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第一章 更新时间:2012-08-08 序言 那一年,他雄姿英发,血染江山,战场厮杀,只为一声:“萧堇墨此生,只配我安陵禹灝拥有。” 赌命一夜一日,便许他一生一世。 哪堪冷落清秋,敌不过乱世的繁华,望穿秋水,能否陪你蹉跎看天涯?——安陵禹灝 那一时,他颈缀枫印,容颜绝艳,灵气妒天,只为一念:“你要记得,枫叶未落,此情不破。” 却将地久天长,撕成误会一场。 岂料红尘过往,尘封的记忆如花般绽放,此情未央,只剩转身断肠的苍茫?——萧堇墨 那一刻,他风流不羁,目空一切,君临天下,只为一默:“给你留下属于我的印记,却不曾忘记你从未属于过我。” 明知是转瞬的虚恋,不愿斩断三千痴缠。 怎舍碾碎梦魇,用寂寞覆你华裳,凝眸黯销,该如何留下你前尘的过往?——凌卓溪 ------------ 第二章 更新时间:2012-08-08 (冥历369年春) 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群山缭绕,满目苍翠,绵延万里的山河,凝结着多少命运轮回的对望。 经不住的似水年华,逃不掉的此间少年。彼年豆蔻,又是谁许谁的地老天荒? 安陵皇城永华都 “刘侍卫,快点啊,好不容易央求父皇同意我出宫散散心,时间可别都耽误在你的身上了。”一个年纪约有十一二岁的男孩焦急的喊着。 “属下该死,小皇子教训的是,属下实在应尽心保卫小皇子的安全,不敢怠慢。”一位身材挺拔,喜怒不形于色,眉宇间却透着一股杀气,虽一袭素衣装扮,但一看便知他是个深藏不漏的绝顶高手恭敬的回答道。 “我说过多少遍了?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不许叫我皇子,叫我禹灝就可以了。” “望小皇子饶过属下,属下实难从命,以下犯上,已罪不可恕。” “又是可恶的礼教!什么时候才能废除这些繁文缛节?” “皇子切莫乱说,这是祖上千百年来的规矩,怎可随意更改?” “少用规矩吓唬我,有朝一日我必废除这些尘俗旧理,还大家一个清静天下。” 此时少年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年纪虽小,却话语轩昂,灼眼的红衣在骄阳的映衬下发出闪亮的芳华,春风徐徐,牵带起几缕丝发,那耀眼的银白,刺得周围一切尽显黯然。这足以使那情窦初开的少女们,驻足停留,不忍向前,怕冲破了那只属于他的刚烈般的娇艳,天地间的一切,顿失色泽,都俯首只为此间少年。 他就是安陵国都的皇子,即将一统江山的帝王,独一无二的银发,满城尽知的风华,他是安陵禹灝,一位注定被历史隽永的千古圣君,一个注定被人们铭记的绝世容颜,一段注定的千年沉积的愁绪,浓的化不开··· 灼灼野花香,依依金柳黄 (永华都的闹市上) “皇子,切勿随意走动。”“现在不是在皇城内,你无须这么称呼我,你想让天下人尽之,我安陵禹灝在此吗?” “属下知罪,万不能暴漏身份,引来灾祸。” “知道就好,从现在起称呼我禹灝。” “这···” “不可?”明明是问话,却带着不可拒绝的强势,连刘侍卫都不禁一颤,话语间透漏着不属于他年龄的君临天下般的霸气。 “属下遵命!” 春风乍起,吹皱了一池碧水。双燕穿柳,池水新绿,已是春满人间。 走在街上的少年,纵使头戴毡巾遮住那耀眼的银白,也掩饰不住那光华,人们不禁为其驻足,话语间透漏着艳羡,“不知是谁家的好福气,竟生的如此俊秀的儿子。” “刘蒙,快过来,你看这串玉心铃。”禹灝走进街市的一间店里,拿起一串粉色的玉饰,在阳光下不安分的闪烁着。 “公子果然好眼光啊,这是我们特意从郸越帝都运过来的,它可不是普通的玉,据说可以招来今生缘分啊,依老夫之见,公子年龄也不大,既然有缘,就用其寻觅一位佳人吧!” “郸越帝都?那个与世隔绝,可以断袖相恋,打破世俗的世外桃源?” “公子果然博学,这是此地,或许他们的爱来的艰辛,上苍便怜惜他们,赐予那这种相依玉,这种玉总是一对的,没有例外,你手中的也不过是一半。” “上苍的怜惜?我的生命不需要怜惜,我更不要怜惜,我命只由我。” 店主显然被这个年纪不大的孩子说出的话震惊了,他双手颤抖,眼神惊愕,仿佛被抽去了灵魂般,缓缓的说道:“20年前,曾有个静若处子却面貌惊艳的男子也这般说过,他安静的如死水,微微的涟漪便能感受到他那看破世间百态的遂眸。平静的语气却有着倔强的眼神,单薄的身体散发出的气场却是任何人都不忍心去破坏的。” “世间竟有这种男子?他也买了吗?” “他喜欢至极,佩戴上简直就是完美无瑕,此玉在世间只配他一人所有。只是,10年后,这玉被送了回来,10年的光阴似乎没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只是莫名的徒增了几多的哀愁,眼眸不再清澈见底,满眼的伤痕,他只说了一句:“人若不在,留物何用?”,转身,便留下凄清孤寂的背影···是爱的多深切,才能把一个曾经风华正茂,飘然倔强的男子催落成行尸走肉却容不得脆弱的人啊!” 话语间,老店主已泪流满面,安陵禹灝拿着手中的玉心铃,疑惑不解,对于他来说,爱情是个神秘而幽远的词语而已。 “刘蒙,我要买下。”这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安陵禹灝自己都不知为何非要买下,只是在手握住那串玉心铃的时候,心尽然会莫名的痛,他似乎感受到了那亘古永恒的誓言,那流转千年的夙愿。 “刘蒙?” “属下在。” “爱情是什么?” “这,属下确实不知” “那你相信爱情吗?” “属下也不知。” “将来有一天,我定不会让我心爱之人落泪,哪怕一滴!” “瞧一瞧,看一看,新到的面具,公子要一个吗?”安陵禹灝看着各式各样面具。 “公子,挑一个吧,都很好看的,各种神仙扮相都有,看你长的如此俊秀,就挑一个美艳神仙吧!”安陵禹灝笑了笑,拿起一面青面獠牙的鬼面具,带在脸上,“我喜欢这个!” “公子,大家都喜欢漂亮的,你怎么?” “每人都喜欢美好的事物,可丑的依然存在,那它们是有多孤单寂寞?” “这···哈哈,你这少年好生有趣。” 午梦初醒,绿窗闻莺,落花飞去,云锁高楼。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一位年迈的夫子铿锵有力的诵读着。这种雄浑霸气的诗句,不禁让路过书院的安陵禹灝稍作停顿,在这繁荣盛世里,能听到为国捐躯,纵横战场的豪迈,让人感到欣慰不已。 “萧堇墨,你为何不诵?”是夫子不容的质疑声。 “回夫子,请恕学生不愿。”一种音婉旨远,妙绝千古的声音传到墙外,此时东风吹裂了蓓蕾,催开了海棠,好一派春意阑珊的画中景象。 “何故?”又是一声质疑。 “回夫子,驰骋疆场,成就了英雄的盖世无双,然城内百姓,流离失所,成为统治者的殉葬,那要天下何用?置天下苍生于何处?残垣断壁,妻离子散,你要我像无情无义的统治者般还骄傲的炫耀功绩,学生则认为是莫大的耻辱。”回答的不畏不惧,不紧不慢却夹杂着些许的感伤与无奈。 “萧堇墨,你放肆,胆敢这般侮辱圣上。” “夫子,我萧堇墨从不畏惧任何,今天如此,将来亦会这样,只要和苍生有关,我定不会有任何退让。”依然是坚定的语气。 “说的好!”安陵禹灝已不能自控的冲进书院内,拍手叫好,他好久没有听到过这么畅快淋漓的话语了,每天在皇城内的人们总是在伪装,随声附和,纵使刚才的一番话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但执念于说的那么真切,无所畏惧的学生,安陵禹灝还是不能自已的欣赏起来。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书院进来了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大约二十多岁,面容英气,身材魁梧,带着一股豪气,而另一位不过和他们的年纪相仿,身着一袭红衣,只是带着一个相貌丑陋的面具,在拍手称快。 “来者何人,竟冒然进入书院?” “谁刚才在痛斥国家?”安陵禹灝并没有回答夫子的问话。 “是我,那又怎样?”寻声望去,就这惊鸿一瞥,牵扯出的乱世情缘又怎能续完? 穿着一袭绣纹的紫长袍,外罩一件薄如蝉翼青纱,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然而这眼是一双冷静,清澈,看穿世情的眼,那么从容淡定,目空一切,青黛发丝闪着光,悬垂过腰际,还有那颈间的状似枫叶的胎记,更显得格外的妖娆,似要飞落出来,如果说有一种美,不属于人间,却属于他。 这是安陵禹灝第一见到他时的穷尽词语所能想到的一切形容,然而用在他的身上却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就这样醉了,安陵禹灝没有见过一个男子怎可生的如此妖媚,神仙也不过如此吧,就一句“是我,那又怎样?”就那一个倔强的眼神,竟然让一个堂堂的皇子不知所措。想必那个卖玉心铃的老者口中的那个男子的眼神,也不过如此吧,如女子般的妖,男子般的艳,皎皎绮罗光,轻轻云粉妆。 “这位公子为何不说话?”夫子疑惑的问道。 “萧堇墨,你说为了天下苍生,你定不会有任何退让,我记住了,希望你记得。” “君子一诺,怎可改变!” “好,一言为定。” 就这样的年少轻狂,出口一诺,却将他们生生的套进了那永无救赎的枷锁。 芳春过半,日长气暖,一夜风雨,残红满地,向来缘浅,却奈何情深。 ------------ 第三章 更新时间:2012-08-08 (冥历369年春寰昭国都皇城内) 夜晚的宁静笼罩着寰昭国都,月色下,皇城内的建筑被树荫遮掩着,只露出星星点点,若隐若现,皓月悬空,栏杆的疏影落在致雅轩的地面上,一派清幽的景象,夜已经很深了,天清如水,风淡露浓。 寰昭国都的皇帝凌晗刚处理完朝政,伏在龙椅上小憩,忽然一阵寒风吹入,晚风来袭,吹落了在桌案上的纸张,吹乱了皇上的渐白的青丝,浅睡中的他,似乎感觉到了这股凉意,皱了皱眉头,微微的挪下身子,小声的喃喃低语着:“天儿,不要走,天儿,对不起,天儿···回来好吗?”这时皇后梦璃静静的走了进来,拿着一件披风,盖在了凌晗的肩上,听着他喃喃的细语,看着脸上留下的岁月痕迹,还依然是那么雄姿英发,锐不可当,这经历世间的沧桑后的男人让人不禁想起曾经的美少男的模样,时光流走,带走了年少时的轻狂,却带不走那刻骨铭心的断肠。依然坚挺的臂膀,却没有了他在身旁。 梦璃转身离去的瞬间,从那低声细语人的脸上流出了那催人断肠,载满无限愁伤的眼泪,有谁知晓这样一个君临天下,年少成王的的霸主会在每晚会在睡梦中流泪到醒,有谁知晓这样一个帝王在10年来的心在逐渐变冷,有谁知晓这样一个男人会在每个月圆之夜孤身金樽对影··· “凌晗,不是只有你才尝遍这无尽的哀愁,心,每个人都有,一旦破碎,纵使拼凑起来,裂痕会永远伴随。” 次日凌晨,他就这样在书房内过了一夜,然而10年来,像这样的夜晚不曾少过。 “让我进去,你们全都退开,我要见父皇”“太子殿下,皇上一晚上没好好睡了,让他休息休息吧”“又是在书房一晚上吗?”“回太子,又是这样一晚上,老奴也是没有办法啊!”“谁在外面大声喧哗啊?”“启奏陛下,是太子殿下。”“让他进来!”“是”一个年纪十一二岁的男孩进入书房内,一身素气的白袍,黑色的披风,笔挺的剑眉,棱角分明的脸庞,深邃的双眸,炯炯有神,英气勃发,一头青丝随着他的喘息而不安分的乱拂着脸庞,“父皇,儿尘听说您明日要去安陵国都与之共渡月圆之夜?”“安陵国都素来与我们国家交往甚密,往来通商,算算已有15年之久,恰逢月圆之夜,安陵明成特此邀请前去普天同庆,共度良宵。”“15年了吗?”“15年了,15年的太平盛世,如果没有你,不知还有没有现在的国泰民安啊,赢了天下,却输了你···”“父皇,他是谁?10多年来,你所说的他是谁?为什么只字不提?母后也闭口不谈,仿佛天地间就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人。”“溪儿,有时不愿提起是为了更好的的忘记。”“可是,父皇,你做到了吗?”“溪儿,一个男人活在这个世上,肩膀上担负的是责任,是天下,是苍生,多余的东西,我们已没有能力去承诺,去给予,要的越多,心就越累,如果没把握放下,就不要去拿起。”“父皇,你索要的多吗?”“父皇索要的不过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但是唯独我不能,溪儿,记住了,人难免要做一些选择,不要为了一己私利,背信了整个国家,因为你的背后不是你自己,而是芸芸众生。”“儿臣谨遵父命,定能不辜负期望。”在霎那间,凌卓溪看到了一位父亲的慈祥,一位君主的信条,一位男子的悲伤。不是不能去追求什么,不是向上天所要的太多,不是不去后悔曾经的决定,只因为我是寰昭的帝王,人民的希望,别无他选。”“儿臣明白了。”“这些只有经历过,才能明白。明日可以随父皇一起去,让你妹妹紫宁也一同前往吧,都这么大了,出去见识一下也好。” 没有太多的人马跟随,在其他国家战乱四起的年代,不能太声势浩大,要留下心腹时刻保卫国家,不能让人抓到把柄,颠覆了国家,同时凌晗早就看出朝中有些人图谋不轨,跃跃欲试,还有不少奸细会浮出水面,所以凌晗就趁此次出行来引蛇出洞,到时一网打尽。关于朝中的情况,随时有探子来报,一刻也没有耽搁,表面上看皇上远行,远离皇城,实际他的消息来的比谁都要快,都要准。这才是凌晗,一个攻于心计,有着宏图大略的鹰一般的男人。 (安陵国都安陵皇城内) 安陵皇城内,宫殿高楼高俊,丽日中天。宫殿的凤楼十几所之多,宫殿极其豪华,犹如蓬莱仙山,来来往往的宫女犹如仙女般穿梭。 安陵明成亲自带领队伍迎接,“凌晗,一路上辛苦了。”“哈哈,明成,哪里的话,我们都是从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做了皇帝身份还娇贵了不成?”“所言极是啊,看来我们还年轻。”“我从来就不服老,不过国家以后就要交给这些小孩子了啊!”“这就是安陵禹灝吧,都这么大了?”说着安陵明成抚摸着孩子的头“是啊,都12岁了,时光如水啊,快给请安”禹灝走到人马前,极不情愿的捋捋被风吹乱银白发,缓慢的扭过身,慵懒的抬起头,在场的所有人不免倒吸一口凉气,这男子竟生的如此美艳,“父皇,我是用什么礼数请安啊?儿臣礼数学的繁杂,对于寰昭国这样的国家的还没有研究,恕儿臣不能行大礼了。”又是全场哗然,大家都知安陵国都的皇子禹灝从小狂妄不羁,性格乖张,不学无术,傲慢无礼,没想到连寰昭国的国君的面子也不给,就在大家一惊的时候,凌卓溪站了出来:“早闻安陵禹灝,独一无二的银发,满城尽知的风华。今日一见,着实让我们领略一番,只是我不理解的是,像我们寰昭国这样的国家,街边的乞丐都懂得礼义廉耻,这打娘胎里就带出来了,但这对禹灝来说还真是件难事啊!”又是瞬间的静谧,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似乎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肆无忌惮的蔓延,越演愈烈,两个未来的君主,在此时就开始了较量,那日后的命运,又是谁能称雄独霸一方? 双方的帝王,彼此间的不动声色,其实都在暗潮涌动,时至今日,纵使没有兵戎相见,也免不了相互的提防,今日皇子们的口舌之争更奠定了日后一生的抗战。 “哈哈,凌晗,今日一见,果然虎父无犬子啊!”“彼此,彼此”“宴会快开始了,请。”“请” 傍晚的月色逐渐明亮起来,青光洒满安陵皇城,犹如披上了一件华裳,月色如美玉般迷人,美而不艳,流而不动。 宫内张灯结彩,宴饮喧哗,后妃及宫女们都身着盛装,管弦丝竹之乐响彻云霄,君民同乐,普天同庆,欢笑在这盛世的太平。酒宴上觥筹交错,其乐融融。凌晗抬头望向明月,恍惚一瞬之间又是一年,只是徒然悲伤往事如梦而已。 远在喧哗之外的小楼上,悠扬的笛声响起,清新却不少雅致,忽而快,忽而慢,时而像鸟鸣,时而像虫戏,笛声突然停止,“谁在偷听?”“是我”一个甜而娇嫩的声音传入禹灝的耳际,“你是谁?”只见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孩来到小楼上,身着黄色的薄纱,温润如玉的肌肤,浅红色的樱桃小口笑椅罗扇,发鬓散乱,眼神清澈见底,那一抹柔情是凡间的女子所不能拥有的,还有那见到禹灝时羞红的脸,更是像夕阳般的情愫,红艳却不燥热。她的不知所措让安陵禹灝笑了起来,这一笑比那月光还要惹眼的惊艳。那一头银发在这静谧的夜晚更显得妖媚。“你还没回答我你是谁?”“我叫凌紫宁,是紫宁公主。”“哦,是寰昭国的紫宁公主,早闻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年纪轻轻便才华横溢,是你父皇的骄傲啊!不知所言对否?”“安陵禹灝过奖了”“事实就是如此,大方承认就好,不要让来让去,惹人头疼。”“我···”此时的紫凝脸更是红急一时,双手紧握着,局促不安的站着,这等娇羞的可爱模样想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有多沉鱼落雁,微风吹过,一缕秀发飘于脸庞,安陵禹灝走向前去,用那纤细的手拨开发丝,置于耳后,用手轻捏住紫宁的下巴,微微抬起头,使其直视自己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抖动着,眼看着安陵禹灝的嘴贴向自己的脸,不能呼吸,心跳停止,仿佛时间一切都静止了。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就直直的看着紫宁,突然笑了起来。“为什么不反抗?”“我···”“无力反抗?”“你···”“还是你愿意?”安陵禹灝邪邪的笑着,“我···”紫宁几乎羞要哭了出来,粉拳紧握,咬紧嘴唇,有种被戏弄的感觉,此刻她只想逃离这个地方,因为她不能呼吸。迈开步伐急欲离去,一双瘦弱而有力的双手揽过她的腰际,来不及躲闪,轻轻的一吻便封在唇上。 ------------ 第四章 更新时间:2012-08-09 就这么轻轻一吻,年少的轻狂,却把他们卷进了一场永远偿还不了的情帐。 皎洁的月光下,一抹青涩扫过少男少女俏美的脸庞。“禹灝?”萤虫般的声音,欣喜而羞涩。“嗯?”“你会娶我吗?”是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仿佛被一阵微风就能瞬间吹的烟消云散。“不知道”回答的响亮而直接。“可是···可是我们,我是女孩子,从小就知道女子的三从四德,今天···”说着,梨花带雨般的眼泪夺眶而出,是后悔?还是安陵禹灝的拒绝?无从知晓答案。