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侠女情怀 ------------ 第一章 木兰海洋馆 更新时间:2012-11-13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她叫穆兰,高考刚刚落榜,但从她俊俏漂亮的脸蛋上却找不到丝毫的忧伤,相反,此刻,她的眼神乃至全部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的壁式液晶电视上,里面正上演着一部火辣辣青春剧,里面的男女主角围坐在一张考究的茶几上,温馨地喝着咖啡,说着缠绵的情话。 穆兰一袭的粉红睡衣,蜷缩在沙发里,两颊红润,显然,此刻她正完全沉浸在男女主角幸福的氛围中。她多想成为女主角,男主角就是她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男主角暴力蛮横,对女友却是百般温柔。 穆兰直到高中才品尝到青涩的爱情滋味,高二时,班里的一个英俊男孩曾经疯狂地追求过她,她被俘虏了。花前月下,一段美好时光,后来那男孩随着父母远迁到了香港,俩人的爱情划上了一个遗憾的句号,她一想起此事就百感交集彻夜难眠,她努力让自己从这段感情里走出来。她做到了,她现在很快乐—— 墙上钟表嘀嗒鸣奏,桌上的手机肆无忌惮地响起来,穆兰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桌子前接听。 “喂?赵玲,有什么事情吗?”穆兰劈头问道,赵玲是她的同桌,考上了一所政法大学,前途无量。 “穆兰,我还以为你从地球上蒸发了,这几天我一直给你打电话,不是关机就是暂时无法接通,我急得就要发疯了。”赵玲快言快语,一通牢骚全泼在了穆兰的身上。 穆兰不是省油的灯,伶牙俐齿地回敬道:“打不通手机你就不能来找我吗?咱俩还隔着十万八千里不成?” “这下让你说准了,我刚从香港回来,出来玩吗?我发现了一个新大陆,那儿十分好玩,而且相当刺激,保准你一玩就忘不掉。”赵玲的邀请充满着一种吊人胃口的悬念。赵玲知道穆兰的脾气,穆兰本就是一个爱冒险,期望刺激的女孩。 “行,你在商贸大厦等着我,我马上过去,说好了,我兜里可没有半分钱,一切开销包在你身上。” 赵玲满口答应。 穆兰放下手机细细地梳理打扮一番,她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出门了,父母再三劝慰她再复习一年,争取来年考上一个不错的大学,可她坚决拒绝,死也不上学了。父母无可奈何,任其发展。 挎上坤包,她迈着轻快的步子大踏步跨出了门槛。 三十分钟后,穆兰从一辆出租车里钻出来,径直来到了商贸大厦的门口,赵玲正一脸阳光地向她拼命地招手,四只芊芊玉手握在一起。 短暂别离后的问好和打趣后,赵玲直奔主题说:“我带你去郊区的海洋公园去玩怎么样?那儿凉爽不说,还能穿上泳衣潜入水底与海豚共舞,十分刺激,你千万别说胆子小不敢触碰海豚这玩意!” 穆兰把手一甩,趾高气昂地说:“你也不打听打听,本小姐生下来就不知道‘怕’是什么感觉,走,带我去,今天玩个痛快。” 海洋馆,穆兰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举目观望,“木兰海洋馆”几个大字映入眼帘,穆兰打趣道:“难道是花木兰开的海洋馆,时空穿梭了呵,哈哈哈!” 赵玲一本正经地说:“听说这儿的老板是个女强人,在企业下岗后百折不挠,干了贩菜生意,资产滚雪球般越聚越大,就开了这个海洋馆,取名木兰,有巾帼不让须眉的寓意。” 听了赵玲的叙述,穆兰心头油然而生出一种敬佩之意,真乃是女中豪杰,我辈学习之人。带着深深的敬意,俩人进入海洋馆,里面布置豪华,设计雕琢独具匠心,海底生物应有尽有,穆兰大开了眼界,唏嘘不已。 俩人交了钱,在专业人员的指导下换上了泳衣,背上氧气罐,戴上面罩,赵玲拉着穆兰的手跳进了凉爽的水中。穆兰学过游泳,潜水不算难事。 水下有一部分人正在与海豚嬉戏逐水,穆兰和赵玲很快融入到了他们的团队。 一只海豚向穆兰亲近过来,穆兰起先有些紧张,不敢轻举妄动,海豚友好地用嘴巴亲吻穆兰的身体,久违友人般和善,穆兰的紧张渐渐消失,开始与海豚做肢体和精神上的沟通。 海豚调皮地围着穆兰游动,一圈,两圈——,穆兰手舞足蹈,忘情地舞动起水中芭蕾,海豚异常兴奋,模仿穆兰做出种种滑稽的动作。 就在一切和谐发展的时候,突然,这只海豚好似一下子受到了某种致命的打击,张开瘆人的嘴巴,凶神恶煞般将穆兰顶到半空,穆兰胸部隐隐作痛,心想这下完蛋了,海豚要对她做不可想象的攻击了。 穆兰的担忧没有错,海豚接着又再次向她袭来,好家伙,那架势要把穆兰撕成碎片似的。穆兰赶紧向上游动,期望离开水面得到救助,但是海豚游动速度是人类无法媲美的,海豚迅速咬住了穆兰的右脚,痛感游遍全身,穆兰脑子里一片空白,看来死神就要来临了—— 倔强的穆兰心生一个念头,不能坐以待毙,要顽强抗争,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丹田生出一股无明业火,继而幻化成一种升腾的力量,她握紧拳头,一拳重重击打在海豚的头部,顿时,眼中全是刺眼的亮光,身子不由自主地向着亮光的中心飞去,那儿有种强大的吸引力,令她的身骨“咯吱咯吱”作响。 约莫过了一分钟的时间,一切都平静了下来,耳边响着“唧唧,唧唧”有规律的声音,偶尔传来一两声公鸡的聒噪声。 穆兰努力睁开眼睛,浑身依然作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古色古香的床上,帷幔四垂,上面绣着精致的“鸳鸯戏水图”。穆兰强支着身子坐起来,四顾观察了一下,首先看到的,是一个挽着发髻身着古装的老妇人,正背对着她织布,梭子来回穿梭,“唧唧”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是哪儿?穆兰慌了神,轻轻咳嗽了一下,惊动了老妇人,老妇人转身起立,迈着细碎的步子来到穆兰身边,关切地问:“好女儿,身子感觉好些了吗?你家父从一百里外请来了名医帮你诊病,看来他的医术真是好极了,只给你吃了一副药就醒来了,某的好女儿,你可是昏迷了三天三夜,把我们吓坏了!” 妇人的话令穆兰听得如坠五里雾中,不知何意。穆兰木人似的呆了一会儿,醒过神问道:“这是哪儿?” 妇人皱着眉头说:“木兰女儿,你这是怎么了?这儿是咱们的家啊——花塬头村。” 什么,老妇人怎么知道自己叫穆兰呢?莫非——,穆兰差点晕过去,自己看过很多小说,包括花木兰的很多传说故事,花塬头村可是巾帼英雄花木兰的村庄,难道?!穆兰还是一下子栽倒在了床上,她肯定了一点,自己穿越到了北魏时期,自己摇身变成了人人敬仰的民族英雄花木兰。 穆兰感到了空前的寂寥和一丝的害怕,置身一个完全陌生的境界,自己将何去何从?迷惘,矛盾,无助,莫须有的心酸油然而生,胸腔五味俱全。 ------------ 第二章 比武来招亲 更新时间:2012-11-13 “女儿,你这是怎么了,如果有什么委屈就告诉娘,兴许娘能帮你答疑解惑!” 穆兰终归是伤心的,但是脸上没有一颗楚楚动人的眼泪,如何告诉这个有着时空隔阂的人呢?再说,一旦说出来她能够相信吗?既来之则安之,管他什么朝代,管他什么莫不相干的人。 自己首先确定的一点就是,在那个世界的家中一定炸开了锅,赵玲一定在苦苦寻觅她的芳踪,她的家人也许知道了一切,眼泪,呼唤,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还有众说纷纭的议论等等。 这些都与自己无相干了,眼下做好自己的事情,摆好自己的定位,才是当务之急。穆兰想到这些,紧绷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她咬咬牙,面露微笑,对着眼前这位慈颜善目的老人说:“妈――娘,没有什么,只是这几日病得厉害,心情烦乱了些,放心吧,我身子已无大碍,只要悉心调养,很快就能上厅堂下厨房了。” 穆兰说完这些话顽皮地伸了一下舌头,逗得妇人破涕为笑。 穆兰忍着浑身的酸痛,下床踱步到梳妆镜前。瞳孔放大,镜中人十分陌生。瓜子脸,肤如油脂,鼻梁高挺,大大的眼睛像是白葡萄里养着两只紫葡萄,嘴角高傲地噘起,充满着一种盛气凌人不怒自威的霸气。 “不愧是巾帼英雄”,穆兰倒吸了一口凉气,唏嘘不已。看来自己身子穿越了,面貌发生了质的改变,这个容貌还不错,自己挺满意的。 穆兰正要出去溜达闲逛,外面冲来一个七八岁光景的男孩,男孩跑得快,来不及收步,一下子撞到了穆兰的怀里,踉跄倒退几步,蹲倒在地上。 妇人埋怨淘气男孩,骂道:“花雄如此鲁莽,姐姐身子刚好,撞坏了姐姐看我不掐你的耳朵。” 男孩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耳朵,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穆兰求救到:“兰姐姐,娘亲真是偏袒你。” 一个激灵从地上爬将起来,拽着穆兰的胳膊摇搡着说:“兰姐姐的病可好了,带我去外面玩耍怎样,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出去玩了。” 提议正中穆兰下怀,她真想出去看看这个世界究竟有怎样的天地。正要迈步出行,门外闪进一人,身高五尺,高大威猛,满脸络腮胡,眼睛炯炯有神,这般长相好似在哪儿见过,细想,正是刚才自己镜中面貌,莫不是爹爹驾到! “孩子,你终于醒来了。”这么一称呼,穆兰猜到了,眼前这位精明能干的老人就是爹爹花狐,当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沙场英雄。出于崇敬,穆兰赶忙礼貌地躬身做了一个辑,老人乐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快,姐姐,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花雄生拉硬扯地拽着穆兰往外走去,身后传来两位老人欣慰的笑声。听到他们的微笑,穆兰心底一阵惆怅,自己的父母远在那个世界此刻是多么的失魂落魄啊,笑声将于他们无缘,空剩悲伤。 到处是古色古香的建筑,阁楼琉璃瓦,叫卖声不绝于耳,高头大马来回穿梭,古装裹身的行人与穆兰擦肩而过,穆兰真想作为一个记者随便找一个人采访一下他们的生活,进入他们的内心世界,了解古代人别样的生活状态,然后洋洋洒洒写一篇调查报告传给国内几家知名刊物,保准自己一夜成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痛快淋漓。 快要出城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锣鼓声,行人纷纷向声响处奔去探看究竟。花雄最爱凑热闹,拉起穆兰不容分说向人群处快步走去。在大老远就能看到类似广场的地方中央搭了个擂台,两旁立着两支的旗子左右一对联点出是比武招亲,擂台上的一旁摆设着各种兵器很是气派,武台不算大排场倒不小。围观的人很多,比中秋还热闹,只是穆兰想不到这弟弟也会对这些事感兴趣。拨开人群,来到最前面的最佳观赏位置,穆兰首先看到了一名手提锣面的大汉正大声叫嚣道:“各位乡亲父老,今天是个良辰吉日,也是我高家布行的吉庆日,我家小姐自幼喜爱习武,况以习武结交天下英雄好汉,今日,我家小姐特地摆擂比武招亲,希望与英雄携手共结连理,十六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的未婚习武者皆可参赛。” 这下有好玩的了,穆兰乐得差点跳起来。这样的场面只在电视剧里看过,不想今天能在现场过一把瘾,着实不虚此行。 没有什么繁缛程序细节,擂台上翻腾出一个细条的人影,“扑腾扑腾”,震得擂台有节奏地震颤不止,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花雄扯起喉咙大声叫好,穆兰左顾右盼,身边男子一个个磨掌擦拳,跃跃欲试,这等好事谁不激动万分! 那女子收了动作,亭亭玉立在擂台中央,抱拳,台下复又想起了热烈的掌声,刚才的掌声是为姑娘的高深武功鸣响,而这次,分明是为姑娘的魅力则色而鸣,台下唏嘘声不断,还想起了几声挑逗色彩的口哨声,这架势不亚于某知名影星的见面会。但是台下的男子们都不缺心眼,别看他们表面跃跃欲试,却没有一个人打头阵,大家的如意算盘都打到了一处,静观姑娘的武艺在哪个阶段。 穆兰离得比较近,见那姑娘生得小巧玲珑而不失大气,粉末霜染而不失飒飒英姿,有国色天香的雕琢,更有沉鱼落雁的资本,别说一个正常的男子,就是温柔女儿身的穆兰心头也掠过一丝淡淡的醋意和嫉妒,穆兰握了握拳头,轻飘飘的没有什么击退来敌的力量,暗生几分遗憾。 花雄左顾右盼了一会儿,便嘴巴附在穆兰的耳边小声说:“兰姐姐,你想痛痛快快地玩一把吗?” 穆兰疑惑不解地看着小家伙快速转动的眼珠子,不明就里,花雄扮了一个鬼脸,接着把自己的注意全盘说给木兰听。原来小家伙想让穆兰女扮男装上台比武招亲,小家伙最后说:“兰姐姐,就凭你的武艺干趴下她绝对是小菜一碟,没有任何悬念。” 穆兰心念,我哪会武艺啊,跳舞还差不多,再说即使太阳从西面出来打赢了比赛,接下来该如何收场呢?人家非要逼我成婚还不让人笑掉大牙不成!不行,这事情不能招惹,小家伙净出馊主意。 ------------ 第三章 不明身份男子 更新时间:2012-11-14 就在穆兰嗔怪花雄的时候,穆兰感觉到身后挤过来一个人,扭头观看,男子年轻英俊潇洒,身材挺拔,相貌堂堂,身着不凡,典型的“高富帅”。 男子看着穆兰挤出一个甜甜的笑脸,拨弄得穆兰顿时心猿意马起来,两颊绯红,这男子好生奇怪,萍水相逢为何如此这般,莫不是看上了洒家?穆兰不相信一见钟情的爱情。 “李肖兄,你来得正好,快上去抢媳妇了,不然晚了就让人家给抢走了。”花雄乐颠颠地拽着男子的胳膊摇晃个不停。 敢情花雄和这男子是旧相识,看来自己现在的身份也是和他相识的,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俩人绝非简简单单的朋友关系而已。 名叫李肖的男子完全不理会年幼无知的花雄,一门心思全在穆兰的身上,李肖凑近穆兰痴痴地笑了一下,憨厚地说:“兰妹妹,我听你的话,你让我上去打擂吗?” 穆兰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支支吾吾地没有说出半句囫囵话,还是花雄油腔滑调地嚷叫着道:“兄长要打擂,当然要去了,俊俏的媳妇你不想娶吗?” 李肖瞪了花雄一眼,花雄则诡谲地藏到了穆兰的身后,乐呵呵地坚持让李肖上台一展雄姿。穆兰把手一摆,喝住花雄道:“小孩子叫什么叫,让他去好了,错过了这个村可没有这个店了。”穆兰挑衅地睨了李肖一眼。 李肖脸色骤然黯淡下来,原本脸上的喜悦之色荡然无存,整个人顷刻间变得像是一张失去重量的照片。李肖复杂地望着穆兰,眼神久久没有散去,穆兰局促不安起来。穆兰不知道李肖为什么这样傻傻地看着她。 “你还不快上台,万一有高人捷足先登抢了去,到时候你可要后悔莫及了,要是我,我早就上台一较高下了,懒得婆婆妈妈的。” 听了穆兰一番话,李肖眉头凝成了一个大疙瘩,咬咬牙,点点头,大彻大悟似的毅然转身,闭目仰望天空,遥远的天际一只失群的大雁正孤单地哀鸣着向南飞去,一团乌云无情地遮住了四射的阳光,天色暗下来。 “加油,加油!” 李肖挪动起沉重的脚步迈到台前,正欲腾空而起,这时候,一个身影先他飘到了擂台上,李肖驻足观看,见一长相猥琐的老头站在了姑娘的面前,那老头贼眉鼠眼,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两只贼溜溜的眼睛围着姑娘的脸蛋和胸脯转个不停。 “呀,这不是二龙山的三当家嘛!他怎么来了,看来姑娘凶多吉少了。” 一时间众说纷纭,来人是名匪首,色胆包天,武艺高强,没少祸害此地的姑娘,今天来此,必有好戏上演。穆兰对坏人深恶痛绝,真想立马上去把小老头撕个粉碎。 ------------ 第四章 不速之客 更新时间:2012-11-15 姑娘听到纷纭讲话,便知晓来人底细,毫无惧色,浅浅抱拳施礼,做好应战准备。倒是姑娘的家人坐立不安起来,父亲高员外起身不停地捋动着长须,精神绷紧如琴弦,普天下哪个父亲愿意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土匪为妾? 再看姑娘的母亲,夫人三步并作两步凑到高员外的身边,用几近哀求的口气说:“老头子,你看这如何是好,来人不好惹,女儿胜败都不是好事,他们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强盗,鬼点子多着呢。”高员外摇手制止夫人的唠叨,示意其稳坐钓鱼台,一切静观其变。 姑娘拉开了孤注一掷的架势,老头眯着眼睛蹲在地上,看着姑娘挤眉弄眼,姑娘受不了这般窝囊气,一个腾跃,一只脚踢向了老头的面门,用力十足,一旦命中不死及呆。 老头不是省油的灯,况且是大有来头,姑娘的脚离老头面门一尺远的时候,老头快速出手,手抓住了姑娘的脚,一转手,姑娘顺势做了好几个三百六十度的旋转,最后“噔噔噔噔”落在地上,后退十多步,险些跌下台去,脚上的鞋子被老头攥在手中,显然,两人的武功是风牛马不相及,差距太大了。 老头不知羞耻地拿着姑娘的鞋子在鼻子边嗅了嗅,然后张开嘴巴晃动癞头及其享受地大口喘了几口气,像是品尝到了一道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惹得台下的众人哄堂大笑。 “臭鞋有什么好闻的,真是不要脸。”花雄对着老头大声骂了一句,声音尖锐直捣老头的耳膜,老头皮笑肉不笑地看了花雄一眼,咧开大嘴露出满嘴黄牙故作深沉地念叨了一句:“小朋友,你不懂的,这其中滋味怎一个爽字了得,嘿嘿!你长大后就会明白的。” 姑娘把辫子缠绕在脖子里,不由分说,再将袭来,招招置老头于死地,但招招都被老头轻而易举地化险为夷,不到五十回合,姑娘脸上渗出了密密的汗珠,老头故意消耗她的体力,不是比武,好像耍猫玩。 穆兰看出姑娘根本不是老头的对手,战败只是时间问题,姑娘被打败,依照约定,就只能被抬上山做压寨夫人了,跟土匪过日子的女人能有几个幸福的?不行,一定不能让老头赢了,不然姑娘的命运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姑娘的动作慢了下来,穆兰似乎能感觉得到姑娘由于劳累而剧烈的心跳声,穆兰急得双手在身上乱抓,期望想出一个万全之策,突然,手指触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摸索,竟是自己从另一个世界带来的诺基亚手机。 穆兰掏出,手机没有一点儿信号,但是电量充足有余。穆兰听到了台上姑娘的一声闷哼,望去,姑娘的胳膊被老头死死擒住,挣脱不开,老头的另一只手开始在姑娘的身上游走,乱摸乱抓起来―― ------------ 第五章 青梅竹马 更新时间:2012-11-15 穆兰看到老头的这一幕,气得肺差点炸开,来不及多想,随手将诺基亚手机甩向了老头,老头不愧是武林高手,眼观四方耳听八方,听到脑后一线风声,旋即低头,脚板聚力,闪电般一脚击中手机。 这一脚可非同凡响,它凝聚了高深的内力和力拔千钧的张力,“咣——”一声巨响,老头感到脚面一阵剧痛,心念这下着了高人的道了,不死即残,二龙山是回不去了,脑袋里一片空白。 响声把在场众人震慑住了,大家张着嘴巴细看,老头躺倒地上,一骨碌爬起来,跳下台去,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花雄乐得直拍巴掌,姑娘的家人站立起来,脸上全是欣慰的微笑,他们这下终于放心了,豺狼被赶走了,女儿的命运不会属于暗无天日的黑夜,就像此时的天气,乌云过后,璀璨的阳光重又洒满大地。 穆兰暗暗得意,失了一部一无用处的手机却救人于水深火热之中,值得!众人议论纷纷,刚才那个黑乎乎硬梆梆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怪物?怎么会有如此震退敌人的魔力? 一个好事的男子爬上台将爆炸的碎片捡拾起来左右端详,看不出什么端倪,头摇的像个拨浪鼓。这一代的人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得到这部手机的妙用,穆兰嘴角流露出神秘的微笑。 姑娘也不知道是谁救了自己,向台下深深拱了一下苗条的身子,算是感谢。姑娘没有什么大碍,花雄的目光停留在了台前李肖的身上——“李肖兄,轮到你上台了,还不快去。”花雄说完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穆兰觉得这花雄比起自己的弟弟太能蛋了。 穆兰只有一个弟弟,上实验小学四年级,弟弟不善言辞,性格内向,所以比较闷,所以俩人很少交流。穆兰很看不惯缼语少话的弟弟,如今的社会只有能言善辩多动少闷的人才有可能成就一片天地,穆兰不曾一次地想过,弟弟长大后不会有太大的成就。 穆兰看到花雄的聪明伶俐和机警智慧,心底缺失的一种东西瞬间填满了虚荣的内心,隐约间生出一种骄傲的激情,花雄以后必将和自己并肩作战,这样一个灵活的战友穆兰一万个喜欢。 李肖的武艺在此一带也是出了名的,他师从花狐,刻苦锻炼,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短短三年的光景他已经掌握的十八般兵器的运用自如,还学会了很多种拳法,样样精通,无人能敌。 刚才老头对姑娘牵制的时候,李肖本计划出手相救,节骨眼上恰被穆兰出了风头,这一切李肖看在了眼里,对穆兰更是爱意有加。 李肖和木兰是邻居,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少年时期最好的玩伴,也没少玩了过家家的游戏。 每次玩闹的时候,一群小伙伴嚷叫着让李肖扮新郎官,让木兰做新娘。李肖拍打干净身上的泥土,随即猴子一样哧溜哧溜爬上树折断一根柳条扔下来,然后下来挑选一些柳叶浓密的枝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编制成一顶精美的“状元帽”,骄傲地带在头上。 他脱下上衣衫,小心翼翼疼爱地蒙在木兰头上,算作“红盖头”,行头做好后,他就骑上“高头大马”开始迎娶新娘。当然没有什么马,个头高大的伙伴跪在地上就成了会说话的马了。两个伙伴交叉着手紧握在一起就成了迎娶新娘子的轿子了。 一群伙伴装腔作势,那场面闹得挺喜庆的。至于洞房,李肖觉得把木兰娶进自家土坯房里怪丢面子的,于是他把村头的玉皇庙作为了自己的最佳选址。 一群小伙伴簇拥着李肖和木兰来到玉皇庙。李肖找来几根草插进桌案上的香炉里,就开始拜天地。伙伴中倒有个有见识的主儿,叫狗娃,这狗娃跟着娘参加过舅舅的婚礼,舅舅是镇上的乡绅,娶了个年轻漂亮的小媳妇,把场面搞得十分隆重。 狗娃脑瓜灵,当时就记下了一连串酸酸的婚礼主持词。只见狗娃往李肖俩人前面一站,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起来,奶声奶气地喊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当然最有意思的是最后的环节---送入洞房。一群小大人簇拥着一对“新人”转了一圈到了原地,这里哪有什么洞房。进行完最后一个环节,一群小伙伴在狗娃的指挥下真的就四散离去,那架势跟真的成亲没有什么两样。 随着年龄的增长,李肖对穆兰原本懵懂的爱意悄悄萌发,变得越来越泛滥无止了,木兰熟悉的身影无时无刻不在他的面前晃动,以致有些时日精神恍惚,废寝忘食,整个人患了大病似的。 李肖的反常表现,木兰察觉后,情窦初开的少女敏感的情怀令她又惊又怕,惊的是两个人与以前思想质的变化,怕的是两个人再也找不回过往那种无话不谈的感觉,相处起来别别扭扭很不自在。 两人关系微妙的变化,令他们聚多离少,一般很少时间呆在一起,当然另外一个原因是躲避世人世俗的眼光,木兰的父亲曾经告诫女儿,以后要洁身自好,为花家光宗耀祖。母亲背地里对女儿说:“女人一生的名节比生命要珍贵,行人做事要三思而后行,不要脑袋一热做了傻事空留悲叹!” 木兰理解双亲的话中之意,所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跟李肖接触,父母的话不亚于皇帝的圣旨。可是这一切眼前的这个穿越而来的穆兰毫不知晓,作为一个女人的直觉,她只简单地从李肖的眼神中捕捉到些微的怦然心动。 当花雄不知深浅地嚷着让李肖上台比武时,李肖最在意的是穆兰的态度,所以积极询问穆兰的意见,恰恰穆兰不明就里,随便顺着花雄的话催促其上台,还想着看个热闹。一言不当紧,对于李肖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浑浑噩噩违心地准备上台。 小风波过后,台上一片安静,李肖最后回头哀怨地望了一眼穆兰,穆兰微笑地伸出大拇指做了一个“你是最棒”的手势,哎呀呀!李肖万念俱灰,痛苦地闭着眼睛无力地摇头。猛然抬头,一个箭步跃上了擂台,冲着姑娘抱拳,道:“姑娘,得罪了,请出手吧!” 姑娘见眼前的小伙子十分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 第六章 你个花雄 更新时间:2012-11-16 李肖见姑娘如此不正常地看着自己,倒有点不自在起来,莫非自己脸上有显而易见的灰尘,还是自己衣衫不整落了别人的笑柄,李肖赶紧用手在脸上擦了一番,然后又左顾右看了一番衣服,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姑娘见李肖一连贯的滑稽动作,情不自禁地潸然一笑,露出两个迷人的小酒窝,还有两排洁白的牙齿,李肖油腻的心猛然颤动了一下,继而恢复了平静,他的心里只有木兰一个人,除却巫山不是云。 李肖不想多想,摆出了一个出手的动作,姑娘也拉开了架势,准备迎战。 李肖回头望了一眼穆兰,穆兰正全神贯注地看着他,他伤心欲绝地扑向了姑娘,姑娘见李肖率先出手,来者不拒,杏眉圆竖。 李肖首先一个“黑虎掏心”,双爪袭击姑娘的心脏,姑娘一个闪躲,李肖“掏心”失败,步步紧逼,双腿扫射,姑娘举腿迎挡,“砰”一声,两人弹射后退一丈多远。姑娘没有丝毫的迟疑,排山倒海之势脚蹬李肖面门,似如泰山压顶,李肖双手架住,力拔千钧豁然将姑娘整个身子推了出去―― 台上战得难解难分,穆兰悄悄问花雄道:“小弟,这男子本事怎么样,他能娶上那姑娘吗?” 花雄莫名其妙而又陌生地望着穆兰的眼睛,抓耳挠腮地说:“兰姐姐,你没有生病吧?他,他可是李肖大哥呀,咱们可熟着呢,再说他的本事绝对是一流的,这点你会不知道吗?你们还经常切磋武艺,能力不在你之下,这个姑娘保准是他的媳妇。” 花雄言罢,不知事情端倪的穆兰鼓掌加油道:“李肖加油,李肖加油!为了美女,前进!” 穆兰这一喊声飘进了李肖的耳中,李肖心里的那个苦呀!心爱的姑娘,我内心的伤口已经够惨烈的了,拜托你不要在我伤口上无情地撒盐了。 李肖整个人像是坠入一个无底深渊,此刻,姑娘的一记拳头正好风风火火地击来,李肖一咬牙,反正不想活了,这一记拳头正好可以来结束自己苦难的生活。他闭上眼睛,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姑娘大骇,但是拳头收不住了,“噗”一声,拳头结结实实地击在了李肖的胸脯上,李肖踉跄着向后退了十多步,最后栽倒在台上,脸色苍白,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姑娘吓坏了,往日她不知战败过多少“英雄好汉”,也不知打伤过多少臭男人结实的身体,唯独这次,当拳头落在面前这个男人身上的时候,她的内心是一阵莫名其妙的刺痛。她第一时间飞奔到李肖的身边,慌忙扶起。 毕竟姑娘的力量还欠火候,所以这一拳内伤不算重。李肖微笑着坐起来,摇摇手说:“我没事,你赢了,恭喜你。” 花雄和穆兰爬上台双双来到李肖身边,花雄收敛往日的调皮和玩世不恭,紧张而又一本正经关切地问道:“李肖哥,你怎么样,还是请个郎中把脉看看吧,不要逞能,坏了身子。” 李肖“唉”了一声,面无表情地看了穆兰一眼,好似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便示意花雄近前说话,穆兰和比武招亲姑娘知趣地往后挪动了半步,以示自己不会侵犯别人的隐私。 李肖嘴巴附在花雄耳边,压低声音问道:“小弟,前几日我让你转呈兰姐姐的信带到了没有?” 花雄恍然大悟地小手掩住了嘴巴,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珠子转了好几圈思来想去,弄得李肖如坠五里雾中,催促着小子快讲。 花雄最后还是如实交代道:“哥,对不起,那天我去小河捉鱼,大便完事后随手用信擦了屁股,我真笨,这事情竟然忘得一干二净的。”花雄说着便狠劲地击打起自己的脸蛋。 李肖听言,骂了句“好你个花雄!”――“噗通”昏厥在地上,人事不省,吓得现场三个人哭爹喊娘的乱了阵脚。还是姑娘的老父亲临危不乱,吩咐手下人抬来担架(担架是预先准备好的,拳脚无眼,以防万一)。 几个大汉张罗着要抬李肖上架,李肖醒来便爬起来,捂着伤处慢腾腾地下了台,他伤势无碍,只是刚才被花雄雷到,一时间怒气和怨气攻心,神智暂时短路。 姑娘奔下台追到李肖的面前拦住去路,泪水夺眶而出,犹如带泪梨花幽幽地说:“你为什么要故意输给我?论姿色,论家庭背景,我哪一点配不上你!呜呜呜!”高姑娘顾不上众目睽睽,轻声啜泣起来。 李肖一时间尴尬万分,他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语言来表白自己的心迹,只能用沉默来回答高姑娘的疑问。高姑娘擦了一下眼泪,接着问道:“既然你不想娶我,可你为什么要上台沾惹我呢?可能你心有所属,我不为难你,你走吧,但愿你能心想事成。” 李肖分开人群,兀自走了,很快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空留有情人为伊消瘦。 剩下的比赛已经变得毫无意义,众人再也没有人上台了,大家明白,高姑娘有了心上人,其他人上台不是自找没趣吗?天色暗下来,没有了看点,花雄拉起穆兰的手,打道回府。 走在春风沉醉的大街上,穆兰心事重重,李肖复杂的眼神时刻浮现在脑海中,若即若离。李肖分明是对自己有男女意思,自己还如此的大喊加油,穆拉开始后悔起自己的行为了。 花雄边走边唠叨:“怪了,怪了,哥哥武功了得,可为什么就被人轻而易举战胜了呢,实在想不通。”穆兰听了这番话,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李肖这是在拿生命惩罚自己的多情,他在作践自己,实是不该呀! 穆兰拍了一下花雄的小头,审问犯人似的厉声问:“刚才李肖给你说了什么悄悄话,如实招来,不然我以后不会带你出来玩了,淑女一言驷马难追。” 花雄毕竟是孩童,最怕别人不和他玩耍了,忙不迭失地如实相告,穆兰更加纳闷了,问信上到底写了什么神秘的东西。花雄摇着拨浪鼓似的头,穆兰就知道纸上的内容只有李肖一个人知晓了。穆兰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极有可能是情意缠绵的情书告白。 ------------ 第七章 千万莫回头 更新时间:2012-11-17 回到家中,已是灯笼高挂,穆兰看到自家灯火辉煌,心里亮堂了很多。这时,她才发现这是一个不错的小家,青砖瓦房,四合院错落有致,大门口气势地卧着两只石狮,高然耸立的屋檐下悬挂着两个怒然的灯笼,把大门口照得形同白昼。斗大的“花府”两个黑体字熊熊地向世人宣告着一种肃然的威严。 穆兰知道花狐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年轻时曾是一个武艺高强驰骋沙场的头号人物,曾经令敌人闻风丧胆。和平年代,建功立业的他蜗居在这里小日子过得甜甜蜜蜜,不愁吃穿,享受天伦之乐。 穆兰刚走进院落里,母亲就慌慌张张地迎上来,抓住穆兰的手关切地说:“你们去哪里玩了,我派管家出去找你们了,这么晚才回来,你身子刚好一些,注意休息才行啊。” 穆兰不假思索地说:“妈,你就不会给我打电话吗?”穆兰说完便后悔了,这里根本没有手机,她的习惯用语在这个朝代是完全行不通的。“什么手机?!”母亲诧异地望着穆兰,穆兰支支吾吾说:“没有什么,我乱说的,我去休息了。”穆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这孩子,以前总是练完武才去休息的,如今怎么变了样,说话还莫名其妙神经兮兮的,莫非脑子被烧坏了。”父亲在院子里道出了诸多疑问,穆兰听到耳朵里,恍然大悟地跳了三尺高,自言自语说:“我怎么把这件事情忘记了,我原来会武功呀!” 穆兰脱掉一件衣服,开门奔了出去,恰巧父亲正站在院子里仰天吟诗,叽里咕噜的穆兰一点也不感兴趣,拉住父亲的胳膊说:“爹爹,你教给我练武怎么样,以后......以后我要保家卫国风靡沙场,向您一样做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 “行了,行了,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去沙场呢?别再痴人说梦了,我教给你一套我新创的枪法,女孩学武为的就是强身健体,必要时自保。”父亲说着从房间里取出一支精致的红缨枪,立刻进入状态操练起来。 父亲练起武来与静处时简直判若两人,身体灵活多变,上蹿下跳,时而猴子望月,时而就地十八滚,时而鲤鱼打挺,时而腾跃半空,生龙活虎的不愧是练武的专家。 院子里风声飕飕,刀光剑影,穆兰用心记下老人的一些关键动作,并模仿比划。一盏茶的时间,父亲的枪法走了一遍,停住势,狂风暴雨后的悠然宁静。 穆兰从父亲手中接过红缨枪,仿着老人把枪耍了一通,几个关键的动作做得有点噱头,但不失大雅,穆兰停住额头上渗出了密密的汗珠。父亲掏出手帕为其擦拭,一阵暖流袭上了穆兰的心头,在这个春风沉醉的晚上,穆兰充满了愧意―― 她的无意识的穿越,竟然嫁接到了一个无辜女孩的身上,严格来说,那女孩已经死去,罪魁祸首就是穆兰,父母失去了自己深爱的女儿,在她没有挑明的情况下必将一直被蒙在鼓里。但她不能说,即使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 穆兰暗下决心,事已至此,自己就要好好做人家的女儿,好好孝敬双亲,自己的良心才会得到些许的慰藉。穆兰撒娇地偎在父亲的怀里,没头没脑地说:“爹爹,对不起,以后我会好好听话的,永远服侍在你们身边。”穆兰说完这句话,感到了唐突,她知道留下来是不可能的。 “哈哈哈,女大不中留,尽说傻话,你早晚是要嫁出去的,到时候别给我们花家丢脸就行了。”父亲言辞严肃而慈爱,穆兰自个笑了,她并不反驳老人的话。 “孩子,我早就说过,你是练武的好苗子,悟性极高,刚才这套枪法基本要点已经被你初步消化,还有几点不到火候,来来,我指点你一二。”老人接过枪,开始为穆兰不厌其烦地做分解动作,穆兰学得一丝不苟。 得到父亲的肯定,穆兰自己也感到很纳闷,原本自己对武功一窍不通,可练起来身形竟是那么的灵巧,一些高难动作也被自己做得没有什么破绽,难道自己身上依然保留着花木兰的基因?一定是这样的,如今的自己是穆兰和穆兰的结合体,真是太神奇了。 练完枪术,已是半夜时分,父亲回去睡觉了。穆兰正要打开门休息,听到了邻房里传来“唧唧,唧唧”的声音,穆兰推门进去,看到母亲正在灯下全神贯注地织布。穆兰蹑手蹑脚近前观察,母亲娴熟地将梭子有规律地来回穿动,织布机在她的操纵下下像是一只驯服的动物,有条不紊地工作着。 穆兰故意咳了一声,母亲并没有听见,穆兰双手轻轻放在了母亲的肩膀上,“啊――”,母亲惊叫一声,吓得猛然间挣脱穆兰的双手,瘫倒在地上,梭子被他抛到了半空,落下来砸到盆子里。 母亲的举动把穆兰吓了一大跳,穆兰后悔起自己的冒失了,原来母亲这么胆小。老人面如土色,汗珠流了出来。父亲听到惊叫赶了过来,看到母亲倒在地上和穆兰惊呆在原地不知所措,慌忙把母亲扶了起来,嗔怪穆兰道:“孩子,这是怎么回事?” 穆兰惊魂未定地把事情用两句话描述了一遍,父亲唉声叹气了一下,把老伴扶到床边坐下来,倒杯水端到她面前,老伴呷了一口茶,声音颤颤地说:“孩子,你不是一直在问我的右耳朵怎么没有了吗?今天娘亲就告诉你――” 穆兰借着灯光这才发现母亲没有右耳朵,老人一股脑儿给穆兰讲了一个故事,听完穆兰的嘴巴久久没有合上,差点掉下来似的。 故事说的是在一个不起眼的山村里有一个姑娘,十八岁的时候,一次她去山外的小镇上卖布,回家时已是天黑时分,走在寂寥罕无人迹的山路上,突然有两只手扒在了她的肩膀上,她转头观看的时候,隐约闻到了一股腥臭味道,继而一张血盆大口咬向了她的喉咙。她眼疾手快,速速把头扭了回去,肩膀耸起,血盆大口没有咬到致命的喉咙,可是右耳朵难逃厄运,成了狼口美食。 幸运的是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刻,一个参军的少年恰巧打此经过,少年见此情景,义愤填膺,提刀奔上前一刀结果了饿狼的性命,姑娘幸免于难。少年为姑娘简单包扎,然后护送其回家。姑娘家人感恩万分,拼命挽留少年在家里小住三日。 姑娘为少年的侠义心肠感动,少年见姑娘善良美丽,彼此颇有好感,一个有情一个有意,于是山盟海誓私定终身。后来少年打了无数胜仗凯旋而归,兑现诺言,娶姑娘为妻,成为了一段佳话。 “孩子,那个姑娘就是我,那个少年就是你的父亲,你父亲不嫌弃我的缺陷,顶着世俗的眼光毅然把我娶进门,你有一个伟大的父亲。”夫人流着泪情真意切地说着,把满头的乌发拨弄开来,掩住了光秃秃的右耳处。 穆兰偎依在母亲的面前,伤感地说:“娘,是我不好,无意中勾起了你的伤心事,还惊吓了你,我有罪,我该死!” 夫人连忙轻轻地堵住了穆兰的樱桃小口,有点生气地说:“孩子,不许你这样说,什么事情都过去了,我们应该把眼光往前看,记住,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默不作声偷偷把手扒在别人的肩膀上,这是做人的忌讳,当然,当肩膀上有什么东西的时候,千万莫要转身扭头,切记!”穆兰默默记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正是穆兰深深记着母亲这番忠告,穆兰才不会被饿狼咬断喉咙,这是后话! ------------ 第八章 独眼龙 更新时间:2012-11-18 一夜穆兰辗转反复睡不着,天亮之际穆兰朦胧进入梦乡。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穆兰惊醒,夹杂着花雄火急火燎的童声。她赶忙起身开门,花雄推门“噔噔”闯了进来。 花雄舌头舔了一下嘴唇,咽了一口唾沫星子,说:“今天逢集市,我想吃糟鱼,你带我去吃,如果你不答应我,我以后就不再和你说话了,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一言九鼎。”花雄胸脯拍得震天响。 穆兰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点头答应下来。集市离花府并不远,只有半个时辰的步程。一路上,穆兰发现赶集上市的人还真不少,他们三五一群四五一伙的,衣着朴素的人靠步行,有的衣着光鲜的公子哥骑着高头大马耀武扬威,还有一些女人骑着毛驴,毛驴脖子上挂着一圈铜色的铃铛,“叮铃铃”发出悦耳的声音。还有抬轿的,一看就知道身世不凡,非官即商,轿夫哼着号子迈着轻盈的步子快速前进...... 来到集市上,穆兰吓了一跳,宽敞的街道上人流攒动,擦肩接蹱,各种叫卖声汇聚成一团,演变成“嗡嗡”的杂音。 穆兰打算送花雄一件神秘而又有意义的礼物,到底送什么呢?穆兰开始在街上搜寻,无意中穆兰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是昨天摆擂台的高姑娘。高姑娘此刻正在挑选一把花式的雨伞,只身一人,没有丫鬟随从。 外向豪爽的穆兰正要上前打招呼,豁然,她又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松树皮般的皱脸,那人是个独眼龙,身子瘦巴巴的,微微弯着腰板,穆兰好像见过这个人,就是想不起来。 独眼龙引起了穆兰的注意,穆兰很快发现,独眼龙的注意力好像全部集中在高姑娘的身上,鬼鬼祟祟,不怀好意,可高姑娘全然不知。 穆兰紧走几步,来到高姑娘的身边,小声说了一句:“呔,你要小心了,有个独眼龙跟着你打不好的算盘,你好自为之。”穆兰不太担心高姑娘的安危,因为她知道高姑娘武艺不错,一般二般的高手她还是能应付得了。 高姑娘眨巴了几下眼睛,疑惑地问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什么?穆兰纳闷了,昨天抢救李肖的时候还与之照过面呢,今天就不认识了。这高姑娘的眼睛真是拙得厉害。穆兰也不多做解释,兀自走开买东西去了。 买了粉盒,穆兰对着镜子当众在脸上搽了一些香喷喷的粉面,立刻浑身散发出诱人的气息。好纯正的货物,不像自己出生的那个世界,打假成了商家和工商部门的长久不灭的游戏,家中的物品一半以上是赝品。 花雄拉着穆兰来到烤鱼摊前,要了两碗烤鱼,坐下来。一口大锅里飘出阵阵烤鱼特有的香味。卖烤鱼的是一个中年汉子,面相憨厚老实,正忙碌着拿碗盛鱼,两碗色香味俱全的烤鱼放到了穆兰和花雄的面前。老板说:“你们这是第几次来吃我的烤鱼了?” 花雄不假思索地说无数次了。老板对于这样的回答显然很满意,咧着嘴乐呵呵地说:“我的烤鱼是祖传的,经过了十二道程序才得以进口,想当年,祖上的一位先人可仗着这门厨艺响遍大江南北,做了御膳房掌勺的师傅,风光无限啊!” 老板炫耀着,独眼龙过来了,气势汹汹地说:“小子,来碗鱼,大爷我品尝品尝。”老板见来者不善,唯唯诺诺地去忙活了,独眼龙坐在低矮的凳子上,把臭脚高高放在桌子上,不可一世的行为惹起了在座大家的反感。穆兰按兵不动,努力回忆这个人到底是谁。 穆兰发现高姑娘这会儿正在一家裁缝店里做衣服,一时间出不来。独眼龙大概是在等候高姑娘出来。这时候两个彪形大汉坐在独眼龙身边,附在独眼龙耳朵边悄悄嘀咕了几句话,独眼龙嘴角流露出一丝阴险的笑意,志在必得的样子。 原本美味的烤鱼穆兰却吃得平淡无味,花雄则狼吞虎咽,津津有味,穆兰索性把自己所剩大半碗的烤鱼一股脑儿全倒进了花雄的碗里。花雄也不阻拦,自顾吃着。 三碗烤鱼端到三位瘟神面前,风卷残云,粗瓷大碗很快就见了底。独眼龙看了烤鱼老板一眼,便伸手在空中抓了几下。一个大汉笑着说:“大哥,一只眼还是没有两只眼好使,卸了伪装给兄弟露一手吧。” 独眼龙点点头,便解下了蒙在左眼上的布片,穆兰发现那是一只正常的眼睛,布片只是伪装罢了。穆兰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就是昨天那个蹬擂比武的土匪老头,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他。 穆兰脊背发凉,他们来此不会干好事,莫非是在高姑娘的身上打坏主意,十有八九,高姑娘让他难堪,这些亡命之徒是有仇必报的,穆兰觉得高姑娘的处境相当危险,关键时刻自己不能袖手旁观。 老头在空中只快速地抓了一下,好似抓到一个什么东西,往碗里一放,然后把布片重又蒙在了左眼上,这一细节穆兰都看在眼里。 老头招手把老板叫过来,指着碗凶巴巴地说:“你看,这碗里怎么有一只苍蝇,你不想活了,弄只苍蝇耍弄本大爷,嗯?” 老实巴交的老板凑近看了看,确实是一只可恶的苍蝇。老板笑脸相迎地说:“大爷,是我卫生没有做好,你们的烤鱼钱免收,算我请客。” “不要钱就万事大吉了?!不行,我们的尊严受到了严重的亵渎。两条路,一是让我们砸了你的摊子,二是赔偿我们一百两银子,何去何从你掂量好了。” 老板没有过多地考虑,大大方方地从木箱里取出一百两银子交到了老头的手里,老头脸色多云转晴,眉开眼笑。 “识时务者为俊杰,好好干,以后你的烤鱼摊有我们罩着你,每月低我们都会来收取保护费的。” 老板点头称是,卑躬屈膝,穆兰暗骂老板是个软骨头。 土匪三人一拍屁股趾高气昂地走开了。 ------------ 第九章 民间有高手 更新时间:2012-11-19 穆兰指着老板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真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家伙,他们这样欺负你你还能沉得住气吗?要是我早就和他们拼命了,宁愿有尊严地死去也不要这样窝囊地活着。” 穆兰的话针针见血,一般人听了绝对受不了。可老板却傻呵呵地笑着,默不作声,依旧忙着打理自己的生意。 “无可救药的傻瓜,如果我们国家都是这样的人,恐怕早就被他国灭掉了。” 老板听言,停下手中的活计,自言自语了一句:“灭不了的,高手在民间,多着呢。”穆兰听到这番没头没脑的话情不自禁笑出了声,这个烤鱼的男人太有意思了。 穆兰取出银两付钱,老板摇了摇手,说:“外甥挑灯笼,照旧――不收钱。” 什么,不要钱?穆兰和他非亲非故,凭什么。 “兰姐姐,我在这里吃烤鱼他从来没有收过一回钱,随便我吃,我问他为什么,他什么也不说。” 穆兰问花雄和他沾亲带故吗?花雄说从来没有来往过,绝对一丁点的关系也扯不上。 穆兰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男子断然不会说出的。就在穆兰心事重重的时候,高姑娘从裁缝店里出来了,大难即将来临,她却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 穆兰豁然站起来,坏了,高姑娘有危险,我要去救她。 “小弟。你在此等候,不要走动,我去去就来,千万不要跟着我,这样会很危险的。” 穆兰撒开腿追高姑娘而去,老板来到花雄的身边,用袖头为其擦拭眼角的泪珠...... 穆兰穷追快跑紧跟在独眼龙的身后,看他们究竟作何坏事。 高姑娘边走边看,悠闲自乐。集市的一端行人稀少,高姑娘突然转进了一个胡同里,穆兰暗叫不好,眼看着独眼龙三人随着进了胡同。穆兰紧追几步,跳进胡同里看到独眼龙拦住了高姑娘的去路,正凶神恶煞地恐吓。 高姑娘吓得面色苍白,大喊救命,独眼龙顺势上前用一团布掩住了她的嘴巴,并很快绑住了她的手脚。穆兰心生纳闷,昨天这高姑娘在擂台上还生龙活虎,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本事,今天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软面条。 穆兰来不及多想,上前大喊一声“呔,你们三个混蛋快快把她放了,不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穆兰一声正义的呐喊,独眼龙一个激灵,面前现出一位乳臭未干稍有几分姿色的姑娘,独眼龙仰天大笑道:“我当是什么拔刀相助的绿林好汉呢,原来是个黄花大姑娘,正好一起捎带上山,做我的十房压寨夫人。” 两个大汉肆无忌惮地附和着独眼龙大笑。穆兰往前挪动了两步,“噗”一声,一团黏糊糊的痰液脱口而出,恰恰击打在一个大汉的眼睛上,大汉气得张飞般哇哇大叫:“气煞我也,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看我不拧断你的胳膊。” 大汉老鹰捉小鸡似的迎面扑来,穆兰双腿蓄力,怒从胆边生,待大汉近前,穆兰“呀”一声,右腿蹬出,虎虎生威的脚底蹬在了大汉皮球似的肚子上,大汉闷哼一声,倒退几步,仰天倒伏在地面上呻吟不止。 独眼龙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丢人现眼”,亲自出马。他把眼上的布块丢弃地上,把垂落的衣衫掖进腰带里,毫不拖泥带水,空中飞跃,扑向了穆兰。 穆兰毫不畏惧。她观看过这个老头的武艺,高姑娘根本都不是他的对手,可见不是一般的角色。今天这么一闹,弄不好自己会把小命给丢了,这帮可是杀人不眨眼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亡命徒。穆兰不敢大意,脑子里快速运转着破解老头招式的方法。 老头的拳头风驰电掣地挥向了穆兰的面门,穆兰一个躲闪,拳头落空,老头步步紧逼,拳头变掌,劈向了穆兰的肩膀,穆兰感到一股强劲的掌风袭来,迅速躲避,但还是慢了半拍,被凌厉如刀剑的手掌削到了臂膀,穆兰感到钻心的疼痛。手抚肩膀欲哭无泪,杏目圆睁,蹲在地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掉落下来。 “把她绑起来,一并上山,哈哈哈!”老头得意忘形,笑声飘荡在空中久久不能散去。 两个大汉得令,搓了搓巴掌上前擒穆兰,因为他们看到穆兰蹲地上面目狰狞,没有了还手之力,所以放松了警惕。不想穆兰突然蹦跳起来,左一拳右一拳,拳拳中的,两个大汉脸上鲜血淋淋,坐在地上呜呜哭叫不止。 老头这下真的生气了,一咬牙,三步并作两步一脚踹向了穆兰的腰窝,这一击直中要害,一旦命中小命休矣。穆兰躲闪不及,暗叫不好,只等死神的眷顾。 就在这时候,一块石头不知何处飞来,正中老头的脚板,老头甩着脚打转,疼痛难忍。“飕飕”两块石子同时飞向了两名大汉的屁股,大汉捂着屁股连滚带爬地逃之夭夭。 老头不服气,一瘸一拐地在原地打转,大骂道:“明人不做暗事,快出来一决雌雄,别做缩头乌龟。” 一颗石子飞来,硬生生地打进了墙壁里,足有三寸多深,内力可见一斑。老头见此情景,暗想,敢情刚才的那一石子留着情呢,不然身子骨早就破碎了。老头不敢停留,头也不回一溜烟跑走了。 穆兰诧异之际,花雄现身跑到了穆兰的身边,上下看了一遍,关切地问道:“兰姐姐,你还好吗?那卑鄙老头可害了你了。” 花雄的出现令穆兰大吃一惊,幸亏土匪逃走,不然花雄的处境会很危险。 花雄解开高姑娘的绳子,高姑娘大是感谢,花雄说:“昨天还见着面呢,今天你就不认识我了吗?”不想高姑娘摇着头说不认识,还请见谅。花雄嘀咕着这姑娘或者是贵人多忘事或者是脑子进过水,不透亮。 花雄干脆把昨天比武招亲的事情说了一遍,高姑娘听完咯咯咯地笑起来,前仰后合的,最后一字一顿地说:“我明白了,昨天那个比武招亲的是我的孪生姐姐高冰,我是高清,我下面还有两个孪生妹妹,一个高玉,一个高洁。” “厉害了,冰清玉洁,这些名字起得高,起得大有学问。”穆兰好生佩服。 穆兰把注意力转向了花雄――“你怎么来了,终归你还是没有听我的话,以后我可不理你了。” “我们不来谁救你们,感谢的话不说还埋怨起我来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花雄反驳,穆兰不明白花雄的话――“我们”是什么意思? 从墙角处闪出来一个人,是卖烤鱼的老板。穆兰指着老板支支吾吾没有说出来半句话。花雄挤眉弄眼地对着木兰说:“兰姐姐,还不快去谢谢救命恩人,是这位大叔救了你的命。” 原来如此,穆兰恩怨分明,上前跪谢。高清也连忙学着穆兰拜谢。老板赶忙扶起她们,对穆兰嗔怪道:“使不得,使不得,这样做就见外了,实不相瞒,咱们渊源深着呢!” 穆兰和花雄都陷入了疑惑,老板说:“刚才我跟你说过一句话,高手在民间,这句话不错,我就是一个民间高手,而且还是你父亲的部下。想当年我十五岁去参军,分在了花头领的队伍里,当时你父亲已经是一位屡建奇功的头目了。我随着他南征北战,打了无数的胜仗,后来花头领拒绝高官勋爵,毅然回家种田,做一个平凡的子民。我也是偷偷回到这里,摆出了烤鱼摊过平凡的生活。” ------------ 第十章 一封信 更新时间:2012-11-20 经烤鱼老板这么一说,穆兰倒觉得他的话没有错,渊源确实挺深的,穆兰一下子觉得老板更加亲密了许多。 把高清送到家门口,正好遇见高冰在门口来回徘徊,心事重重的样子。俩人长得一模一样,无法分辨。 见妹妹领着几个不相熟的人回来了,高冰一脸的猜测,问妹妹发生了什么事情。高清一五一十地将自己被歹人暗算的事情说了一遍。 高冰上前与穆兰一行施礼感谢,穆兰大大咧咧地说:“凶手就是昨天打擂的小老头,他们把你妹妹当成了你,幸亏我早有发现,不然被绑上山就成了压寨夫人。” 高冰礼让穆兰他们进家里好生款待,穆兰谢绝,转而离开。 穆兰走到一个拐角处,后面跑来一个小孩,拦在木兰面前,说:“高冰姑娘忘记了一件事情,麻烦你们把这封信转交给李肖。”小男孩把信封往穆兰怀里一塞,飞也似地跑走了,穆兰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小男孩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来高冰姑娘对李肖情有独钟,穆兰内心泛起一丝的醋意,酸酸苦苦的。 李肖夺过信封,穆兰嚷叫道:“不可随便拆开别人的信封,这样做是违法的,侵犯别人的隐私最可恶了。” 穆兰为什么说这样话。因为她深受其害。十三岁那年,穆兰曾经将自己所有的隐私封存在一本带锁的日记本里,一天,她发现日记本的小锁被人撬开了,她小小年纪第一次大发雷霆,妈妈被她质问得吞吞吐吐,最后承认了自己的过错。她感到空前的委屈,离家出走三天三夜才极不情愿地回家。这件事情在她稚嫩的心灵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花雄可不理会姐姐,“呲”――撕开了信封,从里面取出信纸,折开,一行娟秀的字体映入眼帘――李大哥,明天午时后山小树林见,不见不散。落款是高冰。 花雄识得几个字,看完叽叽喳喳麻雀般叫开了:“李肖大哥要约会了,约会了,我得赶紧把信送去。” 穆兰用手点了一下花雄的脑袋瓜假装生气地说:“还不赶紧把信封给沾好,别一时贪玩擦了屁股。”花雄伸了伸舌头扮了一个鬼脸,不由分说把信封的开口处用舌头来回舔了几下,封好,接着做了一个成功的手势,十分滑稽。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搞不懂,我们年龄大了,成了社会的淘汰品。”老板无力地摇了摇脑袋,流露出一副沧桑的表情。 “姜还是老的辣,没有你们这些出生入死的捍卫者,说不定我们一出生就成了亡国奴,保持一颗年轻的心才是最重要的。” 老板听言,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未脱稚气的姑娘,没有想到她的每句话都能恰到好处地说到别人的心坎上,令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小小年龄,着实不简单。 烤鱼老板与穆兰分别,穆兰热情相邀空闲时来家里小叙,老板摇摇头说这层关系纸暂时不要捅破,关于他的身份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这是他们之间的一个小秘密。 未进家之前,花雄不忘传信的任务,要去李肖的家送信。穆兰想了一下,说:“你千万不要说出我知道这件事情,送完信赶紧回来吃饭,免得家人担心。” 花雄眨巴着天真的眼睛,奇怪地问道:“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让我这样说?这不是撒谎吗?” “善意的谎言不会害人的,听我的话没有错。”穆兰不想再次伤害李肖。 “好的,我明白了。”花雄一副大人的口吻一本正经地说,嘴上如此说,脑袋里全是问号,女人的心思男孩难于捉摸。 穆兰目送花雄小鸟般飞去,便回家去。 李肖的家和穆兰家离得不远,花雄一路小跑,很快来到了目的地。李肖家门紧闭,花雄拳头擂了几下木门,门开了,是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花雄面生,开门见山地说:“我找李肖大哥,有东西转交给他,他在家吗?” “表哥出去做事了,晚上才能回来,什么东西?让我转交给他就行了。”姑娘眼光落在了花雄手中的信封上。花雄咬着手指想了想,他以为事关重大,不能莽撞行事。 姑娘大概看出了花雄的担心,说:“我是李肖的姑表妹,不是外人,如果不相信我你可以晚上来,反正我知道这儿晚上闹过几次鬼,吓人着呢。” 花雄浑身起鸡皮疙瘩,信封像个烫手的山芋一样赶紧交到了姑娘的手中,转身跑走了。花雄胆子非常小,也最怕鬼,他知道去年村里死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听说小伙子在外面被人陷害入狱,不堪折磨撞墙自尽,尸体拉回家中放了好几日才下葬。那几日,村里一到晚上就听到一种撕心裂肺的怪叫声,大家猜测说那是小伙子的哀冤鸣叫,死不瞑目,村里人心惶惶,晚上不敢出门寸步。 花雄一口气跑回家里,钻进被窝里大气不敢出。穆兰发现花雄的异常表现,开门不见花雄的身影,明明看到他跑了进来。穆兰发现被窝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掀开被子,花雄满头大汗地抽搐一团,嘴里一个劲地低声叫喊:“鬼,鬼,我怕鬼,快帮我盖上,盖上就不会被鬼发现了。” 和花雄分手的时候,他还好端端的,怎么回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莫非在外面受到了什么刺激?穆兰搂住花雄的肩膀,先是和声细语地安慰,等花雄的情绪安定下来,弱弱地问明原因。 花雄精神恢复了正常,便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了一遍。穆兰气得咬牙切齿,暗骂:“好凶险的女人,竟然这样吓唬弟弟,害得他如此这番。”穆兰料理花雄睡下,等花雄闭上眼睛响起轻微的鼾声才蹑脚离开,关上门,朝李肖家奔去―― 穆兰听花雄说过李肖家的具体住址,所以很快就找到了李肖的家,家门依然紧闭。穆兰不动声色,站在门口悄悄细听。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公鸡的嘶鸣声,接着传来李肖急促的声音:“快拿一个盆子接住鸡血,这鸡血可是一味好菜,不能浪费掉。” 穆兰火冒三丈,李肖不是不在家嘛?那姑娘分明在欺骗花雄。 ------------ 第十一章 舌战 更新时间:2012-11-21 穆兰敲了几下门,门开出现出一个美人的脑袋,穆兰猜测到眼前这个女人就是自己要找的对象。 姑娘打量了一下穆兰,陌生地问:“你找谁?” 穆兰直截了当地说:“刚才是不是有个小男孩来过这里送信?”姑娘点了点头,表示确有此事。穆兰气冲冲地说:“你是谁?为什么惊吓我的弟弟,他回去后大病似的钻进被子里不敢出来,我看村里的鬼就是你吧。” 穆兰毫不客气,姑娘见穆兰是来报仇雪恨的,自知理亏,面容缓和下来,带着微笑客气地说:“啊?我只是随口说的,没有想到出现这样的后果,对不起了,小朋友现在怎么样,我去看看他。”姑娘说着就要出门随穆兰回家探望花雄。 姑娘和善的表现,穆兰的气一下子消退了好多。 “不用了不用了,现在他已经好了.....”穆兰正想问关于书信的事情,李肖从里面闪了出来,两手沾满鸡毛。 “我,我听到你的声音就出来了,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哦,里面坐会吧,这位是我表妹,来探亲的,都不是外人。”李肖语无伦次,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穆兰不想伤害李肖,所以关于书信和花雄的事情只字不提,但是总需要想出一个来敲门的理由,不然李肖又该多想了。 “我,我是来告诉你一声,花雄想跟你学武艺。”穆兰临时想出了一个荒唐的理由,说完暗暗懊悔不已。 李肖倒显得异常的兴奋,笑着说:“你们家不乏武艺高强者,我那三脚猫功夫上不了台面,恐怕耽误了花雄的前程。” 穆兰小嘴一噘,故作生气地说:“不想教干脆明白说,不要绕着弯子不同意,行,我们另寻他人。”李肖听言也是一万个伤心和后悔。心想:李肖啊李肖,这是一个千载难逢接近木兰的机会,你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呢?真该抽一千个嘴巴。 “教花雄功夫我十分愿意,再说我们俩亲如兄弟,心灵相通,他学起武艺才能快速进步,这个任务非我莫属。”李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好家伙,那架势如有争抢者,非要斗个头破血流不可。 穆兰为李肖滑稽的善变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李肖搔着头皮傻乎乎地笑了笑,俩人打情骂俏似地你一言我一语,完全冷落了站在一旁的表妹。李肖表妹高挺丰满的胸脯气得大起大伏,眼睛漠然地注视着一旁一棵树上的两个焦点,焦点是两只顽皮的麻雀正在卿卿我我叽叽喳喳嬉戏不停。 姑娘是个火性子,从地上捡拾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狠命地向麻雀投去。 “你们没完没了地叽叽喳喳个屁用,没看到有人在这里说正经话吗?扔死你们这对不要脸的东西。”石块飞向树梢,麻雀早知趣地飞走了。一根粗壮的树枝被石块击中,“喀喳”一声断裂下来,这姑娘一身的好功夫。 姑娘指桑骂槐,李肖脸上现出尴尬的神色,穆兰不是任人拿捏和宰割的软骨头,她奋起反抗。 “这位姑娘好雅兴,给鸟儿一般见识,鸟儿虽不是人,但也有思想,有自己的语言,就像我们人类一样,你如此对待它们,谁知道它们怎样骂人,叽叽喳喳,语速飞快,嘴巧心灵,你骂不过它们的。” 姑娘白了穆兰一眼,没有说话,虽不是甘拜下风,也确实抵挡不住穆兰巧妙的攻击。李肖暗暗为穆兰叫好,李肖早就看不惯这个不可一世的表妹,今天遇到了克星,看你嚣张几何。 穆兰懒得再跟李肖表妹一般见识,摆摆手离去。李肖“嗨嗨”几声,穆兰头也不回径直消失在了转角处,李肖有话要说,穆兰没有给他任何机会,李肖表情复杂地看了表妹一眼,欲言又止,转身回去做清炖鸡了。 表妹跟在后面问他来者何人,李肖不屑一顾地回答说一个从小玩到大的邻居。表妹恍然大悟地说:“我当什么人呢,原来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女伙伴,这样的事情有很多,先是发展成恋人并最终进入洞房,你小心着点,莫要过了头后悔就来不及了。” 表妹的提醒和威逼并没有令李肖感到丝毫的惧怕,他心平气和地继续扒开公鸡的内脏,小心地放进盆子里,动作娴熟,早几年李肖曾经学过厨艺,后来腻烦,做了镖师,最终做了私塾的教师,除了教给学生子乎者也,空闲还传授学生武术。 穆兰临走前李肖咽进肚里的一句话就是想让花雄从“群英馆”转到他的“桃李馆”来,他好踏下身子手把手把花雄培育成才。“群英馆”是财大气粗的高员外(高冰之父)开办的一家私塾学馆,收费昂贵,先生的素质和水平不及他们“桃李馆”的先生,但是他们私塾开办时间比较早,名气在外,所以生源比较多。 “桃李馆”的后台是远东镖局的葛老大,开办时间稍晚,李肖以前在这个镖局做护镖的小头领,葛老大开办私塾后,见他文武双全,就指派他做起了私塾的先生,李肖披甲上阵,还不错,做起来得心应手,得到了学生和家长的一致好评,所以生源也在直线上升,仅次于“群英馆”。 同行是冤家,两家学馆曾经闹过好几次别扭,一次甚至大打出手,高员外不知从哪里请来了好多说话听不懂的蛮子武林高手,最后还是在官府的协调下停止了争斗,后来不知什么事情两个头领竟然成了好朋友,来往密切。 众人对高员外请来的蛮子颇有微词,众说纷纭,有的说他的一个亲戚是蛮子头领,有的说他早年在蛮子群里做过生意,有的说这些蛮子全是他通过黑帮花钱雇来的打手等等。究竟内幕是什么,大概只有高员外知道了。 再说穆兰气咻咻地往家赶,刚走到拐弯处,被一个老妇人拦住了去路,老妇人手提两条大红鱼,乐呵呵地说:“木兰闺女,你这是去哪儿了,我家里有客人,你不如随我回家吃饭好了。” 穆兰圆拢着嘴巴,意识快速地在脑海的熟人区里搜索了一遍,最后结果是查无此人。看来还是穿越带 ------------ 第十二章 这小子脑袋坏了? 更新时间:2012-11-22 虽然自己不认识,但还是礼貌地称呼大妈,妇人听言,喜笑颜开,乐呵呵地说:“闺女,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称呼俺的,如今怎么改口了,嘿嘿,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有意思。” 穆兰感到唐突,斩钉截铁地说:“我感觉这样的称呼比较亲近,以后我就改口了,啊!” 妇人乐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连忙从衣衫里摸索出几个碎银子,硬是塞进了穆兰的手心里,说:“这点意思是我的心意,算是改口费吧!” 穆兰推脱不想要妇人的银子,妇人明显生气了,一本正经地说:“闺女最让我耐见了,大—大妈很喜欢你,这点银子必须收下,不然我可真的生气了。以后多去我家找李肖玩儿!” 好意难却,穆兰不再推让,把银子收在衣兜里。穆兰这才断定,大妈是李肖的母亲。 俩人暂时没有了什么共同话题,场面冷却下来。穆兰缓解局面,说:“我去你家找李肖大哥了。” “你找他干什么?”妇人迫不及待地问,脸上全是一种无以言表的喜悦和甜蜜的猜测。穆兰隐隐感到老妇人潜意识里的一种希望。 “有点小事,不过见你家有位漂亮的姑娘,好像是李肖大哥的什么表妹,这下你该好好破费招待客人了。”穆兰故意这样问,就是想撬开妇人的嘴巴,因为穆兰觉得李肖和表妹不是普通的关系。 妇人脸色立刻晴转多云,闪烁其词,支支吾吾,一时没有说出半句囫囵话,穆兰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第六感觉。 穆兰的眼神咄咄逼人,直视着妇人的眼睛,只待回答。妇人拍了一下大腿,干脆地说:“还是直说了吧,没有必要欺瞒你,她是我兄弟的女儿,叫兰儿,和你名字一样,和我家肖儿自小定下了婚约,如今长大成人,她特别喜欢儿子,可是肖儿对她不冷不热,爱搭理不搭理的,我真的犯了愁,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再说他们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唉,怎么办呢?” 人家的家务事,穆兰不便插嘴,只是点头随和。妇人暗暗观察穆兰的面部反应,穆兰镇定自若,平静如水,妇人倒显得有点失落。 穆兰与妇人摆摆手再见,妇人站在原地望着穆兰轻盈的步子渐去渐远,摇摇头,低声道:“多好的姑娘!” 穆兰回到家里,怎么也不见花雄的身影,就问母亲花雄的去处。母亲说:“花雄去了群英馆,刚才有个先生来找花雄,说他已经三天没有去学馆了,这孩子给我们说的却是先生害了风寒病,需要治疗,馆里休息三天,真会骗人。” 穆兰暗暗佩服花雄的骗人功夫,直想笑还不敢笑,说:“我去群英馆看看花雄去,并要好好给他上上课,做做思想工作。” 母亲欣慰地点头,穆兰出门而去。一路打听,终于站到了群英馆的门前,大门上方三个鎏金大字特别招眼,大门紧闭,里面传来琅琅读书声。 穆兰敲了几下门,门开,探出一个苍老的脑袋,脑袋上的嘴巴张开问有什么事情?穆兰说来找人,并说出了花雄的名字,为了打消人家的顾虑,道出了自己与花雄的关系。老头嘿嘿一笑,说:“你是花雄的姐姐?看上去文文静静的,真不像姐弟俩。” 穆兰不明白老头的话是什么意思,疑惑不解地看着老头,等待老头的解释。老头说:“咱们群英馆谁不知道花雄这小子,顽皮不表,还经常逃学和挑衅先生,弄得馆里鸡犬不宁的。” 穆兰明白花雄的顽皮和逃学,但是对于挑衅老师这一说就不清楚了,于是道出了自己的疑惑。 “举个例子,去年这个时候,这小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一根钉子插进了先生的椅子里,那个先生眼睛不好使,一屁股做下去,遭了秧,呵呵呵......”老头乐得说不成连贯的话了。 穆兰又气又好笑,表面上只能表现出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咬着嘴唇听老头讲话。 “太巧了,那根钉正好扎进那个先生的五谷轮回之地,捂着屁股鬼哭狼嚎,后来真相大白,你父亲包赔人家五百两银子,那先生另寻他处,不敢在此教书了。” 原来花雄还有这等囧事,真是不可思议,小小年纪竟然如此顽劣,如果不加紧管教,日后恐怕难于成大器。可是父亲是一个明事理见过大世面行过大事情的人,怎么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如此桀骜不驯呢?穆兰想不通这个道理。 “大伯,你能让我进去看看弟弟吗?我有几句话嘱咐他,不会停留太长时间。”穆兰央求道。 老头先摇头后摇手,语气不容置辩地说:“绝对不行,任何人止步,前段时间我们这里就来过一个自称学生家人的男子,还把学生的情况说得一字不差,我就让他进去了,可那个学生说根本不认识他,于是男子亮出了刀子想劫持学生,幸亏一个有功夫的先生及时出手制服了那男子,学生才幸免于难。” 穆兰理解老头的话,职责所在,不能不遵行,况且也是对学生的一种负责行为。 老头见穆兰慈眉善目的也不像奸恶之人,说:“不如这样,你暂且在此等候,我去找花雄来,看她认得你否?他若不认识你,我不会放过你的。”老头语气强硬。穆兰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大门关上了,上了闩。穆兰坐下来耐心等候。一盏茶时间,门开了,老头旁边站着花雄。穆兰对花雄说:“你身体还好吧,我去把那个女人狠狠教训了一番,为你出了气,以后要听先生的话,不要顽劣不化。” 花雄揉了几下眼睛,生气地说:“你是谁呀,我根本不认识你,你的话我更是听不明白,我猜你一定是个脑袋受了刺激的女人,不会是被男人休了吧,哈哈哈!” 穆兰万万不曾想到这种话会出自花雄之口,一时间脑子没有反应过来,老头指着穆兰的鼻子吼叫:“又一个骗子,赶紧滚,不然我叫来了护馆的汉子,非把你的脖子给拧下来不可。” 穆兰正要摸摸花雄的额头,她怀疑弟弟的脑袋烧糊涂了。被老头劈手推了一下,穆兰倒退了好几步,若不是有武术根底,恐怕坐在了地上。 大门“咣当”一下关上了,穆兰敲了两下,没有反应,心想再敲几下也是徒劳,于是下决心一屁股坐下来等候花雄结束学习,一问究竟。 等待很是漫长,穆兰最讨厌这种单纯的消耗时间的等。这里不同那个自己出生的新世界,没有网吧,没有手机,没有ktv,没有蹦迪,没有网友,真是急死人。 穆兰趴在弯曲的腿上,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 第十三章 漫长的等待 更新时间:2012-11-23 穆兰梦见花雄脑袋坏了,整个人变傻了,三亲四故都不认识了,还竟然对着一对中年夫妇喊爹喊娘,可把穆兰气坏了。当众给花雄一个结实的巴掌,花雄哭着鼻子说:“他们本来就是我爹娘,你们不是我的亲人,永远都不是——” 穆兰气得七窍生烟,泪水哗哗地流淌,不停地啜泣。 “姑娘,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快醒醒!”穆兰被人推了几下,惊愕地醒来,发现身旁有个老太太,挎着菜篮子正慈祥地望着自己。 泪水浸湿了膝盖上的裤子,脸上挂着泪珠。穆兰擦拭干净,努力想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在群英馆的门前。穆兰微笑了一下,对着和蔼可亲的的老太太说道:“大娘,没有什么事情,我在这里等着弟弟下学,不知不觉睡着了,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老太太点了点头,在穆兰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转身步履蹒跚地离去。 穆兰无事可做,只好望着群英馆门口穿梭不停的行人发呆。她看见两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结伴而行,乞丐突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个行人丟落的大红苹果,两乞丐急奔苹果而去。到近前,两乞丐同时弯腰去拾,都说是自己先看见的。争执不下,两人动起了拳脚。 穆兰觉得好笑,关系不错的好朋友也能为一个不起眼的苹果动起手来,那苹果是蟠桃会上掉下来的也值得干一架,可是它太普通了。也许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两乞丐正打得欢,来了一老者,见此情景,忙喝止住两人。老人说:“你们两个不去要饭,为何在这里打架?” 一乞丐说:“老先生,你来评评理,我先捡到的这个苹果,他偏说是他先看见的,我岂能让他。” 另一乞丐说:“本来就是我先看见的,他硬说是他先看见的,哪有这个道理?” 听两人各执一词,老者说:“这样吧,我来给你们断一下。俗话说‘货给要家’,你也别说你先看见的,你也别说你先捡到的,你们说说自己的家境,谁穷,我把这个苹果断给谁,也算照顾一下穷人,这样可好?”两乞丐都表示同意。 一乞丐说:“老先生,我穷啊!怎见得?有诗为证:住着茅草屋,半截小蜡烛,枕着砖头睡,盖块破抹布。” 另一乞丐一听,笑了,说:“老先生,他跟我比起来富多了,我更穷!能有多穷?有诗为证:从未住过屋,月亮当蜡烛,枕着胳膊睡,盖着肋巴骨。” 老人笑了,说:“看来还是你穷,这个苹果你吃吧!”吃苹果的乞丐谦虚地说:“老先生,你也这么大岁数了,我也不让你白断这个官司,这个苹果咱俩一人一半,可够意思?” 老人急忙说:“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哩!我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原来老者也是个乞丐。最后三个乞丐一起离去。 这一幕穆兰看得清清楚楚,禁不住笑了。很聪明的三个乞丐,穆兰很羡慕他们的生活,虽然经常饿肚子,但是无忧无虑,心无旁骛,不像我等凡夫俗子烦心事一箩筐,为情而彻夜难眠,为过上富足的生活而奔波得焦头烂额,甚至有时候为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折磨得茶不思饭不香。人啊,就是自己在给自己出难题,自己作践自己。 就在穆兰胡思乱想大发慷慨的时候,三个乞丐有说有笑地回来了,年轻的乞丐簇拥着老乞丐,每人手中捧着一块薯块津津有味地吃着。一个年轻乞丐津津乐道:“大哥,还是你有办法,不然我们兄弟怎能吃上这顿美味!今后你就是我们哥俩的老大,你让我们向西我们绝不会向北。” 老乞丐边吃边点着头,诚然,他十分满意年轻乞丐的马屁话。老乞丐成了别人精神上的寄托,这何尝不是一种骄傲。 目送乞丐们的远去,穆兰肚里饥肠辘辘,天色不早了。 群英馆的大门“吱呀”一声大开,蜂拥而出一帮学生,穆兰发现花雄是个领头鸟。穆兰追上花雄,生气地质问:“你脑子进水了不成,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还是真的患了奇怪的病症。” 花雄不由分说拉着穆兰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先是“嘘”了一声,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说:“兰姐姐,对不起,我——我是怕跟你丢人,怕你脸上无光,所以当着老头的面没有认你。” 原来是这样,穆兰的气消了很多,这下她算放心了,花雄既没有病,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难言之隐,就是一个照顾姐姐面子的问题。穆兰嗔怪说:“你实话实说又能有什么事情,我不怕丢脸,相反,我为有你这样一个弟弟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花雄没有想到姐姐能说出这样的话,眼睛泪汪汪的,穆兰劝慰说:“有很多的大英雄从小就是调皮捣蛋的孩子,后来他们经历了很多的磨难和困苦,改变了人生观,走上了人间沧桑的正道,成就一番大事业。” 花雄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海水泛滥的情绪,“哇”一声哭了起来,整个人埋进了穆兰的怀抱里。 “兰姐姐,我对不住家人,今后我一定改正自己的坏毛病,做一个懂事和听话的好孩子。”花雄振振有词,决心铮铮。 “你怎么就能改得这么快呢,我有点不敢相信。”穆兰对花雄三百六十度的改变有点半信半疑,一时间很难接受。 花雄擦了一把眼泪,揪了一把鼻涕,英气凛然地说:“因为我长大也要做一个人人敬仰的大英雄。”花雄一句话让穆兰对他重拾希望,花雄长大后不是一个泛泛之辈。 穆兰领着花雄往家走,边走边聊,一路上洒下他们愉快爽朗的笑声。 刚跨过一个小山岗,两匹快马从后极速驰来,没等穆兰反应过来,一匹快马已经来到身边,马上一个黑衣人伸手把花雄挟持到马背上,快马“哒哒哒”离去。花雄大喊:“兰姐姐,救我,救我。”呼救声消失在空旷的原野上。 ------------ 第十四章 救我 更新时间:2012-11-24 穆兰火急火燎地骂了一句肮脏的话,迈开双腿紧追几里地,毫无所获。穆兰只好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眼泪如泄闸的洪水泛滥开来。 来人突然而至,既没有看清他们的脸,也不知道他们的底细,去哪里寻找花雄呢?穆兰不能安心坐下去,起身快步往家赶,给父母陈明此事,共同想一个万全之策。 刚走几步,地上一个显眼的东西引起了穆兰的注意,穆兰弯腰捡起,一块雕刻讲究的长方形木牌,上面篆刻着两个字――义胆。穆兰把牌子藏进腰里,快步回家。 就要到家的时候,穆兰突然想到这件事情一旦让父母知道,那么他们一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茶饭不思,年龄已大,把他们愁病了也是无济于事。穆兰心想还是暂且不要告诉他们,自己先想想办法。可是找谁去商讨此事呢?穆兰想了想,一个人在脑海里钻了出来。就是烤鱼老板,他可是一个民间高人,并且经历过大世面。对,就这样决定了。穆兰转身复往集市上回走,来到集市上很快找到了烤鱼老板,由于是下午,吃鱼的人三三两两只有几个,老板正坐在板凳上和客人天南海北地神侃。 穆兰急匆匆来到老板身边,附在耳朵上把花雄被绑票的事情讲了一遍。老板听完霍地起身,表情凝重。“你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历吗?” 穆兰无力地摇摇头,从衣衫里掏出木牌。老板接过,眼睛胀大几分,自言自语地说:“原来是被他们摄去了,看来还是你们得罪了他们。” 穆兰急切地问:“他们是谁?我们怎么得罪了他们?”老板点点头压低声音说:“是二龙山的土匪干的,你可不止一次搅了他们的好事,他们能善罢甘休吗?” 穆兰倒吸了一口气,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说不定会对花雄做些什么想不到的事情,想到这儿,穆兰脊背发凉,央求老板伸手相助。 老板望着天际的远处,说道:“二龙山上有许多的传奇故事,想不想听。”穆兰好奇,点点头。于是老板一字一顿地讲起来―― 二龙山下有一个刘家庄,这年的五月,不知从什么地方窜进村里一只猛虎,村里像炸开了锅,人们倒也躲闪逃命的快,索性没有人员伤亡,只被叼走了一头刚出世不久的小牛。村里来了这么个祸害,谁还敢踏出门槛半步,都诚惶诚恐地躲在家里,连一滴油也不敢吃,为啥?怕猛虎闻到香气造访呗。转眼半个月过去了,田里的庄稼被青草覆盖,村头那眼唯一的水井无人敢来,家家无水断炊眼看着无法支持下去。 这天傍晚,村里来了一位年轻人,此人身配弓箭,长的是浓眉大眼,高大魁梧。他在村子里转了一圈,静得很,连个人影也没有碰到。最后,他驻足在刘员外家门口。刘员外经商为道,家财万贯,十分富有。年轻人敲了几下门,没人理会,继续敲。从门缝里探出一个脑袋,看打扮是管家。年轻人出于礼貌行了一个礼,自报家门道:“小生乃福临县人士,去山那边投亲,眼看天色已晚,故想在此投宿一晚,多有打扰!”管家怯生生地把年轻人迎进府中,把大门复又上了个结实。 刘员外见此人仪表不凡,就热情款待年轻人。年轻人介绍说自己名叫义胆,练得一身好本事,尤其是百步穿杨箭法十分了得。刘员外一听来人武艺高强,心生敬佩。当下吩咐管事料理厢房,小心伺候。 义胆本是性情中人,询问员外村里为何如此安宁。员外竹筒倒豆子般把猛虎为非作歹之事一一道来。义胆听后火冒三丈,紧握拳头大吼:“岂有此理,待我收拾这畜生!”刘员外心中大喜,上前紧紧抓住义胆的手感激地说:“壮士若能降伏此物,是我村之大幸!” 两人正谈论间,忽听一声猛虎吼叫,刘员外吓得一趔趄栽倒椅子上,面色苍白。义胆大喝一声:“来得正好!”随即取出弓箭,一个箭步冲出门去。 俗话说,艺高人胆大,义胆仗着一身好本事来到大街上。此刻,天色已经暗下来。义胆循着老虎发出的震人心魄的声音找去。果然,在一胡同里发现了一只健壮的猛虎。那孽畜正在吞食一只山羊。 义胆大声叫道:“呔,你这畜生遇到了爷爷我,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白额猛虎突然转过头来,两只发着蓝光的大眼睛死死盯着义胆并一步一步靠近。随着一声吼叫,猛虎向义胆扑来,义胆身体灵活地躲开,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弓搭箭,只听“噗”的一声,箭头正中猛虎屁屁,整支箭几乎全部射入,只留下几寸箭羽露在外面,一条血线贱了义胆一身。 猛虎受了致命一击,发出声声痛苦的吼叫。义胆正欲搭箭再射,猛虎见大事不好,放弃争斗一走一歪地逃之夭夭。穷寇莫追,义胆整理衣衫凯旋而归。 且说刘员外躲在家里听得外边的恶斗,心里惧怕万分。万一义胆斗不过猛虎反而惹恼了猛虎那该如何是好,到时候猛虎发疯撞门跳墙,不死人才怪呢!正想着,义胆回来了,刘员外持灯上前看个究竟,只见义胆浑身是血。义胆乐呵呵的伸伸胳膊抬抬腿,毫发无损。刘员外心头的石头总算落了下来。他赶快让家丁把这一好消息通知到各家各户,并大摆宴席犒劳义胆。 猛虎负伤被赶跑了,这一消息一传开,家家灯亮了起来,门开了,人们三五一群陆续赶到刘员外家里瞻仰打虎好汉,刘员外备好了十多桌宴席请大家共同入座表示庆贺。一时间觥筹交错,你来我往。村民纷纷向义胆敬酒,义胆爽性,来而不拒,结果酒过三巡就大脑发热飘飘然起来。义胆受邀把打虎经过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直讲得大家个个张着大嘴巴忘了合上。 ------------ 第十五章 上山前的准备 更新时间:2012-11-25 “胡大英雄,老虎身上要害有好几处,您就怎么选择了屁屁呢?”人群中一个男子问道。话音刚落,惹来众人哄堂大笑。义胆受了酒精的作用,大大咧咧说道:“屁屁乃是动物五谷荤素轮回之要道,是重要的部位,大家想想,我把它的屁屁用箭给封住,荤素不通,吃又吃不得,拉也拉不得,它的小命还能长了吗?这就是我独创的箭法,叫――”义胆敲了敲脑门想了一下,突然大叫道:“叫‘射屁箭法’,这套箭法学问可大了,有时间就教给你们。”众人大笑,他们可是相信了九分。宴席直到深夜才散去。 刘员外见义胆英勇无比,况且惧怕那只猛虎一旦侥幸不死回来报复,就有意把义胆留下。于是,他就想把唯一的女儿天骄嫁给义胆。这天骄娇美温柔,义胆英雄气概,可谓郎才女貌。天骄挽留义胆教他武艺箭法,英雄难过美人关,俩人每日习武授艺,渐渐有了感情。再说这天骄也是聪明之人,不到三个月功夫,箭法练得炉火纯青。她时常在村里展示技艺,常博得大家的鼓掌赞誉。 就在义胆和天骄行将婚礼大事这天,一帮土匪突然而至,杀了很多人,无奈土匪众多,义胆孤掌难鸣,天骄也在慌乱中被杀。 