未成年的儿女,就这么轻易的打败了自己,打败了堂堂的西楚霸王,这样的失败,让项羽无话可说,在吕稚把小箭扎进喉咙的时候,项羽就知道,这个女儿家,他留不住。 留是留不住了,难不成,就这么白白给汉王刘季送回去?天底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再加上,归隐之后,就等于把大好河山拱手让给了他,那时候,汉王刘季就是中原大地之主,就是名副其实的君王,难道就像沈食其说的,汉王的命太好? 不,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更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吕稚离开,不然,项羽就亏了,亏大发了。 ------------ 第六十七章 假作真时真不能假 更新时间:2009-08-28 第六十七章假作真时真不能假 刘老太公还在其次,送回去也就送回去了,可是那个女儿家吕稚呢,难道也这么简简单单送回去? 昔日的汉王王妃,早已经占据了项羽的内心,堂堂西楚霸王项羽,就这样败下阵来,无乱如何都征服不了这个小小的弱女子,当然,他不是输给了汉王刘季,而是输给了一个母亲,输给了母子天性,尽管输的有点无奈,却还是输了,千真万确输了。 不管怎么说,项羽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母亲把小箭扎进自己的咽喉吧,迫不得已,不得不成全一个母亲。 也就是说,他不仅不能拥有这个女子,还要把自己心仪的女儿家送回去,毫发无伤的送回到汉王刘季身边。 天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他要让刘季付出代价,狠狠宰汉王一顿,就当是汉王的老婆和老爹两年来的伙食费吧。 而且,过不了多久,项羽就会离开战场,汉王这个生死对头,这个前世的冤家对头,得了太多的便宜,总要付出点代价。 于是,前来议和的汉军丞相萧何,再一次提到汉王王妃回汉的时候,项羽倒是痛痛快快的答应了,当然是有条件的,那就是向汉王刘季要伙食费。 不过,这些俘虏的伙食费,可是不低,说的萧何直瞪眼,什么金银珠宝,什么军需粮草,只要是项羽需要的,他都张开大口,大要特要一翻,弄得萧何半天说不上话来,这哪里是两年的伙食费,两百年的也够了吧。 做不了主的萧何,无奈何,跑回汗营征求汉王刘季的意见。 汉王刘季倒也不吝啬,只要妻子能够回到汗营,他也是不惜血本的,毕竟,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比起妻子,比起老爹,汉王还是选择自己的亲人的。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两年的伙食费终于定了下来,可是项羽要的不只是这些,另外还有兵器,汉军的兵器,也是不应该属于这个时代的绝世利刃。 这一点,萧何就更难做主了,毕竟,这是军国大事,如果汉军失去兵器上的优势,又如何跟楚军坑横? 于是,他又一次一次的周旋于楚汉两军之间,两大最高统帅,汉王刘季和西楚霸王项羽,借助萧何的嘴,继续讨价还价着…… 刘季一咬牙,谁让自己的老婆是人家手里呢,不得不答应下来,只要不威胁到汉军的整体实力,他还是可以接受的。 项羽也不贪心,只要了一千件兵器,他太了解汉王了,老婆虽然重要,但是却无法跟江山相比,兵器乃是汉军的最大优势,他怎么肯放手?而一千件,还是在汉王的接受范围之内的。 虽然项羽狮子大开口的狠狠宰了一顿,毕竟都是身外之物,即使是一些刀枪,也是有定数的,还不至于威胁到汉军的实力。 就这样,楚汉第九次和谈,终于有了定论,已经快跑断了腿的萧何萧丞相,终于长长出了口气,还好,总算是不辱使命,功德圆满。 就这样,几经波折,和谈的草案定了下来,不仅楚汉罢兵,项羽还归回俘虏,汉王王妃吕稚,以及汉王的老父亲刘老太公。 于是,汉四年(前203年),以天下苍生不再受战乱之苦为理由,楚汉两军,罢兵,西楚霸王项羽和汉王刘季,签订停战议合,以鸿沟为界,东边为楚,西边为汉,中分天下。 历史上有多少富有喜剧色彩的闹剧,一幕一幕上演着,今天又是混淆视听的一场!一场歃血为盟的闹剧! 这一天,天气还算晴朗,冬日的太阳,懒懒的照着,也默默注视着中原大地上发生的这一场闹剧。 楚汉两大最高统帅,西楚霸王项羽和汉王刘季,煞有介事的取出随身的宝剑,划破手指,把自己的鲜血滴进两个酒杯里。 对着楚汉两军全体将士,两个人端起酒杯,举过头顶,异口同声的大喊:“楚汉停战,有违者,天诛地灭!” 接着,喝下血酒,两个人迎着众人期盼的目光,先后在合约上签字。 “停战了!!停战了!!停战了!!!“ “楚汉议和了!!!议和了!!!!” “回家了,可以回家了,回家过太平日子了!!!” “霸王万岁!!汉王万岁!!” 楚汉两军将士,发出雷鸣般的呼喊,许多人还感动的流下了热泪,战争,旷日持久的战争,终于结束了,盼望和平盼望回家的军士们,沸腾了,呼喊声响彻天宇。 从此,楚汉不再征战,人们可以安居乐业了!! 从此,不再刀枪相见,天下太平了!!! “楚汉停战,有违者,天诛地灭!”出子霸王项羽和汉王刘季之口的誓言,好漂亮的词藻!好美丽的谎言! 两个人心知肚明,这一切,不过是做戏而已,表面上装得一本正经,笑容满面,其实,只是在楚汉两军面前的精彩表演而已。 所谓的和谈,不过是粮草接济不上,汉王刘季的权宜之计,等到夏季到来,第一季粮食入仓的时候,汉军吃饱了饭,战火,就会再度燃起。 什么誓言,什么合约,都是死的,而人是活的, 毕竟,普天之下,不能有两个帝王,楚汉之战,是两虎相争,是你死我活的拼杀,这一点,众所周知。 歃血为盟,也并不是第一次,不是吗? 数年前,攻打大秦的时候,项羽和刘季结拜为异性兄弟,也是歃血为盟,也是信誓旦旦,当两个人共同灭了大秦,面对由谁来主宰天下的时候,两个异性兄弟,反目成仇,刀枪相向。 如今,又是歃血为盟,这一次,当然也是做不得数的。 项羽心里有底,楚汉罢兵,天下太平,一句空话而已!! 有汉王刘季一天,哪里会有什么天下太平,楚汉之战,并没有结束,对于汉王刘季,没有人比项羽更了解他了。 真也好,假也罢,无论如何,楚汉最高统领,已经在合约上签字,还歃血为盟,下一步,就是归还汉军俘虏,把汉王王妃吕稚和刘太公送回楚营。 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寒,临近送走吕稚的日子,也越来越近,这一天,是吕稚离开楚营的前一天。 天空中一片阴霾,还刮起了风,汉王王妃吕稚和西楚霸王项羽,两两相对,一对泪眼,已经模糊了视线。 项羽望着面前这个小小的弱女子,一双大眼睛梨花带雨,说不出来的娇弱,让人禁不住想搂在怀里,堂堂西楚霸王,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更没有这么惨败过,他托起吕稚的下巴,眼睛里满是柔情。 他弱弱的,软软的问:“你确定,一定会要离开我吗?” “不要这么诱惑我,不要!”吕稚答非所问,再也说不出话来,她哽咽着,躲闪着,是的,她确定,一定要回汗营,可是,天下第一情痴的柔情,让她招架不住。 “如果汉王有负与你……”项羽还是不肯死心,或者是说,他不放心这个小小的弱女子回到汉王刘季身边,毕竟,刘季是什么样的人,项羽太清楚了,甚至比吕稚还有发言权,而且,很可悲的是,这句话,不幸被项羽说中了。 “我只是一个母亲,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不能舍弃我的孩子………”吕稚哭泣着,咬着牙大声说,明显底气不足,穿越了两千年时光的她,怎么会不知道,回到汉王身边,等待她的,并不是幸福生活,可是,母亲,一个母亲,注定了她的去留,她别无选择。 项羽摇摇头,心里清楚,面前这个女儿家,留是留不住的。 相见难,别亦难,从此以后,两个人再也不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就是敌对双方,就是刀兵相见。 也许,明日一别,就成了永别,永远都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人生自古伤离别,而离别的伤心一幕,又悲戚的上演了………… 就这样,汉王王妃吕稚结束了两年的俘虏生涯,回到了汉王身边,当然。临走之前,项羽还有特别的安排,给吕稚,还有沈食其。 天下似乎也太平了下来,然而,就像项羽所预料的那样,楚汉战争,并没有结束。 公元前203年,也就是楚汉和谈签署的当年,楚汉战争再次爆发,或者说,楚汉之战,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只不过是短暂停止了一下,暂停之后,争夺天下的大战,重新燃起了战火。 ------------ 第六十八章 巧设计雨夜袭楚营 更新时间:2009-08-29 第六十八章巧设计雨夜袭楚营 春末夏初,微风习习,一望无际的田野上,黄澄澄沉甸甸的谷穗羞答答的低垂着,等待着人们去收割,预示着,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 在这个季节,即将成熟的,不只是田野里的庄稼,还有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那就是西楚霸王最心爱的女子虞姬虞美人,她的腰肢已经大了几圈,再有个把月,就将临盆,一个新生命也将瓜熟蒂落,即将诞生。 西楚霸王项羽一身便装,独自一个人站在山头上,望着这丰收景象,心里暗自盘算,差不多了,粮食有了,楚汉两军的吃饭问题已经解决,楚汉之战,也是两军的最后一战,也要闪亮登场了。 项羽知道,一切都要早作打算,并且要计划周详。 与此同时,汉王刘季和大将军韩信,也在暗自筹划,准备背水一战,尽快除掉西楚霸王这个死对头。 要说大将军韩信,绝对不是白给的,不只是西楚霸王项羽把他当做一枚棋子,推上了历史舞台,韩信此人,也的确有些真本事。 无论黑猫白猫,抓着耗子就是好猫,只要能够打败项羽,他韩信就是名副其实的大将军,就是首功一件,那时候,封王拜侯,就成了现实,韩家的老祖宗,也就可以含笑九泉了。 这就叫事无常理,军无定式,行军打仗,也不必拘泥于任何形式。 于是,汉王刘季和大将军韩信,这两大汉军首脑,共同拟定了攻打楚营的计策,那就是偷袭!!雨夜偷袭,杀他个措手不及!! 什么下战书,什么叫阵,什么通名报姓,统统都免了,对手可是西楚霸王项羽,能够取胜,才是重中之重,也是事情的关键,至于方式方法,不重要,也不必太在意。 擒贼先擒王,只要打败了楚军的主力军,其余的各路楚军,就不在话下,啃就啃最硬的骨头,打就打最狠的,这就是大将军韩信的战略战术。 汉军招募敢死队员一千余人,这一千人,都是精挑细选,武艺高强,置生死于不顾的人。 这是一个黑漆漆的夜晚,天上的星星都躲进了厚重的云层里,整个天地之间,就像泼了一层浓重的墨色,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眼看一场大雨,就要来临。 就是这个时候,汉军要趁夜劫营,趁着大雨之夜劫楚营!!! 此时的楚营里,一片安静,所有的人都进入了甜美的梦想,就连站岗的士兵,也都抱着刀枪,慵懒的歪在一旁,只有几盏昏黄的气死风灯,闪闪烁烁的照耀着。 就在楚军熟睡之际,汗军的一千敢死队,接到军令,人衔枚,马摘铃,人的嘴里要含一根树枝,禁止说话,马脖子上挂的銮铃,要摘下来,此时不是武将抖威风的时候,发出了悦耳的铃声,就坏事了。 不仅如此,马蹄还包上软布,护住马蹄上的蹄铁,禁止发出一点声响。 趁着夜色,大将军韩信亲自率领敢死队,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楚营,又一道军令下来了,那就是一千人取出准备好的大大的竹哨。 竹哨?没有错吧?怎么会是竹哨?一千人一个个都有点犯蒙,这不是来劫营吗?用竹哨做什么?难不成还要事先通知楚军,让他们早作准备,那还叫劫营吗? 所谓山人自有妙计,这竹哨,可不是通知楚军用的,而是另有有场,而且是大有用场。要说韩信,也的确有几分小聪明,竟然想出了这么一个绝佳的好主意。 这时候,大雨马上就要下来了,夏天的时候,大雨降临之际,总是电闪雷鸣的,韩信就是利用了这一点。 于是,一千敢死队,十人为一组,就是一百组,分布在楚军大营各个角落,进入楚营之后,伏地不动,等待最佳时机。 终于,一阵狂风刮了起来,一场大雨,即将来临。大将军韩信下令敢死队,准备了…… 只见漆黑的夜空之中,闪电一闪,炸雷一响,照见楚军士兵,汉军冲上去就砍,为了不砍伤自己人,汉军都口吹竹哨,只要是没有吹哨的,一律格杀勿论!!! 这就是竹哨的妙用。漆黑的古战场上,没有办法分辨敌我,利用这些竹哨声,就可以轻松分清敌我,大将军韩信,用的何其巧妙,布置的又是何等周详。 “汉军来了!汉军来了!汉军来了!!” 还在睡梦之中的楚军,听到大营里的阵阵高呼,还没有来得及从被窝里爬起来,就被突然出现的汉军杀死了。 雷电闪过,汉军立刻停手,悄悄趴在地上,等待下一次杀机到来。 这样一来,楚军完全犯蒙了,雷电过后,却是一个人都找不着了,原来,雷电过后,汉军都伏地不动,漆黑一片,楚军一找,谁砍的?却找不到一个人。 于是,整个楚军彻底晕菜了,一打雷一打闪,就会有汉军士兵冲过来,砍瓜切菜一般,大杀特杀一顿,还有嘹亮的竹哨声,当雷电一过,汉军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竹哨声也随之消失。 再加上,这些汉军,一个个不是一般的士兵,都是精挑细选的,武艺高强,下手狠辣,就像天兵天将从天而降一般。 就在楚军找不到敌手的时候,一道闪电又亮了起来,接着就是一声炸雷,伏在地上的汉军,一下子又冲了上来,挥舞起了手里的鬼头大刀!!!! 就这样,雷电闪出,楚军的兵卒,不明就里的见了阎王,一千敢死队,砍一个算是一个,一个大雨夜,楚军的主力军死伤过万,尸体遍地………… 夜色终于褪去,得胜的汉军,也不欢庆胜利,就跟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只带走了沾满鲜血的屠刀。 得到消息的项羽,飞马赶来,看到满营的尸体,急的直跺脚,禁不住仰声长叹。 当然,这都是做给汉军看的,而他的心里,却不由得一喜,等来了,终于等来了,楚汉两军结束战争的日子,终于到了。 其实,只有项羽知道,那些所谓死亡的士兵,大部分都是稻草扎成的假人,要不怎么会说,有太多的军卒被杀死在了睡梦之中,这些稻草人,自然是永远都不会醒的。 于是,“痛心疾首”的霸王项羽,即刻下令,撤出残部,烧掉主力大营,用来祭奠死亡的将士,当然也是“毁尸灭迹”,烧掉那些稻草人,以免露出破绽。 顿时,浓烟四起,昔日的楚军大营,一片火海,映红了半边天,也照亮了不远处大将军的眼睛,此时的韩信,自信满满,满脸的微笑。 第一步,进展顺利,大大挫败了楚军主力部队,下一步,就该端掉项羽的老窝,逼他走上绝路。 那时候,堂堂西楚霸王项羽,就将死无葬身之地!!! ------------ 第六十九章 出奇兵韩信显奇能 更新时间:2009-08-31 第六十九章出奇兵韩信显奇能 夜袭楚营,汉军大捷,一举歼灭了楚军万余主力,汉军士气,也是空前高涨,这一仗,痛快,太痛快了,楚军还没有睡醒,在被窝里就送了性命,这才叫天兵天将,才叫势不可挡!!更是汉军的本色!! 大将军韩信更是壮志凌云,和汉王刘季共同决定,趁着汉军士气正盛,乘胜追击,不给楚军一点喘息的机会。 首先,韩信做了一个小动作,那就是下毒。一方面,他带领一千敢死队偷袭楚营,另一方面,派出细作,潜入楚军驻地,在河里洒了药。 其实,这可不算是什么小动作,尽管洒的药不是什么要人性命的剧毒,不过,也够楚军喝一壶的,喝下之后,口干舌燥,越喝嘴越干,浑身酸软无力。 盛夏季节,人渴,马也渴,整个楚军的饮水都是靠河水供应的,汉军在整条河道上,都下了毒,这种毒无色无味,楚军将士毫无察觉,一喝完河里的水,出事了,人口吐白沫,马伏地不起,别说打仗,就是站都站不起来了。 韩信自然会嘱咐大汉士兵,就是渴死,也不能喝河里的水,所以,大汉士兵,也就没有中毒, 楚军大面积中毒之后,战斗力大打折扣,西楚霸王项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以为是暑热天气造成的士兵大面积中暑。 所以,楚军大乱,请大夫问药,一通忙活,此时的战斗力,丧失了一大半。 大将军韩信一看,差不多了,该开仗了,于是,请来汉王刘季,做战前总动员。 要说汉王刘季,并不只是命好,也确实有两把刷子,尤其是那张嘴,能把死人说活了,最会鼓动人心。 只见大汉军营里,旌旗飘扬,整个大军的士气,空前高涨,刚刚偷袭成功,打了大胜仗,楚军将士又大面积中毒,汉军士兵,两眼放光,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迎接下一场更大的胜利。 汉王刘季身穿重甲,头戴王冠,腰上佩剑,骑在高头大马上,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军队,不住的点头微笑,清清嗓子,开始了战前演说。 “大家想一想,是谁逼得我们连续几年打仗,逼得我们无家可归?”汉王大声问道。 “是项羽!!是楚军士兵!!”众军卒异口同声的说,几万人的声音,响彻天宇,震得山谷里回声激荡。 “对,就是楚军!!!两年来,楚军仗着西楚霸王项羽的勇猛,我军连连吃败仗。自从韩大将军任职以来,我军在大将军的指挥下,接连挫败楚军,现在,跟楚军的大决战,马上就要开始了。”汉王继续说,给汉军打气。 大汉将士们想了想,可不是吗,楚汉交战以来,汉军总是败多赢少,楚军从来都看不起汉军,就连楚军最不起眼的小兵,都不正眼瞧汉军,更笑话汉军的无能,这口窝囊气,已经憋了好几年,如今,这口气总算是吐了出来。 于是,整个汉军大营里,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把楚军上下人等大卸八块,才能够一解心头之恨。 好,就要这个气氛!!!! 汉王刘季和大将军韩信对视一微微笑,只有积极性调动起来了,将士们才能够以一当十,才能够一举击败项羽,才能够啃下这块硬骨头。 “三军将士们,这一次,汉军扬眉吐气的时候,终于到了。大战在即,打了胜仗,论功行赏,我们就可以回家,可以安居乐业了!!!”刘季激动地大声喊道,继续忽悠手下的将士们。 “汉王万岁!!汉王万岁!!!” 汗营之中,响起雷鸣般的呼喊,大家的眼前,都出现了胜利之后的情景,这一切,所有的人都盼望太久了,毕竟,战争,无休止的战争,打了太久,人们都打怕了,回家,安居乐业,是人们心中最美好的愿望,这个愿望,终于要实现了。 于是,大汉军营里,所有的人都在忙碌着,悄悄准备着一切,准备着一场大战的闪亮登场。 这是大将军第二次招募敢死队员,上一次劫营是一千,这一次,加倍,两千名,挑选的同样是武艺高强,勇猛杀敌的军兵。 这两千人,分成三组。 一组出去跟楚军大战,另外两组,原地休息,大块吃肉,喝解暑汤,吃饱喝足,休息够了,等着替换上战场。 大将军嘱咐大家,凡是出去杀人的人,都不要跟楚军说话,更不要看他们,一张嘴跟敌人说话,胸口的那口气,就泄了,士气也就跟着泄了,所以都不开口。 古战场上,都是互相通名,说明你是谁我是谁,还要互相骂上几句,羞辱羞辱对方,先打打嘴仗,这一次,都免了,统统免了,汉军的敢死队,二话不说,轮刀就砍,见人就杀。 他们用盾牌遮住身体,手持长刀大斧,只管砍人,把汉军兵器上的优势,完完全全发挥了出来。 楚军的兵器原本就比不上汉军的,又刚刚吃了败仗,再加上汉军士气正旺,还是精挑细选的敢死队,楚军在气势上,兵器上都占下风,一旦遭遇上,只能一败涂地,被杀的哭爹喊娘,片甲不留。 约莫过了一顿饭的功夫,总指挥大将军韩信,悄悄用手摸摸铠甲,一摸,头盔有点发烫,于是,召回第一拨人,第二拨冲上来,继续杀,大杀特杀。 就这样,汉军一拨人回来了,大碗喝解暑汤,大口吃肉,养足精神,另一拨人继续战斗。 楚军就不行了,河里的水都有毒,楚军连水都喝不上,这大热天的,没有水,比没有粮食还可怕。 汉军是头盔一发烫,就换人,他们的头盔发烫,楚军的也烫手啊,大热的天,却没有人替换他们,疲惫之师,面对吃饱了肉,喝足了解暑汤的汉军,自然不是对手,有点畏惧。 再加上,汉军这两千敢死队,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手里还拿着最锋利的兵器。尽管楚军也有一些汗营的利刃,数量毕竟是少数,对汉军根本构不成威胁。 楚军接连败退,古战场上,横尸遍野,死人死马到处都是,丢的武器军旗,不计其数,堆得跟小山似的。 于是,楚军大败,死伤近万人,再加上前几天雨夜劫营死的万人,还有中毒的兵将,楚军就损失了三四万人,元气大伤。 项羽一看这情景,下令撤军,这场仗不能再打了,汉军的士气太旺,不如暂时避其锋芒,再说,大夏天的,酷暑难耐,河里的水又有毒,楚军也坚持不了多久,必须尽快转移。 就这样,项羽出于不得已,带领手下将士,向垓下转移。 韩信也不追,俗话说,穷寇莫追,说不定这一追,就会激发起楚军的士气,反而对汉军不利,不如重整旗鼓,养足精神,准备再战。 于是,项羽带着残兵败将,一路退到垓下,汉军尾随其后,也在垓下屯兵。 就这样,决定项羽生死存亡的一场大仗,历史上最著名的垓下之战,全面爆发。 ------------ 第七十章 痴情女儿极致痴情 更新时间:2009-09-01 第七十章痴情女儿极致痴情 大将军韩信,屡次三番大败楚军,这就意味着,项羽离开战场的日子,不远了。 如果说,项羽的归隐计划,一切进展顺利的话,还是遇上了一个不小的麻烦,那就是虞姬虞美人。 项羽归隐,离开战场,就是要带着自己最心爱的女子远走他乡,去过风一样自由自在的生活,总不能让她真的死了吧? 更何况,虞姬还怀着孩子,马上就要生产了,母子两个可都是项羽生命里最珍视的,即使不要花花江山,他也不能舍弃。 可是,虞姬不死,项羽怎么兵败,怎么“赴死”,那么,现在最棘手的问题就是,找一个替身。 可是,找个替身,谈何容易? 这个替身要心甘情愿的代替虞姬去死,还要对项羽的计划了如指掌,不会露出丝毫破绽,另外,从外表上来说,还要跟虞姬有几分相像,毕竟,楚汉两军大部分人,都见过虞美人,没有几分相像,可是不能避人耳目的。 这可就太难了,长的有几分相像,倒也容易,可是,有谁甘愿去死呢?生命诚可贵,又有谁愿意轻易放弃呢?再说,还要不露馅,更是难上加难。 这一下,可把西楚霸王项羽难住了,彻底难住了。 虞姬已经在项羽的安排下,悄悄离开了楚营,毕竟她的身子越来越重,不适合继续跟在项羽身边,可是她走了,从战场上消失了,这个人却不能消失,因为还有大用场。 总不能造出另一个虞姬来吧,这可太难了。 就在项羽独自在大帐中出神,一筹莫展的时候,也没有人禀报,帐帘轻轻撩开,虞美人轻轻走了进来,项羽收起满脸愁容,露处一个软软的微笑,站起身来,准备拉她一把,生恐身子不方便的虞姬。 可是,项羽的手还没有伸出去,就惊呆了。 不对啊,虞姬不是已经离开了吗?怎么还在大营之中? 项羽揉揉眼,仔细看过去,这哪里是什么虞美人,看她的腰肢,平平坦坦的,哪里是身怀六甲的人,项羽又揉揉眼睛,瞪大了眼睛,仔细看去。 只见“虞姬”还是平常打扮,乌黑的头发散落下来,只梳着一个简单的发式,别着一根简简单单的发簪,一身洁白的衣裙,纤尘不染,清秀飘逸,如同一个跌落凡间的精灵。 这一件衣裙,正是虞姬平素最喜欢穿的,而且每当项羽外出作战,虞姬总喜欢穿着这一身衣裙,站在路口,等待项羽的归来。 再看看她的五官,一双杏眼,顾盼生辉,清秀的眉毛,小巧的鼻子悬着正中,微厚却性感的双唇微微张开。 面前的这个小小的小女子,不是虞美人,又是何人? 项羽又揉揉眼睛,再仔细看去,今天,他的眼睛揉了又揉,哪一次都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小小的女儿家,就是虞姬虞美人。 这一次,项羽终于发现了,面前这个女子,还是欠缺了些许不食人间烟火的超凡脱俗,以及虞姬浑身上下飘逸的气质,看起来,她的确不是虞姬, 项羽呆住了,迷惑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刚才准备去拉虞姬的一双手,依然停在半空中。 “虞姬”轻轻一笑,开口说道:“我就你的虞姬啊,霸王你看,难道有错吗?” “可是…………”项羽说不出话来,这个女子看起来,的确是像极了虞姬,可是,项羽知道,她不是,绝对不是,然而,面前的这个女子,为什么穿上虞姬最喜欢的衣服,还说就是虞姬呢? “霸王请看,我跟虞夫人有什么不一样吗?”说着,“虞姬”还故意旋转了一下腰身,撩了撩垂下来的秀发,这是虞姬经常做的动作,依然微笑着,弄得项羽更是一头雾水。 “虞姬”依然笑着,笑的很灿烂,也很迷人,悠悠的说:“没有什么不一样,是吧,可以代替虞夫人一死吗?” “什么?代替虞姬去死?”项羽蒙了,竟然有一个貌似虞姬的女子,要代替她一死,这一点,大大出乎项羽的意料之外。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虞姬,好吗?”“虞姬”幽幽的说,平静的脸上,异常坚定。 “等等,等等,”项羽还是没有回过味来,在这节骨眼上,竟然有人主动找上门来,坚决赴死,可是,他还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女儿家,又是谁呢? “虞姬”似乎明白项羽是怎么想的,脸上又是灿烂一笑,“我是汉王王妃身边的春香啊。” 原来,汉王王妃吕稚离开楚营的时候,并没有带走小丫头春香,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虞姬已经吃惯了吕稚做的饭菜,她一离开,百般不舍,于是,出于不得已,吕稚留下了春香,服侍在虞姬身边。 项羽又揉了揉眼,仔细看过去,千真万确,她就是汉王王妃吕稚的丫头春香,早在吕稚在楚营的时候,大家就说过,春香长的,和虞姬很有几分相像,如今,再穿上虞姬的衣服,简直就是活脱脱一个虞美人,即使是项羽本人,不仔细看,都分辨不出来。 可是,代替虞姬一死,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尽管春香只是一个丫头,她的生命,也是弥足珍贵的, “不可,万万不可。”项羽赶紧摆手,更何况,她是吕稚的丫头,她死了,怎么跟吕稚交代,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的。 “也就是我了吧,难道,霸王还有更好的人选吗?”春香依然笑着,那样子,哪里是去死,倒不如说是一个女儿家要出嫁,幸福荡漾在脸上。 她也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子,自然明白项羽的意思,再加上,她跟随着吕稚身边多年,近朱者赤,多多少少也有些过人之处,她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一对翡翠耳环,托在手心里。 “这是王妃临走的时候,留给我的,这只耳环,稍有瑕疵,是我和王妃做的暗号,只要我拿出来,就表示,这是我的本意,没有人强迫我这么做。”春香说着,把耳环放倒项羽手里。 只见一只飞蝶翡翠耳环,发出淡淡的光芒,是上等翡翠才会发出来的,果然,在耳环的背面,有一个小小的瑕疵,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项羽托着这只小小的耳环,觉得似乎有千斤重,面前的这个小小的弱女子,尽管只是一个丫头,难为她竟然有如此心胸,可是,她怎么会甘愿代替虞姬一死呢? 春香依然淡淡的笑着,讲起了她的身世,也讲起了她的情怀。 原来,春香是一个孤儿,原本她也是一个大家的女儿,无奈,身为大秦县令的父亲,为人耿直,得罪了顶头上司,被灌上了莫须有的罪名,母亲带着年仅十岁的她逃走了,走到吕稚老家单父的时候,母亲病死在半路,幸亏吕公老爷子收留,她才在吕家安身,后来,跟了吕稚,直到王妃离开楚营,她又跟随在虞姬身边。 “王妃待我情同姐妹,虞夫人和霸王如此善待王妃和刘老太公,我愿意代替王妃报答霸王的恩情。”春香说着,就跪了下去。 项羽一把拉起春香,还是不肯同意,说道:“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让我怎么还得起这个人情?” “霸王不用还,也不必还,就让我做你的虞姬,我就心满意足了。”说着,春香低下了头,满脸绯红。 自古美人爱英雄,看起来,是没有错的,即使是春香,也不例外,尽管她只是一个丫头,却也是重情重义的女儿家,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西楚霸王项羽,早就装在了她的心中,只是,这样一份情感,却没有表达的机会。 “可是…………”项羽还是不忍心,更没有听明白春香话里有话,这毕竟是一个人的生死,可不是闹着玩的,项羽根本就没有往其他地方去想。 春香羞得满脸通红,当然知道,霸王根本就没有听出她的话来,而且是不会轻易答应的,义薄云天的西楚霸王,可不愿意欠下这样的人情。 “那么,我有个心愿,请霸王成全。”春香一咬牙,此时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了,都是要死的人了,哪里还顾得了什么羞不羞的。 “说吧。”项羽说道,此时的他也发现了春香的异样。 “这些天,让我做你的,不是虞夫人,而是春香,你的春香。”春香压低声音,轻轻的说,说完这句话,她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跟上,赶紧别过脸去,不敢正视项羽。 如果说,西楚霸王项羽身边,有虞美人,有吕稚,她自然是排不上个,如今,汉王王妃已经回了汗营,虞姬又离开了,这个机会,春香要,而且要定了,即使只是昙花一现般的短暂,只要能够陪在霸王身边,春香心愿足矣。 项羽看着春香,只见她满脸绯红,眼睛里满是柔情,可以融化一切的柔情,才完全听明白她的话。 竟然又是一个虞姬,又是一个痴情女子!!而且,这个丫头,竟然可以痴情若此,可以用短暂的柔情来完结自己的生命。 这是何等的气概!! 又是何等的痴情!!!! 问上天,有多少精华灵秀,都赋予了人世间痴情的女儿家,又有多少极致的情怀,就这么降临在项羽的身上,如果说,没有能够留住汉王王妃吕稚,这算是一大遗憾的话,面前的春香,无疑是上天赐给他的另一份最珍贵的礼物。 只可惜,春香的使命,是代替别人而死,属于她的那份温柔,那份痴情,太短暂,也太匆忙。 因为楚汉两军的生死大对决,马上就要拉开帷幕,“虞姬”也将赴死。 在这短暂的温柔里,项羽自然是想尽一切办法,满足春香的愿望,当然,更是拿出十二分的温柔,试图让这个女儿家走的没有遗憾。 于是,在楚汉两军最后的大决战前,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在悄悄上演着,爱情的女主角,把属于自己的这份爱情,表达的淋漓尽致…… 就这样,即将赴死的“虞姬”有了,可是,要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西楚霸王项羽呢,总不能也弄一个假的吧,再说,普天之下,就一个项羽,是没有人可以代替的。 而且天下之人,对项羽是何等了解,汉王刘季曾经是项羽的结拜大哥,汉军大将军韩信,跟随了项羽这么多年,再加上楚汉两军将士,跟项羽又是朝夕相处,一个替身,怎么可能瞒得过去? 更何况,垓下之战,一触即发,西楚霸王项羽不出战,不露面,这场生死对决,如何进行? ------------ 第七十一章 弹丸地垓下受瞩目 更新时间:2009-09-02 第七十一章弹丸地垓下受瞩目 要说汉营大将军韩信,也的确是难得的将帅之才,指挥有方,把汉军的优势全部发挥了出来,先是夜袭楚营,歼灭部分楚军主力,又暗中下毒,致使一万楚军丧失了战斗力,再加上,汉军的两千敢死队英勇杀敌,又使楚军大败,不得不暂时退到垓下。 汉王刘季决定,趁着楚军士气挫败,汉军将士一鼓作气,集结手下所有的力量,最大程度的粉碎西楚霸王项羽的力量,以及他领导的楚军。 汉王刘季心里清楚,这一仗,即使不能歼灭楚军,不过,打掉项羽的实力,还是有希望的,想一举歼灭,根本就不可能。 毕竟,西楚霸王之所以称为西楚霸王,就是因为项羽的英勇善战,就是由于项羽战功卓著,这绝对不是徒有虚名,这一点,汉王刘季心里最清楚,毕竟,两个人有八拜结交只好,他曾经的的义弟项羽,可不是吃素的。 这是一场力量悬殊的大决战,汉王刘季和大将军韩信,带领汉军约计四十万人,与十万万楚军于垓下,展开了楚汉之间的大决战。 垓下与乌江相邻,位于楚汉交界之地,几个月前,两军签订停战合议的时候,就是以鸿沟为界,东边为楚,西边为汉,垓下就位于鸿沟岸边。 这里原本是一个不大的小镇,由于楚汉和谈,成为了楚汉交界,才驻扎几百人的小部分军队,只不过是守卫边界线的意思。 正是这个小小的小镇,成了目前最受瞩目的地方,不但被西楚霸王项羽选中,作为他离开战场的终极点,而且,汉王刘季,也把目光转移到了这里。 真是应了那句话,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垓下这个小小的弹丸之地,不仅迎来了西楚霸王项羽,还留住了汉王刘季和大将军韩信,以及楚汉五十万兵马,成了楚军两军交战的大战场,也成了普天之下,最有名的地方之一。 四十万汉军,以大将军韩信为主帅,率军居中,刘贾、彭越、英布、樊哙等各路,带领手下军兵,形成包围之势,全面包围囤积在垓下的楚军。 垓下本来就是一个弹丸之地,项羽带兵囤积于此,粮草供应,自然就成了最大的问题,手下的十万军兵,每天的消耗,都不是一个小数目。 这正是大将军韩信的战略部署,就是要让楚军困死在这里,就是要让项羽走不出这小小的垓下,就是西楚霸王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毫发无伤的从这里走出去。 果然,正如韩信预料的那样,过了两三天,垓下的粮草就告急,已经供不上楚军的日常开销了。 此时的楚军,也陷入了绝境之中,内无粮草,外面又有汉军四十万大军的重重包围,围得跟铁桶一般,别说一个大活人,就是一只小鸟,都飞不过去。 项羽知道,离开战场的最后时刻,终于到了,这一时刻,他等了太久,也筹划了太久,,现在,终于是时候收尾了。 可是,他的眼前,又出现了“虞姬”,确切的说,是汉王王妃吕稚的丫头春香,项羽原本有些兴奋的的眼睛,黯淡了下去。 这个长的酷似虞姬的女儿家,尽管只是一个丫头,现在,却是项羽的女人,是西楚霸王名副其实的女人,也是这样一个痴情女子,甘愿一死。 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看着她成为一个牺牲品,项羽做不到,更何况,如此痴情,如此美丽善良的女子,一旦香消玉殒,就这么死了,让人情何以堪? 项羽的心,动摇了。 这一天,是楚军被困垓下的第三天,项羽安排百名亲随,秘密送走自己心爱的女人,送走已经不再是一个丫头的春香。 尽管垓下被汉军围得铁筒一样,别忘了,这里是项羽的地盘,而且是他早就选定的地方,深谙兵法的项羽,是留着后手的。 那就是在这小小的垓下,有一个秘密通道,是通向乌江岸边的,这一点,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于是,春香秘密来到暗道旁边,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立刻明白了一切,霸王的心,她懂,可是,她却不能走,因为她的使命,还没有完成。 于是,春香擦干眼角的泪水,沿着原路,回到了项羽身边。 项羽吃惊的望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望着满脸含笑的女儿家,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一下子就把她抱在怀里,眼泪已是夺眶而出。 “你这是何必呢?”项羽轻轻抱着自己的女人,幽幽的,口气软软的说,“走吧,走吧," “我不能走。”春香说着,笑了,满脸荡漾着幸福,“也不想走。” “只要我死了,天下就会太平,你何必一定要陪葬呢?更何况,我也死不了。”项羽动情的说。 “不要说了,好不好?“春香轻轻捂住项羽的嘴,说道,“霸王明明知道,你的兵败,你的假死,需要一个理由,让天下人信服的理由,就让虞姬,就让我做这个理由吧。” 项羽一听到在这里,不由得长叹一声,心都碎了,的确,自己的假死,必须找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让天下人信服的理由,不然,堂堂西楚霸王,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呢? 死的太简单,那就不是西楚霸王了,也就会被天下人怀疑,更瞒不过汉王刘季以及他手下的众人,那时候,假死就成了真死,此时已经到了匈奴边境的虞姬,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将指望何人? 这些,就是春香的价值,就是”虞姬“的死去起到的作用,这一点,春香太清楚。 于是,春香依然微笑着,把自己整个人紧紧贴在项羽宽大的怀抱里,她陶醉了,被她一心一意想要的爱情醉倒了,即使是用死亡换来的,她也觉得,她是幸福的,是快乐的,更让她义无反顾的向前走奔去,即使奔向的是死亡,她也无怨无悔。 请不要说,这是飞蛾扑火吧。 与其说,这是飞蛾的自取灭亡,倒不如说,这是小小的飞蛾在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那点点光亮,用来照亮她光辉短暂的一生。 这只小小的飞蛾,很伟大,很让人羡慕,不是吗? 毕竟,她要的光亮,项羽的爱情,已经属于她了。 更何况,她爱的这个男人,不顾一切的要安排她离开,已经足够慰藉她的心,这意外的收获,会让她走的更加坦然,更加坚定。 “和霸王在一起的这些天,已经足够了,我知足了。”春香依然笑着,幸福的笑着,“我应该感谢上天,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让我可以拥有你。” “你真傻,真傻,真傻!!!”项羽喃喃的说,此时的他,再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有用自己最有力的臂膀,使劲抱紧这个小小的女子儿家,抱的紧些,紧些,再紧些…… 楚军囤积在垓下,已经没有粮草了,突围,必须突围,这是楚军唯一的出路,总不能被汉军活活困死在这小小的弹丸之地吧。 就这样,公元前前202年,楚汉战争中的最重要的一场战役,垓下之战,全面爆发。 这是项羽退到垓下的第五天,这一天,早上还霞光万丈的太阳,悄悄躲进了云层,天空中阴云密布,说不出的阴霾,连乌江的水,都莫名的翻滚了起来,无风而起浪,似乎在预示着,这是不同寻常的一天,也是划时代的一天。 正午时分,西楚霸王项羽,带领手下将士,开始了第一次大突击。 既然是突击,就选择力量相对薄弱的地方,项羽选中了樊哙驻守的南部,作为突击地点。要说樊哙,遇上项羽,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被打得落花流水,毕竟实力在那里摆着,樊哙想不服都不行。 大将军韩信早有准备,无论项羽选择在哪里突围,那里就先发出响箭,通知各路人马,前去支援。 于是,楚军刚刚开始跟樊哙对仗,胜负未定的时候,其他的各路援兵,已经到了。 楚军毕竟有天下最锋利的兵器,在人数上,也占有绝对优势,这就让楚军的突围,一次又一次失败。 接连三天,楚军都没有冲出汉军的包围圈,此时的垓下,已经断粮了,再这么下去,即使不被汉军杀死,也要活活饿死在这里了。 夜色逐渐降了下来,没有粮食的楚军,饥肠辘辘,还处在饥饿之中,大将军韩信带领汉军层层包围着。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嘹亮的歌声,划破了夜空,响彻整个天宇,这正是楚地的歌谣。 这又是大将军韩信的战略战术,这也是专门应对楚军的策略,那就是,攻城为下,攻心为上,人在难处,自然就格外想家,再加上饿着肚子,做到心中平静如水,谈何容易。 这些楚歌,就是为了瓦解楚军心里防线,让他们自乱阵脚。 确切的说,是汉王王妃吕稚的主意。 众所周知,楚人擅长歌舞,尤其是哀婉的小调,她毕竟在楚营中多了两年的俘虏,对楚军的习惯,了如指掌,对汉王刘季一提,就得到了汉王的认可,也得到了大将军韩信的赞同。 毕竟,这几个人,从汉王王妃吕稚,到汉王刘季,再到韩信,每一个人,都曾经是项羽的老相识,都太了解楚军,太了解项羽了。 这个主意,不动一刀一枪,一兵一卒,就可以兵不血刃的粉碎楚军的心理防线,让楚军将士们动摇,可以说是绝佳的妙计。 当然,这也是汉王王妃吕稚离开楚营的时候,和项羽早就计划好的,这一点,只有吕稚和沈食其知情,而汉王刘季和大将军韩信,还沾沾自喜呢。 果然,一阵哀婉凄凉的楚歌唱响之后,楚军大营里,传出一阵阵凄厉的哭声,那哭声,就像地狱之中的鬼魂发出来的,凄厉,哀伤,痛彻心扉,楚军士兵背井离乡,南征北战,经过这么多年,谁不想回家? 就这样,汉军士兵整整唱了一晚上,而楚军,则哭了一晚上,哭的肝肠寸断,哭的地动山摇,哭的天昏地暗…… 天马上就要亮了,项羽紧紧拥抱着自己心爱的女子,久久不忍松开,因为他知道,一旦松手,这个小小的女儿家,就再也抓不住了,因为,这一刻,就是她的死亡时刻,就是她一生中最闪耀的一刻。 终于,“虞姬”推开项羽,仔细打扮一番,穿戴一新的她,头上还插上了一朵盛开的百合花,一双杏眼,脉脉含情,面对着项羽,对着她一生之中的唯一的男人,满脸含笑,灿烂的像头上盛开的百合花。 这个痴情的女子,这个被爱情包围着的女子,已经做好准备,迎接自己的死亡,灿烂的死亡。 ------------ 第七十二章 小春香谢幕大表演 更新时间:2009-09-03 第七十二章小春香谢幕大表演 浓重的夜色,逐渐退去,东方天空中,出现了黎明前的第一抹亮光,此时,又是一阵凄婉的楚歌,顿时,垓下四周,遍地楚歌,夹杂着楚军将士悲痛的哭声。 这又是汉军的攻略!! 遍地楚歌声,已经把浓重的乡愁,深深扎根在楚军将士心中,致使楚军士卒思乡厌战,军心瓦解。 另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搅得楚军一夜无法安睡。 垓下四周的汉军,分几拨,轮流唱楚歌,他们自己,却在换着班的睡大觉。 这一招,不能不说,有点损,却是非常奏效,试想,楚军白天突围,已经打了一天的仗,早已是人困马乏,大晚上的,再不让睡觉,精神上哪里受得了。当然,人困到了极点,别说唱歌,就是打雷,也可以睡着的。 不过,汉军这一通折腾,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楚军想睡个安稳觉,就难了。 这里乱成了一团,而此时此刻的项羽,却在自己的大帐之中,面对着自己心爱的女子,柔情蜜意。 两个人似乎没有在四面楚歌的大营,而是在自己的家里,幸福的过他们的二人世界,看样子,更像是在一起度蜜月。 一张柔软的大床上,两个人相拥在一起,项羽在跟他怀里的女子讲故事,讲他小时候调皮捣蛋的故事,口气软软的,柔柔的,满脸含笑,一双大手,紧紧抱着心爱的女子。 讲到开心之处,两个人相拥而笑。 这里,不再是刀光剑影的战场,更不是四面楚歌的垓下,而是爱情的舞场,一场惊天动地的爱情,正在悄悄上演。 “项大哥,”春香轻轻叫了一声,口气也是软软的,满脸含笑,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取出一个锦缎的方帕,打开来,是一对银手镯。 “嗯,”项羽应着,也是轻轻的,软软的,一双眼睛闪出别样的柔情,温柔的把这个小小的女儿家罩住。 “这是我的家传之物,”春香把手镯放在项羽手里,继续说,“家里有祖训,人不离镯,镯不离人,如今,我送给你一只,让它时刻陪在你身边,就像我在你身边一样。” “好,都听你的。”项羽应道,一滴眼泪,差点掉下来,却被他死死瞪了回去,因为项羽知道,这是这个小小的女儿家在留遗言。 项羽接过那对镯子,只见两只泛着银光的手镯上面,雕刻着十二生肖图案,每一只上分别雕着六种动物图案,雕刻的栩栩如生,一看就知道,尽管不是价值连城的物件,却也是制作精良,颇有价值的。 项羽拿起一只来,轻轻托起女儿家的玉手,为她戴上,另一只,则依旧用方帕包好,揣在自己怀里。 春香满足的笑了,用自己的双手,紧紧勾住项羽的脖子,让自己贴住他,试图贴的近些,再近些,因为她知道,这就是最后的温柔。 对于她来说,对于小小的春香来说,这份温柔,已经足够,足够弥补一切了。 尽管这场爱情,注定是不被人所知的,还会被历史的滚滚车轮碾碎,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但是这场爱情,却是一样感动着彼此,起码感动着爱情里面的两个人,足够了。 天马上就要亮了,这一刻,属于春香的这一刻,终于到了。 于是,“虞姬”起身,在项羽满眼的温柔里,开始换衣服,这是她最辉煌的一刻,她要好好打扮一番,打扮的风风光光漂漂亮亮的,唯有这样,才配得上她即将走向最终的辉煌,死亡的终极辉煌。 当然,春香并没有忘记,把汉王王妃吕稚留下的翡翠耳环戴上,并且带的是那只带有瑕疵的耳环,因为小小的春香,甘愿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爱着的这个男人的平安幸福,去换取属于她的爱情,短暂却向往已久的爱情。 这一切,是她自愿的,也是她自己的选择,义无反顾的选择!!!即使项羽安排她离开,都没有动摇她的决心!! 此时的她,身穿的衣服,已经不再是平素里虞姬穿过的,因为此虞姬而非彼虞姬,就应该有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包括衣服,当然,更包括她一心一意爱着的男人。 作为天下第一情痴的项羽,怎么会不明白这个女儿家的心思,这几天,尽量把所有的爱,所有的的欢笑,所有的快乐,都带给了她,带给了这个痴情女子。 春香依然满脸含笑,笑的是那么开心,那么满足,如果说,她的一生还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这一生,太短了,她刚刚拥有的那个怀抱,还没有躺够,对那份温存,还有太多的依恋。 “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垓下的四周,都是汉军人马,堂堂的西楚霸王项羽,已经被困在这里六天了。 天已经亮了,东方的天空中,出现鱼肚白的时候,第一抹彩霞照耀大地的时候,就是项羽突出重围的时刻,也是项羽离开战场的时候。 然而,小小的春香,微不足道的春香,还顶着别人名字的春香,再也看不到这一刻了,因为她的生命,已经没有了黎明,更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这一刻,就是春香死亡的时刻,也是属于春香的,更是她一生之中最辉煌的一刻。 于是,西楚霸王项羽项悲歌慷慨,自为诗曰:“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不,应该是春香春香奈若何!因为面前这个女子,这个酷似虞姬的女子,并不是真正的虞美人,而是小小的春香! 这一点,春香却并不在意,或者说,她还是充满感激的,要不是自己跟虞美人有几分相像,上天才不会给她这个机会,才不会让她拥有短暂美丽的爱情,这也正是善良的春香此刻的价值,那就是代替虞美人一死! 当然,这些句子,又是汉王王妃吕稚留下来的,这首最著名的歌词,也是她前世记忆里的句子,要不然,这时候的项羽,唱的恐怕不是什么“虞兮虞兮奈若何”,而是“春香春香,我爱你”了。 连续数次,春香附和着,和霸王一起唱了起来,项羽的眼泪,已经流成了河,不是因为汉军的包围,更不是因为楚军已经没有粮草,他的眼泪,他的哭泣,只为了面前这个小小的女子,为了她短暂的一生,为了她的痴情。 于是,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唱着,笑着,流泪着……………… 大帐四面,依然是哀婉的楚歌声,还传来汉军的大声呼喊:“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愿意放下武器,投降汉军者,一律免死!!” 喊叫声此起彼伏,在垓下的上空盘旋,已经军心涣散的楚军,心里早就毛毛的了,只不过,还是畏惧霸王的威严,不敢擅动而已。 这一点,项羽自然明白,这也是他与汉王王妃吕稚定下的一条妙计,尽量解救手下人的绝佳妙计。 “汉军已略地,四面楚歌声,”这就是汉军面临的局面,项羽看看手下的楚军将士,他们多年跟随自己,南征北战,出生入死,如今,陷入垓下,被汉军重重包围,九死一生。 于是,项羽长长叹息一声,“何必跟我一起赴死?走吧,走吧,都走吧。” 于是,霸王下令,凡是愿意走的,尽管走,毕竟性命最重要。就这样,超过一半的楚军士兵,在项羽的首肯下,纷纷扔下手里的兵器,走出汉军的包围圈,走出垓下,这正是项羽是要的,毕竟,他不想牺牲掉这么多无辜的性命。 即使如此,还有四五万人,情愿留下来,情愿保护西楚霸王,这就是项羽多年来的恩威所培养的队伍!也是项羽感动的地方!! 但是,围困在垓下的西楚霸王项羽,仍然不愿意这些人就这么白白送掉性命,只点了八百人,准备做最后的突围。 最后的突围马上要开始了,与此同时,那一刻,属于春香的那一刻,终于到来了。 “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项大哥再战的意气已经没有了,我也不愿苟活于世。“说着,春香取出袖在袖子里的匕首,用尽全身的力气,扎向自己的胸口…… 其实,这句话,有太多的漏洞,更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 首先,”虞姬“对形势的判断,就不符合实际,甚至还有对未来命运的否定。 “虞姬”凭什么判断出“大王意气尽”了? 仅仅凭四面楚歌吗? 如果这是激将之辞,以她自己不愿苟活,而激励项羽继续战斗,那么项羽的反应,就不应该是“泣数行下”,而应该是因为失去自己最爱的女子,而怒发冲冠,奋力一拼,去决一死战! 另外,作为项羽最宠爱的女人,“虞姬”的态度,更是奇怪至极。 作为项羽最宠爱的女人,项羽就是她的天,就是她的全部,当她深爱的男人遭逢末路,但尚未完全失败的时刻,她应该挺身而出,激励项羽,而不是附和项羽“时不利”的藉口,诱惑项羽在恶劣的形势面前低头。 毕竟项羽才三十余岁,跟随在项羽身边多年的她,应该最清楚,项羽一生百战,出生入死,曾有过“引兵渡河,皆沉船,破釜甑,烧庐舍,持三日粮,以示士卒必死,无一还心”,从而击败秦军,起死回生的经典战例,也曾有过以三万人杀汉卒十余万人,逼迫汉王刘季数十骑逃跑的经典战例; 可是此时,虞姬非但不用以前的类似处境鼓励项羽,恰恰相反,反而哀叹“大王意气尽”!?? 更何况,此刻项羽的身边,尚有几万楚军,俱是精兵良将,以一当十的,即使打不过汉王刘季,起码可以保护项羽全身而退,以图东山再起。 然而,这一切的漏洞,都跟小小的小春香无关!!! 她的最后表演,就是代替虞姬一死,就是按照设计好的,做完她最后的谢幕表演,至于其他的,就不是小小的春香可以做到的了,那是这场大戏的总导演,西楚霸王项羽的问题。 ------------ 第七十三章 感叹痴情项羽自刎 更新时间:2009-09-04 第七十三章感叹痴情项羽自刎 血,鲜红的血,无尽的鲜血,从春香的胸口喷涌而出,红的是那么夺目,红的让人眩晕,红的让人潸然泪下。 那红色,就像刚刚从云端升起的红彤彤的太阳一般,只不过,红彤彤的太阳,是一天之中光辉历程的开始,而这个小小的女子儿家,红色,无尽的红色,则是她的终结,生命的终结。 这炫目而灿烂的红色,只有她身边的男人,西楚霸王项羽看得最清楚,此时的项羽,即使早就有所准备,泪水依然夺眶而出,“啊”的大叫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哭了出来。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试图把春香抱的更紧一点,试图给她一点安慰,哪怕只是一点点。 随着胸口的鲜血不断流出,她小小的身子里,生命力也在一点点的消逝,开始,春香却一直笑着,笑得灿烂如阳,笑得很幸福。 就这样,小小的小人物,小丫头春香,代替虞美人一死,在她所爱的男人的怀抱里,在这个男人为她流下的泪水里,完成了生命里最辉煌的一刻………… 此时的大帐之外,传来一阵阵凄婉的楚歌,已经唱了一晚上的汉军,并没有因为天亮而停止,已经涣散了军心的楚军,纷纷扔下手里的兵器,投降了大汉。 是时候了,精心准备的一场瞒天过海的大计谋,终于到了收场的时候。项羽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他知道,这一刻,是告别战场的最后时刻,而不是哭泣流泪的时候。 他轻轻放下怀里的春香,在她冰冷的唇上,轻轻的深深的一吻,一狠心,一跺脚,转身而去。 与此同时,昨天还阴霾的天气,也变得晴空万里,顷刻之间,就霞光万丈,似乎在为这个小小的女儿家送行,也在为霸王壮行!! 因为今天,是楚汉战争以来,最重要的一天,无论对于哪一方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一天! 从此以后,天下就再也没有战争,再也不会刀兵相见,所有的将士们,包括楚汉两军,都可以不再流血牺牲,都可以回家,都可以安居乐业了。 于是,项羽跨上心爱的乌骓马,提起手里的方天画戟,并没有多带人,既然要结束了,何必带着太多的人呢。 依然聚集在自己身边的楚军将士,能够为他们做的,恐怕就只有这一点了,那就是把一条命,一个人最珍贵的生命,留给他们。 就这样,西楚霸王项羽,只带领手下八百人,准备最后一次战斗,也是他告别战场的终极一战。 楚军将士一夜没有睡好,都显得有些疲惫,不过,西楚霸王项羽的亲随,绝不是吃干饭的,颇有一股势不可挡的杀气。 八百军兵,每一个都是百里挑一,手里拿着的,也不再是楚军平时用的兵器,而是汉王王妃吕稚离开楚营的时候,跟汉王刘季要的兵器,也就是说,他们手里握着的,也是天下第一利器,跟大汉军卒手里的,一模一样!! 当太阳光照耀在垓下的时候,当小小的春香满脸含笑,走向最后辉煌的时候,西楚霸王项羽,披挂整齐,跨上乌骓马,部下壮士八百多人骑马跟随,冲到了垓下城门口。 反正,垓下的四周,都是重重包围的汉军,而且大将军韩信,以响箭为号,只要楚军突围,就会引来汉军所有的主力,既然在那里突围都一样,就选择垓下的城门,最畅通的所在。 “楚军突围了!楚军突围了!楚军突围了!!” 项羽带领手下人,刚刚冲到城门口,就传来汉军惊天动地的喊声,与此同时,天空中几只响箭飞过,包围在四周的汉军将士们,像潮水一样,纷纷涌了过来。 项羽大喝一声,冲在最前面,只见他挥起手中的方天画戟,舞的虎虎生风,所到之处,一道道道寒光闪过,围困着的汉军将士,碰着死,挨着亡,他手里的,哪里是什么画戟,分明就是阎王爷的催命符!! 项羽的亲随,不愧是楚军的精锐部队,尽管只有八百人,却一个个就像下山的猛虎,即使在汉军的包围之中,也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反而更加沉着应战。 只见楚军所到之处,如砍瓜切菜一般,还没有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倒下了一片,汉军哭爹喊娘,谁不怕死啊,尤其是看着死了一地的汉军尸体,军卒们的手脚开始打颤,有点不听使唤了。 没有一顿饭的功夫,手握兵器的汉军,就不敢上前了,形成了围而不攻的尴尬局面。 就这样,项羽带领手下八百亲随,一点一点向垓下城外推进,围得水泄不通的汉军士兵,眼睁睁的瞅着,却没有一个赶上前的,他们怕了,尤其是在西楚霸王项羽面前,他们的胆子,已经吓破了。 站在远处观望的汉王刘季和大将军韩信,一看这样的情景,心中不由得感叹一声,堂堂西楚霸王项羽,威名远播的西楚霸王项羽,竟然有如此的威慑力,在万军从中,竟然威风若此,真不愧是天下第一猛将! 而此时,并不是感叹的时候,把项羽围困在垓下,是上天赋予的绝佳机会,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定要好好抓住,坚决打掉项羽的势力。 于是,两个人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想尽一切办法,粉碎项羽的实力! 他不是勇猛无敌吗,咱们可是有四十万大军,就是让他一个个去砍,恐怕也会把项羽和他手下的八百人累死,于是,传下一道军令:“谁砍下项羽的人头,赏黄金万两,封为王侯。” 军令发出,汉军将士们,一个个都沸腾了,黄金万两,几辈子都花不完的,封王侯,更是做梦都想不到的好事,即使豁出性命,也值了。 于是,刚刚还围而不攻的汉军,一下子变得兴奋起来,纷纷亮出手里的兵器,飞蛾扑火一般的冲了上来。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就是这个意思吧。 项羽冷冷一笑,莹莹之火,也敢于日月争辉,真是不自量力,挥起手里的方天画戟,杀退了一拨又一拨冲上来的汉军。 就这样,项羽带领手下八百亲随,眨眼之间,就杀到了垓下城外的空地上。 于是,大将军韩信,命令手下众将,展开车轮战,试图以多胜少,战胜项羽。 韩信首当其冲,手持宝刀,第一个冲了过来,项羽不慌不忙,举起手里的画戟,劈头就砸,直奔韩信的脑袋。 韩信知道,项羽力气大,气势足,坚决不能硬碰,即使他手里拿的是宝刃,也不敢碰项羽的画戟,于是,一搏马,纵身躲过,项羽见一招没见效,第二招,带着风声,又劈了下来。 就这样,两个人站在一处,要说韩信的本事,虽说也是数一数二的,却根本就无法和项羽想比,即使他手里拿的是汉军特有的绝世利刃,也占不到一点便宜。 几个回合下来,韩信一看,差不多了,虚晃一招,退出战场,于是,英布上场,同样是战了几个回合,就退下来…… 我不是打不过你吗,没关系,我们人多,就是累,也要把你累趴下,这就是大将军韩信的战略战术。 于是,汉军大将,一个接一个轮番上场,展开了车轮战术,轮番跟项羽厮杀,即使如此,他们也占不了一点便宜。 不过,有一句话,那就是恶虎架不住群狼,英勇无敌的西楚霸王,还是渐渐露出疲惫之色,毕竟,汉军的将军们,也都不是吃素的。 就这样,不得已,项羽且战且退,韩信指挥手下众将,逼迫项羽,一路直奔乌江而来。韩信知道,到了江边,项羽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可是,项羽带着手下将士,退到乌江边上,前有浩瀚的江水,后面有数十万追兵,已经是无路可退。 面对潮水一般涌过来的汉军将士,项羽不禁感慨万千。 从垓下突围的时候,他带领的是八百亲随,此时,也不过区区百十人,真是大英雄落难,颇有几分凄凉。 项羽禁不住长叹一声:“我项羽一世英雄,想不到落到如此地步!!!” 滚滚乌江之水,此时,风平浪静,在阳光的映衬下,波光粼粼,反而增加了几分安静平和,而楚汉议和的时候,乌江是归属项羽一方的。 就在这时候,滚滚的江面上,飘过来一叶小舟,乌江亭长撑船而至,前来接应项羽。 不多时,小船靠了岸,乌江亭长恭恭敬敬的对项羽施了一礼,说道:“江东虽小,地方千里,众数十万人,亦足王也。愿大王急渡。今独臣有船,汉军至,无以渡。”说着,就准备迎接项羽上船,东渡江东。 “哈哈哈!!”项羽大笑几声,感慨道:“上天要亡我,我还渡江干什么?况且,当初,我项羽带领江东子弟八千人,渡过乌江向西挺进,现在无一人生还,即使江东的父老兄弟怜爱,依然拥我为王,我又有什么脸见他们?” 说着,取出腰间的佩剑,大喊一声,“虞姬啊虞姬,等着我,我来了!” 声音是那么洪亮,震撼了整个天宇,也冲击着在场所有人的耳朵,天下第一情痴,西楚霸王项羽,在这危急时刻,竟然还想着自己的女人。 要说,这一声,已经够让人意外的了,这是战场,而不是自家的后花园,更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可是,让所有的人意外的,更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喊完这一句,堂堂西楚霸王项羽,竟然挥起宝剑,一用力,锋利的剑尖直插胸口,正中要害,一股鲜血,喷涌而出…… “轰”的一声,大英雄项羽轰然倒地,宝剑也当啷而落…………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宝剑还插在项羽的胸口,围过来的汉军将士们,都傻了,所有的人,都被眼前这一切惊呆了,一个个愣在原地,发不出一点声响。 死了,就这么死了?堂堂的西楚霸王,就这么死了? 上从汉王刘季,大将军韩信,下到普通的军卒,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堂堂的西楚霸王项羽,他们最畏惧的生死对头,就这么死了? 死的有点不对劲,不是吗? 项羽宁愿自刎,也不愿意渡过乌江,回江东,不可能吧? ------------ 第七十四章 识天机千钧悬一发 更新时间:2009-09-05 第七十四章识天机千钧悬一发 “死了!死了!死了! 霸王死了!!霸王死了!!霸王死了!!” 刚刚还惊呆的大汉军卒,一下子回过味来,西楚霸王项羽,拔剑自杀,让汉军心惊胆寒的西楚霸王项羽,已经不动了,死了! 紧接着,大汉将士们,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竟然把堂堂西楚霸王项羽逼上了绝路,逼迫他自杀而死! 这意味着什么? 这就意味着,楚军已经是群龙无首,已经从令人胆寒的强悍部队,变成了一群没有领导的乌合之众!! 这就意味着,汉军赢了,赢了,赢得完完全全,赢得彻彻底底! 大汉将士们,一个个欢呼雀跃,迫不及待的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欢呼声,叫喊声,此起彼伏,响彻天宇!!!! 然而,这欢庆而热烈的场面,并没有蒙蔽有些人的眼睛,毕竟,汉军之中,也是藏龙卧虎,长着灵光光脑袋的人,并不在少数。 汉王刘季疑惑的皱了皱眉,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堂堂的西楚霸王项羽,他曾经的结拜兄弟,跟他打了几年的楚霸王,就这么死了? 如果说,一棍子打死一条狗,绝对不会让人质疑,但是,如果说,一棍子打死了一只猛虎,就太让人吃惊了。 虽然,这只老虎,经历过几次大败,还被围困在垓下,又被汉军众将的车轮大战打得精疲力尽,但是,这些,还不足以致命,这只老虎,谈之色变的猛虎,就这么死了? 死的有点太简单,死的不可思议,不可思议,简直就是难以置信!!! 难见江东父老?这叫什么理由?江东父老本来就是他项羽的臣民,何况,胜败乃是兵家之常事,失败了就自杀?他汉王刘季还不死过几十回了? 难道,就因为虞美人的死,让项羽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 项羽是天下第一情痴,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是,还是说不通吧,虞美人死了,难道堂堂西楚霸王项羽,连活都不想活了? 既然如此,既然这么痴情,这么舍不得他心爱的女子,那么他,怎么不和虞美人死在一处,还费这么大劲突围做什么? 再说,项羽还没有兵败,虞美人就死了,死的早了点,还有点莫名其妙,不是吗? 别忘了,项羽一生百战,出生入死,曾有无数起死回生的经典战例,也曾有过以三万人杀汉卒十余万人,逼迫汉王刘季数十骑逃跑的经典战例; 是因为项羽的穷途末路,虞美人才死的?还是虞美人死了,项羽走向穷途末路的?这些,都很值得玩味。 可是,被困在垓下的项羽,并没有到穷途末路,别说那时候,就是只剩下几十人的项羽,还可以东渡,都没有到穷途末路的程度,作为项羽最爱的女子,却说“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就这么死了,不能不说,有些怪异,非常怪异。 而项羽,又是因为虞美人的死,而不愿意活下去的,事情的起因就不太合理,他的死,怎么站得住脚? 这一切,汉王想不明白。 然而,项羽的尸身,就在面前,刘季走上前,仔细检查一遍,只见他头戴一顶王者头盔,魁梧的身躯,彪悍魁伟,身穿战袍,腰里佩剑,俊朗的五官,即使已经死去,让人一望之间,心生畏惧,一股凛然霸气,从骨子里渗透出来,浑身上下,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威严。 如果说,五官相貌还是可以冒充的话,这浑身散发出来的霸气,却是假冒不了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千真万确,面前这具连呼吸都没有了的“死尸”,就是西楚霸王,他曾经八拜结交的异性兄弟,绝对错不了! 这一点,汉王刘季完全可以确定。 汉王刘季无乱如何都没有想到的,这场战争,不仅一举歼灭了楚军,还逼得项羽在乌江旁边拔剑自尽。 这场胜利,来的有点太快,有点让人不敢相信,不是吗? 可是,事实就摆在面前,他的死对头,就躺在他面前,而且一动不动,已经没有了呼吸,毫无疑问,已经死了,的的确确是死了。 汉王刘季是一头雾水,怎么也想不明白,与此同时,躺在地上,已经“停止了呼吸”,确切的说,是屏住呼吸的项羽,心里也是紧张万分。 自己导演的这场大戏,终于要落幕了,而且,自己的表演,或者并不精彩,也不够完美,不过,总算是已经谢幕,就等着对方验收。 他唯一畏惧的,就是沈食其这个藏而不露的绝世高手,以及他手里的小箭,这也是他刚开始的时候没有考虑到的,毕竟,这个高手,深藏不露的高手,是半路杀出来的,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考虑。 几个月前,沈食其的小箭,竟然对准了他最心爱的女子,这个女儿家还怀着孩子,项羽放过沈食其的条件,就是这个,就是在此时,不出手。 他相信沈食其会遵守的,不过,他还是做了一些必要的防范措施,毕竟性命攸关,沈食其是汉王刘季一方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不得不防。 假如,能够顺利骗过天下人的眼睛,就会皆大欢喜,项羽带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去过风一样自由自在的时候。 假如,不能通过对方的检验,或者说,汉王刘季一方,并不配合这场谢幕演出的话,这场骗局被揭穿,少不得,他还要重新拾起手里的兵器,重新亮出自己的队伍,与汉王刘季决一死战。 那时候,楚汉之战,将再一次开场,至于什么时候结束,就很难说了。 虽然他已经“死了”,已经躺在地上,不过,伤口并不深,也没有伤及要害,这一点,项羽有分寸,这场惊天骗局一旦被识破,一旦被汉军怀疑,他就是一跃而起,恢复西楚霸王的本色。 这一点,项羽很有把握,即使他躺在地上,即使身边都是汉军将士。 首先,项羽的手,伸手就可以拿到他的方天画戟,凭他的本事,横扫几十万汉军,有点夸张,不过,抵挡一阵子,还是没有问题的。 另外,乌江边上,那个摇船的所谓乌江亭长,根本就不是一个小小的亭长,而是项羽手下的一名战将,只不过,他几乎没有在汉军面前露过面,是项羽秘密培养起来的,也是作为事情有变的情况下,才会发挥作用的一枚棋子。 只要假死的项羽出现任何意外,他就会飞身跃起,一个小小的吴江亭长,一个摇船的船夫,就会变成一个凶神恶煞,变成第一个冲到项羽身边的人。 还有,在不远处,两万楚军精锐悄悄埋伏着,就等着那条小船上的信号,摇船的人亮出兵器的时候,也是这两万精锐部队冲杀过来的时候。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来报,说虞美人的尸体,被带了回来。 汉王王妃吕稚和沈食其,匆匆都赶了过来,说实话,此时的他们,比任何人都紧张,还不敢表现出来。毕竟,对于这场惊天大骗局,他们两个,也只有他们两个,是大汉军营里的知情者。 他们尽管明白,这一切都是项羽的安排,什么垓下兵败,什么乌江自刎,虞姬自尽,都是一个迷局,瞒天过海的迷局。 不过,一听到说汉军带回了“虞姬”的尸体,两个人的心里,还是有几分紧张,更有几分恐惧, 远远望去,看到尸身上平坦的腹部,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进了肚子里。 只有刘老太公,顾不上自己年老体衰,更顾不上众人劝阻,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对着“虞姬”的尸首,痛哭流涕。 这老爷子,要不是有幸做了西楚霸王的俘虏,要不是有幸被虞姬等人“优待俘虏”,恐怕早把自己的老骨头扔在了异国他乡,怎么可能安然回到汗营。 如今,看到善良美丽的虞姬竟然惨死,怎么会不让人痛彻心扉。 周围的人,无不落泪。 连敌对一方的人,都如此伤心,足矣证明,西楚霸王项羽和他的女人虞美人,尽管死了,也是让人敬佩的,值得人们去尊重的。 就在这个时候,大汉丞相,智多星萧何走了过来,他可是汉王身边最得力的人,也是心思最为缜密的人。 当然,萧何也不相信,堂堂西楚霸王项羽,就这么死了,死的有些意外,死的有些莫名其妙,有些出乎人的意料。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蹊跷? 他走到项羽和“虞姬”的尸体旁边,左看看右看看,身体已经凉透了的虞姬,由于流血太多,面色惨白,白的就跟一张白纸一般,再瞅瞅同样是自杀身死的项羽,依然是红光满面。 虽然死的时间有前有后,项羽也是个练武的人,不过,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萧何把手伸向项羽的鼻子,的确是没有了呼吸,再伸向额头,依然温热,不,不是温热,而是跟一个大活人无异。这一点是肯定的,项羽本来就没有死,从头到脚,都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大活人,当然没有任何不一样的地方。 奇怪,奇怪,太奇怪了,萧何的心里,就像翻滚的江水,平静不下来了,只见他眉头紧皱,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随着萧何的眉头皱起,汉王王妃吕稚,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难道,难道,萧何发现了什么破绽? 答案是肯定的,心思缜密的萧何,有智多星称号的萧何,怎么可能就这么被糊弄过去?又怎么可能就这么认可了这个结局? 再说,假的就是假的,无论设计的如何巧妙,都变不成真的,既然变不成真的,就会有破绽,被识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吕稚的头“嗡"的一下,一下子就大了好几圈。 这一下,麻烦了,麻烦大了。 因为她知道,如果事态稍微有变,“死了”的项羽,就会一跃而起,就会立刻重生,就会挥舞起方天画戟,同时,“消失”了的楚军,就会鬼魅一般的出现,就像天兵天将降临一般。 那时候,战火,无休止的战火,就会重新燃起,天下太平,就成了一句空话,更成了短时期之内不会实现的梦想。 此时,真可谓千钧一发,萧何的眉头紧皱,已经看出一些端倪,如果,如果,他道破其中的奥妙,后果很严重,非常严重………… 吕稚不敢想下想了,事情很棘手,非常棘手,汉王王妃吕稚的脸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 第七十五章 灵机动吕稚挽狂澜 更新时间:2009-09-06 第七十五章灵机动吕稚挽狂澜 稳住,稳住,一定要稳住,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一定要稳住,不能冲动,冲动是魔鬼,一旦处理不当,后果将不堪设想。 汉王王妃吕稚明白,她必须制止这一切,在这危机一刻,制止心思缜密的萧何的任何行为,这场惊天大戏的帷幕,马上就要落下,战争,无休止的战争,也要结束,不能出任何差错,不能,决对不能。 她的大脑,飞快的旋转着,猛然,她灵机一动,眼前一亮,“有了,就这么办”,既然萧何是个聪明机灵的人,是大汉的第一得用之人,那就好办。 于是,王妃吕稚匆匆走上前,扑到”虞姬“的尸体上,大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小声述说着。 “呜呜呜――妹妹,我苦命的妹妹,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呢,呜呜呜――如今,楚汉已经休战,天下太平了,再也不打仗了,呜呜呜――可惜,妹妹你竟然这么去了…………” 吕稚一边哭着,眼泪横流,一边清清楚楚的说着。 众所周知,吕稚曾经是西楚霸王项羽的阶下囚,跟虞姬相处的一直很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预计还是她的恩人,此时,虞美人死了,堂堂汉王王妃,哭一哭,而且是大哭特哭一场,也是应该的。 当然,到目前为止,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吕稚是借哭泣,说一些话,特意给给萧何听的,更是为了这场大戏的最后谢幕,帮着项羽把谢幕的大幕拉好。 这也是她离开出楚营的时候,和项羽商量好的,假的,永远是假的,总有破绽,最后拉上大幕,恐怕只有王妃吕稚可以帮忙,也只有她,聪明机灵的她,才可以胜任。 “楚汉已经休战,天下太平了,再也不打仗了”吕稚反反复复重复着这句话,一边哭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扫了萧何一眼,又有一眼,努力引起萧何的注意。 此时的萧何,正在检查项羽和虞美人尸体,就在吕稚旁边,两个人距离也最近,吕稚的话,一字不落的穿过他的耳朵,也落在他的心上。 萧何有点纳闷,一向沉稳的王妃,从来都不是一个碎嘴子,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在大汉将士面前又哭又说的,就是和虞夫人感情不错,也犯不着当着众人的面,哭成这样吧,这不成了村里的小媳妇了吗,哪里还有一丁点的王妃之尊? 就在这个时候,吕稚的眼神瞥了过来,意味深长的看了萧何一眼,这一眼过后,又是一场哭泣,嘴里哭诉的,还是那几句话。 “楚汉已经休战,天下太平了,再也不打仗了”这句话,就像几块大块沉重的大石头,重重打萧何的心上,让他茅塞顿开…… 原来,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萧何是何等聪明的人,一下子就回过味来。 对呀,项羽“死了”,楚军败了,汉军大捷,一场大大的胜利,就在眼前,从此以后,楚汉战争就可以结束,汉王刘季夺得天下,天下人就可以安居乐业了。 多么完美的结局,多么让人振奋的消息,这不正是大汉将士们最想要的吗?楚汉之间,打了这么久,不就是等着这一刻吗? 当然,这样的结局,更是汉王刘季最想要的,也是天下人都想要的,更是他萧何最想要的。 所有的一切,都太完美,不是吗? 即使有些地方有些不太对劲,那有有什么关系呢? 他瞅了瞅躺在地上的项羽,满脸都是大英雄的王者霸气,此时的萧何,完全可以确定,躺在地上的,绝对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个大活人,只不过是暂时屏住了呼吸而已。 但是,在天下人面前,在自己面前,堂堂的西楚霸王项羽,已经死了,对,他已经“死了”,既然死了,而且死得皆大欢喜,自己何必多事呢? 更何况,自己一旦多事,这个多事,可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了,更不是大汉的事情,而是全天下的事情,那时候,战火又将重燃,普天之下,又是生灵涂炭…… 这一点,素有智多星美名的萧何,很清楚。 怪不得,堂堂汉王王妃,竟然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在大汉将士们面前,以王妃之尊,哭成一个泪人,还掏心挖肺的倾诉着,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不由得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水,好悬啊,要不是面前这个女儿家及时提醒,险些铸成大错。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满面红光的“死了”的项羽,一下子就会重生,这是肯定的。 难为她,竟然如此机灵,要不然的话,保不住此时此刻,他就会道出自己的发现,说破这惊天的秘密,那时候,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后悔就来不及了。 吕稚透过眼角的余光,又扫了萧何一眼,只见此时的大汉丞相,嘴角露处一个会心的微笑,还暗暗向她点点头,意味深长的点点头。 吕稚终于放心了,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放了下来,这场惊天大戏,终于完美的落幕了,大幕也将徐徐拉上了。 此时的她,依然在哭泣着,抱着“虞姬”的尸体,大声哭泣着,危险已经解除,就没有必要还抱着一个假虞姬的尸体哭天抹泪了吧。 可是,总不能就这么停止了吧,刚刚还哭的肝肠寸断,一下子就止住了,就像前世里说相声一样,正在哇哇大哭,突然一下子就停住,那该有多吓人,回头再把在场的人吓个好歹的,那可不行。 于是,她的眼角余光,再一次投向了大汉丞相萧何,萧何暗暗点点头,明白了她的意思,这场大哭的目的,已经达到,这哭声,也该结束了,再说,堂堂王妃之尊,就这么哭天抢地的,也不是个事。 于是,走上前去,解劝一翻,无非就是一些节哀顺变之类的,给她个台阶下。 这时候的吕稚,在危机已经解除的时候,紧张的心情也缓解了下来,才注意到躺在地上的“虞姬'”的尸体,当她的眼睛不经意中扫到“虞姬”的耳朵上,小小的耳垂上,戴着一只翡翠耳环…… “啊!”吕稚禁不住大叫一声,只一眼,她就呆住了,一双大眼睛就跟定住了一般,再也无法挪开,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没错,是躺在地上的“虞姬”,让她惊呆了! 对于躺在地上的所谓”虞姬”,她太熟悉,太熟悉了,因为这些年的朝夕相处,因为地上的尸体,并不是随便找了个替身,这个替身,就是她的春香。 千真万确,就是她的丫头春香。 如果说,刚才的哭声,是为了给萧何递话,不得已才哭的,这一次,却是实实在在的了,发自肺腑的,因为那具尸体,不是别人,正是小丫头春香!! 想当年,在自己穿越而来的时候,看到的第一张脸,就是小春香的,从此后,名为主仆,其实是姐妹的两个人,朝夕相处,形影不离。 是她,在自己的新婚大喜之日,大闹喜宴,为自己的幸福跑前跑后; 是她,帮忙照看一双儿女,兢兢业业,任劳任怨; 是她,在三次做阶下囚的时候,依然跟随在身边,悉心照料; 还是她,为自己的感情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而且在走的幸福,走的从容; 往事历历在目,如今,伊人已经逝去,永远不会活过来的,所幸的事,耳朵上的耳环,是带有瑕疵的,这就告诉吕稚,春香是心甘情愿一死的,没有人逼她,更没有人强迫她,而且,脸色苍白的春香脸上,依然荡漾着幸福的笑容。 这笑容,是发自内心的,脸上的笑容,也是装不出来的。 难道,春香得到了属于她的那份爱情? 看起来,答案是肯定的。 毫无疑问,即使她死了,这也算是一种幸福吧。 其实,当初把春香留在项羽和虞姬身边,与其说,是虞姬吃惯了自己做的饭,倒不如,说是吕稚发现了,春香的异样,一个女孩儿家的异样,那就是对项羽的感情。 不错,春香是个丫头,可是奴仆也是人啊,尤其是对于穿越而来的吕稚来说,这一点,就更不是问题了,既然春香钟情于项羽,就让她留在项羽身边,这就是吕稚的逻辑。 没有想到,也正是这样的逻辑,要了春香的性命,不,不仅仅如此,从春香幸福的脸上,可以看得出来,她走的很安详,很幸福,更是义无反顾。 这一点,还是很让人欣慰的。 旁边的萧何,一个劲的解劝,心里纳闷,哭的差不多了吧,再哭下去,死人真的就被哭活了。 谁知道,刚刚还递眼色给他的吕稚,越哭越伤心,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看样子,还会继续哭下去。 女人啊,实在是劝不动的萧何,禁不住感叹一声,这也难怪,战争,原本是男人之间的纷争,与女人无关,可是,男人们在战场上杀红了眼,饱受战乱之苦的确是男人背后的女人。 汉王刘季樊城兵败,王妃吕稚做了两年的俘虏,如今,西楚霸王垓下惨败,虞美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哭吧,哭吧,哭吧,女人哭吧,使劲哭吧,反正哭,也不是种罪过,不是吗?什么王妃,什么尊严,都不重要,只要想哭,就哭好了。 萧何哪里知道,王妃哭的,并不是虞姬,而是在自己的丫头春香,以及春香脸上带着的幸福的微笑,从此以后,这个陪伴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小丫头,再也无处寻觅。 春香,一路走好!但愿在另一个世纪里,幸福的笑容,永远挂在你的脸上…… ------------ 第七十六章 定天下刘邦登帝位 更新时间:2009-09-07 第七十六章定天下刘邦登帝位 古战场上,旌旗招展,大汉将士们一个个欢呼雀跃,庆祝这等待了太久的胜利,等到了,等到了,终于等到了,楚汉战争结束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毫无疑问,垓下之战,是楚汉相争中,具有决定性意义的战役,在西楚霸王项羽的执导下,又有汉王王妃吕稚的紧密配合,同时,得到大汉丞相的成全,就这么完美谢幕了。 至于后续的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在萧何等人的一致推荐之下,宽厚仁德的汉王刘季,厚葬项羽和虞美人,当然,项羽和吕稚的约定之一,就是保证他自己不被汉军活埋,这一点,并不难做到。 吕稚岂敢不照办,不然的话,项羽就会重生,楚汉之战又将开始了,绕来绕去,又绕回去了,绕到了起始位置,吕稚还不至于蠢到那个程度,不仅照办,而且还要办的天衣无缝,这一点,在萧何和沈食其的帮助下,并不困难。 只要找一具尸体,和项羽体型相仿的尸体,偷换一下,就行了,这一点,太容易了,战争刚刚结束,死尸到处都是,只怕那些死去的将士们,都恨自己没有生的和西楚霸王相似,毕竟,霸王的埋葬,比起普通士兵们,强的就不是一点半点了。 反正,所有的人,都认定了项羽的死亡,也就是说,项羽安排的大戏,已经被验收,过了关之后,即使有人挖出尸身,那时候血肉模糊,就更难分辨了。 举办了项羽的葬礼,就意味着,历史的滚滚车轮,到了一个全新的阶段,也表示垓下之战,终于成为了楚汉相争的终结点,又是汉王朝繁荣强盛的起点,更是中国历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转折点,它结束了秦末混战的局面,统一了中国,奠定了汉王朝四百年基业;因其规模空前,影响深远。 从此以后,汉王刘季成为大汉开国皇帝,定都长安,一统天下。 曾经的泗水亭长,终于夺得天下,即将登上大宝,汉王称帝,吕家的大小姐吕稚,也将水涨船高,母仪天下,皇后。 此时的长安城,正值夏秋交替时节,暑热季节刚刚过去,秋天的凉风习习吹来,倍觉舒适。 整个长安城,都沉浸在一片喜气之中,所有的人,上至汉王刘季,下至平民百姓,都在庆祝大汉的胜利,连空气之中,都飘着清新宜人的气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在这欢庆胜利的时刻,最高兴的,恐怕就是刘季了。 毕竟,当皇帝,多年以来,连想都不敢想的美梦,竟然成真了!!人生得意之时,也莫过于此了。 这一天,是大汉君臣入驻长安的第二天,由于大汉是开国之初,并没有现成的皇宫,也没有像模像样的地方,可以进驻大汉皇帝,一切都在筹划之中…… 建皇宫,准备开国大典,首当其冲。 然而,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事情,被早早的提上了议事日程,那就是皇帝的名号。 刘季者,刘家老三,说起来,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名,而是排行老三的意思,在沛县县城,当一个小小的泗水亭长,倒没有什么关系,如今,可不一样了,而且是大大的不一样了。 现在的刘家三儿子,可是大汉的皇帝,君临天下,天之骄子,再用刘季这个名字,显然,就不太合适了。 不够威,有失文雅,有损大汉王朝的形象,更有点登不上台面,更难载入史册………… 反正,用刘家老三,来称呼大汉皇帝,就是不对劲。 于是,刘季派人,悄悄地把萧何找来。 等萧何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也犯了难。 别忘了,这可是给大汉开国皇帝取名字,谁有这个权利?谁又有这个份量?要说他,是万万不敢的,所谓此一时彼一时,此时的刘家老三,再也不是沛县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而是已经是九五之尊了。 为他取名?开什么玩笑? 可是,还没有登基的准皇帝既然提了出来,自己怎么能不照办呢。 这一点,可把萧何愁住了。 对了,只有一个人可以,要说,还是丞相萧何有主意,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人的轮廓,那就是刘太公,这个老爷子,如今再也不是一个庄稼汉,而是开国皇帝的父亲。 对,就是他!! 皇帝再大,也大不过父母去,毕竟,老爷子是长辈,为自己的儿子取名,也是做父亲的责任。 对,就是他,也只有他才可以胜任。 萧何的脸上,露处一个会心的微笑,可是,转念一想,不行啊,老爷子大字不认识一个,为皇帝起名,这不是难为他吗,尽管这个皇帝是他的儿子,毕竟不是在沛县了,更不是小小的农家,随便取一个就行了。 要说还是智多星萧何,真不是盖的,眨巴眨巴眼睛,一下子就有了主意,于是,他赶紧来找汉王王妃吕稚,也就是大汉的准皇后。 要说,刘老爷子对这个儿媳妇,左看顺眼,右看更顺眼,怎么看怎么顺眼,这也难怪,他这把老骨头,没有扔在异国他乡,还有命享受当皇帝老爹的滋味,还不是多亏了儿媳妇? 这一点,老爷子心里最有数。 这一天傍晚,灯光闪闪,吃罢晚饭,老爷子准备出去溜达溜达,“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这也是儿媳妇的杰作,鼓励老爷子多锻炼,这样才能身体好好。 要说这个老爷子,冬季的时候,在楚军大营,差点丢了性命,如今,身子倒是一天比一天硬朗,看起来,心情好,最重要,也是最佳的灵丹妙药。 就在这个时候,儿媳妇吕稚迎了过来。 “父亲,”吕稚甜甜的叫了一声。 “稚儿,来,来,”老爷子笑的,嘴巴都咧到了耳朵根,拉起儿媳妇的手,在一个凉亭上坐了下来。 “最近身上可好?晚上吃了多少饭?”吕稚依然笑着。 “我是越活越精神了,晚上,吃了一大碗饭,还吃了一大盘虾仁。”老爷子笑着,看得出,老家伙很得意,这也难怪,自己的儿子,马上就要登基做皇帝了,想不笑,都难。 “真是不错,多吃多运动,身体才会好。”吕稚由衷的赞叹一声。 “这还不是你的功劳,要不是你,我这把老骨头,早扔在异国他乡了。”老爷子又说起了往事,眼睛不由得黯淡了下来。 “父亲,你又来了。”吕稚撒了个娇,把老爷子的话堵了回去。 “好了,不说了,不说了,”老爷子望着儿媳妇,怎么看怎么顺眼,“只是,虞夫人……” 说到这里,老爷子说不下去了,眼泪差点掉下来。吕稚的眼睛里,所是泪光点点,只不过,她的眼泪,是为春香而流的,她擦擦眼角的一滴清泪。 终于虞姬,只能在心里,深深的祝愿,深深的祈祷。 想必,此时此刻,项羽已经带着自己最心爱的女子,远走天涯了吧,大汉与匈奴的边境上,有一座山,山上有一片树林,林子里有一座茅草屋,那里将会有幸福的一家人。 从此以后,几个人就分开了,不知道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如今分两地,各自保平安吧。 爷俩感叹一阵,吕稚赶紧转移话题,再说,她不是来闲聊的,而是有任务的。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老爷子一听,要他为皇帝儿子起名,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连连摇头。 “这有什么难的,随便起一个就行了。”吕稚鼓励的说,微笑着。 “我是大字不识一个,绝对不行。”老爷子还是拒绝着。 ”如今,你的儿子是即将登机的大汉皇帝,除了你,还有谁有这个权利?”吕稚依然微笑着,继续引导老爷子,“再说,大汉江山,兴国安邦,全指望有个好名字呢。” 说道“邦”字的时候,吕稚特意加重了语气。 “兴国安邦,好啊,真好,”老爷子也不是太笨,起名不行,还听得出话里的话,“就叫刘邦,你看怎么样?” “父亲说好,就是好!”吕稚笑了。 吕稚经不住心里感叹,原来,大汉开国皇帝的名字,竟然是自己起的。 每一个故事,都应该有一个完美的结局,楚汉之战,发生到现在,也算是十分完美,每一个人,都得到了他想要的。 西楚霸王项羽,带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去过风一样自由自在的生活,毫无疑问,这就是项羽想要的,他得到了; 汉王刘季,不,如今应该说,是大汉开国皇帝刘邦,开创了大汉王朝,埋在他内心深处的理想,称雄天下的凌云壮志,也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发挥,这一切,刘邦喜欢,并快乐着; 汉王王妃,守着结发之情,看护着自己的儿女,以皇后至尊,母仪天下,尽管没有去过风一样的日子,也算是圆圆满满,事事如意了; 大将军韩信,打赢了垓下之战,建立盖世功勋,封王拜侯,指日可待,老韩家的列祖列宗,终于可以含笑九泉了; 大汉丞相萧何,口吃却心思细密的周昌,就连吕家和刘家的人,每个人都成了大汉的大功臣,也成了大汉王权的最重要组成部分; 也就只有沈食其,依然藏在众人的后面,做他的闲云野鹤,逍遥自在。 故事发展到了这里,有了一个完美的结局,似乎应该结束了,然而,世间的事,却是很难尽如人意,历史的脚步,更不是这么简单的。 这个故事,不但没有结束,反而变得更加复杂起来,同时也显得更加凶险起来。 毕竟,大汉皇帝刘邦老了,加上连年征战,浑身是伤,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命不会太长,大汉的政权交替,就成了他的心腹大患,他不得不为了大汉将来,为了他的儿子坐稳江山,一次又一次的摘刺。 所谓的刺儿,不仅仅有众多的开国功臣,还有他的妻子,以及她背后的吕家势力,这些,这一切,刘邦都要一一摘掉。 对于大汉皇后吕稚来说,不仅要面临被摘掉的命运,跟她的老公一次次周旋,还要面临后宫的佳丽无数,而女人们之间的战争,比起战场上男人之间的刀枪相见,更有一种阴险狠毒的成分在里面。 也就是说,开国之初的大汉王朝,并不是歌舞升平,一片太平盛世…… ------------ 第四卷 血雨腥风 ------------ 第七十七章 开国庆典韩信抱羞 更新时间:2009-09-08 第七十七章开国庆典韩信抱羞 公元前202年的秋天,长安的天空,格外晴朗,九、十月份,正是菊花盛开的季节,各种各样的菊花,争奇斗艳,连空气之中,都飘着沁人心脾的花香,把整个长安城,装点成一个巨大的大花园。 一座宏伟的宫殿,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拔地而起,屹立在长安城的城中心,这就是刚刚竣工的大汉皇宫。 这是大汉丞相萧何的杰作,几个月以来,他遍查古今建筑,以及各种皇家旧典,经过几个月紧张施工,终于完工了。 这一天,大汉准皇帝刘邦,昔日的汉王刘季,在几个心腹大臣的簇拥之下,下了车撵,来到皇宫门前。 只见大汉皇帝刘邦,身穿赭黄袍,头戴王冠,眉宇之间,投射出王者的霸气和威严,后面跟着几位大臣,文有周昌,武有曾经的大将军韩信,如今他已经被封为齐王。 其中,还有沈食其,他倒是无官无职,倒不是刘邦小气,不给他,而是沈食其坚决不接受,一心要过自己清清静静的小日子,勉强不得,刘邦也只好作罢。 在他们身后,是数千御林军,一个个盔甲鲜明,刀剑出鞘,更加衬托出大汉皇帝的威武。 今天,他们是前来验收丞相萧何的大作,今天,也是他们第一次走进大汉皇宫。 要说刘邦,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尽管他出身寒微,毕竟做了几年的汉王,杀进过大秦王宫,再加上此时的他,已经贵为大汉皇帝,也应该是有些把持的,可是,这群文武大臣,包括刘邦在内,刚走到皇宫外围,一个个都傻了。 那可真是土包子进城,两眼都不够使了,这皇宫,也太漂亮,太奢侈了。 整座皇宫里,数不尽的宫殿林立,一眼望去,根本望不到尽头。皇宫里,琼楼玉宇,金碧辉煌,晃得人睁不开眼睛,确切的说,是在阳光的照耀下,让人睁不开眼睛,让人炫目。 城墙的四角上,各有一座玲珑奇巧的角楼,皇宫建筑群规模宏大壮丽,建筑精美,布局统一。 萧何对这里最熟悉了,忙笑着解释,说道:“整座皇宫总体的布局呈长方形,四面筑有围墙,东西两墙各长两千余米,南北两墙各长接近三千米,全宫面积约为五六平方公里,约占全城总面积的七分之一。” “太大了!太大了!”还有点回不过神来的刘邦连连说道。 弄得萧何心里没了底,心里暗暗嘀咕:“这座皇宫是不小,皇上这么说,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而此时的刘邦,可不是他昔日的哥们,更不是靠他找一份差事的小小泗水亭长了,这句话,他哪里敢问啊,只能暗地里察言观色,找出端倪。 于是,萧何在前面引路,一行几个人,走进皇宫里面来。 萧何一路观察皇上的表情,希望可以看出刘邦的心思,毕竟,这是为他建造的皇宫,他不满意,这差事,就算是办砸了。 宫内的主要建筑物有前殿、宣室殿、温室殿、清凉殿、麒麟殿、金华殿、承明殿、高门殿、白虎殿、玉堂殿、宣德殿、椒房殿、昭阳殿、柏梁台、天禄阁、石渠阁等。 其中,前殿是皇宫最大的殿堂。在湛蓝的天空下,那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屋顶,显得格外辉煌。殿檐斗拱、额枋、梁柱,装饰着青蓝点金和贴金彩画。正面是十二根红色大圆柱,金琐窗,朱漆门,同台基相互衬映,色彩鲜明,雄伟壮丽。 刘邦一边走,一边摇头,口气之中略带责备,说道:“太奢侈了,太奢侈了,如今,天下初定,老百姓的日子还不安稳,造一座如此华丽的皇宫,太奢侈,太浪费了。” 萧何笑了,皇上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皇宫建的是好,就是太奢侈了,看起来,这座皇宫,光建好还不行,还要话说得好。 俗话说,千穿万穿,唯有马屁不穿,这时候,该拍拍皇上的马屁了。 于是,萧何浅浅一笑,说道:“陛下忧国忧民,此乃天下之幸,万民之幸也,何愁大汉不富强?” 周昌也上来凑趣,尽管口吃,却兴致很高,附和着萧何,说道:“期期――皇上,如此期期――体恤额民情,大汉臣民,终于期期――可以安居乐业了!” 这几句马屁,拍的正是时候,火候也刚刚好,刚当上皇上的刘邦,心里想的就是大干一番,国富民强,名垂青史。 听完萧何与周昌的话,刘邦的心里,就一个字,“美”,这就是他最想要的,当皇上的感觉,“爽”,嘴上却依然很谦虚,说道:“这座皇宫,太劳民伤财了些,需要多少老百姓的血汗啊。” 旁边不出声的沈食其,走上来,笑了,说道:“皇上爱惜天下民生,本是没有错的,萧丞相修建如此华丽的皇宫,这么做,也是为了大汉王朝的威严着想,大汉王朝,乃是泱泱大国,太寒酸了,岂不是有失皇家体统?” “哦,竟然还有这样的说法?”刘邦笑了,很是赞同沈食其的想法,嘴上却故意问道。 “这是自然,堂堂大汉王朝,就应该有大国的气象。”齐王韩信附和着说。 “期期――丞相建造皇宫――期期――有功,皇上该赏。”不用说,说话期期艾艾的,自然是周昌了。 刘邦点点头,说道:“丞相建造皇宫,的确是大功一件,我――不,朕,必有重赏。” 刘邦刚刚当上皇上,还不习惯自称为“朕”,说着说着,就开始说“我”了。 君臣一路说说笑笑,陶醉在整座皇宫的奢华之中,刘邦高兴,为整座皇宫取名为未央宫。 却说,这一天,大汗的开国大典如期举行。 未央宫的前殿,是汉朝君臣朝会的地方,也是举行开国庆典的地方。 大殿正中是一个约两米高的朱漆方台,上面安放着金漆雕龙宝座,背后是雕龙屏。 方台两旁有六根高大的蟠龙金柱,每根大柱上盘绕着矫健的金龙。仰望殿顶,中央藻井有一条巨大的雕金蟠龙。从龙口里垂下一颗银白色大圆珠,周围环绕着六颗小珠,龙头、宝珠正对着下面的宝座。 梁枋间彩画绚丽,有双龙戏珠、单龙翔舞,有行龙、升龙、降龙,多态多姿,龙身周围还衬托着流云火焰。 大汉开国皇帝刘邦,身穿皇帝的礼服,端坐在宝座上,真是威风凛凛,得意之情,溢于言表。殿外的白石台基上,跪满了文武百官,中间御道两边,排列着各种仪仗,大殿廊下,鸣钟击磬,乐声悠扬。台基上的香炉和铜龟、铜鹤里点起檀香或松柏枝,烟雾缭绕。大殿前方,有一个小广场,大汉将士们,身穿铠甲,盔明甲亮,手执各种兵器,英姿飒爽的走过嘴里整齐的大声喊着“精忠报国,不负皇恩”…… 阅兵式结束了,大殿之上,立刻安静了下来,庆典的下一项内容,就是大汉皇帝的“就职演说”: “诸位爱卿,大汉的将士们,大汉王朝,终于建立了!!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大汉都是天下人的大汉,绝非我刘邦一个人的,不,是朕,绝非是朕一个人的大汉,朕是受命于天,奉行王道,这一点不容置疑,还需要仪仗诸位……” 要说这个世界上,场面话从来都是大同小异,却从来都不可欠缺,古今亦然,尤其是在重大场合之下,这大汉的开国大典,自然也不例外,刘邦吐沫星子飞溅,一通白活,殿下的文武,也听得津津有味,起码表面上是津津有味…… 只是,大汉皇帝刘邦,还不习惯称呼自己为“朕”,一时也改不了口,不过,对于文武百官山呼万岁,金銮殿上的金碧辉煌,还是非常适应的,做皇帝的感觉,好,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刘邦很喜欢,很陶醉,也很自豪。 刘邦的演说还没有结束,突然,听到下面一阵小小骚乱,这声音,是铠甲发出来的,刘邦仔细看过去,只见齐王韩信,满脸通红,汗珠子都下来了,浑身上下,抖成了一团,在原地直跺脚。 那声音,就是他身上的铠甲发出来的。 刘邦的眼睛,盯住韩信,用眼神询问:“你这是怎么了?” “臣,臣,臣想小解,已经憋了三个时辰了,“早就憋不住的韩信,说话都不利索了,这也难怪,开国大典进行到这里,从入宫到现在,前前后后四五个时辰,他都没有小解,的确是憋坏了,内急,内急,十万火急,再也忍不住了。 ”哈!哈!哈!”大殿之上,爆发出一片大笑,众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刘邦心里老大不痛快,这是什么时候?大汉的开国庆典!!竟然闹出这种丑事,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说,反而笑道:"哈哈哈!!!朕早就看出来了,你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原来是让尿憋的,快小解去吧!!” “谢皇上1”韩信也顾不得齐王的尊严,就像得了特赦令一般,一溜烟跑了。 刘邦忍住心中的不高兴,嘴上依然挂着笑,对其他大臣说道:“还有谁想小解,都去,都去!” 此话一出口,刚刚还跪在殿前的文武大臣,站起来一多半,纷纷跑出去。 宫墙之外,樊哙一泡尿尽,竟然虚脱,昏过去了,原来,并不只是韩信没有经验,整个大殿上的君臣,都没有经验,只不过,所有的人都在忍着,咬牙忍着,毕竟,这是什么场合,大汉的开国大典,怎么可以如此失礼,如此没有规矩? 与此同时,早就绷不住的堂堂大汉皇帝刘邦,也溜了,毕竟,他也是人啊,他也内急…… 要说这帮君臣,还真是有意思,开国庆典上,竟然闹出了这样的笑话,这也难怪,他们都没有经验,做皇上的,是第一次当皇帝,做臣子的,也是没有做过什么大官,更没有经历过开国大典这样的大场面。 一帮君臣,开国大典上,竟然演出了这样一场小小的闹剧。 终于,小解完毕的君臣,收拾妥当,重新回到前殿,开国大典,继续进行,然而,此时的皇上,却面露不悦之色,尽管隐藏的很深,却没有逃过一个人的眼睛…… ------------ 第七十八章 出意外萧何苦周旋 更新时间:2009-09-09 第七十八章出意外萧何苦周旋 最了解大汉开国皇帝刘邦的人,甚至比他自己都了解他的人,有两个。 首先,首当其冲的,是他的妻子,大汉皇后吕稚,毕竟,他们夫妻多年,这么多年的相濡以沫,这么多年的共同生活,两个人之间,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再说,吕稚可不是一般的女子,而是来自二十一世纪,对于历史上的那点事,了如指掌。 第二个,就是汉丞相萧何,他和刘邦一同在沛县长大,关系也不一般,加上萧何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刘邦的心思,哪怕是一个眼神,萧何都可以猜个八九不离十。 不过,毕竟他们都不是刘邦肚子里的虫虫,要说完完全全了解他,也不尽然,要不然的话,后来的吕稚,也不至于差一点丢掉性命,更不会被刘邦逼到走投无路的地步。 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在有些方面,吕稚和萧何两个人,对于刘邦的一些想法,还算是最为了解的。 在庆典被迫中断的时候,如今的大汉的皇后,昔日的汉王王妃,看在眼里,表面上不露声色,心里却早就绷不住了。 就连皇宫里的太监卫士们,都捂着嘴,憋不住想笑出声来。 这一帮君臣,也算让人开眼了,开国大典上,居然上演了这么一出,这样的小插曲,想必历史书籍上,不会记载的,不然,泱泱大国的脸面,恐怕就丢尽了。 终于,文武大臣们收拾妥当,一一回到自己的位置,刘邦也坐上了龙椅。 吕稚却发现,不对劲了。以皇后之尊坐在皇上旁边的她,可以清楚的看到,刘邦的眼睛,狠劲瞪了韩信一眼又一眼,还不停的使劲咬咬牙,可以看得出来,他很生气,却不得不忍耐着,毕竟,这是开国大典,不是生气发火的时候。 这也难怪,开国大典上,齐王韩信居然内急,破坏了大典的进行,这的确是很意外,也很让人生气的事情。 还好,小插曲终于过去了,开国庆典继续举行。大汉开国皇帝刘邦说了半截的“就职演说”,也要继续说下去。 然而,从小就没有读过书的刘邦,哪里记得住那些冗长的台词,再加上齐王韩信这么一搅和,大脑一片空白,原本背的滚瓜烂熟的句子,一下子就想不起来了。 坐在龙椅上的刘邦,头上冒出了汗,努力搜索枯肠,嘴上结结巴巴的…… 于是,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刘邦,由于距离比较远,看不出此时的皇上,汗珠子直流,不过,大家都发现了皇上的异样。 刚刚还慷慨激昂的演说,怎么突然变得断断续续了呢?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候,大汉丞相萧何突然跪了下来,大喊一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丞相都跪下了,文武群臣,也都一一跪了下来,山呼万岁,呼喊声在大殿里回荡,久久不衰…… 就这样,刘邦的就职演说,到此打住,被机灵的萧何混过去了,刘邦擦擦脸上的汗水,好悬啊,要不然,这人就算是丢大了。 刘邦又一次恨恨瞪了韩信几眼,曾经的大将军韩信,如今的齐王,真是太有出息了,大家都内急,都能憋住,都在咬牙忍着,包括大行皇帝刘邦在内,都忍着,偏偏是他,是他打破了庆典的进行,这是什么场合?可是大汉的开国大典!!! 要不是他现在是皇上,恐怕早就忍不住冲过去了,一剑刺死有点夸张,毕竟韩信是开国功臣,起码也要打他个满脸花。 刘邦生气了,很生气,非常生气,而且,有一肚子火气,不知道怎么发泄。 这次,看在眼里的,就不只是吕稚了,还有丞相萧何,他也暗暗为韩信捏一把汗。 这一切,齐王韩信,却是浑然不觉,依然站在原地,站在武将的最前边,满心欢喜的做大汉第一武将呢。 这也难怪,他毕竟是武将,肚子里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也许,这就是人吧,假如韩信是个两面玲珑的人,他统帅三军方面的才能,恐怕就不会达到这样的水平,萧何倒是心眼最多,看问题最透彻,他不是不能领兵打仗吗? 这一点,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也是事情的必然。 韩信依然故我,凭他的心机,也发现不了那些细节,这下,萧何可急坏了,大汉建国之初,根基未稳,尤其是开国大典之际,就闹出点乱子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萧何和吕稚的心,都悬到嗓子眼了,真怕再出点什么意外,于是,萧何赶紧安排宫里的人,尽快结束大典。 开国庆典,终于结束了,所有的人都长长出了口气,壮丽宏伟的庆典,大汉王朝建立的标志性庆典,总算是所顺顺当当的结束了。 此时,已经是夜幕降临,长安城的大街小巷,挂着各种颜色的彩灯,就像过节一样,长安的老百姓,也在庆祝大汉的建立。 繁华热闹的大街上,一辆马车飞奔而过,这是丞相的车马,连续忙活了几个月的萧何,顾不上休息,一路向齐王府奔来。 齐王府位于长安城东,虽然比不上未央宫气势宏伟,华丽奢靡,却也是长安城里最气派的建筑。 两个大大的汉白玉狮子,张牙舞爪的站在门口,站岗的士兵,一个个威风凛凛,从角门里看,丫环奴仆走来走去,井然有序,曾经落魄街头,被小混混欺负的韩信,已经今非昔比,被封为齐王了。 萧何下了车,来到王府门前,家人萧安走上前,跟看门的说了几句什么。 “什么丞相?我家齐王今天累了,不想会客。”看门的不屑的看了看萧何,他明明知道,来人绝非一般人,却依然说出这几句不阴不阳的话。 “你说什么?”萧安眼睛一瞪,不乐意了,他可是丞相的贴身仆从,再走到哪里都是巴结恭维一片,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看门的刚要继续说,被萧何拦住了,从怀里掏出一锭大银,递给萧安,冲他使了个眼色,萧安明白,恭恭敬敬的递给了看门的。 于是,看门的走进府里,回话去了,恨得萧安恨恨的骂了句:“狗仗人势”。 对于韩信的一些事情,萧何早就有所耳闻,韩信居功自傲,被封为齐王之后,更是不可一世,对于外面的传言,萧何还有点不大以为然。 毕竟,此时的韩信,人生之中最得意的时候,有些骄傲,也是在所难免的,却没有想到,竟然到了这样的地步,连府里的奴才,都嚣张成这样了。 也难怪,会传的风风雨雨了,看起来,那些传闻,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不大一会,几个仆从走了过来,把萧何迎了进去。 萧安老大不高兴,他韩信有什么了不起的,竟然这么大的谱。 要说韩信是齐王,也是大汉第一武将,这都不假,然而,萧何也是大汉丞相,属于第一文臣,比他韩信一点都不低,竟然派来几个仆从,不亲自来接,真是过分,非常过分。 只是丞相都没有计较,他也不敢说什么。 萧何的确是没有太在意,对于韩信的脾气,他也是非常了解的,也知道,这些都不是齐王刻意去做的,只不过,是韩信没有那么多心眼,无意之中造成的。 再说,他不是来串门的,也顾不上计较这些。 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饶过几座院落,七拐八拐,终于来到齐王王府的正厅,齐王韩信正在喝茶,见到萧何进来,赶紧让座,命令仆从沏茶。 他对于萧何,还算有几分礼遇,毕竟大汉丞相,曾经月下追韩信,才拜为大将军,只不过,出门迎客之类的事情,不是韩信刻意不去,而是在韩信的字典里,根本没有这样的字眼。 萧何也不客气,接过茶杯,喝了几口,寒暄几句,就转向了正题。 “王爷,今天萧何拜访,有些唐突,”萧何笑着说。 “丞相客气了,这么晚了,一定是有事,但说无妨。”韩信点点头,笑脸相迎。 “的确是有件小事,特意来给齐王提个醒。”萧何婉转的说。 '“请说。”韩信有点糊涂,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不在家睡觉,跑来“提醒”? 于是,萧何说起了庆典上的事情,说起了皇上刘邦有些不高兴,说的韩信一头雾水,两只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萧何,看的萧何直摇头,这个韩信,也太没有心眼了,得罪了皇上,还不知道呢。 “这么点小事,不至于吧?皇上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发火啊?”韩信一脸无辜的说,此时的他,还没有听明白。 急的萧何直跺脚,还要等他发火?那时候,就完了,也晚了。 萧何没有办法,只能苦口婆心的劝韩信,什么皇上今非昔比了,什么皇上的尊严之类的,什么开国庆典最重要,说了一大堆,希望韩信能听明白。 话到了这个份上,韩信也不是太迂腐,更不是不开窍,总算是听明白了萧何的意思,也意识到,的确是有点不大对劲。 “我也是无心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敢问丞相,怎么弥补呢?”韩信终于问到了点子上。 “也没有什么,多跟皇上见见面,说几句话安慰安慰他,慢慢就过去了。”萧何说完,长长出了口气,今天的任务总算是圆满完成。 韩信点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萧何放心的告辞出来,回府,不提。 然而,让萧何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是,齐王韩信,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不但没有听从自己的建议,去跟皇上“沟通沟通”,顺便道个歉,反而生气了,心里暗想: “好你个刘老三,刚刚当上皇上,就开始摆架子了,要不是我韩信,怎么会打败项羽。就这么多破事,我韩信可不吃你这一套。” 他这一生气,当然不能找刘邦去理论,更不能讲给萧何等人听,他来了个小小的抗议,那就是不露面,齐王韩信,装病,不上朝了。 ------------ 第七十九章 剖时局刘邦起猜疑 更新时间:2009-09-10 第七十九章剖时局刘邦起猜疑 天将五更,天空中几颗星星,慵懒的眨着眼睛,也昏昏欲睡的打着盹,长安城的夜色,还颇为浓重。 而未央宫里,却早已经灯火通明,大汉的文武群臣,穿着汉代的宽大服饰,按照品阶高低,早早侯在敬事房里,等着早朝时刻的来临。 这一天,是刘邦即位以来,第一次早朝,所有的人,都倍加重视,连宫里的太监,都变得机警起来,恐怕出一点差错。 终于,时辰已到,值班太监打着灯笼,带领群臣,来到大殿之中。 “皇上驾到!”随着一声大喊,未央宫的宫殿,荡起阵阵回音,大汉开国皇帝刘邦,身穿龙袍,精神抖擞的坐在龙椅上,众臣山呼万岁,早朝开始。 刘邦眯着眼,满脸的庄严肃穆,望着文武群臣,毕竟他是皇上了,比不得从前,不可以大大咧咧的,一定要拿起当皇上的款儿来。 萧何满意的瞅了他一眼,刚刚还有点不放心,此时,看到他满是一个皇帝的样子,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看起来,一个人到了什么位置,就会有什么样,如今的大汉皇上,穿上龙袍,在龙椅上一坐,还真是那么回事。 可是,萧何却发现,刘邦的眼睛里,有一丝明显的不悦,尽管只是一点点,却并没有逃过萧何的眼睛。 萧何顺着刘邦的眼睛看过去,眼神落在武将的队伍上。 只见为首的位置,也就是齐王韩信的位置,是空的,也就是说,此时的齐王,并没有在朝堂之上。 萧何心里不由得感叹一声,这个齐王,又怎么了? 睡过头了?没有赶上? 不对吧,齐王府的那些奴才们,是干什么吃的,连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经心?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或者,是韩信根本就没打算来? 拜托,这可是第一天早朝,他就不来,真是不让人省心,这里面有什么蹊跷不成? 有一点,萧何明白,即使韩信有想法,或者是有其他的事情,如今的局势,也不能让君臣失和,这是最重要的,说不得,自己替他挡一挡吧。 要说萧何,为了大汉江山,那可是费尽了心,还没有等刘邦多想,就向前一步,奏道:“启禀万岁,齐王昨夜风寒,来势汹汹,起不来床了,不能前来早朝。” “是吗?”刘邦依然是满脸的威严,问道,“齐王病了,丞相如何得知?” “臣来朝的路上,齐王府的家人拦住了臣,让臣代替齐王请假。”萧何回答。 刘邦点点头,表示还比较满意。 即使刘邦有所怀疑,或者完全不相信萧何的话,此时,也只能顺着萧何给的台阶,先走下来,其他的,以后再说。 例行的早朝完毕,萧何一方面安排自己的人,悄悄去齐王府送信,以防穿帮,另一方面,来到刘邦的面前。 “坐,坐,坐在朕身边。”刘邦客气的让座,萧何也不客气,在龙塌上坐了下来,君臣二人,其乐融融。 “陛下,”萧何说了几句题外话,就奔主题了,说道“关于齐王――” “他呀,”刘邦一听,要说韩信,气就不打一处来,破坏了开国大典不说,还让自己差点出丑,如今,又不来上朝,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成心的吧。 “其实啊,他并没有病,”萧何笑了,一边说,一边查看刘邦的表情,“只不过,他羞于见陛下,也羞于见群臣,昨天的事情,他也觉得过意不去。” 果然,这几句话出口,刘邦的表情好得多了,笑了笑,“原来如此,知道就好,朕并没有怪他。” 萧何长长出了口气,这种尴尬局面,终于扭转了过来,只希望,以后不要在出什么乱子才好,大汉建国之初,尽管灭了项羽,而根基未稳,要是君臣失和,就大大的不妙了。 然而,萧何的一番苦心,却化成了一路清风,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他的出发点再好,想法再好,也要当事人配合才行。 要说齐王韩信,也是倒霉催的,既然是装病,就装出个样子来,老老实实在你的齐王府里呆着。 不管怎么说,人吃五谷杂粮,生病总是在所难免,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加上丞相萧何还从中周旋,作为刘邦第一得用之人,萧何完全可以说,齐王无意之中破坏了开国庆典,心中惭愧,没脸见皇上,装装病,也就算了。 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 要命的是,只会打仗的齐王,没有一点心机的韩信,不仅不呆在齐王府,反而带着自己的家奴,呼朋唤友,外出打猎去了,闹得动静还够大。 于是,长安城里,时不时出现惊心动魄的一幕,一群全副武装的人,拿着武器,骑着高头大马,在热闹繁华的大街上呼啸而过,所到之处,马蹄阵阵,行人来不及躲避,有的干脆被撞倒在地,一片鬼哭狼嚎之声。 这些,都一一传到大行皇上刘邦的耳朵里。 尽管大汉的武将,都是以齐王韩信为首的,别忘了,还有文臣,自古文武两班势力,也是争斗的最激烈,最厉害的。 齐王作为第一武将,竟然这么嚣张,文臣们岂肯坐视不管? 更何况,武将的队伍里,还有刘邦的心腹,例如樊哙,他可是刘邦的小姨子的老公,效忠的绝对不是韩信,而是刘邦。 而且,韩信升任大将军的时候,那些武将,都跟随了刘邦多年,他不过做了一年的三军统帅,要想跟韩信一条心,几乎是不可能的。 于是乎,齐王的所作所为,化成了一道道奏折,雪片一样摆在了刘邦面前,都是弹劾齐王的。 “啪!”的一声,刘邦一把就拍在桌子上,嘴里大声喊着:“可恶!可恶!!太可恶!!!” 刘邦可不是萧何,萧何的肚子里能撑船,而刘邦,可没有这样的涵养和气度,羞于见人,怎么不羞于出门疯玩呢? 再说,在文武群臣面前,齐王不上朝的理由是病了,病了还去打猎?还呼朋唤友,闹得人尽皆知,这不是欺君吗,哪里还把自己这个皇上放在眼里? 你韩信也太不知足了吧,立下赫赫战功,这不假,可是,该给你的都给了,都封为齐王了,还想怎么样?难不成要与自己平分天下不成? 或者,韩信要反了不成? 刘邦刚要发作,派人去找韩信,却又停住脚步,陷入了沉思。 “慢着,慢着,要好好想一下。”刘邦稳稳心神,对自己说。 大殿外面,一阵脚步声,萧何急匆匆的赶来了。 那些奏折,萧何一只捂着,试图阻止送到皇上面前,然而,他即使是丞相,也不可能挡得住群臣上谏,当他得知十几位大臣联合起来,共同参劾齐王的时候,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陛下,陛下,”萧何喘了口气,拦住了刘邦,“陛下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刘邦有点急了,堂堂大汉皇帝,竟然被韩信玩于掌股之间,他怎么还可以稍安勿躁? ”陛下先听臣一言,之后再发落齐王,也不晚。“萧何说道。 ”好吧,“刘邦点点头,对于萧何的话,他还是听的,也听得进去。 “齐王是什么样的人,陛下应该清楚,此人擅长武艺,生性率直,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心眼,他这么做,绝非出于本意,”萧何说道,“至于冒犯了陛下,他绝对是浑然不觉。” 刘邦听完了萧何的话,也不得不点头,韩信就是这样的人,什么都不放在心上,而且是我行我素,加上被封了齐王之后,有点飘飘然,也有点骄傲过了头,也属于正常,并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事情真是这样的吗? 如今,霸王项羽死了,大汉王朝,再也没有一个人可以与之抗衡,大汉的军权还在他的手里,要是韩信乘机谋反,那还了得,岂不是全完了吗? 齐王这样做,是不是有意的? 在示威? 在挑衅? 在想办法挑起事端呢? 作为大汉皇帝,刘邦不得不防啊。 刘邦不愧是大汉皇帝,想的也足够多,这也难怪,要是韩信真有那样的心机,大汉江山,就将面临危险的境地,他这个皇上,也当不稳。 这一点,对于萧何,他原本就不想隐瞒,也正要找个稳妥之人商量此事,只是此时太大,他必须慎重。 “要真是这样的话,倒没什么,朕也巴不得是这样,”刘邦想了想,说道“不过,朕怕呀,就怕他……” “怕他有谋反之心?”萧何结果刘邦的话,继续说。 一语中的,刘邦肯定的点点头,果然是大汉丞相,话说到了点子上。 其实,这件事情,萧何也不是没有想过,萧何是何等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清楚目前的局势,只不过,以他这些天对韩信的观察,齐王并没有此心,刘邦有所怀疑,也很正常。 怕就怕,韩信并无反心,君臣一旦怀有二心,弄得两心分离,刘邦这一怀疑,反而促成了韩信的谋反,那时候,就晚了。 到那时候,又将生灵涂炭,刚刚稳定下来的大好河山,又会刀枪相见,大汉江山,又将陷入风雨飘摇之中。 ------------ 第八十章 小人物犹有大用场 更新时间:2009-09-11 第八十章小人物犹有大用场 夜,无声无息,已经悄然降临,笼罩着整个长安城。 摇曳的的灯火,在不知不觉之中,照亮了整个未央宫,也照亮了前殿,大汉皇上刘邦和丞相萧何,还在时间的密谈。 因为齐王韩信最近的一系列表现,因为君臣二人的担心,因为大汉的稳定和长治久安。 这也是大汉建立以来,刘邦遇上的第一件堵心的事情。 被封为齐王的韩信,不仅破坏了他初出当皇帝的好心情,更让刘邦有了危机感,一旦处理不当,刚刚熄灭的战火,就会重新燃起。 偌大的前殿之中。两个人还是压低了声音,在灯下促膝长谈,尽管值班的太监宫女都被赶了出去,他们依然小声的谈论着,生恐透露半点风声,机密就是机密,尤其是关乎国家社稷的大事,绝对不能有丝毫差池。 尽管晚饭时间已经过了,守在殿外的太监,远远地观察着殿里的动静,没有一个人敢上来打扰,这些伺候在皇宫里的太监们,没有了男人最重要的物件,脑子并没有生锈,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最敏感的就是他们了。 他们明白,皇上和丞相说的,绝对不是小事。 终于,经过几个时辰的密谈,关于如何对待齐王韩信的问题上,君臣二人达成了共识。 一方面,那就是宁愿相信,齐王没有反的意思,那就笼络他,拉拢他。 你不是有本事吗,好,大家都认可你是大汉第一武将,就想办法拉拢你,你想要什么,功?名?利?禄?还是美女? 没问题,都给你,让你得到最大的满足,谁让过去的大将军,立下了赫赫战功呢,而且如今的大汉,除掉了西楚霸王,而边境上,还有匈奴,也离不开这个三军统帅。 另一方面,如果拉拢不住,还是不能满足他,说不得也要拼一拼了,总不能连大汉江山,都让给他吧。 另外,就是,暗中监视他,万一有变,不至于太被动,也好有办法去应对。 这君臣两个,商量好了一切,而韩信,却浑然不觉,连一丝异样的味道,都没有闻出来,此时此刻的他,正在齐王府里,大宴宾客,津津有味的吃着打回来的猎物,一只肥美的羚羊。 要是韩信知道了,刘邦准备这么对待他,还不知道会哭会笑,原本他是没有反心的,更没有称霸天下的雄心,什么反了,什么当皇帝,在他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字眼,齐王之尊,足够他光宗耀祖,告慰老韩家的祖宗八代了。 再说,如今的生活,美女在旁,锦衣玉食,所到之处,前呼后拥,连丞相萧何,都让他三分,他已经满足了。 也就是说,此时的韩信,正陶醉在已经成真的美梦里,尽情享受呢,至于刘帮和萧何的那些弯弯道道,用在他的身上,实在是浪费了。 只不过,这样的美梦,并不能持续太久,因为刘邦老了,因为连年征战的刘邦,浑身是伤病,他做皇上的时间,也不会太久了,为了大汉江山的千秋万代,刘邦不得不调整思路,重新考虑,到底该怎么对待韩信…… 要是韩信一心挂念的韩家老祖宗,真的可以显灵的话,就应该多保佑刘邦,让他活得久一点,再久一点,最好能长命百岁,也好让韩信的好日子,多持续几年。 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刘邦和萧何计议已定,才感觉到肚子咕噜噜直叫,已经是饥肠辘辘,才想起来,两个人光顾着忙活,连晚饭都没有吃。 “来人!”刘邦大声叫道,准备填充一下激烈反抗的肠胃。 话音一落,一个小太监应声跑了进来,正是今天的值班太监小毛子,刘邦一看他,眼前一亮,顿时来了主意。 对,就是他,派到韩信身边做卧底的人,就是他了,纵观整个未央宫,恐怕没有谁比他更合适了。 说起小毛子,也是一段辛酸的往事。 当初刘邦还是沛公的时候,打进了大秦的王宫,所有有关的人,包括大秦王朝的君臣,以及家属,宫里的太监宫女,都在屠杀的行列之中。 忽然,一片血光之中,传来一个少年的哭声,他就是十四岁的小毛子,刚刚净过身,连伤都没有养好,毕竟是一个孩子,看到这样的凄惨场面,早就被吓坏了。 也是小毛子命大,他的哭声竟然被刘季听到了,刘季怜惜他小小年纪,就被抓到宫里割了男根,而且还没有当过差,于是,救下了他,一直留在身边…… 现在,正需要一个对自己忠心不二的人,去秘密监视齐王韩信,毫无疑问,他就是最佳人选, 而且,对于小毛子的来历,只有几个亲随知情,韩信当然更不知道…… 于是,刘邦打定主意,要重用他。 “混蛋!!”刘邦眼睛一瞪,大喊一声,“都什么时辰了,想饿死朕不成?” 小毛子愣了,不是陛下吩咐的,不叫人,谁都不允许靠近吗,怎么又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他是皇上,说出来的话,就是圣旨,不容违拗,顶嘴,更不行了。 “奴才不敢。”小毛子小心翼翼的回答。 “不敢?”刘邦的眼睛,有瞪大了一圈,恶狠狠的骂道,“你这个狗奴才,做都做了,还说什么不敢?” “来人!”刘邦骂完了,不容小毛子分辨,大喊一声。 殿外的几个士兵,应声而入,向刘邦施过礼,等待刘邦下令。 “把这个狗奴才拉出去,打五十大板,轰出宫去,永不录用!!”气急败坏的刘邦,大声吩咐着。 小毛子一下子就傻了,自己就这么被轰出去了?还要挨五十大板?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两个士兵已经大步上前,架起他,就要往外拖。 “陛下,奴才冤枉啊!陛下!陛下……”一边往外拖,小毛子还大声呼喊着。 刘邦却依然是一幅气呼呼的样子,看起来,把皇上饿着了,这罪过可不小。 旁边的萧何,一看就明白了。 萧何是何等聪明的人,更何况,小毛子的情况,他是知情的,再说,刘邦作为大汉皇帝,让他操心的事情太多,也不至于无缘无故乱发脾气,尤其是对一个奴才如此动怒,根本就犯不着。 而且,秘密监视齐王韩信,小毛子的确是最佳人选,人够精灵,也绝对不会有二心,于是,萧何也加入了演戏的行列。 不远处,传来了小毛子凄厉的惨叫声,以及大木板打在屁股上的闷响,刘邦和萧何君臣二人,互相使了个眼色。 “陛下,小毛子的确有错,只是赶出宫去,让他怎么活命?”萧何求情道。 刘邦没有回答,外面小毛子鬼哭狼喊的叫喊,并没有让他消气,他当然是在做戏给旁人看的,至于萧何的话,也是君臣二人之间的默契,做的扣。 “陛下有好生之德,”萧何赔着笑,说道,“不如这样吧,齐王府正缺人,等小毛子养好伤,送到齐王府当差吧。” “好吧,看在丞相的面子上,就饶了他的小命。”刘邦就坡下驴,赶紧点头应承。 夜已深沉,一弯新月如钩,照耀在大地上,整座未央宫,沉浸在这无尽的夜色之中。 一间简陋的居室里,没有金碧辉煌,更没有锦衣玉带,只有一张简简单单的床,还有一盏昏黄的油灯,灯光点点如豆,凄凄惨惨的照着。 看起来,表面上金碧辉煌的未央宫,并不是天堂,也有简陋的角落,而且,一个小太监,正趴在又脏又黑的被子里,一个劲直哼哼。 