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第一章 投井 更新时间:2009-11-03 庚子年农历六月的一天,北京城里天色阴霾,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百姓们诚惶诚恐的,听说,八国联军来了,有钱的琢磨着逃亡,没钱的琢磨着保命。 紫禁城里的宫女太监们也是人心惶惶,消息快的太监们偷偷的散播八国联军进京的消息。都说洋人可怕,咸丰爷那会儿,洋鬼子进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这回来又来了,会不会冲进宫里? 还有老佛爷,老佛爷肯定有办法保护大清王朝。想到慈禧太后,一半人的心就放进了肚子里。 说到老佛爷,慈禧太后侧躺在储秀宫的幽静中。午后宁静的光阴,香炉中的沉香屑缓慢的散发出深沉的木香,执政多年,她从未有过今天这样的慌张与窘迫感。她半合着眼睛,心里烦躁异常,恨不得嘶喊两句发泄出来。 贴身的丫头香菱子与何蓉儿在一旁缓缓的打着扇,微微风中夹杂着沉香屑的木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突然,“蹭”的一下,老佛爷坐了起来。香菱子赶忙放下扇子又端来茶水,哪知道,慈禧太后一把推开了香菱子的手,茶水差一点洒了出来。慌得香菱子退后了几步。 “你们不用跟着。”慈禧太后说道。 “是。”两个宫女轻声回到,但也难掩一脸的不安。 慈禧太后大步的走出储秀宫,身边不带一个宫女,只叫上了崔玉贵崔总管跟着,急匆匆的冲向宁寿宫。 景祺阁后的西小院里,珍妃如同平日一样闲来无事做做针线活。被打入冷宫两年,她倒也习惯了。在宫里的这几年她也受尽了委屈,躲在这小院子里,内心宁静了许多。 “啪”的一声,外院的门似乎被打开了,她慌张的站了起来。软禁的这段日子,日用品从来都是从一个小门里递进递出,唯有逢年过节都有慈禧太后派来的太监来训斥时,才算是见到人气儿。今儿这是怎么了?难道又有什么事儿来训斥她? 才要走到窗边瞧瞧,突然屋子的锁被打开了。一个太监弓着身子先走了进来,这时候,她看到了她名义上的婆婆。 慈禧太后挂着十分冷静的高贵走了进来,款款的坐了下来。珍妃赶忙跪了下来,口中只喊道:“给老佛爷请安,祝老佛爷凤体安康。”额头上却渗出了汗珠,虽然是夏天,她只感到手脚冰凉,一阵阵的眩晕,逼得她舌头直打结。 慈禧太后一脸的木然,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这个媳妇,过了半晌,方才直截了当说道:“洋人要打进城里来了。外头乱糟糟,谁也保不定怎么样,万一受到了污辱,那就丢尽了皇家的脸,也对不起列祖列宗,你应当明白。” 说完,慈禧太后下巴动了动,微微的侧着头看着他他拉氏。 珍妃跪在地上,听了这话,先是一惊,方才明白,自己的死期到了。原本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她做梦也想不到,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 “奴婢不会丢祖宗的脸。”她说,心里一颤一颤的,只想着如何求慈禧放过她的小命儿。 慈禧太后扬了扬眉毛,一脸的冷峻,又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还年轻,容易惹事。我们要出去避一避,带着你走不方便!” “您可以避一避,但皇上需要留在京城,维持大局。国家不可一日无君。”珍妃壮着胆子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但这几句话直接戳了慈禧太后的心窝子,慈禧太后马上把脸一翻,大声呵斥说:“你死在临头,还敢胡说?”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珍妃将心一横,又表现出不服输的本性。 “我没有该死的罪!”珍妃说道。 “不管你有没有罪,都要死!”慈禧怒道!这话发自内心。“来人,把她扔到井里去!”慈禧太后又喊道。 崔玉贵立刻走到珍妃的面前,拦腰将她扛了起来。珍妃不停的挣扎着,口中只喊道:“我要见皇上!皇上没让我死!”她声音尖利,几乎划破了崔玉贵的耳膜。 慈禧太后冷笑了两声,冷冷的说道:“凭他是谁,如今也保不下你!” 珍妃不停的嘶喊着、挣扎着,凭怎么样都无法挣脱崔玉贵练过武功的铁钳。 不一会,崔玉贵扛着珍妃到了后院的一口井边。珍妃看到自己的丫头冬梅也站在井边,见珍妃来了,冬梅跪了下来,毕恭毕敬的磕了头,眼泪只滚了下来,声音哽咽住说不出话。 “崔总管,我求求你,念在过去我帮过你的份上。皇上对你也不薄,你不能亲手杀了他的女人。再说了,老佛爷还能活多久?天下早晚都是皇上的,到时候,你就不怕皇上怪罪吗?”珍妃哭着劝到。 突然间,崔玉贵一动,放佛要将她放下来一般。珍妃知道,他一定是要将自己塞进井里,哭的更厉害,口中只苦苦的哀求。 只听到“噗通”的一声,珍妃觉得自己是完了。 几年前的一天,她从睡梦中醒来时意外发发现,自己穿越成了珍妃。原以为这不过是小说里的情节,却活生生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从小历史考试就不及格的她,刚开始做珍妃的那段日子,并不习惯。幸好她的丈夫光绪皇帝对她宠爱有佳,日子久了,她到也觉得这个男人很是值的同情。 他虽是一国之君,却处处受到牵制。单单一个慈禧太后就让他吃不消,朝中的保守派更是顽固的惊人。 戊戌变法开始了,她发现康有为等人没有能力剥削荣禄的权利。果真,才三个月,一天清晨慈禧太后气冲冲的从颐和园回宫。戊戌变法失败,康有为、梁启超躲了起来,处死了谭嗣同,软禁了光绪帝,她挨了一顿杖责后打入了冷宫。 慈禧太后听到院子里“噗通”的那一声后,心里便踏实了。脸上恢复了昔日的宁静,缓缓的站起了身,挺着僵硬的脖子款款的离开了这里。在她的身后,留下了一抹娇阳。 第二日清晨,宫里上上下下都在流传,八国联军的兵已经进城了,弄得大家人心惶惶不知所措。 刚到辰时,李莲英捧着一个一只蓝布的小包袱走了进来。何蓉儿打开了包袱,里头是一套汉人的衣服,她心里一惊,急忙的帮着慈禧太后换上。 前后不到一个时辰,慈禧太后、光绪皇帝、皇后、谨小主,加上随从的两个丫头和崔玉贵、李莲英,一行人匆匆的离开了紫禁城。 宫内无主,乱哄哄的,几个太妃压制不住下人们的躁动,趁着乱,一个小太监跟着崔玉贵的徒弟小德张混了出了紫禁城。 小德张不急着回家,随意的找了一间看似干净的客店。待到没人时,小德张突然向那小太监跪了下来。 “给小主儿请安。”小德张说道。 珍妃脱下了帽子,露出了粗而长的辫子,她扶着小德张站了起来,心存感激,口中只说道:“好兄弟,你何必说这些?若不是你们师徒二人,今儿我已经死无葬身之地。”正说着,眼泪却滚了下来。 却说那日,崔玉贵将珍妃扛到了井边,崔玉贵放她下来,珍妃以为自己这次完了。哪知道崔玉贵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珍妃诧异间突然听到“噗通”一声。原来,是冬梅跳进了井里,救了自己一命。 崔玉贵不急着解释,只让珍妃藏了起来,挨了半晌,小德张找到了珍妃递上来一套太监的衣服。珍妃换上,装作小太监的样子,跟着小德张钻进了一间专供太监休息的屋子。挨到慈禧出逃,小德张便带着珍妃趁乱混了出来。 “小德张,接下来我怎么办?”这一夜珍妃都在琢磨着这个问题,她虽然活了下来,但是大家都只当她是死了,可以后要怎么办呢? 小德张微微的一笑,恭敬的说道:“回小主儿的话,今儿晚上,有人来接应小主。到时候,小主自会明白。”珍妃点了点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崔玉贵明明是皇太后身边的红人,怎么就想着救了她?这里面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该不会是要把她卖到妓院里去吧? 珍妃想着,昨儿一夜没睡,今天到了这个地板上有蟑螂爬过的客店心里踏实了许多,不一会她便昏昏沉沉的。 小德张见珍妃睡熟了,赶忙走出去,关上了门。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渐渐变暗,珍妃突然很想小解,慌忙的坐了起来,正准备叫冬梅准备,突然想起这里不是宫中。 床后面藏着一个马桶,她走过去拿起盖子看了看,一脸焦躁的将盖子刷在马桶上,手仿佛是被烧了一样,只感觉脏兮兮的不知道要到哪里蹭干净才好。 京城里干净的客店应该不少,干嘛要偏偏选这么一间卫生条件不过关的?要是她还有机会重新到皇上的身边,一定要查一查看看谁在主管京城的卫生。 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小主起来了?”那声音问道。 珍妃一愣,不是小德张太监的尖细声,而是一个雄厚富有磁性的声音。 “是谁?”珍妃不禁的问道。 “臣可以进来吗?”那人说道。 ------------ 第二章 勇闯天涯 更新时间:2009-11-04 珍妃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摸过一只茶碗端在手里。他要是妓院的龟奴,好歹要保住自己的清白! “进来吧。”珍妃说道。 这时候,门开了,一个穿着深色长袍马褂的男人走了进来。根据珍妃目测,那男人身高大约一米七五,体重不详,皮肤黝黑,棱角分明的脸上嵌着一对明亮的双眼。 “给小主请安。”那人单膝跪下。 “起来吧。”珍妃说道。 那男人道谢,缓缓的站起身来,珍妃不停的上下打量着他,那男人到有些不好意思。会害羞,就说明不是龟奴,珍妃心里琢磨。 “你是谁?”珍妃问道。 “回小主,臣是二等侍卫齐博松。皇上派臣前来护驾。”那男人说道。 一听说光绪皇帝,珍妃的眼睛不禁的闪了闪。 “你说,是皇上派你来的?我怎么会不知道?他派你来安排我跟着他们离开京城?”珍妃不禁的问道。 这时候,有人轻轻的敲门,齐博松开了门小德张捧着一个纸包走了进来。 “小主儿尝尝,新鲜的包子。兵荒马乱的,奴才跑了大半个京城,才算是买到了这些,奴才有罪,求您别计较。”小德张说道。 珍妃感激的看着他点了点头,眼睛里又泛起了泪花。 “回小主的话,崔玉贵崔公公本是皇上手中的一颗暗棋,几天前他听到消息,说皇太后要处死您,便与皇上商量。皇上一定要他保住小主的性命,本来合计,让臣带着您逃出紫禁城。哪知道,皇太后还是抢先了一步。让您受惊了。”齐博松惭愧的说道。 小德张将话茬接了过来,用太监独有的公鸭嗓子细声细气的说道:“我师傅原以为,皇太后会用白绫赐死您。师傅吩咐冬梅准备出一套您的衣服,万一来不及了,她就替您死。到时候,在弄花冬梅的脸也就看不出来到底是谁。赶巧,是投井,这样一来,更没人分辨出井里的人是谁,您就安全了。” 珍妃点了点头,想不到,自己的命竟是这几个人保下的。 “噗通”的一声,珍妃跪在了小德张与齐博松的面前,慌得他二人赶忙的跪了下来,不停的磕着头。 “谢谢,谢谢你们。也替我谢谢你师傅。”珍妃哭着说道。 小德张也哭了出来,一面吸着鼻涕一面说道:“您千万别这样。主子,时候不早了,您还是跟着齐大哥走吧。” “上哪儿?”珍妃不禁的一愣。 一路上马不停蹄的奔波了七八天,风餐露宿的让在宫里享福习惯的她开始有些不适应。她拉开了帘子,外头蓝天绿草的一片自然美好的风光。 “齐大哥,还要过多少天才到伊犁?”她问道。 齐博松转过头笑了笑,手中驱赶马的动作并没有停下。 “最快也要大半个月吧?我们只有两匹马,慢的很。”齐博松说道。 珍妃点了点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笑。光绪皇帝真的放心让这么一个帅哥保护她?难道,就不害怕她动了什么非分之想? 一路风餐露宿,总算是到了新疆伊犁。 “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每每念到这句诗,她不禁的想起金庸笔下那一段段凄美的爱情。 就像是陈家洛与香香公主的故事,也发生在这里吧? 齐博松赶着马车进了一个小镇,贞杏探出头来认真的打量着大清朝的土地。她换了名字换了身份,打算踏踏实实的过起日子。不管她如何的难受,都必须放下对光绪皇帝的爱。毕竟,她的人头牵扯着崔玉贵等三人的命。 “贞杏,不如我们就在这里住下吧?这里距伊犁很近。”齐博松回头说道。 贞杏来来回回打量了这里,虽说是镇,但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乡下。几个散落的住家,一条铺着青砖的小街。大黄狗趴在门前见来人了,不过转过头瞪着两个水灵灵的眼睛看一看。老母鸡带着小鸡悠闲的在路上散步,见车来了也不躲,慢悠悠的按照自己的节奏来。 整个小镇上充满了午睡般浓郁的昏沉,却也一副世外桃源的安宁。 “先住下,未来的日子再做打算。”齐博松暗示到。 是呀,她二人是逃难,自然是藏得越深越好。贞杏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小镇,如同湖水一般的平静,任凭风吹过,带不走点点涟漪。 “好,就住下吧。”贞杏说道。 齐博松听了贞杏的话将车子停了下来,四处打听着镇上主事的人家。齐博松为贞杏找了一间茶馆坐下,自己跑出去不知道折腾什么。 贞杏叫了一壶茶,心里盘算着,既然打算在这里好好住下,是不是应该先租一套房子?或者买一套房子? 喝着喝着,她有想起宫里的那些钩心斗角。珍妃的姐姐谨妃不受宠,就站到了皇后那边,没少说了她的坏话。 算了算了,住在这么宁静的地方,何必要想那些烦心的事儿?她心里也清楚,皇太后死之前,自己是回不了京城,索性认认真真过日子吧。 又过了一会,齐博松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拿着几张纸,眸子一闪一闪的,看上去十分的高兴。 “有什么高兴的事儿吗?”贞杏疑虑的问道。 齐博松微笑着将那两张纸递给了她。 “你瞧,咱们以后有家了,有田了!”齐博松有些兴奋的说道。 “是吗?”贞杏先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忍不住的接过那两张纸,一张上面写着“地契”一张上面写着“房契”。 有看看上头的名字,白纸黑字的写着“齐博松”。想不到,这就有了自己的家。贞杏心里一阵的激动,要知道,二十一世纪的中国房价已经抬到了天上,她做梦都想着有一间自己亲手布置的屋子呀! “来来来,别激动了,我带你去看看!”齐博松拉着贞杏出了茶馆。 镇上最尽头距离农田最远的地方,一个陈旧的小四合院前,齐博松停下了脚步。贞杏看着眼前的院子大跌眼镜。 先不提紫禁城的气势磅礴,也不要说大户人家的红砖绿瓦,就是连一户最普通人家的整齐,在这个院子里也看不到。 门掉了一半,走进去,一地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贞杏试图从这些东西中穿过。一个不小心碰到了一块破旧的木板,竟从低下钻出了一只老鼠。吓得贞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头皮顿时有一股麻酥酥的感觉。 再向前走去,齐博松推开了正房的门,里头破破烂烂的更不用说。满天下的蜘蛛网,更是让贞杏大为恼火。 “你买之前也没仔细看看。”贞杏略微的抱怨到。 齐博松呵呵的笑了出来,挥手打烂头顶上的蜘蛛网。 “这间就不错了,据说这一家子搬到了伊犁,房子托给了本组的族长。这屋子没死过人,没闹过鬼,还是青砖的,过去,也是过日子的人家。只不过多年没人用过,才显得破旧。”齐博松解释到。 贞杏不禁的转了个眼珠,心里的小算盘劈里啪啦的作响。 “我问你,你带着我来新疆毫无怨言吗?”贞杏问道。 齐博松转身对她微微的笑了笑。 “我是个孤儿,承蒙皇上恩典才有了侍卫的官职。皇上对我有恩,他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反正,我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齐博松说道。 贞杏的眼睛微微的眯起来,形成两条弯弯的月牙。 “那你手里有多少的银子?”贞杏问道。 齐博松被贞杏这一问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过了半晌才说道:“皇上赏了一千两,我自己手里还有二三百两。” “买房子、买地加起来呢?”贞杏问道。 “房子和土地一共五百两。”齐博松说道。 贞杏笑的更加的开心了,一两银子等于人民币三百,一千两就是三十万。花十五万买了房子和地也算不亏。剩下的十五万,好好分配。好在这个年代东西不算贵,就是装修下来,也就用十万左右? 只是,这光绪爷也太小气了,一个妃子流落宫外,才给三十万?细想想,光绪爷给的没准就是他自己的私房钱,算了算了,这些钱也足足够用! “齐大哥,咱们把这房子装修一下吧?”贞杏笑着说道。 齐博松见贞杏沉醉的笑,不禁的更加的狐疑。她的笑容是一种贪婪的沉醉,仿佛,在为什么事情痴迷一样。 “你看看,咱们这里一共是三间半的房子。我打算改一改格局,把那屋子里的炕拆了。将那边的墙延伸,那堵墙不是硬墙,拆了也无所谓。里头呢,打上一张床,就算是主卧。这边客厅的面积又大了,我打算好好的布置。”贞杏沉浸在一股外人看来十分荒谬的幸福中,她的小脑袋里已经勾画出未来客厅的模样。 她还要做一张沙发,紫禁城里红木的椅子她坐烦了,还是欧洲人的沙发好。不过,这个时期沙发还没从国外传进来,但她可以画一张草图,让木匠师傅看着做。至于床嘛,怎么也要弄个欧式的?齐博松的钱虽然不少,但是也要有计划的花,不然断了粮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 第三章 安家落户 更新时间:2009-11-05 齐博松见贞杏兴奋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的打断了她。 “我想,我想先将地种上。这个季节了,大麦、棉花是不行了。咱们那块地还是熟地呢,我盘算着种上些萝卜、大白菜的,怎么也能有些收入。”齐博松说道。 贞杏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赶忙说道:“你说这个我到想起来,刚一到这个镇子,就看到家家户户的地里都有一块两块的白菜地。虽然数量不多,但足够一家人吃的。要说卖给镇上的人,只怕没有销路。不如,卖到伊犁的饭馆子里去,岂不是很好?” 齐博松不禁的笑了笑,深深的佩服起珍妃的经济头脑。果真是皇上身边的人,见多识广,就是思路也与常人不一样。 “那行。明儿,我下地。”齐博松一面说一面看了看珍妃。她是主子让她下地干活说不过去,只是现呆在家里也不是办法。 “行,你明天干活,明儿,我雇人收拾这里。”贞杏一脸的陶醉,齐博松见了楞了一下,笑了笑,原指望随便找一间客栈住下,哪知道,这个镇子上唯一的小客栈即简陋又不干净,于是,二人只好租了邻居半间房子。一个睡在炕梢一个睡在炕头。 挨过了一夜,一大清早,齐博松钻进了铁匠铺,买了几把锄头几把铁锨,又到邻居地方请了两个做短工的人,带着对土地的好奇下地干活去了。 贞杏可没闲着,先是问邻居借了几张草纸又借了一只笔。说道草纸,宫里擦屁股的都要比这好。想到这里,贞杏又想到这几日去的厕所,不禁的打了个冷战。 乡间形形色色的厕所让她受够了。有随便挖坑的,半坯土墙挡着,七月半的蛆虫随处可见,肉呼呼的在脚下来来回回的行走。也有脏兮兮的马桶,更有随地大小便的。 最开始从京城出来,就是连那种脏呼呼的厕所也是难得的,很多人忌讳,认为女人进了自己家的厕所不吉利。无奈之下,贞杏只好光天化日之下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解决问题。 这回,有了自己的家,她发誓绝对不要这样过! 想到厕所,贞杏觉得这还真是个大问题。古代哪里有抽水马桶?宫里也不过是红木的马桶,只不过每日清洗有撒上熏香等。既然没有抽水,不如自己做一个。 到这里的时候,看到镇上有一家做瓷器的店。她可以花大价钱让制陶的师傅做一个。说干就干。贞杏想好了思路。 她家后院外头有一小块的荒地,她可以挖出一个化粪池,又方便还可以积攒排泄物作为肥料。贞杏不禁的佩服起自己的聪明。 化粪池有了,总要有下水道的管子。这让贞杏犯了难。她没见过下水道的管子,要怎么做呢?再加上,抽水马桶有一定的压力,自己做这个,会不会排泄物根本就到不了化粪池? 她不懂得抽水马桶的原理,没关系,没机械的咱可以用手。厕所里放上一只桶,用桶里的水冲马桶,不就解决问题了? 她先是画了马桶的草图,怎么看怎么像是鱼缸。不管了,只要能解释清楚就行。再下来,应该是下水道的管子。想来想去,都觉得那东西应该是圆的,一节一节的,她画出了草图,兴冲冲的冲向了瓷器店。 这厢贞杏兴奋的冲进了瓷器店,那厢齐博松可就没那么幸运。虽说雇了人,但他可是第一次下地干活。他本是旗人,父亲和叔叔在鸦片战争中牺牲,朝廷恩典,让他做了侍卫。他这一生,虽然也弯弓射箭,但下地干活可是第一回。 齐博松没有庄稼人的利索,才挖了几个坑就累的满头的大汗。雇来的几个帮佣看到了,不免笑话他。庄稼人实在,见他不是会种地的人,到也尽力的帮忙。 十亩地看上去是那么的遥不可及。齐博松抬起头伸出一只手挡住太阳,眯着眼睛看着自家的土地。还是旗人好,就是什么事情都不做,朝廷也要拿银子养着他们。 他不禁的想起自己当旗人拿着朝廷俸禄的日子,叹了一口气,却丝毫不觉得后悔。又弯下腰去,用力的将锄头砸下去。 瓷器店里,贞杏一肚子的火气。这个做瓷器的老师傅一副老学究的模样,左看右看的看了半日,说什么也不给她制作。 “师傅,您就按照我这张图做,保证没错儿。”贞杏急躁的说道。 那做瓷器的老师傅一脸的淡然,伸出手摆了摆。“老夫自十二岁跟着父亲学做瓷器,一辈子就没见过这等的怪事儿。这种东西,老夫做不来。再说了,你做这东西做什么用?”瓷器师傅疑惑的问道。 贞杏硬生生的将“马桶”二字咽了下去。这老师傅如此的倔强,要说是坐在屁股低下的马桶,还不会被他赶出去? “这您别管,我肯定有用就是了。好师傅,您看看,可镇上就您一家做瓷器的。您就帮帮我吧。”贞杏一面撒娇,一面说道。 那做瓷器的老师傅根本不信贞杏这套,伸出手摇了摇,斜着眼睛看了看贞杏的草图,只说道:“不行,不做。” 贞杏咬了咬嘴唇,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吧。她只冷笑了两声,指着图纸说道:“师傅,我看您是做不出来吧?” 哪知道,那师傅更加的警惕,见贞杏如此的刺激他,伸手一指,说道:“姑娘,门在那边。老夫确实是做不出来,你另请高明吧。” 贞杏冷笑了两声,指着他店里的一块招牌说道:“老师傅,我进来的时候看到你们店里写着景德镇祖传手艺,原来,不过是吹吹牛罢了。我拿着这东西,可是当今景德镇最流行的。今年新上市,明年就大批量生产!” 那老师傅一听“景德镇”这三个字,耳朵不禁的竖了起来。他祖上可是景德镇的烧瓷工匠,来到这个地方,祖上的手艺他可没丢。 “你不要瞎说,景德镇怎么会烧制这等古怪的瓷器?”那老师傅说道。 见他有些上钩,贞杏忍不住的在心里暗笑了出来。 贞杏拿着图纸在老师傅的面前晃了晃,又指着上面的像是小水缸一样的马桶说道:“师傅,这您就有所不知。自康乾盛世以来,景德镇的外销瓷在洋鬼子那里是真真的出名。我给您看的这个图纸,可是景德镇今年最畅销的瓷器。大部分都被洋鬼子买了去。今年他们只是试试销路,到了明年,全国可都要普及。” 老师傅被贞杏的话说的一愣一愣的,虽然并不完全相信,但景德镇这三个字的魅力深深的吸引着他。 “这东西能让洋人喜欢?”那老师傅不禁的抢过图纸又看了看。 贞杏心里暗笑,这东西一百年后家家户户都使用。 “当然了,我还能骗您不成?只要您把这个做出来,您的水平就和景德镇的高级工匠是一样的!”贞杏笑着说道。 那老师傅斜着眼睛白了她一眼,嘟囔的说道:“我本来也和他们是一样的。” 贞杏指着那上头的小水缸说道:“我琢磨着,您将这个底下收一收,但要结实能立得住。上头呢,在放一放。您看,大致的尺寸我给您写好了。只要上一层粗瓷就好,不需要太细致。” 刚说完,贞杏又遭到那老师傅的一个白眼。 “在我这儿,就没有粗活!”那老师傅不高兴的说道。贞杏尴尬的“嘿嘿嘿”的笑了出来,想不到,她的激将法竟然成功了。 “再就是,您帮我做一些这种管子。图您也看了。您怎么方便怎么来,但质地一定要结实。”贞杏指着她的下水道管子说道。 那老师傅从鼻子里挤出了一个“哼”字,扬了扬下巴,一脸骄傲的说道:“放心,我这里出去的瓷器,只要不用锤子砸,绝对过硬!” 贞杏“嘿嘿”的笑了出来,伸手就摸出了钱袋子。 “我要先交定金吧?”贞杏笑嘻嘻的说道。那老师傅一面盯着图纸,一面伸出了两根满是皱纹的苍老的手指。 “二两?”贞杏心里顿时开了花,这里的人还真是淳朴呀,二两银子做个马桶和下水道的管子也算是划算。 哪知道,那老师傅一抬眼睛,鄙夷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贞杏。 “二十两。”那老师傅说道。 “您怎么不去抢?”贞杏吃惊的喊道。 太阳越升越高,七月半的中午最是炎热。毒辣辣的太阳照在地上,有经验的力巴们躲了起来,齐博松放下锄头,跟着力巴们一起躲进了垄上的树荫低下。 齐博松远远的看着自己的土地,幻想着明年春天种下小麦或者棉花,到秋天的时候,就能收获一片的金黄。 这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手里挂着一只篮子,跌跌撞撞的向这边走来。远远的看到齐博松,她伸出手来招了招。 齐博松慌张的挥手回应,急急忙忙迎了上去。见贞杏一脸的讨好似的笑,齐博松突觉有些莫名其妙。 ------------ 第四章 装修(上) 更新时间:2009-11-06 “等急了?饿了吧?来来来,尝尝我的手艺。这可是我今儿亲手做的。”贞杏笑呵呵的说道。齐博松从她手里接过篮子,一面道谢一面问道:“辛苦了,今儿忙什么了?累了吧?” 贞杏迟疑了一下,赶忙笑着说道:“别说那些了,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说着,贞杏拉着齐博松到了大树的低下,又伸手招呼那些力巴说道:“来来来,大家都有份。”力巴们早已经饿了半晌,只等着东家送饭,一听贞杏的招呼,赶忙围了上去。 贞杏找了一块大石头,将篮子打开,里头露出不少的大馒头。 “你蒸的?”齐博松一面帮着贞杏给力巴分发馒头一面问道。 贞杏“嘿嘿”的一声笑了出来,将手上的馒头塞进一个力巴的手里。 “张大婶教的,她帮着我和面,我给她打下手,学的差不多了,过几天就能自己动手。你尝尝这花生,是我亲手炒得。”贞杏笑着说道。 这时候,一个力巴起哄的说道:“东家,您可真是好福气。有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好福气、好福气!” 齐博松“嘿嘿”的傻笑了出来,他与贞杏为了掩人耳目装扮成了假夫妻,像是小孩子玩儿的家家酒一样,平淡而刺激。 另一个力巴一面啃着馒头配着咸菜,一面笑呵呵的问道:“东家,你们夫妻是大户人家私奔出来的吧?” 齐博松与贞杏不禁的心里一震相互对望了一下,齐博松立刻提高了警惕,问道:“这何以见得?” 几个力巴哈哈大笑了出来,贞杏不禁的向后退了一步,退到了齐博松的身后。齐博松下意识的伸出右手,护着贞杏。 一个力巴笑着说道:“你们俩一看就知道是没受过委屈的大户人家的少爷、小姐。不说别的,光说这地,种几颗白菜还用雇上些力巴。到了秋天,你们连雇人的钱也赚不回来。一看就是没种过地。” 齐博松呵呵的笑了出来,一抱拳,指着耕地说道:“各位多担待,地里的活兄弟确实不太懂。我和我娘子过去做过一些小生意。这不,洋鬼子欺负咱们中国人,各地都在闹义和团,我们才流落到这里。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各位多担待。” 那些力巴哈哈的笑了出来,又说了一会子闲话,才算是将这件事混了过去。 上午去过了瓷器店,下午贞杏又钻进了木匠店。家里要有沙发、要有床,怎么也要让木匠摸着石头过河。 有了上午的经验,贞杏知道这些家伙的思想十分的禁锢,生怕做不好,所以很多时候干脆就推掉不做了。 这个镇子上,做木匠的人不少。有一家专门的木匠铺子,听张大婶说,零零散散的做木匠的人也有几个。 贞杏一头钻进了木匠铺子,直接找到了做老板兼师傅,拿出自己设计的沙发和床的图纸,一面讲解一面偷偷的看着木匠的脸色。 果真,那木匠的脸色就像是七月半的阴天,阴沉沉的烦闷,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的看着贞杏的图纸,时而焦躁的捋着胡子,时而不礼貌的挠着油乎乎的头发。 “师傅,您肯定做过罗汉床吧?”见那师傅还是没明白贞杏的意思,贞杏只有破釜沉舟的豁出去了。 “那当然做过,有多少伊犁的大户人家都专门到我这里定做家具呢!”那师傅一脸傲慢的说道。 贞杏“嘿嘿”的一笑,赶忙指着她的设计说道:“就是把罗汉床做短一点,做矮一些。你看,这两个单个的,就是将罗汉床的尺寸做小。” 本以为自己解释的非常详细,哪知道,那位师傅狠命的摇着头,指着图纸说道:“姑娘,这可不行,什么东西都是有规矩的,不能坏了规矩。这罗汉床要是缩小了尺寸,那成了什么德行?” “您别总抱着规矩呀。您看那围子床,不就比罗汉床大一些吗?人家都说木匠的师祖是鲁班,当年鲁班要是没有创新精神,怎么会研制出那么多漂亮的家具?再说诸葛亮的木牛流马,要是他不创新,也做不出来,您说是不是?”贞杏试图安抚着木匠的情绪。她想不明白,这个时代的人为什么让他们接受新鲜事物要这么困难? “关键是,你这个做出来它不是家具呀!”木匠试图说服贞杏的打算。 “怎么不是家具。摆在我家里,我说是就是。您要是觉得为难,我不说是您做的,这还不成吗?”贞杏一见有了机会,赶忙见缝插针。 木匠拿着图纸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说不上来哪里不对,总觉得别扭。他又指着图纸上弯曲的部分说道:“你这里都是圆的,我们的刨子可搓不出来。” 贞杏将心一横,指着那里说道:“得了,您就按照罗汉床的样子,给我做尺寸小的。我重新给您画张图。” 说着,贞杏顺手牵羊的摸过一只放在桌子上笔,也没客气直接坐下来,奋笔疾书的修改着自己的图纸。 眼见着做欧式的沙发是没戏了,干脆做几张中式的。这个死木匠,刚刚和他解释了半天,他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大堆贞杏听不懂的术语,大致的意思,就是零件拼凑不到一起去。 索性,那就照着罗汉床的样子。先将尺寸缩小,又将床板微微降低,扶手微微的提高,靠背也提高一些,样子虽然有些不伦不类,距离贞杏的要求差着十万八千里。但是,她这个一根筋,一定要居住环境舒服。木匠在一旁看了,到也觉得这个顾客十分的有趣。 七月半的晚上,小院子里吵吵闹闹的。前面张大婶的一岁大的小孙子又哭了。这孩子大概肚子里有蛔虫,每天晚上像是公鸡打鸣一样的,准时准点的扯开嗓子大哭。 孩子一哭大黄狗就叫唤上,张大婶匆匆的从正房里出来,站在院子里大声的责备儿媳妇的失职。 贞杏与齐博松吃了饭,坐在院子里的两张凉椅上乘凉。贞杏仰着头看着没有一丝污染的天空,星星是如此的繁多,一个个的镶嵌在深蓝色夜空的寂寥中。茫茫宇宙的尽头会有什么?或许,宇宙的外围又包着一个宇宙,一层层的,像是一颗巨大的鸡蛋。 贞杏沉浸在对时空探索的思考中,而齐博松却不停的反省着自己的错误。一天的耕作下来,他练过武功的骨头酸疼酸疼的。力巴们说的对,到秋收时恐怕连本金也赚不回来。当初,应该将这片地包出去,自己当上小地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一扭头,他看到贞杏迷离的眼神,突然想起,今儿她仿佛在收拾房子。 “小主,房子收拾的怎么样了?”齐博松问道。 贞杏对于宇宙的探索就此打住,她扭过头微笑着责备道:“别在叫我小主。如今,我不过是个村妇。” “是。”齐博松自觉失言。 “今儿我去定了家具,定了马桶。”贞杏说道。 齐博松点了点头,眼神凝望着天空的星,随口的问道:“怎么样?顺利吗?” 这回话刚说出来,贞杏突然尴尬的咯咯的笑了几声,像是个做错事儿的孩子一般。齐博松不禁的扭过头,见贞杏的笑心里突然“咯噔”的一声。 “那个……钱花的有点多,超出了预算……”贞杏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幽幽的说道。 齐博松并没有十分的在意,毕竟,珍妃过去在宫里养尊处优,过惯了奢侈的日子,钱花超支了也情有可原。 “超了多少?”齐博松随口问道。 贞杏咯咯的笑了,像是管家报账一样的说道:“那个……做马桶花了十五两,做沙发花了三十两。” 齐博松“蹭”的一下就坐了起来,吃惊的看着贞杏。 “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贵?”齐博松心疼的说道。 贞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撒娇的说道:“人家那个马桶是特制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沙发可是榆木的,只要没有虫子,坐上一百年也不会烂。” 齐博松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三十两买了几把椅子,还是松木的,她疯了吗?看来,自己真的不应该把钱交给她来保管。 原指望,用这笔钱做些小生意,挨到皇太后驾崩,他们就能回京。到时候,他对皇上也有所交代。现在看来,他要另想办法。照她这种花钱的速度,几个月以后,他就要带着她四处讨饭了。 “你先别着急嘛。我还想着做一张床,结果,那个倒霉的木匠一定要我二十两银子,我正打算回来和你商量。”贞杏说道。 “行了,你别找那木匠。做床这活我能干,大不了,找个木匠一起做。你就别张罗了。”齐博松说道。 “真的?你能做?那我们可就能省下不少钱了!”贞杏高兴的说道。 齐博松心里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赶着鸭子上架吧,反正林子里的老杨树可以随便砍伐,光原料这个部分就省下不少的钱。要让这位主子去张罗,说不定又要败多少的银子。 ------------ 第五章 装修(中) 更新时间:2009-11-07 “那你什么时候去做?”贞杏兴奋的问道。 齐博松想了想,说道:“明儿我打算地里不雇力巴,自己动手。所以,最快也要大后天吧。” 贞杏一天,笑着说道:“那明天我去帮你吧!” 贞杏扛着锄头向田地里飞奔过去,心里只哆嗦着。昨儿跑了一天,今天早上起来,竟然过了辰时,该死的齐博松,一个人偷偷的下地了。怎么说他们俩人也是一个小型的团队,一点团队精神都没有。 齐博松一面挖坑,一面将白菜种子丢进地里。一个人要忙活一片地,辛苦尽在不言之中。贞杏看着齐博松认真的样子,站在不远处的垄上大声的喊道:“哎……” 齐博松抬起了头,顺着声音的放下望过去,见到贞杏他高兴的笑着挥了挥手。见贞杏一手提着篮子,一手拿着锄头,齐博松放手丢下锄头,赶忙跑过去帮忙。 贞杏拖着锄头向前走,见到齐博松将篮子塞到了他的手上。 “你怎么不叫我呀。真是的!”贞杏抱怨到。 齐博松笑了笑,她是主子,主子下地干活成何体统?要是被皇上知道,他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你歇着吧,这的活儿我来。”齐博松笑着说道,贞杏自然知道齐博松的意思,没理他,只扛着锄头下了地。 没到中午,贞杏就将自己摔在了炕上。农活还真是辛苦,她一动不动的躺在冰冷的炕上,累的连手指都不愿意动弹。 今儿太失败了,简直是给齐博松帮了倒忙。还是齐博松丢下地里的活,将她送了回来。一回家,她什么也不顾,倒头栽倒在炕上。 都怪珍妃这柔弱的身体,根本做不得重活。齐博松刚刚将饭菜端了上来,嘱咐她吃饭,便又忙着回到地里。 贞杏一动不动的躺着,做米虫,她可不情愿。既然帮不上齐博松,干脆接着装修她的房子吧。只是身子发沉,只好用脑子想象了。 又过了两日,贞杏休养好身体,组织了几个雇来的短工,上上下下收拾着房子。他们先是将屋子里、院子里的杂物收拾出去。光这一点,就引来不少人的目光。 有将丢出来的门框捡回会当柴火烧火的,也有将她家换下的门板扛回家去废物利用的。总之,一天下来,屋子里清理的干干净净,符合了贞杏的心仪。 既然是装修,自然也要刷一刷屋子,这个年月没有什么涂料。原以为,弄些墙面漆,打听来打听去的,只听说有桐油和大漆,这两种都是刷家具用的。 隔壁张大婶给了出了注意,不如刷上白灰,大户人家的墙上都刷着白灰。张大婶一面说,一面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贞杏不是特别懂装修,既然人家说大户人家都刷白灰,那咱也刷。说干就干,买来了材料,不多一会,白灰就上了墙。贞杏一面盯着力巴,一面指挥着他们,要刷的均匀。 想一想,是时候去陶瓷店看一看。贞杏托付来看热闹的张大婶,帮忙监工,闲来无事的张大婶立刻接下了这个光荣的任务,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只差拿着鞭子抽打那些不听话的力巴。 天色尚早,齐博松下工回了家,被人告知,贞杏在装修房子。齐博松收拾好了锄头,洗了脸,又去了工地,打算帮一帮贞杏的忙。 到了工地,却见着对力巴指手画脚的张大婶,齐博松甚是诧异,赶紧上前盘问,方才知道,贞杏跑去验收东西。齐博松眼见着家中变化,心里甚是高兴。向张大婶打听到了一名闲居在家的木匠,便收拾了东西离开了家。 这厢,贞杏目瞪口呆的看着师傅作出了来的小水缸的陶土坯子。这真真是个水缸,根本没有马桶的样子嘛。 “师傅,您这比例大了吧?”贞杏试探的说道。 老师傅得意洋洋的笑了笑,指着那水缸对贞杏说道:“不大,我看你之前的那个太小,所以,自作主张的增大了一些。” 此时,贞杏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谁说这个时代的人没有想象空间?真是自己说嘴打嘴。 贞杏无奈的说道:“我就要之前的那个比例,您给我弄得这么大,让我怎么用呀。” 老师傅立刻放下了脸,指着那小水缸说道:“怎么不能用?这不是你要求的吗?我这可是费力给你做成的坯子。” 贞杏不禁的感叹,幸好自己多个心眼儿来看看,不然,烧制成了,自己连死的心都有了。说道水缸,早知道,她应该去找做水缸的人弄,即省钱又省力的。 “您啥也甭说了,赶紧给我改回我要的尺寸。”贞杏说道。 那老师傅立刻不高兴的说道:“人家都喜欢大的,我特意加料给你做个大的,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贞杏不禁的翻了个白眼,冷静但不缺乏怒气的说道:“您呐自己个儿留着大的吧,我心眼儿小,就要小的。劳驾您赶赶工,我家等着用呢。” 没等老师傅开口责备,贞杏一溜烟的回了家, 正房与厢房刷完白灰的时候,齐博松与木匠扛着一根大杨树进了镇子。一进村口就引来不少人的围观。 做家具的见多了,但找李木匠做家具的,一般来说,不是疯子就是瞎子。传闻,李木匠当年学徒时,师傅让他用一段二尺长的木头做双筷子,结果他愣是做出来一根两寸长的牙签。 学徒时,李木匠没少给师傅惹了麻烦,没等到学徒期结束,师傅就将他赶回了家。所以,他是个没出徒的木匠。 平日里,他的身份是杂货店的老板,偶尔帮助大家修一修坏了的家具,价格绝对低廉到你想象不到的价钱。 齐博松以为自己捡到了大便宜,但接触下来,他心里没了底。这李木匠看上去不怎么干练,究竟是自己眼拙还是他不是个好木匠? 反正树砍了,定钱也交了,剩下的,就是给珍小主做一张漂亮的床了。 李木匠掏出了烟袋,一屁股坐在大杨树上,一面看着图纸一面抽着烟袋,偶尔有小鸟低鸣,八月底的阳光透过树林照射在人的脸上,斑斑驳驳的,有一股悲秋的凄凉味儿。 两袋烟下去,齐博松甚至打了两个哈欠。八月底的昏沉沉,搅和的人不得安宁。有句老话“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这话一定是懒人说的,一年里除了睡觉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 齐博松站起身来,用斧子慢慢的将树枝砍掉,这树枝烧火到不错,干脆拿到家里,做个顺水人情送给张大婶算了。 正当他盘算着,李木匠突然一拍大腿,大声的喊道:“成了。” 李木匠一句“成了”吓了齐博松一个机灵,也让他从昏沉沉的乏力中惊醒了过来。他赶忙放下斧子,走到李木匠的跟前。 “行,兄弟,绝对没问题!”李木匠一脸兴奋的对齐博松说道,齐博松尴尬的笑着点了点头,心说李木匠怎么一惊一乍的。 说干就干,李木匠指挥着齐博松将树起头砍断(就是将不长树枝的地方与长树枝的地方分开),又从随身的布口袋里掏出了刨子和锯,不由分说的坐在了杨树上,一面动手一面回味着刚才图纸上看到的内容。 贞杏觉得装修的工作应该可以接近尾声了。家中需要修改的地方已经修改。原来炕被拆掉,又大费周折的作出一面包着烟道的墙。墙的后面就是厨房的灶台。厨房里,锅也改得小了许多。这样一来,这面墙一方面发挥了烟道的作用,另一方面,发挥了冬天保暖的作用。 客厅里,贞杏定做了一扇拱形的月亮门。讨价还价后,木匠收了她十两的银子。她打算门的后面就是卧室,门的前面就是客厅。 再说厢房,不大的厢房本应该是儿童房。但是齐博松不能与她住在一起(虽然现在他们和衣而卧在一张炕上,但两人没有丝毫不清白之事),所以,那间房是齐博松未来的房间。 可是,这间房的取暖成了贞杏的心病。冬天要是来了,如果没有取暖措施,不是要冻死?但灶台和烟道只有一个,留在了主卧,这个房里,冬天就只能多生上几个火盆子了。 趁着齐博松领着木匠做木床,贞杏领着力巴们挖洞。她指挥着力巴,将自己家那四、五平米的半间房,挖出一个洞,并告诉他们斜着挖过后院。这让这帮力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仅如此,贞杏的另一批力巴也在十平米见方的后院挖起了深沟。 瓷器店里的老师傅,已经将陶制的下水道管子送来了。有了上次的教训,这回他十分认真的按照贞杏的图纸工作,所有的管子送来后,贞杏跟着力巴用当地的秘制的胶将管子粘合成一个圆形,只要下管子时,再次的粘合,一根下水道管就可以做成了。 后墙外挖化粪池的力巴已经结账走了,眼见着自己的梦想就要成真,贞杏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高兴。 兴奋之余,贞杏这才想起来,沙发的垫子和床垫子还没准备呢。 ------------ 第六章 装修(下) 更新时间:2009-11-08 幸好,这地方的女红并不贵,一两银子雇了两个利落的大婶帮忙。贞杏可不会做什么女红,想当年,她哪里需要学这个? 劳动力虽然便宜,但布料和棉花却贵的惊人。十两银子才凑足了缎子、棉花、棉布等等,让贞杏的心里疼痛不已。要知道,这个时代的人们不怎么富裕,绸缎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穿在身上的。普通的农家,只有女儿出嫁时,才舍得用绸子做上两床的被子面。 贞杏为了中式风格的家庭,忙忙碌碌。设计了靠垫与坐垫,两个大婶兴奋的帮着贞杏纳着被角,暗中的藏起了一小袋的棉花。 天色渐渐的变暗,太阳低到了树林中,鸟雀门叽叽喳喳的叫着飞翔着,李木匠蹲在地上,一脸忧愁的抽着烟袋。 这回,他虽没有将一棵树修成一根牙签,只是总觉得别扭。不管怎么弄,也弄不出图纸上的感觉,总觉得差点什么。 贞杏对床的要求并没有那么高,就像做沙发一样,她一再嘱咐不需要镂空的工艺。一方面,方便打扫,另一方面,镂空要单独另算银子。 只是一个大平板的床头,可让李木匠难得快将头发拽干净了。那床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个正经床,总之,就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贞杏的床不是古典的巴洛克风格,更不是北欧的浪漫风情,也当然不会是中国明清家具的繁琐。只不过是平板的床头,加上平板的床尾,再加上两个可以当作收纳盒的床箱,看起来简单大方,实用性强。 齐博松一脸的无奈,跟着李木匠蹲在地上,天色渐渐的变暗,李木匠的烟袋忽明忽暗的,突然,李木匠兴奋的跳了起来,一拍脑壳说道:“成了!” 大清早,贞杏与齐博松给地浇完水回来后,正好遇见一脸兴奋的瓷器店老板。原来,马桶好了。两个伙计将马桶扛着进了贞杏的家,贞杏仔仔细细打量着,这东西做得真不赖,灰白色的瓷摸上去冰冰冷冷的,一切的设计和尺寸都是按照贞杏要求的来。 贞杏兴奋的倒了谢,瓷器店的老板更是高兴,他作出了一件与景德镇外销瓷一模一样的东西,也算是接上了与景德镇断了四、五十年的联系。他仿佛能看见爷爷跟爹来到这里前,景德镇繁荣的模样。 “对了姑娘,这东西洋鬼子用来做什么?”老师傅兴奋的问答。 贞杏兴奋的欣赏着眼前这个晶莹的马桶,恨不得当着众人的面抱一抱那种感觉,听老师傅打断了她的兴奋,贞杏顺口就要说出“马桶”两个字,突然想起老师傅那张脸,硬生生的将马桶的马字咽了回去。 “哦,装饰,装饰。”贞杏看着老师傅说道,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老师傅百思不得其解,这个古怪的东西怎么当装饰品?怎么看也看不出来它哪里像装饰品呀? 见瓷器店老板的疑惑,贞杏赶忙笑着说道:“这洋鬼子喜欢的玩意儿谁也说不准,咱们看着怪,人家却觉得是艺术品。” 一听“艺术品”这三个字,瓷器店的老板更加的兴奋,自觉修养又提高了一层,捋着山羊胡哼着《西厢记》就离开了贞杏家。 马桶回来了,装修就进入了尾声。贞杏组织力巴将马桶与下水管粘好,又将外头的土夯实,在铺上一层青石板,这样一来,马桶就更加的牢固,不用担心它会突然摔倒。 折腾了大半个月,贞杏与侍卫齐博松的家眼见着就要落成了。沙发进了客厅,齐博松与李木匠合力按照贞杏的要求做出了一张实木小茶几。 贞杏虽然对沙发略微的不满意,她还是觉得尺寸要比她想象中的大一些,但总的来说,还算是符合她的要求。 齐博松与李木匠忙碌了几天的床也做好了,两张一模一样的双人床,一个摆进了贞杏的卧室,一个摆进了齐博松的侧卧。贞杏又将做好的被褥铺了上去,她一向喜欢睡软床,几层的褥子铺上去,软绵绵的像是在云间一般。 贞杏仔细的打量着自己的得意之作,一进客厅,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沙发上触目惊心的红色绸缎靠垫,一股浓郁的中式家具的气味扑面而来。 穿过实木的挂着深红色帘子的月亮门,就到了贞杏的卧室。一张简单的双人床旁,是一个简单的床头柜,上面摆放着一个普通的首饰盒。两只深色的普通衣柜,加上两把缩短了尺寸的小型圈椅,以及一张小桌子放着一只茶碗。 在看看齐博松的房间,床的对面就是两个特制的书架,上面零零散散的摆放着一些书和几只买来的装饰品,两个普通的衣柜旁,是两张缩小比例的圈椅。 再看看他们家的厕所,陶瓷的马桶上,一个李木匠用下脚料制作的马桶木盖上,一层厚布包裹着里面的棉花。干净的马桶旁,放着一只中号的木桶,木桶里面盛满了水。 再看看厨房,两个力巴正将两个柜子抬了进来。明知道无法安装整体厨房,贞杏只有自己设计了两个碗柜,原打算,在厨房里放上一张吃饭的餐桌。但想来想去,由于没有抽油烟机,油烟难免会落在餐桌上,到时候,黑乎乎的油烟要怎么清洗? 想来想去,贞杏与齐博松商量了一下,反正屋子里的茶几放着也只是摆设,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茶几定义为茶几加上餐桌。 齐博松对贞杏的设计大为赞叹,一方面是对珍妃身份的奉承,另一方面则是发自心里的佩服。只是有一点,他心里直犯嘀咕,不知道这回珍妃花了多少银子。 自己的房子可以住人了,贞杏与齐博松回了张大婶家收拾行李。齐博松将两人来时简单的行李收拾了一下,趁着二人坐下来休息时,齐博松犹犹豫豫的问出了自己的焦虑。 “二百两。”贞杏理直气壮的说道。 齐博松心里一惊,二百两?疯了!不是自己耳朵坏了就是贞杏没说清楚。 “多少?”他又试探的问道。 “二百两。”贞杏十分肯定的说道。 齐博松吞了一口口水,二百两够再买上一处宅子。齐博松又试探的问道:“小主手里还有多少银子?” 这一问,贞杏到呆住了。这几日,她光顾忙着花钱,忘了数钱。她心里没谱,齐博松可是为她打好了算盘。 “咱们离京的时候,身上一共带了一千三百两。由于害怕小主受委屈,臣都尽量安排好一点的客栈,所以,路上花了一百多两。臣又花了五百两买地、买房;如今,小主又花去二百两。所以,咱们手里只有不到五百两。”齐博松一面看着贞杏的脸色,一面款款道来。 “五百两够用了。”贞杏笑呵呵的说道。 齐博松沉吟了一下,又低声说道:“五百两暂时是够用,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到京城,所以……” 一说回京,贞杏像是被雷批了一般,又如同站在雪地里一盆冰水从她头上淋了下来。是呀,未来的五六年大概都回不了京城,五百两银子能够用到回京城吗? “你怎么不早提醒我?”贞杏懊悔的说道。 齐博松见贞杏的样子,心里一震,但立刻收起了杂念。她是珍妃,皇上的女人,自己只是负责保护她安全的侍卫。 他也是在赌的,皇上赢了,自会奖励他荣华富贵;皇上输了,不过是在这世外桃源,平平淡淡的过上一辈子。他到想得开,随波逐流,不敢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算了,花就花了,再赚嘛!小主不是也说了,大白菜熟了就送到伊犁的酒楼里去?别担心了,船到桥头自然直。”齐博松安慰到。 贞杏突然想起,如果他们两个穷了,辛苦装修的房子可能就会被当掉。到时候,他与她风餐露宿,她甚至担心自己成为乞丐婆。 “那也不能坐吃山空呀!不行,咱们要想象办法赚钱才行!光这样下去,钱用完了咱们就惨了!”贞杏焦虑的说道。 齐博松笑了笑,又安慰了她几句,端起了行李搬家喽! 新家里充满了温馨的感觉,所有的一切都是贞杏亲手布置,每一处都有她的心血。进了这间小院儿,齐博松便与贞杏行了主仆之礼。贞杏用非常不严厉的语气警告他,非常时期,大可不必拘礼。 贞杏一整夜睡得十分踏实,如今她也是有家的人了,带着幸福感,她走进了梦想。 第二天一早,贞杏做得第一件事儿,就是领养了一条大狗回来。虽然此地近十年来从未有过小偷光顾,养狗也不过是当作宠物而已,但贞杏害怕家里被盗,便从村边的流浪狗里选了一条带回了家。 齐博松与贞杏将剩下的一部分银票包好藏在齐博松床底下的一块砖里,上面押上了床。另一部分,则被贞杏缝在了枕头里。外头的衣柜只留下平日里零用的一、二十两的银子。 贞杏没跟着齐博松下地,反而来到了曾经借住过的张大婶家。 ------------ 第七章 摆摊 更新时间:2009-11-09 原来,这张大婶家的经济情况不太乐观。儿子死了,儿媳妇带着一岁大的孙子甘愿守寡,家中四口人的经济来源,主要靠田地里的那些农作物。要是碰到荒年,家里的情况更是雪上加霜。 贞杏换上农妇们喜爱穿的湖蓝色衣裳,头上插了一只琉璃钗,远远看去,哪里是皇宫里的小主,明明就是一个充满乡气的巧媳妇。对于自己的打扮,贞杏甚是满意。既然要在这里住上几年,就不能太过张扬。自己的境遇,她心里还是清楚。 见贞杏来了,张大婶甚是高兴。仿佛是十几年没见的老友,赶忙将家中仅有的瓜子拿了出来。贞杏笑着坐下,拉着张大婶的手坐了下来。 “婶子何必这么客气?我来,有点事儿与婶子商量。”贞杏笑着说道。 面对这位昨天才搬走的老房客,张大婶的笑容更是可爱,眼睛甚至迷了起来,远远的看去,像是流着灵光的小黑缝。 “那我就开门见山的和婶子说了,我有心想要做点小买卖,不知道婶子愿意不愿意跟着我合作?”贞杏笑着说道。 一听说花钱的事儿,那两条小黑缝般的眼睛渐渐的张大了,转而流露出一种对生活的抱怨与不满。 “小齐家媳妇儿,我家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老老小小的,就指着地里那点粮食赚钱。我们哪里还有钱做什么小买卖?”张大婶说道。 贞杏笑着摇了摇头,一把拉住了张大婶的手。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盘算着,自己这点手艺,做买卖是差了点,就想找您来帮忙。赚了钱呢,我给您分红,赔了钱呢,算我的。您看怎么样?”贞杏问道。 一听是只赚不赔的买卖,张大婶又来了精神。 “这敢情好,只是,你有点吃亏吧?”张大婶看似厚道的说。 贞杏笑了笑,说道:“赚了钱呢,我就多分您点儿。赔了钱呢,我就少分您点儿,您看行吗?” 张大婶一听,甚是恐慌,仿佛如临大敌一般,手心里竟微微的渗出了汗珠。 “别呀,那你多亏呀,我们也不能沾你这个便宜?这样吧,你要是赔了,就不用给我钱。我自当帮你就是了。”张大婶说道。 “那好。我们就算说定了!”贞杏笑着狠狠的拍了一下张大婶的手。 听说贞杏要去摆地摊,齐博松立刻站出来反对。贞杏一脸的诧异,齐博松平日里性子温和,怎么这件事儿上有如此大的反映? “这第一,你是宫里的小主,满天下打听去,哪朝哪代的主子去摆地摊的?第二,赚钱是男人的事儿,如果缺钱,我去赚就是了,你又何必抛头露面?这第三,来往要比官道上来往人员复杂。你要是万一出个什么事儿,我怎么向皇上交代?就是崔公公的面儿,我也没法儿见了!”齐博松沉痛的反对道。 贞杏却咯咯的笑了出来,反驳到:“第一呢,我过去是宫里的人,现在是个平凡的村妇。我们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宫,这件事儿你不说,我不说,谁还知道?你还担心什么?第二呢,做生意是我的兴趣,地里的活我干不了,也不愿意在家里呆着无所事事的。第三呢,官道上的人虽复杂,但我相信我有这个能力保护自己。” “小主,不说别的,就说遇到麻烦的官差、镖局跑镖的,这些人你都应付不来。再说了,这一代的官道,常常有土匪出没,总之,我是不同意。”齐博松说道。 贞杏呵呵的笑了出来,说道:“我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不这样,每天我巳时出摊。你早些从地里回来,帮着我一起的张罗。你看怎么样?” 齐博松一脸的气愤,她一个千金之躯怎么能干粗人的活?他是一万个不同意,又见无法劝服她,看来,只有等着她遇到麻烦,自己退出,才是上上之策。 第二天巳时刚到,齐博松推着借来的车子,那车子上放着一口锅,三张桌子十二张长椅。这桌子和椅子也都是左邻右舍借来的。张大婶手里端着一个盆,盆里面装着碗筷等小物件。贞杏手里也捧着一个盆,盆里有一些发好的面。 走了小半个时辰,一行三人总算到了官道上。贞杏四处打量了一番,最后还是齐博松选中了一条三叉路口。 三人将车上的东西拿下来,齐博松砍来两颗手腕粗细的树干,搭上帆布支起了一个棚子,将桌椅板凳的搬进了棚子里头。张大婶支起了锅,贞杏抱过来一堆柴禾。这时候,齐博松已经在外头挂起了一个写着“茶”的幡。 贞杏心里有些担心,到不是害怕没人吃饭,而是这里摆摊究竟是否合法。虽然没有城管,但是要摆摊,就应该上印花税吧?贞杏心里忐忑不安的,跟官府打交道,她还没有这种经历。 齐博松帮着忙前忙后的,桌子擦的十分的干净,如今,只等着客人来。趁着这个机会,张大婶和贞杏将馒头放进了蒸笼里。 齐博松心里本是反对,原打算,帮贞小主收拾好,自己借故离开,到前面的路口拦下客人。只说她开的是黑店,只要没有顾客,贞小主的店就开不下去,到时候,她自己就会乖乖的退出。 但如今,贞杏认真的模样打动了他。生活不就应该积极向上吗?他动了心,深深的恨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多么的卑鄙。一个女人如果太忙碌,不正是用另一种方式嘲笑男人没本事吗?齐博松开始有些自卑。 不一会,远远的有马蹄的震动声传来,齐博松走出了棚子,果然,一个人正骑着马从官道上飞奔过来, 齐博松向前走了几步,没过一会,那人就在他的面前经过。 “爷要进来歇歇吗?”齐博松笑着说道。 贞杏在里头听到,甚是奇怪。作为侍卫的齐博松平日里虽看似温和,但骨子里有一种宁死不屈的精神,绝对不是为五斗米折腰的人。如今,却为了她的地摊而放下自己的傲慢,可见,他是真心护主。贞杏心里又是一阵的感动。 若是光绪皇帝能看到自己今日的努力,会怎么想呢?想到光绪皇帝,贞杏不禁的心里一震,她还爱他吗?忙碌的生活,已经让她对他的爱退到了次要的位置。 那时,那骑马的人下马,将手中的缰绳交给了齐博松,自己则大步的走进了这个简陋的小饭馆。 “您今儿想来点儿什么?”贞杏赶忙迎了上去笑着说道。 那人点了点头,一屁股在距离他最近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不急,你先给我来一壶茶。再给我三个馒头,要带走。”那人说道。 贞杏见第一个客人如同见到了黄金万两,心里十分的激动,赶忙端上来一壶茶,又吩咐张大婶关照着锅里的馒头。 贞杏的小摊风风火火的开张了,有张大婶这个主厨帮着张罗,再加上齐博松大半天的帮忙,半个月下来,赚了有十两银子。 贞杏坐在沙发上数着银子,心里十分的高兴。这可是她来到清朝赚的第一笔银子,结结实实的十两银子。她摸着银子,有一股说不清楚的激动感。 每日巳时(早上九点左右)出摊,酉时(晚上七点)回家。一天工作十个小时,整日忙忙碌碌的身体像是散了架子一般。 不过是买些茶水、干粮,供人休息、打尖,小本买卖经营的十分辛苦,加上贞杏收费公道。尤其是到了每日中午,来往的人愈多,她们就越忙碌。不得不说,齐博松很是有做生意的眼光,将小瘫设置在三岔路口,来往的人更多。 贞杏高兴的将银子收了起来,盘算着明儿的馒头要多蒸一些,连着两日馒头都卖断货。等张大婶工作满一个月的时候,就要给她发工资。发多少?五两银子?贞杏一面琢磨着,一面放好银子,躺在了床上。 又是一个新的一天,今儿早上齐博松的菜地要锄草,贞杏一大早上就赶着他去了菜地,所以,张大婶帮着贞杏推着车子。二人一路有说有笑的就到了摆摊的地方。 才将桌椅板凳摆放好,只见一对衙门的捕快走了进来。 贞杏先是一愣,赶忙笑着迎了出去,擦了擦桌子,笑着问道:“几位爷有什么需要?” 为首的一个捕快冷笑了两声,见他来者不善,贞杏不禁的给张大婶使了个眼色。 “这店是你们的?”为首的捕快问道。 贞杏笑了笑,眼珠一转,赶忙说道:“我们主动交过税的。” 那位捕快一挥手,指着简陋的棚子说道:“不是交税的问题,你们在这里摆摊不合法。” 贞杏赶忙笑着接过张大婶递来的茶水,摆放在桌子上,为首的捕快见椅子上没有脏东西,便坐了下来,端起贞杏递来的茶水,抿了几口。 “这位官爷,交了税就合法吧?要是不合法,他们也不让我们交税呀?”贞杏辩解到。 捕快将眼睛一立,“啪”的一声,就将杯子摔在了地上。 “那是你们愿意交。收税的事儿衙门说了算,摆摊儿的事儿,我们哥几个说的算!”捕快强横的说道。 ------------ 第八章 尝试 更新时间:2009-11-10 贞杏一楞,赶忙陪笑着说道:“官爷您多心了,这些请几位官爷喝茶。” 说着,贞杏从口袋里掏出了三两银子递了过去。 哪知道,捕快将手一挥,将银子摔在了桌子上。 “我们可不敢当,到处打听打听去,哥几个谁贪污百姓的银子?不让你们摆就是不行!你们做什么也没用!赶紧的收拾走了,别让我们再看见你们。不然,小心哥几个把店给你们砸了!”那官差将眼睛一横,一脸凶气的说道。 张大婶赶忙拉着贞杏向后退,贞杏火气上来,指着她的小摊子问道:“既然交了税,收了我们的钱,凭什么不让我们摆摊?既是如此,我们就到衙门里问问,看看天底下还有公道没有?” 那官差冷笑了几声,对身后的人一挥手,指着贞杏的鼻子骂道:“你若有本事就去告,老子到要看看,谁能碰过谁?听好了,半个时辰之内把这棚子拆了,不然,哥几个帮着你拆!”说着,他们走到棚子外头的一片树荫下,冷冷的看着贞杏的棚子。 贞杏气鼓鼓的,坐在椅子上,心里一股接着一股的怨恨向上涌来。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等她回京以后,好好的收拾收拾这帮恶狗! 张大婶忙忙碌碌的帮着贞杏将东西收拾好,眼见着财路断了,她更是一脸的忧伤。 傍晚时分,齐博松扛着锄头一身疲惫的回了家。本打算放下锄头洗洗脸去接贞杏,却见她气鼓鼓的抱着双臂坐在沙发上。齐博松见院子里没有停放车子,心里更是诧异。 “今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齐博松试探的问到。 听齐博松一问,贞杏突然倍感委屈,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齐博松更加惊恐,以为她受到了什么伤害,咬着牙问道:“是谁?” 贞杏听齐博松这么一问,反而抬头看了看他,眼泪还劈里啪啦的掉下来。看齐博松的脸上愤愤的表情,便知道他会错意。 “明儿开始,人家不让我们去摆摊了。把我们赶走了……”说着,贞杏的眼泪掉的更急,她伸手去擦拭,才发现帕子早已经湿了。 齐博松的拳头渐渐放开,但又立刻攥了起来。她要不是小主,若只是个平凡的女人,他一定在此刻抱住她,给她最真挚的关怀。可惜,他不能这么做。 “好了,不去就不去吧。我想办法从别的地方赚钱。你好好在家呆着。”齐博松安慰到。一个男人养活女人,在他眼里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不要,那是我的兴趣。”贞杏一面抹着眼泪一面说道。 “那帮官差太可恶了!张大婶今天下午打听回来消息,说是把我们赶走了,县太爷的远房小舅子去那里摆摊。真是欺人太甚!如果我在宫里,一定怂恿皇上严惩这些人!”贞杏哭着说道,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齐博松笑了笑,反而安慰道:“你要是在宫里,怎么还能体会百姓的冷暖?算了吧,别放在心上。” 贞杏白了他一眼,齐博松本就不喜欢她抛头露面,如今,算是了解了他的心愿。 “我就是不服气,凭什么?县太爷的远房小舅子就比别人多条腿?既然他也要做生意,大家公平竞争,凭什么要赶走我们?”贞杏愤怒的说道。 齐博松忍住想要保护她的冲动,最多也不过是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再计较这些,如今我们要低调行事。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齐博松安慰道。 “对了,今儿,我给了张大婶三两银子的工钱。又还了那几家的桌椅。算下来,这半个月才赚了六两银子。”一想到到嘴边的鸭子飞了,贞杏心里更加的心疼。 失业的贞杏,偶尔帮着齐博松收拾田地,剩下大部分的时间都闷在家里。这个时代,又没有电视又没有电脑。过去在宫里,无聊的时候只想着如何防备皇后和姐姐谨妃。想到谨妃,贞杏不禁的想起了紫禁城。 她被打入冷宫的两年,整日里除了看书就是看书,根本没有其他的事情做。那时候,除了寂寞与无聊,她并没有太多的精神压力。这或许,是她没疯掉的主要原因。 那时,光绪皇帝买通了几个小太监,时常偷偷的从瀛台溜出来看她。一年冬天下了大雪,湖面上结冰了,她莫名其妙的生了病,光绪皇帝听说了,带上一个小太监偷偷的破冰而出去瞧她。却遇到了去探视他的李莲英。 皇太后知道了这件事,光绪皇帝身边的太监来了个大换血,从此,她就再也没看到过他。想到了这里,贞杏心里一阵接着一阵的寂寥。 她对他,更多的是同情是感激,说道爱,或许有那么一些。但她知道,他是个痴情的男子,会一直等着自己。 突然,她身上打了一个冷战。她的某一段记忆提醒她,光绪皇帝比慈禧太后提前一天死去。这么重要的事情她竟然忘了!也就是,她根本就没有再回宫的可能! 八月底的阳光下,她不停的打着冷战。知道了结局,是最恐怖的事情。就像是如果足球运动员明知道今天比赛的结果,那还踢个什么劲儿?横竖都不过是这样的结局。 贞杏不停的发抖,她对未来有一种迷茫的恐惧。珍妃与光绪皇帝的爱感动了多少人?她为何到今日才记起他根本等不到慈禧死? 一方面,是她的历史知识不够过关;另一方面,是她在这个时代呆的太久了,踏实的以为自己就是珍妃。既然回不去,她要怎么办呢?还要坚持下去吗? 当然要坚持下去,她还要活着。不管好赖都要活着。可是,齐博松若是知道这个结果,还会留在自己的身边吗? 面对未来,贞杏感到更加的茫然了。 齐博松回家的时候,发现院子里挂满了洗好的衣服。贞杏正踮着脚费力的将一件水淋淋的衣服搭在竹子制作的晾衣杆上,一见齐博松回来,贞杏满脸堆笑的说道:“回来了?饭菜我都做好了。等着,我这就给你端去。”俨然一副小女人的样子。 齐博松伸手一把扯住了贞杏的袖子,又觉得冒犯了她,赶忙又松开了。 “小主,以后这种活你不需要干。或是雇个老妈子,或是将衣服交给洗衣娘洗。这种活,不是你做的。”齐博松说道。 贞杏一肚子的忧伤,前段时间沉浸在家中的温馨中,让她迷失了方向。如今想起自己没办法回京城,要活着,就必须面对现实! “没关系的,什么时候能回京谁也不知道。或许,这辈子都回不去了。我如今也不是什么小主,只是乡间的农妇。”贞杏幽幽的说道,语气里充满了落寞。 齐博松皱着眉头,责备道:“小主不许有这种想法,只要皇上重新掌权,小主立刻就能回京!难道,小主对皇上没信心?” 贞杏苦涩的笑了笑,她已经知道了结局,让她如何是好?她指了指厨房,笑着说道:“今儿我给你做了茄子炖土豆。你尝尝。”说着,贞杏进了厨房。 齐博松跟在后头,轻轻的扯住了贞杏的衣袖。 “小主……”齐博松说道。 贞杏回了头,看着齐博松明亮的眸子,淡然的说道:“博松,你心里要有这个打算,或许,我们一辈子也回不了京城。” “不要这样说,皇上一定不会忘了我们!”齐博松痛苦的说道。 贞杏笑了笑,笑容里充满了苦苦的味道。 “你还是早点打算吧。过两年,给你娶一方媳妇。我们就在这里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就是了。不要整日琢磨着回京的事情了。”贞杏说道。 齐博松脸色一沉,对贞杏的颓废十分的不理解,颇有微词的说道:“皇上派臣保护小主,臣自当用性命保护小主。请小主不要再说这等话,若是小主累了,就早些休息。” 说完,齐博松从贞杏手中拿过勺子,自己在锅里取出饭菜,一个端进了正房的客厅,只留下贞杏一个人苦苦的思索。 她不怪齐博松,他不知道事情的结局,当然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可是,她既然已经知道结果无法改变,又何必给自己留下这种希望? 如今,他们应该想办法好好的过日子才是。想到这里,贞杏仿佛又找到了几天前自信满满的感觉,对,她必须面对现实。 正想着,突然记起碗柜里有自己几天前腌制的咸菜,赶忙拿了出来,兴致勃勃的帮齐博松端了上去。 “你尝尝这个。”贞杏微笑着将咸菜递了过去。齐博松赶忙接了过来,见贞杏又恢复了对生活的热情,齐博松渐渐的放下了担忧。 齐博松尝了一口,不禁的皱了皱眉头。“怎么了?咸了?”贞杏不禁的问道。说完,她徒手捡起一块小黄瓜放在了嘴里,几乎马上又吐了出来。简直太咸了。 这一咸,咸的她一个机灵。几次看到这地方人的咸菜,横竖不过是研制的白萝卜,要是她能研制出种类繁多的咸菜,不也是一个不错的商机吗? ------------ 第九章 咸菜时光 更新时间:2009-11-11 过去上学读书的时候,她最喜欢吃学校门口的辣白菜。朝鲜族大妈做的桔梗咸菜,也是她的最爱。想到这里,贞杏突然发现,原来前途一片光明。 正所谓,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贞杏半个小时前,还觉得未来的生活毫无希望可言,到了现在,又觉得自己距离“咸菜女王”的身份又近了一步,不禁的沾沾自喜。 说干就干,她端着咸菜进了齐博松的房间,从多宝槅上摸出了一张纸。辣白菜、酱黄瓜、酸辣桔梗一个都不能少。当然,还不能落下酸辣萝卜和尖椒酱。想到尖椒酱,她不禁的咽了口水。宫里奢靡的日子过的太多,竟然忘了平平淡淡才是福的真理。 刚好是桔梗收割的季节,大部分的桔梗进了各地的中药铺。贞杏可顾不得那么多,只要好吃就行。 她拉着齐博松到种桔梗的田地里,见垄上方大妈家的桔梗已经堆了满地。便以三钱银子一斤的价格,买了十斤的桔梗。 方大婶十分的好奇,十斤桔梗能做什么?齐博松抱着桔梗跟着贞杏回了家。这下,这个小院子里算是热闹了。 贞杏先是将桔梗泡在洗澡盆里清洗。齐博松心里纳闷,这特意定做的澡盆,本是贞杏的宝贝之一,如今怎么泡上了桔梗? 不仅如此,半个时辰后,贞杏又将他们全部捞了出来,放在了一个盆里。她搬来一张小板凳,手里拿着一个小刀片,不停的用刀片剥去桔梗上面外皮。 齐博松见了试图将她赶回屋子里,但贞杏不肯,无奈之下,齐博松也加入了干活的行列。他心里到有些佩服她,没有小主的架子,不但为人和善,更加吃苦耐劳。要是放在平常百姓的家里,真真是一房好媳妇。 齐博松心里一面赞扬着贞杏,手上却不松懈,三下五除二的就将桔梗的皮剥开,又学着她的样子将桔梗分成三段,丢进另一个盆子里。 从上午开始,一直到下午太阳下山,十斤的桔梗总算是完成了蜕变。家里所有能用上的器皿都拿了出来,大大小小的摆了整个院子。 等到桔梗晾干的时候,就可以腌制美味的咸菜。但贞杏并没闲着,大白菜还没长好,制作辣白菜还需要一些的时候,现在她打算腌制辣酱和甜辣黄瓜条。 鲜嫩的黄瓜被贞杏与齐博松切成了条,一个不大的小坛子里,贞杏放上一层黄瓜一层盐巴,有了上次失败的经验,这回她有把握了许多。 黄瓜和盐放好后,贞杏将坛子封上。 她没闲着,五斤当地的红尖椒被摆到了院子里。清洗后,齐博松负责将其剁碎,只见他挥舞着两把菜刀,眯着眼睛“噹噹噹”的剁着菜板上的尖椒,一股耐人寻味的辣味儿顺着他的菜刀蔓延开来。 贞杏给齐博松定了要求,尖椒切得越碎越好。齐博松发挥他当年学习武术的精神,咬紧牙关的完成这个艰巨而光荣的任务。 此时,贞杏在厨房里,将一个苹果、一个梨切成丝,又切了半块姜和几头大蒜。曾经有个专门介绍韩国料理的电视节目,她看的激动,就记下来韩国泡菜的各种配方。她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当齐博松的尖椒切好后,贞杏就将尖椒与切好的姜丝、蒜以及盐一同丢进了锅里,慢慢的等着他们被煮开,又倒入苹果、梨和糖醋等,煮制香气扑鼻时,贞杏将灶台的炉门关上,熄了火。晾凉后,贞杏先是自己用筷子尝了尝,距离正宗的韩国味道还是查了一些,但也算是味道可口。她找来一个坛子,将辣酱放了进去。 晚饭的时候,齐博松陪着辣酱吃了三碗米饭, 没几天,桔梗晾晒完毕,贞杏有将晒干的桔梗放进凉水中浸泡。她记得韩国人都是这样做的,方便去处桔梗的异味。 桔梗进了水,贞杏又第六次将黄瓜从坛子里取出,将里面的汁水倒出来,重新将黄瓜坛子封好,只等着二十天后再次开封。 院子里,齐博松按照贞杏的吩咐,将萝卜切成了条,于是,它家的小院子又成了萝卜的天下。屋子里弥漫的不再是淡淡的熏香味儿,转而是各种咸菜的特殊味道。 第二天的一大早,贞杏就将桔梗取了出来,空干水分,她将桔梗放入了一个小坛子里。又放入盐、酱油、白糖、醋、葱、姜未、香油、味精、辣椒面拌匀,盖子封好,只等着腌透。 趁着有时间,贞杏又做了一坛子辣椒酱。齐博松对辣椒酱上瘾了,早中晚三顿饭,没了辣椒酱他简直吃不下饭。上回制作的那些辣椒酱,已经被他吃掉了一半。 萝卜条晒至八分干时,隆重登上历史的舞台。贞杏将香油烧热,加入辣椒粉炸至微黄。又将辣椒粉倒入萝卜干内。食盐,白糖,花椒,大料放入锅内加水熬开,加入味精待凉后倒入缸内,用力的与萝卜干搅拌,均匀后,封上了口。只等着拿到村子里去卖。 贞杏心里十分的满足,眼见着自己就要成为“咸菜女王”心里十分的舒坦。可是,齐博松心里可不舒坦,第一,他没能力养活贞杏,有负圣恩;第二,最近地里的白菜生了虫子,让他十分的恼火。虽然有经验丰富的庄稼人指点,但虫子数量只多不减。 见齐博松整日愁眉苦脸的样子,贞杏暗中弄明白他焦虑的源头。可是,这个年月又没有农药,如何驱虫成了头等的大事。 田地里放上稻草人可以驱走乌鸦,放什么东西才能驱走虫子?这让贞杏与齐博松的心里蒙上一层的阴影。 齐博松垂头丧气的,还指望明年春天种上麦子、棉花的,就自己这点种田的水平,只怕种什么赔什么。 看来要另做打算。齐博松心里,本不支持贞杏做生意。在旗人看来,做生意属于下九流的行业,旗人就是穷到饿死的那天,也不会放下身段做生意。 但贞杏的坚持与对生活的热爱深深的感染了他,如今,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认为做生意是个不错的出路。 可是,要做些什么生意好呢? 齐博松还没想好,贞杏的咸菜摊子却在悄无声息中开了张。 镇口的位置平白无故的多出一个小摊子,来来往往下地种田的人都看到,齐家的媳妇在小摊子里忙忙碌碌的。 那摊子只有两张桌子,八张椅子,免费供应白开水。令人好奇的是,摊子里的一张大桌子上摆放着几个坛子。有好事者上前探听,方才知道,齐家的媳妇打起了咸菜的主意。 有冷嘲热讽的,认为咸菜生意有什么好做的,来来回回不过就是几根萝卜。也有好奇心强的,不怕里面有毒,壮着胆子买十个大子儿桔梗咸菜的。贞杏的咸菜摊子,就在一片非议声中,静静的开张了。 李家媳妇拎着一篮子的午餐,准备给地里的男人送饭。经过贞杏的咸菜摊子时,见周围没人,鬼鬼祟祟的冲了进去。 “小齐家媳妇,给我十个大子儿的辣酱。”李家媳妇一面说一面从篮子里掏出了一只碗,贞杏一脸歉意的笑了笑,说道:“真是不好意思,辣酱刚刚卖完了。要么,您尝尝别的?” 说完,接过了碗。 “哦,明儿能有辣酱吗?”李家媳妇问道。 贞杏挽着袖子,一面从咸菜坛子里掏出最后一点点甜辣小黄瓜,一面笑着说道:“明儿应该有,您尝尝这个咸菜,算我请客。” 说着,贞杏将咸菜递给了李家媳妇。 老实人李家媳妇诚惶诚恐的接过了碗,赶忙从口袋里掏出钱,贞杏慌张的将她的钱推了回去,笑着说道:“您尝尝,要是好吃的话,下次您来时候多买点。” 李家媳妇看贞杏诚恳的样子,心里到有些不安,将钱收回去后,忙说几句客套话,便拎着篮子下地去了。 贞杏看了看坛子里的咸菜,每个坛子都空空的。她虽不打算限量供应,但若一下子卖完了,自己又失业了。虽然,家中萝卜、桔梗的晒了一院子,但要腌制好,恐怕还要等上七八天,就连黄瓜咸菜,几乎也是见了底儿。 镇上的人虽然要面子,嘴上不说她家的咸菜好吃,但大姑娘小媳妇的,总是喜欢趁着没人看到的时候钻进她家。 贞杏做生意踏实,就是没有了货,也要送一些咸菜给她们尝尝。几日下来,她到结交了不少的回头客。这个年代的人生性老实,拿了别人的东西,就觉得欠了人情一样,总是想方设法的要还回去的。 贞杏将几只坛子放在了车子上,又将两根支着布帘的树干放了下来。只才到中午,她就买完了一天的东西,推着车子回家喽。 家里,齐博松正飞速的砍着红尖椒,一个上午砍了三十几斤,他的手累的酸疼,一见贞杏推门进来,齐博松赶忙迎了上去。本打算去接贞杏的他,又晚了一步。 ------------ 第十章 咸菜西施(上) 更新时间:2009-11-12 “你叫我去收拾就行了。再说了,明儿你安心在家,我去卖就好了。”齐博松抱怨到。 贞杏垂着腰,笑着说道:“算了吧,买咸菜的,多数都是大姑娘小媳妇的,一见你,谁还敢进去?不说别的,就说昨儿你在摊子里帮忙,哪有一个人敢进去?你呀,把后勤保障工作做好吧。弄这些东西也不轻松。” 贞杏一面说一面懒懒的走进了屋子里,将自己摔在了沙发上。配制咸菜的配方都给了齐博松,以后,她只要张罗着卖就好了。 齐博松立刻从厨房里端来了饭菜,他心里十分的不满。一个大男人在家里做菜,却让女人出去抛头露面,这女人不是别人,还是主子,让皇上知道了,他还有命活吗? 但贞杏可不这么认为,她一向认为男女平等,能者多劳。虽几次安抚齐博松,但他的情绪,她是看得出来的。 见齐博松的脸上微微的不高兴,贞杏笑着垂了垂手臂,笑着对他说道:“你也别灰心丧气,眼见着大白菜要收了,到时候,你要去伊犁联系买家呢!再说了,我合计,这里的葡萄多,不如,我们用葡萄酿制葡萄酒怎么样?” 齐博松看着贞杏,心说她怎么这么能折腾?这时候,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匆匆的回了房间,摸出了一个小袋子。 “今儿早上从田里回来,见大家都在摘这种小果,听说本地人一到秋天就摘这个吃。我尝了尝应该没毒,带回来给你尝尝。”齐博松笑着说道。 贞杏心里像是钻进了一只小耗子,这种果子她见过,大家都在吃。树枝上能够摘得到的地方都已经被人摘光了,只有几棵树的树顶上才摇摇欲坠的挂着几颗。 “你上树了?”贞杏问道。 齐博松笑了笑,贞杏心里一暖。如果放在一百年后,她一定会喜欢这个默默为自己付出的男人。但是,她猜不出齐博松的真正意思。 若说只是对主子的尊重与保护,他的关切与付出似乎已经超越了这层关系;若说他喜欢她,她又感觉不到明显的暗示。难道,这就是杨丞琳唱的那句“超越了友情,还不到爱情”? 要是能和他这样踏踏实实的过一辈子,未必不是一件坏事。齐博松是个有责任感的男人,又肯居家过日子。是个她理想中结婚的对象。 想到这里,她的脸不禁的红了。 她与光绪皇帝的缘分,自从她离开京城的那一刻就断了。她知道不会有任何的结果,感情处于一片空白。而他,默默的守护着她,呵护着她。难道,不是最合适的丈夫人选吗? 她知道他还未婚。一个二十七岁的男人,与一个二十岁的女人,简直是天作之合。 她的脸更红了,心里骂了自己几句。转而端起了午餐,心里“砰砰”的乱跳着。 齐家的咸菜愈加的有名,就是连附近镇子上的大婶、媳妇都来她家尝尝新鲜。贞杏一个人忙前忙后的,不到中午,咸菜就卖光了。 齐博松有心兑个铺子,让贞杏好好经营,免得风吹日晒。但贞杏拒绝了齐博松的好意,认为做咸菜不是长远之计,只是目前打发时间的方式。 家里一坛子接着一坛子的咸菜,贞杏又发现凡是来买咸菜的顾客,总觉得店里少些什么。一般来说,都会问有没有馒头之类的干粮。贞杏琢磨着,馒头遍地都是,要研究出一些别人做不出来的东西。 她想起过去超市冷冻柜里摆放满满的南瓜饼,那曾是她某个时期的最爱。不如用南瓜饼作为主食。她又搜肠刮肚的想别的食物。什么东西,既好吃又特别? 贞杏一个下午,在院子里来回的踱着步子。齐博松来来回回端了几坛子咸菜,见贞杏认真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又在盘算着什么。 “小主儿,桔梗好了。”齐博松一面将装桔梗的坛子搬出来,一面说道。 说道桔梗,贞杏想起学校对面曾有过一家韩国料理店。灵感像是六月的倾盆大雨,一下子让贞杏打了机灵。 紫菜包饭! 麻烦几乎立刻就来了,这里能有紫菜吗?那方便简单的一张张的海苔,上哪里去弄呀?这里可是清代!没有那么多的物质条件! 贞杏又郁闷了起来,不过,没有海苔,用别的替代也可以吧?比如……比如豆腐皮? 贞杏心里一阵的狂喜,像是中了五百万的彩票一样。冲进了厨房,要求着齐博松帮着她制作一个卷包饭的竹帘。贞杏将竹帘的具体图纸划了出来,齐博松清点了一下咸菜,见今天的任务完成,便揣着图纸出去了。 齐博松原想着到林子里捡几根木棍回来自己制作,左思右想,贞杏说这个东西是用来卷米饭。他索性先到木匠铺子碰碰运气。 木匠见齐博松走了进来,赶忙笑呵呵的迎了上去。他家可是大主顾,做个松木的罗汉床花了三十两银子。自己稳赚了不少。大财主上门,木匠笑得十分的开心。 “您打算做点什么?”木匠笑着问道。 齐博松笑了笑,一面若有所思的看着木匠铺子里的家具,一面笑呵呵的思量着如何对付这个拿着竹杠等着敲自己的木匠。 “那什么,我能到后院看看你们是怎么做家具的吗?”齐博松问道。 木匠一愣,这是唱的哪出戏?不选家具反而要看看如何制作?大概是信不过自己家的手艺,有钱人家都是这幅德行。 木匠露出了一副笑脸,赶忙伸出一只手,说道:“当然当然,你这边请。” 齐博松跟着木匠进了后院,见后院里木匠的两个徒弟正拿着刨子搓着一根木头。地上零零散散的堆满了成卷的刨花,人走在上面“咯吱咯吱”的,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齐博松走到木匠徒弟的身边,一个徒弟停了下来,对他点头笑了笑。 “这是在做什么?”齐博松问道。 “这是给张老爷家做的一对柜子。您看看,我们手艺不错吧?这做好了在抹上一层的大漆,嘿,绝对没话儿说了!”木匠一面笑着一面伸出了大拇指。 齐博松笑了笑,转身走到另一个徒弟的身边,他眼尖,从一堆刨花屑中看到了一种大约六寸长的小木棒。 “对了,你外头的圈椅做出来什么价儿呀?”齐博松一面贼眉鼠眼的打量着周围,一面对木匠说道。 木匠一听生意要来了,赶忙笑着搭讪到:“您呐,老主顾给这个数。”说着,木匠伸出了两根手指。齐博松冷笑了两声,顺手从刨花堆里拣出了木棍。 “这是什么呀?耳勺?”齐博松故意好奇的问道。 木匠陪笑着说道:“您甭骂我们了,这哪里是耳勺?是徒弟做出来的废料。没用了,就丢在地上,打算拿回去烧火用。” “哦。”齐博松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反问道:“还有吗?” 木匠一愣,这位爷究竟唱的是哪一出?好端端的问起这废料做什么?木匠徒弟不明真相,随手摸来了几个,递给齐博松,笑着说道:“您看我技术还行,每根几乎都差不多的长度!” 木匠白了他一眼,齐博松笑着对木匠说道:“老板,反正你也没用了。我到想拿回去做耳勺,您赏我几根?” 木匠听了,慌张的说道:“您瞧瞧,您说的这叫什么话?你想着用,拿回去就是了。” “那敢情好,谢谢老板了。”齐博松抱拳说道。 二人一路说着就回到了前堂,木匠又指着拿圈椅说道:“您打算做什么尺寸的?” 齐博松一听,心说坏了,自己明明是打着幌子来要东西的,如今人家中了心病似的要卖自己家具,这回要难收场了。 齐博松故意皱了皱眉头,拍了拍那椅子,说道:“你这卖的太贵,也不是什么好木头。得了,等我打算好了,要是定的时候,再到你家来就是了。谢谢你的耳勺,我先走了。” 木匠呆若木鸡似的看着齐博松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自己的店,过了一会才恍然大悟一般的狠狠的拍了自己的脑袋,大声说道:“哎呀,他就是来要耳勺的!” 齐博松揣着从木匠那里要来的木棍高高兴兴的回了家,贞杏从他手里接过木棍。虽然长度有点小,略微有些粗,但难不倒她这个聪明人。好歹是有了竹帘子,贞杏高兴的将它捧回了房间,搜罗出针线盒子,用棉线将他们一根根的绑了起来。 又从碗架子上拿出了一盆米饭,盛出了一勺,拌上白糖和白醋。贞杏尝了尝,微微有些甜,但总的来说并不碍事。 她将米饭均匀的铺在豆皮上,摊上一根黄瓜条,时间仓促没准备别的东西,黄瓜条就黄瓜条吧,反正试验的东西都进了齐博松的肚皮里。 贞杏慢慢的卷着帘子,用适度的力道将米饭按压在豆皮上。接着,她慢慢的打开帘子,一个寿司就做好了。 找来刀,她将寿司卷切开。这一切不要紧,竟发现,豆皮散了。原来,人家用海苔是有道理的。遇到水分会变粘,贴在一起,而豆皮则没有这种效果。 ------------ 第十一章 咸菜西施(下) 更新时间:2009-11-13 再说一卷下来,米饭都挤了出来。贞杏的改造计划失败,她只觉得对不起齐博松费力弄来的木棍。 贞杏沮丧的收拾了饭卷,这时候,齐博松走了进来,见贞杏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连忙问起事情的原由。 齐博松听后笑了笑,仔细的端详着贞杏的饭卷。 “我觉着你这个饭卷儿吧,应该将两边包上。就像咱们宫里吃的春卷儿一样,可以弄的小一点。在用抄过一遍的香菜绑上。你看怎么样?”齐博松说道。 贞杏眼里放出了希望之光,原来齐博松竟然这么聪明,想到了她没想到的办法。贞杏刚要动手,齐博松已经找来了豆皮,切成巴掌大小,递给了贞杏。 贞杏听从齐博松的建议,将饭均匀的铺在上面,又像包春卷那样,两边先风封好,又从一侧卷起了竹帘。最后,一个小巧的豆皮寿司就包好了,她用纤细的手指,将一根抄好的香菜绑在了寿司上。大功告成了。 贞杏的豆皮包饭一经推出就收到了大众的好评,经过无数位大众评审的品尝后,大家一致认为,应该舍去里面的胡萝卜与黄瓜条。贞杏乖乖的听话,只在米饭里加入少许的芝麻。 张大婶重返战场,帮着贞杏架起了锅,卖起了南瓜饼子。 贞杏事先将南瓜蒸熟捣成泥,又加上了糯米粉,和成南瓜面团,又沾上馒头糠,下锅炸制金黄色。 贞杏的小摊子眼见着忙不过来。一个大子儿一个的南瓜饼、两个大子儿一个的豆皮包饭、加上六个大子儿一两的桔梗咸菜,已经成为当下最热门的食物。 贞杏心里盘算着,虽然咸菜卖的很火爆,但赚钱甚微。单说桔梗咸菜,当时她是以三钱一斤的价格收购,除去水分、配料,剩下的,一斤多说只赚二钱银子。每日一斤。再除去苛捐杂税以及租推车的钱,最多也不过一百五十文钱左右。 算来算去,这个生意未必能做得长久。听说隔壁的镇上已经出现了仿冒品,这年月没有知识产权、商业机密等等法律,她如何才能保证自己的权益? 进来虽新品不断,但顾客们似乎对他家有些味觉疲劳,人也不比从前兴旺,难道,是见好就收的时候了? 最关键的还不是这些,她家的咸菜卖的好,周围的乡镇都有所耳闻,齐博松再去收桔梗时,价钱竟每斤上涨了一钱。 究竟,还应该不应该做下去?做咸菜,就是再多的顾客,不过也只是个小生意。要想做大生意,应该另谋出路才是。 恰逢此时,张大婶向她商量合伙之事,原来,张大婶见她生意如此的红火,便动了想要合伙的脑筋。 贞杏趁此机会,以一两银子的价钱,将南瓜饼与豆皮包饭的技术卖给了她,自己只打算卖完了咸菜就退隐江湖,过几天松散的日子。 大概又挨了半个多月,大家收割完麦子的时候,贞杏的咸菜摊子正式关张。她也得到了“咸菜西施”的名号,正式退休。 贞杏躲在家里,将卖咸菜这两个月赚的钱倒在桌子上。她有个好习惯,每天晚上回家必定要将一天的账目记下。数来数去,两个月下来,拼死拼活的一共赚了九两银子。若算上张大婶购买技术的一两银子,一共十两。 贞杏叹了一口气,苦恼的歪着头窝在沙发里。两个月十两银子,这也太少了些。当初她在三岔口开茶馆,半个月就赚了十两银子。听说,如今开茶馆的那户人家,一个月下来竟赚了五十两银子。那里本就是三条路的必经之地,听说,那户人家就是别人打听路也要收费。贞杏心里将“黑店”这两个字骂了无数遍,心里却有一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感觉。 一面琢磨着未来的出路,她一面将散在桌子上的钱收拾好。这时候,齐博松从外头走了进来,见贞杏在家,便大步的走了进来。 “今儿看地的人雇好了,明儿我打算去趟伊犁,联系一家肯收购白菜的酒楼。”齐博松说道。贞杏一听,立刻来了兴致。 “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我也想到伊犁去玩儿玩儿。”贞杏兴奋说道。 见贞杏撒娇似的眼神,齐博松心里仿佛被一只小手轻轻的抓了一下,又是疼又是痒的。日子久了,他只觉得她即像是情人又像是妹妹。只可惜中间有君臣伦理挡着,不然,他一定会娶她为妻,用他一身的温柔好好的呵护她。 “不行,你走丢了怎么办?”齐博松说道。 贞杏站了起来,恨不得拉着齐博松的手撒娇。 “不要嘛,我寸步不离的跟着你还不行吗?”贞杏说道。 齐博松心里又是一痒,只觉得一股温暖的热气一阵阵的涌向自己的头顶。果真,没过半分钟,他身上竟微微的出了虚汗。 “不行,男人谈事情,女人去了不方便。你乖乖在家呆着,等着我的好消息。赚了银子,我领着你到伊犁好好逛逛,这样好不好?”齐博松柔声的商量到。 贞杏也感觉到两个人之间存在的一样,她现在几乎可以肯定,齐博松也是对她有意思的。孤男寡女的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两人年纪相仿,如今,每日不需要行礼,渐渐的,二人之间的主仆关系羽化成一种说不清楚的情感。 贞杏明白,自己若不曾有过“珍妃”的身份,如今,他一定早就向她表白。但也恰恰是这种关系,成了他们两个之间不可逾越的障碍。 这个男人的身上,有一股令人安心的气息。跟在他的身边,只感到十分的踏实。她到愿意一辈子都这样过,她知道,只要他愿意,他们可以一辈子都在一起。 坏就坏在,他时时刻刻的提醒着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是皇帝的心头肉,自己不能做有悖皇上的事情。心里就是有千千万万个喜欢,也都要冷漠的拒绝。 二人之间就像是在举行一场精彩的博弈,以对手的身份赌上未来一生的幸福。贞杏想要停留在他的身边,他却不敢让她的心船靠岸。 贞杏虽然心里知道自己的感觉,却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弄坏了如今的关系。也害怕他知道自己心事后,躲着自己。 若说道博弈,二人如今陷入了一种僵局,一种双方停滞不前、犹豫不安的僵局。谁都知道,只要其中有一个人走出这一步,立刻将会有另一种局面。 但齐博松碍于礼法,贞杏碍于面子。二人就这样对峙着,只等着齐博松有了勇气,贞杏就可以大胆的迈出这一步。 第二天清晨,贞杏还在睡觉。齐博松戴上了贞杏头一天晚上准备的干粮,离开了家门。贞杏窝在柔软的床上,梦中,她正在上网看一本穿越的小说。 辰时三刻,贞杏被一阵凌乱的敲门声吵醒了。不会是齐博松,齐博松应该去伊犁了,能会是谁? 贞杏胡乱在月白色缎子睡衣的外头披了一件衣裳,匆匆的跑出了院子,一面跑一面问道:“是谁呀?这一大早上的……” 只听外面的人笑着喊道:“是我,隔壁张大婶,都啥时候了,你还说早呢,真是个懒媳妇。”贞杏将衣服裹了裹,伸手开了门。 张大婶一脸堆笑的走了进来,见贞杏刚刚起床的样子,忍不住的上下打量。贞杏知道,她今天一定会成为妇女们的议论话题。人们总喜欢用别人的失误抬高自己的优秀。 “快屋里坐。”贞杏一面不好意思的抻着自己的衣服,一面将张大婶让进了屋子里。张大婶第n次的打量着贞杏布置的房间。曾几何时,她的屋子是镇上大户人家都羡慕的样子。张大婶心说,什么时候能住上这样的房子,就是立刻死了也心甘。 贞杏端来一杯茶,张大婶笑着接过,贞杏一脸的睡意,笑着问道:“大婶今儿来有什么特别的事儿吧?” 张大婶笑了笑,将茶碗放下,眼睛里露出一种奇特的目光。 “小齐家媳妇,你那咸菜摊子关张了多可惜?好端端的,为什么想着关张了?”张大婶笑着问道。 “太累了。再说了,这眼见着要到冬天了,咸菜不太好卖了。我只自己每样留了一坛子。要卖就明年秋天在卖。”贞杏漫不经心的说道。 张大婶笑了笑,笑容中微微的有一丝尴尬,只听她说道:“关了到真是可惜了。你没见着,今儿早上有多少人打听你为什么关张呢。” 贞杏笑了笑,心里纳闷,一大早上的她来,就是问自己关张的原因?也太多此一举吧? “张大婶,就咱们两家的关系,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了。”贞杏微笑着说道。 张大婶笑了笑,微微的低下头,眼睛垂着只盯着地上的青砖,缓了一会,方才说道:“我琢磨着,你既然不愿意做了,不如,把摊子顶给我吧。” 贞杏笑了笑,说道:“那地方本来就是随便摆摊,不过是上了印花税罢了。你要喜欢,尽管摆摊就是了,不必与我商量。” ------------ 第十二章 秋后算账 更新时间:2009-11-14 张大婶见贞杏没明白意思,又笑了笑,说道:“我昨儿晚上和我家男人商量了一下,想把你的秘方买回来,我们出钱的,你也不亏。” 贞杏暗中笑了笑,张大婶还算有经济头脑,想不到,自己的韩式咸菜,竟也能卖钱,真是不容易呀。 “好,这当然好。十两银子,秘方全都给你。”贞杏笑着说道。 张大婶瞪大了眼睛,过了半晌才说道:“你怎么不去抢呀?十两银子?敲竹杠也没这么敲的!”她们家人的全年的收入,不过是三、四十两,如今叫她拿出三分之一去买秘方,那不是疯了?十两银子,够她家养多少头猪? “大婶,我没给你谎价。我当初光试验这咸菜就浪费了多少东西?再说了,我可以给你签合同的,这秘方,我绝对不会卖给第二个人。只要你不说,十里八乡,就只有你们一家卖咸菜,可谓是垄断的市场,这还不好吗?”贞杏说道。 张大婶心里一盘算,十两银子是天价,还不如自己回家研究研究,没准能弄出更好吃的咸菜。但是,人家是冲着贞杏的招牌去的。再说,自己前段时间偷偷的做了几次咸菜,但都不尽人意,这东西看着简单,弄出来却一个人一个味儿。顾客们吃惯了贞杏的味道,就是隔壁镇子上偷偷仿冒贞杏家咸菜的,最近也黄了铺子。 “你便宜点吧。”张大婶哀求到。 贞杏笑了笑,歪着身子,秋天的清晨有一种说不明白的清冷之感,贞杏拉着衣服,微笑着说道:“大婶,十两银子你真不亏。你要是不买,我还留着明年秋天继续开张呢。今年这两个月赚了多少,你也看见了,买不买随便你,我是不强求的。” 张大婶想到贞杏的小摊子每日客来客往的,自己买下的豆皮包饭和南瓜饼的技术,一个月下来除去成本也赚了二两多的银子,虽然看似钱不多,但也算补贴了家用。 张大婶将心一横,答应了贞杏的条件,贞杏进了里屋换了衣裳,张大婶回家取了银子,二人一同到族长那里签字画押。贞杏又赚了十两银子,心里暗暗得意。 夜里的星星一颗接着一颗的眨着眼睛,贞杏坐在一把小椅子上,家里的大黑狗半蹲着守在她的身边。这狗虽不是什么名狗,但十分的机灵,讨得贞杏的喜欢。只是每日吃的有些太多,时常让贞杏惊叹于它的食量。 齐博松还没回家,贞杏心里忐忑不安的。初秋夜里的寒气重,贞杏打了个冷战,回到屋子里多添了一件衣服,点起一盏小油灯,打算出门到镇口去等一等齐博松。 大黑狗蓄势待发,每日,它只有早晚能跟着主人们出去走走,虽然生活条件好了,但没有了自由,更见不到发情期的小母狗,它也极不得意。 贞杏领着大黑狗才走出了几步,直接见自家的马车缓缓的走了过来,贞杏赶忙提着灯笼走了上去,齐博松见到贞杏,也是心里一阵的欢喜。 没走几步就回家的大黑狗心里及不情愿,马被领进了后院,明儿还要将它继续挂名出租。家里依旧是平日里的温暖,齐博松笑着关上了门。 “吃过饭没有?家里煮了稀饭和干粮。”贞杏好心问道。 齐博松笑着走进了客厅,疲惫的将自己放在沙发上。“不用忙了,我在外头吃过饭了。到是你今天一个人在家,有没有吃饭?”齐博松问道。 “我当然吃了,对了,生意怎么样?卖出去没有?”贞杏问道。 齐博松笑了笑,得意洋洋的说道:“那当然卖出去了,我一出手还有不成功的时候?跑了五家酒楼,每家要了两千斤,咱们家的大白菜全都卖出去喽!” “真的?”贞杏的眼睛里跳出了兴奋的目光。 “那当然。”齐博松得意洋洋的扬了扬头。 “多少钱一斤卖的?”贞杏兴奋的问道。 齐博松的眼神有些黯淡,有些尴尬的说道:“就是价格有些低,一个大子儿一斤。” “啊?”贞杏吃惊的喊道。 贞杏的小算盘立刻劈里啪啦的算起了小账。自家的十亩地一共产了一万斤的白菜,一个大子儿一斤,一千斤是一千个大子儿,也就是一两银子,一万斤一共赚了十两银子。种白菜一共用了大约两个多月的时间,平均到每个月赚了四两多银子,除去人工、种子等等,算下来,大概一个月四两银子左右。 贞杏刚忙从衣柜里掏出了账本,齐博松种菜赚了八两银子,自己开茶馆转了六两银子,卖咸菜一共赚了二十两银子,加起来,一共是三十四两银子。折合成人民币,也就是一万多块人民币呀。 才短短两三个月,赚了三十多两银子,贞杏心里十分的痛快。古人说,天道酬勤,勤劳致富是真真的真理!这要比在宫里呆着当米虫要幸福的多。难怪,人家说,穷日子过的有奔头。生活嘛,唯有努力才能多姿多彩。 贞杏的眼睛里放出了异样的光,这两个月他们二人一共花费才五两银子不到。原来,除了贞杏月初时,做了一件衣服,平日里,二人的吃喝全部在家里完成。大米白面一次性投资,几个月受益,这个时代没有电费、水费、网费,生活成本一下子就降低了许多。 再加上,烧火用的柴禾一般都是自己捡来的,水是从井里挑来的,菜是从自家地里挖来的,或是花上几个大子儿到别人家的地里买上一些。大概唯一消耗银子的地方,一是贪吃的大黑狗,二是挂着出租的名儿,却从未被人租过的马。 攒银子是女人的天性,甭管这笔钱以后要做什么,如今让她攒下,她就会觉得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白菜的事儿,一准吗?”贞杏兴奋的问道。 “当然了,你看看,文书都有了。明儿开始,他们就陆续的派马车来拉。到时候,咱们就有银子了!”齐博松说道。 贞杏将感刚刚算好的账推到齐博松的眼前,齐博松看着这几个月里竟然赚了这么多的银子,也十分的兴奋。虽然赚的只是自己在宫里赚的一个零头,但这种小小的银子却更加的真实,更加的生活化,他有时常常忘了自己曾是个宫中的侍卫,他是觉得自己是一个领着贞杏奔向好日子的普通男人。 齐博松从褡裢里掏出了一个瓷质的小盒子,“送给你。”齐博松说,他有些不太好意思,手心里甚至渗出了微微的汗珠。 “是什么?谢谢你。”贞杏一面笑着一面接过了盒子。她打开看了看,竟是一盒子胭脂。 齐博松笑了笑,说道:“虽然没有宫里的好,但听说这家铺子是伊犁最好的胭脂铺。你先用着,以后有了好的我再给你买。” 贞杏微笑着点了点头,脸色微微的泛红,比那胭脂膏子的颜色更加的迷人。她手里摸着这盒子的胭脂,心里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暖意。 大概一个星期后,贞杏家的菜总算是卖光了。唯一让他们觉得沮丧的就是,他们第一次卖菜,经验和准备工作做得不足,几日忙碌下来,才发现白菜被人凭空的偷走了一二千斤,这让他们有些损失。虽然损失不大,但贞杏以为,既然是自己做错了事儿,就要认认真真的反省。 秋收以后,贞杏与齐博松闲居在家。贞杏原想着做些生意,思来想去,咸菜和茶馆的生意都做不成了,又没有一个好的思路,索性,就在家里休息几日。 齐博松开始与贞杏商量,原来,他到伊犁的时候听说,有马队要向南疆出发,将本地的一些生活用品拉到南疆去,在从南疆拉回当地需要的东西。 贞杏被这种贸易公司似的生意所吸引,齐博松几次下定决心,又担心贞杏一个人在家不安全,便打消了想法。 天气渐渐的变冷,贞杏几日闲来无事,与齐博松各自添了几件秋冬的衣裳。二人闲居在家无所事事,憋得贞杏十分难受。 一日,贞杏突然想起过去总爱玩儿上几次斗地主的游戏,这几天闲着,她与齐博松玩儿上几局不正好吗? 说干就干,贞杏用捡来的厚纸板切成大小相等的纸片,又在纸片用毛笔写上“一、二、三……”等数字。甚至还在上头画上了方片、梅花等。用墨笔将其点成实心的,就是黑色方阵,反之则是红色方阵。 齐博松一面练字一面看着贞杏搞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心里盘算着,农闲下来,要做些小生意赚钱才是。 “好了。”贞杏说道。齐博松放下笔,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对贞杏说道:“你说,我去做几日教书先生好不好?” 贞杏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自从她张罗着开茶馆以来,齐博松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对生活积极向上,凡是赚钱的事情,他都想要试一试。 “你是科举出身吗?”贞杏好奇的问道。 “这……不过,我曾在国子监读过书,皇上恩典,做了侍卫,就没机会去考科举。”齐博松说道。 ------------ 第十三章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上) 更新时间:2009-11-15 贞杏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这阵子上一共才四、五十户人家,算起来真正到学堂读书的孩子也就十几个。私塾先生一个人都闲得慌,你去打零工,不是抢人家的饭碗吗?” 齐博松想了想,拧着一根眉毛说道:“你说的也是,可是,在家闲着也不是办法。眼见着冬天要来了,咱们俩不能像熊一样的窝在家里吧?” “行了行了,你就别庸人自扰了,来来来,陪我玩儿牌。”贞杏一面说,一面将自制扑克牌塞进了齐博松的手中。 贞杏将斗地主的简单规则介绍给齐博松,贞杏心里暗自已经有了主意,所以才会表现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她知道这段时间以后,他们将迎来一段非常忙碌的时光。 齐博松十分的聪明,几乎是一学就会,两局下来,贞杏开始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既然喜欢玩儿这个,干嘛不去跟他们打马吊?”齐博松一面出牌一面说道。 “马吊需要四个人。再说了,咱们俩这是娱乐娱乐。打马吊太费神。一坐下去至少要一个上午,多没意思。”贞杏一面说,一面趁机会偷偷的算着齐博松的牌。 “这东西你怎么想出来的?”齐博松赞叹似的问道。 贞杏呵呵的笑了笑,说道:“过去我老家有人玩儿这个,我就学会了。对了,我合计着,冬天要到了,咱们需要不需要做些保暖的措施?” 齐博松突然觉得眼睛不够用,一方面要看着手里的牌,一方面要看桌子上牌,另一方面,又要偶尔抬头看看贞杏,一时间的忙碌,让他慌里慌张。 “我盘算着,不如做几个木板子,冬天太阳下山的时候,档上窗子,好歹也可以挡一挡寒风。我听说,这里的冬天要比京城冷许多呢。”贞杏说道。 “好,我明天就去做。对了,前几天我从山上砍来的柴火够用吗?明儿一早,我再去砍一些,留着冬天用。”齐博松说道。 贞杏点了点头,又嘱咐到:“你别忘了做板子。” “恩,我赢了。”说完,齐博松出了最后一张牌。 大批的葡萄上市了,贞杏暗自窃喜,怂恿着齐博松买了一百斤的葡萄,这下,她家的小院子里又热闹上来。 大大小小成串的成粒的葡萄堆满了院子,贞杏千叮咛万嘱咐,只让齐博松买又便宜又好的,无所谓是不是单粒的。 贞杏在家里,将家里的两口水缸倒了出来,先将葡萄清洗了几次,家中的所有能摊开的地方都摆满了葡萄,只等着上头的水分晾干了,便可以进行下一步的程序。 镇子上老老小小的听说齐家又开始折腾了,大批量的葡萄进进出出,有好事者前来打听,见齐家夫妇神秘的表情,给整件事情平添几份神秘感。 村子里谣传,说齐家的媳妇上辈子是只大雁,被猎人的箭射中,多亏了齐博松的前生细心的呵护,总算让大雁活了过来。大雁为了报恩,这辈子托生成一个漂亮的女子,嫁于齐博松。所以,齐家的家业才如此的兴旺,做什么生意什么生意赚钱。 传来传去,这个流言传到了贞杏的耳朵里。她不禁的偷偷发笑,心说她确实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只不过,如果真能像大雁那样自由自在没有那么多的忧虑,到也是件不错的事儿。 齐博松也听到了这个流言,对此一笑置之。他心里清楚贞杏的身份,可是偶尔想到,如果回京了,就不能再过这样的日子,他的心里不免有些惆怅。 话说,朝廷与八国联军议和。慈禧太后派了先头部队回了京城。各国公使强烈指责皇太后逼死儿媳。慈禧太后将珍妃之死的责任推到了崔玉贵的头上,只说与珍妃吵了几句,她自己投井自杀。崔玉贵以没有保护好珍妃的失职之罪,被赶出了紫禁城,慈禧太后以为去了一块心病。 贞杏的家人进了紫禁城的景祺阁,老佛爷恩典,让他们将珍妃的尸体从井里捞上来。试了几次,井口太窄,无奈之下,将井口拆除了一部分,才将一个涨的不像样子的女尸从井里捞了上来。 见到尸体,珍妃的家人一面哭一面清洗尸体,珍妃的爹一面哭着,一面赶忙将一只掉了的鞋子给尸体穿上。只有他心里明白,珍妃的左脚低下有一颗小红痣。那女尸的左脚上什么痣也没有,在看看尸体,身高似乎比珍妃矮了一些。 或许,是被人救了出去。也或许,是被老佛爷以别的方式下了毒手。不管怎么样,珍妃的爹都将这件事情死死的埋在心里,不敢对任何人说起。不论珍妃是死是活,这件事说出去,万一得罪了老佛爷,颈上的人头可是危险。 谨妃象征性的跑去哭了一场,她远远的瞧着妹妹的尸体,赶忙用帕子捂上了眼睛。回到自己居住的宫里,第一件事儿,就是用水照了照身后。 都说用水可以照出身后有没有鬼跟着,她没少偷偷的向皇后说过珍妃的话坏。树大招风,谁让自己的妹妹先不顾及姐妹之情,独自霸占着皇上的宠爱? 不久之后,朝廷颁布诏书昭告天下,追封珍妃为珍贵妃。齐博松买肉回来,意外听到了这个消息,告诉了贞杏。 贞杏的脸上微微的露出一丝的感伤,她就这么被人判了死刑,以后的每一个日日夜夜,她将告别珍妃的身份,只要平平淡淡的过起他们的小日子就好。 晾干后的葡萄被丢进了水缸里,齐博松用一个巨大的擀面杖用力的按压着。即使脱掉了外衣,只剩下中衣,他的额头和后背依然渗出了微微的汗珠。 院子里,贞杏将洗好的衣服挂了起来,秋天水凉了,冰冷的冻手。贞杏走进厨房里,见齐博松出汗,赶忙找来一块毛巾,伸手向他头上擦去。 齐博松心里一震赶忙躲开,贞杏笑了笑,将毛巾递给了她。一个躲了出去,心里有一股怏怏的感觉。 她的身份是他们两个之间巨大的障碍,齐博松心思缜密,却避不开祖宗礼法的条条框框。贞杏明白,要想让他改变,只怕要花上很长一段的时间。 到了中午,齐博松总算将一缸的葡萄压碎的差不多了。贞杏过去验收,发现要比自己想象中的好的多。齐博松干活一向利索,许多细微的事情交给他,都能得到很好的处理。 贞杏虽然头脑灵活,但性子里有些大大咧咧的,与齐博松的缜密刚好互补。 齐博松一身的汗,得到了贞杏的夸奖他心里高兴的很,端起一盆子热水,一头钻进了屋子里,将身上仔仔细细的擦个遍。他可没贞杏那样的奢侈,洗澡要烧上半天的水。 贞杏端来糖罐子,狠命的将里面的半罐子糖散了下去。心说这回要是哪个环节出了错儿,她就不活了。又找了一块大帆布,将缸口封上,又找来两条麻绳,将麻绳绑好。又端出铁皮做的水壶,烧上一壶水。 她已经渐渐的喜欢这种居家过日子的小女人生活,无拘无束的,到也清闲的很。 五天以后,齐博松帮着贞杏打开了缸口,见上面漂浮着一层葡萄皮,齐博松不禁的一愣,看了看贞杏。 贞杏笑着说道:“宫里老太后身边的德玲曾给过我一瓶子葡萄酒,你也知道,德玲是个洋人。我对这些东西又好奇,问过她几次,她和我说过细节,我记下来了。想不到,今天竟然能用上。” 齐博松笑了笑,这时候,贞杏拿来葫芦瓢,轻轻的将里面的液体盛了出来,装进一个清洗好的罐子里。齐博松从贞杏的手中抢下了瓢,又搬来一张椅子让贞杏歇着,自己干起了力气活。 得了闲的贞杏像是大爷一样,指挥着齐博松的工作,要求他一定要小心翼翼,不能将葡萄皮盛进坛子里。 贞杏琢磨着,一两银子一百斤的葡萄,一百斤的葡萄怎么也能做出七、八十斤的葡萄酒。一斤葡萄酒卖60-80个大子儿,除去人工、消耗等成本,一斤葡萄酒至少赚40个大子儿,算来算去,忙活了小半个秋天,才能赚一两银子?太不划算了。 贞杏心说,看来要提高零售的价格,至少也要卖80个大子儿以上。齐博松上回卖白菜时,联系了几家酒楼,如果卖给他们,不是更赚钱吗? 看来,要加大生产量,可惜,家中地方有限,如果有必要,应该开一家葡萄酒加工厂。 齐博松偷偷的尝了一口,又将瓢里剩下的酒递给了贞杏。 “味道怎么样?”贞杏问道 齐博松皱着眉头,说道:“我觉得有点甜。你尝尝呢?” 贞杏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比不上各种品牌的干红,但味道绝对是符合大众需求。 “你说,一斤卖八十个大子儿行吗?”贞杏忐忑不安的问道。 齐博松立刻白了她一眼,说道:“八十个大子儿太少了,至少要卖一百个大子儿!” “啊?不会太多了吗?”贞杏吃惊的说道。 ------------ 第十四章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下) 更新时间:2009-11-16 齐博松将缸里的葡萄酒全部盛了出来,又将盖子封好,转过身对贞杏说道:“伊犁从新疆到中原的最好途径,来往商客甚多,一百个大子儿卖到酒楼去,他们转手一加价,至少也要二三百的大子儿。你想想,这酒可不是普通百姓喝的,肯花二三百喝酒的人,一定是有钱的主儿,所以,你还担心什么?” 贞杏笑了笑,她突然想起大腕儿里,李成儒那句经典的台词:“有钱人买东西,但求最贵,不求最好。” 沉淀了两日,贞杏找来一块粗布,一个空坛子,齐博松缓缓的将坛子里的葡萄酒倒在了粗布里。贞杏知道,那里头的葡萄酒太浑浊,需要过滤一下,这样的葡萄酒才更加的清澈。 第二日,齐博松带着十斤葡萄酒上路了。贞杏在家里翘首企盼,只盼望着,齐博松能将带走的葡萄酒卖个好价钱。 贞杏领着大黑狗遛弯儿的时候,恰好遇见了杂货铺的李木匠。贞杏心里一动,李木匠家里也卖酒,不如,将自己家酿制的葡萄酒卖给他一些? 她赶忙牵着大黑狗上前与李木匠寒暄。上回做的木头床,李木匠至今心有余悸。那时候,他真以为自己做不出来,可万一要做不出来,多丢面子?幸好自己聪明,作出那张木床后,李木匠在镇子里的名声迅速的提高,如今,再也没人敢笑话他没出师的事儿。 “木匠大叔,我家里做了一些葡萄酒,你有兴趣帮着卖吗?”贞杏开门见山的说道。 “葡萄酒?”李木匠不禁的脱口而出。 听老辈子的人说,过去丝绸之路兴盛之时,有人从波斯带进一种奇特的酒。红的像血,喝起来却甘甜无比。据说,那是波斯人用葡萄制作的。可后来渐渐的,商路不通后,几乎再也没有人见过这种酒了。 “多少钱一斤?”李木匠打听到。 贞杏心里忐忑不安的,生怕自己家的价格如果太高了,没有人肯出钱买。 “八十文。”贞杏说道。 “八十文,你怎么不去抢?”李木匠脱口而出的说道。 “八十文,我已经给你老人家便宜了。你没见着,今儿早上我男人带着一坛子酒出去吗?那要卖到一百文一斤呢!”贞杏说道。 李木匠赶忙摇了摇头,掉头就走,一面走一面挥着手说道:“你要是卖我一两二两的,我到愿意尝尝给你捧场。一百文,你们家真是疯了!” 被李木匠这么一说,贞杏心里更加的忐忑。都说不同的产品针对不同的消费人群,但自己家这个酒到底会不会有人买?她心里没谱。 面对这个封闭的时代,贞杏对自己没有了把握。她害怕自己的产品面对失败,所以,总想着薄利多销,将手头的东西全部出售,一免压货弄的自己无法收场。 这一天,一分一秒仿佛是一个世纪那么长。贞杏拉着大黑狗,不停的在自己的小院里转悠。大黑狗刚开始见有人陪它十分的高兴,到了后来,连他也走累了,躲在一个角落里趴下了,只剩下贞杏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十分的孤单。 她心里打定了主意,如果没有人买这些酒,她就以低廉的价格卖给附近的村民。有了卖咸菜积累下的客户,相信她的酒不愁卖,大不了,少赚一些。三十个大子儿一斤酒,简直就是白送的价儿,总会有人买的。 她心里,还是有一种自信。 到了晚上还不见齐博松回来,贞杏有些着急了,牵着大黑狗来来回回的走了几趟。夜色渐渐的深了,贞杏又怕遇到坏人,只好在院子里等。 大黑狗来来回回的被贞杏拉着,累了,就索性趴在贞杏的脚下。贞杏伸出去脚尖轻轻的踢了踢它的背,大黑狗斜着眼睛看了看她,耷拉下眼皮,干脆,什么也不管了。 最后,贞杏实在是挺不住了,只好回到房间里,和衣而卧。等到半夜,也没有任何的声音。渐渐的,她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起来,贞杏里里外外的看了看,齐博松昨儿晚上一夜未归。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该不会,遇到什么不测吧?贞杏打了个冷战。心说,他要是遇到不测,可要她怎么继续活? 正想着,大黑狗突然站了起来,贞杏心说,难道是他?正当这时,有人敲了敲门,贞杏赶忙走过去。门外站的,竟是张大婶。 “您这是?”贞杏不禁的问道。 张大婶笑了笑,问道:“听说,你们家又弄了新玩意?怎么样?给我们尝尝?”贞杏尴尬的笑了笑,请张大婶进屋,掏出了一小坛大概一斤左右的葡萄酒,送了张大婶。张大婶也丝毫没客气,笑纳后便离开了。 贞杏提心吊胆的,不知道齐博松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她越想越害怕,领着大黑狗就出了门。才走到镇子的尽头,就看到张大婶正给周围的乡亲们分发葡萄酒。一文钱半两,一斤酒,就卖了二十个大子儿。 张大婶见到贞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贞杏对她笑了笑,牵着大黑狗又向前走了几步。坐在一个大石头上,静静的等着齐博松回来。 眼见着到了中午,还不见人影,贞杏有些着急了。去了这么长时间,成没成,总会有个信儿吧?贞杏领着大黑狗不知不觉的又向前走了一段路。连她自己也没感觉,这不知不觉,竟走了四五里地。 又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贞杏看到前面一个马车迎面驶来,贞杏急忙冲上前去,果然,是齐博松! 齐博松见了贞杏又惊又气,惊的是她怎么来这么远找自己,气的是,万一路上出点什么事儿,他要怎么对她交代?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齐博松见到贞杏问道。 贞杏看着他,悬着的心放进了肚子里。“你昨儿晚上没回来,担心死我了。又怕你在路上遇到麻烦,又怕你出了什么事儿。所以,就过来看看。”贞杏说道。 齐博松心里一暖,将贞杏扶上了车。大黑狗也紧跟着跳了上来,不管贞杏怎么推,它就是不下去。齐博松笑了笑,说道:“你就让它在车上吧,走了这么远的路,它也一定累了。” “你昨儿晚上怎么没回来了?”贞杏问道。 齐博松笑了笑,一面赶车一面说道:“我到想回来,昨儿晚上,和祥和庄的刘老板喝多了。干脆就在那里住下了,没想到,让你这么担心。” “伊犁距离这里,不过也就是二十里地,最多不过半个时辰,你还要在那里住上一宿。”贞杏微微的抱怨到。 齐博松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了,赶忙笑着说道:“真是抱歉,昨儿喝的太多了。我想着,回来你也睡了。肯定没有下回了。” “对了,酒卖的怎么样了?”贞杏问道。 “这件事儿,我也想和你商量商量。刘老板想要将咱们的酒一次性全部包下,只卖给他们一家,不能卖给别人。你看,行吗?”齐博松问道。 “那他还有什么条款?”贞杏问道。 “别的都没有了,除了咱们自己家使用可以。但绝对不能转卖给别人。”齐博松说道。 “那要看他肯出什么价儿了。”贞杏说道。 “一百二十个大子儿。”齐博松说道。 “真的?”贞杏兴奋的喊道,竟比他们预估的还要多出二十个大子儿。 “我骗你做什么?刘老板说,要是行的话,明儿,你跟我去伊犁签合同。”齐博松说道。 “那当然行,明儿,我就跟你去!”贞杏高兴的说道。 一斤葡萄酒的制作成本大约是13个大子儿,一斤葡萄酒卖120个大子儿,也就是一斤葡萄酒的纯利润是107个大子儿,八十斤的葡萄酒纯利润就是8560个大子儿。八十斤的葡萄酒赚了八两多的银子。 当贞杏的小算盘劈里啪啦的算完账后,猛然的发现,八两银子并不算多。按照人民币来算,一两银子三百,八两银子不过才两千四百块钱。 齐博松在一旁看着她算账,然后将账本拿了起来,笑着对她说道:“知足者常乐。一亩地的白菜也不过才赚了一两银子,凡事都要慢慢来。刘老板说了,先收这八十斤,要是卖的好,还会再定。到时候,他就给咱们定钱。” 贞杏点了点头,说道:“这么算下来,如果我们只卖给刘老板的话,好像有些不太划算。要是他卖不好,我们又不能卖给别人。咱们根本就不能再继续做下去呀。” “明儿,咱们俩去趟伊犁,再好好和他谈谈。”齐博松说道。 第二日清晨,齐博松又把马拉了出来,贞杏换上一套衣服,二人高高兴兴的到伊犁去喽! 一路上,贞杏瞪大了眼睛,伊犁果然是个好地方。又恰逢集市,一路上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贞杏左看看、又看看,好不自在。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便到了祥和庄的楼下。齐博松将贞杏从马车上拉了下来,将马拴好,二人一同走了进去。 ------------ 第十五章 生意经 更新时间:2009-11-16 “敢问,刘老板在吗?”齐博松走到前台,对伙计问道。 那伙计抬起了头,见到齐博松,赶忙笑着说道:“原来是齐先生?快请快请,我们东家刚刚还说呢,约好了齐先生今儿在这里签合同,怎么还没到呢。正说着,您就来了。这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呀。” 伙计指引着,将齐博松、贞杏二人带到了后院的一间小房子里。 刘老板听说齐博松来了,立刻笑着迎了出来。齐博松指着贞杏对刘老板说道:“这是我的内子。” 刘老板笑着说道:“弟妹好,快请快请。” 三人一同进了房间,伙计上茶后,刘老板笑着说道:“文书我准备好了,老弟你先看看?”说着,将一份文书递了上来。 只见上面写着“今,与齐氏博松定葡萄美酒八十斤,每斤一百二十文钱,齐博松不可转卖他人。” 贞杏看完后笑了笑,说道:“刘老板,这我们就亏了。你的意思,是垄断我们的葡萄酒。可是,你垄断了,我们的生意到哪里去做?大家都是做生意的,活着,还不是为了混口饭吃?可是,单单你家垄断了,我家的生意就差了。” 刘老板笑了笑掏出了五两银子,笑着说道:“我也想到了,这不,先给你们一些定钱。再做上一百斤的葡萄酒。” “刘老板,我的意思是,价儿低了。”贞杏不依不饶的说道。 刘老板眨了眨眼睛,说道:“一百二十文不低了。” “你至少能卖三四百文。这还不算,全伊犁,只有你一家卖我们的葡萄酒,单说别人来了,总不能只喝酒不吃菜吧?给你家带来了多少别的利润?还有,这也无形中提升了你们酒店在百姓心中的形象。这种酒,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喝得起吧?至少,是有钱人。有钱人能来的地方,你家酒店的社会地位一下就提高了。所以,你只花一百二十文,是不是有点便宜了?”贞杏说道。 刘老板笑着说道:“可是,前儿,老弟已经和我商量好了。” 贞杏也笑着回应到:“那晚他喝醉了,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一喝醉了就容易讲些哥们义气的。我们也是真心实意的交下刘老板这个朋友,既然是朋友,你更不能看着你弟弟、弟妹饿肚子是不是?” 刘老板被贞杏的一番话压得哑口无言,只好说道:“你打算什么价儿卖?” “一百五十文,一文也不能少。”贞杏说道。 刘老板咬牙切齿的点了点头,说道:“好吧。”贞杏心里一阵的窃喜,平白的又多赚了不少的银子。 算下来,一共是十二两的银子,贞杏当年买葡萄,才花了一两银子。凭空赚了十一两,真是天降的美事儿。 “这五两银子先给你们做定钱。再作出一百斤的酒送过来。”刘老板说道。 “好。”贞杏收下了银子。 中午,从刘老板那里吃过了东西,二人高高兴兴的回了家。贞杏又将账本子掏了出来。这回做葡萄酒赚了十两银子,再加上齐博松种菜赚了八两银子,自己开茶馆转了六两银子,买咸菜一共赚了二十两银子。算下来,一共是四十四两银子。折换成人民币,三个月里一共转了13200。平均每个月4000多人民币。 虽然钱不多,但二人的日子过的十分的有意思。 辛苦的日子又要到了,一百二十斤的葡萄拉进了贞杏的家中。洗干净的葡萄呼啦啦的摆了半个院子,按照老规矩,齐博松扶着挤压,贞杏计算着,这回一百二十斤的葡萄,才花了一两银子,比上回一百斤还要便宜。一百斤的葡萄酒是十五两的银子,净赚十四两。幸好,自己赶得时机对了,那户人家急着将手中剩余的葡萄处理掉,不然,自己也不会捡到一个大漏。 在这里日子久了,她仔细的算过一笔账。一般的农户是以种田也养猪、养鸡为生。一户人家如果有十亩地的话,春天种棉花、秋天种白菜、萝卜等,种田算下来大概能赚上三十两银子左右。 一头猪算下来,大概利润在一两银子左右。一般的农户,都在屋子后面养上一头到两头猪。养鸡来说,一只鸡大概是一百个大子儿左右,不过,一般农户家中只养上四、五只。这些,都是小钱,不算也罢。 总之,一个农户家里,一般一年下来能赚大概三十二、三两银子左右。平均下来一万块钱左右。可是,由于每家的情况不同,有的人口多,有的人口少。人均收入没办法计算。 贞杏和齐博松折腾了三个月赚了四十四两。她的算盘中,这种折腾法儿会比一般的农户要赚的多一些,心里洋洋得意。也更加重了她想要做生意的打算。 葡萄酒做成的时候,刘老板的车浩浩荡荡的来到了贞杏家的门口。一坛子接着一坛子的葡萄酒放到了车上,贞杏看着自己的成果,心里美滋滋的。 无意中,贞杏问道一个看似老实的伙计。 “这酒在你们哪儿卖的好吗?”贞杏问道。 那伙计用鄙夷的眼神看了看贞杏,仿佛她是外星人一般。小伙计上下打量了贞杏一下,说道:“你们上回送去的酒早卖光了。今儿这些拉回去,恐怕也挨不上几日。老板说呢,请齐先生早日去一趟,赶快把定钱拿了。” “这在你们那里买多少钱一斤?”贞杏兴奋的打听到。 接下来的这句话,让她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一两银子一斤,就这个价儿还抢着买呢。我们掌柜的天天忙碌,每天就供应十斤,从早上开张,没过晌午,就预定出去了。要想来这里喝酒,没点头脸的人是不行。”小伙计一面说,一面将绳子捆好。 贞杏一脸沮丧的进了屋儿,她心说自己还真不是块做生意的料。就怕压在手里,总想着便宜卖了,赚点是点的。 自己要这一百五十个大子儿,心里还兴高采烈的。人家刘老板一出手,就是一两银子。这回,是赚少了。 齐博松见到贞杏沮丧的表情,笑着说道:“你又何苦如此?人家是多少年的老字号。又垄断了你这生意,能不卖的贵吗?行了行了,咱们俩好好过日子,别想那么多了。你想呀,你这东西要满天下都是,那谁还稀罕?刘老板就是抓住了这个商机,稳赚了一笔。做生意门道多着呢,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学会的。” 贞杏点了点头,这个道理她何尝不知道?不过,幸好也没赔钱。还赚了十四两银子。加起来,两个月二人一共赚了五十八两银子。自己终究没有人家刘老板那样的魄力,看来,要想在做生意这条路上走下去,只怕,要学得东西会更多些。 眼见着冬天要来了,贞杏和齐博松推掉了刘老板的生意。这个季节,要想收到好葡萄十分的困难。刘老板虽心有不甘,但无奈之下,只好做罢。 贞杏对冬天有一种莫名的恐惧。紫禁城的冬天里,屋子的底下是空的,每日,有小太监更换燃烧的木炭。屋子里暖暖的,就像是有了地暖一样。 可是,人家说,新疆的冬天非常的寒冷。要是在遇上大雪天,大雪封山,难道,要他们两个活活的冻死在屋子里? 贞杏心里有些害怕。跟齐博松商量,看看能不能也弄出紫禁城那样的地暖。齐博松想来想去,这房子的结构与紫禁城的不太一样,万一挖塌了,二人要怎么渡过这个冬天? 眼见着天气一天天的变冷,贞杏和齐博松又添了两床被子。尽管如此,半夜的寒风,还是冷的怕人。虽有火墙,但并没有暖和多少。 齐博松在屋子里为贞杏烧起了一个火盆,但效果并不理想。这个时代没有空调也没有电热毯,如何过冬就成了二人要面临的最大问题。 齐博松按照贞杏的主意,做了几块木板,天黑的时候,将窗子封起来。虽然阻挡了一部分寒风,但贞杏依然感到寒冷。 齐博松放弃了一直保持的君臣关系,钻进了客厅。两床厚厚的被子铺在沙发上。晚上睡觉之前,又将门板在里面封上。 尽管如此,贞杏还是轻微的有些感冒。 伤寒在这个时代可不是什么轻易能治疗的病,仅仅是发烧,贞杏就在床上躺了三天。药铫子里中药“咕嘟咕嘟”的熬着,齐博松一面看管着药铫子,一面又往灶膛里填上一些柴火。 锅里煮的是水。为了让贞杏更暖和一些,齐博松想出了这个办法。在锅里放上一大锅的水,不分昼夜的煮着。直到晚上贞杏睡觉的时候,才将灶膛的门关上,熄火。这样一来,屋子的暖和时间要比过去长一些。 贞杏的脑袋晕晕沉沉的,两个鼻子堵得像是死葫芦的一样。她伸手摸了摸头,滚烫。屋子里虽然暖和了一些,可是冬天还没完全到来呢!要是冬天彻底到来的时候,她和齐博松该不会被冻死吧?想到这里,她更加的难受了。 ------------ 第十六章 过冬准备 更新时间:2009-11-17 齐博松将一碗熬好的药端了进来,贞杏费力的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她接过齐博松的药,皱着眉头将心一横,捏着鼻子就喝了下去。齐博松赶快找来雪花洋糖,贞杏拿了一块塞进了嘴里。 齐博松扶着贞杏躺下,拿着药碗出去了。不一会,齐博松将两个铁壶端了进来。贞杏好奇的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齐博松笑了笑,说道:“这是锅里煮的水,反正放在厨房也是放,不如拿到你屋子里来,还能有点暖和气。”说着,齐博松又将帘子放了下来。贞杏心里暖暖的。 贞杏又想起暖气,不也是铁皮里面包着热水吗?只不过,热水是循环的,所以,更暖和一些罢了。 躺了这几日,躺的她身上生疼,贞杏费力的要坐起来,齐博松赶忙将枕头垫好,让她靠在上面。 “我合计着,等我好了,咱们不如做两床羽毛被。怎么也会比这种被子暖和一些。”贞杏说道。 “羽毛被?”齐博松问道。 贞杏点了点头,问道:“你盘算,咱们的柴禾够过完冬天吗?” 齐博松想了想,说道:“我前几日又上山砍了一些柴,堆了半个院子。应该差不多。” 贞杏笑了笑,说道:“那到好。咱们冬天,大概就要这样过了。还有一件事儿,就要辛苦你了。麻烦你挨家挨户的收鸡毛。” 齐博松大吃一惊,鸡毛本是别人丢弃的东西,贞杏要那东西做什么?见齐博松诧异,贞杏解释道:“你说鸡冬天怎么不冷?就是因为它的羽毛保暖。反正别人不那鸡毛当好东西,正好咱们可以用。做上两床的鸡毛被,多暖和。” “这行吗?”齐博松疑虑的说道。 贞杏笑着说道:“有什么不行的?我说行就行。你去收就是了。一两的鸡毛给十个大子儿。海了的人卖给你。刚好,重阳节刚过两天,杀鸡的请客的人多。说不定还有留下鸡毛的。你去收就是了。” 一块上面写了“急收鸡毛”的牌子挂在了张大婶的摊子前,齐博松一面让张大婶帮忙照看,一面自己挨家挨户的去收鸡毛。 很快的,他就由理直气壮被害羞替代。听说齐家要收鸡毛,大家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齐博松。他们家要鸡毛能做什么?那东西都是丢了的。 幸好,齐博松的价格公道,一两十文钱。为了这十个大子儿,不少的人都将自己的鸡毛送了过来。凑不到一两的,齐博松就给他们五个大子儿。一天下来,齐博松背着一个包袱的鸡毛回了家。 贞杏的病没怎么见好,虽然吃着药,不再发烧,但是头依旧昏沉沉的。天刚刚擦黑,齐博松将窗子封上。又到厨房将刚买来的饭菜热一热,谁叫他不会做饭,只要来来回回的去买些东西填饱肚子。 贞杏披上了一件衣裳下地,翻了翻齐博松收来的鸡毛。和她预计的相差甚远。首先,就说这鸡毛的质量吧。她本想要鸡胸口那地方的毛,那里的毛又细又软的。不过,养鸡的人本就不多,留下鸡毛的人就更少了。将就着吧。 想一想,睡在这样的鸡毛被子里,一觉醒来还不得成了鸡妈妈?看样子,要将羽毛的部分剪下来,把翎的部分丢掉。 齐博松推门进来,看到贞杏正蹲在地上研究羽毛,不禁的责备到:“你怎么出来了?开门关门的有风,再复发了怎么办?” 在没正式做羽毛被之前,齐博松在院子的一角给大黑狗搭了个狗窝。大黑狗感激的看着齐博松在院子里忙碌,齐博松心琢磨,万一冬天太冷了,大黑狗是不是也要到屋子里去?不然,冻死在外面可就不好了。 简陋的狗窝很快就搭成了,齐博松给了瓦匠五百个大子儿。大黑狗欢欢喜喜的钻进了狗窝,对着齐博松摇了摇尾巴。 齐博松打开自己的房间,这个房间已经多日没有人进来,又是厢房,显得更加的阴冷。关上门后一包袱的鸡毛被摊开在地上,齐博松按照贞杏的要求,将羽毛的部分剪下来。这个过程十分的漫长,这些倒霉的羽毛才不肯听话,飞得到处都是。 齐博松放下剪刀,剪了半个时辰的羽毛,几乎全都浮在空气里。他一肚子的烦躁,这东西太难了,索性打开了门,一股风吹进来,更多的羽毛浮了起来。 正当齐博松耐不住性子要对这些羽毛破口大骂之时,突然有人敲门。齐博松开了门,原来,是大妈们又来送羽毛了。 齐博松赶忙从贞杏的屋子里掏出两个包袱,那杆借来的小称又派上了用场。大妈们来来往往的,一天下来,竟收了一斤多的羽毛。 贞杏的病见好,听了齐博松对羽毛的抱怨,突然心生了一计。第二日一早,贞杏直奔本镇上唯一的布料行。半卷子大土布扛回了家,贞杏叫上农闲的方大婶、李大妈,几个人在家中做起了被子。 按照贞杏的设计,两个像是巨大的布口袋做好了。方大婶和李大妈一面帮忙一面说道,像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她们做了一辈子的针线活才第一次看到。 不仅如此,贞杏还设计了床罩。虽也是花色的大土布,但看上去,怎么看怎么像是布口袋。布口袋就布口袋吧。送走了方大婶和李大妈,贞杏开始与齐博松做起了羽毛被。 齐博松的房间里,两条被子的内胆被放在了桌子上。贞杏和齐博松全身戒备,两条手帕系在了鼻子低下,以免呼出的气体吹跑了羽毛。 二人一面剪一面将羽毛立刻塞进被套中,一个上午,总算塞了小半个。这工作虽然烦闷而无聊,但贞杏为了冬天的温暖,不得不耐着性子。 不过,细细的想一想,当年,她被打入冷宫的时候,每天过着的,还不就是无聊的日子?除了看书,几乎没别的事情可以做。女红她基本不会,跟着丫头们,也是胡乱的绣上一气。跟那个时候相比,现在过的,简直就是神仙般逍遥且快活的日子。 到了第二天的晚上,贞杏和齐博松总算将所有的羽毛都剪好了。两个像是布口袋的被子内胆被放在了贞杏的床上。 贞杏先是摊开一床,用力的的拍打。还是齐博松有办法,找来平日扫床用的小扫把,用力的将羽毛打散。贞杏又拿起针线,用她那蹩脚的女红,试图纳被子,将被子里的羽毛分开,就像是羽绒服那样,一个格子一个格子的。 不过,她的针法过于笨拙。本来是按照香奈儿的格子缝的,到了最后,菱形的格子没出来,斜斜歪歪的。好用就行了,贞杏想到。 齐博松帮着贞杏将被子套进床罩中,总算大功告成。连夜,贞杏又将另一床被子做好。当晚,贞杏和齐博松就盖着羽毛被睡觉了! 羽毛被果然不同凡响。贞杏的羽毛被上面,本还加了一床普通的棉被。睡到半夜,贞杏起身将棉被推到了脚底下。羽毛被暖暖的,还真是舒服。看来,冬天的取暖问题解决了一半。 鉴于羽毛被的成功,齐博松又去收鸡毛了。这回,可不是要做羽毛被了,贞杏打算做上两床羽毛的褥子,上下一起暖和,才是真的暖和。 来来回回,折腾了七八天。两床羽毛的褥子做好了。贞杏心里暖丝丝的。不过,冬天是个强大的敌人,为了不让自己冻死。还要再想一些别的办法。 一日,齐博松将自己床低下的钱移了出来。他的那间房大概一个冬天也不会有人住,干脆,将银子藏在心安的地方比较好。 沙发的低下就成了最理想的场所。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齐博松将沙发搬开,撬开一块地砖,放上盛着银票的小盒子放了进去。贞杏为了防腐,还不忘放进去两块樟木。又担心小虫子进去用蜡将口封好。 贞杏现在是安心了,小偷就是进来偷东西,也不会猜到他家的钱究竟藏在哪里。低头看了看沙发。幸亏当初木匠有些自作主张,将沙发做的像个单人床一般的大小,不然,齐博松睡着要多难受? 贞杏扑在羽毛褥上,柔软的羽毛褥,加上柔软的羽毛被,真是舒服死人了。门板已经按上了,小屋子里怎么也有个十几度。虽然算不上有多温暖,总算要比过去舒服多了。 贞杏的屋子里放着一个火盆,外头的客厅里,也放着一个火盆。在外面,北风轻轻的吟唱着冬日的歌,声音越来越大,像是歌剧的高潮一般。 暗红色的天上渐渐的飘下了雪花,林子里的枯树上,一只鸟躲在窝里蓬松开了羽毛。北风还是吹着的,可是,没有人理会它。 院子里,大黑狗见到下雪走出来瞧了瞧。转头看见了自己的尾巴,不禁的飞奔起来,用自己的嘴去够自己的尾巴。末了,他还是没这个能力,沮丧的钻回了狗窝。趴在地上,它抬起眼睛看了看洋洋洒洒飘落的小雪花。 北风不再吹了,大黑狗闭起了眼睛,又看见了中午从外头捡来的骨头。 ------------ 第十七章 开超市了(一) 更新时间:2009-11-17 大雪一下就是两天,齐博松家的小院子里堆了一层厚厚的雪。大黑狗耐不住寒冷,钻进了厨房。齐博松见它太可怜了,干脆让他进了屋儿。 大黑狗高兴了,方便时特意去了后院,向马炫耀的叫了几声。马眨了眨眼睛,蹲下头去吃着齐博松秋天里为它准备下的草料。大黑狗又对马叫了几声,见马没有任何的反映,它怏怏的离开了后院,回到了屋子里。 厨房里,齐博松往灶堂里又填上了几把柴禾,将灶膛的小门关上。让它慢慢的烧吧。锅里的水一部分盛了出来,放在一个旧了的铁壶里。齐博松又往锅里添了一些水,拎着铁壶就钻进了客厅。大黑狗,摇着尾巴看着齐博松,齐博松赶忙将门关上,门板被挡上了屋子里三个火盆烧得旺旺的。 贞杏裹在被子里,一本书摊开放在她的膝盖上。齐博松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放在火盆上烤着。大黑狗躲在火盆的附近,伸出一只爪子。火盆暖暖的,烤的他十分的舒服。过了一会,大黑狗放下爪子,又抬起另一只爪子靠近了火盆。 见贞杏闲着无聊,齐博松走了进去。贞杏刚书收了起来,对齐博松说道:“咱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事业呀?” 齐博松想了想,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椅子后面是火墙,暖暖的,真是舒服呀。 “你想做什么呢?这个季节了。种地不行了,做葡萄酒也不行了,就连做小买卖也是缩手缩脚的。张大婶的咸菜摊子都关张了,只等着来年春天才开张呢!我说去学堂教书,你又说不且实际。我这两日也琢磨着,总闷在家里,也不是办法。”齐博松说道。 贞杏不禁的笑了出来,她笑着指着齐博松说道:“我才说了一句,你竟有十句在那里等着呢!坏东西。” 齐博松也笑了出来,说道:“本来就是嘛。再说了,我这个人,你让我拿着刀上战场是一等一的勇敢,过日子,我可没什么盘算。用跑的也跟不上你的步伐呀。” 贞杏侧着身子,羽绒被还算暖和,不过,她一向有这个毛病,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冷。 “你也别谦虚了。要是没有你,我能过上这样的小日子吗?这样的日子我到觉得十分的惬意。”贞杏说道。 “前儿听张大婶说,到了农闲的时候,她们这儿的女人一般都是做些鞋子、袜子什么的卖到伊犁去,补贴家用。我对那些又不在行,也没办法以此为生。”贞杏幽幽的说道。 齐博松摇了摇头,说道:“小主,咱们现在又不缺钱,你何苦要如此的委屈自己?要是想做点什么,咱们可以做些小买卖。也不过就是为了让你乐和乐和。” “我这是闲着无聊!”贞杏辩解到。 说道无聊,贞杏突然问道:“对了,你晚上睡觉冷吗?会有点冻脚的感觉吧?”齐博松看着贞杏想了想,点了点头。 贞杏兴奋的站了起来,总算是让她找到了事儿做。夏天做被子的时候,剩下了好多棉花,贞杏从衣柜里翻了出来,又拿出了几块土布,说干就干。 贞杏先是找出齐博松的袜子,比量着在纸上画出了样子。齐博松甚是诧异,呆呆的看着贞杏忙活。 样子画好后,贞杏细心的将样子剪下来,贴在土布上,按照样子剪出了四个布块。又拿来棉花,薄薄的续上一层。一块布块贴了上来,贞杏将两块布块缝在一起。虽然手艺一般,但是,当两个侧面缝好后,齐博松还是忍不住的想要赞叹贞杏的聪明。 贞杏又找来齐博松的鞋垫,按照刚才的方式,先是画样子,又是剪布块的。最后,将三个部分缝合在一起,一只棉袜子就大功告成了。 齐博松将棉袜子穿在脚上,虽然显得有些肥大,针脚有些不齐,但他的心是暖暖的。贞杏给他们两个人每人缝制了一双,就是要晚上睡觉时穿上,美其名曰,睡袜。 二人每日闲在家中,贞杏无聊的要命。太阳升了起来,雪渐渐的融化了,贞杏拉着齐博松出门散步。天还是很冷的,呼出来的二氧化碳变成了雪白的哈气, 贞杏的脖子上帮着一条棉围巾。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皮坎肩。棉裤棉袄的看上去像是熊一样的笨拙,脚上的羊羔皮的靴子甚是温暖。 齐博松带着一顶皮帽子,身上也是一身的羊皮衣裳。白花花的,看上去十分的暖和。二人缓慢的走在雪地上,脚下响着“咯吱咯吱”的声音。 天儿冷了,镇上就更安静了。唯一的一家酒馆要死不活的经营着,酒馆的老板将手踹在袖筒里,懒洋洋的享受着十一月阳光的温暖。 李木匠的杂货铺也是半死不活的开着,每日到他这里购物的,不过就是买一些琐碎的日用品。糖和盐是最出货的,不过,大多数都是记账的。要到月底才能收回钱的。 乡间雪后的空气十分的新鲜,偶尔风吹过。无数个地面上、房檐上的雪珠儿就随着风吹了下来。打在人的脸上冰凉凉的。 夫妻二人走到镇子的尽头,过去,那里是张大婶摆摊的地方,现如今,也被淹没在一片雪白的白雪之中。 眺望麦地,白雪像是棉被一样的覆盖着大地。偶尔有玉米梗露出地面,偶尔,有老鼠穿过。乡间的冬日,寒冷,却有一番别样的温馨。 那是贴近大地的踏实。 贞杏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十分的痛快。紫禁城里,不过也就是那些地方。哪里会有这等的洒脱?说到底,也只有这个时代的豪迈的景色里掺杂着一种数不清的悲壮。 “咱们开个超市吧。”贞杏对齐博松说道。 齐博松正看着远处的麦地,心说,如果不回京城,一辈子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不是也很好吗?春天播种、秋天收获,自己赚的钱虽然辛苦,但不至于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更不用理会那些钩心斗角,生怕站错了队伍就会得罪人。 “超市?”齐博松被贞杏的话打乱思路后不禁的问道。 “恩,就像是李木匠的杂货铺一样。但是,是自选的。走,回家,我给你画图说。”贞杏兴奋的说道。 她心里暗暗的夸着自己,怎么会这么聪明。开超市这种点子都想得出来,真是个天才。自己做生意真真是浪费了。 她又恨,自己要是穿越到一个普通农家女的身上,现在这个年纪早已经是富婆了。在宫里这几年,简直就是浪费了自己的青春。 一个上午,贞杏都在给齐博松解释,一家超市要如何经营,要如何管理,又要如何赢利。