后来义胆打听到土匪是二龙山上的,便找来义弟云天,出资张罗一帮亡命之徒,俩人一起杀上了山。义胆一箭射杀了头目,小喽喽贪生怕死,缴械投降。义胆和云天做了他们的头目,他们整肃匪规,行侠仗义,杀富济贫,干了很多好事。渐渐时间久了,一些小头目是狗改不了吃屎,欺瞒着义胆拿着刻有义胆名字的令牌在外面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穆兰听老板讲得栩栩如生,听得入迷。待老板讲完,她还沉浸在精美的故事中。原来二龙山上的土匪大头目有着这样的复杂的经历,他们的本质并不坏,只是一小部分人变了质,一颗老鼠屎染得满锅腥。 看来只要和他们的大头目接上头,并且实言相告,相信他一定会秉公执法。穆兰把心中的想法说给老板听,老板说:“说得倒容易,这些小头目会千方百计加以阻挠,恐怕没有见到大头目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穆兰站起身,一副拼命的架势。老板让她坐下,说这件事情还需从长计议。接着叫来帮忙的活计嘱咐一番,大意就是有事外出,烤鱼摊交给他经营。 老板让穆兰等候,自己径直离开。时间不长,只见他挎着一个包袱劲头十足地走来。这时候,一名乞丐模样的男子交给穆兰一封信,然后神色慌张地跑走了。穆兰迫不及待地打开,纸上写着几行字――要想赎人,拿高家小姐交换,时间是明日二龙山脚下,不见不散! 老板的推测没有错,果然是土匪所为,穆兰恨得咬牙切齿,将信纸撕个粉碎,抛洒一地。老板领着穆兰前行,穆兰问道:“咱们快一点,尽早到达那里活捉土匪,剥了他们的皮去喂狼。” 老板摇了摇头,说:“做事最忌鲁莽,需要认真盘算,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咱们还需要找一个人帮忙,他就是锁匠马老二。”穆兰不认识马老二,看来其人定有非凡的本领。 来到一店铺前,穆兰见店里有个身长不足四尺的矮小男子,其貌不扬,背上有个大疙瘩,敢情是个罗锅子。男子拿起一个锁,用一根细得勉强看得见的铁丝插进锁眼里,只轻轻一拨弄,“啪”大锁被打开了,前后不到五秒钟时间。 老板拍了拍男子的肩膀,没有说话,男子看着老板,老板说:“兄弟,跟我去趟二龙山溜溜风怎么样?有那个胆量吗?” 男子摇摇头,又拨弄起锁具来,对老板置若不理。老板滑稽地捧住男子的头,四目相对,老板嘿嘿一笑,说道:“你不去可以,先把我的一千二百四十四碗烤鱼钱结清了,不然你别想在这里开店了。” 男子脸色多云转晴,张嘴“依依呀呀”了一通,老板得意地说:“算你识相,走吧,我会包赔你的损失。”男子去里屋基里啪啦收拾了一番,背着一个脏兮兮的麻布包出来了。男子原来是一个哑巴,穆兰犯嘀咕了,十哑九聋,老板没有比划,他怎么知道老板的意思呢? 三个人走在路上,穆兰嘀咕着,一个哑巴能有什么本事,恐怕到时候非但帮不上忙,还需要人保护他的安全。穆兰说出心中的疑惑,老板说:“我们是老朋友,他确是聋哑人,可是他能根据人的发音口型准确地判断出所说的话,况且他的眼力超越常人,而我根据他的依依呀呀之音判断出他的意思,这也许我们是心灵相通吧。” 老板说完挤眉弄眼地看了哑巴一眼,哑巴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刚走出集市,迎面走来三个醉酒东倒西歪的乞丐,他们就是群英馆门口争抢苹果的三位。 为首的乞丐暮然将手中的粗瓷大碗甩向了哑巴,速度极快,哑巴伸手接住了碗,用力,碗裂成了三部分。乞丐快步来到哑巴面前,手指着哑巴的鼻尖臭骂道:“臭哑巴的功夫不了得,遭瘟的家伙接住就是了,干嘛弄碎我的饭碗,你这不是明摆着跟我过不去吗?” 哑巴朝乞丐做了一个鬼脸,接着向老板依依呀呀比划了一阵子,老板朝乞丐拱手抱拳,说:“阁下这个饭碗烂掉了,我倒有一个纯金的饭碗,看你想要否?” 乞丐眯着眼睛想了一下,问道:“我也是肉体凡胎,纯金饭碗当然喜欢了,只是如何才能获得呢?”老板用手指向了二龙山方向,“纯金饭碗就在二龙山,敢和我走一遭,保准金饭碗落入你掌心。” 乞丐回身和两个同伴密谋了一会儿,回身把头一甩,斩钉截铁地说:“我的饭碗没有了,总不能活活饿死吧,走,我们随你上山就是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 第十六章 夜宿客栈 更新时间:2012-11-26 又多了三个帮手,穆兰喜上眉梢,当即伸出手指要和乞丐拉钩。乞丐上下打量了一下穆兰,旋即把小手指含进口腔里,拿出要和穆兰一本正经地拉钩,穆兰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但转念一想,人不可貌相,听了他们的行话,虽然不懂,但确定老乞丐和哑巴一样,有着过人的本领。为了救出花雄,她还是伸出了小手指,和乞丐脏兮兮的小手指拉在了一起。 老乞丐吸了一下流出的两行鼻涕,羞得脸颊爬上了红霞。他以为如此做穆兰就不会和他拉钩了,不料,穆兰不嫌弃。江湖人最讲究义气,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动作,就能决定一个人的信誉。老乞丐心想,看来二龙山是铁定要去了。 六个人辗转来到了高员外的家门口,敲门,管家探头出来,穆兰要找高冰。管家通传,高冰出来了,穆兰实言相告,高冰侠女心肠,当即表示愿意一同上山救花雄。 夜幕降临,趁着月色,七个人轰轰烈烈往二龙山方向赶去。大概走了三个时辰,“人困马乏”,老乞丐嚷叫着肚子早饿得咕咕叫,穆兰双腿坠了铅一样沉重难迈。 还是哑巴先提出建议,拉住老板比划了一下,老板摆了摆手示意大家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在前面的客栈吃饭歇脚,待明日一早赶路。” 老板这么一说,大家的步伐加快了,可是走了足足一个时辰也不见客栈的影子。老乞丐干脆一屁股瘫倒在路边的一块青石上,气喘吁吁地说:“我可走不动了,你们还是先行一步吧,等我歇歇再去追赶你们。” 老板笑着说:“老哥,你就不要演戏了,凭你的内功,一日走上几百里路也无大碍,你不是想退出咱们这个团体吧?” 穆兰来到老乞丐面前,伸出小手指在老乞丐面前晃了晃,说:“咱们拉了钩,谁反悔谁是大王八,反正我可不想做王八,就看你的表现了。”穆兰话中带刺,老乞丐打了一个响鼻,起身快步向前走去,脚步呼呼带风。 几个人又走了大概三里路,终于看到了前面不远处有亮光,好像一家客栈。穆兰乐得差点跳起来,眼前闪现出油晃晃的烧鸡和摆设干净卫生的单人床,嘴里咕嘟咽下一口唾沫。她知道此刻大家和她有着相同的感受和期望。 几个人几乎是小跑着来到亮光处,果然是一家客栈,静悄悄的,门敞开着,欢迎下榻的架势。穆兰率先走进大门,并高声喊叫一声:“有人吗,我们要住宿。” 里面慢腾腾懒洋洋走出来一个年轻的伙计,伙计打着哈欠无精打采地问道:“就剩两个房间了,你们这么多人还是凑合一晚上吧。” 穆兰看了一眼老板,老板摊摊手无可奈何,最后点点头,意思是将就着住下,别无他法。 老乞丐发话了:“就两个房间我们这么多人怎么住嘛,伙计,你去弄一床铺盖来,我们兄弟三个就睡在这院子里,凉风送爽,多快活呀。” “铺盖是要交钱的,一夜五两银子,可是你们――你们要交十两银子。”伙计把三个乞丐全身上下看了一遍开门见山地报价。 老乞丐生气了,“哼”了一声,质问道:“为什么我们就需要十两银子呢?” 老板没有只言片语,只是诡秘地笑着,还是穆兰看出了端倪,瞧三个乞丐一身的脏衣服,散发着一种难闻的汗臭味道,加钱是理所当然。 “行,你去弄铺盖吧,我们一分钱也不会少你的,如果侍候得舒贴,我们还有犒赏,放心吧。”穆兰对伙计大大咧咧地说道。伙计一听还有犒赏,立马来了精神,脸上绽开久违的笑容,唯唯诺诺着跑了进去。 很快,伙计抱来了铺盖,交到老乞丐怀里。老乞丐三个人乐颠颠地将铺盖往地上一放,说道:“这下住的倒解决了,还剩下肚子的问题,伙计,有什么可口的饭菜尽管上来。” 伙计领着他们进门来到吃饭的客厅里,里面排列着三行桌子。伙计把靠门的桌子擦拭了一遍,招呼他们坐下,然后就吆喝着进了厨房。 穆兰尽主人之宜,倒好茶水,招呼伙伴喝水润润喉咙。老乞丐一连喝了三杯水,大是舒了一口气。饭菜上来了,一壶花雕,荤素搭配,香气袭人。几个人大口大口吃喝起来,穆兰也忘记了矜持,不是狼吞虎咽也算是风卷残云。 大家没有太多的话,因为他们都知道时间不早,吃过饭还要早睡早起呢。酒足饭饱后,老乞丐三人到院子里歇息了,其他人在伙计的招呼下进了房间。穆兰和高冰掩上门,卸妆,洗漱,最后归宿在了床上。 简单地聊了几句,高冰沉沉欲睡。穆兰精神出奇地好,没有一丝的睡意。看着身边如花似玉的高冰,她立刻想到了李肖,突而想到了一件事情。 她推了推高冰,高冰眯着眼睛懒洋洋地问:“说吧,有什么事情?”穆兰停顿了一下说:“你随我上山,明天的约会怎么办?” 高冰坐起来,眨巴着慵懒的眼睛豪气地问:“什么约会,你不会在说梦话吧!” 穆兰也坐了起来,盯着高冰美丽的脸蛋说:“你不是明天要和李肖大哥在后山的小树林约会吗?咱们都是女人,有什么害臊的。”穆兰语气嗔怪,暗想,这有什么好欺瞒的,还故作惊讶装作不知道,高冰原来是一个虚伪到这步境界的人。 高冰越发地迷糊了,骚着头皮说:“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话,我根本没有与李肖约会的事情,你还是实言相告。” 穆兰就一五一十地将那封信的事情说了出来,最后高冰摆着手说:“那封信不是我送的,我对李肖确有好感,可是咱一黄花大闺女怎么能如此厚脸皮呢!” 四目相对,高冰一脸的真诚,穆兰觉得高冰不像是在撒谎。高冰举手发誓云云,被穆兰适时制止,穆兰确定下来,那封信不是高冰所为,可是到底是谁送的呢?莫非是歹人的手段?先将李肖骗到小树林,然后加害。穆兰坐立不安起来。 她从床上跳下来,就要回去找李肖把事情以实相告,可是半夜三更十分,离家几十里,再说明天赶到二龙山还要想方设法解救花雄呢。 穆兰想到了一个细节,就是李肖的表妹。这个人与李肖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白天去找李肖的时候,李肖明明在家里,她却谎称表哥外出未归,这说明了她对李肖的占有欲非常强烈。而花雄把信交到了她手中,她不会不打开一探究竟的。看到这样暧昧的内容她能心安理得吗?绝对不会,她会背着李肖悄悄把信藏起来,成为一个秘密。 穆兰的分析是有根据的,穆兰心想,但愿李肖表妹正常的自私和占有欲能够帮助表哥躲过一个未知的灾难。穆兰心情稍稍安静下来,重又躺回床上胡思乱想起来。 再说高冰被穆兰一折腾,睡意全无,自言自语:“是谁以我的名义送这封信呢?”各种猜测在事情未大白于天下之前都是枉然。 夜,静悄悄的,院子里传来三个乞丐有规律的鼾声。 ------------ 第十七章 拔刀相助 更新时间:2012-11-27 穆兰朦朦胧胧似睡非睡的时候,外面响起了兵器敲击声,人声鼎沸,喊杀声不断。穆兰折身坐起来,高冰也醒来,警觉地问道:“外面怎么了,是我们的人吗?”穆兰摇摇头,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前,轻轻打开门,下面的大厅内十多号人正在酣战,你来我往,上蹿下跳,血光四射。酣战的人群中,穆兰没有发现自己人。便稍稍放下心来。 高冰透过门缝观望了一阵子,嘴里喊了一句:“不好,是葛叔叔的人,我要下去帮忙。”高冰欲要开门出去,被穆兰紧紧拉住,问道:“你认识这些人?” 高冰说:“交战的一方是远东镖局葛叔叔的人,他们押镖到此一定是遭到歹人的抢掠,我不能袖手旁观。” 原来是高冰的熟人,作为江湖义气之人,是绝不能不管不问的,但是自己的事情还没有办妥,无端卷入这潭浑水实乃不利,穆兰一时犯了愁,人家高冰随自己上山拔刀相助,自己充耳不闻袖手旁观定是别人的笑柄。 穆兰让高冰稍安勿躁,呆在房间里不要出去,自己悄悄敲开了老板的房间,老板和哑巴正乐哉悠哉坐山观虎斗。穆兰把事情说给他们听,老板思考了一下,随即从腰间取出一把竹签,从门缝里甩手打了出去,一帮蒙面黑衣人应声倒地,依依呀呀叫声不断。 远东镖局的兄弟们乘机挥舞手中的大刀,黑衣人缺胳膊少腿,转瞬间成了不健全的残疾人。 穆兰暗暗佩服老板的弹指神功,有时间的话她一定好好请教。这时候,从外面飞来一个黑衣人,手脚灵活,三下五去二就将远东镖局的人打倒在地。最后安然坐下来,倒了一杯酒,仰天饮下,哈哈大笑,道:“还请暗地隐藏的高人现身,我倒要一瞻庐山真面目。”声音苍劲有力并阴森慑人,强劲的内功可见一斑。 老板可不是缩头乌龟,闪身跳到了黑衣人的面前,哑巴也随之现身,两个人站在黑衣人身旁,整个现场气氛肃杀紧绷,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老板按照江湖规矩,拱手见礼,黑衣人破有礼貌,还礼客气地说:“据我所知我们与阁下无冤无仇,你为何对我们进行残害,于理于情不合江湖道义。”黑衣人语气委婉中透露出腾腾的杀气。 老板扶起一个躺在地上的镖局男子,问道:“道义不道义,还是请这位兄弟说明情况再下定论不算晚吧。”男子咬牙切齿地说:“他们一路跟踪我们到此,欲要劫镖占为己有,这趟可是盐城百姓自发捐银帮助灾区百姓渡过难关的救命镖,你们阴险毒辣,置百姓生死不顾,有何道义可谈?” 原来近日北方边疆一带下了一个月的大雨,庄稼绝收,房屋倒塌,死人无数,全国百姓捐银捐物,体现着浓浓的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爱国情操。 老板狠狠滴瞪了一眼黑衣人,黑衣人自知理亏,没有言语。拍了一下桌子生气道:“好,就算是我们不道义,可是我们八号兄弟如今缺胳膊少腿的怎么办,他们上有老下有小,以后谁养活他们,你下手之狠,总得说点什么吧,我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老板思忖,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也是人呀。怪只怪镖局这些人下手太不知深浅了,教训他们一下就行了,干嘛非要弄他们残疾呢。此刻没有退路,只能迎难而上。老板毫不示弱地说:“今天让他们少点零件未尝不可,总比他们某一天丢了脑袋好多了,这次只是一个血的教训罢了。” 黑衣人再次拍响桌子,桌子哗啦一下子碎裂瘫倒在地,怪怪地说:“算你们狠,今天作为他们的老大我要向他们讨回公道,放马过来,我先卸掉你的左腿,然后是右胳膊,让你也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好大的口气,哑巴通过观察知晓了黑衣人的狂妄,上前一步,与老板对视一眼,彼此心知肚明。哑巴伸伸手,“啊”了一声,意思是杀鸡岂用宰牛刀,我一个哑巴就能搞定你。 黑衣人见上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哑巴,嘿嘿一笑,嘴角流露出一丝莫不重视的微笑,眼睛里倾满着杀机。他不待哑巴做好充分的准备,就一个狂跳,腾空而起,手掌像是一把利刀砍向了哑巴。 哑巴并非等闲之辈,黑衣人砍下去,却不见了哑巴身影,一时大骇,不好,忙就地十八滚,滚出三丈多远,起身,还是不见哑巴的影子,这小子莫非遁地了不成。 黑衣人惊骇未定之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一耸肩膀,往前翻了一个跟头,站立四瞧,还是不见哑巴。肩膀上又被人拍了一下,他连忙躲避,就这样翻滚躲避了几十次,最后黑衣人由于精神高度紧张头脑发昏,晕头转向,整个房子都似在摇晃不定,再加上体力不支,气喘吁吁,整个人还是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肩膀被拍了一下,他无力地摇着手说:“不――不玩了,我甘拜下风。” 哑巴悠然现身在黑衣人面前,示意他起来继续战斗,黑衣人干脆仰面朝天躺下来,闭上眼睛像是一只吃了毒药的黄鼠狼,肚子一起一伏的,喉结上下翻动。 哑巴向穆兰伸伸大拇指,炫耀自己的出师胜利。穆兰抱拳表示祝贺,不想哑巴的轻功竟如此出神入化,令人难于揣摩。几个人里面也许只有老板知道哑巴的真正功底。 院子里传来了公鸡的鸣叫声,天就要亮了,穆兰跑到院子里推了推老乞丐三个人,他们睡得正酣,呼噜依然打个不停,穆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把老乞丐摇醒。 老乞丐坐起身看看天,埋怨道:“天还没有亮呢,起这么早干什么,去喂狼呀!”说完,又栽倒地上呼呼睡起来。穆兰说:“睡得够呛,里面这么闹竟没有惊扰你们。”穆兰捏住老乞丐的鼻孔,老乞丐纹丝不动,张开嘴巴睡得香甜。 ------------ 第十八章 有生命的圆心 更新时间:2012-11-27 穆兰看到了老乞丐腰间的酒葫芦,心想他嗜酒如命,酒葫芦就是他的命根。当即拽了拽酒葫芦,一使劲,酒葫芦下来了。老乞丐伸手把酒葫芦抢过去,坐起来,不高兴地吼道:“行了,老祖宗,我起床就行了,您老千万别剥夺俺的酒葫芦,没有他我是寸步难行。” 老乞丐话语刚落地,葫芦口就含进了嘴里,咕嘟咕嘟喝了两口,一股刺鼻的烈酒味道钻进了穆兰的鼻孔里,打了一个大喷嚏,眼含泪花,鼻子酸酸的难受极了。 穆兰最讨厌白酒了,记得去年他和同学在一次聚会上自己不知不觉喝了两杯白酒,呕吐难受,挂了四瓶吊针,睡了两天身体才恢复常规,她发誓自此再也不沾白酒。 其他两个年轻的乞丐被老乞丐“啪啪”两个巴掌打醒了,老板走过来,说:“事不宜迟,咱们还是快上路吧。” 迈步之时,穆兰不见高冰。跑进去,眼见高冰为一个镖局兄弟包扎伤口,并安慰一番。最后随镖局的人一起出来,告别。镖局兄弟赶着马车风尘仆仆朝北而去,木兰一行向东进发。 披星戴月的路上,穆兰抓住老板的衣襟不好意思地说:“客栈的费用是谁结算的,我好记下来日后偿还。”老板嘿嘿一笑说道:“这还不错,是我结算的,总费用是一万八千两银子,别忘了,以后可要偿还我啊。” 老板的玩笑开得挺大的,穆兰回答说:“一定一定,我十倍偿还,前提是要救出我的弟弟花雄。” 天还没有亮起来,此时正是黎明前的黑暗时分,几个人沿着山路朝前走啊走。 穆兰虽然没有睡觉,但毫无睡意,她恨不得变成小鸟飞到二龙山把弟弟救出来。据估计,离二龙山还有十里山路,天亮前是赶不到了。四面八方传来公鸡的鸣叫声,翻过这座山就到了二龙山地界,穆兰加快了脚步,把其他几人撇下好几十米远。 老板口渴难耐,对老乞丐说:“老哥,借你的酒润润喉咙。”老乞丐身子闪到几米远,如数家珍地说:“酒可是我的宝贝,万一你给我喝完了怎么办呀?” 老板说:“喝完了也不碍事,过了山遇到酒馆我与你多灌上几壶,怎么样?” 老乞丐摆着手说:“不行,不行,我的酒水还有大用处呢,到时候万一没有了咱们的小命可就难保了,嘿嘿!”老乞丐说得云里雾里,老板摆着手说:“罢了罢了,人家都说乞丐的心眼特别小,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今天我算是领教了。” 老乞丐一点也不生气,我行我素,迈着八字步往前走。 穆兰两肩一沉,好似一个人两手扒在了她的肩膀上,肩膀有种隐隐的痛楚感,她驻足不前,正要回头观看究竟,母亲的话忽然响在了耳边——在山里行路,千万不要回头张望。 穆兰敏捷地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刀刃向后,猛地一贯,只听“噗嗤”一声,匕首穿进肉体中,耳边响起一声嘶鸣——呜!是饿狼的叫声,响彻山谷。穆兰旋即用腿后蹬,饿狼被击中,惨叫着向后飞去。穆兰转身,果然,借着黎明些许的晨曦亮光,她发现一只身体硕大的饿狼正在地上拼命的挣扎。 随后赶上来的哑巴一棒子不偏不倚敲打在饿狼的额头上,饿狼动弹了几下便一命呜呼,小命交代了。老乞丐赶来关切地问穆兰:“小妹,你没事吧,在山中行路需谨防这家伙,弄不好就会咬断脖子。” 穆兰摆摆手说:“幸好对象是我,不然就麻烦了,我听人家讲过这东西的喜好,所以来了一个背后插枪,它不堪一击就死去了。”穆兰有点得意,好似打了一个大胜仗。 老乞丐拍拍哑巴的肩膀对大家说:“还是这位兄弟的眼力好,我见他拼命往前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危险的事情,也跟着奔过来,原来他看到了前面发生的一幕。” 穆兰更加相信老板的话了,这哑巴身怀绝技。 老板说:“狼,是种灵性的动物,有团队协作意识,可是——”大家看不清老板的脸,大家沉寂下来,听老板的半句话,似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思,穆兰更是屏住呼吸,洗耳恭听。 “狼的另外一种习性大家也许很少听到,那就是有仇必报,此地不宜久留,也许狼群听到了这只狼的叫喊,已经向我们临近了。”一向平静的老板此刻也表现出了少有的慌乱。 穆兰高中学过物理,知道声学原理,便耳朵紧贴地面屏息察听,地面中隐隐传出一种杂乱的声波,似千军万马驰来。穆兰道一声“不好,狼群正向我们靠近,大家准备好武器迎敌。” 高冰吓得浑身如筛糠,她武艺在身,倒不怕与人的较量,可是谈到蛇鼠狼她就成了霜打的茄子。还是老板急中生智,迅速找来一些干柴和落叶,打起火链子,可是早晨山上空气潮湿,落叶根本点不着。 老乞丐来到干柴前,喝了一口烈酒,对着干柴堆“噗”喷了下去。老板用火链子在上面一点,顿时,干柴熊熊燃烧起来。老板明白了老乞丐不借给他酒的原因,便说了出来。老乞丐点点头说:“这只是其一,我的酒还有大用处呢。”老乞丐给大家设下了一个小悬念,自己猜去吧。 几个人围在火堆前不住地向四周张望。 果然,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东面方向现出许多只亮晶晶的眼睛,发出瘆人的绿光,光点在散开,对穆兰一行逐渐成包围状,并在靠近,靠近! 狼怕火光,聚集在不远处就不再近前,虎视眈眈的,没有离去的意愿。哑巴拿起一只火把掷了出去,几只狼巧妙地躲开,没有伤到毫发,吼叫声此起彼伏,令人毛骨悚然。 天亮了起来,穆兰他们往周边这么一看,乖乖,有好几百只狼围成一个大圈,他们几个就是有生命活力的圆心。双方谁也不敢贸然冲动,就这么对峙着。 ------------ 第十九章 谁结的帐 更新时间:2012-11-28 干柴燃完了,狼群开始渐渐缩小包围圈,穆兰手握匕首,准备大开杀戒。老板紧挨着穆兰,小声说道:“兰儿,你发现一个破绽没有,那就是为首的那只头狼,它前进包围圈就会缩小,它后退包围圈就扩大,只要想办法把它干掉,群狼无首,就会乱了阵脚,不攻自散。” 穆兰观察了几秒钟,不错,老板的话有道理。可是头狼狡猾机警,干掉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穆兰想到了一件事情,对老板说:“你不是会弹指功嘛,用石子将它干掉易如反掌。” 老板摇摇头说:“不错,我的弹指功击中率相当高,可是将它毙命不太可能,因为狼的生命力非常旺盛,即使将它的脖子砍掉,它也能奔跑几里路,击中它却干不死它只能惹怒它,到时候我们的处境就会更加危险。” 穆兰无可奈何地瞅了一眼老乞丐,老乞丐毫无惧色,脸上洋溢着一种莫名的笑意。穆兰嘀咕着:“都死到临头了还能笑得出来,真是佩服你了。” 老乞丐听到了穆兰的牢骚,吹胡子瞪眼道:“哎哎,谁说我们死到临头了,咱们的小命还长着呢,莫怕。”老乞丐说完,把打狗棒往地上一插,没入一尺多深,穆兰心头一颤。这山地全是坚硬的石块铺就,老乞丐竟然轻松地把木棒插进去,可见不是一般的角色。 穆兰怀疑老乞丐身怀绝技却深藏不漏,看着狼群的侵袭,穆兰放下心来。有高手在,还怕什么呢! 看架势,老乞丐就要大显身手了―― 老乞丐从地上捡起一大把小石子,脱下破烂不堪的外衣,露出脏兮兮的上体,老乞丐不好意思地望了一眼穆兰和高冰,高冰侧过脸去拨弄着又长又粗的辫子,穆兰则毫无反应,定定地看着老乞丐的一举一动。 老乞丐将石子放进衣服里,并倒了一些烈酒,将石子全部润湿,然后把石子包住,举起衣服在头上做环形摆动,先慢后快,最后手指一动,石子向四面八方射去,速度之快,风驰电掣般。 冲在前面的饿狼受到石子的袭击,应声倒地不起,狼群产生混乱,惊叫着四散逃去,包围圈彻底消失。穆兰连声叫好,哑巴也咿咿呀呀地做着听不懂的夸赞。 老乞丐捋着杂乱的胡须,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骄傲自豪地立在原地不可一世地望了一下众人,笑着说道:“嘿嘿,关键时刻,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别看我老胳膊老腿的,用处大着呢。” 哑巴上前抱起老乞丐左右转了三圈,以示感激,老乞丐嚷着说:“快放我下来,我高血压,承受不了这种回馈。” 哑巴把老乞丐放下来,老乞丐手捂着脑袋蹲在地上良久,自言自语道:“我头晕得厉害,该死的哑巴,害得我不能走路了,你背着我走吧。”老板咧着嘴向哑巴比划了一下,哑巴捋起袖头,把老乞丐背了起来,老乞丐脸上灿烂起来,哼起了小曲儿,飘荡在寂静的山谷中。 一路上,大家都在好奇地询问老乞丐这种驱狼的手段是从哪里学来的,老乞丐对老板说:“我不让你喝酒,这下你不怪我小家子气了吧,你喝完酒咱们就成了狼的口中餐喽!” 老乞丐还是经不住大家的死磨硬缠娓娓道出了内幕,原来老乞丐是一个常走江湖的人,见多识广,他知道要过阴森森充满危险的山路,就在临行前装了满满一壶酒,第一,酒能生火,第二,狼这东西最怕酒精了,它们一旦嗅到这种味道就会逃之夭夭。 众人更加佩服老乞丐了,穆兰悟出一个道理,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细细做好准备,别等到突发事件来临再去打算,只能是手忙脚乱于事无补,弄不好还会丢了性命。 穆兰不再称呼“老乞丐”了,取而代之的是“大师傅”,老乞丐把手摆了摆说:“你还是喊我老乞丐吧,喊我大师傅我觉得别扭,哈哈哈!” 穆兰边走边为刚才的事情唏嘘不已,暗暗惊叹:如果狼群一拥而上,真想象不到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穆兰除了感恩老乞丐,她还感谢另外一个人,那就是穿越而来所认识的母亲,要不是她讲关于自己耳朵的故事,饿狼扑向自己的时候,自己也许会把头扭过去,会被饿狼一口咬住喉咙......老板追上穆兰,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 穆兰看出老板有话要说,停住脚步,痴痴地看着老板。老板驻足,凑近穆兰说:“有一件事情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必要和你阐明,就是昨晚下榻客栈的费用不是我拿的。” 穆兰一听就纳闷了,路上他还开玩笑说让自己加倍偿还费用呢,这会儿怎么就改口了?穆兰还是不说话,只等待老板把话说清楚。 老板吸了一口气,眉头拧成一个突起的肉疙瘩,一字一顿地说:“我也不知道是谁支付的。”穆兰更加奇怪了,老板几句话硬生生地把她推向了茫茫大雾中找不到东西南北。 老板进一步解释道:“今天早上我去结账,店伙计说半夜时分已经有人结算妥当了,我问是什么样的人,伙计说那人戴着一顶大大的斗笠,身材瘦弱,样子看不出来。” 竟然遇到了这等好事,穆兰问老板此地可有亲人朋友,老板摇摇头说没有。穆兰说:“那么这个人为我们埋单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这个人与我们肯定有瓜葛,不然不会浪费钱财。”穆兰把周围的人想了一圈,也没有核定出可疑人选,脑袋昏昏沉沉隐隐作痛,不想了,随他去吧,是福是祸躲不过,一切小心行事就行了。 几个人牟着劲登上了山顶,威武雄壮的两座大山出现在眼前,两山紧傍,修长的躯体绵延数十里,像两条蜿蜒腾空的蛟龙,二龙山以此得名。 此刻天色大亮,下山还是比登山容易多了,你追我赶,时间不长,他们就到了山下,马不停蹄地向前奔去。离花雄越来越近了,穆兰能感受得到花雄的思念和恐惧。毕竟他还是一个懵懂的儿童,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艰难困阻,面对一帮凶神恶煞般的土匪能不害怕吗! ------------ 第二十章 不省人事 更新时间:2012-11-28 穆兰跑在最前面,一盏茶的功夫,他们就来到了二龙山脚下,一家酒馆孤零零地坐落在官道一旁,里面传出酒保尖亮的招呼声,几个人肚子里又在咕咕抗议了,老乞丐酒虫作怪,迫不及待地一猫腰钻进了酒馆里,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约而同地尾随老乞丐鱼贯而入。 这个酒馆不算大,零零落落摆放着四张桌子,其中的一张桌子已经坐满了人。老板是一个瘦弱面相猥琐的男子,狐狸般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好似在策划着一场惊天的阴谋。店里只有一个跑堂的酒保,此刻正忙前忙后,看到生意上门了,忙不迭失地奔来招呼道:“客观这边请。” 引至一张靠窗的桌子前,用肩头的毛巾在桌面上擦了几下,嘴上抹油地道:“客观请坐,我这就去上菜上酒,稍等片刻。”酒保一溜烟地钻进了厨房内。 穆兰他们就纳闷了,他们还没有点菜呢,酒保怎么自作主张去上菜了,莫非早有人安排好了。穆兰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掌柜的面前,旁敲侧击道:“掌柜的,你认识我们几个吗?”掌柜的眯着眼睛凑近仔细敲了敲穆兰,又看看她的同伴,摇了摇头说:“这几位客观好面生啊,一定不是本地人,你们何往呀?” 高冰口直心快,说道:“我们去二龙山。”穆兰狠狠瞪了高冰一眼,高冰涉世不深,知道自己犯了江湖大忌,咂了咂舌,坐在凳子上不再说话。 掌柜的脸色一黑,问道:“二龙山上可是藏龙卧虎之地,你们去哪儿干什么?” 穆兰暗想,这男子竟然胆敢在二龙山脚下开酒馆,与土匪一定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心里有了小九九,说话便有了方寸,道:“我们是来此地寻亲来了,二龙山我们早有耳闻,给我们几个胆我们也不敢去那儿。” 掌柜的点点头,对着厨房吆喝道:“二牛,还不快上酒菜招呼客人,你在里面生孩子呢?” 穆兰禁不住“噗嗤”笑了一下,掌柜的说话真是太逗人了。酒保端着盘子慢吞吞地出来了,看着掌柜眉毛一挑,挤眉弄眼地说:“我孩子生出来了,掌柜的,你可要送一个大大的红包啊!”主仆两人有问有答,滑稽可笑,紧张的气氛渐渐舒缓起来,老板脱下了外衣搭在椅子上,安然坐下来等待美味佳肴。 酒保把飘着香气的饭菜挨个排在桌子上,最后把一大壶酒放在桌子中央,笑着说:“我特地给你们打的二十年陈花雕酒,保你们一喝就忘不掉,不信可以先尝尝。” 酒保快步离去,老乞丐第一个打开壶盖,鼻子深深嗅了几下,发出醉人的“啊”,飘飘欲仙的样子证明了酒的美和醇。老乞丐抱起酒壶就往碗里倒,还是穆兰考虑周全,制止老乞丐用警惕的眼神示意老乞丐还是小心为妙。 老乞丐摇着手说:“即使有毒我也喝下去,我的牺牲能带来大家的安全,值得。”说完,老乞丐端起碗仰头喝了个底朝天,咂咂嘴,舌头舔了舔嘴唇,感叹道:“真的是好酒,你们稍等片刻再品尝也不迟,反正我是不客气了。”他匆匆倒了一碗,又喝了净光。 老板从怀里掏出一双洁白的象牙筷,分别在酒菜里试了试,然后斩钉截铁地说:“没有特殊情况,大家放心食用就是了。”说完,把一盘莲藕端到了自己的面前,毫不客气压低声音说:“这是我最爱吃的菜肴,你们休要和我争抢,不然我给你们急眼。”他大概怕别人笑他嘴馋,所以声音如同地底下发出来的一样。几个同伴却听得一清二楚。 老乞丐乐呵呵地一笑,指着老板说:“真有你的,不想看上去大侠风范的角色还有如此一面,好啊。”老乞丐自顾说了一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就一碗一碗大喝起来,也不吃菜。 大家都尊重老板惯有的威严,都不和他争抢,筷子在其他几道菜上游走。老板夹起一块藕放在眼前近处左右上下打量了一通,张开嘴就要含进去,突然穆兰几个人几乎同时趴倒在了桌子上,不省人事,老板也眼睛一翻,站起来妖蛇般扭动了几下腰肢,便也瘫倒地上昏厥过去。另外一桌子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离去。 酒保老鼠出洞般从厨房里溜出来,趋炎附势地望着掌柜松树皮似的脸说:“老大,他们无一漏网,接下来怎样处置他们?” 掌柜的阴声阴气地说:“照老规矩办,不要留下任何的渣滓。”酒保挠挠头抓抓腮不明白地说:“老大,我愚钝笨拙,不明白你的话,咱们的老规矩太多了,有洗干净剁肉做包子馅,有挖出心肝泡酒皮肉喂狼,有去皮装在药水里做标本,还有送到山上做苦力等,这几个遵循哪个老规矩呢?” 掌柜的努努嘴,咽了一口唾沫,哼着鼻子说:“最近咱们的包子铺的人肉正吃紧,干脆做成包子馅得了。” 酒保看了看几个可怜巴巴的人说:“那三个乞丐脏里吧唧的,可能好几年都没有洗澡了,不讲究卫生,肚里的菌虫一定成千上万,万一人家吃了他们的肉拉肚子或者犯病,岂不是砸了咱们的牌子,再说两个俊俏的小妞剁了很可惜,不如送给山上的三大王做小妾,大王一高兴说不定会给咱们一笔不小的奖赏呢。” 掌柜的觉得酒保言之有理,便颌首同意了酒保的建议。酒保见老大答应下来,得寸进尺地请求道:“老大,他们未送走之前,我想痛快痛快,嘿嘿,你懂的!” 掌柜的明白酒保的心意,说:“两个姑娘随你挑,记住千万要在她醒来之前成就好事,不然被她知道了是你干的蠢事,以后一旦成了三大王的红人,非把你阉了做太监不可,不要弄伤了她,去吧!” 酒保得令,在掌柜的肩上轻轻按摩了几下,便来到穆兰身旁,抱起穆兰进了里面的卧室。 酒保把穆兰轻手轻脚地放在床上,宽衣解带,三下五去二便把自己剥落得一丝不挂,就要扑到穆兰身子上,却发现床上的穆兰不见了。 酒保大惊失色,张着嘴巴后退了好几步,心想闹鬼了,于是他连忙转身欲开门逃去,可是穆兰幽灵般站在他面前,披头散发的,样子很是吓人。 ------------ 第二十一章 咎由自取 更新时间:2012-11-29 酒保退到床边,颤抖的手指着穆兰地说:“你是人是鬼,我们无冤无仇不要害我,我上有九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我一旦不在了,他们将无法生存下去,你就成了害死四条人命的罪魁祸首,滚刀山下油锅就是你的下场。”酒保生存心切,说话竟然流利起来。 穆兰低声猫一样低声鸣叫了一下,呲牙咧嘴地说:“阎王爷说我命不该绝,但是又需要一个十恶不赦的名额应付玉帝的巡查,他让我回到阳间替他物色一个,你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忘记痛苦,迎接你的是阎王的善待和阴间无穷尽的快乐,只有快乐!” 酒保发疯了似的反驳道:“你说的全是谎话,阴间没有温暖,没有友谊,只有漫长的冷酷和煎熬,充满快乐的地方应该是天堂,我不去阴间,我要去天堂。”原来酒保是一个有神论者,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对神论颇有见地。 “好,不带走你也行,你需要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不然――”穆兰声音开始出现了连绵的颤抖,听起来浑身打冷战。 “行行行,你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事情一定毫无保留。”酒保面如土色,显然受到了极致的惊吓,思维也处在一种恍恍惚惚之中。 “说你和掌柜的真实身份以及与二龙山土匪的关系,有一句谎话我就立刻置于你死地,人的生命比一切都高贵。”穆兰胳膊朝前伸直办悬着,双腿不弯曲地向酒保方向蹦了一步,俨然一僵尸。 酒保惧怕万分,索性跳到了床上,蜷缩在床角处大汗淋漓,身子筛糠。 酒保大口喘气稳定了一下情绪,说道:“掌柜和.......和二龙山的三当家是......是来往密切的拜把兄弟,我在老家与人打架伤过人,官府追捕,我就被逼无奈来此落草为寇,恰在酒馆遇到了掌柜的,掌柜的见我落魄,就收留我下来帮忙,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的,如有半句谎言必遭天打五雷轰。” 穆兰点点头,接着问道:“算你老实,我们和你没有半点瓜葛,你们为何要害我们?” 酒保咬着嘴唇说:“掌柜的看你们衣冠楚楚来者不善,上二龙山肯定是找碴的,三当家吩咐过,只要是上山的人,就一定要拿下。” 穆兰纳闷了,气咻咻地说:“这个办法不太好,假如一天三当家的亲戚朋友来此,你们也要害他吗?再说,三当家如此做到底是为什么?” 酒保知道点内情,畅所欲言地说:“听说三当家在山上跺一脚山体能晃三晃,很多事情他都是瞒着大当家干的,三当家手握大权,手下有一帮铁杆兄弟,为所欲为,他怕有人上山找大当家告他的状,说他坏话,所以才狠心拦截所有上山平民。” 穆兰哼了一声,充满仇恨地说:“真巧了,我们就是来找三当家算账的,你的狗屁毒药对我们没有用,我们不是人,而是神,哈哈哈。” 酒保连忙磕头求饶,裤裆里湿了一大片,原来是尿了裤子。穆兰用刀架在酒保脖子上问他是否认识上山的路,酒保说随掌柜的去过两次。穆兰拉着酒保来到柜台前,掌柜的正在笨拙地打着算盘计算一月来的收入,见酒保哭丧着脸站在面前,再往后看,女子拿着刀怒视冲冲地看着自己。当即吓得后退几步,依靠在墙上。 掌柜的唯唯诺诺说不出半句话,这时候,老板他们也都围了上来,个个咬牙切齿的,要把掌柜吞掉似的。掌柜忙从柜台里出来“噗通”跪下来磕头道:“各位好汉侠女,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你们,你们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饶了小人吧,以后我不再害人了。” 穆兰一脚将掌柜踢翻,骂道:“你个老驴和土匪狼狈为奸,残害好人,今天本姑奶奶就断了你的根。” 说完进了厨房,厨房的一个厨师正在剁肉烧菜,穆兰不由分说,上前就是一脚,厨师张牙舞爪地说:“你竟敢在这个地方撒野,看我教训你。”举刀便砍,刀未落下,穆兰的脚已击中厨师的胸脯,厨师栽倒在地,不是对手,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见掌柜的也被人家制服,兔子般窜出门逃之夭夭。 穆兰喘了一口气,从地锅里拔出几根熊熊燃烧的木柴,出门,分别扔了出去,房子里冒出了滚滚的浓烟,热浪袭人。 掌柜的手忙脚乱端起桌子上的水碗泼洒救火,岂不知碗里是酒,泼洒在火中,火势更大了,他就用衣服扑打,衣服燃着了,顺势烧遍全身,他哭喊着救命,在地上翻身打滚,大火就如同无情无义的饿狼把掌柜的顷刻间吞噬,把整个酒馆吞噬。 酒馆里的酒多,所以大火很快就把酒馆烧得所剩无几。穆兰他们站在不远处,沉默不语,穆兰有点心软起来,是自己害死了一条鲜活的生命,她自责地低下了桀骜不驯的头,向酒馆方向鞠了三个躬。 老板看透了穆兰的心迹,劝慰道:“掌柜的是咎由自取,留着他会有更多的人成为饺子馅或者生不如死地成为奴隶,这样做倒是解救了众多劳苦大众,你功德无量呀!” 老板的话不亚于甜言蜜语,可是穆兰心情沉重,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老乞丐跳将到酒保身边,抓起他的衣襟质问:“我们就不在此等候龟孙子了,你带我们去二龙山找他们算账,如若不老实,我会把你丢到山下喂狼的。”酒保见掌柜死得如此悲惨,知晓了这帮人的手段,便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不敢有一丝的怠慢。 路上,穆兰用感激的语气说道:“还是老板老谋深算,他试探出了那盘莲藕有毒,就故意据为己有,并眨巴眼睛暗示我们将计就计,这招果然管用,端了掌柜的老窝,真想到时候也这般端了土匪的老窝。” 众人纷纷点头同意穆兰的意见,这些话酒保听得分明,心里暗叹:原来人家早就看穿了自己的诡计,以前从没有失过手,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看来二龙山这次必有大劫,自己何去何从还需从长计议。 ------------ 第二十二章 高冰的埋怨 更新时间:2012-11-30 酒保突然发话说:“明目张胆地走前山的正道很容易被发现,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知道后山有一条上山的羊肠小道,那里戒备疏散,我们能轻松过关早早到达山顶。” 穆兰几人互视了一眼,劲往一处使地思忖一番,最后还是老板发话了:“你这样的人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你的诚意在哪里。” 酒保咬了咬牙,劈手拔出高冰腰间的佩剑,向大拇指削去,还是老乞丐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锁住了酒保的手腕,亮闪闪的佩剑利刃离拇指还有一寸远的距离。高冰夺过利剑回鞘,生气地说:“我的剑可不想沾染你那肮脏的鲜血。” 酒保眼含泪花,委屈地说:“相信我就跟我走,不要那么多闲话。”酒保一马当先快步走了,穆兰第一个跟上去,接着是老板,七个人的群体又增添了一份力量,目前他们还不确定这份力量究竟倾向于哪一方。 穆兰放慢脚步与老板并行,低声问:“刚才酒保眼里全是泪水,你看到了吗?”老板点点头没有说话,穆兰接着说:“就他这样的人难道还有眼泪吗?眼泪,真搞不懂他的眼泪究竟从何而来。” 老板饱经沧桑的脸上无力地抽搐了一下,慢条斯理地说:“眼泪是从他满是苦水的心田里流出来的,依我观察人的经验,酒保肯定有很大的委屈和怨气,内心隐藏着一个鲜为人知的故事,往往眼泪就是这个故事的开头部分。” 穆兰嘘了一口,看着酒保飞速前进的背影―― 人心隔肚皮,对这小子小心为妙,穆兰对着酒保做了一个开枪的手势,自言自语道:“如果你敢给我们耍花招,我一枪崩了你。”说完,又笑了,自己哪儿有枪呢? 这时候,高冰赶上穆兰,在穆兰胳膊上温柔地捏了一下,轻轻地问道:“你芳龄多大?” 穆兰谈论到年龄的时候,突而想到了一个问题,她知道木兰是在15岁时替父从军的,而现在自己的真实年龄已经18岁了,看来穿越而来年龄系统大乱,一切无所谓了,就实话实说自己的年龄。 高冰甜甜地说:“我17岁了,应该称呼你姐姐就是了。”木兰微笑着点点头,俩人一边走路一边聊起了家常。聊到父母的时候,高冰怨气冲天,说父亲对她十分严厉,每天都让她练习该死的武艺外,还要她背诵十首诗,并且还要她弹琴下棋和书画,想把她打造成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奇女子。但是这些东西高冰都不喜欢。高冰言谈举止中流露出对父亲的无限怨恨。 穆兰宽慰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你应该理解父亲的良苦用心,我给你讲一个关于同窗的故事吧。”高冰最爱听故事了,眨巴着眼睛好奇地望着穆兰。穆兰道出了一个高中时的故事,穆兰的语言表达能力非常强,出口成章,娓娓而谈,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天还未亮,夏雨起床,洗漱完毕,在自己的房间里整理行李。他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他怕把母亲惊醒。说实话,母亲够辛苦的。夏雨四岁时,父亲上山打柴摔死了,撇下了母子俩孤苦生活。在夏雨的记忆里,母亲每天都是早起晚睡,沉重的生活负担压弯了她那本来好看的身躯,岁月的霜雪染白了他原本乌黑的发丝。 “雨儿,你起来了。今天有点凉,多穿点衣服,小心着了凉!”不知什么时候,母亲站在了夏雨的身后,充满慈爱地叮嘱儿子。 夏雨看到母亲的双眼布满血丝,苍白的脸庞像一张柔软的蜡纸。对于夏雨来说,母亲熬夜是很正常的。他从小到大,也不知母亲熬出了多少个旭日东升。 “雨儿,到了学校里要听老师的话,好好读书,不用挂记我,我的身子骨还硬朗着呢!” 夏雨今天要回学校。他在省城里的一所高级中学读书,放假回家过年,年过了,他就要回去了。 母亲帮着儿子收拾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昨天晚上母亲就已经为儿子打点妥当了。母亲走回自己屋里拿出一包用干净报纸包好的东西塞进儿子的包里,拍了拍手,自言自语地说:“还有什么东西忘记拿了吗?”已经没有了。母亲扛起塞得满满的行李包,对儿子说:“咱们走吧!别晚了火车。” 夏雨锁好门,把钥匙塞进母亲的外兜里,手持手电筒跟着母亲出发了。 山路崎岖难走,但是这一带的路母亲再熟悉不过了。母亲迈着细碎的步子左一脚右一脚地踩在满是石头的山路上,速度很快。夏雨听到母亲不均匀的喘息。 “妈,让我来扛!”夏雨伸手要夺过行李,母亲忙快走几步,说:“不用,不用,这点算什么!你妈经常扛着一百多斤重的罗汉豆到城里去卖。” 到县城有二十多里地,就这样,中途夏雨与母亲抢了好几次包,母亲都不让。夏雨的心里像灌了铅,很不是滋味。 东方发亮了,夏雨与母亲来到了火车站。小站内搭车的人不多。母亲放下行李,喘着粗气,额头上汗珠流淌下来。夏雨心疼地为母亲拭去汗水,眼泪挂出双颊。 “儿子,你怎么了?没什么,我就这样,干点活就出汗,越出汗身体才会越硬朗,”母亲说:“你看着行李,我去买票!”母亲走向售票处,她的身影是那样瘦弱。 是八点的火车,母亲问儿子饿不饿,夏雨说不饿。可母亲出去很快买来了一摞热烧饼,塞到儿子手里。她自己说昨晚吃的太多了,到现在还胃满呢!最后,烧饼被母亲装进了包里,让儿子在路上吃。 母子俩站在春风料峭的月台上,望着火车要驶来的方向。突然,行李包口上的带子断开了,母亲赶紧扯下来重又系起来。 夏雨去了厕所方便,待他从厕所里出来时,火车鸣着响笛驶进了站。夏雨赶忙提起行李包钻进了火车。母亲站在车窗外,重复着一遍又一遍她不知说了多少次的叮嘱。 “妈,你回去吧,我会经常给你写信的,路上小心!”夏雨与母亲挥着手,他分明看到母亲不停地用一只袖头擦拭着眼泪,另一只颤抖的手激动地抓着裤子。火车启动了,夏雨知道,母亲的心也随他而去。 一天一夜的颠簸,此时,夏雨终于坐在了学校寝室的床上。同学们也都到了。 “夏雨,大妈又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吗?”几位馋嘴的同学说着,就去解开夏雨的行李包。他们拿出一包东西,解开一看,全是剥了皮的葵花籽,密密麻麻的,像麻雀的舌头。几位同学谁也没有说话,都羡慕地看着夏雨。夏雨的眼前闪现出母亲满是血丝的眼睛。母亲好几夜未眠,原来是在为自己嗑瓜子。 “咦,这是什么?怎么是一条腰带?”一位同学高叫道。 夏雨连忙凑上去看个究竟,扎住包口的竟是一条腰带,母亲的腰带。夏雨一下子全明白了,他奔上去,双手捧起那条旧得不能再旧的腰带贴在胸口上,任泪如雨下。“妈,那几十里的山路,你是怎样走回家的?”夏雨撕心裂肺的声音在寝室里回荡,寝室里的人全哭了。 ------------ 第二十三章 方便出来的祸端(一号爆发 更新时间:2012-12-01 ――穆兰讲得热血沸腾,高冰听得眼泪哗哗地流淌。穆兰讲完故事停顿了一下,想起了自己的亲生父母,眼泪也是禁不住地流着。擦干眼泪说道:“我们应该理解父母对儿女恨铁不成钢的心情,不要抱怨他们,只是爱的表达方式不一样罢了。” 高冰缓了缓神,惊诧地问:“你的话中一些字词我不明白,什么是高中,什么是火车,什么是......”穆兰打断了她的话,说道:“这些词你永远都不会理解,这是我编造的一个故事,胡言乱语的,但是主导思想是正确的,这点你不用怀疑。” 穆兰说完,快步行去,高冰莫名其妙。 走了不到一里的山路,穆兰便感觉有尿意,对同伴说:“你们稍等我,我去方便一下。”穆兰钻进了旁边的山林中,拨开茂密的杂草,走了大概十多步,穆兰寻找到一个空地,看看四周无人,便解开罗裙,爽快了一通。 提上裤子,穆兰顺着来时拨开的一条暂时的道路,突然,脚下被一块石头绊了一跤,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一旁栽去,打了一个滚,身子一沉,跌落到了一个深深的地洞中。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穆兰迷迷糊糊地醒来,看到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心头掠过一丝的凉意。她呼叫高冰和老板,无人应答。坏事了,看来自己坠入了山洞里,洞口很高很高,隐隐约约碗口那么大,身子下面是堆积的是厚厚的杂草,不然摔下来早就一命呜呼了。 渐渐的眼睛也适应了黑暗的光线,看清了洞里的一切。这个洞不算大,方圆有十米左右,洞里除了厚厚的杂草什么也没有,偶尔有几只老鼠悠闲自得地嬉戏。它们看到穆兰这个不速之客表示欢迎似的唧唧叫个不停。 穆兰试图攀岩洞壁上去,可是洞壁湿湿滑滑的,根本没有办法上去。此种情形,只有长了翅膀才能飞出去,别无他法。穆兰开始恐惧起来,无吃无喝,不到七天就能把她饿死。她坐立不安,只等着老板他们能找到这个隐秘的山洞解救自己,但是希望不太大。 过了两个多时辰,穆兰一眼不眨地盯着洞口看,可还是不见救兵感到,穆兰越来越感到自己被解救的机会遥不可及。不能坐以待毙,要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 几只老鼠鬼鬼祟祟地结伴来到穆兰的身边,穆兰伸出手指表示友好,一只老鼠嗅了嗅她的手指,竟然胆大包天地爬到了穆兰的手上,其他几只见状也纷纷效仿,一字排开攀到了穆兰的胳膊上,好可爱的小精灵。穆兰心想,这帮小家伙也许就是自己生前结识的最后一批好朋友。 穆兰闻到了一股酒气,仔细观察,发现酒气竟来自这些老鼠身上,,穆兰纳闷了,它们是从哪里偷吃的烈酒呢?穆兰心头一阵大喜,似乎看到了一点生存的曙光,看来,离这里不远处有人的存在。 这时候,一只老鼠嘴里叼着一块鸡肉跑了过来,放到了穆兰的手心里,唧唧鸣叫着,意思是让穆兰吃下去,好意难却,穆兰真的怕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意,就毫不客气地吃起来。别说,味道真的太好了,它是哪里叼来的呢? 穆兰吃完,抹了一把嘴巴,心急火燎地问道:“你们是从哪里得到食物的?”老鼠们怎么听懂她的语言,依然自得其乐地在穆兰身上你追我赶,爬上爬下。时间就是生命,不单单是自己的生命,还有弟弟花雄的生命。 穆兰把小生灵全都从身子上赶下去,便在洞里四周观看,潮湿的洞里无出路可寻,只有一些生灵的小洞,穆兰此时可恨自己没有七十二变的本领,不然轻松地变成一只老鼠就可安全脱身,天不遂愿。 穆兰不想再白费气力,索性坐下来保存体力和生命的热量,能多活一个时辰就是一种无上的幸福。穆兰开始勾想起了以往的快乐事和伤心事,此刻他悟出了一个道理,人活着富也罢穷也罢乐也罢苦也罢,沧海一粟白驹过隙的时光里拥有的最好还是快乐多一点,快乐人生才是一个人最终的追求,其他的都是过眼云烟,水中花镜中月。 穆兰困极了,依靠着洞壁,在老鼠的叫声中进入了梦乡。 梦中,一个白胡须白衣服的老人来到她的面前,穆兰问他是谁?老人没有说话,捋了捋胡须点点头。穆兰正要离去,老人说:“我想给你讲一个故事想听吗?” 穆兰转身一屁股坐在地上,摆着手说:“讲吧,我最爱听故事了。” 老人讲开来。说明朝万历年间中原地区连年闹灾荒,当地百姓常常食不果腹,更别说缴皇粮了。当朝老臣沈阁老见到这一情形心如油煎,他思来想去,就来到中原黄河南岸找来一些能工巧匠,吩咐说:“我找你们来,就是让你们建造一座庙宇,但是这座庙不能用一根木料。” 这些能工巧匠们一听都纳闷,还真没有建造过这样的庙宇呢!但是阁老发话了,这些民工就绞尽脑汁发挥特长努力建造。不愧是能工巧匠,转眼三个月,这座庙就建成了。这一建筑,整体结构由青砖砌垒而成,建筑过程中没有用一根木料,庙的外型美观大方,庙内的穹顶是按照中国的八卦图建造而成。 沈阁老把庙宇里里外外看了一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此刻的人们都不明白阁老为何在此建造一座庙宇,还要求不能用一根木料。 庙宇竣工后的一个月后,万历皇帝登基,他念念不忘自己的恩师,登基不久便微服私访到河南归德府看望沈阁老。这日来到归德府,为了表示对恩师的尊重,便下车辇,步行进入北马道。突然跑出一群小孩,见年龄相仿的万历皇帝穿着华丽,气度不凡,甚是好玩,可不知道他就是当今万岁爷,于是便一拥而上,将刚下车的皇帝团团围住,有的摸万历皇帝的束发冠,有的拽万历皇帝的衣裳,有的揪耳朵。随从官员一见,可吓坏了,急忙把这群孩子驱散。 万历皇帝到了沈府,闷闷不乐,见了沈阁老便问:“沈爱卿,你门外这条街叫什么街?”沈阁老一见万历皇帝怒容满面,为之一惊,便问随从官员:“万岁为何不乐?”随从官员如此这般一说,沈阁老笑道:“万岁,这条街吗,叫‘闹龙街’。万岁乃真龙天子,过闹龙街,被孩子嬉闹,此乃天意也!” 万历皇帝一听,顿时气消大半。但又一想,自己毕竟是一国之尊,来到归德府被一群孩子戏弄,有失尊严,余怒不息,喝令太监赶快捉住那几个狂童。孩子们都吓跑了,老太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躲进一家院子里并关紧了新油漆的黑色大门。 这时夜幕已徐徐降临,沈阁老对万历皇帝说:“天色已晚,明天治罪不迟。”于是万历皇帝吩咐老太监要记准这家的大门。而到次日,一街数十户人家无一不是新油漆的黑色大门,那些调皮犯上的狂童们也都不翼而飞,查遍全城,一无所获,万历皇帝也只好作罢。 原来,沈阁老故意延缓皇帝的治罪时间,晚上吩咐家丁把街上的数十户人家的大门全涂上了黑色的油漆。 万历皇帝正在为此事纳闷的时候,沈阁老拜见说:“皇上,老臣建了一座庙宇保佑我方百姓安居乐业,只是庙名老臣没有取下,还请皇上前去一瞻。才七岁的万历皇帝一听十分高兴,当下就起驾随沈阁老来到建成不久的庙宇前。 皇帝看此庙宇外观不凡,点头不住称赞。皇帝走进庙里看了一番,嘴里夸赞道:“建得好是好,就是中间缺少一根横棍。”沈阁老顺势答道:“那不叫棍,应该称作梁。”天真活泼的万历皇帝随即更正道:“对,对,好是好,就是无梁呀!”沈阁老大声回应说:“此地确实‘无粮’呀,那就请皇上免除我方粮赋。”皇帝说的话那是金口玉言,万历皇帝无奈只好答应了沈阁老的要求。此时,随行的百姓纷纷跪倒拜谢皇帝,皇帝分明看到跪倒的人群中有一群孩子,但他没有治罪。 ------------ 第二十四章 柳暗花明 更新时间:2012-12-01 老人讲完故事,停了一下,说道:“无梁可以救黎民百姓,同样可以解救你。”穆兰不明白老人的意思,正要问个所以然,老人却不见了踪影。穆兰一急,醒来,是一个奇怪的梦。 穆兰又回忆了一下刚才梦中老人没头没脑的话,眼睛停留在了一处高低不平的洞壁上,穆兰起身在上面擦了几下,现出几行字,全是篆体文,所幸穆兰受外公影响,练过两年的毛笔字,篆体有所涉猎。 只见洞壁上写着――谒帝承明庐,逝将归旧疆。清晨发皇邑,日夕过首阳。伊洛广且深,欲济川无梁。泛舟越洪涛,怨彼东路长。顾瞻恋城阙,引领情内伤。 穆兰一个字一个字的推敲,发现有“无梁”二字,真的太巧了。穆兰便在“无”字上按了按,没有什么反应,又在“梁”字上按了按,依然如故。 梦,毕竟是梦,没有太大的意思,都是虚幻缥缈的东西。穆兰无可奈何地双手按在洞壁上,突然洞内传出“隆隆”的声音,四周震颤,穆兰按住头部蹲在墙角保护自己,她受过防震救灾的训练,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十秒钟的时间,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一股新鲜的空气扑鼻而来。穆兰抬起头睁开眼睛,发现洞壁裂开了一个缝隙,恰好一个人过去。可谓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穆兰往墙上看了看,知道了端倪,一定是刚才自己双手按住了“无梁”两个字才有了惊天动地的变化,穆兰走到洞口前探看一下,洞口外全是通向地下的青色石梯,目前暂且不管这些石梯究竟通向何处,走过去总比呆在这里等死要强呀! 穆兰真心感激梦中老人的指点和帮助,回头下跪磕了三个头,说道:“多谢仙人对穆兰指点迷津,如若安然脱身,他日必进庙还愿。”起身,又想起了小精灵们的陪伴,可是小精灵们早惊吓得四散逃窜,无影无踪。穆兰来到老鼠洞口,从头上拔下一朵装饰花朵,放在洞口以作纪念,接着便转身穿过洞口,沿着石梯一步一步向下走去。 随着穆兰的深入,光线越来越暗,以致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开弓没有回头箭,穆兰跟着感觉走,放慢脚步轻轻前进。 突然,洞里两边的火把亮起来,如同白昼,穆兰警觉地蹲下来观察可疑情况,预防不测。一盏茶时间过去了,一切都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穆兰站立起来,继续往下走。 来到一块平地上,宽敞的空间里陈设有桌子,香案和油灯,一个面如土色头发凌乱的老头安然坐在一张坐垫上,低着头,闭着眼,睡着了一样。穆兰吓得不敢动弹半步,足足过了一分钟的时间,穆兰才悄悄往前走了半步,那人没有反应,看来不像是一个活人。 穆兰壮足了胆量,咬咬牙,东风吹战鼓擂当今世界谁怕谁,这是穆兰的座右铭。知道人死如灯灭,鬼魂不复存在。她走到那人面前,用手指在老头鼻子前试了试,没有鼻息,果然是一个死人。 不知这个人死了多长时间,看摆设和横七竖八的蜘蛛网可以判断这里好久没有人造访了,初步判断这个老头的死亡时间距今太久了。令穆兰奇怪的是他的尸首为什么还跟活着的一样,没有丁点的损坏。难道他身上使用着一种特殊的令身体长久保存无恙的药物不成? 穆兰来了精神,便在老头的身体里找寻。穆兰心中的小九九就是一旦找到这种神奇的药物,取出一点点,就可出去找寻医学家研究,并且制造出很多这样的物品,使更多的死人免收尸虫的欺侮,自己还可赚一笔大钱,成为亿万富翁。穆兰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但也是现实主义者。 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穆兰罢手,断了这个念头,看来人类的秘密真是太多了,自己知道的太少了,怪不得一些永远不满足的人说出活到老学到老的话语。 老头的身份无可考究,穆兰推算他可能是一个放浪不羁的自由者,从他耳朵垂上的金耳坠可以看出,他极有可能还是一个有权威的领导者,耳坠的价格不菲,加上眉头紧蹙的脸庞,似乎在做关乎整个团体荣辱的重大决定。 老头拳头紧握,穆兰借着灯光看到拳头里闪射出的一丝光亮。于是,穆兰使出吃奶的劲道勉强掰开死者的拳头,一块比拳头稍微小一点的令牌展现在面前。穆兰细看,令牌上三个金字――魔王令。穆兰不知道这是什么令牌,觉得留在老头的手里没有半点用处,还不如自己拿去说不好关键时候派上用场。 穆兰给老头跪下,三个头过后,说道:“老爷爷,您的令牌借给我用一用,反正你留着也是不见天日,哪天我出去后一定给你超度亡灵,送您去西天极乐世界。” 穆兰刚才欠下了梦中老者和老鼠的情债,这下又欠下老头一个债,说归说笑归笑这事情不能瞎胡闹,出去后一定要兑现诺言,不然会遭天谴的。穆兰把令牌揣进怀里,用手梳理了一下老头的头发,便轻轻向前走去。 穆兰走在平坦的石路上,感慨万分,多像人生之路,有崎岖也有平坦,有驻足停留也有刻不容缓的迈步前行。无论前面的路会遇到如何的艰难困阻,都要勇敢面对,悉心解决,争取做一个永远的女中豪杰。历史证明了这一点,穆兰确实是一个巾帼英雄,自己嫁接到她身上,不能被各种压力压倒,保持木兰原有的姿态,并且还要做得更好。想到这里,双腿倍感沉重,放慢了脚步,走得更加稳健和自然。 走不到一百步,前方又出现了绵延向上的石梯,而且十分陡峭,几乎成九十度的角度。穆兰不屑一顾地看了一眼面前的险阻情况,深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踏上了第一阶石梯,接着稳健攀登。 穆兰和同学们一起攀登过泰山和黄山,每一次她的速度都是排在第一,她的体力出奇地好,小腿上的肌肉发达,赛过一个平庸的运动员。 穆兰开始为其他几个同伴担心起来,虽然自己身陷绝境,最起码自己的生命还依然健在,他们此刻身在何处,身心受到伤害了吗?穆兰觉得眼下只有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才能尽快找到他们。 咬着牙约莫爬了二百多个石梯,浑身筋骨酸痛,坐下来歇歇脚。往下一看,我的妈呀,自己仿佛置身云际间,稍不小心就会摔下去,粉身碎骨。穆兰尽量不往下看,伸手即可触摸到光滑的洞壁,滴答滴答往下滴水,穆兰口渴难耐,接了一口水咽了下去,清凉可口,浑身的三千六百多个毛孔熨帖舒服。 突然,穆兰的屁股针扎似地疼痛了一下,霍地起立观看究竟,一只个头超乎想象的蝎子正耀武扬威地与穆兰对峙。被毒蝎蛰咬处火辣辣地疼,越来越难于忍受。穆兰咬牙切齿恨之入骨,一脚将毒蝎踩个粉碎,小命不保。穆兰嘴巴附在伤口处猛力吸吮,由于伤口太小,根本无法吸出毒液。 ------------ 第二十五章 危险接蹱而来 更新时间:2012-12-02 疼痛麻木的感觉渐渐蔓延全身,手脚冰冷,眼睛看东西开始模糊起来。以防失足掉下去,穆兰坐下来,依靠着石梯,浑身抽搐,头上全是汗液。穆兰自知大事不好,晚一会儿自己一旦完全丧失知觉,就会滚落下去,生命危在旦夕。 穆兰尽量克制自己,脑子发沉,昏昏欲睡,她咬牙朝自己脸上狠狠扇了两个巴掌,直打得眼冒金花,腮帮子热乎乎地酸痛。这个方法还算凑效,神智稍微清醒了许多。穆兰不敢怠慢,用手不停地在大腿的肌肉上猛劲地掐。 时间过去了一个时辰,昏沉的感觉又来了,她又是三个巴掌,脸上没有了知觉,反正此刻苍白的脸色被红彤彤所代替,就像是初升的朝阳。 鼻孔处流出了两行液体,滚落嘴里,咸咸的,一股血腥味。穆兰不用衣衫擦拭,任其肆意外出,把头扬起来,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她从书上看过一个小常识,举起双手可以缓解鼻血的流淌。随着时间的推移,鼻血开始凝固。穆兰用袖口擦干血迹,大口地喘气。 她感到胸口似乎堵着一团结实的麻团,呼吸起来极其困难。不想这种毒蝎分泌的毒液能有破坏肺细胞和呼吸系统的功能,真是一个杀人于无形的可怕角色。 穆兰五岁的时候,爸爸在拆迁房子的时候不小心被一只蝎子咬到,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小孩一样躺在床上翻身打滚哭叫不止。医生也是无可奈何,只是做了一些简单的消毒包扎的程序,妈妈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围着爸爸团团转。最后在关帝面前上了一把香,祈祷爸爸的疼痛快快消失,保他平安无事。 爸爸哭叫了半天,也就安然无恙了,哪像这般,简直能把人折磨死掉。壮志未酬怎能撒手西去?坚持,再坚持! 过了半天的时间,穆兰明显感觉到不适感渐渐消逝,最后全身除了劳累外再没有毒液发作的疼痛感。穆兰庆幸自己终于躲过了一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天欲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穆兰冒出了一句这样的话。她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看到自己的脸庞肿了起来,还有大腿上被掐处黑紫并且淤血。 穆兰起身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时不待我,她攒足力量继续迈步攀爬起来。一路上,她发现了洞壁上或者石阶上现身很多毒蝎,穆兰谨慎万分,生怕再被欺负。 又克服了二百多的石梯,上方一团黑白相间的东西映入了眼帘,挡住了前行的道路。穆兰爬到近处一看,我的亲娘,是一条碗口粗的大蟒蛇盘踞在石梯上,占据了整个石梯,无法跨越。穆兰往回下了几个台阶,大气不敢喘一下,思忖着解决蟒蛇的办法。 蟒蛇睡得正香,没有发现穆兰这个不速之客。穆兰想出了一个以毒攻毒的法子,于是脱掉衣服捉了几十只毒蝎,然后悄悄爬到蟒蛇的身旁,把毒蝎全部放到蟒蛇的身上。毒蝎遇到了美味佳肴似的,迫不及待地施法行事,毒针纷纷刺进了蟒蛇的体内。 蟒蛇身子动了一下,继而迅速蠕动起来,企图把毒蝎赶走。毒蝎受到惊扰,变本加厉地还击。蟒蛇被激怒了,张开血盆大口,一嘴吞掉一只毒蝎,三下五去二就把身上的入侵者报销了。几十只毒蝎的毒液在蟒蛇体内开始发作,蟒蛇身子在洞壁上甩来甩去,发出“啪啪”声音。 原来蟒蛇也会这一招,以摧残自己的身子来抵抗毒液的作用,穆兰暗暗佩服自然界生物的聪明睿智,它们特殊的思维及本领有时候人类也是自叹不如,它们同人类一样都是造物主的宠儿。 几刻钟的时间,蟒蛇平静下来,健硕的身子不住地涨缩,一番折腾耗费了它不少的体力。穆兰本打算用毒蝎的毒液麻醉蟒蛇,看来这个计划泡汤了。这时候,蟒蛇发现了穆兰的身影,便迅速蠕动身子靠近目标。好不容易到达这里,总不能回到原处。 穆兰慌乱中掏出了亮闪闪的匕首,打算与蟒蛇抗战到底,拼个你死我活也比逃回山洞深层活活饿死要强得多。岂料,不小心一并把令牌拽了出来,令牌掉落地上。蟒蛇看到地上的令牌,停止了攻击,慢慢爬到令牌处,用敏捷细长的芯子舔了舔,然后衔在嘴里,身子挺在半空递到了穆兰的面前。 穆兰不解其意,不敢贸然行事。蟒蛇木雕般一动不动,那意思明显是你不接受令牌我绝不罢休。穆兰不是呆若木鸡的傻瓜,她总算看清了蟒蛇的意图,伸手接过了令牌。这下蟒蛇才把身子缩回地面,紧靠洞壁闪出一条供穆兰通过的空当。穆兰蹑手蹑脚,与蟒蛇接触的一霎那,感到一种凉气袭来,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哆嗦。蛇,是一种冷血动物。 穆兰加快脚步攀爬了好几个台阶,好奇心作祟,不由自主地扭头看了一眼蟒蛇,蟒蛇“唧唧”地叫,声音充满了哀冤。穆兰开始联想,这条蟒蛇一准和遇到的死去的老者有着亲密的关系,很可能是主仆。要不,蟒蛇怎么见到令牌就变得温顺服帖! 这儿鲜为人知的故事真是太多了,真希望有一天能昭然世人,人人传诵! 穆兰走了一个多时辰,闻到了一股酒香味...... 继续前进,穆兰看到上方有个桶口大小的洞口,看样子像是出口。穆兰喜不自胜,加快脚步,很快来到洞口,两手扒在洞口外的边缘,一使劲,身子上窜,钻了出来。一股腐朽的霉味钻进鼻孔里,穆兰四下环视,发现这是一个破烂不堪的洞穴,靠墙处放着几口大缸。 穆兰循着酒精味道来到大缸边观瞧,缸里有一小部分酒水,发出淡淡的白酒的馨香。看来这是一个废弃的酒窖,那些自己遇到的老鼠大概就是来此喝了酒水才浑身弥散着酒精味道的。 想到这里,突然听到老鼠的鸣叫声。望去,几只老鼠正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穆兰激动万分。不等穆兰热情相迎,老鼠们就跳到了穆兰的身上,似乎多日不见的朋友偶然相聚。 ------------ 第二十六章 血性灵物 更新时间:2012-12-02 穆兰知道老鼠和鸟雀都是灵物,始终怀抱一种虔诚信仰的态度对待它们,因为她听历史老师讲过一个鸟雀助战的故事。 至德二年,安禄山死后,其子安庆绪继任并派大将尹子奇率领叛军围攻睢阳城。太守许远自度其实力不足以抗敌,就邀请当时据守宁陵的唐朝名将张巡来协助自已一起保卫睢阳。张巡随即率兵三千入驻睢阳与许远合兵一处,共保睢阳。???张巡引兵入睢阳后,全城兵马总共才六千八百人,而围城之敌是敌将尹子奇率领的十三万之众。两相对比,众寡悬殊,睢阳城岌岌可危。太守许远知道才能不及张巡,就主动将城守之位让予张巡,自已居于下位。???叛军依仗优势兵力将睢阳城团团围住,昼夜进攻。张巡居中调度,督率将士与敌苦战,一连大战了十六天,敌军损失惨重,付出阵亡将领六十多员,士卒伤亡二万余人的代价,但睢阳城仍然稳稳的掌握在张巡、许远的手中。敌帅尹子奇见状只好趁着夜晚连夜解围而遁。????又经过这几次战斗的消耗,全城士兵只剩六百余人了。围城日久,城内的粮食已经所剩不多,孤城无法再守了。当时中原地区的唐兵将领皆拥兵自重,不发救兵,以援睢阳。张巡知道睢阳如果没有外援,实在没有力量守下去了。就亲自率领三十名骑兵冲出重围,到临淮去请求救兵。 敌军发现城中唐军想冲出城外,就出动了数万的人马进行围堵。张巡率领着骑兵直突敌阵中,左右驰射,所向披麾,敌众莫能当。张巡杀出重围后,清点人马,只亡了两骑。???来到临淮后,张巡直接去晋见临淮的唐军主将贺兰进明,请求发兵救援睢阳。但是贺兰进明嫉妒张巡、许远的功绩,找借口不出兵救助。并看重张巡的武勇,想利用舒适的生活环境挽留住他。张巡慷慨激昴,并咬掉自已的一个手指对贺兰进明以表心志。随即辞别上马,临出城时对佛塔怒弓而射,并立誓:叛军平定后,必杀进明,此箭乃我志也!。???这日,张巡从临淮往睢阳回奔,已是入夜十分,张巡带领的一拨人兵困马乏。行至一土坡处,张巡骑乘的“血红驹”驻足不前,张巡鞭抽无济于事。张巡纳闷之时,突然听到两声凄厉的惨叫声,令人毛骨悚然。张巡命人生点火把,下马循声走去。在前面不远处,张巡望见地上躺着一只老鼠和一只鸟雀,浑身是血,分明经过了一场殊死的战斗。老鼠和鸟雀虽然伤痕累累,但眼睛中依然充满杀机。 这时,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一拨土匪,为首的是一独眼龙。独眼龙挥刀欲要动手,听见一位士兵高叫:“张将军,你赶紧突围,我们来对付这帮小子,解救睢阳城要紧!” 独眼龙听罢,忙放下刀,问道:“阁下可是睢阳城张巡将军?”张巡斩钉截铁答道:“正是!”独眼龙大咳一声,慌忙跪下拱手抱拳说:“久闻将军大名,今日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惊扰了将军,还请恕罪!”张巡下马把独眼龙搀起。 此人名叫张彪,在此占山为王,带领手下三千娄兵靠打劫过往商贾富豪为生。张彪愿意带领手下弟兄跟随张巡解救睢阳城。最后张彪说:“将军,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鼠雀冢,此一代的老鼠和鸟雀特有灵性,他们能预知自己的寿期,一些自知生命已到尽头的老鼠或鸟雀,它们就会在同伴的簇拥下来到此地,同伴们为它们挖一个坟坑埋进去,最后鸣叫一番,算是超度亡灵。” 张巡一听心生无限感慨,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误入不详之地,那将预示着什么呢?张巡仰天长叹一声,遂把受重伤的老鼠和鸟雀捧在掌心,说来奇怪,老鼠和鸟雀齐齐静静地望着张巡不发出一点声响。张巡小心翼翼地为它们上好随声携带的伤药,并包扎一番,最后把它们放进马包里继续赶路。???张巡率军马来到睢阳,根本无法直接进入城中,只有趁夜冲入敌军的重围,杀入城中。张巡驻扎在城外的一低谷中。天黑下来,张巡打开马包查看两个受伤的小家伙。老鼠却不见了踪影,张巡十分奇怪。这天晚上不知为什么张巡睡的特别香。 下半夜,一只老鼠钻进了张巡帐中,它跳到了张巡脸旁,用爪子轻轻挠抓张巡的脸。张巡突然醒来,发现那只老鼠对着他唧唧不停地叫。张巡赶忙下床出营帐观天相,已到四更天,眼看要天亮了,张巡十分懊恼自己的大睡,原本计划半夜突袭,曾想睡过了时间。他匆匆换上铠甲,正欲发号施令的时候,他看到那只老鼠已躺在床头上一动不动了,床被上留下了一滩血。张巡捧起老鼠,老鼠的体温慢慢变凉。张巡留着泪把老鼠放进马包里。 三千人的军队冲入敌营中,敌军正沉浸在甜甜的睡梦中,谁也想不到张巡会在这个时间突袭。张巡率军进入城中后,城中的人也知道了不会再有援军来了,全城将士悲愤交加,誓死与城共存亡。 且说尹子奇军队十分警惕,为什么让张巡突袭成功了呢?原来这天晚上不知从哪儿来了许多的老鼠在营帐里唧唧穿梭往来搅扰得官兵睡不着觉,官兵都起来捉打老鼠,直到半夜鼠群才渐渐散去,弄得官兵身心俱累,个个倒头便睡,死去了一样,地上许多被打死的老鼠尸体。所以待到张巡突击,士兵一个个昏昏沉沉不知东西南北。敢情那只灵性的老鼠本来就有重伤在身,再加上长时间的活动,所以回到张巡营帐叫醒张巡就一命呜呼! 天亮,尹子奇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帐中徘徊,突然一个粮军来报:“禀告将军,我军粮食昨夜被不明来历的成千上万只老鼠抢吃一空。”尹子奇一听脑袋就大了,他急匆匆来到粮库,原来堆成小山的粮食所剩无几,地上满是老鼠的爪印和臭烘烘的屎便。尹子奇大骇,但心想张巡部也也是穷途末路,当即下达命令,缩小包围圈,把睢阳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并加紧巡逻防范。???再说张巡回到城里,考虑到睢阳是江、淮地区的屏障,如果睢阳失守,整个江淮地区就会被叛军所占据,并且城中将士饥疲至极,根本无法冲出重围。另外,二人还存在着有唐朝的军队来救援的希望,遂决心死守下去。粮尽了,就杀战马。战马吃光了,就用树皮树叶来充饥。最后满城的树皮树叶也吃光了,睢阳城危在旦夕,张巡忧虑成病。 这日,张巡身披寒衣,饥肠辘辘。他准备在最后关头了却自己的一桩心愿,就是好生埋葬帮了自己大忙的老鼠,为它找个不错的地方安身。 当他打开马包,发现里面的鸟雀和老鼠不见了。张巡甚是不解,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手下士兵来报:“如今满城的军士和老百姓面临极度的饥饿挑战,十有七八的人已饿得站不起来了,如果此刻敌军攻城,后果将不堪设想。”张巡眉头拧成一个大疙瘩,他闭上眼睛想了又想,猛然睁开丹凤目,咬了咬牙回到寝帐。 寝帐里有一位漂亮的夫人正端坐梳妆镜前对影自怜地流眼泪,她是在为自己的丈夫流泪,这些日子,她眼见着丈夫出生入死顾影消瘦心里颇不好受。张巡颤抖着拔出宝剑缓缓放到女人脖子上,说:“薄荷,如今城中将士饥饿难耐,我……我作为将帅只好杀你,将其肉煮了,给将士充饥来保全整个城池。” 女人眼含热泪站起来点了点头说:“夫君,只要能帮助你,我虽死无憾!”她闭上眼睛。这时,一军士奔进寝帐面带喜色禀告道:“报告大将军,咱们有救了。”军士领着张巡来到帐外,只见满天黑压压的鸟雀向城中飞来,城中的将士纷纷举起弓箭射杀,有的人一箭就能射杀四五只。由此可见,城中将士百姓的口粮算是解决了。张巡双膝下跪,对着鸟群三叩首。 尹子奇眼见睢阳城奇迹的发生,顿感此乃天助张巡,一气之下便下令撤兵。不久,鼠雀冢多了许多人为的碗口大小的坟丘。 穆兰不知道这个故事的真实性,也许是后人杜撰的演义之说,但是听起来是那么的动人,令人难于忘怀。所以穆兰一直清晰地记着这个故事。穆兰认为,但凡世间有生命的东西都是造物主所造灵物,充满了血性和与生俱来的良知。 何况这些精灵曾经帮助过自己,穆兰对它们并不陌生。 ------------ 第二十七章 出口是酒窖 更新时间:2012-12-03 这个酒窖的光线黑暗,穆兰站在酒缸旁边,老鼠在穆兰身上玩够了,就“噗通、噗通”跳进了酒缸里,酒水不多,但也足以淹没老鼠,可这些小家伙一个个都是潜水的高手,游来游去尽情嬉戏。 穆兰担心起来,它们怎样出来呢?酒缸有半人多高,缸壁十分光滑,爬出来的可能性很小,穆兰无奈地摇摇头,看来还要自己亲自把它们捞出来。 时间不早了,穆兰还有正经事要做,对它们说道:“你们就别再贪玩了,我要走了,我还是帮你们出来吧。”老鼠似乎听懂了穆兰的话,对视一会儿,一只老鼠趴到了缸壁上,第二只爬到它的头顶,接着第三只......,老鼠很快爬到了酒缸的边沿上,几只老鼠做起了猴子捞月的动作,把最后几只老鼠生拉硬拽了出来,最上面的一只体型最大的老鼠累得浑身打哆嗦。 穆兰惊讶万分,暗暗佩服它们的团体协作精神。 一只老鼠大概喝高了,走路东倒西歪的,其他同伴簇拥着它欢快地离去。穆兰目送它们消失在黑暗的洞穴中,无限惋惜地自言自语说:“要是有一台摄像机那该有多好啊,把刚才的一幕录下来准有保存价值。”想归想,现实毕竟是现实。穆兰看了一眼酒窖的出口。 通往出口处有一个木梯子,木头上全是潮虫咬噬的痕迹,显然这个梯子有一段时间没有用过了。穆兰整理好衣服,爬上了梯子。到了出口处,听见有两个人嘻嘻哈哈说话的声音。穆兰屏住呼吸,集中精神听他们的谈话,期望获取有价值的消息。 “三大王的那四姨太真是头犟母驴,大王把她抢来已经将近一年了,一点腥气都没有闻到,太可悲了!”一个男中音。 “真的假的,三大王可不是吃素的,就他那脾气婊子不顺从能善罢甘休吗?”一个男子尖尖的声音。 男中音“嘿”了一下,打了一个响鼻,一本正经地说起来:“当然是真的,我就亲眼眼见,那天晚上我途径大王的洞口前,听见酒后大王正在霸王硬上弓,先是一阵打斗声,接着传出四姨太威吓的声音,说大王若要不遵从她的意愿就要以死保全清白。” “真是一个令人佩服的烈女,就像咱们山上的高度女儿红,虽然难于下咽,但是一旦喝下去会比较舒服。”尖声男子说了一句良心话。穆兰觉得在土匪窝里能听到这样一句人话着实罕见。 “你不知道大王的脾气,他最喜欢这样野性难寻的女人了,强扭的瓜不甜,他不要强扭,他说过总有一天会让四姨太自愿投怀送抱的,三大王很自信,很自恋,哈哈哈!” 穆兰强忍怒火听完了他们的谈话,正要现身收拾他们,一个喽兵跑过来,嚷叫道:“兄弟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一个时辰前,咱们的人在后山抓住了五个可疑人物,三大王吩咐把他们押进了‘伏虎洞’里,其中有一个姑娘,我看了直流口水,那笑脸长得比七仙女都标致。” “敢情你见过七仙女不成?没有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不能见女人。”男中音破口大骂,被训斥的喽兵嘿嘿傻笑着,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 尖尖声音的男子接上话匣子说道:“这下你们就头发长见识短了吧,我真是见过七仙女,哇塞,那容貌,那小嘴,那眼睛,那身材,保你们看见了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别吹牛了,人家是仙,咱们是人,风牛马不相及,不是一路人,你咋能见到,我可不信。”喽兵不相信他的话,话中颇有道理。 尖尖声音男子笑着说:“我们村里有个姑娘,她上面有六个姐姐,我们村里人都称她是七仙女下凡。”说完自个笑得前仰后合的。 男中音男子在他屁股上蹬了一脚,他慌忙躲避。 “好了,你在这儿念想你的七仙女吧,我去那边转转,看有什么可疑情况没有,精神着点,发现可疑人物立马汇报,三大王吩咐说了,这两天可能有情况发生。”男中音说完领着喽兵走了。 尖声男子提着大刀来回踱着步子,穆兰没有轻举妄动,她要等男中音和喽兵走远了并且尖声男子放松了警惕再一举搞定,必须成功放倒他,不然打草惊蛇后果不堪设想。 时间一分一秒如念珠般过去,男子累了,放下刀坐在地上打起了鼾声。穆兰悄无声息钻出洞口,掏出短刀蹑手蹑脚挪到男子身边,短刀架到了男子的脖子上。男子惊醒―― “别动,不老实的话我送你见阎王去!”穆兰生平第一次说出这样的狠话。男子是贪生怕死之辈,此刻动也不动,任凭处置。 “我问你话你要老实交代,如有半句谎言别怪我心狠手辣。”穆兰的短刀往男子的肉里按了按,男子吓得屁滚尿流哪敢不从,鸡啄米似的直点头道:“姑奶奶,我实话实说,望你留我小命。” 穆兰故意咬牙切齿气势汹汹地说:“‘伏虎洞’在哪里?三大王如今何在?”一连两个问话倒显出穆兰的急不可耐。毕竟花雄在土匪手上况且生死未卜,她能不急吗?男子没有半分的迟疑,回答说:“我――我给你说‘伏虎洞’的位置你也很难找到,我可以带你去那里,至于三大王的踪迹我也不知道,只听说昨天他带人下山掠来一个小娃娃,不知什么目的。” 穆兰觉得男子言之有理,自己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根本无法找到“伏虎洞”,于是同意了男子的话,遂从腰间取出上山前准备妥当的绳索将男子捆了一个结实,刀子架在脖子上。“你敢耍花招第一个受死的肯定是你,你要心中有数。”男子也不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作为土匪有最好的诠释。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就是我帮助你找到伏虎洞后你也要帮我一个小忙,对于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行吗?”男子讨价还价,穆兰想了一下,为达到自己的目的眼下还是暂且答应他,等到时候见机行事就是了。穆兰点点头。男子说:“具体的事情到时候自然会告诉你,走吧!”男子一马当先,穆兰紧随着他,刀子从脖子上撤了下来。 ------------ 第二十八章 救人要紧 更新时间:2012-12-03 男子带着穆兰左转右转,来到了一个路口,有两名喽兵把守。两个人慌忙隐蔽起来,尖声男子说这里是伏虎洞的必经之地。穆兰眉头紧皱,一定得想办法把这两个拦路虎干掉。 尖声男子恶狠狠地瞪着前面的两个人,怒骂道:“原来是这两个小子,我和他们有血海深仇,早就想收拾他们了,看来这个机会就在今天。” 穆兰被尖声男子弄糊涂了,他们本来是一伙的,遇到外敌本该一致对外,不想他们有不小的过节,不知是真是假。尖声男子真诚地说:“求你把我的绳索解开,我去杀掉他们以解心头之怒,放心,我若敢耍你,你就甩刀子结果我的性命。” 穆兰迟疑了一下,还是赌一把吧,她切断绳子,毫不客气地说:“我的刀子可一直在你身后呢,我一失手就会飞进你的身体内,那时候你哭爹喊娘也没有用的。” 男子咬着嘴唇点头同意,在穆兰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好不礼貌,穆兰真想给他两个巴掌,还是强压怒火没有做出半分过激动作。 穆兰一眼不眨地看着男子起身大摇大摆地走向了路口,两人见不是外人,热情地上前打招呼,尖声男子神色慌张地说:“兄弟们大事不好了,据可靠消息称,官府围剿的大队人马正向这里赶来,探子回报说有上万人,旗帜飘展,兵器林立,我们的好日子不长了,还不快躲起来。” 两个人一听对视了一眼,半信半疑,一个胖子把手不屑一顾地摆了摆说道:“不可能!咱们的大王每年都给官府的送银两,乖乖,白花花的银子还制服不了那几个见钱眼开的臭狗官?你这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两个人轻松地大笑起来。 尖声男子听到最后两个成语,心头的怒火燃烧得更旺了。他愤怒地说:“不信你们趴在地上听听,大队人马离我们这儿顶多还有三里路。”尖声男子率先跪在地上,耳朵贴地,大叫不好,千军万马就要降临了。 两人见尖声男子如此不正常的反应,坚定的心动摇了,先后趴在地上洗耳恭听山下的动静。尖声男子见时机成熟,起身掏出随身携带的锋利短刀切西瓜似的“噗嗤,噗嗤”两声,趴在地上的男子脖子上裂开了大口子,挣扎了几下,最后瘫下来一动不动了。 穆兰跳出草丛,来到尖声男子身边,夸赞地伸出大拇指,男子搓了一把鼻子说道:“他们是罪有应得。”穆兰不知道他们究竟接的是什么梁子,反正眼下局势对自己十分有利。 尖声男子把两具尸首拉到一处隐秘的草丛里,脱下瘦子的衣服递到穆兰手里说道:“换上它好打掩护。”说完转身来到一棵树后,算是正人君子行为。穆兰心念如果山上的土匪都像他这样那该有多好啊! 穆兰草草换上一身行头,把头发在脑勺后挽成一个髻,把帽子戴上。尖声男子走来,把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下,笑着说:“表弟,拿来绳子把我重新捆起来吧。”穆兰嫣然一笑,道:“表哥,大可不必,你要是真想逃早就逃走了,我相信你了第一次,还可以再信你第二次。” 