他就是刚刚挨了打的小毛子,也是刘邦选中监视韩信的心腹之人。只不过,此时被打的皮开肉绽的的小毛子,还不知情,更不知道,从此以后,好运接二连三的降临到他的头上。 刘邦披了一间黑色的斗篷,只带着两个心腹太监,还不忘记把他们留在门外,一个人悄悄走了进来。 刘邦看看小毛子还在痛苦的呻吟着,心里涌起一股不忍来,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就叫“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受点苦,也在所难免。 “打疼了吧?”刘邦轻轻的说。 “可不是吗,差点要了我的小命。”小毛子哎呀了一声,说道,并没有转过身来,还以为是哪个太监来看自己,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时候,竟然是皇上跑了过来。 可是,话一出口,小毛子就觉得不对劲了,这个声音太熟了,难道…… 他猛然转过头,一看,果然是皇上,而且还笑咪咪的看着自己,小毛子一惊,就要挣扎着起来。 “别动,别动,”刘邦按住他,脸上依然挂在笑。 “皇上……”小毛子哽咽的说不下去了,感动的泪如雨下,也难怪,他只是一个小太监,堂堂大汉皇帝来看他,别说被打得半死,就是打死了,也值了。 “你知道朕为什么打你吗?”刘邦依然满脸含笑,问道。 “是奴才办差不利,惹皇上生气了。”小毛子回答。 “不,不是你办差不利,而是朕要重用你。”刘邦提高了声音,一字一句的说。 “重用我?”小毛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重用我,该不会是听错了吧。 “对,朕就是要重用你,大大的重用你。”刘邦肯定的回答。 “皇上……”听到这里,小毛子感动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好了,别哭了,”刘邦安慰小毛子几句,继续说,“朕打你,就是先把你赶走,赶到齐王府,去办一件重要的差事……”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小毛子笑了,脸上还挂在晶莹的泪珠,说,“只是,皇上先告诉奴才多好,奴才挨打的时候,也就不疼了。” “朕要的就是你这股子凄惨劲,到了齐王王府,你才可以大展拳脚,而不会被认为是朕的人。”刘邦摸了摸小毛子的头,说道。 “皇上放心,小毛子万死不辞。”小毛子信誓旦旦的说。 刘邦点点头,与此同时,把小毛子家乡的地址要了过来,于是,几倾良田,几间大屋,秘密到了小毛子的家乡。 就这样,刘邦的心腹小毛子,和宫里的二十个太监一起,被送到了齐王韩信身边…… ------------ 第八十一章 论立储君臣生嫌隙 更新时间:2009-09-12 第八十一章论立储君臣生嫌隙 大汉建国之初,刘邦也如愿所尝,荣登大宝,当上了开国皇帝。 即使出了点小插曲,也就是齐王韩信封王之后,得意忘形,很有点大煞风景,稍微破坏了刘邦的好心情之外,其他的一切,也还算顺利。 随着大汉的建立,另一件关乎大汉王朝国本的大事,那就是王储的问题,也渐渐浮出了水面。 自古以来,立储,都是立皇后的儿子,因为只有皇后,才是皇上的妻子,才可以与皇上匹配,也只有皇后的儿子,才有资格继承大统。 目前,皇后吕稚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刘肥,十九岁,已经成年,二儿子刘颖,十四岁,还未成年。 然而,皇长子刘肥并不是皇后吕稚亲生的,而是曹小姐的儿子,曹小姐并不是刘邦明媒正娶的妻子,也已经不在人世。 要说这俩个儿子,都是跟着吕稚长大的,即使刘肥不是亲生的,吕稚也从没有另眼看待过,毕竟,只是一个孩子,再加上,从小没了母亲,身世堪怜,所以,吕稚还格外宠爱他。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当初的泗水亭长,已经是大汉的皇帝,皇上的儿子,也成了王子,随着立储之事浮出水面,就更不一样了,众所周知,王子和太子,不是一个概念。 太子者,将君临天下,将继承大统,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而且,对于皇后吕稚来说,谁当太子,也不一样,如果说,在此之前,亲生不亲生,是一件无所谓的事情,一旦到了立储的大事上,就显现出来了。 首先是,立长,也就是立皇长子,那就是刘肥了,但是刘肥的皇长子身份,却有点站不住脚。 再者,刘邦对于自己的妻子吕稚,还是有感情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从吕稚下嫁刘季,到刘季称王,再到“打败”项羽,吕稚这个弱女子,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更何况,刘邦还有一些事情瞒着吕稚,那就是在吕稚被囚楚营的时候,他有了别的女人――戚夫人,而且连儿子都生了下来。 只不过,还一直瞒着她,毕竟,一个女儿家,刚刚结束了囚徒生涯,就面对这些事情,未免太残忍了一点,更何况,吕稚的脾气,刘邦最清楚,恐怕是不能容忍的,到时候,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来呢。 起码的几分歉疚,刘邦还是有的。 于是,刘邦的意思,就是立刘颖为太子,长子刘肥封王就行了,谁知道,一听刘邦这么一说,吕稚却急了。 “自古立长不立幼,陛下,应该立刘肥为太子。”吕稚笑了,对于这一点,她非常肯定,而且坚决这么做,宁愿自己的儿子去做一个闲散王爷。 “难道,你真的不希望,将来刘颖做皇帝?”刘邦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妻子,或者是,故意推辞吧? “做一个闲散王爷,有什么不好吗?”吕稚肯定的点点头,笑了。 “闲散王爷?”刘邦不相信的看着妻子,困惑了,自古以来,谁不想登上那个宝座,而自己的妻子,却希望儿子去做什么闲散王爷?不能不说,是奇事一件了。 吕稚看看刘邦,又笑了,继续说道,“至于当皇帝,知子莫若父,陛下应该清楚,刘颖生性软弱,绝不是一个好皇帝的料儿。” “这倒是不假,”刘邦还是不相信吕稚的话,辩解道,“不过,孩子还小,这倒不是问题。” “陛下这是怎么了?立长才是正道,而且刘肥也是我的儿子啊。”吕稚转移了话题,笑了,却依然坚持立刘肥。 她当然明白刘邦的意思,立刘颖为太子,是对自己的一种爱护,也是这么多年以来,夫妻感情的积累,还有对她这个做妻子的肯定,但是,她真的不想让刘颖当什么太子,并且想尽一切办法阻拦此事。 毕竟,大汉历史上那点事儿,她最清楚,自己的儿子平安一生,才是她最想要的。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刘邦依然不相信吕稚的话,这也太出乎意外了吧,竟然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当储君。 “真的。”吕稚肯定的点点头。 “不是故意推辞?”刘邦还是不信。 “不是,真的不是。”吕稚又肯定的回答。 “那么,朕可要下诏了?你可别后悔?”刘邦试图问出妻子的心里话,使出了最后一招,诏书一旦下达,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好啊。”吕稚笑了,又点点头。 “你不后悔?”刘邦又问。 “陛下这是怎么了?我绝不后悔。”吕稚肯定的点点头,满脸的庄重。 这一下,刘邦彻底放心了,看起来,皇后的话是真话,并不是表面上推脱,想想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吕稚的脑子里,从来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当初,她不是宁愿去过风一样漂流的生活,也不愿意揭竿而起吗。如今,宁愿自己的儿子当个闲散王爷,而不去当储君,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于是,刘邦下定决心,立长子刘肥为太子。 只是,这么大的事情,毕竟关系到大汉王朝的国本,也要跟文武大臣商量一下,哪怕只是走走过场。 第二天早朝,刘邦早早就提出了这个问题。 “众爱卿啊,皇后有两个儿子,你们看,谁适合继承大统啊?”刘邦看看朝堂上的众文武,问道。 话一出口,众文武大臣,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瞅瞅你,都傻了,谁也不敢回话。 众所周知,立储之事,在古代是最忌讳的,这是干涉皇家内部事务,太犯忌讳了,而且两位皇子都是皇上的儿子,都是主子,谁也得罪不得。 不管立谁做太子,将来都是皇上,臣子们还都是他的臣子,至于立谁,还是皇上你自己看着办吧。 刘邦看看大家都不肯,也不敢多说,把目光定在了萧何身上,问道:“丞相,你以为呢?” 萧何赶紧跪在地上磕头,说:“此乃陛下家事,臣无权参与,也不敢多言。” 这就是萧何的聪明之处,既然犯忌讳,就干脆不说,看样子,皇上心中已经有了人选,自己又何必多事呢。 刘邦满意的点点头,看看已经准备好的诏书,就要下诏。 就在这个时候,齐王韩信,上前几步,奏道:“启禀皇上,臣有本奏。” “爱卿有何本奏?尽管奏来。”刘邦看看了韩信,满脸堆笑,其实,他看韩信,一百个不自在,却不得不面带笑容,拉拢他,连态度上,也是格外亲近。 于是,韩信掏出已经准备好的奏折,就开始念:“臣建议皇上,立长不立幼,当立长子刘肥为太子……” 在韩信念奏折的时候,刘邦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起来,听到他说要立刘肥的时候,脸都绿了。 这么机密的大事,齐王怎么知道的?还与自己的想法一致? 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 而且韩信的奏折,是早就准备好的,看起来,他的这个想法,在自己之前就有了,这意味着什么? 而且,就连第一得用之人,丞相萧何都说“此乃陛下家事,臣无权参与,也不敢多言。” 怎么齐王韩信,就有权参与,就敢多言呢? 是这些日子以来,拉拢他,满足他的一切需求,把他惯坏了?惯出毛病来了? 还是韩信另外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在说,你韩信为什么要立刘肥为太子呢,你跟刘肥之间,有什么瓜葛吗,他当了太子之后,登基做了皇帝,会给你什么好处? 你齐王这是要做什么,要结党?要营私? 刘邦本来就害怕韩信造反,如果齐王挑头,大汉十几万军队一致要求立皇长子刘肥为太子,就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要逼宫。 逼宫意味着什么? 逼宫意味着皇上说的话,就不再是圣旨,也就意味着,皇上被架空了。 想到这里,刘邦的眼睛里,冒出一股杀气,直逼韩信而来。 与此同时,一阵风冷风袭来,把韩信的折子吹落在地,韩信浑身颤抖,这阵冷风,让韩信感觉到了彻骨的寒冷,此时的韩信,下意识感觉到,刘邦怒了,而且愤怒到了极点。 朝堂之上的文武大臣,也感觉到了此时此地的异样,只见脸都气绿了的刘邦,气的嘴唇都哆嗦了,一只眼睛冒冰,让人不寒而栗,一只眼睛冒火,火苗都喷出来了。 而刘邦不愧是大汉皇上,即使气成这样,还依然能够把持得住,而且,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没有弄清楚,也不能轻举妄动。 而且,此时此刻,又拿韩信没辙,不得不继续按照与萧何商量好的办法,拉拢他,满足他的一切愿望,只要不是争夺天下,刘邦都能忍。 可是,韩信竟然管起了立储之事,还指出了具体人选,但愿这一次,又是他做为武将的秉性耿直,意气用事,外加不知轻重。 于是,刘邦稳稳心神,咬着牙说的,“这种事情,不是你一个武将可以参与的,你退下吧。” 最后几个字,就像几快大冰块,重重砸在韩信身上一样。 而齐王韩信,这次相信了萧何的话,的确是自己考虑的太欠周详,以至于惹恼了皇上。却不知,官场之上,暗流涌动,伴君如伴虎啊。 韩信退下的时候,面如死灰,浑身颤抖,似乎预感到了,他的将来,他的命运………… ------------ 第八十二章 焦头烂额刘邦查案 更新时间:2009-09-13 第八十二章焦头烂额刘邦查案 自从封建王朝建立以来,立太子,就是一个最为敏感的问题,多少宫廷中的争斗谋杀,多少血雨腥风,都是因为立太子之事。 毋庸置疑,齐王韩信,身为一员武将,竟然敢在朝堂之上,公开请求立皇长子刘肥为太子,这是犯了大忌的,,也触动了刘邦的底线。 勉强压住满腔怒火的大汉皇上,赶走了韩信,也顾不上朝堂之上目瞪口呆的文武大臣们,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急的丞相萧何直跺脚,不得已,紧追几步,一路跟随刘邦,来到养心殿,这里,是刘邦日常起居之所。 刘邦憋着一肚子火,大声赶走了所有的太监,一屁股坐在榻上,端起一碗凉茶,一饮而尽,顿时,感觉胸口的那口闷气,顺畅了许多。 只见萧何急匆匆的跟了过来,刘邦示意他坐下‘ 萧何偷眼看了看刘邦,由于愤怒,脸上的五官,已经变得扭曲的,看得出,这一次,是真被气坏了。 萧何坐了下来,一边看着刘邦的脸,一边小心翼翼的解劝,说:“齐王也太不知道自重了,这样做,一点也不符合做武将的本分,也难怪,陛下会动怒。” “丞相,你说,是不是朕把他惯坏了,要什么给什么,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现在倒好,管起朕来了。”刘邦气呼呼的说。 “陛下,臣想,齐王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又是意气用事,无意之中,冒犯陛下。”萧何劝道,“臣去骂他一顿,让他明白,做臣子的,应该知道避嫌疑,让他本分一些。” “骂他?那倒不必了。”刘邦的口气,明显缓和了不少,继续说道,“无意之中,冒犯朕,倒也无妨,朕又不是纸糊的,还经得起,不过……” 说着,刘邦压低了声音,把嘴巴贴近萧何的耳朵,说道;“就怕齐王是有意的,那样的话,朕就有大麻烦了。” 萧何点点头,对于这一点,萧何也不是没有想过,万一齐王与皇长子刘肥之间,有什么瓜葛,或者是韩信借助手里的兵权,要逼宫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还有,等朕龙域登天的那一天,武将们对他言听计从,新君初登大宝,那时候,他是不是就真的要反了呢?到那时候,朕不在了,谁还可以与之抗横?”刘邦继续说,满脸的忧郁。 似乎那一天,就在眼前,让刘邦害怕,让他心惊胆寒,也让刘邦下定决心,一定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齐王的兵权,一定要想办法收回来 萧何久久没有回话,看看脸都绿了的刘邦,再想想心无城府的韩信,一个是为了大汉的江山社稷,为了刘家的帝位,不得不防。 另一个,却是只懂打仗的武将,没有城府,没有心机,更不懂得做臣子的本分,什么该说,什么不能说,心里也没有底,还以为这样做,是为了皇上好呢,殊不知,已经触怒了皇上的底线。 在这样的境况下,萧何也不能说什么了,毕竟,已经触疼了皇上的心窝子,碰到了那根最敏感的神经,即使说,齐王韩信绝无这样的心机,就算皇上相信了,难道,就会对韩信听之任之?就会放过韩信? 已经不可能了,毕竟,这事太大,关系到大汉王朝的命运,关系到帝王的将来,皇上绝对不会允许,所猜想的事情,有一丁点存在的可能性。 这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可是,皇上在跟自己商量,总不能不说话吧, 于是,萧何想了想,说道:“陛下,当务之急,首先要弄清楚,齐王的意思,是他的个人观点,还是他的手下人挑唆的,再做论处。” 刘邦点点头,表示同意,即使要收了韩信的兵权,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三军统帅,可不是说罢免就罢免的,再说,逼急了他,狗急跳墙,说不定马上就要反了,那就更麻烦了。 “对了,齐王府的书办,是周铁吧?”刘邦问道。 “没错,是他。”萧何回答,同时,也明白了刘邦的意思,“陛下,臣立刻就去,去把他悄悄找来。” 刘邦点点头,萧何办事,他放心,一百个放心。 周铁者,齐王的亲随,当初韩信被项羽赶出楚营,投奔大汉的时候,带着的那一千将士,周铁就是其中之一。 楚汉战争结束之后,由于周铁从小读书,还颇懂得眉高眼低的,韩信就把他安置在齐王府,做了府里的书办,帮着韩信处理文字上的事情,其中,写奏折,也是他的差事之一。 于是,萧何派心腹之人,悄悄来到周铁的家里,周铁在齐王王府当差,在外面还是有自己的家的。 却发现,周铁病了。 只见他躺在床上,如今是秋天,还不到冬季,却盖了五床被子,依然浑身发冷,冻的直打哆嗦,看起来,是真的病了,而且病的很严重,就是吃太上老君饿仙丹,一时半会也好不起来。 而周铁,的确是病了,只不过,他的病,是自己得的,确切的说,是他自己折腾的。 把自己折腾病了?而且折腾的捂上五床被子?大脑进水了不成? 没错,就是他自己折腾的,而且,大脑绝对没有进水。 这要从昨天说起。 睡过午觉的齐王韩信,兴冲冲的来找周铁,要他帮忙写奏折,周铁满口应承,这本来就是他的工作。 可是,当韩信说道,建议皇上立储,立长子刘肥为太子的时候,周铁的脸都绿了,差一点被吓晕过去。 “王-王-王爷,”周铁吓得,说话都结巴了起来,“这种事情,不应该是统军大帅说的事吧,太敏感了。” 韩信不以为然,还振振有词,说道:“君臣一体,上下同心,本王提这个,也是为皇上好啊,皇上应该感激本王才对。” 周铁急的,就差跳墙了,看起来,齐王是没有听进去啊,没有办法,,只好苦口婆心的继续劝,说道:“王爷,这是皇上的家务事,也是皇上说了才算的,外人,尤其是武将,最好不要掺和,不管皇上立谁当太子,都是将来的皇上,做臣子的,万一说错了……” 谁知道,周铁的话,还没有说完,韩信却恼了,生气了,也不让周铁动手,自己写起奏折来…… 于是,预感到大祸临头的周铁,回到家,立刻让家里人,把家里所有的木柴都拿过来,烧火,却不是烧水做饭,而是烤他自己。 周铁脱光了衣服,让自己置身于柴堆旁,不大一会,木柴燃烧了起来,烤的周铁浑身是汗,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接着,赤身裸体的周铁,一下子就跳进了水缸里,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冷的他禁不住叫出声来,在这一冷一热之间,周铁,齐王府的书办,就病倒了。 小小饿书办病了是不假,但是皇上找他,只要不是死了,就必须去。 于是,周铁穿好衣服,里三层外三层的,包的跟个粽子似的,出现在了刘邦面前。 “你知道,早朝的时候,齐王跟朕说了什么吗?”刘邦看着这个小书办的眼睛,问道。 “臣不知道,齐王没跟臣说,”周铁回答,浑身颤抖,也分不清楚是浑身发冷,还是面对皇上给吓得。 “你是齐王府的书办,你怎么会不知道?”刘邦紧紧盯住周铁的眼睛,继续说,“齐王说,要立大皇子刘肥为太子,你会不知道?” 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周铁心里暗暗说到,要不是自己机灵,把自己折腾病了,这罪过,就大了,他马上就跪下来,咣咣咣一阵响头,哆哆嗦嗦的说: “臣最近病了,一直在家养病,齐王的那道折子,不是臣写的,是齐王自己写的。” 几句话说完,周铁浑身是汗,吓得三魂丢了七魄,此时的他,已经不冷了,已经热透了,当务之急,是赶紧把自己摘出来,绝对不能受齐王牵连。 “真的?”刘邦问道,一双眼睛,就像一道闪电一样,要看穿这个小小书办的身体,看到他的内心里去。 “真的,是真的,”周铁咬着牙,肯定的说,“皇上不信的话,可以对照笔迹。” 于是,刘邦派人,找到韩信的奏折,还好就在朝堂之上,没有费什么力气,跟周铁的笔迹一对,果然,是两个人的笔迹。 再说,刘邦对韩信的字,也是认识的,这样对比,也是拖延时间,要观察周铁的意思,试图再问出一点蛛丝马迹来,看看是不是韩信手下的人挑唆的。 刘邦看到周铁的确与此事无关,才放下心来,心里暗想,要说这个小小的书办,比起齐王韩信来,倒是机灵了很多,只可惜,这点机灵劲,哪怕有一点点给了齐王,会省多少心。 “回去劝劝齐王,这件事情,也到此为止了,以后谁也不提了,让他也别往心里去,齐王是武将,为人耿直,这一点,朕还是知道的,”刘邦安慰周铁几句,送他出宫,不提。 可是,刘邦依然不能罢手,这件事情,会不会是他手下的人挑唆的呢?立长子刘肥为太子,是齐王的个人意见?还是代表大汉武将的意思? 这一点,必须弄清楚。 就在刘邦在养心殿里,被韩信折腾的焦头烂额的时候,在殿外,发生了另外一件大事,一件女人之间的大事,更让刘邦措手不及。 ------------ 第八十三章 偶相逢性情女儿家 更新时间:2009-09-14 第八十三章偶相逢性情女儿家 今日早朝,齐王冒冒失失上奏,整个事件就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长安城,文武大臣们都在悄悄议论着。 所说的,无非是齐王太不知道轻重,不懂做臣子的本分之类的,至于皇上的心思,要立哪一位皇子当太子,就再也没有人敢说了。 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这个问题,太敏感,也太犯忌讳,连功高盖世的齐王,都被皇上一句”你退下吧“,给赶了出来,更何况,是这些大臣们。 与此同时,在安乐宫,大汉皇后吕稚,正在安安静静享受属于她的皇后生活。 永乐宫与未央宫相邻,属于未央宫的附属建筑,是专门给母仪天下的皇后居住的。秋季的长乐宫里,种满了菊花,满宫尽是黄金色,只为佳人盛情开,那就是,长乐宫的主人,大汉皇后吕稚。 只见她身穿杏黄色凤袍,头戴皇后凤冠,浑身上下,珠光宝气,少了几分做女孩时的清新淡雅,多了几分沉稳老练,一枝金丝菊还握在她的手上,然而,她的眉宇之间,似乎缺少了点什么。 对,是笑容,看得出,作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她并不开心,或者是头上的凤冠太沉重了吧,亦或是,前世的历史画卷之中,描述的腥风血雨,让她透不过气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贴身宫女,悄悄走了过来,耳语几句,说的,自然是齐王上奏的事情。 “不好!”吕稚一下子预感到,经韩信这么一搅和,立长子刘肥为太子的事情,恐怕要出什么岔子,这可不是吕稚想看到的。 历史上的刘颖,也就是她的亲生儿子,并不是善终的,这一点,穿越而来的吕稚,心里最清楚。 作为母亲,她只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快乐一生,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本来,对于什么王权争霸,什么君临天下,吕稚就不太感冒,在她的意识里,倒不如轻轻松松做了普通人。 更何况,刘肥的脾气秉性,倒有点像他的父亲,现在的皇上刘邦,至于刘颖,就显得软弱了些,比起哥哥刘肥,显然,储君之位,还是刘肥更合适一些。 这一点,倒是让吕稚猜到了,经过齐王这场事件,刘邦已经决定,立皇长子刘肥为太子,不得不搁浅下来。 不立皇长子刘肥,毫无疑问,就是要立次子刘颖了。 于是,吕稚扔掉手里的菊花,急急匆匆赶到未央宫,试图探探刘邦的口风,继续拥立刘肥为太子。 于是,四个太监在前开路,后面是一对士兵,举着皇后的仪仗,尾随其后的,是十几名宫女随从,皇罗伞盖下,一乘十六人的大轿子,缓缓前行,一路直奔未央宫而来。 进入宫门,队伍停下,皇后下轿,换乘了四人抬的竹椅,太监们就不再跟着了,只有八名贴身宫女跟随,一行人直奔刘邦所在的养心殿而来。 自从刘邦登基以来,吕稚很少到未央宫里来,自古以来,后宫不干政,再说,她不喜欢那些男人们的事情,就一直留在自己的宫中,抚育儿女,闲来无事,看看花,观观景,倒也是轻松自在。 这一次不一样了,她坚决拥立刘肥为太子,而不是刘颖,不是她生性软弱的儿子,这件事情却要横生枝节,她不得不站出来。 刚走到养心殿殿前,却没有想到,与另一路人,不期而遇了。 对方也是十来个人,几名宫女簇拥着的,是一名年轻的女子,穿着宫廷里的服饰,浑身上下,打扮的清丽淡雅,而不落俗套。 只见她二十岁出头,乌黑的秀发垂下来,直到腰际,杨柳细腰,盈盈一握,说不出的灵巧轻盈,回眸一笑之间,两只眼睛顾盼流离,妩媚风流。 不知道为什么,吕稚看到她的第一眼,竟然是打了个冷战?! 面对西楚霸王项羽的时候,吕稚也没有害怕过,今天,面对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小小的天真烂漫的女子,竟然是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还打了个冷战?!。 吕稚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感觉有点呼吸急促,就要喘不过气来。 她是谁?到底是谁?竟然为什么,竟然让人这么沉重,简直要窒息? 难道?难道?难道?难道是她? 吕稚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自从结束了楚地的囚徒生涯,吕稚一直深居简出,倒不是她不想出门,而是在潜意识里,她一直害怕,害怕他的丈夫,如今的大汉皇上,不会只有自己这个妻子在身旁,历史上那点事,吕稚太清楚了。 尤其是戚夫人,自己的生死对头,更是闪烁古今,这些,都是吕稚不愿意看到,更不想面对的。 与其说,她是害怕丈夫的背叛,倒不如说,她是害怕面对那些佳丽们,这里是封建王朝,尤其是身为皇上,众多的姬妾,也是无法避免的。 来自二十一世界的她,也不得不面对,并且试图接受这一切,她宁愿永远不面对那些,所谓眼不见心不烦,说自己是自欺欺人,那就自欺欺人吧,只要不面对,就当不存在吧。 可是,这个世界,并不大,尤其是,刘邦的女人,都生活在刘邦的周围,都是刘邦生命里的组成部分,想不遇上,想不面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今天,就遇到了这样一个超凡脱俗的女子,而且,还在冲自己笑呢。吕稚预感到,那个女子,绝对不是一个一般的人物,说不定,就是自己潜意识里,最怕见的那一位, 的确,她就是戚夫人,吕稚的感觉一点都没有错,她就是刘邦金屋藏娇,藏了几年的女子,也是刘邦最喜欢的女子。 四年前,刘邦跟项羽联合作战,攻打大秦,在山东定陶暂时安营,于是,当地的地方官,脑筋就转开了,“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得向汗王送送礼,说不定,哪一天汗王当了皇帝,咱也跟着沾点光,弄个一官半职的。” 可是,送什么礼好呢?汉王喜欢什么呢? “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大美女。”对,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送美女最稳妥,是男人就不会拒绝美女。 于是,当地的歌舞名家,一个姓戚的女孩,,刚刚十七岁,就这样被送到了当时的汉王刘季面前。 果然不出所料,一曲“翘袖折腰”之舞,汉王的眼睛都直了。 只见两只彩袖凌空飞旋,娇躯翩转,舞姿优美,极具韵律美,尤其是甩袖和折腰,都有相当的技巧,且花样繁复。 美人一边翩翩起舞,还唱起了当地的歌谣。 汉王看着美人柔弱无骨的可人模样,听着鸟儿般清脆的歌喉,情不自禁的随声唱和,也忘了汉王之尊,站起身来,与美人共舞,两人开怀大笑…… 就这样,女孩变成了戚夫人,并且时刻跟随在刘邦身边,即使行军打仗,也不离左右,就像虞姬和项羽一样。 后来,戚夫人生下一子,刘邦喜出望外,取名刘如意,单从名字就可以看出,这对母子,是如何对了刘邦的心思,也可以感觉到,美丽的戚夫人,擅长歌舞的戚夫人,是多么得宠了。 这也不足为怪,刘邦原本就是一个放浪形骸的人,同时喜欢歌舞,戚夫人与他,起码是玩到一块去了。 再加上昔日的汉王,楚汉战争时期,面对项羽这个劲敌,不知道费了多少心,累死了多少脑细胞,有了戚夫人,两个人唱唱跳跳,正好可以让他完全释放出这些压力,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戚夫人和刘邦之间,完全可以用“知己”二字来形容。 只不过,刘邦的知己,却并不是戚夫人一个,还有来在二十一世纪的大汉皇后吕稚。 关于戚夫人的存在,并不算是一个秘密,只不过,就瞒着一个人,那就是刘邦的结发妻子吕稚。 刘邦对于妻子的脾气秉性,最为了解,也知道在她的脑海里,有太多千奇百怪的念头,刚娶吕稚的时候,曹小姐事件,就闹了个鸡飞狗跳,如今,又有戚夫人,而且还不止戚夫人一个,还不知道,自己的老婆,会闹成什么样呢。 再加上,吕稚刚从楚地回到汗营,也不好让她刚不做阶下囚,就要面对那些姬妾。 就在吕稚打量戚夫人的时候,戚夫人也在悄悄打量着她。 只见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女子,身穿凤袍,头戴凤冠,也就是说,面前的这个女子,是皇后无疑了,然而,她精致的五官上,挂着些许的忧伤,也许,是几年的囚徒生涯造成的吧,戚夫人暗暗想着。 戚夫人是一个单纯善良的人,尽管刘邦有命在先,不过,既然遇上了,也不能视而不见吧,于是,深深福了下去。 “奴婢戚姬,参见皇后娘娘。” 戚夫人一边作揖,心里一边想,只要安安分分的做好自己,无理不言,无礼不行,以姐妹之礼,恭恭敬敬的,两个人就会相安无事的。吕稚没有回答,她的眼睛,还没有从戚夫人身上挪开,思绪,更没有从历史的记载上跳出来。 面前这个女子,就是最著名的戚夫人?就是自己的生死冤家? 不至于吧,面前的女子,看起来心无城府,还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而自己,又何尝是非要置别人于死地的狠角色? 贴身宫女拉了拉她的衣角,吕稚才回过神来。 “起来吧。”吕稚机械的应了一声,两个人走进了养心殿。 养心殿里,鸦雀无声,值班的宫女太监,早就被赶了出来,犯愁的刘邦,歪在踏上,眼睛却盯着房顶,满脑子都是齐王韩信,以及大汉王朝面临的局面。 就在这个时候,脚步声响起,刘邦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皇后吕稚和戚夫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刚刚还歪在踏上的刘邦,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心里暗叫不好,完了,完了,这下,再也瞒不住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每一波,都让刘邦措手不及。 ------------ 第八十四章 细思量刘邦生嫌疑 更新时间:2009-09-15 第八十四章细思量刘邦生嫌疑 “咳,咳,咳,”大汉皇帝刘邦干咳几声,稳稳心神。 现在的他,再也不是沛县的小小泗水亭长,而是大汉的开国皇帝,连几个女人都搞不定,岂不是太丢脸了,而且是丢了大汉王朝的脸。 他偷眼看了吕稚几眼,却见她并没有怒意,倒是有点心不在焉,有点走神,的确,此时的吕稚,还没有回过神来,意外遭遇戚夫人,有点突然,让她应接不暇,更不知道,如何面对这样一个天真的小女子。 皇后吕稚和戚夫人一路走着,把宫女留在殿外,来到刘邦跟前,深深施了一礼,说道,“参加陛下。” 刘邦满意的点点头,对了,朕是大汉皇上,天之骄子,整个世界都是朕的,当然也包括他的女人们。 “都起来吧。”刘邦笑了,说道,心想,当皇上就是好啊,他再也不是沛县那个小小的泗水亭长,高攀了吕家的大小姐,如今,他是皇上了,皇后,不也是自己这个皇上封的吗? 想到这里,刚刚还担心的跳了起来的刘邦,稳稳的坐下了,看着面前这个两个女子,一个是自己的妻子,一个是红颜知己,都是自己心尖上的女子,他爱她们,每一个都是他的心头肉,更希望她们可以和平相处。 “谢陛下。”吕稚和戚夫人纷纷站起身来,在刘邦的示意下,吕稚坐了下来,作为皇后,自然是坐在了刘邦对面,而戚夫人,只能远远的坐下来,没有办法,妻和妾,本来就不一样,地位悬殊,在皇家,更是有天壤之别。 “皇后,怎么有空到未央宫里来?”刘邦笑着问,他恨不得立刻打发走了吕稚,生恐戚夫人受委屈,更怕曾经为了曹小姐闹翻了天的妻子发作出来。 “今日早朝,听说陛下动怒了,特来看望陛下。”吕稚回答,她是何等聪明的人,关于立储,连丞相萧何都说,“臣无权参与,也不敢多言”,她哪里肯多言,只不过是小心试探而已。 尽管在此之前,吕稚曾经主张立刘肥为太子,那时候,毕竟是夫妻两个人之间的谈话,如今却不一样了,都搬上了朝堂,皇上不但动了怒,还审问齐王府的家人,看起来,这件事,已经非同小可,绝不再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 “都过去了,齐王是武将,为人耿直,说话也没有忌讳,这一点,朕还是知道的,”刘邦笑着说。 “这倒是,习武者,难免粗犷一些,”吕稚笑了,心里却在搜肠刮肚,自己最担心立刘肥为太子的事情泡汤了,却又不能正面问,可是,刘邦却是一句不提,真是急人。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嬷嬷走了进来,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嘴里还甜甜的叫着:“父皇,父皇,父皇!” 刚刚两岁的小男孩,长的眉清目秀,一双眼睛就像两粒黑葡萄,长着一副招人疼的小模样,走进殿里,老嬷嬷把他放下来,小男孩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一头钻进刘邦的怀里。 “如意,乖,想父皇了吧,”刘邦抱起小男孩,在他红苹果一般的小脸蛋上亲了又亲。 此时的刘邦脸上,绽放出从来没有过的笑容,那是一个父亲的微笑,更是在自己最疼爱的孩子面前,一个最真实的父亲。 吕稚竟然看呆了,这个小男孩,无疑叫刘如意了,如意如意,称心如意,单单从名字上来看,就知道,刘邦对他是如何满意了。 刘邦的儿子,先有刘肥,后有刘颖,却没有一个让他绽放出这样的笑容,显然,更没有哪一个,跟这个两岁的小男孩一样,得到刘邦如此的宠爱。 也难怪,这个小男孩的乳母可以直接闯入养心殿,就连吕稚作为皇后,都是先由值班太监通报一声的,这个小男孩,却可以直接闯入?! 可想而知,刘邦对他的宠爱,到了何等的程度! 就在吕稚发愣的时候,小男孩从父亲的怀里跳起来,直奔戚夫人而去,嘴里还甜甜的叫着:“母亲,母亲,” 戚夫人抱着儿子,满脸荡漾着幸福的微笑,那是一个母亲的微笑,也是在爱情的滋润下,幸福的微笑。 吕稚看在眼里,心里早已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各种滋味一齐涌上心头。 眼前耳朵这一切,真是一个大大的惊喜,不是吗?自己的丈夫带来的无尽惊喜!!这就是自己托付终生的男人?!这就是自己一心一意投奔的丈夫?!就是自己宁愿放弃项羽的爱,而义无反顾奔回来的男人?! 这个男人,有了戚夫人,连孩子都有了,就在自己在楚营为俘虏的时候,就在自己几次三番险些命丧黄泉的时候,自己的丈夫,竟然在别的女人怀里。 就算是男人,尤其是皇上,可以三宫六院,可以妻妾成群,在吕稚的心里,也有所准备,毕竟穿越到这个时代都十几年了,但是,真正去面对这一切的时候,她还是惊呆了,傻了,蒙了。 吕稚稳稳心神,再也不想面对着“温情而温馨”的场面,更不想面对这亲亲秘密的三口之家。至于立谁为太子的事情,她哪里还顾得上。 于是她毫无表情的站起来,也顾不上跟皇上道别,转身扬长而去…… 刘邦望着皇后离去的背影,心里“咯噔”一下,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要说,关于戚夫人,自己一心瞒着她,的确是有点过分,也可以感受到,此时的皇后娘娘,心情很不好,情绪非常差。 可是,刘邦的歉疚感还在的时候,一个念头,突然涌上他的心头。 齐王韩信极力上奏,要立刘肥为太子,就难保齐王与皇长子刘肥之间有什么瓜葛,或者是,等待新君登基的时候,趁机行动,达到他夺取天下的目的。 那么,皇后吕稚呢?急匆匆赶来询问的皇后呢? 她为什么放着亲生儿子不立,偏偏要立刘肥?她是何居心?又有什么样的目的? 假如,假如,齐王韩信和皇后吕稚联手,大汉的江山社稷…… 这一切,都是刘邦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即使吕稚极力拥立刘肥为太子,他也没有想过,自己的妻子会有什么心思,然而,如今不同了,齐王和皇后的意思,竟然是一致的,是不谋而合?还是经过密谋,才和在一起的? 毫无疑问,大汉的军权,现在在齐王手里,他也是大汉的第一武将,而皇后吕稚呢,别看她是一介女流,却是心思缜密,颇有见地,跟丞相萧何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她的人脉最广,尤其是丞相萧何,还有藏而不露的绝世高手沈食其,都跟她有极深的渊源,如果他们两个联手…… 想到这里,刘邦的汗下来了,也不敢往下想了…… 不,不,不,不会的,刘邦使劲甩甩头,自己这么想,岂不是太委屈了自己的妻子,更是冤枉了她。 自从妻子下嫁以来,相夫教子,操持家务,还屡次三番做了阶下囚,如今贵为大汉皇后,在长乐宫深居,从不过问世事,这样一个女子,怎么会有那样的野心? 不会的,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刘邦在心里对自己说。 可是,这样的念头一旦冒了出来,一旦占据了刘邦的心,就再也无法阻止它的存在,尽管刘邦一百个相信,妻子吕稚,是绝对忠诚的,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有那么一丝顾忌,尽管很小,却非常明显。 或者,这就是人性吧。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刘邦,手握大汉王权,他的内心,他的所作所为,就会围绕王权去做,只要是危及到大汉王朝的,哪怕只是怀疑,只是存在可能性,即使是他相濡以沫的妻子,也会触动那根最敏感的神经。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到了刘邦这个位置上,大汉江山的稳固,以及千秋万代延续下去,就是他最关注的,也是他不惜一切代价为维护的。 什么昔日并肩作战的兄弟,曾经共患难的妻子,如今的红颜知己,就都不再重要了。 这一点,这也是齐王韩信、皇后吕稚,以及天真无邪的戚夫人,将来命运的根源。 如果说,吕稚不希望立自己的亲生儿子刘颖为太子,是出于一个母亲的私心,对生性懦弱儿子的保护的话,然而,这样的私心,这样的母性情怀,竟然在无意之中,引起了刘邦的怀疑。 这一点,让她无乱如何都没有想到,更是她始料未及的。 同时,也为她将来的命运埋下了祸根,也正是由于这样的祸根,差一点要了她和整个吕家人的性命,要不是她是两世为人的怪胎,还有足够的心机,去应付,去反抗,去扭转局面,恐怕就会小命不保。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就在吕稚面对戚夫人母子,面对自己的丈夫,手足无措的时候,丞相萧何,又变成了和事老。 一个是恼怒而城府极深的刘邦,大汉的皇上,一个是耿直而口无遮拦的齐王韩信,大汉的三军统帅,都是大汉王朝的支柱人物,不管两个人出现什么隔阂,就会带给大汉不可估量的损失。 萧何,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只是,萧何还不知道,这场立储风波,连皇后吕稚,也被刘邦极深的城府拉下了水,等他知道真相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已经无可挽回。 ------------ 第八十五章 大英雄挥洒男儿泪 更新时间:2009-09-16 第八十五章大英雄挥洒男儿泪 这一天,注定是不同寻常的一天,也是风云变幻的一天。 小小的一张奏折,就这么触动了刘邦那根最敏感的神经,惊起了大汉王朝的千层巨浪,不仅当事人齐王韩信被卷了进来,连皇后吕稚也被拉下了水。 这一下,可忙坏了丞相萧何,皇上的任务交代下来了,必须尽快完成,那就是,查明韩信的观点,究竟是他的个人意见,还是他手下武将们的意思。 于是,萧何马不停蹄的一通忙活,派出手下最得力的人,汇集所有的情报,每一点每一滴都证明,齐王上奏立储的事情,纯属韩信的个人行为,跟众将无关。 这下,萧何的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不少。 不过,悬着的一颗心,还是不能放下来,那就是齐王和皇上的关系,决不能出现什么裂痕。 尤其是在大汉建国之初,两大支柱人物起了隔阂,对于大汉王朝来说,绝对是祸不是福。 就这样,连晚饭都顾不上吃的萧何,匆匆忙忙赶往齐王王府,试图挽救这危机四伏的君臣关系。 此时的齐王韩信,很郁闷,非常郁闷,也很憋气。 早朝上,皇上咬着牙,恨恨的,狠狠的,说了一句“你退下吧”,让韩信感觉到了彻骨的寒冷,对,是寒冷彻骨,冷到骨头缝里。 即使在项羽赶走韩信的时候,作为武将的韩信,也没有过这样的感受,也没有如此冷过。 楚营不能容纳他,让他寒心,更让他伤心,让他的心冷,而不是冷到骨头里,而刘邦的四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四个字“你退下吧”,却让他感觉到了彻骨的寒冷。 这样的寒冷,让韩信隐隐感觉到,这次,完了,彻底完了,自己的将来,只能用四个字来概括,那就是――在劫难逃! 韩信,如今的齐王,已经功成名就,却注定是个倒霉蛋了,不折不扣的倒霉蛋! 当初,韩信被项羽选中,做了那场归隐大戏里的一枚棋子,从那时候开始,韩信就开始了他倒霉鬼的命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他赶上这个寸劲了呢。 如今,尽管被封为齐王,却要面临皇上的猜疑,甚至是暗中调查,要是韩信知道这一切,就不只是冷到骨头里了吧。 西边的太阳已经落山了,一片金黄色的菊花,逐渐被夜色笼罩,齐王王府里,已经点起了宫灯,闪闪烁烁的照耀着。 西花厅里,却是一片黑暗,也没有敢踏进去半步。 早朝之后,回家的齐王韩信,心事重重,一言不发,一直闷在这里,连午饭都没有吃,就连最近最得宠的太监小毛子,也被他赶了出来。 又是晚饭时分,小毛子不敢来打扰,远远地站在厅外,寸步不敢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大汉丞相萧何,风尘仆仆的到了。 “丞相,你可来了,”小毛子苦笑着说道,就像看到了大救星一样,赶紧迎了过去,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漆黑一团的西花厅,努努嘴。 萧何明白,是齐王闷在那里,拍拍小毛子的肩膀,吩咐他准备饭食。 此时,韩信也听到,萧何到来,还跟小毛子打招呼,于是他摸着黑,从花厅里迎了出来,几个太监迅速点了灯烛。 两个人分宾主落了座。 “千岁,我还没有吃晚饭,赏口饭吃吧。”萧何笑着说,也是他看到韩信的一张苦瓜脸,故意这么说,缓和一下气氛。 “这是哪里话来,丞相肯在这里吃饭,我求之不得。”韩信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可是,此时他的笑,比哭都难看。 于是,太监们一通忙活,杯盘罗列,不大一会,一顿丰盛的晚饭就摆了上来。 萧何一看,有蒸羊羔儿、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 这不是快成满汉全席吗,齐王王府的家宴,真是够丰富。 萧何跑了一天,也饿了,拾起碗筷,一通胡吃海塞,也顾不上什么丞相的尊严了,只有齐王韩信,举起筷子,却没有吃几口。 萧何明白他的心思,得罪了皇上,的确是够他受的,看起来,不能只顾着吃,也该奔主题了。 “齐王不必如此,陛下是个宽厚的人,“萧何安慰韩信几句,说道,“再说,齐王这么做,也是为了大汉的江山社稷,陛下会明白的。” 韩信点点头,重重叹了口气,说道:“但愿吧,我身为大汉三军统帅,就是希望边境安宁,人们可以安居乐业。” 萧何点点头,继续吃饭,速度却明显慢了下来,看得出,他在认真听。 韩信继续说道:“楚汉战争时期,匈奴不敢冒犯,也是畏惧西楚霸王项羽和陛下联手,如今霸王已死,匈奴单于就少了一个对手,就难免会有想法,大汉建国之初,最重要的是稳定,早立太子,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安定民心而已。” 萧何听到这里,一下子就愣住了,含在嘴里的一口腊肉,也停在了嘴里。 都说齐王心无城府,看来,竟然是错误的。难为他想的如此周全,而且都是从大汉王朝的角度出发的,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一心一意为了大汉的忠臣良将,竟然被皇上怀疑,真是让人情何以堪啊。 不过,萧何既然是来当和事老的,自然不会说,陛下已经不信任你了,那样的话,就不是什么和事老,而是唯恐天下不乱,故意挑事了。 于是,萧何咽下嘴里的腊肉,感叹道:“齐王竟然有如此心胸!!时刻挂念着大汉的利益,你何不早跟陛下说说呢,陛下知道你的想法,一定会支持你的。” “这不是还没有来得及吗,而且,陛下他,根本就不让我往下说。”韩信满脸的无辜,一边说着,连连叹气,眼角还淌出一滴清泪。 这滴眼泪,不仅落在韩信的心里,也落在萧何的心上。 “这一点,都是我不好,先说什么立储,'乃陛下家事,臣无权参与,也不敢多言。'齐王一上奏,就有参与陛下家事的嫌疑了。”萧何说,想办法安慰伤心的韩信。 “这不关丞相的事。”韩信摇摇头,那滴眼泪,已经被他悄然擦去,再也找不到一丝痕迹。 萧何的眼前,立刻浮现出刘邦愤怒的样子,耳朵里,萦绕着对韩信说的那四个字“你退下吧”,他的心里,禁不住感叹几声。 王权,有太大魔力的王权,太美丽太炫目的王权! 这正是王权的力量,拥有了王权的刘邦,感觉到了王权的好处,更体会到了王权的妙处,于是,刘邦手里握着王权,握着大汉天下,唯恐别人要与他争夺,唯恐有人要从他的手里夺走。 就连这样的忠义之士,都被怀疑,这不能不说,是很让人伤感的,也可以想象到,齐王韩信的心,是如何流泪,甚至流血了。 韩信英勇善战,是大汉第一武将,得到所有人的认可,被封为齐王,只要他要的,只要不是争夺天下,都尽量满足,完全可以说,已经到了鼎盛时期。 但是,韩信作为一员武将,却不懂得揣摩刘邦的心思,虽然忠心不二,却在无意之中再次触怒了刘邦,为自己将来的命运,埋下了祸根。 萧何感叹几声,心里想,要么,你韩信就打定主意,反了,仪仗手里的兵权,架空刘邦,做个地地道道的权臣;要么,就安心做你的齐王,老老实实,本本分分位及人臣,而不去关心太多的事情。 那样的话,就不会碰到刘邦那根最敏感的神经了。 萧何哪里知道,此时抱着王权,生恐被人争夺去了的刘邦,不仅对耿直的齐王韩信起了疑心,连他相濡以沫的妻子,都被打上了问号,夫妻两个,也生出了从来没有过的嫌隙。 于是,萧何又安慰韩信一翻,也不回家,直奔未央宫而来,他急着把这番谈话转告刘邦,也急着把这样一位忠勇的三军统帅展现在刘邦面前。 他急匆匆的感到未央宫,值班的太监告诉他,皇上不在宫中,去了长乐宫。萧何看看夜色,已经深沉,摇摇头,重重的叹了口气。 想必此时的皇帝陛下,正在哄老婆吧。 对于皇后吕稚遇上戚夫人一事,他自然知道,而且,关于戚夫人母子的事情,萧何早就知情,只不过,皇后刚刚回汉,结束了俘虏生涯,刘邦还可以瞒着她。 哎,萧何又重重叹了口气,此一时彼一时,曾经的泗水亭长,已经是大汉开国皇帝,如今的皇后,也是皇上封的。 自古夫为妻纲,君为臣纲,此时的吕稚,既是刘邦的妻子,又是皇上的臣子,不管从哪一个角度来说,都低刘邦一等,她再也不是下嫁给昔日的刘季的大小姐了。 即使刘邦有了再多的女人,也是正常的,更是天经地义的,一个小小的弱女子,刚不做俘虏了,就要这一切,也真是难为了她。 另外,萧何更清楚一点,那就是,长乐宫之所以独成一体,而没有在未央宫里面,就是刘邦的安排,说穿了,已经有了戚夫人的刘邦,把自己的妻子放逐了,放逐到了奢华的长乐宫里。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表面上繁华的长乐宫,就是一个冷宫,豪华的冷宫。 当初,整个皇宫都是萧何一手建造的,他当然最清楚。 萧何感叹几声,回家睡大觉去了。 的确,此时的刘邦,正在长乐宫中,却不是哄老婆,而是以大汉天子之尊,来探望心情欠佳的老婆,顺便表达自己的意思。 那就是,希望他最心爱的两个女子,可以和平共处,另外就是,大汉的皇上,皇后,以及身份尊贵的戚夫人,吵吵闹闹,有失大汉体统。 这样的话,肯定不能直说的。 不过,刘邦自然有办法。 ------------ 第八十六章 陷冷宫吕稚情感伤 更新时间:2009-09-17 第八十六章陷冷宫吕稚情感伤 长乐宫里,灯光闪烁,宫女们走来走去,为皇上刘邦和皇后吕稚准备晚餐,不,应该说是晚膳。 毕竟,他们这对夫妻,已经不再是平民百姓,而是拥有天下的君主和皇后。 吕稚偷眼看着自己的老公,有点犯愁,此时的他,已经是大汉的开国皇帝,两个人总不能大吵一架吧。 即使他有错,即使他不应该有其他的女人,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跟自己认错吧?这不是是开玩笑吗,如今的他可是大汉皇上,天下他最大,怎么会认错? 更何况,在这个时代,有三妻四妾,并不是什么大事,也不是不应该的事情,更不能说不对,尤其是,自己的老公,现在已经是大汉皇上,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绝对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那么,面对这样的老公,该怎么办呢? 她犯了愁,也没了主意。 同时,刘邦有点理亏,另外就是深深的歉疚。 毫无疑问,妻子对自己忠心不二,给自己生儿育女,另外,这个弱女子还是大汉王朝的大功臣,毫不夸张的说,没有这样的好老婆,就没有大汉王朝,更没有他这个皇上。 但是,如今的刘邦,毕竟跟以前不一样了,他是大汉的开国皇帝,整个天下都是他的,有几个女人,还不是正常的,再说,不是已经封老婆为皇后了吗。 夫妻二人,各怀心事,都不说话,闷着头吃饭,终于,还是刘邦绷不住了。 “皇后,关于戚夫人的事情,并不是朕有意隐瞒,朕也是怕你不高兴,”刘邦一边说道,一边偷眼看着吕稚的表情。 吕稚也不回话,点点头,表示听见了。 “当初,她无家可归,朕也不好扔下她不管,”刘邦解释说,“朕知道,这样做,的确是委屈了你,当初曹小姐的事情,就难为了你,如今,又让你为难了。” 吕稚看了一眼刘邦,不管他说的是不是实情,都不重要了,而且,自己也不想知道事情的经过。 另外,作为皇上,天下的老大,说出这样的话来,也算是一种歉意,也是对自己的尊重吧,他这么做,也算是实属难得,自己还能说什么呢,还能够怎么样呢。 真不知道,诸多的穿越者中,有没有人跟自己一样,面临这样的局面,是认了?还是好好做一次河东狮,大声吼几句?张开血盆大口,狠咬一顿?就算要当河东狮,也要分清楚形势吧,白天的场景历历在目,戚夫人脉脉含情的眼神,刘如意讨人喜欢的小模样,以及刘邦陶醉的样子,都是事实,已经改变不了,即使当了河东狮,怒吼几声,只能让人厌恶罢了。 此时的吕稚,才完完全全懂了“恃宠而骄”四个字的真正含义。 所谓的恃宠而骄,就是被喜欢的时候,在得宠的情况下,才能尽情骄纵,才能够发发小脾气,闹闹小情绪。 而不被喜欢的时候,这样做,只能越来越招人烦,甚至是变成讨厌。 更何况,他是皇上了,不是当初的小小亭长。说不定,做了河东狮,惹怒了皇上,连小命都丢了,痛快一下嘴巴,就更不能了。 “我们夫妻这么多年,彼此也是了解的,相信朕,在朕的心里,皇后的位置,是任何人都代替不了的。”刘邦又说,他察言观色,看吕稚没有要发作的意思,很是满意,不然的话,皇上和皇后,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吕稚点点头,她相信,这几句倒是他的心里话,如果说,相濡以沫的夫妻,连这点感情都没有的话,就太伤人心了。 再说,十几年的风风雨雨,艰难险阻,两个人相互搀扶着,一起走了过来,总不会是假的吧,更不会留不下一点痕迹吧。 就算戚夫人有惊人的美貌,就算她的儿子是如何让刘邦称心如意,也不能抹杀夫妻之间的感情吧。 在这个时代,刘邦这样做并不是什么错误,在世人的眼里,只要封了皇后,只要还念及夫妻感情,就是无可厚非的。 “事情已经发生了,皇后就别计较了,”刘邦继续说着,与其说,这是他在哄老婆,不如说,他是怕老婆发作出来,贵为皇族,争风吃醋,岂不是贻笑大方,倒不如说几句好话,你好我好大家好,皆大欢喜才最好。 此时的吕稚,已经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了,作为妻子,没有谁比她更了解自己的老公,刘邦有几根头发,晚上睡着了说什么梦话,她都清清楚楚。 她明白,刘邦已经变了,完完全全变了,自从他揭竿而起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变了,如今,终于当上了皇上,变化就更大了。 有了戚夫人的他,对自己尽管还有几分感情,却已经变了味了。 她的眼前,又出现了项羽的脸,以及项羽脉脉含情的眼睛,说实话,现在的吕稚后悔了,肠子都悔清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跟着项羽远走天涯。 尽管有虞姬,但是项羽不是刘邦,项羽可以同时爱着她们两个,而有了戚夫人的刘邦,却做不到。 可是,天下没有卖后悔药的,不是吗? 面对这样的局面,除了认了,又能怎么样?不但认了,还要一如既往的对待自己的老公,他是大汉皇上,而自己是他的皇后,皇后可以立,当然也可以废。 这就是古代女子的哀伤吧,尽管她来自二十一世纪,却总归是来到了这个世界,就不得不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 只希望,可以跟戚夫人井水不犯河水,个过个的吧。 刘邦是什么人,当然已经看穿了吕稚的心思,毕竟他还是很了解自己的老婆的,知道她不会发作,更不会像他担心的那样吵吵闹闹,这也难怪,都当皇后了,自然有点皇后的样子,皇后不也是皇上封的吗? 刘邦心里得意,做皇上就是不一样,皇上就是老大,说的话就是圣旨,谁都得听。 就这样,戚夫人的事情,吕稚一个字,“忍”了,另一个字,“认”了。 当晚,刘邦留在了长乐宫,夫妻二人总算是和睦相处,也算是相对融洽。 夜无声无息,整个长乐宫里,一片寂静,只有天上的一弯月亮,照耀着大地,刘邦夫妻二人,也都昏昏睡去。 就在这个时候,长乐宫的宫门外,来个四个太监,手里举着未央宫的腰牌,使劲怕打着大门。 “开门!开门!有要事求见陛下!”值班的士兵在心里恨恨的骂几句,手上却不敢停,打开宫门,放他们进宫。 太监走进来,来到第一道门前,大声敲门:““开门!开门!有要事求见陛下!” 宫女不敢怠慢,把他们迎进去。 接着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 一直到十二道门,他们才来到长乐宫的寝宫跟前。 值班的宫女小春儿一听有要事,哪里敢怠慢,小心翼翼的拍打着寝宫大门。 已经睡熟的刘邦夫妻二人,终于被叫醒了,一听未央宫里来人,有要事,刘邦急的一跃而起,自从楚汉战争结束以来,大汉建立,一切都顺风顺水,却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大半夜的,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 刘邦来不及穿好衣服,随便披在身上,也来不及细问,跟着四名太监,转身扬长而去。 皇后吕稚穿好衣服,吩咐几名贴身宫女,前去打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宫女答应一声,转身去了。 而她,心里很是担心,这大半夜的,肯定是出大事了,绝对错不了,一定出大事了,不然这大半夜的…… 可是,大汉建国以来,长安城里,一直比较太平,究竟会出什么事儿呢? 夜无声无息,整个长乐宫终于恢复了平静,刘邦风风火火的走了,打探消息的宫女们也离开了,宫里的人们,重新进入了梦想,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只有皇后吕稚,关心则乱,满腹心事,再也睡不着了。 东方的天空之中,终于露出了一抹鱼肚白,夜色逐渐褪去,熬人的夜晚终于结束了,一夜未眠的皇后吕稚,还在焦急的等待着消息。 终于,宫门外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几名宫女穿过一道道宫门,越过一个个宫殿,来到了吕稚的寝宫旁,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值班宫女小春儿。 小春儿一听,脸上不由得一紧,露出一副担忧的神情,可是,皇后娘娘有过吩咐,有消息,不管什么时候,立刻通报。 小春儿不敢违拗,又担心惊扰了皇后休息,小心的拍打着宫门,吕稚听到小春儿的声音,一跃而起,也不等宫女开门,自己就迎了过来。 “出了什么事?”吕稚焦急的问。 “没什么,”小春回答,声音很小,很轻。 “什么叫没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快说!”吕稚着急了,用眼睛狠狠瞪了小春儿一眼,今天这丫头怎么了,怎么说话这么吞吞吐吐的。 “真的没有什么,”小春儿小声说,她的眼睛躲闪着,不敢正视吕稚的眼睛。 这到底是怎么了,吕稚疑惑了,大半夜的,刘邦急匆匆的被叫走了,得到消息的宫女,却欲言又止,不敢说。 吕稚预感到,事情有点不对劲,而且是很不对劲,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蹊跷的事情。 ------------ 第八十七章 识大体戚姬表心迹 更新时间:2009-09-18 第八十七章识大体戚姬表心迹 “说吧,”吕稚不紧不慢的说,眼睛盯着宫女小春儿。 尽管只有两个字,语气也异常平静,而言语之中,却充满威严,不容违拗,因为已经预感到,,事情一定很蹊跷,而且是大有蹊跷。 “是戚夫人母子……”小春儿无奈,只好实话实说,刚说到一半,却被皇后吕稚打断了。紧接着吕稚摆摆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不过……”小春儿又要开口,却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只见昔日满脸带笑,脾气又极好的皇后吕稚,听到“戚夫人“三个字,就像见了鬼一般,脸色阴沉下来,由于晚上没有睡好,两只眼睛熬得通红。 小春儿看得出,此时的皇后娘娘,怒了,愤怒了。 这也难怪,大半夜的,皇上就匆匆离去,别说是堂堂的皇后,就是一个农妇,也受不了的,只是事情另有隐情,看到皇后如此愤怒,哪里敢多话,悄悄退了出去。 的确,此时的皇后吕稚,愤怒了,而且是愤怒到了极点! 戚夫人!果然是因为戚夫人!!!因为那个让人不寒而栗的女人!!! 这就是惊动了整个长乐宫的原因所在,就是所谓的要事,这就是刘邦半夜三更跑回未央宫的原因,也是让她担心了一晚上,而不能睡眠的原因。 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还以为大汉王朝有什么军机要务,还以为天要塌下来了,却原来,是那对母子! 一滴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了下来,落在嘴角,掉进嘴里,有点咸,还有些许的苦涩,吕稚的心,碎了,疼了。 这就是自己的老公?!这就是那个恃宠而骄的小女子?!他们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吗? 而自己呢,还一厢情愿的认了,还想着井水不犯河水,想着和平共处,多么天真的想法,多么幼稚的想法?! 这时候,吕稚才完全明白,为什么长乐宫和未央宫是分离开来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自己这个皇后,已经被打入了冷宫,豪华的冷宫,而且还披上了皇后娘娘这件美丽的外衣。 怪不得,当上了皇上的刘邦,天天那么忙,的确,大汉建国之初,国事繁忙是不假,另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那对母子吧。 身为大汉皇后,吕稚本来就认了,也忍了,总不能跟一个皇上争争吵吵吧,只希望跟戚夫人和平共处,谁知道,竟然生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是什么意思,在向自己示威?以胜利者的姿态,向自己炫耀?还是嘲笑这个被打入冷宫的皇后? 吕稚的眼前,又出现了戚夫人的模样。 乌黑的秀发垂下来,直到腰际,杨柳细腰,盈盈一握,说不出的灵巧轻盈,回眸一笑之间,两只眼睛顾盼流离,妩媚风流。 如此年轻美丽的女子,充其量,只是一个小女孩而已,在前世,这样的年龄还在上学,还在校园里天真烂漫的做着美梦。 而那双眼睛,那双美丽的眼睛,充满了一个小女孩的天真,以及对爱情的最美好憧憬,如果说,这样的一双眼睛,竟然有如此心机,甚至是城府极深的,吕稚无论如何都不相信。 可是,事实就摆在面前,不容她不信。 或者,所谓的示威,只不过是恃宠而骄,正表示什么事情都摆在表面上,恰恰说明,她是没有心机的。 或者,人不可貌相,单单看她的年龄,看那双眼睛,是不能代表什么的,得到刘邦如此宠爱,想必有些手段吧。 就这样,吕稚靠在枕头边,胡思乱想着,眼皮越来越沉,逐渐的,昏昏睡去…… 就在这个时候,长乐宫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她就是戚夫人,还亲手做了几样拿手小菜,特意吩咐手下的宫女,注意保温,千万别凉了。 听说皇后睡着了,戚夫人不敢打扰,在外面悄悄等着。 终于,强烈的阳光照耀着整个长乐宫,太阳升到了半空,中午时分,已经临近。 此时吕稚也睡醒了,依然感觉昏昏沉沉的,早上就没有吃饭的她,早已是饥肠辘辘,吩咐宫女们准备午饭,贴身宫女小春儿却悄悄告诉她,说戚夫人来了。 什么?这个女人,找上门来了?!竟然找上门来了?! 昨天还没有折腾够,竟然找上门来了。 太嚣张!太嚣张了!!! 吕稚的火气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即使有皇上宠爱,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是可忍孰不可忍,太过分了。 吕稚刚要说“不见”,转念一想,为什么不见,俗话说,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倒要看看,还能够嚣张到什么程度。 据说,戚夫人还带着各种吃食过来的,真是奇怪,倒要看看,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于是,吕稚吩咐小春儿,洗漱更衣,而且是慢慢的收拾,越慢越好,既然已经在等着了,那就多等会吧。 就这样。吕稚在寝宫里慢慢收拾,戚夫人在外面静静等候,两个人却是各怀心事。 终于,皇后吕稚收拾停当,宫女们摆上碗筷,准备吃饭,这时候,吕稚才请戚夫人进来。 “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戚夫人走上前来,深深施了一礼,也不敢正视吕稚的眼睛。 “起来吧。”吕稚看着她,面无表情,心里说,小样儿的,这场戏,你自己要怎么唱,有什么企图,尽管亮出来好了。 “奴婢有罪,望娘娘恕罪。”出乎意外的是,戚夫人不但没有直起身子,反而跪了下来,还口称自己有罪。 “你何罪之有?快起来吧。”吕稚倒好奇起来,这个被爱情冲昏了头的小女子,竟然说自己有罪,真是奇怪。 “昨晚,惊扰了娘娘,戚姬罪该万死,”戚夫人依然跪着,说话的声音依然是软软的,让人怎么也不敢相信,她是来示威的,然而,不示威,到这里来做什么? 要说,昨晚上的事情,倒真不是戚夫人故意的。 自从刘如意降生以来,从来没有离开过父亲,加上刘邦百般疼爱,这个两岁的孩子,早就习惯了父亲在身边。 昨天,吕稚和戚夫人不期而遇,一言不发的走了,焦头烂额的刘邦才来到长乐宫安抚老婆,哪里还顾得上一个小孩子,谁知道,半夜时分,刘如意见不到父亲,说什么都不肯睡,一边大声哭着,一边大声叫着父皇,任凭戚夫人怎么安抚,都哄不下来。 这一下,可把几个太监吓坏了。 平时的时候,小主子要星星,绝对不敢给月亮,别说哭,就是小嘴一撅,皇上就要责罚的。 看着小主子哭的一塌糊涂,几个太监心里发毛了,看样子,这个小祖宗还会哭下去,再加上,皇上曾经有过交代,小皇子可以随时见父皇,出了什么事,爱之心切的皇上,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于是,几名太监为了摆脱干系,匆匆赶到了长乐宫,找回了刘邦。 而这一切,戚夫人并不知情,直到刘邦回到宫里,她才知道的。 刘邦去上早朝,戚夫人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堂堂皇后之尊,遇到这样的事情,想必心里有诸多的委屈吧,所以,思来想去,才来赔罪的。 真是这样吗? 吕稚一言不发,心里暗想,眼睛盯着跪在地上的戚夫人。 只见她跪在地上,低垂着头,眼皮都不敢抬起来,一副恭敬的样子,听起来也不像是在说假话。 猛然,她想起来,今天凌晨,小春儿并没有把话说完,吕稚把眼光投向了她,小春儿肯定的点点头。 看起来,事情都是真的了。 而且,以前的时候,刘邦到长乐宫,不是很晚才到,就是吃过晚饭,就会了未央宫,当然是以国事为借口,想想,无疑,是因为那个孩子了。 看着眼前跪在地的戚夫人,绝对不是在示威,更不是来显摆的,千真万确,是来赔罪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吕稚依然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是历史上那些事,让人心里恐慌?还是戚夫人此人太有心计,以儿子做文章,既拉拢了自己,还装出一副真诚善良的摸样来。 要是这样的话,这个女人就太可怕了。 有心计的人,心有城府的人,吕稚不是没有见过,更不是没有领教过,但是,要说面前的这个小女子,竟然有如此心机,无乱如何都不能让人相信。 那双眼睛,是那么清澈,就算是撒谎,也不能这么自然吧,要是她真的在撒谎,在耍心机,竟然可以做到如此天衣无缝,那就太可怕,太可怕了。 吕稚在这里出神,戚夫人就一直跪着,连动都没有动。猛然之间,她眼珠一转,就有了主意。 于是,吕稚笑了,笑的阳光灿烂,人家既然赔罪而来,自己何必小气,对方笑脸而来,自己就笑的更灿烂,这就叫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对待我,像春天般的温暖,我对待你,就是夏天般的炙热,要是耍什么花招,也就只能是冬天般的残酷了。 “起来吧。你我姐妹,不必如此。”吕稚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身手搀扶起了戚夫人。 ------------ 第八十八掌 乐融融亲密如姐妹 更新时间:2009-09-19 第八十八掌乐融融亲密如姐妹 “戚姬不敢当,”戚夫人站起身来,眼睛依然不敢正视皇后吕稚,虽然,她听到以皇后姐妹相称的时候,心里暖暖的,心里却还是没有底,皇上曾经说过,想当年,为了曹小姐的事情,当时的吕家大小姐,脾气可是大的很呢。 “什么敢当不敢当的,快别这么说,太见外了,”吕稚笑着,两只眼睛却一直盯着戚夫人,试图看穿看透面前这个小女子,看她到底是真的善良天真,还是以善良天真为掩护,内心却是狠毒如蛇蝎。 这时候,戚夫人才抬起眼睛,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看得出,她已经轻松了很多,刚见到皇后的时候,皇后是冷冷的,也难怪,昨天晚上,的确是委屈了皇后,现在看到她已经没有怒意,戚夫人悬着的一颗心,才放到肚子里去。 “妹妹还没有吃饭吧,跟姐姐一块吃吧,”吕稚盛情邀请,当然是为了进一步观察戚夫人,看一看,她究竟是个善良的小绵羊,还是夹着尾巴的狡猾狐狸。 吕稚一边说着,一边吩咐宫女,伺候戚夫人用饭,还特意把她带来的吃食摆放在中央位置。 戚夫人推辞几句,也就坐了下来,毕竟,她也是一个憨直女子,看到皇后娘娘如此款待,心里早就踏实了一大半,再说,等了一上午,也确实是饿了。 吕稚把筷子伸向一道酿茄子,这道菜当然是戚夫人带来的,既然是客人带来的,自然要先尝一尝。 “不错,真不错,”吕稚一边吃,一边连连赞叹,“这是谁的手艺?难为她,把茄子做出这个味来。” “是我做的,娘娘见笑了,”戚夫人不好意思的笑笑,笑的很腼腆,小脸上还带着微微红晕。 “是吗,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手艺,难得,难得。”吕稚又夸奖几句,眼睛时不时的瞅她几眼,试图看穿她的内心,看透她的为人,更看清楚她的伎俩。 “皇后谬赞了,娘娘喜欢的话,我经常做就是了。”戚夫人又笑了,笑的很开心,满脸灿烂。 “怎么还叫我皇后?”吕稚不高兴起来,“以后,我们就以姐妹相称,不好吗?” “妹妹求之不得,”戚夫人赶紧说,小脸上,竟然滑落下两滴眼泪,晶莹透亮。 此时的戚夫人,心里彻底踏实了,皇上还说,她是多么多么的厉害,还准备好好赔罪呢,没有想到,却原来是这么亲切,还连连夸自己,那道菜的做的是不错,还至于到那个份上,她知道,这不过是皇后故意夸自己罢了。 就这样,两个人一边吃着,一边说些闲话,两个人聊得很是投机,期间笑声不断,无论吕稚怎么看,都看不出她是在作假,更找不到一些蛛丝马迹,哪怕只是一点点。 不但找不出来,反而让吕稚越来越觉得,面前的这个小小女儿家,明亮的眼珠是那么透彻,那么清亮,不掺杂一丝一毫的杂质,这样的眼神,有点像已经远走他乡的虞姬,让人不由得不喜欢。 刚才,自己还试图抓住她的狐狸尾巴,看起来,是小人之心了,吕稚暗想,但愿她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儿家的,此次前来只是来道歉的,至于狐狸尾巴,没有是最好不过的。 刘邦喜欢她是不假,吕稚也有些吃醋,心里也有些不舒服,这都不假,而这些都是次要的。 重要的是,吕稚不希望发生什么战争,更不希望为了争宠,闹得鸡飞狗跳。 自古以来,妻妾之间,尤其是皇宫的佳丽们,后宫之争,波涛汹涌,丝毫不亚于男人之间争夺天下的大战,甚至比起男人之间的战争来,更加阴险,更加让人望而怯步,吕稚不想面对那些。 然而,自己这么想,并不代表对方也这么想,假如对方仪仗刘邦的宠爱,一定要压到自己,一定要争出个高低上下来,少不得,也要应战了。 还好,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戚夫人的恶意,更没有发现她有什么挑战的意思,至于炫耀,就更没有了,看得出,她在极力讨好自己这个皇后,试图和平相处。 哎,吕稚禁不止暗暗叹了口气,皇上的老婆,不好当啊,有这么多破事! 或者,历史上记录的那些惨烈争斗,不过又是冤假错案,历史上的冤假错案本来就很多,,看起来,这一次又是一桩,单纯善良的戚夫人,绝对不可能有那样的心机。 而此时的戚夫人呢,何尝想与皇后起什么冲突,她虽然年纪不大,毕竟在刘邦身边有几年了,也是有点见识的,更懂得刘邦的心思。 皇上对她宠爱有加,这是事实,但是,并不表示,皇上只需要她一个人,皇上还需要他的皇后,那是他的结发之妻,自己是取代不了的。 楚汉战争时期,两军议和的时候,就是因为皇后,才一次次被搁浅下来,尤其是那时候的粮食,成了最奇缺最重要的物资,毫不夸张的说,当时,谁手里有粮食,谁就拥有了主动权,就掌控了世界,即使那样,皇上还是咬着牙,用稀缺的粮食,去换取他的皇后,至于金银珠宝,为了皇后,都成了粪土,都数不清送走了是多少。 甚至,连汉军最大的优势,锋利的兵器,皇上都肯拿出一部分来,足可以说明,在皇上心目中,皇后是何等重要。 并且,皇上再怎么宠爱自己,不也是封了她做皇后吗? 还有,皇上之所以一直没有把自己的事情告诉皇后,不也是怕她不开心吗? 这一切,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皇上在乎皇后,需要他的皇后,皇后的位置,是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的,即使皇上再怎么宠爱自己,也取代不了。 这些,戚夫人非常明白,而且作为一个女人,戚夫人还知道,皇上拥有天下,但是,毕竟还是一个丈夫,结发之情,是她取代不了的。 两个女儿家,一边吃饭,一边闲聊,心中却各有心事,就在这个时候,刘邦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跑的满脸都是汗。 的确,他不放心,很不放心。 当他得知戚夫人来到长乐宫,心里就咯噔一下,暗叫一声“不好”,暗想,这一下,不打起来才怪呢, 于是,刚刚下了早朝的他,顾不得劳累,来不及换下朝服,就马不停蹄的赶往长乐宫,刚才还让他关心的事情,大汉建国之初的那些零零碎碎的要事,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他的脑子里,只有那两个女子。 千万别打起来啊,更不要吵吵闹闹的,刘邦心里暗想,不然,就丢大人了,大汉王朝的尊严何在?他这个皇上的威严何在?然而,让刘邦没有想到的是,长乐宫里,一片宁静祥和,不仅如此,两个女儿家,还聊得格外投机,什么吵吵闹闹,根本就不存在。 刘邦远远的看着自己的两个老婆,正在边吃边聊,其乐融融,他笑了,笑的很欣慰,很开心,也不枉自己疼爱她们两个。 于是,刚刚还不准宫女们出声的刘邦,故意大声咳嗽几声:“咳咳咳!!!” 皇后和戚夫人都听到了,一前一后,一起迎了上来,还一起请安问好。 “皇上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吕稚笑着说,问长问短,“怎么连朝服都没有换?还没有用膳吧?” “换衣服要什么紧,朕就是蹭饭来了!!”刘邦笑了,笑的很开心,很得意,于是,他一只手拉着皇后吕稚,另一只手拉着戚夫人,三个人一起走向饭桌上的美味佳肴。 这就是刘邦的两个女人,一个是他的结发妻子,皇后吕稚,共风雨的知己,一个是心尖上的人,心里在最疼爱的戚夫人。 戚夫人是有意讨好,皇后是因为误会了她,用小人之心猜度了人家的好意,有一些歉意,在两个人的内心里,都有意跟对方和平共处,甚至还情愿更亲密一些。 两个人这么想,岂有处不好的道理呢? 就这样,吕后吕稚和戚夫人,刘邦的两个老婆,也是刘邦最在意的两个女子,彼此理解,互相包容,从此以后,形同姐妹,就像当初和虞姬相处一般。 刘邦看在心里,自然也是高兴万分,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不但没有吵吵闹闹,乱了家法,乱了国法,反而相处融洽,情同姐妹。 难为她们,竟然都有这样的心肠,刘邦的心里,一个字,美,两个字,得意,做皇上,就是好!连曾经下嫁给自己的吕家大小姐,不也这样服服帖帖的吗?看起来,都是当皇上的好处,天下第一,谁敢不巴结讨好自己? 然而,就在两个女儿家情同姐妹,其乐融融的时候,大汉王朝的立储风波,却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自从刘邦决心立储君以来,有皇后的支持,他一直是准备立长子刘肥的,并且,连诏书都准备好了,可是,却由于齐王韩信的奏折,出现了转机,也生出了诸多的事端。 当丞相萧何把齐王韩信的意图,他的忠国之心,一五一十的告诉刘邦的时候,大汉皇帝的心里,再也平静不了了。 ------------ 第八十九章 疑心病刘邦生疑心 更新时间:2009-09-20 第八十九章疑心病刘邦生疑心 金碧辉煌的养心殿里,一片寂静。 值班太监和宫女们,在皇上的示意下,纷纷离去,看的出,大汉皇上和丞相萧何,又有国家大事要谈,而且是机密要事,要好好商量。 “朕万万没有想到,齐王竟然有如此心胸?!”听完丞相萧何的讲述,刘邦禁不住感叹一声,说道。 他的手里捏着的,是心腹小毛子递过来的消息,也是齐王韩信忠于大汉,一心一意为了大汉江山社稷着想的最有利证据。 “臣也没有想到,齐王竟然是这么忠心,实属难得。”萧何点点头,附和着说。 这一次,君臣二人,总算是想到一起去了,都没有体谅到齐王的一片忠国之心。 “看起来,竟然是朕错怪了齐王,更误会了他的一片忠心。”刘邦由衷的说。 “这也怪不得陛下,齐王生性耿直,说话做事,从来不讲究方式方法,再加上,自从封王以来,行为还有些不检点,这也是他身为一员武将,注意不到的地方,”萧何说,试图给皇上找个台阶下,再怎么说,总要给皇上面子,更不能让皇上认错吧。 “这件事,多亏了丞相从中周旋,不然的话,势必会造成君臣失和,”刘邦点点头,说道, “那样的话,君臣二心,绝非大汉之福,这次,还要劳烦丞相,前去安抚齐王。” 他是何等聪明的人,就算是自己错了,现在他是皇上,也不能亲自去道歉吧,说好话,和稀泥的事情,只好让萧何去做了。 “这是臣的本分,倒不在话下,”萧何笑了,说道。 不过他也有想法,既然是冤枉了齐王,总不能几句好话就随便把人家打发了吧,总要有点诚意,于是,萧何继续说:“只是,陛下一定要重赏齐王,让大臣们都看到,齐王是何等的贤明,也好让大家一一效仿。” 刘邦一听,就明白了萧何的意思,于是,大声说:“朕准备在朝堂之上,大肆表彰齐王一翻,另外,还赏珠宝两车,绫罗绸缎五车,美女十名,用来安抚齐王韩信受伤的心。” 萧何一听,心里暗想,这可真是不一样了,如今的皇上,再也不是那个小小的泗水亭长,连喝酒都赊账,现在赏人,珠宝都是用车的,而不是一颗,一把,一盒,看起来,当皇上,富有天下,就是气派。 就这样,君臣二人商量好了如何安抚韩信,就开始另一个议题,那就是韩信提出的,立储之事。 “就像齐王担心的那样,自从西楚霸王项羽死后,匈奴两国边境一直不稳定,大汉建国之初,根基并不稳,国立还不够,跟匈奴开战,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刘邦叹了口气,说。 “攘外必先安内,大汉王朝的稳固,才是最重要的,”萧何说道,“至于匈奴单于,未必有心开战,霸王不在了,大汉还有齐王等诸将,他还是有顾忌的。” “话虽如此,还是要防范一些,眼下,安定才是第一位的,早些立储,也好安定民心。”刘邦说。 “陛下英明,早些立储,实属明智之举,也是应该的,”萧何点头同意。 “那么,依丞相之见,当立哪位皇子呢?”刘邦一边问,一边冲着萧何意味深长的笑笑,继续说道,“丞相可不要说,这是朕的家事,立储之事,乃是目前最大的国事,也是丞相的大事。” 萧何不由得苦笑一下,皇上先发制人,把立储之事上升到国家要事,还说是自己的大事, 看起来,皇上越来越狡猾了,竟然这么说,自己也想不参与,想躲远点,肯定是做不到了。 “既然陛下这么说,臣就不得不说了,”萧何无奈,硬着头皮说,“皇后有两个儿子,如果说,长幼有序,立长不立幼的话,当立长子刘肥。” “皇后也是这么说,竟然也跟齐王的想法一致,”刘邦点点头,继续说,“不过,有一点,朕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皇后为什么放着自己的亲生儿子不立,偏偏要立养子呢?” 这是刘邦憋在心里太久的话,至今还没有想明白,而他,把这样的话,都毫不隐瞒,脱口认出,就对萧何讲了,可见,君臣二人的关系,到了何等信赖的程度 “也许是皇后故意推辞吧,毕竟,皇长子也是她的儿子。”萧何说,这一点,他也想不明白,按照常理来说,立太子这么大的事情,皇后是应该极力主张立亲生儿子才对。 “不是推辞,而是皇后的真实想法,皇后还说,刘颖生性怯弱,不适合君临天下,这就更让人费解了,竟然如此贬低自己的亲生儿子。”刘邦叹了口气,说道。 “知子莫若母,想必,皇后对自己的孩子,更加了解吧,再说,二皇子刘颖的脾气秉性,陛下也是最清楚的。”萧何笑着说。 “这倒是。”刘邦讪讪的笑了笑, 萧何禁不住摇摇头,心里暗想,刚不怀疑齐王,就开始怀疑自己的老婆,要说皇上,也知道怎么了,竟然有这么多的疑心。 一个是出生入死,立下盖世功勋的齐王韩信,一个是一心一意辅佐皇上的皇后,皇上这么多的猜疑,也不怕寒了人心。 而皇上的疑心病这么重,该不会连自己都怀疑了吧,萧何立刻否认了这样的想法,要说刘邦不信任他,打死萧何,萧何也不会信的。 但是,如果说,皇上怀疑齐王有异心,还算说得过去,他竟然连自己的老婆都琢磨,这就有点,就太不可思议了。别人不知道,萧何可是一清二楚,为了皇上一统天下,那个女儿家,吃了多少苦,经历了多少磨难。 如果说,连她都不能信任,就没有人可以信任了。也足够说明,皇上的疑心病,很重,很厉害。说不定,皇上连自己都怀疑了,也未可知。 萧何隐隐感觉到,这一点,绝非大汉王朝之福啊。而且,从此之后,萧何就长了个心眼,尽量少惹事,少管事。 这就是萧何,人称智多星的萧何萧丞相,心思缜密的萧何,在大汉建国之初,就预见到了以后发生的事情,而不像韩信那样,大祸临头,小命不保的时候,还没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就这样,立皇长子刘肥为太子,可谓是众望所归,先有皇后吕稚赞同,后有齐王韩信极力举荐,加上萧何的意见,最重要的是,刘邦也是这么想的。 再说,刘肥的脾气秉性,更像刘邦,更适合君临天下。 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样样齐备。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刘邦的心里,就是不踏实,就是感觉别扭,十二分的别扭,大家都说要立长子刘肥,那就立刘肥吗?不,偏不,大汉皇上是我刘邦,你们说立谁就立谁,还要这皇上做什么? 这个刘邦,估计他的骨子里,有强烈的逆反心理,当初老吕家被恶县令陷害,萧何、曹参等人都不管,大家也都觉得不应该管,偏偏他不这样,就是肯出头,如今,大家都说立长子刘肥,他却不想这么做了。 或者,当上皇上的刘邦,深深体会到了当皇上的好处,也尝到了当皇上的妙处,唯恐别人抢了去。 于是,紧紧抱在怀里,坚决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他的王权,就难免犯这疑心病。 却说这一天,刘邦心里有事,对于立太子的事情很是头疼,晚上安抚了一下心爱的老儿子刘如意,直奔皇后的长乐宫而来。 戚夫人是他最心疼的女人,这不假,不过,遇上大事,刘邦还是习惯跟妻子吕稚商量,再说,这些事情,擅长跳舞的戚夫人,也不懂,不是吗? 夫妻二人吃着晚饭,说些闲话,刘邦心里有事,就难免贪杯,几杯酒下肚,有几分醉意,说话也不利索了。 吕稚赶紧吩咐宫女们,小心伺候,把皇上扶到寝宫。 刘邦眯着一双醉眼,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就像不认识她一般。 刘邦心想,自己的老婆,如今的皇后娘娘,为什么放着亲生儿子不立,偏偏极力促使立刘肥呢?太不应该了吧,尽管这么多年来,刘肥和她的关系,一直处的不错,母子关系也很融洽,但是,立储之事,毕竟是皇位继承权,是大汉将来的皇上。 难道她真的是毫无私心?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可以不做将来的皇上? 而且皇后的观点,竟然和齐王一致,真的是不谋而合?还是经过相谋之后才合在一起? 又是这个老问题,让他想不明白的老问题,让他翻了疑心病的老问题。 吕稚被他看毛了,还以为是喝多了,也不太在意,谁知道,此时,刘邦却开口了:“皇后,朕想不明白,你竟然不愿意立亲生儿子为太子,朕怎么也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不要瞎想了,早点睡吧。”吕稚笑了,看起来是喝多了,嘴皮子都不利索了,连舌头都短了。 她还不以为然,只当是醉话,谁知道,这不仅不是刘邦的醉话,还恰恰是他的心里话,紧接着,刘邦却说出一翻惊天动地的话来,让吕稚目瞪口呆。 ------------ 第九十章 爱子切吕稚存私心 更新时间:2009-09-21 第九十章爱子切吕稚存私心 “稚儿,你已经做了大半年的皇后,感觉如何?”刘邦卧在塌上,睁着一双微微发红的醉眼,望着皇后吕稚,问道。 吕稚一下子被问呆了,她没有想到,酒醉的刘邦,居然会问这个,同时,也被刘邦的话感动了。 “稚儿”,多少年了,已经没有人再叫这个名字,自从刘邦举起义旗,反了大秦朝,她的名字,就成了“夫人”,后来刘邦被封为汉王,大家都叫她“汉王王妃”,现在,刘邦贵为大汉天子,她就成了皇后。 “稚儿”两个字,听起来是那么遥远,很多年没有人叫了,即使她的父母,吕家二老,都不再这么亲切的称呼她了。 如今,自己的老公,竟然在醉酒之后,叫了出来,吕稚的心里,颇有几分感动,更有几分酸楚,她看了刘邦一眼,这就是自己一生所托付的男人,如今的他,已经今非昔比,再也不是高攀了自己的小小泗水亭长,而是大汉的开国皇帝。 至于做皇后的感觉,吕稚想了想,只能说是很复杂,也很微妙,母仪天下,皇后至尊,这些美丽光环。都是表面上的。 在那耀眼的光环之下,还有太多不为人知的东西,其中,那个天真无邪的戚夫人,以及皇上的诸多女人,一直悬而未决的立储风波,还有表面上金碧辉煌的长乐宫,实际上就是一座冷宫,就些,都是最为明显的例子。 这一切,都让做了皇后的吕稚,感觉并不开心,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而作为皇上的老公刘邦呢,不仅仅只是君临天下的威风和满足,想必,也有诸多的感受吧。 这就叫有得必有失,得了一些东西的同时,自然也会失去另外一些东西。 “皇上,怎么忽然问起了这个?”吕稚笑了笑,并没有正面回答。 “朕自从登基以来,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想念我们曾经居住的小院,那时候,我们一家五口,开开心心,自在逍遥,那样的生活,才是最幸福的。”刘邦叹了一口气,颇为感慨的说。 “是啊,那时候,我们过得很幸福,很开心。”吕稚点点头,意味深长,而又无奈的笑了笑,生怕影响刘邦的心情,不得不转移话题,说道,“皇上,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说起了这个,现在你贵为天子,富有天下,多年的心愿,终于实现了,应该高兴才是。” “是啊。”刘邦讪讪的笑笑,说道“朕贵为天子,君临天下,却感觉到很累,很累。”“皇上,大汉开国之初,国事繁忙,也是必然的,过一阵就好了。”吕稚劝解他说,当然,她也是故意这么说的。 因为,她听得出来,此时的刘邦,绝对不是因为国事感觉到累,此时的吕稚,不想说这些,她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喝醉了就睡大觉,说这些,只能徒增悲伤,有什么用呢。 “国事?哈哈哈!!那些都是小事,朕还应付的来,”刘邦苦笑几声,他偏偏不肯睡,继续说道,“只是朕觉得,大家都变了,所有的人都变了。” 的确,在他的心目中,所有的人都变了,齐王韩信变了,连丞相萧何都变了,甚至连自己的老婆,也变了。 其实,变化最大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刘邦,是坐在王权上的他自己,还有他那根敏感的神经,再就是他作为皇上,一心一意维护大汉江山的心思。 这一切的变化,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也是必然的。 “你也变了。”酒醉的刘邦,口无遮拦,脱口而出,他也忘了,有些话是不能说的,也是不应该说的,或者,即使是说,也要注意方式方法的。 于是,他盯着吕稚,眼睛里满是疑惑,满是不解,嘴上也没闲着,说,“皇后,你真的是为了大汉江山,毫无私心?竟然不立自己的亲生儿子为太子?这正常吗?不正常,很不正常,你以为朕相信吗?朕不信,另外,齐王……” 终于,刘邦的眼皮越来越沉重,说完了这些话之后,到了最关键的地方,他卡住了,睡着了,带着几分醉意,怀着满腹心事,沉沉睡去。 要不然的话,他如果说出韩信和皇后不谋而合,或者是经过密谋之后,才一致推举皇长子刘肥为太子,吕稚立刻就会意识到,皇上的疑心病,到了何等可怕的程度,就会早做提防,也不至于在不久的将来,差一点就丢掉性命的危险境地,只可惜,刘邦喝的太多,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就睡着了。 其实,也不能说他喝得多,不喝多,他才不会说这些呢,只有酒后才能吐真言,不是吗? 这就是所谓的机缘巧合吧。 这时候的吕稚,才突然意识到,这就是皇上的心里话,这就是压在他内心里的话,说白了,就是不相信自己,或者说是,怀疑自己有什么企图,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吕稚禁不住冷笑一声, 私心?企图? 她怎么会没有私心?她当然有私心! 正是因为这个私心,正是因为她太明白,历史上那点事儿,自己的儿子英年早逝,作为母亲,她必须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在所不惜。 至于企图,就是一个母亲,作为母亲的爱之心切吧。 只不过,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样的爱子之心,这样的良苦用心,竟然招来了刘邦的怀疑,怀疑跟韩信的密谋,也为她自己,以及身边的人们,带来了杀身之祸。 只是,这样的私心,这样的爱子情怀,吕稚只能藏在心里,不能跟任何人谈起,不然的话,历史上那点事,她自己穿越而来的秘密,就会再次被揭穿。 如果说,在项羽面前,揭穿这个秘密,并不会带给吕稚什么灾难的话,那么,在刘邦面前呢,揭开穿越之谜,把历史上那点事儿一一透露给刘邦,尤其是戚夫人的惨死,做了皇帝没有多久就早逝的刘颖,还有将来权倾天下的太后吕稚。 完全可以想象得出来,刘邦是不会允许这些事情发生的,说不定,他立刻就会举起屠刀,那时候,等待吕稚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亡。 吕稚不想面对历史上那些事儿,更不能面对自己的儿子命不太长,至于什么权倾天下,她倒是并不怎么感冒,说到戚夫人悲惨的命运,她更不相信,会是真的。 这些,都不是吕稚想要的,更是她竭尽全力去阻止的。她宁愿相信,那些事儿,都是冤假错案,都不是真实,毕竟,历史学家们并没有真正看到历史的真相。 所以,她是出浑身解数,阻止这一切发生,即使引起刘邦的怀疑,她也在所不惜。 只不过,事情的发展,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她的这些私心,这些意图,竟然跟齐王韩信扯上了关系,也是刘邦没有说出口的。 或者,这就是事情发展的根源吧,皇后吕稚超出常理的行为,可以去阻止一些事情,尤其是最为敏感的立储问题,也难怪刘邦会生疑。 俗话说,家和万事兴,连普普通通的人家,夫妻二人有了嫌隙,起了疑心,都会引起家庭不和,更何况,此时的刘邦夫妻,已经是大汉的皇上和皇后,皇家无家事,他们两个人的不和,带来的灾难,就是大汉王朝的,也是空前的,难以想象到的。 这一切,都是穿越而来的吕稚,始料未及的,更是她最不情愿看到的,却是她必须面对的。 因为,她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来到了这个时代,毫无选择。 …………………… 大汉建国以来,刘邦一直是一个敬业的皇上,每天四更就起床了,伴着星星月亮,勤勤恳恳,不辞辛劳的去上早朝。 每天,听到群臣们山呼“万岁”,刘邦心里就格外踏实,可是,这一阵儿,不一样了。 自从立储之事,齐王韩信提了出来,一开始,由于犯了忌讳,还招来皇上不高兴,后来,英名的皇上,体恤为了大汉江山社稷着想的齐王,不仅在群臣面前大肆夸奖,还特意赏珠宝两车,美女十名,这是何等的荣宠。 于是,大汉群臣,纷纷仿效齐王韩信,一致推举皇长子刘肥为太子,可以说是众望所归。 这一下,可把刘邦难住了,立刘肥为太子,他就是不踏实,感觉别扭,他不是不相信齐王韩信的忠国之心,更不是怀疑皇后对他忠心一片,而是在他的内心深处,一些事情,让他无法释怀。 那就是齐王韩信与皇后,是不谋而合?还是经过谋划才合的呢?不谋而合最好,万一不是呢? 而且,皇后不肯立自己的亲生儿子为太子,还说刘肥的脾气秉性,更适合将来君临天下,这是什么理由,如果这也可以成为理由的话,未免太苍白,太没有说服力了。 这一点,让他无乱如何都想不明白,也成了他的心结。 就这样,刘邦暗下决定,立次子刘颖为太子,不过,满朝的文武大臣,包括丞相萧何在内,都一致推举皇长子刘肥,还都振振有词,这就有点难办了。 以皇帝之尊,强下诏书,立次子刘颖为太子?毫无疑问,这样做,不是不可以,刘邦也绝对有这个权利,不过,大汉皇帝刘邦,并不想这么做,他还有更好的办法。 ------------ 第九十一章 曹氏追封刘肥认母 更新时间:2009-09-22 第九十一章曹氏追封刘肥认母 秋去冬来,转眼之间,大汉王朝已经建国几个月了,热闹繁华的长安城,依然是一团锦绣,如今终于冷风瑟瑟,已经是一片冬日景象。 这一天早上,大汉皇后吕稚吃罢早饭,闲来无事,忽然想起,好些日子没有见过刘老太公了,也不知道他老人家身体好不好,尤其是这大冬天的,天气转凉,老人家可否适应。 于是,吕稚吩咐宫女小春儿,准备车撵,移驾。 不大一会,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出发了。 大汉皇后出行,那还了得,皇后的仪仗队,宫女、太监,加上随行的士兵,前前后后,足足有三四百人,占了长安城半条街,围观的老百姓指手画脚,纷纷前来看热闹。 队伍一路前行,直奔城外而去。 在长安城东,有一个宽敞的院落,里面青砖瓦舍,虽然简陋了些,倒也简单实用,刘老太公就住在这里。 人老了,格外喜欢安静,就难免怕吵,尤其是,这个老爷子的儿子,可是大汉皇帝,保不住就有溜须拍马的,老头子不胜其烦,加上又是农民出身,应付不来官场上那些破事,所以,特意提出,来到远郊居住。 吕稚下了车撵,在宫女们的搀扶下,走进院子里,直奔前厅而来。 老爷子正在屋里闲坐喝茶,一看儿媳妇来了,老脸上,笑容绽放,高高兴兴把儿媳妇迎进门来。 吕稚命人送上礼物,爷俩闲聊几句,气氛越来越融洽。 然而,渐渐的,老爷子的脸上,露出一丝愁绪,还禁不住感叹几声。 “怎么了,父亲?”吕稚赶紧追问。 “没什么,为父老了,也活不了几天了。”老爷子回答。 “父亲说的什么话,你的身子骨硬朗着呢,肯定能长命百岁。”吕稚笑着说,故意逗老爷子开心。 “活一百岁,岂不成了老妖怪了?”老爷子笑了,紧接着,又叹了口气,“我想,趁我还有口气,回老家去,这里再好,也不是家。” “既然父亲这么说,儿媳送你回去就是了,”吕稚笑着说。 “不用送我这个老头子,那些国家大事,我也不懂,不过,我知道不能给你们添乱。”老爷子笑了,嘴上这么说,听到儿媳妇说送自己,心里还是很高兴。 于是,吕稚陪老爷子吃罢午饭,又说了一会闲话,才告辞离开,而她并没有回长乐宫,而是奔未央宫而来。 养生殿里,大汉皇上刘邦躺在榻上,正在那里犯愁,不立皇长子刘肥为太子,总要对群臣有个交代吧,找个什么理由呢。 正在这个时候,太监来报,说,皇后娘娘来了。 刘邦说了一声“快请”,不大一会,只见吕稚走了进来,还向刘邦施了一礼,刘邦扶起老婆,夫妻二人坐下。 于是,吕稚把看望刘太公的经过,详细诉说一遍,并且主动请命,要送老爷子回老家沛县。 回老家沛县?这是个好主意,刘邦的眼睛,突然一亮,正愁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这就来了。当然,他的高兴,不是因为老父亲,而是终于找到了合适的理由,不立刘肥为太子的理由。 “皇后,送父亲回老家,还是朕亲自去吧。”刘邦笑着说,“父亲老了,做儿子的,总该尽些孝道。” “陛下要亲自去?可是国事……”吕稚不解的问道,如今,大汉的根基并不稳固,皇上轻易离开京都,似乎有些欠妥。 “国事虽然重要,不过,父亲回老家,朕这个做儿子的,怎么能不送?”刘邦说道,看得出,他是执意要去的。 吕稚还想说什么,却被刘邦打断了,只听他继续说道:“就这么定了,不但朕要回去,我们一家都要回去。” 诏书下达的时候,文武群臣,一片哗然,这是什么时候,是开国之初,皇上就要离开京都,势必会造成民心不稳,影响到国家安定。 于是,文武群臣,纷纷上书,劝谏皇上以国事为重,尤其是丞相萧何,那可是磨破了嘴皮子,甚至还来找刘老太公。 老爷子是个识大体的人,自觉要求不回老家了。 然而,即使如此,也挡不住刘邦回沛县的决心,大家哪里知道,此时的皇上,心里另有打算,立储之事,才是他最关心的,也是急于解决的。 就这样,刘邦不顾皇后和满朝文武反对,动用皇上的至高权威,直接下诏,命丞相萧何监国,齐王韩信辅政,他带着一家老小六口,一是刘老太公,二是皇后吕稚,加上三个儿女,刘肥、刘元、刘颖,风尘仆仆的回老家沛县了。 大汉皇上回老家,这可是天大的大事,全国上下都惊动了,纷纷赞扬,称赞皇上以孝为先,仁德天下。 而这次回老家行动的主角,毫无疑问,就是老家沛县,以及沛县的人们。 就是这小小的沛县,走出了大汉皇帝,这是整个沛县的骄傲,也是每一个沛县人的骄傲。 于是,沛县的父老乡亲,真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刘邦这次回老家,真正可以说是衣锦还乡,皇上还下恩旨,免除了沛县五年的赋税,这还不算,带着各种礼物,认识的,不认识的,只要是居住在刘家附近的人,还有昔日的亲戚,都有封赏。 于是,整个沛县都沸腾了,都因为皇上回家,而欢呼起来。 拜天祭地,祭祀祖宗,接见亲朋好友,体察民情,刘帮忙的不亦乐乎,这些,都是应该的,更是无可厚非的,也是回老家的程序性工作。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程序性工作做完了,该祭的,都祭的了,该拜的,也拜了,亲戚朋友也见了,刘邦却还没有停下来,直奔曹小姐的墓地而去,并且,还带着长子刘肥。 一个简简单单的坟茔,孤孤单单的矗立在荒郊野外,坟地里杂草丛生,已经遮盖了大半个坟地,看起来,颇为凄惨。 这也难怪,曹小姐并没有嫁给刘邦,更没有一个合理的名分,尽管生下了刘肥,却连刘家的祖坟,她都进不去。 仔细想想,也是够可怜的,如今,刘邦当上了皇上,她终于可以迁入刘家祖坟,终于可以含笑九泉了。 于是,刘邦下旨,封曹小姐为曹夫人,重新整修坟茔,迁入刘家祖坟,这一下,可忙坏了跟随在皇上身边的人。 除了刘邦贴身伺候的几名太监,以及保护皇上的士兵,所有跟随的人,和沛县官兵一起,都拿起了锄头,清理完杂草,马不停蹄的建造一座崭新的坟茔。 众人拾柴火焰高,大家齐动手,干活就是快,还不到两天的时间,那座孤坟,已经迁走,刘家的坟地里,多出了一座新坟茔。 刘肥以孝子的身份,主持母亲的安葬仪式,上上下下的人,无不称赞,皇恩浩荡啊,连昔日的曹小姐,都被封夫人,可见,皇上的心胸,是何等宽广,如奔涌的大海,容纳百川。 站在旁边的皇后吕稚,也被眼前的场景感动了。 痴情的曹小姐,终于得到了世人的认可,终于有了名分,尽管人已经死了,不过,在另一个世界里,总算可以含笑了。 再加上,有亲生儿子刘肥扶灵,曹小姐,不,应该说是曹夫人,应该可以满足了。 亲生儿子刘肥扶灵?不知道为什么,吕稚心里咯噔一下,她的大脑飞快转动,忽然张大嘴,恍然大悟! 对了,刘肥是曹夫人的儿子,就不再是自己的儿子,不是皇后的儿子,就没有资格被立为储君。 原来,这才是刘邦的真正意图!这就是刘邦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一心要回老家沛县的真正原因。 什么追封为曹夫人,都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他这样做,绝对不仅仅为了安慰死者的亡灵,更不是刘邦还念旧情,而是有一个天大的秘密隐藏在其中。 曹小姐已经被封为“夫人”,刘肥也认了母亲,那么,此时的刘肥,皇长子刘肥,就不再是皇后吕稚的儿子,也就失去了被为立太子的资格,连资格都没有了,怎么立为储君? 好一个如意算盘,好深的心机! 这就是自己的老公,就是自己托付一生的男人,竟然有如此深的城府,她的脑海里,立刻出现了刘邦醉酒之后说的话: “皇后,你真的是为了大汉江山,毫无私心?竟然不立自己的亲生儿子为太子?这正常吗?不正常,很不正常,你以为朕相信吗?朕不信……” 的确,她有私心,那就是尽全力保护自己的儿子,拼了命保护他不受伤,可是,这样的良苦用心,这样的慈母心肠,却屡次受挫,连自己的老公都耍起了心眼,绕了这么大的弯儿,就是要让刘肥失去被立为太子的资格。 刘肥不再是皇后的儿子,那么,立储的唯一人选,就是刘颖,就是历史上刚登基不久,就英年早逝的小皇上。 不,决不能,作为一个母亲,决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无论如何,都要阻止立刘颖做太子,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在所不惜,吕稚下定决心。 ------------ 第九十二章 存二心貌合神却离 更新时间:2009-09-23 第九十二章存二心貌合神却离 这就是大汉皇帝的如意算盘,打得何其精明,可谓是处心积虑! 在悄无声息之中,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做成了大事,就让长子刘肥失去了立为储君的资格。 吕稚偷眼瞧了刘邦一眼,只见大汉皇上威严的脸上,带着深深的忧伤,也许这些忧伤,真的是为了九泉之下的女子,真的是为了早早离世的曹小姐,这一点,吕稚相信,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曹小姐也是个苦命的人。 然而,他的眉宇之间,还带着不易察觉的得意,对,就是得意。此时的的他,正在得意自己的杰作吧。 既安慰了死者的亡灵,显示出大汉皇上的恩情,又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可谓是一箭双雕!! 好一个狡猾的狐狸,还是个老狐狸,而且,这样的计谋,早在刘老太公要回老家的时候,他就决定了。 吕稚在心里狠狠咒骂他几句,同时,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搅黄了,绝对不能让刘肥失去立太子的资格,更不能立刘颖为太子。 刘邦已经这么做了,也让刘肥认了曹夫人为母亲,自己该怎么应对呢? 吕稚想了想,看看曹夫人的新坟,再看看跪在坟前哀哀欲绝的刘肥,立刻就有了主意。 既然刘邦在刘肥的身世,刘肥的母亲上面做文章,那么,只能见招拆招,也在这上面做手脚。 的确,刘肥的母亲,就是刚刚被封的曹夫人,这一点,已经昭告天下,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不过,有一点,是任何人都否认不了的,那就是,刘肥的另外一个母亲,是如今的大汉皇后吕稚。 尽管只是养母,但是,十几年的朝夕相处,这么多年以来的悉心照料,母子之间多年形成的那份感情,却是铁定的事实,这些,都是世人有目共睹的,是任何人都抹杀不了的,即使是大汉的皇上,也不能!!! 想到这里,皇后吕稚款步上前,在曹夫人的墓前,深深施了一礼。 所有在场的人,包括跟随着的文武大臣们,以及宫女太监们,连远处围观的沛县老百姓,都惊呆了! 就连大汉皇上刘邦,也吃惊的看着她。 昔日的吕家大小姐,现如今,可是大汉的皇后,母仪天下,竟然给曹夫人行礼,这不是越礼吗? 尽管死者为大,却也不能让堂堂皇后至尊,为了一个夫人行礼,这样似乎有点不妥吧。 就在大家惊诧万分的时候,皇后已经站起身来,只见她走到刘肥面前,拉起他的手,对着曹夫人的坟茔,轻轻的,却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的说道:“姐姐,你就放心的去吧,这个孩子,既是你的儿子,也是哀家的儿子,妹妹会好好照顾他的。” 吕稚说着,拉着刘肥,在曹夫人的墓前,又施了一礼,半天才站起身来,那股子姐妹情深,那股子人认真劲,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感动了。 这就是大汉皇后,这就是皇后的胸怀,这就是皇后的慈母心肠,绝对是母仪天下的典范!! 刘肥的眼眶里,眼泪一个劲直打转,感动的热泪盈眶!母后从小就最疼自己,如今,认了生母,并没有影响母子二人的关系,母后在众人面前,对自己的生母,还如此礼遇,怎么不让人感慨万千? 于是,刘肥一下子扑进母亲怀里,大声痛哭起来! 所有在场的人,无不落泪,为了这对神情的母子,痛哭流涕!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里响起一声大喊,这是沛县的现任县令,机灵的一声大喊,同时也是拍马屁的一声大喊。 有人题头,众人都跟着大喊起来,于是,整个刘家坟地之中,爆发出雷鸣般的喊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呼喊声响彻云霄,感动着在场所有的每一个人。 只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皇上刘邦!他没有出声,满脸含笑的看着那对母子,心里就暗叫不好。 还以为,追封了曹小姐,让刘肥认了母亲,刘肥就不再是皇后的儿子,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立刘颖为太子,就可以堵住满朝文武的嘴,谁知道,竟然杀出个皇后来,轻而易举的破坏了他的计划不说,还让所有的人都感觉到她的慈母心肠。 要知道,这样的心思,刘邦想了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从齐王韩信上奏折,推举长子刘肥为太子以来,他就老大不痛快,后来,满朝文武一致呼吁,拥立长子刘肥。 好不容易想出这样一个绝佳的好办法,竟然就这么轻易被破坏了,恨得刘邦,牙根子都疼,却又无可奈何。 毕竟,这么多年以来,刘肥和妻子,也是以母子相称的,而且,母子关系,非常融洽,毫无疑问,皇后吕稚就是刘肥的第二个母亲。 不过,朕是皇上,朕说的话就是圣旨,朕要做的事情,谁也挡不住,刘邦心里暗想,表面上,却丝毫没有露出来。 同时,他狠狠瞪了沛县县令一眼,暗自责怪这个马屁精多事,还大喊什么“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这不是跟着添乱吗。 终于,追封曹夫人的事情,圆满落幕,皇上一行人,在众人的簇拥下,打道回府,回到沛县县城。 这次回老家,皇上并没有特意准备行宫之类的住所,他们一家五口,包括他们夫妻二人,有三个孩子,刘肥、刘元和刘颖,依然住在以前居住的那个小院里,所不同的是,以前,只有几个下人,如今,却是重兵把守。 刘邦是个节俭皇帝,也是爱惜天下黎民百姓的皇帝,这一点,毋庸置疑,尤其是大汉建国之初,根基并不稳,然而,这只是事情的一方面。 另一方面,当了皇上的刘邦,高高在上的大汉天子,也想念从前的时光,从前幸福快乐的美好时光,这一点,倒是跟吕稚不谋而合了。 自从回到小院里,夫妻二人,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又回到了以前自由自在的生活,那时候,没有王权,没有大汉王朝,更没皇上皇后,只有一对夫妻,带着三个孩子,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而且,那时候,还有一个女孩,时时刻刻在小院里忙碌着,陪伴昔日的吕家大小姐,照看几个孩子,年复一年,任劳任怨。 她就是春香,就是代替虞姬死去的春香,微不足道的春香,而且除了少数几个人知情外,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就是小小的春香,成了楚汉之战中最关键人物,要不是她义无反顾的冒名一死,说不定,楚汉战争还在继续,哪里来的大汉王朝,又哪里来的大汉皇上和皇后! 如今,香魂一缕,再也无处寻觅,穿越而来的时候,第一张出现在她面前的亲切面孔,再也找寻不见了。 如今的皇后吕稚,回到这个小院,回到春香和自己一起生活了多年的地方,心中的诸多感慨,可想而知。 现在,小院的大树,依然是绿色的,花园里的鲜花,依然五彩缤纷,小院的上空,天依然是蓝的,而他们却变了。 这对夫妻,身为大汉皇上皇后,表面上前呼后拥,风光无限,却各怀心事。 一个想尽办法,不惜丢下国事,跑回老家来,就是为了让刘肥认母,就是为了不立长子刘肥为太子; 另一个,用尽心机,不惜为一个死去多年的女人施礼,也要继续做刘肥的母亲,为了破坏立储事件,不惜放下身段,不惜跟自己皇上老公对着来。 不能不说,这对夫妻,表面上恩恩爱爱的夫妻,已经貌合神离。 夜幕逐渐降了下来,夜色阑珊时,用过晚膳的皇上和皇后,露出一丝倦容,还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哈欠,也难怪,衣锦还乡的这些天,忙忙活活的,也够他们受的,而且,两个人还各怀心事,各自都有自己的小算盘,想不累,恐怕都难。 于是,早早回到从前的卧室,准备早点休息。 忽然,吕稚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她猛然一回头,果然,自己的老公,正目不转睛的瞅着她。 “皇上,这是怎么了?瞅的人怪不自在的。”吕稚轻轻一笑,还没有发现刘邦的异样,问道。 刘邦笑了笑,眼睛依然盯住吕稚,目光里闪出几分怀疑的目光,皇后轻而易举的破坏了刘肥认母,是无意的吗?还是根本就是有意的? 想到这里,刘邦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的说:“皇后,你知道为什么,朕要追封曹小姐为曹夫人吗?” “当然是皇上重情重义,为了安慰死去多年的亡灵。”吕稚笑着说,这时候,她才觉察出刘邦的眼神,异样而怀疑的眼神,却没有想到,刘邦会这么直接问出来,只好应付一下。 “的确,朕是这么想的。”刘邦点点头,眼睛依然盯着她,试图看穿她的心思,看到骨子里去,说道,“不过,朕还有其他想法。” “是吗,什么想法?”吕稚一脸的无辜,问道,尽管这个想法她心知肚明,却明白,无乱如何都不能承认,就是刀架在脖子上,都不能承认。 “皇后心里清楚。”刘邦说道,声音低低的,却说的很坚定,很清楚。 吕稚暗叫一声不好,却不能表现出来,依然笑道:“清楚什么?我不清楚,还望皇上赐教。” ------------ 第九十三章 唇枪舌战夫妻反目 更新时间:2009-09-24 第九十三章唇枪舌战夫妻反目 “皇后,就不要绕弯子了。”刘邦依然紧紧盯住吕稚,脸色就有点不好看起来。 “绕弯子?我绕什么弯子了?”吕稚无辜的说,她还是装糊涂,这样的事情,打死都不能承认,打不死,就更不能认了。 “皇后,你说呢?”刘邦反而笑了,被气笑了,反问道。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吕稚铁嘴钢牙,就是不承认。 刘邦又笑了,笑的有些得意,有些诡异,还有些霸道,这是一个皇帝的自信的笑容,而绝非一个做老公的笑容。 “你以为,你死不承认,朕就会相信你了?”刘邦咄咄逼人,继续追问,“不要以为,朕看不懂你的心思,你就可以赖账,你的聪明,你的机灵,连丞相都自叹不如,说不知道朕是怎么想的,朕会相信吗?” “皇上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吕稚说道,她还是不承认,既然一开始就没有承认,也只好继续装下去,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刘邦点点头,知道问是问不出来了,也就不再追问,直接说道,“朕之所以要追封曹小姐,就是要让肥儿认母,让他不再是皇后的儿子,让没有资格做太子。” 几句话,让吕稚呆在了原地,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更没有说出话来,她万万没有想到,刘邦会直言相告,会这么直白的把事情的关键说出来。 而且,刘邦的口气、眼神,让她感觉到了,一个皇上的威严,一个皇上的心机,更让她感觉到了,此刘邦而非彼刘邦,他再也不是那个小小的的泗水亭长了,更不是对和自己恩爱有加的老公,尽管此时的他们,依然住在当年居住的小院儿里。 刘邦见吕稚被问住了,也不说话,眼睛依然死死盯住她,冷笑一声,说道,“你真不知道?凭你的机智,凭你的聪明,真的会不知道?朕真的会相信?” “皇上追封曹夫人,又为何封曹夫人,并没有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吕稚急了,真的急了,刘邦的话,都到了这个份上,不,应该说是皇上的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她也只能咬着牙,死不认账了,只听她继续说道。 “不,你知道,你当然知道,”刘邦坚定的说,依然死死咬定,他的妻子,就是知道,就是故意破坏他的计划。 “臣妾不知道,臣妾还不知道,皇上为什么,就是不肯立刘肥为太子,他也是皇上的儿子。身为人父,怎么如此对待你的亲生儿子。”吕稚埋在心里太久的一句话,终于说了出来。 刘邦被说到痛处,一下子卡住了,说不出话来,不过,他立刻就回过神来,这是皇上在质问皇后,怎么反了过来,他有点恼羞成怒,有点耍赖,大声说:“他不是皇后的儿子,没有资格做太子。” “他是我的儿子,以前是,现在还是。”吕稚一边委屈的说,一边流下泪来,这个做父亲的,究竟是怎么了,为了不立刘肥为太子,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可是,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呢? “朕不能立肥儿为太子,你要明白,朕需要一个理由,这个理由已经被你破坏了。”刘邦压着火,说道。 “原来如此,原来皇上真正的用意是这样的,看起来,确实是臣妾的错,不体谅皇上的想法,臣妾愿意领罪。”吕稚一边说着,一边跪了下来,跪在了大汉皇上面前,跪在了自己的老公面前。 “事已至此,领罪就免了吧,”刘邦依然冷冷的说,他也知道,是问不出什么来的,也就不打算再问下去。 “皇上该早点告诉臣妾,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了,臣妾认肥儿为子的举动,原本是好意,我们母子,也有这么多年的感情了,希望皇上明察。”吕稚口气软了下来,也不得不软下来。 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完完全全明白,她面对的,不再是她的老公,而是大汉皇上,是至高无上的君王,这一点,也是她刚刚想明白的。 如果说,以前的日子里,吕稚也明白,刘邦已经当上皇帝了,只有在这个时刻,她才真正意识到,一个皇上和一个老公的区别,更明白了,她已经不再这个男人最宠爱的女人,恃宠而骄,也不再是她的特权。 于是,夫妻二人的争吵,以吕稚的几句软话而告终,当然,这样的软话,不是针对一个老公的,而是面对大汉皇上的。 这一次,并不是夫妻二人成亲以来,第一次吵架,然而,这一次,却是吵得最伤心,最伤神的一次,成了他们夫妻关系出现裂痕的标志。 一弯新月如钩,照在苍茫的大地上,浓重的夜色,已经越来越深,刘家的小院里,一片安静,连守卫着的军兵们,都懒懒的打着盹。 夫妻二人的卧室里,依然是过去的摆设,那张古香古色的大床上,躺着的,依然是那两个人,然而,屋子还是那个屋子,屋子里的人,已经变了,完完全全变了。 刘邦夫妻二人,已经躺下,可是,他们两个人的手,并没有握在一起,这是他们成亲以来,睡在一张床上,第一次松开了彼此的手,或者是说,他们已经默契的不再伸出自己的手,去拉住对方的。 漆黑的夜色之中,夫妻二人已经酣然入睡,可是,这都是表面上的,事实上,两个人却各怀心事,心里早已经心潮翻滚了,哪里还睡得着。 让吕稚无乱如何都想不明白的是,怎么就不能立刘肥为太子呢?究竟是为什么呢? 他是长子,而且脾气秉性,比起软弱的刘颖来说,更适合将来君临天下,即使他不是自己亲生的,不是皇后的儿子,可是,不管是谁生的,不都是他刘邦的儿子吗? 为什么,究竟是为了什么,作为父亲的刘邦,怎么就是不能立他为太子呢? 不仅如此,皇上还处心积虑的,想出这样一个主意来,让刘肥认母,认一个死了的人做母亲,真是处心积虑,让人越想越觉得奇怪。 此时的刘邦,也同样想不明白,皇后为什么一定要立刘肥为太子呢,刘颖才是她的亲生儿子。 如果说,立刘肥为太子,最不赞同的人,就应该是皇后了,毕竟太子只有一个,立了刘肥,就不能立刘颖, 事实上呢,皇后不但极力推举刘肥为太子,还刻意破坏刘肥认母。 难道,皇后的心胸,竟然有如此宽广?真的把刘肥当成了亲生儿子,甚至超过了刘颖?她真的可以做到? 这一点,刘邦不相信,无乱如何都不相信。 突然,一个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念头,一下子涌上刘邦的脑海里,连他自己都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既然不能立刘肥为太子,就一定要立刘颖吗? 朕的儿子,不只是他们两个,尤其是,还有如意,长的最像自己的老儿子,刘如意。 不,不,不,万万不可,刘邦想到这里,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样的想法,太荒唐,戚夫人才二十几岁,根本就当不了皇后。更不能母仪天下。 再说,如今的皇后,毕竟是自己的结发之妻,也是出生入死多年的大汉功臣,即使吵了几句,有些隔阂,也依然是曾经恩爱的妻子。 刘邦想到这里,那个近乎荒唐的想法,连他自己都否决了。 然而,就是突然这个冒出来的想法,注定了太多人的命运,注定了大汉王朝血雨腥风的一段凄惨历史,这一点,也是刘邦没有预料到的。 也许,这就是上天的安排吧。 皇后吕稚并没有任何私心,更没有做出任何不利于大汉亡朝的事情,之所以阻拦立刘颖为太子,不过是她太明白历史上的那点事,极力保护自己的儿子,仅此而已。 而刘邦呢,就是想不明白,老婆竟然不立亲生儿子为太子,太不符合常理,所以,才生出太多的想法。 看起来,穿越而来的吕稚,知道历史上那点事儿,未必就是好事,要不是她横加阻拦,说不定,就会顺顺当当的立刘肥为太子,大汉的历史,也将会被改写,所有人的命运,也将会被改变。 这一点,是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吧,也是爱子心切,极力挽救儿子的吕稚,无乱如何都想不到的。 眨眼之间,十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大汉皇帝这次回老家,也终于告一段落,一行人,除了刘老太公留下之外,其余的人,都将告别家乡,离开小小的沛县。 于是,大行皇上的銮驾,浩浩荡荡,前呼后拥,直奔京城长安而去。 可是,还没有回到长安的皇上,就命人,快马加鞭传下第一道圣旨。 临时监国的丞相萧何,得到消息,心里七上八下起来,皇上未达京都,竟然圣旨先到,想必一定出了什么大事,来不及多想,萧何命人排摆香案,带领大汉文武群臣,纷纷跪下,急匆匆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承蒙祖上之阴德,幸不辱门楣,创立大汉基业,朕丝毫不敢怠慢,朕回乡祭祖,得到先祖训诫,非刘姓者,不得称王,钦此。” 颁布圣旨的太监,扯着公鸭嗓每一字一句的念着…… 话音落处,所有在场的人,一下子就呆住了,被这圣旨惊呆了。 ------------ 第九十四章 惊异兆大汉风波起 更新时间:2009-09-25 第九十四章惊异兆大汉风波起 皇上未到,圣旨先下来了,如此紧急的圣旨,却并不是什么军机要务,更不是大汉的重大事件,而是皇上家躺在地下的的祖宗有训诫。 那就是,除了刘姓族人,任何人都不能封王! 还以为出了什么国家大事,却原来,竟然是这样,满朝文武,包括萧何在内,都长长出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没有出均匀,下一个问题马上就浮现了出来,皇上这道紧急圣旨,看起来跟大汉王朝无关的圣旨,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只是皇上没事,胡乱下着玩儿的?就是为了标榜大汉皇上多么忠孝仁义?标榜他如何尊敬刘家老祖宗? 不对吧,一道紧急圣旨,就是为了这点事? 至于圣旨下达的原因,很简单,皇上在祭祖的时候,得到祖宗有明确的指示,封王是刘姓人的特权,作为刘家的子孙,大汉皇帝刘邦,一定要遵循祖训。 可是,齐王韩信,功高盖世的韩信,已经被封了齐王,如今,又下旨,非刘姓不能封王,这不就矛盾了吗? 满朝文武,都是一头雾水,搞不明白,皇上的葫芦里,究竟是卖的是什么药,同时,都暗暗捏着一把汗,为韩信担心起来。 于是,所有的人,把目光都投向了韩信,投向了这位功勋卓著的开国功臣,一直忠心耿耿的齐王,他就是大汉唯一封王的人,唯一的异姓王。 韩信也感觉到了周围异样的目光,感觉到了事情的异样,他偷眼看看丞相萧何,萧何正在看他,两个人的目光,一下子就撞到了一起。 萧何有点尴尬的笑了笑,赶紧把目光挪到了别处,弄得韩信更是一头雾水,皇上已经封了王,怎么又下这样一道怪异的圣旨呢? 以韩信的心计,当然不会明白皇上的意思,就连丞相萧何,这一次也搞不懂了。 然而,嗅觉敏锐的萧何,还是预感到,事情不对劲了,而且是很不对劲。 这道圣旨,难道就是专门针对齐王才下达的吗?难不成,皇上依然在质疑齐王的忠心,或者是心理上,畏惧他存有反心?如果齐王反了,大汉王朝就会陷入风雨飘摇之中,刘邦这个皇上,也坐不安稳,这一点,毋庸置疑。 即使韩信并没有反心,皇上还是不能放心,只有拿掉韩信的兵权,让这只老虎彻底变成一只温顺的小猫,皇上才能够踏实。 难道,皇上这么做,就不怕寒了群臣的心?就不怕君臣失和,边境上匈奴进犯? 圣意难猜啊,萧何禁不住感叹一声。 终于,皇上的銮驾,浩浩荡荡开进了长安城,在群臣们的簇拥下,在百姓的围观下,在古乐声中,威风凛凛的回到了未央宫。 满朝文武,以丞相萧何,齐王韩信为首,纷纷跪在在宫门前,迎接皇上归来。 全副武装的士兵,浩浩荡荡的开了过去,接着,是大队的太监宫女,下面是跟随着的文武大臣,二位皇子的车队,一一开了过去,下面,就是皇上的车架。 可是,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黄色的车架驶过,并没有等来皇上的圣颜,而是一个脸上没有胡须,扯着公鸭嗓的太监。 “皇上有旨,路上小染风寒,众卿家不必候迎。” 什么,皇上病了? 病了? 所有的人又是一惊,皇上好好的离开,现在,怎么会病了呢? 先是那道有些奇怪的圣旨,让人一头雾水,接着,皇上又病了,连面都没有露,看起来,病的还不轻呢。 这意味什么? 所有的人,都在暗自揣摩,究竟发生什么了?皇上的一系列举动,又是什么意思?就连素有智多星之称的萧何,也琢磨不明白,皇上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这一次,皇上是真的病了,而且,病的不轻,不然的话,起码他也会露个脸的。 要知道,刘邦并不年轻了,和吕稚成亲的时候,他是三十五岁,到建立了大汉王朝,十几年过去了,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 而且,在汉代,一个人的寿命并不长,是没有办法跟二十一世纪想比的,人活七十古来稀,那时候,五十岁,已经步入老年了。 再加上,他不是行伍出身,这么多年以来,刘邦驰骋沙场,经历过无数场大大小小的战争,身上也有数处伤口,这些都成了他身体山的巨大隐患。 另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当皇上,并不只是威风八面,还是一件天底下最累人的苦差事,他要管整个天下,要治理大汉王朝,连他的众多的老婆,争风吃醋,都不让他省心,还要时刻防备有人夺了他的王权。 此时的大汉皇上,够累吧,想不病,恐怕都难。 于是,刘邦回长安的第二道圣旨,是给丞相萧何的,让他继续监国,而皇上自己,当起了病号。 这一下,萧何犯难了,有圣旨,非刘姓不能称王,齐王韩信怎么办?萧何不敢擅自做主,来到养心殿,求见刘邦。 而养心殿里,正在上演一出闹剧,这场闹剧的主角,又是皇上刘邦。 “一帮废物,都滚,统统滚蛋!” 刘邦大声喝骂几句,吓得殿里的太医,哆哆嗦嗦的往外走,垂头丧气的站在殿外,不敢离去,更不敢进去,连宫女太监们,都不敢大口出气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报,说丞相到了,刘邦才稳了稳心神,说一声“快请!” 萧何迈步走了进来,向歪在榻上的皇上看过去。 这一看,连萧何都吓了一跳,只见昔日威风八面的大汉皇上,面黄肌瘦,憔悴的脸上,带着深深的皱纹,一下子就老了十岁。 旁边是戚夫人和刘如意,母子两个的脸上,还挂着泪痕。 “参见陛下!”萧何上前一步,跪倒在地。 “丞相,不必多礼,快坐下。”刘邦有点虚弱的说,摆摆手,指了指旁边的一把椅子,示意他坐下。 “谢陛下。”萧何坐了下来。 