齐博松听得一愣一愣的,到了中午时,齐博松只问了一句话:“咱们都卖些什么?” 就是这简单的一句话,让贞杏吃不下中午饭了。 齐博松问的没错,他们的超市要卖什么?这个时代哪里有那么多的东西能卖?就连日用品,也不是很多。 李木匠的杂货铺里,不过就是茶米油盐酱醋茶,再有的,就是几只粗碗,几双筷子。想到这里贞杏犯了难。 就是一家小超市,也要大概40-50平米,可是,她上哪里找那么多货源去?这还真真的是个难题。 另外,开在哪里又是另一个难题。在这个小镇子上,李木匠的杂货铺已经是半死不活。人们的购买能力有限,所以,这里不是最好的选择。 从她家做马车到伊犁城中心区域,大概要用半个时辰左右。所以,伊犁是上上选择。半个时辰的路,差不多也就是一个小时左右,北京城里换地铁换公交车的,怎么也要四、五十分钟。所以,划算。 想好了地址,剩下的问题,就是最关键的,要卖什么。 齐博松见贞杏一天里若有所思的,茶不思饭不想的,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虽问了几次,但都没得到贞杏准确的答复。 天儿好了,大黑狗又出去散步了。它走在没有融化的雪地上,按出无数个脚印。才走了一会,他又回到了屋子的前面,用鼻子撞了撞门,齐博松给它开门。大黑狗走了进去。 贞杏直勾勾的看着大黑狗,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劈里啪啦的作响。 沃尔玛、家乐福、大润发这些超市的经营模式,她一遍又一遍的在脑袋里反反复复的思量着。齐博松知道,她是对某件事儿着了魔,自己不敢说什么,只能任由她的胡思乱想。 大黄狗趴在了地上,齐博松将门板重新挡好。外面的空气真是新鲜,一股股的透着雪后的清凉味儿。 镇子上,家家户户的烟囱里冒出浅灰色的炊烟,远远的看去,令人感到一阵接着一阵的温馨。齐博松打开了一本书,《孙子兵法》是他百看不腻的书。 大黑狗趴着向前挪了几步,扭动着身子逃离了贞杏的视线。贞杏还是直勾勾的看着大黑狗刚刚呆过的地方。 突然,她喊道:“我知道了。” 齐博松一震,大黑狗“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 第十八章 开超市了(二) 更新时间:2009-11-18 李木匠与齐博松又上山了,李木匠腰里别着两把斧头。齐博松的手踹在棉手套里,寒冷的天气几乎要把他的鼻涕冻出来了。 李木匠虽然不太愿意在冬天干活,但是,银子是无罪的,他不会和银子过不去。齐家的媳妇又要搞什么名堂了,娶了这种女人不知道是福气还是晦气。要是福气吧,她能想着办法的给你赚钱,要说晦气吧,大冬天也不让人消停。 贞杏在家里画好了图纸,原打算,现在就到伊犁去租铺子,不过,齐博松担心她一个人会出意外,说什么也没让她去。 没去成伊犁,贞杏就躲在火盆的边上,细细的画出超市货架的样子。这个时代哪里有轻便而简洁的货架?幸好镇子后面就是山,就地取材吧。李木匠虽然技术不怎么样,但价格低廉,还肯下辛苦。 贞杏将她心目中货架子的样子画了出来。整体都是用木头做的。每行之间的间距大概在十公分左右,每个架子大约长一米。先让李木匠作出一个样子来看看,如果不行的地方在修改。 正想着,大黑狗突然叫了起来。贞杏赶忙放下笔,只见院子的门开了。齐博松回来了。 贞杏迎了出去,笑着说道:“没想到还挺快。” 齐博松赶忙走进屋子里,站在火盆前,一股热浪袭来,他不禁的打了个冷战。 “李木匠已经将木头拖下山了,一会,我把图纸给他送过去就好了。”齐博松说道。贞杏赶忙将图纸递给齐博松,趁着自己的身体还没对火盆有太多的依恋,齐博松匆匆离开家,赶着将图纸送到李木匠的手中。 第二日一早,齐博松拉着贞杏去了伊犁。 冬天的伊犁大街上有些冷清,或许,没赶上集市,又加上前几日下着雪。大街上十分的宽敞。贞杏坐在马车里,拉开了窗帘,一面看着外头的景象,一面分析着,要在哪里开店。 来来回回的走了两圈儿,只见伊犁中心街上的商铺林立。从饭馆到鞋匠铺,从商号到脂粉店,挨家挨户的挤满了,哪里还有空闲的商铺? 到最后,不得已,齐博松拉着贞杏进了祥和庄。刘老板听说他们想要在这街上做生意,大大方方的为他们指了一条明路。 这条街的拐弯处,住着一个李寡妇。李寡妇家的铺面常年租给布料行,今年年景不好,加上布料店老板的儿子抽大烟,眼见着家要败了。这半年来,竟没给李寡妇租金。李寡妇虽上官府闹了几次,但效果甚微。布料店的老板耍赖,李寡妇都要被气死了。李寡妇扬言,只要有人能将布料店那家人赶走,她就以低与市面一半的价格把铺面租给谁。 贞杏有些失望,抽大烟的人顶是麻烦,又是个无赖。就连官府都管不了的事情,谁还敢管?再说了,谁要是赶了他家,那是断了人家的财路,人家就是拼了命,也不可能会答应。 齐博松的眸子里闪闪发亮,二人谢过了刘老板,只好无功而返。 李木匠研究了一日,大概是琢磨出一些门路。齐家人一向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摸着石头过河,研究着来吧。 又一日清晨,齐博松早早的起床吃了饭,便对贞杏说,要到李木匠那里帮忙。贞杏半梦半醒之间,也没有多考虑,便由着他去了。 刚刚过了辰时,贞杏惊慌失措的从梦中醒来。原来,她睡到一半,突然想起昨天刘老板的话,难道,齐博松去和人家拼命了? 贞杏慌里慌张的穿上了衣服,梳了头,也不顾洗脸、吃饭,直奔着李木匠家去了。果然,李木匠的家里没有齐博松的身影,李木匠说,根本没见到他的人。 贞杏心里更慌了,回家后,取上十两银子,搭上去伊犁送菜的车,贞杏决定独闯伊犁。 大概半个时辰,贞杏到了伊犁,直奔那日刘老板说的布料店。布料店里只有一个看店的伙计,见贞杏走进去,挂着一脸笑容迎了上来。贞杏看似随意的转了转,见这里不像是有流血事件发生,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 齐博松能去哪儿呢?他要是把那个败家子拉去分尸,或者绑架,或者……连她自己都不敢想了。 虽想过去找刘老板,又担心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儿,自己去找刘老板,这不是将齐博松往虎口里送吗?再说了,和刘老板只是生意上的关系,没有必要总是去麻烦人家。 绕了一大圈儿,贞杏丝毫没看到齐博松的人影。无奈之下,只好雇了一辆驴车,回了家。 一进家门,就看到齐博松拿着一把巨大的树枝绑成的扫把扫雪。贞杏见了齐博松,心里的石头顿时放了下来。贞杏一下子放轻松了,脚下一软,差点摔在地上。 “你去哪儿了?”贞杏责嗔的问道。 齐博松笑着说道:“我不是说了,去李木匠家?” “李木匠说,他从一大早上起来就没见过你!再说了,去李木匠家,用把马也迁走吗?我们家到李木匠家才几步路?你说实话,是不是去了伊犁?”贞杏厉声问道。 齐博松笑了笑,将扫把丢在了一边,指着屋子说道:“先进屋,进屋再说,外面太冷了。再冻坏了,你又不爱吃汤药。” 贞杏白了他一眼,不满意的走进了屋子里。大黑狗怏怏的让开了路,以免主人们不小心踩到它的尾巴。 “你不是想开店吗?既然开店总要有商铺吧?你知道李寡妇家一年的房租是多少吗?是二十两银子,要比,别家都便宜。咱们就是现在租下来,在租出去做二房东,都能赚上十两银子。”齐博松说道。 贞杏气鼓鼓的,十分不高兴的说道:“这个不是我关心的,我就关心,你干嘛不和我说一声就和人家去拼命?” 齐博松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哪里去和人家拼命了?你想多了。就我这种聪明的脑袋,要想让那家人搬走,还用拼命做什么?再说了,拼命他们是我的对手吗?” “你少来,万一你出了什么事儿,你说说,我该怎么办?”说着,贞杏的眼睛里涌出了泪光,眼泪眼见着要掉下来。 齐博松赶忙说道:“行了行了,我保证,以后不再出这种状况了。凡是,都会与你商量。不要哭嘛!” 齐博松有些束手无策,他最害怕女人的眼泪,一见到眼泪,他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贞杏气呼呼的擦了擦眼睛,过了一会,等到她冷静下来后,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你没受伤吧?” 齐博松笑了出来,说道:“我真没和人家动手。这家人,十天后就搬。我合计着,十天之内,李木匠的架子怎么也会做好了。所以,就答应了他们。” “刘老板不是说那户人家很难搞的?你用了什么方法?”贞杏好奇的问道。 齐博松得意洋洋的笑了出来,大黑狗以为要吃饭了,站起身,走到贞杏的身边,摇了摇尾巴,又舔了舔贞杏的手。 贞杏拍了拍它的额头,可不是到了吃饭的时间?二人折腾了一上午,都忘了还有吃饭这回子事儿。 “打蛇打七寸,他最担心的就是他家的儿子嘛。我就从他儿子的身上下手喽。他爹一开始还横的很,一见儿子被我挂在了烟囱上,立刻答应要搬家。我和他们说了,下回再出手,他儿子就不是挂在烟囱上这么简单了。”齐博松轻描淡写的说道。 “这样就行了?”贞杏问道。 “那你还要怎么样?我拿着刀子架到他儿子的脖子上?这种笨办法我才不会做呢!他们家就他儿子一根独苗,宠爱的不像个人样。我还说,要是他们家敢反悔。我就把他儿子阉了。看看他们家怎么续香火。所以,我想,他们最近一定张罗着搬家。”齐博松说道。 “那你这样做不会太明显了吗?我担心,以后会有人到咱们家的店里闹事。”贞杏担忧的说道。 齐博松笑了笑,轻轻抚摸着大黑狗,说道:“当然不会,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他们家以为是他儿子欠了人家的钱,刚好,追债的人想要为李寡妇讨回公道。这个世道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说?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任何事儿的。” 一股温暖之意涌上了贞杏的心头,有一个男人,无时无刻的保护你,这不是最幸福的事情吗?贞杏偷偷的看了齐博松一眼,齐博松摸着大黑狗,脸上挂着一种难以捉摸的微笑。 李木匠加班加点,一个做出来的柜子已经被齐家媳妇否定了。李木匠一面抱怨,一面又开始重新返工。 齐博松披挂上阵,心里揣摩着贞杏给他的讲解。李木匠更加的别扭,敢情,自己想的与齐家要的东西根本就不一样。他真想放手不干了,不过,白花花的银子摆在哪里。这个架子做出来,一个就能赚上五百个大子儿呢! 贞杏在家中简单的列出一些必需品。货架子上总要摆放东西的,以生活用品为主。想到这里,贞杏又有些为难了。 ------------ 第十九章 开超市了(三) 更新时间:2009-11-19 齐博松借来了一辆大马车,贞杏家的马披挂上阵。马车上整齐的摆放了八个货架子,与李寡妇的文书也签了,一年二十两银子。九个货架子一共花了十两银子。来来回回,投入了三十两银子。 货架子拉到伊犁时,贞杏不急着往里摆放。她先与齐博松里里外外的将屋子打扫一遍,这才将货架摆了进去。九个货架,整整齐齐的摆放了三排。一个柜台放在了门口。贞杏又将货架子擦了一遍,接下来,就是一家家的找货源了。 王记胭脂铺的胭脂,邹记纸店的宣纸,张记酒行的高粱酒,还有秤好的一包包的盐巴、白糖,雪花洋糖也装进了纸袋中,七七八八的凑下来,俨然一副小超市的模样了。 贞杏拿着算盘,将这些七七八八的东西算下来。由于进货不多,这些跟不上时代潮流的商人们又不愿意多便宜些,所以,利润的部分少的可怜。 不过,没关系,只要有人气,她就不担心这个。 贞杏又跑到了印刷铺,雕刻了一块上面写着“齐记超市”的板子。这块五两银子的板子上刻画着饕餮文的花边,别有一番的风味。 招牌没送来之前,齐博松拿着印刷的板子,在上面涂上一层墨汁,然后将纸放上去。很快的,第一张纸就印了出来。 这些印制的纸张,除了用作发放的广告,另外的则用来包盐巴和糖。半斤的盐和糖的下面,是明码实价的标签儿。 齐博松害怕贞杏忘记价钱,特意用蝇头小楷又将所有物品的价格抄了一份,就放在柜台的手边。 黄道吉日的时候,“齐记超市”的招牌挂上了门楣,贞杏躲在屋子里。齐博松和刘老板站在外头,齐博松笑着向大家抱拳,吉时一到,齐博松用力将大红色的绸子一拉,“齐记超市”的招牌就展示在大家的眼前。这个时候,鞭炮响了起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看热闹的人多了,进门的人也不少。贞杏里里外外的张罗起来,一面给买东西的顾客结账,一面小心的防备的小偷。 这个时代的人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地方。所有的东西都摆着,只等着人们自己挑选。有了选择性,大家更加的开心了。只是包盐巴的纸虽然结实,但也耐不住众人的摸索。没多久,一包盐就被戳漏了。 齐博松站在后面,一面监督着小偷,一面微笑的告诉大家,小心选购。第一次进超市的人们,都觉得新鲜,又觉得不买东西出去有些不好意思。 到了晚上,贞杏算了一笔账。一天下来,一共卖出十两银子的货。不过,这十两银子的货,进货价就要八两银子。也就是,只赚了二两银子。一天二两银子,十天二十两,一个月三十天就是六十两银子。连本带利的都回来了,贞杏高兴不已。不过,开业的第一天,营业额总会有些虚高。在过两日看看。 没跟齐博松回家之前,贞杏又进了一些油纸。将盐与糖重新包装,这样一来,就不会被顾客戳坏了。 第二日,贞杏组织了几个贫穷的小孩儿。每人给了一叠宣传单,要他们到各个路口去分发,说好了,发完了每人分给十个大子儿。 很快的,“齐记超市”的名号,就在伊犁城里传开了。不明真相的群众怀揣着好奇的心里,顺着宣传单上的地址来到这里,看看超市究竟是什么东西? 眼见着后面库房的库存不多了,齐博松盘算着要去进货。贞杏却胸有成竹的告诉他,不要着急。 果然,见齐记超市的生意火爆。第一个上门谈判的,就是张记酒行的老板。他家的高粱酒在齐记卖的十分的畅销,齐记每天能够帮助张记卖出十小坛的酒。虽然这十斤酒对张记看上去只是九牛一毛,但是老狐狸张老板还是决定要抓住这个商机。 贞杏胸有成竹的和他谈判,一个下午过后,张记的进货价低了两成。原本五十文的进价,降到了三十文。贞杏与张老板商量,开业嘛,总要做促销的。凡是开业的前一个月,购买张记的一坛酒,原价八十文,现价六十文。 齐博松对贞杏的生意经十分感兴趣,他从心底里佩服贞杏做生意的才干。 一日,到了晚上,贞杏抱着一只烧鸡送到了李寡妇的家,感谢她对他们的照顾。寡妇门前是非多,贞杏进去坐坐,就跟着齐博松回家了。 二人开店也有十天了,来来回回的往返伊犁。从早上辰时出发,晚上酉时回家。二人风餐露宿十分的辛苦。 十天下来,贞杏也瘦了一圈。齐博松提议,是不是应该在伊犁租上一间房子?贞杏拒绝了齐博松的要求,她费力装修的家,才不要闲着呢。 齐博松又与贞杏商量,不然就在伊犁买上一间房子。贞杏虽然心动,但是,她考虑到一个特别严重的问题。 就是她家的厕所。 要是重新买一间房子,当然也可以做一个这样的厕所?可是,伊犁是大城市,怎么也不能让她随便挖个化粪池。厕所的问题是大问题,她可不愿意每天清洗马桶。 张记的高粱酒在齐记超市是卖火了,张记的老板乐得合不拢嘴。正当此时,张记的竞争对手王记也派人来与贞杏商量。 齐博松频频给贞杏使眼色,他的意思贞杏清楚。齐博松认为,既然已经卖了张记的酒,干嘛还要卖王记的?这不是对不起张记吗? 可贞杏并不这样认为,公平而有序的竞争,最大的赢家是他们。王记老板一开口,就将王记高粱酒的价格从三十文降到二十五文。 贞杏将高粱酒送到齐博松的手上,齐博松尝了尝,确实向王记的老板所说,与张记的价格差不到哪里去。 贞杏见质量没有问题,便答应了王记老板进店的问题。作为支持齐记开张,王记高粱酒的价格,由原价八十五文,降到六十文。 贞杏心里暗暗高兴,知道自己盼望的一天要到了。她打算,继续发展下去的话,渐渐的扩大规模,然后发展成为一个连锁性的大超市。 半个月下来,一天晚上打烊之前,贞杏又算起了小账。 前五天每天盈利二两银子,中间五天每天盈利一两半左右,到了最后的五天,由于两家酒行以及一家瓷器铺的进货价格降低,每天盈利大概是三两银子左右。 半个月算下来,竟赚了三十二两多的银子。租房子的钱与做展柜的钱赚了回来。也就是,他们已经进入了盈利的阶段! 贞杏兴奋的坐上了马车。不过,还有一点值得注意。最近两日,每天晚上清点货的时候,总发现丢了东西。细想想,每天中午的时候,人最多最忙。齐博松与贞杏四只手两双眼睛根本不够用,这个时候难免会有人顺手牵羊。 贞杏想了想,大概需要雇一个人了。雇一个人的费用,大概是一个月二两银子左右。不过,如果真的能看住东西,也是给他们多了一个选择。 贞杏在马车里抻个懒腰,开超市竟然比垄断性的在官道上开茶馆还要赚钱。看来自己真的没选错行业。 一回到家中,大黑狗怏怏的走了过来。原来,这段时间忙活竟忘了它。大黑狗的吃饭时间被打断了,总是早上一盆饭,晚上一盆饭。过去,他都是中午与晚上才吃饭的。 得不到主人的关心,大黑狗更是不悦。贞杏笑着摸着它的额头,心里盘算着,是不是真的而应该在伊犁买一间房子了。 贞杏看了看自己房子的布置,处处都是浸透着自己的心血。光说那堵藏着烟道的墙,为了那堵墙,她和瓦匠唠叨了多久? 再说她最担心的厕所吧,为了厕所,她与制陶的老师傅花费了多少的心血?沙发和床可以带走,这到不说什么。就说这屋子里的布置,那些不是自己的心血? 累了一天的贞杏,窝在沙发上。家里由于没开火冰凉凉的。齐博松为了晚上暖和一些,跑到厨房去烧火去了。 是呀,最近这段时间光顾忙碌着事业了,根本没有时间好好的享受生活。是谁说过的那句话,事业和生活应该两不耽误的。 难怪,人家都说,女强人的生活总是不幸的。一个女人如果在事业上铺了太多的心思,就会忽略了家庭。 正当贞杏为没有时间照顾家里而感到愧疚时,她的事业竟出现了危机。 当他们开业的第一个月快结束的时候,在这一条街上,另一家店开张了。那家店的招牌上写着“于记超市”其中摆设与齐记相差无疑。 齐博松特意趁着开业跑到它家去看了看,并将自己看到的告诉了贞杏。贞杏的心渐渐的沉了下来,这家于记,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发放传单。 贞杏对齐博松笑了笑,说道:“没关系,只要脑袋长在我们的脖子上,他们就没办法学了去!”贞杏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沉着应对! ------------ 第二十章 开超市了(四) 更新时间:2009-11-20 农历十一月初,空气里飘散着雪的味道。头一天雪才停了,太阳出来了,人来人往,车来车往的,很快的,行人走过的地方,就留下一道接着一道的泥泞。人们小心翼翼的绕过泥巴,一个不小心,泥点子就溅在了裤腿子上。 天儿虽冷,但齐记超市的生意热闹。两个年纪不过二十多岁的小两口,不知道怎么就想出了这个办法,把所有的货都陈列在一起,人们购买的欲望也要多的多。 杂货铺的邹老板,看着齐记的生意好,忍不住的擦了擦鼻涕。白了那个小铺子一眼,都是卖杂货的,齐记的生意好,总会招惹人的嫉妒。 邹老板虽是嫉妒,却也无法明显的表露出来。齐家的那个小伙子顶会做人,街坊四邻的,没少维护他们这些人。 齐记的生意好,还要归功与店铺的位置好。当年,要不是那家绸缎庄的少东家抽大烟,败了整个家,放在过去,他们家的生意是街上一等一的好。齐家人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赶走了绸缎庄。借了人家的风水,生意自然是好的让人眼红! 邹老板又揉了揉鼻子,这时候,有个小孩儿将几个大子儿放在柜台上。“来包盐……”小孩儿奶声奶气的说道。 邹老板将那几文钱丢进柜台里,转身到后面给小孩儿包了一小包的盐巴。 嫉妒齐记的,不仅仅是邹老板。这条街上,但凡是做生意的,谁不嫉妒齐家?不过,嫉妒归嫉妒,毕竟隔行如隔山。无非是茶余饭后的,臭上齐家几句。 不过,有一个人,他偏偏不信这个邪,齐家能做的生意,他为什么不能做?这街上,卖什么的都有,齐家充其量不过算是倒买倒卖!他们能做的事儿,他为什么不能做? 此人姓于,诨名于大派。于大派本是这街上出了名的小混混,前些年由于打架被抓进了大牢。本以为他被抓进去了,这街上就消停了,哪知道,没几日他又被放了出来。当年报官的人被他暴打了一顿。 这时,人们才知道,县太爷新娶得小妾,是于大派失散多年的姐姐。从此,于大派如鱼得水,这条街上几乎没人敢惹他了。 又混了几年,于大派心血来潮,突然想要做生意,没了收保护费的日子,他的生意多数都是亏本的。关掉了酒楼的买卖,于大派闲了下来。才不过小半年,见齐记超市的生意好,于大派不禁的起了邪心。 于大派大摇大摆的走进齐记超市,认认真真的仔细观察了超市内部的结构。横竖,不过都是一堆货架子,再加上一个老板收款。于大派买了两包洋糖,趁人不备,又顺手莫走了一包胭脂。 回到家里,于大派根据自己的记忆画出了样子。吩咐木匠做了出来。又挑了一块不错的店面,按照齐记的方式装修,末了,于大派亲自登门一家家的拜访供货商。 凭着他于大派多年来在这条街上积攒的人气,敢怒而不敢言的供货商们答应,以比供给齐家低的价格供给于记。 于大派心里高兴,每样物品都比齐家低了几文钱。齐家要么就是薄利多销,要么,就等着生意被自己抢吧。 在于大派的得意洋洋中,于记超市开张了。开张的当天,县衙门里的一些人亲自到场,场面要比齐家开张的时候红火的多。 果然,于记超市的开张影响到了贞杏的超市。 流水账上比平日少了接近一半的收入。齐博松暗中打探,将于大派的来龙去脉的打听清楚。贞杏心里虽然有些着急,但并不急着出手。 于大派现在是故意打压他们,这里不是紫禁城,贞杏没有皇上的保护。而于大派上头有着父母官,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在人家的屋檐下当然要低头。 贞杏吩咐齐博松暗中印制了一些会员卡。所谓的会员卡,就是一张名片大小的纸片,后面画着十个格子。贞杏重新制定战略,凡是在齐记购买满三十文的,记一次积分,累计十个积分送神秘礼物。 贞杏在门口贴出了海报,不少过去的老顾客渐渐的有了回头的驱使。不过,这种方式当然很快就被于大派学去。 贞杏心里暗笑,只要等着赠品推出,于大派就自己打脸。 果然,于大派按耐不住焦急的心情。明明白白的写着,凡是在于记购买十次以上者,每次三十文者,就可得到胭脂铺提供的胭脂一盒。 贞杏见于大派亮出了底牌,便将自己的神秘礼物亮了出来。凡是在齐记购买三十文以上,累计十次者,赠送大米十斤,并获得高级会员卡一张。 高级会员卡,可享受每次九折的价格。每次购物四十文,累计十五次以上者,更有神秘大礼。 这会员制度一出,于大派的鼻子就气歪了。 他竟没有想到,齐记竟想出了这等阴险的招数。于大派气不过,拉上了三五个兄弟,在一天中午,堵住了齐家的门口。 “老齐家的人!你们给老子出来!”于大派喊道。 齐博松咬了咬牙,吩咐贞杏不许出去。齐博松单枪匹马,手中没拿任何的武器,走出去后,随手将门关上了。 “老齐家,你们家做生意不讲究。今天,老子就来教训教训你们!”于大派愤怒的喊道,他身边的兄弟们立刻拥护的举起了拳头。这时,来来往往的行人顿住了脚步,不相干的老板们也都从各自的铺子里探出头来。 不远处的一家酒楼里,一个客人刚叫上一盘大盘鸡。听说楼下有热闹看,不顾着天冷,硬是打开了窗子。 眼见着,周围的人聚集越来越多。齐博松笑着向众人抱拳说道:“各位老少爷们、父老乡亲们,齐记超市感谢各位这两个月来的支持。要不是各位的支持,齐记超市也不会有今天今儿各位父老乡亲都在,齐某在这里向各位承诺,齐记绝对不销售假货、次货。另外,齐记超市决定,在年前举办一次大型的促销活动。到时候,还请各位多多捧场。” 齐博松这番话一说,于大派更加的恼怒。敢情,我来踢场,竟给你们家做了活广告?于大派抄起了家伙,指着齐博松的鼻子就问道:“你家做生意不讲究,还敢和老少爷们承诺啥?” 齐博松冷笑了两声,指着于大派说道:“到底是我家做生意不讲究还是你做生意不讲究?大家的眼睛都看着呢,我家凡是做什么事儿,你家就紧跟着来。这些都无所谓,做生意,拼的就是头脑、人脉,你家要是玩儿不起,趁早关张歇业!要是玩儿的起,更没必要来这套。别人怕你,我可是不怕你!” 于大派冷笑了两声,冷冷的说道:“你不怕?今儿,我就让你怕怕!”说着,于大派举着木棒子就冲了上来。 齐博松像是钉子一样的钉在台阶上,一动不动的看着于大派。贞杏偷偷的将门打开了一条缝,眼见着于大派的棍子要砸在齐博松的头上,忍不住的惊呼了起来。 惊呼的不仅仅是贞杏,围观的群众们心里也说道,齐家老板今天算是完蛋了。于大派心里暗暗得意,这小子嘴上说的热闹,不过是个绣花枕头。 眼见着,于大派的棍子距离齐博松还有半尺远时,齐博松突然冷静的抬起了脚。紧接着,于大派只感到胸口一闷,一口气没上来,他就飞了出去。 于大派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的兄弟们急匆匆的跑过去将他扶了起来。于大派腿一软,脑袋一晕,只感到嗓子眼里一股子甜腥气。“哇”的一下,于大派一口血吐了出来。 于大派的兄弟们见状,其中一个勇猛的,抄起家伙就冲了上去。齐博松轻轻一闪,那家伙差点摔在地上,齐博松用脚后跟轻轻一点,于大派的兄弟立刻倒在了地上。 见自己的兄弟被欺负,于大派剩下的那些兄弟齐力而上。几个棍子砸下来,齐博松向后退了几步,身子轻轻一躲,故意露出一个小破绽。一个兄弟大喜,一脚就踢了上去。哪知道,他的叫才落在半空中,只见齐博松的手不知道从哪里伸了出来,轻轻的将他的腿一推,他以一个狗啃屎的姿态落在了地上。 那兄弟只觉得嘴里一股子腥气,忍不住的吐了几口吐沫。两颗洁白的牙齿顺着血掉在了地上,他一阵的心疼。立刻来了个鲤鱼打挺,刚一回身要摸起棍子,突然发现,自己的兄弟几乎都躺在了地上。 “我和你拼了!”他喊道。 齐博松冷笑了两声,说道:“你这又是何苦呢?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可那兄弟并不听齐博松的话,抄起棍子就砸了上来。齐博松轻轻一跳,展露出他独有的轻功,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那人的背后。 那兄弟呆住了刚刚还在自己面前的人怎么就没了?正当他疑惑不解时,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 第二十一章 开超市了(五) 更新时间:2009-11-21 于大派带来的兄弟七七八八的躺在地上,见人群里发出阵阵笑声。这些人,或是红着脸,或是一肚子的火气,或是口中喊着“哎呦”,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 于大派伤的不清,齐博松这一脚正中他的胸口。于大派被人扶着站了起来,指着齐博松喊道:“你他妈的给老子等着!老子不把你这家店砸了,老子就不姓于!” 齐博松又抱起了拳头,对着人群说道:“齐记上上下下,还等着各位老少爷们的支持。希望大家常来!” 于大派在人群爆发出的笑声中、齐博松的淡定中、天空的冰冷以及地上的泥泞,一瘸一拐的被人扶着离开了齐记的门前。 见于大派走了,看热闹的人们渐渐的散去了。酒楼里的大盘子有些微微的凉了,客人们赶紧叫小二关上窗子,又吩咐烫上一壶好酒,再把大盘鸡拿下去热一热。 人潮渐渐散去,街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齐博松走进屋子,贞杏一把拉住了他。她全身颤抖着,几乎说不出话来。齐博松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齐博松说道。 他的眸子里发散出一种另她安心的光。贞杏点了点头,可是,眼泪依然含在眼睛里打转,这时,有客人进来,贞杏赶忙放开齐博松的手,不禁的脸色绯红。 当日,齐博松恶斗于大派成了街头巷尾流传的时尚事件。刘老板刚刚算完了账,摸了摸胡子。他早就看出来,齐博松不是一般的人,但是没想到,他竟是个武林的高手。 李寡妇有些心惊,才送走了小鬼又来个阎王。万一他家以后不交租子,让她怎么办?她当初就忘记设想一件事儿,能让绸缎庄那家无赖痛痛快快的离开的,就不是一般人。这可真是惹祸上身呀! 这两日,齐家的生意渐渐的安稳了下来。贞杏的会员卡制度渐渐的起到了效果,于家最近也没有闹事,更显得日子太平。 齐博松每日帮助杏贞理货、上货、算账。重活、累活都抢着干,贞杏心说,要真是嫁了一个这样的男人,这一辈子也就够本了。 二人盘算了一下,这两日,大概赚了五两银子。虽比旺盛时差了一些,但总算是有收入的。为了安全起见,齐博松每日晚上将贞杏送回到家中,自己再返回到伊犁的店里居住。 一日,齐博松刚刚睡下,突然听到外面一阵杂乱的声音。他来不及穿衣服,抄起一根棍子就冲了下去。 果然,只见七八个人,正拿着石头砸齐家的铺子。齐博松火了,使出一招蜻蜓点水,又接着一招横扫千军。顿时,三四个人应声倒下。 剩下的,见齐博松武艺高超,不敢轻举妄动,却又不甘心。齐博松,一个翻身,抓住了其中一个看上去比其他人要胆小的。一把刀子立刻抵住了那人的脖子。 “说,是谁叫你们来的?”齐博松问道。 那人看了看来的伙伴,还装成硬汉一般,喊道:“宁死不说。” 齐博松不禁的哈哈大笑了起来,手中的刀子对着空中抛了抛,雪亮的刀子,在火把的映衬下,几乎能倒影出人的影子。 “那咱们就试试?”说着,齐博松拿起刀子,奋力向那人的腹部刺去。 “啊……”只听那人发出一阵惨烈的叫声,身边的人听了,慌张的说道:“杀人了,杀人了!”聪明的撒腿就跑,剩下两个吓呆的,也想要跑,但是腿不听使唤。 齐博松冷笑了两声,骂道:“就他妈这等的小胆子,还敢出来当流氓?爷爷当流氓的时候,你们还裹着尿布呢!说,是不是于大派让你们来的?” 刚刚在齐博松刀子下面的人不禁的哭了出来,软软的瘫坐在地上。又见他的脚下,湿漉漉的一地。原来,这人竟吓的尿了裤子。 “尿(sui)种!”齐博松不禁的骂道,顺便踢了他一脚。 “我问你。是谁派你来的?”齐博松一面玩弄着匕首,一面说道。 那人拿起袖子抹了抹眼泪,过了半晌,才说道:“是于大派。” “他给了你们多少银子?”齐博松问道。 “每人一两。”那人说道。 齐博松冷笑了两声,踢了那人两脚,说道:“一两银子你们就把命给他了?听清楚了。你们这帮人以后要再敢到我家闹事儿,就不是今天这样的简单了!杀人虽然要偿命,但是,我正常自卫可是任何罪过都没有!到时候,把你们打的腿断胳膊折的,连银子都不用赔!你们自己回去算算这笔账吧!听清楚了,以后,不许你们接于大派的生意。不然,爷爷连你们的老家一起端了!滚吧!” 说完,齐博松收拾了东西,回到了铺子里。他一向有这种习惯,身边藏着一把匕首防身。这匕首藏了十多年,想不到,今天竟派上了用场。 齐博松躺在床上,心里反反复复的思量。不能让贞杏离开他的身边,太危险了。不管贞杏有多不愿意,只要这生意要继续做下去,就必须在伊犁租或者买上一套房子。 第二日,齐博松接贞杏时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想昨儿晚上发生的事情与贞杏说了。贞杏听的心里一震一震的,最害怕的事儿,到底还是来了。 “我盘算,你不能住在这里了。咱们现在不可避免的惹上了麻烦,你独自一个人,早晚是要出事儿的。搬到伊犁去住吧。”齐博松说道。 贞杏躲在马车里,心里一阵酸疼。万一昨儿晚上齐博松要出什么事儿的话,自己要恨自己一辈子呀。 “好吧,今儿我就去找房子。不能距离店铺太远。”贞杏说道。 齐博松点了点头,说道:“是呀,不能距离太远,互相也好有个照应。小主,不然,给你买个丫头吧。” “我们哪里有那么多的闲钱?丫鬟的这个问题就算了吧,这么长时间了,我自己也能照顾自己。放心吧。”贞杏担忧的说道。 找了几天,也没找到贞杏中意的房子。齐博松又担心,万一于大派起了坏心,将贞杏掠走威胁自己,到时候,他也没办法处理呀。 索性,他们两人一合计。将李寡妇后院的房子也租了下来。这商铺后院本有三间房子。贞杏当初并不打算在这里居住,所以,只租了楼下的两间。 齐博松招了一个学徒,有个学徒就这样好,他要像个老妈子似的,扶着打扫房间和清理马桶。这样一来,贞杏最大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乡间的家里,大黑狗被移居到了这里。贞杏嘱咐张大婶千万帮忙看管家里。银子被重新挖了出来,存进了票号里,每年还要交上一些手续费。这是贞杏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儿,放在二十一世纪的银行,还要给他们利息呢! 羽绒被、沙发、床被运了过来。在小伙计的面前。贞杏与齐博松只好一个炕头一个炕梢的睡着。虽然不是真正的夫妻,也要装出夫妻的样子。 那小伙计叫小福子,怎么听怎么像宫里小太监的名字。小福子今年十三岁,是南疆来伊犁学徒的。他被饭馆老板赶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齐博松。 饭馆不爱要笨呼呼的徒弟,齐博松心想刚好,自己能用了。这小福子果然笨呼呼的,但清洗的马桶一流的干净。贞杏的屋子不需要他打扫,他每日将超市里面清理的干干净净。 这孩子虽然不怎么机灵,但肯下辛苦。扛货、挑水的任劳任怨。贞杏对这个小伙计十分的满意,除了包吃住以外,每个月还给他一两银子。小福子千恩万谢的,别家的掌柜的都是年终才给钱的,这家掌柜的每个月发钱,真是好。 小福子并不将钱乱花掉,反而攒起来准备孝顺寡妇娘。贞杏看了,更喜欢这个笨呼呼的小孩儿了。 贞杏重新打起来小算盘,开店两个月了,账面上显示一共一百两银子。出去房租、货架、税收,剩下了六十两银子。平均下来每个月一共收入三十两呢!不过,这六十两当中,有五十两作为流动资金在运转,合下来,也只有十两银子可供齐博松与她的生活。 趁着夜色,贞杏亲自下了厨房。手艺虽然一般,但家常菜还是能做的。她端上了两盘子菜,又给齐博松端来一壶烫好的酒。 齐博松见了,到有些吃惊。 “哎呦,今儿是怎么了?老板娘亲自下厨?”齐博松打趣的说道。 贞杏笑了笑,说道:“最近我看你也不爱吃小福子做的菜。这不,亲自下厨给你开小灶了。快尝尝。” 说着,贞杏将筷子递到了齐博松的手里。 “我刚刚算完了账,咱们这两个月一共赚了六十两银子呢。只不过,有五十两要做流动资金。备货用。”贞杏幽幽的说道。 齐博松笑了笑,说道:“那又怎么样?之前咱们投资的那些银子,不是都被你存到了票号 里?咱们现在的流动资金,都是这两个月赚的,不是更好吗?” 贞杏想了想,齐博松说的也对,心情更加的欢喜。 ------------ 第二十二章 开超市了(六) 更新时间:2009-11-22 酒过三旬,二人也顾不得什么主仆的关系了。 贞杏的眼神迷离,举着杯子,微笑着问道:“我看你的功夫不是一般的好,师傅是谁呀?别和我说,你是自学成才。” 齐博松笑了笑,一只手指着下巴,说道:“我哪里有自学成才那个本事?是个老师傅教的。他可是七伤拳的正宗传人。不过,我还有位师傅,七七八八的交了我不少的轻功拉、暗器什么的。” “哦?那个人会的东西还挺多嘛!”贞杏笑着说道。 齐博松停顿了一下,自觉今天喝的有些多了。过了一会,他笑着说道:“你肯定猜不出来,我的那位师傅是个什么样的人!” 贞杏的眸子亮了起来,她将杯中的酒喝光了,又拿起酒壶倒上。又感觉有些热,解开了棉袄上的两颗扣子。齐博松看了脸色一变,赶忙扭过头去。 “快说呀,到底是什么人?”贞杏笑着问道。她身上软软的,差点靠到齐博松的身上。 齐博松一回头,看到贞杏迷离的眼神、微微泛红的脸,不禁的有些痴了。但几乎立刻,一股理智冲进了他的脑子里。 “小主醉了。”齐博松说道。 贞杏皱着眉头摆了摆手,大声的说道:“别说什么小主不小主的,这里可不是……”话没说完,齐博松一只手赶忙压住了她的嘴。 贞杏顺势倒在了齐博松的怀里,齐博松抱着贞杏,身上突然一阵的颤抖。是抱还是不抱?抱了,对不起皇上,不抱,对不起自己。 贞杏的脸微微的泛红,躲在齐博松的怀里真是安全。“小主……”齐博松说道,声音里有些颤抖,他颤抖着手,到了最后,也没敢碰贞杏一下。 贞杏微微的有些不满,不过,她知道,齐博松还是放不开君臣关系。她干脆一头扎在他的怀里不出来了。 过了半晌,齐博松说道:“小主……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贞杏就窝在齐博松的怀里,借着酒劲,什么话也不说。 齐博松轻轻的垂下了头,他的脸刚好碰到贞杏的额头。“小主……”齐博松说道。贞杏扭了扭身子,就是不讲话。 齐博松紧紧的咬着后牙,努力的平复着激动的心。他脑子里一阵接着一阵的胡思乱想,像什么草原上飞奔的马拉,店里今天又丢东西拉,崔玉贵就喜欢跟武功高强的人在一起拉,大黑狗昨儿在巷子口勾引了小母狗。 总之,以前能让他忘记此时此刻的东西,都冲进了他的脑子里。只要能想的,他都要想。君臣的伦理不能坏了。她是皇上的女人,不要说自己掉不掉脑袋,就是情意上也过不去。 想到这里,齐博松似乎放松了些。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竟出了一身的冷汗。连手心里也是汗珠。 “小主……”齐博松说道。 贞杏“恩”了一声。齐博松垂下眼睛,才发现,贞杏竟然睡着了。 一时间,齐博松更是如临大敌。汗珠不停的冒出来。最终,他还是伸手碰了碰贞杏。 “小主,别在这里睡,冷的很。”齐博松说道。 贞杏缓缓的半张开眼睛,见自己在齐博松的怀里,更是有些害羞。害羞归害羞,她壮着胆子,过了半晌,才说道:“你喜欢我吧。” 齐博松的脖子底下无数个小汗珠滴滴答答的掉了下来,他心里一阵的翻滚。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说真话,二人以后要怎么过日子?毕竟,还有皇上还有礼法。说假话,那又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心? 这话,不能说。不管是真话还是假话,二人在一起都要过上几年的日子。齐博松心里暗暗的懊悔,如果自己每日给贞杏行礼,还会在不知不觉间爱上她吗?想到这里,齐博松更是挥汗如雨。 贞杏偷偷的笑了笑,她已经看到齐博松脖子上一粒接着一粒的汗珠了。越是这样,她越觉得有趣。 她已经看清楚齐博松的心,她十分的确定,齐博松对她的情感。看样子,齐博松还是难以抛开君臣常理。他毕竟还是封建礼教压迫之下的人,逼急了,或许,二人以后的日子都没办法过下去了。 想到这里,贞杏笑了笑,轻轻的推开了齐博松,笑着说道:“走吧,睡觉去喽。” 贞杏摇摇晃晃的向里屋走去。她的身体在酒的后劲儿下,有些不听使唤,跌跌撞撞的。眼见着要撞在桌子上,齐博松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慢点。”齐博松说道。 贞杏转过头来,笑了笑,刚要伸出手,一个不小心手蹭在了墙上,生疼。她不禁的皱着眉头看了看手背,有细细的血丝渗出来。 “你先进去,我给你包上。”齐博松皱着眉头不满意的说道。 贞杏笑着说道:“这些都是小伤。”说着,贞杏又往里屋走去。齐博松紧紧的咬着牙齿,一言不发的将贞杏送了进去。他生怕自己在这个时候放松了精神,他不能作出任何对不起皇上的事儿! 贞杏暗中笑了笑,一个人跌跌撞撞的爬到了炕上。齐博松赶忙拿起被褥,将炕铺好。贞杏顺势倒下,伸手扯住了齐博松。 齐博松回了身,故意避开了贞杏的眼睛。贞杏笑了笑,松开了手,齐博松将她的手塞进了被子里。贞杏缓缓的闭起了眼睛。 齐博松深吸了一口气,这个晚上,他自认为做的最过分的一件事儿,不过,是在这个时候,他用手颤抖的抚摸了贞杏的额头。 当晚,齐博松搬到了沙发上。一个晚上他翻来翻去的也睡不好。贞杏在他怀里的感觉,是那样的清楚,好像,他此时一伸手就能碰到贞杏的头发一样。 夜色深沉,齐博松瞪大了眼睛。他的眼睛渐渐的熟悉了黑夜的感觉,是呀,这屋子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齐博松伸出了手,看了看。那只手,摸过了贞杏的额头。贞杏的额头微微的出了汗珠,湿淋淋的。他又想起那张娇艳的像是桃花一样的脸,那吹弹可破的皮肤。 立刻,他给了自己一个嘴巴。 她是主子,自己怎么能够编排主子?他又看了看那双碰过贞杏额头的手,不禁的憎恨起自己来。竟然去碰了主子,真是罪不可恕! 第二日贞杏从梦中醒来,昨儿晚上发生的事儿,还历历在目。不过,她并不打算让彼此记得昨儿晚上的那些事儿。齐博松还要顾及君臣礼数,二人还要过日子的。 贞杏起床后照常的梳洗打扮,见到齐博松她笑着说道:“早呀!”齐博松一愣,也没敢和贞杏讲话,赶忙收拾了被褥放进了内室。 难道,贞杏不记得昨儿晚上的事儿了?齐博松心里暗自问道。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也没准儿,她一个女人,昨儿晚上喝了不少的酒,不记得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齐博松轻松了许多。 那日清晨,张记酒肆的老板一脸沮丧的来敲门。小福子跑了进来,对齐博松与贞杏说道:“老板,老板娘,张老板在外面等着二位呢。” 齐博松不禁的相视一望。这个时间超市还没开门的,他来做什么?齐博松的眼睛刚刚看到贞杏的眼睛,不禁的转了过去。 “把张老板领进来吧。”贞杏说道,她转过身去,泡上了茶。 张老板一脸沮丧的走了进来,贞杏与齐博松面带微笑热情的将张老板让了进来。张老板也没客气,坐在沙发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不瞒二位,今儿兄弟来是有要是商量。”张老板说道。 贞杏将茶端到了张老板的面前,笑着说道:“有事儿,您就直说。咱们合作了这么长时间,也和亲兄弟似的。您有什么事儿,吩咐就是了。” 张老板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真是惭愧惭愧,兄弟只觉得对不住二位。” “哦?张老板何出此言?”齐博松问道。 张老板叹着气说道:“哎……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昨儿晚上,于大派亲自到我家放话,他说,要是再给你们家供货,今烧了我们家的房子……兄弟实在是……哎……” 齐博松眉头紧锁,这于大派是想要他们的命呀!齐博松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那张老板是如何打算?” 张老板一脸触了霉运的样子,沮丧的说道:“希望二位能够理解,张某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贱荆。上上下下十几口人……你说……” “张老板的意思我明白,张老板不必觉得自责。没关系,没了这次合作,咱们以后还说不定有别的合作呢!需要撤货的话,我叫小福子帮着你。”贞杏突然开口说道。 “贞杏……”齐博松责备到。 却见贞杏一脸笑嘻嘻的样子,根本不像是遇到麻烦的样子。齐博松频频对贞杏使眼色,张老板是来撤货,指不定于大派威胁了多少人。到时候,他们都来撤货,这超市还做不做下去了! 贞杏笑了笑,像是早有准备的样子。对着张老板说道:“您尝尝,这是上好的龙井。昨儿才买回来的,您帮着品品?” ------------ 第二十三章 开超市了(七) 更新时间:2009-11-23 张老板故意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容易,希望你们能够体谅。” 贞杏一面笑着,一面看着张老板说道:“谁都不容易,我们做生意哪里容易?大家都在这里面混,都知道是什么情形。张老板要是着急,我现在就让小福子给您收拾东西?咱们呐,买卖不成仁义在,是不是?” 张老板点了点头,贞杏高呼小福子。齐博松站了起来,跟着张老板出去撤货。 贞杏一个人在屋子里,不禁的严肃了起来。于大派敢给张老板放话,就会对别的老板放话。这个于大派在这条街上横惯了,凡是做生意的人都要给他三分的薄面。看来,这回的问题有些棘手。 贞杏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张老板走了,就会有李老板、王老板。虽然说,卖谁家的货都是卖,但是,少了这几个大户,自己的品牌形象一下子就差了下来。 自己进的这些货,都是伊犁百姓习惯的品牌。一说喝酒,不是张记就是王记。要是他们两个撤了,剩下的就是小品牌,那和小卖店有什么区别? 这个于大派,竟想出了这等阴损的招数。这一回,能不能过去,就看谁坚持的时间长了。 贞杏将店交给了齐博松管理,独自一个人钻进了祥和庄。刘老板见贞杏独身一人来找自己,心里甚是诧异。 “弟妹有何贵干?”刘老板说道。 贞杏笑了笑,坐了下来,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也不必和大哥绕弯子了,我记得,大哥的酒楼也自己酿制酒吧?” 刘老板眼珠一转,笑着说道:“那是那是,我叫伙计拿过一些给弟妹尝尝?” 贞杏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我家的店大哥也是知道的,我有心想要经营大哥的一些货。有钱何不给自家兄弟赚?大哥觉得呢?” 刘老板哈哈大笑了起来,眼珠子不住的来回转动。齐家的生意是出了名的好,这街上谁不知道?不过,他们得罪了于大派,这也是有目共睹的。 “弟妹这是想拖哥哥下水呀!”刘老板十分直接的说道。 贞杏微微一笑,冷冷的说道:“我以为,大哥是这街上唯一不怕于大派的人。听说,大哥和于大派斗了几年,于大派最后是甘拜下风。原本指着大哥能够帮着弟弟妹妹一把,就连着坎儿大哥都不帮我们吗?” 刘老板冷笑了两声,站了起来,说道:“弟妹要这么说,我就实话和你说了。没错,我是和于大派斗了几年。现如今,我们两家井水不犯河水。谁也不招惹谁。你知道前几年为了和于大派斗,我花费了多少的心里?好不容易才让双方不再起争执,我干嘛要自己没事儿上赶着惹他?” 贞杏一听就明白了,刘老板这是要自保。是呀,到了这个时候,谁会为一对互不相干的人趟浑水呢?再说了,她与齐博松又没有什么利用的价值。 贞杏想到这里,吸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冷冷的说道:“大哥要是这么说,只当我没来过。日后,于大派要是看上了葡萄酒。硬是要我卖给他的时候,请问大哥,我要怎么做?” “于大派又不开饭庄,他要葡萄酒做什么?”刘老板皱着眉头说道,他知道,贞杏这是故意要往自己身上引火呢! 贞杏笑了笑,说道:“他现在是不开,备不住以后不开。而且,这个于大派就喜欢和别人抢生意。我听到的消息,当年,你们两家就是因为抢生意才打起来的。再说了,他的超市为什么不能经营葡萄酒?现在,不是也在卖酒吗?葡萄酒的利润多大?他干嘛要不做呢?到时候,要是找到我,我可不知道怎么做。” “你威胁我也没用!”刘老板愤怒的说道,他一辈子最讨厌别人威胁他,特别是个娘们。一个娘们家家的,在家洗衣服、做饭、生孩子就好了,没事儿,学着男人做什么生意?齐博松也不管管她! 贞杏站起身,走到刘老板的面前,笑了笑,语重心长的说道:“大哥,不是弟妹吓唬你。你细细的想一想。于大派是什么人?他是无赖!他答应的话能信吗?他现在不和大哥斗,那是因为他的口袋瘪了。这回开超市要是让他翻本,你说,他还会不会来找你的麻烦?大哥仁义,这谁不知道?可是,仁义的人遇到无赖就只能无奈了!大哥要是不趁着这个机会压倒他,到以后,他还会找大哥的麻烦。再者说了,我们开店的时候,大哥吩咐这条街上的人要照顾我们。谁人不知道大哥和齐博松的关系不一般?只怕,于大派此时正想着,我们的背后是大哥,也把大哥恨的咬牙切齿呢!” 刘老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娘们说的一些话不无道理。比如,于大派这种人,他怎么会甘心吃亏?自己是觉得,风平浪静的日子好过,但于大派那种人,不就是喜欢兴风作浪吗? 又借着是县太爷的小舅子,所以,更是肆无忌惮。这种人留着,迟早都是个麻烦。刘老板转念一想。这只手要往哪里推呢? 如果推了齐博松,就等于跟于大派公开敌对。要是不帮齐博松,这把火,也是迟早要烧到自己的家中。 刘老板咬了咬牙,如果齐博松真是块好料。自己要是借这个机会打倒了于大派,是上上之选。如果到时候齐博松没经得住于大派的折腾,自己大不了就是继续和他斗下去。 帮了齐博松,齐博松会搭上一个巨大的人情。可是,要不帮齐博松,于大派不会领自己的情,说不定,还会再次牵连自己。 想到这里,刘老板问道:“你想怎么样?” 贞杏听了刘老板这句话,心里松了一口气。 张记与王记撤货后,刘老板自家酿制的酒被摆上了货架。刘老板本身开的就是高档饭庄,他卖的酒自然也不低档。贞杏进回一大坛,分开了无数个小坛。每坛半斤。每坛三十个个大子儿。 虽然价格有些偏高,但由于刘老板的酒从来不出自己的酒楼。这就引来那些想要去祥和庄,口袋里却瘪瘪的人的青睐。 两日下来,酒卖了不少。贞杏与齐博松盈利不少。刘老板看着更高兴,自己家的酒能卖出这样的销量也确实难得。 贞杏联系了一家经常往返南疆的商贸公司,货架子上添了不少新鲜玩意。虽又有几家供货商扯货,但齐记超市的生意不减反升。这让于大派惊奇不已。 细打听,于大派才知道。敢情,齐记超市的背后竟然有刘老板撑着。于大派顿时恨的牙痒痒。恨归恨,可他现在还没有本事跟刘老板彻底的斗一斗。当初,为了和刘老板斗法。花去了多少的银子?不然,他何至于要关门大吉? 只是,如果齐记的背后是刘老板。要想和他们斗下去,自己就吃亏了。刘老板黑白两道通吃,就连自己的姐夫县太爷也要给他三分薄面。于大派心里不服气,可又无可奈何。 又听说,齐记店里的货都是一家经常来往与伊犁与南疆的商队所供。于大派顿时动气了邪念。 于大派先是要以高价购买那些货,这时,他才知道,齐记与人家签下了文书。三年之内,这商队都一低价供应。 情急之下,于大派要求商队下次多带些货回来。商队的头领告诉于大派。大雪封山了,又眼见着过年,他们不再跑货了。最快也要等到来年的春天。 于大派心里更是赌气。一个夜里,于大派组织了人马,以吓唬商队首领为目的。呼啦啦的百余号人就攻进了商队所在地。 可是,那些常年往返与伊犁与南疆的人,什么市面没见过?那些人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的人,风风雨雨的,怎么会将于大派放在眼里? 那些身上带着功夫的商队人员,与于大派的人差点火拼起来。于大派见形式不好,刚要逃跑就被商队的首领一脚踢飞了。于大派落荒而逃,成了这条街上的笑话。 于大派心里不服,但无奈身上有伤,又碍于面子。他也知道,现在街头巷尾都在流传着,于大派被商队打的事情。 于大派心里更加的不爽,上回被齐博松修理,就已经成了世人的笑柄。还没等这件事儿结束,又来了一件事儿。这不是给自己的脸上摸黑吗?于大派下定决心,不把齐记超市折腾黄了,他就不姓于! 齐博松将最近的这些消息收集了回来,不禁的有些好笑。这个于大派,仗着自己的势力想要为非作歹。这一回,是要他的好看。 齐博松沉着了下来,认为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只要计划的得当,就能将于大派赶出这条街。但是,光凭他一个人的力量哪里够?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他知道现在该用什么方式出手了。 齐博松走到房间里,贞杏已经睡下了。齐博松抱起了被褥,铺好躺在沙发上。贞杏“嗯”了一声,齐博松不禁的抬起了头。他知道贞杏的习惯,这是睡着了。 ------------ 第二十四章 开超市了(八) 更新时间:2009-11-24 一个下午,齐博松约莫着刘老板应该有时间,就将店交给了贞杏与小福子。他悄悄告诉小福子,要是有人来闹事,赶快到祥和庄去找他。 齐博松到了祥和庄,刘老板见齐博松这个时间来,甚是诧异。齐博松抱拳,笑着说道:“大哥,弟弟来看看你老。” 刘老板惊异的说道:“这个时间你不在店里能行吗?”齐博松笑着说道:“弟弟有要事与大哥商量,请大哥一定要给弟弟一点时间。” 刘老板赶忙让座,说道:“有什么事儿,你直说就是了。” 齐博松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的微笑,双手轻轻的搓着。“老哥,我合计,这两日于大派消停了。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召集各个商号的老板,共同抵制于大派?这事儿,我只是有个打算。具体的主意,还来请教大哥。” 刘老板“恩”了一声,就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中。于大派现在正是软柿子的时候,是个绝佳的机会。要是现在不将他赶出这条街去,反正以后也是麻烦。既然已经动了和于大派斗一斗的想法,早晚都是要走这一步。 “好,兄弟,明儿,我负责将他们召集到我的店里。到时候,你准时来。”刘老板说道。 这厢,齐博松与刘老板正谈的起劲。那厢,于大派派去盯着齐记超市的人见齐博松走了立刻跑回去报告。 于大派本躺在床上养病,一听说齐博松走了,家里只剩下一个娘们加上一个小伙计。顿时来了精神,他一把将额头上的毛巾拿了下来,召集了三五兄弟,抄起了家伙直奔齐记超市。 当时,贞杏刚好在屋子里给一位客人结账。屋子里没了人,小福子在一旁清点的货物。突然听到外面乱哄哄的,贞杏不禁的探出头去,就见于大派带着几个人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贞杏心里一慌,赶忙叫小福子从后门跑出去去找齐博松。自己左看右看,也没找到什么工具。眼见着于大派和他的兄弟们就要冲进屋子里,情急之下,贞杏看到了火盆。 两块擦桌子的抹布被贞杏拿在手里,她端着火盆就冲了出去。 “我看谁敢进来!”贞杏喊道。 于大派刚要上台阶,突然看到一个娘们端着一个火盆,忍不住的冷笑了几声。 “给我砸!”于大派下令道。 贞杏的火盆立刻派上了用场,半盆子的火炭立刻被她扔了出去。于大派的人立刻向后退了几步。于大派也不禁的退后了两步,忍不住的冷笑了两声。 围观的群众又聚集了起来,一个小孩儿扛着扎满糖葫芦的棒子停了下来。他全身关注的看着热闹,没发现,后面有人过来偷走了一根又大又圆的糖葫芦。 “乡亲们,这个于大派作恶多端。每每到我家生事,今儿见我男人不在,带上了一群人来欺负我这个女人!你们说他还是男人吗?”贞杏愤怒的喊道。 由于害怕与愤怒,贞杏的身子不停的颤抖,就连声音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当贞杏说道“欺负女人”时,大多数的人露出了鄙夷的目光。于大派本就名声不好,今天又加上一条欺负女人,简直就是十恶不赦。 贞杏见到人们的支持,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镇压着心里的恐惧感。她只在心里千千万万句念到:“齐博松快回来吧……” “乡亲们,于大派做生意不讲究。大家都清楚,凡是这条街上的生意,他都想染指。想要赚钱,无可厚非。但是,赚钱要有赚钱的办法,天天上门闹事儿,这是踏踏实实的生意的做法吗?大家要是见小女子可怜,就请不要到于家超市去买东西。你们买上一次,就是让他更嚣张一次。这条街上,切不说我们家,就是别的杂货铺也不少。大家的选择余地并不小,干嘛要支持一个白眼狼?今天你支持了他,保不齐,明儿就吃了你!” “你个野娘们!”于大派听贞杏这么说,不禁的急了。一挥手,他的兄弟们又要冲上来。贞杏沉着应对,当他们要冲上来时,将小半盆的火炭撇了出去。 谁知,那些人像是不怕一样,又冲了上来。贞杏赶忙将剩余的火炭撇出去,眼见着自己的店就要落入魔掌时。突然,于大派喊道:“都他妈给老子住手。” 他这一喊,大家都呆了。明明要到手了,怎么在这个时候收兵呢?众人一回头,立刻明白了于大派喊停的意思。 只见,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抵在了于大派的脖子低下。齐博松压制着怒气站在他的后面。那刀子,已经有一部分割进了于大派的脖子里,蹭破了皮,几滴鲜红的血顺着他的脖子流了下来。 “都住手,听到没有!”于大派喊道。 他的兄弟们赶忙将手中的武器丢了下去,渐渐的向于大派聚拢过去。 “趁着我不在家,欺负一个女人成什么样子!”齐博松愤怒的说道。 于大派一言不发,到也不是个孬种。齐博松狠狠的说道:“你要想竞争,少他妈来这套流氓气。爷爷不吃这套。你丫要是在敢兴风作浪。爷爷也豁出去了,烧了你家的房子,把你家一十三口从小妾到奶妈,一个不差的送你们去见阎王!你要活的不耐烦了,就可以试试。爷爷奉陪到底!” 说完,齐博松狠狠的踢了于大派一脚。于大派以一个狗啃屎的姿态摔倒了地上,立刻有小弟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这时,大家看到,齐博松的左手上多了一块巴掌大小的布。原来,那竟是于大派胸口处的布料。齐博松就在踢倒于大派的那一刻,将这块布扯了下来。齐博松用这块布擦了擦刀子。 他指着于大派的鼻子说道:“你听清楚了,我们家是踏踏实实做生意的人家。你要想动那些邪门歪道,爷爷奉陪到底!但是,你弄清楚一件事儿。你做的这些手脚都是见不得人的,齐家上下做生意,绝对不会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你要是再敢趁着我不在来闹事儿,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于大派此次受辱,更加的不爽。几个小弟赶忙扶着他挤出了人堆。齐博松走到台阶上,对大家抱了抱拳。 “谢谢大伙一直对齐家的支持。齐家做生意正派,惹上这等的小人也并非齐家的本意。但是,在下向各位保证,只要齐博松在这一天,就不会让他到齐家闹事儿。大家请将心放到肚子里,安心的购物。”齐博松说道。 人群里发出一阵掌声,齐博松笑了笑,对着大家抱拳。人们渐渐的散去。贞杏脚下一软,差点摔在了地上。 齐博松一把扯住了贞杏的胳膊,这才发现贞杏是受了惊吓。赶忙扶着贞杏进了屋子。 贞杏浑身都没有力气。软软的瘫坐在柜台里的椅子上。小福子将放在屋子另一端的火炭端了过来,齐博松又到内室翻出了贞杏的皮衣。 贞杏不停的发抖,小福子到后院去烧火炭了。齐博松端来一碗热茶,贞杏颤抖着喝了两口,却还止不住的颤抖。 齐博松十分的心疼,过了半晌,叹了一口气说道:“让你受委屈了。往后,我不离开这店里了。” 贞杏听齐博松这话,不禁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头扎到齐博松的肚子上,眼泪一瞬间打湿了齐博松的棉衣。 齐博松轻轻的抱着她的头,任凭她哭着。于大派这几次来闹,非常明显的影响了店里的生意,试问谁愿意到经常有打架发生的店去购物呢?就像是,不会有人将钱存在经常有抢劫犯出没的银行一样。 “吓死我了。”贞杏哭着说道。 齐博松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说道:“好了好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贞杏又想到,当初,崔玉贵将她扛起来往井里丢的时候。那时候,不也是这样的恐惧吗?想到这里,贞杏似乎平静了一些。反正,这条命是捡回来的,还怕什么呢? “让你受委屈了,这个于大派,我饶不了他!”齐博松说道。 贞杏摇了摇头,轻轻的放开了齐博松,她抹掉了眼睛上的泪水,轻声对齐博松说道:“何必再去惹事?这一回,他还不收敛?” 齐博松冷笑了两声,说道:“他要是能收敛,今天就不会再来闹事儿了。” 见贞杏镇定了下来,齐博松扯过一把椅子,坐到了贞杏的对面。二人几乎同时想,刚刚那短促的拥抱,双方不禁的红了脸。齐博松赶忙将头转到了一边,贞杏垂着眼睛,只玩弄着手中的帕子。 “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过了半晌,贞杏好不容易找到了话题,问道。 齐博松听到这句话,似乎放松了许多。 “在你劝大伙不要到于家买东西的时候。等我挤进人群里的时候,你就已经将火盆丢出去了。”齐博松说道。 贞杏的脸不禁的又红了,今儿这事儿弄得像个泼妇一样,真丢人。 ------------ 第二十五章 开超市了(九) 更新时间:2009-11-25 “我也没想到,你会这么勇敢。”齐博松说道。 贞杏红了脸,吃吃的笑着说道:“像个泼妇一样,你别笑话我了。” 齐博松非但没有笑话她,反而赞许似的说道:“我说的是真的,今天你真的很勇敢。勇敢和泼妇可扯不到一块儿去。今天你要不是端着个火盆儿出去,咱们的店,就会被砸了。” 说道砸店,贞杏又想起来了,问道:“对了,你走之前和我说,有事儿要和刘老板商量。到底是什么事儿呀?” 齐博松笑了笑,将与刘老板所说之话完完全全的告诉贞杏。贞杏听完了,不禁的倒吸了一口冷气,问道:“行吗?” 齐博松笑着说道:“那有什么不行的?刘老板也认为这个办法可行!这条街上,就是有了太多的人害怕于大派,所以,才能让他为非作歹。你没听过,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要想对付于大派这样的人,光一味的软弱哪儿成呀。必须要有所行动才是。” 贞杏忧虑的说道:“这办法确实是好办法,但是,这些商人们都顾着自保。只怕,到时候,能坚持下来的没几天。万一到时候,有软了的,于大派顿时又会兴风作浪的。你别忘了,这些商人都是什么人。” 齐博松当然知道,和商人将义气哪里讲得通?商人们注重的只是利益,要想拉这帮商人下水,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们感到自己的利益受到了损失! 这时,有顾客进来,齐博松站起身来,笑着问道:“您里面请。” 第二日一早,齐博松按照约定的时间去了祥和庄。贞杏作为女人家,只好看家。齐博松走前叮嘱,在他回家之前不许开张营业。 贞杏无聊的躺在床上,刚好,趁着这个机会休息休息。累了这么长的时间,今天算是她放松了。 仔细想想,当商人每天都要营业。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连出去旅行的时间都没有。她还记得,喀纳斯湖的美景。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喀纳斯湖是什么样子,有没有水怪?不过,去那里要怎么走,她还没找到具体的路线。 再说了,如果想去旅行,那店怎么办?交给小福子?他还是个孩子呢!他们走了,店交给别人多不放心?这就是做商人的弊端! 贞杏想着,叹了一口气,翻了个身。 清晨的天气格外的寒冷,天空阴阴的像是要下雪的样子。大街上,卖水果的小贩儿背着一箩筐的苹果走街串巷的吆喝。偶尔有大妈停下来买个苹果,小贩乐得几乎合不拢嘴。 这个天气里,走在街上的除了卖苹果的小贩子,还有收废品的大爷。推着一个独轮子的小车,废铁与废纸是他的首选。 大街上,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湿漉漉的。人们偶尔扬起头看看天空,不禁的感叹到,又要下雪了。摇了摇头,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祥和庄二楼的雅间里,乌压压的坐了一片人。有抽旱烟的叼着烟袋,也有睡眼惺忪,等着看好戏的。 方老板皱了皱眉头,指着李老板说道:“老李,把你那烟袋先掐了。大家这么多人呢,又不能开窗户,搞的乌烟瘴气的,注意一下。” 李老板立刻说道:“不愿意闻你就做到一边儿去,我寻思事儿的时候,必须要抽上两袋烟。怎么着,抽烟你也管?” “好了好了,叫你们来,是和你们大家商量事儿的,不是让你们吵嘴的!既然大家都到齐了,就让兄弟我说上两句。”刘老板说道。 齐博松坐在一边,这些人到这里之前,他们两个都商量好了。刘老板在这街上的辈分高,资历深,就由刘老板带头。齐博松只是辅助。 “有话快说,一大早上都等着开张呢!”米店的老板说道。 只见刘老板将手一摆,说道:“大家稍安勿躁。兄弟与大伙儿也相处了不少年,兄弟什么为人各位也是知道的。眼下,咱们街上要出一件大事儿,要是没有各位的帮忙,这件事儿,可是万万办不成的。” 张老板转了个眼珠,冷冷的说道:“老刘,必不绕弯子,有什么事儿你说就是了。但有一点,不能把哥儿几个绕进去。” “那我哪儿敢?”刘老板笑着说道。 见大家认真的听下去,刘老板渐渐的严肃的说道:“于大派这个人大家都是知道的。此人仗着自己是县太爷的小舅子,无恶不作。各位没少受了他的要挟,保护费也没少给他交了。可是,我们为什么要养着这么一个白眼狼呢?各位想过没有?” “你拉到吧,要是因为于大派的事儿,我们可没兴趣听!”张老板说道。 刘老板眼睛一斜,冷冷的看了看张老板,冷笑了两声问道:“你难道不怕吗?于大派叫你往东你不敢往西。你这是何苦?干嘛要受他的要挟?我想问问你们,当有一天于大派没有任何人能够压制住他的时候,他会作出什么事儿?” 刘老板这么一问,大家都呆住了,半晌没有人能回答上来。 刘老板冷笑了两声,继续说道:“说不定,他会吃掉咱们这条街上所有的商号!别以为我这是开玩笑,于大派有这个野心!想当初,桂记与周记是怎么倒掉的?于大派的姐夫是县太爷,他就是吃掉这一条街,也不是痴人做梦!” “那我们就到别的地方开店。”有位老板提议到。 刘老板冷笑了两声,说道:“到别处开店?亏你想的出来!你想想,于大派既然想要垄断商号,他能让你们跟他唱对台戏吗?” 张老板突然站了起来,冷冷的说道:“以后的事儿,我们没办法预测。但是,要把我们跟着齐记趟混水,那我可不敢!” “你当然不干!你和于大派有什么猫腻谁也说不清楚。但是,问问别人,谁没有过被于大派要挟的经历?被要挟的滋味好受吗?张老板,我想,你也不愿意被于大派继续要挟吧?现在,于大派只是要挟你不给我家供货。万一真有一天,于大派吞掉整个街的时候,他杀人放火什么事儿做不出来?到时候,你还能有招架之力吗?”齐博松站起来说道。 见大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齐博松继续说道:“其实,咱们有能力改变这个现状。我齐记是不怕于大派的,大不了生意不做了,我领着内子到乡下居住。但是,各位不一样,各位的上上下下都在等着吃这口饭。很多商号也是祖传下来的。如果不除掉于大派,早晚都是个祸害。俗话说,养虎为患。各位现在一再的忍让于大派,不是在自掘坟墓吗?” “那你说怎么办?”一位老板说道。 齐博松冷静了下来,环视了一下四周,看着那些老板说道:“依小弟与刘大哥的意思,咱们要团结起来,共同抵制于大派!” “说的轻松,哪里能有那么容易?于大派是干什么吃的?是咱们说抵制就抵制的?”张老板说道。 齐博松冷笑了两声,对张老板说道:“你又何苦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呢?只要咱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够将于大派赶出这条街!” 抽烟袋的李老板将烟袋锅子放在脚底下磕了磕,缓缓的说道:“说说你们的计划。” 刘老板给齐博松使了个眼色,齐博松坐了下来,刘老板说道:“好,那我就给各位说说兄弟的拙见。各位今儿回去以后,每家雇上两名家丁。这家丁呢,一定要身上带功夫的。凡是谁家遭到于大派的毒手,都必须立刻出手。第二呢,给于大派供货的,坚决不能在供给他货了。过去给于大派送保护费的也不能送了。” 说到这里,刘老板停顿了下来,看了看大家的表情,又说道:“你们自己想一想,如果一味的退让,只能让于大派越来越嚣张。于大派还骂你们孬种。如果,现在加入抵制于大派的行列,不禁让各商户联合起来,甚至我们以后都可以互相帮忙。不然,如果你们跟着于大派,到时候,有个三长两短,别怪兄弟不帮你们!” 说完,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死寂。每个人心里都拨弄着小算盘。到底,是坐视不管,还是加入战斗行列。成了每个人心头的疑问。 这时候,齐博松突然说道:“相信各位心里都有数儿了。如果不将于大派赶出这条街,咱们这条街就永远没有消停的日子。不仅如此,于大派搅和的整条街上的生意都是畸形的。他想用什么价儿拿货就用什么价儿,谁要是忤逆就用拳头解决。难道,各位不想要一个公平竞争的环境吗?再说了,只要咱们联合在一起,不光是于大派这件事儿,以后,就是做生意上,不也能互相帮忙吗?” 李老板玩弄着烟袋锅子,脸上所有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突然,他放下烟袋锅子,站起来大声的说道:“好,我们李记愿意跟着你们干!” ------------ 第二十六章 开超市了(十) 更新时间:2009-11-26 有一个响应,立刻低下呼呼啦啦的都跟着相应了起来。刘老板一摆手,大家立刻安静了下来。刘老板笑了笑,抱拳说道:“谢谢大家的支持。” 说完,便将具体的计划通知了大家。 待到,众人走后,齐博松留了下来。 “谢谢刘大哥的帮忙。”齐博松抱拳说到。 刘老板笑了笑,拉着齐博松的手说道:“谈什么帮忙不帮忙的,帮了你,不也是在帮我自己吗?贤弟要是不嫌弃,你我二人结拜成兄弟如何?” 齐博松兴奋的说道:“谢谢大哥不嫌弃。” 果然,自那日以后,街上就变了模样。几乎家家户户的商号里都藏了几名家丁。于大派心里更是气愤,由于没有人供货,没过几日,他的超市就断货了。 齐记乘胜追击,退出了新年优惠活动。于大派更是干生气,几次去找那几家商号的麻烦。哪知道,他们竟然团结了起来,自己没有一点机会。 眼见着,问自己姐姐的借的钱就要还不上了,于大派心里更是着急。 快到旧历的新年,齐记超市的生意更加的忙了。贞杏推出了新的优惠活动,“满一两立减三十”的活动。 凡是在齐记购买年货,满一两银子,立刻可以获得三十文的代金券。所有会员,享受积分待遇。满二两者,立刻加送大米十斤。 一时间,齐家生意火爆。小福子每天要进货两次,贞杏一个人在柜台前面已经忙活不过来了。齐博松里里外外的忙活,甚至动了再雇一名学徒的念头。 见齐记的生意火爆,自己的店里却很少有人光顾。于大派心里更不是滋味。当初,为了开超市,他向自己的姐姐借了一百两的银子。如今,要他拿什么去还? 这两日,于大派经常去供货商那里折腾,软的硬的都用过了,结果,人家像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一样。 也难怪,人家齐记生意那么好。大家挤破了脑袋想进去,齐记对供货商也有了政策。凡是抵制他于大派的,都能进齐家。 于大派经过齐记门口时,不禁的叫马车停了下来。伸出头去看了看,果真,房子里人满为患,热热闹闹的。于大派更加得烦躁,狠狠的摔上帘子。发誓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齐记的生意拖下来。 一天下来,贞杏累的骨头像是散了架子一样。自从促销计划推出以来,他们每日都在戌时末(九点左右)打烊。累的贞杏几乎说不出话来。 天气越来越冷了,小福子端着钱盒子跟在了贞杏的后面。贞杏回到房间里,拿起算盘劈里啪啦的打了起来。 不一会,贞杏高兴的差点跳了起来。促销计划推出了三日,每日的流水账在二百两左右。每天的纯利润大概在三十两左右。三十两呀!三天就是九十两!亲娘嘞,银子果然是无罪滴。 不过,齐博松则有自己的看法。那些拿了优惠券的人们,早晚有一天会将优惠券花出去。到时候,不也是赔本吗?贞杏对这个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 仔细算下来,从贞杏到新疆开始。他们二人赚了不少的银子,贞杏也摆脱了米虫的头衔。高高兴兴做着自己的小生意。 如今去了于大派这块心病,自己家的生意则越来越红火。 贞杏盘算着,明年端午节的前夕,要在这街上兑下一间更大的铺子。扩张经营。再雇上几个店员,一切都齐活了。 贞杏暗自高兴着,可齐博松却心有余悸。如今,是把于大派往死路上逼呢。万一他发起疯来,自己能应付的了吗? 自己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老光棍,但是贞杏呢?他还要保护她回到京城见皇上呢! 说到皇上,齐博松忍不住的想起中原的局势。 八国联军进了北京城,烧杀抢掠无恶不做。如今,八国联军撤出了北京城,但老百姓依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只要老佛爷一天不归政,这国家就一天没好儿。 想到这里,齐博松不禁懊恼的想到,国家交给一个老娘们管理,能管好吗?这老娘们还就知道败家。当初,为了给自己庆生,把买军舰的钱盖了颐和园。八国联军打到塘沽口时,她还在颐和园里听戏呢! 不仅如此,听说,老佛爷的一双袜子的公本钱就要二两银子。人家一天一双,脱下的袜子绝对不穿第二回。二两银子的袜子穿在臭脚上不也就是臭袜子吗? 就连修个坟包,人家来来回回的也折腾掉二百万两银子。前后二十多年,不满意就吩咐下人拆掉重建。这老娘们不是败家是什么? 光绪皇帝是有心想要励精图治,可是管什么用?他究竟还是没有权利。说到底,国家就在一个败家的老娘们的指挥下一步步的走向败落。要是任由这老娘们胡作非为下去,指不定又会出什么乱子。 齐博松看了看贞杏,贞杏正在为每天四十两银子的进账欣喜若狂。齐博松叹了一口气,过去的皇上身边的宠妃今儿竟像是小市民一样的斤斤计较。她的婆婆穿着二两银子一双的袜子,她风吹日晒的卖小菜,一个月也不过才赚了二十两银子。等于她婆婆十双袜子的钱。这是何等的嘲弄? 真不知道,如果让老佛爷出来受受这种苦,她会不会也改变一下。 一连十五天的促销,让齐记的生意火的让人惊呆。大家说起齐记的时候,都不是嫉妒两个字儿能够形容的。 就连杂货铺的邹老板的媳妇,也忍不住的到齐记消费了一两银子。得了一张优惠券,和一张积分满了的会员卡。 她可是个精明人,这会员卡,她才不会趁着这个时候去换呢。现在有的是粮食吃,到春天青黄不接的时候,自己家省的去买大米了。何乐而不为呢? 齐记进进出出的人,或用兜子或用筐将货物拿出来。有看中商机的人们,就利用这个脚夫,守在齐记的门口,专门帮着人拿东西。十个大子儿一次。 百姓们都是觉得,反正过年都是要买年货的,齐记的东西齐全,又捡了便宜,何乐而不为呢。私底下几个亲戚商量一下,无意之中又给齐记做了免费的广告。 贞杏是乐开了花,生意一天比着一天的好。不过,眼瞅着就要过年了,自己的家里,却还没有年货。 齐博松到不着急,他进货的时候,细细的留心,暗中的留下了一些年货。正当贞杏看到年货几乎卖光的时候,齐博松才说了出来。 贞杏又惊又喜,从此,更加努力的做生意。 过小年的时候,贞杏家的促销几乎也到了高峰。贞杏无暇去蒸豆包什么的,只顾着做生意。到了晚上,才想起豆包的事儿。慌张的吩咐小福子和面。 说道蒸豆包,贞杏与齐博松谁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贞杏知道,当地的习俗是年前备好了东西,所有的商号,一直到正月十五以后才会开张。 不过,这豆包哪里有那么好蒸的?幸好,小福子是乡下来的,对做饭还略知一二。贞杏突然想到,要是将豆子换成豆沙,那该多好吃? 说做就做。小福子蒸了一锅的豆子,出锅后,贞杏细细的将其压碎,并在里面撒上大量的糖。贞杏尝了尝,味道还是不错的。 小福子端来发好的面,齐博松、贞杏二人亲自上手。小福子先将和好的面切成一块块的,又赶出皮子。齐博松和贞杏负责往里面添馅儿,随即用手一滚,豆包就成了。 拿到锅上去蒸后,贞杏大摇大摆的回了屋子,只等着豆包蒸好,欣赏自己的杰作。 又想起小年儿那天是送灶王爷,幸好店里还有卖剩下的麦芽糖。贞杏取出来,分给了小福子与齐博松。求着灶王爷多在玉皇大帝的面前说这家人几句好话。 夜里阴沉的天空总会给一种暗红色的错觉,就在这暗红色的天空下。齐记超市的后院烟囱里冒出浅灰色的炊烟。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似乎一切都在安静中改变着。安静的出生、安静的老去。时间像是一个年老的妇人,一脸的褶子,定是不讨人喜欢。 祥和庄里,吃饭会客的人们不少。虽然是小年了,但是祥和庄的生意并没有因此变差。厨房里,有个小伙计一面洗着盘子一面昏昏欲睡。刘老板见夜色深了,将手踹进了袖筒里,一面小跑的跑到后院儿去撒尿。 大街上,还在营业的也就只有饭庄了。一直流浪的狗小步子的走在街上,见到有东西倒掉的地方就跑上去翻一翻。 他偶尔回头,看看周围安静的没有人、没有母狗,便又将脸钻进了垃圾堆里。一家生意不好的酒楼要打烊了,小伙计打着哈欠唠叨着“今儿一天都没几个人”的话,将门板贴到了门上。拿门板的时候,他不小心碰到了灯笼。那灯笼摇摇晃晃的。小伙计抬头看了看,等到灯笼不再晃下去的时候,就回到了屋子里。 一盏一盏的灯渐渐的熄灭了,人们渐渐的沉入了梦乡。明儿起来,这世界还是这样的一副景象! ------------ 第二十七章 过年(上) 更新时间:2009-11-26 腊月二十九的下午,贞杏见没什么客人了便早早的打烊了。明儿就是大年三十儿了,家家户户都要过年去了。 贞杏先是将账算了算。敢情,这一个月加上促销,竟纯赚了四百两的银子!真真是个好生意呀!贞杏兴奋的看着。 皇上给了她日后生活的费用,不过也只有一千两银子而已。自己这一个月的忙碌赚了四百两的银子!接近一半呀!要不怎么说,女人要自立嘛! 小福子清点了货物,并将数据报告给贞杏。贞杏心里泛起了嘀咕,这些剩下的货,卖到年后,保质期有些差了,不知道人们能不能接受。算了,不想这些了,四百两的银子呀!过了年,她一定要存到票号里! 想起了过年,贞杏突然想起,自己的家里还没打扫呢。惊恐之下,她慌张的叫上小福子,又把齐博松从床上拉了起来。 三个人换上了行头,贞杏的头发上绑上了一条毛巾。三人拿着三把扫把,开始打扫房间喽! 贞杏负责清理墙面,小福子负责清洗厨房。齐博松拿着一个扫把,帮着贞杏清理。他是负责收尾工作,也就是等贞杏打扫完了,他在打扫地面。 买回来的年糕被藏在了碗柜里,结好的灯笼也放在了外面。大黑狗无所事事的用脑袋顶了顶灯笼,又自觉无趣,躲进了小福子的屋子里。 小福子的娘告诉小福子,今年不用回家。按道理,学徒三年满了才让回家。不过,贞杏和齐博松仁慈,担心小福子想娘。小福子的娘又担心浪费来回的路费,索性写信告诉小福子,不需要回家了。 忙活到了晚上,屋子里才算是有了模样。贞杏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理论,说是过年不扫房,尘土压运气的话。齐博松跟着她忙活了一个下午,累到鼻尖上都渗出了微微的汗珠。 齐博松又趁着天亮,将大红的灯笼挂了起来。贞杏看着红灯笼又想起张艺谋的《大红灯笼高高挂》。 到底,还是这个时代的年味儿重一些。 过去,在宫里的时候讲究更多。一进入腊月,宫女们就忙着贴红色的福字儿。有时候,是蝙蝠的剪纸,也有时候,是个镂空的红色葫芦。 床边、枕头边上,都是宫女们巧手做的红色蝙蝠的络子。到了正日子,大家也都穿的喜洋洋的。 宫里的规矩,平日里宫女不行穿的太喜庆,生怕勾引了爷们。但到了大年三十儿那天,宫女也能填上几分红颜色。 再说说主子里,她还记的,一个在宫里过的年。那时候,隆欲皇后穿了一件暗红色的衣裳,映的她的脸更黑了。 到了晚上,老佛爷坐在长桌的前面。一百零八道菜摆了上来。上面有吉祥菜品,也有当季的蔬菜。 隆裕皇后的手里拿着一张菜单子,她念一道,就有小太监送过来一道。这个时候,光绪皇帝用羹匙盛上一勺,放进老佛爷的小盘子里。 有一道菜,光绪皇帝故意盛了三勺。这时,老太监张福不留情面的喊道:“撤”立刻,就有人走上来将那道菜端下去,以后的大半个月里,就再也见不到那道菜了。 贞杏看了看窗前的水仙,她昨儿得了空跑到街上去买的。一到过年,她顶是喜欢水仙的味道。那是一种对儿时的怀念。 荣华富贵,她也享受过了。现在这种平平凡凡的日子难道不好吗?就像是这水仙,看着平常,却能开出美丽的花儿。 贞杏走到了炕前,那两张做好的床被锁紧了仓房。没办法,谁叫这是李寡妇的房子,人家不让你把炕拆掉呢。贞杏无奈的躺下了,还是羽毛被暖和。 第二日大早,就是大年三十儿了。贞杏早早的就被齐博松拉了起来。饭桌上已经放好了早餐,贞杏随便的吃了几口,以示对齐博松这么早叫她起床的抗议。 一大早上,小福子煮了一锅的糨子。贞杏穿上了皮袄,跟着齐博松出门贴对子。这对子,可是昨儿下午齐博松跑到街上买回来的。半尺宽的对子,别有一番的气魄。 做生意的人格外的讲究,认为只有贴上大对子才能让明年的生意更红火。贞杏端着糨子盆,齐博松一手往墙上刷糨子,一手贴上对子。 街上已经有小孩儿在放鞭炮了。贞杏远远的打量着这些小男孩儿,心里不禁的想到。这个时代物质匮乏,孩子们最高兴的,也就是听个鞭炮的响声吧?不过,那虽是孩子的心愿。但是大人们并不多给,只是在买来的鞭炮上拿下几个,小孩子就高兴的欢天喜地。 看着那些小孩子,贞杏突然意识到,幸福,真的不是拥有的多,而是,在乎的少。 贞杏抬头看了看齐博松,眼前这个正在贴横批的男人,不正是个理想的男人吗?和这个男人在这里过上一辈子,她也心甘情愿。 齐博松贴好了所有的对子,眼见着要到中午了。贞杏钻进了厨房。过年了,大家当然要好好的吃上一顿。贞杏特意准备了烧鸡、卤肉以及齐博松喜欢的酱牛肉。当然,重头戏自然是一条大鱼。 小福子将化冻的鱼从水盆里捞了出来,将上头的鳞片刮掉。贞杏看着这条鱼,却犯了难。 水煮鱼、酸菜鱼、啤酒鱼、红烧鱼、清蒸鱼等等,总之,她吃过很多种不同做法的鱼。但是,真的有一条鱼摆在她的面前时,她却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水煮鱼?只爱吃,不会做。她记得水煮鱼里有不少的红油,她可不会费力去榨红油。想到这里,贞杏一肚子的懊悔。昨儿晚上碰到刘老板的时候,刘老板说,厨子放假没地方去。她就应该把厨子请到家里来嘛,何必到了这个时候为难自己? 算了,赶着鸭子上架吧。谁叫这个时代没有百度大婶呢? “你收拾的时候小心点哈,别把鱼胆碰破了,不然苦。还有,小心刺扎手。”贞杏对小福子嘱咐到。 齐博松进进出出厨房三次,想要看看贞杏需要不需要帮忙。他三次被贞杏推了出去,贞杏笑着告诉他,自己会摆平一切。 齐博松才不信呢。刚从宫里出来的主子,能会做什么? 贞杏重装上阵。做鱼之前,她要先做红烧肉。她记得齐博松说过,喜欢吃红烧肉。不过,这道菜贞杏也没做过。反正,她打定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的心态,摸着石头过河呗。 五花肉被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放在热水里抄了一遍。一些油倒进了锅里,贞杏立刻将红糖丢了进去,不停的翻炒,直到糖有些微微的糊了。 贞杏赶忙将肉下了锅,这时候,小福子递来姜、蒜头和桂皮、干辣椒丢进了锅里。跟着肉一起炒,又放进料酒、盐和醋等。接着,贞杏见锅盖盖好,只等着味道钻进去就可以出锅了。 小福子的鱼已经洗好,贞杏左思右想,既然做了红烧肉,红烧鱼也应该是差不多的做法吧? 贞杏先找来一块干布,将鱼擦了擦。基本确定没什么水分后,小福子将鱼丢进了锅里。小福子不断的往鱼上淋热油,不一会,鱼的两面就变成了金黄色。 当贞杏把葱姜蒜切好以后,小福子将鱼从锅里捞了出来并将里面的油盛出了一大部分。贞杏将葱姜蒜放进去,又洒上料酒、盐和糖,盖好了锅盖,就等着鱼煮好。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小福子端着红烧肉,贞杏端着鱼就上桌了。 客厅的茶几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冷菜、热菜。贞杏将鱼放好有,那鱼头正对着齐博松的位置。齐博松移了移盘子,让鱼头正对着贞杏。贞杏笑了笑,二人心里自然明白这是何等的意思。 贞杏端起了酒杯,笑着说道:“这几个月以来,二位为了这个家费了不少的心。我也没有什么大本事,帮不上二位什么忙。今儿过年,我敬二位一杯,谢谢二位这么长时间的不辞辛苦的劳动。” 齐博松与小福子笑着与贞杏碰杯,几人一面说笑一面抬起了筷子。“快尝尝,我第一次做的红烧肉。”贞杏笑着对齐博松和小福子说道。 齐博松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在口中嚼了几下,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感觉怎么样?”贞杏急切的问道。 齐博松笑了笑,尴尬的说道:“挺好吃的,就是有点甜。不过,作为第一次做红烧肉,这技术是相当不错的。” 贞杏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肯定是不怎么好吃。于是,拿起了筷子,尝了一口。果真,是甜的有些难以入口。 “你们等着,我再放水煮一煮去。”贞杏恐慌的站起身。这时候,小福子将菜拿了起来,笑着说道:“老板娘还是我去吧。”说完,小福子消失在房间里。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齐博松与贞杏了。贞杏抬头看了看齐博松,二人突然感到一阵的尴尬,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齐博松忍不住的咳嗽了几声儿,他们俩这是咋了?怎么突然这么别扭呢? ------------ 第二十八章 过年 更新时间:2009-11-28 “今儿这菜还行吧?”贞杏指着其他的菜说道。 齐博松尴尬的点了点头,木讷的说道:“行行,都不错。你尝尝这个猪耳朵,祥和庄的?味道真挺好。” 贞杏笑了笑,二人都想到了那日贞杏扑在齐博松怀里哭的事情。贞杏不禁的红了脸,齐博松盯着脚尖,一句话也不说。 二人的脑袋里都拼命地想要找到话题,过了半晌,贞杏突然说道:“想不到,这里过年热闹的很。比咱们的老家都要热闹。” 齐博松点了点头,他知道,贞杏所谓的“老家”指的是宫里。宫里过年虽然看着喜庆,可大家都揣着自己的小算盘,就是过年,也要想着如何防备着别人。 这时,小福子端着重新回锅的菜走了进来。二人似乎都有松了一口气的意思。 吃到了丑时末,小福子将饭菜收拾了下去。一时间,大家进入了无聊期。人多的人家,可以凑把手打马吊,像是他们三个人要挨到明儿早晨,真是无聊的很。 这个时代也没有电视机,晚上还能看一看春节晚会。真是无聊的要命。贞杏掏出了扑克牌,几个人斗起了地主。 才玩儿了几局。贞杏突然想起来,还没和面。又赶着到厨房把晚上包饺子的面和好。回来的时候,齐博松检查了一下外面的安全措施,又将门板挡上。两个烧得旺的火盆在他们的身边,三个人舒舒服服的玩儿起了斗地主。 到了晚上。贞杏和小福子将面拿到了屋子里。齐博松与他们两个一起包起了轿子。过年的饺子要吃素馅儿。白菜、粉条加上豆腐。这馅儿虽然看上去不怎么好吃,但是却隐含着明年旺财的含义。 齐博松第一次包饺子,怎么学也学不来贞杏包出的样子。小福子的手很巧,包出的饺子一个个胖乎乎的,像是外头饭店卖的那样。 一大块的面包完了,也不过才过戌时。小福子将饺子放在了另一张桌子上。几个人又继续斗起了地主。 贞杏心里想,《红楼梦》里贾家过年多热闹?歌舞升平的。他们家只有三个人,真是冷清的要命。 贞杏看着那两个男人,小福子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大概手上的牌不错,有把握赢。齐博松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凝神看着手里的牌。 这也是一种幸福吧?贞杏心里想。 刚到子时,贞杏端着饺子就出去了。小福子帮着拉风箱,别看他年纪小个字也不大,但是拉起风箱来呼呼作响。 贞杏将饺子挨个丢进了翻滚着热水的锅里,饺子像是小鱼儿一样的在锅里翻滚着。贞杏轻轻用漏勺来回的拨动,一免饺子沉底。 不一会儿,热腾腾的饺子就上桌了。大黑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奔到屋子里。结果,被齐博松赶了出去。大黑狗嘴里发出不甘心的哼声,来来回回的在院子里打转。 贞杏将一个饺子放在了齐博松的碗里,齐博松拿起筷子就将那饺子放在了嘴里。刚嚼了一口,不禁的“哎呦”一声。 “恭喜齐大爷,明年的生意红红火火。”贞杏笑着说道。 原来,贞杏按照当地的习俗,将一个蜜饯塞进了那个饺子里。据说,谁吃到这个包着蜜饯的饺子第二年的运气就会特别的旺。贞杏故意在那个饺子的上面做了记号,一煮出来就知道那个饺子的位置。所以,一上桌,就将那饺子放到了齐博松的碗里。 齐博松笑了笑,难得贞杏一番的苦心。他笑着说道:“老板娘,也祝你明年的生意越来越好。”小福子不禁的笑了出来,一家子人,何必要开这种玩笑? 吃过了饺子,约莫着快到十二点了。齐博松将鞭炮从仓房里找了出来。那是一串大约十米的鞭炮。齐博松将它铺在了院子里,贞杏索性帮着齐博松将鞭炮排成了心形。 小福子点燃了一根香,将香递给了齐博松。贞杏赶忙跑到屋子门口,齐博松见大家都在安全的位置了,走过去将引线点燃。一时间“劈里啪啦”的爆竹声,响彻了整个夜空。 贞杏高兴的捂着耳朵,她从来没觉得鞭炮有这样的魅力,能让一个人像是孩子一样的高兴。看着那堆鞭炮,贞杏的心里乐开了花。 渐渐的,鞭炮燃尽了。小福子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两小盒子小烟花,点燃后,这种叫窜天猴的烟花,瞬间飞到了天空之中。 左邻右舍的鞭炮声都响了起来,生意人讲究接财神,所以鞭炮都会选择特别长的。就像是祥和庄刘老板的家里,那鞭炮足足放了一碗茶的时间。幸好,刘老板家是独门独院。即使这样,也将附近的一户人家的小孩儿吓醒了, 放完了鞭炮,贞杏家又陷入了斗地主的恶性循环。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嘛,就只好斗地主了。 过了子时,鞭炮声渐渐的消失了。深夜漫漫,贞杏家里点燃了五盏油灯。在晕黄色的灯光下,几个人盯着自己手中的牌。 可是,时间长了,不免累了。贞杏打起了第一个哈欠,她实在忍不住了。小福子紧跟其后。齐博松到像是不怎么困一样,只跟贞杏和小福子打迂回战。 果然,当贞杏和小福子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齐博松连赢五局。赢得贞杏使劲的揉着眼睛,狠狠的捏了自己几下,发誓一定要将那五文钱赢回来! 总算是挨到了天明,熬了一宿,贞杏的一双凤眼底下多出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到了丑时的时候,他们就不再输钱了。小福子将半个月的薪水输出去了,就说什么也不玩儿了。齐博松大方,将小福子的钱还了,只赚了贞杏的钱。 不过,为了惩罚输掉的人。齐博松撕了不少的纸条,只有人输了,就沾着茶水贴到输的人的脸上。到寅时的时候,小福子与贞杏的脸上都没有地方再贴下去了。 简单的收拾了屋子,三人吃了饭。小福子给贞杏与齐博松拜了年,便一个人钻到房间里睡觉去了。贞杏回到屋子里,换了一身衣裳,又简单的打扮了一下,便跟着齐博松出门拜年了。 夫妻二人的第一站当然是祥和庄刘老板的家里。刘老板穿着新作的棉袄走了出来,二人给刘老板拜年,刘老板忙着还礼。 “兄弟快里面请,今儿中午,就别跟哥哥客气。留在这儿,咱们一起热闹热闹。”刘老板笑呵呵的说道。 齐博松赶忙笑着说道:“多谢哥哥爱惜赠饭,只是,您这是赶来的第一家儿。小弟还想到其他老板那里坐坐。” 刘老板也不强留,和他们又闲聊了几句。齐博松便与贞杏离开了柳家。 一圈下来,一个时辰过去了。几乎所有的商号都去过了,贞杏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倒头就睡。 小福子将饭菜做好,却见他们二人都睡下了,只好自己在厨房随便吃了一口,便回到房间里继续睡觉了。 半个正月下来,齐博松与贞杏二人由于没有亲戚,就只能留在家里打牌。一副牌都玩儿烂了,贞杏只好又做了一副。 小福子提了建议,这牌这么好玩儿,为什么不大量发行让大家都来玩儿呢?贞杏只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件事情放到了过了年后再考虑。 到了正月十五,大街上就热闹了起来。各式各样的花灯被挂了起来,贞杏只盼着晚上跟齐博松出去看花灯。 到了那天晚上,大黑狗独自看家。贞杏挽着齐博松的手,小福子跟在后面,三人一行出门看灯去了。 大街上果然是热闹,人挤人的。齐博松害怕与贞杏走散,时不时的拉着贞杏的衣袖。贞杏混在人群里,像是个孩子一样的高兴。 卖糖葫芦、面人的也出来了,贞杏买了一只糖葫芦,一边走一边吃。不过,花灯可是让她有些微微的失望,走马灯居多,并不过瘾。 不过,贞杏觉得,灯好不好是其次,关键是,出来挤一挤、凑凑热闹,心情十分的舒畅。 正月十五的月亮大、圆、白。一个小孩子骑在大人的脖子上看着月亮,他不禁的将这个月亮想象成晚上刚刚吃下的馒头。如果有那么大的馒头放在他的面前,他一定十分的高兴。 贞杏也看到了月亮,这个时代的月亮和她那个时代的月亮已经不太一样了。某一本科学杂志上说,由于潮汐的关系,月亮已经距离地球越来越远了。科学家总是未雨绸缪的人,担心月亮有一天真正离开地球时,地球会变成一个疯转的星球。 贞杏管不了那么多,她只觉得,这个时代的月亮要比她那个时代干净的多。齐博松拉了拉贞杏,贞杏小心翼翼的避开人流。走马灯的低下,依然有好奇的观众欣赏着。 贞杏琢磨,好多古代的爱情故事,不都是在正月十五的灯光下开始的?就比如婴宁,在灯下丢了一只花,就让王子服痴迷了一生。 贞杏抬眼看了看齐博松,齐博松皱着眉头认真的看着人流的走向。贞杏叹了一口气,齐博松究竟不是王子服,自己也不是那个小狐狸精。 ------------ 第二十九章 入狱(上) 更新时间:2009-11-29 正月十六,齐博松一大早就在超市的门口摆上鞭炮,贞杏在屋子里探出头来,捂着耳朵。齐博松将鞭炮点燃,自己退后了几步。鞭炮“劈里啪啦”的响了起来,预示着,齐记超市开始营业喽。 由于刚刚过完年,进来购物的人并不多。贞杏躲在柜台里,身边有一个燃烧的火盆。没人的时候,齐博松拿着一本孙子兵法,坐在贞杏的旁边。 贞杏坐在高高的椅子上无聊晃动着腿,大白天的,一个人也没有走进来。生意冷清,本就在预料之中的事儿,人们都在过年前将东西准备齐全了,大正月的,谁还来买东西?都窝在家里打马吊呢! 不过,闲着也是闲着,在后院闲着,和在外面闲着都是一回事儿。贞杏无聊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外头,更觉得无聊的要命。 天气好的很,太阳也暖暖的。大概,是春天要来了吧?空气也格外的新鲜。大姑娘的头上带上了新的绢花,小伙子穿着新做的长袍马褂,就连老奶奶的嘴里也忍不住的含上了一块没什么甜味儿的硬糖。 贞杏看着斜对面的古董店,他家也开张了,生意也冷清的很。周老板来来回回在屋子里打量着,大概,是在寻找着什么。 贞杏突然想起来了,从今儿开始一直到二月二,不是有庙会吗?今儿肯定是赶不上了,她赶紧叫齐博松去联系庙会的事儿。 齐博松走后,贞杏把小福子喊了过来。二人准备着一些庙会的东西。贞杏心里盘算着,不能将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搬到庙会上。只捡几样大概卖的好的东西。 人们逛庙会,不会向平日里那样疯狂的购买。贞杏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这些货,又想起,仓库里有一批从商队购买的货。 那批货一直销量不怎么好,干脆,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将它卖出去才好。 说做就做,小福子与贞杏从仓库里将那批货折腾了出来,齐博松回来说,已经包下了一个摊位,只是,位置有些不太好。贞杏可顾不了那么多。小福子将那些货都搬了出来,就等着明天到庙会上去摆摊儿。 第二日,齐博松赶着马车,带着贞杏和小福子就进了城隍庙。小福子扛着两张桌子拼成了一条长桌,贞杏和齐博松将货摆了上去。趁着人不太多的时候,齐博松将马迁到后面。回头又帮着贞杏将货摆好。 一过辰时,人渐渐的多了起来。三人分工明确,贞杏负责收款,齐博松和小福子负责卖货。贞杏紧紧的拿着一个小口袋,里面塞了一千个大子儿。 人多起来,免不了有照顾不到的时候。一个小孩儿走过来,趁着齐家没人注意,偷偷的拿走一个小胭脂盒子。这时,齐博松还在张罗着卖货,贞杏正在给人找钱,而小福子,则将车上的货搬过来。 到了下午申时出头,渐渐的就没什么人了。齐博松见时间差不多了,就吩咐小福子将货收拾了,三人便回家去了。 晚上,贞杏又掏出了小算盘,细细的算起账来。一个摊位每天的租金是一两银子,加上货的成本等等,忙碌了一天下来,只赚到一两银子不算,还丢了不少的货。这让贞杏垂头丧气的十分不高兴。 齐博松劝慰到,反正在家里等着客户上门,不如主动出击。再说了,过年的时候顾客少,在家里恐怕连一两银子也赚不到。 贞杏并没有因为齐博松的安慰好过到哪里去。 到了二月二,贞杏到祥和庄买了一块猪头肉。齐博松已经和小福子将摊子收了,三个人高高兴兴的坐下来欢度二月二。 吃晚饭后,贞杏将这几日的账拿出来算了算。庙会的租金是十五两银子,除去税收、本金以及丢失和破碎,折腾了十几天,不过才赚了十两银子。贞杏心里不太得意,将银子收起来也就罢了。 过了二月二,也就正式过完了年。天气一天天的好了起来,外面阳光灿烂,卖糖葫芦的孩子背着插满糖葫芦的棒子走街串巷。天气好的连一点风也没有,在外面摆小摊儿的小贩儿,不禁的脱下了皮衣。 屋檐上的积雪渐渐的开化了,贞杏看着对面的房顶“滴滴答答”的滴水,不禁的想起金庸的《书剑恩仇录》。 天山之下,会不会有一位浑身充满香气的女子呢?“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贞杏想到这句诗,不禁的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可她几乎立刻又笑了出来,她怎么像林黛玉一样,伤春悲秋了起来? 过了年,于大派可没闲着。他欠了姐姐一百两银子,趁着过年的空挡,就和姐姐加油添醋的说齐记怎么欺负他。县太爷的小妾一听,这可了得,什么人如此的大胆竟然敢欺负我的弟弟?不仅如此,于大派不停打着小报告,说是,他们欺负我,就是等于欺负了你,欺负你,就等于欺负了县太爷。 县太爷的小妾听于大派这样一说,更是火冒三丈,竟将知府衙门不放在眼里,这等人真是可恶! 于大派趁机向他姐姐哭诉,说这齐家不但欺负自己,还联合了外人要将自己赶出那条街,不让自己以后做生意了。 县太爷的小妾见于大派哭的伤心,更有怒发冲冠之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信誓旦旦的和于大派说,一定要帮他报仇。 当晚,县太爷应酬完醉醺醺的回了家。趁着县太爷还有三分清醒,小妾将于大派之事哭哭啼啼的说了出来。县太爷只想要睡觉,被她哭烦了,索性说道:“随便你们去吧。” 这一句话不要紧,第二日一早,小妾立刻吩咐心腹,请师爷来有要事商议。 一日下午,小福子进货回来。贞杏仔仔细细的盘点着货,正合计有些货似乎不对,突然,听到外头一阵的慌乱声。 贞杏放下账本子,立刻走了出去。只见七八个衙门的人走了进来,领头的一脸骄横之气,指着贞杏的鼻子问道:“我问你,齐博松在吗?” 贞杏心里突然一阵莫名的慌乱,只觉得这事情像是暴雨前的狂风。“几位爷,您找我们掌柜的有什么事儿?快屋里请,小福子,给几位爷上茶。”贞杏赶忙陪笑着说道。 为首的捕快一摆手,说道:“茶就免了。请齐掌柜的跟我们走一趟,有人告他。” “我们家掌柜的犯了什么罪?”贞杏问道。 那位捕快冷笑了两声,这时候,齐博松刚好从外面归来,见齐博松进来,这些人二话不说,就将齐博松绑了起来。 贞杏惊呼的上前阻止,捕快伸手推了她一把。她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扭伤了腰。 齐博松被抓走后,贞杏赶忙吩咐小福子将店打烊,一个人匆匆的去了祥和庄。碰巧,刘老板不在,贞杏一个人再也坚持不住了,坐在祥和庄的包间里就哭了出来。 刘老板傍晚的时候才回来,贞杏已经在这里等了他一个多时辰。刘老板听伙计说,齐记的老板娘来了,立刻“噔噔噔”的上了楼。小伙计推开了包间的门,刘老板就看到梨花带雨的贞杏。 “大哥……”贞杏刚将这两个字拖出口去,就像是见到了亲人一样,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刘老板赶忙吩咐下人,要把他的爱妾请来。 大伯子与弟媳妇在一个屋子里说话,弟媳妇还哭成这样,知道的,是她家出了事儿,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欺负她呢。 “怎么了?齐博松欺负你了?”刘老板说道。 贞杏哽咽着摇了摇头,半天才轻声说道:“齐博松被人抓走了……”这几个字刚吐出来,她又忍不住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刘老板大惊失色,不禁的问道:“究竟是什么人?” “衙门……”贞杏一面不停的用帕子抹着眼泪,一面哽咽的说道。 刘老板心说,大事不妙。这是得罪了县太爷呀。刘老板赶紧问道:“我问你,你们家是怎么得罪县太爷的?事情要是不大,兴许还能疏通。” 贞杏摇了摇头,过了半晌才缓缓的说道:“我们家与县太爷素昧平生,别说得罪,就是平日里都没见过他呀。” “是不是,得罪了县太爷的家人?”这话刘老板刚一说出,就发现自己无意间提醒了自己。县太爷的家人,不就是于大派吗? 没错儿,这种事情于大派做的出来。他姐姐是县太爷的爱妾,一个没读过书的女人家,自然耳根子软一些,听到什么就是什么,容得于大派胡来。 刘老板咬着后槽牙,来来回回的在房间里踱着步子。于大派也真他妈不是个男人,自己没能耐了,就找姐姐帮忙。 不过,现在气这些都没用了,怎么将齐博松捞出来才是正经的。切不说自己与齐博松拜了把兄弟,就说自己现在也在于大派的名单之上,必须将齐博松捞出来。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齐博松又非等闲之辈,更是他能利用的上。 正当他思索此事之时,他的小妾走了进来。 ------------ 第三十章 入狱(中) 更新时间:2009-11-29 刘老板指着哭泣中的贞杏说道:“你去帮我安慰安慰弟妹。齐老弟被抓了,她心里难受。弟妹,你放心吧,我肯定会想办法将他捞出来的。” 贞杏点了点头,这时候,刘老板的小妾坐在她的身边,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安慰着她。 刘老板的心里一百五十个算盘同时打了起来,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糊涂,跟着齐博松趟浑水。如今好了,于大派下一个对付的目标一定是自己。当初,只想着如何断了于大派的财路,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玩儿这一手。 刘老板心里懊悔,认为自己压错了宝。事已至此,如果不将齐博松捞出来,更是麻烦。自己要是这个时候撤梯子,影响力更加不好。到时候,人们会说他背信弃义,连自己的把兄弟都不帮,以后谁还敢信他? 他这祥和庄多年以来积攒的人脉,不是靠送礼、吃饭换来的。更多的是,多少人看中了他刘老板的人品。多少人争着抢着和他结交,涂得,还不就是踏实? 要是自己现在不帮齐博松,到时候,多年积攒的人脉一定会受到损失。 但是,齐博松就是捞出来能有什么用?横竖,都没办法对付那个于大派。闹到最后,指不定会关张歇业的。他们是拍拍屁股走了,到时候,自己怎么办? 还有,齐博松现在被抓,当初力挺他们的商号们一定会瞬间倒戈。到时候,自己一定会挨一身的埋怨,真是得不偿失。 刘老板此刻深恨自己多管闲事。 “大哥,这事儿,你可不能撒手不管。”贞杏突然哭着说道。 刘老板白了她一眼,说道:“我和博松拜过把子,不帮谁也要帮他。你放心吧,我会尽全力将他救出来的。不过,先要弄清楚,他是为什么被抓进去的。” “还能为什么,肯定是于大派的馊主意。”贞杏愤怒的说道。 刘老板摆了摆手,希望贞杏能平复自己的情绪。只听他说道:“咱们心里都明镜儿似的,都知道是于大派干的。但有一点,官府不能随便抓人,一定有个理由。弟妹,你先回去休息,我立刻去探听消息。” 贞杏点了点头,这个时候,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只好幽幽的回家去了。 小福子已将店打烊了,贞杏回到房间里,眼泪不停的掉下来。齐博松被抓了,自己像是没了主心骨一样。 贞杏躺在床上,心里一阵接着一阵的慌。不会动刑吧?这可真说不定。这个年代虽然没有中美合作所的那些老虎凳、辣椒水什么的,但是,满清十大酷刑的名字可不是盖得。就光那几个字听了也让人闻风丧胆。 没错,满清十大酷刑。等等,她突然恍惚记起来,杨乃武与小白菜的故事。故事的大概她记不得了,但是,她知道,小白菜也被上了刑。 想到这里,她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齐博松躺在监狱里柔软的稻草上。这里连张炕也没有。就是一大堆的稻草。对面的一个墙角上,放着一只发散出恶臭气味儿的马桶。 齐博松没有被上刑,也没有向贞杏想象的那样,被打的血肉模糊。他甚至连犯人穿的衣服都没有换上,就一个人无聊的躺在稻草上。 刚刚被拉进来的时候,他问,他犯了什么罪。没有人告诉他,他就被塞了进来。看监狱的牢头在门口笑了几声,随即踢了他一脚。 齐博松越想越是奇怪,于大派的本事也太大了吧?连审问都没有,他就被抓进来了?好歹,总要有个莫须有的罪名吧?人家什么罪也没给他定,直接,就将他仍进了牢房。这一点,才让他憋气。 要杀要剐,总要像个男子汉一样的堂堂正正,干嘛要像个闹钟一样? 不过,齐博松现在可没那么多的时间生气。他担心于大派会找贞杏的麻烦,心里更是着急。 贞杏趴在桌子上,她正在写一封信。这信是给崔玉贵的,听说,他被赶出了宫里。这更安全了,只要将信写得隐秘一些,不会有人看出来的。 只见她上面写道:“崔大哥,见字如我。去年一别,已有数日。小弟心念大哥,但无奈琐事缠身。而今,小弟惨遭小人陷害,深陷牢狱。求哥哥念及旧日情分,帮小弟脱身。另附上,新疆伊犁独有的哈密瓜一枚,望大哥笑纳――贤弟松献上。” 贞杏写完后,仔仔细细的念了几遍。说的到清楚,齐博松深陷牢狱,落款也相当清楚。但是,她能看清楚,崔玉贵也能看清楚,万一有别人看到这封信不是更清楚? 贞杏想到这里,就将这封信撕了重新提起了笔。可是,她立刻停下了手。 崔玉贵是宫里的人,齐博松现在的身份是个商人。一个商人要崔玉贵解救,那是何等的关系?她让崔玉贵解救齐博松,不是明摆着说齐博松不是一个商人这么简单? 万一,她被顺藤摸瓜的抓了出来,到时候,崔玉贵、齐博松连同自己的人头就都没了!现如今,全天下都知道,珍妃死了。要是她莫名其妙的出现了,慈禧太后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真的死! 想到这里,贞杏打了个冷战,收起了笔。 贞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于大派要的只是齐家的产业,大不了,她什么也不要了,将这个超市给他就是了! 第二天一大早上,刘老板敲开了贞杏家的门。贞杏慌忙的迎了出来,一见刘老板,贞杏说道:“大哥,怎么样了?” 刘老板指了指屋子,说道:“咱们里面说吧。”贞杏赶忙将刘老板让进了屋子里。一落座,刘老板吩咐,不用上茶。 等小福子出去后,刘老板说道:“弟妹,昨儿晚上,我请了县太爷。原来,县太爷并不太清楚这件事儿。” “啊?那他怎么抓人呐”贞杏不禁的喊了出来。 刘老板摇了摇头,说道:“依我看呐,应该是县太爷的小妾和于大派搞的鬼。于大派的姐姐在县太爷的面前十分的得宠,凡是衙门里的人都要给她三分薄面。” “大哥的意思,是那个女人和衙门里的人搞的鬼?”贞杏问道。 刘老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我昨儿晚上提到这件事儿的时候,县太爷被问的莫名其妙。他说回去打听打听。但是,你要有心里准备。他既然已经被抓了,就不是轻易能放出来的。而且,县太爷现在已经知道这件事儿了,那小妾是他的心里之人,怎么会不维护她?” “你的意思,是现在齐博松想要出来就更困难了?”贞杏几乎掉了眼泪。 “你先别哭嘛,听我说完。我的意思是,我们先不要轻举妄动。你准备些银子,我帮你送到县太爷的手上,这件事儿,应该还是有缓和的余地。”刘老板说道。 “需要准备多少银子?”贞杏问道。 刘老板皱着眉头,说道:“怎么也要一千两吧。” 贞杏听了,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刘老板回到祥和庄的时候,就听小二说,各家的老板找上门来了。刘老板冷笑了几声,他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想不到,他们竟如此的耐不住性子。 一进包间,刘老板立刻摆出一副笑呵呵的神态,抱拳笑着说道:“各位难得有空呀,各位的到来让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呀。” 李老板今天没有抽烟袋,挥手说道:“你老兄少客气了,咱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大家的时间都很紧,赶忙将事情说了,好散去。” 刘老板笑了笑,扯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笑着说道:“也好,大家伙儿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刘某洗耳恭听。” 张老板冷笑了两声,指着刘老板冷冷的说道:“当初,你老先生非把我们凑到一起,要我们抵制于大派,如今好了,齐老板被抓起来了,连我们也受到了牵连。” 刘老板立刻问道:“这话儿怎么说的?你们怎么受到了牵连?” 李老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大伙的脸,说道:“你老兄敢情不知道,于大派给我们下了最后的通牒,说是要再不交保护费,就动手了!” “那你们的意思?”刘老板转了个眼珠,试探的问道。 突然,只听到“啪”的一声,众人不禁的被吓得一个激灵,回身去看,只见陆老板一只手狠狠的拍在桌子上。 “这日子过的真他妈的窝囊。于大派要我们支付过去三倍的保护费。你们不觉得窝囊吗?”陆老板说道。 张老板冷笑了两声,斜着眼睛看着刘老板说道:“那还不是拜这位老兄所赐?当初,如果我们不得罪于大派,今儿,何至于落得如此的田地?” “你他妈的真是于大派的孙子!明儿于大派叫你去吃屎,你是不是也乖乖的去?”陆老板愤怒的说道。 这位陆老板本是屠户出身,天生一副横脾气。过去就曾和于大派斗过几次,但都落败了下来。 ------------ 第三十一章 入狱(下) 更新时间:2009-11-30 刘老板立刻说道:“陆老板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张老板私底下嘀咕了两声,立刻就不再说什么了。 刘老板环视了一下大家,心中的小算盘又劈里啪啦的打了起来。看来,不愿意掏这三倍银子的人不在少数。由于于大派侵犯了他们的利益,他们已经不知不觉的站到了自己的这边。这样就好办多了。 刘老板清理了一下嗓子,笑着说道:“眼下,各位有两条路可以走,一呢,是交这三倍的银子。二呢,是联合起来,共同抵制于大派。怎么选,就要看各位的。” “抵制?你疯了吧。怎么抵制?你这么一折腾,于大派已经要我们三倍的保护费。在折腾下去,是不是连老婆孩子都要卖了?”张老板说道。 陆老板听了不爽,立刻站起来问道:“我就奇怪了,于大派真是你爷爷吗?怎么他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你有点出息好不好?就是你没出息了,也别让别人跟着你一起没出息。” 刘老板咳嗽了两声,摆了摆手,说道:“到了这个时候,大家要冷静一点。你们听我分析完,陆老板,你先坐下啊。” 陆老板不满意的白了张老板一眼,张老板将头扭过去,故意不去看他。 “你们想想看,于大派靠什么活着?除了他那家半死不活的超市儿,再就是靠各位的保护费。他那家店一个月能赚多少银子?还不就是都在用你们的钱?你们想想,于大派如果一个人你们谁会怕他?你们怕的还不就是他手下那些地痞、流氓?于大派有多少钱能养活手下的那些流氓?还不都是用你们的钱养活他们?你们想想,你们是在用自己的钱养活流氓吓唬自己呀!”刘老板义正言辞的说道。 大家不禁的转了个眼珠,可不就是这么个道理?细想想,这不就是自己给自己做套儿,往自己的脖子上套吗? 见大家心动了,刘老板赶忙说道:“所以,不是我说各位。你们要在继续把这个保护费交下去,到时候,就是玩火自焚。兄弟到有个主意,只要大家共同抵制于大派,不相信,他还敢为非作歹!” “可是,他要是来砸店怎么办?”李老板问道。 刘老板看了看大家,说道:“如果于大派敢去砸你们任意一家店,我们所有商号立刻停业。只要衙门给咱们一个公道!” “好!”陆老板喊道。 贞杏提着一篮子的饭菜,一脸焦急的站在马车的前面。小福子轻轻的摸着马的鬃毛,他死了的爹过去是贩马的,他从小也受到了感染。齐家的这匹马,别看是拉车用的,也是一等一的好马,就是放在伊犁最有钱人家的马圈里也毫不逊色。 贞杏的双手握在了一起,心焦急的都快跳出来了。又过了一杯茶的时间,刘老板跟着一个狱卒走了出来,贞杏赶忙迎了上去。 “行了,不过,时间不要太长。”刘老板说道。 贞杏对他感激的点了点头,又往狱卒的手里塞了二两银子。狱卒笑呵呵的领着贞杏走进了监牢。 这可是贞杏第一次进监牢,她的一只脚刚踩进去,顿时,就感到一阵阵的恶臭气扑面而来。贞杏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用帕子捂着鼻子,跟在狱卒的后面。 走了一段路以后,狱卒领着贞杏到了一个牢房的门口。狱卒将门打开了,贞杏走了进去。昏暗中,根本看不清那个躺在地上的人。 齐博松听到门口有响声,懒洋洋的张开了眼。只见一个穿着浅蓝色衣服的女人站在门口,齐博松楞了一下,揉了揉眼睛,立刻来了精神。 “贞杏?”齐博松喊道。 这一喊不要紧,贞杏的眼泪立刻“唰”的一下流了下来。滚烫的眼泪,顺着贞杏的脸就掉在了地上。 “博松……”贞杏一面哭,一面走了过去。 齐博松站起来,贞杏距离他只有半米,他刚要伸手抱住贞杏,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份。赶忙将那只已经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 “你……你还好么?”齐博松问道。 贞杏只等着齐博松一把抱住她,然后二人诉说几日来的相思之苦。哪知道,齐博松突然收住了手,贞杏清楚,他是又想到了君臣之别。 “恩,还好。店里这几天一直打烊,也不敢开,害怕于大派去闹事。你呢,你好么?对了,他们没给你用刑吧?”贞杏突然提醒了自己,忍不住的拉着齐博松的胳膊,借着微弱的光仔细的打量起齐博松的身体。 他还是穿着被抓时的衣裳,虽然有些瘦了,但眸子依然炯炯有神。就像是她第一次看到他时的那样明亮。 齐博松笑着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没有,他们没对我用刑。只是,也不说我到底犯了什么罪。” 贞杏点了点头,总觉得心里别扭。他们俩这见面也不像是生离死别的样子嘛。贞杏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你放心吧,刘大哥已经去查了。恐怕,要再委屈你几日。昨儿,我本打算给崔大人写一封信,后来想想,这样做似乎有些不妥。” 一听“崔大人”这几个字,齐博松不禁的皱了皱眉头,低声说道:“万万不可劳烦崔大人。他是个大忙人,哪里有时间管咱们这些小事儿。你回去好好休息,他们什么时候放我出来,咱们什么时候开张。我也就不信了,他们还能关我一辈子不成?” 贞杏本想对齐博松说要商号商量好要联合抵制于大派的事儿,但转念一想,这里没准儿会有于大派的眼线,便只好作罢。 第二日下午,于大派果然按耐不住性子。派了一群人去砸掉了陆老板的店,陆老板召集其他商号的老板,一起进了祥和庄。 贞杏代表齐家列席会议,刘老板有意希望通过此次罢工能让衙门将齐博松放出来。他问县太爷具体打听过了,齐博松进去的罪名是不正当经营。 这个罪名让贞杏十分的费解,这个时代有这个罪名吗?如果齐博松的罪名成立,她就要告于大派采取不正当手段竞争。总之,她能想到的所有罪名都要告一告。 刘老板的解释是,由于齐博松是县太爷的小妾送进去的。县太爷也要保持公众的形象,就是莫须有的罪名也要给齐博松安上一个。不然,官府随便抓人,这还了得? 县太爷答应,只要纹银五百两立刻放人。贞杏赶着要将银子送上去,哪知道,刘老板另有主意。刘老板想借这回商铺大罢工,让衙门知道知道于大派的为人。五百两银子放在那里不会腐烂,但是,他这回一定要把于大派压的死死的。 大家商议出具体的计划,便散去了。临走,刘老板特意嘱咐张老板,如果他当了叛徒,到时候,全体商户都要抵制他。 贞杏心血来潮,对刘老板说,何不趁这个机会组织一个商会?这样一来,大家就有组织有纪律的。不但可以规避不良竞争,还能够共同面对外来入侵者。 刘老板认为这是个不错的想法,心说,齐家的媳妇虽是个娘们到也有做生意的头脑。从此,对贞杏另眼相看。 全伊犁最繁华的一条商业街罢工了。从街东的布料行到街西的酱肉铺,大家关门闭户,看不到一个人影。 全街上,只有于家超市一家商号开着。于大派心里暗自得意,他们关张了更好,自己就可以大发横财。谁知道,掌柜的向他报告,说家中自从上回断货以后,就一直没能正常经营。于大派赶忙到超市里一看,果然,货架子上只零零散散的摆了几样货,像是要黄铺子一样。 那一天,大街上格外的荒凉。天儿阴阴的,像是要倒春寒下雪。想要买东西的人们,走到街上来一看,各家关门闭户,不禁的呆了。 躺在街边的流浪狗也出来流浪了,他在这条街上流浪了许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形。连饭馆儿也关张了,他连剩下的泔水都找不到吃了。 找不到饭馆儿的不仅仅是大黄狗,就连大户人家生孩子摆酒席也找不到一家儿开的饭店。伊犁的商业,几乎陷入了瘫痪。 放假的伙计们或是走上街头,或是留在家中。无所事事的人多了,免不了会发生口角。年轻气盛的伙计,有动手打起来来的。捕头们忙活了一天,开始还抓进监狱,到后来,干脆就口头教育一下。 贞杏和其他商号的老板们冷静的坐在祥和庄二楼的包间里,外头发生的一切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贞杏心里偶尔会飘过一阵的激动,要是齐博松知道今天的事情会有什么反映呢? 这个不平静的一天即将过去了。于大派吩咐手下的人,无论如何都要进到货,哪怕,是高价进货。他就是要在这几天发一笔横财! 有伙计回报,说是有一家经常穿梭于南疆的驼队愿意以高价卖给于大派一些生活用品,比如糖、盐巴等等。于大派高兴极了,以高于市场价一倍的价钱收下了这批货。 ------------ 第三十二章 营救(上) 更新时间:2009-12-01 商户罢市的第二日,街上充斥着不满意的情绪。首先是百姓,买不到东西只能干着急;再就是捕快,由于害怕发生暴动,捕快们加班加点的注意着街上的动态。 另外一个不满意的,就是县太爷周大人。原本,昨儿一位官场上的老友来看望他。周大人叫人在祥和庄定位置,哪知道,仆人回报,说祥和庄也歇业了。这让周大人感到十分的没面子,老友来了,恰逢商户罢市,这给人留下多差的印象? 商户罢市的第二日一早,周大人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完手上的公文,换上了便装,只身来到了祥和庄。 各个商号的老板们刚凑在一起,刘老板刚和大家提出贞杏所谓的“组织商户”的意见,就听伙计急匆匆的跑上来,说道:“东家,周大人来了。” 刘老板看了各位老板一眼,转身对伙计说道:“快快有请。”说完,刘老板跟着伙计出去,将这个包间的门关上了。 贞杏清理了嗓子,说道:“各位大伯,弟妹在这里有个见议。咱们切不出声,只看那周大人与刘大哥怎么说。各位意下如何?” 各个商号的东家们,或是点头,或是低声不语。李老板又抽出了他的烟袋,默默的点上。他身边的方老板,白了他一眼。 刘老板笑着将周大人请进了另一间包厢,一落座,刘老板就笑着说道:“什么风儿把周大人吹进了我这小饭店儿?” 周大人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你老弟别拿我开玩笑了。老兄我今儿一大早为什么来找你,你会不清楚?” 刘老板故作差异的样子,问道:“哎呦,恕小弟愚笨,还真没猜到。请老兄明示。” “得了吧,你少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我为什么来你能不清楚?我就明明白白的直说了。商户在我眼皮子低下罢市,你老兄做个榜样先开个头。”周大人说道。 刘老板笑了笑,看着周大人,又故意长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十分为难的样子。他皱着眉头思量了一下,才对周大人说道:“老兄,你有所不知。我们罢市,是另有原因。大家商量好了,要是谁先罢市,谁就被踢出商会。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了,我们自己组织了一个商会。纯民间组织,与衙门没关。” 周大人不禁的鼻子气歪了,敢情,自己今天来是撞在了钉子上。但撞上了钉子有什么办法,再罢市下去,只怕,更加的麻烦。 “你们好好的,罢市做什么?这做生意的,不就图个利润吗?关张了两天,损失了不少吧?”周大人动情的说道,试图用商人贪图利益这一点来说服刘老板。 刘老板故作为难的看了看周大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可不就是,这两日,损失了真是不少。不过,不这样做,我们以后都没办法在这条街上混下去了。” 周大人大惊,不禁的问道:“什么事儿这么严重?” 刘老板看了看周大人,做出了欲言又止的样子。周大人看到了刘老板的神色,立刻说道:“你我兄弟,有话直说。” 刘老板装出了很为难的样子,过了半晌,叹了一口气,说道:“这话说出来,可能会得罪老兄你。但是,这话要不说出来,我就得罪了整个商会。实不相瞒,这次罢市,就是因为老兄你的小舅子,于大派。” 周大人大惊失色,问道:“与他何干?” 刘老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老兄你有所不知。令妻弟十分的骄横,在这条街上是无恶不作。前段时间,因为竞争不过齐家,屡屡闹事。齐家人都忍了下来,谁知道,令妻弟得寸进尺。为了彻底垄断生意,就联合衙门的人陷害了齐博松,将齐博松以莫须有的罪名抓了进去。这是一件。另一件呢,令妻弟收保护费已有多年。这不,由于生意不好,要加收三倍的保护费。这些个商人哪里能承担得起?陆老板不交,于大派就派人将他的店砸了。这事儿,你大可去打听,全街上的人哪个不知道?大家索性就联合起来,反正做生意就会被砸店。干脆,大家就都歇业了。” “有这等事?我怎么从未听说。”周大人听刘老板说完后,不禁的问道。 刘老板苦笑了几声,说道:“你老兄怎么能听说?于大派是你的小舅子,衙门里的人就是知道了,也要帮着维护。只有巴结的份儿哪有告状的份儿?这个道理,谁不明白?于大派在这条街上无恶不作,凡是他想要做的生意,一定要搞到手。为此,有两家铺子都关了张。其实呀,有个流氓恶棍的不算什么。关键是,他是你的小舅子。他这种做法对你的影响不好。要是被你官场上的死对头知道了,这立刻就是参奏你的证据。如今官场上的险恶,我也是知道一些的。我劝老兄,还是让令妻弟收敛一些吧。” 周大人听了,不禁的微微的紧张了起来。特别是刘老板的那句“官场险恶,要是被你的死对头知道……”真是字字都压在他的心里。 可不就是这么个理儿?自己的小舅子闹事儿,导致整个一条街的商号都关张罢市,这要是一张奏折参上去,那是让自己何等的无光? 别看是自己的小舅子闹事儿,可官场上的那些人,芝麻大的小事儿都要拿来当西瓜说。这就是个别人将自己踩下去的机会。自己为了这个官职,花了多少的银子?不能叫于大派给他毁了! “老弟,依你之见,要怎样才能让这些商户重新开张?”周大人问道。 刘老板听到周大人这句话,顿时心花怒放。这不是正中下怀吗?刘老板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十分兴奋的样子,反而像是提建议似的谦卑。 “其实,这些商人的意思很简单。第一,放了被于大派诬陷的齐博松。第二呢,就是严惩流氓于大派。不过,于大派是你的小舅子,在怎么样也要留点余地。不然,你回去也没办法向家人交代。所以,我的意见是,于大派这一辈子都不能在这条街上做生意!”刘老板说道。 周大人不禁的皱了皱眉头,这两条意见都够让他为难的。且说这第一条,官府不能随便抓人,也不能随便放人。第二条呢,于大派从此不能在这条街上做生意,有点太苛刻了吧? “还有商榷的余地吗?”周大人问道。 刘老板笑了笑,说道:“这已经是最低的条件了,这样吧,你老兄回去好好的想一想。”周大人点了点头,只感到一个脑袋两个大。 这厢,刘老板与周大人谈的正热闹。那厢,于大派已经将高价进的货摆进了店里。于大派的这批货,进价就高于市场价的一倍,他有急于赚钱,所以,又翻了一番。 顾客们见于记超市的货齐了,那些准备买货的人们立刻钻了进去。不少人才看了价钱,就被吓了出来。 于记这哪里是卖货,不是正宗的抢钱吗?一斤盐,别家卖三个大子儿,他家就要卖十五个大子儿。这不是疯了吗?真是没见过钱。 于大派心里得意洋洋,见自己抓住了一个绝佳的机会。他心说,你们最好一辈子都不开张,于老爷我就发了大财。 但是,顾客们心里不这么想。知道这些做生意的将利益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就是罢市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一个月撑死了,又看看于记货的价格高的离谱。大多数的顾客,索性就不买了。缺盐的回去扣一扣粘在盐罐子低下的盐巴块儿,缺糖的,索性就不做放糖的菜。 所以,于记的生意虽然看上去人多,但实际上真正买货的人并不多。如果不是逼急了,谁也不愿意当冤大头,花高价买货。 刚刚送走了周大人,“伊犁商会”就在祥和庄里落成了。只是几个人坐下来商量了一下,就多出一个商会。看上去有些随便。 商会的会长由刘老板担任,副会长待定。监管员是陆老板,贞杏自我推荐,帮着齐博松领了市场总监的职位。 伊犁商会的第一条规定,就是,所有商会成员必须严格服从组织领导,团结一致,共抗外敌。不许钩心斗角,彼此落井下石。 贞杏在此基础上又提出,统一印制商会的会员卡。顾客拿着这张会员卡,到所有商会的店里,可以享受八点的优惠。但此会员卡,只能发放给各家商号的高级会员。每家只限定五十人。 这样一来,只有踮起脚尖才能拥有的会员卡,更是提高了商会的整体形象。 刘老板与其他各家老板对贞杏的这个想法十分的认同,这样一来,更加显示商会的团结。 贞杏又提出,可以制定一个小册子,同时发放给拥有商会会员卡的顾客。册子上应写清楚具体有那些商户加入了商会,方便顾客凭卡购物。 这两项措施一经推出,就得到了大家的好评。刘老板从心底里嫉妒齐博松,怎么就娶了一个这么好的媳妇? 想到齐博松,刘老板心说,应该快点把他弄出来才是。 ------------ 第三十三章 营救(下) 更新时间:2009-12-02 周大人在房子里不停的踱着步子,他的爱妾在一旁一边哭一边唠叨着:“你要让他永远不做生意,这可怎么行?他要靠什么活着?你不能把他往死里逼!那些做生意的,就是看中你软弱,才故意欺负你。他们要罢市,就让他们闹去。天下做生意的多了,他们不做,别人还不做!” 周大人一听这话,顿时火了,回头就骂道:“一个老娘们家家的懂什么!前两天都让人家方大人看笑话了!方大人与我同年,自然不会说什么。要是有那奸险小人,在老佛爷面前说我几句,我的乌纱帽还要不要了?一个堂堂的知府,让商人罢市这么多天,这首先一条,就是没能力。你说我还做不做官了?” 那小妾听了,哭的更厉害了,只说道:“我不管,总之,我弟弟不能饿死。” 周大人听了更加的恼火,走到小妾的面前,抓起她的胳膊就说道:“好,你不管。到时候,我丢了官,谁还给你送这些金的、银的?到时候,我要是穷了,就再把你卖到窑子里去!当初,我就不该救你出来!省的你给我惹事!” 说完,周大人将小妾的手一甩,拂袖而去。丢下小妾一个人,哼哼唧唧的哭着。 齐博松闲来无事,索性在牢房里练起了太极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这地方,无聊的能让人发疯。难怪,人家都说,在牢里关上十年,不死,出去也是个疯子。 才练到一半,就听到有人的脚步声走了过来。齐博松赶忙收功,趴在牢门口看了看。只见牢头走到了自己牢房的面前,将门打开了。 这么多天了,也应该过堂了。齐博松心里想到,不禁的露出了大义凛然的表情。 “行了,你能出去了。”牢头说道。 “出去?”齐博松不禁的问道。 牢头看了看他,将手上的锁链收在了一起,头也不抬的说道:“是呀,你能出去了。” “我能回家了?”齐博松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忍不住的又问了一回。 牢头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说道:“你要是不想回去,继续在这里,我也不反对。”说着,牢头做出要将门关上的样子。 齐博松赶忙钻了出来,口中道谢,跟着牢头出去了。 贞杏和刘老板早早的就在监狱门口等候,当刘老板收到周大人的消息,齐博松可以放出来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告诉了贞杏。 贞杏兴奋不已,赶忙叫小福子备马,跟着刘老板就到了监狱的门口。贞杏一直担心,齐博松是不是已经回去了。刘老板笑着安慰贞杏,说应该没那么快。 监狱的门打开了,齐博松走了出来。天色还是阴沉沉的,齐博松在里面呆得太久了。见到一点光亮,都觉得十分的刺眼。他不禁的抬起了手,挡住了光线。 贞杏的眼泪顿时掉了下来,哽咽了半晌,才轻声喊道:“博松……” 齐博松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不远处,贞杏和刘老板站在了一起。齐博松心里一阵的欢喜,想不到,一出狱就有人来接。 “贞杏……”齐博松一面喊一面走了过去。 贞杏赶忙擦了擦眼泪,但是,没等她擦干,眼睛里的泪水又流了下来。齐博松走过去,对着贞杏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 “老哥,谢谢了。”齐博松说道。刘老板抱起了拳头,笑着说道:“哪里哪里。咱们都是自家兄弟,这么客气做什么?这回,多亏了弟妹。” “大恩不言谢,走,老哥到我家坐坐去。”齐博松说道。 刘老板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原本,我是打算今儿给你洗尘。不过,看你和弟妹的样子。还是你们俩先回去诉说一下相思之苦吧,明儿中午,我那小饭馆儿,我叫上大伙,给你一起洗尘。” 小福子驾驶着马车回了家,一进家门,小福子就按照贞杏的吩咐,端来一个火盆。“迈过去吧,迈过去什么劫难都没了。”贞杏笑着说道。 齐博松笑着说道:“我又不是新娘子,过火盆做什么。”贞杏撒娇似的说道:“你迈过去嘛,迈过去什么都好了。” 齐博松只好听命,一脚迈过了那个不大的火盆儿。 贞杏赶忙吩咐小福子去烧水,原来,贞杏花了高价买到了两个柚子。她将柚子皮剥了下来,泡进洗澡水里,用柚子皮洗澡听说能去晦气。 见没人了,齐博松才问道:“为了救我,花了不少的钱吧?” 贞杏笑着说道:“为了救你花多少钱我也愿意。不过,这回一毛钱也没有花。这不,各个商号为了抵制于大派都关张了。刘老板和周大人谈判,说你是于大派陷害的。这不,周大人下令,说你违法经营的事儿查清楚了,与你无关,是别人有意陷害你的。这才能将你放出来。” 齐博松冷笑了两声,说道:“他到会做人。寻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将我抓进去,在随便说一句查清楚与我无关,又将我放出来。” “行了行了,你能出来,就是天大的好事儿了。说这些都没用了。对了,一会儿,你刮刮胡子吧,都像是长毛野人了。”贞杏说道。 齐博松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于大派听说自己被禁止做生意的事儿,顿时火气不打一处来。拉着周大人硬是要说清楚,刚开始周大人还有耐心的劝导,到了最后,索性就跟于大派说:“你要是再闹,以后你所有的事儿,我都不管了!”说完,命人将于大派赶出了自己的家。 于大派心里十分的赌气,商会只给自己半个月的时间将剩余库存清理干净,十五天以后,要是自己不离开那条街,商会又要闹事儿。 这帮人,就是欠修理,逼急了,他就派人去烧了他们的铺子。听说那个齐博松也被放了出来,于大派心里更是不爽。 不过,他现在顾不得这些了。自己的仓库里有一大堆高价进来的货,要怎么销出去是个大麻烦。 自从周大人答应商会的条件后,几乎所有的商号都开张营业了。他们这一开张不要紧,自己的生意要怎么做? 他家的货,要比人家高上两倍的价钱,傻子才会到他家去买货呢!于大派心里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更加的着急。 齐博松回家的第三天,于记超市打出了“转兑”的牌子,所有的东西都要赔钱甩卖。顾客们一听“赔钱甩卖”这几个字,都疯了似的冲进于记。 只是,顾客们兴冲冲的进去,却一个个空手而归。原来,于大派所谓的“赔钱甩卖”只是将商品以进价销售,他的那批货,进价本来就高于市场上的一倍。谁还去买呢? 赔钱甩货了两日,索性,顾客连门都不进了。这样一来,于大派的生意更加的冷清。于大派心里着急,托关系找朋友,只想将手中的货赶紧兑出去。 他心里也清楚,如今周大人是帮不了他了。如果他自己再闹事儿,周大人一定会不留情面的将他抓进大牢。这人呐,都是自私的。当初,他向周大人上交那些商人的保护费时,周大人怎么不吭声儿呢?现在,见商人们闹起来了,就一脚将他踢了出去。要知道,他的那些保护费,有三分之一可是收入了周大人的囊中。 于大派心里虽然赌气,但也要顾全大局。如果自己此刻破罐子破摔,就正好让刘老板他们得意。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自己熬过这一劫,早晚有一天能够重头再来。 几经波折,于大派好不容易联系到一户想要转型的骆队。这家老板年事已高,不愿在奔波,正好遇到于大派转兑。两家坐下来商量价格。于大派心里精打细算,他这回说什么也不能赔本,就在原本的基础上,又加了一成银子。 生意立刻就谈崩了。 齐博松回来后,贞杏格外的高兴,里里外外的忙活着。齐记超市又开张了,客人们进进出出、来来往往。一时间,忙忙碌碌。 贞杏不忘偷空看看齐博松,经过这一次的劫难,齐博松除了瘦了一些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贞杏以为他会留下心里阴影,但经过几日的观察,发现齐博松活的十分坚强。 小福子趁着没人的空挡换上一个火盆儿。虽然已经开春了,屋子里阴冷阴冷的。外头的天气也是越来越阴了,大有倒春寒的样子。 果然,到了下午,天上渐渐的飘起米粒大小的雪花儿。贞杏在火盆儿前伸出了手,见下午客人不多,齐博松坐在贞杏的身边伸了个懒腰。 一直流浪的小猫停在了贞杏家的门口,齐博松站起来将小猫抱了起来。齐博松将小猫放在火盆儿的附近,贞杏伸出脚尖轻轻的碰了碰小猫。小猫懒洋洋的叫了一声,贞杏笑了笑。 雪越下越大了,大片大片的像是鹅毛一样的雪花飘落了下来。齐博松蹲下身子,用钩子挖了挖火盆里的碳。小猫懒洋洋的闭起了眼睛,小福子站在门口,担忧的说道:“这么大的雪还会有人来吗?” 贞杏看了看外面,深深的吸了一口下雪时的湿气。 ------------ 第三十四章 于大派的阴谋(上) 更新时间:2009-12-03 眼见着雪越下越大,小猫懒洋洋的站起来抻了抻身子,又向热乎乎的火盆靠了靠,贞杏面带微笑的看着这只脏呼呼的小花猫,真想把它抱起来捏一捏。 “我看,这么大的雪应该是不会有人来了。不如,先关门吧。”齐博松说道。 贞杏点了点,小福子一听,如同听到了皇上大赦天下,急忙跑到门口,刚掩上一扇门,突然,一个人影像是猫一样身手矫捷的钻了进来。 小福子不太满意的看着这个进来的客人。“您需要点儿什么?”贞杏微笑着站起来问道。 那人拍了拍身上的雪,笑着问道:“齐老板在吧?” 齐博松放下小猫,站起身来笑着说道:“在下就是。”贞杏上下打量了一番进来的客人,只见那人穿了一件极为普通的黑色缎面马褂,一件咖啡色的缎面长袍。贞杏给小福子使了个眼色,小福子赶忙跑到后堂去准备茶水。 “在下姓詹,是贵和庄的相与。”那人抱拳说道。 齐博松笑着说道:“来者是客,您里面请。” 等到二人离去后,贞杏独自走到门口,将大门关好,又蹲下身去,捏了捏小猫猫肉呼呼的小嘴巴。 “詹先生请用茶。”落座后,齐博松笑着说道。詹先生点了点头,齐博松不经意间看到了他手指上戴着的翡翠戒指。又看到嘴角一笑就出现无数条皱纹,再加上,他那双眼睛,明亮而乌黑,看不到心底的事情,一看,就知道是做生意的老手。 “不知道詹先生亲临小店有何贵干?”齐博松笑着问道。 詹先生放下茶碗,笑着说道:“齐老板客气了,哪里有什么贵干?在下,是代表贵和庄,想和齐老板做一笔买卖。” “买卖?呵呵,贵和庄可真是高看我齐某人了。齐记不过是一间小店,而贵和庄可是伊犁城里数一数二的商号。这谁能不知道呢?”齐博松笑着说道。 詹先生微微一笑,单薄的脸上立刻出现无数条皱纹。“齐老板,你何必客气。能与齐记做生意,也是贵和庄的荣幸。在下相信,这笔买卖,齐老板一定想要做成。” “哦?此话怎讲?”齐博松虽然心里有兴趣,但是,表面上却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做生意就是这样,你要是上赶着,对方就会把你吃的死死的。 詹先生笑了笑,突然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贵和庄现在手里有一批货,特别适合齐记的生意。都是从南疆带回来的,齐记也有卖这样的东西。我们想以低价处理,相信,齐老板一定会对这批货感兴趣的。” 齐博松的心立刻拧成了一个大疙瘩,詹先生这话,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说的他一头的雾水。 “放心,质量方面绝对没问题,价格也公道。就说,南疆独有的烧酒,齐记的进价应该在三十个大子儿左右吧?我们给齐记的价格,是二十五个大子儿。你看,怎么样?”詹先生突然说道。 齐博松突然间冷笑了起来,冷冷的对詹先生说道:“我看,这批货是有问题吧?谁都知道,无商不奸。这等的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怎么会落到我齐记的头上?就说贵和庄,也不可能轻易出手吧?” 詹先生哈哈大笑了起来,连同着长袍都跟着他的笑声颤抖。詹先生突然抱了抱拳,笑着说道:“齐老板果然是精明人,实不相瞒,这批货,就是你们的死对头于大派的。前几日,于大派来到贵和庄说要将手中的货,低价盘给我们。想必你也知道,再过一段时间,雪开化后,我们贵和庄的驼队就要南下进货了。到时候,这伊犁城里,能有现货的,就你齐记一家……” “但是,到时候,驼队归来后,家家卖的是新货,唯一卖旧货的,也只有我齐记一家。詹先生,这个问题,我不得不考虑。齐记本是小本经营,到时候,压了货,陪得可就是齐记了!”齐博松笑着说道。 詹先生见齐博松这样的态度,便笑着站了起来,微笑着说道:“齐先生请慢慢考虑,做买卖,哪里有一锤子的事儿?以后,贵和庄还想和齐老板继续合作呢。在下今日先告辞,齐老板如果考虑清楚,不妨,到贵和庄来找詹某。”说着,詹先生对齐博松抱了抱拳。 齐博松同样作揖回礼,将詹先生送了出去。 小福子将热水倒进一只盆里,贞杏又倒上一瓢凉水,伸手试了试,温暖的真舒服,刚好是洗澡水的温度。小猫趴在贞杏的卧室里,懒洋洋的。贞杏拿来一块香胰子,放在一旁。 贞杏抱起了小猫,小猫并没有预计到下面要发生的事情,还柔声的叫了几声。 贞杏将小猫放在了洗澡水里,小猫像是受了惊,惊恐的叫着拼命的挣扎着。送完了詹先生,齐博松在院子里就听到小猫的尖叫声,急急忙忙推开了卧室的门。 贞杏冷静而沉着的,不停的给小猫的身上浇水,齐博松见状,赶忙走过去蹲下来,帮着贞杏一起给小猫洗澡。 小猫费力的在齐博松和贞杏的手中挣扎着,贞杏抽出了一只手,给小猫抹上香胰子。“刚刚那人来做什么?”贞杏一面给小猫擦香胰子一面问道。 齐博松按住小猫,等到贞杏将小猫的浑身都涂上香胰子后,才说道:“那人是贵和庄的相与,来跟咱们谈生意。于大派的店要黄了,他们接受于大派的货,想要把那些货低价卖给咱们家。” 贞杏帮小猫里里外外的洗了个干净,扯过放在椅子上的毛巾给小猫包了起来,又把它放在火盆旁边,小猫这才算是安静了一些。 “接受于大派的货,是不是有些冒险?他本来就认为咱们是他的死对头,要是真把他惹急了,会不会对咱们不利呀?他那个人,向来都有些流氓样。玩儿不赢就来闹事儿。咱们这还要做生意呢!”贞杏说道。 齐博松点了点头,扯过擦小猫的毛巾,擦了擦手。 “你想的,我也考虑过了。我一方面是考虑于大派报复的问题,另一方面,还是考虑要是压货了,咱们就很难喘息。而且,驼队马上就要去南疆了,到时候,会带回来新鲜的货。咱们这些陈货,都要低价处理。”齐博松忧虑的说道。 贞杏点了点头,二人想法一致,打算拒绝这笔到嘴边的生意。 不过,很快的,二人就被刘老板说动了。刘老板的理由很简单,有便宜货为什么不买?做生意人第一就是以利润为前提,再说,他于大派吃了这次亏,还敢闹事儿? 贵和庄的相与詹先生与齐博松在街上偶然碰面,说起此事,齐博松放才知道,于大派的货,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大概,在一百两银子左右。 贞杏见这几日齐博松陷入了困境中,一方面,是一块不小的利润。如果,这一百两银子的货全部售出的话,大概可以赚三十两左右。30%的利润,是个非常可观的数字。 “要想做,就做吧,何必瞻前顾后的?”贞杏突然说道。 齐博松看了看贞杏,两人又商量了一下,最终决定,接下这笔生意。 于大派的生意,彻底黄了。甭管自己的姐姐如何去求县太爷,到最后,他也没能保住生意。说真的,县太爷也想帮他一把。可是,一条街上的商号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呢。 于大派本想,做个样子给大家看看也就算了。打出了清货的招牌,可是,没想到,县太爷来真的,还亲自派人去问他,什么时候关张。 哪儿有这样的姐夫?不帮小舅子去帮着外人?于大派的肺都要气炸了,他跑到姐姐的面前,酸酸的说了一些挑拨离间的话,县太爷的小姨娘听了于大派的话,也觉得憋气,与县太爷大吵了一架,大有后院失火的架势。 无奈之下,于大派将最后进来的这批货送到了贵和庄。谁知道,这帮吃肉不吐骨头的相与,最后将所有的货又压低了两成的价格。 两成呀!于大派的这批货,本来就是高价进的。以市场价出售就已经赔钱了,贵和庄不但以批发价收购,还在这基础上压低了两成。 气的于大派几乎要晕过去。幸好,做生意的钱是县太爷的小姨娘出的,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姐姐没用,抓不住县太爷的心,让她赔点钱也算是应该的。 于大派一下狠心,将这些货低价出手,贵和庄又将这批货卖给了齐博松,这样一来,贵和庄只是左手换右手的交换,就从中赚取了一成的利润。 小福子在贞杏的指挥下,将前院仓库空出来。贞杏发现,如果于大派的货进入自己家后,将没有仓库的位置,于是,索性在后院收拾出一间房,做了新的库房。反正,现在伙计少,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前面空出来的地方,还可以做些别的。贞杏看着小福子搬货,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 第三十五章 于大派的阴谋(下) 更新时间:2009-12-04 放在仓库里的货,有些来不及收拾,就堆在哪里。时间长了,就被大家遗忘了,这样下来,那些货,不是越放越久吗?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贞杏,突然发现,库存管理也是一门学问。贞杏立刻叫小福子停止手中的动作。走进屋子里来来回回打量了一番。 最后决定,划分出几个区域,每个区域摆放不同种类的货物,并做清楚记录。外间空出来的地方,作为一个临时仓库,如果,来不及入库的时候,那里可以暂时存放货物。 贞杏要求,小福子每隔六天,清点库存一次,并要求他做详细的记录。小福子对此项艰巨的任务十分的不满,但是,贞杏是老板娘,他能有什么办法? 小福子清理完库房后,贵和庄就将于大派的货送了进来。贞杏看了看那些货,还算是新,不过,过段时间,新货上市,会对这些货有所冲击。 与齐博松商量后,贞杏决定再做一次促销,尽量将于大派的货卖出去。小福子又有的忙碌了,贞杏重新安排了货架的位置,将酒水区域划分到最后。这样一来,店里看上去,就更加的干净。 于大派的货物里,有一部分烧酒,贞杏以进价卖给了刘老板。刘老板很是高兴。这些烧酒,刚好他能用的上。 累了一天的贞杏和齐博松躺在炕上。一个炕头一个炕梢,中间像是画了一条银河一般。贞杏突然想起小时候看的格林童话,里面有一则故事。说的是,一对失散的双胞胎兄弟,哥哥当了国王,上山时却成为石头人。弟弟发现刀变成了半个石头,慌张的寻找哥哥的足迹。结果,却遇到不知情的嫂子。弟弟为了暗中寻找哥哥,不得已,装成哥哥的样子,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在自己和嫂子中间插上一把钢刀。 贞杏看着遥远的齐博松,心中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突然,贞杏想到一个恶作剧,她不禁的微笑着故意闭起了眼睛。装作睡着了一样,一点一点的翻身到齐博松的身边。 齐博松本已经睡熟,可突然感到一股温暖来到自己的身边,他不禁惊醒,立刻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是贞杏。 齐博松缓缓的扭过了头,看到贞杏熟悉的脸,和均匀的呼吸。他理智的向后退了退,可是,身后是墙,他能退到哪里去? 齐博松伸出手,想要轻轻的推开贞杏,但是,看上去,贞杏已经睡熟了。他实在狠不下心来,将她推开,打扰她的清梦。 贞杏的睫毛长长的,配上白皙的皮肤,更显得像是春天里的杏花一样的清丽而柔媚。齐博松轻轻的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贞杏乌黑的头发。 贞杏的脸微微的有些泛红,幸好,睡觉前没有熄灭的油灯一闪一闪的,不然,被齐博松发现了,那该有多尴尬。 齐博松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人世间最悲哀的一件事,不就是不能让她知道他喜欢她吗?君君臣臣,礼数可不能乱。她始终是主子。 可是,最要命的,也就是她是他的主子,每天却像是狐狸精一样,勾走了他的魂魄。她像是毒品一样,碰了就一辈子也戒不掉,不碰,却又整日心里惦记着。 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而慌乱的声音,齐博松赶紧收起了放在贞杏头发上的手。贞杏心里暗骂不好,深恨这个时候外面干嘛突然搞出响动?自己是醒来还是睡着?醒来吧,如何面对齐博松?睡着吧,又不是猪,外面这么大的声音怎么会听不到? 齐博松突然一个翻身站了起来,来不及穿外套,就下了地。贞杏慌张的看了看他,说道:“你干嘛?” 贞杏这一动,齐博松才意识到,她刚刚并没有睡着。脸上一红,不禁的有些害羞。“我出去看看。”齐博松一面说,一面来不及穿外套,仅穿着中衣就跑了出去。 贞杏跟着齐博松慌忙的坐了起来,她伸手抓起一件衣服披在了身上,又拿起齐博松的衣服,穿上鞋子就跟了出去。 齐博松跑到外面,不禁的喊道:“糟了!”只见火光四起,齐记超市的门面房,起火了。齐博松来不及多想,冲进屋子,端来两个水桶。 贞杏跑出去见状,径直的冲向隔壁的商号。“快来人呐!走水了!快起来救火呀!”贞杏拼命的喊道。 叫醒了一家商号的伙计,那小伙计也吓了一跳,慌张的跑回屋子里。贞杏挨家挨户的叫着,不一会,半条街上大部分的商户就被贞杏叫醒了。 救火的人越来越多,一桶一桶的水泼向齐记超市。小福子也醒了,来来回回的到井边挑水去了。 幸亏,火势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在加上,前两天才下过雪,房子比较潮湿,不一会,火势就在人们能够控制的范围内了。 贞杏一面忙着救火,一面思索着究竟是谁干的缺德事儿。救火的时候,她的脚踩上了一样东西,竟是破碎的酒瓶子的残片。 贞杏吃了一惊,一定是有人故意做了引流瓶。谁会这么缺德?贞杏想起来,齐博松曾和她说过,某一个晚上家里失火的事儿。 来不及想太多,贞杏提着水桶努力的向火场中心泼过去。突然,不知什么人丛背后推了她一把,贞杏站立不稳,惊恐的向一对燃烧的火中扑去。 “啊”的一声,贞杏惨叫了出来。她那雪白的胳膊就压在那团火的中央,衣服迅速的燃烧起来。 小福子见来,一把拉过别人手里的水桶,“啪”的一声,就泼在了贞杏的身上。齐博松听到了响动,回身看的时候,贞杏身上的火已经熄灭了。 再看,贞杏的胳膊,已经烧得发红。贞杏只顾着哭,齐博松抱起贞杏,将她抱回到屋子里。又飞身出去,寻找凶手。 果然,在街角处,一个人贼头贼脑的偷偷的窥视着齐记超市救火的场面。齐博松施展轻功,绕到了他的身后。只听那人不停的在偷偷的笑着。 齐博松冷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啊”的一声,那人发出了一阵惨烈的叫声。原来,是被齐博松这突然的一拍,吓了一跳。 “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齐博松问道。 那人惶恐的看着齐博松,竟一句话也回答不上来。齐博松突然从他的裤子上抽出了裤腰带,三下五除二的就将他绑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那人就出现在衙门口的屋檐下。他被吊着,裤子已经掉了下来。他身上藏着的没有使用完的引流瓶被齐博松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人哭闹了一个晚上,可是,有什么办法?齐博松系的是死扣,裤腰带又那么结实,他怎么也没那个能力解开。 等齐博松回去的时候,家中的火已经扑灭了。隔壁的王大婶,陪着贞杏。一个郎中被请过来了,在客厅里细细的写着药方子。 “大夫,内子怎么样了?”齐博松问道。 老大夫缓慢的在药方子上写完了最后一个字,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颜筋柳骨,自己的字究竟还达不到书法家的水平,也只配开开药方子里。 “尊夫人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受到了惊吓。老夫开两幅安神汤,你们记得要定时吃药。再有,刚刚的烧伤处,老夫已经帮助尊夫人处理了。尽量多休息,好好养伤。每隔两日,到药房去换药。”老大夫慢声细语的说道,急得齐博松出了一脑袋的汗,听到贞杏没有什么大碍,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齐博松接过了药方子,和老大夫道了谢。送走了王大婶,这才上屋看了看贞杏。 贞杏靠在炕上,一只手臂上多了一条厚厚的白布,脸上还挂着泪水。齐博松甚是心疼,愧疚的走到她的面前。 齐博松伸出手,将被子拉了拉,给贞杏盖好。“对不起,我没照顾好你。”齐博松愧疚而心疼的说道,贞杏手臂上缠绕的白布十分的触目惊心,像是能要了齐博松的命一样。 “又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再加上,有人在后面推我。”贞杏说道。 “你看清楚推你那个人长什么模样没有?”齐博松问道。 贞杏认真的想了想,别说,还真没想起来。刚刚,参与救火的人太多了,人来人往的谁能够记下那么多人的脸? “没有,你刚才去哪儿了?”贞杏问道。 齐博松沉吟了一下,挑了挑油灯的灯芯,才说道:“我合计,你能摔在火堆里肯定不是个意外。别人就是再怎么不小心,也不会把你碰到。而且,咱们家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失火?我猜,这可能是同一个人干的。这个人放了火不一定会走远了,我就到处找了找。果真找到了一个人,已经把他吊在了衙门的房檐下。” “你确定是那个人?”贞杏一面擦了擦眼泪一面问道。 “应该是他,我从他身上搜出了一瓶子煤油。不是他能是谁?反正,在衙门的屋檐下挂一个晚上,他一定会说实话的,明天看看,究竟是谁这么缺德!”齐博松说道。 ------------ 第三十六章 瓶颈 更新时间:2009-12-05 贞杏突然皱了皱眉头,齐博松轻轻的抬起贞杏的手,轻声问道:“你疼吧?”贞杏点了点头,一阵阵温馨感包裹着她。 要是,他能终日和她厮守,每日过着和和美美的小日子,她还有什么所求呢?人这一生,不就是从平淡到辉煌再由辉煌到平淡的过程吗? 有情人能够终成眷属,不就是最完美的结局吗?可是,她要等什么时候才能等到这样的结局?她看的出来,齐博松也在暗中的喜欢她。只是,他一直以为,她终究有一天会离去的。到时候,岂不是伤的更深? “刚才,我问过大夫了,你最近可能要忌口了。那些对身体不利的东西,都不能吃。特别是海鲜。多吃肉吧,我学武的时候,老师总说,吃什么补什么。”齐博松说道。 贞杏点了点头,齐博松盯着贞杏的手臂看了看。“烧成什么样子?”齐博松问道。 “不知道,我害怕,都不敢看。你说,会不会变成只剩下一根黑乎乎的骨头,周围都没有肉?”贞杏突然说道。 两人不约而同的一起想到了贞杏所描述的场景,以后,每当贞杏伸出左手臂就是一只烧成了黑色的肉皮包裹着瘦瘦的骨头。骨头的一端还连接着手臂,另一段连接这上臂。只有小臂的那一段,是黑乎乎的,顶是可怕。 贞杏不禁的打了个冷战,齐博松赶忙从幻觉中清醒过来。 “放心吧,不会那样的。你又没在火堆里烧多久,我觉得应该只是烧破了外面的一层皮。对了,我过去在京城的时候曾经听说过,雪莲似乎能医治这样的烧伤。”齐博松说道。 贞杏瞥了瞥嘴巴。“雪莲又不是万能的,怎么会能医治烧伤?”贞杏说道。 齐博松笑了笑,不再回答,心里却暗暗盘算,明天,应该去买一颗雪莲来试试。 贞杏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突然想起百年孤独中的阿玛兰塔,她为了赎罪烧伤了自己的手掌。从此以后的一生中,她的手上都缠绕着一段黑色的纱布。贞杏打了个冷战,那纱布下会是什么样的?该不会,只有骨头没有肉吧?贞杏不敢再想下去了。 第二日,衙门的巡捕上班时,看到了挂在屋檐下的人。几个巡捕先是欣赏和嘲弄了一番,这才将他放了下来。 齐博松合计着巡捕该上班了,便从家中离开直奔衙门。就在齐博松还在半路上的时候,两个巡捕已经开始盘问那个被悬挂在屋檐下一整夜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巡捕问道。 “李四。”那人回答到。 “怎么会在衙门的房檐下被挂了一个晚上?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儿?”巡捕问道。 这时候,另一个巡捕笑着插嘴说道:“应该是昨儿晚上偷情去了吧?看看他这副德行,应该是被人捉了奸” 李四哭丧着脸突然跪了下来。 “两位大人,你们还是把我抓起来吧。我实话实说,昨儿晚上,我受了于大派的指使,去烧了齐记超市。谁知道,火刚刚烧起来没多久,就被齐家人发现了。我开始没逃开,就混在人群中。顺手还把他们家的老板娘推到了火堆里。后来,人渐渐少的时候,我才找机会逃了出去。哪知道,又被他们家的老板发现了。这不,他把我挂在这里一个晚上。两位大人,我求求你们,千万别放我回去!”李四说道。 两位巡捕不禁面面相觑,这是什么道理?他们俩干了半辈子的捕快,见到的犯人从来都是只想着如何逃跑,哪儿还有拼命的想进来的道理? “你说的,可是句句属实?”一个巡捕问道。 “句句属实,求两位大人把我抓起来吧!”李四说道。 一个巡捕终于忍不住好奇,婉转的说道:“齐家人现在还没来报案,你现在如果不坦白,我们不会抓你。” 李四突然像是见到鬼一样,拼命的给两个巡捕磕着头。“求求二位大人,还是把我抓起来吧!”李四喊道。 两位巡捕互相看了一下,这真是天下独一份儿。犯人要是都是这样的素质,还要巡捕做什么?他们干了坏事儿,自己到监狱里去坐牢就得了,巡捕在家打打马吊,何等的清闲? “你犯了罪,我们当然要抓你。不过,你为什么要拼命想进监狱?”一个巡捕问道。 一听要抓了自己,李四立刻眉开眼笑。 “回大人的话,实不相瞒,我要是不进去,被齐家老板知道了,肯定饶不了我。他能把我挂在衙门的房梁上,就能把我挂在烟囱上。我要是说了实话,于大派就不能让我活着。他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弄死我。所以,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就是监狱了。”李四说道。 两个巡捕点了点头,命人将李四压入大牢。可是,另一个难题摆在了他们的面前。于大派是县太爷的小舅子,谁有几个乌纱帽能够让县太爷去摘?谁不是一家老小,全靠着薪水养家? 得罪了县太爷,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他就是不立刻撤了你的职,也会想办法给你穿小鞋,没事儿,干嘛找那个不痛快? 二人一商量,索性,干脆将责任推到李四的身上算了。这样,于大派也免于刑法,就不会得罪县太爷了。 齐记超市今天歇业,贞杏心疼拿着一个算盘子。小福子仔细的清点着货物,贞杏一面拿着账本一面劈里啪啦的算着损失。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小福子将所有货物清点完毕。这一回,连烧了的货加上被水淹坏了的。还要算上烧毁的货架子。幸亏,昨天她让小福子将酒水搬到了最后面,大火没有将酒水烧破,不然,整间房子恐怕都要没了。 算来算去,屋内所有的损失一共是五十两银子。但是,招牌和大门都烧没了,需要重新安装,这两项恐怕就要花上二、三十两银子。再加上,店里已经被大火熏黑了,一定要重新粉刷,恐怕,这些损失加起来要一百多两银子了。 贞杏刚叹了一口气,为损失的银子发愁的时候,李寡妇就走进了齐记超市。 “哎呦,李大婶,你怎么来了?”贞杏心里一慌,差点从椅子上掉了下来,一伸手,抻了伤口,疼的她几乎又要哭出来。 李寡妇里里外外的打量了贞杏的店面,阴阳怪气的说道:“哎呦,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再怎么说,这房子也是我的。你们就是给我烧没了,也是姓李!” 贞杏一听,便知道,李寡妇这是对房子着火不满意呢。 “小福子,快去,给李大婶倒上一杯上好的茶叶。还有,我房里有昨天他们送来的松子糖,那可是方记糕点庄的,味道是最好的。”贞杏笑着说道。 李寡妇瞥了贞杏一眼,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低三下四的陪笑,自己心里就是一百个不愿意也挑不出人家的毛病。就像是梅超风举起了九阴白骨掌,可掌下人却不翼而飞了。 “李大婶您坐,对了,我们店里昨儿刚刚进了一些缎子。特别的柔软,做内衣是极好的。一会儿,您看看?”贞杏陪笑着说道。 李寡妇突然脸色一变,看着贞杏说道:“咱们也别绕弯子了。你们把我们家的房子烧了,你们说怎么办吧?总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吧?不能说烧了就烧了吧?” 贞杏渐渐的冷静下来,脸上依然挂着甜甜的笑容。 “李大婶,发生这种事情最难过的是我们。这店被烧了,我们的损失也不小。连我也受伤了。可是,烧已经烧了。所有修缮的费用,我们来出。”贞杏说道。 “本来也应该你们出,难道,还让我出不成?我的意思是,你们烧了我的房子。难道,对我没有点补偿吗?”李寡妇说道。 贞杏一愣,她从来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儿呀。租房子的合同里有没有写过这一条?再说了,就是赔款,要怎么个赔法儿呀。 “哎呦,李大婶,这事儿,我还真没想过。这样吧,我能等我男人回来和他商量商量可以吗?”贞杏为难的说道。 李寡妇一听“男人”两个词儿不禁的大怒,人家遇到事儿的时候还有个男人商量,自己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怎么命就这么不一样? “不行,我可没那么多时间等你们答复,要赔就现在痛快的赔。”李寡妇说道。 贞杏深吸了一口气,压住了疼痛带来的烦躁感。 “李大婶,要不,这样吧,你出个价儿,我把你的房子买下来,你看,可以吗?”贞杏说道。 “你买下来我吃什么去?我这后半辈子,就靠着房子养活我呢!”李寡妇没好气的说道。她一半是气房子被烧了,另一半,是纯粹的嫉妒有男人的女人。 贞杏有些为难了,遇到这种事情该怎么办才好?要是放在一百年以后,她可以找律师咨询一下,可是,现在,要问谁打听去。 “痛快点,一百两银子。”李大婶突然说道。 贞杏吃了一惊,想不到,这个老寡妇还真是狮子打开口,也不怕吞不下去噎着。 ------------ 第三十七章 伊犁商会(上) 更新时间:2009-12-06 “一百两银子,怎么可能!”贞杏不满意的说道。 李寡妇冷笑了两声,斜着眼睛看着贞杏说道:“怎么不可能?怎么着,你们把我们家的房子烧了,还不赔钱?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咱们到衙门去说说去,看看谁能有理!” 说着,李寡妇突然站起身来,扯着贞杏的手就往外拖。贞杏努力的摆脱开她的手,可是,这老寡妇的手像是铁钳一样,死死的抓着贞杏。 “怎么着,我不在家这么一会,还抢上了?”突然,一个声音传了进来。贞杏一扭头,看到齐博松走了进来,不禁的如释重负。 齐博松伸出手,潇洒的拉起了袍子,大步的走了进来。李寡妇见贞杏的男人回来了,不知为什么,竟缓缓的松开了贞杏的手。 “李大婶,你这就不厚道了,我才不在家这么一会,你不说帮着你侄儿媳妇照看着店面,怎么还拉着你侄儿媳妇上衙门?怎么着,是你侄儿媳妇得罪你了?要是那样,改天,侄儿我祥和庄摆上一桌子酒席,亲自向你谢罪。”齐博松说道。 李寡妇冷笑了两声,见到齐博松,她心里有些没底。过去,齐博松将绸缎庄的少东家挂在烟囱上的事儿,她早就有所耳闻。别看她在贞杏的面前横,但在齐博松的面前,可就没有那么大胆。 再怎么说,贞杏也不过就是一介小女子。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大家小姐。就是再泼辣,能泼辣过她一个死了丈夫被人欺负过许多年的老寡妇? “你们家烧了我们家的房子,让你们赔钱,这事儿过分吗?”李寡妇虽然心里有些忐忑,但嘴上可是丝毫的不服输。 齐博松笑了笑,请李寡妇坐下,微笑着说道:“当然不过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弄坏了人家的东西,赔钱也是天经地义。这事儿,我们能说出什么?不过,婶子,就是赔偿,也应该有了个范围吧,不能漫天要价吧?” “哎呦呦,大侄子,怎么着,你的意思,婶子我是狮子大开口?说出去听听,看看我要的价儿到底高不高!不多不少,就一百两银子。这价钱,还是高不成?”李寡妇说道。 齐博松冷笑了两声,突然变了脸冷冷的说道:“婶子好记性,当年,那绸缎庄霸占着你家的地方不肯让步,是谁帮着婶子将他们赶走?如今,你侄儿有困难了,婶子不帮忙还来闹事儿?婶子是个明白人,你侄儿和侄儿媳妇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该赔偿的,我一个大子儿也不少。但是,婶子要是想要趁火打劫,你侄儿可不让了你!” “你……”李寡妇气的站了起来。 贞杏一看,猛然觉得应该是自己做和事老出场的时候了。贞杏赶忙端来了一盘子小点心,放在了李寡妇的手边。 “婶子尝尝,这是今儿新到的点心。婶子容我说两句公道话好不好?我们与婶子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对婶子如何婶子心里应该清楚吧?甭管我们这店赚钱不赚钱,可是,每个月的房租是没短了婶子的。你说烧着火,我们也不愿意。我们损失了多少?婶子是个明白人。我们也不糊涂。我看,不如这样吧,该赔偿的,我们一定赔偿。但是,婶子要这一百两,实在是有些多。我们一个月折腾下来还到不了一百两的银子呢,这样吧,算我们的诚意,少赔一点。婶子看如何?”贞杏说道。 李寡妇思量了一下,还没等李寡妇回答,齐博松突然说道:“三十两,多了可没有了!” 贞杏一听,立刻说道:“这样吧,婶子,我们赔偿四十两。家里什么情况婶子都知道的,再多了,我们也没有了。” 李寡妇不高兴的站了起来,阴阳怪气的说道:“算我怕了你们,五十两银子。月底送到我家来,别说我做长辈的欺负你们。给了你们缓冲的时间!”说完,李寡妇像是倩女幽魂中的鬼魂一样,扭动着肥胖的腰肢,离开了齐家。 第二日一早,贞杏吩咐小福子找来泥瓦匠和木匠,重新粉刷屋子,又装上了大门和牌匾,另外,又重新做了几个烧毁的架子。 这样一折腾,从赔偿李寡妇的钱、装修的费用到货物的损失,一共竟然用了一百六十两的银子。这可把贞杏心疼的要命,去年年底最后的那一个月的促销,几乎全葬送在这场大火里,贞杏每次想起这件事儿,就捶胸顿足的懊悔。 简单粉刷的齐家超市,并没有因为这场大火损失多少客人。新的促销来临之前,齐记的每天总营业在五两银子左右。 贞杏合计着,像沃尔玛和家乐福这种超市,都有属于自己的品牌。其实,完全可以找代工,做一个“齐记”的品牌呀。不过,在她考虑这件事儿的时候,伊犁商会里,有人不满意了。 当初,建立伊犁商会的主要目的就是大家联合起来对付于大派。如今,于大派像是消失了的空气。商会中没有了统一的敌人,自己就窝里反了起来。 瑞福祥鞋庄的孙老板,和德胜祥的方老板,两家同为卖鞋的,因为争夺顾客而大打出手。一天半夜,刘老板亲自砸开了贞杏家的门,拉着齐博松就出去了。 齐博松担心贞杏,她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万一这个时候有人来闹事儿,她可应付不来。索性,就带着贞杏,一起去解决这两家鞋业巨头的矛盾。 到了祥和庄,两家的老板不肯共处一室,被分别安排在两个不同的房间。刘老板低声吩咐,让小二将孙老板带到这个房间里,一时间,大家陷入了短暂的尴尬。 齐博松给贞杏找来一把椅子,轻轻的扶着她做了下来。方老板见贞杏的手臂上还裹着厚厚的纱布,问道:“弟妹的手还没好呢?” “可不是,这都大半个月了。”刘老板代替贞杏回答到。 贞杏笑了笑,对方老板说道:“谢谢方大哥惦记着,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方老板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说道:“肯定是于大派搞的鬼。要不是他,我把脑袋割下来。他这个家伙,做了坏事儿就把责任都推到了别人的身上。” “哎……,有什么办法,李四死活都说,火是他放的。他看着我们家生意好心里嫉妒,所以放火。可是,这李四儿是个拉车的把式,和我们家的生意是风马牛不相及。于大派又是县太爷的小舅子,县太爷当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齐博松说道。 刘老板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这个世道,咱们做生意的难呀。县太爷能把你放出来,能让于大派滚出这条街。已经是给足了咱们的面子。于大派这回肯定记恨在心,我听说,他组织了一只驼队,去南疆了?回来以后,一定又是一场风波。” 正当这时,孙老板走了进来,一见方老板,立刻露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齐博松笑着拉着孙老板在一张椅子前坐了下来。 “小齐,你可别说我不给你面子。我不和这种人在同一个房间里!看着晦气!”孙老板恼怒的说道。 齐博松赶忙笑着说道:“孙大哥,来来来,你先坐下。要是方大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小弟我替代他向你赔罪。孙大哥,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要弄得生分了?我知道,孙大哥在商会里一向的积极,是真心实意的对商会好。你看看方大哥,不也是真心实意的对商会吗?两个真心,都是好心,既是好心,为什么不坐下来好好的聊聊,解开心里的疙瘩呢?” “你少来这套。小齐,你问问他做过什么!他竟然抢了我的货!跄行!缺德不缺德!”孙老板鄙夷的看着方老板说道。 “唉!你说什么呢!说什么呢!谁缺德?我可是忍了你好久了!要不是,今儿老刘大哥、小齐和小齐家媳妇在,我早就揍你了!”方老板说道。 “得得得,两位哥哥,这错儿都是我的。你们俩先别吵吵,咱们坐下来好好谈谈!”齐博松说道。 “谈什么谈!和他这种人有什么好谈的!”孙老板说道。 这时,贞杏突然开口了:“两位哥哥,咱们有什么话不能敞开了说?当时,为了救我们家齐博松,大家出了多少的力?两位哥哥和伊犁商会的恩情,我们不会忘了。可是,现在于大派一离开,大家怎么反而不团结了?” 两个大男人听贞杏这么一说,突然闭起了嘴,一言不发。贞杏心里有这个把握,女人的面前,他们总想保留点形象,她知道,只要她开口说这番话,这两个男人一定不会在吵下去了。 贞杏笑了笑,又说道:“我看你们呐,是没有了共同的敌人,所以,才想起来窝里反了。刘大哥,我倒是有一个提议。这两位老板,都是这条街上的大人物。刚好,咱们商会的副会长一职还缺着,就由这二位出任如何?” ------------ 第三十八章 伊犁商会(下) 更新时间:2009-12-07 孙老板和方老板一愣谁也没想到贞杏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刘老板立刻明白了贞杏的意思。立刻笑着说道:“我看最好不过了,这两位,也算是这条街上德高望重的人物,当副会长是理所应当的事儿。” “不行不行,我可没这个本事。”孙老板说道。 齐博松笑着说道:“二位还有什么谦虚的?过两天,把大家召集起来,一表决就结了。我敢打包票,大家绝对都同意。” 刘老板见时机成熟,微笑着说道:“你们二位呀,现在已经是副会长了,以后,就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儿而伤了感情。这一回呢,方老板抢了你那批货,下一次,让他还回来就是了。咱们在这条街上做生意这么多年了,这感情也不是一天培养出来的。以后,大家有钱一起赚,难道不好吗?只有大家都是公平竞争,才能让这条街上安稳下来。难道,你们希望出现第二个于大派不成?以后,做生意的时候,都要考虑点儿对方。” 方老板和孙老板垂下了头,细细的品味这刘老板的这番话。 “几位大哥,弟妹我还有一件事儿。我一个妇道人家,对做生意一窍不通,不过是脑袋里偶尔窜出来的想法罢了,还希望几位大哥别见笑!”贞杏说道。 “弟妹,你真是客气了,咱们商会的会员卡,不就是你想出来的?”方老板说道。 见几个大男人投来准许的目光,贞杏不禁的笑着说道:“我说出来,几位大哥可不能笑话我。这不,快到端午节了?咱们商会是不是应该有点什么动作?” “哦?弟妹你什么意思?”刘老板问道。 贞杏笑了笑,说道:“我这几日就想,端午节是个机会,平日里,逢年过节不过就是促销。但是这一回,是不是应该组织商会的会员做点什么活动?咱们商会里的会员卡,一般来说都是发给有钱的主儿。这一次,咱们是不是应该作出一些什么动作?” “弟妹,你继续说。”刘老板鼓励道。 “端午节,吃粽子划龙舟。横竖,也就是这些事儿。我合计,咱们不如将会员组织起来,或是登山,或是划船,用不了多少的钱,还能给会员们留下一个好印象。让他们觉得,咱们的商会和普通的商号不一样。不光是优惠活动多,就连娱乐活动也给他们包下了。” 刘老板点了点头,齐博松转了个眼珠,故意严肃的说道:“贞杏,商会里有几位大哥呢,你怎么能在他们面前班门弄斧呢?糊涂!” “齐老弟,弟妹说的很对。要是把这些会员组织起来,也能壮大我们商会的声望。我看,不如登山吧?也不需要什么费用,本地端午节的传统中,也有登山这一项。”孙老板说道。 刘老板点了点头,赞许的说道:“这意见我也同意,这样吧,两天以后,我召集大家,一方面是表决二位老板上任副会长的事儿,另一件,就是讨论弟妹的建议。我看这个建议很好,只要大家好好策划,好好执行,应该是没问题。” 贞杏点了点头,对齐博松眨了眨眼睛。 贞杏本想进一大批雄黄酒贩卖,后来打听,原来,伊犁本地人并没有喝雄黄酒的习惯。一般来说,南方人为了驱蛇避蚊,才会在端午节的时候家家购买雄黄酒。 在北方,一般家庭会在端午节时上山采摘艾蒿,同样起到驱赶蚊蝇的效果。不过,端午节对于贞杏来说,是将那一百六十两银子赚回来的最好时机。齐记超市推出了一轮强力的促销。 贞杏向几个供货商要了优惠活动,将店里最显眼的位置贴上自制的爆炸星,不仅如此,凡是在本店购物满一两银子者可以立刻参加抽奖,奖品是,张记茶叶庄提供的茶叶,一等奖是半斤,末等奖是一两。百分之百中奖。 门口结账的位置的对面,租给了卖醋的詹记。五天一两银子的租金,詹记也甘心情愿。齐记的五天促销,就能让他们卖出不少货。果然,结账了的人们经过醋坛子时,总会有驻足停留的。 齐记超市人来人往,挤得满满的。虽然刚到繁花盛开的季节,齐记超市里面却热的像个蒸笼。人太多了,贞杏结账都忙不过来了。齐博松和小福子当起了临时售货员,幸好,促销正式开始前,齐博松又雇了一个小伙计。即使如此,压力也没有完全减轻。 新来的小伙计张小五不太懂超市的运作,所以,看上去碍手碍脚的。到了促销的第三天,贞杏几乎撑不住了。伤口还没有愈合的她,浑身几乎被汗水浸透了。就连伤口里也渗进了微微的汗珠。 终于挨到了促销结束,贞杏与齐博松也算是梳舒了一口气。 促销活动结束的第二天,一大早上,小福子打开了门,贞杏坐在柜台里,劈里啪啦的打起了算盘。 接近半个钟头,贞杏才将账目完全的算好。五天下来,除去成本人工和丢失等等,一共赚了大约二百三十两的银子。贞杏的目的达到了,将装修的费用全部赚回来了。 小猫咪懒洋洋的走进了店里,这段时间搞促销,和憋坏了它。店里的人来人往,它生怕被人群踩死,索性,就只好留在屋子里。偶尔,蹦到桌子上打碎了杯子,就会被小福子抓下来揍两下屁股。 伊犁商会最终通过了贞杏的意见,最终决定,距离伊犁不远处的乌孙山成了这次远足的主要目的地。 巨大的海报贴在每一家伊犁商会中商号的门口,小福子帮着贞杏将海报贴在门板上。贞杏看着那海报,还真有点电影宣传的味道。 海报的最上面画着远景的苍山,上面还有两只鹰一样的小鸟。下面写着具体的报名方式,以及目的地等等。贞杏特别准备了一个本子,方便客人报名时使用。 凡是持有伊犁商会会员卡的会员,可以在任何一家伊犁商会下属的商号中报名。除本人外,可以携带一名或两名家属。除路费外,所有发生的费用由会员本人自己承担。 幸好,刘老板与一家车行熟悉,来往的车费大概在十两银子左右,由商会中的二十家商号共同承担。 一时间皮囊和新疆的特产囊就成了热卖的产品,贞杏给刘老板出了主意,为何不趁着这个机会让大家小赚一笔? 在刘老板的组织下,那些愿意摆地摊的老板积极进货,买水囊的和食物的就在街上摆开了地摊。 端午节的前夕,这些地摊的老板回来算账,平均下来每人赚了五两银子。也算是平了车马费。 祥和庄的伙计按照贞杏设计的样子,在给小木头棍贴上,上面写着“伊犁商会”的三角形布条,为了方便组织大家,这个导游手中的布条就诞生了。 不禁如此,几个对乌孙山熟悉的伙计被派遣了出来,主要负责带队。齐博松帮着大家整理顾客名单,并按照名字排好马车中的座位。 折腾了大半个晚上,第二日一大早,在祥和庄的楼下,已有大批的会员在等候了。齐博松帮忙组织着这些不听话的顾客。这些顾客真是让人讨厌,叫他上车偏偏不肯,一会,没人理他又大声的嚷嚷。 齐博松累了大半个晚上,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像个熊猫一样,穿梭在人群中。 辰时末,最后一个顾客坐到车上的时候,终于可以走了。齐博松将最后的一份名单放在押车的伙计手里,他终于可以回家睡觉了。 临走时,齐博松又嘱咐了一次那些伙计,一定要看住这些会员,千万不可弄丢一个。每休息一次,一定要点名,这样,才能以防顾客丢失。 端午节的早上,齐博松并没有睡觉。这个节日里,大家像是被注射了鸡血一样,兴奋的不得了。逛街的人也明显的多了,就连老太太也笑的露出了脸上的皱纹。 张小五和小福子帮着贞杏忙碌着,那只被称为小虎的小猫对着一个耗子洞已经半天了。齐博松拖着疲惫的身子,虽然贞杏不停的劝他去睡觉,但是,店里那么忙他怎么能够丢下贞杏一个人呢?况且,贞杏的手臂还没有完全的康复。 那天的天气也格外的好,天空湛蓝的像是莫奈的画,偶尔,有大多的白云飘过。天空是那样的美丽,一群小麻雀从空中飞过,远远的看去,像是一小片黑色的瑕疵。 不知不觉的,贞杏到了新疆已经快一年了。这一年里,她变了样子,他也变了样子。唯一不变的,是蓝色的天、白色的云,还有地面上那些相爱的人的心。 齐博松的思绪飞到了遥远的京城,不知道此时此刻光绪皇帝在做什么,他是不是还能记起来,他的爱妃离他远去,他最忠诚的臣子的脑袋从坟墓里掉了下来。他是不是还能记得,菜市口上谭嗣同大喊道:“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已经成了另一个世界的事情。在贞杏和齐博松的世界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这家生意火爆的超市。 ------------ 第三十九章 一起出行吧(一) 更新时间:2009-12-08 忙忙碌碌的一个上午很快就过去了,下午,齐记超市终于可以放假了。借着端午节的理由,刚好可以休息半天,何乐而不为? 这个时代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名正言顺的偷懒。虽然没有节假日,但是平日的生活节奏十分的悠闲,到也怡然自得。 小福子与张小五将门关上,贞杏的账也算完了,抱着小虎走了进来。齐博松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太困了,反而睡不着了。 小虎被贞杏放在了沙发上,小虎和其他的小猫不太一样。它总是懒洋洋的,很不爱动。小虎对着齐博松“喵喵”的叫了两声,齐博松伸出手去抓了抓它并不太毛茸茸的脑袋。 “咱们是不是也应该休息休息?每天工作不放假,也不是个事儿呀!”贞杏抱怨道。 齐博松一身的疲惫,歪着脑袋说道:“你想去哪儿?去登山吗?”贞杏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是说,想放个长假。咱们去旅行吧。” “旅行?”齐博松抬起了头,郑重其事的看了看贞杏。 贞杏点了点头,笑着坐在了沙发的另一端。“对呀,旅行。你想,咱们来新疆这么长的时间,有没有好好旅行过?我可是听说,新疆有好多美景呢!咱们都没去过,在这活一辈子,连新疆的美景都没见过,不是浪费了这一生?”贞杏兴奋的说道。 齐博松微笑着说道:“咱们怎么会在这里呆一辈子呢?早晚有一天,还是会回去的!” 齐博松这话一出,两人同时不再讲话,陷入了一阵尴尬之中,就像是馒头吃到一半,突然吃到了一块没有蒸熟的生面,卡在嗓子里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又像是一颗鱼刺,扎的人心疼又难受。 齐博松自觉失言,回去,就等于要分开。分离,本就是人世间最痛苦而恼人的事情。就像是硬生生扯掉一只臂膀,让人痛不欲生。 多少豪情,都在这恼人的别离时,消磨殆尽?又有多少文人侠士,倒在“别离”这两个字上?相思最苦,别离最难。 齐博松心中虽有一百万个不舍,可,她毕竟是皇帝的女人,自己有什么资格留她在身边呢?倘若,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他可以舍去一切,跟着她过这种平凡而宁静的日子。 此时的贞杏,也没有想到齐博松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只有她心里明白,她是回不去的。可是,齐博松并不知道这些。贞杏心里也吃不准,自己以后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倘若,她当初被崔玉贵扔到井里,今天又何必心里有这股酸酸的味道? 过了好一会,齐博松笑着打破了尴尬。 “你想去哪儿呢?”齐博松问。 贞杏赶忙跟着齐博松笑了笑,揪着小虎的尾巴说道:“新疆有不少好玩儿的地方呢。我想去天山或者是喀纳斯湖。听说,那个湖里有水怪,有牲畜经过湖边饮水的时候,就会被水怪拖下去吃了” “哪里会有水怪,别听人瞎说了。你要是想去,我陪你去就是了。不过,这店里的生意怎么办?”齐博松说道。 贞杏白了齐博松一眼,不高兴的抬杠说道:“一个好好的大活人,还能让尿憋死?这句话虽然俗,但是送给你最合适了。就因为要做生意,所以,就什么地方也不能去了?咱们又不是去十个月八个月的,只是出门三五天。” “你的意思,我们关张几天?”齐博松说道。 贞杏摇了摇头,说道:“把生意交给小福子吧,那孩子老实也没有坏心眼儿。再叫刘大哥帮我们看着。还担心什么?咱们家柜上的银子,加起来也不过五十两。你还担心什么?” “对了,说道这儿,我到想起一件事儿。上次你说,想和要供货商商量商量,每个月一结款。这件事儿,我考虑了一下。对于咱们来说,是方便了,不过,对方肯不肯,可不一定。”齐博松说道。 贞杏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们自然是不愿意,若是换作是我,流动资金在别人的手里押上一个月,自然也是不痛快。不过,每次进货都结账实在太麻烦了。就说咱们家有促销的时候,几乎都一天一进货。一面张罗着生意,还要一面给他们结款,真是麻烦死了。” “呵呵,慢慢来吧,什么事儿不是一步一步的?”齐博松说道。 “我倒是觉得,不如,咱们买下一间房子开店怎么样?”贞杏说道。 齐博松笑了笑,说道:“哪儿有现成的房子给咱们开店呀?一切都慢慢来吧。”齐博松说道。 贞杏是铁了心的要去旅行,端午节刚过,正是春日的好天气。阳光温暖而不耀眼,河水清澈而不冰冷。和齐博松商量了几日,齐博松最终才算是放下心来决定同贞杏出去旅行。 趁着夜色,小心眼儿的贞杏偷偷的将家中的钱藏了起来。只在柜上流下三十两的流动资金,跟小福子说清楚,这几日要少进货,所有的账目必须当日结算清楚。小福子傻乎乎的点了点头,贞杏就开始兴奋的准备着。 那个时代去旅行可不像一百年以后那样的方便,从水到干粮,什么都要自己准备。哪儿像几百年以后,只要有手有脚,甭管走到那个旅游区,从水到食品真是应有尽有。 贞杏买了三四只水囊,里面放好了烧开的白开水。又买来一叠干粮,新疆的囊是即实惠又方便的东西,放上几日都不坏。 贞杏还准备了一小瓶子盐巴和辣椒,要是找不到饭店的时候,在野外寻一只野鸡也可以填饱肚子呀! 齐博松也暗中的准备着,他买来一把新的匕首,打磨的十分的锋利。又将自己贴身多年的匕首塞给贞杏。贞杏死活不要,她的道理很简单,万一遇上坏人,新的匕首一定没有旧的顺手,到时候,你没办法保护我怎么办? 齐博松一想,贞杏的道理也对。就把新磨好的匕首塞到贞杏的小布靴子里。地图是最重要的东西,齐博松向拉车的把式、驼队的领头,详详细细的打听了一番,得到了几张地图,兴奋的塞进了袖筒里。 这年月,也没什么cps导航,走到茫茫的草原上,谁知道下一秒钟会走到哪里?齐博松又打听了附近土匪经常出没的地方,觉得大概没有了问题,才敢放下心来,和贞杏一起出行。 临走前的那个早上,刘老板亲自来送行。贞杏又嘱咐了一遍刘老板,没事儿就帮忙照看一下家里的生意。刘老板笑点了点头,齐博松扶着贞杏上了车,自己坐在了另一端。贞杏兴奋的喊道:“出发!”二人的旅行就正式开始了。 刘老板一直看着他们那辆蓝色顶子的车消失在视野的尽头,才走进齐记超市指手画脚一番。 小福子和张小五听完刘老板的教导后,便各自去干各自的事儿了。小福子端来小虎平日吃饭的碗,在里面装上一盆子水。 小虎看了看小福子,温柔而微弱的喊了一声“喵……” 贞杏说什么也不要做到车里,硬是做在齐博松的身边,像个副驾驶一样。贞杏换了男装。出门行走,还是男装比较方便。 尽管如此,明眼人一眼,也知道车子上坐着的是个极美的女子。 贞杏的心情真是不错,才出了伊犁城门,就兴高采烈起来。这世界上的一切都变得可爱了起来,肩上挑着担子的卖菜的小贩,鼻涕和口水混在一起的几个月大的小孩儿,小媳妇单衣的下面藏不住一个巨大的屁股,还有大婶子头上的头油味儿。 一切的一切,都让人恨不得去窥视一番。这世界,高兴的让人兴奋。贞杏在马车的颠簸下高兴的看着城外的景象,齐博松笑了笑摇了摇头。 “才刚出城你就这么高兴?看来,以后我要经常领着你出来走走了。”齐博松说道。 贞杏高兴的扬了扬头,笑着说道:“那是当然,以后,你没事儿就领我出来吧。我肯定特别高兴。” 齐博松笑了笑摇了摇头,缓缓的放开缰绳。马似乎在马圈里憋得太久了,一出来也特别的兴奋。随着齐博松松开手中的缰绳,他可是撒了欢儿一样的跑开了。齐博松又担心它兴奋过度,赶忙慢慢的拉着缰绳。 贞杏向里面坐了坐,齐博松赶忙说道:“你可坐稳了,咱们家这匹马性子烈。没准儿,它一会跑开了,再把你掉下去。我看,你还是到车里去坐吧!” “我才不要呢,车里又闷又看不到外面的风光。都出来了,还顾得了那么多?再说了,我相信你的技术!”贞杏说道。 其实,齐博松说的问题也正是贞杏担心的,万一,这匹马一跑,她掉了下来,摔掉两颗门牙要怎么见人呐!这个时代的马车,连个安全带也没有,真是让人不满意。 贞杏低头看了看,早知道,出来之前自制一个安全带。看来,还是好好的坐稳了吧。贞杏又往里面挪了挪身子。 ------------ 第四十章 一起出行吧(二) 更新时间:2009-12-09 二人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距离伊犁城很近的那拉提草原。虽然近,但起码也要走上一天,贞杏在午间温暖的阳光中没有露出昏昏欲睡的迹象。她甚至仰起头,任由那些强烈的阳光温柔的抚摸着她那张白皙的面孔。 她早就将防晒这种事情抛于脑后。且不说她穿越前是多么的害怕脸上长出晒斑或者痘痘这一类的东西,就说穿越以后,她自从被赶出了皇宫,几乎连胭脂这类的东西都抛在了脑后。每天洗完脸,只象征性的擦一些胭脂铺里卖的油脂类的东西,就当做了面霜。 看来,自由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全部。 贞杏高兴的吸收着阳光中的养分,若是一辈子能够和齐博松浪迹天涯是件多幸福的事儿?他们俩可以去天涯海角,也可以去敦煌的沙漠。要是能赶上凑巧,一定能拦住莫高窟的看守者王道士,将那些珍贵的佛经卖给外国人。 那样的话,她就可以改变历史。对于未来的敦煌文化的研究做出一部分的贡献。 正当贞杏沉浸在幻想中时,齐博松突然想起一件特别重要的事儿。今年他家的地还没耕种呢! “贞杏,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儿,咱们家的地今年还没耕种呢!还有那房子,总不能老空着吧?房子要是不住,就卖了吧!”齐博松突然说道。 贞杏刚刚还沉浸在海口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壮志豪情中,齐博松的一句话,又把她从胡思乱想中拉回到了现实。 “哎呦!你怎么不早说?我都忘了这茬子事儿了!”贞杏突然喊了起来。 齐博松也是皱起了眉头。“我早就忘了,这段时间接连不断的忙,早就忘了,还有这么个祖宗等着伺候呢!哎呀,去年还豪言壮语的说今年要种粮食种棉花呢!今年就全忘了!”齐博松懊悔的说道。 贞杏也同样是心疼,浪费了这几个月的时间,到了这个季节还能种什么呀!种粮食已经迟到了,总不能还种大白菜吧?再就是她精心设计的房子,虽然家具搬空了,但是里面的设计可都是她亲自动工呢! 这几个月,让小福子服侍的高高兴兴,竟然忘了自己还有那样一个舒服的家呢! 贞杏恨不得狠狠的拍自己的大腿几下,真是猪脑子。才在伊犁生活了几个月?就忘了农村那悠闲而恬淡的生活? 可不是,在伊犁住的这半年,整日忙忙碌碌的,每天挣开两只眼睛就是赚钱,累了一天躺在床上就睡着了,哪里还有脑袋回想过去的日子?现在,他们二人简直就是一身的铜臭气。 那个时候,贞杏还答应张大婶,没事儿就回去看看他们。现在可好。 两人同时想到了房子,不禁的对望了彼此一眼。 “不然,咱们就先回去看看房子和地。然后,再去旅行好不好?”贞杏小声的说道。齐博松点了点头,拉住了缰绳,立刻调转了马头。 贞杏和齐博松对那片他们曾经耕种过的土地还是有感情的,毕竟,他们两个在那里流淌过汗水。贞杏还曾经背着小咸菜去卖过咸菜呢?才过了几天的舒服日子就忘了本? 马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要回家了,加快了脚步,向贞杏与伊犁曾经同住的村子里跑去了。 齐博松和贞杏先是直奔田地,果然,不出所料,已经被人占用上了。总会有这样一些人,以为别人不用自己就可以拿来用。 齐博松和贞杏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十分冷静的又来到自己的门口。果然,房子已经被张大婶的儿媳妇占领了。还摆出了一副鸠占鹊巢的理直气壮。 贞杏和齐博松当即决定,在这里先住上一个晚上。 当天晚上,齐博松和贞杏提着两瓶子酒和二斤点心,就钻进了镇长的家里。一番寒暄后,二人说明来意。 镇长又何尝不知道他们家的田地被人占领了?不过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但人家现在找上来了这个问题就不得不解决了。 镇长派人将霸占齐家地的老王家找来了,王老伯一副难缠的样子,黑着脸,只穿了一件汗衫,手里提着一只烟袋锅子。 一进镇长的家,见到齐家两口子,先是“哼”了一声。仿佛,有理的是他而不是齐家人。 “我叫你来呢。是人家老齐家回来人了,你们家在人家的地上种了粮食。这个问题,可有些棘手。你们两家呢,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镇长说道。 王老伯蹲了下来,将烟丝装满在烟袋锅子里,“吧嗒、吧嗒”的抽了上来。贞杏与齐博松一见,便知道,王老伯是个软硬不吃的人。这种人最是难缠,一副刁民的德行。 幸好,当初买地的契约他们还留着,大不了就打官司。 见三人不说话,镇长冷笑了两声,这几个人还真沉得住气,都够难缠的。 “你们说说吧,怎么办?”镇长说道。 齐博松笑了笑,用他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这地人家种上了,总不能让人家挖了。但是,这地是我们家的,人家硬是种上粮食,我们也不能付给人家钱。不如,我看这样吧,这地,我们包给你。你看怎么样?” 王老伯像是没听见一样,还“吧嗒、吧嗒”的抽着烟。晕黄色的灯光下,飘上来的烟更给屋子里增添了一股子神秘的色彩。像是聊斋志异中贫寒人家学子的卧室,不一会,就会有狐仙伴着这青烟飘到那学子的面前,上演一出红袖添香的好戏。 见王老伯一直没有反应,镇长碰了碰他的脚。“老王,你倒是说话呀!”镇长说道。 王老伯慢吞吞的敲掉了烟袋锅子里剩余的烟叶,将盛烟的黑布口袋绕在烟袋锅子上。 “我没钱,种地的钱还是借得呢!”王老伯说。 贞杏不禁的暗中叹了一口气,王老伯一副刁民的样子,摆明了是想吃霸王餐!对于这种事情,贞杏真是既好气又好笑。 齐博松摇了摇头,说道:“既然你没钱,我们也没办法,总不能让你白种我们家的地吧?这样吧,明儿我们去衙门说理。” “嘿!你小子什么意思?敢情,我给你们家种地,还种出毛病了?”王老伯生气的说道。 “给我们家种地?你的意思,收成算我们的?”齐博松冷冷的说道。 “放屁!你小子想什么美事儿呢!”王老伯骂道。 齐博松皱了皱眉头,沉稳而冷静的说道:“你嘴巴干净点!既然收成不归我,是我请你种的地?你凭什么来种我们家的地?你要是不愿意包我们家的地。要么,你自己去把地里的东西拔出来。要么,咱们明儿一早衙门见。我告诉你,我们家的地慌着是我们家的事儿,你们家种就不行!” “你看看,你看看!他说的什么屁话!哦,你们家站着茅坑不拉屎,还不让别人上茅房?”王老伯用烟袋锅子指着齐博松的鼻子骂道。 “要上,你去你们家上去,到我们家上算什么?照你的意思,你在我们家的茅房里拉了屎,你们家需要上肥料的时候,还要到我们家来取不成!”齐博松骂道。 “噗嗤”的一声,贞杏笑了出来,两个人越骂越离谱,越骂越恶心了。贞杏笑的几乎要直不起腰来了,齐博松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粗俗?可是,这粗俗中却透着一种可爱。一种对执著追求的可爱。 王老伯白了贞杏一眼,齐博松也有些微微的尴尬,自己怎么就说出了那样的话?现在回想起来,在贞杏面前还真是丢脸。 “得了得了,你和他说不明白。我看,还是明天去衙门吧。一切,由衙门裁决”贞杏一面笑一面说道。 齐博松点了点头,傲慢的看着王老伯说道:“咱们明儿衙门见。” “衙门见就衙门见,你当我怕你们不成!”王老伯理直气壮的说道。 贞杏与齐博松这才告辞,镇长将他们送出了门口,一把扯住了王老伯的袖子。 镇长可不愿意经官动府,他在这个镇上工作已经有些年头了。这镇上一向和谐,从来没发生过男盗女娼之事。自己的政绩上也从来没有任何的污点。 虽然说,本镇的人总有点欺负生人的想法。不过,听说齐家夫妇已经在伊犁城里做了生意。这要是打起了官司,对自己的脸面也不好看。 再说了,要打官司,肯定就要去知府衙门,到时候,上头给自己一个办事不利,这让自己多难堪。人家齐家是有理,手里有正正经经的地契,齐博松说的对,又没请你王老伯,你凭什么去给人家种地?为了自己的利益,镇长决定,还是和王老伯谈谈吧。 王老伯还是一脸的不满意,骂骂咧咧的说道:“他妈的,两个小王八犊子。竟然敢在老子面前撒野,老子哪天一把火就把他们家房子烧了。让他们知道知道老子的厉害!” 骂这些还不够,王老伯将烟袋塞进了自己的腰带里,双手插在了腰上,扯开了嗓子,俨然一副骂街骂一个晚上的德行。镇长赶忙的拉出了他,只听他开口劝道。 ------------ 第四十一章 一起出行吧(三) 更新时间:2009-12-10 “你呀,何必和两个外乡人过不去?你在这镇子上多少年了?打出生就在这镇子上,他们不过是外乡人,你和他们闹个什么意思?”镇长露出了一副和稀泥似的老好人的表情。 王老伯气急败坏的还要骂下去,镇长突然指了指椅子,王老伯毫不客气的就蹲在了上面,镇长皱了皱眉头,又不好说什么。 “老王,你打算怎么办?”过了好半天,镇长问道。 王老伯伸手挖了挖鼻屎,一块巨大的乌黑的鼻屎赫然的出现在他的小指上,他十分轻松的使劲一弹,鼻屎在天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一瞬间就淹没在煤油灯照不到的黑暗地带。 镇长不禁的摇了摇头,挖了挖耳朵,不太满意的说道:“你倒是说呀,怎么着,你就让他去告?” “他告就让他告去,老子哈怕他不成!”王老伯一脸的怒气说道。 镇长笑了笑,一脸奸诈的说道:“话是这么说,我也知道你不可能怕他。但是,闹到衙门里毕竟对你不好。你想想,人家在伊犁做生意,能和衙门没有关系吗?你能占到便宜吗?到时候,衙门让你把地里的东西拔掉,你就必须要拔掉!” “老子不拔,到要看看他们能咋样!”王老伯说道。 镇长冷笑了两声,说道:“能咋样,把你抓紧去吃牢饭呗。到时候,你婆娘逢年过节的去看你呗。我要是没记错了,在大清律上,你私自侵吞别人的财务,还是一项罪名呢!” 镇长故意吓唬王老伯,镇长的目的特别简单。一,不愿意经官动府,在自己的政绩上摸黑;二,齐博松是个生意人,有钱,王老伯只是一个农民。虽然是一个镇子上的,镇长当然势利眼的一面倒向齐博松。要是帮齐家把东西要回来,说不定还有点私人的好处。帮了王老伯,能有什么好处? 镇长的小算盘,可比贞杏的算盘打的厉害的多。 “你少吓唬我,一个在别人家地里种地还能去吃牢饭?吓唬谁呢!”王老伯虽然表面上不屑一顾,但心里却微微的打起了冷战。 镇长冷笑了两声,冷冷的说道:“不信?不信你就去试试。反正,你进了牢家里还有俩儿子帮着你种地。你还怕什么!” “那可不行,我们老王家从来就没有人进过监狱。我可不能进监狱!”王老伯突然心惊胆战的说道。 镇长心里不禁的暗笑,看来,自己的计谋要得逞了。 “我说,镇长,你帮我出出主意,全镇上就你脑子最灵。要不,怎么会当上镇长呢!”王老伯说道。 镇长呵呵的笑了起来,不是因为王老伯的这句好话,而是自己计谋得逞时的那种得意。 “要我说,你呀,干脆就和他们家和解了算了。”镇长说道。 “和解?那可不行!我也要面子!”王老伯突然恼羞成怒的说道。 镇长冷冷的“哼”了一声,作出了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德行。“我是好心给你出主意,既然,你不愿意和他们家和解,那你们就去打官司吧。到时候,可别说我没帮过你,是你自己不愿意让人帮!”镇长阴阳怪气的冷冷的说道。 王老伯烦躁的拿起了烟袋锅子,刚要往里续烟叶,突然烦躁的放了下来。 “除了和解,还有什么办法没有?”王老伯的声音似乎也跟着软了下来。 镇长暗中得意,对付这样的人就有用不同的手段。“办法?办法就这一个,做不做是你的事儿。你自己想想,要是别人在你家随便种地,你愿意?你自己想想吧。要是同意和他们和解,明儿,我就替你出个头。绝对不让你吃亏就是了。”镇长说道。 王老伯怏怏的说道:“我考虑考虑。” “你考虑什么?人家明儿早上就要回伊犁去告状了,等你考虑完了,人家只怕连状纸都递上去了。到时候,你有闲钱请状师帮你打官司?你要是有那些闲钱儿,不如,早点给你儿子找一房媳妇。都快二十的人了,还没娶上媳妇呢!以后,要是你进了监狱,看看还有哪家姑娘愿意嫁给你儿子!”镇长威胁到。 王老伯一想到儿子,突然一阵的辛酸。觉得镇长句句在理,自己竟是一点的道理也没有。不禁的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我同意和解。” “这就对了嘛!”镇长暗中笑着说道。 第二日一早,齐博松和贞杏还在梦中,就被镇长派来的人叫醒了。贞杏与齐博松赶忙随意的收拾了一下,匆匆的来到了镇长的家。 王老伯已经到了,还有本镇的族长,也坐在一旁“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这个八十多岁的族长,虽然已经一脸的老年斑,但精神抖擞,坐在太师椅上,还是一副老太爷的样子。 “人都到齐了哈,那我先说两句?”镇长看着族长说道,族长冷漠的抽着烟袋,在温暖的阳光下,被映成了金色。 “老王家和小齐家的事儿呢,大家也都知道了。”镇长一面说,一面对特意前来围观的群众点了点头,像是个领导在讲话一样。 “这件事儿呢,总的来说,是老王家私自在小齐家的地上种了庄稼。老王家负主要责任。不过,我说一句公道话,乡里乡亲的,何必要弄得那么僵呢?齐博松昨儿晚上也说了,想把地包给老王家,我看这个主意不错。昨儿晚上,我也单独劝了老王。老王也同意和解。今天早上,我派人把你们两位叫过来,就是要对这件事儿进行确认。”镇长说道。 王老伯一言不发,蹲在椅子上,齐博松点了点头。这时候,贞杏突然说道:“镇长的主意我们同意。幸亏,是有镇长做主,不然,我还以为,镇上的人欺负我们这两个外乡人呢!” 这句话,如同一个巨大的嘴巴,一巴掌打在镇长、王老伯和张大婶的儿媳妇的脸上。他们就是欺负外乡人,不过,这两个外乡人可不是好欺负的。 “怎么可能,你们在这里住了那么长时间,我们早就把你们当成自己人了。”镇长尴尬的笑着圆场。 齐博松轻轻的扯了扯贞杏的衣袖,微笑着说道:“那咱们就闲话少说,签文书吧。我打听过了,一亩地最少一两银子。就按照这个价儿,租给王老伯吧。” “一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我一亩地一年能赚二两银子就不错了!”王老伯像是被人烫到了舌头一样,突然喊道。 齐博松冷静的笑了起来,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像是佳洁士牙膏广告中的模特,露着那闪闪发亮的牙齿。 “王老伯,你太谦虚了吧?我可是详细打听过了。你们家的传统,是先种棉花或者粮食。到了秋天在种大白菜。一亩地一年下来,最少是三两银子。如果,你不种,那我来种。你把我家地里的东西拔出去。如果你不肯,咱们就衙门见。到时候,我们家地慌这一年的费用,也由你来出!”齐博松说道。 “凭什么!”王老伯一下子站了起来,攥起了拳头嚷道。 “就凭这是大清朝的领土,你就得遵循《大清律》!再说了,地是我们家的,我们家愿意什么时候种就什么时候种。我们请你去种了没有?你私自种了我们家的地,这和小偷偷东西有什么区别?不都是没经过主人允许就拿了人家的东西!”齐博松毫不示弱的说道。 “老子还不租了!老子就种了怎么的吧!”王老伯的倔强脾气又上来了。镇长顿时脑袋就大了,敢情,昨儿晚上做的工作全白费了! 正在这时,族长突然用烟袋敲了敲椅子,大家停止了口角,齐刷刷的看着这个长满了老年斑的老头子。 见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族长缓缓的放下了烟袋,先是吐了一口黄痰,方才说道:“别吵吵了,我说两句。” 一听族长要说话了,大家顿时都安静了下来。 “这事儿吧,既然发生了,咱们就要解决。你们两家也别吵吵了,能吵吵出结果吗?老王,你就按照齐博松说的那个价儿,每亩地一两银子和他们签文书吧。你要是不愿意,咱们镇子上可是有愿意包地的。到时候,你在人家田里种的东西,可进不了自己的腰包了。”族长说道。 王老伯一时的惊愕,并没用弄明白镇长的意思。其实,这个老镇长有意维护王老伯。别人包地一般都是一两银子再加上半吊钱。齐博松只要了一两银子,已经是让他占了便宜。 可是,这人呐,就是这样。恨不得别人的家的东西都能拿到自己家里去!族长这样一说,王老伯自然不满意。 可是,不满意有什么办法?族长的话几乎和圣旨没有区别,只好当着全镇人的面,回家取了十两银子,乖乖的和齐博松签了文书。王老伯一肚子的不高兴,在文书上按上了手印,心里十分的憋气。 ------------ 第四十二章 一起出行吧(四) 更新时间:2009-12-11 齐博松谢过了镇长和族长,他也知道,自己这一两银子的价格是低了。不过,要是真打官司,闹起来不但地荒了,还要经常到衙门里去,自己的生意还做不做? 虽然嘴上说要告王老伯,齐博松和贞杏还是希望息事宁人的。 围观的群众散去后,镇长突然邀请齐博松和贞杏留下。贞杏和齐博松有些不解,难道,镇长还有什么别的事儿? “我说小齐,这件事儿,你们要好好的谢谢我。要不是我昨儿晚上和老王磨破了嘴皮子的说道理,他今天哪儿能这么痛快?”镇长说道。 齐博松和贞杏互相对望了一眼,镇长这是举起了降龙十八掌,要一掌拍下来呀。真是送走了小鬼又来了阎王呐。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齐博松笑着说道。 镇长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那你打算这么谢我?” 贞杏转了个眼珠,赶忙抢在齐博松说话的前面说道:“伊犁最好的饭馆子,我们请客,请镇长一定要赏光!” 哪知道,镇长一摆手,一只手捋着胡子,两只眼睛滴溜乱转的,一看上就知道一定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下馆子就不必了。我问你们,你们家的房子要怎么处理?”镇长说道。 齐博松和贞杏心里一阵,不会要我们把房子送给他吧?这才办了多大的事儿?竟敢伸手要房子?看来,大清朝的腐败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难怪,人家说:十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哦,这房子,我们正在考虑。”齐博松并没有一下子将话说死,先看看别人的目的,在考虑接下来的打算。 镇长“嘿嘿”的一个坏笑,露出了常年抽烟被熏黑的牙。 “我说,你们不如卖给我吧。我听说,你们在伊犁混的不错,也有了房子。这房子闲着也是闲着。我那小儿子今年定亲了,明年就要结亲。大儿子和儿媳妇跟我们住在一起,小儿子和儿媳妇在住进来就不方便了。全镇上,就你们家的房子是最好的。你们要是愿意,我们多出点钱也行。”镇长说道。 贞杏心里可是一百个愿意和一百个不愿意。说愿意,这房子也没有人回来住,总让张大婶的媳妇住着也不是这个道理。说不愿意,那房子的每一角,可都是她精心设计的,里里外外,可都是她的心血。 镇长似乎看出了贞杏的心里,笑着说道:“你看,那房子你们也不回来住。都让人家住去了,那些人住,她能好好的珍惜你们的房子吗?你们现在回来是能把他们赶走。等你们回去,人家不是又住进去了?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齐博松看了看贞杏,房子是她的,她做主。齐博松知道,贞杏对那房子有一种特殊的情感,毕竟,是自己亲手设计的,而且,又是出宫后自己的第一个家,承载了太多依依不舍的情感。 贞杏突然下定了狠心,说道:“一百三十两,少一毛钱我都不卖!” “一百三十两也太贵了!”镇长惊呼道。 贞杏的眼神中充满了执拗。“当初,买那间房子就用一百两,里面我又装修了,不说别的,就说那个茅房,你知道我花了多少两的银子吗?总之,一百三十两,少一毛我也不卖!”贞杏说道。 镇长心疼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无奈的说道:“好吧,一百三十两就一百三十两。咱们签文书吧?” “我们的地契没戴在身上,这样吧,等我们两人从外地回来。放心吧,既然,内子已经答应卖给你们。回来后,我亲自过来签文书。”齐博松说道。 “你们要去多久?”镇长刨根问底的问道。 “大概,七八日左右吧。”齐博松说道。 镇长也只好作罢,只能等着这两个人从外地回来了。 贞杏和齐博松终于又能上路了,怀里揣着王老伯的十两银子和租地的文书。走在洒满阳光的大道上,呼吸着野外的空气,心里懒洋洋的。 贞杏暗暗的算了一笔账,按照一亩地一两银子一年的算法。十亩地一年十两银子,十年年才一百两银子。当初,他们买地的时候花了四百两的银子,照这种速度,要四十年才能收回本呀! 要等那么久呢!四十年以后,他们已经成了老头老太太了。 不过,说不定一百年以后这里能成为开发商眼中的好地段。到时候,升值的空间还是可观的。留给子孙后代也好。 可是,中国经历过一场轰轰烈烈的土地改革运动,到时候,自己的子孙还能成为大富翁吗?再说了,和齐博松还没恋爱呢,就想到了子孙?真是丢人。 想到这里,贞杏绯红了脸。 可是,将地包出去实在是有些亏本。还不如,雇工人来种地。这样算下来,工人一年的费用也就在十两银子左右。十亩地一年大概能赚三十两的银子,出去工人的费用可以净胜二十两。 一年二十两,十年二百两,二十年回本。这还算是比较划算。 贞杏想到这里就对齐博松说道:“干脆,明年我们雇人种地吧。雇人一年也就是十两银子。这样还能赚二十两,总比包出去赚的多一些。” 齐博松笑了笑,无所谓的说道:“好,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二人预计的第一站本是那拉提草原,结果,平白无故的在镇上耽误了一天。虽然再次上路,但是,无论如何晚上也赶不到那拉提草原了。 贞杏欣赏着野外美好的风光,一路的平川,还有羊倌放着的绵羊。偶尔,经过小片的树林,阳光透过树叶打在贞杏的脸上,贞杏伸出手轻轻的遮挡着耀眼的光,有一股寂寥的味道。 树林的后面,大多数,是大片的农田。总有农妇头顶着白色毛巾或者残破的草帽,蹲在地里或是锄草,或是三三两两的聊天。 一个下午也就这样过去了,在农妇们爽朗的笑声中,在晕沉沉的阳光中,在飞来飞去的小鸟的羽毛间。时光,一秒一秒的流逝。永恒的是时光,那爱呢?爱可以永恒吗? 天色渐渐变暗,贞杏和齐博松都有些心急。荒山野岭的,让他们住在哪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齐博松拿出了车把式画的地图,可并没有发现附近有村落或者人居住的地方。 找不到旅馆,难道,要住野外吗? 贞杏想起了武侠小说中的那些大侠们,最奇怪的就是,他们可以忍受风餐露宿不说。大侠们似乎每天除了除恶扬善没有别的工作,难道,每天他们都需要赶路吗? 萧峰和慕容复切不说,他们一个是丐帮帮主,另一个是姑苏燕子坞的公子。一个靠丐帮的兄弟养活,另一个靠祖上留下来的基业吃老本。 那其他的大侠呢?比如,杨过。每天靠什么过日子?不工作,哪儿来的银子? 贞杏想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一身的铜臭味。怎么就除了银子不想点别的? “我看,不行,咱们就随便找个地方将就一个晚上吧。要不然,也没地方去呀。”贞杏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不禁的焦虑的说道。 “尽量还是找一个客栈或者村子吧。就咱们两个住在野外不安全的。先别说土匪什么的,就是来了野兽,咱们也吃不消呀!”齐博松说道。 贞杏点了点头,要是万一遇到灰熊,被它咬掉一半的脑袋……她打了个冷战,越想越害怕。 又走了大概一个时辰,总算在一处荒郊野外看到了破庙。 “咱们加紧赶一赶,能有破庙,就说明村子不远了!”齐博松兴奋的说道。 贞杏可是不太愿意了,夜色越来越黑了,就意味着越来越不安全了。听说,很多土匪都有打劫夜晚行车的记录,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我看,还是住在破庙里吧。万一迷路可就不好了。”贞杏幽幽的说道。 齐博松笑了笑,在月光下,他洁白的牙齿像是飞来的吸血蝙蝠一样的触目惊心。贞杏打了冷战“鬼打墙”这三个字一下子冲入了她的脑海。 “好吧,就住在这儿吧。不过,可是苦了些。你可不要叫苦!”齐博松说道。 贞杏点了点头,住在庙里她还是第一次。有一种新奇的欢愉与兴奋感。 进了破庙,齐博松从靴子里掏出了火折子。点燃以后,贞杏不禁的吓了一跳。说是破庙,也太破了一些。蜘蛛网满天下都是。脚底下一层的尘土,就连殿内的菩萨,也灰突突的没有了新鲜样儿。 贞杏的身体紧紧的贴在齐博松的背后。突然,一只老鼠冲了出来,贞杏下了一跳,赶忙向后退了几步。“啪”的一声,贞杏的头皮顿时一阵的酥麻。 贞杏缓慢而小心的低下了头,缓慢的抬起了脚。只见她的脚底下是一具被她踩烂了的虫子的死尸,那虫子像是南美洲狼蛛大小,前面长着两只钳子,挺着一个大肚子。全身灰鼠鼠的,还带着黑色的斑纹。 ------------ 第四十三章 一起出行吧(五) 更新时间:2009-12-12 “啊……”贞杏发出了一阵惨烈的叫声。齐博松突然回身,一把抱住贞杏的身体。贞杏指着脚底下的虫子,几乎说不出话来。眼泪几乎也要流了下来。 “你怎么了?”齐博松赶忙问道。 齐博松顺着贞杏手指的方向,那只被贞杏踩爆了肚皮的虫子并没有完全的死干净,临死前,还做了最后的挣扎,挥舞着横在身体上的几只坚硬的手臂。 贞杏一见更害怕了,几乎要跳到齐博松的身上。齐博松赶忙抱住了贞杏,让她双脚离地。不再看那可怕的东西。 “没事儿了,它死了!”齐博松安慰到。 贞杏拼命的摇着头,眼泪最终还是流了出来。卡夫卡最是恶心,他让自己小说中的主人公变成了一只甲虫――像是蟑螂一样的甲虫。身上长满了坚硬的外壳。几只爪子挥舞着,真是恶心。 不仅如此,卡夫卡还让它的亲人在它的硬壳里镶嵌了一枚苹果。大蟑螂每天用自己外壳蹭着沙发的一角,不停的来来回回的在房间里走动。 人如果在腋下也长出那样的手臂,该多恐怖? 好在,卡夫卡只是为了反映社会问题。他是个小说家而不是科学家,不然,这个世界会成什么样? 贞杏想着卡夫卡笔下的大蟑螂,又想着自己脚下那只被踩破肚皮的大虫子。浑身的酥麻,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走动一样。 齐博松将贞杏抱进了马车。 “今儿晚上你住这儿吧,我住庙里!”齐博松说道。 贞杏一把拉住了齐博松的手。一面擦着眼泪一面摇着头。“不行,我害怕,你要陪我一起睡在车里。”贞杏说道。 齐博松此刻只想一把将贞杏拥入怀中,然后告诉她,有他在,她什么都不需要害怕。可是,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感情,他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好。”齐博松说道。 “不要!我不能一个人睡在车里,万一有坏人来了怎么办!你也和我睡在一起,好不好?”贞杏苦苦的哀求道。 月光下,贞杏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显得格外的清澈。像是山间初春融化的雪水,干净的没有任何的味道。齐博松被贞杏那渴求保护的眼神所打动了,他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于是,马车从马的身上卸了下来。马也累了一天,要是不让它休息,第二天要怎么赶路? 齐博松找来了一些砖头、很很多的稻草,费劲垫在车把底下。这样一来,车把的位置就变高了,睡在里面也没有那么的不舒服。 贞杏已经梨花带雨的躺在了车里,她的小脚丫放在了车里,头却露在了外面,贞杏的理由十分的简单。万一来了强盗,自己也能听见。 齐博松听了贞杏的理由,不禁的嘲笑到:“万一你睡着了,强盗不就一下子砍掉了你的脑袋?到时候,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贞杏想了想,齐博松说得也不无道理,便转了个方向,将头塞进了马车的里面。齐博松将马安顿好后,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钻进了车里。 二人第一次距离如此的近,双方都有些三分的害羞、两分的尴尬,还有五分的不知所措。贞杏闭起了眼睛,慢慢的等待着脸上的红晕消失。 可是,像是被人诅咒了一样,越是不去想,却越觉得身边躺着的是自己心爱的人。贞杏偷偷的抿了抿嘴。偷偷的将眼睛张开了一条小缝。 黑暗中,这小小的缝隙看不到齐博松的样子。不过,齐博松也没有舒服到哪儿去。他拘谨的靠在马车的一侧,后背紧紧的贴着马车上的帆布。呼吸着贞杏的呼吸,感受着,贞杏身体里传出的热量。 和一个女人一起住在车里,又是和自己心上的女人住在一起。除了柳下惠就只有齐博松才能忍住心里的爱恋。 谁叫,她已经是皇帝的女人,是自己的主子。谁叫,他不能越了祖宗立法,不能轻易的爱上她? 可是,老天就偏偏的要捉弄他们。越是不能爱,却越让两个人慢慢的发生了感情。 要是,有一天她真的回到了紫禁城,还能记得曾经有一个晚上她与他在车子里面渡过的这一夜吗?倘若,真的有那样的一天,她的心里也定是会有一种寂寥的味道。 那时,他会怎么样呢?他想,他一定不会装作若无其事那样,他会辞掉所有的官职,一个人回到伊犁过日子。 因为,这里曾经有他和她的回忆。因为,这里,曾经是她住过的地方。因为这里,是他唯一可以等待她的地方。 或许,他会终日的酗酒,和狐朋狗友们漫天过海的吹牛。可是,只要想起她。他依旧会被那种痛不欲生的情感所折磨,只要听到她的声音,他就会为了她赴汤蹈火。 两人的脑袋里,同时想到了这种寂寥而落寞的场景。 她要是回了宫,他想要在见到她,几乎,已经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贞杏轻轻的翻了身,要是那样,就太寂寥了。她已经暗暗的决定,说什么,也不要回宫去! 齐博松的一只手轻轻的搭在自己的额头上,他被这种大悲剧似的结局搅和的不得安宁。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可是,在它没到来前,他就已经痛的无法忍受。要是,那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他会怎么样呢? 会死掉吗? 或许,那个时候死掉会比活着还要轻松。 人前的笑脸,人后的孤独。这种复杂的纠结,会让他这一生都停留在悲剧似的忧伤里吧?齐博松不敢在想下去了,他害怕这种撕心裂肺的疼让他没有勇气面对她。 贞杏一个翻身,脑袋不经意的就靠在了齐博松的肩膀上。齐博松听着她的呼吸,大概,是太累了,她已经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声就在他的耳边。 齐博松伸出了一只手,轻轻的抱住了她的头。 月亮圆而大,银白色的月光均匀的铺在沉睡的带上。像是给这大地铺了一层银色的纱,朦胧而完美。月宫里,有一个叫嫦娥的女子,每到晚上都期盼的看着地球。 那个叫后裔的男人――她的男人,已经早已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她看不到他的过去与未来,却每天晚上都期盼着能见到他的灵魂。就是这种生离死别的爱,才最是恼人。 她羡慕后裔,后裔已经死了,就不在被这爱所折磨了。 难怪,李义山要说: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清晨,贞杏从耀眼的阳光中醒来。她伸手去遮挡住阳光,才缓缓的挣开了眼。身边已经没有了齐博松,贞杏不禁的坐了起来。 果然,齐博松已经不在了。贞杏匆忙的从马车里走了下来。清晨的阳光打散了微微的薄雾,贞杏的手一直挡在额头上,马车的周围也没有看到齐博松。 贞杏皱着眉头,刚要向破庙的方向走去,突然听到了背后传来了声音。 “你怎么不睡一会?再过一会才能上路呢!”齐博松的手里抱着一捆子稻草,说道。 “啊,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昨儿晚上,是不是你没睡好呀?”贞杏说道。 说起昨天晚上,齐博松不禁的微微的脸红。昨天晚上,贞杏由于天冷,几乎整个身体都靠了过来。贞杏的身体仅仅的贴着齐博松的身体,让齐博松尴尬了一个晚上。 “没有,睡的很好。我习惯早起了。”齐博松笑着说道。幸亏,他皮肤黝黑,看不出脸红的样子。 “对了,附近有一条河,你可以去洗脸!”齐博松一面说,一面指着一个方向说道。贞杏点了点头,从马车里拿出了一些草纸,顺着齐博松手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贞杏几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刚从皇宫出来的她,几乎不敢在树丛里解手,生怕被人看见。不过,现在,她的生存能力已经比过去强多了,早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清理完存货,又在小河边洗了脸、梳了辫子。贞杏拍了拍身上的土。这男人的衣服穿着还真不怎么舒服。 贞杏回到破庙的时候,齐博松已经将早餐准备好了。 清晨看这间破庙,似乎,也没有昨天晚上那样的恐怖。虽然破庙破破烂烂的,却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神出鬼没。 破庙里,原来住着几只小野猫,昨天晚上竟然没有发现。小野猫闻到齐博松烤鱼的味道,流着口水走了出来。 齐博松将一条烤好的鱼送到了贞杏的手里,果然,还真不是一般的香呀。贞杏不顾着烫手,扯了一小块尝了尝,不禁的赞道:“真好吃。” 齐博松得意的笑了笑,说道:“我小时候跟着师傅练功的时候,经常到河里偷偷的去捕鱼呢!烤鱼的技术可是一流。” 贞杏“咯咯咯”的笑了出来,几只小猫围在贞杏的周围,不停的“喵喵喵”的叫着。一只小猫大胆的爬上了贞杏的腿上,贞杏扯了一小块,交给了小猫。小猫高高兴兴的叼走了。 齐博松见状,将自己正在烤的那只鱼的鱼头扯了下来,向很远的方向丢了去。几只小猫立刻丢下贞杏,飞奔着向鱼头的方向冲了过去。 ------------ 第四十四章 一起出行吧(六) 更新时间:2009-12-13 吃完了鱼肉,齐博松和贞杏就开始了新的旅程。齐博松扶着贞杏上了套好的马车,又将地上的火堆熄灭,才坐上了车,驾驶着马车离开了破庙。 转过几座山后,眼前突然豁然开朗起来。原来,这就进入了草原的边缘。矮矮的小山丘下面,全部都是初春时节的绿色。像是地毯一样均匀的铺在地上,贞杏不禁的叫齐博松停车,下了车蹲下身来。 这个季节,可不是去草原最好的季节,绿色的草地并没有想象中的一人多高,只刚刚长到脚的上面。一个个青色的,嫩嫩的,像是婴儿的皮肤。 “快走吧,这才是个边缘,咱们要在天黑前找到一户牧民人家。不然,草原上可是有狼的!”齐博松提醒道。 贞杏白了他一眼,抱怨道:“还没到中午呢,你就想着晚上的事儿了!” 齐博松笑了笑,不作答,扯起了缰绳,两个人又开始前进了。齐博松自有道理,草原上的牧民多数以游牧为主,每年都为牲畜寻找茂盛的草场。要是不能和牧民住在一起,万一遇上了狼或者别的野兽,他们可是吃不消的。 越往草原的深处走,水草越是茂盛。贞杏最初还是兴奋的,第一次见到如此广阔的绿色。这大面积的绿色一直延伸到天的尽头,与天连成了一条线。 可是,两个时辰以后,贞杏的兴奋劲儿就消失了一半。除了草就是草,走了两个时辰,还是身处于一片绿色之中,仿佛,他们是走进了一副绿色的画,他们两个就成了画上两个黑色的点缀。 “还没找到牧民呢!”贞杏说道。 齐博松点了点头,微笑着安慰道:“哪儿能有那么快?他们都是游牧的,放牧到哪儿就住在哪儿。大概还要往更深的地方走一走才能到呢!” “我们会不会迷路?”贞杏问道。 这一句话,像是刀子一样捅到了齐博松的心窝子里。越是往草原的深处走,他越是担心这个问题。现在,他几乎已经没有什么方向感了。只知道,太阳的方向是西侧,只要一直向西,说不定,会能遇到游牧的人家。 可是,就是说不定,才让人心慌。要么,就直接告诉他迷路了,要么,就出现点标志性的东西。 茫茫的大草原上,除了山丘就是平地,要到哪里去找到出路?也或许,他们遇到了传说中的“鬼打墙”,来来回回都在这一个地方转悠。 不然,怎么来来回回周围的事物怎么没有任何的改变? 齐博松虽然心里紧张,但是表面上不敢丝毫的表露出来,生怕一说出来惊着贞杏。贞杏毕竟是个女孩子,说出来,怕她不能承受、 齐博松故意下车解手,暗中偷偷地摆放了几块石头。如果下个时辰在发现这里,那一定是遇到了“鬼打墙”。 贞杏可没发现齐博松的变化,她还是高高兴兴的欣赏着周围大面积的绿色。偶尔,扯过一只狗尾巴草,放在手里摇摇晃晃的。 趁着齐博松不注意,贞杏就用狗尾巴草拨弄他的脖子,抓他的痒痒。齐博松笑着推开,心里并没有因为贞杏的欢愉而舒服一些。 太阳越来越偏西了,要是再找不到牧民人家,他们就要露宿在草原上了。这里和外面可不一样,昨儿晚上他们还能在破庙里避一避,草原上没有任何的遮蔽,所有的都暴露在野兽的眼前。 就算是狼不伤人,要是把马吃了就更加的可怕,没有了马,他们两个就更不可能走出草原。曾经有人告诉过齐博松,狼都是成群结队的行动,一只狼会引来一群狼,到时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就在齐博松为这个问题发愁的时候,太阳愈发的偏西了。齐博松更加的紧张起来,贞杏似乎也感受到了齐博松身上发出的莫名其妙的气息,一言不发的紧闭着嘴。 又过了大约一个多时辰,太阳已经接近了落山的状态。齐博松意外的发现了一条河,不禁的大喜。牧民们大多数都会在河边停留一些日子,说不定,还能遇上。 齐博松拉紧了缰绳,拼命的向上游跑去。贞杏抬头看了看太阳,在天际的一端发出虚弱的光。小河也发出清冷的“叮咚叮咚”的流水声,在看看身后,大部分的世界已经被太阳抛弃在黑暗之中。 终于太阳下山了,可是,齐博松却十分的高兴。原来,他们总算是看到了一户蒙古包,甚至还能看到蒙古包外面的篝火。 齐博松拉着马加紧步伐,拼命的向蒙古包的方向跑去。贞杏的心也放到了肚子里,今天晚上,不用成为狼群的食物了。 快接近蒙古包时,突然,一直大狗跑了出来,惊得贞杏赶忙收起了一条腿。齐博松见贞杏害怕,反而拉住了缰绳下了车。 刚要驱赶那条狗,突然,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从蒙古包里走了出来。见到两个陌生人,那汉子呵斥住了狗,又换上微笑迎了上来。 大汉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说道:“兄弟,你们这是从哪里来的?” 齐博松笑了笑,抱拳说道:“我们两个是从伊犁过来的,内子没见过草原,所以,特别带她来看看。” 那皮肤黝黑的大汉笑了笑,赶忙将齐博松与贞杏请进了蒙古包里。那条狗虽然不太高兴家里来了陌生人,但是,很快就对夜里的小飞虫感兴趣,爬到篝火的旁边,围着火堆追逐这那些勇猛的冲进火堆里的飞蛾。 大汉一挑帘子,贞杏跟着齐博松和大汉走了进去。这屋子里还有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见到有客人来了,那两个孩子懂事儿的站了起来,让出了座位。 屋子里有一盏油灯,映衬的屋子里昏暗昏暗的。柯尔克孜族的妇女也站了起来,那妇女长着一张典型的鹅蛋脸,一双精致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穿着柯尔克孜族普通的衣服,一看便知,家中的经济情况十分的普通。 那汉子对妇女用他们的语言说了几句什么,那妇女立刻惊奇的打量着贞杏。对这贞杏友好的笑了笑,贞杏微微的一笑,那妇女又点了点头。 汉子说完话后,妇女突然低着头出去了。两个孩子见母亲不在,也知趣的跟着出去了。汉子请齐博松与贞杏在小桌子前面落座,这时候,柯尔克孜族妇女端着一只银壶,三只银碗走了上来。给齐博松和贞杏倒上了两杯热气腾腾的奶茶。 汉子端起了奶茶,齐博松和贞杏也跟着端了起来。一番寒暄后,贞杏抿了一口奶茶差一点呛到。 这奶茶竟和她过去喜欢的珍珠奶茶不是同一个味道。珍珠奶茶是甜甜的,这种奶茶是咸的,口感有些发硬。 贞杏出于礼貌又喝了一口,这一回,她又感觉这奶茶虽然不太甜,但是十分的润滑,像是上等的绸缎一样。 这时,齐博松笑着问道:“来了这么长的时间,还不没请教大哥尊姓大名。” “你何必客气,叫我安泰就好了。”那汉子爽朗的说道。 齐博松笑了笑,抱拳说道:“在下姓齐,名博松。今天能与安泰大哥相遇,是咱们二人的缘分。” “是缘分,是缘分!”安泰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话说道。 正在这时,两个小孩儿端着一只巨大的烤全羊走了进来。贞杏几乎看呆了,那羊真可以用“壮观”两个字来形容。 安泰亲自操刀,为客人割下羊身上最好的部位,放在了齐博松的盘子里。齐博松还要寒暄,却被那大汉的一番热情挡了回来。 马奶酒被端了上来,就连贞杏也唱了一口。酸酸的,有一种特别的味道。酒的味道不是很浓,在喝下去后,口中却留下一丝的甘甜。 齐博松和大汉划拳,二人称兄道弟的喝了起来。贞杏第一次见到齐博松这个样子,他怎么有这个本事,能与一个刚认识不到一个时辰的人打成一片呢。 事后,贞杏才想明白了这个道理。齐博松本是二等侍卫,虽是旗人,但侍卫中不乏许多蒙古族。满蒙联姻在大清朝本就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所以,齐博松自然了解蒙古族的一些习俗。柯尔克孜族虽然不是蒙古族,但是,游牧民族的礼节都有类似的地方。最关键的一点,草原上的民族都好客,进驻蒙古包里,就一定要有酒量和他们拼一拼。 这一拼可就是大半夜,贞杏几乎困得闭上了眼睛。齐博松和安泰才算喝了个痛快。安泰喝的尽性,齐博松的脸都红了,舌头也大了。 安泰的妻子见大家已经喝的差不多了,便张罗着两个孩子收拾东西。贞杏刚要帮忙,安泰的妻子突然惶恐的摆了摆手,笑了笑。 贞杏不敢在轻举妄动,虽然,她是好心,但又担心自己的举动会犯了柯尔克孜族的某些礼节。反正是来做客的,不帮忙也是应该的。便乖乖的坐下了。 安泰的妻子收拾完东西,走进来为大家铺了床。说是床,实际上,就是将被褥铺在一块像是榻榻米似的东西上。也算是席地而睡了。贞杏将齐博松扶到了床上,齐博松对贞杏笑了笑。一瞬间,贞杏看到齐博松眸子里流露出的短暂的爱意。 ------------ 第四十五章 一起出行吧(七) 更新时间:2009-12-14 第二日清晨,贞杏在齐博松的身边醒来。天色灰蒙蒙的,贞杏见蒙古包里只有她与齐博松,安泰一家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仿佛,像是聊斋志异里的故事。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一个坟墓里。 贞杏拉开蒙古包的门,走了出去。空气真是新鲜,带着夜里露珠的味道扑面而来。太阳,在天际的尽头露出了一个小角,它旁边的云朵也映衬出了橘红色的娇媚。 不少刚刚醒来的鸟儿,围着太阳叽叽喳喳的叫着,天空中的大面积,还是灰蓝灰蓝的。贞杏面带微笑的在安泰家的门口席地而坐,静静的欣赏着自然的美景。 正在这时候,身边的门突然响了一声,贞杏一扭头,只见齐博松一脸倦态的走了出来。 “你怎么不多睡一会?”贞杏问道。 齐博松笑了笑,坐在了贞杏的身边。 “你干嘛呢,看日出呢?”齐博松问道。 贞杏点了点头,这时,太阳露出来的笑脸越来越大了。齐博松抱着双腿,和贞杏一起欣赏着日出的美好。 突然,太阳一下子就挣脱了黑暗的束缚,用它精准的速度冲上了天空。大地,也一下子跟着亮了起来,所有的黑暗都慢慢的退了下去。鸟儿们还是不停的喧嚣着,庆祝着太阳升起的美好。 “哎呀,没看到!”贞杏抱怨到。 可不是,日出的那一瞬间,仿佛就是一秒钟的事儿,一眨眼,天空就变成了另一幅样子。齐博松笑了笑,这时,安泰家的太黑狗跑了过来。 贞杏紧张的躲在了齐博松的背后,她家也养过狗,可是,这只草原上的狗却十分的吓人,露出雪白的尖牙,像是随时随地要咬上人一口。 贞杏不怕疼,但是,她害怕得狂犬病。这个时代也没有什么狂犬育苗,被狗咬了会怎么样?等死吗? 不过,这只大黑狗似乎没有想咬人的冲动。他只是跑到齐博松的身边,围着齐博松嗅了嗅。见捞不到什么好处,便离开了。 齐博松和贞杏抬起头来,就看到安泰一家拉着勒勒车走了过来。这勒勒车本是草原上民族取水用的东西,看样子,这一大早上的,安泰一家去打水了。 “你们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安泰老远的就笑着喊道。 齐博松真是从心底里佩服这个汉子,昨儿晚上喝了那么多的酒,他到现在头还痛呢!而安泰,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重复这每天的动作。 “大哥,你们也起得早呀!”贞杏笑着说道。 安泰点了点头,爽朗的笑了起来。在草原上的黎明中,这样爽朗的笑声十分的动听,惊醒了不少睡熟的昆虫。 勒勒车停了下来,安泰的两个孩子欢愉的跑进了屋子里。贞杏仰头,看着渐渐变蓝的天空,这样的生活真好。无忧无虑。虽清贫,却能与心爱的家人在一起。还图什么呢? 贞杏十分的羡慕这样的生活,她偷偷的看了看齐博松。齐博松的脸上也挂着淡淡的笑容,大概,也是被安泰一家的温馨所感染了。 安泰家的早餐是典型的游牧民族的早餐。奶茶、奶饼,还有特质的奶豆腐。吃在嘴里酸酸甜甜的,十分的符合贞杏的胃口。 过去,在宫里虽然也经常吃到这类的东西,但是,宫里的御膳房通常都将这些东西精心的处理过,已经没有了最初淳朴的味道。在加上,随着满汉文化渐渐的融合,宫里的食物大多数都是汉族的事物,已经吃不到草原上的味道了。 贞杏放下了奶茶,微笑着对安泰家的女孩儿招了招手。那女孩儿腼腆的走了过来,贞杏一进他家的门就喜欢这个女孩子。 黝黑的皮肤上有两朵高原红,一双大而明亮的眸子,一副纯真而缅甸的样子。贞杏这时从胸口掏出了一块玉佩。 齐博松看了心里一震,那玉佩本是贞杏的贴身之物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要送人?齐博松不禁的打量了那玉佩一番。那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羊脂玉,通体是一个葫芦的造型。取自“福禄”之意。要是他没猜错,那应该是宫里带出来的。 “小妹妹,这个送给你。保佑你平安。”贞杏说道。 安泰赶紧上前笑着说道:“你这是做什么,她一个小孩子,怎么能收你这么大的礼?” 贞杏笑了笑,已经将那只玉佩套在了小女孩儿的脖子上。 “安泰大哥这么热情的招待我们,拿我们就当是自己的兄弟一样。这孩子又与我特别有缘,送她礼物保护她平安。安泰大哥,这并没有多贵重。你们不必往心里去。”贞杏说道。 安泰赶忙寒暄了几句,那小女孩儿的脸也有些微微的泛红。贞杏轻轻的拍了拍那女孩儿的肩膀,笑着说道:“等你长大了,要到伊犁去看我哦!” 那女孩儿听不懂贞杏的话,安泰赶忙翻译了一遍。那女孩儿红着脸点了点头。安泰笑了笑,几人又坐下来聊了几句。 与安泰问清了路,齐博松和贞杏又上路了。安泰说的很明白,如何走出这片草原。安泰骑着马送了齐博松和贞杏好长一段路。最后,还是齐博松硬要他回去的。 两人的小马缓慢的走在草原上,天空中飘过朵朵的白云。虽然没有蒙古姑娘高亢的歌声,可蓝天白云下,却有一股子豪迈的味道。 偶尔,能遇到牧民们赶着成群的牛羊。牛群沉稳而缓慢的行进在迁徙的路途上,羊群脏呼呼的,没有书中形容的雪白。大多数,通体都是灰鼠鼠的,或许,是羊毛太白了,平日里沾染上了太多的灰尘。 领头的羊群时不时的低下头来啃着地上的青草,放羊的牧人缓慢的走着。在一大群的羊群间,牧人像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黑点。倒映在蓝天、白云、清凌凌的河水还有不太干净的羊群中间。 贞杏下了车,本想亲手摸一摸小羊。可是,那些羊一见到陌生人,立刻向一侧靠拢,贞杏也只能作罢。 重新上车,走过了羊群和白云。一座小山丘就迎面而来。趁着四处没人,齐博松才问道:“你怎么突然给了那孩子一块玉佩?” 贞杏笑了笑,躲在山丘后面遮住太阳的阴冷处,她窝在副驾驶的位置,笑着看这眼前大面积的绿色。 “有什么不可以?咱们总不能在人家那里白吃白住吧?你要是给他们钱,他们肯定不要。所以,还不如给她这个呢!”贞杏说道。 “那块玉佩,是宫里带出来的吧?”齐博松突然问道。 贞杏无所谓的笑了笑,她知道,齐博松这个问题一定憋了好久才敢问出来。 “是呀,还是皇上那年赐给我的呢。”贞杏说道。 齐博松一把拉住缰绳,马儿一下子就停住了脚步。 “皇上赏赐的东西,你怎么能够随便的送人!”齐博松严厉的说道。 贞杏微微的笑了笑,看着齐博松认真的说道:“皇上赏赐的为什么不能随便送人?这有什么关系?” “这是大不敬的罪名!”齐博松说道。 贞杏哈哈大笑了起来,对齐博松这突然的紧张感到好笑。 “你呀,真是太小心了。这能有什么呢?反正,以后也没有人知道我曾经是皇宫中出来的妃子。”贞杏哈哈的笑着说道。 齐博松皱起了眉头,十分的不高兴。她怎么能够这样做?将皇上赏赐的东西随便的送人呢! “你想过没有,万一,我们回去了。皇上问起你玉佩的事儿,你要怎么回答?”齐博松异常的烦躁。 贞杏无所谓的笑着说道:“就说丢了,他能把我怎么样?再说了,咱们还会回去吗?” 听了贞杏的这番话,齐博松突然心里一阵的慌乱。 “你不要这样说,我们总会回去的。”齐博松安慰她说道。 贞杏收起了笑容,歪着脑袋一脸傲慢的问道:“怎么,你希望我回去?” 一句话,刺痛了齐博松的心。他希望她回去?他当然不愿意和她分开,这么长时间的感情了。可是,她是皇上的女人,总有一天是要回到皇上身边的。 “总要回去的。”齐博松有气无力的说道。 贞杏叹了一口气,不说什么只是冷冷的看着天空上没有受到过任何污染的云朵。 齐博松的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心里像是藏匿了一只不听话小鸟,在他的胸腔里飞来飞去的,搅和的他不得安宁。 贞杏同样不舒服,她特意将那个玉佩送给小女孩儿,为的就是告诉齐博松,她这辈子,不想再与宫里有任何的瓜葛。可是,齐博松不但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反而说了她一顿。 难道,齐博松不喜欢她,真的想要将她送回到宫里去吗? 一想到紫禁城里高大的红墙,浓妆艳抹的妃嫔的脸,一个个阴阳怪气的太监。当然,还有那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祖宗礼法以及一颗颗冷冰冰的人心。一想到这些,就让贞杏觉得呼吸困难。她是不要回到那个地方去了,是的,永远也不要! ------------ 第四十六章 小偷 更新时间:2009-12-15 短暂的五天的旅程很快的就结束了。这五天里,真正游玩儿的只有两天。在草原上呆的这两日,贞杏感到无比的自由。 人生,要是每天都能游山玩水该是多痛快的事儿?虽然这想法有些不上进,可是,贞杏还是羡慕这样的生活。 难怪,古龙笔下的浪子都是如此的洒脱。如果,每天都能这样。她就是清贫的活着,也心甘情愿了。 齐博松与贞杏旅行的第五天的下午,两人有说有笑慢慢悠悠的驾驶着马车进了伊犁城。贞杏还在回味着草原上的美景,齐博松对本次旅行也十分的满意。 二人约好,秋天,八月十五之前要到伊犁附近的果子沟去出游一趟。听说,那里到了秋天,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到了齐记超市的门口。贞杏从超市的正门下了车,齐博松将马车拉到了院子里。 一进屋儿,贞杏就觉得不对劲。小福子一个人在屋里,小虎趴在货架子的底下睡着懒觉。只有张小五不在。 贞杏凭着女人独有的直觉,觉得这几日家里一定出了什么事儿。果然,小福子一脸怏怏的表情。 “小福子,张小五呢?他怎么没在店里?”贞杏问道。 小福子一脸的歉意,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贞杏的事儿一样。这孩子又老实,半天了,也说不出一句像样的话。 贞杏有些急了,小福子越是这样她越是着急,还不如小福子直接将事情说出来,让贞杏心里也有个底。 “你到是说呀,憋屈了半天,让我更着急了!”贞杏着急的说道。 这个时候,将马安置好的齐博松,从内堂走到了店里。一见贞杏的表情,齐博松也一愣。 “哎呦,这是怎么了?”齐博松问道。 贞杏指着小福子说道:“我问他,张小五去哪儿了,他憋屈了半天也不说,真是急死人了!” 小福子见齐博松来了,突然哭了出来,这一哭不要紧,连齐博松也跟着着急了。 “你别哭,甭管什么事儿,你说出来,只要不是你的错儿,我肯定给你做主!”齐博松说道。 小福子擦了擦眼泪,又迟疑了一会,才说道:“师傅、师娘,小福子对不起你们。小福子没能看住张小五。张小五他,他卷了钱跑了!” “啊……”贞杏和齐博松同时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他拿走了多少?”贞杏立刻问道。 “三十两!柜上的流动资金,他全拿走了!”小福子说道。 贞杏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还好,三十两银子她还能接受。贞杏给齐博松使了个眼色,齐博松赶紧回到他们的房间里,从炕低下找出了家里的钱。心里松了一口气。 幸好,他们临走的时候,把自己房子的门锁上了,不然,这一回不定要损失多少呢! 贞杏知道,这个时候就是怪小福子也没有用。把他辞退了又能怎么样?银子已经损失了。不过,这却像是一个巨大的嘲弄一般,让贞杏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光十分的不准。怎么能让张小五卷走钱呢? 那个张小五,平日里看着是老老实实的,想不到,却是一个鸡鸣狗盗之徒。 “行了行了,你也不必太过自责。小福子,这钱丢了是小。你必须要吸取教训。说真的,我今儿还和你师父商量呢。以后,咱们家的生意要是做大了。这边超市儿的生意就交给你打理呢!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心的交给你?”贞杏说道。 小福子点了点头,眼泪又劈里啪啦的掉下来。 贞杏看着小福子的样子,他确实不太适合做生意。小福子固然老实,可是,做生意,要是太老实了就容易被人欺负。 不过,老实人可以管理账目。他们不偷不抢,老老实实的。想到这里,贞杏决定,从今天开始,认真的教小福子算账。以后,就让他当个账房先生吧。 家里出了小偷,愧疚的还不只是小福子。还有帮忙看店的刘老板。贞杏和齐博松回来的当天晚上,就准备了几样草原上带回来的特产,给刘老板送去了。 刘老板一见齐博松两口子,顿时,一脸愧疚。 “哎,兄弟,我真是对不起你们两口子。你说,你们放心的将店交给我。结果……结果却让人家给……哎,我对不起你们!”刘老板说道。 齐博松哈哈大笑拉起来,拉着刘老板的手,笑着说道:“大哥,你又何必自责?要自责,也是我们两口子。那是我们两口子没调理好伙计。大哥,你要是再这样自责,可就不拿兄弟当自己人了!” “就是,刘大哥,你尝尝,这是我们从草原上带回来的奶豆腐。这奶豆腐竟比咱们外面卖的要强上一百倍。大哥,拿回去给嫂子和侄子们尝尝。”贞杏笑着说道。 刘老板怀着愧疚之意,从贞杏和齐博松的手中接过了奶豆腐。 “哎呀,我真是觉得……”刘老板说道。 “大哥,你要再这样,到让我们两口子觉得自己对不起你。大哥,事儿都过去了。再说了,小福子说了,你知道这件事儿以后,第一个报案了。破财免灾,这比什么都强!”贞杏说道。 刘老板点了点头,可是,贞杏越是这么说,他就越发的愧疚。仿佛,是他自己偷了他们的银子一样。 “大哥,我觉得这个奶豆腐到很有卖点。你叫厨子研究研究,说不定,还能成为一道招牌菜呢!”齐博松说道。 这两口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刘老板几乎都找不到北了。也奇怪了,这两口子的嘴竟像是吃了蜜一样的甜,哄得刘老板几乎忘了自己是谁。 几人说了一会子话,贞杏和齐博松刚要告辞,刘老板这才想起了另一件事儿。 “我说,这商会里上次搞得那次登山活动,影响还真的不小呢。确实给大家伙带来不少的效益。我派人暗中调查过了,咱们商会现在在百姓的口中,口碑还是不错的。你们快想想,制定一些新的政策,不然,要会员卡的顾客可就满天下都是了。”刘老板说道。 齐博松立刻不说话了,这会员卡的事儿,都是贞杏张罗的。他可没有贞杏做生意的头脑,想不出来什么歪点子。 贞杏反而从容的笑了笑,当初,每家只发了五十张会员卡。二十家,也就是一千张会员卡。现在想想,这会员卡,发的似乎是有些多了。 “大哥,咱们当初每家五十张的会员卡似乎是有点多了。我刚才算了一下,咱们的会员,现在有一千人左右。不过,咱们必须要将距离拉开。”贞杏说道。 “拉开距离?”刘老板和齐博松异口同声的问道。 贞杏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对,拉开距离。你想,物以稀为贵。东西越多越不值钱。现如今,很多人都想成为咱们的会员,所以,这事儿,就不能象当初设定的那样做了。我合计着,不如,把会员分成不同的等级,每个等级的会员享受不同的政策。” “你的意思,是把人分成三六九等?”刘老板问道。 “道理是差不多了吧。大哥,你想咱们发出的这一千张的会员卡里,有多少人在使用,又有多少人没有使用?使用的人,能在咱们商会里消费多少银子?谁也不知道是不是?所以,必须要抑制这样的情况发生。”贞杏说道。 刘老板点了点头,齐博松虽然没有完全理解,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贞杏的这个主意,或许是个好主意。 “我的意思是,将现有的会员卡升级。我记得,当初每家商户都有会员卡使用的资料。这样一来,咱们首先统计一下。然后,将那些经常在我们商会消费的、和有潜力的分为一类,将那些不太使用我们商会会员卡的再分为一类。”贞杏说道。 “那其他的呢?”刘老板又问。 “至于其他的,凡是在我们商会,一次性消费五十两银子,或者,累计消费一百两的。都可以获得我们商会的铜卡。这铜卡也就是普通卡,到时候,可以到铁匠铺子去制作。如果,在我们商会一次性消费一百两的,或者累计消费二百两的,可以送银卡。最后,大客户们,比如县太爷,可以送他们金卡。当然,金卡的会员和其他的会员一定不能一样!”贞杏说道。 “不过,你做这个会员卡的成本也太高了吧?”刘老板忍不住的说道。 贞杏笑了笑,说道:“我刚想也是。不如,初级会员卡就用普通的纸卡做吧。中级和高级的会员卡,可以用铁和铜做。到时候,这个任务就交给金铺处理吧。” “可是,那样一来,我们商会不会吃亏吗?比如,别人在我们家消费了一百两,可是,到你们家买东西的时候,却要给他们打折。我觉得,很多老板都不会让步的。”齐博松说道。 贞杏点了点头,说道:“这确实是个问题,所以,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就是抽成或者是商会会员缴纳会费。这样一来,以后,商会的活动,我们就不用再想办法筹钱了。” ------------ 第四十七章 李寡妇加租 更新时间:2009-12-16 “不过,这样一来,那些小型的商号可能会要退会了。就象是陆老板,他们家就是开肉铺的。哪儿来那么多的银子?”刘老板担忧的说道。 贞杏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可是,如果想要提升商会的层次,只能将商会中那些较小的商户抛弃掉。 “我到是有个想法。不如,把低级会员的制度降低一些。五十两银子似乎不太现实,二十两银子还是可以的。我们的会员越多,才能越容易掌控。向中级会员,达到四十两银子就好了。你们想想,踮起脚尖够得到的东西,人们才有兴趣够。是不是?”齐博松说道。 刘老板不禁的点了点头。 “大哥,你觉得怎么样?我觉得博松这个建议很好。我刚才说的数字,有些大了。”贞杏说道。 刘老板心里一阵的羡慕,什么叫夫唱妇随?这老公才说了一句话,媳妇就立刻上来捧场,哎,真是羡煞旁人了。 “好,那就初级会员是一次性消费二十两,累计消费四十两,中级会员是一次性消费四十两,累计消费六十两。高级会员呢,只能有商会统一发放,高级会员卡不对外。你们说,怎么样?”刘老板高兴的说道。 贞杏和齐博松一同点头,笑着说道:“这是极好。” “不过,就是这样,那些小型的商号,也未必能跟的上节奏。”刘老板担忧的说道。 齐博松点了点头,说道:“我觉得,咱们可以先试运营一段时间,如果,真的出现了这样的问题,就将大型商号和小型商号分出来。由孙、方两位大哥的其中一位负责运营。小型商号的会员制度,肯定要低一点,这样,才能够让他们保住顾客。” “恩,博松说的很有道理。这样吧,过两日,我和孙、方二位凑在一起的时候,再好好的商量一下这个问题。”刘老板说道。 回到了家中,贞杏和齐博松躺在炕上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最近这连日的奔波,风餐露宿的,回到家里终于舒服了。 贞杏将自己裹在被子里,被子真舒服软软的。不管是破庙外的马车上,或是安泰家的地板上,还有小旅馆的小床上。这些地方都没有家里的土炕舒服。 贞杏才躺下去不一会就睡熟了,齐博松听着贞杏的呼吸翻了个身,想到了那晚贞杏距离他如此的近,不禁的有些害羞。 第二日清晨,吃过早饭后,齐博松忙着清点库存,贞杏开始认认真真的算起账来。这几日他们不在,营业额到没有下降。看来,小福子虽然不是个做生意的料,但是,也一定在尽心尽力。 小虎几日没有见到主人,见到主人回来后,就格外的黏人。一会蹭蹭贞杏的腿,一会围着齐博松跑几圈。齐博松微笑着蹲下身抱起了它。小虎索性趴在了齐博松的肩膀上,摇摇晃晃的,连它自己也有些害怕。 小虎对着齐博松叫了两声,齐博松温柔的抚摸着它。心里一阵的温暖与感激,如果,自己能有这样一个黏人的孩子那该多好? 贞杏的账还没有完全算完,突然听到有人走进来。小福子赶忙迎了上去,可半天也没有动静。贞杏不禁的抬起了头,只见李寡妇大摇大摆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李大婶,今儿什么风儿把您给吹来了?来来来,您里面请。”贞杏笑着说道。 “小福子,赶紧给李大婶倒一碗上好的茶叶。”贞杏有吩咐到。 李寡妇像是老太君一样,一脸不屑的走了进来。寻了一把椅子,傲慢的坐了下来,冷的一抬眼,阳光下,更显得一脸的横肉。 “齐家媳妇,你甭忙了。我今儿来,是要告诉你们,这房租要涨一涨了!”李寡妇说道。 贞杏一愣,虽然猜到李寡妇可能来者不善,但是,始终也没猜到她来究竟为何事儿。敢情,这位祖宗来,是要加租。 “李大婶,咱们当初可是签了合同的!”贞杏说道。 李寡妇冷笑了两声,指着这房子说道:“你们也不看看这房子在什么地段,租给你才多少的银子?别做梦了。我今儿把话明说了,有人出比你们高的价格租下这房子,我没答应。你们要是不加租,我就把这房子租出去!” “李大婶,你这可就不讲究了。当初,咱们可是有合同的!”贞杏说道。 “你嚷嚷什么!有合同怎么了?你们当初是强取豪夺,硬是要我租给你们的!就是到了衙门,我也有话说!”李寡妇说道。 贞杏不禁的差异,这李寡妇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变得简直比六月的阴雨天还要快!前一会还是风和日立,后一会就暴风骤雨。 “既然,我们是强取豪夺,那不如,就再来一次吧!”说着,齐博松从内室走了出来,小虎还稳稳当当的趴在它的肩膀上,见到贞杏,微弱的叫了一声。 “李大婶,我们敬重你,才叫你一声大婶。当初,这房子是怎么租给我们的,你心里也清楚。如果,没有我,你这房子只怕还在开绸缎庄呢!他们给你银子吗?你能拿他们怎么样?李大婶,你要加租我们不反对。但是,这个事儿,咱们可要说清楚。这文书上,可是白纸黑字写着,我们每年要交多少的银子!”齐博松说道。 李寡妇见齐博松进来,顿时泄了一半的气。“话不是这么说,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我就明说了,有人出了一百两银子一年,来租我这个房子。放着钱我为什么不赚?我一个寡妇,就靠这房子过日子呢!难不成,你们想让我饿死去?”李寡妇有些泄气的说道。 “那你让我们加多少银子!”齐博松一面说,一面将小虎放到了地上。 “一年一百两!”李寡妇说道。 齐博松笑了笑,说道:“李大婶,这样吧,这房子我再租你三个月。每个月十两银子,再多了,我也没有。你看,这样行吧?三个月以后,我一定搬家。贞杏,给李大婶拿三十两银子,立个文书!” 见齐博松来真的,李大婶立刻说道:“要搬你们现在搬!” “李大婶,当时,文书上可是白纸黑字签上了。如果,我们搬走,要提前三个月通知你。怎么,现如今,可是你逼我们走。让我们有三个月的缓冲期还不行吗?再说了,又不是不给你银子!”贞杏辩驳到。 李寡妇立刻没了理,不满意的说道:“三个月就三个月!三个月以后你们必须滚蛋!” 说完,拿了银子,又在贞杏写的文书上按了手印。 送走李寡妇,贞杏和齐博松只觉得憋气。这老寡妇又听谁挑唆了?硬是要加租金?现在,追究这个都没用了,要想办法才是。 “我看,咱们还是买一块地自己盖房子吧。甭管怎么样,自己盖的房子费用低!”贞杏说道。 “说的轻巧,现在,哪有现成的地给我们盖房子?再说了,盖房子买地,可不是农村。这里要办好多手续的。我看,还是先找一间房子租吧!”齐博松说道。 贞杏摇了摇头,说道:“不行,如果租房子还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人家想加租就加租。你看看,这条街上,大部分的商号都是用的自己家的房子。再说了,有了自己的房子,顾客的信任度也高!不至于,今天在你家买了货,明儿你就消失了!” 齐博松叹了一口气,贞杏说得虽有道理,但是,盖房子这种事儿,向来繁琐。再说了,也没有现成的地呀! 齐博松将库存的单子交给了贞杏,一个人先出去了。 祥和庄里,齐博松找到正在算账的刘老板说了此事。 “大哥,我现在犹豫,是自己盖房子好,还是租房子好!”齐博松郁闷的说道。 刘老板笑着收起了手中的账本,笑着说道:“傻兄弟,当然是自己盖房子!你租房子,都是给人家租金。盖房子,就是有一天你不做生意了,这房子也能养活你们!”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只是,眼下着街上没有可以盖房子的地方。”齐博松说道。 刘老板突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拉着齐博松的手二人一同出了祥和庄。 “兄弟。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眼下,还真有这么个机会!你看看,我祥和庄西边的那块空地没有?那块地空着,你要是买,我就去给你说说。”刘老板说道。 “看来,我今天来找大哥商量此事儿,还真是找对了。只是,那块地是不是有点偏僻?”齐博松说道。 “这你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这片地还真的不偏僻。县太爷和我说,要发展商业。以后,咱们这条街就扩大了面积了。伊犁城一天天的在变化,都是往好了变嘛。我实话告诉你,就咱们商会里的好几家老板已经下手了。已经把那片地瓜分的差不多了,你要不要下手,就看这次机会了。”刘老板神秘的说道。 “你说的,可当真?”齐博松问道。 “你是我亲兄弟,我还能有害你的道理不成?再说了,孙老板已经下手了,不信,你去问他!”刘老板说道。 ------------ 第四十八章 盖房(上) 更新时间:2009-12-17 齐博松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贞杏,贞杏到觉得十分的意外,想不到,还真有这样的机会?二人一同到那片空地看了看。确实距离商业的中心远了一些。与贞杏家现在的位置相比,大概相隔800米左右。 “你说,这位置会不会太偏僻了?”贞杏担心的说道。 齐博松也吃不准,半晌没有说话。这位置,确实距离中心区的位置偏了一些,这能吸引顾客吗? 当晚,贞杏和齐博松就跑到了孙老板的家里证实了这个消息的准确性。孙老板还拿出了买地的文书和地契,并告诉齐博松,他打算下个月就动工了。到时候,建一座大的房子,扩大自己的生意,这样一来,看看方老板还有什么馊主意。 贞杏和齐博松听了孙老板的话有些放心了,第二日,齐博松便亲自拜托刘老板一定要帮忙办成此事。 隔了两天,衙门里的师爷就被请到了祥和庄。几杯暖酒下肚,师爷就和齐博松称兄道弟。果真,没出五日,一百两银子买了一亩地。贞杏见价格便宜,本想多投资几块。无奈,银子有限,又要盖房子,便作罢了。 有了地,一切就好说了。贞杏抱着那张地契简直要睡不着觉了,真是梦想成真,她本来就想这样做,想不到,真的实现了。 第二日,贞杏和齐博松亲自去看了买来的地,不禁的皱了皱眉头。 原来,这块地是位于拐角处,比那日看的那块地还要更远一些。听说,这里要修建成两条新的商业街,贞杏家地的位置正好在钉子路口的拐角,也不知道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甭管是好是坏,反正,地已经买来了,总要有个安身的地方吧。 贞杏仔细的计算过,一亩地大概在660平方米左右,一百两银子折合人民币三万块钱,还真是划算。 相比之下,当年农村的房子确实买贵了。不过,人家的地上面还有房子。贞杏想到这一点,又赶忙催着齐博松到乡下去,将那房子换成一百两银子去。 刘老板看着大家都买地了,自己也有些眼红。索性,跟着贞杏他们也买了一块。距离贞杏家的地很远,刘老板的位置,简直就到了街角。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敢情,这新近建设的地方,十户里面有九户都是伊犁商会的人,这下好了,又到了一条街上,更方便管理了。 刘老板眼光独到,认为这条街上未来会有很好的发展。特别是,将来会成为大商号的天下。那些小商号不会有眼光买地投资,兴建土木。大多小商号只守着一亩三分地过日子了。 如果,真的将大商号与小商号分开,以后,这里的发展前途是不可估量。 贞杏可没有为遇到了这么好的机遇而沾沾自喜,令她满意的是,这个时代的房子还真是出奇的便宜。 贞杏没想到一件事儿,有些农民上山开荒,开辟出来的就是自己的土地。那个时代,人口并不稠密,又没有开发商折腾房价。贞杏高兴的事儿,在别人看来还真是微不足道。 据说,祥和庄附近的土地,当年只花了五十两银子就买了一亩。那些小商号们,看到真的有人去做冤大头花一百两银子买地,几乎要笑掉了大牙。 等齐博松将那一百三十两的银子拿回来的时候,贞杏仔仔细细的算了家里的账。 出去平日里的开销和做生意的流动资金。光绪皇帝给的五百两银子再加上这半年来赚的银子还有齐博松手里的一百三十两银子,一共是九百八十两银子。 贞杏有了这些银子,心里就有底了。刘老板、孙老板以及他们家商量好了,统一找一家施工队,这样,价格会便宜一些。 盖房子前,三家聚在了一起,一个熟悉的瓦匠师傅拿来了图纸。贞杏看了看,是典型的中国古代建筑的风格,全部都是二层小楼,楼上有尖尖的屋顶以及翘出来的屋檐。 “这房子没有供暖设施!”贞杏突然说道。 这一句话不要紧,大伙呆呆的看着贞杏,仿佛,她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一样。冬天到了,升火盆就好,还需要供暖做什么? “刘大哥、孙大哥,你们二位的房子可比我们家的超市儿更需要供暖。就说刘大哥的,人家冬天来你们家吃饭,总不能每张桌子底下都放个火盆儿吧?”贞杏说道。 刘老板一脸的差异。“怎么了?我们年年都是这样过的!”刘老板说道。 贞杏见刘老板固执,又转向孙老板,“孙大哥,人家顾客冬天到你们家试鞋,总不能冻着试吧?”贞杏说道。 “可不,年年不都这样过吗?”孙老板说道。 齐博松见状,赶忙说道:“贞杏,有两位大哥在呢!你不许浑说!” 虽然明知道齐博松是想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但是,贞杏可没有领这个情,反而笑着说道:“年年这样过,今年,可就不用这样过了!” “贞杏……”齐博松皱了皱眉头说道。 贞杏赶忙白了白手,说道:“几位大哥,我这次从乡下回来也长了不少的见识呢!我看到一户农家,他们家是地热。” “地热?”几个老板诧异的说道。 贞杏点了点头,齐博松心里一阵的恐慌,贞杏这哪里是说农户家,不明摆着说宫里吗?紫禁城里,哪一间房子不是地热? 盖房子的时候,屋后会有一个洞连接着地基,每年冬天,就往地基里添烧红的碳,这样一来,屋子里就暖暖的。 “对,地热。就是在地下挖个洞,然后往里面添木炭等等。”贞杏说道。 “你说的这种东西,我到是知道一些。不过,不是填木炭,是填牛粪和锯末。”瓦匠突然插了一嘴。 齐博松见瓦匠解围,立刻松了一口气。刚刚,他的后背几乎渗出了汗珠,生怕贞杏一个不小心说走了嘴,将自己的真实身份透露了出来。 “具体的设计是这样的,地基打好后,在地基上面地板下面空出大约一人高的空地。中间用矮墙支撑着,到了冬天里面填上牛粪或者锯末,点燃了以后,能热一冬天呢!”瓦匠说道。 刘老板和孙老板算是长了见识,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东西。 贞杏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想不到还有这种东西。本以为,做一个类似紫禁城那样的供暖设施,想不到,现在瓦匠提出来的建议,比自己的建议更省费用。 “不过,那东西结实吗?说的我现在就有点担心地面塌陷了。”孙老板杞人忧天的问道。 “你们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绝对没有问题。砖低下是长石条,那东西承重能力强。绝对不会让你的地板塌陷!要是塌了,你来找我,我免费重新给你盖房子!”瓦匠说道。 刘老板点了点头,这时候,贞杏突然提出了一个问题。 “牛粪,不会有味道吗?我是说,烧着了。”贞杏问。 瓦匠笑了笑,说道:“哪儿有那么两全其美的事儿?不过,干牛粪的味道不大,你们要是害怕有味道,可以熏香屋子。要不,你们平时也要熏香。”瓦匠又说道。 “可惜,二楼没办法用。”刘老板感慨的说道,那个时代的二楼,多数都是木质结构的。 “这样安全吗?不会引发火灾吗?”齐博松憋了半天,才问了出来。 瓦匠拍了拍胸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我给你们保证,绝对不会因为它而失火。实不相瞒,我老家黑龙江用的就是这种办法取暖。过去我小时候,经常盖这样的房子。其实,牛粪燃烧的速度十分的慢。周围又是砖。甭说别的,就说你们家砌的锅台,烧了多少年你们见过它失火吗?放心吧,绝对没问题。有问题你们来找我,我全额退款。”瓦匠说道。 齐博松心想,有问题就完了。作为经历过两次火灾的他,对于这个问题十分的在意。不过,瓦匠的话也有道理,灶台就是青砖做,不是也没听说过谁家灶台失火了? “我看,这个设计不错。博松,你觉得呢?”贞杏问道。 齐博松还是有些犹豫,万一要是失火了,家里的东西可就全没了! “不管你们了,反正,我们家就按照这个设计做了!”孙老板说道。 “我也跟着!对了,瓦匠,我家那老房子能不能也改成这个设计?”刘老板说道。 “那可是大工程了,你要是想做,我就到你们家去看看。”瓦匠一听,又揽到了新活,不禁的心花怒放。 贞杏看着齐博松,齐博松将心一横,万一都烧了,大不了重头再来。“好吧,就这样吧,我们家也这么做了!”齐博松说道。 瓦匠突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伸出了两根手指。“行,你们三家都做,我给你们打个折。不算料,每家,在加二十两的银子!”瓦匠笑的眉毛飞上了天。 ------------ 第四十九章 盖房(中) 更新时间:2009-12-18 屋子的地面,将由无数个菱形组成。并且,是大菱形里面套着无数个小菱形。贞杏对此还算是满意,只等着这些工人将地面抹好,就可以欣赏她的杰作了。 贞杏心想,这东西还不错。于是,索性,将自己家中,外院的客厅,和内宅的主卧,全部铺成鹅卵石的。 瓦匠听了,虽然有些沮丧――他没办法在材料上获得商家的提成。但是,见贞杏固执,也只好做罢。 贞杏这回的设计,是将主卧全部铺上鹅卵石。不设计任何的图形。这样,踩上去还有按摩脚的功能。 至于客厅,就按照酒店的设计,大圆圈里面套着小圆圈。一个圆圈压在另一个圆圈的上面,就像是数学题里的几何图形,看久了,会有一种头晕的感觉。 屋子里凉了一周左右,确定屋子不在潮湿了,无数个货架子就搬进了齐记超市的大堂。贞杏心说,还是大城市好呀,这些个货架子才用了十两银子。 一排排的货架摆好,贞杏简单的测量了一下距离。大概有一米五左右。人走进去,也不会觉得挤。 小福子和小张三抱着无数个篮子走了进来,那篮子可是就地取材。从乡下农妇手中收购来的,没想到,无意之间,又救活了一个小型的农村企业。 篮子上的提手是麻绳做的,篮子就是压在一起,也不会造成挤压。又方便,又节省了地方。 几个板子拉了进来,贞杏指挥着小福子和小张三。木匠店的伙计帮忙,一起将那些板子排开一字,将结账的区域划分出来。这样一来,就不会有吃霸王餐的情况出现了。 这个时代没有什么防盗设施,一切,就只能靠着每人地溜乱转的一双眼睛。 贞杏虽然在门口贴上“偷一罚百”的字条,可是,依旧担心这个问题。 过去,他们家那么小的一个超市,也会经常有小偷光顾。更何况现在更大了,怎么才能避免这样的情况? 贞杏和各家派来的导购说清楚,要他们在卖货的同时小心小偷,不然,货丢了,超市可不负责任。 虽然这一条霸王条款,让所有的导购心里不舒服。却在无形中增加了他们的压力,可以让他们更用心的工作。 印刷店送来的了印刷的货单本子。贞杏将超市里所有的货编上了号码。每家商号的货,有各自的开头。 于是,就出现一个这样的现象。款台上放着十几个小本子,每个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印着商品的货号。货号的后面,是无数个密密麻麻的小格子。顾客购买一样商品,结款的伙计只要在小格子上打钩,记下每家商号所买的东西。 每一个本子上,都记载着单独的一家商号。 幸好的是,每家商号的几乎都在自己的产品上印上商号的名字。这样一来,各家商号的导购,只需要将代表产品的尾数,用铅笔写在包装袋的背面就好。 张罗了这一切,贞杏思索着,是不是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算账的问题解决了,篮子的问题也解决了。贞杏猛然想起来了,唯一没解决问题的,就是她了。 贞杏这时才发现,偌大的超市,竟然没有她结账的地方。幸好,当初瓦匠设计屋子的时,在最西边的地方,设计出一间大概有十平米的屋子。 贞杏虽然不明白瓦匠当初设计这间屋子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她可是派上了用场。这里,就可以作为她和齐博松的办公室了。 说道办公室,贞杏又想到另一处漏洞。 结款的钱放到哪里呀?于是,七八个收纳盒一样的东西很快就被木匠送来了。这东西,大约十公分长,十公分宽。 里面有大约九个隔间,贞杏告诉大家如何使用。最上面的一层,放铜钱。接着的,放着剪成一半的银子,比如,一钱、二钱这样的银子。最后的一层,放整两的银子。 看着超市安排的差不多了,于是,供货商的货就送了进来。这一送货不要紧,忙坏了超市里的各位。 贞杏第一天累的半死,还没有完全签收这些货。于是,第二日,贞杏派人通知供货商,每家安排不同的时间送货。这样一来,既省时省力,还不至于大家忙乱。 后院的几间仓库被打开了,齐博松用白石灰在地上划出了无数个范围。每个供货商的产品放在一堆。齐博松吩咐掌管库房的孙德全,先出售库存的货物。每天都要清点货物。也唯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家的库房不至于混乱。 掌管库房的孙德全,可是个慢条斯理的人。这是齐博松和贞杏对他最满意的地方,不管什么事儿他都弄得十分的细致。 就说库房,齐博松画出的区域,在他看来不够规范。孙德全用了半天的时间,带着两个伙计,将库房收拾的整整齐齐,就连贞杏也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印刷店送来了促销的海报,贞杏派人四处发放。那海报,说是海报,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的报纸一样, 上面详细的写清楚了,齐记超市开业的时间,新店的地址。以及各家商号优惠的东西。这一回,各家商号可谓给足了齐记超市的面子,大力推出了各种打折促销政策。每家的力度都不小,不但有买有赠,价钱也便宜的要命。 不仅如此,有几家小商号看中了整个机会。甚至租用了超市里,款台对面,人流最多的地方。齐博松以每天一两银子的高价出租,一共租出给四家这样的商号。 于是,在齐博松亲自到庙里挑的那个好日子里,齐记超市新店,热热闹闹的开张了。 齐记新店的门口,鞭炮放了无数响。一开张,就迎来了无数抢购的百姓们。贞杏在这次涌进来的人流中,被踩了无数脚。 齐博松有心护着贞杏,无奈,人太多了,他一次又一次的被冲开了。 贞杏特别开设了一个会员绿色通道,凡是持有本店会员卡或者伊犁商号会员卡的顾客,可以优先结账。这些顾客,虽然不享受折上折的优惠,但是,还可以累计分数,年底换礼品。 谁也没能想到,齐记超市的人会这么多。贞杏又打开一个备用款台,将跟着伙计们一起算账。即使这样,才过了一个时辰,结款的人们也排成了长龙。 这一回,最受欢迎的,应该是李记的菜籽油。原本二百个大钱一坛子十斤的菜籽油,现在一百五十个大子儿就是可以买到。 家庭主妇们纷纷抢购。菜籽油立刻出现了脱销的情况。仓库里,孙德全慢吞吞的,可极坏了等着上货的导购们。 孙德全一面忙活着,一面抱怨,要是在给他配上一个伙计,他才能忙得过来。进库入库,都要填写单子,孙德全抱着对齐记负责的心态,清点货物就更加认真了。 李记的菜籽油导购,生气的推着一个独轮车,车子上有十几坛子的菜籽油。幸好,到下午的时候,李记见生意太火爆了,又派来一个伙计帮助他。这样,两个人才算是忙开。 火爆的,不仅仅是李记的菜籽油。宋记的熏肉也是人们抢购的重点,宋记的熏肉,半斤一包。一包二十个大子儿。现价,是十五个大子儿,六两。就是这微弱的差别,却引来了不少的抢购。 七月底,正是炎热的时候。贞杏忙的除了一脑袋的汗,也来不及擦拭,只顾着帮着顾客结账。齐博松帮着超市里的几名导购,将一桶大酱放在上了货。远远的,他看到了贞杏忙碌的身影。 这才多久?一年。短短的一年,她竟改变了这么多? 去年这个时候,他还带着她从遥远的京城躲到这个地方。一路上她还处于惊恐不安的状态,现在呢?却像是一个真真正正的老板娘,处事不惊。还能将店打理的妥妥当当。 齐博松看着人群不停的遮挡住贞杏的影子,心里一阵的不舒服。 要是,有一天她回宫了。他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到时候,这间超市,大概,他也不会经营下去了。 说真的,他向来对做生意没有什么兴趣。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不停折腾。可是,她要走了,这个世界,也就寂寞了下来。到时候,他会这么样呢? 他猜不到。 这时,一个老头子问道:“老弟,料酒在那里卖?” 齐博松微笑的指着两个货架子以后,笑着说道:“在那边,您顺着这往前走两排。那里,就是料酒的区域了!” 老头子点了点头,道了谢。齐博松又看了看贞杏的影子,她已经被人群淹没了。齐博松卷起了袖子,跟着一名导购钻进去库房的通道。 贞杏一扭头,发现齐博松竟然不知去向,不禁的放下手中的东西,四处的眺望了一下。没有看到齐博松的影子,贞杏有些寂寥。 这时,一个老奶奶拿着两包盐走了过来,贞杏赶忙接了过来。“二十个大子儿。”贞杏说道,说完,就在徐记的货单子上,打了一个对勾。 ------------ 第五十章 盖房(下) 更新时间:2009-12-19 连着五天下来,贞杏的骨头几乎要散架了。齐博松虽然是练武之人,但是,如此强度的促销,就连他也几乎撑不住了。 他们谁也没想到,这人就像是超市的东西都不要钱一样。凡是见到了上面贴着爆炸星的促销产品,就往篮子里拿。 几乎每天都要补货,这让库房的孙德全几乎要抓狂了。他做事一向慢条斯理,却突然遇到的快节奏,后面的货进不来,前面的货还没有清点完毕。孙德全,不得不提高速度。就是这样,也收到了无数个来自导购和送货小工的白眼。 贞杏现在担心的,已经不是银子的问题。伊犁城有多大?人们的购买能力毕竟是有限的,这一档促销下来,家家几乎都备齐了东西,未来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呢? 有一点,贞杏和齐博松都没有料到。他们家新店的开业,竟然无形中挤垮了两家杂货铺。原来,这两家杂货铺由于进货比较少,拿不到最合理的价格。平日里又很少有人光顾,一天天下来,竟成了负增长。 有一家已经关张了,打算到临近的镇子上或者别的街道去再开一家。另一家,还在观望的状态。 促销结束的第二日,贞杏特别准许,大家可以巳时上班。这可乐坏了员工们,就连导购们也欢呼着“万岁”。 贞杏一大早上就起床了,在她的小办公室里,将这几天所有的账单全部拿出来了。齐博松也从楼上下来了,自从他们俩将超市挪到这边后,就彻底从李寡妇家里搬出来了。新家还没有落成,两人只好将就着睡在伙计的房间里。 幸亏二楼的房间多,这才没和那几个伙计挤在一起睡。 齐博松也拿起了算盘,跟着贞杏一起算账。到了巳时,伙计们陆陆续续的来报道。小福子叫大家排成一排,他亲自拿着名单清点人数。 几乎到了未时,贞杏的账才算是全部结算完。五天的纯利润,一共是二百二十两,再加上,齐博松租出去的摊位,二十五两。全部加起来,一共是二百四十五两。 如果除掉雇来的那几个伙计的工资,这个月应该净胜是二百两左右。 贞杏却担忧了起来,要是没有赚这么多的银子,她心里还会舒服点。一下子赚了这么多的银子,说明家家户户都买了不少的东西。这样一来,她们下个月还卖什么去? “走一步看一步吧。”齐博松听了贞杏的担忧后安慰到。 “不能走一步看一步!咱们下个月还要活着呢!就这五天,几乎赚来了咱们去年一年的银子,你说,能不可怕吗?”贞杏抱怨到。 齐博松点了点头,贞杏说的完全有道理。也奇怪了,人们是怎么了?东西又不是不要钱,怎么会如此疯狂的抢购呢! 齐博松想着,突然“啪”的一下拍了脑袋。 再过半个月,不就是八月十五吗?人们当然会趁着这个节日去疯狂采购。八月十五,对于大家来说,那可是个重大的节日呀! 这一点,他们怎么就忘了呢! “可是,八月十五前,我还会做促销呀!”贞杏说道。 “咱们俩知道,百姓知道吗?”齐博松说道。 贞杏点了点头,眉头又皱了起来。 “我想,咱们还是有机会的。这眼见着再过半个月就是八月十五,我猜八月初十开始,附近的镇子上,就会有人们陆陆续续的进城采购东西。这也是一个机会呀!”齐博松说道。 齐博松到提醒了贞杏,农村市场,也是一个巨大的市场呀!而且,有钱的农民,一定会在过节前进城选购的。 现如今,伊犁城里只有他们家一家超市。只要广告做出去,害怕没人来吗? “我看,不如,将海报发到农村去!”贞杏说道。 齐博松笑了笑,说道:“你折腾吧,不过,我可提醒你。昨儿晚上,瓦匠来过。咱们的新房子,地面已经铺好了。就等着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去收房了!” 贞杏不禁的“啊”的一声。这么重要的事儿,她竟然忘了! “走走走,现在去吧,正好,店里也没什么客人!”贞杏说道。 齐博松的马车停在一座大宅的门口,贞杏看着青色的砖灰色的瓦,还有,那凝重的黑色的大门,不禁的激动起来。 这不就是她未来的家吗? 齐博松扶着贞杏下了马车,二人一同推开门去,迎面的,就是一间小房子。