尖声男子义正言辞地说:“谢谢你的信任,此时我们已经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伙伴,我早就想离开这个鬼地方。”穆兰不可思议地望了男子一眼,男子不再说话,一马当先向前走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找到伏虎洞焉能救出同伴。 一路上,穆兰开始思考,听喽兵说他们抓住了五个人,同来共七人,怎么少了一个人?难道是老乞丐违反诺言弃我们而去,不可能呀,老乞丐一行共三人,老乞丐走了,其他两个不会留下来的。 尖声男子为了避免暴露身份,带着穆兰抄小路赶向伏虎洞,说是小路,其实根本没有路,全是杂草丛生荆棘拦路的山体。穆兰走着脚下一绊,幸亏做好了提防准备,一个俯冲,差点趴倒在地。情不自禁回头观望是什么东西作怪。这一看,浑身起鸡皮疙瘩,竟是一个脸上布满鲜血的死人。 尖声男子看见了尸首头上扦插的一小撮鸡毛,脸色骤然大变,兀自说道:“这是我们山上派下山的探子,怎么死在了这儿?”穆兰怀疑是自己人干的,心头一阵大喜,看来那个同来的人独自开始行动了。 穆兰沾了一指头血迹,温温的,看来这个人死后不久,由此可推断那个行凶者不会走太远,极有可能就在离这儿几百米远的地儿。穆兰正在思考的时候,“嗖”一声,一支飞镖袭来,穆兰只觉得面前一亮,飞镖飞向穆兰的心脏处。穆兰潜意识里转瞬即逝的念头是――完了! 可是飞镖并没有刺进穆兰的肉体里,只听“叮”一声脆响,飞镖应声飞溅了出去,落进草丛里不见了踪影。“是谁?――”尖声男子一声喝叫,一个模糊的身影老鼠般“哧溜”钻进了丛林深处,尖声男子追到身影消失处探看一番,转身回来,询问穆兰受伤否? 穆兰从胸脯处取出魔王令牌,好险啊,这个令牌救了她一命,看来当初舍脸求令牌的做法太对了。“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赶紧到伏虎洞救人要紧。”尖声男子由快步变成了小跑,穆兰紧随其后,生怕被丢下误了大事。 眼看着就要到伏虎洞了,人生不顺利的事情真是太多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遇到了男中音和喽兵。男中音见尖声男子突然造访,瓮声瓮气地训斥道:“让你在那儿把守站岗,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我看你是活腻烦了,万一三大王怪罪下来咱们俩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尖声男子反应很快,嬉皮笑脸地说:“我也想看看被抓来的小美人,你知道的,好色是我们男人共同的爱好,小美人长得有七仙女好看吗?” “呸,他妈的把门的瘟神说上面有规定,任何人不准靠近伏虎洞,不然格杀勿论先斩后奏云云,我真想拧断他们的脖子去喂狼。”男中音发起了牢骚。穆兰低着头躲在尖声男子的后面,生怕露出马脚。 男中音看了一眼穆兰,指着穆兰对尖声男子说:“那位是谁,怎么这么面生呀,是新来的吧。”尖声男子镇定地说:“他是我表弟,家庭穷得揭不开锅,生活所迫一月前上山入伙的。” ------------ 第二十九章 重兵把守 更新时间:2012-12-03 男中音不怀好意地走到穆兰的面前,穆兰一直低着头,男中音弯下身子歪着头触到穆兰的脸前,“噗嗤”笑了一下,斜睨着穆兰道:“你这表弟细皮嫩肉的越看越像一个大姑娘,我喜欢!”说着,两只猥琐的手就要触摸穆兰的胸部。 尖声男子眼疾手快,上前阻止男中音的行为,献媚地说道:“大哥,我这表弟初来乍到脸皮薄,没有见过大世面,你还请原谅,你别小看他身材瘦弱,本事大着呢,不然让他给你露上一手,请你指点一二。” 尖声男子给穆兰使了一个眼色,穆兰心领神会,立马拔出短刀,男中音吓得后退几步,稳定了一下情绪,便示意穆兰比划比划。穆兰也不客气,挥刀上下游走起来,刀光剑影风声飒飒,上蹿下跳,周围的草丛被刀风刺激得四下摆动,男中音连连叫好,尖声男子心头的石头总算卸了下来。 穆兰收住兵器,打了拱手,立在原地气宇轩昂无所畏惧。男中音刮目相看,拍了巴掌不敢放肆地动手动脚。拍着胸脯大包大揽道:“兄弟,你也是我的表弟,以后山上有我罩着你,谁敢欺负你我绝不罢休。” 尖声男子揶揄地说:“大哥,就他这身擒龙伏虎的本领谁有资格欺负他!他的刀子一动就能要人的脑袋,这年头谁不稀罕头上的脑袋呢?”男中音点着头,正视了穆兰一眼,说道:“你小子以后别跟你表哥学坏了,他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色魔。”穆兰笑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穆兰微屈身回敬,突然一个石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了穆兰的头部,帽子被强劲的力道打落在地,穆兰一头的乌发飘散下来,好一个标致的女子。 男中音惊讶得下巴险些掉落地上,穆兰先发制人,一刀戳在男中音的小腹上,男中音痛苦地望着穆兰俊俏的脸庞,说了一句:“你真的很好看――”倒在地上命归黄泉。尖声男子不失时机也一刀结果了喽兵的小命,一切来得是那样快去得如此迅速。 又是暗箭伤人,穆兰庆幸自己关键时刻做了一个礼貌的动作,不然脑袋准被击破。看来人必要时保持谦恭的态度是利大于弊。 伏虎洞就在不远处的位置,穆兰收好兵刃戴上帽子,暗箭伤人者早已遁去,如果不是在这个令人紧张的地方及环境中,穆兰早就破口大骂小人的卑劣行径了。她压住内心沸腾的怒火,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抓到暗地行凶者定要碎尸万段。 穆兰十分担心自己眼前的处境,两次遭到不明身份人士的暗算,敌人在暗处我在明处,处境被动,极其难防,说不定哪一会儿不再侥幸而受到致命的打击,生命悬于一线。穆兰需要步步为营,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时间不长,穆兰和尖声男子就来到了伏虎洞,隐藏在一块大石头背面,探头探脑地发现这儿有重兵把守,一个个面色凝重,心机颇深。洞口站着两个人,一个粗壮有力,身板形容泰山般高大,另外一个瘦骨嶙峋,尖尖的头细细的胳膊和双腿,与彪形大汉形成鲜明的对比。看得出,这两个人都身怀高深莫测的功夫,不是一般人所能应付得了的。 尖声男子说:“这伏虎洞里关押着一百多号人,有男有女,有的是身犯山规,有的是从山下抓来的奸细,有的是从妓院买来的红尘女子,专供大小头目玩乐,还有的是受人花钱指使绑票来的人质,只等着他们的家人倾家荡产前来赎人。” 穆兰半信半疑地说:“传言说你们的大王一向仁义做事,替天行道,怎么会有这样令人嗤之以鼻的事情?”尖声男子伸了伸舌头说道:“传言不错,你不知道我们山上目前的局势,三大王几乎架空了一把手的位子,三大王仗着老资格结下了许多的死党,一把手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胡作非为,我们这个群体已经被污染得乌烟瘴气。” 原来是这样的内幕,尖声男子接着说要想进伏虎洞必须要有三大王的令牌,不然休想进去。两个人躲避起来商量对策,硬闯是不行的,只能打草惊蛇。需要制定一套切实可行的方略才可成功达到目的。 就在这时,一个蒙脸男子出现在他们面前,穆兰取出短刀准备迎战不速之客,现场气氛如绷紧的发条。那人从容揭下面布,原来是老板。穆兰看见了新大陆似的扑上去,紧紧抱住了老板的脖子,夹杂着哭腔说:“我还以为你被关了进去,你是怎样躲过他们的抓捕的。” 老板笑笑说:“拜托你把短刀拿开好不好?”穆兰这才发现锋利的刀锋架在老板的后脑勺上,不好意思地拿开来,疑惑不解地望着老板坚毅的脸庞,等待谜一般的回答。“想抓我谈何容易,他们几个是故意让他们抓住的,到时候里应外合打他个措手不及,你到底去了哪里,害得我们好找呀。”老板狂傲不羁的神情令穆兰愈加敬佩。穆兰最喜欢这样性格的男子。 穆兰把自己的遭遇简单地叙述了一遍,并把自己两次险些遭到歹人的暗算稍加笔墨地强调了好几遍,老板听言低着头羞愧难当地说:“我对不起你,那个暗算你的人就是我,我的眼睛让你打扮成土匪的样子蒙骗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向你爹爹交代啊?” 老板的自责让穆兰浑身不自在,劝慰说:“不知不为过,再说你冒险来此地全是为了帮我救出弟弟,咱们不在山下等候他们就对了,我们此番不但要救出花雄,还要把二龙山拨乱反正,除掉十恶不赦的奸人,还二龙山一片净土。” 尖声男子鼓掌说道:“说得对极了,其实山上的人很多都是穷苦百姓过不下日子才来落草为寇的,他们期望有口饭吃,只要大王好好领导我们走正道,我们打心眼里高兴。”男子脸上洋溢着一种对生活的希望和期待。 三个人坐下来细细谋划打开伏虎洞大门的计策―― ------------ 第三十章 干了蠢事 更新时间:2012-12-04 咱们回头再表一表穆兰穿越后家庭乱成了一锅粥,赵玲百口难说当时奇异的情况,穆兰家人报了案,警察调查了现场,做了申请,给海豚逐个做了高新透视,肚子里根本没有穆兰的尸体。 在寻找穆兰的时候,有一个人非常积极,他就是赵光,赵玲的哥哥。赵光比妹妹大一岁,性格外向喜好惹是生非,最近才从看守所里出来,由于这几天干了一件蠢事,才跑出来全身心帮助寻找穆兰。 事情是这样的—— 呆在家里,他百无聊赖,除了睡觉就是吃饭。这天中午,失眠的他刚进入梦乡就被一阵激情的摇滚音乐惊醒,他火冒三丈地跳下床,声音是从楼上传来的。他踢啦着拖鞋一口气爬到楼上,对着铁门一阵猛敲。小样,制造噪音打扰我休息,看我不杀杀你的威风。 就在他准备对开门的人发泄一通的时候,门开了,站在他眼前的是一位弱不禁风的美少女,赵光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 “同志,你找谁?”女孩甜甜的声音如山涧的泉水般清爽,赵光耳朵湿湿的,嘴一哆嗦,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地说:“美女,你......你的音乐能不能小点声,我晚上还要加班呢。”赵光编了一个瞎话,意思就是说我有一份工作。 女孩不好意思地说:“对不住了,我是新搬来的,我后天就要参加咱们电视台的快女选拔赛了,于是在临阵磨枪,好的,我不会再打扰你了。”说完,女孩给了赵光一个甜蜜的微笑,赵光心花怒放,不知今夕是何年起来。 赵光回到家里,困意全无,满脑子里装的全是楼上的快女。赵光至今还没有一个正式的女朋友,如果能和楼上的这个处朋友,那该有多牛呀!机会是要靠自己把握的,不行,一定要有所行动。赵光抓耳挠腮计上心来。 他火急火燎地买来一根胶皮水管,一端套在水龙头上,拧开水龙头,他拿着胶管的另外一端照着天花板猛泚,不大会儿,天花板上就布满了小水珠,地板上汪洋一片。他把水管收藏好便马不停蹄地跑到楼上迫不及待地敲门。 门开了,女孩眨巴着会说话的大眼睛问道:“同志,我已经把音响的声音调到了最低点,难道还不行吗?” 赵光赶紧把头摇成拨浪鼓,红着脸说:“这次不是音响的问题,是你家的厨房地板漏了水,如今我家厨房里的天花板上全是水,地上也能养鱼了。” 女孩半信半疑地跑回屋里查看,然后出来对赵光说:“我家厨房里的水管好好的,地上半点水也没有,再说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在家生火做饭了,哪来的水呀!” 赵光按照既定的计划实施,故意表现出不满的神色说:“如果你不信,请你跟我回家看看。” 女孩咬着嘴巴想了一下,说:“行,我去看看,保不准我能帮你找到水源。”俩人一前一后下了楼。 赵光看到一个老先生正在不紧不慢地敲自家的门,就问道:“老同志,你有什么事情?”老同志看了一眼赵光和女孩,说:“我是楼下的,这家的厨房里的地板漏了水,弄得我家厨房里就像是下了雨一样,我过来提醒提醒,这家人太不理事了。” 赵光说:“这就是我的家,我家的水都是楼上漏下来的,造成了恶性循环,你请回吧,我会解决好此事的。” 老同志径自看了一眼女孩,生气地说:“真不像话,我这就去找物业的人过来修理。”老同志“蹬蹬蹬”下去了。 女孩看了赵光家的厨房真的相信自己的厨房出了问题。赵光暗自高兴,不错,一切按着计划发展。他对女孩说:“这样吧,我以前干过装修,你领我去看看,兴许我能行,别指望物业,他们的做事效率真不敢恭维。”女孩连声“谢谢”。 来到女孩家的厨房里,赵光装模作样地左看看右瞧瞧,还趴在地板上有模有样地敲敲和听听。女孩礼貌地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叶水。俩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聊得相当投机,赵光幸福极了。 就在赵光暗暗得意的时候,门响了,女孩去了卫生间。赵光就去开门,门外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刚才下楼找物业去的老同志,一个是一身工作服的水电工人,腰里别着扳手钳子等工具。赵光一下子来了火,这两人真会搅局,他不高兴地说:“我马上就帮她修理好了,你们请回吧!”说完,他不客气地把门关上了。 刚走不到几步,后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赵光怒不可遏,拉开门指着老同志说:“请回吧,我一个人就能搞定,你在不走的话别怪我不客气,实话告诉你,我刚从那里面出来,我的拳头正痒着呢!”他正要关门,老同志一个箭步冲了过来,看架势非要进门不可。赵光眼疾手快,胸脯一挺把老同志牢牢地拒在门口,老同志不甘示弱,攒着劲往里冲,就这样俩人僵持了一分钟,女孩从里面出来了,看见眼前的一幕,上前把赵光推了出去,赵光指着老同志恶狠狠地说:“这老家伙多管闲事,太可恶了。” 女孩瞪了赵光一眼,抓住老同志的一只胳膊关心地问:“爸爸,你没事吧?” 赵光嘴巴差点掉在地上,原来人家是父女关系,这一家子同一栋楼里有两套房子。这下倒好,弄巧成拙了。老同志气得吹胡子瞪眼,谁也不搭理一个人下楼而去,赵光赶紧尾随其后,羞愧万分地赔不是,真是好话说尽,老同志的脸色总算多云转晴。但是短暂的晴天过后又阴云密布起来,老同志自言自语:“如今选秀节目还不是靠着脸蛋儿和露骨的穿着对着很多人抛媚眼扭屁股,如今就只顾着猛劲地跳舞唱歌了,把地板都给震漏水了。” 对自己外表颇有成就感的赵光直奔主题道:“我还没有对象,我很想与你闺女交往,求求您成全我们吧!” 老同志气得吹胡子瞪眼,叫嚣道:“那是不可能的。”赵光像是被扇了一记耳光,心里很不是个滋味,老同志接着说:“因为,她是我的儿媳妇!” ------------ 第三十一章 青春的冲动 更新时间:2012-12-04 正是这样的一件事情让赵光颜面尽失,所以怕见到老大爷,所以一门心思找穆兰,他就应该主动些,严格来说,穆兰的失踪妹妹赵玲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在一家酒店做服务生。 赵光见过穆兰一面,那是三年前赵玲带穆兰回家玩,他第一眼见到穆兰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依照他的习性,没少接触过各类女孩,可穆兰这样另类的女孩他还是第一次见过。怦然心动的感觉令他着实失眠过三天三夜。 他向妹妹打听穆兰的情况,妹妹歪着脑袋若有所思地笑着说:“莫非你――”,他摆了摆手辩解道:“不要胡想,我只是随便问问罢了。”说完就快步离去。 他假借看望妹妹去学校见了穆兰几次,穆兰热情地称呼他哥哥,他有点羞愧难当,激动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睛左顾右盼,根本不敢直视穆兰的眼睛,穆兰的眼神就像是能把人融化的三昧真火。 后来,他总是三天两头与酒店经理请假,偷偷跑到学校门口隐秘起来,良苦用心地望着穆兰骑着自行车从他面前快速穿过,正是这样短暂的看望足以令他晚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即使勉强朦朦胧胧进入了梦乡,梦见的也还是穆兰。 被情所困,个中滋味恐怕难于用语言表达,一次,他在一家小饭馆借酒消愁,不知不觉多喝了几杯,恰巧碰上邻桌的几个小伙子由于不满老板的服务态度摔了一个酒瓶,玻璃飞溅到他的脖子上,赤眼蜂蛰了一下似的疼痛,他火冒三丈,当即和几个小伙子打了起来。 由于寡不敌众吃了亏,完全丧失理性,钻进厨房提着切菜刀蹿出来,一刀砍掉了其中一个小伙子的耳朵,制造了血案。警察过来带走了他,受伤小伙子家人拒绝和平解决,坚决上诉,他年满十八岁,以故意伤害罪判刑入狱三年,并承担伤者所有的医疗费用。 监狱里度日如年的艰苦日子里,他曾经责怪过穆兰,如果不是被她迷惑,自己不会喝伤心酒,不独自借酒消愁就不会与别人打架,不打架就不会蹲监狱,自己的美好前程被穆兰给毁了。 赵光还是恨不起来穆兰,人家是无辜的,怪只怪自己是个多情种,自作自受。 三年时间总算熬过去了,出狱后赵光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的婚姻问题,眼看着自己的同龄人都娶妻生子,自己还是光杆一个,再加上父母的压力,能不急吗?所以上演了一幕滑稽可笑自作多情寻找楼上美女谈恋爱的一出。此刻的他觉得与穆兰的距离相去甚远,人家是高中毕业生,说不定是未来的大学苗子,自己是刚出狱的坏分子,阳春白雪下里巴人不能相提并论。 听到穆兰无端消失的事情后,他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妹妹的带领下来到穆兰的家中,协助穆兰的家人找寻。 警察局无迹可查百般无奈,穆兰家人在相关人士的帮助下找到了一些冥学研究者,经过再三的剖析,最后一致认定穆兰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具体是哪个世界无法得知,无需考虑生命的消逝。这点请穆兰家人放心。 好端端的一个人说没有就没有了,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穆兰的父母能不心疼吗?问大师能否施法把女儿弄回来,大师摇摇头说天意不可违,顺其自然方是上策。穆兰的家人半信半疑地听大师这么一说沉重的心情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在妹妹的相册里,赵光偷偷拿了一张穆兰的艺术照片,放在床头,晚上没事思绪烦乱的时候就拿出来看几眼,眼睛时不时湿润了。 窗外是皎洁的月光,赵光穿上拖鞋踱到窗前,仰望明月,无限叹息地说:“穆兰,不管你穿越到哪个世界里,月亮是我们共同的拥有,愿月亮能捎去我对你的深深思念。” 站久了,两腿微微发麻,沉重得如同灌了铅。赵光回到窗前,整个身子埋进了被子里,两颊布满了泪痕,那是深埋心底的真爱化成的滚落的珠玑―― ――穆兰三个人躲在草丛里商议进入伏虎洞的策略,最后得出结论,青天白日不易下手,晚上行事才是良策。离夜幕降临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三个人暂且藏匿一个不深的山洞中歇息,养精蓄锐等待晚上的爆发。 穆兰真的累极了,老板看出了穆兰的疲惫,让她尽管放心休息,他和尖声男子放哨。穆兰斜躺在冰凉的洞壁上,很快陷入了香甜的睡梦中。 梦中,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男子,穆兰细看,这不是赵玲的哥哥赵光吗!穆兰上前打招呼,赵光红着脸皮急切地问道:“穆兰小妹,你去了哪里,你的家人和朋友一直在寻找你,你的妈妈眼睛都哭肿了,红得像个大灯笼,你的爸爸彻夜难眠,短短几日黑发变白发,整个人消瘦憔悴了一圈。” 穆兰很高兴遇到了自己出生的世界而来的朋友,激动地热泪盈眶一时间千言万语涌到口中,而又不知从何说起。简单地擦了一下满是泪水的双眼,努力地挤出了几句话:“我,我穿越到了北魏时期,现在我阴差阳错成了那个‘唧唧复唧唧’织布的花木兰,我根本不想在这个世界逗留半分钟,可是我又没有办法穿越回去。” 赵光紧紧抓住穆兰温热的小手,喘着激动得语气说道:“我这就带你回去,那个世界不属于我们,我们从头开始,我会真心对你好的,你要相信我。”赵光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竟然说出了心里话。穆兰成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一直以来都把赵光当成亲哥哥看待,亲哥哥转变成情哥哥角色对妹妹说出这样的话,能不让人心潮澎湃吗?穆兰的心潮澎湃了,她最快的时间想到了那层关系。 穆兰不能接受,也没有做好准备去接受,她故意装作不明就里地说:“我相信光哥会对我好的,就像对赵玲一样,因为我也是你一个妹妹。” 赵光无力地摇摇头,痛苦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要和你谈恋爱,自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被你深深吸引,那段时间就像是着了魔,你的影子每时每刻都在我眼前晃动,因为你,我进了监狱――” 赵光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穆兰听言觉得这件事情来得太突然了。 真的没有想到这些年赵光在默默暗恋着自己,穆兰无法接受。但是看着赵光热情似火真诚的眼神,心想不能赤裸裸地回绝,这样做会让他身心俱碎。 穆兰正要开口,赵光巴掌摆在她面前摇了摇说道:“你暂且不要回答我愿不愿意和我好的问题,现在我只想让你和我回去。”赵光不由分说拉起穆兰的手就要往家赶。 穆兰使劲挣脱了赵光强劲有力的大手,退后几步摇着头说道:“现在我还不能和你回去,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我一旦离去,一个小孩的生命极有可能会没有,我不能不负责任。” 赵光陌生地看着穆兰坚定的脸庞,“噗通”跪了下来,央求道:“穆兰,算我求你了,你还是跟着我回去吧,这里不是咱们的家,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共同的语言,你能适应这儿的生活吗?” 穆兰摇着头说:“不,这里我有亲人,有朋友,他们对我非常的好,请你回去转告爸爸妈妈,女儿不孝,不能回去,等我办完了需要办理的事情,有回去的机会我会毫不犹豫地回家。”穆兰眼睛里全是泪水,她何尝不想回到爸妈的身边,可是花雄在土匪的手里,生死未卜,这个节骨眼上选择离开,还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人吗?穆兰从腰间取出一块银子交到赵光手中,让赵光转达她对爸妈深深的怀念。赵光接过来无精打采地从地上站起来,痛苦地撕扯着乱发。 “兰姐姐,快来救我――”穆兰听到了花雄急切的呼救声,连忙转身找寻,见到花雄的肚子上插着一把闪亮的剪刀,鲜血泉水般从伤口处倾泻下来,染红了地上的草丛。穆兰哭叫着挥刀上前解救花雄,花雄却不见了踪影,空中不断回响花雄的哀鸣声――“兰姐姐,救救我,我不想去死。” 穆兰发动全身的力量高叫:“花雄弟弟,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穆兰被猛烈地推搡了几下,醒来,原来是一个梦,穆兰出了一身的汗水,她四下观望了一下,想了想,这才知道事情发展的来龙去脉。洞里光线黑暗,她鼓起劲站起身来到洞口,夜幕降临,草丛中响起了各种小虫的聒噪声。 黑暗中她问了一句:“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我们还是动手吧!”虽然洞中能见度很低,尖声男子还是与平常一样摇了摇手说道:“天刚擦黑正是我们警戒高潮的时候,我们这个时候下手显然对我们不利,再等上几个时辰,他们困乏的时候正是我们下手的大好时机。” ------------ 第三十二章 小美人,你就从了我吧 更新时间:2012-12-05 穆兰觉得尖声男子的话颇有道理,也不再发表意见,重又摸索着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地上和洞壁上的温热依然存在。苦苦的等待中,穆兰想起了刚才梦中的内容,想起了大大咧咧敢说敢讲的赵光。 她与赵光见的面屈指可数,对她的印象不错,长得络腮胡国字脸,身材高大伟岸,雄壮得像一头黑熊,若是女人缩在她宽广的臂膀中,一定有幸福的安全感。 穆兰后来听说他因为砍了人而锒铛入狱,穆兰一点也没有产生看不起他的意思,反而觉得男人就应该这样,打打架,喝喝酒,狂追女孩,开着机车狂奔不止。穆兰的观点有点另类,从这层意义上来说,穆兰对赵光更多的好感是佩服。穆兰时女孩中的大男孩,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她曾经因为一句话和一个男生打过架,她参加了学校的篮球队,篮球场上一马当先,捉到球不把球抛进球篮里誓不罢休。 穆兰隐隐感到刚才那是一个梦,也不像是梦,家里人担心思念是必然的,可是自己又没有办法和他们取得联系,但愿这次与赵光的梦中邂逅是真实的,但愿赵光能把自己的一切如实相告给爸妈,爸妈才不至于日日挂念寝食难安。 穆兰的但愿终于实现了,因为赵光半夜时分突然醒来,梦中见到穆兰说的一番话历历在心,他听穆兰爸爸寻找的业内人士讲过有关穿越的事情,恰巧梦中遇到穆兰,穆兰确实穿越到了古代一个不起眼的朝代,却做了一个相当起眼的人物,赵光不太信服这一套。 赵光拿起桌子上穆兰的照片,“铛――”,从手中掉落地上一块硬邦邦的东西,赵光拾起来一看,是一块古代的银子,上面刻着北魏的年号。赵光倒吸了一口气,他开始相信梦中的对话全是真的。 赵光拿起照片端详良久,穆兰的话又在耳边回荡――“现在我还不能和你回去,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我一旦离去,一个小孩的生命极有可能会没有,我不能不负责任”,穆兰不想回来一定有她的苦衷。赵光理解穆兰处在他世的处境。 赵光不管三更半夜时分,果断地穿好衣服,骑着摩托车来到了穆兰的家中。敲门,很快穆兰的爸爸红肿着眼睛来开门了,眼神中写满一种渴望。他渴望站在门外的是自己消失的女儿。 见到赵光深夜造访,一定有重要的事情相告,于是穆兰爸爸迫不及待地问道:“小光,是不是打听到了兰儿的消息?”赵光不回答,径直进去坐在沙发上,穆兰妈妈披着衣服出来了,显然,他们两口子还没有睡觉。见到赵光。满眼的惊喜,问出了和丈夫一样的话。 赵光呷了一口茶,缓了缓神说道:“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了穆兰,她穿越到了北魏时期,她现在的身份是花木兰。” 穆兰爸爸是一知识分子,旋即问道:“是不是那个唧唧复唧唧女扮男装替父从军的民族英雄?”赵光点点头说:“正是她,我好话说尽让她回来,可是她说有要紧的事情要办,此时不是回归的时候,你们也不要责怪她,她哭得鼻子一把泪一把的,她有苦衷。” 穆兰妈妈擦起了夺眶而出的眼泪,哽咽着说:“只要他还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着我们两口子就放心了,我们相信她总有一天会回来的,一定。” 赵光把银子交给穆兰爸爸,转告了穆兰的思念,穆兰爸妈把银子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看来看去,就像是见到了多日不见的女儿。 穆兰的爸爸和妈妈近段时间成了公众名人,各家报刊杂志电视台争相报道他们家庭的变故,穆兰的爸爸其实是一个低调的人,平时不爱彰显个性。在这件事情上他为了得到更多人帮助他找寻女儿,迫于无奈频频接受记者的邀请。在这些高涨的声音里也出现了不和谐的音符,就是一些人开始质疑他们为了出名而恶意炒作。焦头烂额的穆兰爸爸频频做出愤怒的回应,谁会把女儿的消失作为自己成名的天梯? 穆兰爸爸这面的事情就是这样沸沸扬扬,铺天盖地,而穆兰这边也隐藏着巨大的动荡不安,因为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夜深人静,半夜时分,穆兰喊醒了昏昏欲睡的老板和尖声男子,到了动手时机。 穆兰一马当先率先奔出了山洞,摸黑向火把的亮光处轻轻走去。隐蔽一处,尖声男子就要拔刀冲上去杀个痛快淋漓,穆兰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质问道:“你要干什么?” 尖声男子不假思索地说:“这个时候还能干什么?去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穆兰斩钉截铁地说:“绝对不行,他们人多势众,恐怕咱们还没有杀一半他们的援兵就赶来了,那时候咱们就成了瓮中之鳖了。”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藏在这儿一晚上吧。”尖声男子尖声戾气地说,他明显不喜欢穆兰的优柔寡断,他需要的是一种敢闯敢冲的气魄。老板帮着穆兰说话:“木兰的话没有错,我们计划一下才能行动,不能意气用事。”老板在山洞里想了好久,也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此刻他把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穆兰的身上。 穆兰眉头紧皱,山洞里她只顾着思前想后梦中的事情了,具体的挺进伏虎洞的策略她一点也没有琢磨,她的大脑快速思考,好几个不太适用的方案被一一否定,比较而言,最后她确定下来一个唯一可行的办法,那就是采用声东击西的办法扰乱土匪的注意力。 穆兰把自己琢磨出的方法简要地叙说一遍,得到了两个人的肯定。老板悄悄走开了,穆兰脱掉土匪的衣服,头发飘落肩膀。接下来,穆兰带着尖声男子往火光处靠了靠,便躺在地上,大声尖叫:“救命啊,救命啊,有人非礼了。”声音不算响亮,但足以惊扰伏虎洞的土匪喽兵。 尖声男子跟着装腔作势,大声狞笑道:“小美人,这里夜深人静,没有外人,你就从了我吧,我保准让你享受这一次下次还会想着我,来吧!哈哈哈――”尖声男子配合得天衣无缝,表演得真像是一个十足的色魔。穆兰暗暗发笑,如果事情成功,一定要摆上好酒好菜好好地犒劳这家伙。 伏虎洞的土匪短暂的躁动后,跑过来几个举着火把的汉子,尖声男子赶紧趴到穆兰的身上做撕扯衣服的动作,穆兰拼死反抗,还结实地给了尖声男子一巴掌。月黑风高的夜晚,尖声男子眼前全是金色的星星,脸庞火辣辣地痛,他心中的那个苦呀!无以言表,打碎牙只能往肚里咽。 几个喽兵奔过来,借着火把的光亮,见到一个同伙正在忘乎所以地对一长发女郎欲行不轨,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奸笑起来,围着穆兰磨掌擦拳跃跃欲试,穆兰暗中观察,几个喽兵绝对不是好鸟,如果是正义的男子早就上前制止尖声男子的行为了,他们却个个咂巴着嘴巴,伸着狗一样猩红的舌头围观,还不时发出令人作吐的笑声。 尖声男子嘴巴像模像样地偎依在穆兰的耳旁,低声问道:“接下来怎么办?”穆兰痛苦地尖叫一声,低声回答说:“看我好戏。”便一脚将尖声男子蹬到了一丈多远,起来发疯似地劈手夺过来一火把,一个横扫千军,火把打在几个喽兵的脸上,几个喽兵晕死过去。 穆兰扔掉火把,哭喊着扑向了伏虎洞,尖声男子继续追赶,并不断发出污言秽语。伏虎洞算是二龙山的禁地,旁人不能擅自闯入。几个喽兵涌上来阻拦穆兰的侵入。后有“色狼”追击,她能停下来吗?喊着救命与喽兵迎面相撞,穆兰暗暗使出吃奶的劲,一下把两个喽兵撞了个就地十八滚,昏沉过去。 又上来几个喽兵,七手八脚抓住穆兰,穆兰期待着尖声男子发飙。尖声男子发疯似的扑向穆兰,并暗暗伏击喽兵裆部要害,与穆兰前后夹击。几个喽兵应声倒地,蜷缩一团,裆部受到重击,不死即残。与人对战,最怕的就是出其不意。 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老板黑暗中跳将出来,左一拳右一脚,把一帮喽兵土匪打得遍体鳞伤,倒地不起。门前的一胖一瘦两个男子视若不见,雕塑般站在洞口,脸色凝重,透着一股即将爆发的煞气。 虾兵蟹将全部被收拾,穆兰三人与洞口胖瘦男子对峙。胖男子自知大战在所难免,往前一步,向老板做了一个挑衅的动作。老板是个驴脾气,哪能容忍他这般轻蔑?骂了一句奶奶的,旋即扑向了胖子。 胖子肚子肥大,身体臃肿,但对战起来动作猴子般灵敏,招招得心应手,是老板的强敌。瘦子不管不问,一旁静静观战。 尖声男子附在穆兰耳边说道:“这两位应该是三大王旗下的虎使和猴使,武功了得,据说打遍天下无敌手从来没有吃过败仗,派他们二位在此把守,可见伏虎洞里关押着重要的人物,兴许咱们还会有意外的收 ------------ 第三十三章 决斗到底 更新时间:2012-12-05 穆兰听言,暗暗为老板捏着一把汗。胖子手型成虎掌状,动作如同一只饿急的猛虎。穆兰看过水浒传里武松打虎的片段,知道老虎有三招――扑、掀和剪。穆兰发现胖子把老虎的三招灵活运用到招数中,威力不减,令人叹服。 穆兰突然想到武松只利用一招就将老虎牢牢制服,那就是闪躲。武松的“三闪”,保存了自己的力气,耗费了老虎的体力,挫伤了老虎企图短时间内消灭对手的锐气,并最终取得质的胜利。穆兰融会贯通,豁然开朗,对积极应战的老板叫喊道:“老虎力气固然大,敌动我静,不变胜万变,方能化解对方阴谋。” 老板是何等的聪明,他听到了穆兰的警示,顷刻间心领神会,胖子扑来,他一个倒翻跟头躲过,胖子接着两爪自下而上袭来,他极速闪躲一旁,胖子急了,单腿后扫,他不急不忙蹲下身子,胖子的腿紧贴着他的发丝而过。 就这样,胖子频频使出杀手锏,老板也不正面交锋,只是运用凌波微步前后左右游走闪避,不长时间,胖子就气喘吁吁浑身是汗了。 胖子的攻击速度渐渐缓慢起来,最后抬胳膊踢腿的动作就像是慢动作,老板瞅准机会,一脚踢在了胖子的小腹上,胖子连滚带爬到洞口处,嗷嗷直叫唤。 瘦子不能再稳坐钓鱼台,一瘸一拐地向前挪了几步,晃了晃脖子,按了按手指,发出阵阵骨头脆响声。敢情这瘦子是一个瘸子。老板躲闪了好长时间,体力也明显下降。穆兰让老板下去歇息,自己趾高气昂地示意瘦子尽管放马过来,表面不屑一顾,但穆兰内心里有个声音,千万不要轻敌,骄兵必败,动手时不能麻痹大意,一旦失手并将悔恨终生。 瘦子把穆兰上下打量了一下,轻蔑一笑,那意思是刚才原来是你们合演的双簧戏,太可笑了。穆兰见他那副可恶的嘴脸七大不易出来,直想三下五去二摆平了这小子,省得浪费时间。 老板旁边为穆兰捏了一把汗,他怕穆兰吃亏,所以暗地把石子攥在手心里,好关键时刻暗箭救人。暗箭伤人不是老板的一贯作风,但是什么人什么对待,对付这种人就应该采取极端的手段处置,不然对不起良心。 穆兰见瘦子纹丝不动,就先发制人,一脚朝瘦子面门袭去。穆兰知道这一脚绝对不会成功,为了保存体力,只用了千分之一的力量。她的判断没有错,瘦子跳鼠般蹿到了三尺远处,依然岿然不动,看架势先探探穆兰的家底。 这瘦子可不是一般的人物,性格内向但极其聪慧,善于发现问题并能利用最恰当的方法解决问题。他的岳父是一名浑身富得流油的员外,起先岳父根本看不起他,后过了一件事情后改变了看法,并认为这个女婿最有发展前途―― 瘦子的岳父居住在孔雀山下,生活过得是丰衣足食,家财殷实。岳父姓刘,名叫刘万山。他膝下有三女,长女和次女长得貌若天仙,分别寻到了如意郎君。三女儿丑陋无比,只好找了其貌不扬的瘦子为夫,瘦子是一个瘸子,走路迟缓。 这天,三个女婿到员外家走亲戚。员外想趁机考考三个女婿,就给他们出了一个难题:员外门外有一片绿意盎然的草地,吸引了一只黄羊来觅食,员外让三个女婿想办法捉住黄羊,员外给每人三天的时间,但有不允许使用弓箭等猎器伤害到黄羊。 大女婿和二女婿听说捉黄羊,暗自得意。首先他们与瘦子相比有优越条件,他们两个大言不惭地表示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捉到黄羊。瘦子知道,这黄羊嗅觉灵敏,睡觉时也睁着眼睛,平时被人们称作“草上飞”。平常黄羊在山上吃草,可一旦惊动了它,它们奔跑的速度犹如疾驰的利箭,就算是狼狗也望尘莫及,更别说抓他们了。如今岳丈大人给出了这么个难题,分明是让他出丑。但瘦子望着大女婿和二女婿洋洋得意的样子也点头同意参加捉羊。 大女婿一连突击了好几次都没有捉到羊,晚上,他趁着月黑想接近黄羊,可不待他们走近黄羊就跑得无影无踪了。说来也奇怪,那只黄羊好似故意戏弄他们似的,依然天天来悠闲地吃草。就这样,大女婿的三天时间过去了。 二女婿晚上趴在草地上匍匐前进靠近黄羊,还有三米远的时候,黄羊觉察到了动静,狂奔而去。二女婿不但没有捉到羊,还爬了一身的热羊屎,臭烘烘的差点没有把二女婿熏晕过去。就这样,二女婿的三天期限也过去了,轮到了瘸女婿。 看着黄羊悠闲吃草的美丽身影,瘦子没有行动。白天,他跟人下棋饮酒作赋,对黄羊不理不睬;夜晚,黄羊栖息在草地上,他呼呼大睡没有半点儿动作。这时,大女婿和二女婿思忖道:“如果这样他猴年马月也不能捉到黄羊。” 到了第三天黎明前,瘦子悄悄下了床,打开门一步一步向黄羊靠近。大女婿和二女婿远远看着,嘴角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在距离黄羊十多步远的地方他停下了脚步,像一尊塑像似的立在那儿再没有动静。几十分钟过去了,他依然丝毫未动。 天色渐渐泛白了,突然那只黄羊动弹了一下,继而站了起来,开始撒尿。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黄羊撒尿的那一瞬间,瘦子开始一瘸一拐地向黄羊逼近。奇怪的是,一向机敏多疑的黄羊竟然纹丝不动,任由瘦子轻而易举地抱在怀中。 岳丈和大女婿、二女婿都不解其中道理,向瘦子讨教,瘦子笑着说:“前几日,我一直都在观察黄羊,渐渐地我发现黄羊有个弱点,那就是在黎明撒尿的时候,它会一动不动,我向它抛瓦块它也置之不理。我正是抓住了这个机会才捉到它的。”几个人听了瘦子一席话赞叹不已,以后再也不敢小看他了。 员外结交面广,认识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就把三女婿引荐给了一个财大气粗的财主成为生意上的得力战将。后来,二龙山的土匪端了财主的老窝,发现瘦子武功不错,便把他收留下来。 ------------ 第三十四章 两把大锁 更新时间:2012-12-06 穆兰看出瘦子别有用心,所以也不敢做更多的动作了,因为她不想让瘦子看出她这点微薄的家底。两个人开始对峙,瘦子摸了摸山羊胡须,扎了马步定在地上。 穆兰见时机来到,腿上积蓄力量朝瘦子腿上猛扫过去,两腿接触的一刹那,只听“咚”一声,穆兰感觉小腿击在了钢板上,一阵剧烈钻心的疼痛感瞬间游遍全身。瘦子纹丝不动,穆兰倒退几步,右腿麻木不仁,咬着牙暗自唏嘘:“这家伙的硬功太厉害了,自己是个鸡蛋,他真是一块石头。” 穆兰缓了缓劲,等右腿的疼痛稍稍减轻了些,便发起了第二波的攻击。瘦子稳如泰山,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这回穆兰打起了歪主意,一脚蹬在了瘦子的裆部,瘦子依然岿然不动,没有一点的伤害。穆兰气急败坏,一巴掌照瘦子脸上扇去,这下瘦子不再老实了,用胳膊挡住了袭击。 “达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不带这样的。”瘦子冷冰冰地说了一句,穆兰感到好笑,双方对战谁还讲究这么多规矩?只要解恨就行,管他什么臭理论。 尖声男子起哄道:“我们一起上打倒这家伙,少给他浪费时间。”尖声男子说完就要冲上去帮忙,瘦子手一伸,摇了摇说:“你们三个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再说,即使你们过了我这一关,你们也是打不开这洞门上的铁锁的,我们没有钥匙。” 穆兰借着灯光发现洞门上挂着两把黑魆魆的大锁,穆兰顿然觉得前功尽弃,半信半疑地说:“我不相信你身上没有钥匙。”瘦子嘿了一声说:“这伏虎洞我们几个小喽喽哪有进去的资格,更别说拥有钥匙了。” 尖声男子问道:“钥匙在三大王身上吗?”瘦子笑着说道:“你们肯定以为钥匙在他身上,真真假假真亦假,假假真真假亦真,哈哈哈!”穆兰不明白瘦子的话中之意。 瘦子摆开一个雄鹰展翅的架势,他要大发威力解决掉来犯之敌,穆兰正要发功应对,突然,瘦子身子震颤了一下,口吐鲜血,站立不稳,栽倒地上,穆兰赶过去,发现瘦子喉咙处插着一把小小的红缨飞镖,穆兰观察之际,现场的土匪喽兵几乎齐声尖叫,一个个全部中镖身亡。 穆兰三人摆出迎敌的阵势,可是一切都静下来,只有草丛里蛐蛐不厌其烦的鸣叫声。 穆兰嗅到现场浓重的血腥味里夹杂着一种淡淡的花香味,奇怪了,花香味道从何而来,行凶者又是哪路神仙呢?是暗中帮助自己还是别有用意?一连串的问号在穆兰的脑海里闪过。短暂的紧张过后,穆兰估计刺客已经离去,便开始搜寻幸存者,希望从他们嘴里得到可靠的消息。 尖声男子招呼穆兰过去:“这个人还没有断气,快来看。”穆兰跳过去,发现是瘦子。瘦子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穆兰托起他急切地问道:“怎样才能打开这两把锁呢?快说,希望你临死前做点善事,我们是来寻找亲人的,不是大坏人。” 瘦子大概受到穆兰一句话的启发,快速痛苦地喘了几口气,从衣衫里慢腾腾地摸索出一个香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在——在花姑子的身上,我有个小小的愿望,就是把这个香囊交到孔雀山下三翠的手里,我对不起她——”瘦子胳膊垂落下去,头颅也没有了支撑的力量。 穆兰拿起香囊塞进衣服里,说:“你既然帮助了我,我也会满足你最后愿望的,你安心的走吧。” 老板到洞口摸了摸两把大锁,摇了摇头说道:“这两把大锁是特制的材料做成的,咱们根本没有办法打开它,伏虎洞无法进去,怎么办?” 穆兰起身言归正传地问尖声男子道:“山上谁叫花姑子?”尖声男子回答说:“花姑子是三大王最宠幸的一个老婆,我去过她那里,事不宜迟,咱们还是赶紧去那里吧,不然天亮被他们发现这里的情况,就不好办了。” 穆兰和老板同时点点头,同时说道:“不错,你前面带路,速战速决。”三人前后想跟着去找花姑子。深夜时分,站岗的喽兵困乏得厉害,眯着眼睛靠着兵器发出阵阵鼾声,嘿咻咻的大山透着一种肃杀和神秘的气息。穆兰三人很快越过道道关卡进入了二龙山的心脏地带。 这里处以二龙山中心位置,一片平地上建造着好几排石屋,堪称巧夺天工的工程。最前面一处房子内亮着灯,从白皙的纸窗户上映出几个男子的身影,五魁首,六六顺呀,他们还在意犹未尽地喝酒划拳,响声飘荡在暗夜的山谷中。穆兰随着尖声男子悄无声息地绕过第一排房子,来到第二排房子前,指着最中间的一所房子说:“那就是花姑子的房子,还好里面亮着灯,不知这娘们睡了吗?” 尖声男子话音刚落地,里面传出一个女子放浪不羁的笑声,声音不高,让男人心猿意马。三人悄悄挪到窗户前,尖声男子蘸唾液湿了纸,弄出一个小圆洞,放眼看去,花姑子正和一个陌生男子卿卿我我如胶似漆,动作下流不堪入目。 尖声男子嘴巴张得滚圆,口水流了下来。穆兰低声说:“里面是什么情况?让我看看。”尖声男子说:“你最好不要看,看了保准你会后悔的。”穆兰听他这么一说顿然来了兴趣,好奇心促使她迫不及待地把尖声男子推到一旁,往里这么一看,一男一女正在热火朝天地拥抱着说情话,穆兰扭头脸红脖子粗地加快了呼吸。尖声男子在一旁傻笑。 老板听到里面男女的对话,也要看个端倪,被穆兰一把拉到一边转移话题说:“咱们怎样才能取到钥匙呢?”老板想了想,说:“我需要了解里面的情况才能对症下药。”说完趴到洞口处观察一番,男女正在宽衣解带欲行苟且之事。 老板轻轻推了一下门,门裂开一条缝,老板身轻如燕地闪身进入房间里...... ------------ 第三十五章 床底下的滋味不好受 更新时间:2012-12-06 老板进入房间以后,弹指灭掉了桌子上的灯光。 “该死的虫子,搅了咱们的好事,我去点着灯。”女子说着向桌子摸去,老板借机来到男子身后,捂住嘴巴,用胳膊肘子朝着头上一磕,男子昏厥过去。老板将他塞进了床底下,掩盖真相。前后不到五秒钟,老板真是眼疾手快。 女人摸到火链子,打了几下,把灯点着,老板能让这间房子灯火辉煌吗?他又是弹指熄灭了灯火。“真是奇怪了,这等咋就点不着了呢?”女人埋怨着,欲要划火链子,老板极速脱掉上衣,上前紧紧抱住了女人柔软的身体,故意酥麻地说道:“我等不及了,还是早点安歇了吧。” 女人风情万种,作罢,老板抱起女人到床上自是不矜持一番,女人喘着粗气抓到老板的裤子就要脱下,老板触电似的制止了女人不安分的行为,又怕女人产生怀疑,尽量不触动声带小声说:“我还没有准备好呢,能够和你这样一个大美人好是我一辈子的荣幸,况且你还是三大王身边的红人,我以后还仰仗你的照顾呢。” 老板故意引出话题,期望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女人骄傲地说:“别提那个龟孙子了,都三天了他也不来看我,只顾忙着搜刮民财了,我已经不是他的红人了!” “你看你又谦虚了吧,听说伏虎洞的钥匙三大王都是让你替他保存着,还说不受宠呢?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老板的嘴巴在女人脖子上深深地亲了一口,为的是讨好女人博得欢心,好套出钥匙的藏匿之所。 女人笑着说:“你小子消息真灵通,不错,钥匙确实在我手中,一般人是不会找到的。”女人语气坚定,老板猜疑钥匙确是被她藏到了隐蔽的地方。老板又在女人脸上“啵”了一口,问道:“钥匙一定是被你藏到了密室或者被子底下了,对不对,我的第六感觉非常的灵验,这是一般人所不具备的。” 女人在他的鼻尖上点了一下,说:“大错特错,你的第六感觉差之十万八千里,你向我发誓,今后会一直和我好下去,不然我不会把这个秘密公开的。” 老板心中大喜,毫不犹豫地举起手发誓道:“我发誓,今后一定对娘子一个人好,海枯石烂,地老天荒,如若违背誓言,必遭天谴!”老板信誓旦旦,夸张海口,女人听了颇感激动地掩住了老板的嘴巴,乐呵呵地说:“你说的也太严重了,我没有那么高的要求,只是让你陪着我度过难捱的寂寞日子,说不定哪天我遇到一个比你还要有魅力的男人,我一样会淘汰你和别人好的。”好一个水性杨花不要脸的女人,老板真想狠狠地抽她一个结实的巴掌。 老板目的没有达到,催促着问女人钥匙到底藏在什么地方?女人说:“钥匙被我藏在了――”女人的话没有说完,被一个响亮的男高音打断了――“娘子,我来了,快给本大爷开门!哈哈哈哈!”三大王深更半夜造访来了。 女人慌了手脚,一声令下:“快藏起来,我家大王过来了。”老板是何其的身手,他一骨碌翻身下床,钻进了床下面,屏住呼吸静观其变。他心里苦透了,眼看着就要问出钥匙的下落,早不来晚不来,这鸟人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来,这不明摆着搅局吗。老板暗暗埋怨命运的不公和不顺利的事态发展局势。 门“咣啷”一下被推开了,大王嚷叫着:“娘子,你怎么不挂上门闩,万一闯进来饿狼把你吃掉了怎么办?嘿嘿!”大王满嘴的酒气顷刻间飘满整个房间。 女人生气地骂道:“你哥遭天杀的,饿狼没有来,倒是你这头色狼过来了,给我滚出去,你心里还想着我啊?”大王色迷迷地笑着,关上门熟练地插上门闩,摸黑向床边扑来。由于喝高了,双脚不听使唤,再加上黑灯瞎火的,他脚下一滑,“咚”一声摔倒地上,头部正好撞在床沿上。“我的娘,摔死我了,呀呀呀,头上冒血了,快,快去点着灯帮我包扎包扎。” 女人满嘴怨言不得不起来点着了灯,并下意识看了一眼床下,床单自然下垂到地板上面,看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紧张忐忑的心情转而平静了许多。 说说穆兰,穆兰和尖声男子在房间外焦急等待的时候,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便慌忙溜之大吉,躲在房间的侧面山墙边。她借着微暗的光线看到一个低矮的男子东倒西歪地哼着小曲走来,酒气熏天,穆兰解除了被发现的担忧,醉酒的人视力和听力都会处在恍恍惚惚之中,一般的风吹草动是惊扰不到的。 男子刚一发话,穆兰就听出了是三大王的声音,彼此有过照面和接触,穆兰对他不陌生,尖声男子肯定了穆兰的感觉。穆兰开始为房间里的老板担心起来,没有打斗和对话,她不知道老板在房间里干什么,眼看着又来了一位强敌,老板身处极端危险中,穆兰捏着一把汗,做好了随时现身一搏的准备。 女人心中有鬼,只盼着大王能早点离开,可是三大王借着酒劲兴风作浪,抱着女人不松开。女人急中生智,制止大王道:“我的天癸(月经)来了,出了好多鲜血,不能陪大王欢乐了。” 三大王一听,唉声叹气一番,“真他妈的扫兴,去给我倒杯茶水,我口渴的厉害。”女人下床照吩咐倒了一杯水端到大王手边,三大王咕嘟咕嘟喝得痛快。 老板窝在床下面,况且旁边还有一个昏厥的男子,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老板开始担心起来,万一人事不省的男子醒来惊动了三大王,到时候自己身份曝光,先前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越是急,三大王越是磨磨唧唧的,没有丝毫离去的意愿。床底下的滋味真是不好受,不敢动弹一下,久了,身子骨散了架似的。 茶也喝了,油也揩了,风流话说了大半天,三大王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发出一声长长的“嗯”音,老板心念,这下总该走了吧。不想三大王又一屁股坐在床上,皮笑肉不笑地说:“今夜我就不回去了,留下来陪你宝贝。” 老板脑袋“嗡”的一下,几乎彻底失望了,唯一的希望就是女人能有什么好办法支走大王,老板断定她一定会想办法的,女人偷汉子可不是正大光明的事情。 ------------ 第三十六章 三大王,头柱香 ------------ 第三十七章 悲惨的身世 更新时间:2012-12-07 三大王讲完故事停顿了好长时间,眼睛里含满泪水,女人劝慰着说:“你讲个故事也能把自己讲哭,你平日里叱咤风云的风度哪里去了。”三大王悠悠地说:“我可爱的女人,我就是故事里的张顺,这个个真实的故事,是我的亲身经历。” 花姑子不敢想象眼前这个在某些人眼里是个大坏蛋的角色以前竟是那样的纯洁可爱,人生几多起伏变幻莫测。酒后吐真言,三大王对花姑子说出这番话,可见对她的信任和垂爱。花姑子有点受宠若惊,暗暗对自己不安分的行为感到空前的羞愧。 “你本有一个不错的家庭背景,如今怎么落草为寇了呢?实在让人想不明白。”花姑子想听听大王的蜕变过程,这个蜕变简直可以说是一个失败的遭遇。人家都是追求光耀门楣的蜕变,而他却是成就今日黑暗的归宿。 唉,世事难料,当时我们一家子老实本分做生意,可谓财源滚滚,让很多人眼红,当时街面上有个叫大虫的地痞流氓,他来我家挑衅寻事,遇到了我的母亲,大虫见我母亲颇有几分姿色,便心生歹意,上前动手动脚加以挑逗,我母亲拼命捍卫清白,投石自尽,血染青石。 我和父亲回家发现母亲的尸体已经冰凉,丫鬟实情对我们相告,父亲便上衙门告发大虫草菅人命,县令却以证据不足退堂了事。后来我们得知县令是大虫的远房亲戚,所以处理这件事情上以公济私偏袒大虫的犯罪行为。父亲便准备进京告状,半道上被一帮大虫派来的混混打断了双腿。父亲怕我被大虫暗下黑手,交代我连夜逃走,莫要牵挂家中一切。 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我只好趁着月夜逃往他乡,一路上我萌发了一个愿望,那就是总有一天我会杀回蛤蟆镇,把大虫的脑袋悬在城楼上不可。抱着仇怨的我加入了一个黑势力团体,上了二龙山,凭着我的聪明才智很多成了山上的中坚力量。时机成熟,我带着一帮兄弟头戴孝巾骑马回到蛤蟆镇,径直冲进大虫家里。 大虫不在家,听他的管家说大虫正和县令在悦来酒馆喝酒聊天,我们气势汹汹地冲进酒馆里,一眼看到了大虫和县令举杯小酌,旁边站着一帮衙役,好生惬意。看到我的出现,大虫第一个反应就是抽出双刀迎战,我们大开杀戒,经过惊心动魄的激战后,最后筋疲力尽的大虫跪下来向我讨饶,我怒火中天,一刀砍下了他的脑袋。 县令不见了踪影,我发现桌子上流失的酒水不停地颤动,往日假公济私的一幕闪现脑海,我一刀砍碎桌子,县令身如筛糠现出原形。我问他还记得三年前大虫杀人的那件案子吗?县令哆嗦着说那一切都是大虫的主意,他只是被事实蒙蔽了双眼。好富丽堂皇的解释。我手起刀落,县令脑袋滚落地上。 我明目张胆地提着两只血脑袋大步流星登上城楼,悬挂旗帜上,我向天给母亲磕了三个头告慰亡灵,此仇已报,母亲可欣慰了。我回到家中,不见父亲身影,邻居说自我走后的年底除夕夜,父亲经不住妻离子散的打击悬梁自尽,尸骨就被好心的邻居和母亲同埋西山坡下。 老板在床底下听得津津有味,脸色变得柔和起来。没有想到鼎鼎大名的二龙山三当家的还有这样鲜为人知的家世,看来这个人的本质并不坏,别看他长得像个小老头,其实他的年龄并不大,只是长得成熟了点。 眼看着天就要大亮了,穆兰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蹑手蹑脚来到窗户前往里瞧,看到三大王和花姑子饶有兴致地说着话。哪有老板的影子,穆兰断定老板一定藏在房间里某个隐蔽的位置,不知他得手没有。 这时候,穆兰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赶紧隐身藏起来。她看到一个喽兵抱着一把大刀奔跑而来,恭恭敬敬站在门前,喊道:“三大王,不好了――” “怎么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三大王气势汹汹地问道。 穆兰听言内心“咯噔”了一下,难道他们发现了伏虎洞的变故,那喽兵干咳了一声,接着说:“大夫人和二夫人不知为何打起来了,您再不去就要出人命了。” “他娘的这俩骚娘们想造反不成,我这就过去看她们想干什么,不行的话干脆关进伏虎洞里受罪去。”三大王说着披好衣服就要出去“救火”,脚刚踏出门槛,又折身回来,对花姑子说:“伏虎洞的钥匙给我,她们若要不听我使唤,我索性就把她们关进去省的我整天断她们的官司了。” 一听是要收拾那两个不可一世的坏娘们,花姑子乐坏了,她一直巴不得大王砍掉她们的头颅,这样自己就少了两个争宠的对象。老婆多了便会上演尔虞我诈的后宫争斗,没有硝烟的战争往往更加残忍无情,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老板暗暗着急,眼看到嘴边的肉就这样没有了,老板气急败坏地在地上捶了几下,发出几声“咚咚”声。三大王警觉地说道:“什么声音?”欲要搜寻声音来源,老板做好了袭击的准备。本来老板是计划结果三大王的小命,然后逼迫花姑子拿出伏虎洞的钥匙,就可一切顺利地救出同伴,花雄极有可能也被关押在伏虎洞里。当听到他的身世后,老板失去了杀他的勇气。 花姑子连忙解围说:“折腾一夜了,我肚子里早就咕噜咕噜作响了,听起来像是打雷,吓坏你了吧。”三大王笑了一下:“你真会开玩笑,什么大风大浪我没有见过,哼,自小长大我就不知道怕是什么滋味。”老板心念这小子又在吹牛了,有种的话当时为什么不去找大虫拼命,干嘛逃之夭夭了呢?分明害怕了吧。 花姑子从桌子上一个粉盒里取出两把钥匙交给大王,大王装进衣衫里快步离去,花姑子关上门并上了闩。老板用真力吐了一口痰,黏糊糊的痰液正好击中灯火,灯又灭了。躺在地上的男子“嗯”了一声,醒来了,老板不容他反应过来,照着脑袋上又是一拳,昏死过去,好可怜的男子―― ------------ 第三十八章 伏虎洞 更新时间:2012-12-07 花姑子既然把钥匙给了三大王,她身上已经没有过多周旋的价值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老板从床底下钻出来,哧溜来到门前,欲要开闩溜之大吉,不想背后被一双柔软的手死死抱住,花姑子香喘累累地说:“我的宝贝别想跑,今晚是属于我们二人的,来,我们上床歇息。”花姑子拉着老板的手走到床边。 老板嘴巴凑到花姑子耳旁说:“你的天癸不是来了吗?”花姑子笑得花枝乱颤,戳了老板一下鼻尖,道:“我在骗那个死鬼,你还真相信了呢?”老板仰天长吁一口气,他巴不得花姑子的天癸真的不期而至,说归说笑归笑,这事不能瞎胡闹,老板铁定了心不能干对不住妻儿的事情。 老板说:“你以后对大王可要小心伺候,万一哪天你得罪了他,他会把你关进伏虎洞的。”花姑子笑了笑,说道:“想关老娘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早做好的准备,我不怕的。”老板不懂花姑子的意思,说道:“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哪天大王把你关进去你就老实了。” “哼,做人不留一手能行吗?我早就暗暗配了两把伏虎洞的钥匙,有了钥匙,他能关住我吗?”花姑子骄傲地说,老板一听,有戏,她还有两把钥匙。“到时候关你之时能让你身上带任何东西?还不给你搜干净。”老板借题发挥,不到黄河不死心,不弄到钥匙誓不罢休。 花姑子抿着嘴说:“不怕,我把钥匙随身系在双乳上,料他们机关算尽也想不到我的这一手,想当年老娘在京城伊红街是出了名的,老娘可不是省油的灯。”老板暗暗佩服这女人的心细大胆,这么损的招儿也能想得到,花姑子简直是一条油滑的毒蛇,让人敬而远之。 为了能顺利达到目的,老板只好牺牲色相,在花姑子的身上游走,花姑子迅速脱掉衣服,一丝不挂,老板摸到了挂在双乳上的钥匙,系得结结实实的,轻轻拽了几下无果。老板开始埋怨道:“这个时候你还带着它不嫌扫兴吗?快快解掉。” 花姑子赶紧三下五去二解掉了钥匙,老板顺势接过来,悄悄装进了衣衫里,把花姑子往床上一按,一掌将其打晕过去,盖上被子,自是大踏步离去。老板暗叹: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真是费工夫。 来到门外,老远看见不远处有两个人影,便迎上去。穆兰拍了一下巴掌,急切地说:“你可出来了,让我们等的好苦呀!” 老板暗示此地不是久留之地,还是赶紧去救人要紧。三个人在夜幕的笼罩下向伏虎洞快步奔去。一路无话,来到伏虎洞,一切还是那么安静,显然,这里的事情还没有被土匪发觉,事不宜迟,老板掏出钥匙,打开两把大锁,开铁门进去了。 里面一股阴霉的酸涩味迎面扑来,穆兰打了一个喷嚏,胃里翻江倒海直想呕吐。老板拍了她一巴掌,意思是要振作起来,咱们胜利在望,莫要拉大家的后腿。一想到马上就可能见到花雄了,穆兰咬了咬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向里走去。 伏虎洞里先是一段仅能容两人并肩通过的小路,两边全是石壁,石壁上镶着火把,洞内亮堂堂的。穆兰怕有机关设伏,提醒大家小心为妙,步步为营。还好,走了一段路没有危险设伏。越是这样,越让人提心吊胆,往往平静的环境下最有可能隐藏着巨大的杀机,就如同鳄鱼栖息的湖里,鳄鱼袭击前就是出奇的平静。 奇怪了,这里既然是关押人的地方,就应该有人的叫嚷声或者谩骂声,可是静得只听见泉水的滴答声,关押的人全变成了哑巴不成。小路的尽头是一片豁然开朗的空地,根本没有牢房房间什么的,更别说见到人的身影了。 穆兰小心翼翼地坐到石块上,眼光落到了尖声男子的脸上,尖声男子看出穆兰的疑问,纳闷地说道:“这伏虎洞我也没有来过,只听说里面机关重重,一不小心小命就会到阎王那里报到。”穆兰从尖声男子身上没有得到丝毫有价值的讯息,转而把目光聚焦在老板的脸上。老板自顾轻挪脚步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期望发现蛛丝马迹。 尖声男子也是坐立不安,转着圈寻找机关。穆兰想到了自己掉进山洞里走投无路的时候,梦中一位白胡须老人的点拨才得救,她多想老人此时再出手点拨,但这有点渺茫。凡事还需靠自己,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只指望他人的相助不是明智的选择。穆兰什么大道理都知晓。 突然,从上方一洞穴处飞出一只蝙蝠,接着一只,两只,三只......,蝙蝠越来越多,它们鸣叫着扑向了穆兰三人。“不好,这是血蝙蝠,有毒,小心被它咬到。”尖声男子话音未落,两只蝙蝠张牙舞爪地扑向了他,他先是低头躲过了一劫,顺势拔出短刀,上下左右挥舞,鲜血四溅,蝙蝠扑啪啪落到地面,血流成溪。 穆兰和老板也不敢大意,肆意挥舞着兵器展开无情的杀戮。一只蝙蝠从老板身后袭来,老板没有察觉,穆兰惊觉不好,蹿到老板身后,一刀将蝙蝠划成了两半。暗自庆幸之时,一只蝙蝠掠过,嘴巴咬在了穆兰的脖颈上,鲜血直流。老板发觉穆兰为了救自己而受了伤,怒火中烧,拔起石壁上的火把狮子般吼叫着用力上下乱舞,不大会儿,蝙蝠全军覆没。 穆兰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尖声男子说:“穆姑娘莫要动弹,防止毒素加速扩散,这种花蝙蝠毒我只是听说过,至于如何解除我无计可施,一个时辰后她有生命危险。”老板浑身溅满花蝙蝠的鲜血,此刻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 穆兰听到尖声男子说得特别严重,大概精神紧张,眼睛有点恍惚迷离起来,其他的一切都还正常。穆兰站起身说:“没事,我死不了的,快点找寻机关吧,天就要亮起来了。”这点花蝙蝠毒素对于穆兰来说形不成气候,因为前面说到过,穆兰在山洞里曾经受到过毒蝎的蛰咬,这种不能致命的毒蝎的毒素恰恰能化解致命的花蝙蝠毒素的扩散,以毒攻毒,毒素烟消云散,穆兰安然无恙。 第四十章解救劳苦大众 尖声男子听说过以前有一对夫妻上山砍柴受过花蝙蝠的欺辱,他们不到一个时辰就双双毙命,可是眼前这个姑娘似乎丝毫没有异样的症状,她是人还是鬼抑或是神?尖声男子更加坚定了自己当初的决定,昂首扩胸跟着感觉按着计划往前走,没错的! 穆兰先把洞里四周查看一遍,没有发现刻有诗篇,在查看有什么可疑的装饰或构造,最后,她把眼光落在了一尊石雕上,雕刻的是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目光炯炯地直视着前方,左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而右手与身体成垂直状,四指蜷缩,食指伸着。穆兰站起石雕的左侧,发现食指所指位置正好是石壁上的一根火把。 这根火把乍一看上去与别的火把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仔细观察,穆兰发觉这根火把有点蹊跷了,其他的火把都是朝右面方向倾斜,而这根火把与众不同往左方向倾斜,难道秘密就在这根火把上?穆兰脑海里形成一个大大的问号。 穆兰把老板和尖声男子叫到面前,说出了自己的发现和疑惑,两个男子觉得穆兰言之有理,赞同地点头。穆兰来到火把前,把火把往右拨弄了一下,地下传来“隆隆”之声,穆兰三人下意识地躲到石洞一角落,最好了应付突发事件的准备。 地上裂开了一个大洞,继而从地下传来了杂乱的人声鼎沸之音,嚷叫声,谩骂声,还有肆无忌惮的笑声,穆兰似乎听到了花雄的求救声,快步来到洞口前,里面灯火辉煌的样子。三人互视一眼,顺着梯子下到了地面上。 牢笼里的人看到陌生人进来,张牙舞爪变态似的要吃掉他们,穆兰浑身打了一个冷战,这里俨然就是一个魔窟,里面什么角色都有。穆兰分明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子笔直地立着又哭又笑,衣服脏兮兮的,长发蓬乱,好长时间没有洗了。 尖声男子第一个跳下去,由于慌张和激动,竟然栽了一个跟头,额头上现出一个指甲大小的伤痕,血迹斑斑。尖声男子顾不上自身的伤痛,哭喊着:“翠儿,翠儿,你在哪里,我是春生,来救你来了。”穆兰和老板对视了一眼,他们此刻才知道尖声男子当初的请求,大概就是帮助他寻找翠儿吧。 奇怪了,这里怎么没有哨兵把守呢?穆兰叫着花雄和同伴的名字,老乞丐在一间牢房里举着脏巴巴的手臂回应道:“我老乞丐在这里呢,你们怎么才来呀,我都快要发疯了,出去后我定要杀光这帮龟孙子。” ------------ 第三十九章 胖子之死 更新时间:2012-12-08 穆兰打开牢笼,放出三个乞丐,穆兰开始呼唤高冰的名字,没有应答。此刻,她看到尖声男子搂抱着那位披头散发哭叫的女子,女子面无表情,只是不停地哭叫,也听不明白哭喊的内容。尖声男子拉着女子的手流着泪说道:“翠儿,咱们回家吧,这里不是咱们呆的地方。”女子兀自嘟囔着:“回家,回家!” 老乞丐说:“你就别瞎喊了,那姑娘好像被一个小头目带走风流快活去了。”什么,穆兰气急败坏地说:“你们都身怀本领,怎么就那么轻易被活捉了呢。” 老乞丐生气地说:“你失踪后,我们几个继续赶路,不想这帮孙子投来毒气弹,卖糟鱼的见事情不妙慌忙逃去,我们几个反应过来就中毒晕了过去,朦胧中我听到一个男子说高冰这丫头长得俊俏正好可以做压寨夫人,我们醒来时就在这个鬼地方。打开牢门是小菜一碟,可是即使出了牢笼还是找不到出去的机关,我们只好安定下来寻找逃脱的机会。” 说话的时候,一个石洞里走来一位胖男子,穆兰眼疾手快就要结果男子性命,老乞丐闪身挡在了胖子的面前,伸手制止穆兰道:“这位是伏虎洞的厨师,专门做饭吃的,心地不坏,莫要杀他。” 原来是一个老实本份的伙夫,穆兰停止了进攻。胖子吓得面红耳赤,躲在老乞丐身后不敢动弹一下。穆兰瞪了胖子一眼,胖子可怜巴巴地说:“我也是被他们抓来的奴隶,没有办法逃出去,只好苟且偷生任他们使唤。” 穆兰脸色多云转晴,同情地说:“原来都是受罪的劳苦大众,你放心好了,我们不会伤害你的。”胖子不再紧张,壮着胆子问道:“上面有那么多的毒蝙蝠,你们是怎么逃过这一劫的。”穆兰握紧拳头在胖子面前晃了晃,掷地有声地说:“靠我们的拳头,它们被我们全部歼灭,呵呵,我们厉害吧。” 胖子用敬佩的眼神扫视了穆兰三人,忽然一条三尺高,挥舞着手臂高呼道:“我们解放了,怪不得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一只吊额大虎凶巴巴地向我们这些苦命人扑来,敢情预示着有贵人降临。”胖子打开各个牢门,放出了同甘共苦的同胞。他们欢呼雀跃,生命又将得到阳光的普照,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大家开始攀登梯子,离开这个鬼地方,穆兰最后一个钻出牢狱的洞口,她拿起石壁上的火把,就要扔进牢狱之中,胖子眼疾手快紧紧抓住了火把,斩钉截铁地说:“不能烧,里面还有一个人被关着呢。”穆兰纳闷万分,急切而又生气地说:“那怎么不把她救出来。”穆兰话音没有落地就顺着梯子滑下去。 胖子紧随下去,穆兰把牢房看了一周,寻找一遍,没有发现需要救的人。胖子说:“她没有关押在这里,而是单独关在里面的一个小山洞里,这里一旦着火,她会被活活烤死的。” 穆兰隐隐感觉到这个人身份的特殊,单独关押一般都是比较有影响力的人物,这点毋庸置疑。胖子带着穆兰往里走三十多步,从一个石缝里往里观望。穆兰分明看到一个衣着光鲜的女人正黯然落泪,楚楚可怜,她身着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一头青丝梳成华髻,繁丽雍容,那小指大小的明珠,莹亮如雪,星星点点在发间闪烁,洞中莲花移步。 牢笼门怎么打开呢?胖子厨师摇了摇头,说:“这个门不像外面牢笼,听说只有大当家的能打开。”穆兰奇怪地问:“这个女人是谁呢?” 胖子说:“她是大当家义胆的小妾,只因与外人通奸被义胆发现,狠狠地惩罚了一顿,然后就被关了进来,刚开始这女子日日哭泣,后来也就不哭了,好像整天唱歌,小日子过得挺痛快的。” 说着,里面传来了欢快的歌声,穆兰听字眼,是一首爱情歌曲。“谁有这么大胆,敢与大当家的老婆有染,难道不想活了。”穆兰狠狠滴说道,她觉得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子,害了这女子。 “当时那男子在女子的掩护下逃了出去,大当家没有抓到他,男子从此销声匿迹。”穆兰听言一拍大腿骂道:“好不要脸的男人,害了别人还没有勇气承担责任,要是被我抓到非抽他一百个巴掌不可。”就在穆兰咬牙切齿埋怨负心郎的时候,刚刚获救的酒保下来了,在洞口往里观望,摇着头兀自说道:“不是她,不是她!” 穆兰轻轻的揣了酒保一拳,莫名地说:“你在这里发什么神经,快出去。”酒保湿润着眼睛望了穆兰一眼,对着胖子问道:“你见过一个叫燕儿的姑娘吗?一年前被抓上山,至今下落不明。”胖子摇着头说:“我没有见过,我只是一个伙夫,他们的事情我知道的很少。” 酒保唉声叹气,自顾上去了。外面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公鸡鸣叫声,天就要亮了。管不了这么多了,还是早些离开这个地方为妙。穆兰转身就要离去,胖子没有任何行动,穆兰让他赶紧走,胖子摇着头说:“我是一名官府的通缉犯,出去能有好日子过吗?还是留在这儿混口饭吃方为上策,请你帮我一个忙。” 穆兰没有想到胖子的境遇竟是如此之糟,她能帮他什么忙呢?胖子咬了咬牙恳求道:“我求你给我一刀,这样做才不会遭到土匪们的怀疑,快,下手吧!”这个忙原来是举手之劳,可是对待朋友穆兰怎么能下得去手呢?穆兰迟疑良久,短刀此时似有万千斤重。 胖子看出了穆兰的为难,催促着说:“你这一刀能消除他们的戒心,能解救我的性命,我,我自己下不去手。”胖子声音悲悲戚戚,眼看就要下跪。穆兰毅然举起短刀,闭着眼睛,向他的胳膊上扫去,只听“喀喳”一声,穆兰睁开眼睛,我的天呀!短刀竟然结实地砍在了胖子的脖子上,血流如注。 怎么回事,横扫部位明明是胖子的胳膊,怎么扫在了他致命的脖颈上?胖子“噗通”跪在地上,眼睛死死地盯着上方,穆兰蹲下身子扶住她内疚万分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失手――” 胖子无力而痛苦地摇摇头,拧着眉头说:“哦,不是你的错,是我故意这样做的。”故意的?穆兰一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诠释胖子的行为。胖子猛地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是一个光棍汉,三年前曾经酒后强奸过一个十五岁的姑娘,那姑娘无脸见人,跳河自尽,官府捉拿我,我就来此躲避风声,可是三年来,那姑娘经常来找我索命,我寝食难安,身心俱累,灵魂受到莫大的折磨和谴责,现在我终于解脱了,况且是死在正义之人的手中,不要自责,是你帮助我走向了忏悔的终点,谢谢你!” 胖子剧烈地咳嗽了一下,口中呛出鲜血,扑地而亡。这一幕被老乞丐看到,老乞丐骂了一句奔来把穆兰推倒在地:“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姑娘,你为什么要杀害无辜?”老乞丐抱起胖子,胖子已经绝气死亡,回天乏术。 对于老乞丐空前的野蛮行为穆兰没有解释,起来收起满是血迹的短刀,径自走向了洞口――,洞里的其他不相干的人都趁机逃走了,留下来的还是原班人马。“下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老乞丐骂谁呢?”穆兰缄默其口,脸色极其难看。 老板知道下面一定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老乞丐上来了,脸上多出几道泪水冲刷的痕迹。老乞丐平静地说:“咱们大家赶紧走吧,还有高冰和花雄没有救出来,任务没有完成。”穆兰感叹老乞丐迅速恢复如常的心理态度,她知道老乞丐心藏很大的疑问,穆兰决定稍候实情相告。 走出了伏虎洞,天亮了起来,路上,老乞丐紧随穆兰,突然发话道:“对不住了,刚才骂了你,你杀他一定有原因的,我相信你不是好歹不分的人物。”穆兰抓住机会,说出了原委,老乞丐点点头,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他在洞里对我们很好,一个男人患了风寒,发高烧,他为他熬了姜汤,还特别给他做了一点好吃的,对于他的死我感到惋惜,事情毕竟过去了,干嘛还耿耿于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多做善事就是对昏暗过去的修正。”老乞丐言语中带着几分感伤,穆兰默念悼词,期望胖子能够升到无忧无虑的天堂。 眼下,他们的任务还很艰巨,为了掩人耳目,此刻,他们全是土匪装扮。 穆兰看了酒保一眼,酒保猩红的眼睛怒视前方,步子稳健。穆兰走到他的身旁,问道:“燕儿是谁?”酒保暮然停住脚步,牙齿咬着嘴唇实情相告道:“她是我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三年前被抓到山上,我准备只身闯山救人,山下遇到了开酒馆的掌柜,掌柜与山上土匪有点交情,劝我不要送死,安身下来慢慢想办法,我只好安身立命,暗中打听燕儿的下落,我也随掌柜的来过两次山上,还是打听不出燕儿的下落。掌柜的对我很好,答应我一定会帮我救出燕儿,所以我不得不帮他残害生灵。” 原来如此,“你脑子被驴踢了啊,掌柜的分明在哄骗你,三年都没有打听到燕儿的下落是不可能的,他肯定知道燕儿的情况,只是一直瞒着你,这点道理你都想不通,笨死了。”穆兰把酒保狠狠教训了一通,酒保觉得穆兰的话颇有道理,抓着脑袋不吭不哈的,心里恨透了掌柜的。 解开了酒保的心结,穆兰拍了拍胸脯道:“我们才是你值得信任的人,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把燕儿救出还给你,前提是她没有死掉。” 酒保鼻子一酸,眼泪流了出来―― ------------ 第四十章 帮别人就是帮自己 更新时间:2012-12-08 安慰一番酒保,穆兰站住脚等待慢慢前行的尖声男子,酒保此刻对穆兰有万分的好感,所以也立正稍息,他下定决心从此刻起要保护穆兰的安全。尖声男子搂着翠儿缓缓走到了穆兰面前。 酒保从行李包里掏出几个黄橙橙的油饼递到穆兰手里,穆兰接过径直给了尖声男子,尖声男子又递给翠儿,翠儿无力且目光呆滞地摇着头,不再疯颠颠地叫喊,情绪稳定下来。 尖声男子扶着翠儿坐下来,翠儿显然受到过莫大的委屈和伤害,又捂着脸痛哭起来,穆兰心软,听得心里也是十五只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尖声男子尖着声音说道:“翠儿是我的妹妹,二年前家中父母双亡,我就把她接到山上,通过关系把她安排到三大王四姨太身边做丫鬟,一次深夜,四姨太大叫救命,翠儿穿上衣服手拿棍棒冲进房间里,照着床上欲对四姨太行不轨之事的男子头上就是一棒,男子被打得暴跳如雷,翠儿这才发现是三大王,三大王对翠儿毒打一顿,并把她关进伏虎洞里,我恨自己无上天入地而救她的本领,唉,幸好遇到了你们几位好心人,不然妹妹的小命很难保全。” 酒保不放过任何的机会,问尖声男子四姨太究竟是何许人以及来历。尖声男子想了一下,正要回答,翠儿慢条斯理地说道:“她是三年前被大王抓上山的,她的名字叫燕儿,被抢上山一直以死抗议三大王的入侵,所以三大王从来没有玷污过她的身子。” 酒保一把抓住了翠儿的肩膀,摇晃着激动地说:“她长得瓜子脸,高个头身材挺拔,耳朵后有一颗蚕豆大小的黑痣,是不是?”尖声男子上前把酒保推到一旁,警告说:“你不要如此激动好不好,吓到翠儿我跟你没完。” 酒保不理睬,猩红着眼睛等待着翠儿的回应。翠儿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她耳朵后确有一块黑痣。”酒保浑身软了下来,哭泣着道:“燕儿,我终于打听到你的消息了,你让我找的好苦呀。”声泪俱下,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穆兰气咻咻地说道:“没有想到这二龙山欠下你们这么多的情债,其他咱们不知晓的肯定还有很多很多,我要让他们情债血还。”穆兰发下誓言,对着尖声男子说:“翠儿刚出来精神状态和身体都不乐观,你还是陪着她回去休息吧,下面的事情我去办,一定会还你公道。” 尖声男子与翠儿含情脉脉地相视一眼,说道:“我本来打算找到妹妹后就回老家过安稳的日子,可是眼下我们还不能一走了之,因为还有几个未曾谋面的朋友被困山上,我熟悉这里的环境,可以帮助你们救出他们。” 男子说完,翠儿猛力地点头,同意哥哥的意见,打消众人的担心,道:“我一见到哥哥什么病都没有了,身子还能支撑下去,不信的话我可以跳支舞给你们看看。”说着,翠儿起身翩翩起舞,舞姿优美,像是一只万花丛中可爱的蝴蝶。 好一对深明大义的兄妹,穆兰向他们深深鞠了一躬,俩人忙不迭失地搀扶起,受宠若惊。此刻,穆兰真正理解“帮助别人就是帮助自己”这句话的深刻内涵。 其实穆兰在读初二的时候就在一本杂志上接触过这一句话,那篇小文讲的是一个水鸟和蚂蚁的小故事。沙滩上有一只蚂蚁被卷到了水里,求生的欲望使他使出浑身解数拼命挣扎。狂妄的海水让它的希望一次次成为泡影。就在它筋疲力尽而绝望的时候,一只水鸟迈着悠闲的步子觅食而来。蚂蚁看到了生命重生的曙光。水鸟看到了水里的蚂蚁,赶忙跑过来毫不犹豫的伸出长长的嘴巴,把蚂蚁救离出了水面。 蚂蚁在沙滩上晾晒身上的水时,有一个人光着脚丫,手里端着一杆猎枪蹑手蹑脚的走来。枪口瞄准了水鸟,而水鸟并未发现险情,依然在悠闲自得的踱着步子。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蚂蚁急中生智,它迅速地爬到猎人的脚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猎人感到自己的脚猛然一疼,枪响了,子弹在猎人突然的震颤中偏离了目标,水鸟受到惊吓展开双翅很快的飞走了。 文章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尽全力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因为我们也经常需要别人的帮助,帮助别人也就是在帮助自己。” 几个人简单充饥了一些干粮油饼,喝了一些泉水,吃饱喝足后尖声男子一马当先,领着一干人披荆斩棘向二龙山最高峰攀去,因为尖声男子知道四姨太就在莲花峰上,几个头目的住所也在那里。花雄和高冰极有可能也被困莲花峰之巅。想到这里,穆兰加快了脚步。 有尖声男子的带路,几个人少了几分恐慌。攀行之际,尖声男子发现前方有情况,示意大家隐蔽起来,静观其变。几个人窝在草丛里,屏住呼吸,发现羊肠小道尽处的大道上有两个男子抬着竹架子一颠一颠地往山上走,竹架子上的人一身布衣,蒙着脸,东张西望生怕什么人看到似的。 尖声男子思忖道,这个人是谁呢?打扮形迹可疑,自己以前从未有见到过这样的人,衣着朴素,不像是达官贵人,普通人也不能有这样的排场呀。在这样山势陡峭的二龙山上,竹架子是唯一的体面通行工具,风光不亚于平地上的八抬大轿,对穆兰来说,级别处在宝马奔驰行列。 穆兰看出了尖声男子的疑惑,便让几人退后隐藏深一点,自己拿起一块石头朝着竹架子投去,“啪”一声脆响,石块击在了竹架子上,抬架子的两名男子吓得甩下架子就跑,架子上的人摔倒地上,仰面朝天,动作甚是狼狈。 蒙面人迅速爬将起来,向着轿夫逃走的方向悻悻骂了一句:“该死的混蛋,看我上山宰了你们。”起来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四周警觉地观察一通,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有人投掷黑石,此地不宜久留,小跑着一路奔去。 穆兰问尖声男子和酒保,这谩骂的声音可熟悉?俩人不约而同地摇头,听那口气,二龙山上确有几分权势。 ------------ 第四十一章 战战兢兢的大汉 更新时间:2012-12-09 走上了大道,继续前行,二龙山确实是一座风景不错的地方,大道两旁是郁郁葱葱的灌木,山石嶙峋,偶尔跑过两只小兔子蹦跳着追逐嬉戏。眼前的山粗犷而冷峻,令人感到一种刚正不阿、力争上游的质朴美,似一幅凝重的画,如一首深邃的诗,若一个清新的故事。群山连绵起伏,它们拔地而起,一座挨着一座,犹如大海掀动的波澜,呈现出密匝匝的波峰、浪谷。有的高耸入云,有的逶迤伸展,有的像飞腾的龙,有的像偃卧的牛,千姿百态,使人振奋。 穆兰真想在山上建一所木房,开辟一片果园,过上隐居悠闲的生活,那将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情,但这个愿望恐怕很难实现,现实不容许她拥有如此的行为,只能幻想罢了。 “这些土匪真他娘没有胆量,一块石头就能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官府出兵剿灭他们轻而易举。”老乞丐讽笑着说完,马上意识到尖声男子的难堪,咂巴了几下嘴巴不再说话。尖声男子说:“他们大部分都是穷人出身,为了混口饭吃就跑来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地打发无聊的日子,碰到危险,理所当然跑得比兔子都快。” 正说着后面追来一队人马,穆兰几人做好的迎战的准备。老板发话道:“大家小心,不到万不得已时候不能亮出家伙。”领头的大汉气势汹汹地拦在穆兰面前,颐指气使地问道:“呔,你们见到三个人打此经过吗?” 几个人都不言语,视若不见地径自走路,根本不搭理大汉的问话。大汉恼羞成怒,一把抓住老板的胳膊道:“我说话你没有听到吗?你们全是哑巴不成!”穆兰上前不由分说一巴掌打到大汉的络腮脸上,语气不可挑衅地说:“好没有礼貌的畜生,说话如此蛮横。” 大汉手下蠢蠢欲动,大汉就要发话动手,尖声男子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大汉面前,痛斥道:“混账东西,他们可是大王请来做法事的贵宾,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盘查,我让他们换上了咱们的衣服,看来你是活腻歪了。”穆兰暗暗敬佩老板的细心,他把自己捡到的令牌带在身上着实可以解燃眉之急。 老板连忙掏出大王的令牌在大汉面前亮出,几个人一唱一和,佩服得天衣无缝煞有此事,大汉恍然若惊,连忙拱手赔罪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各位,还请海涵。”深深鞠了一躬。 穆兰不肯罢休,得理不饶人地说:“你得罪了我们就要得到惩罚,念你知罪自省,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抽自己十巴掌,我们就不会追究,不然我们去大王那告你一状,恐怕你的惩罚不止十巴掌,添油加醋可是我的拿手好戏。” 尖声男子瞪了穆兰一眼,示意其见好就收,免得纠缠不休露出马脚就坏事了,穆兰则不依不饶,不到长城誓不罢休的样子。还别说,大汉先是难为情地思想了一下厉害关系,最后真的抽起巴掌来,穆兰“一,二,三”地数着,大汉手下喽兵个个沮丧着脸,“啪啪”巴掌声似乎打在他们脸上。 自罚结束,大汉面红耳赤,转身就走。穆兰叫住他:“我还没有发话让你离开呢,你硬着头皮走的话可不要后悔呀。”大汉停住脚步站了一会儿,转身回来,脸色阴黑,死娘般难受。 “我问你,你找那三个男人干什么,他们是什么身份,难道是和我们抢生意做的法师不成。”穆兰想了解那个布衣男的身份。当然,穆兰的疑惑也是大家共同的疑惑,这一问倒问到了大家的心坎里,对穆兰的谨慎行事和长远规划表示赞同。 