戚夫人暗暗冲着萧何点点头,又摇摇头,萧何会意,明白她是要自己多劝劝皇上。 于是,戚夫人带着刘如意,告退出来,大殿之上,只剩了君臣二人。 “陛下,怎么几天不见,就病成这样了?”萧何迫不及待的问。 “朕没事,老毛病了,调养几天,就好了。”刘邦笑了笑,说道,“请丞相来,是要告诉丞相一件事,另外,商量一下立储之事。” “陛下请讲。”萧何回答。 “朕已经封刘肥之母曹氏为曹夫人,即日起,诏告天下。”刘邦一字一句的说。 萧何一听,就明白了,此招一发,身为长子的刘肥,就不再是皇后的儿子,也就不具备立储的资格,既然不立刘肥,自然是要立刘颖了。 怪不得皇上一心一意要回老家沛县,原来是早就想好了的,就是要堵住文武群臣的口。 可是,那道圣旨呢,究竟是何意? 果然,刘邦说完了,就把话题转向了圣旨,转向韩信。 “这次回老家,刘家祖上有训,非刘姓者,不能封王,齐王虽然已经封了,却不能违背祖宗的意思,还是撤封吧。”刘邦说道。 “可是,陛下……”萧何刚要问,就这么撤了,总要有个理由吧,难不成就是一道圣旨,一句“非刘姓者”,就撤了韩信的封号?这不成了儿戏了?堂堂大汉王朝,朝令夕改,像什么样子。 可是,萧何没有往下说,皇上并没有和他商量的意思,而是直接宣布结果,他毕竟是臣,面对的是君,为臣之道,他懂。 “有点委屈了齐王,对吧?”刘邦点点头,说道,“丞相,麻烦你去齐王府走一遭,宽慰一下他,齐王府照旧居住,日常供应都不变,另外,重赏齐王,一定要重重的赏,不要吝啬金银珠宝。” “陛下――”萧何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试图打断刘邦的话,劝谏一翻,这些日子以来,萧何派出各路人马,多方排查,都没有发现丝毫的异样,那就只能说明一点,韩信绝无反心。这样做,说不定,反而会坏了事,万一激起韩信谋反,就不可收拾了。 ”丞相,朕知道你要说什么,怕逼反了齐王,对吧?”刘邦是何等聪明的人,怎么会不明白萧何的意思。 萧何重重的点点头。 “丞相,你看,朕已经老了,身上多处伤,活不了几年了,真不能为子孙后代留下这样一个大大的隐患。”刘邦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 “陛下――”萧何感叹一声,说不出话来。 再看看憔悴的刘邦,佝偻着的身体,头发已经花白,的确,大汉皇上老了,多年的战争,让他多处受伤。 萧何算是什么人,素有智多星的称号,自然知道刘邦的想法,大汉王权的顺利交接,帝王永世长存,才是他最关心的,至于韩信曾经的功劳,如今的委屈,就显得不重要了。 这就是摘刺,为大汉王朝摘刺,为未来的皇上摘刺,摘掉一切对大汉王朝有威胁的尖刺,毫无疑问,身为三军统帅的韩信,就是第一个刺。 至于怎么开始摘这个刺儿,萧何已经大致明白了,就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吃,安抚一翻,然后,就是下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再安抚…… 慢慢的,一巴掌一巴掌打下去,直到夺下兵权。 ------------ 第九十五章 染重病刘邦心事重 更新时间:2009-09-26 第九十五章染重病刘邦心事重 天空中,一轮明月爬上了云头,皎洁的月光,洒在苍茫的大地上。养心殿里,已经点起了盏盏宫灯,照亮了整个夜色。 一阵忙乱的脚步声,几名白头发的御医,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为皇上看病,是他们的职责,尽管白天已经被刘邦骂了出去,他们依然丝毫不敢懈怠,又一次来到皇上跟前,誓死劝谏皇上就医。 “滚!滚!都给朕滚!!”刘邦大骂几声,由于用力过猛,禁不住使劲咳嗽起来。 “咳――咳――咳――”旁边的戚夫人,赶紧拍打拍打他的后背。 几名御医并没有滚,而是齐刷刷的跪了下来,嘴里大声喊着:“臣罪该万死,请求皇上,及早医治!!” 喊声是那么整齐,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看起来,几个老家伙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了。 死谏,这就是几位御医的想法,就是死,也要为皇上看病。 皇上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就难逃干系,皇上像个小孩子似的这么拖延着,不肯治疗,肯定是好不了的,左右都是一个死,倒不如死谏,说不定,还可以劝动皇上,只要医治,就会见效。 “你们的好意,朕都知道,你们下去吧。”刚刚停止咳嗽的刘邦,稳稳心神,说道。 “不,皇上不诊治,老臣就是死,也不会离开的。”几名御医声泪俱下,依然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刘邦喘着粗气,恶狠狠的盯着这几个老家伙,心里也明白,他们是一番好意,只不过,自己的身体,他心里最有数。 他倒不是不想医治,更不是不医治,而是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医治。 因为,这次的病,什么劳累,什么年岁大,都是次要原因,主要是旧伤复发引起的。 攻打大秦的战役中,他曾经受过一次重伤,而且那处剑伤,是有毒的,尽管表面上已经好了,却并未除根。这次回沛县,忙忙碌碌,一路上颠簸,加上心里有事,操劳过度,故而引发了旧疾。 大汉皇上有这样的病根,这可是最大的国家机密,一旦披露出去,对于刚刚建立的大汉王朝,绝对是致命的打击,而且只有坏处,没有好处,说动摇国家根本,绝对不是夸张。 如此机密大事,就连丞相萧何,皇后吕稚,都不知情。 所以,刘邦才会拒绝治疗,才会大骂御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几名御医哪里知道这些,还以为皇上哪根筋不对劲呢,于是跪在大殿之上,以死来劝谏,他们哪里知道,别说他们视死如归,就是立刻死在刘邦面前,皇上的病,也不会请他们治疗的,更不会亮在大庭广众之下。 站在刘邦旁边的戚夫人,眼泪早已经模糊了视线,看着皇上剧烈的咳嗽,又心疼又担心,还有点害怕,她也想不明白,既然生病了,就要乖乖看病,皇上这是怎么了。 刘邦转过身去,不理他们,闭上眼睛养神,终于,过了好大一会,他才稳下神来,大声吩咐太监,把这几位轰出去。 几位御医哪里肯离开,嘴里依然大声喊着:“皇上,皇上,臣就是死,也要为皇上治病啊。皇上――” 几个太监上前,两个人拉起一个,不由分手,连拖带拽的,把他们拖到外面,即使走远了,还可以听到他们的哭喊声。 刘邦叹了口气,耳朵根子终于清净了。 “皇上,该用晚膳了。” 戚夫人走上前来,轻轻的说。 刘邦点点头。 “闭上眼睛养养神吧。”戚夫人拉住他的手,轻轻摩挲着,试图给他一些安慰。 刘邦听话的闭上眼睛,的确,他是累了,很累很累,不仅仅是病体的折磨,不仅仅是几名御医死缠烂打,最重要的是,刚刚接见丞相萧何,说明了自己的心事,他不但没有轻松一些,反而心情更加沉重起来。 立储之事,已经迫在眉睫,尽管追封了曹夫人,也让刘肥认了母亲,可是,皇后吕稚却杀了出来,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口口声声说刘肥是她的儿子,让她这么一闹,刘肥依然是皇后的儿子,依然有立储君的资格。 即使可以直接下诏,册立刘颖为太子,只不过,还不知道,大臣们是如何反对呢。 另外,齐王韩信的兵权,一定要收回来,想尽一切办法,尽快要收回来。 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实际做起来,就难了。 韩信毕竟是大汉的功臣,而且是盖世之功,要不是他指挥有方,楚汉之战说不定还在继续着,可是,兵权在他的手里,自己还健在,固然可以掌控局面,要是哪一天,自己不在了,谁还可以压制他? 新皇上肯定不行,这一点,毋庸置疑。 丞相萧何固然可以,不过,显然力量不够,他毕竟是文臣,充其量,只能跟韩信平起平坐。 只有彻底削去兵权,让这只老虎变成一只温顺的小猫,才会让人放心。 就在刘邦想心事的时候,几名宫女一阵忙碌,摆好了皇上的晚膳。 今天的晚饭,并没有什么大鱼大肉,更没有平时的奢华,只有熬得稀烂的稀粥,外加几个爽口小菜。 戚夫人端着熬好的稀粥,来到刘邦的病榻前,拿起汤勺,一口一口的喂他,一双美丽的眼睛,红红的,看得出,流过不少眼泪。 这也难怪,昔日威风八面的皇上老公,转眼之间,就变成了风烛残年的老者,加上她年岁小,没有那么多心眼,哪里见过这个,皇上偏偏还不肯就医,对不谙世事的她来说,是不能接受的,受到的打击可想而知了。 刘邦一边吃着,一边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试图安慰一下自己最疼爱的女子,戚夫人嘴一咧,也笑了笑,可是这个笑容,比哭都难看,刘邦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父皇!父皇!!父皇!!!”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嘴里还喊着,他就是刘如意,刘邦和戚夫人的儿子。 刘邦看到分别了十数天的儿子,脸上终于露处一个大大的微笑,从病榻上支撑着,就要坐起来。 自从回到长安,即使生病了,刘邦还是忙着处理国事,又匆匆忙忙接见丞相,父子二人还没有来得及好好说说话。 刘如意跑过来,一下子就呆住了,被刘邦的老态病态吓住了。刘邦一只瘦骨嶙峋的大手,正好伸了过来,毕竟是小孩子家,反而吓得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大声喊道。 “父皇,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病成这样?” “如意,父皇病了,快别哭了。”戚夫人赶紧上前,拉住儿子。 刘邦摆摆手,示意戚夫人不用管,他拉着如意的小手,坐在自己身边,温柔的说道:“想父皇了?” “想,天天想,”如意擦擦眼角的泪痕,点点头,说道。 “父皇也想你呀,”刘邦笑的很欣慰,也很满足,他富有天下,只有这个小儿子,才是他的心头之肉,也是他最牵挂的。 猛然,刘邦的眼睛,定格在两只手上,一只自己的,另一只是孩子的。 自己的手,尽管又宽又大,却又粗又老,就像枯树皮一样,根本就是一个老人的手,再看看儿子的小手,粉粉嘟嘟的,细皮嫩肉,却很小,需要人去疼爱,需要仔细呵护。 刘邦的一双老眼,突然留下一滴浑浊的老泪,落在儿子的小手上。也落在他的心坎上。 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为什么赶走御医,不是他不想医治,更不是他故意为难几位老御医,而是他的病,不能被人知道。 此时的刘邦,才注意到,这对母子,他心尖上的女子,以及他的老儿子,是多么需要他的保护,需要在他这棵大树乘凉。 假如,哪一天,自己不在了,这对母子,失去了自己的保护,没有人疼他们…… 想到这里,刘邦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没有到伤心处,堂堂的大汉皇帝,就这样流下了眼泪,是疼爱自己的女人,疼爱自己的儿子,更是一个父亲一个丈夫最深切的关怀。 就这样,在养心殿里,上演着一处家庭温情剧,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忽然,有人来报,说皇后到了。 刘邦摆摆手,意思是不见,他谁也不想见,除了他最疼的女子,除了他的如意,谁也不想见。 吕稚等在外面,不敢靠近,她知道,刘邦病了,病的很严重,还固执的把御医都赶了出去。 作为皇后,她很担心,也很关心皇上,毕竟,他们夫妻。 另外,她也是心里有病。 那次争吵,那次夫妻间最激烈的争吵,最伤心的吵架,让吕稚心里不踏实,莫不是,自己的刻意破坏,成为刘邦生病的根源? 立储之事,刘邦可谓是处心积虑,就是不肯立刘肥,还大费周章的跑回老家沛县,却轻而易举的被自己破坏了。 如今的刘邦,再也不是小小的泗水亭长,更不是只爱着自己的老公,而是大汉的皇上,拥有天下,还有诸多的姬妾。 对这件事情,皇上能够释怀吗? 不过,吕稚一点都不后悔,即使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阻止立刘颖为太子,也要阻止儿子将来悲惨的命运,她是一个母亲,必须这么做。 ------------ 第九十六章 生枝节吕稚被警告 更新时间:2009-09-27 第九十六章生枝节吕稚被警告 这就是自己的老公,就是一生托付的男人,什么终其一生,什么长相厮守,都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富有天下的老公,可不是这么想的。 从沛县回长安的路上,吕稚就知道皇上病了,可是,作为皇后的她,连面都没有见到,想必是为了刘肥的事情,皇上还在耿耿于怀吧,如今,连见一面,都要人去通报,不仅如此,还吃了闭门羹。 一滴眼泪,悄然滑落,落在心坎上,有点疼。 晚风阵阵,夜色中的未央宫,有点凉,大汉皇后,被刘邦拒之门外的吕稚,站在养心殿外面,一动不动,就像一尊雕像一般。 宫女小春儿悄悄上前,为她披上一件披风,吕稚扯下来,扔回小春儿手上,让阵阵冷风,把有点晕的头脑吹得清醒一点。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走了过来。 在的灯光的映照下,显得影影绰绰,小腰盈盈一握,举手投足之间,都呈现出优美的线条,柔弱无骨的体态。 这个身影,吕稚太熟悉了,就是戚夫人,刘邦最宠爱的女人,时时刻刻不离身边的女人,就连回老家沛县的时候,要不是戚夫人坚决不肯,刘邦肯定会带上她的。 这一点,吕稚还是从心眼里感激的,她自然清楚,皇后这点尊严,还是善解人意的戚夫人给的,这也是戚夫人的一片好意,吕稚绝对领情。 毕竟,沛县是他们夫妻成亲,并生活了许多年的地方,戚夫人明白,更懂得一个女人的心思,这样一个小女子,难为她,竟然有如此心胸,不能不说,大大出乎吕稚的意料之外。 殊不知,连这一次,刘邦肯见她,依然是戚夫人的功劳,要不是她说好话,这个闭门羹,吕稚就算是吃定了。 守在刘邦身边的她,有点不忍心,有点过意不去,毕竟是皇后,连皇上的面都没有见到,在怎么说,心里和面子上,都也过不去,这个单纯的小女子,善解人意的女子,特意迎出来。 当然,她不是示威,更不是炫耀,而是在刘邦的允许下,请她进去,毕竟是皇后至尊,也要留点面子。 “姐姐,千万别多心,皇上刚才睡着了,”戚夫人上前,恭恭敬敬的做了个揖,说道: “姐姐没有多想,”吕稚投过来一丝感激的微笑,说道。 “皇上请姐姐进去呢。”戚夫人一边说,一边拉起吕稚的手,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聊着。 “皇上到底是怎么了,听说连太医都赶出去了。”吕稚关切的问。 戚夫人摇摇头,一双大眼睛带着无尽的忧伤,说道:“看起来很不好,姐姐看了就知道了。” 两个人说着,走到了养心殿里,刘邦闭着眼睛,正在养神。两个人轻轻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来到刘邦跟前,戚夫人知趣的退了出去,还带走了刘如意。 “皇上。”吕稚轻轻喊了一声。 “皇后,来了,坐吧。”刘邦睁开眼睛,小声说。 “皇上,你还好吧?晚上吃了多少饭?”吕稚关切的问,上前拉住刘邦的手,并没有提到赶走太医的事情,她也不敢招皇上不开心,尽管这个病人是自己的老公。 “朕还好,喝了一大碗粥。”刘邦回答,说话的声音,很小,很微弱。 “那就好,”吕稚说道,“这一阵,想必是皇上累着了,好好休息休息,就好了。” 刘邦点点头,闭上了眼睛,看得出,此时的他,很累,很疲倦,也很虚弱,吕稚不敢打扰,只能坐在原地,继续拉着他的手。 过了好一会,刘邦睁开眼睛,他的气色明显好了一点,看看面前的皇后,眼神里,闪出一种复杂的眼神,吕稚还没有来的及看清楚刘邦的表情,就听刘邦一字一句的说: “朕已经命丞相起草诏书,立刘颖为太子。”刘邦死死盯住吕稚的眼睛,继续说,“朕不想再出什么乱子,皇后,听明白了吗?” “皇上……”吕稚轻轻喊了一声,却被刘邦的眼神吓回去了,压在舌头下面的话,没有说出口,更何况,皇上还病着,她也不能惹他生气。 “皇后,听明白了吗?”刘邦重复一句,口气重重的,说完,刘邦剧烈的咳嗽起来。 这是一个警告吗?千真万确,这就是皇上的警告,警告吕稚,上一次,已经被破坏了,这一次,就免了吧。 这就是皇上病中的话,严重警告的话,警告她,不要再节外生枝,不要再干涉立储之事,更不要违背皇上的意思,无论什么原因,都不能。 吕稚再也说不出话来,这样的警告,她明白,更清楚,皇上这么说,是认真地,绝对没有回旋的余地。 可是,刘颖是她的儿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作为母亲,她必须保护他,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刘颖当什么太子,更不能看着亲生儿子早年英逝,历史上那点事,她一定想法设法破坏掉,即使改变历史,也在所不惜。 因为历史,虚无缥缈的玩意,于她一个弱女子何干? 儿子就不一样了,刘颖是她的儿子,母子连心,她不惜一切代价,都要保护他,即使开罪与皇上,也在所不惜。 看着剧烈咳嗽的刘邦,吕稚不忍心了,心疼了,她明白,不能在这个时侯拗着他,毕竟,现在的皇上,病的不轻。 于是,吕稚没有说话,走上前,轻轻拍拍刘邦的后背,刘邦的咳嗽终于停止了,依然躺在榻上。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来报,说沈食其到了,刘邦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他正想找他,不成想,这就到了。 不大一会,沈食其走了进来,只见他依然是一个书生打扮,就跟十几年前在沛县一样,眉目清秀的脸上透出一股子亲切来,自从大汉王朝建立以来,最自在逍遥的人,恐怕就是他了,无官一身轻,也不过问世事,可以说是最潇洒的一个。 沈食其走到刘邦跟前,就要行大礼,刘邦使劲摆摆手,“快坐,快坐,不必拘礼。” 吕稚冲着他点点头,笑了笑,沈食其也报以微笑,两个患难与共的知心朋友,就算见过了。 沈食其坐下,眼睛刚刚接触到刘邦的脸,一下子就愣住了,只不过片刻,他就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这个细微的动作,并没有逃过吕稚的眼睛,毕竟,两个人太熟悉了,两个人一起做了西楚霸王项羽的俘虏,一做就是两年多,两个人生死与共,彼此安慰,对彼此都太了解了。 项羽的大锅里,水都烧开了,沈食其的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如今刚看了刘邦一眼,就让他愣了神,说明,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吕稚也是个聪明的人,既然有人来了,自己这个不受欢迎的人,也该走了,更何况,刚才刘邦的警告还在耳边,还不趁机溜掉,等待何时。 想到这里,吕稚告辞一声,走出养心殿。 离开养心殿的吕稚,并没有离开未央宫,她在等沈食其出来,而且,她想知道,也必须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月亮已经爬上了云端,夜色也逐渐浓重起来,养心殿里的灯火,在月光下,越发迷离起来,也不知道,刘邦和沈食其君臣两个,在谈些什么。 吕稚悄悄等在殿外,心急如焚。 过了好一会,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沈食其终于走了出来,吕稚迎过去,轻声询问。 “皇上中毒了,已经渗入五脏。”沈食其压低声音,悄悄告诉吕稚。 “中毒?”吕稚不敢相信的看着沈食其,差一点就喊出了声,赶紧用手捂住嘴巴。 “没错,是中毒,多年前中的毒箭。”沈食其重重的点点头,“已经无药可医,目前来说,只能拖延时日。” 吕稚被惊呆了,还以为,皇上不过是累了,谁知道,竟然是中毒,陈年旧伤,还无药可医,沈食其看到她呆呆的样子,有点不忍心。 “放心吧,只要护住心脉,十年之内,应该无大碍。”沈食其安慰吕稚几句,不过,他说的也是实情,只听他继续说,“只要心态平和,少劳神,保命还是没有问题的。” 心态平和?少劳神? 作为大汉皇上,在建国之初,怎么可能做到心态平和,又怎么可能少劳神? 吕稚的心里,一下子就凉了下来,这不就表示,皇上的命,不会太长了吗?怪不得,刘邦拒绝治疗,一次次赶走了御医,原来是另有隐情,的确,这个病根,不能公开。 她知道,沈食其说的都是真的,这个患难与共的老朋友,并不会说谎。 于是,吕稚心事重重的回到长乐宫,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 刘邦病入膏肓,而且,已经让萧何起草立储诏书,这一下,立刘颖为太子,岂不是就定下来了吗?不,不,不,决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 吕稚使劲咬咬嘴唇,让暂时的疼痛感占据内心,暂时平静了下来,她要好好想一想。 如今的皇上病重,不能违拗他的意思,难不成,就眼睁睁的看着立刘颖为太子,看着自己的儿子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不,绝不! 去阻止?不,肯定不行,已经被严重警告了,在刘邦病重的时候,怎么可以再触怒皇上? 这一下,吕稚犯难了,一点招都没了。 忽然,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了吕稚面前。 对,就是他,目前,也只有他,才能够解围,只有他,才可以拖延立储之事。 ------------ 第九十七章 拖字诀拖延立储君 更新时间:2009-09-28 第九十七章拖字诀拖延立储君 大汉丞相萧何的府邸,叫做萧府,位于长安城中心,是皇上刘邦特意安排给第一得用之人居住的,也是长安城里最有名的建筑之一。 这一阵,原本就有些声望的萧府,一跃成了整个大汉王朝的中心,也被蜂拥而至的文武群臣踏破了门槛。 自从大汉皇帝刘邦送刘老太公回老家沛县,萧何就担任监国,这里,就够热闹的了,如今,刘邦回来了,却又病倒了。 于是,萧何的神圣而光荣的使命,监国大任,依然继续着,也就是说,大汉王朝的权利,依然是有萧何来行使的。 与此同时,萧府的热闹,不仅也继续着,还达到最高峰。 就连萧家的奴才,都比往日威风了很多,尤其是大总管萧安,他可是监国的总管,等于就是下达国家最高指示的人,绝对称得上是个大人物,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满朝的文武大臣,纷纷巴结讨好他。 当然,大家真正讨好的对象,是萧安背后的大人物,那就是丞相萧何,大汉的监国。 然而,这些,都是表面上的,都是那些不知情的人眼里的看到的。 实际上,在这些热闹和喧嚣背后,却是暗潮汹涌,早已经让萧何不堪重负了。 首先是立储事件,一直悬而未决,满朝文武,都一致保举皇长子刘肥,可是,皇上的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他挖空心思的跑到老家,还追封去世多年的曹小姐为曹夫人,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剥夺刘肥立储的资格,立次子刘颖为太子。 另外,皇上要摘刺儿了,目前,在皇上的眼里,最大的刺,无疑就是齐王韩信,就是功高盖世的大汉第一功臣。 皇上病了,难不成,这些大事,都要别人代替他完成吗? 再说了,这两件大事,也不是丞相可以管得了的,立储君,是要确立将来的皇上,这可是天大的大事,非皇上本人,即使是监国,即使在皇上的授权下,也不能干预。 另外,韩信的事情,就更加复杂了。 大汉的兵权,可是在韩信手上,一旦处理不当,逼反了他,对于大汉王朝来说,可是致命的打击,可不是闹着玩的,更不能有丝毫闪失。 再说了,萧何与韩信之间,也算是有点交情,就算韩信是一个刺儿,充其量是皇上的刺儿,而不是萧何的,人家萧何犯不着趟这浑水,更犯不着为刘邦被这个黑锅。萧何是何等聪明的人,这都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怎么会去做呢。更何况,费力不讨好,也未必能够顺利办好。 心思缜密的萧心里,非常清楚,他从来不想管这两件事,更不想沾边,哪怕一点点。 于是,丞相萧何闭门谢客,所有的人,一概不见,不仅如此,除了处理国事,他就猫在家里,外面那些热闹,以及所有人的巴结讨好,统统丢给了萧安,让这个小子使劲乐去吧。 这一天傍晚,吃罢晚饭的萧何,依然猫在家里,坐在大厅里,一杯清茶,一卷书简,赶走了一天的疲惫,倒也是自在逍遥。 全府上下众人,包括萧安在内,不敢打扰。 忽然,萧安急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丞相!丞相!丞相!” 萧何一看就不高兴了,皱皱眉,狠狠瞪了萧安一眼,脸色一沉,喝问:“怎么了,这么毛手毛脚的?” “丞相,皇后娘娘来了!”萧安喘着粗气,站在萧何身边,回答说。 “什么?皇后来了?”萧何放下手里的书简,问道,他不相信,一百个不相信。 “真的,是皇后。”萧安肯定的点点头。 这一下,萧何信了,萧安还不糊涂,还是认识皇后的。 尽管,他和皇后算是老朋友了,不过,自从刘邦称王以来,吕稚跟着当上了王妃,如今,又是大汉皇后,贵不可言,从来没有听说过,她去哪家大臣家里串过门,这一次,是怎么了? 想必,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来不及多想,萧何急急忙忙换上朝服,带领全家人,迎出门去。 “皇后娘娘驾到,臣有失远迎,望娘娘恕罪。”萧何快走几步,一边大声说,带领家人,就要跪下行礼。 却被吕稚一把扶了起来,“丞相何必多礼,快起来吧。” 萧何站起身,望过去。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此时的皇后吕稚,并没有穿皇后的服饰,而是一件家常衣裙,在沛县的时候经常穿的,乌黑的头发上,简简单单别着一根发簪,就像一个普通的妇人一样。 皇后穿成这样,该不会是自降身份,来大臣家串门聊闲天吧?更不会是为了好玩吧,想必有一定深意。 另外,皇上处心积虑的了刘肥立储的资格,可是,皇后却在众目睽睽之下,依然认刘肥为子,这不明摆着,是跟皇上对着干吗? 这一点,并没有逃过萧何的眼睛。而且,面前这个弱女子,萧何从来没有敢忽视她的存在。 就是她,锻造出最锋利的兵器,成就了刘邦的王者之路,又是她,故意掩盖西楚霸王项羽假死的事实,从而结束了长达四年的楚汉战争。 这样一个女子,一个不能按照常理去分析的女子,如今找上门来,肯定有事,而且,绝对不是什么小事。 于是,各怀心事的君臣二人,走进萧府,来到大厅里。 萧家上下人等一通忙活,准备好茶点,招待皇后吕稚,一杯清茶过后,吕稚摆摆手,示意周围的人退下,也不客套,就直奔主题了。 “丞相,我这次来,是来求丞相的。”吕稚开门见山的说道,她不再称呼自己为“哀家”,而是以“我”自称,再加上穿的普通衣服,让人感觉,非常怪异。 “皇后有事尽管吩咐,何必说求呢?微臣不敢当。”萧何不解的问道,他知道,皇后说的事情,绝对不是一般事。尽管他预感到,却没有想到,皇后竟然这么看重,还用了一个“求”字。 “吩咐?我怎么敢?这次,我是真心实意来丞相帮忙的。”吕稚说道,平静如水的脸上,带着真诚。 “皇后请讲,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照办。”萧何点点头,说道。 话音刚落,吕稚站起身来,也不顾皇后至尊,弯下身,对萧何深深施了一礼。 “皇后,臣不敢当,万万不敢当啊。”萧何赶紧拉起吕稚,嘴里不停的说,“有什么事,皇后吩咐,臣照办就是了。” 吕稚一看差不多了,说道:“丞相,我是为了立储之事而来。” 萧何倒吸了口凉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就怕提起这件事,可是皇后所说的,偏偏就是这个。 “皇后,立储之事,是皇上的事,臣无权干涉。”萧何说道,他心里明白,皇后肯屈尊前来,穿着普通的衣服还不算,竟然对自己施礼,他知道,躲是躲不过去的,只好据实以告,先说出自己的苦衷。 “丞相,这一点,我知道,我也绝对没有为难丞相的意思。”吕稚点点头,继续说,“不过,如今,你是监国,自然可以帮上忙的。” “此话怎讲?”萧何问道,他被弄糊涂了,既然知道无权干涉,还要自己帮忙,这不是明摆着为难自己吗?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没有说出来。 “丞相只要拖延几日,等到皇上病好了,再商议立储之事,就算是帮上大忙了。”吕稚说道。 这一句话,才是她此行的真实意图。 皇上现在病着,作为皇后,作为刘邦的老婆,总不能太违拗他的意思,继续阻拦立刘颖为太子,可是,不拦着,如果此时下诏,定了下来,就再也改变不了了。 既然不能阻拦,就只能拖上一拖,等皇上病好了,再想别的办法。 毫无疑问,这拖延之事,只有丞相可以做到。这既是吕稚的打算,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这时候,萧何才恍然大悟,的确,皇上病着,不能跟他拧着来,只有等他病好了,才可以跟他去争,去讨论,甚至是去阻止他立谁为太子。 可是,皇后怎么就是不肯立自己的亲生儿子呢?作为一个母亲,她应该极力主张立刘颖为太子才对啊,怎么反过来了呢? 这一点,不仅是刘邦弄不清楚的,也是萧何想不明白的,不过,老辣的萧何没有问,更没有多说,对于皇后的拖延之计,点点头答应了。 其实,他也不想干预这件事情,皇上病着,自己监国,暂时代替皇上管理国家大事,可是,立储之事,还是皇上亲自处理的好,既然皇后提出来,他倒是乐的做个顺水人情。 于是,立储事件,在刘邦病重期间,在吕稚的暗中请求下,在萧何的极力劝谏下,被搁浅了下来。 然而,还有一件大事,更加棘手的大事,急待解决,那就是齐王韩信的王位问题。 一句“非刘姓者,不能称王”,然后多赏金银,给个甜枣,就可以把韩信的王位拿掉吗?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 即使韩信对大汉王朝忠心耿耿,即使他没有反心,可是,面对皇上有些牵强的降职,手握兵权的韩信,会这么任人宰割吗? ------------ 第九十八章 变声叵测韩信起疑 更新时间:2009-09-29 第九十八章变声叵测韩信起疑 天边的第一抹彩霞,映红了半边天,顿时,威武雄壮的未央宫,披上了一件绚烂多彩的外衣。 在这美丽的朝霞中,款款走过来一个女子,只见她眼窝深陷,面带疲惫之色,消瘦的小脸,更显得下巴尖尖的,可怜兮兮的,一望之间,让人生出无限怜惜。 她就是戚夫人,刘邦最宠爱的女人。 刘邦病了,最辛苦最忙碌的人,就是她了, 首先,她时时刻刻守候在刘邦身边,晚上还衣不解带的,一心一意伺候生病的刘邦。不过,这样的劳累,这样的辛苦,却不是人人都可以有的,连皇后吕稚,都见不到皇上的面,只有最受宠的戚夫人,才有资格守在刘邦身边,才有资格辛苦。 皇后吕稚的心里,自然有一百个不高兴,却也是无可奈何。 今天,整晚都没有怎么睡觉的戚夫人,早早起床,亲手熬了燕窝粥,还做了几样清爽小菜,送到刘邦床前。 “皇上,”戚夫人轻轻喊了一声。 闭眼养神的刘邦,睁开眼睛,支撑着,坐了起来,使劲挤出一个微笑,冲着戚夫人感激的点点头。 戚夫人端起粥碗,轻轻吹了吹,在唇边试了试,才送到刘邦嘴里,刘邦只吃了两口,就摇摇头,不吃了。 戚夫人悬着的一颗心,已经不堪重负,皇上的病情,是越来越重了,尽管有最好的治疗条件,却奈何中毒太深,已经沁入五脏,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稳,看起来,一时半会,恐怕好不了。 戚夫人看在眼里,疼在心上,连几口粥都喝不下了,皇上病成这样,还在操劳国事,一大早,就派人去找丞相萧何,心里挂念着国事。 太阳升上了树梢,丞相萧何应招而来,一路直奔养心殿而来。 刘邦歪在榻上,正在闭目养神,萧何冷眼看去,几天不见的皇上,脸色蜡黄,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萧何忍不住上前,就要跪下,嘴里轻轻喊了一声:“皇上!” “丞相不必多礼,坐,坐。”刘邦睁开眼睛,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皇上,病情如何?保重龙体要紧啊。”萧何坐了下来,问候一声。 “朕没事,不过是偶感风寒,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刘邦摆回答。 关于皇上的病情,萧何并不知情,不过,心思缜密的他,也多少看出了一些端倪,风寒怎么会脸色蜡黄,还带着一股污浊之气,并且怪异的是,皇上拒绝医治,想必,其中必有隐情,只不过,皇上不说,萧何也不便多问。 君臣二人闲谈了几句,刘邦又开口了:“丞相,朕回宫已经五六天了吧。” “五天了。”萧何回答说。 “真慢啊,才过去了五天,朕就像过了五年一样。”刘邦感叹一声。 “皇上病着,自然感觉过的慢。”萧何笑着安慰他说,其实他清楚,此时的皇上,身染重病,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并不是病,而是放心不下那两件大事,立储和韩信的兵权。 这也难怪,毕竟是大汉王朝最大的事情,作为当今皇上,想不关心,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倒是,”刘邦点点头,也只有他心里最清楚,这些天,他是怎么度日如年的,多少大事,等着他去处理,无奈何,病痛不由人,他只能忍着。 “皇上不必忧心,臣会把国务打理好的,皇上只管安心养病吧。”萧何继续安慰着他。 刘邦点点头,就奔主题了,这次招丞相来,并不是聊闲天的,于是,问道:“丞相,前几天,朕曾经说过,有空去安抚一下齐王韩信,顺便问问他有什么要求,丞相去了吗?” “臣还没有来得及去呢。”萧何回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皇上要拿齐王韩信开刀,却要自己去做这个恶人。 “丞相尽快去吧,毕竟是先祖的训诫,朕不敢违拗,只要他不要王位,朕什么都答应他。”刘邦说道,他心里更清楚,萧何是韩信的恩人,由他去说,要好得多。 另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刘邦毕竟是有愧于韩信的,要不是韩信立下盖世奇功,他这个皇上,恐怕也当不成,如今,一句祖训,不过是一句空话,仅凭这个,就罢免了他的王位,也实在是说不过去,明摆着的,就是故意找理由。 尽管萧何一百个不情愿,一万个不满意,却也是没有办法,皇上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又病成这样,也不能太违背他的意思,只能点点头,答应了。 于是,当天下午,无可奈何的萧何,赶到齐王王府,来见韩信。 齐王韩信依然是笑脸相迎,不仅如此,韩信什么都不提,还特意请丞相吃大餐。 “丞相来得正好,最近新来一名厨子,做的一手好菜,请丞相尝尝。”韩信笑着说罢,吩咐手下人,赶紧去准备。 “齐王好兴致啊!”萧何感叹一声,笑了笑,又摇摇头。 这也是他的心里话,皇上都要拿掉你的王位了,你韩信竟然还有心思品尝什么大菜,想想也对,如今天下太平,没仗可打,人家韩信不吃大餐,做什么? 话又说回来,即使皇上要刁难,难道让韩信大哭一场吧? 天要下雨,皇上要刁难,谁也管不了。既然皇上还没有表示,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吧,以不变应万变,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不大一会,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就摆了上来,萧何也不客气,一个字,吃!韩信还一个劲劝酒,哥俩推杯换盏,吃吃喝喝,很是尽兴。 这一下,萧何心里反而没底了,自己是带着任务来的,可不是蹭吃蹭喝来的,大餐也吃了,美酒也下了肚,总不能拍拍屁股就走人吧。 “王爷,皇上的圣旨,你知道吧?”萧何无奈,开口问道,不过,话一出口,他怎么觉得这么别扭呢,似乎这道圣旨是他下的,也似乎是他要找韩信的麻烦一样。 “丞相说的是那一道?”韩信却装起了糊涂,故意问道。 “非刘姓者,不能封王,这一道。”萧何无奈,只好解释解释。 “这个啊,有什么问题吗?”韩信继续装糊涂,反而问萧何。 气的萧何直瞪眼,他也不拐弯抹角了,狠狠瞪了韩信一眼,开门见山的说:“我说齐王千岁,你姓刘吗?” “我不姓刘啊,”韩信笑了,笑的阳光灿烂,说道,“我姓韩是不假,齐王的封号,是皇上钦封的,这总没错吧。” “当然没错,不过,那时候,不是还没有这道圣旨吗?”气的萧何直瞪眼,这个韩信,倒是来了个死不认账,这不可像他往日的作风,谁说他没心机,这不,连自己都对付不了了。 “即使有圣旨,皇上也不会是针对我吧。”韩信依然装傻,说道,“皇上对我,恩宠有加,即使我曾经有点小功劳,皇上待我更是不薄,我们君臣的关系,也是越来越融洽,肯定不会是针对我的。” 一番话,倒把萧何说的没词了,这个韩信,是太相信皇上了? 不对吧?自己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这么说,只能说是故意的, 按说,韩信本人,绝对没有这样的心机,今天这是怎么了,几天不见,长心眼了?这个可能性不大,想必是背后有能人吧。 萧何也不含糊,你装傻,就给你点明,不让你装下去,于是,他问道:“皇上要是收回你的王位呢?” “丞相开什么玩笑,齐王是皇上钦封的,怎么会收回呢?不会的,肯定不会的。”韩信一装到底,就是不接萧何的话茬。 “如果会呢?”萧何问道,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倒不如都说出来。 “没有如果,皇上是重情重义的,怎么会做出这种过河拆桥之事?”韩信不仅不接萧何的话,反而急了。 话到了这里,萧何再也不能说下去了,再往下说,岂不是成了皇上无情无义,过河拆桥吗,毁谤皇上的话,可不能说。 再说了,从骨子里来说,皇上就是要罢免齐王韩信的王位,要夺下他手里的兵权,也是皇上的事,跟萧何毫无关系,这个恶人,萧何可不想做,更不愿意做。 终于,没有把话说出口的萧何,告辞而去,韩信依然是一幅笑脸,送出门去。 萧何刚走,韩信的脸色,一下子就晴转阴了,回到王府,脸色铁青,一言不发,丞相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千真万确,那道圣旨,就是冲着自己来的,也被手下人不幸说中了。 自从那道莫名其妙的圣旨下达以来,韩信就觉得不对劲,即使他再没有心机,即使再信任刘邦,面对那道圣旨,韩信也能闻出不一样的味道来,于是,和手下心腹,暗中商量对策。 就在这个时候,躲在里屋的两个人,纷纷走了出来。 一个是王府的书办周铁,一个是韩信的谋士蒯彤,两个人都是韩信手下最得用的人,也是为他出主意的人,那就是,暂时装糊涂,以后静观形势,再做定夺,要不然,萧何也不会就这么走了。 只是,韩信还不知道,在窗外,还有一个人,正在暗中注视着这里的风吹草动,他就是太监小毛子,皇上刘邦埋在齐王王府的一颗钉子。 ------------ 第九十九章 透支生命刘邦复原 更新时间:2009-09-30 第九十九章透支生命刘邦复原 “王爷,赶紧拿主意吧。”书办周铁焦急的望着韩信,说道,“如今,西楚霸王项羽已死,再也没有人跟王爷抗衡了,大汉根基未稳,皇上又病了,正是大英雄成大事的时候,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韩信没有说话,脑子飞快的旋转着。 他根本就没有谋反之心,更不想跟皇上作对,可是,手下人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也是事实,所谓的非刘姓者,不能封王,绝对就是针对自己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过了好半天,脑子里一团浆糊的韩信,依然没有理出一个头绪来,难不成,真的反了?即使反了,总要有了理由吧,无名之师,毕竟就失了先手。 于是,韩信说:“就这么反了,有些欠妥吧,毕竟师出无名啊。” “王爷,什么叫师出有名?当今皇上的王权,不也是从大秦的手里夺下来的,他可以夺了大秦朝,王爷你为什么不能夺了大汉的?”蒯彤问道,他是韩信手下最得力的谋士之一,也是韩信的心腹,多年以来,一直跟随着齐王身边,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韩信还是这么优柔寡断的,急的蒯彤,眼珠子都红了。 “自古以来,那些见不得人的阴谋诡计,防备是防备不了的,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需要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周铁也添油加醋,极力主张反了,只听他继续说道,“更何况,我们已经失了先手,皇上已经伸出了手,要撤掉王爷的王位,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韩信说道:“难道皇上真的要杀了本王?而丝毫不念往日的恩情?” “恩情?”蒯彤冷笑一声,说道,“我的王爷,皇上要是还念着你的恩情,就不会想法设法拿掉你的王位了。” “是啊,王爷,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的。不能再犹豫了。举棋不定,只能贻误战机,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周铁眼睛里充满了焦虑,说道。 “让本王想想,好好想想。”韩信说。 此时此刻,韩信的心里,早已经沸腾了。 不反,结果可想而知,第一步,会被除掉王位,第二步,肯定是兵权,第三步呢,是不是就是他的脑袋呢? 想必是吧。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西楚霸王项羽死了,大汉王朝刚刚建立起来,就开始收拾功臣了。 可是,边界上,匈奴的大单于,还在虎视眈眈的盯着呢,飞鸟还没有尽,狡兔也没有死,刘邦就要收起手里的弓箭,就要煮了猎犬,有点早了吧。 这一点,是韩信无乱如何都想不明白的。 他哪里知道,并不是什么鸟尽弓藏,也不是兔死狗烹,而是因为他是一个刺儿,巨大的刺儿,对于病入膏肓的刘邦来说,已经成了必须摘掉的刺儿。 这个刺儿,已经让一心装满了江山的皇上,不自在了,必须除掉,才会让皇上安心。 齐王府里,表面上平静如水,而暗地里,却是波涛汹涌,暗中准备着,韩信还没有拿定主意,却已经心潮翻滚了,他知道,必须早作打算。 心事重重的韩信,在齐王府里焦头烂额,而未央宫里,刘邦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套用吕稚前世的话说,就是有什么别有病,没什么别没钱,刘邦的确是富有天下,钱倒是多得很,然而,他却病了,而且是绝症。 最近这些日子以来,他的病,越来越严重了,要想压制住体内的剧毒,就要慢慢调养,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 大汉建国之初,他就是想慢慢调养,条件也不允许啊。 这不,天还没有亮,安插在齐王王府的钉子,太监小毛子就送来了消息,把韩信与手下人的一翻谈话,写成密信,一字不露的传给了刘邦。 “哇……”的一声,看完了密信的刘邦,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红色的血,是那么鲜艳,那么夺目,却是那么让人畏惧,此时的刘邦,几口鲜血吐出来,立刻昏死了过去。 “皇上!皇上!你这是怎么了?醒醒啊,快醒醒啊。”戚夫人惊恐的大喊几声,此时的她,脸色煞白,连哭都不会了,只是不停地喊着,叫着,使劲摇着已经昏死过去的刘邦。 御医们急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一通忙活,急火攻心的刘邦才长长出了口气,缓过神来。 这一下,更加加剧了刘邦的病情,一个人的大喜大怒,对身体的伤害是最大的,更何况是一个中毒的人,这么一折腾,眼瞅着,刘邦就一下子老了四五岁。 戚夫人看着眼里,疼在心上,只有掉眼泪的份儿。 醒过来的刘邦,紧紧闭着眼睛,稳稳心神,过了足足有一顿饭的功夫,他才缓过这口气来,周围所有的人,尤其是戚夫人,才把吓飞了的三魂四魄重新收了回来。 此时的刘邦,哪里顾得上他们,就连最宠爱的戚夫人,他都无暇去安慰一下,他的心里,装着的,是大汉王朝,是齐王韩信这个刺儿,是齐王王府里的密谋事件。 这也是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避免不了,就要发生了。 看起来,手握兵权的韩信,尽管没有那么多心机,却并不傻,而且手下还有能人,再者,他也不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绵羊,而是一头猛虎,撤掉他的王位,就等于是向他宣战。 于是。刘邦找来沈食其,要做一个大胆的决定,当然也是万不得已,才会使用的办法。 不大一会,一副书生模样的沈食其,就来到了养心殿,君臣见礼已毕,刘邦虚弱的从怀里取出一张纸,哆里哆嗦的递给沈食其。 原来是一个药方,特意针对刘邦的病情,开的一剂良药,不,应该说,是一剂最糟糕的药方。 沈食其接过来一看,脸色都白了,连连说道:“皇上,这可使不得啊,万万不能使用。” 刘邦无奈的笑了笑,说道:“与其慢慢等死,不如好好活几年。也好多做一点事。” 沈食其望着刘邦,半天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知道,这是一剂什么样的良药。 皇上的病,如果慢慢调养,肯定也不会好,但是,可以拖延时间,说不定会有十年或者更长的寿命,这是保守的治疗方案,也是目前正在使用的方法。 还有另外一种,那就是手上的这个药方,这是一种秘制灵药,借助神奇的药效,激发一个人所有的生命潜力,掩盖住毒性的蔓延,一旦服了,皇上就可以立即复原,就像没有生病,从来没有中毒一样。 但是,这并不是除掉了病根,恰恰相反,而是透支了一个人的生命,即使眼下好了,却是依靠透支来实现的。 也就是说,如果采取调养的方法,可以活十年以上,服用这种秘药,只能活三四年,即使有其他的良方,也不能改变这样的事实。 刘邦稳了稳心神,取出那封密信,递给沈食其。 沈食其看完了,脸色也变了,如果齐王韩信真的反了,对于大汉王朝来说,就是一场空前的大灾难。身为大汉皇上,他不能病倒,连生病的自由都没有。 如今多事之秋,怪不得皇上要使用这个药方,这时候,沈食其才明白真相,可是他依然想办法阻拦。 “皇上,千万要慎重啊。”沈食其苦口婆心的劝道。 “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刘邦虚弱的摇摇头,却异常坚定的说。 “皇上,再想想吧。”沈食其还是不肯放弃,试图阻止皇上做这种类似于自杀的事情。 “朕想好了,。”刘邦肯定的点点头,“没有时间了,必须要快。” 停顿了一会,刘邦缓了缓,才继续说道:“正是齐王的身份,还有他的兵权,朕要先动手!现在,趁着军中主帅,举棋不定,还没有安排好一切的时候,朕要先动手。”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的,肯定是要遭殃的。别看沈食其从来不过问世事,心里却跟明镜似的,目前的局势,他也非常清楚。 更何况,皇上的话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沈食其无奈,知道劝也没有用,只好秘密配好了药剂,给刘邦服下。 于是,病的下不了床的刘邦,只剩下一口气的刘邦,一下子就好了起来,就像他根本就没有得病,而是在跟大家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这一下,整个大汉王朝,一下子就炸了锅,纷纷猜测,皇上这是怎么了,一会病了,一会好了,就像闹着玩一样,或者,皇上刚开始病的时候,就是在装病吧。 可是,好好的,装的什么病啊,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啊,而他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呢。 刘邦无暇去顾及众文武的反应,他的心思都在齐王韩信身上。 而此时的韩信,有点蒙,皇上的病,一下子就好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是不是已经错过了呢? ------------ 第一百章 怀鬼胎韩信乱方寸 更新时间:2009-10-01 第一百章怀鬼胎韩信乱方寸 威武雄壮的未央宫里,张灯结彩,鼓乐齐鸣,太监宫女们奔来跑去,忙碌穿梭,一片喜庆热闹的场景。 而今天,既不是什么国庆大典,也不是发生了重大的事情,更不是逢年过节,未央宫里,却是空前的热闹。 原来,是大汉皇帝刘邦要宴请群臣,庆祝自己大病初愈,还特意下诏,命令手下,一定要办的热热闹闹,喜喜庆庆的, 据说,是要把这些天来的晦气统统赶走,也把皇上的病,完完全全赶走。 于是,满朝文武大臣,凡是有品阶的,都在受邀之列,就连备受冷落的大汉皇后吕稚,也受到了请柬。 满朝的文武,有点犯蒙,还一点糊涂,皇上这是怎么了,病好了,也是庆祝的理由吗?再说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就算是好了,肯定也是精神短缺,皇上不好好养着,怎么想起来要大宴群臣呢? 这究竟是演的哪一出呢? 就连素有智多星称号的萧何,也想不明白了,一时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这几天,皇上的病,他是亲眼目睹的,再说,那么重的病,连床都下不了,连粥都喝不进去,难不成都是假的? 不,绝对不可能,那种病态,也是装不出来的,再说,皇上没事装的什么病啊。 既然是真的生病了,还是严重的大病,怎么一下子就好了呢?莫不是吃了太上老君的仙丹? 太上老君的仙丹,皇上肯定没有吃,或者,皇上的病,根本就没有好,所谓的大宴群臣,只不过是有其他的事情,既然如此,自己就别乱猜了,还是等着看吧。 而心里最有鬼的,最犯蒙的,当属齐王韩信,以及他手下的几位谋臣。 几个人刚刚商量好,趁着皇上病重,不能理事,趁机起兵推翻大汉,他和手下人密谋造反,当然就是要造刘邦的反,这可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的事情,稍有不慎,那是会掉脑袋的。 可是,密谋还不到一天,就接到皇上圣旨,还要在养心殿大宴群臣,庆祝他龙体康复。不仅好了,还欢蹦乱跳的宴请群臣, 这一下,韩信和手下众人,都慌了神,皇上的病,早不好晚不好,偏偏在密谋之后,突然就好了起来,是巧合?还是另有蹊跷? 大汉皇上刘邦的病,就像装的一样,说好就好了,绝对不是巧合这个简单的。 难不成走路了消息? 不能够吧,书办周铁和谋士蒯彤,都是生死弟兄,即使上一次,因为奏折事件,周铁被皇上找了去,甚至有意收买他,忠心不二的周铁,都丝毫不为所动。 那时候,周铁的理由很简单,皇上连功高盖世的齐王都不相信,他一个小小的书办,凭什么得到皇上的信赖,将心比心,韩信对周铁他们几位弟兄,任何时候,都是生死与共的。 蒯彤就更不会了,他是韩信的心腹,第一得用之人,说他有二心,简直就是对蒯彤人格的侮辱。 既然走露消息的可能性不大,那么,病重的皇上,怎么玩起了这么一出?还扬言说病好了,韩信不信,跟萧何,以及满朝文武一样,不相信。 不过,既然圣旨已经到了,韩信也不能不参加,毕竟,密谋之事才刚刚开始,并没有充分的准备,不能贸然行事,另外,也要探一探皇上的虚实,看一看,他是真的好了,还是另有其他原因。 于是,满朝文武大臣,各怀心事,揣着满腹疑虑,身穿庄重的朝服,一个个席地而坐,按照品阶,依次排列,都怀着强烈的好奇心,等待着皇上的出场。 养心殿中,美味飘香,忙忙碌碌的太监宫女们,把美食和美酒,一一摆放在文武大臣面前。 皇上宴请大臣,可以称得上是大汉王朝最高规格的宴席,什么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也都不新鲜,就连大秦王朝珍藏了十几年的御用佳酿,都被搬了出来,看得出,皇上对这场宴会的重视。 然而,大家的注意力,并没有被这美酒佳肴吸引住,所有人最关注的,是这场宴会的主角,大汉皇上刘邦,以及他的病,圣旨上说的已经康复了的病体。 尤其是心怀鬼胎的韩信,心里早已经打上小鼓了。 终于,随着几位太监的脚步声响起,刘邦终于在所有人的注目下,粉墨登场了。 “皇上驾到!!!”随着一声高喊,大汉皇帝刘邦,款款走了进来。 只见他身穿黄色龙袍,头戴象征着九五之尊的王冠,脸上还泛着一圈明显的红晕,精神抖擞的迈步走上台阶,坐在龙椅上。 这是大病初愈吗?这是昨天还下不了床的皇上吗?这哪里是病重,更不是大病初愈,反而比生病之前,还精神了许多。 按照大汉礼仪,原本不能正视皇上面容的群臣们,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了,更顾不上为臣之道了,大家不敢相信的把眼睛擦了一遍又一遍,目不转睛的瞪着龙椅上的皇上。 就这样,满朝文武一下子就呆住了,傻愣愣的呆在了原处,被神采奕奕的皇上惊呆了。 刘邦瞅了瞅满朝的文武大臣,并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反而露处一个大大的微笑。 “众位爱卿,朕的病好了,大家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却被吓着了?”刘邦笑了,笑的很得意,他还用眼角的余光,刻意扫了韩信一眼。 心怀鬼胎的韩信,更是惊讶万分,皇上真的好了,千真万确,真的好了,或者说,皇上根本就没有病过。 他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皇上不经意的一眼,看得他心惊肉跳,就差从位置上蹦起来了。 好在,他毕竟是齐王之尊,还不至于那么把持不住,尽管脸色都变了,依然稳稳的坐在那里,只不过,此时的他,汗珠子都下来了,心里更是七上八下,一下子就没了底。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祝贺皇上龙体康复!!!” 就在韩信一愣神的,宴席上,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喊声,这当然是已经反应过来的群臣发出的。 随着这呼喊声响起,众文武呼啦啦跪了一地,此时,正在愣神的韩信,也反应了过来,跟随着群臣,跪了下去。 刘邦满意的点点头,脸上带着灿烂的微笑,还意味深长的瞅了韩信一眼。 此时的韩信,跪在地上,自然是看不到皇上在看他,不过,他却感觉到,一股寒冷,彻骨的寒冷,迎面而来,让韩信打了一个哆嗦,也让他乱了方寸。 “众卿平身!”刘邦高喊一声,满脸带笑,说道,“朕的病好了,值得好好庆祝一翻,来,我们君臣喝了这第一杯酒。” 于是,文武群臣归坐,纷纷端起酒杯,大声喊道:“恭贺皇上龙体康健!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于是,养心殿里,君臣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断,呈现出一片喜庆祥和的场景,就连心里有鬼的韩信,也加重喝酒。 这里发生的一切,尤其是刘邦和韩信的暗中较量和试探,都没有逃过两个人的眼睛。 第一个,就是萧何,嗅觉明锐的大汉丞相。 他是何等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皇上的心思,当然,更能够看出齐王韩信的异样,就连韩信密谋造反的事情,他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第二个,就是皇后吕稚。 对于皇上得病的始末缘由,包括不得已服用秘药,她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就连韩信密谋造反的事情,她也是完全知情。这些,都是大汗的绝密,只有少数人知情,皇后吕稚就是其中之一。 这些,当然都是沈食其告诉她的。 这两个患难与共的朋友,无话不谈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自从楚汉议和,吕稚回到大汉以来,已经有了戚夫人的刘邦,尽管念及夫妻感情,册封了皇后,可是,对她是越来越冷落,尤其是皇上得病以来,吕稚连见一面,都非常困难,更别说其他的了,曾经的恩爱,已经是往日黄花,再也无处寻觅。 沈食其都看在眼里,也暗暗为吕稚揪心,却也没有办法,只能在有时候,刻意安慰安慰她。 正因为如此,两个无话不谈的知音,是经常见面的,尤其是皇上病重期间,他们两个人的见面,就更加频繁了。 宴席上,身为皇后的吕稚,就坐在刘邦身边,对于他和韩信之间的风吹草动,哪怕只是一个眼神的试探,她都看了个清清楚楚。 或者,这就是韩信将来悲惨命运的开始吧,吕稚暗暗想道。 与其说,是刘邦不念旧情,鸟尽弓藏,诛杀功臣,倒不如说,是韩信的实权,让已经病入膏肓的刘邦不放心,为了大汉将来的江山社稷,不得不摘掉,也必须摘掉。 韩信的所谓谋反,也是不得已的自卫罢了。 既然如此,皇上不惜牺牲自己的寿命,也要阻止对付韩信,也要摘掉这个利刺,那么,立储事件呢,一直悬而未决的立储,又将面临怎样的局面呢?皇上宴请群臣,还特意邀请自己这个已经失宠的皇后,难道只是为了顾及自己的感受? 不,不会的,肯定跟立储有关。 ------------ 第一百零一章 一箭双雕刘邦设局 更新时间:2009-10-02 第一百零一章一箭双雕刘邦设局 就在吕稚走神的时候,养心殿里的好戏,依然在继续上演着,而且,这场大戏,已经到了一个小小的高潮。 只见昨天还病魔缠身的大汉皇帝刘邦,神采飞扬,不停的劝大臣们喝酒,言语之中,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却是神采奕奕,在这场大戏中,巧用心机,游刃有余,与患重病的他判若两人。 几杯酒下了肚,刘邦的脸色,变得红润起来,在药物的作用下,或者是说,在用寿命换来的生命激情中,他显得异常兴奋。 只见他款款站起身来,满脸含笑,端着一杯酒,从龙椅上走了下来,直奔齐王韩信而来,一双眼睛如电,投射出一片精芒,却让人不寒而栗。 如果说,这个时候,皇上举着的,不是一杯酒,而是一把宝剑,韩信也绝不会不信,这也难怪,刘邦服下秘药,就是要对付韩信的,就是要为大汉王朝扫清一切障碍的。 这种用生命换来的坚定,以及必杀的决心和信心,是任何人,任何东西都抗拒不了的。 韩信则不同,他的心里,本来就有鬼,在刘邦如此的气势面前,从底气上,从气势上,就已经输了,也注定输的很惨。 看起来,心里有鬼,才怕鬼敲门。 幸好,皇上手里端的是一杯酒,而不是尚方宝剑! “韩爱卿,朕钦封的齐王,昔日的大将军,成功围剿了西楚霸王项羽,结束了持续了数年的楚汉战争,为大汉江山立下不世功勋,完全可以说是功高盖世,来,朕敬你一杯。” 刘邦一边走过来,一边大声说着,声音洪亮如钟,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一样,狠狠扎在韩信的心坎上,让他如锋芒在背,脸色都变了,一阵红,一阵白的。 刘邦说完,冲着韩信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然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紧接着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 笑声在养心殿里荡漾开去,同时又响起阵阵回声,把整个养心殿震得嗡嗡作响。 如坐针毡的韩信,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是立刻甩门而去,却又不得不强打精神,表面上依然镇静。 只见他恭恭敬敬的站起身来,手里举着的,当然不是什么要人性命的利刃,而同样是陈年佳酿。 刘邦看得清楚,此时的韩信,两只手都在打哆嗦,连酒杯都端不平了,刘邦假装没有看见,依然微笑着。 “皇上谬赞了,建功立业,是微臣的分内之事,怎么敢劳烦皇上亲自敬酒,臣不敢当。”韩信说完,举起酒杯,一仰脖,喝了。 “敢当,敢当,有什么不敢当的,普天之下,也只有功勋卓著的齐王当得起!!!”刘邦又是一通赞美,或者是,话中带话的敲打。 此时的皇上,非常满意,满脸带笑,眼睛却死死盯住他,还特意在韩信面前走来走去,就像不认识韩信了一般。 此时的齐王韩信,低着头,哪里敢看刘邦的眼睛,他的眼睛看着自己的鼻尖,浑身不自在起来。刘邦很满意,也很欣慰,可以统帅三军的帅才,的确是缺少了几分心机,也欠缺了几分睿智和果断,正因为如此,刘邦才敢摸摸这个老虎的屁股,才敢摘掉这个刺,如果他有萧何一般的心机,刘邦是绝对不敢动他的。 韩信就这么被死死盯住,就在咫尺之间,他的心里很没底,很不踏实,一层细密的汗珠,不知不觉之中,就冒了出来,打湿了衣衫。 “看起来,人还是要行得端走的正,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就不要做了,”韩信心中暗想,“想当初,要不是汉王收留,慧眼识珠,封为大将军,哪里有自己的今天?虽然说是不得已,才要谋反,可是,造恩人的反,不管怎么说,总是有点理不直,气不壮。” 这就是韩信输掉的第一步,从气势上,他已经完完全全输给了刘邦。另外,他优柔寡断的性格,也注定了他的结局。 性格决定命运。 假如韩信当机立断,你对不起我,就别怪我对不住你了,你不是要拿掉我的王位吗,我也就不客气了,直接把你这个皇帝拉下水。 恐怕,大汉的命运,所有人的结局,都将会改变,就连中国的历史,就将会重写。 刘邦的眼神,这里足足停留了一杯茶的功夫,才满意的从韩信的身上挪开,款款走回到龙椅上,坐了下来。 他的目光,转向了身边的吕稚,大汉的皇后,意味深长的笑了。 这个笑容,跟韩信的不一样,对韩信的笑,那是一种敲打,是一种警告,更是一种气势上的较量。 给吕稚的这个笑容,是不屑,居高临下的不屑。 原来,养心殿里的这场欢宴,不仅仅是针对齐王韩信的,另一方面,还是针对吕稚的,针对想法设法破坏立储事件的皇后的。 于是,刘邦把眼神从吕稚身边挪开,转向了满朝文武大臣,说道:“自从大汉建国以来,立储之事,一直悬而未决,今天,朕要宣布,大汉王朝的储君。” “皇上英明!!”文武大臣们,爆发出一阵齐声声的大喊。 “皇长子刘肥,承蒙贤德的皇后收养,一直跟随在皇后身边,却是曹夫人之子,所以,并没有立储的资格。”刘邦说道这里,用眼睛瞅瞅吕稚。 吕稚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自己想法设法阻止立刘颖为太子,没有想到,皇上的病,就这么一下子好了起来,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不容群臣商议,更不容自己辩驳,就直接宣布结果了。 这一下,可难了,皇上已经说了,刘肥没有资格,皇上的话,就是圣旨,难不成自己去争? 更何况,后宫从来是不干政的,在文武群臣面前,一个女流之辈,尽管有皇后之尊,站出来说话,却也是不合时宜的。 可是,不争的话,刘颖立太子的事情,就算是盖棺定论了,那可不行,作为母亲,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一定要阻止。 就在吕稚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刘邦却重新把目光投向吕稚,问道:“皇后,朕说的,对不对?” 吕稚正愁怎么开口呢,见刘邦询问,正好答话,于是,她说道:“既然皇上问起,臣妾就不妨直言。刘肥虽然是曹夫人所生,却也是臣妾的儿子,和刘颖一样,都是皇上和臣妾的儿子,应该有资格立储。” 老谋深算的刘邦,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的很得意,也很开心,这个一箭双雕之计,看起来,进展还算顺利,刚一开始,皇后就被拉了下来。 望着吕稚的眼睛,问道:“这么说,刘肥有资格了?” “臣妾以为是。”吕稚肯定的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么,众位爱卿,你们说说,都说说。”刘邦把目光转向群臣,摆出一副虚心纳谏的样子来。 几杯酒下肚的群臣们,话也比平时多了不少,这个说,刘肥就是皇后的儿子,当然有资格,那个想,皇上都说了,皇长子没有资格了,就应该顺着皇上的意思来。 于是,养心殿里,有的揣摩皇上的意思,有的发表自己的见解,乱哄哄的,又热闹了起来。 只有齐王韩信,还在琢磨皇上的用意,也在琢磨他的密谋大事。 “韩爱卿,你觉得如何啊?”刘邦重新把目光定格在韩信身上,问道。 “启禀皇上,此乃陛下家事,臣无权参与,也无权发表意见。”韩信回答。 这一次,他倒是学乖了,不过,这也是他手下的谋臣出的主意,不过,这也是他的心里话,什么立储不立储的,跟他韩信有什么关系,因为此韩信非彼韩信,他再也不是那个一心一意为大汉着想的齐王了,而是要密谋夺取大汉江山的韩信。 “韩爱卿这是怎么了,据朕所知,爱卿一直主张立长子刘肥为太子的。”刘邦说道,他哪里肯让韩信闭上嘴巴,又哪里肯让自己的一箭双雕之计落空,韩信不承认赞成立刘肥为太子,下面的戏,就不太好唱了。 “臣是曾经主张立皇长子的,自古长幼有序,立长子也是有先例的。”韩信点点头,说,既然皇上把话都说明了,再说,前一段时间,自己确实是主张六刘肥的,想不承认都不行。 “也有道理。”刘邦点点头,说道,“不过,刘肥是曹夫人的儿子,不是皇后的亲生儿子,他立储的资格,就欠推敲了。” 他故意把亲生儿子说的声音很大,还故意瞅了吕稚一眼。 “老狐狸,真是个老狐狸!”吕稚暗想,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当然是偷偷的瞪了一眼,就这么明目张胆的瞪皇上,她还是有所顾忌的。 她脑子飞快的旋转着,想什么办法,扳倒皇上这句话呢? 皇上不惜牺牲自己的寿命,也要阻止对付韩信,也要摘掉这个利刺,既然如此,那么立储事件呢,一直悬而未决的立储,想必他也有自己的主张了吧。 ------------ 第一百零二章 一根绳栓紧两蚂蚱 更新时间:2009-10-03 第一百零二章一根绳栓紧两蚂蚱 既然皇上自有主张,想必,无论怎么说,怎么做,都是徒劳的吧,可是,即使是徒劳的,也不得不做,更不能不说,只要有一点点的希望,她都要争取,都不会放弃,就算是开罪皇上,也在所不惜。 谁让自己是一个母亲呢,更何况,现在的她,表面上,是贵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汉皇后,其实呢,已经失去了皇上的宠爱,已经被打入了豪华的冷宫。 既然皇上的老婆,这个角色已经不受宠了,那么,除了做母亲,做好一个母亲之外,她还能做什么呢?而且,一个母亲的角色,是她无乱如何都要做好的,除此之外,她已经别无他求。 就算是皇上心中有主张,就算他已经决定了,说不得也要争上一争,力图改变他的决定,也要改变儿子将来悲惨的命运。 吕稚暗暗感叹一声,哎,自己是怎么混的,怎么混到这个份上了呢? 自己还是一个穿越者吗? 在众多的穿越者之中,哪一个不是为所欲为,所向披靡,自己倒好,先是失宠于皇上,后来是得罪了皇上,现在呢,又被皇上追问,可谓是四面楚歌,就连保护自己的儿子,都显得这么无能为力。 混得真够惨的,真为穿越者丢脸! 就在吕稚胡思乱想的时候,刘邦的目光,已经从韩信身上挪开,再一次集中到了吕稚身上,依然是满脸含笑,问道:“皇后,你以为如何?” “臣妾以为,皇长子刘肥,一直就是臣妾的儿子,既然他是皇后的儿子,应该就有立储的资格。”吕稚咬咬牙,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坚决拥立刘肥为太子。 “好一个贤德的皇后啊,不愧是母仪天下的大汉皇后!!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把皇长子当成了自己亲生的孩子,”刘邦满意的点点头,继续夸奖道,“来,朕敬皇后一杯!” 说完,刘邦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众文武一看,皇上都敬了皇后一杯,于是,纷纷举起酒杯,高声喊道:“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于是,满朝文武大臣,举起酒杯,也都干了。 “皇上谬赞了,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是臣妾的本分。”吕稚谦虚几句,说道“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时候,她还刻意加重了语气。 没错,她就是故意说给刘邦去听,这个做父亲的,太不应该了, 不管刘肥是谁的儿子,曹夫人的也好,是自己的也好,都是你刘邦的亲生儿子,这个当爹的,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这么就是不肯立他为太子呢? 刘邦也不傻,自然听得出吕稚的话中之话,他就当没事人一样,继续夸奖皇后。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说得好,真不愧是我大汉的皇后,诸位爱卿都知道,这些年以来,朕连年作战,孝敬老人,养育儿女的事情,都是贤德的皇后在操劳着,天下众女子,应当以皇后为典范。”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刘邦的话说完,众文武又爆发出雷鸣般的喊声,把这个养心殿都震得嗡嗡作响。 吕稚却有点犯蒙,被皇上这么夸了一阵又一阵,她不但没有觉得自豪,更没有觉得骄傲,反而觉得怪怪的。 这场欢宴,不是要庆祝他病体康复吗,怎么对着自己大唱赞歌呢? 不对吧,皇上已经不是当初的泗水亭长了,所做的事情,不会只是凭一时高兴吧?再说,他不惜牺牲自己的寿命,也要精神抖擞的出现在世人面前,难道就是为了赞美自己贤淑? 不会,绝对不会。 刚才,皇上狠狠的夸奖了韩信一翻,那样的夸奖,本意就是对韩信的警告,也是一种敲打。 现在又轮到了自己,可是,自己没有要反了大汉的想法,并没有要谋反,这么夸奖自己,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只是巧合? 天下巧合的事情,不是没有,却很少,尤其是在这样的场合下,在这样的局面下,可能性就更小了。果然,吕稚的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看到刘邦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端端正正的坐在龙椅上,满脸带笑。 “看起来,贤德的皇后娘娘,与我大汉王朝的三军统帅,都一致推举立皇长子为太子,是不谋而合了,难为两位爱卿,一心一意为了大汉江山社稷着想。”刘邦说道,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韩信,又看了看吕稚。 不好,不好,这一下,大大的不妙了,吕稚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 竟然把自己跟韩信绑在了一起,这意味着什么? 韩信已经被列入了黑名单,被刘邦锁定了,把自己跟这样的人绑在一起,是何用意?又是何居心? 恐怕是凶多吉少吧。 怎么没有想到呢,尽管满朝文武大臣,也是主张拥立皇长子刘肥的,不过,这个主张,却是韩信第一个在朝堂上提出来的。 皇上所谓的“不谋而合”,其中的深意,恐怕就是经过两个人密谋,才和在一起的吧? 自己只想着为了挽救亲生儿子刘颖的悲惨命运,却忘了这一层,忘了不立自己的亲生儿子,是超出所有人想象的。 怪不得,皇上邀请自己这个失了宠的皇后参加,怪不得在文武大臣们面前,一个劲给自己机会说话,原来,他是早有预谋的。 皇上就是要把自己跟韩信绑在一起,用一根绳子拴起来,这下好了,跟密谋造反的韩信成了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跑不了他,更跑不了自己吧? 这时候的吕稚,才恍然大悟,才明白刘邦的真正意图,这哪里是什么大宴群臣,分明就是专门宴请齐王韩信和她吕稚的。 可是,有一点,吕稚想不明白。 韩信是密谋造反,可是自己呢,却并没有反心,不仅没有反心,还一心一意为了维护大汉王朝的利益,怎么把自己跟韩信绑在一起了呢? 终于,养心殿里的欢宴,在喜庆而祥和的气氛之中,缓缓接近了尾声。 宴会的主角,皇上刘邦满面春风,很满意,很开心,而且这场欢宴,为他的下一步行动,成功埋下了伏笔,他很得意。 群臣们也很尽兴,后宫里的美味佳肴,的确是好吃好喝,加上皇上龙体康复,更是增加了喜庆气氛。 大家都是高高兴兴喝酒,然后,开开心心回家去。 只有这场宴会的另外两个主角,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一般了。 心里有鬼的韩信,急匆匆的打道回府,皇上的病突然就好了,他也不得不重新调整一下,自然是去找手下的心腹们,商量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也做好准备,去应对一切。 而皇后吕稚,一刻不停的回到长乐宫,左思右想,试图找到问题的答案,找出皇上把自己与韩信拴在一根绳子上的理由。 终于,想不出任何结果的吕稚,再也坐不住了,吩咐宫女小春儿,去请沈食其。 小春儿答应一声,转身走了,而她还没有走出多远,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他一身书卷气,浑身散发出闲云野鹤般的清雅风骨,小春儿不由得一笑,正是她要找的沈食其。 原来,沈食其一直在注意这这场宴会,他倒要看看,不惜牺牲寿数的皇上,要怎么对付密谋造反的齐王韩信。 尽管他不是大汉的文武,没有资格参加养心殿里的宴会,而他,却是皇上的心腹,也是曾经的兄弟,要想知道消息,太容易了。 可是,让他无乱如何都没有想到的是,皇上不仅使劲敲打了韩信一翻,而且皇后吕稚,竟然也被拉下了水。 把密谋造反的韩信,跟皇后吕稚拴在一根绳子上,沈食其也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过皇后娘娘。”沈食其走上前,躬身就要施礼。 “先生这是怎么了,还要弄这套虚礼做什么,快坐吧。”吕稚赶紧制止他,吩咐小春儿准备茶点。 几样宫制的细巧点心,几样时令鲜果,不大一会,就摆了上来,有眼色的小春儿,带着宫女们,悄然离去,只剩下吕稚和沈食其两个人。 两个共患难的知己,终于可以说些要紧的梯己话了。 “宴会上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沈食其说道,“皇上怎么会把皇后跟齐王绑在一起呢?” “我也想不明白,”吕稚摇摇头,实话实说,“齐王是密谋造反,我充其量,是后宫干预了朝政,也犯不着跟造反扯在一起啊。” “皇上这么做,的确是很怪,尤其是,竟然对待皇后娘娘,该不会是有其他想法吧。”沈食其问道。 “其他想法?他能有什么其他想法?”吕稚不解的说,她似乎是在问沈食其,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这个,我也想不明白,不过,皇上既然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沈食其一边说,一边想着,一双明亮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 于是,两个人都沉默了,同时陷入了沉思…… ------------ 第一百零三章 拨云雾吕稚识阴谋 更新时间:2009-10-04 第一百零三章拨云雾吕稚识阴谋 齐王韩信,已经被皇上列入了死亡名单,可是,皇后吕稚呢,跟韩信绑在了一起的皇后呢,难道也被刘邦锁定,被判了死刑? 不,不,吕稚不相信,或者说是不敢相信,就算她已经失宠与刘邦,可是,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还是存在的。 要说刘邦当上皇帝以后,的确是变了,然而,能够下得这样的狠手,吕稚不相信。 再说了,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更何况是杀人?另外,如今的吕稚,不是什么贩夫走卒,而是大汉的皇后,总不能说杀就杀了吧? 韩信手握兵权,又有赫赫战功,皇上一旦龙御归天,就无人可以压制他,所以,在刘邦病入膏肓,不久于人世的时候,他就要必须除掉,必须为大汉的万代江山,摘掉这根尖刺儿。 杀了韩信,刘邦就可以收回兵权,大汉王朝的新皇上就踏实了,刘邦也就可以放心撒手人寰。 可是,吕稚不一样,她根本就没有,更不会危害到大汉王朝的利益,不但不会,反而时时处处维护大汉的利益,即使她不想立亲生儿子刘颖为太子,也不足够形成必死的理由。 再说了,吕稚死了,谁是受益者?没有吧,起码到现在,这个人还没有出现。 既然没有人希望她死,那么,她就没有必死的理由。 韩信是必死的,而吕稚却不同,可是,刘邦却把这样的两个人放在了一起,绑在了一根绳子上。 的确是很让人费解。 “皇后,我一直想不明白,你怎么不肯立亲生儿子为太子呢?”这是沈食其心里最大的疑问,当然也是刘邦最大的疑问,沈食其一直想不明白,现在,终于有机会问了。 “哎,”吕稚重重的叹了口气,面对刘邦的逼问,她都咬紧牙关,没有说出来,现在,沈食其问,她没有隐瞒,也不打算隐瞒。 沈食其与刘邦不一样,两个人毕竟是患难与共的知己,曾经同是项羽的阶下囚,经历过生生死死,再说,沈食其知道她的来历,也清楚穿越而来的底细,根本就没有隐瞒他的必要,再说,吕稚也需要一个人去倾诉,讲述心中的感受。 于是,吕稚娓娓道来,讲起了历史上,亲生儿子刘颖的悲惨结局,讲起了她的私心,讲起了一个做母亲的心情,讲起了挽救儿子的一系列举动,当然也是得罪皇上的全过程。 沈食其听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又是爱之心切。” “做为母亲,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甚至还得罪了皇上。”吕稚连连点头,又连连叹几口气。 “敢问皇后,你所说的历史上,齐王韩信是怎么死的?”沈食其问道,这也是他最想知道的,韩信已经被列入了死亡名单,皇后又跟他绑在了一起,想必他的死,势必会影响到皇后的命运。 “他……”吕稚迟疑了一下,前世的记忆,又一次涌上心头。 “他?”突然,吕稚的眼睛都直了,是的,历史上的韩信,是被皇后吕稚杀死的,而不是死在刘邦手里。 是自己杀死了韩信?这个大汉第一功臣,死在了自己手上? 想到这里,吕稚的脸都白了,被刘邦列入死亡名单的人,竟然是死在了自己手上? 借刀杀人!!! 很显然,这就是刘邦的借刀杀人之计!!! 怪不得,刘邦要把自己拉下水,怪不得,刘邦要把自己与韩信绑在一起,原来,竟然是这样的?! 刘邦既想要了韩信的命,又不想落下一个诛杀功臣的恶名,于是,就把这遗臭万年的勾当,交给了自己。 如果吕稚不想就范,只能跟韩信一起去死,反正他们是一根绳子上的两个蚂蚱,吕稚要想活命,就必须跟韩信划清界限,拿韩信的人头,去换取皇上的信任,去赢取活着的机会。 好歹毒的计策!!! 好阴险的手段!!! 而这样的计策,这样的手段,竟然是自己的老公设计的,为他的结发妻子设计的!! 想到这里,吕稚连哭的心思都没有了,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这就是自己一生托付的男人!这就是出生入死,一心一意维护的男人!这就是舍命离开项羽,义无反顾投奔的男人! 就是这样一个男人,竟然如此对待自己的结发之妻!?就算此时的刘邦,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刘邦,他的手里握着的,是大汉的江山社稷,是普天之下的黎民百姓,可是,也犯不着这么对待自己的老婆吧?想到这里,吕稚的眼睛酸酸的,一滴滴清泪,顺着脸颊,悄然滑落,落在嘴里,咸咸的,还有点苦涩,同时,更落在她的心上,打在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很疼,很疼。 此时的吕稚,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她一边哭,一边大声讲给沈食其听,每一个细节,都讲述的清清楚楚…… 沈食其望着她,泪水满面的小小女子,一边大声哭着,一边动情的哭诉着,诉说着皇上的阴谋,诉说着她一生托付给的男人的心机和手段…… 他的眼前,又浮现出昔日的画面,一个弱女子,在强势的西楚霸王项羽面前,是怎么苦苦挣扎,为了回到汉王身边,是如何心力憔悴。 可是,已经做了皇上的刘邦,却丝毫不念及结发之情,把这样一个女子,当成了杀人的尖刀! 让人情何以堪? 此时的沈食其,后悔了,早知道这样,就不如不劝她回来,就不如让她跟随项羽,悄然离去…… 尽管起决定性作用的,并不是他,可是,毋庸置疑,他在整个事件当中,起着在至关重要的作用。 “皇后,都是我的错,当初不该劝你回来的。”沈食其感叹一声,说道,“早知现在,当初,就支持你留在霸王身边,那样的话,就不会面对这些了。” 吕稚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轻轻摇摇头,说道:“这不关你的事,都是我自己的决定。” “皇后真是知情明理,让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沈食其依然想办法,尽量去宽慰吕稚。 “我们两个之间,还用说这些吗?”吕稚笑了笑,眼角上,依然是泪痕点点。 的确,他们两个人之间,不需要说这些客气话,更不需要那些套话,对于经历过生死的两个患难知己,他们的心,已经是息息相通。 然而,这样一句话刚出口,两个人的眼睛又是一闪,同时,又都想到了一个问题。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共同经历过生生死死的生死交情,这些,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既然大家都知道,刘邦肯定也清楚,而且比别人还要知道的多。 韩信谋反,皇上服下秘药,这都是大汉的最高机密,可是,沈食其并不是大汉的大臣,也不会参与这些事情,这些机密大事,自然也是一个闲云野鹤一般的他不应该知情的。 即使是配置秘药,刘备完全可以找别人的。他可是大汉的皇上,能够配置解药的人,何止是他沈食其一个人? 既然如此,刘邦为什么要告诉他呢? 那么,就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刘邦是有意的,有意让沈食其去当传话筒的,有意让他告诉皇后吕稚,也是皇上有意要让吕稚清楚地知道,目前她的处境,以及大汉王朝面临的局面。 也让她知道,作为大汉的三军统帅,齐王韩信已经成为最大的隐患,成了皇上心中的必杀目标。 而皇上把他们两个困在一起,拴在一根绳子上,就是要让吕稚去做这把杀人的尖刀!去杀死手握兵权的韩信,杀死曾经功高盖世的大汉功臣! 明白了这一切,两个人同时傻了,都愣住了。 想不到,当上了皇上的刘邦,不仅要利用他的妻子皇后吕稚,连他昔日的弟兄沈食其,也不会放过。 这也难怪,连老婆都要利用起来,更何况是兄弟? 再说了,项羽不也是他的结拜弟兄吗?两个人不也一样打得你死我活。 什么结发妻子,什么生死弟兄,在皇位面前,在大汉王朝的利益面前,都不再重要,或者是说,都不如他的大汉江山重要。 于是,结发之妻,手足般的兄弟,都被他利用了起来,用来维护他的大汉江山,维护他手里的王权,以及王权的交替。 这是帝王的无情吗? 或者,是王权的力量太大?足够影响刘邦的心机和手段? 也许吧。 两个人相视一笑,这样的笑容,是凄苦的一笑,是无可奈何的一笑,也是含着泪水的一笑,也是被刘邦利用的两个人,同病相怜的一种无奈的笑。 一笑过后,吕稚苦了,哭的更加大声了。 并且,哭成一团的吕稚,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下子扎进沈食其的怀里,哭得肝肠寸断…… 沈食其伸出自己有力的臂膀,紧紧抱住她,试图抱的紧一点,再紧一点,更紧一点,尽其所能的,给这个小小的小女子最大的安慰…… ------------ 第一百零四章 无奈何刘邦说源头 更新时间:2009-10-05 第一百零四章无奈何刘邦说源头 伤心的泪水,已经模糊了吕稚的视线,也打湿了沈食其的衣衫,更打在他的心坎上,这个命运波折的女子,这个性情之中的奇女子,竟然遇上这样的老公,不能不说,是一件很不幸的事情。 不由自主的,沈食其的胳膊,更加用力了,紧紧抱住她,抱住曾经经历过生死的她,抱住伤心欲绝的她。 这两个人,一个是皇上的结发之妻,另一个,是皇上的生死弟兄,都是刘邦最亲的人,也是为了大汉江山,立下汗马功劳的人,而如今,却又同样被皇上利用,可谓是同病相怜。 两个人就这么拥抱着,紧紧的,紧紧的…… 这不是儿女私情,已经超越了男女之间的界限,是两个心意相通的人,最真情的流露,也是两个同病相怜的人,彼此的慰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两个人同时感觉到了异样,一下子就分开了,吕稚的脸,“腾”的一下,就红透了,他可不是自己的老公,说拥抱,就拿过来抱一下。 沈食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这个女子,如今是大汉的皇后,可不是说抱就可以抱的。 两个人不由得尴尬的愣在了原地。 “我,我,我……”沈食其结巴着,说不出话来。 他也是个聪明人,此时,说什么都没有用,什么道歉之类的,都属于废话,再说,两个人只是心意相通的知己,并无私心,更没有做什么越礼之事,说道歉什么的,也不适合。 于是,他干脆闭口不言,一躬身,施了个礼,腿脚也够快,一转身,匆匆离去。 只留下吕稚留在原地,依然傻傻的发愣。 她的大脑,飞快的旋转着,回到了从前的记忆里。 历史上的沈食其,位列十大男宠之首,就是她吕稚的那位,在吕稚的思维力,这又是一大冤案,无非是无聊者的无聊游戏,捕风捉影罢了。 可是,怀里,依然有紧拥的温度,这个男人的味道,依然停留在这个空间,依然围绕着她,是那么真实,又是那么亲切。 吕稚的脸,又变红了…… 她不由得甩甩头,自己这是怎么了,都被刘邦拿来当刀使了,竟然还有心思犯花痴病,还是先琢磨琢磨,怎么应对目前的困境吧。 于是,吕稚顾不上吃饭,匆匆忙忙换了一套衣服,赶到未央宫。 天上的星星,不停的眨着眼睛,夜色已经笼罩了大地,此时的未央宫,宫灯高悬,鼓乐齐鸣,欢声笑语,依然笼罩在一片喜庆的气氛里。 皇上大病初愈,不仅一下子就好了,还颇有兴致的大宴群臣,连宫里的太监宫女们,也一一有赏赐,整个未央宫,都沸腾了。 而最开心的,当属戚夫人母子。 戚夫人毕竟还小,没有经历过什么大事,刘如意又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毫无疑问,刘邦就是他们母子的天,就是他们的全部依靠。 皇上病了,戚夫人的天,几乎塌了一半,如今,皇上奇迹般的康复了,她又成了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当然也是最开心的。 殊不知,这些被高兴笼罩住的人们,却不知道,皇上的病,根本就不是好了,而是一种透支,对寿命的透支,这样一来,皇上在世的日子,也就不会太多了。 一曲欢快的汉宫赋,正在演奏着,穿红着绿的宫女们,瘦的苗条,肥的丰满,随着乐曲,翩翩起舞…… 就在这个时候,戚夫人走了下来,和着节拍,跳起了“翘袖折腰”之舞,只见她的两只彩袖,凌空飞旋,娇躯翩转,极具韵律美,这就是“翘袖”。 再看她的小腰,细小的腰肢盈盈一握,在音乐的节奏里,就像游蛇一样,灵活的舞动着,舞动着,刘邦的眼睛,也跟随她的扭动,不停的转动着。 忽然,乐曲戛然而止,只见戚夫人收住舞步,不停的喘着气,真是娇喘微微,不胜怯弱。 “好!”刘邦大叫一声好,使劲鼓掌。 戚夫人就像一只小鸟一般,欢快的飞回到刘邦身边,刘邦为她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忽然,刘邦的笑容还挂在脸上,他眼睛,就像定住了一般,那样子,就像大白天见了鬼。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皇后吕稚站在不远处,脸上毫无表情,两只愤怒的眼睛,死死盯住刘邦,一只可以喷出火来了,另一只可以喷出冰来,与喜庆的未央宫,形成鲜明的对比。 宫里的人,也都注意到了这里的异样,顿时,音乐戛然而止,整个宫殿,陷入了一片死寂。 “姐姐来了!”戚夫人赶紧上前见礼,一躬到地。 吕稚勉强露处一个笑脸,拉起她,眼睛重新狠狠盯住刘邦。 刘邦看了看她,刚才吃惊的表情不见了,脸上,依然阳光灿烂,他知道,此时的皇后,怒气冲冲的皇后吕稚,是来“兴师问罪”,来质问他这个皇上的。 这也就表示,他的计谋,已经被识破,也就表示,夫妻两个,到了该摊牌的时候。 于是,刘邦拉起吕稚,走进养心殿,吩咐手下人,任何人不许靠近。 “坐,”刘邦笑嘻嘻的让座。 “不坐。”吕稚生气的摆摆手。 “好,好,我自己坐。”刘邦也不客气,自己坐了下来,依然满脸含笑的望着吕稚,望着这把杀人的尖刀。 吕稚狠狠的盯着他,盯着利用自己的老公,恨得牙根子都疼,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暴打一顿,使劲出出气。 可是,刘邦昔日的病态,那副垂死的老态,一下子出现在了她面前,再看着皇上,尽管完全好了,却可以看得出,他还是不一样了,瘦了一大圈不说,这个人都憔悴了下去。 看着看着,她还是有点不忍心了。 别人不知道是这么回事,她可是最清楚,此时的刘邦,已经病入膏肓,也没有几年可以活命了。 为了大汉江山,为了摘掉韩信这个尖刺儿,他不惜牺牲自己的寿命,服下那要命的秘药,不能不说,这需要莫大的勇气,更是一般人在做不到的,仅凭这一点,刘邦就能够算得上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也可以称得上是难得的好皇上。 想到这里,吕稚的目光,柔和了不少,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一言不发。 刘邦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他知道,此时此刻,必须跟自己的妻子解释清楚。 “稚儿,”刘邦开口了,这次他没有喊皇后,而是称呼她稚儿,大大出乎吕稚的意料之外。 吕稚使劲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稚儿,你不要说你不知道,朕活不了几年了,齐王必须除掉,朕才能放心闭上眼。”刘邦说道。 “这个我知道,你是大汉皇上,要他死,就想办法杀了他,何必拖上我?”吕稚开口了,说道老公的死,她还是被触动了。 “杀了他?”刘邦冷笑一声,“你以为,朕还能杀的动他吗?朕已经杀不动了。” ”你杀不动,难道我就可以杀的动?“吕稚反问 “西楚霸王项羽已死,齐王手里,又有大汉的兵权,已经无人能与之抗衡,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集中所有的力量,尤其是皇后的力量,齐心协力对付他。”刘邦说。 “齐心协力?”吕稚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杀掉韩信,竟然需要齐心协力?!这样的话,竟然从皇上的嘴里说了出来。 “没错,就是我们的齐心协力。”刘邦点点头。“只有集中所有的力量,才能拿掉齐王手里的兵权,才能杀掉他,免除后患。 皇后以为,谁可以做这件事?文武群臣们?不,他们不行。 其一,他们没有力量与齐王对抗,就算他们有力量,也不行,杀掉齐王,只能让大臣们寒心,让大家产生兔死狐悲的情绪,所以,大臣们的力量,是不能用的,即使是丞相,也不能。” 话说到这里,吕稚不由得点了点头,的确,杀死功高盖世的齐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并不是一道圣旨就可以解决的,非刘姓者不能称王,这次小小的试探,就让韩信下定决定谋反,拿掉他的兵权,谈何容易? 另外,杀害功臣,不但不会得到群臣的支持,反而会遭到质疑和反对,他们毕竟是同朝为臣,站的角度一样。 既然群臣的力量用不上,也不能用,那么,只有依靠皇室的力量。 纵观整个皇家,只有刘家和吕家,可是,刘家弟兄几个,都是种地的,大字不认识几个,根本就指望不上,也只有吕家,尽管是乡绅人家,长兄吕泽,一直跟随刘邦南征北战,现在又是国舅,还是有些势力的。 看起来,吕家是唯一可以依靠的力量,尤其是皇后吕稚,连萧何都不得不感叹她的心智,对付齐王韩信,少了她,恐怕不行。 吕稚轻轻叹了口气,口气明显缓和了不少,说“既然如此,皇上明说就是了,何必拉我下水,使用这样的心机和手段呢?” 此话一出口,刘邦感叹一声,说出一番大道理来,又让吕稚目瞪口呆。 ------------ 第一百零五章 共患难夫妻一条心 更新时间:2009-10-06 第一百零五章共患难夫妻一条心 “拉你下水?不是朕要拉你下水,是朕不得已,才拉上你。”刘邦说,“假如立肥儿为太子,就是你和齐王的密谋,那时候,一个手里有兵权,另一个心机过人,还有国舅等人的全力支持,纵观整个大汉,谁还可以扭转乾坤?” “我和齐王密谋?狼狈为奸,夺取天下,篡夺大汉王权?因为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我才好下手?”吕稚苦笑一声,“亏得怎么想的出来?” “朕不希望这是真的,更不相信这些真的,如果那样的话,朕就束手待毙,把大汉江山拱手相送。所以,朕宁愿相信,你和齐王不是一个战线上的,宁愿相信朕的皇后。”刘邦说。 “既然相信我,就不该把我和齐王拴在一根绳子上。”吕稚的心里,依然耿耿于怀。 “不把你们拴在一起,你肯和朕一起除掉齐王吗?就算肯,你会尽心尽力吗?”刘邦问道,“不会吧?” 这一下,把吕稚问住了,的确,除掉齐王韩信,就意味着杀害开国功臣,就是过河拆桥的势利小人,是任何人都不愿意参与的,只会留下千古骂名,只会招来群臣们的极力反对,这种事情,大家都不愿意做,她吕稚也不愿意,整个吕家也不愿意。 “朕说的没错吧,不要说你,就连丞相,朕的第一得用之人,也不情愿参与这样的事情。”刘邦叹了口气。 “丞相?”吕稚问道。 “是的,丞相也不想参与,昔日,因为齐王脾气耿直,没有少让朕不高兴,为了协调君臣关系,都是丞相跑前跑后,可是如今,他却躲躲闪闪,非刘姓者不能封王,丞相只字不提,不肯多说一句话,这说明什么?皇后能不知道?” “大家都不想掺和这件事情,势单力孤的皇上,就拿我当差,而且,就算我不同意,也不行?”吕稚冷笑一声。 “的确如此,朕就是这个意思。”刘邦也不脸红,点头承认了。 “真是我的好夫君啊。”气的吕稚直瞪眼,狠狠的说。 “夫唱妇随,皇后,这不是你常说的话吗?真要做这样的大事,怎么少得了皇后?”刘邦脸皮也够朴厚的,还有心思开玩笑。 “夫唱妇随?好一个夫唱妇随!皇上,我要是不肯就范呢?”吕稚愤怒了。 “你会的。”刘邦自信满满。 “怎么见得?”吕稚问。 “皇后面前,有三条路可以走,第一,与齐王划清界限,协助朕除掉他,与朕一起背负杀害功臣的恶名。”刘邦说。 “一起做势利小人,面对天下人的毁谤。好,真好!第二呢?”吕稚冷笑一声,问。 “第二,与齐王联手,篡夺大汉王权,背负谋权篡位,背叛亲夫的骂名,朕相信,你不会这么做的。“刘邦回答。 “更狠了,可以遗臭万年。我是不屑于这么做。还有呢?”吕稚说。 “第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是你常说的话吧,“刘邦说道。 “亏你还记得我常说的话,这样有什么不好吗?”吕稚问。 “如果朕不幸不能除掉齐王,朕死了,你还能活命吗?如果要朕顺利除掉了齐王,没有皇后的全力支持,太难了,朕已经病入膏肓,假如皇后忍心,看着朕这个将死之人,单打独斗去应付齐王,成功之后,皇后想,朕会怎么样?” “皇上要把你我与齐王一起除掉?!那好,我就等着,被皇上除掉!”吕稚气的直咬牙,三条路,三个坑,等着自己去跳,无乱哪一条路,都不是自己情愿的,更不是一个身居后宫的女流应该参与的。 “除掉皇后,朕怎么忍心?”刘邦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我们毕竟是多年的夫妻,这么多年的生死与共了,再说,朕也活不了几年了,皇后忍心不帮朕?” “我不忍心?皇上把长乐宫当成了冷宫,连探望病情,都被拒之门外,皇上怎么不说不忍心?”憋在心中太久的话,终于说出了口。 “皇后在这朕的心目中,占有什么样的地位,你自己最清楚?这些日子以来,冷落了皇后,也是出于不得已,谁让皇后和齐王都要立肥儿为太子呢?”刘邦解释说。 “这么说,皇上还是怀疑过我了?”吕稚问。 “怀疑肯定有过,后来朕也想开了,你和齐王联手,朕绝对不是对手,只好等死了,所以,宁愿相信你和他没有联手,只有皇后站在朕这一边,朕才会赢。”刘邦实话实说。 “皇上高抬我了吧?我就这么重要?”吕稚问,还是压抑不住的笑了笑,看起来,拍马屁拍到了点子上,是满让人舒服的,尤其是天下老大,皇上的马屁。 “皇后不觉的吗?”刘邦反问。 “不觉得。”吕稚说。 “想当初,在沛县的时候,是皇后舌战李师爷,和丞相等人一起救出了朕,芒砀山上,又是皇后发现了煤的奇妙,从而锻造出最锋利的兵器,才让朕有了称雄天下的资本。这次,要除掉齐王,没有皇后的鼎力支持,朕恐怕也做不到。”刘邦动情的说。 这些,的确是事实,小小的泗水亭长,一步步登上皇帝的宝座,都离不开皇后这个贤内助。 另外,还有他不知道的呢,那就是西楚霸王项羽的“死”,要不是吕稚的推波助澜,恐怕也很难顺利进行,那样的话,这个皇上,他能不能当得上,还是未知数呢。 吕稚苦笑了一声,以前的事情,起码都是自己心甘情愿去做的,现在不一样,完全可以说是被逼的,被刘邦强迫的。 自己高兴去做,跟被迫去做,绝对不是一回事,更何况,这次做的,是杀人的勾当,是杀掉功高盖世的大汉功臣,是被世人唾沫的,更是遗臭万年的。 “稚儿,为了大汉江山社稷,就算我求你了,帮帮我吧。”刘邦的话语里,带着几分恳求,带着几分无奈,还带着些许的讨好,也不再称呼她皇后,而是叫稚儿,也没有用朕自称,此时的刘邦,完完全全是一副有求于人的样子。 让吕稚没有想到的是,说完这番话,刘邦竟然一哈腰,一躬到底,对吕稚深施一礼。 “这……”吕稚有点绷不住了,在怎么说,他也是大汉皇上,又病入膏肓,对自己行礼,显然是不合适,自己也受不起。 她的眼前,又出现了他病重起不来床的情景。那时候的皇上,眼窝深陷,脸色蜡黄,连口粥都喝不下去了,一下子就老了十岁,由一个威风凛凛的大汉皇上,变成了风烛残年的老人。 只在一夜之间,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就恢复了往日的风采,尽管瘦了一大圈,却在药物的作用下,奇迹般的站在了世人面前。 而这样的奇迹,却是依靠药物,用寿命作为代价的,是对生命的透支,这样壮举,需要多大的勇气,需要多大的信心,生命诚可贵,吕稚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要是换作自己的话,可以做到吗?她无法得知。 这样的一个人,吕稚还能拒绝他吗? 更何况,刘邦的行为,是为了大汉的江山社稷,是为了子孙后代,尽管利用了自己,有点不太光明磊落,还有点过分,更是强迫自己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可是,面对他的做为,面对一个生命垂危之人的恳求,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一生托付给的男人,算是自己的老公,是孩子们的父亲,吕稚能不动摇吗? 答案是肯定的。 要怪,就怪老天吧,怪老天过早的夺取皇上的生命,怪大汉的根基未稳,怪还没有确立的太子,肩膀太嫩,挑不起这大汉的天下。 可是,怪这个怪那个的,又有何用,目前的问题是,怎么摘掉齐王这个尖刺儿,怎么稳固大汉的江山。 皇上病入膏肓,对于大汉王朝来说,绝对是致命的打击,对内,不得不摘掉齐王这个刺儿,可是,摘掉了齐王韩信,谁还可以抗衡边境上的匈奴单于? 那时候,大汉王朝,又将面临什么样的局面?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还是想想,怎么应付目前的局势吧。 就在夫妻两个谈得差不多的时候,戚夫人远远的走了过来,只见她手上,端着两碗新熬的燕窝粥,笑盈盈的来到他们面前。 “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 戚夫人浅浅的施了一礼,端起燕窝粥,先捧给刘邦,后捧给皇后吕稚。 “妹妹,你怎么自己送来了?让宫女们送就行了。”吕稚开心一笑,端着粥碗,上等燕窝,加上雪花冰糖,熬制出来的补品,甜丝丝的,很爽口。 “姐姐不知,原本是她们端着的,到了殿外,我就接了过来。”戚夫人点头一笑。 刘邦看着这两个女子,一个是大汉的皇后,贤德大度,是他的结发之妻,另一个是红颜知己,最合自己的心思,两个女子,相如融洽,情同姐妹,正是自己最想看到的。 刘邦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如今,皇后又答应一起对付齐王韩信,更让他心生得意。 ------------ 第一百零六章 如意如意称心如意 更新时间:2009-10-07 第一百零六章如意如意称心如意 江山如画,指点乾坤,男人心中称霸天下的凌云壮志,刘邦作为大汉皇帝,他做到了。 娇妻美妾,伴随左右,是每一个男人心中最向往的,他也得到了。 按照常理来说,刘邦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然而,老天却安排,他的生命,即将逝去,没有几年好活了,这不能不说,是很大的遗憾。 也值了,不是吗? 刘邦心中暗想,与其庸庸碌碌的过一生,倒不如活的惊心动魄,活的精彩绝伦,即使用寿数去换取,也值了,只要大汉的王权能够世世代代相传,他就是死了,也瞑目了。 刘邦看着两个最重要的女人,在旁边出神。 两个女儿家,开开心心的说些家常话,皇后对戚夫人关怀备至,戚夫人对皇后尊敬有加,二人情同姐妹,就像当初在楚营里,和虞姬相处一样,关系融洽。 于是,养心殿里,呈现出一片温馨祥和的画面,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忽然之间,吕稚感觉到了刘邦的目光,感觉到了其中闪过的一丝异样,于是,转过头去。 “皇后,朕的贤内助,朕的好皇后,还有一件事,朕要跟你商量。”果然,刘邦看着吕稚,笑着说。 吕稚有点意外,皇上竟然开始跟自己“商量”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是又有所求?吕稚暗想,连杀害功臣的恶事,都答应跟他狼狈为奸了,还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莫不是立储?夫妻两个一直有分歧的储君事件? “皇上请讲。”吕稚笑了。 “大汉的立储事件,一直悬而未决,朕也活不了几年了,不能再拖了。”刘邦说,“朕要立次子刘颖为太子。” 果然,又是立储事件,而且,看样子,刘邦已经决定了。吕稚倒吸了口冷气,狠劲咬咬牙。 就算决定好了,说不得也要争上一争,谁让自己是一个母亲呢?再说,连杀人的事情,都要帮着他做,想必,立太子的事情,总还有回旋的余地吧,想到这里,吕稚开口了。 “皇上,刘肥,刘颖,都是你的儿子,也都是我的儿子,按照长幼有序,应当立皇长子刘肥为太子,而且,按照性格来说,刘肥更适合君临天下。” “的确,他们两个都是朕的儿子,刘肥身为皇长子,也更适合做将来的楚军,可是,朕却不能立他为太子。”刘邦说。 “这是为何?”吕稚问。 “刘肥和刘颖,都是朕的儿子,也是皇后的儿子,可是,只有刘颖,才是吕家的人,毫无疑问,刘肥不是,不是吕家的孩子,谁会支持你们母子?”刘邦问道。 这一点,倒是吕稚没有想到过的,他的大脑飞快的旋转着。 的确,只能刘颖,才是国舅吕泽的亲外甥,至于刘肥,尽管也是吕稚的儿子,却不是国舅的外甥,这一点,毋庸置疑。 立刘肥为太子,与立刘颖为太子,对于吕家来说,可是大不相同。 如今,要想顺利摘掉齐王韩信这个刺儿,就要借助皇后的力量,借助吕家的力量,只有立刘颖为太子,吕家才会摇身一变,变成皇族中最亲近的一族,才会为了大汉江山,全力以赴。 好深的心机!!! 好周到的想法!!! 吕稚不得不感叹。 原来,刘邦早就想好了,早在回老家祭祖的时候,不,应该是更早一些,他就计划好了,挖空心思的让刘肥失去立储的资格,就是为了借助吕氏家族的力量,帮助他摘掉大汉的尖刺儿。 这也难怪,刘邦的身子,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身体上的毒,无药可解,作为大汉皇上,也不得不早作打算。 “哎。”吕稚重重的叹了口气,难道,自己的儿子刘颖,凄惨的命运,是天命?是上天已经注定了的?即使有这个穿越而来的母亲,也不能挽救吗? 不,不,不,她不是管什么天命不天命,更不管是不是已经注定了,她是刘颖的母亲,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步一步走向悲惨的命运里。 她一定要阻止,竭尽全力去阻止,就是阻止不了,也要尽力去阻止。 想到这里,吕稚开口了,说道:“皇上,立肥儿为太子,我还是大汗的皇后,国舅依然是我的娘家人。” “这能一样吗?”刘邦有点着急了,而且,很生气。 话都到了这个份上,皇后依然坚持立刘肥为太子,就有点胡搅蛮缠了,再说,为了除掉齐王韩信,极力扶持吕家的力量,自己是费尽心机,可是,皇后她却并不领情,这让刘邦很不高兴。 “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吕稚明白刘邦的意思,也知道自己的话有点牵强,却不得不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皇后,你就不能听朕一次吗?”刘邦真急了,眼珠子都瞪了出来,却不能发作,毕竟有求于吕家,不得不耐着性子说。 “皇上,你就不能听我一次吗?”吕稚也急了,硬着头皮,迎着刘邦的目光,毫不示弱。 “朕不能听你的,朕是皇上!立刻就下旨!!!”刘邦气急败坏的说。 “皇上去下旨吧,那就别指望我帮着你。”吕稚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她知道刘邦的想法,也理解他的难处,可是,儿子呢,难不成就不管了? 不,她是母亲,必须管!! 儿子必须管,老公呢,也不能不听,吕稚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那么弱小,那么无力,尽管表面上据理力争,跟刘邦吹胡子瞪眼的,可是,她却知道,这就是不讲理,就是成心跟皇上过不去。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也不是跟皇上过不去,而是跟儿子将来的命运过不去。 “你!你!你……”这一下,把刘邦气的,浑身颤抖,用手指着吕稚,半天哆嗦着说不上话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剧烈的咳嗽几声。 旁边一直没有吭声的戚夫人,赶紧过来,扶起刘邦,安置他躺好,尽管听不太懂他们之间的对话,她却知道,皇上生气了,而且被气坏了。 可是,面对吕稚,戚夫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她毕竟是皇后,也是自己一直尊敬的姐姐,她和皇上吵架,作为第三方,戚夫人也不敢插话。 吕稚也有点不忍心了,再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老公,而且,为了大汉江山,还服下了秘药,没有几年好活了,可是,又不能服软,为了儿子的将来,她不得不咬牙挺着。 刘邦闭上眼睛,平息了一下怒气,睁开眼睛,盯住吕稚。 “皇后,你就是不肯立亲生儿子为太子,是吗?”刘帮一字一句的说,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没错。”吕稚同样,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非常坚定。 “那好,朕就撤了你的皇后封号!!!”刘邦气急了,连这种气话都说了出来。 “悉听尊便!!”吕稚咬着牙,狠狠的说,长乐宫那个豪华的冷宫,我还不想住了呢,撤了就撤了吧,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好!好!好……” “父王!父王!父王!”就在这个时侯,一个脆生生的童音,飘了过来,几个人同时转过头去。 只见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嘴里还大声喊着,他就是刘邦最喜欢的儿子,刘如意。 天真无邪的小小孩童,一下子就打破了这场争吵,刘邦的注意力,也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刚才还气的直哆嗦的他,一个会心的微笑挂在做父亲的脸上。 忽然,一个念头跳出了刘邦的脑海,当然,这个想法,此时的刘邦,并没有认真,只是随口一说,拿来说气话的。 于是,刘邦抚摸着刘如意的头发,眼睛却盯着吕稚。 “皇后,你不想立刘颖,朕不想立刘肥,立如意,如何?”刘邦也不生气了,笑着问。 “好啊。”吕稚脱口而出。 “不后悔?”刘邦吃惊的问。 “不后悔!”吕稚肯定的回答。 吕稚嘴上这么说,却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凉气,一下子就笼罩住了她,让人感觉到彻骨的寒冷,就像第一次见到戚夫人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刘邦大笑三声,眼睛里却冒出火来,好个皇后,真是铁嘴钢牙啊。 刘邦心里这么想,表面上却不动声色,逗着儿子玩,他实在是累了,不想再跟妻子吵下去。 于是,一场争吵,因为刘如意的出场,就这么结束了。 可是,出乎所有人意外的是,就是因为刘邦不经意的几句话,几乎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 刘邦第一次思考,他的儿子,不只有刘肥刘颖,还有刘如意,当然可以去立刘如意,自己最心爱的儿子为太子的; 从来都无争无求的戚夫人,看到了一个光辉灿烂的明天,为了这个美好的明天,她也跟着变了…… 一心一意要挽救儿子的吕稚,触怒了皇上的威严,也为自己的命运,埋下了最大的隐患,也为她和整个吕家,带来了杀身之祸。 ------------ 第一百零七章 论归隐沈食其失踪 更新时间:2009-10-28 第一百零七章论归隐沈食其失踪 未央宫里,鼓乐齐鸣,大病初愈的大汉皇帝刘邦,兴致勃勃的大宴群臣,整个长安城里,笼罩在一片喜庆热闹之中。 尽管每个人都各有心事,心中各有打算,在表面上,却都表现出开心的样子,都不敢扫了皇上的兴致。 皇上刘邦的病,怪异的一下子就好了起来,这件事情,顿时震惊了整个大汉王朝, 毫无疑问,这件事,成了大汉王朝最大的事情,也成了文武群臣最关注的话题。 当然,对于无官无职的沈食其来说,也不例外。 “是时候,该走了,该走了。” 一个偌大的私家花园里,清澈的湖水,在威风的吹拂下,荡起阵阵涟漪,也荡起了主人心中的无限感慨,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正在望着湖水发呆。 他就是沈食其,闲云野鹤的他,尽管并不是大汉官员的他,没有参加未央宫的宴席,然而,就是这个闲云野鹤,却是大汉王朝举足轻重的人物,什么时候真正闲下来过? 在老家沛县,为了打击张县令,为了救兄长一命,为了和刘邦的兄弟之情,他万不得已,违背师命,亦然出手,尽管瞒过了天下人的眼睛,却瞒不过知情人,尤其是刘邦,对于他的实力,对于这个隐藏着的高手,可谓是了如指掌; 在楚军军营做俘虏的时候,为了刘老太公,为了如今的大汉皇后吕稚,隐藏身手,屈尊做了一名阶下囚,这是何等的大英雄情怀; 一个惊天秘密,西楚霸王项羽要隐退,要瞒过天下人的眼睛,沈食其尊重他的英雄壮举,并没有在项羽假死的时候出手,这一点,就连皇上刘邦,都并不知情; 大汉王朝建国之初,高官厚禄,荣华富贵,都一一摆在他的面前,这个心思恬淡的人,并没有,毅然决然的放弃了,选择了属于自己的那份安静生活; 然而,安静的生活,在长安城,却是那么奢侈,又是那么遥远不可及。 皇上病入膏肓,为了拔掉韩信这个尖刺,万不得已,又出奇招狠招,他又挺身而出,配置秘药,让刘邦一下子就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也恢复了一个王者的威严和霸气; 毋庸置疑,这些,都是其他人做不到的,表面上闲散的沈食其,事实上,就是大汉王朝的一个秘密武器,也是最锋利的一把利器。 在除掉齐王韩信的关键时刻,这个利刃,想当野鹤闲云,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尤其是,韩信密谋造反,刘邦的生死,都是大汉王朝的绝密,如天一般大的秘密,这个无官无职之人,却是了如指掌,就注定了他跟大汉的关系,已经割不断了。 如果说,这些都是沈食其可以接受的,但是有一点,却是他不能容忍的。 那就是,心机老辣的皇上,却利用他跟皇后的关系,让他在无意之中,做了一次传话筒,把这些事情,一一传给了坐拥后宫的皇后吕稚。 说实话,沈食其不高兴了,而且很不高兴。 为了大汉江山社稷,做一些事情,沈食其并不排斥,毕竟,跟刘邦的弟兄情意摆在那里,另外,跟皇后吕稚可谓是生死知己,为大汉王朝做点事情,也是应该的。 但是,无论做什么,都要建立在自愿的基础上,都建立他知情的情况下,如果是被利用,就另当别论了。 这一点,是做人最起码的骄傲,连最普通的人,都是具备的。 更何况,沈食其是一个绝世高手,心中的,骨子里,都有属于自己的骄傲。 作为高手,当然也有做高手的情绪,更有作为高手的自尊。 “是时候,该走了,该走了。” 于是,沈食其思前想后,暗暗下定决心。 为了大汉王朝,他已经做了太多,现在,沈食其要为自己而活。 如今,又要摘掉韩信这个尖刺儿,他不想被人利用,再也不想涉足其中,什么大汉王朝的利益,什么刘家的万代江山,跟他沈食其何干? 这一切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再也不管了,这浑水,也再不蹚了。 长安城,作为大汉的国都,自然是是非之地,还是离开的好,走吧,走吧,回老家吧。 他只要做自己的野鹤闲云,只要过自己的安静日子。 于是,沈食其吩咐家人,简单收拾行囊,准备远行。 就这样,就在刘邦大宴群臣,就在刘邦和吕稚夫妻二人争论不休的时候,沈食其已经踏上了归乡之路,这也是他一直以来,一直想做的,只不过,有皇上的盛情挽留,有皇后的知己之情,才勉强留下。 如今,他终于要离开了。 长安城的风光,依然是热闹繁华,这些,跟自己又有何干? 归去,归去,毅然决然的,归去,归隐而去。 几辆马车,行走在长安城里,也并不起眼,沈食其带着家人,悄然离去,连家奴,都留下了,只留下几封辞别信,等待着上门的人。 上门来的第一人,竟然是刘邦手下的大太监。 于是,一封辞别信,悄悄送到刘邦手上。 兴致勃勃大宴群臣的皇上,不动声色的打开书信,心里却暗吸一口凉气,尽管表面上的他,依然谈笑风声,依然游刃有余的表演着一个做皇上的威严,尤其是在韩信面前。 但是,看到沈食其离开的消息,刘邦的手,抖了。 对付齐王韩信,对付大汉的三军统帅,刘邦明白,手里的王权神器,的确是最大的优势,不过,只靠王权,只有王权,绝对不行! 王权,尽管是天下最大的神器,却也是最无形的东西,要是承认你,你就是至高无上的皇上,不承认呢,就什么都不是手里的王权,也就不再有用。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王权,至高无上的王权,远远比不过手里的兵器。 只有铁腕,只有最有利的杀招,才可以震慑大汉第一武将,也才是制胜法宝。 毫无疑问,深藏不露的高手沈食其,就是最大的杀招之一,也是足够震撼韩信的秘密武器。 除了他,任何人都难当此任,也没有任何人有能力担此重任。 这一点,刘邦心知肚明。 可是,在这关键时刻,沈食其却不告而别,只留下了几行文字。 “追回来!!!”刘邦暗下命令,就是挖地三尺,就是追到沛县,也要把他追回来。 于是,大太监接连送来消息,刘邦派出几路人马,顺着大路小路,一路找寻,谁知道,沈食其竟然是绝尘而去,再也找不到一点行踪。 “不对啊,”刘邦心想,“带着家眷,怎么可能走的那么快,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沈食其根本就没有按照信上所说,踏上回沛县的路,又或者,是绕道而行了。” 看起来,人家是铁了心要走,也铁了心,不再管大汉王朝的这些事儿。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刘邦一遍一遍的踱着脚步,没有高手,没有抗衡韩信的力量,怎么除掉这个心腹大患?大汉王朝的将来,不知道会陷入怎样的风雨飘摇之中。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找,继续找,一定要找回来。”刘邦咬着牙,无奈而坚定。 ------------ 第一百零八章 细找寻吕皇后苦想 更新时间:2009-10-29 第一百零八章细找寻吕皇后苦想 一碗浓浓的汤汁,带着特殊而浓重的香气,飘着沁人心脾,摆放在刘邦面前,这就是那副神奇的药剂,让病入膏肓的大汉皇上,奇迹般好了起来的秘药。 这碗药,看起来,不像是一剂药剂,倒像是一种玉液琼浆,从九天神仙那里求来的仙品。 就是这副沈食其配置的秘药,如仙品一般的药剂,并不是多多益善,事实上,却恰恰相反,对于服用的人来说,是越多服用,对生命的透支,就越厉害,寿命就会越短。 这一点,刘邦心知肚明。 但是,即使如此,刘邦还是要服下满满一大碗,并不是他活够了,更不是他不想活了,而是此时的他,需要充沛的体力,更需要抖擞精神,摘掉韩信这个尖刺儿,应对目前的局势。 于是,刘邦满脸带笑,看着这碗药剂,毫不犹豫,一饮而下,就像在享受人世间最甘醇的美酒佳酿一般。 这一点,不能不说,是最难能可贵的。 能够做到这一点,说起来简单,真正做起来,谈何容易?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 更何况,刘邦贵为天子,是一代君主,哪一代帝王,不是挖空心思的想办法“千秋万岁”?同样是作为皇上的他,明明知道,这样做,是要用寿命来做代价的,刘邦依然是那么果断,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犹豫,更没有有点迟疑。 视死如归,这是何等的气魄,又是何等的胸怀!!! 就凭这一点,这个开国皇帝,他就当之无愧!!! 也是凭借这一点,拿掉韩信这个尖刺儿,又增加了几成胜算。 宴会结束了,皇后吕稚也离开了未央宫,只有刘邦自己,悄悄喝下秘药,焦急的等待着沈食其的消息。 然而,让他大为沮丧的是,几路人马,都无一例外的空手而归。 刘邦急的团团转,在养心殿里踱来踱去,找不到沈食其,就等于失去了消掉韩信的利器,拔掉这个尖刺儿,就失去了几分胜算。 一定要找到他,即使是放下九五之尊,放下做长兄的架子,也要求他,请求他,让他回来,让他帮忙,除掉韩信。 可是,他人在哪里?见不到人,就是求他,哪里去求? 派出去的几路人马,都是大汗的顶尖力量,却遍寻不见。 难道,一个大活人,就莫名其妙的人间蒸发了不成? 看起来,还是低估了沈食其的骄傲,低估了沈食其那份恬淡的心情,更低估了他必走的决心。 的确,当初让他做传话筒的时候,刘邦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不过也是没有办法,捎话给皇后吕稚,也只能沈食其能够胜任。 毕竟,太多的机密大事,知道的人,除了几个心腹之外,除了大汉的忠臣之外,绝对不能透露半个字。 另外,也只有沈食其的话,吕稚最能听进去。 利用他做传话筒,的确是有些过分。 不过,刘邦却没有想到,沈食其会走的这么干脆,找寻不见。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刘邦急的团团转。 韩信的谋反大旗,已经准备就绪,就要扯起来了,即使服下秘药,病体神奇的好了起来,但是,抓在手里的王权,还不足以抗衡三军统帅的力量,这一点,刘邦心里最清楚。 沈食其究竟去了哪里,难道人间蒸发,凭空消失了? 或者,只有一个人能够找到他,那就是皇后吕稚。 就像只有沈食其,可以做给皇后传话的传话筒一样,除了他之外,再也没有别人可以做到,同样,想找到沈食其,只有吕稚可以!! 这一点,刘帮也是心知肚明。 三年多的阶下囚生活,已经把两个人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这种关系,是生死相依的,也是任何东西取代不了的。 说实话,刘邦很尊重他们之间的那份情意,超界了男男女女之间的限越,穿越了世俗,是人与人之间最纯洁最真诚的感情。 于是,焦急万分的刘邦,带着几名心腹太监,匆匆离开未央宫,不大一会,就来到长乐宫之中。 刘邦来不及坐下,摆摆手,让众人退下,只留下夫妻二人。 吕稚看着刘邦的脸,脸色是阴郁的,她知道,又有大事发生了。 “稚儿,沈贤弟走了。”刘帮说着,拿出那份辞别信。 “走了?” 这件事情,吕稚的确是不知情,她接过刘邦手里的信,匆匆看了一遍。 “朕已经派出几路人马,却找不到。”刘邦摇摇头,焦急的望着吕稚。 “皇上,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吕稚知道,刘邦着急了,很着急,在这最重要的时刻,在最需要人手的时候,沈食其走了,无疑是很头疼的事情。 “皇后,你好好想想,他能够去哪里?”刘邦急切的问。 刘邦亲自来到长乐宫,请求帮忙找到沈食其,对,是请求,屈尊请求皇后帮忙。 看着因为药物,精神矍铄的刘邦,吕稚还有什么好说的,这就是自己的老公,为了大汉江山社稷,连命都可以舍弃的皇上,仅凭这一点,就足够让人震撼了。 即使他有再多的不是,也可以忽略不计了。 吕稚的大脑,飞快的旋转着,沈食其带着家人,能去哪里呢?连皇上的人马都找不到,看起来,人家是铁了心,就是不想被找到。 不过,一个大活人,还带着一家子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难道,他们会飞?会遁地? 飞肯定不会,遁地也不会,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藏起来了,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出长安城。 而且,只有这一种可能,皇上的人马,之所以找不到他们,是因为他们藏起来,根本就不在路上。 正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只有留在长安城里,他们一家人才不会被发现。 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一家几口,总要有个落脚之地吧,那么,这个落脚之地,究竟在哪里? 在长安城东,有一个宽敞的院落,里面青砖瓦舍,虽然简陋了些,倒也简单实用,这里,就是当初刘老太公居住的所在。 如今,刘太公回了老家沛县,就闲置了下来。 刘老太公本来就喜欢安静,所以才选择了这样一个所在,说起来,这套院落,还是沈食其帮忙安排的。 大汉建国之初,刘邦忙着建国大事,满朝文武也都忙的不亦乐乎,于是,皇后吕稚托沈食其帮忙,按照刘太公的吩咐,安排了这个院落。 只见院子里,还不到一个月没有人居住,就变得杂草丛生,池塘里的水池里,长满了青苔,露出荒芜的迹象来。 就像吕稚所想的那样,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下定决心离开的沈食其,并没有直接踏上回老家沛县的路途。 他知道,自己这个闲云野鹤,想要顺利离开长安,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尤其是,对大汉王朝来说,他并不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 于是,他带着家人,一路来到这里,来到长安城东,这个无人居住的院落。 ------------ 第一百零九章 话别离知音难再觅 更新时间:2009-10-30 第一百零九章话别离知音难再觅 刘邦和吕稚,又急匆匆纷纷派出几路人马,几乎把长安城和周边都翻遍了,却依然是一无所获,沈食其一家人,鬼魅一般的失踪了。 