一双纤纤玉手刚要为她拭去眼泪,看着眼前的紫宁,安陵禹灝的脑里竟然莫名的出现了那个叫萧堇墨的男子,娇弱的身体就那样傲然的伫立着,目空一切的眼神,不知为谁做片刻的停留,倔强的脾气,不屈的性格,大爱的精神,还有那颈间鲜明的枫叶胎记,那一幅画面像是刻在了心里一样,任凭怎样的涂抹,也挥之不去。募地,手竟然放了下来,连安陵禹灝自己都不清楚,内心竟徒然增添了一份莫名的期待,这样一个堂堂的皇子感觉到很不舒服,却又在暗暗的激动,他此刻的心,连自己都解不开,弄不明,慌了神。 “就这样吧,等我们一十八岁,如果你还记得我,如果我还认得你,再见面之日,定是我娶你之时。”安陵禹灝打破了沉默,却始终没有为眼前的伊人擦干眼泪,紫宁用力的点点头。 就这么轻易的一诺,是年少的不更事,就那么用力的一点头,却是女子用终生去祭奠的哀思。曾经以为的一段情,却在转身之后,发现竟是注定的过往。 (安陵皇城乐寿宫内) “梦璃妹妹,10年未见了,可还安好?”安若皇后紧紧握住梦璃的手,“劳姐姐挂念,梦璃一切都好!”“你哪里好?眼里明明写满无尽的悲伤,你是怎么强忍着自己说好?在我面前你还不卸去你的伪装吗?”安若皇后把梦璃拥在怀中:“傻孩子,我怎会不了解你?我们胜似亲生姐妹,你的苦又有谁人知晓?”“安若···”梦璃再也忍不住那满眼的泪水,像暴风骤雨般喷薄而出,是积压了多久才敢释放。“梦璃,你做的已经够多的了,如果不爱,就离开吧。天下的子民都以你为荣,你可以多一些的自私,可以多一些的无情,这些你都可以。”“安若,既然我曾答应过他,替他一辈子照顾他,那少一分少一秒都不叫一辈子。”“何苦呢?他负了你,负了孩子”“但他救了天下苍生。”“梦璃啊梦璃,当年那个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的绝艳佳丽哪去了?你的才情呢?你的傲骨呢?”“安若,从10年前,梦璃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梦璃就知道,她的这一生等待就只为他的出现,至死不渝,正如你放弃一切,毅然决然嫁给安陵明成一样,我们其实都从未后悔。曾经以为会恨他永远,其实恨得越深,爱的就越痛。” 谁负了谁?谁爱了谁?谁怨了谁?谁伤了谁?几段情缘,几杯愁苦,人去楼空时,剩下的就只是承诺。 (安陵皇城永华都) 凌卓溪穿梭在安陵国都的街市上,可以无所顾忌的玩耍,因为这不是他的国家。在这样一个喧嚣的夜晚,注定牵扯出一段永远理不清的爱恨纠缠。 今夜的街市热闹至极,举国同庆,庆祝两国的友谊,庆祝国泰民安,微风吹开地上的灯花,而且还从天上吹落了如雨的彩星--燃放的烟火,先冲上云霄,而后自空中而落,民间的艺人载歌载舞,极为繁华热闹,令人目不暇接。 凌卓溪就这样漫无目的的游玩着,忽然看见一群人在围着什么观看,且热闹非凡,便不由得走上前去,怎知这一走就陷一生。原来是皇城远近闻名的书院——韵湘书院,为了与国同喜,特意编排了节目,以示众人,表达他们无比喜悦的心情,看着年龄和自己相差无几的学生表演,凌卓溪顿时来了兴趣,拥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着眼前的好戏,听到旁边的人窃窃私语。“今天演的是什么段子啊?”“要说今天演的,你要是没看,真是遗憾啊!学院的夫子特意在这月圆之夜,让学生来演绎那民间流传至今的爱情悲剧”“莫非是安陵玄天?”“知道就好,万不可点破,这民间的传言亦真亦假,稍有不慎会招来杀身之祸啊”凌卓溪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在哪里听过,到底是在哪呢?安陵玄天,一听便知是与安陵皇室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百姓却对这个名字讳莫如深,看来这浩瀚的苍穹里流传下的神秘,又有几人能破解? 演出的地方并不大,凑热闹的人却不少,各种声音不绝于耳,嬉笑声,怒骂声,拍手声,夹杂在中间的凌卓溪却欲显出他的安静,即使在这喧哗的人群中,他却不骄不躁,没有表情的脸上却有着一切尽收眼底的轻狂,无意间的回眸一望,不知又有多少情窦初开的少女为之倾倒,身边的人儿总是愿意回身多望几眼,似乎认为这种英气勃发的少年不应站在这喧哗的街头,那举手投足间的雅致,无一不透露出这位少年修养,好戏就在这个时候开场了。 “璃儿,我轩田今生欠你的,来世让我加倍的偿还。”一名模样清秀的男子回头望向远方,眼神是无尽的哀伤。然后他头也不回的转身正欲离去,这时,忽然一声悠扬天籁的声音打破了长空,更打断了那些闲来聊天的看客,“轩田,不要离开,好吗?”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动作,停止了声音,停止了呼吸,现在世间的一切都只是眼前这位身材娇弱如杨柳,眉目含情如墨画的伊人,红似火的衣裙,转如莲的裙摆,如出水芙蓉般静柔却又像烟花般绚烂,青丝垂于腰际,泪水挂于腮边,这等娇娥是人世间任何男子都无法的抵挡。“轩田,不要走。”话语间说手环过他的腰,紧紧的握住不愿分开。“璃儿,何必呢?你我都知道那只不过是一场戏,你不来就不属于我,我也不曾爱过你”说的是如此的直白,没有一丝的温柔,“轩田,我恨你!”一个恨字出口,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原来恨可以的这般绝望。“如果可以,我的命都是你的。”“轩田,你有没有爱过我,哪怕一天?”“片刻都没有!”“可是我将永生爱你,至死不渝。”“璃儿,莫要苦了自己,爱字说的简单,痛的彻底。”“那你有什么资格独自一人去承受?”“我没有资格,所以请你好好爱他,照顾他。”“轩田···”突然这个名叫轩田的男子忽然飞起,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全场哗然,台上的伊人更是满眼的惊奇。 “你凭什么让一个女人为你流泪?凭什么?”是一个少年的不容的质问,眼角似乎还噙着泪水,“你怎么回事啊,脑子有问题?”倒在地上的学生皱着眉头的看像这位少年“我在问你话,为什么让她流泪?为什么让她心伤?为什么如此狠心?说句爱她又能怎么?”一连串的问题让满座的人诧异,“不好啦,夫子,有人打架”见事不好的学生连忙跑向后面,“什么嘛,你让我怎么回答,我们明明是在演戏,又不是我真的辜负了她。”演戏?是啊,这明明只是一场戏而已,我怎么竟认真起来,这是凌卓溪出生以来第一次的这么不冷静,以前纵使是受到再大委屈也不会有丝毫的不理智,然而,就在今天,在众目睽睽之下,堂堂的寰昭太子竟然如此的失态,说不清的缘由,道不明的怨气,最终汇集成那强有力的一脚,可怜的学生便摔出了丈把远。这怎么会是那个锐气儒雅的凌卓溪呢?“谁在胆敢在天子脚下闹事?”“夫子,就是他,他刚刚冲上场去,打了刘永同学。”夫子寻声望去,是霎那间的颤栗,然后迅速归于平和,“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夫子?请恕我冒昧,一切皆因我而起,只因故事看的太过真切,竟然不自觉间动了情,才会如此失礼。”“看来小公子也是个用情至深的人啊,要不然怎会被这故事所感动?”夫子满意的点点头,眼神却夹杂着些许的柔情,“连你也觉得轩田这样的男子太过绝情?”“男人生来就是要有责任的,这是为父告诉我的。”“好一个责任,好一个父亲,你又怎会知道这故事中的男子是有多凄凉?”“莫非夫子知道?”“我···又怎会知道,或许这永远注定被时光埋没,被历史铭记,被世人猜疑。”“对于今日之事,我凌卓溪多有不周,特在此向大家赔礼,得罪了。”凌卓溪,我怎会不知道你就是当今寰昭国都的当今太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凌晗大帝最为爱护,最为娇宠的唯一啊,那是他今生最后执着与希冀。 “还有,这位姑娘,刚凌某一时逞匹夫之勇,让您受惊了。”不知为何,凌卓溪竟然不敢抬起头看向那伊人的眼睛,他怕看到她那双愁绪万千的双眸,又不能自已,“哈哈,凌兄不必自责,情到深处自然流露,本来故事就悲伤缠绵,让凌兄有所冲动也是合于情理,只是大多数人只是停留于悲伤,而唯独有你敢于站出伸张,看来你是个敢作敢当有情有义的真君子。”“姑娘过奖了,凌某也是一时性急而已。”“此言差矣,难不成凌兄真认为我是那纤弱的女子吗?”“姑娘说又拿卓溪说笑了,不是女子,还是男子不成?”书院的学生听到凌卓溪的一言后,都放声大笑,“什么?你···你果真是男子?”此话一出,举座皆惊。 看着眼前的伊人,凌卓溪实在是不能和男子联系在一起,那一颦一笑的风华,故可倾城倾国的容颜竟为男子拥有,“在下萧堇墨,是书院的学生,演出既已结束,我看凌兄实在是个敢爱敢恨,敢作敢当之人,萧某自叹不如,若不嫌弃,可到萧某家中小叙。”“那就打扰了。”“父亲,我和凌兄先行一步了。”“父···父亲?”“夫子就是在下的父亲,实不相瞒,韵湘书院就是家父所开。”“你们先回,待我回去给你们烧一席好菜。”不知为何,夫子见到凌卓溪后格外的高兴,这是萧堇墨的第一直觉,他一向自信于自己的感觉,他看出他的父亲对于眼前这位少年的深切眼神,那种眼神是只属于父亲的慈爱,这个只属于他一人的的待遇不知为何会给予到他,所以他才愿意出口留住这位凌公子,让萧父不知道的是,自己都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感情竟让萧堇墨尽收眼底,置于心间。人生只有父亲的萧堇墨对他有着太多的疑问,对母亲的只字不提,没有任何的亲戚来往,孤立于世的家,经常进出家门的神秘人,自小聪明绝顶,乖巧伶俐的他也从没问过,他相信如果有必要,父亲自会告之于他,他一向尊敬自己的父亲,就这样生活了十多年的他,竟然就在刚刚忽然看见父亲目光中的希望,那是从未有过的闪亮,激动,紧张,就那么一瞬而已,却让萧堇墨永生难忘。 换了女子妆的萧堇墨,一袭绣有金黄枫叶的紫衣,黑色镶边的紫靴,连带那束起头发的发带都是紫色,仿若仙子般的他,眼神有着看穿一切浮华的怅然。就那么一瞬,凌卓溪就莫名的希望,他们就这样一直走下去,没有终点。“你是寰昭国的吧?”“你怎会知晓?”言语中透出凌卓溪的惊异“看你的衣着打扮自然就知道不是本国之人,况且我对你们国家的文化还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是一个有着深厚底蕴的国家。”“堇墨,果然饱读诗书啊,涉猎之广。”“也没什么,只是闲来无事的翻阅。”“读圣贤之书,将来考取功名,保家卫国。”路过环城的江边,萧堇墨停下了脚步,望着眼前的浩荡江波,“卓溪,考取功名是为何?”“自然是加封进爵,荣华富贵想尽一生。”“荣华富贵又如?”“名利双赢,别人的仰慕,世人的信仰。”“如若国都不在,要其何用?”“国家不在?”“若人民安居乐业,四海升平,让我过着凄清孤苦的生活也无妨。”“现在的生活不如你所愿吗?”“但愿吧!其实没有欲望就没有杀戮,对吗,凌卓溪殿下?”顷刻间是凌卓溪的震颤,面对浩渺烟波,两个人是彼此的沉默。从这一刻起,凌卓溪竟暗自决定,非到万般田地,定永给他一个天下太平。 轮回倒转,世间的万物又岂他一人操控?到头来,天下太平之时,身边还有这个于家于国的至情男子?当沧海已变成桑田,你是否还记得,在这安陵皇都的江边,你所暗暗许下的宏愿却只为这紫衣少年的紧蹙眉眼? ------------ 第五章 更新时间:2012-08-10 (冥历373年冬安陵皇城) 时光荏苒,转眼间就过了4年,光阴带走了那些曾经的少不更事,却带不去心底的陈念,一切仿佛都在顺其自然,好似多了点什么,又像失去了什么。寻不清,解不透,两座城,几处忧? “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要冷上许多”安陵禹灝披着火红的袍子站在城楼上,望向远方,那耀眼的红在这白雪皑皑的天地间,是那么的刺眼,“小皇子,我们还是下去吧,上面寒气重,小心染了风寒。”“刘蒙,你跟了我多久了?”“回皇子,一共是11年了,我被陛下安排当你的贴身侍卫时,您才5岁。”“11年了啊,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想念家乡吗?”“是啊,11年了,不知道我的家乡变成什么样子了,自从亲眼所见村子被烧,亲人死去时我便成了孤儿,被皇上救回收下的一刻起,我就强迫自己忘掉一切,要有尊严的活下去,于是,这里就成了我的家,你们就是我的亲人了。”“刘蒙,把你自己放心的交给我吧,我会一直是你的亲人。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我一直都这么认为。”“真的吗?我可以吗?如果有一天我犯了错呢?”“人生在世,孰能无过?亲人永远是会原谅你的那个人。”话语间是安陵禹灝坚定的眼神,刘蒙就在那一瞬间,第一次发现了自己的眼泪,11年了,原以为自己的心不在会变暖,然而却被眼前这个少年的一句话所打动,因为他相信他,纵使没有过多的话,他说的一切,刘蒙都愿意去相信,因为他有着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气魄。原来我从未被谁抛弃,一切亦不是谁的错,我到现在才明白,幸亏悔悟的不晚。其实我早已默认,只有这里才有我的家,我的亲人。因为是亲人,纵使有过伤害,我们又有什么理由去憎恨呢?陷的越深,只会让现在身边爱你的人更加伤心,那还在坚持什么呢?不能继续让亲人受伤啊!今生今世,我已不是以前的刘蒙,从今以后,为安陵小皇子鞍前马后,在所不辞,哪怕付出生命,只要有助于他,我都无怨无悔。这是刘蒙唯一一次内心坚定的承诺,纵使他要付出的代价远比想象中要来的快而猛,但他却一直都在坚持,只为维护这个诺言。 “刘蒙,我想出宫玩玩,是偷偷的出去,不要告诉父皇。”“这···这让属下为难了,属下不敢犯错。”“哼,怕父皇怪罪吗?那你就当作没听见好了,我一个人偷偷的出去,你别去告状就行了。”“皇子,不可,这可是欺君之罪。”“可本皇子偏要出去呢?”又是他一贯不可质疑的坚定话语。“那就不要怪属下了。”“小蒙蒙,你就忍心看着一个年仅十五、六岁的孩子没有童年的快乐,每天在这高墙中孤独生活吗?每天枯燥的生活,还要勾心斗角,我还只是个孩子啊!”“皇子···”安陵禹灝忽然抱住刘蒙的胳膊,眼泪汪汪的演起戏来,他明白,纵使刘蒙知道他的小把戏,可是每次还能全盘获胜,凭的就是他懂得刘蒙,信任刘蒙。“蒙蒙,你看看城外的孩子,他们每天都幸福天真的享受属于他们年龄的生活啊,为什么我就不可以?那我还是不要痛苦下去了,干脆不如没来过这个世界上,让父皇和母后忘记我吧!”“陛下莫要怪刘蒙,因为我真是没有办法了,每次他这样,刘蒙只在无力招架啊!”看着眼前撒娇的安陵禹灝,刚刚还是一副皇子的架势,转眼间就变成这副模样,还真是不得不佩服啊! “小皇子,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饶过属下吧!我还想多活几年呢。”“你每次都这么说。”是安陵禹灝奸计得逞后的兴奋。“不会有下一次了。”“你上次也这么说的,忘了吗?小蒙蒙!”“小皇子!”“原来刘侍卫也会脸红啊,哈哈。”“小皇子,我看咱还是回去吧,我改变主意了。”“你也学会威胁了?”“怎敢?和小皇子久了,自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嗯?近墨者怎么?”“也赤。”两个鬼鬼祟祟,一前一后的身影逐渐远离城楼。孰不知在远处有一双犀利如鹰的眼睛在注视着一切,像是在等待猎物般的邪恶。 (安陵皇城永华都) 大雪漫天,到处银装素裹,永华都放眼望去更是白茫茫一片,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远处几家的袅袅炊烟随风而去,仿佛是一个远离喧闹的仙境,只是这冷冽的寒风让街上的行人来去匆匆,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闲情雅致。只有安陵禹灝悠然的闲走在人群中,风华正茂。那耀眼的红袍,傲立于世,在连天的白雪中更是如鲜血般灼目,那满头的银发被红袍上的帽子遮的严严实实,如若不留神跑出来定会让这天地间的雪景都黯然失色。看着安陵禹灝,刘蒙不知道他在寻找什么,但是他的眼神却有着那么一丝期许······ “刘蒙,我们去城隍庙上个香吧!”“什么?上香?今天也不是什么日子啊。”“这难不成还要挑日子去吗?”“回皇子,不必。只是平日拜佛祈福都是和皇上一起,今日小皇子自己要上香吗?”“不可?”两个字的问话,铿锵有力,“以前皇子对于上香拜佛之事,素来不喜欢,也不曾去过,认为那是百姓的自欺欺人,赌命于天的笑话,怎今日?”“一时来了兴趣,非要说出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吗?我安陵禹灝向来喜欢按着自己的性子做事,今生最讨厌被别人安排,哪怕是自己极爱之事,也会弃之。”此话一出,刘蒙不禁捏了一把冷汗,他一直知道小皇子的性格,不喜欢别人强加于他,没料到竟会固执到此般天地,哪怕放弃心爱之物,也要一搏到底,他的心到底有多顽强才敢如此倔强! (安陵皇城城隍庙) 一进庙宇,便是烟雾缭绕,香火之盛。漫天飞舞的雪花洋洋洒洒,点缀的如墨如画。 安陵禹灝和刘蒙一前一后,绕过清幽的古道,向着大殿前的青石阶走去,城隍庙内的老主持打扫着石阶上的白雪,扫走一片,转而又落下一层,“雪一直在下,为什么还要一直清扫呢?”安陵禹灝疑惑的问道。“回施主,这尘埃如烦恼,只会越积越厚。”“那为何不等积攒多了,一并铲除呢?”“等积攒的多了,你怎知它不会留下痕迹?”“有痕迹又怎样?终归是消失了。”“施主,有了痕迹便有了牵绊,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有些事,还是不要积攒太多,就如同这雪一样,及时的扫了吧,莫到无法回头时,苦了的就不只是自己。”“恕在下驽钝,只要世间存在之物都必然有其生存的合理,这漫天的雪花,也终会落下,万物顺其自然,既然来了,何必自寻烦恼,这冬去春来,任雪积压如山,也定会荡然无存。”“如若施主没有领会,贫僧劝施主还是不要进入大殿为好。”“不是不领会,而是与天赌,我便要看看,这世间的三千烦恼丝究竟能奈我何?”说罢。安陵禹灝便拂袖而去,老主持默默的注视着进入大殿的少年,那看破红尘的深眸却露出了惋惜、怜悯的的哀伤,深深的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继续扫起了石阶上的白雪。他深知,安陵禹灝此时倔强的踏入,便让他一生一世都不能全然而退了。 安陵禹灝最终还是进入了大殿,他气愤那个老主持的荒谬言语,他气愤要让上天来摆布他的命运,他气愤自己的心竟然有那么一刻畏缩了,他安陵禹灝从来都是不屈服的。