大汉想了想说道:“我实话实说,只求你别在大王面前说我坏话。”穆兰打保票不会再对此事耿耿于怀,已经释然。大汉卸去了心头顽石,说:“三个人中有两个人是我们的人,另外一个是山下来的贵宾,大王吩咐我带人在山下恭候大驾,接到他后就抬着他上山,半山腰我在酒馆贪吃了几杯一醉不起,醒来手下告诉我贵宾先行上山了,我们就匆匆追赶,在下面不远处我发现了竹架,害怕贵宾遭遇不测,一路追来,不想影迹难寻,万一贵宾出了大事,我吃不了兜着走,还请尔等在大王面前帮我开脱。” “你就那么确定我们能救你?”穆兰嬉皮笑脸地问道。大汉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道:“山上谁人不知大王崇拜神灵,经常请各路法师上山做法事,祈保二龙山灵气长存。” 大汉也不知道贵宾的真正身份,只是奉命行事罢了。穆兰扬了扬手示意大汉可自行离去。大汉领着一干人慌慌张张离去。贵宾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个问题潜在穆兰打脑子里挥之不去。还是赶路救人要紧,管他是什么人呢。 没走多远,翠儿竟然晕了过去。急得尖声男子不知所措,老乞丐略懂医术,把脉,得出结论,患了风寒,另加劳累和长时间的身心折磨,暂时昏厥过去,并无大碍,大概两三个时辰就可醒来。无奈,尖声男子只好背着妹妹前行,累了,酒保就帮着背负,此刻他们可是同一条船上的盟友,显示出团结协作的重要性。 有大王的令牌和尖声男子的谎言,穆兰一行畅通无阻,终于攀登到了莲花峰之巅。翠儿醒来,穆兰帮她梳理打扮一番,戴上帽子,俨然一文弱书生,这样就无需担心被人认出真实身份。放眼望去,这里别有一番天地,一排排石头砌成的石房错落有致,喽兵穿梭不断,空地上有几队人正在喝着号子练兵,场面热火朝天。 穆兰几人来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根据现场情况谋划下一步行动计划,两个喽兵走来,盘查道:“你们是哪一部分的,来这儿干什么?”尖声男子嬉皮笑脸回答道:“这些人是大王请来做法事的,头一次来,见了咱们这个宏伟的场面心惊胆跳的,有点晕场。” 俩喽兵对视了一眼,流露出自豪的表情,说道:“既然是大王请来的人,请随我到聚贤厅里等候吧,大王下山办重要的事情去了。”几人便跟着喽兵行去。 ------------ 第四十二章 布衣男 更新时间:2012-12-09 穆兰暗暗观察地势情形,这里简直是一个热闹的国度,人声鼎沸,干净卫生,人人脸上散发着营养过剩的光泽,显然,他们世外桃源般的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只是建立在杀戮的基础上。穆兰暗暗记下这里的路线,以便出现紧急情况轻松逃脱。 聚贤厅是特别大的砖房,入内,是一间宽敞的里堂。一面纸窗横在左边,些许阳光倾透进来。房间两旁,几根红木撑住梁顶。正前方,是一张朱漆案桌,案桌两旁,摆着几张檀木椅。房顶,是一些色彩斑斓的图画,透着三分幽雅之意。整个房间看起来十分雅致,可以依稀窥出始建山寨大王的几分格调。桌椅齐全,墙角落放着两大罐女儿红,散发着幽幽的酒香味道。 几个人不等喽兵让座,毫不客气地坐下来,看茶,喝茶,一切都是那样的自然。喽兵去厨房安排饭菜,穆兰担心起来,凑到尖声男子耳边问道:“大王回来这事不就穿帮了吗?人家不把咱剁成肉酱才怪呢。”尖声男子自信地说道:“放心好了,大王每个月底都会派人下山寻找名师异士来山上做各种法事,光这一项开支一年就有好几万两银子,眼下月底快到了,咱们正好不请自到,多好的机会啊!” 原来尖声男子早有打算,穆兰这才放下心来。几个人正沉默不语想办法救人的时候,门开了,一个喽兵领着一个男子过来了,然后恭恭敬敬地关上门出去了。这男子正是坐竹架上山的布衣男,依然蒙着脸,只露出两只圆溜溜的眼睛,陌生地看了厅中一干人,找了一把角落的椅子坐下来。 偌大的大厅里鸦雀无声,静得出奇,整个空气好似凝固了一般。老乞丐耐不住寂寞,跳到穆兰面前,嬉笑着说:“女儿,来让爹给你算上一卦,看你日后能嫁到何方财主家,我心里也好有个给随你享清福的准备,哈哈哈!” 穆兰努了一下嘴,心念:“好你个老头,竟敢在外人面前认我做女儿,沾了光不说还欺辱我的婚姻,看我不还于颜色。但转念一想,不知布衣男是什么身份,万一自己发怒露出马脚就坏了大事,于是不露声色,气咻咻地伸出手掌任其胡言乱语。其他人见老乞丐如此滑稽可笑,都强忍住不笑出来,高冰情不自禁笑了一下,穆兰下意识地瞪了她几眼,她便一本正经正襟危坐,冷若冰霜起来。 穆兰偷偷斜睨了布衣男一眼,那人微闭双眼,吃斋念佛的和尚似的思悟人间酸甜苦辣。老乞丐两手端着穆兰白皙瘦弱的右手看了一通,蹙眉说道:“生命纹包围的掌丘范围大,说明你精力充沛爱与旺盛,但是生命纹开头有链型纹,证明你儿童时期体弱多病。”穆兰惊讶,老乞丐的话正中要害,听母亲说自己四岁以前身体及其虚弱,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在吃药和挂点滴中度过,看来老乞丐并不是无中生有,穆兰来了勃勃兴致―― 老乞丐又观察了一阵子,说道:“智能线又深又细且很长,说明你思想集中聪明过人,这也不算是极品,俗话说聪明过度等于笨瓜,奉劝你在以后的道路上聪明才智需要适当的收敛,才是明智的选择。”几个人都围了上来,听着老乞丐神乎其神的判断,感到有八九分的道理,就连平日里不信邪的穆兰坚如磐石的心也开始动摇起来。 老乞丐开始查看穆兰的感情线,穆兰略微接触过这样的知识,抽出手拒绝了老乞丐继续查验,老乞丐摊开手说道:“怎么了,我最担心的就是你的感情归宿,我好颐养千年。”穆兰噘着小嘴信口开河道:“我不让你看了,反正我这辈子终身不嫁,感情线烂得要命。” 老乞丐啧啧称叹,翠儿身体此时恢复了正常,不顾众人的讨厌,抱住老乞丐的胳膊央求道:“大伯,您就帮我看看吧,看我能有什么作为。”老乞丐故作高深地说:“今天到此为止,我口渴喉咙干燥,已经说不话来了。”装模作样地干咳了几下,逗得几个人哄堂大笑。翠儿倒了一杯热茶毕恭毕敬献到老乞丐面前,老乞丐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接过茶水轻轻呷了一口。大家这才发现翠儿原来是一个性格外向爱说爱笑的姑娘。 穆兰打趣道:“我看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不是想作为,而是占卜一下日后能否与心上人喜结连理,是不是大美女?”穆兰一句话点在了翠儿的死穴上,穆兰在于尖声男子的聊天中得知翠儿早有心上人。翠儿羞红了脸低下头不再说话。老乞丐抓了一把胡须慢条斯理地说:“看在你献茶的份上我就帮你看看吧。” 翠儿慌忙伸出右手,老乞丐看了一会儿,说道:“你的感情纹路一直前进至食指下,属于心灵之域,你比较在乎精神之爱,注重海誓山盟,至于你能否实现心头志愿,需要持之以恒的恒心及行为,不然很难与心上人走到一起。” 哑巴拍了几下手掌,又向翠儿擂了一下拳头,他鼓励她加油!哑巴很少“发言”,这次竟然出乎大家意料地做了这么一个给力的动作。心细超常的穆兰猜测哑巴一定有着一段鲜为人知的恋情故事,不然,他不会表现出如此触动后的激动―― 老乞丐高声自豪地说道:“通过人的手纹,我不但能预知他的旦夕祸福,还能预算出他官运是否亨通,以及他即将办理的事情能否成功,我比较厉害吧。” 翠儿开玩笑说:“你能算出你什么时候能娶个媳妇吗?”布衣男子睁开了眼睛,翠儿的话令他有点怀疑几人的真实身份。翠儿的话惹来穆兰的反对,这性格外向的姑娘在关键时候弄出暴露身份的糟糕之事,老乞丐明明说穆兰是他的女儿,这个节骨眼上守着外人是不能说出这话的。 还是老乞丐反应灵活,不急不慢地笑着说:“我这辈子就不再娶了,我就跟着干女儿生活,她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我是狗皮膏药黏上了她,哈哈哈。”穆兰舒了一口气,老乞丐虽然穿着窝囊脑袋瓜可不窝囊,往往在危险的境地急中生智而屡屡化险为夷。穆兰不再讨厌老乞丐,反倒有点喜欢这个可爱的人物,认其为干爹未尝不可。 老乞丐非凡的本领得到大家的眷顾和欣赏,几人纷纷争先恐后地祈求老乞丐帮助自己占卜充满希望的未来。布衣男坐不住了,他显然对老乞丐的高超技术颇感兴趣,拨开围着的人群,先是拱手作揖,道:“老先生真是活神仙,在下斗胆请您为我看看,将不胜感激。” 几个人目光全都聚焦在布衣男的脸上,现场一片沉静,布衣男眼神中写满真诚。老乞丐想了想,问道:“好吧,帮助别人一向是我秉承的原则,不知你想看事业还是财运?” 酒保来了意见,不满地对老乞丐说:“咱们可是实在关系,你为什么先给他看,后来者居上啊?”老乞丐眯着眼睛说:“就因为咱们是实在关系,所以什么时候给你看都行,人家可是偷偷给我塞了一百两银子啊。”老乞丐说着捧出一大把银子。酒保挠着头皮自知理亏,不再埋怨。 布衣男给老乞丐塞钱的麻利动作只有穆兰和老板看到了,其他人都没有见到。布衣男不理睬其他人的搅扰,不假思索地说:“两样我都想让你看看。”布衣男伸出粗壮有力的左手。 老乞丐捋了一下胡须,道:“我不给你看。”布衣男瞳孔放大了一下,不解地问:“刚才你还同意呢,现在怎么变卦了。”老乞丐把银两还给布衣男,哼了一下鼻子,说:“我从来不给蒙着脸的人看事业前程,因为我占卜的时候不单单看的是手纹,还要综合考虑面相,我不想砸了自己的招牌。” 布衣男把银两交给老乞丐,希望笑纳。附在老乞丐耳边说了一句话:“此地不宜深谈,咱们借一步说话,好吗?”老乞丐点点头,表示同意布衣男的提议。 布衣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老乞丐挪动八字步跟随布衣男进入一个角门,里面是一间不算宽敞的房间,房子正中间是一张大型的八仙桌,周围摆放着八把梨木寿椅,这里是重要人物暗中会晤的地方,空间不大,却囊括了二龙山无数次的重要决定。 穆兰发现布衣男对这里的环境真是太熟悉了,就连一个角落里不起眼的角门都知道。再说布衣男揭去蒙脸布,露出一张白皙的脸庞,脸上轮廓棱角分明,高挺的鼻梁,倔强的小嘴,外加稀疏的清须,好一个英俊的男子。 ------------ 第四十三章 大王归来 更新时间:2012-12-10 老乞丐观察了男子的面相和手纹,下结论道:“你不是一般的贫民百姓,而是效力朝廷的达官贵人,虽然衣着朴素也是掩饰不住你的为官气质,前程不算太好,但也无妨,最重要的是你看破红尘不想巴结上级官员,所以升迁无望。” 布衣男脸露喜色,道:“您真乃奇人也,你看得一点不错,我不想和他们狼狈为奸,所以不趋炎附势,不拍马屁,不请客送礼,只求能尽力办好份内事。”布衣男紧握老乞丐的双手,相见恨晚,无比激动。 老乞丐接着说:“你目前可能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你只要细心谋划,不怕艰难困苦就一定能办成功,加油啊!”老乞丐越说越来劲,一发不可收拾。布衣男脸上闪烁着惊异和灿烂的光泽。老乞丐乐得脸上开了花,得到别人的赞美和肯定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两人又谈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有些敏感涉及到私人信息的话语彼此闪烁其词,毕竟各自内心有着不可公开的小九九。两人来到大厅里,看到穆兰正从门缝里往外观望,见老乞丐完事出来了,穆兰嘻嘻呵呵地说道:“这里真是太大了,有允许的话我可要好好溜上一圈尽情感受一下二龙山美丽的风景,那将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情,势必令我终身难忘。” 布衣男蒙着脸,透出神秘的色彩。门开,走进来两个端着饭菜的喽兵,还有两壶酒,酒菜摆了半个桌子,老乞丐邀请布衣男不要客气随意就坐,与一干陌生人一同吃饭是尴尬别扭的事情,布衣男摇了摇手,说:“你们尽可享用,我出去溜达溜达。” 穆兰紧接着他的话匣子说:“我没有胃口,也想出去溜达。”一个喽兵说道:“在山上他可以随便活动,而你不可以。”穆兰来了气,表示抗议,喽兵解释说布衣男与大王――,话没有说完,布衣男打断了喽兵的话,说:“这儿没有你的事情了,你可以出去了。”喽兵点头,恭敬地退了出去。 布衣男也跟着出去了,掩上门。经过验证,饭菜没有毒,老乞丐先是喝了一杯酒,然后拔了一个鸡腿,塞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起来。穆兰这才感到饥肠辘辘,与大家一起填起肚子来。一盏茶的时间,桌上饭菜所剩无几,老乞丐把另外一壶酒倒进了自己的酒葫芦里。 穆兰和老板策划下一步行动计划,总不能呆在这里坐以待毙,要暗中抓住几个喽兵询问高冰和花雄的下落,主动出击方为上策。 穆兰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来到老乞丐面前,问道:“你们去里面干什么了,你帮他看手纹和面相了吗,他到底是什么人?”老乞丐把事情全盘说了一遍,穆兰惊呼道:“你怎么知道他是官府的人?敢情你还真有预卜先知的本事不成?” 老乞丐摇着手说道:“说实话,我哪会这等本事,刚才我只是为了引起布衣男的注意才临时想起这么一个方法,结果他真的上当了,还找我看面相,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说给我们的话还好理解,只是你是怎么看出他是一个官府中人,不要骗我们。”穆兰打破砂锅问到底。老乞丐算是服了这个“干女儿”,一字一顿地说:“你们大概没有注意到,他脚上的鞋子可不是平民百姓穿的,脚尖上有个向上弯弯的尖儿,这是典型的官靴,有点世面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穆兰扬一下手,道:“别指桑骂槐了,我们可没有见识,你是游遍大江南北的角色,天文地理无不知晓,堪比诸葛孔明赛子牙。”老乞丐听得穆兰变了味的夸赞,脸上发烧,摆着手说:“打住,打住,我向你们道歉还不行吗?” 穆兰这才泄了气,穆兰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大家听。她准备直截了当地找到大王义胆陈明此事,凭着义胆在江湖上的侠义名声,相信他会插手此事解救花雄和高冰的,几个人也都赞同穆兰的提议,可是只有老板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穆兰向他征求更好的办法,老板摇着头说道:“你说的办法不算是完美的,到时候三大王咬紧牙关说不知道此事怎么办,义胆也拿他没有办法,惹恼了他他暗地里对咱们的人下毒手以解怒气,咱们就得不偿失了,眼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义胆根本拿不住他。”老板说完看了一眼酒保和尖声男子。 两个人点了点头,尖声男子说:“不错,现在三大王一手遮天,大王对他也是敢怒不敢言,大王就是一个傀儡的架子罢了。”这个大王干得好窝囊,穆兰觉得大王并不窝囊,他的窝囊是建立在不和三大王同流合污的基础上,他一旦处处和三大王的意见不谋而合,他就不会窝囊了,而是成了狼狈为奸无恶不作的主角了。 再说布衣男溜达到山崖边,远远看到一帮人火急火燎地往山上赶,布衣男擦了一把眼睛,好像是大王义胆归来。布衣男便迫不及待地来到山口处等待。 不大会儿,人群涌上了山来,为首的大汉只见俊美绝伦,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外表看起来好象桀骜不羁,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他就是二龙山第一把交椅义胆。 布衣男连忙除去蒙脸布,义胆看到布衣男,伸出宽厚的臂膀上前拥抱在一起。“大哥,让你久等了,我临时下山办点小事回来晚了些,晚一会儿我自罚三杯向大哥赔罪。”义胆声如洪钟,说话干脆充满力量,有着女人梦寐以求的雄性美。 布衣男跟着义胆走进了“风月殿”,说得咋跟皇宫一样,不错,这里就是一个野性的国度,山上的每一个人都期望把自己的地盘修葺成一个雄伟壮观的建筑群,自己有可能将来带着妻儿生活在这里一定非常爽快。义胆上山两年后就利用抢来地主财主家的不义之财修建了聚贤厅和风月殿,用来招待宾朋好友以及达官贵人。 俩人分宾主坐下,义胆脱去长袍,吩咐下人上来最好的龙井茶。布衣男呷了一口,味道确实不一般。义胆得意地说:“这是早些时候山下的一个财主送来的好茶,我不要,他给我跪下央求我笑纳,好意难却,哈哈哈!临走时别忘了捎带几包,算是财主对你的一片孝心。” “老弟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那苦差事哪能比得上你这行当,我们县太爷还给你三分薄面呢。”布衣男半是夸赞半是回击不经意的嘲讽。义胆一听这话,连忙解释希望布衣男莫要见怪,自己一粗人没有深奥的意思。 两个人唇枪舌剑惯了,所以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义胆言归正传道:“大哥信鸽传书说有要事上山相商,不知何事劳驾大哥亲自跑来一趟。”布衣男扫了一眼旁边站立的侍从,义胆心领神会,马上遣散了侍从。 布衣男压低声音说:“有一大笔不义之财不知贤弟想享用否?” 第四十七章 义胆紧接着问道:“这笔财源是什么来路,说来听听。”布衣男看了一下四周,凑近义胆说道:“这笔财源可是咱们老百姓的血汗钱啊,北方边疆不是下了一个多月的大雨嘛,老百姓死伤无数,无衣无食,恰巧这个节骨眼上本朝太后要过八十大寿,各地官员纷纷穷尽各种办法取悦皇上,咱们制服不甘示弱,借支援灾区知名大搞强行募捐,他用征来的银子找玉器巧匠打造了一尊身高五尺的玉麒麟,准备进京敬献太后而取得欢心。” 义胆一听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他奶奶的,老子我还捐了一千两银子呢,不想全被狗官拿去取宠了,不行,一定得出这口恶气。这个消息可靠吗?” 布衣男斩钉截铁地说:“绝对可靠,我在衙门里也不是整日吃素的,他们预定今天午时动身,傍黑之际大概就可行至离这里不远的风云镇上,路线我已经画好了。”布衣男取出一张纸展开,上面全是曲曲弯弯的线条和标识。看来布衣男策划此事着实下了一番功夫。 义胆看了一会儿地图,紧蹙眉头道:“这笔生辰纲价值连城,官府一定重兵护送,不可小觑啊。”布衣男点点头说道:“不错,据我所知他们有将近五百士兵押送,另外还有远东镖局的人帮助,听说是葛老大亲自出马。” 义胆听言埋怨道:“葛老大啊葛老大,你不知道押送的可是老百姓的血汗啊。”义胆知道,一般的押镖葛老大从不出面,葛老大出马,那就是对方开出了天价或者是官府的指派,自古以来民就斗不过官的,葛老大从不喝官府冲突,尽量保持顺利默契的关系。 两个人开始密谋拦截生辰纲的计划―― ------------ 第四十四章 何五爷出场 更新时间:2012-12-10 穆兰以防人多目标大,提议她一人出去探听消息,其他人留守。穆兰来到门外,装作无所事事地溜达,来到一处角落,她看到一个小头目对着一个喽兵训话:“你他娘的山上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你现在才过来禀报,大王一定会砍了你的头。” 小头目来回踱着步子,喽兵下跪乞求道:“还请五爷想想办法保住我的小命,小人做牛做马没齿难忘,呜呜呜。”小头目把手一扬,气恨恨地吼叫:“他娘的你别狗一样叫唤了,我脑子里乱的很,你先下去吧,我这就去大王那里禀报,你把伏虎洞里逃出来的犯人暂且安顿好,等大王前去审讯。” 喽兵连滚带爬地跑开了,小头目狠狠滴踢了一块地上的石头,大概用力过猛,他痛得嗷嗷大叫,痛死我了。穆兰看到这滑稽的一幕情不自禁笑了一声,小头目这才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位俊俏的姑娘。 小头目火冒三丈,奔到穆兰面前破口大骂:“他娘的你笑什么,爷爷我这就送你见阎王。”他拔出大刀就要砍去,穆兰神情自若,立如磐石。 小头目大刀举到半空,又轻轻地落下来,他停止了自己蛮横的动作。脸色不可思议地多云转晴,穆兰和他站得只有一米多远的距离,穆兰有点怦然心动。见这男子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脸型,特别是左耳闪着炫目光亮的钻石耳钉,给他的阳光帅气中加入了一丝不羁。穆兰觉得,任何一个女孩都抵抗不住这样一个充满魅力的男人。 小头目见女子不闪不避,顿生疑惑,才不致落刀。 “你不怕死吗?告你,老子这把刀杀人无数,一刀致命。” 穆兰冷哼一声,瓜子脸傲傲地抬了抬,平静“回敬”道:“本姑娘可不是吓大的,怕你就不会老老实实站在这儿,动手吧!” 乖乖,今天遇到了克星,想我五爷大名鼎鼎,山上除了几个重要角色外谁不留出七分薄面,哪个小罗罗犯到我手中,定要他屁滚尿流。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黄毛丫头竟然如此不鸟某,简直和尚打伞无法无天了。 “嘿嘿!有趣,这样的女子人间少见,杀了岂不可惜。” 小头目收好大刀,扑到穆兰面前五寸处歪着脖子上下打量,穆兰昂首挺胸气咻咻质问:“看什么看,姑奶奶我没有三头六臂,匹夫一个。” “哦,好大的火气,我最喜欢这样满肚子冒烟的娘们,从实招来,你是哪路货色,来二龙山作甚?”小头目脸色变得一本正经起来,看不出,他还是一个敬业的家伙。 穆兰听不来小头目的秽言烂词,怒火烧起,挥出巴掌掴去,小头目早有防备,机灵躲过,无伤大碍。小头目并不生气,一脸的阳光灿烂,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拱手道:“在下何五,在家排行老五,他娘的在二龙山做了第五把交椅,他们都叫我五爷,人小权力不算小。”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穆兰神色缓和许多,报上了自己的大名。 “花木兰,好名字,多像一种花的名字,哦,对了,我家以前就养过一种木兰花,木质很香,耐寒但不耐旱,生命力特别旺盛。” 何五一席话拉近了彼此的距离,木兰一下子觉得两人关系拉近了很多。穆兰心想,正好侧面打听一下花雄和高冰的下落。 “我和一班人是来为大王做法事的,其他人都闲在聚贤厅等候,我耐不住寂寥就出来转转,不曾想无故被你谩骂了一休,真是倒霉。” 何五摇着手莫要再提及此事。 “刚才听一个喽兵说你们抓来一个貌美的姑娘和一个孩童,不知那姑娘做谁的压寨夫人呢?”穆兰语气轻慢,装作一副随便问问的姿态,生怕何五起疑。 何五点了一下头,摸索着自己的后脑勺说道:“确有此事,这是三大王送给我的一份厚礼,那姑娘特别倔强,我还相不中呢,打算明天就放了她。至于什么孩童,我全不知晓。” 穆兰大喜过望,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豪不费功夫,不想自己那么无心的一溜达就把高冰的下落弄清了,连忙信口开河道:“她是我同来的一姐妹,还请大王手下留情,放了她,我等不胜感激。” 何五爽快地说:“好吧,我先去大王那禀告一件事情,然后回去让手下带她来见你,告辞。” 何五迈着八字步虎虎生威地离去,穆兰目送背影消失,内心压着的两块石头总算是掉落了一块,还有另外一块亟需静观其变寻找合适的机会方可卸去。 穆兰即刻回到聚贤厅。 “告诉大家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穆兰刚踏进门就开口说话,几个人正在热火朝天议论有关二龙山的事情,听到穆兰带回消息,骤然变得鸦雀无声。 几个人先是经过大脑简单的思考,老板搭话:“还是先说坏消息吧,难不成他们知道了咱们的底细派人来围剿咱们了?” 穆兰摇摇头,说:“坏消息是伏虎洞的事情他们已经在追查,我们的形迹随时可能暴露。”大家听到这样的消息不以为然,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异样的神色,这是他们早就预料到的。大家并无一人说话,只等着穆兰说出第二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好消息是高冰两个时辰内就会安然无恙来见我们,哈哈。”大家不敢相信,并没有出现穆兰期待的欢喜场面。穆兰便把刚才遇到何五爷的事情简单扼要地陈述一遍,大家这才轻松畅谈欢笑起来。穆兰此刻内心倒沉重起来,这个何五能信得过吗?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穆兰陷入了沉思。 ――何五十万火急地来到大王府前禀告伏虎洞变故,门口恰巧遇到大王义胆贴身侍从小六子,看这小六子一身的青衣,腰束锦料皮带,头上戴一模仿官府下人的黑帽,两鬓自然垂下飘逸不定的赝品珍珠,走路低头碎步,呼呼带风,俨然一朝堂太监。 ------------ 第四十五章 苦口婆心相劝 更新时间:2012-12-11 小六子正巧与何五撞了满怀,小六子身骨单薄,一个趔趄差点倒地。何五定睛看去,竟是小六子,当即大发雷霆:“你他娘的眼睛长屁股上去了,五爷我有要事禀报大王,误了大事我挖了你的狗眼。” 小六子不敢起身,跪伏着讨饶。各位,小六子可是大王的身边红人,常理说何五焉敢如此对待。原来何五生平最恨趋炎附势小人,只要看不中的事情,官尔天王老子一样的怒视冲冲。小六子是山上出了名的“马屁王”,拍马屁之功无人能敌,于是成了何五最忌恨之人。 何五天大脾气,唯独服从义胆调遣,所以三大王欲有拉拢俘获之心,这不擒来高冰,立马送与他享用,恰巧他不是好色之徒,湮灭了三大王良苦用心。 何五想到了一件事情,夹起小六子的胳膊来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痛斥道:“我最近怎么听说你小六子是别有用心之人安插在大王身边的一条眼线,可有此事?” 何五字字杀机重重,令人毛骨悚然,特别是小六子这等贪生怕死之人,更是神经几近破裂,身如筛糠。小六子嘴中哆嗦,支支吾吾。显然受到别人的要挟,不敢透露半句。 无奈,何五拔出大刀架在了小六子的脖子上,冰凉冰凉的,他知道何五这把大刀没少割过脑袋,当场惊吓得几乎休克。何五剧烈摇搡几下,小六子神智才清醒过来,举起双手缴枪不杀的姿态。 “只要五爷不......不杀我,我全部交代,全是三爷的主意,他以我家中老小性命要挟,做他的眼线,随时汇报大王的动向——” “说,你急匆匆去干什么,莫不是向他汇报什么重要之事吧?” 何五用力压了压大刀,小六子呻吟声声,知道不说实话后果比这剜心的疼痛还要严重。“我躲在暗处听到大王和府衙的王捕快谈论劫生辰纲的事情,事关重大,我这就去给三大王通风报信,我每举报一个有价值的线索,他就会免除我家一个人的性命。” 何五咬牙切齿,好卑鄙的手段,好一个奸恶之人,以前只是听义胆大王旁敲侧击三大王有叛逆之心,我不相信,还责怪大王小肚鸡肠嫉恨兄弟才能,如今看来并不是空穴来风,真有此事。 “三大王最近可掠来一个孩童,快说,我这把刀可容不下半句谎言的。”小六子脖颈上渗出丝丝鲜血,何五蘸了一拇指的血水含进嘴中津津有味地吸着,透着一股杀气腾腾的血腥。小六子夹带着哭腔,掏心窝道:“只因那孩童亲眷惹恼了三大王,才出此下策,诱他们来此,好一网打尽了却心恨,孩童被关在三大王住处的密室里,一日三餐,毫发无损。” 何五恨透了三大王,堂堂二龙山三瓢把子竟干鸡鸣狗盗之事,岂能容他立于人世。何五一脚踹在小六子的屁股上,指着鼻尖道:“你他娘的老实做人,如我听到半点有关你的风吹草动,杀你全家,至于三大王那面你莫怕,他是立秋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 小六子唯唯诺诺,抱头鼠窜。何五拍打几下身上的尘土,进入风月殿。且说义胆和布衣男正聊得起兴,下人禀告五爷前来议事。义胆摇摇手吩咐:“让他在外稍等,我和客人有要事相商。”下人出去原话传达。 何五从小六子口中知晓老大正在策划打劫生辰纲之事,何五爷不顾侍从阻拦,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殿中,义胆和布衣男的谈话戛然而止,四目定定地望着何五固执氤氲的脸色。 侍从无可奈何摊了摊手离去,何五开门见山道:“不知大哥要劫哪般生辰纲,要三思而行,莫要赔了老本丢了夫人!” 何五说话直来直去,不会拐弯抹角,有些话特别不中听。义胆知道他的本性,遂不会生气,如要这般生气,早就毒气攻心奔赴黄泉了。 布衣男见过何五,不算陌生。俩人先是寒暄,接着布衣男把事情说了一遍。何五听完思忖一刻,斩钉截铁道:“这单票我们不能干,一是纵然是民脂民膏的不义之财,但毕竟是地方进贡太后的寿礼,一旦朝廷知晓此事,单为挽回颜面必会派兵围剿我们,胳膊拧不过大腿;二是葛老大是名扬四海的镖师,武功了得,我们若要成功,必先过他这一关,镖师可是宁可丢命不可丢人的‘鬼难惹’,咱们还是莫趟这浑水。” 义胆听何五一番肺腑之言,不无道理,布衣男一眼不眨地望着义胆,让他拿主意,义胆来回踱着步子,思想再三,顿然停住—— “为了山上两千多兄弟的性命和未来,我决定,放弃劫取生辰纲的计划。” 义胆态度的变化全是何五合理分析的产物,何五暗暗伸出大拇指示意,义胆看在眼中喜在心中,山上能有这样不讳直言的人才实是二龙山之大幸,自己堂堂总瓢把子厉害关系的拿捏还不如一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汗颜惭愧! 布衣男短暂的沉默后起身告辞,义胆再三挽留,布衣男执意离去,眸子中全是天不遂愿的遗憾。义胆明白布衣男七窍生烟了,以往来此必会喝得人仰马翻不醉不休,看今日反常行为傻子也能看出端倪。 布衣男拒绝义胆派人相送,自个大步流星而去,眨几眼的时间就不见了布衣男的身影。俩人回到殿中重又议论一通生辰纲之事,何五便把伏虎洞的变故以实相告。义胆火冒三丈,狮子般怒吼道:“谁这么大胆竟敢私闯山寨,还劫了伏虎洞,走,随我前去看看。” “大哥,你先去吧,我回去还有事情要办,晚会我去会你。” 义胆带着随从匆匆赶往伏虎洞,何五一路小跑着回家去。 时间不长,高冰用身子撞开了聚贤厅的红漆木门,穆兰一干人正坐在椅子上焦急等待,看到高冰安全归来,大家乐翻了天,帮他解去绳索,问长问短的。 原来她吸了毒气昏厥过去,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干净的床上,四肢绑缚,不能动弹,心焦如焚。后来房中进来一个男子,男子从她嘴中拿出塞布,问了她一些话,她拒不开口,沉默不语。男子见她如此排斥,便出去了。听门外的小人喊他五爷,还说是三爷捉来送给他享受的。 饭菜照常有人伺候,她不吃不喝,只求解开绳索。丫鬟为难地说五爷吩咐过,绳索不能除去,因为她身上有功夫在,万一逃脱被他人迫害,于心不忍。 “看来这个五爷心眼不坏,我就纳闷了,平白无故他凭什么放了我呢?” 高冰百思不得其解,穆兰宽慰道:“别想这么多了,关键是你平安无事逃出虎口,不是吗?”高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轻轻活动着被绑缚的身子,身子骨痛点难受点还没有大碍,重要的是生命逃离了死亡的威胁,内心得到了解放,自由悄然而归,生命之花又将继续绽放,这是莫大的幸福。 穆兰嘱咐高冰还是暂时保持低调比较好,以免被三大王的人发现踪迹而生乱子。翠儿脑子灵活,帮高冰梳理打扮,令哥哥脱下匪装匪帽,为高冰穿戴齐全,大姑娘变成了文弱书生,多好的伪装! 穆兰又耐不住性子走出了聚贤厅的木门,径直绕着最靠前的一排房子查看,匪兵查问,有大王令牌在身,毫不畏惧。 突然,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吩咐两名匪兵几句话就快步离去。好熟悉的背影,穆兰紧跟几步,那女子发现有人跟踪,跳进密林里不见了。穆兰在密林中寻找大半天无功而返。她想找到那两名匪兵问个究竟,只是当时追赶急迫,匪兵面容记不清了。挨个询问是不现实的,山上匪兵这么多,况且不定时换岗巡哨。 二次遇到何五,何五见到穆兰当即问道:“那姑娘我已经派人把她送到聚贤厅了,老子我说到做到一言九鼎决不食言。” 穆兰抱拳感谢,只是口头上未说出半句感言之词,就这点何五已觉足够,畅快之人不喜欢婆妈之事,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何五好似有什么要事去办,慌张离去,走不到十步,折身回来。 “三大王劫来一个孩童关在他下榻之地的密室里,我去也。”何五脚力强劲,话语未有落地,身子已经飘然而至三丈之外,轻功可见一斑。 穆兰心头石块开始摇摇欲坠,只要知道了花雄禁锢之地,总有办法将其救出。 ------------ 第四十六章 途径伏虎洞 更新时间:2012-12-11 穆兰折身回到聚贤厅召集大家商议大事,尖声男子自告奋勇带领大家去三大王寝所。事不宜迟,马上行动。几人相跟着朝最后一排房子走去。 来到一处装修考究的房子前,琉璃瓦,大黑门,门前蹲着两头威风凛凛的石狮子,门上方一本正经悬一牌匾,“张府”二字清晰威严,威风派头不亚于朝廷官宦府邸。尖声男子道:“这就是三大王的寝宫,咱们翻身入院,查勘查勘。” 穆兰奇怪了,门口怎么连把门的匪兵都没有呢?尖声男子看出了穆兰的疑惑,道:“三大王武艺超群,他门前从来不让人放哨把守,这点山上人众人皆知。” 穆兰准备攀墙入院之时,奔来一个匪兵,面目清秀,奔跑姿势甚是好看,穆兰以为行迹暴露,手握刀柄,准备一招制敌。 来人没有丝毫动武的迹象,奔到众人面前,露出洁白的牙齿微微一笑道:“你们可是要找三大王的住处?他不在此下榻,具体地点在缥缈峰上的神仙阁里,打搅,再会!” 匪兵转身奔去,速度比来时快上好几倍。穆兰正要问明身份,不见人影。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她的话究竟该信吗?穆兰争取大家的意见。 翠儿信心鼓鼓地说:“不管真假,咱们都要进去,因为四姨太就住在这儿。” 酒保紧紧抓住翠儿之手,热泪盈眶地问道:“此话当真!”翠儿真诚地点头,酒保心情如沸水般咕嘟咕嘟不安生起来。他一马当先,擂了几下门,无人应答,更无人开门。穆兰接着推了几下,依然如故。 酒保怀疑地看了翠儿一眼,翠儿口气坚定地说:“四姨太就住在这儿,没错,她从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呢?”既然确定这里确实乃四姨太被困处,酒保向着老乞丐和尖声男子请求援助,老乞丐毫不含糊一个马步扎在了墙角处,右手潇洒一挥:“上吧,我撑你过墙,别忘日后好酒答谢。” 酒保百感交集,重重地点头记在骨子里,一个跳跃,跃至老乞丐肩膀之上,老乞丐丹田用力,两腿起立,肩膀蓄力向上一耸,酒保有点一瓶不满半瓶咣当的功夫,跳跃,两臂顺势扣住了墙头,接着用力提身,站到了墙体之上。 酒保跳到院子里,发现院落错落有致,花草树木,石板小路蜿蜒其中,蜜蜂小虫嘤嘤嗡嗡,偶尔飞来一只小鸟,没有感到太大的乐趣,鸣叫几声便也无聊飞走。正门紧闭,不像有人居住。 酒保打开门闩,引大家进来,推开正门,酒保随着翠儿进入闺房,空空无一人。酒保悲戚戚喊叫着燕儿的乳名,无人应答。 酒保泪如泉涌,几乎崩溃。拖着沉重步子溃倒梳妆椅上,蓦然发现桌上摆放一手掌大小香囊,香气袭人。上面刺绣鸳鸯戏水图,爱意缠绵,酒保触景生情。 这香囊是酒保送给燕儿的,燕儿一直带在身边,如数家珍,从未离开身边。如今不见燕儿身影,断定被人即刻苍莽带走,无暇带上香囊。 酒保打起火镰,欲要烧尽这鬼窟狼穴,穆兰劈手夺过,阴黑着脸道:“不要鲁莽行事,即便烧了这院落也是无济于事,惊扰了土匪更是得不偿失,还需慢慢从长计议。” 酒保无奈,长吁短叹。 尖声男子警告大家莫要大声喧嚣,刻不容缓,还是速速去缥缈峰救人要紧,四姨太十有八九被带到了那里。一行前呼后拥,随着尖声男子向目的地进发。 去缥缈峰途经伏虎洞,一行提高警惕,步步为营,这样藏龙卧虎之地,一不小心就会丢掉小命,人命关天,谁敢马虎? 极速下山,攀过一个小山波,伏虎洞再次浮现眼前。洞前空地上旗帜烈烈,人头攒动,好像在一起议论什么事情。看这规模,山上大小头目皆会在场,包括三大王。 穆兰寻来一身匪衣罩上,最怕三大王识出自己庐山真面目,她抓了一些泥巴往脸上涂了一些,这下就放心行事了。 伏虎洞现场比较凌乱,大家议论纷纷。穆兰他们壮着胆子贴到了伏虎洞前,散在人群中,洗耳恭听―― 人群前面站着几个人,一字排开,义胆,三大王,何五爷,全是当家的角色。 “他娘的伏虎洞被人端了,负责的人也受到了该有的惩罚,杀一儆百,以后但凡再有玩忽职守着格杀勿论,这话就是我五爷说的,说到做到。”何五爷誓言铮铮,怒目圆睁,浑身散发着浓浓的火气,近前简直能把人烤焦。 三大王首先鼓掌,下面哗哗想起巴掌声。何五爷打了一个响鼻,然后瞟了一眼三大王,脸色阴黑阴黑的,如同这渐渐乌云压顶的天气。 三大王咳嗽了两下,清了清喉咙,斜睨了一眼义胆,义胆面色凝重,心事重重,便扯着喉咙道:“伏虎洞被人拿下,没有存在的价值,我提议一把火烧掉,咱们再重新选址建造山洞,代替伏虎洞之用,如何?” 三大王沙哑难听的音色却换来了匪兵的鼓掌,山上很多匪兵都是三大王所辖,直接领导者发言他们能不拍马屁吗?穆兰看到老乞丐也兴高采烈地拍着巴掌,自己也随着轻拍几下。穆兰看来,伏虎洞的消失代表着暴力的短暂离去。 可是于义胆来说,意义绝非如此。伏虎洞是他带领八百兄弟,奋战十天十夜开凿诞生的,如今在别人一句话中烟灰湮灭,岂不是预示着权力的苟延残喘。何况,里面还关押着自己的结发妻。穆兰觉得这个山大王当得有点软弱。 义胆一个劲地摇头,他不同意三大王报废伏虎洞的意见。 “伏虎洞是我们山上八百兄弟冒着酷暑建造的,是用心血浇铸而成,如今弃之不用也就罢了,无需烈火焚烧,谁要是执意行事,就是和我过不去,我第一个不答应。” 义胆满腔热血肆意流淌,激情然绕,脸色红彤彤的,如烈日炎炎。三大王见义胆发了硬话,不合适明目张胆对着干,再说何五爷气咻咻地瞪着他,他浑身鸡皮疙瘩。 “我同意大王的意见。”三大王举手表决,弟兄们也纷纷效仿。“不过,里面还有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她与人为奸败坏山风,死路难逃。今天大家在,何不来个现场执法,以正山规,好让兄弟们心服口服。” 三大王侃侃有词,暗暗斜睨义胆几眼,义胆脸色由红转黑,大口喘气。 三大王见义胆没有发话,自作主张差人去洞中拉出女人。 ------------ 第四十七章 风牛马而相及 更新时间:2012-12-12 穆兰拳头握得紧巴巴的,牙齿咯吱作响,好一个人面兽心的三大王,杀人不用刀子,戴着维护山风的虚伪面具宣泄私仇,小人一个,难道义胆就眼睁着结发妻被害?穆兰为义胆捏着一把汗。 两个匪兵押解着女人出来了,女人衣衫飘飘,一尘不染,仙女下凡般洁净美丽。在场人除了三大王无不为之心动,三大王是蛇蝎心肠,坚硬无比。 匪兵欲要按下女人恕罪,按了几下,女人纹丝不动,死活不跪。一个匪兵恼羞成怒就要动手,何五爷喝令退下,匪兵咬了咬牙,自是退到一旁听用。 何五爷走进女子,拱手抱拳施礼,女子仰天微闭眼睛,何五爷轻声道:“大嫂,您要体谅大哥的难处,他身为寨主,身不由己,徇私舞弊,他怕兄弟戳穿脊梁骨啊!” 女子雕塑般一动不动,三大王急不可耐,饿狼般嚷开了:“别再与她废话,赶快施刑,好令她良辰吉日升天成佛,也不枉我们送她一程。” 匪兵得令,上前用力按倒女人,女人拼死挣扎,一个手捧大刀的侩子手近前,大刀举到半空,这时一个声音响彻半空――“手下留情,我有话说!” 侩子手怔了一下,大刀微微落下,众人循声望去,见一布衣男子拨开人群来到女子面前,正是布衣男,他没有回衙门,来此作甚? 女人始终没有落泪,此时见到布衣男,泪水夺眶而出,嘴唇抽搐,噙满晶亮泪水的眼睛霍霍闪动。现场鸦雀无声,穆兰不知何故,屏息观看接下来的剧情―― 义胆大步流星行到布衣男身后,拍了肩膀说道:“兄弟,你怎么没有回去?――这是我们家务事,和你无关,快快离去最好。” 布衣男毫不理会,径直来到女人身前,“噗通”下跪,颤抖着双手,捧住了女人楚楚可怜的瓜子脸―― 女人哭得花枝乱颤,在场之人个个困惑。尤其义胆大是纳闷。一个官差,一个压寨夫人,风牛马不相及。 “心莲,是我不好,害得你受苦受煎熬,我不是一个男人,我是十足的草包,混蛋,懦夫,胆小鬼!”布衣男发疯地击打着自己的脸庞,女人哭喊着“不要这样,不要”制止布衣男疯狂的行为。布衣男打累了,停下来,脸庞红彤彤的,眼睛里闪射着火样的光芒。 布衣男扶着女人起身,扫视了一眼大家,最后目光落在了义胆严肃的脸上。 “我和心莲是真心相爱的,你们不懂我们的爱究竟有多深,为了她,我放弃了他乡为官的机会,为了她,我一纸休书赶走了妻子,为了她,我与你们这帮土匪为伍。义胆,我恨你,你没能好好照顾心莲,你心中难道无愧吗?” 布衣男一席话殷殷切切,海誓山盟般的热辣情语,穆兰动心动容,暗暗怜悯起布衣男子来,你爱上什么女子不行,却偏偏爱上压寨夫人?爱情这东西,是一种奇妙而只可会意不可言传的东西,有时候令人心花怒放,有时候令人肝胆欲裂。 义胆好似明白了一件事情,几乎是肯定地说:“原来,原来那夜的奸夫就是你,你让我很失望,我对你情同手足,你却干出这般伤天害理刺痛我心的事情,于心何忍!” 布衣男摇着脑袋,身子醉酒般晃了几下,笑道:“你妄为男人,你根本不理解女人的心,她们不需要你一呼百应的权势,更不稀罕你的腰缠万贯,她们需要男人的呵护和陪伴,试问,你陪伴心莲的时间有几何,你的世界里只有山寨大小事务,再也容不下其他东西。” 义胆剑指布衣男,吼叫:“这是我的事情,无需外人过问,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 现场气氛紧绷绷的,杀气袭人。 “哈哈哈......”布衣男仰天大笑,目中无人,义胆等待着这个十足的疯子掏出心里话,所以迟迟没有动手。义胆感到,布衣男即将道出的话就是他想知道和了解的。 布衣男笑够了,嘴巴合拢,笑声戛然而止,脸色骤然变得阴暗难看。 “行,你不好好对她,我让你戴绿帽子,哼,绿帽子的滋味不错吧!” 布衣男毫无顾忌,言谈挑衅味十足。义胆咬牙切齿,目射怒光,一字一顿地说:“原来那个夜榻我粉床的人就是你!” 布衣男无置可否,狂笑不止。 何五爷似乎明白了一件事情,吸了一口气质问布衣男:“你此次前来计划劫取生辰纲之事一定隐藏天机,明人不做暗事,更不会临危欺瞒真相。” 布衣男呆若木鸡地望着遥远的天际,瓮声瓮气道:“你是一个聪明人,你的分析不错,如果没有你的搅局,朝廷定会出兵剿灭你们,无奈,天不灭二龙山,我将遗憾终生。” 原来劫取生辰纲是布衣男的黑色圈套,幸亏有何五爷及时出现,不然酿成大错悔意晚矣。义胆更加宠信何五爷了。 三大王此刻是一脸的幸灾乐祸,眼见使义胆颜面尽失的布衣男出现,心生无限惬意。长时间以来,义胆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他多次预谋将其杀之,但义胆武艺高强另加好运连连而失败。他知道义胆也知道幕后就是他,但苦于无凭无据,并且摄于他的势力庞大而故作糊涂。 他想到公然谋反,但没有十分把握,所以迟迟不敢下手。令他最为担心的就是何五爷,此人正气凛然,与义胆关系不一般。他想到很多方法欲要拉拢过来,何五爷不冷不热,有时还弄些狗咬吕洞宾之事使他难于下台,他十分头痛。 天空乌云密布,天色暗下来,眼看着要下雨了,众人丝毫没有要离去的意愿。伏虎洞前上演着这样一出好戏,谁不想一睹为快? 布衣男紧握着心爱女人的手,目光盯着义胆说道:“心莲对我有意,但她是那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女人,她一如既往地拒绝着我,我们之间是清白的,从没有干过下流之事,她极力劝我浪子回头,不要把全部心思用在她身上,好好做公事,以后找一个心爱的姑娘成家立业,不枉世上走一回。” 看来今日布衣男视死如归,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内心五味杂陈的穆兰伸伸理解这句话内涵。布衣男没有说谎,句句如玑。 女人哭得梨花带雨,布衣男滔滔不绝,全是女人保守洁白阵地之词。义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两眼之间则是一个突起的肉疙瘩。 穆兰总算明白了他们的恩怨情仇,穆兰断定义胆夫妻感情出现严重裂痕,无望修复,再说义胆已经不爱这个女人了,布衣男和女人之间存在真爱,何不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干脆早些做个了结,拖下去布衣男将有生命危险。 他们成眷属了,骑虎难下的义胆颜面何存?穆兰犯了愁,双方都要照顾到才是明智之举,不然会弄巧成拙。 “杀死他们,杀死他们――”响声震天,匪兵群情激昂,个个磨掌擦拳难以控制。强大的压力下,义胆颤巍着双手步步紧逼布衣男和女人,流血事件即将发生。 紧急关头,穆兰挺身而出,拦在了义胆面前。义胆愣神了,收住兵刃,呵斥道:“赶快滚下去,这里轮不着你出头,不然我一剑割掉你的头颅。” 穆兰毫不畏惧,面不改色巴掌竖立义胆面前,故意装出男低音说道:“大王息怒,小人有自知之明,这儿没有我说话的份儿,我只想说句公道话,别无他求,待我说完再杀他们也不迟。” 义胆紧绷着阴暗大脸,没有说话。 “你是谁手下的畜生,吃了豹子胆不成,快快离去,惹恼了三爷没有好下场。” 三大王狮子般吼叫,穆兰狠狠滴等了他一眼,欲要恶语相加,何五爷猛然挥了一下粗壮的胳膊,气咻咻还击道:“三哥说话好没有轻重,他是我的手下,既是畜生,我也成了畜生。”何五和穆兰在莲花峰上见过面,穆兰女扮男装,有着猎人般犀利眼睛的何五还是认出来了穆兰。 何五爷赫然拔出大刀半举空中,啊――仰天大啸! ------------ 第四十八章 杀掉狗男女 更新时间:2012-12-12 伴随着何五爷的怒吼,突然一声炸雷震耳欲聋,天昏地暗,鬼哭狼嚎,三大王浑身冒冷汗。那女人惊叫连连,布衣男把她紧紧搂在怀中。 “莲儿,不怕,有我在!” 三大王何等的油滑,他眼见不好惹的何五发怒,慌忙缓解矛盾道:“五弟莫要见怪,是三哥说话没有分寸,三哥给你赔不是了。”深深鞠了一躬,情真意切的样子。 何五冷哼一声,反手把大刀甩了出去,“叮――”一声,带着久久的回响,大刀结实地插进了一块石头中,深有五寸,功力可鉴一斑。 三大王吃了下马威,生怕再惹到这个棘手的家伙。何五巴掌定格在齐胸之处,示意穆兰继续讲下去,义胆盼望着有人出面解决尴尬局面,眼前这个细皮嫩肉的小伙子能行吗? 穆兰对着何五浅浅一笑,阳光灿烂,一抹绯红竟然出现在了何五的面颊上。天空雷声隆隆,雨点却迟迟没有来到―― 穆兰成了众人焦点,气氛凝结,只待穆兰化解。这不大的空地上成了一个大舞台,穆兰就是表演者。穆兰打小长大,一共上过三次台。 第一次是四岁时幼儿园的汇报表演,那时她由于年龄小,初生牛犊不怕虎,根本不知道怯场是什么感受。她尽情地跳啊唱啊,下台后舞蹈老师夸赞她能够放得开,是一位德才兼备的小朋友,当时听到这样的赞誉,使她亲戚朋友面前四处招摇。 第二次是小学五年级的国庆节联欢会,她一口气参加了两个节目,一个是集体舞,一个是独唱,心情稍稍有些紧张,但是一旦表演开来,什么杂念都忘掉了,个人世界里只有舞步和歌词音调。她获得了跳舞和唱歌“两栖全能学生”的称号,父母特地领着她游遍了本省得山水胜地。 第三次是高中二年级时,学校举行“赞美祖国”演讲比赛,她情绪激昂,声音洪亮,一口娴熟标准的普通话博得了大家的热烈欢迎,她最终以优异的成绩独占鳌头。 而这次,虽然不是镁光灯聚焦的舞台,穆兰感觉这个舞台才真正充满挑战和魅力,从未有过的紧张悄悄袭上心头。 穆兰理了一下稍显凌乱的思绪,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呼出,似乎平静了好多。过多的词汇无法了却此事,他言简意赅,道:“在场的各位,既然这对男女该死,就让我来了结他们,如何?” 穆兰说完,给老板他们递了一个眼色。老板带头起哄道:“可以,你赶紧杀死这对狗男女,为咱们二龙山清理门户。” 高冰见穆兰和老板如此不近人情,恼火万分,偷偷地在老板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老板嘴角抽搐了一下,赶忙往旁边挪了挪,离高冰远些,免得再次遭到人身攻击。 其他人跟着老板叫嚷随和,三大王嘴角掠过一丝诡谲的微笑。 何五一脸氤氲,陌生地看着穆兰,他暗自思忖,原来她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怪我看走了眼。何五气呼呼地盘腿而坐,自个想着心事。 众望所归,穆兰抽出短刀,指向女人,绝情地说:“我要先杀女人,再杀男子,一刀割喉,干净利索,你们黄泉路上再续恩爱吧。” 穆兰尖刀对准女人喉咙,迈步冲刺,眼看着就要刺到女人致命之处,布衣男一个闪身,身子挡在了女人身前,千钧一发人命关天时刻,穆兰嘴角动了一下,短刀一个倾斜,插进了布衣男的右侧胸脯上。 穆兰拔出短刀,鲜血溢出,汩汩流淌。布衣男瘫倒地上,即刻处于半昏迷状态。女人撕扯身上棉布,为其包扎止血。众人一片唏嘘,感叹的不是一个生命瞬间的结束,而是布衣男挺身而出,为心爱女人挡刀的举动。 高冰迅速捂住了嘴巴,她不解,难道爱情的力量真的有这么大吗?能让一个人心甘情愿为另一个人去死,能激发一种不可想象的本能。假如受到危险的是李肖,自己能够做到这点吗?内心给出了一个坚强有力的答案――能!我的娘诶,高冰发现自己已经陷入爱的沼泽地,无法自拔了。 看到布衣男奄奄一息的样子,穆兰犯嘀咕了,自己断定布衣男回来这一手,受了伤算是还义胆一个人情,令其不再那么难堪。穆兰动手时留着分寸呢。刀子插进右胸脯无伤大体,因为心脏在人的左侧。 可是布衣男不像是简单受了轻伤,穆兰走近布衣男,女人眼红着斜睨了穆兰一眼,说道:“是你害死了他,我也不想活了,下手吧。”声音凄切,令人怜悯。 “我只是刺到右胸,应该不会有事的,怎么――”穆兰压低声音说道,她没有杀他的意图,只是逢场作戏化解矛盾罢了。 女人泪流满面地说:“他曾经告诉过我,他跟别人不一样――他的心脏在右侧,呜呜呜!” 什么,布衣男的心脏在右侧?穆兰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丢下短刀,惭愧地呼喊着“醒醒,醒醒,你若不醒来她就会随你而去,你们黄泉路上不一定相会。” 穆兰额头上渗出了密密的汗珠。布衣男在穆兰和女人千般呼唤下,慢慢睁开了眼睛,勉强咧了一下嘴,有气无力地说道:“你没事就好,无需担心,我只是受了皮肉之伤,并无大碍。” 好悬啊,穆兰庆幸自己一片好心差点成了杀人犯。如果确切刺到心脏,恐怕已经收尸,不会醒来。 三大王叫嚣道:“呔,小子,你不是要杀他们吗?怎么还要张罗着救他呢,不要出尔反尔自讨没趣。” 穆兰全然不理会三大王,因为她知道布衣男和女人的生死掌握在义胆手中。穆兰唉声叹气,道:“天下如此痴情男女,日月可鉴,杀了他们必遭天谴,我可干不来这样违背天理的事情。”土匪最重义气,崇尚神灵,三天两头祭拜山神诸仙,听到穆兰一席话,包括三大王在内,无一人不敢苟同。 布衣男舍身保护女人的行为深深打动了义胆,再铁心留下妻子,将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老板人群中喊出这样的话:“成全他们,放他们走,不能棒打鸳鸯......”一时间,高冰和老乞丐都随和老板喊话,众人也人云亦云,三大王的匪兵都明白一个道理,跟着大家做,保证不会错,嘿嘿! 何五爷起身随和,义胆震撼了,他背过身子,仰天长叹,举手制止大家的混乱。现场恢复鸦雀寂寥。 “不行,他们必须死,不然我堂堂寨主何以服众,快快施刑。” 义胆绝情冷漠,不顾众人的意见,他知道大家只不过是滥竽充数随大流,并不是本意。为了巩固权势,不得不杀掉这对男女。 刽子手往手心里吐了一口唾沫,拈刀正要施刑,穆兰穷尽办法,突然眼前一亮,随即大喝一声:“且慢行刑!” ------------ 第四十九章 魔王令 更新时间:2012-12-13 刽子手看了一眼穆兰,又望了一眼义胆,义胆摆摆手示意暂且退下。目光落在穆兰身上,气急败坏地说:“来人,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拉下去,重杖三十大板,以示教训。” 穆兰后退一步,掏出令牌擎在半空,气势汹汹道:“谁敢动我,魔王令在此,休要放肆!” 其实穆兰也不知道这块令牌的威力,以为既然在二龙山中偶得,定与土匪有关,关键时候,她想到了这块令牌,无奈下亮出期望得到神效。 义胆眼见魔王令现世,惊愕万分,连忙下跪,众兵兼大小头目,皆跪倒伏地,忠心之至。穆兰冷哼一声,内心犯了嘀咕,我的亲娘诶,没想到魔王令具有如此大的魔力,土匪们对它毕恭毕敬,教徒朝圣般的虔诚。 老板他们纳闷了,这小姑娘啥时候得到魔王令的,自己毫不知晓。 “算你们识相,如今魔王令在我手上,你们就得听我的安排,谁有意见站出来受死。” 穆兰仗着魔王令的威力,理直气壮,即使谁有异议也不会站出来的,投鼠忌器的意识人人皆有。穆兰看到他们一个个老实巴交,笑着说道:“我以魔王令命令义胆放他们离去,不得伤害毫发,如有违背,必遭杀身之祸。” 义胆稍微停顿了一下,穆兰“嗯――”一声如尖刀插进义胆胸中,义胆忙不迭失地顺从道:“义胆遵命,其他人等不得阻拦妨碍,违令者处死。” 义胆将自己的令牌送给布衣男,下山备用。 穆兰朝布衣男使了一个眼色,柔声柔气地说:“你们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忘掉今天发生的一切,你们要恩爱相守,地老天荒,如若背弃誓言,将得到魔王的诅咒。” 一对男女向穆兰伸伸鞠了一躬,相扶着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三大王气急败坏,弹出两颗石子袭向心花怒放的穆兰。穆兰没有料到三大王暗箭伤人,石子分别击在穆兰的肩胛骨和头上,肩膀蝎子蛰了一般疼痛不止,匪帽落下,一头的乌发瀑布般泻下。她蹲坐地上,额头渗出汗珠。 不知底细的众人惊呆了,老板蹿到前面,指着三大王的鼻子叫嚣道:“你为何暗下毒手,你对魔王令熟视无睹,将得到报应。” 三大王一下子认出了穆兰,但并没有表现出大惊失色。他料定穆兰会上山救弟弟,但不料以这样一种形式见面。三大王下令道:“她是奸细,快把她擒下。” 一干匪兵越越动手,何五爷喝令退下,匪兵不听使唤。老板举起魔王令,道:“不服魔王令者,必死无疑。”话音刚落,几个匪兵“啊、啊――”几声倒地不起,太阳穴处出现豆子大小的小洞,鲜血流淌。 见此情景,其他不老实匪兵纷纷器械投降,跪在地上求饶不止。 难道真是魔王令的诅咒起了功效吗?人人心中有个谜团―― 义胆趁势大发脾气,呵斥三大王犯下大戒,众人共愤。何五爷见时机已到,一拳捣向三大王面门。三大王孤军奋战,出手相迎。两掌对接,“怦”一声,双双后退三四步,内力相当,不分高下。 见到穆兰受伤,何五爷心头针刺般难受了,顿生的无明业火腾腾燃烧。他没有喘息少刻,又扑向了三大王。三大王不甘示弱,俩人混战到一起,拳脚挥舞,动作凌厉,看得人眼花缭乱―― 高冰架住穆兰,老板为其敷上奇效的跌打损伤药,立竿见影,痛感顷刻间消弱。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孩的声音钻进了穆兰的耳膜中,是花雄的声音。穆兰顾不上伤口的裂痛,立身搜寻。花雄拨开人群扑到穆兰的怀中,穆兰捧着花雄的小脸上下端详,喜极而泣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他们伤害你了吗?” “是大姐姐救了我,他们没有伤害我,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看着兰姐姐狼狈不堪的杨样子,花雄红着眼睛,眸子里暗含泪花,轻轻抚摸着姐姐的伤口,心疼地说:“那个伤你的家伙不得好死,姐姐,痛得厉害吗?” 穆兰欣慰地摇摇头,说不痛了,有老板的神丹妙药在,什么伤口都是小菜一碟。说完看了老板一眼,老板一脸严肃地点点头,两眼监视着三大王闪动的身形,以防他再暗箭伤人。 酒保见花雄平安归来,却不见燕儿身形,目光锁定人群中。突然,燕儿出现在人群中,四目相对,目光缠绕凝结。酒保奔过去,燕儿奔过来,紧紧搂抱在一起,哭声,埋怨声夹杂着何五爷的打斗声,好一场精彩绝伦的剧目演绎。 穆兰看到酒保抱着一个女人声泪俱下,心想那女人大概就是燕儿了吧!她来到燕儿身旁,燕儿见到一个姑娘友好地看着她发愣。轻轻推了一下酒保,酒保见穆兰,慌忙介绍,穆兰和燕儿微笑招呼。 翠儿奔过来抱住了燕儿,两个女人又是哀怨着伤心流泪好长时间。 “谢谢你救出我的弟弟,此恩融当后报。” 穆兰双手合十,采用一种佛家的礼节寒暄。燕儿眨巴着明眸淡淡一笑,道:“你错了,我和花雄都是柳姑娘救出来的,有请救命恩人。”柳姑娘也来了,穆兰倒想一瞻柳姑娘庐山真面目,并当面致谢。 柳姑娘从人群中信步走来,匪兵纷纷拱手施礼道:“四姑娘安好,四姑娘小人们有礼了!”恭恭敬敬,毫不含糊。穆兰望去,吓了一跳,怎么会是她呢? 穆兰不敢相信地抹了一把眼睛,定睛看去。来人到底是谁,令穆兰如此惊讶。她就是李肖的表妹,那个曾经和穆兰争风吃醋激烈舌战的姑娘。穆兰指着姑娘张了张嘴,没有吐出半句话。 姑娘嫣然一笑,道:“实不相瞒,我真是李肖的表妹,另外我还有一个身份,我是这二龙山上的四当家,他们都叫我四姑娘,嘿嘿,没有想到吧。” 的确没有想到,穆兰摇着头依然怀疑姑娘的身份,事情真相与人的思维间距太大了,大得风牛马不相提。 姑娘看了一眼三大王矫捷的身子,一本正经道:“前几日我受大王义胆所托,下山收集三爷搜刮民财和奸污少女罪证,途径表哥家,小住了两日,赶回山寨的路上,心腹告诉我三爷抓了一个名叫花雄的孩童,我听李肖说起过他并且有过一面之缘,我一边暗中保护你们,一边打探花雄的下落。” 穆兰如梦初醒,道:“看来伏虎洞前两次出手相救就是你了,在此谢过!” 姑娘还礼,点点头,道:“不错,救你们的人就是我,客栈的住宿费也是我暗暗替你们交的。后来我打探到三爷把花雄和四姨太拉到了缥缈峰上,我就趁这儿大乱之际深入缥缈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救出他们两人,我已经搜集到三爷五十多条罪证,今天就是他的末日。” “小心被他逃走,他的眼皮活着呢。” 穆兰提醒姑娘切莫让三大王溜之大吉,姑娘晃着头说,这儿我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插翅难逃。语气强硬,穆兰这才放下心来。三王啊三王,你能有今天算是咎由自取,因果报应。 ------------ 第五十章 证据凿凿 更新时间:2012-12-14 老三和老五战得正欢,四姑娘一声怒吼,飞身进入战斗圈,三大王没有三头六臂,越战越没有生气,气喘吁吁,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正义方渐渐占到上风。 三大王熟读兵法,熟知兵法战略,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便虚晃一招,跳出攻击圈外,一个疾跃,身在半空,欲要逃去。穆兰一声不好,短刀出鞘,这时,从天而降一大网,几个人一起拽着网线罩住了三大王,落在地上。 三大王岂能坐以待毙,用刀使劲割网绳。穆兰和何五提刀上前帮忙,四姑娘说:“无需动手,这‘天网’采用的是天山藤根材料,在麻油中浸泡七七四十九天编制而成,任何利器休想割断它,他是枉费气力。” 四姑娘言语不假,任凭三大王使出吃奶力气也割不断网绳,气得哇哇大叫道:“你们这帮猢狲愣着干嘛,快出手救我。” 匪兵充耳不闻,纹丝不动。三大王见自己气数已尽,改变态度央求道:“义胆大哥,我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情同手足多年,无冤无仇,如此这般小弟不服啊!” 义胆冷哼一声! “你三番四次加害于我,还在山下打着我的旗号招摇诓骗,劣迹斑斑,我等岂能饶你,你看看,他是谁?” 义胆手指处,一个匪兵往前一步走出兵列,三大王仔细端详,挺普通的一个人,根本不认识。那匪兵兀自揭去人皮面具,露出另一张满是毛茬的脸,面相凶恶的大汉。 三大王大骇,指着大汉惊叫着:“你,你是人是鬼,你不是死了吗?怎么,怎么死而复生了。” 大汉圆瞪双眼,嘿嘿一笑,道:“阎王爷怜我死得冤屈,特赦我回来,把仇人送给他老人家,三爷,该上路了吧。” 现场人坠入云里雾里,不知道大汉和三爷有何过节。大汉向大家抱拳拱手道:“各位兄弟,我叫冯春,杀手一个......”大汉淋漓尽致把事情真相全盘托出。 原来这冯春是江湖杀手,一年前三大王寻关系找到他,出资五千两黄金让他杀掉一个人,并把时间地点安排妥当,并给他人物画像。这天是大年初二的庙会,冯春依照吩咐在人群中找到了画像上的人,此人身长八尺,英勇潇洒,正义凛然,冯春动摇了。 冯春暗暗打听得知此人就是二龙山大当家义胆,恰巧碰到一地痞流氓当众侮辱一年轻穷苦女子,众人敢怒不敢言,义胆挺身而出,狠狠教训了地痞,并慷慨解囊资助女子银两。 冯春虽是杀手,但不冷血,他杀人有两个条件,好人不杀,女人不杀。义胆不是坏人,触犯了冯春的讳忌,所以下定决心绝不滥杀好人。 就在冯春准备罢手离去之时,一支飞镖插进了义胆的胸脯上,义胆倒下人事不省。冯春发现掷镖的是地痞的手下男子,冯春立刻上前解救,发现飞镖没有刺到要害,遂拔出,甩出,飞镖插进了那男子的脑袋上。 后来,三爷以为得手,便杀人灭口,几十号高手围攻冯春,走投无路便跳江而下。冯春命大,一块漂流的木板救了他,他爬上岸被渔人救起。后来便秘密联系到义胆,易容混在山上,等待有利时机报仇雪恨。 ―――――― 听完冯春的故事,三大王气急败坏地大叫:“我根本都不认识你,你不要栽赃嫁祸,无中生有,快把我放出去,你们这帮害人不浅的家伙。” 四姑娘指着他的鼻子道:“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说着,四姑娘取出一张纸,清了清喉咙说:“下面我来数落一下近两年来你犯下的罪责。一,奸污刘家庄陈氏少女,并打伤其母亲;二,每月底到柳河镇收取商家保护费,累计十万两银子;三,去年春日光天化日之下抢富贵钱庄,价值二十万两银票;......” 三大王吹胡子瞪眼道:“四妹,你就别说了,平日我待你不薄,为什么和我过不去,难道那次我坏了你和义胆的好事,你嫉恨在心才一门心思整我呀!” 三大王话中带刺,四姑娘瓜子脸如同一张红纸。义胆脸上满是尴尬,大家并不知道此言何指。 四姑娘短暂的羞涩后,随即恢复常态,向大家拱手,道:“身正不怕鬼敲门,那次大王在庙会遭到暗算,飞镖有毒,回来后高烧不止。大王夫人关进了伏虎洞,无人侍候,我就来照顾大王。那天,眼看着大王的伤口有红变黑,即将溃烂,我就帮大王吸出伤口内的毒血,恰巧被三爷看到,前几日以此相挟,说手头紧,让我帮他搞一万两银票。干脆下山躲避一段时日,另外借此闲游之际搜集他的犯罪证据。” 义胆痛恨地望着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三大王。 冯春此刻已经亮出家底,一把短刀挥舞着刺向三大王,三大王挣扎着奋起反抗,无奈有天网约束,浑身难于动弹。 短刀插进三大王的肩膀上,鲜血顷刻间染红了衣服。 “哼,怪我当初一时大意没有斩草除根,我死后也不会放过你的,哈哈哈!”三大王阴怪的笑声中充满愤恨和无奈。 穆兰斜睨了一眼困兽挣扎的三大王,幽幽地问花雄道:“他是罪有应得,他虐待你了吗?” “没有,一日三餐招待丰盛,他还陪着我玩,给我讲很多精彩的故事,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作孽太多,早晚会有冤魂仇人向他索命,他一点儿不害怕,他罪责太多已经无法回头。” 花雄摇着头,眉宇紧锁。 酒保听到花雄之言,问燕儿:“那厮可对你残害否?” 燕儿咬着嘴唇,盯着三大王自言自语道:“我一直很奇怪,都说他色胆包天,只有一次醉后欲行不轨,被翠儿当头一棒,一直以来从未有造次,对我言听计从的,有时候还找我说心里话,对花雄之言曾也对我讲起,他自知作孽深重天理难容,遗憾的是不能回头。” ------------ 第五十一章 阿弥陀佛(经典求收藏) 更新时间:2012-12-14 穆兰和酒保我看看你你看看我,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由此可见,三大王虽然恶毒,但并不是十恶不赦。 此时,冯春拔出短刀,三大王半坐半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血流如注,血液流干就会一命呜呼。众人把三大王围在中间,三大王像是一个圆心。 穆兰心软,真想把三大王救起,这样做岂不成了众人恼恨的对象,三大王人人深恶痛绝,自己不能做不合时宜之事。穆兰决定等大家散去,再去行人道主义。 冯春的怒气发挥到了极限,手持短刀再次向三大王的胸脯刺去,这一刀就要结果性命。突然一声脆响,冯春的短刀落地,冯春怔在原地,持刀的手发麻,一时失去知觉。地上是一片半个巴掌大小的树叶――好俊俏的内力。 “阿弥陀佛!” 大家循声望去,人群中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和尚,慈颜善目,长长的白胡须瀑布般垂落,两搓棉花糖似的白眉毛兀自粘在眼眶上,古铜色的皮肤代表着健康强壮,手持禅杖,身披袈裟,威严令人肃然起敬。 冯春自知一定是和尚作祟,几步奔到和尚面前,叫嚣道:“你是何人,为何阻我报仇雪恨?” 和尚双手合十,施礼道:“老衲乃四海云游苦脚僧,法号道空。” 听言,冯春大骇,自是倒退几步,众人如沸水般躁动不安起来。天下谁人不知苦脚僧道空鼎鼎大名,除暴安良,慈悲为怀,当年大战太行山四鬼,杀得天昏地暗鬼哭狼嚎,不想今日得见,确实肃穆中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霸气。” 义胆慌忙上前施礼搭讪,并自报家门,谦虚之至。道空沉稳地点了点头,手捻念珠,道:“施主仁义之名闻名遐迩,但害群之马与我佛门有缘,罪不至死,今我欲领走待罪之人好生点化,他日必成良才,还请施主法外开恩,超度他早日走上漫漫正道!” 义胆学着道空的样子“阿弥陀佛”,郑重其事,可鉴朗朗虔诚之心。 “愿服大师安排,弟子等毫无怨言,谨听教诲。” 众人纷纷施礼,异口同声道:“服从大师安排,谨听教诲!” “呵呵呵!”大师捻须仰天长笑,声音细腻悠远,内力不敢恭维之人头脑反馈,昏昏欲睡。大师的武功已经达到出神入化之境地,令人难于揣摩。 大师走近三大王,几个匪兵连忙收去天网,大师粗大的手掌在那厮伤口处摸了一把。那厮感到一股暖流入内,瞬间传遍全身。伤口不再疼痛,血液压根不再流淌,呼吸变得正常如初,好像根本没有受伤一番。 三大王好了伤疤忘了痛,一个鲤鱼打挺立身起来,指着大师的鼻尖吼叫:“什么狗屁大师,我有血有肉的山大王怎么和佛有缘呢?我才不出家当秃驴呢,吃不到肉不说,还没有女人,没有这两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嘿嘿!” 忘恩负义的本质凸显,众人嗤之以鼻,议论纷纷,共同的观点是那厮不知好歹,好心当成驴肝肺,还不如一刀结果性命干净省心。 再观大师,毫无愠色,一脸的灿烂,悠闲自得地捋着胡须点头。 自己如此蛮横,和尚充耳不闻,还喜笑颜开,真是得道高僧,三大王犯了嘀咕。 “施主之怒尽可发在老衲身上,于他们无关,来,来来来,悉听尊便!” 大师示意那厮为所欲为,三大王握紧拳头,嚣张之极道:“我就不客气了,你死后莫要怪我。”拉开架势,就要发泄。义胆大喝一声“放肆”,挥拳疾跃。大师头也不回,右手一挥,僧袍袖口摆动一下,一股强劲的力道袭击义胆,义胆躲避不及,向后飞去,落地站立不定,退后三步才勉强站稳,脸色煞白,心脏极速跳动。 三大王看情形,自知不是和尚对手,但骑虎难下,豁出去了,咬着牙使出浑身解数,挥动不断变幻的掌法扑向和尚。和尚雕塑般立在那里,没有躲闪的意向。 不好,三大王排山倒海般的出手没有一点水分,大师即使有深厚功力护体,也难免伤及皮肤。穆兰暗暗担忧,手心里汗津津的。静观其变,如有不妥定要第一个挺身而出,谁要她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呢! “咚!”,闷响,三大王凌厉的手掌击在了大师的额头上,大师纹丝没动,三大王没有感到异样,那分明就是一个人的脑袋,还带着温热之感。要是旁人,这一掌早就脑壳迸裂血浆四溅了,大师的脑袋没有这样,三大王断定和尚没得救了,因为他暗暗使出了少林大大力金刚掌,平时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从未有展现过。 大力金刚掌的厉害武林人皆知,拍石头如碾黄瓜,击钢打铁手掌烙印,天下人无人能敌,无人敢接。 “大力金刚掌”,何五爷惊恐地喊了一声。何五爷识得这掌法,一年前,他夜行巡视,一个黑影袭击,俩人打斗,最后黑衣人变幻掌法,一掌袭来,他巧妙闪避,手掌击在山壁上,恰巧四姑娘路过,黑衣人遁入夜色不知去向。借着火把,何五爷发现被击到的石块四分五裂,真乃万幸。那掌法便烙印在脑海中。由此可见,那天夜袭自己的就是三大王,何五爷火气熊熊,浑身滚烫。 众人全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们全都站在了大师这方,现场静寂无声,只有伏虎洞口“滴答滴答”有规律的滴水声。 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是大师不堪重击直挺挺地栽倒在地,气绝身亡。断线的念珠滚落一地,惨不忍睹,现场依然是非同凡响的静寂,天边传来声声大雁的悲鸣。 大师驾鹤西去,义胆奔到大师身旁,大师面色红润,睡着一般,但无气息。 三大王亲手了却大师辉煌一生,本该高兴。但此刻的他用陌生的眼神,望着自己沾满无数鲜血的手掌,没有一点胜利的滋味。潦倒地蹲坐地上,欲哭无泪木然的表情难于猜测。 过往幕幕劣迹奇妙闪现,张牙舞爪的行为,不可一世的狂笑,耳边似乎响起阵阵令人安寂的佛乐之音,那个人就是自己吗?他开始审视自己,陌生,遥不可及。 他趴在地上大声哭泣,忘情的泪水滴在肥沃的大地上,渗入泥土深处不见踪影,必将滋润那棵小草的旺盛生长。他想到了慈祥的母亲,严肃的父亲,被自己杀掉之人嗷嗷待哺的婴儿,被自己奸污姑娘永远无法抹去的噩梦,还有那些惶惶不可终日商贩的毒咒――。 三大王不可思议的行径,现场人把眼睛擦拭,眼前一幕千真万确,三大王哭得酣畅淋漓,没有掩蔽,没有做作,没有怜悯,只有发自内心的真实情感流露。 冯春本打算痛上加恨地上前一刀,他没有这样做,双腿灌了铅一样沉重难迈,心头是无休止的谩骂,只有谩骂,手中的短刀落在地上,失去了刚才的威严。 不知为什么,穆兰心中杂陈的全是苦涩之味,之前的怒气抛到了九霄云外。她疼爱地抚摸着花雄温暖的小头,自言自语道:“不愧是大师,超度顽人的大师,能随他踏遍三山五岳该是多么爽快的事情啊,但斯人已去,徒留伤悲。” 义胆跪下,所有人跪下,向着大师祈祷,祝愿。 三大王不哭了,坐起,三拜,抡起手掌朝额头拍去,他要自杀,眼看着三大王生命就要画上句号,大师瞬间起立,禅杖挡在了三大王的额头上,三大王手掌击在禅杖上,禅杖发出悦耳的音响。句号没有生成,逗号诞生。 三大王更是惊愕,大师明明死在了大力金刚掌下,怎么死而复生了呢。 “施主为什么嚎啕大哭,为什么要自寻短见?” 大师一连两个问话,三大王深思片刻,摇着头看破红尘道:“我不想解释,如若大师不弃,我愿皈依佛门,永久吃斋念佛,一生反思罪过,阿弥陀佛。”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大师扶起三大王,大声道:“世间抢掠杀戮,无不是‘欲’念作孽,四大皆空。我佛慈悲,广开善缘,警示世人善念为先,常思己之过,付诸言行,朗朗乾坤处处净土,乃佛之大幸也!” 大师声音洪亮,众人听得一清二楚,细细品味,意味深长。穆兰顿感佛法无疆,快意无边,遂来到大师身边,虔诚下跪,祈求道:“大师真乃世外高人,晚辈五体投地,诚惶诚恐欲拜大师门下,晓起诵经,晚更打坐,悟人生真谛,造福众生。” 大师见一面目清秀女子长跪不起,乐呵呵搀起,观其面相,清奇无双,摇着头婉言拒绝道:“施主拳拳之心老衲谢过,老衲无门无派,无有收徒之念,三大王乃是老衲超度挽救之人,不是师徒之亲。再者,施主女儿之身,多有不便,还请谅解。” 拜师无门,穆兰沮丧万分,起身依然谢过,不失礼节。 ------------ 第五十二章 何五的尴尬 更新时间:2012-12-15 “姑娘,尔乃是栋梁之才,以后将大展宏图,造福百姓,心中有佛便有佛,心中无佛也枉然,看你一心向佛,实乃佛门幸事,你我有缘,日后必能再见,保重!阿弥陀佛!” 穆兰回敬,念着佛门善词,油然而生出诸多感慨。 三大王自是下跪,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盯着燕儿端看一刻,燕儿羞赧地伏到酒保肩膀。大师看出端倪,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佛门四大皆空,既入佛门,耳根清净,无需儿女情长,要三思啊!” 三大王明白此话之意,三步并作两步行到燕儿面前,酒保虎视眈眈,来而不惧。 酒保的担心是多余的,只见三大王掏出一支银钗,燕儿大惊失色,那不是自己丢失的爱物吗?怎么在他手中。三大王递给燕儿银钗,燕儿接过,紧紧握在手中,生怕再次丢失。 “这银钗是我把你强拉上山后,在你房间里捡到的,没舍得还你,闲暇寂寞的时候,我就看着它说心里话,它就是你。我即将遁入空门,如今留着它没有了任何意义,物归原主,没有再见,我曾经心爱的姑娘,祝福你们!” 三大王勉强咧嘴笑了一下,便来到穆兰面前,对着花雄说了一声对不起,手掌在花雄头上摩挲,折身复又来到义胆面前,好似是临行远门前的嘱咐。 “老大,相信二龙山在您的带领下会日新月异,带领兄弟多走正道,多想想他们的前程,另外,祝你和四姑娘白头偕老,不要瞒我,我心知肚明,你们是真心相爱的。” 义胆哆嗦着看了一眼霞飞爬脸的四姑娘,不再隐瞒和苍白无力的辩解,双手在三大王肩膀上用力拍了几下,算作鼓励和道别。 三大王最后斗胆在义胆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义胆狠劲地点头,不知是什么事情,竟然让这两个不合拍的人达成了共识,所有人都在默默猜疑。或是说下次相会日期,或是说几个内奸的名字,或是私下里的道歉,或是临行前未完成的心愿等等,猜疑云云,各有千秋。 穆兰觉得三大王是在告诉义胆自己私藏钱财宝藏的地点。她背地里听说这厮几年来穷尽手段大是敛财,积下了富可敌国的宝藏。如今皈依佛门,钱财没有用处,所以卖个人情留给山上众兄弟,也好落个念想,留个好名声。 告别仪式结束了,道空大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散落地上的念珠穿好了,他将念珠戴到三大王的脖颈上,建议道:“了空,时候不早,我们上路吧!” 大师送三大王法号“了空”,三大王听到新名字掩饰不住喜悦的心情,流露出天真的微笑。将要重生和涅槃,新名字是少不掉的。 两人一前一后结伴下山而去。 三大王有了一个完美的归宿,穆兰救出了花雄,尖声男子和妹妹团聚,酒保和燕儿有情人终成眷属。二龙山从此将恢复平静。 尖声男子就要告辞,他要带着翠儿回到家乡过平静的田园生活,义胆再三挽留,尖声男子只好留下,义胆当即封他为莲花峰舵长(相当于保安队长)。翠儿做四姑娘的丫鬟,翠儿受宠若惊,当即向四姑娘施礼,四姑娘摆着手说道:“咱们就是亲姐妹,不存在主仆关系,以后就叫我四姐姐,勿要客气。” 酒保和燕儿执意回家,义胆挽留无济于事,酒保说回去做些小买卖,养家糊口好好过日子。义胆当即奉送三千两银子以作小买卖本钱,酒保婉言谢绝。 “我倒有个主意,就是把山下那座烧掉的酒馆重新建起来,送给酒保经营,也算是大王送给你们这对鸳鸯的一份贺礼,如何?” 穆兰的提议得到了义胆大王的盛赞,旋即派人购置木料事宜,不日,温馨的小酒馆建成并经营开来,酒馆名字为“起点酒馆”,象征着俩人的爱情开始燃烧,这是后话。 穆兰一干人拜别归家,义胆铁了心挽留再三,还有何五爷的软磨硬缠,好意难却,留下来吃个胜利晚餐。老板和哑巴定要回去,没有办法,只好让其回去。穆兰让他给老父亲陈明事情经过,并把花雄带回家中,莫要挂念,自己不日便可回还。 义胆送给俩人盘缠两千两,说是路上资费,其实是报答的手段。 原来雷声隆隆的天气,雨,终究没有下来。老板和哑巴就着蔼蔼夜色匆匆下山而去,他们家里有妻儿老小,还有忙活的小生意,心有挂念,十足的民间好丈夫。 二龙山今日入夜,比过节还要热闹,人来人往,张灯结彩,灯火辉煌,形同白昼。穆兰一行被安排到聚贤厅小憩,茶水点心侍候,奉为上宾。老乞丐乐得只顾咧着嘴乐呵,鼻涕流到了口中全然不知,还是穆兰提醒他,才匆忙用明晃晃的袖头擦去,逗得大家难于矜持。 何五爷身为头领,自当身先士卒带领手下忙前忙后打点,可是他悠哉乐哉窝在聚贤厅里,和穆兰他们搭讪言语。一个匪兵跑进来,道:“五爷,大王让我们来找你去安排宴席酒水。” 何五见匪兵搅扰大家谈话的好心情,破口大骂:“你奶奶的吃饱撑的了,嗓门高过本大爷了,我的任务就是陪着贵客聊天说事,酒水你们去解决,办不好我割掉你们的舌头,滚出去!” 匪兵面露囧色,唯唯诺诺,双手颤抖,惊慌失措地滚了出去。老乞丐拍着巴掌叫嚷:“好个牛脾气,简直就是我当年的影子,爽快,酒宴时咱俩可要好好喝上几杯,以表相见恨晚之意,哈哈!” 何五爷当即答应下来,不醉不归。穆兰注意到,何五爷和别人说话,眼神总冷不丁地望着自己。穆兰视若不见,呷了一口茶,嚼了几口点心,双手托着下巴,微眯眼睛想着心事。 回家以后得干点事情,总不能整日闲在家中无所事事,自己可是国家栋梁之才啊!这个时候是锻炼自己羽翼的时候,力求每日长点本事才是重要的事情。对,身在这样一个时代,除了写得一手好文章和学得一身好武功,无有其他出人头地之法。 自己没有才思,好文章写不来,那只有练好武功了,近水楼台先得月,老父亲花狐就是武术行家,学好本领报名校场,打出来一个武状元是何等的风光。 穆兰胡思乱想之际,突然感到身旁有人的气息。睁眼看到何五正在为穆兰续热茶,四目相对,何五微微一笑,慌忙避开,打趣道:“看着挺精神一个人怎么这么不精神,天刚擦黑就眯着眼睛想睡觉,玩一会儿还要狂欢饮酒作乐呢!多喝些茶,免得口干舌燥。” 续茶之时,何五偷偷往穆兰杯里放了一个圆形的黑色东西,穆兰不知何故,何五向她做了一个鬼脸,嘻嘻……。他去别处续茶,没有此举。穆兰端起茶杯,发现那圆形物体遇到热气迅速展开,原来是片片形如绣花针的茶叶,馨香无比。 穆兰小口品尝,好香的茶水,浑身的三千六百多个毛孔舒服熨帖,飘飘欲仙。穆兰施礼道谢,何五挥着手不敢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大家以为穆兰礼貌所为,见怪不怪了。 ———————————————————————————— 四姑娘风风火火闯了进来,和大家寒暄一番,一屁股坐在了穆兰身旁。何五走近四姑娘面前,伸着脖颈嬉皮笑脸道:“四姐,啥时候喝你们的喜酒啊,我真有点等得不耐烦了,干脆你们今天晚上就把事情办了,你看看,多好的氛围,还有贵客捧场。” 四姑娘两颊绯红,恨恨地扬手打击,举到半空,停顿下来,兀自收缩回去,不好意思地说:“你说的什么话,我们的事情不用你小子操心,自己的事情没有着落,开起我的玩笑来了,五弟,莫要挂心,山下陈家庄武员外的千金出落得亭亭玉立,出水芙蓉般耐看,我准备帮你保媒,前去说合,如何?” 何五缩回脖颈,神情复杂地望了一眼穆兰,脸色晴转多云道:“免了,我已经有女人了。” “那你偏爱的姑娘究竟是何方闺秀,人在哪里,好让四姐我瞧瞧如何俏媚。” 四姑娘不依不饶,打破砂锅问到底。何五想了一下,拍着胸脯说:“她,她在我心里,人美心更美,天下无双,嘿嘿!” 何五回到座位上,端起茶杯猛喝一口,继而狮子般吼出,刚续的茶水太热,烫得他呲牙咧嘴的难受。何五指着身边的侍从狂风暴雨般叫嚷:“他娘的谁倒的茶水,烫坏老子要了你们的小命。”侍从大气不敢出,鸡啄米似的点头,俨然一个做错事遭家长骂的孩童。 老乞丐坐不住了,两脚猫在椅子中,乐呵呵道:“你这小子真有意思,明明是你刚倒的茶水,还责怪别人,你犯得是哪门子糊涂啊?” 何五自知出了丑,尴尬地坐立不安起来。 “我出去看看宴席料理好没有。”何五一溜烟奔出了聚贤厅的大门,身后是众人的哄堂大笑。何五听得一清二楚,脸上发烧。他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四姑娘的伶牙俐齿。 聚贤厅的乌鸦嘴何五走了,穆兰道出了心中的不解—— ------------ 第五十三章 四姑娘 更新时间:2012-12-15 “四姑娘,李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 四姑娘摇摇头,对那天吓到花雄的事情再次道歉,穆兰想了想,蓦然“哦”了一声,高风亮节地说:“那件事情我都已经快忘干净了,你还挂记着,以后再谈及此事我真的要生气了。” 四姑娘言听计从,发誓不再旧事重提。接着便打开话匣子,侃侃而谈―― 四姑娘姓廖名静,父亲系李肖母亲的亲弟弟。五年前唯一幸存的母亲因病去世,唯一的亲人姑姑要带她回家和儿子成亲,了却病故之人心愿。她婉言拒绝,她不想过早地走进婚姻的围城,无拘无束的生活才是自己最想要的。 再说,她根本不知表哥是否真心爱她,如果单纯是遵从媒妁之言而结为连理,将是两个人最不幸的事情,她不想害了两个人,便独自漂泊江湖,四海为家,真乃快哉! 一日山行,遇到猛虎挡道,险丧虎口,昏厥之时,幸亏一位尼姑路过,只一剑便斩杀猛虎,后救她上山。醒来,发现身在尼姑庵。门外一帮年少尼姑顶着骄阳苦练拳脚,见她恢复如初,掌事的尼姑便打发她下山。 她无处可去,苦求掌事收留并传授武艺。掌事说她凡尘未了,不可出家为尼。她硬着头皮不走,小蜜蜂般打扫卫生,砍柴担水,还帮着做饭。她做的饭菜喷香,得到大家的一致好评。掌事的见她聪明勤快,无奈只好收留为俗家弟子,没有仪式,任其来去自由。 一年后,一帮武林败类蹿到庵中欲行不轨,大家拼死反抗,无奈敌众我寡,姐妹和掌事全部遇害,她满身是血地逃出绝地,栽倒昏厥在官道上。又一次被人救起,厄运总是不期而至,但幸运之神纷至沓来,才不至于暴尸野外。 这次救她的是山贼土匪,她心念这下玩了,可是二龙山义胆大王仁义正派,治好了她的伤,并送她盘缠离去。无路可走,无家可归,她要留在山上安家落户。她就像是一颗随风飘摇的种子,吹到哪里就生根发芽。 凭着自己巾帼不让须眉处理问题和协调人际关系的能力,她很快得到了义胆的赏识,重用她做第四把交椅,排在心高气傲何五前面,当时何五并不服气。交手几次,共事几回,何五便道出一句话:“我对你的佩服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她把自己的事情隐瞒着李肖一家,她怕他们另眼相看,心生诸多不快,这是为他们着想。早日,受到三大王胁迫,下山办事路过姑姑家,便小住两日,他们杀鸡宰羊,共度美好时光。 四姑娘一口气讲完了自己的故事,穆兰他们听得入神,老乞丐之口拢成圆形,嘴巴眼看着就要落地。 四姑娘口干舌燥,咕嘟咕嘟喝干了杯中之水,擦了嘴巴,凑到穆兰身边,眯着眼睛说:“实在对不住,那天我欺骗了你,不要担心,那封信我交给了表哥。你我都是女人,以我细腻的观察,表哥对你一往情深,你可不要辜负了他。” 穆兰故作一脸的惊讶,其实她知道李肖对她有意。四姑娘神秘一笑,不再发言,缄默其口权作歇息。穆兰品尝着香喷喷的茶水,不知为何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一般的女人知晓有男人追慕,会产生莫名其妙的成就感,继而演变成幸福感。哪个女人不期望诸多男人围着自己转,自己就是那人人离不开的太阳,男人是那永不说累的地球。 杯水进肚,侍从斟满,再喝,馨香全无,满嘴苦水,吐去,苦涩久久不能散去。