看起来,人家早就想好了,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这一点,吕稚心知肚明。 不要说他,就是自己,都不想掺和大汉王朝这些事情,更何况自己他呢,想到这里,吕稚禁不住感叹一声。 可是,如今多事之秋,正是用人之际,这些情绪,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忽然,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吕稚的眼睛一亮。 对,就是那里,只有那个地方,最安全最保险,最不引起别人注意。 那就是刘太公曾经居住的院落,如今已经闲置了下来,想当初,还是沈食其安排的呢。 既然确定,沈食其并没有走出长安城,那么,他的隐秘藏身之处,只有那里最保险。 想到了这一层,吕稚不敢轻举妄动,也不告诉人,连刘邦都没有说,只带了几名贴身宫女,轻装简从,亲自来到东郊。 落满了尘土的长廊上,来不及让人收拾,两个人站在廊子里,彼此对望了几眼,半天没有说话。 沈食其看看焦急赶来的吕稚,再看看满院子的杂草,更加增添了心中惆怅,满肚子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其实,来这里之前,他就知道,只有吕稚可以找到这里来,不过,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自己有意这么做的,还是除了这里,再也找不到更安全的地方。 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离开长安,让他最牵挂的,不是荣华富贵,不是与刘邦、萧何等人的兄弟情义,而是皇后吕稚,就是这个经历了生生死死,又要面临更大困境的小小弱女子。 “皇后,也就是你,能找到这里来。“沈食其打破了沉默,苦笑一声,摇摇头。 “找是找到了,不过,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回去?”吕稚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的说,此话一出,两个人又沉默了。 的确,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别说她是大汉皇后,就是皇上刘邦,都不能“命令”他回去,更不能“命令”他为大汉效力,就算是“命令”了,听不听,也要人家自己决定。 至于卖命,就更要人家自己说了才算数。 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离开这长安城表面上的繁华,更远离即将爆发的漩涡,沈食其有这个权利,更有充分的理由这么做。 但是,自己此次前来,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想法设法,请他回去,请他帮忙,除掉韩信。 可是,留在这个是非之地,带给他的并不是什么美好生活,更不是他想要的安静恬淡,恰恰相反,在这里,只有杀戮,只有困境,只有大汉王朝的将来。 自己凭什么请人家回去?凭什么请人家做这杀人的勾当? 不能不说,吕稚觉得自己理亏,觉得自己是那么理直气壮不起来。 可是,即使如此,也不得不说,不得不做,更不得不想方设法,让他回去,真是太难了。 “的确,长安城里,是一个是非之地,只有离开,才能够做一个真正的闲人。“吕稚望着遥远的天边,颇有感慨的说。 “皇后,不是来劝我回去的吗?怎么说起了这些?”沈食其笑了。 “我是要劝你回去,可是,我凭什么要你回去呢?我可有这个权利?”吕稚感叹一声。 沈食其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什么话都让她说自己,不是吗? ”还真是让人羡慕,说走就走,你的家人,一辆马车,就可以装载,一抬脚,就可以去往任何地方,我也想离开,去做一阵风,随处快乐的风,“吕稚继续感慨道。 的确,这是她的理想,老公在沛县做小小的泗水亭长,举起义旗之前,她就想这么做了,可惜,世事难料,随处快乐的风,早已经被刘邦的帝王霸业,粉碎的干干净净,也成了永远无法实现的梦想,。 “随处快乐的风,真好。”沈食其接口道,“我就是想做这样一阵风,自在逍遥,无拘无束。” “我也是,一直都是。”吕稚说着说着,一滴清泪,顺着脸颊,悄然滑落,“我也想,潇洒的离开长安,去过属于自己的日子,那样的日子,真好!!” “我相信,你不会留恋皇后的位置,可以放弃母仪天下的权势,这一点,确信不疑,但是,你放得下一双儿女吗?”沈食其摇摇头,动情的说。 '“知我者,沈食其也。”吕稚苦笑一声,点点头。 的确,这就是她的软肋,她放不下儿女,放不下一个母亲的心,孩子是娘的心头肉,她怎么可能割舍得了? 更何况,目前的局势,很是棘手,刘邦病入膏肓,韩信已经在密谋造反,大汉的江山,已经陷入了风雨飘摇之中。 作为刘邦的结发之妻,作为刘邦唯一的帮手,唯一可以唯一对付韩信的力量,她再也不能沉默下去了,更不能缩在宫里,而远遁他乡,更是白日做梦。 这就是自己的宿命吧。 即使刘邦有诸多的不是,也曾冷落过自己,但是,他毕竟是自己的老公,更何况,设身处地的想想,作为大汉的皇上,他也有诸多的无奈,不是吗? 即使是后宫佳丽无数,这也怪不得他,这个时代的产物,单单拿出来,去要求他,难免就有些刻薄。 另外,她的一双儿女,姓刘,也是大汉王朝的公主王子,长安城,就是他们的根基,也是吕稚的根基。 再加上,立储事件,在这时候,显得更加重要起来,皇上服下迷药,透支了生命力,没有几年好活了。 刘颖,亲生儿子刘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也被无声的卷入了其中,也许,这就是生在帝王之家,荣华富贵背后的宿命吧。 沈食其可以潇洒的离开,可以抬脚就走,因为他了无牵挂。自己却不能,不但不能,还要想方设法阻止他离开。 吕稚摇摇头,又叹了口气。 这是在劝他留下吗?显然不是,不但不是,反而是在羡慕他。 两个人又沉默了,半天,谁也没有说话,只有一抹斜阳,悄悄映红了半边天,也迎来了逐渐降下来的夜色。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只有黄昏中,刮起的一阵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 忽然,那个熟悉的富有磁性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个声音并不大,却很清楚,也很坚定。 “皇后,走吧,我跟你回去。” 什么? 回去? 没有听错吧,他要主动回去?回到大汉的是是非非之中去? ------------ 第一百一十章 惺惺相惜兮话知音 更新时间:2009-10-31 第一百一十章惺惺相惜兮话知音 沈食其迎着吕稚疑惑的目光,轻轻的,肯定的点点头。 “皇后,走吧,我跟你回去。” 他又重复了一遍,一双明亮的眼睛里,闪现出一丝坚定,更有一分激动,的确,是激动,连他自己,都在为这样的决定激动着。 “你确定吗?”吕稚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你肯定,要放弃归隐的念头?” “归隐,去做一阵随处快乐的风,真好!!!”沈食其笑了,说道,“的确,就是我想要的生活,但是,离开长安城,心里就多了一份牵挂,更多了一份挂念。” 这个牵挂,毫无疑问,就是吕稚,就是这个生死相依的知己,这一点,冰雪聪明的吕稚,当然最清楚。 面对沈食其这样一个难得的知音,她还能说什么呢。 所谓知音,另一种说法是知己,就是和自己惺惺相惜之人,就是最挂念的那一个人,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 此生,有这样一名知己,夫复何求? “既然放不下,就只好留下来。”沈食其知道吕稚在想什么,笑了笑,语气很坚定。 “留下来,面对的就是杀戮,就是大汉的是是非非,你不后悔?”吕稚问。 “后悔?或许吧,不过,离开了,那份牵挂,怎么消磨?如何打发?”沈食其依然坚定。 没错,他是不想管大汉王朝的是是非非,但是,那份牵挂,却是他放不下的,也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同时,他何尝不是庆幸,自己竟然可以拥有这样一名知己呢。 表面上,都是他在为吕稚做事情,其实,另一方面,他得到的,是任何人都给不了他的。 同样淡泊的心情,同样的人生感悟,竟然神奇的发生在两个人身上,这一点,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另外,还有另一个方面,那就是视野,穿越而来的这个奇女子,透彻敏捷的思维,一眼就能看穿楚霸王心思的机警,这一点,让沈食其大开眼界,也让他从心眼里服气。 作为一个绝世高手,这个世界上,让他服气的人,还真不多。 豪气甘云的西楚霸王项羽,首当其冲,也当之无愧;即使刘邦甘愿放弃自己的寿命,这样的气概,可谓闪烁古今,也只能排在第三,第二个,不用说,就是这个小小的弱女子了。 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一个知己的力量,居然这个强大,居然可以让他放弃自己最想要的生活,居然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人生方向。 吕稚迎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两个人默契地对望了几眼,轻轻笑了。 吕稚也长长出了口气,终于留了下来,在这用人之际,终于留住了这个绝世高手。 尽管有点不君子,有利用他的成分在里面,但是,目前这个局势,面对韩信这个尖刺儿,刘邦连命都不要了,自己不当小人,谁当小人? 只要他肯留下来,小人不小人的,显得无足轻重。 就在吕稚和沈食其交谈的时候,齐王王府之中,更是空前的紧张,连空气都凝固了,压得人喘不过起来。 所谓的密谋造反,是秘密谋划,秘密举事,借助手里的兵权,出其不意,一举抢夺大汉王权,一切都在秘密之中进行。 可是,未央宫里,已经病得下不床的皇上,竟然奇迹般的好了起来,大张旗鼓的宴请文武群臣,还一次次的用言语敲打韩信。 已经动了造反念头的韩信,心怀鬼胎,尽管表面上不动声色,还可以把持得住,但是,他还是慌了。 皇上的病好了,大汉王朝的君主,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威风,密谋造反,也失去了最大的优势。 另外,毫无疑问,谋反事件,他并不占理,自古以来,臣为君纲,做臣子的,就要服从君主的,这是君臣之道,造反,就等于颠覆这种伦理纲常。 另外,韩信不容于项羽,无路可走的时候,是刘邦收留了他,更是刘邦慧眼所见,拜为大将军。 知遇之恩,自然是一生相报,可是,自己呢,却扯起了反旗,从气势上,就占了下风。 密谋造反,已经曝光,再怎么说,作为大汉的臣子,作为曾经有恩于自己的皇上,韩信并不理直气壮,而去还是理亏的。 于是,韩信离开宴席,心事重重,铁青着脸,一路回到齐王王府。 心腹樊哙和周铁,已经得到消息,也暗暗捏着一把汗,焦急的等待韩信的归来。 韩信绿着个脸,一言不发的走了进来,二人一见他这个样子,也知道事情败露,这样的谋反大事,在皇上面前,的确是理亏。 不过,既然已经败露,想必,皇上就不会放过他们,即使想收手,恐怕也不行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说不得也要拼一拼了,于是两个人互相递了一个眼色,二人会意。 齐王王府的大厅里,所有的仆人都退避,偌大的宫殿里,只有三个人,秘密策划着一切。 “王爷,干吧。”樊哙用恳切的目光,注视着韩信。 “干吧。”周铁附和着。 韩信没有回答,他的大脑飞快的旋转着,一个有谋反之心的臣子,等待他的,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死”。既然是死路,只有拼上一拼,才有生机。 于是,齐王韩信,与他手下的几名心腹,都默不作声,他们都在想,想着下一步的行动,也想自己的出路。 “好!”韩信一咬牙,一跺脚,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既然反了,就干脆点,立即行动。 更何况,所谓的密谋造反,已经不再是个秘密,也不只限定于谋划的范围,而是已经被揭穿, 几个人压低了声音,悄悄布置一切,准备出手了…… 偌大的齐王王府之中,寂静无声,执勤的卫兵们,似乎也感觉到了此时此刻的不同寻常,不由得慢了脚步,只有一阵晚风,轻轻吹过,打在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而这里,却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大汉王朝最大的一场危机,正在悄然酝酿着…… ------------ 第一百一十一章 文萧何巧试武韩信(上) 更新时间:2009-11-02 第一百一十一章文萧何巧试武韩信(上) “嗖”一支秀气的小箭,带着风声,鬼魅般的飞了过来。 不偏不倚,真好落在齐王韩信面前的桌子上,力道也刚刚好,直接插在了一只冒着热气的茶杯里,就像在这只茶杯上,放了一个别致而精巧的小勺一般。 只见这只小箭,只有普通发簪大小,发出淡淡的金属光泽,这种金属,非金非银非铜非铁,是他不认识的,看得出,是精心打造而成。 这只灵巧小箭的箭稍,竟然是是黑色的箭羽,说不出的怪异,而且,这样的小箭,绝对不是一般人用的,更不是普通人经常使用的。 高人,绝对是高人!高人出手,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这只灵巧的小箭,毫无疑问,是沈食其发出的,这也是他的看家本事。 跟在沛县的时候不一样,小箭并没有发射到韩信头发上,毕竟,韩信跟张县令不同,他也是行伍出身,还是一等一的武将,仅仅凭借一只小箭,虽然神出鬼没,却不可能伤到他。 这一点,躲在房梁上的沈食其,心知肚明。 韩信刚刚还在发呆,思考造反大事,就这样被这只突然起来的小箭惊呆了。 尽管,表面上的他,不露声色,脸色却已经发青。 他悄悄打量一下四周,只有自己的两名心腹,周铁和蒯彤,他们两个也看到了那只小箭,同样也在用怪异的眼神,吃惊的望着自己。 三个人面面相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被惊呆了。 整个大殿里,包括整个齐王王府,都有重兵把守,围得铁桶一般,这只小箭,究竟从何而来? 这只小箭,又是出自谁手,很显然,是一个绝世高手了,不过,是什么样的高手,竟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王府之中? 这个隐藏着的高手,又是谁的人?想做什么? 肯定不是自己一方的,很有可能,就是皇上派来的对付自己这个谋反之人的。 今天,在宴席上,刘邦谈笑风生,用言语敲打自己,看起来,皇上的力量,并不只有手中的王权,还有最厉害的杀招。 难道要暗杀自己? 不,不会的。 既然暗杀,就不会落在茶杯里,而且,凭他大汉三军统帅的身手,想这么轻轻松松的,而且无声无息的取他的性命,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是一个警告吗? 既然双方都心知肚明,并不能轻易夺命,所以,只是告诫自己,皇上手里的高手,随时存在,让自己有所忌惮,也有所顾忌。 可是,历数皇上身边的人,从丞相萧何,再到宫里的各色人等,这些人之中,打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竟然有这样的绝世高手?! 毕竟,刘邦和项羽交战多年,对彼此的底细,已经了如指掌,刘邦的实力,韩信也是一清二楚。 这样一个高手,却是闻所未闻。 也许,皇上还有另外不为人知的杀手锏,他既然可以坐上龙椅,可以君临天下,想必,也是有些秘密力量的。 既然有这样的高手,却一直隐忍不发,这是何等的心机,“老谋深算”四个字,当之无愧了。 一连串的问题,出现在韩信的脑子里,他迷糊了,疑惑了。 “嗖!” 就在韩信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另一只小箭,又鬼魅般的出现了!! 这一次不是出现在了茶杯里,而是落在了韩信的脚下,柔软的,暗红色的纯羊毛地毯上,斜插着一只黑色箭羽的小箭,显得更加诡异,更加神秘莫测起来。 既然这只小箭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说明发箭之人,就在不远处,说不定,就在咫尺之间。 韩信的脸色,都黑了,他怒了,被完完全全激怒了。 偷袭也就罢了,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在戒备森严的齐王王府里,竟然明目张胆地出手,真是太嚣张了。 是艺高人胆大,还是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也许,都有吧。 不管怎么说,都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堂堂三军统帅,就这样被人捉弄,简直是吃了小心豹子胆。 “太嚣张了,就让你尝尝本王的厉害!”韩信暗想,不来则已,既然来到了自己的齐王王府,别说是个高手,就算真是一个鬼魂,也让你束手就擒,插翅难飞。 韩信抽出腰上的佩剑,屏住呼吸,悄悄注视着大殿里的动静。 同时,悄悄给周铁递了一个眼色,周铁会意,走出去,调兵遣将,布置一番,准备来个瓮中捉鳖,任凭是什么样的绝世高手,也让你有去无回…… 就在这个时候,心腹太监小毛子,拖着长音,扯着公鸭嗓,匆匆来报,说,“丞相萧何到了。” 萧何来了? 韩信一惊,这时候,他来干什么? 难道会跟往常一样,只不过是来叙叙家常,聊聊闲天,喝喝小酒? 不,韩信不信。 在这特殊时期,就算萧何没有其他用意,就是来喝喝小酒的,也不能掉以轻心。 毫无疑问,萧何是站在刘邦一方的,他就是刘邦的人,敌人的朋友,就是自己的敌人,这一点,韩信很清楚。 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刻,不能有丝毫差错。 站在旁边的蒯彤,暗暗点点头,韩信心领神会,没错,只要不是自己一方的人,杀掉,干净利落的除掉,才是最保险的。不然,生出变数来,丢掉的,就是自己的生命,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快请!”韩信大声吩咐一声。 小毛子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 韩信并没有动,手中的宝剑,依然寒光闪闪,冲周铁使了个眼色。 周铁会意,跟在小毛子后面,走出去,代替韩信去“接待”丞相萧何。 于此同时,蒯彤带着府里的顶尖力量,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一定要将那个嚣张至极的高手抓住。 可是,让韩信等人无乱如何都没有想到的是,十几名王府侍卫一阵忙活,搜索完了整个大殿,别说一个人,就是个影子都没有找到。 难道,那只小箭,真的是鬼发出来的? 不,绝对不会。 地毯式的搜索,却一无所获,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发箭之人,并没有在大殿之中,早已经离开了。 对了,就是小毛子通报的时候,自己一愣神的功夫,高手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气急败坏的韩信,终于恍然大悟。 “好你个萧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坏了我的大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 第一百一十二章 文萧何巧试武韩信(中) 更新时间:2009-11-06 第一百一十二章文萧何巧试武韩信(中) 夜色之中,天空中一轮明月,挂在半空,皎洁的月光,照耀在齐王王府之中,也照在韩信紧绷着的脸上。 丞相萧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来,他来了,难道是仅仅是巧合? 不,绝对不是,天下也没有这么巧的事情。 萧何此来,必有深意。 的确,韩信预料的一点都不错,这一切,小箭的警告,到萧何的来访,以及小毛子的及时出现,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是刘邦安排的一场大戏,目的就是震慑韩信,敲打韩信。 确切的说,整个过程,是萧何来访在前,内应小毛子得到消息,传递给沈食其,沈食其确定,各方面的安排已经做好,才抓住时机,及时出手,也才可能及时脱身。 沈食其和萧何二人,几乎是同时来到齐王王府的。只不过,不用的是,沈食其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悄悄潜入,而萧何是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 而且,沈食其毕竟是个高手,闪电一般的出手,两只小箭先后出手,也只是发生在一眨眼的瞬间,离开的时候,也是快如闪电。 就在小毛子进殿通报的一霎那,韩信一愣神的时候,就已经人去楼空,哪里还有什么踪迹。 于是,萧何的到来,小毛子的通报,吸引了韩信的注意力,也为沈食其的离开,争取了最佳时机,不然的话,即使他是绝世高手,在齐王王府全力戒备下,想要离开,也不是一件简单轻松的事情。 这一切,当然都是刘邦的巧妙安排。 韩信也是一个聪明人,自然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命令手下人,立刻去找太监小毛子。 可是,找遍整个王府,别说人影,就连鬼影子都没有找到,小毛子早已经不见了,就在整个王府大搜寻的时候,小毛子已经绝尘而去,跟着刘邦的人,回到了未央宫之中。 把韩信气的,脸色越来越白,在月光下,一点血色都没有。 在堂堂王府动手,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却一一逃脱,连平时最信赖的小太监,也是一颗钉子,真是气煞人也。 “王爷,丞相他――”蒯彤小心翼翼提醒着。 “差点忘了他,”韩信点点头心里想,“能跑的跑了,能逃的逃了,还有丞相呢,” 就这样,难消心中怒气的韩信,气势汹汹的来见萧何, 齐王王府一阵大乱,到处抓人的时候,大汉丞相萧何,正在书办周铁的陪同下,品着香茶,慢慢闲聊呢。 这就是韩信交代的所谓“招待”,那就是先稳住他,等着韩信的到来。 一杯清茶,是最上等的云雾茶,“高山云雾出好茶”,是皇上刘邦特意赏给几位大臣的,齐王韩信,身为三军统帅,深受皇上宠爱,各种各样的赏赐,自然也是纷纷不断。 坐在檀香木座椅上的萧何,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味着杯中香茗。 果然是好茶,茶香四溢,沁人心脾,弥漫在整间屋子里,这种茶,出产的数量极少,每年只有不到十斤的产量,能够得到皇上的赏赐,而且还是一斤的赏赐,是多么难得的事情。 只可惜,上天弄人,皇上已经病入膏肓,而韩信,手握兵权的权臣,已经在无形之中,对大汉的王权造成了威胁,说起来,也不算说是刘邦心狠,更不能说是韩信不忠,只能说是,各有各的立场,也各有各的难处吧。 在其位,而谋其政,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如此君臣,也真是各有各的道理,只能说,是一种很无奈的事情,也上天的安排。 萧何一边喝茶,一边想着目前的局势,正在此时,韩信走了进来,也不招呼一声,一屁股就坐了下来。 只见他满脸带怒,满脸的杀气,脸色说不出的阴沉,看得出来,憋了一肚子火,一双眼睛,死死盯住萧何。 萧何明白,沈食其这个高手,堂而皇之的在堂堂王府动手,此时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就连不会武功的太监小毛子,也趁乱被刘邦的人接走了,这些都是在韩信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情,韩信作为三军统帅,作为一代名将,竟然这样被玩弄于鼓掌之间,不抓狂才怪。 萧何心里想着,嘴上却不露声色,微微一笑。 “王爷,这是怎么了?喝杯茶,润润嗓子。”萧何故意扯闲话,同时,一双眼睛却不停的瞟着韩信,注意着他的每一丝反应。 “丞相,真是个妙人,又来我王府喝茶了,只是,今天来的,实在是太巧了。”韩信不接萧何的话,依然是满脸怒气,一边说着,一边把那两只小箭,扔在萧何面前。 “这是……”萧何捡起小箭,装出吃惊的样子,故意装糊涂。 “大汉王朝,竟然还有这样的高手,来无影,去无踪,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入我的王府,”韩信狠狠瞪着萧何,似乎这是萧何发出来的。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萧何还是那个字,装,而且还会一路装下去。 “丞相,你果然不知道?”韩信冷笑道。 “我的确不知道,大汉王朝,居然还有这样的高手,竟然可以自由出入王府。”萧何装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也在暗暗提醒韩信,大汉王朝,高手如云,你并不是第一武将,也不是天下无敌的。 听到这话,韩信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了,高手,绝世高手,也的确是一大问题,他心里这么想着,在萧何面前,却不表现出来,反而笑了。 “丞相,这云雾茶,如何?” “此茶碧嫩光滑,味浓性温,实属茶中极品。”萧何赞叹道。 “既然是好茶,本王就擅自做主,留下丞相,好好品茶吧。”韩信依然笑着,眼睛里,却露出凶光。 “这是软禁吗?”萧何微微一笑,这一点,早在他的意料之内,说来的巧,只能去骗鬼,却绝对骗不过韩信的。 “丞相你这么说,也未尝不可。”韩信点点头,承认了。 等在外面的蒯彤,早就不耐烦了,迟迟等不到动手的信号,齐王手里的茶杯,也丝毫没有要往下摔的意思。 蒯彤暗想,不是要除掉丞相吗,那就干干脆脆的,还唠起来没完了,真是急死人了。他依然埋伏在窗外,耐心的等着,等待那只茶杯,摔在地上…… ------------ 第一百一十三章 文萧何巧试武韩信(下) 更新时间:2009-11-07 第一百一十三章文萧何巧试武韩信(下) 夜色,已经越来越浓,天边的月亮,也悄悄躲进了云层,只有数不尽的星星,不厌其烦的眨着眼睛,默默注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此时的齐王王府,已经成了整个长安城的焦点,也成了大汉王朝最敏感的地方。 王府里,是丞相萧何和齐王韩信的谈话,以及蒯彤耐心等待摔杯的信号,王府外面,国舅吕泽率领皇上的贴身卫队,也在等待信号。 他等着,是沈食其的信号,是救萧何的信号,只要信号一起,就表示丞相有危险,他就会率领卫队,第一时间之内冲进去,跟韩信的人死拼,哪怕死鱼死网破,也要救出丞相。 与此同时,未央宫里,空气也是空前的紧张,小毛子已经回来了,就表示出手警告韩信的沈食其也已经安全脱身,只有丞相萧何,还在韩信手里。 至于他能不能安全脱身,能不能毫发无伤的回来,就是未知数了,这也正是刘邦最担心的事情了,毕竟他是个文臣,一点武功都不会。 再说,在韩信手里,在重兵把守的齐王府,即使是沈食其这样的绝世高手,也要在如此精准的安排下,在适当的时候,抓住适当的时机,才能全身而退。 所以,刘邦很担心,也着急。 另外,每一个人,与萧何有些交情的人,上到皇上皇后,下到萧家的人,都在担心萧何的安全,也在为他暗中捏着一把汗。 而此时的萧何,却谈笑自如,游刃有余的跟韩信周旋着。 因为他太了解韩信了,完全可以说,他已经把韩信的脾气秉性,都摸透了。 韩信长着几根头发,萧何都让人一根一根的数过,这话虽然夸张了一点,不过,萧何心思细密,思维缜密,作为武将的韩信,生性耿直,却是没有几根弯弯肠子,凭他的心机,自然是没法跟萧何想比。 有一点,萧何最清楚,那就是韩信根本就没有谋反之意,更无谋反之心,他之所以这么做,之所以反了大汉,完完全全是被逼的。 既然如此,萧何就有把握,韩信不会杀自己。 另外,如此强烈的自信,让他敢于只身闯王府,敢于是建立在韩信的性格上的,基于对他彻头彻尾的了解,那就是他还不够狠,没有刘邦的果断。 基于这一系列的原因,萧何才谈笑风生,跟韩信周旋着,甚至,在这个生死关头,他还要试探韩信的底细,探一探,大汉的三军统帅,谋反之心,究竟有多强烈。 于是,自始至终,萧何都是面带微笑的。 “王爷,果然要软禁我?”萧何问道,口气轻轻的,依然品着杯里的香茶,看样子,不像是在谈生死攸关的大事,而是在开一个很有意思的玩笑。 “丞相,你说呢?”韩信笑了,笑的阳光灿烂,他自己最清楚,手里的茶杯一摔,就等于到了鬼门关,即使是皇上亲自来了,也救不了大汉的丞相。 “王爷,萧何不才,大小也是大汉丞相,软禁我,就等于跟大汉宣战,我死不足惜,王爷可要三思啊。”萧何一边说,一边暗中观察韩信的反应,他自己非常清楚,软禁只不过是好听的话,其实,现在他的命,攥在韩信手里。 “本王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大汉王朝对立,这一点,丞相,应该是最清楚的吧。”韩信手里端着的茶杯,稳稳当当的放在桌子上,此时的他,有些激动,还有些愤慨,楚汉之战时期,自己是一心一意为刘邦打天下,如今,又是尽心竭力为他守天下,可是,皇上却容不下自己,为了自保,却不得不造反,真是让人情何以堪。 萧何点点头,这一点,他心知肚明,而且整个事件,韩信都是一个被动的角色,是皇上要拔钉子在前,韩信不得已自保在后,可是,即使韩信是被动的,却改变不了皇上要拔掉他的必然,谁让刘邦的命太短,而韩信手里的权力太大呢。 萧何端着茶杯,半天没有说话,两个人都陷入沉思,韩信的心中,有一百个委屈,却无处发泄,还要为将来的出路打算,谋反,并不是他想做的。 而萧何的心中,有一百个不忍心,一百个感慨,这对君臣,出发点不一样,立场不同,竟然走到这样的地步,真是上天弄人啊。 终于,萧何打破了沉默,开口了,问道:”王爷,我问一句,今年你多大,皇上多大?” 这个问题,一下子把韩信问愣了,他一时想不明白,丞相怎么说起了这个,于是,他苦笑一声,还是回答了:“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皇上已经五十有余,本王刚到不惑之年。” 萧何点点头,继续问道:“王爷可知道,皇上的身体,并不怎么好。” “有所耳闻。”韩信点点头,说。 “那么,王爷想一想,如今的皇上,最关心的事情是什么?是不是王权的交接?以及大汉的将来?”萧何问道。 “没错。”韩信点点头。 “王爷,你可曾想过,新皇登基的时候,如何镇得住场面?如何掌控大汉的诸多权臣?”萧何继续说道,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刘邦不在了,小皇上登基,就镇不住这些老臣,如今,韩信的权利最大,自然会拿他开刀。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难道,这就是我的下场?”韩信苦笑一声,感叹道,眼角的一滴眼睛,差一点滑落下来。 “也不尽然,总会有其他的办法的。”萧何一边说,一边察言观色,观察韩信的反应,的确,对于开国功臣来说,对于对大汉忠心耿耿的韩信来说,这是一件无法接受的事情。 “丞相的意思是――”韩信问道。 “既然皇上有顾虑,不放心,那就想办法打消他的顾虑,让他放心。”萧何终于说出了这句话,绕了半天,现在才说到点子上,这就是他此行最大目的,他抓住了韩信没有谋反的主动,一切都是被动行事,正好试探韩信的谋反之心,到底是死了心,义无反顾了,还是有缓和的余地。 如果可以让皇上放心,同时保住韩信的命,岂不是两全其美? 这就是萧何的心思,也是他为了大汉王朝的安宁,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 ”丞相的意思,是让我放下兵权,束手待毙?“韩信冷笑道。 “难道,王爷真要反了大汉?“萧何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 ”哈哈哈!!!“韩信并没有回答萧何的话,他笑了,笑的有点凄惨,也有点无奈,一阵大笑之后,他坚定的说,“丞相,就留在王府喝茶,意下如何?” 与此同时,他的眼睛,看了看桌子上的茶杯,丝毫没有拿起来的意思,更摔在地上的想法,相反,他的眼前,出现的是萧何月下追赶自己的样子,出现的是萧何几次三番,跟自己推心置腹交谈的样子。 尽管萧何是皇上的人,不过,毋庸置疑,他对自己是有恩的,而且是最了解的,很多的时候,都在凑成他和刘邦之间的关系。 于是,韩信并没有动手,要了萧何的性命,尽管他已经下定决心,既然是皇上的人,就是自己的敌人,就要除掉,但是,对于这个昔日的恩人,月下追韩信的萧何,韩信还是有所顾忌的。 另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的心,还不够狠,更不够干脆。 既然说要反了大汉,就不要顾及什么昔日的恩情,就不能念及往日的交情,这一点,也是萧何早就预料到的。 隐藏在房梁上的沈食其,默默注视着这一切,他知道,丞相的性命,暂时无忧,可是,暂时无忧,并不等于他是安全的,毕竟,如今的他,在韩信的掌控之下。 沈食其脚尖一点,轻轻离开房梁,落在一株茂密的大树上,然后,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离开王府。 于是,等在王府外面的国舅吕泽,第一时间派出人手,火速赶往未央宫,向皇上传递消息…… ------------ 第一百一十四章 生死较量刘邦小胜 更新时间:2009-11-09 第一百一十四章生死较量刘邦小胜 深夜,悄然降临,长安城里,即使夜色深沉,也阻挡不住人们的脚步,歌舞升平之所,热闹繁华之处,依然是一片太平,和往常没有任何分别。 不过,这都是表面上的,在不为人知的背后,却是暗潮汹涌,整个大汉王朝,都处在风云飘摇之中,手握王权的皇上刘邦,和手握兵权的齐王韩信,为了各自的利益,为了自己的生死,展开了第一回合的较量。 这场较量,显然还没有分出胜负。 即使刘邦服用秘药,不惜牺牲自己的寿命,激发生命的潜能,来摘掉韩信这个尖刺儿,面对三军统帅,面对大汉第一武将,他依然没有丝毫把握。 首先,借助沈食其出神入化的小箭,警告已经决心谋反的韩信,让手握兵权的他,心里有所顾忌,这一招,已经达成。 可是,如果以牺牲丞相萧何为代价,这场较量,即使刘邦胜了,却也是代价太多,不足以弥补失去第一文臣带来的损失。 这一点,刘邦心里最清楚。 夜色之中的未央宫,数不尽的宫灯照耀着,刘邦在养心殿中,等着齐王王府里的消息。 几盏明亮的宫灯闪烁着,把这里照的亮如白昼。只见大汉皇上刘邦坐在大殿之上,两眼炯炯有神,眉宇之间,露出一分担忧,更露出一分不安来。 丞相萧何,名为君臣,实际上,两个人却是难得的知己,朋友,以及兄长。 早在老家沛县的时候,萧家就是沛县的士绅人家,就是他,安排无所事事的刘季做了泗水亭长,才让早起的大汉皇上有了安生立命的根本; 也是他,在张县令陷害刘家的时候,出谋划策,暗中周旋,不惜得罪沛县的最高长官; 走上反秦之路的时候,又是他,甘愿放弃养尊处优的生活,跟随自己转战南北,终于打下了大汉的美好河山; 大汉建国之初,又是他,修建宫殿,整治朝纲,才让大汉王朝稳定下来; 如今,自己命将不保,在大汉王朝举足轻重的时刻,还是他,一点武功都不会的他,为了可以让沈食其和小毛子全身而退,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只身闯齐王王府; 这是何等的大英雄情怀! 毫无疑问,丞相萧何,就是大汉王朝举足轻重的人物,是顶起了半边天的人物。 可是,此时此刻,丞相生死未卜,即使派出了未央宫里的贴身卫队,不过,这些卫队,在韩信面前,在拥有实质兵权的三军统帅面前,未必就能够发挥作用。 别忘了,齐王王府,是大汉的军事中心,韩信的士兵,都是在刀尖上滚过来的,有着不凡的实战经验,比起华而不实的贴身卫队来,实力上,显然更胜一筹。 刘邦很担心,一是担心丞相的安慰,另一方面,放心不下自己的贴身卫队。 刘邦的贴身卫队,是一批三千人的敢死队,最大的不超过二十五岁,最小的十八岁,都是战争时期的孤儿组成,这些人没有家人,没有牵挂,都是敢打敢拼的硬汉,都是由他自己亲自训练,外加沈食其的指导。 在刘邦的心目中,这对人马,就像他的眼珠子一样珍贵,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会拿出来的。 然而,这批敢死队,只限于训练,并没有真正上过战场,没有经历过鲜血洗礼的部队,就不能称之为军队,这一点,刘邦这个马上皇帝心知肚明。 他一次又一次的踱着步,走得越来越快,凌乱的脚步声,回荡在养心殿的大殿之上,这就表示,他的内心,难于平静,也预示着,这是一个烦躁不安的夜晚…… 刘邦在深宫之中,度日如年,与此同时,齐王王府周围,吕泽用闪电般的速度,派出卫队长李立队长,带着两名亲随,快马加鞭,直奔皇宫而去。 忐忑不安的刘邦,终于得到了丞相的消息,尽管并不是安然无恙,不过,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就已经是难得的好消息了。 丞相依然在韩信手里,贴身卫队还布置在齐王王府周围,危险虽然还没有解除,不过,韩信既然没有下杀手,就表示,齐王韩信,并不是一个狠辣的角色,刘邦的心里,已经踏实了不少。 假如,韩信当机立断,立刻举起手里的尖刀,对萧何痛下杀手,那时候,才是最危险的。 即使沈食其是绝世高手,在戒备森严的齐王王府之中,救出一点武功都不会的萧何,谈何容易,即使有国舅的支援,有贴身卫队的拼死效忠,但是,对手是韩信,想要全身而退,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毫无疑问,沈食其是大汉最秘密的力量之一,丞相萧何,是大汉第一文臣,两个人都是刘邦的生死弟兄,如同左膀右臂一般,哪一个都不能失去,砍掉哪一个,都削弱了大汉的实力,此消彼长,也增长了对方的实力。 另外,付出了无数心血的贴身卫队,眼珠子一样宝贵,也不能有丝毫差池。 几股力量,暂时还是安全的,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让刘邦把心放到肚子里的是,韩信此人,优柔寡断,绝对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假如韩信立刻动手,大汉将会难以抵抗,只有如此,韩信才会第一时间夺取大汉王权。 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无论是在什么年代,都是没有错的。 韩信的心,还是不够狠,更不够干脆,在这样生死攸关的时刻,依然念及什么往日的恩情 这样做,唯一的后果,就是为刘邦争取到了最宝贵的时间,让他做好了最充分的准备,增加了刘邦的胜算, 与此同时,韩信也贻误了最佳战机。 刘邦则不同,他是说做就做,绝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只要是认准了,就大刀阔斧的去实施,连自己的寿命,都要去透支,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假如刘邦跟韩信一样,优柔寡断,心里只念着开国功臣,只念着历史上,杀害功臣的臭名昭著,史书上的遗臭万年,那么,除掉韩信,就永远是句空话。 这就是刘邦最可贵的地方,也是他战胜韩信的首要条件。 即使韩信并没有反心,并不代表他以后没有,等到刘邦千秋万岁了,继位的小皇上,就更没有能力抗衡他了。 刘邦就是认准了,看清了形势,果断出手。 这就是功高盖主,就是韩信必须面对的。 韩信贻误了战机,也失去了最佳时间,但是,并不表示,刘邦赢了,更不表示,韩信就束手待毙,等着雪亮的尖刀架在脖子上。 所以说,这场还没有分出胜负的较量,这不过是开了个头,真正扳倒韩信,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毕竟,大汉的兵权,在他手里。 就在这个时候,皇后吕稚,悄悄走了进来…… ------------ 第一百一十五章 煮青蛙刘邦茅塞开 更新时间:2009-11-11 第一百一十五章煮青蛙刘邦茅塞开 大汉王朝的局势,发展到如此地步,是吕稚没有想到的,更是她无法预见的。 即使她的灵魂来自二十一世纪,对于大汉的历史,如数家珍,然而,在她的思维里,同样被目前的局势困扰住了,更理不出头绪来。 并不是刘邦当了皇帝,就忘记了开国功臣们的赫赫战功,而是他的身体,在连年的征战之中,已经千疮百孔,已经无药可医。 这样的龙体,不得不为大汉王朝的将来早作打算,不得不摘掉一些尖刺儿,为将来的新皇帝坐稳江山去考虑。 毫无疑问,拥有兵权的韩信,首当其冲,毕竟,刘邦死了,就再也没有人可以与之抗衡,既然无敌,就注定,他的生命,即将走向尽头。 这些,跟韩信有没有谋反的本意,没有关系。 所谓的谋反,只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一个给天下人交代的借口,一个让史书去记载的合适理由。 如今,刘邦与韩信交锋的第一回合,尚未分出胜负,连丞相萧何,也落在了韩信手里,生死未卜。 这些,都是老师书籍上没有的,也是她想不到的,如此复杂的情况,让她费尽心机,却还是理不清楚。 忽然,吕稚想起了一个故事,让她眼前一亮,于是,匆忙来到未央宫,特意来讲给刘邦听的。 未央宫里,静悄悄的,只有皇上刘邦坐在榻上,眉头紧锁,一筹莫展。 “什么?讲故事?”眼睛都熬红了的刘邦,一听就急了,“丞相生死未卜,皇后还有心情讲故事?” “皇上先不要急,丞相的安慰,我也同样担心,”吕稚微微一笑,说道,“这个故事,就是针对齐王的,先听我讲完,至于有没有价值,皇上再定夺,如何?” ”好吧,讲吧,讲吧。”刘邦无奈的摇摇头,勉强坐下来,洗耳恭听。 “皇上,如果把一只青蛙放在开水里,它会如何?”吕稚也不着急,耐心的问刘邦。 “自然是马上就跳出来。”刘邦不情愿的回答,悄悄瞪了吕稚一眼,这么小儿科的问题,也拿来问。 “可是,要是把它放冷水里呢?”吕稚又问。 “放在冷水里?”刘邦不耐烦了,如今,丞相生死未卜,都火烧眉毛了,没事折腾一只青蛙做什么,居然还有这份闲心,于是,又使劲瞪了吕稚一眼。 吕稚不理他,就像没有看到刘邦瞪她一般,继续讲道:“没错,放倒冷水里,再把冷水烧开,慢慢的烧,青蛙就会察觉不到,而来不及反应,等到水开了,也就跳不出来了,会被活活烫死在里边。” 这就是冷水煮青蛙的故事,二十一世纪最平常不过的一个小故事,每个人的中学时代,都听老师讲过。 这也正是吕稚要对付韩信的办法。 刘邦听到这里,已经听出门道来了,“慢慢的烧,慢慢的煮”,在青蛙没有发觉的情况下,在不知不觉之中,让它丧失跳出来的警觉,然后在不知不觉之中,慢慢烧水,直到这只青蛙被煮死。 对啊,对付齐王韩信,完全可以如法炮制! 如今,萧何尽管是软禁起来了,韩信并没有果断的,不顾一切的杀死丞相萧何,这就表示,韩信此人,还没有狠辣到无懈可击的程度。 这就表示,他对丞相萧何还是念有旧情,还是念及往日的情分,那么,大汉王朝也对韩信是有恩的。 在被项羽赶出楚营的时候,是大汉收留了他,在楚汉战争时期,拜为大将军,统帅三军,又是大汉给了他光宗耀祖展示才能的机会,打败项羽之后,更是大汉,让他封王,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成了人上之人。 既然韩信念及丞相萧何的旧情,那他同样也会念及大汉的旧情。 这就是冷水煮韩信必要的前提条件,假如这只青蛙足够机警,就会不顾一切的杀死萧何,抓住机会,与大汉彻底决裂,那样的话,什么样的水,都不会好使的。 刘邦想明白了,心里也有了一个对付韩信的大致方针,大喜过望,不由得赞叹一声,“好一个慢慢烧,慢慢煮,真不愧是朕的皇后,果然聪明!” 吕稚微微一笑,悄然退下,她知道,刘邦还要好好想一想,想清楚如何营救萧何,如何对付韩信,也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拿出方案来。 长安城的夜晚,是那么安详宁静,而这一晚上,注定是不同寻常的,大汉王朝的大人物们,都在绞尽脑汁,仔细思考着。 皇上刘邦,在思考,如何营救丞相萧何,如何慢慢烧水,把韩信煮上一煮。 齐王韩信,软禁了丞相萧何,他也在想,怎么处置大汉第一文臣,而且,整个大汉王朝,他并不是第一武将,毫无疑问,那个神出鬼没的绝世高手,就是大汉的秘密力量,尽管他的手里有兵权,对于这样的高手,却不得不提防,也必须早作打算,做出相应的反应。 丞相萧何,此时是最不踏实的一个,他这是在赌,拿自己的身家性命的赌,他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有把握的事情,韩信并没有杀他,并不表示,就会放过他,只要他没有离开韩信的手掌,他就不是安全的。 沈食其和国舅吕泽,密切注视着齐王王府里的一举一动,依然守在王府四周,以防止发生意外。 吕稚也悄悄派出自己的心腹,密切关注着每一丝风吹草动…… 这个晚上,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每一个大人物,都在仔细思考着,也在决定着大汉王朝的命运,左右着每个人的生生死死。 天边的一抹彩霞,终于照亮了东方天空,也照亮了整个长安城。 大汉的国都,经过一晚上的沉睡,终于醒了过来,全新的一天,决定太多人命运的一天,也终于开始了。 这一天,最忙碌的,就是御史大夫周昌。 周昌者,沛县人氏,秦末农民战争中,随刘邦入关破秦,任中尉,如今为御史大夫,封汾阴侯。 他生性耿直,是大汉不二的忠臣,也是刘邦的臂膀之一。 黎明来临的时候,真是他接受皇命,离开未央宫的时候,他不紧不慢的找个地方,饱饱的吃了早饭,只带了几名家仆,乘坐一辆马车,径直来到齐王王府。 ------------ 第一百一十六章 握虎符韩信掌兵权 更新时间:2009-11-28 第一百零六章握虎符韩信掌兵权 东方的天空,出现了鱼肚白,第一抹朝霞,映红了半边天,也照亮了长安城,同时,开启了大汉王朝全新的一天。 这一天,注定是不平静的,也成了整个王权最动荡的时刻,尤其是齐王王府,不仅成了整个大汉的焦点,也因此,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在这个特殊时刻,一辆轻便的马车,是长安城里最怕普通的那种,只有一匹马拉着,连挡风的车帘都没有,一个瘦瘦弱弱的车夫,熟练的驾着车,行驶在长安城石砌的街道上。 看起来,这辆马车没有丝毫不同寻常之处,然而,这辆马车行走着的,却是最不寻常的一条路。 这条路,是未央宫通往齐王王府最近的路,也是长安城里最平坦最繁华的一条路。 昔日的繁华喧嚣,已经远去,而如今,这条路四周,布满了重兵,国舅吕泽带领皇上的贴身卫队,以及皇宫里一大半的武装力量,秘密布置在四周,越往前走,越接近齐王王府,布置的越严密,把个齐王王府围得铁桶一般,别说一个大活人,就是一只老鼠,也休想过去。 此时此刻,这条路,也只有这辆马车可以行驶,这跟马车的普通无关,因为车里坐着的,是皇上的特使,御史大夫周昌。 马车不紧不慢的走着,一路前行,马蹄声阵阵,敲打着石路,也打破了长安城安静的黎明,不大一会,来到齐王王府门前。 “什么,周昌来了?”正在吃早饭的韩信,听到家人的禀报,不由得一愣。 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难道又是来串门的? 来了一个萧何也就罢了,怎么他也来了? 要说串门,这么一大早的,恐怕也没有这份闲心吧,一定是刘邦派来的,想到这里,韩信笑了,笑的阳光灿烂。 一个说话都不利索的人,在这个特殊时刻,居然跑到这里来? “来很容易,想走,就不好说了。”韩信暗想,“既然连大汉的丞相都软禁起来了,再囚禁一个,也不算多。” 只不过,皇上也太不开眼了,在这个生死存亡的时刻,怎么也要派出大汉王朝的精英人物吧,竟然让一个口吃的人前来? 韩信心里暗笑,心想:“倒要看看,一个结结巴巴的人,到底来做什么。” 想到这里,他吩咐手下人,请进来! 手下人应声去了 轻敌,典型的轻敌!! 这就是韩信,太过自信的韩信,他根本就没有把一个小小的周昌看在眼里,在他的思维里,周昌一个口吃的人,文不成,武不就,无非是凭借跟刘邦是老乡,同样是沛县人,才在大汉王朝立足的,至于什么御史大夫的官衔,更是依赖“同乡”之情才勉强得来的。 这一点,韩信很自信,他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屑,更有几分嘲弄,低着头,继续吃早饭,与此同时,他瞅瞅手里握着的虎符,笑的很自信,很得意。 这只虎符,由青铜打造,半个虎头的图案,雕琢的并不十分精致,对于大汉王朝来说,却是举足轻重的。 这就是大汉的虎符,只有这个小小的虎符,才可以调动大汉的军队! 在军队里,只认识虎符,即使是皇上亲自到场,也无济于事! 这半个虎头,是大汉最高统帅的象征,另外半个,在将军英布手里,只有两个虎符和在一起,才能够调动大汉的兵马! 这就是大汉的军权!! 虎符在手,就是大汉的军队在手! 当初,刘邦拜帅,封韩信为大将军,就是以这两个虎符为标志的! 虽然说,他的军权是皇上给的,这一点,没错,自然也可以收回去。 但是,往回收,也是需要过程的,再说,皇上想收就收?世界上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也要看看,自己同意不同意。 只要这个虎符在手,就意味着,大汉的军权,大汉的几十万兵马,牢牢把握在自己手里的。 军权在手,就意味着,大汉的局势,都尽在掌控之中! 韩信手握虎符,自信满满,心中很踏实,哪里会把一个小小的周昌看在眼里。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一个人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进来。 只见他四十岁左右,个头不高,微微有些发胖,穿的并不是官府,而是一身藏蓝色的棉布袍,一张和蔼可亲的脸上,带着一股暖暖的微笑。 “参参参见齐王殿下。”一张嘴,结结巴巴,没有别人,只能是周昌,官拜御史大夫。 “周大夫,快请坐!”韩信笑着说,连窝都没有动,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各自各的吃着他丰盛的早餐。 “多多多多谢殿下。”周昌答应着,心里一笑,齐王韩信的脾气秉性,果然被刘邦看透了,此时此刻,,换了其他的人,根本就进不来,也只有他来到王府之中,才会被“请”进来。 只有他,韩信才不会放到眼里,也只有他,更不会引起韩信的戒心和警惕,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这就是小人物的作用。 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走进齐王王府之中,已经顺利完成,至于后面的事情,还需要小心周旋,才有可能救出丞相萧何。 周昌心中有了底,不动声色的坐下来,他的眼睛,悄悄瞅了一眼虎符,那个象征着军权的小小虎符,他只看了一眼,赶紧把目光转移了,生恐引起韩信的注意。 就是这个虎符,曾经在楚汉战争最关键的时候,启用了韩信,成就了他的盖世奇功。 而如今,又是这个虎符,小小的虎符,又成了大汉王权最大的问题,却成了大汉王朝的心腹大患,也成了皇上的心病。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 周昌心里也最清楚,不是韩信一定要造反,也不是皇上容不下他,而是皇上的命不久矣,不得不为大汉的将来着想。 这就算是天意吧。 周昌心里小小的感慨一下,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看着正在吃早饭的韩信,依然是一副笑脸。 两个人寒暄几句,韩信依然稳稳当当的吃饭,根本就没有把一个口吃的周昌放在眼里,心里还在暗想,“倒要看看,你究竟所为何来,要怎么开口?” 就这样,韩信这个主人不说话,座上客周昌就被晒在了一旁。 周昌心里暗笑,“你不理我,没有关系,既然找上门来,就不会不说话,我理你就是了。” 于是,他又开口了。 “殿殿殿殿下,怎怎怎怎么,没见到丞丞丞丞相?” “丞相啊,还没有睡醒吧。”韩信微微一笑,眼皮依然没有抬一下,“昨天,丞相和本王饮酒,多喝了几杯,就睡下了,想必还没有起床吧。” “还还还是这么贪贪贪杯,”周昌笑着说,“我我我去看看看看他。” “好吧。”韩信一笑,淡淡的说,手里握着的,依然是那个虎符,大汉军权的象征。 两个人都笑了,跟平时没有任何分别,以前,大汉的两个重量级的人物,一文一武,经常在一起喝喝小酒,醉了就睡下,周昌作为萧何的挚友,找来是经常发生的事情。 这一次,看起来,也不例外,起码表面上,跟往常一样。 于是,周昌得到韩信的允许,辞别韩信,在下人的带领下,来见丞相萧何。 此时的萧何,的确是没有起床,不过,他却没有睡懒觉,不仅如此,他彻夜未眠,连眼皮都没有合一下。 因为他知道,自己被软禁了,这件干净整洁的房间,就是他的牢房,从昨天晚上开始,大汉丞相萧何,就成了韩信的阶下囚。 萧何心里很清楚,这也是最理想的状态了,他和沈食其,小毛子三个人,大闹齐王王府,没有被杀掉,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保住了命,就说明,韩信还不够狠辣,这就为皇上创造了机会。 然而,命是保住了,却还在韩信的控制之中,唯今之计,怎么脱身,已经成了最大的难题。 就在萧何冥思苦想,依然毫无头绪的时候,脚步声响起,周昌在下人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 第一百零七章 闯王府周昌讲故事 更新时间:2009-11-29 第一百零七章闯王府周昌讲故事 齐王王府之中,有一个独立的院落,红墙绿瓦,屋顶上,是麒麟兽头,雕琢的栩栩如生,显示出,这里并不是普普通通的所在,正是大汉军权的集中地――齐王王府。 一间宽敞的卧房里,鸦雀无声,只有几缕缕晨光,透过窗户,照在屋子里,躺在床上的大汉丞相,彻夜未眠,闭着眼睛养神。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萧何并没有动,尽管他被软禁了,依然是锦衣玉食,有下人伺候,来个把人,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脚步声到了跟前,萧何依然没有动,还特意摆摆手,拽拽身上的被子,准备继续躺着,很显然,他并不想动,而且把来人当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下人。 被软禁的生活,很显然,萧何很是犯愁,他根本不想起床,也不想吃早饭,更不想动。 “该该该该起床了!”一熟悉的声音,结结巴巴的出现了。 听到这个声音,萧何一个骨碌就爬了起来,大汉第一口吃之人,只有御史大夫周昌。 转过头去,一看,果然,只见一张和蔼可亲的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就像窗外的阳光一样明媚。 “你怎么来了?”萧何眼睛睁得大大的,吃惊的望着周昌。 这里不是萧家的宰相府,而是齐王王府,而且,自己是被软禁的,刚刚捡了一条命,这样的时候,还不躲的远远的,怎么找上门来了。 再说了,即使想来,堂堂齐王王府,大汉的军权中心,戒备森严,用龙潭虎穴来形容,丝毫不过分,哪里是说进来就进来的。 周昌依然是那和蔼的笑容,坐在榻上,说:“怎怎怎怎么,不不不不欢迎?” 都什么时候了,在这龙潭虎穴之中,性命即将不保,也亏得他还笑得出来,不由得,萧何被他的口吃逗笑了,“不是不欢迎,你是怎么进来的?” 周昌笑了笑,并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除除除除了我,别别别人进进进的来吗?” “这倒是。”萧何又笑了。 的确,在这个特殊时期,也就只有没有武功,看起来不起眼的周昌,才可以不被重视,才可以安然走进齐王王府,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恐怕都不行。 往常的时候,功高盖世的齐王韩信,不可一世的大汉统帅,什么时候把区区一个口吃的周昌放在眼里过? 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这才让他顺利走进来。 也难为了皇上刘邦,亏得他怎么想起了口吃的周昌,不过,此时的萧何,并不是在齐王王府做客,更不是人家的在座上宾,这个时侯,躲还来不及,却还要进来。 朋友的意义,就在于此吧。 只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才是雪中送炭的,为难之处,挺身而出,这才是真正的大英雄情怀。 这一点,足够让萧何刮目相看了。 最重要的是,更难为了周昌,不顾自身安危,勇闯齐王王府,仅凭这一点,就算得上是个真汉子! 萧何的眼睛里,闪现出几分感动,一双困倦的眼睛里,顿时闪现出光彩来,周昌明白他的心思,拍拍萧何,依然是满脸的笑意,说道。 “什什什什什么都不要说,先先先起来吧,一一一一会,有有有有大事相告。” 萧何点点头,他知道,此时此刻,再说其他的,恐怕都是多余的,倒不如不说,这份情意,这份感动,装在心里就好。 再说,还有天大的事情在等着呢,总要养足了精神,才好应对的。 于是,萧何也不睡了,披上衣服,爬了起来,梳洗已毕,要来了丰盛的早餐。 不大一会,两份热气腾腾的早饭,就摆了上来。 两碗热气腾腾的五子粥,一碟子宫制御用面点,几碟子王府特制爽口小菜,外加几枚无香茶叶蛋,飘着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周昌一看,又笑了,“吃吃吃吃的不错啊,看看看看起来,王王王王爷很好客的。” 萧何点点头,也笑了,这不算什么,昨晚的宵夜,周昌还没有看到呢。那是王府的厨子,特意准备的八碟八碗,一共十六道菜,那才叫一个精美呢。 要说呢,这样的软禁生涯,也算是颇有水准,每日茶饭,倒是周全的很,而且下人们和颜悦色,依然是毕恭毕敬的样子。 既来之则吃之,萧何也不客气,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白吃谁不吃,一个字,吃!!! 吃过早饭的周昌,在一边作陪,只象征性的动了动筷子,不一会,两大碗粥,还有几碟子小菜,就像风卷残云一般,进了肚子。 萧何吃饱了,还满意的打了一个饱嗝。 人是铁,饭是钢,吃了饭之后,就是不一样。 此时,自有下人过来,收拾停当了,屋子里,只剩下了萧何和周昌,二人互望了一眼,彼此点点头,。 “说吧,有什么大事?”萧何问道。 周昌凑上前来,收起脸上的笑容,压低声音,正色的说道。 “皇皇皇皇上有旨。” 萧何一听,立刻就要行礼,被周昌一把拉住,意思是,隔墙有耳,这里是齐王王府,而且还是齐王的阶下囚,这些虚礼,还是免了吧,二人会意,周昌继续说。 “皇皇皇上,让让让让我讲个故事给你。“ 什么? 讲故事?这都什么时候,皇上还有心思讲故事? 萧何苦笑一声,脸上不高兴起来。 “没没没没错,讲讲讲讲故事。”周昌严肃认真的点点头。 萧何无奈,也不能跟他着急,只好耐着性子,仔细听着吧。 就这样,冷水煮青蛙的故事,通过皇后吕稚的嘴,传到了刘邦那里,又通过刘邦,讲给了周昌,最后,由周昌讲给萧何。 口吃的周昌,平时说话,嘴皮子就不利索,讲故事,实在是太难为他了,一个并不复杂的故事,在他的嘴里,立刻变得拖拉起来,还好,意思总算是表达出来了。 原本耐着性子的萧何,逐渐的,眼睛闪出光彩来。 终于,故事讲完了,萧何半天没有说话,他在思考,认认真真的思考,思考这个不同寻常的故事…… “好故事,好故事!好故事!!” 已经沉思了半晌的萧何,终于茅塞顿开,接连赞叹,对时对景,真是难得的好故事,对付韩信,就是要这样,不能下猛药,要慢慢的煮。 “这这这这是皇后,讲讲讲讲的。”周昌一看,萧何终于明白了,脸上恢复了和蔼的笑容,说道,眼睛里,充满了赞许。 “又是她!?”萧何赞叹一声,这个大汉第一奇女子,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大汉王朝有了她,皇上身边有了她,真是老天的恩赐。 周昌点点头,也从心底里,佩服这个小小的弱女子。 “那么,皇上的意思,第一步是――”萧何问道。 “立立立立立储一事,要要要要顺从立皇长子刘肥。”周昌回答。 什么,又是悬而未决的立储事件,还是立皇长子刘肥? 皇上费尽心机,借刘太公回老家之计,追封已经死了多年的曹小姐为曹夫人,挖空心思的让刘肥失去立储的资格,如今,又要立他为太子??? ------------ 第一百一十八章 执玉玺樊哙调兵马 更新时间:2009-11-30 第一百一十八章执玉玺樊哙调兵马 就在口吃的周昌,颇为费力的讲故事,萧何耐着性子听的时候,皇上刘邦派出去的另一路人马,也急匆匆的出发了。 这一路人马,不再是文臣,而是武将,樊哙樊将军,他是吕家二小姐的丈夫,也就皇后吕稚的妹夫,刘邦的担挑。 他此行的任务,也跟文臣周昌不同,是去调动大汉的兵马! 实力,永远都是最重要的,尤其是国家的军队,握在谁的手里,谁就有说话的资本,才有胜利的把握。 这一点,每个人都非常清楚。 韩信明白这一点,手里的虎符,也是他谋反的杀手锏,而刘邦,作为大汉的皇上,当然更明白,所以,才派出樊哙,并且宣下密旨,要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调动大汉的军队。 当然,没有虎符,仅仅凭借一道圣旨,份量恐怕是远远不够的,总要为樊哙壮壮门面,于是,刘邦拿出了最有分量的东西,给他带上。 就这样,樊哙带着自己的亲信部队,手执皇上刘邦的御剑,以及大汉传国玉玺,骑上皇上的御马――千里马闪电,马不停蹄的赶奔大汉的军营…… 皇上的御用宝剑,和大汉的玉玺,这两样信物,是何等的份量!!! 皇上的佩剑,就代表着皇上,见剑如见皇上,谁的手里有了这把宝剑,就是大汉的钦差,就代表了皇上亲临。 而传国玉玺,份量就更重了。 大汉的玉玺,只是小小的一方宝印,确是最稀有的汉白玉雕琢而成,上面刻着飞龙图案,栩栩如生,标志着,真命太子,天命所归,意味着着大汉的王权,更是王权的象征。 然而,手里握着如此份量的两样东西,樊哙的脸上,并不轻松,只见他眉头紧锁,一言不发,看得出来,心思很重,沉重非常。 因为他知道,这趟差,不好当,非常不好当!! 众所周知,调动军马,都是以虎符为标志的,军营里的将士们,也是见到虎符才听令的,别说是皇上的宝剑和玉玺,就是皇上本人来了,没有虎符,也支配不了大汉的军队!! 这一点,樊哙心知肚明,刘邦也是清清楚楚,当然,也是韩信信心满满的根源。 自从韩信任大将军以来,象征着大汉军权的虎符,就掌控在韩信手里,如今,皇上却派他带着宝剑和玉玺,去调动兵马。 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不过,在这特殊的时刻,不得不用特殊的方式,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韩信已经有了反心,大汉王朝也处在风雨飘摇之中,在这个特殊时刻,皇上告诉他,调不了也要调,没有办法也要想办法,即使豁出性命,也要把军队带到长安县城来!! 于是,手里并没有虎符的樊哙,视死如归的接受了皇命,一路飞奔,离开了长安城。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并没有底,能不能调动兵马,就要看天意了,也要看大汉王朝的造化了。 不过,这只是事情的一方面,另一方面,樊哙心里最清楚,那就是,这一次,吕家的力量,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利用。 首先,皇上把未央宫一半的兵力,交给了国舅吕泽,还带着了他新训练的敢死队,第二呢,就是把玉玺和尚方宝剑,交给了自己。 这几样交出去,就等于交出了大汉王朝的命脉,也就表示,皇上的命运,已经和吕家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 这是何等的信任,对于吕家来说,又是何等的荣宠。 危难时刻,方显身手,大汉王朝走过了这一关,吕家的实力就会得到最大的提升,也将无人可以与之抗衡,那时候,吕家就是最威风的时候,除刘姓以外,吕姓最尊贵的姓氏,身为吕家的女婿,樊哙也将达到生命的巅峰。 另外,皇上话里话外,要立皇次子刘颖为太子。 刘颖是皇后吕后的儿子,也就是国舅吕泽的亲外甥,他樊哙,就是储君的亲姨父。 当今皇上龙御归天的那一刻,新皇登基,大舅哥吕泽就是皇上的舅舅,他也成了皇上的亲姨父,这是何等的尊贵,何等的辉煌。 想到这里,风尘仆仆的他,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 ……………… 城外的马蹄声,逐渐远去,看起来安详宁静的长安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有少数人知道,这些都是表面上的,此时,正是长安城最危急的时刻。 周昌的故事,结结巴巴的讲完了,他还说,冷水煮青蛙的第一步,就是立储事件,立皇长子刘肥为太子。 不对啊,皇上不是跟樊哙透露,要立次子刘颖吗,怎么又成了刘肥? 这就是刘邦的头脑,目前,立谁为太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齐王韩信已经决意谋反,解除大汉的危机,才是重中之重。 用太子之位,给吕家一个大大的定心丸,让他们为大汉卖命,这就是刘邦的第一个做法。 同时,他假借周昌之口,告诉丞相萧何,对付韩信,从此着手。 听完皇上的故事,萧何的大脑,飞速的旋转着…… 既然皇上让周昌讲了这样一个故事,还说要立皇长子刘肥为太子,那就表示,冷水煮青蛙的第一步,已经形成。 至于实施,就要看萧何的了。 他明白,皇上在赌,赌大汉王朝的命运,赌韩信的人性,还要赌对韩信此人的了解。 自从刘邦得知,他的病情已经无可挽回,只不过是托日子而已,韩信就成了大汉王权最大的尖刺儿,双方也展开了生死存亡的较量。 很显然,齐王韩信的反旗,已经竖了起来,即使双方只是彼此试探,暗中较量,还没有撕破脸的程度。 而真正到了那一步,双方撕破了脸,彻底反目的时候,就是战火重燃的时候,就是你死我活的时候。 如今,韩信留下丞相在王府做客,彻夜未归,连前来探望的御史大夫周昌,都成了王府的“座上宾”,这就表示,齐王韩信,把他们软禁起来了。 软禁大汉的丞相,无疑就是跟大汉宣战。还好,只是软禁,并没有立刻杀掉,如果杀掉了,战争即刻就会爆发。 所以说,软禁,再往前走一步,就至关重要了。 处理好了,软禁就转变成了做客,双方也会平安相处;假如处理不好,双方撕破了脸,那时候,战火重燃,战争又将开始,生灵涂炭,将是普天下的灾难,对于刚刚建国的大汉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 所以,这一刻,至关重要。 而这一刻的走向,却是掌握在韩信手里的,至于说,能不能左右这局势,只有靠萧何和周昌的努力。 继续保持目前的状态,即使是马上就要撕破脸了,也要这这一刻保持住,决不能发展下去………… ------------ 第一百一十九章 挽狂澜萧何巧周旋 更新时间:2009-12-01 第一百一十九章挽狂澜萧何巧周旋 天色微明时刻,长安城的城门,刚刚打开的时候,刘邦派出樊哙,带着圣旨,以及玉玺和尚方宝剑,出城前去调兵,一对人马刚出长安城,另一对人,也紧随而至。 这一路,也是调兵的,却跟樊哙不是一路,而是齐王韩信派出来的,他就是韩信心腹之人――齐王的书办周铁。 而周铁带着的,却是象征着大汉王权的虎符!! 毋庸置疑,只有虎符,才象征着真正的兵权,而玉玺,尽管代表着王权,却不能直接调动军队。 俗话说,现官不如现管,的确,王权是最大,只可惜,军令大如山,只有虎符,才是调动军队的正牌! 也就是说,韩信的人一到,人马就可以调来,而皇上的人,即使到了,能不能调来军队,就另当别论了。 就这样,两队人马,一前一后,离开长安城,向着同一目标,飞奔而去…… 明媚的阳光,洒满了长安城,也照耀着整个齐王王府,齐王王府里,依然是那么安详宁静,府里的家奴,进进出出,跟往常没有任何分别。 齐王韩信,热情洋溢的脸上,阳光灿烂,派出了周铁,不需多时,军马一到,就可以夺下大汉的王权。 自信满满的韩信,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兴致勃勃的前来探望他的座上客,丞相萧何,以及不请自来的御史大夫周昌。 只不过,王府之中,这两名座上宾,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座上宾,而是真正意义上的阶下囚,他们的命,完完全全握在齐王韩信手里。 对于萧何和周昌来说,生命诚可贵,首先,巧妙周旋,先是要保住命,有了命,才能进行下一步,那就是配合冷水煮青蛙的行动。 保命的问题,暂时还不是大问题。 萧何和沈食其配合,外加小毛子相助,大闹请齐王府,大大的戏弄了韩信一把,也起到了警告他的作用,即使如此,韩信都没有杀他,那就表示,大汉丞相的性命,暂时无碍。 萧何清楚,这是如今的亲王,还在念着月下追回准备离开的韩信,也念着推举他为大将军的情分,所以,并没有举起手里的剑,要了昔日恩人的性命。 萧何在暗自庆幸的时候,不得不暗自感叹。 这一点,正是韩信的软肋,那就是他还不够狠,还不够果断,在这个生死存亡的时候,还念及这些,也正是这一点,才让萧何敢闯王府。 然而,从另一方面讲,恰恰说明,齐王韩信,大汉的三军统帅,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大英雄,是个真性情的真汉子。 萧何想到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原来,优柔寡断,与有情有义之间,竟然是如此相似,这也正是韩信的性情所在,萧何不由得感叹一声,自己就是抓住了他的这一点。 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这样做,千真万确,的确是有些下作,还有些不光明磊落。 人家韩信,即使和沈食其大闹王府,都没有要了自己的命,这份恩情,萧何心里清楚,厚报不厚报先放一边,而自己呢,不但不感恩,竟然还利用这一层,又要琢磨人家韩信,帮着皇上实施冷水煮青蛙的计划。 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萧何,既然是大汉的丞相,就要忠于大汉的利益,忠于天下人的利益。 韩信的谋反,一旦成为现实,不仅大汉王朝的王权变得风云飘摇,最重要的是,整个天下,就会战火重燃,生灵涂炭,那是一场人间浩劫啊,这是萧何不愿意看到的,也是他极力阻止的。 为了大汉的稳定,为了天下人的安定生活,不得不牺牲掉韩信了,所以,他萧何宁愿做一次小人,即使下作一些,也心甘情愿。 “韩信啊韩信,不要怪我无情无义,更不要怪我恩将仇报,要怪只能怪你的命不好吧。” 当萧何面对韩信的时候,就是这样一种心情。 此时的韩信,却是浑然不觉,还是自信满满的,前来探视软禁起来的大汉丞相,此时的他,成竹在胸,大部队到来的那一刻,正是他夺下王权,君临天下的时候。 甚至,他还在想,开国的时候,也要拜萧何为丞相,天下第一文臣,也要为我所用,至于周昌,结结巴巴的,连说话都不利索,就免了吧。 于是,三个人个怀鬼胎,谁也不捅破这层窗户纸,分宾主落座。 “丞相,在王府住着,还算习惯?”韩信微微一笑。 “王爷,我打扰了又不是一回两回了,没有什么不习惯的。”萧何也笑着,同样阳光灿烂。 “又又又又可以吃到,王王王王王府的菜了。”周昌也凑趣说,也是满脸带笑。。 “没问题,本王已经吩咐下去,好好款待二位。”韩信又笑了,他早就吩咐了手下,再说,丞相来了,哪一次不是好好款待,今天不仅要好好款待,还要更好的款待。 萧何和周昌,两个人的大脑,都飞速旋转着,仔细斟酌,怎么周旋下去,怎么才能让目前的局势不继续发展,保住这层窗户纸。 冷水煮青蛙,第一步,就是拿立储事件说事儿。 立储事件,可谓是天大的事情,而这大如天的事情,虽然说是皇上的家事,却并不是只有家事只能简单。 自古皇室之中,从来没有家事,家事就是国事,储君的人选,关系着太多人的利益。 原本,立长子刘肥为太子,是齐王韩信第一个提出来的,也得到了大汉文武群臣的支持,同样也是皇后吕稚极力赞成的,只有刘邦,一心一意要立皇次子刘颖。 直到现在,立储之事,还是悬着的。 如今,不仅要旧话重提,还要好好地发挥一翻。 几个人闲谈几句,王府里的下人,一阵忙活,一桌子山珍海味,外加美酒佳肴,费了好半天,日上三竿的时候,终于摆了上来。 这一顿丰盛的大餐,比起昨晚萧何的宵夜,八碟八碗来,又丰富了许多,说十六碟十六碗,丝毫不为过,三十几道菜,每一道都是精品中的精品,不光好吃,看着就是享受。 萧何和周昌,满肚子心事,哪里有心思品尝佳肴,面上却不表现出来,依然是谈笑风生。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好菜好,三个人的脸色更好,周昌和萧何两个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彼此会意,于是,萧何开口了。 “王爷,前一段时候,皇上龙体欠佳,立储之事,也就显得更加重要了,我作为丞相,还代理监国,不得不多做考虑。”萧何笑着说。 韩信心里一阵冷笑,事到如今,立储不立储,已经无关紧要了,要不了多久,大部队一到,大汉的王权,就会改成姓韩的了,至于立储吗,刘颖和刘肥,都没有资格,他心里这么想,嘴上不能表达出来,笑着点点头。 周昌见韩信不说话,总不能让萧何唱独角戏,他总要配合一下,于是,把话题接了过来,说道:”丞丞丞丞相,立立立储是国之根本,也也也也该定下来了。” 萧何点点头,继续说:“皇长子刘肥,已经成年,颇有皇上的风骨,再说,次子刘颖,生性怯弱,君临天下,有些欠妥。” 一听到这里,韩信接过了话题,问道:“皇上已经封皇长子的生母为曹夫人,他怎么还会有立储的资格?” “的确如此,不过,大殿下的生母是曹夫人,而皇后呢,却是他实际上的母亲,母子情分已定,”萧何说。 “既既既既然,大大大大殿下是皇后后后后的儿子,就就就就有立储的资格。”周昌点点头。 听到这里,韩信有点不高兴了,更不耐烦起来,立储事件,一直是他心结,于是,当初的情景的又浮现出曾经的情景。 那是他亲自写下的一封奏折,极力推举皇长子刘肥为太子,可是,朝堂之上,他刚念完奏折,一阵风冷风袭来,把他的折子吹落在地,韩信浑身颤抖。 这阵冷风,让韩信感觉到了彻骨的寒冷,那时候的他,已经感觉到,刘邦怒了,而且愤怒到了极点。 朝堂之上的文武大臣,也感觉到了当时的异样,只见脸都气绿了的刘邦,气的嘴唇都哆嗦了,一只眼睛冒冰,让人不寒而栗,一只眼睛冒火,火苗都喷出来了。 还好,刘邦并没有发作,稳稳心神,却咬着牙说的,“这种事情,不是你一个武将可以参与的,你退下吧。” 最后这几个字,就像几快大冰块,重重砸在韩信身上一样。 他退下的时候,面如死灰,浑身颤抖,似乎预感到了,他的将来,他的命运………… 往日的情景,历历在目,如今,又提起立储事件,还说要立皇长子刘肥,韩信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细心的萧何,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就是要重新提起立储之事,就是要让他一步一步,跟着自己的思路,慢慢往前走。 于是,萧何说道:“王爷,我知道,皇上当时的确是误会了你。” 韩信摆摆手,意思是,往事休提,然而,他的脸上,依然是阴沉的,看得出,过了这么久,他还是耿耿于怀的。 这也难怪,宰相肚子里能撑船,他韩信不是宰相,堂堂大汉的齐王,那个尴尬丢脸的情景,也不能说忘掉就忘掉。 萧何哪里肯不继续说下去,他的任务,就是要让韩信相信,皇上要立皇长子刘肥为太子,就是要让韩信觉得,“君臣本一心”。 只有君臣一心了,韩信才会放下谋反的念头,谋反之事,才可以搁浅下来,大汉王朝的危机,才可以结束。 不过,韩信阴沉的脸,闷着头,一言不发,萧何犯愁了,怎么才能够做到,让韩信相信,他和皇上,是“君臣本一心”的呢? ------------ 第一百二十章 本善良韩信入沟中 更新时间:2009-12-02 第一百二十章本善良韩信入沟中 齐王王府里,一场特殊的酒宴,正在不太愉快的进行着…… 原本自信满满的韩信,听到萧何又提起立储之事,心里一百个不高兴,不过,脸色阴沉的他,并没有发作,这一点,萧何都看在眼里。 没有发火,没有扬长而去,这就更好办了,萧何暗想。 此时的他,心里已经有了底,要是韩信一发火,抬起脚来就走,这事儿,还真不好办,那样的话,什么都不能讲了,至于什么“君臣一心”,更是一句空话。 既然你韩信不高兴,也不痛快,那么就让你高兴高兴,起码把当初窝在心里的那股火气,先发出来。 “王爷,对于立储事件,你可知道,当初皇上为何没有表态吗?”萧何一张脸,都快笑成一朵花儿了,确切的说,已经笑成一朵花儿了。 扬手不打笑脸的人,韩信看他笑得这么开心,也不好发作,不过,他依然没有回答,脸色照旧阴沉着。 “我我我我知道一二,”周昌看到韩信不说话,为了避免冷场,他接口了。 “大殿下,再怎么说,也不是皇后的亲生儿子,皇上有些担心,皇后以此为借口,要立二殿下,之所以要册封曹夫人,就是要试探一下皇后的意思,”萧何解释着,继续观察着韩信的动静,看到他依然没有动,萧何继续解释着。 “即使册封了曹夫人,皇后依然在文武群臣们面前,承认大殿下是他的儿子,就表示,我们的皇后娘娘,并没有丝毫的私心,皇上也终于可以放心了。” “原原原原来如此啊。”周昌笑了,同样是阳光灿烂。 “自古皇室无家事,就是这个意思吧。”萧何又笑了。 说到这里,韩信的心里,总算是舒服了不少,看起来,当初在朝堂之上,皇上也是有苦衷的,自古以来,都是立皇后的儿子为太子,要是皇后否认,大殿下不是她的儿子,这事儿,还真不好办。 就这样,韩信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不少,却依然是阴沉着的。 这都什么时候了,一场争取大汉王权的大战,就要打响,丞相还在唠唠叨叨的说这些,也真是够烦人的。 好在,两个人平素的关系就不错,韩信还不至于蹭了萧何的笑脸。而且,萧何对于韩信来说,的确是有恩在先,对于这个恩人,韩信一直是非常敬重的。 知恩图报,从来都是韩信的座右铭,也是他的一贯风格。 当初,在楚营的时候,他也是这么对待西楚霸王项羽的,只可惜,韩信的命运太不好,被项羽当成了一枚棋子,把忠心耿耿的韩信,硬生生赶出楚营,推到了大汉军中。 如今,对昔日有恩于他的萧何,韩信依然是有恩报恩,连萧何对他的伤害,那就和沈食其合伙大闹王府,韩信都忍了,甚至于,还没过去一天,他几乎都忘了这件事情,忘记了萧何是怎么对他的,在他的意识里,只有萧何的好,牢牢的扎下了根。 甚至于,没有太多心机的他,还在妄想,谋反成功的那一刻,封萧何为丞相。 这就是韩信,善良的韩信,善良的有点傻的韩信,善良的有点可怜的韩信,也是善良的有些愚蠢的韩信。 也是如此的善良,或者说是如此的愚蠢,也就注定了,他是个超级倒霉蛋!!! 当初把他赶出西楚大营,不能说项羽太不仗义,而是韩信命运不济,或者说是太走运,不然的话,在项羽手下,怎么可能被拜为大将军? 又怎么可能封王? 命运不济也好,走运也罢,都是老天的安排,谁让他赶上那个寸劲了呢。 如今,萧何与刘邦一起,试图扳倒他,这也不能怪萧何太无情,也只能说,是天意使然,同样是韩信命该如此。 于是,萧何与周昌两个人,察言观色,试图说明,皇上和韩信之间,并无任何矛盾,把“君臣一心”的概念,一点一滴的灌输给韩信。 就这样,两个人口吐莲花,笑脸灿烂,尽管有些成效,而韩信却依然是无动于衷,而且,逐渐的,越来越不耐烦。 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说他做什么,目前的事情,才最重要,更何况,你们两个说的这么热闹,又有什么用,只有皇上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 终于,韩信的忍耐力,到了极限,即使念着萧何的恩情,还妄想着,将来成功的时候,还要用萧何继续做成丞相,却还是忍无可忍了,于是,他站起身来。 “丞相,周大夫,本王还有点事,这就失陪了。”说着,他转身就要往外走,萧何和周昌极力阻拦。 ”王爷,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们来王府做客,哪里有主人先离席的道理。”萧何赶紧阻挡。 “本王去去就来,去去就来。”韩信去意已决,无论他们怎么阻拦,都无济于事。 就在这个时候,蒯彤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 原来,是宫里来人了。 这次来的人,差点让蒯彤笑出声来,不但不是什么大人物,而是宫里的一个太监,一个老的掉了牙的老太监。 只见他七十岁上下,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连走路来,都颤颤巍巍的,让人怀疑,一阵风刮过来,他是不是就会被吹倒,不仅如此,说话还颠三倒四的,半天都说不明白一句话。 就是这样一个老太监,在这个特殊时刻,做了皇上的特使,来齐王王府传话。 就在萧何和周昌两个人,在韩信面前,陪着笑脸,一再解释的时候,未央宫里的皇上刘邦,也时时刻刻都在关心着齐王王府里的动静。 因为他知道,仅凭萧何与周昌的嘴,显然,太单薄,太没有说服力了,他必须要配合两个人的行动,把“君臣一心”的概念,彻底灌输到韩信的脑子里。 于是,派了这个只有半条命的老太监,来到齐王王府。 老太监跟周昌一样,并没有引起韩信的足够重视,更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畅通无阻,走进了齐王王府之中。 老太监此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配合萧何,让韩信相信,“君臣原本一心”,不过,老家伙表面上的说法是,前来找丞相的。 众所周知,从昨晚上开始,丞相萧何进了齐王王府,就一直没有出来,先是御史大夫周昌来寻,周昌没有回音,离不开丞相的皇上,才派来老太监,找寻丞相。 这样的理由,说起来,是那么合理,那么自然,根本不会引起韩信的注意,再加上,来的都是最不起眼的小人物,一个是结结巴巴的周昌,另一个是半截子入土的老太监,无论哪一个,都不会被不可一世的韩信放在眼里。 这就是刘邦的高明之处,他太了解韩信了,可以说,把韩信这个人都吃透了。 既然来了,又是皇上派来的,而且,如今的韩信,还是大汉的臣子,就没有不接见的道理。 不大一会时间,老太监就离开了,也带回了需要的消息,丞相有点喝高了,一已经睡下,暂时不能离开齐王王府, 有了回话的老太监,颤颤巍巍的回未央宫复命去了。 而且,他此行的目的,也顺利达成。 老太监临走前,稀里糊涂的,自顾自的,唠唠叨叨的,似乎是自言自语,也不管有没有人听,更不管说出来的话,是不是国家的机密,他还是罗里啰嗦的说了一大堆。 那就是,皇上要立皇长子刘肥为太子,正在起草诏书。 送走了老太监,韩信的心里,就嘀咕上了,果然要立皇长子刘肥为太子?原来,自己当初的想法,不但没有错,事实证明,只有刘肥,才是立储的最佳人选。 不过,韩信并没有往心里去,都这个时候了,大战在即,说这些有什么用。 就这样,皇上要立皇长子刘肥为太子,终于进了韩信的耳朵,不管他信不信,起码他听进去了。 这就是刘邦和萧何、周昌配合的结果。 不管他信不信,也不管他能不能听得进去,想法设法,一次又一次的告诉韩信,皇上要立皇长子刘肥为太子,当初韩信的观点,是正确的,也是最可行的。 于是,经过萧何与刘邦里外配合,韩信的心里,舒服了不少,憋在心中的那口恶气,也终于发了出来。 尽管皇上并没有向韩信道歉之类的行动,韩信也从来没有想过让皇上认错,毕竟是一国之君,不过,有了丞相的的一番话,又有了皇上的行动,这就足够了,一个做臣子的,还能够要求什么呢。 就这样,性情耿直的韩信,又一次被刘邦带入了沟里,在他的心里,对皇上的不满情绪,总算是减少了几分。 冷水煮青蛙的第一步,已经顺利完成。不过,这仅仅是第一步,微不足道的第一步。 毋庸置疑,最关键最重要的问题,是调兵,是看哪一方,可以把大部队,率先调到长安城里来。 自古以来,武力是解决问题最快的途径,也是最有效的途径,尽管不是唯一的。 这至关重要的一步,这就要看樊哙和周铁的了,就看他们二人,谁可以调动大部队,率先来到长安城。 如果说,此时此刻,大汉王朝的命运,就掌握在樊哙和周铁手里,丝毫 ------------ 第一百二十一章 接圣旨英布点兵马 更新时间:2009-12-03 第一百二十一章接圣旨英布点兵马 远山,古道,斜阳,几缕炊烟袅袅升起,构成了一幅安详宁静的古代画卷。 而在这安详宁静之中,一队人马,突然飞奔而来,卷起阵阵风沙,打破了这副美丽的画卷,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只见这千人的队伍,一路风尘,跑的满头大汗,即使每个人都有备用马匹,而每一匹马,到是大汗淋漓,马背上的军卒,还在拼命抽打着已经精疲力尽的马匹,幸亏他们的马匹都是宝马良驹,不然的话,这么跑下去,估计早跑死了。 看得出,他们有最紧急的事情,甚至比性命还重要的事情。这一对人马,正是以樊哙为首,奉皇上的密旨,马不停蹄的前去调兵。 终于,一行千人,经过一天的狂奔,在掌灯时分,来到了一座大汉的军营在,这里,就是大汉的军营。 只见方圆十里之内,点起了火把,把漆黑的夜空,照的亮如白昼,看起来蔚为壮观,果然是大汉的主力军,从气势上,就足够震撼人了。 大汉的军队,分为三路,两路分别驻扎在东西边境,以防止外敌入侵,另外一路,是守卫长安城的,也就是眼前的这一路,也是大汉的主力部队。 这一路人马,由大将军英布统帅,也是大汉军队的中坚力量。 英布者,大汉三大将之一。 和韩信一样,当初,他也是西楚霸王项羽的手下,只不过,他并不是被项羽赶出来的,而是在韩信离开之后,看到项羽如此对待忠心耿耿的韩信,心灰意冷之下,对项羽失去了起码的信心,才转投大汉的。 韩信、英布、彭越,是大汉王朝最有名的三大将,韩信排在第一个,这个毋庸置疑,英布以英勇善战,排在第二。 说起来,也是奇事儿一件,大汉最有名的大将,三个中,就有两个,是从项羽那边过来的,从这一点,也足够可以看得出,要不是项羽一心要归隐,楚汉战争,恐怕很难再短时间内结束,而且,刘邦取胜的把握并不大,尽管他的手里,有天下最锋利的武器,然而,无论什么事情,人才,都是最重要的,领兵打仗,也不例外。 樊哙等人快马加鞭,来到大营之中,纷纷下马,迈开大步,急匆匆走进大营之中。早有军兵,一路小跑,向英布禀报。 正在吃晚饭的英布将军,穿着一身便装,只见他四十岁上下,身材魁梧,红脸膛,一副胡须,飘洒胸前。 这些日子以来,天下太平,他的日子,过得也算滋润,满面红光的,连将军肚都长了出来,不过,毕竟是战场上滚过来的,即使不在战场上,即使身穿便装,依然是威风凛凛,不怒自威,不愧是大汉第二勇将。 英布的筷子还拿在手上,就有军兵跑进来,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几个人已经闯了进来。 只见他们满脸的风尘,呼吸急促,衣服凌乱不整,头发胡子都乱乱糟糟的,连模样都看不出来了,为首的一位将军,怀里抱着皇上的御剑。 英布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来人是谁,樊哙就一个箭步,就冲了到了英布面前。 “英将军接旨!!!”樊哙大喝一声,急匆匆从怀里取出圣旨,打开来。 英布一听,“接旨”二字,赶紧跪下,嘴里山呼万岁,心里却在嘀咕,这也叫接旨?在这饭桌之上,一个穿着便装,拿着筷子的臣子,一个喘不过起气来的钦差,也太寒酸了吧。 不过,有皇上的圣旨在,就叫接旨,跟穿什么,跟在什么场合,都没有直接关系。 “臣接旨!!”英布答应一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命英布将军率领十万兵马,前往长安城护驾,即刻出发!勿要延误片刻!!钦此!!”樊哙高声朗读完,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英布,说道,“英将军,接旨吧。” 接旨?? 英布的大脑,飞速的旋转着,“前往长安城护驾”,这是何意?长安城里,发生什么变故了吗? 没有吧,这里离长安城,不过区区几百里,即使发生什么事情,自己也该知情的。 “英将军,接旨吧。”就在英布一愣神的时候,樊哙又提醒一句,意思是,圣旨宣读完毕,你英布该接旨了。 于是,英布站起身来,伸出双手,毕恭毕敬的接过圣旨,连退几步,把圣旨放在一旁的案桌上。 “英布将军,速速点兵吧。”樊哙催促一声,心急如焚。 此时的长安城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再说,他的手里,并没有调动军队的虎符,宣旨只是事情的一小部分,最重要的是,顺利调出人马,这才是重中之重,更是关系到大汉王朝生死存亡的大事,不能有丝毫闪失。 临行前,皇上再三叮嘱,一定要快,抢在齐王前面,如果让齐王抢先一步把军队掉过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好,本将立刻点兵。”英布答应一声,对了,圣旨上说,不要耽搁,即刻出发,意思就是见到圣旨,立刻发兵。 于是,英布即可下令,点齐十万军马,准备启程。 樊哙点点头,很是满意,拼命跑了一天,总算是不辱使命,稍等片刻,点起了人马,就可以开赴长安了,压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不愧是大汉的正牌军,一顿饭的功夫,十万人马已经点齐,站在了樊哙和英布面前,只见个个盔明甲亮,在灯笼火把的照耀下,显得威武而精神,英布也换上了盔甲,一切准备就绪。 而且,趁着这点小小的功夫,樊哙也稍微收拾了一下,毕竟是钦差,也不能太不像话,还胡乱往嘴里塞了几口东西,一天都没有吃饭的他,早就不知道饥饿的滋味了,好在,军马一点齐,立刻就可以出发了,至于吃饭的事情,还是免了吧。 钦差大臣樊哙将军很是满意,不住的点头,对这英布笑笑,督促一声。“英布将军,军马已经点起,即刻出发。” 英布没有说话,眼睛看了看他,樊哙却视而不见,就当装做没有看到一般,因为樊哙明白,英布在等什么。 没错,是虎符,他在等虎符,调动军马的虎符。 圣旨有了,人家英布也接旨了,连兵都点齐了,而且,英布一直没有提起虎符,并不是他忽略了,恰恰相反,英布非常重视,作为将军,也清清楚楚的知道,这里面的程序。 而且,英布也绝对没有想不到,堂堂钦差,竟然连虎符都没有带,他只不过是在按照平时的程序办事,接旨,点兵,见到虎符,发兵。 樊哙急的,汗珠子都下来了,他明白,人家英布这是在等自己拿出虎符,也好依照圣旨,即刻发兵,可是,虎符呢,虎符在哪里? 虎符当然不在他的手上,不然的话,他樊哙也不会如此坐蜡了。 樊哙无奈,只好装傻,不得已,搬出皇上来,又一次督促英布,依照圣旨,赶紧发兵;“英将军,皇上有旨,命令你即刻发兵,耽误了国家大事,你吃罪的起吗?” 英布终于绷不住劲了,心里暗骂,“好你个樊哙,还怪到我的头上了,虎符呢?亏了你樊哙也是做将军的,连这个都不懂,主动拿出来,不就完了吗,何必非要我去跟你要呢。” “樊将军,请取出虎符,本将见到虎符,立刻发兵。”英布无奈,自己不提,他就不拿出来,还说是自己耽误了国家大事,说不得,还是管他要吧。 “英布将军,皇上有旨,即刻发兵!!”樊哙就像听不懂英布的话一般,还是拿圣旨和皇上说事压人,他也的确是没有办法,虎符,虎符,自己要是有这个宝贝东西,早就拿出来了,还用得着费这么大的周折。 “樊将军,请你取出虎符,本将即刻发兵!!”英布也急了,这是怎么了,一个堂堂将军,磨磨唧唧的,既然是皇上要用兵,取出虎符也就是了,这个樊哙,不但不取出来,还拿皇上压人,这是不靠谱。 “英将军,你想抗旨吗?”樊哙还是不理英布的话,依旧用皇上压人,而且越来越严重,竟然跟抗旨扯上了。 英布的脸上,有点不好看起来,心里暗骂,“好你个樊哙,不取出虎符,反而说我抗旨,难道?难道?难道……” 此时的英布,刚刚回过味来,难道,樊哙这个钦差的手里,根本就没有虎符? 想知道这里,英布才豁然开朗,樊哙也是堂堂大汉将军,怎么会不懂得这点事儿,看起来,是肯定的了,不是樊哙不取出虎符,而是,这个钦差的手里,根本就没有虎符。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英布的大脑,飞速的旋转着,樊哙手里并没有虎符,可是,他确实真真正正的钦差,是皇上派来的,也代表着皇上的意思,就是这样一个人,前来调兵,自己该怎么办? 这一下,轮到英布作难了。 ------------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两为难英布难发兵 更新时间:2009-12-04 第一百二十二章两为难英布难发兵 不可造次,万万不能造次,英布暗想。 再怎么说,他也是皇上派来的钦差,代表着皇上的意思,一旦处理不好,就是得罪了皇上,那还了得,到时候,自己只有吃不了兜着走了。 英布心里暗自嘀咕,樊哙也是心虚,前来调兵,手里却没有虎符,这不是开玩笑吗?即使自己是货真价实的钦差,毕竟还是理亏,尤其是在英布的一再讨要下,他有点顶不住了。 另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临行之前,皇上再三交代,对于英布,一定要好言相劝,不能使用强硬手段,千万不能逼迫他,更不能逼反了他。 大汉王朝三大将,韩信、英布和彭越,其中韩信已经有意谋反,已经让皇上焦头烂额了,如果英布再反了,麻烦就大了,那时候的局面,就再也控制不住了。这一点,也是出于无奈吧。 所以说,一定要劝说英布,尽快发兵,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他心甘情愿的发兵,这就是樊哙此行的任务,艰巨的任务。 可是,手里没有虎符,又不能拿出钦差的威风来,那怎么办?又怎么把军队调到长安城里去? 就这样,两个人各怀心事,都不说话了,在众军面前,一个最高统帅,一个钦差大臣,都成了哑巴。 樊哙急的一跺脚,眼看夜色越来越深,耽误一天,对于风云飘摇的长安城来说,就多一份危险。 再说了,皇上想到了这里的兵马,齐王韩信也不会想不到吧,说不定什么时候,韩信的人就会到来,到时候,人家亮出虎符,事情就更难办了。 想到这里,樊哙更加着急了,他紧走几步,来到英布跟前,几乎是贴着耳朵,用只蝇子嗡嗡的声音,小声的说。 “英布将军,借一步说话。” 英布点点头,此时他也是骑虎难下,没有虎符,不能发兵,可是,面对着这个拿皇上亚人的钦差,还真是很头疼。 就这样,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英布的大帐之中。 这里,并不是帅帐,而是英布的寝帐,里面只有一桌一椅,外加一张床铺,桌子上却有几本兵书,看得出,即使是和平时期,英布将军也是勤奋有加的。 之所以来到寝帐,英布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两个人谈谈私话,什么将军,什么钦差之类的官面文章,暂时先放下,对于这一点,樊哙也是心知肚明,这也正是他需要的,不能跟英布翻脸,更不能强迫他,只好好好劝说、一翻了。 于是,两个人走进来,分宾主落座,英布先开口了。 “樊将军,你何必为难我呢,取出虎符,不就完了吗?”英布并没有点破,他已经看出樊哙手里没有虎符,他决定,探探情况再说。 “英将军,我哪里是难为你呢,我的手里,哪里有什么虎符!?”樊哙也是没有办法,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不得不实话实说。 “没有虎符?”即使英布料到了,可是,这句话真正从樊哙嘴里说出来,英布还是非常诧异的。 “确实没有。”樊哙重重的点点头,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取出小小的一方宝印, 只见小小的宝印,是最名贵的汉白玉雕琢而成,上面刻着飞龙图案,栩栩如生,标志着,真命太子,天命所归,意味着着大汉的王权,是王权的象征。 英布看着这方玉玺,有点犯蒙。 这是什么?雕刻着飞龙图案,众所周知,只有皇上,才有资格使用龙的图案,难道,这就是大汉的玉玺? 对于玉玺,英布倒是有所耳闻,却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足足有一碗茶的时间,他才缓过味来,他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一下,上面的飞龙图案,栩栩如生,不是大汉的玉玺,又是何物?“这这这……”英布结结巴巴的问道。 “没错,这就是大汉的玉玺,是皇上亲自交给我的。”樊哙肯定的点点头,一双眼睛死死的盯住英布,“英将军,这下,该发兵了吧。” 发兵? 又是发兵?!英布的头都疼了。 虎符呢?没有虎符,如何发兵?可是,不放兵,就是违抗圣旨,就是违背圣意,这可难办了。 不对啊,此时此刻,英布才觉察出,事情不对劲,很不对劲。 既然是皇上调兵,就应该先通过齐王韩信,樊哙此行,不但没有带来虎符,还带着皇上的玉玺,也就是说,这一次,是皇上越过了三军统帅,亲自来调兵呢。 这是这么回事? 是皇上越过三军统帅,直接调兵?这个可能性不大,也没有这个道理 那么就是齐王韩信根本就不同意调兵,皇上在强行调兵?或者,皇上跟齐王只见,发生了什么? 这一切,又意味着什么? 想到这里,英布的冷汗都下来了,越往下想,英布就越担心。 对于长安城里的变故,他并不知情,不过,皇上越过齐王韩信,前来调兵,这足够说明,长安城里,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 樊哙知道,事情是瞒不住的,不过,又不能如实以告,毕竟,这是国家机密大事,不能随意说出口,于是,他又督促一句。 “英将军,该发兵了吧。” 一句话,打断了英布的思绪万千,让他更加作难了。 发兵,不见虎符,私自发兵,这是军中的大忌,是死罪;不发兵,玉玺在前,就是违抗圣命,也是掉脑袋的事情。 此时的英布,冷汗都下来了,横竖都是死罪,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他瞅瞅樊哙,又看看托在他手上的玉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还是把事情讲清楚,自己就是死,也不能当个糊涂鬼。 “樊将军,容我说几句,如何?”英布咬咬牙,问道。 “英将军,有话请讲。”樊哙点点头。 “樊将军,我们都是当兵的,你也都清楚,调动军马,见虎符而发兵,这是规矩,是不是?”英布问道。 “没错。”樊哙又点点头。 “没有虎符,私自发兵,这是军中的大忌,就是死罪;”英布说。 “这也没有错。”樊哙只剩下点头了。 “可是,玉玺在前,不遵旨办事,就是违抗圣命,也是掉脑袋的事情。”英布又说。 “的确如此。”樊哙继续点头 “樊将军,左右都是个死,你说说,我怎么办呢?” 樊哙看了看英布,心里也是感概万千,要说也真是难为了他,发兵吧,没有见到虎符,不发兵吧,又有皇上的玉玺在场,可是,事情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不难为他难为谁去,谁让现在的他,手里握着大汉的主力部队呢。 “英将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都是大汉的臣子,听皇上的,总没有错吧。”樊哙笑了笑,劝导他说。 英布点点头,对于这句话,他还是听进去了,不过,他并没有立刻表态,他要想一想,想清楚,怎么办,才算圆满。 不愧是大汉第二大将,英布眼珠一转,就有了主意。 “樊将军,我有个主意,你看如何?”英布问道。 “请说。”樊哙点点头。 “樊哙将军,既然是皇上调兵,本将不敢有违,不过,将军没有带虎符,就请将军受累,为我写下一纸凭证,上面问起来,我也好有个交代。”英布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来到桌案前,亲自准备好笔墨,递给樊哙 樊哙看看他,与看看递过来的笔,心里暗骂一句,真是老狐狸,不过,人家英布这样做,也并不为过,没有虎符,私自调动兵马,这可是死罪,人家提出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 于是,樊哙接过笔,刷刷点点,三下几下,写完了,还清清楚楚的签上自己的大名,也给英布看过了,英布满意的点点头。 “英将军,这一下,可以发兵了吧。”樊哙心想,这回,总该差不多了吧。 英布微微一笑,说:“樊将军,是可以发兵了。不过……” 听到”不过“二字,樊哙的心里就是一哆嗦,他就知道,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英布又要提条件了。 果然,英布笑了笑,继续说。 “樊将军,既然没有虎符,本将如何跟手下人交代,又如何发布号令?这样吧,你把皇上的御剑给我,有了这把宝剑,就表示,我在执行皇命,本将的号令,就没有人敢不听了。” 樊哙看看英布,又握了握别在腰里的御剑,毫不犹豫的递了过去,心想,“只要你肯发兵,别说要宝剑,就说我樊哙的脑袋,我都给你。” 于是,走出寝帐的英布将军,手里多了一样东西,那就是皇上的佩剑,他满意的来到军前,发出第一声号令―― “发兵”!!! 军令大如山,随着一声号令,十万军马,整齐有序的行动起来,此时的樊哙,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不辱使命。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名军兵,匆匆忙忙跑来。 “报告将军,周书办来了。” 周书办?齐王王府的书办周铁,来了? 樊哙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吸了口凉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果然不出所料,齐王韩信的人,带着虎符,也来了。 ------------ 第一百二十三章 朝天子英布做选择 更新时间:2009-12-07 第一百二十三章朝天子英布做选择 话音刚落,只见一队人马,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战马所到之处,士兵们纷纷躲闪,即使如此,还是有不少人,由于躲避不及,被狂奔的战马撞倒了,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打破了整齐的军队,也淹没了刚刚下达的军令。 所有的人,都被惊呆了!! 这是大汉的主力部队,居然有人敢直接闯进来!! 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还是这位太嚣张? 于是,所有的目光,都转移了过去―― 只见这对人马,盔也歪了,甲也斜了,连人带马,浑身都是尘土,活脱脱一群泥人,一副风尘仆仆样子,跟樊哙来的时候,一个模样,可以看得出,他们跟樊哙一样,是经过一天的狂奔,才来到这里的。 为首的,正是齐王王府的书办周铁,只见他右手高高举过头顶,手里举着的,只是象征着大汉军权的虎符! 怪不得,人家敢直接闯进来,原来,竟然是齐王的手下! 而且,他的手里手,还高举着虎符,象征着最高军权的虎符!!! 樊哙一看,暗叫一声不好,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军队就要开拔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来了。 樊哙急的直搓手,汗珠子都下来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果然不出皇上所料,人家齐王也不是吃干饭的,皇上想到前来调兵,齐王也想到了! 就在樊哙愣住了的时候,英布也傻了。 他看了看周铁手里的虎符,再摸摸手里的御剑,脸一下子就白了。 一个是皇上的钦差,另一个是最高统帅派来的人,都比他权力大,也都是来调兵的,难不成,每个人都给十万军马? 就是他想给,他的手里,也没有那么多兵,不是吗? 他这个做手下的,难当啊,英布暗暗叹息一句,这一下,不是要他的命吗? 眨眼之间,周铁已经冲了过来,高高举起手里的虎符,大声喊道:“英布听令!!” 英布愣了一下,却没有动地方,眼睛却望着樊哙。 于是,另一个声音,正是樊哙的,他大喊喝道:“英布接旨!!!” 愣在原地的英布,看看周铁,又瞅瞅樊哙,依然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英将军,虎符在此,齐王殿下有令,命你速速点七十万军马,即刻发兵!!”周铁眼睛一瞪,大声喝道,还特意晃了晃手里的虎符。 “英将军,皇上有旨,命令你即刻发兵!!”樊哙也不甘落后,周铁的声音还没有落下去,他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英布看看这个,瞅瞅那个,还是没有动,愣在原地。 樊哙和周铁两个人急的,自家主子的身家性命,都在自己身上,能不能调动军马,关系到主子的生命,也关系到自己的前途。 能够把兵马调回长安城,不仅可以解救主子的危难,自己也可以青云直上,从此,成为人上之人,调不回去,主子的命没了,自己的命,也就跟着完了。 他们两个,狠狠瞪了彼此一眼又一眼,又都把目光集中到英布身上,毕竟,这里的兵马听的是他的号令,事情的关键,还是在他身上。 而此时此刻,英布早就没了主意。 听谁的? 谁都比我英布大,谁的都要听,可是,谁的都听,怎么个听你法? “英将军,军令如山,难道你想违抗军命吗?违抗军令者,斩!你可想好了。”周铁大喊一声,试图拿虎符压他 “英将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难道,你要抗旨不尊吗?这可是谋逆大罪,你担当的起吗?”樊哙也不甘示弱,拿出钦差的威风来。 此时的英布,虽然没有动,他的大脑却在飞快的旋转着,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周铁已经绷不住了,暗暗向手下两名副将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会意,拔出宝剑,直奔樊哙而来………… 樊哙来不及躲闪,只见两道寒光闪过,直奔自己的面门而来―― “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耳轮中,传来刺耳的金属碰撞之声。 原来,是英布出手了。 不愧是大汉第二大将,只在眨眼之间,就磕飞了宝剑,救了他的性命。 还没有等众人反应过来,英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手起剑落,传来两声惨叫,顷刻之间,就要了两个人的性命。 果然是一等一的高手!! 樊哙顿时惊呆了,齐王王府的人,哪一个不是一等一的,在英布面前,连同一个照面都走不上。 “英布,你……”周铁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没有想到的是,英布居然对自己人开杀戒了,自己可是齐王的特使,手里有象征拿着最高王权的虎符,这不是以下犯上吗? 这一点,恰恰是让英布作出决定的原因。 周铁示意手下杀掉樊哙,也就是要杀掉皇上的钦差,这分明就是造反,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等谋逆之事。 樊哙可是钦差,是代表着皇上来的,一旦死在军营之中,死在他英布的地盘上,那样的话,就标志着,他英布就是周铁的同党,也就是反了大汉王朝! 这个帐,英布心里算的很清楚,在大汉,皇上最大,他首先是大汉的臣子,然后才是齐王韩信的手下。 于是,英布做出了选择,选择了朝天子,选择了做大汉的臣子,而不是大汉的反臣。 同时,周铁被英布绑了起来,在樊哙的极力劝说下,说留着还有用,才没有被杀掉。 就这样,樊哙顺利调动了兵马,向着长安城,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然而,齐王韩信毕竟是大汉的三军统帅,还有自己的亲信部队,力量也不容小视,他又是大汉第一武将,想扳倒他,十万兵马,显然,份量并不够。 更何况,挑起战争,对于大汉来说,是一场实实在在的灾难,这是刘邦不愿意看到了,也是天下人无法承受的。 所以说,和平解决,才是最好的途径,也是成本最低的解决方法。 ------------ 第一百二十四章 立储君刘邦苦周旋 更新时间:2009-12-08 第一百二十四章立储君刘邦苦周旋 大汉丞相萧何,被软禁在齐王王府之中,已经整整一天一夜了,至今还没有任何消息。 尽管沈食其一次又一次的想尽办法,试图暗探齐王王府,只没有成功,齐王王府的戒备,越来越森严,别说一个大活人,就是一只鸟儿,也休想飞进去。 于是,萧何的安危,已经成了重中之重,也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堂堂大汉丞相,是被齐王偷偷杀掉了,还刻意封锁着消息?或者是,仅仅被软禁起来了? 没有人知道,萧何如今的性命还在不在,更没有人有途径,找到哪怕是一点的蛛丝马迹。 自从萧何进入齐王王府以来,就如同泥牛如海,没有激起一层浪花,不仅如此,周昌也跟着走了进去,同样是渺无音讯。 未央宫里,一片紧张的气氛。 刘邦把所有的人都赶了出去,一个人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心中已经是心潮翻滚了,更担心丞相的性命。 说起萧何,那是何等聪明的人,连立储事件,都不肯多说一个字,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谨慎的人,关键时刻,却当仁不让! 此时此刻,正是大汉王朝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有这样的忠臣,不顾生命安危,挺身而出,甘愿做垫背的,配合沈食其,起到警告韩信的作用。 不能不说,这是刘邦的幸运,是大汉王朝的幸运,更是普天之下,黎民百姓的幸运!! 这就是大汉的臣子,大汉的栋梁之才!! 尤其是周昌,说话结结巴巴的周昌,他从来都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论文,远远不及丞相萧何,论武,从小没有练过,更是手无缚鸡之力。 也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小人物,为了萧何的生命,为了大汉王朝的将来,冒着生命危险,只身闯王府,就是这样一个太小的小人物,却在大汉王权的争夺之中,起到了最举足轻重的作用。 那一天,也注定了,是周昌一生之中,最辉煌闪亮的一天,同时,也演绎了一场小人物的大故事。 刘邦坚信,有了这样的臣子,大汉王朝的将来,就是光明的,拔掉韩信这个钉子,就多了几分胜算。 如果说,这样的忠臣,已经命丧黄泉,再也走不出齐王王府,这是何等的不幸,那样的话,老天就太不开眼了。 天理昭昭,刘邦相信,他们一定还活着,不仅活着,而且不辱使命,顺利的完成了冷水煮青蛙的第一步,那就是让韩信相信,大汉的君臣,从来都是一条心,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他的臣子们,冒着生命危险,周旋在齐王韩信身边,那么,他这个做皇上的,也要积极行动起来。 刘邦知道,在这大汉王朝生死存亡的时刻,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等,等樊哙的消息。 只有樊哙调来兵马,大汉王朝才有资格去跟韩信讲条件,否则对话,一切都是空谈,没有任何意义。 这一点,刘邦很清楚。 等待,他是不能主动出击的,不过,另一件事,他必须立刻出手,那就是配合深陷王府的萧何和周昌。 那就是立储事件,自从大汉建国以来,一直悬而未决的立储事件。 于是,早朝的时候,刘邦下诏,立长子刘肥为皇太子,诏告天下。 与此同时,他写下一封密信,是安抚国舅吕泽的,告诉他以及吕家的人,这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等到除掉了齐王韩信,立刻废刘肥。 另外,还有另一封密诏,就是立次子刘颖为太子,这也是为了稳住吕家的势力,更是为了抓住吕家的实力,扳倒齐王韩信的。 立储的诏书一下,满朝哗然。群臣议论纷纷。 果然,还是立皇长子为太子,当初,只有齐王韩信,坚持这个观点,尽管中间出现了不少曲折,不过,皇上还是听从了齐王的意见。 看起来,功高盖世的齐王,手里握有兵权的三军统帅,依然是大汉的顶梁柱,也是皇上最器重,最信任的人。 于是,文武群臣的心里,也总算是有了着落,一直悬而未决的立储事件,终于有了结论,与此同时,群臣们对于齐王韩信,更是刮目相看了。 这个消息,以及群臣们的议论,早就不胫而走,由齐王王府的探子们,转给了韩信。 这几天以来,自从刘邦病了,并没有上朝,而朝堂上的风吹草动,都在他的关注之下。 什么,果然是立皇长子刘肥为太子? 韩信有点不敢相信,皇上唱的到底是哪一出啊,想法设法追封刘肥的母亲为曹夫人,剥夺他继承大统的资格,如今,还是立他? 然而,对于这个消息,他却并不意外。 萧何和周昌在他的耳朵边上,都说了无数遍了,即使他听不进去,却也架不住一遍又一遍的说,再加上,这本来就是韩信主张的,固然是怎么想怎么合理,没有一丝一毫不妥当的地方。 于是,有了谋反之心,在悄悄等待大部队到来的齐王韩信,终于相信,他和皇上之间,并没有太大的隔阂,还是一条心的,都是为大汉的将来打算的。 其实,韩信和刘邦之间,原本并没有太大的隔阂,也不是刘邦容不下他,只不过,是韩信的势力太强大,强大到让刘邦害怕的程度。 一个臣子,已经被封为王爵,再也不能往上封了,至于封赏,也再也没法超过现在了,那么,等待他的命运,恐怕就只有一条死路了吧。 这一点,却是韩信从没有想到的,这也不能怪他,一个武将,领兵杀敌才是他的本分,这些斗心眼的事情,他就不行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就在韩信心中,有了波动的时候,有人来报,说,书办周铁回来了。 他回来了?韩信心中一喜,心想,肯定是大部队调来了。 转念一想,不对啊,怎么没有发约定好的信号,偏偏是他回来了呢? 临时之前,韩信嘱咐他,大部队到来的时候,以响箭为号,长安城东的天空中,响起一阵响箭,就是他们该行动的时候,那时候,里应外合,一举拿下长安城,夺下大汉王权。 就在韩信疑惑不解的时候,周铁已经跑了进来。 只见昔日的王府书办,满脸的灰尘,看得出是经过了太长时间的长途跋涉,最让韩信吃惊的是,周铁的脸色,面如死灰,已经毫无人色。 韩信感觉到,不妙了,大事不妙了…… ------------ 第一百二十五章 语重心长萧何解围 更新时间:2009-12-10 第一百二十五章语重心长萧何解围 什么? 十万兵马,竟然让樊哙调走了? 也就是说,经过周密安排的里应外合,夺取大汉王权的计划,已经失去了外援?所有的安排布置,都只能是一场空? 不不不,齐王韩信不信,他不相信,绝对不相信,这是真的。 虎符在手,就是军权的标志,怎么会调动不了军队? 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不容分辩,书办周铁就站在他的面前,还是满脸死灰,一副狼狈样子,绝对不是事先计划好的,而是出现了巨大的变化!! 于是,周铁简单的诉说了一边,整个事情的经过。 还没有听完周铁的讲述,韩信眼前一阵发黑,只觉得天旋地转,一下子失去了知觉,昏死过去,“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王爷,王爷,王爷,”周铁轻喊几声,赶紧上前,又是掐人中,又是小声呼喊,一通忙活。 他却又不敢喊人,更不敢声音太大,以为他知道,如果在这个时候,走路了消息,整个齐王王府,就都乱了,王府上上下下几千人,大多数都是训练有素的军兵,群龙一旦无首,那时候,能不能控制住局面,就很难说了。 周铁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镇静,一定要镇静,这是唯一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他必须抓住,否则的话,性命不保。 因为,在进王府之前,周铁就先跟樊哙沟通过了。 到了这个时候,周铁已经清清楚楚的看明白了,齐王韩信不是皇上刘邦的对手,论打仗,韩信是大汉第一武将,这一点,无可厚非,可是,论心计,一百个韩信加在一起,也不是刘邦的对手。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周铁也是没有办法,生命诚可贵,他周铁尽管是个小人物,而他的生命,却也是宝贵的。 与其跟着齐王韩信去死,与其跟着他谋反,走上一条必死之路,不如认清形势,倒不如暂时先把命留住,至于什么皇上的为人,可不可以信任,值不值得信任,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以后的事儿,也只能以后再说,还是先估计眼下吧。 就这样,周铁得到皇上的旨意,就是稳住齐王王府的局面。 因为刘邦清楚,即使韩信没有调动军马,但是,如果他破釜沉舟,拼死做困兽之斗,大汉第一武将,绝对就是一头受了惊吓的猛虎,会更加彪悍。 那时候,想摆平他,不知道会费多少周折,所以说,还是那个原则,和平解决,才是上上策,也是成本最低的解决方法。 周铁作为齐王王府的书办,也是韩信的心腹,他的话,韩信最能听得进去,另外,说句实话,刘邦对于韩信,立下了盖世功勋的开国功臣,也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忍心,同时,还有那么一点点理亏。 人家毕竟,自始至终,他都没有什么太大的过错,只不过是上天弄人,从另一个角度来说,韩信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倒霉蛋。 这样一个人,要是可以既保住他的性命,又不会会对大汉王权造成任何威胁,才是十全十美的。 一个死的盖世英雄,只会留下千古骂名,只会让普天下的人们寒了心,与其这样,倒不如留下一个活着的野鹤闲云。 这也是皇后吕稚的主张,她和丞相萧何,一致极力要求,对于韩信,能够留下,是最好的。 所以,周铁已经投靠了大汉,并没有惊动韩信身边的其他人,一个人忙活着,试图把韩信唤醒。 “啊――” 终于,足足过了一碗茶的时间,韩信憋在胸口的一口闷气,才吐了出来,他也缓了过来,却还是腿脚发软,无法站起来。 这个消息,对于韩信来说,是毁灭性的,一时哪里接受的了。 他原本兴冲冲的等消息,等来的,却是这样一个晴天霹雳,大喜大悲之间,受到的打击,可想而知了。 手忙脚乱的周铁,试图把跌坐在地上的韩信拉起来。 可是,此时的韩信,已经瘫软在地上,任凭周铁怎么拽,都没有拽起来。 韩信的眼睛都红了,没有军队,没有强有力的手腕,怎么抢夺王权?更别说什么谋反了,一切的计划,就都失去了意义,那么,他韩信的将来………… 想到这里,他不敢往下想了,只感觉到,后背上,一阵阵发凉,他的脸色,比已经是死人颜色的周铁,还要发灰发暗。 因为他清楚,谋反是一条没有退路了的不归之路,要么成功,要么,就会是死无葬身之地。 而且,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罪名,他更是心知肚明,诛灭九族,是天下最重的重罪,大罪。 终于,周铁又是端茶,又是递水的,韩信的脸色有了一定血色,对于这个惊天噩耗,他稍微缓过点神来。 周铁察言观色,注意着韩信的一举一动,也绞尽脑汁,思考着怎么安抚他,让他放弃谋反之路。 “王爷,好些了吗?”周铁关切的问。 韩信点点头,并没有回话,他收到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一时半会,哪里缓的过来,他看看周铁,还是有点不明白,于是,问道:“你是怎么回来的?” “是樊将军放我回来的。”周铁回答。 “放你回来?”韩信不明白了,怎么会放他回来,既然樊哙把军马调走了,怎么还不会放了自己的人? 周铁重重的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来,递给韩信,韩信一看,正是虎符,象征着大汉王权的虎符。 韩信拿在手里,禁不住一阵冷笑,还说什么军权,不也是皇上给的权利吗?在王权面前,说不算数,就做不得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还是皇上最大。 “王爷,大汉的兵权,还是你的。”周铁望着他,小心翼翼的说。 “我的?”韩信冷笑一声,不能调动军队的兵权,还有什么意义? “是的,皇上并没有夺取我们手里的兵权。”周铁又使劲点点头,一双眼睛,期待的望着他。 韩信有点迷糊,兵权还是自己的?这是什么意思? 当然,这也是刘邦的安排! 现在,暂时稳住韩信,只要稳住了他,这个大汉,就乱不了,和平解决,才有可能。于是,在周铁的暗示下,脸色灰白如死灰的韩信,来找萧何。 并且,毫无保留,这个事情的始末,都一一告诉了萧何,这也正是两个人的关系,一直就是无话不谈的,再说,这也都是刘邦和萧何,慢慢引导的结果。 听完齐王韩信的肺腑之言,萧何沉吟半晌,郑重其事的说:“王爷,我用我的性命担保,至少,可以留下你的命。” 韩信苦笑着摇摇头,表示他不信,的确,他无法。 他不是不相信丞相的为人,更不是不相信萧何说话的分量,而是他自己明白,谋反,是何等的大罪,是要诛灭九族的。 而他,连性命都丢不掉? 怎么可能? 他不信,坚决不信。 萧何暗中观察着韩信的脸色,他知道,成败在此一举,有了前面的铺垫,也就是冷水煮青蛙的第一步,让韩信相信,他与皇上之间,本无二心,然后,和平解决,才有可能。 ------------ 第一百二十六章 怒冲冠刘颖初登场 更新时间:2009-12-12 第一百二十六章怒冲冠刘颖初登场 齐王王府之中,总算是安静了下来,不是,这样的安静,只是暂时的。 不过,即使如此,尽管大汉的兵权还在齐王韩信手里,不过,有长安城外的十万兵马坐镇,韩信的密谋造反,总算是没有即刻爆发。 所有的知情人,都暗暗松了口气,不过,每一个人,都知道,在这特殊时刻,更加松懈不得。 明眼人都知道,刘邦和韩信的交锋,只是开了一个头,要不是刘邦抓住了韩信的性格,也摸清楚了他的脾气,韩信一次次贻误战机,否则的话,长安城的平静,早就被打破了。 不过,这样的平静,能不能继续保持下去,还很不好说,还有很多的后续工作要去做,而且,并不轻松。 稳定局面,加强并且巩固来之不易的安静,继续对齐王韩信慢慢渗透,让他乖乖做一只被温水浸泡的青蛙,才是重中之重。 丞相萧何和御史大夫周昌,依然在王府“做客”,不过,他们已经不再仅仅是被软禁起来。如今的两个人,与韩信之间的关系,变得格外微妙起来。 在这之前,两个人就是十足的阶下之囚,他们的性命,完完全全捏在齐王韩信手里,如今,两个人摇身一变,不仅成了王府的座上宾,还成了韩信与刘邦之间沟通的桥梁。 事态的变化,不可谓不快。 不过,这也是事情的一方面,另一方面呢,还是凶险异常,他们两个人的性命,并不是完全保住了。 因为,这个时侯,萧何和周昌,已经转变成了韩信的人质,彻头彻尾的人质。 千真万确,韩信和萧何之间,不但有着很深的友情意,连他自己的心里话,都一一讲了出来,然而,正是因为如此,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变得更加微妙了。 人家韩信的老底,都跟你萧何兜了,这的确是一种莫大的信任,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也是一种危险的信号。 我的老底你都知晓了,那么,要是不能够达成我所愿,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以人质作要挟,跟刘邦拼一个鱼死网破!!! 那样的话,被逼上绝路的韩信,一定会做困兽之斗,势必会激发出莫大的勇气和力量,那时候,大汉王朝的安静,就彻底被打破了,再想拿掉韩信,就要费劲了。 这也是刘邦不敢下猛药,只能一点点的,小火慢煮的原因。 韩信哪里有这么多的心眼,假如,此时此刻的他,集结所有的力量,背水一战的话,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在这场刘邦和韩信的生死较量之中,在这王权争夺的过程里,齐王韩信一错再错,一次次的贻误战机。 首先,他犯下的第一个错误,那就是没有立刻杀死萧何,对于敢于大闹齐王王府的不速之客,他还念着昔日的恩情。 优柔寡断,对于王权的争夺来说,这是最致命的,也是韩信的性格使然。 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拖泥带水,在这血腥的争夺面前,很显然,显得是那么不合时宜,对比刘邦的果断,以及出手狠辣,可以看得出来,韩信的失败,是必然的了。 