齐博松走在前面,推门进去,只见空荡荡的房间里,雪白色的墙壁,以及,雪白色的鹅卵石。 窗子还没有糊上,贞杏想起《红楼梦》中,黛玉糊窗子的阮烟罗。那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外面翠绿色的竹子,阮烟罗像是烧红的云朵,映照着整个屋子。 齐博松又引着贞杏穿过一道垂花门,迎面的就是一间倒座房。那间房,本是留给下人们居住,可是,贞杏家目前没有下人只能空着。 倒座房的背面,就是影壁。据说,这影壁是为了防止鬼魂进入内宅所涉及的。影壁上又是一道垂花门。进了垂花门,就是内宅了。 最先进入的,自然是贞杏的主卧。按照贞杏的设计,主卧的西侧是她的卧室,中间的小厅是小客厅,另一边,则是她亲自设计的厕所。 厕所里,马桶已经装上了。想不到,这里的工匠还真细致,马桶十分的光滑。虽然颜色不怎么样,但是,让人看了十分的舒服。 马桶的周围,用青砖围成。而小客厅和卧室,都是用鹅卵石铺上的。贞杏对这间屋子很满意。二人又去看了齐博松的房间。 齐博松的房间,一进门就是小书房。穿过月亮门,里面,才是卧室。卧室的最北边,又一个小小的门,打开后,就是厕所。 齐博松房间的对面,就是东厢房。瓦匠建设东厢房的时候,特别在东厢房的南面也建造出一间耳房。这间耳房,一般来说,是大户人家的奶妈所居住的地方。 东厢房里目前只能空着,谁叫,这偌大的宅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居住? 东西厢房的两侧,有两条可以穿到后院的小路。后院是一排房间,这房间的最东边,就是厨房。厨房的灶台已经搭好,崭新的灶台,似乎只等着主人入住。 这栋房子里,瓦匠按照贞杏的吩咐,只在正房、东西厢房、以及倒座房里挖开了地暖。如果冬天有人前来做客,客厅里只能燃烧火盆。 看起来,贞杏和齐博松还真不是好客的人。 房子建好了,贞杏决定在八月十五之前一定要入住。恰逢这段时间,太阳是一年之中最毒辣的时候,刚好可以晒干他们的房子。 贞杏趁着这个机会,跑到木匠店里去设计了一张梳妆台。贵和庄刚好从南疆进回来一批镜子,贞杏预定了三面。 一面,放在梳妆台上,另一面,放在卧室与客厅之间。还有一面,自然,是要放在齐博松的房间里。 不仅如此,贞杏还特别设计了整体衣柜。送到木匠那里,木匠看着设计图纸直摇头。最后,还是一个年老的木匠出了主意,所有的东西,都用楔子连接好。这样,即稳定,又不会让衣柜变形。 贞杏还跑到绸缎庄里,预定了一批糊窗子的纱。绸缎庄的老板刚好是伊犁商会的,以进价卖给贞杏一批银杏纱。 这银杏纱远远的看去就像是窗子上挂了霜一样,但此纱十分的结实,织的密度很大。里里外外多糊上几层,不仅可以阻挡风沙,阳光还能够顺利投过窗子照射进屋里。 贞杏又选了一匹枚红色的纱,做成帐子,挂在自己的屋子里以及齐博松屋子里的月亮门里。更加显得屋子里古色古香的。 这样一折腾,连家具带装饰,一共花了足足一百两银子。这可让齐博松心疼不已。一百两银子,至少是超市一个多月的纯利润,花在享受上,真是浪费了。 没过多久,房子凉的差不多了,木匠处也传来的消息。所有的东西都做好了,贞杏迫切的希望搬家。 于是,八月初八的清晨,齐记超市放了半日的假。老板、老板娘以及伙计亲自动手,大家七手八脚的将仓库里的床抬了出来。 木匠店的东西也到了,贞杏指挥着,大家齐心协力的,将该上墙的东西上墙,该平铺的东西平铺。没过多久,除了整体衣柜,就全都凑齐了。 贞杏打量着自己的房间。一进门就是摆放着沙发的小客厅,在看看卧室里,木匠已经将镜子和梳妆台连在了一起,方形的镜子和方形的梳妆台,看上去有些生硬的男子气。 一个老木匠正在忙着将整体衣柜拼接好,齐博松那边,小张三帮着他将书放到书架上。其他的伙计回去工作了,只留下小张三帮忙收尾。 贞杏看着自己的家,心里一阵的窃喜,这么漂亮的家,她一辈子住在这里该多舒服?哪儿像是一百年后,在大城市买一个三十五平米的房子,也要花上十几年的薪水。 ------------ 第五十一章 小房大爱 更新时间:2009-12-20 当木匠拼接好了整体衣柜,裱匠也将窗纱糊在了窗子上,齐博松帮着木匠将两小块楔子插进了马桶盖与马桶之间。贞杏的家,基本已经可以入住。 贞杏在床上铺上了羽毛褥子,将自己轻轻的摔在了床上,真舒服呀!贞杏高兴的看着屋子里的一切。每一处都是自己精心布置的,这样的心情格外的不同。 齐博松推门进来,贞杏赶忙从床上站了起来。 “怎么了?”贞杏问道。 齐博松坐在还没有放垫子的沙发上,笑着说道:“贞杏,你觉得这房子如何?” “当然不错了。怎么你觉得不好?”贞杏反问道。 齐博松摇了摇头,面带微笑的说道:“当然不是,这房子真舒服。真像是自己的家一样,一进来就特别踏实。” 贞杏得意的扬了扬头,微笑着看着齐博松,走到另一张沙发的面前,坐了下来。 “贞杏,你觉得这房子里有什么缺点没有?”齐博松坏坏的笑着说道。 贞杏四处看了看,虽然和中国传统的家庭装饰不太一样,但总的看来,却让人十分的舒服。就连窗户的窗纱,也让人赏心悦目。 “不觉得,难道,你的意思,这房子里挖出过死人?”贞杏一说,脑袋顿时“嗡”的一下,如同千百只蚊子在耳边不停的飞舞。 齐博松见贞杏吓得花容失色,赶忙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你瞎想什么呀!没有的事儿!我是说,你不觉得家里少些什么吗?” 贞杏这才放松了下来,缓了一口气,仔细的想了一会,过了半晌,才问道:“少什么?” 齐博松哈哈大笑了起来,越是笑,贞杏越是好奇。齐博松笑的越欢,贞杏越觉得自己是个笨蛋。 贞杏站起身来,抓着齐博松的胳膊就说道:“你快说,再不说,我就撕烂你的嘴!”说着,贞杏伸手去抓齐博松的痒。 齐博松一面笑着,一面躲闪着贞杏的手。贞杏越想知道,齐博松越是不说,贞杏努力的去抓齐博松的痒,齐博松一把抓住了贞杏的手。 一时间,空气就这样凝结住了。 齐博松还在笑着,贞杏却不动了。齐博松低下头,看到自己下意识的抓住了贞杏的手,不禁的脸上一红,赶忙松开了贞杏的手。 贞杏红着脸坐到了另一张椅子上,静静的等着脸上的红晕退去。两人,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尴尬中。 过了一会,贞杏才又问道:“到底,家里少了什么?” 齐博松微笑了一下,这阳光一般的笑容,化解了二人之间刚刚的尴尬。 “咱们家没有井!没有井就没有水,没有水用什么吃饭呀!”齐博松说道。 贞杏恍然大悟,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哎呦,你怎么不早说呀!现在可怎么办呀!这房子都盖好了,打井会不会伤到地基呀!”贞杏说道。 “明天我去找人来看看。”齐博松说道。 “哎呀,那个瓦匠收了钱竟然不帮忙打井!太过分了!”贞杏嘟囔着抱怨道。 齐博松笑着说道:“瓦匠怎么会打井呀!有专门打井的。我看,咱们家的后院要是打井应该还可以,明儿我找人问问。” 贞杏点了点头,有些沮丧。她就是死也没想到,家里竟然没有水!这让贞杏郁闷坏了。 眼见着,要到八月十五了。贞杏的促销计划又拿到了桌面上。最近一段时间,家里的生意有些冷清。每天的纯利润才在一两银子左右!真是少的可怜。 这样的利润,比过去在李寡妇家还要少一些。大概,是因为员工多了,加上员工的工资,利润就少了一些。 照这样下去,一个月三十两银子,一年也不过三百两银子。贞杏看着店里冷冷清清,心里有些不舒服。 各商号的促销员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或是聊天,或是呆呆的发愣。再看看自己家的伙计,有帮着孙德全折腾库房的,还有打扫超市的,真真是一副凄凉的景象。 贞杏在小工作间里,算清了账目。超市开业已经半个月了,再过一段时间,就要给各商号结款了。贞杏亲自去了一趟票号,将银子存了起来。 回来的路上,贞杏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进了自己家超市的门,不禁的吃了一惊,心说:她来做什么? 齐博松刚刚命人清点完超市货架上的货物,详细的写好了单子。一抬头,却见李寡妇走了进来。齐博松笑了笑,迎了上去。 “李大婶,今儿,想要点什么?李记的烧肉在打折呢,您来点儿?”齐博松笑着说道。 李寡妇“嘿嘿”的笑了出来,连忙摆了摆手。 “什么也不买,我呀,是找你有事儿商量!”李寡妇说道。 齐博松扬了扬眉毛,笑着说道:“租金不是都给齐了?我们家还提前十天搬出来呢!也算是给大婶的面子了!” “不是这回事儿,我呀,是真有事儿要和你商量商量!”李寡妇说道。 齐博松刚要说什么,只见贞杏走了进来。齐博松给贞杏使了个眼色,贞杏见后独自钻进了超市,巡视了一番。 齐博松将李寡妇请进了工作间,大门敞开着,请李寡妇坐下。 “大婶,你看,我们这儿挺忙的。咱们闲话少说,直奔主题,你今天早我们,究竟有什么事儿?”齐博松问道。 李寡妇尴尬的笑了笑,垂下了头,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有件事儿,想要请你帮帮忙。” 齐博松皱了皱眉头,李寡妇这话听起来矛盾,可在齐博松的耳朵里,李寡妇是来给自己找麻烦的。 “哦,大婶,有什么事儿?”齐博松不动声色的问道。 李寡妇低着头,笑着说道:“嗨,也都怪我一时的糊涂,听了歹人的话,硬是要涨房租,把你们给逼走了。这不,我是来向你们道歉的。” 齐博松冷笑了两声,李寡妇这是来道歉的?明明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李大婶客气了,咱们以后都是街坊了,还有什么道歉不道歉的。再说了,要不是大婶,我们家也下不了决心,在这里买地盖房子呀!”齐博松说道,他故意将话堵死,李大婶颇为尴尬。 “其实,我还有另外一件事儿。这不,自从你们搬走后,我们家的房子就一直空着。当初,那个于大派说要以一百两银子一年的价格租用我们家的房子。结果,你们搬走了他又不租了!”李寡妇面有难色的说道。 齐博松这回才算是明白,难怪李寡妇会突然变脸,原来,是有于大派给她撑腰。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于大派肯定也没想到,齐记竟然痛快的从李寡妇家搬出来,如今,还自立门户。 “不租给他,可以租给别人,李大婶家的位置不错,想要租出去,一定不困难。”齐博松说道。 李寡妇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要是能租给别人,今儿,我就不来找你了。其实,于大派不租以后,也有几户联系过我。哪知道,那个杀千刀的于大派,暗中阻拦,说什么也不让别人租我们家的房子。这不,房子就一直空着。你也知道,我寡妇失业的。除了这房子,我就没有别的收入。前两年,那个该死的绸缎庄霸占着我们家的房子。如今,好不容易把他们打发走了,又来了个于大派。哎,我这命怎么这么苦呀!” 齐博松无动于衷的听着李寡妇的话,可怜人自有可恨之处,这句话一点错也没有。李寡妇就是欺软怕硬,当初,贞杏和自己敬重着她,而她,却想方设法的欺负齐记。 现如今,倒霉了,又想将齐记拖下水?李寡妇还真是会算账,只赚不赔! 于大派也够可恨的,没事儿,干嘛去欺负一个老寡妇?都说,最缺德的的两件事儿:踢寡妇门、挖绝户坟。于大派欺负一个寡妇,真是不像个男人。 要是放在以前,齐博松一定会出手相助。但是,李寡妇将自己家赶出来了,这让齐博松对她有些不满意。 人嘛,千千万万个人中只出了一个孔圣人。就是再讲究仁爱,面对这样一个人,齐博松也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说服自己去帮她。 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寡妇,在大街上求助。自己说不定还会出手相救,可是,想到李寡妇过去的那些事儿。齐博松有些犹豫了。 “大婶,那你的意思是?”齐博松说道。 李寡妇叹了一口气,以一种期盼的眼神看着齐博松。 “我的意思,你们搬回来吧。虽然,现在已经有了一家店,但是,完全可以开分店呀!租金,我给你们算便宜一点!你们这个地方,虽然是自己的,但是,位置终究还是偏远了一些。都说过几年这里会比那边还要繁华,但是,现在还是有些冷清。你们,还是搬回去吧。”李寡妇语重心长的说道。 贞杏走到门口,听到李寡妇的话,自己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 “大婶儿,在这边慢慢的会发展起来,现在,几乎各大商号都在这里开了店。也还算是热闹,虽然,比不上那边,但是,刚开业就能有这样的景象,我们也满足了。”贞杏说道。 ------------ 第五十二章 家有喜事(上) 更新时间:2009-12-21 屋子的地面,将由无数个菱形组成。并且,是大菱形里面套着无数个小菱形。贞杏对此还算是满意,只等着这些工人将地面抹好,就可以欣赏她的杰作了。 贞杏心想,这东西还不错。于是,索性,将自己家中,外院的客厅,和内宅的主卧,全部铺成鹅卵石的。 瓦匠听了,虽然有些沮丧――他没办法在材料上获得商家的提成。但是,见贞杏固执,也只好做罢。 贞杏这回的设计,是将主卧全部铺上鹅卵石。不设计任何的图形。这样,踩上去还有按摩脚的功能。 至于客厅,就按照酒店的设计,大圆圈里面套着小圆圈。一个圆圈压在另一个圆圈的上面,就像是数学题里的几何图形,看久了,会有一种头晕的感觉。 屋子里凉了一周左右,确定屋子不在潮湿了,无数个货架子就搬进了齐记超市的大堂。贞杏心说,还是大城市好呀,这些个货架子才用了十两银子。 一排排的货架摆好,贞杏简单的测量了一下距离。大概有一米五左右。人走进去,也不会觉得挤。 小福子和小张三抱着无数个篮子走了进来,那篮子可是就地取材。从乡下农妇手中收购来的,没想到,无意之间,又救活了一个小型的农村企业。 篮子上的提手是麻绳做的,篮子就是压在一起,也不会造成挤压。又方便,又节省了地方。 几个板子拉了进来,贞杏指挥着小福子和小张三。木匠店的伙计帮忙,一起将那些板子排开一字,将结账的区域划分出来。这样一来,就不会有吃霸王餐的情况出现了。 这个时代没有什么防盗设施,一切,就只能靠着每人地溜乱转的一双眼睛。 贞杏虽然在门口贴上“偷一罚百”的字条,可是,依旧担心这个问题。 过去,他们家那么小的一个超市,也会经常有小偷光顾。更何况现在更大了,怎么才能避免这样的情况? 贞杏和各家派来的导购说清楚,要他们在卖货的同时小心小偷,不然,货丢了,超市可不负责任。 虽然这一条霸王条款,让所有的导购心里不舒服。却在无形中增加了他们的压力,可以让他们更用心的工作。 印刷店送来的了印刷的货单本子。贞杏将超市里所有的货编上了号码。每家商号的货,有各自的开头。 于是,就出现一个这样的现象。款台上放着十几个小本子,每个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印着商品的货号。货号的后面,是无数个密密麻麻的小格子。顾客购买一样商品,结款的伙计只要在小格子上打钩,记下每家商号所买的东西。 每一个本子上,都记载着单独的一家商号。 幸好的是,每家商号的几乎都在自己的产品上印上商号的名字。这样一来,各家商号的导购,只需要将代表产品的尾数,用铅笔写在包装袋的背面就好。 张罗了这一切,贞杏思索着,是不是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算账的问题解决了,篮子的问题也解决了。贞杏猛然想起来了,唯一没解决问题的,就是她了。 贞杏这时才发现,偌大的超市,竟然没有她结账的地方。幸好,当初瓦匠设计屋子的时,在最西边的地方,设计出一间大概有十平米的屋子。 贞杏虽然不明白瓦匠当初设计这间屋子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她可是派上了用场。这里,就可以作为她和齐博松的办公室了。 说道办公室,贞杏又想到另一处漏洞。 结款的钱放到哪里呀?于是,七八个收纳盒一样的东西很快就被木匠送来了。这东西,大约十公分长,十公分宽。 里面有大约九个隔间,贞杏告诉大家如何使用。最上面的一层,放铜钱。接着的,放着剪成一半的银子,比如,一钱、二钱这样的银子。最后的一层,放整两的银子。 看着超市安排的差不多了,于是,供货商的货就送了进来。这一送货不要紧,忙坏了超市里的各位。 贞杏第一天累的半死,还没有完全签收这些货。于是,第二日,贞杏派人通知供货商,每家安排不同的时间送货。这样一来,既省时省力,还不至于大家忙乱。 后院的几间仓库被打开了,齐博松用白石灰在地上划出了无数个范围。每个供货商的产品放在一堆。齐博松吩咐掌管库房的孙德全,先出售库存的货物。每天都要清点货物。也唯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家的库房不至于混乱。 掌管库房的孙德全,可是个慢条斯理的人。这是齐博松和贞杏对他最满意的地方,不管什么事儿他都弄得十分的细致。 就说库房,齐博松画出的区域,在他看来不够规范。孙德全用了半天的时间,带着两个伙计,将库房收拾的整整齐齐,就连贞杏也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印刷店送来了促销的海报,贞杏派人四处发放。那海报,说是海报,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的报纸一样, 上面详细的写清楚了,齐记超市开业的时间,新店的地址。以及各家商号优惠的东西。这一回,各家商号可谓给足了齐记超市的面子,大力推出了各种打折促销政策。每家的力度都不小,不但有买有赠,价钱也便宜的要命。 不仅如此,有几家小商号看中了整个机会。甚至租用了超市里,款台对面,人流最多的地方。齐博松以每天一两银子的高价出租,一共租出给四家这样的商号。 于是,在齐博松亲自到庙里挑的那个好日子里,齐记超市新店,热热闹闹的开张了。 齐记新店的门口,鞭炮放了无数响。一开张,就迎来了无数抢购的百姓们。贞杏在这次涌进来的人流中,被踩了无数脚。 齐博松有心护着贞杏,无奈,人太多了,他一次又一次的被冲开了。 贞杏特别开设了一个会员绿色通道,凡是持有本店会员卡或者伊犁商号会员卡的顾客,可以优先结账。这些顾客,虽然不享受折上折的优惠,但是,还可以累计分数,年底换礼品。 谁也没能想到,齐记超市的人会这么多。贞杏又打开一个备用款台,将跟着伙计们一起算账。即使这样,才过了一个时辰,结款的人们也排成了长龙。 这一回,最受欢迎的,应该是李记的菜籽油。原本二百个大钱一坛子十斤的菜籽油,现在一百五十个大子儿就是可以买到。 家庭主妇们纷纷抢购。菜籽油立刻出现了脱销的情况。仓库里,孙德全慢吞吞的,可极坏了等着上货的导购们。 孙德全一面忙活着,一面抱怨,要是在给他配上一个伙计,他才能忙得过来。进库入库,都要填写单子,孙德全抱着对齐记负责的心态,清点货物就更加认真了。 李记的菜籽油导购,生气的推着一个独轮车,车子上有十几坛子的菜籽油。幸好,到下午的时候,李记见生意太火爆了,又派来一个伙计帮助他。这样,两个人才算是忙开。 火爆的,不仅仅是李记的菜籽油。宋记的熏肉也是人们抢购的重点,宋记的熏肉,半斤一包。一包二十个大子儿。现价,是十五个大子儿,六两。就是这微弱的差别,却引来了不少的抢购。 七月底,正是炎热的时候。贞杏忙的除了一脑袋的汗,也来不及擦拭,只顾着帮着顾客结账。齐博松帮着超市里的几名导购,将一桶大酱放在上了货。远远的,他看到了贞杏忙碌的身影。 这才多久?一年。短短的一年,她竟改变了这么多? 去年这个时候,他还带着她从遥远的京城躲到这个地方。一路上她还处于惊恐不安的状态,现在呢?却像是一个真真正正的老板娘,处事不惊。还能将店打理的妥妥当当。 齐博松看着人群不停的遮挡住贞杏的影子,心里一阵的不舒服。 要是,有一天她回宫了。他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到时候,这间超市,大概,他也不会经营下去了。 说真的,他向来对做生意没有什么兴趣。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不停折腾。可是,她要走了,这个世界,也就寂寞了下来。到时候,他会这么样呢? 他猜不到。 这时,一个老头子问道:“老弟,料酒在那里卖?” 齐博松微笑的指着两个货架子以后,笑着说道:“在那边,您顺着这往前走两排。那里,就是料酒的区域了!” 老头子点了点头,道了谢。齐博松又看了看贞杏的影子,她已经被人群淹没了。齐博松卷起了袖子,跟着一名导购钻进去库房的通道。 贞杏一扭头,发现齐博松竟然不知去向,不禁的放下手中的东西,四处的眺望了一下。没有看到齐博松的影子,贞杏有些寂寥。 这时,一个老奶奶拿着两包盐走了过来,贞杏赶忙接了过来。“二十个大子儿。”贞杏说道,说完,就在徐记的货单子上,打了一个对勾。 ------------ 第五十三章 家有喜事(中) 更新时间:2009-12-22 连着五天下来,贞杏的骨头几乎要散架了。齐博松虽然是练武之人,但是,如此强度的促销,就连他也几乎撑不住了。 他们谁也没想到,这人就像是超市的东西都不要钱一样。凡是见到了上面贴着爆炸星的促销产品,就往篮子里拿。 几乎每天都要补货,这让库房的孙德全几乎要抓狂了。他做事一向慢条斯理,却突然遇到的快节奏,后面的货进不来,前面的货还没有清点完毕。孙德全,不得不提高速度。就是这样,也收到了无数个来自导购和送货小工的白眼。 贞杏现在担心的,已经不是银子的问题。伊犁城有多大?人们的购买能力毕竟是有限的,这一档促销下来,家家几乎都备齐了东西,未来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呢? 有一点,贞杏和齐博松都没有料到。他们家新店的开业,竟然无形中挤垮了两家杂货铺。原来,这两家杂货铺由于进货比较少,拿不到最合理的价格。平日里又很少有人光顾,一天天下来,竟成了负增长。 有一家已经关张了,打算到临近的镇子上或者别的街道去再开一家。另一家,还在观望的状态。 促销结束的第二日,贞杏特别准许,大家可以巳时上班。这可乐坏了员工们,就连导购们也欢呼着“万岁”。 贞杏一大早上就起床了,在她的小办公室里,将这几天所有的账单全部拿出来了。齐博松也从楼上下来了,自从他们俩将超市挪到这边后,就彻底从李寡妇家里搬出来了。新家还没有落成,两人只好将就着睡在伙计的房间里。 幸亏二楼的房间多,这才没和那几个伙计挤在一起睡。 齐博松也拿起了算盘,跟着贞杏一起算账。到了巳时,伙计们陆陆续续的来报道。小福子叫大家排成一排,他亲自拿着名单清点人数。 几乎到了未时,贞杏的账才算是全部结算完。五天的纯利润,一共是二百二十两,再加上,齐博松租出去的摊位,二十五两。全部加起来,一共是二百四十五两。 如果除掉雇来的那几个伙计的工资,这个月应该净胜是二百两左右。 贞杏却担忧了起来,要是没有赚这么多的银子,她心里还会舒服点。一下子赚了这么多的银子,说明家家户户都买了不少的东西。这样一来,她们下个月还卖什么去? “走一步看一步吧。”齐博松听了贞杏的担忧后安慰到。 “不能走一步看一步!咱们下个月还要活着呢!就这五天,几乎赚来了咱们去年一年的银子,你说,能不可怕吗?”贞杏抱怨到。 齐博松点了点头,贞杏说的完全有道理。也奇怪了,人们是怎么了?东西又不是不要钱,怎么会如此疯狂的抢购呢! 齐博松想着,突然“啪”的一下拍了脑袋。 再过半个月,不就是八月十五吗?人们当然会趁着这个节日去疯狂采购。八月十五,对于大家来说,那可是个重大的节日呀! 这一点,他们怎么就忘了呢! “可是,八月十五前,我还会做促销呀!”贞杏说道。 “咱们俩知道,百姓知道吗?”齐博松说道。 贞杏点了点头,眉头又皱了起来。 “我想,咱们还是有机会的。这眼见着再过半个月就是八月十五,我猜八月初十开始,附近的镇子上,就会有人们陆陆续续的进城采购东西。这也是一个机会呀!”齐博松说道。 齐博松到提醒了贞杏,农村市场,也是一个巨大的市场呀!而且,有钱的农民,一定会在过节前进城选购的。 现如今,伊犁城里只有他们家一家超市。只要广告做出去,害怕没人来吗? “我看,不如,将海报发到农村去!”贞杏说道。 齐博松笑了笑,说道:“你折腾吧,不过,我可提醒你。昨儿晚上,瓦匠来过。咱们的新房子,地面已经铺好了。就等着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去收房了!” 贞杏不禁的“啊”的一声。这么重要的事儿,她竟然忘了! “走走走,现在去吧,正好,店里也没什么客人!”贞杏说道。 齐博松的马车停在一座大宅的门口,贞杏看着青色的砖灰色的瓦,还有,那凝重的黑色的大门,不禁的激动起来。 这不就是她未来的家吗? 齐博松扶着贞杏下了马车,二人一同推开门去,迎面的,就是一间小房子。齐博松走在前面,推门进去,只见空荡荡的房间里,雪白色的墙壁,以及,雪白色的鹅卵石。 窗子还没有糊上,贞杏想起《红楼梦》中,黛玉糊窗子的阮烟罗。那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外面翠绿色的竹子,阮烟罗像是烧红的云朵,映照着整个屋子。 齐博松又引着贞杏穿过一道垂花门,迎面的就是一间倒座房。那间房,本是留给下人们居住,可是,贞杏家目前没有下人只能空着。 倒座房的背面,就是影壁。据说,这影壁是为了防止鬼魂进入内宅所涉及的。影壁上又是一道垂花门。进了垂花门,就是内宅了。 最先进入的,自然是贞杏的主卧。按照贞杏的设计,主卧的西侧是她的卧室,中间的小厅是小客厅,另一边,则是她亲自设计的厕所。 厕所里,马桶已经装上了。想不到,这里的工匠还真细致,马桶十分的光滑。虽然颜色不怎么样,但是,让人看了十分的舒服。 马桶的周围,用青砖围成。而小客厅和卧室,都是用鹅卵石铺上的。贞杏对这间屋子很满意。二人又去看了齐博松的房间。 齐博松的房间,一进门就是小书房。穿过月亮门,里面,才是卧室。卧室的最北边,又一个小小的门,打开后,就是厕所。 齐博松房间的对面,就是东厢房。瓦匠建设东厢房的时候,特别在东厢房的南面也建造出一间耳房。这间耳房,一般来说,是大户人家的奶妈所居住的地方。 东厢房里目前只能空着,谁叫,这偌大的宅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居住? 东西厢房的两侧,有两条可以穿到后院的小路。后院是一排房间,这房间的最东边,就是厨房。厨房的灶台已经搭好,崭新的灶台,似乎只等着主人入住。 这栋房子里,瓦匠按照贞杏的吩咐,只在正房、东西厢房、以及倒座房里挖开了地暖。如果冬天有人前来做客,客厅里只能燃烧火盆。 看起来,贞杏和齐博松还真不是好客的人。 房子建好了,贞杏决定在八月十五之前一定要入住。恰逢这段时间,太阳是一年之中最毒辣的时候,刚好可以晒干他们的房子。 贞杏趁着这个机会,跑到木匠店里去设计了一张梳妆台。贵和庄刚好从南疆进回来一批镜子,贞杏预定了三面。 一面,放在梳妆台上,另一面,放在卧室与客厅之间。还有一面,自然,是要放在齐博松的房间里。 不仅如此,贞杏还特别设计了整体衣柜。送到木匠那里,木匠看着设计图纸直摇头。最后,还是一个年老的木匠出了主意,所有的东西,都用楔子连接好。这样,即稳定,又不会让衣柜变形。 贞杏还跑到绸缎庄里,预定了一批糊窗子的纱。绸缎庄的老板刚好是伊犁商会的,以进价卖给贞杏一批银杏纱。 这银杏纱远远的看去就像是窗子上挂了霜一样,但此纱十分的结实,织的密度很大。里里外外多糊上几层,不仅可以阻挡风沙,阳光还能够顺利投过窗子照射进屋里。 贞杏又选了一匹枚红色的纱,做成帐子,挂在自己的屋子里以及齐博松屋子里的月亮门里。更加显得屋子里古色古香的。 这样一折腾,连家具带装饰,一共花了足足一百两银子。这可让齐博松心疼不已。一百两银子,至少是超市一个多月的纯利润,花在享受上,真是浪费了。 没过多久,房子凉的差不多了,木匠处也传来的消息。所有的东西都做好了,贞杏迫切的希望搬家。 于是,八月初八的清晨,齐记超市放了半日的假。老板、老板娘以及伙计亲自动手,大家七手八脚的将仓库里的床抬了出来。 木匠店的东西也到了,贞杏指挥着,大家齐心协力的,将该上墙的东西上墙,该平铺的东西平铺。没过多久,除了整体衣柜,就全都凑齐了。 贞杏打量着自己的房间。一进门就是摆放着沙发的小客厅,在看看卧室里,木匠已经将镜子和梳妆台连在了一起,方形的镜子和方形的梳妆台,看上去有些生硬的男子气。 一个老木匠正在忙着将整体衣柜拼接好,齐博松那边,小张三帮着他将书放到书架上。其他的伙计回去工作了,只留下小张三帮忙收尾。 贞杏看着自己的家,心里一阵的窃喜,这么漂亮的家,她一辈子住在这里该多舒服?哪儿像是一百年后,在大城市买一个三十五平米的房子,也要花上十几年的薪水。 ------------ 第五十四章 家有喜事(下) 更新时间:2009-12-23 当木匠拼接好了整体衣柜,裱匠也将窗纱糊在了窗子上,齐博松帮着木匠将两小块楔子插进了马桶盖与马桶之间。贞杏的家,基本已经可以入住。 贞杏在床上铺上了羽毛褥子,将自己轻轻的摔在了床上,真舒服呀!贞杏高兴的看着屋子里的一切。每一处都是自己精心布置的,这样的心情格外的不同。 齐博松推门进来,贞杏赶忙从床上站了起来。 “怎么了?”贞杏问道。 齐博松坐在还没有放垫子的沙发上,笑着说道:“贞杏,你觉得这房子如何?” “当然不错了。怎么你觉得不好?”贞杏反问道。 齐博松摇了摇头,面带微笑的说道:“当然不是,这房子真舒服。真像是自己的家一样,一进来就特别踏实。” 贞杏得意的扬了扬头,微笑着看着齐博松,走到另一张沙发的面前,坐了下来。 “贞杏,你觉得这房子里有什么缺点没有?”齐博松坏坏的笑着说道。 贞杏四处看了看,虽然和中国传统的家庭装饰不太一样,但总的看来,却让人十分的舒服。就连窗户的窗纱,也让人赏心悦目。 “不觉得,难道,你的意思,这房子里挖出过死人?”贞杏一说,脑袋顿时“嗡”的一下,如同千百只蚊子在耳边不停的飞舞。 齐博松见贞杏吓得花容失色,赶忙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你瞎想什么呀!没有的事儿!我是说,你不觉得家里少些什么吗?” 贞杏这才放松了下来,缓了一口气,仔细的想了一会,过了半晌,才问道:“少什么?” 齐博松哈哈大笑了起来,越是笑,贞杏越是好奇。齐博松笑的越欢,贞杏越觉得自己是个笨蛋。 贞杏站起身来,抓着齐博松的胳膊就说道:“你快说,再不说,我就撕烂你的嘴!”说着,贞杏伸手去抓齐博松的痒。 齐博松一面笑着,一面躲闪着贞杏的手。贞杏越想知道,齐博松越是不说,贞杏努力的去抓齐博松的痒,齐博松一把抓住了贞杏的手。 一时间,空气就这样凝结住了。 齐博松还在笑着,贞杏却不动了。齐博松低下头,看到自己下意识的抓住了贞杏的手,不禁的脸上一红,赶忙松开了贞杏的手。 贞杏红着脸坐到了另一张椅子上,静静的等着脸上的红晕退去。两人,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尴尬中。 过了一会,贞杏才又问道:“到底,家里少了什么?” 齐博松微笑了一下,这阳光一般的笑容,化解了二人之间刚刚的尴尬。 “咱们家没有井!没有井就没有水,没有水用什么吃饭呀!”齐博松说道。 贞杏恍然大悟,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哎呦,你怎么不早说呀!现在可怎么办呀!这房子都盖好了,打井会不会伤到地基呀!”贞杏说道。 “明天我去找人来看看。”齐博松说道。 “哎呀,那个瓦匠收了钱竟然不帮忙打井!太过分了!”贞杏嘟囔着抱怨道。 齐博松笑着说道:“瓦匠怎么会打井呀!有专门打井的。我看,咱们家的后院要是打井应该还可以,明儿我找人问问。” 贞杏点了点头,有些沮丧。她就是死也没想到,家里竟然没有水!这让贞杏郁闷坏了。 眼见着,要到八月十五了。贞杏的促销计划又拿到了桌面上。最近一段时间,家里的生意有些冷清。每天的纯利润才在一两银子左右!真是少的可怜。 这样的利润,比过去在李寡妇家还要少一些。大概,是因为员工多了,加上员工的工资,利润就少了一些。 照这样下去,一个月三十两银子,一年也不过三百两银子。贞杏看着店里冷冷清清,心里有些不舒服。 各商号的促销员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或是聊天,或是呆呆的发愣。再看看自己家的伙计,有帮着孙德全折腾库房的,还有打扫超市的,真真是一副凄凉的景象。 贞杏在小工作间里,算清了账目。超市开业已经半个月了,再过一段时间,就要给各商号结款了。贞杏亲自去了一趟票号,将银子存了起来。 回来的路上,贞杏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进了自己家超市的门,不禁的吃了一惊,心说:她来做什么? 齐博松刚刚命人清点完超市货架上的货物,详细的写好了单子。一抬头,却见李寡妇走了进来。齐博松笑了笑,迎了上去。 “李大婶,今儿,想要点什么?李记的烧肉在打折呢,您来点儿?”齐博松笑着说道。 李寡妇“嘿嘿”的笑了出来,连忙摆了摆手。 “什么也不买,我呀,是找你有事儿商量!”李寡妇说道。 齐博松扬了扬眉毛,笑着说道:“租金不是都给齐了?我们家还提前十天搬出来呢!也算是给大婶的面子了!” “不是这回事儿,我呀,是真有事儿要和你商量商量!”李寡妇说道。 齐博松刚要说什么,只见贞杏走了进来。齐博松给贞杏使了个眼色,贞杏见后独自钻进了超市,巡视了一番。 齐博松将李寡妇请进了工作间,大门敞开着,请李寡妇坐下。 “大婶,你看,我们这儿挺忙的。咱们闲话少说,直奔主题,你今天早我们,究竟有什么事儿?”齐博松问道。 李寡妇尴尬的笑了笑,垂下了头,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有件事儿,想要请你帮帮忙。” 齐博松皱了皱眉头,李寡妇这话听起来矛盾,可在齐博松的耳朵里,李寡妇是来给自己找麻烦的。 “哦,大婶,有什么事儿?”齐博松不动声色的问道。 李寡妇低着头,笑着说道:“嗨,也都怪我一时的糊涂,听了歹人的话,硬是要涨房租,把你们给逼走了。这不,我是来向你们道歉的。” 齐博松冷笑了两声,李寡妇这是来道歉的?明明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李大婶客气了,咱们以后都是街坊了,还有什么道歉不道歉的。再说了,要不是大婶,我们家也下不了决心,在这里买地盖房子呀!”齐博松说道,他故意将话堵死,李大婶颇为尴尬。 “其实,我还有另外一件事儿。这不,自从你们搬走后,我们家的房子就一直空着。当初,那个于大派说要以一百两银子一年的价格租用我们家的房子。结果,你们搬走了他又不租了!”李寡妇面有难色的说道。 齐博松这回才算是明白,难怪李寡妇会突然变脸,原来,是有于大派给她撑腰。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于大派肯定也没想到,齐记竟然痛快的从李寡妇家搬出来,如今,还自立门户。 “不租给他,可以租给别人,李大婶家的位置不错,想要租出去,一定不困难。”齐博松说道。 李寡妇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要是能租给别人,今儿,我就不来找你了。其实,于大派不租以后,也有几户联系过我。哪知道,那个杀千刀的于大派,暗中阻拦,说什么也不让别人租我们家的房子。这不,房子就一直空着。你也知道,我寡妇失业的。除了这房子,我就没有别的收入。前两年,那个该死的绸缎庄霸占着我们家的房子。如今,好不容易把他们打发走了,又来了个于大派。哎,我这命怎么这么苦呀!” 齐博松无动于衷的听着李寡妇的话,可怜人自有可恨之处,这句话一点错也没有。李寡妇就是欺软怕硬,当初,贞杏和自己敬重着她,而她,却想方设法的欺负齐记。 现如今,倒霉了,又想将齐记拖下水?李寡妇还真是会算账,只赚不赔! 于大派也够可恨的,没事儿,干嘛去欺负一个老寡妇?都说,最缺德的的两件事儿:踢寡妇门、挖绝户坟。于大派欺负一个寡妇,真是不像个男人。 要是放在以前,齐博松一定会出手相助。但是,李寡妇将自己家赶出来了,这让齐博松对她有些不满意。 人嘛,千千万万个人中只出了一个孔圣人。就是再讲究仁爱,面对这样一个人,齐博松也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说服自己去帮她。 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寡妇,在大街上求助。自己说不定还会出手相救,可是,想到李寡妇过去的那些事儿。齐博松有些犹豫了。 “大婶,那你的意思是?”齐博松说道。 李寡妇叹了一口气,以一种期盼的眼神看着齐博松。 “我的意思,你们搬回来吧。虽然,现在已经有了一家店,但是,完全可以开分店呀!租金,我给你们算便宜一点!你们这个地方,虽然是自己的,但是,位置终究还是偏远了一些。都说过几年这里会比那边还要繁华,但是,现在还是有些冷清。你们,还是搬回去吧。”李寡妇语重心长的说道。 贞杏走到门口,听到李寡妇的话,自己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 “大婶儿,在这边慢慢的会发展起来,现在,几乎各大商号都在这里开了店。也还算是热闹,虽然,比不上那边,但是,刚开业就能有这样的景象,我们也满足了。”贞杏说道。 ------------ 第五十五章 月圆之爱(上) 更新时间:2009-12-24 “哎呀,你们这边,还是有点冷清……”李寡妇试图将贞杏拉拢回去。 贞杏抬起了头,微笑着对齐博松说道:“对了,方记的货清点过没有?孙德全说,库里的货似乎不太充裕了。我看,还是备齐了吧。” 李寡妇一见这明摆着是逐客令,只好站起身来,怏怏的告辞了。送走了李寡妇,齐博松看了看贞杏。 “别那样,她一个老寡妇也不容易!”齐博松说道。 贞杏斜着眼睛看了看李寡妇离开的方向,不满意的说道:“她不容易别人就容易吗?咱们当初租她的房子确实租金有些便宜,她说涨价的时候,也同意。可是,也不能没边的要呀。她那房子,一年最多也就五、六十两银子。她竟然要一百两银子。而且,还一副不给就赶咱们走的架势。说真的,要是换作平常人,没准,我还帮她想想办法,可是,她越是这样,我越看不起她!” “行了,你呀,何必这样的小肚鸡肠呢?算了,事情都过去了!”齐博松说道。 贞杏怏怏的,有些不高兴。 “我就是奇怪,于大派干嘛和一个老寡妇过不去?你不觉得这一点很奇怪吗?”齐博松说道。 贞杏想了想,以于大派的脾气,对付自己家是有可能的。可是,他们已经从李寡妇那里搬走了,他还想着对付李寡妇做什么? “这确实有些奇怪,再说了,于大派的目的就是将咱们赶走。咱们走了,他为什么还不让李寡妇租房子?”贞杏抬起头看着齐博松说道。 齐博松皱着眉头,轻声说道:“我看,这个于大派想要东山再起。他这是憋着李寡妇的价钱呢!自从上次他要出一百两银子租下她的房子,李寡妇的租金肯定上涨。于大派暗中不让别人租李寡妇的房子,目的,肯定是想自己租她家的房子。这是憋着李寡妇降价!” “你的意思,于大派要卷土重来?”贞杏吃惊的问道。 齐博松愁眉紧锁的点了点头。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于大派一定是想要卷土重来!这一回,我猜,他不可能轻易的出手,只要一出手,就容易置咱们于死地!”齐博松担忧的说道。 八月初十开始,不少贫穷的小孩子就在城门口、巷子里以及大街上发放宣传海报。齐记超市中秋节的促销战役就打响了。 不仅仅是齐记,趁着这个节日,其他商号的老板们也学会了齐记的模式,在大街小巷里发放传单,以招揽生意。 贞杏捡到一张海报,孙老板家的鞋店也跟着凑热闹。海报上说,比平时至少要省下五十个大子儿呢! 贞杏也跟着凑趣儿,领着齐博松进了孙老板的鞋店,每人做了两双鞋。预计着,八月十五以后就来取。 这一次的促销,虽然力度不大,但是吸引了不少进城购物的地主们、管家们。齐记超市又开始热闹了。 贞杏就喜欢看到自己家店里热热闹闹的,哪怕,银子赚的少一些,这样的热闹,可以消除人们内心的寂寞。 这一次促销,自然不像是开业促销那样的火爆。小福子忙里偷闲的还帮小虎洗了澡,这只小猫越发的淘气。不但楼上楼下的跑,甚至还学着钻起了老鼠洞。 平日里它脏呼呼的,一见到小福子要给它洗澡,更是心情不好。每次都会趁着人不注意,钻到炕洞里。小福子还要伸手将它掏出来,才能够帮它洗澡。 贞杏家养了一只大狗,虽然不是名犬,但这只狗看上去笨呼呼的十分可爱。不过,这只狗十分的凶猛。贞杏家打井时,一个工人进了厨房拿了一根黄瓜,这只狗就追着他满院子跑。最后,还是齐博松拉住了它,才算是没有伤到人。 一连三天,齐博松只能呆在家里看着工人们打井。连他自己也觉得枯燥无味,幸好,这些工人的手脚利落,井很快就打好了。 井边砌上了青砖,一只辘轳架在了井上。齐博松还给井口做了一个木头的井盖,免得有脏东西掉进去。 贞杏对这口井十分的满意。令她意外的是,这个时代的水层十分的浅,几乎家家户户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打出水。 井打好后,齐博松就将家中所有的缸里都挑满了水。这下子,再也不用每天齐博松到外面挑水了,又方便又放心。 连续四天的促销活动,终于在八月十四的晚上结束了。第二天就是八月十五,贞杏决定,给全体伙计放假。 齐博松吩咐了,放假可以,出去游玩也可以,就是不许吃酒。小张三被任命为小主管,专门负责看着伙计。 孙德全请假了,他婆娘等着他回家去过节。贞杏批准了,孙德全临走时,手中还抱着贞杏送的不少的东西。 八月十四的晚上,小福子下厨做了两碗蛋炒饭。贞杏和齐博松就在工作间里,一面吃着蛋炒饭,一面结算着这几天的账单。 四天下来,才赚了八十两的银子。平均每天盈利二十两。这个数字虽然不太令人满意,但是,开业促销的人太多,购买力几乎饱和。 那一天,直到亥时,齐博松和贞杏才结算完所有的账目。 贞杏将所有的银子包了起来,小福子已经迁来了马车,齐博松将贞杏扶到车上,两个人回家了。 一路上,贞杏拉开车帘。月亮又大又圆。干净的像是一块没有任何瑕疵的羊脂玉。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伸手摸一摸。 第二天就是中秋节了,贞杏心里一阵的欢愉。明天,她就可以舒舒服服的睡上一个懒觉。自从盖房子开始,她整日睡眠不足,两个巨大的黑眼圈挂在眼皮底下,这个时代,也没有眼霜、眼膜的,贞杏整日为她这一对熊猫眼而发愁。 本打算舒舒服服的睡上一个懒觉,哪知道,那倒霉的太阳早早的就挂到了天上。阳光透过银杏纱照射了进来,正巧打在贞杏的脸上。 贞杏脑袋塞到了枕头底下,昏昏沉沉的。阳光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身体,贞杏在阳光的温暖中,更加的迷恋床上的温暖。 齐博松早早的就起来了,他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节奏。虽然昨天晚上,很晚才回家睡觉。但是,今天早上却没有丝毫的疲惫。 趁着大好的阳光,齐博松从墙壁上取下剑。这把剑并非名剑,不锋利、不名贵。没有鲨鱼皮的外套,也没有发着青光的剑身。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剑。 齐博松将它拿在手里,轻轻一弹,也没有发出清脆的声音。 齐博松叹了一口气,过去,他曾得到过一把上好的剑。剑身从鲨鱼皮的剑鞘里一拔出来,就能听到龙吟一般清脆的剑鸣声。 如今,一切都没了。可是,用剑的人,心里却有一股温暖。 齐博松在院子里,轻轻的挥舞了记下。一下子找到了当年练武的感觉,索性,他开始挥舞了起来,用这把普通的剑,卷起地上的落叶。 齐博松一个转身,将一片枯叶挑在了剑尖,他不禁的笑了笑。看来,师傅教的功夫还没有完全忘记。 正当这时,突然听到外院有人敲门。齐博松赶忙将剑入鞘,挂在房间里。这才出去开门,想不到,门口站着的是一个短衣襟的小伙计。 “齐老板,您好,我是祥和庄的伙计。”那小伙计说道。 齐博松笑了笑,赶忙说道:“请进请进。” 小伙计赶忙低下了头,谦卑的笑着说道:“您客气了,您客气了。是这样的,我们老板想要邀请齐老板和夫人中午聚一聚。祥和庄的雅间,已经开设了马吊。老板特别吩咐,一定要请到二位。” 齐博松笑了笑,说道:“回去和你们老板说,我们马上就到。大哥的吩咐,哪里有不遵从的道理?快去吧。” 送走了小伙计,齐博松赶忙跑回到内宅去。贞杏还在睡觉呢!要把她从床上拉起来才行呀! 齐博松赶紧敲了敲贞杏的房门。贞杏在床上听到了声音,将枕头压在了自己的耳朵上。她下定了决心,就是天塌下来,也要睡到舒服才行! 齐博松皱着眉头,敲了好半天的门,屋子里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齐博松赶紧跑到窗子前,又敲了敲窗子。 “贞杏,你醒醒!刘老板派人来了,说要请咱们去聚一聚。你快起来!这都巳时一刻了!快起来!”齐博松说道。 贞杏翻了个身,巳时一刻,不才早上九点半吗?她要睡到十一点!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不要起床。 过了一会,听到外面没有了声音。贞杏顿时觉得这个世界安静了下来,可是,正当她昏昏沉沉的窃喜时,突然听到外面的门响了。 看来,是齐博松进来了。 齐博松走到小客厅与卧室相交的月亮门处,背着身子,一脸焦急的说道:“贞杏快起来!时候不早了,你还要梳洗打扮呢!” 贞杏突然昏昏沉沉的吃吃的笑了,笑声中还有一股睡意。“有本事你就进来,不然,你就喊吧。喊到天黑,我要是睡不醒就死也不起来!”贞杏吃吃的笑着说道。 ------------ 第五十六章 月圆之爱(下) 更新时间:2009-12-25 齐博松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禁的也笑了出来。 “反正,你都醒了,就起来吧。我是进不去,但是就在门口烦你,你也睡不好呀!赶快起来吧,刘老板还等着你呢!”齐博松说道。 贞杏翻了个身,一言不发,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她醒了,就是不起来。看他有什么办法。 “快起来吧!醒了还不起来,真是懒虫!”齐博松说道。 贞杏吃吃的笑了出来。“我就不起来,看你有什么办法!”贞杏笑着说道。 齐博松咬牙切齿的笑了出来,遇上一个无赖,有什么办法?真是豆腐掉进了灰堆里,拍也拍不得,打也打不得! “好了好了,你快起来吧!大不了,我去贵和庄给你买点心!不就爱吃茶叶做得点心吗?我帮你买!”齐博松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去吧,我再睡一会!”贞杏说道。 齐博松气的笑了才出来,一回头,却正好看到月亮门里贞杏正裹在被子横在床上。 “快起来!懒虫!不然,不然,不然今天晚上我不陪你赏月……”齐博松憋了半天,才想出这么一句。 “切,除了这个,你再想出一个威胁我的,我立刻起床!”贞杏嚣张的笑着说道。 齐博松想了想,突然笑着说道:“好吧,我不威胁你。我去把小虎拿进来,我刚刚看到它叼着一只死耗子!” 贞杏“蹭”的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笑着惊呼到:“别别,你千万别。我立刻起床。你先出去等我就是了,我马上起来!” 齐博松得意洋洋的扬了扬眉毛,好说好商量你不干,看来,只能来硬的!齐博松得意洋洋的走出了贞杏的房间。 贞杏笑着抓起衣服,恨得齐博松牙痒痒。 贞杏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齐博松又拿起剑在院子里舞弄着。贞杏透过银杏纱看到齐博松舞剑的样子,猛然的觉得,真正属于他的世界,应该是洒脱不羁的侠客世界。而不是这个,整日与铜臭味打交道的世界。 贞杏突然由兴奋转成了忧郁,这个世界,应该是齐博松呆的世界吗?他应该像是草原上的雄鹰,只有天空才是他自由的天堂。 而她,自私的将他留在了身边。他在她身边的任务,只是保护她。而她又有什么资格,逼着齐博松喜欢自己? 贞杏转过头去,刚好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她到底属于哪个世界?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她究竟是哪一个人?万千宠爱一身的珍妃,还是超市的老板娘贞杏,或是,一百多年以后,那个整日为房价苦难的女孩儿? 这三个角色中,她究竟是哪一个? 贞杏向前走了几步,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倍感迷茫。 齐博松敲了敲门,贞杏从忧郁中回过神来。“哎,来了!”贞杏说道。 “你打扮好没有?”齐博松在门口问道。 贞杏赶忙说道:“你再等一等吧,我还没有收拾好呢!” 齐博松扭身便从台阶上下去了,贞杏看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祥和庄的二楼雅间顶是热闹,两桌子马吊已经开局了。李老板叼着烟袋,看着自己的小姨娘打牌,时不时的指点两句,惹得小姨娘一阵的白眼。 刘老板口中叼着一只葡萄,盯着手上的牌,突然听说齐博松来了,赶忙转过头去应酬。牌桌上,别的老板立刻不满意,刘老板将手中的牌交给了孙老板,自己则去应酬客人。 “博松,来,咱们到这边聊聊。好不容易大家都放假了,休息休息,今儿,我这祥和庄也没有什么人,你来的正好,咱们好好聊聊!”刘老板说道。 齐博松点了点头,四处看了一下,贞杏跟在齐博松的身边。刘老板何等的聪明,眼珠子一转,对牌桌上的孙老板、方老板说道:“老孙、老方呀!你们俩别玩儿了,来,趁着大家凑齐了,咱们聊聊。弟妹,你先陪着他们打一会马吊!” 贞杏笑着道谢了,齐博松看着贞杏坐在刘老板刚才的牌前,便松了一口气。 “弟妹,你来的正好,咱们俩做对家,赢这两个家伙!”孙老板的媳妇斜着眼睛看着方老板的小妾和刘老板的小姨娘说道。 贞杏看了看手中的牌,说真的,她对马吊没什么研究。不过就是玩玩儿罢了,好在,他们输赢不大。贞杏还能玩儿得起。 孙老板的媳妇对方老板的小妾和刘老板的小姨娘似乎特别的不满意,也难怪,从古至今,小三儿一向是被人讨厌。 特别是刘老板的小姨娘,所谓小姨娘,就是没有任何名分的女人。孙太太似乎对这样的狐狸精格外的憎恨,恰逢这位花枝招展的小姨娘坐在孙太太的下首,孙太太死活憋着牌。那小姨娘脾气到好,输了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听说,吴记胭脂铺的胭脂又涨价了?”刘老板的小姨娘娇滴滴的说道。 贞杏一手支着脑袋,斜着眼睛看了看那小姨娘。确实有一番姿色,一双大眼睛像是注了水一样,一眨眼就像是能有水滴从眼睛里掉出来一般。 那双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手中的牌,脸上也挂着一种淡定而从容的笑容。 听说,刘老板是出了血本从勾栏里将她庶出来。青楼里出来的女子,更是有一种格外的媚态,就连打牌时纤长的手指,似乎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娇媚。 孙太太大概是十分讨厌这样的女人,冷笑着说道:“没错,吴记胭脂铺的胭脂一向是这个价钱。不过,他们家的胭脂可是分档次的,最高档的胭脂,从过去到现在一直是那么贵。那种胭脂,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买的起的。” 刘老板的小姨娘冷笑了两声,对孙太太的话不屑一顾。 贞杏看着手中的牌,又想起今天早上齐博松手中的剑,突然觉得,这生活,没了意义。 究竟为什么要活着?仅仅是为了活着而活着吗? 贞杏陷入了就连黑格尔也说不清楚的问题之中,她茫然的看着骨牌上的白板,只觉得眼前一阵一阵的苍白。 “齐记的老板娘,听说,你们店里的生意很火呢!”方老板的小妾赶忙岔开话题,巴结的说道。 贞杏赶忙笑着说道:“哪儿呀,还不是托各位老板的福?再说了,也没特别的火爆,看着人多,买东西的少!” “哎呦,你就别谦虚了,全伊犁商会打听去,谁不知道,你们夫妻恩爱。整日里,秤不离砣的。让人羡慕死了,我就羡慕你们这样的日子,过着有意思!我看,齐老弟可是个实在人,他呀,这辈子也不会寻花问柳,去纳妾、找女人!”孙太太提高了嗓门,故意看着一个小妾、一个小姨娘说道。 贞杏一阵的尴尬,她不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才好。不过就是坐下来打牌,又何必斤斤计较呢? 刘老板的小姨娘不温不火的说道:“孙太太,我怎么听说,你们家的小姨奶奶登堂入室,前一段时间,竟然把你打了?这可真是太过分了,一个堂堂的太太,怎么会被一个姨奶奶打了?看来,你们家的家规还是不够严格呀!” 贞杏心里一沉,心说,照这样下去,这不是要打仗吗? “哎呦,我胡了!”贞杏一面故作兴奋的说,一面将牌推开了。 三个人顾不得吵嘴,赶忙细细的看着贞杏的牌。 方老板的小妾鄙夷的看了看贞杏,指着贞杏的牌说道:“哎呦呦,我说齐记的老板娘呐,您老人家还差一张四条呢!这可是诈胡,来来来,出两倍的钱!” 贞杏故意低头看了看,果然是差一张牌,笑着说道:“哎呦,我今天运气不好,第一把就赔了,得得得,我可不和你们玩儿了。李老板,快来替我!” 李老板听到有人喊他,他赶忙过来,接了贞杏的牌。贞杏付了钱,走到一旁,扯过一把椅子,抓来一把瓜子,一面吃着,一面看着大家热火朝天的打着马吊。 洗牌的时候,孙太太突然想起了刚刚刘老板的小姨娘的话,心里顿时不爽,故意碰了那小姨娘几下,刘老板的小姨娘心里得意,脸上也跟着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我说李老板呢,你们男人就是把持不住!什么脏的、烂的都往家里领!这个世道在变,家里的老婆最大!外面的那些,横竖也不过就是些骚狐狸!”孙太太说道。 “狐狸精有美貌,要是,家里的老婆还有吸引力,外面的狐狸精再怎么勾引,男人也不会上钩。就看看人家齐记的老板,谁听说过他沾花惹草?还不是家里的老婆有魅力?那些人老珠黄的,就认命吧!”刘老板的小姨娘冷嘲热讽的说道。 这一番话一下子就惹恼了孙太太,孙太太突然抓起一把骨牌,狠狠的摔在了刘老板小姨娘的身上。 “婊子就是婊子,就他妈的登上了天她也是婊子!”孙太太一面说,一面突然把桌子掀了起来! ------------ 第五十七章 打架 更新时间:2009-12-26 刘老板的小姨娘和方老板的小妾发出一阵的恐慌,孙太太气的脸色涨红。翻倒的桌子正巧砸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李老板身上。 刘老板的小姨娘突然皱起了眉头,指着孙太太就骂道:“就是打狗也要看主人!这可是在我们家,你算是什么东西?敢在我们家撒泼!” 孙太太一把扯住刘老板小姨娘的衣领子,指着她的鼻子骂道:“我今天就要替刘太太管管你这个骚狐狸、臭婊子!” 说着,孙太太举起了拳头。眼见着一场狼烟四起,周围的人们赶紧上前,拉着孙太太的拉孙太太,扯过小姨娘的扯小姨娘。 贞杏也跟着在人群中劝架,孙太太用她的虎背熊腰一撞,将贞杏撞了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 里间商议事情的男人们听到了响动,慌忙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只见外厅已经打成了一片,匆忙间,也看不清楚谁在打谁,总之,所有的人挤在一起,全都举着手,或是拉架,或是拼命的想从人群中挤出来。 齐博松见一片的混乱,不禁的有些急了,大声的喊道:“贞杏……贞杏!” 可是,屋子里一片混乱,劝架的声音,骂街的声音,叫喊的声音,所有的声音混在了一起,将齐博松的声音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齐博松焦急的在人群中寻找,这时,他看到桌子底下似乎有一个人在动。齐博松心里一沉,这不是贞杏刚才坐的位置吗?他匆匆忙忙的走过去,费力的推开桌子,见桌子底下是个男人,齐博松才松了一口气。 李老板被齐博松扶了起来,一脸的无辜,他闷着头打牌,根本没注意几个老娘们之间的勾心斗角。谁知道,孙太太脾气暴躁,经不住几句过激的话,一下子将桌子翻在了他的身上,这种倒霉的事儿,让他跟谁说理去? 刘老板看到大家打成了一团,不禁的怒火中烧。他环视周围,看到花架上摆放着一只花盆,顺手抄起来,狠狠的摔在地上。 “啪”的一声巨响,屋子里的人们才安静了下来。 齐博松一言不发的拉着缰绳,贞杏刚开始还板着脸坐在齐博松的身边,最终,还是憋不住。“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齐博松皱了皱眉头,低声说道:“大街上呢,注意点!马上就要到家了,你要笑,就回家笑个够!” 贞杏努力的捂着嘴巴憋着笑,眼见着看到了家门口,贞杏还是忍不住的“噗嗤”的笑了出来。齐博松皱了皱眉头,松开了缰绳,马跑的快了一些,很快的到了家,贞杏赶忙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一头钻进了屋子里。 一进屋子,贞杏还是忍不住哈哈的大笑了起来。齐博松将马拴好,皱着眉头走进了屋子。 贞杏的笑声停留在垂花门边,停留在空荡荡的小圆子里,也停留在正房小小的客厅里。 贞杏坐在还没有铺垫子的沙发上,呵呵的笑个不停。齐博松皱着眉头走了进来,不太高兴的说道:“有那么好笑吗?” 贞杏使劲的捂着肚子,努力的不让自己笑的太过夸张,齐博松坐了下来,从茶壶里倒出一杯茶水。 “别笑了,有那么好笑吗?”齐博松说道。 贞杏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你不知道,刚才,孙太太在牌桌上和刘老板的小姨娘那样,我一看,事情不对,就赶紧将牌交给李老板。哪知道,我前脚走,后脚桌子就压在了李老板的身上。刚才看到李老板的那狼狈样,真是笑死我了!” 齐博松皱了皱眉头,一言不发。 “今天可真有意思,人家刘老板好心好意的请客,结果,却被孙太太给搅和了!你没看到,刚才,刘老板的小姨娘挨了一巴掌!孙太太一脸的得意,我跟你说,劝架的也没囫囵。刚才,方老板的小妾告诉我,她拉着孙太太的时候,也挨了刘老板的小姨娘几巴掌。”贞杏说道。 “别幸灾乐祸了!你没被碰伤吧?”齐博松说道。 贞杏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不是幸灾乐祸,就是觉得有意思。你说这孙太太是怎么想的,偏偏要和刘老板的小姨娘过不去。” “孙太太和刘太太是表姐妹,好了,你别笑了,一个打架,你笑的这么热闹做什么!”齐博松皱着眉头说道。 贞杏抿起了嘴,心里却还是笑的。她可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一团人纠缠在了起来。也分不清楚,谁是打架的谁是劝架的。 特别是到了后来,劝架的挨了打、吃了亏,自然是不肯忍让,一团人扭打在一起。贞杏本想去劝架,结果,几次被一团人逼出了包围圈。贞杏在外面看的清清楚楚,几位太太扭打在一起,甚是有趣。 齐博松可不太高兴。刚刚,贞杏躲在人群的后面,所有的人包成了一个圈,齐博松根本看不清楚人群中有谁,只好拼命的一层层的扯开人团。 幸亏,刘老板的花盆砸的及时,不然,齐博松将会成为十几个老娘们指甲下面的冤魂。 刘老板砸了花盆,刘老板的小姨娘委屈的哭了出来,捂着脸上不知道被谁抓破的伤痕,哭着跑向了刘老板。 刘老板见状,顿时有一种无法下台的感觉,狠狠的甩了小姨娘两个耳光。小姨娘哭着跑了出去,孙太太得意洋洋的扬了扬眉毛,脸上顿时表现出出气后的痛快感。 孙太太也没囫囵,手上和脸上一条条的,也不知道是被刘老板的小姨娘抓的,还是被劝架的人误伤的。可是,孙太太心里痛快,自觉出了一口恶气。 孙老板一言不发的扯过孙太太的手,两人“噔噔噔”的下了楼。众人们还在尴尬之时,突然听到楼下传来孙太太的哭喊声。 “你打我做什么呀!又不是我的错!”孙太太哭着说道。 “回去在收拾你!踩着鼻子上脸的东西!”孙老板恶狠狠的骂道。 齐博松趁机推开人群,却在墙角处看到贞杏靠在墙上。 “没事儿吧?”齐博松一脸紧张的问道。 贞杏憋着笑,摇了摇头。齐博松沉着脸,拉着贞杏,便提前告辞了。其他的老板,也都纷纷领着自己的太太(或小妾)离开。好端端的一次聚会,却以这样的结局收场,刘老板心中甚是不悦。 “以后,要是在遇到别人打架,你离他们远一点。你看看,打架的人堆里哪个不比你胖?你跟着凑什么热闹!”齐博松不高兴的说道。 贞杏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我可不是凑热闹,我是帮忙拉架。是没挤进去,又退不出来,被她们挤到的墙角,就只好在墙角站着!” 齐博松皱着眉头说道:“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不许去拉架。你没看拉架的人里也有受伤的?到时候,你受伤了,你说该怎么办!” 贞杏闭起了嘴巴,齐博松这一副大男人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齐博松可是一点也不觉得好笑,特别是,他从墙角把贞杏拉出来的时候。恨不得狠狠的训斥她几句,不许她以后去凑热闹。 贞杏突然又“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齐博松皱了皱眉头,不高兴的说道:“以后,不要去凑这样的热闹。看着事情不对,就距离她们远一点。这帮女人,几句话说不到一起去,就大打出手。我看,你还是距离这帮女人远一点吧!” 贞杏笑着说道:“今儿可是你硬要我去的!人家本来是要睡觉的!” “是呀,就是我要你去的,看到你不见了心里才更着急!”齐博松说道。 贞杏听到这句话,心里暖暖的,不禁的抿着嘴笑了出来。有个男人这样的关心和疼爱,这一辈子,还要有什么别的要求? “对了,刚刚刘老板叫你们进去商量什么事儿?”贞杏问道。 齐博松低着头,过了好半天,才说道:“刘老板听说,于大派在南疆贩货,赚了一些钱。听说,于大派的生意好像还不错。我们担心,他会回来闹事儿。”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改邪归正?”贞杏说道。 齐博松扬了扬眉毛,盯着手中的茶杯说道:“刘老板跟他斗了多少年?于大派要是能改邪归正,早就成了正经的生意人。听说,那小子头脑灵活,又有背景。只要,他不闹事儿,一定能成为这条街上数一数二的商号。可惜,坏就坏在,这小子喜欢欺负人。大家都不服他,得罪了不少的人。又喜欢不良竞争,人缘不好。自然,生意就做不下去。” 听着齐博松慢慢悠悠的说出这些话,像是午夜时分一个老年人的喃喃细语,像是说给别人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说的,是自己的心事,不经过大脑的处理,就这样想是泉涌一样缓缓的流出。 贞杏喜欢这样的感觉,她面带微笑的听着齐博松的喃喃细语,缓慢的让人舒服。贞杏默默的听着齐博松的话,一言不发,生怕自己微笑的动作,破坏了这种谈话的宁静。 齐博松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 第五十八章 月圆之夜 更新时间:2009-12-27 暮色渐渐低垂,天空湛蓝湛蓝的,偶尔有鸽子飞过,或是,有麻雀掠过天空。贞杏站在院子里,突然想起,与齐博松旅行的时候,看到草原上不停的有苍鹰飞过,那景色,甚是壮观。 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天空下的景色,独有一番的悲怆。 锅里的肉可等不得贞杏如此长时间的溜号,发疯了一样不停的反抗着。贞杏这时才想起来,锅里还有一档子事儿呢!赶忙跑过去,将锅盖打开。 一时间,香气扑鼻。 贞杏不禁的暗喜,看来,祥和庄的厨子还真有两下子。锅里煮肉的配料,是祥和庄厨子亲自配制的,贞杏见里面有肉桂,还有一些不认识的草药。煮出来的肉,味道特别香。让人站在旁边,就忍不住的垂涎三尺。 贞杏赶忙用筷子夹出一块,吹了吹,放在嘴里,肉虽然煮的有些老了,但是,味道真是一等一的不错。贞杏顺手摸起一只碗,将两块肉夹在碗里,像是献宝一样的冲进了齐博松的房间。 “快来,尝尝,味道真不错!”贞杏高兴的说道。 齐博松在贞杏的督促下,拿起了筷子,尝了一块,皱着眉头说道:“好烫!” “味道不错吧?”贞杏期盼的问道。 齐博松点了点头,贞杏高兴的笑了出来。自从,小福子住进了员工宿舍,做饭这个艰巨而光荣的任务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贞杏不太习惯用大锅做饭,再加上,她做饭的技术本来就不怎么样。过年的时候,要是没有小福子不停的打着下手,只怕年夜饭也不会如此的美味。 贞杏下决心,一定要征服这个黑乎乎的大铁锅。于是,齐博松就成为夹生饭的牺牲品。当然,还有那条叫“大黑”的狗,以及整日与大黑打架的小虎。 见贞杏忙活的差不多了,齐博松搬来一张桌子放在了院子里。又搬来两张墩子,放在桌子的旁边。齐博松走进厨房,帮着贞杏将菜一盘一盘的端上来。 贞杏炖了肉,还炒了两个下酒小菜。周记的熏豆腐皮被装在了青花的盘子里,贞杏手里还端着一壶酒两个杯子。 齐博松将菜摆放在桌子上后,便点燃一只灯笼,放在桌子上。 贞杏将最后的一盘菜端了出来,八月十五的月圆晚会就可以正式开始了。齐博松和贞杏刚刚落座,贞杏端起了一杯酒,笑着对齐博松说道:“齐大爷,恭祝你今年的事业大展宏图!一帆风顺!” 齐博松笑着端起了酒杯,笑着对贞杏说道:“老板娘,你甭客气了。我的事业一帆风顺,不也是你的事业一帆风顺?” 贞杏笑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尝尝我今天的炖肉。味道真不是一般的好。”贞杏指着炖肉说道。 齐博松刚举起筷子,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齐博松和贞杏不禁的相视一望,难道,又是刘老板?应该不会吧? 齐博松放下筷子,赶忙走了出去。 圆月之夜,齐家正收拾了东西准备赏月。另一边,刘家与孙家已经是闹得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刘老板的小姨娘因为当众被刘老板打了两个巴掌,自觉丢了面子,在刘老板给她买的宅子里要上吊。 上吊前,小姨娘可不愿意就这么死了。吩咐丫鬟,去通知刘老板,说自己要自杀。自从丫鬟出去后,小姨娘先是在眼皮上淡淡的铺了一层胭脂,像是哭红了眼一样。又拿来一碗水,在脸上挂了几滴,像是泪水一样。 到了这时,小姨娘才占到椅子上。抓起腰带绑成的上吊绳,双手拉着绳子,只等着刘老板进来,她就将脑袋塞到绳子里。 小姨娘心里激动的“砰砰”乱跳,一分钟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样的漫长。小姨娘等的甚是心急,可是,却看不到有人进来。 “杀千刀的死丫头,这个时候还跑出去玩儿?看我不剥了她的皮!”小姨娘恶狠狠的骂道。 小丫头若是听到了这话,一定会气得半死。她可没有跑出去玩儿,反而,听了小姨娘的指示就跑到刘家。 刘老板此时正与太太和独子坐在一起吃团圆饭,管家听到小丫头的话。赶忙走到院子里,见老爷与少爷、太太说的正欢,管家有些犹豫。 但是,人命关天呀! 管家赶忙笑着说道:“老爷,齐先生托人传话来了。” 刘太太一脸温柔的,给儿子夹菜。刘老板见管家不停的给他使眼色,便站了起来。一面站起来一面说道:“哎呀,这个齐博松,明知道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团圆。他跟着凑什么热闹!” 刘太太四平八稳的,一言不发的盯着儿子将鱼刺吐出来后,方才说道:“究竟,是齐博松还是狐狸精?管家,齐先生托人送了什么话,你直说就是了。你是我从娘家带来的,想不到,现在,竟和别人一条心!” 刘老板刚刚站起的身子,听到媳妇这番话,只好又慢慢的坐下了。 “对,管家,有什么你就说!”刘老板说道。 管家犹豫了一下,却又听到夫人冷笑了两声。只好缓慢的说道:“夫人,我错了,我说谎了。其实,并不是齐先生派人传话,而是老爷的小姨娘的丫鬟。那丫鬟说,说……” “说什么!”刘太太两眼一横,恶狠狠的问道。 管家皱着眉头,狠下心来说道:“小姨娘的丫头说,小姨娘今天受了委屈,要自杀。现在,正上吊呢!” “啊……”刘老板失声的叫了出来。 刘太太反而一副从容不迫的眼睛,轻轻的白了刘老板一眼。刘老板顿时泄了气,虽然心里焦急,却又不知道如何安抚太太。 “管家,你吩咐下去,她要死就让她死!是她自己上吊的,和我们家一点关系也没有!另外,今天晚上给我看好了。老爷要是敢出门,我打断你们的腿!”刘太太说着,扭头看了管家。 管家赶忙垂下头,卑微的点头应声。 刘老板的儿子吐出嘴里的鱼,盯着刘老板说道:“爹,你要是不要儿子,儿子就吃鱼刺扎死自己!” 刘老板一听,心里顿时烦躁。可是,自己的儿子能说什么,只好装出一副和蔼的样子,轻轻的拍了拍儿子的头。 “乖,爹怎么会不要你呢!快来,把螃蟹吃了。这可是今年最新鲜的母蟹!你尝尝!”刘老板笑着说道。 儿子点了点头,接过刘老板递过来的螃蟹黄,顺从的吃到嘴里。 小姨娘左等也没人来,右等也没人来。脸上的泪珠都已经干了,却还没见到刘老板的人影,心里更是赌气。小姨娘将脖子套在腰带上,恨不得现在就死了。 不过,她才没那么傻,见过了半个时辰还没人来。小姨娘从椅子上下来,索性,不死了。 又过了好一会,只听有人推门进来。小姨娘赶忙将水重新挂在脸上,慌忙的站到椅子上,一面埋怨自己沉不住气,一面要将脑袋挂在绳子里。 小姨娘赶忙踢开椅子,一下子,身体的重量就挂在了绳子上。那滋味,真是可怕,只觉得脑袋顿时大了,眼睛拼命的向外挤着。 “姨奶奶,您还是下来吧,老爷没来!”小丫头说道。 小姨娘心里一沉,脖子上的绳子,就更紧了。 小福子捧着一盒子点心站在门口,齐博松一愣,不禁的问道:“店里出事儿了吗?” 小福子“嘿嘿”的笑了出来,笑着说道:“没有,我就是想跟着师傅、师娘一起过节。店里,有小张三他们看着呢!我特别嘱咐了,不许他们吃酒!” 见多了一口人,齐博松觉得十分有趣,赶忙让小福子进来了。 “师娘爱吃贵和庄的点心,我特别买了一些。还有月饼,师傅今年买月饼没?”小福子笑呵呵的问道。 “买了,那东西我到一般。你师娘爱吃!你来的正好,我们也刚刚摆上桌儿!”齐博松笑着说道。 突然,院子里传来一阵惊呼声,齐博松心里一震,三步并两步的走了进去。只见贞杏不停的向后退着,飞快的跳上了台阶。 再看地上,小虎嘴里叼着一只耗子,见贞杏惊慌失措的样子,小虎将老鼠放在地上,温顺而无辜的喊了一声:“瞄……” 贞杏指着那地上的老鼠,老鼠没有死,被小虎放在地上后,老鼠以飞快的速度试图逃跑。贞杏以抓狂的姿势不停的指着老鼠,小虎依然茫然的“喵喵”的叫着。 齐博松不禁的笑了出来,原来,小虎的一只脚正按着老鼠的尾巴,尽管如此,贞杏还是吓得花容失色。 “多大个人呀,怕老鼠做什么!小虎,快去吃你的晚饭吧!”齐博松笑着说道。小虎一扭头,看着齐博松,温顺的低下头,又重新叼起老鼠,缓慢的走了! “哎呀!我真是受不了它了!最近越来越过分,竟然把别人家的老鼠叼来吃!吃就吃吧!它每次都吃到一半,你不知道柴房里有多少老鼠的尸体!它既然吃不完,干嘛还去抓老鼠?我又不是不给它饭吃!”贞杏抓狂的怒道。 ------------ 第五十九章 你爱我吗? 更新时间:2009-12-28 “好了好了,干嘛和一只小猫过不去?它喜欢吃老鼠,就让它去吃好了。”齐博松安慰的说道。 贞杏刚要说什么,突然看到了小福子。 “小福子来和咱们一起过中秋!”齐博松解释道。 贞杏立刻笑着说道:“好呀,你等着,我去厨房拿碗。” 小福子赶忙将点心盒子放在了桌子上,笑着说道:“师母,你坐,我去拿就好了。我又不是外人,你们还和我客气什么。” 说着,小福子一溜烟的就跑进了后院。 贞杏依然不满意的嘟囔着:“它要是再敢拿耗子吓唬我,我就把它赶出去!刚来我们家的时候,没见着它爱吃那东西!早知道它这么喜欢吃老鼠,我才不收留它呢!” 齐博松“哈哈哈”的笑了出来,指着贞杏笑着说道:“你可真有意思,从古至今,哪只猫不吃耗子?就说它已经被人饲养了,但是,吃耗子也是天性呀!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怕耗子!” 贞杏不满意的又嘟囔了几句,便不再说什么了。 小福子自己端来了碗筷和酒杯,亲自给齐博松、贞杏斟满酒后,方才自己倒上。 “师傅、师娘,我敬你们一杯。祝咱们齐记的生意越来越好!”小福子说道。 贞杏点了点头,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月亮出来了,挂在天空上,像一个巨大的灯泡,照亮了人间。 齐博松此刻的心里五味陈杂,去年的今日,他与贞杏还在小村庄的家里,盘算着大白菜卖了以后做点什么。 去年的这个时候,贞杏还满街上卖着小菜呢!想不到,今年,竟然可以住上这么大的房子,还能有一份自己的买卖。 说不定,贞杏真是一个做生意的奇才。要不然,她经营的这些东西,为什么都会慢慢的火了?就说那些个小菜吧,今年他回去卖房子的时候,还看到张大婶在村口卖呢! 想一想,过去,也算是过了一段时间的苦日子。现在,能算是苦尽甘来吗?齐博松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看了看贞杏。 贞杏回过头来,遇到齐博松的眼神,齐博松对她笑了笑。贞杏心里有一股异样的感觉,和齐博松的感觉一样,觉得日子过得实在是太快了。 她还记得,自己过去喜欢吃蛋黄莲蓉馅儿的月饼,可是,自从穿越过来后,仅在宫里吃到过一次。那还是皇上特别赏赐的。 这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们已经出宫一年多了。这一年的时间,几乎就在一眨眼的时间便过去了,要是再眨几下眼睛,又要过去几年呢? 几年以后,她与他还能像今天这样吗。贞杏在暗中叹了一口气。 “举头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光绪皇帝端起一杯酒,对这月亮说道。 紫荆城的月亮,同样的大而白,与这个世界上任何角度看到的月亮都是一样的。光绪皇帝放下酒杯,同样在暗中叹了一口气。 一向装作木讷的他,今日的眼睛中竟然流露出一丝的忧愁与牵挂。身边的小太监,一个个的都像是木头一样,光绪皇帝冷笑了几声,这些小太监,几乎全部都是李莲英的手下,在他们的面前,光绪皇帝更要表现出一副木讷的样子。 韬光养晦,是如今他唯一的选择。 老佛爷能活多久?累死她也就再多活二十年,自己正值青春年少,二十年以后,天下不还是他的?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只有等。等到老佛爷殡天,他就能将这帮奸臣乱党一个个的处死。到时候,在慢慢的描绘他的宏图大志。 他没有一天不想她的,自从她被打入冷宫开始,他没日没夜的思念她。好不容易见上一面,也是短暂的片刻。那时候的她,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对自己十分的冷漠。 难道,就是因为他不能保护她? 她现在出宫了,他连冷漠的她也见不到了。想到这里,光绪皇帝更加的眉头不展。光绪皇帝瞥了一眼身边的小太监,心里憋得那些话恨不得一下子全部都说出来。 正当这时,突听外面传来:“李公公到……” 光绪皇帝皱了皱眉头,缓慢的移动到椅子前,坐下了。 “给皇上请安。”一进门,李莲英就说道。 光绪皇帝面无表情,一挥手,李莲英便站了起来。 “皇上,您最近龙体安康?听太医说,你说什么也不吃药?”李莲英故作关心的说道。 光绪皇帝冷着脸,过了好半晌才“恩”了一声。李莲英自觉无趣,可是,有些事儿,可不得不说。 “老佛爷吩咐,让您按时吃药,您有什么想吃的,就吩咐奴才。今儿早上送来的山楂糕可好?您要是觉得不错,奴才这就吩咐下去。”李莲英说道。 光绪皇帝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累了,李莲英见状,便退了下去。 李莲英走后,光绪皇帝冷笑了两声。什么关系?都是放屁,太医开的那些药中,指不定会放上什么慢性毒药。虽然自己身体此时不太好,但是,说什么也不能吃药。 现在,好歹是拖着。万一吃了药,生死,就由不得自己。 光绪皇帝又重新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明月。珍妃,你现在究竟在哪里? 答案是,珍妃在齐博松的身边。 酒过三旬,贞杏有些微醺。双眼迷离,脸上挂着微微的红晕。手中拿着酒杯,吃吃的笑着。 “小福子,你没看到刘老板的小姨娘,今天有多尴尬……”贞杏吃吃的笑着说着八卦。 小福子比贞杏还要八卦,笑着对贞杏和齐博松说道:“师傅、师娘,我可听说,这孙夫人在家不受宠。前段时间,听说,孙老板的小妾竟然出手打了她!结果,闹到孙老板哪儿去,孙老板竟然一言不发!” “哈哈,那我看,今天孙家和刘家都要热闹了!”贞杏笑着说道。 “师娘,孙家大概是热闹,刘家可不一定。我虽然来伊犁的时间不长,可是,听别的伙计说,刘老板是靠他媳妇的娘家发的财,她媳妇的娘家到现在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刘老板别看在外面养活小姨娘,可是,偏偏不敢纳妾!要不然,他媳妇拨了他的皮!”小福子说道。 齐博松皱了皱眉头,两个人八卦起来没完了。 “小福子,时候不早了,明天还要开张营业呢!你先回去,记得,今天晚上看好了大家,别闹出什么乱子!”齐博松说道。 小福子笑着站起来,点了点头,便离开了。齐博松将他送出去,回来再看贞杏,已经踉踉跄跄的往自己的房间走。 齐博松赶忙过去,扶着贞杏,一步一步的走进主卧。贞杏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任由齐博松如何的拉扯,她也不起来。 “齐博松,说真的,你有什么打算?”贞杏一嘴酒气的说道。 “我就打算先让你去睡觉!这才几杯酒?就醉成这样了?”齐博松说道。 贞杏突然一把扯住了齐博松的袖子,双眼充满温柔的问道:“我问的是,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如果,我回不了宫,你要怎么办?” 齐博松叹了一口气,坐在了贞杏的脚边。 “你说嘛,如我,我不能回宫,你要怎么办?”贞杏喋喋不休的问道。 齐博松摇了摇头,柔声说道:“我还没有想过。你早晚要回宫的,不是吗?” 贞杏吃吃的笑了出来,一面笑,一面抬起了一只手,掩住了双眼。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就能回宫?珍妃,已经是个死了的人。朝廷都下了旨,昭告天下,说珍妃死了。我现在是一个杂货店的老板娘,你说,我有什么资格回宫?”贞杏说道。 “只要你想回去,就一定有办法!”齐博松低沉的说道,贞杏的这番话,像是一个巨大的锤子,不停的敲打着他的心脏,每敲打一次,他就疼一次。 “不要,谁跟你说,我想要回宫?我回宫去做什么?跟谨妃去钩心斗角,还是,让皇后欺负我去?齐博松,我跟你说,以后,你不要在我面前提回宫的事儿!我早就不是珍妃了,我现在就是一个杂货店的老板娘,现在是,以后也是,将来不会改变这个事实。齐博松,我不要回宫了。你如果想离开,就走吧。你不能在我身边陪我一辈子,你有你的理想,你有你的世界。”贞杏说道。 齐博松久久的坐在贞杏的脚边,一阵接着一阵说不出来的不舒服袭击着他。贞杏为什么要这样说?她为什么要劝自己离开?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你不回宫,我不能离开你。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你!”齐博松说道。 贞杏一摔袖子,吃吃的笑着说道:“得了吧,我永远不回宫,你还要永远保护我一辈子?齐博松,别拿出一幅家长的德行。老娘说不回宫,就死也不回去。你如果想走就走吧,这里的世界不属于你。你究竟是浪迹江湖当大侠,还是继续做你的二等侍卫,我都不拦着你。总之,你想要走的时候就走吧,我不能自私的绑着你一辈子。”贞杏说着,脸上划过两条长长的泪痕。 ------------ 第六十章 自制家居服 更新时间:2009-12-29 齐博松皱了皱眉头,贞杏将头扭到了一边。齐博松坐了过去,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心里有事儿,就容易喝醉。我说,你今天怎么有点反常?别想那么多了,有很多事儿,也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齐博松说道。 贞杏的眼泪还是流着,齐博松从她的房间里给她抱来了被褥,又将贞杏的头抬了起来,将枕头塞到了她的脑袋低下。盖好被褥后,齐博松看了看贞杏,缓缓的推出去,轻轻的掩上门。 月亮更加的明亮,这个世界里大部分的人已经入睡了。齐博松坐在台阶上,一言不发的看着月亮。 月亮真美,干净的一点杂质也没有。月亮上会有什么呢?真的,居住着一个叫嫦娥的女人吗。她被关在月宫中,也会思念这后裔吧? 李义山总说,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住在月宫中,真的会那样的寂寞吗? 或许,李义山是对的。不能与心爱的人在一起,长生不老又能有什么用?也不过,就是空留寂寞。 齐博松的一只手支撑着头,小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顺从的在他的身边趴下了。齐博松伸手抓了抓小虎的脑袋。 要是贞杏走了,自己会怎么样呢?是向她说的,回宫做二等侍卫,还是,浪迹天涯,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或是,留在这里,做一个小生意人? 如果,贞杏不走,自己会留在她身边一辈子吗? “小虎,你说呢?”齐博松问道。 小虎娇媚的叫了一声,像是回答,也像是打了个哈欠。 第二日清晨,贞杏从梦中醒来的时候,早已经过了辰时。贞杏看了看自己,竟然睡在没有铺垫子的沙发上,沙发硬邦邦的木头睡得贞杏浑身生疼。她费力的坐了起来,脖子里像是断了一样的疼。 贞杏重新将被褥抱到床上去,折好后,换了衣服打开了门。 看样子,齐博松已经不在了。贞杏心里一阵的恐慌,难道,他真的走了?昨天晚上,自己在酒精的作用下,壮着胆子说的那些话,他真的听从了? 走就走吧,要走的人,她留不住。 虽然,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可贞杏并没有因此感到舒服一些。反而更加的难过,他要是走了,她怎么办? 小虎见主卧的门打开了,扭动着小屁股,钻了进去。贞杏来到院子里,大黑趴在树坑里抬眼看了贞杏一眼,又幽幽的趴下了。 他要是走了,就是真的不喜欢自己。是寻找自由去了,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挽留他?贞杏在心理对自己说。 厨房的门开着,贞杏皱了皱眉头,小虎不会对厨房发起进攻吧?开始往厨房里叼老鼠了? 贞杏走进了厨房,只见灶台上有一张用转头压着的字条。 贞杏将字条拿了起来,直接上面写着:锅里有饭,我去店里。 贞杏打开了锅盖,果然,里面有热好的饭菜。贞杏心理一阵的欢喜,齐博松没走。没走就好,贞杏笑了出来。 既然,已经上班迟到了,那就索性今天不去了。贞杏心理想着,她走进齐博松的房间,找到了齐博松的脏衣服。又掏出自己的脏衣服,今天,就做家务事儿吧。 提着水桶,到井里打水。贞杏对这口井格外的有好感,过去,都是在电视里才能看到这样的井。而且,打水这种力气活,向来都是齐博松的事儿,今天她第一次打水,又加上齐博松没走,心理别提多高兴了。 水桶连着绳子被就丢进了井里,贞杏好奇的看着这东西的原理。还是中国人聪明呀,能发明出这么有意思的东西。 贞杏费劲的摇着辘轳,也不知道这一桶水有多沉,才摇了就下,贞杏就觉得力不从心。咬着牙终于将水提了上来,这时才发现,这不过才半桶水。 索性,还是用缸里的水吧。 贞杏洗了衣服,将那些湿衣服挂在院子里。大黑的早餐也准备好了,小虎向来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偏偏不先去吃自己的早餐,一定要到大黑的碗里偷点东西,才算是完成了一天的任务。 当家里也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时候,贞杏越发的觉得无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突然灵机一动。 贞杏赶忙跑到齐博松的房间,从他的衣柜里掏出了一件穿破的衣服,又找来自己的一件土布衣服。贞杏想了想,又掏出一件去年穿破的夹衣。这三件衣服,就成了原材料。 贞杏衣服所有的零件拆开,又到厨房里煮上一锅面糊糊,作为浆糊使用。一层衣服一层浆糊的黏贴着。 不一会,衣服就成了一张巨大的布板,贞杏将它拿到院子里去,只等着它晾干了,就能使用。 贞杏一脸的坏笑,仿佛,在筹划着什么事儿一样。 回到屋子里,贞杏又找出一卷子红布。这是她和齐博松去赶集时,花了一百个大子儿。最初,贞杏就爱它的土气,可是买回来后,才发现,根本没办法将它穿在身上。 这一回,它可是有了利用的价值。 贞杏先找来一件自己的衣服,将衣服贴在花布上,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一块白灰,沿着衣服的线,细细的画出一条印子。 贞杏觉得,既然,要做家居服,总要比现在的衣服宽松点,于是,在此基础上,又肥出了二寸。 衣服的形状刚画好,贞杏又觉得,这个时代的衣服本身就不是紧身衣,如果只穿着中衣外面套上家居服的话,自己这个尺寸,还不像个熊一样? 想到这里,贞杏赶忙用水擦去上面的痕迹,这倒霉的布又掉色,掉了贞杏一手的红色。 很快的,贞杏就动用上了剪刀,认真的延着线剪出一个衣服的样子。又按照这片,在布上画出一个衣服的形状,她心想,两片缝在一起不就是一件衣服了? 两片衣服剪好后,贞杏将里面反过来,认真的缝制这身上的所有接口。浪费了一个多时辰,只剩下肩膀与底边没有缝上,贞杏摸着巨疼的脖子,心里为难了。 她还没有开领口,她在考虑,是一剪刀下去,还是请裁缝帮忙剪两刀?贞杏拿来尺,细细的在量好了尺寸,迟疑了半晌,也没敢下剪刀。 索性,这就放在另一边。她又忙活着帮齐博松也做一件同样的衣服。平日里,没有家居服,只能穿着外套,直到睡觉的时候才能轻松一些。 她怎么之前就没想到做家居服这件事儿?贞杏心里暗暗的窃喜。 中午十分,齐博松见贞杏还没有来店里,便吩咐小福子看着店,匆匆的回了一趟家。 直见自己房间的台阶上晾着一张布板,再看看贞杏的房门打开着,小虎进进出出的,一看,就知道没有人理会它。 “贞杏,忙什么呢?怎么不去店里?”齐博松说道。 贞杏听到齐博松进来了,赶忙将手中的东西藏了起来。慌慌张张的迎了出来。 “昨儿晚上喝的太多了,今儿早上头疼,我今儿不去店里了!”贞杏撒娇的说道。 齐博松紧张的伸出了手,放在贞杏的额头上。见并没有发烫,心里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你的早饭吃了没有?”齐博松问道。 贞杏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吃早饭,忙活的她都忘了吃早饭这件事儿。 “我刚才吃月饼了,对了,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店里没客人吗?”贞杏问道。 “有,不多。我回来是看看你,以为你生病了。昨儿晚上在沙发上睡觉,多冷?天气冷了,不能和夏天比了!”齐博松语重心长的说道。 贞杏笑着的点了点头,齐博松见贞杏没有生病,便放心的回了店里。临走时,还不忘嘱咐她,要吃午饭。 贞杏见齐博松走了,又钻回到屋子里,研制着她的新花样。到了下午,贞杏终于将所有应该拼在一起的缝隙缝好,虽然针脚粗大的令人发指,但总算是有了一个雏形。 贞杏抱着两件衣服出了门,来到了一家经常光顾的裁缝铺子。 “齐家少奶奶,您今儿想要做点什么?”裁缝迎上来笑着问道。 贞杏笑着说道:“我今儿不是来做衣服的,是有点子事儿想要麻烦师傅您呢!”说着,贞杏将两件衣服递了上去。 “劳驾师傅帮我开个领子,要一通到底的领子。”贞杏说道。 裁缝师傅一面答应着,一面打开了贞杏的衣服。不看则罢,一看,裁缝差一点笑出来。这哪儿是衣服,简直就是麻袋嘛,再看看针脚,刚学做女红的丫头,也比这个做的好呀。 “您打算怎么开?”裁缝好奇的问道。 贞杏知道自己的功夫不怎么样,还跑到鲁班面前卖斧子、孔子面前卖三字经。但也脸不红、心不跳,故作镇定的说道:“我刚才在上面画了线,就是按照这样。” 贞杏指了指她画出来的线说道,裁缝点了点头,过了好一会,才说道:“你要是愿意,就放在这儿。我帮你开了领子后,在缝上一个领子,这样,衣服比较耐穿。两件衣服,算你是十个大子儿好不好?” ------------ 第六十一章 又见葡萄酒 更新时间:2009-12-30 贞杏想了想,十个大子儿,还算是划算。 “行,一会,我回家把布给你送来。你帮我好好做哦!”贞杏说道。 裁缝笑了笑,点了点头,说道:“那是当然,我还得修改修改你的针脚,看看这粗的!”贞杏不好意思的瞥了瞥嘴。 八月十五的前后,刚好是葡萄上市的季节。齐博松亲自跑到乡下去,收上来一千斤的葡萄,十五个大子儿一斤,一千斤就是十五两的银子。 一千斤酒大概能出七百五十斤的葡萄酒,按照去年的一百五十个大子儿一斤的价格,一共能赚一百一十二两五钱银子。 不过,贞杏今年有了超市,想要将这些葡萄酒摆在超市里卖。这样一来,利润则更高。贞杏又添了两口缸,洗净了葡萄,放进了缸。 刘老板老早就问齐博松打听了几次,得到了齐博松沉默不语的答案。听说齐家大批量进葡萄,刘老板可是坐不住了,一大早上,拎着时下的果蔬,便敲开了齐家的门。 “刘大哥,你这是客气什么!来就来,还带着东西做什么?以后,让我们怎么到你们家去呀!”贞杏笑着说道。 刘老板“呵呵”的一笑,宽大的衣服掩饰不住巨大的将军肚。 “你们跟我还客气什么?自己家的兄弟!”刘老板说道。 齐博松赶忙引着刘老板到内室的小客厅去落座。 “大哥,这还是你第一次来我们家吧?”齐博松笑着说道。 刘老板点了点头,虽说,内宅他一个老爷们不应该进来,不过,他和齐博松两口子关系不错。再加上,齐博松认为,在外院的客厅招待一个这么熟悉的客人,有些失礼,所以,才引着他进了内室。 “哎呦,你们家装饰的还真不错!”刘老板由衷的赞叹到。 齐博松笑着说道:“大哥,快请坐,这都是内子胡乱设计的,她想这么住得舒服,就这么来吧!” 刘老板点了点头,看了看他们家的沙发,很像是偷工减料的罗汉床,但是,却另有一番的滋味。 贞杏将茶端了上来,才想起来,齐博松的窗子低下还放在糊好的布板。 “你们家的房子到是挺特别。别看不大,这设计的还真是不错。”刘老板又说道。 贞杏早就猜到刘老板的来意,还不就是为了后院仓库里的那些葡萄酒? “大哥今天来,是有什么吩咐吧?”齐博松见一直浪费时间也不是那么回事儿,赶忙笑着说道。 刘老板见齐博松开了头,便笑着说道:“是呀,都说这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这一大早上的就来了,当然是有事儿。博松呀,我可听说,你们家今年已经收了葡萄!” 齐博松看了贞杏一眼,贞杏转了个眼珠,笑着说道:“大哥的消息还真是灵通,没错儿,我们家是收了葡萄。” “要做葡萄酒?怎么不告诉大哥一声?我这店里,自从去年卖了一阵子以后,有多少客人还等着喝呢!”刘老板说道。 贞杏笑着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大哥,咱们都这么熟悉了,这一年里,大哥也没少帮了忙。我就实话和大哥说了,今年这葡萄酒,我们想要拿到超市里去卖!” 刘老板点了点头,他心里的小算盘,正在“劈里啪啦”的响个不停。 过了半晌,刘老板笑着说道:“你们想要赚钱呢,我也不能挡了你们的财路。不过,在超市里卖,能有多少人买?还不如放在我那里卖,又不愁销量,还不会压货,是不是?你们呐,要是觉得价钱低,我们可以商量嘛!” 齐博松被刘老板这样一说,突然觉得脸上挂不住了,赶忙说道:“大哥,别这样说,去年,我入狱的时候,大哥没少帮忙。这样吧,还是按照去年的价儿,我们这些酒全卖给大哥了!” 刘老板听了心里甚是痛快,拉着齐博松的手说道:“好好,果然是好兄弟!” 贞杏见状,敢情,自己是做了坏人,也只好笑着说道:“原来,你兄弟是你的好兄弟,兄弟媳妇就不是好弟妹了?我要是不答应,他能卖给你?好吧,既然,大哥都开口了,今年这些葡萄酿出的酒,就全都卖给大哥了!谁叫,你是我们的亲大哥呢!” 刘老板哈哈的笑了出来,甭管贞杏现在说什么都好,他一个大子儿也没多花,就将这件事儿摆平,心里甚是痛快呀! 贞杏在暗中给齐博松翻了一个白眼,究竟,还是男人重义气一些。 贞杏这几天偷懒,懒得去店里忙活,于是,算账这个艰巨而光荣的任务就由齐博松来完成了。贞杏在家忙活着做葡萄酒、做衣服、做家务,俨然一个家庭主妇的样子。 晾晒好的布板已经全部干透,贞杏先是找出自己的一双鞋垫,沿着布板画出一个形状,接着,剪裁开来。找来锥子,学着农妇那样呐着鞋底儿。 这可真是一个痛苦的活儿,贞杏十分担心扎手的问题,锥子将麻线带过去后,她费力的将线撤过来。看来,她真不是做女红的人,就说她这幅笨样,让人看了就忍俊不禁。 费了一上午的力气,贞杏好不容易才纳好一只的鞋底,不但手嘞的红了,人也累了半死。照这种速度下去,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将两双拖鞋做好? 贞杏心里又是着急又是不满意,索性,连中午饭也没有吃,专心致志的纳起了鞋底。小虎从门外进来,看着贞杏叫了两声,贞杏理都没理,小虎怏怏的走了出去。看样子,午餐是泡汤了,只好去抓老鼠当零食吃了。 天色一点一点的低沉,贞杏越来越烦躁,做了一天,也不过才做完了一双鞋子的鞋底,主体工程才完成了一半。 贞杏找来昨天做衣服剩下的布,裁剪出一个椭圆形的拖鞋面,贞杏剪除了四个这样的形状。测量了自己脚面的大小尺寸,画出一个这样的距离,慢慢的开始剪裁。 贞杏将两个面和在一起,细细的缝了起来。天色越发的变暗,贞杏只好点燃了油灯,在油灯的低下缝着鞋面。 齐博松回家的时候,贞杏已经缝好了一个鞋面。见齐博松回来,贞杏赶忙放下了手中的活。 “哎呦,你怎么还没睡?”齐博松吃惊的问道。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贞杏问道。 齐博松一身酒气的笑着说道:“宋老板想要租咱家的房子,和我商量。后来,我们俩就去吃饭了。这时候才回来。你吃饭了吗?今天都忙什么了?怎么还没睡觉呢?” 说着,齐博松借着酒劲儿,突然伸出手去,轻轻的抚摸着贞杏的脸。贞杏先是一惊,随即,红着脸垂下了头。 “没有,没忙什么。你早点睡吧,明儿早上还要早起呢!”贞杏说道。 齐博松点了点头,回到了房间里。贞杏一面回味着齐博松手掌的温度,一面想起来,自己今天只吃了早饭。忙活的都忘了还有中饭、晚饭这件事儿。 贞杏赶忙跑到厨房去,从橱柜里寻来今天早上的剩饭,放到小虎和大黑的碗里。大黑可是饿坏了,它一天只吃到了早饭。小虎好歹还能叼几个耗子当零食,它就只能可怜巴巴的饿着。 到了第二日的晚上,贞杏那看上去不怎么好看的拖鞋,以及,被裁缝修改了一遍的家居服就放在了小客厅的茶几上。 那日,裁缝收钱的时候,还抱怨呢,十个大子儿还算上改衣服,真是赔本了。被裁缝修改的衣服,看上去,果然是舒服了一些。贞杏特别等到拖鞋也做好的时候,就是要给齐博松一个惊喜。 那天,齐博松按时下班,手中还提着一盒子贞杏爱吃的点心。一进院子,就看到贞杏笑眯眯的坐在客厅的中央。 “什么事儿呀,这么乐和?”齐博松笑着问道。 贞杏赶忙笑着拉着齐博松走了过去,拿起茶几上的家居服,笑着说道:“来,穿上试试!” 齐博松看着大红色的衣服,心里甚是纳闷。土布的红色有一种阴沉沉的暗哑,像是凝固的血,红而暗沉。 “我怎么穿呀!”齐博松指着那家居服说道。 贞杏笑着将它塞到齐博松的手里,笑着说道:“以后就在家穿呀,免得要到睡觉的时候才换衣服。晚上也不会有什么人来,你就穿着它呗。再说了,天气越来越冷,半夜起夜的时候,你不穿上一件?” 齐博松看着那大红色的布,不禁的皱起了眉头。“这也太红了!让我怎么穿!”齐博松说道。 贞杏呵呵的笑着说道:“有什么不能穿的?生意人不就讲就走鸿运吗?天天穿着红色,自然就走鸿运了。要不,你看,人家新郎官,怎么都穿红色呢!” “我又不是新郎官!”齐博松嘟囔着说道。 贞杏立刻反驳到:“反正,你也没做过新郎官,就当是过过瘾了!” 齐博松看着那怪异的衣服,眉头不禁的凝成了一个疙瘩。这叫什么衣服?说长袍不是长袍,说马褂不是马褂的。 ------------ 第六十二章 暗度陈仓(上) 更新时间:2009-12-31 “快去穿来!”贞杏命令道。 齐博松只好走到贞杏的卧室,换下身上的衣服,将那件大红色衣服穿在身上。那衣服没有领子,光看上半部分,和长袍没有什么区别,可是,领口只有一个小扣子不说,腰上还有两条短短的带子。 齐博松研究了半天,始终没想出来这算是什么衣服。 齐博松看着那两个带子,想来想去,最终,还是将它系在了一起。又照了照镜子,方才觉得,仿佛是这样,于是,他就这副样子走出了卧室。 贞杏见齐博松走了出来,赶忙上前去,细细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又拉着齐博松走到穿衣镜的前面,细细的看了看。 “还真不错!”贞杏说道。 齐博松则一副不太满意的表情,说道:“啥玩意呀!这是什么东西嘛!” “你穿吧,穿上三天,我保证你会爱上它。天气越来越冷了,晚上上厕所都冷!对了,咱们什么时候能把地暖点燃了?”贞杏一面解释一面问道。 齐博松看着这件衣服,反正,是不穿出去。她让穿就穿吧,虽然,从颜色到款式,他没一样喜欢的,不过,就算是哄她开心吧。 “还有这个!”贞杏又跑到桌子前,拿起了拖鞋,递到了齐博松的手中。 “这又是什么?”齐博松好奇的问道。 “拖鞋!平常,你在卧室里穿着拖鞋就好,也能让脚放松放松。这可都是我亲手做的,一针一针的缝上去。为此,连手都磨出了血泡!”贞杏伸出手来,给齐博松看了看。 齐博松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不高兴的低声说道:“以后,你不许做这种活,要是需要,就到外面去做!” 贞杏不管齐博松说什么,只拉着他坐下,笑着说道:“你快穿上试试!” 齐博松坐在沙发上,换上了拖鞋,虽然有些硬,但穿着贞杏亲自做的拖鞋,心里也有一种暖暖的感觉。 第二日一早醒来,贞杏摸过自己的家居服,穿在身上,有一种别样的土气。贞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的“呵呵呵”的笑了出来。简直就是乡下新婚的小媳妇,土气的要命。 齐博松还没有走,听到主卧里有了响动,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你已经罢工三四天了,再不去店里,伙计们该以为老板娘跟着别人跑了!”齐博松笑着说道。 贞杏回过身来,笑着问道:“好看吗?” 齐博松“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贞杏皱着鼻子,不满意的说道:“切,不懂得欣赏,这是艺术!” 几日没有到店里去,店里的生意依然没有大的起色。每天一二两银子的进账,还不够养活这几个伙计的。 贞杏看了看这几天的账,齐博松算的清楚,真真是有亏本的可能。长此以往一下去,那还不得黄铺子? 可是,这促销活动也不能天天做呀!贞杏犯了难,要如何扭转这个败笔? “我看,不如,辞了几个伙计吧。咱们现在算上孙德全在内,一共是六个伙计,用不了那么多。留三个吧。”齐博松说道。 贞杏皱紧了眉头,辞掉伙计虽然暂时能缓解这个月的经济压力,但是,如果做促销的时候,少三个人可是会增加另外的压力。 “先辞掉一个吧。李四那个孩子我看有些不老实,辞掉他吧。”贞杏说道。齐博松点了点头,说道:“我看还是两个吧,少两个人,我们也能轻松一些。” 贞杏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对了,宋老板的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我的意思是,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租出去,每年还能赚五十两银子!”齐博松说道。 贞杏瞥了撇嘴,不太高兴的说道:“那房子我一直想用呢!”贞杏说道。 齐博松叹了一口气,最近的财政赤字问题,越发的严重。特别是,给个商号结款后,越发的觉得下个月的任务艰巨。 “租就租吧,不过,和他们说好了,我们只租给他一年。而且,不能把房子给我弄脏了。明年,我还用呢!”贞杏说道。 齐博松点了点头, 当晚,宋老板又派人邀请齐博松,祥和庄的雅间里,齐博松匆匆的来到。 “哎呦,各位老板,辛苦辛苦!”齐博松笑着说道。 宋老板拉着齐博松的手,指着另一个人说道:“来齐老弟,认识认识,这位姓钱,钱老板。可是大生意人!” “哎呦,久仰久仰!”齐博松笑着说道。 钱老板立刻抱拳回答道:“不敢不敢,是宋老板开我玩笑。我哪儿称得上是做大生意的?不过是做几把小买卖罢了。齐老板才是大生意人呢,可伊犁打听去,谁不知道齐记超市?你们家的买卖,都做到了老百姓的心里去了!” “不敢不敢,钱老板太客气了,兄弟就是一个小生意人。”齐博松回答道。 宋老板马上笑着说道:“都别客气了,你们二位哪个都比我的生意做得大,来来来,快落座,落座!” 齐博松拉着钱老板的手,坐了下来。宋老板开门见山的说道:“齐老弟,今天找你来,是因为那件事儿!” “哦,宋大哥,我知道。就按照市场价儿,明儿就能签文书。”齐博松说道。 “爽快!齐老弟真是爽快!来来来,咱们喝一个!”说着,宋老板举起了酒杯。 齐博松刚端起酒杯,差点笑喷了出来。这酒杯里,不是自己家酿造的葡萄酒吗?宋老板要是知道,这些葡萄酒的真实价格,还不是要气翻了? 酒过三旬后,宋老板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哎,今年的生意不好做呀!这不,税又涨了。老百姓赚的钱,都他妈的给了官府。这帮当官的,过年过节,还要跑到各个商号去剥削一番,真他妈的缺德缺的没边儿了!” 齐博松听了这话,顿是感同深受,紧接着说道:“哎呀,太对了。这税都快把我们压的喘不过气了,每天不管有没有进账,都要给官府上税。听说,粮食又涨了。往后,我们的生意要怎么做?说出来,不怕大家笑话,我们家这两天,只有一二两的进账。别说盈利了,还赔进去几十个大子儿!照这样下去,还不如关张歇业吃老本去!” 宋老板立刻说道:“你们家还有一二两的紧张呢,我们家今天是一毛都没有!要不然,我这么急着租你们家的房子?现在这个房子,在这条街的尽头。老百姓根本就不会走这么远,没人来,你用什么进账?” “大哥,我可跟你说好了,这房子,我只能租给你一年。明年,我们家还有别的打算!”齐博松说道。 宋老板拍了拍齐博松的腿,笑着说道:“知道了,我已经买了地,只等着明年春天就能动工了。哎,早知道那边能发展起来,当初,我就跟着你们一起买地了!” “既然,现在的生意不好做,你们两位有没有想过转行?”钱老板突然开口说道。 齐博松和宋老板光顾着惺惺相惜,突然听到了钱老板的话,不禁的一愣,好半晌,也没反应过来。 齐博松过了一会,问道:“钱兄有什么好的主意?” 钱老板自信的一笑,拿起了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齐老弟,你当我是做什么的?我呀,用你们的话说,就是小倒,专门贩货。我们这种人,别看天天闲着,但绝对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你们这些开店的,还要上这个税、那个税,我们可不用,赚来的银子,一两是一两的。眼下,我手里就有一笔买卖,说真的,本来我是想卖给贵和庄,不过,今天既然遇到二位兄弟,不如,转给你们。”钱老板说道。 宋老板转了个眼珠,赶忙说道:“老弟,你到是说说,是什么生意!” “实不相瞒,在下手里,现在有一批枸杞。纯正的宁夏枸杞,这东西,不用我多说,你们也知道是好东西。现在,全伊犁都没有一粒枸杞,知道为什么吗?”钱老板故弄玄虚的说道。 齐博松一脸的严肃,冷静的分析着钱老板的话。 “到底为什么?”宋老板问道。 钱老板“嘿嘿”的笑出来,低声说道:“这东西,现在十有八九都进贡了!而且,这两年农民种植枸杞的越来越少。全行市竟然断货了,凡是用到枸杞的补药里,现在都要去掉这一味。这东西现在就是有,也是天价。可是,那些大户人家,可不管这些。人家命值钱,每天都必须进补。所以,这东西越是贵,却越有人买。到了今天,可是有价无货!” 齐博松抿了抿嘴,头脑越发的冷静。 “兄弟,你可不能骗我们!”宋老板说道。 “我骗你们做什么?我实话告诉你们,我手里这批货,还是新鲜的。去年年底采摘,今年年初晾干的。我去年就看出了这个市场,就憋着呢!有熟悉的药铺,我就高价卖给他们一些。但是,他们毕竟都是小户,真正的大户,是贵和庄!”钱老板说道。 ------------ 第六十三章 暗度陈仓(中) 更新时间:2009-12-31 “贵和庄?他们收枸杞做什么?他们家也没有药铺?”宋老板问道。 钱老板“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的说道:“他们家是没有药铺,但是,不代表他们家不卖货!贵和庄是做什么的?他们家的主要业务,就是从伊犁向南疆贩货。现如今,南疆正缺枸杞,你们知道吗,就是平日里,南疆的枸杞也比咱们这边要贵上一倍。更何况现在呢!你们说是不是!” “放着这么一大笔的银子,你怎么不去做?”齐博松突然开口问道。 钱老板笑了笑,说道:“宋老板和我,可以说,是穿一条裤子的关系。过去,他没少帮了我,你又是宋老板的兄弟,我可以少赚一些,让你们去赚剩下的银子。这生意,做不做,就是你们俩的事儿,我呢只是一个参谋!” 宋老板立刻笑着说道:“兄弟,你让我们回去考虑考虑!大家都是生意人,出手前,至少,要了解行情吧?” 钱老板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我给你们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你们给我答复。我这货,不多,一共四百两银子左右,你们要是买,可以先付一半的定金,另外一半,等你们卖了货再给我。谁让,咱们是兄弟呢!” 齐博松半夜躺在床上,心里慢慢的盘算着。去年市场上的枸杞,大概一百个大子儿一斤左右,这还是市场价,不是批发价儿。 按照钱老板的意思,今年的枸杞,至少要二百个大子儿一斤。这样一来,一斤就可以赚一百个大子儿。 一百个大子儿一斤,十斤一两银子。十两银子一百斤,一百两银子一千斤。二百两银子就是两千斤。 这一斤赚一百个大子儿,十斤一两,一千斤就是一百两银子,两千斤是二百两。这样看来,如果能将所有的枸杞都卖出去,至少可以赚二百两银子。 自己家的促销,最多的时候,也不过就是二百两银子。这样一个转手的利润可以达到这么多,齐博松心里不禁的泛起了嘀咕。 既然这么大的利润,他干嘛不去自己做?都说,感情归感情,生意归生意。就是李老板和钱老板的关系再好,钱老板也不至于将这么一张大饼,白送给李老板吃吧? 齐博松翻了个身,决定,明日一早,就去各大药行看看,是不是真的像是钱老板说的那样,枸杞已经断货断的厉害了? 第二日清晨,齐博松破例没有等贞杏一起去店里。提前出门,逛了逛伊犁大大小小的药铺。 “有枸杞没有?”齐博松走进一家药铺问道。 掌柜的抬起头来,暧昧的笑了笑,微笑着说道:“要枸杞?您来晚了,枸杞已经断货快半年了。” “那东西卖的那么好?”齐博松不禁的问道。 掌柜的一笑,说道:“好不好的,反正是进不来了。全伊犁,连一粒枸杞也找不到了!过去,点心铺子的点心里,还用枸杞做点缀呢!现在,他们到也想!没那个机会了!” “你说,别人家也没有卖枸杞?我怎么听说,现在枸杞的价儿高了呢?”齐博松说道。 掌柜的低下头去,看着早上进出货物的账,嘟囔着说道:“价儿高?高也没有货!就这么现实!” 齐博松道了谢,离开了药铺。小半个上午,齐博松跑遍了伊犁城所有的药铺,确实没有看到有人兜售枸杞。 齐博松带着一脑袋的疑问,又去了一趟贵和庄,哪知道,詹先生出差了。于是,齐博松只好作罢,怏怏的回到了店里。 贞杏将这两日的账清清楚楚的算好,流水愈发可怜,贞杏叹了一口气。正巧,看到齐博松从外面回来,贞杏放下了手中大账单。 “你怎么才回来?一大早上,去哪儿了?”贞杏问道。 齐博松不急着回答,反而问道:“你早上吃饭了没有?我帮你热好了。” 贞杏点了点头,说道:“吃饭了。哎,这生意越来越难做了。刚才,衙门里来人了。说让咱们家补交一个什么什么税,每个月一两银子。我刚刚这样一算,咱家每个月的税收,就三两银子了。赚钱不赚钱,都要给他们三两银子,还不算过年过节打点这些大爷们钱呢!” 齐博松点了点头,心里一阵一阵的压抑。 “别想太多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跟着我,让你受委屈了。本来,你应该是享福的,跟着我,却吃苦受累的。”齐博松说道。 贞杏心里一阵的温暖,她几乎脱口而出:跟着你,就是死也值得了。可是,齐博松,没有等到她说出这句话,便坐了下来。 “你怎么了?刚才还劝我船到桥头自然直呢,现在自己有难过上了?”贞杏问道。 齐博松摇了摇头,说道:“到不是难过,昨儿晚上,我去和宋老板喝酒时,遇到一个钱老板。那个钱老板说,最近伊犁的枸杞已经脱销了。他的手里,有一部分枸杞,想要卖到南疆去。如今,他想要转给我们。” “放着钱,他自己为什么不赚?”贞杏说道。 齐博松摇了摇头,说道:“他说,他和宋老板的关系铁。所以,才想让我们来赚这笔钱。我今儿一早上,就是去药行里打听行市去了。伊犁的枸杞,确实断货了。我在考虑,是不是要接下这笔生意。” “会有风险吗?”贞杏问道。 “不知道,那钱老板说,可以让我们先交一部分定金,等货卖了,再去交剩下的余款。”齐博松说道。 贞杏点了点头,虽觉得这可能是一笔意外之财,但却有一种说不明白的矛盾。贞杏说不清楚这种感觉,只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具体哪里不对劲,她又有些说不上来。 “你什么打算?”贞杏问道。 齐博松摇了摇头,说道:“暂时还没想好,都说,富贵险中求,但是,真有这样的好事儿,在等着咱们?” “是呀,我也在想,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多的好人?天上又哪里有掉馅饼的好事儿?就是掉馅饼儿也掉不到我们的头上。”贞杏说道。 “先和宋老板把租房子的合同签了再说,他明年盖好房子就搬出去。”齐博松说道。 贞杏点了点头。 当天下午,宋老板就拟好了文书,亲自来到齐博松家。两人签了字,画了押,按了手印,这房子就算是租给宋老板了。 “老弟,以后,还要多多的照顾了!”宋老板笑着说道。 “哪里哪里,互相照顾,互相照顾吧!”齐博松说道。 “对了,宋大哥,枸杞的生意,你做吗?”贞杏问道。 宋老板点了点头,说道:“我倒是想做。这个钱老板,从小和我一块儿长大。他们家虽然穷,但是他是特别的有志气。我们俩是发小儿,我相信,他不会害我。今儿一早上,我就派人打听过了,全伊犁现在都没有枸杞。我合计着,就是卖不到南疆去,就在伊犁本地卖,不也能赚钱吗?齐老弟,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齐博松扬了扬眉毛,微笑着说道:“我在考虑考虑。市场这玩意,谁都说不准。特别是,药行我也不太懂。只知道枸杞是进补用的,至于他究竟能不能有这么大一个市场,我也看不好。” 宋老板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那好吧,你再考虑考虑。考虑清楚了,给我一个消息!” 当晚,天空上竟然飘起了雪花。才过了八月十五多久?贞杏在睡梦中被冻醒,掏出了羽毛被,才算是暖和了一些。 早上起床一看,满地的银装素裹,煞是美丽。 贞杏兴奋的提着雪花,对齐博松说道:“该烧地暖吧?” 齐博松笑了出来,贞杏自从房子盖好的那一天开始,就盼望着烧地暖。不是她喜欢冬天,而是,她好奇这种东西到底会不会暖和。 齐博松走到后院,拉开封口的木板跳了进去。只见里面一屋子的牛粪和锯末,贞杏也想下去看看,被齐博松拒绝了。齐博松打开一个火折子,点燃锯末,过了一会,见锯末已经开始冒烟,齐博松方才跳了上来。 齐博松亲自动手,用土将洞口封了起来,只等明年填充的时候,再将它打开就好。 贞杏兴奋的跑到屋子里去,左摸摸右摸摸的,却没见着哪里暖和。 “瓦匠骗人!”贞杏不高兴的说道。 齐博松不禁的笑了出来,一面用毛巾擦手,一面说道:“哪儿有那么快呀。你当是紫禁城呢?宫里都是在地下放火炭!这是什么,要暖和上来,怎么也要三天五天的。这样吧,你要是觉得冷,就先烧上一个火盆。等到地板暖和上来了,你在将火盆扯掉也不迟!” 贞杏瞥了瞥嘴,瓦匠还说黑龙江都用这种东西取暖,哪儿暖和了?不还是要烧火盆吗?要是等到自己有那个实力的时候,就在后院烧上一个锅炉,专门是烧暖气用的锅炉!到时候,看它还冷不冷。 贞杏皱了皱鼻子。 ------------ 第六十四章 暗度陈仓(下) 更新时间:2010-01-01 齐记超市的地暖也被小福子点燃了,但是,在地暖没有正式热之前,只好架上几只火盆取暖。小小的工作间里,一只火盆就放在贞杏的脚边,贞杏时不时的烤一烤脚,天气虽冷,火盆的温暖却让人舒服。 隔壁,李老板正在搬家,贞杏突然想起,孙德福昨天说,仓库里香油已经没有了,应该吩咐小福子去进一些才是。 正想着,突然一个人闯了进来,贞杏定睛一看,这不是宋老板吗? “宋大哥,您这是?”贞杏问道。 “齐老弟呢?”宋老板不但没有回答贞杏的问题,反而反问到。 “在后院儿盘货呢,大哥有事儿吧?”贞杏问道。 “你们考虑的怎么样了?人家钱老板今儿一早就来问了,咱们要是不要,人家就卖给别人了!这机会可是难得的!你们到底怎么想?”宋老板问道。 “哎呦,这我们还没考虑好呢!这药行,我们也不懂呀!大哥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家生意现在也不是特别好,不敢随便投资!”贞杏说道。 “你去和齐博松说,我等他到中午。放心吧,钱老板说能赚钱就一定能赚钱。你们怕赔没关系,哥哥我给你们垫底儿。万一赔了,你们家就以原价卖给我!”宋老板说道。 说完,宋老板便离开了。 贞杏一头的雾水,但还是十分镇定的叫小福子去进货,自己则来来回回的在店里巡视。 这笔生意,可以说,是天上掉馅饼的机会。又有宋老板担保,看上去是没有什么风险。可是,坏就坏在,贞杏从来不相信天上能掉下馅饼。对于这件事儿,还是有些犹豫。 贞杏靠在椅子上,将一只脚放在火盆的边上靠着。今天,小虎也被他们抱到店里。家里太冷了,小虎又不老实,索性,放在店里看着它。 小虎已经蜷在火盆边上睡着了,鼾声一声高一声低,高低交织着,有一股诡异的味道。猫会做梦吗?猫在梦中能梦到什么呢? 贞杏不得而知,她伸脚轻轻的碰了碰小虎,小虎对于被打断美梦似乎没有什么反感,眼睛都没有挣开,只微微的动了一下,便又入睡了。 贞杏知道自己面对着什么,成则是一大笔银子,不成,也要亏上一笔。 一百两银子说多不多,可对于他们这种小生意人也不是一个小数。 一百两银子可以进半个仓库的货,可以卖上一两个月,也可以是一次促销的纯利润,更可以买上一亩地,慢慢的等着它升值。 贞杏的忧郁愈发的加剧,放弃这个机会她又舍不得,不放弃,她又有些提心吊胆。齐博松从仓库里回来了,冻得双手冰凉,赶忙跑到火盆边,抱起了小虎暖手。 小虎被这突如其来的突发事件吓醒了,特别是有一双冰冷的手抱着自己,小虎不高兴的“喵”了一声,齐博松将手背贴在了小虎的肚皮上。 “我看,可以试试。横竖,也不过就是一百两银子!”贞杏突然说道,她的声音像是京剧里的长音,拉的长而细腻。 有宋老板的担保,贞杏最后终于决定接下这笔生意。齐博松还有些犹豫,但是宋老板又来催过一次,齐博松本想不做,可宋老板家的流动资金不够。齐博松索性接下了这笔生意,与钱老板签了文书。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老板以每斤一百个大子儿的价格卖给宋老板和齐博松每家各两千斤的枸杞。齐博松亲自清点货物。 这生意做了,钱老板却反悔了。 “本来,这批货,我是同意你们先教定金,给全货的。但是,我在南疆已经联系好了一户。你们只能买走一半的货了,真是不好意思!”钱老板说道。 齐博松虽然对这种没有信誉的行为十分的不满,但是货已经入库了,只好交了一百两银子,买到一千斤的枸杞。 那批枸杞,可谓是中上等的枸杞。每个个头饱满,呈现出暗红色。如果放在平日,零售也要卖上一百个大子儿。 超市的库房里顿时被这一千斤的枸杞挤满了,孙德福又忙了起来。赶忙为这一千斤的枸杞倒出场地。 贞杏又特别看了看那枸杞,东西是好东西,接下来的事儿,就是他们想办法联系买家了。 齐博松找到了伊犁最大的药铺,甄记药铺。甄记药铺的老板,一听说有枸杞,顿时来了兴趣,赶忙请齐博松进了里院。 “先生请看!”齐博松一面说,一面从袖筒里掏出了一个小布包,里面包着一些枸杞。 甄记的老板拿起了一颗,放在嘴里尝了尝,过了一会,点头笑了笑,对齐博松说道:“货还真是不错,你有多少斤?” “有一千斤,贵号都要吗?”齐博松问道。 甄记的掌柜的脸上挂着一种老狐狸的笑容,点了点头,说道:“如果都是这个成色,全都要了。” 齐博松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放了下来,但是脸上,依然是一种从容不迫的表情。 “请齐老板开价。”甄记的掌柜的一面说,一面伸出了手。 齐博松一愣,早就听说,药行里询价时,双方会将手放在袖筒里,用袖子盖上。旁人看不到真正的价格。 齐博松可不懂这一套呀,赶忙对甄记的掌柜说道:“哎呦,抱歉,我不太懂。” “啊……”甄记的掌柜脸上立刻露出了瞧不起的表情,但,随即又将这幅表情收了起来。 “那好,齐老板,你打算出个什么价儿?”甄记的掌柜的问道。 齐博松笑了笑,说道:“不多不少,二百个大子儿!” 甄记的掌柜的突然站了起来,双手抱拳作个揖,然后伸出了一只手,对着门口说道:“您请。”说完,甄记的掌柜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房间。 这一套动作下来,弄得齐博松一阵的发呆。这是什么意思?让自己滚蛋?谈生意谈生意,不谈怎么能叫生意?这还没开始谈,怎么就拂袖而去了?这唱的是哪一出戏? 齐博松百思不得其解。 一上午下来,齐博松跑了七八家药铺,都被人扫地出门。齐博松就是个石头,也应该感觉到不对劲了。 最后,齐博松到了一家不大的药铺。一进门,齐博松看了看四周,这药铺,只有三个人,一个伙计一个坐堂大夫还有一个掌柜的。 “掌柜的,您好呀!”齐博松笑着抱拳说道。 掌柜的一见来客人了,赶忙放下手中的活,笑着迎了上来。 “您,是看病还是抓药?”掌柜的问道。 齐博松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了枸杞,放在桌子上,笑着说道:“我什么也不要,我是来卖东西的。掌柜的,这是上等的枸杞,您要吗?” 掌柜的拿起一个枸杞,放在嘴里尝了尝。 “多少钱一斤?”掌柜的问道。 “一百五十个大子儿!”齐博松说道。 掌柜的“噗嗤”的一声就笑了出来,连同喷出了嘴里的枸杞沫。 “一百五十个大子儿,你怎么不去抢?兄弟,我看你是走了一圈儿吧?这才到我们家来的?”掌柜的突然问道。 齐博松自觉好奇,这掌柜的怎么能看出自己的行踪? “哎呦,您怎么知道?”齐博松问道。 那掌柜的笑了笑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我们家呀,从来都是到甄记批发药材。这伊犁城里的小药铺都是这样做,你既然有这么好的枸杞,要卖,第一家儿也是卖给甄记。能来我们家兜售,就说明,你没少碰了钉子!” 齐博松双手抱拳,作揖说道:“掌柜的,好眼力!” 掌柜的微微一笑,摆了摆手。 “小伙子,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这枸杞,卖不到一百五十个大子儿。你就是在伊犁城里跑断了腿儿,也卖不到那个价儿!”药铺掌柜说道。 齐博松又是一阵的诧异,赶忙放下身段,作出学生向老师讨教的样子。 “还请老掌柜指点指点!”齐博松说道。 掌柜的一摆手,笑着说道:“指点不敢,我只说说自己的经验。今年,确实收不上枸杞。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为什么?”齐博松赶忙像个学生一样的问道。 那老掌柜微微一笑,露出自信的表情。 “因为去年的枸杞行市不好,大多数的农民今年都不种。按道理说,去年年景不好,应该是各家囤积枸杞的时候。可是,偏偏却没有。那是各家知道,今年的枸杞一定不好卖!所以,尽管是个囤货的好机会,但是,真正囤下的枸杞并不多!”老掌柜解释到。 “不对呀,我怎么听说,今年的枸杞是有价无市呀!”齐博松说道。 老掌柜微微一笑,说道:“这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枸杞这东西,本来就不像是人参、牛黄一般的贵重。这东西,大户人家吃得起,中等人家也能吃得起。一般来说,这东西或是入药,或是泡茶。有也可,没有也可!这东西,都是一年贵一年便宜。明明知道今年贵了,大家还会买吗?” ------------ 第六十五章 真相 更新时间:2010-01-02 齐博松忧郁的点了点头,心像是掉进冰窖里一样的冰冷。 “可是,既然知道今年涨价,为什么大家不囤货?”齐博松问道。 老掌柜摇了摇头,说道:“枸杞这东西,最是吸引虫子。一到夏天,总要被虫子吃掉不少。再说了,这东西又是一味可有可无的药材。所以,囤货的少。而且,这种东西,超过一百二十文零售,再好的也没有人要。囤货一年下来,不光是本金、损耗、库存、人力等等,那样不需要费钱?人家有钱的,进一些赚的多的药材,今年都能翻本。一斤枸杞能赚多少钱?三十个大子儿撑死了!” 齐博松的心,就像是在战场上中了无数只箭一样,疼的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硬是忍着疼痛,最后问了一句:“老掌柜,我这枸杞要是卖给你,你愿意多少钱收购?” 老掌柜看了看,笑着说道:“七十个大子儿,也就这样!” 齐博松点了点头,阴沉着脸将枸杞包好。和老掌柜抱了抱拳,便离开了。 齐博松拖着沉重的步伐,一脸阴沉的回到了家。这笔生意,眼见着是亏本了。一斤亏三十个大子儿,一千斤,就是三十两银子! 按照自己家的超市的规模,这是一个月的收入!全都赔进去了。 齐博松叹了一口气。 贞杏听到屋子外头有动静,赶忙走了出去。一见是齐博松回来,立刻笑着迎了上去。 “你吃饭没有?”贞杏说道。 齐博松看着贞杏,突然叹了一口气,说道:“抱歉,生意赔了!” 夜色深沉,伊犁城的家家户户早已经关门闭户。偶尔,能听到远处的犬吠声。偶尔,能看到天空中的星星偷懒不眨眼。这世界,在黑暗中变得安静了下来。 也唯有黑暗,才能镇压一天的喧嚣。偶尔,有猫从一户人家的房檐上跳到另一户人家的房檐上。小猫们偶尔会叫上两声,低沉的声音,在这个夜里格外的凄楚。 从此,这个城市里再也看不到一个叫钱老板的人。他似乎像是空气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抓不到也摸不着,但是,他却是真真正正存在的――无处不在! 于大派半靠在床上,他们家的床是金丝楠木的。这一张床的价格,能买一间不小的屋子。于大派愿意享受,他喜欢这样的感觉。 一个小姨娘娇滴滴的走过去,手里还拿着一颗剥好的葡萄。于大派拉了拉被子,小姨娘暧昧的笑着将葡萄塞到于大派的口中。于大派一面吃着葡萄,一面伸出手去,轻轻的摸了摸小姨娘的脸。 小姨娘顿时羞得低下了头,于大派立刻笑着说道:“哎呦呦,怎么今儿还害羞上了? 这时候,管家在外面敲了敲门,低声说道:“老爷,老四来看你了!” 于大派捏着小姨娘的下巴,一双贼眼在小姨娘的脸上滴溜乱转,他随口对外面的人说道:“你让他进来吧。” 外面的管家立刻答应了一声,随后,便没了响动。大概,是去请那个叫老四的人了。 于大派看着小姨娘的脸,奸笑着说道:“明儿,我给你买个翡翠镯子好不好?” 小姨娘的眼睛里立刻冒出了兴奋的光,只见她轻轻的拍了拍于大派的胸口,千娇百媚的说道:“还是老爷疼人家!” 于大派正笑着要和小姨娘说什么,突然,门打开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小姨娘赶忙从于大派的手中挣脱着,慌忙的躲到了另外的一个房间去。于大派看着小姨娘的背影,说道:“管家,掌灯。” 管家听了,立刻亲自又点上两三只蜡烛,顿时,屋子里亮了起来。 于大派这时方才转过头来,对着进来的那个男人点了点头。 那男人虎背熊腰,传统的田字脸,两只眼睛又圆又大,可谓是炯炯有神。如果,让宋老板和齐博松看见,一定会立刻冲上来,抓住那男人的衣领,问清楚为什么要骗人。 没错,那男人就是骗了齐博松和宋老板的钱老板。 “大哥,我看,你这次从南疆回来以后,身体就不太好。我看,不如找个大夫好好的看一看吧。”钱老板说道。 于大派笑了笑,露出了一排黄色的小而短的牙齿。 “不用,大夫看过了。就是最近太劳累了,吃几幅药就没事儿了。到是你,这笔生意做成了?”于大派问道。 老四立刻从袖筒里掏出了一百五十两银子,笑着递给了于大派。 “大哥,连本带利一共是一百五十两的银子。您过目!”钱老板一脸献媚的说道。 于大派笑着接了过来,细细的数了数,反反复复的看了看。过了好半晌,才抽出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了钱老板。 “咱们都是自己兄弟,五十两银子虽然不多,但是,这是大哥的一点心意。钱可以不赚,但是兄弟情义不能丢了。咱们之前都说好了,只要你帮我将这批货出手,我只要本金,不要利润。”于大派说道。 钱老板立刻将这五十两银子接了过来,笑着说道:“还是大哥大方,要不然,大哥怎么会有今天的成就?” 于大派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什么成就呀?成就还不都是各位兄弟帮忙的?说实在的,我这回,从南疆回来,也没有赚到多少钱。” “可是,外面盛传,大哥起码赚了一千两银子呀!”钱老板说道。 于大派“哼”的一声,脸上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他伸手拉了拉肩膀上的衣服,这才说道:“一千两银子?干这行要是这么简单,大家就都去做了,谁也不用再家里呆着了!我要是赚了一千两银子,立刻就停业不干了。这行,简直就是畜生做的职业!” “大哥也别这么说,跑货累是累了点,但是利润还是可观的。伊犁城里哪家商号的利润能有跑货的利润大?”钱老板献媚的说道。 于大派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利润大?别开玩笑了,利润如果大,我那批枸杞就不会压在手里了。幸好,有兄弟你,帮我卖了枸杞,又帮我报了仇!那个齐博松,我早就恨透了他,多亏了你,我今天才能如此的痛快!” “大哥也别这样说,应该说,多亏了我那个发小宋老板。他过去总是欺负我,这回,接着大哥的力量,我才能收拾了他。要不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压倒他。”钱老板谦虚的说道。 于大派笑了笑,说道:“这一回,我到要看看,齐博松和那个不听话的宋老板,他们俩要怎么收场。老子压在手里的货,这一回,压在他这个龟儿子的手里,真是痛快呀、痛快!叫这两个龟儿子不听话,老子整死他们!” 钱老板尴尬的跟着笑了笑。 于大派一转头,看着钱老板说道:“兄弟,这段时间要委屈你了。你必须出去躲一躲,免得,被他们发现。明天,我的商队出城,你就跟着他们到南疆先避一避风头吧。过了这阵,在回来。” “哎,好,我一切听大哥的安排。”钱老板说道。 于大派点了点头,钱老板看到于大派一脸的倦意,赶忙笑着说道:“那大哥,我就先回去了,时候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于大派笑了笑,钱老板出去后,小姨娘才扭动着腰肢从另一个房间走了出来。顺手关上了门,娇滴滴的坐在于大派的身边。 于大派推开了小姨娘的手,一脸杀气的说道:“叫管家进来!” 钱老板出了于家的大门,便向西走去。一面走,钱老板一面抱怨:“这他妈于大派,真是小气到家了,才给了老子五十两银子。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他那批货是八十个大子儿一斤进来的!幸亏,老子机灵,自己留了五十两银子。不然,为了这五十两银子得罪了老宋,真他妈的亏了!” 钱老板骂骂咧咧,一路走,一路骂。 正当这时,从酒馆里走出了一个大汉,差一点撞到钱老板的身上。 “哎呦,你没长眼睛呀!”钱老板说道。 那大汉一把抓住了齐老板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你丫说啥!你丫才没涨眼睛!” “你他妈少给老子来这套,老子耍流氓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钱老板愤怒的一把推开那大汉的手,恶狠狠的说道。 那大汉也摆出一副不好惹的德行,又一把抓住了钱老板的衣领。钱老板指着那大汉的鼻子,说道:“你敢碰我一下试试!” 那大汉上前一拳就打在了钱老板的脸上,钱老板立刻还手,正在这时,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几个彪形大汉,上来就是一顿的拳打脚踢。 一个大汉突然抓过了旁边小摊子上的椅子,狠狠的砸了下去。正巧另一个人一脚踢向钱老板,钱老板一躲。 这一躲不要紧,脑袋正好对着砸下来的椅子。钱老板眼见着一张柳木的长椅砸了下来,还没等他惊叫出来,脑袋就开了花。 顿时,白花花的脑浆,像是豆腐脑一样的流了出来。在冬天冰冷的夜晚,豆腐脑一样的脑浆,随着冷风冒出了一阵一阵白色的哈气。 ------------ 第六十六章 危机 更新时间:2010-01-03 大半夜的,于大派刚刚和小姨娘入睡。突然外面一阵狂乱的敲门声将他从美梦中惊醒。小姨娘不高兴,翻个身,才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 于大派也不太高兴,一肚子怒火嘟囔着:“谁呀!这么晚了,干嘛呀!” 只听外面的人说道:“老爷是我,老四,老四他死了!” 这一句话,让于大派立刻清醒了。不禁清醒了,反而还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于大派慌张的摸起一件衣服,匆匆忙忙的披在身上,趿着鞋匆匆的将门打开。 月色下,管家的眼睛明亮亮的,像是天空中的两颗星。一阵寒风吹进来,于大派不禁的打了个冷战,身上的冷汗,一下子就憋了回去。 “进来说,怎么回事儿?”于大派一面将管家抓进来,一面关上门。 管家摸索着,先是从袖筒里掏出了火折子,借着火折子的光,又点燃了一只蜡烛。 “老四跟着一个醉汉打了起来,哪知道,那醉汉是本地大户张老板的大公子。身边有几个保镖,上来就是一顿胖揍。有一个人,拿着凳子砸了下来,谁知道,老四那个不长眼的,竟然把脑袋伸到了凳子底下,人家一下子就砸死了他! “他妈的,老子想他到了南疆以后在解决了他。想不到,他真是个短命鬼,倒霉催的,这么快就死了。行了,也算是老子解决了一块心病!”于大派慌张的说道。 “老爷,我就是害怕老四不会留下什么对咱们不利的证据吧?”管家说道。 于大派摇了摇头,也吃不准这件事儿。只低声问道:“我叫你派去跟踪老四的人呢?” “在外面呢,就是他看到了才回报的!”管家说道。 于大派点了点头,问道:“没有人看见他吧?” “这一点我问过了,他说,他当时躲在暗处。张家大公子见人死了,也吓坏了,慌里慌张的就跑了。他本想去看看老四死绝了没有,但是,酒馆的老板看出了人命案,立刻叫伙计去了衙门。他就没敢上前看,不过,他远远的看到,老四的脑浆子都流出来了!”管家说道。 于大派点了点头,却有叹了一口气。 “老爷为何叹气?管家疑惑的问道。 于大派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惜了我那五十两的银子!哎……” 第二日清晨,贞杏和齐博松就走进了隔壁的宋家。齐博松将昨天的所见所闻一一的对宋老板说了,宋老板一阵的心绞痛,立刻顿了下来。 “宋老板,你没事儿吧?”贞杏赶紧问道。要是心脏病,可就麻烦了。 宋老板摆了摆手,这个时候,一个小伙计赶忙上前扶着宋老板,只见宋老板脸色惨白,大滴大滴的汗珠,从额头上渗了出来。 “宋老板,你先别着急。你不是说,钱老板和你是发小吗?你肯定知道他们家住哪儿吧?等你一会好一些,咱们一起去找他。”贞杏说道。 宋老板喝了两口热茶,微微的缓过起来,脸色终于由刚才的惨白转为苍白。宋老板从袖筒里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哎,兄弟,是我害了你!”宋老板痛心疾首的说道。 齐博松赶忙安慰到:“宋大哥,快别这么说,这事情还有缓和呢!等一会你舒服一点的时候,咱们就去找钱老板。” “兄弟不瞒你说,我只知道他们家过去住的地方。这个钱老板,虽然虽说与我是发小,已经多年没来往了,只是前几天在街上碰到的。他说,他在南疆做生意发了财,也是一副大老板的样子。我就信了,还鬼迷心窍的和他做起了生意。兄弟,我对不住你呀!”宋老板说道。 贞杏眨了眨眼睛,叹了一口气。真是屋漏又逢连阴雨,这段时间,自己家的生意本来就不太好,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真是倒霉呀! 齐博松心里更加的不好受,要不是自己心动,也不会浪费这一百两的银子。 宋老板有喝了两口茶,扶着小伙计的手站了起来。 “走,兄弟,咱们一同到老钱家看看!”宋老板说道。 一条窄小的小巷子里,七扭八歪的不知道住了多少户的人家。从小巷子里,又蔓延出不同的巷子,来来回回的旋转着。第一次来的人,很容易在这里迷路。 宋老板对齐博松和贞杏解释到:“这钱老四的爹,过去和我爹一样,也是做生意的。本来就在我们家隔壁盖了一间大宅,那日子,过的可比我们家好多了。这钱一多,人就不走正途了。钱老四的爹抽上了大烟,要说,光抽大烟他们家也不至于败落的这么快。他又赌博,再加上,他们家的小妾跟着管家卷了钱跑了,家里什么也没剩下。就留下钱老四和他娘,他娘哭瞎了眼睛,小时候,就是钱老四一个人照顾她!” 宋老板逢人就打听,终于,经过一路的辗转,在一个寒酸的门口前,宋老板松了一口气。 “应该就是这家了!”宋老板说道。 只见那户人家的门没有关,宋老板带头走了进去,一进小院,宋老板就大声问道:“请问,这是钱老四家吗?” 喊了几声,只见正房的门开了,一个穿着衙门官服的男人走了出来。 “你找钱老四?”那男人惊异的问道。宋老板点了点头。衙门的男人说道:“你进来吧,我是衙门的巡捕!” 宋老板、贞杏和齐博松不禁的相对一望,衙门这么快就知道钱老四骗人的事儿了?除非,是钱老四骗他们的同时,也骗了别人。 宋老板三人赶忙钻进了屋子,那是一间极小的屋子。只见一个老婆婆半躺在炕上。炕下,一个四十几岁的妇女正在抹着眼泪。旁边,还站了两个衙门的巡捕。 “大哥,他们是来找钱老四的!”刚刚叫他们进来的巡捕说道。 另一个巡捕看样是头子,上下打量了他们三人一番,轻佻的问道:“你们找钱老四什么事儿?” 宋老板看了看齐博松,赶忙抱拳回答到:“这二位官爷,我们来找钱老四是来讨个说法。钱老四骗了我们的银子,我们是来向他讨银子的!” 巡捕头子点了点头,撇了撇嘴,说道:“那你们甭讨说法了,钱老四死了!” “啊?死了?”宋老板等三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巡捕头子点了点头,不耐烦的解释到:“没错,死了。昨儿晚上,他和人打架。被人误伤致死,凶手已经归案。县太爷正在处理此案!” 贞杏不禁的向后退了一步,仿佛,有一个巨大的障碍摆在她的面前一样。昨儿才骗了他们的钱,今儿就死了?天底下,还有这么巧的事儿? “官爷,您没弄错吧?”宋老板忐忑不安的问道。 小巡捕冷笑了两声,指着床上的老妇人说道:“他老娘和媳妇都亲自去认尸了,你说,能有错吗?” “那……那我们的银子谁来还?钱老四骗了我们每人一百两银子!你们看,这还有文书!”宋老板一面说,一面掏出了文书。 小巡捕冷笑了两声,像是看笑话一样的摇了摇头。 这时,钱老四的媳妇突然走了过来,在宋老板和齐博松的面前跪下了。 “二位大爷,钱老四欠下的银子,我想办法还上。但是,我们家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只有我和我婆婆,钱老四出去这么多年,没给过我们一毛钱。我和我婆婆,就是靠我平日卖点菜过日子。两位大爷,你们看家里一样值钱的东西都没有。