穆兰纳闷了,这样奇怪的茶叶还是头一次品尝,为何加水就变苦了呢? 侍从见穆兰对茶水不适,忙着把剩余茶水倒掉,恰巧被进门的何五看到,何五上前就是一巴掌,打得侍从眼泪斑斑,乞求讨饶。何五喝退,茶杯放好,亲自斟茶,半句话也没有说。大家分明看到那侍从没有丝毫的造次,何五为何霹雳巴拉教训一通。 好事的老乞丐欲要问个究竟,这时,义胆闪身进门,拱拳抱掌。 “让各位久等了,宴席业已备用妥当,请大家随我前去赴宴,都是自家人,莫要客气。” 穆兰一干人礼貌起身还礼,义胆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大家便尾随大王出了聚贤厅,沿着反射着暗红灯光的迂回石路,赶赴到一块亮堂堂的空地上。 中央燃烧着熊熊篝火,上方烘烤着山羊兔类野味,十多张低矮木桌圈火摆放,大小头领兼部分喽兵盘膝而坐,桌子上鸡鸭鱼肉和各种水果散发着浓浓的香味。每张桌子旁设有一坛好酒,封口的红布透着淡淡的喜气。一张高点大点的木桌颇不相称,那大概就是义胆和贵宾的位置。 见义胆一行到来,众人纷纷起立施礼。义胆招呼穆兰他们分主次坐下,穆兰坐在了义胆的左侧,右侧是四姑娘,身后翠儿小心候着。左右美女相陪,好俊俏的安排。何五坐在穆兰身旁,穆兰倒觉得有点拘谨起来。 短暂的接触,义胆一眼看中了穆兰的能力,她能在义胆最为尴尬的时刻扭转局面,给了他一个台阶,放布衣男两人离去。其实那件事情,穆兰出手的那一刻就断定布衣男一定会心甘情愿接受那一刀,一刀而化解义胆的局促不安,是一件相当漂亮的行为。 义胆锦袍一挥,操着颇有底气的男中音道:“宴席开始,大家尽管欢乐,今夜无眠醉酒无妨!” 一声令下,鼓乐交响,众人觥筹交错,大吃大喝,尽情欢叫,今晚就是他们的狂欢节。义胆举杯敬酒,几人一饮而尽,甚是豪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义胆问起了魔王令的事情,穆兰便把自己的奇遇全盘说出,义胆感叹说:“那人恐怕就是二龙山的开山老爷子,据传说,他当年不满朝廷的苟克统治,带着几十人马盘踞二龙山为寇,势力日渐壮大,开辟魔王令统治,方圆几百里一听魔王令无不闻风丧胆,后来发生一次政变,老爷子无端失踪,至今还是一个谜团。” ------------ 第五十四章 牛郎会织女(收藏来着) 更新时间:2012-12-16 篝火晚宴达到了高潮,一些人就着酒劲开始聚在火堆旁载歌载舞。义胆喝高了,被人搀扶着回去歇息去了,四姑娘不知去向,翠儿依然候着。穆兰不胜酒力,脑子有点沉甸甸的。老乞丐喝得更多,窝在桌子边说着梦话,两个弟子要拉他回去睡觉,被他一顿臭骂。 “你怎么不去侍候四姑娘,留在这儿作甚?” 穆兰有点生气地质问翠儿,翠儿不慌不忙地说:“四姑娘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她带着高冰姑娘先回去歇息了。” “好没心没肺的东西,走了也不拉上我,哦,我怎么没见你的哥哥,他去了哪里?” “他呀,走马上任了,此刻正把守山寨要塞,以防不测。” 穆兰起身,天旋地转,差点倒下。翠儿端来茶水,穆兰喝了底朝天。山上的空气稀薄,昼夜温差特别大,穆兰感到冷飕飕的,脊梁上起了好多鸡皮疙瘩。 何五急奔而来,手上抱着一件衣服,气喘吁吁交到翠儿手中,他是从四姑娘那儿借来的。翠儿为穆兰穿上御寒。翠儿见五爷来了,微笑着说:“五爷,我要回去侍候四姑娘了,你好生照看兰妹妹就是了。” 何五急得直摆手,“不行不行,你必须留下来,男女授受不清,你还不知道,我其实是一个脸皮薄如蝉翼的人。” 翠儿掩嘴一笑,何五抓挠着脑袋说:“听我的话亏不了你,今后我帮你寻个好男子,嫁了算我一份功劳。”何五爷没有正经起来,翠儿是下人,不敢造次,只是默默地莞尔一笑。 “行,我留下来就是了。”翠儿劝慰穆兰回去歇息,穆兰剥开一根香蕉填进嘴中,嚷着不想回去,要在这里看星星。繁星布满天空,像是玉盘里散落着无数的金珠子。 不错的建议,翠儿哈着手说冷,便去了火堆旁取暖。何五爷打了一个凉风所致的喷嚏,惊醒了昏昏欲睡的穆兰。穆兰眨巴着明亮的眼睛盯着天宇的“宝石”。 “何五爷,你知道哪两颗是牛郎和织女星吗?我最喜爱这两颗星星了,他们隔着银河翘首以盼,虽不能相聚,但不舍不弃,心中的那份爱永不磨灭,那是多么浪漫和伟大的故事啊!” 穆兰没有了醉意和困意,此刻大脑是那么的清醒和理智。五岁的时候,她听奶奶讲过牛郎织女的故事,她铭记在心。上小学一年级时候,一次试卷上让用“牛”组词,她组了“牛lang”一词,老师给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对号。 试卷分析课上,她自告奋勇给大家讲起牛郎织女的故事,同学们听得津津有味,课下的时候还要缠着她讲一遍,两遍。后来上了初中,地理课上接触了牛郎星和织女星,产生了浓浓的兴趣。那段时间,每到晚上她都要搜寻苍穹那两颗最耀眼的星星。 长大了,繁琐之事接踵而来,没有了少年时期的那份闲心逸致,茫茫题海拉开了她与苍穹的距离。 ――今夜,就在今夜,她又看到了久违的双星,依然那么灿烂,那么令人感慨万千。 “牛郎的故事我听过,不过什么牛郎星织女星从未听过,也没有见过,我是粗人,斗大的字识不得一筐,让你见笑了。” 穆兰很欣赏何五爷的单刀直入,没有虚伪的面具,有一说一,另类的可爱。 穆兰指着天空说:“看啊,最耀眼的那两颗星就是牛郎和织女星了,牛郎牵牛挑担,织女泪痕点点,千古绝唱世代相传,永不磨灭。”何五爷也躺下来,顺着穆兰手指方向,果然发现了两星所在位置,星星眨巴着眼睛向他打招呼,何五爷摇了摇手算是回敬。 各自想着心事,足有一刻钟,何五爷开口了。“你会穿梭织布吗?” “当然会了,唧唧,唧唧,我每日都要纺织到深夜,手艺娴熟,功夫一般人无法望我项背。”穆兰不假思索,口气不小,言语夹杂着一半的水分。 “那么说来你也是织女了,告诉你,我自小家中贫穷,干着给财主家放牛的美差,我是一名名副其实的牛郎,嘿嘿嘿,今日咱俩圆了他们的梦,在这二龙山见面了,还喝了酒。”穆兰被何五爷说笑了,好一个牛郎会织女。 “你给四姑娘说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她是谁啊?长得瓜子脸还是鸭蛋脸,性格怎样,芳龄几何?” 穆兰问得何五爷张口结舌,吞吞吐吐,遮遮掩掩。 “她藏身在我内心最深处,具体肖像和身份,你以后自会知晓,至于她的名字叫,叫织女,嘿,哈哈!” 何五爷虚晃一枪,逗得穆兰忍俊不禁,既然人家不愿意说,何必强求,穆兰不再追问到底,咬着嘴巴默不作声。 ―――――――――――――――――――――――― 老板带着花雄和哑巴匆忙行路,恰巧路遇远东镖局的人骑马回巢,一人认得老板,拉他们上马搭乘。不到三个时辰便到了居住的小镇上。老板把银子全部送给哑巴,自己分文未留,他生意不错,不缺钱花,倒是哑巴生意惨淡,入不敷出,小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两人告别后,老板顾不上回家,径直来到了花雄家,敲开了门,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个清楚。这几日,花狐和妻子彻夜难眠,报了官,方圆几十里贴了画像,至今依然无果。听老板一席话,夫人精神松懈下来,瘫倒在地,把脉医治,脉象正常,只是几日来茶饭不思虚脱罢了,并无大碍。 老板披星戴月回家去,半道遇到夜游的李肖。这几日,他人消瘦了一圈,晚上睡不着觉,总来到村头的小河边一坐就是大半夜。 见到老板,李肖来了精神,上前急不可耐地问道:“你把兰儿带到哪里去了,快快说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老板挣脱李肖的鹰爪,生气地说:“我把穆兰带到哪儿去了?你小子犯浑啊,应该说是穆兰把我带走了――”接着,便把真相说了一个明白,李肖听得热一阵冷一阵的。 李肖暗暗埋怨穆兰接受这么大困难的考验,为什么不叫上他!李肖给老板道歉,疑问穆兰什么时候回来。老板摇着头说:“这可不一定,万一她钟情于那个地方,或者被哪个头目看上,极有可能永久性留在二龙山做压寨夫人。” 李肖急坏了,不行,我要去找她,明日一早就动身。李肖狂奔回家,老板叫喊不住。 李肖满身是汗地回到家中,整理衣服和出门的携带品,母亲见他行为异常,问他这是干什么。他说:“兰儿被歹人捉到了二龙山,我要去救她。” 母亲来了精神,仅凭你一人之力如何救她出来。李肖把母亲扶到床边欺骗母亲说:“还有许多官军呢,放心吧,你儿子已经不是光屁小孩了,做事自有分寸。” 母亲这才躺在床上,她最爱的姑娘出了意外,她心里如同十五只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 第五十五章 翠儿出事了 更新时间:2012-12-16 穆兰和何五躺在软绵绵的草地上,望着繁星享受这美好的时刻。 夜幕中突然出现了流星雨,划破星空,甚是壮观。穆兰一骨碌爬起来,高声喊叫着:“快看,快看,流星雨,是流星雨。”何五被她这么一咋呼,先是一惊,接着坐起来,傻乎乎地望着天空。 “快,我们来许愿。” 穆兰起身,肃立,双手抱拳窝在胸口,低头微闭眼睛,何五照做。流星雨消失,穆兰睁开眼睛,复又坐在地上,畅快地舒了一口气,希望自己的愿望能够实现。 “为什么这个时候许愿,难道有什么玄机不成?” 何五莫名其妙地发问,穆兰微微一笑,道:“当流星雨划过天际的时候,是幸运之神的出现,这个时间许愿,幸运之神能帮助你实现愿望,说说,你许了什么愿望?” 何五嘿嘿傻笑了一下,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的愿望是心中的那个姑娘永远快乐和幸福,就这么简单,说说你的,不会是早一天离开我们这个令人厌恶的山寨吧?” 穆兰摇摇头,有点伤感地说:“我的愿望不能说的,说了就不灵了,哈哈。” “那么说我的愿望永远不会实现喽,都怪你让我说出来,不说吧又怕惹你生气,唉,我的命真的好苦呀!” 何五哭丧着脸,在心窝中夸张地抓挠一通,逗得穆兰花枝乱颤,嗓门中生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借着轻纱般的月光,看到穆兰天真无邪的笑脸,何五感到空前的充实。 何五从来没有如此放松和幸福过。山上人都知道他平日不苟言笑,终日绷着脸,好像人家欠他好多银两似的。有人背地里送他绰号“冷面阎王”,后来被他知晓,也不生气,不追究,阎王就阎王,没什么大不了的。 三大王有个如花似玉的表妹,有一天上山寻表哥报丧――她的父亲去世。无意中遇到了何五,一见钟情,办完丧事就匆匆赶来山上,千方百计与何五接近,何五对其不冷不热,不咸不淡,若即若离,越是这样,那姑娘越发地爱死他了。 一个有情,一个无意,过了两个月,那姑娘承受不了单相思的折磨,自动退出这场没有把握的游戏,下山而去。 夜深人静,众人慢慢散去,翠儿窝在火堆旁困倦了,伸了伸懒腰,回头看看月下的何五爷和穆兰,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女人的直觉十次九准,她看得出何五爷对穆兰颇有好感,平日里对女人拒之千里的他怎么会主动殷勤了呢!人都是热血动物,有着七情六欲,如此才得以证明何五爷是一个正常的人。 翠儿知道何五爷不是坏人,不好打搅人家,只好蹑手蹑脚悄悄走开,自个回去了。虽然夜深,俩人没有丝毫的困倦之意,越发的精神抖擞,谁也不愿开口回去,心中有很多的话找人倾诉。 就在两人心猿意马滔滔不绝之际,不远处传来悲戚戚的“救命”声,是翠儿的声音,翠儿出事了。何五刻不容缓,飞奔向声源处,穆兰尾随而去。借着火光微弱的光线照射,穆兰见一披头散发拉杂男子正用身子压着翠儿,欲行不轨,翠儿衣衫被撕破,拼命挣扎反抗。 何五上前一脚将男子踢开,扶起翠儿,翠儿哭哭啼啼,甚是可怜。那男子一骨碌爬将起来,摇晃着身子破口大骂,酒气熏天,显然是酒后壮胆。 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老乞丐的其中一个兄弟。老乞丐上山带着两个心甘情愿的兄弟,一路下来,经历无限波折。今天宴会上全身放松,无所顾忌大吃大喝起来,所以喝高了。酒能乱性,不是假话,回宿处的半道上见到细皮嫩肉的翠儿,浑身燥热,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饿狼扑向小羊。 何五见这人如此蛮横,拔刀向前,一刀结果性命好解心头之恨。穆兰阻拦,怒气冲冲劈脸就是一巴掌,道:“你随我而来,不想如此丢人现眼,马上给我滚下山去,稍迟定取你狗命。” 结实的巴掌抡醒了乞丐,他擦了一把额头瞬间渗出的冷汗,就要匆匆逃命。 “不行,如此败类沦落民间也是大害,看我取他小命,为民除害!” 何五的驴脾气上来了,主意已定,八匹大马拉不回来。穆兰百般阻挡,好歹这乞丐为她而来,在她眼皮底下命丧黄泉实是不妥,所以拽住何五粗壮的胳膊不松手。 何五性情暴躁,决定的事情一定实现。见穆兰这般,甚是生气,极力甩去,穆兰被甩出一丈多远,差点倒在地上。稳住神,再看,何五手起刀落,乞丐首级残落地上,血肉模糊,身子晃了晃,兀自倒下去,鲜活的生命魂游太虚。 “手下留情!” 老乞丐嚷叫着,身轻如燕飘然而至,老乞丐见此情景,火冒三丈,不由分说和何五扭打到一起。穆兰胳膊疼痛难忍,无法将他们分离开来。 眼看着五十多回合施展将到,胜负不见分晓。再这样不问青红皂白打下去,恐怕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这样的后果皆有自己引起,谁受伤谁无恙都不好。 穆兰瞅见两人对峙停歇之际,蹿到中央,两手摆开,示意停火。老乞丐见到穆兰,仇人相见般分外眼红。“我们好心帮你,你竟然恩将仇报杀我兄弟,是何居心?此仇不共戴天,看我取你人头祭慰我死去的兄弟。” 穆兰赶忙解释,把刚才的事情经过如实相告,一旁胆战心惊的翠儿是有力的佐证。老乞丐哼着响鼻,稍微思考,我行我素地说:“纵然我兄弟犯下色戒,罪不至死,你们为何将他杀害?” 穆兰无话可答,倒是何五铁骨铮铮,拍了拍胸脯叫嚣道:“你们没有一个好东西,好汉一人做事一人当,冲我来吧,他祸害良家妇女就是该杀,罪有应得。” 何五暴躁的脾气生出,脑子一懵,什么都不考虑,没心没肺的话鱼贯而出。穆兰听言气得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这厮言语错乱,竟敢把我也划入了“坏东西”之列。先前的好感荡然无存,她真想和老乞丐一起宰掉这个胡言乱语的家伙。 “走,跟我去找你们大王评理去,有种没有?” 无奈下,老乞丐放出狠话,他期望义胆能还他公道。 “有什么好怕的,走就走,上刀山下火海,老子眼睛都不眨一下。”何五爷一马当先,穆兰和老乞丐紧随其后,很快便来到了义胆下榻之处。 下人通报回来,领着三人迈进了义胆的客厅。义胆大步流星从卧室出来,看茶,尊请各位坐下稍安勿躁。老乞丐沉不住气,吸了一口茶,便怨声载道地把自己的冤屈报于义胆,希望主持公道。 义胆听完,目光清冽地望着穆兰,希望她发表意见,因为她是除了何五爷以外唯一的见证人。穆兰实话实说,义胆听言点点头。转而把稍有怒火的目光转移到何五爷身上。 何五明显怒火消退了很多,静静地坐在椅子中,咬着嘴唇,半句话没有发表。 “俗话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况且他们在山寨生死危亡之际出手帮助,解决了山寨长久以来的困扰之事,功不可没,你却如此对待宾朋,岂不令人齿寒,再说,那朋友犯了山规,可不是我山寨之人,可有老先生发落,尔怎能信手诛之?” 义胆言之凿凿,颇有道理,生性不善言辞的何五爷只是默默低着头。事件已经形成,总要有一个解决的办法,老乞丐不依不饶,讨要说法。 总不能让何五爷去偿命吧!穆兰站起来,瞪了一眼何五,拱手向义胆问道:“不知五爷此举触犯了你们哪条山规,自是处置就行了。” 义胆不假思索道:“他触犯了山规第十五条,滥杀无辜,形迹恶劣,罪责当斩。” “哈哈哈哈!”何五仰天长笑,面无惧色。笑过后,面容骤然严肃,掷地有声地说:“我杀这等败类,纵是斩首毫不低头,我没有错,死不足惜,二十年后爷爷我又是一条好汉。” 义胆长吸一口气,停了好长时间慢慢呼出――“来人,将这个狂妄之徒拿下,明日午时斩首示众。”两个大汉快步进来,将何五五花大绑,压了下去。 ------------ 第五十六章 万民伞 更新时间:2012-12-17 穆兰内心酸酸的,沉沉的,好似千钧大鼎压着,闷得喘不过气来。老乞丐没有谢恩,没有呼唤义胆英明,举着酒葫芦咕嘟咕嘟喝个不停,他如愿以偿,应该高兴才对,可他依然胸闷,畅快不起来。心中一个念头,自己是不是和死去的兄弟一样太过分了? 老乞丐把酒葫芦喝了个底朝天,突兀地将葫芦狠狠滴摔在地上,粉身碎骨。“都是酒惹的祸,老子今天开始和你势不两立。”这是老乞丐的戒酒仪式,酒,将彻底离开他的生活。—— 夜,静悄悄的。穆兰辗转反侧睡不着觉。索性起身,披上衣服踱到窗前打开窗户,皎洁的月光立刻洒落房间一地,远处黑魆魆的山脉连绵起伏,像是翻滚起落的海浪。月明星稀的晚上,白天的事情依然在眼前闪现。 何五倔强而高傲的头颅,老乞丐的悲痛和义胆大王的正气凛然,最令穆兰思绪万千而备受牵挂的是何五爷的生死。明天他就要接受山规的制裁,就要永远离开人世,离开这座到处留下他足迹的山脉,离开自己。 那个希望自己是牛郎的五爷,当流星雨划过天际的时候,许下了美好的愿望,不知那个藏在他心中的姑娘知道他明天就要奔赴法场吗?他就是离开这个世界,但那姑娘会永久藏匿在他心中。 眼角热痒,擦去,竟是泪水,穆兰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流泪,为什么寝食难安?难道就为了那个满嘴脏话驴脾气的何五吗?那个骂自己不是好东西的二龙山五当家吗? 穆兰甩了甩头,刻意要把这些困扰睡眠的东西甩掉,头沉沉的,刚下脑袋又上心头,眼前全是何五的身影,晃来晃去的,心神难安。 干脆把自己全埋进被窝里,用力闭上眼睛,黑黑的,耳边响起了何五的谩骂声。 一夜无话,一夜无眠,即将天亮的时候,穆兰模模糊糊闭上了眼睛,陷入轻轻的朦胧境界之中。一阵喧嚣,把她惊醒。她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开门出去探个究竟。门前聚着一些喽兵,三五一群,七八一撮的,全站在空地上议论纷纷。 穆兰的安身处正对着这个练兵场地,山上的早晨微微带着些许凉气。穆兰抖了一下肩膀,打了一个喷嚏。所有人立刻停住了说话,目光聚焦在穆兰身上。 穆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踢踢脚,伸伸胳膊。大家都认识了眼前这个貌美机智的姑娘,知道她不是做法事的童女,为了救兄弟才混进山来。 过了一会儿,议论又进入了状态。穆兰侧耳倾听,说得全是有关何五爷即将斩首的事情。有的说何五爷和那个翠儿有暧昧关系,才愤恨地杀了那个乞丐;有的说何五爷与那乞丐有私仇旧恨,借机杀了他;有的说乞丐酒后狂言惹恼了何五爷,故杀之。论议不一,道听途说,全是扯淡嫌疑。 穆兰打听到关押何五的地方,匆匆赶到,重兵把守,无人能进。穆兰掏出魔王令,喽兵慌忙跪倒,穆兰抢过钥匙,打开铁锁,自是大摇大摆进了暂时的牢狱——一眼黑咻咻的山洞。 何五盘腿打坐,身旁放着碗筷和酒壶,两只大胆包天的老鼠围着碗筷讨吃的,见有人进来,疯狂逃窜。何五睁开眼睛,见是穆兰,复又闭上,不言不语,哑巴般。 “我,我知道你是好人,好人是不该斩首的,我这救你出去,如何?” 穆兰就要揭开捆绑的绳索,何五大喝一声:“滚开,老子不会逃走的,老子认了,砍头时要是眨眨眼睛就是龟孙子。” 穆兰拗不过这头驴,无奈地摇了摇头,泪水在眼睛里打转。 “你,你还有什么交代的吗?我愿意帮你完成未了却的愿望。” “没有,老子山野村夫,商上无老人下无孩小,无牵无挂,倒也省心,哈哈哈哈!” 粗狂的笑声回荡在山洞中,穆兰想了想,问道:“你心中不是有一位姑娘吗?她叫什么名字,告诉我,我好帮你传话给她,你有什么话要对她说的吗?” 何五想了想,说道:“那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那年我五岁,母亲死于一场瘟疫,父亲便带着我走南闯北做货郎。那天我们行至一山下,碰到一个迷路的小女孩,和我年龄相仿,女孩崴了脚坐在地上哭泣不止。父亲学过正骨术,便脱去小女孩鞋子,帮她正骨,我们带着女孩寻家,半道遇到她的爹爹,小女孩便随爹爹回家。小女孩临走前送给我一个好看的蝴蝶结,约定让我以后去找她玩,我很喜欢那个小女孩。后来,蝴蝶结丢失了,我哭了三天三夜,自此,再也没有见过她,但她时刻深深藏在我心中。” “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穆兰问道。 何五说道:“她的名字叫兰儿,右脚面上有一块榆钱大小的红痣,临死前我真的好想再见她一面,可是已经不太可能了。” 穆兰身子颤了一下,恰恰自己右脚面上张着一块红痣,自己的名字不就是兰儿吗?难道那个女孩就是花木兰,就是如今的自己!穆兰思绪乱了一阵子,连忙理了理,稳了稳,泪水朦胧,悄悄背过脸去擦拭一下。 “你还是赶紧走吧,省得他们来了找你麻烦。” 何五闭上眼睛,穆兰切切地望着这张英俊的脸庞,心底不止一次地哭喊:“别再闭眼睛了,大刀落下的时候,你将永远闭上眼睛,趁现在,快快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吧,还有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姑娘。” 只是心底的声音,她没有说出口。穆兰强忍不住泛滥的泪水,慌忙离去。来到山洞外面,阳光普照大地,暖暖的空气开始渐渐布满每个角落,穆兰倒觉得脊背发凉,两手冷飕飕的。不行,一定要救何五,他不能死。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 突然,一个念头袭上胸口,何五生死就要看他的造化了。穆兰刻不容缓,飞奔下山而去—— 午时临近,几名喽兵押解着何五到了法场,其实也不是什么名正言顺的法场,就是一片空地,空地中央用石块砌成一个见方的台子,断头台是也。台上站着一名手持大刀的大汉,身材高大,光着臂膀,一脸的鬃毛,胸脯上杂生一片毛发,肚子滚圆,肚脐外翻,面相丑陋,十分恶心。 所有没有任务在身的喽兵全都过来观望,二龙山开山以来没少斩首穷凶极恶之徒,可是大家丝毫不减新鲜感觉,每次杀人都会有热闹的插曲,这次外甥打灯笼照旧。 早上起来,高冰寻穆兰无果,只好简单用餐继续寻找,问了几个喽兵,都说早晨还见她活动筋骨呢。确定穆兰没有意外,她算是放下心来。高冰混在人群中,仔细寻找,还是没有找到穆兰,连老乞丐的影子也没有见到。他们不会下山回家了吧,不可能的,穆兰要走也会叫上她的。 何五被压到了台上,台下鸦雀无声。 四姑娘端着酒盘随着义胆走上台去,义胆斟满两杯酒,慢吞吞地端起一杯递到何五面前,声音几近呜咽地说:“兄弟,哥哥送你一程,干完此杯中酒,来生还做兄弟。” 何五双手接过,义胆端起另一杯酒,两人举杯过胸,同时仰天一饮而尽。何五将空酒杯狠狠摔在地上,大啸:“行刑吧,老子迫不及待奔赴黄泉路,到了阴间老子依然是条汉子,哈哈哈!”何五并不下跪,昂首挺立,目视远方,好似寻找赴黄泉路径。 义胆并不摔下酒杯,只是往下山路口焦急观望,似有重重心事。 午时已到,众人屏住呼吸,等待侩子手惊天地泣鬼神的呐喊。侩子手按照惯例欲要按倒何五,何五杏目圆睁,咆哮一声:“堂堂男子汉立天地之间,休想令我下跪。” 侩子手胆战心惊,作罢,往手心里吐了唾沫。四姑娘冲上前,倒了一杯酒递到何五面前,什么狗屁时辰,反正我还没有送你呢,喝下这杯酒,从此阴阳两隔,兄弟,一路走好! 何五一口闷掉酒水,摔了出去。四姑娘和义胆不约而同地望向山口处。浩浩汤汤一群人向这儿奔来,男女老少,携妻带子。 “刀下留人!”为首的老汉手举万民伞,一马当先,在两名壮汉的搀扶下气喘吁吁来到近前。 何五闭着眼睛只等死神的到来,一声呐喊令他懵懂地睁开双眼,老汉一群人拨开喽兵,来到台前,这不是山下陈家庄的马老汉吗?再观,还有小石头,陈大姐,还有钟五三兄弟,个个脸上挂满泪痕。 义胆和四姑娘对视一眼,露出释然的微笑。 ------------ 第五十七章 山上来客 更新时间:2012-12-17 一干人全部跪倒,马老汉老泪纵横地说:“何五爷为人正义,帮助我们赶走村霸,开垦良田,抵抗朝廷购捐杂税,没少做了好事,请求大王网开一面,留下性命,戴罪立功未尝不可!” 众人异口同声――“请求大王放了五爷!”声势巨大,不容置疑。 高冰这才发现穆兰躲在人群中,身边站着尖声男子,俩人脸上写满兴奋。 义胆轻轻笑了一下,拱手作揖,请求大家起身再做商议,没有答应请求前,谁会起来?关键时刻,穆兰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台前,扯着喉咙道:“何五爷并没有真正的触犯山规,因为规定的是滥杀无辜,造成严重后果的才能处于极刑,那乞丐酒后行不轨之事,是可忍孰不可忍,才将其杀掉,换到是也会这样做的,还请大王三思,从轻发落。” 穆兰跪地,尖声男子跪地,高冰奔到穆兰身边跪地,四姑娘跪地,所有现场喽兵全部跪地求饶。何五爷眼含热泪,怔在原地。 事已至此,正顺了义胆的意思。作为一山寨主,为了整肃山规,杀鸡儆猴,义胆两手摊开,请大家起身说话,至于何五,不再杀头,但死罪以免,活罪难逃,杖刑一百必不可少。 大家见穆兰和四姑娘没有起身,便依然跪着,没有一个人擅自起来,就像是坚守岗位。 相对杀头,杖刑可谓是轻中之轻了。但是穆兰不舍得何五遭受皮肉之苦,努力想了想,一个主意袭上心头。 “大王,五爷虽不是富贵龙体,这一百杀威棍也是皮开肉绽,万一伤了筋骨落下永久的病根就不好了,我有一个万全之策,不知合适否?” 穆兰起身,众人呼呼啦啦皆起立。义胆洗耳恭听,看穆兰有何妙法。 “不如把五爷的衣服脱下,杖衣服一百下,譬如棍棒五爷身子,民间犹如新建房屋,无人居住,免遭阴霾之物入内,故把主人衣服置于房内,形同人在其中。道理在此,两全其美,何乐不为?” 义胆听言,不住地点头,众人诺诺赞同。于是吩咐下人扒下何五衣衫,展在台上,两大汉左右站立,义胆喝令,大汉你一棍我一杖,照着衣衫猛打。赤身何五向着台下众人抱拳谢恩,泪水哗哗流淌,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未到伤心处。 杖刑结束,义胆向大家宣告:“借着今日良辰美景,我临时决定,我和四姑娘的婚礼晚上举行,请众兄弟姐妹尽情欢歌,不醉不归,如何?” 热烈的响应,雷鸣般的鼓掌。何五爷和尖声男子涌上台去,一干人也簇拢上去,将义胆抛到空中,好不快哉! 穆兰和高冰左右拉着四姑娘玉葱之手表示庆贺,四姑娘两颊绯红,就要做新娘子了,能不激动和幸福吗? “哎呀,李肖那厮真是没有福气,这么好的姑娘不能娶到家中,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穆兰真心为李肖惋惜,四姑娘侠义心肠,为人正直豪爽,是难得的好姑娘,李肖无福消受,那是二人有缘无分。穆兰暗念:自己要是男子,定要娶四姑娘为妻。 就在这时,一个浑身沾满灰尘的喽兵连滚带爬地跑来,一头扎进人群中。几个油眼色的喽兵搀扶着他来到台前。喽兵欲哭无泪地禀报说:“台下有一男子强行上山,打伤了我们兄弟,此刻正挟持着我们的人来此。” 何五跳到台下,抓住喽兵的衣衫咬牙切齿地质问:“他娘的是谁这么大胆,我定要取他性命,走,带路!”众人一阵躁动,纷纷磨掌擦拳,誓与来人拼个鱼死网破。 正要前去,那人来到了,是李肖,披头散发,俨然一疯子。穆兰暗暗嘀咕,说曹操,曹操到,这天杀的家伙来此作甚? 五爷不问青红皂白,上前欲要擒之,穆兰和四姑娘阻拦。穆兰奔到李肖身前,关心地问道:“你来这儿干嘛?莫非他们与你有仇?” 李肖理了理凌乱的发丝,把穆兰审视一番,不怀好气地说:“这帮土匪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呀,他们并不是坏人,坏人已经被赶走了,你看我安然无恙,毫发无伤。” 穆兰在李肖面前转了一个圈,证明自己的话没有错。李肖拉起穆兰的手就要离开,穆兰挣脱不开,急得喘息不定,身子后撤,她目前还不想回去。 何五见此情景,火冒三丈,跃到李肖面前,拦住去路。 “你这厮私闯山寨,还打伤我兄弟,真是狂妄至极,看来不教训你比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几根筋了。” 言毕,斗大的拳头朝李肖脸上袭来。李肖来而不惧,出手相迎,两把拳头生生地击打到一起。“嘭”一声,两人各自退后几步,功力旗鼓相当,不分上下。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四姑娘拦阻两人恶斗。 李肖打量了四姑娘一通,收住拳脚眯着眼睛问道:“静儿,你怎么也在这里――哼,一定是他们把你劫来的,你暂且躲到一旁,我为你们出气。” “此言差矣,我不是被他们劫来的,我本就是这山上的人――” “她可是我们山寨的四当家,大名鼎鼎的四姑娘,你娘的还蒙在鼓里呢,嘿!” 何五骂骂咧咧,出言不逊。李肖不明就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眼不眨地睨着羞愧难当的四姑娘。四姑娘点点头,接着便道出了实情。李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一切显得那么的不可思议。一向温文尔雅的表妹的真实身份竟然是土匪头目,不是我不明白,而是这世界变化快。 “表哥,是我对不住你,我欺瞒了真相,就是怕你们为我担心。” 何五爷一听来人是四姑娘的表哥,不是外人,连忙收住拳脚,嬉皮笑脸道:“黄河水冲破龙王庙,敢情是一家人啊,罢了罢了,四姐,还不快请表哥回去叙话,这里可不是会亲聊天的地方。” 义胆上前施礼,李肖见来人身材威猛着装不凡,肃然起敬。四姑娘介绍两位身份,李肖一听是山寨大王,不屑一顾。他本来就讨厌土匪强盗,大王更是难入其心。 何五拉着义胆的胳膊对李肖说道:“这位现今有双重身份,一是大王,而是你的表妹夫,今晚他就要和四姑娘拜堂成亲了。” ------------ 第五十八章 改变看法 更新时间:2012-12-18 李肖不敢相信地痴痴望着四姑娘,四姑娘默默地点头。李肖心头大乱,这世界确实乱了,老鼠给猫当伴娘了。 李肖的出现,有一个人是最高兴的,她就是高冰。自比武招亲那天起,高冰就对他念念不忘,时常梦中喊着他的名字惊醒。如今见心上人出现,能不惊喜过望吗?高冰凑上前,嘻嘻地问道:“李肖大哥,你来此干什么?” 李肖恨透了穆兰,竟然帮着土匪讲话,不乐意地看了穆兰一眼,堵着气说道:“我,我,我是来寻你的,一个姑娘家混在土匪窝里有什么好呢?识相的快跟我回去。” 李肖的支支吾吾,穆兰心知肚明。高冰可是乐坏了,没有想到表面冷酷无情的李肖还惦念着自己。明白人倒听得出来,他的话是说给穆兰听的。高冰蒙在鼓里心花怒放着呢! “表哥,你可是二龙山的贵宾,我等定当尽地主之谊,请随我回去,好酒款待。” 义胆直言快语,喊出了“表哥”,穆兰“噗”禁不住笑了起来,一时花容绽放,示意李肖恭敬不如从命。李肖担心她的安危,不能即刻空手而归,暂且答应下来,预谋着见机行事。 众人散去,义胆和何五前面带路,李肖、穆兰和高冰三人同行。 穆兰问了李肖一些家中状况,李肖如实相告。穆兰知晓老板和花雄已然平安到家,心情豁然开朗起来。走了不到三里山路,穆兰猛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便问道:“那封信不知你收到没有?” 李肖先是一顿,继而想到了有关高冰那封信的事情。用余光斜视了高冰一眼,实事求是道:“我没有去小树林,有什么可疑直说,干嘛非要到那个地方说事,多不吉祥的地方。” 高冰冤枉道:“我根本没有给你写过信,我敢对天发誓,如果我高冰写过那封信,必遭――” 穆兰赶忙捂住了高冰的嘴巴,怕她说出对不知爹妈的言辞。这就奇怪了,到底是谁写的信,目的何在? “那个小树林怎么了?莫非有鬼狼出没?”穆兰随便问了一句,她是一个万事好奇的人。 “曾经有好几十个壮汉去小树林打猎,无故消失,至今没有找到。报了官府,官府多次调查,依然无果,有人说那里藏着某种吃人的大怪兽,有人说那里是通往地狱之门的机关暗道,壮汉们一定是误入暗道而奔赴黄泉了。” 好神秘吓人的故事,穆兰决定回去后要查探出端倪。穆兰不相信鬼神之说,更不相信有怪兽,一定有心怀叵测之人在暗箱操作,策划着一个惊天大阴谋。 这是后话,眼下穆兰的首要任务就是消除李肖内心对义胆的排斥,让他明白二龙山土匪不是一般的打家劫舍之徒,而是义胆云天的铮铮好汉。一些斑斑劣迹只是害群之马的行为,与山寨的疏于管理有关,不是人之本质。 就要到聚贤厅了,一个喽兵奔来向义胆禀报道:“三王手下的几个混混在山下捉了老百姓下蛋母鸡三只,听凭处置。” 义胆勃然大怒,喝令押上来。几个混混垂头丧气地被押到义胆面前,义胆问明事情经过,混混供认不韪,三只老母鸡惊恐不安地鸣叫着,还有一只屁股里夹带着即将诞生的鸡蛋。 “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母鸡完璧归赵还于百姓,传话下去,自此再有这般行为,杀头论处,绝不姑息。”义胆不再姑息养奸了,三大王的为所欲为归根结底是他的错。原本他知道三大王的不良嗜好,不与之计较。何曾想后来变本加厉,局势很难控制,徒留悲叹。 义胆声如洪钟,响彻山谷,令人不寒而栗,一时间叫好声不绝于耳。 李肖看在眼里记在心中,难道自己冤枉了他们,他们不像是十恶不赦的土匪恶霸,如此行为倒像是一心为民的英雄好汉。李肖表面的看法开始渐渐扭转,向义胆投去一抹不易察觉的敬佩眼光,这个小小细节被穆兰发现,暗生欣慰。 一行人进了聚贤厅,何五主动请缨将功赎罪。 “你如何立功赎罪呢?”义胆嗔怪,等着圆溜溜的眼睛质问。 何五搔了搔头皮,咧着石榴般的小嘴说道:“你的婚宴安排包在我一人身上,你只需陪着客人聊天就行了,在二龙山上,难道这不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吗?” “你这厮开始贫嘴了,真后悔刚才没有砍你的头,人头落地,你如何贫嘴。” “那我就去找阎王爷贫嘴去,说不定阎王爷看上我,和我八拜为交结为兄弟,然后封我一官半职,高高在上,想要谁的小命随时来取,好不乐哉!” 这家伙,想象力丰富,自恋到了无穷地步,逗得大家哄堂大笑,李肖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我也不在这儿胡言乱语逗大家开心了,你们先歇着,我去张罗婚宴排场了,我去也!”何五转身不忘感激地偷看穆兰一眼,一溜烟奔了出去。 自是上茶和点心,李肖也不客气,大概是鞍马劳顿又饿又渴,风卷残云,点心和茶水全部进了肚里。细心的四姑娘吩咐下人准备些饭菜,先让表格填饱肚子。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一会儿,仆人端来了几个小菜,荤素搭配,有酒有肉,李肖边吃边喝,顾不上和别人说话。 高冰丫鬟似的立在李肖身旁,为其斟酒夹菜,好生殷勤。四姑娘嘴角闪过一丝微笑,看来表哥业已有人挂记,以后将不再为他的终身大事惦记了。 待李肖吃喝完毕,仆人收拾妥当。四姑娘便近前对李肖言道:“表哥,你我受媒妁之言订有婚约,如今我毁约变心,你勿要嫉恨在心,妹我向你赔不是了。”言毕,深深鞠了一躬,情真意切。 “我哪会有那般心思,我一直把你当亲妹妹看待,如若结亲也不是我所期望,愿你们白头偕老,恩爱到天荒地老。” 释然的李肖,释然的四姑娘,他们皆向往自由的爱情,崇尚无拘无束的生活,此行此举,向封建势力做出了挑战的准备。这样一个封建势力弥漫各个角落的社会,这样一个男女授受不清的氛围里,穆兰很是佩服眼前两个人现实大胆的爱情观,穆兰鼓起了手掌。 “今天你正好充当我的娘家人,这里离你家路途遥远,再说姑姑一旦知道我的身份准会破口大骂,我不想请她来此了,待日后向她陈明一切,可否?” “极是,你姑姑生平最讨厌强盗土匪了,不来最好,来得匆忙,且想不到喜事的降临,我身上也没有什么送你的东西,”说着,李肖从衣服里取出一颗佛珠,接着说道:“这是来此的路上遇到一位行脚僧向我化缘,我给了他十两碎银,那僧人一时兴起,便送给我这么一颗佛珠,能佑人平安。望它能给你带来好运。” 四姑娘恭敬接过,佛珠婴儿拳头大小,表面光滑黑漆油亮映出人影,便兴奋地保存起来,正所谓礼轻情意重。“你家不是有一把祖传碧玉手镯嘛,能否慷慨送给我呢?”四姑娘对李肖家知根知底,不存在秘密可言。 李肖“噗嗤”笑了――“你真是一个视财如命的丫头,那个手镯是留着送给我的女人的,你莫要打主意了,妹夫可是堂堂山寨之主,什么宝贝都会有的。” 李肖的祖传手镯可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曾经有很多古董商前来出天价购买,都被李肖母亲回绝。也有人秘密潜到家中偷盗,李肖把宝物藏得严实,所以空手而回。 ------------ 第五十九章 原来如此 更新时间:2012-12-18 时间不长,何五一脸灰尘地跑了进来,笑容可掬地嚷叫着:“万事俱备只欠拜堂成亲了,晚上大家喜酒放量,但是大哥千万不能喝高了,不然会误了洞房春晓的大事。” 何五油嘴滑舌,惹得四姑娘伸手便打,何五大厅里逃窜,四姑娘追着喊打,逗得大家喜不自禁。何五躲到义胆身后连声讨饶,义胆为兄弟说情,四姑娘才怒气未消地作罢,回到座位上喝茶压气。 言笑过后,何五一本正经地站到穆兰面前,抱拳施礼,道:“多谢兰妹妹的求情帮助,不然我的屁股肯定是皮开肉绽,不死即瘫,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穆兰噘着小嘴道:“我真的后悔为你求情了,打了屁股见了血肉你才会老实一些,大家说我话对吗?” “对――”众人异口同声,何五热脸碰个冷屁股,自惭形秽地踱到座位上老实巴交地坐下来,暗叹,我的命好苦呀。大家终于看明白了,何五怕过谁,唯独怯怯呼呼地怕穆兰三分,穆兰有着非凡的手段。 李肖见何五对穆兰有十分的好感,内心疙疙瘩瘩的不是滋味,从何五的眼神中,他看出了一丝异样的东西。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何五对穆兰的爱慕通过瞳孔淋漓尽致地传达出来,任何一个不缺筋的人都能看出端倪,何况李肖是文武双全的人。 义胆和四姑娘暂且失陪,他们要去准备一些必要的婚礼事情,恩恩爱爱离去。 一个喽兵进来交给穆兰一封信,拆开,是老乞丐写的,大意是事情办妥,留下无意,带着兄弟的尸骨下山厚葬,拜别。穆兰曾答应他们有笔好处,人家空手而归,内心惭愧。想着老乞丐独战群狼的场面,甚是揪心。没有他,恐怕一干人早就成了群狼美食,下山后一定登门答谢,聊慰平生。可是转念一想,老乞丐靠乞讨为生,居无定所,能找到他老人家吗? 高冰按耐不住,拉起李肖的手撒娇道:“李肖哥,我们出去转转吧,这儿的风景很美,我有话对你说。” 李肖劳累,很想休息,无奈高冰不解人之所需,拗不过她便随之而去。 大厅里只剩下穆兰和何五两人,短暂的寂静后,何五打开了话匣子。 “实不相瞒,表面上俺对大哥唯命是从,背地里我厌着他呢。只为了俺杀了一个色徒就不念兄弟情义,把我推上断头台,要不是老百姓来得及时,恐怕小命休矣。唉,想不到我何五还让老百姓这样耐见,虽死足矣。” 何五发起了牢骚,句句是对义胆的不满。穆兰苦苦一笑,指着何五的鼻尖骂道:“好你个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的家伙,义胆明明袒护你,你还这样对他,早知这样,我们干脆不找老百姓前来救你性命了。” 穆兰一句话说得何五一头雾水,穆兰便把事情的真相全盘托出―― 原来,穆兰一万个不想何五去死。情急之下想到了一个权宜之策,便慌忙下山,来到附近几个村落,向村民询问有关何五爷的事情。大家众口皆碑,都说何五爷是个好人,没少帮助乡邻办好事。帮助马老汉讨回闺女并赶跑村霸;帮助小石头医好摔断的双腿;为寡妇陈大姐修缮房屋;钟五三兄弟日子过得烂包,交不起皇粮和各种杂税,何五爷仗义疏财慷慨解囊,帮他们度过难关等等,功德之事不胜枚举。 就在穆兰组织乡亲们上山救人之际,尖声男子出现在了村子里,穆兰问他来此作甚,尖声男子与穆兰友谊笃深,不便欺瞒。他说是大王义胆派他火速下山组织百姓去救何五爷,眼下只有百姓能救他的命,与穆兰的想法不谋而合。于是两人带着上百号百姓,高举万民伞极速上山而来。何五爷命不该绝,即将行刑之时百姓赶到,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你还这样冤枉义胆大王,真想你死的话他就不会派人下山请百姓前来。” 穆兰的训话句句见血,平日里高傲自大目无一切的何五爷此刻如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眼睛里挤吧出几滴脆弱的眼泪。 “原来如此,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该死,我不要脸。”雨点般的巴掌扇在自己脸上,红红的指印清晰可见。穆兰不容他如此作践自己,劈手截住了巴掌,怒斥道:“知错能改就是好汉,莫要这般自虐,好了,这件事情告一段落,以后不要再提起,省得跑了风声人家背后议论大王私心昭然。” 何五点头诺诺称是。 ―――――――――――――――――――――――――― 高冰领着李肖迈着轻盈的步子来到悬崖边,蔼蔼薄雾轻纱般笼罩着远处和近处的山脉,恰如人间仙境。李肖一门心思全在穆兰身上,对一厢情愿的高冰没有什么心跳的感觉。出来溜达,纯属违心,也不好拒绝。 高冰掐了一朵好看的小花别在头上,乐呵呵地望着李肖道:“你说好看吗?” 李肖望着空中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出神,高冰的话没有入耳,不予理会。高冰气咻咻拍了他一下,声音提高八分贝道:“真是气煞我了,我哪里得罪你了,对我爱理不理的,我真想从这儿跳下去。” 李肖这才回过神来,不知高冰生的是哪门子气,自知冷落了她,遂当面露喜色赔礼道歉。 女人就爱男人的哄骗,高冰复又兴奋起来。又掐了一朵鲜艳的花朵别在发髻间,把李肖的脸当做镜子般晃了晃,道:“我好看吗?” 李肖脸皮薄得像张纸,红着脸生硬地说:“好看,但是――” 李肖言辞打了一个转折,高冰脸色晴转多云,铁青着脸问道:“但是什么,你不喜欢吗?” 李肖摇了摇手,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喜欢没有用处,喜欢你的男人喜欢才可以的。”李肖说话直来直去没轻没重,严重伤害到了高冰的自尊心。这话明摆着呢。他李肖根本不喜欢你高冰,说什么中耳的话都是枉然,这点高冰心知肚明。 高冰把花朵疯狂地从发髻上扯下来,撕得粉碎,眼含泪花可怜楚楚地说:“拜托了,你就不会说句假话哄哄我吗?我的要求并不苛刻,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呜呜!”―――― 李肖最怕女人哭了,眼见高冰哭得花枝乱颤,一时不知所措。只怪自己太过木讷,不解人间风情所致。李肖掏出手绢递给高冰擦拭,高冰夺过,扔在地上,泼辣难惹,泪水哗哗流淌。 李肖徘徊不定,实在没有好办法劝慰高冰。 “高冰姑娘――” “哇!”高冰哭得更厉害了,声音响彻山谷,惊得谷中一群鸟儿突兀飞向天空,直插云霄。 “我的姑奶奶,你就别哭闹了好不好,万一有人看到还以为我对你动了手脚,我求求你了,不然我给你下跪成不成?” 李肖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高冰表面暴风骤雨,心里直想笑。 “好啊,你给我下跪,我就不哭了,呜呜呜!” 高冰哭的声音更响了。李肖听言知道高冰不会有什么事,就不咸不淡地说:“咱们还是回去吧,我有重要的事情与穆兰商量。” “左一个穆兰右一个穆兰,我知道你的心思全在穆兰身上,回去找你的心上人去吧,我想单独静一会儿,不过放心,我不会想不开自寻短见的。” ------------ 第六十章 坠落山崖 更新时间:2012-12-19 李肖左右放心不下,也不管男女授受不亲了,拉着高冰的手往回走,高冰挣扎,李肖将其抱在怀中。高冰拼命捶打李肖的肩膀,又哭又闹的,就是不想回去。 高冰终究就范,乖乖地随着李肖回去。趴在李肖宽厚的肩膀上,高冰莫须有的感动和幸福油然而生,泪如雨下,打湿了李肖的衣服。李肖把她放下,高冰默默地回走,腮边的泪痕依稀可见,两人沉默不语,各自想着灿灿的心事。 回到聚贤厅门口,李肖见到一些喽兵交头接耳对他指手画脚,还不时发出阵阵怪笑,议论的重点全在他身上,李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纳闷地走进了聚贤厅内。 厅内坐着义胆为首的一干人,全都异样的眼光看着他,穆兰狠狠滴瞪了他一眼,眼光洒向别处。难道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得罪了大家?李肖一定要弄个清楚。 坐下后,义胆发表讲话,道:“人已聚齐,请大家参加婚宴,玩得尽心欢乐是我的希望,请!” 众人纷纷离座,向外走去。李肖尾随穆兰走到外面后,扯着衣角拉到偏僻处,急急问道:“大家都是怎么了,全都怪怪地看我,我哪里失了礼节?” “哼,刚才义胆差人寻你,见到你对高姑娘强行搂抱,行为甚为猥琐,那喽兵回来后当着大家的面如实禀报,你该做如何解释?看你衣冠楚楚,没想到竟做出如此令人嗤之以鼻之事,我看走了眼。” 穆兰言语如刺,李肖大喊冤枉,道:“你们看错我了,真相你们尽可问那讨厌的丫头去,我的天呀,我胸闷得厉害,快要窒息了。” 穆兰也不搭理他,自个快走几步冲到了前面。几个丫鬟看了李肖一眼,慌忙躲得远远的,生怕染上瘟疫似的。 李肖奔到最前面,举起手道:“大家暂且停步,我有话说。” 一干人驻足下来,眼光齐刷刷地望着李肖羞红的脸庞。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豁出去了。 “我向大家解释一件事情,大家可能都误会我了,在山崖边我言语惹哭了高冰小姐,她非要呆在那里不会来,我怕有个三长两短,只好强行抱着她回还,不是你们表面看到的那样子,我李肖做人堂堂正正,绝不会干下流猥琐之事,还请高冰小姐站出来证明此事。” 齐刷刷的眼光转移到了高冰身上,高冰的话至关重要。李肖眼中全是乞求的神色。 高冰咬着嘴唇没有说话,可把李肖急坏了。我的姑奶奶,你就发发慈悲实话实说为我解围吧,不然我就声名狼藉无言见江东父老了。 “大家不要怪李相公了,那是我自愿的,与你们无关!” 高冰言毕,兀自向前走去。李肖如遭受晴天霹雳,眼睛发黑,一屁股蹲到地上长吁短叹,这个世界真他妈得越来越不可思议了,李肖无话可说。 众人依旧迈步前行,何五走到李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说:“既然是人家心甘情愿,你还自责什么呀,随我快活快活去,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李肖哑巴般不再言语,他是个把名声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人,无端头上扣上一个不光彩的帽子,刀子剜心般难受。这个遭天杀的丫头,为什么关键时刻往自己头上泼屎盆呢?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爱到极致做到极端之说吗? 李肖颤巍巍地来到悬崖边,见一男子正跪在崖边撕心裂肺地哭泣,深沉的呜呜声透人心脾,李肖眼角湿润了。女人的哭是小巧玲珑,男人的哭才是惊天动地。 李肖没有打搅男子情感的发泄,立在地上望着即将落山的夕阳沉默着。那男子哭了笑,笑了哭,如此反复无常,最后筋疲力尽摇晃着站起来,步步挪动。 不好,这爷们一时想不开要跳崖了,不能坐视不管,不能眼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顷刻间灰飞烟灭,他可能有爱他的人此刻正期盼着他归家,家人也可能正在火急火燎地寻他,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李肖没有多想,内心只有一个信念,不能让他去死。 李肖轻功不错,一个跃起,稳稳落到男子身后,伸手抱住了男子的腰,顺势往后一转,想把男子推到后面安全之地,不想男子受到突然袭击快速反应,后脑勺向后猛力一撞,“咚”一声,李肖鼻血横流,眼前发黑。男子抓住时机挣脱李肖的手,一个后蹬,李肖向后退了几步,到悬崖边,惯性作用,没能稳住脚,跌落悬崖。 李肖本是功夫内家,只是那男子动作犀利,趁其不备,才将他打落悬崖,不算稀奇之事。 男子脚蹬之际转头观看到底是谁背后偷袭,当他看到是李肖之时,惊慌失措,欲要伸手拉住,但为时已晚。男子懊悔万分,跪在悬崖边向下探望,蔼蔼薄雾,深不见底,粉身碎骨将是李肖的下场。 男子欲哭无泪,立身整理了衣服,吸溜了一下鼻涕,一步一挪地往回走去。 再说穆兰一行人来到了“风月殿”,这儿布置豪华,各个角落充满了喜庆的气氛。中间是一片空地,供于举行婚礼,两边全是油漆闪亮的桌子,上面陈放着美酒菜肴,飘出阵阵香气。 穆兰没有见到李肖归来,心想这家伙一定真的生气了。其实穆兰知道他的为人,他是绝不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的,高冰默然承认,那是她一厢情愿的意向。穆兰知道高冰一直深深喜欢着李肖,李肖对她不太感冒。 婚礼马上举行,穆兰还是没有见到李肖的身影。这可如何是好,因为穆兰得知婚礼期间有一个献茶的程序,四姑娘无亲无靠,李肖权且作为她的娘家人接受献茶。在这个节骨眼上销声匿迹,多不圆满呀。 穆兰把此事悄悄告知高冰,高冰在人群中寻来寻去,还是不见李肖。开始后悔起自己的蛮横无理起来。刚才当着大家的面令他下不了台实是不该。就在穆兰和高冰准备出去寻人的时候,尖声男子无精打采地进来了,好似发生了很不愉快的事情。 尖声男子踱步到满面春风的义胆面前,“噗通”跪下,悲戚戚喊道:“大王,你杀了我吧,我对不住你和四姑娘。” 义胆脸色阴暗下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纷纷停止言笑,看着眼前的一幕发呆。义胆让他起身说话,尖声男子依旧跪着,动也不动。 “发生了什么事情,别扭扭捏捏的,有屁快放有话快说,老子等不急。”何五爷炮筒似的大嘴对着尖声男子就是一阵狂鸣。 “我,我在悬崖边当值,无端后来袭来一人将我紧紧抱住,我一个机灵趁其不备将他蹬倒,他后退几步坠入悬崖,命赴黄泉,我错了。” 穆兰感到一种不祥的预兆,她紧紧抓住尖声男子的肩膀呵斥道:“他是谁?” “他,他是李肖,原来我根本不知道是他,还以为是刺客袭击我呢。” 四姑娘在闺房里梳妆打扮,并不在现场。李肖死去,婚礼还是要办的。义胆压低声音告诫大家此事不要走路风声让四姑娘知晓。 高冰听到这个噩耗,顿觉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险些栽倒在地。幸亏穆兰眼疾手快将其扶住,稍等片刻,高冰恢复意识,哭喊着道:“快去山下救李肖,他没有死,他一定还活着,快去。” 高冰一马当先,义胆做了简单的安排,遂带着一帮人出去寻找李肖尸体。何五爷留下来大点婚礼现场。 义胆带着一干人随着尖声男子来到事发地,圈定李肖坠崖范围,便带着大家向山下行去。高冰两腿发软,走路歪歪哉哉的,穆兰让其留下来等候消息。她猛力地摇头:“不,我要亲自去寻李肖哥哥,我知道他在山下面等着我的到来,呜呜呜!” 言语凄切,穆兰鼻子一酸,泪水又流淌出来。 ------------ 第六十一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更新时间:2012-12-19 四姑娘在翠儿等几名丫鬟的包装下,花枝招展,一身罗裙裹着芊芊玉体,像一团霍霍燃烧的希望之火,充满了生命的活力。 四姑娘对镜照看,羞得满面绯红。她平日里不爱把过多的时间用在梳妆上,她是一个很随性的人,一切讲究自然端庄,这也正应了她的身份——侠女。自古以来,侠女比不得千金大小姐的毕恭毕敬的心态,凡事讲究体态婀娜多姿,重于内外修养。 所以当四姑娘看到镜中的美人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花怒放,敢情自己经过这么一雕琢,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四姐,你今天真漂亮,像个下凡的仙女,嘻嘻……”翠儿目光炯炯,望着大放异彩的四姑娘唏嘘不已。 四姑娘转头白了翠儿一眼,生气地说:“我今天漂亮,难道以前就不漂亮了吗?死丫头,拍马屁也不会拍,以后看准了马屁股再拍,千万别拍在了马蹄子上,弄不好会挨踢的。” 虽然是四姑娘的教训话,翠儿和几个姑娘听言掩嘴失笑,一个芳龄最小的姑娘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四姑娘也不发作,看着她们如此兴奋,油然而生出一种成就感。这些个丫鬟平日里不苟言笑,说话做事严谨细心,生怕一时疏忽错了事情遭驱逐,就像后宫里伺候娘娘妃子的女子。 二龙山虽然是占山为王的土混混们的天下,名声不好,可这里的待遇不一般,眼下恰逢世道动荡不安,天灾人祸不断发生,能够找一个吃饱穿暖的地儿蜗居将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山上的丫鬟跟着有头有脸的主子,吃香喝辣,无人敢惹,谁愿意下山受苦受罪去呢? “翠儿,别在这儿逗我的乐了,快去风月殿看看他们准备好了没?” 翠儿与其他几个姐妹对视一眼,挤吧着明亮的大眼睛说道:“四姐,等不及了吧。” 四姑娘红着脸说:“不错,本姑娘可不是假惺惺的人,拜堂成亲这道坎早晚要过的,早过去早心安。” 翠儿舔了一下嘴唇,道:“我们村庄早些时候有个姑娘出嫁当天哭哭啼啼,几个轿夫被她哭得心乱如麻,生了怜悯之心,抬着她走到一个偏僻的地儿,轿夫便问姑娘一定对这门亲事不满意,干脆放你远走他乡,离开这个地方就自由了。那姑娘只说了一句话,几个轿夫当场晕倒——” 翠儿故意卖了一个关子,停止喝了一口茶,四姑娘急性子,道:“快说,那姑娘说了什么话?” “那姑娘说,大哥,你们尽管抬轿,我不哭了还不行吗?接着,轿里传来几声银铃般的笑声。” 翠儿的小故事逗得大家笑了又笑,唯独四姑娘阴着脸,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该死的翠儿,你这不是明明在挂羊头卖狗肉拿我开玩笑嘛! “快去那边瞧瞧,速回禀报我。” 翠儿不敢放肆无度,喏了一声轻步迈出了门槛。 翠儿碎步绕过一排排房子,最终来到了风月殿门口,何五站在门口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翠儿来了,如同四姑娘驾到,一时间想不出打发其回去的言辞。 “哎呦,五爷怎么亲自把门放哨呢,放着这些下人干什么?不是说你五爷,你也忒娇宠你的手下喽兵了,他们变成懒虫,看你以后怎样发号施令。” 五爷有任务,扭曲着笑脸望着翠儿发愣。翠儿纳闷了,平日五爷油嘴滑舌尖牙利齿的,这次怎么就傻了似的笑个不停。 翠儿带着满脑子的问号信步朝殿里走,何五闪身拦在翠儿面前,支支吾吾道:“你,你不能进去,不能!” 翠儿眉头拧成一个突起的小疙瘩,一脸疑惑地问道:“我为什么不能进去”四姑娘差我来找大王有要事商量。”翠儿信口编了一个谎话,跟着四姑娘,多少会学到一些古灵精怪的本事。 五爷抓耳挠腮,急得满脸通红,热血沸腾。 “反正你不能进去,大王他,他正在和山下而来的要客商议机密大事,任何人不能入内,违者格杀勿论,你还是暂且回去禀告四姑娘,让她稍安勿躁,这面解决好事情就会请她前来拜堂。” 五爷险些乱了阵脚,最后总算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拒绝翠儿的造访。要客,是二龙山对方圆几百里散布的眼线的统称。这些要客吃着二龙山的饭,花着二龙山的银两,担负着维护二龙山权益的责任。一旦他们听到一些对二龙山不利的风吹草动信息,就会立刻上山禀报义胆,义胆经过权衡商议,制定出摆脱不利的方案,让他们协助执行。 翠儿半信半疑,往殿里探头探脑,五爷推了她一下,急不可耐地说:“请回,里面在商议机密大事,你进去了大王会砍了你的头。” 翠儿也不敢造次,咬着嘴唇回去了。 —————— 义胆带着大家火速来到山下,点上火把,号召大家不放过一个角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高冰和穆兰呼唤着李肖的名字,高冰近乎沙哑的声音透出几分力量的衰竭。她一路下山而来,哭喊着,一刻也没有停歇,生怕李肖默默离她远去。 穆兰也是相当伤心的,虽然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够长,自己对李肖还没有彻底了解,但是她知道李肖是一个好人,男人中的佼佼者。比武招亲的一幕在眼前不停晃动,还有他忧郁的眼神和深沉的声音,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切,但是这种温暖的友谊好似离她越来越远。 大家借着火把的光亮极力寻找,一个时辰过去了,根本寻找不到李肖。莫非尸体被凶兽叼走吃掉了? 就在大家焦头烂额的时候,只听一声尖锐的鸣叫,“噗通”一声,从悬崖上的树丛中落下一条飘带似的东西,差点没有砸到穆兰。 火把全部聚拢来,这一看,把大家吓了一跳,原来是一条体态肥壮的巨蟒。巨蟒打了一个滚,欲要逃之夭夭。众人慌忙闪开,这瘆人的东西谁也得罪不起。大家闪开一条路看着巨蟒爬行而去。 细心的穆兰突然发觉势头不对,巨蟒身体一部分明显粗出好多,里面一定有被吃的动物。穆兰一个疾跃,挡在了巨蟒面前。巨蟒扬起铁锨般的大头,挑衅地吐着芯子,发出阵阵令人惧怕的嘶鸣声。 “不能放它走,它肚里有东西。” 穆兰一声惊呼,大家纷纷聚拢到穆兰身边,亮出武器,准备斩杀巨蟒。穆兰轻轻拔出短刀,指向了巨蟒。穆兰隐隐感到李肖就在巨蟒的肚子里,磨蹭一分钟李肖就多一分危险。 巨蟒见来者不善,半截身子竖在半空,左右摇摆,张着血盆大口,周边丛树不停摇摆,树叶稀稀疏疏落下,山雨欲来风满楼,一场血战在所难免。 穆兰先下手为强,袋鼠般轻轻跃起,挥刀朝巨蟒头上砍去。巨蟒也不是吃素的,它机灵地闪过穆兰致命的一击,摆动身子,猛然缠住了穆兰的身子。 巨蟒缠绕着穆兰在地上翻来覆去,它那滚圆的身子开始渐渐束紧穆兰,穆兰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对她的身体造成巨大的压力,她的呼吸急促,慢慢变得困难,每吸一口气都要付出偌大的力量。她的身子开始酥软,眼睛发黑,耳边只听到体内骨骼咯吱咯吱的响声。 ------------ 第六十二章 有惊无险 更新时间:2012-12-20 义胆一声令下:“快去救穆兰姑娘,杀死巨蟒者我重重有赏。”言毕,义胆第一个持刀扑上去,一刀砍在巨蟒脊背上,没入三四寸,血流如注。众人纷纷操着家伙照巨蟒身上乱砍一气。 巨蟒疼痛难忍,松开穆兰猛地甩出身子,义胆跳到半空,躲过巨蟒反击,其他人被巨蟒身子甩出好几丈远,有两个当场毙命。一个是头部重重摔在了岩石上,一个是摔在了大树上。 穆兰缓过神来,抓住有利时机,劈手从一个喽兵手中夺过大刀,跃至半空。“呀!”锋利的刀刃结结实实落在了巨蟒头顶,刀锋没入半个头部,鲜血喷溅在穆兰身上,成了血人。 巨蟒直挺挺地落在地上,浑身抽搐,发出低低的嘶鸣。穆兰来不及歇息片刻,对巨蟒开肠破肚,肉皮外翻,为了救人,穆兰成了残忍的刽子手。义胆上前做帮手,李肖可是他的实在亲戚,他不想在自己的大喜之日让心爱的女人悲痛万分。 穆兰的猜测不错,李肖果然在巨蟒的肚子里。 “快生火。” 穆兰和义胆小心翼翼地将李肖从巨蟒腹中抬出来,放到地面上。众人七手八脚捡柴禾,时间不长一堆篝火熊熊燃起。借着火光,穆兰发现李肖脸色煞白,所幸气息尚在,真是老天有眼不灭好人。义胆脱下斗篷为李肖盖上,轻轻呼唤着名字。 “李肖大哥,李肖大哥,你醒醒,我是穆兰啊!......”穆兰一边呼唤,一边用衣服擦拭着他脸上和头上湿湿的粘液。众人把李肖围在中央,篝火释放出暖暖的热量,烤的所有人热乎乎的。 高冰取出水葫芦,往李肖口中轻轻灌进一点水―― 水从李肖口中完全流了出来,气若游丝,大不如前,身体变得越来越凉。 “李肖大哥,你醒醒,我是高冰啊,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惹你生气,你醒来吧,接受我的道歉。” 李肖没有丝毫的反应,高冰边哭边喊,成了泪人。李肖的不幸与高冰有着直接的关系,如果她实话实说,李肖就不会生气,不生气就不会来到悬崖边,不来悬崖边就不会遇到尖声男子,更不会被当做偷袭者蹬下山去。高冰认识到了自己犯下了天大的错误,悔意晚矣。 眼看着李肖就要不行了,高冰只是抱着李肖惊天地泣鬼神地哭叫,束手无策。穆兰把高冰拉起来,跪下托着李肖的头,咬了咬牙道:“大哥,我是穆兰呀,你快醒来,我离不开你啊,一直以来,我知道你对我情有独钟,我打心眼里也喜欢你,只是出于女孩的羞涩,从不敢表现出来。你不能死,我们还要携手共创美好明天,你一旦去了,我生无可恋,了无生趣也随你而去。” 穆兰情真意切的表白,令在场的人如沐春风,但高冰心里酸涩难受,无奈,黑猫白猫逮住老鼠就是好猫,不管用什么方法能够救活李肖,就是她的恩人。 穆兰分明感到李肖的身子轻轻动了一下,有了生命复苏的体征。 “他的手动了,手动了,李肖大哥,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吧。” 高冰欢愉万分,刚才还是满是惆怅的脸一下子舒展开来,破涕为笑,脸上绽开了雨后般的花朵。 李肖微微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穆兰,裂开嘴巴勉强笑了一下,露出血迹斑斑的牙齿。然后看了高冰一眼,脸部没有丝毫的表情,木木的,显然他还在生高冰的气。此刻,高冰也不顾什么男女授受不清了,抱住李肖的脸蛋在上面“啵”了一口,羞得霞光满面。 义胆当即命令抬来担架,把李肖放在担架上,一行人向跟着往回走。 穆兰和高冰齐驾并驱行在担架两列。 “穆兰姐姐,刚才你说的话全是真的吗?”高冰问穆兰。穆兰看了一眼躺在担架上的李肖,暗道,你哥丫头问这话也不捡个时候和地方,李肖眨巴着眼睛愣愣地望着天上的星星,这个时候该如何作答呢?权衡利害关系,为了李肖能够快快康复,故作嫣然一笑,道:“当然是真的了。” 高冰不再说话,边走边思量着心事。担架上的李肖刚才隐约听到了穆兰的真情告白,此刻听言,心花怒放,浑身来了劲,真想跳起来高歌一曲。 李肖回过神来努力想了想自己的经历,他依然记得悬崖边的一幕,摔下山后脑子一懵,好像身子短暂的垂落后,一下子摔在了软绵绵的东西上面,身子接着弹起,继而脑子一黑,进入了一个黑洞,呼吸困难,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李肖精神兴奋起来,耐不住寂寞,便开口道:“兰妹妹,我不是从崖上跌下来了吗?我怎么没有死呢?” 穆兰向李肖做了一个鬼脸道:“阎王爷说你的命硬,还没有到去他老人家那报到的时候,所以你根本不会死掉。”说完,穆兰自个笑了起来,接着便一本正经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我怎么感觉掉进了一个黑洞里,敢情那是巨蟒的血盆大口,幸亏你们来得及时,不然我就变成蟒蛇的大便了,嘿嘿。” 李肖暗暗庆幸奇迹在自己身上发生,蛇口逃生,全是这帮朋友的功劳,尤其是观察细微的穆兰,如果没有她,自己只有死路一条,穆兰时自己的救命恩人。想到这儿,李肖发自肺腑地说:“兰儿,真的谢谢你了,大恩不言谢,我心知肚明,一切尽在不言中。” “别谢不谢的了,你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不定以后将相之位,飞黄腾达,到时候可别忘了我这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就是了。” 穆兰揶揄地说着,李肖乐呵呵地自是谦虚一番,俩人你一言我一语,谈笑风生,把高冰冷落一旁。高冰噘着嘴巴抗议道:“你们倒聊得热火朝天的,别忘了我也是一个救你的功臣,不带偏心眼的。” 见到高冰吃醋了,穆兰知趣地停止说笑,连忙帮着高冰说话:“对呀,对呀,如果不是高姑娘对你又哭又喊的念叨,说不定你已经魂游太虚了,她的功劳大大的,你可要好好谢人家啊。” 李肖顺着穆兰的话说了好多感谢的言辞,高冰还是不满意。 “你对兰姐姐说什么大恩不言谢,还一切尽在不言中,对我怎么这番言辞,我不爱听,不爱听,闭上你的臭嘴得了,没良心的家伙!” 高冰明显感到李肖对穆兰的热情远远高于自己,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沮丧地挪动着疲倦不堪的步子。她讨厌穆兰,是穆兰争了她的风头,抢了她心爱的男人,此仇不说不共戴天但也是水火不容。 一路颠簸终于回到了风月殿,短暂的风波过后依然是喜气满堂。高冰喂了李肖一些茶水和易于消化的食物,李肖竟然站起身来活动了。李肖平日习武练拳,身子骨本就强壮,再加上穆兰的那一席情意绵绵的话带给他无尽的动力,别说是这点伤,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不眨眼。 尖声男子在李肖面前惭愧万分,李肖若无其事地宽慰他,不知不为过,况且当时的那种行为是人的本能反应,换做是我也会做出一些反击动作的。 尖声男子见李肖宰相肚里能撑船,握着李肖的手久久不能分开,他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做人来弥补自己的过错。 “大哥,刚才翠儿来打探消息,被我编着弯儿支走了,四姐准备就绪,只等着你去迎亲了。” 何五言毕挤了几下眼睛,调皮的老毛病又发作了。义胆袖口一挥,道:“一切就绪,照程序进行。”发号施令的义胆俨然一久经沙场的将军。 何五早已安排鼓乐手门口候着,义胆换上新郎服装,红艳艳的煞是风光无限,且看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何五为其戴上幞头帽,帽子两边各插一根翎子,走路摇摆不定。如此不俗装扮,加上义胆虎虎生威的气质,宛若神人现身,大家默默赞叹不已。 “大王,我去当值了,恕我不能在此恭候差使了。” 尖声男子脸色苍白,不等义胆发话就火速离去,好似隐藏着莫大的秘密。李肖这才想起坠落悬崖前,他看到尖声男子一个人在哭泣,惊天动地的,难道他有天大的委屈或者伤心事?义胆只顾着高兴了,这点细节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一干人簇拥着义胆来到殿外,义胆攀上高头大马,八个壮汉抬着轿子,鼓乐手“滴滴答答”吹起来,一行人浩浩荡荡像模像样地向四姑娘住处涌动。 ------------ 第六十三章 欢天喜地(收藏来着) 更新时间:2012-12-20 穆兰和高冰也混在人群中看热闹去了,李肖自知身份,不能前去,留下来等待。李肖生平最怕等人了,耐不住性子踱步到不远处的一块屋子大小的石头边,跳上石块,发现尖声男子蹲在石头上傻傻地望着天空出神。 二次重逢,万万不会发生不愉快的事情。尖声男子吓了一跳,借着白皙的月光,发现是李肖,便热情招呼他坐下。李肖也不客气,蹲在了尖声男子的身边。尖声男子也不说话,依旧望着天空发呆,好似那儿藏着他最心爱的姑娘。 “记得那天你在悬崖边疯子般又哭又叫,偶尔发笑,你心里有什么委屈不妨说出来,这样会好受些,不然憋屈在心里最容易生病了。” 李肖的安慰如涓涓细流灌输进尖声男子贫瘠的心田中,尖声男子沉默片刻,颔首笑了一下,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干了那样对不住你的事,你还如此关心我,我真是汗颜呀,实不相瞒,我,我暗恋四姑娘已经三年有余,只是没有信心向她表达,我怕她拒绝我,所以这个秘密一直藏在我内心深处,从来没有对外人提及过。” 怪不得尖声男子会如此痛苦,眼看着心爱的姑娘即将成为别人的新娘,是男人没有不纠结痛苦的,何况已经爱恋三年多了。 李肖设身处地考虑一下,假如四姑娘换做穆兰,自己内心是何等滋味!李肖同情地拍了尖声男子一下,劝慰说道:“同是天涯沦落人,兄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既然喜欢那个姑娘,就要勇敢地表现出来,让她感觉到,让她体会到,让她能看到你的一言一行之中爱慕着她。你不吐不咽默默承受,万一她也喜欢你呢,姑娘都是矜持的,男人就应该主动些,到时候成了别人的妻子,空剩悲叹。” 李肖老生长谈,尖声男子恍然大悟,梦中惊醒般长吁短叹。紧紧抓住李肖的手,相见恨晚地说:“哎呀呀,兄长为我指点迷津令在下混沌中豁然开朗,如果我们能早些相识我也就不会徜徉痛苦的河流中,真的谢谢你的点拨,我决心忘掉四姑娘,重新寻找一位心爱的姑娘。” 尖声男子是明智的,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去打搅四姑娘幸福的生活,他给予更多的是祝福,如果真的爱一个人的话,她的幸福才是自己最希望看到的,而不是一门期望朝朝暮暮的相聚。 “能够寻找到心仪的姑娘谈何容易,你说得倒是轻巧。” 李肖一改窘迫的脸色,脸上全是发现新大陆的惊喜,道:“我已经寻到了另一个让自己心动的姑娘,我准备向她表达我的爱意,依你所言决不再傻傻地暗恋了,真的好累好累。” “呵,行啊,走了一个穿红的来一个穿绿的,桃花朵朵开,说来听听,是哪位姑娘?” 李肖暗暗佩服尖声男子爱情转移的超常速度,他可能还不明白爱的真谛,既然真心爱上一个人,便会除却巫山不是云,一时半会是很难移情别恋的。看来,他对四姑娘的那份感情不是根深蒂固的,它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索然无味。 “这个姑娘你也较熟悉,她就是穆兰姑娘,她款款大方,人美心更美,是我喜爱的类型,你帮我在她面前多美言几句,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啊――嚏!”李肖打了一个嘹亮的喷嚏,水星子喷溅尖声男子一脸,夹杂着难闻的口臭味,尖声男子差点呕吐,急忙掏出手绢擦了又擦,心里的那个苦啊――有苦难说。 李肖又是一阵子剧烈的咳嗽,夹带着连绵不断的屁声,臭烘烘的十分难闻,尖声男子快速地在鼻子边扇着手掌,加速气流的转换。 李肖停止了咳嗽,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你说的事情我恕难做到。” 尖声男子凝视着李肖,眨巴着好奇的眼睛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也深深喜欢着穆兰,咱们俩是情敌,我怎么会帮助你美言呢!” 尖声男子重重地点了几下头,他理解李肖此刻的心情。便释然说道:“既然是大哥的心上人,我就退出,千万别忘了一定要她知道你喜欢她,莫要将这份爱自个深藏心底肚子承受,嘿嘿!” 俩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 悦耳有节奏的喇叭声由远及近,义胆已经娶回了四姑娘。两人没有商议,一起站立起身,快步回去。 义胆脚蹬马鞍,正襟危坐,两眼炯炯有神,乐呵呵地向夹道欢迎的弟兄们挥手致意。八个轿夫喊着号子耸着圆滚的膀子慢着步子前行,他们头上满是湿津津的汗水,累并快乐着摇着头起劲地晃着左右颠簸的轿子。 轿子旁边是紧随的翠儿,翠儿胳膊上挽着一个红艳的包袱,里面露出一支璀璨发亮的银簪,放射出咄咄刺眼的光亮。穆兰和高冰跟在轿子后面,尽情说笑。 到达风月殿门口,义胆下马,候在轿门等着四姑娘下来。四姑娘迟迟没有动作,垂帘轻轻摇摆着,里面没有一丝动静。翠儿从小窗探进头去与四姑娘耳语一番,探回头对着义胆道:“我家姐姐让你说一句打动她的话,才会下轿,不然你就等到猴年马月她也不会下来的。” 义胆犯了难,一时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支支吾吾道:“娘子,你就别为难我了,你知道我念过一年的学堂,认不得几个字,更说不出什么有分量的话,下来吧,算我求你了,啊!” 轿里没有反应,翠儿气闲神定目不斜视,对于义胆的央求全然不理会。看来这四姑娘一言既出必要做到。何五爷凑了上来,捏着鼻孔仿着义胆的声音道:“四妹,我终于等到了期盼已久的这一天,你是风儿我是沙,以后你无论吹到哪儿都会有我的陪伴,答应我,下来吧,让我们牵着手走向我们人生的起点。” 轿子轻轻震颤,显然是四姑娘忘乎所以的笑传感到了轿子。 “不错,我是风儿你是傻,何五,你确是傻瓜,你的声音无论怎么变化都逃不过我的耳朵,一边候着去,惹烦了我我干脆让轿夫抬我回去。” 何五向义胆挤了几下眼睛,吐着舌头站到了一旁,自己的伎俩被四姑娘轻而易举的识破,令他找不到一丝的成就感,倍感失落。 ------------ 第六十四章 交杯酒 更新时间:2012-12-21 义胆来回徘徊,踱着密密的步子搜肠刮肚想办法,越是急躁脑海里越是一片空白。其间有几个自认聪明的家伙悄悄告诉义胆几句又酸又涩的甜言蜜语,义胆照做,可还是打动不了四姑娘。义胆头上渗出了密密的汗珠。 高冰拽了拽穆兰的衣角,说道:“人家都说你心灵聪慧,这事还是包在你身上,你若想不出好的办法,我看你也聪慧不到哪里去。” 穆兰不理会高冰,穆兰知道高冰表面上与她有说有笑的,但是背地里恨着她呢,当然是李肖的缘故。在爱情方面,女人都是自私的,这点毋庸置疑也属于正常范畴。听到高冰如此狂傲的话,穆兰来了脾气,我就是心灵聪慧怎么了吧,看我穆兰大显身手,让你心服口服。 穆兰下定决心,然后开始思考四姑娘和义胆这两个人。四姑娘和自己一样属于侠女类别,往往侠女最喜欢侠客了,她们不喜欢磨磨唧唧的做事,喜欢大刀阔斧,喜欢简单直接,喜欢豪放爽快,在这些问题上,穆兰相信四姑娘和自己的见地一样。 穆兰开始了身份替换的逻辑思考,她就是这样一个大大咧咧中有着小聪慧的女性。如果轿里的不是四姑娘,是自己,此刻最喜欢什么样的话。想了一通,否决了甜言蜜语,否定了山盟海誓,这些全是虚伪缥缈的东西,没有实在作用。 四姑娘这样的人能够与义胆走到一起,有着相互吸引对方的魅力,义胆狂放不羁,四姑娘巾帼不让须眉――穆兰突而想到了一个两人共通的特点。 穆兰不屑一顾地望了高冰一眼,高冰正闪动着长长的睫毛挑衅地看着穆兰,穆兰向她做了一个怪怪的手势,笑眯眯地来到义胆身边。 义胆见轻易不出手,出手必擒鹰的穆兰现身,心里一下莫名亮堂起来,紧走几步来到穆兰面前,十万火急地说道:“兰妹,帮帮我吧,我已是走投无路了,你可不能眼看着我去跳崖吧。” 义胆半开玩笑的话令现场的人忍俊不禁,穆兰莞尔一笑,示意义胆近前听话,义胆忙不迭失地将头凑到穆兰脸部位置,穆兰附到耳边如此这般交代一番,义胆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这样行吗,别弄巧成拙就是了。” 穆兰鼓励道:“凡事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不行啊,去吧,对自己有信心一点。” 义胆抱住猪肉锅似的肚子晃了三晃,鼓起勇气,大步流星来到轿前,杏目圆睁,大发雷霆道:“四妹,别再闹了,时间不早了,咱们还要洞房花烛夜呢。” 说完,义胆不顾翠儿的阻拦,伸手拨开垂帘,双手抱出了羞涩难言的四姑娘。“哈哈哈,”义胆仰天长笑,声音回荡在群山峻岭中,好生英雄。 “你出的是什么馊主意,大王这样蛮横无理一定惹恼了四姑娘,看你如何收场!” “是呀,是呀,四姑娘发起脾气一刀斩杀了你,看你还出风头不?” 众人指着穆兰议论纷纷,矛头毫不留情地戳在了穆兰内心里,穆兰若无其事的样子,伸伸胳膊踢踢腿,做起了健身的动作,悠闲自得,稳坐钓鱼台。 再看蒙着盖头的四姑娘没有只言片语,没有过激动作,众人只等着四姑娘最后一刻的爆发。可是四姑娘小鸟依人般被义胆抱在怀中,最后竟然温柔地趴在了义胆的肩膀上,众人大跌眼镜,出乎所料,义胆对她狂风暴雨般强行抱起,难道一向自立性格暴躁的四姑娘脑子进水了不成? 穆兰骄傲地拍了拍手,似乎打了一个大胜仗,脸上爬满灿烂的笑容。原来穆兰经过简短的分析,判断出四姑娘是一个希望男人征服的奇女子,她喜欢义胆的地方就是霸道和豪气,恰恰这点是很多女子喜欢男人的根据。 看着四姑娘完全屈服在义胆的铮铮铁骨下,众人这才鼓掌欢庆。纷纷向穆兰投去热辣辣的目光。穆兰嘴角翘起,骄傲地瞄了一眼处在惊诧之中的高冰。高冰无地自容地进了风月殿。 穆兰举起双手,道:“我提议新郎官抱着新娘子进入殿中行大礼。” “好――”众人异口同声拥护穆兰的建议。 好意难却,义胆只好乐颠颠地抱着四姑娘大踏步走进殿中,小心放到红地毯上。手扯连心红布纱,新婚大礼开始―― 殿外想起噼噼啪啪的鞭炮声,震耳欲聋,引得一群孩童叽叽喳喳跑去捡拾哑炮。接下来自是拜天地,三叩首,接着几个人拥着李肖前台就坐,新人向他端茶敬水,李肖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从来未有干过这样的差使,所以接过茶水就喝。 不想茶水太热,“噗”一口喷出,全部喷洒在了义胆衣服上,逗得大家捧腹大笑。李肖吐着舌头蹿到一旁使劲哈气,还不停地用手拍打着嘴巴。 义胆并不生气,轻轻拨弄了一下潮湿的衣服,陪着大家笑个不停。四姑娘听到表哥遭了罪受,一下子撩起红盖头看个究竟,义胆眼疾手快为她复又盖上,低声道:“千万莫要掀起,只能洞房之中才可卸去,表哥没有大碍,尽可放心。”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何五终于把最后一个程序走完了。 新人入了洞房,大家便开始了吃喝。穆兰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来,不想后面拖拉拉跟来了好几个人。李肖坐在穆兰右边,随后而来的何五坐在了穆兰左边,尖声男子眼见甲级座全让人家占据,只好坐在了穆兰对面,高冰紧挨着李肖坐定。 李肖已经看出了何五对穆兰有亲近的意愿,真是自己的棋逢对手。李肖看着大家落座位置,嘴角闪过一丝笑意。开饭了,一时间风月殿喝酒划拳行令声不绝于耳,何五和尖声男子尽地主之谊,劝吃劝喝,李肖几杯烈酒下肚,脑子里晕乎乎起来,说话语无伦次,咬字不清,高冰奉劝他少喝几杯,被他狠狠训斥了一番:“我,我喝酒关你什么事,你,你少来烦我。”闭上嘴巴又仰天喝了一满杯,何五夸赞着好酒量。 这时候尖声男子也喝高了,端着酒杯跌跌撞撞来到穆兰身边,非要和穆兰碰上一杯。好意难却,穆兰就要举杯共饮。李肖劈手从穆兰手中夺过酒杯,颤动着嘴巴道:“她是女流之辈不胜酒力,我,我替她喝。” 穆兰不爱听这话,女流之辈,女人怎么了?谁规定女人不能喝酒,谁说女人就该不胜酒力。穆兰气咻咻地强行夺过酒杯,一饮而尽,自己的一片好心人家不领情,李肖只好灰溜溜地坐下,夹了一口牛肉使劲嚼着。 尖声男子满饮一杯,再次为穆兰斟满,穆兰不管三七二十一,端起喝干了。一旁的何五看不下去了,他怕穆兰喝醉伤了身体,对尖声男子道:“喝完此酒就罢了,别再无休止地纠缠不清。” 何五的话还是具有权威的,尖声男子应诺着喝完酒老老实实回到座位上。 何五为了表达对穆兰的感激之情,举杯敬道:“兰姑娘帮助二龙山铲除奸贼,还助我逃脱杀身之祸,我得好好敬你一杯,表达我深深的谢意。” 穆兰来而不拒,爽快地举杯接受谢意。这时,一个醉醺醺的大汉迈着凌波微步走来,起哄道:“借着这样一个喜庆的气氛,五爷和兰姑娘喝个交杯酒如何,嘿嘿!” 一干被究竟麻醉大脑兴奋异常的喽兵纷纷嚷叫:“交杯酒,交杯酒――” 穆兰喝了几杯酒本就脸色绯红,经这么一闹腾,脸色更红了。穆兰是一个敢作敢当大大咧咧的姑娘,但毕竟是女儿身,有着七情六欲,特别是男女情感方面尤其脆弱。 何五见穆兰不好意思,骑虎难下,训斥喽兵道:“你们尽管欢乐,不要打扰我和兰姑娘的事情,谁再敢造次,小心我打烂你们的臭嘴。” 那信口开河的大汉咂巴了几下嘴巴,自讨没趣地回到座位上。李肖咬牙切齿,拳头攥得硬梆梆的,真相照大汉脸上狠狠滴抽几下方解心头之痛。于是站起身对着喽兵道:“哪有这般待客之道,你们吃饱撑的了,谁再胡言乱语,我打得你们遍地找牙,不信可以试一试。” 喽兵见李肖发威,一个个怒目圆睁,敢怒不敢言,大家心里透亮着呢,李肖是四姑娘的表哥,如今四姑娘又成了压寨第一夫人,和表哥过不去就是和四姑娘过不去,李肖是座大神得罪不起。只有把无明业火深藏内心,不敢发作。 高冰把李肖按到座位上,率先鼓掌道:“喝交杯酒倒是一个不错的提议,为了助兴,你们就从了大家这个愿望吧,权当逢场作戏,反正又不是真的。” 高冰走到何五身旁,拉着两人的胳膊圈在一起。何五含情脉脉地望着穆兰,脸上写满真诚,穆兰也不反抗。何五干脆挽着穆兰的胳膊把酒喝了精光,穆兰看了一眼何五棱角分明的脸庞,喝了下去。 李肖气得七窍生烟,自个提起桌上的酒壶咕嘟咕嘟喝起来,高冰把酒壶夺过来,壶嘴含进口中学着李肖的样子把酒喝得干干净净。高冰平日在家中经常替父亲喝酒,所以时间长了有了常人无法媲美的酒量。 ------------ 第六十五章 枕前泪共帘前雨 更新时间:2012-12-21 何五一时兴起,喝酒变得肆无忌惮起来,穆兰头部沉沉的,胃里翻江倒海般闹腾得厉害。高冰关心地拍了一下穆兰的肩膀,说道:“你还是别再喝了,我扶你回去歇息好了。” 穆兰一想到舒服的床铺是何等的亲切呀,只好让高冰搀扶着回到住处。高冰为穆兰宽衣解带脱去衣服,盖上软绵绵的被褥,轻轻叫了几声,穆兰响起了微弱的鼾声,丰满的胸部有节奏地起伏,任何一个男人看到都会心猿意马。 高冰嘴角闪过一丝诡谲的微笑,悄悄关上门出去了。高冰折回风月殿,见何五喝得烂醉如泥,李肖被人架着回去睡觉了,何五还在大言不惭地嚷叫着喝酒。 高冰对一个喽兵道:“五爷已经这般模样了,不能再喝酒了,你我不如扶他回去歇息,免得再喝下去伤了身子骨。” 那喽兵听高冰言之有理,便和高冰一起架着何五往家行去,何五大脑处于昏迷状态,走路轻飘飘的,完全失去正常的意识。行至半道,高冰对喽兵说:“就快到家了,你还是回风月殿帮助打点狼藉现场吧,我自己送他回去就行了。” 喽兵也不多想,松开手便马不停蹄地原路返回。高冰扶着何五向前走去...... 三更时分,穆兰被一阵公鸡鸣叫声惊醒,睁开惺忪的眼睛,头依然作痛,房间里灯火通明。坐起,敲了敲沉重的脑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是她第一次醉酒,原来醉酒的滋味是这么的难受,她暗暗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喝醉。 身上凉凉的,她这才发现自己几乎一丝不挂,只简单地穿着一个红兜和短裤,昨晚归来的记忆丝毫无存。她发愣的时候突然听到身旁发出微弱的鼻息声,循声望去,我的妈呀,身边竟然躺着一个赤着上身的汉子,是何五。 穆兰卷起铺盖跳下床,惊呼道:“何五,何五,你不是一个男人,你是个混账东西,是豺狼,呜呜!” 何五惊醒,慵懒地坐起来,睁开睡眼发现穆兰裹着身子正在哭哭啼啼破口大骂。何五发现自己赤身裸体,当即吓了一跳。 就在这时,杂乱的脚步由远及近,门被推开了,一群喽兵涌了进来,见到眼前的一幕一个个愣住了。 “你们来此作甚,快给老子滚出去。” 何五暴跳如雷,用衣服遮掩羞处蜷缩在角落里,喽兵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自知冒昧,纷纷逃之夭夭,其间也夹杂着一些怪笑声,穆兰听来不亚于一巴掌掴在自己的脸上,脸上发烫,无地自容,只恨地上无缝。 穆兰和何五趁机手忙脚乱地穿衣服,李肖跳了进来,见到俩人这般形象,胸口眼看着就要气炸了,抡起拳头向何五袭去。何五只顾着穿衣服了,没有防备,拳头击在了他的肩膀上,栽倒地上打了几个滚,肩膀火辣辣地疼痛难忍。 