韩信犯下的另一个致命的错误,他还抱着幻想,他竟然相信,犯下了谋反大罪,皇上刘邦还能够容得下他,或者是说,还可以容得下他。 假如,此时此刻的韩信,豁出去了,反正也是没有什么好下场,一不做二不休,狠狠的干上一场,那样的话,刘邦还真不好办。 如此的齐王韩信,也许,保住一条命,还是有可能的,但是,要想争夺王权,势必会失败的。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齐王韩信也并没有想过,要跟刘邦争当皇帝,不是吗?而且,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这样的野心,更没有这样的心机。 如此看来,整个事件,就变得好玩起来,也变得有意思起来。 一个原本就不想去争,另一个也没有想被威胁,君臣之间,原本就没有什么大的冲突,韩信乖乖交出的兵权,不再对大汉王权构成威胁,漫天的云彩也就散了,弄一个皆大欢喜的大结局,岂不是妙哉。 看起来,刘邦已经占了上风,事情的进展还算顺利,都在按照他的思路进行着…… 男人之间的争斗,还在悄然进行着,与此同时,大汉后宫的女儿家,也没有闲着,又是皇后吕稚。 此时此刻,偌大的长乐宫里,一片安静,连树上的知了,都停止了鸣叫,似乎是怕打破了这宫殿里的安详宁静。 一个杏黄色的矮塌上,皇后吕稚随随便便的坐着,双手托腮,目光凝重。原来,她正在低头沉思,想大汉王朝的是是非非,想自己的将来,想一双儿女的明天,每一个人的命运,以及将来的立储事件。 皇上刘邦多方许愿,对于不同的人,他就说出不同的立储人选,。 面对韩信,他要立皇长子刘肥为太子,而在吕家人面前,他又有密诏,要立国舅吕泽的亲外甥刘颖。 吕稚心里清楚,这些不过是政治上的手腕,也是刘邦拉拢人心的方法。真正的太子,只有有一个人,那么,他究竟会是谁? 是已经有了诏书的皇长子刘肥? 还是密诏里所说的皇次子刘颖? 两个人都是自己的儿子,尽管一个是亲生,另一个不是,不过,作为一个母亲,吕稚从来都是一视同仁的,对于长子刘肥,由于可怜早年丧母,还格外疼爱一些。 但是,有一点,吕稚也很清楚,那就是即使再疼刘肥,也是一种可怜他的心态,毕竟没法跟亲生儿子刘颖相比,对于刘颖,那是从心眼里疼,是放在心窝里的。 骨肉相连,也许就是这个意思吧。 从本意上来说,他还是支持刘肥的,坚决抗拒自己的亲生骨肉,这也是她一贯的主张,这也是爱子心切,不愿意让生性懦弱的儿子,卷起这表面风光,暗地里暗潮汹涌的王权里来。 不过,这样的良苦用心,至于能不能如愿,还是个未知数。 不过,有一点,吕稚非常清楚,那就是自己的儿子,亲生的儿子,捧在手心里的儿子,似乎对自己的想法,并不领情。 表面上光鲜的王权,对于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小少年来说,有着太绚烂的光芒,他的母亲却想法设法,一次次的横加阻扰。 吕稚早就发现,自己的儿子刘颖,有意见了,不高兴了,甚至于,有些愤怒了。 就在吕稚出神的时候,贴身宫女小春儿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一边跑一边喊:“娘娘,颖王子来了!” 话音还没有落,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已经闯了进来,而且是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 ------------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变声叵测吕稚惊呆 更新时间:2010-01-06 第一百二十七章变声叵测吕稚惊呆 只见他十五六岁,头戴镶着宝石的王子头冠,身穿一身大红的汉装,身量已经是个大人了,个子高高的,微微有些泛白的面孔上,带着强烈的怒气,一双眼睛,都红了。 他就是皇次子刘颖,皇后吕稚的亲身儿子。 仔细看起来,他的长相,眉眼之间,跟吕稚有几分相像,儿子长的像妈,这也是很平常的事情,只不过,那双稚嫩的眼睛里,缺少了几分精明,更没有刘邦的果敢。 吕稚悄悄打量自己的儿子,不由得让人叹息,一个王子,多么光鲜的身份,又是皇后的亲生儿子,可以说是上天的宠儿,而此时此刻,这个宠儿,却怒了。 她知道,儿子为什么“愤怒”,更知道,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更是愤怒很久了,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发泄出来。 原因,自然又是立储事件!! 这么久以来,母亲一直反对立他为太子,他本来就不满意,就有一百个不高兴,一万个想不开。 而如今,一直悬而未决的立储事件,终于有了定论,一纸诏书,诏告天下,立皇长子刘肥为大汉的皇太子,他的长兄,而不是这个皇后的亲生儿子。 皇帝的宝座,再也跟他无缘,他怎么能不愤怒?? 众所周知,坚决反对立刘颖为太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生身母亲皇后吕稚,而且,不仅仅是反对,还是百般阻扰!! 大家都知道,当然,刘颖也是清清楚楚,不让自己当皇上的,就是母亲! 这一点,让刘颖百思不得其解,更是他不能接受和面对的。 何为母亲,就是为自己的儿女着想,而且是利益最大化。 按照常理来说,作为皇后的母亲,应该是极力拥护自己的儿子为储君,这不仅仅是刘颖的想法,也是所有人的想法,同时,也是理所应当的!! 古今皆然!! 可是,让刘颖想不通的是,天下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母亲,偏偏不这样,不仅不赞成立自己的儿子,反而是横加阻扰。 这一点,普天下的人都没有想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怎么会想得到呢。 这也难怪,穿越之事,穿越之人,带着另一个世界的头脑,自然有与众不同想法。尽管在另一个时空里泛滥,而在大汉王朝,绝对是第一人,是古人打破了头都想不到的,更何况是小小的少年刘颖。 不,在古代来说,十五六岁可以算得上是成年了。 即使他已经成年,也不能理解母亲的做法,更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吕稚爱子心切,不愿意看到儿子卷进王权之中来,只可惜,她的想法,尽管是另外一种母爱,却是刘颖无乱如何都接受不了的。只不过是碍着母子情分,无法发作,也不能发作出来。 只见他急匆匆的闯了进来,看到母亲,还是保持着基本的礼节,使劲压了压心中的怒气,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上前见礼。 “见过母亲。”刘颖深深的施了一礼,"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吕稚从来都不喜欢“母后”这个称呼,尽管她就是皇后,因为在皇宫之中,表面上金碧辉煌,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至于家庭的温情,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有着太多的无可奈何,也有着不为人知的腥风血雨,她宁愿家庭的温馨多一些。 所以,一直以来,都要求三个儿女以母亲相称,只是希望享受一些天伦之乐,哪怕是一点点。 这些日子以来,老公,儿女,也为她的家庭生活带来了不少的欢乐,然而,刘邦是大汉的皇上,她是皇后,儿女都是公主和王子, 这一点,是吕稚改变不了的。 “快起来。”吕稚笑了笑,上前去扶儿子。 她知道,儿子是来兴师问罪的,作为母亲,不得不好言相劝,尽管在不是储君的事实面前,什么话都是苍白的,不过,总不能什么都不说吧,苦口婆心,加上拳拳爱子之心,只希望儿子可以坦然面对这一切。 可是,刘颖却躲闪着,不肯起来,一双腿稳稳的跪在地上。 “不,我不起来。”刘颖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声喊道。 同时,他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顷刻之间,就夺眶而出,“母亲,为什么不肯立我为太子,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接连三个“为什么”,是从刘颖的牙缝里蹦了出来,可以说是竭斯底里的喊了出来,接下来,是声泪俱下的哭泣,带着七分委屈,三分愤怒! 是的,他想不通,无乱如何都想不通,做皇帝,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又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可是,阻碍自己皇帝美梦的,不是别人,恰恰是自己的母亲。 这一点,他无法接受,更无法面对。 吕稚稳稳心神,她知道,儿子想不通,这也不能怪他,而自己呢,也不能解释太多,只好苦苦相劝。 “一个闲散王爷,难道不好吗?”这几个字,从她的心坎里呼喊出来的,也是她一心一意为儿子安排的将来。 “闲散王爷???不,不,不,我不要做什么闲散王爷,我要做将来的皇上!!”刘颖大声哭喊着,眼睛里,噙满了泪水,满是委屈,满是愤怒。 “儿子……”吕稚刚要开口,却被刘颖打断了。 “这一下,立肥哥哥为太子,母亲满意了吧。” 这句话,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的,声音很低,却是冰冷的,淡淡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足够粉碎吕稚的心。 说完,死死盯住母亲,足足过了几分钟的时间,刘颖站起身来,大步跑了出去, 吕稚被雷到了,被冰封了,呆呆的站在原地,等到回过神来,紧紧追了过去,偌大的宫中,哪里还有刘颖的影子,只有冰冷彻骨的声音,隐隐回荡在整个长乐宫,也敲打着吕稚的心。 难道,是自己错了吗? 吕稚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也许,这样疼爱儿子的方式,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只是一个母亲的私心,也是自己的想法,根本就不应该,或者,根本就是错误的,毕竟,儿子已经成年,自己的想法,不能强加在他的头上。 就在这个时候,宫女小春儿轻轻走了过来,小声告诉她,戚夫人来了。 果然,话音未落,戚夫已经人笑盈盈的走进来。 只见她俏丽的小脸上,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如春天的阳光一般灿烂,还没有到跟前,就“姐姐,姐姐”的叫了几声,小嘴甜甜的,清脆悦耳。 吕稚的注意力,逐渐也从儿子的上面挪开,眼睛里,同样露处一个会心的微笑,以“妹妹”相称。 这个场面,似曾相识,就像当初在楚营,和虞姬相处一般,完完全全可以看得出来,这姐妹两个,相处融洽,非常融洽,说情同姐妹,丝毫不为过。 说这两个人会争斗的你死我活,吕稚说什么都不会相信。 看起来,历史上记载的那些事情,并不可靠,什么妻妾相争,凄惨程度,闪烁古今,想必又是一场大大的冤案吧。 戚夫人此来,也是为了立储事件,因为她知道,立刘肥为太子,并不是皇上的本意,只是一时的缓兵之计,是给齐王韩信看的,并不会成为事实。 “除了颖王子,在众多皇子之中,还会有谁呢?” 这就是戚夫人的想法,在她想象之中,太子之位,还会是刘颖的,也只有可能是刘颖的。因为只有他,才是皇后的儿子,也是最佳的储君人选,尽管皇上不说,皇后也极力反对。 ------------ 第一百二十八章 有心病英布乱投医 更新时间:2010-01-08 第一百零八章有心病英布乱投医 又是一个晴朗的日子,明媚的春光,沐浴着大汉的国都长安城,这座古老的城池,人头攒动,人流如涌,一如往昔的热闹繁华。 而这些热闹,都是表面上的,整个大汉王朝,都在经历一场风雨的洗礼。 尽管齐王韩信迫于没有调到军马,又有皇上刘邦的极力拉拢,并没有起兵造反,然而,丞相萧何和御史大夫周昌,依然留在齐王王府“做客”,只要稍有风吹草动,两个人的性命就将不保。 深信憔悴的刘邦,为了安抚韩信,不得不立刘肥为太子,最重要的是,象征着大汉军权的虎符,并没有收回来,依然在韩信手里。 拔掉韩信这颗硬钉子,任重而道远。 双方都没有任何动作,无论哪一方,也不敢轻举妄动,都在暗中观察对方,先下手为强,此时,变得不合时宜起来。 而打破这场僵局的,却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小人物有大用途,就像结结巴巴的周昌一样,在特殊的时期,就会派上大用场。 长安城东,有一条最有名的街道,名叫“吉祥巷”,整条街道宽敞而安静,这里,这是王公大臣们出入之所,平民百姓只能远远望上几眼,暗自感叹一番。 因为这里,住着皇后吕稚的娘家人吕家。 最近这几天,这里变得更加热闹起来,骑马的,坐轿的,纷纷前来,几乎踏破了吕家的门槛。 立储事件,终于昭告天下,尽管是皇长子刘肥,却也是皇后的儿子,太子之位确定的当日,大汗的国舅,也正式确定了下来。 皇上的恩泽,如滔滔江水一般,一次次降临到这个繁华之所。皇上的旨意,一道接着一道,传旨意的太监,几乎踏破了吕家的门槛。 首先是国舅的封号,诏告天下,皇上的大舅子,皇后的亲哥哥,太子的舅舅,那是何等的荣耀! 另外,就是各种赏赐,堆积成山的金银财宝,以及封地。 名和利,刘邦毫不吝啬,能给的都给,尽量让吕家人高兴,只要吕家肯出力,只要吕家是支持自己的。 吕泽心知肚明,皇恩浩荡,完全是因为韩信这个钉子的存在,如今,皇上唯一可以依赖的力量,就是皇后的娘家吕家。 扶持吕家,对抗齐王韩信,这就是刘邦的策略。 吕泽非常清楚这一点,趁机敛财,拉拢自己的势力,也绝不手软。机会难得,不捞白不捞,捞了也白捞,现在的吕家,是皇上唯一的依靠,只要他们不谋反,刘邦都可以容忍。 这些,还不是最主要的,吕泽最关注的,是皇上的密旨,真正的太子不是刘肥,而是他的亲外甥刘颖,这一点才是至关重要的。 另外,皇上的贴身卫队,都归吕泽统领,也就表示,皇上的身家性命,已经交给了自己,这是何等的信任,就连吕家的女婿樊哙,也摇身一变,成了未央宫的统领,负责保护皇上的安全。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吕家最鼎盛的时期,已经来临。 于是,这一天,在热闹的吕家门外,来了一个不起眼的人。 只见他中等身材,五官看起来也是平平常常,身穿一身棉布衫,连马都没有骑,只身一个人,悄悄来到国舅府门前。 看门的两个家人一看,两只眼睛斜着来人,嘴巴撇的像瓢一样,心里想,这是什么地方,不管什么样的人,就要到国舅府来,这算是不知道好歹。 “那小子,去,去,去,也不问问真是什么地方,是你能来的吗?”两家人大声吆喝着。 来人并不开口,不但没有走开,反而走到跟前来,吕家的家奴眼睛一瞪,刚要发作,却见来人悄悄从口袋里取出两锭金子,还生怕别人看到,用身子挡着,塞进家人手里。 两个家人接了过来,冷笑一声,心里想,就这点破金子,就想贿赂国舅的人,真是太不开眼了。 没有等两个人有所反应,那个人又从口袋里摸了摸,拿出两样东西,塞给他们。 两个人一看,原本瞪圆了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柔和起来,一个难得的微笑,挂在脸上,瞅瞅四周无人,赶紧揣在怀里。 原来,这是两份丰厚的礼单,金银自不必说,房产地契,绫罗绸缎,应有尽有,这样丰厚的礼单,别说两个家奴,就是国舅吕泽见了,也不会不动心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自古以来,钱这个东西,就是好使。两个势利眼的家奴,一下子就变了模样,换成了另外一幅嘴脸。 “这小子,不是我说你,收拾的体面一点再来,你看看,这里是普通人来的地方吗?”两家人责备几句,满脸带笑。 “是,是,是,下次注意就是了。”来人陪着笑脸。 “你是什么人,来我们这里,做什么?”家人问道。 “我我我――”来人支支吾吾,也没有说自己是谁,看得出来,是不能说,说不得。 两个家人才不在乎呢,管他是谁,给钱就行,也不追问,继续下一个问题:“你来这里是――” “求见国舅爷。烦劳二位,代为引荐。” “要见我们国舅爷?”家人冷笑一声,心里暗想,又是一个巴结奉承的,嘴角的一丝冷笑还在,忽然又转出一副笑脸来,使劲捏了捏口袋里的礼单,心想,看在钱的份上,就不难为你了。 两个家人对视一眼,默契的一笑,坏水就冒了出来。 “来吧,跟我走吧。”其中一个人,笑了笑,带着来人,走进吕家大门。 然而,刁钻的家人,并不是要带他去见国舅,而是带到了另一个屋舍之中,到了一杯清茶,自顾自的走了。 此人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进了肚子里,好在总算是不辱使命,国舅家的门,总算是进来了,等到见了国舅,送上密信,也算是不辱使命。 然而,他想的太简单了,哪里想到,是两个家人在捉弄他,于是,左等也没人来,右等也没有人来,却又不敢乱动,毕竟这里是国舅府,不是自家的后花园。 把他急得,汗珠子都下来了,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焦急的踱着步…… 时光如梭,一点一滴的流逝着,夕阳西下,一抹夕阳透过窗棂,照在屋子里,那个被吕家的家奴戏弄的人,还在紧张的踱着步,急得又是搓手,又是跺脚,却也无可奈何。 同时,夕阳里,也走来了那个家人,跟这死等的这位完完全全不同,他却是得意的很,嘴里还嚼着从厨房要来的御用点心,还砸吧砸吧嘴,回味着那绝妙的滋味。 要说在吕家当差,也不是没有捞过,如今,吕家备受恩宠,巴结奉承的踏破了门槛,连他们这些奴才都跟着沾光,不过,这么一大份丰厚的礼单,他们还是第一次收到。 差不多了,天要黑了,让那小子滚蛋!! 于是,家人推门进屋。 “怎么样?”那人一见到吕家家人,焦急的问。 “国舅爷日里万金,今天恐怕不能见你了。”家人摆出一副笑脸来,回答,“你明天再来吧。” “明天?”来人的眼睛都红了,还要明天,这不是急死人吗? “堂堂国舅爷,是你想见就见的吗?”家人一瞪眼,恶狠狠的说。 就这样,来见国舅吕泽的人,被大大的戏耍了一回,别说见到吕泽,连他这个人曾经来过,吕家人都不知情。 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侯门深似海,就是这个意思吧。 走出吕家大门,此人愤怒的一跺脚,飞一般,疾驰而去,直奔长安城外,向主子复命去了…… 他,就是英布的心腹! 也是他,激起了大汉王朝另一层巨浪!! ------------ 第一百二十九章 有心病英布乱投医(下) 更新时间:2010-01-11 第一百零九章有心病英布乱投医(下) 夜幕降临,苍茫的夜色,笼罩着整个世界,繁华的夜长安,灯火辉煌,人来人往,更加热闹起来。 在这热闹之中,一匹快马,踏过长安的大街小巷,穿过游玩的人们,疾驰而去…… 他就是被国舅府的家人大大戏耍了一番的来客,姓陈,单字名真。 此陈真非彼陈真,并不是武侠小说里的英雄人物,他并不懂武功,而是一个文弱书生,是英布将军的心腹。 丰厚的礼单送上去了,不但没有见到当朝的国舅,还被两个凶恶的家奴狠狠戏耍了一番,这一次,有负英将军重托。 他来不及生气,更来不及着急,使命在身,也无暇顾及那些小事,早点见到将军,早做打算,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他匆匆离开吉祥巷,直奔城外而去。 与此同时,长安城外五十里,有一座临时的大帐,昏黄的灯光里,英布将军正在焦急的等待陈真的归来,他一次又次的踱着步子,高达的身影,在灯光下投下大大的影子,看得出来,他等的心急如焚…… 陈真奉命前去,担负着重大使命,那就是前去找国舅吕泽,因为此时的英布,处境很尴尬,非常尴尬。 三军统帅韩信和皇上刘邦,同时派人,前去调兵,皇上的玉玺,象征着兵权的虎符,他选择了玉玺。 也就是说,英布选择听命于皇上,而不是听命于韩信,那么,就得罪定了韩信。 这一点,英布很清楚。 而且,这只是其一,另外一点,目前的局面,英布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几天,英布带领十万大军,后退五十里,驻扎在长安城外,可是,他这个将军,却有两个上司。 一个是皇上的人,另一个是齐王的人,哪一个都是他的顶头上司。 那么,此时的他,该听谁的? 齐王韩信依然是齐王,大汗的兵权,依然在他的手里,也就是说,他英布,依然是韩信的手下。 如今,韩信依然是三军统帅,是他的顶头上司,手握虎符,他的军令,英布要听。可是,皇上是天下至尊,他的圣旨,英布也不敢不听, 要命的是,皇上和韩信的命令,偏偏不一致。那么,两个上司,他英布是也得罪不起,到底听谁的? 左思右想,英布越往下想,越觉得处境尴尬,一股股凉气,袭上心头。 韩信的脾气秉性,他是最清楚的,阴险毒辣,肯定是谈不上,不过,此人是恩怨分明的人,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就是不高兴,从来不遮掩,或者说是不会遮掩。 调兵的时候,英布不但没有服从韩信的调遣,还杀死了韩信的人,这是韩信不能容忍的。也许,并不会要了他英布的命,不过,小鞋是穿定了。 穿小鞋的滋味,英布最清楚。 想当年,西楚霸王项羽不就是给韩信小鞋穿,故意找茬儿,韩信才不得已离开楚营的吗? 更何况,韩信跟项羽不同,如果说,项羽的胸怀像大海一宽广,那么,韩信的心胸,就如同针尖一般,容不下任何事情了。 现在,轮到自己穿小鞋了,而且,是心如针尖的韩信的小鞋。 这一下,麻烦了,麻烦大了。 另外,英布也是一个聪明人,他当然看的出来,皇上和韩信之间的微妙关系,皇上为了拉拢韩信,连太子之位,都听了韩信的建议。 那么,韩信的位置,在皇上面前,在大汉王朝,是重要的,起码现在是重要的,即使英布听从了皇命,皇上也不会因为一个英布,去跟韩信翻脸,这一点,英布更清楚。 也就是说,即使皇上明白英布的立场,却也不会站在他的一边。 此时的英布,彻底绝望了。这样的局面,注定他就是一个被放弃的了棋子。 皇上可以放弃他,齐王韩信可以放弃他,可是,英布自己,却不能放弃自己。 他要给自己找一条出路。 于是,想起了樊哙,毕竟是他前来调兵的,而且还是钦差,也是最受宠的吕家的女婿。 此时,偏偏樊哙有军务在身,被调进了未央宫当值,没有办法,英布悄悄派出自己的心腹,悄悄来找当今的大红人,国舅吕泽。 此时的吕泽,是最忙碌的时候,表面上,国舅爷的头衔,光鲜亮丽,文武群臣的巴结奉承,让他得意,另一方面,韩信的势力还在,他不能松懈。 更何况,丞相萧何依然被扣留在齐王王府,对王府的暗中监视,不但没有减弱,反而加强了。 于是乎,吕泽就成了彻头彻尾的大忙人,即使是送礼,都排不上个儿,尽管送来的是金山银山。 别说英布前来找他,吕泽并不知情,即使知道了,他也没有闲暇时间去考虑这样的事情,更分不出神来,去思考英布的处境。 终于,一匹快马,飞一般回到了大营之中,在英布期待的眼神里,陈真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明天,再去!”英布一咬牙,一字一句的说。 陈真点点头。 于是,第二天,英布又送上丰厚的礼单,却又在吕家坐了一天,喝了几杯茶,无数金银珠宝,又打了水漂…… 第三天,依然如此…… …… 接连五天,陈真一次次的来到国舅府,一次次的喝下天下最昂贵的茶水,然后,无可奈何的离去……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英布一次次的问自己,到底怎么办? 如今,丞相萧何和御史大夫周昌,都在齐王王府之中,见是见不到的,皇上为了立储之事,忙的一团乱,见皇上更是难上加难,而国舅吕泽,也是难见到。 那么,只有等着韩信收拾自己吗? 不,不,不,坐以待毙的事情,不能做,也没法做! 昔日的韩信,离开了项羽,投奔了大汉,如今,自己呢,怎么办? 即使他想离开韩信的控制,可是,大汉王朝统一了天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韩信手握兵权,只要在大汉的国土,英布就逃不开穿小鞋的命运。 难道,要投奔边远的突厥? 不,不,不,不行! 即使想去,即使突厥可汗容得下自己,然而,突厥民族,是游猎民族,毕竟不是同一个民族。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英布犯愁了。 ------------ 第一百三十章 波澜惊又将起狂潮 更新时间:2010-02-01 第一百一十章波澜惊又将起狂潮 夜幕降临,长安城外,一片安静,驻扎在外围的十万兵马,原地待命,此时却笼罩在另一种异样的气氛之中。 中军大帐之中,英布将军焦急的踱着步,耐心的等待着陈真的过来,但愿这一次,有所收获,可以见到国舅。 终于,大帐之外,响起了脚步声,陈真又在国舅府里喝完昂贵的茶,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 在英布期待的眼神里,陈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英布明白,这一次又是白跑一趟。 于是,两个人沉默了,各自想着心事。 英布的脸色铁青,五官拧在一起,看得出,内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了。 难道,只有穿小鞋这一条路了? 他明白,齐王韩信的小鞋,不只是不舒服那么简单啊,。 整个中军大帐,死一般的沉寂,只有几盏油灯,闪闪烁烁的照耀着,两个人一言不发,对于目前的状况,两个人已经束手无策。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过了不知道多久,终于,陈真开口了:“将军,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 这也是他冥思苦想,想了一整天才有的结果。 “快说,是谁?”英布匆匆的问,看得出来,现在的他,有病乱投医,别说一棵大树,就是一根稻草,也要死死抓住,只要有一点希望,就不会放过火。 “沈食其。”陈真回答。 沈食其? 沈食其? 沈食其? 英布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着这个名字,他既不是大汉王朝的臣子,又不是皇亲国戚,就是这样一个闲云野鹤般的人物,可以救自己吗? 面前的局面,犯在齐王韩信,对于自己来说,几乎成了死局,已经无路可走,反正也是没有出路,倒是可以试一试。 或者,还真有点作用。 首先,沈食其是沛县人,跟皇上刘邦是老乡,关系也非常密切,说话还是有点用的; 其次,大家都知道,当年,沈食其曾经和皇后吕稚做了项羽的俘虏,两个人走得很近,跟皇后亲近的人,就离皇上不远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英布和他是认识的。 当年,沈食其在楚军做俘虏,跟英布也有过几面之缘,两个人往来虽然不多,倒也可以说得上几句话。 而且,沈食其这个人,为人比较低调,也很淡漠名利,不像国舅吕泽那样,好大的架子不说,连面都见不着。 于是,这一次,英布决定,自己亲自前往,一是表示诚意,另一方面,他已经没有耐心等下去了。 就这样,英布身穿便装,乔装改扮一翻,第二天一大早,悄悄来到沈食其家里。 沈食其的府邸,位于长安城的北郊,他既不想做官,又不喜欢长安城里的热闹,住在郊区,倒也是自在逍遥。 这就是有名的叠翠山庄,与其说是一座府邸,倒不如说是一个大大的花园。整座山庄依山而建,还有一条小河穿过,里面绿树成荫,长满了名贵鲜花,可以说是青山碧水,神仙府邸! 就是这座山庄,却是大汉朝大人物们经常出入的场所! 皇后吕稚,丞相萧何,御史大夫周昌,都是常客,就连皇上刘邦,也会时不时跑过来,看看沈食其这个老朋友,同时,欣赏一下这世外桃源一般的仙境,暂时忘记大汉王朝那些烦人的国事。 英布便装简从,来拾阶而上,来到山庄门前。 门口并没有沈府的家人,只有两个大大的石狮子,在门口站岗。 英布拾阶而上,轻轻敲打门环。 家人跑过来,露出一副笑脸,和蔼可亲,也不查问英布为何而来,直接让了进去。 这就是沈食其家里的所谓规矩。 沈食其一不做官,二不经商,也没有在大汉的军营呆过,再加上不喜欢热闹,交往的人无非就是沛县老家的几个人,来的人都是他的故人。 即使家人并不认识英布,加上他衣着简朴,还以为是谁家的家奴呢。 谁知道,这一次,却不一样了。 就这样,英布毫不费力,就走进了叠翠山庄。 英布的运气很好,沈食其正好在家,而且刚刚吃完早饭,正在河边,支起一根钓竿,准备钓鱼。 大汉王朝如此风雨飘摇之计,他竟然可以如此逍遥? 当然不是,最近他也忙坏了,这不过是忙里偷闲而已。 为了警告齐王韩信,他和丞相萧何大闹齐王王府,演了一场好戏,只是,萧何却深陷韩信之手,迟迟未能脱身,纵观整个大汉王朝,秘密进入戒备森严的王府,可以做到的人,寥寥无几,而且,萧何是为了他可以脱身,才被囚禁的。 所以说,暗中监视齐王王府,保护萧何和周昌的安全,沈食其责无旁贷。 好在,皇上刘邦一次次安抚韩信,连太子的人选都做了让步,才让萧何的处境变得好一点,沈食其也可以稍微松懈一些了。 也是,穿便装的英布,被带到了沈食其面前。 看到这青山绿水之间,沈食其正在河边垂钓,何其自在逍遥,再想想自己,前景黯淡,只有一条死胡同等着自己。 自己急的都火上房了,人家却在悠哉悠哉的钓鱼消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哎,我英布怎么混到这个份上了。 英布不由得一阵叹息。 而且,去国舅府,接连吃闭门羹,大把的银子送出去,连个鬼影子都见不到,没有想到,这么顺利就见到了沈食其。 来到沈食其跟前,英布已经深深的拜了下去。 “快起来,来我家,用不着这些虚礼。“沈食其并没有太在意,眼睛依然瞅着河水里的鱼漂,他和守门人一样,也把英布当成了谁家的家人。 “沈先生,我是来求你救命的。”英布哪里肯起来,反而是一躬到底。 “救命?”沈食其愣住了,找自己救命?此时的他,才把目光转移过来。 “是啊,救救我吧。”英布是说话的声音,呜咽着。 “你是――”乍一看,沈食其根本就没有认出是英布,毕竟两个人交往不多,也是很少走动,他还穿着便装,猛然出现在面前,也难怪看不出来。 “我是英布啊。”英布说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流淌了下来。“英将军?”沈食其打量了他几眼,看了半天,才终于认了出来,“果然是你?” 英布点点头,也顾不上客气,再说,他知道沈食其的为人,并不是那种虚情假意之人,还是开门见山的好。 于是,他“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沈食其面前。 “英将军,使不得啊。”沈食其把他搀起来,却见堂堂的英布英将军,已经是泣不成声…… 就这样,英布把自己的处境,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沈食其,沈食其一边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没有想到,为了剥掉韩信这颗硬钉子,居然把英布扯了进来。 这样的局面,想必,连皇上也没有想到吧,毕竟,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韩信一个人身上,至于英布,尽管也是大汉的几大猛将之一,不过,比起韩信这第一人物来,就显得不重要了。 不过,真要是逼得英布造反,那就是另一场波澜,恐怕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整个大汉王朝,恐怕就又乱了。 刚建国的大汉王朝,真是动荡不安啊。 思来想去,这件事,他也没有主意,而且,事关重大,必须面见皇上,于是安置好英布,急匆匆来找皇上刘邦。 可是,未央宫里的太监告诉他,皇上还在上朝,与众大臣商讨太子的众多事情,恐怕一时半会闲不下来,沈食其无奈,只好来找皇后吕稚。 平时,他也是这样的,有什么难解之事,有时候倒不去问皇上刘邦,反而是去问吕稚,两个人是无话不谈的知己,也是生死与共的患难之交。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整个大汉王朝,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们的皇后娘娘,可不是一般的女人。 借她自己的话说,那就是穿越而来的怪胎,别说大汉王朝这点事,就是全天下的事情,她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对了,这就是历史上的那些事儿。 让沈食其没有想到的是,刚到长乐宫门口,就被宫女小春拦住了。 沈食其一下子就愣住了。 他不是大汉的官员,这一点不假,不过,即使到了刘邦的未央宫,也没有人敢拦他,在长乐宫,更能使如此。 而且,他和皇后的关系,大家都知道,更何况,小春儿是皇后的心腹宫女,深知宫里的规矩,怎么今天却拦住自己了呢? 另外,小春是皇后的贴身宫女,应该时时刻刻都陪伴在皇后身边,怎么偏偏拦着自己呢? 难道,又有什么大事发生? 果然,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宫女匆匆跑了过来,见到小春来不及施礼,匆匆说:“春姐姐,皇后叫你呢。快去吧。” “怎么样?”小春儿悄悄问宫女,却并没有背着沈食其,因为她知道,皇后和沈先生的关系,用不着瞒着他。 宫女没有回答,轻轻摇了摇头,小春明白,事情不好,非常不好,于是,飞一般的赶往后花园,沈食其紧跟其后…… ------------ 第一百三十一章 挽狂澜吕稚出奇招(上) 更新时间:2010-02-22 第一百一十一章挽狂澜吕稚出奇招(上) 沈食其跟在小春儿后面,急匆匆穿过长乐宫宏伟的殿宇,又绕过几个长廊,终于来到后花园。 刚到园门口,就见一个人,气急败坏的走了出来。 只见他脸也绿了,英俊的五官拧在一起,一边往外走,一边跺脚,还哀声叹气的…… 他不是别人,正是大汉王朝的大忙人,当今皇上的大舅子,皇后吕稚的大哥,也正是英布的手下几天都没有见到的大汉国舅吕泽。 “国舅爷――”沈食其赶紧招呼一声 这两个人,也算是老相识了,尽管吕家是半路搬到沛县去的,不过,两个人都是从沛县出来的,也算是老乡,加上沈食其和刘邦夫妻的关系,和他的关系,用“密切”二字,丝毫不为过。 可是,吕泽看到是沈食其,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加快脚步,急匆匆的走了。 这是怎么了? 堂堂的国舅爷,怎么如此失态?连国舅爷的款儿都不要了,竟然来不及来掩饰自己的情绪,脸上充满了愤怒之色。 是什么样的事情,让堂堂国舅爷急成这样? 沈食其看看扬长而去的吕泽,心里有一百个问号,再加上,长乐宫里的反常情况,沈食其确定,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情。 他一边想着,脚下生风,一路来到后花园里。 人工湖畔的长廊上,一个身影孤零零的站着,只见她头戴凤冠,身上的锦袍显得宽宽大大,看得出来,坐上了皇后的宝座,母仪天下的皇后吕稚,不仅没有心宽体胖,变得丰满起来,反而更加瘦了。 她单薄的身影,映在湖水之中,显得是那么疲惫,小腰盈盈一握,楚楚可怜。 沈食其看看湖边孤单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也难怪,大汉王朝的多事之秋,这个皇后虽然不想过问世事,要想过上安生日子,谈何容易啊。 小春儿远远地停下来,作为皇后的贴身宫女,最懂得皇后的心思,既不想打扰皇后,又怕她心情不好,在这里站了太久影响身体。 她看看沈食其,又看看皇后孤单的身影,一时不知道是该过去,还是该留在原地。 沈食其冲她摆摆手,示意小春儿,小春儿点点头,留在原地,他一个人走上前去。 吕稚依然呆呆地看着平静的湖水,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了。 “皇后娘娘,”沈食其轻喊一声。 发愣的吕稚并没有发现到他的到来,依然站在原地。 “娘娘,”沈食其又轻唤一声,吕稚才回过神来。 “来啦,”吕稚看是沈食其来了,苦笑一声。 沈食其点点头,他看得出来,从来都沉得住气的皇后,处事不惊的皇后,此时满腹心事,愁眉紧锁。 “娘娘,你这是怎么了?”沈食其问一声。 “哎――”吕稚重重叹了口气,并没有回答,仍然看着湖水发呆。 沈食其没有说话,他知道,此时的皇后,心思沉重,不想说话也是情理之中的。 于是,两个无话不谈的知己,就这么呆呆的坐在长廊上,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这就是知心朋友吧,并不用刻意用任何语言去安慰对方,只要默默陪在身边,就足够了。 不知过了多久,吕稚才发现,自己冷落了沈食其,主动问一句,“你来是――” “我的确有事。”沈食其回答,于是,他大致上把英布的事情讲了一遍。 听完沈食其的讲述,吕稚大吃一惊,禁不住冷笑一声,反问一句:“什么?英布竟然被逼到这个份上了?” 沈食其点点头,问道:“娘娘,你说的历史上,有没有英布将军造反?” 吕稚想了想,说实话,前世的她,并不是学历史的,对于这段历史,只是知道一个大概,详细的,也不是很清楚,英布这个人,虽然不是什么小人物,不过,比起韩信来,就要显得小得多了。 她搜索枯肠,在大脑的记忆里,的确有说英布造反的事情,不过,并没有给大汉王朝带来致命的伤害。 他的处境已经到了如此尴尬的境地,想必如果处理不当,后果也会很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吕稚重重的叹了口气,“你要反!我要反!他也要反!反吧,反吧,大家都反了吧!!” “都反了?难道还有谁要反了吗?”沈食其又是大吃一惊,韩信要反,好不容易压住了,如今,英布又被逼到了走投无路的份儿上,必须马上处理,难道这还不够乱,还有人要反不成? 吕稚苦笑一声,“可不是吗,你争我抢,大家都争着要反了大汉王朝。” “此话何意?”沈食其没有听明白,“‘大家’是指谁?” 一个韩信,弄得就够乱的了,如今,英布又被逼迫,还有谁跟着添乱不成? 吕稚冷笑一声,“连堂堂国舅爷,也要反了。” 什么,国舅爷也要反了? “没错,”吕稚重重点点头,满脸的无可奈何,一字一句的说,“确切的说,他是要架空皇上,争夺王权。” 沈食其眼睛瞪得大大的,惊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皇上要拔掉韩信这颗钉子,就不得不扶持吕家的力量,如今,皇上连自己的贴身卫队都交给了吕泽,尽管调兵的虎符还在韩信手里,而长安城外十万大军的真正统领,却是樊哙。 樊哙是吕家的女婿,是吕泽的妹夫,也是吕家的人。 这时候,吕泽要是想架空皇上,把大汉王朝的实权揽在手里,的确是最佳时机。 吕稚姓吕,也是吕家的女儿,也是大汉王朝的皇后,吕泽并没有要瞒着妹妹,更何况,他这个妹妹,并不是普普通通的女子,心思缜密,有着很高的威望。 所以,吕泽才找吕稚商量此事的。 一个是当今皇上,自己的老公,另一个是自己的长兄,尽管她是半路来到吕家的,吕家对她的疼爱,却是实实在在的。 吕稚也是为了这事,弄得焦头烂额, 听完吕稚的讲述,沈食其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在园门口遇上吕泽,他连招呼都没有打,就急匆匆的离开了,想必,是在妹妹吕稚这里碰了钉子吧。 如此一来,韩信这颗钉子还没有拔掉,英布又被逼的无路可走,如果吕泽再想夺权,那时候,大汉王朝就全乱了。 看起来,大汉王朝,面临的局面,复杂了,太复杂了。 ------------ 第一百三十二章 挽狂澜吕稚出奇招(中) 更新时间:2010-02-24 第一百一十二章挽狂澜吕稚出奇招(中) “英将军在哪里?”吕稚望着平静的湖水,不紧不慢的问。 “就在我家。”沈食其回答。 他看看平静如湖水的皇后吕稚,一时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如此多事之秋,她竟然可以如此平静,要说,也难为一个弱女子,面临一场又一场的浩劫,现在,连她的亲哥哥都要抢夺王权了。 家事国事,都搅在了一起,真不知道要如何应对才好。 沈食其悄悄打量着吕稚,心中浮起阵阵怜惜。 不过,看她如此平静的样子,难道她的心里,已经是成竹在胸,有了应对的方法? 该不会,她也要趁乱夺权吧,如果那样的话,想必,整个大汉王朝,不,确切的说,是皇上刘邦,就会在劫难逃。 那时候,倒霉的,就是天下的黎民百姓,想到这里,沈食其轻轻叹了口气,大汉王朝建国之初,已经经历了数年的战乱,再也经不起折腾了,要是她再添乱,麻烦就更大了。 不,不会吧,如果这兄妹二人已经决心夺权,国舅吕泽怎么会气急败坏的离开?这就说明,两兄妹话不投机,发生了剧烈的争吵。 再说,皇后是那么淡泊名利,宁愿去过风一样轻松的日子,又与皇上有结发之情,怎么会趁乱做这种事情? 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即使两兄妹没有狼狈为奸,并不表示,皇后不想夺权。 这是王权,是统治整个世界,对于任何人,都是莫大的诱惑,她能够抵抗的住吗?当初的西楚霸王项羽,并不是不想要王权,而是他自知,他和当今皇上刘邦各有所长,汉军的兵器天下第一,楚汉之战是旷日持久的,他才放弃的。 如今呢,谁敢说,皇后不想要王权? 不要说她是个弱女子吧,这个所谓的弱女子,论智慧,连丞相萧何都甘拜下风,皇上更是望尘莫及。 该不会,被自己猜中了吧,沈食其张了张嘴,想问,却没有问出口。 如果说,面前这个女子决定夺取王权,他沈食其可以拦得住吗? 恐怕不能。 既然拦不住,还是不问的好。 于是,沈食其一咬牙,他愿意去赌一赌,去赌这个女子的作为,去赌自己对她的了解。 “别发愣了,赶紧带我去。”已经准备动身的吕稚打断了他的思绪。 “去哪里?”沈食其这才回过神来,问道。 “去见英布。”吕稚笑了。 “见英布?”沈食其暗叫不好,再加上英布的效忠,她想夺取王权,易如反掌,一个是病入膏肓的皇上,一个是野心勃勃的皇后,这夫妻两个大风大浪都走过来了,真要为了王权,为了那把龙椅反目,让人情何以堪? 想到这里,沈食其后退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宁愿远走天涯,也不要看到人世间如此的惨剧。 “你怎么了?”吕稚注意到了沈食其的异样,笑了,“走吧。” “好吧,”沈食其一跺脚,心中暗想,“我倒要看看,你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 沈家的池塘边,一只钓竿孤零零的支着,虽然旁边有个身影,奈何他心事重重,哪里闲情逸致垂钓? 匆匆而来的吕稚和沈食其,打破了塘边的安静,也惊了英布,他一见皇后亲自来了,赶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山呼“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大礼参拜。 “英将军,起来说话。”英布却没有站起来。 “皇后娘娘,英布已经走投无路,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说着,已经是声泪俱下。 “英将军,本宫有个办法,可保你躲过此劫。”吕稚笑了,看着愁眉紧锁的英布,继续说,“不过,你要听本宫安排。” “英布愿听皇后调遣。” “拥兵造反。”吕稚一个字一个字说道,说的清晰而明朗。 什么,拥兵造反? 英布一下子就呆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看平静如水的皇后,一下子就蒙了。再看看旁边的沈食其,嘴巴张得大大的,也被这句话惊呆了。 皇后要自己造反? 是自己傻了,还是她傻了? 要不就是大家都傻了? 或者,她是在试探自己? 吕稚微微一笑,看着摸不着头脑的英布,又看看也同样发愣的沈食其,重重的点点头,“没错,就是造反。”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沈食其一跺脚,看起来,大汉的皇后娘娘,还是经不住王权的诱惑,要下手了。 的确,有了英布的支持,再有吕泽的实力,加上她非凡的智慧,刘邦又病入膏肓,韩信也是强弩之末,大汉王朝,再也没有对手,夺取王权,如探囊取物。 想到这里,沈食其的眼睛黯淡了下去。 英布算是彻底崩溃了,要是自己真想反,还费这么多周折找这个找那个的吗?皇后也真是的,还要试探自己。 “皇后娘娘,微臣绝无二心,佣兵造反,更是想都没有想过。”英布一脸的委屈。 “本宫知道。”吕稚微微一笑。 “那么,娘娘的意思是――”英布更不明白了,既然相信自己的忠诚,却要劝自己造反,太不合乎常理了吧。 吕稚看看一头雾水的英布,又看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沈食其,笑了,“英将军,大汉王朝多事之秋,你可愿意跟本宫合力拯救大汉?” “拯救大汉?”英布越听越糊涂,彻底懵了。造反是毁灭大汉,怎么说是拯救大汉?真是闻所未闻。 说到这里,倒是沈食其眼睛一亮,理出了头绪。 没错,只有这样,才可以拯救当今的大汉王朝,也才可以打破皇上和韩信目前的僵持局面! 吕稚看着沈食其,会心一笑,看起来,还是他最了解自己的心思,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想法。这也怪不得英布,毕竟,对于国舅吕泽要夺权的事情,他并不知情,当然,这会是一个永远的秘密,不会被任何人知道的。 再怎么说,一笔写不出两个吕字来,都是吕家的人,保住他的名誉,是做妹妹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 “英将军,你的造反,是做戏给大家看的,并不是真的要造反。”吕稚笑着对英布说。 “做戏?”英布更糊涂了。 “如今,齐王韩信和皇上陷入了僵局,谁也不能先动手,打破这个僵局,只有靠将军你了。”吕稚解释说。 “皇后的意思是,假借英将军造反,拔掉齐王韩信。”沈食其已经完全明白了。 “没错,除掉他的兵权,不仅解了英将军的危难,还帮了皇上的大忙,那时候,将军你就是大汉的大功臣。”吕稚进一步解释说。 “可是,皇上和齐王的关系是那么融洽,处处都笼络他,怎么却要除掉他呢?”英布还是没有明白。 “英将军,你可知道,皇上为什么不通过齐王韩信,擅自用玉玺调动军马?”沈食其不回答,反而问道。 英布摇摇头,这也正是他想知道的,只是苦于没有机会找到答案罢了。 “齐王自持功高盖主,密谋谋反,要不是英将军深明大义,听从了皇上的调遣,而没有见虎符才发兵,恐怕这时候,大汉已经完了。”沈食其回答。 原来如此,英布这时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齐王用虎符调兵,皇上却用玉玺调兵,看起来,自己当初的决定是至关重要的。 “至于皇上为何笼络他,实在是万不得已,毕竟,齐王的根基太深,想剥掉这颗钉子,必须一步一步来。”沈食其继续说,“当今,只有英将军你,才可以化解大汉的这场危难。” 英布终于明白了皇后的用意,也懂得了自己的价值,如今的他,并不是进退两难,而是大汉王朝最需要的角色,而且,拨掉韩信这颗钉子,纵观整个大汉,排第一个的,除了他英布,再无旁人。 于是,他恭恭敬敬跪在地,说:“英布愿听皇后娘娘安排。” “不过,我们的计划,除了我们三人,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吕稚郑重其事的说,“即使是皇上,都不能说破,不然的话,这场戏,就没法唱了。” “皇后娘娘,连皇上都要隐瞒,我英布――”英布迟疑了,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英布不傻,这么大的事情,却不让皇上知道,谁知道皇后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要是弄假成真,岂不是真犯了谋反大罪,那时候,恐怕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 第一百三十三章 挽狂澜吕稚出奇招(下) 更新时间:2010-02-26 第一百三十三章挽狂澜吕稚出奇招(下) 吕稚微微一笑,英布的心思,她怎么会不明白,谋反可不是一句玩笑话,更不是闹着玩的。 瞒着皇上,就等于是真反了,他英布也是个聪明人,当然清楚其中的利害。毕竟关系身家性命,小心谨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吕稚很清楚,要想让英布听自己的安排,必须解除他的顾虑,让他把心放到肚子里去。 “英将军,不让皇上知情,也是情不得已,以后你就知道了,”吕稚说道,“其实你的假造反,只是一个契机。“ “一个契机?”英布听不明白。 “是的。”吕稚解释说,“有人造反,朝堂就要平乱。” “没错,平乱就需要兵马,那时候皇上才可以名正言顺的调动兵马,”英布眼前一亮,终于听明白了“那时候,齐王的势力,就被打破了。” “没错,如今,皇上和齐王僵持不下,正需要一个契机去打破这样的僵局。”沈食其点点头,“这个契机,就是英将军你。” 英布点点头,这一点,他还是认同的。 “不过,不让皇上知情,到时候,真把我当反贼处决了,我――”英布还是不放心,生命攸关的事情,决不能有丝毫马虎,话到嘴边,就说不下去了,意思是说,丢性命的事情,我可不做。 吕稚笑了,她明白,毕竟只是几句话,空口无凭,要让英布完全相信自己,必须拿出可以信服的东西来。 于是,她从怀里取出一个精美的玉佩,亲手递给英布。 “这是――” 英布一看,就傻了,一双眼睛,定在了上面,嘴巴微张,说不出话来。 这是一只龙凤呈祥的玉佩,一龙一凤,栩栩如生,还发出淡淡的光泽,看得出来,是上等汉白玉精雕细琢而成,在玉佩的反面,清清楚楚雕刻着一个“项”字。 这个玉佩,他太熟悉了。 曾几何时,就是这只玉佩,在楚军的大营里,在霸王发号施令的时候,都出现在世人面前,如今,西楚霸王项羽已经不在人世,而这只玉佩,依然存在着。 他看看手里的玉佩,又看看皇后吕稚,眼睛瞪的大大的,说话都结巴了:“这这这,这不是霸王的玉佩吗?” “算你有眼力,这正是楚霸王祖传的玉佩。”皇后重重的点点头,“也是霸王的信物,见玉佩,如见霸王。” 这一点,英布知道,毕竟他和韩信一样,都曾经是项羽的手下,项羽的玉佩,就像皇上的玉玺一样,代表了霸王的权威。 英布惊异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哀伤,即使他曾经离开霸王转投汉军,不过,对于霸王的为人,他还是心存几分恭敬的。 只不过,皇后取出玉佩,究竟是何意?就算这是霸王的玉佩,又有何用,霸王再厉害,已经死了,楚军也解散了,这玉佩,还有什么意义? 他的反应,并没有逃过吕稚的眼睛,她微微一笑,说道:“英将军可知道,霸王并没有死。” “什么?霸王没有死?”英布惊呆了,完完全全被雷倒了,一时忘情,差点把手里的玉佩掉在地上,幸亏他手疾眼快,抓在手里,才没有落地。 “千真万确,霸王还活着。”吕稚又重重点点头。 于是,沈食其把项羽假死的真相,一一讲给英布。 “这么说,霸王真没有死?”英布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也难怪,天下无敌的西楚霸王,哪里那么容易就死了,原来,竟然是个惊天骗局!” 说实话,项羽的死,尽管有一些说不过去的地方,甚至细想起来,还有些蹊跷,不过,英布还是相信的。 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盖世英雄项羽真真实实的倒了下去,连当今皇上和丞相萧何都认定了,普天之下的人都没有怀疑过,他英布也没有那个疑心病。 听沈食其这么一说,英布才恍然大悟,苦笑一声,感叹一句:“我真是个大笨蛋!” 他的眼前,又浮现出虞姬那可人怜爱的小模样,还有项羽对她的百般呵护,为了美人不要江山,不要战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英将军,你也不必在意,霸王瞒天过海,普天之下,都相信他已经死了,将军你自然不会怀疑。”沈食其笑了笑,说;“这样不好吗,霸王如愿以偿,皇上得到了天下,老百姓也脱离了战乱之苦,何乐而不为呢。”“的确,皆大欢喜!”英布笑了,笑的无奈,“看起来,糊涂也不是什么坏事,天下人都聪明了,楚汉之战,说不定还在继续着呢。” 沈食其也笑了。 “英将军,你要是还不信,就派你的心腹去找霸王,”吕稚一看差不多了,说道,“如果大汉王朝逼得你无路可走,你不仅可以投奔匈奴,还可以去找霸王。” 英布的大脑,飞速旋转着,当初逼走韩信,也是霸王的一招棋,并不是霸王容不下韩信,他英布转投汉军的内情,霸王也是知道的,去投奔项羽,想必也不会被拒,那样的话,过与世无争的生活,也是不错的选择。 对于这个退路,总比投奔匈奴好,英布很满意。 另外,十万兵马,说多不多,也不算少了,要是自己真被逼反了,联合匈奴,同流合污一起对抗大汉,对于大汉来说,的确是不小的威胁。 如果真到了那个份上,对大汉来说,恐怕就是不小的麻烦,那才是损人不利己呢,是自己不愿意看到的,恐怕也是皇上不愿意看到的吧。 想必,皇上也明白这一点的。 想到这里,英布的心,彻底放进了肚子里,立即答应下来:“好,半月之后,英布带兵谋反。” 吕稚笑了,她明白英布的意思,之所有还要耽搁半个月时间,就是先查清楚,项羽是不是真活着,为自己找好退路。 于是,沈食其悄悄在他耳边耳语几句,告诉他联络霸王的方法,英布默记在心,自去安排布置一切。 吕稚也悄悄回宫,着手准备一切,皇上和齐王韩信之间的较量,僵持的局面已经出现了转机,就要见分晓了,必须妥善安排一切。 如果说韩信是一只猛虎的话,发现自己处境危险,那时候,困兽之斗,想必更加凶险,这一点,吕稚心里最清楚。 ……………… ……………… “什么,英布要造反?” 得到消息的韩信,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平息了谋反的念头,他英布是怎么了,哪根筋不对,要造反? 韩信也是除了吕稚、沈食其以及英布的心腹之外,最先知道内情的人,当然也是吕稚特意安排的,就是要让他得到消息,看他的反应,才好见招拆招。 要知道,大汉的兵权在韩信手里,军营之中,他的眼线恐怕最多,要想让他第一个知道,并不是什么难事。 心腹蒯彤接过密信,看了看,笑了,“殿下,想必是英布害怕了。”“害怕了?”韩信问道。“王爷,你想啊,当初调兵的时候,英将军并没有听从虎符的调遣,而是听了皇上的,如今,皇上对王爷恩宠有加,你还是他的上司,他能不怕?”蒯彤解释说。 蒯彤是个聪明人,心思比韩信缜密的多,不仅了解英布的想法,而且对于英布几次三番见不到国舅吕泽,以及走投无路的处境,都了解的一清二楚,听到英布造反的消息,他一点都不惊讶。 韩信听完他的分析,点点头,“有道理,就是英布小儿,破坏了本王的计划,他还知道害怕?早知道这样,就不该不听本王的。” “王爷,这是好事儿啊。”蒯彤不愧是韩信的心腹,处处为他的利益着想。 “好事?”韩信糊涂了。 “捉拿反贼,非王爷莫属。”蒯彤胸有成竹的说。 韩信点点头,纵观整个大汉王朝,可以拿得住英布的,除了自己之外,的确再没有第二人,也好趁此机会,好好修理修理他,以解心中的那口恶气。 而蒯彤的眼光,就要长远的多,他悄悄打发走下人,贴近韩信的耳朵,悄悄的耳语道,“王爷,皇上处处笼络你,谁敢保证不是缓兵之计,何不趁此机会,要兵要粮,远远离开长安这个是非之地,山高皇帝远,那时候,王爷才是真正的高枕无忧啊。” 韩信听懂了他的意思,继续说道,“这么说,我们要大肆宣扬一翻,让全天下的人都害怕,又要打仗了。” “王爷英明。” 二人默契的对视一眼,都笑了,笑的阳光灿烂。 ------------ 第一百三十四章 御驾亲征刘邦离京 更新时间:2010-03-01 第一百三十四章御驾亲征刘邦离京 “反了!反了!!都反了!!!” 皇上刘邦得到消息的时候,英布已经带着十万叛军,热热闹闹浩浩荡荡的开拔了,闹得天下震惊!也把长安城搅了个天翻地覆,弄得人心惶惶。 刘邦气得直跺脚,气的大喊着,喊声响彻未央宫,震得华丽的宫殿嗡嗡作响,吓得旁边的太监们哆嗦着,脸色都白了。 小毛子战战兢兢的看着震怒的皇上,冲下面的太监递了个眼色,手下人明白,飞一般去找丞相萧何。 这也是未央宫里不成文的规矩,有急事,找丞相,准没错。 丞相萧何和御史大夫周昌,早就恢复了人身自由,毕竟,韩信没有按照计划掉到军队,谋反之心也淡了,也就没有再继续囚禁他们的道理。 再说,囚禁大汉丞相和御史大夫,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本身就是跟皇上叫板,就是跟天下人挑衅,他韩信又不傻,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 刘邦由于愤怒过头,气血上升,脸涨得通红,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小毛子赶紧上前,扶着他坐下,轻轻拍打着后背。 从齐王王府做卧底回来之后,曾经的小太监就成了未央宫的太监总管,也成了皇上最信赖的人,一个小太监,贫贱如蝼蚁,就这样被皇上看重,一步登天,成了人上人。 小毛子一通忙活,安顿好皇上,把药端了过来。 那碗象征着生命活力的药,当然也是催命的药,就放在刘邦面前,他看看药碗,冷笑一声,一饮而下。 天下人都知道,皇上是天之骄子,是九成之尊,可是,又有谁知道当皇上的辛苦。 刚刚安抚了齐王韩信,现在,英布又反了,大汉建国之初,哪里经得起这么折腾?而且,昔日的泗水亭长,如今老矣,还由于连年征战,病入膏肓,无药可医,将不久于人世,太子年幼,怎么控制得了局面? 即使有这种神奇的灵药,或者说是夺人性命的毒药,却奈何,大汉王朝千疮百孔,问题层出不穷,能不能在死前摆平一切,都是未知数。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真不如按照皇后的想法,去做一阵风,随处快乐的风,就不用面对这些了。 刘邦一边想,一边剧烈的咳嗽着,身子佝偻着,此时的他,再也不是那个雄心勃勃抢夺天下的刘季,而是一个面对死亡的垂垂老者。就在这个时候,丞相萧何急匆匆走了进来。 小毛子悄悄向萧何递了一个眼色,萧何会意,也不施礼,在刘邦身边坐下。 “丞相啊,英布反了,这次不是密谋,而是已经反了。”刘邦一边说,一边重重叹了口。 “皇上,臣刚刚知道,”萧何回答。 “丞相,朕是个要死的人了,大汉的将来……”说着,刘邦说不下去了,剧烈的咳嗽着,一行热泪顺着脸颊,已经滑落了下来。 萧何看看皇上,再看看那个药碗,他知道,皇上用自己的生命做代价,就是要为后代留下一个太平盛世。 可是,费了那么多周章,韩信刚刚老实了一点,英布的叛军就开拔了,这皇上当的,的确是够不容易的,真是难为了他。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看到刘邦如此动情,萧何的眼圈也红了。 虽然他已经知道了皇后的计划,他又不好说破,担心项羽假死的事情败露,见皇上如此伤心,也不好劝阻,毕竟,皇上的压力太大了,又身染重病,哭出来也是一种发泄吧。 于是,君臣二人都掉下来眼泪,还是刘邦道破了尴尬的局面,问萧何:“丞相,你说,让谁去平乱?” “皇上的意思呢?”萧何问道。 “第一武将韩信,首当其冲!”刘邦说,接着又摇摇头。 他知道,不行,绝对不行! 象征着大汉兵权的虎符在他手里,已经是手握兵权了,也是大汉的心腹之患,也是不得不除掉的,起码也要削去兵权,才不会构成威胁。 在京都长安,他还有所忌讳,再怎么说,他都是臣子,有君臣之道约束着他,要是让他去平乱,就要给兵给粮草,无形之中又增加了他的力量,说不定就是放虎归山,那时候,要想再控制他,就更难了。 可是,不让韩信去,派谁去呢? 纵观这个大汉王朝,能够跟英布抗衡的,除了韩信,再无旁人。 韩信不能用,派谁去? 难不成派樊哙去?派国舅吕泽去? 开什么玩笑? 樊哙的忠心,国舅的忠诚,的确是一百个放心,但是,他们有这个本事吗?就算是他们两个加在一起,都不够英布一脚踹的,还去平乱,这不是添乱吗? 此时的刘邦哪里知道,连他的大舅子吕泽,也悄悄窥视着王权呢,只是皇后吕稚和丞相瞒着他罢了。 “皇上,齐王不能出长安城。”萧何是什么人,自然懂得其中的厉害,说道,:“齐王离开长安,山高皇帝远,那时候,他就是脱了缰的野马,再想管住他,就难办了。” 普天之下,并不是没有人跟韩信抗衡,这个人就是皇上,皇上是君,他是臣,这就是君臣之道,离开了长安,没有皇命的约束,他就不再是臣了,除非那时候,他已经不再是齐王,不再是一头猛虎,这一点,萧何和吕稚想法一致,也和刘邦观点相同。 “是啊,他必须留在长安城,不能离开,”刘邦冷笑了一声,“可是,派谁去平乱?” “臣有办法。”萧何一笑。 “丞相快说。”刘邦期待的说。 “皇上先别急,也不用太担心。”萧何劝说道,“英布造反的原因,我们先查清楚原因,再下结论不迟。” “丞相的意思是――”刘邦问道。“居臣所知,英布之所以造反,是因为他当初听从了皇上的圣旨,而没有见虎符发兵,无非是怕齐王给他小鞋穿,”萧何回答。 “这都是朕疏忽了,一心只想着安抚齐王,却忘了他。”刘邦点点头。 “皇上就不要自责了,解铃还须系铃人,皇上只要亲自前往,安抚一翻,给英布吃个定心丸,不用一兵一卒,英布之违,就可解。”萧何说。 “丞相的意思是朕御驾亲征?”刘邦问道。 “没错,不是去征战,而是去把英将军找回来。”萧何回答。 “有道理。”刘邦点头。 “另外,这也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萧何继续说“好机会?都反了,还说是好机会?”刘邦又是一声苦笑。 “没错,是个好机会,”萧何肯定的点点头,“如今,皇上和齐王相持不下,一味的拉拢也不是办法,再拖延下去也不行,必须尽快结束这件事,英布造反,就是难得的机会的。” “此话怎讲?”刘邦追问。 “皇上御驾亲征,可以名正言顺的带走大部分兵马,那时候离开京城,齐王也就该松懈了,到时候,外松内紧,正是拔掉在这根钉子的最佳时机。”萧何笑了。 刘邦没有说话,想了想,笑了,“不愧是朕的丞相,果然想的周全,是个好主意。” 这是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笑,笑的这么开心。毕竟,和韩信的较量,终于要见分晓了,就算是死,也可以放心的走了。 “皇上,还有一件事。”萧何话锋一转,问道。 “丞相请说。”刘邦回答。 “难道,皇上真想要齐王的命?”萧何说完,悄悄打量着刘邦,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更是他急切需要得到明确答案的。 毕竟,双方的较量已经接近了尾声,不弄清楚状况,就很难安排后面的事情。 “丞相,朕要他的命做什么?只要他不要朕的命,只要他不给朕找麻烦,不给太子找麻烦,朕就谢天谢地了。” 刘邦连想都没有想,脱口而提出,然后,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看得出来,这是他的心里话,再说,刘邦也不是杀人恶魔,只要不威胁大汉王朝,其他都不重要,他也不会在意。 “这样臣就放心了,”萧何笑了,笑的阳光灿烂,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毕竟,他答应过韩信,要保住他的命,皇上并没有必杀的心思,也就不会食言了。 想想也对,再怎么说,韩信都是大汗的开国功臣,也没有什么大错,要了他的命,的确是过头了,即使皇上把他当成心腹大患,却也没有要他死的意思。 “不过,丞相,齐王不死,他甘心放弃兵权吗?朕百年之后,他会不会东山再起?”刘邦还是有担忧的。 “这一点,臣可以打包票,齐王削去兵权,不再有任何威胁。”萧何胸有成竹的说。 “丞相这么有把握?”刘邦还是不放心。 “绝对有。”萧何点点头。 “说来听听。”刘邦追问着。 “皇上――”萧何刚要开口,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他的话,只见太监总管小毛子,匆匆跑了进来。“皇上,齐王来了。”“他来做什么?”刘邦看看萧何,问道。 “想必,是来请旨平乱的。”萧何笑了。 “请旨平乱?”刘邦笑了,“平乱之事,就不劳他齐王大驾了。” ------------ 第一百三十五章 初论王权吕稚惊呆 更新时间:2010-03-16 第一百三十五章初论王权吕稚惊呆 就在未央宫里唇枪舌战,为了平乱人选你争我抢,争论不休的时候,不远处的长乐宫里,也热闹了起来。 英布造反,想出兵平乱的,不仅有皇上刘邦,齐王韩信,还有另外一个人,那就是野心勃勃的国舅吕泽。 谁都知道,前去平乱,朝廷就会派出大汉最精锐的军队,还供给大量粮草物资,这可是壮大自己实力的好机会,可遇而不可求。 窥视王权已久的吕泽,怎么会放过? 于是,他急匆匆赶到长乐宫,来见妹妹吕稚。 因为他知道,只有在皇后妹妹的帮助下,才能够得到平乱的资格,而且,没有妹妹的支持,想夺取王权,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行!绝对不行!!” 吕稚一听就急了,她怎么会不明白吕泽的意思,借机壮大自己的力量,浑水摸鱼,伺机夺取王权。 “我的好妹妹,一笔写不出两个吕字来,得到王权,还不是我们吕家的?”吕泽陪着笑脸,嘴上就像抹了蜜一样。 吕稚使劲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要不是看在都姓“吕”的份上,恐怕早就揭露他的险恶用心了,哪里会忍耐他到今天? 对于自己的兄长,她是又恨又没辙,重了不是,轻了也不是,不管怎样,骨肉之情,还是要念的。 吕泽哪里肯甘心,软磨硬泡,又摆开了车轮战,上一次被皇后妹妹一口回绝,这一次,无论如何要说服她。 “皇上老了,太子又不是我们吕家的人,虽然皇上有密旨,要立颖儿为太子,但是毕竟只是私下约定,做不得数,妹妹也该为我们吕家打算了。”吕泽很聪明,不说他利欲熏心,只说是为了吕家着想。 吕稚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瞪了兄长一眼又一眼,皇帝老了,还病入膏肓,他的大舅子,却在窥视着他的王权,然而,这个野心勃勃的窃国贼,却是自己的兄长! 真是荒唐! 无乱如何,她不能让窃国的阴谋得逞,更不能让天下人知道,吕家人会做出窃国的事,这件事情,必须扼杀在摇篮里。 就算她不为皇上刘邦着想,总要为大汉的将来着想吧,王权的争夺,就意味着战乱再起,那时候,生灵涂炭,饱受战乱之苦的大汉臣民,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就算她吕稚不为了天下黎民,即使天塌下来,也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弱女子可以左右的,,但是,战乱一起,她自己同样是受害者,又将何去何从? 这一点,吕稚很清楚。 于是她恨恨的说:“现在的大汉王朝,已经危机重重,身为国舅,饱受皇恩,应该竭力为皇上分忧,而不是抢夺王权!” “我的好妹妹呀,王权是哪里来的?还不是从大秦的手里夺来的,而大秦的王权呢,同样也是抢夺而来,他们抢得,我们吕家就抢不得了?”吕泽急了,越说越激动,“要不是妹妹发现了芒砀山上有煤,哪里会制造出天下无敌的兵刃来,这些兵器,才是大汉建国的最直接原因,这都是我们吕家人的功劳!” 吕稚恨恨的瞪着自己的兄长,被王权蒙蔽了眼睛的野心家,只想到夺权,就没有想到,千疮百孔的大汉王朝,再也经不起战乱之苦了。 可惜,身为长兄,丝毫不能体谅自己的心,而自己呢,不仅要压住他,还要把这件事情包住,瞒住天下人的眼睛。 吕稚不理他的话,话锋一转,问道。 “我的哥哥,你就老实点吧,再说,你是英布的对手吗?” “不是!”吕泽实话实说,“不过,英布并不是真心造反,只要适当的安抚,就能够平息这场叛乱。”“你凭什么安抚英布?你可以答应他什么,又可以做到什么?” “就凭我是大汉的国舅,还安抚不了他英布?” “你安抚不了!”吕稚大声喊道,心里说,“英布是我的人,我说安抚不了,你就安抚不了!” “妹妹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就帮帮为兄吧!” “好了,不必说了,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总之,你去平叛的事情,办不到!” “妹妹,你――” “不要再说了,去平乱,夺王权,想都不要想,从此以后,最好再也不要提起,不然的话,妹妹我也保不住你!” “送客――”吕稚不想跟他纠缠下去,大声喊着。 贴身宫女小春儿紧忙跑进来,把国舅“请”走了。 吕稚看着兄长离去的背影,百般滋味在心头,为了保全他,为了不让他的野心公众天下,自然也是为了不让已经病入膏肓的皇上分心,可谓是煞费苦心,而他呢,却还在执迷不悟。 王权的诱惑力,就那么大吗?可以让自己的兄长去抢妹夫的?在王权面前,什么亲情,什么昔日的情意,都不复存在。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王权,冰冷,残酷,凶残,就像一头最凶猛的野兽,不,比最凶猛的野兽都要残酷! 吕泽垂头丧气的走了,留下吕稚一个人,在偌大的宫殿里发呆。 吕泽前脚刚走,脚步声响起,另一个人不请自来,正是长乐宫的常客――沈食其。 吕稚见他来了,刚才的坏心情总算是好了一点。 这个从来没有争夺之心的人,淡泊名利的高手,跟吕泽可不一样,此来,并没有什么目的,而是来找答案的。 如今,英布已经是皇后的人,一切听她的安排,齐王韩信注定要被皇上除掉,再加上国舅吕泽的力量,皇上又命不久矣,纵观整个大汉王朝,还有谁可以与之坑横? 没有,再无一人! 尽管丞相萧何在,如果皇后有心要夺权,一个文官,手里没有一兵一卒,怎么能阻挡得了? 还有,当今的太子,并不是皇后的亲生儿子,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怎么可能斗得过心智过人的皇后呢,所以说未来的皇上,如今的储君,绝对构不成任何威胁。 再有,皇后不主张立亲生儿子刘颖,那么,在她的内心,是不是早有夺权之心呢? 所有的这一切加起来,让沈食其不得不质疑,皇后能不去抓王权吗? 所以,沈食其来了,来找寻答案。 于是,赶到长乐宫的沈食其也不兜圈子,直接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还没有说完,吕稚就笑了,不回答,反而问道:“你说,我会夺王权吗?” “我说,你不会!”沈食其看着她,一双明亮的眼睛,似乎可以洞穿血肉,直接看清楚人的灵魂,看清楚人的思想。 “这么相信我?”吕稚笑了。 知我者,沈食其也,大汉王朝的稳定才是第一位的,至于王权,她才不会看中,而且,当皇上的难处,她这个皇后,最清楚。 沈食其笑而不答,重重的点了点头。 吕稚笑了,也只有他,这个蓝颜知己,这么相信自己! “不过――”沈食其忽然话锋一转,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皇后是穿越而来的,所谓的历史上,皇后当权了吗?”沈食其看着面前这个非同寻常的弱女子,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这一句,把吕稚问住了,也惊呆了! 历史,对了,历史,千真万确,是吕后当权! 历史上,自己不但当权,而且还权倾天下,可是,自己并没有丝毫夺权之心,怎么会权倾天下呢? 这不是太可笑了吗? ------------ 第一百三十七章 再论王权惊涛骇浪 更新时间:2010-03-21 第一百三十七章再论王权惊涛骇浪 一双洞察一切的眼睛,死死盯住吕稚,她一丝一毫的变化,都休想逃过这双敏锐的双眼…… 此时的吕稚,脸上写满了困惑,沈食其看在眼里,心里完全明白了。 “看起来,在历史上,皇后会夺取王权的。”沈食其说道,眼睛里闪出一丝质疑和不解。 面前这个小女子,从来都是与世无争,淡泊名利的,一门心思的为了她的丈夫,为了她的孩子,甚至是为了她的兄长,更是为了大汉王朝的处境着想。 这样一个女子,怎么可能会夺取王权? 吕稚被他说中了心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无奈的笑了笑。 两个人沉默着,沉默着,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是说,两个相濡以沫的知己,谁也不知道如何面对这样的局面。 吕稚当权,还会权倾天下,这个话题太大,也太沉重,他们两个人,都不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更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情发生。 王权,多少人都想争夺,可是,怎么偏偏是她? 不,不,不,如今的大汉王朝,原本就是在大秦的暴政下夺来的,再加上与项羽的连年征战,早已经是千疮百孔,民不聊生,并不是什么富庶的国度,更不是太平盛世,即使得到了,这样的王权,要与不要,又有什么区别?更有何意义? 什么独揽朝政,什么权倾天下,不是她想要的! 不是她故做清高,更不是她有多么高尚,说句实话,要是一个富庶的国家,要是一个太平盛世的王权,她还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可是,大汉王朝,早已经是千疮百孔,多年战乱,内忧早就存在,而对外呢,匈奴虎视眈眈,早就垂涎三尺,除掉了韩信,大汉根本就没有力量抵抗这个善战的游牧民族。 即使还有一个隐居的项羽,可是,他肯为了大汉王朝,放弃他想要的平静生活吗?这一点,谁也没有把握。 内忧加上外患,这样的一个国家,不要也罢。 而这样的局面,沈食其当然也是最清楚的,原本就喜欢自由自在,像风一样生活的女子,去面对这些,实在是有些残酷。 去过风一样的日子,这一直是他们两个人的希望和理想,可惜,一个身为皇后,有孩子在身边,有丈夫的江山社稷,风一样的生活,早就成了永远实现不了的梦想。 而另一个呢,沈食其虽然是闲云野鹤一般的人物,可是,他离开了,就会牵挂着这个女子,就会放心不下,既然牵肠挂肚的,无奈何,作为相濡以沫的知己,他也只好跟着留下来。 两个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还是吕稚打破了僵局,反问道:“我会夺权,你相信吗?” 沈食其无奈的笑了,“我不信,皇后你怎么会夺取王权,可是,你说过,历史就是历史,是不容改变的事实。” “的确,历史就是历史,是改变不了的。”吕稚苦笑一声。 沈食其没有说话,看看吕稚,一双大眼睛充满了惆怅,他知道,此时的她,百般滋味在心头,因为这个王权,这个千疮百孔的王朝,她不想要。 忽然,一个念头在沈食其的脑海里闪过,一下子把他吓住了。 对了,皇上,怎么把他忘了,皇上百年之后,皇后就再无对手,他沈食其可以想到,皇上是何等的心机,当然也可以想到! 他沈食其相信,皇后不会夺权,可是皇上呢,他也一样相信,皇后不会大权在握,独揽朝政吗? 不,他是皇上,绝对不会相信的。 既然皇上想到了,他就不可能没有动作。 自古以来,做皇上的,都希望自己的江山代代相传,万岁万岁万万岁。但是,那仅仅限于在他的子孙手里,要是到了外姓人的手中,是绝对不允许的, 毫无疑问,皇后尽管是皇上的妻子,但是,她毕竟是刘家的媳妇,姓吕,而不姓刘! 这一点,毋庸置疑! 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吕稚就是外人,地地道道的外人,王权落到她的手里,就是大权旁落,就是后宫干政! 这是皇家不能容忍的。 皇上不能允许,这就意味着,夫妻反目成仇,彼此不能相容,杀个你死我活…… 想到这里,沈食其都不敢往下想了,好好一对夫妻,即将面临这样的局面,让人情何以堪? 再说,她还是一个女人,尽管这个女人的谋略才情,不输给堂堂须眉,但是,自古以来,女人当权,也是最犯忌讳的,全天下人的唾弃是肯定的,就算不在乎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但是,治理一个国家,一个内忧外患的大汉王朝,不是太难为她了吗? 可怜这个弱女子,自从穿越来到沛县,从被张县令算计开始,扳倒张县令,帮着刘季起兵造反,后来又做了霸王的俘虏,到皇上登基做了开国皇帝,一路走来,可谓是磕磕绊绊,如履薄冰。 如今,总算是贵为皇后了,却要面临这样的局面。 老谋深算的皇上,城府深不可测,即使现在还不露声色,说不定,已经开始暗中对付她了,想到这里,沈食其额头上的汗珠都下来了。 还是吕稚细心,看出了沈食其的异常,这个绝世高手,竟然冒汗了。 于是,她笑问一句:“你这是怎么了,紧张成这样?” “我――”沈食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欲言又止。 他和皇上之间,虽然是同乡,又是最信赖的兄长,但是他毕竟是皇上,是不能轻易讨论的,再说,人家是夫妻,自己呢,毕竟是外人,说这些,不是明摆着…… “说吧,”吕稚笑了,看着他,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期待,让这个绝世高手冒汗的事情,绝非一般。 “可是,可是……”沈食其还是说不出口,但是,不说的话,万一皇上已经,或者是准备有所动作,那么,她的处境,就太危险了,要是这样的话,不说,岂不是害了她? 真是说了不是,不说也不是,沈食其没主意了。 “可是什么?”对于沈食其的想法,吕稚还是浑然不觉,笑着问道。 “算了,没什么。”沈食其后悔了,不想说下去。 吕稚看着他,这个与世无争的人,对自己从来都是无话不谈的,在共同经历了生死,一起度过了两年的囚徒生涯之后,两个人已经是心有灵犀,他的反应,怎么能够逃得过她的眼睛。 “你还是说吧,”吕稚默默的注视着她,用最诚恳的语气说道,“你我之间,要是还存在什么私心,还留有余地,就太不应该了。” 沈食其看着她,两只眼睛里,有一丝为难,更有一丝不忍,这个小女子,所有的心思都在大汉王朝上,既要帮着皇上除掉韩信这个心腹大患,还要绞尽脑汁去保全自己的兄长,她就没有想到,或者说是,来不及去想,皇上会怎么对她。 “好吧,”沈食其叹了口气,把自己心里想的,都一一说了出来。 说完,吕稚也呆住了。 是啊,拔掉韩信这颗钉子之后,皇上会有什么举动? 此时扶持了吕家的势力,既是为了对付韩信,韩信的势力瓦解的那一天,就是吕家完结的时候。 大汉朝是刘家的,绝对不会允许存在这样强大的外姓势力! 皇上老了,又已经病入膏肓,可是,她吕稚的身体可是好的很呢,英布早就是她的人,无论是兵权,还是朝中的势力,她就再无对手,皇上会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吗? 不会,绝对不会。 这一点,吕稚跟沈食其一样,确定无疑。 那么,皇上会怎么对付自己?又会怎么对付吕家? 又是杀戮? 又是不死不休? 想到这里,吕稚也冒汗了。 ------------ 第一百三十七章 虚虚实实刘邦离京 更新时间:2010-04-01 第一百三十七章虚虚实实刘邦离京 就在吕稚和沈食其在长乐宫里冒汗的时候,不远处的未央宫,也是风雨欲来,波澜再起。 韩信和刘邦,一个是天之骄子,大汉的皇帝,一个是手握虎符,掌握大汉兵权的大将军,两个生死冤家,口水飞溅,争着抢着前去平乱。 要说英布的面子,也够大了,即使他也是大汉的名将,不过,比起大汉皇上和齐王韩信来,还是逊色不少。 而且,仅仅带着区区十万兵马造反,所谓的声势浩大,只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却还是震撼了朝野,在长安城平静的外表上,惊起了千层浪花。 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就连英布自己,都想像不到。 不过,既然皇后吩咐了,声势越大越好,就拿出吃奶的劲来,所有的力量都用在外表,管他是不是有战斗力,只要表面吓人就行。 他的造反,毫无疑问,成了皇上刘邦和开国元勋韩信争斗的转折点,从而扭转了大汉王朝的局面,说起来,也是英将军的骄傲,也成就了英将军一生最辉煌的时刻。 然而,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这一切的背后,都是一个弱女子在操控着,安排着,她就是大汉皇后吕稚。 也是她,巧妙阻止兄长吕泽去平乱,想方设法保全吕家,这样的苦心,可以说,为了吕家,为了大汉的江山,已经承担了本不该是一个女儿家承担的重担。 而这样的良苦用心,兄长吕泽并不领情,恐怕还会引起皇上刘邦的猜忌,事到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还好,有沈食其这个蓝颜知己,懂得自己的心。 这就是吕稚和沈食其之间的情意,互相支持,彼此理解,是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的。 这就是知己的真正意义吧,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可以不理解,可以误会,唯独知己,是最懂自己心的人。 人生得到一知己,是多么幸运的事情,即使只有他自己可以了解,可以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足够了。 …………………… 未央宫里,刘邦和韩信争夺的结果,不用说,赢得一定是皇上。 即使韩信手握兵权,即使他志在必得,处心积虑的想要离开长安城去做一个逍遥王,却奈何,不能跟皇上去争去抢,他毕竟是大汉的臣子,要听皇上的。 这一点,毋庸置疑。 于是,抢不到平乱资格的韩信,灰溜溜的离开了未央宫,一路心事沉重,脸色铁青,回到了齐王王府。 他相信皇上对他的好,尽管是表面上的,但是韩信相信,确定无疑,皇上还是感念曾经的开国功臣的。 这就是一个武将的头脑,比起皇上来,他哪里有那么多的心机。 即使如此,在长安城里,毕竟不如一个逍遥王来的自在,更何况,韩信他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最清楚,跟皇上斗心眼,他自知不是对手。 只有远离皇上,才能随心所欲的做自己的逍遥王,然而,唯一可以离开长安的机会,就这么没了,韩信的心,一下子就凉透了。 心腹蒯彤早就得到了消息,知道原先的计划,已经落空,不得已,必须找出应对的方案来。 既然不能假借平乱离开长安,更不能去做一个逍遥王,那么,总不能坐以待毙吧,总要见招拆招,想出一个应对的办法来。 于是,两个人又密谋上了。 “皇上要去平乱,那就去吧。”蒯彤就是蒯彤,韩信的智囊,脑子够灵活,一会就有了主意。 “不去平乱,我们就要困在长安城,这不太好办吧。”韩信依然愁眉不展。 “王爷,话不能那么说,”蒯彤笑了笑,看得出,已经有了主意,“皇上一走,长安城就空了,这时候,不也是机会吗?” 韩信有点迟疑,“你是说,在长安城动手?”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办法吗?”蒯彤反问。 “既然不能离开长安城,就做一个王爷,也未尝不可,说起来,皇上待我,还算不薄。”韩信到现在了,骨子里还是不肯造反,说起来,皇上如此算计他,真是冤枉了这个心无城府的武将。 “王爷,你真的以为皇上待我王府不薄?”蒯彤无奈的摇摇头,也不知道劝过多少次了,奈何韩信却还幻想着,跟皇上和睦相处,真是可悲啊。 韩信没有说话,他相信皇上,但是,他却并不傻,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皇上的城府太深,他不得不防,再说,蒯彤说的很有道理,起码来说,防人之心不可无,防备皇上对付自己,还是必须的。 “王爷,皇上对我们示好,只不过是想稳住我们,他一旦要下杀手,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蒯彤分析的很透彻。 这一点,韩信相信。 “王爷,干吧。”蒯彤咬咬牙,压低了声音,终于说出了心里的话,“趁着皇上不在长安,攻打未央宫,夺取大汉王权。” “让本王想想。” 韩信的眼睛都红了,造反,从来都不他想做的,更不是他的本意,可是,时不待我,这个机会一旦错过,就再也不会有了。 ………………………… 就在韩信在自己家里拿不定主意的时候,长乐宫里的吕稚和沈食其,接到皇上口谕,即刻到未央宫。 吕稚一听,脸色都变了。 她跟韩信的变色不一样,韩信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不能离开长安,去做一个逍遥王,而吕稚,却是为了夫妻情分,为了皇上会不会应付自己的假想。 如果说,皇上会看在夫妻情分上,相信自己,根本就不会对付自己,别说别人不信,就是她自己,都不信。 做了皇上的刘邦,已经不仅是一个丈夫,另一个重要的角色,是大汉的皇上! 在他的眼里,大汉王朝的江山社稷,才是最重要的,什么夫妻情分,什么多年以来的相濡以沫,都显得是微不足道的。 为了大汉王朝的江山社稷,已经病入膏肓的刘邦,喝下毒药一般的秘药,可谓之煞费苦心,为了大汉江山,他连命都可以不要,别说是他的老婆,任何人威胁到大汉的王权,都是他不能容忍的,也不会手软。 如此一来,两夫妻为了王权,说不定就要反目成仇,就要拼个你死我活,想到这里,吕稚的后背有一股凉气冒了上来,让她打了个哆嗦。 不寒而栗,就是这个意思吧。 而此时,未央宫里来的太监,还等着他们呢。 吕稚来不及多想,一跺脚,该来的总会来,想躲也躲不过,就算皇上要对付自己,起码现在还不会动手,毕竟,韩信这个心腹大患,还没有除掉,暂时还轮不到自己。 到时候,再去费这个心也不迟。 于是,她和沈食其一起,来到未央宫,与丞相三人一起,和皇上商议应付韩信的方法。 时光飞逝,转眼之间,半个月过去了。 在这半个月之中,每个人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为了自己一方的利益苦苦支撑着,最先行动的,是皇上刘邦。 未央宫前,宽大的叫马场上,旌旗招展,盔甲鲜明。 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生息,汉军一个个精神抖擞,连战马都跃跃欲试,准备迎接战场上的厮杀。 几十万大汉兵马,用“气势宏伟”几个字来形容,最恰当不过。 站在最前面的,是未央宫的总管,太监小毛子。 小毛子是何许人也,他是皇上的心腹,也是未央宫的总头,凡是皇上出现的地方,都有他的身影,而有他出现的地方,也同样,有着皇上的大驾。 果然,在小毛子身后,是全副武装的皇上! 御驾亲征,果然非同凡响! 御驾亲征,可谓是规模空前,带走了大汉王朝最精锐的部队,当然,最重要的是,把韩信管辖的兵马,都带出了长安城。 这一点,正是皇上对付韩信最重要的一步! 架空韩信,才能顺利拔掉这颗钉子! 于是,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下,皇上顶盔挂甲,全副武装,雄纠纠气昂昂的出发了。 吕稚也夹杂在送行的队伍里,她默默注视着皇上,心情说不出的复杂,他要离开了,跟韩信最后的较量,也将拉开帷幕。 只是,这最后的较量,却不是皇上亲自出马,而是由丞相萧何和自己,外加沈食其的协助,共同完成。 忽然,她的目光落在皇上的眼睛上,感觉出一丝异样。 不对啊,皇上的目光,似乎有点不大对劲?! 怎么会? 她揉揉眼睛,仔细看过去,却再也看不出任何破绽来。 但是,她是刘邦的妻子,两个人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彼此之间,太熟悉了,刚才的一丝异样,足够让吕稚相信,御驾亲征的,并不是皇上本人! 没错,绝对不是他本人! 也就是说,所谓的御驾亲征,只是一个幌子,瞒住全天下人的幌子,真正的皇上,并没有离开长安城!!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吕稚费解了。 对付韩信,虽然还有些困难,倒也有十足的把握,也就是说,皇上留下来,并不是为了对付韩信,那么皇上没有离开京城,这意味着什么? 难道说,皇上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差,不适合远征? 不,沈食其说过,服下秘药的刘邦,用透支生命作为代价,换来的就是短暂的好状态,在一年之内,都不会有任何问题。 那么,究竟是为什么,他要用一个替身呢? ------------ 第一百三十八章 擒韩信仿效后来人 更新时间:2010-04-02 第一百三十八章擒韩信仿效后来人 “什么?替身?皇后的意思是,真正的皇上,并没有离开长安?”沈食其听完吕稚的话,眼睛瞪得铜铃一样,一下子就呆住了。 不可能吧? 皇上明明在天下人的眼睛里,御驾亲征,已经远行,怎么可能没有离开长安城? 吕稚没有说话,而是肯定的点点头。 “皇后,你确定?”沈食其还是不相信,在众目睽睽之下,皇上明明离开了,皇后这是怎么了,偏偏说他没有走呢? 再说,在天下人的注视下,就是想瞒天过海,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吧? 就算是找个相貌相同的人,并非难事,但是神似,就难了,还有言谈举止,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文武百官,跟皇上朝夕相处,他的一颦一笑,都了解的清清楚楚,想瞒住所有人的眼睛,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确定,离开长安城的,并不是皇上本人,而是一个替身。”吕稚看出沈食其的疑惑,郑重其事的说,不容沈食其不相信。 这一下,沈食其相信了。 皇后既然这么说,肯定有她的道理,她和皇上,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夫妻,两个人之间的默契,不是旁人可以了解的。 再说这么大的事情,皇后绝对不会信口胡说,更不会开玩笑。 “这么说,是真的了?” 吕稚又重重点点头。 可是,为什么?皇上为什么要用替身呢?而他自己,留在长安,又是为什么? 难道是身体不好? 不,临行之前,沈食其检查过,皇上的龙体,好得很,在秘药的作用下,在一年之内,都不会有任何问题。 那么,是担心韩信这个心腹大患? 也不对,说实话,韩信的败局已定,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也逃不过为他设下的天罗地网,而且,丞相萧何力保,留住韩信一条命,这一点,皇上也是答应的。 想留下韩信的命,丞相就要行事皇上赋予他的权利,而皇上留在长安,就会有诸多的不便。 毕竟,齐王韩信和丞相萧何都是大汉的臣子,两个人交情甚密,萧何还有月下追韩信的恩情,劝说韩信放下兵权,和平解决他对大汉的威胁,也就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更何况,人家韩信自始至终,都没有主动要造反,说白了,还不是到都皇上给逼的吗? 只有皇上离开,才有利于和平解决韩信一事,这一点,皇上也是认可的。 那么,皇上为什么会留在长安? 就算英布的假造反,并不会给大汉造成任何危害,根本就用不着皇上御驾亲征,可是,所谓的英布造反,原本就是瞒天过海之计,只是给韩信看的,这一点,皇上清楚,丞相萧何也是知情的。 可是,这并不能成为皇上留下来的理由,那么,皇上留下来,究竟是为什么? 这一点,沈食其想不明白,吕稚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皇上没有离开,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其中必然大有文章。 至于这个文章究竟有何深意,只能慢慢等着事态发展了。 就在这个时候,宫女小春来报,说丞相来了。 来得正好,要说最了解皇上心思的人,非智多星萧何莫属,说不定,可以从丞相的嘴里,得到一点蛛丝马迹,也未可知。 于是,两个人来到宫门外,亲自把萧何迎进来。 萧何此来,是为了韩信而来,确切的说,是为了保住韩信的性命而来。 终于到了最后关头,皇上和齐王之间的较量,就要见分晓,开国元勋韩信的命运,就要浮出水面,作为执行者,萧何还是颇有压力的。 首先,先要靠沈食其这个高手,率领吕家的高手,制服大汉第一武将,然后才是他这个文官出场。 既要为大汉除掉心腹大患,帮着皇上拔掉这颗钉子,又要设法保住韩信的命,就算他的存在,对大汉的将来构成了威胁,但是,毕竟不是他的错,而且,自始至终,韩信都是一个倒霉鬼,不是他招惹了皇上,而是病入膏肓的皇上,不允许他存在。 无乱从哪一点上来说,为大汉王朝立下赫赫战功的韩信,性情耿直的韩信,都不该为此送掉性命。 这一点,一直是萧何最关心的,也是他心底的一块心病。 当初,韩信密谋造反,也是他萧何和沈食其一起,闯进齐王王府,一次次警告韩信,说起来,在皇上和韩信的较量之中,他萧何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毋庸置疑,他帮了皇上,站在了皇上这边,再怎么说,在私人情分上,两个人无冤无仇,萧何还是有愧于韩信的。 而且,萧何也亲口答应过韩信,要在皇上面前,保住他的命,答应过的事情,绝对不能食言。 所以,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说,保住韩信的性命,他萧何,责无旁贷! 于是,萧何不请自来,来跟皇后商量,因为对付韩信的人,除了他之外,还有皇后,要想留下韩信的性命,就要得到皇后的同意。 皇上御驾亲征,带走了大汉王朝的精锐之师,在这长安城里,只能依靠吕家的力量,来对付已经被架空了的齐王韩信。 沈食其是个绝世高手,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他和韩信并没有交过手,要是单打独斗,究竟谁可以取胜,都很难说。 所以,别看韩信已经被架空了,但是,想制服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还要留住韩信的性命,就更难上加难了,为了做到万无一失,必须巧妙安排。 于是,萧何来了,在皇上前脚离开长安城的时候,他后脚就来找皇后吕稚。 吕稚和沈食其把萧何迎进来,暂且把皇上替身一事放下,三个人一起探讨,如何应付韩信。 萧何是个文官,对于打打杀杀,并不在行,此次前来,是要问沈食其的安排。 沈食其虽然是高手,但是,对于韩信,要是单打独斗,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三个人坐了下来,一起研究,怎么擒拿大汉第一武将。 而吕稚的思绪,早就飘远了。 她努力搜索大脑里的记忆,擒拿武功高强的人,纵观整个历史,清朝的康熙,最为典型。 没错,大清的少年康熙,不就是把号称天下第一武士的鳌拜,设计给收拾了吗?对付韩信,何不效仿一下? 皇上离开了,好吧,就算是替身,起码是瞒住了天下人的眼睛,韩信的防备就会少很多,再加上他和萧何之间的交情,把他弄到长乐宫里来,哪怕是骗过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要到了长乐宫,就算他韩信有天大的本事,即使沈食其不是他的对手,也休想逃得过。 于是,吕稚娓娓道来,把康熙的智擒鳌拜的经过,大致讲了一遍。 “妙妙妙,实在是太妙了。”沈食其和萧何,一连串的叫好,真是不错的主意,就算韩信是一只猛虎,到时候,也只有做困兽之斗,再也耍不起威风来了。 “那么,就这么定了。”三个人意见一致,萧何说道,“明天,我就去邀请齐王,到长乐宫里来。” 吕稚和沈食其点点头,表示同意。 吕稚心里暗笑,清朝的康熙大帝,恐怕做梦都想不到,他的壮举,竟然早在一千多年以前,就被用上了。 这也是穿越的好处吧。 “不过――”萧何看看沈食其,又看看皇后,没有往下说。 “不过什么?”吕稚看着他,知道他有话要说。 “沈贤弟,明天动手,一定要保全齐王的性命。”萧何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盯着吕稚,因为他知道,这长乐宫里,皇后才是主人。 而且,他心里最清楚,与其说,沈食其是皇上的异性兄弟,倒不如说,他是皇后的心腹,这一点,并不是什么秘密,皇上也是知道的。 吕稚看着萧何,问道:“丞相,你这么在意齐王的生死?” “没错。”萧何重重的点点头,回答说,“皇后也是知道的,齐王韩信,并无过错,要怪,恐怕只能怪他命不好。” 吕稚点点头,这一点,大家都很清楚,但是,既要制服韩信,又要保住韩信的性命没谈何容易,也是,她说:“丞相要知道,一个死了的韩信,并不难做到,而一个活着的大汉第一武将,还要被治的服服帖帖,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 “这我很清楚。”萧何说,“即使再费手脚,也要保住齐王性命,有劳了。” 说着,萧何竟然一躬到底,给吕稚深施一礼。 这一下,可让吕稚有点消受不起了,尽管她是君,萧何是臣,但是,从他们认识以来,萧何就是一个长兄,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受他的大礼,折寿啊,吕稚真是老大不自在。 于是,吕稚也不敢落后,赶紧还礼:“丞相吩咐就是了,何必行礼呢?只是,丞相这么护着齐王,究竟是为什么?难道,仅仅是不忍心?或者,是跟齐王交情过密。” “不忍心和交情,固然是有的,不过,还不仅仅如此……” 于是,萧何娓娓道来,说出一番大道理来,让吕稚和沈食其,不得不赞叹,好一个丞相,果然是大汉王朝的脊梁! ------------ 第一百三十九章 肺腑诉萧何表立场 更新时间:2010-04-03 第一百三十九章肺腑诉萧何表立场 萧何埋在心底的话,从来没有坦诚不公的说出来过,更没有向任何人表白的意图,可是,这一次,跟往常任何时候都不一样,他不得不说清楚,说透彻。 因为,在这最后关头,关系着韩信的生死,也关系到大汉王朝的将来,更关系到普天之下的数万百姓,他必须做到心里有数,也必须先做好准备,以便应对各种预料不到的局面。 如今,皇上离开了长安城,除了自己之外,要跟韩信做最后交锋的武力,就是吕家,就是沈食其这个鲜为人知的绝世高手。 无论是吕家也好,还是沈食其也罢,都听皇后的。从南另一种意义上来说,能不能保住齐王韩信的命,就要看皇后的意思了。 换句话说,皇后的想法,直接关系到韩信的生死,也关系到大汉王朝的将来,萧何必须跟她沟通好。 于是,他说:“齐王韩信的生死,并不只是他自己的事情,也不只是皇上的事,而是整个大汉王朝的,也是普天之下的黎民百姓的。” “此话怎讲?”吕稚知道,韩信的生死,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过,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他的生死,可以上升到这样的高度。 “齐王韩信死了,解除了内忧,同时也削弱了大汉的国力,外患怎么办?”萧何无奈的摇摇头,“如果那时候,匈奴趁机来犯,谁可以率兵征战?难不成,指望那个已经隐居了的西楚霸王项羽?” 项羽? 吕稚被这两个字雷住了,是啊,项羽,既然丞相这么说,那么,项羽并没有死去的真相,萧何就是知情的了? 想当初,项羽乌江自刎,萧何并没有前去“验尸”,是被自己的几句话给挡了回去,当初项羽的假死,如果没有萧何的刻意隐瞒,想必,早就大白于天下了吧。 如今,这个惊天秘密,终于被他点破了。 不愧是智多星,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的确,项羽不可能出山了,这是很现实的问题,”吕稚点点头。 她当然也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没有韩信坐镇,就等于向匈奴宣布,大汉王朝,已经没有率兵之帅,那时候,战乱又起,大汉王朝的将来,岌岌可危,势必会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所以说,齐王不能死,更不能削去他的兵权。”萧何总结说。 “既然这样,丞相怎么会帮着皇上,要拨掉齐王的势力呢?”吕稚的话很明白,既然知道韩信存在的重要性,那就应该劝说皇上,不要与韩信斗了,君臣和睦相处,或者说,为了大汉的江山社稷,皇上容忍一点,何尝不可呢? “哎,皇上的性子,皇后还不知道吗?只要是威胁到大汉王权的人,管他是谁,都必须除掉,皇上宁愿服下秘药,透支生命,也要帮着太子扫平障碍,这样的力量吗,我拦得住吗?” 是啊,皇上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剥掉韩信这颗钉子,这是何等强大的力量,普天之下,谁拦得住呢? 再说,韩信的确有反意,尽管也是出于无奈,要不是皇上和丞相即使阻止,说不定,大汉的江山,已经改姓韩了。 “如今,皇上离开了长安,齐王的力量已经被架空,我们既要保住齐王的性命,也要解除他对大汉的威胁。” “这恐怕有难度。”吕稚摇摇头,这太难办了吧,死的韩信还好说,活着的,没有威胁活着的韩信,谈何容易? “是有难度。”萧何实话实说,“当初,皇上要拨掉齐王的势力,我本来是极不赞成的,这本身,就在内讧,就是削弱自己的实力,但是,我还是帮着皇上,共同对付齐王,是因为我知道,假如我不从中周旋,齐王和皇上,必定是你死我活,无乱死了哪一个,对于大汉王朝来说,对于普天之下的黎民来说,都是毁灭性的。” “所以,我参与了,也帮着皇上对付了齐王,如今,是该保住齐王的时候了。” 好一个智多星! 好一个大汉丞相!! 好一名忠肝义胆的贤臣!!! 对于这个回答,吕稚很满意,不禁大加赞叹! 是时候了,该是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的时候了,吕稚之所以这样追问萧何,就是在试探丞相,就是在为自己的将来埋下伏笔。 萧何这一番话出口,吕稚放心了,因为他的立场,不是皇上本人,而是大汉的江山社稷,是普天之下的黎民百姓。 这件事情,尤其是丞相的态度,对于她来说。至关重要。 她倒不是太在意韩信的生死,而是借此机会,一探萧何的心思,也为将来的事情,早作准备。 毕竟,皇上病入膏肓,命不久矣,而他,大汉的丞相,皇上最信赖的心腹,身体还好的很,皇上托孤之臣,非他莫属。 假如皇上要对付吕家,对付自己,那么,丞相的态度和立场,就显得尤为重要,所以,试探丞相对齐王的态度,说不定,可以找出自己想要答案来。 吕稚久久看着萧何的眼睛,终于,憋在内心深处的话,问了出来:“丞相,你这么在意齐王的生死,我的生死呢,你也同样在意吗?” 话一出口,萧何就愣住了,被这句话惊呆了。 的确,堂堂大汉皇后,竟然轻言生死,足矣震撼他了。 过了足足有一杯茶的功夫,他才整理了一下思绪,疑惑的问:“皇后,此话何意,难不成,有人要为难皇后吗?” 吕稚笑而不答,在这笑声里,有些许无奈,更有些许凄凉。 堂堂大汉皇后,还有谁可以威胁到她的生死?毫无疑问,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大汉皇上,也就是她的老公刘邦!! 萧何看着她,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是啊,他怎么会不明白皇后的意思,尽管他不动声色,也不愿意承认,但是他心里最清楚。 皇上的为人,皇上的脾气性格,为了大汉的江山,为了世世代代相传下去,无论是谁,只要阻碍了王权,那么,就是皇上的敌人。 当初,为了拨掉韩信这颗钉子,皇上要依赖吕家的势力,所以才扶持吕家,然而,韩信被除掉的那一天,就是吕家被收拾的开始。 收拾吕家,皇后首当其冲。 更何况,皇上走了,年幼无知的太子,怎么能驾驭得了如今的皇后? 那时候,只要皇后愿意,大汉的江山,就会落在她的手里,落在吕姓人的手里,这是皇上不允许的。 这一点,萧何心知肚明,却从来不愿意去点破,毕竟,皇上健在,跟皇后的夫妻之情,还算稳固。 如今,皇后点破了这件事,他就不能再沉默下去了,“皇后把这样的肺腑之言告诉我,难道,是要让我站在皇后这一边吗?” 吕稚笑了,不回答,却反问道:“我就是想请你,求你站在我这一边,丞相肯吗?” 好厉害的女子,什么都看的如此透彻如此明白,萧何同样笑而不答,也反问道:“皇后既然知道,我不会站在你这一边,还要说出来,这是为什么?” “因为丞相的立场,不是皇上本人,而是大汉的黎民百姓,所以,我才会将心里的话和盘托出,只希望,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和皇上反目,丞相同样也站在黎民百姓的一边。” 萧何听完,点点头,说道:“皇后,我不能跟你保证什么,也不可能跟你跟保证什么,我只想说,我萧何的立场,既不是皇上,也不是皇后,而是大汉王朝的黎民百姓,齐王的事情上,我是这么做的,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我还会这么做。” 吕稚笑了,对于这个答案,她非常满意。 因为,吕稚心里很清楚,也从来不会指望,萧何站在自己这一边。 既不站在皇上一边,也不站在自己这一边,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当皇上和自己夫妻反目的时候,丞相萧何能够站在百姓的立场上,站在天下人的立场上,是再好不过的了,也是她最想要的结果。 当这场谈话就要结束的时候,吕稚又抛出了另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丞相,也许知道,今日御驾亲征,离开长安城的,并不是皇上的龙架,而是一个替身。” 什么,替身? 萧何惊呆了,眼睛里出满了困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明明看到皇上离开了,怎么说是替身? 在萧何疑惑的目光中,吕稚重重的点点头:“千真万确,离开长安的,只是一个替身。” 她一边说着,一边注视着萧何的眼睛,从他的一系列反应来看,皇上替身一事,萧何并不知情。 那么,皇上连萧何都瞒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吕稚想不通,就连素有智多星称号的萧何,也懵了,既然是替身,也就是说,皇上并没有离开,那么,他瞒过所有人的眼睛,目的何在呢? 就这样,皇上“离开”长安城的第一天,在风平浪静之中,和其他任何一天一样,安然度过。 而这一天,显得是那么安详宁静,大汉主力军的刀枪剑戟,已经逐渐远离,留下来的,似乎是一片和平…… 然而,此时此刻,只有三个知情人,也就是丞相萧何、皇后吕稚,还有沈食其心里最清楚,在这安详宁静的背后,一场震惊天下,闪烁古今的惊天一幕,正在紧张有序的准备着,即将来开帷幕…… ------------ 第一百四十章 暴雨欲来狂风先行 更新时间:2010-05-01 第一百四十章暴雨欲来狂风先行 皇上走了! 皇上走了!! 皇上终于走了,离开了长安城!!! 齐王王府里,上上下下一干人等,都长长松了口气。 皇上不在长安城,还带走了大汉的精锐部队去平乱,那么,在这空虚的长安城里,还有谁是齐王的对手? 没有了,再也无人可以对抗大汉第一武将! 就凭那个乳臭未干的太子刘肥吗? 开什么玩笑? 齐王纵横沙场的时候,那小子,还拿不动刀呢,现在的他,小胳膊小腿的,估计还打不过一个普通的士兵吧。 一个养尊处优的王子,仅此而已,恐怕连杀人都没有见过几回吧,对抗战功赫赫的齐王,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就如同大象和蚂蚁,力量太过悬殊! 至于他人,还有谁? 对了,还真有这么一位栋梁级别的人物,那就是丞相萧何! 皇上离开长安,监国之人,自然非丞相萧何莫属,这一点,毋庸置疑! 就算有丞相萧何监国,暂时手握大权,处理朝政,也的确是大汉王朝的脊柱人物,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在争夺王权的刀光剑影之下,能有何用? 恐怕也是无力回天! 纵观整个大汉王朝,还有谁? 对了,皇后,据说,皇后是个有心计的角色,大汉的建国,离不开她的鼎力支持,而且,功劳还不小呢。 一提到她,韩信笑了,不屑一顾的笑了。 一个女人而已,上不得厅堂的女人,能成什么气候?能够力挽狂澜,拯救大汉王朝的明天?简直就是可笑至极! 至于那些传闻,韩信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以后也不会相信! 这些人,留在长安所有的人,就是加在一起,在亲王韩信面前,通通不值一提! 即使皇上把虎符带走了,即使他调走了大汉的精锐部队,此时的大汉国都――长安城,已经空了。 一座空了的长安城,别说齐王亲自动手,就是王府里的卫士们,都可以轻轻松松杀入未央宫! 韩信和他的心腹蒯彤,如释重负,早就蠢蠢欲动的齐王王府,终于可以行动了!夺取大汉江山,指日可待! 韩信的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 要说英布造反,来的可真是时候! 大汉王朝只有一个皇上,他顾得了平乱,就顾不了长安城! 尽管前些时候,英布没有听从自己的调遣,而是听了皇上的命令,而这一次,却不一样了,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的造反,无疑是帮了自己的大忙。 皇上的离开,实在是太好了,在外面做一个逍遥王爷,哪里比得上自己称帝,做一国之君? 真是上天对齐王的眷顾! 完全可以说,这场造反,来的正是时候,也来的恰到好处!! 于是,就在丞相萧何和皇后吕稚商量着,怎么做,既能保住韩信的性命,还可以解除他对大汉的威胁的时候,齐王韩信,已经在信心满满的准备他的夺权大计了,不,应该说,是准备当他的皇帝了。 这一次,连蒯彤这个有计有谋的人,都丝毫没有察觉到,其中有什么蹊跷!更别说心无城府的韩信了! 被人算计了,还蒙在鼓里,甚至在沾沾自喜呢! 有勇无谋,就是这个意思,说的也正是这类人! 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韩信和刘邦的斗争,总不能一直持续下去,总要有个结果。 天意如此,安排了一个英布! 英布的尴尬处境,并不是任何人人为的安排! 而是皇上刘邦和齐王韩信相互争斗的结果,也是没有办法回避的,再加上皇后吕雉善加引导利用,才会派上大用场! 就这样,已经走到死胡同的韩信,积极安排夺取长安城。 这一天,也是刘邦离开长安城的第三天,在忙碌的齐王王府里,有人通报,说丞相萧何来了。 “他怎么来了?”韩信暗想,还是摆出笑脸,迎接萧何的到来。 两个人分宾主落座,都笑着,却各怀心事。 韩信暗想,萧何是难得的好官,也是最有智谋的,这样的好官,要留在自己身边,为我所用,等拿下了长安城,丞相还是丞相,还要为自己管理一切国家大事。 萧何看着韩信,暗想,贵为齐王的韩信,曾经项羽手下的得力战将,怎么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呢? 也许,在项羽决定隐退的那时候开始,就注定了,他只是一枚棋子,只是楚汉战争的转折点,在大汉建国之后,这枚棋子,已经失去了价值。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项羽的隐退,恰恰成全了韩信的抱负,不然,他永远都是项羽手下的一名战将,封王的辉煌荣耀,永远都不可能实现! 这些,对于韩信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萧何不得而知。 此时的韩信,心情不错,还亲自泡茶,款待丞相,看起来颇有兴致。 “丞相,尝尝王府里新采购的绿茶,尝尝味道如何?”说着,亲自递给萧何。 萧何先闻闻,清香扑鼻,再喝上一口,甘醇而清新,连声赞叹:“好茶,真是好茶!” “味道还过得去吗?”韩信笑了,这样的茶叶,整个大汉王朝,每年的出产也不过十斤八斤的,比金子都贵出去几倍呢。 “王爷的茶,自然是最好的。”萧何又是啧啧称赞。 “喜欢就好,本王只得了五斤,如不嫌弃,包上二斤,给丞相尝尝。”韩信笑的很得意,笼络萧何,这是他最关心的事情,夺取大汉王权已经没有障碍,接下来,就是要为自己拉拢人才了,丞相萧何就是最重要的人物! 萧何暗自摇头,心里暗说:“韩信啊韩信,我的齐王殿下,都大难临头了,居然还有这个兴致?殊不知,自己前来,就是来给你下套的,而你呢,居然还把自己待为上宾。” 可怜,可叹啊! “如此多谢了,殿下的茶,我笑纳了,不过,还要劳驾殿下一件事。”萧何稳稳心神,话锋一转,转入正题。 “丞相有话请讲。”“太子年幼,需要一文一武两位老师,文呢,我就勉强教教,至于武功方面,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丞相的意思是,让本王作太子的老师?” “正是此意,太子的帝师,非大汉第一武将――齐王殿下你莫属了。” “小事一桩,给太子当老师,本王责无旁贷。”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好,本王领命就是。” 于是,萧何满意的走了,韩信也变得眉飞色舞起来。 真是要什么来什么,攻打未央宫,正愁没有内应呢,虽然有把握拿下,不过,还是稳妥起见,安排的天衣无缝才好。 偏偏这时候,好机会自己送上门来了,这不正是天赐良机吗? 身为帝师,就可以随时随地进出未央宫,太子的东宫恰巧位于未央宫的中心地带,这样一来,韩信带上数十名随从,就可以堂而皇之的进驻未央宫,占取最有利的位置! 真是天助我也! 他哪里知道,这正是皇后吕雉和丞相萧何商量好的对策!诱骗他离开齐王王府,才好动手,实施瓮中捉鳖的计划! 就这样,韩信每天进出未央宫,教导太子刘肥,风雨无阻。 于是,皇上刘邦离开了,大汉国度长安城里,呈现出一片祥和的景象! 而这些,都是表面上的,双方的势力,外松内紧,都各自做着准备,只等着时机一到,立刻动手! 话说这一天,齐王韩信担任帝师不过十来天的时候,早早收拾妥当,正要赶往未央宫,太子的贴身太监来了。 原来,皇后凤体微恙,太子为了尽孝心,暂时搬到长乐宫,时时陪伴母亲,但是,太子的日常功课不能耽误。 所以,请太子帝师齐王到长乐宫中,继续教导太子。韩信点点头,想都没想,带着几个人,来到长乐宫之中。 当然,这正是丞相萧何的安排! 未央宫里,皇上的人多,难免会耳目混杂,走露风声,最主要的是,萧何想救下韩信的命,一些话,一些事情,还是在皇后的长乐宫里,便于行事! 不知道为什么,韩信走进长乐宫的那一瞬间,突然,感觉到一阵冷风,迎面而来! 只见这阵风,就像一个幽灵一样,平地而起,在韩信面前旋转着,纠缠着,让堂堂大汉第一武将不寒而栗! 还没有等韩信反应过来,倏地一下子,这阵风就不见了踪影。 再去找寻,哪里有什么冷风,只有长乐宫的宫殿,辉煌而耀眼!也只有进进出出的宫女太监,来来回回的忙碌着,跟平时没有任何两样! 真是怪异至极! 或者,这就是先兆吧,韩信此一去,再也不是什么显赫的齐王,更不再敢称大汉的第一武将,在后人记载的历史上,还在这里丢了性命! 真是暴雨欲来,狂风先行,皇后吕雉和丞相萧何对付韩信的计划,终于到了最后阶段,到了收尾的时候。 在这尾声之中,大汉第一武将――韩信,也走到了他政治生涯的终点,远远地退出来历史的舞台。 ------------ 第一百四十一章 真风采韩信抖威风 更新时间:2010-05-03 第一百四十一章真风采韩信抖威风 长乐宫,顾名思义,意思为“长久快乐”,是大汉王朝的后宫,是皇后吕雉居住的所在,也是大汉王朝最有名的建筑之一,与皇上居住的未央宫,一起组成大汉王朝的皇宫。 对于这里,韩信并不是很熟悉,毕竟,这里是皇后居住之所,属于后宫的范畴。要不是皇后身体微恙,恐怕没有机会来这里的。 走在青石铺成的地面上,看着楼台殿宇,满眼的繁华,齐王韩信的心情很好,心中暗想,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变成韩家的后院,住在这里的人,就不再是刘家人,而是韩家的媳妇。 就这样,他一边得意的想着,一边往前走着,宫里的宫女太监见到他来了,远远就行礼,这让韩信的心情更加愉快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一人迎面而来,只见他身穿宽大的汉服,头戴象征着一国之相的头冠,满脸带笑,正微笑着看着他。 韩信笑了,不是别人,正是大汉丞相萧何,也是太子的文师傅,如今皇上不在长安城,他担任监国,就是大汉王朝权利第一人。 自古以来,练武者讲究闻鸡起舞,要吸取天地之精华,看起来,丞相这个文老师,尽管担任监国的大责大任,教授太子功课,也同样兢兢业业,丝毫不马虎啊。 这不,此刻并不是教授文章的时间,萧何也早早来了。 韩信哪里知道,萧何并不是来的早,而是这些天以来,他根本就没有离开长乐宫,要擒拿大汉第一武将,所有人都不敢有丝毫马虎,都积极准备着。他萧何是最主要的策划人,当然不能缺席。 两个人打过招呼,一起走进太子的居所。 “学生见过二位师傅,太子见过二位师傅。”刚走进来,一名陪读就站起来,对萧何和韩信一一施礼。 太子刘肥依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动未动。 只见他十八九岁的样子,身穿红色王子服装,头上戴着王冠,脸上还带着些许的稚嫩,毕竟是皇家血脉,天生就是王子的命,脸上洋溢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威严。 他只是微微点点头,算是见过老师了。 韩信和萧何也同样点点头。 这就是当太子的好处,即使是帝师,也是大汉最主要的臣子,然而,作为大汉储君,刘肥完全可以不行礼,但是师生之间,尊卑有序,起码的礼仪还是要遵从的。 于是,跟老师见礼,就由陪读的学生代替。 不仅如此,太子做错了什么,例如写错了文章,背错了书,老师该惩罚还是要惩罚的,同样,惩罚的时候,还是要陪读代替的。 自古伴君如伴虎,陪伴太子读书,看起来,也是个苦差事呢。 师生见礼毕,刘肥站起来,微微一笑,说道:“早就听闻韩师傅是大汉第一武将,为我大汉江山社稷立下赫赫战功,只是,小王从来没有见过师傅动手,实为平生第一大憾事。” 他一边说,一边看看萧何,又把目光投向韩信。 “太子殿下,是想见识一下齐王的身手?”萧何问道。 “正是此意。”刘肥点点头。 “这有何难?”韩信笑了,这些年,没有战争,一身的武艺都快生锈了,正好给比划比划,让你们这些小毛孩开开眼。 而且,在攻打未央宫之前,先让你们见识一下,大汉第一武将的威风,别吓破了胆才好。 这也是他的看家本事,早就想好好展示一番了。 众所周知,韩信自幼习武,先是投奔项家军,后来又转投汉王刘季,到如今,封为大汉齐王,靠的勇猛过人,就是一身的武艺。 于是,太子刘肥在前,萧何韩信紧跟其后,后面是几名伴读,外加十几名随身太监,一行数人,浩浩荡荡来到偌大的教军场之中。 好一个教军场! 光占地,就足足有几亩地!可以供数匹马随意驰骋! 只见这里刀枪剑戟,闪烁着冷森森的寒光,各种兵器,一一齐备,还有数名太监,早早准备好了数匹皇家御马,马儿们打着响鼻,跃跃欲试,争着抢着施展自己的威风。 不愧是长乐宫,即使是皇后居住的后宫,都有如此专业的教军场! 齐王王府尽管跟未央宫没法比,不过已经够规格了,也算得上是长安城里数一数二的建筑,但是,跟长乐宫比起来,简直就是陋室几间,根本就不值一提。 看起来,还是当皇上好啊。韩信不由得连连赞叹。 不多时,一行人已经来到教军场里。 “早就听说,韩家家传的一套马上功夫,天下无敌,即使跟西楚霸王项羽较量,也毫不逊色,殿下,何不展示出来,给太子开开眼?”萧何笑着说。 韩信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于是,他来到几匹御马跟前,不用多看,就慧眼一看,就看上了一匹汗血宝马,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把月牙宝刀,只见他飞身上马,立马横刀,转瞬间,就把大刀舞的虎虎生风。 “好!好!好!” 不远处,传来阵阵喝彩声,刘肥带头鼓掌,兴致正浓的韩信,舞的更加带劲了。 舞完了刀,他又捡起一柄长枪,挥舞了起来…… 如此一来,刀、枪、剑、方天画戟,韩信都一一舞起来,端的是猛虎下山,蛟龙出海,每一样兵器,在他的手里,似乎成了身体的一部分,运用自如。 这就是韩家祖传的马上功夫的精妙之处! 众所周知,韩信平时是用剑的,刚出道的时候是一把元戎剑!当将军了以后用的是勇绝之剑,大汗建国之后,用的是皇上御赐的秦代绝世之剑! 但是,这并不表示,韩信不会使用其他的兵器!他不但会,而且是样样精通! 韩家祖传的绝学,就是掌握了各类兵器的精髓,惯用各类兵器的长处,即使是以勇猛著称的西楚霸王项羽,都可以对抗! 项羽用的是戟,成月牙刃,变化上毕竟有限,跟韩信惯用各类兵器相比较,就显得套路不灵活。 这就是韩信可以跟项羽过招的原因所在。 就这样,刀枪剑戟逐一练了一遍,韩信面不改色,心跳不加速,连大气都不出,看起来,他哪里是习武,根本就是在热热身。 “好!好!好!” 太子刘肥带头叫好,几名伴读也跟着大喊,太监们更是添油加醋,对韩信大家赞赏。把个韩信得意的,两只眼睛都眯到一起了。 萧何禁不住暗自点头,好一个韩信,不愧是大汉第一武将! 要不是巧用手段,计划周密,想拿住他,恐怕是不可能的。 看起来,这一套韩家功夫使出来,消耗的体力实在是有限,就像是一道大餐,在筵席摆开之前,先要上壶好茶,无非是先喝杯茶润润嗓子罢了。 下面的计划,大餐的各道大菜,早就准备就绪,就等着一一呈上来了。 计划继续进行,于是,他悄悄给刘肥递了个眼色。 刘肥会意,微微点点头。 “师傅,母后爱惜,为小王挑选了几名随身护卫,也不知道他们功夫如何,请师父指点几招,也让他们好长长见识。”话音刚落,刘肥轻轻一挥手,从教军场的角落里,走出来十名精壮的卫兵。 只见他们都是二十岁上下,长的健壮而威武,每个人都一身戎装,腰上佩剑,仔细看,腰间还别着短刀。 一副典型的皇家卫队装扮! 十个人就像刀削过一样,长的一般高,齐刷刷的,加上动作一致,步伐一致,看起来齐刷刷的,甚是好看。 这可是皇后吕雉亲自挑选的,每个人都身怀绝技,专门为韩信准备的第一道菜。 十个人齐刷刷的走向前,来到韩信跟前,行了个简单的见面礼,齐声说:“齐王殿下,得罪了。” 说着,十个人亮出佩剑,一拥而上,扑上手无寸铁的韩信。 韩信微微一笑,心想,就你们找几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能奈我何? 十道寒光闪过,只见韩信微微一纵身,来了个旱地拨葱,离地足足有一丈多远,避开了宝剑的剑锋! “好!” 刘肥大喊一声,喝彩声是从心里发出的。 大汉的第一武将,尽管膀大腰圆,身材魁梧,却动作敏捷如猿猴,丝毫都不显得笨拙,一个漂亮的旱地拨葱,足以显现出,大汉第一武将,名不虚传! 高手就是高手! 韩信轻轻落地,哪里是从一丈的高空落下,分明就是踩在棉花堆里,软绵绵的,他依然微笑着,看着这十名所谓的高手,眼神里,充满了不屑,暗自笑道:“小样的,就凭你们这几块料,还想跟你家齐王动手?” 萧何又是暗自点头,尽管他不习武,里面的门道还是知道一些的,看他自信满满的样子,以及脚下稳健的步伐,足以看得出,大汉第一武将,要抖威风,要展现自己的真风采! 十个人宝剑扎空,一招失利,收起宝剑,变换姿态,拉开架势,开始了第二招! 只见他们脚下生风,以最快的速度,分成为两组,每五个人,同时又举起了手里的宝剑,刺向不远处的韩信。 ------------ 第一百四十二章 精疲力竭韩信不支 更新时间:2010-07-01 第一百四十二章精疲力竭韩信不支 齐刷刷十把宝剑,阴森森,明晃晃,闪着锐利的剑光,寒气逼人,在阳光的照耀下,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十个精挑细选的大内高手,训练有素,年轻力壮,分成两组,快如闪电,直奔韩信而来…… 第一组,是八个人,从前后左右,四面八方,直接亮出了宝剑! 另外两个,则是施展轻功,腾空而起,剑锋从上而下,直逼韩信而来。 这样一来,十个人就形成一个小小的包围圈,连头顶的上空都封的死死的,哪怕你韩信跳得再高,赤手空拳,恐怕也难躲避。 说时迟,那时快,十个人十把宝剑,已经到了韩信跟前!十道寒光,直奔韩信的各个要害部位! 这就是第二招。 这一招看起来有点凌乱,却封死了韩信的每一个部位,任凭你韩信插上翅膀,也难以逃脱。 剑光闪过,韩信不但不惊,却又是一阵冷笑。 这一次,他不躲了。 当然,他也知道,这一招,已经封住了四面八方,连上空都封的死死的,躲是躲不过的,只有使用奇招,才能克敌制胜。 只见他站在原地,依然镇定自若,信心满满,就在宝剑的剑尖马上要到达的时候,韩信的脚下,才开始起了变化―― 韩信轻轻踮起脚尖,踏着一种奇怪的步伐,顷刻之间,整个人就变成了一阵风一般,鬼魅的,闪电般的,在十个人中间穿梭着…… 那速度,把十个高手惊呆了! 宝剑明明就要穿透韩信的躯体,怎么在霎那之间,人就变成了影子呢? 十个大内高手举着剑,都愣住了,距离如此接近,他们根本就看不清楚,韩信硕大的躯体究竟是怎么躲开剑锋的,更看不出,韩信用了什么招数,躲过了来自各个方向的十把宝剑! 甚至,他们都分不清楚,哪一个是韩信,哪一个是他的影子…… 而且,剑锋指处,哪里有韩信的人,只有他的影子! 而他们手里的剑,更不知道应该辟向哪里。 与此同时,就在十个高手一愣神的刹那之间,韩信的手并没有闲着,只在眨眼之间,一个鬼魅的身影掠过,就像一阵风刮过一般,十把宝剑,已经纷纷落地。 “哐当、哐当、哐当……”,发出一阵阵清脆的落地声。 十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丢了手里的宝剑。 