“小皇子,何必赌气呢?”“你怎知我在赌气?”“在下怎会不了解你。”被刘蒙这么一说,安陵禹灝没有说话,他的确承认刘蒙是懂他的,“我在赌天!”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像在与谁宣誓,此刻寂静如幽谷。 “上天,我祈求你保佑家父身体安康,我祈求你保佑邻居王二审能生个儿子,我祈求你保佑小宝的眼疾快点好起来,我祈求你···咳咳··咳咳咳保佑牛伯能安全归来···咳咳···”安陵禹灝忽然听到了谁在祈福,这声音似曾相识,如竹林深处的一潭溪水般清新,又似沐浴春风般舒爽,但就是又一时想不起来,听着他的碎碎念,安陵禹灝却一直没听见他说一句有关于自己的要求,显然好像有点受到风寒的他并不认为自己是多么有需要,此刻的安陵禹灝全然忘却了刚才的不快,一心想和这个仅有一帘之隔的人开开玩笑,“你提的要求也未免太多了吧?老天爷会认为你贪心的。”“嗯?是谁?”“施主,自然是有缘人了,相识便是缘分。”听到自己如此的说话,安陵禹灝险些笑出声来,“我的愿望太多了吗?”“难道不多吗?”“可是,他们真的需要。”“那施主不需要吗?”“我?不需要。咳咳···”“都这般病重,还不需要?”“对于他们来说,这些都是他们生命的全部,而我只是生个病而已,无妨。”安陵禹灝的玩笑似乎还不愿停止,他刚才好像听到他口中那个叫小宝的患了眼疾,既然来了兴致,那就索性继续玩一会也不会怎么样吧!“依在下拙见,刚刚你口中所说的小宝···”“小宝怎么?”是急切的问话。“他的眼疾,估计是无药可救了!”对面没有继续问话,只是死一般的沉默,“公子,可还在?”安陵禹灝竟有一些莫名的紧张,“在”是压的很低的声音,似乎是忍受了巨大的痛苦在边缘挣扎,他意识到,自己玩过头了。 赶紧掀开帘子欲替自己刚刚的调皮道歉,然而就在这一刻,安陵禹灝愣在了那里。 ------------ 第六章 更新时间:2012-08-23 (安陵皇城城隍庙) 就这么轻轻的一掀,安陵禹灝看到的此情此景,便令他永生铭记,纵使岁月的侵蚀,年轮的倒转,也不曾使他有过一刻的忘记。 眼前的男子,无力的跪在大殿的佛前,一袭绣有金边的淡紫色披风包裹着那娇弱的身躯,披风上的花纹形态各异,交错杂乱的依附在上面,更显得它们妖娆艳丽。那双如葱尖般修长的双手没有一丝的血色,但却有力握紧,指尖深深的嵌入到手掌间,微微颤动,暴出的青筋,如那蜿蜒爬行的蛇,肆意的姿态,诡异的隐现。一头青丝瀑布般的垂落下来,不安份的随着寒风舞动着,就这样静静的低头不语,静谧如水。 “我说这位公子,刚才一番话实属无心,是在下闲来无事打趣而已,望公子别放在心上,就请饶恕在下的无理。”战战兢兢的说了一番话,可以说这是他安陵禹灝活到现在第一次的感觉到的内心不安,第一次这么虔诚的道歉,第一次怕伤害一个人。依然是悄无声息,“公子,您没事吧?只是在下的一句玩笑,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我只是觉得···”“觉得你的人生太过幸福吗?觉得别人就应该承受痛苦吗?觉得我们不够自私吗?觉得苍生都不过如此吗?”内心的压抑、不满、愤怒变成了句句刺骨的问话,缓缓的抬头终于不屑的望向安陵禹灝,复杂的眼神就那么径直看着他,幽深的灵眸瞬间便噙满了泪水,如湖光泛起的涟漪,晶莹闪烁,滴落在圣白如雪的衣襟上,如墨迹般晕染出一片青色桃花,相顾无言,四目相对,便容不得躲闪的射穿了安陵禹灝的灵魂。 那花容月貌的容颜更让他震惊,梨花带雨,仿若美艳的桃花般妖娆,顾盼生姿,紧闭的朱唇隐现出丝丝的血迹,紧缩的眉头,仿佛背负了几世的哀愁,额头微微渗出汗珠,更是点缀的如此娇媚。是他,原来是他,他竟然是萧堇墨。纵使4年的光阴滤掉了海角天涯,却在安陵禹灝的内心无意留下了你的芳华。 就这样默默的注视着,时间仿若被静止,就连在一旁的刘蒙见到这般景象也不由得手足无措,认为皇子这次做的确实欠妥,眼前的人儿是任谁都不忍心去伤害却丝丝牵动着人心,温其如玉的少年啊。 “你永远也不会理解爱,因为你不配。”没有表情的轻轻低语,平静的亦如什么都没有发生,却字字扎心,便让安陵禹灝痛到骨里。费力的扶地站起,额头的汗水又淌出密密一层,身子不禁一倾,在险些摔倒之时,安陵禹灝竟然瞬间的扶住了他,“无爱便无心,无心便无情,无情便无义。”用力甩开他的搀扶,跌撞的向门口走去。“对不起,我该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只要你说的出,我一定做的到,哪怕···萧堇墨!”一声急促有力的呼喊,瞬间跑过去的身影,刘蒙还没有看清楚,萧堇墨就双眸紧锁的倒在了安陵禹灝的怀里。 “萧堇墨,你怎么了?”这等慌张的神情是刘蒙从没有在小皇子的脸上见过的,而就在此刻,他搂着怀里的萧堇墨竟是如此的紧张恐慌,手焦急搭上了萧堇墨的额头,“怎会如此的烫?刘蒙,快,快,传太医啊!”“皇子,这不是在皇城里,何来的太医?”“我不管,要大夫,要全城最好的大夫,快去,快去找大夫!”“可是,小皇子,属下不能把你一人留在此地啊。”“刘蒙,我命你速去寻大夫,要快啊,拜托了,好吗?”是安陵禹灝几乎崩溃的声音,刘蒙霎时愣住了,拜托?是在和我说?他那个倔强的皇子何时哀求过别人?“定不负嘱托。”坚定的答复后,留下了安陵禹灝和萧堇墨,便匆匆离去,从没有想过为何这般无所畏惧的离去,也来不及给自己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就这样离开了城隍庙。 “萧堇墨,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不要不说话好吗?”轻声呼唤着萧堇墨,脱下了火红的袍子,包裹住他瘦弱的身躯,一头耀眼的银发便从黑暗中解放,肆意的散落下来。“萧堇墨,你的慷慨激昂哪去了?你的满腔热血哪去了?”紧紧的拥抱着他,感受着他微微的气息,安陵禹灝是何等的绝望,心仿佛被掏空了般,迅速的抱起萧堇墨,快步的跑出大殿,他已经不愿意继续等待刘蒙了,多一刻的等待无疑是对他们两个痛苦的煎熬。被认出是安陵皇子又怎么样?碰到危险又怎么样?从遇见萧堇墨以后,安陵禹灝便已经不是那个沉着冷静,孤高冷傲的安陵皇子了。 (安陵皇城永华都) 就这样抱着萧堇墨出了城隍庙,步履匆匆,寒风夹杂着冽雪,毫不留情的落在了安陵禹灝的头上,身上,透骨的凉气刺痛着他光嫩肌肤,看着怀中人紧闭的双眸,心如刀绞,“萧堇墨,你要坚持住。”声声呼唤,声声期盼。莫名间,竟刮起一阵旋风,使周围的的空气都随之改变了风向,似乎有着强大的吸引力,树木疯摇,飞沙走石,安陵禹灝不由得心头一惊,不好,有刺客,便加快了步伐,“这不是我们安陵国都的安陵小皇子吗?这么急匆匆的要去哪里啊?”恍惚间,一个黑色斗篷包裹着全身,脸上白色的面具没有一丝的表情,像一个木偶,手持一把银色弯刀,闪闪发光,有着刺伤万物的灵气,尤其刀柄处镶嵌的绿盈盈的珠子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这刀好生面熟。他伫立在安陵禹灝的面前,继续戏谑的说着:“一转眼,我差点都忘了你竟然这么大了,你父皇身体还安好?看我问的,这不是废话嘛,要是不好,就举国哀悼了。”“放肆,你是谁?”安陵禹灝被触怒了,美目怒视着这个带着面具的男子,眼前的这个人似乎全然不顾及他的问话,向安陵禹灝怀间轻轻一瞥,竟微微轻颤了一下,“今天算你走运,我暂且不取你性命,把你怀中的人交给我,便放你一马。”“休想!”这是毋庸置疑的肯定,决不允许的霸气,“最后一遍,交还是不交?”“不交。” 只见一阵旋风般的杀气扑面而来,安陵禹灝怀抱着萧堇墨,分不出手来抵挡,只能躲闪,步步紧逼,招招破解,面具男子的轻功甚好,轻易的便追寻上来,亮出手掌,指尖的银针已层层飞出,安陵禹灝腾空一跃,快速的躲闪着,就在这时,看见怀中的萧堇墨眉头忽然紧蹙,一时的慌神,突然觉得手臂一震,一根银针深深刺了进去,顿时酥麻疼痛的感觉袭遍全身,瞬间身体便没了一点力气,安陵禹灝紧咬着纯,硬撑着自己不要倒下,“把他交给我,我只要带走他,今日说过不取你性命,哪天来一次公平的较量。”“做···梦!”微喘的气息,无力的语气,却依然不放下怀中人,“你到底在坚持什么?只不过是素不相识的人而已,一个堂堂的皇子竟愿以命相搏?”“此刻不···为天下苍生,只愿为他一人···拼命。”“好一个多情的皇子,天下苍生都看得比他淡漠。人民还敢信任你吗?哈哈···”“我宁愿不是皇子。”最终还是抵挡不住药劲,安陵禹灝的额头间渗出了汗水,身体快要支撑不住,终将倒下之际,身体似乎被注入了强大的真气,酥麻感瞬间消失,一股热气在周围环绕,“怎么还多了个帮手?”“施主何出此言,即都是帮助,又何来的帮手与敌人?”是如此飘渺磁性的声音,感受不到语气的变化,静若处子,却容不得任何凡人的惊扰,白衣白靴,静肃的与世隔绝,一层白纱下的脸若隐若现,仿佛仙人般悠然,“你?你怎知?”是面具男子的急切声音。“天知一切,耽搁过久,你我都知这后果如何···你需信我。”“安陵禹灝,记住,今日相遇并不是偶遇,日后自会再相见,那时拿出你的命吧!”一阵旋风而过,人已不在。 “谢谢高人相救,不知可否一透姓名?”“贫道不过是修行之人,何来姓名,尘世间要想不痛便要心静,而各种欲望的驱使便注定刻骨,救危救难,早早了去烦丝是我们修行的必然,皇子可称贫道了尘。”“了尘道长?”“正是。”“在下还有一事相求···”“皇子言重了,既然贫道出手相助,岂能半途而废,况且,皇子怀中人的病情非同小可,世间没有几人能找到病症。”一话出口,安陵禹灝竟不知是悲是喜,虽能相助,但怎会有这等疾病?难道不是一般的风寒吗?萧堇墨呀萧堇墨,从你的出现便让安陵禹灝没有过一刻的安心,难道真是命中注定劫数吗? ------------ 第七章 更新时间:2012-08-28 (寰昭国都皇城内) 月光惨淡,疏影摇曳,层层的薄云遮盖住浩瀚的天宇,如诗如画的静谧,却如愁绪般剪不断,理还乱。 “凌肃,你好久没有露出你真实的样子了。”是皇上威严而关切的声音。 “呵呵,自从学了易容术,这么多年的隐匿的生活,我怕我会忘了自己的样子。” “真是苦了你了,三弟。” “此话严重了,莫要提苦字,与你比起来,我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三弟啊,我真是老了,总会梦到年轻时的自己,梦到···”话语间,是男人哽咽的声音。 “不要再说了,一切都过去了,他的在天之灵会明白的,你曾经说过,天地间最了解你的人只有他一个。现在怎么反倒是追究自己呢?” “凌素,你知道吗?没有后悔的理由,甚至连一个借口都找不出来。这十多年来,每次醒来都会不安,孤身一人的作战,然后就是无尽的思念。” “皇上!” “你会一直帮我吗?” “我会一直看到溪儿登上皇位,一统天下,完成他的使命,帮助他成为一个真正的国君,这是我本来就应尽的责任啊。” “三弟,这些年委屈你了,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只有你能替溪儿扫清障碍了。” “皇上的苦衷我怎会不了解?眼见时机成熟,我们应该有所行动了。” “父皇!”直闯而入,手里抱着一只受伤的兔子. “溪儿不得无礼,没看见父皇在议事吗,怎么这般的无礼?”是微怒的龙颜. “父皇事关重大,儿臣自然很紧急。” “何事惊慌?” “看!”说罢,拎起兔子,“御膳房要把它吃了?” “与你有关系?” “父皇,这小家伙多可怜啊!为什么要吃了它?” “荒谬!你每天吃的鱼肉,都是活生生的,然后杀了吃掉,我看你吃的也很香啊。” “可是今天看后,儿臣以后再也不要吃了。” “弱肉强食,这是生存法则,一旦失败,便没有机会活命,你懂吗?” “儿臣不懂,为何只有死路一条?” “因为失败者就没有资格继续生存。想成为一个强者,万不可心存太多的情愫。你怎竟会如此的柔软心肠?这是大忌。”回答的人并不是他的父皇,而是一个他从没有见过的陌生男子,看上去比父皇小几岁,青色的衣衫,目光如炬,眉宇间透漏着华贵,却俨然被一股哀伤浸透着,高高竖起的青丝,两鬓留着长长的白发垂于胸前,这等男子虽然已年近中年,但那清秀的面容却依然焕发,令凌卓溪不解的是,为什么眼前这个人素未谋面却让他竟然有着莫名的好感,看着他眼眸间的哀愁,自己的心竟然也不由得忧伤。 “你是?”凌卓溪疑惑的问道。 “我是谁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就行了。” “父皇,他?”眼神看向凌晗。 “日后你自会知晓。”是从容的回答。 “没有以后,我是我,你是你。” “凌素!” “皇上,凌素告退了,你答应过,要永远遵守,不要让我失望。”说罢,缓缓离开书房。 “凌素,今生我欠你的太多,让我拿什么去偿还呢?从他走后,我便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给不起了。”凌晗默默细语,却被凌卓溪尽收耳底,只是凌卓溪总觉得那个人的眼神是那么的熟悉,有慈爱?疼惜?留恋?亦或许也是自己想多了。 “报,陛下,紫宁公主又在发脾气了,小的们实在是不能劝阻啊!”一个侍卫着急的面见皇上。 “所为何事?” “就是陛下您,答应的蛮夷国的亲事。” “嗯?”凌晗眉头紧锁,“她到底想怎么样?国家大事,要以大局为重,怎可任她耍小孩子脾气?” “可是···陛下,她···” “父皇,让儿臣去劝劝吧,我毕竟是他的哥哥,从小她就一直很听我的话。” “也好,去吧!” (寰昭国都紫露苑) “都给我出去,我不要嫁人,不要嫁人!”还没走进房间,就听见屋内传来一阵带着怒气却如银铃般的声音,娇弱中带着一分的倔强,清脆婉转,“我说了,我不要嫁给蛮夷国的王子。” “那你要嫁给谁啊?”房内猛然间的问话,让紫宁顿时哑口无言,一听声音便知是凌卓溪。 “皇兄,你去和父皇求求情,我不要嫁人。” “你都十五了,女孩子早晚要出嫁的,况且我看那个蛮夷的王子也是一表人才。” “不要,我才不要,我根本就不喜欢他,誓死不嫁。”看着崛起小嘴的紫宁,凌卓溪又怜又爱。 “是啊,不喜欢,怎么就可以把一辈子的幸福托付给他呢。” “皇兄也这么认为吧?我才不要当国家的牺牲品。”牺牲品?的确如此啊,为了天下的太平,有时却要牺牲一个人的幸福,国与国的联姻,葬送的就是自己妹妹的幸福,她的反抗难道没有道理吗?不是她不懂天下苍生,她只是想要一份人人都拥有的幸福而已。 “和皇兄说实话,你是不是早有意中人了?” “我···” “的确有了?哈哈,没想到我们寰昭倾城倾国,人人垂涎的紫宁公主竟早有意中人了,真的很喜欢他吗?” “其实···” “皇妹,如果你不说实话,我怎么在父皇那帮你呢?” “我··我很喜欢他。”说出这句话的紫宁,光嫩的脸上抹上一朵绯红,似一片云霞般娇艳,看得凌卓溪不禁哑然失笑。 “原来我的皇妹害羞的模样还真是惹人妒忌啊!说说看此人是有多大的福气能被你看上?” “是···是” “是谁?” “那哥哥能帮我吗?” “那是自然。” “他是···安陵国都的小皇子,安陵禹灝。” “安陵禹灝?那个狂妄嚣张,不可一世的家伙?” “那都是误会,肯定是误会,其实他很好的,他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感觉的到,他的那些都是表面做出来的。” “这八字还没一撇呢,皇妹竟然如此慌张的替他辩解了,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 “哥哥不要取笑我了,哼!不要理你了,我凌紫宁就非他不嫁。” “哈哈,果然是我的皇妹,这倔强劲真是和我一般啊,既然我答应了你,自然替你在父皇面前说情的,好妹妹,莫要赌气了啊,小心变老,安陵皇子不要你了。” “讨打!就知道欺负妹妹。”话语间,满眼流露出的幸福却让凌卓溪有着一丝隐隐的不安。 (寰昭国都养心殿) “她真的亲口这么说?” “回父皇,确实如此,看来皇妹心意已决。” “如果能嫁给安陵禹灝也是很好的,至少在那边又多了一个眼线,那个狡猾的安陵明成如果有什么动静,我们自会知晓,况且我们两国间有着密切的联系,自不会亏待了紫宁,于公于私都是很好的选择。” “我只是怕皇妹嫁过去,那个安陵禹灝不像什么简单的人物啊!” “你能看出来?果然是长大了啊,安陵禹灝就像他的父亲一样,狂妄不羁,霸气凛然,只要是他想得到的,就必然孤注一掷,倾尽一搏的勇气。” “虎父无犬子,所以父皇也认定安陵禹灝不是一般的人,对吧?” “溪儿啊,将来你肩上的担子很重啊,天下就交给你了,不要让子民失望。” “父皇放心,儿臣定会让全天下满意的。”深邃的眼眸,倔强的神态,便把苍生纳入胸间,年少的轻狂,权势的向往。一旦陷入,便只能祭奠那美好的过往。 (安陵国都安陵皇城内) “什么?你再说一遍?” “请皇上定罪吧,臣该罪该万死,安陵小皇子确实失踪了。”刘蒙跪在地上,双腿剧烈的颤抖着,泪眼朦胧的他等待着皇上的责罚,他知道从他找到医生回到城隍庙看到安陵禹灝已经不在之时,他便断定自己所犯的错误,即使千刀万剐也不能赎罪,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隐瞒了。 “大胆刘蒙,还不说出实情?”是皇上急切而霸气的审问。 “回皇上,今早···” “砰!”门被用力的推开。 “小···小皇子?”是刘蒙惊愕的眼神。 “父皇也在?这么巧啊,哈哈···那个,刘蒙你怎么回事,躲猫猫而已,怎么还惊扰父皇了?还不出去,父皇日理万机,还要劳烦他?”安陵禹灝不容刘蒙的回答,抓起他欲向外跑。 “站住!”是皇上威严的声音。 “父皇,您继续忙,我们就不打扰您了,我和刘蒙开个玩笑而已。是吧?刘蒙。”安陵禹灝满脸堆笑的解释道。 “骗到父皇的头上来了?” “嘿嘿,父皇,儿臣哪敢啊,就是和刘蒙玩个游戏而已,每天无聊嘛。” “安陵禹灝,你也不小了,整天就知道胡作非为,不懂世事,满朝的文武大臣都在参议你。” “无所谓,让那些顽固的老头去说吧,每天像苍蝇一样唧唧歪歪的,烦都烦死了。”又是他一贯不屑的眼神。 “放肆,你终日玩耍,将来怎么敢把国家托付给你?” “我又不稀罕这些,有才能的皇子多了,你可以再挑几个嘛!” “你···罢了,看来当年那一卦终究是骗人钱财而已,是父皇看走了眼。但我们安陵国都难道真的气数已尽,无力挽回了吗?”恍惚间,安陵禹灝竟然看见父亲那悲痛的面容,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绝望,却深深触动了他的心,原来他一向敬重的父皇,那个无时无刻不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男人怎会有如此的无奈与哀伤? ------------ 第八章 更新时间:2012-08-28 (安陵皇城大殿) 出了皇帝的大殿,刘蒙终于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多谢小皇子的救命之恩!”