穆兰摸索到短刀,照何五身上砍去,何五机警躲开,摇着双手十万火急道:“兰姑娘莫要不问青红皂白,听我解释,事情的前后我一点不知――” 穆兰不由分说,依旧追着何五砍杀,李肖和穆兰一致对外,可怜的何五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何五一个佯攻,穆兰和李肖低身闪过,何五乘机跳出门外,向远处急掠而去。 高冰出现在了门外,李肖正要尾随何五而去,高冰一把拉住了李肖的胳膊,急切地问道:“李肖大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肖欲要挣脱,可是高冰鹰爪般的手死死拽住李肖的衣衫,挣脱不开,急得哇哇大叫,也不好向女流之辈动手动脚。穆兰随着何五而去的方向疾奔而去,她一定要杀了何五这个淫贼方解心头之恨。 穆兰在月光下紧随黑影前行,到一处山崖处停下来。何五站在崖边,双手一挥,央求的口气说道:“兰姑娘,这是一场误会,昨晚我喝醉了,不省人事,无意冒犯了你并不是我的本意,还请海涵。” “这样的事情让我如何原谅你,枉我把你当做英雄看待,不想你竟然是轻薄之徒,让我这把刀来结束你犯下的罪恶吧,吃我一刀!” 穆兰扑向了何五,何五躲躲闪闪,看来百般解释无济于事,只有硬着头皮挨刀子了。何五跳出圈外,用手指着穆兰斩钉截铁地说:“男子汉大丈夫做过的事情就要负责,你尽管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要是哼一声就是小老婆生养的。” 何五雕塑般屹立山崖顶端,一动不动,这家伙说到做到,绝不会反悔。穆兰内心咯噔了一下,火气依然熊熊燃烧,提刀向何五头上砍去,何五来而不拒,热血沸腾,暮然张开了双臂,欲要驾鹤西去。 穆兰手腕一软,短刀落到何五头顶一寸距离时骤然停下,短刀擦破空气的尖哨声稍纵即逝。何五闭着眼睛咬着嘴唇。良久,他睁开眼睛,摸了摸润白的脸庞,又掐了掐胳膊,不像是渡过了鬼门关,自己显然没有死去,还留存着一如既往的体温,死人应该慢慢变凉。 穆兰收回短刀,眼中噙满泪水,夜幕下亮晶晶的。何五擂着拳头说道:“我何五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此等事情并非我本能做出来的,你要相信我。” 酒能助兴亦能乱性,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穆兰突然一刀刺进何五胳膊上的肌肉里,拔出,转身哭泣着离去。何五怔在原地,他的身心已经麻木,感觉不到伤痛。 再说李肖被高冰拦下,整个身心几乎崩溃,眼看着心爱的人和别人同床共枕,真想一死了之。李肖蹒跚着步子回到住处。刚才还是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此时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周围静悄悄的,只有虫儿的聒噪声和雨点的滴答声,偶尔空中传来几声孤雁的哀鸣声,透人心扉。 李肖绝望地蹲在地上,失魂落魄地自言自语道:“寻好梦,梦难成,况谁知我此时情,枕前泪共帘前雨,隔个窗儿滴到明,” ------------ 第六十六章 弄清真相(收藏来着) 更新时间:2012-12-22 高冰为李肖斟满一杯热腾腾的茶水奉上,李肖摇着手不喝。茶饭不思,寝食难安,是李肖此时最确切的写照。李肖看到桌子上的酒,起身仰头大喝,高冰撕夺,被李肖推了后退几步,若不是有武术功底,恐怕撞到墙上头破血流了。 满满一壶酒被李肖顷刻间喝了净光,他脚下无根,站立不稳,扑倒在地上,人事不省。高冰气得胸腔几乎就要爆炸,咬着牙把李肖生拉硬扯好不容易弄到床上。 李肖微眯着眼睛,突然坐起,紧紧抓住高冰的手,激动地说:“兰儿,是你吗?我真的很喜欢你,你为什么做出令我生不如死的事情,你伤透了我的心。” 李肖用力一拽,高冰顺势栽进了李肖的怀中,高冰留着幸福的眼泪,没有只言片语,她似乎在做着一个美丽的梦,她不想醒来,只想一直做下去。 李肖热辣的嘴唇紧紧贴到了高冰的唇上,彼此的泪水流进嘴中,咸咸的,苦苦的―― 天亮了,一抹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子里,各种鸟儿的聒噪声惊醒了李肖,李肖困难地睁开眼睛,头好痛好痛,但是突然发现高冰竟然紧紧躺在自己身边,一只手紧紧环绕着他的脖颈。 李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心脏一阵狂跳,脑子里热乎乎的没有了一点儿的思想,全是高冰雪白的臂膀。深深吸了一口气,待心跳恢复正常跳动,便轻轻把高冰馨香的胳膊挪开,刚要起身,胳膊又回来绕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李肖不敢有大动作,他怕高冰醒来后制造两人的窘迫,所以暂时平静了一会儿,再次拨离高冰的胳膊,高冰惊醒,慢吞吞地坐起来,甩了一下瀑布般的秀发,轻披罗衫,遮掩住脖颈上难以启齿之处,小鸟依人地说:“你要对我负责,不然,我让你身败名裂。” 李肖打了一个哆嗦,脊背发凉,纵然是夏日的午夜。 事已至此,李肖无话可说,起身穿好衣服,倒了一杯茶润润干燥的喉咙。他是笑着醒来的,他梦见自己和木兰骑着白马在绿莹莹的大草原上策马奔腾,两匹白马如同天上的白云,一会儿飘到这儿,一会儿飘到那儿。 不远处有他们的家,又白又圆的帐篷里有三个孩子在玩耍,角落里生燃着炭火,火苗散发着股股热气,帐篷内暖烘烘的,就像是春日的午后。三个孩童玩累了,这才想起了大人,结伴走出帐篷,向着辽阔的草原齐声同喊:“阿爸,阿妈,仔仔饿了,回来帮我们做好吃的吧。” 声音嘹亮,久久回荡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之上。他和木兰听到了孩子们的呼喊,相约着驱赶着成群的牛羊往家赶,偌大的队伍浩浩汤汤向家中奔去。 他一边震天喊叫着驱赶牛羊的口号,一边肆无忌惮地笑着,笑声弥漫开来,待他睁开眼睛,自己咧着嘴,依稀听到了刚才梦中的笑声。原来是一个梦,好幸福的梦,但愿梦想成真。 不想美梦过后醒来却遭遇噩梦的洗礼,自己失身了,不,应该是高冰失身在了自己的床上。高冰略带委屈的埋怨似一把锋利的尖刀插在了自己的心上,霍霍疼痛,夹带着十二分的自责。高冰不接受他的自责,需要他的负责。 李肖拼命回想昨晚上发生的事情,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反正自己喝醉了,大脑里的记忆消失殆尽。生米煮成熟饭,以后有了把柄,对高冰可要另眼相待了,但是他根本不喜欢高冰,内心里总是少了一份幸福的甜蜜和感动,李肖无法接受以后将和高冰共同生活的现实,脑子快要炸开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暂且不要考虑这么多。 高冰穿戴整齐,摸了一把耳环,当即在床上寻找,因为她的耳环少了一只。把床铺翻了一个遍,最终没有找到失落的耳环,迈着碎步走到门口,停住,回头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李肖,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失落地离去。 望着高冰瘦削的身影,李肖倍感懊悔,怪只怪自己喝酒误事,谁也怪不得。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穆兰回到住处,越想越生气,想着自己的名节一朝破损,况且还被那么多人看到,真是羞死了。想到这里,穆兰顿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天未亮,喽兵怎么无缘无故跑到这儿来了?难道预先有人教唆不成! 穆兰擦了一把眼泪,气冲冲地向外面走去,来到一处隐秘地,只待有喽兵经过盘查。恰巧有一个喽兵吹着口哨提着裤子哼着小曲,眨巴着惺忪困倦的眼睛慢腾腾地走来,穆兰走向前。“呔,你怎么这么晚起床,只差你一个人了,领班的大哥叫嚣着要狠狠滴惩罚你呢。” 穆兰对喽兵大是训斥了一番,那喽兵立马来了精神,正要惊恐迈步奔去,被穆兰紧紧拉住了衣袖,道:“莫要慌张,领班的那厮听我的安排,我问你一件事情,你要如实回答,不然我不会为你求情的。”喽兵鸡啄米似的点头。 “昨晚你去我房间里看热闹了吗?” 穆兰这么一问,喽兵眼珠子转了两圈,摇摇头,穆兰眼睛一瞪,脸色阴黑,喽兵立刻点头,怯生生地如实交代说:“这事可不能怪小人,那都是高冰姑娘的主意,我们只是一片好心才冒犯了你们。” 喽兵竟然说出了“你们”二字,显然所指穆兰和五爷。穆兰阴黑的脸上又爬满了红晕。 “此话怎讲?快快说来。” “哎呀,痛死我了,请兰姑娘手轻点行吗?” 原来穆兰听到高冰名字时,身体骤然绷紧,抓住喽兵胳膊的手下意识地用上了力量,喽兵被抓得呲牙咧嘴的,连声求饶。 穆兰只好把手放开,眨巴着明亮的眸子期望尽快得到事情的真相。 “昨天晚上,我们一干人睡得正香,突然听到高冰姑娘在外面喊话,嚷叫着说兰姑娘你房间里进了盗贼,于是我们赶紧起床十万火急地前去解救,不想看到了不该看的一幕,你放心,我们私下里没有一个人提及此事。” 喽兵说得不像是假话,真相大白,原来是高冰搞的鬼,穆兰可以推断出事情的来龙去脉。昨晚,何五大醉,高冰故意把侍卫支开,自己扶着何五回去休息,半道上便心生歹意,扶着何五径直来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自己当时也是大醉不醒,于是便对两人宽衣解带,放在一张床上,而后,编着弯子骗众人前来观看,落人话柄,好阴毒的姑娘,怪不得人说最毒不过妇人心了。 两个烂醉如泥的男女是不能够做出什么下流之事的,想着何五一脸的冤枉相,莫非自己真的错怪他了? “你可愿意随我前去做一个证明,把刚才的话重述一遍,还我清白之身。” 那喽兵一听此话浑身哆嗦了一下,可怜巴巴地说道:“我的姑奶奶,你们纠缠不清的事情还是自己去解决吧,我们这些下人是万万不敢去做什么证明的,弄不好小命丢了都不知道,你老人家就饶了我吧。” 喽兵言毕疯狗一样一溜烟逃之夭夭。 穆兰这就要去寻找高冰理论,还自己一个清白,但转念一想,无凭无据怎么去找人家呢?再说单凭喽兵的一席话也不能足以证明这件事情的主谋就是她了。 穆兰决定还是找何五商量此事为好。穆兰便找到何五,五爷不敢直视穆兰的眼睛,显然他还为昨晚的事情难为情呢。 穆兰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盘说出,何五听言暴跳如雷勃然大怒,这就要寻高冰算账。穆兰再三阻拦,希望盘算出一个合适的办法解决此事。 “能有什么好办法,只有用刀逼着她当着大伙的面道出自己的狠毒手段,才消解咱们的心头只恨我去也!” 穆兰再三阻拦,何五还是挣脱穆兰大步流星而去。穆兰回到住处打点,她准备下山回家,来二龙山前后已经好几天了,也该回家了。不知何五找到高冰会出现怎样的一幕呢? ------------ 第六十七章 花姑子的诱惑 更新时间:2012-12-22 何五气咻咻地来到高冰住处,不见高冰身影,却见李肖垂头丧气地蹲在房子门口,心事重重的样子。见到何五一脸氤氲的样子,沉默不语,像是一只生瘟的公鸡。 何五纳闷了,昨晚李肖见到那一幕还大打出手,怒气冲冲,就要把自己肢解了一般的仇恨,此刻怎么全然消失,不留一点痕迹了呢? 何五心虚地问道:“高姑娘去了哪里,我寻她有事。” 李肖无力地摇摇头,哑巴了一般。此刻恰巧有个喽兵路过,何五问他可见高冰姑娘,那喽兵说:“高冰姑娘半个时辰前下山去了,还哭哭啼啼的,好像受了欺负似的。” “畏罪潜逃了,好一个金蝉脱壳之计,如若再见到她,定要取她性命。” 何五自言自语的话被李肖听到,李肖站起身子,指着何五的鼻尖不客气地说:“你敢动高冰一根汗毛我和你势不两立,她一个姑娘家如何得罪了你?” 李肖说的这番话全是负责的话语,既然和高冰有肌肤之触,就要负责到底,李肖并不是一个轻薄之人,他深深知道,一个负责的男人才称得上是一个男人,可是这个责任重于山酸于梅苦于药,因为他打心眼里并不喜欢高冰姑娘。 “实不相瞒,昨晚高冰趁我酒醉送我回家,半道使坏把我送到了穆兰的床上,穆兰当时也业已醉酒,他还把喽兵喊叫起来谎称兰姑娘住处有窃贼,弄得满山风雨,我和兰姑娘的颜面尽失,以后何以立足?” 李肖一下子来了精神,往何五身边凑了凑,严肃地问道:“此话当真?” “你不信可以去问问昨晚眼见的喽兵,她心中的小九九你可能全然明白,我也就不多说了。” 何五看出了高冰喜欢李肖,而李肖却喜欢穆兰,所以高冰嫉恨穆兰,千方百计把穆兰搞臭,并制造她和李肖之间的矛盾,这样她的目的就能很快达到。 李肖瞬间理通了这件事情的思绪,这样说来,高冰的嫌疑真的很大。 李肖心头一股莫名的快感油然而生,如此说来穆兰和何五的同床共枕的事情全是高冰的栽赃了,穆兰依然是清白之身,那就是说穆兰不一定会和何五走在一起,呵呵,看来自己还有追击穆兰的机会。但转念一想,高冰可是和自己圆了房有了夫妻之实,自己能不顾一切一如既往地钟情穆兰吗?一个小小的插曲却成了自己感情路上莫大的绊脚石。 反正李肖此刻心情是欢愉的,他向何五拱手道别:“在下这就告别下山,表妹和表妹夫那儿烦劳你代为捎话,我不辞而别是有要事去办,日后定来叨扰,兰姑娘那儿你也告知一二,说多日不回双亲挂念,还是早些回去为好,后会有期!” 李肖迈开长腿风驰电掣般下山而去,何五也不知道他究竟急着下山干什么要事去。脚地上站立了一会儿,便蹲在房间的门槛上歇了一盏茶功夫,想了一些云彩眼里的事情,不免笑了几声,自娱自乐一番后,便起身去找穆兰。 半道上,何五见一一袭白纱衣裹着苗条身段的女子迎面而来,近前,何五才看出是花姑子。自从三大王随着圣僧下山后,这花姑子便少了遮阴乘凉的大树,成了无人问津无人疼爱的小草,憋闷在家中惶惶不可终日。就连大王的婚事她都没有心情参加。 虽然三大王走了,可山上没有人有资格驱赶她下山,留在山上有吃有喝,还有丫鬟照顾着,小日子不算差,但美中不足的是少了男人的保护,没有男人保护的女人是最可怜的,况且她是一名芊芊女子。 “嫂子,你这是去哪里?可有事情要办,以后有用我的地方尽管吩咐,我一定照办。” 何五向花姑子伸出了橄榄枝,友好地打了招呼。说实话,何五对这名女子的印象并不好,山上人背地里都称她是能摄男人心魄的狐狸精,平日里最受三大王宠惯,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背地偷汉子的事情还是时有发生。 之前何五手下一名喽兵就曾经在晚上见到一名男子偷偷钻进了她的被窝里,这件事情一时间穿得沸沸扬扬,最后还是被何五强行包住,谁在谈论此事割掉舌头。自此,再也无人大庭广众之下谈及此事。 花姑子笑吟吟地围着何五转了一圈,眉开眼笑道:““哎呀,五弟这是去和哪个俊美如花的姑娘相见去了,弄得衣衫不整的,莫非占了人家便宜不成?” 何五这才发现衣衫前后穿错了,胸部刺绣的锦龙跑到了脊梁上,况且腰带系得马马虎虎,松松散散的,好生狼狈。还不是昨晚和穆兰同床,被发现后穿戴匆匆,才导致落花姑子笑柄。 何五嘴皮子也利索,半开玩笑说道:“嫂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一个好端端的人往哪儿看不行,干嘛就往我身上瞧,我身上又没有金银财宝,也不是小白脸,不值得你去劳神伤身的,嘿嘿!” 何五这么一说,花姑子心头一颤,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水灵灵的眸子里不是金水就是银水,举起白皙的小手摆了一个兰花指的造势,轻轻落在了何五的肩膀上,启动朱唇,道:“你这挨千刀的,尽拿嫂嫂开玩笑,嫂嫂还年轻着呢,你的话奴家还是听得懂的,你那个天杀的三哥弃我而去,以后还需五弟罩着我,嫂嫂定有重谢。” “谢”字还未落地,花姑子的身子已经紧紧贴在了何五的胸脯上,何五顿感一个软绵绵的尤物袭来,令他呼吸急促,心猿意马,但意识还是比较清醒。他将尤物推出怀中,挤着媚眼笑道:“你这个活宝我可消受不起,我身子骨脆弱,内心不够坚强,经不起打击和摧残,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花姑子脸上闪过一丝诡谲的毒笑,稍纵即逝,何五没有察觉。尤物依然是忘情地笑着:“人都说五弟冷若冰霜不近女色,今日看来着实不假,你若与我和好,我保准你荣华富贵,有花不完的金银财宝。” 何五心动了一下,看来花姑子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问道:“花不完的金银财宝?嘿嘿,这下让你说在了点子上,我何五是冷若冰霜不近女色,但是我对金银财宝情有独钟,只要有了银子,我什么事情都愿意去干,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 花姑子轻声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是一个现实的人,我也是,实不相瞒,我手里攥着一笔大富贵,只要你从了我,以后便可共同享用。” 她一个弱女子何来大富贵,一定是三大王这几年来积存的财务,那将是一笔富甲一方的大富贵,如若彰显天日,足够山上兄弟吃喝几十年的。 ------------ 第六十八章 负气下山 更新时间:2012-12-23 何五心中的小九九就这么阳光灿烂起来,如同当下人看过西游记《扫塔辨奇冤》那一出,小白龙为了讨好公主获得佛宝,委曲求全假装和好,最后获得佛宝撂下一句话——你这个水性杨花的贱妇,我三太子岂是苟合之徒,滚! 何五顺势把花姑子揽在了怀中,花姑子扑在何五宽阔的肩膀上,脸上爬满幸福的红晕。就在这时,穆兰出现在了现场,何五见到穆兰幽灵般出现,赶忙将花姑子推出去,穆兰狠狠滴瞪了何五一眼,撒腿跑开了。 穆兰万万想不到何五这厮竟然在此和别的女人幽会,山上疯传他冷若冰霜不近女色,可是几件事情看来倒像是一个风流采花贼。真是一个不露声色坏到骨髓里的角色——穆兰最终给何五下了一个这样的定义。 何五让花姑子先回去,自己有要事去办。嘱咐完毕便追随穆兰而来。 何五风驰电掣般跑到穆兰前面,转身拦截,道:“这又是一个误会,我和她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是有苦衷的,请你相信我的话。” 穆兰噘着嘴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咱们无亲无故,连朋友也算不上,你做什么事情无需向我解释,你是自由的,我无权干涉,只是你不去找高冰还我清白,却跑到这儿......,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穆兰的话十分露骨,说得何五脸上一会红,一会白。一会紫,两片薄嘴哆嗦着不知道从何说起。 待穆兰发泄完了,何五趁机将自己的小九九不遮不掩地全部道了出来。 “敢情是三大王最宠幸的那个花姑子,她本就不是一个好鸟,和你勾搭最相配,一个厚颜无耻,一个瞎话连篇,郎才女貌,天赐良机,千万莫要错过呀!” 见穆兰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话,何五显得特别激动,抓住穆兰的胳膊不松开,穆兰气急败坏,“啪”,一巴掌掴在了何五的脸庞上,五根红红的指印烙在了脸上。 何五可不是等闲之辈,被女流之辈这般羞辱他是承受不了的。“啪——”,又是一声脆响,穆兰的脸上多出了五根指印,何俩人各自打了对方一巴掌,互不相欠。 眼泪在穆兰眼里打转,最终还是没有溢出,穆兰擦掉眼泪,瓮声瓮气地说:“从此咱们形同陌路,你走阳关道我过独木桥,没有再见,后会无期。” 五爷不依不饶,甩了甩手展开身姿,道:“咱们俩正好可以比武切磋,但是咱们立个规矩,就是我只用一只手,你可以用两只脚,比完武艺就可分道扬镳,如何?” 穆兰觉得何五脑子犯浑了,这个节骨眼上还有什么好比试的。穆兰转身就走,根本不理会何五。何五拦阻道:“你若不从了我,我便步步跟着你,日夜相伴,如漆似胶地粘着你。” 穆兰置若不理,径自下山。何五紧随其后,真的如漆似胶起来。穆兰怕他说得来做得出,停下来,无奈地说:“好吧,咱们就照约定来办,你一只手对我两只脚,不可反悔,吃了亏不许说我欺负你。” 穆兰拉开了架势,何五单手出鞘,先下手为强,穆兰两条霹雳腿交错向何五身上踢去,何五巧妙闪躲,一次次化险为夷,一只手时不时向穆兰袭击,但毕竟杀伤力太小,穆兰轻而易举地闪避成功。 看来何五的武艺没有特殊的地方,花拳绣腿,根本造不成威胁,穆兰开始骄傲轻敌起来,所以只顾着攻击,疏忽了防备。 何五暗暗得意,心念道:这下子你上当了吧,看我的。何五虚晃一招,故意卖了一个破绽,引着穆兰上钩。穆兰趁机右腿蹬到,这一脚穆兰蓄着七成的力量,如果击中,何五断然会连滚带爬。 何五一个仙猴摘桃,一只手牢牢抓住了穆兰的脚,穆兰赶紧回撤,可是为时已晚,何五那只手就是一把大钳子,死死地套住不松开。何五借机伸出另一只手果断脱去穆兰的鞋子,撤掉袜子,看到脚面上有着一颗铜钱大小的红痣,与记忆中的部位丝毫不差。 何五激动不已,穆兰乘何五心乱如麻之际,猛地抽脚,并用力一蹬,正中何五胸脯,何五踉踉跄跄后退好几步,眉头拧成了一个大肉瘤。 穆兰恍然大悟,猛然想到了何五此举的别有用心。前面已经讲过,在何五杀了乞丐被判死刑时,何五曾经给穆兰提及过一件事情,那就是小时候结识的一个迷路伤脚的小女孩,后来那女孩送给他一个好看的蝴蝶结,他还清楚地记得那女孩名唤兰儿,右脚面上有个榆钱大小的红痣。 当时穆兰脑海中奇异地出现了这样一幕,两个小孩子天真的笑脸和懵懂的对话,穆兰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应,也许穆兰和木兰的灵魂交接融合在了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缘故。所以当时穆兰一个念头,不舍得何五送死,一定要救他,以致下山请来万民伞,才解救了何五。 何五自打见到穆兰第一眼起,就觉得好生面熟,好似在哪儿见过一般,亲切融洽。后来三思五想,总算有了眉目,他开始怀疑穆兰就是自己小时候结识的那个迷路的兰儿。 眼下两人分道扬镳不欢而散之际,何五抓住机会印证自己的怀疑,不想自己的感觉竟是正确的。穆兰就是那个头戴蝴蝶结的小女孩。穆兰彻底想通了何五此举的最终目的,以致迅速穿上鞋子,沉默不语起来。 “我的感觉没有错,真的——是你,这些年来你过得还好——吗?我把蝴蝶结给丢了,真的对不起。” 何五支支吾吾,语无伦次,像一个做错事的孩童。 “好的很,我的脸到现在还痛着呢,你真是好样的,拖着五尺身躯欺负一个弱女子,小时候的相识是一个错误,就像我们如今的相见,都是噩梦,把它们彻底忘记吧。” 穆兰绝情地说完快步向山下行去,离家几日,该回家了。 行到半山腰,一队人马威武地向山上行来,为首的是一个彪形大汉,眉毛粗怒,相貌堂堂,隐约听见有喽兵喊他“二大王”,穆兰思忖,莫非这人就是云天? 眼看着穆兰形单影只可怜兮兮地下山离去,何五气得暴跳如雷。不该打她,不该伤她的心,自己怎么没有把持住呢。何五把掴穆兰的右巴掌全部含进嘴里,使劲地咬着,他在惩罚自己的过激行为。 手拔出来,似乎逃离虎口,血迹斑斑,牙齿印历历在目。他又握紧拳头在一棵皂角树上没命地捶打着,口中不断发出“啊啊”之音,鬼哭狼嚎之音停下来后,何五的手早已稀巴烂,鲜血染红了皂角树。 这一幕被一个女子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就是藏身不远处的花姑子。何五追赶穆兰时,花姑子觉得事情蹊跷,便尾随而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跟上了何五。 何五与穆兰发生的事情她全部看到,只是距离远些,他们的谈话听不太清楚。当她看到何五没命地自虐时,不知为什么,内心里却是一阵阵的揪心痛。 三大王曾经从山上摔下来,她没有这种感觉,相好的那位神秘男子曾经被别人插了一刀,她也没有这种感觉,可是何五能激发起她这种原始的本能,这说明了什么?难道自己真的爱上了这个性情暴躁的男人?她的心里闯进了小兔子,怦怦跳个不停。 她很想出去制止何五的行为,并情愿像只母狗一样舔呡他手上的伤口,尽快愈合。可是她不敢出去,也不能前去,自己是什么身份,万一那遭天杀的汉子发现自己追踪他,不定做出什么傻事呢。 何五挪着千金双腿耷拉着脑袋回去了,夕阳的余晖笼罩着万物大地,花姑子站立起身,弯腰捶了捶酸麻的双腿,竟然留着泪自言自语道:“天杀的,你的手就不疼吗?以后别再做此等傻事了,我等着你来找我,我有很多的话和委屈向你倾诉,为了得到你,我可以不择手段,甚至泯灭人性——” ------------ 第六十九章 刺客来袭 更新时间:2012-12-23 天渐渐暗了下来,穆兰来到山下已经夜幕降临。步行半个时辰,眼前出现了一座小酒馆。穆兰这才想起先前的那个酒馆被烧掉了,新建的酒馆内灯火辉煌的,充满了生机。 穆兰信步来到门口,看到酒保正在柜台前忙乎着拨弄算盘,燕儿正在里里外外地跑堂,里面没有了空余的桌子,全被酒客坐满了,小生意还算不错。 穆兰使劲咳嗽了一下,进了酒馆,来到柜台前。酒保头也不抬,边拨弄算盘边问:“客官,里面请,上好的酒菜等着您呢。” 穆兰微微一笑,深沉着声音道:“老板好生意啊,帮我收拾一间客房,我要投宿。” “对不起,我们这是酒馆不是客栈,只管吃喝不管住宿,你还是到别处去吧。” 酒保依然不抬头,算盘拨弄得“哗哗”如流水般顺畅。 “反正今日我就不走了,你们留也得留,不留也得留,不然我一把火烧了酒馆,看你如何经营。” 穆兰眼见酒保傲慢待客,心生不快,遂说话语气重了一些。 “你是哪儿来的鸟人,竟敢在二龙山地界撒野,你也不打听打听我——” 酒保大言不惭地说着话,抬起头,看到穆兰站在面前,眼睛一亮,打了一巴掌嘴巴,连忙绕出柜台,点头哈腰地说道:“瞧我这张破嘴,竟敢冲撞了兰姑娘,我向你赔个不是,你这是去哪里啊,莫非回家不成?” 穆兰点点头道:“不错,离家数日,本该回家了,只是天色已晚,不便赶路,所以想呆在这儿歇上一晚。明早就启程。” “行行行,别说是一晚,就是呆上一辈子都可以,说实话,这个小店要不是你的提议和帮助,是不会建起来的,做人要知恩图报,来来,今日我定要好好款待恩人,算是我的一点谢意。”酒保拉着穆兰的胳膊来到一张桌子旁,那桌子上坐着四位彪形大汉,正在津津有味热闹非凡地饮酒作乐。 你们几个先滚到一边去,我的大恩人来了,给她让座。一言既出,四个大汉诺诺着慌忙携酒端菜滚到了一边去,一个屁也不敢放。看到酒保如此吃得开,穆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燕儿,快来瞧瞧是谁来了,保准让你意想不到。” 酒保喊了一句燕儿,厨房中飘出了燕儿甜蜜的回应声——“我这就过来,给客人量酒呢!” 时间不长,燕儿抱着一壶酒扭动着风情万种的身子出来了,当她看到穆兰出现时,脸上顿然绽开了花朵,麻利地将酒壶放到桌子上,喜笑颜开地凑到穆兰面前,道:“兰姐姐,昨晚我梦到了你,今早花喜鹊一个劲地在房檐上叫唤,我给当家的琢磨着不定有贵客光临,果然不出所料,你这是干什么去呀?” “她刚从山上下来,回家去呢,二龙山可不是兰姑娘的归宿。” 酒保一边搭讪着一边去厨房里要了几个可口的饭菜,并且捎带一壶酒,穆兰摇着手说不能喝酒,这东西一沾就醉,别再忙活着招呼自己了,还是去招待其他客人吧。 酒保去了柜台和客人结帐,穆兰一人安心坐下来,把小酒馆看了一周,蛮不错的,新刷的浆漆散发着淡淡的味道。 饭菜上来了,冒着热腾腾的雾气,白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以致吃饭都给忘掉了,如今没了事情,便饥肠辘辘,穆兰自个风卷残云般把饭菜吃得精光,抹了一把嘴巴,打了一个饱嗝,简单地呷了几口茶,肠胃便被打发老实了。 晚上,月明星稀,穆兰在房间里怎么也睡不着,便披上衣服出门溜达。 酒馆的院落并不大,四四方方俨然一座城池,灯笼高高挂着,灯火辉煌的,各种家什摆放有序,错落有致,角落里还种着一种叫不上名的花朵,夏风沉醉的晚上兀自散发着阵阵清香。 马棚里传来一阵杂乱的声音,里面好像有人在做着令他们极其兴奋的事情。穆兰蹑手蹑脚来到马棚边,里面亮着油灯,四个汉字正在忘乎所以地赌博,不时传来银子的撞击声。 穆兰仔细观看,这四名汉字就是白天在酒保的训斥下礼让座位的那几位,他们好像不是留宿的过客,这里似乎就是他们的家。 管他呢,穆兰轻身回到房间里,躺下来,想着高冰这个丫头干的坏事以及——,穆兰一想到与何五同寝的画面脸上就发烧,如果自己的猜测没有错,那么说来自己虽然与何五同床共枕,但苟合之事确没有干,那么说来自己依然是清白之身。可是在别人眼中却不是的了,穆兰觉得,清白有两层含义,一种是身体的清白,一种是名声的清白。有时候,名声的清白比身体的清白更令人在乎。 穆兰想着想着迷迷糊糊进入梦乡,“咔,咔——”,房顶上传来阵阵声音,惊醒了穆兰。深更半夜的有人在房顶上干什么,一定不是善类。 穆兰折身起来,悄悄穿好衣衫,开门,猫着腰躲在暗处观察,以待见机行事。穆兰的猜测没有错,一条黑影飘落院落中,先是蹲下来静静观察一番,然后径直走到酒保的房间门口,窸窸窣窣的把门闩拨开,掏出了一把亮闪闪的短刀,不好,刺客要杀掉酒保。祸事即将发生,马棚里的汉子依旧在熙熙攘攘的闹着。 穆兰旋即抽出随身短刀,向黑影用力掷过去,黑影身手不凡,听到背后的风声,一个倒翻江山,躲过了短刀,“啪”,短刀结实地插在了门板上。 “谁?——”酒保醒来,高声质问。那黑衣人一不做二不休,携刀蹿进房间里,里面传出燕儿的呼救声。穆兰不敢怠慢,火速跳进房间里,与黑衣人战到了一起。黑衣人一有空档就扑向燕儿,俩人从房间里打到院子里,马棚里的汉子也出来助阵。 交战之时,穆兰嗅到阵阵扑鼻的香味从黑衣人瘦弱的身段发出,难道黑衣人是女儿身?穆兰乘黑衣人与汉子纠缠不清的时候,瞅准机会,施展轻功,一个跳跃蹿到黑衣人头顶,敏捷低将黑衣人紧裹的头巾扯去,顿然,一头乌发垂落下来。果然是只雌鸟。 穆兰顺势紧紧抓住女子的长发,用力往下一拽,女子“啊”的一声,半屈着身子雕塑般一动不动。大家都知道,头发是一个人最脆弱的被攻击之位,它连接着人最重要也是致命的器官——大脑。 穆兰死死拽着女子的头发,女子乖乖就范,束手被擒,四名汉子找来绳索将女子绑了个结实,带到穆兰房间里。 灯光下,穆兰看到了一张俊秀的瓜子脸,皮肤白皙如脂,修长的睫毛带动着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泪花闪烁,耷拉着脑袋俨然一株被霜打的菊花。 燕儿围着女子转了一圈,想了想,道:“我怎么看着你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女子头更低了,燕儿突然指着女子恍然大悟道:“你,你是二龙山花姑子的侍女,叫什么来着?对了,你名字叫小青。” ------------ 第七十章 好事多磨(收藏吧) 更新时间:2012-12-24 女子咬着嘴唇不说话,穆兰从刚才的打斗中明显看出女子的刺杀目标是燕儿。但凡会武功的女子一般都是性格要强的烈女,她们为了办成某一件事情,甚至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更不用说为了保守秘密而守口如瓶了。 不用一点小手段是不能撬开女子嘴巴的,穆兰悄悄把四名大汉叫道角落,如此这般交代一番,大汉脸上露出了令人作吐的狞笑。穆兰示意燕儿和急躁的酒保暂且退到一旁,来到女子面前,脸却对着四名大汉问道:“你们四个婚否?” “我们都是光棍汉,从未结过婚。”四人异口同声,说罢个个仰天大笑,整个院落都在震颤中。那女子明显倒吸了一口凉气,寒风冻了似的哆嗦了一下,穆兰看在眼中乐在心里。 “我已经十年没有玩过女人了,今天正好可以满足一下,兰姑娘,我们哥们几个可得好好谢谢你了。”一个一脸络腮胡拉里拉杂的汉子说着就把衣衫脱掉了,露出脏兮兮的身子骨,令人恶心。 女子下意识地闭紧双腿,怯生生地往后挪了一屁股,那大汉就要扑上去―― “慢,士可杀不可辱。”女子终于打破沉默发话了,面对二龙山方向磕了三个头,铁骨铮铮地说:“花姑娘,小青对不住你,今世已不能侍奉您了,待来日继续做您的奴婢,鞍前马后,床前身后,好生侍待!” 不好,听这话烈女要自尽,穆兰一个箭步蹿到其身后,结实地抓住了女子,穆兰怕她撞墙。 女子闭上眼睛,舌头蓦然伸出了嘴唇,穆兰视力极佳,看到这一幕,她要咬舌自尽。千钧一发的时候,穆兰急中生智,道:“花姑子,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寻你算账,你倒送上门了。” 女子一听主人来了,舌头缩了回去,眼睛睁得忽灵灵的闪射着月光四周寻找花姑子的身影,穆兰乘机一拳拍在了女子的后脑勺上,女子当场晕倒。酒保机灵地将一块布塞进了女子的口中,几个大汉相抬着进了穆兰房间。女子被放到床上,大汉被穆兰支走,酒保和燕儿留下来。 “没事不要惹事生非,有事不要退缩害怕,等她醒来我一定要把事情弄个一清二楚。” 穆兰安慰着酒保两口子,滚圆的拳头擂在桌子上。 “我和花姑子在山上就见过一次面,是一次的元宵节酒席上,彼此只是打了一个简单的招呼,素无瓜葛,无冤无仇她为什么派人杀我呢?”燕儿百思不得其解,摇着头理不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可知道她是三大王最宠幸的老婆之一?” 燕儿点点头,表示知道花姑子的真实身份。――“既然你知道她和三大王的这层亲密关系,再说‘素无瓜葛’就大错特错了,你可知道三大王对你可是一往情深,花姑子能不嫉恨你吗?女人在这方面都是自私的。” 燕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酒保捋着胡须想心事――他嘴巴上根本没有胡须。 “这事情有点蹊跷――”穆兰开始分析,燕儿和酒保支楞着耳朵洗耳恭听。 “如今三大王已然离去,燕儿你也下山而来,与花姑子以后真的就素无瓜葛了,她害你还有什么意义呢?再说她为什么不在山上害你呢?” 穆兰一席话令酒保两人陷入了沉思中,谜团终究要解开的,总有拨云见日的那一天,穆兰望着床上晕厥的女子,看来她就是这件事情的突破口,他定然知晓事情的真相,可是她对主子死心塌地,会出卖主子道出内幕吗?这是一个未知数。 穆兰弄了一点茶水,细细的淋落在女子的脸上,女子蹙了蹙眉,微微睁开了眼睛,一个挣扎坐了起来,这下倒真成了哑巴,此刻她对嘴中的布一定恨之入骨。 穆兰轻步到床前,施礼道:“小青姑娘受委屈了,我们这是不得而行之,人的一世就那么短短几十年光景,你这般轻生,可对得住生于斯养于斯的父母,年纪轻轻,未尽孝道,白发人送黑发人真乃罪孽。” 女子把头扭向一边,充耳不闻,穆兰心里嘀咕,好事多磨,不信你是铁石心肠。 “我和你没有什么冤仇和瓜葛,极有可能是花姑子派你来刺杀我的,我实在不懂,奴女老实本分,没有冲撞过她,她这般加害究竟为何?” 燕儿眼睛里噙满泪水,她暗暗感叹自己命运的坎坷不平,小时候便没了父母,跟着远房亲戚挨饿受冻,刚步入成年,又被三大王掠上山去,霸占利诱,宁死不屈,好不容易与心上人重逢,下山开酒馆还没有稳定下来,又遭人追杀,苦命哀哉! 女子呜呜呀呀的向穆兰示意快把布条取出,穆兰见她好似有话说,便取出了布条。女子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气咻咻地反驳道:“我是奉命前来寻你,但不是刺杀,是要――”女子迟疑了一下,看了看燕儿哭丧的脸,接着说道:“是要毁了你的容貌,让你痛不欲生。” 果然不出所料,她的确是受花姑子差遣。终于撬开了女子的嘴巴,但是话匣子还没有打开,穆兰趁热打铁胡编乱造地说:“早就听说花姑子身边喂养着许多忠实的狗,对她的话言听计从,不分青红皂白,助虎作孽,如今看来传言果真不假。” 燕儿和酒保听穆兰信口开河,默然做笑。他们知道穆兰这是采用的激将法,请君入瓮,小青有着极强的自尊心,如果她是一位有着侠骨柔肠的姑娘,听到这样的奚落不会无动于衷的,除非她是随波逐流的泛泛之辈,纵使穆兰的激将有多高明也是枉然。 “我说过了,士可杀不可辱,你们三番四次辱我名声,还不如杀了我算了,我不是狗,而是堂堂正正的人。” 小青火冒三丈,眼睛里眼看要喷射出万丈怒火。穆兰心里乐开了花,看来自己的激将法得到了初步的成效。 “姑娘莫怪,我这个人肚子里装不下话,且说话没有分寸,想到就说,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一眼就能看得出你是一位黑白分明的奇女子,一定是被花姑子一时迷惑才甘愿替她卖命,凡事要讲究天理,莫要被他人利用,遭人唾弃。” 穆兰言语切切,充满着真诚。小青姑娘低头沉思良久,慢慢抬起头―― ------------ 第七十一章 女人最大的屈辱莫过于此 更新时间:2012-12-24 小青姑娘泪如泉涌,低声说道:“我本是农家贫女,五岁时父母双亡,与大我五岁的姐姐靠乞讨为生,后来与姐姐失散,一个人流落街头,被妓院的鸨母收留,十五岁时沦为青楼女子,每日陪着一帮帮可恶的人渣玩乐非我心愿,背地里哭过上千回。我空闲时练就了一手好刺绣,后来被到妓院玩乐的花姑子发现,重金将我赎回,让我侍奉她,离开鬼窟,我曾发下誓言好好待她,她形同我的再生父母,对我情同姐妹,还让手下人教我武功护身,你们说,她的话我能不言听计从吗?” 往事历历在目,几多伤感爬满眉头,小青泪洗脸庞,令穆兰三人无不动容。 穆兰用香帕为小青擦拭脸上的泪痕,关切地说:“我们都能理解你的处境,受人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可是你这样帮助她就是在害她,使她一步步走向罪恶的深渊,你要深明大义苦口婆心劝她放下屠刀,得饶人处且饶人,消除毒害生灵之心,做一个快乐善良的女人,也是你功德一件啊!”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小青顿然彻悟,慌忙跪倒床沿上,向穆兰“咚咚咚”磕了三个头,喜不自禁地感激道:“兰姑娘指点迷津,小青如沐春风,以前千般疑惑和愚钝之处豁然开朗,真的谢谢你们。” 看到小青的茅塞顿开,穆兰和燕儿脸上同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笑容过后,穆兰复又重现诸多疑问的神色,正要开口请教,小青娓娓道来―― 三大王一开始把燕儿劫持到山上时,花姑子见怪不怪,习以为常,因为她知道这是三大王一时兴起寻找新鲜刺激罢了,等热度过后还不是撇到一旁不再理喻。花姑子一直以来对自己掌控男人的本事信心百倍。如果说有着不一般本事的三大王是孙猴子,那她就是如来佛祖,纵然你三大王如何在花丛中飞来飞去,但最终还是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可是这次就不同了,三大王对燕儿表现出相当的兴趣,以致渐渐冷落了她,令她措手不及。她借机看了燕儿,见燕儿长得可谓闭花羞月沉鱼落雁,妒忌之心油然而生,但三大王对燕儿的兴趣正处在风头浪尖,投鼠忌器,她也不敢出手加害。 一天晚上,三大王酒后钻到了她的被窝里,彼此脱光衣服,欲要尽享鱼水之欢,激情亢奋之时,三大王突然没了激情,如同霍霍燃烧的木柴上浇了一盆水。 花姑子问明原因,三大王实话实说,他一时间想起了燕儿姑娘,所以床上热情全部跑到了爪哇国导致“半途而废”。三大王穿戴整齐,唉声叹气匆匆离去。 躺在冰凉床炕上的花姑子任泪如雨下,哭得花枝乱颤。作为女人,最大的屈辱莫过于此。她遭受屈辱的仇恨全部归结到了燕儿的身上,如果没有燕儿三大王就不会丢魂似的对她不冷不热,没有燕儿,她就可以独享征服三大王的成就感―― 碍于三大王虎威,她也不敢造次,所以一直忍受着这种痛苦的折磨,她发下誓言,终有一天定要燕儿变成人见人厌的丑八怪,生不如死。 世事变迁难于捉摸,眼下三大王离开了喧嚣的尘世,报复燕儿的机会来临了,所以她委派心腹小青下山实施报复计划。小青也做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报恩之心占到上风,才深夜前来加害,幸好遇见了穆兰,不然造成大错悔已晚矣。 “我说的句句属实,她把我当成心腹,常对我推心置腹地说些知心话,她是一个风骚的女人,偷过汉子,独断专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回去后会想方设法试着改变她。” 小青侃侃而谈,燕儿鸡啄米似的不住地点头。小青悬崖勒马,四人在房间里友好相处之时,门外传来不易察觉的声音。 “门外有人!”穆兰警觉地说了一句,四人停止谈话,空气凝结。 “喵喵喵!”门外传来温柔的几声猫叫声,酒保摆摆手道:“不碍,是我店里的那只猫,最近情窦初开总带回一些野猫玩耍。” 穆兰紧绷的脸舒展开来,可是小青丝毫没有放松,手掌定在面前,示意大家莫要轻举妄动。小青蹑手蹑脚来到门后,轻轻开门,一个箭步闪到门外,两个黑衣人现身院落里,与小青对峙。 穆兰紧跟门外,发现又有刺客从天而降,心念,今晚倒是多事之秋,刺客轮番前来,莫非都是为燕儿?小青和高大的黑衣人交上了手,不到十个回合,小青惊诧地跳出圈外,指着黑衣人道:“你,你是山鹰大哥?” 黑衣人收住拳脚,解下黑布,点点头道:“不错,小青妹妹,花夫人怕你一个人吃了亏,所以携我前来帮你,呵呵,看情况我们不虚此行啊,花夫人交代的事情你完成了吧?” 小青并不理会山鹰,把目光投向了另一个黑衣人,那人慢腾腾地卸下蒙脸黑布,借着院落里悬挂的灯笼之光,看到一张雪白的脸庞,正是花姑子。 小青向着花姑子跪倒,无话可说。穆兰见花姑子亲自前来,以防不测,紧走几步来到燕儿身边,她怕诡计多端的花姑子突然袭击燕儿,燕儿不会武功,是很容易被袭击的。 花姑子挪动脚步来到小青面前,仰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慢条斯理地说:“我怕你受伤放心不下,带山鹰前来接应,不想你却和我的仇人和睦相处谈天说地,与敌人为伍,无情地背叛了我,我的命好苦呀,先是三大王弃我而去,如今连最信任的人也是胳膊肘往外拐,我情何以堪!” 小青泪如泉涌,哭得悲戚。 花姑子取出短刀,穆兰吓坏了,她怕花姑子气急败坏地杀掉小青。她的担心是多余的,花姑子没有杀小青,她割掉一段头发,接着在小青面前一刀两断,一束头发分成两处,飘飘忽忽落在地上―― “你我情谊如同这断发,永不连接,形同陌路。” 花姑子言语斩钉截铁,不容置辩,看来小青真的伤痛了她的心。小青颤抖着双手默然捡起地上的发丝,观看良久,断线珠子般的眼泪汨汨流淌。 花姑子眼神转向了燕儿,四目相对,一对眼睛中全是仇恨的怒火,另一双眼睛中全是羊羔般的疑惑。 “是你让我蒙受了女人最大的羞辱,你我势不两立,你只有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才能消解我的心病。” 花姑子一声令下,山鹰扑向了燕儿,穆兰哪里肯依,与山鹰兵刃交割,一时间院落里刀光剑影,兵刃碰撞声不绝于耳。三十多个回合,仍然不分上下,难解难分。 花姑子急不可耐,一门心思杀掉燕儿早点归山而去。眼见穆兰与山鹰旗鼓相当,胜数不定,便悄悄携刀逼近燕儿。这时,藏匿暗处的四名大汉手持切菜刀一声不响接近了花姑子,花姑子只顾着想方设法杀害燕儿,没有发觉四名大汉的出现。 四把菜刀举到半空,齐刷刷落下,“啊――”,一声惨痛的呻吟,花姑子脊背发凉,周身神经一个绷紧,转身望去,小青站立不动,头上,肩膀上钉着四把闪亮的菜刀,悲惨至极。 花姑子丢掉短刀,赶紧扶住摇摇欲坠的小青,轻轻瘫倒在血泊中。四名大汉眼见杀错了人,仓皇逃窜,不见身影。 “你我已经恩断义绝,我也发下毒誓,可,可你为何替我挨刀,你真傻啊!”花姑子一半责备一半心疼地埋怨着,温热的泪水颗颗滴在小青苍白的脸上,分不清到底是谁的泪水在作祟。 小青急促地喘气,积蓄更大的力量来做最后的道别―― “花姐姐,我问心无愧,不管你做了什么,但在我眼中你永远是我的姐姐。”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射出来,血腥味四处蔓延,眼睛往上翻了翻,眼白现了现,重又落下去。 小青穷尽最后仅剩的力量说道:“姐姐,我,我,我有一个请求.....请你放了燕儿,她没有错,是我们的心魔在作祟,这,这是我第一次求你,也是最后一次,我不能侍奉你了,你要.....保重!” 小青原本绷紧的头瞬间松懈下来,垂落一旁,气绝身亡。 “小青――”,花姑子一声长啸,摇搡着永远闭上双眼的小青,然后紧紧将小青抱在怀中。 穆兰和山鹰罢手,愣在原地,花姑子声嘶力竭,呼喊着小青的名字,斯人已去,永不回还,空留悲怆和懊悔。 “请你放了燕儿,她没有错,是我们的心魔在作祟.....”燕儿的话回荡在花姑子的耳边,“心魔”,小青一言中的,不错,自己内心的魔障每时每刻都在一点点吞噬着良知,也许这是小时候特殊的环境造就了不健全的性格―― ------------ 第七十二章 真相大白(两章 合体) 更新时间:2012-12-25 小青的躯体渐渐变凉,小青是山鹰收下的第一个徒弟,虽然年龄相差十多岁,但是平日里亲同兄妹,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小青的离去,山鹰惆怅万分,呜咽着鼻子轻轻呼叫,小青阴魂不远,此刻也一定哭成了带泪的亡魂。 酒保弄清小青死因后,勃然大怒道:“这些该死的混蛋,看我不砍了他们的头来祭献小青姑娘亡魂。”酒保虽如此说,但脚步一步没有动,目前他还不敢兀自离去追杀四名大汉,因为燕儿还没有脱离被刺杀的阴霾。 花姑子抱着小青的尸体不松手,轻轻慢摇着,自言自语道:“小青,姐姐还有很多的话要对你说,你为什么不给我机会?是我错了,我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可是,可是你在听吗?” 一向高傲不可一世的花姑子此刻俨然一位慈祥的亲人,向小青轻轻诉说。 穆兰他们不想打断花姑子对小青最后的告别,他们聚拢在小青周围,穆兰摩挲着小青细嫩的手,感到无限的惋惜,为何好人不长寿,红颜命薄?小青正处在一生最美好的季节,过早地香消玉殒,实在令人难于接受。 花姑子抬头温文尔雅地看了穆兰一眼,道:“小青她至今都不知道,我,我是她失散多年的亲姐姐!” 穆兰和燕儿面面相觑,听小青说她在五岁那年和姐姐失散,后来努力寻找无果,被花姑子高价赎回,以诚相待,莫非花姑子早就知道小青就是自己的亲妹妹?可是她为什么不告诉小青真相呢?一连串的问号在穆兰脑海里打转。 花姑子停顿了一下,哭了几声,打住,接着说:“一次我去妓院玩乐,一眼见到小青感到是那么的亲切,一种特别的感觉让我断定她就是我失散的妹妹,在对她的询问中得知,她就是我的亲妹妹,我把她赎回,带到山上好好疼爱着,以此来弥补这么多年来对她的亏欠——” “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她真相,她一旦知道你就是她的亲姐姐,她会更加高兴的。” 穆兰的疑问也正是花姑子亟待解释的。 “其实你不知道二龙山的水很深,我为了笼络三大王,得罪了不少人,一些人对我恨之入骨,巴望着我早死,不乏仇家对我报复,去年我在回山的路上就遭到江湖杀手的暗算,山鹰拼死保护,所幸安然无恙,所以——” 花姑子的眼泪又来了,穆兰这才明白花姑子为什么不认小青的原因,敢情她是怕小青被席卷进她的恩怨纠葛之中,她怕连累了妹妹才一直三缄其口,把这个秘密深藏于心。 穆兰点点头,表示理解并同情花姑子的处境,两个命苦的姐妹!穆兰不再怨恨花姑子了,倒觉得她很可怜,渐渐变得可爱起来。 远处隐约传来鸡鸣声,天色放亮,几人一夜无眠,但精神没有丝毫的颓废。 “我不想把她带回山上,那儿根本不是清静之地,我想把她安葬在这里,离我不远,我好好经常来看她,和她说说知心话。” 花姑子的主意得到了大家的认可,酒保找来了掘墓的器具和一张崭新的苇席,山鹰抱起僵直的小青,花姑子尾随其后向外面步履蹒跚地走去,穆兰和酒保相跟着,燕儿留下来打点酒馆生意——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他们一行来到离酒馆不远处的一个小上岗上,周遭开着密密的小花,从这儿极目望去,可看见掩映二龙山茂密树丛中点点房脊,那儿就是花姑子生活的地方。花姑子选择这样一个地方,为的就是能够在山上远眺到小青长眠之地。 微风瑟瑟,带着些微凉意。酒保开始一声不响地挖掘坟墓,山鹰将小青小心翼翼地放到苇席中央,花姑子紧紧攥着妹妹冰凉的手,说着一些扣人心弦的道别言辞,最后从发髻间取出一根金簪,颤巍巍地插进小青的发丛中。 “妹妹,一路走好,你看这儿风景多好啊,还有许多的小花,你不会寂寞的,我会经常来找你聊天,并给你送很多的钱,你看你瘦得皮包骨头,到了那里不要俭省,吃喝穿戴尽管买下,把自己养的肥肥胖胖,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想我了,就在梦中寻我,呜呜呜呜!” 花姑子一番言语,令穆兰把持不住,低声啜泣,人都有七情六欲,触景生情理所当然,况且穆兰铮铮侠骨中有着软绵绵细腻的情感因子。 漫长的一个时辰过去了,鲜花烂漫的山岗上长出了一座润湿的坟茔,竖起的长形木板上是花姑子用短刀雕刻的一行字——贤妹小青之墓,落款是——胞姐小花。小花是花姑子的乳名,花姑子之名是她后来自己取下的。 小青找到了自己的归宿,自己的归宿在何方?这样一个问题一直萦绕在木兰心头,她多愁善感的一面出来了。 临别时,花姑子低头思忖片刻,还是突然抬起头内疚地说:“兰姑娘,我对不住你,对不住何五,更对不住高冰姑娘,请你把我的歉意捎话给高冰,行吗?” 穆兰一头雾水,自己和她没有深仇大恨,也素无瓜葛,她哪儿对不住自己了?穆兰将疑惑说与花姑子听,花姑子顿着头道:“其实你与何五酒后同床的事情不是高冰所为,是我一手策划所做。” 什么?敢情那件事情是花姑子干的,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可是高冰的嫌疑很大,无法洗脱。 接下来,时间还早,花姑子不紧不慢地将事情的经过全盘说出,穆兰这才有半信半疑到全然信服。 原来四姑娘大婚当日酒宴,花姑子就坐在穆兰身后,背靠背听着他们的谈话。后来发现穆兰与何五都喝醉了,顿时一个丑恶的计谋蔚然诞生,她已经看出了何五对穆兰的一往情深,她要制止事件的深层发展,三大王业已离去,要想在山上立足,她必须寻一个牢固的靠山,不然很快会在尔虞我诈的斗争中灰飞烟灭,经过周密的思考和比较,眼下最合适的人选非何五莫属。 何五是出名的冷血,但是花姑子不相信他堂堂男儿不为女色所动,穆兰不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吗?要想得到何五,必须令他身败名裂,使穆兰对他产生误解和矛盾,故会彼此离弃,那时候自己出面温暖何五那颗冰凉的心,不信搞不定他。 于是,她便一声不响地尾随高冰把何五送到了房间里,安然睡下,看着高冰离去的背影,她嘴角露出了一丝可怕的笑意,她要一石三鸟,借机嫁祸给高冰,自己便会深藏不露。 花姑子推门进去,使出吃奶的劲扶着何五东倒西歪地来到了穆兰房间内,为他们宽衣解带,剥去衣衫,并行而放。 她回到住处,换上夜行衣,来到了高冰房间,从破烂的门窗里看到高冰坐在桌子旁望着豆大的烛光出神,心事重重的样子。花姑子故意在窗前闪了几下身子,高冰发现,出门追赶,花姑子把她带到了穆兰住处,折身回到喽兵集居处,使出看家本事——口技(花姑子的这种超人技能乃是先天具有,学珍禽鸟兽叫声得心应手惟妙惟肖,学他人声音信口沾来真假难分)。学着高冰姑娘的口吻大叫兰姑娘房间有刺客,快去救援。 喽兵惊醒,穿戴衣服,簇拥着奔到穆兰房间捉拿刺客,刺客没有抓到,却看到了穆兰与何五同床共寝的一幕。为此,穆兰便与何五产生很大的矛盾,所以彼此相恨,花姑子适时出现向何五投怀送抱,好厉害的谋算。 “我看得出,何五对你一往情深,可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多好的一对鸳鸯分隔两地,我回去后会向他说明此事,有缘分的话你们还会相聚的。” 花姑子施礼道别,望着花姑子花枝招展的身影,穆兰心念:“缘分,有缘无分,何五,我错怪了你,但愿日后有当面致歉的机会。” 路上,穆兰向酒保打听那四名大汉的来历,酒保说他们是离此一百里清河县的地痞流氓,只因打伤了人得罪官府,才跑来此地避难,身无分文,干起了劫抢的营生,被我发现,为了避免本地人不被打劫,就把他们留在酒馆中,管吃管住,待有机会就把他们引荐给何五爷,使他们结束流浪害人的生活。这下出了人命,他们一定远走高飞不再回来了。 两人谈论着小青的事情回到了酒馆,发现酒馆乱糟糟的没有一个客人,板凳桌子狼藉一片,燕儿披头散发地呆坐柜台里,精神恍惚,见了酒保视若不见。 酒保上前抓住燕儿的胳膊急切地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燕儿“哇”一声,哭得泪洗颜面,猛力捶打着酒保的胸脯叫嚷着:“你个遭天杀的怎么才回来,那四个汉子待你们出去后就返回来了,他们抢走了咱们所有的家底,还砸了店面,若不是我好生央求,他们就一把火把酒馆给烧了,呜呜呜!” 酒保捶胸顿足,全怪自己引狼入室,事已至此已然无法挽回损失。 “他们没有伤害你吧?”酒保关切地问燕儿,燕儿摇摇头,身上无伤无痕,安然无恙,酒保松了一口气道:“没有伤害你最好,其他的无关紧要,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从头开始!” 穆兰帮助酒保整理凌乱的酒馆,吃了早饭,便与酒保夫妇辞别,快步踏上了归家的路程—— 穆兰行走在官道上,迎面吹来凉爽的风儿,她暗自感叹命运的变幻无常,好在运气不错,每每危险来临都能躲过,看来老天待自己不薄,一想到很快就能见到花雄和父母了,便愉快地哼起了小曲,加快了赶路的脚步。 行至一处,见一干官兵拦住去路,问明目的地,为首的官兵道:“姑娘,您还是绕行吧,前面玉皇庙一带村子正在闹瘟疫,死了好多人,眼下已经禁严,任何人不能出入。” 什么?瘟疫?穆兰知道瘟疫对于这样一个时代来说无异于坐以待毙,医疗条件的落后,加上患病人的不卫生,传染上瘟疫等于不治之症。可是往哪绕行呢? 官兵告诉她可以绕道清河县境内,那儿有通到花塬头村的道路。公命难为,无奈,穆兰只好照着官兵指示改道而行。 行至一处,见路边竖着一界碑,上面写着“清河县”三个字,日照当头,穆兰走得浑身冒汗,只好坐在界碑上歇脚,咕嘟咕嘟喝了几口随身携带的茶水,喉咙经过茶水的滋润,不再干涩难耐了。 一只个头健硕的秃鹫在头顶盘旋,发出尖亮的鸣叫,响彻天空。穆兰扬了扬手,驱赶秃鹫,秃鹫视若不见,依然我行我素沾沾自喜地盘旋,穆兰生气了,捡起一块石头狠命朝天空击去,秃鹫丝毫不受影响,在穆兰头顶绕着圈子不肯离去。 这就怪了,难道此处有它的猎物不成?穆兰知道秃鹫这东西一般食肉,生性残忍,一旦遇到死尸或什么小动物不蚕食一番不会善罢甘休。 穆兰往四周观察,突然发现一块石头上现出一只血淋淋的手,连忙奔过去,这才发现石头旁躺着一个面色煞白的男子,闭着眼睛睡着了一般。穆兰用手在男子鼻子上试了试,还有鼻息,是个活人。 “壮士,壮士,你醒醒,醒醒!”穆兰轻轻推了几把男子,男子慢吞吞地睁开眼睛。穆兰将他扶起来,喂他喝了点水,男子生命复苏,精神状态很快好起来。 “壮士,你怎么躺在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男子快速吸了几口气,攒了攒力量,说道:“俺是玉皇庙村村民,俺名叫大牛,村里最近发生了瘟疫,腹痛腹泻,里急后重,排赤白脓血便,死了好多人。” 穆兰听到男子对病情的描述,觉得似是痢疾病状,当即问道:“难道郎中也拿不倒此病吗?” “唉,不知为什么,我们一带的郎中全都突然消失不知去向,更奇怪的是镇上原本有五家药店,一天中四家全部关门,老板神秘消失,唯一的那家药店趁机抬高药价,手头殷实的患者买些消炎的药吃还能过去,可是我们穷苦的患者负担不起药费,只好忍受着病痛的折磨,高热惊厥,厥脱昏迷而导致死亡,我妻儿患了此病,我家徒四壁,不忍看着他们活活死去,只好趁夜带着微薄的盘资逃出来买药,半道遇到巡逻官兵,身上被砍三刀,行至此处便昏厥过去——” 男子伤口处的血依然在流淌,穆兰撕破袖子,为男子精心包扎一番。 “瘟疫流传,官府可有行之有效的行动?”穆兰说出了心中的不解,百姓中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官府理当竭尽全力寻找阻止瘟疫流行的方法。 男子挠挠头皮道:“官府只是禁止百姓出入,其他没有什么行动,也有人去官府质问郎中和药铺的事情,官府却以无事生非藐视官府之罪给抓进牢狱,再无人敢向官府提及此事。” “真是岂有此理,朗朗乾坤竟有此等伤天害理之事,看来这个父母官当腻歪了。” 穆兰暗自思忖,看来玉皇庙一带的瘟疫有点蹊跷,里面大有文章。路见不平事,定要拔刀相助,哪怕是一潭浑水,她也要蹚上一蹚,这是穆兰做人的原则之一。 “走,我带你去抓药,另外,你的伤也需要用药敷一下,别受了感染。” 男子连声感谢,穆兰不喜欢这一套,摇着手告诫他莫要客气。一路打听,俩人在前方不远处一个村庄寻到一位江湖郎中,郎中为男子的伤口敷了创伤药。 男子把村里百姓的病状一五一十说了说,那郎中听言,捋着山羊胡须道:“此乃肠游(痢疾),肠腑闭滞不利,本病为最常见的肠道传染病之一,一年四季均可发病,但以夏秋季节为最多,可散在发生,也可形成流行,无论男女老幼,对本病多相染易,在儿童和老年患者中,常因急骤发病,高热惊厥,厥脱昏迷而导致死亡,故须积极防治。” 男子跪下来讨教治病良方,郎中将男子扶起,道:“救死扶伤乃我等本分之事,我开个药方,并赠送尔等一些药丸,拿回去煎服两次即可稳住病情,但是我的药量有限,你可按照药方去抓药,同样方法煎服,即可刹住此病蔓延。” 郎中笔走龙蛇,男子将药方和药丸小心装好,付予郎中银两,郎中摆着手道:“银两我分文不收,因为你身肩破除瘟疫的重任,我也算尽我微薄之力,你们快快回去吧,百姓等着你们呢。” 谢过郎中,男子拿着药包与穆兰急匆匆往回赶。 行色匆匆之际,从路旁茂密的草丛中蹿出来四名蒙脸大汉,为首的大汉先是一怔,接着用刀指着男子鼻尖威胁道:“此路是我开,要想打此过,留下开路钱,不然爷爷我让你留下头颅做押。” ------------ 第七十三章 不许通过 更新时间:2012-12-26 男子吓得后退几步,慌张地看了穆兰一眼,旋即往前走两步,挡在穆兰面前,对大汉道:“银,银两我留下,只要不伤害我们,怎么都行。” 一股暖流瞬间流遍穆兰周身,男子手无寸铁,一介草民,身无功夫护身,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保护女性,这是何等的胸襟。 男子将银两拿出,欲要拱手相送,穆兰挺身而出,不客气地说道:“你们四个畜生恩将仇报,不念酒保收留你们拳拳之心,最后还倒拉一耙,抢走了他们苦苦赚来的钱财,枉活一世,猪狗不如。” 四名大汉战战兢兢,不想被穆兰一下子认了出来,当下除去蒙脸黑布,为首大汉阴笑着道:“无毒不丈夫,再说我们兄弟要吃要喝,没有银两怎么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呢?别跟大爷我们谈他娘的仁义道德,我呸!” 朽木不可雕也,穆兰一声暴喝,与四名大汉厮打起来。四名大汉哪是穆兰的对手,穆兰三下五去二,便将大汉打翻在地,嗷嗷大叫不止。 穆兰从身上摸索出几粒药丸,不由分说填进四名大汉的嘴中,一人一颗,不偏不向,公平合理。 “你,你,喂我们的是什么药?” 一名大汉颤抖着手指着穆兰急急询问,贪生怕死的家伙怎能容忍吃下不知名的药物呢。 “哼,你们吃下的是我的独门必杀药,名曰‘三日倒’,如果没有解药,三日后必倒无疑,到时候神仙也难救你们了。” 穆兰煞有介事地威吓,这还得了,四名大汉连滚带爬齐刷刷跪倒穆兰面前,鸡啄米似的磕头不止,连声求饶,他们宁可信其有不愿信其无,拿自家生命做赌注,他们一千个不愿意。 穆兰眼珠子转了转,懒洋洋地说:“救你们未尝不可,但是你们需要答应我两个条件,方可保住小命,不然三日后我为你们收尸。” “行行行,只要给我们解药,别说是两个条件,就是三个条件我们也答应。” 好滑稽的求饶言辞,穆兰咳嗽一声,一本正经道:“一,你们马上去向酒保负荆请罪,并把抢来的钱财一并奉还,一个子儿也不能少;二,让酒保带你们去小青坟前磕九九八十一个头,少一个也不行,别耍花招,办完这两件事后,去玉皇庙找我,我会给你们解药的,三日之内找到我方可无恙,切记,要多行善事,药效就不会扩散得那么快。” “我的姑奶奶,这两件事倒不难,怕的就是到玉皇庙找不到你,到时候我们兄弟岂不死得冤枉。” 穆兰想想也是,自己无法预知到玉皇庙会发生什么事情,自己居无定所他们怎能轻而易举地找到? “到时候我在玉皇庙等着你们就是了,别再婆婆妈妈的了,今日已经过去大半,时间就是生命啊!” 四名大汉围在一起头顶头嘀咕了一阵子,为首大汉低头哈腰地来到穆兰面前道:“现如今我们弟兄就想做一件善事――” 穆兰不明白此话何意,为首大汉搔搔头皮接着说道:“方才我们弟兄在前面的山下,发现几个人绑着两个人上山去了,被绑的一个人我们认识,是一位郎中,不知为什么被挟持。” 什么?失踪的郎中――,穆兰横眉冷对,故意不在意地吼道:“这是什么善事?快滚,不然现在我就让你们去见阎王爷。” 穆兰的话语还没有落地,四名大汉已经爬将起来朝二龙山方向奔去,自是不表。 男子向穆兰伸出大拇指夸赞不已,真乃女中豪杰。穆兰摇摇手道:“对待这样的泼皮恶霸绝不能手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的手段都是跟他们学来的,呵呵!” 穆兰和大牛讨论那些人为何绑架郎中,各种猜测疑云笼罩着他们,还是回去救人要紧,等乡亲们脱离肠游的困惑后再上山弄清事情的真相。 “你的那个什么三日倒药物,真有那么神奇吗?不如送我几颗,我想方设法让那些贪官污吏街头恶霸吃下去,他们就不能干坏事了。” 穆兰听言大笑,说三日倒药丸根本不是致人死地的毒药,而是救人性命的药物,男子一听,百思不得其解―― 穆兰摸出仅剩的两颗药丸摆在男子面前,大牛看过眉开眼笑地说道:“莫非是......” “对,郎中给你药物的时候不小心洒在地上几颗,我偷偷捡了起来,不想派上了用场,他们四个鼠辈皆是贪生怕死的角色,瞧他们刚才那副德行,我差点露出破绽笑出声来。” 一个小插曲过去,另外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摆在了面前,就是如何顺利通过官兵的盘查?两人商议着来到了关卡处,隐身草丛中,暗中观察官兵动静。 有一对夫妇行至此处,被官兵拦下,女的苦苦央求说:“两天前我们去清河县亲戚家中奔丧,如今回还,家中还有年迈的老母和不谙世事的孩子,还请官人高抬贵手放我们回家。” 官兵横眉冷对,说啥也不让过去,那女人往官兵怀中塞了一包银两,官兵赶紧归还,银两好似烫手的山芋。 “你们过去了,一旦走漏风声被上面知晓,我们的脑袋可要搬家了,你们夫妻俩还是原路回去吧。” 官兵的话不容置辩,那夫妇俩无可奈何只好流着眼泪离开。 穆兰脑袋里智慧细胞飞速转动,计上心来,便把计策如此这般说与大牛听,大牛听言喜上眉梢。依计行事,两人猫腰来到僻静的角落。穆兰用荆棘刺破手指,鲜血溢出,穆兰便用鲜血均匀地点在大牛脸上不同部位,还不忘在其脖颈上点几下,圆拢着嘴巴吹干了,然后为大牛脸上蒙上一块布,只露出一双眼睛。 穆兰也把自己的脸蒙上,搀扶着浑身瘫软的大牛向官兵走去。 “呔,你们是干什么的?快快走开,前方不容通行。” 看到两个蒙脸的可疑人物,一个胖胖的官兵向着穆兰叫嚣,警觉地拔出大刀以防不测,穆兰不理不睬,径直来到官兵面前。官兵比划着大刀剑弩拔张,一旦穆兰做出可疑动作,他们就要格杀勿论。 “官人,我们是玉皇庙的百姓,我哥哥在清河县做小本买卖,不幸传染天花,郎中说他日子所剩无几,俗话说叶落归根,我便接他回家。” 几个官兵一听是天花病,吓得连连后退,穆兰不失时机地将大牛脸上的布撕开,露出一脸的红色斑疹,几名官兵看在眼里寒在心里,惊恐万分地大叫:“快走,快走,记得回家后千万别出门,以免传染给更多的人。” 穆兰诺诺称是,便扶着呆头呆脑半死不活的大牛急急赶路。看不到官兵身影,两人累得气喘吁吁,但乐得前仰后合的,大牛夸赞穆兰小小年龄心机成熟,穆兰佩服大牛演技出众,真像是一个患了绝症身心崩溃的病人。 坐下来歇息,吃了些薄饼充饥,简单地唠了一些家常。穆兰得知,大牛家有妻儿老小,妻子秀外慧中,贤惠有加,给他生了一个宝贝儿子,儿子三岁,已经会喊爹娘,老母亲身体硬朗,能吃能喝,十年前患了一次耳病,落下后遗症几乎丧失听觉。妻儿被传染肠游,老母亲安然无恙。 说起了家事,倒勾起了穆兰无限的思家之情。她想念身在公元2013年的父母,想念懂事听话的弟弟,他们也一定想念着自己,都是穿越惹的祸,不知此生还能不能回到父母的身边。想着以前的任性,时常不知深浅地顶撞父母,气得他们七窍生烟,自己还暗地乐呵胜利在望。如今想起来,真是太不应该了。 如若回去后,一定孝顺父母,不惹他们生气,让他们时刻为有这样的女儿而感到自豪和欣慰。想着想着,眼角润湿了,兀自擦了擦,大牛以为穆兰想到了什么伤心事,不便过问。 时间念珠般滑去,事不宜迟,两人复又上路了。 ------------ 第七十四章 玉皇村(二更求包养) 更新时间:2012-12-26 半道遇到了第二道关卡,十多名官兵簇在一起当值。穆兰和大牛故伎重演,轻装上阵,依然是天花云云,官兵听言,纷纷后退,只有一名官兵纹丝不动,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家世代行医,我也略懂医术,让我帮你看看,兴许有救。” 这名好心的官兵说着用缠腰布蒙住嘴巴,上前帮助大牛诊治,大牛慌了神,碰了穆兰一下,那意思是说怎么办,人家要救死扶伤了。 穆兰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时间也没有办法,眼看着就要露出马脚前功尽弃。这时,一名身着官府的男子骑着白马由远及近而来,到了近前下马查访,一帮官兵纷纷施礼欢迎。 穆兰一看,这人不是别人,乃是布衣男,二龙山上穆兰还帮助他和义胆妻子有情人终成眷属呢。布衣男一眼认出了穆兰,但并没有上前相认,而是公事公办查问一番,穆兰从布衣男异样的眼神中发觉他隐藏着无需言传的端倪。 “啊!天花.....”布衣男退到十步远处,骇人听闻地大叫道:“还不快走,呆在这里还想传染给我们不成。” 穆兰听出了弦外之音,赶紧扶着大牛向前走去。背后传来了好心官兵的声音:“张捕头,我家世代行医,我对医术颇有研究,我可以帮助他们治疗这种病啊。” “什么狗屁医术,我看你还是别当差了,干脆回去做个江湖郎中行了,我帮你在县太爷那儿说说――” 布衣男冷嘲热讽,好心官兵认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慌忙央求道:“是属下多嘴多事,还请捕头见谅,以后我谨遵教训就是了。” 穆兰暗暗同情好心官兵,看来不管是何朝何代,做人难做好人更难。 一路畅通无阻,穆兰和大牛很快来到了玉皇庙地界,大牛引着穆兰攀过一个山坡又一个山坡,辗转来到了玉皇村。大牛把穆兰让进家中,大牛径直奔到床榻前,见妻儿额头上敷着毛巾,静静地睡着。厨房里响着劈柴噼噼啪啪燃烧的声音,大牛的母亲在生火做饭。 大牛将妻儿喊醒,将药物喂下,复又让他们慢慢躺下。大牛的妻子虽然衣着朴素,不善化妆美容,但依然封存不住与生俱来的俊俏,瓜子脸,水葡萄似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令人怦然心动。大牛的儿子虎头虎脑,遗传了夫妻俩的优点,此刻忽闪着天真无邪的眼睛望着陌生来客。 穆兰向小家伙扮了一个滑稽的鬼脸,逗得他咯咯做笑。 老太太见儿子平安归来,掩饰不住满心的喜悦,闪动着泪花从一个吊篮里摸索出几个又大又圆的鸡蛋,碎着步子钻进了厨房里,她要好好犒劳凯旋归来的儿子,另外款待贵客穆兰。 大牛招呼穆兰坐下,并倒茶款待。穆兰这才把整间屋子打量一番,房子不大,里面靠墙处是一张大床铺,床头堵着一个黑色的带腿木箱,箱子上杂陈着油灯和一个粗瓷大碗,碗里是未吃完的炖鸡蛋,散发着浓重的油腥味,几只讨人厌的苍蝇嗡嗡地围着大碗起起落落。 黑箱子上方开着一扇窗户,细细的风儿吹进屋子里,床前不远处安放着一张吃饭的桌子,此刻穆兰就坐在桌子旁用茶。大牛一边照看着妻儿,一边陪着穆兰聊天。穆兰向大牛打听有关百姓患肠游病的事情,她想尽快弄清事情的原因。 老太太端上来煎炒的鸡蛋和馒头,穆兰也不客气,吃喝自便。汤足饭饱后,大牛妻子竟然出乎意料地坐了起来,显然,她的病情一日千里的好转,儿子的小脸蛋儿也恢复了往日的红润,吃了两个大鸡蛋,有了正常的食欲。 随后,穆兰便和大牛一起到乡亲邻居家探望,并给他们喂下带来的神奇药物,可是患病人员众多,药物有限,根本无法满足患者需求。穆兰烦了愁,但转念一想,大牛不是说小镇上还有一家药店开着呢?穆兰摸了摸兜里所剩不多的银两,能买多少是多少。 于是,穆兰在大牛的带领下来到了不远的小镇上,她要买郎中所开药方上的药物―― 穆兰迈进了黄记药铺,站台的是一位长胡须,丹凤眼的老者,见生意上门,老者热脸相迎。穆兰单刀直入,闲话不说,直接将药方递与老者,老者看了看,在算盘上上下拨动。 “一共是文银五百两,先交钱在拿药,这是我们药铺新立的规矩。” 大牛听言嘴巴张着久久没有合上,这不是明抢吗?药物真是贵得离谱。穆兰不紧不慢地摸索出身上所有的银两,大牛也倾尽所有,充其量只有三十两。穆兰拍了一下柜台,斜睨着老者道:“看钱拿药,看着办就是了。” “嘿嘿,你们这点钱少得可怜,根本没有办法拿药,还是请回吧,等攒够了银两再来取药。” 老者阴黑着脸说话句句带刺,可是药物所有权在人家手中,自己总不能营抢吧,那可不妙,坏了江湖名声可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况且自己日后还要干一番大事业,犯不上因为这点小事而污染了一世英名。 穆兰走在路上,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这镇上不是还有几家药铺吗?何不去看看。穆兰当即和大牛敲开了一家药铺的大门,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妇女,脸上泪迹斑斑,好似哭过不久。 穆兰说明来意,那妇女摇着手说:“我们药铺在一天晚上被人洗劫一空,所有的药物都被拿走了,我男人他至今不知去向,呜呜!” 女人又哭了起来,抱着一丝希望,穆兰只好领着大牛到其他几家药铺看看,不想那几家都遭受了相同的洗劫,男人都无故消失。穆兰气得胸廓就要炸开,道:“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然枉自为人。”可是当务之急不是去寻找那些消失的药铺老板和郎中,而是需要想方设法救这些患病的百姓,一些重症患者危在旦夕,是容不得拖延的。 穆兰想了想,只有两个办法,一是发动老百姓筹资银两购买药物;二是买不成就去偷,将药铺洗劫一空。这样的偷盗行为不是丢人现眼的事情,为了救人于水火之中,穆兰甘愿去干苟且之事。 筹资银两正中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的心意,看来只有第二个办法切实可行了。穆兰把想法告诉给大牛,大牛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说:“我随你前往,为了全村老百姓的性命,只有放手一搏了。” 穆兰便和大牛折身回到黄记药铺,来回走了几遭,暗暗观察地形状况,又向一些人旁敲侧击打听药铺的情况,心里有了谱,两人回到家中周密规划行动细节,只待天黑。 终于捱到了夜幕降临,两人草草填饱肚子,找来两块布匹,将脸蒙个结实,只露出两只眼睛。 两人饶背道来到了黄记药铺,躲在不远处的隐秘角落,暗暗观察里面的情况。药铺的生意非常红火,其他的药铺全部关了门,各种病状可不分时间如期而至,生意不火才怪呢! ------------ 第七十五章 中了奸计(动手收藏吧) 更新时间:2012-12-27 络绎不绝的抓药者走了一拨又来一拨,药店老板忙得不亦悦乎。漫长的等待之际,从远处走来三个人,步履匆匆,脚步由远及近,穆兰和大牛警觉地猫下身子,恐怕被人发现。 三人走到穆兰不远处停下了脚步,穆兰借着周遭店面里面射出来的微弱的灯光,发现是三名男子,衣冠楚楚,相貌不凡。三名男子一眼不眨地望着黄记药铺出神。穆兰暗地思忖,莫非他们是来打劫药铺的匪徒? 穆兰正在纳闷胡思乱想之际,一名男子打破寂静低声道:“黄掌柜的钱箱子里真是哗哗的往里掉银子,他可真发了大财,呵呵!” “他发财就等于二爷发财,嘿嘿!”另外一名男子情不自禁地笑着。 穆兰支棱起耳朵仔细听,声音停止了,为首的男子没有半句话,三人原路而返。 三人冷不丁的几句话令穆兰如坠五里雾中,三名男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呢?从言谈中判断是准备打劫药铺的匪徒,又好像不是。穆兰脑海里突兀现出小时候的幕画面。 外婆家在乡下,小时候放暑假就会到外婆家小住几日,结交了一帮小朋友,常去野外捉蚂蚱,找两只个大凶猛的蚂蚱,用一条绳子的两端绑住蚂蚱,放在地上,他们就会向不同的方向用力蹦跳,大家加油呐喊,很是畅快。 穆兰不知道脑海中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一幕。 随着时间的推移,来黄记药铺抓药的人越来越少,夜深了,周围变得安静异常。药铺老板打着呵欠伸着懒腰慢吞吞地打烊关门,机会就要来临了,穆兰内心异常的激动起来。 穆兰自小长大从来没有偷过一针一线,依稀记得五岁那年不谙世事地拿了桌子上的一角硬币,买了一根皮糖解馋,后被母亲发觉,狠狠地教训了一番,终生难忘。如今要干偷盗的勾当,穆兰当然很难适应。 药铺老板就住在药铺里,要想神不知鬼不觉成功洗劫药铺确实棘手,苦于手中没有蒙汗药之类的药物。要不然使老板昏昏睡去,再动手就轻松得多了。 穆兰和大牛闪身来到了药铺门外,穆兰想办法开门之际,大牛从身上取出一根细细发亮的铁丝,拔长,轻轻一掰,长长的铁丝弯成直角,大牛从下面的门缝里插进铁丝,用力一抬,铁丝插进里面的门闩里,慢慢移动,门闩轻而易举地破开了。穆兰起了怀疑,大牛老实巴交的怎么会这一手呢? 穆兰来不及多想,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进去,大牛一马当先,入了里屋,寻找老板下榻处,必须先把老板制服才能无所顾忌地取药。 “啊”一声,大牛呻吟着“噗通”跌倒地上,穆兰心头一震,坏了,中了歹人奸计,正要夺路而逃,门外十多火把涌进了店铺里,药铺里瞬然灯火通明起来。穆兰大骇,敢情人家早有预防,众人围攻盗贼天经地义,自己成了众矢之的。 大牛被一个络腮大汉押解着出来了,大牛鼻子里留着鲜血,显然遭到了大汉无情的攻击。老板从门外一脸氤氲地走来,身边还跟着几个妇女,穆兰识得她们,她们就是其他药铺的女主人。 “你们看仔细了,他们就是打劫你们药铺的罪魁祸首,快把他们抓起来。” 一行几个大汉得令,七手八脚将穆兰绑了个结实,穆兰没有反抗,也不能反抗,因为大牛在他们手中,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束手就擒。 七八个女人对穆兰指指点点,骂骂咧咧,非要穆兰包赔她们的损失。穆兰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个节骨眼上纵然有千张嘴也是有口难辩,只是低着头任她们撒气。 药铺老板亲自押送着穆兰和大牛向县衙行去,深夜升堂,连夜审讯穆兰和大牛。 县太爷高高在上,正襟危坐,惊堂木拍得价响,两边卒兵一字排开,杀威棒手中紧握,令人不寒而栗。灯火辉煌的大堂之上,穆兰低着头思量下一步应该如何行动,县太爷出场她也不看一眼。 “堂下下跪何人,从实招来,尔等为何洗劫镇上药铺,居心何在?” 县太爷启动朱唇,一字一顿义正言辞地喝问穆兰和大牛。大牛没有言语,此刻他六神无主,只等着足智多谋的穆兰发话。 穆兰想了想,干脆实话实说,抬头目视县太爷道:“贫女.....”,嘴中刚吐出两个字便停住了,因为她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堂上威风坐立的县太爷就是她方才黄记药铺门口见到的三个男子之一,正是为首的男子。怎么回事?穆兰对于整个事件前后梳理一下,千头万绪终究找不到突破口,穆兰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中―― 在事件没有弄清楚之前,她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也不能将疑惑说出来,那样只能是打草惊蛇,别无用处,于是,穆兰选择了沉默,对洗劫药铺事件选择了默不作声,算是默然承认犯罪事实。 “将两个盗匪拉下去关押,听候发落!” 随着一声脆响的惊堂木拍击桌子的声音,县太爷发号施令,四个官差架着穆兰和大牛来到了衙门牢狱,官差为他们戴上枷锁和脚镣,分开关进了牢狱里。 一股骚臭味扑鼻而来,灯火嘹亮的牢狱中散发着阵阵难闻的臭味,穆兰尽量屏住呼吸查看牢狱建设情况。这是一间不大的房子,石头砌成,一面全是密密大腿粗的木棍集结而成,隐隐散发着一丝木头的香味。 地上铺着一层发霉的稻草,偶尔一只觅食的老鼠从墙角悉悉索索经过,鸣叫着好似欢迎穆兰这位新客人。阴暗的墙角处蜷缩着一个衣衫光鲜的姑娘,十五岁光景,衣着不凡,面色红润,扎着两条调皮的羊角辫,倔强的小嘴每时每刻嘟着,好似深藏着鲜为人知的冤屈。姑娘见穆兰进来,先是上下打量一番,接下来依旧吹着狂妄的口哨摸索着自己的辫子想心事。 既来之则安之,穆兰用脚将稻草聚拢一起高高的,一屁股蹲在地上,闭目养神,其实哪是养神,她在想办法出去弄清事情的真相。自己身在绝地,但愿能后生! “哼,你把稻草全占用了,我怎么睡觉啊?好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 姑娘不客气地发话了,并站起身来到穆兰身边,怒视冲冲地望着穆兰,那架势眼看着就要打架。 ------------ 第七十六章 公主在上(萝莉求包养) 更新时间:2012-12-27 “稻草又不是你家的,你无权干涉我的行为,你看看稻草上写着你家的名姓没有?” 穆兰在姑娘面前毫不示弱,态度强硬,当风吹战鼓擂,当今世界谁怕谁? 那姑娘杏目圆睁,喘着粗气道:“别说是这微不足道的稻草了,这个国家的一切都归我家拥有,所以还请你闪开,我要睡在这儿。” “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是公主啊?公主能在这个地方遭罪受,此刻那些娇生惯养的公主正歇在软绵绵的安乐窝里做着美梦呢。” 穆兰冷嘲热讽,就是想杀杀姑娘的嚣张气焰,穆兰行走江湖可不是吃素的。 姑娘气得火冒三丈,叉着腰徘徊十多步,最后身子笔挺地定格在穆兰面前,气咻咻地说道:“算你言中了,我就是公主,怎么了,公主就一定密不透风地养在深闺大院里不成?实话告诉你,我就是那个反其道而行的喜欢抛头露面的武威公主,见了公主你理应下跪请安,还不知罪孽深重地和我争抢东西,大胆至极!” 穆兰听得一头雾水,慢腾腾地站起身,围着姑娘左转三圈右转三圈,半信半疑地问道:“你若真是公主,县太爷准会当老祖宗供着,怎么会抓你到这种地方?” 姑娘一听这事,气就不打一处来,嘟着嘴道:“还不是我多管闲事惹的祸!” “什么闲事?公主管什么事都是天经地义的,再说纵是多管闲事,县太爷也不敢抓你啊,相反还会帮着你管闲事呢。”穆兰望着眼前这位自称公主的姑娘,信口开河揶揄道。 “我,我不能公开身份,因为这次我是从皇宫里偷着跑出来的,父皇下了多道密旨,令官府暗中或公开查探我的消息,父皇一定气坏了,当然也一定十分担心我的安危,唉,我就是不想呆在死气沉沉的皇宫中,外面的世界多好呀,鸟语花香,还有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我真的不想回去。” 姑娘一脸的真诚,煞有介事地说着自己的经历,穆兰开始怀疑她的真实身份,莫非她的话是对的,她真的是武威公主。穆兰不再造次,言语平和起来―― “你到底管了什么闲事,说来听听,我来评评理官府抓你该不该。” 姑娘搓着手说:“前一日我游山玩水到此地,在小镇上闲逛,发现一个面貌丑陋的男子当众戏弄一如花妇人,那妇人哭哭啼啼求男子放过一马,岂料男子见女子软弱求饶,变本加厉手脚戏弄,众人没有一个敢出手相救的,我实在看不下去,就上前不由分说揍了那男子一顿,后来官差赶来不问青红皂白将我抓了起来,后来牢头背地里告诉我说那男子是县太爷的小舅子,平日里仗势欺人无恶不作,百姓对他恨之入骨。” 姑娘说完拳头狠狠地擂在墙壁上。 “你会武功?”穆兰看着姑娘苗条的身段问道。 姑娘不好意思地说道:“在宫里偷偷跟禁军教头学过一些,三脚猫的功夫上不得台面,但是对付平庸的街头恶霸还是绰绰有余,嘿嘿!” 姑娘句句透着皇家闺秀的语气,穆兰不得不相信她就是公主了。一来二去,两人原本的敌意逐渐消失,彼此内心心照不宣起来。 穆兰把稻草铺开,示意公主坐下来,公主也不客气,微笑着坐下来,两人盘膝而坐,公主开始给穆兰讲有关皇宫里的故事,在穆兰的潜意识里,皇宫一直是一个神秘叵测的地方,里面充满了种种没有厮杀声的暗斗,有男人权力的斗争,有女人争宠地位的斗争,血风腥雨,步步险恶。 可是公主所讲的全是皇宫里美好的事情,毕竟她还太小,没有卷入到各种明争暗斗的阴险漩涡中,有着父皇至高无上的荫庇和保护,在她眼里,宫里一切显得是那么的平和,那么的风平浪静。 公主滔滔不绝侃侃而谈,穆兰听得津津有味。 最后公主捂着咕咕乱叫的肚子叫道:“牢头,牢头,本姑娘饿坏了,快去帮我弄点吃的。” 话音刚落,牢头佝偻着腰打着哈欠慢吞吞地走来了,从斜挎的蛇皮包里取出一包东西塞进来,慢条斯理地说:“我早就为你准备好了晚饭,还算丰盛,你就快点吃吧,我去眯一会儿,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 牢头咳嗽着走开了,公主麻利地剥开纸团,一股香艳的狗肉味道迎面扑来,取代了牢狱里的骚臭味。是一大块色香味俱全的狗肉,确实比较丰盛。 穆兰就纳闷了,这哪里是在坐牢,分明是在享受供人侍候的名门千金的待遇。公主看出了穆兰的疑惑,解释说道:“我知道你不理解老头为啥对我这般照顾,你也听说过这样一句话,有银能使鬼推磨。”公主说着从靴子里掏出几颗灿灿的金子,接着说道:“这样一颗就能买下几十顷地,我送给牢头一颗,他能不听我的使唤吗?况且他不是鬼,是有着欲望的人。” 原来如此,穆兰的疑惑迎刃而解。 天色将明,穆兰和公主毫无睡意,忽然一个黑影闪进了牢房里,穆兰机灵,低喝一声道:“是谁?” 黑影打开了牢房的大门,向穆兰和公主一扬手道:“还不快走,晚了就走不掉了。” 这个黑衣人到底是谁呢?穆兰脑海里当即冒出一个这样的想法。管他谁呢,先逃出去再说。穆兰招呼公主事不宜迟赶快行动,可是公主安然坐着纹丝不动,这下倒把穆兰急坏了,上前拉住她的胳膊道:“敢情你还真把这儿当成家了不成,再不走,我真的要背你走了。” “本公......姑娘有个坏脾气,就是不受嗟来之食,当然也不受毫无来由的帮助,他不说出为什么救我,我就是不走,反正这儿也不错,有吃有喝倒还宁静。” 穆兰哭笑不得,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竟然还有这样的人,穆兰正要拉着她一走了之,黑衣男子除去蒙脸布,原来是布衣男。 “是你?”穆兰没有料到布衣男会冒着危险相救。 “快走,这儿不是久留之地,更不是说话的地方,出去后我再给你们解释。” 公主见穆兰和来人认识,便也不再磨磨蹭蹭,三人火速离开,在布衣男的带领下一路狂奔,出了城,行至荒郊野外,确信后无追兵,公主气喘吁吁地瘫倒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诉苦道:“......我精疲力尽,实在是......