旁边观战的几个人,太子刘肥带领着长乐宫里的侍卫们,一个个都傻了,就连老辣的大汉丞相萧何,也惊呆了。 齐王韩信,是人是鬼? 怎么会有如此鬼魅的身手? 如果是人,怎么会有如此鬼魅的身影,看那身影,分明就是一个影子,就是一阵风,不,比一阵风还轻盈,这哪里是人,哪里是血肉之躯,分明就是没有肉体的鬼魂!!! 这就是所有在场人的反应!!! 在不远处的,另一个人也惊呆了,惊得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她正是长乐宫的主人,大汉王朝的国母,皇后吕雉。 她看着韩信,眼睛都直了。 如此鬼魅的步伐,如此鬼魅的身影,似曾相识,似乎在哪里见过。 她搜索枯肠,努力思考着…… 对了,凌波微步! 没错,就是凌波微步!!! 电视镜头里,金庸小说里的段誉,就有如此神奇的招数,也是他的拿手招数! 这个韩信,怎么也会这样神奇的武功? 难不成,金庸老先生的“凌波微步”,是有历史可靠的???该不会,韩信就是凌波微步的鼻祖吧? 想到这里,吕雉不由得暗笑一声,还鼻祖呢,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不过,大汉第一武将韩信,的确不是盖得!! 难怪,韩信被项羽选中,难怪,他可以成为楚汉之战的转折点,的确有一定道理,确确实实有两把刷子! 就在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的时候,得意洋洋的韩信,看着十个所谓的大内高手,笑了。 那十个人正好相反,一个个灰头土脸,像斗败了的公鸡,作为一名大内高手,一招都没有过,就丢掉了手里的兵器,实在是太丢脸了,他们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样子狼狈不堪。 作为大汉的侍卫,都是身经百战的善战之士,也算是屈指可数的高手,不然的话,也不会被皇后选中,哪里吃过这样的惨败? 他们从来没有如此屈辱过,更没有想到,韩信的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双方的较量,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双方的过招,分明就是大人和小孩子在摔跤,胜败可想而知。 韩信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爽朗的笑声,穿过偌大的教军场,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也把每一个惊呆了,唤醒了。 吕雉明白,这一场“盛宴”,不到最后关头,想拿下大汉第一武将,恐怕难,很难。 而且,这个时候,不是感叹第一武将勇猛的时候,下面,还有更加“丰盛”的大餐,给齐王韩信预备着呢。 萧何也反应了过来,悄悄伸出两个手指,对着太子刘肥晃了晃。 刘肥会意,一挥手,场上的十个人,捡起地上的宝剑,向韩信做了个揖,含羞带愧的离开了。 刘肥离开座位,来到韩信跟前。 “师傅,好身手!”说着,刘肥挑起了大指。 “太子谬赞了。”韩信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得到太子殿下的夸奖,这是多大的荣耀和尊崇,虽然嘴上客气,心里已经把这些赞美之词,一一收下了。 “听父皇说,师傅曾经在万军丛中,如履平地,杀进杀出,砍杀敌军,如屠猪狗,今天,算是亲眼见到了。”刘肥的嘴巴,抹了蜜一样甜,说的韩信心里那个舒服。 “小菜一碟,何足挂齿?”韩信心里,一个字――美,脸上,已经笑成了一朵花。 “这叫小菜?”刘肥故作惊讶,吃惊的问,“师傅的大菜,能否让我开开眼?” “这有何难?殿下身边有什么高手,尽管上!”韩信不屑一顾的说。 “好!”刘肥大声叫好,他就等这句话了,心里暗想,这是你自找的,怪不得别人。 于是,二十个人的小分队,手握钢刀,齐刷刷的出现在了韩信面前。 这就叫,忽悠死人不偿命,要是韩信不吃这一套,不跟你们玩了,拿下他,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韩信也是倒霉催的,刘肥的几句奉承话,让他连北都找不到了,脸上笑开了花,嘴巴更是乐的更合不上了。 于是,韩信的武术表演,一场接着一场,就这样拉开了帷幕。 结果都在预料之中,长乐宫里的大大小的侍卫们,包括皇后吕雉精挑细选的高手,都一一败下阵来。 韩信一场一场的打下来,越战越勇,脸上,丝毫没有疲惫之色。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太阳从早晨的明媚阳光,变成了阳光灿烂,中午已经到了。 而教军场上的表演,韩信的施展,还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 吕雉手搭凉棚,眯着眼睛,看了眼晃眼的太阳光,再看看丝毫没有疲惫之色的韩信,不由得暗自点头。 自己在这里,舒舒服服的坐着,都坐累了,而力战群雄的韩信,却丝毫没有觉得累,不愧是大汉的第一! 吕雉并没有看出来,或者说,韩信并没有表现出来,他累了,尽管只是稍有疲惫,别人是看不出来,他自己却心知肚明。 千真万确,他累了! 再怎么说,他也是血肉之躯,武功再好,体力再强,也是有限度的,经过如此激烈的厮杀,体内积蓄的能量已经消耗殆尽。 可是,他依然坚持着,再说,宫里的这些侍卫们,在他的眼里,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就算他韩信累了,对付这些小菜,也是绰绰有余。 就这样,自信满满的韩信,高傲的韩信,一心一意要把自己的本事展示给大家看的韩信,坚持着,坚持着…… 然而,再坚持,也是有限度的,时光飞逝,转眼之间,已经到了正午。 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更何况,韩信一场场的过招,体力的消耗,是不言而喻的,再加上他体型健硕,消耗的能量就更显得多。 如此一来,韩信的体力,渐渐不支,喘气有些不均匀了。 韩信连口水都没有喝,又累又饿,体力不支,身边数不清的侍卫们,都吃饱喝足了,一个个生龙活虎,摆开了车轮战,跟韩信耗上了。 终于,韩信又打退了一拨侍卫,另一拨刚要往上冲,就见韩信大手一挥,大叫一声:“等一下。” 冲上来的侍卫们一愣神,韩信就已经跳了出去,冲着太子一拱手,说道:“太子殿下,让老臣喝点水,再展示给殿下看,如何?” 刘肥一听,心里暗笑,“让你喝点水,喘口气,再休息休息,想什么呢,等你休息好了,体力恢复了,这半天不是白折腾了?” “你呀,别讨价划价了,好好打吧。” 刘肥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不能表现出来,笑了,“师傅打了折半天,是该歇歇了,来人……” 话音还没有落,就听到一阵阵脚步声响起,一个宫女走了过来…… ------------ 第一百四十三章 惺惺惜萧何惜英雄 更新时间:2010-07-02 第一百四十三章惺惺惜萧何惜英雄 “皇后娘娘驾到――” 宫女大声喊道,声音不大,响彻了整个教军场。 话音刚落下,几十名宫女,步伐整齐,鱼贯而入,簇拥着一个盛装之人,款款而来…… 只见她身穿华丽的汉宫宫服,乌黑的齐腰头发,随意飘散着,只是简简单单别着一根精巧玉簪,穿着随意,却更加衬托出眉毛如画,眼睛黑亮如星,文静淡雅的气质,完完全全给勾勒了出来。 她,就是大汉皇后吕雉,长乐宫的主人!也是这场捉拿韩信的大行动之策划者! 这样的简单服饰,是她平时最喜欢的装束。 要知道,只要不是太正式的场合,大汉的皇后,从来不会去戴什么凤冠霞帔,那玩意,好看是好看,也是身份尊贵的象征。 但是,却有致命的三点,一是太沉了,另一个就是穿戴繁琐,三,就是累人。 上面又是金又是银的,还有最名贵的珠宝,这些东西,都是最压分量的,一个凤冠,恐怕比她吕雉的脑袋都重,戴在头上,一个字,那就是“累”。 说白了,那是皇后的正装,不是平时穿的。 所以,在没有大场合的情况下,吕雉都是一身简单装束,更何况,如今,她“病”了,又是在自己的宫中,更不会穿着那样繁琐而沉重的服饰。 随着吕雉的脚步声逐渐响起,整个教军场上,已经黑压压跪倒了一片,山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秋岁!!!” 接着,就是太子见礼,跟随的文武见礼,当然也包括韩信在内,一套繁琐的过程下来,持续了足足一碗茶的时间。 终于,皇后坐了下来,太子刘肥亲自上前,满脸带笑,寒暄温暖,询问所谓的病情。 “母亲,怎么不好好休息,小心外面风大。” “肥儿,母亲没事。” 这倒是句实话,她的身体好的很,哪里有什么病,不过是为了捉拿韩信,装装样子罢了,只听她继续说道:“听说齐王在施展武艺,闲着没事,我也来瞧瞧,一睹齐王的风采。” “母亲说的是,齐王的武功,不愧是天下第一。”刘肥回答,把韩信力战群雄的事情,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 “好!”吕雉赞叹着,“齐王殿下,可否让哀家也开开眼?” 韩信无奈,只好答应着,于是乎,一拨一拨的大内高手,纷纷来到了韩信面前。 韩信心里这个气啊,这叫什么事,连口水都喝不上,刚刚是太子,现在又是皇后,哪一个的脑袋都比他大,哪一个都是皇室中人,都是他韩信的主子,他们要看自己的身手,他韩信再累再渴,也要坚持。 就这样,韩信又开打了,要求的什么“喝点水,喘口气”,通通被搁浅了下来。 当然,这也是皇后吕雉出现的原因。 想什么呢,还喝点水,喘口气,这帮人陪你练了这半天,岂不是白忙活了?韩信,你就打吧。 于是,韩信硬着头皮,应付着一场一场大战…… 终于,日头到了头顶,到了正午,按照时辰,也到了吃午饭的时候,韩信实在绷不住劲了,打退了几名侍卫之后,跳了出来。 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提出“喝点水,喘口气,吃点饭”之类的要求,就发现,太子和皇后,已经不知去向。 韩信一看就急了,自己在这里上蹿下跳,打打杀杀的折腾了半天,他们却走了,真是太过分了,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皇室中人呢。 他压压火气,正要去“喝点水,喘口气,吃点饭”,一群侍卫们,已经冲了过来…… 韩信想不打,可是,架不住对方频频出手,而且还是车轮战,一拨又一拨,源源不断的,向韩信冲过来。 “你们――”此时的韩信,心里也逐渐明朗起来,这哪里是要看他韩信的功夫啊,分明就是要累死他啊。 只可惜,明白的太晚了。 俗话说,猛虎架不住群狼,更何况,一只又累又饿的老虎,怎么抵抗得住源源不断的宫内侍卫呢。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你们要做什么?”韩信大喝一声,闪过迎面而来的剑锋,再一次向太子望过去。 可是,教军场上,太子早已经不见了踪影,皇后也已经消失无踪。只有丞相萧何站在那里,默不作声,望着韩信疲惫的身影,脸上露出忧伤的神情。 其实,按照事先安排好的,此时此刻,连丞相萧何,都是要离开的,毕竟,擒拿“猛虎”的过程,并不好玩。 陷害了人家,还要看着猛虎变成病猫,心虚啊。 可是,萧何并没有走,不是他不心虚,而是不忍心,或者说,他要阻止,一只猛虎变成病猫。 “丞相!丞相!!丞相!!!”韩信大喝三声,洪亮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军场响起,震的树上的几只鸟儿,纷纷离去。 萧何看着韩信,眼睛里满是不忍,却又无可奈何,毕竟,这只猛虎,威风犹在,威胁也在。 就这样,一场混战,又持续了一个时辰,韩信终于撑不住了。 这只又饿又累的老虎,此时已经是疲惫不堪,连站都站不稳了。 此时,正是拿下他的最佳时机,萧何眼睛一闭,不忍心再看下去,因为,韩信这只猛虎,已经威风尽失,就要变成一只困兽。 远处的指挥官沈食其,密切的注意着韩信的一举一动,当他看出来,韩信是真的没劲了,真的累到了极点,心里明白,精心设计的这一切,到了关键时刻。 于是,他微微抬了一下右手,发出信号―― 猛然之间,一张大网,从天而降,把韩信网了个结结实实…… 可是,韩信毕竟是韩信,不愧为大汉第一武将! 尽管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但是,依然在拼命挣扎,十几名持网的宫里侍卫,竟然被韩信带着满地跑。 只见网里的韩信,用两只大手撑住大网,脚下一运力,使足了力气,拖动着整张大网,把十几名侍卫拖得到处跑,眼看着,侍卫们就要支撑不住,被韩信甩开了。 “嗖――” 就在这个时候,“嗖”一支秀气的小箭,带着风声,一下子飞了过来。 不偏不倚,真好射在韩信的肩头,力道也刚刚好,直接插进了皮肉里。只见这只小箭,只有普通发簪大小,发出淡淡的金属光泽,这种金属,非金非银非铜非铁,精心打造而成。 这只灵巧小箭的箭稍,竟然是是黑色的箭羽,说不出的怪异,而且,这样的小箭,绝对不是一般人用的,更不是普通人经常使用的。 高人,绝对是高人!高人出手,绝对的高手! 这个人,就是沈食其,别说历史上从来没有记载,此人是绝世高手,就是大汉的齐王,素有大汉第一武将之称的韩信,也从来不知道,表面上文文气气的沈食其,竟然是可以跟他争锋的高手。 绝世高手,还是个隐藏的很深的高手! “啊――”韩信疼的,一叫一声。 支撑大网的双手,不由得松了劲,十几个侍卫一看,有机可乘,一起较劲,转眼之间,就把韩信网了个结结实实,活脱脱一只大粽子。 对了,那时候的人们,应该也是过端午节的,毕竟,屈原老夫子是汉朝前的人物。 那张大网,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的,越挣扎,就越结实,十几名侍卫更是使出吃奶的劲头,把韩信死死地困住。 要说这些侍卫们,下手也够狠的,捆了韩信不算,还时不时的踹几脚。 这也怪不得他们,毕竟,每个人心里都憋着一股火,要说这韩信,实在是太气人了,长乐宫的侍卫们,个个都精挑细选,可是,所有人绑在一起,都不是韩信的对手,这一下,终于到了报仇的时候。 于是乎,韩信吧不知道挨了多少黑脚,被里三层外三层的网住了,手脚都动弹不得,别说他是大汉第一武将,就是个钢铁打造的,恐怕也无可奈何了。 “我不服!不服!!不服!!!!” 韩信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喊道,喊叫声响彻天宇。 可是,没有人理他,连那十几名侍卫,也纷纷离开了,偌大的教军场,只有韩信一个人,在做垂死挣扎! 不,不应该说是一个人,还有一个人在场! 尽管总设计师皇后吕雉不是这么设计的,但是,却有一名不太听话的人,在不远处,悄悄盯着韩信,眼睛里,满是叹息。 他就是丞相萧何。 按照事先安排的,要再杀杀韩信的威风,再消耗消耗他的体力,让他好好尝尝当粽子的滋味,等这只老虎完完全全变成一只病猫的时候,再跟他算总账。 可是,萧何看不下去了。 而且,也不忍心,看到大汉的第一功臣,曾经为大汉王朝立下汗马功劳的,曾经威风八面的韩信,变成一只病猫。 猛虎就是猛虎,即使被灭了威风的猛虎,也不能视之为一只猫! 士可杀不可辱,自古依然,堂堂大汉齐王,被折腾成一只病猫,让人情何以堪,这就是萧何的逻辑。 所以,萧何没有按照事先设计好的离开,而是来到韩信面前。 “你――”仇人一见分外眼红,韩信一看是萧何,是陷害自己的昔日老友,也是他最相信的人,气的眼珠子红了。 ------------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两为难吕皇后做难 更新时间:2010-07-04 第一百四十四章两为难吕皇后做难 就在韩信发力战群雄,焦渴难耐的时候,萧何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个观众,可是不看热闹的,作为大汉第一文臣,他的心,往下沉了。 同在大汉为臣,一文一武,高居百官之首,而且,两个人之间的渊源,不可谓不深。 曾几何时,月下追韩信,演绎出一段凄美的战地故事,千古流产,如今,月光依然,可是,当初被霸王项羽赶出楚军大营的韩信,已经功成名就,成为大汉的齐王。 可是,大汉第一武将,为大汉王朝立下汗马功劳的齐王,就要变成一只病猫,就要威风扫地,就要身败名裂。 不,他不能看着这一切发生,猛虎就是猛虎,即使死,也要死的有尊严! 当初,是他萧何把韩信追回来的,如今,韩信蒙难,他不能坐视不管! 这就是萧何的逻辑,就是萧何的一贯作风! 当刘邦要除掉韩信的时候,他不赞成,但是,为了天下安定,为了大汉王朝的将来,他还是做了刘邦的帮凶,义无反顾。 如今,韩信被捉,他的心里,一点点的往下沉…… 于是,他来找皇后吕雉。 吕雉一看是萧何,愣了一下,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过五天,韩信饥渴难耐之时,锐气也将彻底瓦解,那时候,才是他这个和事老上场的时候,现在,刚刚抓住韩信,他来做什么? 吕雉沉默着,等着萧何说话。 “皇后娘娘,请恕臣冒犯之罪。“ “丞相,有什么只管说。“ “请恕臣不恭之罪,” “丞相这是怎么了,太见外了。” “那臣斗胆就说了。” “说吧。” “臣有个不情之请,把齐王交给我,可否?” “你说什么,把韩信交给你?”吕雉一听,眉毛就皱了起来,心里暗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把韩信抓住,丞相要他做什么?怪不得萧何说话吞吞吐吐的,原来是有想法,我倒要听听,是和缘故。 “是。”萧何肯定的点点头。 “为何?” “娘娘,齐王是只猛虎,既然是虎,就应该有虎威,即使死,也要有猛虎的威严,更何况,连皇上都答应了,不要他的命。” “丞相的意思是――” “把齐王捆绑五天,再处置他,对于齐王来说,实在是奇耻大辱。” 这一点,吕雉赞同,一个大活人,被困得结结实实的,吃喝拉撒这些最基本的东西,都不能满足,五天的时间,真不知道,堂堂的齐王,会被作践成什么样子,那时候的齐王韩信,将何等不堪,的确难以想象。 “士可杀不可辱,很有道理,”吕雉点点头,不过,她还是有所顾忌,“可是,丞相,你也看到了,齐王是何等的勇猛,不饿他几天,一旦放了,他岂肯罢休?那时候,再想拿住他,恐怕就难了。” “娘娘,这个我也想过,但是,有一件事,必须要禀明娘娘,再做定夺。” “丞相请讲。” “如今,灭掉齐王的势力容易,然而,齐王的势力一旦消亡,就意味着,大汉军队的势力,被消减了一大半。” 于是,萧何把自己心里的话,一点点的说了出来,吕雉一边听一边点头。 没错,消除韩信的势力,并不仅仅限于取下他的兵权,还要拔掉他在军中的铁杆部下,要知道,韩信手握虎符多年,有不少的心腹,要是不能一并拔除的话,韩信一呼而应,就麻烦了。 可是,拔掉韩信的部下,就意味着,一批将士将离开军营,这就意味着,大汉的军队,在无形之中,被裁军了,就意味着,大汉的军队,力量消除了一大半。 韩信交出兵权,对于大汉的军队来说,已经是致命的打击,再消减将士,这就太可怕了,这就意味着,大汉的军事力量,将被大大的削弱。 虽然,楚汉战争已经结束,但是,边境上,匈奴的势力日渐强大,虎视眈眈的瞅着呢。 大汉的军队一旦不能匹敌,边境上,就会是无休止的征战,那时候,大汉的臣民,又会陷入战乱之苦。 听完萧何的讲述,吕雉暗暗点头。 好一个萧何,真不愧是大汉第一谋臣!想的竟然如此周全! 可是,不除掉韩信的势力,皇上能安心吗?将来的太子,根本就震慑不住大汉第一武将的虎威。 真是除掉不行,不除掉也不行,事情就难办了。 然而,此时此刻,齐王就在教军场捆着等待发落呢,所以,必须拿出一个方案来。 宣告离开长安的皇上,躲在暗处,不能做主,目前,只能跟萧何一起商量了。 吕雉转念一想,既然萧何主动找上自己,想必,一定是成竹在胸了。 于是,吕雉问道:“丞相,有何良策?” “普天之下,只有一人,可以震慑齐王的虎威。” “你是说,楚霸王?” “没错,就是他。” “丞相的意思,该不会,是要我请霸王来长安吧?” “我就是这个意思。” “不行不行不行,坚决不行!!!!”吕雉一听就急了。 霸王已经“死了”,不是吗,人家逍遥自在的过着自己的幸福生活,才不会管这些破事,再说,长安城,是大汉的国都,去请霸王前来,难脱陷害他的嫌疑。 所以说,请不动! 另外,就算是请得动,吕雉有什么面目见楚霸王? 当初,是自己不跟他们一起走的,说实话,现在的吕雉后悔了,肠子都悔青了,如今,大汉王朝危机重重,却又要请霸王出面,她吕雉的脸皮,可没有那么厚。 “娘娘,为了大汉江山,为了黎民百姓,你就答应了吧?” “不行,不行,坚决不行!!”吕雉的口吻很坚定,“丞相,还是另图良策吧。” “皇后心里最清楚,没有其他的良策,要知道,普天之下,除了楚霸王,还有谁,可以震慑齐王的虎威?” “不不不,不行。”吕雉哪里肯答应,再说,她就是答应了,也做不了项羽的主啊,人家来不来,只有人家自己说了算。两个人没有商量妥当,和事老萧何,大忙人萧何,急匆匆来到韩信面前。 萧何看着被绑成粽子一般的韩信,百般滋味涌上心头,一只猛虎,就这样,威风尽失,转眼之间,就要变成一只病猫。 萧何说话的语气尽量平和,“殿下,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韩信大吼一声,一双眼睛通红,眼珠子都瞪出来了,恨不得把萧何一口吞掉,本王被你们这些宵小之徒陷害,还要稍安????” “殿下,来,先喝点水吧。”萧何没有接韩信的话,把一杯水递了过来,因为他知道,此时的韩信,最需要的,不是别的,而是一杯水,一碗羹。 “喝水?你让我喝水???”韩信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此时此刻,这只被捆绑的结结实实的猛虎,所有的心思都在那张大网上,都在被陷害的愤怒之中。 “喝点水吧。”萧何坚持着,说话的口气更加平和了。 “不喝!!”韩信大喝一声,看得出来,心中的愤怒,已经到了极点。 可是,韩信嘴上这么说,却管不住自己的嘴巴,看不到水还好一点,一旦一杯水摆在面前,从嗓子眼里,那股子干渴,就更加明显了。 要知道,从清晨一直到现在,足足一天的时间,韩信水米未进,要是闲着没事,到也没有什么,要命的是,韩信一直在拼杀,又渴又饿,干渴难耐,就是他现在的状态。 “喝吧。”萧何坚持着,一边说,一边把水杯抵到韩信嘴边。 韩信看看杯中水,抿了抿嘴唇,又看看萧何,没有张嘴。 “喝吧。”萧何鼓励的看着他。 喝就喝,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在里面下毒,左右都是个死,先不如润润嘴巴,于是,他张大嘴,萧何笑了笑,把水倒进韩信嘴里。 韩信一饮而尽,吧嗒吧嗒嘴,问道:“还有吗?” 萧何笑了,一拍手,几名太监手捧食物等物,眨眼就来到韩信面前。 韩信也不客气,更不再说别的,一个字,吃!就是死了,也要落一个饱死鬼!!! 萧何也不说话,眼睛也不看韩信,站在旁边,闭眼养起了神。他在想,怎么做,才可以既保全了韩信,又解除了他对大汉的威胁,还要保全大汉的军队呢? 三者都要做到,太难了。 终于,韩信吃饱喝足,收拾停当,伺候的太监们也纷纷退下。 当然,那张大网是不能去掉的,毕竟,这是一只猛虎! 肚子里有了食儿,韩信的精神恢复了不少,他第一件要做的,就是先弄清楚,是谁,这么害自己,于是,他大叫一声:“丞相,过来。” “好。” 萧何答应一声,走过来站在了韩信面前,盘腿坐在地上。 这下好,一个是大汉丞相,一个是堂堂齐王,两个人一文一武,都坐在地上,所不同的是,一个被绑着,一个是自由之身。 韩信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的问道。 “丞相,是谁想要我的命?” ------------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不速客勇闯长乐宫 更新时间:2010-07-22 第一百四十五章不速客勇闯长乐宫 大汉丞相萧何,心中万般不忍,百般无奈,却不得不笑脸相对,因为,他知道,韩信之事,一旦处置不好,就会动摇大汉王朝的根基。 所谓军事力量,乃是一个国家的命脉,尤其是如今的大汉王朝,并不是一个富庶的国家,不仅如此,还有一大堆问题,如果处理不好齐王韩信的事情,就更加糟糕了,毕竟,齐王韩信,掌兵多年。 一旦他离开了,对大汉的军队来说,本身就是一种削弱,再处理不好,就不仅仅是削弱的问题了,大汉的军队,就会陷入暂时的瘫痪状态。 那时候,匈奴一旦来犯,说不定会给大汉王朝,带来灭顶之灾。 可是,处理好,谈何容易? 难不成真的把已经“死”了的项羽搬来,这也太难了吧。 于是,他耐心性子,来见韩信,见韩信追问,回答: “没有人要你的命!” “没有人要我的命???哈哈哈!!!!”韩信笑了,笑声在偌大的教军场回荡,听起来让人胆寒。 笑罢,他的眼睛里已经是泪水满眶,却并没有流下来,顿了顿,质问萧何,“既然没有人想要我的命,我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千真万确,没有谁想要你的命。”萧何肯定的,真诚的,破口婆心的,声音尽量放的平缓,解释说,“如果有人想要你的命,你还可以说话吗?而且,想要你死的话,这只小箭,穿透的,就不是臂膀,而是心窝了。” 的确如此! 那支小箭,绝对出自高手之手,而且,对方的功力,跟自己相比,也许单打独斗,他韩信不畏任何人,但是这种偷袭的功夫,尤其是暗器之类的,韩信恐怕是不及的。 恰恰就是这样的一个高手,只是射伤了自己,而没有射中要害部位,也可以说明,那人并不想要自己的命。 这一点,韩信清楚! “既然不想要我的命,那么,这是哪一出??”韩信糊涂了,“我怎么被暗算了?” “不暗算,大汉第一武将,谁可以拿下你?”萧何不回答,反问一句。 这一点,萧何倒是说的实话,就算沈食其是高手,就算长乐宫里的侍卫们数以万计,但是,要是面对面的交手,想拿住韩信,却是没有把握。 “大汉第一武将????哈哈哈――”韩信大笑几声,笑声里,充满了悲戚,让人胆战心惊,“什么第一武将,都成这模样了,对了,丞相,你还没有告诉我,是谁,在算计我?” “是老天。”萧何无奈的回答。 “哈哈哈?老天???”韩信大笑着,笑罢,狠狠瞪了萧何一眼,“没错,是老天,丞相,别说这没用的屁话。” 萧何笑了,说道,“这不是屁话,是大实话,殿下可知道,皇上命不久矣。” “什么?”韩信惊讶的问道,“皇上病了?” “何止是病了,已经病入膏肓,没多久可活了。” “这跟我有关系吗?皇上万一有个不测,还有太子呢。” “我的齐王殿下,你怎么就不明白呢,皇上龙驭归天,年幼的太子,镇得住你齐王吗?” “我明白了,皇上要死了,我就成了最大的威胁,怕我争夺他的大汉江山,所以,就要除掉我,要了我的命?” “说对了一半,没有谁想要你的命……” 就这样,韩信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详细细的讲给韩信听,偌大的教军场里,只有两个人,大汉的脊梁,一文一武,一个在讲,一个在听…… 宫里的人,都躲得远远地,似乎在周围,就是无人之地。 这是丞相萧何吩咐的,毕竟,处理韩信的事情,是大汉的机密大事,一些事情,也是不能见光的。 两个人在这里,促膝而谈,尽管有些戏剧性,一个被五花大绑,另一个盘腿坐在地上,却是两个朋友之间最亲密的对话。 与此同时,长乐宫宫门外,来了一个人。 她是个女孩,大约十七八岁,一身简单的汉服,头上别了一个简简单单的发髻,素面朝天,一言不发,朝着长乐宫而来。 她走到宫门前,下意识的望望了四周,只见宫门跟往常一样,洞开着,也有三三两两的宫女太监,以及身穿宫服的模样的人,时不时的进进出出着。 看起来,跟平时似乎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此时此刻的长乐宫,跟往常,却是截然不同,在空气之中,弥漫着一种异样的味道,不,不是异样,而是怪异,让人胆寒的肃杀之气。 来人不禁打了个冷战,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上前。 把守的侍卫一看,是个小姑娘,一身平常打扮,别说是有什么大的背景,恐怕连哪家府上的丫环也算不上。 要知道,来长乐宫的人,不是达官贵人,就是身份不俗的贵客,怎么会冒出这么一个小丫头来! 最前面的两个侍卫,眼睛一瞪,这是什么地方,一个无名小卒,还是一个小女孩,竟然赶往这里来,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 更何况,今天,可比的不平时,皇后的贴身宫女小春儿,亲自下令,要加强守卫,别说是个大活人,就是只鸟儿,也休想从这里飞过去…… 作为大汉皇后的贴身宫女,那还得了,代表着皇后的心意,分明就是半个皇后娘娘,就是半个主子,甚至连朝里的官员们,都要礼让三分。 就是她,竟然亲自对侍卫们下了死命令,尽管侍卫们不知道,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还是感觉到了,长乐宫,这是不同寻常的一天。 于是,两个侍卫眼睛一瞪,拔出刀,就冲了过来…… 小姑娘不慌不忙,从怀里取出一个东西,在手里晃了晃…… 这是一枚汉白玉质地的令牌,前面清晰的刻着几株春草,而后面,则刻上了“长乐宫秘制”几个字。 “这这这……”两个人顿时愣在了原地,呆住了。 凡是长乐宫的侍卫,都知道,长乐宫有数种令牌,表达着不同的含义,而最机密,数量最少的,就是一种叫做“春草”的汉符。 别说几个看大门的,就是宫里的侍卫头,见过的,也是寥寥无几。 所谓的“春草”汗符,是以上面雕刻的青草命名的,也是皇后吕雉秘密制作的令牌。 之所以要雕刻春草,就是纪念已经死去的春香,当然,这一点,知情人,恐怕除了吕雉自己,就是已经“死去”的项羽和虞姬了。 侍卫们不知道这个令牌的来历,却清楚的知道,这是皇后的密令,见令牌,如见皇后! 可是,长乐宫最机密,也是最至高无上的令牌,怎么会在一个小姑娘手里? 两个人哪里敢问,一个人客客气气的把女孩让进去,另一个,去里面传信了…… ------------ 第一百四十六章 姐妹情深深深几许 更新时间:2010-07-28 第一百四十六章姐妹情深深深几许 长乐宫的花园里,有一个人工湖,绕着走上一圈,可以走上小半天,一汪湖水,碧绿碧绿,在微风的吹拂下,泛起阵阵涟漪,置身其中,令人心旷神怡。 皇后吕雉和沈食其坐在湖边,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想着自己的心事,呆呆的望着湖水出神。 韩信成功被拿下,这一点,的确做到了,可是,怎么处置他,的确,非常棘手,难不成,真的要把已经死去的项羽请来? 开什么玩笑,天下无敌西楚霸王项羽,骄傲的项羽,隐居着的,已经“死了”的楚霸王,怎么会听自己摆布? 再说了,长安城毕竟是刘邦的老巢,是非之地,项羽怎么会轻易跑到这里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再说了,人家就是来了,也会悄悄的来,为什么要弄得天下皆知? 话又说回来了,前一阵,项羽还真的来过长安城,那也是走的时候,吕雉才得到消息的,只是急匆匆见了一面,就又分开了。 而且,霸王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带着心爱的女人虞姬,四处游历,游山玩水,在他的眼里,也许,长安城,只是一个热闹繁华之所。 什么刘邦的老窝,大汉的国都,在他眼里,想必跟其他的地方,没有多大分别! 只不过,那些故人们,是不会轻易接触的,毕竟,他已经“死了”。 就在吕雉想心事的时候,宫女小春儿,匆匆而来。 只见她步伐凌乱,还微微喘着粗气,看得出来,是小跑着来的,来到皇后跟前,小春儿没有说话,轻轻举起了手里的汉符。 “春草”汉符! “春草”汉符? 怎么会是“春草”汉符?! 吕雉接过来,眼睛都直了。 旁边的沈食其,也跟着惊呆了! “春草”汉符,在整个长安城里,知道其中深意的,只有两个人! 其一,自然是主人皇后吕雉,另一个,就是他,沈食其,这个名不见经传、无官无爵的闲云野鹤。 要知道,这是吕雉和虞姬联络的唯一信物!自从那次,他们夫妻二人悄悄来长安游玩,吕雉悄悄送给了她,事情过去一年了,这个汉符,还是第一次出现! 可是,此时此刻,“春草”汉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见汉符如见虞姬,虞姬把汉符拿出来,想必,一定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情! “谁送来的?” “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她不肯说是谁。” “快,带她来!” “诺!”小春儿答应一声,急匆匆的去了。 “皇后,我先走了,”旁边的沈食其,早就看出来,事情非同寻常,意欲告辞。 吕雉一笑,“你走什么,我的事情,哪一件是瞒着你的?” 沈食其笑了笑,不再说话,两个人知己好友,对视一笑。 不大一会,小春在前,闯宫的女孩在后,来到吕雉跟前,女孩也不懂什么宫中规矩,只是点点头,施礼完毕,站在一旁。 “你是……” “奴婢是夫人派来的。” 吕雉明白,这个“夫人”,指的就是虞姬,闯宫的女孩,自然是虞美人的心腹。 “夫人有何事?” “奴婢不知,夫人让奴婢前来,带一句话。” “何话?” “春草依依,姐妹情意,深深深几许,欲问何所往,云深不知处,欲问何相逢,山野烂漫时。” “知道了。” 吕雉的脸上,闪过几分惊喜,一双大眼睛里,盛满了兴奋,看得出,她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非常非常好。 小春带着来人,悄悄退下,沈食其看着一言不发,满心欢喜的吕雉,用眼睛询问着。 吕雉没有回答,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真是她?” “她就在长安。”“怎么会?” 沈食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虞姬,已经“死去”的虞美人,此时此刻,就在长安城? “千真万确!”吕雉肯定的点点头,“走吧,我们去见她。” “去见她?”沈食其再一次犯蒙了,说虞美人在长安,就够让人吃惊的了,竟然可以再见到她,还是在长安城里,这也太意外了吧。 怪不得,皇后抑郁的心情,一下子变得这么好,原来,是另有玄机。 于是,两个人收拾一下,换上平民百姓的衣着,给小春儿交代几句,悄悄从后门溜出长乐宫。 两个人也不坐车,夹杂在人群之中。 走在大街上,心情多舒畅! 就连迎面而来的风,都显得惬意十足! 如今的长乐宫,杀机四伏,大汉第一武将,齐王韩信,还被绑着呢,而丞相萧何,此时正在苦口婆心的,耐着性子跟韩信说话,作为长乐宫的主人,如此特殊的时刻,能够出来走走,的确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走出约莫一顿饭的功夫,两个人来到一家客店跟前。 这是一家繁华的店铺,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单单从地点来看,就非同一般,这里,距离长乐宫只有数里地,完全可以说,是长安城的黄金地段,加上这家店,不但经营各色美食,还是旅居长安城最好的落脚点。 用吕雉前世的话说,这家店,是集餐饮住宿为一体的大型餐饮店,不但可以享受到大汉最美味的食物,还可以住在最豪华的客房之中! 是长安城里,有钱人的乐园,不管你是当官的,做买卖的,还是有一技之长,甚至是吃老本的,只要有钱,这里,就欢迎你的到来,为你提供大汉最好的服务! 只见大大的幌子迎风招展,上面写着“云仙客栈”四个大字! 怪不得,女孩捎来的话里面,“欲问何所往,云深不知处,欲问何相逢,山野烂漫时”,就暗藏了客栈的名字! 想必,这也是皇后和虞美人暗中定下的吧。 沈食其不由得暗暗点点头,如此热闹的地方,云集了天下之人,人流如潮,任何一个人的到来,都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虞姬虞夫人,竟然选择这样一个地方见面,就算是有人见过虞姬本人,也不会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真不愧是项羽最爱的人! 沈食其哪里知道,这家所谓的客店,并不只是可以大把捞银子的地方,其中的奥妙,比他想的,要复杂的多的多呢! 两个人走进来,早有店家招呼着,这是两层楼的大餐厅,一楼高朋满座,甚至连个空位置都难找到,真是赚钱的好地方! 在店家的带领下,两个人来到二楼。 这里,桌子并不多,还用屏风隔开来了,布置的素净淡雅,比一楼安静了不少,吕雉和沈食其很满意,捡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吕雉笑了笑,沈食其会意,从怀里掏出一锭大银,“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大喊一声:“小二!” 跑堂的一看,眼睛都眯到一起了,这锭大银,足够在这里吃一个月的,看起来,是遇上了阔气人。 于是,笑逐颜开的店小二一通忙活,把店里的拿手菜,都一一端上来了。 饭菜刚摆好,就看到两个公子模样的人,跟了过来。 “二位,讨口饭吃,如何?” ------------ 第一百四十七章 遇凶险虞美人报信 更新时间:2010-07-29 第一百四十七章遇凶险虞美人报信 两个人,都是一身男装,身量却明显不足,从外表不难看出,是女扮男装的。 只见为首的那个,一双杏眼看着吕雉,清秀的眉毛微微拧了几下,小巧的鼻子悬着正中,微厚却性感的双唇微微张开,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不是虞美人,又是哪一个? “妹妹――”吕雉刚要称呼,却发现场合不对,赶紧收住,笑道,“仁兄,请――” “多谢。”虞姬一抱拳,笑着坐下。 于是,四个人纷纷落座,说一些客气话,毕竟,这里是公共场合,不是说体己话的地方。 吃过几杯茶,又尝了尝店里的小菜,吕雉悄悄取出一件东西,递给沈食其,告诉他,交给店主人。 沈食其去了不多一会,就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人,看样子,是店家,或者是店主人。 “贵客,请跟我来。”此人客客气气的行了礼,眼睛却不敢正视任何人的眼睛,看得出来,他知道,自己身份低微,没有抬头说话的份儿。 于是,一行四人,跟在来人后面,走到二楼的尽头,转过几道门,来到一个秘密所在。 这里是一个空中楼阁似的建筑,屋子宽敞明亮,尽管在楼上,还种着名贵的花花草草,看得出来,是精心设计的。 “妹妹,你可想起我了,来了也该早点告诉我。”没有人打扰了,吕雉终于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我的好姐姐,这不是见到了吗?”虞美人笑了。 “贫嘴!”吕雉笑骂一句,摸了摸她的肩膀。 “等等,先别说话,小心隔墙有耳。”谨慎的沈食其,打断了姐妹二人的谈话,警觉的注意着周围的动静,恐怕有人听了去。 吕雉和虞姬相视一笑,倒是虞姬嘴快,抢先说道,“咦,沈先生,你还不知道,这家店,是姐姐开的,怎么可能有人偷听?” “什么,是――”沈食其愣住了,没有想到啊,长安城里最大的饭庄加旅店,竟然是皇后开的? 吕雉点点头,笑了,解释说;“长安城,遍地黄金,多赚点钱,也不错啊。“ “还有,你们姐妹相互联络,也方便不是。” 这一下,沈食其全明白了,这里,赚钱还在其次,也是她们姐妹联络点,而且,除了长乐宫,这里,也是吕雉另外一个根据地。 狡兔三窟,看起来,皇后的心眼,不是一般的多啊。 这些,沈食其都猜对了。 这几天,由于要捉拿韩信,长乐宫戒备森严,店里的人根本就进不了长乐宫,由于事情紧急,虞姬不得不派出自己的丫环,带着“春草”汉符,去闯宫。 于是,沈食其放心的告辞出来,只留下她们姐妹二人,说一些离别的相思之苦,以及属于两个人的体己话。两姐妹说了半天话,终于,把话题转移到了项羽身上。 “项大哥呢?该出来了吧,还要藏着不成?”吕雉先绷不住劲了,这个项羽,该出来了吧。 “他没来。”虞美人回答。 “没来?”吕雉糊涂了,这两个人,从来都是鱼儿离不开水,水也离不开鱼儿,如今,居于世外桃源,闲云野鹤一般,怎么会分开呢。 这时候,吕雉才想起来,每次的联系,书信往来也好,他们两个人偶尔来长安也好,都是项羽出面联系的,这一次不同,用的却是她送给虞姬的“春草”汉符。 想到这里,吕雉才返现,事情有些不对劲,她才隐隐感觉,或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机灵的虞姬,此时点点头,说:“确实有重要的事情,姐姐,还不知道吧,在匈奴境内,也发现了大量的煤炭。” 什么? 煤炭? 吕雉万万也想到,竟然是煤炭! 对啊,芒砀山上有露天煤矿,匈奴境内,发现了煤炭,一点都不稀奇。 芒砀山上的煤炭,锻造出天下第一利器,帮着刘邦打下了锦绣江山,那么,匈奴境内的煤炭,会制造出什么样的奇迹呢。 的确,在这个年代,只有她吕雉知道,煤炭的真正价值,毕竟,她是来自千年之后的灵魂,但是,这个年代的人,并不是傻瓜。 或者,他们不懂煤炭的价值,但是,比猫画虎,如法炮制,总会吧。 刘邦手下打造兵器的时候,由于是大批量的,不可能把这个秘密包住,煤炭可以燃烧,已经不再是吕雉一个人知道的事情,根不是大汉王朝的秘密。 那么,匈奴发现了大批的煤炭,就意味着,他们的兵器铸造师,也可以造出锋利的兵器! 所谓天下利器,掌握在自己手中,是优势,掌握在敌人手里,就是灾难了。 想到这里,吕雉的汗下来了。 如今,大汉王朝根基未稳,皇上刘邦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韩信又被列入了黑名单,他手里的军权,是铁定要拿下的,那么,韩信不带兵,消弱了大汉的军事力量不说,谁又去执掌大汉兵权? 加上利器武装的匈奴,岂不是雪上加霜?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大汉王朝,真是风雨飘摇,而山雨却预来。 “这么说。项大哥去了匈奴?” “是的,我们分头行动,我负责向你报信,让你们早有些准备。” 怪不得,一向慎密的虞美人,在长乐宫戒备森严的时候,拿出春草汉符闯宫,原来,竟然是这么回事。 不单单是姐妹情深,却有着更加深层的含义。 吕雉的眼睛里,闪过一点泪光,是感动的,隐居着的项羽和虞美人,心里还在挂念着自己,还跑来报信,任凭是谁,都会感动的。 看着吕雉感动的样子,虞美人笑了,“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感动成这样啊,其实,我们也是为了自己啊。” “是吗?”吕雉笑了。 “当然,要是大汉跟匈奴开张,又将烽烟再起,那时候我们想去玩,恐怕都找不到一个好地方了。”虞美人善解人意的说。 “妹妹,别这么说。” 吕雉当然清楚,这是虞美人安慰自己的话,他们夫妻二人,心里有天下苍生才是真,挂念自己,更是真,有这样生死相交,不枉此生,更是真上加真!“姐姐,你赶紧回去吧,项大哥从匈奴回来,会来这里,跟我会和,那时候,再通知你。”虞美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知道,长乐宫戒备森严,是非常时期。 吕雉点点头,跟虞美人告别,依依不舍。 就这样,吕雉和沈食其,匆匆忙忙回到长乐宫,刚到后门,心腹宫女小春儿,已经等在那里了,只见她急的搅着自己的手指头,来来回回的踱着步,看得出来,焦急万分…… 见到吕雉进门,她长出一口气,“我的娘娘,你可回来了。” “怎么了?”吕雉一边快走,一边问。 “丞相他,一直在等你。” ------------ 第一百四十八章 怒发冲冠刘盈吞声 更新时间:2010-07-30 第一百四十八章怒发冲冠刘盈吞声 就在皇后吕雉和虞美人见面的时候,萧何和韩信,也说在推心置腹的交谈着。 听完自己成为黑名单的原因,韩信笑了,笑的很凄凉,也很无奈,“想我韩信,真是个倒霉鬼!” “哎,一切都是天意,俗话说,天意难违,你就认命吧。”萧何这个和事老,又开始劝解韩信。 “是啊,认命吧,”自嘲的冷笑一声,“不过丞相,我怕死啊。不瞒你说,我还没有活够呢,大汉第一武将,多么尊崇的荣耀!我们老韩家,已经光宗耀祖了,老韩家的祖宗们,也可以含笑九泉,最重要的是,齐王的威风,我还想在抖几年。” “殿下,谁都怕死啊,还是活着好,比较有滋味一点。”萧何点点头,“记得皇后娘娘曾说过一句话,‘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对于每个人来说只有一次’。既然生命只有一次,谁都怕死。” “‘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对于每个人只有一次’?精辟,太精辟了!真是耐人询问的好句子啊。”韩信冷笑一声,“想我韩信,竟然栽在一个女人手里,真是可悲,可叹啊!” “女人?”萧何感叹一声,“这个女人,可不一般啊!就是,我们男人,有几个可以比得过她呢?” “丞相,你太高抬她了吧?要说,这个女人有些过人之处,这我信,但是,说我们男人比不过她,就太夸大其词了吧。”韩信不服气,在他心里,什么大汉皇后,只不过是一个女人,仅此而已,无非是命好一点,有几分小聪明罢了。 “反正,我是自叹不如啊,”萧何笑了。 “是吗?”韩信反问。 “殿下你可知道,没有她,就没有大汉王朝,没有她,更不可能有你韩信的今天。”萧何说。 “这怎么可能?”韩信不信,一百个不信。“丞相的意思,大汉王朝,是她一个弱女子打下来的!?我的兵权,是她给的!?开什么玩笑?” “大汉江山,的确不是她打下来的,但是,你应该知道,跟项羽坑横,打败楚军,汉军凭借的是什么?” “当然是兵器!这个人尽皆知啊。”韩信回答,“要不是凭借兵器上的优势,想跟楚霸王抗衡,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这就对了,汉军的兵器,在锻造上,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而是使用的燃料不一般。”萧何说道。 “煤炭!”韩信毕竟是韩信,还不至于连这个都不知道,“这个,我早有耳闻,也算不得机密,煤炭是芒砀山特产,早就被汉军严密封锁了。” “你可知道,第一个发现煤炭的,不是别人,就是皇后。”萧何坚定的说。 “是她?”韩信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是她,不仅如此,连名字都是她起的呢。”萧何说,“天下第一利刃,就是出自她这个弱女子之手!” “如此说来,果真是个奇女子!”韩信有点信了。 “不仅如此,要知道,做了楚霸王的俘虏,却能全身而退,你以为,仅仅是因为霸王的仁慈吗?”萧何继续说。 “这个我也曾有过怀疑。”这一点,韩信更加相信了 “其中大有深意啊,“萧何一板一眼的说,”还有,当初,你不被霸王所容,投奔汉军的时候,当初的汉王,并不接受你,对吧,其中,也是她在左右着整个局面,要不是收到她的信物,我怎么可能月下把你追回来?” “这么说,当初追我回去,是因为她,一个弱女子?”韩信还是第一次听说,他还以为,汉王之所以追他回去,是因为自己是个人才,是楚霸王手下的第一干将,却原来,竟然是这么回事! “的确如此。”萧何回答,“所以说,栽在她的手里,齐王殿下,你并不栽面……” 萧何没有继续往下说,他的意思是,跟千年之后的灵魂过招,跟一个知古通今的人过招,也算是一种幸运吧。 ”要是这么说,的确如此,“韩信承认了。 “而且,齐王殿下得到的,也不算少吧,大汉的开国功臣,大汉第一武将,还有大汉的兵权,这些,难道,还不够吗?” “是啊,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可惜,我的命,即将不保,就要玩完了。”韩信又是一阵冷笑,“丞相,我的命还有多久?” “我答应过,要保住你的性命,绝不会食言。”萧何回答。“不过,事情进展是否顺利,要看你的了。” “看我的??”韩信冷笑一声,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却没有流下来,“我已经是长乐宫的阶下囚,都这模样了,我能做什么?” “再说,丞相,这里可是长乐宫,你能做主?”韩信不信。 “我是不能做主,不过,那要看什么事情。只要你肯放下兵权,稳定军心,肯让皇上放心,你的生命,就是无忧的。” 肯放下兵权,稳定军心,肯让皇上放心,这不就等同于,让韩信放弃得到的一切吗?跟要了的命,有什么分别? “殿下,你信得过我吗?”这句话,才是重中之重,说了这么多,就是要让韩信服气,让他听话,让他乖乖的从位置上退下来。 “我当然信你,但是……”下面的话,韩信没有说出口,意思是你是大汉丞相,可是,做的了皇上的主吗,这里是长乐宫,做的了皇后的主吗?你让我交出这交出那的,什么都交出去了,我还要命做什么? 萧何点了点头,“你放心。” 对萧何的为人,坚信无疑,但是,他却不信,自己的命,真的可以保住,有尊严的保住。 对于这个结果,萧何很满意,因为,这正是他想要的,韩信惜命,这就好办,就怕他不要命,非要闹个鱼死网破,那时候,就不好办了。 这就是大汉的智多星,就是大汉第一文臣,用自己一贯的品行,用自己对大汉王朝的那份衷心,了解了韩信的想法,才好挽救他的命,挽救大汉的军队。 于是,他的心,终于下来了,走出教军场,来找皇后。 却听宫女小春儿说,皇后有事,不能见他,让他等着。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我等着!”急的萧何,一团乱转,要知道,韩信被绑在长乐宫,他的手下,却并不会闲着,要是闹起事来,强行入宫抢人,就不好办了。 要知道,韩信的手下,都是从沙场上滚过来的,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手,长乐宫的卫士们,却都是绣花这年头,中看不中用,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那时候,场面如何让收拾? 就这样,萧何一等不来,二等还不来,等的实在不耐烦了,却也无可奈何,谁让人家是皇后呢。 时间就在萧何交际的焦急的等待中,在他紧张踱着步子的焦虑之中,悄然滑过,过了足足小半天的功夫,皇后吕雉终于回来了。 她带着沈食其,刚一进后门,就遇上了焦急等着这里的小春儿,她知道,丞相在等着自己,于是,急匆匆往前面敢。 恰恰就在这个时候,迎面过来两个人,两个人四只眼睛眼睛,死死的,紧紧的盯着旁边的沈食其。 他们,一个是太子刘肥,另一个是刘盈,皇后的儿子。 再看看自己的母亲,大汉的皇后,一身男装,和沈食其一起,悄悄从后门溜了进来。 刘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又一阵绿的,满眼的委屈和不解,望着自己的母亲。 要知道,皇后和沈食其的传言,早就不新鲜了,刘盈不相信,自己的母亲,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虽然,沈食其也是来自沛县,也是父皇的兄弟,可是,比较起来,这个无官无职的人,却跟自己的母亲,更加亲近一些。 甚至,经常神神秘秘的在一起! 不仅如此,宫里上上下下,似乎都在悄悄议论这件事情,说的人尽皆知,一点神乎其神的! 尽管如此,作为儿子,刘盈还是不信,自己的母亲,疼爱自己的母亲,大汉的皇后,会做出这种不耻之事来。 但是,这一次,却装了个正着! 却亲眼见到,他们两个人,悄悄从外面了溜回来! 尤其是,在捉拿韩信的紧急时刻,自己的母亲,大汉的皇后,竟然还跑出去,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厮混! 过分过分,太过分了! 刘盈心中的怒火,已经到了极点。 ------------ 第一百四十九章 稳大局沈食其亮箭 更新时间:2010-07-31 第一百四十九章稳大局沈食其亮箭 “母亲,你这是……”刘盈使劲压压心中的怒火,尽量把声音放的平缓,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母亲,就算他心中怒火中烧,还不至于当场发作。 而且,在他的心中,宁愿相信,自己的母亲,可以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而不是风闻的那样,丑陋不堪。 “是盈儿,肥儿啊,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吕雉漫不经心的,还有点不耐烦的说。 也难怪,她的心思,哪里在他们身上,韩信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匈奴又冒出来了。如今,皇上不在长安城,好吧,起码是表面上不在,大汉的事情,都要丞相和自己做主,她已经焦头烂额了。 她哪里知道,自己的儿子,此时的心思,完全跟她想的不太一样呢。 “我们找不到母亲,也找不到小春儿,听别人说,她在这里,我们就跟来了。”刘盈回答说,眼睛,却死死盯住沈食其,恨不得把他吞下去。 “有事吗?”吕雉一边快走,一边问。 “也没有什么事,齐王被抓了,我们还不知道怎么下一步办,想请教母亲。”刘肥回答说,这也是实情,毕竟,这是长乐宫的大事,也是大汉王朝的大事。 “母亲还有事,回头再告诉你们。”吕雉加快了脚步,也不再理这弟兄两个,径直向前走去。 “可是,母亲……”刘盈急了,自己的母亲,和这个男人被撞了个现形,竟然都不解释一下,没事人一样,太过分了,作为儿子,他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点。 “盈儿,回头再说,嗯?”吕雉哪里知道,自己的儿子竟然在想那个,她的心思,也顾不上观察儿子的表情,处理韩信和匈奴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 “母亲――”刘盈的声音,带着几分愤怒,几分委屈,更有几分无耐,只不过,作为儿子,还没有当面顶撞母亲的习惯,不然的话,他早就发疯了。 “好了,盈儿,你们先去吧。”吕雉有些不高兴了,这孩子,这是怎么了,都火上房了,还缠着自己。 “走吧,我们先走。”刘肥死死拉住弟弟,生恐他发作出来。 于是,吕雉带着小春儿,后面跟着沈食其,在刘肥刘盈兄弟两个愤怒的注视下,扬长而去…… 只留下刘盈和刘肥兄弟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母亲的背景,又瞅瞅沈食其,哭的肝肠寸断…… 母亲母亲母亲,这就是我们的母亲吗?就是疼爱了自己一生的母亲吗?怎么转眼之间,就变得这么陌生了? 难不成,那些传闻都是真的? 母亲懒得解释,或者,是无法解释吧? “盈弟,不要乱想,母亲也许真的有急事。”刘肥安慰着刘盈,“丞相等着她呢。” “哥,别说了,你信吗?”刘盈的眼睛,已经变得血红,恨恨的说,“长乐宫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还……” 他说不下去了,是啊,长乐宫多事之秋,作为一宫之主,竟然还跑出去,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看起来,那些传闻,所言非虚。 作为儿子,他接受不了,面对不了,更不耻于面对这样的丑事。 可是,她是自己的母亲啊,疼爱自己的母亲啊,怎么可以,又怎么可能,做出这样不耻的事情了来呢? 刘盈想不通,他幼小的心灵,被击碎了。 兄弟两个走了,带着对母亲的愤恨,和满腔的怒火,无可奈何的走了。 吕雉哪里知道这个缘由,她在小春儿的带领下,来到萧何面前,沈食其依然跟在旁边。 “皇后娘娘,你这是?”看着皇后一身的男装,萧何有点犯蒙。 “丞相,我就去虞夫人了。”吕雉实话实说。 “虞夫人?”萧何惊讶了,“你是说虞姬?” 吕雉一边坐下,端起杯水,喝了一口,点点头。 “她在长安城?”萧何越来越蒙,已经死去的楚霸王,难不成,隐居够了,要闹点动静出来?想到这里,他怕了,害怕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不是跟着添乱吗。 吕雉也不隐瞒,把虞姬此行的目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萧何,说完,重重地叹了口气。 萧何也沉默了,连旁边的沈食其,也惊呆了! 一个韩信,一个病入膏肓的皇上,已经够让人操心的了,怎么又出来一个匈奴?这不是要人的命吗? 真是风雨飘摇,大汉的江山,不太平啊! “皇后,你有什么打算吗?”萧何也没有了主意,皇上不在宫里,这些事情,都太大,他是监国,必须拿出主意来。 “暂时没有。”吕雉实话实说,“如今,先稳住韩信,等霸王回来吧。” “也只好如此了。”萧何回答。 “对了,丞相,”吕雉问道,“要怎么稳住韩信,还要听你的安排。” “先放开他吧,相信我,他惜命,不会乱来的。”萧何说,这个想法,他已经想了许久,“再说,不放开他,他一直不露面,怎么稳住他的手下人?” 吕雉点点他,这一点,她认同。 稳定,如今,对于大汉王朝拉说,才是重中之重,只有稳定住了局面,才能静观匈奴的变化,面对变故,才可以拿出合适的方案来。 要想稳住大汉的局面,首当其冲的是韩信的问题,稳住他的手下,也就成了事先要解决的难题。 于是,吕雉特意冲沈食其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会意。 萧何明白皇后的意思,这是以防万一的,要是韩信敢乱来,沈食其的小箭,就会不客气了,穿透的,绝对不再是韩信的肩膀,而是他的心脏! 萧何是何等样人,怎么会看不出皇后的意思,顺手人情的事情,他更是做的漂亮。 “皇后呢娘,要想稳住韩信,还需要一个人帮忙。”萧何的眼睛,盯着沈食其。 “丞相的意思是,沈先生?”吕雉明白,萧何这是明着在跟自己要沈食其,说白了,是看透了自己的心思。 “正是此意。”萧何笑了。 就这样,萧何和沈食其,出现在了韩信面前。 萧何先过来,跟韩信讲明白,让他稳住他的手下,避免手下人不明事情真相,胡乱闹事,另外,还可以放开他,只要他乖乖的。 “殿下,相信我,我萧何的为人,你是知道的,既然答应要保住你的命,决不食言。”萧何一边说,观察着韩信的眼神,试图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心灵深处去。 “哈哈哈!”韩信大笑几声,猛然守住,“丞相,你的为人,我当然信得过。” “那就听我的?”萧何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都听丞相安排。” 韩信还算配合,或者是说,他不得不配合,毕竟,五花八绑的人,是他,而不是别人。至于是识时务也好,还是不得已而为之也好,就不重要了,总之,韩信很听话。 至于韩信会不会趁机逃脱,说实话,萧何并没有把握。 只不过,萧何相信,韩信暂时还会听话,因为这是在长乐宫,身不由己。 可是,让韩信想不到的是,萧何退下去了,迎面的,并不是长乐宫的卫士,而是沈食其! “殿下,别来无恙?”沈食其笑了笑,先打个招呼。 “你,怎么是你?”韩信瞪了他一眼,自己都这模样了,怎么会无恙?再说,这时候,你是什么人,来干啥吗?无非是看自己的笑话罢了。 沈食其不回答,却从怀里取出一把小箭,刻意在韩信面前亮了亮。 “是你?是你?难道是你??”韩信一看小箭,脸色顿时陡变! 他不相信的看看沈食其,再看看自己的肩膀,他手里的小箭,跟射穿自己肩膀的小箭,一模一样。 难不成,这小剑,是出自沈食其之手? 怎么可能? 沈食其只是一个书生,不是吗? 而且,在大汉无官无职,之所以在长安城混,无非是仗着他是皇上的老乡,仗着他曾经和皇后一起被俘,有过唇齿之寒,仅此而已。 说实话,韩信看不上这样的人,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就要堂堂正正,有自己的一方天地,靠着拉关系,混饭吃,实在不是大丈夫是为。 “殿下,很吃惊,是吗,很抱歉,是我,的确就是我。” ------------ 第一百五十章 闯宫门韩信瞅时机 更新时间:2010-08-01 第一百五十章闯宫门韩信瞅时机 话音未落,沈食其手腕一转,还没有等韩信看清楚,用闪电般的速度,取出一只黑色的小箭…… “嗖”的一声,小箭带着风声,飞了出去…… “啾――”的一声哀鸣,空中飞过的一只鸟儿,应声而落,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韩信面前,小鸟挣扎了几下,不动弹了。 看得出来,是被击中了要害,眨眼之间,就送了命。 韩信看看死在地上的鸟儿,再看看旁边的沈食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一切,竟然是真的!难不成,这个书生,就是射伤自己的高手? 怎么可能!? 可是,不是他,又是谁? 要知道,这个所谓的书生,根本就没有抬头,也就是说,他连瞄准都不用,就可以一箭射死飞着的小鸟! 只用眼角的余光,或者,仅仅凭借空中的鸟叫,就可以做到!? 这是什么境界? 凡是使用暗器者,都讲究,稳,准,狠,而且,要在任何情况子,做到不失手! 这就太难了! 如此纯熟的境界,不但要求机敏过人,而且要经过严格的训练,外加超强的感知能力,才可以达到! 而且,凭他韩信的眼里,竟然看不出,对方什么时候出手的!? 这就太可怕了! 韩信是内行,尽管他不是玩暗器的,其中的道道,他懂! 他还知道,论战场上,也许,整个大汉王朝,没有人是他的到对对对手,要是说暗器,如此高手,他就望尘莫及了。 于是,大汉第一武将,惊呆了,完完全全被震撼了! “怎么,还是不信?”沈食其笑了笑,看着韩信,眼睛里,并没有一个绝世高手的犀利,反而是一个书生的平静。 韩信冷笑一声,书生?? 普天之下,有这样厉害的书生? 怪不得,这个书生,无官无职,却是皇后面前的大红人,也是皇上依仗的人,还曾经是楚霸王的知心好友,原来,竟然是这么回事! “我信,”韩信又是一阵冷笑,还说自己是大汉第一武将呢,还是什么齐王,大汉举足轻重的大人物,看起来,都是瞎掰,就在自己眼皮底下,这么多的事情,根本就不知情。 就是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书生,身上都隐藏着如此大的机密! 大汉王朝,卧虎藏龙,看起来,所言非虚! 也难怪,皇上会打下天下,在他身后,除了沈食其这个高手,除了皇后制造的利器,还有什么,是让自己未知的,更让自己大吃一惊的? 韩信不得而知。 沈食其一看,韩信相信了,知道自己亮箭的目的,已经达到。 震慑住他了,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让他不要以为,只有他韩信,才是大汉王朝的高手!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解开这只猛虎的时候,也就到了。 “来人,给齐王松绑!” 于是,几个侍卫上前,把绑的像个粽子一般的韩信,松开了。 韩信摸了摸绑的生疼的手腕,活动活动僵硬的四肢,再看看书生模样的沈食其,他的心,彻底没底了…… 在这教军场,两个绝世高手,较量上了。与此同时,长乐宫里,却发生了另外一件事,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 起因那就是刘盈,皇后吕雉的亲生儿子。 匆匆见到母亲,大汉的皇后,穿着男装还不算,竟然像个老鼠一样,偷偷摸摸的从后门进出,甚至是,和那个男人回到长乐宫,刘盈的心,已经碎了。 母亲母亲,自己尊敬了一辈子的母亲,疼爱了自己一辈子的母亲,竟然做出如此不耻的,龌龊的事情来。 他接受不了。 于是,他顾不上母亲的命令,只带着自己的替身侍卫,来到长乐宫门前,准备强行闯宫,因为,这里,他一会也呆不下去了。 “盈王子,皇后娘娘有令,任何人都不准出入。”侍卫们哪里敢阻拦,却又不敢放行,毕竟,这是王子,是皇后的亲生儿子。 “混账!真是瞎了你的狗眼!”刘盈怒了,真是一肚子火,正找不到人发呢,正好,抓住这个倒霉鬼。 “英王子,请不要难为……”侍卫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见刘盈抬起手,使劲抽了他一个大嘴巴。 “闪开!”刘盈大喝一声,他的眼睛都红了,哪里会听一个侍卫的话。 侍卫不敢还手,却依然不肯让步,死死地,坚定的,站在那里。 这是长乐宫,守住宫门,执行皇后的命令,就是他的职责。 “你你你――”刘盈恨得直咬牙,却又没有办法。 “盈王子,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他过去,否则,绝对出不了长乐宫门!”侍卫脸一拉,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来。 ”算你有种!“刘盈也不敢示弱,他一招手,手下人一干人,就要冲过来。 ”慢着!“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暴喝,迎面而来。 只见一个士兵打扮的人,冲了上来,而他的装束,看得出来,是齐王王府的人。 原来,齐王王府的人,早就在外面等着了。 可是,齐王进去了,一等不出来,二等还不出来,他们都是久跟韩信的人,嗅觉都跟狗鼻子一样,那可不是一般的灵敏,加上长乐宫门外异样的气氛,他们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知道,一定出事了。 无奈,长乐宫戒备森严,在没有得到确切消息的情况下,他们不敢贸然往里闯。 可是,在暗中,齐王王府方面,早就调集了人手,以防万一。 看到刘盈要闯出来,心想,这是个机会,说不定,可以混进去,也未可知。 于是,他们才冲了上来! ”你是什么人,敢挡盈王子的路?还不快滚开。”来人大喝一声,还不忘冲着刘盈讨好的笑笑。 “我是长乐宫的侍卫,皇后娘娘有命,没有她的令牌,任何人都不准出入!”侍卫依然坚持着。 “这可是盈王子,瞎了你的狗眼了不成?”齐王王府的人,帮着刘盈说话,趁机制造混乱,想要浑水摸鱼。 “不管指谁,都不行,我只认令牌,不认人!”侍卫不管这一套,依然坚守自己的岗位。 “真是头倔驴!反了你了,来呀,把这个狂徒,给我抓起来!”齐王王府的人,呼啦一声,一下子围过来,上前就要抓长乐宫的侍卫。 可是,他一边喊着要抓侍卫,却暗暗指挥手下人,往长乐宫里冲…… 长乐宫的人,哪里肯让他们冲进来,一队侍卫,也冲了过来―― 可是,侍卫们,哪里是齐王王府人的对手,齐王王府人,下手狠辣,每一招都直奔侍卫们的要害,只要被打上,就是硬伤,要命还不至于,起码失去了战斗力。 三下两下,他们就坚持不住了,眼看着,一对人马,就要冲进来…… 还是看门的那个侍卫,最为机灵,他并没有恋战,而是拖着自己受伤害的腿,往宫里跑来。 与此同时,韩信身上的大网,也被侍卫们解开了。 长乐宫宫门,一阵吵闹,齐王王府的人,还故意扯着脖子喊,意思很明显,就是要给里面的人送信。 要知道,跟随齐王的人,尽管留在外围,不能跟进去,不过,毕竟是在宫中,也是韩信的力量。 他们听到外面的吵闹,也听出了自己人的声音,心里就明白了大半。 而且,他们心里,早就毛了。 齐王进去,从凌晨,一直到现在,天都快黑了,都快一天的时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只听宫里的人说,是教授太子武艺,没有其他的动静。 要知道,就算是太子要习武,也没有练一天的道理,齐王也从来没有进去过这么长的时间。 而且,长乐宫异样的空气,早就让他们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只不过,还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些人,心里早就七上八下起来,再加上,这里,毕竟是长乐宫,还不敢轻举妄动。 这一刻,不一样了,宫门口,齐王王府的人,正在往里冲,要是齐王真有什么不测,只有里应外合,才能救出齐王。 于是,宫里的这些人,再也呆不下去了,他们同样大喊着,准备接应宫外的人。 就这样,在转眼之间,齐王王府的人,数以千计,就出现在了长乐宫里,眨眼之间,就跟里面的人,会会合了。 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惊动了长乐宫里所有的人。 皇后吕雉第一个冲了过来,一看是齐王王府的人,小脸都变了。 这一千多人,个顶个都是好手,要是闹起事来,整个长乐宫,虽然侍卫如云,可是,又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动起手来,还不给他们掀翻了。 就算沈食其是高手,但是,就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扭转乾坤? 韩信更熟悉自己手下人的味道,他心中暗喜,自己的亲随,都是跟随与自己多年的人,唯有自己的命令是从! 别说皇后,就是皇上来了,也不好使! “殿下,你可要想好了,”萧何死死拉住韩信,小声说,“要是现在冲出去,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罪名? 韩信冷笑一声,心里暗想,是长乐宫先动手的,而且,我都落到这个份上了,还在乎什么罪名? 可谓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此时不冲出去,更待何时? ------------ 第一百五十一章 抓要害萧何稳大局 更新时间:2010-08-02 第一百五十一章抓要害萧何稳大局 韩信悄悄打量着四周,看不到沈食其的身影,也就是说,他唯一忌惮的高手,此时,并不在身边。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此好的机会,不抓住,岂不是可惜? 韩信的眼里,冒出一股凶光,看的萧何,头皮直发麻。 “对不起了,丞相,你说,可以保住我的性命,但是,你毕竟不是皇上,也不是长乐宫的主人,未必可以做到,再说,没有尊严的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我还是靠自己吧。” 于是,韩信心一横,准备冲出去…… 萧何心里叫苦,完了,这些天的努力,算是彻底报废了。 要说呢,长乐宫的人,也太废物了,连个大门都看不住,或者应该说,齐王王府的人,太厉害了,长乐宫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哎,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可是,他一旦冲出去,跟手下人会合,区区长乐宫,就成了他的囊中物,长安城,必定是一场大乱,那时候,后果将不堪设想。 想到在这里,萧何的肠子都悔青了,要知道这样,真不如直接要了韩信的命,自己倒好,想法设法要保全他,自己还要求韩信放开,看起来,的确是轻敌了,也太大意了。 虽然,此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但是,萧何的心,往下沉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沈食其呢? 哪里去了? 想必,他是担心皇后的安全吧。 也难怪,他们两个人,生死相依,长乐宫突变,他当然会冲到皇后身边! 可是,你沈食其顾全你们之间的情谊,韩信这个猛虎,谁来震慑?萧何急得团团转,却又无可奈何. 是啊,沈食其呢,此时此刻,他在哪里? 没错,萧何想的一点都没有错! 就在长乐宫乱成以一团的时候,沈食其用最快的速度,第一时间,来到了吕雉身边,他的手里,悄悄藏好几只小剑! 他知道,齐王王府的人闯了进来,吕雉身边的那些人,恐怕没有一个人可以匹敌,只有他,才能保护皇后的安全! 他一双犀利的眼睛,紧紧盯着四周,密切注视着宫里的动静,要是有人胆对皇后无理,他的小剑,立刻就会穿透他的心窝,让他先见阎王! 表面上镇静,内心却早就打起了小鼓的皇后吕雉,一看是他,心里踏实了不少,眼睛里,闪过几丝感动,沈食其就是沈食其,在自己危难之际,第一个出现在身边的人,都是他! 这一切,旁边的太子刘肥,和刘盈,也同样看在了眼里! 好啊,实在是太好! 那些风言风语,已经够让人不耻的了,这倒也就罢了,自己的母亲,竟然还和这个男人,公然出现在所有人面前,这个男人,竟然像老鹰护小鸡一样,护着自己的母亲! 母亲母亲母亲,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 刘盈气的,鼻子都歪了! 刘肥的手指,死死的捏在一起,手心里都捏出汗来了,要不是母亲从小就疼爱他,在他心目中,威望极高,说不定,此时此刻,就要发作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殿下在哪里? 殿下在哪里? 殿下在哪里? 殿下在哪里?” 听得出来,是齐王王府的人,在找寻韩信,就这一千号人,等于一千只猛虎,用不了多一会,就会找到韩信,如果他们知道,韩信已经做了阶下囚,还真不知道,这些人,会做出什么事情。 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 吕雉在心中默念着,一定要冷静! 如今,只有一个人,还制约韩信,那就是沈食其,以及他第一无二的小剑! “去吧,制住韩信!”吕雉小声说。 “不,我走了,谁来保护你?”沈食其回答的很干脆! “我暂时没事儿,要知道,只有制服了韩信,才能制服齐王王府的人。”吕雉说。 “不行,你要是有个闪失,可怎么好?”沈食其哪里肯走。 说实话,他才不在乎什么大汉的江山呢,更不在乎韩信,制服不制服他,对于沈食其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他在乎的,只有这个知己好友。 “你要知道,韩信真的反了,长乐宫都保不住,那样,我才真有麻烦呢。”吕雉知道他的心思,还是劝他离开。 “可是,我――”这点道理,沈食其懂,但是,他不能离开! “去吧,再迟就来不及了。”吕雉望着他的眼睛,使劲点点头,“别忘了,你已经教会我了,是不是?” 这倒是真的,尽管皇后的箭,还没有练到出神入化的程度,不过,只要不是遇上绝世高手,还不至于失手。 沈食其犹豫了一下,不得已,点点头,去了。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刘盈和刘肥的眼睛! 好,实在是太好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在长乐宫岌岌可危的时刻,自己的母亲,不跟儿子们商量对策,反而跟这个男人眉来眼去的,还说悄悄话,太过分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刘盈的指甲,深深掐入自己的肉中,却丝毫感觉不到疼,因为,他的心,已经碎了。 于是,也不管长乐宫的安危,他恨恨的,出了长乐宫。 而吕雉的注意力,都在如何避免这场改变上,哪里会在他身上,也不可能注意到,自己的儿子,已经是怒火中烧! 就这样,沈食其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韩信。 只见齐王韩信,就像一只脱了缰的猛虎,正准备冲下山去,旁边是萧何苦口婆心的解劝着。 “殿下,你不想想,就算长乐宫不堪一击,那么,长安城呢,还有数万守军,就你那些亲随,你有几分把握,可以拿下?” “没有把握。” “没有。好,殿下现在冲出去,就等于跟大汉宣战,造反的罪名,就定死了。” 韩信扫了萧何一眼,没有说话,他知道,萧何说的,正中要害。 的确,韩信他没有把握,要是不忌惮这一点,韩信早就在皇上离开的那一刻,一举攻下了长安城。 就在韩信一犹豫之际,沈食其已经到了身边。 沈食其也不废话,直接就冲了过来,用一双坚定的眼睛,死死盯着叶韩信,警告他:“别动,否则,小心我的小箭!” “你,是你,真是阴魂不散!”韩信看到了他眼睛里的杀气。 “真是抱歉,让你失望了。”沈食其笑笑,“我的齐王殿下,真想试试我的小箭,看看准头如何?” “这么说,你是一定要跟我过不去了?”韩信气的直翻白眼,恨恨的说。 “说对了,除非,你乖一点。”沈食其也不发火,不紧不慢的说。 “行了,二位,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打嘴仗,”旁边的萧何,早就沉不住气了,看到沈食其来了,他的心,才慢慢放到肚子里。就算韩信他要拼死一搏,也要掂量掂量了。 就这样,韩信和沈食其,都不说话了。 要说,还是萧何聪明,看到韩信不说话了,他的嘴,可不能闲着,攻心为上,有沈食其镇着,他也算是有了底气。 ”殿下,三思啊,你要是冲出去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了,大汉的开国功臣,以及所有的荣耀,都将不复存在,韩家的祖宗,也要跟着蒙羞,还要背上造反的千古骂名!“ 光宗耀祖,是韩信一辈子的希望和理想,萧何就是抓住了他的命脉! 而且,他也要给韩信一个台阶,不是吗? 堂堂大汉第一武将,还没有跟沈食其过招,就败下阵来,这也太丢人了。 萧何一边说,一边冲沈食其递了一个眼色,沈食其会意,冲着韩信一笑,说道:”我的齐王殿下,我们是要争个鱼死网破呢,还是互不相干呢?” 这个台阶,不得不说,铺的恰到好处,似乎左右形势的人,不是萧何,不是沈食其,就是他韩信,要打要和,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韩信的大脑。飞快的旋转着,要是不顾一切的冲出去,和手下人会合,也许,可以拿下长乐宫,但是,就凭齐王王府的人,想拿下长安城,谈何容易? 再说,沈食其的小箭,更不是吃素的,想穿透自己的脑袋,只在转手之间! 就坡下驴,这个台阶,还是下了吧。 于是,就在齐王王府的人冲进来的时候,韩信及时出现了。 “都退下!“韩信大喝一声,神兵天降一般,出现了众人面前。 ”殿下,你没事吧。”领头的一看,齐王好好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我怎么会有事,你们也太胡闹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韩信眼睛一瞪,有些违心的说。 吕雉是何等聪明的人,哪里看不清楚形势,她微微一笑,说:“怪不得他们,他们也是为了保护盈王子,都是宫门口的守卫,无视王子的威严。” “张侍卫,是不是?”吕雉大声喝问道。 “禀娘娘,的确如此,侍卫们误认为他们要闯宫,才要阻拦的。”长乐宫的侍卫头领,大声回答。 “好了,既然是一场误会,就都散了吧。”萧何又开始和稀泥。 一场风波,总算是有惊无险,吕雉长长出了口气。 可是,刘盈呢? 这场风波,是因为刘盈闯宫门,才造成的。 他哪里去了? ------------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两小无猜两两相宜 更新时间:2010-08-03 第一百五十二章两小无猜两两相宜 长乐宫里,一团乱的时候,怒火中烧的刘盈,哪里有心思估计长乐宫的安危,气冲冲的冲了出来。 侍卫们都盯着齐王王府的人,也不会有人拦着他,于是,一路畅通无阻,刘盈的马车,一路狂奔,直奔郊外而去。 无人的荒郊野外,刘盈顿足捶胸,愤怒着,大声哭喊着,尽情宣泄着心里的委屈和无奈…… 心高气傲的大汉王子,皇后的亲生儿子,可谓是天之骄子,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尤其是,带给他的耻辱,竟然是他最尊敬的母亲。 刘盈气炸了! 足足发泄了一整夜,身心疲惫的刘盈,才坐上了马车。 第二天清晨,他还是不想回自己的住所,天光大亮的时候,来到一个所在。 这里,位于长安城城郊,依山而建,旁边一条小河,清澈见底,环绕而过,整个建筑,就像建在水面上的小岛一般。 加上这里绿树成荫,百花盛开,矮矮的院墙,被各种攀爬植物所覆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绿色的小岛。 真真是个神仙府邸,世外桃源。 这里,就是大汉公主,刘盈的姐姐,刘元的居所。 众所周知,皇后吕雉有三个孩子,长子刘肥,女儿刘元,小儿子刘盈,刘肥虽然不是皇后亲生的,却同样得到了皇后的宠爱。 没娘的孩子,吕雉反而多疼了他几分。 而皇后对女儿刘元的疼爱,就更不一般了。 女儿是娘的贴身小棉袄,尤其是刘元长的跟吕雉有几分相似,性情也属于那种乖巧可人疼可人爱的,单单从居所的别具匠心来看,就可以看出来,刘元公主,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是大家眼里的宝贝儿。 刘盈从小就跟姐姐相处的很好,做姐姐的,也十分疼爱弟弟。 尤其是,母亲做了楚军的战俘的那段时间,父亲征战在外,这对姐弟,彼此依靠,相依为命,关系更是不一般。 相对于母亲来说,有什么话,刘盈更愿意跟自己的姐姐诉说。 于是,压抑不住心中怒火的刘盈,无处宣泄,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了姐姐的居所。 事情却不凑齐啊,刘元早早出门去了,并不在家。 刘盈无奈,见不到姐姐,满腹的委屈和愤怒,不知道如何让发泄。 于是,他命令手下人,都不要跟随,一个人悄悄走进了花园里。 还没有走进,就飘来一阵阵凄婉的歌声,只听那人唱到: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 手把花锄出绣帘,忍踏落花来复去。 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 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 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 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 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愁煞葬花人; 独倚花锄泪暗洒,洒上空枝见血痕。 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 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 怪奴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 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 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 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 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歌声缠缠绵绵,凄凄婉婉,动人心魄! 刘盈早就听呆了! 好一个“花开花谢花满天”,此时的花园里,正值海棠花花谢之时,五颜六色的海棠花瓣,漫天飞舞,就像走进了一个花儿的世界,花儿的海洋。 在花儿的世界里,一个女孩款款而来…… 只见她面如美玉,眉毛如画,身着白色汉服,在微风的吹拂下,衣裙飘飘,手里有把锄头,还挂着一个布袋,就像仙女一样,飘然而至…… 真是美轮美奂,一副绝美的画面! 刘盈惊呆了! 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 更被这悲戚的歌声陶醉了! 他哪里哪里知道,在千年之后,这个场面,出现在了一个叫做“曹雪芹”的小说里,成为一代经典,流传千古! 漫步在花中的女孩,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在看着自己,小脸一红,她擦擦眼角的泪水,不由得四处张望起来。 她一看是刘盈,赶紧上前,施了一礼。 “见过盈王子。”女孩款款一拜,说话莺声燕语,眼睛里,泪痕还未干。 “小玉,快起来。”刘盈眼睛都直了,赶紧上前,拉住了她,不由得,想伸出手去,把她脸上的泪痕擦去,却又感觉有些不妥,一只手,停在了半空之中。 “我不是说过吗,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不必拘礼。”刘盈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小玉的脸。 “万万使不得。”叫小玉的女孩,还是福了下去,被刘盈死死拉住。 “小玉,看你,怎么又伤心了?”刘盈关爱的看着她。 “没什么,多谢英王子关心。”小玉悄悄低下了头,小脸绯红。 “你这是做什么呢,让我帮你吧。”刘盈笑了。 “好啊。”小玉高兴的答应一声,“你看,花儿都谢了,掉在地上,都脏了,岂不可惜,我们把它们收集起来,埋进土里吧。” “好啊,”刘盈欢快的答应一声,接过小玉手里的锄头…… 于是,两个人说说笑笑,在花园里奔跑着,追逐着,而刘盈,满腹的委屈和愤怒,也随着小玉的笑声,烟消云散了。 真可谓是一对金童玉女!两小无猜,痴情的两个人儿。 这个小玉,说起来,也是有来历的。 她是吕雉贴身丫环春香的侄孙女,也是春香世上唯一的家人。 楚汉之战,凡是青壮年男子,都应征入伍,当了兵,小玉的父亲,是春香唯一的侄子,以及小玉的几个哥哥,也无一例外,天不作美,都一一战死在沙场上,小玉母亲想丈夫,心疼儿子们,思念成疾,医药无效,也随着去了,只留下了小玉一个人,孤苦无依。 春香临死前,交代过,希望吕雉照顾她。 于是,吕雉就把她带在身边,由于跟春香情谊深厚,加上她又代替虞姬而死,吕雉待他,自然是另眼看待,当做自己的亲人一般。 毕竟,长乐宫事多,吕雉也们有太多的时间,就把她托付给了公主刘元。 这个小玉,比刘元小几岁,可是,吕雉和春香,是以姐妹相称的,小玉是春香的孙女辈,那么,小玉自然也就是吕雉的孙女辈了。 自从小玉来了,乖巧懂事,跟刘元十分投缘,公主刘元非要认小玉为女儿,辈分也对,于是,孤苦无依的小玉,就成了玉郡主,公主刘元最疼爱的人。 刘盈怜爱她是个孤女,也多疼了她几分,这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就缠缠绵绵,如胶似漆起来。 怒火中烧的刘盈,看到心爱的女孩见落花而伤心,一门心思,要哄她开心,暂时把心中的烦恼,也拖到了脑后,暂时忘记了。 夜色深沉,刘元才回到家,刘盈见到姐姐,再也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大声哭了起来,他一边哭,一边向姐姐讲出了事情的原委。 “姐姐,她是我们的母亲,是大汗的皇后,一国之母,竟然做出……”他说不下去了,泣不成声。 “盈儿,千万不要冤枉了母亲。”刘元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解劝到。 “冤枉,我倒是希望冤枉了我们的母亲,可是,我都亲眼看到了,怎么会有假?”刘盈愤怒着,咆哮着…… 对于这些风言风语,其实,刘元早有耳闻,只不过,她不信,自己尊敬的母亲,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她不信。 可是,听弟弟说,竟然亲眼看到,刘元的内心,动摇了。 尽管她嘴上劝解弟弟,可是,她的眼泪,也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就这样,姐弟二人,相拥而泣,哭成了一团…… 与此同时,他们姐弟二人泣不成声的时候,丝毫不知情的吕雉,却在焦急的等着项羽的消息。 韩信暂时留在了长乐宫,有丞相萧何作陪,沈食其镇着,吕雉很放心,她唯一牵挂的,是项羽,还有客栈里的虞姬,以及项羽即将带回来的消息。 于是,她再一次离开了长乐宫,一身男装,悄悄来到了“云山”客栈。 姐妹两个相见,说一些悄悄话,这是自然的,毕竟,这对姐妹,分开了太久,有太多的心里话,要彼此倾诉。 而且,最重要的是,两个人,要一起等待项羽的到来。 时间,在焦急的等待中,不紧不慢的悄然滑过,终于,三天后,夜色阑珊只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悄悄来到热闹的云山客栈门前…… ------------ 第一百五十三章 此消彼长实力相抗 更新时间:2010-08-04 第一百五十三章此消彼长实力相抗 只见来人,彪悍魁伟,身穿普普通通的汉服,魁梧的身躯,一双大眼,炯炯有神,尽管并没有带兵器之类的利器,却让人在一望之间,心生畏惧,一股凛然霸气,从骨子里渗透出来,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子威严,站在那里,不怒自威。 这个人,正是中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西楚霸王项羽,天下第一猛将! 即使一身普普通通的衣服,也丝毫遮挡不住那份威严! 他,就是也是吕雉和虞姬望穿秋水,等了三天的人。 项羽轻车熟路,取出信物,在店主人的带领下,第一时间,出现在了吕雉和虞姬面前。 “项羽大哥,你可回来了。”虞姬甜甜的笑着,“我们等你好几天了。” 项羽看着这两个女子,都用焦急的目光瞅着他,每个人的眼神里,都盛满了温柔,浑身的疲惫,一扫而光。 吕雉早早就安排了一切,吃吃喝喝的事情,以及其他杂务类的,自然都不必说,要知道,“云山”客栈,是全长安城,最具特色的餐饮名家,只有人想不到的,没有这里的大厨们做不出来的。 她最想知道的,最关心的,不是这些小事。 项羽是什么人,自然知道,吕雉是怎么想的,匈奴的情况,也是大家关心的,两个善解人意的女子,知道他一路劳累,自然是不肯追问的。 于是,项羽也不休息,连嘴边的饭菜也不屑于吃,就说起了此行的收获。 他望着吕雉的眼睛,颇为担忧的说:“我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 吕雉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果不其然,大汉王朝,想过几天太平日子,难啊! 只听项羽继续说,“甚至,比我想的,还要严重,芒砀山上的煤炭,想必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吧,而匈奴境内,漫山遍野,都是黑色的煤炭,据当地人说,那里,曾经是无人居住区,山上都是黑色石头,连草都不长,哪里知道,那些让人头疼的废物,都是宝贝,只不过,无人能识得。” “现在,匈奴人也知道了煤炭的妙用,并且在第一时间,用在了兵器的锻造上。”吕雉接过话题。 项羽重重的点点头,颇为担忧的说,“不仅如此,他们也用在装备马匹上,匈奴的骑兵,原本就以骁勇善战闻名天下,以前的马蹄铁,不够持久,也就制约了骑兵的发展,现在不一样了,新锻造出来的马蹄铁,坚固耐用,起码可以用上一年以上。” “这就意味着,只要匈奴人愿意,可以在短时间之内,迅速壮大自己的骑兵团。“吕雉担忧的说。 的确,匈奴原本就是马背上的民族,马匹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连女人和孩子,都是骑马的好手,这一点,是大汉比不了的。 而且,匈奴人,生性粗野,最善战,一旦有了精良的武器,实力必将大增。 那么,大汉呢? 恰恰相反,大汉的军队大部分都是骑兵,不善于骑兵作战,步兵在骑兵面前,实在是毫无优势可言。 而且,大汉王朝可谓是千疮百孔,根基未闻不说,还面临着一系列的问题。 皇上命不久矣,新皇登机,本来就会引起动荡,还有,韩信的军权一旦被拿下,必将动摇大汉的军事力量。 此消彼长,双方的实力,已经不再是泱泱大国与弱小民族之间的的对比,而是到了足可以抗行大汉的时候! 这一点,大家都心照不宣! ”项大哥,妹妹,我先回宫,跟丞相商量对策。”吕雉顾不上是久别重逢,急匆匆的告辞。 “好吧。”虞姬和项羽,依依不舍的望着她,三个人,分开了这么久,也来不及多说,吕雉急匆匆的走了。 刚进宫门,就跟刘元刘盈姐弟两个,撞了个正着。 原本还将信将疑的刘元,一看母亲的样子,心里的最后防线,一下子就奔溃了。 只见大汉皇后,他们的母亲,一身男装,慌里慌张的,由于走得急,连头发都乱了,只带了一名贴身宫女,当然也是女扮男装,悄悄的,从后门溜了进来。 这是自己的母亲吗?是那个和端庄贤淑,美丽恬静的皇后娘娘吗?是长乐宫的主人吗? 此时此刻,竟然像个老鼠一样,从后门进出。 更要命的是,在后院门口,悄悄等在那里的人,不是宫女小春儿,而是那个男人,是让大汉蒙羞,让他们姐弟二人承受羞辱的男人――沈食其! 刘盈和刘元,瞪大眼睛,死死的,恨恨的,盯着母亲,盯着沈食其,恨不得一口就将他们吞进去。 这时候,吕雉才发现,一双儿女的异样,可是,她的心思,那里在他们身上,更顾不上什么大汉皇后的形象问题。 看到女儿愤怒的样子,她才稍稍感觉到自己的异样,无耐,事情紧急,母子母女私情,暂时,她还顾不上。 “元儿,以后母亲再给你解释,你先回去吧。” “母亲!”刘元大叫一声,眼睛里,沁满了泪水,在不经意之间,已经滑落了下来。 从这嘶声力竭的喊叫声中,吕雉才稍稍感觉到,儿女有意见了,也难怪,自己实在是不像话,穿着男装,跑老跑去的,分明是长乐宫的主人,反而像个老鼠一样,不走正门,却从后门,偷偷摸摸的进进出出。 的确,不像话! 可是,无论如何都让她想不到的是,她的不良形象,根本就不是主要原因,竟然跟沈食其有关! “元儿,母亲有急事,不得不悄悄出宫去,”吕雉试图解释一下,毕竟她是刘元,自己的女儿。 “急事?母亲,有什么急事,不能光明正大的出宫,却要偷偷摸摸的,还……”刘元说不下去了,早已经是泣不成声。 “这……”吕雉回答不上来了,难不成要对他们食言相告,告诉他们,去见项羽了? 拜托,他们还是孩子,再说,都是大汉的机密,怎么可以随便说呢? 她这一结巴,刘元姐弟心中的疑惑,再一次得到确认,他们的心,已经碎了。 母亲母亲,他们的母亲,作为大汉皇后,作为他们的亲娘,怎么可以做出如此不耻的事情来呢,看起来…… 刘元想不下去了,她不忍心,也羞于把那些肮脏的字眼用在自己的母亲身上,更不耻于面对如此龌龊不堪的事情! “公主,请相信你的母亲。”旁边的沈食其,也是倒霉催的,试图帮着皇后解释一下,谁知道,不解释还好,他一开口,更加触动了刘元刘盈心中的病根。 “你,沈食其,给我滚开!”这一下,刘元再也把持不住了,对于母亲,她不能发火,更不能指责什么,可是,这个男人,却不一样。 而且,他就是罪魁祸首! 是他,让大汉蒙羞,是他让骄傲的公主和王子,抬不起头来,更是他,让母亲的一生清白,断送的干干净净,让父皇怎么面对世人…… “公主……”这声大喊,把沈食其吓了一大跳,对于皇后的一双儿女,他从来都是看做自己的孩子,爱护有加不说,爱屋及乌,还多了几分另样的情感在里面。 可是,让沈食其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是,就是自己视为亲生儿女一般的公主刘元,竟然对着自己大喊大叫,还直呼自己的名字,叫自己滚! 沈食其的脸上,再也挂不住了,再怎么说,他也是长辈,虽然她是公主,却还是第一次,被这么犀利的数落自己。 于是,一言不发的沈食其,抬脚就要往外走。 吕雉一看,可急了,要知道,在这座长乐宫里,唯一可以震撼韩信的,就只有他! 他要是走了,谁还可以控制住局面? 来不及多想,吕雉顺口而出;“先生,你不能走!” 沈食其刚刚迈出去的一只脚,还没有落地,就停在了半空之中。 他明白,的确,不能走! 可是,公主她…… 吕雉用鼓励和气球的眼神,看着沈食其,轻轻点点头。 沈食其压了压心中的委屈,收回了脚步。 “母亲,你……”刘元满腹的委屈,面对母亲,却无可奈何,而且,让她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是,自己的母亲,竟然在帮着那个男人说话! 过分过分,太过分了! 沈食其压了压心中的委屈,收回哦了脚步。 “母亲,你……”刘元满腹的委屈,面对母亲,却无可奈何,而且,让她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可是,自己的母亲,非但毫无羞耻之心,竟然还在帮着那个男人说话! 过分! 过分!! 太过分了!!! “元儿,你这是怎么了,还像话吗?”吕雉看看眼睛都红了的刘元,很是费解,一向温柔可人的女儿,从来都懂事的女儿,这是怎么了? “母亲,你你你,你还是我的母亲吗……”刘元的声音不再大声,却充满了绝望,包含着心酸,一行眼泪,已经打湿了眼眶。 说完,她拉起弟弟刘盈,背过身去,踉踉跄跄的走了。 吕雉看着儿女的背影,隐隐感觉到,不对了,有什么事情不对劲了。 可是,她的心思,哪里在儿女们身上,大汉王朝,风雨飘摇,皇上又不在长安,她必须和丞相一起,把一切承担起来,无论如何,都要撑起大汉王朝的江山! 然而,面对强敌,该如何应对? ------------ 第一百五十四章 谆谆父爱大爱如山 更新时间:2010-08-05 第一百五十四章谆谆父爱大爱如山 依山傍水的公主府里,依然山清水秀,世外仙境,然而,此时此刻,却是哭声一片,刘盈刘元姐弟两个人,相拥而泣,早就哭成了一团。 母亲母亲母亲,尊敬的母亲,母仪天下的大汉皇后,竟然做出如此不耻的事情来,作为儿女,天之骄子的公主、王子,怎么接受得了? 更有甚者,在众目睽睽下,母亲不但不知道羞耻,肆无忌惮的护着那个男人,过分过分过分,太过分了。 即使他们不是什么公主、王子,就算是平民百姓,作为儿女,怎么可受得了这些?又怎么坦然面对这些? 于是,绝望的二人,伤心的离开了长乐宫,回到了世外桃源一般的公主府。 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被赶了出来,就连刘元公主最疼爱的郡主小玉,得不到允许,都不能靠近半步,整个公主府,笼罩在一片哀伤的氛围里。 这对姐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伤害! 尤其是在大汉,他们的母亲,大汉的皇后,竟然做出那种龌龊不堪的事情来,对于他们的打击,是可想而至的。 就在姐弟两个哭成一团,伤心绝望的时候,一辆轻便的马车,也没有随从,只有一个赶车的,悄悄的,轻轻而来。 马车来到府门,车夫放下马鞭,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来,向侍卫们亮了亮,侍卫们一看,都傻了,吓得“扑通扑通扑通”跪倒一大片,马车径直而去。 终于,来到姐弟两个所在的屋子旁,马车停了下来,一个人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只见他高大的身子,有些佝偻着,微微显得瘦弱,一双眼睛,已经深深陷了进去,还好,精神还算可以。 他是谁? 竟然可以自由出入于公主府? 不仅如此,侍卫们个个吓得跪倒在地要知道,这是公主府,就是丞相萧何来了,也要先通报的。 而他,却可以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 可见,此人的地位,远远在丞相之上,那么他―― 难道难道难道…… 没错,他就是大汉的皇上! 就在秘密留在长安城的皇上刘邦! 他这次露面,不是因为韩信的事情,也不是因为项羽来到了长安城,更不是因为匈奴的事情,因为,秘密隐藏在长安的刘邦,只是一个病人,已经不在是一个皇上。 但是,他还是一个父亲! 为了安慰自己的儿女,为了一个父亲的责任,他来了。 刘邦的步伐有些蹒跚,在心腹太监小帽子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姐弟二人,早就哭成了一团,更没有注意到有人走了进来。 猛然不能之间,一双大手,轻轻的,爱恋的,温暖的拍打着他们的后背,两个人惊奇的张大泪眼,放眼望去……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姐弟两个人,同时惊呆了! 这个人,他们太熟悉了!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父亲,大汉王朝的皇上,也是早就离开长安城的刘邦! “父皇,怎么是你,怎么可能?”眼角的泪水还挂在脸上,姐弟两个惊得目瞪口呆! “是父皇。”刘邦笑着,露出一个父亲特有的慈爱。 “可是,父皇,你不是……”姐弟两个,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他们明明亲眼看到,父皇离开了长安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父皇御驾亲征了,是不是?”刘邦依然笑着,两只大手,拉着一双儿女,坐了下来,“孩子们,不要相信你们所看到的,父皇没有走,你没看,这不是就在你们身边吗?” “父皇……”姐弟两人同时哭出了声,投进了父亲的怀抱。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心痛,是有的屈辱,都夹杂在这声呼喊里,刘邦抱着姐弟两个,任由他们的泪水打湿了衣衫。 终于,两个人哭够了,才慢慢抬起头,望着父亲那张瘦弱的脸庞。 “父皇,你还好吗?”刘元看出来,父亲身体并不好,担心的问。 “父皇没事。”刘邦轻轻拍拍女儿的头发,“倒是你们姐弟两个,父皇不放心啊。” “父皇!”一句话,又把姐弟两个人的委屈,重新勾了出来,他们再一次投入父亲的怀抱,泣不成声。 “好了,孩子们,我知道你们受委屈了,我都知道了,是你们的母亲,对吧,相信父皇,你们看到的一切吗,都是假的。”刘邦肯定的,坚决的说。 “母亲她――”刘元呜咽着,说不下去了。 “相信父皇,你们的母亲,不会做出对不起你们的事情来的。” “我们相信父皇的话,可是――”刘盈越听越糊涂。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刘元问父亲,一滴眼泪,还挂在眼角。 “记住父亲的话,有时候,你的眼睛,也会欺骗你。”刘邦爱怜的为女儿擦去眼角的泪水。 “父皇的意思是,我们看到的,都是假的?”刘盈疑惑的问。 他的眼前,过电影一般,出现了母亲穿着男装,进出后门的情景,还有,她为了护着那个男人,竟然训斥姐姐刘元的样子。 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倒是希望,一切都是假的,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相信,他们的母亲,会做出那种不耻的事情来。 “可是,母亲她……”刘元还是不相信,她明明看到了,怎么可能是假的呢“父皇保证,你们的母亲,是世界上哪个最好的母亲,永远都是爱你们的。”刘邦解释说,抱着一双儿女,坚定的,慈爱的看着他们,心中有百般不忍。 “父皇的意思是,我们看到的,都是假的?”刘盈疑惑的问。 他的而眼前,过电影一般,出现了母亲穿着男装,进出后门的情景,还有她为了护着那个男人,竟然训斥姐姐刘元的样子,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倒是希望,一切都是假的,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相信,他们的母亲,会做出那种不吃的事情来。 “父皇保证,你们看到的,都是假象。”刘邦说。 “可是――”刘盈还是不明白,自己明明看到了,父皇却说是假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孩子们,你们还小,一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不过,有一点,是千真万确的,你们的母亲,是最好的的母亲。”刘邦怜惜的跟孩子们说。 “父皇,我们相信你的话,也相信母亲。”刘盈似懂非懂,但是,他还是宁愿相信父皇,宁愿相信自己的母亲,因为他们两个人,是最疼爱自己的,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而且,明明所有的人,都看着父皇离开了,而他,却出现在这里,还用一双大手紧紧的抱着他们。 说明,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实的,既然如此,母亲的事情,同样,也许,并不是看到的那样。 或者,母亲真的另有隐情,也未可知。 想到这里,姐弟两个人的心情,总算是安慰了不少。 就这样,刘邦悄悄安慰了一双儿女,坐上马车,重新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之中―― 这就是刘邦,心有城府的刘邦,早就做好了打算的刘邦,为了大汉的江山社稷,他的确是用尽心机,甚至有些不择手段,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却和我们每个人都一样,有着一颗柔软的心,他的儿女,时时刻刻牵扯着他的心。 血浓于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可是,让刘邦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是,恰恰就是这一点,让老谋深算的刘邦,没有算计到。 他忘了,他是刘盈刘元的父亲,而吕雉,他的妻子,更是他们的母亲! 做父亲的,疼爱儿女,不忍心让他们面对那些丑恶的手段,险恶的阴谋,而做母亲的,跟自己的儿女,也是心心相通的。 就是在这个一丝一毫的变化之中,吕雉警觉的察觉到,一张大大的网,早就给她预备好了……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就在父子三人短暂相聚的时候,也是皇后吕雉和丞相萧何,一起商量对策的时候。 吕雉把项羽带回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萧何。 不好办啊! 萧何这下,可为难了,一个韩信,就够让人费心的,这下可好,又来了一个大匈奴,皇上又不在长安城,他这个监国,做的,真难啊。 与其说这是监国,在皇上不在京城的时候,掌控着大汉王朝的命脉,倒不如说,这是一个大火炉,把他架在炉子上烤呢,而且,已经考的焦头烂额了。 他的眼睛,在不经意之间,就落在了吕雉身上―― 这个表面上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女子,可不一般的,竟然跟已经隐居的项羽,一只保值着联系。 项羽项羽项羽,萧何的心里默念着他的名字,当今第一人! 既然有这么一个强大的力量,就在长安城,为何不拿来一用? 更何况,他项羽自己都送上门来了,可谓是不用白不用, 真不愧是大汉王朝的智多星,萧何眼珠一转,就有了主意。 “皇后娘娘,霸王说过,什么时候离开吗?”萧何试探性的问道。 “我还没有来得及问他,就急匆匆回宫了。”吕雉回答。 “你们很久未见面,想必,霸王走的时候,不会不辞而别吧。”萧何像是在叙家常,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吕雉闲谈着。 “或许吧,我和虞夫人,还有很多话没说呢。”吕雉回答,她悄悄瞅瞅萧何,他这个监国,这是怎么了,不关心大汉怎么应对匈奴,反而关心起这些小事来了? ------------ 第一百五十五章 敏萧何智激吕皇后 更新时间:2010-08-08 第一百五十五章敏萧何智激吕皇后 "只怕,他们不会停留太久吧,毕竟,这里是长安城,认识霸王的人,可不少呢。”萧何似乎很有兴致,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也不一定啊,上一次,他们足足待了一个月,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要知道,这里是大汉国度,他们很有兴趣多玩几天,”吕雉回答。 吕雉悄悄打量萧何,丞相这是怎么了,不琢磨着怎么对付大匈奴,怎么关心起这个来了? “这就好,多呆几天最好。”萧何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说给吕雉听。 ”我的丞相大人,大匈奴的事情,应该早点想办法应对才行,万一战端一起,生灵涂炭,老百姓遭殃不说,大汉也要耗费钱粮,举国距敌,你应该关心关心这个才对吧?”吕雉绷不住劲了,项羽的去留,跟你萧何有什么关系,你身为大汉监国,还是关心一下自己的事情吧。 “我的皇后娘娘,你就别端着了,事到如今,该是霸王出面的时候了吧?”萧何试探性的,终于把心里话说了出来,然后,一双眼睛,紧紧的死死的盯着吕雉。 “丞相,说什么呢,霸王是个死了的人,怎么可能出面?”吕雉恨恨瞪了他一眼,怪不得的,他问东问西的,原来,是想借用项羽的力量。 “皇后啊,霸王不出面,还有谁可以震慑匈奴?”萧何急了。 “霸王要是出面,当然最好,可是,霸王能不能不出面,谁知道呢?”吕雉暗暗摇头,恨恨的瞪了萧何一眼,“别忘了,他是谁,堂堂西楚霸王,隐居了多年,怎么可能轻易暴露?再说了,就算项羽肯出力,难不成,让他死而复生,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这怎么可能?” “皇后啊,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知道,霸王肯不肯出面。”萧何也不甘示弱,眼睛死死盯着吕雉说。 “丞相,不会以为这个人,就是我吧?” “除了皇后你,还能有谁?” 吕雉又瞪了他一眼,说。 “行了,丞相,你就别卖关子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不就是想借用霸王的力量,来震慑匈奴吗?我早就想过,可是,普天之下,有谁可以命令霸王去做什么?又有谁,可以让他为自己卖力?我?别高抬我了,堂堂西楚霸王,怎么会听我的?” “娘娘,霸王他的确不听任何人的,但是,霸王一直很关心你,不是吗?” “这倒不假。” “霸王和皇后有几分情谊,还可以说上几句话,那么,何不请他出面?” “他要是肯听我的,早就让他去了,就不用再这里跟你废话了,”吕雉恨恨的瞪了萧何一眼又一眼。 不愧是大汉丞相,宰相肚里能撑船,萧何就当们又看见。 “的确没有,这个我信,”萧何回答,“但是,目前来说,除了霸王,还有谁,可以让匈奴有所顾忌?别忘了,齐王韩信,还没有彻底解决呢。纵观整个天下,除了霸王,还有谁可以收服齐王?” “丞相,你说的轻松,还是你去吧,我可做不来。” “行啊,我还真想去见见霸王,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 吕雉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还当真了,项羽是那么好见的吗,再怎么说,他也是个死人了,又在大汉的国都,认识他的人,太多了。 萧何看到吕雉的样子,笑了,吕雉怎么想的,他当然最清楚。 忽然,萧何话锋一转,问道:“皇后,你真的以为,霸王假死,可以瞒得过天下人的眼睛?你以为,所谓的云山客栈,没有人知道真正的主人是谁?”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吕雉的脸色变了。 “我的意思,很明白,什么霸王假死,云山客栈的联络,皇上早就知道,他只是不说而已,就是霸王几次来长安,皇上也是知情的。” 老谋深算的皇上,这点城府,怎么可能没有?而且,这些所谓的机密,他萧何一眼就看穿了,心机过人的皇上,怎么可以一直蒙在鼓里? 为了大汉的江山,可以世代相传,不惜透支自己的生命,这就是皇上,一心一意为了锦绣江山的的皇上,洞察一切的大汉帝王,而他,并没有离开长安。 “丞相的意思是,即使是霸王出面,也不算死而复生,是吗?”其实,吕雉早就想到了,只是,这层窗户纸,还是不捅破的好。 “没错,正是此意。”萧何点点头。 “我当然也想,借助霸王的力量,震慑匈奴,收服齐王,也想让他出面,可是,还是那个问题,我怎么使得动楚霸王?”吕雉摇摇头。 “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我们想到了,尽量去做了,结果如何,就看天意吧。” “好吧。”吕雉不得不赞同萧何的观点,“我们一起去见霸王。” 就这样,两个人商量了一番,准备去见项羽。 “不,不是去见项羽,而是要把项羽请到长乐宫里来!”突然,一个念头出现在了吕雉脑海里,没错,就是要请霸王过来! 其一,韩信被囚在长乐宫,自己和丞相不便离开。 其二,当初,是楚霸王不要韩信的,是人家韩信做了项羽手里的一枚棋子,把他推到了汉军队伍里,那么,现在,韩信不被大汉所容,也应该回到原来的主人那里。 其三,对付大匈奴,是一件太大的事情,应该所有人在一起,共同商量对策,就算是借助霸王的力量,能够争取霸王主动,才是最好的。 在云山客栈,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要知道,一个是大汉丞相,一个是大汉皇后,总是出入于客栈之中,未免不妥,尽管只是悄悄进出,但是,别忘了,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不透风的墙。 只有在长乐宫里,毕竟是自己的地盘,自己的亲信也最多,想包住这件事,还是有可能的。 可是,请霸王来长乐宫,谈何容易? 要知道,他可是西楚霸王, 这一下,吕雉犯难了。 吕雉把自己的想法,一一告诉了萧何。 萧何承认,的确,把霸王请到长乐宫里来,是个不错的主意,可是,西楚霸王,是说请就请得动的吗? 难题,又是一个难题! 忽然,她想起一个人来。 小玉! 没错,就是小玉!毋庸置疑,楚霸王和虞姬,欠小玉一个天大的人情! 要知道,小玉的姑奶奶春香,是代替虞姬死的! 如今,小玉孤苦无依,霸王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想到这里,吕雉已经有了主意。 于是,她叫来小春儿,嘱咐她,去公主府,把公主刘元和玉郡主接来! 小春儿领命去了,不到半天的功夫,刘元和小玉,就来到了长乐宫,随行的,还有刘盈,自然是刘元不放心弟弟,一起带过来的。 “丞相的意思是,即使是霸王出面,也不算死而复生,是吗?”其实,吕雉早就想到了,只是,这层窗户纸,还是不捅破的好。 “没错,正是此意。”萧何点点头。 “我当然也想,借助霸王的力量,震慑匈奴,收服齐王,也想让他出面,可是,还是那个问题,我怎么使得动楚霸王?”吕雉摇摇头。 “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我们想到了,尽量去做了,结果如何,就看天意吧。” “好吧。”吕雉不得不赞同萧何的观点,“我们一起去见霸王。” 就这样,两个人商量了一番,准备去见项羽。 “不,不是去见项羽,而是要把项羽请到长乐宫里来!”突然,一个念头出现在了吕雉脑海里,没错,就是要请霸王过来! 其一,韩信被囚在长乐宫,自己和丞相不便离开。 其二,当初,是楚霸王不要韩信的,是人家韩信做了项羽手里的一枚棋子,把他推到了汉军队伍里,那么,现在,韩信不被大汉所容,也应该回到原来的主人那里。 其三,对付大匈奴,是一件太大的事情,应该所有人在一起,共同商量对策,就算是借助霸王的力量,能够争取霸王主动,才是最好的。 在云山客栈,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要知道,一个是大汉丞相,一个是大汉皇后,总是出入于客栈之中,未免不妥,尽管只是悄悄进出,但是,别忘了,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不透风的墙。 只有在长乐宫里,毕竟是自己的地盘,自己的亲信也最多,想包住这件事,还是有可能的。 可是,请霸王来长乐宫,谈何容易? 要知道,他可是西楚霸王, 这一下,吕雉犯难了。 吕雉把自己的想法,一一告诉了萧何。 萧何承认,的确,把霸王请到长乐宫里来,是个不错的主意,可是,西楚霸王,是说请就请得动的吗? 难题,又是一个难题! 忽然,她想起一个人来。 小玉! 没错,就是小玉!毋庸置疑,楚霸王和虞姬,欠小玉一个天大的人情! 要知道,小玉的姑奶奶春香,是代替虞姬死的! 如今,小玉孤苦无依,霸王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想到这里,吕雉已经有了主意。 于是,她叫来小春儿,嘱咐她,去公主府,把公主刘元和玉郡主接来! 小春儿领命去了,不到半天的功夫,刘元和小玉,就来到了长乐宫,随行的,还有刘盈,自然是刘元不放心弟弟,一起带过来的。 ------------ 第一百五十六章 怒发冲冠刘盈发狂 更新时间:2010-08-14 第一百五十六章怒发冲冠刘盈发狂 “什么?春香的家人?”当吕雉说出小玉的身世时,项羽呆了,虞姬愣了。 “没错,是春香唯一的亲人。”吕雉点点头,肯定的回答,“当年,我把春香留在妹妹身边,她就嘱咐我,照顾她的侄孙女,小玉这孩子,说起来,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全家人,死的死,亡的亡,只剩下她孤苦伶仃一口了。” 于是,她把小玉的家事,以及春香的嘱托,以及收养小玉的过程,一五一十的讲给了项羽和虞姬。 “姐姐,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们,让我们也有机会报答春香的恩情。”听完,虞姬和项羽,异口同声,急不可待的说。 要知道,春香是代替虞姬而死,是春香的死,成全了他们的姻缘,也是小小的春香,用自己的生命,为大英雄项羽谱写出一曲爱情的悲歌。 说是天高地厚之恩,丝毫不夸张! 那么,春香的亲人,自然是虞姬和项羽的大恩人! “以前,你们不在长安,告诉你们了,也是空牵挂,现在,你们来了,我想,也该见见这个孩子。”吕雉回答,一边说,一边观察项羽的表情。 “的确如此。”项羽点头,表示赞同。 果不其然,项羽的脸色,阴沉如墨,毕竟,他们的隐居生活,是春香用生命换来的,而春香的亲人,唯一的侄孙女小玉,他不但没有尽到照顾的义务,反而丝毫不知情。 “自然是要见一见,而且,如果小玉愿意的话,就让我们照顾她吧!”项羽说。 “这个,还是要征求小玉的意见,”吕雉回答,“而且,这孩子,毕竟跟我的女儿一起生活,还要问问元儿的意思。” 项羽点点头。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见她?”虞姬着急了,人还没有见到,说这些,未免太早了点。 “小玉就在长乐宫。”吕雉回答。 “长乐宫?”虞姬看看项羽,再看看吕雉,“姐姐,我们进出长乐宫,不太妥当吧。让小玉来客栈,如何?” “让她来,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身为玉郡主,出入客栈,不太妥当,一些事情,不能跟她说明白,毕竟她还小,微服而来,也是不太好。”吕雉哪里肯答应,要不是为了项羽去长乐宫,小玉的事情,她根本就不会抛出来。 因为她知道,儿子刘盈是那么喜欢小玉,万一小玉走了,刘盈的心,还不碎了,做母亲的,也是万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她来客栈,是不方便,可我们去长乐宫,也不太好,姐姐,你说怎么办才好?”虞姬问吕雉。 “我们去长乐宫,有什么不好的,难不成,大汉的皇后娘娘,还要害我们不成?”吕雉还没有开口,项羽就答话了。 “项大哥说的什么话?”吕雉笑了,“我就是想害大哥,也要有这个本事才行啊。” 一句话,把大家都逗笑了。 就这样,项羽和虞姬,经过一翻乔装打扮,以侍卫的身份,来到了长乐宫。并且,以春香故人的身份,见到了小玉。 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身穿汉服,全身缟素,一尘不染,一双大眼睛里,闪着些许的青涩,从眉眼来看,活脱脱就是一个春香在世! 看到有陌生人盯着自己看,小玉的小脸红了一下,不过,毕竟是大汉的玉郡主,还是见过世面的,举手投足之间,显得落落大方。 当吕雉介绍说,面前的男女,是姑奶奶的朋友时,小玉轻轻施了一礼,乖乖站在吕雉身旁。 故人已经仙逝,现在,留下唯一的亲人,项羽和虞姬,看着面前的小玉,心情很复杂。 “孩子,跟我们走吧。”虞姬恳切的望着小玉。 “跟,跟你们走?”小玉看着他们,两张陌生的脸庞,眼睛里盛满了关切,她迟疑了一下。 “是啊,我们会好好照顾你的。”虞姬笑着说。 话音未落,从外面闯进来一个人,只见他剑眉倒竖,双眼圆睁,气的鼻子都歪了,他,正是吕雉的亲生儿子,大汉王子刘盈。 “堂堂玉郡主,跟你们走?开什么玩笑,”刘盈一边走,一边大声说,“你们是什么人,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盈儿,退下!“吕雉瞪了儿子一眼,训斥着。 “母亲!小玉不能走!”刘盈看着母亲,大声喊道,再也控制不住了。 要不是父亲保证,母亲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来,此时此刻的他,恐怕早就疯了,现在倒好,心爱的女孩小玉,要被两个陌生人带走,他怎么接受的了? “盈儿,我知道你喜欢小玉,但是,她走不走,你说了不算。”吕雉有点不高兴了,自己的儿子,竟然当面顶撞自己。 “我说了不算,难道,这两个莫名其妙的人,说了就算了?”刘盈的眼睛里,闪出愤怒的光芒,恨恨的盯着母亲的脸。 “盈儿,给我闭嘴!”吕雉一听,儿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哪里还有一点做王子的样子,大声训斥着。 “闭嘴???母亲,我一闭嘴,小玉就走了。”刘盈的双眼都红了,“这里是大汉国度,可以给小玉最好的,他们呢,可以给小玉什么?” “我们――”虞姬说不出话来,这一点也是她没有想到的。 的确,长安城,是繁华之所,玉郡主的身份,比起跟着自己隐姓埋名,哪一个更好一点,谁可以说的清楚? 项羽看看小玉,再看看已经怒发冲冠的刘盈,再看看左右为难的吕雉,说:“这样吧,小玉的去留,就由她自己决定吧。” 所有人都点点头,于是,所有的目光,一下子投到了小玉身上。 小玉看看刘盈,又看看满是关切的两个陌生人,再瞅瞅吕雉,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吕雉一看,大家都在等着小玉的决定,她可急了,要是小玉一下子做出决定,恐怕留住项羽,就难了。 于是,她抢先说话了:“小玉还是个孩子,大家就不要逼她了,这样吧,给她三天时间,好好考虑一下。” 项羽点头同意,刘盈也没有什么异议。 就这样,吕雉如愿以偿,项羽留在了长乐宫。 下一个出场的人物,就该是萧何了。 ------------ 第一百五十七章 破天机项羽见韩信 更新时间:2010-08-20 第一百五十七章破天机项羽见韩信 “萧何?怎么是你?”当项羽看到萧何的时候,一下就愣住了。 “是我,汉王手下的萧何。”萧何点点头,的确,他们两个人认识的时候,还是楚汉之战没有打响之时,“霸王,别来无恙吧?” “哈哈哈――我吗,还不错!”项羽爽朗的大笑一声,看得出来,没有战争,没有鲜血的归隐生活,他很满意。 “霸王以为,你的’死去‘,真的可以瞒得过天下人的眼睛?”萧何打断项羽的笑声,冷冷的说。 “此话何意?”项羽收起笑容,疑惑的问,“莫非,乌江自刎当日,你就已经看出了端倪?” “没错!”萧何点点头。 “为何不当场揭穿我?”项羽问道,他的眼前,又闪现出那一刻,”已经“自刎”的他,倒在地上,透过眼角的余光,看到的是萧何困惑的目光,那时候,他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不得不做好准备应敌,万一萧何道破,说不得,楚汉之战,还要继续下去了。 “揭穿你?”萧何又是一阵冷笑,“要不是皇后的及时提醒,说不定,早就揭穿你了。只不过,揭穿你,有什么好处?‘死了’的霸王,就会一跃而起,立刻重生,挥舞起方天画戟,同时,“消失”了的楚军,就会鬼魅一般的出现,那时候,战火就会重燃。” “说得好!”项羽赞叹一声,“我项羽“死了”,楚军败了,汉军大捷,楚汉战争终于结束,汉王刘季夺得天下,天下人就可以安居乐业了。多么完美的结局,多么让人振奋的消息,这不正是大汉将士们最想要的吗?更是汉王刘季最想要的,也是天下人都想要的,更是你萧何最想要的。” “没错!”萧何点点头。 说完,两个人对视一笑。 “不过,”萧何忽然话锋一转,来了个大转弯,“霸王,你是如愿了,可是,你想没想过,被你当做棋子的韩信,他的结局该当如何?” “他,的确当了一枚棋子,不过,现在他位居齐王,可谓是功成名就,显赫至极,难不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项羽被弄了个一头雾水。 萧何冷笑一声,回答:“霸王还不知道吧,他现在,就被囚禁在长乐宫。” 于是,萧何把韩信为何不被刘邦所容,以及抓拿他的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讲了一遍,项羽着听着,眉头就皱成了一个大疙瘩。 想当初,让韩信做了棋子,成全了他的归隐,可是,没有想到,竟然落得如此尴尬的地步,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可是,此时此刻,自己已经“死了”,已经退出了历史的舞台,萧何偏偏提起了他,于是,不解的问: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让韩信回到他原来的位置。”萧何回答。 “原来的位置?”项羽反问,更不明白了。 “他是霸王放出来的棋子,还请霸王,把他收回去吧。”说着,萧何俯身一拜,跪在了地上。 “你先起来,容我想想。”项羽为难了。 “霸王,这虽然是我的请求,不过,韩信的结局,也是霸王你的责任,你不能坐视不管啊。”