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跪吓了一跳,“这话怎讲?这件事本就是因我而起,你何罪之有?” “可是,这毕竟是刘蒙的失职。” “我说过,因为是亲人,所以一切都理所应当啊!” “小皇子···”刘蒙的泪水夺眶而出。 “刘蒙,你一个五尺男儿,别动不动就掉眼泪,真是丢人呢。”说着扶起跪立的刘蒙。 “嗯,只是以后做事,请小皇子三思啊,万不可有下一次了。” “刘蒙啊,我们是亲人吧?” “小皇子说是,那便永远是。” “那亲人需要帮助呢?” “那自然是竭尽全力,万死不辞。皇子不会···”刘蒙似乎感觉自己又被套了进去,赶紧收住了下面的话。 “好一个竭尽全力,果然是亲人啊,哈哈” “小···小皇子?” “你不必惊慌,这次让你全程跟随,保证不再失踪,只是此次确实情况紧急,我必须还要出宫。” “什么?还要?”又是一声惊呼。 “嘘,你嫌你命太长?惊扰了父皇,咱俩都脱不了干系。” “小皇子,真的不能再冒险了。” “一句话,我必须出宫,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如此坚定的语气,没有了平日里的戏谑,俊美的脸庞异常认真,眉宇间流露出的焦灼不安让刘蒙心头不由得一惊,此时的安陵禹灝,恐怕是任何人都没有看见过的。 “难道只是因为他?那个病倒的男子?” “正是,只为他一人。”刘蒙承认,短短的问话,他就又一次栽在了小皇子的手里,数不清有多少回的坑蒙拐骗而出宫,唯独这回,是他刘蒙发自内心的认可,或许是因为眼前这个态度无比坚决的安陵禹灝,亦或是那个身躯柔弱但言辞倔强的萧堇墨,其实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便再一次的与之偷离皇宫。 (安陵国都须弥峰山下) 放眼望去,绵延数里,高不可攀,满路靳棘,悬崖峭壁,明明是大雪漫天的寒冬,然而这里却郁郁葱葱佳气浮,微风吹面,春满人间的美景。烟雾缭绕的山峰间,似乎就没有一条通向上山的路,在山脚下的林子间,总是看着眼前的似是明路,近望却是残崖断壁,险些坠下,越过沟坎,竟发现依然站回原地,这可苦了安陵禹灝和刘蒙两个人,如若这样下去,恐怕永远也到不了山顶。 “小皇子,我们该怎么办?这似乎是一个迷局,我们被陷进去了。” “看来,这个须弥峰不是一般人就能上去的,这个了尘道长也非等闲之辈。”安陵禹灝平静的看向山顶,仿佛松了一口气般继续说道,“这样一来,仇人也不会轻易找到萧堇墨,我便放心了。” “小皇子,到现在这时候了,你还在想那个叫萧公子啊?我们都已经自身难保了,天黑之前我们还没有出去,恐怕···”刘蒙焦急的念叨着。 “无妨,我还不信我们堂堂的七尺男儿,竟会走不出这片山林,我偏偏要赌上一赌。”说罢,安陵禹灝愤怒的挥剑劈下,瞬间被利剑绞碎的乱花如雪一般飘下,肆虐横飞,美不胜收。 “好狂妄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们是如何走出这片万骷迷林,我看还是趁早下山的好。”一阵女子空幽的声音传入,找不到源头,却充斥在周围,冷漠中似带着嘲讽。 “谁?有胆量就直接和本皇子较量较量,何必躲躲藏藏?” “不愧是安陵禹灝,早就知你狂妄不羁,生性顽劣,怎么会在此出现呢?” “少在那对我评头论足,这还轮不到你来管我的事,少啰嗦,你到底想怎么样?”安陵禹灝的口气中显示出了不耐烦。 “哎呀,真是对不住了,尽然惹怒了咱们安陵国的小皇子,这该如何是好?看来需要好好的谢罪了。”说时迟那时快,一条粉色的绸子从空飞下,直向安陵禹灝的身体,突来的进攻使其没有来得及躲闪,却见一个身影挡了上去,之后便是重重的摔落在地上的声音。 “刘蒙!”反应过来的安陵禹灝看见为自己挡了一击的刘蒙,顿时满眼的愤怒,银白的长发在风中乱舞,深不见底的眸子,拿起宝剑飞旋缠住第二轮进攻的粉稠,稍一用力,如烟花般粉碎,飘坠。安陵禹灝找准时机,不留机会的挥剑直冲向神秘女子,见事情不妙,迅速避开宝剑,转落地下,此时便看清了这位女子,若桃花般的粉衣,娇艳刺目,浑然天成,俏丽的面容却没有一丝表情,粉色的玉簪修饰着足以艳冠群芳的容貌,魅惑的眼睛,似乎随时都能把一切吞噬掉,妖娆的身姿亦可迷倒众生,仿佛是妖物般迷惑人间,噬人心智,这不禁让两个男人顿时失了魂。正当女子以为足可趁迷惑之际,再次出击,一把刀却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想不到,姑娘生的如此美艳啊?”安陵禹灝戏谑的说道。 “哼!杀了我吧!”女子轻蔑的回应着。 “刘蒙,要好好拿着刀啊,这刀剑无眼的,别一不小心划破了这魅惑人心的脸蛋啊!”安陵禹灝不顾女子气急的芳容依然自顾自的说着,“这么好的货色,我可舍不得下手啊,那何不尝尝鲜呢,看看姑娘到底有没有真的本事啊?” “你敢动我?”终于被逼无奈,想不到安陵禹灝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自己,自然又羞又恼。 “我怎么不敢?世间的事有哪些是我不敢的?”说罢,用手硬捏住她的下巴,贴近脸庞,继续缓缓说道“你是想现在就···” “你想上山?我可以带你上去!”是女子不情愿的回答。 “哈哈,你果然聪明,那我们还不要耽误时间的好,要不然在此地春宵一刻,我倒也不介意,姑娘认为可好?” “即刻出发!”女子立即回应。 此刻,刘蒙对安陵禹灝竖起拇指,彼此相视一笑,押解上路。 “喂,那个刘大个,你轻点还不好?” “刘大个?” “是啊,就是你,个子那么高,力气还这么大,明摆着欺负柔弱小姑娘嘛。” “柔弱小姑娘,你是说你自己吗?” “那还有谁,难道是那个白毛毛?” “你,你放肆,你怎么可以如此称呼小皇子,当诛九族。” “对不起,我还真没有那么多亲人给你们杀,我是孤儿一个,被抛弃的孤儿。”一股悲伤充斥在话语间,是深不见底的哀愁,暗淡的眼眸,却在瞬间就被压制在心底,就那么一瞬间而已。 “罢了,刘蒙,还是要她尽快带我们去山顶吧!” “我说刘大个,看看白毛毛,才没你那么小气呢,虽说胜之不武吧,那你也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安陵禹灝听出她的讽刺,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邪邪的看了她一眼,对于她的屡次冒犯,他却莫名的没有什么敌意,反正胜利了,什么君子小人的,在他安陵禹灝眼里,一切都无妨。笑了笑,便自顾自的前行了。 “你···”平时意气风发,金戈铁马的刘蒙尽然红了脸。 “我怎么?哎呀···轻点,你不知道女孩子细皮嫩肉啊?还那么用力?你听不见我说话吗?你是木头吗?喂···长路漫漫,回个话啊,不要不理我,刘大个,我给你讲个上次我在山上碰到的的趣事,那天······” (须弥峰山顶) 本来处处是迷局的山峰,在粉衣女子的带领下竟然步步为赢,仿若刚才那些障碍都不存在一样,安陵禹灝发现,破迷的关键竟是根据五行辨别,五行之间存在着生、克、乘、侮的关系。土生金,所以下一步必然是走向土路,金生水,所以河流便是正确的方向,至于木生火,自然没有火,然而火却能代表光、热,自然是向阳而走,依此类推,就会出现平坦的山路,葱郁的树木,怪石嶙峋,泉水伶仃,好一派人间仙境。 “小皇子,前方好像就是个道观。”刘蒙伸手指向屹立在山顶的房屋,仿若接受着自然的洗礼般肃穆纯净,它只是普通的院子大小,质朴简约,似不食人间烟火的静谧,远远望去,却与天地融为一体,依山傍水,惬意非常。 “嗯,没错,就是那里。”仿佛看到了希望,安陵禹灝的眼中充满了关怀与期待,像个长久离家的孩子般急切的盼望着到达终点。 终于到达了道观的门口,门“吱”的一声开了,一袭白衣,白纱遮脸,不沾凡尘般的优雅散发出的气质令人安然陶醉,却让任何人都不忍去打破。 “安陵皇子,驾临寒舍,实在是三生有幸。茶水已备好,请便。” “了尘道长,您莫非已知我今日回来?”安陵禹灝惊奇的望向道长。 “那是自然,世间万物的玄妙,就没有了尘师傅不知道的事。何况你们这区区的小事?”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人们才注意到这个被刘蒙一直押解的姑娘。 “嗯?梦儿,你又调皮了?让你去接迎二位公子,怎会?” “师傅,你见过客人这么对待主人的吗?”她此刻的表情,仿佛自己才是受害者的模样。 “什么?你们···接迎?了尘道长,她哪是接迎啊?分明是要我们的命。”安陵禹灝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安陵皇子得罪了,梦儿是贫道的顽徒,不懂规矩,终日玩耍,不学无术,调皮至极,自恃聪明,哪里知道江湖的险恶,毛脚功夫,也敢四处招惹,今日的大错,实在该罚。”虽是了尘不容置疑的的语气,却透漏着父亲般的宠爱。 ------------ 第九章 更新时间:2012-08-29 (须弥峰) “师傅偏心,你应该很清楚你的身体,梦儿就是担心你,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这里,你求的就是一份安静,不理世俗,修身养性,如今不仅救回了一个人,现在有多了几个难缠的家伙,你身体怎能吃得消啊?”说着,眼睛不屑的瞥向他们两个。 “喂,你个小毛丫头,你说谁是难缠的家伙?”刘蒙忍不住的反犟道。 “哼,除去我师父还有谁啊?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梦儿,住口,来者即是客,注定的缘分,纵使相隔千里也必有相聚一天,造化弄人啊!你还不回书房反省。对了,安陵皇子,失礼了,请!” “哼,师傅就会用这些大道理欺负人,梦儿不理你了。”说罢转身进入院内。 “哈哈,小毛丫头要去书房思过啦,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啊!”刘蒙看着她的倩影戏谑的大喊,梦儿猛一回头,嘟着嘴,使劲的瞪了他一眼,那娇嗔的模样,惹得大家又气又爱,这样绝傲仿若仙女般清静的女子,恐怕这辈子都不会陷进红尘俗世的深渊中,会这样一直无忧无虑的快乐下去吗? 花谢花飞,叶魂叶销。蓦然回首间,那个不小心误入凡尘的妖艳,又会挥洒出怎样绝恋?缘聚缘散,恍惚间,已是百年,刻骨的记忆,两不相欠,徒留下,心锁千秋的牵绊。 (须弥道观内) 曲径通幽,鸟啼蝉鸣,简单的亭台楼榭却更显得别致,叮叮咚咚的泉水,仿若仙乐般让人忘却世间的喧嚣,心如止水。 “不知萧兄现在身体恢复的可好?”显然是安陵禹灝焦急的询问。 “暂时不无大碍,还需要静心调养一段时间,便能缓解。” “什么,只是缓解吗?” “萧兄弟的病情,恐怕他自己最为了解,自一出生起便被此病折磨,他是有多顽强的毅力,才能活到今天啊!” “你是说这病是从小就有吗?” “确切的说,是在母体的胎儿时就注定了一生的痛苦。” “没有办法治愈吗?” “这还需要从长计议,小皇子还是先随我一道探望吧。”不论怎样,我定要他痊愈。这是安陵禹灝内心中暗暗的誓言,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在了尘道长的带领下,穿过一条清幽的小路,豁然映入眼帘的是那枝繁叶茂,叶红似火的枫叶林,是刺眼的美。似乎把天地万物都渲染成一抹红色,然而最显眼的就是位于中间的一棵参天的枫叶树,粗壮的枝干展示着它强有力的生命,不畏一切的努力生长着,美丽的枫叶随着微风的吹拂摆动着,却不见一片叶子落下,仿佛不愿离开丈夫的少女。 在这片枫树林中间,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座由竹子架起的房屋,翠绿的颜色与那耀眼的火红相互映衬着,不知是红色衬托了绿的清雅,还是绿色带出了红的妖艳,真是美不胜收。从竹屋旁的山涧中流出的泉水把竹屋环绕起来,如池塘般的宽泛,依依冒着虚烟,然后肆意流向各个地方。 显然安陵禹灝和刘蒙被这美景震撼了,想必世人口中的人间仙境也不过如此吧。 “想不到了尘道长,竟独自享用着这么美的世外桃源,如神仙般的惬意,让我好生羡慕啊!” “皇子过奖了,贫道是修道之人,厌倦了世间的纷争,才隐居到此,而你是安陵国的皇子,肩负着未来,是国家的希望,锦衣玉食,万人敬仰,这种平凡的生活怎能适合你呢?” “而这些恰恰是我的悲哀。” “是啊,众人艳羡背后的孤独,又有谁人知晓?”虽然看不到脸上的表情,但安陵禹灝却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哀伤。 “道长?” “莫要谈伤感之事了,来到我枫雅阁的人,自然是清心寡欲,暂不理世俗的烦乱,我看小皇子也是不愿被世俗牵扯之人,那就顺便好好享受当下吧。” “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了尘道长,那就打扰了。” 走进枫雅阁,踩着青竹的台阶,推开门,一股清幽的书香气扑面而来,屋内的摆设也极其简单,正中的紫檀书桌也有着别样的情趣,书桌上的笔墨纸砚一应俱全,微风从竹窗吹入,恰好吹落了书桌的纸张,安陵禹灝轻轻的走了过去,捡起了散乱在地上的纸,突然愣在了那里,深邃的双眸呆呆的看着。 “这画上的少年是···”在一旁的刘蒙看着安陵禹灝惊异的眼神,好奇的走了过来看向他手里的画。 “小皇子,这个少年怎竟这等眼熟呢?” “他是寰昭国都的太子,凌卓溪。”显然安陵禹灝说出凌卓溪的名字时,一字一顿,铿锵有力,仿若是从牙缝间挤出的字一样,这股怒火让刘蒙很是费解。 “小皇子果然好眼力,的确如此,他便是寰昭的太子殿下,记得曾经和他的父皇前来安陵国都,一起庆贺国泰民安,真是普天同庆啊!”刘蒙惊喜的说道,全然没有发现在一旁已经表情僵硬的安陵禹灝。 “寰昭的太子?”这一声是却了尘道长的疑问。 “是那个寰昭大帝,凌晗的儿子?” “没错,堂堂寰昭国的太子,不是凌晗的儿子还会是谁?” “哈哈,是啊,是贫道愚钝,是贫道愚钝啊!” “道长,你怎么了,你不了解寰昭国吗?” “不了解,从来就不曾了解过。”话语间流露出的无奈让安陵禹灝感觉很奇怪。 “只是,他的画怎么会在这里?” “这就要问你的萧兄了,这都是出自他手,说是他少年时结交的好友,一直通书信有所往来,原来竟是寰昭的太子。” “什么?少年时?好友?还通书信?”安陵禹灝顿时目光寒栗,不分缘由的便把那张画紧紧握在手中,似乎它就不应该存在一样。 “是了尘道长来了吗?”是那熟悉的声音,依旧是如空谷幽,似水如歌。果不其然,进入屋内略有一些惊愕的男子就是萧堇墨,只是面蕴病容,少许的苍白,但仍然遮挡不住那神采奕奕的亮眸。 “是你们?”看着安陵禹灝,萧堇墨怎么会不认识。 “怎么,是我们就失望了?他来你就高兴了?”说着安陵禹灝拿着那幅画,举在萧堇墨面前。 “安陵皇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萧堇墨不温不火的问话。 “什么意思?看来萧公子对寰昭国的太子还真是用情之深啊,竟会为其作画,难不成甚是思念成疾?”连安陵禹灝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失控的说出这些刺耳的话。 “住口,我念在你是皇子,本觉得前几日的救命之恩,堇墨自是感激,决定日后自会道谢,岂料你竟是这等低俗之人。” “什么,你要亲自道谢?”安陵禹灝顿时愣在那里。 “那是自然,那日在城隍庙也有我的失礼,没想到后来你竟然以命相救,就算是你有什么过错,我又有什么理由记恨你呢?” “我···你真的不恨我了?” “的确如此,但就在刚刚你又让我失望了,安陵皇子。” “我···”此时的安陵禹灝低头喃呢,一捋白发掠过眉前,美目低垂,宛然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好啦,堇墨,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看安陵皇子现在的样子是任何人都不曾见到的,也实在是为难他了。”了尘看着眼前的两个倔强的人,只好出来打圆场了,此时安陵禹灝便投来感激的眼神。 “是啊,堇墨,我前几日才救了你,你总不能忘恩负义吧,毕竟我是救你一命啊。” “谁允许你叫我堇墨了?” “你···刚刚道长就是这么叫的。” “他替我疗伤,不分昼夜,耗尽心血,胜似亲人。” “那我好歹那天也没把你交给坏人啊!” “只会以救我一词说事,无耻。” “我···无耻就无耻了,那又怎样?况且那日在我怀里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如此的高傲啊?” “你,安陵禹灝,卑鄙!”萧堇墨的脸瞬间比这屋外的枫叶还要红,焦急的眼眸,急于争辩的表情,却把他点缀的更加的娇艳,在一旁的了尘和陈蒙听着他们的争辩,也不知该怎样插话,索性默默的离开房间,留下继续争论的两个人。 (枫雅阁外) “刘兄,请恕贫道失礼了,我要去药房继续为堇墨配药。” “哦,道长言重了,大家自然都希望他尽快好起来,否则我看这小皇子是不会安心了,道长请便。” “那贫道先去了,你可以在这道观内陶冶一下,几日来也苦了你了,这虽说比不上皇城的华丽,但也别具特色。” “这等美景,我自然要好好欣赏一番,您请便吧。” “那恕不奉陪了。” 望着错综复杂的小路,各有不同,错落有致小屋,独立成院,估计都是给来客居住,鸟鸣泉响,莺歌燕舞,野花争相斗艳,这完全与外面冰天雪地的世界所隔绝,就在小憩时,刘蒙忽然看见一座特殊的小院,满园的桃花争相的开放着,桃花瓣铺地,不留一点的缝隙,仿若整个地面是用桃花堆砌而成,随风吹散的桃花也飘飘零零的飞舞在空中,还有那粉色的房屋,是用桃花浸泡过的水涂染而成,好一派浑然天成的美景,刘蒙不禁的被陶醉了,尽然不自觉的向院里面走去。 ------------ 第十章 更新时间:2012-08-30 (须弥道观内) 院子不大,桃花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院子里竟然也有一个由流动的山涧水汇集而成的小水池,原来道观内所有院子里的水都是引自山涧的活水,怪不得那般的纯净自然,桃花瓣飘满水池,这水竟然是温的,果然是神泉之水。一座小假山屹立在水池中央,刘蒙则渐渐绕过假山,快到了庭院的正前方,水波动的声音则越来越大,难道是在前方有泉眼?刘蒙不禁加快了脚步,想一探究竟。 岂料这好奇的一眼牵扯出的流年,又将演绎出人生怎样的纷繁? 随着刘蒙走的越近,好奇便加重一分,终于在他转过假山,一探究竟之时,这是刘蒙有生以来第一次的惊慌,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映入眼帘的是一名正在沐浴的女子,肤若美瓷唇若樱,被水汽微微蒸的有些红晕的俏颜,美目紧闭,桃花瓣随着水流的波动,肆意的贴在肌肤,“是谁?” “对···对···” “啊!”