这样吧,除了这房子,你们想拿什么就拿什么吧!或者,两位大爷等一等,我慢慢攒钱还给你们!”钱老四的媳妇哭着说道。 宋老板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两个巡捕,问道:“那杀了钱老四的人呢?他总该给点赔偿吧?” 小捕快冷笑了两声,说道:“赔偿?他们家还没钱老四家富裕呢!人家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跟县太爷说了,杀人偿命,没钱赔偿!这不,县太爷判了秋后问斩。哎,要钱,肯定是没有了!他们一家还孤儿寡母的,你们总不能逼良为娼吧?” 宋老板听了小巡捕这话,刚要说什么,突然,心脏一阵的绞痛。在看看天空,一片的漆黑。宋老板连叫都来不及了,一脑袋就扎在了地上。 贞杏不禁的吃了一惊,赶忙走过去用一根手指试探了宋老板的呼吸。此时,宋老板细若游丝,已经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里。齐博松赶忙跑了出去寻找距离这里最近的大夫。 宋老板没有那个好福气,还没有等到大夫来的时候,他就断了气――彻底的进了鬼门关。 贞杏呆呆的坐在一把椅子上,等到齐博松抱着大夫的药箱子,满头大汗的进来时。贞杏摇了摇头,还是忍不住的哭出来。 齐博松深吸了一口气,将药箱子交还给大夫。小巡捕冷笑了两声,冷冷的说道:“得,这回好了,叫仵作吧!” 贞杏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仿佛,想要将心中的怒气发泄出来。 ------------ 第六十七章 宋老板死了 更新时间:2010-01-04 在这个节骨眼上,钱老板死了,宋老板心脏病突发,一口气没折腾上来,也嗝屁了。齐博松和杏贞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简直就是一个烂摊子,不知道要如何收拾。 齐博松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的坐在满是秋天味道的院子里。天湛蓝湛蓝的,偶尔,有麻雀飞过,停留在齐博松家的院墙上,低下头,看着院子里的这个男人。 偶尔,有树叶飘落。都说,一叶知秋,可今年的秋为何来的这么突然?冬天,到赶在了秋天的前面,树上的叶子一片一片凋落。原本,贞杏酿制葡萄酒的时候秋天才刚刚临近,可是,这才多久,冬天一下子就来了。 齐博松呆呆的坐在树下,在冰冷的秋日的风中,深沉的找不到去路。 一百两银子,一千斤枸杞。那小红果还真是有意思,用它独特的红色骗过了他鹰一样的犀利的眼睛。 贞杏站在正堂的门口,齐博松这幅样子,她心里真是心疼,想要上前开解一番,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一百两银子,或许,对于过去的齐博松真的不算什么,只是,时至今日,这一百两银子,是他们两三个月的纯利润。齐博松怎么会不心疼呢? 贞杏悄悄的过到齐博松的背后,轻轻的说道:“这里凉,回去吧!” 齐博松突然听到声音,猛然间一回头,只见杏贞那双凤眼,正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回去吧,这里凉。事情总会解决的,你这样想,一时间也想不出来,是不是?进屋吧。对了,屋子里,那地暖有点热了!”贞杏说道。 齐博松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他突然拉住了贞杏的手。贞杏一阵的颤抖,忍不住的抱住了齐博松的头。 齐博松靠在贞杏的怀里,突然倍感轻松,一时间,竟将那些破事儿,都遗忘在了一旁。 两人谁都没有讲话,打破这独有的宁静。贞杏轻轻的抱着齐博松的头,他像个孩子一般,靠在她的怀里十分的温暖。 偶尔,有树叶飘过。像是鹅毛一般,轻轻的划过两人的中间。齐博松轻轻的动了动头,享受着这片刻的温暖。 “贞杏……”齐博松突然说道。 就在这一瞬间,贞杏突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感动,不禁的点了点头,差一些泪流满面。 “对不起!”齐博松说道。 “别这样,损失的只是银子。幸好,你我都在,不是吗?你看那宋老板、钱老板,为了百两银子便送了命!好歹,我还有你,你还有我,对不对?”贞杏说道。 齐博松在贞杏的怀里点了点头,柔声说道:“幸好,我还有你!” 说着,齐博松缓缓的抬起头来,用那一双充满犹豫的眸子看着贞杏那清秀的脸。 齐博松拉着贞杏的手,指了指身边的位置。贞杏顺从的坐在齐博松的身边,齐博松看着她点了点头。 “你说的对,一切都会过去的!”齐博松说道。 贞杏微笑着点了点头,轻轻的靠在齐博松的怀里。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情感,这样,微妙而小心的害羞,让她可以感受到,从他那里传递过来的真情。她知道,他和她已经到了一种不需要说爱的地步了,可是,越是这样,才越让她忐忑不安。 终究,他是不敢面对的。 果然,齐博松犹豫了一下,才伸出胳膊搂住了她。 “往后,我们做生意要更加的小心了。这一回,就算是我们认栽吧!”齐博松说道。 “恩!”贞杏点了点头,只顾着享受齐博松怀里的温暖。 齐博松用脸颊轻轻的蹭了蹭贞杏的刘海,温暖的脸颊,毛乎乎的刘海,贞杏轻轻的闭起了眼睛,呼吸着齐博松身上的温暖。 齐博松突然一阵的辛酸,他们能在这里呆多久?他这样抱着她,又能抱多久?一年、两年、三年、五年?还不是终究要走? 多情不似无情苦。 别离,本就是世间最伤人之事。 到时,他要如何面对?面对着曾经深爱着的女子?到那时,他不会想要和她分开。只想着和她在这里做着小生意,过着这美好的小日子。 想到这里,齐博松轻轻的松开了贞杏的肩膀。 爱,不如不爱。 明知道终须一别,为何还要艰难的勉强撑下去?不如,两人始终坚持这主仆的关系,等到那一日,她离开他时,也不会撕心裂肺的疼痛。 贞杏当然感到了齐博松这一小小的举动,她死缠烂打,扭在齐博松的怀里不肯出来。齐博松心里却异常的难过,想到分别,他就不舒服。 贞杏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轻轻的从齐博松的身边离开了。 “那些枸杞留着吧。到开酒楼的时候,没准能用的上呢!我听说,过去,西夏人用枸杞泡酒。事已至此,倒不如我们也制作一些,就当是自己喝了吧!”贞杏说道。 齐博松点了点头。 宋老板一死,宋家立刻群龙无首。出殡当日,齐博松带领着贞杏,两人一同去前去吊念。只见,那宋老板的遗孀哭的不成了样子,宋老板的儿子只有十几岁,捧着爹爹的排位哭的不能自已。 齐博松看着宋家这幅样子,心里甚是不舒服。贞杏上前,安抚了宋老板的遗孀两句,可是,能有什么用呢?安慰的话若管用,人还长泪腺做什么? 贞杏放二两银子,便跟着齐博松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天上飘起了微微的雪花。冬天竟提前了半个月悄悄的到了,贞杏走在齐博松的身旁,身上披着斗篷,心里却有一种数不尽的凄凉。 贞杏突然拉住了齐博松的手,齐博松扭过头来,歪着头看着贞杏,微微的一笑。 “以后,我们好好的过日子吧,看到宋老板的样子,我好心疼!”贞杏说道。 齐博松轻轻的点了点头,眨了眨眼睛,突然,他伸手抱住了她。 “过去,我考虑的太多了。总害怕,你突然离开。”说着,齐博松抿着嘴微微的笑了起来,贞杏扬起了头,看着齐博松的样子,突然满腹的欣喜。 “可是,看了宋老板,我突然想明白了。如果,不趁着现在好好去珍惜,那么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倘若,真的有你离开的那一日,我却发现,根本没有好好的爱过你。到那个时候,只怕,不仅仅是后悔!”齐博松越说越严肃,渐渐的收起了笑容。 贞杏对这一番肺腑之言充满了感激,她不顾大街上人群的眼光,轻轻的靠在了齐博松的怀里。齐博松伸出手搂住了贞杏,两人,就这样像是熊一样的行走着。 “谢谢……”贞杏在心理低声说道。 一大坛的酒被抗进了齐博松的家里,贞杏将那些枸杞先是清洗了一番,又将酒分装成几个小坛子。贞杏用剪刀,将那枸杞剪开,她也不知道听谁说的,枸杞要剪开才能泡出营养。 管它呢,没准,是她自己想的。 当然喽,这种恶可能性要大的多。没有菜谱,咱就杜撰,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贞杏又将那些剪开的枸杞直接丢进酒坛子中,只等着,将那些营养都泡出来,她就能和齐博松畅饮一番。 家里的地暖越来越让她满意。天一天天的冷了起来,屋子外面已经是伸不出手去了,而贞杏的家里和超市,却温温暖暖的,那东西,可比火盆要管用的多。就是人家拿多少银子,她也不和他们换! 在屋子里,贞杏就穿着她那双自制的拖鞋。或是呆在卧室,或是跑到客厅。脚底下暖暖的,可真让人舒服。 只可惜,这个时代没有电视,要不然,晚上的生活也不至于这么的无聊。 贞杏笑呵呵的暖着脚丫子,齐博松在沙发上将这一天的账细细的算一遍。贞杏看着家里,这样的家,还真让小小的她满意呀。 要说,有一个这样的家,她还缺什么呢?她才不要什么大富大贵,只要这小门小户的温暖,就足矣。 只可惜,齐博松可没这样想。 自从,他认定了贞杏的那天开始,他就下定决心,要让贞杏过上好日子。这好日子,不仅仅是简单的吃好穿好,更让贞杏感到满足,这才是他要做到的。 这就是齐博松,他只想为她默默付出。 就像是,他当年冒着危险和她浪迹天涯那样。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可是,他还是愿意冒这份危险。 如今,在他的心里,她多了一重身份。也正是这爱人的身份,更让他觉得,有责任将她照顾好! “对了,我听说,这条街上,最后的一间杂货铺也倒了。哎,想不到,咱们家的出现,竟然弄黄了别人的生意!”贞杏说道。 齐博松放下了算盘子,对贞杏说道:“咱们家今天的营业额才二两银子,哎,生意越来越难做。光赋税这一项,就越来越负担不起。在加上人吃马喂呢?这些都是小钱,最讨厌那些官府的人,每次来,没个十两八两的能打发?”齐博松说道。 贞杏忍不住“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笑着说道:“你呀,你以前不是也官府的人吗?现在,终于知道百姓的疾苦了?” ------------ 第六十八章 葬礼 更新时间:2010-01-05 齐博松抬起头来,笑着说道:“别浑说,我过去也不是贪官污吏的。平日在宫里,最多也就是主子的赏赐。现在,我才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拼了命死也不肯留在皇上身边,一定要到地方上来。这也难怪,皇上身边有多大的油水?办差办不好,还有丢官罢职的风险。听说,县太爷府里的银子加起来,够伊犁城里的人不用做就能活上一年的。这钱是哪儿来的?他一个正七品的芝麻官,一年能有多少俸禄?家里的银子是哪里来的?” 贞杏笑着走到他的身边,而微笑着说道:“好了好了,我只一句话,到引来你这么多的牢骚。有一点,咱们这店再这样经营下去,早晚有一天要折腾黄了。” 齐博松微微的抿起了嘴,用那明亮的眸子看着贞杏,他微微闭起了眼睛,微微的仰起头,吮吸着屋子里暖暖的空气。 “还是要做下去的。慢慢来吧。”齐博松说道。 贞杏扬了扬眉毛,她来问他主意,想不到,却被他一句话打发了。 “哎呀,你快帮人家想想办法嘛。店又不是我一个人的!”贞杏嗔道。 齐博松笑了起来,伸手过去一把搂住了杏贞,杏贞像个春天里松毛小兔子,团成一个小团团,窝在齐博松的怀里,甚是兴奋。 “好好好,放心吧。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促销也不能总做,要想让店持续发展下去,就不能图眼前的利益!”齐博松说道。 贞杏扬起了头,齐博松用下巴蹭了蹭贞杏的额头。 “可是,现在要怎么办?”贞杏说道。 齐博松想了想,没说什么,抱贞杏的手臂更紧了。 宋老板一死,家里顿时群龙无首。宋老板的儿子,才不过十几岁,宋老板的媳妇,又是个地道的妇人,从不参与生意场面上的事儿。宋老板一死,她媳妇就只剩下会哭的份儿,竟一点也拿不起主意。 宋家从伙计到客户,全都观望着宋家未来的发展。听说,有几个伙计甚至暗中商量,要不要跳槽到别人家里去做。 客户们更不用说,生意人这玩意儿才不没有圣人的胸襟,宋老板一死,早就有几个盘算好的,要账?没门,趁着宋家乱上来了,索性,那些账目就成了死账。明明该进货的,也歇了,宋老板一死,这店能不能开下去还是两说,谁敢? 这就是生意人,惟利是图。所谓落井下石,这就是生意人的做法。没有利润想做生意?没门。 宋老板的夫人急了,连着小半个月没见进账,一家人吃什么好? 这一日,宋老板的夫人打发了宋老板的儿子,特别到齐记来,明着是来谢谢叔叔婶婶帮忙打点丧事,实则,是来讨救兵的。 齐博松和贞杏何曾看不出这一点,那小子没说话时,贞杏就一转眼珠,叫小福子端来两杯茶水。自己抱着小虎坐在了一边。 “齐叔叔,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现如今,都以为我们家是一块大肥肉,恨不得大家都上来吃上一口!”宋家少爷说道。 齐博松刚要开口,突然听到外面一阵的响动。贞杏不禁的心里一惊,难道,是于大派又来闹事儿了?不可能呀! 正想着,只见宋家的小伙计匆匆的闯了进来。 “少爷,您快回去看看吧!三叔来了,把夫人打了!”小伙计没命的喊道。 “啊?”宋家少爷和齐博松不禁的喊了出来。 贞杏抬起腿来,刚要冲出去,小福子突然一把扯住了贞杏的衣袖。 “师母,别多管闲事儿。他三叔可不是什么好惹的,再者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们去了,算是什么道理?”小福子说道。 一句话提醒的贞杏,贞杏瞅了瞅齐博松。 齐博松皱着眉头说道:“哪儿来的那么多事儿?走,去看看!” 贞杏点了点头,突然犹豫的说道:“到了那边,你尽量压住你的暴脾气!怎么说,我们也是个外人!” 齐博松点了点头,挽着贞杏的手,两人一同到了宋家。 “啪”的一声,一个茶碗被摔在了地上,正巧,碎片摔在了齐博松刚要伸进门的脚下。贞杏吃了一惊,叫了出来,狠狠的推了齐博松一把,齐博松一个趔趄,若不是贞杏眼疾手快,那碎片就插进了齐博松的脚丫子上。 两人再一抬头,只见宋寡妇披头散发,脸上眼泪和鼻涕混为了一摊。宋寡妇一只手里拿着剪刀,指着自己的胸口,一面不停的掉泪,一面看着对面的男子。 贞杏也顾不得指责,吃惊的喊道:“大嫂,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他宋老三要逼死我们母子,好,我随了他的愿!死给你们看!”说着,那宋寡妇要将那剪刀插进自己的胸口。 贞杏刚要动,齐博松突然拉住了贞杏的衣袖。贞杏不禁的扭过头,只见齐博松一脸的从容,很是有把握的样子。 “你可别说的这么难听,谁逼死谁?我大哥欠了我们家银子,如今,我来讨要,这还不成吗?难道,我们家是大风吹来的不成?谁不是拼死拼活的赚来的?如今,你一句没有,就想不还钱了?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宋老三骂道。 齐博松微微一笑,将贞杏冰冷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中捂着。心里对这事儿,已经有了大概的概念。 “我们本来也没有钱,你自己看看账,小半个月都没进钱了,哪里来的钱?上哪儿去给你钱!”宋寡妇喊道。 “没钱?没钱也行。嫂子,我看,你也没有这个能力经营我大哥的店,干脆,这店我来接手。你们,也省得还钱了!”宋老三说道。 宋寡妇突然又抹起了一个茶碗,狠狠摔在了宋老三的脚下。 “王八蛋!我们家不过就欠了你三百两银子,你就想用这点银子巧我们家的店?你还是不是人?王八蛋!”宋寡妇狠狠的骂道。 贞杏刚要开口,帮着宋寡妇骂宋老三,齐博松突然抢先一步,认真的说道:“你们两家的事儿,我是管不着。但是,宋大哥和我不是一般的交情。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可有一点,不能欺负了孤儿寡母。既然是个爷们,就更不能用卑鄙的手段抢人家的店吧?既然,你想要宋家的店,若嫂子想卖,你们索性弹个价!可有一点,这房子,是我们家的,不管你们谁来经营,房租都要重新谈。过去,五十两银子租给宋大哥,那是我们的交情。如今,这店要换主子,房子的事儿,还得要我们家说的算!” “齐叔叔!”宋老板的儿子喊道。 齐博松扭头瞥了他一眼,心说,这小子还真是笨蛋。 宋老板的儿子是笨蛋,可宋老三不是笨蛋。齐博松这一番话,是明摆着是帮着宋寡妇。换了主子要多交房租,这话说给谁听呢?还不是说给他宋老三听? “我们家的事儿,轮不找外人插手!”宋老三怒道。 “没人想插手你们家的事儿,可这房子是我们家的,我们家想租给谁就租给谁。怎么着,我们家的房子还要免费给你们住?”贞杏怒道。 宋老三憋了一口气,恶狠狠的看着这两个人。齐博松暗中给宋寡妇使了个眼色,宋寡妇将披散开的头发挽了起来,也不哭了。 只听那宋寡妇对宋老三说道:“我们家里没有现金,你若是要货,就将这些货拿走吧。房子是人家的,人家愿意不愿意租给你,那就是他的事儿了。我们家如今是孤儿寡妇,大不了就沦落街头!” 说着,宋寡妇又哭了起来。 宋老三突然指着宋寡妇的鼻子说道:“你少来这一套,这房子虽然不是你们家的,但是,我哥哥当时买了一块地,只等着明年开春盖房子呢!” “你哥哥没有钱,哪里来的地?他确实曾张罗了一块地,可是,家里突然之间没了钱,官府也没卖!”宋寡妇说道。 “我不管!既然没有地,你就用房子抵押!”宋老三怒道。 “嘿嘿嘿,说什么呢!这房子是我们家的,抵押,你跟谁说呢!好大的口气,这房子现在抵押给你,你敢要吗?想什么想!”贞杏怒道。 “没跟你们说!嫂子,把你们家的祖宅抵押给我!”宋老三说道。 贞杏再也忍不住了,挣脱了齐博松的手骂道:“你也太欺负人了!算起来,你也是小叔子,怎么上来逼起了你嫂子?难道,你要让你嫂子和侄子露宿街头?你安得什么心!” 宋老三冷笑了两声,这时候,宋寡妇说道:“当着大家的面,我把账本全拿出来。家里一共有二百多两银子的货,你拿去,房子是人家的,我们不租了。再加上,我们家的牌匾,也算是凑足了你的三百两银子!” “你糊涂了?一个块牌匾值几十两银子?别做梦了!今儿,要么你拿钱,要么,你把祖宅交出来!”宋老三斜着眼睛说道。 ------------ 第六十九章 扩张生意(上) 更新时间:2010-01-06 贞杏冷笑了两声,看着宋老三那张满是坑坑包包的脸说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要牌匾。我买了,宋家可是老店。冲着这块牌子,有多少人冲进来买东西?” 宋老三白了贞杏一眼,骂道:“我们家的事儿,外人少插手!” 贞杏刚要说话,齐博松一拉,贞杏立刻闭了嘴。 齐博松给宋老板的儿子使了个眼色,没想到,那小子竟没明白齐博松的意思。瞪大了眼睛看着齐博松,齐博松叹了一口气,又给宋寡妇使了个眼色。 宋寡妇一面哭一面想,难道,齐博松这是叫自己闹下去?齐博松心里不禁的笑了出来,心说,这母子俩还真是没做过生意,一点鬼心眼子都没有呀。 宋寡妇看着齐博松的脸,越看越觉得这里面有事儿。齐博松是个外人,她不敢相信,可是,宋老三欺负她。她更不敢相信。这时候,她要怎么做,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我说嫂子,你倒是快答应呀!我也欠着高利贷的银子呢!你现在要是不还我,我就没钱还给人家!”宋老三冷言冷语的说道。 宋寡妇将心一横,突然将剪刀间指向了宋老三。 “好,你不让我活,你也别想活!”宋寡妇怒道,说着,就冲着那宋老三冲了过去。 眼见着,那剪刀头冲着自己过来,宋老三一躲,谁知道,后面竟是一堵墙。宋老三“哎呦”的一声,一闭眼,只觉得自己是死了。 可这半晌也没觉得胸口冰凉、痛彻心扉,宋老三壮着胆子缓缓的张开了半支眼。只见,那剪刀尖对着自己大概三寸的距离,宋寡妇的手被一个人拉住了。 宋老三也来不及看是谁拉住了送寡妇,只先小心翼翼的从宋寡妇的剪刀低下侧着身子出来,然后指着宋寡妇骂道:“你给我等着!” 说完,宋老三一溜烟的跑了。 齐博松“呵呵”的笑了出来,放开了宋寡妇的手。宋寡妇看着齐博松,又留下了眼泪。 “嫂子,切勿悲伤。你只将货给他便是,你们家有这块牌匾,还怕他不成?我早就听说,你们家的手艺是宋老板研究了多少年才研究出来的。既然如此,你还怕他做什么?就是这些货他能卖出去,那剩下的货呢?再说,你们家有手艺、有牌子,害怕没生意吗?那些老客户,也不是不讲情理的人!”贞杏说道。 “可是,我们没有钱了!”宋寡妇说道。 贞杏笑了笑,走过去拉着宋寡妇的手说道:“留得住手艺,还需要怕没钱么?你这孩子若能将这生意挺起来,你还怕没钱赚吗?嫂子,做生意,不能图眼前的利益。谁家没有个困难?只要挺过去,什么事儿也就都过去了!” 齐博松点了点头,对宋寡妇说道:“嫂子,道理就是这个道理。你放心,你若租这间屋子,明年,我们也不涨租金。有你就给我,没有,就让你白用一年。只是,决定,还是要嫂子自己来做。我们告辞了!” 说着,齐博松便抱了抱拳,拉着贞杏离开了。 一出宋家门,贞杏就问道:“你刚才给宋寡妇使眼色,就是让她闹?” “不闹,宋老三怎么走?”齐博松笑着说道。 “可是,你说宋寡妇的生意还能做下去吗?”贞杏问道。 齐博松摇了摇头,冷静的说道:“我看,悬!” 果然,没两天,宋寡妇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或者当掉,或是便宜卖掉,凑到一百两银子,又加上宋家的货,一并给了宋老三。又过了几日,宋寡妇亲自将钥匙送了过来,齐博松退给了宋寡妇四十两银子,宋寡妇千恩万谢,钱是还上了,生意却没了。 贞杏心里为宋寡妇不值,做生意这玩意,要是没点尔虞我诈,早就被人吃的死死的。就像是宋寡妇这般,被宋老三逼成了这幅样子。 贞杏在宋寡妇临走时,特别好心的嘱咐宋寡妇,千万留下牌匾和手艺。早晚有一天,宋老三会回来求她。宋寡妇到是听了贞杏的主意,可是,她也不打算让儿子学做生意。还是好好的读书,才是正途。 宋寡妇这一走,贞杏到犯了心事儿。一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的担心,担心宋老三会不会欺负宋寡妇,二呢,则是担心自己家这店空着,也不是个办法。 贞杏整日忧心忡忡的,齐博松看了,微笑着从厨房里摸出了一坛子酒,又摸出了一碟子花生米,笑着端进了屋子里。 外面冰天雪地,屋里却像是温暖的没有了骨头一般。贞杏窝在沙发里,几乎团成了一个小团团,样子甚是可爱。 齐博松将贞杏那坛子泡好的枸杞酒端了上来,贞杏眼睛一亮,她早就忘了还有这么一码子事儿呢! “快来吧,尝尝,你做的枸杞酒!”齐博松说着,晃了晃酒坛子,将那橘红色的液体倒了出来。 贞杏见那酒竟成了橘红色,不禁的心里一喜,赶忙拿过来一杯,尝了尝,嗯,味道真是不错。甜甜的,竟没有一点的辣味。 “嗯,好喝!你尝尝!”贞杏高兴的叫到,说着,又将酒杯递给了齐博松。 齐博松接过了贞杏的酒杯,犹豫了一下,随即笑着一饮而尽。贞杏皱着眉头,说道:“真是猪八戒吃人参果,你这样哪里品的出滋味?” 齐博松将酒杯放下,小虎从地上伸了个懒腰,跳到了沙发上。小虎懒洋洋的向贞杏的身上蹭了蹭,贞杏用手推开小虎,小虎却像是狗皮膏药一样,赖在了贞杏的身上。 “你见过哪个男人喝酒细细的品的?还不是如同牛饮一般!”齐博松说道。 贞杏嘟着小嘴儿,皱着眉头,指着那酒坛子就说道:“不细细品尝,咋知道咱们这酒的好处?” “没办法卖给男人,就卖给女人呗?你挨家挨户看看去,这里哪个女人不喝酒?烧刀子多辣?这酒卖给女人正好!”齐博松说道。 贞杏吃惊的看着齐博松,不禁的颤抖着问道:“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你不试试,咋知道不行?”齐博松说道。 贞杏拖下鞋子,将两只纤长的腿盘了起来,又拍了拍身边的座位,齐博松走过来坐下。小虎见齐博松来了,也懒得理会贞杏。大摇大摆的从贞杏的身上穿过去,一屁股坐在了齐博松的大腿上。 “你说,宋家的房子退了。咱们家,是不是应该干点什么?”贞杏神秘兮兮的问道。 齐博松一面抓着小虎的小脑袋,一面问道:“你又想出了什么鬼点子?” 贞杏“嘿嘿”一笑,靠在了齐博松的怀里。齐博松微笑着搂着贞杏的肩膀,紧紧的将她抱在了怀里。小虎伸了伸脚,一只脚搭在贞杏的腿上,大半个身子还躺在齐博松的身上。 “说呀,你又想到什么鬼点子了?”齐博松问道。 “开个饭馆咋样?”贞杏说道。 “啥?饭馆?”齐博松不禁的推开了贞杏,看着她那张清秀的脸问道。 “是呀,咋了?”贞杏抬起头眨着眼睛看着齐博松。 “别傻了,多少人开饭馆都赔了?这条街上的饭馆还少吗?你看看,有多少真正盈利的?刘大哥家都是将将就就呢,更何况我们!”齐博松说道。 “你就知道我们开不下去?按照你这说法,现在这世道什么生意好做呀!就连棺材铺都关张歇业了,现在穷人都不敢死!”贞杏说道。 齐博松“哈哈”的笑了出来,笑着说道:“你这张嘴呀!我说不过你,不过,我可不敢在冒险了!上一次,那个破枸杞就把我折腾够呛。你算算,这酒楼要多少银子?咱们家生意才刚刚做起来,干嘛要盲目扩张?” 贞杏扬了扬头,怏怏的,用她那又长又浓密的睫毛,蹭着齐博松的脖子,痒痒的。齐博松松开小虎,用手背蹭了蹭贞杏睫毛刚刚呆过的地方。 “咱们家的生意,也算是不错的,天天才有多少银子进账?我就是怕!”齐博松犹豫的说道。 “怕怎么能做生意?你放心吧,我都想好了咱们要做,就专做私房菜,也不和他们起冲突!”贞杏说道。 齐博松的眉头有凝成了一个大疙瘩,自从跟贞杏在一起流浪以来,他总能听到这些稀奇古怪的词儿。私房菜?这又是啥子东东? “所谓私房菜,就是别人家没有的,而且,这菜不但讲求创新,还将就质量。比方说,刘大哥家一个晚上能招待一百来位吧?咱们家只招待三十位。可这三十位花的钱,不一定比这一百位花的钱少!”贞杏说道。 “你这什么意思?”齐博松问道。 “我们家,讲究的就是一个精致。凡是想要进我们家店的,没点钱是不行。我计划好了,这一个屋子里,只有七八张桌子,都用隔板隔开,像是小的雅间一般。楼上雅间,也只做一两间。每天晚上就接待这几桌,来晚了就没有了!以后,要是做大了,还可以只对会员开放。怎么样?我的想法不错吧?”贞杏得意的说道。 ------------ 第七十章 扩张生意(下) 更新时间:2010-01-07 齐博松伸出一只手支着下巴,呆呆的看着贞杏。外面起风了,拖起了这世上所有的凡尘,卷起的沙尘将这世界紧紧的包裹,就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贞杏和她的爱人,不再害怕风沙的凌虐,只感受到幸福时光的点点美好。 齐博松歪着脑袋,贞杏抱着两条腿。外面的风声越发的响,呼啦啦的像是海水涨潮时的声音。小虎伸了个懒腰,屋子里真温暖。 齐博松站起身,打开门出了屋子,用木板将窗口封上,再回来时,他关上门,对贞杏说道:“你要考虑清楚了,这一笔投资下去,可不是小数目。至少也要三四百两的银子!” 贞杏点了点头,说道:“我算过了,咱们家现在手头有个五六百两的银子。再加上,最近要回转一批货款,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你不会是,想将家里所有的钱都压在里面吧?”齐博松不禁的吃了一惊。 贞杏“嘿嘿”一笑,抓着小虎的尾巴。小虎扭过头来,瞅了瞅贞杏,又转过了头去。 “我可跟你说,家里这些银子可是咱们保命的银子!你别动歪脑筋!”齐博松说道。 “我哪里有动歪脑筋嘛!”贞杏嗔道。 “做生意又不是过家家,哪儿那么容易?咱们开这个超市,费了多少的心思?更何况,是一个酒楼呢?并不是那么轻松的!”齐博松说道。 贞杏微微一笑,坏坏的,齐博松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贞杏。每一次贞杏坏坏的一笑,他就知道,没好事儿! “人家又没说马上开酒楼?啥事儿不都需要筹备?远了不说,就说,厨子吧。厨子可以雇一个,可是,雇来的厨子只会做普通的菜。要想抓住客人的心,是不是要有特色菜?这特色菜的秘方,可不能给了厨子吧?”一面说,贞杏一面盯着齐博松。 齐博松越听越觉得这事儿蹊跷,敢情,这丫头早就打算好了,只等着自己往里面跳?齐博松扬了扬眉毛,说道:“你还找我商量什么。反正,你都已经决定了!” 贞杏立刻爬到了齐博松的身边,拉着齐博松的手说道:“别生气嘛,只是,我决定要做长远打算,一间超市只怕是不够的。以后,我们都要在这里生活。超市一年赚上三五百两银子,现在看是够,可是,以后谁也不敢说呀。总要为以后考虑吧?再说,总要攒些银子,等我们老的时候,拿出来用吧?” 齐博松心里一阵的温暖,她说,她要在这里过一辈子。要和他过一辈子,赚钱养老,两人就过着这样的小日子。没有家国天下,也管不了八国联军闯北京,跟懒得理慈禧太后重新执掌朝政,当然,究竟是谁继承皇位跟他们也扯不上任何的关系。 可是,这样的日子,真能过一辈子吗? 早晚,总会有那样的一天。慈禧太后熬不过光绪皇帝,到时候,光绪皇帝还不要满天下的人来找贞杏?到那个时候,他该怎么办? 齐博松皱起了眉头,他是要爱她的,不管结果如何,都要爱她的。不管,未来他是不是能与她相伴终老,只爱过这一回,也就足够了。 “你既然都说要养老了,还不留些养老的钱?”齐博松说道。 “那些银子哪里够?如果,我们不多攒些钱,老了要怎么办?”贞杏说道。 齐博松微笑着说道:“随便你折腾吧。反正,万一到我们穷的活不下去的那一天。我去跑镖也能赚钱养活你。” “太好了,这么说,你是同意了?”贞杏说道。 齐博松点了点头,说道:“同意了。” “那太好了,从明天开始,我想个菜谱,你学着做好不好?我这手艺你也知道,半路出家。你现在可不一样,什么都不会,重新学起,那不是更好?”贞杏兴奋道。 “啊?你的意思,让我当厨子?”齐博松惊道。 “是呀,都说,男人做厨子是女人的几倍。你到刘大哥家的后厨看看,都是男厨子!”贞杏一脸天真的说道。 “我可做不来!”齐博松说道。 “有什么做不来的?我可是听说,人家刘大哥的手艺特别好,要是有贵宾来,他都亲自下厨呢!”贞杏说道。 “你可别逼我,舞刀弄枪我还行。下厨,免谈!”齐博松说道。 贞杏可不是那听话的孩子,第二日,她也不顾沙尘暴的凌虐,一个人跑到街上,买了不少的菜回来。 一头扎进了厨房,鼓捣那些小葱、大蒜的。齐博松将屋子收拾的差不多了,听到贞杏在厨房里忙活,也上来好奇心,悄悄溜到后院,正看着贞杏对一捆子韭菜下手。 “你干嘛?”齐博松问道。 “我试试!”贞杏说道。 齐博松叹了一口气,走进了厨房,接过贞杏手中的菜刀。 “行了,知道了。厨房里油烟大,我来!”齐博松说道。 贞杏笑了笑,从嘴巴上甜到了心里。齐博松甚是贴心,这个时代这样贴心的男人能有多少?肯为女人这般的付出,贞杏知足了。 贞杏从齐博松的背后抱住了他,齐博松停住了手,心里也是一阵的温暖。贞杏的脸蹭在他的背上,虽然不温暖,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让齐博松没办法静下心。 齐博松心里一阵的乱跳,又担心贞杏看出自己的不安,只好对着那捆子韭菜一阵的乱砍,大有练武时的气势。 贞杏从后面探出头来,看着那捆子韭菜,不禁的笑出了声。 “这哪儿行呀!这样吧,我来切菜,你来炒。反正,当大师傅的一般不会自己去切菜!”贞杏说道。 齐博松皱着眉头,说道:“你可确定让我当厨子?我可是没炒过菜的!” 贞杏想了想,说道:“那就咱们俩一起上阵吧,不是有句话嘛,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齐博松笑了笑,越发的喜欢贞杏的天真。 两人说做就做了起来,贞杏也不知道从哪里寻来一些稀奇古怪的配方。什么油炸苹果啦,生煎香蕉。齐博松对这些个配方实在不敢苟同,贞杏可不管哪个。 十几个苹果被买了回来,贞杏打算一种一种的试一试。 苹果先是切成了一片一片的,贞杏手持一把菜刀,将苹果核扣去,留下一个牛眼睛大小的大洞。又打破两只鸡蛋丢进淀粉中,贞杏抄起筷子用力搅拌,越搅拌越干,索性,贞杏兑上了小半碗的水。 齐博松看着成了面糊糊状的东西,不禁的向后退了几步。这家伙有没有谱?这个什么玩意儿嘛!看着就让人没啥食欲。 可贞杏不这样看,面糊糊调好后贞杏就将苹果圈丢进了面糊糊里。当苹果全身心的浸泡在面糊糊中时,贞杏就将苹果捞了出来,直接丢进了温热的锅里。 那锅里,本已装上了油,油温不需要太高,贞杏害怕苹果里的水分遇到油后嘣出油点。站在了距离油锅十万八千里远的地方。 齐博松看后轻轻的推开了贞杏,上前去,将那一块一块的苹果翻转了过来。贞杏远远的站着指挥,一会大声的喊道:“快翻过来,快糊了!” 齐博松被贞杏这么一喊,喊的手忙脚乱的,慌里慌张的将两块苹果翻过来。刚翻过来,又听贞杏喊道:“还有左边那块,左边那块!” 齐博松此刻恨不得长出八只手来,拼命将那些苹果来来回回的翻转。更气人的是,那些苹果像是约好了一样,一会这个糊了,一会那个焦了。这才没多久,齐博松的额头上竟然渗出了汗珠。 “还有那边的,那边的可以捞出来了!”贞杏说道。 齐博松左手拿着大盘子,右手抓着一双大筷子,三下五除二将苹果全部捞了出来。只见那苹果,或是金黄色或是焦糊色,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这四个字来形容。 齐博松看着那品相极差的苹果圈,还来不及为那些苹果难过,另一件恐怖的事儿随即而来。贞杏竟然从腐乳坛子里到处了红色的汁! “你要干嘛?”齐博松吃惊的问道。 “当然是沾着吃啦!”贞杏从容的回答道? “苹果圈沾腐乳汁?”齐博松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遍。 “对呀!你好奇什么?”贞杏说道。 “那能吃吗?”齐博松问道。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贞杏回答到。 一盘子苹果圈端进了客厅,贞杏赶忙将羊皮的外套披在身上。好冷。小虎看到有好吃的端上来,先跳到了桌子上,刚要染指,就被齐博松拎着脖子丢在了地上。 “快来,尝尝!”贞杏兴奋的夹起一块苹果圈,放在腐乳汁里沾了沾,用手托着送到了齐博松的嘴边。 齐博松看着那红红的腐乳汁,又看了看不成样子的苹果圈。不禁的想到,这能吃吗?可贞杏不管那些,只说道:“你快尝尝!” 齐博松皱起了眉头,不过,也说不准,她从宫里吃过这东西?谁知道呢?来吧,反正吃不死人! 齐博松将心一横,大口的咬了下去! ------------ 第七十一章 乾坤大挪移之自制鹅肝(上) 更新时间:2010-01-08 “嗯……”齐博松一嘴的苹果圈嚷了出来。 “怎么样?怎么样?好吃吧?”贞杏期盼的问道。 齐博松费力的将那苹果圈咽了下去,微笑着说道:“好吃,好吃,你尝尝!” “真的?”贞杏疑惑的问道。 齐博松笑着说道:“当然是真的,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苹果圈。你快尝尝,就你这手艺,能到刘大哥家当厨子了!” 贞杏一面窃喜,一面将苹果圈放进了腐乳汁里,一大口咬下来,贞杏直接跑到门口,“呸”的一声把口中的苹果圈吐了出来。 “你骗我!”贞杏嗔道。 齐博松笑着拍了贞杏的后背,微笑着说道:“我就是想让你亲口尝尝!做厨子,不能只听别人的评价,更要相信自己的感觉。你说,对不对?” 贞杏擦了擦嘴,点了点头。却有伸出拳头,一拳头砸在了齐博松的肩膀上。 “这么难吃的东西你都吃的下去!我真服了你了!”贞杏说道。 齐博松微微一笑,伸手抱住了贞杏。 贞杏不太甘心,这腐乳汁沾苹果圈的计划是泡汤了,不过,苹果圈可以保存。于是,贞杏打算改良苹果圈,让它重新上市。 上一回火太急了,贞杏心说,这一次,她要给他好看。苹果圈重新裹上面糊糊,又在上面粘了一层馒头糠,温火下锅,每次两片。一盘子面包圈炸出来用了小半个时辰。 贞杏用粗纸吸去苹果圈上的油脂,金黄色的外表看上去还过得去。贞杏亲自端着,两人一到屋子里,贞杏抓起一个小的就塞到了齐博松的嘴里。 齐博松“嗯”的一声,嘴里被苹果圈里嘣出来的热油烫了一个大泡。也顾不得细细的品味,只嚼了两三口便将那苹果圈吞了下去。 “烫死了!”齐博松说道。 贞杏深感抱歉,红了脸,自己拿起了一个。 “小心点,里面太烫了!”齐博松说道。 贞杏点了点头,咬了一小口,尝了尝,味道还不错。只是,苹果微微有些酸,不甜。倒还算是脆,吃上去不像是菜,倒像是饭后甜点。 贞杏嘟着嘴,对此并不满意。要想开一家私房菜馆,没两手绝活那是绝对不行的。这苹果圈连她都能发明出来,当然很容易被人抄袭。总要有一两道别人家学不来的菜才是。 “你说,生拌螃蟹会好吃吗?”贞杏问道。 “当然不好吃,你别胡来!”齐博松惊叫到。 贞杏白了齐博松一眼,说道:“知道了,真是的!” 要说,最简单的事儿,就是将一百年后大家吃的东西搬到这个时代。比如,西餐。意大利面、披萨以及吊人胃口的牛扒。 可惜,咱没这些东西的原材料呀! 意大利面和披萨,上哪里去找芝士去?牛扒,这时代的人能接受吗?再说了,她吃牛扒是首当其冲,做牛扒,咱不专业呀! 贞杏几乎要把头发抓掉了,也想不出一道特别的菜。 要说,日本菜吧,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这年头的人,能接受将一条新鲜的、活生生的鱼,切成片后塞到嘴里?再说了,鲜芥末到哪里去找? 更要命的,哪里去找三文鱼? 这破地方没有海,上那里去找三文鱼的替代品? 韩国菜吧?除了咸菜就是咸菜,这招她都玩儿过了。要不然,在玩儿一次?贞杏灵机一动,这些小菜到是可以派上用场,可是,谁到酒楼来吃饭,为的,就是要上一桌子的咸菜?这不是开玩笑嘛? 贞杏的眉头又拧了起来,这不行那不行,她的计划要泡汤了? 可是,那房子租出去一年也就赚五十两银子。但是,要开酒楼,如果赚钱的话,只是少也三四百两吧?趁着年轻多赚点银子,到了老了的那天,也可以靠这些银子养老呀。 这年头,又没社保,每年交钱老了国家养着。别说没有,就是有了,她也不敢去教呀! 光绪皇帝只要一死,溥仪立刻粉墨登场。溥仪没得瑟两年,中华民国就登上了历史舞台。改朝换代,他们能拿上银子?笑话。 贞杏到羡慕那些老旗人,中华民国以前,人家不用工作就可以被大清朝养活着。不过,也都是在混吃等死,活着多没意思? 她的生活到是多姿多彩,可惜,太累人了。 贞杏一脑袋的不高兴,皱着眉头窝在沙发上。小虎从外面疯回来了,这小家伙,越来越疯了,经常跑出去半天都不回来。 贞杏瞅着小虎发福的肚子,小虎真是越来越胖了,应该想办法给它减肥了。听说,有人吃猫肉。真恶心!什么都敢吃! 听说,广东人还吃猫头鹰,真有他们的!都说,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只要能抓到的,都能进入广东人的口。贞杏一面无聊一面想着这些乱其暴躁的事儿。 干脆,来个大杂烩,中西合璧,把她知道的所有川菜、粤菜、鲁菜、湘菜都翻出来,凑成一个菜谱? 可是,这也没啥特色呀! 贞杏又陷入了沉思中。那些菜,只要寻个好厨子,基本都能做上两手。 鹅肝? 贞杏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法国菜。没错,法国人最爱吃鹅肝。听说,野生的鹅在迁徙的过程中,会将食物储藏在鹅肝中,以适合长期旅行的需要。而这个时期的鹅肝也是味道最鲜美的! 贞杏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天才,鹅肝可以做成鹅肝酱、生煎鹅肝。而鹅,可以做成烤鹅。那不又是另外一道菜吗! 贞杏高兴的几乎要蹦起来,她真觉得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 要想要鹅肝,先要有鹅。 于是,贞杏怂恿着齐博松去也鱼塘里捉鹅。齐博松指了指十一月阴霾的天,回头看着贞杏。贞杏不管拉着齐博松的手,撒娇的说道:“不要,人家就要嘛。你武功这么高强,肯定能弄到!” “你买一只不就完了,有二百个大子儿就买到了。我去给你打,上哪儿弄网子去?你真以为,用箭能射下来呀?”齐博松说道。 “呃?那不是用箭射下来的?”贞杏问道。 齐博松“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捏了捏贞杏的鼻子。 “用箭射那要射到猴年马月呀?猎手们,都是找准了野鹅休息的地点,比方,那些野池塘什么的。他们计算好野鹅飞行的路线,再支起一张大网。野鹅落地时一个不小心就撞到网上,这就抓住了。哪里还用的上箭,劳民伤财的!”齐博松说道。 贞杏撇了撇嘴,她哪里知道还有这么先进的东西?再说了,武侠小说中,大侠们不都是弯弓射雕吗? 于是,在贞杏的强烈要求下,齐博松拎着菜篮子,走了两个菜市场,终于在一家不起眼的地方,花了一百五十个大字儿,买了一只小鹅。 贞杏看着这只死了不知道多久的鹅,又看到鹅脖子上的伤痕,看样子,不是病死的。齐博松拿着这只鹅,倍感茫然。 她要这玩意做什么?清蒸、红烧还是怎么样?好端端的,研究起鹅做什么? 贞杏烧开了一壶水,将那只鹅整个丢进热水中。待到鹅全身心的浸泡在热水中后,贞杏开始了她伟大的壮举――拔鹅毛。 贞杏一面拔鹅毛,一面想起赵本山那句话:把那样蒿的像个葛优似的,谁看不出来? 可是,这鹅毛似乎没那么容易拔下来。贞杏费劲的弄了半个上午,总算是将那些大片的拔了下来,总还有残留,这让贞杏十分的不爽。 拔干净鹅毛,下面,就是传说中最关键的步骤――取鹅肝。贞杏可不敢弄着血淋淋的事儿,所以,这艰巨而光荣的任务,自然,是交给了家里唯一的男人――齐博松。 可是,齐博松一听说取鹅肝,立刻放下了菜刀。 “我哪儿知道鹅肝在哪儿!一刀子下去再把鹅肝弄了怎么办?”齐博松说道。 “那啥,你没杀过鸡?”贞杏问道。 齐博松摇了摇头,拿起了菜刀有模有样的笔画笔画。 “这么大个男人,竟然没杀过鸡?”贞杏鄙视的说道。 “你不是也没杀过?这就叫,大哥莫说二哥,脸上的麻子一样多!”齐博松笑着说道。 “那可咋办?”贞杏顿时沮丧了。 说来也巧,那一日,小福子见老板和老板娘两天没正经上班,特别前来探望。要说,小福子这孩子,虽然老实,但踏踏实实的跟着你做生意,这一点,是最难得的。 贞杏一见小福子,像是见到救星一般。也不顾小福子正要向他们俩请安,一把扯住小福子进了厨房,抄起了菜刀,吓得小福子一身的冷汗。 “师傅……”小福子赶忙叫道。 齐博松像是没听见一眼,冷着脸看着那只湿漉漉的野鹅。 “师娘,您别激动呀!”小福子见讨不成救兵,赶忙对贞杏哀求道。 “小福子,帮师娘一件事儿。帮师娘把这破鹅的鹅肝取出来!”贞杏一面说,一面将菜刀塞进了小福子的手中。 小福子心说虚惊一场,这师娘,也够疯的。 “师娘,您说怎么取?”小福子说道。 ------------ 第七十二章 乾坤大挪移之自制鹅肝(下) 更新时间:2010-01-09 “啊?你不知道怎么取呀?”齐博松突然抢在贞杏的前头说道。 小福子不禁脸一红,师傅这话,是责怪自己没本事吗?小福子十分的尴尬,“嘿嘿”的笑着。心里却十分的忐忑。 贞杏听出齐博松的意思,转了个眼珠,赶忙接着齐博松的话茬说道:“小福子,原来,你这些日子都在偷懒嘛!” 小福子本就老实,贞杏如此一说,更让他下不来台,深觉自己学艺不精。脸红的像是一个大苹果一般。 “杀鸡总会吧?照着杀鸡的办法,把内脏取出来,只特别留出鹅肝就行了!你下刀子的时候小心点儿,别把鹅肝弄破了!”贞杏说道。 小福子犹豫了一下,杀鸡,他有经验,可是,取鹅肝他不在行呀!鸡内脏直接撤出来就是了,如今老板娘却要他专门取出鹅肝,这不是杀鸡取卵吗?简直是笑话。 可惜,食君之禄,忠君之忧。小福子既然拿了人家的钱,就要为人家办事儿。这个艰巨而光荣的任务就落在了他的头上。 小福子哆哆嗦嗦的,先是用刀子将野鹅的肚皮割破。贞杏瞄了齐博松一眼,只见齐博松认真的盯着小福子手上的动作,仿佛,是个指挥员一般。 野鹅的肚皮一割破,立刻无数的鲜血流了出来。慌得贞杏赶忙找个盆子接着,免得鹅血弄的哪儿都是。 血流的差不多后,小福子将血淋淋的内脏掏了出来。其中,一个偌大的鹅肝甚是惊人。贞杏看着那血淋淋的鹅肝几乎要吐了,齐博松松了一口气,小福子还真没让他失望。 “师娘,这应该就是鹅肝了!”小福子那一双血淋淋的手,一只手拎着鹅的脖子,另一只手抓着鹅肝。 “行了行了,你把鹅肝放在那个盘子里吧!”贞杏指着不远处的一个盘子说道。 小福子点了点头,听话的将那血淋淋的鹅肝放在盘子中。又将那一盆子鹅血断了出去。小福子还真贴心,帮着贞杏两口子将厨房收拾的干干净净,贞杏对此甚是满意。 小福子前脚一走,齐博松马上就问道:“东西你有了,要咋折腾?” 贞杏也犯了难,这玩意儿,她吃是吃过。可是,血淋淋的,让她丝毫没有做的欲望。 贞杏远远的看着那东西,竟理不出个头绪。要咋样做才能做出好吃又漂亮的鹅肝?随便吧,做到哪里算哪里? 为了这鹅肝,可谓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齐博松见贞杏犹豫,便走过去,将那鹅肝洗掉上面的血管等杂物,只留下一个肥肥的肝脏。又将鹅肝切成几片,万一,贞杏做的成功,好歹还有备用的。 贞杏想来想去,干脆,做红酒鹅肝吧。 怎么说,葡萄和葡萄酒她还是有的。想好了做法,贞杏开始行动起来。 齐博松亲自上阵,按照贞杏的吩咐,用大火将鹅肝煎制金黄色。取出后,就等着贞杏做汁。 贞杏本想将葡萄酒汁直接淋上去,可又觉得不是那个味道。于是,锅里面倒了小半碗的葡萄酒后,又撒上了白醋。 “这能行吗?”齐博松看到甜美的葡萄酒中,竟撒上了白醋,不禁的问道。 “没问题,你放心吧!宫里那个外国女人德玲,还亲自和我说过这东西的做法呢!”贞杏兴奋的说道。 一听到宫里,齐博松便收起了话语。贞杏也没觉得失言,依然熬制她的汤汁。当红酒很浓稠的时候,贞杏突然想到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儿! 没放调味的作料。 都说,百味盐为先。贞杏竟忘记了放盐,更重要的,还有黑胡椒呢!黑胡椒可是西餐中必备的东西!这年头上哪里去找黑胡椒?到是有点白胡椒粉,将就着吧。 贞杏放了少许的盐巴和白胡椒粉,一锅子浓汤就出锅了。贞杏将汤汁淋在鹅肝上,齐博松早就被贞杏这些稀奇古怪的菜色吓怕了,哪里敢第一个下手? 幸好,有一个拎着洗干净的鹅从外面进来的小福子。齐博松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赶忙叫道:“小福子,快过来尝尝!” 小福子也没反映过来是什么事儿,见有好吃的,也没有多想,更没想着谦让,举起了筷子,便夹下一大块,放在了口只中。 “味道如何?”贞杏赶忙问道。 小福子才嚼了两口,立刻冲到门口吐了出来。 贞杏顿时露出了失望的眼神,苹果圈不行,这鹅肝也不行,到底要怎么样嘛!真是的!小福子擦了擦嘴角,一回来就看到贞杏的眼神。 “师娘,里面没煎熟,一股子腥气!”小福子说道。 贞杏回头瞅了瞅齐博松,齐博松赶忙说道:“我不对,我不对!” 于是,小福子被留下来试菜。当然,试菜的同时,在齐博松的带领下,小福子在后院升起了一堆火。齐博松将那只鹅放在盆子里,肚子里塞上了各种香料。又在鹅的身上涂了一层油,撒上盐巴,小福子用棍子穿过鹅的身体,在院子里烧起了鹅。 小虎闻到香气,抻了个懒腰,从屋子里跑了出来。一见到那鹅,小虎不禁的流了口水。可惜,小福子这个坏蛋搭的架子太高,要想扑上去,可能会掉到火堆里。 小虎虽然贪吃,但也不是笨蛋。更不会要鹅不要命,于是,它只好做吧,怏怏的跑到厨房里。 厨房中,贞杏将剩余的两片鹅肝重新利用。一个小盆子里放着胡椒粉和盐巴,贞杏将鹅肝放在小盆子里,本想用料酒去腥。可是,她转念一想,外国人知道料酒是啥子东东吗? 鹅肝腌制大约半个时辰,齐博松起火了。这一回,齐博松特别注意,一,要烧熟,二,不能烧糊。为了这艰巨的目标,齐博松全身关注,整个身体的注意力都用在了眼睛上。他直直的盯着鹅肝。 鹅肝煎至金黄色时,齐博松从油锅里将鹅肝取了出来。贞杏将鹅肝夹开,果然,里面熟了,没有那股子血腥气了。 贞杏重新调制酱汁,将酱汁淋在鹅肝上。小福子吃了一口,竖起了大拇指。贞杏赶忙自己尝了一口,味道还真是不错。客观的说,只有酱汁的味道有些淡。 贞杏高兴坏了,这道菜,可不是一般人能学来的。远了不说,就这葡萄酒,只有自己有这技术吧?要说卖,只有刘家有卖吧? 正说着话,院子里的烧鹅熟了。小福子将烧鹅从火堆上取了下来,味道还真是不错。小虎急坏了,来来回回的围着贞杏转悠。 味道确实不错,若是热着吃肯定更好。可惜,关键就在于,太热了。要想将鹅肉从鹅身上分离,只怕要烫出一个大水泡。 贞杏将小福子不吃的那块鹅肝放进了小虎的猫碗中,小虎一见有吃的,甚是高兴。蹦蹦跳跳的跟着贞杏走了,结果,它盘子里的味道和外面的味道不一样,小虎不满意的转过身来,对着贞杏“喵”的叫了一声。 小福子端来菜板子,待到鹅肉没那么烫手时,小福子用力的切下去。不一会,就将这只鹅大卸八块,贞杏趁热尝了一口块,嗯~味道还真是好的没话说! “过去,我在家乡的时候经常偷人家鸡吃。想不到,烧鹅的味道比烧鸡的味道还要好吃!”小福子说道。 贞杏点了点头,也不愿意和小福子废话。这鹅肉还真不是一般的鲜美,尤其是,不用饲料喂养,纯天然的鹅肉,真好吃! 这又是一道菜。亲娘嘞,我还真是聪明!贞杏暗暗自喜。 一道苹果圈,一道鹅肝,一道烧鹅。这三道菜就是典型的招牌菜,不过,贞杏并不满足。力求完美的她,眼睛又落在了厨房的土豆上。 正在这时,齐博松放下了鹅肉,走到院子里,踢翻了那堆火。从火堆的底下拣出了三四个烤土豆,这真是造化,贞杏刚想到土豆,齐博松就变戏法似的弄出个考土豆。贞杏大喜。 齐博松用个小盆子将那几个烤的火热的土豆端了出来。 “过去,冬天我们经常烤土豆吃。这味道,真不是一般!”齐博松兴奋的说道。 那土豆烫得要命,贞杏拿出一颗放在案板上,刚要切,齐博松突然一挥手,说道:“这可不行,外面的皮子还要剥掉呢!” 说着,齐博松亲自上手,一会左手一会右手的双手轮换着,将那土豆的皮子剥掉。 贞杏将那热乎乎的土豆,费力的切成一片一片的,又在上面撒上盐巴、孜然以及辣椒末,齐博松拿起了一片,土豆不脆,软软的,就这一盘子土豆,可以卖十个大子儿。 贞杏不满意齐博松的说法,可是个不用争辩的事实。这种菜谁不会做?哎,真让人扫兴。 贞杏看到土豆,就想起kfc的土豆泥,那东西不少人喜欢,尤其是女士。哎,要是能做土豆泥就好了。 贞杏抱着试试看的心里,将几个土豆去皮后洗干净。丢在了蒸锅里,待到差不多的时候取出来,将那些土豆用勺子按压成泥巴。又取来一只小碗,将土豆泥装进去,像是小时候玩儿泥人一样,刻出了一个小碗形状的模子。 ------------ 第七十三章 法式蜗牛 更新时间:2010-01-10 于大派接到了最后一笔货款,大雪封山了,好歹,这商队紧赶慢赶的赶了回来。带着于大派那三百两银子,算是回来了。 贞杏用煮熟的玉米粒作为陪衬,又切上少许的五花肉,在锅里炒香后用水淀粉勾芡。接着,将浓稠的汤汁淋在土豆泥上,这样,一道美味的土豆泥就做好了。 折腾了一天下来,从苹果圈到土豆泥,贞杏没少费了功夫。虽然如此,贞杏还是充满了兴奋与期待,期待着早一天酒楼开业。 齐博松伸出了五根手指,对贞杏泼了一盆子冷水。 “五个菜可以开一家酒楼?”齐博松说道。 “有五个特色菜就够了。其他的,和别的菜馆一样就可以了!”贞杏说道。 “既然和其他菜馆一样,人家为什么还要到你们家来?”齐博松说道。 贞杏被齐博松这一问,问的一愣一愣的。歪着脑袋看着齐博松想了半天,也没寻出个答案来。是呀,人家为什么要到她家的菜馆来? “要想高人一筹,不仅仅是环境,菜品也很重要。要是,大家的菜都一样。人家的价格又便宜,为什么不到别人家去,而一定要到你家来?”齐博松说道。 贞杏深吸了一口气,靠在了齐博松的身上。是呀,五个菜,咋办成个酒楼?要说酒楼,要有特色才行,不然,谁进来吃饭? 若是弄一个大杂烩,和小吃摊有什么区别?贞杏到突发奇想,干脆弄个快餐店。流水式作业,随吃随来? 还是,弄个自助餐,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呃…… 贞杏的想法未免太多,被这一想法搅和的不知如何是好。自助餐可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这个时代的人能够理解吗? 再说了,自助餐?可以吗? 贞杏皱紧了眉头,自助餐也分高中低档。他们家这样的,算中档不?按照一百年以后的标准,只怕够不上。可是,自助餐,到底要给客人们吃些啥? 算了吧,自助餐恐怕还是不太好管理。她没这方面经验呀,一个酒楼,做点稀奇古怪的菜,说不定,还能让大家接受。 既然,打定了主意,就要在菜上下功夫了。 若说酒楼里,怎么也要有一桌子像样的招牌菜。比如,全鱼宴之类的。伊犁城里没有那么多的鱼,到是可以做全羊宴。可是,全羊宴做的酒楼多的是了,没啥新鲜的意思。 土豆宴?豆角宴?这也太俗了吧? 总不能,有个和尚宴,一桌子全素菜吧? 呃?专门做个素菜馆子到也不错,可这年头,有钱人信佛的是不少,不过,谁又可能天天来吃素菜?没钱的,他想吃也吃不起呀。只能在家一面吃萝卜青菜,一面求神拜佛。说到底,还是清政府无能,糟蹋了百姓。 老百姓们谁不愿意天天过上好日子?可惜,清政府一打败仗就赔款。那银子从哪里出?还不是从百姓的血里抽出来? 还有,她的婆婆慈禧太后。为了庆生建了个园子,花了白银无数,真可谓是民不聊生。 贞杏一下子从宫里掉到了最底层,她第一次懂得张养浩的那句千古名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真正得到实惠的不是百姓,而是,那一群高高在上的统治者。唯有他们,站在权利顶峰的他们,才真正的用权利为所欲为。 贞杏一肚子对统治阶级不满的抱怨,可是,抱怨有什么用?她连说都不敢说,不然,被人当成乱党捉拿回京,到时候,她就是全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楚她是如何死里逃生的。 哎,贞杏只好收起一肚子的怨言。重新投入艰难的生活中,日子要过,肚子要填饱,生意照样做,爱情还要甜。这就是她目前的人生目标。 要说,做点啥特色菜?总不会,就是土豆宴吧?那谁吃? 苦瓜宴?对了,她到到记起,湖南有道名菜,叫臭肉炒苦瓜。据传闻,味道不错。臭肉炒苦瓜、苦瓜炖鱼,苦瓜炒蛋,苦瓜炖豆腐。可惜,苦瓜终究是寻常百姓家的才,上不了台面呀。 哎,愁得贞杏眉头深锁,大有断肠之色。 小福子走了,齐博松回自己的屋子里。天色渐渐变晚,齐博松点燃了一根蜡烛。微弱的光,映照的昏昏沉沉。贞杏最不喜欢晚上的油灯光以及蜡烛光,豆粒大小的火焰,让人看后更加的昏沉。 哎,总不能,全做法国菜吧?咱也没那技术呀!贞杏终于败下阵来,输在这酒楼的菜谱上。 法国菜里最有名的,一是鹅肝,二是蜗牛! 贞杏从来不敢吃蜗牛,她记得小时候看过伊藤润二的恐怖漫画。里面一个女孩儿的舌头就变成了……变成了蛞蝓……(蛞蝓,蜗牛一样软体的动物,没有壳) 不知道吃蜗牛,会不会变成蜗牛,贞杏想起来就打个冷战。 这年头,应该会有人吃蜗牛吧?这也算一道特色菜。 第二日一早,贞杏吵着要齐博松去菜市场买蜗牛。这可为难了齐博松,这年头,上哪儿去找蜗牛?菜市场里哪有卖那种东西的? 贞杏见齐博松实在无法,灵机一动,寻来了几个小孩儿。每人三个大子儿,要小孩儿们中午时分提着蜗牛来见她。当然,贞杏也有前提,那蜗牛一定要够大才行,至少,要两个铜钱大小。 蜗牛的事儿放在一边,贞杏的一双明眸又盯上了韩式参鸡汤。参鸡汤在贞杏的眼中并不难做,只要将不贵的白参和红枣塞到鸡肚子里,熬上几个时辰,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要说韩国料理,也可以插进一脚。除了参鸡汤,还可以做大酱汤、辣白菜豆腐汤。炒年糕、辣白菜炒五花肉、紫菜包饭等等。 不过,首先要有辣白菜才行! 想到辣白菜,贞杏又想到了生财之路。北方的冬天,除了酸菜就是白菜,辣白菜不也可以是一种很好的选择吗?辣白菜除了在酒楼里推出,也可以在超市里卖。这样一来,也能拉拢超市的人气,真是一举两得。 正当贞杏笑开花时,小孩儿们送来了蜗牛。 十五个蜗牛,三个小孩儿是九个大子儿。这些小孩儿真实在,送来的蜗牛一个个都是顶大的。 刚巧,齐博松去了店里。家里的事儿,就随便贞杏折腾了。 十五个蜗牛丢进热水抄了一下,蜗牛们立刻死翘翘。贞杏用牙签将蜗牛肉挑了出来,去掉污秽物。将这十五条蜗牛重新清洗。 清洗后的蜗牛被放在了一个小盆子里,料酒、生姜末、蒜茸、肉桂粉被倒进了这个盆子里。贞杏将它放在一边浸泡。接下来呢?该做点什么好? 干脆,给蜗牛们按摩吧,也让味道进入的更快一些。按摩完,贞杏又切了一点香菇,蜗牛下锅,和香菇爆炒出香味儿。 接下来,贞杏用小勺子将蜗牛肉和香菇丁小心翼翼的塞到蜗牛壳里。十五个蜗牛肉,最后却塞进了十四给蜗牛壳里,另外一个不知道哪里去了。贞杏闻着这味道不太喜欢,于是,自然有人成了试菜的牺牲品。 贞杏将这一盘子蜗牛放进了食盒里,她拎着食盒顶着大风高高兴兴的走到了店里。齐博松刚刚安排完大家将货摆上,一回头就见贞杏提着食盒进来了。 齐博松见贞杏那一脸高兴的样子,心里突然一阵的寒冷。 他记得早上走的时候,她正张罗着蜗牛的事儿。难道,做成了?齐博松见贞杏越走越近,赶忙笑着迎了上去。 “哎呦你怎么来了?真是不巧,我要到刘大哥哪里去一趟!”齐博松说道。 贞杏立刻嘟起了小嘴,扯住齐博松的手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齐博松立刻尴尬了起来,贞杏“哼”的一声,仰着头对齐博松说道:“我就知道,你没按着好心!想骗我!没门!” 齐博松“嘿嘿”一笑,说道:“真是的,被猜出来了。好好好,你聪明!不过,那蜗牛肉,我可真不吃!” “不吃拉倒!不知道好歹的东西!”贞杏嗔道。 齐博松尴尬的跟在贞杏的身后,贞杏走到店里,笑着对伙计们说道:“来,大家都过来尝尝,我今天做了点特别的东西给大家尝尝!” 说着,贞杏指了指食盒。 伙计们一看,老板娘难得开恩,赶忙放下手里的活都跑了过来。齐博松心说,一会就有你们受得。 贞杏笑着打开了食盒,笑着说道:“每人两个,不要抢哈!孙德全没来?一会,给他送过去!” 伙计们兴奋的期待着,食盒一打开,大家不禁的愣住了。更有甚者,皱起了眉头,吃虫子?老板娘给吃虫子? 齐博松一见气氛不对,马上说道:“各位,你们别误会。这内子新学的菜,听说,在西域极为火爆。昨儿晚上我吃了一盘子,味道不错,大家尝尝!尝尝!” 小伙计们听了直往后退,蜗牛能吃吗?多恶心?贞杏不禁的失望,小福子知道自己要倒霉,提前躲了起来。正好这时,孙德全从后院进来,一见这么多人,立刻围了上来。 “哎呦,还真热闹!大家忙啥呢?”孙德全一面向前挤,一面笑着说道。 一见孙德全来,大家似乎看到了救星,立刻让开了一条路,让孙德全过去了。 ------------ 第七十四章 番茄酱和猪排 更新时间:2010-01-11 孙德全以为遇到了什么好事儿,大摇大摆的走上前来。贞杏赶忙笑着说道:“来,老孙,你来尝尝,我特别做的!” 孙德全一见食盒里装到竟是蜗牛,期初也是吓了一跳。可老板娘都送来了,又不好驳了老板娘的面子,从食盒里取出蜗牛。 孙德全左手拿着蜗牛,右手拿起牙签,将蜗牛壳里的肉全部插出来,一口放在嘴里,只嚼了一两下便吞了下去。 贞杏大为失望,孙德全那副表情就说明,这东西不好吃。哪知道,孙德全刚将那蜗牛肉吞下去后,马上又抓起了一个。 “味道不错!”孙德全说道。 “真的假的?”有大胆的员工问道。 “骗你们做什么!不信,你们尝!这蜗牛咬起来的感觉就像是肥肉一样,又嫩又脆。味道也刚好,没有一点邪味儿!”孙德全说道。 贞杏被孙德全这样一夸,不禁的又得意起来。齐博松在暗中好笑,孙德全一定是骗大家吃!蜗牛怎么可能好吃! “我告诉你们吧,在距离咱们这里很遥远的地方,有一个国家叫做法兰西。哪里最著名的一道菜就是蜗牛!这蜗牛还不是普通人能吃上的,要贵族!贵族才能吃上!”贞杏说道。 “真的假的?”伙计中又爆发出一阵喧哗。 “我骗你做什么!不信,若遇到个洋人,你们可以自己问!”贞杏说道。 一个大胆的伙计趁着孙德全吃第二个蜗牛时,抓起了一个,也也没用牙签,直接将蜗牛肉连同配菜一并倒在了口中,嚼了几下,露出了差异的神色。 “确实不错!”那伙计说道。 齐博松“呵呵”的一笑,抓起了一个蜗牛,说道:“来,我给你做个评论!”说完,齐博松抓起了一只蜗牛,用牙签将蜗牛肉挑了出来。 “不错吧?”贞杏问道。 齐博松点了点头,竖起了大拇指,说道:“真不错,比你那苹果圈成功多了!” 这一年,伊犁的白菜便宜的要命。一个大子儿能买二斤白菜,贞杏决定腌制辣白菜,一方面可以补贴家用,另一方面,可以为开酒楼做准备。 几百斤的大白菜买进了家里,也不过半两银子。贞杏看着那些白菜,心说真是浪费。那白菜早被修剪的十分干净,老梆子早就被修剪掉,只剩下嫩心。 贞杏将大白菜浸泡在水中清洗干净,又将大白菜一分为四。控干水分后,贞杏用手均匀的给大白菜涂上一层盐巴外壳。 趁着大白菜和盐巴亲密接触的时候,贞杏不急不燥,寻来一只大碗,将买来的辣椒面倒了进去。又在辣椒面里撒上少许的盐、白糖以及一些糯米粉。 贞杏将一只苹果一只梨切成片,又找来另一只大碗,将苹果片和梨片用擀面杖的另外一端使劲的捣碎。压成了糊糊状放在辣椒末里,只等着大白菜腌好。 大白菜失去水分打蔫时,贞杏把他们从缸里取出。贞杏将调制的辣椒糊糊均匀的抹在大白菜上,从下午一直忙到天黑,等到齐博松回家的时候,贞杏才弄好了这些。 贞杏将辣白菜放入水缸中,用盖子密封好,就等着发酵成功,便可以一面吃,一面卖了! 贞杏这两日忙碌着做菜的事儿,齐博松就成了最大的受益者。应该说,这种感觉是痛并快乐着。 所有好吃的、不好吃的,普通的、另类的,都让齐博松赶上了。齐博松快被贞杏折磨疯了,每天只要一听到厨房里有动静,就吓得半死。 贞杏越发觉得,要想赢得市场,首先他们家做的东西要够特别。不对,应该说,即特别又好吃。除了各种中国菜,总应该有自己的特色。 贞杏就将目光放在了各种外国菜上。若是打出法兰西蜗牛这一名字,总会吸引一些好奇的人。只要吃上一次,应该会喜欢上这道菜。 市场定位找到后,贞杏决定,将这一想法由想法转变成现实。法国菜、日本菜、朝鲜菜、意大利菜,总之,她能想到的就都要来弄一弄。 说干就干,贞杏打算先从简单的入手。贞杏先逼着齐博松做一个烧烤箱,这齐博松哪里会?无奈贞杏逼得紧,齐博松只好到维族人的聚集地偷偷学艺。 齐博松转悠到维族人的聚集地,又不好意思直接说来学烤箱如何做。只好坐在小摊子上,一串一串的吃着烤羊肉串。一个晚上,齐博松吃了三十串烤羊肉串,撑得他几乎都走不动了。 不过,这到有一个好处。齐博松看清了那烧烤箱子是什么玩意。 齐博松回到家里后,第二日便到了铁匠铺,亲自给铁匠设计的图纸。又设计一个托盘,花了一两银子,铁匠答应,两天以后送过来。 贞杏有了梦想中的烧烤箱子还不满足,烧烤这一块她可以放下心来。她才不会烤羊肉串呢,论烤羊肉串的本事,谁能比得过维族人?这玩意咱们既然不占优势,索性,就来点别的! 放下烧烤的事儿,贞杏决定等烧烤箱回来后在做打算。 贞杏取来一大块五花肉,用她那非常不成熟的刀工切成一片一片的巴掌大小。又将这五花肉丢进盐巴和姜泡制的水中浸泡,大概半个时辰后。贞杏将这五花肉捞出来,放进一个小坛子中,将那五花肉的肥肉向下,一层一层的铺了上去。 贞杏打算做培根,上辈子,她穷的吃不起培根的时候,特别寻来着方子,可惜,一直没用上。想不到,竟在这一百年以后用上了。 研制培根还需要一段时间,贞杏看着厨房里的瓶瓶罐罐,心里甚是高兴。她这不是往一代名厨靠拢吗?越想越是高兴。 高兴是高兴了,可惜,中午饭还没有着落。贞杏见案板上还有一些鲜猪肉,也别浪费嘛。干脆,做个猪排得了! 贞杏将一大块猪肉放在桌子上,剔去肥肉。又找来胡椒粉在上面均匀的撒上少许,贞杏害怕不入味,用擀面杖敲打猪肉。这才想起应该还放点盐,赶忙抓来一小搓盐,继续拍打猪排。 贞杏将猪排放在面粉里打了滚,见猪肉已经面目全非,贞杏觉得有必要让外壳又酥又脆。赶忙打一只鸡蛋,鸡蛋液里重新放上面粉,贞杏重新让猪肉打滚。接着,又撒上剩下的馒头糠,这才下锅。 金黄色的猪排出炉后,贞杏用刀子将猪排切成长条。嗯,味道真好闻,就像是路边的小吃摊一样。 贞杏偷偷的尝了一口,味道真好。赶忙收拾了给齐博松送去。 贞杏一进店里,小伙计们立刻被香味所吸引。贞杏直奔办公室,看到正在清算库存的单子的齐博松。 “来,快尝尝这个!”贞杏兴奋的说道。 齐博松每次见到贞杏兴奋就害怕,因为贞杏每次的兴奋都预示着食盒里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齐博松自从上次吃了蜗牛肉,一直心有余悸。味道虽然不错,但蜗牛终究是虫子。那不成,贞杏这回送的是蝎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种噩梦? 贞杏故作神秘的看着齐博松,神秘而缓慢的从食盒里掏出一盘子猪排。又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白米饭。 “你尝尝,绝对好吃!”贞杏说道。 “这回,又是什么玩意?”齐博松问道。 “是猪排,骗你是小狗!”贞杏说道。 齐博松这才放心的夹起了一块放入口中,吞下去后,才说道:“这东西还有点正经模样。味道真是不错,不过,这油腻腻的东西,吃多了肯定感觉油腻!” 贞杏对齐博松提出的这个问题十分的重视,跟齐博松吃完午饭后,贞杏琢磨着,要如何消除油腻呢? 番茄酱? 贞杏想到。可是,这年头哪里有卖番茄酱的?总不能自己做吧?哎,毛主席是伟大的,特别是那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看起来,她就要自己动手制作番茄酱了。 回家时,贞杏特别去了一趟菜市场。有商小贩们几乎都要回家了,贞杏赶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买了两颗西红柿。 回到家里后,贞杏将西红柿去皮切成碎片,捣烂后放入小盆中,放入锅中煮。贞杏害怕糊,赶紧用筷子不停的搅拌。西红柿的水分很快蒸发的差不多了,贞杏赶忙放上盐和糖。 当西红柿成了黏糊糊状时,贞杏赶忙用布将小盆拎了出来。贞杏用筷子挖了一下,尝了尝,味道真是不错! 这样一来,贞杏就可以用着番茄酱沾着猪排,沾薯条,沾很多东西吃了! 只可惜,好多菜里需要奶酪。这年头,上哪里去找那东西去?贞杏到想自己做一做,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若是,有了奶酪,贞杏就可以做好多东西。比如,意大利面(面条可以用中国的面条替代,反正,意大利面是马可波罗从中国带过去的面条改良的)。比如,浓汤拉,比如,奶酪鸡翅拉等等! 当贞杏眼睛盯住奶酪时,家里的辣白菜闹了革命。辣白菜发酵好了,几乎要将缸上压着的石头顶开了! ------------ 第七十五章 自制培根卷 更新时间:2010-01-12 辣白菜腌好以后,贞杏叫小福子来,收拾了大半缸的泡菜拿到超市里去买。为此,超市门口还特别贴出了海报,异国美味――朝鲜朝泡菜。 一斤泡菜五个大子儿一斤,一颗大概一斤左右,又便宜又好吃。贞杏算了一笔账,二斤大白菜一个大子儿,一棵大约三四斤,两个大子儿左右。 一棵白菜又被贞杏分成了四分,也就是一颗泡菜的白菜成本在零点五个大子儿左右。在加上辣椒等等,最多不过一个大子儿。一棵却卖五个大子儿,纯利润是四个大子儿。暴利呀! 可惜,这东西就是在暴力,也不过是小买卖罢了。一棵四个大子儿,十颗才四十个大子儿。一百颗四百个大子儿,还不到半吊钱。 一天哪里能卖掉一百颗?不过,也只是折腾一个人气。让大家看到,齐记超市的努力罢了。 贞杏见超市基本已经步入正轨,也就不去管超市的生意。任由齐博松经营,男人嘛,就要不断的前进。 贞杏在家里折腾起了美食,有了泡菜,干脆做泡菜饼吧!贞杏兴奋的想到。 贞杏捞出一棵泡菜,将梆子切掉留着晚上吃。贞杏将泡菜叶子切碎,三碗面粉加水,做成很稀的面糊,趁机,贞杏将泡菜叶子倒进去,用大勺子盛出,洒在锅里。 不一会,一打泡菜饼就做熟了。贞杏不急着装到盘子里,反而将这些泡菜饼放在案板上,凉的不烫时,才敢拿起来。 贞杏这些泡菜饼可没打算吃,反而,她打算卖出去。 一个泡菜饼三个大子儿。能稳赚两个大子儿,一棵泡菜的叶子,加上三碗面粉,能做出十张饼,成本低廉,卖价公道。 贞杏一想,索性,在超市里专门划分出一个这样的区域算了。 贞杏端着她的泡菜饼来到超市,将食盒交给小福子,让小福子在泡菜的边上支起一个架子,上面写上“泡菜饼,三文” 贞杏来来回回的在超市里转悠了几圈,这年头,也没抽油烟机。总不能,按照周星驰的办法,弄把扇子吧?没有抽油烟机的最大弊端,日子久了,墙壁会脏兮兮的,油烟四处落,会弄得到处油腻腻的。最是恶心。 贞杏家的厨房,现在就面临着这个问题,到处都是油腻腻的。贞杏每隔七天清理一次,可是,依旧到处都是不干净的。 谁愿意到这样的环境里来购物? 可是,如果不弄灶台,这饼子很快就会凉掉,到时候,谁吃凉饼?无奈之下,贞杏只好将这件事儿告诉齐博松。 “这好办呀!最简单的办法,你先把饼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有顾客来了,让顾客尝尝,这不就卖出去了?”齐博松微笑着说道。 “人家不是说卖不出去!是说,饼凉了没人买!”贞杏说道。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有顾客试吃了,自然就会想买。到时候,你让小福子从厨房里的热锅里拿出来不就结了。你担心的问题不就解决了?”齐博松说道。 “可是,那顾客不就看不到我们做了?”贞杏担忧的说道。 “为什么要看到我们做饼?”齐博松问道。 “这样,顾客就能看到我们是干净操作!”贞杏说道。 “又不是卖馒头。再说了,路边卖馒头的人家都在屋子里做。外面的是蒸好的,用火热着的!”齐博松说道。 贞杏被齐博松这一番话噎得哑口无言,不过,这到真是个不错的点子。也到是,他们家是第一家开超市的,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嘛! 贞杏按照齐博松的主意,吩咐小福子,这样做。 贞杏本打算舒舒服服的休息两天,不过,肉不等人。她那时腌的五花肉已经成型了,贞杏将五花肉从坛子里取出来。上面沾了一粒粒的盐巴,看来,是吸收的不错吗。 贞杏将这些五花肉浸泡在水中,每隔一会就换一换水。换了三四次水,贞杏将那些五花肉摊在桌子上一点一点的晾干。 到了傍晚时分,贞杏从调料铺买了柏木。放在大锅中,又将上面放上晾干的腌肉。贞杏费力的拉动风箱,不停的拉动。贞杏的肩膀很快就品尝到了酸疼的滋味,可是,为了培根,她豁出去了。贞杏拼命的拉动风箱,火烧得很旺。只见上面冒出了白烟,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贞杏越拉越起劲,白烟冒的更多。 齐博松从外面进来,见厨房里滚股浓烟,以为着火了。齐博松心里一惊,慌张的冲了进去,“贞杏!贞杏!”齐博松一面捂住口鼻,一面大声的喊道。 贞杏挥了挥手,齐博松拨开浓雾,看到一堆火光处,模模糊糊的是贞杏的影子。齐博松冲了上去,一把扯住了贞杏的手。 “快走!”齐博松喊道。 “干嘛?”贞杏吃惊的说道。 齐博松一个转身,将贞杏抱在了手里。贞杏一阵的欢喜,轻轻的靠在齐博松的肩膀上,脸上不禁的泛起了红晕。 齐博松将贞杏抱出厨房,大口的喘着气,将贞杏放在了地上。贞杏前一秒还沉浸在爱情之中,后一秒就被齐博松仍在地上,大为不解。 “我去救火。你在去叫人帮忙!”齐博松说道。 “嘿嘿嘿!哪儿来的火呀!过糊涂了?我那是在熏肉呢!”贞杏不满意的说道。 齐博松对贞杏翻了两个白眼,不满意的嘟囔了几句。贞杏也懒得和齐博松废话,急忙冲进厨房,一面忍着呛人的味道,一面打开了锅盖。 别说,齐博松进来的还真是时候,要不是他进来,贞杏还在拼命的拉风箱。肉肯定会被熏坏了,这样刚刚好。 贞杏心里别提多么兴奋,重新刷锅后,贞杏将这些肉煮了出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培根肉。 有了培根就好办事儿,这季节也没有芦笋。贞杏想用什么替代,只好大冬天的在大街上逛来逛去。 只见一个小摊子卖一种奇怪的东西,贞杏赶忙上前,见那东西十分的奇怪,贞杏不禁的问道:“这是何物?” 小摊子的老板见有了买主,立刻解释道:“这是玉米笋。” “玉米笋?”贞杏皱起了眉头。 “对,玉米笋。就是小甜玉米的心。你尝尝,可甜了!”老板说着,递过来一个。贞杏放在嘴里一尝,味道微微发甜。但却十分的脆,很是爽口。 “多少钱?”贞杏问道。 “五个大子儿一斤!”老板说道。 “来二斤!”贞杏说道。 那一晚,贞杏格外的忙碌。小烤箱前两日就送回来了,贞杏在后院里夹起了小烤箱,幸好这烤箱不大,用不了多少木炭。 贞杏见培根包在玉米笋的外面,四五个培根穿成一串。贞杏在穿串的过程中,一个不小心扎到了手,流出了血。也不敢让齐博松知道,只好自己忍着将随便包裹了一下。 贞杏将包好的培根卷放在了炭火上。一共包了十串。将她那腌肉都用的差不多了,若是这东西味道真好,贞杏打算大规模生产。 贞杏给这些串串上抹上油,交给齐博松来烤。自己则重返厨房,贞杏几今天的晚餐注定丰盛。贞杏取来下午腌制好的鸡胸肉,裹上面粉和馒头糠下锅。金黄色的肉脯出锅时,贞杏开始动手做另一样东西。 一只大碗里装上了面粉和水,调制成面糊糊。贞杏盛出一勺子放在锅中,像是做煎饼一样摊开。大概做了两三只这样的饼,贞杏先将做好的番茄酱用小勺轻轻的擦到煎饼的中央。 又将那些鸡肉切开,在撒上一些干净的切成细丝的白菜叶。将这饼卷好,墨西哥鸡肉卷就成型喽! 贞杏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个天才,这样的鸡肉卷,怎么也要卖到三十个大子儿一个吧?三十个大子儿是成本,说什么也要卖到四十个大子儿一个。有钱人嘛,但求最贵不求最好。 贞杏在心理念叨这大腕里的这段彪悍的话,捧着盘子里的三张墨西哥鸡肉卷就出去了。齐博松的培根也烤好了,端进了客厅里。 小虎躲在角落,闻着味道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贞杏先给齐博松倒上了一杯酒,齐博松微笑着接了过来,心说,这丫头一定没啥好事儿! 齐博松微笑着说道:“又啥事儿求我?说吧!” 贞杏白了齐博松一眼,说道:“一定有事儿求你,才给你满酒呀?我不过是看你这段时间太累了!来,尝尝,我的新作!” 说着,贞杏递给齐博松一根烤肉串。 齐博松冒着风险吃了一块,贞杏自信满满的说:“怎么样?我这水平能开店了吧?” 齐博松“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差一点将口中的东西吐出来。 “我就知道,你有事儿求我!”齐博松说道。 贞杏赶忙拉着齐博松的手,来回的晃荡着说道:“哎呀,你就答应人家嘛。咱们要是不试试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你说,是不是嘛!” “我又不是没答应过你,我不是说了,你要是把钱都花完了,我出去跑镖也会养活你!”齐博松说道。 ------------ 第七十六章 危机危机 更新时间:2010-01-13 于大派接到了最后一笔货款,大雪封山了,好歹,这商队紧赶慢赶的赶了回来。带着于大派那三百两银子,算是回来了。 于大派细细的算了一笔账,他这一年来来回回的折腾买卖,也赚了五六百两银子。虽落了一身的风湿病,赚来的银子可真是不少。 一年折腾这生意,虽然辛苦,不比那座摊守着买卖轻松的多?于大派心里到是高兴,躺在床上听着小凤仙唱的小曲儿。 于大派摇晃着脑袋,小凤仙扯着嗓子长长的调起一个音符。于大派在床上听的认真,被小凤仙这百转千回的高音迷的几乎要晕过去了。 管家偷偷的在门外看了看,见小凤仙唱的热闹,也不好进去打扰于大派。于大派摇头晃脑的听着小凤仙的长音,这时,就见门口有人晃了一下脑袋。于大派一摆手,小凤仙正在兴头上,却不得已的停了下来。 “进来吧!”于大派说道。 管家不好意思的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张不小的纸。 “爷,打扰了。不过,您上次吩咐,凡是齐家有了什么动静,都要来和您汇报一下。这不,齐家又要做活动了。这齐家,最近的势头很猛!这条街上,就剩下他们一家杂货铺了!”管家一面说,一面将宣传海报递了上来。 于大派不慌不忙的接了过来,看了看上面那些巨大的字。又搞活动?他们家每隔一个月都要搞上一次活动吧? “这回,那帮傻瓜给了他们多少折扣?”于大派问道。 “还没听说。各家对于齐家十分的尊敬,每次都低不了。齐家现在牛,他们家要是不要货,这销量立刻掉下来三分之一。就连,贵和商号,都紧着往齐家靠呢!”管家说道。 “切,美的他齐家!有我在,就不能让他齐家消停了!”说着,于大派狠狠的拍了床头。 “老爷仔细手疼。可是,我听说,上一回宋老三逼他嫂子的事儿。齐博松也有参与,齐家人就是那样那个样,总以为自己是英雄,什么事儿都要插一缸子!”管家说道。 于大派冷笑了两声,说道:“这回,我到要看看,他齐家还有什么本事。你过来……” 第二日一早,贞杏细细的将这几样菜写在纸上。苹果圈、鹅肝、烧鹅、土豆泥、蜗牛、猪排、培根烤玉米笋、墨西哥鸡肉卷。 八样菜。根本不够开一个菜馆的,贞杏又加上参鸡汤、石锅拌饭、辣炒年糕、大酱汤、豆皮包饭、泡菜汤。 韩国的料理虽然种类多,但是,弄来弄去都是一些咸菜,赚不了多少银子。应该做一些附加值比较高的东西。 贞杏想到了好吃的土豆饼,不过似乎没什么特色。要说,土豆饼,这东西太容易学。而且,贞杏看了看,似乎,太多油炸食物。 一时间,贞杏又想不到其他的好吃的。 正当贞杏心烦之时,突然听到外面一阵的敲门声。贞杏赶忙放下手中的活,匆匆的跑了出去。只见小福子站在门口。 “师娘,不好了,出事儿了!”小福子说道。 贞杏匆匆的跟着小福子去了店里,齐博松不在,店里只剩下几个伙计。 “老板呢?”贞杏问道。 “去刘老板那里了。师娘不好了,那些被咱们家挤丢生意的老板联合了起来,要高官,说咱们家垄断生意!”小福子说道。 “慌慌张张的,我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呢!就这点事儿?”贞杏满不在乎的说道。 “这点事儿?师娘,这可是要打官司的。还有,再就是,那些老板,要联合起来开一家超市,抵制咱们。听说,店址都选好了。在联系各商号供货呢,据说,他们这次下定决心,就是赔钱,也要咱们家垮台!”小福子说道。 贞杏扬了扬眉毛,沉静了下来。这到是件大事儿,这些人竟然想出了这种办法来抵制他们。好端端的,竟然联合了起来。 “各商号的老板怎么说?”贞杏问道。 “暂时还都没动静!”小福子说道。 “悄悄去打探!”贞杏吩咐到。 贞杏一个人进了办公室,这个节骨眼上,又有人来捣乱。都说,生意人无利不起早,这些老板好端端的宁愿不过日子里也要拼个你死我亡的,还真是有意思。看起来,不是一个人在捣乱! 要说,这些开杂货铺的,家里都不富裕。他们若是手头有宽裕的钱,十有八九都拿出来到乡下买地养老了。怎么会突然这般的激动? 再说了,他们要来拼命。从哪儿来的钱呢?若是花自己的血汗钱,断然没有这般的气势。贞杏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这里面一定另有原因。 过了一会,只见齐博松和刘老板从外面进来,贞杏赶忙放开手炉迎了上去。 “怎么样?”贞杏问道。 “不着急,咱们屋子里说!”齐博松说道。 几人进了屋子,贞杏递给刘老板一个手炉。刘老板也没客气,用贞杏的手炉暖着手。齐博松沉吟了一下,看着贞杏那张焦急的脸,齐博松又笑了笑。 “没事儿,放心吧!”齐博松说道。 “好端端的,他们怎么会做出这般架势?这些人,不都到乡下买地养老,或者,去转行做了别的事儿?”贞杏问道。 “依我看,一定是有人在后面搞鬼。我今天一早听了这消息的时候,特别去邱老板家看了看。邱老板有儿子又有孙子,一向不喜欢惹是生非。而且,他儿子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是城里的监生。他们家这个店,原本就只是个营生。连邱老板都如此的激昂,就越显得事情不对。我打听过了,邱老板虽然吞吞吐吐,但是意思我还是明白。好像,有人在幕后出钱!”刘老板说道。 “大哥,你的意思是,有人组织他们?”贞杏吃惊的问道。 “恩!应该错不了,邱老板那个人,一向行事低调。而且,此人一向抠门,从来都是有的进没的出。我认识他十几年,从来没吃过他一顿饭!可是,现在却要拿出一百多两银子和你们拼命,这不蹊跷吗?”刘老板说道。 齐博松一言不发的低着头思索,刘老板说的句句在理。倘若,真有人出来拿钱砸他们家,那会是谁呢?难道,是于大派? “这倒是齐了,我们家当初开超市的时候,也和各位打好招呼了。竞争这东西,向来都是有生略汰。可是,我们的拿货价都一样呀!”贞杏说道。 “现在说那些都没用了!如何解决才是关键问题!”齐博松一摆手,打断了贞杏的话。 “你的意思呢?”刘老板问道。 齐博松沉吟了一下,缓缓的说道:“我看,不如我一家一家的登门道歉。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是有人指使,那就好办了。这一共四家老板,不一定齐心协力。若是,能用计击退其中一家,另外三家,不攻自破!” “这不是打仗,人家若从那里得到利益,你就说把嘴说烂了,人家也不会理你!”贞杏说道。 “有什么理不理的!这和打仗是一个道理,人家既然给了他好处,我们不妨用另一种手段!”齐博松说道。 贞杏嘟着嘴,说道:“不管怎么样,都要把这件事儿摆平了!” “你放心吧。那些商号就是供货也会考虑考虑,谁都担心扯货这个问题。而且,我们合作的商号基本都是商会里的人,不会给我们断货,这件事儿,我来处理。只是,还要请大哥帮我引荐引荐邱老板!”齐博松说道。 “这个没问题!”刘老板说道。 贞杏提前回了家,齐博松留在店里想主意。经过菜市场时,贞杏买了一条鱼,那鱼是从福晋的河里刚刚捞上来的,一条大鱼一共要了一百个大子儿。 贞杏回家后,将这鱼处理一下,去掉内脏等物,将鱼切成小块。又将鱼皮剥掉,剩下一跨一块的鱼肉。 贞杏的刀工实在一般,但她又想作出一道可口的菜。贞杏将鱼片成一小片一小片的,每一片的厚度不均,样子极为丑陋。 越是到最后,贞杏越是没信心。她是又急又气,索性,用刀背狠狠的拍了几下。别说,这一拍,贞杏却看到了希望。 原来,这一刀背拍下去,鱼就成了一片一片地。竟比她切的还要好!贞杏切了半个洋葱,将洋葱放到锅里炒香。贞杏一面炒一面擦眼泪,眼睛都快要被洋葱熏得睁不开了。 洋葱抄好后,贞杏又拿出一只鸡蛋,摊一个小小的鸡蛋饼。贞杏将鸡蛋饼切成细丝,拌上洋葱。用鱼肉片一起将这些东西卷在了一起。 鱼肉还是生的,自然不能生吃。贞杏将鱼肉放在盘子里,直接上锅去蒸。等到齐博松拖着一身的疲惫回来时,贞杏这道菜已经出锅了。 贞杏一见齐博松,也顾不得锅里的菜,赶忙上前问道:“怎么样?” 齐博松微微一笑,伸手抱起了贞杏,狠狠的在大雪天里转了三圈。贞杏高兴的“咯咯”的笑了出来,快乐的,像是一只肥胖的母鸽子。 ------------ 第七十七章 齐博松的解围办法 更新时间:2010-01-14 齐博松放下了贞杏,露出了笑。他轻轻的抱住贞杏,雪花,一朵一朵的落在齐博松和贞杏的头上。天色阴成了红色,雪豆子一点一点的掉下来。轻飘飘的砸在两人的身上,也丝毫不觉得寒冷。 贞杏躺在齐博松的怀里,感受着别样的温暖。齐博松用脸颊轻轻的蹭着贞杏的头发,他紧紧的抱着她。贞杏在齐博松的怀里,几乎要哭了。这份温暖,真的好特别。 “你放心,不会有事儿的,刘大哥正在帮忙安排。放心吧,我们能挺过去!”齐博松说道。 贞杏趴在齐博松的怀里,突然说道:“大哥,有你在身边,我不管有多大的困难都有勇气闯下去!” 齐博松甚是欣慰,微微的笑了。贞杏没有看到这难得的笑容中,竟还挂着眼角微微的湿润。 “这不过是个小挫折,干嘛弄得像是生离死别一样?”齐博松微笑着说道。 “人家哪有!”贞杏娇滴滴的说道。 “对了,快来尝尝,我给你弄的鱼!味道应该不错!”贞杏拉着齐博松的手先进了屋子。小虎一见主人回来了,赶忙跳上了椅子,等待着齐博松的爱抚。 齐博松先走到洗手间里,用盆子里的水洗了洗手。贞杏这一折腾,家弄的有模有样的,真的想个家一样。不管哪里都充满了温馨的味道。 齐博松暗中欣喜,和贞杏在一起,他真的很快乐。生活也像是有了奔头一样,有了目标和方向。 过去,他每日除了上班就是上班。如今,有了家,才知道人生是另一番模样。小虎就像是个孩子一样,时不时的撒个娇。齐博松对小虎疼爱有加,经常喂它好吃的。小虎如今也渐渐改掉了吃老鼠的习惯。应该说,起码不往回叼老鼠了。 不过淘气这个习惯小虎可没改掉,还是时不时的到处惹事。惹来贞杏一阵怒骂,小虎总会灰溜溜的跑掉。 贞杏端着一盘子鱼走了进来,一进门,就见小虎粘在齐博松的身上。贞杏赶忙放下鱼盘子。小虎闻到了鱼的香气,一下子要跳上来。齐博松眼疾手快,一把拎住了小虎。 “下去!”贞杏说道。 小虎哪里听得到这些话,只在半空中挣扎着,一心想要去偷吃盘子里的东西。齐博松笑着将小虎拎到了沙发后面,小虎不高兴的绕了回来。 贞杏皱了皱眉头,抱起小虎,放在了另一间屋子里。小虎拼命的想要出来,无奈,被贞杏关在了床底下。 “什么毛病!”贞杏说道。 齐博松打开了盘子的盖子,贞杏害怕菜凉,特别在上面加了一层盖子。齐博松打开盖子,只见盘子里是香气扑鼻的鱼肉卷,光从样子上看,齐博松就有了胃口。 “真是难得!”齐博松说道。 第二日中午,刘老板帮齐博松约了邱老板在祥和庄见面。为此,刘老板还特别空出一间雅间来,邱老板按照约定的时间准时到达,一推开门,就看到了刘老板和齐博松。 邱老板一见齐博松,先是一愣,正当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刘老板笑着走了上来,拉着邱老板的手,笑着说道:“来来来,大家认识认识!” “不必!”邱老板说道。 “邱老板,过去,若在下有得罪之处,还望您大人大量,多多包涵!”齐博松赶忙迎上前来,深深的鞠了一躬。 刘老板一见,赶忙说道:“邱老哥,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都给你赔礼道歉了,你们两家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又何必刁难呢?你老哥又不是那样的人!来来来,里面做,这冰天动地的,我也没准备了什么。就是把这珍藏的葡萄酒给你老哥拿出来尝尝!” 邱老板一见刘老板和齐博松如此的低调,又不好意思说什么。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这样一打不就是自己没了道理? 邱老板虽然不太愿意,但是,也只能跟着齐博松和刘老板走进了饭桌。齐博松端起酒壶,给各位满上后,在自己的面前摆了三个酒杯,满上了三杯酒。 齐博松站起身来,举起一杯酒笑着说道:“邱大哥,若是,兄弟过去做过什么伤害大哥的事儿,是兄弟的错。兄弟今天给你赔礼道歉了,自罚三杯!” 说着,齐博松一口气,见眼前的三杯白酒吞下了肚。 邱老板点了点头,对刘老板说道:“老弟,都说齐记超市的齐博松是个仁义的人,我今天算是相信了。齐老弟,你坐,坐!” 齐博松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今儿刘大哥家的鱼特新鲜,您尝尝!” 邱老板微微一笑,一摆手,齐博松放下筷子,等待邱老板说话。邱老板不急着跟齐博松说话反而拉住了刘老板的手。 “老弟,今儿你们俩的意思,我明白。我也把话挑明了,齐记超市跟我没什么深仇大恨。我那杂货铺本来就已经要关张大吉,原本我就打算去养老的。关张这回事儿,怪不得齐家!”邱老板说道。 刘老板给齐博松使了个眼色,叫齐博松不要讲话,自己拉着邱老板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邱老哥,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早就知道。这十几年来,咱们哥俩还分你我不成?只是,这一次,这事儿,我有点看不透呀!”刘老板说道。 邱老板一笑,摇了摇头,说道:“我实话说了,这一回,不是我在折腾。我不过是欠了人家的人情,换个人情罢了!” “那齐记是否得罪另外三位老板?”齐博松问道。 “这就不清楚了,邱某也无法揣测别人的心思。不过,齐老弟今天这么诚恳,我到是可以透露一点。这三位老板,其中有一位和我一样,在你们没来之前就在乡下买了地,准备回去养老了。你们齐记做生意没有不地道的地方,生意场上,哪儿来的那么多公平的竞争?齐记没用旁门左道,能做成今天的规模,谁能不佩服。这是真本事,没人有怨言。别说是要收手,就是真被齐记挤垮了,也用不着怨天尤人,只能怪自己没本事罢了!”邱老板说道。 刘老板暗中摇了摇头,邱老板这些话,不过就是些场面上的话。看来,要想从邱老板这里打开,只怕有点困难。 齐博松也意识到这一点,笑了笑说道:“或许,齐记有做的过分的地方。若是有机会,齐某还想请各位老板聚一聚!” 邱老板微微一笑,说道:“只怕,很难呐!另外几位,不一定肯来吃你这顿饭呐!” 齐博松点了点头,知道今天是说不下去了。这时,邱老板站起身来,微笑着说道:“二位,邱某还有事儿,要先行一步,对不住了!” 齐博松马上从身边拿出了一坛子自制的枸杞酒,笑着说道:“大哥,这是内子的一点小心意,并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不过是一点自己家酿制的枸杞酒。这要比外面卖的干净,还请大哥笑纳!” 邱老板结果酒坛子,笑着说道:“真是客气了。那邱某就收下了!” 齐博松点了点头,笑着送邱老板出去。齐博松亲自将邱老板送到酒楼外面,热情的对邱老板摆了摆手,这才又回去了。 “大哥。你怎么看这件事儿?”齐博松回去后,第一句话便问道。 刘老板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只怕,是不太好办。这事儿,难办呐!” “哎……他们到是心齐,我只觉得蹊跷,这些老板,好端端的为何突然联合了起来?”齐博松说道。 “这里面肯定是有事儿,只是,现在还看不出来,等一等吧!”刘老板说道。 “是呀,也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齐博松说道。 贞杏在家店里等了一天的消息,趁着有空,贞杏将店里里里外外的巡视了一遍。这店里在齐博松的照看下,基本没有太大的问题。 不过,贞杏一直想要弄出一块熟食区域,一面卖熟食一面买主食。不过,冬天天冷是个问题。齐记超市虽然室内温度不低,可是,终究这是冬天。不能和春秋同日而语,寒冷中,谁也不愿意买冰凉的干粮。 贞杏想来想去,不如,先空出这样一个区域试试?贞杏选来选去,最后选定距离超市门口偏远,却距离收银台很近的一个位置。 平日里,那位置放的是一个地堆,摆放着他们进来的货。贞杏测量出大致尺寸,趁着中午饭口时没人,带领着小福子折腾了起来。 贞杏拼出了一个凳子,在凳子上又铺上了一块干净的笼布。上面又放了一个干净的锡盘子,盘子上摆放两张泡菜饼。盘子的旁边摆放着两盆泡菜,泡菜的低下写着“朝鲜朝泡菜、内有热朝鲜朝泡菜饼。” 贞杏打算,干脆这一区域就做点心区算。正巧方记点心铺,一直想将点心推销进来。这正好是个机会,贞杏打算下午齐博松回来她就去趟木匠铺。定做一个特别的架子,专门放这些点心、主食。 ------------ 第七十八章 围魏救赵、声东击西 更新时间:2010-01-15 齐博松一回来,贞杏赶忙迎了上去。齐博松面带微笑的拉着贞杏的手,见贞杏一脸焦急的样子,齐博松指了指办公室,说道:“屋里说。” 一进入办公室,贞杏就焦急的问道:“怎么样?” 齐博松摇了摇头,拉着贞杏坐在那张不太温暖的椅子上。贞杏在那张椅子上垫了一张兔皮的垫子,坐上去软塌塌的。 “到底怎么样嘛!”贞杏急道。 “只怕,没那么容易。那老头子像个老顽固一样,我这辈子,最害怕跟老学究似的人物打交道。从前,我一见到那些内阁大学士就发懵,没什么比老秀才更迂腐的人了!”齐博松说道。 “人家是问你,能不能劝退那些老东西!”贞杏说道。 “当然不能!若是动动嘴皮子就能把问题解决了,大清国还用给洋人赔款?那帮老头子比洋人还固执,这一回,我就是想看看究竟是怎么一会子事儿!”齐博松说道。 贞杏皱起了眉头,危机还是解决不了呀。要是那帮老头子把超市开起来,多多少少都会对自己家的生意有影响。 “可是,他们为什么好端端的要针对咱们家?”贞杏问道。 齐博松摇了摇头,说道:“暂时还没弄清楚,我听那老头子的意思,他和咱们家没仇。也没一心一意的想要对付咱们家,不过,他欠了别人的人情,是别人指使他这样做。依我看,那些人也有这可能。” 两人正说着,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话。贞杏走过去开了门,只见小福子领着一个小伙子站在门外。 “师娘,这是宋家的伙计!”小福子说道。 贞杏带着狐疑地点了点头,宋家的伙计?宋家不是从他们这里搬走了吗?怎么好端端的又来了? “有什么事儿?”贞杏问道。 “齐夫人,求求你,去我们家看看吧。三爷又来闹事儿了!逼得我们夫人要上吊了,齐老板、齐夫人,如今,只有你们能救我们家夫人了!”说着,那伙计几乎要哭了出来。 “博松,我们去看看吧!”贞杏回头说道。 在这个节骨眼上,齐博松本不想管这闲事儿。多一个敌人,就等于多一份担心。有一群老头子跟着闹腾,就已经让他够费心的。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宋老三,齐博松担心这个雪球越滚越大。 “你还愣着做什么?宋老板怎么说也把他的家人托付给我们!我们怎么也要帮帮忙吧!”贞杏说道。 齐博松犹豫了一下,狠下心来,跟着贞杏一起去了宋家。 一踏入宋家老宅的门,就见院子里一片凄凉。满地的枯黄的杂草,偶尔,有野耗子“蹭”的一下经过,吓得贞杏差点喊了出来。 小伙计领着贞杏和齐博松进了正堂,只见宋寡妇抱着儿子哭的不成了样子。那没成年的小伙子,也是痛哭流涕。母子二人,好一幅凄凉的景象。 “嫂子,你们这是怎么了?别坐在地上呀,快,快来把他们扶起来!”贞杏一面指挥着小伙计,一面将那宋家母子扶了起来。 “嫂子,这是发生啥事儿了?你们母子,你们母子怎么如此的伤心?”贞杏关切的问道。 宋寡妇一只手擦着眼泪,一只手拉住了贞杏的手。眼泪像是泉水一样,一股股的掉下来。砸在衣服上,就摔成了一片片的泪花。 “嫂子……”贞杏看着这凄凉的场面,难过的也要掉下泪来。齐博松站在一边,一言不发。都说,这世上最缺德的两件事儿,一是踢寡妇门,二是挖绝户坟。 这欺负孤儿寡母的人,最是缺德。可惜,这世界上没那么多的公平,欺负寡妇的人,不一定能有坏下场。助人为乐的人,不一定有好下场。这就是世界,不公平而烦恼的世界。 “齐叔叔,求你了,帮帮我们吧!”那孩子突然“噗通”的一声跪了下来。 齐博松吓了一跳,赶忙将那孩子从地上扶起来。那孩子也是个倔强之人,只跪在地上,任凭齐博松拉扯也不起来。 “你先起来再说!”齐博松说道。 “求叔叔答应帮帮我们!”那孩子说道。 “就是要帮你们,你们也要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吧!”齐博松说道。 一问道这个问题上,那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齐博松皱起了眉头,他最讨厌男孩儿哭。贞杏的眼睛却有些湿润,擦了擦鼻子,用自己温暖的手温暖着宋寡妇那双冰凉的手。 “齐叔叔,我三叔又来了!”那孩子说道。 “你们不是已经把钱都还上了?你三叔还来闹什么?”齐博松问道。 “我三叔说,那些货卖不出去!要我们家的牌子!还说,我们家欠了他的钱,应该还给他利息!这一回,我三叔带了不少的人,说是,三天内不还钱,就砸了我们家的房子!”那孩子说道。 “反了他!”贞杏怒道。 齐博松白了贞杏一眼,贞杏闭起了嘴。宋寡妇想起了伤心事儿,相公死了,家业败落,如今,他们孤儿寡母,还要被一个小瘪三欺负。真真是上天不开眼哪! 宋寡妇想到这里,哭的更伤心了。贞杏看着宋寡妇哭成了那个样子,实在是于心不忍。又想起,过去总听说,哭瞎眼睛。宋寡妇这样哭下去,早晚有一天会把眼睛哭瞎的。 “孩子,我只问你,你叔叔从哪里找来了那么多人?”齐博松问道。 那孩子摇了摇头,一面哭,一面说道:“我也不清楚。我叔叔过去就是小混混,我爹爹因不满意他的种种作为,所以才将他赶出了家门。如今,他趁着我爹爹不在,就想回来霸占家业。我们将货抵给了他还不行,如今,他还要我们的宅子。这不是,这不是把我和我娘往死路上逼吗!” “太过分!”贞杏一拍桌子怒道。 齐博松赶忙拉住了她,给贞杏使了个眼色。贞杏将后半句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齐博松拉着那孩子的手,缓声说道:“起来吧,这种事情,不是跪着就能解决的!” 那孩子站了起来,一面哭一面喃喃的说了一些感谢的话。齐博松皱起了眉头,宋老三这一闹,老头子们要开超市。这些东西连在了一起,齐博松脑袋里一片的混乱。 “齐叔叔,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宋老板的儿子说道。 齐博松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一脸沉着的拉着那孩子的手。 “这事儿,说起来也好办。宋老三虽然有了你们家的货,却因为没有你们家的牌子,所以这货卖不出去。我看,不如,你们把这牌子给他用就算了!”齐博松说道。 那孩子顿时急了,一下子松开齐博松的手,怒道:“齐叔叔,你怎么能出这种主意?”齐博松微微一笑。 宋寡妇听着话里有话,便赶忙训斥那孩子,叫伙计领着孩子出去,屋子里只剩下齐博松、贞杏、宋寡妇三人。 “齐老弟,我那孩子不懂事儿,请你别见怪!”宋寡妇说道。 “嫂子客气了,你那孩子是个好孩子,有骨气!若是培养好了,日后,自可当国家栋梁!”齐博松说道。 宋寡妇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栋梁不栋梁的,我也不指望了。只盼望着,能早点吧这事情解决。” 齐博松马上接着宋寡妇的话说道:“嫂子,这事儿,有缓。你看,这宋老三不仅仅是为了钱,也是为了祖产。虽然目的不纯,但凭你们现在的势力,根本不可能对宋老三起到任何的威胁。所以,依小弟之见,你们不如将牌子借给宋老三。但是,可有一点,你们要入股!” “入股?”宋寡妇疑惑的问道。 “没错,你们有牌子,要宋老三的一半股份。这样一来,宋老三就是将这生意折腾的在大,只要有你们的股份,你们就能按股分成!”齐博松说道。 宋寡妇犹豫了一番,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理念。贞杏也大为佩服齐博松,他竟然能想到股份制公司这一说。听的贞杏一愣一愣的。 “可是,那样我们亏不亏?”宋寡妇问道。 “亏是亏不了,可只有两样。一是宋老三会不会真心实意的干,二是,你那儿子能不能支撑这么大一处买卖!”齐博松说完,抿起了嘴。 “你的意思?”宋寡妇问道。 “我的意思,倘若,宋老三将这批货卖完了,就要扯摊子,到时候,你的儿子可以接过这买卖继续做。这样一来,宋家的祖产就能保住。若是宋老三将这生意继续做下去,终究有一天,你们还会因为家产的事儿打起来。到时候,就要看你这儿子,有没有本事从宋老三手里抢来另一半股份!”齐博松说道。 “啊?你的意思是黑吃黑?”贞杏插进来一嘴。 齐博松自信的微微一笑,看着贞杏和宋寡妇说道:“这怎么能算是黑吃黑?这买卖本来就是宋大哥经营的。如今,宋老三却想趁机霸占。不过,是给他一点教训罢了!” ------------ 第七十九章 主动出击 更新时间:2010-01-16 “可是,老三他能答应?”宋寡妇疑虑的问道。 “你放心,你只要肯出这块牌子,宋老三肯定痛快的答应。不过,分成你们可要讲好了,说到底,不能吃亏!”齐博松说道。 宋寡妇点了点头,齐博松又低声说道:“不要说这主意是我们出的,齐家现在得罪了不少的人,嫂子,我们能帮你们的也只有这些了!” 宋寡妇感激的看着齐博松,齐博松抿了抿嘴,拉着贞杏离开了。 趁着那帮老头子行动之前,齐记超市又开始猛砸市场。一场大规模的促销即将爆发,齐博松将那些供货商一一请来。 齐记超市的办公室里,聚集了七八个供货商。贞杏一面计算着供货价,一面等着齐博松讲话。 齐博松在讲话之前,先打量了一番。他微微一笑,露出了纯真而可爱的目光,贞杏坐在对面,不禁的有些发痴,这样的目光,该迷死多少的女人? “各位,今天请各位来,一是商量促销的事儿。齐记促销,也不是一次两次,规矩大家都知道。只不过,这一次促销的力度要大!齐记希望,所有的商号都能支持!齐记在过年前,只做两次促销,这是其中一次。我相信,这次促销,能够让各位迅速出仓。虽然说,薄利多销。但是,这一次促销,表面上价格是低了,但卖的多了,能让各位的货卖的更多!”齐博松说道。 底下的老板们点了点头,其中一位说道:“这个道理我们都明白,你们放心,价格我们绝对会做到公道!” “齐博松在这里谢谢各位!”齐博松一面说,一面抱起了拳头。 “还有一点,相信各位都听说了,最近,有几位过去开杂货铺的老板想要开一家超市与齐记抗衡。这件事儿,不知道各位怎么想!”齐博松说道。 底下的老板中立刻有人闭起了嘴,齐博松反复的打量了这些老板一番。看来,一定是有人答应了老头子们。 齐博松微微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他微笑着对这些老板说道:“各位都是生意场上的常胜将军,做生意这点事儿,谁都比齐某明白。齐某毛病不少,经常出言不逊,特别是,齐某有一个最不好的毛病。倘若,谁帮着齐记的竞争对手,就是他的货再好,齐记也不会要!” 这句话一出,低下的老板们突然一个个不吭声。贞杏暗中打量了这些老板一番,只见有些人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贞杏赶忙微笑解围,她笑着说道:“各位老板,其实大家合作这么久了,彼此都了解。我们家一向遵守信誉,从不拖欠各位的货款。其实,如果大家愿意,我们希望和大家签一次长期合同。所谓长期,就是三年五年内,我们不换供货商。但是,齐记不希望各位的货出现在对手的卖场里。不知道各位愿意不愿意!” “这事儿,不急着回答,各位回去讨论讨论,再来和齐记签约也不迟!”贞杏笑着说道。 说完这番话,这些老板渐渐的散去。齐博松抿着嘴,侧着脸,似乎心里在焦虑什么事情。贞杏端来一杯茶,微笑着走了过去。 “怎么了?”贞杏问道。 齐博松扬起头来,拉住了贞杏的手。 “你那饭馆筹备的如何?”齐博松问道。 “你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贞杏回答。 “我们要给自己准备一条后路,倘若,这些人真有后台支持,如果万一……我们至少要有准备才行!”齐博松说道。 贞杏不禁的垂下头来,齐博松若说出这番话,自然是心里有了最坏的打算。贞杏心里一阵的悲伤,难道,他们俩辛辛苦苦创业的项目,就要被这样毁了? “你别灰心,我只是想要先寻一条后路罢了。至于那帮老头子,我到是有了主意!”齐博松说道。 贞杏点了点头,坐在齐博松的身边,露出了忧郁的眼神。 齐博松拎上两坛子酒,亲自拜访邹老板。齐博松故意招摇过市,遇见熟人便说要到邹老板家里去。 这话,很快就传到了于大派的耳朵里。于大派微微一笑,得意的对管家说道:“齐博松是坐不住了!我听说,他不让供货商给这些人供货,现在又主动去找邹老板。这是手中没有多少流动资金了!” “老爷,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管家问道。 “你去,把那些人请来,就说,我今儿请客,和大家商量商量,开业的事儿!”于大派说道。 于大派得意洋洋,齐博松很快就要成了他的刀下鬼。 齐博松到邹老板家,自然是吃了闭门羹。邹老板担心于大派误会,不肯与齐博松见面。齐博松见目的达到,便也不急着见邹老板,反而拎着两坛子酒不慌不忙的离开了邹老板家。 一出邹家门,齐博松直奔本地最大的帮会――青龙帮。齐博松在青龙帮的客栈里拜访刘老大,刘老大本不愿和齐博松见面,可齐博松掏出了一样稀罕的物品,刘老大不得不与齐博松见面。 齐博松将这两坛子酒放在桌子上,微笑着对刘老大点了点头。刘老大拿着那块玉佩,一脸惊异的问道:“这位兄台怎么会有这块玉佩?” 齐博松大言不惭的一屁股坐在刘老大刚刚坐过的位置,伸出手来一抱拳,微笑着对刘老大说道:“早年,我救过你哥哥。你哥哥把这东西给了我,说,只要有青龙帮的地面上,只要用这块玉佩,就可以请你们帮我做事!” 刘老大上下打量这个年轻人一番,这年轻人不过才二十几岁,他哪里有本事救自己的哥哥?但是,当齐博松转过头来仔细的盯着刘老大时,刘老大不禁的软了下来,垂下了头。 “有什么事儿,您吩咐!”刘老大说道。 “只要两件事儿,第一,帮我查清楚,同福超市的幕后主使是谁。第二,查清楚以后,派你的手下满大街的嚷嚷,说是同福超市的幕后主使要撤股!能做到吗?”齐博松问道。 刘老大赶忙点了点头,不停的说道:“能、能,一定能做到!” “做的要机密,不能让人看出痕迹!”齐博松说道。 刘老大赶忙点了点头,齐博松微微一笑,指着那两坛子酒笑着说道:“这是内子酿制,你们尝尝吧!” “不敢,不敢!”刘老大说道。 齐博松不再和刘老大多说,匆匆的离去。 两日后,伊犁城里散播了各种各样奇怪的消息。其中,最奇怪的一条,竟是于大派组织的同福超市要开业。这条消息散播出去没有半日,另一条消息又散播开来。 街头巷尾的人只要一见面,必先神秘而低声的说道:“听说没?” “听说什么?”另一个人问道。 “听说,于大派组织了那几个老板要开一间同福超市!”那人说道。 “嘿,这都是老消息了,你还拿出来当新鲜事儿说?”另一个人鄙夷的说道。 “你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听说,这于大派是故意和齐家作对,先是组织了这么一群人。可是,现在于大派要撤股呢!”那人说道。 “啊?那不是把那些老板耍了?”另一个人说道。 “可不是,于大派这要以一撤资,那些老板们,立刻就要完蛋!那些,可都是他们养老的钱!”那人说道。 “可是,他们也太傻了!怎么会用自己的钱投入?”另一人问道。 “还不是让那于大派骗了去?于大派是什么人?当初,那条街上多少人抵制他们家?如今,他是换了副花花肠子。把当初得不帮他的人都搅和的不得安宁。我可是听说,于大派当初是和那些老板下了死保证的。他出大头,赔了算他的,若是生意赔了,他如数赔偿大家的钱!”那人说道。 “天底下哪儿有这等好事儿!”另一人说到。 很快,像这种议论就传遍了整个伊犁城。那天早上,于大派在睡梦中,就被管家叫醒。 “老爷,那些几位老板在花厅等着您呢!”管家说道。 “他们来做什么!”于大派喃喃的问道。 “老爷,不知道是谁说的,说咱们家要撤资。全伊犁城里上上下下都传遍了,这不,这几位,顾及是疑心病犯了!”管家说道。 于大派翻了个身,对管家说道:“告诉他们,我们没那意思。我先睡会,他们要是愿意,晚上再来!” “是……”管家说道。 那几位老板吃了一个不折不扣的闭门羹,做小生意的人,本性里就带有一种悲观。整日里,就是担心自己的生意没了。 那几位老板带着于大派给的不明确的消息离开了于家,一路上,大家议论纷纷。刘老板的马车就停在附近,见这几位老板分头离去,刘老板赶忙上前,拦住了要走的邹老板。 “老哥,今儿中午,到我那里聚一聚,也没有外人,就是咱们两个!”刘老板说道。 邹老板犹豫了一下,刘老板见缝插针,扯着邹老板的衣袖就上了车。 ------------ 第八十章 原来如此 更新时间:2010-01-17 刘老板拉着邹老板就进了祥和庄,邹老板一脸的忧伤,自己辛苦了半辈子攒下的银子,难道,就要这样赔进去? 两人一落座,刘老板便命人上来烈酒一壶,不等邹老板推脱,就给邹老板满上了一杯酒。 “老哥,今儿,咱们俩不醉不归!”刘老板说道。 邹老板举起了酒杯,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放酒杯又放到了桌子上。 刘老爸会心的一笑,将酒杯放下后,微笑着说道:“老哥,不是兄弟没提醒你,于大派是什么样的人?你、我还不清楚吗?我和他斗了十多年,对他太了解了。此人,是个专门损人利己的人!凡是有他在的地方,哪儿太平过?于大派恨不得把这条街上所有的钱都聚集在他的腰包里!老哥,你想想,谁能这么傻,把钱给你们用,任凭你们去赔?于大派就是在缺心眼儿也不会这样做!” “当初,说的好好的,赚了钱分成,赔了算他的!”邹老板懊恼的说道。 刘老板“嘿嘿”的一冷笑,对邹老板说道:“你们能稳赚不赔吗?啥生意都有风险,他把银子交给你们,还不如去放高利贷。那钱来的多快!” 邹老板被刘老板这话下出了一身的冷汗,刘老板句句在理,说道了自己的心口窝。邹老板也不喝酒了,直勾勾的盯着刘老板,问道:“你说,他会不会?会不会撤资?” 刘老板反倒是喝下了一杯酒,暗中看着邹老板那一副紧张的模样,不禁的好笑。 “我要是他,我当然会撤资。把你们挑拨起来和齐博松斗,等你们两败俱伤的时候,他坐收渔翁之利。到时候,你们谁能拿他怎么样!”刘老板说道。 邹老板“啪”的一下,拍了拍光溜溜的脑门。 做生意做了大半辈子,想不到,到老了却被狼咬了。这脑袋、这眼睛,竟没察觉于大派又这样一个天大的阴谋,这些年来的米饭都是白吃了! “你说的太对了!我们就不应该听于大派的!现在到好,齐家以为我们要和他们作对。我们这几个还傻乎乎的等着于大派的银子呢!”邹老板懊悔的说道。 “就此收手还来得及,反正,你们只是刚租了门面,现在不做将那门面转租出去,你们能赔几两银子?可是,到时候要真进了货,压到了库房里卖不出去,那是纯赔呀!”刘老板说道。 邹老板越听越是不敢想,赶忙站起来,一抱拳,说道:“这酒改日在喝,我去找他们几人商量商量!” 刘老板也不多说,送走了邹老板。刘老板转进了另一个房间,只见,齐博松早已在那房间里等候多时。 打铁趁热,趁着这些老头子正在犹豫不决,齐记超市的大规模促销铺天盖地的涌来。这一次,促销力度相当大,超市里人山人海,仿佛那些货像是不要钱的一样,大家都争着抢着拿。 贞杏亲自上阵结账,所有的收银台全部开放。可是,终究没有现代化的机器,要算账,全靠大家的脑子,这样一来,伙计们为了不算错帐,结款自然就慢了下来。 那两日,泡菜和泡菜饼的生意就停了下来。原来放泡菜的地方,摆上了一个特制的,木头架子。架子上摆放着方记糕点庄的各式各样的点心,方记也跟着凑热闹,买二斤送半斤,点心一上午就卖掉了一架子。 贞杏就喜欢看这热热闹闹的场面,现在这条街上就这一间杂货铺,齐记又有了信誉,老百姓们都相信齐记。这一做促销,就是忙的。 贞杏一面帮着结账,一面想起当初,她和齐博松卖小菜为生的日子。那段日子,可能是她生命中最艰难的时刻,可是,她却丝毫没有感到苦闷。反而,那段日子充满了甜蜜的回味。 那是她平生第一次用那种方式赚钱,用这样一种方式实现了自己。在看看今天这么大一家的超市,每走一步,都付出了相当多的汗水。 来的人太多了,齐博松和小福子将门口的棉门帘摘了下来。那门帘是贞杏做的,用最常见的深蓝色土布,里面续上不太好的棉花,最重要的功能就是挡风。 齐记超市的地暖越来越热,贞杏喜欢这方式。屋子里的温度至少有十度左右,比起外面的天寒地冻,这里简直就似乎人间天堂。若是人少时,在点起一个火盆,屋子里就更加的暖和。 这一做促销来的人多,屋里都不用放火盆,就特别的暖和。贞杏将兔子皮的手桶塞到桌子底下,认真的为每一位客人算账。 这一做促销,孙德全就要全副武装。他也不能在一面烤火盆一面清算仓库里的货物,七八个各家派来的导购挤在冰天雪地里,等着出货、入货。一时间,忙的不可开交。 那些老头子们见齐记这样一次促销活动,东西便宜的没理由不说,百姓们几乎是去抢货而不是去买货。老头子们陷入了一种忧郁之中。 邹老板回去将刘老板的那番话一说,更加重了这些老头子们的担忧。在加上,看到齐记如此的大手笔,顾客如此的多,老头子们不禁的心灰意冷。 几个老头子围坐在火盆前面,谁都不肯发言,只盯着那火盆里忽明忽暗的炭火。老头子们将手插在袖筒中,外面飘起了雪花,屋子里丝毫没有感到任何的温暖。 第二日,老头子们便将那租来的房子转租出去,赔了二两银子,也不算是赔钱。老头子们将当初凑来的钱算了算,跑去吃喝、租房子的钱,每人都赔了点,大家将那银子一分,各回各家,各做各的春秋大梦去了。 于大派那几日,见老头子们没去闹,心里也觉得舒坦。谁知道,一日,管家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脸吊死鬼的惶恐模样,见到于大派就喊道:“老爷,不好了,老爷!” 于大派平日里最讨厌下人们大呼小叫的,天塌下来有个高的人顶住,有什么不好了!哪儿那么多不好了! 于大派皱着眉头呵斥道:“不懂规矩!平日里,我是怎么交代你们的!” “老爷,这回是真的不好了,那些老板们,将房子转租出去,把钱一分,大家,大家不干了!”管家说道。 “啊?”于大派吃了一惊,这次是真的不好了! 于大派戴上管家,匆匆的赶往他们租来的店面。果然,那门面已经装修,挂上了别人家的牌子。于大派心里一万个懊悔,不禁的怒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管家先还绷着不敢说,到后来,看到于大派气的脸色铁青,也只好对于大派说道:“他们,他们是听了街上的流言,也不知道是谁在谣传,说咱们家要撤资,根本不可能给他们钱!这些人听了信以为真,所以……” “这么大的事儿,你这么不早说!”于大派怒道。 “我说了,那天他们来的时候,老爷正在睡觉!”管家说道。 于大派气急败坏,狠狠的给了管家一个嘴巴,恼怒的在这店面的门口吐了一口恶心的浓痰。 成功击退于大派,贞杏和齐博松可是乐坏了。这一回促销,他们只赚了一百两银子。不过,却将对手击退,这比赚钱还要来的过瘾。 贞杏和齐博松免不了庆祝一番,贞杏将这几日新想出来的菜品一一的摆在桌子上。齐博松高兴的和贞杏喝酒,小虎蹲在一旁,看着桌子上的就美食垂涎欲滴。 “恭喜齐老板,这一次成功击退敌人!”贞杏笑着说道。 “同喜同喜!齐老板娘!”齐博松微笑着回敬到。 两人喝下了杯中酒,贞杏转了个眼珠,笑着说道:“齐老板,这一次,多亏了你。不过,你是咋想到动用黑社会的力量的?” “啥黑社会,人家是青帮!”齐博松纠正到。 “你咋想到动用青帮的力量,而且,青帮还肯听你的话?”贞杏问道。 齐博松神秘的一笑,贞杏嘟着嘴,轻轻的锤了锤他,嘟囔着说道:“快告诉人家嘛!” 齐博松一面笑一面抓住贞杏的小手,笑着说道:“好好好,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小姑奶奶,你真是要把我锤死了!” “快说快说!”贞杏说道。 齐博松抿了一口酒,眸子里突然露出了很久未见的回忆,齐博松低声说道:“那是好多年前,当时,我只是个侍卫。有一次,我奉命出去办事儿,在半路上救了一个人。那人给了我一块玉佩,说是,以后有,麻烦就到青帮去,只要有这块玉佩,青帮的人就是赴汤蹈火也再所不辞!所以,我在这危机时候,就想到这个,就试试喽!” 贞杏抿着嘴,齐博松说的轻描淡写,这其中,不知道要有多少的艰辛。能想到去青帮,一定也是将齐博松逼到份上,不然,他从来不愿意与这些帮派接触。这就是齐博松的傲气,一种贵族一般的傲气。 贞杏端起了酒杯,微微的抿了抿,这世界,还是老样子,可是,她却在这世界里,找到了一种安慰。 ------------ 第八十一章 一吻定情 更新时间:2010-01-18 齐博松拉着贞杏的手,微笑着说道:“往后,我们家就能过一段时间的太平日子!” “可是,我担心于大派他继续报复!”贞杏说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一次,不是也度过去了?于大派能有多少花样?咱们以静制动吧!”齐博松说道。 贞杏突然害羞的垂下了头,齐博松见贞杏的样子,心里一阵的温暖,禁不住,将贞杏抱在了怀里。 贞杏的额头抵在齐博松的下巴上,齐博松拉着贞杏的手,两人的身上发散出一种独特的气息――彼此吸引的气息。 贞杏轻轻的扬起了头齐博松感到了贞杏的异常,他低下头时,就看到贞杏那一双如同星子一样明亮的眼睛。贞杏微微的闭起了眼睛,齐博松忍不住的想吻下去。可是,终究缺少那一份勇气。 贞杏心里愤愤不平,齐博松明明爱她,却这般的小心翼翼。贞杏的额头靠在齐博松温暖的脖子上,贞杏调皮的轻轻的吹着齐博松的脖子,齐博松的脖子上起了一粒粒的鸡皮疙瘩。贞杏想,明天应该用野兔子的皮给他做个皮领子。不然,这样露着脖子太冷了。 齐博松轻轻的抚摸着贞杏的胳膊,他也想像个正常男人那样,好好的去爱。好好的给予贞杏最初的温柔,可是,他心里还不免有些担心。担心有朝一日,他们两个回到皇宫去。 齐博松在一次低下头去,贞杏正颇有兴致的吹着他的脖子。齐博松不禁的微笑了出来,贞杏见齐博松笑了,呆呆的看着齐博松那张俊朗的脸。 贞杏突然伸出了左手,勾住了齐博松的脖子。齐博松突然感到一阵的心跳,贞杏被这暧昧的气息熏得闭起了眼睛。齐博松轻轻的垂下头,当他的头越压越低的时候,再也忍不住着暧昧的感觉,深深的吻了下去。 第二日清晨,贞杏还在不断的回味着那个吻。可惜,也只有吻。这对于齐博松来说,已经是偌大的进步。 贞杏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嘴唇,想到昨儿晚上的吻,心又“砰砰”的乱跳起来,脸上不禁的泛红。 贞杏从羽毛被中坐了起来,齐博松大概在院子里练剑吧?她听到了院子里舞剑的龙吟声,贞杏靠在枕头上,心中设想着未来。 又过了一会,贞杏听到外面没了声音,便穿上了自制的家居服,刚一开门,就见齐博松拎着剑站在外面。 贞杏一愣,随即身若无骨似的躺在了齐博松的怀里。一大早上,美人的拥抱,齐博松不禁的露出了微笑。 “好了,一会,小虎该笑话了!”齐博松轻声说道。 “小虎又看不懂,再说了,那家伙不知道勾引了多少小猫呢!”贞杏回答到。 一阵寒风吹来,齐博松不禁的抱紧了贞杏,抱着她进了门,随手将门关上。 “你今天怎么没去店里?”贞杏问道。 “我今天特意等你起床,是想和你商量开酒楼的事儿!”齐博松说道。 “你同意了?”贞杏兴奋的喊道。 “我什么时候没同意过!”齐博松说道。 “只不过,有一点,咱们开酒楼,只怕要和刘大哥冲突。我们家能有今天的地位,多亏了刘大哥暗中帮忙。要不是他,只怕,我还在大牢里蹲着呢!”齐博松说道。 贞杏犹豫了一下,说道:“这倒是。不过,你要怎么和刘大哥说呢?” “我去说,你准备准备菜谱吧!”齐博松说道。 贞杏点了点头。 既然要开餐馆,自然是越多菜品越好。齐博松一走,贞杏就拎着菜篮子上了菜市场。大冬天的,天气冷的要死。贞杏的脚上虽然穿着兔皮里子的鞋子,可是脚趾头依旧冻得像是猫咬的一样。 市场上哪里还有卖新鲜菜的,不过都是一些猪肉、牛肉、鸡肉,连卖鱼的都没有。贞杏选来选去,选中一块牛排骨。贞杏叫人帮忙剔除骨头,打算回家做牛排。 又碰到一位老奶奶卖姜,冰天雪地的,贞杏心里一阵的同情,将她秤盘子里那些姜全都买走。也不还价,只求心里一个安稳。 回到家里,贞杏先对付那块牛扒。贞杏先是将牛排浸泡到盐巴、胡椒粉和大蒜中。贞杏一面按摩牛排,一面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贞杏将那牛排上随便划了了几刀,但并不将牛排全部切开。牛排被贞杏切得像是芒果一样,甚是好开。 几勺油倒进了锅里,贞杏将牛排放了进去。下面的工作,就是煎牛排。贞杏害怕油点子蹦到自己的身上,小心翼翼的。 贞杏见那牛扒呈现出深红色时,就将牛扒拿了出来。味道还算过得去,齐博松应该会喜欢。贞杏在这里成了一个小女人,只想为相公做一顿美食的小女人。 贞杏看到那一大堆姜,心说,这要用到啥时候才能吃完?每次做菜只放一点点姜,这样下来,要吃小半辈子。 一肚子的发愁,贞杏听说,姜到春天可能会烂掉,那不是浪费了? 贞杏找来一只小锅,放在齐博松新给她添置的洋炉子上。又找来白醋、糖和盐巴,一起丢入锅中,又放上不少的水,将那些姜切成片,下锅煮。 听说,姜片就是这样做成的。要是真能做成姜片,齐记超市又能添一道零食不说,还能帮助那卖姜的老奶奶解决生活问题。免得大冬天的,还在冰天雪地里站着。 贞杏一次一次的偷窥锅里的姜片,等到那些水煮的差不多时,贞杏用两块毛巾将那小锅子端了起来,放在一旁,贞杏去给齐博松送牛排吃去。 等到下午回来的时候,那些姜已经冷却。贞杏捞起一片,嗯,好鲜嫩。又辣又甜,比姜片还要好吃。这姜,有一种特别的鲜嫩感。贞杏欣喜若狂,认为自己天生就是一名厨的底子。竟然在无意中,作出了如此美味的姜片。 打铁要趁热,贞杏决定趁着自己有灵感,多创造出几道菜。 家里还有土豆,贞杏做决定在用土豆做道菜。于是,她脑袋里有了土豆饼的想法。 贞杏将土豆削掉皮,像是做土豆泥一样,加水煮熟。用勺子拼命将土豆捣成土豆泥,放入盐巴等。 要想让土豆成为土豆饼,贞杏向来想去,应该放个鸡蛋。于是,贞杏将土豆泥中加入鸡蛋和面粉。 贞杏将土豆泥用勺子盛出来,费力的团成圆形。又用刀背在上面弄了几道花纹,这才将土豆饼下锅油炸。 土豆饼出锅后,贞杏趁热尝了半个。没有什么味道,贞杏不禁的皱起了眉头,幸好,上次的番茄酱还有剩下,贞杏便用土豆饼沾着番茄酱,有一种复合式薯片的味道。 齐博松将自己家想开酒楼的事儿,委婉的和刘老板说了。都说和气生财,刘老板帮了他家不少忙,齐博松不希望刘老板认为,他们是在和他抢生意。 刘老板听出齐博松的来意后,不禁的微微一笑,轻轻的拍了拍齐博松的肩膀,微笑着说道:“你不必如此,你们也是为了赚银子,我怎么会介意呢?以后,遇到什么困难,来和我说就是了!” 齐博松感谢刘老板的宽容,可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果然,刘老板说道:“我倒是有个想法,不知道兄弟咋想。” “哥哥请说。”齐博松说道。 刘老板沉吟了一下,对齐博松说道:“你们刚开店,这酒楼行业不太好混。自古以来,都要黑白两道有熟悉的人才行。不然,捣乱的、敲竹杠的,到处都是。你们俩要是想开酒楼,似乎,似乎还是有点悬。而且,你们家的超市这一块,流动资金也不少。要是开了酒楼,可能会影响到超市的生意。我想,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入股!” “这……”齐博松有些犹豫。 “哦,你要是不同意,也无所谓!”刘老板说道。 齐博松赶忙说道:“大哥,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内子,你也知道,内子做事儿一向古怪。她研究的那些菜,稀奇古怪的不一定别人能接受。我怕,到时候,生意会亏本!” “做生意哪里有一定赚的?天底下也没有那等的好生意,我看,弟妹的头脑过得去。我呢,也不多占,就占两成的股份。到时候,你们生意稳定后,可以将我这部分股份买回去。你看呢?”刘老板说道。 齐博松赶忙说道:“这我还要和内子商量一下。表面上,我是当家的,可实际上,内子的脾气……请大哥等我一个消息!” 齐博松从刘老板家出来,就算计这件事儿。 刘老板要入股,究竟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按说,刘老板入股,对他们还算是有好处。毕竟,刘老板在这行业里摸爬滚打多少年了,就凭他祥和庄这三个字,就能压得住多少的地痞流氓? 若是,有刘老板这个大靠山,齐记的路能走的稳稳当当。但是,齐博松只担心一点,那就是,刘老板会鸠占鹊巢,这可是最大的问题。 ------------ 第八十二章 我想和你谈恋爱(上) 更新时间:2010-01-19 齐博松一回去,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贞杏。贞杏皱紧了眉头,齐博松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可是,刘老板既然开口了,就这样反驳回去,似乎也不是那么一会子事儿。 齐博松将冰冷的手放在小虎的肚皮上暖和着,小动物到了冬天还真温暖。只不过,不知道夏天的时候,他们会不会很热。 齐博松一面摸着小虎的毛一面想着这个问题,贞杏突然打了个冷战。齐博松看见了,赶忙说道:“冷吗?” 贞杏点了点头。 齐博松放下小虎,开门进了院子。这时,才发现,院子里铺上了薄薄的一层雪花。天色阴沉的像是着了火一样,暗红色的,低压压的几乎要压到了房顶。 幸好,窗子已经挂上了木板。遮挡住了大风,齐博松赶忙钻进厨房,弄了两个火盆。一个放在自己的屋子里,另一个,拿到了贞杏的房间去。 贞杏将自己裹在羽绒被子里,齐博松将火盆放在卧室中。小虎欢欢喜喜的蹦到了床上,齐博松将它拎了下来。 “暖和点吧?”齐博松一面烤手一面问道。 贞杏点了点头,说道:“怎么突然这么冷?” “外面下雪了,又刮风,我刚刚出去,也觉得冷的要死。明天,你穿上皮袄吧,不然,冻坏了!”齐博松说道。 贞杏点了点头,心里有着小小的兴奋。 原来,她在秋天的时候,用野兔子皮给齐博松和她每人做了一件皮袄。说是皮袄,却还有一点皮大衣的味道。 特别是她那件,她那件的兔子毛是翻在外面,圆领子,宽宽松松的。这皮袄穿在贞杏的身上特别的好看,像是现代人一样。 齐博松虽然对贞杏的那件皮袄不敢苟同,他自己的那件,是传统的样式。做成外套的样子,只在里面加上了一层兔子皮。领口、袖口处缝上了兔子毛。灰鼠鼠的兔子毛,加上外面深色的缎子面,有一种土财主的感觉。 贞杏在这件衣服上做了特别的设计,外面的缎子面可以随时拆洗,又方便有省力。伊犁的冬天最是难熬,天气冷的可怕。就是京城,也没有这般的寒冷。 幸好,今年有了地暖,不然,每年靠火盆过冬的日子实在是难受。要是,此刻有温度计,这屋子里,也有个十五六度。不过,窗子的密封性不好。 虽然齐博松在窗子外面挂了一层木板,可以有效的遮挡风沙。可是,终究也会有风透进来。到了冬天,贞杏虽然在窗子的四周黏贴上纸条,可是,她糊窗子的是轻纱,那东西比起纸来,好不到哪儿去。 总是有凉风投进来,屋子里的温度自然不高。贞杏在冬天来临前让裱糊匠在里面的窗子上糊了一层厚厚的纸,可是,今天仍然感觉到丝丝的寒冷。 贞杏坐在床上裹着羽绒被子。羽毛被子下面是羽毛的褥子和羊皮的褥子,这两样东西实在是太好了,能让她舒舒服服的睡个温暖的觉。 齐博松见时候不早了,又和贞杏闲聊了两句,便回去睡觉了。贞杏看着窗子,心说,要是有玻璃就好了。 第二日清晨,齐博松一推开门不禁的下了一跳。院子里的雪足足有半米高,几乎要没过膝盖了。齐博松见状,也不急着出门,反而回去,从柜子里掏出一双当地人经常穿的羊皮靴。 那羊皮靴过了膝盖,年年下雪,当地人要出行时,就要这个东西。这东西在防寒保暖的同时,还可以有效阻挡雪的侵入,免得弄湿了裤子和脚。 齐博松找出靴子以后,又脱下了长袍。找来一件羊皮的外套。说是外套,实际上像是大衣一样,长度过了膝盖。里面是温暖的长羊毛,外面是抗风的翻毛皮。这衣服又就沉又保暖,这种长度,也只有齐博松穿了才显得精神。 齐博松故意没系上领子上的扣,领子是野兔子毛做的,可翻毛皮有些硬,让他觉得低头会有些困难。 齐博松又找来一顶兔子毛的帽子,扣在脑袋上虽然看上去笨笨的却十分的温暖。 齐博松全副武装,这才敢出门。贞杏打开还没起来,齐博松先到厨房去烧了一锅的热水。在厨房避寒的大黑狗看到了,赶忙上前蹭着齐博松的腿。 水烧开后,齐博松又热了两个馒头。这才拎着水和馒头敲开贞杏的门。 贞杏见门外这么大的雪,也下了一跳。今天也甭开张了,这么大雪,人们该在家的都呆在家里了,难怪,他们家上次做促销时,老百姓简直就像是遇到了不要钱的一样抢。看来,这些有经验的老百姓是算出来了,今年要闹雪灾。 贞杏吃晚饭后,见天已经放晴了,硬是要拉着齐博松出去走走。齐博松才不愿意呢,冰天雪地的有什么可走的?贞杏不干,齐博松无奈之下,只好同意。 贞杏也穿上了羊皮的靴子,长的兔皮的大衣。戴了一顶兔子皮的帽子,又套上她那个兔子皮的手桶。她也给齐博松寻来那样一个手桶,套在了齐博松的手上。 两人也不扫院子里的雪,便出门了。一路上,贞杏到是很兴奋。几乎,家家户户的商号都关了门。这么大的雪,谁会出来买东西?贞杏先到店里,告诉小福子他们可以放假了,见楼上十分的寒冷,贞杏嘱咐小福子多烧几个火盆。 贞杏的胳膊挽着齐博松的胳膊,两人在雪地里缓慢的行走着。偶尔,有风吹过来,吹乱了屋檐上的积雪,就像是重新下雪了一般。 “你说,雪天什么最好玩儿?”贞杏笑着说道。 齐博松想了想,突然看到阳光照在雪地上,赶忙对贞杏说道:“别总是顶着雪,得了雪盲症就麻烦了!” 贞杏点了点头,齐博松微微一笑,自信的像是阳光一样的灿烂。贞杏看了,不禁的将头靠在了齐博松的怀里。齐博松不禁的红了脸,低声说道:“有人呢!” 贞杏“嘿嘿”的笑了出来,齐博松做生意的时候怎么不像这么老实?一谈上恋爱,到像个庄稼人一样的羞涩。 越是这样,贞杏这个坏丫头越想逗逗他。贞杏故意不走开,齐博松的脸更红了。两人越走越远,齐博松的脸渐渐的不红了。 “我问你,你之前为什么不娶亲?”贞杏问道。 齐博松被这问题问住了,过了半晌才说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我是孤儿。像我们这种没爹没娘,没权利没地位的,谁跟我们?” “我看,是没有媒婆上门吧!”贞杏说道。 齐博松扬了扬眉毛,说道:“也对,确实没有媒婆上门。我也天天不在家,就是有媒婆要说媒,也找不到我的影子。” 贞杏“嘿嘿”一笑,刚要对齐博松说什么。突然,一个雪球飞了过来,齐博松突然一把抱住了贞杏,贞杏吓得差一点叫了出来。 齐博松皱了皱眉头,贞杏抬起头时,看到一群小孩子正在打雪仗。 “打雪仗呢,他们!”贞杏兴奋的说道。 说着,贞杏一把将手桶扯了下来,塞到了齐博松的怀里。贞杏迅速的加入战斗,一个小孩儿慌张的喊道:“不是我,是那个,是那个!” 贞杏那管得了那么多,从地上团起一个雪球,随便向哪个小孩子丢去。“碰”的一下,雪球砸在一个小孩儿的帽子上。那小孩儿回头,见是贞杏丢过来了的,也不甘示弱。那小孩儿从地上抓起一个雪球就扔了过去,正中贞杏的胳膊。 于是,贞杏一面团雪球,一面砸。 齐博松在一旁看的颇有兴致,见这些小孩儿砸来砸去,完全没有了章法。于是,齐博松说道:“你们这样下去,就是乱打一片,不如,列阵来打好不好?” 小孩儿们还是第一次听说,打雪仗还用列阵。都放下了手中的雪球,仔细的听着齐博松讲话。 齐博松数了一下孩子,算上贞杏在内,一共有九个人。 齐博松立刻说道:“你们分成两组,一组四个,一组五个。有大人的这一组四个,你们也不吃亏吧?” “不吃亏!”那些小孩儿纷纷说道。 于是,雪地里出现两个阵地。一队,是贞杏带领,另一队是一个胖小子带领。贞杏和那些小孩儿躲在了一块大石头的后面,另一队也不甘示弱,躲在了灌木丛后面。 贞杏分配工作,一个小孩儿负责团雪球,她和另外两个,分阶段性的攻击。齐博松将一块大石头上的雪吹了吹,颇有兴致的看着一个大孩子领着一群小孩子打雪仗。 贞杏和他们商量好后,齐博松一声开始,双方就打了起来。只见双方势均力敌,一个个的雪球扔了过来。贞杏机灵的一缩脑袋,一个雪球从她脑袋上擦了过去。另一个小孩儿可没那么幸运,一个雪球正好砸在他的脸上。 这时,贞杏见对方火力下降,猜测一定是对方弹药不够。于是,贞杏抓住机会,迅速的带领三个孩子拼命的用雪球砸向对方。砸的那些孩子几乎都不敢探出头来。 ------------ 第八十三章 我想和你谈恋爱(下) 更新时间:2010-01-20 贞杏一摆手,这几个孩子停止了动作。那边一个孩子以为这边没弹药了,探出头来。谁知道,这边是三个人立刻将手中的雪球飞了过去。“啪啪”两下,这雪球就砸在了那孩子的脑袋上。 贞杏换下另一个孩子,轮流做弹药,这样谁都能玩儿到。这一换人不要紧,由于弹药上供给充分,双方进入白热化阶段。 齐博松在一旁微笑着,一个雪球飞了过来,差一点砸在了他的脑袋上。齐博松觉得这里十分不安全,只好站起来退了几步,距离战场远一点,以免被流弹误伤。 贞杏正玩儿的过瘾时,突然看到,这些小孩儿一个个的站起来。手中虽然拿着雪球,但也不继续做雪球了。 “怎么了?”贞杏好奇的问道。 “我们该回家了!”一个小孩儿回答到。 贞杏点了点头,虽然没有尽性,可玩儿的也还算是痛快。那些小孩儿一面追逐着一面跑了,贞杏从雪地里站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全都是雪。 齐博松走了过来,用贞杏的手桶帮着贞杏拍打掉身上的雪。接着,齐博松突然拉起贞杏的双手,塞到自己的手桶里,又将自己那双温暖的大手包裹住贞杏的手。 贞杏微微的垂下了头,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里,也不知道是冻红了脸,还是羞红了脸。 “看你玩儿的!头发上都是雪了!”齐博松心疼的说道。 贞杏“嘿嘿”一笑,像个孩子一样。齐博松笑着温暖她的手,微微嗔道:“像个孩子一样!” 贞杏瞥了瞥嘴,依偎在了齐博松的怀里。 “我就喜欢下雪天。你看,打雪仗多有意思!”贞杏说道。 贞杏的帽子蹭在齐博松的脸上痒痒的,齐博松轻轻的扭动着脖子,避开贞杏的帽子。齐博松的脸上挂着微笑,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他那双丹凤眼微微的闭上了。薄而略显坚毅的嘴唇向上扬起,露出一脸的幸福。 “贞杏。”齐博松突然说道。 “恩?”贞杏一面靠着他的肩膀,一面回答到。 “不要回去,好不好?”齐博松说道。 “中午在外面吃?”贞杏抬起头来问道。 齐博松低下头,用坚毅的目光看着贞杏的脸。 “你知道,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齐博松说道。 贞杏狐疑的看着齐博松,齐博松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你说的是?”贞杏问道。 “京城,不要回去。好不好?我们俩,就在这里过一辈子,好不好?”齐博松问到。 贞杏听齐博松这样说,不禁的大喜,拉紧了齐博松的手,对他说道:“好,不回去。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好久!” 齐博松笑了笑,低下了头。 “你不后悔?”齐博松问道。 “不后悔,和你在一起,我不后悔。你会不会后悔?你可是宫里的二等侍卫!”贞杏说道。 “你都不回去做皇妃了,我这个二等侍卫还要他做什么?”齐博松说道。 齐博松伸出一只手,紧紧的将贞杏抱住。贞杏抬起了头,齐博松深深的吻了下去。贞杏挽住了齐博松的脖子,齐博松深深的一吻,吻的这世界都明亮了起来。如春天般,花会开、鸟会鸣,泉水会流动。贞杏的世界,从此,天高地阔,没有任何的阻挡。 齐博松和贞杏的手套在一只手桶中,两人就这样回了家。两人简单的吃过了午饭,贞杏依靠在齐博松的怀里,齐博松和贞杏一起看着账本。贞杏时不时的在齐博松的怀里扭动一下,齐博松皱了皱眉头。 “我都看完了!”贞杏说道。 齐博松一脸的愁容,无奈的说道:“可是我一个大字都没看进去!” “你坏,不仔细看!”贞杏说道。 “你在我怀里动来动去的让我怎么看!”齐博松无奈的说道。 “切!”贞杏不服气的说道,可是,却涨红了脸。 齐博松放下账本,贞杏抬起头好的看了看他。齐博松突然抱着贞杏轻轻的吻了吻贞杏的额头,贞杏玩弄着小虎的尾巴,轻轻的仰起头来。 齐博松深情的吻着贞杏,贞杏只感到一阵的温暖。屋子里不知道是不是多添了一个火盆的缘故,温度渐渐的热了上来。齐博松抱起了贞杏,一面吻着贞杏,一面走进卧室里。 贞杏醒来后,却不见齐博松的身影。死东西,想不负责任?那可不行,老娘一辈子就缠上你了。 贞杏伸出雪白的臂膀,扯过衣服。她那乌黑的头发散落在雪白的胳膊上,越发显得贞杏的娇媚。 贞杏穿好衣服,穿着拖鞋披着头发就打开了门。只见齐博松拿着扫把在扫院子里的积雪,贞杏抬头看了看,太阳挂在西边,露出了金黄色的灿烂。 “你怎么不多睡会?”齐博松问道。 “你怎么出来扫院子了?”贞杏问道。 “冷,快回去!我这就扫完了!”齐博松说道。 “哦。”贞杏回答到,一面挽着头发一面关了门。见贞杏已经醒了,齐博松加快速度,将院子里的积雪堆成两堆,尽量打扫干净。又折腾了大半个时辰,这才回到屋子里。 贞杏虽然还披散着头发,但已经穿好衣服裹在被子里。见齐博松冻得脸红红的,贞杏赶忙伸出手用手温暖齐博松的脸。 “凉,一会就好了!”齐博松一面说,一面把贞杏的手塞到被子里。 “你怎么突然想起扫院子?”贞杏问道。 “呵呵,今天的雪都有点化了,明年你出门的时候,不安全。很容易摔倒,我看,你明天尽量在家里呆着。外面也不安全!”齐博松说道。 贞杏点了点头,心里暖洋洋的。齐博松一心照顾自己,让她十分的感动。 “今天晚上,你就搬过来住好不好?”贞杏突然说道。说完,贞杏害羞的倒在齐博松的怀里,红着脸,打算说什么也不要抬头。 “你不怕小虎笑话?”齐博松问道。 贞杏轻轻的拍了拍齐博松的胸口,红着脸说道:“它只是只猫!” “呵呵。”齐博松笑道。 “好不好嘛!”贞杏问道。 “好!”齐博松说道。 贞杏搂着齐博松的脖子,抬起了头,齐博松轻轻的吻了吻贞杏的脸颊。 “不知道脸红?”齐博松笑着抚摸着贞杏光滑的脸。 “讨厌!”贞杏嗔道。 “我讨厌吗?”齐博松问道。 “就是讨厌!”贞杏说道。 “没有,你刚才可没觉得我讨厌!”齐博松说道。 贞杏“嗯”的一声,害羞的又扎到齐博松的怀里。 “你讨厌讨厌讨厌!”贞杏说道。 齐博松“呵呵”一笑,伸出双手紧紧的抱着贞杏。从今以后,他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他可以名真言顺的保护她,她不走了,一会,她就是他的人。他和她要斯手终老,不要在乎那些繁文缛节的礼法规矩! “明天,我去和刘大哥说,同意他注资。既然,我们要在这里呆下去,就要为以后打算打算。刘大哥在这里呆了多年,有了他的帮助,黑白两道闹事儿的也少一点。”齐博松说道。 “好!”贞杏说道。 两人就这样久久的抱着,齐博松突然问道:“你不后悔?” “不后悔,你不是,也不后悔?”贞杏问道。 “恩,不后悔。因为,我爱你!”