这句话,才是问题的关键,一语道破了天机,终于,被萧何说了出来。 的确,当初韩信作为一枚棋子来到了大汉,如今,大汉王朝不能容纳他,但是,又不能杀了他,那么,他来自项羽身边,如今,使命完成,也该回到项羽身边。 只有这个结局,才是圆满的,唯一的! 项羽想了想,的确,韩信的事情,他应该负责。 那么,自己收回去,怎么收? 难不成,让他重新回到自己身边?这怎么可能? 沉吟了半晌,项羽还是没有拿定主意,于是,提出,要见见韩信,就这样,萧何带着他,来到韩信身边。 而此时的韩信,正在一座偌大的宫殿中,跟沈食其喝茶。 只见韩信瞪着一双大眼睛,恨恨的,却又无可奈何的盯着沈食其。 沈食其看着他,依然是一副笑脸,有滋有味的品尝着杯中茶,当清冽的液体慢慢痛过喉咙,他还闭上眼睛,陶醉在一抹清香之中,看起来,悠然自得。 这两个人,说是喝茶,倒不如说是沈食其在看着韩信,只要韩信有所动作,那鬼魅一般的小箭,就会长眼睛一样,飞中韩信的要害。 这里毕竟不是战场,反而有益于施展暗器,让韩信又气又恨,却又无可奈何。 两个人正大眼瞪小眼,各自喝着茶,沈食其远远看到,项羽来了,又惊又喜,赶紧快跑几步,上前施礼,项羽把他拉了起来。 “好你个沈食其,在我眼皮子地下待了两年,竟然没有看出来,你是个绝世高手!”项羽拉着他,也是欢喜非常。 “霸王取笑了。”沈食其笑了笑。 这两个好朋友,也是多年未见。尽管沈食其知道,项羽并没有死,可是想见一面,却是难上加难。如今,终于见到了,自然是悲喜交加。 他们两个人见过了,可是,旁边的韩信,却傻了。 他愣愣的坐在原地,连手里的茶倒了,溅了一身的水,他都毫无察觉,过了半晌,才使劲擦了擦眼睛,不敢相信的望着面前的项羽。 “你你你你――”韩信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我,就是项羽。”项羽微笑着,看着他。 “你不是已经――”韩信说了半截,说不下去了。 “死了?对吗?”项羽爽朗的大笑一声,“我,那么容易就死了?” 韩信依然不敢相信,他狐疑的望着项羽,往事历历在目,不可一世的西楚霸王项羽,明明在世人面前自刎而死,怎么可能死而复生??? 大白天见鬼了吧? “韩信,你看清楚了,我就是项羽,并没有死。”项羽笑了笑,肯定的望着他。 韩信望着他,虽然身穿普普通通的汉服,却遮挡不住魁梧的身躯,一双大眼,炯炯有神,让人在一望之间,心生畏惧,一股凛然霸气,从骨子里渗透出来,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子威严,站在那里,不怒自威。 如此的霸气,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才有,那就是西楚霸王! 这时,他信了。 “这这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韩信迷惑了。 ------------ 第一百五十八章 虚虚实实虚实难辨 更新时间:2010-09-02 第一百五十八章虚虚实实虚实难辨 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长乐宫紧张而凝重的空气,由于霸王项羽的到来,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 项羽的出现,意味着韩信不再是大汉第一武将,更不是什么开国功臣,他无非是楚霸王的一枚棋子,仅此而已。 大汉容不下韩信,那么,让他回归楚地,重新回到项羽身边,恐怕是最好的结局了。 困扰了太久的韩信问题,终于解决了! 皇后吕雉站在湖边,默默看着平静的湖水,旁边是沈食其和丞相萧何,他们早早退了出来,把时间和空间留给韩信和项羽,让这一对分别已久的将帅,好好谈谈心。 就在这个时候,宫女小春儿急匆匆的来了,在耳边耳语几句。 吕雉刚刚还平静如水的脸,顿时变了。 旁边的丞相萧何,和沈食其,惊讶的看着吕雉,处事不惊的皇后,这是怎么了? “匈奴要向我们进军了!”吕雉阴着脸,一字一句的说。 “什么,匈奴?”沉稳老辣的萧何,同样色变。 吕雉点点头。 在匈奴境内,自然有大汉的情报力量,就像在大汉,同样有匈奴的密探一样!彼此双方的举动,自然会在第一时间,传到长安城。 这个消息,无疑,就是一个晴天霹雳! 要知道,如今的长安城,几乎就是一座空城! 英布的假造反,皇上的假平乱,几乎带走了所有的军事力量,如今,只有一万守军,匈奴却是倾巢而出,一旦发起进攻,大汉的国度长安城,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沦陷! 这一点,恐怕是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 为了铲除韩信的势力,耗损的,是大汉的实力,谁知道,黄雀在后,在大汉的边境,还有一个强大的游牧民族――大匈奴! 大汉内部不团结,甚至于彼此不能相容,势必会削弱大汉的实力,这都给大匈奴制造出绝佳的机会。 加上,匈奴境内发现了大储量的露天煤矿,为武器的锻造,提供了必要条件。 如今,早就虎视眈眈的强敌,就要进攻了。 “这事,皇上知道吧?”沈食其看看萧何,问道,说实话,他心里,念着的是,他的知己好友――皇后吕雉。 这些,都是男人的事情,就不要让一个女人去操心了。更何况,这个女人,已经为大汉做了太多的事情。 “想必,不日就要回长安的。”吕雉点点头。 作为皇上,大汉的君王,自然是掌控一切的,匈奴要进攻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即使他秘密藏在长安城的一个角落,也会了如指掌的。 “当今的问题,是皇上回长安之前,我们怎么守住长安城。” 萧何当然知道,皇上根本就没有离开,不过,既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皇上走的,那么,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回来。 “而且,此时此刻,长安城,不易调兵。” 于是,萧何解释一番。匈奴也不是吃素的,同样有密探在长安!他们一旦得到消息,大汉急于调兵,就等于告诉他们,长安城空虚! 这样的话,只能加快匈奴进军的步伐! 所以,只能内紧外松,皇上带出长安城的军队,也只能凯旋而归,大张旗鼓的回来! “如今的长安城,是座空城,我们任何能守住?”沈食其急了,搬兵不行,只有一万军士。 “我倒有个办法。”不愧是大汉第一智多星,萧何沉吟半晌,说。 “丞相,快说。”吕雉期待的把目光投向他,沈食其也看过去。“皇后娘娘,唯今之计,只能虚张声势,让匈奴摸不透我们的实力。”萧何胸有成竹,说道。 “虚张声势?”吕雉不解的望着他。 “所谓实则虚之,虚者实之,虚虚实实,兵无常势。”萧何笑了,“首先,我会散布消息,说皇上要胜利班师,在长安城,加紧操练,举行盛大的仪式,迎接皇上凯旋,让我们的一万士兵,看起来,就像是十万在驻扎。” “这样一来,匈奴的细作,就会在第一时间,报告给匈奴单于。”沈食其点点头。 “万一匈奴来袭呢?也要做好准备才好。”吕雉有些不放心。 “不过,我们的一万兵卒,对于守城来说,已经起不到丝毫作用,唯一的用途,就是造声势,至于匈奴是否来犯,就要赌上一赌了。”萧何回答。 吕雉想想,有理,如果匈奴真的突袭长安,这些兵将,是抵挡不住的,除了造声势,把匈奴吓住之外,已经别无善法。 “另外,我还有一个造声势的最佳方案,不过,这就要看娘娘你的了。”萧何望着吕雉。 “我?”吕雉疑惑的望着他。 “对,就是皇后您啊。”萧何肯定的点点头,“齐王跟霸王走,总不能就悄无声息的离开吧?身为大汉第一开国功臣,荣归故里,自然是前呼后拥,风光无限的,这不也正是展现大汉实力的时候吗?” “不错,是个好办法,不过,又跟我何干?”吕雉问道。 “我们费尽心机虚张声势,根本就抵不上霸王的英名,既然霸王就在长乐宫,那么,就让齐王的归乡,变得更加有分量一点吧。”萧何回答。 “丞相的意思是,让霸王的威名,震慑匈奴?”这一下,吕雉听明白了。 “没错!” “丞相,霸王已经‘死了’,不是吗?”吕雉呆住了。 “我的皇后娘娘,你以为,就我们知道,楚霸王根本就没死吗?霸王在世的,早就不是秘密了。”萧何反问。 这一点,吕雉不得不承认,既然是弥天大谎,就不会遮住天下人的眼睛。既然不是秘密,那就让霸王的威名,去吓破匈奴人的胆! “那么,丞相的意思,是让我劝霸王,帮助大汉度过危机吗?”这时候,吕雉完完全全明白了萧何的意思。 “正是,普天之下,能够说得动霸王的,除了娘娘,再无他人。”说着,萧何跪在了地上,“为了大汉的江山,为了长安城的黎民百姓,请皇后娘娘,委屈一下,去恳求霸王答应吧。” ------------ 第一百五十九章 观颜色沈食其解人意 更新时间:2010-09-04 第一百五十九章观颜色沈食其解人意 夜色,悄然降临,整个长乐宫,精巧的宫灯照耀着,显得更加庄严宏伟了。 表面上,宫人们依然忙忙碌碌,守卫的军卒,兢兢业业的守着自己的岗位,看起来,跟平时没有什么分别。 但是,空气之中,却弥漫着一股别样的紧张气氛! 因为,大匈奴,就要进军了! 所有的人,都在想着退敌之策。 大汉丞相萧何,当今的监国,竟然跪在了皇后面前! 不!不能那么做! 吕雉的态度,很坚决! 昔日的西楚霸王项羽,已经“死了”,尽管这已经算不得秘密,但是,霸王就是霸王,可以放得下大好河山,去过他想过的生活,任何人,都没有权利求他做什么! 更何况,为了大汉,他悄悄前往匈奴,带回最新的军情,他做得,够多了! 就算韩信,他他有责任,毕竟,韩信曾经是他抛出的一枚棋子,韩信的结局,他不能坐视不理,但是,如今,匈奴来犯,是大汉王朝的事情,长安城能否守住,跟人家项羽何干? 难道,就因为项羽名满天下,就要震慑匈奴吗? 这也太强词夺理了! 而且,这还不是主要的! 关键是,明明磊落的大英雄项羽,不但没有任何失礼的地方,反而是,她吕雉有愧于项羽! 为了韩信的事情,抛出小玉,引他们来到长乐宫,说实话,这样的行为,偷偷摸摸,还外带耍心眼,不光明不磊落,还有点小人。 吕雉很不耻! 如此不耻的事情,她还是做了,尽管心里有些心虚。 如今,丞相又说去求霸王,这一次,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尽管,普天之下,没有人可以说服项羽,唯有她自己一人! 但是,她不能仰仗霸王的情意,去做这样的事情,更何况,在被俘虏的时候,项羽待自己,是何等恩情? 不然的话,刘老太公那么大岁数,怎么可能还有命回来? 甚至于,就连她接二连三的做点小动作,项羽不但没有责备,反而对她更加情深意重,依仗项羽的几分宠爱,她做的,很过分了。 这一点,吕雉心里有数! 甚至于,为了一双儿女,为了和刘邦的结发之情,辜负了项羽的一片真心,说起来,是自己有愧与人家项羽,不是吗? 仗着霸王的几分私心,就得寸进尺,她没有那么厚的脸皮,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退一步说,就算她脸皮足够厚,就算是为了大汉,为了保住长安城,可以厚颜无耻的去求人家,但是,这样一来,势必会引起项羽的反感。 那时候,别说借助他的威名,恐怕,连韩信的事情,都会泡汤。 于是,吕雉沉默了,眼睛里闪出几分不满,恶狠狠地盯着萧何。 “为了长安城,就请皇后,勉为其难吧。”萧何是何等聪明人,当然明白吕雉的心思,但是,他身为监国,保住长安城,守护黎民百姓,才是他的职责所在。 “丞相,你起来,此事,再也不要提起,我不会做的。”吕雉冷冷的说。 “我的皇后娘娘,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顾及其他的了,当今之际,制造声势,迷惑匈奴人的眼睛,并没有几分胜算,除了假借霸王的威名,已经别无善法。” 萧何也急了,大敌当前,一万守军,怎么可能守得住长安城,既然霸王在这里,少不得要借用一下。 “这是丞相应该做的事情,不是霸王的事!”吕雉急了,“再说了,我求霸王,霸王也未必答应。”“还没有求他,怎么就知道他不会答应?”萧何也急了。 “别说了,我不去!”吕雉的脸色,阴沉起来。 “皇后――”萧何正要争辩,却感到,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角。 抬眼望去,是沈食其。 沈食其冲他摇摇头。 萧何看看脸色阴沉的吕雉,再看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的沈食其,心中一股怒气,直往上涌,自己这么处心积虑的,难不成,是为了自己的私心私利吗? 不,都是为了大汉,为了天下民众! 不过,碍于平时,跟皇后的关系不错,对她也有几分敬重,他不能这么说,却不肯罢休,只能把气撒在沈食其身上。 “拉我做什么?”萧何恨恨的拽了拽衣角,瞪着沈食其。 ”丞相,你就不要难为皇后了。”沈食其看看怒气冲冲的萧何,再看看脸色阴沉的吕雉,不得已,当起了和事老。 “难为?是你难为我!”萧何瞪着沈食其,“大敌当前,身为监国,你让我怎么保住长安城?” “丞相,这样吧,我去求霸王,行吗?”沈食其也不急,笑着问。 “你?”萧何怀疑的望着他。 “就我了吧!要不,你去?”沈食其笑了笑。 “我是不行,可是你,能行吗?”萧何不相信,沈食其可以做得到。 “行不行的,试试才知道!”沈食其一边说,一边用用眼角的余光,安慰的看了看吕雉,冲她点点头。 吕雉看着他,心里自然知道,沈食其体谅自己的处境,才这么做的! 贴心之人,时时刻刻,都在为自己考虑! 吕雉心头一暖,眼里,闪出几分感动,默默看了看沈食其。 沈食其看在眼里,又点了点头。 “丞相,走吧,我们去求霸王。”说着,他拉起萧何,就往外走。 吕雉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颇为感慨,要不是沈食其,不知道萧何还会纠缠多久,再怎么说,丞相也是为了保住长安城,也不能对他言辞激烈。 只是,沈食其,怎么可能说得动西楚霸王? 说实话,她心里没有把握!甚至于,可能性很小。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如此知己,如此贴心,实为平生一大欣慰! 但愿,沈食其此去,不要碰钉子才好,他贴心的化解了自己尴尬,霸王那里,不知道要怎么浪费口舌呢。又可以如丞相所愿。 转念一想,沈食其去,也未成不可,毕竟,当年,他和项羽也是无话不说的知己良友。 拭目以待吧。 就这样,沈食其来到了项羽面前…… ------------ 第一百六十章 慌里慌张刘盈犯狂 更新时间:2010-09-19 第一百六十章慌里慌张刘盈犯狂 夜色,悄然降临,整个长乐宫,跟平时没有任何分别,精巧的宫灯照耀着,显得更加庄严宏伟起来。 突厥来犯,长安城岌岌可危,似乎根本不存在一般,毕竟,这是国家机密大事,知道的人,只有几个首脑人物,寥寥可数。 在宫灯的照耀下,一个身影,匆匆走过,他就是明知道难为,却还要去劝说项羽的沈食其。 不过,在见项羽之前,沈食其先见了一个人,她就是玉郡主! 因为,普天之下,项羽有所亏欠的人,除了他曾经抛出的棋子韩信之外,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小玉――春香的侄孙女。 他并不是要指望小玉去说服项羽,更不想借小玉之口,表达什么,他只想知道,小玉的心思。 大汉王朝的玉郡主,是想跟随项羽去过逍遥快乐的日子?还是继续留在长安城里? 他不知道。 长安城里的繁华富庶,以及玉郡主的荣宠,跟在外的生活相比较起来,小玉更喜欢哪一种? 除了小玉自己之外,无人能知。 而小玉的去留,对项羽来说,至关重要! 尽管,小玉的去留,不是她一个女孩家做得了主的,不过,她的心思,没有人可以忽略!项羽也有言在先,听从她的决定! 公主刘元的住所,位于长乐宫的中央位置,尽管她另有自己的府邸,不过,作为皇后的爱女,在长乐宫里,她也有自己的居所。 玉郡主跟随她,住在一起。 沈食其给公主请安完毕,来见小玉。 碰巧,一个人,此时此刻,正在小玉屋子里,他就是刘盈,见到有人来,刘盈躲到了里间。 毕竟是大汉时期,男女授受不亲,二人虽然有情,经常私下见面,却并未成亲。 他不动声色的躲在门后,一看是沈食其,这个与母亲暧昧不清的男人,可谓是怒火中烧,两只眼睛,一直可以喷出火来,另一只,可以冒出冰来。 不过,经过父王一阵安抚,他已经平静了很多,总算是没有发作出来,耐心的看着,他找小玉做什么。 沈食其说明来由,问小玉,是怎么打算的。 小玉沉吟半晌,终于开口了,“小玉的去留,自是小玉的事情。” “这个自然,不过,玉郡主的决定,完全可以影响到大汉王朝的安危。” “沈先生,这是何意?” 小玉没有听明白,的确,在她的思维里,既然说了,让她自己决定,无论她做什么样的决定,都是她自己的事情,充其量,带她长大的公主和皇后,以及情投意合的盈王子,他们的意思,不得不考虑。 至于沈食其,应该是毫无关系的。 如今,他偏偏来问,偏偏又说说,会影响到大汉王朝的安危? 小玉听不懂。 沈食其也不隐瞒,把突厥来犯,长安城其实就是一座空城的事情,说了一遍,小玉听着,似乎明白了,如今,只有假借项羽的威名,震慑突厥,才能保住长安城的太平。 而小玉,是项羽的恩人! 还没有等小玉开口,刘盈已经从里面冲了出来。 “长安城的安危,跟小玉有什么关系,有本事,你们去劝说楚霸王,找她做什么?” “盈王子――”沈食其一看是他,赶忙问好,想解释几句,却感觉到刘盈怒火中烧,眼睛正死死的瞪着他,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只听刘盈继续说道:“她只是一个女孩家!难不成,就是因为她是霸王的恩人,就要做这样的大事?” 沈食其赶紧辩解,“不是这样的,我并没有想难为玉郡主,让郡主去解劝霸王,只不过,想知道,她是去是留。” “她的去留,又跟你有什么关系,请回吧。” 说着,刘盈一挥手,下了逐客令,早有几个太监走了上来,做出请出去的动作。 沈食其无奈,只好离开,心里暗想,刘盈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火。 他哪里知道,他和皇后的密切关系,已经被误解了,或者说,被利用,被小题大做了。只不过,他和吕雉,都毫不知情,等他们都明白的时候,一张大网,已经巧妙的布置好了。 沈食其走了,刘盈却再也压不住心头的火气了。 西楚霸王项羽的大名,如雷贯耳,从小,刘盈就知道,他是天下第一大英雄,即使父王建立了大汉王朝,却并没有真正打败他! 他已经死了! 一个死人,竟然死而复生,这也罢了,反正跟他无关! 但是,他却提出,要带走小玉! 这是刘盈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所有的人,包括父皇、母后,都知道,他和小玉两小无猜,尽管在辈分上,小玉是姐姐刘元公主的女儿,两个人并不同辈,不过,这并是障碍! 因为,小玉是刘元公主的干女儿,并不是他的亲外甥女! 原本以为,两小无猜的两个人,终会成为神仙眷侣,可是,西楚霸王项羽,却杀了出来,要把小玉带走! 看得出来,就连母后在内,对于曾经的西楚霸王,都是敬畏三分的,由于韩信的事情,还有求于他,他说要带走小玉,竟然无人敢敢阻拦? 还好,有惊无险,项羽还算是大英雄本色,让小玉自己做主。 两个人,两小无猜,情投意合,如此的情分,小玉早就决定了,要留下来。 可是,突厥来犯,要借助项羽的力量,保住空虚的长安城! 这些跟小玉何干,一个女孩家,为什么要去做这样事情?! 好吧好吧,长安城的安危,至关重要,每个人都要出力,尤其是作为大汉皇室之人,小玉是玉郡主,也不例外! 但是,小玉一旦有求于霸王,还能自己做主吗? 那时候,岂不是要听霸王的摆布,要根自己分开了? 刘盈越想越气,绷不住劲了! 要知道,天天看着,母亲和那个沈食其在一起,他已经忍无可忍了,如今,又冒出来一个项羽,要把心爱的人带走! 他是他无论如何都忍不了的! 于是,他安付小玉几句,怒气冲冲的,匆匆忙忙来见项羽! ------------ 第一六十一章 巧造势长安城解困 更新时间:2010-10-01 第一六十一章巧势天长安城解困 急匆匆来到项羽的居所,刘盈努力压了压心里的怒火,尽量挤出一副笑脸来。 再怎么说,项羽也是长乐宫的客人,更是他的长辈,再怎么有意见,起码的礼貌还是要有的,这一点,身为大汉的王子,刘盈还是很明白的。 最最重要的一点,匈奴来犯,长安城生死存亡之际,还有依仗与他,就连母亲,以及监国丞相萧何,都对他敬仰十分,畏惧十二分,他一个小孩子,无权无谋,自然知道其中利害。 上一次,他当着项羽的面犯狂,一心一意要留下小玉,那是不知情,如今,知道他就是根本就没有死去的西楚霸王,刘盈的心里,是敬畏有加的。 即使他是个骄纵的王子,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守卫们一看,是他来了,早有人往里通报,项羽只是简简单单说了一个“请”字,刘盈走了进来。 刚一见,刘盈“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声音里带着几分呜咽,恳求道:“项叔叔,请你成全小侄!” “这是怎么了,快起来。”项羽赶紧把他扶起来,“有什么话,先起来再说。”“不,项叔叔不答应,小侄死也不起来!”刘盈的眼泪已经打湿了眼眶,死活不肯起来。 “那好,你说吧,我尽力就是了。” 于是,刘盈把匈奴来犯,沈食其请小玉来求项羽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项羽听了,没有吭声,让他去震慑匈奴,说实话,项羽不情愿,毕竟他不想重新回到征战的生活之中。 项羽没有答话,虞姬看着他,问道:“这么说,你跟小玉,是青梅竹马,不忍分离了?” 刘盈重重的点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沈食其也来了。项羽看看沈食其,再看看刘盈,心里早就明白了七八分,说客来了。 沈食其也“扑通”一声,结结实实的跪在了地上,他倒是一个爽直的人,丝毫不拖泥带水,把来意一一说明。 “霸王,请你,救救大汉吧,救救长安城吧!” 沈食其结结实实跪着,任凭项羽怎么拉,都不肯起来。他把长安城空虚,无力抵抗匈奴来犯,丞相萧何极力推崇借助霸王的威名震慑匈奴,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甚至于,就连吕雉想法设法,把项羽带到长乐宫里来,也都一一说了一遍。 因为他知道,项羽是何等人,欺骗他隐瞒他,只能是一时,日过一旦知道实情,后果难以想象,与其这样,倒不如和盘托出,取得他的理解。 “霸王,不要怪皇后,也不要为难她,毕竟,她是大汉的国母,长安城里,有数万黎民百姓,她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 “既然是她的主意,她为何不来见我?”项羽的声音有些低沉,听得出来,他不高兴了,而且,很不高兴。 这也难怪,要知道,堂堂西楚霸王,竟然被人利用,他要是高兴,才奇怪呢。 “这样的事情,她怎么敢强求霸王?请你来,是为了韩信的事情,她却从来都没有想过,再让你露面去对付匈奴,这都是萧何的主张,但是,如今长安城的局势,非霸王不可了!” 项羽依然没有说话,他看着沈食其,听他继续往下说。 “我知道,这样做,是为难霸王了,皇后自然是不肯听萧何的,但是,萧何也是为了天下着想,他一心逼迫皇后来求霸王,说起来,他们都不是为了自己,都是为了长安城的安危,我沈食其不忍,特意来替皇后求霸王,救救大汉吧。” 这一点,沈食其说到了点子上,要是吕雉来,求他帮助大汉,说实话,项羽会很不舒服的。 当年,这个小女子,为了一双儿女,为了和刘季的结发之情,没有跟他远离尘世,而是回到了刘季身边,这一点,项羽理解归理解,心里毕竟有几分不舒服,自己心爱的女人,回到别的男人身边。 其中的滋味,项羽自然有苦难言,接受她的选择,无奈接受是一回事,不过,心里情愿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如今,大汉有难处,自己已经尽力在周旋了,跑来长安城报信不说,还亲自跑去匈奴打探虚实,加入,再让他做不想做的事情,项羽当然不会情愿,即使是他心爱的女子,也不行。 但是,沈食其却来了,说出了吕雉的难处,也说出她不听从萧何的建议,不肯前来。 如此一来,项羽沉默了。 ………… 皇后吕雉和丞相萧何,秘密的安排着一切―― 长安城里,仅仅有万余守军,这些兵马,对于守城,已经毫无意义,只要匈奴的兵马一到,他们就会全军覆没,等于是白白送死。 与其这样,不如用在其他的用途上,那就是――让他们去造声势。 齐王韩信,既然辞去大汉统帅,要荣归故里,那么,就在这个“荣归”二字上,自足功夫! 把长安城所有的守军,都派出去,作为齐王的“护卫队”,看起来有多热闹,就弄多热闹,有多大动静,就尽量弄多大动静! 让全天下的人都看到,大汉的开国功臣齐王韩信,要荣归故里啦! 这样一来,混淆视听,让匈奴人看到齐王归家,就有万人前呼后应,是何等的气派,那么,长安城里,有多少兵马,就很有意思了。 在正常人的思维里,大汉的王爷出京,就随随便便弄出一万人来,大本营里,怎么也有数万兵马吧。 这是其一,混淆视听,让匈奴人摸不到深浅。 其二,请霸王亮相! 西楚霸王项羽,并没有死! 这并不是一个谣言,而是事实! 不仅没死,还与大汉的关系亲密,众所周知,韩信和项羽都是楚国人,也是同乡,如今韩信归乡,项羽跟着露露面,也是正常的。 这些消息,早被长安城里的细作,秘密通报给了匈奴人,尽管皇上带兵去平乱,长安城不但不空虚,更有数万兵马,如铁桶一般! 而且,令世人瞩目的西楚霸王项羽,果然没有死! 如果说,匈奴有了同样锋利的兵器,骑兵也是具有绝对的优势,但是,他们毕竟是小国,跟大汉比起来,兵马钱粮,就显得不足。 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们不敢冒进! 再加上,还有一个项羽! 这就更麻烦了…… 就这样,在皇后后吕雉和丞相萧何的匈奴退兵了。 当这个消息传来的时间,所有的知情人,都长长出了口气,尤其是监丞相萧何,一座空城,就这么不动一兵一卒,安然无恙,是何等幸事! 当然,也是太不容易做到的一件事情! 偏偏,皇后吕雉和丞相萧何,轻而易举的做到了,这一点,任何一个知情人,都不得不叹服! 刘盈和小玉,也得偿所愿,双双留在了长安城,还有虞姬这个大媒人,两个人的亲事,也定了下来。 就在这皆大欢喜之时,又传了一喜讯,那就是御驾亲征,外出平乱的皇上,胜利凯旋了! 匈奴来犯,只有少数人知情,匈奴罢兵,也是很少有人知道,当然也不会大肆庆祝,而皇上平乱,却是人尽皆知的,他的胜利班师,却闹的沸沸扬扬,举国欢腾。 吕雉暗想。 回来的真是时候啊,早不露面晚不露面,偏偏等匈奴退兵了,长安城已经摆脱了危机,身为大汉的皇上,却露面了1 把困难留给别人,等困难解除了,你老人家也露面了。 刘邦啊刘邦,你也太精明了吧。 好吧好吧好吧,既然回来了,韩信的问题解决了,匈奴的威胁也不复存在,但愿,大汉王朝的太平日子,就在眼前吧。 可是,她错了,大错特错了,什么太平日子,早就注定,跟她无缘,一场更大的阴谋,正悄悄等着她呢! ------------ 第一百六十二章 奖吕泽刘邦藏计谋 更新时间:2010-10-02 第一百六十二章赏吕泽刘邦藏计谋 这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午后,长安城的天空中,弥漫着一股喜庆的味道。 平叛成功的皇上刘邦,凯旋而归了!! 一万留守的士兵,也是怪异的很,似乎改变了职责,不再是守城的军士,而是参加庆典的礼仪队伍!刚刚大张旗鼓的送走了齐王韩信,不,如今的韩信,已经不能称之为齐王,他“自愿”放下兵权,卸甲归田,回老家养老去了,也是他自动请求,王爵撤销,不过,毕竟是大号女的功臣,不可能是个白丁,监国萧何做主。封了个“淮阴侯”。 要说,他这次回老家,动静也太大了,比当初皇上御驾亲征离开长安的动静,还要大。 连军士们都盛传,到底是开国之臣,国之栋梁,大汉第一武将,如今告老还乡,大汉并没有忘记他的功劳,真是风光过无限啊! 送走了他没有几天的功夫,如今,比他脑袋更大的人物,皇上他老人家,打了胜仗,回来了,那么,不用说,动静自然要盖过韩信的。 就这样,这一万军士们,再一次当起了仪仗队! 加上皇上离开的时候,带走的大汉精锐,也胜利而归,盔甲鲜明,刀剑森森,那气势,更显得隆重而恢宏,自然是一个韩信比不了的。 不仅如此,大汉的文武大臣,除了当值的人,都列队相应,文官穿官服,武将身披铠甲,在民众的眼睛里,可谓是摆足了派头。 当然,丞相萧何作为监国,自然是排在头一个,然后是国舅吕泽,站在迎接队伍的最前沿! 反而是皇后吕雉,并没有来! 毕竟她是长乐宫,属于后宫的范围,就算她参与了政事,还做出了不小的贡献,却也是不能摆在众人面前的。 这是宫廷礼节,吕雉当然要遵守,只是,她才没有那么老实,乖乖待在长乐宫里,倒不是她好热闹,而是,长安城太平了,你刘邦露面了,危急时刻,这个皇帝,跑哪里去了? 难不成,你就会做皇帝,就会摆皇上的臭架子?真正需要你的时候,你却躲起来了,这皇帝当得,未免太舒服了吧。 好吧好吧,就算你刘邦对外称在外作战,不过,这点小花样,骗得了谁?真的以为,骗得了天下人的眼睛吗? 说实话,吕雉心里有些不大舒服,不,应该是老大不舒服! 她倒要看看,这个缩头乌龟,现在怎么样了。 大汉皇上刘邦,端坐在一匹雪白的战马上,盔甲鲜明,在士兵的簇拥下,缓缓而来,萧何率领文武重臣,跪倒一片,山呼“万岁”。 尽管是皇上,还有重病在身,不过,他还是骑马而来,因为鼓舞人心的事情,刘邦最懂,大汉的皇上,威风凛凛的骑在马上,对于手下的军士们,都是无形之中的鞭策,产生的效果,自然是坐车比不了的。 炸一看上去,刘邦精神还好,一张脸,明显消瘦了下去,有些许苍白,丝毫没有倦容,好吧好吧好吧,他根本就是躲在长安城里,没有去前线,如今“凯旋而归”,哪里会有什么“倦容”,他这个缩头乌龟,终于露面了,当然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刘邦点点头,一副灿烂的笑脸,挂在脸上,很满意的样子。 不过,仔细看去,就看出不同了,此时的刘邦,脸色苍白还不算,还带着几分蜡黄,分明就是一种病态,沈食其配置的秘药,是要透支生命力,也就是透支人的生命力,来维持现状。 但是,一个人的生命力毕竟有限,更何况是一个病入膏肓之人,刘邦的生命,已经没有多少时日,出现了大限的征兆。 吕雉看在眼里,不免有些心疼,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夫妻了,看到他这个样子,难免心酸,不觉得,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悄然滑落…… 此时的吕雉忘情,也忘了,在危急时刻,大汉的皇上做了缩头乌龟之事! 刘邦满意的看着众文武,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他的目光,落在萧何身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点点头。 大汉的丞相,出色的完成了一个监国的职责,果然不负众望! 周围的人,也随着皇上的目光,落在萧何身上,无论文武,都面露羡慕之色,皇上眼里的忠臣,大汉的红人,又是皇上的老乡,萧何的地位,大汉第一重臣的位置,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 然而,萧何的脸色,依然平静如水,甚至于还挂着一点点的忧虑,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却并不大好。 别人都在关注他的风光,关注他在大汉的地位,殊不知,萧何跟他们想的不一样! 匈奴来犯,是何等大事,明明在长安的皇上都没有过问,如今,匈奴退了,藏在暗处的皇上终于露面了,这一点,萧何也是有些许意见,不过,意见归意见,看在皇上是个病人的份上,也是释然了。 但愿,匈奴退了,皇上露面了,大汉王朝从此就太平了吧,万万不能再出什么状况了,唯有大汉的稳定,才能让匈奴人有所忌惮,万一有什么变故,势必会引来匈奴的再次来犯。 可是,皇上大限已到,稳定,谈何容易?大汉的稳定,江山社稷的太平安稳,究竟可以保留多久呢? 这才是萧何最关心的,至于皇上的器重,反而不会让他放心上的。 这就是一个忠臣的灵魂所在吧,也是他在大汉地位超然的必然,因为他的心,永远站在天下苍生的立场上,站在国家稳定的立场上。 刘邦的目光,从萧何身上,转移到国舅吕泽身上,尽管淡淡的笑意依然挂在脸上,可是,他的心里,却”咯噔“一下! 要知道,刘邦御驾亲征,带走了大汉的精锐之师,留在长安城的一万人,是由国舅吕泽统帅的!也就是说,此时的长安城,是在吕泽手里。 而且,解除匈奴危机,吕泽也是执行者,功不可没! 大汉的国都,长安城,居然不在皇上手上,而是在一个外姓人手里韩信的长安的时候,还可以压制住他,如今,韩信回了老家,张良等武将,跟樊哙他们都打得火热,樊哙者,是吕家的女婿,跟吕家的关系,也是微妙的很。 那么,他要是想夺权篡位,并不是一件难事! 想到这里,刘邦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甚至于,他还跳下马来,拉了拉吕泽的手,又重重点了点头。 吕泽也没有想到,皇上居然下马,还拉着自己的手,他”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高声呼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声喊,可谓是声泪俱下,身子哆嗦着,都有点变调了,很明显,如此皇恩浩荡,他受宠若惊……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都傻了,大汉的皇上,那可是真龙天子,见了吕泽都亲自下马,还拉了拉他的手,这是何等的荣宠! 就连丞相萧何都没有收到如此礼遇,偏偏,国舅吕泽,享受到了。 于是,皇上的凯旋,变成了国舅吕泽的受恩大典,他的光芒,连丞相萧何都盖了过去! 表面上,一个是恩威齐天的大汉皇上,另一个是大汉的有功之臣国舅吕泽,一对明君贤臣,在众人面前,表演着一出明主贤臣的喜剧…… 可是,刘邦的心,只有他自己最清楚,“抬得越高摔得越疼”,就是要把你吕泽抬到天上,等到掉下来的那一天,就是你粉身碎骨的时候…… 更有甚者,刚刚回到长安城的皇上,下的第一道诏书,就是废掉太子刘肥,改立刘盈为东宫之主! 此诏一下,举国震惊…… ------------ 第一百六十三章 兔将死戚夫人叹狐悲 更新时间:2010-10-03 第一百六十三章兔将死戚夫人叹狐悲 太子刘肥被废了!? 说什么无才无德,又说什么不能担当起大汉王朝的将来,借口借口借口,都是借口! 就算刘肥果然是个无才无德的,没有君临天下的大智大贤,作为父亲的皇上,他早就知道,偏偏这个时候,提了出来? 早干什么去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要一心一意想废掉他的太子之位,理由还不是随口就来?!! 分明就是找茬!就是要故意废了长子刘肥,改立次子刘盈! 所有人的心中,都如梦方醒,怪不得,皇上凯旋回京的时候,见到国舅李泽,不仅亲自下马来,还拉了他的手,乖乖,原来,早就计划好了,要立刘盈为太子! 虽然,不管是刘肥做太子,还是刘盈做将来的皇上,他李泽都是国舅,但是此国舅而非彼国舅! 意义上,是完全不同的。 尽管,刘肥和刘盈都是皇后的儿子,但是,刘肥却不是皇后亲生的!也就是说,只有皇后的亲生儿子刘盈,才是吕家的亲外甥,而刘肥不是! 这一点,众所周知! 大家都不知道的是,当初为了拔掉韩信这可钉子,不得不扶持吕家的力量,立吕家的亲外甥刘盈为太子,就是讲好的条件之一! 如今,韩信已经回老家,他的势力也除掉了,吕家却达到了鼎盛时期,只有立吕家的前外甥刘盈为太子,才能安抚住吕家! 只要吕家不蹿汉,好好辅佐刘盈,刘邦也算心安的…… 大汉的文武,都被这突然的举动震惊了,不过,却没有人为废太子说一句话! 反而是吕雉,心里老大不痛快! 为了不立刘盈为太子,她可谓是煞费苦心,甚至不惜跟皇上大吵大闹,最终还是没有改变这个事实,既然改变不了,还说什么废话…… 文武大臣们,谁肯为了一个废太子刘肥,得罪得宠的吕家,所以,他们都不说话。 至于萧何,他虽然不赞同废长立幼,不过,刘肥的背景,实在也是一个大问题,他的母亲早亡,尽管皇后从来都是当他为亲生的,甚至于心疼他早年丧母还多疼了他一些,但是,他毕竟不是皇后的亲儿子,也不是吕家的亲外甥! 这是血脉亲情,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就算他也称呼李泽为舅舅,不过,这个舅舅,跟刘盈嘴里的舅舅,就大大不一样了,这一点,萧何很清楚。 这样一个无根无基的人,将来君临天下,恐怕也是个问题,倒不如,刘盈继位,反而对于大汉来说,是上上策。 所以,他也沉默了。 于是,废立太子之事,就这么风平浪静的完成了,连一点点波澜都没有掀起来,显得很是诡异,就好像,这不是什么关乎国家命运的大事,而是一件太小太小的小事,小到任何人都漠不关心,连追问都懒得有人追问。 不过,还是有例外的。 最关心这件事情的,还是有人的,那就是――皇上最最宠爱的妃子,擅长歌舞的戚夫人。 按理说,废立太子,是废了刘肥,立了刘盈,无论是刘肥还是刘盈,都不是戚夫人的儿子,跟她没有关系才对,不过,心思细密的戚夫人,却露出了从来没有过的担忧! 因为她知道,废立太子这么大的事情,居然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去了,其中,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说白了,还不是因为废太子的背后,没有人,更没有足够的力量支撑! 刘肥早年丧母,而且,母亲还是一个没有名分的,说白了他就是一个私生子,可是,刘盈呢,却大大不同。 刘盈的舅舅,是当今国舅,如今韩信回了老家,他就是手握兵权的第一人,加上智谋过人的母亲皇后吕雉,他当太子,上有皇上的诏书,下有强大的力量支持,谁敢说一个不字? 难不成,刘肥指望已经化成黄土的母亲,从坟墓里爬出来,为他撑腰吗?就算她为了儿子,可以从坟墓里爬出来,但是,一个无名无份的死人,可以抗衡吕家吗?可以抗衡大汉的皇后吗? 当然不能! 说句不好听的,这是废刘肥改立刘盈,要是换个个儿呢,飞刘盈改立刘肥呢,估计,大汉的半边天都会塌了吧? 说起来,这些事情,似乎都跟她戚夫人无关。 不过,她的儿子刘如意呢,跟刘肥想比,他只是多了一个母亲在身边,可是,戚夫人,除了长袖善舞,歌声婉转之外,其他的一无长处。 优美的舞姿,曼妙的嗓音,除了可以取悦皇上之外,还有什么作用? 说句不好听的,戚夫人跟已经故去的刘肥的母亲相比,只不过多了一口气还活在人间罢了,刘肥好歹还做过太子呢,刘如意呢,将来会怎么样? 戚夫人越想越纠结,忍不住在人后,偷偷唉声叹气起来,同时,也为儿子的将来,唏嘘不已…… 高祖六年(前201),废太子刘肥被封为齐王,就是韩信主动消去王爵,曾经被封的齐王,加在了废太子刘肥的头上。 毕竟是皇上的儿子,即使被废,也是要封网的,这一点,不容置疑,另外还封地七十座城。 刘肥离开长安的时候,是一个阴霾的日子,一大早还阳光灿烂,转瞬之间,就阴云密布,还刮起了大风…… 一个废太子,跟随着的,都是一些老弱残兵,文武百官们,都约定好了一般,没有一个人来送行…… 大家都不傻,来为废太子送行,不就是摆明了,不满意皇上的废立吗?不就是跟吕家过不去吗? 去讨好一个废太子,得罪了皇上不说,还得罪了储君――将来的皇上,这还不算,连国舅和皇后都得罪了,这样费力不讨好,甚至要招来灾祸的事情,没有谁愿意去做…… 刘肥身单影只,骑在马上,望着曾经属于他的长安城,国都的宏伟建筑依然,而他,却要离开了,而且,皇上还下诏,没有皇明,不得踏进长安城一步! 也就是说,他,曾经的太子,已经被放逐了,今生今世,恐怕再也不能回来了…… 想到这里,刘肥禁不住感概万分…… 就连那些军士们,也望着长安城,露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来―― 说起来,这几千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而来的,凡是老的,弱的,有病的,甚至于还有些残疾的,都被调了出来,作为废太子的随从,一起被放逐了…… 一行人,加上阴霾四伏的天气,显得更加沉重起来…… 一行人都沉默着,一边走一边回头望,眼看着,离长安城越来越远…… 就在这时候,路边出现了一辆马车,只有一匹马拉着,深蓝色的布帘,车夫带着一顶草帽,遮住了大半张脸,看起来,跟普通的民用马车,没有任何分别…… 马车却不偏不倚,拦在了大路中央…… 军士们原本就一肚子火,看到一辆马车竟然拦在了前面,气就不打一处来,刚要上前驱赶,谁知道,马车上走下来一个人…… 只见她身穿汉服,自然也是普普通通的民间打扮,可是,手里高高举着的,却不是什么俗物了…… 只见她的芊芊玉手,手握一块绝世美玉,采用珍贵的田羊脂玉制成,螭虎钮,四侧刻云纹,印面阴刻篆体“皇后之玺”四字。 “皇后之玺”玉印章,分明就是皇后了! 军士们哪里敢阻拦,都悄悄让出一条路,马车悄悄的行驶着,来到刘肥面前…… 马车停了下来,一个民夫打扮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只见她一身素服,头发也如大汉的民间女子一般,挽了起来,一点修饰都没有,一张清秀的脸上,带着些许的忧虑…… 刘肥一看,赶紧从马上跳了下来,“普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嘴里,只喊了“母亲”二字,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肥儿……”吕雉看着刘肥,轻呼一声,她知道,作为刘盈的亲生母亲,她是不能说什么的,毕竟是她的亲生儿子做了太子,取代了这个不是亲生儿子的位置,她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更是苍白无力的。 “母亲,你还大汉皇后,不应该来送我这个废太子.”刘肥咬着牙,说出了这些话,听得出,他心中无限的恨意,却又无可奈何。 “肥儿,如今被赶出长安,母亲不难为你做什么,只能来送送你,尽管你不是我亲生的,毕竟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母子……” 说着,吕雉说不下去了,连她自己都觉得这话是那么不合时宜,刘肥被废,偏偏是她的亲生儿子,做了新太子,这样的情况之下,说什么,都没有用。 果然,刘肥一声不吭,眼睛里,早就被泪水打湿了,不过,没有掉下来,他知道,一个没有母亲呵护的人,就像是一根草,眼泪只是徒加伤感罢了…… 吕雉轻轻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使劲握着刘肥的手,“孩子,保重!”: “母亲,珍重!”说完,刘肥转身而去,骑上马,头也不回的飞奔而去,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流淌了下来…… 大路上只有数千人扬起的尘土,迷住了吕雉的眼睛,她望着刘肥的远去的背影,心中暗暗说:“孩子,离开长安城,去过自己的日子吧。”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落在戚夫人的眼里,她默默注视着刘肥黯然离开,心里,已经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同时,她也暗暗下定决心,尽管她力量微小,也没有什么本事,不过一定要保护儿子刘如意,让他不会像刘肥一样,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这就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以夫为天的戚夫人,第一次么萌发了保护儿子的决心…… ------------ 第一百六十四章 论大位如意沐天恩 更新时间:2010-10-04 第一百六十四章论大位如意沐天恩 岁月如梭,日子一天一天悄然滑过,转眼之间,又过了一个月,要说,这短暂的一个月时间,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只有刘邦,这个垂死之人,却大大的不同,在这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他就变了个样子,变得让人心惊,更让人目不忍睹。 要知道,在秘药的作用下,刚开始,刘邦的精神很好,甚至于,比平时的时候,还要精神一些,但是,几个月过去了,他迅速瘦了下去。 尤其是一个月的时间,他的变化,更是惊人。 眼窝深陷,脸上只剩下一层皮,伸出一双手来,更是让人不忍看,只有一层薄薄的皮,紧紧包裹住嶙峋的手指,不,确切的说,是包着手骨,这哪里是人的手,分明就是两只爪子了。 说是皮包骨,丝毫不为过。 毕竟,服下秘药的他,就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身体里的生命机能,在短短数个月的时间之内,已经逐渐消耗殆尽。 如同一盏油灯,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这一个月顺利的度过了,接下来的时间,恐怕,就会成为他最后的时刻了。 大汉王朝的开国皇帝,曾经小小的汜水亭长,经历了他辉煌的一生,就要走到生命的尽头,踏上黄泉路了。 这些,不单单是沈食其可以看出来,就连不知道刘邦曾经服下秘药的人,也看出来了,他们的皇上,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在不远的将来,就要驾崩,撒手人寰了。 这时候,有两件事情,是至关重要的。 其一,国事。 已经不能处理朝政的刘邦,依然把国事统统交给了丞相萧何,因为他最清楚,萧何是最可靠的人,也只有他,是站在大汉臣民的立场上的。 无论是吕家也好,还是被废的太子刘肥也好,亦或者是戚夫人母子,他都可以做到不偏不倚,才可以一碗水端平。 只要对大汉有益的,才是萧何要做的,什么私人的情感,或者,曾经和吕家同乡的份上,有些同乡之情,但是,刚正不阿的丞相,一心一意为了天下苍生的萧何,绝对不会在国事上,哪怕有一点点的徇私。 这一点,所有人都清楚,哪一方的势力,也折服于萧何的忠诚。由他处理朝政,也最服众。 说道立场问题,心里装着天下人的人,还有一个,那就是吕雉。 至于吕雉,她的立场,从来也是站在天下人的立场的,要不然,她也不会一次次打压兄长吕泽了。 但是,要说吕雉不站在吕家人的立场上,谁信? 吕雉姓吕,不是吗? 既然她姓吕,那么,她就和吕后的利益,息息相关,不可能分割开。 不管她站在什么角度看问题,也不管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就是吕家的代表,就是吕家的最重要力量,这一点,刘邦确定。 安排好朝政,下一个就该是皇上的起居了。 以往,刘邦自然是住在未央宫的,戚夫人也住在这里,时刻陪伴在左右,只不过,皇后的长乐宫,也是他经常光顾的。 毕竟,这里是皇后的宫殿,皇后者,皇上的正妻,也是皇上的揭发之妻,自然不是宠妾戚夫人可以比的。 但是,皇上生命的最后时刻,行动都不太方便的时候,他却没有让皇后陪在身边,时时刻刻陪在身旁的,却是戚夫人! 就是吕雉吕雉经常去看他,刘邦却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来,甚至,很多时候,连面都见不到。 说实话,吕雉很不高兴。 不过,一个将死之人,跟他计较太多,未免不妥,所以,吕雉默默的,承受着,尽量多替他考虑。 倒是戚夫人,每次见到吕雉,还是有些不忍,悄悄把刘邦的情况,时时刻刻说给她听,让她不要担心。 吕雉也感念,两个人姐妹情谊,相处起来,很是融洽。 就这样,戚夫人强忍着心中即将失去丈夫的悲痛,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刘邦的饮食起居。 这一天,刘邦喝了一碗清粥,又多吃了一些菜肴,歪在榻上,看起来,精神还算不错,戚夫人看在眼里,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暂时放下了。 ”夫人,你过来,我们说说话吧。”刘邦笑着,招呼戚夫人。 戚夫人点点头,款款走来,手里,端着一碗刚沏的新茶,面带微笑,坐在刘邦旁边。 “夫人,寡人一生,灭大秦,打败楚霸王项羽,建立了大汉,应该说,不枉此生了。只是,朕的命,已经到了尽头,就要走了。” “皇上,你的身子,还好着呢,可别乱想了。”戚夫人嘴上这么说,却耐不住心头一酸,一滴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朕的身子,朕很清楚,你也不必太伤心了。”刘邦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只是,朕还有一个大大的遗憾,今生今世,恐怕不能实现了。” “皇上有何遗憾?” “朕一生,有八个儿子,只有小儿子如意,最像我,无论是脾气秉性,还是长相,都跟我最相像,立他为太子,继承朕创下了的这份基业,才是朕心里最想的。” 什么? 立如意为太子?皇上竟然想要立自己的儿子如意为太子? 戚夫人第一次听说,她的儿子,竟然还有可能当上太子,有可能执掌天下,于是,她惊呆了! 只听刘邦继续往下说:“按照长幼有序来说,肥儿是长子,只可惜,他太不争气了,不得不废掉,真本想,立如意,只是,吕家的势力太大,朕为了除掉韩信,不得不扶持吕家的势力,也曾经许诺国舅,要立刘盈为太子,朕不能食言,只好废掉肥儿,转立刘盈为太子,这实在不是朕的本意啊,没有几天好活了,也折腾不起来,否则,立如意为太子,朕死而无憾了。” 刘邦说着,眼睛黯淡了下去,看得出来,他的心里,很不好受。 戚夫人一边听,心里,早就翻腾起来,立刘如意为太子,这件事情,太大,对她来说,太震撼。 一个念头,在她的心中,久久徘徊着…… 皇上的身体,尽管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时,不过,还是会有些时日的,要想完成这件大事,也不是不可能。 也就是说,她的儿子,她的如意,完全可以当太子,如果如果如果如意可以被立为太子的话,那么那么那么…… 想到这里,戚夫人的血液沸腾了,贪婪的咽了一口吐沫。 首先,母以子为贵,她就是皇帝的妈,就是皇太后,这份尊贵,可以说到尊贵天了,这份尊贵,哪一个女人不想?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关键是,她的儿子,她生命的全部,就不再是一个亲王,而是皇上,说的每一句话,就是圣旨的九五之尊! 这是何等的诱惑!一个将来的皇上,她的儿子,嫡亲嫡亲的儿子,竟然可以掌控天下,单单是想一想,就够让人激动万分的。 旁边的刘邦,暗暗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哪怕是她眉毛的一丝颤动,都在他的眼睛了。 对于戚夫人,他太了解了,如果说,单单拿太后的位置来诱惑她,未必管用,毕竟,与世无争的戚夫人,对于权势地位,并不太在意。 只有她的儿子,刘如意,才是这个女人的命脉! 这就是一个女人与母亲的区别! 一个女人,也许是脆弱的,是弱势的代名词,但是,一个母亲,却完完全全相反,为了孩子,她会爆发出不可估量的信念,变得强大起来。 从戚夫人的表情来看,刘邦也看到了这一点。立如意为太子,带给她的震撼,是任何事情都代替不了的。 刘邦很满意,这也是他早就预料到的。 可怜单纯的戚夫人,哪里能够识破老谋深算的刘邦的心机! 戚夫人毕竟是个弱女子,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城府呢,其实,刘邦的话,就有不小的漏洞,说什么刘如意最像他,拜托,小儿子刘如意,才七八岁,充其量就是个小破孩,无论是长相还是脾气秉性,都有太大的变数,怎么可以看得出来,他最像皇上? 如今,听刘邦这么说,她自然不会疑心,再加上,立如意为太子,即使只是一种说法,还没有落实,已经足够让戚夫人想入非非了。 毕竟,这事太大,对她的冲击也太强烈,小小的弱女子如戚夫人,以丈夫为天,儿子为心肝的她,单纯的心,怎么可能会想到其他的? 刘邦满意的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终于,试探成功,可以进行下一步了,那就是写诏书,立刘如意为太子,彻底消灭吕家的力量,当然,也包括吕家的女儿,吕后吕雉。 说起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没错,她是刘家的媳妇,是大汉的皇后,但是,她却姓吕,是吕家的女儿,这一点,毋庸置疑。 于是,为了大汉的江山,不落入吕家人手里,一场策划已久的惊天阴谋,悄悄拉开了帷幕…… ------------ 第一百六十五章 无根人感伤两憾事 更新时间:2010-11-01 第一百六十五章无根人感伤两憾事 连绵起伏的未央宫,迎来了第一场秋雨。雨水滴滴答答的,落在每一片砖瓦上,把宏伟的宫殿洗刷一新,也落在每一个人的心坎上。 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太监小毛子,今天并不当值,他懒懒的坐在自己屋前,感觉有点凉,望着这淅淅沥沥的秋雨,下意识的打了个寒战。 此时的他,正在出神。 皇宫,偌大的皇宫,在这里呆了快二十年了,却不是自己的家,恰恰相反,这里,是他一辈子苦痛的根源,永生无法跨越的屈辱。 二十年,人的一生有几个二十年? 自从入宫以来,整整过去了二十年过去了,带着寒光的锋利刀锋,屈辱的净身,让他已经成了一个无根的男人。 凭借机灵聪慧,得到了皇上的厚爱,还在削除齐王韩信兵权的事件中,立过功,从一个最底层的小太监,逐渐成为了未央宫的太监总管,说起来,也算是风光无限了。 而且,也做到了极致! 小毛子冷笑一声,一个太监的极致,一个奴才的极致,再怎么极致,也是一个太监,一只被呼来唤去的狗! 最重要的是,一辈子都改变不了的事实,那就是,他是一个没有根的男人! 其中的百般滋味,苦痛挣扎,恐怕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吧。 “这一生,就这样了吗?”他从心底问自己,苦笑着摇摇头。 也就这样了吧,一个太监的人生,早在那一刀下去的时候,被注定了,再也无法改变,即使再风光,也是一个没有根的男人,注定是残缺不全的。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小毛子忽然变得多愁善感起来,或者是这恼人的秋雨吧。 在小毛子的内心深处,埋藏着一个心愿,原本已经隐藏了二十年,很多时候,连他自己都忘了,最近,却频频出现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因为,毋庸置疑,他还是一个男人,尽管不完整! 说起来,小毛子一生,有两大憾事! 首先,追根随缘,小毛子尽管是个太监,不会有后代了,却也是父母所生,有祖宗的。 小毛子本姓陈,说起来,以前的陈家,还有几亩薄田,丰衣足食是没有问题的,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遇上大灾年,庄家颗粒无收,当时的大秦赋税本来就重,灾年不但没有减负,反而加了很多,打的粮食,还不够交税的呢。 无奈何,一家人五口,父母亲,祖父祖母,带着还在襁褓中的他,背井离乡,去投奔咸阳的亲戚,谁知道,亲戚早就搬走了,他们的盘缠也花光了,只落得身无分文,流落异乡,不得不讨饭为生。 万幸的是,被一家李姓人家人收留,就这样,陈家沦为家奴,总算是安顿了下来。 那一年,小毛子只有十几岁,祖父年迈,思乡心切,抑郁成疾,一命呜呼,为了埋葬祖父,父亲狠劲咬咬牙,把独子送到了宫中,割掉了nan根,从此成为无根之人。 尽管安葬了祖父,父亲却落下了心病,想到独子已经是个废人,陈家再无香火,一病不起,也撒手人寰而去。 从此之后,陈家就算断了香火。 这就是小毛子的第一大憾事,陈香火已断,连父亲和祖父的尸骨,都葬在了异乡,魂归故里,都成了一种奢侈。 如今,小毛子成了太监总管,都是表面上的风光,想为陈家光宗耀祖,也是不可能的,一个太监,连根都没有了,只能为陈家抹黑,这是他一辈子的心病! 第二大憾事,那就是他也有自己爱的女人。 那就是和他一起长大的邻家女孩,小名叫做花儿。 可是,几年前,身为一个不完整的男人,不能给她幸福,小毛子含着眼泪,把所有的苦水都吞进肚子,亲自安排,亲手把自己心爱的女孩嫁了…… 那时候,他的心,碎了,碎成了渣滓,一辈子再也无法粘连。 如果,自己爱的人,活的幸福,小毛子也就心安了,但是,造化弄人,花儿所嫁非人,丈夫吃喝嫖赌抽,样样全能,这还不算,还输掉了全部家产,连老婆都输给了别人。 可怜的花儿,被丈夫输给了别人,由于不甘屈辱,拼命逃跑,被打断了一条腿,差点把命丢掉。 就这样,小毛子又把她接了出来,连同她的儿子也带了回来,买了一座宅院,供他们母子居住。 于是,两个有情人最终走到了一起,尽管他是个无根的男人,总算是有了个家,还把妻子带回来的孩子改成了陈姓,于是,这个没有根的男人,也算是有后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偷偷进行的,就算有人知情,大家都心照不宣,也不会四处张扬,再说,宫里的人,也见怪不怪,心里都明白,太监们一生凄苦,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人愿意管这等闲事。 他的心愿,就是把他们母子送回老家,把陈家的香火传下去,同时,保证他们一辈子的平安和富足! 而这,是需要一大笔钱的! 一个太监总管,可赚不了这么多,就算天有人巴结他,少不得有人会贿赂一下,不过,太大的手笔,就难说了。 这就是小毛子的第二大憾事,不能给自己的老婆孩子幸福的生活!尤其是花儿,当初,他也是为了心爱的女孩着想,一心一意要把她嫁出去,谁知道,他的这份私心,却害苦了他的花儿,差点把命搭上不说。还白白搭上心爱的女孩的一条腿。 说实话,小毛子后悔了,肠子都悔青了,要知道这样,当初就该把自己心爱的女孩藏起来,就算自己是个无根的男人,起码还会疼她爱她,不会让她受这么多委屈了。 但是,事情已经无法逆转,后悔也没有用。 而且,平生两大憾事,恐怕已经注定,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在这秋雨瑟瑟的季节,小毛子的心情,愈加沉重,一阵秋风吹来,他都没有觉得冷,他的心,比这秋风,更加冰冷。 就在小毛子发愣的时候,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还没有到跟前,先露出一副巴结的笑脸来,上前赶紧施礼:“毛公公,皇上找你呢。” “小猴崽子,总是这么毛毛躁躁的,就不能沉稳一点?”小毛子笑骂一句,收回思绪,跟着来人,匆匆来见刘邦。 要说,小毛子不当值的时候,皇上也是经常找他的,毕竟,太监总管,统管未央宫的一切事物,还是皇上的心腹,自然就忙碌一些。 可是,机灵的小毛子,还是发现,今天,跟往常大不相同。 偌大的寝宫之中,悄无声息,只有皇上刘邦一个人歪在榻上,瘦的不成样子的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忧虑,似乎在想着什么。 小毛子是什么人,专门伺候主子的,主子的一丁点轻微的变化,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这寝宫之中,一个人都没有,连值班的宫女们,都不见了踪影。 他知道,皇上有重要的事情,或者说,不能告人的事情,要对自己说,这样的事情,作为皇上的心腹,小毛子并不陌生。 果然不出所料,刘邦感觉到了小毛子轻微的脚步声,抬了抬眼皮,瞅了他一眼,问道。 “小毛子,你原姓陈?” “皇上……”一句话正好戳在小毛子的心窝上,他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激动万分,“皇上,竟然知道奴才姓陈,天恩浩荡,天恩浩荡啊。” 说着,小毛子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他只是一个太监,一辈子都是奴才,高高在上的皇上,他的主子,竟然知道,原本姓陈,这一点,足够让小毛子感激涕零了。 而且,这句话,也大大出乎小毛子的意料之外!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今天,皇上会说起这个。 要知道,做了太监的人,是不能有自己的姓名的,跟了主子,主子叫你什么,你就是什么,从来没有一个太监,还姓从前的姓氏! 小毛子并不傻,日理万机的皇上,病入膏肓的皇上,怎么关心起自己来了,他姓陈,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即使有一起入宫的人,也由于太长时间没有人提起,早就被忘了。 可是,皇上却偏偏知道,还特意提了起来,难不成,真的是天恩浩荡,竟然浩荡到自己这个奴才头上来了? 而且,还当做机密一般,难不成,就是要跟自己说说这事? 怎么可能? 就算是皇上的心腹,就算得宠,他也只是一个奴才,只是皇上身边的一条狗,一个奴才,一条狗,原来姓什么,对于高高在上的皇上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 这一点,小毛子心里有数。 那么,皇上这是…… “小毛子,朕要给你两个恩典。”刘邦笑了笑,望着他。 “恩典?”这一下,小毛子吓得,跪在地上,一点都动弹不得,差点尿了裤子,他是个奴才,能够看得起他,重用他,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居然说,要给他恩典? 小毛子脑袋小,可承受不了太多的恩典啊…… ------------ 第一百六十六章 守江山刘邦布棋子 更新时间:2010-11-02 第一百六十六章守江山刘邦布棋子 “来,起来说话,”刘邦一边笑着,一边下榻来,竟然伸出一双瘦骨嶙峋的大手,试图把跪在地上的小毛子拉起来。 “皇――皇――皇上,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啊,”小毛子吓得,腿肚子都转筋了,哪里还站得起来。 皇上今天这是怎么了,就算抬举他小毛子,也抬举的过分了吧,小毛子只是一个奴才,下跪磕头的事情,才是一个奴才应该做的,至于被主子拉起来,他还是破天荒,头一次遇上。 “小毛子,别怕,今天,这里没有皇上,也没有奴才,起来吧。”刘邦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鼓励的望着他。 于是,太监小毛子,使出了吃奶的劲,才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脸上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朕知道,你的一生,有两大憾事,而朕呢,作为皇上,同样也是有遗憾的。” “皇上是真龙天子,奴才这么敢跟皇上相提并论呢真是折煞奴才了。” “此言差矣,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十有八九,真是贵为天子,也是人,自然也是有遗憾的,”刘邦笑了,继续说。 “朕在沛县当泗水亭长的时候,就想着天天喝点小酒,有肉吃,就很满足了,做了汉王,就开始琢磨,要君临天下,做一代英主,指点江山,这些,都一一实现了,而朕,也命不久矣,”刘邦说着,眼神黯淡了下去。 “皇上上天遣下来的真龙天子,一定可以万年万年万万年。”小毛子奉承着。 “万年?这都是骗人的,朕知道,朕就要死了,朕死前,还有一个心愿,没有了结,”说着,刘邦把目光转向了小毛子,期待的看着他。 “皇上――” “也许,朕这一生,再也无法了却这桩心事了。”刘邦重重的叹了口气。“皇上多虑了,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皇命大如天,有谁敢不遵从,就是大逆不道,天理难容,皇上手握王权,还有什么了却不了的心事?”小毛一阵拍马屁。 因为他知道,皇上心情可不大好,说话千万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更不敢多插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拍拍马屁,什么时候都不会错的。 “小毛子,你是朕最信赖的人,朕就把这件事情,托付给你了。” “扑通――” 小毛子吓得,一下子就跪在地上,皇上是什么身份,竟然说,要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按说,太监是皇上的奴才,为皇上办事,是应当应分的,高高在上的皇上,竟然用了“托付”二字?! 事情很严重,小毛子很害怕。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露出半点来,趴在地上,早已经是痛哭流涕。 “皇上啊,奴才愿为你赴汤蹈水,在所不辞啊,皇上――” 小毛子原本是要说“死不足惜”四个字的,这四个字一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顿时明白了,今天皇上一反常态,他要的,就是这四个字“死不足惜”。皇上这是在让自己玩命啊。 可是可是,尽管小毛子是个不完整的男人,他也同样爱惜自己的生命,这一点,毋庸置疑,当奴才巴结主子,为主子办事,这是一个太监应该做的,如果是丢掉自己的生命,这…… 刘邦是什么人,他的这点小心思还看不出来,这个奴才,自从攻下咸阳,就跟在刘邦的身边,他的那点小心思,老谋深算的刘邦,自然是一清二楚! 否则,他也不会把这么重大的事情,交了一个太监去办。 于是,刘邦笑了,“小毛子,你的两个心愿,真帮你了了,如何?” 什么?帮我了了? 这一下,小毛子彻底愣住了,这意味着什么,他心里清清楚楚! 如此一来,父亲和祖父就可以把尸骨迁回老家安葬,从此魂回故里,他这个没有根的男人,就可以光宗耀祖,荣耀乡里!而他一辈子都无法去爱的女人,也将有一个富足的将来! 如果这一切都可以实现的话,恐怕,自己的小命,别说一条,就是一百条,也死不足惜了。 用自己的命,了却了一辈子的遗憾,值了,太值了! 小毛子赶紧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声音里,带出来的哭腔,已经不是一贯的套话,更不是冠冕堂皇的奉承话,而是真正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 “皇上皇上啊,奴才就是死一百次,也报答不了皇上的恩情啊,皇上――” 说着,他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好了,朕不要你死,朕只要你帮着朕完成心愿。” “请皇上吩咐,奴才粉身碎骨,也要不辱使命。” “众所周知,朕有八个儿子,如今,当朝太子是刘盈,可是,只有小儿如意,最像我,我有心立他为太子,却奈何,吕家的势力太大,恐怕,朕已经啃不动他们了,废太子,困难太大。” 这一点,常年伺候在皇上身边的小毛子,还是知道的,在立太子这件事情上,迫于各方面的压力,皇上并不满意。 “按说,如今的太子也是朕的儿子,只要传给他,朕也不会非要废掉他不可,最重要的是,太子刘盈年幼,性格懦弱,一旦继位,他就不再是大汉之主,那时候,恐怕吕家就会独揽朝纲。才是真正的王权持有者,可是,大汉江山社稷,是朕一手打下来江山的,落到旁姓人的手中,朕死不瞑目啊。”说着,刘邦老泪纵横,早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所以,朕要在有生之年,完成改立太子的大事,改立小儿如意为大汉储君。朕已经布下了数枚棋子,而你,可愿意当朕其中的一枚?” “皇上啊,奴才生下来就是个奴才,这条命并不是自己的,更何况,皇上对奴才有天高地厚之恩,别说是做枚棋子,就是要奴才的命,奴才也心甘情愿,只要皇上一声吩咐,奴才死而无憾!” “好好好,朕知道,你是不会让朕失望的。” 小毛子跪在地上,一丝微笑挂在脸上,心愿已了,此生就算没白活。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响起,一个身穿华丽汉符的女人,款款而来。 只见她身影婀娜,长袖善舞,走起路来,如弱风扶柳,道不尽的风流妩媚,而她娇美的脸上,却挂着一串眼泪,在不经意之间,已经打湿了眼眶。 她正是刘如意的母亲,也是皇上最宠爱的嫔妃――戚夫人,。 “皇上,真的要立如意为太子?”戚夫人流着泪,却是欢喜交加。 而自己的儿子,就要成为当朝太子,在皇上百年之后,就可以继承皇位,成为一代君王,母以子为贵,皇上的母亲,太后至尊,戚夫人抵挡不了如此的诱惑。 “夫人,朕说的话,乃是金口玉言,就是圣旨,是不会食言的,既然朕答应,要离如意为太子,就一定可以做到。”刘邦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眼睛里,温柔一片。 “皇上,臣妾……”戚夫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现在,朕要亲自拟诏,交给夫人保管,等到时机成熟,朕就昭告天下,立我儿如意,为东宫太子!” “皇上――”此话一出,戚夫人更加把持不住,已经哭得泪人一般,当然,这是激动的泪水,高兴的泪水。 沉浸在万分激动之中的戚夫人哪里知道,她和小毛子一样,同样成为了皇上手上的一枚棋子,用来对付吕家,对付吕家的势力! 所不同的是,皇上利用了小毛子的心事,为他做了他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情,至于戚夫人,什么可以让这个柔弱的女人变得强大起来,那就是一个母亲! 作为刘如意的母亲,为了儿子,为了儿子的将来,她可以不顾一切,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 什么是刘如意的将来?那可就是执掌江山,做大汉江山的君王! 为了实现儿子君临天下的梦想,一个母亲的力量,是远远超出人们的意料之外的,就如同当初的皇后一样。 只有为了儿女,在沛县的时候,她才会故意打出自己的旗号,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把追兵吸引过去,为儿女逃生制造条件,至于她自己的生死,似乎就不重要了。 西楚霸王项羽归隐,皇后原本可以跟着一起远走高飞,再也不管大汉的是是非非,因为去过风一样自由自在的生活,是她一辈子的希望和理想,可是,尽管一双儿女远在天边,血脉的力量,还是把他们的母亲召唤了回来。 这一点,刘邦很清楚,他也清清楚楚的知道,如何让戚夫人,刘如意的母亲,心甘情愿的,乖乖的,去做一枚大棋子,从而扳倒实力强大的吕家。 就算是飞蛾扑火,作为母亲,为了儿子如意,她也在所不惜! 刘邦的计划很周密,方方面面都想到了,也做了充分的准备,下一步,就要削弱吕家的势力,废掉皇后吕雉,为小儿子刘如意执掌江山,扫平障碍! 皇后吕雉,处境很危险,另一场血雨腥风,也将要拉开帷幕! ------------ 第一百六十七章 耍心机刘邦巧布局 更新时间:2010-11-03 第一百六十七章耍心机刘邦巧布局 俗话说,一阵秋风一阵凉,还没有到隆冬季节,长安城已经变得冷浸浸起来。如此多变的天气,对于病人来说,实在是难熬的紧。 皇上刘邦的身体,越来越差,这样的冷天,他更显得垂垂老矣,似乎,老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交代了。 说起来,花甲之年的刘邦也不是很老,六十多岁,在吕雉的前世,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可是,这是大汉,两千年前,人们的寿命,要短的多。人活七十古来稀,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了。 而且,刘邦年轻的时候,长期征战在外,早已经是新伤加旧伤,到处都是伤,身体已经像一块千疮百孔的木板,早就不行了。 他依然不间断的服用秘药,支撑他微弱的生命。刚开始服药的时候,还可以支撑些时日,一个月服一次就行了,渐渐地,服用的周期越来越短。 从一个月减到十天,再减到半个月,再到七八天,如今,三天,就要喝下那催命的秘药,他知道,到了天天服用的时候,他的生命,就会完全透支,那时候,油尽灯枯,就是他的死期。 刘邦比如何人都清楚,所剩时日不多,必须打起精神来,才能完成那件大事。 这些,在未央宫,尽管是天大的秘密,不过,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数。 首先,丞相萧何,御史大夫周昌,还有戚夫人,这三个人,皇上并没有隐瞒他们,也没有隐瞒他们的必要。 当然,还有更深层的含义! 萧何和周昌,都是沛县的生死之交,要知道,托付后事,托付给谁,不就是这些大汉忠臣吗?对于他们的为人,刘邦信得过! 完成刘邦的最后心愿,辅佐弱主,全靠这两个忠臣了,刘邦如今的状态,他们就是想不知道,想装聋作哑,刘邦还不干呢。 刘邦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老皇帝不行了,大汉的将来,需要忠臣,他们想不知道,想图清净躲开,门都没有。 戚夫人呢,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以夫为天的弱女子,皇上龙体康健,就是她最大的愿望,皇上即将离去,更不能瞒着她,这个女人,必须在他刘邦死前,强大起来。 因为,她不只是一个妻子,更是一个母亲! 一个女人一个妻子,可以是软弱的,弱小的,而一个母亲,必须是强大的,尤其是他们的孩子失去父亲保护的时候。 刘邦甚至于,还在夸大自己的病情,希望戚夫人可以明白,她的儿子如意,只有靠她这个母亲来保护了。 刘邦现在的状况,皇后吕雉,自然也很清楚,这一点,根本就不用刘邦操心,众所周知,沈食其和皇后的交情,非同寻常,那可是共过生死的,沈食其是刘邦的好兄弟,这一点不假,不过,却是皇后的心腹。 沈食其可以为他的知己去死,这一点,每一个人都知道,而刘邦,只能算是好兄弟,知己,还谈不上。 只有吕雉,才是他一辈子唯一的知己! 连刘邦服用的秘药,都是沈食其配置的,他的状况,自然会在第一时间,通过沈食其的嘴,,到吕雉耳朵里。 所以,刘邦悄悄的,当着沈食其的面,把喝药的周期缩短为三天,就是要透过沈食其,告诉吕雉和吕家的每一个人,皇上,就要不行了,也让吕家露出自己的本性来。 这都是刘邦留的后手,只有伺候他喝药的心腹太监小毛子,才知道内情。 这一点,吕家的人,毫无察觉! 吕泽此时,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外甥当了大汉的皇太子,皇上一走,他就是皇上的舅舅,加上,韩信归乡之后,大汉的军权,实际上,已经落到了吕家手里。 真可谓是要兵有兵,要权有权,吕家,前途一片大好啊! 就连心思缜密的吕雉,同样被蒙在了鼓里,而且,她也没有必要多这个心,要知道,历史上,也是这么写的,刘邦死后,刘盈继位,尽管皇上说过,小儿子刘如意像他,却并没有提起过,要立他为太子。 只可惜,吕雉低估了刘邦,这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早就给她挖好了陷阱,等着她跳下去呢。 这一天,刘邦让人去长乐宫传话,想喝皇后煮的汤。 这样的事情,是经常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毕竟,吕雉的拿手菜,即使那些御厨们,都自叹不如! 要征服男人,先要征服男人的胃,这一点,穿越者吕雉,绝对最清楚,凭借两世为人的经验,做点小菜,煮点靓汤,自然不在话下。 在刘邦就要离开人世的时候,要享受生活,就变得更加迫切起来。 就算他要除掉吕家的每一个人,皇后吕雉自然首当其冲,不过,这并不影响,喝她煮的汤。不但要喝,还要多喝! 心腹太监小毛子亲自去了,刘邦心里也开始翻腾起来,要说,皇后真是个妖孽!刘邦在心里咬牙切齿的说。 这个女人,自从出世以来,就显露锋芒,显示出不一般的性格和心机! 没错,当初娶了她,的确是高攀了,也着着实实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然而,这个妖孽一般的女子,不仅制造出天下最锋利的兵器,还“帮着”西楚霸王项羽归隐,不能不说,没有她,就没有大汉王朝。 这一切,刘邦心里一百个服,但是,服气,并不代表认输! 堂堂大汉皇帝,绝对不能输给一个女人,绝对不能,更何况,大汉的江山社稷,只能传给他刘邦的血脉,其他的人,绝对不能染指! 这是底线,一个当皇上的底线! 我要死了,这不假,不过,在我死之前,一定要把势力已经最强的吕家连根拔起! 俗话说,人心隔肚皮,他的这些心思,吕雉怎么可能知道,同样关心刘邦病情的她,急匆匆来到未央宫,亲自下厨,做了一锅清淡美味的山药排骨汤,亲手端到刘邦面前。 早有旁边的戚夫人,迎了上来。 “姐姐,让宫女们端着就是了,何劳动姐姐亲自动手?”戚夫人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可是,当说到“姐姐”二字时,她感觉到,是那么别扭,那么不自在。 这么多年了,两个人都是一姐妹相称,相处的非常融洽,宛如亲姊热妹一般,可是,今天,“姐姐”二字,就像一把锥子一样,扎在她的心尖上。 就是这个姐姐,如今太子的亲生母亲,阻挡着如意的储君之位,皇上已经立下诏书,立刘如意为太子。 那么,当今的太子,就只能被贬,跟刘肥一样,远远的离开长安城,刘肥是没有亲生母亲了,可是,刘盈不同,他的母亲,就是当今皇后! 刘盈被废了,难不成,这个姐姐,还要继续为后? 那么,自己这个亲生母亲,又摆放在何处! 再说了,如意将来君临天下,势力强大的吕家,势必会架空新皇,所以,吕家的每一个人,都必须除掉。 这些,戚夫人都很清楚,也不得不说,刘邦的功夫下的深,要不然,仅凭她的头脑,怎么会想到这些? “姐姐啊,对不住了,不是妹妹绝情,为了小儿如意,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你也是做母亲的人,可不要怪妹妹啊。” 吕雉端着汤锅,却还是发现,戚夫人的神情,很不对劲,眼神有些恍惚,看自己的时候,躲躲闪闪的。 这个小女子,毕竟年轻,也没有经过什么大风大浪,什么事情,都挂在脸上。 “这孩子,这是怎么了?” 从来没有见她这样过,吕雉在心里暗想,也许,是太过担心皇上的龙体?不对吧,担心皇上,也没有必要这样吧? 看她的神情,似乎是有点怕自己呢。要说,吕雉从来都是把她当初虞姬一般的疼爱,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小女子,已经完完全全变了 在刘邦的鼓动下,在儿子的皇位面前,姐妹之间的那点情谊,已经完完全全被抹杀了! 吕雉狐疑着,却并没有表现出来,把汤端到刘邦跟前,亲自盛了一碗,尝了一口,还亲手送到刘邦手里。 “皇后辛苦了,”刘邦笑笑,端起汤碗,慢慢品尝起来。 按照平时,刘邦吃饭,两个女人就会在旁边说说话,可是,今天不同,戚夫人心里有鬼,不敢正视吕雉的眼睛,哪里还敢跟她说话,站在刘邦身后,紧张的绞着手指。 吕雉看了戚夫人一眼又一眼,越来越感觉,不对劲啊。 刘邦一边喝汤,一边密切关注他的两个女人,戚夫人的外露,正是他想要的,而且,他心里最清楚,凭戚夫人的阅历,绝对不可能藏在心里的,什么事情,都会挂在脸上。 果不其然,单纯的戚夫人,连吕雉的眼睛都不敢看,加上疑惑的吕雉多看了她几眼,戚夫人的小脸绯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似乎,是她抢夺了皇后的位置,是她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对曾经疼爱自己的姐姐,歉意万分。 这正是刘邦想要的效果,他就是要用这种方式,先给皇后吕雉通个信,那就是:“朕要废了太子李颖,立小儿如意!” ------------ 第一百六十八章 细思量吕雉识天机 更新时间:2010-11-04 第一百六十八章细思量吕雉识天机 “姐姐,辛苦了半天,一定累了吧,快坐下歇会儿吧。”戚夫人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来,拉着吕雉,在刘邦旁边坐了下来。 刘邦一心一意喝汤,一言不发,吕雉觉得戚夫人怪怪的,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倒是戚夫人,心怀鬼胎,这种太安静的气氛,反而让她心里更毛了,显得紧张万分。 于是,她亲手盛了一碗汤。 “姐姐忙了大半天,也该喝一口。”说着,就要递过去。 按说,这样的场景,也算平常的很,平时,皇后每次亲自下厨,当然做的不是皇上一个人的分量,少不得大家都要尝尝的,皇上先吃,然后,戚夫人总是盛一碗,先给吕雉喝,然后才是她自己。 这也没有什么,就算两个人私交甚好,也讲究个长幼有序,姐姐先喝,然后才是妹妹,这也很正常,而且,两个人再好,尊卑还是要讲的,皇后至尊,戚夫人盛汤,也是分内之事的。 可是,今天戚夫人太正常了,她面对吕雉的时候,由于心虚,一副很害怕的样子,端汤的时候,戚夫人的手,都在紧张的发抖…… “咣当――” 一不留神,一碗热汤,一下子掉在地上,汤碗摔了个粉碎,戚夫人“啊”的一声大叫,娇嫩的手指,已经被热汤烫红了。 吕雉赶紧上前,拉过戚夫人的手,只见手指通红,一下子就肿了起来。 可是,戚夫人似乎并不感觉到疼,却猛然抽回自己的手,背在身后,不让她仔细看。 “姐姐,我没事。” “还说没事,都肿起来了,快让我瞧瞧,太医,快传太医!" “姐姐,我真的,真的没事。” 戚夫人坚持着,勉勉强强挤出一个笑脸来,与此同时,就像躲瘟疫一样,躲开吕雉关心的目光,因为那双关切的眼睛,就像一把坠子,扎在她的心窝上。 “我的儿子就要取代你儿子的位置,而我,也将取代你,姐姐,这并不是我非要这么做,也不是为了我自己,没办法,我是如意的母亲,我不能不为他着想啊。”戚夫人心里暗暗说。 于是,戚夫人逃命一般,逃开吕雉的视线,自有宫女为她包扎好了,过了许久,她才稳了稳心神,重新来到吕雉面前。 这时候,皇上的汤也喝完了,进了里面的屋子,歪在榻上,吕雉关心戚夫人的伤势,还没有走。 戚夫人看在眼里,心里更不是滋味了,自己都要取代她了,做姐姐的,浑然不知,还这么关心自己,真是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 于是,她“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吕雉跟前。 “妹妹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说着,就要把戚夫人搀起来,可是,戚夫人跪在地上,哪里拉得动。 “姐姐,你就让我跪着吧,做妹妹的,有一句心里话,只有跪在姐姐面前,才敢说。”说着,戚夫人已经泣不成声,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珠。 “妹妹有什么就说吧,我们姐妹间,不必拘礼。” “姐姐,妹妹但凡有什么不是,做姐姐的,请多担待吧。” “妹妹这是说什么呢?” “我知道,姐姐对我好,做妹妹的做错了什么,你可别怪我啊。” “妹妹今天这是怎么了,说话怪怪的,快起来吧。” “没怎么,姐姐,这是妹妹心里的话,妹妹年青,不懂事,如果你要是怪,就怪我们都是做母亲的人吧。” 吕雉一头雾水,越听越糊涂,再看看戚夫人,已经哭成了泪人,真可谓是声泪俱下,看得出来,是真的动情了。 “好了,姐姐不怪你就是了。” 吕雉终于把戚夫人拉了起来,再瞅瞅歪在里面的刘邦,没事人一样,靠在枕头上,睡着了一般。 当然,他怎么可能睡得着,两个女人在外面又哭又闹的,别说平时就睡不好,就是一头死猪,也该被吵醒了。 刘邦却纹丝未动,就好像,这两个女人在他面前,这么哭哭闹闹的,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这真是奇了怪了,戚夫人这么怪怪的,说出这样一番奇怪至极的话来,皇上呢,竟然没事人一样,他是皇上,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女人,不应该啊,起码,戚夫人哭成了泪人,他也该问问的,不是吗? 这就表明,皇上知道戚夫人在说什么,就算不是他授意的,最起码也是知情的。 那么,戚夫人究竟再说什么呢? 就这样,吕雉满腹狐疑的回到长乐宫,百思不得其解,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戚夫人如此反常,究竟是为什么? 刚回到宫里,心腹宫女小春就迎了上来,贴心的捧上一杯热茶来。 吕雉接过来,慢慢品着,一阵茶香飘来,轻轻的,柔柔的,赶走了她烦乱的情绪,舒服了不少。 小春悄悄喝退众宫女,来到吕雉跟前,几乎是贴着耳朵根,小声说道:“娘娘,未央宫的人,传出一件怪事。”怪事? 吕雉放下手里的茶碗,没有说话,用眼睛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听说,皇上要立小皇子为太子,招数已经拟好了。” 吕雉依然没有说话,疑惑的望着她。 小春使劲点点头,“这个消息,绝对准确,是跟毛公公的小顺子说出来的。” 太监总管小毛子是皇上的心腹,这一点,人尽皆知,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想必,有点谱吧? 不,不是有点谱,是很有谱才对! 可是,不对啊,废立太子,是何等机密大事,关系到大汉王朝的将来,哪里是一个奴才可以胡乱嚼舌头的?就算小毛子知情,也应该烂在肚子里才对,怎么可能乱说? 难不成是不经意之间,说露了嘴? 不可能! 嘴巴紧是一个奴才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作为太监总管,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的话,他怎么可能得到皇上的宠信? 就算是小顺子,也不可能乱说,如果他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的话,恐怕早就死过几百回了。 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是皇上的意思! 就是要告诉长乐宫,要废刘盈这个太子?! 细心的小春儿看皇后出神,不敢打扰,悄悄退了出去,迎面,正遇上走进来的沈食其。沈食其是皇后最信赖的人,他来长乐宫,是不需要通报的,这早就是长乐宫不成规矩的规矩了,小春上前施礼完毕,告诉皇后沈食其来了,就走开了。 沈食其见过吕雉,坐了喝茶。 “皇后,有件事情怪得很,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皇上一再要我加大药量,可是,如今已经到了最大药量,不能再加了。” “如果再加,会怎么样?” “皇上的身子,已经榨干了,再也承受不了那么大的药效,再加的话,就不再是救命的药,就是毒药了。” “这么说,皇上时日不多了?” “也不是,我看,皇上虽然时日不多,却并没有那么严重,我总感觉,皇上在刻意夸大他的病情。” “你是说,皇上在做戏?” “没错。” 沈食其重重地点点头。 做戏? 吕雉又不明白了。大汉天子,高高在上,做戏给谁看呢?一个将死之人,按理说,是应该最怕死的,也不愿意让旁人知道,可是,皇上偏偏要夸大病情? 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而且,沈食其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在做戏,沈食其又是自己最信赖的人,那么,皇上这是透过沈食其,再告诉自己? 没错,就是这样没错,皇上这是在告诉自己! 她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连在一起,细心一想…… “啊――” 吕雉恍然大悟,原来原来,皇上这是在用各种方法告诉自己,他已经下定决心,废了刘盈,改立刘如意! 怪不得,戚夫人说出那样一翻奇怪的话来,是了,她是个母亲,为了儿子刘如意,她做出对不起这个当姐姐的事情来,的确算得上是万不得已。 毕竟,血浓于水,刘盈不是她的儿子,只有刘如意,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才是她的血脉至亲,作为母亲,为儿子着想,也在情理噢之中,无可厚非。 想到这里,吕雉的心里,一阵阵发凉。 “皇上,我吕雉嫁给你,为你生儿育女,为你放弃了风一样的自由生活,可是,到头来,你还是信不过我啊。 我是姓吕,而我,也是刘家的媳妇啊!” 可是,现在不是感慨这些的时候,皇上决心废太子,那么作为太子的亲娘,吕雉就当不知道此事? 一个废太子刘肥,已经被赶出了长安城,有生之年,都不能再回来,刘盈呢,也将不其后尘吗? 还有,刘肥的亲生母亲已经不在人世,牵扯不到别人,刘盈就不一样了,他不仅是皇后的儿子,还是国舅吕泽的外甥。 如今,吕家要兵有兵,要势有势,废了刘盈这个太子,吕家的势力,必将会被削弱,甚至会…… 想到这里,吕雉不敢往下想了,戚夫人的话,已经很明白了,她将会取代自己的位置,成为大汉皇后,而自己呢,恐怕不只是被废那么简单吧? 吕雉越想,感觉事情越不妙。 ------------ 第一百六十九章 现形记姐弟痛心扉 更新时间:2010-11-05 第一百六十九章现形记姐弟痛心扉 弄清楚了,想明白了,吕雉的心,一阵阵绞痛,脸色陡变,如死灰一般,犹如掉进了万丈深渊, “皇后,你怎么了?” 沈食其看着她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平时以沉稳著称的皇后,转眼之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这是怎么了? “是他,就是他!”吕雉“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是皇上,他这是在告诉我,他要废太子了,还要废了我这个皇后!” “不会的,皇后你想多了,不可能,不可能的。” 沈食其从吕雉的神情,早就看出来了,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深思熟虑得出的结果,这一点,沈食其确定。 而且,他从来都相信这个女子的判断,从前相信,现在也不例外,但是,他不能不这么劝,也必须这么解劝,尽管,是昧着良心。 因为,他知道,面前这个弱女子,她的心已经伤透了,他必须这么劝。 皇上是她的夫君,是她终其一生,一直守护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在临死之前,偏偏下这样的狠手,要对付他的结发之妻。 皇上是大汉之主,他的话就是圣旨,相违背他的意愿,难啊。 如此绝情,这么能不让人痛彻心扉/ 也难怪,沉稳的皇后,把持不住,已经哭成了一团。 “错不了,就是他,他要死了,就是不让我安生!”吕雉一边哭,一边倾诉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点点讲给沈食其听,说到伤心处,早已哭倒在榻上。 真正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沈食其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不由得上前,拉住她的手,此时的吕雉悲伤过度,也忘了形,一下子投进他的怀里…… 两个知己,就这么相拥在一起,依偎在一起,沈食其试图安慰她一下,哪怕是一点点,只要能让她好受点…… 人生最大幸福的事情,不是有几个朋友,而是有这样的知己好友,在人生的坎坷路途上,在最危难的时候,陪在身边。 毋庸置疑,沈食其就是这样的知己。 只可惜,如沈食其这般了解她,爱护她的男人,并不是的夫君。而他的夫君呢,一次次的把她的心伤透。 为了江山,她的夫君不要那种风一样快乐的日子,为了他的江山,临死之前,还要对付他的结发之妻。 偏偏,眼里只有江山社稷,只有王权的人,就是她一生的夫君! 上天弄人啊! 说起来,真真是憾事两桩! 很多时候,沈食其总想,如果,这个女子,当初嫁给的不是刘邦,而是项羽,或者,好吧好吧好吧,还有他沈食其,虽然他觉得自己这么想,实在是亵渎了这个女子,但是,他可以管得住自己的理智,却管不住自己的心。 因为在内心深处,他数不清有多少次了,都在想这个问题,如果如果如果,和这样一个女子,厮守终生,那么,终老一生,夫复何求? 就如同西楚霸王项羽,他得到了他的虞姬,心甘情愿,义无反顾的放下江山,选择了隐居,过上了神仙般的生活,说起来,让人羡慕啊。 而这个世上,项羽只有一个,虞姬也只有一个,就算他和这个女子相濡以沫,就算他们生死相依,但是,他沈食其。并不是她的夫君,并不是她一生守候的人。 如今,这个女子被伤透了心,他沈食其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早知道这样,就该把她藏起来,凭借他沈食其,要想藏个把个人,还不是小菜一碟。 起码,可以让她快乐的生活,起码,可以全心全意的去爱她,起码不让她面对如此的夫妻之情…… 沈食其一边想着,不由得把怀里的女子抱的更近了,试图用自己宽大的胸膛,安慰她伤痕累累的心……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们沉浸在各自情绪里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两个身影,已经来到了面前…… 只见他们脸色铁青,四只眼睛,两只喷着火,两只冒着冰,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宫女小春在后面紧紧追赶―― “太子,公主,不能往里闯啊!” 可是,她真是个卑微的宫女,怎么敢阻拦当今太子的脚步…… 这时候,忘情的沈食其和吕雉,才回过神来,吕雉顾不上擦眼泪,早就被儿女的样子惊呆了! 刘元和刘盈,用一双愤怒至极的,恶狠狠的目光看着自己,恨不得一口就把自己吞下一般…… 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钻进了沈食其的怀抱,被自己的儿女们,抓了现形…… “孩孩孩子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吕雉都说话的结巴了,试图解释一下。 “母亲,你太让我们失望了。”刘盈和刘元姐弟两个,哪里听得进去,眼泪早就模糊了视线。 沈食其也蒙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太子殿下,先不要动怒,请听下臣解释吧。” “你给我闭嘴!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刘盈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是的,即使抓了个现形,母亲总归是母亲,除了质问,还能怎么样?沈食其就不一样了,他只是大汉的臣民,作为太子,有权利教训他。 于是,刘盈愤怒的目光转向了沈食其,也顾不上太子之尊了,上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沈食其跪在原地,纹丝未动,硬挺挺的挨着…… 他知道,在他们母子之间,他是外人,轮不到他说话,可是,在这个时候,他不站出来,不转移走这对姐弟的注意力,还有谁可以做到? 只要他们不为难那个可怜的女子,他沈食其即使被打死,也心甘情愿…… 就这样,刘盈的拳脚,雨点般的打在沈食其身上,不大一会,沈食其的脸上,鼻子里,就被鲜血染红了,愤怒到极点额刘盈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吕雉实在看不下去了,再这么打下去,沈食其非受伤不可,尽管他是个绝世高手,尽管儿子刘盈武功平平,但是这并不是对打,而是一个不还手,一个下了狠手,往死里打。 “盈儿,不要打了……”吕雉怒喝一声,那声音,颤抖着,呜咽着。 “母亲,你护着他,是吗?”刘元公主急了,挡住了母亲,那双遗传了母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母亲,冒着森森寒气…… 吕雉被这道寒光吓住了,从来都是温柔和人的女儿,竟然也这么看着自己…… 于是,她犹豫了,再也不敢开口,也不能开口了,因为她知道,此时此刻,儿女们什么都听不进去,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可是,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沈食其被打吗? 看刘盈的架势,不打死他,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机敏的小春,飞奔而来,将愤怒到极点的太子死死抱住,“太子住手啊,你误解皇后娘娘了。” 刘盈一脚,就把小春踢飞了,转过来,又冲向沈食其…… 小春儿一骨碌爬了起来,再一次把刘盈死死抱住,嘴里苦苦哀求着…… 因为她知道,太子不会对自己下狠手的,就是挨几下打,也无性命之忧,再说,小春儿只是个小小的宫女,就算被打死了,只要可以解了围,即使小命丢了,也值了…… 也不知道是刘盈打累了,还是被小春儿死命拦住,无法施展,沈食其终于解脱了尴尬的境地…… 不愧是自己的心腹之人,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在关键时刻,却能够挺身而出。 吕雉暗暗出了口气,心里却疑惑了,这姐弟两个,怎么赶得这么巧,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抓个现形? 巧合? 不能,绝对不可能! 自古以来,世上就没有太巧的事情,一定有人…… 想到这里。吕雉明白了,又是刘邦! 没错,就是他,而且,除了他,还会有谁? '刘邦算准了,此时,沈食其就在长乐宫,而且,凭皇后的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出,即将要废刘盈的事情。 他特意让一双儿女们,来到长乐宫,看看他们的母亲,是怎样一副丑态的。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老婆跟沈食其是什么交情,也知道,这两个人生死相依,尽管没有出格的事情,却丝毫不妨碍,他们之间的感情…… 说实话,对于这一点,刘邦心里很不舒服。 没办法,男人的占有欲,就是这么强。 的确,刘邦心疼自己的儿女,更知道,他们看到自己的母亲,会有多伤心,但是,谁让他们是皇后的儿女呢,谁让他们的母亲姓吕? 首先,他是大汉的皇帝,然后,才是一个父亲,所以他喊来一双儿女,假借探望之名,让他们来长乐宫,而秘密安插在长乐宫的人,悄悄告诉他们,沈食其的存在…… 他的目的,非常明确,把目前的局势搅乱。 水至清则无鱼,只有搅浑了水,才好摸鱼,让吕家的人自顾不暇,他的大事,才能顺利进行…… 果然不出所料,刘盈刘元姐弟,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他们接受不了…… ------------ 第一百七十章 说去就去毅然离去 更新时间:2010-11-06 第一百七十章说去就去毅然离去 此时此刻,刘邦的心,也在纠结着…… 刘元刘盈姐弟,也是他的亲骨肉,打断骨头连着筋,作为父亲,他怎么能不疼?就像喜欢小儿子刘如意,不过,都是他的儿女,伸出手指头,尽管五指不齐,可是,咬到哪一根,都疼在心里。 但是,当父亲的他,却让自己的儿女,去做那样的事情,去面对那些尴尬局面,没错,沈食其和皇后之间,是没有出格的事情,不过,他们之间过分的亲昵,想不让人误会,都难。 更何况,是他刘邦算准了,此时此刻,沈食其就在长乐宫,一定会抓个所谓的“现形”。 想必,儿女们看到他们的母亲,竟然跟个野男人鬼混,一定气炸了吧。 不对吧,前不久,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刘邦不忍儿女们误会母亲,极力解劝,怎么一下子就从安慰儿女的慈父,变成了善用权谋的阴谋家? 其实,这些并不矛盾。 首先,刘邦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也是真疼自己的儿女,就算刘盈刘元是吕雉的,也是他刘邦的亲骨肉,这一点,毋庸置疑。 让他们面对母亲如此“丑态”,他们接受不了,这一点,刘邦很清楚,他也是真心真意的,解开儿女心中的节。 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方面,散布沈食其和吕雉的绯闻,除了他刘邦,还有谁可以做到,谁又有这个胆子,敢毁谤当今皇后? 他对儿女一再表示,他们的母亲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来的,他的口气是那么坚定,还信誓旦旦的发誓,让人不得不信,也就没有人怀疑,是他在背后作怪。 刘邦就是要混淆视听,把这件事情搅成一团乱,欺骗天下人的眼睛。 利用沈食其和她的亲密关系,大做文章,实在是一箭三雕的好计策,造成他们母子之间的嫌隙,刘邦还可以当好人,自然,把吕家的人搞臭,才是最主要的。 刘邦暗暗打着主意,此时的长乐宫里,正乱成一团, 刘盈和刘元,姐弟两个,眼睛都红了,两双眼睛就像锥子一样,死死盯着自己的母亲,一串串眼泪,已经如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了下来。 这可是他们的母亲! 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和一个野男人,竟然竟然竟然,搂抱在一起? 旁边的沈食其也很犯蒙,在他的眼里,吕雉只是自己的知己好友,即使他们拥抱在一起,那是情不自禁的,绝对没有越雷池一步! 可是,已经被“抓了个现形”,不是吗,就是浑身张嘴,也说不清了。 小春儿死死地不顾一切的,抱住刘盈的腿,看样子,就是豁出命来,也不让他打人了,因为她看的最清楚,世界上,没有哪个男人,会这样无私的对待一个女人,就算他们之间是真的,有那些事情,作为皇后的心腹,小春也会袒护他们。 就这样,刘盈打了一通,被小春儿死死抱住,刘元姐弟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母亲,都不知道怎么发作。 “母亲,你说,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让我怎么面对?”刘元咬牙切齿的质问。 “不是那样的,不是的――”吕雉试图解释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是,你竟然说不是,难道,我们看到的这一切,都是假的吗?”刘盈愤怒了,大声喝问。 “我和他中间,其实――”“其实是清白的,是吗?”刘元恨恨的说,“母亲,是吗,是清白的吗?真的是清白的吗?” “是是是――”吕雉结巴着,只说出了这一个字。 '“清白,我亲爱的母亲,你居然还说是清白的?” “哎――”两个人绝望了,连质问都懒得再问下去,因为,他们的心,已经碎了,于是,他们彼此对视一眼,绝望的一转身,一跺脚,匆匆离去…… 此时此刻,吕雉才反应过来,大声呼叫着儿女的名字,踉踉跄跄的追了出来…… 可是,姐弟两,早已经走远了,连人影都看不到。 忽然,吕雉脚下一软,站立不稳,一下子载到在地,接着,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吕雉终于醒了过来,睁开眼睛,迎接她的,是沈食其那张熟悉的笑脸。 “你可醒了,来,喝点水吧。” 沈食其体贴的,端上一杯茶,送到她唇边,吕雉喝了一口,感觉舒服了不少,却依然是气闷难耐,压在心里的一口气,怎么也吐不出来。 “雉儿――”沈食其轻呼一声,用一双温柔的眸子,可以融化任何冰雪的柔情,把她轻轻罩住。 “雉儿”,多么陌生的字眼,多少年没有人这么叫过她了,此时此刻,从沈食其的嘴里吐出来,是那么亲切,把吕雉的眼泪,一下子叫了出来。 沈食其伸出一双大手,轻轻的,把那行晶莹的泪珠擦去…… “雉儿,我们走吧。” “走?去哪里?” “随便哪里,只要离开这里,就好。”沈食其看着她,目光温柔似水,“难道,你不想吗?” “我想,我一直都想,从前想,现在更想。”吕雉笑了,笑的阳光灿烂,是啊,离开这里,不再过问这里的是是非非,去过风一样的日子。 什么皇上,什么皇后,什么儿女,什么太子,都跟自己无关,去做一阵随风快乐的风,这是多么美好的希望和理想。 说起来,他们两个人,原本就都不属于长安城的。 吕雉自不必说,来自另一个时空,原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沈食其呢,早就想远远的离开,是为了他的知己,才留下来的,他也曾经答应师傅,永远不为朝廷效力。 既然不属于这个世界,那就走吧。 什么是是非非,恩恩怨怨,都不再过问,从此之后,只有两个快乐的人,快乐的生活着…… “那么,我们还等什么,这就走吧。”沈食其笑了,这笑容,是从内心发出来的,也是他此生期盼已久,连做梦都想要的,如今,终于美梦成真了。 “好,”吕雉点点头,也开心的笑了。 不需要解释,不需要多说什么,相濡以沫的两个人,彼此的心,是相通的。 就这样,两个人偷偷的溜出长乐宫,头也不回的走了…… 管它是不是私奔,管它是不是逃避,反正,我们就是要离开这里,远走他乡,朝着快乐的方向,努力奔去……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看着对方,眼睛里都满含着笑意,随着马蹄声阵阵响起,渐渐的,离长安城越来越远―― 此时的吕雉,才想起来,所谓的历史上,就有关于沈食其是十大男宠之首的记载,想到这里,她笑了,如果说,她吕雉真的能够做历史上的吕雉,那么,沈食其,还真是个男宠呢。 这不,都跟自己私奔了,不是吗? 不过,这都不是真的,此吕雉而也绝非彼吕雉,她绝对不是那个贪图权势,渴望权利的历史人物,因为她已经离开了长安城,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们去哪里?” “听你的。” “先去探望霸王,也让他们一起高兴高兴。” “好啊。”“然后呢,我们就去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牧草放羊。” “好,很好。” “还有,我们要弄一个大大的花园,让一年四节的鲜花,身上陪在我们身边。” “那你要多大?” “一眼望不到尽头。” “好,就一眼望不到尽头。” “我还要小桥流水,竹影婆娑,再养几只画眉,欢快的叫着……” “大桥流水,行不行?” “不,就要小桥流水。” “好,那就小桥流水。” “每天我自己下厨,烧几个小菜尝尝。” “好,我就坐在旁边,等着吃。”………… …………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交谈,在不知不觉之中,眼泪,已经打湿了眼眶,是的,他们可以说走就走,毅然决然的走,但是,他们还是无法做到,把长安城里的一切都忘掉。 尤其是儿女们的归宿,做母亲的怎么可能不关心? 皇上已经决定废掉儿子刘盈的太子位,那么,这被废的太子,将会被放逐到何处? 小玉已经没有亲人了,他们的婚事,谁来操办? 女儿刘元,生性温良,应该找个踏踏实实的驸马,幸幸福福的过一辈子…… 已经远离了长安城,吕雉不得不承认,她的心中,有太多牵挂,毕竟,血浓于水,血脉亲情,是无论如何都割舍不掉的…… 就在他们憧憬美好未来的时候,长安城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刘元刘盈姐弟两个,已经收到母亲的辞别信,看到母亲留下来的话,早就傻了―― 就算他们的母亲已经做出那种事情来,也是他们的母亲,不是吗?看到母亲伤透了心,毅然决然的离开了长安城,他们的心,也跟着碎了…… 于是,两个孩子,急匆匆去找舅舅,并不是他们不想找父亲,而是他们不敢见自己的父亲,毕竟,母亲被抓了个现形,父皇追问起来,他们可不敢乱说。 只有舅舅,才能偷偷的把母亲找回来…… ------------ 百七十一章 说爱情沈食其动容 更新时间:2010-11-08 第一百七十一章说爱情沈食其动容 秋色正浓,远山,红叶,蔚蓝的天,天空中,时不时传来一阵阵鸟鸣,那是南飞的大雁,在奔向温暖的南方。 因为,冬季即将来临,不胜寒冷的鸟儿们,心里最清楚,哪里暖和,于是,成群结队的飞过去…… 颠簸的马车上,远离长安城的沈食其和吕雉,望着自由自在飞行的鸟儿,相视一笑,他们和鸟儿们一样,也在奔向幸福的明天…… 第一站,要去的是匈奴境内,拜访项羽夫妻,这是他们盼望已久的事情,自从楚地分别以来,还没有真正到过他们的立足之地。 说起项羽来,跟他还真是有缘。。 原本,和西楚霸王项羽,是敌对一方,两个人不仅做了项羽的俘虏,还差一点丧命于他手,却惺惺相惜,机缘巧合,双方成了相濡以沫的朋友。 相反,原本是同一方的人,尽管有花花江山,大权大握,却是各有各的想法,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甚至于反目成仇,闹得不可开交。 也许,这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吧,不管你们是敌是友,不管来在何方,只要心灵相通,只要有情有缘,总会相遇,总能成为一生的知己。 马车一路颠簸,离是非之地长安城越来越远,二人一路走走停停,一边游玩一边欣赏路边的风光,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是非对错,更没有你死我活,这样的生活,真好! 这一天,两个人终于来到一片山林旁边,一座不知名的山脉脚下。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里位于大汉和匈奴两国的交界处,并不是大汉的国土,也不是匈奴,基本属于无人管地带,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所在。 由于大型野兽经常出没,很少有人来到这里,项羽的家就建在这里。 就是这一点,正好迎合了项羽的心思,自从归隐以来,夫妻二人一直住在这里,当然,四处游历,游遍五湖四海,看遍天下美景,也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 真可谓是神仙眷侣,惬意人生,想不让人羡慕都难啊。 已经到了隆冬季节,山上的树木纷纷穿上了红色的,黄色的花衣服,看起来绚烂缤纷,偶尔有几只野兔猛然窜出来,一下子又不见了踪影。 乍一看起来,整个山林,连个人影也没有。 “咕咕――咕咕――咕咕――” 沈食其站在山坡上,双手护住嘴,成一个喇叭形状,学了几声鸟叫,连续三声。 依然是安静一片。“咕咕――咕咕――咕咕――” 又是三声。 叫声刚刚停止,山林里传出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紧接着,两个人走了出来―― 只见他们穿着兽皮衣服,背着弓箭,腰间还别着刚打下来的野物,活脱脱一副猎人模样,二人很自然的看了看他们,笑了。 “先生,刚打的山鸡野兔,买几只尝尝鲜吧。” “在下正有此意,我要五只活山鸡五只野兔,不知道你们可有?” “有,不过还要劳烦你稍等片刻。” “不必等了,等你们猎到了,送到我家即可。” “不知尊府在哪里?” “白云深处有人家。” 原来,这些看似平常的问话,都是暗语,只有全部对上了,才能走进去。就算真的遇上偶尔来此的人,碰巧答对了一两句,不过,最后这句“白云深处有人家”,却不是可以碰巧说出来的。 要知道,这句可是唐朝诗人杜牧《山行》里的一句,这可是大汉,杜牧此人还没有生出来呢,除了穿越而来的吕雉,不可能有人知晓。 二人一听,暗语都对上了,赶紧上前施礼,请罪,取出身后的弓箭,发出一只响箭,很显然,是约定好的信号箭,于是,两个猎户模样的人,这才带领二人,上山来。 其中一个,已经带着吕雉的信物,跑在前面送信去了。 翻过一道道岭,走过一片片川,终于,来到一个湖边。 一汪蓝蓝的湖水,湖水倒影着山的影子,真是湖光山色,美不胜收,湖边,有一片菜地,在这隆冬季节,显然已经收获的干干净净,只有肥沃的土壤裸露在外。 再往山坡上看,一排排石屋,错落有致,整整齐齐的排在着,从远处看,就像一朵朵硕大的蘑菇,一阵阵炊烟冒了出来,空气之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 就在此时,几个人已经走出石屋,远远迎了出来。 带头的一个身形高大威武,尽管身穿棉布袍,依然遮挡不住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霸气,在他身边的是一个女人,同样是棉布衣衫,身姿婀娜,步伐轻盈。 毋庸置疑,他们就是这里的主人,项羽和虞姬。 相见难,相见欢,老朋友见面,自然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自不必说,于是,吕雉和沈食其,就在这里住了下来。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两个人来到这里,已经半月有余,这短暂的日子,每日游玩嬉笑,偶尔上山欣赏山里风光,惬意万分,毫无疑问,是吕雉来到这个世界,最轻松最快乐的日子。 这一天,吕雉和虞姬两个人,相约来到湖边游玩,沈食其和项羽,却留在了石屋里。 自然这是项羽特意安排的,他们来了这些日子,项羽只字未问,也不愿意打扰两个人的兴致,不过,他有太多的疑问,也有最要的事情,要先告诉沈食其,毕竟,事情重大,他不能擅作主张,又不好直接告诉吕雉。这也是项羽的私心,保护她的意思。 终于,沈食其把离开长安城的前前后后,一一讲给项羽,说完,长叹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要知道会落成这样,想当初,就不该让她回去。” “这也是天数吧,毕竟她是一个母亲,割舍血脉亲情,谈何容易啊。”项羽点点头,“后悔的事情,说也无益,不如不说,我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不得不问。” “说吧。” “你们这次离开长安,打算去哪里,重要的是,你们之间――” ”哈哈哈――”沈食其笑了,笑的很无奈,也很凄楚,“我们?我和她,能用‘我们’二字吗?”说着,一滴眼泪已经在他的眼眶里打转了。 “当初在沛县的时候,她就是我大哥刘季的夫人,我管她叫嫂子,刘季雄心万丈要功名利禄的时候,我就在想,大哥要的是江山社稷,她要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这个可怜的女子,注定是要牺牲自己的。” “当了霸王的俘虏,我原本可以轻松离开的,可是,我做不到,我不能丢下了她,当霸王把对她的爱慕之情表达出来的时候,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跟霸王比,更没有资格有非分之想,只能躲在背后,心里只有祝愿,但愿她可以有一个幸福的将来,那样,我就可以安心离开了。” “可是,她选择了长安城,选择了她的孩子们,万万没有想到,夫妻非夫妻,儿女误会重重,如今,竟然落得如此狼狈,不得不逃离到此。”“尽管如此,我不忍心,或者是说,没有足够的信心,把她据为己有,因为我想,先让她把以前的一切统统抛开,她才能真正快乐起来,也只有那时候,她才会真正接受我。” “不过,我还是好高兴,好开心,终于可以不让她受伤害了,终于看到她的笑脸了,这就是我想要的,其他的吗,都不重要。” 说道这里,沈食其眼角的一滴泪水,悄然滑落了下来,看得出来,这个多情的男人,已经动了真情,同时,也是那么受伤…… 项羽几乎听呆了,没有想到,沈食其啊沈食其,真是让人刮目相看,竟然有如此心胸,难得难得。 没有想到,这个总是隐藏在背后的高手,竟然有如此不俗的见解,想比之下,恐怕,他才是最懂爱情的人。 刘邦太爱江山了,他项羽呢,爱的很简单,爱了就爱了,就要天天相守日日相伴,只有沈食其,可以不计较个人的得失,才是真的在位对方付出。 他的爱,是那么无私,那么执着,甚至于堪称伟大。 这些字眼,说起来简单,真正做起来,能够做到的,恐怕也只有沈食其一人吧,项羽暗想,要是换了他,是绝对做不到的。 然而,如此的爱意,应该有个完美的结局,才算不辜负了沈食其。 项羽暗暗叹了几口气,山天总是弄人,很不幸,恐怕沈食其的爱,将会被打个粉碎,因为昨天晚上,已经接到飞鸽传书,长安城里,发生了巨变…… 说实话,项羽真想把这件事压住,既然他们已经离开了长安城,而且过得很开心,管他什么变故,就是天塌下来,那就塌下来好了,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项羽太了解吕雉了,也太了解沈食其了,如此巨变,可谓是天翻地覆,关系到太多人的生生死死,他们想不关心,想置身世外,恐怕都不可能―― 这也是项羽找沈食其的目的,先给他通通气,然后再告诉吕雉…… ------------ 第一百七十二章 返长安吕雉出奇谋 更新时间:2010-11-09 第一百七十二章返长安吕雉出奇谋 “什么?萧何来了?这怎么可能?” 沈食其不相信,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而事情。 要知道,项羽的落脚地,这个世界上,除了吕雉,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怎么可能来呢?就算当初的英布,前来验证项羽的存在,也只是先把消息送到匈奴的一个小城,再转到项羽这里。 萧何,是大汉的丞相,他怎么可能知道?“没错,的确是萧何来了!”项羽很肯定。 尽管项羽的居住之所,只有吕雉一个人知道,但是,并不表示,她不会告诉任何人! 因为长安城里,还让她放不下的,还挂念千千万的人,就是她的一双儿女,刘盈和刘元,母子连心,任何一个母亲,都无法做到不牵挂自己的儿女。 离开长安的时候,吕雉把一双儿女托付给了萧何,希望在他们无路可走的时候,可以投奔项羽,有条后路。 长安城发生巨变,于是,萧何来了。 沈食其站在山坡上,双手护住嘴,成一个喇叭形状,学了几声鸟叫,连续三声。 依然是安静一片。“咕咕――咕咕――咕咕――” 又是三声。 叫声刚刚停止,山林里传出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紧接着,两个人走了出来―― 只见他们穿着兽皮衣服,背着弓箭,腰间还别着刚打下来的野物,活脱脱一副猎人模样,二人很自然的看了看他们,笑了。 “先生,刚打的山鸡野兔,买几只尝尝鲜吧。” “在下正有此意,我要五只活山鸡五只野兔,不知道你们可有?” “有,不过还要劳烦你稍等片刻。” “不必等了,等你们猎到了,送到我家即可。” “不知尊府在哪里?” “白云深处有人家。” 原来,这些看似平常的问话,都是暗语,只有全部对上了,才能走进去。就算真的遇上偶尔来此的人,碰巧答对了一两句,不过,最后这句“白云深处有人家”,却不是可以碰巧说出来的。 要知道,这句可是唐朝诗人杜牧《山行》里的一句,这可是大汉,杜牧此人还没有生出来呢,除了穿越而来的吕雉,不可能有人知晓。 二人一听,暗语都对上了,赶紧上前施礼,请罪,取出身后的弓箭,发出一只响箭,很显然,是约定好的信号箭,于是,两个猎户模样的人,这才带领二人,上山来。 其中一个,已经带着吕雉的信物,跑在前面送信去了。 翻过一道道岭,走过一片片川,终于,来到一个湖边。 一汪蓝蓝的湖水,湖水倒影着山的影子,真是湖光山色,美不胜收,湖边,有一片菜地,在这隆冬季节,显然已经收获的干干净净,只有肥沃的土壤裸露在外。 再往山坡上看,一排排石屋,错落有致,整整齐齐的排在着,从远处看,就像一朵朵硕大的蘑菇,一阵阵炊烟冒了出来,空气之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 就在此时,几个人已经走出石屋,远远迎了出来。 带头的一个身形高大威武,尽管身穿棉布袍,依然遮挡不住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霸气,在他身边的是一个女人,同样是棉布衣衫,身姿婀娜,步伐轻盈。 毋庸置疑,他们就是这里的主人,项羽和虞姬。 相见难,相见欢,老朋友见面,自然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自不必说,于是,吕雉和沈食其,就在这里住了下来。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两个人来到这里,已经半月有余,这短暂的日子,每日游玩嬉笑,偶尔上山欣赏山里风光,惬意万分,毫无疑问,是吕雉来到这个世界,最轻松最快乐的日子。 这一天,吕雉和虞姬两个人,相约来到湖边游玩,沈食其和项羽,却留在了石屋里。 自然这是项羽特意安排的,他们来了这些日子,项羽只字未问,也不愿意打扰两个人的兴致,不过,他有太多的疑问,也有最要的事情,要先告诉沈食其,毕竟,事情重大,他不能擅作主张,又不好直接告诉吕雉。这也是项羽的私心,保护她的意思。 终于,沈食其把离开长安城的前前后后,一一讲给项羽,说完,长叹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要知道会落成这样,想当初,就不该让她回去。” “这也是天数吧,毕竟她是一个母亲,割舍血脉亲情,谈何容易啊。”项羽点点头,“后悔的事情,说也无益,不如不说,我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不得不问。” “说吧。” “你们这次离开长安,打算去哪里,重要的是,你们之间――” ”哈哈哈――”沈食其笑了,笑的很无奈,也很凄楚,“我们?我和她,能用‘我们’二字吗?”说着,一滴眼泪已经在他的眼眶里打转了。 “当初在沛县的时候,她就是我大哥刘季的夫人,我管她叫嫂子,刘季雄心万丈要功名利禄的时候,我就在想,大哥要的是江山社稷,她要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这个可怜的女子,注定是要牺牲自己的。” “当了霸王的俘虏,我原本可以轻松离开的,可是,我做不到,我不能丢下了她,当霸王把对她的爱慕之情表达出来的时候,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跟霸王比,更没有资格有非分之想,只能躲在背后,心里只有祝愿,但愿她可以有一个幸福的将来,那样,我就可以安心离开了。” “可是,她选择了长安城,选择了她的孩子们,万万没有想到,夫妻非夫妻,儿女误会重重,如今,竟然落得如此狼狈,不得不逃离到此。”“尽管如此,我不忍心,或者是说,没有足够的信心,把她据为己有,因为我想,先让她把以前的一切统统抛开,她才能真正快乐起来,也只有那时候,她才会真正接受我。” “不过,我还是好高兴,好开心,终于可以不让她受伤害了,终于看到她的笑脸了,这就是我想要的,其他的吗,都不重要。” 说道这里,沈食其眼角的一滴泪水,悄然滑落了下来,看得出来,这个多情的男人,已经动了真情,同时,也是那么受伤…… 项羽几乎听呆了,没有想到,沈食其啊沈食其,真是让人刮目相看,竟然有如此心胸,难得难得。 没有想到,这个总是隐藏在背后的高手,竟然有如此不俗的见解,想比之下,恐怕,他才是最懂爱情的人。 刘邦太爱江山了,他项羽呢,爱的很简单,爱了就爱了,就要天天相守日日相伴,只有沈食其,可以不计较个人的得失,才是真的在位对方付出。 他的爱,是那么无私,那么执着,甚至于堪称伟大。 这些字眼,说起来简单,真正做起来,能够做到的,恐怕也只有沈食其一人吧,项羽暗想,要是换了他,是绝对做不到的。 然而,如此的爱意,应该有个完美的结局,才算不辜负了沈食其。 项羽暗暗叹了几口气,山天总是弄人,很不幸,恐怕沈食其的爱,将会被打个粉碎,因为昨天晚上,已经接到飞鸽传书,长安城里,发生了巨变…… 说实话,项羽真想把这件事压住,既然他们已经离开了长安城,而且过得很开心,管他什么变故,就是天塌下来,那就塌下来好了,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项羽太了解吕雉了,也太了解沈食其了,如此巨变,可谓是天翻地覆,关系到太多人的生生死死,他们想不关心,想置身世外,恐怕都不可能―― 这也是项羽找沈食其的目的,先给他通通气,然后再告诉吕雉…… 因为,冬季即将来临,不胜寒冷的鸟儿们,心里最清楚,哪里暖和,于是,成群结队的飞过去…… 颠簸的马车上,远离长安城的沈食其和吕雉,望着自由自在飞行的鸟儿,相视一笑,他们和鸟儿们一样,也在奔向幸福的明天…… 第一站,要去的是匈奴境内,拜访项羽夫妻,这是他们盼望已久的事情,自从楚地分别以来,还没有真正到过他们的立足之地。 说起项羽来,跟他还真是有缘。。 原本,和西楚霸王项羽,是敌对一方,两个人不仅做了项羽的俘虏,还差一点丧命于他手,却惺惺相惜,机缘巧合,双方成了相濡以沫的朋友。 