一声如黄莺般的尖叫划破苍穹,只见假山上突然飞出彩绸,缤纷艳丽的旋转起来,搅动着院内的桃花也一齐散落开,转眼的光景,彩绸已经重重的围住了水池,丈把高的绚丽。 刘蒙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还没缓过神来,像一尊石像一样僵在那里,活了这么多年,一直陪伴在安陵皇子的身边,这等事他怎么会应付得来。 只是瞬间,彩绸爆裂的声音,碎裂的残絮和花瓣交织在一起,熠熠生辉,美不胜收。顾不得反应过来,剑便指向刘蒙的喉处,刘蒙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危险,这个面前裹着粉色绸缎,刚刚出浴的女子显然又气又羞,“人面桃花相映红”的娇媚,“日边红杏倚云栽”的妖娆,盈盈春目,淡淡春眉,晶莹的水珠从那长至腰际的发丝间滴下,略带娇羞的俏脸给人以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是梦···梦儿?”刘蒙突然反应过来,原来刚出浴后的她少了几分杀气与冷漠,更多了一分女人的温柔婉约。 “少废话,好个刘蒙,你真是色胆包天。” “梦儿,一切都是误会,真是误会,我本来闲来无聊,随便逛逛,欣赏一下这的风光,没想到···”此时的刘蒙比梦儿还显得娇羞。 “随便逛逛?那你欣赏到什么了?” “我刚···刚开始逛,我又不熟悉这里的地形,转晕了,就看到你···你了。” “住口,不要找借口了,你就是流氓。”其实梦儿心里也清楚,他们是第一次来到这,对地形也确实不熟悉,但是仅凭这一点就能原谅那个看见自己身体的男人,“说,你看见了什么?” “其实也没看···看清。”刘蒙小声嘟囔着。 “什么?意思是你看见了?”梦儿邪恶的瞪大双眸。 “没,是没看见。” “那你是想赖账不成?” “梦儿,这回真是在下的错。” “那就是真看见咯?看见的人都要死。” “发誓,我发誓绝对没看见。” “看来还是想赖账啊。” “那我到底是看见还是没看见啊?”这回刘蒙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小脸憋得通红,也难为这个一直保护安陵皇子的侍卫了,估计这么多年来,除了皇上与皇子之外,也没有人把他逼成这样了。 “一个侍卫偷看别人洗澡的事要是传了出去,我师父肯定会不高兴的,他一不高兴,怎么救萧堇墨呢?救不了他,安陵禹灝会怎么样呢?” “不要这样,拜托了。”听到这,刘蒙感觉到了一身的冷汗。 “哼,那怎么办呢?一不小心,就告发你哦!” “那我刘蒙欠你一个人情,以后若你有需要,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口说无凭哦?” 只见刘蒙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雕刻的花纹繁琐,晶莹透亮,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之物,“把它给你,这是我刘家的传家之宝,是我母亲唯一给我留在世上的怀念,等哪一日我还你人情,你再归还于我。” “这···这么贵重。” “收下吧,我也应该放下一些仇恨,留着它在我身边,总会有挥之不去的怨恨在煎熬着我,是时候放下些了。”看见刘蒙此时那痛苦无奈的表情中却隐藏着些许的落寞,这竟然让梦儿感到自己的罪恶,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本来自己就没有错,我还是太善良了呢。 “好啦,好啦,收下了,记住就好。” “那在下告辞了。” “哼,那还留下不成?” “······” 刘蒙对这位伶牙俐齿的梦儿真是心服口服,明明是关于自己名节的事,竟然底气十足的还以此威胁别人,真是个性十足,再不速速离开,恐怕又生出什么枝节。 (寰昭国都养心殿) “皇上,凌肃来了。”李公公贴在寰昭国君的耳边说道。 “快,快让他进来。”是急不可待的命令。 “全都下去吧,李公公你也下去吧,让我单独和他聚一聚。” “遵旨!” 殿门缓缓而开,依然是那一袭青色的衣衫,深邃眼眸下的淡然中似乎又夹杂着些许的执着,静谧下掩藏的波涛又有谁人知晓? “凌肃,你来了。” “嗯。”简单的问话,简单的回答,但是那种寰昭国君关切的眼神,是任何人不曾见过的,这种温柔的眼神早在10多年前就已经再也没出现在这个英俊男人的脸上,让天下的多少女子为此伤心哀叹,民间都在传言,从一个天妒绝艳的男子死后,寰昭国雄姿英发的国君就再也不会笑了,世上就又多了一个冷酷独行的英俊明君。 “凌晗,你很久没有这样的眼神了。” “凌肃,告诉我,你永远不会背叛我的,对吗?永远不会!”话语间的无奈与痛楚,那平时装出来的伟岸全然崩溃,原来他的脆弱要比别人来的还要猛烈,苍劲的双手捂住龙颜,看不清的表情,感受到哽咽的痛苦。 “皇兄,你是我皇兄,我们血脉相连,血脉相连,懂吗?沧海便桑田,我也会站在你身边。”凌肃走向前去,把眼前这个脆弱的男子紧紧地抱在怀间。 “放下吧,10多年过去了,爱又怎样?恨又怎样?是不是累了呢?” “凌肃,我好恨我自己,都是我的错,全是我一个人的错,我怎么可以那么不坚定,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能停止思念?告诉我,好吗?” “凌晗,我要你知道,所有的事件中,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经受着考验与思念,我们别无选择。” “凌肃,你不会背叛我吧?” “凌晗,抬起头,用你自信的目光看着我,我要告诉你,无论我做了什么,一切都只是为了你,别无他念。” 情仇恩怨,孰是孰非,当年的眷恋,任凭是谁都无法释然,明月初上,皎洁如玉,挥洒出绝世的爱恋,却是永久的羁绊。 (寰昭国都静栾苑) 江天月色,纤尘不染,孤悬空中。 室内静悄悄的,仿若无人,玉炉内点着熏香,丝丝绕绕,檀木桌上的红烛却份外耀眼,似乎已燃烧好久,临风捧卷,对月诗书,烛影下的男子却没有一点的孤独之感,嘴角微微上扬,更是把这个气宇轩昂的男子衬托的如画般俊美。 像是在回忆着仿若这世界最幸福的事,当然这些微妙的变化逃不过一双智慧的双眼,悄悄的走入屋内,警告下人不许出声,偷偷的走到这个毫无察觉,如陶醉其中的男子身边,突然一把抽走男子手中的画,“哈哈,皇兄什么时候也开始迷恋女色了?”被这突然的一袭,凌卓溪也被吓了一跳,慌乱的要抢走紫宁手中的画像。 “皇妹,休得瞎说,快还给我。” “哎呀,第一次看见皇兄为女人这么紧张啊?让我细细看来,这是何方的美眷啊?” “皇妹,你···快拿来。” “真的被我说中了?好紧张啊,真是天生的美人坯子啊,如仙女般的艳绝尘寰,眼神清澈却又如此的倔强,耀眼的红色裙摆更是衬托的美轮美奂,仿若不在人间,真是花不足以拟其色,蕊差堪以状其容,甚绝也,天下间,竟有此等美人?皇兄不是梦见神仙了吧?快还给你吧,看你那着急的样子啊!”话语间的俊颜不知是被那烛光映的红晕,还是被紫宁说中的羞涩,如晚霞般绚烂。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 “哥,没事啊,随便溜达溜达。” “呵呵,还像个小孩子啊,从小一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都会到哥哥这来诉苦的,这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你吗?” “还是哥哥疼宁儿,关心宁儿。” “傻丫头,又说傻话了,说说吧,这回又为什么事烦心?” “我···你门···” “嗯?宁儿,今天的你是怎么了?” “你们···他们提亲了吗?” “提亲?哦···哈哈!”看着娇羞的如睡莲般的妹妹,一点都不像娇艳而高贵,被世人嫉羡的紫宁公主。 “原来是这件事啊?真是难为宁儿了,让一个女孩子开口问我们,这是哥哥的错。哥哥驽钝,你说的他们是谁啊?”凌卓溪故意的逗着妹妹。 “讨厌,哥哥欺负宁儿,不和你玩了。”慌张的模样,娇嗔的语气,让凌卓溪笑开了花。 “皇妹,别跑啊,告诉你吧,父皇说安陵皇帝很愿意结下这门亲事,下月初八就来下聘了。”凌卓溪语气肯定的说道。 ------------ 第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2-08-31 (须弥道观内) 虽然已经跑开很远了,但是凌卓溪的话,紫宁还是一字不漏的记下了,“下个月初八?下个月初八!安陵禹灝,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吧,几年来,你有没有想过我呢?”一边走路一边回味着凌卓溪的话,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这都不是梦吧。 “哎呀,我怎么可以这么没有女孩子的矜持,我这是怎么了?”一直自言自语的紫宁猛然回头间,似乎看见了一名青色衣衫的男子,两鬓的白发随着清冷的夜风凌乱的飞舞着,他就站在皇兄的院前,静静的注视着里面,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就在紫宁惊慌的眨眼间,那名男子已经不见了。“莫非自己眼花了?真是奇怪,还是回去睡觉吧,估计是这些天没睡个安稳觉的原因。” 夜色匆匆,寒气袭人,每个人都企盼春天的到来,怕只怕,来的是一场无言的伤害,让这些注定的安排,随着春风,被带入世间,不留痕迹的一点点掩埋。 “灝儿,慢点跑啊,已经追不上你了,又不乖了!” “母后,原来真正的市集好热闹,孩儿···”一双温柔的手赶紧捂住了可爱孩子的嘟囔的小嘴,在他的耳畔低语着:“嘘,我们是微服出宫,叫我娘亲,叫父皇父亲,不要说出你的真名字,记得吗?” “嗯?嗯!孩儿记住了,娘亲!”小巧的嘴巴,红扑扑的脸蛋,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那副古灵精怪的样子让路人也不禁夸赞。 “我们该回去了啊,太晚了,你父亲还有重要的事呢。” “现在吗?” “现在。” “不可以多玩一会吗?”一脸无辜的样子看向他的父亲。 “哈哈,难得我儿这么高兴,就让他多玩一会吧,无碍。”是英俊威严的父亲,宠溺的说着。 “明成,你又纵容他了,怎么可以和他一样任性,不可久留了,快点备轿。”皇后略显焦急的下达命令。 “好吧,好吧,我的若儿,都听你的,灝儿,父亲过几天再带你来,看比这还好的花灯,怎么样?”安陵明成疼爱的搂过安若,为自己刚才的话讨好。 “真的吗?” “父亲骗过你吗?” “嗯,哈哈!” “灝儿真乖!” 随后上了马车,几个高手护送着,天色有些昏暗,途径一片竹林。 “父亲!父亲!你在哪啊?枫儿找不到你了,父亲!枫儿以后会乖乖的!” 轿外一个约莫3、4岁的孩子在哭喊着,铜铃般的声音就这样穿透了整个竹林,像夜莺般的摄人心魄,伴随着哭喊,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无视的,在轿中的灝儿自然也是全都听的一清二楚,“灝儿,回来!”母亲还没来得及拦下,便冲下了轿子。 昏暗的夜晚,惨淡的月光,在这阴森的竹林中,一个身穿紫色薄衫的孩子无助的哭泣着,不住的喊着自己的父亲。 灝儿就站在了他的对面,看着眼前这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孩子,单薄的身体,无助的眼神,豆大的泪珠从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滴下,眉目如画,粉面桃花。从怀里掏出手帕,一点点的轻轻擦拭着泪珠,仿佛稍一用力就会划破那哭泣孩子娇嫩的脸,就在这一刻,哭声停止了。 “小妹妹,你叫枫儿吗?找不到父亲了吗?”没有回答,只是皱着眉头,轻轻的点了点头,泪水又充满了眼睛。 “不许哭哦,我的父亲也经常这样的,他是在和我们玩捉迷藏呢,一会就会出来了哦,像这样。”说着,灝儿从地上捡起一个小竹杆,用来拄着身体,假装一个老头子的样子,“咳咳···咳咳···儿子啊,父亲在和你玩呢···咳咳,你怎么当真了啊?” “讨厌,你的父亲才是老头子。”看着眼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孩子的样子,笑了出来。 “哈哈,笑了啊!笑起来好漂亮啊,将来我要娶你做老婆,我把这个玉佩给你,我父亲说很贵重的!”说着强行把刚卸下的玉佩塞入枫儿的手中。 “我才不会嫁人呢,啊!”只听大叫一声,手指向灝儿的身后,就在转身的一瞬间,几个黑衣人向他们飞了过来,手拿明晃晃的大刀,口中喊着:“任务是杀了那个拿玉佩的,快!” “小心!”一把拉过枫儿,快速的像轿子跑去。 一块石头就在这个时候绊倒了灝儿,摔倒下去的刹那大喊:“枫儿,快跑!”却料,枫儿紧紧的抓住他的手,一点也不松开,眼神是那样的坚定。刀马上就要砍了下来,就在这一刻,枫儿竟然转身面向刀刃,明知道要杀的人不是他,欲自己一个人挡下,“记得娶我哦!” “枫儿!”刀就这样刺进了身体,瞬间静如死寂,滚烫的血滴从灝儿的头上流下,遮挡住双眼,傻傻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天地间,一片红色。 “枫儿!”忽然的惊醒,额间渗出密密的汗珠,伸出双手摸向眼尾,一如既往的梦境,一如既往的泪水,心头隐隐作痛。 枫儿,你是安陵禹灝心中永远无法磨灭的痕迹,是永驻心间的铭刻。这个梦总是一遍一遍的重复着,是你在日夜的陪伴我,等做我美丽的新娘吗?如果那日,父皇的侍卫能快那么一点的话,你是不是就不用抵挡这一击了?你看见了吗?在你挡刀的一刹那,那些黑衣人就被瞬间肢解了,你是不是早就看见了救我们的侍卫,只不过为了争取时间来救我而已。 枫儿,我已经再也不能见鲜血了,一场大病后的满头银发,放眼望去的世间都是红色,我怎么能承受的来?但是只有这些才是你曾经在这个世上的唯一凭证,我又怎会不爱惜呢?如果那一次的微笑就是你的永恒,那我愿意一直和你停留在过去。枫雅阁外 云破月,花弄影,风轻拂,心追忆,千年的繁华,熏染了这一瞬的悲寂。 窗外流水潺潺,窗内寂静寥寥,也被安排在枫雅阁就寝的安陵禹灝就被这样的梦搅的慌了神,微风徐徐,起身披了一件袍子,借着那淡淡的月光,走出了房间。关上房门的刹那,望向旁边的房屋,那是萧堇墨的房间,估计正值深夜的他一定在梦中欢笑吧,安陵禹灝从见到萧堇墨第一眼时,他便感觉到那和枫儿一样的眼神,无助柔弱下隐藏的强大和坚定,那种眼神的一望便让安陵禹灝无从招架,如果枫儿活着,也应该这么大了吧,那句誓言,也一定已经兑现。 抬头仰望那一轮皓月,虽已深夜,朦胧的月光洒满院子,叶红似火的枫叶林随着清风肆意的摆动,像青涩的少女般妩媚,借助淡淡的月光更是越发妖娆,掉落的枫叶也随着风儿沙沙作响,像低声细语,满头的银发也披散下来,丝丝亮丽,与月光交相辉映,互诉衷肠,这张风华绝代,举世无双的脸确是那么的落寞。 “枫儿,你也必定会喜欢这满院的枫叶吧!”低语间,泪水竟然悄然滑落。 门“吱”的一声开了,只见萧堇墨疲惫的打开门,好像心事重重的紧锁眉头,在这样静谧的夜晚,他看见了站在他门前的那个不可一世,狂妄自大的安陵禹灝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般落泪,是无声的泪,是一个人的泪,是艰难咽下的泪。 显然,萧堇墨被这样的安陵禹灝惊吓了,继而,那惊奇的眼神又瞬间变的温暖,像一弯满月,充满着柔和,那苍白瘦弱的纤指温柔的拭去安陵禹灝脸上的泪水,一把抓住这纤弱的手,紧紧的按在自己的脸上,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又像在安慰着什么。就那么一直紧紧的握着,强而有力,不愿松开,使得萧堇墨不由得紧咬薄唇,因为他确实弄疼了他,但却没有挣扎逃脱,他懂得,如果不是痛彻心扉的事,安陵禹灝不会像今晚这般的脆弱,原来每个人表面都是一个伪装的皮囊,不论修饰的多么完美,隐藏的多么深,也终敌不过内心,包裹起来有时也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已。 “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安陵禹灝淡淡的说。 “哦,很重要的朋友吗?”萧堇墨轻轻的问着。 “一个这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人!” “那你们真幸福!” “我们幸福?” “一个会用一辈子记住别人的人是幸福的,一个一辈子会被别人记住的人,也是幸福的!” “谢谢!” “客气!” 松开紧握的手,安陵禹灝欲转身离去,萧堇墨很欠揍的说道:“其实你这个大男人偶尔脆弱一下,比凶巴巴的样子可爱多了!”安陵禹灝停止了脚步,“没人说过你吗?还是没人见过你哭呢?也是啊,一个堂堂的皇子竟然掉眼泪,被别人看见···”萧堇墨突然停止了话语,他觉察到周围的空气有点不对劲,糟了!说错话了,就在他还没有及时的退入房屋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流直接推住了自己的身体,只是瞬间便被压在门边的墙上,微微睁眼一看,果不其然,被紧紧的卡在墙与安陵禹灝的中间,动弹不得。 “被别人看见怎么样?”安陵禹灝一手抵住墙,一手捏起萧堇墨的下巴,使其抬头望向他。 时间仿佛就这样静止了。 ------------ 第十二章 更新时间:2012-09-01 (须弥峰) “不,不怎么样啊!”此刻的萧堇墨知道肯定惹怒了这位皇子了,看来他真是善变啊,真是伴君如伴虎啊,早知道就不和他开玩笑了。 “回答我,你竟敢和我说话时走神?” “我···我没走神啊!” “撒谎,看着我!”又是用力的抬起下巴,使得萧堇墨不得不抬起脚尖,看着萧堇墨一脸无辜的样子,那艳若桃李的容貌,那娇羞可人的神态,安陵禹灝竟然不自觉的低下了头,我在干什么?我在对一个男人做什么? 突然的松开萧堇墨,觉得此时好不自然,脸竟然红的堪比那枫叶。 “呵呵,萧兄,开个玩笑,那个···今晚谢谢你,我···你,我们睡觉吧,不是,不是,是你睡觉吧,我也睡觉,呵呵!”说着赶紧走向自己的房间,只听“咚”的一声,撞到了房门上,然后就头都没有回的钻进了房间。 萧堇墨也没有说什么,看着安陵禹灝的背影,浅笑着,在这妖娆的月光下更显得如梦如幻的倾城。 (枫雅阁外) 旭日当空,万里无云,明媚的阳光似乎要把世间的一切阴霾消散掉,让人不觉的百倍清爽,山间的鸟儿已经欢快的哼起了曲子,叽叽喳喳,像情侣般打情骂俏的纷繁。