齐博松说道。 贞杏躺在齐博松的怀里,听着“我爱你”这句话时,贞杏差一点流出泪来。齐博松的是手紧紧的抓着贞杏的手,生怕,这一松手,贞杏就会走掉。 “以后,你不许欺负我。”贞杏说道。 “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齐博松说道。 “那我明天做的菜你要吃!”贞杏说道。 齐博松立刻觉得自己中了圈套,立刻低下头看着贞杏。齐博松情不自禁的问道:“你又想折腾什么?折腾完了蜗牛,你该不会想折腾蝎子吧?” 贞杏吃吃的笑了出来,脸颊曾在齐博松是衣服上,冰凉凉的,真舒服。 “你只要吃就是了,不用管那么多拉。我是厨子,我做主。我做什么,你吃什么!”贞杏说道。 齐博松低下头,吻了吻贞杏的额头,笑着说道:“好,你做什么我吃什么。不过,你要陪着我一起吃。” 贞杏嘟着嘴轻轻拍了拍齐博松,贞杏突然说道:“我们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如果,一开始,你心里不想着那些……” “现在还来得及。我们还有后半生,你的后半生,我会好好的照顾你。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的委屈。”齐博松说道。 贞杏点了点头。 “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齐博松一字一句的说道。 贞杏喜欢躺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她喜欢他躺在她身边的感觉。她喜欢他均匀的呼吸声,也喜欢,他把她当作宝贝一样的抱在怀里的感觉。 贞杏想起他们两个出去旅行时,住在破庙外面的马车上。那时的她,那时的他,一切似乎距离现在那么的遥远。 贞杏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抚摸着齐博松的眉毛,齐博松的眼睛,齐博松的鼻子。当贞杏的手指抚摸到齐博松的嘴巴时,齐博松突然张开了嘴,一下子将贞杏的手指含在了口中。 ------------ 第八十四章 臭豆腐引发的骚乱 更新时间:2010-01-21 贞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齐博松微笑着张开了眼睛。贞杏立刻嘟着小嘴,狠狠的拍了齐博松一下。 “你吓死我了!”贞杏说道。 齐博松“嘿嘿”的笑了起来,伸出手去一把搂住了贞杏。他紧紧的搂住贞杏,贞杏差一点被抱得喘不过气来。 “坏蛋!大坏蛋!”贞杏气鼓鼓的说道。 齐博松“嘿嘿”的笑着拍了拍贞杏的后背,贞杏歪着小嘴,齐博松立刻上前亲了贞杏。 “大坏蛋!”贞杏说道。 “谁让你打扰人家睡觉!”齐博松说道。 齐博松看着贞杏,他的眼神突然温柔了下来。 “我刚刚梦到你了。”齐博松说道。 “梦到我什么?”贞杏问道。 “梦到你调皮捣蛋!”齐博松说道。 贞杏伸出手,一下子捏住了齐博松的鼻子,她一面轻轻的捏着齐博松的鼻子,一面说道:“你才调皮捣蛋呢!坏死了!” 齐博松“咯咯”的笑了出来,拿掉贞杏的手,眸子里流露出一种不舍与难过。 “我梦到,梦到你走了。你离开这里,回了京城。我梦见,你在景山上看着我。也奇怪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能看的那么清楚。看你一面向我挥手一面流着眼泪,我的心都要碎了。当时,我特别想把你救出来。可是,我身上被绑着,没办法,没办法救你。然后,你就不见了!”齐博松说着,不禁的流露出一种悲伤的情绪。 贞杏拉住了他的手,诚恳的说道:“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齐博松点了点头,又将贞杏拥入怀中。 “你放心,我要保护你一辈子。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齐博松说道。 贞杏在齐博松的怀里,差一点流出眼泪。难道,齐博松的这个梦就预示了他们的未来?难道,终究有一日,她会离他而去?还是? 她不敢想了,既然,爱了,那就要继续爱下去。 两人一早上起来就打情骂俏,贞杏做饭,齐博松将院子里的雪又扫了扫。这下雪天最讨厌了,雪化了结冰最容易摔倒。 两人吃了早饭,齐博松不急着去店里。照这种样子,这一两日之内,是没有什么客人的。现在家里无聊,总不能玩儿小虎吧? 两人想来想去?斗地主?没意思,贞杏干脆窝在被子里取暖。齐博松将火盆端进贞杏的卧室,见贞杏躲在被子里像个小母鸡一样,齐博松不禁的微微的笑了。 “笑什么!”贞杏说道。 “大白天的,你窝在被子里向什么样子嘛!出来,你想吃烤红薯吗?我帮你弄!”齐博松说道。 贞杏摇了摇头。 “我看,还是到店里去吧。不然,在家里也无聊!”齐博松说道。 贞杏想了想,执意要和齐博松一起去。齐博松担心路滑不肯,可是,齐博松哪儿拧的过贞杏这牛脾气,只好,带着她走了。 小福子才把店门打开,就看到师傅师娘来了。齐博松小心的扶着贞杏,来的路上,贞杏几次差点摔倒,弄得齐博松真想施展轻功,将她带到店里。 齐博松扶着贞杏上了台阶,小福子见师傅、师娘今天脸上挂着别样的笑意,也不敢过多揣测,赶忙将两人让了进去。 这雪后的最初几日,一向都是最冷的,这一天又刮起了大风,雪花重新被吹到了天上,冻得贞杏的脸红彤彤的。 贞杏一进屋子,还真暖和。小福子机灵,赶忙端来一个火盆。 “师傅、师母,看样子,今天没人!”小福子说道。 贞杏点了点头,将手从手桶里抽了出来,放在了火盆上烤了烤。等小福子走后,贞杏转身问道:“上一次咱们家做促销,赚了多少银子?” “大概五十两左右吧!”齐博松说道。 贞杏点了点头,生意越来越难做了。上一次,不但要各商户让利,连他们家也做出了让步。利润压到了最低,当然,赚的要少。 “我看,这两日方记的货可能卖的不好。幸好,这个架子租给了他们。”齐博松说道。 “恩,我看,我们这两日的生意未必好。泡菜什么的就不卖了,不然,不新鲜!”贞杏说道。 齐博松点了点头,吩咐小福子将那一盆子泡菜端到后院的泡菜缸里去,又组织大家将地板打扫了一遍,小半个上午就这样的过去了。 接近中午时,一些顾客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贞杏心里这个高兴。她真的没有想到,在这种恶略的天气下,还有人到超市购物。小导购们见来了人,立刻来了精神,赶忙各就各位,该干嘛干嘛。 这一波人走后,贞杏看了看账单子,想不到卖的最好的竟然是孙吉家的臭豆腐。这孙吉是将王致和腐乳引进伊犁的第一人,闯了自己的牌子——孙吉臭豆腐。 贞杏看到账单后,笑着对齐博松说道:“这可是有意思了,看来,天儿冷,大家懒得做菜,这不,都来买臭豆腐将就了!” 谁知道,傍晚时分,齐博松听到外面一阵的吵嚷声,出去一看,竟发现不少顾客聚集在门口。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那些顾客,一见齐博松出来,立刻围上来一面举着手中的孙吉臭豆腐,一面吵吵嚷嚷的对齐博松说着什么。 齐博松努力的想听清楚,可是,他们的声音来自四面八方,吵嚷的齐博松找不到头绪。情急之下,齐博松拉着一个人的手,将那人拉到了一边。 “这是怎么回事儿?”齐博松问道。 “齐老板,我们要找你们讲讲理,我今儿中午从这买了一坛子孙吉臭豆腐。这臭豆腐里怎么会有苍蝇?而且,不只我们家有,就连别人手中的臭豆腐,也有苍蝇!你们家生产的东西不过关!”那男人怒道。 齐博松见状,知道除了事儿,赶忙对那些人说道:“各位,外面天寒地冻,有什么话,请各位到屋里商量。这孙吉臭豆腐,各位也是知道,并不是齐家生产,但是,齐家立刻为各位联机孙家人,孙家一定会给各位一个说法。在这之前,请各位到屋里去。外面天冷,不能冻着各位!” “不行!我们不进去,这事儿,咱们往开了闹!”一个领头的人说道。 齐博松沉下心来,赶忙叫来了身边的小福子。齐博松对小福子吩咐两件事儿,第一,外面天冷叫贞杏不要出来,第二,速速去将孙老板请来。 齐博松没穿大衣,只穿了一件平日的棉衣。贞杏听到声音,不顾小福子的阻拦出来。见外面这么多的人,齐博松一脸的凝重,便赶忙将齐博松的外套送了出来,陪着齐博松在冰天雪地里等着消息。 孙老板一听说这个消息,赶忙放下自己家的生意,跟着小福子一溜烟的跑到了齐家门口。齐博松见孙老板来了,便赶忙迎了上去。 “孙老板,这些人说贵号的腐乳里吃出了苍蝇。而且,不只一个客户这样说!”齐博松一面说,一面对孙老板眨了眨眼睛。 双方都是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的人,孙老板猜测到齐博松的意思。齐博松回身对小福子说了几句什么,小福子匆忙向超市里跑去。 齐博松拉着孙老板的手走到台阶上,对这下面的众人说道:“各位,这就是孙吉腐乳的孙老板。” 一听说孙老板来了,低下的顾客立刻闹翻了天。拼命地挥动着手中的臭豆腐的小坛子,似乎要砸上来一样。 “各位父老乡亲,大家都知道我孙记是老店,你们之中多少人都是吃着我孙吉臭豆腐过了半辈子的。我孙某人向大家保证,孙吉臭豆腐绝对没问题!”孙老板说道。 齐博松心里“咯噔”一下,心说,不好。 孙老板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的不对,齐博松刚要上前拉住孙老板,突然一只臭豆腐的坛子飞了过来。 “噹”的一声,那臭豆腐的坛子砸在了齐记超市的台阶上。顿时,一股子暗绿色的汁水和着大块的臭豆腐块暴露在冬日冰冷的空气中。 “难道,我们是骗你们不成!”一个人大喊道。 “就是就是!”无数个人迎合到。 “各位,不是说,我不是说你们骗我。我是说,我们的臭豆腐绝对没问题!”孙老板说道。 “没问题,没问题从哪儿冒出来的苍蝇?没问题,没问题我们怎么吃到了苍蝇?还这么多人吃到,这大冬天的,我们上哪儿给你找苍蝇去?有找苍蝇那功夫,我们做点别的事儿好不好!”带头的人喊道。 齐博松转了个眼珠子,赶忙上前将孙老板扯到了身后。 “各位,我齐记超市保证,这件事儿会给大家一个圆满的答复。如果,孙家真的有质量不合格的问题,齐记保证,在孙家没有改良之前绝对不进孙家的货。但是,各位请想一想,孙家这货是一个月前新出的,上哪儿弄的苍蝇?或许,孙家是得罪了人,有人故意陷害孙家。请大家耐心等待,相信,孙家一定会给大家和齐记一个圆满的答复!”齐博松说道。 ------------ 第八十五章 解决(上) 更新时间:2010-01-21 低下的老百姓当然不答应齐博松的这种说法,齐博松这一步是缓兵之计。齐博松在这群人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那天晚上,齐记原来的店面被烧,他清楚的记得这样的一张脸。 “各位,各位,孙家一定会给各位一个圆满的答复。请各位先到孙家,登记各位的姓名。如果,孙家的臭豆腐真有质量问题,孙某人挨家挨户的向各位道歉。孙某人说到做到,决不食言!”孙老板说道。 齐博松一直抿着嘴,眸子里闪出老谋深算的狡猾。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个人,那人似乎也注意到齐博松认出了他,从人群中一点一点的退出去,齐博松突然飞身上前,一把拦住了那人的去路。 “兄弟,好眼熟!”齐博松说道。 “你说什么!”那人慌张的说道。 “我说,兄弟,一年前,齐记超市着火的时候,兄弟在哪里?”齐博松问道。 “啥?我不知道,我还有事儿,先走了!”那人说道。 齐博松“哼”的一声冷笑了出来,松开了那人的手,只对那人高声说道:“请帮我问于老板好,自从,上次一别,齐某人还盼望着又重逢之日!于老板既然已从南疆回来,不妨明枪明刀,何必做这种小人之事!让齐某不屑一顾!” 那人也不和齐博松多多辩驳,匆匆离开。 齐博松上前,对众人说道:“各位,今日之事,齐记愿意协助孙家严查。既然,各位也是想要讨回公道,齐某人提出两点意见。第一,请各位到孙家去登记,事情查清楚后,孙老板会挨家挨户给各位一个合理的解释。第二,请各位到衙门里去,将这件事儿交给官府处理。各位意下如何?” 这话一出,立刻引来一片的骚动。齐博松盯着那几个为首的人看了看,齐博松咬着牙齿,一脸冷笑的看着那几个人。 那几个人一听说要去衙门,立刻松了气。有几个灰溜溜的退后,有几个虽然嚷嚷,但是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大约,是想要脚底抹油跑掉。 齐博松冷笑了两声,上前抓住一个小伙子的手,慌得那小伙子丢下臭豆腐坛子一把推开齐博松的手,慌忙的跑掉。 不知道他的身上挂着什么东西,竟在他推开齐博松时,将齐博松的手化了一道口子。血立刻渗了出来,不过,幸好只是不大的皮外伤。 贞杏见齐博松的手破了,慌张上前。那一群人突然间一下子就没了人,只留下贞杏、齐博松和孙老板。 “疼吗?”贞杏心的问道。 “不碍事!”齐博松一面说,一面轻轻的推开了贞杏的手。齐博松走到孙老板的面前,孙老板连连感谢,齐博松请孙老板进入超市内。贞杏则叫小福子将门口的臭豆腐打扫了。 齐博松与孙老板一进入办公室,齐博松立刻将门关好。 “孙大哥,刚才兄弟擅自做主多多的罪,还请大哥见谅!”齐博松说道。 孙老板赶忙回答道:“兄弟客气了,要不是兄弟刚刚帮忙解围,我都不知道如何应付。哎,那些人,怎么好端端的……哎……” “我猜,那些人可能是于大派派来的。我从那些人里看到一个当年纵火的熟人,而且,这大冬天的哪儿来的苍蝇?我猜,这是于大派故意弄的。一是想坏了你我两家的名声,二是想坏了你我两家的关系!”齐博松说道。 “哎呀!这个于大派!”孙老板一拍大腿说道。 “当年,我们为了将于大派赶出去。想不到,他竟然有回天之术,起死回生不说,竟然还变本加厉!”齐博松说道。 孙老板深吸了一口气,担忧的说道:“当年,我们孙家不给这个于大派供货,如今,他是要来报复我们了!” “越是到这个时候,越应该团结。如今,我们又有了困难。试问,以于大派的性格,当年得罪他的人中,他能放过谁?若是真想让于大派不在这般的折腾,唯一的办法,就只团结在一起,不能任人宰割!”齐博松说道。 孙老板点了点头,对齐博松说道:“我看,还是通知刘老板一声吧。还是组织大家在一起,商量商量这件事儿。终究,我们商会的人要自己支持自己!” “恩,你放心,明天我将此事说与刘大哥听。只怕,于大派不会就此善罢甘休!”齐博松说道。 “糊涂!”于大派突然指着那小喽啰的鼻子骂道。 小喽啰低着头一言不发,“啪”的一声,于大派那如同熊掌一样的厚厚的巴掌就摔在了小喽啰的脸上。 “你他妈会不会办事儿?让你去捣乱,你整个苍蝇。你是不是有病?这季节有苍蝇吗?还整那么多人去。他齐博松和老孙家的是傻子?这一看就不看的出来?你真是猪脑子,连他妈这种小事儿都办不清楚。往后,我能把什么事儿托非给你!”于大派怒道。 “老爷,奴才错了,奴才错了!”小喽啰说道。 “错了!到账房去领这个月的银子,然后给老子卷铺盖滚蛋!”于大派骂道。 这一计不成,齐博松就是个傻子也能猜得出!麻烦就麻烦在,齐博松要是和那些老顽固联合在一起,自己只怕又要夹着尾巴过日子。 哼,他突然想起了一个古老的故事。狼来了,狼来了,狼到底来没来?于大派阴阴的笑了出来。 齐博松送走了孙老板,便看着小福子将店里收拾了关上门,才和贞杏回了家。那天晚上,贞杏也没有准备什么特别的东西,便熬了白粥,只一碟子小菜。外加上一个馒头。 贞杏夹起了一筷子肉松放到齐博松的碗中,贞杏笑了笑说道:“都说吃什么补什么。” “去,你才是猪呢!”齐博松笑着说道。 “手怎么样?还疼吗?”贞杏问道。 “不疼,一点小伤。没事儿。”齐博松回答道。 两人都陷入了一种沉思中,贞杏吹了吹碗里的白粥。 “你说,这于大派安的是什么心?上一次,组织那帮老头子开店,多亏了你动用了青帮的力量。这一次,又组织人来闹事儿。还牵连进了孙老板。他这是不想好好过日子?”贞杏问道。 齐博松笑了笑,放下了粥碗。 “他还能安什么好心?当初,孙老板不给他们供货,现在这是一个个的报复呢!这是想一箭双雕,连着孙家带着我们家!”齐博松说道。 “哎,真是的,麻烦一个接着一个来!”贞杏说道, 齐博松微笑着拍了拍贞杏的肩膀,又拉起贞杏的手。用他温暖的手抚摸着贞杏的冰冷的心。 “没关系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嘛。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明日,我去和刘大哥商量此事。你呢,乖乖在店里!”齐博松说道。 贞杏点了点头,一脸委屈的靠在了齐博松的肩膀上。齐博松温柔的笑了笑,轻轻的抚摸着贞杏的脸。 “不会有事的,你放心!”齐博松说道。 贞杏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不是担心有事,大不了咱们到乡下去种地,那样的日子多悠闲?你种地,我卖菜。我只是担心,于大派会不会对你做出什么小动作?其实,生意做多大,银子赚多少,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的人。我希望你平平安安的!”贞杏说道。 齐博松闭起了眼睛,他的脸颊贴着贞杏的额头。他伸手搂住贞杏,贞杏躺在他的怀里呼吸。齐博松微笑着,应该说,齐博松挂着的是幸福而恬淡的微笑。 “我知道。”齐博松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 贞杏久久的靠在齐博松的怀里,齐博松始终挂着那释然的微笑,仿佛,是睡梦中遇到了最美的事情一样。 “快吃粥吧,都凉了!”贞杏提醒到。 齐博松点了点头,拿起了碗。贞杏在一旁玩弄着桌布,齐博松看着贞杏的手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将碗放了下来。 “怎么了?”贞杏问道。 齐博松一面咀嚼着口中的白粥,一面摆了摆手,贞杏看着他那一脸认真的样子,不禁的有些好笑。 齐博松突然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长方形红色的小盒子,齐博松将口中的东西咽下后,神秘兮兮的将那盒子举到贞杏的面前,神秘兮兮的打开了那盒子。 只见,那盒子里是个晶莹剔透的翡翠钗,贞杏大吃一惊。 “我看着这个好看就给你买了,你带上试试!”齐博松说道。 贞杏大为感动,不禁的激动的说道:“谢谢,谢谢。” “来,我帮你戴上。”齐博松说道。 贞杏赶忙将头伸了过去,齐博松将那发钗塞进了贞杏的头发里。 “好看吗?好看吗?”贞杏连连问道。 齐博松微笑着点头说道:“好看,当然好看!” 贞杏赶忙站起来,匆匆地跑到穿衣镜的前面,细细的打量着自己的头发。只见,那一根翠绿色的水滴形的发钗,在幽暗的灯光下发散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鬼魅却娇艳的妩媚。 ------------ 第八十六章 解决(下) 更新时间:2010-01-21 “真漂亮!”贞杏兴奋的喊道。 “你喜欢就好。”齐博松也站了起来。 贞杏立刻走到齐博松的身边,拉着齐博松的手。齐博松挂着一脸的幸福感伸出手轻轻的将贞杏的头发弄到脑后。 “很贵吧?”贞杏问道。 齐博松歪着抿着嘴,挂着微笑,眼睛转了转。 “很贵?”贞杏问。 “贵不贵重在你喜欢,若是你不喜欢,再贵也是白搭。”齐博松说道。 贞杏倒在齐博松的怀里,齐博松抱着她,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贞杏光滑的脸颊。 “不管什么金银财宝,都比不上这个发簪珍贵。”贞杏微笑着说道。 齐博松垂下眼睛看了看贞杏头发上的那跟发簪,没有笑,心里,只是感到对贞杏无限的愧疚。他将她带出来,却跟她有了感情。若是,在紫禁城中,这些东西她不是应有尽有。 齐博松因为自己不能给贞杏最好的东西而黯然,可是,另一个想法却悄悄的在他的心中蔓延开来。 他虽然给不了她最好的,可是,却能给她最想要的――爱。他会好好的爱她,好好的,不会让她对他的爱感到失望。 同一片天空下,光绪皇帝像个老僧入定一般的打坐。夜,已经很深了。光绪皇帝不肯入眠,他呆呆的坐着。 身边的那些小太监们,见光绪皇帝不肯入睡,自然不敢偷懒。光绪皇帝时常这样,整夜的不睡觉,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光绪皇帝还能想什么? 袁世凯叛变,珍妃离宫,慈禧太后重掌朝政。这三件事儿,随便哪一件事儿想起来就让他闹心。 慈禧太后年事已高,他就不相信,她能活到一百岁?他还年轻,只要,他挺过去,一定能挨过那个死老太太。只要这件事儿解决了,另外两件事儿就根本不是问题。 那个杀千刀的袁世凯,他自然要对付他。可是,在哪儿之前,他要把心爱的珍妃接回来。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呢。 “皇上,是到了吃药的时间了!”一个小太监端着一碗药走了上来。 光绪皇帝连看都不看一眼,他不可能吃药。他不害怕那药中除了治病救人,还有慢性的,毒死他的药! 虽然身体这般的难受,但是,只要撑下去,他就还有这个希望! “下去!”光绪命令到。 齐博松搂着贞杏,月光被木板和窗子挡在了窗外。贞杏靠在齐博松的怀里,她乌黑的头发洒落在雪白的中衣上。齐博松的一只手玩弄着贞杏的发梢,贞杏闭上了眼睛,仿佛睡着了一半。 屋子里,小虎这个小家伙竟然打起了呼噜。天晓得,它究竟是只公猫还是母猫?竟然打出如此之大的鼾声?真是有损猫咪那乖巧的形象。 齐博松的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贞杏在齐博松的怀里动了动。 齐博松伸手给贞杏拉了拉被子,两床羽毛被真是暖和。火盆里,炭火偶尔会发出“啪啪”的声音。齐博松另一只手蹭了蹭脸上的小灰尘。 贞杏似乎是睡着了,齐博松轻轻的动了一下。贞杏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不要,我要躺在你怀里!”贞杏说道。 齐博松微微一笑,说道:“好,你怎么舒服怎么来!” 贞杏抬起了头,齐博松吻了吻她的额头。齐博松的手轻轻抚摸着贞杏的脸蛋,那她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就像是能够一下子滴出水来一样。 “你说,我们老了会是什么样?”贞杏突然问道。 齐博松歪着脑袋想了想,微笑着说道:“我们老了,我会是个老头子。你呢,还是个漂亮的老太太!” “我们生个儿子好不好?”贞杏突然说道。 齐博松“嘿嘿”一笑,抱紧了贞杏,狠命的亲吻这贞杏的额头。贞杏也挂着笑意,伸手搂住了齐博松的脖子。 “我们,我们这两年先赚钱、攒钱。有了儿子,就让他读书,考状元还是学武都随便他。恩,他长大了,就让他住在西屋,我住的那个屋子。在长大一点呢,娶了媳妇生了孙子,就让孙子住东屋,不过,要雇个奶娘。你可不能看孩子,累坏了可不行!”齐博松说道。 贞杏向齐博松的怀里钻了钻,微笑着说道:“好,只要你肯,我什么都愿意!” “不过,养活孙子和儿子可要比钱。看来,我们要努力喽!”齐博松说道。 贞杏算了算,也对,这年头养活个儿子还真不容易。恩,买房?幸好这个年头的儿子都跟着父母一起住,他们家这大院子多住几口人都没问题。 养个儿子吧,首先要让他吃饱饭吧?贞杏他们现在唯一的经济收入就是超市,谁也不敢保证,超市能经营多少年,看来,他们要扩大规模,给儿子留点遗产。 “对了,我看,咱们应该扩大经营!”贞杏说道。 “还扩大?你这小脑袋里究竟装了多少想法?一会开饭店,一会又要扩大经营的!我开,这世界上的生意都要让你做了!”齐博松说道。 贞杏“嘿嘿”的一笑,拉着齐博松的手说道:“你不是说了,以后要有儿子、孙子。那你看,在儿子没有独立之前,咱们是不是要养活他?既然要养活,总不能让他吃糠咽菜吧?你看,这超市天天有麻烦,不如,我们努努力,多赚点钱!”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那酒楼要是开起来以后,你说,我们哪里还有这番的心思?对了,你说是扩大经营,到底指的是什么?”齐博松问道。 贞杏转了个眼珠,“嘿嘿”一笑。 “快说,别笑了!”齐博松说道。 “我吧,看人家供货商都挺赚钱的,你说,这些人牛哄哄的,要是联合起来不给咱们家货吧,这也是点问题。最关键的是,其实,中间有很大一部分利润我们可以自己做。”贞杏说道。 齐博松皱了皱眉头,黑暗中,两人看不到彼此的目光。齐博松抿着嘴,想着贞杏的提议。利润?这倒是个诱惑。可是,他们家目前的规模,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吧? “其实,最简单的一个办法,就是找人代工!”贞杏说道。 “代工?”齐博松问道。 “恩,代工。找一间可靠的、信誉和质量都不错的店,然后,叫这家店帮我们做我们要的东西,然后,贴上齐记的牌子。你说,好不好?”贞杏说道。 齐博松听了这个主意,微笑着垂下头去亲吻了起贞杏的额头。齐博松微笑的说道:“你真是个机灵鬼,怎么什么都想的出来?” 贞杏“嘿嘿”一笑,伸手到被窝里去。 “流氓!”齐博松不禁的红着脸说道。 “人家也不是故意的!”贞杏故意委屈的说道。 “小蹄子,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看我怎么收拾你!”齐博松一面笑,一面抓住了贞杏的双手,贞杏一阵的娇笑,一面笑,一面阻挡这齐博松的攻势。 第二日,齐博松将昨天孙老板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与刘老板听,并将他们家酒楼入股的事儿和刘老板说了。 刘老板当即和齐博松签了文书,他入股两成。明年春天齐记开始装修,他的银子马上到。齐博松虽然担心刘老板说话不算话,但终究有文书在。 到是于大派的事儿,成了头等的难题。 于大派这个人一向阴险狡诈,向来都是一副恶霸的德行。这一回,他没了县太爷的支持,自然不敢明道明枪,却在暗中使坏,这是最讨厌的,也是最难防的。 眼下,距离过年越来越近。刘老板担心,于大派会不会在过年时搞出什么麻烦?齐博松也担心这一点,齐博松心里虽然想出了一个主意,让邹老板他们向于大派讨理,可终究,还是不妥。 于大派这个人,像是狼一样。若不除掉,早晚有一天狠狠的咬伤他们。可若是除掉,谁也没信心吃的准。 上一会,于大派可谓是元气大伤,可就是那样的情况,也没让他完全死翘翘。这一点,齐博松最是头疼。 于大派现在又躲了起来,他们根本找不到他,又从哪里下手呢? 伊犁商会召开全体商号会议,要求各商号小心堤防,不可掉以轻心。于大派不知何时会出击,所以,大家更要格外留神。 齐博松忙着商会这些事儿的时候,贞杏也没闲着。她又发明了一道菜,蒸鱼。将鱼劈成两半放在盘子里,看上去像是两条鱼一样。在用红烧的汁淋上去,撒上玉米粒,味道十分的鲜美。贞杏知道明年春天就要开酒楼了,更加的卖力气研发菜品。 可惜的是,这个时代没有烤箱和微波炉。不然,她能做出更多更好的菜。比如,披萨。 据说,披萨可以用平锅做。可惜,没有芝士。那可是披萨中最关键的步骤,没了它,这披萨就不叫披萨了。 在就是意大利面,没有芝士也不行。贞杏曾经用过普通面条替代,可惜,十分的不成功。且不说,面条太软没劲道,汤汁的味道也不对,贞杏格外的沮丧。 ------------ 第八十七章 初遇小柔 更新时间:2010-01-21 面条的事儿放在了一边,贞杏又抓起了代工的事儿。这种季节,啥东西最好卖?除了酸菜、辣白菜,还有什么? 说道辣白菜,齐博松还真佩服贞杏的眼光。这辣白菜真是卖的不错,两个月卖出了四缸。平均一天能赚八十个大子儿左右,这钱虽然少,但是,能拉拢住顾客,这他们就成功了。 贞杏将想出来的几样记到纸上。 第一样,就是干的小红辣椒。小红干辣椒被装在油纸的包中,一斤三十个大子儿。不过,这小红辣椒由于是干品,一斤能有小半麻袋。贞杏每隔一两装进一个小纸包,一两十个大子儿。 这是个大子儿中,贞杏的毛利可以达到四个大子儿。 贞杏看着油纸袋子上印着的“齐记”那两个红彤彤的大字,心里甚是高兴。万事开头难,他们家现在有了超市,在有了酒肆,是不是,就能成立个有限公司拉?贞杏“嘿嘿”的笑了出来。 不过,这个时代成立有限公司也没用。没准,还要上更多的税。算了吧,她还是做着她的小生意,过着她的小日子,当着她的小女人吧。 弄好了小红辣椒,贞杏打算在弄些别的。胰子就成了贞杏的第二个目标,在这个时代,香胰子是家家户户必备的洗澡的东西。 一块胰子卖到二十个大子儿,纯利润在五个大子儿左右,贞杏将那胰子也装进油纸袋子中。这两样,就是贞杏最先推出的东西。 腊月二十九,一个月又过去了。贞杏家连续做了十五天的促销后,终于在腊月二十九这一天给伙计们放了假。 伙计们该回家的回家,该走亲戚的走亲戚。孙德全回乡下了,小福子也走了,只有一两个小学徒留了下来。 伙计们走之前,齐博松吩咐大家,将货架子上的货全都取下来了。放在东厢房的仓库中。两个伙计住在西厢房。整个外院的二层楼全部上了封条。 贞杏和齐博松提前将春联贴好,又嘱咐那两个伙计,过年尽量不要吃酒,留神外面,不要放烟花爆竹。 这一番唠叨完了,贞杏和齐博松怀揣着忐忑的心回了家。 几天以前,贞杏将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就连小客厅都打扫的一尘不染。可惜,平日里也没人来他们家做客,这客厅一直闲置着。 佣人房里也被贞杏打扫的很干净,哎,人穷,没佣人,这间房子也只能空着。贞杏当时一面打扫一面想,家里什么都好,就是人少了点。 大黑狗跟在贞杏的后面,贞杏看了看他眨了眨眼睛。大黑狗一下子不好意思了,趴在贞杏的脚上,撒起娇来。小虎一看,自然不放过这个机会,跟着就躺在了大黑狗的身边,大黑狗不干了,对着小虎嚷了几声,吓得小虎仓皇而逃。 院子里也早就被齐博松打扫的干净,虽然连着下了几场雪,但是,齐博松竟将这院子里的打扫的没有一丝的雪花。贞杏在树上贴上了两张红喜字,可以高高兴兴的过年了。 说道过年,这还是他们俩在一起单独过的第一个新年呢!去年有小福子,今年就他们两个,多好。 贞杏早早的就将火盆端进了屋子里,齐博松将桌子又擦了一遍。明天,就要过年喽!过年的心情真是不一样,好的很! 两人带着愉悦的心情入睡,第二日一早,贞杏握在齐博松的怀里,懒得起床。齐博松刚要起来,贞杏却一把拉住了他。 “不要嘛,再睡一会,这两天把我累坏了!”贞杏说道。 “小懒虫,再不起来,就没办法贴对子了!”齐博松说道。 贞杏懒洋洋的,齐博松笑着将她抱了起来。吻着她的额头,微笑着说道:“快起来啦!贴春联拉!昨天晚上,你还吵着闹着要贴春联吗?咋到了今天就懒上了?” “贴完了对子就吃饭,吃完了饭就呆着,我觉得无聊!”贞杏说道。 “那,不如,我看,干脆这样好了。”齐博松故意一字一句的说道。 “哪样好了?”贞杏抬眼看了看齐博松。 “你要是愿意,今天中午我们到刘大哥家蹭饭去。你要是不愿意,我们就玩儿点什么。怎么样?”齐博松问道。 “玩儿什么?”贞杏问道。 “秋千,秋千你喜欢玩儿吗?”齐博松兴奋的问道。 “我们家又没有秋千?”贞杏沮丧的回答道。 “我知道一个地方有,一会,贴完了对子,我们去玩儿,好不好?”齐博松问道。 “恩!”贞杏兴奋了起来。 说道贴对子,那可不是什么好玩儿的事儿。贞杏先到厨房里去熬了一锅浆糊,齐博松把买来的对子在屋子里平摊开来。分好上联、下联、横批等。 贞杏端来的浆糊和小刷子,齐博松拿着对子便走到了大门口。贞杏作为第一助理,可没少帮了倒忙。一会递错了工具,一会,又弄错了横批。好不容易,将那对子贴上,齐博松看了看松了一口气,在贞杏的捣乱下竟然没贴歪,真是个奇迹。 两人贴完了对子,无所事事。贞杏游手好闲的玩儿起齐博松的袖子上的兔子毛,齐博松见贞杏呆着无聊,便拉着贞杏的手出了门。 原来,那一日,齐博松路过一户人家的门口看到一个秋千。虽想回家后帮贞杏做一个,可是,寒冬腊月的,齐博松担心做出来的会质量不过关,只好等着来年春天。 正巧,贞杏觉得无聊,这秋千就派上了用场。 齐博松拉着贞杏走街串巷,绕到了很远的一个地方。那地方,只稀疏的盖了几间房子。距离一栋房子十米开外的一块空地上,架着一个不大的秋千。 贞杏见到秋千,也格外的兴奋。一屁股坐上去,齐博松笑着在背后用力一推,贞杏便荡了出去。 贞杏在空中,又是兴奋又是刺激。齐博松也扬起了嘴角,贞杏开心,他就开心。 两人正开心着,突然,“吱”的一声,只见那十米开外的门开了。 一个穿着土红色棉袄、棉裤的姑娘走了出来。齐博松赶忙将贞杏的秋千停了下来,伸手拉着贞杏。 贞杏从秋千上走下来,贞杏第一眼见到那姑娘,就觉得那姑娘真是漂亮,应该说,十分的漂亮。 那姑娘长着一张标准的瓜子脸,一对明眸,清澈而明亮,高挺的鼻梁和一张薄而小的嘴却惨白惨白的。而那姑娘的脸,比她的嘴唇更加的惨白,表现出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贞杏皱了皱眉头,难道,这姑娘身体有问题吗?怎么看上去这般的虚弱? 齐博松赶忙上前去,微笑着抱了抱拳,笑着对那姑娘说道:“姑娘抱歉,多多打扰,十分抱歉!” 那姑娘摇了摇头,不好意思的脸红了,微笑着说道:“大哥客气了,我就是听到外面有声音,出来看看。你们玩儿,我先进去了。” 贞杏赶忙微笑着说道:“谢谢了,敢问姑娘贵姓?” “免贵姓周。”那姑娘说道。 “呵呵,周姑娘,这秋千是你们家的?”贞杏指着那秋千说道。 周姑娘红着脸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是我们家的,过去,是我爹给我弟弟做的。不过,自从我爹跟我弟弟都走了,就没人用了。你们若是喜欢,经常来玩儿便是了。” 贞杏听到这话,突然觉得这周姑娘十分的可怜。不禁的同情的说道:“好,谢谢你了。有时间,你也到我们那里去坐坐,沿着这条路走,穿过两条街后,齐记超市,就是我们的店!” “哦!”那姑娘不禁的打量了贞杏和齐博松一番。 看来,她是知道齐记的。贞杏看着那姑娘漂亮的脸,都说,红颜薄命,这么漂亮的姑娘,却如此的落魄。真是,老天为何如此的不公平? “周姑娘家里还有什么人?”贞杏问道。 “还有年迈的母亲,两位,玩儿累了不妨到屋子里歇歇,坐一坐喝口水。”周姑娘热情的说道。 “不必不必,不必麻烦姑娘。我们这也要走呢,下回,说不定什么时候还来呢!”贞杏微笑着说道。 周姑娘点了点头,贞杏不禁的对她十分的同情。 周姑娘回去了,贞杏也没什么性质玩儿秋千了,大过年的,看到这样的穷苦百姓,贞杏心里很不舒服。她拉着齐博松回去,齐博松看出贞杏的感受,轻轻的拍了拍贞杏的肩膀。 “这世界上,每天都会遇到这样那样的人的!”齐博松说道。 贞杏抿着嘴点了点头,两人又走了一段路。 “可是,我总觉得,他们太可怜了。明年春天,青黄不接的时候,我们开仓粥铺他们一下好不好?不然,他们是在是太可怜了!”贞杏喃喃的说道。 齐博松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就是这个世道呀,男人们都被抽上去打仗。若是死了,家里只剩下女人。地里的活就全指望着女人来干,若是没有别人欺负,或许日子还好一点。可惜,那些邻里朋友谁同情?还不是恨不得什么都抢过来?就是因为,这些人太穷了,所以,才会这样。你没听过一句话穷山恶水出刁民?就是这样。” ------------ 第八十八章 美人救美 更新时间:2010-01-22 十五一过,各家商号便陆陆续续的开门了。贞杏打算趁着春天大干一场,开酒楼、创品牌,这两件事儿立刻提到了议事日程上。 最初,贞杏是想做点心。贞杏决定从绿豆糕做起,这东西随便yijia点心坊就可以做,不过,贞杏要求比较高,要求绿豆糕不能太干,一定要用水磨出来才行。 绿豆糕是一样,另一样,该是红豆沙糕,若是,在有平常百姓偏爱的江米条那就更好了。贞杏选了yijia信誉不错卫生条件好的作坊带料加工。 说来也巧,那一日贞杏和齐博松从作坊回来,却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麻烦。齐博松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贞杏赶忙从拉开了帘子。 “怎么了?”贞杏问道。 贞杏这才看到,街上堵了一群人,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乱哄哄的一团挡在齐博松的马车前面。 “这是干什么的!”贞杏不禁的问道。 “我去看看,你等着别乱跑!”齐博松说道。 “不要,我也去,你把马车停到那边嘛,我要去凑凑热闹!”贞杏一面说,一面兴奋的跳下了车子。 齐博松不禁的苦笑了出来,这个贞杏,就喜欢凑热闹。也不怪她,这穷乡僻壤的,没什么娱乐,唯一的精神娱乐,大概就是凑热闹吧? 齐博松只好将马车停靠在了一边,又担心贞杏被人挤着,匆匆的推开人群,看到贞杏就赶忙走了上去。 贞杏此时已经推开人群走到了最前面,齐博松跟了过去,顺着贞杏的目光低头一看,不禁的大吃一惊。 那不是周姑娘吗? 齐博松和贞杏不禁的互相对望,只见那周姑娘披麻戴孝,脑袋上还插着一根稻草。贞杏皱起了眉头,这是要卖身? 再看,看周姑niangde身边,一张白布上斜斜歪歪的写着一行字。“卖身葬母。” 贞杏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这好端端的为何被逼到了这个份儿上?贞杏刚要上前询问,突然,一伙人冲上前来,齐博松赶忙将贞杏拥在怀里,一面那帮粗鲁的人碰到贞杏。 “你还敢在这里卖身?快跟我们少爷回去!”为首的人突然踢开周姑niangde身前的布,上前扯住周姑niangde手。 “走!我们少爷说了,你niangde事儿他办了!”那为首的人说道。 周姑娘拼死抵抗,不停的挣扎着,又有两三个人上来,将周姑niangde腿抬了起来。 “我就是死也不和你们走,你们逼死我娘!我,我咬舌自尽!”说着,那周姑娘来来回回的看了看,见竟没人阻止,狠下心来,闭上眼睛,伸出了舌头。 眼见着,那周姑niangde牙齿要咬了下来,贞杏突然上前,立刻说道:“这人我们买下了,你们什么东西?敢在大白天里明枪明夺!” “你什么东西!这我们家的事儿,管你什么事儿!”为首的立刻反驳到。 “这姑娘是我朋友,我把她买下了!”贞杏说道。 为首的xiaotoumu立刻“哼”的一声冷笑了出来,他冷冷的打量了贞杏一番,傲慢的用大拇指指了指周姑娘。 “她娘欠了我们家二十两的银子,她娘赖着不给,我们公子仁义,要收了她做妾。这丫头不肯,跑来卖身。怎么着,你们要帮她还了二十两银子,我们就让她跟你们走!”为首的xiaotoumu说道。 贞杏立刻摸了摸口袋,才摸出了五两银子,贞杏看了看齐博松。齐博松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好么,刚刚在作坊里跟人家拼命压价,压下来那二两银子就全搭进去了。齐博松从口袋里将十五两的私房钱掏了出来,幸亏,今天是去作坊谈生意,不然,平时谁带这么多的钱? “钱我给你们,立字据!”贞杏怒道。 那xiaotoumu见贞杏立刻掏出二十两银子也慌了阵脚,齐博松趁机说道:“钱在这里,难道,你们还不放过这个姑娘?咱们现在立下字据,往后,谁也不欠谁的!” 齐博松故意对围观群众说道:“大伙看看,这人是不讲道理,是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你们说,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 群众攻势果然有效,不少围观群众喊道:“签文书!签文书!” 那小混混见人多势众,不禁的退后了两步,只好说道:“签就签,谁怕谁!” 齐博松摸起一块丢在地上的碳,反过上写写着卖身的布,在背面写下了一行字。xiaotoumu无奈,只好签下这简单的文书,贞杏这时候说道:“各位老少爷们都看到了,今儿,请大家帮忙作证,免得,日后他们反悔!” “好好好!”那些百姓说道。 贞杏知道,要是真有反悔的那一天,上哪儿去找这帮百姓?也不过就是说说,造造阵势罢了。贞杏将那二十两碎银子塞到那小混混的手中,扶起了周姑娘。 周姑娘三人推开人群,向马车走去。 “周姑娘,我们送你回家吧!”贞杏说道。 周姑娘摇了摇头,哭着说道:“我不能回去,那恶霸不会放过我的。求姐姐能收留我,我,我不想就这样被糟蹋了!那恶棍有四五房妾,大老婆又是出了名的醋坛子。姐姐,谢谢你今天救了我,我就是当牛做马,也要报答姐姐的恩情!” 说着,周姑娘立刻就要跪下来。贞杏赶忙拉住了周姑娘,齐博松皱了皱眉头,这不是往自己的身上揽事儿吗?人家一个大姑娘,住到哪里? “别说谢不谢的,先上车吧。往后的事儿,往后再说。”贞杏偷偷的看了看齐博松,她看出齐博松的不悦。 可是,这人命关天,碰上了,总不能不管吧?不管怎么样,先回家再说。 齐博松就带着这两个女人回到了家里,贞杏先带着周姑娘进了主卧,周姑娘第一次见到这么特别的家,不禁的来回打量了一番。 “坐下吧,周姑娘,niniang安葬没有?”贞杏问道。 一说到娘,周姑niangde眼泪劈里啪啦的立刻掉了下来,不停的摇着头。贞杏不禁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周姑niangde手。 “明儿,我和博松带你回去,将niniang安葬。你放心吧。”贞杏说道。 那周姑娘像是一条鱼一样,一下子就从沙发上滑了下来,“噗通”的一声就给贞杏跪了下来。 “姐姐,大恩不敢言谢。小柔这一生,愿意做为奴婢,侍奉姐姐左右,永远不出嫁!”周姑娘说道。 这时候,贞杏才知道,这个周姑娘叫小柔。齐博松从外面进来,一言不发的走到卧室中,换下了套在外面的兔子皮的袍子。 贞杏看着齐博松有些尴尬,看来,齐博松是不支持她来帮这个可怜的女孩儿。可是,帮都帮了,总不能将她推出去吧。 “你先起来,这样吧,你先休息。明天,我们在讨论下一步的问题,好不好?”贞杏说道。 小柔哭着点了点头,贞杏将小柔先带到齐博松的房间。 虽然说,已经是春天了,可是,天气还是冷的很。齐博松的房间里还比较温暖,贞杏又抱来一床羽毛被。顺便介绍了洗手间的用法,小柔感激不尽。贞杏将门掩上,便回了房间。 一进门,就看到齐博松那一张大黑脸。 “你给我一个理由,把她弄回来,你以后要怎么办!”齐博松问道。 “哎呀,你小点声!”贞杏拍了齐博松一下,小声说道。 “你打算怎么办?让她在咱家住一辈子?你可别忘了,她还是个大姑娘呢,跟咱们非亲非故,就是为她着想,也不应该这样做呀!”齐博松说道。 “那你说,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她掉到火坑里吧?”贞杏小声的辩驳到。 “那你说,以后怎么办?”齐博松问道。 贞杏抿了抿嘴,不说话了。 是呀,以后要怎么办?小柔住在他们家一辈子?就是出嫁,也要搭上一副嫁妆不是吗?这也就罢了,可这舌头底下压死人,这可如何是好? 贞杏看了看齐博松,齐博松叹了一口气。他本以为,她就是好心的救了她,如今,她把一个姑娘弄到了家里,这说出去,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知道的,是她救了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齐博松是个色狼呢! “救都救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贞杏是说道。 齐博松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她现在在咱们家,算是怎么一会子事儿?算亲戚?算朋友?还是算什么?我看,必须把她弄走!” “你让她一个大姑娘家住哪里去?总不能在回到那个火坑里吧!”贞杏说道。 “你呀你!你也知道她是个大姑娘家,跟咱们非亲非故的,住咱家算是哪门子事儿?”齐博松问道。 贞杏吸了一口气,一言不发,气呼呼的坐在了床上。 这下子好了,前几天还觉得家里人少,要把小福子带到佣人房去住,现在可好了,用不着考虑家里人少的问题了。现在要头疼,就头疼如何解决周姑娘未来的问题。 这周姑娘总要嫁人吧?到时候,还是要贞杏张罗。嫁到好了是理所应当,要是嫁的不好,周姑娘还不是要埋怨她一辈子?贞杏突然觉得,自己这回真的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了。 ------------ 第八十九章 周姑娘的生活问题 更新时间:2010-01-23 周姑娘这突然的到来,让贞杏家顿时手忙脚乱。贞杏那一天也不敢去上班,就呆呆的坐在家里。 周姑niangde去留真成了个问题,周姑娘大概是睡觉去了,贞杏一个人躺在床上,摆成了大字的模样。 这可咋办?帮忙帮出了问题,帮忙还给自己惹了麻烦。 贞杏突然觉得,天蓝的要命,蓝的耀眼,蓝的,让自己看不清、摸不到。贞杏闭上了眼睛,该如何是好? 第二日,贞杏必须出门,周姑娘自发要留在家中收拾房间,贞杏觉得不妥,便带着周姑娘去了齐记超市。这可为难了齐博松,只好对众人说,这姑娘是贞杏的小姐妹,临时住在他们家。 那一日,贞杏要与工匠商量装修的事儿,店里就交给齐博松和小柔看管。 这小柔只穿了一身缟素的白衣,头上带着一朵白色的绒花,越发显得皮肤白皙,明眸、红唇。小导购们立时三刻就围着小柔转,小柔也像是知道自己不受齐博松的待见,也不在齐博松面前转悠,只帮着小导购们理货、摆货,就是到了中午,也不跟着贞杏和齐博松吃饭,而是与那些小伙计们一起吃饭。 齐博松跟贞杏在办公室里,贞杏本叫小柔一起吃饭,却被小柔礼貌的拒绝。贞杏到是有些喜欢这个腼腆的小女孩儿,不过,齐博松只担心她的未来。 吃过了饭,齐博松算账,贞杏先到隔壁店里去。虽然还不能立刻装修,贞杏却先叫木匠们过来,她想要重新设计这间屋子。 由于这间屋子曾经租给过宋家,宋家搬走时,留下了不少的杂物。贞杏组织两个小伙计,将那些杂物丢掉,又转到楼上去,楼上应该是雅间的位置,要作出隔间,大概要五个或者六个,这样才行。 有五六个雅间的话,一楼就要分出小的隔断。贞杏最不喜欢大堂吃饭的感觉,别说隐私性了,单说那感觉就让人不舒服。 贞杏拿出了设计方案,先是打出一间间小的隔扇,将两块隔扇中间放上四方形的桌子,这样一来,就餐的区域虽然不大,却有这十分良好的私密性以及不错的感觉。 可是,这些倒霉的木匠们偏偏不信,说是什么做出来不好看,做出来阻挡阳光,做出来效果不好等等。 气的贞杏真想换一间木匠铺。只可惜,这个时代没有大块的玻璃。不然的话,可以做成橱窗的感觉,那样效果更好。 这也不行,那也不对,贞杏可被这些木匠要气死了。贞杏本打算在这些隔断上雕刻出镂空的式样,可是,被这木匠一搅和,她都忘了这茬子事儿了。 木匠又批评贞杏家的地面,贞杏看了看,雪白的鹅卵石有什么批评的。不过,不久后,贞杏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这鹅卵石虽然漂亮,可是,有桌子拖过的地方,会给这鹅卵石弄出明显的划痕。这还不算,最关键的,那鹅卵石当初是用红土泥嵌在里面的,由于长时间的干燥,红土干裂,不少的鹅卵石都掉了出来。 贞杏一看,这还是真是个大事儿,要想让这些鹅卵石归为,就要重新那些地面挖出来,然后,重新铺上鹅卵石和红土。 贞杏被气得要死,宋家不好好照顾房子吧,也有情可原,毕竟不是他们自己的。可是,自己这一冬天光顾着忙活了,竟然忘了这件事儿。 幸好,那边超市的地面总是有齐博松派小福子每天早上用半干的拖布拖一拖,不然,那边也会和这边同一个下场。 贞杏只好暂停装修的工作,这地面可是大问题,可是现在冰天雪地,还不能弄地面。装修和开业的日子只好继续拖后。 齐博松打开了账本,这两天,贞杏推出的齐记自己的货卖的不错。每一样都比别家底几文钱,可是,卖的很好。 齐博松想起贞杏,微微的笑了出来。小丫头,今天早上还窝在他怀里,说她爱他。有她这句话就足够了。 正想着贞杏,就听有人推开了门。齐博松抬起了头,以为是贞杏回来了,可谁知道,进来的竟然是小柔。 小柔手里端着一杯茶,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走了进来。齐博松对她点了点头,就是讨厌她,也不能显露在表面上是不是? “大哥,喝茶。”小柔说道。 齐博松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谢谢。” 齐博松又低下头看着账本,右手劈里啪啦的打着算盘。齐博松的余光看到小柔白色的素群,不禁的放慢了节奏,见小柔还没有要走的意思,齐博松抬起了头。 只见小柔一脸为难,齐博松好奇的看了看她,不禁的问道:“怎么有话说吗?” 小柔点了点头,齐博松指了指椅子,“坐”齐博松说道。 小柔坐了下来,低着头。这不大的房间里,桌子上摆放着账本和往来货物明细,在就是一杯小柔刚刚倒上的清茗。小柔低着头用余光看了看这间屋子,只摆放了两张桌子,三张椅子,在就没有多余的东西了。 “你,想说什么?”齐博松侧着头,试探的问道。 小柔的脸不禁的红了,这个男人又高大又帅气,她和这样的男人讲话心里十分的紧张。 “说吧,有什么问题,我尽量帮你解决!”齐博松说道。 小柔摇了摇头,红着脸,一言不发。这齐博松可有点着急,他忙着算账呢!今天晚上贞杏要做一桌子好菜,他不想回去还惦记着账本。 可是,他一大男子汉,也不能逼着小姑娘说话吧?齐博松心里虽然急,可是有不敢表现出来,他对小姑娘一向没辙,不然,家里那个贞杏,他也不会如此的百依百顺。 过了好半晌,小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大哥,其实,我知道你们的意思。我,对你们来说,是个麻烦!” 齐博松扬了扬眉毛,这话一说,让他如何接下去?说不是吧?是唯心的话,说是吧?又伤了人家姑niangde心。 “其实,你们担心的我都明白。终究,我是个累赘。大哥,请你在容我两日,我打听过了,西街招收洗衣娘呢,是官府的洗衣娘,每个月保持住的!我想,明天到那边去看看,若是,他们肯收下我,到时候,就不劳烦大哥和大姐。另外,我听说那边每个月能有二钱的银子,到时候,我攒起来,还上、你们帮我赎身的钱!”说着,小柔的眼睛又红了。 齐博松赶忙摆了摆手,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安慰,还是不安慰。 这个爷们在战场上是一条汉子,在生意场上也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可是,谁都有弱点,这样一个男人,偏偏过不了情关,也可以说,是过不了女人关。 “那,这件事儿在等一等,不要着急。明天,我们先帮你把你母亲安葬了。你,你攒钱的事儿就不用了,我们救你出来也不是为了那些钱。只不过,不希望你这样一个好姑娘被人糟蹋了!”齐博松说道。 小柔点了点头,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毕恭毕敬的跪了下来,给齐博松深深的磕了一个头。齐博松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连连说道:“你快起来,快起来!” 齐博松虽然想用手将小柔从地上拉起来,可是男女授受不亲。他可不想沾染上什么麻烦,更何况,他不想让贞杏误会。 “小柔谢谢大哥和大姐的帮助,小柔就是做牛做马也无法报答。谢谢大哥大姐!”小柔一面哭,一面有给齐博松磕了头。 齐博松见小柔哭可是有点着急了,这要是被外人看到了算怎么一会子事儿?知道的,是她自己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欺负了她!这可不行。 “好了好了,你还是别哭了,一会被人看到容易误会。你先起来,别哭了,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可以吗?”齐博松问道。 小柔点了点头,知道自己又做错事儿人了,赶忙站起来擦了擦眼泪,努力的对齐博松挤出了一丝笑容。 齐博松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其实,我们没有想赶你出去的意思。只不过,你是个大姑娘,你知道,舌头底下压死人。你和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住在这里,可能会被人讲是非。到时候,你还要不要嫁人?我们是为你的未来着想,我听贞杏说,你今年也十八了?若是,niniang活着的时候给你订了亲,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嫁过去吧。嫁妆呢,我们出,你不用担心。” 小柔听了这话,心里更是凉了半截。 他们虽然救了她,可是并不打算收留她。她说,她要去做洗衣娘,不过是说给齐博松听。若是,齐博松是个明白人,自然不会叫她去做那种活。可是,齐博松这样一说,让小柔心里所有的幻想都明灭掉了。 他们虽未曾开口,可是,也不想过分的收留她。茫茫天地间,到底,哪里是她的去处?她要到哪里落脚? ------------ 第九十章 小柔的温柔(上) 更新时间:2010-01-24 这时,门推开了,孙德全端着新货走了进来。一进来,孙德全就嚷嚷到:“老板,这货不行,纸包有压破的,必须要换!” 齐博松一听,赶忙站了起来,小柔怒了怒嘴,还想对齐博松说什么。见齐博松忙碌了上来,小柔只好忍住了要说的话先出去了。 小柔一从齐博松的屋子里出去,小福子就先搭讪了上来。小福子手里拿着一个小盘子,小盘子里摆着两块点心。 小福子笑着跟着小柔走了两步,笑呵呵的说道:“你尝尝这个,这个是方记刚刚送来的点心样品,我看,你中午也没吃什么饭,不如,尝尝?” 小柔微微的笑了笑,眼角却还挂着泪珠。 “小福子哥,谢谢了,不过,我暂时不想吃。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谢谢你了!”小柔说着,便向前走去,丢下小福子一个人愣愣的站着。 小五子立刻走了上来,幸灾乐祸的拍了怕小福子的肩膀,哈哈的笑着说道:“你小子也有今天?我都说了,那么漂亮的姑娘能被你勾搭到手?做梦吧!来来来,梦醒了,我来尝尝这方记今天新出的点心!”说着小五子就抓起了一块放在了口中,小福子将点心塞到小五子手中,不高兴的干活去了。 小柔一脸失望的走到后院,后院里,有两个导购在清点自己家的货物。小柔不知道要去哪里,只好让出地方,先进了厨房。 小柔看着院子里忙碌的人们,突然觉得自己一无是处。过去,在家里,她也没当过大小姐,整日就是里里外外的忙碌。 跟着娘下地,跟着娘喂猪,跟着娘种菜。现在,娘死了,她有家不能回,是个不折不扣的孤儿了。 要不是,爹死了,娘为了埋葬爹,借了陈二少爷的银子,家里一下子穷的要命,拿不出一分钱来。如果,如果他们不问陈二少爷借钱,niangde病可能就有救。娘也不会死,自己也不会成孤儿。 小柔想到这里,不禁的黯然落泪。 爹死了,弟弟死了,娘也跟着没了。难道,她是个扫把星?克死了家里所有的人?难道,是她不吉利,注定要家人抛下她先走? 滴滴答答,小柔的眼泪不停的掉落下来。掉在土布的孝衣上,掉在白色的帕子上,掉在手背上,冰凉凉的,冷到了人的心里。 小柔悄悄的擦了擦眼泪,可是,没用,这眼泪像是泉水一样,不停不停的涌出来,多少帕子也擦不掉。娘没了,家散了,什么都完了。 孙德全拉着齐博松,两人一同走到院子里,查看那些货物出了问题。经过厨房时,却见小柔一个人黯然流泪。 齐博松皱了皱眉头,放下了孙德全手中的东西,匆匆的进了厨房。 “怎么了?想家了?”齐博松问道。 小柔慌张的站了起来,赶忙擦掉脸上的泪珠。齐博松微微一笑,露出了难得的阳光一般的笑容。 “别难过,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们都是你的亲人!”齐博松说道。 小柔点了点头,眼泪又掉了出来。齐博松对她笑了笑,本想轻轻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可是,终究觉得男女授受不亲,伸出去的手攥了攥拳头,便收了回来。 “我先去忙,你找个暖和的地方呆着,这里太冷了!”齐博松说道。 小柔干嘛擦掉下来的眼泪,努力的微笑着对齐博松说道:“大哥,我帮你干活吧。不然,我一个人呆着也容易胡思乱想!” 齐博松转念一想,小柔说的也有道理。便点了点头,指引这小柔进了库房。 孙德全将那些货都搬了出去来,指着那箱子货就对齐博松说道:“老板,你看看吧,这可是不得了了!这家伙凑出一箱子来,可是够呛!” 没等齐博松去认真观察,小柔先蹲下来捡起了一包看了看。只见,那是一包上等的茶叶,却由于运输或是什么别的原因,被压得不成了样子。 “恩,我这就去找他们商量商量。”齐博松说道。 小柔突然说道:“大哥,这不是压得,而是老鼠咬的。你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小柔递过来一粒东西,齐博松咬紧了牙齿。这不是老鼠屎吗?这些人太可恶了! “大哥,我看,这家的货都不能要。给客户这样的货,而且有这么多,他们肯定是知道的。要不然,也不会将这么多的货压在了一起。”小柔说道。 齐博松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会。 供货商明明知道齐记是大户,往后都是长期合作,却敢给齐记这样货。齐博松一时想不起来这是谁家供应的货,小柔转了个眼珠,又从地上捡起了一个纸包。 “大哥,我看,他们既然敢这样的供货,就说明,他们家是不想和我们做生意。我想,就是去找他们理论恐怕也无济于事!”小柔说道。 齐博松点了点头,不慌不忙,找了一张椅子做了下来。小柔将破纸包递了过来,齐博松接过,仔细的看了看里面的东西。 还真是,是被老鼠咬破的。能将这样的货给齐记,看来真像小柔说的这样是不想和齐记合作了。 齐博松抿了抿嘴,既然,是不想合作了,这一锤子买卖,究竟是谁家这么缺德? “先把库里的货都翻出来,看一看,究竟是我们家有老鼠,还是他们故意这样!”齐博松说道。 孙德全赶忙辩解到:“不会是我们家,我都在这板子低下撒了老鼠药。老鼠夹子也放了无数个,有时候,我自己都会被就夹住。不会有!” “查一查,最好不是我们家的。还有,那老鼠药放多了,影响到产品。明天,你去抓一只猫来,把那老鼠药都打扫干净,以后,就用猫和老鼠夹子吧!”齐博松说道。 孙德全点了点头,赶忙去翻箱倒柜的折腾库房。小柔赶忙上前帮忙,齐博松垂着头,四平八稳的坐着,想着应该如何处理那件事儿。 突然,一个纸箱子从高处掉了下来。眼见着要砸到小柔的脑袋上,齐博松瞬间冲了出去,一把扯过了小柔。 “噹”的一声,那箱子砸在了地上。小柔吓得心惊肉跳,脸色苍白,她回过头去惊恐的看着齐博松说。 齐博松看着那箱子货,又转过头来看着小柔说道:“你怎么样?没碰到吧?” 听到了响动,孙德全从后面绕了过来。见齐博松拉着小柔,又见一箱子的货散落了在了地上,孙德全赶忙说道:“哎呦哎呦!” 孙德全这一哎呦,到提醒了齐博松。 齐博松赶忙松开了小柔的手,上前翻开了那只箱子。只见,那只箱子里,前面是茶叶,后面竟全部都是废纸! 齐博松赶忙低下身子,将那一箱子货全部翻出来,那茶叶散了一地。孙德全看到那个箱子里竟全是废纸,不禁的大吃一惊。赶忙挤上前去。 而小柔,不急着看齐博松手中的,而是从那箱子附近的几个小箱子取了下来,匆匆忙忙的打开。 只见那一箱子一箱子的茶叶,小柔翻倒底层竟全都是废纸。小柔不禁的吃了一惊,齐博松的脸阴沉的像块黑铁一样。 孙德全看了大吃一惊,吓得双腿发抖。 “谁收的货?”齐博松问道。 孙德全一听这话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孙德全赶忙哆哆嗦嗦的跑到仓库前面的小桌子旁,将那入库的账册拿了出来。 孙德全慌慌张张的不停的翻着账册,小柔将那些货全部搬到一个地方,数了数,一共十个小箱子。 其中,有五个里面是纸,一箱子是被老鼠啃过。只有四箱子货是基本完好无缺的,这样以来,齐博松冷笑了出来。 这是有人故意玩儿他们家,故意让验货的人看到那些好货,而将这次货压倒了后面?真是阴险。 孙德全一溜小跑的跑了过来,将那入库的单子拿来给齐博松看。齐博松翻了翻,递还给了孙德全。 “人家要想祸害咱们,用什么手段都可以。从今天开始,凡是入库的货,你们都要给我查清楚!”齐博松说道。 “老板,这可不是我的错。这笔货,是年前做活动时进来的。当时,场面一片的混乱,来不及验收!”孙德全苦涩的脸说道。 “你怪你能怪谁呢?这一次,我不扣你的月钱。你下回要注意!每个箱子都要打开认真看,浪费一点时间不要紧。往后,你认真点盘货。凡是做活动之前,要把货备齐了,做活动那几天,不许进货!”齐博松说道。 “是!”孙德全一脸惭愧的说道。 齐博松傲然的走出仓库,这一回,他要好好收拾收拾这帮导购。省的他们天天兴风作浪的! “大哥,大哥!”一个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齐博松回了头,见小柔匆匆的跑上前来。 “大哥,那些货要怎么处理?推掉还是丢掉?”小柔问道。 齐博松微微一笑,说道:“你也知道,他们既然给了我们这样的货,就是不打算和我们继续做这笔生意。我来处理,你休息吧!” ------------ 第九十一章 小柔的温柔(下) 更新时间:2010-01-25 “大哥,既然已经发生了,别生气!”小柔说道。 齐博松不禁的对这个女孩儿另眼相看,想不到,她竟有这样善解人意的一面。这一点,到是难得。 齐博松点了点头,匆匆的来到前院。贞杏已经从隔壁回来了,见到齐博松贞杏不禁的嘟囔着嘴迎了上去。 “那边地面都干裂了,还要重新弄,死木匠,是榆木脑袋,说什么也不肯给我做隔断!我都要被那木匠气死了!”贞杏嘟囔着说道。 齐博松微微扬起嘴角,轻轻的拍了拍贞杏的肩膀。 “没事儿,换另外yijia。伊犁城里心灵手巧的木匠多了,不需要担心。过两天,我去帮你找好不好?”齐博松说道。 贞杏点了点头,还嘟着嘴。齐博松却歪着嘴角笑着,挂着一种从容、淡定和微微的冷意。 这时,小柔看到齐博松和贞杏在一起先是一愣。随即上前,微笑着叫了贞杏一声“姐姐”。齐博松听到了小柔的声音,赶忙尴尬的将手从贞杏的肩膀上拿了下来。 “大哥,姐姐,这是最后一箱货的样本,这外面看着是好的,其实,里面装的竟然都是锯末!太气人了!”小柔说道。 齐博松眉头不展,接过小柔手中递来的样本。 “怎么了?”贞杏问道。 小柔赶忙将之前发生的事儿解释了一遍,贞杏听了十分的生气。虽当着小柔的面不好发作,但是,她那火爆的性子已经在脸上一览无余。 “我知道了,麻烦你在帮我看看别的箱子!”齐博松说道。 小柔认真的点了点头。等到小柔一离开,贞杏立刻说道:“怎么会有这种事儿?这是谁家干的?这么缺德?” “德川商号,进货的地址是德川商号,我印象里不记得有和这样一间商号接触过。我们家卖的货基本都是商会里的,特别是茶叶类。这东西容易压货,如果卖不出去,我们和商会里的商号还可以退换。这yijia,我从来不记得有过!”齐博松说道。 “回去查一查,那些供货商的地址我都留着呢!”贞杏一面说,一面扯着齐博松的手往办公室里走。 “对了,小柔还可以吧?”贞杏问道。 齐博松笑了笑,说道:“怎么叫还可以?我看,到是无所谓。她今天自己说,明天要去西街应聘。看看,能不能做个官府的洗衣娘。包吃包住,每个月还有二钱的银子。还说,想要攒银子还给我们呢!” 贞杏立刻扭过头看这齐博松。 “你答应她了?”贞杏问道。 “这是她自己说的,我为什么要阻拦?”齐博松问道。 贞杏立刻转过头去,狠狠的拍了齐博松的胸口一下,又顺带着白了齐博松两眼。 “你知道不知道洗衣娘是什么活?那都是一些寡妇失业的去干的活!她还是个大姑娘呢,冰凉的水,多容易做病!”贞杏怒道。 齐博松拉着贞杏的小手,赶忙说道:“你放心,若是官府不要她,那就让她在回到这里工作。我想,她也不希望一辈子都指望这咱们活着!不如,让她先去试试。我可是听说,洗衣niangde活也不是谁想干都能干的呢!” “万一应聘上怎么办?”贞杏问道。 “一切随缘。这种事情,不是我们能够强求来的。能把她救了,她已经觉得欠了我们很多了。我们何必要在给她压力呢?她会自己闯一闯的!”齐博松安慰道。 贞杏狠狠的白了齐博松两眼,本想骂他两句没人性。可是终归是自己的爱人,又不好意思多说,只好作罢。 第二日,原本定好了齐博松和贞杏一起陪着小柔去安葬她的母亲。不过,小柔十分的贴心,认为贞杏和齐博松还要忙着店里的事儿,说什么也不要他们陪。 贞杏不放心小柔的安全,害怕她的仇家再来捣乱,便让小福子带着小五子跟着小柔去帮忙。这才放心一点。 齐博松寻来德川商号的地址,可是,沿着这地址一找,只见人去楼空。听说,这间商号欠下了房东两个月的租金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齐博松虽然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可当着情况真来的时候,却又觉得十分的沮丧。齐博松深吸了一口气,初冬的清晨微微的寒冷,空气里弥漫着各种各样的味道。有早餐炸油条的香气,也有路边野狗身上的臊气。 这尘世间的一切,昨天、今天和明天,注定每一天都是平凡的,却都是不同的。就像是,每一颗豆子虽都是圆的,却各有各的不同一样。 齐博松知道这件事儿已经是个死棋,他在心理微微的估算了一下,十两银子。 这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每一毛都是纯利润。 过去,他总想不明白,那么多的大商家为什么偏偏那样的抠门?现在,他知道了,做生意的抠门是有道理的。每一个大子儿都是自己的血汗钱,每个大子儿,都是纯正的利润。每个大子儿,都是他们钩心斗角、费尽心思换来的。 这样的钱,他能不珍惜吗? 齐博松感觉,自己以后可能会越来越抠门的。十两银子,他有些心疼。有些懊恼,也有些悔恨。 千金难买早知道,可是,他还要问上自己几句。倘若,早知道会有这样一干人等着骗他们的银子,打死他也不做这笔买卖。 银子虽然算不上多,可齐博松只觉得有些蹊跷。 他们家很少进商会以外的商号的货,而且,自己家进的货一般都是老号,很少和新开的商号合作。这个德川商号,他脑袋里根本没有印象。 最重要的,他们家一般都是压一个月的银子。而这德川商号为什么偏偏是先结了银子?这不像是他们家的风格呀! 这一系列的问题突然想齐博松压了过来,齐博松将这些事儿穿在了一起,突然觉得家里出了内鬼。 会是谁呢? 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骗过贞杏和他的眼睛?谁有这个本事,能让贞杏和他提前给他们家结账?话说回来,他和贞杏整日盯着账本,怎么就没发现还有这么大一个漏洞? 想到这里,齐博松深吸了一口春日冰冷的空气。 齐博松的脑海里划过每一个人的脸庞,他和贞杏不用说了,若是想要提前支取银子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儿。 会是谁呢?能骗过他和贞杏的眼睛?还在他们两个的眼皮子低下做事儿,这可真是奇了。 “呱呱”两声,天上飞过了一只黑乌鸦。齐博松侧着脑袋扬起了头,真晦气。不过,这乌鸦到让齐博松有了一点灵感。 那种茶叶不能卖出去,既然,不能卖,他们也不能吃个哑巴亏是不是?齐博松笑了出来,可惜,是苦苦的。 齐博松又走了两间商号,拜访了一下供货商。挨到中午才算是回到超市里,贞杏的午餐已经给上桌了。小柔和小福子也刚刚回来。 小柔的一对漂亮的大眼睛哭得像是一对杏核一样,红彤彤的,她那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点点泪痕。 齐博松对她点了点头,小柔不禁的低下了头。 原本,贞杏是留下小柔一起吃饭的。小柔偏偏不肯,偏偏要和小福子他们一起去吃学徒饭,贞杏无奈,只好随她去了。 贞杏从食盒里掏出两双筷子,递给齐博松一双,齐博松洗了手赶忙过来。与贞杏一同的坐下。 “你尝尝这个,是我新做的!”贞杏将一个肉丸子夹到齐博松的碗中。 “对了,小柔的事儿处理完了?没遇到什么麻烦吧?”齐博松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了贞杏的碗中。 贞杏将红烧肉上的瘦肉咬掉,然后,将那后面的肥肉放到齐博松的碗中。 “应该没遇到什么麻烦吧?我也没仔细问,她哭得稀里哗啦的,问也问不出什么。我只听小福子说,没人闹事儿。就是,她娘下葬的时候,小柔舍不得!”贞杏说道。 齐博松点了点头,将口中的饭粒咽下去。 “当然是舍不得,终究是娘。哎,她幸运,还能给娘,亲自下葬。哎,不说也罢。不过,小福子没问问她今后有什么打算?”齐博松问道。 贞杏立刻白了齐博松一眼,不满意的说道:“你干嘛总是逼着她走?我看,她在咱们家住着两日也没什么呀。屋子里都帮我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连厕所她都帮我打扫了!昨天晚上,那半桌子菜也是她帮着做的!这样一个女孩儿,多难的!” “行了,别总说她的好话了。她就是在好,也不能跟着你一辈子。你要是说,买她来当丫头,那我没意见。你身边,也需要个丫头伺候着。我看,要是留下的话,不如,给你当丫头吧!”齐博松说道。 “不要。我不需要丫头,我有手有脚的。”贞杏说道。 贞杏眨了眨眼,这当丫头,当着当着就容易当成填房丫头,小柔长的有好看,备不住什么时候就…… 她可不同意,齐博松是她一个人的。他的爱只能给她,她不要别人来分享她的爱!她和他,要长相厮守,不许有任何的杂质! ------------ 第九十二章 小柔的去留 更新时间:2010-01-26 那天晚饭后,大家收拾了碗筷。小柔帮着贞杏刷碗,齐博松将桌子上的剑拿了起来,从剑鞘中抽了出来,用一块干净的手帕擦了擦。 剑上没有灰尘,剑也从未杀过人。可是,这却无疑是一把上等的剑。就是在昏暗的屋子里,也会发出点点寒光。 小柔的手中端了一个托盘,才一走进来,见齐博松手里拿着剑,不禁的吓了一跳。齐博松见小柔吃了一惊,便赶忙将那剑送回到剑鞘中,对着小柔笑了笑。 小柔将托盘里的茶摆放在桌子上,齐博松的眼睛里又恢复了温柔的眼神。他将那个调皮的小虎抱了起来。 这小虎,最近越来越胖。圆滚滚的小肚子,要是,现在再让它钻老鼠洞可就有些困难了!齐博松抓着他的小短毛,真好玩。 小虎“喵喵”叫了两声,齐博松将它放在了沙发上。小虎“蹭”的一下就窜进了小柔的怀里,齐博松不禁皱了皱眉头,原来,连猫也喜欢美女。 “大哥,今天,我听小福子哥说,仓库里的货都清点完了,别的货没有被老鼠咬过!”小柔说道。 齐博松点了点头,也是一阵的尴尬。 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说些什么?最讨厌的就是贞杏,怎么还不回来?他和小柔又不熟,能和她说什么? 齐博松无聊的揉了揉手指,小柔见状,赶忙说道:“大哥,前两天我见你的手上有一处擦伤,不知道现在好了没有?” 齐博松听了更是尴尬,看了看自己的手,连忙笑着说道:“我都不知道手上受伤,呵呵,我们这些粗人就是这样。” “大哥真是谦虚了,一屋子的书,怎么能说是粗人?我在那房间住上两日,都觉得沾染了书卷气。”小柔低着头,一面抚摸着小虎的毛,一面说道。 齐博松像是找到了话题一样,赶忙问道:“你喜欢读书?” 小柔脸红了,低着头说道:“过去,跟着爹爹学过几个字。不过,小时候家里穷,也没认真的读过书!” “哦,那个房间有一些书,你喜欢看的话,就拿去看。呵呵,也是我这两年和贞杏没事儿时候攒下的。也没什么好书,就是没事儿时拿出来看看。”齐博松说道。 小柔的眼睛里不禁的放了光,她抬起头来,兴奋的看着齐博松。 “大哥,真的可以吗?”小柔问道。 齐博松微微一笑,说道:“有什么不可以的。你喜欢就看嘛,贞杏平时就喜欢看《太平广记》、《搜神记》什么的,她就喜欢那类!” 小柔点了点头,这时,贞杏收拾完了所有的东西,这才进来。齐博松如释重负,真是的,刚才也不知道忙什么现在才进来。 “姐姐,我沏了茶,你尝尝!”小柔连忙放下小虎站了起来。 贞杏点了点头,坐在了齐博松的身边,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贞杏笑了起来,露出了一个小酒窝。齐博松满眼幸福的看着贞杏,这丫头,最近和小虎一样,又胖了,胖的脸上都出了一个小酒窝。 “冷吧?”齐博松一面说,一面拉过贞杏的手。可不是,贞杏的手冰凉冰凉的。洗完最浪费手,每次齐博松争着要洗碗时,贞杏总是不让。 “小柔,明天,咱们去庙里拜一拜好不好?我听说,这附近的龙泉寺最是灵验,我们上山拜一拜,祈求和好福气。怎么样?”贞杏兴奋的说道。 小柔抬起头来看着贞杏和齐博松,又红了脸低下头去。 “姐姐,明天,我想去应聘洗衣娘。恐怕,不能陪姐姐去了!”小柔低声喃喃的说道。 “洗衣娘?我不赞成!”贞杏说道。 齐博松立刻轻轻的捏了一下贞杏的手。“你还是个女孩子,那种活做的多了,会伤害到身体。再说了,你天天和一群寡妇混在一起,你还想不想出嫁了?”贞杏说道。 齐博松皱起了眉头,深吸了一口气。这个贞杏,真是多管闲事儿。她不出去工作,难道,你要养活她? “姐姐,我不能成为你们的拖累。你们心好,救了我,又帮着安葬了我娘。有这一点,小柔就是死一千次,也报答不了你们。姐姐,你还是让我去试试吧。我不能成为你们的累赘!”小柔说着眼圈又红了。 “话不能这么说,你就当我们是你的亲哥哥亲嫂嫂就好了。你一个女孩子,去那种地方怎么行!后半生不是都要被毁了!”贞杏说道。 “姐姐,我们萍水相逢,你能在小柔最关键的时刻出手相救,小柔这一生都没办法报答。小柔,小柔不能成为你们的负担!”说着,小柔的眼泪掉了下来。 齐博松冷静的喝了一口茶,小虎见大家陷入了僵局,自觉没意思,从沙发上跳了下去,直接爬到贞杏的床上睡觉去了。 “依我看,不如先让小柔去试试。小柔也是有骨气的女孩儿,我看,小柔可以去试试。如果,不行,就叫小柔到超市去帮忙。那天,我看小柔心细,若是洗衣niangde工作不要她,就让她帮着孙德全去理货。只是,这超市终究是男人多的地方,往后,只怕对小柔有些影响。”齐博松说道。 “你真是,那还让她去应聘洗衣娘做什么?直接留下来帮孙德全不就好了!”贞杏怒道。 “超市终究是男人多,一个大姑娘家的,天天像是展览似的让男人看,多不好?往后,这名声要传出去,让她怎么嫁人?你要为小柔以后的事儿考虑!”齐博松说道。 “可是,她去当洗衣娘,那她以后怎么办?”贞杏辩驳到。 “大哥,姐姐,不要为小柔的事情争吵了!”小柔突然说道。 齐博松抿了抿嘴,他这就是和贞杏解释不清楚了。贞杏怎么这般的牛脾气,上来巨倔强,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了。 “大哥,姐姐,你们还是让小柔去试试吧。”小柔说道。 贞杏白了齐博松两眼,叹了一口气。 第二日一早,齐博松先去上班,贞杏特别留在家里。小柔收拾了简单的行李,那行李,真是简单的要命,只有几件衣服而已。贞杏看了都心酸。 特别是,一想起当初她跟着齐博松来到伊犁时,自己什么也没有。只好在路上买几套换洗的衣服,从一间破院子,到今天的大宅子,一路走来,可谓是历经风雨。想一想,这两年,她和齐博松经历的事儿还少吗? 看到这个女孩儿,贞杏仿佛看到了之前的自己。坚强、倔强,不服输中带着一丝的执拗,贞杏看着这个女孩儿,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走吧!”贞杏说道。 两人一同来到西街的洗衣厂,贞杏和小柔绕过一竿子一竿子的衣服。那些衣服,或是即将晾干,或是湿漉漉的滴着水珠。贞杏不禁的皱起了眉头,在看那满地的污水横流。洗衣娘们穿着深蓝色的土布衣服,两只袖子高高的挽起,露出被冷水冰的通红的手臂。 洗衣娘们一面洗衣服,一面哈哈大笑着说着低俗的话。贞杏想起了过去在某一个地方看到的缝穷的妇人,那老妇人年纪不小了。为了生计,给各种各样的人缝衣服。 小柔拎着包袱走在前面,贞杏穿着棉袄走在后面。贞杏推开那一件件的湿漉漉的衣服,小柔向几个洗衣娘打听应聘的细节。 那几个洗衣娘上下打量了小柔一番,三个和尚没饭吃。这个道理谁都清楚的很,洗衣娘们远远的避开小柔,一见小柔问话,便装聋作哑。 贞杏冷眼看着这群女人,和宫里的那些女人一样,一见到有外敌,最先想到的办法就是把外敌弄死。可是,谁不都是混口饭吃,何必要为难呢? “小柔,我们走吧!”贞杏说道。 “姐姐!”小柔说道。 “你没看到她们是什么样的态度吗?你叫我如何放心让你在这地方呆下去?万一,你被人欺负了怎么办?你放心,我有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你饿着!”贞杏说道。 “不过,姐姐……”小柔犹豫了一下。 “乖乖跟我回去,这里不是你应该呆得地方。你要是肯,你跟孙德全他们管理仓库。这活也不是容易的活,虽然见的男人是多了点,但是,总会比这里要轻松。”贞杏说道。 小柔的眼圈又红了,点了点头,一颗晶莹的眼泪就跟着小柔身上的波动掉了下来。 齐博松见贞杏将小柔领了回来,不禁的苦笑了出来。他早就猜到,贞杏不会让小柔去做那种工作。可他故意没去阻拦。 贞杏的脾气他知道,这一回他要是在阻拦,贞杏可会和他没完。索性,就让她去吧。哎,这小柔一个大姑娘,到他们家来,要是嫁不出去,总不能给他儿子留着当童养媳吧? 齐博松为此事愁得快白了头发,人家一个好端端大姑娘来了,可不能让外面那些嚼舌根子的说出点什么。要不然,可是毁了他齐博松半生的名誉! 齐博松看着贞杏那张红彤彤的脸,苦苦的笑了出来。 ------------ 第九十三章 这就是生活 更新时间:2010-01-27 小柔自从应聘失败,便乖乖的留在了齐记超市。小柔到了后院,跟着孙德全清点货物。又养活一个闲人,齐博松可是不太情愿。 这超市最近本来出货量就不大,特别是,去年收成不好,老百姓们的口袋里钱越来越少。能省就省,最近大家的日子都不太好过。 齐博松算了一下,这个月除去人员、税收等日常开支,不过才赚了十几两银子。最可气的是,这十几两银子中,还因为茶叶赔了十两,算下来,也就赚了几两银子。 这几两银子,哪里够他们家的花销? 想到茶叶,齐博松通知小福子,让小福子将被老鼠咬了的茶叶从库房里拿到了大街上。茶叶的旁边摆了不少的树枝,没过一会,就有不少的人前来围观。 齐博松见人多了,便点燃了一只火把,匆匆的走了出去。这事儿,之前他也没有和贞杏商量,到引来了贞杏的好奇。 “各位父老乡亲,齐记对大家承诺,齐记绝对不卖次品。今日,齐记将无良茶商德川商号的茶叶拿出来,德川商号的茶叶中,这些都是被老鼠咬过的,或是质量不过关的!齐记在清点出来后,发现德川商号已经人去楼空。这些货,齐记不卖,齐记不坑害百姓。所以,今天,齐某人就当着大家的面,将这些货烧掉!请大家放心,齐记绝对不卖次货、烂。货!”说着,齐博松将手中的火把丢到了茶叶堆里。 贞杏这个心疼,哎,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卖掉砸了自己的招牌,贞杏立刻回到办公室,将那天的账目寻找出来。怎么会提前付账?这倒是个奇怪的现象。 贞杏寻出那天的账目后,细细的翻了翻。怎么会没有呢?贞杏瘫坐在椅子上,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一处细节让贞杏看到了小福子的手印。贞杏大一惊,她突然想起来了。没错,那个时候,是小福子特别来求自己,让自己将这笔钱提前支付。 “小福子!”贞杏用力的喊道。 在外面理货的小福子听到了贞杏像是被猫咬了一样的喊声后,一溜烟的跑了进来。只见贞杏气的满脸通红,小福子一呆,随即赶忙说道:“师娘,你找我?” “小福子,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儿?这笔账,你今天要给我说清楚了!”贞杏严厉的训斥道! 小福子一看贞杏手指指的账本的地方,“腾”的一下,涨红了脸。 “到底怎么回事儿?我记得,是你来求我,给我做的担保。现在出了这么大事儿,你要怎么解释?”贞杏怒道。 小福子红着脸低着头,对贞杏说道:“师娘,是我的错。当初,是我一个同乡来求我。说他们商号的茶叶好,都是从福建最新进来的。让我牵线搭桥,他说他们商号因为周转的问题快关张了。他娘还有病,我一心软,就和老板说了。老板后来就答应了,可能也是因为那个时候忙。我跟他们说了,结果谁知道他们趁着在咱们做活动的时候就送来了。我一看送来了也不好推脱,就收下了。结果,没过两天,他们又求着我帮他们提前支取银子。我,我实在是看着他们可怜。就撒了个谎,说是老板同意的。我看你也没多想,就……” “啪”的一声,贞杏一掌拍在了额头上。 她这才想起来,当时,小福子打着齐博松的名号来问她要钱的事儿!哎呀,她怎么都忘了。要不然,她不可能轻易把钱给了小福子。 “你!你这个死小子……”贞杏气的脸色苍白,刚刚还红着的脸,一下子变成的惨白惨白的。 小福子一看,突然想起齐博松跟他说的宋老板被气死是事儿。赶忙扶着贞杏的胳膊,贞杏指着那小福子。 “师娘,您先坐下,您先缓口气。您一会可劲儿打我,可劲儿骂我,小福子一点怨言都没有。您先缓口气,缓口气,别把您气坏了。您喝茶,您喝茶!”小福子见贞杏气成了这幅样子,赶忙扶着贞杏坐下。 小福子也吓坏了,要是贞杏为这十两银子气死了,自己这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小福子慌慌张张的递过一碗茶。 贞杏确实生气,不过,还没那么脆弱。虽然气的浑身发抖,气的不知道要用什么话来骂小福子,但是,还不至于被气死。 齐博松处理完外面的事情便回到了办公室,见小福子一脸的慌张,贞杏一脸的煞白,心里泛起了嘀咕。 “怎么了这是?”齐博松问道。 小福子“噗通”的一下子就给齐博松跪了下来。 “师父,一切都是小福子的错儿。小福子不该听信老乡的话,不该借着师父的名号去骗师娘。师父,你打我吧。你就是打死我,小福子也没怨言。可是,不能把师娘气着。你看看,师娘,我害怕师娘和宋老板似的过去!”小福子沮丧着脸说道。 齐博松听了这话,赶忙上前查看。贞杏摆了摆手,示意齐博松自己没事儿。齐博松这才放下了心。 “你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齐博松骂道。 齐博松真恨不得给小福子两下子,可是,小福子过去帮了他们家不少的忙。虽然,有些愚笨,但是,总的来说,小福子还是个不错的孩子。这年头,想找个一心一意学徒的人真的很难得。齐博松气归气,可又不愿意出手教训小福子。 “你这三年,别想领到月钱。还有,通过这一次你总要学到点什么吧?往后,你给我细心点!要是再出现类似的错误,别怪我不客气!”齐博松黑着脸怒道。 小福子毕恭毕敬的给齐博松磕了三个头。 “出去做事儿!今天开始,你给我格外的小心。不只是管好你自己,你下面的那些师弟也要看好了!”齐博松怒道。 小福子出去后,齐博松赶忙俯下身来,轻轻的拍着贞杏的后背。 “你别生气嘛,十两银子不值当的!消消气。你看,你的手都冰凉了!”齐博松温柔的说道。 贞杏被齐博松这番话,差一点逗乐了。她轻轻的拍了拍齐博松的胸口,齐博松抚摸着她的头发,低下头,轻轻的吻了吻贞杏的额头。 “十两银子,不能把我媳妇气坏了!我媳妇还我给我生儿子呢!气坏了怎么生儿子!”齐博松笑着说道。 “讨厌死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坏蛋!”贞杏笑了出来,轻轻拍了拍齐博松的肩膀。齐博松笑了笑,温柔的说道:“好了,你不生气就得了!” 小柔一进来,就看到齐博松和贞杏在打情骂俏。小柔突然觉得自己如此的多余,刚要转身就走,正巧贞杏抬头看到了小柔。 “小柔,你来了?那边的活累吗?”贞杏问道。 齐博松赶忙松开贞杏,他可是个传统的人,当着人家的面和贞杏亲近,齐博松的脸一下子红了。 “那边一点也不累,孙大哥帮了我好多。今天的货都清点完了,我想来看看,前面有没有什么帮忙的!”小柔微笑着说道。 贞杏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前面没什么可忙的,前面有小福子呢!你不用担心了,你歇着去吧!” “哦,前面没有帮忙的,我就去后面准备午饭了。”小柔说道。 贞杏点了点头,小柔立刻转身离开。齐博松捧着贞杏的脸,皱了皱鼻子。 “你看,让人家看到了多不好意思,人家还是个大姑娘呢!”齐博松说道。 “那还不是你!讨厌!”贞杏笑着捏了捏齐博松的鼻子。 小柔回了头,又看到贞杏和齐博松的甜蜜。小柔立刻转过了头去,她身上换上了平日里穿的青色的土布衣服。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贞杏和齐博松那般的甜蜜,小柔心里一阵的辛酸。 难道,是因为齐博松的关系?还是,因为自己是个孤儿? 小柔抬起了头,看到了一脸烦躁的小福子正在指挥者师弟们清扫地面。刚刚,方记糕点庄来送货,一些糖渣滓掉在了地上。小福子心烦,做起事情来自然不顺心,骂起师弟们,更是威风凛然,大有一副老板的模样。 小柔冷着脸从容的经过哪些小伙计的身边。 做人,就要站得高看得远。 她知道自己长得漂亮,从小,她就是他们家那片出了名的美女。如果,不是自己长得漂亮,也不会被陈家二少爷看中。 她知道自己的美丽是一把双刃剑,有好的一面自然就有坏的一面。她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陈家,横竖不过就是个土财主,她才不要嫁过去。 她要嫁,就要嫁给一个顶天立地能保护女人的男人。绝对不会是,绝对不会是超市里这些没断奶的小伙计! 小柔一脸的傲然,匆匆的转过超市的这些高大的货架子。她要的,是一个幸福。她要的是一个幸福的结果,她知道她的幸福在哪里。她能看的到,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这个把握,能抓住这一份,这一份本不属于她,却能给她一辈子安稳的幸福! ------------ 第九十四章 挤兑 更新时间:2010-01-28 天气开始渐渐变暖,齐博松和贞杏同一时间的想到了自己家在农村的那块地。咱有土地咱不怕,十亩地! 贞杏和齐博松张罗着回乡下的事儿,小柔到成了麻烦事儿。小柔一直住在齐博松的房间里,他们俩这一走,小柔一个人不敢住。 要是带着小柔去吧,齐博松不太愿意。这非亲非故的,自从小柔来,他就觉得别扭。小柔自己要搬到超市里去和小福子他们一起住,可是,她一个大姑娘家的,和一群大老爷们住在一起,似乎有些麻烦。 贞杏左思右想,本想自己不去了。可是,看到齐博松那责备的眼光,贞杏只好将这一想法咽了回去。 还是齐博松有主意,刘老板的小姨娘自从上次被打后,一直都没出来。齐博松想着,把小柔送到刘老板的小姨娘那里住上几日。 “不行,刘老板的小姨娘是窑姐儿出身,怎么能到那里去?小柔可是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不能和窑姐儿掺和到一起去。”贞杏立刻反对到。 齐博松这是为难了,不禁的说道:“那你说怎么办?宋老板家吧,宋老板死了,宋老三经常去他们家搅和,也不能让小柔去吧。在就是孙老板。孙老板是出名的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小柔送到他那边,和送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那你说怎么办?她一个人在家我们不放心,跟着去,你又不愿意!”贞杏翻了个身说道。 齐博松用胳膊肘趁着身子半躺着看着贞杏,贞杏一张开眼睛看到齐博松,便伸出手去问微笑着搂着齐博松的脖子。 齐博松吻着贞杏,贞杏突然轻轻的咬了咬齐博松。 “哎呀,你怎么咬人!”齐博松皱着眉头捂着嘴说道。 “人家跟你商量正经事儿,你却跑过来吻人家!讨厌!”贞杏说道。 “吻你也是错?那以后不吻了!”齐博松笑着说道。 贞杏又怕了齐博松一下,嘟着嘴巴说道:“我就是要咬你,就是想咬你!咬你咬你就咬你!哼!” 齐博松见贞杏一副可爱的样子,不急的刚才的疼痛,又深深的吻了下去。 “坏蛋!”贞杏说道。 “你才是坏蛋!坏蛋才喜欢咬人!”齐博松说道。 “说正经的!小柔到底怎么办!”贞杏说道。 “能怎么办?不然,让她暂时住在刘老板家好了。刘老板的大太太一向谨慎,就怕刘老板偷腥。这两日,暂时让她住在哪里好了。顺便,让刘老板的太太给她介绍个婆家。这样,她走了,我们就没负担了!”齐博松说道。 “行吗?我可听说,刘老板的太太是大户人家出身!她能管着闲事儿?”贞杏犹豫的问道。 “你不是也是大户人家出身?不是也管着闲事儿了?我明儿去跟刘大哥说,应该没什么问题!”齐博松说道。 “恩好吧,不过,你别忘了说给她找婆家的事儿。她今年十六岁,要是在不找婆家,过两年就要当人家的续弦了。刘老板的太太认识不少有钱的主儿,说不定,她还能嫁到有钱的人家去呢!”贞杏说道。 “恩,我知道了。早点睡吧!小能操心,这里里外外的事儿,哪件不要你操心。快点睡觉吧!”齐博松说道。 齐博松和贞杏走的那一天,刘老板大方的接小柔到他们家里去。刘老板的太太不太愿意让小柔住进来,不过,齐博松是刘老板的好朋友。再者说,也不会住多久。 刘老板的太太是个三十几岁的夫人,保养的很好,一点也看不出徐娘半老的味道。刘老板特别派一个小伙计先送小柔回了家,刘太太严阵以待,一面出事儿。 那一日,小柔穿了一件素色裙子,上面是青色的大襟衣。披麻戴孝到人家的家里去会让人嫌弃,小柔只在头上别了一朵白色的小绒花。 “小柔拜见刘太太!”小柔一见站在中间那个身穿暗红色缎面衣裳的女人立刻行礼。刘太太一使眼色,立刻有老妈子走过去将小柔扶了起来。 “这几日,周姑娘住在这里,你们要小心伺候!”刘太太说道。 “是!”老妈子丫鬟们异口同声的说道。 “这几日,小柔麻烦刘太太了!”小柔说道。 “别叫的那么生分,贞杏她们都叫我梅大姐,你也可以跟着贞杏他们叫!”刘太太说道。 “是,梅大姐!”小柔说道。 刘太太是打心眼儿里不喜欢这个丫头,她可以算得上是女丈夫、巾帼英雄,一身的豪迈。三个娘娘腔的男人,也比不过她这样一个女人。 刘太太梳着时下最流行的法式,脸上的胭脂红彤彤的,像是猴子屁股一样,颇有几分官家太太的打扮。 刘太太平生最恨狐媚子,小柔这类柔美的女孩儿,她是从心底里讨厌。这样性格的女孩子,在加上漂亮,十个有九个做了人家的小老婆。 贞杏真是糊涂,怎么能将这样危险的一颗地雷放在了自己的身边?那不是随时随地爆炸?刘太太回头看了看小柔,当她接触到小柔那如同春水一般的眼睛时,不禁的更加警惕。 不行,不能让自己的男人多和这个丫头接触。这丫头的眼睛里有一种摄人的魅力,别说一个男人,就连她这个女人也有三分的惧怕。难不成,这丫头真是狐狸精转世,来勾引这些男人的? 等贞杏回来,她一定要和贞杏说,这种女人不能留在身边!这是个自己找麻烦!给自己找不痛快! 刘太太转念一想,贞杏托自己给这丫头找婆家,恐怕也是有这一层意思吧?可是,光漂亮有什么用?这丫头没爹没娘,又是个穷丫头,也只能给人家当小妾! 要是想找一个差不多的人家,真的要好好探听探听。 刘太太吩咐老妈子带着小柔先去后院厢房居住,又听说今天晚上老爷不回来了,刘太太一方面舒缓了一口气,一方面又紧张了起来。 刘老板不回来,就不用和小柔见面。可是,刘老板不回来能到哪里去?还不是那个小狐狸精那里!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 死东西,看他这次回来她怎么收拾他! 过了一会,老妈子对刘太太说,小柔已经安顿好了。刘太太嘱咐老妈子,家里的从男佣到少爷,谁也不许和她接触! 刘太太进屋换了身儿衣服,这才慢吞吞的到后院的客房里去。 老妈子推开了小柔的房门,小柔赶紧放下了手中的书。一见是刘太太,小柔客气的点了点头,客气的叫了一声:“梅大姐!” “恩,你们先退下吧,我和小柔又两句话要说!”刘太太说道。 小柔赶忙端来一张椅子,刘太太坐下,等待老妈子将门关上后。刘太太才对小柔笑了笑。 “你也坐!”刘太太说道。 小柔点了点头,垂着头,坐在刘太太的身边。 “我听说,你是贞杏和齐博松从坏人手中救出来的?”刘太太问道。 “恩,可以说,小柔的命就是大哥和姐姐救出来的。如果,我跟了陈公子,我一定不从,咬舌自尽!”小柔说道。 刘太太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你倒是个有性格的姑娘。哎,这齐博松和贞杏就是这样,心肠好、心肠软。见到什么事儿,也不想想后果。我到不是说你,我的意思是,他们俩,人好。” 小柔那春水一般的眼睛转了转,心里琢磨着刘太太的话。 “对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刘太太问道。 小柔想了想,低着头说道:“我打算,现在齐记干着。姐姐今年夏天还开酒楼,到时候,我也能到后厨去帮忙。目前,只想到这些!” “打算找一个什么样的人家?”刘太太问道。 小柔吃惊的抬起了头,看着刘太太。刘太太见小柔那惊恐的眼神,赶忙笑着拍了拍小柔的手,温和的说道:“你别怕,我没有恶意。只不过,齐博松和我们家老刘说,你年纪也不小了。在超市做小工也不会那么一回事儿,更何况,超市都是男人,你一个女孩子家不方便。他们觉得我认识的人多,想托我,给你介绍一门亲事!你放心,我呢,不会把你往火坑里推。我知道,过去那陈公子把你吓到了。这一回,你要是同意了,可以双方先见个面。然后,你在决定要不要嫁人。这样,好不好?” “其实,梅大姐,我,我并不想嫁人!”小柔一着急说出了心里话。 刘太太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小柔是心有所属,可是,她还故意装出了惊恐的样子。 “唉哟哟,那怎么能行?不行不行!你不嫁人怎么能行?难道,你想在齐家带一辈子?你想想,你跟他们非亲非故,人家能救了你,就已经是天大的仁慈了。难不成,你还要让他们养活你一辈子不成?”刘太太说道。 小柔摇了摇头,垂下了头去,心里虽有千言万语,却不敢将心中所想之事说与这个陌生的刘太太听,这才最让人难受! ------------ 第九十五章 小柔的心事(上) 更新时间:2010-01-29 刘太太是什么人,见得世面多了,在这世界里摸爬滚打,她什么没见过?这丫头片子的心事儿能瞒得过她的眼睛? 刘太太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拉着小柔的手说道:“贞杏和这个齐博松也是,早一点要孩子,省的到现在还两个人怪寂寞的。不过,他们也有他们的打算。他们乡下有地,在这里赚几年钱就回乡下去了。到时候,就过太平日子了。哪儿像是现在,累的半死!” “他们以后要回乡下去?”小柔立刻问道。 “当然要回乡下去!这里虽然买了宅子,终究是不过是现在住的。那时候,贞杏还和我说呢,现在不太平,还是到乡下去做乡绅最划得来!”刘太太说道。 小柔不禁的黯然了下来,齐博松他们要回乡下去,那她怎么办?也跟着他们回乡下?小柔不禁的打了个冷战,种菜、喂猪,一年到头过农妇的日子。 不要,她不要过那样的日子! 她从娘家过的那样的日子,她不要在重新上演!她要的,不是那样农妇的日子。而是,而是像刘太太这样光鲜亮丽的日子。她这张美丽的脸,只可以过这样的日子,而不是那可怕的农妇的日子。 “妹妹,你冷吗?怎么打冷战?”刘太太连忙说道。 “哦,没有,只是突然打了一个激灵!”小柔说道。 刘太太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这女人呀,就是要知道为自己打算。特别像是你,长的这么漂亮。越是漂亮的女孩儿,就越该知道自己是在什么位置。我认识几个做生意的公子,改日,我约他们来,让你瞧一瞧,好不好?” 小柔点了点头,害羞的垂下了头。 刘太太心里一万分的高兴,这个天大的难题她帮着贞杏解决了。这一回,贞杏要怎么好好谢谢她?这可是帮着贞杏解决了后顾之忧呢!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小柔与刘太太吃过简单的晚餐,小柔便回到了屋子里。她没有点灯,只在黑暗中摸索到了床边,和衣而卧。 浓重的深蓝色的空气里,小柔那张开的明亮的眸子如同是星光一般的闪耀。在这个夜里,眨呀眨呀的,就像是天空中的星星在眨眼一样。 齐博松和贞杏那天打情骂俏的样子又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想起齐博松的微笑,不禁的也跟着笑了出来。 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那英俊的脸,以及,笑起来时候的阳光般温暖的感觉。 小柔转了个身,刘太太家里有些清冷,比不得齐博松的那个房间温暖。就像是,在刘家,感觉不到齐博松身上的那股成熟的男人味一样。 小柔的眼珠里掉下了两颗晶莹的泪珠,要嫁人?嫁给谁?嫁给一个自己不熟悉的陌生人吗?嫁给一个大烟鬼?一个打老婆的男人? 多可怕! 就在这胡思乱想中,小柔不只不觉的睡着了。 贞杏一到乡下去可没闲着,她打算雇人种地。可是选来选去,齐博松还是认为不妥。他们没时间回来,长工肯定不上心帮着他们干,索性,又将地包出去。一年十二两的银子,不多,不过,省心嘛! 贞杏和齐博松延着当年他们俩创业的路,来来回回的走了几圈。贞杏想起当年,不禁的靠在齐博松的怀里。 齐博松也不牵着马,随便马儿自己走。他搂着贞杏,两人坐在马车上,沿着小山路,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 时而,马儿停下来,翻一翻石头底下的干枯的青草。时而抬起腿来走上几步,像是给贞杏和齐博松的面子一样。 齐博松也懒得理会这马儿,搂着贞杏,寄情与这山山水水之中。两人谁也不讲话,只用心感受这彼此心中的美好。 小柔在刘家呆了两日,刘太太热情招待。刘太太小心翼翼的让老妈子伺候着小柔,一面禁止儿子和男佣与小柔见面。 这两日,刘太太的心思没少动了。这个丫头长的这么漂亮,若是将她推荐的合适,自己责是双方的功臣。 一方面,贞杏会对她感激不尽。另一方面,娶媳妇的新郎官见到这么漂亮的媳妇,自然更是对她感激。这样一来,一箭双雕,这丫头,在她手里就能是个宝贝! 刘太太不自觉的对小柔缓和了语气,时而和小柔说一些家中之事。小柔对刘太太自然也是百般的恭维。双方,都琢磨着如何利用彼此。 那一日,刚巧有刘太太的表哥来家中做客。刘太太特别请小柔作陪,那老头子的一双眼睛,就在小柔的脸上、身上不停的打转。小柔只感到十分的不舒服,便借了个理由匆匆的跑了下去。 刘太太会心一笑,低声对她表哥说道:“这丫头怎么样?嫁给你们家的老二还可以吧?” “老二?老二和林大人的女儿定亲了。我看,给我当妾还差不多!”那老头子说道。 刘太太立刻放下了脸,不禁的怒道:“你们这些男人都是这样!有了一个还不够,还要娶多少个?难道,全世界的漂亮姑娘都要到你们被窝里!” “好好好!我生气个什么劲儿!我今儿来,是要告诉你,你上次托我买的东西,我买到了!”老头子说道。 小柔厌恶的揉了揉胸口,刚刚那老头子的眼神真是恶心!刘太太怎么有这样一个表哥?是不是有钱人都是这副德行?小柔心里十分的不爽,只盼望着齐博松早点来接她回去。 小柔盘算着,贞杏和齐博松应该是今天回来。早早的就将行李收拾好了,只要他们一回来,她立刻跟他们回去。 这两日,刘太太虽然好吃好喝好招待的,可是,终究这里呆着别扭。她怎么也都觉得不舒服。只想一心的早点回去,回到齐博松的那个房间里,在齐博松的书香气中死去。 小柔等着盼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真可谓是度日如年。她只觉得那时间慢的不得了,让人心烦。仿佛,永远也走不完似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把她丢在这里不管了。为什么还没有人来接她?为什么! 贞杏走累了,齐博松先送她回家。贞杏一脸的倦容,齐博松在门口抱了抱她。多好的生活,很快就要在小柔的回家而变得走了样! 要是没有小柔,他能经常抱抱她。可惜…… 齐博松驱车前往刘家时,暮色微垂。天空中时而有麻雀飞过,齐博松加快了步伐。 小柔一听,齐博松来接她了。二话不说,拿起包袱急匆匆的走了出去。刘太太和齐博松客气了几句,本来,刘太太想和贞杏说上几句话,可是,贞杏没来,她只好作罢。 小柔拎着包袱出来,齐博松对她点了点头,又替她对刘太太说了一大堆客气话。这两人才从刘家离开,原本,刘太太是要留两个人吃饭的。不过,被齐博松婉言谢绝了。 齐博松扶着小柔上了马车,两人离开刘家。马车刚一动,小柔就撩开了马车的帘子。 “大哥,这两日,你好吗?”小柔问道。 “很好呀,你怎么样?刘太太对你不错吧?梅大姐人不错,虽然,有些严厉,不过,心地善良!”齐博松说道。 “大哥,我听梅大姐说,以后,你们要会乡下去?”小柔问道。 齐博松回头看了看小柔,微笑着说道:“怎么会突然这样问?” “恩,梅大姐提起,所以我问问。”小柔说道。 齐博松笑了笑,心里却打起来算盘。贞杏他们两人从未想过回乡下的事儿,这梅大姐突然这样的说,肯定是有什么意图。 “对了,你这两天过的怎么样呀?”齐博松问道。 小柔一听齐博松如此的关心她,不禁的动了心思。赶忙故作难过,她轻轻向前蹭了蹭,身子快要贴到了齐博松的身上,齐博松歪了歪身子,避开了小柔。小柔抿了抿嘴。 “刘太太到是个好人,只不过,她的表哥太可怕了,不停的打量我。真讨厌!”小柔说道。 “有些人就是那样,你不要理会他就是了!”齐博松说道。 “刘太太还说,刘太太还说……”小柔突然脸红了,闭起了嘴。 “刘太太说什么?”齐博松不禁的回来头看了看小柔。 小柔低下了头,红了脸。低声说道:“刘太太说,要给我找个婆家。大哥,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一句话,没有对你们说!” 说道这里,小柔的眼圈红了。齐博松回头看了看她,小柔深吸了一口气。 “其实,我不想嫁人了。知道你们愿意,我给你们当丫鬟好不好?姐姐也需要一个人伺候着,我愿意一辈子伺候她。不要嫁人!我吃的不多,用的也不多。只要你们给我一口饭就可以,我奢求什么!”小柔说道。 齐博松拉紧了缰绳,马停了下来。 “小柔,你还年轻。你才十六岁,未来的路还很长。你不能因为这样,浪费了自己的人生。知道吗?”齐博松说道。 “大哥,我求求你,你收下我吧。我。我不愿意嫁给一个陌生人!”小柔说着,突然哭了出来。 ------------ 第九十六章 小柔的心事儿(下) 更新时间:2010-01-30 齐博松要紧了牙齿,反而转过身去,驾驶着马车迅速离开。小柔的哭声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突出。像是,京剧里青衣拖着的长音,悲、苦、凄凉。 马车,在齐博松家的门口停了下来。齐博松冷静的将小柔扶了下来,将马车拉走。小柔一个人走进了院子。 贞杏听到外面的响动,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见小柔哭,贞杏吓了一跳。 “哎呦,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刘太太欺负你了?”贞杏焦急的拉着小柔的胳膊问道。 小柔摇了摇头,可还是哭着的。 “大姐,我,我先去休息了。你们也累了一整天,早点休息吧。”说着,小柔匆匆的走进了屋子。留下发呆的贞杏。 夜色渐渐的浓郁,月亮生了起来。天空真是安静,鸟儿们都回巢了。只留下月亮孤零零的守望着天空。 月光,温柔的洒在院子里。贞杏呆呆的看着小柔的房间,好端端的,她为何哭成了这个样子?难道,是齐博松欺负了她? 正下想着,齐博松走了进来。贞杏赶忙迎了上去。 “她好端端的哭什么?刘太太欺负她了?还是你欺负她了?”直。肠子的贞杏问道。 “走吧,进屋说!”齐博松一面沉着脸,一面搂住了贞杏的腰向屋子里走去。 夜,真安静。月光被留在了齐博松和贞杏的身后,挂在了他们的鞋尖,倒映在了他们的心里。齐博松抱着贞杏的腰,像是抱住了这个世界。他的世界里,她最重要。 两人一回到屋子,贞杏那个急性子就问道:“到底怎么会事儿,你倒是说嘛!” “刚刚,我们俩一起回来的时候。她跟我说,她不想嫁人。想在咱们家呆一辈子,给你做丫鬟。我一句话也没说,是她自己说着说着哭了的!”齐博松说道。 贞杏低下了头,像个机器人一样,直挺挺的坐在了沙发上。这可有点不好办,小柔想要留下。她留下,是注定要影响他们的生活。 他们的二人世界还没过几天,不想这么早就被别人打扰。再说了,小柔今年才十六岁。就说她活到六十岁吧,还有四十二年。这漫长的日子,难道,就让她一直跟着他们?他们不能这样的自私!她应该有她的生活。 贞杏用手揉了揉脸。 管闲事儿管出了麻烦,好吧,麻烦就麻烦吧。现在她要和他们在一起过一辈子,她这么能接受? 齐博松端来一盘子糖果,拿起一颗放进贞杏的口中。贞杏摆了摆手,齐博松便将那糖核桃放进了自己的口中。 “这样不行!”贞杏说道。 “是不行,可是,你现在和她去说,不是逼着她跳进吗?这事儿,在缓一缓吧,刘太太那边也和她说了,要给她找个婆家。到时候看看吧,说不准,还有转机!”齐博松说道。 “那,万一,万一刘太太找的婆家她没相中,要在咱们家呆一辈子怎么办?”贞杏惶恐的问道。 齐博松拉着贞杏的手拍了拍,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还是那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未来的事儿,谁也没本事预料。你现在着急也没用!” 贞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突然觉得,齐博松之前是对的。 小柔回到齐家后,更卖力的工作。她似乎,真是将自己当了丫鬟。一早上,天不亮就起床。帮着贞杏给齐博松做饭,给大黑狗喂食儿,给小虎拌猫猫饭。 月亮,还挂在天上,趁着太阳没出来之前,月亮还发散着那独特的皎洁的光芒。虽然已经是春天,可这个季节最是讨厌。一半的春天、一半的冬天。 小柔只穿了一件棉袄,拿着扫把在院子里匆匆的打扫。齐博松听到了外面的声音,赶忙做了起来。贞杏扭了个身子,齐博松笑了笑。 “懒蛋!”齐博松微笑着说道,低下头去轻轻的亲了亲贞杏的脸。 齐博松点燃油灯,穿上了衣服。又回身给贞杏拉了拉被子,轻轻的拿起油灯,悄悄的走了出去。 齐博松一开门,就看到小柔在院子里拿着大扫把扫地。小柔听到了声音回了头,见到齐博松,立刻愧疚的说道:“大哥,打扰你了吧?我就是笨手笨脚的!” “没有,我也该起来了。你放到那里吧,我来做!”齐博松说道。 “还是我来吧,往后,这些活,我都来做!”小柔说道。 齐博松转身将门关上,匆匆的下了台阶,赶忙上前拉着小柔的扫把。 “你放下吧,我来!”齐博松说道。 “不不不,还是我来!”小柔说道。 两人争夺起扫把的使用权,你来我往间,齐博松一个不小心抓住了小柔的手。两人互相都吃了一惊,小柔低下了头红了脸。齐博松赶忙松开了手。 “你放到哪里吧,回去在睡一会。贞杏一般不睡到天亮不起来,我们家,没那么多的规矩。你不需要起的太早!”齐博松的赶忙说道。 即使这样说,也无法化解两个人之间的尴尬。齐博松的脸也有些红了,哎,真是的,家里多出这样一个人,不管怎么样都不舒服!真让人浑身不得劲。 “大哥,还是我来吧,不要在挣了!”小柔红着脸,低声说道。 齐博松实在无奈,他只感到身子没出藏没出躲的。可这是自己的家呀!为什么感到不舒服的人却是他? “哦。好吧,那我回去洗漱了。”齐博松一面说,一面回了房间。 一进屋,齐博松不急着去洗漱,反而先到了卧室。贞杏睡得早就不知道天昏地暗了,齐博松使劲的推了推她。 “贞杏,贞杏!”齐博松喊道。 贞杏“恩”的一声,不高兴的转过了身子。也不张开眼,不讲话。齐博松赶忙又推了推她的身子,低声喊道:“贞杏,贞杏。” “恩。你干嘛?讨厌!”贞杏一脸难缠的样子,说出的话带着浓浓的睡意。她是说什么也不张开眼睛,一会儿,还要接着睡呢! “贞杏,小柔现在在打扫院子!”齐博松连忙说道。 “嗯……扫就扫,我在睡觉。”贞杏喃喃的说道。 “别睡了!你想呀,她要是每天都打扫,不就真成了我们家的丫鬟?到时候……”齐博松伏在贞杏的耳边悄声说道。 贞杏一下子张开了眼睛,这一下子就没了睡意,她用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齐博松。齐博松对她点了点头。 “蹭”的一下,贞杏就坐了起来。 “你慢着点,起得这么猛,一会该难受了!”齐博松心疼的说道。 贞杏也不和齐博松废话,掀开被子慌慌张张的穿起了衣服。“你要干嘛去?”齐博松看贞杏这幅架势赶忙问道。 “我,我让她别扫了!”贞杏焦急的说道。 “现在都快扫完了!你听!”齐博松说道。 贞杏抻着耳朵听了听外面的声音,不禁的瘫软在了床上。她的扣子还没有完全系上,齐博松皱了皱眉头。 “你说,这可怎么办?”贞杏无力的问道。 “哎,你先穿上衣服。要不然就进被子里,外面冷!”齐博松说道。 “你说,这事儿咋办?我们也不能跟她说,你在我们家影响我们生活,你还是,还是赶紧嫁人吧!我们也不能这样说吧!”贞杏低声说道。 齐博松依在了床头上,心里也为这事儿发愁。 当然不能像贞杏说的那样,就是装好人也要装到底吧?当初,都花了大价钱把人救了出来。如今,总不能把她赶出去嘛。 哎,都是贞杏一时的糊涂,惹来这么大的麻烦。如今,要用什么办法才能将这个烫手的热山芋推出去? 人家小柔已经说了,要给贞杏做一辈子的丫鬟。看来,还要从刘太太那里下手,早点让刘太太给小柔找一个好婆家,不比什么都强? “一会儿,你也别去店里了,直接上刘家。跟刘太太商量商量小柔的事儿,让刘太太抓紧把这事儿办了。一会儿,我到刘大哥那里去,商量商量这两天酒楼装修的事儿。就这么办吧,如今,唯一的指望就是刘家了!”齐博松说道。 “可是,就是刘太太给她找了婆家。她要是不愿意,我们也不能逼着她出嫁。我们又不是她的父母,哪儿有这个权利!”贞杏担忧的说道。 “先试试这条路吧,要不然,你就只能留着她当丫鬟了!”齐博松说道。 贞杏好端端的打了个冷战,收下小柔当丫鬟,那可不行。她不能放一颗地雷在自己的身边! 贞杏斜着眼睛看了看齐博松,不禁的说道:“你可别对她动了心思!” “你浑说什么呢!”齐博松嗔道。 “我是给你提个醒!你要是被她勾搭去了,我,我就回京城送死!”贞杏说道。 齐博松“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蹭过去搂着贞杏说道:“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这招?放心吧,我怎么会背叛你” 说着,齐博松用额头蹭了蹭贞杏的脸颊。 “但愿吧!”贞杏有些担忧的说道。 ------------ 第九十七章 生态酒楼(上) 更新时间:2010-01-31 齐博松、贞杏、小柔一行三人先来到店里。小柔特别乖巧,一进超市就直奔后院,贞杏和齐博松说了几句闲话,估摸着刘太太这个时间也该起床了,齐博松送贞杏去了刘家。 果然,刘太太刚刚起床不久,才吃过早饭。一听是贞杏来了,刘太太心里暗笑。她这么聪明个人,当然猜得到贞杏为何而来。 刘太太匆匆的照了照镜子,赶忙从房间走到了穿堂的花厅。一进花厅,刘太太就见贞杏站起来迎了出来。刘太太赶忙吩咐下人都出去,她跟贞杏说的,那可是私房话。 “我呀,就猜到你这两天要来!尝尝这个,这是昨天我表哥带来的松子糖。是他们家厨子自己做的,比外面卖的要好吃!”刘太太说道。 “梅姐,小柔在你家这两日,麻烦你照顾她了。这是,我从乡下带来的一点特产,也没啥好东西。你尝尝。”贞杏将一个小包袱推到了刘太太的眼前。 刘太太“嘿嘿”的一笑,转了个眼珠,高兴的说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不过,对于那个小柔,你是咋打算的?” “哎,我能有什么度打算?终究不是她的父母。我也正为这事儿犯愁呢,你说,她一个大姑娘家,和我们非亲非故的,住在我们家吧,实在是……实在是不方便。她过去那个家吧,又不敢回。她担心那个陈公子再去找她麻烦,哎,昨儿晚上,还和我们说,要给我们家当一辈子的下人,这才让我为难呢!”贞杏担心的说道。 “你呀,就是不考虑清楚。当初,救了她就不应该接她到家里去住!你看看,那丫头长着一张漂亮的脸。难道,你担心齐博松会和她弄出点啥事儿?你真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刘太太嗔道。 贞杏算是找对了人,她一把拉出了刘太太的手,紧张的说道:“梅姐,这个和我想的一样。我就担心这一点。所以,梅姐,你要帮帮我。赶紧帮小柔寻一个好男人,她要是出嫁了,我也就不用担心了!” “她没钱没地位没家室的,做生意的谁要她?要是嫁给做生意的,也只能是小妾。现在的生意人都精明的很,这人生大事要是对他们没有利益,他们才不理呢!娶到家里做正室的,最少要门当户对!万一遇到麻烦,还能让女方家里帮帮忙的!这当妾的才找好看的!”刘太太说道。 贞杏一听这话,更加的眉头不展。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不过,你也别担心。我这两日也正寻着呢,我看那丫头心高气傲,不愿意嫁到农村去。在伊犁城里寻一个差不多的小伙子有点难!哎,对了,你呀,别傻了吧唧的和人家交心。那天,我试探了那丫头一下,我看,那丫头是不愿意回农村的。所以,我就和她说,你跟齐博松赚足了钱要回到农村去养老。那丫头才考虑相亲的事儿!你可别上来实在,把这局破了!”刘太太说道。 贞杏点了点头,可依旧愁容不展。 “行了,你放心吧,这事儿,我半个月之内就能给你解决。你倒是看住齐博松,咱们这个圈子里,就齐博松没乱七八糟的事儿。我们天天说齐博松是个好男人,可是,这好男人整日跟这些坏男人在一起,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没准,就动了心思。你可要小心点!”刘太太语重心长的说道。 贞杏点了点头,心里只骂自己是个猪脑子。 天气渐渐变暖,资金到位。贞杏打算开始装修,她重新找来一批木匠,将自己设计的隔断图发放给木匠。特别订制了刻着着“齐记”的桌椅,又订制了无数只低足刻着“齐记”的碗盘。 贞杏听说波斯的洋人贩卖小块的玻璃,以半两银子两块的价钱将楼上楼下所有的窗子都换成了木头的玻璃窗。 当然喽,有这等的好事儿,家里她当然也不会忘记。 不过,碍于这玻璃现在还有些贵,只给了主卧的俩个窗子换上了这样的玻璃。贞杏一面看着工匠给自己家装玻璃,一面想,放在一百年后,这玩意五块钱一块,满大街都是。 清末大量的洋货物涌入,伊犁城里甚至最新开了yijia照相馆。贞杏打算,过两日和齐博松一起去拍照。她到时候要买一个漂亮的相框,将他们俩的照片放在床头柜上。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付给人家玻璃钱。三块玻璃半两银子,一层楼是六块玻璃,也就是一两银子。楼上楼下一共是十二块玻璃,在加上家里的两块玻璃,一共是二两半银子。 贞杏见他们能讲价,索性,又将齐博松的房间、厨房和外面小客厅换上了玻璃窗。七七八八算下来,贞杏一共付了三两的银子。 玻璃床按上的第一天,大家都像是看西洋景一样的围观贞杏家的商号。贞杏暗中得意,小五子、小福子师兄俩亲自上阵,平生第一次擦了玻璃。 小柔主动挑起大梁,将家中的新玻璃擦的如同泉水一般的清澈,干净的不能在干净。阳光透进来,甚是耀眼。 有了窗子,窗帘就是个大动作。 商号里,贞杏还不打算用窗帘阻挡那难得透进来的阳光。而在家中,贞杏则设计了三个窗帘。一个挂在小柔的屋子,两个挂在主卧。 贞杏上街买了红紫色的绒布,又从木匠店里剥削了两根不要钱的小木杆。贞杏测量好窗子的大小,将那绒布裁剪好,下一步的具体工作,就由小柔上手。 按照贞杏的吩咐,小柔用绒布的废料做成一个个七八公分长、一公分宽的结实的小布条。两块小布条缝在一起,再将小布条的两端缝在绒布上。缝了无数个后,窗帘就初步成型了。 齐博松想来想去,在贞杏设计的窗帘盒的位置砸上了两个楔子。又将贞杏剥削来的木头用铁钉砸进楔子中。而另一段,齐博松聪明的用不显眼的线困住。这样一来,贞杏要换洗窗帘的时候,只要将这绳子解开,就可以轻松将窗帘拿下来。 贞杏和齐博松配合的很好,一个将窗帘布套进木杆中,一个将木杆用绳子系好,这样一来,一个接近完美的窗帘就做好了。 客厅不用窗帘,阳光照射进客厅,亮亮堂堂的,真是舒服。 小柔将家中打扫了一遍,一面打扫一面感叹,这么大的房子就两三个人住,实在是浪费了。 店里的窗子装好后,就是那个倒霉的地面了。工匠们先是将地面重新刨开,重新搅拌上石灰等,将那鹅卵石重新铺上。 贞杏特别多出一个设计,工匠们用鹅卵石和石灰等掩着大堂设计出一条小小的河流。这一步见方的小溪,将大堂分割成两边,小溪的一端是一个两步见方的小池塘,小溪的另一端,靠近门口的位置,是一个半米高的设计成斜着的鹅卵石盆子。 如果,将这里面注满水,则水会缓慢的流下来。贞杏打算到时候,在这里养一些鲤鱼的育苗,到时候,鱼儿们就可以穿梭整个酒店的大堂。 工匠们又按照贞杏的吩咐,在那小溪上设计了两座小桥。而距离门口最近的位置,则是贞杏的柜台。 柜台是青砖搭起来的,看上去,就像是一百年后设计师笔下的仿古吧台一样。不仅原始自然,更有一种时尚的味道。 柜台里面别有洞天,就说柜台后面的展示柜。是用石灰磨出来的五厘米厚的展示柜,展示柜每隔十厘米是一个隔断。最关键的,贞杏设计的展示柜,是圆弧形的顶子,而不是常见的木头的顶子。 展示柜做好后,就一个摆上各式各样的美酒。在展示柜的地下,则是大坛子的酒。 木头的楼梯伸向楼上,楼上是设计简约而不简单。同样鹅卵石的地面。以及分开的八个雅间。其中,最中央的那个最大,是两个雅间的标准。 贞杏打算在每个雅间中都摆放植物,在摆上她那订制的桌椅,看上去简单中透着精致。 这一切设计好后,只等着木将门将隔断拿来。春天到了,贞杏想来想去,是不是应该在屋子里种上一棵树?或者做一颗假树? 工匠们被重新找来,做假树这活可成了头疼的问题。做假树,他们不专业呀!没干过那活!只好摸着石头过河。 贞杏打算在一进入门口处弄上一个那样的假树,在最里面的鱼塘下在弄上一个。工匠们想来想去,最终,决定在山中挖两颗树。 两颗枯死的树被抬进了齐记的酒楼,一颗柳树、一颗杏树。贞杏特别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见上面没虫子,也没有腐烂这才放了心。 为此,贞杏还做了防腐处理。这年头也没福尔马林,不过,幸好有一种东西叫桐油。工匠们在树干上来来回回的涂了几层桐油,他们连树枝也没有放过。 两棵树晾干后,就派上了大用场。 贞杏决定,将柳树放在门口,将杏树放在鱼塘的旁边。于是,工匠们只好将那两部分的地板重新刨掉,挖了两个深坑,将这两棵树埋了进去。 ------------ 第九十八章 生态酒楼(下) 更新时间:2010-01-31 工匠们将泥土填实,在上面浇注了一层厚厚的石灰,才又铺上鹅卵石。贞杏还不放心,又亲自到山里寻了几块样貌怪异的石头放在树下。 贞杏灵机一动,将那几块石头清洗的干干净净,铺上垫子就可以坐人。又将一块平而大的石头推到那两块石头的旁边,看上去,就像是树下的桌椅一样。 工匠们终于可以在贞杏家撤出来了,贞杏只等着木匠将那些订制的桌椅送来。在此之前,贞杏觉得,有必要整理一下思路。 鹅肝、烧鹅、土豆泥,蜗牛、蒸鱼、苹果圈,牛扒、猪排、培根卷,鱼肉卷、土豆饼、墨西哥鸡肉卷。 在加上参鸡汤、石锅拌饭、辣炒年糕、大酱汤、豆皮包饭、泡菜汤。这些个特色菜是齐活了,剩下的,就是传统的北方菜与四季小炒。 这些算下来,应该能开店了?贞杏将菜单子送到了刘老板的店里,刘老板作为股东,贞杏这些才表示满意。 贞杏到觉得,还差一点什么。他们家有了番茄酱,就可以做蛋包饭。所谓的蛋包饭,就是先烙一张鸡蛋饼,再将米饭包裹在鸡蛋饼中,并在鸡蛋饼的外面淋上番茄酱汁。 上饭的时候,可以将鸡蛋饼切开露出里面颜色漂亮的五谷饭。贞杏将这个也算上是一道特色,还有什么呢? 大概,到夏天的时候,可以做荷叶蒸饭和菠萝炒饭。这两样,也可以算作特色。 另外的,也可以做叉烧肉、泡椒凤爪,夏天的时候,还可以做虾一类的菜肴吧?不断研发出新的菜品,企业才能迅速提升。这是贞杏的理念。 至于客人来了上茶,贞杏也想好了。她也懒得去联系茶庄,索性,到农户家里收了不少的大麦。将大麦炒熟后,就可以泡大麦茶喝。又滋补又特别。 刘老板和齐博松在店名的问题上有了争执,齐博松的意思,齐记酒楼,就是个不错的名字。可被刘老板一口拒绝。 刘老板认为,有一个响亮的点名才能有一个好兆头。两人因为这个问题而苦恼,最后,却是贞杏轻描淡写的解决掉了。 “香香酒楼”,名字又可爱又不沉稳,刚好符合了他们餐馆的个性。不过,在菜价的问题上,大家都犯了难。 这东西多少钱一盘子谁也没谱。 就说鹅肝吧,一只鹅只有一个鹅肝。而且,还要到养殖鹅的人家去收鹅。一只鹅大概一百个大子儿,一只鹅肝至少要卖到二百大子儿才算是回本。 可是,按照刘老板的意思,一只鹅肝至少要卖到一两银子。这样,一方面是让大家知道这东西难得,不是什么人都能吃得起。另外一方面,也减轻了后厨的压力。 鹅肝卖到一两银子一个,烧鹅却卖五百个大子儿。贞杏真是恨呐。恨这个时代没有冰箱,不然,可以将鹅肝新鲜的保存起来。 经过大家的一番商议,烧鹅每天供应三只,这样一来,三只烧鹅一共可以卖一百五十个大子儿。三只鹅肝可以卖到三两银子。一共四两半,出去人工、税收、投入,应该能赚四两银子。 贞杏最初的装修费用,大概花了六十两银子。预计每天的流水,至少在十两银子左右。 作为股东,刘老板一共给齐博松和贞杏送去了五十两银子,作为他的入股费用。 贞杏算下来,五十两是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那他们家一共要投入二百五十两呀!自己要拿出二百两,可是,这算来算去,自己家也没投入那么多呀! 齐博松笑了出来,当年,盖房子用了的钱,也该算进去。当年他们买地花了一百两银子,这边就算站了一半,五十两。在算上,盖房子一共花了二百两,就算酒楼这边是一百两。这就一百五十两。还有他们装修的费用呢。林林总总,也能有二百两的资产。 刘老板是生意人,生意人不做亏本的买卖。贞杏今天算是明白了这句话,刘老板的账还算的真细致! 等到木将门将那些隔断、桌椅做好的时候,香香酒楼就可以开张了。 不过,在那之前,小柔的问题又被摆到了桌面上。 贞杏那几日忙着张罗着酒楼开张的事儿,竟将小柔的事儿忘在了一边。这几日太忙,家中、店里大大小小的活贞杏一个人忙不过来,就都丢给了齐博松。 齐博松将店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可是,他终究是个男人,家里的事儿,小柔就扛起了大梁。从早上张开两只眼睛,就帮着做饭、打扫房间。那房间收拾的十分的整洁,甚至比贞杏收拾的还要好。 收拾好这些屋里的事儿后,小柔就该做午饭了。午饭都是送到店里的,那两天,贞杏忙,也赶着齐博松忙。 要做活动之前,店里总会是乱七八糟的。小福子和小五子又到贞杏的那边去帮忙,齐博松只好带着孙德全清点库存。 小柔时不时的跟在齐博松的身后,帮着齐博松算账、理货。超市里,哪里缺货了,她第一个知道。小柔一见到缺货,第一时间将仓库里的货搬到外面去,也不说辛苦。 就这样几日下来,当贞杏在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小柔瘦了一圈。贞杏心里犯了嘀咕,这要是让小柔长时间的和齐博松的接触,怎么会没有感情呢? 就是猫猫狗狗跟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也会有依恋。更何况一个人呢?贞杏觉得,应该立即行动。 趁着和刘老板商量菜价的事儿,贞杏单独回见了刘太太。 刘太太一见贞杏还打算说两件最近的八卦,不过,贞杏上来就问道:“梅姐,上次拖你的那件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你是说?小柔?这两题,我正联系这呢!有一个做海货的老板,家里呢虽然没有家财万贯,但腰包里的银子绝对不比我们少。他呢,需要一房续弦。”刘太太说着对贞杏眨了眨眼睛。 “续弦肯定是不行,她心高气傲的,做续弦肯定是不愿意!”贞杏说道。 刘太太为难的皱起了眉头,贞杏突然觉得,自己怎么这样?传统了别人一起来设计小柔?自己和那陈二公子有什么区别? “恩,还有一个,那家的少爷今年二十岁。只不过,家境有些贫寒,是做小生意的。三年前,他爹死了,家里就剩下他和他娘。他niangde,身子不太好。要是小柔过去呢,虽然是个少奶奶,只怕,还要照顾她娘!”刘太太说道。 “这……我看,还是和她商量商量吧。看看她自己是什么意思吧!”贞杏担忧的说道。 “你怎么了?我看你今天心事重重的?是不是齐博松……”刘太太眼睛一亮,不禁的放出暧昧的光芒,这种八卦的事儿,她一向最热衷。 只有八卦才有生活。不然,生活的多无聊? “没有!我这两天忙,家中里里外外的事儿都是她来张罗。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我的这女主人的身份还不迟早被她替代了!”贞杏担忧的说道。 刘太太暗中将这话记了下来,方便和她别的太太讲八卦时用上。女人嘛就是这样,讲八卦是天性,特别是,她们这些闲居在家里的女人。 “你也是,一个女人那么张罗做什么?你们家齐博松哪点比你差?你还至于自己出来张罗。男人嘛,就让他折腾就是了。你都干了,他还干什么?”刘太太说道。 “哎,不说这些了。唯今之计,是先将小柔嫁出去才是!”贞杏数的说道。 “你放心吧,我今天晚上就到你们家去。和那姑娘好好说一说,这事儿要成了,你要好好请我吃一顿好的!可不许赖账!”刘太太笑着说道。 贞杏一回到店里,刚好看到小柔在帮着齐博松拿货。两人有说有笑的,贞杏不禁的醋意大发。脸上露出了不自然的表情。 “姐姐,你回来了?”小柔问道。 贞杏点了点头,看了齐博松一眼。齐博松将箱子放在地上,笑着说道:“我和刘大哥把事儿都谈妥了。一会,我跟你说。” “你怎么不等我就自己跑回来了?”贞杏问道。 “我以为,梅姐留下你打麻将呢!”齐博松说道。 “哪儿那么多麻将打!要打,也先回来看看有没有出事儿,在打!”贞杏不温不火的说道。 小柔脸一红,听出贞杏这是话中有话,也知道贞杏这番话是针对自己。小柔刚想解释,又觉得开不了口。 “来,进屋。”齐博松微笑着说道。 小柔看着齐博松哄着贞杏进了屋子,心里十分的不舒服。贞杏干嘛要那样说,自己只是帮着齐博松搬箱子而已。正好说起,今天孙德全的猫抓住了一只老鼠来回跑的事儿,只是平常的交流,怎么就惹到了贞杏? 哎,寄人篱下的日子,就是要看人家的脸色。 小柔不禁的自卑起来,若是,她有齐博松家的一半财产。不,应该说哪怕,她就是个穷苦人,不受到他们的接济,这样,她也不会这样的难过了。 ------------ 第九十九章 命运之争 更新时间:2010-01-31 “你呀!我跟她能有什么,这就打翻了醋坛子了?”齐博松问道。 “你们俩有说有笑的,我怎么知道你们说了什么!”贞杏说道。 齐博松微微一笑,抱住了贞杏。“我和她能说什么?你乖乖的,别乱想。对了,各种菜类的标价已经写出来了。你看看。” 说着,齐博松递给贞杏一张纸。纸上用迎头小楷写着:鹅肝,一两。烧鹅,五百文。蜗牛,二百五十文(二十个)。蒸鱼,一百文一斤。鱼肉卷,一百文。培根卷,一百文。牛扒,一百文。猪排,五十文。参鸡汤,五十文。爆炒田螺,五十文。菠萝炒饭,五十文。叉烧肉,五十文。辣炒年糕,三十文。蛋包饭,二十文。石锅拌饭,二十文。豆皮包饭,二十文。大酱汤,十文。泡菜汤,十文。 其余平常菜色,与同类酒楼价格相同。 贞杏算了一笔账,如果算账买地、盖房子、装修。这间酒楼的成本在二百两银子左右,这还不算税收、人工等。 就算是加上刘老板投入的五十两银子,一共是二百五十两的银子。一天按照十两银子的流水,利润大概在五两左右。 一天五两,十天五十两,一百天五百两。 如果一天盈利五两银子,那三个月就能回本。如果,一天盈利一两,十天十两,一百两一百两。要半年多回本。 难怪,人家说,酒店是资本主义积累的最好的生意。这要比超市要赚的多,而且,有了刘老板的名声,黑道那些混混基本不会来骚扰。不设计保护费的问题,他们多省心? 贞杏心里欢欢喜喜的,齐博松微笑着拍拍她的肩膀。 “我不知道你打算把家业折腾的多大!”齐博松说道。 “折腾到,让我们的儿子、孙子都有饭吃!”贞杏笑呵呵的说道。 那天晚上,刘太太大驾光临。贞杏故作吃惊,其实心里却十分的有把握。小柔一见刘太太来,也知道为的是什么事儿,又想起贞杏今天的模样,难道,是贞杏让她这样做的? 齐博松也知趣,一群女人在一起,他有什么好说的?他们女人在内堂折腾吧,他跟着刘老板坐在外面的客厅里。 天气还有点冷,齐博松从厨房端来了一些小菜。两人就坐在大客厅里,喝酒聊天。这客厅距离内室甚远,两个男人听不到这些女人的说话,真是轻松的不得了。 刘太太坐在贞杏家的沙发上,这沙发她早就看中。原本还想做一个一模一样的,不过,看看,家里的格局,也只好作罢。 “你们这房子好,有个小客厅。我们的那房子,内宅还专门弄出一个花厅。穿堂的,冬天冷!”刘太太说道。 “大姐客气了,我们家这是小,不得已才这样做。卧室和小客厅放在了一起。别人看到了,不笑话我就行了!”贞杏笑着说道。 “看你们小夫妻,别人羡慕还来不及呢!谁敢笑话!”刘太太笑着说道。 小柔见茶冷了,要给刘太太添水。刚伸手去拿茶碗,刘太太一把拉住了小柔的手。 “小柔,你来这边做,我有话要对你说!”刘太太说道。 小柔脸一红,贞杏赶忙让开了一个位置。这样,小柔就跟刘太太做到了一起,贞杏坐在了另一张椅子上。 “小柔,我有一个朋友。她们家呢是做炒货生意的,有时候,也连带着做一些山货。怎么说呢,家境呢,是有些一般,但是,这小伙子人不错。今年,那小伙子二十岁。他爹死了,他娘身子不好。他是个读书人,家里的事儿,没人做主。若是,你愿意。我想给你保个媒,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没有半点的假话,不信,你问贞杏!”刘太太说道。 贞杏皱紧了眉头,这怎么推到这里,刘太太当过媒人吗? “梅姐讲话从来都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不掺假!换了一般的媒人,都只是讲好的。哪里会向大姐这样说些掏心窝子的话!”贞杏说道。 “对对。你看,贞杏了解我。这户人家呢,钱是够用的。你要是嫁过去帮着张罗一下,到时候,他们家的事业就像是齐记一样的风光!”刘太太说道。 “看大姐说的,说着说着就把我们给扯进来了。谁不知道,这伊犁城里,刘老板才是响当当的人物!”贞杏竖着大拇指对刘太太微笑这说道。 刘太太也不客气,笑了笑,留神注意了一下小柔的表情。 “我看,不如这样。你先跟那家的少爷见个面。也不要说是说亲,就当是多认识个人。对了,香香酒楼这要开业了。开业的前一天,贞杏宴请大家的时候,我把他带来。到时候,你若觉得那小伙子行,我就撮合。你若说不行,我在给你寻个别人。好不好?”刘太太说道。 小柔红着脸,听了这话更加的脸红。 贞杏心说,这要是成了,自己就功德无量了。 刘太太心想,这要是成了,不但贞杏要感谢自己,连米家的老太太更要感谢自己。这真是一举两得,一箭双雕。还是自己聪明,赢了的这些人的心。 “这种事情,我做不了主。我,我还是随缘吧!”小柔红着脸,突然放开了刘太太的手,害羞的冲了出去。 刘太太不禁的笑了出来,小柔这是有意思呀!刘太太看了贞杏一眼,低声说道:“没问题。” 小柔来到了院子中,卧室的门还敞开着。还能看到刘太太和贞杏笑嘻嘻的说着什么,看得出来两个人都很是高兴。 齐博松和刘老板到外面的客厅去喝酒了,大黑狗在后院里无所事事的转悠着。小柔到后面去,反而吓了大黑狗一跳。 贞杏的猫小虎不知道在哪里,贞杏也不去管小虎。反正跑出去了,第二天回来,小虎就要被贞杏塞到脸盆里洗澡。 哪一次小虎不是拼命的反抗?哎,真是没记性。 小柔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个院子、这个家有这如此多的依恋。这个家里的一切,都在渐渐中,渐渐的熟悉。熟悉的人,熟悉的事儿,熟悉了这个院子。 可是,她却要走了。 她要去一个新的环境,认识一个新的男人,和一个新的男人开始一段新的故事。总之,一切都是新的,灰鼠鼠的新。 小柔在厨房中坐了下来,她的手不停的摸索着衣角。昏暗的油灯,脚底下青色的砖,每隔一周大清洗一次的厨房。还有,玻璃窗子中倒影过来的影子。 可惜都过去了。 小柔想起了齐博松,那才是真正的男人。那才是她想要的真正的男人,不管何时,心里都挂念着媳妇。 她真的很羡慕贞杏,能与这样的男人共度余生,贞杏还有什么遗憾呢?是呀,贞杏什么都有了。房子、男人、事业,哪一样不让人羡慕? 就说,他们家的超市。伊犁城里多少的杂货铺被挤兑黄了?如今,又要开酒楼。刘老板是个聪明人,一是不想伤了双方的和气,二是担心齐记开酒楼会影响到自己。 入股齐记,名利双收。 齐记每赚十两银子就有他家的二两,多聪明的人。齐家也不缺他那五十两银子,却也要给刘老板三分的薄面。 贞杏设计的那些菜她都看了,这厨房里,还有不少的腌肉。贞杏叫它――培根。她真的不明白,世界上为什么还会有贞杏这样的人。 要相貌有相貌,要事业有事业,头脑又聪明,有敢闯。男人对她也是百依百顺,她还却什么呢?她什么都不缺了。 可是,在看看自己。没有家,没有事业,没有地位。自己什么都没有,只能任人摆布。 这世界上的人都是自私的,贞杏他们能救自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小柔在这一刻,更加的理解,人性的根本。 她知道,这样想很阴暗。可是,这世界就是这般的阴暗,这般的可怕。谁也不会用真心对你,谁也不会完完全全的帮你。 这些心事,说不出,道不出。憋在心理难受,可是,还要憋着。不然,跟谁说去? 小柔此刻格外的孤独,没有人来帮她。没有人,没有人帮助她走出这样的绝境――无助的绝境。这绝境,逼得她要发疯,可是,却不得不清醒的面对。 还是发疯的好,疯了,什么都不知道,真幸福。总不现在,要清醒着看着自己的伤口笑给人看来的好。 小柔不哭了,她知道哭没用。哭换不来银子,换来的,也不会是别人的同情。当你第一次哭时,会有人怜悯。可是,当你每天都在哭的时候,谁还会可怜你? 总会过去的,咬咬牙,总会过去的。 小柔对自己说,可是,心理还是酸酸的难过。要想在这世上活着为何这么难?难得,她没有办法呼吸,没有力气反抗。就是顺从,也没有了丝毫的力气。 好吧,就让它去吧。一切,都随着它走吧。她不想和命争了,也不敢和命争了。她斗不过命。斗不过,认输了,只让自己木然的面对。木然的,品尝着苦酒的滋味。 ------------ 第一百章 相亲(上) 更新时间:2010-02-01 小柔揉了揉眼睛,鼻子酸酸的。夜,真是寂寞,寂寞到没有她的位置,让她无处可去。小柔百无聊赖的看着昏暗的厨房,这里,终究不是自己的家。 齐博松面带着微笑刚刚一脚迈进厨房,双方一见,都吓了一跳。小柔赶紧站了起来,齐博松点了点头。 “你怎么在这?厨房冷,还是到屋子里去吧!”齐博松说道。 “啊,好,我这就回去。”小柔虽口中说着,可却没有丝毫移动位置的感觉。齐博松知道她心里或许多少都有点不舒服,不过,也只能硬下心肠。 齐博松走到橱柜面前,小柔见状,赶忙说道:“大哥要找什么?” “哦,我找一壶枸杞酒。”齐博松说道。 小柔赶忙过去,从另一个橱柜里端出了那瓶子酒。微笑着递给齐博松,齐博松伸手接过,他看了看小柔的大眼睛,那一双大眼睛里充满了委屈、可怜。 “你快些回去。这里冷!”齐博松命令道,小柔点了点头。 齐博松端着这一壶酒走向客厅,心里却五味陈杂。这样做,究竟是对小柔好呢,还是在害她?他们这样做,对吗? 仅仅是因为,因为贞杏担心小柔会抢了自己的位置,而他,又害怕小柔一个大姑娘长期住在他家,坏了他的名声。他们两个不是自私吗? 一个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一个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却要将这个好端端漂亮姑娘送到一个未知的地方去。倘若,他们夫妻和谐,那也就罢了。若是,小柔嫁过去受尽委屈,那还不……那还不怨恨他们一辈子?他们这不是造孽吗! 齐博松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有些后悔这个决定。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小柔相亲的事儿定下来以后,剩下的就是等着香香酒楼开张喽!贞杏在隔断运进来之前,重新清扫屋子。一切安排就绪后,才将改良后的隔断等送了进来。 贞杏这回不玩儿小包厢,因为木匠实在是无法领会贞杏的意图。贞杏索性改了原来的设计。贞杏这一次将隔断与椅子充分融合,做成围成一圈的高椅。每张椅子一米左右,高高的靠背上是镂空的花纹。 这样,不仅美观还能节省一小部分的空间,更省下了一些银子。过去,这屋子里大概能放八个隔断,如今,一面放下了六个高椅。既起到割隔断的作用,又美观大方时尚。 贞杏看着这高椅,心里美滋滋的。当然喽,作为一个败家的女强人,木匠找回来的那些银子她才不会存起来。 她跑到裁缝店里,买了一大批的深红色绒布。这绒布直接被裁缝处理,做成长长的垫子。不仅如此,贞杏还要求裁缝做数个靠垫。她打算,一张椅子上放两或三个靠垫。这坐上去,就有一种沙发的感觉,让就餐环境更为舒适。 暗红色,又耐磨、耐脏。最重要的,和那深咖啡色的高椅放在一起,增添了一种古典与时尚的味道。 贞杏要求裁缝们将棉花续的厚一些,这样,坐上去会有一种懒洋洋的舒适。连贞杏自己都喜欢这种设计,恨不得自己在家中也作出这样一个用餐的区域。 垫子做回来后,贞杏费力的将这些长垫子绑在长椅的空隙处。这些垫子不太老实,让贞杏着实的费了不少的力气。 幸好,有小柔帮忙,要不然,按照贞杏这种速度,大概要折腾到半夜。小柔细心的将那些垫子上特意做出来的小带子绑在长椅上,所有的垫子绑完后,贞杏特别开心。 在放上大红色的靠垫,这哪里像是用餐的区域?就是在这里躺下睡一觉都不会让人意外。尤其是,这高椅两边还有镂空的挡板,形成一个半密闭的空间,在加上,深咖啡色的桌子。贞杏忍不住的想要给窗子上加上纱帘,事实上她确实这样做了。 