相反,原本是同一方的人,尽管有花花江山,大权大握,却是各有各的想法,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甚至于反目成仇,闹得不可开交。 也许,这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吧,不管你们是敌是友,不管来在何方,只要心灵相通,只要有情有缘,总会相遇,总能成为一生的知己。 马车一路颠簸,离是非之地长安城越来越远,二人一路走走停停,一边游玩一边欣赏路边的风光,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是非对错,更没有你死我活,这样的生活,真好! 这一天,两个人终于来到一片山林旁边,一座不知名的山脉脚下。 因为,冬季即将来临,不胜寒冷的鸟儿们,心里最清楚,哪里暖和,于是,成群结队的飞过去…… 颠簸的马车上,远离长安城的沈食其和吕雉,望着自由自在飞行的鸟儿,相视一笑,他们和鸟儿们一样,也在奔向幸福的明天…… 第一站,要去的是匈奴境内,拜访项羽夫妻,这是他们盼望已久的事情,自从楚地分别以来,还没有真正到过他们的立足之地。 说起项羽来,跟他还真是有缘。。 原本,和西楚霸王项羽,是敌对一方,两个人不仅做了项羽的俘虏,还差一点丧命于他手,却惺惺相惜,机缘巧合,双方成了相濡以沫的朋友。 ------------ 第一百七十三章 贪王权刘盈违母命 更新时间:2010-12-01 第一百七十三章贪王权刘盈违母命 奇谋? 沈食其暗暗发笑,吕雉出的所谓奇谋,别人也许不知情,而他太清楚了。 那就是回到长安城,把一双儿女接出来,自己的孩子总是让母亲挂念,那么,就让他们远离是非之地―― 至于长安城这个是非之地,本人不喜欢,不高兴回去,那就不回去好了。 这哪里是什么奇谋,分明就是戏耍萧何,故意托词罢了。 不过,表面上,吕雉可不是这么说的,而是摆出另外一幅姿态来,还恶狠狠的说,什么人敢冒充自己,实在是太可恶了,一定要把她揪出来,让她知道假冒大汉皇后是多么严重的事情。 因为她知道,萧何是个忠臣,大大的忠臣,一心一意为了大汉王朝的将来,以及天下众生着想,他来找自己的目的,就是因为以李泽为首的吕家发难,大汉王朝又出现了新的危机。 他的立场,是大汉的忠臣,这一点,是没有错,也是萧何为人耿直的表现,更是忠臣的良好素质。 但是,这一切,说自私点,跟我吕雉有什么关系? 没错,我是大汉的皇后,也是当今太子刘盈的母亲,但是,我依然是我!而且,我为你们付出的太多,也该做一回自己了。 你刘邦不是要改立太子吗,那就改吧,想怎么改怎么改,想立谁立谁,你立谁为太子,都是你刘邦的事情,跟我何干? 至于儿子刘盈做不做太子,自己将来做不做皇太后,就更不重要了。 什么太子,什么皇后,甚至于太后,我还不稀罕呢。自始至终,我也没有赞成过,刘盈去做什么太子!不但不赞成,还是百般阻扰的。 只要儿女平安无恙,以后可以过上开心快乐的日子,这就是她此行的目的,至于其他的,她已经不想管了。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沈食其自然是要跟随的,项羽毕竟是项羽,曾经的西楚霸王,心思缜密,考虑周全,他不放心两个人就这么回去,还特意派出自己的心腹之人,暗中悄悄保护―― 于是,数日的行程之后,一行人终于秘密回到了长安城。 这个分别不久的古老城池,看起来依然热闹繁华,来来往往的车辆,形形色色的各色人等,来了又走了,走了又来了,至于他们在这里得到了些什么,失去了什么,或者,只要他们自己最清楚吧。 吕雉呢,她失去了什么,得到了什么呢? 一国的皇后,可谓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居然还妄谈失去,是不是有装b的嫌疑? 没有,绝对没有! 首先,她是皇后,母仪天下,足以让全天下的女人眼红,这一点是没错,但是皇上并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其中最宠爱的,就是戚夫人,尽管,她和戚夫人两个人相处的一直很好,吕雉也没有昧着良心,或者,违背自己的意愿,非要装出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来。 而是戚夫人也是一个性情憨厚的女子,尽管她也是刘邦的老婆,但是,这是这个时代的产物,是合情合理存在的,跟前世到处泛滥的小三不一样。 吕雉可以理解,可以包容,也可以泰然处之,但是,这并不是表示,她的心里就很舒服。 要知道,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她,从小灌输的是一夫一妻的思想,在她的思维意识里,男男女女之间是平等的,感情是排他性的,尽管说,来到这个世界,就要遵循这里的规矩,这一点,没错,但是,并不表示,她的心里,就心甘情愿。 所以说,她宁愿回到过去,在沛县做一个小小的亭长夫人,起码,那时候夫唱妇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何等逍遥自在。那时候,是幸福快乐的。 另外,她的骨子里,是个淡泊的人,所谓的王权富贵,并不是她不想要,前提是开开心心的要,快快乐乐的要。 如果让她失去快乐的生活,去要那些华丽,不,应该说是血腥而冰冷的王权,她宁愿不要! 好吧好吧好吧,也许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刘邦的所作所为,彻底击垮了她心里的最后防线! 想当初,就算她很不情愿,就算是为了儿女们,她不是没有跟项羽走吗,不是照样回到了刘邦的身边吗?而且,回到刘邦身边,她一心一意为他刘邦分忧,为大汉做的事情,哪一件不是超出一个女人应该做的范围? 从对付韩信,到请出项羽吓走匈奴人,为大汉解围,哪一次她不是兢兢业业,一心为了大汉江山,为了他刘邦着想? 可是,刘邦是怎么做的呢? 竟然要废了自己?! 让她失望透顶的是,刘邦对她做的这一切,不领情也就算了,她可以不稀罕不计较,但是,即使如此,刘邦这个脑子里只有江山社稷的皇上,还是要对付自己。 或者说,在他的江山面前,她做了什么,这些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他的江山,要世世代代相传下去―― 吕雉不得不承认,在刘邦的眼里心里,每一个人,都是他手里的棋子,都是他布置的棋局里的一枚棋子! 当然,她吕雉这个皇后也不例外! 甚至于,做丈夫的,竟然编造妻子的所谓“丑态”,让亲生儿女们去面对,这就未免太恶劣了。 不要说,这种事情,吕雉不知道是他做的,不不不,她其实早就知道,是刘邦在搞鬼,只不过,吕雉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承认,嘴上不说罢了。 更不愿意让儿女们看到,竟然是自己的丈夫在诬陷他,竟然是儿女的父亲,让亲生儿女面对母亲的所谓丑态…… 如此的大汉皇帝,如此的结发之情,她吕雉凭什么回来? 还有一点,从私人感情上来,吕泽尽管是野心勃勃,不是一个合格的臣下,不过,对于自己的妹妹,他还是一个合格的兄长的,要她为了刘氏基业去对付自己的亲哥哥,吕雉一百个不愿意。 所以,尽管吕雉回来了,却不是为了大汉,更不是为了刘邦!也不是为了天下苍生! 因为天下苍生这个概念,实在是太大,也太虚幻,天下苍生在哪里,她没有看到,她看到的是绝情绝意的丈夫,还有他老谋深算的种种伎俩。 所以,回到长安城的吕雉,心里很不是滋味,也一刻都不想多停留。 既然进了城,自然是要落脚的,长乐宫里已经有了一个冒牌的吕雉,自然不能回去,那么,这个正牌的,并没有非要揭穿假吕雉的阴谋,所以,也不好招摇过市。 就这样,偷偷回来的吕雉,暂时秘密住进了萧何的丞相府,等待机会,偷偷去跟儿女们见面。 这一天,太阳暖暖的照着,前往未央宫请安的太子刘盈,迎面碰上了萧何,确切的说,是萧何早就计划好了,一直在这里等他。 “太子殿下,”萧何上前施礼,“今日天气不错,家人打了一些野物,,下臣未敢擅自享用,特命人送一些到太子宫中。”“有劳丞相了。”刘盈也不客气,一拱手,算是谢过了。 再说,百官们送些小礼,只要不是太大太多,有贿赂的嫌疑,他一般都会收下的,更何况,这是大汉第一文臣丞相萧何送的。他更要收下的。 这也是极为平常的事情,自然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因为太子在平时私下里,和百官们也是有些往来的,毕竟,身为东宫太子,要跟百官们熟络起来,为将来临朝做准备。 就这样,几箩筐野味,堂而皇之的送到了太子宫中,送野味的家人们,就夹杂着两个最重要的人物,一个是沈食其,另一个就是吕雉,当然是要经过一番乔装改扮的。 也只有这样,才是遮人耳目的最好办法,不会被人发现,也不会被怀疑。 沈食其当然不能露面,毕竟他跟太子之间,有太多说不清的事情,此时此刻,万万不能惹恼了那小子,他之所以跟来,只是以防出现什么不测留的后手,因为此时的皇后,身份被假冒,也不是在长乐宫,身边并没有什么保护力量。 于是,吕雉秘密的进入了太子宫,轻车熟路的见到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路上,当侍卫们试图阻拦的时候,吕雉亮出了自己的皇后印玺,毕竟是东宫的侍卫们,自然也是认识的,哪里还敢再阻拦,于是她才走了进去…… 终于,见到儿子了,吕雉眼睛早就打湿了眼眶,毕竟母子分别多日,竟然在这种场合下,偷偷的见了面,自然有股心酸味道,于是,轻喊一声―― “盈儿……” 前呼后拥的太子刘盈一下子愣住了,看看这个家丁打扮的人,似曾相识,那声音,就更加熟悉了,“你你你……” 刘盈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是母亲,孩子,是母亲!” 刘盈瞪大眼睛,仔细看去,太过熟悉的音容笑貌,流淌下来的泪水,加上磁性的声音,不是母亲,又是何人? ”母亲――“刘盈轻呼一声,就跪了下来,眼泪也流了下来―― 他喝退左右,并对贴身太监使了个眼色,太监明白,这是何等重要的大事,带着所有人离开了,自然不敢让手下人四处乱说。 可是,眼泪还挂在脸上,刘盈就感觉不对了,自己的母亲,堂堂大汉皇后,见自己,用打扮成这个摸样吗? 只见她穿着一身家丁的衣服,还是男扮女装,这样子哪里是大汉的皇后,堂堂一国国母,母仪天下,竟然是这副打扮…… 这也太那啥了吧? 不过,毕竟是母亲,刘盈也不好说什么。吕雉怎么看不出儿子的心思,压低声音,悄悄的说:“长乐宫里的汉皇后,是假的。” “假的?怎么可能???”刘盈一下子就懵了,“舅舅不是说,把母亲找回来了吗?” 于是,吕雉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刘盈都傻了,自己的舅舅,竟然欺骗自己!? “舅舅他――”刘盈追问 “也不能全怪你的舅舅,你的父皇要收回吕家的势力,他也是自保而已,盈儿,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你的姐姐。”|刘盈听母亲这么说,有点不高兴了,毕竟,大汉是刘家的大汉,就算是舅舅,也是大汉的臣子,为臣之道,妄想颠倒伦常,就是十恶不赦的奸臣! 不过,母亲毕竟姓吕,刘盈并没有把这样的话说出来。 “盈儿,跟母亲走吧,离开这是非之地。”说了这半天,终于到了点子上。 “走,去哪里?”刘盈愣了。 “天涯海角,那里都有我们的容身之处。”吕雉耐心解释。 “母亲的意思,是要我去四处流浪吗?”刘盈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带着浓重感情色彩的。吕雉当然能听出来,他不情愿,不高兴,甚至于,很愤怒,只是碍于在母亲面前,没有发作而已。 “游遍五湖四海,赏尽天下美景,有什么不好吗?”吕雉继续耐心解释着。 “不,母亲,我是堂堂的大汉东宫太子,未来的皇帝,这么能去过那种生活?”刘盈终于把一个“不”字说出了口。 这句话出口,吕雉有些犯蒙,这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的。 而且,从他坚定的眼神,吕雉看得出来,儿子的心意是何等坚决,离开长安城,去过流浪的生活,是他根本就没有想过的事情,脑子里根本就没有概念,不仅如此,在他看来,做母亲的,竟然说出这样不可思议的话来,实在是太奇怪了,要不是这是他的母亲,说不定,当今太子,早就暴怒了。 吕雉轻轻叹了口气,为难了。 原本以为,悄悄把儿女们带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至于别人,爱怎么折腾这么折腾吧,自己都不管了。 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儿子,并不是这么想的,不但不同意,还很不高兴,很愤怒。 细想,也难怪! 一个对将来充满了憧憬的年轻人,怎么知道在这表面上繁花似锦的长安城里,已经是危机四伏,就连他的太子之位,也将要不保,留在长安城,受伤害的,就是他! 可是,这样的话,吕雉又不能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这也是当母亲的私心,不愿意自己的儿女们面对这些丑陋阴暗的东西。 可是,自己的儿子,已经表明了立场,堂堂大汉的皇太子,不能离开这繁华锦绣之地,不能丢掉手里的花花江山,去过什么隐居的生活。 看起来,不跟他讲明白,儿子是不肯走的了,可是,就是跟他讲,先不要说让一个孩子去面对那些丑恶的东西,甚至是他们的父皇所作的一切,是多么残忍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以他的眼光和阅历,他能相信吗? 恐怕,很难。 再说,知子莫若母,对于儿子的脾气性格,吕雉最清楚,这孩子,脾气倔的很,只要是他认准的事情,一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他说不肯走,他认定了一定要留下来,那就是不会动摇的,就算自己怎么劝说,都没有用,除非想办法让他改变心意。 怎么办? 吕雉犯愁了。忽然,她想起一个人来,没错,就是她,儿子从小就跟她最亲近,恐怕也只有她,能够劝得动一心一意要留在这是非繁华之处的,倔强的儿子…… 没错! 她就是公主刘元! 因为姐弟两个,感情最好,从小相依为命,相处也非常融洽,姐弟之间,甚至于,超过对父母的感情,说起来,这也是从小养成的。 在老家沛县的时候,父亲被张县令陷害,流落芒砀山,为了救父亲,母亲四处奔波,只有这对姐弟,相互安慰,彼此照顾。 后来,父亲刘邦举起义气,长年征战在外,留下母子三人留守老家,可是,父亲兵败后,楚军来犯,母亲为保护他们被楚军俘虏,他们又开始跟随父亲在外作战。 那时候,父亲天天打仗,哪里有功夫管他们,这对姐弟,更加彼此依赖,互相照顾,彼此安慰。 完全可以说,父亲开始争夺天下的时候,就是这对姐弟感情最深厚的时候!父亲刘邦夺取天下,这对姐弟,也建立了最深的额感情! 这种感情,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替代的,也很难得,这一点,吕雉很清楚。 首先,他们年龄相仿,有生活在相同的环境里,从小耳边厮磨,早就建立了和平常人不一样的情感和默契,即使是父母,都无法跟这样的感情相比。 这一点,吕雉很清楚。 于是,在吕雉的要求下,刘盈命令东宫的侍卫们,大轰炸旗鼓的把公主刘元请来了。 毕竟,吕雉是乔装改扮偷偷潜进来的,不能公开露面,至于刘元,倒是越公开越好,众所周知,这对姐弟的感情是很好的,走的也非常近,这样请她来,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如果再偷偷摸摸的,反而会让人起疑心了。 就这样,并不知情的公主刘元,带着郡主小玉,来到了太子东宫。 ------------ 第一百七十四章 论进退刘元出奇语 更新时间:2010-12-02 第一百七十四章论进退刘元出奇语 “母亲……” 当刘元看到母亲的时候,着实吓了一大跳,要知道,这里是太子东宫,从来见母亲,都是要去长乐宫的,而且,母亲作为一国之母,即使平时不穿凤冠霞帔,却也是衣衫齐整,毕竟是皇后至尊,当然穿的符合身份,才不失了体统。 可是,她看到的母亲,偏偏穿了侍卫们的衣服,还是男装? 什么时候,连大汉的皇后都穿成这样了,还要在东宫见面,说的好听一点,是很不正常,说难听一点。不就是要偷偷摸摸了? “孩子,没有时间多说了,长乐宫的那个,是假的。”吕雉哪里顾得上女儿的反应,把长乐宫里假冒皇后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说起来,刘元对此早有怀疑,自从舅舅把“母亲”找了回来,就借口皇后一路受了惊吓,不允许他们见面,就连皇上都得到了消息,皇后在病中,外人不宜打扰。 试想,连皇上都不能打扰的人,其他人,怎么敢造次? 就连儿女们,也不例外! 到底是女孩家心细,还是发现了破绽。 “母亲,我们没有发现破绽,这倒说的过去,连父皇,都没有发现吗?”刘元很费解,就问母亲。 “哎,孩子。”吕雉长长叹了口气,说:“你们的父皇,怎么可能不知道,长乐宫里的皇后是假的呢?” “不会吧?”姐弟两个异口同声,不相信的追问。 要知道,大汉的皇后,岂可随意冒充? 要是父皇发现不了,自然另当别论,但是,父亲明明发现了,明明是知情的,怎么会不追问? “孩子们,你们对父皇,了解的太少了。”吕雉叹了口气,“他和你们的舅舅一样,都不希望母亲留在长安城。 刘元和刘盈姐弟俩听母亲这么说,顿时呆住了。 吕雉想的一点都没可以错! 千真万确! 刘邦的确知情,不仅知道长乐宫里的皇后是假的,而且,他跟吕泽一样,都希望这个假象,永远隐瞒下去!要知道,他们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都忌惮真正的皇后! 首先,是刘邦! 他要粉碎吕家的势力,要改立刘如意为太子,将来把大汉的江山社稷传给他,就要先拔掉吕家这个大钉子,那么,姓吕家的皇后,就算是他的结发妻子,就算是他的正宫皇后,可是,她姓吕,难免会帮着娘家人的。 就算皇后从来都站在大汉的立场上,就算她从来都是不赞成吕家的篡逆行为,但是,只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在吕家安然无恙的时候! 如果,有谁威胁到吕家的安全,有谁要铲除吕家,第一个不答应的,就是她,毕竟,一笔下不出两个吕字来! 这一点,刘邦很清楚。 而且,皇后是当今太子刘盈的生母,要废了刘盈改立刘如意,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可能坐视不理?势必会成最大的阻碍。 所以,一个真正的皇后坐镇长乐宫,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一个假的,就不一样了,等于撤掉了一个大势力。 尽管皇后是个女人,但是,没有谁敢轻视她的存在,更没有人敢把她的存在,当成一个弱女子,因为她不是小女子戚夫人,她的作用,刘邦心里最有数的。 再说,他费尽心机安排的这一切,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赶走她。 安排她和沈食其的暧昧关系暴露在儿女们面前,特意安排儿女们看到他们的母亲是怎样的丑态,从而让他们去触碰吕雉心里的最敏感的神经。 你吕雉不是一直想过开心快乐的日子吧,那就去吧,刘邦他就是要让不让须眉的皇后,离开长安,去过她风一样的日子,最好连当今太子和刘元,他们的儿子和女儿一起带走! 一个被废了的太子,风光不用说,能够保住命就不错了,让那个向往自由生活的母亲,带着被废的太子远走高飞吧。 刘邦的算盘,打的不可谓不精! 而吕泽,出现点就不同了。 如今的吕家,已经是长安城最大的势力,要不是妹妹吕雉拦着,吕家早就夺下了大汉江山,再说,他刘邦凭什么称霸天下,说起来,这都是吕家的功劳! 首先,当年支撑刘邦举起义气的,是吕家的财富,招兵买马积草屯粮,吕家是首功, 再者,天下最锋利的兵器,也是出自吕家,这是最主要的,楚汉战争,但凡是有个脑袋的认,都知道,要不是有这个筹码,刘邦跟项羽抗衡,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世人都说,天下第一利器,是刘邦制造出来的,殊不知,所有的人都错了,是吕家,是吕家人造出来的,是吕家人发现了煤炭的妙用! 既然你刘邦可以从大秦手中夺取江山,我吕家就可以夺取大汉的江山! 不过,吕泽心里很清楚,要做成这件大事,妹妹吕雉是绝对不会答应的,与其兄妹反目,弄的不可开交,倒不如,妹妹远走他乡,不过问这些事情。 所以,当他得知,妹妹离开了长安城,心里暗暗高兴,真是老天有眼,暗中帮助吕家,于是,他找到一个长相酷似吕雉的人,悄悄入住长乐宫,做起了假皇后…… 不过,假的就是假的,再像也不是真的,总有破绽,露出破绽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那么,就少让她露面,称病,闭门不出,不失为最佳方案。 所以,国舅吕泽,当然不愿意看到,真正的皇后,又回到了长乐宫! 吕雉把这一切,都原原本本告诉了这对姐弟,连他们的父皇想换太子的事情,却没有说,毕竟,对于刘盈来说,他们的父皇,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们不信,也不愿意破坏一个父亲在儿女们心目中的形象。 这也是吕雉的一点点私心吧,毕竟,孩子们还小,这些权谋背后的阴暗,还是不知道为好。只要让他们离开,去过无忧无虑的生活,也就是了。 解释完,他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意味深长的说。 “孩子们,你们的父皇和舅舅,恐怕就要大打出手了,而你们呢,跟母亲走吧,离开这是非之地。” “不,母亲,我们不离开。”让吕雉没有想到的事情,他的女儿,跟儿子一个态度,竟然一口就回绝了。 “为什么?你们愿意留在这里,看到这些纷争?”吕雉更是一惊,要说儿子不肯离开,还说的过去,毕竟是太子至尊,将来是要当皇上的。可是,女儿,怎么也要留下呢? “母亲,我不相信,舅舅会做出篡汗之事,更不相信,父皇会改立太子,就算这一切是真的,我们也不离开。”刘元回答。“母亲,我们是父皇的亲生儿女,也是大汉的公主和太子,我们已经熟悉了我们的身份,这一切是改变不了的,就算将来,大汉王朝风雨飘摇,也是我们要面对的。“ “孩子们,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开心的快乐的生活,不好吗?”吕雉不肯甘心,她一心一意要带着儿女们离开这是非之地,看起来,他们并不领情。“ “不,母亲,我们不离开。”让吕雉没有想到的事情,他的女儿,竟然一口就回绝了。 “自由自在的生活,难道,你不想吗?”吕雉不甘心的问。 “母亲,那只是你的想法,不是我们的,我们不想离开长安城。“刘元态度很坚决。 是的,这只是一个母亲的私心,什么开心的快乐的日子,这都是她一厢情愿认为的,不是儿女们的想法,要想强加给他们,很难。 那么,现在怎么办? 难不成,不管他们怎么样,扔下他们,趣过自己快乐的日子? 有一双儿女日夜悬心,快乐从何人来? 留下来,吕雉不情愿,也一万个不愿意。 那么,怎么办? 吕雉犯愁了…… 没有说服儿女们,吕雉只得泱泱的回到丞相府,当然,也是秘密的,毕竟,长乐宫已经有主儿了,尽管是假的。 她这个真的,自然不能公开露面,而且,从打算跟萧何会来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有想过,要重新回到长乐宫。 她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带走儿女们,远走高飞。 可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儿女们已经长大成人,他们有自己的想法,想违背他们的意愿,让他们离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吕雉无奈,只好先离开,再想别的办法。 吕雉刚走,刘盈和刘元还没有来得及仔细回味整件事情的时候,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来了…… 他跟快吕雉不同,吕雉悄悄的来,还要萧何巧妙布置一番,毕竟是秘密前来,而且此时的她已经不再以前的大汉皇后了,既然长乐宫那个,被公认了,那么,这个真的,身份就变得微妙起来…… 因为他是大汉的皇上,所到之处,何人敢阻拦? 其实,早在吕雉来的时候,他就在这里了,不过,并没有露面,等吕雉走了,他才出现在儿女们面前…… ------------ 第一百七十五章 说亲情刘邦吐真言 更新时间:2010-12-03 第一百七十五章说亲情刘邦吐真言 “父皇……” 姐弟两个一看是父亲来了,一下子扑了过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早已经泣不成声了…… “孩子们快起来。”刘邦拉起他们,“父皇都知道了。“ 姐弟两个站起身,就像看到救命一样,看着他们的父亲,对于他们来说,母亲的话太过分,太不合情理,也让他们感觉委屈和无奈,如今,见到了父皇,就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母亲她……”刘元一边哭一边说。 “好了,别哭了,朕都看到了,”他为女儿擦去眼角的泪水,怜爱的说,“孩子们,真是难为你们了。” 几句体贴的话,从父皇嘴里款款而出,姐弟两个人,更觉得收了莫大的委屈,一下子扑到刘邦身边,不过,细心的他们,还是顾及刘邦身体不好,并没有扑过去…… 刘邦慈爱的拉着他们,一手拉着儿子,一手拉着女儿,那副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父亲,不,应该说是最慈祥的父亲,在儿女们受了委屈的时候,一个父亲正在努力安慰他们…… 终于,姐弟两个哭够了,刘邦也转向了正题。 “不过,孩子们,你们跟母亲走,也不是什么坏事,不是吗?” 刘元姐弟两个,一下子就呆住了,母亲这么说也就罢了,居然居然居然,连父皇都这么说,实在是太奇怪了…… 这姐弟两个也不傻,他刘邦既然这么说,大致上,也明白了三五分,母亲说的是对的,父皇果然要改立太子了? 第一个急了的就是刘盈,毕竟关系到他的切身利益,而且,做太子,将来君临天下是他最美好的希望和理想,现在,就要被自己的父亲粉碎掉了,他怎么能不急呢? “父皇,我这个太子,真的如母亲所说,要被废掉吗?”刘盈的眼睛都红了,说这些话的时候,都是咬着牙说的。 “哎――”刘邦叹了口气,并没有正面回答,“孩子们,不是父皇偏心,更不是父皇偏爱如意,而是父皇也有父皇的难处啊。” 难处? 皇上的话就是圣旨,谁敢不尊? 天授命于皇,权利和地位都凌驾于芸芸众生之上,成为皇上,怎么还会有难处? 刘盈不相信的看着父亲,却又不敢质问,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兼当今皇上,他不敢造次乱说话,可是,失望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孩子,父皇说的都是真的。”刘邦看着儿子,他知道,儿子不信他的话,只好耐心解释着,“你可知道,当父皇不在的时候,你们大权在握的舅舅,就不再是大汉的臣,就凭你,怎么可能驾驭的了他?” “父皇,我镇不住舅舅,那么,弟弟如意,就行吗?”刘盈反问。 ”你弟弟当然也不行,那么,父皇就要在活着的时候,削弱吕家的势力,只有先废了你的太子之位,夺取国舅之尊,吕家的势力才会慢慢被削弱,这是唯一的办法。” “父皇,照你这么说,我和刘肥哥哥一样,注定是要做一个废太子,被迫离开长安了?” “孩子,为了大汉的江山,只能委屈你了,你要体谅啊。”“父亲,凭什么让我受这个委屈?凭什么?就因为我是吕泽的外甥吗?” 平时性格有些懦弱的刘盈,一下子被激怒了,也顾不上这是父皇,是说一不二的大汉皇上,憋在心里的话,终于说了出来。 这也能那怪,被逼着丢了太子之位,即将沦为下一个废太子,如此大起大落,就算是只乖巧的小猫,也要急了,更何况他是养尊处优的大汉皇太子! “孩子们,你要知道,亲情和王权,是很残酷的事情,我是你们的父皇,也是如意的父皇,你们都是我的儿子,将来谁做皇上,都是我们刘家的天下,不过,皇位只有一个,父皇只能选择最适合的一个。”刘邦试图说服儿子刘盈。 “最适合的?哈哈哈……”刘盈冷笑着,大声说,“父皇,想当初,刘肥哥哥就是做适合的吧,可是你呢,一道诏书,就把他废了,这还不算,还把他赶出长安城,一辈子都休想回来,你立我太子,偏偏说如意是最合适的,那么,下一个废太子也就轮到我了,你想过没有,如此的出尔反尔,做儿子的,是什么心情?你这个当父亲的,为我们考虑过吗?” “孩子,父皇知道你们委屈,不过,你和你哥哥的委屈,跟大汉的江山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江山社稷,你的脑子里只有大汉的江山吗,还有我这个儿子吗?我亲爱的父皇,你给了我们一个承诺,将来的大汉皇帝,就是我们,可是,你一句话就把这个承诺给毁了,你可想过,我们已经把这件事情当真了,而且,终其一生,我们都会生活在这个承诺里,如今,你却让我放弃这个你给的身份,我的父皇,我们被你骗来骗去的,你觉得,好玩吗?你想过没有,你这样,儿子的心有多疼?” 说着说着,刘盈的眼睛里,已经被泪水打湿,愤怒的握紧了拳头。 刘元也被父亲的话触动了,她看着自己尊重的父亲,看着高高在上的父皇,冷笑道:“父皇,不,应该叫你皇上,因为你的脑子里只有大汉的江山,只有你的刘氏基业,你不是我们的父亲,更不是我们的长辈,而是坐在龙椅上,高高在上的一代帝王,那么,我们算什么?” 说完,她背过脸去,再也不想看自己的父亲一眼。 “孩子,这些父皇都了解,不过,父皇也不是不懂亲情之人,否则也不会来看你们了。 你们要知道,你们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是大汉的皇室。你以为天生你们就是皇族贵胄吗,天上就要享受锦衣玉食,被万人敬仰吗?以为这些都是老天赐予你们的吗?不,你们错了错了,大错特错了! 你们是皇室中人,享受了荣华富贵,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用你母亲的话来说,那就是天下没有掉馅饼的事情,你们,作为大汉的皇子,也不例外!” 刘邦耐心的解释着,试图让儿子知道,他废立太子之事,也有自己的难处。 “父亲,我不得不承认,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父皇,你说这些,不仅仅是要我知道,费了我这个太子,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吧?”刘盈冷冷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说,“想必,还有其他原因。” 刘邦点点头,这才是问题的关键,他回答说,“孩子们,跟你们的母亲走吧,远远离开长安城,去过快乐开心的日子吧。” “不不不,父皇,我亲爱的父皇,我们不会离开的!!!!!!!!刘盈声泪俱下,“不会不会,诀不会! 很小地时候,周围地人都喜欢我,夸我聪明,说我是皇室里难得的天才皇子,聪明睿智。其实我知道,这些话里,大半都是虚伪地恭维而已。 而我,只不过是父皇的儿子,也是母后的儿子,所有人都喜欢我,只是因为我最有可能是将来的太子,父皇,你呢,也很喜欢我……嗯,应该算是喜欢我吧。因为我是他的儿子,是我的母亲――你的皇后生下了我的儿子,可是……很小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来源于我亲爱的父皇! 是的,是父皇! 那时候我是骄傲而自豪的,因为我觉得,你是最喜欢我的,是最爱我这个儿子的,直到你废了肥哥哥的太子之位,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起来。 可是,如今,你又说如意是最佳人选,我要被废了,要步刘肥哥哥的后尘,父皇,这一切,变化的太快了吧?我很不相信,我亲爱的父皇,转眼之间,就把我的一切否定了。 请问我亲爱的父皇,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到底什么地方让你不满意了?还有肥哥哥,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到底什么地方让你不满意了?让你接二连三的,先废了肥哥哥,又要费了我? 父皇,我亲爱的父皇,我们还是你的儿子吗?还是大汉的皇子吗? 是不是有一天,只要你愿意,连如意弟弟,也要面临这样的局面? 所以,我也不会离开,我倒要看看,我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要看看,我亲的父皇,是怎么对付你的亲生儿子的!” 刘邦看着你自己的儿子,老泪纵横,他知道,这孩子的脾气,撅着呢,别说劝他,就算是那根绳子绑,都不可能把他绑出长安城…… 说起来,都是王权热的祸,都是所谓的花花江山,迷失了所有人的眼睛,当然包括他刘邦的眼睛…… 于是,同样劝不动这对姐弟的刘帮,失望的离开了,带着无尽的遗憾,带着凄凉的无助感…… 看起来,想让皇后带着儿女们离开,是不可能的了,刘邦叹了口气,难道,一定要用那一招吗? 可是,不用不行啊,儿女们不肯离开,他们的母亲,自然就会留下来,成为最大的障碍…… ------------ 第一百七十六章 说皇室姐弟两迷茫 更新时间:2010-12-04 第一百七十六章说皇室姐弟两迷茫 皇后吕雉和皇上刘邦,前前后后都走了,离开了东宫,只留下一对姐弟,相拥而泣,这对患难姐弟,此时,我靠着你,我依偎着你,彼此依靠着,彼此安慰着…… “姐姐,什么是幸福?”刘盈幽幽地问。 “幸福,多美好的字眼啊,其实,姐姐也不知道,幸福到底是什么,不过,我曾经有过那样的感觉。”刘元回答 “什么样的感觉?” “就像小虫子懒懒的爬在心窝上,让人的心痒痒的,麻麻的,很惬意,很舒服。” “是吗?”“是啊。” “你曾经有过这样的感觉吗?” “当然有啊。” 刘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感动,一滴眼泪,悄悄爬了上来,一幅熟悉的画面,经常出现在她的梦里,让她一辈子都忘不了,于是,她感动着,一字一句的讲给太子弟弟听。 一个夕阳西下的午后,太阳落了下去,酷暑的热气散尽,也凉快了不少。 小小的沛县,刘家的花园里,百花盛开,花香阵阵,一间宽大的凉棚里,一家人人正在那里纳凉,几个孩子追追打打,笑声声声,演绎着一幅和谐的完美图画…… 男主人,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看着自己的孩子,无忧无虑的笑着闹着,女主人一直就怕热,尽管穿着单薄的纱衫,依然是汗流浃背,一把扇子摇来摇去的…… 男主人看着妻子满头的细汗,禁不住笑着摇摇头,拿起手里的扇子,为妻子慢慢摇着,满脸的幸福…… 也许,幸福的滋味,就是这样的吧,沉浸在其中的人们,感觉生活是那么美好,小日子是那么甜蜜。 毋庸置疑,男主人就是当初的泗水亭长刘季,女主人就是怕热怕的邪乎的吕雉,几个孩子,自然就是刘肥,刘元和刘盈了。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在一起……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幸福”二字,只有母亲怕热,脸上挂着一丝倦容,不过,此时的母亲,脸上也是挂着笑容的…… 这一点,刘元怎么也想不明白,母亲怎么就那么怕热呢,夏天一到,扇子从来不离手,这还不算,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她总是露出胳膊腿的,赤条条的亮着,就连她这个做女儿的都觉得难为情呢。 母亲还悄悄告诉她,大热天的,还包裹的严严实实,实在是太难受了,于是,母亲亲自动手,做了几件样子怪异的“吊带裙”,不仅自己穿,还给她穿,还别说,那种吊带裙穿在身上,身子没有了过多衣服的束缚,立刻就轻快起来,真是凉快极了。 当母女两个穿着那种奇奇怪怪的吊带裙满屋子里乱走的时候,偶尔遇上目瞪口呆的父亲,刘元吓得“啊”的一声,就躲在母亲身后,父亲看着这对母女,笑了,哈哈大笑的那种大笑,笑的满屋子里充满了温情,笑的幸福随处荡漾…… 从小到大,母亲都要做类似奇奇怪怪的衣服给刘元穿,直到现在,在没有人的时候,我们的公主就会穿起来,每逢那时候,是最幸福的,因为这是出自母亲之手,是母爱的表现…… “吊带裙?哈哈哈,好奇怪的衣着,其实,我也见过好几回,每每见到你和母亲穿着,躲躲闪闪的,生怕别人看到,我和肥哥哥都假装看不见,怕你们又要躲得远远的……”刘盈笑了,眼睛里却挂着泪水。 “是吗,你和肥哥哥也看到了?真是羞死人了。”刘元也笑了。 “那有什么好害羞的,你怕什么,都是一家人,……”刘盈说着,可是,当他说到一家人三个字的时候,忽然就呆住了。 一家人? 是啊,曾经甜蜜幸福的一家人,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曾经幸福的一家人已经支离破碎,肥哥哥被父皇逼着离开了长安,现在,连长乐宫里的母亲都是假的,母子相见,还要偷偷摸摸的,要丞相来安排,父亲呢,曾经的男主人,已经变了,再也不是那个父亲,说他是个皇上,是大汉之主,才更正确一些…… 想着想着,刘元和刘盈的眼泪控制不住,刷的一下就流淌了下来,于是,姐弟两个抱头痛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元收住泪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说:“好弟弟,不哭了不哭了……” “好,不哭了。”刘盈点点头。 “我的好弟弟,你也幸福过吗?” “是啊,当我被父皇立为太子的时候,尽管肥哥哥走了,让我伤心不已,不过,东宫太子,未来的大汉皇上,即将做大汉之主,还是让我感觉到,自己就是天之骄子,当时的感觉,就是那两个字,好幸福啊。” “只不过……可惜的很,我也好,肥哥哥也好,都不过是父亲的牺牲品罢了!从很小的时候,我都一直认为。我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就像我对母亲说的,出生皇室的荣耀和尊荣,尊贵的血统和身份,皇室地位…让我很幸福。 很小地时候,周围地人都喜欢夸我聪明,说我是皇室里难得的天才皇子,所有人,包括父皇,都很喜欢我。 他虽然是大汉的至尊皇帝,是大陆的主宰,世界上最具有权势的男人,有他的喜爱,无疑是最难得的,最有分量的,让我很幸福…… 这就是我最大的自豪和光荣,也是我此生的保障! 只可惜,好景不长。我就要步肥哥哥的后尘,去做一个废太子了。” “也许,母亲是对的,我们应该离开这里。”刘元叹了口气,说,“就让这里的一切,都随他去吧,我们去过开心快乐的日子。” 刘元违心的说,的确她才不想离开这里,更不想丢下公主的荣华富贵,只是,假如弟弟被废,假如下一个离开长安城的,就是她的亲弟弟,那么,她宁愿自己的弟弟离开。 “姐姐,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不愿意看到我跟肥哥哥一样,被父皇废掉,被逼着离开长安城,可是,我们真的要跟母亲离开,去做一介草民吗?”刘盈看着自己的姐姐,满心感动,心里明白,姐姐是为自己好,要不然怎么也不会跟将母亲一个调调。 “离开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好,不是吗?曾经的西楚霸王,不也是一个闲云野鹤吗,那种日子,倒也自在惬意啊。”刘元说。 “姐姐,我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即使太子易位,将来如意弟弟当上了皇帝,恐怕也是容不得我的!就像肥哥哥一样,长安城虽大,却容不下一个曾经的太子…… 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是一名太子,我愿意面对我的将来!但是……我绝对不愿意放弃!除非我死了,所以,活下来的我,拒绝离开这里,是不会再跟母亲走的!” “那么,一个废太子的将来,你也愿意面对吗?”刘元问道。 “是的,我是大汉的皇子,再怎么说,我也是父皇的儿子,也是大汉的王爷,就是被放逐了,也有属于我的一片天,我为什么要离开?相比之下,我宁愿去做一个费太子。” 刘元点点头。“再说,父皇还是爱我们的,也许,真的是舅舅的缘故吧。” 在他们的心目中,皇族的公主和王子,已经根深蒂固,他们已经习惯了,也被套牢了。 就这样,即使有皇上刘邦和母亲吕雉接二连三的劝阻,两姐弟都决定留下来的,面对他们的未来…… 吕雉的头,真是大了好几圈,眼看着秘密回到长安城,已经半个月月有余,可是,劝他们离开,跟自己走,希望越来越渺茫…… 不仅如此,接连几天,吕雉都来到东宫,试图把他们姐弟带走,这样一来,刘盈的骨子里那股倔脾气也上年来了,越劝越不行,反而增加了停留下来的决心…… 怎么办? 吕雉犯愁了,说实话,她还是第一次这么头疼,即使当年面对项羽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头疼过,毕竟这是自己的儿女,不能像对待对手一样,更不能像朋友一样,站在同一个立场之上。 而且,他们已经长大成人,有自己的想法,就是要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他们,恐怕也是不能的。 难道,高高在上的皇室,大汉的江山,公主王子之尊,竟然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吗?他们怎么就不体谅自己的一翻苦心呢? 那么,下一步怎么办? 必须拿出一个方案来,因为,已经没有时间了。 就算她吕雉有耐心等下去,皇上有吗?虎视眈眈的李泽有吗? 没有,他们任何一方都没有这个耐心,因为刘邦的命已不久,大限将至,没有时间让他浪费,而吕家呢,更是在找寻最佳时机,时机一旦成熟,就是吕家发难的时候。 一个是自己的娘家,一个是夫家,都是自己的亲人,就如同自己的左右手,咬咬哪一个都钻心般疼,可是,刘吕两家,眼看就要反目,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更是她无法面对的。 怎么办? 怎么办??? ------------ 第一百七十七章 遭伏击吕皇后遇险 更新时间:2010-12-05 第一百七十七章遭伏击吕皇后遇险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一个字,劝,苦口婆心的,尽管她明明知道,根本就不管用,可是,却别无他法,掰开了揉碎了,试图劝说自己的孩子们,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是,刘盈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不肯,连姐姐刘元帮着解劝,都丝毫动摇不了,可是,即使如此,还要劝,甚至于她连绑架这对姐弟的心思都有了。 要不是她现在秘密住在相府,不能随意走动,身边也没有自己的亲随,只有一个沈食其,她真的要把他们绑走了。 看起来,一个皇后的身份,并不是徒有虚名,还有手里握着的力量,更有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时候,具备的条件。 要是她现在在长乐宫,哪里会这么被动?即使刘盈是当今太子,她又何惧之有? 怪不得,世人都把权势看得如此之中,原来,的确是很有妙用啊。 这一天,是吕雉秘密回到长安的第二十一天,说到秘密,其实无非是瞒着不知情人的眼睛,大汉的首脑人物,尤其是刘邦,早就知道了。 只不过没有人说破,更没有人愿意吕雉回到皇后的位置上去,因为她的存在,就意味着麻烦…… 吕雉和沈食其劝说刘盈姐弟未果,夹杂在丞相府一行人中,痒痒的离开了东宫,准备回相府,,众人上马,刚走出去没要多久,视线刚刚离开东宫地时候,身后却再次传来了阵阵马蹄声! 而这次,马蹄声轰鸣,密集而整齐,大概粗略一听,恐怕却有近百骑! 吕雉和沈食其脸色一变,坐在马上望身后看去,只见道路之上,浩浩荡荡地一队人马飞驰而来,尽管没有旌旗招展,却也是马蹄声震天! 更难得地是,这些人尽管穿着普通人的衣着,可是,却如同正派的骑兵一般,队列整齐,即使是高速奔驰之中,队列依然整齐,马上之人尽管穿的都是普通人的衣服,却掩饰不住骨子里的那股子军人本色,,极是威武.一种正规军队的特有地杀伐之气扑面而来! 这百骑地骑兵队,人人都骑着匈奴出产的最雄壮的骏马,看这些骑兵身上的兵器.更为精良地装备,长长地马刀,马上挂着地短刀…… 吕雉和沈食其都是识货的,一眼就看出了,这队人马虽然人数不多,却是大汉的地精锐骑兵大队. 尤其是他们手里的兵器! 他们手里的兵器,显然更是精锐中地精锐,因为这就是只有大汉的王师才会装备的,也是吕家第一个锻造出来绝世神器,作为创始人,吕雉自然最清楚。 毕竟,要不是她发现露天煤矿,利用两世为人的特殊身份,知道这些被当时人认为废物的黑色煤块,竟然是锻造天下神器的秘密所在恐怕如此精良的兵器,就不可能锻造出来,刘邦的大汉皇帝,也休想做成! 再看马上的骑兵,人人都是身材高大,一脸北方汉子地彪捍之色。 按说,长安城乃是大汉的国度,遇上数百人也是很平常的事情,至于他们都穿便服,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或者是不想张扬,亦或者是有什么特殊任务要执行吧, 所以,此时此刻,他们每一个人都没有太在意,连吕雉都没有放在心上,她夹杂在人群里,慢慢前行…… 可是,出乎所有人意外的是,这些人竟然慢慢贴了上来,在距离他们几十步远的时候,突然不能就亮出了手里的兵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就扑上了上来…… ”不好!“ 沈食其暗叫一声,第一时间反映了过来,这些人是冲着他们来的,很明显,是暗杀! 他迅速从袖管里取出他的看家兵器――小小的小箭,一转手,转眼之间,几把小箭带着破空之声,就飞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接连及数声惨叫,传了过来,数人已经倒地,可是,对方人多,倒了了几个人,又有几十个扑了过来…… 沈食其一甩手,又是一波箭雨,飞了出去,十数人又应声而倒地…… 可是,等第三波人冲上来的时候,沈食其再也没有小箭飞出来了,毕竟,他就算有储备,也不可能是无限量的,无非是数十只,也就是极限了,根本不可能存上百余只小箭,总有用完的时候…… 就连吕雉的小箭,也发射完了,而她无非防身用,只有三只,加在一起,倒地的也不过一办人,还有一半,足足有七八十人,举起手里的兵刃,闪着寒光,冲了过来…… 此时,硬拼肯定不行,沈食其是高手,想保命自然不在话下,那么吕雉呢,她可是一点武功不会的,就算沈食其是高手,不惧这些人,但是,想在几十人中取胜是以回事,要想保住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还要全身而退,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一点,沈食其很清楚。 他迅速扫了一眼周围的情况,尽管此地是长安城的大街上,不过这些人选择的伏击地点还算不错,在一个高大建筑的背后,行人不多,同时也在无形之中,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这是一个古老的而建筑,分上中下三层,足足有十来丈高,是长安街上有名的商业旺铺。 沈食其急中生智,此时此刻,硬拼肯定不行,看起来,只能躲避了。他迅速拉住吕雉的手,轻轻一跃,两个人飞身上了屋顶…… 这就是利弊关系吧,有一利就有一弊,在高大建筑的背后,人是少了,也好掩人耳目,还形成包围之势,不过,也提供了他们脱离现场的可能。 否则,他们在数十人的包围下,想脱身根本就不可能! 几十个人看他们上了屋顶,似乎早就又准备,一声响亮的口哨响过,显然是他们的行动讯号,几十个人纷纷取出背在身后的弓箭,对准了房顶上的两个人…… 沈食其放眼观望,准备从别的方向逃走,让他惊讶的是,四周,包括店铺的正面,也布满了手执弓箭的人,而且,数量更多,足足有几百人―― 沈食其的脸色,顿然变得苍白…… 他就是再有本事,就算长出三头六臂,也躲不开这来自四面八方的箭雨,更何况,还有一个不会武功的吕雉…… 看得出来,这些人是志在必得,一定要把这两个人杀死在这里…… 而且,他们显然是深知沈食其的实力,根本就不给他们一丝喘息的机会,更不给沈食其这个高手施展的机会,就布置好了这个密不透风的箭阵…… 沈食其脸上的汗珠子滴滴答答的往下掉,拉紧吕雉的手,也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吕雉感觉到了他的紧张和惊恐,同样也惊恐异常,紧紧的贴着他…… 在此生死关头,又是沈食其在身边…… 来不及感叹,地面上的弓箭,已经追准了他们…… “啵啵啵……” 随着一阵弓弦声响过,数百只飞箭带着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飞向他们…… "完了……”沈食其和吕雉一闭眼,想不到竟然死在这里,就连死都不知道,是什么力量,一定要留下他们的命…… 就在这个时候,脚下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在弓箭手们万箭齐发的那一刻,显得是那么清晰…… 就在无数只飞箭带着风声,即将飞到眼前的时候,几个人影,穿透屋顶,从屋顶上冒了出来,拉起沈食其和吕雉二人…… 一行十来个人一下子就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古老而宏伟的建筑,成了他们藏身的最佳场所…… 手持弓箭的数百人,一个个都惊呆了,目标呢,刚才明明还在,怎么在转眼之间就不见了? 他们不敢继续逗留,因为暗杀不成,他们的败局已定,这里毕竟是长安城,守军下一刻就会出现,再拖延下去,只能暴露自己的身份,那样的话,不仅仅是被刺杀者会要了他们的命,恐怕连他们的主子,都不会放过他们。 因为他们知道,刺杀大汉皇后,就等同于谋反,株连九族,都有可能,不暴露身份,起码家人的性命,保住了…… 在匆忙之中,吕雉也没有忘记看看来人脸,要说起来,并不陌生,是项羽的亲信人马―― 这一次要不是项羽暗中保护,恐怕,沈食其和吕雉的命,就丢在这里了…… 果然是豪气干云的西楚霸王,说到心思慎密,恐怕也是无人能及的,即使这里是大汉的国都长安城,身为大汉国母的皇后,竟然在家门口被伏击,而且使用了必杀之招,关键时刻,救了吕雉和沈食其的,竟然是隐居在世外的项羽?! 心存感激的话,来不及多说,更顾不上多想,因为,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没有弄清楚,那就是,是谁,在下这样的狠手?一定要把自己杀死呢? 说起来,自己此次秘密回长安,无非是要把自己的儿女带走,触及到谁的利益了?又是什么原因,让自己处于对方的必杀之中? 吕雉的心,已经沉到了湖底,心中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感,让她透不过气来…… ------------ 第一百七十八章 归正位吕雉讨计谋 更新时间:2010-12-06 毋庸置疑,长安城是大汉王朝的权力中心!最繁华的雄城,但同时,这里也是整个大陆上最能吃人的地方! 哼…… 君不见,皇帝陛下,皇室集团,加上各种各样的力量,先是曾经的齐王韩信,又是虎视眈眈的大匈奴,如今又冒出了一个最大的势力集团――吕家。 自从大汉成立以来,短短数年以来,你争我夺,恨不得你吃我,我咬你……为了权势,为了利益,也为了一己之私…… 而且,这短短数年,多少曾经荣耀辉煌的家族,现在都消失在历史中了!连身为天之骄子的皇子们都不能幸免! 皇长子刘肥就是个最明显的例子! 即使他丝毫没有过错,还是被赶出了长安,即使如此,有了这个活生生的例子,还是没有浇灭儿子刘盈心中的梦想…… 此时此刻,已经束手无策的的吕雉,真想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儿子看,用最朴实的语言告诉他: “嗯,我的儿子,虽然我对你失望,但毕竟你是我的儿子!我不能眼看着我的儿子,在长安城这个吃人的地方待下去,眼看着你流入这个乱七八糟的世界! 原因很简单,我以为你不够聪明,以为你很平庸,或者是说,你不够狠毒,没有你的父皇那股狠劲,更没有他的头脑。 那样的话,恐怕随时随地,你都会被人吃得连渣子都不剩下!所以,我要把你带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是,这样的话,以前的她没有办法说出口,说儿子不够聪明,说他太平庸,说他做个皇帝不够格,或者说,他做不了一个皇帝…… 这样的话,她不能说,也说不出口因为他是自己的儿子!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儿女们没有带走,连她自己都差一点把命搭上…… 吕雉的脑海里,又闪过了那几副军用弓弩,以及她自己打造的第一件绝世利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阵阵发凉,冷汗都冒了出来…… 这就是自己造出来的绝世利器??? 哈哈哈―― 吕雉冷笑几声,万万没有想到,最终,锋利的刀锋闪着森然寒光,对准了自己和自己的亲人! 感叹之余,吕雉的脑子,在第一时间之内,就清醒了过来,因为听她要找出事情的端倪,摸清背后的黑手,究竟是哪方势力,究竟是谁,在下如此黑手? 纵观整个世界,有这类兵器的人,可以装备的力量,普天之下,只有四种! 其一,毫无疑问是皇上刘邦!他是这种利器最大的受益者,拥有绝对的权利,手握如此利器! 其二,是国舅吕泽,这种兵器就是出自吕家,他掌握着,很正常,更何况,此时的吕家已经今非昔比,再也不是沛县的土财主,而是大汉王朝最具实力的集团! 其三,是匈奴,在匈奴境内发现了露天煤矿,他们也已经造出绝世利器。 其四,是韩信,他曾经是大汗的三军统帅,他的力量,自然也是装备这样的武器的。 但是,匈奴怎么可能会大老远跑来行刺皇后? 韩信也不可能,他早就了离开长安,回了老家,再说,他已经重新回到项羽麾下,项羽跟和她的关系,他也是知道的,就算当初,是在长乐宫制服了他,在他的心里也清楚,是大汗王朝的形式造成的,这笔帐不能算在皇后一个人身上,即使他心中有些怨言,却不至于一定要要了她的命。 再说,假如是韩信伺机报复,他怎么可能知道此时长乐宫里的大汗皇后是假的,又怎么知道,真正的皇后就在东宫附近?还出现的恰到好处。 所以说,他更不可能!! 再说,那些刺客,转眼之间就冒了出来,又在转瞬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试问,匈奴人怎么可能做到? 当然,韩信也不可能! 要知道这里是长安城,是大汗的国都,不是荒郊野外,不是谁谁想来就来的! 要是匈奴人可以这么畅通无阻的随便在长安城杀人,那么大汉也就完蛋了,不是吗? 也就是说,这两方势力都排除了。 那么,这些刺客,不是吕家的人,就是皇上刘邦的人了。 好,好,很好,非常好! 不管是哪家,都是自己的家人,一个是自己的娘家,一个是自己的夫家,都是自己最亲的亲人! 偏偏就是自己的亲人,把锋利的刀锋,对准了自己! 我是吕家的人,所以,雄心勃勃的吕家要杀了我这个刘家的媳妇!而我又是刘家的媳妇,刘家的人,又要杀了我这个吕家的人,因为我姓吕,我的娘家是吕家! 这叫什么狗屁逻辑!!!! 吕雉愤怒了! 这就是所谓的骨肉亲情,就是所谓的血脉至亲,为了江山,为了自己的利益,已经把阴森森的刀光,对准了所谓的亲人! 不过,至于是谁下的毒手,她就无法猜测了。 在她的心里,以为是刘邦的可能性大。不过,猜测而已,并无实据!甚至于,连猜测,她都不愿意去猜,因为无论是哪一方,都是她的血脉至亲! 就这样,逃过一劫的吕雉和沈食其满腔怒火的回到相府,萧何已经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他看到吕雉安然无恙,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吕雉看到萧何,心里不由得一笑,心中已经有了主意,既然是你萧何把我请来的,那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萧何想躲个干净,门都没有! 我的事情,你萧何不管,谁管? 于是,吕雉也不兜圈子,看门见山的对萧何说:“丞相,帮我一个忙,如何?” “皇后请讲!”萧何回答。 “帮回长乐宫吧。”吕雉嫣然一笑。 “回长乐宫?我的皇后娘娘,恕在下直言,你不是一直不愿意会归正位吗,前几天,你只想把太子和公主带走,现在怎么想回宫了?“萧何问。 吕雉微微一笑,说:“我既不是一介百姓,又不是大汗的皇后,如此微妙的身份,如果今天不幸死了,我就白死了,就再也没有人昭示天下的那一天,这还不算,我还说保护自己的儿女,笑话,没有皇后的身份,这句话,岂不是一句空话? “此话倒也不假。”萧何点点头,他很奇怪,皇后从来都不是一个话多的人,怎么说起这个来了,难不成,一直不同意恢复身份的她,变了吗? 想到这里,萧何心里暗暗高兴,自己的一翻苦心总算没有白费。 “先爱好自己再去爱别人,先保护好自己再去保护自己的亲人,很有道理的一句话,是不是?”吕雉意味深长的说,“我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怎么可能保护自己的儿女,就算我想要带他们离开,何不堂堂正正的去和他们要求,如此偷偷摸摸的,岂不是很没有力量?” 萧何点点头,实力是自保的根本,也是保护亲人的保证。 “另外,背后的黑手,我必须要揪出来,不管是谁,不管真相是不是很丑恶,我都要弄一个水落石出。”吕雉的眼睛里,闪出一份坚定,也露出一丝果决,“没有皇后的身份,想查明真相,怎么可能?” 萧何又点点头,此时此刻,吕雉的身份,的确是个问题不说,最重要的是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一方已经亮出了手里的利刃,而在刀光下连对手是谁都不知情,这就太可怕了。 只有恢复了皇后的身份,才有能力弄清楚对手是谁,才能够与对方抗衡。 可是,萧何却作难了。 要知道,她面对的杀手,可不是一般人,不是皇上,就是吕家的人…… 他是何等样人,自然知道这次下杀手的人是何人,只不过,皇后不问,他自然不会提起的,毕竟,都是他们一家人! 戳别人心窝子的的事情,萧何可想做。再说,说他一定要远走他乡的皇后回来的,幸亏没有什么闪失,不然的话,他萧何的罪过,就大了。 如今,吕雉要重新入主长乐宫,他萧何自然是义不容辞! 可是,说起来容易,真正做起来,谈何容易? 因为萧何预计的,不是这样的,他以为长乐宫里的假皇后,只不过是真正的皇后离开,为了掩人耳目,不得已而为之的,因为,安定大局是重中之重! 说实话,对皇后痛下杀手,这一点,连萧何都没有想到,原以为吕雉回来了,回到长乐宫是理所应当事情,谁知道,竟然落到如此尴尬的境地? 问题的关键是,下杀手的,不是皇上,就是吕家的人,既然一家人做这样的事情来,那么,就足以说明,吕雉的存在,就已经威胁到了那一方的势力。 看起来,一个真正皇后的存在,对于某些人来说,是不愿意看到的,也危及到了他们的利益,不,应该说严重阻碍了那一方人的手脚。 既然如此,皇后的身份恢复,自然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那么,事情就很难办啊。 号称智多星的大汗丞相萧何,绞尽脑汁,却苦于无良策,他做难了…… “皇后啊,你可是为我出了一道大大的难题啊。”萧何苦笑道。 “难题?怎么会?你可是大汗的智多星,再说,我的丞相,你既然让我回长安,这个难题,我不给你给谁啊?”小女子微微一笑…… 萧何语塞,半天说不出话来…… ------------ 第一百七十九章 再追杀萧何痛心扉 更新时间:2010-12-29 第一百七十九章再追杀萧何痛心扉 假作真时真亦假,这其中的深意,萧何很明白,尽管这句话,并不是那个时代的产物,而是出自穿越者吕雉之口。 不过,大致的意思,他懂。 有时候,世界上一些真真假假的事情,是最难说的,或者是说,真真假假,原本就是由人的意志决定的,确切的说,是谁的拳头硬,谁的权力大,谁说的就是真的,事情的真假,往往由他们的意志决定。 至于事实真相,倒成了次要的。 如今,长乐宫里,已经有主,尽管是个假的,不过,这个假的,不管是谁安排的,都已经成了事实,也被长安城里的关键人物认可。那么,她就是真的,也就是说,真的,反而变成假的了。 更有甚者,真的皇后还遭遇暗杀,有人不愿意她出现。 安排假皇后的人,与刺杀真皇后的人,他们,不,或者是根本就是同一伙人干的,他们不是当今皇上,就是国舅吕泽―― 每每想到这一层,萧何的后背就发凉,不管是当今皇上,还是国舅吕泽,和皇后都是一家人,血脉至亲,可偏偏就是这个骨肉一家人,已经痛下杀手…… 难不成,这就是血脉亲情,这就是骨肉相连? 想当年,在沛县的时候,这一家人自在逍遥,是多么幸福,过的又是何等开心,活生生羡慕了所有的人,就连隐居着的沈食其都不免面露羡慕之色,发出“此生有此如花美眷,儿女绕膝,夫复何求?” 原本以为,刘家统一了天下,成了万众瞩目的皇家之人,幸福,羡慕,甚至是嫉妒,这些字眼,应该接踵而至了吧,可是,让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展露在世人面前的,竟然是杀戮,赤裸裸的杀戮!!! 国家国家,应该解释为有国才有家吧,可是,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分明就是,有国就不能有家了,有了国,家酒难以存在。 皇权,利益,在这些字眼面前,家,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又显得是那么脆弱不堪一击,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又是谁错了? 或者谁也没有错吧,只不过是权利的耀眼光环,掩盖了所有的一切,连人世间最普通的亲情,都被淹没了…… 萧何暗暗摇头,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感叹下这些,最要紧的是,如今的皇后,住在自己家里,已经痛下杀手的一方,刺杀未成,但愿真的可以收手。 可是,丞相府比不上当年的韩信,他萧何是个文官,不懂武艺,也不懂排兵布阵,偌大的丞相府,也只是一个空架子,要是有高手来袭,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能力,如果真皇后死在这里,他萧何就百口莫辩了。 再说了,他萧何可不想趟这浑水,他们是血脉至亲,是一家人,萧何是什么人,无非是个外人,再说了,就算萧何想管,管得了吗? 动动嘴皮子,出点谋划点策的事情,也许萧何还在行,动了真家伙,身为文官的萧何就不行,更没有能力管了。 当务之急,赶紧把皇后这个烫手山芋给送走,只要离开自己家,就跟自己无关了。管你们怎么打怎么杀,反正都是你们一家人…… 萧何心里恨恨的,却又无可奈何,面对如此的皇家亲情,大汉的忠臣,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力量是那么微弱…… 可是,让真皇后重新回到长乐宫,去调查谁是暗杀者,这个幕后黑手,岂肯答应?到时候,他萧何岂不成了帮凶? 号称智多星的大汗丞相萧何,绞尽脑汁,却苦于无良策,他做难了…… 偏偏真皇后就在自己家里,想不管,恐怕都不行,不仅如此,皇后身后的力量――项羽,已经站了出来, 想当年,皇上和项羽之间的争斗――楚汉战争就进行了数年,都没有分出胜负,最终是项羽主动退出,才结束了战争,那么,如今呢,皇后重新回到长乐宫,查出幕后真凶,威胁到的是谁的利益? 没有想到啊,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弱女子,竟然可以得到项羽的帮助,这一点,恐怕是谁都想不到的吧? 既然项羽站了出来,那么,想不把皇后送回长乐宫,想赖账,就等于跟项羽宣战―― 拜托,如今的大汉王朝,已经够麻烦了,皇上命不久矣,树立起项羽这个强敌,岂不是乱上添乱? 萧何作了难,另一个人,就更加乱七八糟了,此时的他,已经忙碌了个乱七八糟,他就是沈食其。 对手已经亮出了兵刃,阴森森的面对着自己了,就算最终目标不是他沈食其,可是,他是皇后的死党,这一点,众所周知。 要灭了她,他沈食其也被列在其中。 更何况,两个人已经誓同生死,自从带她走的那一刻起,他沈食其已经重生了,他的生命,已经牢牢的和这个女子绑在了一起。 如今,杀招已经浮出水面,纵观整个长安城,已经不在长乐宫的皇后吕雉,根本就没有可以依赖的所在,重新退回到毫无抵抗力的丞相府,也是无奈之举。 说起来,项羽的力量毕竟有限,也是不能见光的,只有他,沈食其,才是最关键的人物,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就要看他的了。 于是,沈食其把项羽派来的人都找了过来,说白了也无非是三十几个人而已,尽管是项羽手下的精锐,不过,要看对手是谁,要是一般的人,普通的势力,还不是问题,可是,对手是皇上,是国舅? 难度就太大了,要想保住性命,就太难了。 不得已,沈食其把项羽派来的人找了过来…… 于是,丞相府里,出现了一幕怪事…… 曾经的文臣萧何,闹着玩一样,忽然摆弄起兵将来,这个智多星,说起来也有点意思,以前吧,从来没有听说过他对舞枪弄棒之类的玩意感兴趣,忽然之间,相府周围出现了一对对彪悍的人马…… 这些人,由他的同乡沈食其率领,先是一对彪悍的人马,他们手里的兵器,无一例外,都是方天画戟!后面则是几百人的队伍! 这还不算,一个时辰,就要过去一对这样的生力军,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招招摇摇的,在人们的眼前晃动…… 众所周知,项羽是用方天画戟的,而且他的贴身侍卫,就是他自己亲自训练的,也是以画戟作兵器的.. 这些人尽管只有几十人,却个个精神抖索,标志性的画戟在众目睽睽之下,显得格外醒目。 于是,所有的人都在议论,这丞相府里,怎么突然冒出这样一对人马来? 难不成,我们的丞相大人,不看文章,想要当将军不成? 看起来是真的,连项羽的队伍都被他拉了过来―― 就连普通民众都看得出来,长安城,看起来是有大事要发生啊,先是在闹市区,发生暗杀事件,紧接着,文官丞相里又开始练兵…… 其实,这都是沈食其布置的疑兵之计,丞相府里,哪里有这么多人,就是项羽的人,也不过几十人而已。 这些人,一个时辰都要出来亮相,其实说白了都是同一拨人,项羽的人在前,丞相府里的家丁们跟在后面,看起来气势汹汹,其实,不过是摆摆样子罢了。 外人看着热闹,也忙坏了沈食其和那些人们,他们要不停的换装,改变队形,上一次排在前面的人,下一次就要排在后面,再下一次就排中间,反正不能固定在同一个位置,不能让人看出来,他们总是一拨人…… 这个消息,就像一阵风一样,很快刮遍了长安城,所有的人都在疑惑着…… 暗杀未果的人,明明知道是项羽的人及时出手,可是,却不知道到底来了多少人…… 如果按照相府里这架势来看,一个时辰列出一对,一对对人马,起码要上千人,难不成,项羽的人,真的来了上千人? 那么,毫无疑问,小小的弱女子,竟然结交了项羽这个强势之人,不,不只是结交,分明就是成为了她强大的后盾!连项羽最体己的力量都动用了。 不好办啊!实在不好办啊! 急的他直跺脚,猛然,一个念头在头脑里一闪而过…… 没错,就这么办了…… 要知道,这里是长安城,大汉的国度,项羽再能耐,难不成,他会为了一个弱女子,结束隐居生活,重新回到人们的视线之中吗? 不不不,绝不可能! 要说,吕雉和他,有些感情有些交情,这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吕雉她能够左右项羽的意志,让堂堂西楚霸王项羽为她卖命,根本就不可能! 而且,打死也不信,项羽会来到长安城,仅仅是为了救她一命? 再说,项羽的人,无非是千人,在长安城里,还能翻船不成? 一不做二不休,扳不倒葫芦洒不了油,既然已经下了杀手,那么,凭借吕雉的头脑,怎么会想不到是谁做的,就算现在还有些朴素迷离,很快就会被她看穿…… 那么,既然已经亮出了兵器,就善始善终,把事情做到底! 于是,在暗杀发生的第三天深夜,文臣丞相萧何的府邸,飞过一道道黑色的身影…… 如果说,萧何的心里,还念着曾经的同乡之情,大汉的江山社稷,想着天下的黎民百姓的话,那么,这场杀戮,已经完完全全粉碎了萧何的心。 在权力面前,亲情,这人世间只平凡普通的感情,已经被扼杀,萧何的心,彻底凉了。 说起来,还是项羽聪明,爱江山只能让人变得疯狂,变得狰狞,倒是他,一心一意爱着自己的女人,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他做到了。 可是刘邦呢,得到了天下,他却变了…… 从此以后,萧何心灰意冷,对于大汉王朝的事情,尤其是皇家内部的事情,再也无心过问,只躲在自己家里,养花钓鱼,权当什么都看不到。 所谓眼不见心不烦,闹吧闹去吧,你们是一家人,闹到天上去,也跟我萧何无关…… 只是,他们再也不是沛县的小小百姓,而是掌握着天下神器的皇室,他们哪怕是打个喷嚏,就会让给全天下都感冒,更何况,这是你死我活的杀戮…… 可怜了天下的百姓,不知道有多少无辜之人,在这场纷争之中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 第一百八十章 金蝉脱壳吕雉返宫 更新时间:2010-12-30 第一百八十章金蝉脱壳吕雉返宫 夜色之中,一道道身影,就像一个个死亡之神,鬼魅一般的出现了,数以千记,宁静的长安城,顿时添加了几分阴森恐怖…… 来了,来了,至于来了―― 看起来,这两天做的功夫,总算是没有白费啊。 在无尽的夜色里,沈食其躲在暗处,早早就发现了这些身影,敏捷如猿猴,速度如闪电,心中暗说,不过,看到这些人的身手,他还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来的人实在太多了,看起来,对方真是下了狠心,不杀死自己一方的人,是不会罢休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兵呢,只有项羽派来的几十人,加上丞相府里的没有受过什么训练的家丁,将呢,也无非是自己罢了,就算有项羽的力量,不过区区数十人,就算他们是一群猛虎,也架不住这千人的暗袭…… 但愿自己为他们准备好的一切,可以抵挡住这些杀人恶魔吧。 就在眨眼的功夫,数百个黑影已经掠过屋顶,来到了相府之中…… 沈食其一挥手,下了命令―― 忽然,整个相府所有的灯火一下子就亮了,一些家丁还点起了火把,把个相府照的亮如白昼,那些身穿夜行衣的人,一下子就暴露在了灯光之下…… 这千余人一愣神,一下就反映了过来,他们也顾不上这些,就算是暴露了,也要完成任务,否则,就是死路一条,因为他们心里最清楚,这是暗杀大汉的皇后,还是在相府动手,不管是哪一款大罪,都够杀他们一百回的,既然来了,只有完成任务,得到主子的保护,才有保命的机会…… 于是,这些亡命之徒,看到相府里灯火通明,不但没有退去,反而朝着相府的正房,飞奔而来…… 因为他们知道,自从吕雉入住相府以来,就住进了萧何常驻的正房,这也是情理之中的,尽管她是秘密进入长安城,不过,毕竟是大汉的皇后,是君,萧何这个主人,是臣,君臣之道,从来都是尊卑有序的,自然不会让她住什么偏房之类的,也配不上她的身份,不是吗? 沈食其看他们来到正房的院子,又一挥手,一对人影从院子里飞出,跟这些人正面交锋了―― 要说,项羽手下的人,果然不是吃素的,手里的方天画戟挥舞起来,那真是虎虎生风,冲在最前方的黑衣人应声而倒―― 可是,不到一顿饭的功夫,他们就有些应付不过来了,因为他们只有几十人,而黑衣人足足有千人,黑衣人也不是白给的,早就看出了门道,单打独斗是不可能取胜的,于是,他们自发形成小组,一个个围剿对手。 这样一来,项羽的人就吃亏了,就算他们再勇猛,也架不住几个人的围攻,所谓饿虎架不住群狼,就是这个意思吧。 沈食其一看不好,心中暗暗叹气,难道,真的要使用吕雉的新发明吗?据她说,这是另一个时代的产物,叫做”炸弹”,当初是刘邦起兵的时候,为了应付不时只需,为了保命,吕雉偷偷研究出来的。 就在这个时候,项羽的人寡不敌众,更加难于抵抗,已经节节败退…… 沈食其当机立断,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项羽的人会意,纷纷退出争斗,跳出院子…… 于是,一团团黑色的东西,从天而降,落到了黑衣人身边―― “什么东西????” 黑衣人慌了,纷纷躲避,还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轰――”的一声巨响,黑色的炸弹爆炸,几个黑衣人血肉横飞,倒在了血泊之中…… 紧接着,又有数枚炸弹爆炸,数十人瞬间就见了阎王…… 其他的人,哪里见过这个,一个个惊得面如土色,腿肚子都软了,连逃跑都忘记了。 这也难怪,人们对于不认知的东西,有着天生而本能的恐惧心理,炸弹岂是他们这个时代的人见过的,再加上这又是火又是烟的,在他们眼里,跟妖魔鬼怪无异,甚至于比妖魔鬼怪都可怕,毕竟妖魔鬼怪之类的只存在于人们的意识之中,这些黑色的玩意,却实实在在出现在面前,还在顷刻之间夺走了同伴的生命…… 他们早就吓傻了,哪里还有逃跑的意识…… 就在他们一愣神的功夫,又有数十枚炸弹飞了过去,又有百余人丧命,死亡和鲜血,随处可见,吓呆了的面孔,也比比皆是…… 就在这个时候,萧何已经出现了,他冲沈食其点点头,沈食其会意,他知道,吕雉已经顺利离开了相府…… 此时,黑衣人还是惊恐之中,被炸弹这个东西吓得魂不附体,甚至于有的直接被吓死了过去…… 如此一来,还活着的人似乎有点反应过来了,如果不立刻离开这里,绝对不会有生路…… 于是,在强大的求生欲望的驱使下,这些人也顾不上此行的目的了,开始突围,相府里的人也不阻拦,任由他们逃命而去…… 沈食其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出了一口气,要说炸弹这个玩意,还真是好使,称得上是最厉害的杀人武器了。 怪不得吕雉说,她是穿越者,是另一个时代来的灵魂,果然不是常人可以比拟的,居然早出了这样大杀伤力的东西。 这一点,沈食其不知道,吕雉却是心知肚明,这哪里是她的发明,只不过是前世看到的炸弹,跟这个时代的焰火很相似。她不过是加大了剂量,达到爆炸需要的量,再弄出一个所谓的导火索,就成了一枚炸弹…… 说起来,还是因为见多识广,前世见识过炸弹,才会弄出来…… 就在相府里乱成一团的时候,吕雉已经悄悄流了出来,顺着一条偏僻的小路,直奔长乐宫…… 这也是沈食其在相府下大力气布置的原因,就是要让藏在暗处的暗杀者看到,自己一方一直在加强相府的力量,就是要让他确定,吕雉就在相府之中,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为吕雉的顺利离开找到机会…… 同时,吕雉不得已,也亮出了自己的杀手锏――炸弹,给对手一个最严厉的警告。 终于,计划顺利进行,她非常顺利的离开了相府,说起来,这还是萧何的功劳,当初建相府的时候,萧何作为大汉丞相,疲于应付来来往往的官员们,想出来这么一个办法,建了一个地下秘密通道,可以从密道直接来到相府外围,长安城的大街上。 让萧何想不到的是,关键时刻,居然派上了用场。也是意想不到的收获。 不说相府里一团乱,吕雉在韩信的保护下,悄悄来到长乐宫后门,没错,就是韩信,他重新回到项羽身边,这次悄悄回到长安城,项羽不放心,就让他来保护吕雉,因为他在长安城多年,对这里的地形最熟悉…… 早就等在那里的小春,悄悄打开了宫门…… 当然,这也是她早就安排好的,因为在长乐宫,小春儿不仅仅是她的心腹,还是许多秘密的知情者,当假皇后入住的那一天开始,也许可以迷惑其他人的眼睛,可这个心腹宫女的眼睛,却是雪亮的。 而且,吕雉悄悄回长安城,也是跟她有联系的,毕竟,经营多年的长乐宫的实力不在身边,吕雉还是不踏实的,所以,才会秘密找到小春儿…… 连续五天了,小春每天晚上都会在后门等候,终于等到了动静,传来阵清脆的梆子声“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这声音,是打四更(凌晨一点)时的声音,要一慢三快,声音如“咚――咚!咚!咚”,不过真正的更夫只会连续打三遍,连续打这种梆子声,就是她们定好的暗号了…… 吕雉前世的时候,最爱看网络小说,,每逢周末,都要看到半夜,凌晨一两点钟也就成了她记忆里最深刻的…… 恰巧来到大汗之后,凌晨一点是四更时分,于是就定下了这样一个暗记…… 就这样,在小春的接应下,吕雉一行人悄悄潜入了长乐宫…… 可是,刚走到前院,一个人迎面走了过来,吕雉一看他,眼睛就瞪圆了…… ------------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两相对夫妻终反目(上) 更新时间:2010-12-31 第一百八十一章两相对夫妻终反目(上) “哥哥,我亲爱的哥哥,这深更半夜的,你怎么不在家里睡大觉,跑这里来,究竟要做什么?” 吕雉看着自己的兄长,似笑非笑的问候着,同时,她的眼睛,死死的,冷冷的盯住李泽,意思很明白,就是在问他,安排一个假皇后,意欲何为?我刚刚回来,你就出现了,什么意思?是要杀我吗? 李泽一愣神,没有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忽然就出现在了长乐宫里,他心里有鬼,却不得不强颜欢笑,还拿出一副死活不认帐的态度来。 而此时,李泽之所以来长乐宫,他实在是不放心,更是心神不能够,安排假皇后,这是何等大事,又是何等大罪,他心知肚明。 此事一旦被揭穿,别说他是国舅,就是皇上的亲舅舅,做些如此大事,就等于犯下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也不能保住老命。 暗怀鬼胎的他,悄悄来到长乐宫,密切注意着每一丝风吹草动…… 毕竟,假的就是假的,很容易就被揭穿的,再说,妹妹已经悄悄会长安城,他自然最清楚,甚至于,连长安城里的暗杀,相府里发生的一切搏斗,他都了如指掌。 在他的心中,隐隐的,感觉到,这个妹妹,是不可能被杀死的…… 因为,对于自己这个不同寻常的妹妹,李泽太了解了。 如果说,闺中的妹妹还是个乖巧可爱的女孩的话,到了沛县,她就变了,变得连自己的老父亲看不透的事情,她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从刘邦被陷害,到他建立了大汉王朝,其中他这个妹妹起的作用,连刘邦恐怕都不太清楚,他这个做哥哥的却是了如指掌。 甚至于她秘密弄出来的所谓炸弹,李泽也是了解一二的,毕竟这样的大事,不能再众目睽睽之下去试验,只有娘家人才是最可靠的。所以,妹妹一直在吕家做实验,李泽这也是最清楚,这个看起来黑乎乎的玩意,杀伤力究竟有多大。 他悄悄来到长乐宫,最重要的一个目的,就是要看看存在长乐宫里的炸弹有没有动过,果然,在秘密所在,炸弹被搬走了一半…… 所以,李泽来了…… 他清楚,炸弹一出现,世上之人,没有人是对手,自己的妹妹就是天下无敌的,那么,她就不可能被杀死,尽管动了杀招的是皇上! 是的,就是皇上! 甚至于他李泽英特动过这样的念头,只不过,有炸弹这个致命的绝杀武器存在,他不敢,而且他知道,自己的妹妹不只是放在了长乐宫,在长安城的几个秘密所在,也存了不少,那么,要是妹妹主动离开,什么都好说,安排假的皇后,甚至于夺取大汉王权,也许都可以进行,但是妹妹回来了,他就有所忌惮了。 确切的说,他忌惮妹妹掌握的绝世杀人武器――炸弹。 于是,他来了―― “妹妹,你可回来了,为了不让世人知道,我的妹妹暂时离开了长乐宫,我只好安排了一个假的,也好蒙混过关,如今好了,妹妹回来了,哥哥的心总算是放到了肚子里。”李泽小心翼翼的说,生恐妹妹会责怪下来。 “这么说,我亲爱的哥哥,你是在迎我回宫的了??”吕雉微微一笑。 “是啊是啊是啊。”李泽的脸上,露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来,那样子,简直比哭都难看。 “很好,不愧是我的娘家人,不愧是我的好哥哥哥!”吕雉轻哼一声,“出现的真是时候啊!' “妹妹,你不是说过,一笔写不出两个吕字来吗,我们都是一家人,做哥哥的不来迎接妹妹,还有谁呢?”李泽的脸色,早就变成了土灰色,他可不认为妹妹这是在夸自己,这是最严厉的警告,要不是真的看在都姓吕的份上,自己的命…… 吕雉看看他,再看看他身后的侍卫们,笑了…… 此时回宫,身边只有韩信带领的数十名亲信,尽管带了一定数量的炸弹,不过,这玩意,不到万不得的已的时候,最好不用,要知道这是大汉王朝,用多了,她吕雉就不是什么穿越者,就变成妖人了。 哥哥带来的人,正好借来一用,毕竟此时的长乐宫,还没有掌控在自己手中,反而过多的逼问哥哥,让他站在对立面,就不好办了。 李泽再怎么说,也是自己娘家人,对自己还有几分忌惮的,尽管只是忌惮炸弹…… “哥哥,你是怕妹妹手里的炸弹吧?”吕雉微微一笑。 “妹妹――”李泽吓得,“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哥哥是怕炸弹不假,不过,哥哥也是真心疼妹妹的――” “知道知道知道,“吕雉一看差不多了,赶紧把李泽拉了起来,“从小妹妹就最信赖哥哥的,是不是?” “是啊是啊是啊,”李泽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连连说。 “那好吧,既然哥哥来迎我入宫,妹妹就心领了,我们走吧。”吕雉又笑了。 “好好好――”李泽连连点头,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到了肚子里…… 就这样,回到长乐宫的吕雉在国舅李泽的带领下,回到了自己的大本营…… 长乐宫里上上下下的人,看着走来的主子,一个个个都傻了,皇后不是在宫里休息吗,怎么从外面走进来了? 他们哪里敢问,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心中敢说,乖乖,怪不得有谣言说宫里的那位是假的,看起来真是无风不起浪啊。 怪不得,皇后这阵哪里都不去,甚至连平时最喜欢去的湖边,都看不到她的踪影,原来真是个假的!! 这是怎么了,皇后是可以冒冲的吗? 宫里的人个个心里暗暗琢磨,却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吕雉也不在意。 刚走进自己的寝宫,吕雉就开始想,假的呢,难不成,还在睡大觉? 果然,在自己常睡的大床上,一名女子正在酣睡,只见她盖着锦被,头发披散着,嘴角连哈喇子都流出来了,睡得正酣,脸上还挂着一个满足的微笑…… 吕雉笑了,坐了下来。 小春儿悄悄走上前,把那个酣睡的女子推了推,她动了动,翻了个身,又呼呼睡去,小春儿无奈,接连推了几把…… 于是,她终于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高兴了:“大胆,敢打扰皇后我睡觉?” 一边说着,她又要拥被睡去,吕雉笑了,看起来这个家伙,当皇后还当上瘾了。 小春儿在她耳边耳语几句,顿时,这个无名女子,吓得腿肚子都转了筋,一下子就从舒适的大床上摔了下来――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此时的她,除了这四个字,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了,吓得身子早就斗成了一团。 不过,看她的样子,别说旁人看不出来,就是两个人站在一起,都很那分辨,难不成,这个世界,也可以克隆人? 吕雉看着她,笑了。 “皇后娘娘,”假皇后终于有点回过味来,“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娘娘饶命啊,饶命啊,饶命啊……” “谁说我想要你的命?”吕雉又是微微一笑。 假吕雉早就吓傻了,哪里还听到皇后在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磕头,嘴里嘟嘟囔囔的,一个劲喊“饶命,”,这也难怪,谁遇上这样的事情,还不吓坏了,冒充当今皇后,这是何等大罪,够死一百回的。 小春儿赶紧来到她跟前,劝说着,“你不用害怕,娘娘是不会要你的命的,你老实交代,就行了。” 她战战兢兢的点点头,这句话,她倒是听进去了。 “你是谁?是谁让你来了的?”吕雉一看差不多了,厉声问道。 “我我我,我是楚国人――” 原来,她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民妇,刚出嫁就守了活寡,家里的男人们都死在战场上了,项羽战败之后,大部分楚地被刘邦收复,当年李泽见到她,也不知道何故,就把她秘密收在了家里,甚至连院子都不让出去,她也无非是做些杂活而已。 直到前几天,国舅找到她,把她送到了这里。 她哪里知道,李泽之所以收留她,就是因为长相酷似妹妹吕雉,当时,李泽也是出于一般怜悯这个可怜的妇人,另一半也是好奇,居然长得这么像,就是作为亲哥哥一眼都分辨不出来―― 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会派上用场…… “皇后娘娘,我有罪,我该死,可是,我都是听国舅的安排。”她一边说,一边哭泣着。 “你何罪之有啊,”吕雉笑了笑,“你也不会死,我不会要你的命的。” “真的吗??”无名女子将信将疑,眼泪孩子啊眼眶里打转。 “当然是真的,”小春儿推了推她,点点头。 的确,吕雉没有杀她的必要,毕竟是别人手里的工具,也没有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更没有能力威胁到自己,要她的命,没有必要。 “多谢皇后娘娘!多谢皇后娘娘!!多谢皇后娘娘!!!”她磕头如捣蒜,被小春儿带了下去。 吕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一个念头在心上一闪而过,你们可以拿她来假冒我,我就不能拿她来替我遮风挡雨吗? 小春儿收拾一切,准备安排自己的主子安寝,就在这个时候,两个宫女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皇上来了――” 他怎么来了? “到哪里了?” “就在门外。”吕雉冷冷一笑,正要找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两相对夫妻终反目(下) 更新时间:2010-12-31 第一百八十二章两相对夫妻终反目(下) “朕的皇后,总算是回来了。”宫女的话音刚落,一个人影,已经走了进来。 只见他穿着黄色龙袍,一袭宽大的袍子显得那么肥大,腰间一根玉带扎着,更显得身子瘦弱,曾经健壮的泗水亭长,在药物的作用下,强大的生命力已经被彻底耗干,只剩下一身骨头。 再看他的脸上,两只眼睛大大的,眼眶周围都干瘪了,甚至整张脸泛出一片青光,那绝对不是什么健康的脸色,如沈食其所说,是药物的作用,所谓的秘药也是死药,救命的成分已经用完,毒副作用开始发作了。 吕雉看了一眼,心中难免生出几分恻隐之心来,这就是自己即将就死的丈夫,曾经在沛县带给自己幸福的丈夫,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与此同时,她的脑海里,闪现出暗杀者的身影,以及他们手里寒光闪闪的兵刃,刚刚冒出来的一丝恻隐之心,顿时荡然无存―― 在她的眼里,只有愤怒,于是,她死死盯着刘邦,冷冷的说:“是,我回来了,让你很失望吧。” “失望,怎么会?“刘邦哈哈一笑,“朕的皇后带给朕的,不仅不是失望,倒是惊喜连连啊!“ "“惊喜?”吕雉不解的问。 “是啊,是惊喜,想不到啊,曾经锻造出绝世利刃的你,我的皇后,又制造出了那个玩意,对了,你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叫什么?”刘邦苦笑着。 “炸弹?”吕雉回答,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刘邦。 她确定,暗中的杀手,就是刘邦,吕泽已经被排除了,因为他早就知道炸弹的存在,而且凭借多年对他的了解,无论是作为兄长也好,还是作为炸弹的知情者来说,他都有所顾忌,不敢轻易行动,那么,就只有刘邦,才是幕后黑手。 既然说出了炸弹,那么,那些逃跑的黑衣人,想必已经向他汇报过了。 让她没有想能到的是,刘邦居然找上门来了,还丝毫不掩饰所作的一切。是太厚颜无耻,还是有别的招数在等着自己? 那好吧,既然你不掖着藏着,那么,我也只好如实告知。 “炸弹?”刘邦的眉头皱到了一起,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千年后的产物,大汉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的最厉害的杀人武器。”吕雉微笑着。 “什么,千年之后?”刘邦困惑了。 “没错,千年之后,皇上,你不觉得,你的皇后娘娘,制造了太多的神奇吗?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是来自千年之后,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吕雉笑了笑。 刘邦惊呆了,这是什么理论,不是这个时代的人,那是什么,是妖是鬼??还是什么其他的怪物? “皇上,着你就不懂了,这就叫穿越,从公元2009年穿越到这个时代,我之所以可以认识煤炭,可以造出天下第一利器,可以让项羽归隐,可以制造出炸弹,不是因为我聪明,也不是因为我运气好,只是因为,我是个穿越者,在那个时代,人人都知道煤炭的最基本用途是可以燃烧,每个人都知道大汉王朝这点事情,而且,炸弹的制造,也是人尽皆知的额事情。”吕雉一口气的说。 “穿越者?”刘邦还是没有听明白。 “是的,穿越者,皇上,跟我斗,你注定是个失败者,因为我的头脑,是来自另一个时空,那里的理念,思想,比这个时代,足足先进了千年,想战胜我,怎么可能?”吕雉微笑着。 ”哈哈哈――“刘邦大笑三声,心已经沉到了湖底,“朕还以为,朕的皇后是个奇女子,不,应该说是个妖人,只不过是有点小聪明罢了,没有想到啊,竟然还是个什么穿越者!!!” “奇女子也好,妖人也罢了,我就是我,是你不能战胜的,不要以为你是皇上,就是天下第一了,要不是我这个穿越者,你根本就不可能当皇上,不用说别的,就是项羽一个人,就够你受得了。”这句话,吕雉终于说出了口。 当刘邦把矛头对准自己的时候,她就想说,一是没有机会说出来,另一方面,自己是穿越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到处声张为妙。 另一方面,对于刘邦,在内心深处,还是有些感情的,毕竟两个人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还有儿有女的,只要他做的不是太过分,吕雉什么都能可以不计较,即使刘邦把自己和沈食其的事情借题发挥,她都没有被激怒。。 可是,回到长安城,面对的竟然是他的屠刀,是自己的丈夫,孩子的父亲们的痛下杀手,她忍不了了,被彻底激怒了。 “穿越者,有意思有意思有意思,皇后,朕还有一事不明,要请教一下。”刘邦苦笑。 “皇上请讲。”吕雉冷冷的说。 “那黑乎乎的东西,对了,也就是皇后说的炸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弄出来了?怎么才现在拿出来?”刘邦问,如此有杀伤力的武器,难得她,到现在才拿出来,要是楚汉之战,就使用,什么西楚霸王,早就给他炸飞了。 “皇上,炸弹我早就弄出来了,只不过,以前剂量没掌握好,现在是最佳状态。”吕雉如实以告。 “很早?有多早?”刘邦苦笑。 “早在出汗战争的时候,”吕雉回答。 “如此神器,我的皇后娘娘,你居然可以隐藏至今,真是不一般啊。”刘邦大笑,“如此能忍,我刘邦甘拜下风。” “皇上夸奖了,我并不是故意隐藏,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哼,穿越者,说白了不就是个怪物?我并不是非要隐藏起来,实在是怕死无葬身之地。”吕雉似笑非笑的说。 这一点,刘邦倒是很明白,他刘邦不是一直疑惑,皇后此人太神,近乎于妖,要是早在楚汉战争时期就把这个玩意弄出来,震惊这个世界先放一边,就是他刘邦,也要把她当成怪物除掉了。 “的确如此,我的皇后娘娘,我信你说的是对的,还有一个问题,我大胆猜测一下,你说的穿越者,应该很多人知情吧。”刘邦说。 “当然,先是项羽,然后是沈食其,韩信,再就是萧何,都知道这件事。”吕雉点点头。 “好好好,真好,朕还自诩为大汉的皇上,是你的丈夫,竟然毫不知情,好好好,太好了。”刘邦死死盯住吕雉,声嘶力竭的低吼。 ”皇上,这能怪谁,要怪,是你怪你的皇上,眼睛里只有你的江山,根本就没有其他人,你当然看不到,作为你的妻子,作为你的皇后,我就没有必要告诉你了,是吧。“吕雉针锋现对,说出了自己心里的话。 ”说的好,朕首先是大汉皇上,才是皇后的丈夫,真不愧是朕的皇后,说的都在点子上,以皇后的聪明,一定想到,两次暗杀,都是朕安排的吧。“刘邦笑着说。 “当然,当然,当然,”吕雉看着他,连可冷笑都笑不出来了,好一个厚颜无耻的刘邦,这样的事情,不但承认了,还说的如此平静,这哪里是在说杀人,分明就是在说吃饭吗,说起来是那么自然,又是那么理直气壮…… “不过,皇上,杀人这么大的事情,皇上就不藏着点吗,就算我想到了,这样有损于皇上体面的事情,还是赖一赖账比较好吧?” “皇后啊,朕何必要赖账呢?有这个必要吗?”刘邦笑了,不但脸一点都没有红,反而笑得阳光灿烂,“更何况,你是谁,是朕的皇后,没有瞒着你的必要。” 倒是吕雉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见过脸皮厚的,没有见过脸皮这么厚的,暗杀也暗杀了,居然还自己不打自招,真是无耻之极。 转念一想,不对啊,就算他厚颜无耻,也不至于非要大半夜的跑来跟自己说这个吧,难不成,命不久矣的他,劳心费神,就是为了表示自己的脸皮超级厚? 于是,她笑的问:“皇上,大半夜的来长乐宫,不只是要说这个吧?” 刘邦点点头,“不愧是朕的皇后,朕的心思你都明白,实话跟你说吧,朕今天来,是有事相求。” “说吧。”吕雉瞪了他一眼,心里已经沉到了湖底,黄鼠狼给鸡拜年,怎么可能安着好心? “朕的皇后娘娘,你不是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吗,那么,何必要回来?朕请你,求你,恳求你,带着吕家,带着你的儿女们,走吧,去过你喜欢的生活,刘家做刘家的天下,你呢,过你自己的日子,这不好吗?”刘邦终于把自己的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刘家的天下,我的自在生活,哈哈哈――”吕雉冷笑一声,“这些我做的主吗,我们的儿子刘盈,他姓刘,不姓吕,他是我的儿子,我不管谁管?指望他的父亲吗,开什么玩笑,他的父亲,先是一个皇上才是一个父亲,我劝不动我的儿子,也只好顺着他,这一点,我能有什么办法?”“这么说,你是不会走了?”刘邦恨恨的,咬着牙说。 “儿子不走,我走的了吗?”吕雉不甘示弱,反问。 “是啊,儿子儿子儿子,当年你没有跟项羽走,就是因为你的儿女们,如今,又是这个理由,让你宁愿放弃你一辈子的希望和理想吗?”刘邦苦笑。 “皇上,你先是一个皇上,才是一个父亲,我跟你不同,我先是一个母亲,才是一个女人,儿子安置不好,母亲当不好,还要什么希望理想?” '“这么说,你一定要留下来跟我作对了?”刘邦的眼睛都冒火了。 “是的,我倒要看看,皇上你能把我怎么样,我还要看看,我的儿子既然已经成了太子,他又不想走,我一定要让他君临天下,不受丝毫伤害!” “好好好,太好了,不愧是朕的好皇后,有种!”刘邦冷冷的说,“朕不敢你是谁,妖人也好,穿越者也罢,我刘邦都不管,因为我是皇上,是世界的主宰!皇权在手,真就不信至高无上的皇权,就抵不住你一个小小的弱女子!" “的确,我不算什么,在你的眼里,我是吕家的人,在吕家人的眼里,我是刘家的媳妇,反正我都是外人,你都对我下了杀手,我就是不想跟你作对,都不行了!”吕雉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说。 刘邦听了她的话,也无耐的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迈开疲惫的双腿,艰难的走了,高大而瘦弱的身影,显得是那么疲惫,那么无助―― 就这样,一对恩爱的夫妻,终于反目,走向了对立面,也正式开始了他们之间的战争。 ------------ 第一百八十三章 废太子刘邦下诏书 更新时间:2010-12-31 第一百八十三章废太子刘邦下诏书 于是,长安城里,暂时恢复了宁静,吕雉也重新回到了长乐宫,至于那个假冒的,也是为别人做事,杀她吕雉还是做不出来的。 不过,这都是表面上的,命不久矣的皇上刘邦,已经准备好了,做他生命之中最后一件事情,那就是废立太子! 刘邦欲废太子,立戚夫人子赵王如意,最终目的就是废掉吕雉的皇后之位,因为炸弹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 如此巨大杀伤力的武器,等待大汉王朝的,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易主! 这是刘邦绝对不允许的。 可是,他的心思,怎么能对外人说,只有自己心里有数,也下定了决心,在有生之年,一定要为大汉王朝的千秋万代,做最后的努力。 于是,他用最后一个筹码,也就是大汉皇上至尊,把废立太子之事搞定,废了刘盈,立了刘如意,那么皇后的位置自然也就顺理成章的解决了。 只要刘盈不贪念皇位,皇后吕雉做不做皇后,她倒是不在意,那么,就废了太子,逼迫刘盈离开长安城,那么,也就等于把皇后赶走了。 于是,在朝堂之上,刘邦下了诏书,而不是找臣子们商量,是直接通知,不容任何人提出任何疑问。 众大臣不懂皇上的心思,对于皇上的做法,也非常不解,废立太子这是何等大事,居然就直接下诏了? 于是,极力反对再次废立太子,多谏诤,未能得坚决者。其中张良有段话,看似简单,实则意味深长,也是反对代表之一。“始上数在困急之中,幸用臣策。今天下安定,以爱如意而易太子,骨肉之间,虽臣等百余人何益”! 这一点,也的确非常正确,好好的,闲的没事一个劲的废立太子,要知道,这不是小孩子闹着玩,说谁是老大谁就是老大,这是太子之位,将来的皇上人选,轻言废立,轻则闹的百官不踏实,重则危及到社稷安危。 刘邦死死盯着张良,盯着这个开国功臣,一言不发,倒是把张良吓一跳,皇上这是怎么了,就算自己说的不对,也不至于这么怒目相视吧。 于是,张良还没有说完,就在刘邦锥子一般的目光下,闭上了嘴巴…… 张良多不敢说话了,接连几天都称病不上朝的丞相萧何也不在,谁也不敢吭声…… 刘邦要更换太子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刘盈的耳朵里,他大惊,急匆匆来找母亲。吕雉安慰了他几句,又一次劝儿子,“放弃吧,放弃太子之位,走吧。” “不不不,绝对不,我是大汉未来的皇上,我不走,不走,绝不走!”刘盈说着,眼睛里已经沁满了泪水,恨恨的转身而去。 吕雉看在眼里,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儿子啊,你怎么就不能体谅母亲的心呢,要知道,你的的父皇,他是志在必得啊。 尽管她知道,皇上这一步,一定会走的,只是没有想到,这么有决心。 要是以往刘邦这样对她,她还是可以理解的,但今日不同往昔了,连炸弹都拿出来了,不但没有镇住他,反而让刘邦痛下决心,一定要用皇上的至高无上的皇权强行做成此事。 刘邦啊刘邦,真行啊! 她只好匆匆忙忙的找到哥哥吕释之商议对策。 吕释之算什么,他能想出什么办法,他只好又千方百计找到张良,请求张良出面劝说。张良也爱莫能助,他知道在和平年代,皇帝出于私心想更换太子,纵使有一百个张良也无济于事。 但张良还是给吕释之出了一个主意:让皇太子想方设法找到隐居在终南山的商山四皓。 商山四皓,是四个白头发老头,是刘邦一直想找的人,刘邦敬佩他们的为人和才华,假如能够让商山四皓做皇太子的宾客,并引他们入朝,故意让刘邦看见,刘邦就会认为既然刘盈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够请到自己一直请不到的人,想必也有自己的非凡之处,或许就不会废掉皇太子了。 吕氏兄妹依计行事,刘邦这个老糊涂果然中计。一次朝会,刘邦看见刘盈背后站着四个白头发老头,不禁问曰:“这四位是何方高人?” 刘盈就告诉他:“此乃商山四皓也。” 刘邦大喜曰:“我找你们多年,你们都不给俺面子。如今却追随我的儿子,这是为什么?” “皇上,太子天性纯良,年轻且不浮躁,心中装着的是天下黎民百姓,将来,定是个为民为天下的一代圣君!”四个老头子异口同声的说。 刘邦心里很不是滋味,大声说,“难道我堂堂一国之主,日理万机,为大汉尽心竭力,难道还不如一个整天游手好闲、乳臭未干的小子吗?” 四个老头笑了,“皇上是一代明君,这没错,既然皇上是明君,就应该看到,皇太子忠厚仁孝,善待知识分子,不像你脾气急躁,所以愿意为皇太子效劳。” 刘邦无奈的笑了笑。 ”所以请皇上收回成命,依旧立刘盈为当朝太子!“老头子们得理不饶人,纷纷说。 ”朕要是不同意呢?“刘邦冷笑。 “我们就跪死在这里,绝不起来。”说着,四个老头子跪在地上。 “来人,把他们拉出去,交给他们的儿子,严加看管,死了一个,拿他们的儿子治罪!”刘邦暴喝一声。 “皇上,不用这么费劲了,你看这是什么?”说着,四个老头子纷纷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瓶子,倒出白色的粉末。 砒霜! 竟然是砒霜! '“你们,你们竟然敢威胁朕?”刘邦气的一屁股跌坐在龙椅上,咬着牙,从牙缝里蹦出这句话。 “皇上,不是我们威胁皇上,而是是皇上在胡闹,连续废立太子,势必造成国家不安定,我们老了,死不足惜,只要皇上能爱惜江山,我们死而无憾!”说着,他们就要把粉末倒进嘴里。 “慢――”刘邦大吼一声,“我答应你们就是了。”“多谢皇上!”商山四皓长跪在地,磕头不止。 可是,刘邦再也看不到了,他勉强站了起来,面有愧色,谢曰:“既然如此,就拜托四位高人好好照顾他。” 说起来,刘邦还是一个心胸宽大的君子,要是换了商纣王之流,这样对他说话,管你什么商山四皓,唰唰唰,四个脑袋落了地。 刘邦明白,民心不可违,大胆王朝要想世世代代传下去,民心是最重要的因素之一,除非向亡国,否则,就不能不管这四个只剩下半条命的老头子的死活,要是他们死了,势必会引起朝中大乱…… 四个老头子满意的走了,刘邦却再也支撑不住,一个跟头栽了下去…… “皇上,皇上,皇上――”大臣们都慌了,纷纷围了过来…… 可是,刘邦的眼睛闭得紧紧的,一动不动…… '"快传太医,传太医,传太医!”于是,议论国事的朝堂,一下子就乱成了一团…… ------------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天命归刘邦皇架崩 更新时间:2010-12-31 第一百八十四章天命归刘邦皇架崩 “皇上,皇上,皇上――” 一个轻柔的声音传来,刘邦慢慢睁开眼睛,是戚夫人,她的眼睛已经哭得通红,呜咽着,哭得死去活来。 刘邦动了动手指,戚夫人一惊,“皇上,皇上,皇上――你醒了吗?” 刘邦咳嗽几声,捉住戚夫人的手,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来。 “皇上,你可醒了,吓死我了。”戚夫人扑上去,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了下来。 刘邦拉住她的手,无奈伤感的告诉戚夫人:“换太子看来已经没有希望了。皇太子有商山四皓协助他,羽毛已经丰满,无法动摇矣。” 这对戚夫人是一个绝望的打击,她不知道商山四皓是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刘邦为什么怕他们,既然连皇帝丈夫说没有希望了,那恐怕就真的没希望了。 “去吧,把皇后找来吧。”刘邦似乎又精神了不少,冲戚夫人点点头。 “好好好,"戚夫人含着眼泪点点头,因为太医告诉她,皇上的命是保不住了,能醒来一惊算是奇迹中的奇迹了,别看他看起来精神了不少,无非是回光返照吧了。之所以要见皇后,想必是有什么大事要交代吧。不大一会,吕雉来了,看到刘邦的样子,吕雉的心里也是一紧,这个将死之人,毕竟是她的丈夫,是儿女们的父亲,她的心,往下沉了,一行眼泪,也禁不住流了下来…… “皇后,朕输了,朕连那几个老家伙都对付不了了。”刘邦看着吕雉,自嘲的笑了笑,“哪里等皇后你动手,朕就输了。” “皇上,别这么说,皇上也是不忍杀他们,是估计天下人的感受,不然怎么会怕几个快入土的老头子呢。”吕雉摁住他的手,安慰着。 "皇后,朕纵有千般不是,也毕竟是你的丈夫,是大汉的皇上,朕要走了,朕临死前,求你一件事,请你务必答应。“刘邦露出从来没有过的真挚表情,看得出来,他说的话,都是发自内心的。 ”皇上,你说吧,我答应就是了。”吕雉点点头。 “朕知道,太子是镇不住国舅的,国舅也早有窃取大汉之心,除了你,没有人可以阻挡他,朕求你,不管大权落在谁的手里,都要姓刘,可以吗?”刘邦说着,眼角也留下一滴泪来,看得出来,是动了真情。 “皇上,我答应你就是了,”吕雉眼圈一红,“你放心吧,我知道,大汉不姓刘了,势必会乾坤颠倒,民不聊生,大汉的根基就不稳了。” “好,你知道就好。朕特杀白马为盟,遍告天下,非刘氏不能封王。”刘邦满意的点点头,“皇后你先去吧,朕要歇会。” 于是,吕雉退了出来,心情已经坏到了极点,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刘邦在临死之前,说出了心中最大的心愿,吕雉能说什么呢,再说,所谓的王权,并不是她热衷的,要不要,也不是太在意,江山姓不姓吕,她才不在意。 吕雉走了,戚夫人又上前,拉住了刘邦的手,悲伤的流下了眼泪,刘邦为她擦去泪水,动情的说:“乖,不哭了,不哭了。你为我跳楚国乡土舞,我为你唱楚国乡土歌,好不好?”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刘邦凄婉的唱着,一遍又一遍,戚夫人跳着,满脸泪痕…… 说起来,这还是刘邦晚年曾返回故乡沛县,与父老子弟饮酒,席间作的《大风歌》。 一对恩爱夫妻,暂时抛开世俗权力,边歌边舞,歌是悲伤的,刘邦唱着唱着,也忍不住流下泪来。而戚夫人更是一边跳舞一边哭泣,她似乎料到自己悲惨的结局。 无法立刘如意为太子,如何安置母子俩成了刘邦心中的头等大事。刘邦将死,自己将如何?想到这里,戚夫人的眼泪更加止不住了…… 忽然,刘邦指了指案旁的一只锦匣,眼睛死死的盯着,刚刚唱了一半的歌词戛然而止…… 戚夫人赶紧走过去,摸了摸刘邦的鼻子,练气都没有了。“皇上――” 未央宫里,传来了戚夫人凄厉的惨叫声,等在外面的皇后吕雉和文武大臣们,都纷纷跪倒,山呼“万岁!” 皇上驾崩了―― 皇上驾崩了―― 皇上驾崩了―― 就这么走了,带着无尽的遗憾……; 哭得最厉害的,当属戚夫人! 死了唯一的依靠,真伤心,这是其一,另一方面呢,刘邦活着的时候,都没有能够把如意的太子之位确定了,人都死了,还行吗? 她的眼前,凸显出皇上下的招数,自然是立刘如意为太子的招书,心里一百个不甘心,“皇上啊,你答应了臣妾,要立我们的儿子如意为太子,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刘邦死后,刘盈即位,即汉惠帝,吕雉便做了太后。 依照皇上遗命,护送刘如意到自己的封国,再派一个有能力且受皇太子敬重的大臣,去刘如意的封国做国相,那就是御史大夫周昌。 选择周昌,是刘邦深思熟虑的。 第一,为人正直,刚正不阿,他敢于抗上; 第二,他是除了萧何之外,最有威望的臣子,还要被朝臣,被太子,被皇后所畏惧,大家都怕他,找这么一个人去做国相,也是对幼子刘如意的照应。 刘邦死了,大汉的权利交接,也顺利进行了,如意母子也安顿好了,刘盈如愿当上了皇上,李泽摄于妹妹吕雉压着,不敢造次,一切似乎都平静了下来…… 可是,让吕雉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另一场更大的大风波,正在等着她呢。 按照规定,戚夫人作为先皇刘邦的爱妃,又是刘如意的生母,依然住在未央宫之中,可是刘如意却必须留在自己的封地,母子两个就活生生分开了…… 一晃就是一年的时间过去了,戚夫人丧夫在先,有跟自己的儿子分离,未免就思念儿子过度,经常凄凄婉婉的唱一些哀婉的歌,以派遣心中的郁闷之情。 “子为王,母为虏。 终日舂薄暮,常与死为伍。 相离三千里,当谁使告女? ”就是她写下最著名的《舂歌》。 戚夫人的本意是说,儿子做王,母亲在原地,如同做囚犯,整天在那儿舂米,思念成疾,随时都有离开人世的危险,母子两个人相距这么远,谁能替我捎个信,告诉我,当娘的,是如何思念远处的儿子呢? 这原本是母亲思念儿子的一首哀伤的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竟然被歪曲吗,成了她跟吕后争斗的证据之一。 这也是她和吕雉都没有想到的。 如月如梭,转眼一年的时间过去了,远在赵地的刘如意,为了父皇的周年忌辰,应召回京。 早就盼穿了眼睛的戚夫人,高兴的几天都睡不好,一年了,终于可以见到儿子的面了…… 于是,惠帝元年12月,刘如意终于回到了长安…… 让戚夫人想不到的是,儿子如意此一来,就把小命丢了…… ------------ 第一百八十五章 儿暴亡戚夫人发癫狂 更新时间:2010-12-31 第一百八十五章儿暴亡戚夫人发癫狂 有一天早晨,汉惠帝刘盈出去打猎,走得很早,赵王刘如意年龄小,起不来床,没有跟他去,可是,兴冲冲回来的皇上,看到的竟然是弟弟刘如意的尸体…… 只见刘如意已经七窍流血而死,显然是被毒死了。 '“反了,反了,竟然敢在未央宫动手杀人,还敢杀死赵王,太猖狂了!!!!”刘盈震怒,忽然,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 刘盈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一个人影已经扑了过来,趴在如意的身上,哭死了过去…… 刘盈一看,正是如意的生母,戚夫人。 见此情景,刘盈不由得流下泪来,这一对母子,分开了一年时间,终于见面了,可是,才团圆几天,就要生死相隔,此生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就这样未央宫上下,都哭成了一团,为了暴死的刘如意,也为了丧子的戚夫人…… 吕雉听到消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她亲自把戚夫人扶了起来了,宣来太医,为她诊治…… 刘盈自去派人,调查如意之死的真正原因。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戚夫人才渐渐醒了过来,她泪水横流,哭得死无活来,吕雉关切的看着她,试图安慰她几句,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毕竟是她的亲生儿子,如今暴死,让她怎么受得了? 忽然,哭声戛然而止,戚夫人直勾勾的盯着吕雉,倒是把吕雉给看毛了。 “太后,告诉我,我的如意是怎么死的?”戚夫人声嘶力竭,沙哑的问道。 “妹妹,你放心,皇上一定会查出来为如意讨个公道的。”吕雉安慰着。 “讨个公道?哈哈哈哈――”戚夫人冷笑着,“讨个公道?我的儿子,还能讨回公道吗?” 吕雉被她说愣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太后,你的心也太狠了,如意远在赵地,丝毫威胁不到你,你何必要置他于死地?为什么,你就容不下他呢?”戚夫人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了这几句话。 “妹妹,你说什么呢,你不会是以为,是我杀了如意吧?”吕雉惊呆了,戚夫人是怎么了,难道是伤心伤的糊涂了,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是吗?”戚夫人冷笑着,“在这未央宫里,要不是你的指使,谁敢杀死如意,谁敢?” 此话一出,吕雉才感觉到,事情太蹊跷了,的确,戒备森严的未央宫,是什么人在不知不觉之中,就可以杀死堂堂的赵王? 可是,也不应该疑心自己不是吗? “太后,你的心也太狠了,就算如意曾经威胁到当今皇上,不过,那些都过去了,你的儿子也登上了皇位,你你你,怎么就容不下一个如意,非要置他于死地呢?”戚夫人一边哭着,一边死死盯着戚夫人,那凌厉的目光,似乎要把她吞掉一般。 '“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吕雉赶紧自己百口莫辩,再说,戚夫人此时情绪激动,什么都听不进去的。 吕雉哪里知道,戚夫人在来之前,已经见了一个人…… 那就是小毛子,刘邦的心腹太监,不仅如此,小毛子还告诉她,先皇曾经下诏,立刘如意为太子,如意感念父皇的恩情,是时时刻刻都带在身边,这一点,犯了太后的大忌,所以才…… 终于,戚夫人走了,走的绝望而哀伤,走的时候,她的眼睛,死死盯住吕雉,眼睛里,是有冰冷彻骨的寒意―― 吕雉忍不住打了个冷战,预感到,不同寻常的事情要发生…… 于是在刘如意暴死的第三天,吕雉被戚夫人的人请过去,吕雉也没有多想,毕竟丧子之痛,这个小女子也够可怜的。 可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被带到了茅厕之中…… 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吕雉,一下子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只见戚夫人的两只手被砍掉,两只脚也砍掉,眼睛挖出来,喉咙强行灌了哑药,让她的声带哑了,耳朵给她熏聋,这样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却被放在厕所里面…… 这就是历史上最有名的事件,叫做人彘。 吕雉整个人都傻了。 这就是她也是西汉初年的歌舞名家? 最她擅跳“翘袖折腰”之舞,从出土的汉画石像看来,其舞姿优美,甩袖和折腰都有相当的技巧,且花样繁复。 戚夫人舞时只见两只彩袖凌空飞旋,娇躯翩转,极具韵律美。戚夫人还长于鼓瑟,节奏分明,情感饱满细腻,刘邦听之常不由自主地随声唱和,高兴时,两人开怀大笑,忧伤时则相对唏嘘不已。 汉高祖刘邦的宠姬戚夫人,本山东定陶人,是西汉初年擅长歌舞的名姬。 难不成,这就是曾经的歌舞名家戚夫人?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吕雉这一惊,非同小可,她也顾不上茅厕里肮脏不堪,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 “我怎么了,我亲爱的姐姐,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被人残忍的做成了‘人之’。”戚夫人笑了,笑的的很得意。 只可惜,如此惨烈的一幕,加上她的笑声,更加让人胆寒了,吕雉觉得浑身的汗毛都数了起来,一股想呕吐的,她使劲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 “哇――”的一声,吐了一地―― “我的姐姐,你害怕了?”戚夫人笑了。 “是谁,是谁快告诉我,把你弄成这个样子?”吕雉发疯的喊道。 “是谁?哈哈哈――我亲爱的姐姐,当然是你了。”戚夫人笑的更加更狂了,“先皇对我宠爱有加,我的姐姐,你处于嫉妒之心,先皇走了之后,你嫉妒心发作,把我残忍的做成了这个样子。” “不不不,不是我,不是我!!!!!!”吕雉大喊。 “姐姐,别急啊,妹妹当然知道不是你,不过,这不要紧,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是你做的,就行了,你信不信,有什么要紧?” 吕雉呆了,愣在了原地。此时的她才回过味来,是的,戚夫人这个死法,就是要让自己当替罪羊。 “为什么?”吕雉冷冷的,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为什么?你还问为什么?我的儿子是怎么死的?你忘了吗?如意死了,我还活着做什么?我也要跟他一起去,可是,杀子之仇,不共戴天,不能不报,而我,不是你到对手,你想想,除了这样,我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嫁祸! 原来,历史上所谓最残类的妻妾争宠,竟然是这样的?????竟然是戚夫人为了给儿子报仇,让天下人都咒骂自己的手段。 “如意的死,的确是我的过失,不过,他要是不手持先皇的遗照来杀我,我怎么会失手杀了他?” “姐姐,说这个还有什么用,关键是如意是被你杀的,做母亲的,能不为他报仇吗?” 的确,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她要报仇,要害自己,都是可以理解的,可是,不对啊,就凭戚夫人这个弱女子,就算她仇深似海,怎么会想出这样的办法来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她自己的主意,一定是有人支招了。 “告诉我,是谁教你的?”吕雉逼问。 “是谁?哈哈哈,姐姐及就是姐姐,不愧是女中豪杰,一下子就擦到不是我的主意,不过,是谁安排了这一切,你一辈子都休想知道!”戚夫人笑了,不过,她的笑声,已经明显小了下去,她的生命在一点点消退,已经不行了。 “还有,姐姐,我被你残忍的杀害了,天下人都会知道,所有的人都会看到,是你是你,就是你,残忍而卑鄙的杀了我……” 说完,戚夫人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脖子一歪,香魂一缕缕随风飘散,死了…… 疯了疯了,这个女人,真的疯了,竟然做出如此惨烈的事情来…… ------------ 第一百八十五章 荒诞一梦吕雉梦醒 第一百八十五章荒诞一梦吕雉梦醒 可是,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吕雉,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此时此刻,一个人正往这边走来…… 而他,就是当今天子——汉惠帝刘盈。 刚刚的话,他没有听到,反而是最后的话,他听了个真真切切! 惊得面无人色的刘盈,看出“人彘”就是戚姬时,大惊失色,泪流满面,喃喃说道:“太残忍啦!哪里是人做的事,母亲,我最尊敬的母亲,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而且,最严重的是,太后如此,自己的母亲竟然做出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来,我还凭什么治理天下!他受不住惊吓,惠帝从此一厥不起。 “孩子,不是你想的那样?” 吕雉没命的追了过来,横在刘盈面前。 刘盈看着自己的母亲,一只眼睛可以喷出火来,了一只眼睛,可以喷出病来,可以说是怒火中烧了。 “不是那样的?我亲爱的母亲,尊敬的皇太后,那你说,是什么样的?” 刘盈笑了,笑的浑身打颤,笑的肝肠寸断,就差没有笑死过去了。 “母亲,你一定说,这又是父皇的安排,是吧?可你别忘了,父皇已经不在人间,他就是想安排都安排不了,是不是,我的母亲?” “这这这,这的确不是母亲做的。”吕雉试图解释一句,可是,儿子近似发疯的眼神,让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什么话来。 “母亲,这是我亲眼所见,难不成还有假?”刘盈的眼睛已经变得通红,声音也嘶哑了,“母亲,我的母亲,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弟弟刘如意已经死了,她不会给你造成任何威胁,好,就算你非要她死不可,也没有必要这么残忍.,这么血腥吧?我的母亲,你就不能让她痛痛快快的死吗?为什么非要把她折磨成这样子?我的母亲,你也太残忍了吧?” 吕雉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百口莫辩,无论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也都是苍白的。 难不成,要说是戚夫人自己做的\/? 说是刘邦的心腹太监小毛子干的? 就算说了,谁信啊? 戚夫人这一招,的确是够狠,也够阴毒,为了给儿子报仇,为了让自己一生一世都得不到安宁,她做到了。 ”孩子,母亲不想解释什么了,解释也没有任何意义,天下人谁也不会相信的,那么,能不能听母亲说几句?”吕雉的眼睛,几乎是在乞求儿子了。 “你说!‘刘盈恨恨的额说。 “刘如意之死,的确是我的过错,没有看护好他,让人毒死了他,这一点,母亲承认,但是,他的母亲,不是我!你想想我为什么杀她,为什么要用如此惨烈的手段,难不成仅仅是为了泄愤?” ”“孩子,我跟她之间,没有什么愤怒可以泄吧,相比起来,以前我是皇后,她是妃子,我比她大,如今,我的儿子是皇上,她的不是,我为什么要嫉妒她,就算你父皇生前宠爱她,说我是嫉妒心,那么,你的父皇再宠她,她也抹杀不了母亲为你父皇所作的一切,紧紧凭靠善舞轻歌,就可以征服一个皇上的心吗? 你忘了,你的父皇,他先是一个皇上,才是你的父亲,对于戚夫人也让一样,他首先是个皇上,然后才是丈夫。 我与她之间,应该是她嫉妒我,她的儿子也并非死于我的手里,她应该愤怒的人,是巧妙安排这一切的人,而不是母亲。” 吕雉一口气说完,心里早就开了锅,戚夫人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的,你真的就这么恨我吗? 也许吧,母子连心,谁杀了她的儿子,就是她最大的敌人!不惜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来让她的敌人身败名裂! “母亲,你说的,总有道理,你说的什么,都总是有道理,什么事情到了你的嘴里,就变得是你的道理了,儿子不跟你争,也不想知道这个可怜的女人是怎么死的,我累了,我要回宫休息了” 于是,刘盈走了,带走了对母亲的最后一点希望,也带走了他一生之中最大的伤痛。 吕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正在此时,大汉的文武,上到丞相萧何,御史大夫周昌,下到普通官员,连吕泽沈食其也在也在其中,纷纷走了过来,他们一个个个呆呆的看着吕雉,就像瞅着一个怪物一般…… 因为他们和刘盈一样,亲眼目睹了戚夫人的惨烈之死…… 的确,能够把一个人折磨成“人之”不是怪物又是什么?不仅仅是怪物,还是最残忍最卑鄙的怪物…… 也难怪,所有的人,看吕雉的眼神,都气势汹汹…… 只有沈食其,看着她,眼神里露出一丝悲悯,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一生珍视的女子,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沈食其的眼睛就真的是瞎了。 但是,他不信,并不代表别人不信,普天之下,也许只有他一个人不会相信吧,但是,普天之下芸芸众生,并不只有沈食其一个人,她要面对的是天下苍生,还有她的儿女们…… 不得不说,戚夫人啊戚夫人,你做到了,做到了,的确,为你的儿子,做到了…… 当天晚上,刘盈就来找母亲,他冷冷的说;“母亲,我总算明白了,当初,母亲为什么非要我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这就是王权,这就是亲情,这就是我们皇家必须要面对的吗?” “孩子,母亲以前的想法不重要,现在你已经是大汉的皇上,就要负起责任来。“吕雉感觉到了,自己的儿子,已经被绝望笼罩住了。 ”负责!!!哈——哈——哈——“刘盈大笑一声,“母亲,我不想做什么皇上,我只想过我自己的生活,” “你是说,你要走了吗?”吕雉大惊。 “是的,我要走了,带着小玉,远走高飞。”刘盈坚定的回答。 “你走了,大汉怎么办?”吕雉一下子就惊呆了。 “怎么办?”刘盈冷笑几声,“现在问我怎么办了,当初怎么没有人问我怎么办?王权,这就是王权,哈哈哈哈——” 就这样,刚刚继位不足一个月的汉惠帝刘盈,心灰意冷,带着自己心爱的女孩,悄然而去,至于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也没有留下任何的记录。 也许,他们也跟项羽一样,在看破了权势之后,甘于淡泊,生活在青山碧水之间,逍遥快活吧。 于是,历史上,就有了这样的记载——在公元前188年,即汉惠帝七年,年仅二十三的惠帝去世,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