跑不动了,让我歇歇,你们要是精力依然旺盛,你们逃吧。” 一口气跑了约莫十多里路,穆兰和布衣男也早已是大口喘气,干脆蹲在地上歇息片刻。短暂的安静后,布衣男打破寂静,开口道:“我救你们理所当然,理由各不相同――” 公主坐起来,和穆兰一道呆呆地望着布衣男冷毅的脸庞,穆兰略知布衣男救自己的理由,二龙山伏虎洞口前的一幕历历在目,恍若昨日。 “首先,兰姑娘不但在二龙山救了我和心莲一命,还奉劝义胆成全了我们的美事,我救她天经地义,毫无二话;至于这位姑娘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公主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尖纳闷道:“我是你们的救命恩人?哈哈,我记性特别差,我根本都不认识你,萍水相逢,怎么就救了你们呢?” 公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努力在脑海里搜寻布衣男这张脸,可还是没有半点印象。 布衣男拱手施礼道:“姑娘是为何才被抓的呢?请如实回答。” 公主不假思索地说:“我是行侠仗义才被官府抓来的,听说被我揍的那小子是县令的小舅子,县令处处袒护亲人,不明事理,我不会放过他的。” 公主咬牙切除,义愤填膺,恨不得立马去找县令算账。 “这就对了,被你救的那位妇人就是在下贱内心莲,我真想杀掉县令的小舅子,可是县令给他撑腰,我敢想不敢为,毕竟身穿官衣,吃着公家的饭粮,不能乱来。” 布衣男痛苦地捡拾起一块石头,狠狠地抛向远处,惊得一群野鸟哗啦啦向渐渐发亮的天际飞去。 公主方才知道布衣男救自己的原因,敢情那位被自己救下的妇人是他的娘子,这家伙艳福不浅啊。穆兰对县令小舅子越发的恨之入骨了,换做是她,她一定把这情兽阉了不可。穆兰暗暗思忖,千万别让我碰上他,一旦见面定要他的好看。 “你们安全脱险,我也该回去了,有用得着某人的地方尽管开口,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布衣男转身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大概想起了什么没有办妥的事情。回来交到穆兰手中一个小纸团,神秘地说:“玉皇庙的瘟疫盛行,希望你们插手将此事弄个水落石出,我怀疑这件事情有双黑手幕后操控,我会暗中协助你们的调查。” ------------ 第七十七章 带着公主攀险山(我要收藏) 更新时间:2012-12-28 天色放亮,布衣男说完快步离去,穆兰目送布衣男渐去渐远的身影直到消失,便打开纸团,只见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水”字,穆兰猛地吸了一口气,顿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将纸张撕得粉碎—— 公主眨巴着好奇的眼睛奶声奶气地说:“上面是什么字,什么意思?这家伙故弄玄虚,明说不就得了。” “你们不必多问,我明白了,走,咱们回玉皇村!有你给我们撑腰,我们不会怕的。” 穆兰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带路,这话公主爱听,嘟着小嘴自言自语道:“神秘兮兮的,难道是炙手可热的求爱信不成?” 大牛听言咧着石榴嘴不停地笑,穆兰并不耳背,听到了公主的嘟囔无暇顾及,三人火速往玉皇村行去。 由于是官府逃犯,他们三人路上做了复杂的乔装打扮。公主扮作文质彬彬的书生,穆兰扮作随行侍奉的书童。由于大牛是玉皇村人,回到村中大家一定眼熟,所以装扮一定要有天壤落差,于是大牛扮作了乞丐,头发凌乱地遮掩在脸上,很难识出他的真实身份。 一路上,凭着穆兰机警的善变和公主与大牛不一般的配合表演,最终还是蒙混过关。三人行色匆匆来到了玉皇村,村民根本认不出他们三人,穆兰为自己的手段很是欣慰。 首先来到村民取水处,穆兰发现村民都是从村头的小河处担水回家烧水做饭。大牛说山上有一瀑布,小河的发源地就在那里,三人遂一起攀登山峰,不到两个时辰就攀到山上,一览众山小。 哗啦啦的瀑布声不知疲倦地吟唱着令人心乱如麻的曲子,瀑布不算大,达不到飞流直下三千尺的规模,但也足以养活数以万众居民。穆兰细心查看周边环境,期望找到有价值的线索,果然,她在瀑布不远处发现了三个空空的蛇皮袋,里面依然存有细微的白色粉末。 穆兰把粉末搜存一起,用手帕小心包好揣起来,看来布衣男的话颇有道理,穆兰便嘱咐大牛隐秘此处,暗地追查可疑人物的出现。她和公主要去清河县境内的山上救出诡异失踪的郎中和药铺老板,共同抗御瘟疫。 大牛拍了拍胸脯保证道:“你们放心去吧,这边我好生候着,一旦发现可疑人物我会跟踪到底,不查出幕后黑手誓不为人。”大牛信誓旦旦,作为村中的一员,他有义务和权力为大家的安危挺身而出,这种主人翁精神是任何时候任何朝代的百姓应该拥有的。 看到大牛视死如归的精气神,穆兰内心油油的产生一种千恩万谢的思绪,纵然穆兰不是玉皇村民,理应千恩万谢的应该是大牛,这种主次颠倒的感恩恰恰彰显了穆兰的某种个性—— 穆兰和公主“主仆”相随,快马加鞭,一路风尘来到了清河县境内。清河县内只有一座大山,名曰“麒麟山”,雄山状如麒麟,故此得名。 通往山顶有好几十条路径,其中大道有四条,其他的全是羊肠小道,为了掩人耳目,穆兰和公主选择了一条隐秘的小路径直向山峰进发,穆兰没有十分的把我能找到关禁郎中的地方,但是不上山一点希望也没有,哪怕有一线希望也要搏一搏。 山体陡峭,没有阶梯可循,全是近乎八十度角度的斜坡,况且碎石遍地,一不小心就会滑落下去。走了不到五里山路,公主的脚丫上就磨出了两个水泡,疼痛难忍。我的娘啊,堂堂金枝玉叶啥时候受过这般罪,好几次要打退堂鼓,但看到穆兰矫健的身影,话到嘴边硬是咽了下去。 公主和穆兰有着相同的倔强性格,在任何面前从不服输,没有这种强大的内心,她也就不会偷着跑出来只身浪迹江湖。 歇脚的时候,穆兰见到公主的水泡,心疼地为她包扎,公主怪不好意思的,羞红着脸说:“让你为我包脚多不好意思啊,还是我自己来吧。” 说着就要抢过穆兰手中的布条,穆兰灿烂地笑着摆手制止她的行为,用骄傲的语气打趣道:“帮你包脚是我的荣幸,普天之下谁有这个宝贵难得的机会为堂堂公主包扎玉体?我穆兰就有这个福分,哦,不对,还有一个人有这样的福分——” 公主内心暖流侵袭,浑身三千六百多个毛孔沐浴春风般熨帖舒服,仰天咯咯笑问:“没有想到你的嘴巴挺贫的——还有谁能有这样的福分呢?” 公主天真无邪闪闪发光的眼睛一眼不眨地盯着穆兰,穆兰矜持不住“噗嗤”笑了出来,教书先生吟诵诗词般摇晃着脑袋揶揄道:“当然是驸马爷了,看来这辈子驸马爷没有我的福分大呀,我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嘿嘿!” 公主脸色绯红,小嘴又一如往常地嘟了起来——“大胆,竟敢嘲笑本公主,惹恼了我赐你死罪,看你还信口开河胡扯八道吗?” 公主嘴上厉声厉气,内心却是一阵莫名的亢奋,一想到将来要与心爱的男子共度岁月,既紧张又兴奋,她打心眼里并不怪罪穆兰,她只是有点腼腆罢了,故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训斥穆兰,倒显出自己的威严庄重。毕竟她是公主身份,外人是不能随便与之开玩笑的。 穆兰看出了公主内心的喜悦,连忙向公主赔不是,宫廷规矩般请求恕罪。公主脸色多云转晴,道:“实不相瞒,我真的没有怪罪你,我也有错误,以后闯荡江湖不能再以公主自居,你我一见如故,甚至相见恨晚,也别洛里啰嗦姐呀妹呀什么的,以后你称我小武就行了,我叫你小兰,如何?” 穆兰受宠若惊,道:“您是公主,民女不敢如此称呼,还请恕罪。” “好了,好了,这是本公......我的旨意,言听计从就行了,不听的话就是抗旨不尊,是要灭九族的,你知否。”公主摆起了架子,以大压小,鼻子大压嘴,穆兰好意难却,只好顺从“旨意”。 “小兰子,咱们还是上路吧,我这不争气的身子越歇越懒得动弹,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公主竟然吟起了穷酸的诗句,穆兰听得真切,越发得感到山路漫漫极其难行了。 两人继续赶路,突然一阵狂风呼啸,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吼声响遍山林,公主吓得面如土色,道:“山上有大虫,我们小心为妙。”言语哆嗦,失了公主的傲性。 穆兰一下子拉住了公主的胳膊,一动不动,公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眨着眼睛望着穆兰煞白的脸问道:“怎么了,难道你被吓破了胆不成?” 穆兰没有说话,往山上怒了努嘴,公主往山上一看,吓得差点一屁股跌坐地上,原来前方站着一只吊睛白额猛虎拦住去路。穆兰顿感脊背发凉,这是一只下山虎,下山虎处于饥饿状态,最喜爱攻击异类而成为自己的食物。 穆兰不敢松怠,拉着小腿发软的公主火速下山,来到一处平地处,狂奔的猛虎追上穆兰她们,拦在前面,呲牙咧嘴,令人望而生寒。公主是金枝玉叶受不得半点伤害,再说百姓有义务保护公主的安危,穆兰让公主躲在一处岩石后面,自己只身战战兢兢站到了猛虎的面前,这个时候是逃不走的,只有平明抗击了,穆兰没有一点把握。 穆兰悄无声息从地上捡起一根胳膊粗的哨棒,紧握手中,此刻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如何把猛虎打到。 猛虎又饥又渴,把两只爪在地下略按一按,和身往上一扑,从半空里撺将下来。穆兰被那一惊,冷汗出了。说时迟那时快,穆兰见猛虎扑来,只一闪,闪在猛虎背后。那猛虎背后看人最难,便把前爪搭在地下,把腰胯一掀,掀将起来。 穆兰只一躲,躲在一边。猛虎见掀他不着,吼一声,却似半天里起个霹雳,振得那山冈也动。把这铁棒也似虎尾倒竖起来,只一剪,穆兰却又闪在一边。原来那猛虎拿人,只是一扑,一掀,一剪。三般提不着时,气性先自没了一半。 那猛虎又剪不着,再吼了一声,一兜,兜将回来,穆兰见那猛虎复翻身回来,双手轮起梢棒,尽平生气力,只一棒,从半空劈将下来。听得一声响,簌簌地将那树连枝带叶,劈脸打将下来。定睛看时,一棒劈不着猛虎。原来慌了,正打在枯树上,把那条梢棒折做两截,只拿得一半在手里。 那猛虎咆哮,性发起来,翻身又只一扑,扑将来。穆兰又只一跳,却退了十步远。那大猛虎却好把两只前爪搭在穆兰面前。穆兰将半截棒丢在一边,两只手就势把猛虎顶花皮揪住,一按按将下来。那只猛虎急要挣扎,起立神猛,穆兰按压不住,眼看猛虎起来。 公主跳将出来,使出吃奶的力量和穆兰一道尽气力死死纳定,那里肯放半点儿松宽。穆兰把只脚往猛虎面门上、眼睛里只顾乱踢。那猛虎咆哮起来,把身底下扒起两堆黄泥,做了一个土坑。 穆兰和公主把那猛虎血盆大口直按下黄泥坑里去。那猛虎吃穆兰奈何没了些气力。穆兰也不知哪来的神秘力量,把左手紧紧地揪住顶花皮,偷出右手来,提拔出短刀尽平生之力,只顾插。插得五七十刀,那猛虎眼里、口里、鼻子里、耳朵里,都迸出鲜血来,渐渐不动弹了,却似倘着一个锦布袋。 穆兰和公主泄了气的气球般同时瘫倒地上,脸上,头上,身上全是喷溅的鲜血,两人对视片刻,不约而同大笑起来—— ------------ 第七十八章 披上虎皮能救人 更新时间:2012-12-28 两人发出胜利的笑声,时间不长,两人起身,穆兰迅速将虎皮扒将下来,用藤条扎好背在身上,最后短刀上的血迹擦拭干净重又藏进腰中以备不测。两人继续赶路,浑身酸痛,但谁也没有说一句劳累的话。 走了不到一里路,前方又出现了两只拦道下山猛虎,穆兰心想这下完了,刚才那只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其杀死,如今又冒出两只,看来劫数难逃,暗暗叫苦。公主木人般立在地上一动不动,她大概在努力享受所剩不多的生命光阴。穆兰呼吸加促,怒从胆边生,拔出短刀声嘶力竭地叫嚣道:“你们这些畜生放马过来吧,本姑奶奶奉陪到底,今天不是你们死就是我们亡!” 声音飘荡山谷久久不能散去,她们身上的血腥味弥漫空中,现场空气几乎凝结,穆兰发疯了,她此刻已经视死如归,哪怕变成鬼魂也绝不会放过这些畜生。 不想两只猛虎低喝一声,眼神黯淡,彼此舔呡了一下对方的脸,便径自迈着匆匆的步子惊慌失措地钻进了山林中,不见了踪影。敢情它们也惧怕不要命的拼命三郎。 穆兰一阵狂喜,不敢滞留片刻,拉着公主不顾几近虚脱的身体向山上进发,公主手臂冰冷,宛如数九寒天的冰棱子。穆兰知道公主一向安养深闺中,根本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大风大浪,惧怕无比在所难免。可是自己何尝不胆怯呢!自己也是肉身凡胎。 攀到半山腰,穆兰隐隐约约听到不远处传来救命声,两人下意识地弯下腰,辨清声音来源方向,就在左侧的不远处,两人猫着腰向音源处靠近。钻过荆棘丛生的丛林,脸上挂了好几道血迹斑斑的伤痕,衣服被肆虐得支离破碎的,好难行的山路。 穆兰猫在草丛中,发现尽处是一片不算宽阔的空地,两个大汉手持大刀来回踱着步子,里面不断传出男子的呼救声,一名大汉“好言相劝”道:“别白费力气了,这儿荒山野岭的罕无人烟,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救你,再乱吼吼的话就把你们丢到后山喂老虎去。” 里面的人也不怕大汉的恐吓,求救声依然此起彼伏。 穆兰大喜过望,不虚此行,果然找到了郎中的踪迹,下一步就是要设法抢救了。穆兰暗暗观察地形和人员分布情况,少时,她便断定只有两名大汉把守,再无其他恶人。 穆兰让公主隐身藏好,自己披上血腥的虎皮,反正身上早已布满鲜血,见脏不脏了。她先胡乱地在草丛中弄出诱人的声响,“沙沙,沙沙......”,惹得大汉紧握大刀,警觉地望着茂密的草丛怯生生地叫道:“是谁?快点出来,不然大刀侍候。” “嗷呜——”,穆兰学着老虎的叫声,故意从草丛里探出些微的身影,两名大汉看到老虎现身,吓得身如筛糠,面容失色,倒退几步,狼狈逃窜,不见人影。 穆兰见大汉逃之夭夭,暗暗为自己的手段叫好,当下取下惟妙惟肖的虎皮,背在身上,喊出公主,两人来到山洞里,山洞昏暗,但看得分明,十多个男子被结实地绑缚在岩石上,动弹不得,见到两名姑娘造访,旋即呼救。 穆兰用短刀将绳索割断,救出一行十多人。穆兰问道:“你们可是玉皇庙一带的郎中和药铺老板?” 一干人纷纷点头承认自己的确切身份,穆兰带领大家出了山洞,奔下山大道难免会遇到对方歹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沿原路返回,仗着这么多人即使再遇见猛虎也是不怕。 一行人风风火火沿着蜿蜒小道下山而去,没有喧哗,只有洋溢心底幸福的喜悦。老虎没有遇上,也没有人员伤亡,两个时辰的光景,下到山脚,又一个难题摆在了穆兰面前,就是带着这么多人,目标太大,是很难顺利通过关卡的。 有两名郎中考虑周到,将外穿的衣服借给穆兰和公主换上,穆兰便把难题说给大家听,一个瘦高男子献策道:“我是常年跑江湖的郎中,我知道有一条鲜为人知的小路通向玉皇村,路非常难走,我想绝不会有官兵把守的。” 别无他法,只能绕道而行。十多人浩浩荡荡跟着江湖郎中向小径进发。果真不假,这条羊肠小道掩映在丛林中,几乎断绝消失。好在有熟路人的引路,十万火急地赶路,很快便来到了玉皇村地界。 穆兰行得大汗淋漓,到达村中,穆兰取出药包,让大家过目白色粉末到底是什么药物。内行人舔了舔,摸了摸,最后得出相同的结论——此乃坏人肠胃的泻药,药力十足,身体免疫低下者会上吐下泻脱水而亡,不知是何人所为,手段极其毒辣。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疑云漫天翻滚之际,两名樵夫用竹子编织的担架抬着一个人颤巍巍而来,一种不祥的预兆袭上心头,穆兰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樵夫身边,竹架上躺着的竟然是大牛,胸脯上留着鲜血,已经气绝身亡。 穆兰痛楚地流着泪喊着大牛的名字,大牛魂归天堂,再也无法醒来了。樵夫说他们兄弟在山上砍柴,听到打斗声就闻声而去,发现大牛和一个蒙脸的胖子争斗,蒙面人招招狠毒,功夫高强,不几回合大牛便身负重伤,大牛倒下之际抓开了胖子的蒙脸部,然后便倒地不起。他们兄弟上前解救,蒙面人不敢逗留,匆匆离去,他们便把大牛抬了回来。 ------------ 第七十九章 公堂之上(一) 更新时间:2012-12-29 “你们看清那蒙面人的脸没有?”穆兰急急询问,樵夫对视了一眼,咬咬牙道:“是黄记药铺的黄老板。” 众人一听,怒怒不平,非要找恶人讲理去,群情激愤。穆兰把大牛送回家中,大牛的妻儿哭成了泪人,其老母亲昏厥过去,穆兰拳头握得咯吱咯吱作响,带领大家火气冲天地来到了黄记药铺。 那老板正要关门停业,被及时赶来的众人围了个水泄不通,胖胖的老板脸色突变,质问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要干什么?”显然,老板没有认出穆兰。 樵夫便将所见说了出来,那老板听言指着樵夫骂道:“你们血口喷人,今日我没有离开药铺半步,怎么能杀人呢,你们一定是看花了眼,污口栽赃我定不饶你们。”老板正要动手,穆兰及时上前牢牢抓住他的衣领质问:“你为何在山上水源处下药害人,快快说来,不然打烂你的头颅。” “哈哈哈”,老板仰天长笑,道:“你们无凭无据,单凭樵夫片面之词岂能信服,我知道曾经得罪过他们,他们以私抱怨,血口喷人嫁祸于我,哼,我黄某岂是软弱之辈。” 看来这厮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穆兰抓着他去县衙对峙,老板喜笑颜开,毫无惧色,一路颠簸,夜幕降临,来到县衙已是万家灯火时辰。 击鼓升堂,县令连夜审讯此案。大堂之上灯火辉煌,县令身着官府悠哉乐哉地稳坐官椅之上,惊堂木拍得价响,威严站立的兵卒手持棍棒分列两旁,面无表情,僵尸般冷酷。县令瘦削的脸庞怒视着穆兰一行,公主昂首挺胸地立在大堂之上,县令见其他人都业已下跪,只有这个黄毛丫头白杨般挺立,心生不快。 “堂下那位姑娘,你见了县太爷你为何不下跪?难道要叛你藐视公堂无视县令的罪责吗?” 县令身边张着八字胡的师爷言语咄咄逼人,锋芒直指不屑一顾的公主,此刻公主和穆兰的乔装打扮骗过了他们的眼睛。公主冷哼一声,叉着腰,泼妇般盘腿坐在地上,指着师爷一字一顿道:“能让本姑娘下跪的人,普天之下没有几个,倒是很多人给我下跪,我不让你们对我施礼拜上就已经便宜你们了,你们不要得寸进尺惹恼了本家,不然让你们人头落地。” 此言既出,师爷气得吹胡子瞪眼,擅自下令将公主抓起来掌嘴。穆兰急坏了,她怕公主情急之下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而引来诸多不安全因素,所以急得仰头看着县令,县令的脸庞好生熟悉,好似在哪儿见过。 穆兰在脑海中极力搜索这张脸,豁然想到,原是那夜在晚上在黄记药铺门口见到的三个神秘男子之一,穆兰心里哇凉哇凉的,倍感整件事情复杂起来。 喧宾夺主道:“县令大人在上,小人如今要状告黄记老板,他在山上杀人,请大人定夺其罪行。” 穆兰开门见山,一者是快刀斩乱麻赶紧判老板的刑,另一个原因是转移县令的注意力,保公主相安无事。这一招还挺管用,县令捋着胡须,道:“你可有证据证明这厮杀人?” 穆兰遂指着身边的两位樵夫道:“我所说之事皆是他们亲眼所见,并不是小人无中生有。” 樵夫看了一眼穆兰,便把亲眼所见之事全盘说出,证明了黄记老板杀人的事情不是凭空捏造。 县令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老板,老板辩解道:“大人明鉴,这两个樵夫与我有点私仇,他们所说全是为了报复,我一介草民,身体虚弱,哪会什么武功,再说,我药铺生意红火,也没有雇佣帮手,整日忙得不开交,哪有空闲时间去山上闲玩,我和那大牛无冤无仇,没有理由杀他,他们一派胡言,大人莫要信服。” 看着老板的有力狡辩,穆兰真想上前拿刀威逼,不然他断然不会承认的,这点穆兰来县衙之前就已经想到,结果不出所料。 县令咬着嘴唇,不假思索道:“你们这是公说公有礼,婆说婆有理,我还需慢慢斟查,你们还是先回去吧,等我有了讯息一定传你们升堂处理,退堂!” 穆兰内心憋屈,不想这该死的县令竟然草草了事,嘴说查探,还不是推脱的话,看来这件事情县令定是不管不问了,说不定县令已经提前吃了那老板的银两,所以才这样帮着他说话。有钱能使鬼推磨,县令并不是鬼,而是有着七情六欲最为脆弱的人类。 穆兰感觉心灰意冷之际,突然阴风飒飒,一阵突而吹进来的冷风吹灭了大堂上的几盏蜡烛,大堂变得阴暗晦涩,令人毛骨悚然。 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飘然而来,停在老板面前,老板抬头一看,大惊失色,吓得连滚带爬,最后趴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大牛啊,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这样对你,请你饶了我吧,呜呜!” 接着老板便朝自己脸上狠狠地扇巴掌,啪啪啪之声不绝于耳。 敢情这个白影是大牛的鬼魂,只见身上全是红色的鲜血,脸上不见五官,黑通通的相貌十分难看,身体站得笔直,在老板面前左右一跳一跳的,俨然僵尸现身。 穆兰也是一怔,穆兰从来没有信过世上有鬼魂之说,可是事实摆在面前,自己亲眼所见大牛命归黄泉,可是身体却真实地出现在了县衙大堂之上,不相信也说不过去。 一些胆小的人纷纷藏身或者奔出县衙,原本两旁站立的兵卒全一窝蜂散去。黄记老板吓得裤裆里潮湿,尿了裤子。 “你为何要在水里下药毒害乡亲,速速招来,不然我拉你去阴曹地府作伴。” 鬼魂瓮声瓮气,声音低沉且沙哑,听得人无不浑身打哆嗦。黄记老板一听要拉他去找阎王爷,当即吓得半死,哪敢不招事实真相。 “我下药是为了让下游的几千百姓患病,我趁机抬高药价,从中大赚一笔银两。” 真相即将大白,穆兰激动起来,也不怕什么鬼魂了,起身来到老板面前,质问道:“那些郎中和其他药铺的老板究竟是何人把他们劫持到清河县境内的麒麟山上,说!” “为了赚取更多的银两,我就想方设法使其他药铺关门,但是让他们关门停业谈何容易,只能绑架他们才能达到目的,包括此一带的郎中。” 老板停住了招供,胆怯地朝县令看了一眼,此刻县令正襟危坐在椅子上,怒视冲冲地望着老板,半句话没有说。老板继续说:“内幕我全知道,但是绑架他们着实不是我所为――” “绑架他们的到底是谁?不说的话咱们就一起上路,黄泉路上有你的陪伴我也不会寂寞了,嘿嘿!”鬼魂伸出修长滴着血粒的手慢慢放到了老板的脖子上,冰凉的手令老板大脑暂时的短路,扭曲着面容欲哭无泪地想了一下,道:“我说,我说,幕后指使者是二爷,我和他合作,最后是三七分账,我三他七,我的老婆孩子全在他手中,受他挟持我不得不从之。” “二爷是谁?” 老板脸色难看地看着县令,县令仰天大笑,走下大堂的椅座,谈笑从容地说:“二爷就是我,哼,实话告诉你们,这一切全是我的手段,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在山上水源处放了泻药,水一路流下去,此一代下游有上万百姓,这一带只有黄记药铺开门营业,郎中也销声匿迹,药价抬高,他们为了保命多少银两都会花费的,到时候我有的是银两,上下打点,也不会出什么纰漏的。” 原来幕后黑手就是披着官府的朝廷命臣,衣冠禽兽. 大牛鬼魂矛头指向了县令,嘴中叽里咕噜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语,那意思就是今日不会饶恕县令。县令指着鬼魂笑着说:“哼,你不用在装神弄鬼了,你看看,鬼魂不会有人影的。” 穆兰往地上一看,确实不错,地上投下了鬼混黑色的身影,莫非他不是大牛的魂魄?鬼魂大笑,道:“你真是聪明绝顶,不错,我不是鬼,我是人,是大牛,阎王爷觉得俺死得委屈,不予收留,他老人家让我回来报仇雪恨,找到元凶后取他狗命,阎王爷那儿正好缺少一个茅房管事的小喽喽,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原来大牛没有死,穆兰不敢相信地摸了摸大牛的肩膀,依然厚重,还带着温热的体温。一时间穆兰弄不清事情的原委,她亲眼看到大牛断了气,还是自己亲自把他送回家里呢。 “那些郎中和药铺老板也是被我派人秘密抓走的,不想竟然被你们救了下来,你们是如何发现他们被关押山洞的,难道我身边出了奸细,不应该啊,他们可是跟随我多年的部下。” 事已至此,穆兰便打开窗户说亮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个明白。最后信誓旦旦地结束自己的解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而是时机未到,今天就是你遭报应的时候。” 县令傲气漫天狂妄地笑了,说:“如今一切你们都知道了,你们就抱着这些秘密去阎王那儿报到吧,秘密有公开的时候就不称为秘密了,来人,把他们抓起来坠入城河中喂鱼去吧。” 斜刺里跳出两条人影,就是那天黄记药铺门口遇见的两名二爷的贴身侍卫。 ------------ 第八十章 公堂之上(二) 更新时间:2012-12-29 此刻穆兰一方只剩下穆兰、公主、两名樵夫和大牛,其他人早被大牛吓得逃之夭夭,不知去向。穆兰五个人知晓真相,县令不会放过他们的,最终结果就是置他们于死地。 两名兵卒衣着俨然江湖打扮,不像是衙门中人,穆兰猜测他们是县令花钱从江湖上雇来的身手高强的人,用于看门护院杀人越货。穆兰自知武功家底,对付他们毫无胜算,又将是一场恶斗。穆兰想到了山上斗猛虎的事情,此刻面前站着的就是三只猛虎,如果不制服他们便只有死路一条。 “你们好大胆,实话告诉你们,我就是当今朝中的武威公主,不得放肆。” 公主还是沉不住气了,把自己的身份关键时刻亮了出来,希望震慑住这帮恶徒。不料县令根本不吃这一壶,眯着眼睛把公主从下到上打量了一番,突然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是一个假书生,敢情是一只雌鸟,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爱管闲事打伤我小舅子的姑娘,后来越狱逃跑,我正派人寻着你呢,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县令对“公主”儿子只字未提,看来他根本不相信眼前这个黄毛丫头是什么公主身份,也难怪,眼下兵荒马乱之际,有哪个公主会独身浪迹江湖吃苦受罪的。 公主气得七窍生烟,人家不认账,看你有门否。 穆兰往前走了两步,说道:“我也不是她的书童,而是和她一起越狱的那个夜闯黄记药铺的人,你能把我们怎么着?” 黄记药铺的老板蜷缩在角落里,听到她们的身份唏嘘不已,后怕依旧占据着他那肮脏的内心中。 “把他们一举拿下,如有反抗,格杀勿论。”县令对两名部下下了最后通牒。一名男子拔剑砍向了穆兰,穆兰正要躲闪,那男子举起的长剑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迟迟没有落下,男子面色凝重,骤然变得痛苦不堪,只见一只长剑从他后背刺入,前心出来,血液汲汲流淌。 持剑的人竟然是另外一名县令的部下,县令大骇,惊得后退几步,指着男子道:“你......你,你这般为何?” 现场的人木然,穆兰更是前后思忖不清,他们怎么一下子自相残杀起来? 那男子绝情地拔出长剑,中剑男子无声倒在了血泊中,小命奔赴黄泉。男子收剑跪在公主面前,道:“武威公主受惊了,小人罪责不浅,还请治罪。” 公主一下子懵了,不知道男子的身份,慌忙搀起,问道:“你是――” “小人是皇宫密探零零发,三月前受命前来此地追查清河县失窃赈灾银十万两的案子,小人暗地查探,发现此七品县令有作案嫌疑,就想方设法混进衙门,成为他的心腹,暗中搜集证据,前日才查到他盗窃赈灾银的证据和一些人证,并且还全部掌握他荼毒百姓的证据,今日正好借机将他绳之以法,要杀要捉请公主定夺。” 这男子原来是皇宫密探,公主喜出望外,她早就听说皇宫中有位身手矫健,思维缜密的零零发,曾经成功破获许多朝廷大案,令大小贪污受贿官员谈虎色变闻风丧胆。只是行为诡秘,从来不曾谋面,不料今日相见,确实风度翩翩,肝胆相照。 县令脸上全是无以言表的恐惧,蹒跚着步子往前挪了几步,颤抖着手指道:“你,你就是大内密探零零发――”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仰天长叹道:“能栽在堂堂大内密探的手上也算是我的造化,我毫无怨言,来吧,把我绑起来任凭处置。” 穆兰迫不及待一摆手道:“把他绑起来听凭公主的处置,小样,报应终于降临到了你的头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大牛得到命令似的,上前就要绑缚可恶的县令,县令一拳击在了大牛的肩膀上,大牛飞着摔到了墙上,噗通落在地上,口吐鲜血,受伤不轻。零零发快速奔到大牛身边,剥开衣服一看,脸色煞白,只见肩膀上是一个黑紫的手掌印,没入皮肤之中,令人揪心。 “黑煞掌!”零零发冷冰冰地说了一句,指着县令道:“难道你是十年前朝廷追缉的重犯风一笑?”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黑煞掌是风一笑的独门绝技,天下无人能敌,况且只有他一人会此掌法,另外一个人被他害死,那个人是他的师兄。 “哈哈......”县令肆无忌惮地笑,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府衙内,正聋发聩,久久不能散去,穆兰顿觉眼前发黑,头里嗡嗡作响,两个樵夫捂着脑袋在地上打滚,痛不欲生,好深的内力―― “好俊的眼力,哼,你的话没有错,我就是十年前让皇帝佬儿头痛的风一笑,当年我夜潜皇宫来去自由盗取皇印,你们大内高手虚有名声,全他娘的是草包,不堪一击。” 县令言毕,从耳朵处开始揭去伪装的面皮,一张截然不同的脸露了出来。 “当年我被你们通缉,走投无路之下便找到恶人谷的聋二,他的易容术无人望其项背,他帮我变成了另外一张脸,我便从头开始,进入衙门做事,靠着非凡手段终于做到了今天的交椅,你们万万没有想到吧。” 零零发咬咬牙问道:“那聋二可是你杀死的?” “不错,我为了掩人耳目,怕他对人说起我的身份,便一不做二不休将他杀之,这样我就能高枕无忧无需担心有人揭穿我的真实身份了。” “你好狠毒,那聋二是我的师叔,当年师傅发现师叔是中了黑煞掌而死的,我找你已经八年了,今天我要报仇雪恨祭慰师叔,纳命来!” ------------ 第八十一章 公堂之上(三) 更新时间:2012-12-30 零零发和风一笑战到了一起,当今两个武功顶尖人物拳脚相加,本来执法审讯的大堂之上成了凶斗的场所,一时间拳脚之声犹如风声鹤唳,高手过招就是不同一般,招式凌厉且致命,一旦被击中斗争就会戛然而止。 穆兰站在一边也插不上手,只见风一笑一脚击向零零发,穆兰暗叫不好,虽然她的功夫堪称三流,但是看人过招倒也看得出端倪。风一笑这一掌原来是虚招,真正的打击不在于此,不愧是久走江湖的角色,对战经验十足,穆兰为零零发捏了一把汗。 零零发显然没有识出风一笑的诡计,出手招架这厮的右腿,可是风一笑蓦然收腿,变成掌势攻去,零零发不是平庸之辈,有着过人的灵机善变才能,跟着收回招架的双手,向一旁躲闪。 风一笑的手掌没有击中零零发,但是却击到了蜷缩角落的黄记老板身上,老板口吐鲜血,咬着牙积蓄力量一拳拍在了风一笑的肩膀上,这一拍穷尽了老板最后的力量,风一笑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觉得肩膀麻木,无法用力。 零零发趁势追击,风一笑由于伤了肩膀,无法发力,一时间使不出黑煞掌的威力,所以节节败退,最后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功。此人懂得交战兵法,索性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虚晃一招跳出圈外,跃身就要逃去。 嫉恨如仇的穆兰怎肯罢休,拔出短刀掷向风一笑,穆兰一时慌张,再说从来没有练过飞镖这一手,所以短刀向着风一笑的上方飞去,看来这一刀白白浪费,是不会击中目标的。 风一笑只顾逃窜没有提防穆兰的举动,当听到身后有暗器而来的风声时,判断有人向自己身上发射暗器,赶紧跳起预备逃过暗器的袭击,风一笑内心乐坏了,只要逃过这一最后的打击,自己就可借着夜幕逃之夭夭,出去后再做打算,准备东山再起。 慌乱之中的判断往往不是那么准确,当他跳将起来时,本来落空的短刀一下子有了攻击对象,短刀顺利地插进了风一笑的后胸中,风一笑栽落地上,痛苦地呻吟。 零零发来到近前,风一笑表情依然高傲地斜睨了他几眼,便永久地闭上了眼睛,没有留下一句话。他这就叫罪有应得,正应了穆兰的那句话,恶有恶报,时候终于来到。风一笑是万万想不到自己风靡江湖,令世人闻风丧胆,最后竟然死在一个姑娘的手中,而且是颇有传奇色彩的一刀。 穆兰木然地望着地上风一笑的尸体,自言道:“看来这是天意让他死在我的手中。”穆兰从风一笑身上取出短刀擦拭血迹,最后又藏进了衣服中。穆兰对这支短刀充满了感情,日久生情,它往往在最关键的时刻能够帮助穆兰化险为夷,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你――们,你们过来一下,我――我有话说。” 黄记老板呻吟着有气无力地叫喊穆兰他们,穆兰见老板表情真诚,不像是有歹意,率先来到老板身边,老板面色苍白,毫无血丝,张了张嘴巴,禁不住流出满口的红血,这样状况,即使再好的郎中也是回天乏术了。 穆兰说道:“消灭这个大恶棍也有你的功劳,如果没有你的那一拍,那厮的黑煞掌谁也难敌,你还有什么交代的,我尽量帮你完成未遂的愿望。” 老板痛苦地挤出了一张笑脸,先是竭尽全力喘了几口气,以备积蓄满满的力量说出自己想说的话语。穆兰知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道理,穆兰暗下决心,只要自己在力所能及的氛围内,一定会帮助老板完成心愿的,他本身不坏,只是受了风一笑的挟持,穆兰想到这里,隐隐感觉到了老板的心愿所指。 “我先谢了,你能否助我救回我的家小――” 老板言语到此很是呛了一口血,血柱喷洒在穆兰的身上,腥味难嗅,穆兰根本没有顾忌到这些,猛力地点头,说道:“我答应你,我一定把他们救回来并安全送回家中,可是你也要撑住,他们需要你,你尽量自己去救。” 穆兰向老板施加了一个生存下去的理由,老板自知生无希望,沮丧地摇了摇头,道:“我干了对不住乡亲们的事情,无颜回到村中,我也不想家小看到我这般模样,你们把我的尸体一把火烧了,然后把尸骨洒进小镇一侧的小河中,这样我就能永远的呆在河里,能经常看到他们母子俩的身影。”穆兰点头同意。 老板用最后的一点气力说:“告诉我的儿子,就说我去外地做药材买卖去了,需要很久才能回来,回――来!”老板气绝身亡,永远地离开了生于斯养于斯的热土,永远地离开了他心爱的亲人,老板两颊挂着两行热泪,那是永远的牵挂和对亲人的愧疚。 公主为老板临死前的几句话深深感动,好伟大的父亲,她想起了皇上,那个在别人眼中高高在上严肃庄重的男子,在自己面前脸上永远带着抹不去的微笑。对,应该回去了。 穆兰断断不能失信于老板,几个人相帮着抬着老板的尸体来到了荒郊野外,堆起干柴,将老板放进中央,点火,一时间熊熊烈火吞没了安静不动的老板,穆兰嘴中念念有词,公主问她念叨什么呢,穆兰说没有什么,只是超度老板一路走好罢了。 最终,穆兰谨听嘱咐收集老板的尸骨,来到小镇一侧的小河边,尸骨落进河中,悄无声息,只有潺潺小河哗哗的流水声,像是情人情意缠绵的呢喃。 事情办妥了一半,下一步就是要去解救老板的家小。 零零发对公主说:“五天前我接到了宫内密报,让我暗中探查公主的下落,密报上说皇上已经派出了十拨人马上千人遍布各地查询你的下落,不想如今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竟然让我碰上了,眼下小人差使完成,请公主随我回宫,莫要皇上再劳神伤感了。” 零零发言之有理,穆兰上前劝慰公主还是早日回宫为好,免得朝廷战事般兴师动众的,再说皇上料理国家大事日理万机,还要顾及你的事情,他的身体能吃得消吗?不要做一个不孝的女儿。” 没有零零发和穆兰的好言相劝,公主已经打算回宫。 短暂的几天相遇相知,两个姑娘结下了深深的友谊,彼此难于分开,但是现实是残酷的,公主是必须要回去的,而穆兰身负要事去办,也不可能随公主回去的,分手在即―― “我要回去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好吗?” 公主紧紧抓住穆兰的手,留着清澈的眼泪,半是央求半是命令地说着。 穆兰内心不是滋味,点点头,即将分别,不知这辈子还有机会见面否。 “好,你一定要答应我以后有了机会来宫中找我玩,我会想念你的。如果有人胆敢欺负你给我说一声,我可是堂堂公主,朝廷千万兵马都要听我的。”公主言语真切。 穆兰想了想,我是一介平民,去宫中单纯找你玩是万万行不通的,再说也不会有人欺负本姑娘,本姑娘不是任人拿捏的角色。但是穆兰还是爽快地答应下来,她怕公主过分伤心,给她留下一种期待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两人深情的拥抱,公主恋恋不舍地上马,就着夜色和零零发奔腾而去。穆兰凝望很久,茫茫深夜,她根本无法看到他们离去的身影,但是穆兰好似看到公主行将不远处便勒马回头,擦了一把眼泪毅然离去。 又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夜虫不知疲倦地打着鼾声,穆兰这才感到眼睛酸涩难忍,困意来临,樵夫早就兀自回家了,穆兰身边只剩下大牛。 大牛带领穆兰回到家中,大牛的妻子和老母还没有睡去,她们正在床边哭哭啼啼,见到狼狈的大牛归来,又惊又喜,妻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胆怯地问道:“是大牛吗,你是人是鬼?” 大牛喜笑颜开地望着老母和妻子说道:“你们摸摸我的手,看我是人还是鬼?”伸出手去,两个女人轻轻地抓住大牛的手,温热的手,不是鬼,是人。一家三口抱头痛哭。 三人情绪稳定了以后,老母说:“晚上我和小虎他娘守着躺在床上的你,朦朦胧胧睡着了,待我们醒来时发现床上的你不见了,当时我们娘俩可吓坏了,难不成诈尸或者尸体被人偷跑了不成。” 穆兰内心也是一直存着疑惑,当时见到樵夫抬着大牛从山上归来,确实心脏停止跳动没有了气息,但是为什么死而复生了呢? 大牛知道穆兰在县衙内见到自己死而复生一直心存疑问,半道上扯到了这件事情上,欲言又止,别说是穆兰,任何人都会一头雾水。首先肯定的是世间没有鬼魂之说,大牛理了理乱发,呷了一口茶,便认真而骄傲地讲起来。 ------------ 第八十二章 大牛不死原因 更新时间:2012-12-30 大牛为大家揭开了疑惑,原来大牛当年曾是一个出名的侠盗,武功不算高,但是盗窃本领无人能及,并且跟一位世外高人学了一种江湖失传的绝技――闭气功。能够令心脏停止跳动,毫无气息,瞒天过海。白天,他在山上发现了可疑人物往水里倒下白色粉末,上前制止,于是恶斗起来。 大牛的功夫比不得那人,万幸扯掉了那人的蒙脸布,发现竟是黄记药铺老板,老板见身份暴露,露出杀机掩人耳目,大牛被他一刀刺中胸脯,但是不会致命。大牛急中生智,自己不死老板不会善罢甘休,再说自己诈死以后还能以鬼魂的身份去威吓他说出真相,一箭双雕,既能保全性命,又能查出事情真相,何乐而不为! 于是大牛运用闭气功,躺在地上诈死。老板发现他心脏停止,鼻内无有气息,便安心离去。闭气功需要四个时辰才能醒来。大牛醒来时已是晚上,见老母和妻子趴在床边睡去,不想打搅她们,便悄悄出门,在门外他听到一男一女边走边说药铺老板全被救了回来,此刻正在县衙与黄记药铺老板对峙打官司。 大牛猜想那厮不会承认自己罪行的,便在厨房中往脸上抹了一把黑色的锅灰,把头发抓挠一番,弄得凌乱不堪,便马不停蹄地向县衙奔去。 来到县衙大门外,驻足听了听,果不其然,黄记老板咬紧牙关死活不承认,暗暗庆幸自己来得正是时候,便趁一股夜风来袭,现身衙门大堂之上,出现了前面所讲的“冤鬼闹府衙”的一幕。 原来如此,大牛的老母亲和妻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劫后重生的笑容。穆兰不可思议地望着大牛,大牛倒不好意思起来,解释道:“盗窃的事情是我的老黄历,我早就金盆洗手不干了,你看,现在我即使没有银两买药救家人,也不干那档子事了,浪子回头金不换嘛。” 怪不得那天夜晚去黄记药铺盗取药物时,大牛开门的本事令自己痴迷了好久。 万事大吉,大牛找了铺盖把穆兰安顿下来,穆兰睡在暖烘烘的被窝中思绪万千,久久不能入睡,今天发生的事情幽灵般在脑海中时时浮现,快要天亮的时候,穆兰还是朦朦胧胧进入了梦乡。她梦见自己奇迹地回到了亲生父母的身边,听从他们的话复读高三,并且考上了清华大学理科系,开学报到的第一天,她笨笨地扛着行李来到了这所梦寐以求的校园。 她来到班级里,找到了班级预先设计好的座位,她的班级是在一楼,班级不远处是一所宽阔的操场,一帮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小伙子正在操场上风风火火地打篮球。穆兰坐着发呆之际,突然从窗户外飞进来一个篮球,风驰电掣地向穆兰的头上飞来。 穆兰吓得抱住头部蜷缩在桌子上,发出女生特有的尖叫声。可是篮球并没有击中她的头部,穆兰纳闷了,明明看到篮球向自己飞来,怎么就偃旗息鼓了呢? 她怯生生地抬起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竟然是二龙山上的何五爷。他怎么就出现在自己身边了呢?穆兰脑海里全是问号。 何五把球顶在指尖上,篮球像是一个听话的小孩,任凭使唤,在指尖上飞速旋转,球技确实高明。 “不要怕,只要有我在,篮球这东西不会为所欲为的,它见了我非常服帖。” 何五骄傲地玩弄着篮球,在教师里前后左右游走,那篮球生了根似的黏在他的指尖上,无论如何也不能掉下来。 何五游走的速度加快,以致碰翻了好多课桌。好没有素质的家伙,竟然把课桌弄翻,还悠哉乐哉地沉溺于篮球的玩弄中。穆兰生平最讨厌这样没有组织观念的学生,她颐指气使地指着何五的鼻尖喝道:“你真是太狂妄自大了,毫无组织观念,课桌都被你弄翻了,其他的同学怎么上课呢?” 何五对穆兰的话充耳不闻,依然我行我素地游走在班级之中。穆兰气急败坏,伸开双手拦在何五的面前,气冲冲地说:“你必须把课桌全部扶起来放好,不然我不愿意。” 穆兰的火爆性格碰上了何五的驴脾气,五爷不吃这一套,竟然一巴掌扇在了穆兰的面颊上,火辣辣地痛,穆兰脑海里一片空白,全身的三千六百多个毛孔里充斥的全是愤怒。她把手拢成九阴白骨爪,向何五的脸上抓去。 五爷不念男女分别,躲过穆兰的袭击,一脚蹬在了穆兰的小腹上,穆兰滚倒在地,七窍生烟,哇哇大叫,两手在空中乱抓乱挠,肺都要炸开了。 “兰姑娘,兰姑娘,你怎么了?快醒醒,快醒醒――” 穆兰睁开眼睛,头上全是密密的汗珠,浑身大汗淋漓,看到大牛正站在自己身边惊恐而又关切地看着自己,穆兰折身起来,意识完全沉浸在梦境中,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好你个何五,竟敢不念旧情地打我,我要将你千刀万剐。 “兰姑娘,你做噩梦了吧,梦里全是虚假的东西,不要相信,我给你弄点水来。” 大牛端来了热乎乎冒着水蒸气的茶,穆兰呷了一口,气闲神定下来,意识恢复了平静,想了想,依然还是生气。纵然是梦境,她还是无法接受何五打自己的一幕。 大牛见穆兰一切平静下来,便放心地回去睡觉了,穆兰躺下来,泪水夺眶而出,空前的伤心和失落感油然而生,何五面目狰狞地浮现在脑海中,她决定不再去想这个可恶的家伙,越是不想,越是抹不去何五那张狰狞的脸庞。 穆兰睁着眼睛直到天亮,早早起床,她还有要事去办。辞别了大牛,穆兰走在去县衙的路上,她要去寻找黄记老板的家小,老板临死前的托付她时刻不敢忘记―― 来到县衙,大堂之上一片狼藉,县令――风一笑的尸首,不知去向,穆兰猜到一定是被闻讯赶来的官府的人弄走了。 ------------ 第八十三章 他本善良 更新时间:2012-12-31 穆兰找到了县令的住所,好不容易寻找到了一间封锁的房间,把锁撬开,里面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孩童,穆兰问明身份,果然是黄记老板的妻儿。 救出两个人,穆兰没有必要隐藏老板的罪行,便一五一十地将老板所做之事全部说了出来。那夫人听言无可奈何地说:“他原本是一个嫉恶如仇的正义之人,只是经不住各种诱惑没有坚持初衷,变了质,嗜钱如命,变得不可理喻起来。 把母子俩送回家中,穆兰任务完成就要离去,妇人再三挽留,穆兰只好留下来。妇人在丈夫的灵前哭泣一番,最后给穆兰讲了一个故事―― 山东有个陈家庄,庄中有一人名叫黄宝,此人少年时期双亲先后去世,留给他唯一的家产就是一间破旧的土坯房。他靠着邻居们的怜养渐渐长大成人。 且说陈家庄一带有一恶霸,名曰张万财,此人家境富裕,在两个儿子的为虎作伥下强抢民女,欺行霸市,杀人越货,可谓无恶不作。张万财京中有亲戚做官,县太爷也拿他无可奈何。 这年的春节即将到来,这天一大早,黄宝就担着水桶给邻居乡亲挨家挑水,邻居们心里过意不去都争着留他吃饭,黄宝对大家伙说:“如今我黄宝已经长大了,能自力更生了,以后不劳烦乡亲们挂心了,但是我有一求,就是麻烦大家杀鸡时把鸡毛给我。”大家伙一听,都问他要鸡毛啥用?黄宝微微一笑说有着大用处呢!果然,过了几天,黄宝就在村里游串着收鸡毛。不到一晌时间,他就收了一袋子鸡毛。黄宝把鸡毛背回家,先晒干,然后找来针线,吃过饭就坐下来一本正经地串鸡毛,串了整整五天的时间,总算完工了。他把鸡毛往身上一穿,俨然一件上好的衣服,别提黄宝多高兴了! 大年初一,黄宝穿着单薄的衣服出门了,他一路小跑着径直来到了柳树湾,他把鸡毛衣服穿上,随手在路边抓起一把雪团塞进了狗皮棉帽里,迈着大步来到了张万财的府第。正好与张万财碰个照面。黄宝点头哈腰地上前作揖道:“恭祝张大财主新年财源旺盛,全家平安!”这张万财认识黄宝,往年黄宝经常来乞讨,见黄宝如此礼貌,笑容满面地说:“黄宝小侄口里灌了蜜糖了。”说罢,随手掏了五文钱扔给黄宝算作犒赏,黄宝忙不迭失地弯腰将钱捡起。黄宝整理了一下帽子,张万财发现黄宝汗流满面。张万财心生纳闷:这天寒地冻的天气,自己穿着貂皮棉袄还冻得一个劲直哆嗦呢。他再仔细一瞅,这黄宝身上穿着一件鸡毛织成的稀奇的衣服。张万财围着黄宝转了三圈,问道:“小侄儿呀,你这身上穿的是啥衣服,竟把你热成这个样子?”黄宝神秘兮兮地小声说:“我前几天去上山砍柴遇到了一位百胡须的老人,老人见我衣着单薄,可怜我,就给了我这么一件衣服,说什么叫‘凤翎霞衣’,老人转眼就不见了,还别说,我穿上它就不知道冷是啥滋味!”张万财听黄宝这么真不真假不假的一说,倒是半信半疑的。他的小眼珠滴溜溜转了几圈,笑嘻嘻地对黄宝说:“你说的我不相信,这样吧,咱们打个赌,今天晚上你就待在我的磨坊里过一夜,看这‘凤翎霞衣’是不是真的神奇。”黄宝一口答应下来。 晚上,张万财对黄宝自是好酒好菜招待一番,吃过喝过,黄宝进了磨坊自表不说。张万财关上门悄悄地上了锁,他生怕黄宝半夜逃走,假若是冻死了,他就把他扔到郊外喂野狗吃,贫贱小命一条。 这晚,天上又飘下了鹅毛大雪,北风呼啸像群狼嚎叫甚是吓人。张万财钻在暖暖的被窝里思量着如何把宝衣据为己有。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他梦见自己得到了“凤翎霞衣”,并把它献给皇帝,皇帝封他做了大官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第二天早上,雪还在不停地下着。张万财早早地爬出被窝,来到磨坊里看个究竟。映入他眼帘的是黄宝安然地坐在地上,满脸的汗水,头上还直冒热气。这下,张万财彻底相信了。他毕恭毕敬地把黄宝扶起来拉到客房里尊为上座,甚是殷勤。黄宝伸了伸懒腰面带笑容,说:“昨晚真是太奇妙了,半夜十分,不知从哪里飘来一女子,女子貌若天仙,陪我一个晚上,此景此情无法言表呀!”张万财听得心花怒放,口水直流。这张万财是有名的好色之徒,他弄来好酒好菜好生款待黄宝。酒过半酣,张万财悄悄对着黄宝说:“小侄儿呀,你今晚能否把宝衣借给我一用,好让我也邂逅天仙一睹芳容。”黄宝沉思了片刻,说了句:“看在您张大财主乐善好施的份上我就圆了你的心愿,只是你快活一夜后千万别把这事说出去,天机不可泄露。”张万财头点得鸡啄小米似的。 到了晚上,张万财把狗皮棉袄脱给黄宝穿,自己换上了“凤翎霞衣”乐呵呵地钻进了磨坊里。张万财说:“这宝衣一穿上咋这么冷呢?”黄宝说:“一穿上就是这个样子,过了半个时辰就会热气蒸发起来。” 黄宝悄悄地锁上门一拍屁股回家去。晚上,北风肆虐,寒气袭人。张万财待在磨坊里被冻得浑身打哆嗦,他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就想开门出去,门锁着呢!这下,他知道上了黄宝的当,他就大喊,可不知怎么回事,喉咙里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似的喊不出声,而且嘴唇打颤不止。管家响亮的呼噜声听得一清二楚,他拼命撞门,最后筋疲力尽蜷缩在角落里…… 那黄宝为什么一夜无恙呢?其实,那夜黄宝起先也是冷得哆嗦,但他心里有准备,把兜里的辣椒吃了几大口,然后拼命地推起磨来,所以一夜虽然累了点,但始终身上没有断了汗珠。 第二天,管家左右找不到东家,最后打开磨坊的门见东家浑身冰凉地躺在角落里早已断了气。恰巧此时张万财的两个儿子从外面跑生意归来,看到此景又伤心又气愤,听管家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恶气冲冲地找来一麻袋前去找黄宝算帐。 弟兄俩来到黄宝家,见黄宝穿着狗皮棉袄正在喂鸡。俩人不由分说上前把黄宝装进麻袋里抬着就走。弟兄俩一路言说着要把黄宝抬到北河去喂鱼,黄宝一个劲地唉声叹气,心里的那个苦呀:没想到我黄宝为大家出恶气,最后会落个如此下场。 弟兄俩抬着黄宝到一小镇边界,老二说:“哥,抬了这么长时间又累又渴的。不如咱们俩去镇上弄点吃的,吃饱了肚皮才有力气赶路。”老大想了想点了点头,说:“只是这黄宝咋办,总不能抬着他去吃饭吧,再说有人打听起来不好应付。”俩人说着,就把装黄宝的麻袋吊到了一棵歪脖子老树上,俩人拍了拍手就快步离去。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弟兄俩打着饱嗝回来了。他们把麻袋放下来抬着就走。这时,麻袋里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大哥,大哥,你们是什么人,我们素昧平生,你们为什么要抬我?”老大对着麻袋就是一脚,骂咧咧地道:“你这死到临头的家伙,害死了我们的爹爹还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看我们怎样收拾你。”“大哥,大哥,你们听我解释……”麻袋里的声音急促而又无奈。“甭解释了,我们不听!”老大说着竟唱起了悲哀的山歌,歌声响亮。 来到北河,弟兄俩抬着麻袋喊着号子一起用劲,把装有黄宝的麻袋扔进了河里,麻袋重重地落入河中,溅起一丈多高的水花。弟兄俩面朝西跪下给爹爹磕了四个响头,便起身离去。 陈家村的乡亲们哭喊着来到河边,不见黄宝踪影,人们哭泣着喊着黄宝的名字。几个水性好的“噗通噗通”跳进河里扎猛子找寻黄宝的尸体,最后好不容易打捞上来一个鼓囊囊的麻袋。众人哭叫着打开麻袋一看,哪是黄宝,竟是小镇上与张万财同流合污欺压百姓的李罗锅。 原来,张家兄弟去吃饭的空儿,就在黄宝万念俱灰的时候,从远处来一人,此人佝偻着腰赶着一群山羊慢吞吞地前来。黄宝认识此人,此人绰号李罗锅,平日里与张万财狼狈为奸,这群羊就是他前不久从乡邻那儿抢来的。 黄宝心生一计,高声大喊:“谁医治罗锅病,治不好不要钱……!”这李罗锅一听来了兴趣,就上前问道:“你这是干什么来着?”黄宝说:“我正在医治我的罗锅病。”“这样真的能治好吗?”“治不好分文不收。”李罗锅慌忙把黄宝解下来,黄宝故意微弯着腰说:“我以前给你一样佝偻得厉害,现在你看我不是好了许多嘛!”李罗锅相信了,他让黄宝把自己吊上去,还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黄宝说:“你在这儿好生医治,我去帮你放放羊。”说着,他就赶着一群羊抄小路径直回家去…… 乡亲们见麻袋里不是黄宝,一个个喜笑颜开起来。他们怀着好奇心回家去,见黄宝正在家里做饭呢! ------------ 第八十四章 花贼出没 更新时间:2012-12-31 黄记药铺老板娘说完擦了一把眼泪,穆兰幽幽地说:“你故事中所说的黄宝就是你的男人吧,” 妇人惊喜地看着穆兰,肯定地点了点头,穆兰知道了老板本是一个善良的人,只是利欲熏心误入歧途罢了,如今再无机会回头,阴曹地府将是他永久的归宿。 穆兰就要离开之际,一个家佣失魂落魄地跑了进来,禀报说:“夫人,小姐在武老爷家出了事,还请您快去看看。” 穆兰见人家有事要办,就要告辞。黄夫人摇着手说:“这般就见外了,恩人不如随我前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意难却,穆兰只好随从夫人来到了卧虎庄的武大鹏府上。经过夫人介绍,穆兰得知武大鹏是黄老板的旧交,关系很好,发生了瘟疫之后,黄老板便把女儿送到了武大鹏这儿。 武大鹏对夫人说最近这一带出现了一个轻功高强的采花贼,此人飞檐走壁来无踪去无影,专门在夜深人静时悄悄潜入女孩的闺房,燃亮一支红烛,待祸害完毕女孩,灯熄人走,被祸害的全是未出阁的少女。 采花大盗的频频作案,使卧虎庄一带群众人心惶惶,谁家有女初长成,做父母的都提心吊胆,做女子的都吊胆提心,穆兰也想擒拿采花贼,可是苦于没有手段。 武大鹏仗义疏财,悬赏由两千两增加到四千两,陆陆续续来了几个自命不凡的人,但还是无奈于花贼的猖狂行径。武大鹏寝食难安,终日唉声叹气。 这日,武府来了一老者,说要试试为民除害。武大鹏见老者瘦骨嶙峋,弯腰驼背,咳嗽不止,一脸的病态,腋下夹着一支斗大的狼毫。武大鹏心凉大半截,如此一年迈老者怎能降伏轻功了得的花贼呢?莫非是来混饭吃的乞丐。当下,武大鹏给了老者十两银子打发他走,没想到老者拒绝了武大鹏的好意,挥笔在宣纸上写下几个字:人不可貌相,海水焉可斗量,一物降一主,卤水点豆腐。众庄客见老者大言不惭颇有意思,都不由得笑出了声。一庄客上前揭纸,没想到揭起来的竟是一没了字的破纸,上面的几个字竟像生了根似的钉在了桌子上。武大鹏及众人惊得个个目瞪口呆,没想到这老者还真有两下子,看来是“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老者遂留在了武大鹏家,准备擒贼除害。 这老者也真奇怪,自从“走马上任”,晚上呼呼大睡,白天除了去受害人家中了解情况,就是满大街漫无目的地溜达转悠。与以往擒贼者大不一样,这让武大鹏很是担心。 这天,老者不转悠了,索性搬了个桌子,在上面铺一宣纸,拿出斗大狼毫,蘸下墨水画起画来,不大功夫,纸上赫然呈现一绝色女子,画上落款是:花中香客。人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向见其画不见其人的美人画怪才花中香客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现场作画卖画,一副引人驻足痴看的美人画在字画店里需要一百多两银子,现在只卖二十几两,人们争相抢购,奔走相告。 老者画摊前的人越围越多,里三层外三层,老者忙不过来了,就顺势加价,美人图增价到一百五十两一副。虽然画涨了价,能买起的人不多了,但仍不见人离去,人们都是想一睹这位大名鼎鼎匿迹江湖的美人画怪才是何许人物。 就在人们争相观看的时候,人群里挤进来一位白须白发的老丈,这人精神矍铄,满脸怒气。老丈径直走到老者面前,怒斥道:“是哪儿来的孽障,竟敢假冒我花中香客的名号在此骗人骗钱,识相的话快快离去,不然休怪我报官问罪。” 老者面无惧色,朗朗一笑道:“休得狂言,有能耐你当场画一副美人图,如果你真是花中香客,我将立马走人。” 老丈把袖子一挽,大笔一挥,如行云流水,顷刻间,一副美轮美奂的美人图栩栩如生地展现在了纸上,宛若仙女下凡,落款也是:花中香客。 一眨眼功夫竟冒出了两个花中香客,人们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正在人们惊疑之际,只听老者一声断喝:“畜生,哪里走!”话音未落,老者手中的狼毫“唰”地一声甩了出去。掠上人头一丈有余的老丈被狼毫击中应声跌落下来。人群中惊呼,这畜生一定是采花大盗。人们乘势涌上去把老丈五花大绑捆了个结实,扭送到县衙。 老丈到了县衙,扑通跪下面带冤屈地说:“大人,下人明察暗访,发现了采花大盗,可恨此贼武艺高强,心肠歹毒,小人遭其暗算,反被诬陷,求大人做主。” 县令见喊冤之人面生,一拍惊堂木大喝:“大胆,下跪何人,为何胡言乱语?” “小人是严举人呀!” 大家都晓得这严举人是武大鹏的乘龙快婿,武大鹏闻听了此言,上前骂道:“大胆狂徒,我家姑爷岂是你等败类。” 老丈头抵着地一阵磨蹭,脱下了假发套假胡须,露出了年轻俊秀的脸庞。县令及在场的各位一看,确是严举人,严举人怎么可能是采花大盗呢?定是受人诬陷。县令瞪了老者一眼,正欲呵斥,老者面无惧色地道出了其中的秘密。 老者明察暗访,一天路过一家字画店时,老者偶然发现了一副落款是花中香客的美人画,凭着几十年磨练丹青的独特眼光,老者很快从画中捕捉到了受害女子李家小姐的嘴巴,张家小姐的眼睛,魏家小姐的脸蛋,这些小姐都是平日里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再说者,老者还发现采花贼是一名美色狂,采花前必先点燃一小小红烛,端详女子花色。老者断定,什么花中香客,分明就是采花大盗。老者问字画店主画从何而来,店主说是通过秘密渠道弄来的。 ------------ 第八十五章 杀鸡宰羊 更新时间:2013-01-01 为了引蛇出洞,老者街头冒名卖画。不想真的把花中香客引了出来,当老者喊出“畜生”二字时,花中香客暗叫不好,心头惊慌,想一拍左腿逃之夭夭,没想到老者早从受害女子那里了解到花中香客左腿侧有一块飞鹰样胎记,胎记上有一簇奇异黄毛,是这簇黄毛赋予了他飞檐走壁的本领。老者说是迟那时快,闪手甩出了饱蘸胶水的狼毫粘住了花中香客的飞毛,花中香客才束手被擒。 堂上所有的人听得懵懵懂懂的。县令让衙役查验,严举人的左腿侧果然有一块飞鹰胎记,黄毛被胶水粘住了。严举人怒气冲冲地欲要狡辩,这时,被老者派往严举人府上搜查的几位庄丁把八十八件受害女子的内衣呈上堂来,原来,这花中香客有一个癖好,就是每玩弄一名女子就要把女子的贴身内衣带走,私藏府中。 严举人在铁的证据前不得不低下了头。武大鹏要重重酬谢老者,可一回头,老者不见了踪影。 采花贼被制服,黄老板的夫人带着女儿回到了家中,对于丈夫的撒手人寰,一家人伤心欲绝,但是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夫人撑起了黄记药铺的门面,继续经营。 穆兰辞别了夫人,又踏上了归家的路程。 敲开了家中的大门,开门的是花雄,见到姐姐安全回家,花雄猛地扑进了姐姐的怀中,撒娇地流着眼泪责怪说:“姐姐,你让我好想啊,晚上我做梦还梦见了你呢,你真的回来了,真是太好了,姐姐又可以带着我出去玩了。” 爹爹和娘亲听到了院中动静,一起出来观看,当他们看到宝贝女儿回来了,娘亲三步并作两步踱到穆兰身边,眼泪汪汪地用手抚摸着穆兰的脸颊,百般疼爱地问道:“兰儿呀,你让爹娘担心死了,日日无眠,茶饭不思,托人查探你的消息也是没有回应,你不是在二龙山上吗?怎么我们得到消息是你下山回家了,怎么才回来呀。” 穆兰被宾客般迎进屋中,爹爹忙着为女儿倒茶拿水果,穆兰喝了一口水,咬了一口苹果,把离家在外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三个多时辰过去了,穆兰直讲得喉咙生烟,口干舌燥,他人听得耳朵发麻,但是津津有味,穆兰好比一个街头说书的先生,说得内容就是自传。 最后,爹娘齐齐感叹女儿的聪明伶俐,为多次的危险来临却又化险为夷感到空前的欣慰。爹爹吩咐下人为庆祝女儿的归来杀鸡宰羊,形同过节般隆重。 家中人来人往忙活之际,穆兰发现爹爹一个人悄悄坐到客厅里喝闷酒,眉头紧锁,似有解不开的惆怅之事。穆兰不便上前打搅,她知道一个人一旦遇到棘手的事情时,需要的是身心的宁静,最讨厌不明就里的人没头没脑的参与。穆兰越来越懂事了,经过诸多历练的她必将步步走向成熟。 穆兰找到正在厨房忙得不可开交的母亲,帮着往灶台里填柴禾,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道:“娘啊,我看爹爹脸色不太好看,似乎有棘手的事情缠着他去办,他真的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母亲切肉的手一抖,停了下来,强装笑脸,支支吾吾地说:“没有.....没有什么,他最近身体不太好,加上你的音讯全无,心情当然受点影响,不碍事的,如今你安全回来的,他什么病都没有了,你就是爹爹的最好的良药。” 母亲言毕,继续小心翼翼地切肉,穆兰感觉势头不对,母亲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穆兰是一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她摇搡着母亲的胳膊,死磨硬缠地问道:“娘亲,你们是瞒不过我的眼睛的,家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没有必要瞒着我的,因为我也是咱们家中的成员之一,有义务为这个家庭分忧。” 穆兰母亲想了想,微笑着说:“你刚回来,我不想告诉你不高兴的事情,唉,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也无妨,由于北方柔然部落连年骚扰我北方百姓,抢掠豪夺,无恶不作,朝廷准备征兵大举歼灭柔然部,永绝后患,你爹爹花狐之名赫然征兵册上,但你父亲年事已高,当年征战时落下的腿伤病时好时坏,身体不允许他继续从戎,你爹爹纵然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但身体如同风烛残年,他最近很是伤脑筋。” 原来是征兵的事情困扰到了爹爹,穆兰心想朝廷真是太不近人情,爹爹虽然是沙场元老级人物,可是岁月不饶人,年事已高,还非要拖着老弱病残身躯突击前线做狠命击杀,于情于理说不过去,穆兰心头堵得慌,他决定找到征兵的差使评评理。再说她一万个不情愿替父从军,穆兰本身是一个不爱喜欢打打杀杀的姑娘,脾气倒是倔了点。 穆兰决定改写历史,想方设法把爹爹花狐的名字从征兵册上除去,这样她就不必替父去征战了。想到这儿,穆兰内心一阵莫名的激动,改写历史该是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她将是实施这件伟大事情的核心人物,穆兰有点兴奋又有点害怕。害怕的是事情被自己弄得鸡飞蛋打,留下骂名。 晚上,穆兰刚洗完脚钻进被窝里,门响了,这个时候是谁来叨扰呢?开门,花雄嘻嘻地站在门外,哧溜一下子泥鳅般钻进房间里,身上裹着一张不大的被子。 穆兰问他深夜来此有何贵干,花雄眯着眼睛伸了伸舌头,不好意思地说:“我一个人睡不着,想跟着姐姐睡,你不同意的话我就睡在地上,反正我睡病了都是你的责任,到时候你陪护着我看病,我大便小便有你料理,那叫自食其果,嘿嘿!” 花雄小小年龄鬼点子像那天上的星星之多,脸皮城墙厚,耍赖的伎俩无穷无尽。穆兰笑得前仰后合,肚子发痛,抚摸着小家伙的头气喘吁吁地说:“你这个马蜂窝本姑娘实在招惹不起,惹不起干脆从了你,但是有个前提条件,必须洗脚方能和我同床共枕。” 花雄一听姐姐同意了自己的请求,欢呼雀跃,打了胜仗般把被子往床上一放,在房间里又蹦又跳,直到穆兰一把抓住他,他才不情愿地停下来,老实巴交地坐下来,退去臭烘烘的鞋子,把臭脚侵入水中,浑身打了一个舒服的震颤。 洗完脚,穆兰示意花雄进被窝,花雄迫不及待地钻进了自己的被窝中,穆兰说:“把你的被子放起来,睡我的窝子里就行了,我好与你讲些悄悄话。” 花雄把被子裹得紧巴巴的,摇着头说:“我已经是男子汉大丈夫了,不能与你同一个被窝了,来来来,上床睡吧,我还有很多话跟你说呢。” 男子汉大丈夫?穆兰乐呵呵地上了床,望着花雄天真无邪的眼睛说:“小男子汉,你先说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花雄伸了伸舌头,下意识地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喉咙,说道:“自我们分别后,我天天梦见你一脸鲜血地站在我的面前,我怕极了,喊着你的名字,你不理我,只是望着我一动不动,我每次都是泪湿枕巾到天亮,茶饭不思,想你都要发疯了。” 穆兰在花雄的脑袋上点了一下,装作不高兴地说:“你好傻,怎么尽往坏处想,我在外面确实经历了许多惊心动魄的事情,但是生命之神对我十分眷顾,这不,我还不是毫发无损地回来了嘛!” 花雄舒展开刚才绷紧的面颊,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眼珠子转了转,眯着眼睛道:“告诉你一件事情,李肖大哥几乎每天都来家中一次,我们问他什么事,他总是说来看看我,并且心不在焉地教我几手不入流的拳法,还旁敲侧击地向我打听有关你的事情,我看他是授我武功是假打听你的下落是真,他对你可是一往情深啊!” 花雄酸溜溜的话令穆兰忍俊不禁,心头还是油然一阵热浪袭过。 她俨然知道李肖对自己的那个情那个意,但她丝毫没有来电的感觉,当男女情愫袭上心头之际,脑海里条件反射出来的第一个男子并不是李肖,而是另外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子,是何五。一想到这个人,梦中被其一阵猛揍的一幕浮现脑海中,她恨何五,又不是咬牙切齿,那是一种温柔的埋怨,那是一种吃不到葡萄还说葡萄酸爱恨交织的情意。 穆兰记得好像一个被爱伤透脑筋的女人最后悟出的道理:没有爱就没有恨,有了恨便有了爱。她实在记不清是在书上看到的还是电视剧里学来的,蓦然笑了,因为她想到了这句话的出处,是穆兰的总结,原来悟出这个道理的人就是自己。 夜深人静,姐弟俩丝毫没有睡意,彼此道出了诸多心里话,穆兰诉说的都是浅显易懂的话语,说得深了,年少懵懂的花雄是听不懂的。 直到天将拂晓,花雄才传来平和的鼾声,穆兰精神状态依旧健硕,她睁着眼睛谋划天亮后去寻找征兵差使的事情―― ------------ 第八十六章 故人偶遇(十收藏必加更) 更新时间:2013-01-02 天亮了,穆兰心中有事,早早起床,洗漱完毕,一路打听来到了官差下榻的客栈。穆兰说明来意,把门的官差进里面通报,时间不长出来转告说:“马大人正忙着公事批办,无暇见你,你还是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来吧。” 显然这是推脱的话,穆兰火急火燎的,无奈人家不急。又向官差说了好多中听的话,那官差脸色阴黑下来,不屑一顾地摇着手示意穆兰赶快离去,再如此闹将下去也是无济于事。 穆兰眼见人家不想见自己,只好悄然呸了一口愤愤无功而返,她一路上骂骂咧咧,官差被她骂得狗血喷头,形同禽兽。 走到小镇一角落,穆兰发现身后跟着几个不三不四的男子,着装猥琐,面容丑陋,紧随穆兰身后不像是善类。穆兰把持不住,对着几个男子叫喊道:“你们几个为什么跟着我,我身上没有银两,跟着我也是徒劳。” 几个男子摇晃着身子凑到了穆兰面前,为首的男子道:“你身上没有银两鬼才会相信,我们刚才明明见你拿银两买了几个烧饼揣在怀里,识相的话还是赶紧把银两交出来,省得我们在你身上摸索了,告诉你,我的这帮兄弟的手可不老实呀!” 一阵令人作吐的大笑,穆兰不再和他们胡搅蛮缠下去,对付他们的最好方法就是拳头,穆兰拳脚相加,左右开工,不到一刻钟时间就将这帮恶徒全部打倒在地,穆兰拍了拍手,来到为首的汉子身前,汉子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哭叫不止。 穆兰掏出银两包,在汉字面前晃了晃,打趣道:“你的话不错,我身上确有银两,现在我把它送给你怎么样?” 那汉子听得出穆兰的话外之音,忙起身跪下磕头不止,“姑奶奶,我们小人有眼不识金镶玉,得罪了侠女,还请您老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恕我们这帮乌合之众。” 穆兰把银两收起来,骄傲自豪地瞪了汉子一眼,突然,汉子一扬手,一包白色的粉末洒在了穆兰的脸上,穆兰眼睛发酸,头部昏沉,瞬间失去了知觉,隐隐约约感到一帮恶徒将她放在地上,扒开她的衣服,穆兰心念这下玩了.....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穆兰半睁开眼,发现面前有一男子背影,豁然醒来,坐起来左右观看,自己睡在一张铺盖整洁的床上,床前的男子转过头来,穆兰这才看清这个男子不是陌生之人,而是何五。 穆兰甚是诧异,自己明明被那帮恶徒左右,怎么躺在了这里。 “放心,这儿是客栈,那帮乞丐被我狠狠教训了一顿,他们没有把你怎么样,幸亏我遇见的及时。” 穆兰脸色羞红,被恶徒扒掉衣服的一幕依然定格在脑海中,她怀疑何五怕她有什么心理压力才故意这样说的。 “你不是在二龙山吗,来这里作甚?”穆兰好奇地问道。 何五点了点头道:“自从二龙山二当家云天常州游玩回来,便与义胆处处顶牛,处理事情的意见不一,两人时常闹得几乎大打出手,我不想卷入到左右为难的斗争境地中,我家中父母双亡,无亲无靠,四海为家,经过再三思量,来到了此处小镇上,恰巧遇见了卖烤鱼的老板,便暂时安顿下来帮助他打点生意,今日我去鱼塘买鱼,恰巧碰到一干乞丐对你不敬,我就废了他们的胳膊和腿,把你救了回来,看来咱们颇有缘分啊!” 穆兰抱着胳膊,顿感脊背发凉,不好意思地质问道:“你没有对我动手动脚吧,料你也不敢,不然我打掉你的门牙。” “兰姑娘真的好厉害呀,给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对您有非分之想啊,不过――” 何五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又溜回到肚子里去,穆兰看出何五有什么难言之隐,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扭扭捏捏的真像个娘们。” 何五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戏谑他,他在山上一向以严肃爽快著称,不想今天在一个姑娘的眼中自己竟然成了一个娘们号的人物,他感到十分可笑。 何五舔了舔嘴唇,挤眉弄眼地说:“反正是你让我说的,你不要生气和怪我,我要说的是咱们同床共枕过,怎么还有这么多的男女授受不清的臭礼节?” 何五说完跳到离穆兰一丈多远处,他生怕穆兰冷不丁给他一巴掌。穆兰也不生气,一字一顿道:“我正想给你说这件事情呢?这件事情前后都是花姑子的手段,我们错怪高冰姑娘了。” 五爷不明白穆兰言辞的意思,怎么和花姑子扯到了一起呢? 穆兰便把事情真相毫无保留地说给了何五听,何五听罢拍着大腿痛骂道:“真是一个蛇蝎女人,这次我下山归隐之前遇见了她,她流着泪对我说了三个字――对不起,便颓然离去,之前他引诱我说只要我与她好便可共享三大王留下来的巨大财产,我没有答应,看来将来义胆和云天为了这笔财宝必定把二龙山搅得天翻地覆。” 何五言语句句属实,没有半点隐瞒,穆兰暗暗祈祷花姑子能够真的痛改前非洗心革面,希望她好自为之。 穆兰突然又想到了征兵的事情,惆怅失落感再次爬上眉梢,咬着嘴唇没有了话语,心事重重的样子。穆兰表情的骤然变化是逃不过何五眼睛的,何五关切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令你愁眉苦脸的,告诉我,兴许我有办法帮你解决。” 穆兰无力地咬着头,说:“这是朝廷的事情,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只是我的爹爹年事已高,根本无法去沙场杀敌。”接下来,穆兰便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与何五听,何五听完也是表示出对朝廷的不满,最后劝慰穆兰道:“这件事情你也别往心里去,交给我去办就行了。” 穆兰根本没有指望何五能办理此事,就要告别何五回家而去,来到客栈门口,见到一帮衣衫褴褛的汉子把穆兰与何五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个汉子身边站着一位戴着草帽的人,汉子指着何五道:“老大,就是这个人差点废了我们兄弟,我们和他无冤无仇,他这是分明在与我们丐帮叫板,咱们绝不能饶了他。” “哼,你们这帮不要脸的家伙,竟然暗箭伤人将我迷倒,对本姑娘欲行不轨,如果不是这位大哥的相救恐怕我无颜见人了,你们还恶人先告状地指责他,要脸不要脸啊?” 穆兰见到几个仇人,分外眼红,可是这帮乞丐已经把他们为了里三层外三层,不下于二百人之多,况且他们个个人手中都有兵器,一旦动起手来怕是占不了上风。 汉子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嚣张地当众侮辱穆兰道:“你信口雌黄,哪有非礼之事,如今你既然这样说了,行,我们兄弟就一不做二不休,遵照你的言语对你非礼一次,当众扒下你的衣服,让我们哥几个乐呵乐呵。” 何五听不得这样下流至极的话,正要出手拼命,那戴草帽的人照着汉子脸上就是噼里啪啦十多巴掌,直打得汉子眼冒金星,头脑发昏,跌坐地上大口喘气。 那人卸下草帽,不是别人,正是曾与穆兰共同大闹二龙山的老乞丐,穆兰欣喜若狂,之前还在遗憾不能与老乞丐再见,不想今日以这样一种形式相见,真是令人咋舌。 穆兰冲到老乞丐面前,毫不知羞地喊道:“干爹,见到你真高兴,自从二龙山突然一别,如今想来多有挂念,那时你匆匆离去时为何不见我?”一帮乞丐一听眼前这位貌美如花的姑娘是老乞丐的干女儿,轰然后退,原本被围成的小圈子顿然扩大,老乞丐一扬手颐指气使地说:“你们睁开狗眼看明白了,这个兰姑娘可是俺的女儿,你们以后见了她要恭恭敬敬,如若有半点不恭,我割掉你们的耳朵喂狗去。” “我等记住了,凡事谨听兰姑娘吩咐!”一群人异口同声,那几个对穆兰不敬的汉子纷纷跪下,说着言而由衷的话,自个扇着自己的嘴巴,对穆兰权作负荆请罪。 既然他们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再做惩罚用处不大,穆兰让他们起身,教训道:“男子汉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就要行的端做的正,以后别再做鸡鸣狗盗之事,如若被我等知晓,定杀不饶。” 那几人鸡啄米似的不住地点头称是,老乞丐送给他们每人一巴掌,他们还十分感恩地说谢,好似受了莫大的便宜。 老乞丐扬手示意大家散了去,便邀请穆兰与何五酒楼小聚。纵然老乞丐一直对何五二龙山上杀乞丐有意见,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份怨恨也变得越来越淡了,毕竟人只能为活着的人而活,不能为死去的人活着。 三人喝了点酒,互诉衷肠,特别是嗜酒如命的老乞丐喝了三大碗酒,说话吞吞吐吐起来,何五也不示弱,喝了三碗后便向老乞丐道歉杀人之事,老乞丐一扬手灰飞烟灭般不再提及此事。 ------------ 第八十七章 “三日倒”没有倒 更新时间:2013-01-03 三人分别后,穆兰回到了家中,由于喝得有点高,头沉发晕,倒在床上便睡着了,梦中正在和征兵的官爷千般理论,朦胧之际花雄叫醒了她,她揉着惺忪的眼睛被花雄强拉硬扯着来到了会客厅,见到椅子上端坐着一位身着官服的人,眼皮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背后站着两个侍卫,那侍卫额头上包着一块棉布,显然受了伤。 官爷见穆兰来了,连忙起身拱手施礼道:“这位姑娘莫非就是兰姑娘了,下官这厢有礼了。”深深的鞠了一躬,花狐感到不好意思,忙着招呼官爷坐下来喝茶。 官爷微笑着看了一眼穆兰,正襟危坐,道:“今日我来府上调查花老爷子的身体状况,如今一看确实不能编入征兵行列,我准备向上峰如实回报真实情况,希望把老爷子的名字从册子上消除掉。” 穆兰纳闷了,早上去找他他还骄傲自大地推脱不见,怎么才过了半天时间态度上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是良心发现还是吃错了药? 花狐吩咐下人备菜打酒热情款待,那官爷蝎子蜇了一般顿然起身,抱拳告辞道:“无奈下官还有公务在身,不变叨扰,这就回去,好意心领了。” 话音还没有落地,脚步已经挪到了门槛外,不小心差点绊倒弄个狗啃泥。看着官差消失的背影,花狐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不解地问穆兰道:“是你找的他们?真是不知好歹,这是抗旨不尊,万一上面怪罪下来将会株连九族,是要杀头的。” 穆兰也是蒙在鼓里的老鼠,冤枉地说:“我是找了他们,但是根本不见我,将我拒之门外,严格说起来这根本不是我的错。” 花狐不听穆兰的狡辩,哼着鼻子回到房间里怄气去了,穆兰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溜烟跑了出去,花雄不知姐姐何故,尾随而去。 穆兰朝着官差而去的方向追去,很快便见到了官差疾走的身影,穆兰远远的跟在后面,不动声色,只见官差们拐弯进了一个胡同里,穆兰跟上,悄悄探出头看到官差站定,向一个男子毕恭毕敬地施礼搭讪。那男子原来是何五。 “五爷,下官已经去花家做了解释,并保证会如实向上峰禀告花老爷子的状况,还请五爷做其他吩咐。” 为首的官差对五爷的敬重无以言表,穆兰联想到,他们脸上的伤一定是何五所为,原来何五知道了此事竟然暗中帮助自己。 “做的好,你们回去吧,我只要一个结果,那就是花老爷子无论如何也不能战沙场,事情不算大,你们看着办就是了。” 何五瓮声瓮气,不可一世的语调显示出他内心的无比强大。官差们折身快步离去,穆兰悄悄离开,走在温暖如春的大街上,她的心也是如沐春风,当一个女人知道一个男人默默无闻地为她付出将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事情。 穆兰正完全沉浸在一种幸福的氛围中,突然呼呼啦啦蹿出两个大汉拦在了自己的面前,噗通跪倒,穆兰定睛观看,原来是服了自己“三日倒”的大汉,穆兰早把此事忘得一干二净,他们一路追随到此,一定费了不少的功夫。 为首大汉眼泪不干地说:“兰姑娘,你让我们找得好苦呀。”一语未完,早已泪湿脸颊,两个人孩子般哭号一番,他们两个面黄肌肉,整个人都瘦了一圈,面容憔悴。 穆兰觉得有点对不起他们,示意他们起来说话,他们起来,大汉说:“我们遵照您的吩咐找到了酒保,并把钱财一两不少地还给了他们,还来到了小青姑娘的墓前做了深深的忏悔,并为她守墓三个时辰,以表悔意,我们兄弟办完事情便马不停蹄地星夜赶路来到玉皇庙,哪里见得你的身影?我们苦等了一天一夜也没有把您等来,眼看着我们的小命不保,只好沿途一路打听来到此地寻找你,三日期限过去了,药效发作,我们兄弟上吐下泻的,其他两个兄弟躺在城外的破庙里奄奄一息,我们两个是强打精神才找到你的,还请兰姑娘救救我们。” 鸡啄米似的磕头不止,穆兰想了想问道:“你们真的去了玉皇庙?我有一件要事去办所以耽误了这件事情,你们肯定是做了善事,不然早就毙命了。” 大汉低头哈腰地说道:“兰姑娘说得对极了,我们兄弟一路施舍,发光了身上所有的银两,在玉皇庙两天时间里,在小河里打渔解决温饱问题。” 穆兰心里明白了八九分,说道:“你们先回到庙里等我,我办完手头的事情就会带着解药去找你们,记住,千万不要乱跑。” 两个大汉脸上露出了窘迫的神色,哭丧着脸可怜巴巴地说:“我们兄弟真的信不过你了,你要是不来,我们真的无药可救了,我是强撑着走到这儿的――”话未说完,为首的大汉栽倒地上,口中吐出一连串的白色分泌物,气味熏天。 穆兰示意他们赶紧去破庙等着,她回家取药就是。大汉不敢怠慢,相扶着东倒西歪地走出城门。穆兰慌忙来到一家药铺里,取出身上依然捎带的药方子,这是那位江湖郎中开的药方,穆兰来不及丢弃,不想这个节骨眼上派上了用场。 穆兰听到大汉说到了玉皇庙,又在小河里捕鱼吃,心里便有了底,显然他们症状是山上的泻药所致,根本不是什么“三日倒”的威力。 穆兰买了黄连10克,白头翁、鸦胆子、秦皮各15克,党参、当归各20克。将上药研末混匀,制成水丸,用纸包好,填进衣衫里,付了银两,走出药铺来到街上,有慷慨解囊买了十多个白胖胖的馒头,便风尘仆仆地来到了城外的破庙里。 果然,四个人无精打采地蜷缩在角落里,等待死神的降临,两个十分严重,已经快到油尽灯灭的境地了。穆兰想来还是自己害了他们,她不想草菅人命,赶紧喂他们喝下药丸,并把热乎乎的馒头塞到他们手中,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十多个馒头三下五去二就被他们蚕食一空。 喝下了药,吃饱喝足了,四个大汉的精神状态明显好了很多,也许是精神使然吧。忙不迭失地向穆兰磕头致谢,穆兰扬扬手道:“说来这是你们逃不掉的一劫数,希望你们日后破茧重生,好好做人,如果再让我听到你们为非作歹,定要不饶。” 大汉保证不会重走旧道,他们准备在镇上开一家小酒馆,然后每人找个老婆过点平平淡淡的日子,毕竟老大不小了,不能再终日不成体统地厮混。 想法固然好,可是开酒馆需要一笔不小的开支啊,穆兰这点替他们想到了,点到银两问题,四个大汉共同犯了愁,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话一点不假。 穆兰让他们等着,回到家中向爹爹要了五百两银子,遂奔回破庙,将银子送给大汉道:“我只能帮助这么多,剩下的你们一定有办法筹到的,别忘了,开业的时候一定叫上我,我家在花塬头村。”不待几个大汉当面言谢,穆兰就一溜烟奔回了家中。 过了两天,官爷再次来到穆兰家中,对穆兰说道:“我把花老爷子的情况禀报给了上峰,可是传下话说朝廷旨意不可违抗,每一家都必须出一名壮汉男子充军,如果册子上的人有特殊原因不能参加的,也可由亲人男子代替,逆旨者必遭牢狱之苦。” 穆兰听言心头凉了半截,家中除了爹爹只有年少不谙世事的花雄,再无合适的人选。事已至此,穆兰还是一万个不愿意替父从军,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解决了吗?眼看着充军奔赴前线的日子临近,穆兰寝食难安,这天,李肖登门拜访。穆兰顺便把花姑子的事情实情相告,李肖嘴巴张开久久没有合上,最后后悔万分地说:“我,我回来后就生气地找到了高冰,把她狠狠滴数落了一番,并扬言与她断交,再不来往,她一气之下喝了毒药寻了短见,幸亏被家人发现及时,找来顶好的郎中喂下解药,上吐下泻的,生命算是保住了,可是大脑受了刺激,不是正常人了。” 李肖眼睛润湿了,他拳头狠狠滴擂在石头上,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穆兰听到高冰自寻短见的事情,吓了一个激灵,当即和李肖登门看望。