她在每扇窗子上都加上了薄薄的淡紫红色纱帘,那纱帘做成长长的落地的,挂在那里,更增添了餐厅的整体气氛。 整体环境营造好后,剩下的就是盘子和碗筷。贞杏的盘子和碗筷都是特殊定制的,甚至还特别为牛扒准备了刀叉。 厨房就在酒楼的后院,这厨房设计的时候就是出两个灶台。贞杏又添了两个洋炉子,这样一来,厨房里基本也全部收拾妥当。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贞杏特别到庙里选了个好日子,本月十八号,正好是个大吉大利的日子,这一天,就是开业的吉时。 只不过,在开业的前一天,贞杏家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儿。那就是小柔相亲的事儿。 那个月十七日中午,本应该是圈内好友试菜的日子。贞杏特别带着小柔到了裁缝铺子做了一件衣裳,说真的,谁也看不出小柔究竟是怎么想的,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自从那日,齐博松觉得愧对小柔后,贞杏曾三番五次的询问过小柔自己的意见。不料小柔始终是低着头,不答应也不拒绝。 贞杏心说,反正多认识个朋友多条路。就是这婚事不成,也可以多认识个人。保不齐,以后谁能帮助谁。 贞杏的这个想法十分的实际,连她自己也没有想象到,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这样的实际。不过,实际一点也好。银子是无罪的,犯不着和银子过不去。 十七日的清晨,裁缝送来了连夜赶制的衣裳。那是一件玉色大襟衣,是上等的绸缎做的。上面还简单的绣着连理枝,小柔是汉家女子,裹着的是小脚。黑色的绣花鞋上用金线绣着的梅花,越发显得她的脚清丽可爱。 不过,贞杏庆幸的是,自己是个大脚。要是她穿越成了三寸金莲,还真是生不如死。听说,有些人为了脚小,在孩子裹脚的时候甚至加入破碎的瓷片,将脚上多余的肉绞烂。 贞杏每次想到这个,都会忍不住的打个冷战。好了,既然打扮的妥当了。应该是去店里的时候了。 贞杏带着小柔先是去了超市一趟,小柔今天的这身打扮让所有的伙计眼前一亮。小伙计们一声高一声低的赞美,让小柔的脸红的像个苹果。只有小福子,小福子看也不看,躲进了后院的仓库。 新雇来的厨子大鸿身上有一种独有的傲劲儿,脾气大的要命。但是,同样,这厮的菜炒得是绝对的一流。色香味不但俱全,价格更是公道。 谁让他,过去是个流窜犯,跟着胡子上了山,给胡子当了几年的后厨。从大牢里出来,别看手艺好的不得了,可就是没人敢用他。 试问,谁敢用一个胡子当厨子?那家里这点钱,还不都得让他惦记去?大鸿正要上山继续当胡子的时候,遇上了贞杏家招聘。 大鸿说出自己的经历,本以为,齐记不会收留。想不到,却偏偏遇上了齐博松这个对脾气的人。两人还到后院较量了一番,大鸿那三脚猫的摔跤功夫,哪里对付的了齐博松那正经的武林人士?三下五除二,大鸿就摔的不成样子。 打那以后,大鸿对齐博松佩服的是五体投地。平日里对小伙计指指点点,一见到齐博松,就像是老鼠见了猫。 贞杏和小柔先来到香香酒楼,大鸿正在厨房备下今天中午要使用的蔬菜,张罗的不亦乐乎。今日贞杏也不许小柔到厨房去忙活,贞杏仔细的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木头做的菜谱。一回身,差一点碰到了身后的大花盆。 贞杏这间酒楼,定位是生态酒楼。所以,花花草草自然是少不了。不仅有两颗大树做陪衬,期间的绿色植物也不少。只可惜,现在开不是植物生长的季节,所以,只增添了几株一年四季都有的花草。 贞杏见楼下没有什么问题了,便匆匆的到了楼上。楼上也是四处摆放着不少的花花草草,贞杏突然一拍脑袋,想到了一件特重要的事儿,又匆匆的下了楼。 贞杏安排了大鸿几句,匆匆的跑到了菜市场。她可不是干别的去了,而是去买小鲤鱼去了!这最重要的事儿她给忘了!真是郁闷! 说来也巧了,这一天,菜市场卖的都是从河里钓上来的大鲤鱼。贞杏心说,菜市场是来错了。幸好贞杏认识一个专门养鱼的小贩,贞杏又匆匆的赶到他的家里。 折腾了小半个时辰,贞杏总算带着她那一桶鱼回了酒楼。小河里被注满了水,小鱼被放了进去。扑腾扑腾的到十分欢腾,这一条小河里,顿时有了新模样。 这时,小柔从屋子里走出来,低声说道:“姐姐,刚刚刘太太派的人来了,说马上就到!” “恩,大麦茶煮好没有?”贞杏问道。 “煮好了。”小柔说道。 “恩,你先上楼,我在底下看着。一会子,小五子也过来帮忙。你不用来来回回的张罗,今儿,你也是女主角。有些事情,让伙计们张罗就好。”贞杏吩咐到。 “好,那我先上去。我刚刚将桌子擦了一遍!”小柔说道。 ------------ 第一百零一章 相亲(下) 更新时间:2010-02-02 小柔上楼,贞杏特别到厨房去看了一下。大鸿到是干的利索,就是不停的骂着小伙计小六。原来,小六是个新学徒,啥也不懂。大鸿自然不满意,贞杏看了看,菜基本都准备的差不多。人到齐了在慢慢下锅就来得及。 这才放心的走到了大厅里,见自己的酒楼做的这般的漂亮,贞杏很是满意。齐博松交代了小福子两句,见时间差不多了,便也走了过来。 “恭喜齐老板娘,齐记生意越做越火!”齐博松一进门,就笑着抱拳说道。 “同喜同喜!这都是齐老板的功劳!”贞杏笑着回答道。 齐博松搓了搓手,笑着向贞杏走了过来。“自己家人,这么客气做什么!”贞杏笑着说道。 “你都说了是自己家人了,在家里不用客气,在外面还不要客气客气?”齐博松笑着说道。 贞杏笑着皱起了鼻子,眼睛笑的像是两弯弯月,透着灵动的光。“坏蛋!”贞杏笑着说道。 “好了好了,再说下去就让伙计们小伙计们笑话了!”齐博松说道。 “哎呦呦,你们两口子还真是甜蜜。这大庭广众的,让我们好不羡慕!”这边齐博松刚和贞杏说完,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了一阵声音,齐博松回头一看。原来是刘太太笑着打趣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伙子。 “梅姐,你就笑话我吧!”贞杏故意笑着嗔道。 “怎么叫笑话,你们俩呀,都快成了我们这些人眼中羡慕的对象了!”刘太太笑着说道。 贞杏一面跟着刘太太应酬,一面偷偷的打量了那小伙子一番。 只见那小伙子还算得上是一表人才,清瘦的身材,五官算得上清秀。一对剑眉,外加上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只可惜,太瘦弱了,让人一看就会怀疑,这小伙子是不是身上有些小毛病。 “梅姐,你就别笑话我了。来来来,快上去吧!”贞杏笑着说道。 刘太太带着那小伙子向前走了几步,这才想起还没介绍那小伙子呢,赶忙笑着说道:“我都忘了介绍了,这是我的侄子,姓冬,名少得。” “哦,冬公子。来来来,快楼上请。”贞杏赶忙笑着张罗着。 齐博松打量了那冬公子一番,这么瘦。齐博松心想。 贞杏带领着刘太太和冬公子上了楼,小柔正将一壶大麦茶端出来。一见刘太太领来的人,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分,不禁的红了脸。 “小柔,你放那儿吧,别忙活了,这一上午可把你忙坏了!”刘太太一见小柔赶忙迎上去说道。 “梅姐请坐,这是刚刚煮好的大麦茶。你尝尝。”小柔一面说,一面将大麦茶倒进了杯子中,刘太太看了看那冬公子,冬公子也低着头,不敢看小柔。 “小柔,这位是冬公子!”贞杏一见气氛尴尬,赶忙站起来说道。 “冬公子你好。”小柔一面微笑着说道,一面将茶倒进冬公子的杯子中,也不知为什么,却红了脸。一个不小心,茶撒了出来,贞杏赶忙拿来小抹布擦掉了桌子上的水迹。 刘太太真像是个官太太,也沉得住气。见小柔和贞杏手忙脚乱的帮着冬公子擦掉面前的水渍,刘太太笑了笑。 “少得,你第一次来,我给你介绍介绍。我这个好姐妹贞杏呀,真不是个一般的女人。这么大的家业,都是她跟着她男人一起创下来的!一个女人多不容易!”刘太太说道。 “梅姐,你要是再笑话我,我可真找个地缝钻进去了。我不过就是男人背后的女人,哪儿像你说的那般的能耐。到是我这个妹妹小柔,帮了我不少的忙!”贞杏笑着说道。 “是呀,你看这周姑娘,样子长的漂亮,人也能干。这些天,酒店里忙活,家里大小的事儿都是周姑娘处理。今天试菜,周姑娘又来店里帮忙!多难得的姑娘!”刘太太说道。 贞杏陪着笑了笑,说小柔都呆在家里,今天才出来,无非是想告诉周公子。小柔不是那抛头露面的人,看来,刘太太是想要极力撮合成这件事儿。 小柔有何尝不明白刘太太的意思?只是,这冬公子身材瘦弱,总让人觉得他像是有痨病一般。小柔从冬公子的身边经过,细细的闻了闻,没有闻到药味儿,就放下了心。 “我这侄子家,也不容易。他是个读书人,不懂做买卖的事儿。他呀,就指望找一个贤内助帮帮他呢!”说着,刘太太掩嘴微笑了出来。 “贵号是做炒货生意的?”贞杏笑着问道。 “是的,冬天做炒货,到了夏天,也贩卖海鲜、河鲜等等。”冬公子微笑着说道。 贞杏点了点头,心里迅速粗略盘算了一下。做炒货和海鲜生意的,要么大赚要么大赔。虽然风险大,但是利润也是相当可观的。 “原来,他们家有十间铺子,他父亲一走,让人家霸占了几间。如今,只剩下三间了。这不,这孩子也不敢读书了。就想着帮帮家里,年前,折腾了三个月的炒货,赚下了一些银子。这孩子心高气傲,一定要将他父亲过去的财产都争回来。这不,在过两个月,还要去收海货。你看看,现在像这样的孩子都不多见了。现在,有多少孩子沉迷于大烟呢!能这般上进的难找喽!”刘太太笑着说道。 贞杏转了个眼珠,立刻跟着笑着说道:“可不是,这样的孩子不好找了。对了,冬公子,令堂的身体还好吧?” 冬公子侧了侧身子,微笑着点了点头,十分绅士的说道:“谢谢齐夫人关心,家母的身体还算过得去。只是,自父亲去世后,老寒腿就犯了毛病。” 贞杏点了点头,看了看小柔。小柔不禁的红了脸,赶忙陪笑着说道:“我恍惚是听到了楼下有声音,大概是来客人了,我去看看!”说着,小柔也没等谁答应,赶忙推开门出去了。 “这孩子,害羞了!”刘太太暧昧的说道。 渐渐的,宴请的宾客陆续到来。贞杏来来回回的张罗,宾客们谁会空着手来。不一会,礼物就摆了一大堆。小柔心细,用一张干净的纸记下了送礼的名单。 齐博松迎接了最后一位宾客,上来后,见小柔来回张罗着,心里十分的过意不去。 “来来来,大家都别闲着了,上桌吧。咱们开桌?”齐博松笑着问到。 “老弟,恭喜你了!”李老板站起来笑着说道。 “谢谢谢谢,齐记也希望各位的生意在新的一年里,红红火火!”齐博松笑着说道。 “好好,来,大家请入席吧!”贞杏赶忙笑着张罗着。 刘老板被请进了主座,旁边是刘太太,右手边是齐博松。呼呼啦啦的做了一个圈子,贞杏却坐在了最不好的位置,她是今天的女主人,那些敬酒、倒酒的事儿,还都要她张罗呢! 小柔给每个人的杯子里填满茶水,这时,菜陆陆续续的上来。贞杏将鱼摆在了桌子的中间,鱼头对着刘老板。 刘老板笑着站起来,将鱼头转向了齐博松,齐博松一番的谦让。刘老板拉着齐博松的手笑着做了下来。 贞杏端着酒壶,挨个的满酒。等到大家的杯中都有酒的时候,齐博松和刘老板谦让了一番,最终,还是齐博松举起了酒杯。 “齐某真心感谢各位前来捧场,香香酒楼开业,离不开作为股东的刘大哥的大力支持,同样离不开大家的帮忙。齐记能走到今天,也是各位的功劳。齐某在这里谢谢各位。也感谢各位赏脸光临。来,让我们大家共同举杯,希望在这一年中,生意大红大紫!”齐博松微笑着说道,并带头将酒一饮而尽。 小柔低头抿了抿这枸杞酒,这酒的味道不辣,刚刚好适合她。她抬起头来,偷偷的看了冬公子一眼。冬公子自始至终都坐在刘太太的身边,看他那张脸,不像是齐博松那般闪烁着古铜色健康的光。冬公子的脸是白色的,看上去有些不健康。 总之,她不看好他。 她总觉得他的身体有毛病,若不是痨病就是别的病。这样的人,她能够托付终身吗?今天嫁了,明天死了。她还要背负一个克夫的骂名。 是,不行。 她不能嫁给这样的男人,她要嫁,也要嫁给一个像齐博松这样健康的男人。至少,看上去是健康的。 她不想做寡妇,她看过她母亲寡妇的青衣。她也知道,做寡妇那些心酸与悲苦。她不能随了贞杏的心意,她不能随便的托付自己的一生! 小柔抬起了头,她的目光刚好落到了齐博松的脸上。小柔看着齐博松,眼神里突然多了一丝的辛酸。 正巧,这个时候,冬公子向小柔看去。他看到了小柔那样的眼神,突然之间,什么都明白了。冬公子低下了头去,今天的菜色不错。既然,是免费的午餐,那就吃一次吧。反正,他也没什么损失! 哎……冬公子在心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 第一百零二章 何去何从 更新时间:2010-02-03 曲终人散,齐博松将那些个好友们一一送走,自己则重返楼上。一推开门,就见刚刚收拾好桌子前小柔和贞杏坐在前面。一见齐博松进去,小柔匆匆的站了起来。 “你坐吧。”齐博松一面笑着摆了摆手,一面走到贞杏的身边坐了下来。 “今天,把你们俩累苦了,我也帮不上忙。”齐博松微笑着说道。 “齐老板谦虚了,这么大的店,日后,还不都要你张罗?今儿我们俩是累点,明儿累的是齐老板!”贞杏笑着打趣的说道。 “看看你这张嘴!也不怕小柔笑话!”齐博松笑着说道。 果然,就见小柔垂下了头,像是没听见一样。贞杏看了齐博松一眼,微微一笑,转头对小柔说道:“小柔,你觉得,那冬公子怎么样?” 小柔红了脸,头垂的更低了。贞杏瞧了瞧齐博松,齐博松一脸的木然,似乎,这件事儿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一样。 “你要是喜欢呢,就点点头。”贞杏问道。 小柔始终低头不语,脸红的像是一个番茄一样。贞杏皱了皱眉,左等右等,也等不到小柔点头。难道,是她不喜欢? “小柔,你是不是不喜欢冬公子?”贞杏问道。 贞杏的问题,就像是被扔进一个无底洞一样,连一点回应都没有。小柔就那般的呆呆的坐着,也不肯说一句话。 “那就是喜欢?”贞杏问道。小柔不肯回答,贞杏看了看齐博松,齐博松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若是喜欢,我们帮你准备嫁妆。”贞杏说道。 “不……”小柔突然抬起头,焦急的说道。 “不喜欢?”贞杏赶紧问道。 “恩!”小柔回答道。 “不喜欢冬公子?这是为什么?冬公子的家境还算可以,人看上去也过得去。不抽大烟、没有什么坏习惯。这比那些大烟鬼要强的多。”贞杏说道。 “不是,姐姐,你没发现那冬公子脸色惨白,我总觉得他身子有毛病。我不想,不想一嫁过去就做寡妇……”小柔的声音越来越小,不禁的低下了头。 “好了好了。”齐博松说道。 “那冬公子的身子骨子是不怎么样,我看了也觉得别扭。明天,把刘太太回了吧。这件事儿,慢慢来,不着急!”齐博松说道。 “她都十六了,也就这两年是最佳的年龄。上了二十,只能做续弦。你能忍心让她去给几个孩子当后母?”贞杏反驳到。 “那也要慢慢来,不要逼她嘛!”齐博松说道。 贞杏立刻瞪起了眼睛,齐博松今儿是怎么了?吃错药了?还是,还是看上小柔了?若不是小柔在场,她真想和他理论理论。 “大哥、姐姐别吵了,小柔今天说句心里话。小柔不想嫁人,小柔愿意给姐姐当一辈子的丫鬟。你们的心意小柔领了,但是,小柔不想嫁人。”小柔说着红了眼圈。 齐博松和贞杏面面相觑,小柔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姐姐。我去厨房收拾收拾。”小柔一面说一面掩面出去。 小柔迅速的离开了包间,留下齐博松和贞杏两人呆呆的看着小柔的背影。 “她怎么了?”贞杏问道。 “你没必要逼她逼的这么急!她才从丧母的悲痛中走出来,我们立刻逼着她结婚,似乎,有一点不合情理。”齐博松说道。 “哎哎哎,当初,可是你让我把她嫁出去呀的。现在可好,你反悔了。好人都你当了,坏人都我做?”贞杏不禁的怒道。 齐博松皱起了眉头,他不想和贞杏吵架。吵架不能解决根本的问题,小柔的是铁定了心不想走,贞杏是铁定了心想要把她赶出去。这回可好,他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你该不会是看上她了吧!”贞杏怒道。 “你浑说什么!”齐博松立刻反驳到。 “那你为什么反对?”贞杏说道。 “我哪儿有反对?我不过是说,这件事儿要慢慢来。说真的,那天梅姐到咱们家去,我看到小柔一个人在厨房里那样子有多可怜?我们既然救了她,就不要那样的自私。缘分这种事儿,应该慢慢去碰嘛!”齐博松说道。 “你还是看上她了!”贞杏说道。 “我哪儿看上她了!你别浑说。我的意思,要想碰到一个真心实意合胃口的人,就要靠缘分。就像是你和我,如果不是缘分,我们能走到一起吗?”齐博松说道。 贞杏听到齐博松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眼睛里也不禁的有了笑意。齐博松轻轻的拉起了她的手,温柔的看着她。 “你不许看上她!”贞杏说道。 “我怎么会喜欢她?有你一个还不够?你没听说,世间得一知己足矣。”齐博松说道。贞杏点了点头,靠在了齐博松的肩膀上。 小柔站在外面,齐博松一句话,她就掉下一滴晶莹的泪珠。思来想去,小柔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贞杏,是不打算留下自己的。齐大哥,心里只想着贞杏的。她每次看到齐博松微笑的样子,都会想起春天的阳光,温暖且慵懒。 该走、该留?让她要如何的选择? 走,要去哪里?她一个柔弱的女子,有家却也不能归。茫茫天地间,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小柔的眼泪又掉下来,走,就面临着死亡。 漂亮的女人总是不安全的,这张美丽的脸就像是乱世里带着的珠宝。一方面要小心翼翼的保护,另一方面,却换不出银子。有价无市的东西最令人悲哀。 眼泪预示着无助,留下就等于白眼。谁都知道,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更何况,又是这样的情况?人家和她非亲非故,能收留她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小柔擦了擦眼泪,赶忙离开了。要是被他们看到了,又以为她怎么样了。谁能知道呢?她经常在夜半无人的时候,偷偷的流泪。每天晚上,她都恨,恨自己没有早生几年。若是,她能够早一点遇见齐博松…… 小柔不敢想这么多了,她害怕继续想下去,她那清澈的眸子会透露她的心事。小柔擦了擦眼睛,这世界,还是那个模样。 大鸿从厨房走出来,看到小柔那副可怜的模样,又见她眼圈红红的。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大鸿也不多说。唤小五、小六到厨房去。 有些时候,有些人,需要一个人冷静冷静。不会有人喜欢将自己的伤悲到处给人看,大鸿明白这个道理。 “怎么样,那小柔姑娘长得漂亮吧?让你满意不?”刘太太兴奋的说道。 冬公子微微的笑了笑,只玩弄着手中的洋人送的小茶杯。刘太太见冬公子微笑不语,便知其中定有插曲。 “你若是愿意,明儿,我就能帮你上门提亲!”刘太太神秘的一笑说道。 冬公子轻轻的摇了摇头,刘太太诧异的看着他,惊呼道:“怎么,你觉得那姑娘不好?” “姨妈,你没看见那小柔姑娘看齐老板的眼神吗?只怕,小柔姑娘心有所属。我上前插一缸子,只怕,不妥。”冬公子说道。 刘太太沉默了下来,抿着嘴。这可不好办呐,连这小子都看出来小柔对齐博松有意思,贞杏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这回,贞杏可就真不好办了。连一个外人都看得出,那丫头对齐博松有了意思,就说明,那丫头对齐博松用情至深。贞杏只怕要麻烦了。 “你真的不考虑考虑?”刘太太紧忙问道。 “姨妈,小柔人长的真是没的说。可是,她心里有了别人,我就是将她娶回来,若是她心里想着别人,能和我好好过日子?”冬公子说道。 刘太太深吸了一口气,他说的一点错也没有。谁也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这个小柔,要怎么办才好?冬公子这样的少年小柔都看不上,若是给老头子当续弦,小柔定是不肯。真是不好办呐! 这原本一箭双雕的好事儿,让小柔这一个眼神给搅和了。难不成,真要拉郎配?若说,这刘太太本不是一个好管闲事的人。可她一向讨厌小三儿,凡是有姨奶奶的场合,刘太太绝对趁着老脸。久而久之,大家都小心了,凡是请刘太太去的地方,尽量少请姨奶奶。 如今,小柔若是给齐博松做了姨奶奶,甭说贞杏,她就第一个不同意。她虽然识字不多,也不愿知道到底有哪些贞洁烈女。可是,她知道一点,小老婆是万人之恨!就是下了地狱也要杀千刀。她这一辈子,最恨那些个小二奶奶。也正式因为这样,刘老板在外面虽然胡来,却总不敢往家招惹。几个小姨奶奶都住在别院里,谁敢在她面前叫嚣,她非将她们的脸抓成萝卜丝! 可是,贞杏没她这股子劲儿!你看着吧,这小柔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丫头。倘若,真有一天让她得逞。贞杏那股子直。肠子劲儿,她能对付了小柔?笑话! 当务之急,她还是想办法将那小柔嫁出去吧。唯有这样,才能彻底的缓解贞杏的压力,让那小妮子不能得逞! ------------ 第一百零三章 香香酒楼 更新时间:2010-02-04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一阵鞭炮声中,香香酒楼正式开张营业喽!作为老板的齐博松和作为老板娘的贞杏,可是乐开了花。 根据两人商议后的安排,齐博松主要负责超市的日常运作,贞杏和小柔则负责香香酒楼的日常安排。 酒楼开业第一天,贞杏当然少不了做促销。宣传单早已经在三天之前就派发了出去,门口挂着的海报也是格外的显眼。 不过,香香酒楼的定位是中产阶级。所以,土地主家的门口自然是少不了派发宣传单。开业优惠,桌桌八折。 即使八折的价钱,他们也不吃亏。再加上,齐记超市也同时做促销活动,他们家的门口就热闹了起来。 购物的、吃饭的络绎不绝。门口的马车停了一堆,这就是贞杏要的效果。越是热闹越有人来,越是热闹钱赚的越多。 香香酒楼主推枸杞酒,不仅酒楼主推枸杞酒,连超市里也摆放了无数坛。齐博松当年赔在手里的东西,如今成了香饽饽,贞杏还计划着,如果有钱了,应该将宋家那些枸杞也收购过来。 一想到宋老板,贞杏就觉得惋惜。 宋老板也是做惯了大生意的的人,却因为二百两的银子被气死。如今家业凋零,孤儿寡妇被人欺负,宋老板要是在天有灵,也会悔恨自己死的太早。 幸好,他们挺过去了。也幸好,她想到了这个办法,枸杞不但很好的消化,还能给他们带来,经济利益。真是一个一箭双雕的好办法。 贞杏的枸杞酒一小坛子半斤就要卖到半吊钱,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东西水涨船高。听说,有酒作坊也要做这种酒呢!嘿嘿,伊犁城里如今只有他们家和宋家有枸杞。只要他们将宋家的枸杞买过来,这行业就是他们垄断了! 香香酒楼开张的第一天,贞杏忙的都快要脚打后脑勺了。小六这个小伙计做事慢吞吞的,少不得挨几句训斥。小五子手脚伶俐,端菜、迎宾这活都是他的。 贞杏也亲自扮演服务员的角色,自己家的生意,当然要尽力才是。她又是服务员又是老板娘,恨不得长出八只手来,将这些活全部做完。 小柔也没闲着,原本,贞杏不打算让小柔如此的抛头露面。可是,实在太忙了,小柔不得已从后厨出来做起了点菜的服务员。 贞杏此刻深恨自己当初没魄力,将隔壁的那块地也买下来。这样,可以搞一个大的酒楼。免得这么多人。 就是连她也没预料到,开业第一天会来了这么多的人。其实答案很简单,他们家是全伊犁城里第一个装上玻璃的酒楼。他们家又是全伊犁城里第一个将树移到餐馆里的酒楼,并且他们家的装修独特,让人觉得不仅仅是吃饭。 楼上楼下的小包间里都坐满了人,楼下的人们还不习惯那软软的椅子。也不太习惯那些个靠垫,天晓得他们是坐什么的。 但是,这里的环境真不是吹的。让人一进来就有一种清新的感觉,小桥流水,枯藤老树。一副江南的景色。 就连大树下的石椅上也摆放了一套茶具,若是闲来无事约上好友,坐在树下饮茶,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虽然是初春季节,贞杏那些四季常青的绿色也给屋子里增添了不少的色彩。伊犁城里哪儿有一间酒楼像是这般模样?曲径通幽、错落有致? 来的人都对香香酒楼的装修竖起了大拇指,香香酒楼的菜色味道也是一流。同样是吃饭,花同样的价钱,人们当然愿意来环境好一点的地方。 贞杏这第一天的营业,就忙的恨不得长出多长出一些手脚。小柔也忙坏了,幸而会识字、写字。这点菜也忙活的够呛,一天下来,小柔累的没了精神,加上又是小脚,来来回回的更是辛苦。 接近半夜,才送走了最后的一批客人。贞杏累的要死,也懒得算账,抱着钱匣子和账本。齐博松早就来帮忙了,大家走后,他带着贞杏和小柔回家。 “累死了!”贞杏一面垂着肩膀一面喊道。 齐博松驾驶着马车笑着说道:“人家小柔是小脚,也没像你这样喊累!” 这一句话提醒了贞杏,贞杏看了看小柔,小柔尴尬的笑了笑,将一对小脚收了回去。 “裹脚的时候很疼吧?”贞杏问道。 小柔红了脸,幸亏,车厢里只映照进点点灯光。贞杏便不再问了,只盼望着早点到家。 一进家门,贞杏抱着钱盒子就赶到了卧室。将钱盒子仍在桌子上,赶忙洗脸要睡觉。齐博松到是不慌不忙,系好了马车,一面进屋一面解开衣服的扣子。 “这一天我看你们收入不错,中午忙的连饭都没吃上!”齐博松说道。 贞杏挂着一脸的水滴,笑着说道:“你们那边也不错,我可听小福子说,今天来的人都快把款台挤破了!” “你听他逗你呢,来的人是不少。这青黄不接的时候,还不就指望着各家有什么新货?可惜,今年光景不好,大家的荷包里都瘪的要命。看的多,买的少。我今儿上午还抓了两个小偷,才六七岁,就来偷!长大了可怎么得了!”齐博松说道。 贞杏拿毛巾擦干脸上的水珠,笑着说道:“你齐老板生意越做越大了!在你的带领下,我们的生意越做越红火!” “应该说,在齐记老板娘贞杏的带领下,齐记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齐博松笑着说道。 “去你的!”贞杏笑着白了齐博松一眼。 “贞杏,你说,我们赚这么多钱做什么?”齐博松问道。 “恩……当然是养老喽!”贞杏笑着说道。 齐博松走到贞杏的身边,一把抱住了贞杏,笑着说道:“没儿子怎么养老!” “一边去,讨厌!”贞杏笑着趴在了齐博松是怀里。 第二日,一觉醒来时都快到中午了。她也知道这下子晚了,急匆匆的换上衣服。家里空荡荡的,齐博松和小柔都不在家。或许,是去店里了。贞杏匆匆忙忙的洗漱完毕,在镜子前面照了照,便赶忙出门了。 突然想起昨天的账,这才发现桌子上的钱匣子没有了。不仅的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再看桌子上压着一张字条。齐博松用蝇头小楷写道:我帮你算账去了。 这才松了一口气,有一个为她打点的老公,贞杏心里倍觉幸福。 贞杏一到店里,就见小柔正坐在柜台里算账。见贞杏去了,小柔赶忙笑着站了起来。还不到饭口,店里冷冷清清的。 “姐姐,今天大哥太忙了,我就帮你算账了。”小柔说道。 “哦,行,你放哪儿吧。上楼歇一会子,一会子又忙上来了。”贞杏说道。 小柔笑了笑,走出了柜台,笑着对贞杏说道:“那我到后厨看看,厨子说昨天准备的东西都不够。我去看看。” “恩。”贞杏回答道。 小柔一离开,贞杏就放下了脸。她帮忙算账?俨然一副老板娘的样子,难道,她就是想将自己挤走了然后做老板娘? 贞杏心里气不过,又恨自己多管闲事儿。要不是当初一时意气救了她,如今,哪儿会给自己惹这么多的麻烦? 气归气,不过,算账还是要算。贞杏压下了火气,赶忙抄起了算盘。 昨天那一天,卖的最好的竟是培根卷。竟然有一桌的客人来来回回的要了三盘子培根卷,贞杏不禁的担心起培根的存活。按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他们家的培根卷很快就要供不应求。那东西做着又麻烦又浪费时间,要半个月才能好。 贞杏决定,明天开始在做一些培根。这样,就没有断货的风险了。 原以为应该卖的最好的鹅肝,昨天才卖出一只。应该说,是一只烧鹅一只鹅肝。难道,价钱太贵?还是大家不敢吃? 可要说不敢吃吧,蜗牛还卖的不错。贞杏有些吃不准顾客的口味,鹅肝卖不出去,剩下的那几只鹅就只能在院子里散步了。幸亏是活的,不用着急。 倒是该想想办法弄蜗牛了,光靠着小孩儿去抓,又不卫生又不可靠。总要自己养殖才行,不过那东西,黏糊糊的要怎么养?这到是后话,贞杏先将它放在了后面。 昨天一天的账算下来,一共有十二两的流水。出去人工、税收、原材料等等,一共赚了五两银子。五两银子! 想不到和开超市的利润差不多,他们家超市平日里一天也能赚上三两银子。真真是没想到,酒楼没她想象中的那样赚钱。 算完了一天的账面,贞杏将钱匣子整理好。散碎的银子、大钱分开放。免得找零钱的时候麻烦,钱匣子里钱不多,可贞杏相信,早晚有一天她能把钱匣子装满的! 小柔在后厨里出来了,手里端着一壶茶。放在了柜台上,又取来一个杯子,给贞杏倒上了一杯茶。 “姐姐尝尝,这是厨子新抄的大麦。”小柔笑着说道。 “昨天的大麦茶都喝光了?”贞杏吃惊的问道。 ------------ 第一百零四章 神秘人 更新时间:2010-02-05 “恩,都泡不出颜色了。昨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大家都不喝酒,专门和大麦茶。有个客人还说,来这种酒楼吃饭,就要喝点自然的东西。”小柔说道。 贞杏的脸上立刻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这都什么人?来店里不喝酒就喝茶?真是奇怪了! “恩,你休息去吧。”贞杏说道。 贞杏带领着小五子和小六,将楼上楼下所有的桌子都擦了一遍。椅子上最讨厌弄上油污,幸亏垫子是活动的可以拆洗。 贞杏突然发现,自己面临着一个大问题。这垫子若是脏了,洗起来要多费劲?可是,也不能用黑色,这时代的人对黑色不感冒。 擦了桌子有拖地,小五子和小六将酒楼打扫的干干净净。贞杏拿着抹布将树叶子也擦得干净,这屋子看上去真舒服。 刚到饭口,就有客人涌了进来,贞杏赶忙上前招呼,引着这几位客人上了楼。 领头的是个帅哥,一双明眸。一面上楼,那帅哥一面笑着说道:“不知道香香酒楼又什么招牌菜?” 贞杏微微的笑了出来,一面引路一面笑着说道:“我们酒楼要说最特色的菜,要数鹅肝和法式蜗牛。这两道菜,全伊犁城里只有我们家能做。先说这鹅肝,味道鲜美不说,也是最有营养的东西。鹅肝肥而不腻,吃上去十分的润滑。在这个季节,是最滋补的东西。再说这蜗牛,这香煎蜗牛的技术可是从法兰西国传过来的呢!虽然有些顾客不敢吃,但是,这蜗牛的味道绝对一流。而且,营养丰富,什么猪肉、牛肉哪里比的上着蜗牛的营养!” 帅哥笑了笑,几人跟着贞杏走进了房间。贞杏将椅子一一的扯出来,大家纷纷落座。贞杏赶忙为大家斟上新做的大麦茶,大麦的香气,立刻引来了一片赞美。 “几位需要点什么?”贞杏笑着将菜谱放在了大家的面前。 要说二楼的菜谱,也是伊犁城里的一绝。那菜谱,竟是棉布做的,上面是小柔一针一针绣上去的。在黏上薄薄的纸板,装订在一起,显得十分的精致。 “鹅肝要一个吧,不是还有烧鹅?”帅哥笑着问道。 “这个可能要慢一点,我们这里都是现做现吃,这样才能保证鹅肝和烧鹅的鲜美。要想吃到美事,自然就急不得。几位说,是不是?”贞杏笑着说道。 帅哥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这些招牌菜,一样一个。酒嘛,我看枸杞酒是你们店里主推的?也来上两坛子。” “好,酒是一斤一坛。”贞杏笑着说道。 “一斤一坛呀?那来在两坛子。”帅哥说道。 贞杏笑着点了点头,赶忙记下了菜单,退下去布置。嘿嘿,这下子发了。这所有的菜算下来,至少也八九两银子吧?在算上酒,真是抓到了大客户! 贞杏赶忙吩咐厨子准备,嘿嘿,今天有上这一桌子,他们就甭做别的生意了。厨子也乐和,不过这么多菜,他一个人可忙不过来。 很多招牌菜都是贞杏的秘制配方,要贞杏亲自动手。贞杏赶忙吩咐小五子请来齐博松,齐博松先去照看店面,她去后厨做菜。 齐博松只好将超市的生意交给了小福子,做活动的第二天,作为老板竟然要去给老板娘打工。不过,这个时候齐博松也不愿意想这些,反正注定是要忙的乱成一团,无所谓了。 齐博松笑着迎接进店的客人,凡是六个人以下的,就在大堂里招呼了。幸亏,贞杏当初做的椅子够大,六个人坐还富富有余。 厨房忙碌上了,客人们定的菜不少。贞杏冷静下来,仔细的想了想菜谱。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能因为大客户而丢了小客户。最关键的,不能因为忙碌而让菜的质量下降。 齐博松也忙得团团转,小柔端出了一盘子菜。刚要上楼,齐博松赶紧结了过来。 “那边有个客人要茶水,你去招待吧。楼上就一桌?”齐博松紧忙问道。 “对,就一桌,你上去就知道。”小柔将盘子交到齐博松的手中,慌慌张张的去张罗茶水。齐博松赶紧端着托盘向楼上走去。 一进门,齐博松陪笑着说道:“抱歉,有些迟到。” 这话一说出口,只见正在谈笑的帅哥扭过了头来。齐博松一见大声失色,那帅哥见了齐博松也吃了一惊。 不过,双方立刻冷静了下来。齐博松沉稳的报出了菜名,那帅哥点了点头。端起了一杯酒,和旁边的人干了一杯。 齐博松将菜摆放到桌上后,匆匆的离开了那房间。他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觉得心跳的厉害。 下楼后,贞杏亲自端了一个托盘,上面装着两盘子菜。 “小五子。你过来,帮你师娘把东西端上去,客气点。小柔,你先在这里照看着。”齐博松说着,接过手中的盘子递给了小五子,扯着贞杏就向后院走去。 贞杏诧异的看着齐博松,齐博松不由分说,拉着贞杏就向后院的柴房里走去。 “怎么了?干嘛呀?”贞杏见齐博松一脸的紧张,精神立刻绷紧了起来。 齐博松拉着贞杏进了柴房,一进柴房齐博松就关上了门,一把将贞杏拥入了怀中。 贞杏的心一阵的乱跳,她轻轻的拍了拍齐博松。 “你干嘛,大中午的,还忙着呢!”贞杏微笑着责备到。 “你不能离开我!”齐博松突然说道。 贞杏一愣,心说,他怎么好端端的说起了这件事儿? “你浑说什么,我怎么会离开你!”贞杏说道。 “你知道楼上那桌是什么人吗?”齐博松问道。 贞杏推开了齐博松,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齐博松。齐博松十分的紧张,满眼的担忧。看的贞杏心惊肉跳,到底怎么了? “楼上的那个男人,长的很英俊那个,眼睛大大的那个人!你见过了?”齐博松问道。 “你是说,三十岁上下,样子很帅,嘴角边有一颗黑痣那个?”贞杏问道。 “对,就是他。你之前见过他没有?”齐博松问道。 “没有呀。你怎么突然这样问?”贞杏担忧的看着齐博松。 齐博松深吸了一口气,拉着贞杏的手,抿了抿嘴。 “那人,是大内的侍卫。”齐博松一字一句的说道。 “啊?”贞杏惊呼了说出来。 齐博松一把捂住了贞杏的嘴,皱着眉头说道:“别喊出来,让人听到了不好!” 贞杏点了点头,眼睛里露出了惊恐的目光。她似乎在等着什么,或者说,她是在等待齐博松给她一个答案。 齐博松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那人和我认识也有十多年了,我们俩,哎……我们俩在同一处当差。想不到,竟在这里遇上了。” “你,你不会得罪过他吧?”贞杏担心的问道。 “那到没有,我和他关系还算过得去。只是,我担心他见过你。若是,若是他知道你,你还活着。哎……”齐博松叹了一口气。 贞杏这下子真的惊慌了,他扑到了齐博松的怀里。齐博松紧紧的搂着她,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发。 “你别担心,或许,是没见过的。你是个主子,我们只不过是二等侍卫。或许他没见过你也说不定。别这样担心,就是出了事儿,不还是有我们俩人面对吗?”齐博松说道。 “我害怕。”贞杏说道。 “放心,一切有我。不会有事儿的!”齐博松说道。 贞杏点了点头,刚要说什么,突然听到院子里厨子在发脾气。齐博松赶紧说道:“你一会子就在后厨别出来了。天大的事儿我顶着,不会让你受半点的委屈!” “恩。”贞杏点了点头。 齐博松轻轻的吻了吻贞杏的额头,这一次,这一劫,要是逃过了,他们也要搬家了。 贞杏松开齐博松到后厨去给那个脾气不好的厨子帮忙去了,齐博松到前面继续张罗着。小柔和小五子也感受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可又不敢说出来。只好个忙个的。 齐博松心里有事儿,总是算错了账。引来客人们的不满,齐博松只好陪笑道歉。楼上是四坛子酒,要想都喝完,需要点时间。 齐博松送走一拨又一波的客人,眼见着太阳一点一点变换着位置。小五子收拾了最后一张桌子,本应该到了他们吃饭的时候。齐博松叫他们先吃,自己则守在柜台上。 果然,过了一会,楼上的几位“噔噔噔”的走了下来。齐博松微笑着迎了上去,想不到,那人像是不认识他一样,随手摸出了两锭银子。 “不用找了。”那人说道。 齐博松一愣,心里略知一二,收下了银子,像是平常的老板一样说了几句客套话。见那人向西去了,齐博松才松了一口气。 他故意装作不认识他,大概是不想惹麻烦。可是,他到底认出没认出贞杏?齐博松犯了嘀咕,这件事儿,他要弄清楚才行。 贞杏从后面听说他们走了,便放下了碗筷,匆匆的走到前面来。齐博松见了,微微一笑,贞杏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 第一百零五章 惊险的一夜 更新时间:2010-02-06 当晚,贞杏和齐博松躺在床上,谁也无法入睡。好端端的冒出来一个宫里的人,让他们心有余悸。 亏得那人没深究,不然,贞杏这珍妃的身份不是很容易就暴露了? “你说,他好端端来伊犁做什么?这可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贞杏转过身,对齐博松问道。 齐博松抱住了贞杏,黑夜里,他摸索到了贞杏的脸,轻轻的将她的头发挽在脑后。 “我也不知道,一般的大内侍卫,除非接到特殊的任务。不然,不会轻易离京。而且,他能到这个地方来。不应该,真让我想不出来是为了什么。”齐博松说道。 贞杏的眸子在黑夜里猛然的亮了起来,她惊恐的说道:“不会,不会是来抓我们的吧?” “瞎说,我们俩到伊犁来,谁知道?别自己吓唬自己!”齐博松笑着说道。 贞杏一想也是,宫里的人都以为她死了,谁能猜得到她现在正过着逍遥自得的日子呢?想到这里,贞杏松了一口气。 “我现在就是担心,他回去会说出见过我的事儿。到时候,可就麻烦了!”齐博松说道。 贞杏刚要开口,齐博松突然听到了什么声音。一把捂住了贞杏的嘴巴,细细听来,原来,是有人敲街门。 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来?齐博松心一惊,“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将身边的小匕首一把就塞到了贞杏的怀里。 “我出去看看,你自己小心!”齐博松摸过衣服。黑暗中,贞杏看不到齐博松的脸。可也感受到了那股子紧张的气息。 贞杏也无法睡觉了,坐了起来,点燃了蜡烛。赶忙穿好了衣服,将齐博松那小匕首紧紧的抱在怀里。 齐博松此时已经在院子里了,小柔屋子里的灯亮了。小柔批了件衣服走了出来,见到齐博松一面向外走一面系扣子,小柔赶忙喊道:“大哥。” 齐博松回头,见是小柔,便立刻说道:“没事儿,我去看看,你睡觉吧。” “大哥,拿上蜡烛吧!”小柔说着,赶忙钻到屋子里,将那蜡烛端了出来。齐博松接了过来,点了点头。 这么一折腾,门外几乎没了声音。齐博松却并没有回去休息的意思,快步穿过月亮门,走到大门口。 门一打开,齐博松吓了一跳。 只见门外一个人的脸上挂着阴森森的奸笑,一见齐博松那人笑的更欢了。顺手还举起了手中的东西,一块猪头肉和一小壶好酒。 “齐大哥,好久不见了。想不到,竟到这个地方逍遥快活来了!” 齐博松笑了笑,抱了抱拳,对那人说道:“李老弟,真是好久不见。能在这种地方遇到你,还真是缘分。” “老哥哥不请我进去坐一坐?”李姓帅哥笑着说道。 “小子,我大你两岁,你用不着把我喊的这么老吧!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进来吧。”齐博松笑着说道。 “李克在这里给哥哥、嫂嫂赔不是了。”李克一面笑着说道,一面迈进了门。 齐博松关上了大门,请李克到正门后面的客厅去。 齐博松打开了这件很少有人进入的房间,李克也不客气,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齐博松将房间里的两根蜡烛点燃了。 “齐大哥这宅子真不错,比京里的差不了多少!”李克环视着齐博松的客厅说道,齐博松微笑的指了指椅子。 “坐吧,你我兄弟也不必客气。我去寻两个杯子,我们好好聊一聊。”说着,齐博松便离开了客厅。 贞杏等的提心吊胆,慌张的要命,她死死的抱着齐博松的匕首。那匕首,曾经在荒山的夜里保护过她。 一听到院子里有声音,贞杏立刻跳起来迎了出去。齐博松见到贞杏,微笑着说道:“没关系,是个老朋友,来聚一聚。你先去睡吧,我和他喝两杯。” “哦?是商会中的人吗?我去看看。”贞杏说道。 齐博松立刻皱起了眉头,深吸了一口气,一下子就拦住了贞杏。 “你回去睡觉,听话。我一会就回来,别出去。天冷,你要听我的,明白吗?”齐博松说道。 贞杏听着话觉得蹊跷,看齐博松的神态更是蹊跷。 “听话!”齐博松命令道,贞杏点了点头。回到了屋子里。 齐博松从厨房拿了两个杯子,两双筷子,以及几个小菜和一个空盘子。抱着这一堆东西,临走时,看了看贞杏的房间。贞杏的房间还亮着灯,大概,还没有睡觉。 李克一见齐博松拿着这么多的东西,赶忙迎了上来,接过了齐博松手中的东西。 酒过三旬,两人很快的就打开了话匣子。 齐博松笑着问道:“京城里最近发生什么新鲜事儿没有?皇上怎么样?” 李克叹了一口气,捡了两颗花生米塞到了嘴里。将花生米咽下去后,才缓慢的说道:“自从八国联军进京,这二年,京城里也不太平。有钱没钱的都想往关外去,免得到时候洋鬼子在打进来。可是,关外也不太平,红毛子在那呢!皇上现在又住到瀛台去了,老太后掌权。听说,皇上现在连药都不吃。全忍着!” “哎……”齐博松叹了一口气。 李克突然转了个眼珠,笑着问道:“好端端的不在宫里当差了,为什么跑到这种地方,过这样的日子?京里的日子不好吗? 齐博松嘿嘿一笑,拍了拍李克的肩膀,笑着问道:“我突然间不再了,大家有什么反应?都怎么说?” “能怎么说?都以为你到关外去了。那时候,到关外的人不少。我们这些侍卫,跟不到西安去,还不会逃跑到关外?虽然说,捉到是死罪。可是,那年头谁不保命?主子们回来了,又哪里有深究?”李克笑着说道。 “这两年没回京,也不知道京城什么样了。”齐博松问道。 “还能怎么样?乱糟糟的。到是你,酒楼是你开的?我听说,隔壁的超市也是你们家的?你小子真有头脑,早知道,弟弟跟着你混,在京城受那些闲气做什么!”李克笑着说道。 齐博松举起了酒杯,两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齐博松赶忙又倒上了酒,两人互相试探,到底要试探到什么时候! “兄弟,你娶妻没有?”齐博松问道。 李克“嘿嘿”的一声笑了出来,笑着说道:“哪儿有你老哥的那种福气?今天那位,是嫂子吧?模样俊俏,又会持家。我娶的媳妇,每天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不作,就是帮了我的忙喽!” “话不能这样说嘛,一家有一家的难处。你看,皇上不也是……不然,珍妃娘娘……呵呵” 齐博松一面说一面看着李克的表情。 那李克听到珍妃立刻说道:“说道珍妃娘娘,我今儿一见就觉得,长的真像珍妃娘娘。不过,比珍妃娘娘要漂亮。那会子,兄弟几个遇见了珍妃娘娘,只觉得一脸的忧郁。哪儿有嫂夫人这般的爽朗?” 齐博松心里一沉,到底,立刻还是认出了贞杏。不管他现在只是怀疑,还是已经确定。齐博松都觉得,有必要将李克除掉。不然,让他回到京城是个祸害! “珍妃娘娘死的也够惨的!”齐博松立刻说道。 李克笑了笑,不语。齐博松心里“咯噔”的一下,看来,李克是看出了什么。 “老哥的生意还好?我今儿看,人满为患呐!”李克笑着说道。 齐博松立刻笑着谦虚道:“哪儿呀,第二天开张都是这样。对了,你怎么突然想到来这里?” 李克冷笑了出来,突然转过头来,他那眼神,早已经不是酒后的浑浑噩噩,而是一副犀利的模样。 齐博松的手悄悄的伸向大腿,突然心里一惊,匕首留给了贞杏。若和李克打起来,他未必能赢。他们两人的功夫不分伯仲,李克是名将之后,功夫不会比他差到哪里去。这两年,他虽然没将功夫放下,但很少和别人打架,只怕手已经生疏了。 如今在和李克打,他不敢保证自己是不是能赢。 “宫里的崔公公托我有些事,兄弟这两年跑遍全国,就是为了寻一个人。”李克说道。 “谁?”齐博松问。 “你!”李克说道。 齐博松先是一愣,随即哈哈的笑了出来。他笑的十分开心,可是,眼睛里始终盯着立刻,全身像是围成了一道气门,若是李克贸然来犯,他定不能放过他! 可是,李克似乎并没有伤害齐博松的意思,反而冷静的看了看齐博松。齐博松一面笑,一面看着李克的手。李克转过头去,笑着喝下了一杯酒。 “大哥,我没和你开玩笑。这件事儿,你我心知肚明。崔公公信任我,叫我跑遍南北来寻你。至于为什么,我想,你也是知道。”李克说道。 齐博松微微一笑,立刻反击到:“听说,崔公公已经被赶出宫去了?” “大哥没听说,崔公公又进宫了?二度进宫,大清朝唯有他一个。”李克说道。 齐博松笑了笑,眸子里露出了一阵寒光。 ------------ 第一百零六章 偷听者 更新时间:2010-02-07 “大哥,明人不说暗话。我来找你,为的是什么你也知道!”李克说道。 “你说为什么,我不知道!”齐博松说道。 李克冷笑了两声,放下了酒杯。蜡烛一闪一闪的,照不亮他们俩的心。齐博松渐渐的沉下脸来,那一双明亮的眸子里做出了果断的决定。 “大哥,话,我不多说了。兄弟跟你一场,自然不会出卖你。我实话告诉你,我也不是太后的人。我们家世代为皇家效力,主子是天。我们适逢的天,不姓叶赫那拉。兄弟今天只问你一句话,你打算回京吗?”李克说道。 齐博松微微一笑,说道:“兄弟,我也没必要瞒着你。你这一走,我们家立刻就要搬家了。我们要过的是平凡的小日子,那些国家大事儿跟我们这些小百姓没有关系。兄弟要真当我是哥哥,就忘了见过我的事儿。我和内子,谢谢兄弟了!” “你……”李克突然皱起了眉头。 “兄弟,今天你是走不出去这屋子了!”齐博松突然站了起来。 李克放下了酒杯,微微的笑了出来,抬起头,看着齐博松。他的目光十分的温和,看不出有什么突然的变化。 “大哥,这两年来疏于练武吧?我看你的精气神大不如从前练武的时候。咱们学武的人,讲究的是气。你的气呢?被这两年的安稳日子磨掉了吧?要是真动起手来,你不见得是我的对手。当年,咱们俩比武,不相伯仲。更何况现在?”李克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说到。 齐博松微微的笑了起来,夜里,好安静。齐博松的笑声虽轻,却格外的刺儿。那李克的话,句句说道了他心里。 齐博松猛的停止笑声,说时迟那时快,他'“蹭”的一下就跳了出去,一只右手直奔李克的喉咙。 李克轻轻一躲,用手一拨。齐博松的手立刻改了方向,就这简单的两下。齐博松就知道,自己输了。 齐博松心有不甘,李克微微一笑。 “大哥,你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李克说道。 齐博松苦苦的笑了出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桌子上留下一个脚印,仿佛,是对他最大的嘲弄。 “是呀,我老了……”齐博松苦笑着说道。 “是大哥的心不一样了,大哥不想掺和朝中的事儿了。大哥,你确定要过这样的日子?平平凡凡一辈子,大哥别忘了,过去,大哥可是深得皇上器重。”李克说道。 齐博松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这句话,你能明白吗?” “你……”李克说道。 “我只想和内子过这些平凡的日子,这种快乐我不想失去。这样的快乐,不是官位和珠宝所能换来的。”齐博松说道。 李克垂下头去,想了半晌。突然站了起来,从袖筒里摸出了一块令牌丢在了桌子上。 “要是做生意不顺利,官府来找麻烦,用这个。大哥,今日一别后会无期!兄弟只当没见过你!你大可不必搬家,兄弟的嘴没那么碎!”说着,李克突然一抱拳,走了出去。 齐博松回礼,眼睁睁的看着李克离去。心里突然平添了一丝的忧伤,经此一别,大约后半生都不在相见。 这样的别离,最是恼人。可是,齐博松一想到全家从此安全了。心里也有别样的滋味,他和贞杏,从此就可以过上幸福的日子了。 门,还是开着的。齐博松没想去关上,风,从门里吹了进来。这个春日的夜晚,是多么的寂寥? “出来吧。”齐博松说道。 门外,一个身着月白色缎子裙的女子走了进来。她低着头,难掩入春水般的眸子和那干净无暇的脸。 “为什么要在门口偷听?”齐博松冷冷的问道。 “我……”小柔尴尬的说不出话来,欲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齐博松冷冷的看着她,突然攥起了拳头。这件事儿知道的人越多,他们就越危险。他是自私的,他不能和贞杏分开。 “你都听到什么了?”齐博松冷冷的问道。 小柔听到齐博松这冰冷的声音,慌慌张张的抬起了头,连忙摇着头。当她看到齐博松那冷冰冰的眼神时,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是多么的陌生。 “我什么都没听到。”小柔慌张的说道。 齐博松冷笑了两声,冷冷的说道:“你在门口,站了好一会了。没想到,你竟然还有偷听别人说话的毛病!” 小柔慌张的摇了摇头,拼命的解释道:“没有,没有,我真的没有。” “你喜欢说谎?”齐博松问道。 小柔垂下了头,无语。过了好一会,一滴滴晶莹的泪珠滚落了下来。 “我只是担心,担心大哥会出事。”小柔喃喃的说道。 这话一出口,小柔红了脸。齐博松也乖乖的闭起了嘴,在这个温柔的夜里,一个梨花般温柔的女子说出了这样的话,怎能让人不心动呢?便是齐博松这样的硬汉,也不忍继续责备她。 小柔扭过了脸去,齐博松看着那泪水划过她的脸颊,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愧疚感。 齐博松深吸了一口气,将它呼了出来。 “好了,忘了你听到的,回去休息吧。”齐博松说道。 小柔点了点头,擦掉了眼泪。刚要转身,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又转过头来说道:“大哥,你先回去休息。这里,我来收拾就好了。” “不必,你回去就是了。记住,今天晚上‘你什么都没听到过!如果,你说出去一个字,就别怪我无情。”齐博松冷冷的说道。 “恩。”小柔闷闷的回答到,转过身去,又一滴眼泪掉了下来。 小柔回到屋子里,没有马上睡觉。她吹灭了蜡烛,呆呆的坐在桌子旁。一滴眼泪,两滴眼泪,小柔的眼泪滴滴答答的掉了下来。 她没有想到,齐博松竟然会说出了这样的话。他为什么不对她温柔一点?难道,是她长得丑?还是,他根本就不喜欢她这一类型的?或者是,他根本就讨厌她? 小柔想不明白,她到底哪里比贞杏差了。论样貌、论脾气,她那里比不过贞杏?可是,为什么齐博松像是看不到她一样?就是不肯多看她两眼? 想到这里,小柔十分的悲伤。 这时,小柔想起了刚刚她听到的那些话。看样子,齐博松是从皇城里来的人。那贞杏呢?她听他们说,贞杏是跟齐博松一起来的。 难道,贞杏也是紫禁城里的人?该不会,是紫禁城的宫女吧?小柔猛吸了一口气,对,没错,贞杏肯定是紫禁城的宫女。或者,是某一个京城大户人家的小姐。不然,齐博松不会这般的疼爱她! 小柔自卑的垂下了头,因为她的身份低微,所以,齐博松不喜欢她吧?她想,应该是这样的。 这个夜里,齐博松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只手支着头。一个李克就让他头疼,现在又来个小柔。这个小柔是个大问题,必须解决。 小柔相亲的事儿是停了下来,她这样长久的住在他们家里也不是办法。她要用什么身份住在这里?丫鬟、姐妹?这事在说不过去了。 如今,又被小柔知道了他们在紫禁城当差的事儿。更是麻烦。只要,这丫头出去透露了一点风声,他和贞杏立刻就完蛋。 幸亏,李克没将贞杏就是贞妃的事儿点破。不然,更加的麻烦。齐博松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世界,为什么天天都有这么多的麻烦事儿? 第二日,贞杏醒来时,却见齐博松还在家。她一面揉眼睛,一面做起来问道:“你咋还在家?不去店里吗?” “我没去,小柔先去了。我有话跟你说。”齐博松说道。 贞杏点了点头,用被子包裹着自己,看着齐博松眨了眨眼睛。齐博松看她这副模样,心里却没有一点点温柔。 “昨天晚上来的那个人,你知道是谁吗?”齐博松问道。 贞杏摇了摇头,齐博松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的说道:“来的人是李克,就是昨天到店里吃饭的男人。你说,他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那个!” “啊!”贞杏叫了出来。 “那,那他说什么了?你不是说,他是和你一起的当差?”贞杏慌张的说道。 齐博松将手伸进被子里,拉住了贞杏的手。他微微的笑了笑,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可是,他还是爱贞杏的。 “他没说什么,只是问,我要不要和他回去。他说,他是崔公公的人。”齐博松说道。 “啊?那他不是,他不是……”贞杏吃惊的结巴的说道。 “我想,他应该不记得你的样子。但是,如果他真是崔公公的人。应该猜得到,你就是当年的珍妃。”齐博松说道。 “啊?那怎么办?”贞杏问道。 齐博松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不要紧张,他是崔公公派来找我们的。我和他说,想和你过平平淡淡的日子,不想回去了。他答应了,答应不将我们的下落说出去。” “他能靠得住吗?”贞杏问道。 ------------ 第一百零六章 养殖蜗牛 更新时间:2010-02-08 “不知道,或许吧。”齐博松莫棱两可的说道。 “啊?那我们,我们岂不是?”贞杏慌了。 “你别着急,我想他应该会遵守诺言的。这种棒打鸳鸯的事儿,谁也不会去做嘛!”齐博松说道。 贞杏摇了摇头,一脸的担心。 “放心吧,出了事儿,我来应付。”齐博松说道。 贞杏抬眼看着齐博松,担忧的说道:“我们搬家吧。搬到南疆去,我听说,那里的生意也不难做。搬到哪里去,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重新盖房子?重新开超市?重新开酒楼?你的屋子、事业可就都没了。”齐博松试探的说道。 “那也比跟你分开强呀!”贞杏抱怨道。 齐博松“嘿嘿”的一笑,一下子将贞杏拥进了怀中。他抱着贞杏,下巴上新长出来的胡须轻轻的扎着贞杏的额头。 “放心吧,不会分开的!”齐博松微笑着说道。 “你该去刮脸了。”贞杏揉了揉额头。 “好了好了,知道了,小懒虫。快,起来吧。里里外外好多事儿呢!”齐博松笑着说道。 香香酒楼开业的第三天,蜗牛卖的断了货。天知道那些人还真敢吃,这道特色菜成了名菜。凡是回头客,必点蜗牛。 吃着吃着,就断货了。急得贞杏差一点上了火,几十个小孩子撒出去找蜗牛。小孩儿们也变得聪明了,从十个大子儿涨到了二十个大子儿。照这样速度发展下去,往后还不要一两银子? 贞杏觉得这个办法不行,这一天,客人有多。贞杏忙的不可开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客人留下了坏毛病,喝不完的茶水倒在小河里。真讨厌! 幸好,这个时代的人还算顾脸面,不做讨人厌的事儿。不将那剩菜、饭倒进小河里。不然,贞杏更要生气了。 厨子也不让人省心,打下手的小六子只要稍微跟不上,就要被厨子大骂一顿。到也是小柔能安抚他,大家忙成了这样,还要时不时的听着厨房里传来的怒吼声。 贞杏时而会注视一下,见李克没有再来,贞杏的心才放下了。或许,他真的要放过他们。只要他高抬贵手,他们就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齐博松还在超市里忙碌着,这一档的促销,虽然力度不大,但是人们的购买热情丝毫未减。大概,这里是大清朝唯一不被战火所打扰的地方吧? 好容易挨到了晚上,一回到家,贞杏就嚷嚷着累。可是,躺在床上,贞杏却睡不着。齐博松在她的身边已经悍然入睡,贞杏转了个身,推醒了齐博松。 “干嘛?”齐博松睡眼惺忪的问道。 “咱们家的蜗牛今天就剩下不多了,你说,我们弄一个蜗牛养殖场好不好?”贞杏兴奋的说道。 “啥?”齐博松被这一句话惊的差一点从床上摔下去。 “蜗牛养殖场!”贞杏笑呵呵的说道。 “哎呀……”齐博松痛苦的呻吟道。 “怎么了?我这主意不好吗?”贞杏问道。 “你真能折腾,从超市到酒楼。这些也就罢了,你弄个蜗牛养殖场,卖不出去谁吃?再说了,那东西黏糊糊的,你要在哪里养?”齐博松说道。 “就在咱们家后院!”贞杏说道。 “你饶了我吧,我一见到黏糊糊的东西就浑身不舒服。”齐博松说道。 “男人害怕蜗牛?”贞杏故意激怒到。 “人无完人,这人总有一怕!”齐博松笑着说道。 “我没有什么可怕的!”贞杏说道。 齐博松转了个眼珠,“嘿嘿”一笑。突然用手将自己撑了起来,笑着去抓贞杏的痒。 “你怕我!”齐博松哈哈的笑着说道。 “啊,讨厌!”贞杏一面娇笑,一面努力的挣扎着推开齐博松在她腋下的手。 小柔还没有睡,她在黑暗中,盯着窗口。贞杏和齐博松的笑声从屋子里传了出来,小柔愤怒的捂上了耳朵。 她真的好讨厌听到贞杏的声音,可是,这个声音却无处不在。在她的工作中,在她的生活中。她总是碰到这个声音,她讨厌!讨厌死这个声音! 可是,捂上耳朵,这个声音似乎还在她的耳边。小柔不禁的哭了出来,她恨,恨自己的家,恨自己没有缘分早一点和齐博松认识。她恨,恨贞杏救了自己!她恨一切的一切,最恨的,还是这个世界! 自从贞杏打算建立一个蜗牛养殖场后,像是中了邪一样。整日研究着蜗牛如何饲养。她向抓蜗牛的小孩儿打听,蜗牛都喜欢在哪里生长。眼见着夏天要来了,更应该是蜗牛生长的季节。贞杏决定,一定要抓住这种机会。 四月的空气里,还微微的泛着潮湿,贞杏趁着没客人的时候,在后院思索起蜗牛的小家。 蜗牛喜欢阴凉、潮湿的地方。房后就是最佳的地点,有了地点,剩下的那些事儿都不成问题。 正当贞杏为寻找了到了好地方兴奋时,一条长长的蚯蚓从贞杏的脚边爬过。贞杏差一点吓得喊了出来,慌慌张张的跑出了院子。 她最讨厌那种软体动物,肉呼呼的还蠕动着…… 要是,在哪里散养蜗牛,大概蜗牛也会像是蚯蚓一样的悲剧。到处乱跑不说,踩碎了,就浪费了心思。 贞杏想来想去,还是找个箱子饲养是最安全的。 这箱子的大小、长度等等,又成了贞杏的心病。说真的,她也不太喜欢蜗牛这种软乎乎的动物。所以,她干脆将香煎蜗牛这一独门秘方交给了厨子。免得她要经常对着那东西。 贞杏决定,空出柴房的一块地方,专门饲养蜗牛。 这时代也没玻璃鱼缸或者专业的玻璃箱子,就是有价格肯定也是不菲。所以,贞杏逛了半个伊犁城,买了两个不小的陶罐。 陶罐有小缸的口那么大小,但只有小缸一半的高度。贞杏寻来黑色的泥土,在小陶罐的里面厚厚的垫了一层。 陶罐没有盖子,这可让贞杏为难了。蜗牛会到处爬,没有盖子,不是迟早要爬出去?这到真是个难题。 齐博松听说贞杏又折腾了,得了空便过来瞧了瞧。见贞杏丢下半屋子的客人,正盯着两个陶罐,齐博松忍俊不禁。 “你为了这两个罐子就不赚钱了?”齐博松的笑声,打断了贞杏的思路。 贞杏一回头,见齐博松抱着小虎走了进来。 “昨天小虎和大黄打了起来,今天我只好带着它到店里来了。”齐博松解释道。 “我在想蜗牛的事儿呢!”贞杏说道。 齐博松见贞杏是铁了心要养蜗牛,知道自己反对也没用。他低头看了看陶罐,见里面装满了泥土,便笑了笑。 “原来,蜗牛都不需要喝水。”齐博松笑着说道。 “啊?你说什么?”贞杏连忙问道。 “你这里面怎么也要放水吧?你怎么解决?”齐博松问道。 贞杏这才发现,自己设计的这个东西,基本是等于把蜗牛往死路上逼。没水的日子是可怕的,可是,要怎么放水进去? 齐博松看出了贞杏的疑虑,笑了笑,指着其中的一个陶罐说道:“一会到厨房寻两只小碗,挖开一个坑,将碗嵌进去。这样,你换水、清洗的时候也方便。” “嘿嘿……”贞杏不好意思的笑了出来。 “可是,盖子怎么办?我想了好一会,都没想出来。”贞杏看着齐博松,故意讨好的眨了眨眼睛。 齐博松白了贞杏一眼,将肥胖的小虎塞到了贞杏的手中。小虎挣扎了一下,也无可奈何。它看到了一只老鼠,可是,却被贞杏抱着不能去吃。 “一会我来解决,我记得洋铁店里有一种铁丝网。你放在这里不行吧,柴房又冷,光线又不够。拿到外面去吧,行了,这里我来张罗就是了。外面的客人都快敲桌子了,你赶快到厨房去帮忙把!”齐博松说道。 “那小虎!”贞杏将小虎举了起来,小虎最近越来越胖了。贞杏真怀疑,它是不是属虎的,不然,怎么越长越胖。 “好了,我知道了。”齐博松微笑又将小虎抱了回来。 小虎被齐博松关进超市的办公室后,齐博松便一个人直奔洋铁店。上回见到的那种洋铁的网还有货,虽然做工粗糙,价格也绝对不公道。不过,谁让他们家出了一个女企业家,一定要这种东西呢? 齐博松说了大概的尺寸,买了一块回家去。扣到陶罐口上时,有些大。齐博松聪明,干脆将、多出来的部分折进去,形成一个小罩子。这样,贞杏收拾陶罐的时候也方便一些。 贞杏对齐博松做出来的东西十分满意,齐博松将两个陶罐搬到了屋檐下。贞杏拿来两只碗,嵌到泥土里。蜗牛养殖场就这样草草的做好了,虽然小,但也够养上一些蜗牛的。 贞杏将小孩儿们抓来的蜗牛放到罐子里,还不忘丢进一些新鲜的菜叶。往后,收拾蜗牛养殖场这个艰巨而光荣的任务就压在了小六子的肩膀上。因为这一屋子人,谁也不愿意经营那些黏糊糊的东西。所以,只好由小六来完成。 ------------ 第一百零七章 饲养蜗牛 更新时间:2010-02-09 “不知道,或许吧。”齐博松莫棱两可的说道。 “啊?那我们,我们岂不是?”贞杏慌了。 “你别着急,我想他应该会遵守诺言的。这种棒打鸳鸯的事儿,谁也不会去做嘛!”齐博松说道。 贞杏摇了摇头,一脸的担心。 “放心吧,出了事儿,我来应付。”齐博松说道。 贞杏抬眼看着齐博松,担忧的说道:“我们搬家吧。搬到南疆去,我听说,那里的生意也不难做。搬到哪里去,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重新盖房子?重新开超市?重新开酒楼?你的屋子、事业可就都没了。”齐博松试探的说道。 “那也比跟你分开强呀!”贞杏抱怨道。 齐博松“嘿嘿”的一笑,一下子将贞杏拥进了怀中。他抱着贞杏,下巴上新长出来的胡须轻轻的扎着贞杏的额头。 “放心吧,不会分开的!”齐博松微笑着说道。 “你该去刮脸了。”贞杏揉了揉额头。 “好了好了,知道了,小懒虫。快,起来吧。里里外外好多事儿呢!”齐博松笑着说道。 香香酒楼开业的第三天,蜗牛卖的断了货。天知道那些人还真敢吃,这道特色菜成了名菜。凡是回头客,必点蜗牛。 吃着吃着,就断货了。急得贞杏差一点上了火,几十个小孩子撒出去找蜗牛。小孩儿们也变得聪明了,从十个大子儿涨到了二十个大子儿。照这样速度发展下去,往后还不要一两银子? 贞杏觉得这个办法不行,这一天,客人有多。贞杏忙的不可开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客人留下了坏毛病,喝不完的茶水倒在小河里。真讨厌! 幸好,这个时代的人还算顾脸面,不做讨人厌的事儿。不将那剩菜、饭倒进小河里。不然,贞杏更要生气了。 厨子也不让人省心,打下手的小六子只要稍微跟不上,就要被厨子大骂一顿。到也是小柔能安抚他,大家忙成了这样,还要时不时的听着厨房里传来的怒吼声。 贞杏时而会注视一下,见李克没有再来,贞杏的心才放下了。或许,他真的要放过他们。只要他高抬贵手,他们就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齐博松还在超市里忙碌着,这一档的促销,虽然力度不大,但是人们的购买热情丝毫未减。大概,这里是大清朝唯一不被战火所打扰的地方吧? 好容易挨到了晚上,一回到家,贞杏就嚷嚷着累。可是,躺在床上,贞杏却睡不着。齐博松在她的身边已经悍然入睡,贞杏转了个身,推醒了齐博松。 “干嘛?”齐博松睡眼惺忪的问道。 “咱们家的蜗牛今天就剩下不多了,你说,我们弄一个蜗牛养殖场好不好?”贞杏兴奋的说道。 “啥?”齐博松被这一句话惊的差一点从床上摔下去。 “蜗牛养殖场!”贞杏笑呵呵的说道。 “哎呀……”齐博松痛苦的呻吟道。 “怎么了?我这主意不好吗?”贞杏问道。 “你真能折腾,从超市到酒楼。这些也就罢了,你弄个蜗牛养殖场,卖不出去谁吃?再说了,那东西黏糊糊的,你要在哪里养?”齐博松说道。 “就在咱们家后院!”贞杏说道。 “你饶了我吧,我一见到黏糊糊的东西就浑身不舒服。”齐博松说道。 “男人害怕蜗牛?”贞杏故意激怒到。 “人无完人,这人总有一怕!”齐博松笑着说道。 “我没有什么可怕的!”贞杏说道。 齐博松转了个眼珠,“嘿嘿”一笑。突然用手将自己撑了起来,笑着去抓贞杏的痒。 “你怕我!”齐博松哈哈的笑着说道。 “啊,讨厌!”贞杏一面娇笑,一面努力的挣扎着推开齐博松在她腋下的手。 小柔还没有睡,她在黑暗中,盯着窗口。贞杏和齐博松的笑声从屋子里传了出来,小柔愤怒的捂上了耳朵。 她真的好讨厌听到贞杏的声音,可是,这个声音却无处不在。在她的工作中,在她的生活中。她总是碰到这个声音,她讨厌!讨厌死这个声音! 可是,捂上耳朵,这个声音似乎还在她的耳边。小柔不禁的哭了出来,她恨,恨自己的家,恨自己没有缘分早一点和齐博松认识。她恨,恨贞杏救了自己!她恨一切的一切,最恨的,还是这个世界! 自从贞杏打算建立一个蜗牛养殖场后,像是中了邪一样。整日研究着蜗牛如何饲养。她向抓蜗牛的小孩儿打听,蜗牛都喜欢在哪里生长。眼见着夏天要来了,更应该是蜗牛生长的季节。贞杏决定,一定要抓住这种机会。 四月的空气里,还微微的泛着潮湿,贞杏趁着没客人的时候,在后院思索起蜗牛的小家。 蜗牛喜欢阴凉、潮湿的地方。房后就是最佳的地点,有了地点,剩下的那些事儿都不成问题。 正当贞杏为寻找了到了好地方兴奋时,一条长长的蚯蚓从贞杏的脚边爬过。贞杏差一点吓得喊了出来,慌慌张张的跑出了院子。 她最讨厌那种软体动物,肉呼呼的还蠕动着…… 要是,在哪里散养蜗牛,大概蜗牛也会像是蚯蚓一样的悲剧。到处乱跑不说,踩碎了,就浪费了心思。 贞杏想来想去,还是找个箱子饲养是最安全的。 这箱子的大小、长度等等,又成了贞杏的心病。说真的,她也不太喜欢蜗牛这种软乎乎的动物。所以,她干脆将香煎蜗牛这一独门秘方交给了厨子。免得她要经常对着那东西。 贞杏决定,空出柴房的一块地方,专门饲养蜗牛。 这时代也没玻璃鱼缸或者专业的玻璃箱子,就是有价格肯定也是不菲。所以,贞杏逛了半个伊犁城,买了两个不小的陶罐。 陶罐有小缸的口那么大小,但只有小缸一半的高度。贞杏寻来黑色的泥土,在小陶罐的里面厚厚的垫了一层。 陶罐没有盖子,这可让贞杏为难了。蜗牛会到处爬,没有盖子,不是迟早要爬出去?这到真是个难题。 齐博松听说贞杏又折腾了,得了空便过来瞧了瞧。见贞杏丢下半屋子的客人,正盯着两个陶罐,齐博松忍俊不禁。 “你为了这两个罐子就不赚钱了?”齐博松的笑声,打断了贞杏的思路。 贞杏一回头,见齐博松抱着小虎走了进来。 “昨天小虎和大黄打了起来,今天我只好带着它到店里来了。”齐博松解释道。 “我在想蜗牛的事儿呢!”贞杏说道。 齐博松见贞杏是铁了心要养蜗牛,知道自己反对也没用。他低头看了看陶罐,见里面装满了泥土,便笑了笑。 “原来,蜗牛都不需要喝水。”齐博松笑着说道。 “啊?你说什么?”贞杏连忙问道。 “你这里面怎么也要放水吧?你怎么解决?”齐博松问道。 贞杏这才发现,自己设计的这个东西,基本是等于把蜗牛往死路上逼。没水的日子是可怕的,可是,要怎么放水进去? 齐博松看出了贞杏的疑虑,笑了笑,指着其中的一个陶罐说道:“一会到厨房寻两只小碗,挖开一个坑,将碗嵌进去。这样,你换水、清洗的时候也方便。” “嘿嘿……”贞杏不好意思的笑了出来。 “可是,盖子怎么办?我想了好一会,都没想出来。”贞杏看着齐博松,故意讨好的眨了眨眼睛。 齐博松白了贞杏一眼,将肥胖的小虎塞到了贞杏的手中。小虎挣扎了一下,也无可奈何。它看到了一只老鼠,可是,却被贞杏抱着不能去吃。 “一会我来解决,我记得洋铁店里有一种铁丝网。你放在这里不行吧,柴房又冷,光线又不够。拿到外面去吧,行了,这里我来张罗就是了。外面的客人都快敲桌子了,你赶快到厨房去帮忙把!”齐博松说道。 “那小虎!”贞杏将小虎举了起来,小虎最近越来越胖了。贞杏真怀疑,它是不是属虎的,不然,怎么越长越胖。 “好了,我知道了。”齐博松微笑又将小虎抱了回来。 小虎被齐博松关进超市的办公室后,齐博松便一个人直奔洋铁店。上回见到的那种洋铁的网还有货,虽然做工粗糙,价格也绝对不公道。不过,谁让他们家出了一个女企业家,一定要这种东西呢? 齐博松说了大概的尺寸,买了一块回家去。扣到陶罐口上时,有些大。齐博松聪明,干脆将、多出来的部分折进去,形成一个小罩子。这样,贞杏收拾陶罐的时候也方便一些。 贞杏对齐博松做出来的东西十分满意,齐博松将两个陶罐搬到了屋檐下。贞杏拿来两只碗,嵌到泥土里。蜗牛养殖场就这样草草的做好了,虽然小,但也够养上一些蜗牛的。 贞杏将小孩儿们抓来的蜗牛放到罐子里,还不忘丢进一些新鲜的菜叶。往后,收拾蜗牛养殖场这个艰巨而光荣的任务就压在了小六子的肩膀上。因为这一屋子人,谁也不愿意经营那些黏糊糊的东西。所以,只好由小六来完成。 ------------ 第一百零八章 小柔的真情表白 更新时间:2010-02-10 贞杏的蜗牛饲养基地就在一片反对声中建成了,蜗牛放在了屋檐下的阴凉处。贞杏心满意足,打今天开始,蜗牛就不愁吃了! 这一忙,就到了下午。贞杏这边乐和,殊不知,另一双眼睛在盯着齐记的香香酒楼。 于大派看着香香酒楼高朋满座,再看齐记超市门庭若市。于大派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的盯了一会子。 阿福从齐记超市灰溜溜的走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一坛子枸杞酒。于大派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在那眸子里,闪出一阵一阵的凶光。 “买了?”于大派问道。 “是,老爷。”阿福说道。 “没被人发现你是于家的人?”于大派问道。 “没有。”阿福说道。 “哦,回家。”于大派说道。 晚饭的餐桌上,多了一坛子枸杞酒。阿福将酒坛子的密封拍开,晃了晃,接着,倒进了酒壶里。 于大派看着那橘红色的液体,心里一阵一阵的赌气。阿福小心翼翼的将酒倒在了杯子里,于大派接过了酒杯,一饮而尽。 他品了品这酒,突然一股子怒火涌了上来。“啪”的一声,于大派就将那杯子摔在了地上。 “娘希匹!老子就不相信了!”于大派怒道。 “老爷息怒!”阿福赶紧上前安慰道。 “息他奶奶的怒!你不是说,老钱把他们家逼上了死路吗?好吗,这下可好。让人家起死回生了!猪!废物!”于大派怒道。 阿福低着头,不敢言语。天知道,这从策划到实施,都是老爷一手包办的。跟他一个大子儿的关系都没有!可是,老爷生气就这样。成功了,是老爷的脸面,不成功,是他们的不是。 “你去,给我查清楚。这香香酒楼都有什么招牌菜,还有,看看齐记的后台!老子这回搞死他们!”于大派怒道。 阿福赶紧说道:“老爷,已经查清楚了。这香香酒楼,有刘老板家的股份。听说不多,不过,刘老板肯入股,肯定是对香香酒楼有把握!” “娘希匹!来的正好!老子这一会连姓刘的也一起收拾了!”于大派怒道。 阿福低头不语,知道免不了又一场腥风血雨。 贞杏这几日实在是忙不过来了,店里面的生意很火爆,银子像是流水一样的进来。可是,她已经忙的顾不上备料了。 眼见着培根的数量日益减少,贞杏只好每天限量供应。这种有钱不能赚的滋味,最是痛苦。可是,她实在空不出时间去做。于是,小柔就成了半个顶梁柱。小柔不在店里帮忙,反而回家准备备料。这一去,店里更少了人手。 幸亏,超市的活动结束了。齐博松可以过来帮忙,贞杏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小柔在家中也没闲着,按照贞杏交给她的配方研制培根。顺手,将那些应该准备的东西一一准备好。这个季节,已经没有小甜玉米芯了。不过,很快就要到竹笋上市的季节。培根里面的填充物,可以用竹笋替代。 不仅如此,细心的小柔还备下了一些冰块。夏天的时候,可能需要用到这些东西。齐记超市下面的地龙火道被清理了出来,刚好,可以放入大块的冰。 只是,不知道这些冰块能不能保存到夏天。小柔趁着休息,将家中收拾的干干净净。平日里,贞杏没空收拾,她也跟着忙。好容易得了空,她当然要收拾了一番。 这个家,真不小。可惜,住的人太少了。 贞杏一个女人,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做了一个超市还不够,还要开酒楼。这生意难道都做的没完了?一个女人,就应该呆在家里乖乖的相夫教子,出去抛头露面成什么体统? 小柔就是对她不满意,家里乱的不像样子。要不是有她,他们家不定要成了什么德行! 收拾完屋子,肉也差不多该清洗了。小柔探了探身上的尘土,便一头钻进了厨房里。 贞杏抱着钱匣子塞到了齐博松的手中,齐博松不太情愿。 “你块点去,将这些钱先存起来。不然,哪天来了打劫的,啥都没了!”贞杏说道。 “别浑说!”齐博松说道。 “你快去。存完了,直接把票子放家里去。顺手,将我昨天买的茶叶拿过来。我今天早上忘了拿了。有些顾客不喝大麦茶,要喝茶叶的!”贞杏解释道。 齐博松皱了皱没,不高兴的说道:“你这五十两银子就存,还不让人笑话死!” “笑话了也比被强盗抢去好!”贞杏说道。 齐博松无奈,只好听从贞杏的话,乖乖的去了一趟票号,将银子存了起来。齐博松将东西送回家中,心里万分的不情愿。 在他的世界里,应该是他保护她才对。到如今,她反而在外面闯荡世界。他像个娘们一样的打杂,真是让人无法忍受。 齐博松一进门,才想起,小柔也在家中。 小柔听到声音,刚开始还不想迎出来。后来,听那脚步声十分的熟悉,便知道不是贞杏,赶忙放下了手中的活出去了。 齐博松刚将银票放在柜子里,匆匆忙忙要出去时,又想起贞杏吩咐的茶叶的事儿。不禁的拍了拍脑门,贞杏没告诉他,茶叶放哪儿了。 “大哥。你回来了。”小柔柔声说道。 听到小柔的声音,齐博松赶忙从屋子里出来了。 “小柔,昨天贞杏买的茶叶放哪儿了?你知道吗?”齐博松问道。 小柔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齐博松不禁的急躁了起来,一大堆的事儿等着处理呢,茶叶却找不到了。 “大哥,要不要我帮你找?”小柔温柔的说道。 齐博松一想,人多力量大,便点了点头。小柔进屋,帮着齐博松寻找。总算在柜子里找到了茶叶。 “这个贞杏,一个茶叶还放到柜子里!”齐博松不禁的微笑了起来。 小柔微微的垂下了头,齐博松扬了扬手中的茶叶包。 “我先走了,店里还有点事儿。你一个人在家要小心,注意休息别累着。”齐博松笑着说道。 小柔点了点头,齐博松抬腿便走。 “大哥……”小柔突然叫住了齐博松。 齐博松回了头,迟疑的看着她。 “怎么了?”齐博松问道。 “大哥,我有几句话,想要和大哥说。”小柔说道。 齐博松想了想,点了点头,好奇的看着她。 小柔抿了抿嘴,有一些话,她想了几个晚上,该说出来的,还是要说出来的。她不想憋在心里一辈子,哪怕,这些话说出来以后,会激怒齐博松。 小柔抬起头那一双灵动的眸子盯着齐博松那英俊的脸,那黝黑的皮肤,不正是她心里面喜欢的那种颜色吗? “大哥,我想知道,我以后怎么办。”小柔问道。 齐博松怂了怂肩膀,立刻领悟了小柔的话,赶忙说道:“抱歉,这两天忙了点,忘记去刘太太那里了。一会,我叫贞杏去一趟。这婚姻,可是大事儿。” “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小柔赶忙辩解到。 齐博松看了看小柔,十分的不解。小柔在这不解的目光中绯红了脸,她不禁的垂下了头。齐博松尴尬的笑了笑。 “大哥,我早就说了,不想稼给别人。大哥,你,难道不记得了?”小柔说道。 齐博松听这话中有话,心里自然有些好奇。可是,他明白,有一些话不能立刻说破。说破了,反而让双方尴尬。 “我先走了,你在家小心点。”齐博松微笑着转了身,不等小柔继续说话。 小柔见齐博松抬腿要走,也慌了,齐博松匆匆向门口走去。突然,身后一双手抱住了他的腰。 “大哥,我的心思你不了解嘛?打那日你在我家门口和姐姐荡秋千的时候,我就心中多了一个人。小柔如今是孤儿了,还全仗着大哥帮助。大哥,小柔不想嫁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去。姐姐和你,都是好人。求大哥,收了我吧。我不要名分,什么也不要。”小柔说着,突然掉了眼泪。 齐博松被这突然一抱弄的心慌意乱,他沉下气来。小柔的泪珠打湿了他的衣服,齐博松攥起了拳头。他这一生,最害怕的就是女人的温柔。 小柔长的漂亮,脾气好,这是公认的。换作是谁,这样一个美女在身边,早就收了房。哪儿还要等到现在? 可是,齐博松自认不好女色。一个贞杏,就足够了。贞杏是他的妻,他答应过她,要照顾她一辈子。如今,他也不能忘了和她的诺言。 可是,面对温柔的小柔。齐博松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底气不足,他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只怨恨自己不够果断。 “我要走了,贞杏还等着我的茶叶。”齐博松说道。 “大哥。”小柔轻声喊道。 就在那一刻,齐博松突然意识到。小柔自一进他们家门的那一天开始,就只叫他大哥,叫贞杏姐姐。她并没有叫贞杏嫂嫂,或者,是叫他姐夫。原来,她是故意的!她故意这样叫,为的,就是有一天和贞杏平起平坐! ------------ 第一百零九章 有人死了 更新时间:2010-02-11 齐博松伸手拉开了小柔的手,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要这样,我受不起。” “大哥……”小柔喊道。 “我要去送茶叶了。”齐博松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柔呆呆的站在院子里,春风拂过,带来春天般的温暖。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阳光拂面而过,像是母亲温柔的手。 春天的阳光温暖而耀眼,春天的花朵在绽放,春天的小草在没命的疯长,就连驴子,也在春天里有了新模样。 这一切,都在这新鲜而温暖的阳光底下成长这。就像是,她的爱情。她那小小的,而温暖的爱情,就像是这阳光一般,在春天里露出了笑脸。 齐博松没有答应她,她也知道他不会答应。可是,她不后悔将心事说出来。不然,憋在心理也是一辈子。她不做那窝囊的事儿,该说就说,这是她的性格。 小柔微微的笑了出来,为这料想中的结果,她笑了。她知道,这一切,还在自己的计划中。 香香酒楼里忙碌的要命,活动马上要收尾,来的人特别多。蜗牛供不应求不说,就连枸杞酒,也快见了底。 贞杏不得已从超市搬来了枸杞酒,凑上了空缺。贞杏没机会和齐博松讲话,来来回回的忙碌。可她看到齐博松发呆,心理这个不愿意。 工作的时候发呆,这不像是齐博松的性格。贞杏刚要去教训齐博松,突然听到大堂的后面“噹”的一声。 只见一个人大头朝下的摔在了地上,贞杏吓了一跳。齐博松丢下手中的算盘子,就从柜台后面冲了出来。 只见那坐在最后面的人,不偏不倚的摔在了大树下。贞杏齐博松两人匆匆赶上前去,一个人蹲在那人的身边,不停的喊着:“三哥!三哥!” “哎呦,这是怎么了?”贞杏问道。 蹲着的那人突然回过头来,用陌生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人。齐博松赶紧蹲下,伸手放在了那人的鼻子低下。 “啊?”齐博松不禁的喊了出来。 贞杏知道事情大了,浑身竟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快,快去叫大夫!”齐博松喊道。 “哎……”贞杏一面回答,一面紧忙转身跑去。“噹”的一声,贞杏的半个身子装在椅子上,好疼。 齐博松也慌了,贞杏不顾疼痛,慌张的跑到前台。打发小六子跑着去找大夫,一回身时,贞杏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再看齐博松,扶起了刚刚蹲在地上的人。那人失声痛哭,齐博松表情严肃,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那人大哭这说道:“来时还好好的,怎么就到了你们家吃饭,就变成了这幅样子?一定,一定是你们家菜里有毒!” 这一句话说出来,大堂里顿时“嗡”的一下闹开了。大家停止了筷子,有机灵的,立刻抬起屁股,大声的喊道:“我们要退款!菜里有毒!” 齐博松见事态不好,顺手抄起一直碗。“噹”的一声,碗摔在地上吓了大家一条。顿时,起哄的人安静了下来。 “你凭什么说我们家的菜里有毒?要是菜里有毒,他吃了你怎么还活着?贞杏拿银簪子来!有没有毒,咱们测测看!”齐博松怒道。 贞杏“哎”的一声就答应了,刚要从头上将银簪子拔下来,突然想起,万一,银簪子要是变黑了那该怎办? 就这犹豫,立刻就有人说道:“你们家心里有鬼!我们要退款!” “你是真相信我们家菜里有毒,还是想吃霸王餐!”齐博松立刻冲着那人嚷去。 “你们家菜里没毒,他怎么死了!”有人指着那人说道。 齐博松立刻反驳到:“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死?不是去叫大夫了?人死的原因有很多,保不齐,是他得罪了牛头马面!这谁清楚!” “不对,就是你们家菜有毒!”身边那人突然喊道。 “有没有毒,一会子大夫来了。你是想救了你兄弟,还是想来我们家讹诈?”齐博松怒道。 大厅里有安静了下来,可是,有一些不愿意掺和此事的人,已经陆陆续续的来结账了。 凡是吃饭来的,必定带着饭钱。谁也不想因为这顿饭沾染上什么晦气,特别是,那人就死在店里不吉利。 贞杏不语,给这些人算完了账,便痴痴的坐在柜台后面。贞杏的一只手指着头,这怎么倒霉的事儿全让他们家摊上了! 这时候,小六子带着大夫走了进来,跟在大夫和小六子身后的,竟然还有一名捕快。贞杏赶紧站起来,迎了出去。 老大夫还没开后,捕快就大声问道:“听说这里死了人?” 一见捕快来了,那些留在这里看热闹的人们更来了兴致。齐博松刚要看口,那捕快一面往后走,一面问道:“就是那个人?死了?” 坐在椅子上的死人的朋友,像是见到了活菩萨一样,站起来就像捕快冲了过去。跑了两步,那人“噗通”的一声,跪在了捕快的身子底下。 “大人,你要给我兄弟做主呀!”那人说着,声音里竟然发出了哭声。 捕快煞有介事的将那人扶起来,一脸浩然争气的说道:“你放心,要是真被他们家的菜毒死。我们一定不会轻饶他们!” 齐博松上前一抱拳,赶忙说道:“大人,若是这菜里有毒。为何只单单毒死了他兄弟?这么些个人,没见着谁吃出了问题!” “人既然是在你们家死的,总要有个说法。这种不明不白的死亡,必须要严肃处理!”捕快说道。 贞杏拉着小六,低声埋怨道:“你干嘛把捕快叫来了?你这孩子明白不明白事儿?什么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一点都不知道吗?” 小六一脸的委屈,难过的说道:“师娘,我去找大夫的时候,那捕快就在。听说店里死人了,就硬要跟过来。我一个伙计,我有什么办法!” “你给我滚到后面去!”贞杏低声怒道。 见过笨的,没见过不转悠脑袋的。见捕快在,就换一家药铺。死心眼,缺心眼。缺的心眼用啥都补不回来了! 齐博松心里也憋着气,这捕快一上来就站在了死人的那边。是呀,死人是个贫民老百姓,有什么银子?他们做生意的,出手大方。 齐博松对贞杏眨了眨眼睛,贞杏刚开始没明白什么意思。齐博松皱了皱眉,指了指腰上挂的玉佩。 玉佩,是啥意思?贞杏也烦了糊涂,齐博松白了贞杏一眼。这才说道:“贞杏,一会大夫的出诊费……” “哦哦,我知道了!”贞杏这才明白过来,赶忙走到柜台。可是,钱匣子里没有钱!刚刚被齐博松送回家去了!贞杏这个后悔!后悔的肠子都要青了!好端端的,将钱存在票号里。贞杏恨不得此时给自己两个嘴巴。 幸亏还有一间超市,贞杏冲进超市,命令小福子将能见到的钱都拿出来。小福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刚巧,那天还是给商号结货款的日子。钱十分的不富裕。 贞杏从办公室里,将那些还没结账的货款取了出来。这一回,小福子可就倒霉了。他要挨家挨户和人说去,结款要延缓半日。 贞杏拿了一百两的银子,回到了店里。齐博松正和老大夫蹲在地上看着那个死人,老大夫号脉,沉思了半日。 “大夫,怎么样?”死人的朋友焦虑的问道。 “你朋友死的很怪异。”大夫说着,从药箱子里取出一根银针。在那人的脖子低下摸了摸,寻找到一个点,大夫刚要刺下去,死人的朋友急了。 “大夫,我兄弟怎么也要有个全尸!” “我看看到底有没有毒!”老大夫嗔道。 齐博松是愿意验尸的,他们家的清白,就在此一举了!齐博松的手心里流出了汗,这事儿来的突然又蹊跷,让他防不胜防! 齐博松低头看着大夫的动作,那一根银针塞进了死人的喉咙里。拔出来时,赫然乌黑。齐博松大惊失色,却见那病人的朋友得意洋洋。 “他们家的菜有毒,抓起来1”那人兴奋的喊道。 捕头上前就去抓齐博松,若是平日较量,他那里是齐博松的对手。齐博松左掌一拨,右掌一送,那捕头差一点摔倒在就小河里。 “不着急,等等。既然说是我们家的菜有毒,那菜也应该验验!”齐博松说道。 “娘希匹!你敢拘捕?”捕头恼羞成怒。 这时,老大夫点了点头,拎着银针包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有道理,这事情应该公平!”老大夫说着点了点头,将另一根银针也抽了出来。齐博松看了桌子上,他们一共点了两样菜。 蜗牛和培根,另外还放着两个残留着大麦茶的杯子。杯子里的茶水已经喝干了,空落落的放在那里。在看他们的菜也没怎么吃,可能,是刚来不久? 再看,这桌上桌下看不出多余的东西。如果是服毒,总应该会留下点什么吧? 就是打死了齐博松,齐博松也不相信,他们家的菜里有毒!这一点,齐博松十分的自信! ------------ 第一百一十章 救命的稻草 更新时间:2010-02-12 老大夫分别用银针在那两道菜里测了测,那银针分毫未变。老大夫摇了摇头,又看了看那两个茶碗,茶碗里的茶水早已经喝干,自然无法测量。 “怎么样,没有毒吧?”齐博松理直气壮的说道。 “那两个杯子还没验呢1”捕快说道。 老大夫迟疑了一下,转身说道:“这我测不了,不过,这人死的是有些蹊跷。老夫刚才号脉,觉得他生前身体十分的虚弱。我想,既是虚弱,为什么还要吃一些寒物?”说着,那老大夫指着蜗牛。 “这,我怎么知道他不能吃。”那人的朋友紧张的说道。 捕快这时却微笑了出来,用余光看着齐博松。“兄弟,对不住了,衙门里走一趟。有话就到衙门里,对县太爷说去!” 齐博松冷笑了两声,刚刚,他还想着花钱了事。如今,这捕快是吃了秤砣要敲竹杠。他还偏偏不信这个邪! “好,到衙门里。咱们说去!”齐博松说道。 “不行,不能去!”贞杏像是被猫咬了一样,拼命喊道。 “贞杏,看着店。你不用管。”齐博松说道。 那捕快冷笑了几声,要将齐博松绑起来。 “不用去,我是去证明齐记的清白。用不着你绑,我自己会走!”齐博松说着,白了那捕快一眼,一身正气的走了出去。 贞杏迎了上来,差一点哭出来。齐博松看着她,竟然微微的笑了出来。 “在家里好好的看店,晚上给我煮白粥。”齐博松说道。 贞杏忍不住了,突然觉得这话像是生离死别。点了点头,差一点哭了出来。她看着齐博松,齐博松笑了笑。“放心吧,没事儿的!”齐博松说道。 贞杏看着齐博松的身影消失在午间的温暖中,心里一阵,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大鸿垂头丧气的从后厨走了出来,低头看着贞杏。 “老板娘,对不起。可是,我做的菜绝对不会有毒!”大鸿说道。 贞杏点了点头,压制着泪水,转身说道:“我知道,你回去吧。” 齐博松跟着那捕快进了县衙,午后的县衙空荡荡的。衙役们,大概不是去打牌就是去喝酒了。没见着人,齐博松傲然的看着那捕快。捕快高声叫了几声,几个衙役懒洋洋的出来了。 “没见着有犯人来了?你们几个去,把那尸体抬回来!那是证据!”捕快说道。 “叫县太爷出来!”齐博松说道。 “嘿!还反了,还想见县太爷!你丫是不想活了?兄弟们,告诉告诉他,见县太爷都需要准备什么!” 那捕快话音未落,一个小衙役攥着拳头就打了过来。齐博松一看,这正中下怀呀!一伸手抓住那衙役的手,恶狠狠的一掰。 那衙役“啊”的一声,顺势就摔在了地上。齐博松将眼一扫,谁知,那帮衙役竟发了疯。一拥而上。 齐博松哪里将这几个小喽啰看在眼里,跳起来一个飞腿就踢掉了一个衙役的下巴。齐博松落下来时,顺手牵羊的抓住了另两个衙役的衣服领子。齐博松狠狠一用力,两个衙役就撞在了一起。 那个捕快中午在酒楼里吃过了苦头,自然知道厉害,不敢上前反而煞有介事的摩拳擦掌。见那一群衙役被打得七扭八歪的,他心里不禁打怵。 齐博松冷笑了两声,踢了踢脚底下的衙役说道:“现在,我能见县太爷了?” “能能,我现在去请去!”一个衙役连滚带爬的跑了 过了一阵子,县太爷带着午睡时的眼屎走哈欠连天的走了出来。齐博松背着手,听到有人来了,才转过了身去。 “谁敢在衙门里捣乱?给我打!”县太爷说道。 去请县太爷的衙役立刻小声说道:“老爷,不能打,我们打不过他!” “打不过就抄家,反了他了!不是说,命案?犯了命案还敢这般的叫嚣!本官就不相信,没有治他的!”县太爷怒道。 齐博松冷笑了两声,伸手从胸口摸出了一块牌子。随手一丢,却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县太爷的怀里。 县太爷哎呦的一声,差一点吐了血。在见那刚刚接住的牌子,又差一点栽倒地上。那牌子上赫然写着一个“秘”字。 县太爷又抬头仔仔细细的研究了那牌子,颤巍巍的又抬起头看了看齐博松。只见低下那人犯英气逼人,县太爷这下子真是狐疑了起来。 “壮士,请借一步说话。”县太爷说道。 齐博松瞥了那捕快一眼,心里却十分的感激李克。要不是那一晚,李克丢下了这块牌子。说不定,今天他就要蹲大牢。 他没想到,李克还真有先见之明。给了他这一块牌子,能让他保住性命! 跟着县太爷到了后衙,县太爷毕恭毕敬的将他请进了一间屋子。应该是客厅吧,齐博松也没客气,一屁股就坐在了鸡翅木的椅子上。 “敢问,壮士是从哪儿来?”县太爷问道。 齐博松一转眼珠,县太爷这是试探呢。他装出了过去做二等侍卫时京城人独有的傲慢劲儿,眼睛只盯着前方,脖子像是被墙封上了,一动也动不得。 “你看了这块牌子,你还不知道我从哪儿来?这几年,大人是往京城跑的少吧?”齐博松问道。 一听这样的责备,县太爷立刻软了下来,连连点头。有女仆送上茶来,县太爷亲自端起一杯放在了齐博松的身边。 “尝尝,尝尝,这是今年新的龙井。”县太爷低三下四的说道。 齐博松冷笑了两声,故意阴阳怪气的说道:“大人真是好福气,今年的新茶,只怕,皇上也没喝上吧!” 县太爷立刻紧张了起来,连连低声说道:“是是,说的是,说的是。” “大人,这鸡翅木的椅子,应该不是你那点俸禄能买的起的吧?”齐博松语气里充斥着一种嘲讽。 吓得那县太爷差一点掉裤子,不过,幸亏他也是官场上的人。知道官场上的规矩,他还算是能应付几下。 “嘿嘿,这是,这是贱荆从娘家带过来的。壮士来伊犁,是所为何事?如果有需要,在下,在下可以帮忙。”县太爷陪笑着说道。 齐博松立刻装怒,厉声说道:“大内侍卫办差,自然是皇上派遣。这种事情,是你能问的?” “是是是,下官知罪。”县太爷说道。 齐博松这才放缓了态度,微笑着说道:“大人过谦了,论起来,大人才是国家的栋梁。我不过是个奴才,往后,国家还要靠着大人呢!” “过奖过奖,兄弟,兄弟只是一介儒生而已,一介儒生而已。”县太爷陪笑说道。 “大人何必过谦?如今,国家正缺少像大人这样的人才。国家动荡之时,才是大人这样的人才大显身手的时候。”齐博松笑着说道。 “过奖过奖,不过,兄弟能不能升迁,还指望老兄帮一把。”那县太爷说道。 齐博松微微的笑了一下,官场的潜规则。 “兄弟我不藏着掖着,我来伊犁,是皇上安排的秘密公干。目的,是收集一些东西。若是找不到那样东西,兄弟这七八年,都未必能回去。老哥,这话,我只能放到这。”齐博松说道。 “哦……”那县太爷一脸的不悦。 齐博松冷笑了两声,在官场上他也算是过来人,县太爷那点小心眼儿,他还是能猜得到。 “不过,兄弟往后到是可以帮你引荐几位朝中重臣。”齐博松说道。 “啊?他们也要来伊犁?”县太爷问道。 齐博松笑了笑,说道:“这个吗,天机不可泄露!” “哈哈。”县太爷大笑了出来,拉住了齐博松的手。 衙役们在门口看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刚刚在衙门里拳打脚踢的人,怎么突然间就成了县太爷的好朋友? 齐博松笑着,眼睛里却盯着那个捕快。 “大人,我这命案?”齐博松微微一笑问道。 “别他们浑说,这一群刁民整日就这点子招数。横竖就是弄个死人去讹诈,这种事情,本官见多了。一会子,你们几个去管教管教那些刁民!听到了吗?”县太爷说道。 “是。”底下人喊道。 县太爷发话了,谁敢不从?便是那几个心有不甘的,也自然垂下了头。都以为,这一回能狠狠的敲一笔竹杠,谁想到,那人竟成了县太爷的好朋友。 有聪明的,就知道是那块牌子起到了作用。也有笨蛋的,以为齐博松是使了银子。这世界真现实,有银子才能有出路。 衙役们不禁一个个的感慨,心里实在鄙视这县太爷的势利眼。可是,县太爷是顶头的官,光生气一点用处也没有。 几个衙役上前,齐博松冷笑了出来。 “哥几个,刚才兄弟多有得罪,对不起了。哥几个也是习武之人,若是有兄弟愿意,改日在切磋切磋也行。哥几个,经常去我那酒楼。菜品打折!”齐博松抱拳说道。 “嗯嗯嗯。”低下一片喃喃声。 齐博松笑了出来,特意走上前去,拍了拍那捕快的肩膀。 ------------ 第一百一十一章 如此捡漏 更新时间:2010-02-13 “兄弟,有事儿没事儿常来玩儿!”齐博松微笑着说道。 那捕快的脸上露出了吃了狗屎的表情,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齐博松心里暗笑,却也十分的感激李克。多亏了李克的那块牌子,要不然,今天他纵然不死也要掉一层皮。 齐博松松了一口气,和老几位一抱拳,便翩然离开衙门。一出衙门口,阳光晃得他发晕,赶忙抬起手来挡住阳光。这才发现,自己的肩膀酸疼。 要说,这也是长时间不练武的结果。 若放在过去,对付这几个小毛贼算什么?可惜,最近疏忽练功。这一打起来,身上才有一种拉伸的感觉。齐博松一面揉着肩膀,一面想,这要是师父还活着,见到他这般德行,肯定给他两个耳光子。 齐博松赶忙回家,他猜想,贞杏肯定急疯了。 可不是,贞杏丢下店里的生意。匆匆回到家里去,这一进门,就遇见了小柔。小柔以为齐博松回来了,结果,却见到了贞杏,着实的失望。 “姐姐。怎么了?这般的慌张?”小柔问道。 贞杏摆了摆手,不与小柔多解释。冲进屋子里,将家里所有的银票都取了出来。贞杏的身上不停的发抖,她还从来没有过这般的害怕。当年,她被崔玉贵抗在肩膀上往井里仍的时候,也没有这样害怕过。 贞杏就这般哆嗦着将银票放进小盒子里,她要先到票号去,将其中的一些兑出来。然后,在去刘家,求求刘大哥,看看有什么办法没有。 贞杏突然想起,早年在书上看到的满清十大酷刑。齐博松可千万别遇上,遇上个糊涂的县太爷上来就动刑呀。 贞杏抱着那盒子就匆匆的跑了出去,小柔正在院子里晾衣服,见贞杏出来,赶忙问道:“姐姐,去店里?” “不是,我去刘家。”贞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只脚已经迈出了院门口。 贞杏这前脚一走,齐博松后脚就回了家。小柔这一听到门响,赶忙笑着问道:“姐姐,有什么东西落下了?我去帮你拿。” 一抬头,却见着齐博松一脸的紧张。小柔一愣,随即笑着说道:“哎呦,怎么是大哥呀。” “贞杏呢?”齐博松问道。 “哦,刚刚回来了,现在又走了。”小柔说道。 “去哪儿了?”齐博松问。 “说是,说是去刘老板家了!”小柔回答到。 齐博松立刻转了身,他也不用多想。这个时候,能出手相助的刘老板还能有谁?当然是他的结拜大哥! 齐博松赶到刘家以前,贞杏就捂着脸对着刘太太哭了出来。 “梅姐,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们家齐博松。如果,你们不帮忙,我们,我们这日子……梅姐,你心肠最好,你肯定不愿意看到妹妹做寡妇吧?”贞杏哭着喊道。 刘太太拉着贞杏的手,一脸为难的说道:“妹子,你先别哭。我已经派人去叫老刘了,这就回来了。你先别哭。” 刘老板从内室走出来,多亏着他今天没去店里。要不然,这找他还要找上半个时辰。一见刘老板出来,贞杏立马站起来。“噗通”的一声跪在了刘老板的面前。 “大哥,这一回,你一定要帮帮我们。齐博松被抓进去了,这一回,只怕是……只怕是凶多吉少……” 说道最后那几个字时,贞杏的声音虚弱的自己都快听不出来了。她这话一说出来,刘老板吃了一惊。连连给刘太太使了眼色。 刘太太紧忙拉着贞杏说道:“妹子,都是自己家人。都是自己家人,我们还有不帮忙的道理吗?你快起来。”另一个老妈子过来帮忙,将贞杏从地上脱了起来。 贞杏坐在椅子上抽泣,刘太太赶紧将齐博松的事儿和刘老板一说。刘老板顿时气的炸了肺,“啪”的一声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 “准又是这个于大派!”刘老板愤愤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刘太太问道。 “你忘了那年,咱们的祥和庄刚开业不久,于大派做了什么?他弄个要死的人到咱们家来,然后,在咱们家吞要自尽。幸亏我那个时候留了一手,抓住了他们的把柄。不然,如今也是这般的下场!”刘老板愤愤的说。 刘太太点了点头,恍惚的记得,似乎是有这么一档子事儿。可是,日子太久了,也记得不太清楚了。嗨,刘家上上下下经历了多少事儿?哪儿记得起这么多? “眼下,要怎么解决齐博松的事儿?”刘太太问道。 刘老板想了想,抬眼看着贞杏说道:“弟妹,要想将齐博松救出来,你可要有心理准备。这白花花的银子,不知道要花多少才是。” 贞杏点了点头,一面用帕子抹着眼泪一面说道:“大哥,这你别担心了。只要能将人救出来,倾家荡产也行!” 刘老板垂头不语,刘太太虽然想安慰贞杏几句,可是,这事儿不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说什么安慰的话不都是风凉话? 贞杏此刻火上房般的着急,可是,这要不部署好了,就是往水里头扔钱。如今,她竟是一点主意也没有了,全指望这刘老板能有本事打通这一关节。 贞杏想好了,这一回,不管齐博松是断了胳膊还是少了tui儿。只要他能活着出来,她就是卖了房子压了买卖,也要将他救出来。 过了好一会,刘老板突然说道:“弟妹,你等一等,我收拾了衣服,就带着你去县太爷家!不管怎么样,咱们都要把齐博松救出来!” 贞杏感激的看着刘老板,刘老板一身凛然正气的离开了花厅。刘太太有安慰了几句,贞杏还是没止住泪水,只是一味的点头回应这刘太太。 正当这时,突然外面有老妈子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一进来,也顾不得礼节,兴奋的喊道:“太太,齐二爷,齐二爷正在门外呢!” “啊?”刘太太和贞杏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两人吃惊的望着彼此。一个失了态,一个忘了哭。 “哪位齐二爷,是不是齐博松?”刘太太紧忙问道。 “太太,您糊涂了?除了这位齐二爷,咱们家还有哪位齐二爷?”老妈子说道。 “啊?”两人又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大概相隔个两三秒。刘太太和贞杏争先恐后的往门口奔去,贞杏乱了分寸,这到底是咋回事儿? 可是,一到门口,却见齐博松笑嘻嘻的往院子里走。贞杏“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也不管刘太太和下人们,一下子就扑进了齐博松的怀里。 齐博松抱歉的对刘太太笑了笑,贞杏在齐博松的怀里失声痛哭,刘太太看着这一对小夫妻到觉得脸红。可是,她终究是大户人家的太太,要装成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齐博松低声说道:“贞杏好了,别让梅姐看笑话了。好了,好了。” 刘太太赶忙笑着说道:“齐老弟,你这一被抓进去,贞杏可是吓坏了。到我这儿哭了多久?她呀,把你们家的钱匣子都带来了。只要能救你出来,她倾家荡产都愿意。这是她的原话!” 齐博松红了脸,对刘太太点了点头,说道:“谢谢梅姐了,多亏着有梅姐和大哥,要不然,贞杏连个主心骨都没有。” “嗨,说那么多做什么。出来就好,出来就好!”刘太太高兴的说道。 刘老板一听说齐博松从衙门里毫发无损的出来了,泛起了嘀咕。这进了衙门的人,就是没错也要掉一层皮。齐博松只不过是伊犁城里的一个小老板,就像是河边的一块小石子儿一样。扔到河里都打不起水花的人,怎么就能毫发无损的出来? 在商言商,刘老板是生意人。凡是商人,就不愿意做赔本的买卖。抡起精打细算,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商人更狡猾的? 刘老板狐疑,将刚刚换上的没系扣子的衣服又退了下来。他从认识齐博松那天起,就觉得齐博松不是个一般的人物。算命的看面相,就是要看这人的精气神。算命的都长了一双毒眼,不光光靠着那点祖传的知识。更重要的,是要研究透各行各业人的心。 刘老板虽然不是算命的,但是,他在商场打拼了这么多年。那一双眼睛,比那算命的差不了多少。他第一眼看到齐博松,就决定跟他交往下去。 他是个生意人,不肯做赔本的买卖。在人脉上也是这副德行,对他没帮助的人,绝对不交往。可是,他偏偏交了一个看上去对他没有任何帮助的齐博松。这,难道不奇怪吗? 时至今日,齐博松毫发无损的从衙门里出来。刘老板又肯定了这一点,齐博松的身份不一般。到了这份儿上,也应该是他利用利用齐博松的时候了。自己帮了他不少了,齐博松也该还还人情了。 想到这里,刘老板微笑了出来。他这一回押对了宝,别人都不看中,偏偏让他捡了漏。 “嘿嘿”刘老板会心一笑,得意洋洋的。 ------------ 第一百一十二章 齐博松的骗局 更新时间:2010-02-14 刘老板换了衣服就出去了,一见到齐博松,刘老板可不像是刘太太那样唠唠叨叨,说些个没用的话。刘老板上来就笑着问道:“兄弟,你真是好福气。衙门竟然放你出来了,来来来,今天晚上,哥哥给你压压惊。你也说说,是怎么从衙门里死里逃生的。哎呦,你可别不是越狱吧?” “哪儿的话,老哥,我哪儿能越狱?嗨,这是误会,误会。”齐博松一面笑一面挽起了刘老板的手。 刘老板立刻笑着说道:“快来,进屋和我讲讲吧。你是怎么脱险的。” 齐博松微笑着点头跟着刘老板走,心里却打起了小算盘。他的身份,不能让刘老板知道。可是,要想骗过刘老板这精明的人。似乎,又要费点力气。 贞杏哭的像个泪人,也不好马上走。人家刘家跑前跑后的,也不好意思立刻丢掉。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齐博松真是感到不舒服。 刘老板可不照样想,人家说道做到。说给齐博松压惊,就绝对没有吝啬的意思。人家也不去店里忙乎,只吩咐下人们早些做菜。将那些个齐博松平日里喜欢吃的菜都叫起了,刘老板就这点自信。和别人吃酒时,总会留神别人爱吃什么。 齐博松十分的尴尬,幸亏有刘太太和贞杏。四个人坐在一起,刘太太挑头,痛骂衙门里的那些狗官。这一骂,到让齐博松拖延了时间,好好想一想如何回答刘老板的那句话。 齐博松冥思苦想还没有答案,新的麻烦又来了。刘太太要亲自下厨,非要拉着贞杏去帮忙。贞杏哪儿知道齐博松的心思?刘太太请她帮忙,她当然同意了。于是,这屋子里就剩下了齐博松和刘老板。 齐博松一阵的尴尬,可人家刘老板却没有丝毫的感觉。笑呵呵的说道:“兄弟,来,喝茶,喝茶。” 齐博松搓了搓手指,点头说道:“大哥,这一回,只怕是对酒楼的生意有点影响。” “恩,有影响是自然的。这要看咱们如何扛过去。”刘老板说道。 “大哥有什么意见”齐博松问。 “恩,先走走看吧。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好。对了,兄弟,快和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刘老板问道。 齐博松“嘿嘿”一笑,可他表面上是笑着,心里却十分的不爽。这个问题,还是没避开。哎……他要怎么说呢? “怎么,兄弟,有难处?”刘老板笑着问道。 齐博松心说,这刘老板是要逼着自己说了。至于原因,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刘老板这是想看看自己的后台!他要是不说,往后,兄弟之间必定为此产生嫌隙。到时候,生意必定会受到影响。 齐博松不愿意和刘老板闹翻,做生意,以和为贵。更何况,刘老板过去帮过他。他更加的不能忘恩负义,让人在背后戳他的脊梁骨。 于是,这个时候,齐博松便撒了一个小谎。 “大哥,时至今日,兄弟也不能瞒着你了。贞杏家本是京城的望族,贞杏是我的远房妹妹。可是,我爹给我订了亲。我不愿意娶那家的小姐,便跟贞杏商量着,从家里逃了出来。这一路上吃了不少的苦,能在伊犁扎根,多亏了大哥。今日,在衙门里,我掏出了家父过去的扳指。这人,应该是家父的学生。所以……让老哥哥操心了。”齐博松说道。 刘老板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拍着齐博松的肩膀。心里暗暗窃喜,这一回,他押注押对了!试问,什么比京城望族的大少爷更值的投资的?县太爷是他爹学生,往后,他们哪儿还用的着犯愁衙门的事儿? “兄弟,我一开始就觉得你不是个一般人。想不到,你还真不是个一般人。我们两兄弟还真是缘分呐,没有贞杏的葡萄酒,我们怎么能认识?来,今天晚上,我们两个不醉不归!”刘老板笑着说道。 两个大男人在花厅里笑个不停时,贞杏和刘太太在后院帮厨。所谓的帮厨,还不就是到厨房去指挥?刘家有自己的厨子,刘太太一个大户人家出身的小姐,哪儿会做菜?不过就是将贞杏叫出来,说上几句话罢了。 刘太太在厨房指手画脚了一通,恨得厨子牙痒痒。可惜,食君之禄,就要忠君之忧。刘太太的话必须要听。 刘太太见下人们都忍气吞声的各自忙碌,心里暗中得意,觉着自己驯服了下人。这才领着贞杏的手,离开了厨房。 两人坐在后院天井里的小石头椅子上,贞杏不哭了,可眼睛还是肿了。 “我说贞杏,你们家那个小柔,你到底打算咋解决?”刘太太问道。这时,老妈子端上来一盘子瓜子,刘太太抓了一把,一面嗑瓜子一面和贞杏唠家常。 贞杏等到老妈子走了,才说道:“梅姐,我这还等着你给小柔找一个合适的对象呢。上回那个冬公子,人家说什么也看不上。哎,我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一个姑娘家,住在我们这非亲非故的人家里。要是有那嚼舌根子的人说出去,毁了她的名声可怎么办!” 刘太太白了贞杏一眼,说的还真是伟大。这世界上,除了孔圣人,哪儿有这么伟大的人? “我说妹妹,你要是在不考虑考虑你的未来。我跟你说实话吧,冬公子说了,小柔就是嫁给他,他也不敢要。你知道为什么吗?”刘太太问道。 贞杏摇了摇头,狐疑的看着刘太太。刘太太伸手拉住了贞杏的手,贞杏的愈发的狐疑。 “梅姐,到底为什么?”贞杏问道。 “傻丫头,人家冬公子都看出来了。那个小柔,对齐博松有意思!这下子,你可要小心了。别说当姐姐的没提醒你,这小狐狸精不是个吃素的。你这人直、肠子,对付这狐狸精,你不行!”刘太太说道。 贞杏皱起了眉头,刘太太这些话像是利剑一样,直刺进她的胸口。说的是句句在理,句句是实话。 可越是实话,越不中听。贞杏心里害怕的事儿,都从刘太太的嘴里说了出来。刘太太也看出了贞杏的担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大姐,你要快点帮她介绍个婆家才是!”贞杏焦急的说道。 刘太太叹了一口气,拉着贞杏的手说道:“好妹妹,我不是不给你介绍。但是,要想碰到合适的,哪儿那么容易?这个小柔,一没家底二没嫁妆的。放在咱们这个圈子里,只能给人家做小!可是,她能愿意做小?所以,我只能慢慢的碰。这冬公子,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是,却……妹妹,你放心,我不能委屈了你!” “大姐,可是,这越拖下去,我心里越害怕。我认识的人少,所以……”贞杏说道。 刘太太拍了拍贞杏的手,安慰道:“你放心,要是缘分到了,肯定能成。你呀,最好还是将她送出去。一个重孝的人,在你们家里长期住下去,也不是办法。你说,是不是?” “可是,往哪儿送?她家里是回不去了,我们家又没有空余的房子。她一个女孩子家,哎,我当时真是欠考虑。非要将她带回到家里,当时,齐博松跟我说,一个大姑娘住在家里不方便。可是,我不听。现在,后悔也完了。”贞杏懊恼的说道。 刘太太到了这个时候,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贞杏的这种焦虑,她能够体会。男人,都是花心的。甭管多好的男人,一见到漂亮姑娘就没了主心骨,什么山盟海誓,什么地久天长。都和放屁没有区别。不,不对,放屁还会臭上一阵子。这男人娶妾,连臭一阵子的时间都没有! 刘太太是个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她是担心贞杏走她的老路。好歹,刘老板是不将那些脏的、烂的带回到家里来。可是,齐博松会怎么样,谁能知道? 特别是,贞杏整日只顾着张罗店里的生意。齐博松和那小柔?刘太太不敢想下去,最好,她刚刚想的事儿没有发生过。 又过了一会,天色渐渐变暗。太阳越是偏西,越是能看到成群结队的飞鸟在夕阳中飞过。大概,是回家去了。不知道,那些鸟们是不是一夫一妻。若是也有个三妻四妾,倒不如自己过好。反正,他们有翅膀,他们能飞。 厨子和老妈子将菜张罗上了桌,刘太太和贞杏一同张罗着。男人吃饭,自然没有他们这些娘们的事儿。不过,今天日子特殊。刘老板要给齐博松压惊,刘太太和贞杏就顺利的坐到了桌子上作陪。 最后一道鱼上来的时候,老妈子故意将鱼头的位置对着齐博松。齐博松赶紧站起来,将那鱼头转到了刘老板的那边。 刘老板拿起了酒杯,做生意人的客套话立刻顺嘴而出。这做生意的人有个特点,也可以说是职业病。甭管什么话,到了他们嘴里,说出来就是天花乱坠。 平日里贞杏最佩服刘老板的口才,这是真正意义上的佩服,她可没有这两下子,能把人忽悠的神魂颠倒的两下子。 ------------ 第一百一十三章 投怀送抱的小柔 更新时间:2010-02-15 酒过三旬,齐博松看着贞杏哭红的眼,心里阵阵感动。那是他的女人,他家里的女主人,跟他伴随后半辈子的女人。 贞杏感到一双温柔的眼睛在看着她,抬起头来,就遇到了齐博松的目光。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垂下了头。 齐博松转过头来,举起酒杯。心里却是一阵暖暖的,他微微的笑了起来。 突然,外面一阵的骚乱。齐博松刚刚举着的手臂又放了下来,这是怎么了?桌子上的四个人中,刘太太连忙不好意思的站起来。 就听到老妈子急急忙忙走进来,低声对刘太太说道:“太太不好了,齐二爷家出意外了。刚才,有小厮来,说,齐二爷家着火了!” 这句话虽然声音很轻,却传到了在座的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齐博松赶紧站了起来,贞杏也跟着出去。 “贞杏,你暂时留在这里。我去看看。”齐博松说道。 “不行,有危险!”贞杏说。 “你去一样有危险,大哥,劳驾你照顾贞杏。”齐博松急促的说道。 “去,叫人备车。老弟,咱们一起走。哥哥不能叫你涉险,我叫上几个小厮,让大家帮着你一起救火!”刘老板刚说完,齐博松已经不见了人影。 齐博松施展那三脚猫的轻功,虽然不比马快,可等刘家的人要将马全部备下。只怕,黄花菜都凉了! 齐博松飞速赶到家中,只见浓烟滚滚。齐博松一脚踢开门去。匆匆进了院子,只见小柔捂着鼻子在院子里咳嗽个不停。 “小柔,怎么了?”齐博松一面说,一面不停的寻找着火源。 “大哥,不是咱们家。是隔壁,咳咳。”小柔一面说,一面咳嗽着。 隔壁的院子也是这一年新建的,与齐博松家只隔了一条小巷子。这么浓烈的烟,若是在顺风,那一定会烧到齐博松家的院子的。 齐博松正打算进屋收拾收拾之前的东西,小柔突然抱住了齐博松。 “大哥,我害怕。你别离开我,我害怕。我真的害怕,大哥。”小柔趴在齐博松的怀里,哭着说道。 “小柔,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屋子里收拾一些值钱的东西,一会,我带你离开这。要不然,火烧到咱们家就完了1”齐博松说道。 “不行,大哥,我真的害怕。我怕的要命,求求你,别离开我。大哥,我是真的喜欢你。求求你,大哥。”小柔一面说,一面呜呜的哭着。 “小柔,你别这样。我们先逃出去再说,我们不能被烧死在家里!”齐博松焦急的说道。他伸手去拉开小柔的手,可是,小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抱住齐博松。 齐博松心说,这可怎么办?她一个弱女子,又不能对她怎么样。可是,火烧眉毛的时候,她怎么还有闲心谈情说爱?齐博松实在无奈,可是,却又想不出办法。 “大哥,抱着我,我冷。”小柔说道。 齐博松无奈,只好伸手抱着小柔。隔壁的火,还在燃烧着。滚滚的浓烟冒了出来,熏黑了半个夜空。就这般的抱着小柔,齐博松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 若是,贞杏看到到了。一定会大发雷霆。齐博松心说,这件事儿要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可是,偏偏就是,越害怕什么就越来什么。齐博松担心贞杏看见,可他的脑子里一出现这个问题时,就听到了背后一阵的脚步声。 “啊……” 齐博松和小柔听到这一生尖叫,连忙松开了手。齐博松脸上的五官拧在了一起,那声音是他熟悉的声音。他知道那声音属于一个在他的身边苦苦守候的女子。 “啊?”另一个声音随后喊道。 齐博松扭着头看着厢房,不敢直视门口的那几个人。小柔红着脸低下了头,却偷偷的看着贞杏。 贞杏呆呆的看着院子里的那两个人,刘太太皱着眉摇了摇头。这时候,刘老板匆匆的走了进来,一面走,一面解释到:“别紧张,是隔壁家起了火。送信的人说,让你们家备着水。别烧到你们家来。” 这话一说完,却见自己的太太和贞杏站着不动。走到院子的门口,却看到齐博松和小柔在院子里站着。一个垂着头,一个歪着脑袋。 刘老板的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这还用说吗?刘老板自从知道齐博松是京城里的大少爷后,对他更加的珍惜。生怕得罪了这样一位少爷,这是自己的后盾呐! “先收拾东西走吧,不能让火烧了房子呀!”刘老板一面说,一面给刘太太挤眉弄眼。刘太太可不吃丈夫那一套,拉着贞杏的手就走到了院子的中央。 “齐博松,我问问你,我这个妹子哪里对不住你了?你要这样伤害她?远了不说,你们家里这些东西,都是她跟着你一起张罗着吧?当初,你们俩初到伊犁的时候。是谁天天跟你忙前忙后的?是谁为了救火,连手都烧伤了?齐博松,你还有点良心没有!就算是天底下的男子都负心,你也不应该对不起贞杏!贞杏平日里是怎么对你的,难道,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刘太太怒骂道。 贞杏一言不发的望着院子里的树,天空,在这阵浓烟中迷失的原有的颜色。这世界,为什么在这迷雾中变了模样? 齐博松垂头听着刘太太的骂,他想要和贞杏解释,可是,看到贞杏那副模样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梅姐,我对大哥是真心的!”小柔见齐博松犹豫,立刻抓住机会说道。 刘太太“啪”的一巴掌就摔在了小柔的脸上。 “狐狸精!还有脸跟我说话?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我今天帮着贞杏好好的收拾你。”刘太太一面骂,一面又要打。 刘老板赶忙上前拦住太太,万一,这小柔要是得宠了,往后,还对他们家有大大的利用价值。 “有话好好说,你打人做什么!”刘老板急忙劝道。 “我就是看不惯这负心汉和狐狸精!都是什么东西!臭不要脸!”刘太太怒道。 贞杏对着刘太太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这般的激动。贞杏实际上已经气得哆嗦了,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下午才和刘太太说完了小柔的事儿,晚上就发生了。贞杏此刻恨不得给那小柔两个巴掌,再狠狠的踢上齐博松一脚。将这对奸夫淫妇,扔到井里去,才能解除她的心头只恨。 可是,她却忍住了这股怒火。事后的几年里,贞杏对与今天发生的事情,还记忆犹新。她就是到了那个时候,也佩服自己,佩服自己竟然忍住了火气! 小柔挨了刘太太一巴掌,只是捂着脸哭。原以为,齐博松会站出来保护她。谁想到,齐博松只垂着头,一脸的懊悔。 贞杏深吸了一口气,抿了抿嘴,走到小柔的面前,努力的压着声音里的颤抖问道:“小柔,我问你。我有哪点做的对不起你?是我,花钱将你从魔掌中赎出来的吧?是我,收留你在这个家里吧?是我,前前后后帮你张罗着婚事儿吧?小柔,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抢我的丈夫?” 小柔突然抬起了头,目光中露出了坚定。贞杏心里一顿,这样的目光不仅陌生,更让她觉得无所适从。 小柔苦笑了几声,点头说道:“没错,我的命是你救的。你救了我的命,却没说要掌控我的命吧?我问你,我喜欢他,有错吗?这时代,男人三妻四妾多正常的事儿?你难道肚量小,容不下大哥娶妾?还是,你担心肚子里生不出儿子?” 这话一出,在场的除了小柔自己都愣住了。这话,句句反驳的让人哑口无言。没错,爱一个人有错吗? 贞杏被气得哆嗦,刘太太听了这话,恨不得再给小柔一个巴掌。 “狐狸精!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刘太太怒骂道。 “没错,我是狐狸精。可是,我有做狐狸精的资本!长的不漂亮的女孩儿,能做狐狸精吗?像你这样的,就是想做狐狸精,也做不成呀!”小柔一仰脸,一挺胸,得意的说道。 贞杏听了这番话,几乎要被气死。她那双肩颤抖的频率越发的增加,就连刘老板看了,都担心贞杏一下子会受不了。 “小柔,你不要浑说。我不会娶你,我们齐家没有娶妾的规矩。我爹也只娶了我娘一个人,小柔,你回去休息。贞杏,我来和你解释!”齐博松说着,就去上前要拉贞杏的手。 “放开,我嫌弃你脏。早知道是今天这样的后果,我就不该把你救出来!好,小柔,你说你没错是吧。好,我现在要你把我救你的钱还回来。从此,咱们恩断义绝。我不管你是偷、是抢,还是当婊子卖身。三天之后,我来拿钱!你要是拿不出钱来,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贞杏怒道。 刘太太立刻竖起了大拇指,得意洋洋的看着小柔。刘老板歪了歪脑袋,女人吵架,跟他没任何干系。 到是,齐博松急了,皱着眉头低声说道:“贞杏,别做的太过分!” ------------ 第一百一十四章 狐狸精 更新时间:2010-02-16 贞杏咬着后牙,对齐博松怒目而视。刘太太此时张口骂道:“齐博松,你别太过分。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敢护着那个狐狸精!” “梅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和小柔真的没有什么,刚刚着火,她害怕,就……”最后一句,她害怕就扑到我怀里,这一句,是无论如何也没有说出口。齐博松转过头,得,这事儿越来越乱。 “我话放到这了,我说道做到!周姑娘,你自己想清楚!”贞杏说完,转身就走。 齐博松一把扯住贞杏的衣袖,焦急的问道:“你上哪儿去?大半夜的!” “我不要和你住在一起,我去店里住。”贞杏怒道。 “你别混闹,店里都是伙计住的。你去了,算什么!”齐博松劝道。 “那我就去跳河自杀,成全你们这两个不要脸的!”贞杏怒道。 “贞杏!”齐博松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样的说道。 贞杏一甩手,齐博松心急。恨不得此时,身上长出一百张嘴,来和贞杏解释这件事。这时候,周姑娘突然扯住了齐博松的手。 “大哥,让姐姐冷静冷静吧。我相信,姐姐能接受我的。终究,我们也是姐妹!”小柔柔声安慰道。 贞杏回过头来就是一句:“别说姐妹,我受不起。和狐狸精成为姐妹,我怕我折寿。周姑娘,你别以为有齐博松撑腰我就能容下你。你要嫁给齐博松,行,除非我死!” “姐姐,你何必要这样。我,我就是做错了。你也不至于这般的生气,姐姐。”小柔一脸可怜的说道。 “嘿嘿,周姑娘,还真有手段。我记得,你那个时候不是拼死都不要给人做小?周姑娘,你这人也太矛盾了?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想过我这关,可以。拿银子来把你自己赎出去,从此,我和你互不相干。但是,你不赎你自己一日。我就还是你的主子,你就还是我们家买来的!我有权支配你的命运。三天之后,你要是拿不出银子来。就收拾东西跟着人伢子走,也别怪我无情!”贞杏说道。 “你……”小柔也怒了,转身就扯着齐博松的衣袖说道:“大哥……” 小柔这一撒娇,刘太太更是生气,她最见不得狐狸精撒娇。刘老板狠命的抓着刘太太那粗壮的手臂,这时,一阵吹来的风,吹散了落在他们家院子里的浓烟。 刘老板借着微弱的光,看到小柔脸上那红色的五个手指的印记。心中暗暗思量,自己太太这一巴掌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起的。 刘太太也看到小柔脸上的那一巴掌了,刘太太十分得意。这一巴掌,解了多少心中憎恨狐狸精的人的怨气?既然要当狐狸精,你就要受得起罪。 “贞杏,在家住。你不要到外面去,我不放心。”齐博松抿嘴说道。 “滚开,老娘用不着你管!”贞杏伸手推了齐博松一把,愤怒的想要离开家里。齐博松实在无奈,回头瞅了瞅刘老板。 “贞杏,到我那儿住去!”刘太太慷慨的说道。 齐博松对她投去感谢的目光,刘太太白了他一眼。那个,在她们这些妇女心中的新好男人,如今也脏了。这世界,真像个染缸,甭管谁进去,都要变个颜色。 刘太太、刘老板带着贞杏离开了齐家,贞杏连头也没回。这让齐博松失望至极,想不到,贞杏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了。 小柔那期盼的目光始终看着齐博松,齐博松送走了刘老板,便丢下了小柔,一个人跑到店里去住了。 这纠缠不清的浑水,他可不愿意沾染上。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就是没发生什么事儿,也会被人戳脊梁骨! 齐博松这一走,小柔失落的坐在院子里闻着呛人的烟气。到了这个时候,邻居家着火的事儿谁也不在担心了,或许,火已经熄灭了。门外听不到乱嚷嚷的救火声音了,也看不见那滚滚的浓烟了。只是,浓烟烧过的灰尘飘进了他们家的院子里。让她觉得十分的不舒服。 要是,贞杏永远都不回来。这才好,这院子就归了她。她就是这家的女主人!小柔伸手摸了摸脸颊,自己长得不漂亮吗?为什么齐博松就不对她动心呢? 贞杏客居刘太太的客房里,一进刘家,贞杏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这一晚上,可真是把她气坏了。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想不到,这一天之中发生了两件悲剧的事儿。 刘老板叫刘太太去陪陪贞杏,好歹,贞杏家也是京城望族。犯不着得罪她,再说了,看样子齐博松对她还是有感情的。所以,也要偶尔巴结一下。 只是,这刘太太将小柔打了。往后,不知道要如何收场。都知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男人这点小心思,他刘老板能不知道? 看着吧,小柔要是嫁给了齐博松。就没有贞杏的容身之处! 刘太太拉着贞杏的手,长叹了一口气安慰道:“行了,你也别哭了。横竖,哭坏了身体,也没人心疼你。你呀,有这哭的功夫,不如趁早想个办法。想一想,怎么解决那个狐狸精!” 贞杏一面擦着眼泪,一面抽泣。 “梅姐,到了这个份儿上,能有什么办法?我到是想把她卖了,可是,当初赎她回来时的字据找不到了。”贞杏哭着说道。 “哎呦!”刘太太狠狠的一拍大腿,敢情,这贞杏就是为了吓唬吓唬小柔呀。 “你,你让我怎么说你好!你,你怎么把那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刘太太气急败坏的问道。 贞杏用一只手支撑着额头,眼泪滴滴答答的掉在桌布上。 “我哪儿知道那东西还能有用处?原本,当时写下那个字据,就是让那个什么陈公子别来纠缠她。谁知道她,她竟然……”贞杏这句哽咽住了,她索性趴在了桌子上低声的哭着。 刘太太深吸了一口气,这下完了,贞杏没有了武器,就等着被小柔夺走相公吧。这下子,齐家就敲锣打鼓的唱戏吧。贞杏这丫头心肠软,怎么可能斗过那样的丫头? 刘太太松开了贞杏的手,这会,她是真帮不上她了。原以为,贞杏手中有那买卖的文书。只要小柔那丫头不听话,她可以帮着贞杏联系人伢子。虽说是卖,也不会将小柔卖到暗门子去。不过卖到那贫苦的娶不上媳妇的人家去,也算是了解了贞杏的后患。 可是,现在要怎么办? 在这个夜里,烛光来来回回的动着。落在贞杏的身上,也不知道,是贞杏的身体在颤抖,还是烛光在颤抖。 第二日一早,齐博松就守候在刘家的外厅里。刘老板还没去店里,一听说齐博松来了,匆忙的换了衣服。 “一会,你跟贞杏说说,让她该回家就回家。不是我们家不留她,这种事情,拖得时间越长越对她不利。让她有委屈就忍一忍吧,女人嘛!”刘老板一面穿衣服一面说道。 “你浑说什么!凭什么叫她忍?为什么让她忍?齐家的家业,不是人家贞杏打下来的?真是卸磨杀驴!你们这些男人,都是不要脸!一个个都是忘恩负义!没良心!”刘太太怒道。 “好好好,你一大早上的别生气。记得叫贞杏回家,你们也不想想。贞杏不回家去住,那不就是等于把家让给小柔了?”刘老板说道。 刘老板这样一说,刘太太心里一惊。可不就是这样一个理?贞杏不回家,家里没有女主人怎么能行?最后,还不是小柔管家?好么,折腾的盖房子、装修,最后却让给了人家。 这种亏,咱们不能吃! 刘老板会心一笑,一面系着最后一粒扣子,一面去了客厅见齐博松。 齐博松一见刘老板出来,先是抱拳,随后就问道:“大哥,贞杏怎么样?我们两口子这点事儿,让大哥笑话了。” 刘老板笑着拍着齐博松的肩膀,挽着齐博松的手坐下。等到老妈子上了茶,刘老板才笑吟吟的看着齐博松说道:“自己家兄弟嘛,有什么笑话不笑话的。你老弟那点心事儿,老哥哥我懂。我也是从那时候过来的!” 说着,刘老板暧昧的鎚了鎚齐博松的胸口。 齐博松心说,得,全世界都把他当做负心汉了。这回,真是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楚了。可是,就是解释不清楚,也要解释呀。 “大哥,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昨天着火,我一回家。小柔就害怕,她就……哎,我要是知道小柔这样。我,我就不回家了!”齐博松懊悔的说道。 刘老板见齐博松一脸的懊悔,又是哀声又是叹气。不禁的笑了出来,他笑的那副样子十分的暧昧。仿佛,是亲眼看到了小柔和齐博松在chuang上一样。 “得了,老弟,咱们都是自己家的兄弟。你就是娶了小柔,我也不会感到意外。只不过,贞杏那关有点难过。不过,这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贞杏家也是望族,相信,大小也见过这些。没必要发那么的脾气嘛,你说,是不是?” ------------ 第一百一十五章 温柔的一刀 更新时间:2010-02-17 带着这种无可奈何的情绪,贞杏和齐博松回了家。小柔一听门响,立刻兴奋的迎了出来。一见到贞杏,小柔脸上的表情却僵硬住了。 “姐姐,你怎么回来了?”小柔问道。 贞杏冷冷的笑了出来,斜着眼睛看着小柔,冷漠的说道:“为什么回来?你问这问题,不奇怪吗?这是我家,又不是你家。回来不回来,用得着你做主吗?” 小柔咬着牙齿,脸一下子就红了。 贞杏向前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转过头来说道:“哦,对了,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今天开始,你住到店里吧。小福子他们会把二楼给你让出来,这个家,不欢迎你。” 小柔一听,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她立刻将目光转向齐博松求救,齐博松立刻将头转到了一边,不去看小柔。 贞杏这时已经向卧室走去,小柔突然喊道:“姐姐,你不能这样对我!” 贞杏冷笑了一声,回过头来问道:“那你想让我怎么对你?你又是怎么对我的?你是我们家买来的,就要听从我的安排。我让你住到店里是客气,没让你住猪圈呢!” “你……你太狠毒了!”小柔怒道。 “哈哈哈哈……”贞杏笑了出来,她用一种讽刺的眼神看着小柔。 “我狠毒?你这种人就不配对你太好!怎么,当了婊子你还想立牌坊?抢了主子的丈夫,还想骑到主子的头上?你,未免太做梦了吧!”贞杏挑衅的说道。 “你……”小柔怒。 齐博松上前两步,拉住了贞杏的手,低声说道:“好了好了,我们进屋吧。” 小柔对齐博松怒目而视,想不到,齐博松竟如此的对待自己!竟然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而且,竟对自己的事儿不理不睬。难道,这就是男人吗?这就是他要的那个男人吗? 贞杏一言不发,甩开齐博松的手。齐博松赶紧跟了上去,贞杏气呼呼的推开卧室的门。“噹”的一声,贞杏和齐博松的身影就被关进了门里。 小柔发呆的看着那扇门,那扇门是她梦想的地方。她也想拥有这样一间房子、一个男人,可是,为什么不行呢? 为什么老天不给他一个这样的男人呢?为什么要剥削她爱的权利呢?小柔看着那扇门,突然,眼泪一滴跟着一滴的掉下来。 贞杏钻进卧室里,齐博松想跟过去。可是,看到贞杏那冷冰冰的态度,便止住了脚步。齐博松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呆呆的看着贞杏的背影。 贞杏坐在梳妆台的面前,突然想起,自己还拿着家里所有的积蓄呢!贞杏恢复了一些理智,将家中的钱放好。这才又去收拾收拾。 她一打开首饰盒子就觉得不对劲,她的发钗变了方向! 贞杏有一个习惯,她的发钗都会一颠一倒的放着,方便她使用。可是,如今却有一根发钗放错了方向。有人动过! 贞杏确信,因为,她每天晚上都会整理自己的首饰!贞杏赶忙又翻了翻其他的首饰,首饰的数量没丢,可是,却十分清楚的都改变了方向! 贞杏缓缓的坐了下来,是谁呢? 齐博松? 不会,齐博松一向清高,认为首饰是女人气的东西,他从来不去动贞杏的首饰盒。那会是谁呢?听说,齐博松昨天晚上没在家,那,那这首饰只有可能一个人动过! 小柔! 没错,肯定是小柔。贞杏突然歪着嘴角笑了出来,小柔来找什么呢?嘿嘿,当然是卖身契!看来,小柔是害怕了。害怕贞杏会真的卖了她! 贞杏苦笑了出来,她真的忘了那卖身契放在那里了。或许,是放在那个她不经常用的盒子里,或许,是拿回来的时候就丢掉了。谁知道的。 小柔坐在院子里的树底下,谁说过,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慢随窗外云卷云舒?多美的句子?可是,为何不符合她现在的心情呢? 她看着天边的云,云朵似乎是会动一样。一点一点的飘过来,飘过太阳,遮住了光。小柔低下了头。 是她错了吗?她只不过追求爱情,这样,也算是错吗?如果,这都是错,那么,这世界上是不是就没有对的了? 事到如今,要怎么做呢?要离开这个家?离开齐博松?还是,还是坚持下去? 小柔突然打了个冷战,离开,要去哪里?天大地大,何处是家?她的那个家,已经回不去了。可是,如果齐博松不娶她,她赖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要怎么办?该怎么做? 不知道。 “吱嘎”的一声,卧室的门打开了。贞杏走了出来,恶狠狠的看着小柔说道:“周姑娘请便吧,我不留。” 小柔冷笑了两声,傲慢的白了贞杏一眼。回到齐博松的房间里,将自己来时候的包袱收拾了一下。将贞杏给她做的那几套衣服整整齐齐的放在了床上,虽然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是,她已经完全的了解了贞杏的脾气。 按照贞杏的脾气,今天不可能和齐博松住在一起。也就是,今天齐博松有八成的可能会住进这个房间。 到时候,他看到她的衣服,应该会想起她吧?小柔这一次,是在赌。赌赢了,她会是这间房子的半个女主人。从此以后,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她能插一腿! 小柔微微的笑了出来,能不能赢,就要看明天那一搏! 小柔收拾了包袱,对着主卧说道:“大哥,姐姐,我走了。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大哥,小柔是真心待你。不管姐姐如何不接受小柔,小柔的心不会改变。姐姐,谢谢你救了小柔。小柔真心希望,姐姐能够改变主意!” 说完,小柔对这卧室鞠了一躬,贞杏故意装作没听到,依旧在卧室里挑着衣服。齐博松虽然听到了,但是也无可奈何,他这样一个大男人在感情的面前,竟然不知道如何选择! 小柔拿着小包袱,一路哭着到了超市。今天超市人不多,小福子和小五子正在吹牛。却见小柔哭着来到店里,小伙计们不禁面面相觑。 小福子赶紧的从凳子上跳下来,几步跑到了小柔的面前。 “小柔,你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小福子问道。 小柔抬起头来,故意挤出笑容,一面用袖子擦掉眼泪,一面说道:“没事儿,没事儿。” “没事儿你哭什么?还有,你手上怎么拿着包袱?到底怎么回事儿!”小福子拉着小柔手中的包袱,问道。 小柔摇了摇头,一面笑,一面眼泪却又掉了下来。小福子心里这个酸疼,小柔这般的模样,真是让他心疼! “你和我说,是谁欺负你了?我绝对不轻饶他!”小福子怒道。 小柔赶紧摇头,扯住小福子的手,痛苦的说道:“小福子哥,你别乱想。姐姐叫我过来住,要麻烦你在二楼腾出一个房间吧。” “你为什么不回家住?师父不让?”小福子问道。 “没有,什么事儿也没有。小福子哥,劳驾你在二楼帮我空出一个房间。”小柔垂下头柔声说道。 这一句句一声声,让小福子如何受得了?他心里甚是感动,想不到,小柔在最困难的时候竟然想到来依靠他。说明她心里还是有他的! 小福子一挥手,叫师兄弟几个过来。吩咐将二楼全部空出来,大家到后院的房间挤一挤。并且要求,将没有用过的被褥全部贡献出来。屋子里不许有任何的臭气,一番吩咐后,小福子又下了一条命令,半个时辰内必须做完这些事儿。 小福子吩咐完大家干活,回头看这小柔,心里一阵的兴奋。 “小柔,你先坐坐,你早上吃东西没有?我去帮你弄一点?”小福子问道。 小柔摇了摇头,看着小福子,突然咬着嘴唇,哭了出来。 没过一个时辰,齐记超市和香香酒楼的所有伙计都知道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这话,当然是小福子从小柔口中问出来的。 不过,这故事似乎变了个模样。 在这个故事里,小柔成了受害者。齐博松是喜欢小柔的,贞杏是不分是非的。齐博松将小柔抱在怀里,却被贞杏发现。小柔欲解释,却被刘太太打了一巴掌。今天早上,又被贞杏赶出了家门。 所有的舆论,如今都占到了小柔的这一边。伙计们义愤填膺,更有甚者,要求罢工抗议。并要求老板娶小柔,可是,这一切都只是在伙计之间。 唯一没掺和这件事儿的只有两个人,一个孙德全,一个是厨子大鸿。这两个人相对成熟,也知道分辨是非。更何况,他们只是打工者,何必要管人家的家事? 可是,小福子和其他的几个师兄弟就不一样了。将齐博松骂成了负心汉,将贞杏骂成了黑心婆。在他们的心里,小柔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这时候,有一个人一边骂一边伤心。