鸟语花香,清丽自然,好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安陵禹灝睁开了睡眼朦胧的眼,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这么安心的一觉,没有了机关算尽,争名夺利,就这么与世无争的悠闲,没有太多的思绪,只是这样静静的睡下,虽没有皇宫的富丽堂皇,这种世外桃源也别有一番风味。 起身穿上了衣服,打开了窗子,阳光就顺着雕花的檀香木窗子洒进了屋子,房间瞬间被刷上了一层金色,趴在窗子上看着院中景色,沐浴着阳光,一头银发也被光线照耀的发出刺眼的光芒,熠熠生辉,挥写着独绝天下的芳华。 “咦,萧公子,这么早就起来了?”安陵禹灝看见了正在拿着扫帚在清理落下的枫叶。 “哦,是你啊,我从小就不喜好睡觉,闲来无事,整理一下院子。”萧堇墨望向窗子这边。 “不喜好睡觉?还是很少遇见这样的人呢!” “呵呵,你倒是很爱睡嘛,太阳都晒屁股了。” “我···我这也是第一次睡懒觉的。”安陵禹灝赶紧解释道。 “看你那么瘦弱的样子,还干这体力活,真是惨不忍睹啊,哈哈。”说着,就用手一撑窗子,直接跳了出去。 “拿来,让我这个大男人干吧!”说着安陵禹灝就要抢下扫帚。 “不用啦,我也是个大男人啊,怎么还让你帮忙啊,快撒手啊,你去洗漱吧!”萧堇墨争辩道。 “我都说撒手了,快点撒开,我不喜欢说第二遍。”安陵禹灝强硬的说道。 “你这个人很怪啊,帮别人还有这么霸道的?” “我说是帮你了吗?我是怕你累坏,又要给了尘道长添麻烦。” “你!我就是不撒开,你快让开.” “就不!”就这样抢来抢去,安陵禹灝一下抓着拿着扫帚的萧堇墨的手,两个人谁也不退让,目光直视着彼此,又是瞬间的静止后,“好吧,好吧,你扫吧,真是怪人。”萧堇墨放弃了挣扎,松开了扫帚,可是扫帚却掉在了地上。 “喂,我都让你扫了,你抓的是我的手,扫帚在地上。”萧堇墨无奈的看着安陵禹灝的说道。 “我···我知道,只是,谁让你抓扫帚那么···那么紧啊?”说着赶紧拿了起来,使足力气像是要打一场仗一样,看着安陵禹灝,萧堇墨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坐到了庭院中最粗壮的枫叶树下的石椅上。 只见枫叶横飞,尘土飞扬,鸟儿匆忙的乱飞乱叫,掉落了各种杂乱的羽毛,“咳咳···咳咳···哎呀,小皇子,你在打家劫舍吗?”萧堇墨被呛得直咳嗽。 “你没看见我在很卖力的在打扫吗?安陵禹灝被包在一片狼藉中,大声的喊道。“你哪是在打扫?明明是在捣乱。咳咳···” “那个···也不能怪我啊,我又没干过。”安陵禹灝小声的嘟囔着。 “什么?你没干过?也是,皇子哪能干这么粗重的活啊,都是娇生惯养。”萧堇墨的话语中透着一丝的嘲讽。 安陵禹灝听着这话,故意调皮的跑到石椅那挥舞着扫帚,“起开,该扫这了。” “你那还没弄完呢,怎么就扫这呢?” “就是这,就是先扫这,不扫那。”安陵禹灝得意的说。 “哈哈,皇子也未免太无赖了吧!”说着也让开了地方。 就这样一直吵着,笑着,终于把院子清理干净了,安陵禹灝看着自己的成果,心里竟然有说不出的激动,从未觉得原来这么简单的事也会如此的快乐,“怎么样?我完成了吧?”安陵禹灝像个孩子一样的邀功。 “呵呵,要真你每天都这样的话,确实是一件折磨人的事。” “你···希望是每天吗?” “啊?哦!是啊,我也不会久住的。” “我是在说,你希望我每天这样吗?” “什么啊?你当然也不可能久住啊!” “你?算了!”这回是安陵禹灝无奈的表情了。 “小皇子,你脸上怎么这么多的汗啊?”刘蒙走进了枫雅阁的院子,看见正在擦汗的安陵禹灝。 “刘蒙,你来的正好,快看看这院子,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干净吗?” “似乎和平日差不多啊!”这么一回答完,萧堇墨不禁笑出了声。 “刘蒙,我可是打扫了一早上。”一字字的铿锵有力,略显不愉快的语气。 “小皇子,打扫一早上?”萧堇墨用力的点了点头,无辜的看着刘蒙。 “哦,哈哈,看出来了,看这里,那里,还有那个地方,比昨天要干净许多呢,刚才真是不仔细啊!”刘蒙胡乱的指着说道。 “可是那个地方,我并没有打扫。”已经是低沉的声音了。 刘蒙也僵在了那里,无助的看向萧堇墨。 “好啦,刘公子,不怪你,的确就没有干净多少啊,都饿了,去吃饭吧!” “萧公子,叫我刘蒙就可以了,你那样太客气了。” “那我们就都不用客气了,你称我堇墨,我叫你刘蒙。” “嗯,萧公,不不,是堇墨。” “呵呵。” “你们俩还有完没完?忽视我的存在?”安陵禹灝极为不高兴的说道,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如此的生气,总之听到别人唤他堇墨,他就特别的不舒服。 “为什么我不能叫你堇墨?”安陵禹灝不悦的问道。 “没有原因,这是我的喜好问题,小皇子!” “你!” “刘蒙,等我们洗漱完毕才能去吃早饭,你先去看看了尘道长准备的怎么样了?” “嗯嗯,我这就去。”刘蒙感激的看向萧堇墨,如若让他在这里多呆一会的话,恐怕会被安陵禹灝的怒气烧死,还是暂时躲避的好。 “小皇子,堇墨,在下告辞了!”说完,赶紧的逃之夭夭。 转身欲去洗漱的萧堇墨看着心有不甘的安陵禹灝,拍了拍他的肩膀,“快点洗漱去,都饿了。” “哼!” “呵呵,怎么像个孩子一样呢?快去准备吧,看你都脏死了。”······ 明媚阳光下的青春,点缀着生命的精彩,院子中央那棵粗大梧桐树也枝繁叶茂,显露着世间的浮华。 (须弥峰膳理居) 在萧堇墨的带领下,安陵禹灝来到了膳理居,这里是了尘道长招呼客人吃饭的地方,依旧是清新独立的院所,错落有致的小道,房前有一片菜园,收拾的整整齐齐,没有一丝的杂草,一看便是极为细致的人打理的,这里的菜色足够来这里的人吃的,看着眼前的这些,俨然一幅山间地头的田园风景,让人不禁想到一个带着草帽的老汉,衣衫褴褛的在田间更重,眉宇间却露着幸福的笑容,似乎更想快些做完,因为他知道,他的老婆做好了饭菜在等待,想着想着,安陵禹灝竟然不自觉的笑了。 “安陵皇子,堇墨,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了尘道长听见了门口的脚步声,一猜便是他们两个。 “了尘道长,真是打扰你了。”萧堇墨激的说道。 “呵呵,客气了,也难得我这里也热闹一回,当然要尽到主人的责任了。” “这些饭菜是道长你做的吗?”安陵禹灝好奇的问道。 “了尘不才,做的不好,况且我们这里从不吃鱼肉之类,所以也不准备,皇子怕是吃不惯吧?” “吃得惯,当然吃的惯了,况且闻起来好香啊!” “快吃吧,一会该凉了。”说罢,欲离去。 “了尘道长不吃吗?”安陵禹灝问道。 “我已经吃过了,你们慢慢吃吧。”了尘一个人走出了理膳居,为什么会觉得那个背影如此的寂寞呢? “刘蒙和梦儿呢?”萧堇墨皱着眉头问道。 “莫非也吃完了?”安陵禹灝也不解的说。 “哎呀,真是累死我了。”一个女子的抱怨声。 “喂,累死你了?这些柴都是我劈的。”男子反犟道。 “你才劈了多大一会啊?一个男子汉干这么点活就累了?” ------------ 第十三章 更新时间:2012-09-01 (须弥峰) “我又没说累,是你一直在喋喋不休。” “你在说我吗?” “那我在说谁?” “好啊,我要像我师傅告诉一个秘密,让他再转告你的安陵皇子,怎么样啊?”是女子坏坏的声音。 “转告我什么啊?”突然从屋内传出的声音。 “小···小皇子,你们来了啊,哈哈,怎么也不说话啊?” “是你们俩从一回来就在吵,哪里给我们说话的机会啊!” “哈哈,这样啊,那个···那你们先吃饭吧,我一会再吃。” “看来你也帮忙干活了啊?进屋一起吃。” “在下不用了,一会吃就好。” “刘蒙,这又不是在皇宫,哪来的那么多规矩,快点进来,亲人就是要在一起吃饭才热闹嘛!” 听到这句话,刘蒙没有继续说下去,一股暖流直达心间,眼睛似乎不争气的湿润了,亲人,每次只要安陵禹灝提起,刘蒙的内心便会被深深的触动,要怎么做才能报答小皇子的恩情呢?忠诚的相伴便是他唯一能做的,这看似简单的事,却让刘蒙一个人背负起一切。 “来,堇墨,多吃点,看看你瘦弱的,都成病美人了。”梦儿不断的向萧堇墨的碗里夹菜。 “这种菜很好呢,最适合你吃,它是我从山里采摘回来的,是一种药材呢。” “嗯嗯,谢谢梦儿了,真是麻烦你了。” “嘿嘿···不麻烦的!你再尝尝这个菜,我师傅的拿手好菜。”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夹着菜。 “梦儿,你看看,我都已经这么多了,实在是吃不下了。”这边梦儿热情的对待萧堇墨,那边安陵禹灝狠狠的看着他们,只字不言,而刘蒙也是赶紧吃饭,生怕一句话不对,惹到了梦儿,后果不堪设想啊! 而萧堇墨也是满心疑惑,前几日还对他们不理不睬的梦儿,今日怎么这般的热情?这不无事献殷勤吗?这个古灵精怪的梦儿啊,莫不是有什么事,肯定不会对他这样夸张,不过对于这个美貌天真的女孩子,的确任谁都对她没有办法啊! 莺歌燕舞,春和景明,如果这一切即是原点,那愿就此停滞这光年。 (枫雅阁) “喂,萧堇墨,这些天梦儿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安陵禹灝赖在萧堇墨的房间中。 “我怎么知道?她就是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平时是无礼了些,其实还是很可爱的啊。”话语间的萧堇墨并没有责怪的意味,仿佛是妹妹般的宠溺。 “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肯定又是打什么坏主意呢,你可不能上她的当啊。”安陵禹灝信誓旦旦的说着。 “哎呀,人家一个姑娘家哪有这么坏?你还真是没度量,和一个女孩子计较。”萧堇墨打趣的说。 “萧堇墨,我可是为了你好啊,还真是不领情。” “那我又怎么知道你就是为我好,而不是有坏主意呢?” “你···萧堇墨,我要你记住,就算世间所有人都仇视你,我安陵禹灝永远是站在你身边,是去守护你的人。” “小皇子,你未免也说的太严重了吧,我萧堇墨不会落得天下人都仇视的地步吧?而且,你守护的不只是我一个,还有天下的所有子民。” “天下子民?若我的心今生只能守护一个人呢?” “那肯定是你梦中的女人吧!” “梦中?” “小皇子,其实很难过的对吧?每当恶梦袭来的时候的孤独与无助,那种痛苦的侵蚀怎能不哀伤呢?”话语间,萧堇墨灵动的眸子暗沉下来,病态的倦容中尽是满眼的忧伤。 “萧堇墨,你怎么会?” “我怎么不会知晓,一墙之隔的房间,怎会听不见恶梦惊醒后的羁绊?悲伤太过浓烈,浸透一切。”话语间,萧堇墨起身,走出房间,留下了错愕中的安陵禹灝。 (枫雅阁外) “安陵皇子,现在萧堇墨的病情基本上是稳定了,不过还有复发的可能,我这些天必须赶忙把药丸炼制出来,他需按时服药,可是现在···” “了尘道长,现在怎么了?”刘蒙问道。 “现在缺了一个药引,叫做亡魂夜草。” “亡魂夜草?那还等什么,道长你继续炼药,我去采药就可以,劳烦你照顾好我家皇子就可以了。” “刘蒙,其实我这几日来也在考虑,只是此次采药很危险,我怕万一有个什么闪失,这可怎么是好?我知道,你们也并不欠堇墨什么,还要劳烦你去帮助他,我真是万分感激啊!” “道长,你这是哪里的话,堇墨也是我的朋友啊,既然是朋友,两肋插刀是份内的事,谈何感激?” “刘蒙,亡魂夜草是一种极其难寻的一种草药,生长在深山中,只有在夜晚才会开放,而且只开放的那一刻才能迅速采摘下,因为只有那时才是无毒的,一旦花朵闭合,只要沾染,必会丧命,但是因为它的药效一直被称为传奇,据说有起死回生之效,所以也很多人为了采摘它而丧命。而且山中猛兽很多,实在是危险之地。你确定你可以去吗?” “不可以。”回答的却是两个声音,只见安陵禹灝和萧堇墨走出了房间。 “了尘道长,萧堇墨先在此谢过了,这些日子为了我你很是操劳,这些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我的病我自己知晓,所以不要劳烦太多的人,尤其还是这么危险的事。还有刘蒙,真的谢谢你,既然是朋友,我又怎能让你去冒险?” “堇墨,你要知道,如果你的病不好好调养的话,会···” “道长,我知道,所以我不能欠别人的更多,我怕我会不知怎么去偿还。” “堇墨,你要是认为刘蒙我是你朋友,你就必须让我去。”刘蒙在一旁看着萧堇墨那苍白秀容下的落寞,焦急的吼道。 “好了,都不要吵了,药必须要采,但不是刘蒙,只能是我。”是一直没有开口的安陵禹灝,强硬的语气中透着执着。 “小皇子,你不可以去,让属下去吧!” “我说了,只能是我,刘蒙,难道我的命令你都不听了吗?”是安陵禹灝不容反抗的霸气。 “小皇子,属下的任务就是保护你,所以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去。”刘蒙却第一次并没有退让的意思。 “刘蒙,你不要挑战我的耐性。”怒气已经被激出的安陵禹灝一字一句的说着。 “安陵皇子,给我一个你必须去的理由。”了尘道长忽然低缓的问道。 “道长,禹灝只是愿意尝试为一个人甘愿付出一切的感受。”短短的一句话,却迎来瞬间的静谧,所有人都望着眼前的风华绝代,满头银发不可一世的皇子,转而又望向那个恹恹病态,却拥有绝世容颜的男子。 “好,安陵禹灝,有些时候付出是比等待要容易的多,都说付出要艰辛,谁又知晓等待的哀愁?你去吧,我相信你也定会不让等待你的人失望的。” “道长!”刘蒙眼神急切的望向了尘道长。 “安陵皇子,刘蒙也必须和你去,不只是刘蒙,还有梦儿,因为她对地势很熟悉,只是她实在是办事鲁莽,不放心她一人完成任务的。”只见梦儿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道长,让我也一起去吧。”是萧堇墨略显呜咽的声音,“我现在身体也没什么大碍,况且有这么多的人,让我也去吧。”抬起头看向道长,在那深邃的眸子中闪出了晶莹,泪珠就这样缓缓留下,“我只是不愿等待,道长,你不刚刚不是说等待更是哀愁吗?” “也罢,萧堇墨就交给你们了,我在家中炼药,等你们回来。” 望着四个人的远去的背影,了尘道长轻轻的叹了口气,一袭白衣下的安静却映衬不出白纱后面那思绪万千的面容,问世间是否总有付出与等待的煎熬,其实只要愿意彼此相伴同行,那便是幸福。 (安陵皇城天玉山) “今日青峰派就和你们华少派一决输赢。”一名白衣老者气势昂扬的说道。 “别以为我们华少派会怕你们,在江湖混迹了这么些年,连天王老子我们都不怕,何况区区的青峰派这等无名小卒?”是一位年轻人不屑的回答。 “那我们今日一战,看谁能笑到最后!” “啪啪···”几声干净利落的鼓掌声传来,大家把目光全都转向了这个人,只见他身穿蓝衣衫,似深海一般的蓝色,耀眼奢华,却也有着如海水般深不见底的眼眸,齐肩的短发下是一张有着邪恶笑容的脸,却也是如此俊朗。 “哪来的野小子?速速离开,否则受伤的话就不好和大人交待了啊!”老者傲慢的说着。 “老头,懂什么是团结吗?帮派之争很没意思的哦,不如归顺我吧!”并没有理会老者的问话,自顾自的说着。 “放肆,野小子,快回家玩去吧,我们吃的盐比你们吃的米都多,哈哈。”旁边的人群开始哄笑起来。 “你们还真是冥顽不灵呢,很伤脑筋啊!”短发的男子淡淡的说着。 “还不离开。”话语间,帮派中出来一个年轻人似乎要撵走他,刚要走进身边,只见一缕蓝光耀眼,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个人便瞬间被分解了,手段之残忍,让在场的人都愣在了那里。 轻轻的拿起剑,露出手背上的诡异纹身闪烁着血液般的殷虹,舌头舔了舔上面的血渍,“很新鲜哦,我的鬼月剑很高兴呢。” “鬼门印?鬼月剑?莫非你就是“鬼门三煞”的烈煞?”老者惊异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 第十四章 更新时间:2012-09-02 (安陵皇城天玉山) “你知道吗?老头,你不仅啰嗦,还很不懂规矩啊!好戏才刚开始。”只见手背上殷虹的纹身瞬间变得鲜红,鬼月剑发出了似乎发出声声的嘶鸣 声,再次破鞘而出,伴随着烈煞的腾空一跃,一片人就倒下了,出剑速度之快,以至于人们还没有合眼,瞬间的惊慌与寂静,风呼啸着,吹乱了那 轻盈的短发。 “扑通、扑通。”所有人都跪下了,“我们甘愿加入鬼门,出生入死,绝不背叛。” 看着眼前臣服者,烈煞轻蔑的笑了笑,只见手背上的印记变回了青色,狰狞而邪恶。 (安陵皇城某山寨) “寨主,人家就是不高兴了嘛!” “美人,又怎么了?你说你想要什么,只要我办得到,一定会为美人做到的。”说着,这个粗野男人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手顺着衣领滑下,一 片漂亮的青色印记出现在女子的锁骨上,更显得妖娆与魅惑。 “美人身上竟还有如此漂亮的印记?”说着便要亲吻上去,就在这时,青色的印记竟然慢慢的变色,一点点的变红,娇艳欲滴的红。 “美人,为什么还会变色?” “寨主,告诉你原因哦,因为这个山寨以后就归鬼门差遣了。”说话间,鲜血吐在女子的脖颈间,缓缓流下,一轮明晃晃的弯刀已经插入男子的 心脏。魅惑的笑了笑,仿佛从骨子里透出的风韵,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材,紫衣薄纱下的妖娆无情。 (安陵皇城官员府邸) “今日得罪聚集你们6位朝廷中人,试问愿不愿意为鬼门效劳?”一名黑衣男子伫立在官员面前,没有任何语气的问话,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却让 人不寒而栗,长发遮住的半张脸更显得更加的诡异,而露出另一半却显得无比的精致绝伦。 “这位侠士,为什么要为鬼门效劳?”一个老者凛然的问道,只是一道血光,人便已倒下,大臣纷纷面露惧色,显然受到了惊吓。 “愿不愿意为鬼门效劳?”转脸问向另一位大臣。 “容···容我考虑一下,你···”话还未说完,血液已经流出,又倒下了一个。 “我没有心情和你们闲聊,愿不愿意为鬼门效劳?” “老臣就是死,也只会效忠于国家,先皇,我来了。”说完便撞向了柱子,继而倒下。 “哼!”轻蔑的一笑,转而望向其它的大臣,微风吹过,不经意间掀起了遮盖的半面脸,是鲜红的纹身印记,错综复杂,令人胆战心惊。 “我们愿意,我们愿意为鬼门效劳。”只见颤栗的士卒跪下喊道。 面无表情的望向窗外,印记已退回青色,丝丝缕缕的头发重新覆上那寒气袭人的脸庞,似乎激昂的等待着下次的登场。 (密室中) “鬼王无敌,寿与天齐。世间雄霸,一统天下。”人们齐声呐喊着。 