到了高府,敲门,门开,穆兰说明来意,那管家冷冰冰地说:“我家老爷吩咐了,不准任何人见高冰小姐,你们还是请回吧!” 穆兰正要解释,管家关上门插上了闩,任凭敲门叫喊毫无音信。 穆兰心灰意冷,李肖说:“听说高冰自从死而复生后,经常有丫鬟陪同在后花园玩耍,我们不如去后院墙外打探打探,如若听到她的声音再想办法翻身入园见她一面。” 果然是一个好主意,穆兰便和李肖快步来到了高府的后院墙外,屏息倾听―― ------------ 第八十八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收藏怎么了) 更新时间:2013-01-04 穆兰听到了园中有姑娘的嬉戏声,李肖肯定道:“高冰果然在园中玩耍,我们进去见她如何?” 穆兰点点头表示同意李肖的想法,李肖便在墙角处扎下马步,示意穆兰踩着他的肩膀翻过墙去,穆兰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有人通过,便一个腾空踩在李肖的大腿上,用力一蹬跃至肩膀上,再一蹬,双手攀住了墙头,用力周身向上一耸,身子落在了墙头上。 李肖轻功了得,只一个鹞子展翅,身子便轻轻松松落在了穆兰的身边,穆兰不忘伸出大拇指夸赞一番,李肖跳了下去,穆兰随之跳下去。两人落在了茂密的竹丛中,胳膊粗的竹子一棵紧挨着一棵,寸步难行,李肖在前面开路,扒开一条通道,走不到三十步,出了竹丛,眼前是一片平整的空地,院落里假山喷泉,亭台楼阁,幽雅的羊肠小道纵横交错,那气势,那布置不亚于一座皇家园林,美中不足的是面积太小。 空地上两个丫鬟打扮的姑娘正陪着高冰捉迷藏―― “小姐,快来找我们啊,你找到我们,我们就给你的宝贝,找不到我们就把你的宝贝投进池子里。”两名丫鬟躲在假山后面挤眉弄眼地喊话,高冰一头大汗,伸着舌头摇着头说:“我不,还给我的宝贝,我要找到你们,一定能找到你们――唉吆,憋了,俺要尿尿!” 说着,高冰宽衣解带就地小便,李肖不好意思地把眼睛扭向一旁,穆兰啧啧感叹,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说傻就傻了呢?真是造化弄人。 穆兰径直来到高冰的面前,皱着眉头温柔地搭讪道:“高冰姑娘,你还认得我吗?” 两个丫鬟见陌生人出现,来到穆兰面前质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老爷有令,不得任何人接近我家小姐,你们快快离去最好。” 穆兰不屑一顾地瞪了丫鬟一眼,不客气地说:“你家老爷不许外人见小姐,难道就允许你们两人如此戏耍小姐吗?你们明明知道她脑子不灵快,还故意损她劳神伤力地陪你们捉迷藏,她的身体累坏了恐怕与你们有脱不掉的关系吧。” 丫鬟互视一眼,自知理亏,又怕穆兰禀报老爷,脸色缓和起来,笑容满面地慌忙为高冰整理衣服,关切地嘱咐她以后千万不要随地大小便了,只怕人家会笑话的。 穆兰认真凝视着高冰,高冰则傻乎乎地咧着嘴巴一眼不眨地望着穆兰发呆,穆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高冰手指抠着鼻孔乐呵呵地说:“俺认识你,嘿嘿!” 穆兰一时高兴起来,如若认得自己,就说明她大脑受刺激不太强烈,有恢复如常的几率。穆兰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兴奋地问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快把我忘掉的,快说,我是――” 高冰抽出抠鼻孔的手指,点在穆兰的脑门上,神秘兮兮地说:“你,你是七仙女,不用怕,我不会告诉人家的,你是瞒着玉皇大帝私自逃到下届寻找如意郎君来了,可是――可是你不能把我的宝贝夺走,它是我的,谁也别想从我身边抢走。” 穆兰升腾起来的希望瞬间烟消云散,高冰没头没脑的话令穆兰觉得如同进入冷冰冰的地窖。看来高冰的病根比较深重,一时半会儿是很难医好的,怪不得财大气粗的高员外纵然请来了多位医学圣手也是无计可施。 李肖隐在竹丛里,悄悄望着截然不同的高冰内心塞满了深深的愧疚,他无脸见高冰,只是静静地望着和祝福着。穆兰紧紧抓住高冰的手,说起了一起奔赴二龙山所遇到的诸多事情,最后连比武招亲的事情都讲了出来,希望勾起她的一些回忆。可是高冰左耳听右耳出,心不在焉,根本没有听出穆兰所言的子丑寅卯来。 一个丫鬟摇着头无可奈何地告诉穆兰说:“前日来过一个和尚,老爷把病情如实告知,那和尚捋着胡须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小姐的病并不是汤药所能医治好的。老爷愿闻其详,那和尚什么也没说笑着离去,我家老爷一直在等着那个系铃人的出现。” “你们不让求见的人接触小姐,即使系铃人真的造访也是白搭。” 穆兰的担忧是有根据的,丫鬟肯定了这句话的正确性,原因是昨日有个自称系铃人的道士出现,老爷好生款待,那道士摆了供桌,求了上仙,亦神亦鬼地在花园里焚香祷告,舞剑剔除附身的妖魔鬼怪,直到深夜才结束法事,小姐沉沉睡去,道士临别时说需要携带千两银钱去灵山万神庙拜祭。老爷送给他两千银票,今日听跟踪而去的下人回报说那道士原来是被官府通缉骗钱骗色的江湖混混,昨晚被官差发现踪迹捉到衙门去了。 穆兰听了丫鬟的话,前后左右贯穿想了一下,最后还是觉得那和尚的话颇有几分道理,当即心里有了主意,把两个丫鬟拉到角落里一本正经地问道:“你们真的希望小姐尽快康复吗?” “当然了!”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一个丫鬟咬了一下手指,道:“实不相瞒,正因为小姐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喝了毒药,老爷把责任归咎到我们身上,训斥我们俩没有精心照顾好小姐,正准备分文不给遣我们走呢。我们都是孤儿,天下之大哪有我们容身之所?” 两个丫鬟你一言我一句地说着哭起来,“嘘――,你们莫要哭泣,我有个办法能救小姐,只是需要你们的配合,就是去禀报老爷说小姐被一只仙鹤叼走了,他也无法奈何你们,我把小姐带走医治,明日一早便把她送来,保证药到病除,一切恢复正常。” 丫鬟半信半疑,穆兰自知目前无凭让她们信服,但别无他法,为了救高冰,只好委屈两个丫鬟了。穆兰这就带高冰走,高冰摇着头道:“我不走,我不走,我的宝贝还没有到手呢。” 一个丫鬟慌忙将手中折叠整齐的宣纸塞进高冰的手中,高冰乐得拍手鼓掌,难于形容。告别了丫鬟,穆兰拉着高冰钻进了竹丛里,来到墙边,使用老办法,穆兰踩着李肖的肩膀攀上了墙,李肖从后面抱住高冰的蛮腰,发功,小腹微热,气运丹田,用力一跃,落在了墙外的地上,吓得高冰遮掩着脸不敢看李肖。 穆兰带领他们来到了城外的破庙里,生怕后有高府的追兵,跑得快了些,以致个个头上渗出了密麻的汗珠,坐在地上大是喘气。穆兰发现高冰紧紧抱着那张纸,像是抱着心爱的孩子一样。不知是什么珍贵的宝物?穆兰决定看个究竟―― 来到高冰的身边坐下来,春风满面地说:“你的宝贝能让我看看吗?” 李肖靠在墙角处眯着眼睛忏悔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的行动,才导致了高冰今日的疯癫,全是自己的错,他猛地一巴掌掴在自己的脸上――“啪”,清脆悦耳,脸上顿然生出了五个手指印。 高冰见到李肖作践自己,惊得扑到穆兰怀中哭叫不止,她没命地咬着头,好像是在极力制止某件事情的发生。穆兰心痛地向李肖摇了摇手,意思是不要过分自责了,其实在这件事情上我也有过错,不全是你的错。李肖惊诧地望着穆兰怀中楚楚可怜的高冰,吸溜着鼻涕闭目不言。 穆兰顺势接过高冰手中的纸片,打开,瞳孔放大,惊呆了好长时间没有动静,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落将下来,滴在高冰煞白的脸上,分不清是高冰的眼泪还是穆兰的眼泪。 李肖起身轻挪脚步走到穆兰的身边,因为穆兰怪异的表情吸引了李肖的注意,纸上究竟有什么东西能令穆兰触景生情地留下不知是伤心还是感动的热泪呢。 穆兰突兀地举起颤抖的双手将纸递到了李肖的手中,李肖小心接过,内心是剧烈的抽搐,因为他看到纸上画着一个英俊潇洒的男子,男子紧蹙着眉头,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下巴有一个豆粒大小的黑瘊子,相貌堂堂,画的下面写着大大的两个字――最爱。 李肖一眼就能看出画上的男子就是自己,这张画分明就是高冰出事前的亲笔作品,疯癫以后忘却了所有的事情,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但是却记着这张画,还视作珍宝地带在身边,这足以说明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分量,也就是她的“最爱”。 穆兰颇受感动,泪眼朦胧地望着李肖瘦削的脸庞说:“那个和尚说的没有错,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就是那个系铃人,只有你才能治好高冰的病。” 李肖无力地点点头,红着眼睛蹲下来,一眼不眨地望着高冰,高冰一巴掌打在了李肖的脸上,加上刚才的指印,恰好十个指印现身脸庞。李肖无限伤感地说:“高冰,我早就知道你的心意,也知道画上的人就是我,先接受我真诚的歉意,我错怪了你.....” 穆兰知趣地走出破庙,天上的繁星眨着好奇的眼睛窥伺着这个充满爱恨情仇的人世间。 ------------ 第八十九章 何五的主意 更新时间:2013-01-05 穆兰心事重重地回到家,借着夜色发现有个黑影徘徊在门口,穆兰不露声色,想看看此人究竟作何打算。只见黑影来回踱着步子,来到门前伸手想敲门,但是手却停在了半空,终究没有敲下去。 穆兰现身,喝声道:“你是谁?在我家门口鬼鬼祟祟的究竟何干?” 黑影一听穆兰的声音,慌忙迎上来,道:“兰姑娘,是我,何五呀。” 果真是何五,穆兰纳闷地问道:“你来这儿有何贵干?” 何五支支吾吾了片刻,说道:“我是想来看看你,也没有什么事情,想你了呗,嘿嘿。” 穆兰脸上烧起来,没有想到何五口中还能说出这样肉麻的话。穆兰张了张嘴,何五道:“你无需邀请我去你家坐坐,男女授受不清,况且是大晚上,碰到爱嚼舌头的人就坏了。” 穆兰无话可说,这时花雄从外面跑来了,见到穆兰埋怨道:“我去找你了,你藏到哪儿了,官府的来人说明天就要带兵走了,爹爹决定明天奔赴沙场,今天他把藏在地下的大刀取了出来。” 穆兰听言唉声叹气,看来只有自己出马了,爹爹是万万不能去前线厮杀的。何五听出穆兰的苦衷,再三询问穆兰究竟为何这般泄气。穆兰便将自己准备替父从军的打算说了出来,何五想了想,道:“我倒有一个办法,就是我充当你们花家的人替你的爹爹从军,这样你就不用女扮男装了,何如?” 暗夜中,穆兰忽闪着闪耀之星般的眸子定定地望着何五的脸庞,她不想这样去做,因为这样对何五太不公平了,他完全可以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不用去沙场冒着丢掉性命的危险拼杀。 穆兰摇摇头,她不想自私地陷何五于万丈深渊之中。何五大概猜出了穆兰的心思,干脆道:“婆婆妈妈不是你的一贯作风,这事情就这样决定了,我明天一早就会过来的,到时候官差来了就这么办。” 穆兰见何五注意已定,正想提出不同意见,何五制止道:“你想说什么话我都知晓,反正我已经决定了,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你懂我的丑脾气。” 何五迈腿正欲离去,门开了,花狐走了出来,道:“这位壮士请留步,我们花家的事情不需要外人干涉,再说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好事,你还很年轻,这潭浑水你还是别蹚了。” 穆兰见过爹爹,她深知爹爹的想法和自己不谋而合,爹爹的话也是自己内心的声音。 不料何五施礼拜了拜,说道:“实不相瞒,我是二龙山上的五当家,说话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决定的事情从不改变,除非天塌下来地陷下去,你们回去吧。” 好一个铮铮铁骨的男儿,花狐暗自感叹,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遥想当初,花狐上有两个哥哥,朝廷征兵之际,父亲欲让大哥从军投戎,可是他死活不答应,非要自己前去。爹爹考虑到他年龄未到十六,不谙世事,一百个不答应。他要死不活的,还背地里打了街上巡视的衙差。扬言说如若不让从军,往后日日聚众滋事。 最后老爷子百般无奈,只好从了他的心愿,披上了盔甲,征战沙场几多载。 花狐见年轻人去意已决,道:“孩子,不知你是哪方人士,爹娘可安好?” 何五仰起头闭上眼睛道:“我是山东梁山人士,爹娘早就去世,剩我一人无依无靠,原本占山为王,如今下山找点正经事干。” 花狐捋着胡须说:“孩子,我有一念,不知你同意吗?”何五抱拳道:“花老爷子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得到的事情一定效劳。” 花狐笑着说:“这件事情你不会浪费吹灰之力,断然能办到,就是我想收你为义子,意下如何?” 何五明白花狐的意思,如果成为他的义子,替他从军便可理所当然,再者老爷子膝下儿女不多,收为义子本是精诚所至。 微弱的灯光下,何五一眼不眨地望着穆兰,思量再三,道:“在下无德无能,再说是草莽山寇出身,怕是日后败坏花老爷子的门庭,落人笑柄,我独来独往惯了,日后有搅扰之处还请海涵。” 花狐万万没有想到这孩子会婉言谢绝自己的好意,不能强人所难,他必有难言之隐,花狐苦笑了一下,请何五家中就坐,何五告辞,转身消失在茫茫夜幕中。 穆兰回到房中,爹爹敲门进来,穆兰为其斟满茶水,花狐呷了一口,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道:“孩子,近来我发现你忧心忡忡的,好似有什么棘手的问题,不妨说给爹爹听听,爹爹晚上睡不着,真想让你陪我聊聊天。” 穆兰不假思索地说:“奇怪了,我压根就没有什么事情啊,只是为征兵的事情思来想去彻夜难眠罢了。” “果真不出我所料,孩子,这是大人的事情你们插不上手,我的身体还硬朗,从军的事何足挂齿,你还是没事的时候多练练拳脚,不要荒废了满身的功夫呀!”穆兰点头称是。 “这次我一去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回还,走,到院子里,我准备把咱们花家枪法尽数传授给你,你要用心记下就行了。” 穆兰在爹爹的精心传授下,手握长枪,左右闪刺,上蹦下跳,如出水蛟龙。 再说何五满腹心事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想着刚才的事情,觉得怪对不起花狐的,婉言拒绝并不是他的本意,他十分想拜花狐为义父,但是那样的话就与穆兰成了兄妹,兄妹关系是不能有暧昧关系的,况且他与穆兰曾在花姑子的陷害下同睡一床,若遂了花狐的意愿,那不成了天大的笑话了吗? 何五是一个狂放不羁的男子汉,但是他骨子里有着传统封建思想的成分,他不能不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不买单。 何五睡在坚硬的木板床上久久不能睡去,脑海里闪现的全是和穆兰同床共枕的一幕,挥之不去,何五感到羞愧难当,一巴掌落在腮帮上,火辣辣地痛,那一幕依然健在。他一骨碌爬起床,摸出烟袋,吧嗒吧嗒抽起来,一时间烟雾缭绕,他腾云驾雾般盘腿而坐。 一个身影在窗户外瞬间闪过,何五眼疾手快,拔出短刀闪到了门后,以待不速之客的“光临”。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何五嘴巴附在门缝处——“谁?半夜三更来此作甚?” 门外之人舒了一口气道:“五爷,俺终于找到你了,我是雷声。” 何五屏息倾听,果然是雷声的声音。开门,雷声满面笑容地闪进来了,雷声就是尖声男子。 何五把雷声让道座位上,倒了茶水,雷声咕嘟咕嘟喝了个底朝天,然后一抹嘴巴道:“我找你找得好苦呀,一路打听才到此,五爷倒是自在,躲进小楼成一统,管它春夏与秋冬,神仙似的生活啊!” “你不呆在山上跑来这里干什么,莫非山上出了什么变故不成?”何五急切地问道。 雷声无可奈何地摇着头道:“山上出了大事了,大王和二大王各自积蓄力量,正要准备火拼呢,这不,我来找你回山调解,不然的话兄弟们自相残杀,咱们辛苦创下的基业就要在内讧中毁于一旦了,五爷不会眼睁睁看着不管不问吧,毕竟你也是咱们山上的一份子,兄弟们可时刻没有忘记你啊!” 何五犯难了,因为天亮他就要替穆兰爹爹从军,不想这个节骨眼上雷声来请他回山调解矛盾,左右为难啊,却一时想不出万全之策,想了一下道:“你还是先回去吧,我过几天一定回去料理此事。” “我的亲娘啊,他们原定明天就要开火了,我出来两天了,也不知道他们情形如何,说不定已经是满山流血了,五爷,俺替山上五千多个兄弟求求你了,你还是快快随我星夜赶路,早日化解矛盾。” 雷声说得言语切切,还真的跪倒在地,泪水如同洪水般倾泻下来。 何五深思熟虑,人命关天,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决定还是回二龙山为重。当即打点随身携带的行李,先是找到烤鱼老板,说要回山一趟,不日而返,老板摇着手说既然有事情要办,赶快走吧...... 何五骑上白马与雷声风驰电掣般奔向二龙山方向—— 已是半夜时分,穆兰依然在操练爹爹所教的花家枪法,虽然刚刚入门,但是耍得也是风声不断,爹爹看着穆兰长足的进步啧啧称赞。时候不早了,爹爹说了一句该睡了,就进了房间宽衣解带睡下,不长时间便传出有规律的鼾声。 穆兰又耍了一阵子,浑身酸痛,回到房间洗了澡躺下来,很快进入了梦乡。 穆兰是一个爱做梦的人,也正处在做梦的年龄,她梦见了何五身披盔甲冲锋陷阵,一马当先,柔然兵卒纷纷被砍下马,场面甚是壮烈。突然,一支冷箭从敌阵中飞来,不偏不倚正好射中何五的眼睛,鲜血迸溅,何五一声长啸,栽落马下,穆兰就要上前解救,可是身子不听使唤,动弹不得,急得大叫:“何五,起来,振作起来,兰儿等着你回来呢。” ------------ 替父从戎 ------------ 第九十章 替父从戎 更新时间:2013-01-06 穆兰醒来,浑身都是汗水,照自己的嘴巴上使劲捏了捏,自言自语道:“不争气的脑袋,人家好好的干嘛做这样傻傻的梦?” 外面天色放亮,传来公鸡的鸣叫声。穆兰睡不着了,穿戴整齐,洗漱完毕,正要出门探看何五的踪影。烤鱼老板风尘仆仆地敲开了门,一大早的老板能有什么紧要的事呢?“看你火急火燎的,有什么事情呢?”穆兰开门见山问道。 老板喘了几口粗气,开门见山地回答道:“二龙山上出了事,何五那小子昨晚半夜来找我,说回山处理问题,瞩我来告诉你一声。” 什么?何五回山了。看来从军的事情非自己莫属了。山上好端端的能有什么事呢?一定是这小子回去后深思熟虑知道了从军的严重性反悔了。故以此理由逃避替自己爹爹从军的事情。 穆兰看来别无他法,只有自己替父从军这一方法了,大军奔赴前线迫在眉睫,再也没有时间周旋,穆兰无精打采地回到房间内,乔装打扮,不到一个时辰,花雄敲门找穆兰玩耍,穆兰开门,吓得花雄倒退几步,指着穆兰怯生生地问道:“你是何方汉子,怎么在我姐姐房间内?” 穆兰只字未提,摇开扇子轻轻扇动,花狐奔来,见一男子窝在女儿房内,上前就是一掌,穆兰接招应对,最后在花狐的排山倒海的攻势下,穆兰节节败退,虚晃一招跳到花雄身边,花雄气冲冲地吼道:“你这厮把我姐姐弄到哪里去了,从实招来,不然今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穆兰莞尔一笑,冲爹爹笑着说:“爹爹,花雄小弟,你们怎么连兰儿也不识得了?我是木兰啊!” 穆兰一席话令花雄父子如坠五里雾中,花雄围着穆兰转了三圈,狗一样嗅着鼻子,花狐更是左看右看,看不出什么端倪。 穆兰干脆将帽子卸去,乌密的头发如瀑布般倾泻下来,穆兰甩着头发转了三圈,花雄张着嘴巴久久不能合上,骨关节失控了似的。花狐捋着胡须露出无以言表的笑容,他暗中赞叹女儿的易容术。 其实穆兰根本不会什么易容术,化妆的时候只是秉承着一个原则,消除或掩饰女人的每一个体征,头发被帽子紧紧包住,声音尽量变得沉重沙哑,尽量不仰头,掩饰没有喉结的脖颈,走路迈开大步,脚步落地有声,手中攥着一把折扇,这是潇洒公子惯有的喜好。 花雄还是从无限的惊叹世界中回来了,歪着脖子问姐姐道:“姐姐真是神人,扮起公子天衣无缝,竟然瞒过了我和爹爹,说实话,姐姐做男人比做女人更有魅力,一定会得到许多姑娘的青睐,哥哥,你啥时候给我娶来一个嫂嫂呢?嘿嘿!” 花雄信口雌黄没有正经,穆兰做了一个鬼脸,花雄乐得又蹦又跳的。穆兰重又戴上帽子,俨然回归一风流倜傥少年,只见她甩了甩衣袖,跪倒花狐面前,施礼拜上道:“爹爹,义子这厢有礼了。” 花狐不知穆兰此番何故,穆兰沙哑着嗓子斩钉截铁地说:“听闻爹爹名在征兵之册,义子唯恐爹爹年事已高,经不起沙场颠簸,故不远千里赶回替父从军,万死不辞。” 花狐这才醒过神来,彻底明白了女儿此为目的,当场老泪纵横,颤抖着双手百般疼爱地将穆兰扶起,哽咽着一字一顿地说:“孩子,你的孝心爹爹完全理解,可是你的年龄还小,再说终究是女儿之身,军中全是男儿,你女扮男装多行不便,爹爹身子骨还算硬朗,莫要担心,在家好好听母亲的话,等我安然凯旋而归就是了。” 爹爹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大家试想,长时间周旋在全是男儿的军中,需要处处提防,如此小心翼翼地行事,没有病也能折磨出大病来。 但是穆兰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她就像是大海上波浪翻滚中的海燕,狂风暴雨的恶劣环境中依然从容不迫地飞翔着,鸣叫着,能呼吁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穆兰紧紧抓着爹爹全是皱皮的手,劝慰道:“爹爹无需担心,儿女已经长大了,万事能想办法解决,至于我的身份,能言善辩急中生智的我会处处小心,尽量不会暴露,我的脑瓜好使着呢。” 穆兰摇搡着爹爹的胳膊,半是央求半是威逼,花狐无可奈何,只好答应穆兰的从军之事。花狐目前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期望女儿的功夫能更上一层楼,两军对垒,近身厮杀,能有一身惹眼的功夫就能提高自己的生存几率。 花狐亮出自己毕生所学,全部传授给穆兰,穆兰默记在心,一时间还不能将这些功法运用得淋漓尽致,稍欠火候,相信不久之后在战场拼杀的实践中,一定有所进步乃至登峰造极。 最后,花狐从房间中取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大刀,交到穆兰手中,颇有几分重量,花狐义正言辞地说:“孩子,这把刀是我决战沙场时从敌方一头目中夺来的好铁,它削铁如泥,它跟着我征战沙场五载,杀人无数,希望它能保你平安归来。” 穆兰左右上下端详,也没有看出宝刀的特别之处,做工粗糙,锈迹斑斑,状如月钩,刀身暗淡无光,不像是什么稀罕之物。花狐见女儿不识此宝,当即取下一根头发,放在刀刃上,让穆兰对着头发吹一下。由于穆兰根本就没有看中这把其貌不扬的烂铁,故意轻轻地吹了一下,不想头发被刀刃一分为二。 穆兰傻眼了,自己还真是看走了眼,人不可貌相,这刀也是这个道理,穆兰刮目相看。 花狐取出一块布包在刀身上,用力一搓,锈迹全然不见,刀锋闪射出微微的亮光。穆兰如获至宝,挥动宝刀上下蹿跳,院子里传来“呼呼”的声音,穆兰一时兴奋,收不住招式,一刀落在了水缸的岩壁上,水缸裂开了一条肉眼勉强看到的缝隙,穆兰咂咂舌头,向父亲做了一个鬼脸。 花狐假装生气地道:“水缸里没水了,我去挑水来。” 穆兰看了看慢慢一缸的水,不解地问道:“爹爹,满满一缸的水,你怎么还要去挑水呢?” 穆兰话音没有落地,水缸哗地一声从缝隙处裂开,水汹涌流出。这下,穆兰终于理解爹爹的意思了,原来他早已断定水缸的下场了。 穆兰更加相信这把刀不是烂铁,而是一把稀世珍宝。她如数家珍地抚摸着刀片,微微带着温热,她决定就用这宝贝建功立业了。 母亲已经做好了早饭,满满一桌的饭菜,鸡鸭鱼肉俱全,穆兰起得早,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唤了,她津津有味地吃着美味饭菜,这也许是在家里吃的最后一顿饭了,可是其他人都没有动筷子,只是一眼不眨地看着穆兰吃喝。 “你们怎么都看着我吃,趁热快吃啊!”穆兰劝他们吃饭,花雄幽幽地说:“姐姐,我没有胃口,你还是尽情地吃吧。” 穆兰知道他们知晓自己就要替父从军,内心很不是滋味,所以没有了胃口。母亲眼睛湿润了,眼睛像是两个红灯笼,显然,她一夜无眠,不管是爹爹从军还是女儿从军,她都会放心不下的,她爱意绵绵地抚摸着穆兰的头发,几近呜咽着说:“孩子,一个人出门在外比不得家中,一切事都要自己应付,晚上睡觉别冻了身子,热了也不要用冷水擦澡,这样会落下病根的,遇到坏人要躲着走,不要招惹他们......” 母亲千叮咛万嘱咐,穆兰听得耳朵生出了茧子。 “你别在絮絮叨叨的了,你没看孩子在吃饭吗?一辈子的老毛病不会改掉了。” 花狐埋怨喋喋不休的老伴,老伴看也不看他一眼,手帕擦起眼泪来。此情此景,穆兰再也吃不下去了,筷子放下来,尽快嚼几口,咽下饭菜,清了清喉咙满脸伤感地说:“我走了,你们也要照顾好自己,花雄要听话,不要一味的调皮,还有二老年事已高,做事不要逞强,比不得年轻时了,颐养千年才是最好的生活方式,我会经常给你们传信的,不要挂念。” 一家人说着,外面传来脆亮的敲锣打鼓声,官差来征兵了,出发在即,穆兰就要回房间整理行李,母亲让她快坐着,自己轻挪细碎的脚步冲进屋子里,悉悉索索提出一个包裹,这是她为穆兰准备的行李。穆兰拆开,换洗的内衣,粉盒,依然热乎乎的大饼,以备路上充饥,还有一双千层底布鞋,针线密密麻麻,穆兰顿感一股暖流袭上心头,多伟大的母性啊! 穆兰在家人的热泪相送下来到了官差面前,那官差手拿征兵册,问道:“你是哪家的壮丁,报上名来,我好记下与将军交代。” 穆兰端正衣帽,憨声憨气地答道:“我是花狐的义子,爹爹已过花甲耳顺年,我乃替父从戎,我的名字叫......”穆兰迟疑了一下,因为她还没有想到以什么名字纵横沙场―― ------------ 第九十一章 小河边的羚羊尸骨 更新时间:2013-01-07 惊慌失措之际,穆兰看到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手拿一个大鸭梨正津津有味地吃着,张口便道:“花木黎是也。” 那官差在征兵册上写下了花木黎三个字,又将花狐名字划掉,穆兰这才放下心来,替父从军的事情总算搞定了,穆兰辞别了泪眼婆娑的家人,踏上了北上的路程。 一行五百余人浩浩汤汤紧步不停一口气走了上百里,有的人脚上生了泡子,走路一瘸一拐的,还有的体力消耗殆尽,干脆躺在地上歇息片刻。官差上前大是训斥,从军可比不上家里那般自由自在,领头的官差说话特别好使,好比金口玉言,你甩驴脾气不听使唤,行,抓你全家进牢狱,罪名就是抗旨不尊株连家人天经地义。 所以再苦再累也要顶着骄阳一步一挪地前进。穆兰又饥又渴,拿出母亲准备的大饼吃着,没有水喉咙干涩冒烟,大饼根本咽不下去。有人带着水也早已喝干,小声怨天尤人地叫骂着。可恨的是这一带村庄特别稀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想讨杯水喝犹如凡人登天。 官差倒还自在,啃着人家白送的狗腿,喝着地方官员精心准备的奶茶,悠哉乐哉,好生惬意,馋得周围的人直咽唾沫星子。 一个个身体熬到了极限,就在大家绝望地面对死神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条波光粼粼的小河,众人沸腾了,疯了似的一窝蜂向小河奔去,有的跳进水中尽情沐浴,有的把脸埋进水中喝个痛快,有的肆无忌惮地掬水互相泼洒,如同傣族的泼水节。 玩够了,喝足了,已是夕阳西下,天色暗淡下来,一颗耀眼的星星迫不及待地跳进玉盘似的苍穹中,奇怪地望着这帮奔赴沙场的亡命之徒。官差也不想星夜赶路,下了命令就地宿营。一干官差从马车上取下帐篷分发下去,时间不长,小河边便鼓起了几十个错落有致的白色帐篷,河岸上升起了几堆熊熊燃烧的篝火,一些人脱下湿漉漉的衣服烘烤在火边,还有的人顺手牵羊捉了几只野鸡,开膛破肚洗吧干净炙烤着填饱肚子。 穆兰在河岸边踱着步子想心事,突然一个踉跄差点趴在地上,她举目查看,绊倒自己的是沙子下面突起了一块东西。她用手刨开,露出皑皑白骨,上面依稀透出斑斑血迹,穆兰惊诧万分,不停地刨着,半个时辰,一头羚羊残骸横空出世,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穆兰经过细细的观察,发现羚羊死后时间不会超过两天,羚羊体格健硕,骨骼坚硬粗壮,但有很多处裂痕,多处现出斑斑齿痕,没骨三分,可见袭击者的凶猛。凶手狡猾可恨,残杀羚羊饱餐一顿后竟然不忘毁尸灭迹,或者是人,抑或是智商高级的凶猛之兽。 一阵晚风吹过,穆兰浑身打冷战,总觉得身后好似有很多双眼睛不怀好意地窥伺着自己和他们这个团体。一种不祥的预兆笼罩着大家。 穆兰当即找到了官差,把自己所见尽数说给他们听,并总结说此地不宜夜宿,十分危险,岂料懒洋洋地喝着小酒的官差训斥她大言不惭地蛊惑军心,按照当朝律法理应当斩,念她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免了罪责,如若在危言耸听定罚不饶。 穆兰见官差不以为然,无奈地退下去,她坐在河边轻轻擦拭着斜跨的宝刀,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扭头观看,竟然是李肖。李肖一脸氤氲地一屁股蹲在河边,捡拾起一块石头使劲投入到河中,激起尺高的水花,涟漪一圈一圈向外扩散而去。 显然,李肖没有认出穆兰。穆兰心想认不出最好,这样以后会减少很多的麻烦和不快。李肖心事重重,穆兰想到了高冰,不知李肖治好了高冰的病没有? 穆兰沙哑的声音说道:“兄台,小弟这厢有礼了。”穆兰抱拳道,她主动搭讪,不然场面是很难打开的。李肖看了穆兰一眼,勉强笑了一下,点点头没有说话。 夜幕已经完全降了下来,借着篝火的光亮,穆兰发现李肖眼睛中全是闪亮的泪花。她一定是受了某种委屈,不然男子汉大丈夫是很难流泪的。 穆兰编着弯儿撬开李肖的嘴巴,道:“咱们来自同一个地方,以后就亲如兄弟,兄台如有困难尽管开口,小弟力量能及处定会鼎力相助,如不见外,咱俩结义成兄弟,如何?” 穆兰说完,暗暗埋怨自己的轻率,一个正常的人与另一个正常的人初次见面,就要心无旁骛毫无戒心地结拜兄弟,容易让人怀疑另有所图而拒之千里之外。 李肖低下头想了想,深思熟虑后蓦然抬头,道:“你我素昧平生,今日一同奔赴沙场,也算缘分,以后在一起的时间长着呢,好,缘分在此,我李肖结下你这个兄弟。” 于是,两人互通姓名,跪拜在一起,月亮为证,三叩首,穆兰脸上发烧,两个人多像拜天地,穆兰心头火热,两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大哥,贤弟,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铮铮誓言,响彻河岸,河中的鱼儿也要见证似的跃出水面一睹结拜场面。 两个人靠在一起,穆兰问道:“大哥,小弟看你一脸的愠色,是不是心藏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如果不嫌弃,不妨说给小弟听听,小弟兴许能帮你解开迷津。” 李肖看着月光下穆兰的脸庞和声细语地说:“你真的叫花木黎?”穆兰铁定地点头。 “花塬头村的花狐一家你可认识?他有一个女儿叫花木兰,和你名字相差无几。” 李肖终于还是想到了穆兰,穆兰暗中发笑,表面却是一脸无辜地摇摇头说:“你说的人我根本不认识,我是离花塬头村老远的凤凰镇人士,家中父母年迈,我是家中独苗,朝廷规定每家都要出壮丁,我只能前来投军,别无办法,说实话,小弟是一万个不愿意从军的。” 李肖赞同道:“咱俩一个情况,家中只有老母一人,我就是从军的人选,但是咱们都从军来了,家人谁来照顾呢?” “你婚配了吗?”穆兰引到了敏感话题上,她目的是为了查探出高冰的近况。 李肖摇摇头,唉声叹气道:“女人还没有呢,如何婚配?我伤害了一个喜欢我的姑娘,而不喜欢我我却喜欢她的姑娘伤害了我,那个姑娘为了我变成了痴人,在我的百般呵护下,终于恢复了记忆变成了正常人。” 穆兰一听李肖解开了高冰的铃铛,乐得几乎呐喊出来,终究还是自控成功。 “不能和自己心爱的姑娘相爱将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贤弟,你有这样的经历和感觉吗?” 穆兰摇摇头,装出懵懂的样子,她知道李肖心爱的姑娘指的就是自己,穆兰承认,李肖是一个不错的可以令姑娘托付终身的人,但是感情这玩意儿不同于其他的东西,没有感觉何谈相恋?她一直把李肖当成自己的哥哥,一直相处的是兄妹的情愫。 穆兰的心思被李肖的一阵春风拨乱了,她不知为何,何五的音容笑貌萦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穆兰知道李肖默默爱自己的同时,也一定有着淡淡的怨恨,怪不得他从军的事情对自己只字未提。 不知不觉夜已深了,白天空前的鞍马劳顿并没有让这两个人生出些微的倦意,倒是精神抖擞,好似有说不完的话,特别是李肖,滔滔不绝,讲起了许多穆兰知道和不知道的事情,穆兰随声附和,心底亮堂得很呢!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你对我来说感到特别的亲切,好似久处的亲人,我情愿将自己的心里话说给你听,你说奇怪不奇怪,也许前世咱俩真的是一娘同胞的兄弟,嘿嘿!”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也没有无休止的话题,更没有不睡觉的人,帐篷内原有的七嘴八舌之音销声匿迹,传来多人此起彼伏的鼾声。李肖邀穆兰同自己一起睡,跟谁睡都是睡,当然睡在李肖的身边目前来说是最明智的选择。 李肖真是好习惯,人家都是和衣而睡,他偏偏脱得只剩短裤,穆兰和衣躺在李肖的身边,传来阵阵男人的气味,穆兰心跳加快,辗转反侧,困意全无,黑夜中圆睁着大眼睛想着河岸边的羚羊尸骨,耳朵倾听着周围细微的动静,她隐隐感到危险正在一步一步向着大家靠近。 穆兰朦朦胧胧进入梦乡,隐隐约约小青来到了她的身边,穆兰大喜过望,上前拉住她的手久违地说:“杀你的大汉我已经重重惩罚了他们,他们去你的坟前请求你的原谅了吗?还有,花姑子已经改邪归正,这全是你的功劳啊。” 小青的手冰凉冰凉的,面无血色,留着泪深情地望着穆兰道:“兰姐姐,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你我阴阳相隔本不该见面,这次我是冒着被阎王凌迟的危险偷偷跑来会你的,快快醒来,危险已经逼近你们,快离开这儿,快!” 最后一个“快”字为落地,小青已经不见了踪影―― ------------ 第九十二章 人鳄大战 更新时间:2013-01-08 穆兰睁开了眼睛,一切静悄悄的,刚才的梦境在脑海中重现了一遍,马上喊醒了沉睡的李肖,将梦中之事全盘讲了一遍,李肖立刻来了精神,三下五去二穿上衣服,随穆兰走出帐篷。 篝火忽明忽暗地闪动着亮光,偶尔传来几声野鸟凄厉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穆兰手中紧握宝刀,李肖就要寻官差起来,被穆兰制止,穆兰把白天受到奚落的事情一说,李肖咬牙切齿道:“全他娘的是混蛋,这些吃饱等饿的家伙遇见非凡事情不哭爹喊娘才怪呢!” 穆兰与李肖看到被官差吩咐守夜的人蹲在地上蒙着被子打起了盹,刀子纵然架在脖子上也不会醒来。李肖警觉地竖着耳朵听着周围的异常动静,一切显得是那样的安详,不像是有大事发生。 索性一屁股蹲在地上,放松警惕道:“梦,全是虚假的东西,我正做着美梦呢,被你一下子吵到了九霄云外,恐怕我以后再也做不到如此美梦了,嘿嘿!” 穆兰随口问道:“什么美梦?莫非与美女情意缠绵呢?” “你神机妙算啊,算被你说到了点子上,我正在和心爱的姑娘翻云覆雨行将床上美事呢,真是快乐似神仙。” 李肖说着,向裤裆里摸了一把,黏糊糊的十分难受,大大咧咧不知羞耻地说:“你在这里呆着,我去换一换短裤,梦中没有把持住把多年积攒的宝物全丢了出来,亏本了。” 穆兰听得耳朵油腻腻的,身上燥热,她真想狠狠地掴胡言乱语的李肖一巴掌,无奈转念一想,自己此刻可是不折不扣的男儿郎呀,人家同性之间爆料这样的羞耻之事纯属正常,穆兰在胳膊上使劲掐了几下,自言自语道:“你怎么还把自己当成女人呢?自从离家的那一刻起,你就是为国而战的儿郎了,你自己不把自己当成男人,早晚会穿帮的。” 穆兰拍了拍胸脯,低声叫喊,我是男子汉,我是男儿郎,我要娶妻生子,要延续花家的香火――穆兰为了稳定以后的大局,竟然口吐不伦不类的话语,让人贻笑大方。 穆兰天马行空胡思乱想之际,听得小河中想起哗哗的响声,这声音是骤然间发生的,不像是自然现象,因为流水的声音没有这般肆虐和狂妄。 穆兰找来干柴迅速把篝火燃起,火光照亮了方圆十米的空间,站在火堆旁,穆兰依然感到脊背发凉,胆战心惊。李肖换了衣服奔过来,他也明显感到了周围空气的异常反应。 “哗,哗,哗......”破水而出的声音,空气凝结了,紧张得一碰就能发出悦耳的声响似的。李肖大叫:“大家快起来,有危险不明之物侵来,大家做好作战准备――” 一时间小河边沸腾了,大家纷纷起来聚到李肖身边,几个大胆的手擎火把颤巍巍地来到河边,看到一群青蛙默不作声地蹦蹦跳跳,好像在举行一场快乐至上的晚会。 几人回来,满是意见地冲着李肖和穆兰发起了一胸腔的牢骚:“你们睡不着干脆拿刀结果了算了,深更半夜的别一惊一乍的害得大家失眠到天亮,白天还有很远的路程等着我们去走呢。” 穆兰当真看到一群青蛙蹦跳不止,看着李肖成了众矢之的,难为情地低下了头。看来李肖的话不假,梦,全是虚假的东西,不值得人去相信。 大家各自回到帐篷里继续自己没有做完的美梦,两个官差声嘶力竭地怪罪李肖和穆兰的骇人听闻的举动,拔出大刀在李肖面前挥了挥,呲牙咧嘴地恐吓道:“你们胆敢再聚众哗然,我们就要先斩后奏,明年的今日就是你们的祭日。” 穆兰一脚踹在官差的手上,大刀落在地上,另一个官差见穆兰要造反,喝着号子挥拳袭来,李肖一伸腿,那官差绊倒在地上,狗啃泥般狼狈不堪。 两人爬起来,眼见穆兰和李肖不好惹,只好自行逃去,软的欺硬的怕,这也许是人类共有的本性。渐渐的,一切又安静下来,穆兰和李肖正欲转身回帐篷休息,只听得身后传来更响的破水而出的声音,杂乱无章。 穆兰和李肖惊呆了,面前全是从河中爬出来的体格庞大的鳄鱼,不计其数,鳄鱼正以闪电攻势向这边靠拢,李肖一声狂喊:“大家快起来,有鳄鱼出没。” 不想狼来了的事情发生在了今日,帐篷内悄无声息,他们甚至听到了鼾声,一个帐篷内传来一个男子不耐烦的声音:“可恶的家伙,去死吧!” 李肖无所畏惧,挥刀迎上去对着领头的一只鳄鱼看去,“铛”的一声,李肖手臂发麻,鳄鱼毫发无损,大家都知道鳄鱼皮是经得起各种利器袭击的。 那鳄鱼恼羞成怒,张开血盆大口咬向李肖,李肖一个疾跃,跳回穆兰身边,喘着粗气道:“怎么办?它们可是铜墙铁壁,咱们奈何不了它们。” 更多的鳄鱼排山倒海般爬来,穆兰急中生智,道:“你去喊醒大家共同对付,我来阻挡一阵子,快去。”李肖只好火速钻进一个个帐篷内,招呼大家醒来免遭鳄口。穆兰抡起宝刀,使出浑身解数对着一只先头鳄鱼头上就是一刀,鲜血迸溅,宝刀没入鳄鱼头部半尺多深,那鳄鱼受到致命一击,当场挣扎一番,一命呜呼。 其它鳄鱼丝毫没有受到打击,争先恐后地向穆兰扑来,穆兰眼睛一闭,抡着宝刀乱砍一气,一时血染河滩,一只只鳄鱼倒在了血泊中,穆兰胳膊酸沉,抡刀的速度急剧下降,鳄鱼攻势不减,寻着破绽钻进帐篷内,霎时传来惊天的嘶叫声,显然正在睡梦中的兵卒受到了鳄鱼的突然袭击,腿掉了,胳膊断了,脖子被咬了。 一些被李肖喊醒的人来不及穿上衣服就投入到了厮杀中,穆兰看眼下情形,思忖不可恋战,保命重要。当即边挥动宝刀便智慧道:“大家不要与它们正面接触,退入丛林方可保命。” 穆兰节节败退,招呼着幸存的人向小河一侧的丛林隐去。穆兰浑身是血,偷眼看去,一些苦命短命的人被穷凶极恶的鳄鱼咬在嘴里,拼命的撕扯,红色的五脏六腑见了天日,血风腥雨,雨点般泼洒在空中,点点落在脸上,热乎乎的依然带着人类固有的温度。 “呼噜,呼噜――”,现场传来几声诡谲的鸣叫声,鳄鱼群听到命令似的停止了攻击,穷寇莫追般地迅速转身呼啦啦地离去,不到一刻钟时间,河滩上哪有鳄鱼的身影?徒剩形形色色不健全的人倒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叫。 穆兰喝住隐身而退的大家,坚定地说:“大家随我来,他们需要救治,找些衣布快点为他们包扎,能救一个人就救一个,他们和我们一样家有老小。” 穆兰的话还挺管用,大家在穆兰的带领下惊弓之鸟地回到河滩上,迅速力所能及地救治受伤的同伴。 河滩上血流成河,状况惨不忍睹,穆兰取出携带的几件御寒的衣服,撕开,为伤者包扎上,缺胳膊少腿的特别多,一行十多个官差傻呆呆地坐在地上,还没有从刚才惊心动魄的情境中回过神来,他们此刻后悔万分,悔不该不听穆兰的劝告,导致如今难于收场的场面。 官差毕竟受过特殊训练,包括临阵反应能力和应对措施,但是他们突而面对鳄鱼的屠杀兵卒本应具备的素质变得不堪一击,孩童般簇拢在一起没了主意。 穆兰一马当先指挥清理现场,受伤的人分门别类,严重的聚在一起,轻伤能走的分在一起,里面又分为能继续赶路的和需要回家养老的,穆兰将事情料理分配下去,便来到惊恐未定的官差面前,如实回报自己的决策。官差不住地点头称是,他们身边有这样一个人的出现,他们吃了定心丸似的起身投入到了救治的任务中。 此次事故死了一百零一人,失踪三十人,重伤五十多人,轻伤五十多人,二百多人安然无恙,登记造册,此次重大事故是大家预料不到的,死尸之多,将他们抬回去是万万不可能的,只有就地掩埋,一行人含泪将死尸埋进深土中,重伤人员用担架抬着继续前行,前方战事告紧,容不得逗留。 星夜赶程,一行人默不作声,直到西方发亮,才行至一沙漠处,遥遥看见沙漠中有一处人家,一排房子错落有致,房子上竖着一彩旗,随风摆动,依稀看见旗上写着一“酒”字,那酒字特有意思,俨然一酒壶的模样,特别具有创意。原来这是一座客栈。 大家人困马乏,看到前方有歇脚和充饥的地方,立刻来了精神,加快脚步向客栈行去。 近前,客栈门口竖着一座不算高的旗杆,上面写着“龙门客栈”四个字,里面传来一个女人尖亮的招呼声,穆兰又累又饿,此刻仿佛看到了油腻的鸡鸭鱼肉和馨香的酒水,馋得直咽唾沫星子。 ------------ 第九十三章 龙门客栈(上) 更新时间:2013-01-09 穆兰一行人来到门口,一个肤色白皙,箍着发巾的女人喜笑颜开地迎到门口,眼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一个个身上全是血迹,不知来者身份,怯生生地靠向官差,献媚地问道:“官爷,你们是住店还是吃饭呢?看你们这般一定是前方厮杀的官兵,小女子能够侍候你们真是三生有幸。” 女人嘴巴抹了蜂蜜似的好言拉客,为首的官差顾不上与之调情,不屑一顾地吼叫:“快给我们上吃的,我们走了一夜的路,又累又饿。” 女人迟疑了一下,官差这就带着大家往里涌,婆娘一闪娇媚的身形挡在门中,不好意思地说道:“官爷,你们也看出了,我们这个客栈本小利薄,你们一行约有二百人,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不知.....” 官差从腰间摸出两锭官银,婆娘见好就收,慌忙接过,用洁白的牙齿咬了咬,闪身大门旁边,做了一个漂亮“请”的手势,一行人这才鱼贯而入客栈里。 店里的客官并不多,只有两桌,十多人,闲置的桌子约有十多个,大家不约而同地坐下,婆娘挤眉弄眼地招呼官差道:“不知你们吃点什么?我们这里有足够的骆驼肉、馒头和酒水,包你们满意。” 几个官差看了大家一眼,说道:“馒头尽管上,骆驼肉来上一盆,酒水上一坛即可。” “好嘞,馒头来上几筐。”吆喝着碎步奔进了里面的厨房。 不需焦急的等待,时间不长,两个伙计就抬着一筐馒头出来了,大家一窝蜂地涌上来,七手八脚哄抢一空,又来了一筐,依然是顷刻间见了底。一连上了五筐馒头才解决人多食少的困难。 大家大口吃喝,白花花的馒头很快进了肚子里,几个官差一人拿了一个馒头,坐在桌子边,婆娘端来了一盆喷香的骆驼肉,伙计搬来一坛酒。几个官差嘀咕了一下,便共同示意吃着馒头的穆兰近前说话。穆兰不解其意,来到官差面前,一个官差往里挪了挪,示意穆兰坐下来。 穆兰也不客气,坐在长凳上,骆驼肉散发着阵阵香气,官差让穆兰不要客气,便一起吃起来,穆兰不喝酒,向李肖招了招手,李肖走来,穆兰使劲往里挤了挤,李肖坐在了穆兰的身边,大口吃起肉来。 经过河滩惨案一事,官差对穆兰刮目相看,如果没有穆兰的细心应对,伤亡会更加严重,甚至会全军覆没,穆兰此刻是座上宾,可见地位的“显赫”。 穆兰饭量小,很快便填饱了肚子,其他人都是大肚汉,津津有味地吃着。穆兰离开座位,溜达到客栈门口呼吸新鲜空气。眼前是一望无尽的沙漠,黄沙滩起伏不断,偶尔看到有一簇绿色的植物顽强地生存着,有几只土拨鼠相互嬉戏追逐着,忽然从沙滩上滑落下去,被掩埋在沙土中,它们钻出来继续你追我赶,好似它们的世界里只有快乐,没有忧愁悲伤。 穆兰漫步绕到了客栈的背后,地上全是粪便,穆兰胃口浅,差点呕吐,正欲知趣地离去,只听见窗户里传来婆娘恶狠狠的声音:“操你老娘的,竟敢在老娘身上打主意,老娘今天就把你们开膛破肚,然后卖给客人吃掉你们的肉。” 穆兰听得有点意思,就蹑手蹑脚来到窗户前,敲好纸窗户一角有个小洞,从小洞往里观瞧,我的天呀,一张长形桌子上俨然躺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大汉,婆娘手拿明晃晃的剁肉刀在一块半人高的砂石上蹭了蹭,发出“沙沙”的声音。 婆娘端起刀,喝了一口酒,喷在刀身上,用抹布擦拭了几遍,来到大汉身边,往大汉身上泼了一些酒水,道:“大哥,一路走好,我会经常超度你们的。” 说完,刀尖狠狠地向大汉的胸脯上插去,穆兰到底看出了端倪,婆娘是要把大汉的肉剁了,然后煮进锅里,最后卖给顾客吃,无本万利的好买卖。敢情这是一家黑店。穆兰断定婆娘不会对自己的人下手,因为人太多,不好下手,再说人多势众不好招惹。 就在婆娘杀猪似的准备杀害大汉的时候,穆兰不甘袖手旁观惨事发生,眼疾手快,口中含一石子,对着婆娘持刀的手用真力吹去,石子正好击中目标,婆娘只感手背一麻,大刀落在了地上。 婆娘“啊”了一声,旋即向四周查探危险因素,一个伙计跳到窗户前向外观望,空无一人,穆兰早飞身来到了客栈的大厅里,坐在长凳上想办法救大汉脱险。 大家显然已经吃饱,一个个打着饱嗝或坐或躺地休息,几个官差直接趴在桌子上打起了鼾声,响声如雷。穆兰看到了官差的酒壶,便趁其不注意,解下来,倒进里面一些酒水,喝了一口便朗朗跄跄地向后面的厨房走去。 伙计神色慌张地挡住了穆兰的去路,冷冰冰地说:“里面是厨房重地,外人不得入内。” 穆兰感到十分可笑,只听过军事重地什么的,还是头一次听说厨房成了闲人莫进的重地了。 穆兰醉意熏熏地说道:“我,我要找我的兄弟,他,他今天喝多了不知跑哪里睡觉去了,我要找他,大牛,大牛,你小子给我出来!” 伙计强拦不住,穆兰一用力踉跄着进了厨房,婆娘屁颠屁颠地凑到穆兰面前,色迷迷地敲着穆兰的肩膀道:“公子,莫不是想小女子了,我已经多日没有和男人亲近了,今日正好和公子欢乐欢乐。” 说着就要往穆兰怀里扑,穆兰慌忙躲过,她怕婆娘扑到怀中摸到鼓起的两座小山峰就大事不妙了。穆兰看到桌子上已经没有了大汉的身影,四周查看,这才发现大汉正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睡着了一般。 穆兰来到床前,在大汉脸上拍了拍,试了试,气息正常,显然是喝了蒙汗药之类的药物暂时昏厥了过去,穆兰喊叫着大哥,婆娘解释道:“这汉子原来是公子的大哥呀,他今日喝醉了,人事不省的,我就把他扶进来歇息,估计再过一个时辰就会醒来了,公子不要担心。” 穆兰点点头,装模作样煞有其事地谢过婆娘,心里暗道:“你个蛇蝎女子,死了打进十八层地狱也不解恨,一定要想办法整治你一下,不然会害掉很多人性命的。” 穆兰醉酒般摇着脑袋走出厨房,此刻她终于感到了空前的困倦,李肖斜靠在墙角处进入了甜甜的梦乡,她实在支持不住了,蹲在李肖身边闭上了眼睛,很快大脑沉沉的坠入一片黑暗之中,困乏而睡去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穆兰醒来了,一张男人的脸正近距离呆呆地看着自己,穆兰吓得一个激灵甩出了巴掌,男子没有防备,好家伙,这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掴在了男子的脸上,顿时红红的手指印烙在了腮帮子上。 男子霍地起身,倒退几步,摸着脸恨恨地指着穆兰大发雷霆道:“你为何打我?”正欲还击,李肖醒来,一看男子欲对结拜贤弟不敬,上前抓住了他的肩膀,怒目圆睁质问道:“别动,不老实的话我一拳结果了你的性命,不信的话可以试试。” 男子被震慑住了,老老实实耷拉下脑袋来。穆兰这才看清男子正是那个差点被客栈婆娘挖了心肝的大汉,后悔自己不分青红皂白打了别人,实在不该。 “哎喓喓,弟弟竟敢打哥哥,真是老和尚打伞无法无天了。”婆娘一旁看起了笑话,不排除丛恿的嫌疑。 穆兰回过神来,只怕露了马脚,脸色立刻多云转晴道:“小弟乍醒来一时鲁莽错打了哥哥,还请恕罪。”其言真切,大汉泛起了嘀咕,刚才醒来客栈老板娘告诉他说有个自称弟弟的公子在找他,他在老板娘的指引下来到大厅里,看到了正在熟睡的穆兰,这张脸一时根本无法与记忆相熟的人对上号,这才蹲下来左右端详穆兰的脸,不想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真是天下一大奇冤。 “老板娘,快去弄些酒菜来,我要和久别重逢的大哥好好喝上几杯。” 穆兰故意把那婆娘支走,见婆娘扭动着多情的身姿进了厨房,当即附在大汉耳边将刚才差点命赴黄泉之事说了一遍。大汉咬牙切齿,道:“我早上来喝酒,只是多看了她几眼,她便这样加害,我不能饶了她,可是——可是她武功高强,恐怕我们这些人加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听说她是武状元罗灿的女儿,罗灿死于官场争斗,她便隐姓埋名来此躲开仇人的追杀,她得到爹爹的真传,是一个大角色。” “这些秘密你是怎么得来的?”穆兰奇怪地问道。 “哼,实不相瞒,我就是这一带的‘大漠之鹰’,方圆一百里,不管是什么事情,没有我不知道的秘密,官府也曾经高价收买过我知道的秘密,但是这个秘密我谁也没有提及过,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大漠之鹰白胜没齿难忘。” ------------ 第九十四章 龙门客栈(下) 更新时间:2013-01-10 穆兰摆摆手罢了罢了,莫要言谢。 三人坐下来,婆娘真的端来酒菜,白胜看了酒菜,不敢动筷。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哪里还敢妄自吃喝。穆兰断定这次婆娘不会使动手脚,便大大咧咧夹了一口菜,斟上满满一杯酒,放在鼻子边深深地嗅了一口,“汲――”,喝了个底朝天。 白胜见没有危险,便胆战心惊地吃喝起来。婆娘就站在旁边侍奉着。穆兰表面轻松无事,内心一直思考着如何对付婆娘的万全之策。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一声尖利的马鸣声,伴随着吱吱呀呀的声音。婆娘一听生意上门了,慌忙开门迎客。门口的地上一字排开十辆马车,每辆车上载着一个一人高的黑色木箱子,共有五个马夫。 婆娘热情迎上去,把招呼客人的言辞演绎得淋淋尽致。为首的大汉一脸的胡须,额头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疤,令人望而生畏。 大汉把手一扬,不可一世地问道:“老板娘,快去给我们弄些吃的来,并弄些马料和水,我们赶了一天的路,累坏了。” 穆兰非常奇怪,大汉的声音竟然与李肖的声音十分相近,再仔细观看,就连长相也很相像,如同一娘同胞的孪生兄弟,唯一不同的就是那大汉脸上的胡须比较多。 婆娘招呼客人进客栈说话,大汉眼睛一瞪,“我们不进去了,别再婆婆妈妈的了,照着吩咐做就是了。”大汉声音如打雷,引得其他人不约而同伸长脖子往外探瞧,原来是一帮做买卖的商人,穆兰并不理会,和白胜自顾喝着酒。 婆娘将馒头和骆驼肉抬了出去,大汉招呼大家下车吃东西,看着大汉狼吞虎咽地吃着肉,穆兰差点呕吐,她知道那肉极有可能是哪个短命鬼身体上的一部分。赶紧喝了一口酒压了压,算是没有呕吐。 一行商人吃饱喝足,一抹嘴就要离去。婆娘拦住去路,不客气地道:“客观,你们吃饱喝足了,还没有付给我银两呢。” “哈哈哈!”大汉仰天大笑了一阵子,停住,脸色阴黑着说道:“我们吃你的饭菜算是看得起你,本大爷吃肉喝酒从来不付钱,甚至他们最后还要给我银子呢?你个婆娘胆敢破了我的规矩不成?” 婆娘气得胸脯起伏不定,叉着腰不怯不惧地对着客栈里的客人叫道:“里面的人全部出来评评理,这帮可恶的家伙来此吃霸王餐,没有天理了不成?” “爷爷我就是天理,咋了,银两老子就是不给,不然的话让我手中的这把鬼见愁的大刀帮你开开眼界。” 大汉百般无赖,穆兰听不下去看不下去了,当即挺身而出,来到大汉面前,抱拳施礼道:“壮士既然是天理,小弟求问你们这一干人先让那个去死,我谨听天理就是了。” 穆兰缓缓拔出宝刀,怒目圆睁望着大汉。大汉怔了一下,紧逼穆兰两步,指着穆兰吞吞吐吐道:“你这把刀究竟从何而来?你究竟是什么人,快点说。” 穆兰将宝刀举至头顶,做了一个即将斩杀的动作,大汉惊得后退几步,立在脚地上。 “我的刀从何而来你无需过问,说说你的天理就是了,我的刀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它已经好多年没有杀过人了,今天凑巧将你们开刀。” 大汉面色如土,穆兰故意吊起他的胃口,对于刀的来历和自己的身份只字不提。李肖等人全部站在了穆兰的身后,成了一个强大的后援兵团。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大漠土狼大驾光临,你我兄弟两年没有见过面了,不知去了哪里发财了?” 白胜一言既出,那大汉不敢相信地望了白胜一眼,眼睛转向一边,冷冰冰地说:“大漠之鹰在此啊,怪不得这婆娘大胆包天给我要钱,敢情是有你在后面撑着腰呢,两年前我们雁门关一战我只输给了你半招,今天就不可同日而语了,如若再战,你必败无疑。” 白胜拍着巴掌绕着大汉转了一圈,打趣道:“狼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嘿嘿,你可知道,狼无论什么时候都斗不过鹰的,惹恼了我,我把你的眼睛啄瞎一只,让你变成独眼龙。” “你――”大汉穷凶极恶地指了白胜一下,颓丧地放下手气得鼻子呼呼作响,他拿白胜没有办法,两个人功夫旗鼓相当,曾经战了三天三夜也没有分出胜负。 面对这么多冤家,大汉不得不掏出一锭银子满面愁容地扔在地上,婆娘懒得弯腰去捡,猛地一跺脚,银子腾空而起落在了她的手心中。由于力道之大,惊得旁边的一匹马一个前蹄腾空,车上的绳索断裂,箱子滚落地上,马夫也栽倒地上,呲牙咧嘴地抓着脚腕,显然是崴住了脚。 大汉大惊失色,随即吆喝手下之人赶紧将箱子抬到车上,可是箱子之大,里面又有重物,六人使出吃奶的力道就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力量无法抬到车上。大汉吆喝婆娘帮忙,那婆娘倒还热心,不假思索地上前帮着将箱子抬到了车上。 婆娘回到穆兰身边,望着大汉火急火燎地捆绑箱子,自言自语道:“箱子里都是人,他们拉着这些人去干什么,莫非也是去做人肉卖吗?” 穆兰心头颤了一下,什么?箱子里有人!穆兰来了兴趣,青天白日的神秘兮兮的用箱子拉着人,一定有什么阴谋诡计,穆兰决定必须弄清事情的原委真相,方解心头萦绕不去的疑惑。 几匹马吃完了筐里的草料,和着鸣叫不止,还不老实地摇头摆尾的,大汉对婆娘道:“老板娘,马匹口渴了,快去取些水来。” 婆娘碎步走进了客栈里,机会来了,穆兰尾随进了去,到了后院盛水的池子旁,婆娘在客栈伙计的帮忙下用木桶舀了水,正欲送去,穆兰拦住她,小声附在耳边说了一些话,婆娘将自己的担忧说出,穆兰道:“你怕他干什么,我们这么多人是你的有力后盾,再说我们有的是银两,事情办得好的话重重有赏。” 婆娘笑着说:“实不相瞒,咱俩想到一起去了,我也想这么干。” 穆兰踱着步来到了门外,看到大汉手拿地图认真观看,看样子他们是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穆兰更加有兴趣了。 不一会儿,老板娘和伙计担出了喂马的水,几匹马咕嘟咕嘟喝得干干净净,一滴不剩。婆娘进了客栈,再也没有出来,穆兰示意李肖马上会有情况发生准备动手,李肖暗暗点头会意。 几匹马几乎是同时四蹄软下来,卧倒不起,昏昏睡去,原来它们喝了婆娘下到水中的蒙汗药,不倒才怪呢。大汉眼见中了圈套,拔出大刀就要拼命,穆兰一声令下,将近二百号人一起动手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白胜和大汉本是水火不容的冤家,此刻两人再次缠到了一起,一时间刀光剑影,两人斗得难解难分。大汉手下见对方人多势众,为免遭杀身之祸不敢拿鸡蛋跟石头碰,缴械投降。 穆兰带领众人解开马车上的绳索,用尖刀撬开木箱,里面是蒙着眼睛密封嘴巴五花大绑的男子,每个箱子里都有七八个人,总数近百人。 将他们救出箱子,卸掉身上的禁忌之物,被救者聚在一起连声谢恩。穆兰摆摆手道:“路见不平理应拔刀相助,不知你们是哪里人士,他们为何绑你们?” 一个个摇着头也不知为何被绑来。穆兰宝刀架在一个车夫脖子上,从实招来。车夫异口同声冤屈道:“我们都是被花银两雇佣来的,我们也不知道里面拉的是什么东西,我们是无辜的。” 看他们个个一脸无辜的样子,穆兰断定他们的话没有错,便把目光聚焦在了与白胜对战的大汉身上。如此看来,事情的真相也只有大汉知晓了。 穆兰正欲上前帮忙擒拿大汉,白胜一个腾空跃至大汉身后,不想大汉向后弯腰砍去,白胜倏然躲过,但是他飘然的头发被削下了一撮,白胜的短剑刺进了大汉的屁股上,大汉木偶似的一动不动。 白胜笑嘻嘻地说道:“狼哥,二年过去了,依旧是半招胜你,你还有什么话说?” 大汉扭曲着脸庞,咬着嘴唇道:“既然是你的手下败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子不是软骨头。” 白胜看了穆兰一眼,穆兰走到大汉身边,口气强硬地问道:“我看你骨子里也是一条不折不扣的好汉,好汉做事好汉当,无需遮遮掩掩,说吧,你抓这些老实巴交的村民干什么,有本事去斩杀贪官污吏的人头来,不比抓这些老百姓有意思的多。” 大汉高傲的头扭向了一边,对穆兰的问话充耳不闻,穆兰就猜到他会如此不予配合的。穆兰顺手从他身上掏出了那张地图,只见上面简单地画着一条曲曲弯弯的路线,从下往上开始,依序是高家庄,黑水河,龙门客栈,城隍庙,最上面的是柔然部―― ------------ 第九十五章 另一个大漠土狼 更新时间:2013-01-11 一个官差见到这张地图,惊呆地对大汉说道:“你是要把这批人送到柔然部,对吗?” 大汉依然沉默不语,白胜气得吹胡子瞪眼道:“狼哥啊狼哥,你真是一个混球,你是正儿八经的北魏人,为何为柔然部落卖命?他们一定是给了你不少好处吧。” 大汉气咻咻地看了白胜一眼,咬牙切齿地说:“你错了,我根本不是魏人,我是柔然人,我爹爹是柔然狼骑队的将军,多年前死于沙场,他的宝刀被人夺了去,今日我才看到爹爹的宝刀竟然在这个姑娘的手上,她就是我的仇人。” 一语激起千层浪,白胜惊讶的退后一步,无限伤感地说:“我若早知道你是柔然人,早就杀掉你了,何必等到今天才将你擒住,你们柔然人三番五次侵犯我北魏疆土,杀我同胞百姓,此仇不共戴天。” “哼,你们魏朝对边疆百姓毫无怜悯可言,购捐杂税芝麻开花般节节上升,百姓早就怨声载道,这样的天子要他作甚,我们柔然部替天行道将魏国一举消灭,建立大柔然部落。” 大汉无限憧憬地说着,白胜一个耳光打在了大汉的脸上,白胜说道:“我们天子爱民如子,精心治理天下,你看到的只是阴暗的一面,那是自以为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官员私自耍的把戏,我们的先头大军已经到达博望岭,准备将你们一举歼灭。” 大汉大失所望,无言以对。官差面面相觑,这是他们一直保守的秘密,这个白胜怎么会知道得如此详细呢?白胜看出了官差的疑惑,笑着道:“你们别忘了,我可是方圆一百里的大漠之鹰啊,什么事情也不会逃出我的鹰眼的。” 穆兰想到了一件事情,附在李肖耳边说道:“大哥,你要看准这厮的一颦一笑和走路的姿势,以及初步表现出的性格。”李肖不理解穆兰的意思,但肯定是一个秘密,所以点点头不便过问。 客栈老板娘出来了,搜走了大汉身上所有的银两,大汉也是一个嗜钱如命之徒,见婆娘搜刮干净身上的银两,气得眼珠子翻上去许久没有掉落下来。 穆兰对婆娘说:“这个人我把他交给你了,你随便处置,但是有一点切记,千万不能让他逃掉,如果失手了,你的客栈将会化为一片灰烬,柔然人更不会放过你的性命,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就是了。” 婆娘想了想,自己彻底得罪了沙漠土狼,他一旦归山,肯定不会轻饶了自己,不过,她有十分的把握会将这只“土狼”关押得服服帖帖。她的后院里有一个专门关押人和隐藏死尸的地洞,密不透风,就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更别说逃出了。 婆娘在客栈伙计耳边密语一番,两个伙计便押着土狼进了后院―― 大家进了客栈,穆兰把婆娘拉到一旁,说道:“我有一事相求,是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情,你想做吗?” 婆娘一听事情还特别有意思,当即斩钉截铁地说尽管吩咐,穆兰吃下了定心丸,来到李肖面前对婆娘说:“你仔细看这位大哥和大漠土狼长相有几分相似?” 婆娘一直没有注意李肖,经穆兰这么一说,围着李肖上看下看,绽开着笑容道:“还别说,他和土狼有八分相似,只要稍作化妆易容,就有十分相似了,外人根本无法辨出真假。” “被你说到了点子上,老板娘,我是一大老爷们不擅于化妆,化妆打扮什么的可是你们女人的天分,相信你能做得更好,接下来就要看你的手段了。” 穆兰甜言蜜语夸赞了婆娘一番,婆娘心花怒放,当下就拉着李肖进了自己的房间内,穆兰尾随。 婆娘的房间布置得井井有条,香气撩人。李肖被婆娘安置在板凳上,托着嘴巴望着李肖想了想,便从自己的发梢上剪下一些发丝,拿来一瓶肤色的液体,均匀地涂在李肖嘴巴周围和鬓角下方处,然后取来发丝粘贴在上面,并不时地用一根筷子来回拨弄,尽量弄得形象,让人看不出破绽。 然后又根据土狼的相貌修饰其他脸部器官,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总算化妆完毕,拍了一下手道:“大功告成,相貌绝对没有挑剔,只是动作声音及其他细节问题就不是我的事情了,那要看你的天赋了。” 李肖怒目圆睁,道:“好你个婆娘,竟敢施法害我,看我不将你生剐剥皮。”眼神和动作像极了土狼,婆娘乐得忘乎所以地拍着手掌以示佩服。 穆兰把李肖左右上下端详,简直就是大漠土狼,根本无法识破真实身份。 李肖不由分说从窗户处跳了出去,穆兰和婆娘不知道他此举何意,慌忙尾随其后跟了出去。李肖绕过房子来到门口,一脚将木门踢开,里面的人大吃一惊,白胜更是不敢相信土狼再现,顿然来到李肖面前,挑衅道:“狼哥,不想你的本事还真大,这么快就摆脱了捆绑,来来来,咱们再战五百回合,看我如何胜你半招。” 紧随李肖的穆兰和婆娘听到白胜的叫战,不约而同地笑了。白胜更是诧异,土狼卷土重来她们怎么没有一丁点的慌乱呢? 穆兰走到白胜身边道:“白大哥,这个土狼可是假冒的,真土狼被老板娘关进了地窖里,恐怕一时半会出不来的。” 白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假土狼,通过衣服辨认出眼前这个土狼就是李肖,李肖施礼抱拳道:“白大哥,我不是李肖,我是另一个大漠土狼,等成功打败了柔然部,你我好好切磋一下,如何?”李肖开起了玩笑。 白胜明白了李肖话中的深意,也明白了穆兰的别有用心,仰天大笑,这件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其他人半信半疑,几个官差不知道穆兰玩的是什么把戏,演的是哪一出戏。 穆兰便把自己的计划说给官差听,官差听罢一致同意穆兰的主意,表示愿听从指挥。 既然如此,穆兰开诚布公道:“接下来咱们兵分两路,一部分去博望岭会大军,另外一小部分人将计就计赶着马车去柔然部交差,并混入敌方内部,时机一旦成熟,便和我宋朝大军里应外合,将柔然部彻底打垮。” 好绝妙的计策,一个官差最后问道:“花木黎公子,你一定熟读兵法,深谙两军交战的方法,能有你这样的人物实乃我军大幸矣。” 穆兰不做解释,她哪里读过兵法什么的,全是凭着自己的主观意识安排有利我方的事情。 一行人尘土飞扬地向博望岭进发,送走了他们,穆兰将留下的二十多人装腔作势地捆绑,然后抬进箱子里,座上盖子,马夫继续驾驭马车,穆兰告诉他们说:“你我都是大宋百姓,理应一致对外抗击来犯者,等到了柔然部不要乱说话,一切看我眼色行事。” 五名马夫也是热血男儿,听言一致表示愿孝犬马之劳。 马车滚动,尘沙再次飞扬,老板娘失落地站在门口不停地向穆兰他们招手辞别,穆兰和李肖坐在马车上,按照地图路线向下一站城隍庙进发。 一路颠簸,穆兰靠在箱子上朦胧睡去,不知睡了多少时间,醒来已是傍晚时分,马夫和马都累了,穆兰让大家停止前进,原地休息,没有好的精神是无法赶路的。 穆兰尿急,下了车就要去方便,李肖也下了车跟着穆兰。 “你跟着我干什么?”穆兰问道。“我和你一起去方便一下,怎么了?”李肖完全不解穆兰此话的真正含义。 “你先去吧,这里需要有人照看,万一碰到了强盗也好有个准备。”穆兰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搪塞过去。 李肖觉得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兄弟心思真够缜密的,青天白日的哪有强盗出没,真乃杞人忧天。李肖也不寻个遮掩的地方,直接解开裤子哗啦啦尿了起来。 穆兰难为情地背过身子,脸色羞得红扑扑的。 “大老爷们的还用找地儿吗?直接就地解决就行了,你怎么像个婆娘似的。” 李肖埋怨穆兰的矜持,穆兰一听李肖竟然说自己婆妈,当下气冲冲地说道:“我要去大便,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地解决吧,脸皮真是比城墙还要厚。” 穆兰说完噘着嘴巴奔向茂密的草丛里,李肖伸着脑袋目送穆兰消失在草丛里,心念花木黎原来是不能吃亏的角色,嘴巴还挺凌厉的。 穆兰蹲下来正欲解裤子,还是不放心,又抬头四下张望了一下,确信无人后便解开裤子,痛快淋漓地爽了一把,办完事情后提上裤子扎紧,隐隐感到头部发昏,喉咙发痒,直想咳嗽。看来自己生病了,一定是刚才靠在车上睡着后着了凉。 咳嗽越来越厉害,以致心窝被震得阵阵发痛,穆兰看到李肖正在打开箱口放大家出来方便与喝水,穆兰不经意间看到不远处的树丛里有个人影,一晃,不见了踪影。 ------------ 第九十六章 城隍庙 更新时间:2013-01-12 穆兰当即阻止了李肖的行为,那个神秘的人物极有可能是柔然部落派来的探子,此地不宜久留,一行人赶着马车继续赶路。 为了尽快到达目的地,穆兰让马夫加快前进的速度。马夫得令,一声吆喝,马鞭响彻荒郊野岭,几匹马“嗒嗒嗒”加快了蹄脚的频率,十匹马奔跑在高低不平的大道上。 穆兰隐约听见了身后箱子在咚咚作响,好像有人在拼命击打。 穆兰立刻让马夫停下来,下车四处观望,没有异常动静,便和李肖与白胜一起打开了箱子盖,里面的人急切地说道:“我们一个兄弟受用不了如此颠簸,呕吐得厉害,快把他抬出去透透风吧。” 穆兰便一一打开了箱子,让受苦的兄弟出来透透气。 白胜为了缓和一下现场无聊的气氛,也是为大家打气,竟然吼起了几嗓子,别说,他的嗓门特别大,声音圆润如玑,节奏明快,唱得慷锵有力。 大家都为他鼓掌,穆兰看着这个大漠上血气方刚的汉子,他真像是一只翱翔天际的雄鹰,为着北魏边疆百姓的安危,义不容辞地与穆兰走到了一起。出发的时候,穆兰曾经试探着他的想法和抱负,他不想再做一个飘无定所无所事事的流浪者了,他要干些有意义无愧于心的事情,便义无反顾地恳求穆兰让他加入到这支抗击柔然的群体中来。 白胜嘹亮的歌声引来了几只雄鹰盘旋在头顶,他对着雄鹰越加的激情高昂,雄鹰尖叫着与他共鸣。真是奇怪的事情,穆兰感觉到白胜的骨子里有着雄鹰的热血和孤注一掷。 歌声停止了,雄鹰便也飞走了,望着雄鹰飞走的方向,白胜眼睛润湿了。穆兰不知何故,白胜擦干了眼泪望着穆兰饥渴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的娘亲由于难产生下我就撒手人寰,爹爹死得更早,是一个好心人把我抱回家去。没过几天,养母被一伙强盗抓走,十天后才偷偷跑回家中,进了家门,她看到几只雄鹰正在用尖尖的嘴巴往我嘴里填吃的,见养母回来了,几只雄鹰慌忙离去,养母跪在地上磕头感谢。要不是它们恐怕我的小命早就不复存在。后来我长大后艺从一位道士,我便自取诨号大漠之鹰,每当我唱起山歌的时候,那几只雄鹰总是幽灵般出现。” 穆兰听得入了神,望着远处眼前出现了雄鹰哺育婴儿的一幕,一股暖流袭上心头。 歇过了脚,他们又开始赶路了,月亮高高挂在天空,借着月光,他们遥遥看到不远处有一处建筑,黑魆魆的像个庞然怪物。走近前,才发现原来是一座庙宇,这里也许就是地图上所标识的城隍庙。人困马乏的,正好可以进去歇脚。 庙门紧闭,白胜说道:“这里就是城隍庙,听说这儿很多年前原来是一座繁华的城镇,某一年发生了一次严重的龙卷风,风过,这里一片狼藉,房屋全部倒塌,没有一个人的存在,唯独这座庙宇归然不动,完好无损。庙宇里只有两个吃斋念佛的和尚,一个是师父,一个是徒弟。师父是个瘸子,徒弟是个口吃,俩人安然相处十多载。” 庙里灯火辉煌的,隐隐传来诵念佛经的声音。 白胜敲响了黑漆大门,不大会儿,门开了,是个年轻的光头和尚。 “阿弥——陀佛,请问——施主,你们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噗”,小和尚果然口吃得厉害,穆兰掩口失笑,小和尚吓了一跳,不知怎么回事? “我们是宋国的商人,途经此地天色已晚,遂想借宝刹歇宿已晚,还请师父行个方便,请放心,离开时定会留下不菲的香火钱。” 白胜不愧是常走江湖的角色,说话很有艺术,用香火钱来打动和尚的私欲,从而达到留宿的目的。白胜认为天下但凡人类,没有不见钱眼开的。和尚也是人啊,他们需要吃饭买东西,没有银两何谈生活。 穆兰一行被和尚请进庙中,白胜要拜见小和尚家师,小和尚没有拒绝,引领着穆兰三人来到一间房间外,小和尚道:“师父,有——留宿客人要——拜见您老人家。” 里面没有回应,小和尚也不急,耐心等待,穆兰三人面面相觑,不知为何里面没有动静。 “进来——”一个深长的声音传来,好似响在耳边,白胜暗自唏嘘——好厉害的内功,老和尚一定有千里传音之术。 推门进去,看到老和尚一尊佛像般坐在佛毡上,浓眉大眼,面色红润,紧闭双眼,镇定自若地拨弄着胸前的佛珠。 穆兰三人施礼拜上,和尚慢吞吞睁开眼睛,双目炯炯有神,,见到来人阿弥陀佛,吩咐徒弟好生相待。正欲离开之时,穆兰见到和尚轻动嘴唇,一眼不眨地望着李肖。李肖傻乎乎地嫣然一笑,挤眉弄眼转身走开了。 小和尚把他们安排在收拾干净利落的客房内,穆兰和李肖同住一个房间,白胜则和马夫住在一个大大的客房内。穆兰刚坐下来喝了一口茶,小和尚就端来了香喷喷的素菜饼子。穆兰抓起来就吃,美味可口,小和尚双脚刚迈出门槛,穆兰对他说道:“小师傅,请你给我们多拿一些饼子来,我的这位大哥食量惊人,曾经一顿吃过五十个馒头。” 小和尚还是头一次听说世上有如此大饭量的人,乐陶陶地谨听吩咐离去。穆兰想起了刚才老和尚的异常表现,问李肖可否看出什么端倪。李肖说道:“他在用秘音术和我打招呼,让我吃好喝好,如有需要尽管吩咐。” 穆兰倒是纳闷了,老和尚这番话尽可明说,为何用秘音术单独和李肖招呼呢?难道他和大漠土狼有特殊的交情?” 就在穆兰左思右想的时候,小和尚送来了一箩筐饼子,少说也有三四十个。穆兰待小和尚走后,悄悄带着饼子来到院落里,打开箱盖,把饼子分发给他们吃,穆兰安慰他们道:“要想干一件大事,就得付出一番努力,就要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只有这样得来的成功才是最有分量的,你们干完这一票,我一定在将军面前好好美言几句,让你们升官发财。” 几个人听了,乐得合不拢嘴,津津有味地吃着饼子。 穆兰哼着小曲回到房间里,叫了一声李肖大哥,没有回应,找遍了每个角落都没有发现李肖的身影。就在穆兰火急火燎形似热锅上的蚂蚁之时,李肖闪身进了房内,关上门,吹灭灯,拉着穆兰钻进了被窝里。穆兰生怕自己暴露身份,又不知李肖这般为何。急得推了李肖一下,李肖“噗通”掉下床去。 房间内洒满了皎洁的月光,李肖吭哧吭哧爬到床上,穆兰则用被子蒙住头笑得喘不过气来。李肖抱住穆兰就是一阵掐痒,穆兰胳膊抱住丰满的胸部,咯咯发笑,极速跳下床狠狠地道:“我最怕痒了,有人挠我还不如杀了我算了。” 李肖让穆兰钻进被窝中,他有秘密要告诉她。穆兰问他去了哪里?李肖说被小和尚叫走去见老和尚了。穆兰立刻来了兴趣,做到床边洗耳恭听。 “刚才小和尚来请我说老和尚要见我,我随他而去,见到老和尚,老和尚见了我恭恭敬敬地称呼我土狼鬼使,我便将计就计不露声色地与他周旋,他问我此次事情办得还顺利吧,我便顺着他的话说,最后他说明天就亲自赶着马车去柔然部交差。我故意装作十分生气地说出力卖命的事情我干了,最后请功落好的事情全被他占了,这岂不是欺负人嘛。” 李肖咳嗽了一下,停顿了一会儿,穆兰急于获得答案,追问道:“他又是如何说的?” “他说一定会在大王面前美言的,让我把心装进肚里,我才不信他这一套呢,坚持说自己要亲自押送,即使你再说得天花乱坠也丝毫不会动摇我的决定。老和尚见拗不过我,只好顺从了我的意愿,并说他要随从押送,路上好有个伴。我不得不同意下来。” 穆兰心想:“果然不出我所料,那老和尚真的和大漠土狼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老和尚跟着也行,到时候进了柔然部落辖区,他就是一道金字令牌,过关过哨就可畅通无阻,无需做各种应对了。” 穆兰和李肖有说不完的话,直到天亮李肖才戛然进入梦乡,穆兰努力闭上眼睛,时间不长便被小和尚喊醒了,小和尚说:“施主,天已放亮,你们还是赶紧上路吧。” 穆兰与李肖起来,简单洗漱一番,简单地吃了东西,便踏上了北上的路程,白胜十分纳闷,凑到穆兰耳边问道:“这老和尚怎么会跟着咱们一起走呢,他难不成听了咱们的远大计划就不做和尚追随咱们了。” 穆兰摇摇头,压低声音道:“他是咱们的挡箭牌,也是一个危险人物,必要时一刀宰了他。” 白胜会意,拳头握紧,咬了咬牙道:“这事包在我身上,他敢耍花招我让他尸首分家。” ------------ 第九十七章 大檀的工事 穆兰一行在老和尚的带领下畅通无阻来到了柔然领地,前方是一座城堡,城堡的城门上方写着两个字——汉庭。进入堡内,大街上散落着稀稀疏疏的人,好生荒凉。 老和尚将他们带到一家酒馆内,老和尚和掌柜的十分相熟,彼此寒暄,叫了饭菜,酒足饭饱便离开。老和尚根本没有与掌柜的结账,穆兰盘算,这酒馆兴许就是他们的一个联络点,看那掌柜的面相,一脸横肉丝,绝不是泛泛之辈。 老和尚一马当先,出了城一里处,现出一座气势宏伟的大院落,门庭高高耸立,院墙上镶嵌着琉璃瓦飞龙翔凤,甚是壮观。老和尚敲敲门,门开,是一个书童模样的半大小孩,见了老和尚十分客气,慌忙进去禀告主人。 穆兰见到门庭上方写着一行宛如蛇群玩耍的字体,无法识得,就在穆兰与李肖互递眼神见机行事之际,门里迎出来一个彪形大汉,身长八尺,虎背熊腰,头戴高贵的毡帽,腰间配挂龙头宝剑,好一个人中之龙。 见到老和尚,那大汉眼神发亮,彼此拥抱耳语一番。大汉转而来到李肖面前,斗大的手掌重重地拍在李肖的肩膀上,道:“土狼弟。你又立了一次小功,我一定会在大檀(柔然首领)面前保举你做狼骑队首领,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吗?” 穆兰紧张地望着李肖,她生怕李肖露出马脚而前功尽弃,着实捏着一把汗。李肖面不改色心不跳,从容地笑道:“呵呵,知我者莫过大帅也,等我做了狼骑首领,一定不会忘了大帅的栽培,定当厚报。” 穆兰纳闷了,李肖怎么知道此人是大帅呢?要是胡言乱语错的话就容易引起对方的怀疑,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那大汉仰天长笑,伸出大拇指在李肖面前晃了晃道:“狼弟,你我都是聪明人,我算看清了,你以后就是我耶鲁大帅的心腹,不要担心,我明天就去面见大檀,让他封你做狼骑首领。” 老和尚听了眉头皱了皱道:“大帅,当今狼骑首领耶律敬可是大檀面前的红人啊,想扳倒他谈何容易。” 大帅哼了一声,自信地捋着胡须道:“我手中掌握了他私通高车部族贩卖黑熊皮具的证据,大檀知道了一定不会轻饶他的,我正好借机举荐狼弟取代耶律敬,天经地义。” 穆兰觉得真是老天相助,如果李肖一旦做了狼骑首领,就可带领狼骑队协助魏军对柔然两面夹击,到时候大檀不服输都不行。 一行人进了院落里,箱子打开,里面的人被抬了出来,几个家丁压着他们进了一个圆门,消失不见了。大帅见李肖目送良久,释然地笑着说:“狼弟,如今你我都是自己人,形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也开诚布公相告,跟我来,我让你见见大檀首领的浩大工事。” 穆兰和白胜也不拘谨,跟在李肖身后,大帅瞅了一眼穆兰和白胜,又看了一眼李肖,李肖装作恍然大悟地说:“他是我的心腹兄弟,跟着无碍,难道你们还信不过我的话吗?” 大帅与老和尚对视了一眼,便大方地点点头,一行跟着大帅进了圆门,白胜留了下来。来到后园,小路纵横交错,曲径通幽,大帅领着他们踏过小桥,走过长亭,最终来到一片假山林中,在一处外形蹊跷的假山前停下来。大帅伸手进了假山一处黑洞上方,使劲一拧,“轰隆隆——”假山一分为二,地上现出一个黑洞,有绳梯落在底部。 大帅先抓着绳梯下去,接着一个一个紧随着下去。穆兰时最后一个下去的,洞里黑魆魆的,倒也看得见洞壁上写着的一些看不懂的文字。不到一刻钟时间,大家全安然下到了井的底部,大帅依然一马当先,沿着羊肠石路往前走了近百步,空间豁然开朗起来,两名士兵手拿大刀原地站立一动不动的,见到大帅的到来,慌着下跪请安。 接着打开铁栅栏,里面墙壁上每隔不远处都燃烧着火把,形同白昼。隐约传来阵阵叮叮当当撞击铁器的声音。继续走了五十步有余,穆兰看到一片很大的空地上有许多的男子正在穿梭忙碌着,有的在打铁制造刀具,有的弯弓削剑,还有的正在打造马鞍之类的东西,场面热火朝天。 大帅把手一挥,道:“我们柔然部落除了兵士之外,其他百姓人烟稀少,无奈就请你抓来这么多魏人逼迫他们为我们劳作制造作战的兵器,大檀卧薪尝胆积蓄待发,准备下个月向魏国发动全面进攻,可是近来探子禀报说在大娥山一带发现有魏国异常举动,大檀怀疑是魏国的抵抗大军,所以大檀命令我等不分昼夜地监工制造兵器,以作防备。” 穆兰和李肖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们抓人是为了帮他们制造兵器,好狠毒的手段,竟然借魏人之手造出兵器来杀害魏人,天理何在。 穆兰和李肖气得七窍生烟,但也不好发作,只能强忍怒火深入敌军内部,探听虚实好制定下一步的计划。 穆兰突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那名男子正在心无旁骛地制作羽箭,他就是同村的一名少年。当时穆兰一路打听去李肖家,这名少年就是告诉她李肖家庭的具体所在位置,虽然只有一面之交,穆兰还是记住了他。 此刻,李肖的眼神也停留在了那位少年身上,显然,李肖也认出了他。但是李肖和穆兰都经过了天壤之别的化妆和易容,那少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认出他们身份的。 几人正要离去,李肖突然对大帅说道:“既然眼下我们人手紧张,我的手下小黎子跟着我也没有什么帮衬之事,我把他留下帮助制造兵器,也算是我的一片忠心耿耿。” 大帅说道:“不瞒狼弟说,最近我的人手确实比较紧,大檀那边我可是立了军令状的,一月期限,三千大刀,一万羽箭,两千马鞍,还有三千长矛,今日离期限还有三日,我的那些手下也不上心,我看这个小伙子干净利落,一定是干事的角色,留下吧。” 这般正和穆兰的胃口,穆兰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忙不迭失地拜谢大帅的赏识,当即融入到热闹的氛围中。李肖担心地看着自己患难兄弟离去的背影,心生无限感慨,兄弟啊,为了魏国的利益,你我只有临危不惧地陷入到狼穴之中,正可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穆兰看到了箱子中押来的同伴,他们看到了穆兰,挤了一下眼睛算是打了招呼,穆兰走到制造羽箭的小伙子身旁,搭讪道:“小哥,看你好是面熟啊,你是哪里人士?” 那小伙怯生生地看了穆兰一眼,又全神贯注地制作起羽箭来,兀自说了一句:“俺是花塬头村人,在高员外家做短工,只因一日奉员外之命到后山小树林中砍柴,被几个蒙面人摄来做了俘虏,家有八十岁的老母,也不知如今怎么样了?” 小伙抹起了鼻子,泪水滴在了羽箭上,顺着箭杆流到地面上。小伙的声音被旁边的一个中年男子听到了,近前说道:“原来你也是被高员外骗到树林里被擒来的!我与那高员外有生意上的往来,那天去府上收账,他要和我去后山散步,不想走到树林中却被几名大汉五花大绑起来,高员外与他们熟悉。” 穆兰气急败坏地说:“你们说的是不是那比武招亲高冰的爹爹?” 两个人一起点头,穆兰心知肚明了,当初从高冰门口回家之际,接到了一封以高冰名义写的一封信,约会李肖去后山小树林,后来高冰说根本没有给李肖写过任何的信件,如今这个谜底总算解开了,那封信一定是高员外以女儿的名义写给李肖,李肖一旦赴约便可一举将他擒住,送来帮助他们制造兵器。 晚上,穆兰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突然,一条人影在窗户外稍纵即逝,穆兰一激灵爬起来,悄无声息地来到门后,手握宝刀准备给刺客致命的一击。 可是刺客迟迟没有动静,穆兰便开了门缝往外观瞧,月黑风高,院子里静悄悄的,穆兰闪身走出门外,发现两条人影一前一后飞出了墙外。穆兰为了探出真相,紧随其后追了出去。两条人影奔出二三里,停了下来,前面的黑衣人问道:“你可就是大漠土狼?” “不错,我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大漠土狼,阁下有何指教?”李肖不卑不惧地说道。 由于离得比较远,又加上黑衣人的声音很低,穆兰总觉得黑衣人的声音似曾相识。 “哼,你无缘无故抓我魏人送到此地究竟为何?” 黑衣人的声音提高了八分贝,穆兰听得一清二楚,她一阵莫名的喜悦,听声音很像是何五,难道是何五来了? “抓人与你无干,奉劝壮士不要趟了这潭浑水,不然自己是怎么死掉的也无从知道。对了,你又是何方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