这不是别人,正是小福子。 小福子将小柔视为仙女,如今,仙女受了欺负,他却无能为力,这才是最大的耻辱! ------------ 第一百一十六章 较量 更新时间:2010-02-18 带着这种无可奈何的情绪,贞杏和齐博松回了家。小柔一听门响,立刻兴奋的迎了出来。一见到贞杏,小柔脸上的表情却僵硬住了。 “姐姐,你怎么回来了?”小柔问道。 贞杏冷冷的笑了出来,斜着眼睛看着小柔,冷漠的说道:“为什么回来?你问这问题,不奇怪吗?这是我家,又不是你家。回来不回来,用得着你做主吗?” 小柔咬着牙齿,脸一下子就红了。 贞杏向前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转过头来说道:“哦,对了,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今天开始,你住到店里吧。小福子他们会把二楼给你让出来,这个家,不欢迎你。” 小柔一听,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她立刻将目光转向齐博松求救,齐博松立刻将头转到了一边,不去看小柔。 贞杏这时已经向卧室走去,小柔突然喊道:“姐姐,你不能这样对我!” 贞杏冷笑了一声,回过头来问道:“那你想让我怎么对你?你又是怎么对我的?你是我们家买来的,就要听从我的安排。我让你住到店里是客气,没让你住猪圈呢!” “你……你太狠毒了!”小柔怒道。 “哈哈哈哈……”贞杏笑了出来,她用一种讽刺的眼神看着小柔。 “我狠毒?你这种人就不配对你太好!怎么,当了婊子你还想立牌坊?抢了主子的丈夫,还想骑到主子的头上?你,未免太做梦了吧!”贞杏挑衅的说道。 “你……”小柔怒。 齐博松上前两步,拉住了贞杏的手,低声说道:“好了好了,我们进屋吧。” 小柔对齐博松怒目而视,想不到,齐博松竟如此的对待自己!竟然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而且,竟对自己的事儿不理不睬。难道,这就是男人吗?这就是他要的那个男人吗? 贞杏一言不发,甩开齐博松的手。齐博松赶紧跟了上去,贞杏气呼呼的推开卧室的门。“噹”的一声,贞杏和齐博松的身影就被关进了门里。 小柔发呆的看着那扇门,那扇门是她梦想的地方。她也想拥有这样一间房子、一个男人,可是,为什么不行呢? 为什么老天不给他一个这样的男人呢?为什么要剥削她爱的权利呢?小柔看着那扇门,突然,眼泪一滴跟着一滴的掉下来。 贞杏钻进卧室里,齐博松想跟过去。可是,看到贞杏那冷冰冰的态度,便止住了脚步。齐博松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呆呆的看着贞杏的背影。 贞杏坐在梳妆台的面前,突然想起,自己还拿着家里所有的积蓄呢!贞杏恢复了一些理智,将家中的钱放好。这才又去收拾收拾。 她一打开首饰盒子就觉得不对劲,她的发钗变了方向! 贞杏有一个习惯,她的发钗都会一颠一倒的放着,方便她使用。可是,如今却有一根发钗放错了方向。有人动过! 贞杏确信,因为,她每天晚上都会整理自己的首饰!贞杏赶忙又翻了翻其他的首饰,首饰的数量没丢,可是,却十分清楚的都改变了方向! 贞杏缓缓的坐了下来,是谁呢? 齐博松? 不会,齐博松一向清高,认为首饰是女人气的东西,他从来不去动贞杏的首饰盒。那会是谁呢?听说,齐博松昨天晚上没在家,那,那这首饰只有可能一个人动过! 小柔! 没错,肯定是小柔。贞杏突然歪着嘴角笑了出来,小柔来找什么呢?嘿嘿,当然是卖身契!看来,小柔是害怕了。害怕贞杏会真的卖了她! 贞杏苦笑了出来,她真的忘了那卖身契放在那里了。或许,是放在那个她不经常用的盒子里,或许,是拿回来的时候就丢掉了。谁知道的。 小柔坐在院子里的树底下,谁说过,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慢随窗外云卷云舒?多美的句子?可是,为何不符合她现在的心情呢? 她看着天边的云,云朵似乎是会动一样。一点一点的飘过来,飘过太阳,遮住了光。小柔低下了头。 是她错了吗?她只不过追求爱情,这样,也算是错吗?如果,这都是错,那么,这世界上是不是就没有对的了? 事到如今,要怎么做呢?要离开这个家?离开齐博松?还是,还是坚持下去? 小柔突然打了个冷战,离开,要去哪里?天大地大,何处是家?她的那个家,已经回不去了。可是,如果齐博松不娶她,她赖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要怎么办?该怎么做? 不知道。 “吱嘎”的一声,卧室的门打开了。贞杏走了出来,恶狠狠的看着小柔说道:“周姑娘请便吧,我不留。” 小柔冷笑了两声,傲慢的白了贞杏一眼。回到齐博松的房间里,将自己来时候的包袱收拾了一下。将贞杏给她做的那几套衣服整整齐齐的放在了床上,虽然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是,她已经完全的了解了贞杏的脾气。 按照贞杏的脾气,今天不可能和齐博松住在一起。也就是,今天齐博松有八成的可能会住进这个房间。 到时候,他看到她的衣服,应该会想起她吧?小柔这一次,是在赌。赌赢了,她会是这间房子的半个女主人。从此以后,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她能插一腿! 小柔微微的笑了出来,能不能赢,就要看明天那一搏! 小柔收拾了包袱,对着主卧说道:“大哥,姐姐,我走了。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大哥,小柔是真心待你。不管姐姐如何不接受小柔,小柔的心不会改变。姐姐,谢谢你救了小柔。小柔真心希望,姐姐能够改变主意!” 说完,小柔对这卧室鞠了一躬,贞杏故意装作没听到,依旧在卧室里挑着衣服。齐博松虽然听到了,但是也无可奈何,他这样一个大男人在感情的面前,竟然不知道如何选择! 小柔拿着小包袱,一路哭着到了超市。今天超市人不多,小福子和小五子正在吹牛。却见小柔哭着来到店里,小伙计们不禁面面相觑。 小福子赶紧的从凳子上跳下来,几步跑到了小柔的面前。 “小柔,你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小福子问道。 小柔抬起头来,故意挤出笑容,一面用袖子擦掉眼泪,一面说道:“没事儿,没事儿。” “没事儿你哭什么?还有,你手上怎么拿着包袱?到底怎么回事儿!”小福子拉着小柔手中的包袱,问道。 小柔摇了摇头,一面笑,一面眼泪却又掉了下来。小福子心里这个酸疼,小柔这般的模样,真是让他心疼! “你和我说,是谁欺负你了?我绝对不轻饶他!”小福子怒道。 小柔赶紧摇头,扯住小福子的手,痛苦的说道:“小福子哥,你别乱想。姐姐叫我过来住,要麻烦你在二楼腾出一个房间吧。” “你为什么不回家住?师父不让?”小福子问道。 “没有,什么事儿也没有。小福子哥,劳驾你在二楼帮我空出一个房间。”小柔垂下头柔声说道。 这一句句一声声,让小福子如何受得了?他心里甚是感动,想不到,小柔在最困难的时候竟然想到来依靠他。说明她心里还是有他的! 小福子一挥手,叫师兄弟几个过来。吩咐将二楼全部空出来,大家到后院的房间挤一挤。并且要求,将没有用过的被褥全部贡献出来。屋子里不许有任何的臭气,一番吩咐后,小福子又下了一条命令,半个时辰内必须做完这些事儿。 小福子吩咐完大家干活,回头看这小柔,心里一阵的兴奋。 “小柔,你先坐坐,你早上吃东西没有?我去帮你弄一点?”小福子问道。 小柔摇了摇头,看着小福子,突然咬着嘴唇,哭了出来。 没过一个时辰,齐记超市和香香酒楼的所有伙计都知道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这话,当然是小福子从小柔口中问出来的。 不过,这故事似乎变了个模样。 在这个故事里,小柔成了受害者。齐博松是喜欢小柔的,贞杏是不分是非的。齐博松将小柔抱在怀里,却被贞杏发现。小柔欲解释,却被刘太太打了一巴掌。今天早上,又被贞杏赶出了家门。 所有的舆论,如今都占到了小柔的这一边。伙计们义愤填膺,更有甚者,要求罢工抗议。并要求老板娶小柔,可是,这一切都只是在伙计之间。 唯一没掺和这件事儿的只有两个人,一个孙德全,一个是厨子大鸿。这两个人相对成熟,也知道分辨是非。更何况,他们只是打工者,何必要管人家的家事? 可是,小福子和其他的几个师兄弟就不一样了。将齐博松骂成了负心汉,将贞杏骂成了黑心婆。在他们的心里,小柔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这时候,有一个人一边骂一边伤心。这不是别人,正是小福子。 小福子将小柔视为仙女,如今,仙女受了欺负,他却无能为力,这才是最大的耻辱! ------------ 第一百一十七章 宫里来人 更新时间:2010-02-19 贞杏虽然生气,可是,生意在她的心里也是无比重要的位置。这两家生意,都像是她的孩子一样,亲手的调教处来,可不能丢掉。特别是香香酒楼,昨天又遇到那样的事儿。今天,她必须要帮着香香酒楼挺过那关! 贞杏说到做到,将齐博松丢在家里一个人来到了香香酒楼。果然,和她想象的一模一样,就是到了饭口,也没有几个人来吃饭。 看来,昨天那件事儿真的对香香酒楼有些影响。贞杏看着大堂里稀稀疏疏的几个人,心里暗中着急。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么快就有人知道了?贞杏心里这个憋气,不过,她还安慰自己。或许,只是促销结束,大家不来了。 谁知道,一桌客人吃完饭过来结账,第一句话就是:“你们家的饭都毒死人了,还不便宜点?” 这一句话,差一点没把贞杏气的蒙过去。 谁叫顾客是上帝?贞杏虽然生气,但是还是耐心的解释道:“我们家的饭菜没有毛病,是昨天有同行故意来闹事儿的。请你不要误会,我们家的饭菜价格已经很低了。” 贞杏一面说,一面将账单递了过去。那人看了,甩了几两银子,一脸傲慢的说道:“还硬撑呢?早晚黄铺子的货!” “这位先生,话不是这样说吧。我们家的菜怎么样,相信你心里清楚,要不然,你也不会来我们家吃饭吧。难道,你不相信你的选择吗?”贞杏有些生气的说道。 “嘿嘿,老板娘,你真错了。我以为,今天来你们家吃饭,你们家能给便宜点呢。要不然,我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来!”那男人说道。 贞杏被这一番话,气的几乎晕过去。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可惜,做生意要想赚钱,要学的第一个字,就是忍! 贞杏也仅仅只能白那个背影几眼,又能怎么样呢? 正闷闷不乐的生气着,余光中闪进一个人影。贞杏连忙抬头,只见一个老人走了进来。 “欢迎光临。”贞杏一面说,一面拿着菜谱走了出了柜台。贞杏刚刚正忙着算账,所以,没有抬起头来。当她看到那人的靴子时,不禁的顺势打量了起来。 那人穿了一双黑色的官靴、玉色的长袍,咖色的马褂。当贞杏的眼睛移动到那人的脸上时,吃惊的向后退了两步。 那是一张普通的老人的脸,看不出和其他的老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没有多长一只眼睛,也没有多一个鼻子。可是,贞杏见到这张脸,就像是见到了魔鬼! 那老人见贞杏这样的表情,却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微笑而谦卑的问道:“老板娘,老身只是一个人吃饭,去楼上雅间也可以吧?” “可以可以。”贞杏点头,此时,她突然感到背后渗出了冷汗。 那老人笑了笑,不用贞杏带路,直接奔着楼梯去了。贞杏在后面咬着上嘴唇,见到小六子,对小六子说道:“你打点大堂,我去楼上。” 小六子点点头,对着贞杏眨了眨眼睛。贞杏这才三步并成两步两步的向楼上跑去,那老人慢悠悠的欣赏这店里的设计。贞杏上前,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这边请。”说完,就带着那老人进了距离楼梯最远的一个包间。 两人一进屋,那老人随手就将门关上了。听到外面没人,那老人突然“噗通”的一声,给贞杏跪了下来。 “奴婢崔玉贵给珍妃娘娘请安。”老人说道。 贞杏深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想不到,崔玉贵竟然找到了她!这真是奇怪,奇怪呀! “崔公公请起,我的命是崔公公救得,要是跪,也是我给崔公公跪。”贞杏一面说,一面俯下身子,将崔玉贵扶了起来。 “珍妃娘娘,最近,身体可好?”崔玉贵问道。 “好,都好。崔公公,你呢,身体怎么样?”贞杏问道。 崔玉贵在贞杏的引导下,扯过椅子坐了下来,露出老年人不太讨人喜欢的笑。贞杏心里忐忑不安,崔玉贵来找她做什么? “老奴才一切都好,小主还惦记着。”崔玉贵回答到。 “贞杏的命是崔公公给的,能活着,就是贞杏最高兴的事儿。这一切,都是因为崔公公。”贞杏微笑着说道。 崔玉贵摆了摆手,贞杏看着崔玉贵那张脸,心说,他也老了。 可不是,才几年没见,崔玉贵就像是老了十岁一样。头发不仅花白,就连脸上、手上都长出了寿斑。 “小主这几年过的可好?”崔玉贵问道。 “托你的福,过的一切都好。”贞杏说道。 “过的好,老奴才就放心了,就放心啦。”崔玉贵说道。 贞杏咬了咬嘴唇,轻声问道:“公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老奴才有老奴才的办法,见到小主过的好,老奴才就放心了。”崔玉贵说。 崔玉贵真是个老狐狸,明明有话却不说出口。用脚趾头想也能想象的到,从京城大老远的来到伊犁,为的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看贞杏过的好不好?这种话,就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而这个老狐狸为什么不开口?贞杏也能猜测到七八分。 若是,贞杏想要急着回到京城。一定会迫不及待的问京城的情况,如果,贞杏不想回去,自然要想着办法的拖。 而崔玉贵是皇上人,贞杏是皇上的妃子。离宫怎么久,崔玉贵唯一要判断的事儿。就是贞杏还爱不爱皇上。 要想判断这一点,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贞杏此刻就担心一点,若是,崔玉贵看出她不想回宫,会不会就地把她解决了?贞杏一想到这里,顿时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因为这件事儿是可能真实存在的,崔玉贵可能会在来到伊犁前接到皇上的口谕,若是珍妃不贞,直接将她处死。 自己的妃子成了别人的太太,光绪皇帝就是爱她也不可能成全了她。 想到这里,贞杏逼着自己沉下心来,微笑的问道:“公公,皇上可好?” 崔玉贵等了半日,就是在等这句话。他不唠叨这汇报皇上的情况,而是要等到贞杏亲自来问。 果然,崔玉贵微笑了,他轻声说道:“皇上最近身体每况愈下,还在瀛台被软禁着。不过,精气神儿可是好多了。虽然表面上百依百顺,可是,皇上私下也做了不少的功课。皇城根儿底下的大事小情,他也都知道。” “哦,这就好,这就好。”贞杏点头说道。 贞杏陷入了一种尴尬和恐惧中,第一,她不知道崔玉贵来的真正目的。前面说了,这个老狐狸不可能就是过来看看贞杏过的好不好,要是那样,他早就来了,何必等到现在?第二条,就是贞杏不知道这条老狐狸对自己和齐博松的事儿了解了多少。 这个时候,贞杏也不敢胡乱揣测究竟是谁告的密。只想知道,这老狐狸打算怎么办。这老狐狸虽然过去救了她的命,可是,现在随时随地都可以要了她的命! “那,太后呢?”贞杏试探着问道。 果然,崔玉贵转了个眼珠。“嘿嘿”的笑了出来,贞杏心里顿时“咯噔”的一下子。看样子,是慈禧太后身子骨不太好了。 哎,她现在猜到了一二。 肯定是慈禧太后要挂,所以,崔玉贵才敢来找她。大概,是光绪皇帝看到了机会,想要接她回宫? 贞杏心里这个寒冷,要怎么办才好? 都怪那个齐博松,拍着胸脯向她保证,李克不会将他们俩的行踪说出去。这下子可好,李克来了一招缓兵之计,大概是从他们家一出来,就到崔玉贵哪里邀功领赏去了。 眼下,可要如何是好? 杀掉崔玉贵?崔玉贵是练家子的,慈禧太后的保镖之一。齐博松的功夫能不能打赢他这是两说,谁知道崔玉贵有没有带其他的人来? 虽然,接珍妃回宫,不是什么明目张胆的事儿。但是,凡是宫里的人,心眼子都多的像个筛子。说不准他身边跟了什么人,或许,是血滴子一样的大内侍卫。这些都有可能。所以,这一条路,基本就堵死了。 剩下的,一个是和崔玉贵说明白了,一个,就是跟着崔玉贵回宫。 这第一条,说明白就是个死。齐博松和她都要死!他们俩一个背叛了丈夫,一个背叛了主子。崔玉贵不是菩萨,若是和一个太监谈爱情,简直比对着牛背三字经还要可笑。尤其是崔玉贵这样的老太监,更是心狠手辣。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牺牲一切,更何况是他们两个人呢? 而第二条,贞杏可就不愿意了。 第一,是她不愿意和齐博松分开。 第二,是她不愿意回到那个监狱里。紫禁城虽然大,可是,处处都是人的心眼儿。一个不小心,就要成了别人的刀下鬼。她不爱这样的生活,她想要的,是海阔天空的日子。就像是现在这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眼下这三条路,没有一条能行得通。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崔玉贵的到来 更新时间:2010-02-20 “这几年,让小主受委屈了。在这里开一间酒楼,每日要抛头露面。是老奴才没有保护好小主的安全。”崔玉贵一脸愧疚的说。 贞杏赶忙笑了笑,大脑一时短路,差一点说错话。原本,她是要说崔公公客气了,这顺口说出来的就是:“多亏了齐博松。” 这句话一说,贞杏就看到了崔公公脸上的微笑。那是一种接近与讽刺的坏笑,原来,是他故意要她说起齐博松。 这几年没在宫里,钩心斗角的事儿她更跟不上时代了。原本,她就不是钩心斗角那个圈子里的佼佼者,如今又在外面开店,自由惯了,哪儿还记得那么多的规矩? 崔玉贵果然是老狐狸,为的就是探听她的话。贞杏咬了咬嘴唇,微笑着说道:“公公还没吃饭吧?我吩咐他们去给公公弄饭。” “小主不必客气,老奴才是吃过饭来的。”崔玉贵说道。 贞杏紧接着就笑着问道:“崔公公真是神通广大,就连我在这么一个地方开一间小小的餐馆也逃不过你的眼睛。” 崔玉贵摆了摆手,微微的笑了笑。就是死活不说他是怎么知道贞杏和齐博松的藏身之处,贞杏猜个八九不离十,肯定是李克干的。 升官发财这种事儿,谁都拼了命的向前挤。李克说出他们的行踪,得罪的不过就是贞杏和齐博松。棒打鸳鸯,管他什么事儿?你们高兴你侬我侬是你们的事儿,他只要崔公公手里的大把银子和加官进爵。 可怜了齐博松,若是他们的关系被推上去,齐博松和贞杏都要死。特别是齐博松,若是他没和贞杏在一起,他就是大清朝的第一大功臣。可是,他选了贞杏,睡了皇上的女人,就注定要千刀万剐。 贞杏和崔公公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沉寂,贞杏小心的避让着崔公公的话锋,生怕哪里说错了,就被这个老太监的分筋错骨手给扭断脖子。 崔玉贵反倒十分的从容,见贞杏不说话了,才问道:“小主,敢问齐博松在哪里?” “哦……他呀,他可能……我今天也没见到他。”贞杏说了谎。 崔玉贵点了点头,笑了笑,突然说道:“小主,我来之前,皇上让奴才给小主带一封信。”说着,崔玉贵就从胸口摸出了一个信封。 贞杏略微尴尬的将信接了过来,打开来读,满眼的都是光绪皇帝诉说的思念之情。只在结尾处提到,见到此信后,立刻跟崔玉贵回京。 贞杏的心一下子就掉进了冰窖之中,果然,她猜的那些应验了。光绪皇帝要让她回京!看来,慈禧老佛爷的身子骨大概是要完蛋了,所以,光绪皇帝才如此的有把握让崔玉贵带她回去。 想到这里,贞杏一身的冷汗。原来,这崔玉贵之前是一直的试探着她,若是她有丝毫的不忠,直接就扭断她的脖子。多亏她说了那一句,我今天没见到齐博松。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贞杏这时十分的后怕,并十分的庆幸自己还算冷静。 见贞杏看完了信,崔玉贵从身上摸出了火折子。贞杏又将信递到他的手上,崔玉贵将信烧掉。脸上的寿斑在火焰中,竟露出了金属的颜色。 “请小主收拾收拾,跟老奴才尽早启程。”崔玉贵说道。 贞杏听着那公鸭嗓子里说出来的细声细语,太监就是到老了,也脱不开那娘们儿气。贞杏一脑袋的浆糊,不知道要如何找一个合理的理由。 “怎么,小主不愿意回京?皇上可是一直盼望着小主呢!这几年来,皇上从未临幸过任何主子,心里还是挂念着小主的好。”崔玉贵说道。 贞杏赶忙镇定下来,笑着说道:“我怎么会不想回去?只是,我在伊犁创业,这酒楼超市都像是我的孩子一样。猛然间的丢下,我有点不舍。崔公公能不能缓几日?让我将这里打点打点。这一去,只怕后半生都不可能再回来了。所以,你让我有个心里准备好吗?” 崔玉贵一听,冷笑了两声。也知道贞杏这是缓兵之计,于是,崔玉贵就说道:“小主难道还想等着什么?这宜早不宜迟,长痛不如短痛。小主只要回了京,这里的事情自然就忘得差不多了。” 崔玉贵这话让贞杏打了个冷战,这句话一语双关,似乎,崔玉贵已经看出她跟齐博松的关系。贞杏赶忙镇定下来,微笑着说道:“这回,有多少人保护咱们回京?” “十五个。”崔玉贵说道。 贞杏点了点头,心说,崔玉贵肯定不会和她说实话。他说十五个人,至少应该有三十个人或者更多。 崔玉贵微笑着摸着光滑的茶碗,絮絮的说起过去在宫里的事儿。比如,珍妃帮着宫里的姑娘照相啦,比如,德玲从欧洲带回来的洋茶碗啦。说起了德玲,就难免要说起老佛爷。 崔玉贵不是背后编排主子的人,他在宫里多年,也深知编排主子的危险。只和珍妃说起他们去西安的事儿。 那年,慈禧太后一行逃往西安,没有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只有三辆简陋的破车,慈禧太后的丫头蓉儿没地方坐,只能坐在给牲口喂食的框里。一路上,一行人等吃尽了苦头。才出了京城不久,就遇到了大雨和强盗。是他崔玉贵挡在慈禧太后的车前,才躲过了一劫。 贞杏听着这些遭遇,庆幸自己跟着齐博松逃了出来,要不然,在宫里她就是不死,也会掉一层皮。 当年,八国联军进北京,真是烧杀抢夺无恶不做。可惜,大清政府太软弱,被人家抽了耳光还不敢还手。 说道此处,崔玉贵突然话锋一转,微笑着说道:“小主,是时候回去享福了。小主在外面流浪,是老奴才没有本事。小主还是尽快和老奴才动身吧。” “啊……这个,这样吧,我尽快把这家酒楼转兑出去。你总要容我一些时间吧,对吧。”贞杏试探的问道。 崔玉贵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深深的给贞杏鞠了一躬,微笑着说道:“小主决定,老奴才先行告退。奴才住在潇湘客栈。小主什么时候打算走了,就请派人通知老奴才一声。” 贞杏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刚要相送,崔玉贵一摆手,微笑着说道:“奴才不敢,请小主留步。” 贞杏微笑着送走崔玉贵,下楼以后,她就做了一件事儿。叫小五去请齐博松来,告诉小五,无论如何,要小心有人跟踪。 贞杏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时间偏偏像是停住了一样,说什么也过不去了。贞杏急得坐不下、站不住,只恨不得立刻找到解决问题的答案。 过了半晌,齐博松来了,贞杏紧忙扯着齐博松到楼上去。一上楼,贞杏就说道:“崔玉贵出现了,他要我跟他回去。” 齐博松听了这话,差一点从楼梯上摔下去。 “他什么意思?”齐博松问道。 贞杏将崔玉贵刚刚说的那些话重复了一遍,齐博松听着听着变了脸色。扯着贞杏的手就随便进了一间雅间,一进雅间,齐博松就摔在椅子上,一只手扶着脑袋。眉头皱的像是拧在了一起,贞杏在他的身边也感到一阵一阵的寒冷。 这房间,看上去像是一个在正常不过的房间,可是,此时却像是满墙的眼睛。贞杏一抬头,就能看到无数只的眼睛,一个接着一个不停的眨着。 贞杏害怕的低下头,身上更冷了。 “他既然能找到这里,说不定,已经在伊犁好几天了。探听到我们的虚实,才来的。崔公公做事儿一向稳重。”齐博松说道。 贞杏抿着嘴,她也想到了这一点,可是,眼下最关心的,是要如何找个借口不跟着崔玉贵回去! “你是怎么打算的?你想和他回去吗?”齐博松问道。 贞杏立即白了齐博松一眼,冷冷的说道:“你想让我回去吧,我回去了,你可以名正言顺的和小柔在一起了。哼哼。” “你哼什么,我是那个意思吗。你觉得,你走了,我还能活吗?”齐博松一句烦躁的问道。 贞杏一愣,立刻问道:“你为什么不能活?” “崔玉贵不会让我活下去的,得了。不说这个了,你若是不想回去,只怕没那么简单。崔玉贵不会轻易放手,哎……都是我太大意了,相信了那个李克。我原以为,原以为他是个重情义的人,不会讲此事说出去。没想到……哎……都怪我!”齐博松懊悔的说道。 贞杏深吸了一口气,眼泪就在她的眼眶里不停的打转。这个家,就要这样散了?她,注定要和齐博松分离?注定要,在过完这最快乐的时光后,分开? 这是嘲弄还是讽刺? 她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里,只对这样的无力反抗感到无奈。 殉情还是私奔? 眼下,就这两条路能走。在像是过去亡命天涯那般的逃亡,或者,两人相互依偎着死去。只有这两个办法,只有这两路可以走。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嘲弄 更新时间:2010-02-22 “贞杏,我们连夜逃吧。什么都不要了,连夜逃出伊犁。我们先去南疆,在去别的地方。我带着你走,我们必须离开这个地方!”齐博松突然站起来说道。 贞杏打了个冷战,冷冷的问道:“你放得下小柔?” “贞杏,我说了多少次了,我和小柔什么也没有发生过!”齐博松这个时候焦急的说道。 贞杏咬着嘴唇,心里一阵一阵的疼。是分开,还是放手? 若是此刻放手,那纯属她是傻蛋。平白无故的将齐博松让给了那个狐狸精!可是,若是不放手,倘若他们俩私奔被崔玉贵识破,只怕,齐博松的小命就难保喽! 齐博松攥着拳头咬着牙,贞杏看得出来,他心里一定是忍着巨大的压力。这一股压力,是无形的。 贞杏心里清楚,崔玉贵一定是在暗中安排了人手监视他们。他们就像是网里的两只鸟,无论如何都折腾不出去了。 谁让,她是皇帝的女人,谁让,她背叛了皇帝?要想过那种平平静静的日子,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果然,那天晚上,齐博松和贞杏回家的时候,齐博松在关上街门的那一瞬间,看到了一双眼睛。 那一双眼睛,像是鹰一般紧紧的盯着齐家的门口。齐博松不动声色的关上门,可心脏却乱跳个不停。 他跌跌撞撞的闯进了客厅,心脏,几乎从胸口跳了出来。 那,那就是来盯住他们的人呀!果然被贞杏猜中,崔玉贵放心的离去,原来,早已经部署下了眼线!看样子,崔玉贵也预料到他们想要私奔的事儿!那!那他们想要私奔的计划,几乎,几乎流产。 齐博松捂着自己的脑袋,他最害怕、最担心,像噩梦一样纠缠了他几年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贞杏要被带走,他和她,将永生的分离。 齐博松十分的清楚,贞杏这一走意味着什么。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不要说她那温柔的唇和笑起来时可爱的模样,就是她那黑而浓密的发也不可能再碰到。 是的,这一生一世,都不会再相见。 她在紫禁城那如同牢笼般的宫殿里,应该会想起他吧?她会想起他的什么呢?他的笑声以及她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分钟、每一秒钟? 她会想起他们在乡下的那段日子吧,她卖的小菜,她家的大黑狗还有亲自设计的暖墙。她也会想起,会想起在伊犁的生活吧,李寡妇家楼上淡淡的香薰气,自己家小院中长出的杂草,厕所、浴盆,以及后院的井和叼着老鼠的小虎。这一切,她都应该会想起来。 而他呢? 他想,他离开了她,就失去了半个灵魂。他不会回到京城去,因为有她在。明明知道他就在自己的附近,却不能相见,这,该有多痛苦? 他宁愿自己放逐,远远的离开她。或是山涧或是草原,天下之大,他只要远远的离开。离开京城,离开她。唯有如此,他才能让自己的心疼少一点。 他会害怕,害怕见不到她的日子。他对那样的日子十分的恐惧,那将是一段怎样的岁月?灰鼠鼠的,见不到一点的光明。 或者,她会站在石景山上的亭子里眺望整个京城吧。 那他更要走的远一些,她看不到他,心死了,也就不会伤心了。她会有好日子过,不会像现在这样,因为一个破鸡蛋而和农户商量半日。 或许,她回去,对她来说,是件好事。 齐博松想到这里更加的痛苦。 屋子里,贞杏又何尝不是痛苦呢? 既然,她没死。也就是,历史被改变了。那么,往后会发生什么事儿,她也没办法预测的到。 真的,她不敢想象。 往后,或许慈禧太后会活到一百岁。也许明天就嗝屁,光绪皇帝明天就可以重登宝座,大清国,没准能起死回生! 这谁能预料的到呢?因为她,珍妃都没死,这种事情谁能说的清楚? 贞杏呆呆的躺在床上,夜,真安宁。没有昨天晚上那般的喧嚣,没有浓烟滚滚,也没有院子里抱在一起的那两个人。 贞杏的心里却在这寂静的夜里乱成了一团,像是麻线一样,理不出头绪。她不想回去,可是,留下,对她来说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儿。 难道,要自杀吗?用自杀来完成自己爱情的祭奠?还是,用血来染红过去的那段美好?是呀,人们总是在迷恋过去的。因为现在的不如意,才会更加的向往过去的生活吧。 贞杏摸着自己的额头,为什么不发烧呢?如果发烧了,她烧得糊涂了,也就不会再去想这件事儿了。 或者,烧傻了,崔玉贵或许就不带她走了。 贞杏的眼里突然冒出了光,对了,如果装疯卖傻,崔玉贵会不会放过她?不带她回去了? 可是,这个念头立刻又在脑海里打消了。 不可能,除非她将自己和齐博松的事儿向崔玉贵挑明。崔玉贵掏出光绪皇帝恩赐的一丈白绫了结了她的性命,要不然,她就是断胳膊、没腿,崔玉贵是铁了心拖也要拖回去。 该怎么办呢? 贞杏想着,差一点在这黑夜里哭了出来。 他们两个万万没想到,另外一件大事儿即将发生。 第二天早上,齐博松和贞杏按照常规那样来到店里。虽然,此时此刻家里正面临着巨大的危机。可是,贞杏坚信一定能够找到一个解决的办法。 两人一同到了店里,还不到酒楼开张的时间。小五子和小六子正忙着打扫卫生,贞杏索性先到超市里呆着。 这里是她一手策划出来的,如今,要想立刻抛弃,比割她的肉还要疼上一百倍!可是,若是不丢掉这里,她和齐博松就要注定分开。到了这个时候,那一样样重要的东西太多了,让她舍不得割舍。 贞杏此刻正闷闷不乐的坐在办公室里,齐博松正到后院的孙德全那里核对库存账目。除了这两个人心里藏着的事儿,谁也没想到,此时,另外一件祸事正悄悄逼近。 那一天,天格外的蓝。小福子端着早餐上楼,小柔姑娘这两天都不肯在楼上下来。大约是,被老板伤的太厉害,没脸面对他们。于是,这两天来,都是小福子来照顾这个柔弱的姑娘。 今天早晨,小福子特别做了一点清淡的粥,在配上几碟子小菜以及炸成金黄色的馒头片。简单而温暖的早晨,最适合心情不好的人。 谁知道,小福子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了“噹”的一声。 这一声响,并没有对小福子产生太大的影响。小福子继续端着他的托盘里的东西向前走去,一面走一面努力的挤出微笑,免得让小柔姑娘看到自己那颗激动的要跳出来的心。 小福子轻轻的拍了拍小柔的房门,微笑着说道:“小柔,起床了吧?我给你准备了点早餐,你尝尝吧。” 小福子的讲话十分的温柔,这种温柔是他师父齐博松也未曾见过的。事实上,小福子这一辈子只对两个人温柔过,一个是他老家里的娘,另一个,就是这个相识不久的周姑娘。 可是,周姑娘似乎没有领会到小福子这种温柔的感情。一声不吭的。 小福子见屋子里没有动静,便加重了几分力气。 屋子里,依旧沉静的要命。甚至还能听到,楼下小五子的高喊声:“师母,那边打扫好了,你过去吧。” 小福子没有听到贞杏的回答,反而听到了大街上高喊着“磨剪子、锵菜刀”的高呼声。小福子心里突然觉得不对劲。 周姑娘一向早起,为什么今天到了这个时间还没动静?小福子不自觉的又加重了几分力气,突然,小福子联想起了刚才的那“噹”的一声。 小福子一惊,也顾不得礼义廉耻,伸出手指,就在那纸裱糊的门上掏了个洞。小福子接着微弱的光往里看去,这一看不要紧。 “啊……”的一声小福子就叫了出来。 “哗啦”的一声,他手中托盘里的东西连着托盘一起摔在了地上,那只盛粥的碗竟然没碎,而是像个轱辘一样滚了几圈,才不满意的趴在地上。 “啊……!”小福子有喊了出来,这回伴随着他的叫喊声,小福子的一只手惶恐的指着小柔房间的门。 楼下的人,从齐博松到顾客都听到了这两声凄惨的喊声,特别是最后的一声,如同余音绕梁一样,小福子不停的喊着。 贞杏精神恍惚的瞧了房顶一眼,不禁的打了个冷战。 齐博松和孙德全最先跑到楼上去,贞杏从门口的办公室也追了出去,她一面跑,一面吩咐小五子看着店。 等到齐博松跑上去的时候,小福子还一面叫一面指着那扇门呢! “咋的了?”齐博松一见小福子面如死灰,紧忙问道。小福子一面摇头一面指着那扇门,眼泪鼻涕都滚了出来。 齐博松见小福子一脸的窝囊样,不禁的怒火中烧。一把推开了小福子,踢开门口的那几个盘子。 “让开!”齐博松吩咐孙德全。 ------------ 第一百二十章 上吊与分手 更新时间:2010-02-24 齐博松抬起脚来,狠狠的踢在了那扇门上。“嘎吱、嘎吱”的两声,门发出了被踢开后不满意的叫喊声。 齐博松一抬头,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一个身着月白色的衣服的女人挂在一根青色的裤带上,她那小小的脚尖向下垂着,正指着地上的凳子。 齐博松紧忙撩开袍子,从腿肚子上的绑带中掏出了刀子。直接抛向那裤带,那裤带“嗤……”的一声,就断了。 小柔的身体,跟着那割断的裤带就掉了下来。腰一下子就撞在了椅子腿上,小柔“哎呦”的一声就叫了出来。据说,小柔以后难产也是跟摔这一下十分有关。 齐博松见小柔没死,心便放了下来。紧忙走过去,一面收起了刀子,一面一只手臂抱住了她。 小柔一见齐博松,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齐博松皱着眉头问道:“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寻死?” 小柔的双手抱住齐博松的脖子,眼泪顺着眼角就流进头发里,湿哒哒的真让人不舒服。小柔抱着齐博松,哭着喊道:“大哥,求求你们别对我这样。我是没钱赎身,可是,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大哥,你不要把我赶出去。我,我一辈子给你当妾,做牛做马,我都不在乎。大哥……” 小柔那一声声一句句,都说的十分干净。让孙德全转过头去,让小福子黯然伤神。他的女神,最终还是没有选择他! 孙德全一面摇头一面想往下走,突然看到了贞杏,不禁的一愣。贞杏见孙德全见到她一副紧张的样子,又看到小福子一脸的难过,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两三步就跨进了小柔的房间。 只见,地当中,齐博松抱着小柔,小柔在齐博松的怀里拼命的哭。一面哭,小柔还一面的喊道:“大哥,你不会抛弃我,对不对?大哥,你答应我,会保护我一辈子,是不是?” 齐博松不语,贞杏看了,扭过头去,深吸了一口气。 齐博松想要缓缓的放开小柔,可是小柔抱他抱得太紧了。根本没办法放开,更何况,小柔刚刚从鬼门关上走回来,他怎么能抛下不理她? “大哥,你收下我,好不好?”小柔苦苦的哀求道。她那一双眼睛里,被雾气蒙住,显得更加的迷离,就像是九月的山顶,在雾气缭绕中,还露着一丝的青翠。 “这……”齐博松犹豫了一下。 “哼”齐博松的背后,贞杏讽刺的“哼”了一声。齐博松像是听到了死亡前的警钟一样,竟打了个冷战。 齐博松缓缓的回了头,只见贞杏那一双清澈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你就那么像想给他做妾?我也奇怪了,天底下那么多的男人,你怎么就跟他扯上关系了。你是没见过男人,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别的男人不要你了,你来找他?小柔,有点理想好不好。要做,就做大的。做小的,一辈子不委屈你?”贞杏冷冷的说道。 此刻,小福子恨死了贞杏。 小柔刚刚从鬼门关上被齐博松拉扯回来,贞杏竟然还能说出这样没人性的冷漠话。若她不是他的师母,小福子一定会给她好看。 小柔听到贞杏这一番的训斥,突然扭过了头去。齐博松看了看怀里的小柔,又看了看背后的贞杏。一时间茫然的不知道自己做什么。 “小柔,你就那么想嫁给齐博松?你到底喜欢他什么?还是,你就是想捡软柿子捏?周姑娘,你现在得逞了,往后,齐博松就是你的相公了。我,不伺候你们了!”贞杏冷漠的语调中明显的充满了愤怒。 齐博松听了这话,一惊。他刚要放开小柔,就见贞杏拂袖而去。齐博松心里一紧,赶紧松开了小柔。 小柔“噹”的一下,半个身子就摔倒了地上。齐博松起身就追去,这时,贞杏已经下楼了。 齐博松紧忙向超市里冲去,她想要拦住贞杏。这时,孙德全却领着几个供货商从后门拦住了齐博松。 “老板,他们说,老板娘拖欠了他们的货款,说老板娘那天让他们容她两天时间,现在,时间到了,还没给付款呢!”孙德全说道。 齐博松忙着要去追贞杏,几个供货商见齐博松要走,紧忙抓住了他的身子。无奈之下,齐博松只好先将这件事儿解决。 贞杏出了门就直奔潇湘客栈,她想明白了。她跟齐博松的事儿,是没戏了。齐博松身边还有个柔情似水的小柔,她相信,小柔能照顾好他。她,不和他们玩儿了。爱情也好,插足也罢,都让他们滚的远一点。她不玩儿了,她走了。她回京城,回京城去坐牢去了! 没错,就是坐牢。那红色的牢房里,一点温暖也没有。 可是,她乐意。她就是去坐牢,也不愿意忍受别的女人来分享自己心爱的人。没错,她过去是妃子,可是,她不爱光绪皇帝。 如今,她爱齐博松。你说她的爱是占有也好,是自私也行。反正,她就是不愿意别人来分享齐博松的爱!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留下一个完美的回忆,总比留下那残破的现实要好的多。起码,她在回京以后,能够天天想着他。想起他来的时候,心里都是温暖。想起他的时候,心里都是甜甜的回忆。 他们的家,他们的床,他们的沙发,他们的厕所。一样样、一件件,都浮现在她的眼前。得了,往后这些都不是她的了。 这样更好,她心里虽然难受,但是,起码有了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他们是相爱的,爱情没有被那狐狸精搞的支离破碎! 潇湘客栈位于这条街的最尽头,贞杏从酒楼出来走到那里,至少用了十多分钟。一进潇湘客栈。贞杏就看到一名少年坐在客栈的大堂里饮茶,仿佛是在等着什么人一样。 贞杏径直走了过去,少年抬起头来微微一笑,立刻站起来伸手作出了“请”字。两人一同上了楼,在一间房间的门口少年轻轻的敲了敲门,低声说道:“公公,她来了。” 二十秒后,门“吱嘎”的一声开了,只见崔玉贵穿了一身咖啡色的衣裳站在她的面前。 贞杏抬腿进去,那少年赶忙将门关上了。 “给珍小主请安。”崔玉贵跪下说道。 珍妃咽了口吐沫,突然觉得自己十分的鲁莽。“起来吧。”贞杏说道。崔玉贵微微一笑,站了起来。 崔玉贵的桌子上摆着两只杯子,似乎,是知道贞杏要来一样。贞杏心里突然打起了退堂鼓,就这样离开她的家,她做的对吗? “你知道我会来?”贞杏开门见山的问道。 崔玉贵微微一笑,不着急回答,反而先是给贞杏斟上了茶。又打开盒子,露出了里面的京味儿果脯。 “老奴才看得出,小主心里还是挂念皇上的。跟老奴才回去,只是迟早的事儿。”崔玉贵微笑着说道。 贞杏虽然讨厌这句话,可是,又不敢得罪崔玉贵。只好端起桌子上的茶,一饮而尽。喝掉了杯中的茶,贞杏才想起,万一这茶里要是有毒,自己不就挂了? 挂就挂吧,反正,生不如死! “我妹妹谨妃怎么样?”贞杏问道。 “回小主的话,谨小主身子骨好的很。这些年在宫里,过得踏踏实实。”崔玉贵说道。 贞杏点了点头,无所谓的说道:“好吧,我跟你回去。不过,咱们要什么时候启程?” “随时,若是小主高兴,现在立刻动身都可以!”崔玉贵说道。 “你手下的人呢?都在哪儿?我可看到,你的人昨天有在我住的地方出没的。”贞杏说道。 崔玉贵立刻说道:“怎么会,我的人都在伊犁城外面。就是天塌下来,我也不会让他们进来。小主想必是误会了,误会了。” 贞杏也懒得和他计较这些个事儿,到了这个时候,计较那么多还有什么用?更何况,她都要走了。计较能让她留下吗? 留下? 留下要看齐博松娶小柔吗? 贞杏打了个冷战,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儿。她没听齐博松说一定要娶小柔,所以,这她不是自己在“作”吗? “小主打算何时动身?现在,还是等下午?”崔玉贵问道。 贞杏转了个眼珠,立刻笑着说道:“崔公公,我都答应跟你走了,你还担心什么?只不过……嘿嘿……” “只不过什么,小主还有什么后顾之忧?”崔玉贵问道。 贞杏连连摇头,微笑着说道:“公公误会了,我打算将超市和酒楼兑出去。也就这三四天,就能找到下家。到时候,我拿着这些银子回京。虽然银子不多,但是,大清朝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能省下一个大子儿,就省下一个,你说,是不是?” 这句话,像是一记耳光糊在了崔玉贵的脸上。崔玉贵最不爱听的就是这句话,贞杏竟然高风亮节起来。没错,他就是贪银子,这话,难道是说给他听呢? “小主,大清朝不差小主这点银子。小主还是速速跟我回去,莫要让皇上过于挂念!”崔玉贵说道。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别离 更新时间:2010-02-24 贞杏咬着牙,脸上的表情尽量的缓和下来。崔玉贵见贞杏迟迟不语,也认为不该将这事儿逼得太紧,于是,就笑了笑。 “小主为大清国尽心尽力,老奴才真是羞愧死了。只是,皇上……皇上他还挂念着小主……我看,还是早早回去复命才是。”崔玉贵劝道。 贞杏将心一横,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两天后,我跟你们回宫。” 崔玉贵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便也不急着逼贞杏了。虽然心里对这个日子不太满意,可终究贞杏是主子。他得听她的话! 崔玉贵陪笑着点了点头,贞杏缓缓的站起来。崔玉贵以为贞杏要走,也跟着她站了起来。论理,他一个奴才不能跟主子一起坐。不过,非常时期非常解决。 贞杏突然扭过了头,垂着眼睛,盯着崔玉贵手上的青玉扳指。过了好半晌,才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希望,你们不要伤害齐博松。他有家了,不愿意跟我们回京,就不要强迫他。这几年,多亏了他的照顾,要不然,我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崔玉贵连忙笑着说道:“皇上还说,让齐博松回去领赏呢!” “不必,他如今已经不想做官了。娶妻纳妾,没准明年就要生孩子了。人家在这里的生活挺好,我们没必要强迫他回去。当年,他在皇上面前领到的任务就是保护我。如今,职责尽了,我们就尊重他的意思,让他过几日舒坦的日子吧。”贞杏说道。 崔玉贵点了点头,一面微笑,一面将手攥成了拳头。 崔玉贵送贞杏出门,贞杏又见到了刚刚进门时的少年。那少年一脸的苍白,表情软塌塌的没有一丝的阳刚之气,一看便知道是个太监。贞杏之所以径直朝他走去,也算准了,他就是崔玉贵的人。 看来,崔玉贵一直在等她。 贞杏离开崔玉贵,便要径直回家。到了这一刻,她似乎放松了很多。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知道要走,知道离别,心里除了酸楚竟还有一丝的放松。 要走了,所以才放松吧?已经知道的结局,所以,才放弃了努力的勇气吧?贞杏失魂落魄的走在伊犁城的小街上,这小城里留下了多少她的记忆? 恍惚间,她似乎有看到了自己推着小车,和隔壁的大婶一起去卖小菜的场面。那时,齐博松扛着锄头每天去耕地,那样的日子,多美好、多惬意? 或许,她不应该来伊犁城,而是在那个平凡而安逸小镇子渡过余生。若是她不来伊犁做生意,怎么会遇到李克?如果她不遇到李克,又怎么会被崔玉贵带走? 一切皆有因果,都是因为种下这样的因,才会开出那样果吧? 贞杏缓步,经过一间一间的店铺,贞杏一眼一眼的看去。这里面,有多少都是她认识的?当年齐博松被抓入狱,有多少人出来罢工支持?说到底,人性还是善良的。只可惜,只可惜她与他们的擦肩而过,只怕,是这一生中的最后一次。 贞杏扬起了头,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眼角里流了出来。她费尽心思的反抗,到最后,也逃脱不过命运的嘲弄。 贞杏苦苦的笑了一声,真是无奈呀。她伸手悄悄的擦掉了眼泪。 余光中,一个人影走到了她的对面。贞杏一面低头拭泪,一面轻轻的躲避开给那人让路。谁知道,那人像是没看见一样,又迎着她走来。贞杏又躲让开,哪知道,那人又跟了上来。贞杏刚要说路这么大,你走哪儿不成! 抬头一看,却看到了齐博松那焦急的脸。 原来,迎面走来的正是齐博松。贞杏深吸了一口气,眼泪纷纷落下。 齐博松的拳头紧握,一声不吭的走到贞杏的面前。贞杏却扭过了头去,故意不看他。齐博松那一对眸子,一见到贞杏,就被她的脸蛋所吸引。 齐博松从贞杏那张柔美的脸上,似乎看到了未来。 “你去哪儿了?”齐博松问。 贞杏看着远处的小商贩,他背着一篮子的水果四处叫喊。这个小商贩,每天中午都在齐记超市的门口路过,贞杏经常从他的手里买一些水果。如今,只怕再也没有机会在他的篮子里挑选水果了。 “你去哪儿了!”齐博松又问。 贞杏苦苦的笑了出来,猛的一转头,用那一双明亮的眸子盯着齐博松的脸。 “我能去哪儿!我去找崔玉贵,告诉他,两天以后,我跟着他回京!”贞杏说道。 “你浑说什么!”齐博松突然一把按住了贞杏的肩膀,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就连手上也不知不觉的用了力气。贞杏狠狠的推开了他的手,轻轻的揉着自己的肩膀。 “我没浑说,听好了,我要和崔玉贵回京了!”贞杏一字一句冷冷的说道。 齐博松这下子真的相信了这个消息,他从贞杏的脸上读到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没错,贞杏没有骗他,齐博松突然捂住了胸口――好疼。 贞杏吃了一惊,刚要伸手去扶住齐博松,可是那手却像是被电了一样,赶忙缩了回来,她扭过了头去,故意不看他! “我走了,你和小柔就可以安安心心的过日子了。守着这些生意,你们俩也注定一辈子衣食无忧!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我要去趟刘太太家,跟她告个别。”贞杏说道。 齐博松咬紧牙关,心脏的疼痛一阵一阵的让他的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齐博松伸手拉住了贞杏的肩膀,痛苦的说了一句:“你好糊涂呀!” 贞杏缓缓的推开了齐博松,一滴滴眼泪又掉了下来,她扭过头去,故意冷漠的说道:“现在说这些都迟了,我决意一定。后天动身,你不必跟我回去,我也跟崔玉贵说了,这两年你照顾我照顾的很好,不需要你回去受罪。” “你……你怎么到了现在还不明白?我和小柔,根本就没什么!”齐博松痛苦的辩解到。 “那些都与我无关了,我也不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回宫了,忘了吧。”贞杏说着,就推开了齐博松,义无反顾的向齐博松相反的方向走去。 齐博松捂着胸口回头看着她,狠狠的咬着嘴唇,看着贞杏的背影,他突然转过头去。一滴眼泪,含在他的眼睛里――谁也没看到。 贞杏一进入刘家,刘太太就觉得气氛不对。她认识的贞杏,整日都将笑容挂在脸上的,可是,今天确愁容满面。 “哎呦,今儿是怎么了?”刘太太一面嗑瓜子一面问道。 贞杏尴尬的笑了笑,突然对刘太太说道:“梅姐,我要走了。” “去哪儿?回乡下?你还和齐博松赌气呢?别犯浑了,妹子。要走也是她小柔走,不是你走!你是齐博松明媒正娶的媳妇,凭什么你走?就算是齐博松要纳妾,你也不能让她进门!横竖,在外面弄个外宅子。眼不见、心不烦!”刘太太说道。 贞杏苦笑这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说道:“不是去乡下。” “那是去哪儿?”刘太太一听,诧异的问道。 贞杏看着刘太太的那张大胖脸,突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亲切感。原来,别离的时候可以原谅一切。不管是仇人、朋友,在别离的时候,都显得格外的珍贵。 “老家来人了,我,要回老家去了。”贞杏幽幽的说道。 刘太太突然打了个冷战,贞杏说这话,仿佛是在说,牛头马面来了,她要跟着他们离开了。刘太太觉得这句话十分的别扭,充斥这一种不详的感觉。 “你说,你要回老家?”刘太太又试探着问了一句。 贞杏点了点头,垂着眼睛看着刘家那湘绣的桌布。刘太太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赶紧问道:“你的老家,不是,不是在京城吗?” “恩。”贞杏回答到。 刘太太连连安慰道:“哦,回去看看也好,都多少年没回去了?这次回去,打算在老家住多少天?” 贞杏抬起头来,像是神经质一样,盯着刘太太的眼睛说道:“这次回去,就再也不回来了。” 刘太太被贞杏盯的浑身发冷,不禁的打了寒战。回过神时才惊呼出来:“你浑说什么,怎么能不回来?齐博松跟你去吗?” 贞杏摇了摇头,垂下眼睛,继续说道:“齐博松不跟我去,我一个人回去。这次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 “你别浑说,这里才是你的家!你总不能在娘家住一辈子!别犯浑了,你是齐记的女主人,怎么能将你辛辛苦苦创下的事业交给一个外人?凭什么便宜了齐博松和小柔!你这糊涂的东西!”刘太太嗔道。 贞杏听刘太太这顿没好气的训斥,突然掉下了眼泪,一滴接着一滴。这个时候,能有这样一个人套心窝子的和她讲话,是多么的难得? 贞杏突然觉得,这里的世界还有很多可爱的地方。每一天是一个新的开始,虽然,它与前一天没有什么不同。但终究是新的,是她喜欢的。 可是,回了京城,她,就是在坐牢。 她不会在遇到这么可爱的朋友,她遇见的,只是不停的在老佛爷面前说自己坏话的妹妹。她也不会有这般的自由,想到哪里就到哪里。宫里的一切,都是披着华丽外衣的恐怖――却有无数的父亲,为了家族的利益,将女儿送进这恐怖的牢笼之中! ------------ 第一百二十二章 调虎离山 更新时间:2010-02-25 “大姐,我今天就是来看看你。后天,我就要走了。往后要是再想相见,只怕,是万万不能了!”贞杏说着,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滴滴答答的就掉下来。 刘太太听着她的这一番话,眼睛竟也有些湿润。死死的捏着自己的手指,不让自己哭出来。 刘太太咽了一口吐沫,将自己那悲伤的情绪压下去。接着,凑过来拉着贞杏的手,贞杏抬头,见到刘太太的眼圈红的像是个兔子。 “贞杏,别浑说。你不能在娘家住一辈子!”刘太太说道。 这句话说的多么无力?连刘太太自己也意识到,这句话和废话没有什么区别。她能从贞杏的语气中听出,贞杏这一走,不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就像是她说的那样,在要相见,只怕,要下一辈子。 贞杏深吸了一口气,拉住了刘太太的手。又垂下眼睛去,轻声对刘太太说道:“梅姐,这些年多亏了你的照顾……” “好妹子,别说,别说了……”刘太太说着,泪珠也滚了下来。 贞杏和刘太太互相对哭,都知道,今日一别,一生不能相见。这两人幽幽的哭着,仿佛夜里女鬼的幽怨声。 这个消息对于刘太太来说,真是太突然了。就像是身边的人猛然的死了,一下子让她接受不了。 等贞杏一离开她家,刘太太的心脏就受不了了。躺在床上“哎呦”了半宿,刘老板这个向来沾到枕头就睡着的人都惊动了,赶忙请了大夫来看病。 刘家的下人驾驶着马车送贞杏回家,贞杏在自己家的门口站了有一分钟,才推门进去。这个平凡而普通的大门,她进进出出多少次?往后,她大概就没什么机会能够推开这扇门了。 这扇门里,积攒了她的爱情与梦想。 如今,梦醒了,她该走了。回到她原来的位置去,做回那个本就不是她的人。她的人生,就像是一出戏。她就是那戏台子上的名伶,用自己的生命诠释着悲欢离合的意义。 这个夜里,好安静。贞杏推开了门,“吱嘎”的一声,冷到了心里去。 贞杏回身将门关上,身子紧紧的靠在大门上。好冷,这五月的夜里,凉浸浸的,丝丝的清风中,透过刺骨的冷意。 贞杏深吸了一口气,抬腿穿过月亮门走进了小院子。天色已晚,齐博松的房间里亮着灯光。自昨日开始,齐博松便回到自己的房间住。他大概也在伤心吧,哎…… 贞杏一面看着齐博松的房间,一面缓缓的往自己的房间里走。突然,“吱嘎”的一声,齐博松房间的门开了。 贞杏扭头望去,不禁的皱起了眉头。 “姐姐,你回来了?”小柔一脸得意的问道。 “你在这儿做什么?”贞杏冷冷的问道。 “往后,小柔就要和姐姐一同服侍夫君,不回到这,那要小柔住到哪里去呢?”小柔的眸子里一瞬间放出一种扬眉吐气的光。 贞杏冷笑了出来,什么叫鼠目寸光,她总算是有所了解。 当然喽,不能要求每个人都要有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想抱负。像是小柔这样的人,只一心想着给人家做妾的人,也不再少数嘛。 “好,既然是服侍夫君,那你就去给你夫君烧洗脚水吧。别忘了,顺带连我的也烧出来。我在这个家的一天,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还轮不到狐狸精在这个家里撒野!”贞杏冷笑着说道,她扭过头去不看小柔,反而是看这主卧的门。 小柔“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指着贞杏说道:“姐姐还真是较真,既然姐姐较真,小柔不妨问两句,姐姐,难道你不知道,妻不如妾这句话吗?往后受宠的人,是小柔,不是姐姐。” 贞杏缓缓的转过头来,一脸淡然的微笑。小柔看着贞杏的从容不迫,反而渐渐的收起了笑容。 “你信不信,我把你卖到窑子里去?齐博松还听我的话呢,我趁着现在把你卖到窑子里,还来得及!”贞杏微笑着说道。 小柔的脸立刻变了颜色,她瞪大了眼睛,对贞杏怒目而视。 贞杏得意的笑着说道:“傻丫头,你真是笨死了。我就是千万也没想到,世界上还有你这种笨蛋!你现在过门没?没过门你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什么?我手里还有你的卖身契呢!谁胜谁负,咱们走着瞧。明儿我就叫个人伢子来,把你卖到暗门子里去。我看你,还上哪儿得意去!” “你!你别欺人太甚!现在你压在我上头,总有一天,我要讨回来!”小柔怒道。 贞杏哈哈哈的大笑了出来,只怕,你这辈子也没机会了。贞杏在心理说道,她打心眼儿里讨厌这个死女人。 “嘎吱”的一声,主卧的门打开了。齐博松看到贞杏和小柔在吵架,贞杏一扭头就看到了齐博松。齐博松仿佛一下子就老了十岁一样,无精打采的。 “贞杏,你回来了?我有话对你说。”齐博松说道。 小柔的脸色突然变了,又变成往日那微笑起来楚楚动人的模样。她深情款款的看着齐博松,谁知道,齐博松并未看她。 贞杏从鼻子里挤出一个“哼”字,怂了怂肩膀,甩给小柔一个白眼。 她一言不发的走到主卧的屋子里,回头关门时,想了想,觉得自己没必要在这个时候继续和小柔生气。真的没有这个必要,在她的世界里,那个女人已经成了历史。 贞杏一关上门,齐博松就从身后抱住了她。 “别走。”齐博松的头靠在贞杏的头发上,贞杏听到这话,刚刚不久之前才止住的泪水又落了下来。 “别走。”齐博松又说道。 贞杏苦笑了出来。 走,或者不走,已经不是她能够决定的。 “算了吧,都过去了。你好好和小柔过日子,你看,如今事业也不错,赚的钱够花。你们有了房子、有了田地。往后,不用愁吃穿。这样的日子,很好。”贞杏幽幽的说道。 齐博松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为什么你到现在还在误会我?” “别说这些了,我不想听。你们往后的日子不是我想要关心的,至于我,是生还是死,也不是你应该关心的。我们俩,本就是两个世界里的孤魂……”贞杏说道这里,也说不下去了。 五月的夜里,风轻轻的吹着。两个人听着这轻轻的风声,都想起了过去的这几年里相濡以沫的日子。 若不是,若不是没有小柔的出现。贞杏一定不会走吧。齐博松心想。 是的,小柔是个导火索。若是没有小柔,贞杏一定会同意跟他私奔。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等着、等着任人宰割! 齐博松痛苦的呼吸着,每每呼吸一次,他的心脏就像是插进无数根的钢针。那星星点点的疼聚集在一起,就成了无垠的伤痛。挥不去、擦不掉,喊不出来,只能自己忍着。 忍着。 又能够忍多久呢?她这一走,便不再回来。他和她心里都十分清楚这一点,所以,这一次的离别就等于死别。 只有在奈何桥上,他才会再次的遇见她。 于是,到了这个时候,任何的语言都没有意义。他无法挽留她,他知道她现在就是反悔,只怕都来不及了! 突然,齐博松一惊。一瞬间让他清醒,他侧着耳朵细细的听着那风声。那风声中,似乎传来了一种不祥的声音。 齐博松立刻掏出护身匕首,塞进贞杏的胸口。迅速的抄起桌子上的剑,“别出来!”齐博松对贞杏说道。 齐博松拉开一扇门,抽剑出鞘,在这个清冷的夜晚中,他手中的那把剑发出阵阵的寒光。似乎,连剑也意识到了什么。 “是哪路的英雄?献身吧!”齐博松一面四周打量,一面说道。 齐博松的手紧紧的握着剑柄,他不停的打量着周围,喉结不停的上下翻动着。在这个夜里,他的心跳声也加快了步伐。 齐博松很少这样的紧张,他究竟听到了什么? “喵”的一声,随着这猫叫声。在浓郁的夜色里,一直大花猫走了出来。它一面看着齐博松,一面叫着。 是小虎。 齐博松放松了警惕,原来,是他听错了。那刚刚轻微的脚步声,竟然是这个讨厌的小虎。 齐博松深吸了一口气,突然,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事儿,紧紧的盯着小虎的脸。小虎那一张猫脸,和平时的猫脸没有什么区别。毛乎乎的,圆圆的,一双大眼睛在黑暗处会发出幽绿的光。 小虎的脸上总是带着懒洋洋的笑容,这是它独有的表情。大概是贞杏把它养懒了,甭管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它总是半眯着眼。 可是,今天的小虎,为什么和平常有些不同?一双猫咪的大眼睛睁成了两个小灯笼,就是连脸上的表情也格外的认真。它那“喵喵”的声音,不是慵懒的,而是,而是带着担心的叫声! “不好!”齐博松心里一惊! “嗖”的一声,他的身后一只剑直逼他的后背! ------------ 第一百二十三章 消失的贞杏 更新时间:2010-02-25 齐博松一反手,将剑一下子逼开。那剑却像是长了眼睛一样,顺手一划。“刺啦”的一声,齐博松的衣袖被划开,幸而齐博松退得快,只划破了袖子而已。 齐博松这时才转过身来,他不禁的一愣。黑夜中,那人穿了一件夜行衣。手上的长剑上竟泛着点点绿光,凡是个人都看得出来,那剑上一定涂了一层毒药!那毒药,必定是见血封喉的毒药,不然,不会发出那样的颜色。 “哪路的兄弟?”齐博松反手抱拳说道。 那人突然“嘿嘿嘿”的笑了起来,月光中他那笑声竟有三分的鬼魅气。而那人的目光中,竟然没有丝毫的笑意,只盯着齐博松的身子! 齐博松只与他过了一招,便败下了阵。此人伸手不凡,再加上它剑上的毒药,更让齐博松难以伸展拳脚。 齐博松半眯着眼,叫敌人看不出他究竟在看什么!这时,他那眼睛落在那人的手上。他看到这样一个黑衣杀手,竟带着一个金质的手镯。这手镯,甚至有一点娘们儿的阴气。齐博松心里突然“咯噔”的一下。 血滴子! 当齐博松想到这三个字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齐博松飞身向门口扑去,那人的剑也跟着飞了上来。齐博松挽起剑花,护住自己的胸口,只守不攻。伸手推开门,那人似乎也不多纠缠。虽几次剑锋直逼齐博松胸口,都被齐博松顺势避开。 一推门,齐博松就傻了眼。 只见屋子里空空荡荡,贞杏竟没了踪影。 “贞杏!”齐博松喊道。 “嘎吱、嘎吱……”顺着声音,齐博松,看到洗手间的门和床都被打开了。那窗子,在这个夜里嘲笑着齐博松的蠢笨。 “嘿嘿嘿嘿……”齐博松的身后,一阵笑声传来。 齐博松回头,只见一个鹰一般巨大的身影扑了上来。 谁也不知道贞杏在齐博松出门的那段时间遇到了什么,就连事后,贞杏自己也说不清楚。 贞杏只恍惚的记得,齐博松一出门,她便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她的怀中,一直抱着齐博松塞给她保命用的匕首。只可惜,贞杏始终没弄清楚一件事儿。如果,那敌人连齐博松都对付不了,她这把匕首除了自尽还能有什么用呢? 但是,贞杏那个时候,还没想到这个问题。她突然听到洗手间里一阵的轻微的声音,忍不住的上前拉开洗手间的门。 这一拉不要紧,两个黑衣男人,就出现在他们家的洗手间里。一个看来是刚刚进来,还有一个,只迈进来一条腿。 六目向望,互相一楞。 来的太突然了,谁也没反映过来这是咋回事儿。贞杏一个机灵,刚要喊出来,对面的黑衣人也反映过来,突然一把扯住了贞杏,一把袖珍小巧的刀子抵在了贞杏的脖子。 紧接着,一只冰凉的手,死死的堵住贞杏的嘴。贞杏抓着他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可是,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阵的香气直逼卤门,贞杏一个没撑住,就晕了过去。 当贞杏再醒来时,就看到了周围都是一片的黑暗。贞杏的脑袋像是被炸开了一样的疼,她不禁的“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头痛欲裂,身上软塌塌的,就像是梦魇时被鬼压了一样,竟没有一丝一点的力气抬起手来。贞杏无力的大口呼吸着,怎么会这样呢? 贞杏实在无力,只好放弃挣扎,乖乖的躺着。她的脸蹭在绸缎的枕头上,好舒服。贞杏听着“咯噔、咯噔”的声音,迷迷糊糊的,她越是迷糊,就越是难受。因为她总是想逼着自己清醒,突然,她意识到了一件什么事儿。 那“咯噔、咯噔”的声音,不正是,不正是马车声吗? 贞杏心里一惊,这才觉得十分古怪。她的身上没被捆绑,这不是被人绑架。又被扔进马车里,还睡在绸缎的褥子上。 贞杏想到了答案,不禁的打了个寒战。 难道,是他? 贞杏又打了个冷战,猛然的回想起,齐博松当时出门迎战。那么,他们一定是想好了,故意调虎离山,故意要把她从家里偷出来!太卑鄙了! 贞杏气的浑身颤抖了起来。 齐博松与那人大战了几十回合,从屋子里一直打到了院子里。夜更深了。那人的眼睛里,也露出了疲惫。齐博松的胳膊上、腿上早已经是伤痕累累。 那人在开战前已经将剑上的毒药用一条洁白的帕子抹掉,似乎,是要与齐博松来一场公平的较量。 可是,齐博松就是施展开拳脚,也不是他的对手。那人的功力远远在齐博松之上,最重要的是,那人似乎并不急着将齐博松弄死,而是像猫抓到老鼠一样慢慢的玩儿。 两人斗到这个份儿上,双方都没什么力气支撑下去了。齐博松咬着牙,身上的那些伤口处处渗血。 那人的身上,也有三道伤口。 他似乎很怕疼,很在意自己的伤口。 齐博松心里很清楚,这人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将自己拖住,不去寻找贞杏。所以,才会故意不要了他的命。 齐博松抬头看了看月亮,又看了看对手。那人“嘿嘿”的一笑,像是狼叫一样。齐博松万念俱灰,他是注定追不上贞杏了。 他再次拿起剑来,那人以为齐博松还要与他大战,紧忙挽了一个剑花。谁知道,齐博松的剑丝毫没有进攻的意思,反而剑尖调转,直指自己的咽喉! 那人吃了一惊,迅速扑过来,一剑挑开齐博松手中的剑。“咣当”的一声,齐博松的手一松,剑掉在地上,发出了一阵阵的龙吟声。 齐博松看着掉在地上的剑,苦苦的笑了出来。 “你这是何苦!”那人突然说道。 齐博松摇了摇头叹气说道:“你,还没有家室吧?” 那人“嘿嘿”一笑,像是猫头鹰一样。 “没有感情的人,怎么会了解生离死别的痛苦?哎……你杀了我,回去好向崔公公复命!”齐博松说道。 那人渐渐的收起了笑容,眼神中又露出的凶光。 “你怎么知道我是崔公公的人!”那人问道。 齐博松笑了笑,指了指他的手腕。 “下回,在出来杀人的时候,记得把那金镯子拿下去。血滴子独有的镯子,凡是见过的人,都成了尸体!”齐博松微笑着说道。 月光下,齐博松的笑容中有一股子凄然之意。那人的一对鹰眼,死死的盯着齐博松的眸子,一字一句的问道:“你不怕自己也成了尸体?” “活在世上还有什么乐趣?你杀就杀吧,命也不值钱,无所谓。”齐博松从容的说道。 那人听了这番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思量了半晌,突然挑起剑尖挽起一个剑花。“嗖”的一声,那剑就进了剑峭。 “兄弟得罪!”那人突然一抱拳说道。 紧接着,那人提气向上一窜,就上了屋顶。齐博松呆呆的看着月色,贞杏他追不上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齐博松向前走了一步,用脚尖轻轻一点,就剑挑起接住。齐博松看着那把寒剑,真是好剑,那是他师父送给他的,如今,就让他的灵魂,锁在这剑里吧。 齐博松苦笑了出来,突然寒光一道,就冲向了自己的咽喉。 “不……” 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划破了夜的宁静,齐博松的剑尖距离喉咙还有半寸的时候。一双温柔的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大哥,不要呀,不要呀……”小柔哭喊到。 齐博松苦笑着扭过头来,才记起院子里还有这样一个人。只见小柔的脸上泪珠点点,一双眼睛里更是如同幽潭一般。 “不要呀大哥,你,你不能想不开呀!”小柔哭着说道。 齐博松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的推开了小柔的手。 “这不管你的事,你既然听见了,就听见吧。往后,你一个人要照顾自己。”齐博松从容的说道。 小柔拼命的摇着头,哭着说道:“大哥,你不能走。你还有我,不是吗?你还要跟我一起走完这一辈子。” “这辈子是你的自己的,不是我的,更没有必要牵扯上我。小柔,你不要干涉我的事儿。”齐博松冷冷的说道。 小柔被这一番冷漠的话,说的肝肠寸断。眼泪竟也不肯掉下来,只搅在肚子里一阵一阵的疼痛。“大哥,你就算是不为了我,也要为了姐姐想想。如今,你,你是她唯一的支柱呀!”小柔哭着说道。 一说到贞杏,齐博松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似乎,是有千万把刀子,在他心里不停的旋转着,将他的心绞碎、绞烂。 这一晚上,小柔就这一句话说道了齐博松的心窝里去。 是呀,贞杏没准还在等着他去救他。齐博松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意识到,前面的路有多么的艰险。 贞杏是自己主动回去的,她会等他去救她吗?她会等吗? 齐博松不知道,他真的乱了。在这个晚上里,他开始猜不透贞杏的心思。到底该怎么办?齐博松看着寒冷的剑尖,又想起贞杏的笑脸。 他突然闭起了眼睛,将那剑尖向前一送…… ------------ 第一百二十四章 齐博松的决策 更新时间:2010-02-26 “啊……”的一声惨叫。齐博松缓缓的张开了眼睛,只见小柔的双手紧紧的抱着他的剑,一只手掌里已经渗出了滴滴鲜血。 齐博松大惊失色,目瞪口呆的看着小柔。小柔一脸的痛苦,泪珠子一滴一滴的滚下来。 “噹”的一声,齐博松一松手,剑就掉在了地上。 齐博松扭过头去,痛苦的说道:“你这又是何苦!何苦啊!” 小柔看着自己的双手,又抬头看着齐博松,一字一句的柔声说道:“大哥,我的心思,难道,你不明白吗?” 齐博松咬着牙,扭过头去。小柔的泪珠子滴滴答答的掉在衣服上,小柔突然哭着抱住了齐博松,大声的说道:“大哥,别离开我。小柔一辈子愿意为奴为婢,侍奉你一辈子。你,别丢下小柔,好不好?” 夜里,风凉浸浸的,轻轻的吹起小柔的发丝。是谁说过,外面起风了,那刚刚吹起的是风中充满着过去。 齐博松听着小柔充满幽怨的哭声,心里更加的不是滋味。他轻轻的推开了小柔的手,向前走了几步,才回头说道:“你自己包扎吧。” 说完,齐博松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院子里,只剩下手中都是鲜血的小柔,以及齐博松仍在地上的剑。小柔失声痛哭,她不是哭贞杏离开,也不是哭齐博松不理会她,而是哭自己的命不好。那只挚手可得的胜利,到了嘴边却飞走了。这不是命运故意跟她开的玩笑吗? 齐博松一回到房间里就重重的关上了门,他将自己重重的摔在沙发上,没有了力气。 他的伤口还在不停的渗出红色的鲜血,齐博松没有包扎,此刻,他甚至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心里木木的,像是装进了无数块的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齐博松呆呆的躺在沙发上,这屋子里,似乎还充满了贞杏的味道。贞杏笑嘻嘻的端着水仙进屋,贞杏笑嘻嘻的端进来香喷喷的晚餐,贞杏笑嘻嘻的端来熏香的香炉。 一切,恍如隔世。 齐博松的心里五味陈杂,已经不是痛苦、懊悔能够说的清楚的。他最后悔的事儿,就是不应该在过年的时候带着贞杏去荡秋千。若果不带贞杏去荡秋千,贞杏一定不会认识小柔。如果不认识小柔,贞杏也绝对不会出手相救。 若是没有小柔,贞杏断然不会如此赌气的答应崔公公回京。一切,都是小柔引起。都说,背负重孝的人身上总有一股子阴气,过去,齐博松只当这是一句玩笑话,如今,他信了。可是,如今什么都晚了。 齐博松紧闭双眼,蜡烛的光,忽明忽暗,齐博松想起洗手间的窗子和门还没有关。可是,他没勇气去关!因为他害怕想起贞杏! 一阵风吹来,蜡烛差一点熄灭。齐博松不停的在思索着,贞杏此刻在哪里呢? 回京,是令他最担心的事儿。想不到,这件事儿还是在意料之中发生了。他该怎么办呢?是去救他?还是……还是…… 齐博松深吸了一口气,她已经是他的妻,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想到这里,齐博松的心里踏实了。找到了出路,才不会感到茫然。 第二日一早,齐博松便来到了刘老板的家里。刘老板在睡梦中被下人叫醒,虽然一肚子下床气,可还是要摆出一脸的笑容去巴结他这个把兄弟 刘老板懒洋洋的换上衣服出来,却见齐博松一脸凝重的在等。刘老板看了,不禁有些意外。齐博松这表情,他还从未见过。 两人落座,老妈子上茶。齐博松开门见山的说道:“大哥,你觉得我那两家店怎么样?” 刘老板喝了一口茶,满不在乎的说道:“挺好的呀,怎么,生意上遇到困难了?你们家的店,不是一直周转都很正常吗?” 齐博松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如果,我现在转兑,你接手吗?” 刘老板顿时吃了一惊,他紧张的问道:“你说什么?” 齐博松看了刘老板一眼,重复的说道:“我说,如果我现在将齐记超市和香香酒楼转兑,大哥接下来吗?” “为什么要转兑?好端端的!”刘老板吃惊的问道。 齐博松苦苦的笑了出来,为什么要转兑,难道,要对他说,贞杏被崔玉贵抢走?难道,要告诉他,贞杏是被救出来的珍妃? 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齐博松不想连累刘老板,毕竟,刘老板一直都很照顾他们。 “大哥,想必,你也有所耳闻。贞杏家的人来接贞杏了,昨天晚上已经走了。我,想回京去。这些个产业,我想卖掉。”齐博松说道。 “那你……那你不回来了?”刘老板吃惊的问道。 齐博松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大约是不能回来了,我回京,能不能见到贞杏都未必。即便是见到了贞杏,我们俩再逃出来,也未必能回到伊犁。” 刘老板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齐博松的肩膀。 “你回去好好和贞杏的家人商量商量,你岳丈一定是气你私自将贞杏带走。贞杏已经嫁给了你,我想,他们也不一定会难为你。”刘老板说道。 齐博松摇摇头,有苦说不出。 如今,是无路可走。他回到京城,也要看光绪皇帝如何处置。他们两人,就是死在一起也好。他只恨自己,前一段时间没有这等的魄力。要不然,他早就拉着贞杏私奔!何必,要等到崔公公将贞杏抢走! “我听说,贞杏不是几天后才走吗?怎么走的这么突然?”刘老板问道。 齐博松摇了摇头,他不想告诉他,贞杏是被崔玉贵抢走。只能说道:“他们家里来人了,趁着我不在,就将她带走了。” 刘老板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无数的失望。 原本,他还想靠着齐博松家族的势力在这里混个小官来坐坐。哪怕,是捐个小官也可以呀!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就是做个小官,一年下来也有不少的银子。 哪知道,却唱出了这样的一出戏。 “老弟,你要是到了京城,别忘了给我来个信儿。我也惦记着你们,哎……想不到……”刘老板摇头惋惜的说道。 齐博松苦苦的笑出来,伸手将地契、房契拿了出来。 超市带货转兑,香香酒楼带着秘方转兑。当年,齐博松他们买地时大约花了一百两银子。不过,时隔几年,土地升值翻了一倍。不过,齐博松并没有完全按照市场价格走。毕竟,刘老板与他是结拜兄弟。若不是他急着用钱,没准将这些白送给刘老板。 土地卖了一百五十两银子,两间房子卖了一百五十两。再加上齐记超市的二百两银子的货,以及香香酒楼的装修和秘方,刨去刘老板的股份等,林林总总算下来,一共是六百两的银子。 齐博松在暗地里算了一笔账,这几年赚的有接近一千两的银子,在加上这六百两,一共是以前六百两的银子。 他们家的房子不能卖,毕竟小柔还在住。就是,万一有一天贞杏回来,也能有个地方落脚。到了这个时候,齐博松还在浑浑噩噩的做梦,在梦里,贞杏能从崔玉贵的魔掌中逃出来。 刘老板与齐博松到票号转账,齐博松身上只带着一百多两银子的够用的。其他的,都换成票子,到京城这家票号取出来。这家票号的信誉极好,齐博松十分的信任。 签字画押、找人公正,这一来二去,就差不多下午了。齐博松回到香香酒楼,小六子偷偷的告诉齐博松,今天,又是一个客人也没有。 得,刘老板接了一个麻烦在手。哎,管他呢。反正,刘老板本事大,相信能够起死回生。齐博松现在就是有心顾虑这些,也只怕没时间了。 当晚,齐博松安排在香香酒楼请客,请的不是别人,正是齐记和香香酒楼的伙计们。这些伙计跟了他,也算是缘分一场。往后,就要各奔前程了。 伙计们也觉得纳闷,不过年不过节的,老板突然请客,这是什么说法?大家怀着疑虑的心情,踏进了香香酒楼的雅间。 等人凑齐了,菜上全了。齐博松沉着的端起面前的酒,从坐在旁边的小福子看起,一直看到坐在最后的大鸿。 “各位兄弟,跟着齐某也好长的一段时间了。过去,若是有得罪的地方,兄弟们还是不要往心里去。在这里,兄弟敬各位一杯。”齐博松说着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伙计们谁也没有跟着齐博松喝酒,反而呆呆的看着齐博松。齐博松心里这个不是滋味,好端端的日子,就这样没了。 “各位兄弟,齐某今日有话要说。各位跟了我、日子都不短,所以,齐某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不绕弯子了。齐某要回京,这里的买卖已经转兑了出去。接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香香酒楼过去的股东刘老板。刘家在伊犁城的生意不小,各位跟着他,往后日子不会难过。”齐博松说道,这些话中,透露这一丝女人般的哀怨。 听了这话的小伙计们,各个的眉头紧锁,低头不语。 ------------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下落 更新时间:2010-02-26 齐博松看着各位,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同情。过去,就这样过去了。不能在回来了,往后的日子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伙计们闷闷不乐的陪着齐博松喝完了这顿酒,齐博松没有喝醉,他最后一个出的门,将香香酒楼的大门关上。 “师父……”突然有人喊道。 齐博松缓缓的回了头,只见小福子眼泪汪汪的看着齐博松。 “师父……”小福子又喊了一声。紧接着,小福子“噗通”的一声就跪在了齐博松的面前,跪着向前趴了几步。 齐博松赶紧拉住了小福子,叹气说道:“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别像个娘们儿一样。” 小福子突然抱着齐博松的腿“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师父,你带着小福子一起走吧。”小福子喊道。 齐博松缓缓的松开了小福子的手,心里一阵一阵的难过。这是他的家,他怎么舍得放弃呢?在这里,留下了多少美好的时光?可如今…… 齐博松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贞杏这一走,带走了他的魂魄。她一走,他的世界就像是一出华丽丽的戏谢了幕。 “小福子,你起来吧。若是有缘分,我们还能再相遇。”齐博松故意轻描淡写的说道。 小福子哭得稀里哗啦的,哪儿像个男人?就算是娘门儿也没他哭着这般的厉害。 “师父,你带着小福子一起走吧。小福子做牛做马都行,小福子伺候你一辈子。你带着小福子走吧。”小福子哭着说道。 齐博松拍了拍小福子的肩膀,扭过头去,柔声说道:“小福子,别说这些话了。就连我都不敢预测未来会怎么样,你跟着我,就要过颠沛流离的日子。你好好的跟着刘大哥,我特别交代过了。要他好好的照顾你,往后,你跟着他认真学徒。等再过几年,刘大哥没准能升你为掌柜的……”“师父……”小福子哭得更厉害了。 贞杏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了下午。她不是因为睡醒了,而是肚子里有一肚子的尿。贞杏的脑袋还疼,但是已经没有昨天晚上醒来时那么疼了。 可是,肚子里的尿不容乐观,憋得贞杏肚子难受。幸而这马车十分的稳当,要不然,只怕贞杏早就尿裤子了。 贞杏抬了抬手,看来那东西的药力过了,她身上有了力气。 “停车!停车!我要小解!”贞杏大声的喊道。 马车“吱嘎”的一声就停下了,两个小丫头打开了马车后面的门,端进来一只马桶。贞杏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也不急着问,先解决紧要问题再说。 贞杏小解完,一个丫鬟端着马桶下车,另一个丫鬟端来一杯茶水。贞杏摆了摆手,冷冷的问道:“是谁把我绑来的?” 那丫鬟微笑不语,似乎是听不到一样。贞杏斜着眼睛冷冷的看着那丫头,她咬着嘴唇,过了一会,突然站了起来。 “您不能出去。”那丫头突然说道。 贞杏哪儿听她说这么多的话,一把推开了那丫头,匆匆向外面走去。那丫头慌了,紧忙跟在贞杏后头,急忙的喊道:“公公吩咐,您不能出去。” 一听到“公公”二字,贞杏停住了脚步,回过头去,冷冷的问道:“你说公公?是哪位公公?” 那丫头自觉失言,闭起了嘴。贞杏冷笑了两声,到了这个时候她反而豁出去了。 “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是崔玉贵还是别人?说,不说,我见到你主子的时候,就说你没做自己该做的事儿!”贞杏说道。 那丫头的嘴像是被封上了一样,只不停的抿着嘴,却不肯发出一个声音。贞杏冷笑了两声,索性一把推开了车门。那丫头大吃一惊,再要拦住,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贞杏一下子跳下了车,这时才发现,这马车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看来,崔玉贵是做足了功夫。敢如此的明目张胆,就只能说明一件事儿。慈禧太后真要挂了,光绪皇帝真要当政了。要不然,崔玉贵不会下这么大的赌注! 贞杏一下车,就看到了路上的小草。看来,走的不一定是官道,崔玉贵做事细致,此刻还不敢如此的明目张胆。那丫头迅速的跟了出来,并说道:“您不能出来。” 贞杏这一出来,后面的马车上立刻有几个人跳了下来。贞杏挑了挑眉毛,前前后后的打量了一番。 原来,这一共是三两马车,贞杏的马车夹在中间,两边各有一辆和这马车差不多大小的车! 贞杏冷笑了两声,这真是计划周密呀。如此的心细,看样子,是崔玉贵的时候多。正想着,那边马车上跳下的两个男人已经走到了贞杏的面前。 “请小主回到车上去。”其中一个男人说道。 贞杏抿了抿嘴,冷冷的看着他们说道:“回到车上去?行呀,不过,我要见崔玉贵。你们叫他来!” “小主请回到车上去!”那男人又喊道。 贞杏皱着眉头,咬着嘴唇。那两个男人一脸的冷漠,就是在三伏天,看到这两个男人一眼,也会冷的打寒战! 正当这时,前面的人似乎等烦了。有一个人跑过来问:“怎么还不走?”一见贞杏,那人突然闭起了嘴。 贞杏也被这声音,惊得一阵,赶忙回过头去,这一看不要紧,差一点背过气去!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每天挑着担子在伊犁城里卖水果的!他每天经过齐记的门口,贞杏经常在他的篮子里挑水果!就在昨天,昨天的下午,她还见过他!她跟齐博松在街上,她亲眼看到,他挑着一篮子的水果从他们的面前走过。他还特友好的对她点了点头! 怎么会这样! 贞杏一下子愣住了,那人却笑呵呵的像是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究竟,是谁绑架了她? 贞杏和这些人僵持不下,正当此时,从第一辆车里下来一个人。两个丫头一见那人下来了,便微笑着迎上去喊道:“老爷。”并顺便对贞杏的背影挑了挑眉毛。 贞杏缓缓的回过头去,只见一个身着蓝色马褂的男人儒雅的站在她的面前。那男人五十岁上下,头发已经花白,脸上的皱纹一道一道的。可是,他的脸上却一根胡子也没有!没错儿,他是个太监。 “小主吉祥,奴才给小主请安!”那男人说着就跪下了。 大家一见那男人跪下,都扑扑啦啦的跟着跪下。刚刚没礼貌的那几个人,也垂下了头。贞杏心里特别清楚,他们不是给她面子,而是给这老男人的面子! “得了,都起来吧!”贞杏叹了一口气说道。 两个奴婢赶紧过去,扶着那老男人站了起来。 “崔公公,这是怎么回事儿。你解释解释吧。”贞杏说道。 崔玉贵微微一笑,摆了摆手,众人退下,两个丫头打开车门,崔玉贵作出了“请”的姿势。 “小主请上车说,我们还要忙着赶路!”崔玉贵说道。 “还是在这解释清楚吧!”贞杏说道。 崔玉贵又跪了下来,一只手一直指着那车。贞杏心里别提多憋气了,崔玉贵这是明目张胆的逼她呀! 贞杏虽然生气,可是,她心里很清楚一点。崔玉贵将她绑来,就没什么客气可以说。与其反抗,倒不如留着点脸。贞杏生气的迈进车里,这心里,像是堵住了一坨屎。让人恶心又生气! 贞杏一上车,崔玉贵也跟着上来了。这时,贞杏才打量了这车里。 这车,不是普通的车。而是经过了改造。一张不小的床摆放中央,床里有柜子,床边,有一个固定好的软座。大约,是给丫头们用的。 贞杏也没客气,一屁股就坐在了床上。崔玉贵坐在床边的软座上,车门被关上了。崔玉贵伸手将车窗的帘子拉开,一股清新的空气扑了进来。 贞杏冷冷的看着崔玉贵谦卑的动作,心里这个不舒服!这时候,她就明白一件事儿。甭管李克有没有出卖他们,崔玉贵早就在伊犁部署了人。 或许,那人是一直尾随他们。也或许,是后来才来的。谁知道呢?贞杏就连那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伊犁城的都不知道!就这样被人家盯了这么多年! 另外一件事儿,贞杏也弄明白了。崔玉贵说他带来十五个人,真是胡吹!他只带了五个杀手。有四个都在保护他们的安全,那另一个呢? 贞杏打了个冷战!齐博松! “崔公公,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说了,该走的时候,就会跟你走。你这样,让我实在是不舒服!”贞杏开口说道。 崔玉贵“嘿嘿”的一笑,柔声说道:“让小主受惊,是老奴才的错。老奴才该死,老奴才不该擅自做主。只是,皇上思念小主心切。一定要老奴才早一点带小主回去,得罪之处,还请小主见谅。进了京,是杀是剐,任凭小主发落!” 贞杏一听这话,更加的生气了。这崔玉贵也太会说话了,压的她哑口无言! ------------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中招 更新时间:2010-02-26 小柔抬起头诧异的看着小福子,小福子一脸的期待。小柔打了个冷战,和一个这样的人生活,她还从未想过。 她不想过穷苦的日子,最少要齐家那个水平才过得去。 小柔向后退了两步,拼命的摇了摇头,冷静的对小福子说道:“小福子哥,我知道你对我很好。真的,我知道。但是,但是我已经打算嫁给大哥。而且,大哥也同意了。如今,如今我就要上京城去找他!” 小福子听了这话,心里一阵的疼痛,脸上那刚刚期待的表情也瞬间转成了痛苦的模样。 “小柔……难道,你不明白吗?你不明白师父的心思吗?他的一颗心,都在师娘的身上。你如今去了,不是破坏人家的幸福吗?” “你!”小柔立刻转悲为怒! 小福子一把拉住了小柔的胳膊,温柔的说道:“小柔,我会好好照顾你的。真的,你相信我。我不会比师父差!我,我会努力让你过上踏实的日子。你放心……” “哼哼……”小柔冷笑了出来,刚刚那愤怒的表情瞬间又变成了冷漠。她的眸子里射出的一股冷嘲热讽的目光! “你一个月赚多少银子?我记得,是二钱吧?一个月二钱银子,还要到年底才发放。我嫁给你,这一年吃什么去?再说,一个月二钱银子,到哪儿去买房?到哪儿去置地?就连养活我,也未必能养活的好吧?小福子哥,你的心也太高了了!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我就是不嫁给大哥,也可以去求求刘太太嫁给冬公子。人家是什么条件?你又是什么条件?你一个小伙计,还想娶上漂亮的媳妇?小福子哥,现实一点吧。要想娶媳妇,就赶紧会农村寻一房五大三粗的媳妇。甭在我这浪费时间。我的命运,我自己能掌握,不劳您小福子哥操心!”小柔冷冷的说道。 这一番话说下来,小福子一下子就从天堂掉进了地狱。他呆呆的看着小柔,想不到,这一番话,竟然出自一个柔弱的姑娘的口中。小福子就想不明白了,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见小福子发愣,小柔微微一笑,满脸柔情。 “小福子哥,我走了。”小柔说。 说完,小柔转身离去。小福子里呆呆的站在风中。五月的伊犁,为什么还没有初夏的模样?小柔没有傻到跟着齐博松进京,她心里清楚的很,齐博松进京是去找贞杏。她在跟着掺和也没意思。 她有她的人生,她相信,她能给自己的人生创造出精彩。她坚信,凭着自己的容貌,她能过上好日子。 正是由于这样的自信,后来,小柔嫁给了人家当妾。过上了姨奶奶的幸福生活,当然了,她的生活中不会缺少任何的物质。只是,对着那个大老头子时,不免会想起齐博松那张英俊的脸。 当然了,她也会想起那个老头子的太太曾经给了她一巴掌。不过,这些对于她来说已经是过去式了。她嫁给了那个老头子,那老头子就在外面给她盖了一栋大房子。她也学着贞杏的样子,给这房子里装上火道和厕所。她用心的叫下人们好好的收拾房子,心里十分的得意。她生活的很自在,有自己的房子和老头子经常给她的银子。最重要的,她不必回家看梅姐那张大黑脸。 她,死于一年后的难产。 据说,是腰出了问题,让她生不出孩子。她躺在床上被肚子里的孩子折磨的没有力气时,突然想起了上吊时从高处掉下来时腰撞到了椅子上。可能,是那个时候撞坏了吧。 小柔一面一声高一声低的嚷着疼,眼睛里却都是齐博松和贞杏的家。她想,她这辈子,可能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嫁给齐博松。她又想起贞杏的手中,还有她的卖身契。可是,到贞杏走的那天,也没将卖身契拿出来。那张卖身契,到底去哪里了?她未曾亲眼看到自己的卖身契,这成了另一个惋惜。 于是,她带着这种遗憾、惋惜以及她尚未出世的孩子离开了人世。 在她走后,刘太太给了接生的婆子一百两银子。这件事儿,刘老板并不知道。另外,刘太太跑到刘老板给小柔盖的房子里,将小柔攒下的细软收拾的干干净净。听说,那一次,刘太太发了一笔小财。 齐博松骑着那匹疲倦的马走了两天一夜,马累的几乎要跑不动了。齐博松便在一处客栈前停了下来,马被小二栓在了后院的马圈中。齐博松拖着疲惫的身子,住进了一个小房间。 齐博松倒头就睡,两日来的不休不眠也让他十分的疲倦。他那满是尘土的脑袋刚刚一碰到枕头,鼻子里就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他没有做梦,一是因为没有什么梦可以做。二是,实在太累了。根本就来不及做梦。 齐博松睡得是那样的熟,鼾声均匀,身体放松。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间房子的窗子被风吹开了。如果,小二看到了一定会很害怕。因为,这窗子是他带着齐博松进来之前特意关上的。小二发誓,这家店是百年老号,绝对不是黑店!可是,那窗子的事儿,他也说不明白。 窗子,被风吹开了。五月的凉风吹了进来,齐博松并没有因为醒。夜,静悄悄的。只有星星和月亮,才能真正看清楚人世间所发生的一切。 忽然,一个黑影像是鱼一样滑到了齐博松的房间里。那黑影,在月光中如同鬼魅一样。抓不到他的身体,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团。 那影子,似乎没有打扰齐博松睡觉的意思。反而寻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颇有兴趣的看着齐博松在睡觉。 那影子虽然穿这夜行衣,却没有带着面罩。只是一脸得意的看着齐博松,仿佛,齐博松是他的网中之鱼。 齐博松一下子张开了眼,“嗖”的一下就窜了出去。那影子吓了一跳,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齐博松的腿立刻踢过去,那影子不慌不忙。反手轻轻一削,齐博松的腿顿时软了下来。此时,齐博松的一只手已经到了他脖子里低下的一寸处。原来,刚刚那一脚,不过是个虚招。 那人苦笑了出来,一抱拳,说道:“好功夫!” 齐博松注意到,他的手指尖里发出荧绿色的光。在月夜里,像是鬼的指甲一样。齐博松还注意到一件事儿,他的手腕上,同样带着一个金镯子。 “血滴子?”齐博松冷笑着说道。 “嘿嘿……”那人笑着说道。 “你的同伴没回去复命吗?还是,你们的主子改变了主意?”齐博松微笑着问道。 “嘿嘿……你还真聪明。我主子英明,早就猜到你会跟随。所以,特意让兄弟来送你一程。兄弟思来想去,决定挑断你的一根手筋。看看你往后,还敢不敢不听话!”那人笑着说道。 齐博松不笑了,此刻,他甚至有点害怕。特别是,那人阴森森的神经质的笑。让齐博松不寒而栗,他那句话,简直就像是在说笑话一样。可是,那笑话,却如此的真实。仿佛,他才是个笑话。 那人突然一伸手,荧绿色的指甲一下子就冲到了齐博松的面前。齐博松顺势后退,这下,他就破了齐博松的威胁。 齐博松再度伸手,那人却从容应对。忽然,那人一反手一扣,两只荧绿色的手指直逼齐博松的眼睛。齐博松伸手避开,突然,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塞到了齐博松的喉咙低下。 “兄弟,承让了。嘿嘿……”那人笑着说道。 忽然,那人的口中喷出一股子烟。齐博松大惊,立即闭气。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一股子烟,直接冲入了卤门。齐博松晕了过去。 那人“嘿嘿嘿……”的冷笑着,月光下,他那一排洁白的牙齿阴森可怕。他突然晃了晃刀子,反手刺了下去…… 第二日一早,齐博松从地板上醒了过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吸引了他的目光,他缓缓的抬起左手来,好疼。 他看着自己的左手,手还在,不过,手腕处渗出了大量的血。他试着动了动,左手竟然一点也不听他的指挥。 齐博松狠狠的将手摔在地上,中招了!齐博松一肚子的悔恨,他不恨别的,只恨自己是个笨蛋!就算是包扎也要耽误半天! 齐博松躺在冰冷的红砖地板上,凉丝丝的。风,从窗子里吹进来。齐博松讨厌这五月的天气,冷而让人不舒服。他没想着去包扎他的手,心中只是阵阵的悔恨。 贞杏越走越远了,崔玉贵派来的人不弄死他,反而只弄伤他。大概,也有猫抓老鼠的意思。只想和他玩儿玩儿,等到光绪皇帝登基时,在彻底的弄死他。 这一前一后来的血滴子,那个不是高手中的高手?却跟他这浪费时间,肯定是崔玉贵交代好的。 他此刻,心里一百万个不服气。他恨,恨不得立刻将崔玉贵那个老太监的脑袋塞到马桶里去。他更恨自己,当初,没勇气将贞杏带走! ------------ 第一百二十八章 进京 更新时间:2010-02-27 贞杏这几日在车上颠簸,日夜兼程,对她的影响不太大。她到是能吃能睡,被丫鬟伺候的很好。这车驾驶的平稳,丝毫没有影响贞杏休息。 距离伊犁城越远,贞杏就越发的思念齐博松和他们的小园子。说来,也奇怪。思念一个人的时候,他那些坏毛病都忘在了脑后,只能记得和他在一起时候的那些快乐时光。就连小虎,贞杏也对它有着无尽的思念,早就忘了它叼着耗子吓唬她的模样。 贞杏平躺在床上,眼睛望着车顶。或许,她走了,崔玉贵能放过齐博松一命。只要他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距离京城越近,贞杏就越发的不开心。到了最后的那几天,贞杏几乎不对任何人讲话了。贞杏整天就坐在车厢的大床上,双手抱着腿,一言不发,脸上挂着深沉的忧郁。 这时候,有一个人是真的有点着急了。谁呀,当然是崔玉贵。 某一天早上,崔玉贵按照宫里的规矩照常请安。贞杏呆呆的靠在床上,也不理会崔玉贵。崔玉贵从地上爬起来,陪笑着和贞杏说话,贞杏也不搭讪。下人们送饭上来,贞杏连碰都不碰。 崔玉贵这时候有些着急了,眼见着要进京了。可是,这贞杏却像是傻了一样。总不能,交给皇上一个傻妃子吧? 崔玉贵为了贞杏可算是下了大力气,从齐博松带着贞杏走的那天,崔玉贵就派了一个叫大壮的人跟着他们。 贞杏和齐博松在伊犁城附近的那个镇子上种地的时候,大壮就在隐藏在那镇子附近的大山里。那一年冬天,差一点没把大壮冻死。 后来,贞杏和齐博松到了伊犁,大壮就跟到了伊犁。贞杏开店,大壮就卖水果。大壮每个月都用飞鸽传书给崔玉贵递去贞杏和齐博松的消息。 崔玉贵经常将这些消息告诉光绪皇帝,至少,光绪皇帝现在知道,贞杏活的很好,很健康。可是,他要是带回去这样一个傻妃子。光绪皇帝还不把他剥了皮? 甭管崔玉贵怎么跟贞杏搭讪着说话,贞杏就是不搭理。这到不是她真的傻了或者疯了,只不过,越是到了京城,她越是害怕。她担心齐博松的生死,因为最近这两日,她透过车窗看那些换班的车夫时,意外的发现,这里见少了一个车夫。而顶替那个车夫的,是另外的一个人。 不会是崔玉贵半路换人,这些车夫明着是车夫,实际上,都应该是大内的高手。可是,突然少了一个,他能去做什么呢? 贞杏担心,他被崔玉贵派去杀齐博松了。若是想断了自己的后路,最好的办法,就是将齐博松处理掉。翠玉能干出这种事儿,贞杏相信。 她担心害怕,所以,就更加的不愿意跟崔玉贵和那些下人们讲话了。贞杏看的出来,崔玉贵是担心她疯了。索性,她就吓唬吓唬他。 贞杏干脆绝食了,这没差点把崔玉贵急死!原本,一路上是食物就不太充裕。这位祖宗在意绝食,崔玉贵投河自尽的心都有。 万一拉到京城是一具尸体,他还是趁早喝下鹤顶红,免得落个人家的笑话。崔玉贵欲哭无泪的时候,好消息传来了。 经过两个丫鬟轮番的轰炸后,贞杏开口说话了。问的第一句话,就是:“齐博松还活着吗?” 崔玉贵赶紧钻进车中,卑微的陪笑着说道:“还活着,还活着。小主吩咐的事儿,奴才绝对不会违背。小主不让齐博松死,奴才绝对不会对齐博松下手。” 贞杏又闭起了嘴巴,这一回,崔玉贵又着急了。贞杏心说,崔玉贵怎么知道齐博松还活着?只有一种可能,崔玉贵在齐博松的身边安插了眼线。恐怕,只要自己一进入京城的大门口,齐博松的脑袋就要落了地。 贞杏思来想去,突然说道:“我想吃咕老肉。” 崔玉贵为难了,这些天,吃的大多都是西域的囊或者馒头一类的干粮。除了丫头们清洗马桶,基本都不下车。这贞杏突然想吃那东西,势必要寻一个镇子下车吃。 崔玉贵想了想,微笑着说道:“非常时期,还请主子多多理解。请小主忍耐一下,再有两天,我们就可以进京了。” 贞杏又闭上了嘴,不吃饭不说话不喝水。崔玉贵心里知道,贞杏这是和他闹气呢!崔玉贵什么人,他怎么猜不出来,贞杏这是想拖延时间,借机逃跑呢? 可是,人家是主子,崔玉贵就是在埋怨,也没用。崔玉贵只好陪笑着说道:“小主,还是吃一点东西。好歹,不饿。都说,这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怎么能行?” 贞杏不语,呆呆的看着前方。崔玉贵突然问道:“小主,为什么不说话?” 贞杏一顿一顿的扭着脖子转过头,看着崔玉贵,忽然微微一笑,从容的说道:“因为,我的魂没了……” 崔玉贵的辫子差一点竖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几乎所有的太监都怕鬼。听说,这鬼专门找那些不阴不阳的人。所以,太监们几乎都是信教的。据说宫里,有几位太监还是基督教的教徒。当然喽,道光皇帝那会子闹的天理教,宫里也有几个太监信的。正是因为当年有了太监的里应外合。天理教的二百个教徒才会冲进了宫中。 崔玉贵被贞杏这一句话,吓得脸都变了色。贞杏心里却在暗笑,反正,他不让她痛快了,她也就不让他好。这一来一往,也算是他还了绑架她的事儿。 打那天开始,崔玉贵除了每天的请安,尽量减少去贞杏车厢的次数。贞杏开始吃饭了,因为她对逃跑彻底的失望了。崔玉贵说什么也不肯在中途停顿,她想,齐博松这回可能难逃一劫了。 他死了,她的魂就丢了。那高高的红墙中,压不住那颗思念他的心。她知道,自己这辈子是忘不掉这个男人。要想忘掉齐博松,只怕,要将她那颗怦怦跳的心脏挖出去。 贞杏木讷的靠在车厢上,回到京城。迎接她的是什么呢? 崔玉贵一到京城,就发现这事儿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顺利。早先,他冒险去接贞杏的时候。王太医给了他的信儿,说是太后撑不过十天了。 哪知道,他来来回回折腾了快一个月。本以为太后早就没了,可细细一打听,这老太后还坚持上朝呢! 崔玉贵这时候突然觉得,自己是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中。这王太医,没准是太后的人。太后知道贞杏没死,用了这一招…… 不过,不应该。 按照老太后的性格,若是知道贞杏没死,早就遍天下的派人去寻。贞杏明目张胆的在伊犁城里开店,早就死了七八回。 想到这里,崔玉贵松了一口气。 幸亏,自己没大摇大摆的进京。他匆匆的将贞杏安排在外宅,如今,他是出宫的人了。打听消息这个艰巨而光荣的任务,就落在他的徒弟,小德张的身上。 崔玉贵在府上等的快要急死了,一个小主住在太监的家里,传出去,要有多少人来暗杀贞杏?若是到了自己的家中,贞杏被暗杀。自己这张老脸放到哪儿去?一路上的艰辛,也就白白的浪费了。 崔玉贵担心的不无道理,崔玉贵的车才一进京。就有人登上了他。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崔玉贵的死对头李莲英。 李莲英长了一张驴脸,放到农村去就靠他这般的长相绝对是找不到媳妇。总有后人杜撰,说慈禧太后和李莲英的关系不正当。可几李莲英这长相,慈禧太后要是跟他有点什么事儿,那慈禧太后也太不挑食了。 李莲英打崔玉贵走的那天就在崔家部署了眼线,听说,崔玉贵走的急。又不像是回老家,这事儿蹊跷。 崔玉贵那三两大车,一进家门儿。就立马有人向李莲英通风报信。听说。那三两大车还不是在门口下的人。而是直接带进了院子里,这就奇了。 这是崔玉贵不想让人知道,这车里装的是什么!李莲英也不是吃素的,命令手下,半夜到崔玉贵家看看。 此刻,他就担心一件事儿。老太后的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光绪皇帝迟早当政。过去,他是没少得罪了光绪皇帝。如今,要是光绪复辟,他能有好?只怕,第一个被凌迟处死的,就是他这张大驴脸! 李莲英自然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所以,早就和九门提督商量好,这段时间严加防范进京人员。各个手握兵权的将军的身边,李莲英也安插下了人。万一要是发生兵变,他要提前知道他们的底牌。 不仅如此,就连瀛台上,李莲英也加派了人手。过去看守的太监增加了一倍,为的,就是避免光绪皇帝又什么小动作。 不过,光绪皇帝还算是很乖。整日一脸木讷的表情,看不出有什么异常。越是这样,李莲英越是担心。 一个人能将自己的心事儿压得这么深,能这般的委屈自己,他要付出多少的艰辛?他是皇帝,从小养尊处优。如今,却肯忍辱负重。这万一爆发,就不是什么人能够控制的! ------------ 第一百二十九章 人心叵测 更新时间:2010-02-27 李莲英琢磨着,如今,谁能和他站在统一战线上呢? 这当官是最势力的人,你今天得势,他赶着向你献媚。若是明天失势,他第一个伸脚把你的脑袋踩到脚底下。李莲英深知这一点,此刻大家都像是惊弓之鸟,都等着宫里的信儿。多少人等着看他李莲英的笑话呢? 李莲英是真害怕了。 他很快的就想到一个人,这个人的担心,一定不比他小。此人,也不是外人,正是参与了戊戌变法的袁世凯。 袁世凯参加了戊戌变法,结果,却叛变站到了慈禧太后的队伍里。要说这光绪皇帝,第一个恨得应该是他!没错儿!李莲英深深的佩服自己的聪明。 可是,袁世凯能站在他这边吗?李莲英又犯了难。 李莲英前思后想,最终,还是决定给袁世凯写一封秘信。拍亲信亲自送到袁世凯的手上,中间不过任何一个人的手。那袁世凯看过李莲英的信后,奋笔疾书的给李莲英回了一封。 等那亲信从天津回来的时候,小德张就有了消息。 小德张对崔玉贵说,慈禧太后最近确实身体欠安。最关键的是,太医院的太医们如今是全天守候!根据太医院王太医的内部消息,慈禧太后,只怕就是这两日了。 可是,也有不好的消息。小德张说,光绪皇帝这两日身子骨儿也不太安生。不过,王太医有信心,光绪皇帝能撑过慈禧太后! 听了这话,崔玉贵就一百万个放心了。为了给光绪皇帝的精神上在增加一道支柱,崔玉贵决定,立刻送贞杏进宫。 当然,他不能敲锣打鼓的送贞杏进去。远了不说,他那死对头李莲英就不能放过了他!崔玉贵故技重施,要小德张准备了一套太监的衣服,今儿夜里就动身。 贞杏的房间里,一个丫头已经将小太监的衣服送了进来。贞杏没有立刻换上,此时,她更加的恐慌了。恐惧见到光绪皇帝,恐惧进宫。对于未来的一切,她都感到了异样的恐惧。 齐博松不知道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和小柔成亲。他距离他越来越远,他在她脑海中的模样甚至忘记的越快。 人往往正是如此,你越亲近的人。越不容易记住容貌,八十岁的老太太若让她形容自己相濡以沫六十年的老伴,她也会一愣,细细的想一想。 贞杏不想回宫,可是,她没办法和崔玉贵说。这一句话说出去,她可能立刻身首异处。可是,忍着也不是办法。贞杏思来想去,忽然决定穿上太监的衣服进宫。 她想到一个人,这个时候,或许只有这个人能帮她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光绪皇帝。 她相信,这个时候如果告诉光绪皇帝她和齐博松相爱。或许,光绪皇帝能放她一马。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出宫过她的小日子去了。 “踏……踏……踏……”一辆马车停在了神武门的门口。小德张从马车上下来,坐在他旁边的小太监也跳了下来。 如果,这是白天,或者是灯光在亮一点。你就可以看到,这小太监的皮肤十分白皙,脸上的五官眉清目秀。就算说她是个女人,也不足为奇。 小德张心里忐忑不安,上一会从紫禁城带着珍妃混出来,那是趁着乱。主子们都逃跑了,剩下的下人们自然也不尽心工作。可是,这一回绝对不一样了。 这一回,周围警卫森严。紫禁城不是公用茅房,谁来进进出出都可以。珍妃一个女人,很容易就会被人看出来。 幸而太监们多数都是娘娘腔,就是珍妃讲话也没有关系。可是,她那张脸有些太女人了。很容易就会被侍卫瞧出来。 更何况,这侍卫和太监一向都不合。甭管是表面上还是私底下,侍卫和太监关系处的好的满大清朝也没听说去。平日里,这些侍卫最讨厌,对于这帮太监手中的东西是细上加细的检查。生怕这帮太监将宫中的东西偷出去。 可是,凡是当太监的,就没有不偷东西的。 大太监偷小太监也偷,这些主子的东西没数。反正放哪儿也是放着,倒不如,他们拿出去换几个钱儿花。 为了这事儿,太监和侍卫更是水火不容。凡是当侍卫的,最差都是八旗子弟。人家不让你偷是应该应分,第一是工作职责,第二,怎么说着八旗子弟也是一家人,废水不能流到外人田去。凭什么便宜了你们这帮汉人太监? 小德张的小跟班小李子前几天就被侍卫们抓了个正着,小德张也没出面去救他。救了也没用,还会连累自己。侍卫们甚是得意,所以,这两日对进出宫的太监检查的更仔细。 小德张对贞杏点了点头,贞杏跟在小德张的后面,像是小跟班的一样。小德张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心说,千万不能露怯。 两人一同走进神武门,立刻有侍卫上前,一把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哎呦,这位不是小德张,张爷爷吗?怎么,张爷爷,您老人家这又换跟班的了?不过,您就是换多少跟班的,也避不开那好摸东西的破毛病!”那侍卫冷嘲热讽的说道。 小德张斜着眼睛看着他,冷冷的说道:“你嘴巴放干净点!” “哎呦,怎么叫干净?怎么叫不干净?要说干净,谁还能比你张爷爷干净的?听说,那乾清宫里一大半的宝贝现在都姓了张!”侍卫哈哈的笑着说道。 他这一说笑,周围的侍卫都跟着笑了起来。若是放在往日,小德张定会不依不饶。只是,今日他只想快一点过了神武门这一关。早些将珍妃送到皇帝的身边,若是,贞杏有福气,慈禧太后此刻嗝屁,她直接就不用出宫了。自己也落得了一个清闲。若是,贞杏没有这个福气。他就更不能跟这几个侍卫吵架。要不然,回来的时候他们一定会为难他! 那几个侍卫见小德张没有反映,变挥了挥手。杀人不过头点地,犯不着此刻把他惹怒了。小德张顺利的通过神武门,他与贞杏都松了一口气。 真是不容易。 贞杏心里更是觉得再次踏进这大清朝最至高无上的地方,心里十分的恍惚。这一切,仿佛都是在昨天一样。一切都刚刚发生,一切,却在哀歌中渐渐落幕。 她还记得,她被小德张带出宫时的情形。那时候,她心里害怕极了。如今,再次回到这里,她还是害怕的。真的,真的害怕。 此时,另一个忧心忡忡的人,自然是崔玉贵。崔玉贵站在院子里,瞧着弯弯的月亮。贞杏这一趟进宫,费了他多少的心思?这一回,只能成不能败。要不然,他的一份苦心都白白的浪费了。 原本,除了值夜的太监都要出宫。可是,现在老太后病着,凡是有头有脸的太监都在宫里伺候着,生怕老太后出点什么事儿。 有多少人都在为改朝换代这事儿焦虑,有为自己的官途着想的,还有,为大清朝命运着想的。当然,后者简直少之又少。大概,全大清朝,就光绪皇帝在思考着国家的命运吧。剩下的,王爷、贝勒们忙着思考大阿哥被费那谁是继承王位的人呢? 有千方百计托人打听皇太后、皇后是怎么想的,如今,大清朝的未来,都在这两个娘们的头脑中。谁家能鸡犬升天,谁家会一败涂地,都是这两个娘们儿一句话的事儿。 大阿哥被废除,继承人的问题就成了各家的王爷猜测的话题。各家都偷偷的合计着,西太后这一回会选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光绪皇帝复辟的可能性不大,按照慈禧太后的手段,应该会选一个不大的孩子。这样,权利还在他们的手中。 所以,有小孩儿的王爷家都在翘首期盼。就希望这天上掉的馅饼,能掉到他们的家里。 当然了,在大臣当中,还是有一部分追随着光绪皇帝。特别是,特别是当初因为戊戌变法被罢免的官员。是誓死效忠光绪皇帝。 所以,光绪皇帝正躺在瀛台的床上,思考着到底该用哪一批人才能励精图治,重振大清朝的雄风。 跟李莲英想的一样,光绪皇帝心里想着,只要一上台,他第一个要杀的就是袁世凯!那个当年背叛过他的人,他要千刀万剐了他! 想到这里,光绪皇帝摸了摸下巴的胡子。今天早上梳头刘来给他刮胡子的时候,他拒绝了。要不是因为那个该死的袁世凯,他如今也不会过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要不是,因为袁世凯。他也不会跟珍妃分离,过着牛郎织女的日子。一想起珍妃,光绪皇帝的心里一阵的温暖一阵的辛酸。她在哪儿?还好吗? 那时候,他吩咐崔玉贵将珍妃接回来。如今,她回到京城没?光绪皇帝张开了眼睛,世界还是这副德行,几个小太监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守着他。这世界里,依旧没有珍妃。 光绪皇帝闭上了眼睛,这世界,还是一点都不温暖。 ------------ 第一百三十章 与光绪帝的重逢 更新时间:2010-02-27 小德张带着贞杏偷偷的上了船,两人偷偷摸摸的驾驶着船向瀛台奔去。此时,天快了亮了。一天之中,也就是在三四点的时候,大家睡得正香。那些当值的太监们,也就是在这个时间容易犯瞌睡。 这是一天之中,小德张唯一一次能带贞杏去瀛台的时候。小德张拼命的划着小船,他听说李莲英今天晚上没在宫里,心就放下了三分。 一到瀛台,小德张便领着贞杏去见光绪皇帝。两人一路竟没遇到什么阻力就来到了光绪皇帝的门前,这时候大家都忙着瞌睡。 小德张带着贞杏到了门口,小德张低声说道:“皇上,奴才有事求见。” 光绪皇帝刚刚睡着不久,就被这一声公鸭嗓子给喊醒了。光绪皇帝烦的很,挥了挥手。立刻,值夜的太监就说道:“皇上说了,此刻他谁也不想见。” 小德张深吸了一口气,又说道:“皇上,奴才,奴才这件事儿是和他他拉氏有关。” 光绪皇帝一下子就张开了双眼,他他拉氏,难道是她回来了?应该是,算时间,崔玉贵应该带着她回来了! 光绪皇帝缓缓的坐了起来,越是到这个时候他越是要沉住气,不能因为浮躁而让身边的太监看出心事儿来! “哦……是谨妃叫你来的吧。哎……你进来吧。”光绪皇帝说道。 接着,他挥了挥手,吩咐这几个太监下去。门开了,小德张从容的向那几个太监点了点头,带着贞杏走进去。 一个小太监好奇的扭过头来瞧了瞧贞杏,小德张和贞杏心里都是一惊。门又被轻轻的关上了,小德张和贞杏跪下请安。 “奴才给皇上请安。”小德张说。 贞杏没有把问安的话说出口,她此刻害怕的要死。她不知道该对光绪皇帝说些什么,她害怕他!因该说,她是从心里排斥他。 光绪皇帝的眼睛,从门关上的那一刻就停留在小德张身旁的这个小太监身上。光绪皇帝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那太监,他的心几乎要从胸膛里蹦了出来。 “你……你是……”光绪皇帝哆哆嗦嗦的问道。 小德张立刻在一旁给光绪皇帝递了个眼色,光绪皇帝发呆的看着那人。小德张心说,皇上今儿怎么这么异常。便连忙说道:“皇上,她,她不就是珍妃吗?” “啊……” 虽然心里早已经猜到了一大半,可这话从小德张嘴里吐出来的时候。光绪皇帝还是吃了一惊,那心跳得更厉害了! “你,你抬起头来,让,让朕瞧瞧……”光绪皇帝哆嗦着,指着珍妃说道。 贞杏深吸了一口气,得了,都到这步了,就和他挑明吧。可是,见光绪皇帝见到自己这激动的模样,若是告诉他,她心里爱的人是齐博松,他还不崩溃了? “抬,抬起头来……”光绪皇帝又命令到。 贞杏抿了抿嘴,缓慢而从容的抬起了头。光绪皇帝看到那一张清秀的脸,猛然的吓了一跳,差一点从床上掉下来。 “你……你……”光绪皇帝激动的指着贞杏。 贞杏又低下头去,缓缓的给光绪皇帝磕了头。“臣妾祝皇上龙体安康。”贞杏轻声说道。 光绪皇帝这一下子真的相信了,他“蹭”的一下就从床上跳了起来。扭曲着身子就冲到了贞杏的面前,一把抱住了贞杏的肩。 “珍妃……”光绪皇帝轻声喊道,由于激动,他的手不停的颤抖。眼泪,竟然也随着掉了下来。 贞杏自从穿越过来,一共见过光绪皇帝落泪两次。第一次,是戊戌变法失败,第二次,就是这一次。 若说,一个大男人哭,只怕是最丢脸的事儿。大清朝自开国以来,皇帝们个顶个的都塑造成了硬汉的形象。打断了牙齿和着血往肚子里吞,割断了胳膊忍着不出声。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模样,当着一个女人的面哭,更是丢份儿的事儿。 此刻,贞杏没有感觉怜惜或者是同情,她更没有跟着哭。她那小小的脑袋瓜里,只想着,如何能让光绪皇帝成全她跟齐博松。 “珍妃……你……你让朕等的……等的好苦呀……”光绪皇帝哭着说道。小德张在一旁看了,也悄悄的擦了擦眼泪。 贞杏没有哭,她只是张不开嘴。对一个这样的人说,我心里已经爱了别人,那是多残忍的事儿? 可是贞杏知道,自己必须说。而且,就要在这几天说。万一,慈禧挂了。光绪登基,到时候,她甭想离开这紫禁城的半步。 光绪皇帝哆哆嗦嗦的抓起她的手,温柔的抚摸着问道:“珍儿,这几年,你过的怎么样?过的好不好?朕……朕真的没有想到,在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你。朕以为……以为那日一别,这一辈子也不能相见了……” 贞杏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对小德张说道:“张公公,劳驾,你帮我把皇上扶起来吧。地上凉,皇上龙体要紧。” 小德张木讷的点了点头,跟着贞杏一起将光绪皇帝扶了起来。此时,光绪皇帝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分别了多年的夫妻见面,为何贞杏这般的冷淡? 光绪皇帝不是傻瓜,他能感觉到这夫妻之间微妙的变化。光绪皇帝被小德张和贞杏扶着坐到了床上,他突然一把拉住了贞杏的手。 “珍妃,你,不思念朕么?”光绪皇帝问道。 贞杏深吸了一口气,回避开光绪帝的话题,微笑着说道:“皇上,进来龙体可安康?” “好,一切都好。只是最近感到身子有点软,大概,是一直没吃药的关系。哎……”光绪皇帝对贞杏说道。 贞杏点了点头,这时光绪皇帝还拉着贞杏的手。贞杏想从光绪皇帝的手中撤出来,可是,光绪皇帝紧紧的拉着她,似乎,生怕一松手她就会跑开。 贞杏想轻轻让他放开,可是,光绪皇帝深情的看着她。遇到这双炙热的眸子时,贞杏突然想起了齐博松。齐博松的眼睛,明亮而干净,他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她对他微笑。 想起齐博松,贞杏的心突然抽、动的疼了。 “珍儿,这些年,你去哪儿了?过的好不好?”光绪皇帝突然问道。 贞杏眼珠一转,突然觉得这是个机会。贞杏缓和了情绪,微笑的对光绪皇帝说道:“回皇上的话,这几年,臣妾一直住在伊犁。臣妾过的很好,自己盖了房子,还买了一片地。臣妾还开了两家店,一家是杂货铺,一家是酒楼。臣妾的酒楼刚刚开业不久,很多菜色都是西洋的菜品。臣妾在伊犁过的很好,收入虽然不是很多,但是,也够臣妾平日开销。” 光绪皇帝听了这话,不禁心疼的说道:“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都是朕不好,都是朕……哎……”光绪皇帝连连摇头。 “不是的,皇上,臣妾过的真的很好。臣妾出宫以后,才知道什么叫自己。臣妾才知道,这世界,除了钩心斗角还有很多事儿可以做。臣妾养了一只小猫和一只小狗,在加上这两处的商铺,让臣妾觉得生活十分的温暖。真的,臣妾觉得,在宫里的生活,处处都是人心,处处需要堤防。可是,在伊犁,臣妾只觉得,那日子过的十分有希望。皇上,臣妾说这些话是大不敬的话。可是,却是臣妾的真心话。” 光绪皇帝听了这话,缓缓的垂下了头,慢慢的松开了贞杏的手。贞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其实,她最终的意思,就是想让光绪皇帝知道,她不愿意回宫。她想要在外面,在外面过属于她的生活。 她表达的意思很清楚,光绪皇帝也不是笨蛋,他能感受的出她的意思。所以,此刻的光绪皇帝可以用“肝肠寸断”这一个词来形容。 光绪皇帝垂着头,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残忍?他等了几年的那个爱人,回来告诉他,她不属于他的世界。她要飞,飞到她自己的世界里。 珍妃尚且如此,那他身边的人呢? 他们还会相信他,相信他能给他们带来荣华富贵吗?他不禁的问自己,是不是还能重新登上乾清宫那至高无上的宝座。 光绪皇帝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抬起头,轻声对贞杏说道:“珍儿,皇爸爸,皇爸爸的身体……我们可能,可能机会到了!珍儿,你相信朕。朕一定费了那叶赫那拉氏,让你,让你当皇后。” 贞杏皱起了眉头,只感觉胃里不停的翻着酸水。她最讨厌宫里的勾心斗角,如今,光绪皇帝又这样说。难道,他听不出她是什么意思吗? 贞杏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皇上,臣妾,从不留恋地位。臣妾,也从不需要荣华富贵。钱够花就行,衣服够穿就行。宫里的这些东西,都不是臣妾想要的。” 说完,她抬起头来,看着光绪皇帝。光绪皇帝诧异的看着贞杏,几年不见,她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贞杏忽然缓缓的跪了下去,跪在光绪皇帝的面前,贞杏闭着眼睛,将心一横。 “臣妾斗胆,臣妾想求皇上恩赐臣妾一样东西,请皇上一定要答应!”贞杏说道。 ------------ 第一百三十一章 光绪帝之死 更新时间:2010-02-28 光绪皇帝想了想,他本想拉住珍妃的手,却被珍妃拒绝。 “好吧,你想要什么?朕能满足你的,一定想办法给你。”光绪皇帝说道。 一个妃子,她能要什么?黄金珠宝、名分地位,无非如此。所以,光绪皇帝连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贞杏缓缓的抬起了头,光绪皇帝看着她那张俊美的脸,忽然觉得,自己是上当了。因为,他从贞杏的眼里读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坚毅。 “皇上,臣妾,想要自由。”贞杏一字一顿的说道。 光绪皇帝震惊,他呆呆的看着贞杏。眼前的这个人,还是过去那个他身边的小姑娘。整日蹿腾如何去找更好玩的东西的那个人吗? 不,她不是了,她肯定不是了!他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当年那个每天缠着他,办成小太监和他在乾清宫下棋的小姑娘了。 几年未见,她变了。已经变得他不认识了,确切的说,她已经不是过去的珍妃。 光绪皇帝看着贞杏,贞杏也看着他。 “为什么?”光绪帝问道。 贞杏抿了抿嘴,为什么?因为她心里有别人,因为她在伊犁有了自己的家,因为她现在有了自己的生活,不想被别人破坏。可是,她敢说么?这些大实话说出来,是要掉脑袋的。贞杏的嘴越抿越小,小德张在一旁看了都想要提醒她说话小心。 贞杏毕恭毕敬的给光绪皇帝磕了头,却就是不说出究竟是为什么。光绪皇帝见贞杏磕头,那一双瘦弱的手突然攥起了拳头。 “你……你是不是……你是不是决议不回宫?”光绪皇帝问道。 贞杏深吸了一口气,柔声说道:“是臣妾的不对,皇上,请赐臣妾死罪!” “朕现在不是要你死,朕是要你回宫!难道,这个紫禁城就这么让你讨厌吗?难道,朕就这么让你讨厌吗!”光绪皇帝勃然大怒。 贞杏低下头去,是死是活随便吧。到了这个份儿上,她还争什么?到了这个时候,除了听天由命,还有什么办法?君主是天,天要你死,你能活吗? 光绪皇帝的泪珠有掉了下来,小德张跟着跪下哭着说道:“皇上,保重龙体呀。娘娘,娘娘她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皇上,臣妾,臣妾如今的生活很好。臣妾有自己的生意有自己的房子,臣妾不愿意回到紫禁城里,再忍受煎熬。皇上难道忘了吗?那几年,臣妾被关在景祺阁后的西小院里是多么痛苦?臣妾不想在和皇后斗,也不想和自己的妹妹互相看着不顺眼。求皇上恩赐,让臣妾过哪些平凡的日子吧。”贞杏说道。 光绪皇帝呆呆的看着贞杏的身子,一时间怅然若失。离开是为了回来还是为了别离?短短几年不见,她为何变了心? 贞杏心里却明白,这一番话说出来,按照光绪皇帝的性格,大约是要赐死她的。皇帝的女人跟了别的男人,除了死,还能有什么下场?这是一个男权社会,女人在这个世界里能有什么地位呢? 光绪皇帝的脾气不好,自然更不会放过她。在他的心里,她与依靠和宠物画上了等号。在这个深宫大院中,他唯一能相信的人就是她。而她,又乖巧又可爱,像个小仓鼠一样。他将她这只仓鼠捧在了手里,可是,如果这仓鼠咬了他,他就会立刻攥紧拳头,压死她。 贞杏和小德张心里都明白这会子事儿,小德张急出了一脑门子的汗。光绪皇帝要是查到贞杏在外面已经和齐博松成家,除掉这两个人后,下一个死的,就是他的师父崔玉贵。这件事儿里里外外都是崔玉贵张罗着操办,所以,他不死谁死? 小德张连连磕头,带着半哭腔说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珍小主肯定没有那个意思,珍小主是和您赌气呢。这几年珍小主在外面受了委屈,心里憋屈。再一个,珍小主是害怕,害怕回来以后,皇后娘娘不放过她!” 光绪皇帝听了小德张的话,看了看贞杏。看得出,他是愿意相信小德张的,这愿意简单,他不愿意相信贞杏变心的事实。这一点,贞杏能理解。小德张正是抓住了光绪皇帝的弱点,才会这样说。 贞杏打心眼里感激小德张,为了救她不惜犯上。可是,她要的是自由。她已经打定主意,死也不要回到紫禁城里居住。只可惜,她不能和齐博松死在一起,所以,这可能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珍妃,是这样吗?如果是这样,你不用担心。朕给你保证,她绝对不敢动你一根汗毛!只要,只要朕重新登基,朕立刻费了她!”光绪皇帝说道。 珍妃立刻摇了摇头,眼泪含在眼眶里,她又开始想齐博松了。越是面对光绪皇帝,她越是思念齐博松,思念她的家。 “皇上,不是这样的。臣妾,臣妾刚刚所说,字字都是真心话。臣妾,臣妾是不想回宫了。臣妾只想过一些百姓的平凡日子,请皇上恩准。”贞杏说道。 光绪皇帝知道这下子是真的了,他的脸上写满了失望二字。他扭过了头去,一滴眼泪滑了下来。等了多年,却等到了这种结果。 “若是,朕不答应呢?”光绪皇帝转过身来冷冷的说道。 贞杏闭上了眼,又给光绪皇帝深深的磕了头。“皇上,那就请你恩赐给臣妾一丈白绫,就当是臣妾报答了皇上过去对臣妾的恩情。”贞杏说道。 光绪皇帝瞪大了眼睛,指着贞杏生气的说道:“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难道,难道那百姓的日子,比当皇后还要吸引你?” 贞杏落了泪,抬起头轻声说道:“皇上,你没经历过自然不知道当百姓的日子的乐趣。这宫里冰冰凉凉的处处都藏着心机,可是,当百姓却不一样。臣妾喜欢过百姓的日子,每天忙忙碌碌真是舒服。也不会害怕说错话,也不必担心坏了规矩。生活,都是在臣妾的手掌中,臣妾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臣妾家还养了一只小猫,那只小猫十分的调皮,经常会叼着老鼠吓唬臣妾。这种快乐,是在宫里体会不到的。今天,臣妾说了很多大逆不道的话。还请皇上原谅,原谅臣妾多嘴。” 光绪皇帝深吸了一口气,痛苦的转过头去。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过去的珍妃难道早已经在几年前死了?他现在看到的,是另外一个人吗? “你……你走吧……”光绪皇帝哭着说道。 “谢皇上……”贞杏磕了头,心里的石头顿时放下了。 “等等,朕不是叫你回伊犁。这几日,皇爸爸身体不好。等再过几日,我再召见你就是了!”光绪皇帝有补充了一句。 贞杏这心“咣当”的一下,就掉进了冰窖中,敢情,光绪皇帝并没有打算放自己走呀!哎……她就知道,光绪皇帝没这么轻松放手。如今,可是如何是好? 贞杏知道,此刻多说也无意,便跟着小德张离开。两人刚一出门,小德张就抱怨了珍妃几句。贞杏也不辩解擦了擦眼泪,跟着小德张往湖边走。 忽然,小德张瞪大了眼睛。贞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湖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条船。那条船,已经到了岸边。 “是谁?”贞杏问。 小德张摆了摆手,连忙拉着贞杏就躲了起来。过了一会,只见李莲英走上了台阶。贞杏和小德张互相对望了一眼,李莲英没带着小跟班的,只自己挎着食盒,这不像是李莲英的性格呀! 李莲英一来,太监们立刻迎了上来。有多嘴的小太监上前汇报,却被李莲英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了。李莲英一言不发,提着篮子就闯进了光绪皇帝的寝宫之中。 此刻,光绪皇帝还坐在他那张铺着金黄色被褥的床上,回想着刚刚的那一幕。一听门被推开了,光绪皇帝还以为贞杏改变了主意。可谁知道,进来的竟然是那张大驴脸。光绪皇帝赶忙扭过头去擦掉眼泪,这大驴脸是皇太后的人! 李莲英进来,立刻就给光绪皇帝磕头请安。 “皇上,这是御药房进贡的补药,太后说,请皇上服用。”李莲英说道。 光绪皇帝扭过了头,厉声训斥道:“朕什么习惯你不清楚吗?回去回禀皇爸爸,就说朕身体尚好,不需要那些补药!” 李莲英微微一笑,一挥手,几个小太监突然上前按住了光绪皇帝。光绪皇帝吓得大惊失色,软禁瀛台以来,他还是第一次遭到这样的行为!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皇帝! “你!你想做什么!”光绪皇帝喊道! 李莲英反而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缓慢的从食盒里取出那碗熬制好的药。那张驴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李莲英小心翼翼,仿佛,他手里碰的不是药,而是一颗珍珠! 李莲英转过身子,温柔的瞧着光绪皇帝。那眼神,哪里像是一个太监看皇上?分明是一个长者看着刚刚出生的小孩儿!光绪皇帝被他这眼神吓了一跳! ------------ 第一百三十二章 出逃(全文终) “皇上,奴才还是劝您把药喝了吧。皇太后说了,只要喝下这药,您就什么痛苦都忘了!对了,皇太后说,她这两日只觉得身子骨不大好,说不定,就是这两天的事儿。那些衣裳都备下了,就是给皇太后冲喜。皇太后说,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所以,皇太后决定,还是带着你一同上路,互相,也该有个照应!”李莲英笑着说道,仿佛,他说的不是送光绪帝去死,而是,带着光绪帝去看戏! “你,你放开我!”光绪皇帝怒道。 李莲英也不急着给光绪皇帝灌药,反而微笑着说道:“皇上,奴才是打小看着皇上长大。若说皇上小时候还真有意思,总跟着老奴才玩儿。老奴才还记得,皇上那个时候总喜欢骑在老奴才的脖子上。说真的,要送皇上走,老奴才第一个舍不得。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皇上的命不好呢?行了,不说这些了,一会子,药该凉了!” 说着,李莲英一挥手,那几个太监立刻加重了手中的力气。李莲英信步走去,一把捏住了光绪皇帝的嘴。他一个小皇帝,二十多年以来全由别人伺候着。突然有人捏住了他的嘴,他不情愿的张开。 要是换作了一般孩子,可能早就撕咬李莲英的手了。可是,光绪皇帝被慈禧太后压制的太久了,早就忘了反抗是什么。 李莲英端起碗,直接就将那一碗药汤子灌进了光绪皇帝的口中。光绪皇帝不停的挣扎,可是手脚都被小太监按压着。可以说,李莲英丝毫不费力的就将药汤子全都灌了下去。 李莲英一挥手,太监们松开了光绪皇帝。光绪皇帝瘫软的躺在床上。眼泪,一滴一滴的掉下来。 一个小太监端来一张椅子,李莲英微笑着坐下,瞧着这光绪皇帝。光绪皇帝没有挣扎,也没有乱动,现在做什么都没有了意义。 过了一小会,光绪皇帝的腹部剧烈的疼痛了起来,光绪皇帝实在忍不住,发出了“啊……啊……”的惨叫声…… 听到这几声惨叫声的时候,贞杏和小德张已经在船上了。光绪皇帝的惨叫声响彻瀛台,贞杏听着这声音不禁的发抖。 原来,历史还是按照规矩在行走。她能逃出来,是不是历史的恩赐呢?贞杏不知道。 李莲英等到光绪皇帝的气断的干干净净的时候,才掏出一块白色的丝绸擦了擦手中的汗水。他吩咐大家一切都按照规矩来,接着,他便回去复命了。 他要复两个人的命。 一个是袁世凯,一个是老太后。 袁世凯是贡献药的人,老太后对此一无所知。可是,要是老太后挺过这关去,他和袁世凯的项上人头注定不保!光绪皇帝虽然不讨老太后待见,但终究是皇帝。杀了皇帝,这是啥罪名?李莲英想到了一个一石二鸟的办法。 储秀宫里,慈禧太后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气还是出的多进的少,面如金纸。李莲英一进来,丫鬟们立刻退了下去,屋子里只剩下李莲英和慈禧太后。 “老佛爷?老佛爷。”李莲英喊道。 慈禧太后的脸部肌肉微微的动了一下,李莲英知道她这是醒了。 “老佛爷,皇上薨了……”李莲英说道。 慈禧太后一听这话,呼吸的更加的短促。李莲英知道她是听到了,便微笑着说道:“老佛爷,皇上薨了。皇上,要伴着你一起去了……” 慈禧太后的手忽然抓住了李莲英的手,李莲英吓出了一身汗。这人已经一只脚在鬼门关里,哪儿来的这么大的力气?难道,她是装死? 当然,慈禧太后并没有装死。她也没马上死去,她就是一只手死死的抓着李莲英的手。心里虽明白,却也说不出来了。 她在死前,总算是弄明白了。全宫里,最坏的不是她,也不是荣禄,而是他李莲英李总管。 可惜,这一切都知道的太迟了。慈禧太后缓缓的放下了手,她死于那天的晚上。 贞杏和小德张在宫门口遇到了麻烦,几个侍卫硬是不让小德张出门。说小德张身上藏了东西,小德张越是解释,越是不听。 贞杏真的着急了,她亲耳听到了光绪皇帝的惨叫声。光绪皇帝一死,到时候,宫门戒严,他们要想出去,真是插翅难飞。 小德张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他掏出了自己身上的所有银子。可这银子没打动这些侍卫的心,似乎,这些侍卫就是要小德张难看。 贞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她看着小德张,小德张也看着她。甭管怎么解释,就是不肯放行。贞杏此刻欲哭无泪。 正为难着,忽然,后面走来一个人。一面调侃着小德张,一面向门口走来。贞杏一回头,那人正笑着,可见到贞杏的脸,那人却愣住了。 贞杏也是一愣,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能遇见他。他笑了笑,挥了挥手,对大家说道:“张公公一向偷鸡摸狗,今天什么也没拿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行了,人家难得不偷一次。你们还要逼着人家偷不成?放行吧,等到张公公下次在偷东西的时候,你们的眼睛就要看住了!” 小德张感激的看了看他,虽然这话里话外都是调侃的意思,可是,小德张还是感激他。 一出了宫门,小德张就碰到了等了小半个晚上的崔玉贵。小德张将宫里的事儿简单的和崔玉贵一说,崔玉贵一听皇上死了,立刻安排贞杏出城。 贞杏又坐上了车,小德张亲自驾车向城门口飞奔出去。此时,是唯一的出城机会。倘若,皇上殡天的消息泄露出去,九门提督就要立刻封锁城门。还不就是怕兵谏? 幸好,崔玉贵他们跑的快。车子刚刚出城,九门提督就听到消息,将城门封上。 贞杏松了一口气,到郊外了。贞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抬头,却见崔玉的眼睛里冒出了凶光。 “珍妃娘娘,你怎么打算?”崔玉贵问。 贞杏见崔玉贵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一愣,随即说道:“我没什么打算。” 崔玉贵想了想,点了点头,拉开窗帘看了看窗外,又命令小德张将车停下。 “娘娘,齐博松在那里等你。”崔玉贵说道。 “真的?”一听齐博松,贞杏的眼睛里顿时放了光。崔玉贵点了头,下了车,贞杏也没多想,跟着崔玉贵就下了车。 一行三人走到一处空地,贞杏来来回回的张望,不禁的问道:“齐博松在哪儿呢?” 崔玉贵转过头来忽然双手卡住了贞杏的脖子,贞杏大惊失色,不停的狠狠的砸着崔玉贵的双手。 崔玉贵冷笑着说道:“送走了你,我就在送齐博松。能不能当苦命鸳鸯,你到阴曹地府跟皇上去解释吧!” 崔玉贵一面冷笑一面加重了力气,贞杏吐出了舌头。只看到眼前一阵的苍白,忽然,崔玉贵手中的力气放松了。贞杏渐渐的缓过气来,崔玉贵的手突然一下子松开了。贞杏一屁股就做到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这个时候,她才觉得,空气是多么的珍贵。 只见崔玉贵的脖子上多了一把刀,拿刀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在神武门那里帮了贞杏和小德张的李克。 “我就觉得奇怪,跟着过来看看,想不到,崔公公竟然想对珍妃娘娘下手!”李克说道。 “你……你不许插手!叛徒!”崔玉贵说道。 李克微微一笑,说道:“崔公公,你一死,我不就是组织里的首领了?说真的,我早就讨厌你这个老太监了!” “你……”崔玉贵怒道。 等到贞杏平安回到伊犁的时候,崔玉贵的尸体已经腐烂的不成了样子。 多年以后,贞杏听说李莲英也死了,是被人劫杀了,身首异处到最后也没找到他的头。她隐隐的猜到,这件事儿应该是李克干的。当年,李莲英和袁世凯密谋杀死了光绪皇帝。这些拥护光绪帝的人知道了这个消息,怎么会放过他们呢?不过,那是许多年以后的事儿了。 宣统皇帝登基的第二年,贞杏生了一个小女孩儿。要不是李克寻找到了齐博松,只怕,齐博松那个时候还在京城里转悠呢! 贞杏和齐博松搬到了乡下去住,齐博松将大部分银子买了地。过上了简单而平凡的地主生活,这样的生活,贞杏很喜欢。 贞杏的孩子出生的那一年,小柔死了。刘太太因为串通了媒婆害得小柔难产而丧命,刘太太对此十分愧疚,从此,终日吃斋念佛。 那一年冬,下雪了。齐家大院的屋子里却十分的温暖,贞杏抱着孩子站在窗前看雪花。那孩子虎头虎脑的十分可爱,齐博松抓了抓脑袋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见他们母子站在窗前,齐博松走过去轻轻的挽住了贞杏的腰。贞杏微微的笑了出来,靠在了齐博松的肩膀上。 雪,像是鹅毛似的缓慢而宁静的铺在了齐家大院的各个角落之中。 红色的天空,真是安详啊……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