如宏伟大殿般的密室中回荡着震慑人心的嘶吼,富丽堂皇的装饰,情绪激昂的下属,鬼魅妖娆的火光星星点点的照亮整个密室,在正前方有着 层层的阶梯,在阶梯的最上方是一个有着两只玉雕的巨大貔貅守护的宝座,珠宝镶嵌,闪烁耀眼,有着不容置疑的霸气与权利,坐在上面的是一个 带着铁面鬼像面具的人,锐利如鹰一般的目光,透漏着智慧与杀气,金色的袍子披在身上,更是震慑着万物,俯视着世间。 在阶梯的第二层,有三个白玉雕刻的宝座,晶莹透亮,光泽细滑,座上的三个人更是意气风发,这便是鬼王的心腹,有着仅次于他的地位与权 利,他们就是传说中的“鬼门三煞”,让人闻风丧胆的冷血杀手,因为世间没有人还能活着从他们手中走出。 “启禀鬼王,我们此次在李家庄灭李氏满门的时候,竟然···逃走了一个,不过,不过那个人不重要,只是个下人。”在台底下的将士颤抖地 说到。 “逃走了一个?那就是办事不利,有违军令了?”话语间,从三煞其中的一个座位上似冲出了一道蓝光,直逼将士,来不及闪躲,惶恐的睁大双 眼,却从嘴间流出了血水,便倒在了地上。 “鬼门是不会留下废物的。”只见一个身穿蓝色衣衫的男子收起了剑,他淡然的说着,“不过你很幸运哦,能死在我烈煞的鬼月剑下。” “烈儿,你总是怎么冲动。”是鬼王浑厚而气势的声音,震动着整个密室。 “义父是在责怪烈儿了?所有背叛鬼门的人都要死,他以为我会不知道哪个下人是他故意放走的,哼!”烈煞慵懒的回答到。 “哈哈,说的好,大家要明白,在我鬼门的地盘,背叛就只有死路一条。” “义父,你又在夸烈煞了?我也是很不容易的,在镇压三十二寨中,我也是出了很多力的。”一个风骚妖媚的女子声音传了过来。 “媚儿也辛苦了,你们都是义父最重视的人啊,我是不会亏待大家的。” “媚儿,你的努力是又魅惑了多少男子啊?”只见烈煞轻轻的在媚煞耳边低语。 “哼,当然是见过媚儿的一切男子啊,难道我没有那个实力吗?”妖娆的低声回应,若隐若现的白皙肌肤,还有那那勾人心魄的眼神是任何一名 男子都难以抵挡的。 “那什么时候让我也尝试一下你的本事?”是极具挑逗的言语。 “妾身只怕烈儿无福消受啊!” “哼,看我岂是福薄之人啊?” “哼,要是寒儿想尝试的话,我倒是可以接受的。” “哈哈,媚儿,别做梦了,多少年了,还不了解寒煞吗?像块冰一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连笑都不会的人,你也有兴趣?而我可是随时奉陪哦!” “诸位还有什么事吗?”雄浑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没有就都退下吧,鬼门三煞留下,我还有些事情。” “鬼王洪福!”齐声道别后,全数退下。此时的大殿内就剩下了4个人。 “寒儿,烈儿,媚儿,我们鬼门沉寂了这么多年,现在该是复出的时候了。” “义父英明,其实我们鬼门早就应该重振雄威了,虽然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的鬼门已经足以一统天下了。”烈儿傲慢的说着。 “哈哈,烈儿,看来你很迫不及待啊,不过我们的目标要放长远,一个安陵国还满足不了我,我还要寰宇国都,我要把所有该属于我的东西通通 拿回来,我要让他们尝到失去的滋味,属于鬼门的东西永远都是鬼门的,他逃不掉。”像压抑许久的释放,满腔的怒气让整个大殿的气流倒置。 “那我们继续做些什么事呢?”媚儿美妙的声音传来。 “他们的国君绝对不可小看,我们无需着急,大可坐收渔翁之利,即将有一场好戏上演了,我要你们潜到两个国家去,继续扰乱他们,只是观看 多无聊啊,我们需要为他们注入些乐趣,哈哈哈。” “遵命,誓死效忠义父。” (安陵皇城大殿上) “啪!”奏折被狠狠摔在了桌案上,“近日来。尽然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我要你们速速查清现在鬼门的情况,朕要详尽的信息。” “回陛下,这鬼门近来的行为极其恶劣,下手也特别狠毒,官员们个个心惊胆战啊!” “每个官员身边增加防护兵力,城内加紧戒严,一只苍蝇都休想逃离出去。” “各位爱卿,还有什么事吗?” “回陛下,我们答应与寰昭国都的联姻是否如期进行?” “哎,爱卿要不及时提醒,我都快淡忘了,终日忙于国事,好久没看见小皇子了,等鬼门事件查清后再议,否则现在人心惶惶的,万不可出了什 么乱子。” “遵旨。” (安陵皇城乐寿宫内) “明成,这几日怎么这么憔悴?”安若皇后关切的问道。 “安若,鬼门又出现了。”安陵明成低声说道。 “鬼门?” “安若,积压了这么多年的后的仇恨,要怎么去化解呢?” “明成,如果真的偿还,这也与你无关,是鬼门的东西,永远都逃不掉,人亦如此。这么多年了,明成,谢谢你带给我的一切,此生足矣。” “安若,我答应过你,今生今世,不离不弃。” “明成,我了解他的,他想要得到的东西,就不允许有任何阻挡,积怨已深,他更会不择手段,如果有一天,我···” “安若,我不允许有那么一天。”还没等安若说出后面的话,安陵明成便把她拥在怀中,用力的紧握,生怕一松开手,怀中的人儿就这样消失掉。 月光惨淡,斑驳的叶影投射在安若皇后的身上,寒风肆虐,发丝轻轻的拂过那后颈处的青色纹身印记,清冷月下却那样的醒目闪耀,似是在骄 傲的用力炫耀着当年的繁华,却硬被绫罗绸缎隐匿住那光华。 缘来缘尽,花谢花飞,绚烂繁华,坐看谈笑,只是命运的预兆,任谁都逃不掉。 ------------ 第十五章 更新时间:2012-09-02 (寰昭国都) “哥哥,你这几日怎么脸色不好?”紫宁跟在凌卓溪的后面,走在寰昭国繁华的长街上,很担忧的问道。 “有吗?感觉没什么问题啊!”凌卓溪心不在焉的回答着。 “哥哥,感觉就是有些不对劲嘛,天天拿着那张画发呆,小心得相思病哦!” “好啊,你个鬼机灵,套哥哥话呢。”兄妹两个就这样在街上逗趣着,惹得周围的人都频频相看,倒不是这两个人有多顽皮,而是两人的长相实 在惹人喜爱,一个风流俊俏,一表人材,一个如出水芙蓉,美艳动人,周围艳羡的目光就没有停止过,好在两个人已经习惯,否则还真不好意思出 门了。 “哥哥,前面围了那么多人,发生了什么事?”指着远方的人群,紫宁很是好奇,两人便走上前去,挤进人群中,发现竟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公子 强行的调戏一个弱小的女子。 “小妞可真够劲啊,反抗是没用的,跟我走,别给脸不要脸。” “公子,请你放开手,不要啊!” “不要,在我的地盘里,就没听说过不要两个字,哈哈,她竟然说不要。”这位满脸横肉的公子嚣张的笑着。 “公子,你若再不松手,我要报官了。” “什么?什么?你大点声,我听不见,报官?哈哈,我就是官府,你告谁啊?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货啊。”说着便伸手欲打向这个弱女子, 突然一双强有力的手抓住了那肥硕的手腕。 “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做出这等卑劣的事?” “你是哪来的家伙?放开笨公子,小心我要了你的小命。” “哥哥,这种人就要教训他。”紫宁拉过刚刚受欺负的女子,生气的对凌卓溪说道。 “哎呦,这么漂亮的小妞,爷今天还是第一次遇见,怎生的如此美貌啊?今天怎么这么走运啊?哈哈。” “放肆,你怎么如此嚣张?” “你问我?哈哈,莫非这位年轻人不是这里的人,连我都不认识,看来你今天是有命来,没命走喽!说出来怕吓死你,当今皇上身边的红人,李 公公是我干爹,怎么样?”男人轻蔑的说道。 “那你就仗势欺人了?他不知道吗?” “你懂得山高皇帝远的道理吗?小毛孩子好好学习学习吧,别没事出来瞎逞英雄,伤了这俊俏的小脸可就不好了。”邪笑着说道。 “哼,狗奴才。” “你说什么?”男人瞪大双眼。 “狗奴才,杀了你都不为过。”凌卓溪咬牙切齿的说道。 “好啊,爷今天就来教训教训你。上!”说着,身边的随从就蜂拥而至。 只见凌卓溪拿着扇子,凌空一脚,便踹飞一个,接着几个连环拳便让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小随从倒下了,不费吹灰之力,一会的功夫就都倒下了。 霎时间刚刚耀武扬威的公子哥连滚带爬喊道:“小子,你有种就等着。” “我定会奉陪到底。”周围的人又再次聚拢来,鼓掌叫好,看来这个人平日来真是作恶多端。 “哥哥,你好厉害。” “好久没有舒活筋骨了,真是畅快。”凌卓溪打趣的说道。“小女子在此谢过公子的救命之恩。”说着便要跪下。 “不用行此大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姑娘客气了。” “公子真是好人。”说着终于轻轻的抬起了头,这一抬头,不禁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的确是个美人,确切的说是标志到了极致,是一种 魅惑与妖娆,如果说紫宁是一朵圣洁的莲花,那她便是耀眼的红玫瑰,摄人心魄,噬人心魂。 “哥哥,她好美啊,仿若你喜欢的那个画中的女子一样。” “紫宁,你错了,任世间美丽集锦,也谁都比不过他的芳华。” “好吧,好吧,那这位姑娘,你家在哪里?来自何方啊?”紫宁担心的问道。 “小女子叫媚儿,从小父母双亡,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走到哪就哪为家,没有固定的住所。” “好可怜,哥哥,我正好缺个玩伴,她又这么可怜,可不可以?” “妹妹,你在说什么?父亲不会同意的,你了解她多少?” “哥哥,你平日总教导我助人为乐,今日怎可这样见死不救?如若我们不管她,那个坏公子定会回来的。” “这···”凌卓溪为难的回答。 “哥哥···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我也找个好人家,说不定过几日就交给别人收养了。”凌紫宁苦苦的哀求着。 “姐姐不用替我求情了,我这种人本来就该怀疑的,一个贫苦的命,怎敢攀高枝呢?”说着,竟然嘤嘤的哭诉起来。 “好吧,好吧,那你暂且和我们走吧!” “谢谢公子,谢谢小姐。” 话语间,媚儿慢慢的回了下头,看向远方,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远方阁楼里的短发男子看着眼前的事情,邪邪一笑,便消失在人海中。 第十四章狼族一战 (安陵国都须弥峰) 风光旖旎,如虚迷幻境一般,想想冰封千里的世外,草长莺飞的仙境更是让人留恋。怕只怕好景依然长存,只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堇墨哥哥,你身子这么虚弱,为什么还要跟来呢?”梦儿好奇的问着。 “堇墨哥哥?怎么没有几天便叫哥哥了,这么亲热?”安陵禹灝愤愤的问道。 “哼,我和堇墨哥哥关系好的不得了,当然要叫哥哥了,怎么样,不可以?”梦儿故意的向安陵禹灝示威。 “萧堇墨,我都和你说过什么,你忘了吗?”安陵禹灝略有不悦的问着。 “只是叫哥哥而已,也并无大碍啊。”萧堇墨淡淡的说着。 “哈哈,就是,还是堇墨哥哥好,不像某些人的臭脾气,将来谁会嫁给他啊!”梦儿得意的笑着。 “我脾气很坏吗?那就坏给你看看!”说着安陵禹灝便向梦儿走去,机灵的她迅速跑到的萧堇墨的身后,拿出了挡箭牌,装出了一副受欺负的样 子,“堇墨哥哥,你看看他欺负梦儿。” “安陵禹灝!”萧堇墨如湖水般的深眸露出责怪意味。 “哼,你就知道护着她。”“那还护着你吗?”梦儿像阴谋得逞一般反问道,那一抹天真的灿烂笑容让人看了便会清爽宜人。 “我倒是希望他会护着我。”安陵禹灝小声的嘀咕着。 “你说什么?那么小的声音,我都没有听清啊!”梦儿不耐烦的追问着。 “你个小丫头,你知不知道你很烦啊,真拿你没办法。”对于梦儿,其实他只要不纠缠萧堇墨,安陵禹灝还是觉得她很可爱的。 “嗯,我又在瞎想些什么,他和萧堇墨,跟我又有什么关系,这是哥哥和妹妹而已嘛,为什么觉得心里怪怪的,难道只是因为萧堇墨有着和枫儿 一样俗尘不染却蕴含灵动的双眼吗?枫儿,在另一个世界的你是否还记得你用生命来救下的我,那你让我拿什么去偿还你的一切?”安陵禹灝蹙着 眉,望向他们前方的万丈深渊,默默的想着。 “峰峦如聚,果然能勾起心底故意要隐去的愁绪。”听到萧堇墨的话语,安陵禹灝这才回过神来注意到萧堇墨停留在自己脸上的目光,谁都没有 躲闪,只是静静的对望着,流转千年,山河破碎风飘絮,彼此的对望却被镌刻在这重峦叠嶂的山间。 “停留在过去,只能让你永远活在原点。”萧堇墨静静的说着,似在自言自语,又像在劝解他人。 寂静如灰,再无他话,四位少年,就这样站在悬崖边,微风拂过,吹乱了各自的心中的纷繁,当沧海变为桑田后,又还剩谁能站在崖边而无牵 去挂? (密室中) “寒儿,烈儿和媚儿已经去了寰昭国都了,我却把你留下,你知道的,义父一直以来最看重的就是你,因为你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威严的声 音从鬼王的铁面具中传了出来。 “谢义父栽培,我有今天的一切,都是义父赐予的。”看不清的表情,那冷如霜雪面容下的语气也没有一丝的温度。 “哈哈,乖寒儿,你懂的义父对你的疼爱就说明你确实长大啦。” “义父对我的养育恩情,寒儿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誓死也会效忠义父。”“好,寒儿,现在是你报仇的时候了,让那个满口仁义的昏君也尝试 一下失去亲人的痛苦,那样你的父母也就含笑九泉了。” “你的意思是?”寒煞急切的询问。 “有人查到了安陵明成的宝贝儿子,也就是那个当今皇子此时的下落。”鬼王自信的回答。 “不在皇宫中?”寒煞惊讶的反问。 “哈哈,那个昏君也没有想到他的儿子竟然不在皇宫中吧,安陵明成,我会慢慢让你了解什么是伤心欲绝。”鬼王说着便拿出了一封密函交给了 寒煞。 “义父,孩儿定会完成任务。” “记住,我要活捉安陵禹灝。”铿锵有力的话语透出浓浓的仇恨。 ------------ 第十六章 更新时间:2012-09-03 (安陵国都须弥峰) 一行四人就这样在这崎岖的山间寻找着,一路上有梦儿这个调皮鬼,确实给大家增添了许多的热闹。 “梦儿,都走了这么久了,你不会带错路了吧?”安陵禹灝一脸质疑的问着。 “不相信我?那你自己去找找看啊!”梦儿无所谓的回答着。 “不过梦儿,我们好像确实迷路了吧?”萧堇墨此时也疲惫的问道。 “堇墨哥哥,好像是真的迷路了,梦儿记忆力不太好的。”梦儿无辜的说着。 “什么?真的迷路了?我说梦儿,你怎么搞的,道长竟然还那么相信你?”安陵禹灝惊讶的吼道。 “梦儿,你···”刘蒙刚要抱怨。 “嗯?刘蒙,你要说什么?”梦儿瞪起双眼,刘蒙赶紧闭上了嘴,紧张的看了一眼安陵禹灝。 “真的迷路了啊,山路这么难走。难免会迷路,不要怪梦儿了,我们找找看吧!”萧堇墨镇定的说着。 “哈哈,你们被我骗啦,还是堇墨哥哥疼我,你看看你们两个,看前面那片树林了吗?穿过那片树林就到万幽谷了,亡魂夜草就长在万幽谷里。” “鬼丫头。”萧堇墨责怪中却透着浓浓的疼爱。放眼望去,果然在沟壑纵横的山间竟有一片树林,煞是奇特。 刚进入树林便有一股阴森恐怖的的气息传来,让人不寒而栗。途径的地方甚至还会出现累累白骨,偶尔几只凄惨的鸟叫声回荡在树林中,狰狞的树灌不时的晃动着,更透着诡异。每个人都集中注意力,机敏的注视着四周。 突然感觉到身边的草丛在剧烈的运动着,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这时,一个黑影闪出挡在了路中间,是一匹巨型的青色狼,它虎视眈眈的盯着人群,毛色亮泽,身体健硕,目露凶光,涎水滴下,似乎要享受一顿丰盛的大餐。 “不妙,我们遇到噬血狼了,它们喜欢猎物的鲜血,不达目的从不罢休,是最团结的种族,他们从不单独行动,我们肯定被包围了,准备开战吧。”梦儿机警的解释着。 “有个性的种族,我喜欢。”安陵禹灝不屑的环视四周,果然从四周的草丛中发出了幽幽的绿光,只听见前面的青狼仰天长啸一声,瞬间所有的狼都扑了上来。 “保护好萧堇墨。”安陵禹灝杀气腾腾的吼道。 只见刘蒙凌空一跃,大刀挥下,一匹狼便被劈成了两半,梦儿也不敢怠慢,粉绸袭卷而去,便击中一匹狼。安陵禹灝却一直拿着并未出鞘的剑,一直挡在萧堇墨的身边,并没有直接杀死一匹狼,虽是招招不致命,但却是次次能准确击中要害,只是用剑鞘击昏,或者用内力把狼震出丈把远,不费力气,便能轻而易举的躲过每一次的进攻,这就显现出了安陵禹灝的深藏不漏。 霎时间,刀光剑影,粉绸挥舞,狼群一次次的凶猛进攻,一匹匹倒下的狼并没有阻挡住它们的进攻。 “安陵禹灝,你为什么不杀死它们?”梦儿一边战斗一边大喊。 “自然是为了你们。”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这么一句让人费解的话。 “小皇子,让我们来就好了,你不要···”刘蒙不时焦急的望向安陵禹灝,似乎这种不安要比对付狼群还要恐惧。 “放心,刘蒙,我自有分寸,定不会拔剑的。”是安陵禹灝郑重的承诺。 狼群的进攻依然猛烈,并且数量也在增加,源源不断的新增入战斗。四匹狼包围住了梦儿,原地旋转而起,搅动着周围的落叶,粉绸再次拧成一股绳索,加之了许多的钢片,强有力环绕的回击,瞬间狼群便封喉而死,说时迟那时快,一匹狼从树丛中突然冲出,趁梦儿不备之时,飞扑了过去。 “啊!”一声尖叫,手臂被狼咬伤,粉绸瞬间滑落,只见一匹狼露出獠牙,凶猛的冲向受伤的梦儿。 “梦儿小心!”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身影便扑向前去,硬生生的把梦儿撞出了狼的攻击点,他愿意成为猎物。 “萧堇墨!”“堇墨哥哥!”“萧公子!”异口同声的大喊。 “永别了。”明知道会被野狼瞬间的粉碎,明知道没有一点存活的机率,但是他愿意这么做,无怨无悔,他懂得,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他的恩人,都是他萧堇墨今生今世用生命去爱的人,他欠下的太多,已不知道该怎么去偿还。 闭上双眼,不惧怕死亡,因为他的生命从小到大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着煎熬,可现在的心中却总有那几分不舍,到底又是为了谁呢?已经感受到了狼的气息,越来越急,越来越浓。 “萧堇墨,我不允许你死掉。”是安陵禹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声音,然后便是一股热流突然喷薄到了脸上,顺着额头缓缓流下,慢慢的睁开了眼,狼已经支离破碎,血肉横飞,眼前是举着剑的安陵禹灝,血从出鞘的剑刃处滴下,粗重的呼吸,飞舞的银发。 “啊!”撕心裂肺的吼声惊天动地,双臂夹住头部仰天哀嚎,声嘶力竭,一股强大的气流包裹住了安陵禹灝,就像一个巨大的旋窝,这种强大的引力甚至把正在进攻中的狼群都卷入其中,似乎要吞噬到周围的一切,天色暗沉,万物流转,一时间飞沙走石。 刘蒙和梦儿迅速的跑过来,一边及时的拉住萧堇墨,一边狠狠的抓紧树干,使其不被吸入,但安陵禹灝痛苦扭曲表情下的眼泪被萧堇墨永远的嵌在了脑海中,不知为何,他的心也如被刀割般难受,轻捂胸口,是如此剧烈的疼痛。 “我绝不允许任何伤害枫儿的事情发生,不可饶恕,必须全都死!啊!”似乎耗尽生命一般的嘶吼,生命的光华就在这一瞬绽放,“嘣!”的一声巨响,旋窝竟然炸裂开,天地瞬间就变的血雨腥风,也已经没有了狼群,只剩炸裂后的残尸,惨不忍睹。 枫儿,一个在癫狂状态下的男子口中喊出的名字,一段深藏内心永远挥之不去的情怀,一切都在继续,原来他却一直还站在原点。 安陵禹灝直直的站在那里,整个人就像在血池中走出来一样,手紧握着剑,银白的头发也被染成了血红,低着的头让人们看不清的表情,天地一片静谧,其他的人也都愣在了那里,刘蒙食指堵住嘴唇,轻发出了一声“嘘!”示意大家不要出声,想必他是知道原因的,所以谁都没有说话。 “呜呜···”几声娇弱的声音传入耳中,望向发声的地方,一只狼幼崽颤栗着走了出来,晃晃荡荡的跑到一匹母狼的身边,使劲的用头撞着,不断的发出呜咽的声音,似乎要叫醒它的妈妈,它还不懂死亡意味着什么,像在等待平时母亲爱护的孩子一样,撒娇般的在已经死去的母狼身边来回蹭着,轻舔着它母亲身上的血,让人都不忍看下去,即使再凶狠的事物,也有柔弱怜爱的一面,上天赋予世间公平,不论是人还是动物,总会触动内心深处,生出情愫。 安陵禹灝似乎也听到了声音,拿起沾满鲜血的剑,漠然的径直向那只狼崽,正要挥剑继续杀戮的时候。 “安陵禹灝,不要!”是萧堇墨响彻云霄的激动喊声,他不能看着那只可怜的狼崽继续死在剑下,眼前的安陵禹灝已经变成了恶魔,凶狠残暴,令人发指。 萧堇墨的叫喊声果然起到了效果,停下了剑,转身却向他走去,步步的紧逼,浓烈的杀气,那个说过永远会守护他的人已经销声匿迹了吗?没有退却,没有怨恨,只是冷静的站在那里等待着。 “是你们杀死了枫儿!”恶狠狠的声音再次出现。 “堇墨,快暂且躲避一下吧,一会再和你解释。”刘蒙看见事情不妙,用力的欲把萧堇墨拉走。 “嗯嗯,堇墨哥哥,我怎么看安陵禹灝都不太对劲,快点离开一下吧!”梦儿恐惧的劝道。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萧堇墨使劲的挣脱了刘蒙他们的束缚,不仅没有离开,反倒是迎上前去。 周身邪风肆虐,青丝散乱,眸含若瞑,病魔缠身,意态怜人,姣丽无双的容颜下却是无尽的哀伤,凝眸望着安陵禹灝,风魔的他是否还认得眼前的人儿。 “杀了枫儿的人都要死!”积压心里的情绪无限制的涌出,怒目而视,在那已是血色头发下的竟是一双红瞳,如鲜血般的浓艳,没有了从前的风流狂妄与任性嚣张,只剩这满目的仇恨与杀戮,颤抖的手青筋暴出,再次张狂的举起剑,邪恶的向萧堇墨的头部劈下。 “禹灝,醒醒吧,好吗?”没有急切的躲闪,只是轻轻的呼唤,四目相对,天地间一片死寂,忽然间风云突变,狂风乍起,万物失色,在已经来不及刘蒙他们解救的时候,剑却在萧堇墨的头上停下了,发丝已被剑刃斩断许多,随风飘落,如仙女的彩绸般光华柔软的自由纷飞。 “禹灝,对不起。”那压抑已久的泪水终于决堤,肆意的流着,和那干裂的薄唇间泛出的丝丝血迹融合在一起,泪睫惨黛,因为萧堇墨什么都明白,知道安陵禹灝不能沾染鲜血却为他拔出了利剑,知道安陵禹灝虽神智不清却是为了枫儿拼命,知道安陵禹灝那强硬外表下却独自背负罪责的心。就这样望着安陵禹灝,深眸对上红瞳。 ------------ 第十七章 更新时间:2012-09-03 (安陵国都须弥峰) “萧堇墨,你说为了天下苍生,你定不会有任何退让,我记住了,希望你记得。”“是我,那又怎样?”“你永远也不会理解爱,因为你不配。”“此刻不为天下苍生,只愿为他一人拼命。”“其实你这个大男人偶尔脆弱一下,比凶巴巴的样子可爱多了!”“萧堇墨,我要你记住,就算世间所有人都仇视你,我安陵禹灝永远是站在你身边,是去守护你的人。”一幕幕,一声声,似回忆,剑落地。“萧···萧堇墨。”眼褪去了血红,空洞迷茫的眼神像在寻求慰藉的怜者,然后便倒在了他的怀中,那个使他坠入地狱却又用命去挽回的萧堇墨。 “小皇子!”“安陵禹灝!”刘蒙和梦儿一同跑了过去,萧堇墨紧紧抱着昏厥的安陵禹灝,倚在树下,一点点的擦拭着他脸上的血渍,仿若在精雕细琢一部精致的至宝,不允许有丝毫的瑕疵来污染了美的存在,依然是泪如雨下。 那只而狼的幼崽竟然也颤颤巍巍的跑到萧堇墨的身边,一边嘤嘤的叫着,一边在他的身上蹭来蹭去,完全没有惧怕的意思,反倒是十分的依赖。 “萧公子放心,小皇子他是因为···”刘蒙紧张的解释道。 “我知道。”轻轻道出的三个字,却像在诉说一件让人悲痛的故事。 “因为什么啊?”梦儿不解的问道。 “你个小孩子,知道那么多干什么?”刘蒙嫌弃的说着。 “我小孩子?好你个刘蒙,这么重要的事你们都知道,就不让我知道,哼!”梦儿不高兴的嘟囔着。 “梦儿,不要闹了,以后有时间再告诉你,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让小皇子好好休息,我们还得去采药,现在时辰已经耽搁了,再不快点采药就来不及了。”刘蒙理智的说着。 “哎呀,我都忘了。”梦儿拍了下脑袋,恍然大悟的说。 “你说前方就是万幽谷了?” “嗯,前方就是了,我们已经在树林的尽头了。” “好,你的伤势好像很严重啊?”刘蒙望向梦儿流血的手臂。 “哦,没事的,采药要紧。”梦儿挤出一丝微笑。 “真是个孩子,有必要那么倔强吗?”说着,刘蒙一把拽过梦儿,“咔!”撕去了她受伤手臂的衣服。 “啊!刘蒙你···”梦儿被这猝不及防的动作吓了一跳。 “闭嘴!”接着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青色花纹的小瓶,用嘴咬去瓶塞,把里面的药面倒在伤口上。 “啊!”梦儿轻轻的叫了一声,柳眉蹙成一团。 “疼吧!忍着点,这是宫中上好的疗伤药,幸好随身带,以备不时之需。”说着,刘蒙从她的另一只完好无损的袖子上又撕下了一条,把受伤的手臂包扎起来。 “你!”梦儿哭笑不得。 接着刘蒙却脱下了外衣,披在了梦儿的身上。 “先不要多说话,听我说,已经来不及了,我去采药,他们身边必须有人保护他们,你在这里照顾小皇子和萧堇墨,还要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说罢,不等回话,便急匆匆的消失在树林中。 注视着刘蒙远去的背影,梦儿轻叹了一口气,和萧堇墨依偎在一棵树下,抬头望向苍穹,泪水悄然滑落。 “残兵败将!”突然不知从哪出现的空灵的声音,树林中四处回荡着冷若冰霜的声音。 听到声音,梦儿机敏的站了起来,“是谁?” “带走安陵禹灝的人。”没有过多的回答,简单直接的说明了来意,看来绝非等闲之辈。 “有我在,谁都不许撒野。” “我没有时间和一个毛头丫头纠缠,也不用你的允许。”只见一个身披黑色巨大斗篷的人出现在他们面前,来无影的闪现,黑色的长发遮住了一半的脸,没有表情的另外半张脸上透出丝丝的寒气。 梦儿站在萧堇墨和安陵禹灝的身前,企图阻挡住他的视线,还没有觉察到行动,黑衣人早已越过梦儿,来到了他们眼前,可见他根本就没把任何一人放在眼里,也不会去纠缠,他做事的最好办法就是直接取胜,不耽误片刻。 “决不允许!”萧堇墨终于停止了擦拭,深低着头,却字字有力的吼道。 “阻挡者死!”隐约间,竟然看见在被头发遮挡住的脸部的青色印记竟然在发生变化,像安陵禹灝刚刚充满血红的眼睛,他不愿费周章,四个字便告之萧堇墨的命运,一只如千年寒冰的手扼制住了萧堇墨的咽喉,但那只手的主人却也感受到了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人也是如此的冰冷。 黑衣人忽然一惊,原来世上同样还有得这样怪病的人,只可惜此时不是病友,而是阻碍任务的人,况且得了这种病的人与其活着,不如替他了结算了,否则只会更加的痛苦,这些苦痛都只有自己才会明白,外人又能体会多少?想到这种悲痛便不由得更加大了力气,萧堇墨顿时让窒息感瞬间传遍了全身,没有乞求,更没有放手,似曾相识的场景,相似的境遇,怀中的人儿却已不同,那次他为他命悬一线也绝不放手的强硬,所以这次他也愿陪他共度最后的生命。 力量越来越强大,呼吸也越来越困难,手却从未松开,眼前已变得漆黑,难道是天黑了吗?一阵清风拂过,颈间的发丝也随风舞动起来,萧堇墨似乎能感觉到自己也随风而去的轻快。 “枫印?”一声惊呼。 突然间天地一片光明,阳光,绿树,青草,还有怀中的安陵禹灝。 “咳咳···”萧堇墨喘着粗气,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突然松开他,缓缓的抬起头,一眼望去,便是这个一脸惊诧的黑衣人不安的眼神,嘴唇微微的颤抖着,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一直面无表情的他竟然会有如此的变化,对熟识他的人来说,这是他们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事情,一个冷面无情的鬼门三煞之一,一个向来杀人不眨眼的寒煞,一个做事果断,从不背叛鬼王的孝子,竟在今日,尽然会出现如此紧张的表情,萧堇墨也只是疑惑的盯着他看,不知道他心中的算盘,虽有张如此标志的脸,却有颗恶毒的心。 但令萧堇墨没有想到的是,没有接下来的行动,只是从他的嗓子里硬生生挤出了两个字,轻轻唤道:“枫儿!” (安陵国都须弥峰) 枫儿,两个字就这样轻轻的从黑衣人的口中唤出。 接下来便是萧堇墨一脸质疑的表情,“枫儿?”不禁回问道。 “枫儿,你真的是枫儿?”黑衣人眼中已看不到凶狠,却竟有那么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温柔,头发遮盖处的红色印记也早已退回了青色。 “公子,我不叫枫儿。”萧堇墨轻声的回答着,他不想触动眼前这个看似邪恶却让人心生怜爱的男子。 “不,你骗不了我,你是枫儿,那日黄昏后,为什么一去便是永久?”颤抖着疑问,是声声的不舍与怨恨,伸手轻轻的摸向萧堇墨颈间的枫叶印记。 “公子,我不懂你说什么,我想你还是认错人了吧。”小心翼翼的解释着。 “世间颈缀枫叶的风华只准你一个,为什么?为什么要逃避?你懂得一个人去守候誓言的痛苦吗?”情绪激动的吼道。 “我叫萧堇墨。”低低的应答着。 “不,你不是萧堇墨,你是枫儿,你是那个宁愿为了治愈微不足道的可怜人发病的痛苦,自己却忍受病痛的把药奉献出来的枫儿。”像是陷在回忆中一样的诉说着。 “堇墨哥哥确实身体不好,而且也向来是乐于助人,心地善良,可是他才不是你口中的枫儿呢!”梦儿此时已经站在他们身边。 “难道是因为?”黑衣人似乎想起了什么,没有继续说下去。 “因为什么?”梦儿好奇的追问,仿佛忘记了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在刚刚差点要了他们的命的人。 “萧堇墨,你当真不愿松开怀中的人?”没有理会梦儿的问话,眼神也从未离开萧堇墨半刻,仿佛一不留神间,这个眼前的人儿就会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至死不松。”仅仅四个字的回答,却苍劲有力,任谁都不能使其动摇的坚定。 “好,你要知道,你们是不可能阻拦我的,我想带走的人,就不会有留下的机会,但是我可以放了他,要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萧堇墨紧紧的抱着一直昏迷的安陵禹灝。 “我要你来换他,你必须和我走。”一字一句的霸气,有着胜券在握的信心。 “不要答应他,堇墨哥哥,一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你一去,就···”梦儿激动的说着。 “好,一言为定,但是我必须先把安陵禹灝送回,确保他安然无恙,才能相信你。”又是一次承若,却已承载了太多,今日的义无反顾只是为你拨开前途的迷雾。 “明日午时,须弥道观门口见。”仿若炫耀般的骄傲,告之最后的期限。 “定会准时。”没有继续凝眸望向黑衣人,只是自顾自的低头继续擦拭安陵禹灝的血渍。 ------------ 第十八章 更新时间:2012-09-04 (安陵国都须弥峰) “什么人在那里?”刘蒙拿着一颗黑色的花朵,如鬼魅的妖艳,想必那就是亡魂夜草。 “萧堇墨,希望你记得约定。”说罢,黑衣人转瞬即逝,只剩下话语回荡在耳边。 “梦儿,帮我报守住这个秘密好吗?我别无选择。”哀伤的眼眸,无尽的伤痛。 “堇墨哥哥···” “萧公子,梦儿,刚才是不是有个人在?”刘蒙气喘吁吁的怕怕了过来。 “哪里有人,怕是刘兄疲劳过度,一时眼花吧,对吧,梦儿?”萧堇墨淡定的说着。 “是···是,肯定是你眼花了。”梦儿结巴的说着。 “是吗?我眼花了,分明是个黑衣他嘛!” “刘蒙,谢谢你,为我冒了这么大的危险。” “哪里的话,能帮到朋友,哪怕牺牲一切也是值得的,况且小皇子又是那么的重视,如果他没有事,去采花的任务也轮不到我了。” “嗯,说得对,哪怕牺牲一切也是值得的。”萧堇墨低声的重复着,眼神关切的看着安陵禹灝。 “堇墨哥哥···”梦儿担忧的说。 “梦儿,你的眼圈怎么红红的,像是哭鼻子呢?”刘蒙不解的问道。 “我···我是因为太担心大家了嘛,安陵禹灝一直在昏迷,你又去做那么危险的事。” “哦,哈哈,看来我们的梦儿还是很关心大家的嘛!” “讨厌,快回去吧,不要耽搁太久了。” “堇墨,把小皇子给我吧!”刘蒙欲接过他怀中的安陵禹灝。 “不必了,让我来。”说着,费力的背起,一层汗水浸透了额前的发髻。奇怪的是,那只没有母亲庇护的幼崽小狼竟然也紧紧的跟在萧堇墨后面,不愿离去。 “可怜的小家伙,你没有家,也没有亲人了吧,和我们一起走吧。”萧堇墨低声的说道。 “堇墨···”刘蒙刚要继续说什么,梦儿一把拦住了刘蒙,向他摇了摇头,刘蒙没有说下去,默默的注视着,跟随着。看着萧堇墨瘦弱的身体艰难的前行着,汗水不断的滴下,紧蹙的眉头,沉重的喘息,梦儿和刘蒙真是不忍看下去,可是任凭怎样劝说,萧堇墨就是坚决不放下。 (须弥峰须弥道观) “这是···快进来,梦儿赶紧去把我的药箱拿来。”了尘道长接过一直昏迷的安陵禹灝,放在了床榻上,开始把脉。 “道长,他怎么样?”萧堇墨焦急的询问着。 “并无大碍,只是急火攻心,一时经脉逆转,便风魔不能自控,消耗了过多的能量而已,我给调养一番,稍做休息就好。” “嗯,那就好。”萧堇墨深吸了一口气。 “不过,他怎么会经受如此大的刺激呢?”了尘疑问道。 “了尘道长,我家小皇子少时经历一场变故后,就再也不能手刃鲜血,满头的银发便是那次的惨烈后的变化。”刘蒙似不愿提起的伤痛,再一次怜惜的望向床榻上的安陵禹灝。 “哎,世间的事情又有多少人能看明白,何必一直耿耿与怀?”了尘轻叹。 梦儿也拿来了药,经过一番的治疗,了尘道长如释重负的说:“已经没事了,你们也去休息吧,等他醒来后就无碍了。” “道长,我还不累,可以让我单独陪陪安陵禹灝吗?”萧堇墨忧伤的说道。 “这···好吧,那咱们就先出去吧!”说罢,几人便从屋内退了出来,只是梦儿此次回来似乎变了一个人,也不像以往一样的不吵吵闹闹,像有什么心事一样,总要说什么,却又闭口不谈。 静静的坐在安陵禹灝的身边,就那么一直望着。 “禹灝,不要睡下去了,你看,外面的枫叶又堆了好多呢,还等着你去打扫呢,你不是说要每天打扫吗?其实我早就同意了,谁让你那么不开窍?还有,你不可以叫我堇墨的,因为是你,所以不许那么的普通,我只想要独一无二的只属于你的称呼,这个原因你满意了?还有梦儿,她就像我的妹妹一样,总让我忍不住的想宠溺她,她求我给她画一幅漂亮的画像,因为她怕老去时便再也看不见自己的芳华,她很可爱,我知道你也不讨厌她的,对吗?还有那只小狼崽,它真的很顽强,竟然也一路和我们走了回来,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奇迹”,它真的是个奇迹,禹灝···”没完没了的絮叨,似乎要把所有的话一次的倾尽而出,“本想慢慢告诉你的,没有想到尽是如此的短暂,也许下一刻便是永远不见。”话语间,萧堇墨的眼泪再一次倾泻而出,像决堤的海。 “枫儿,枫儿,不要,不要杀他,不要!对不起,是我害死了你,对不起。”昏迷的安陵禹灝含糊不清的喊着,泪水肆意的从眼角流出。 看着他紧张的神情,萧堇墨抓紧了安陵禹灝的手,“禹灝,枫儿已经不在了,如果我真的如你所说的和她那么相像,就连那个人都说我是枫儿,那么我一直是个替代品,原来你对我的好,只是你终日内疚自责时的宣泄吗?”眼神却是无尽的无奈与灰暗,“就算是替代品,我也谢谢你,只可惜,连我都不能在你身边了,又有谁还能治疗你那受伤的心?”微微俯身,苍白的薄唇便轻轻的覆盖在安陵禹灝的额间,千言万语汇聚在此,胜过水莲花的娇羞,怕那一转身便是永远。 孤月悬空,一夜未眠,残灯已尽,一直守在床上人儿的身边,寸步不离,也许当初就不应该有那样一场相遇,现在就不会如此的悲剧,也许注定一切只停留在过去。 以至午时,萧堇墨走出了房间,安陵禹灝还未醒来,萧堇墨憔悴的走出房间,脸色苍白,像是一阵风都能把他吹散,来到院中,盯着枫叶陷入沉思,随后压在石桌上一封信,轻叹一声,平静如水的深眸似失去了本有的光华,暗淡无边。 独自走出道观,门口的黑衣人果然守时的出现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枫儿,你怎么这般的憔悴?”黑衣人似乎很紧张的说着,便要去搀扶这个眼前不堪一击的人。 “最后一次,我叫萧堇墨。”拒绝了搀扶,强忍着不适。 “萧···萧堇墨,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固执。” “我们快点离开吧!”萧堇墨竟然先走了出去,他怕有一点的耽搁,自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这要比遍体鳞伤还来的痛苦。 没有回头,没有体现丝毫的留恋,更没有看见那躲在门口处哭的一塌糊涂的梦儿,就这样,静静离开了。 (安陵国都枫雅阁) 皓月当空,演绎着一抹的寂寥,繁星璀璨,书写着千古的繁华。 雕花的床榻上,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静静的躺在上面,远离世俗般的平静,似面带笑意,像刚刚经历了一场多么甜蜜的事一样,“萧堇墨···萧堇墨。”声声的呼唤,没有声嘶力竭的吼声,没有殚精竭虑的不安,就这样温柔的叫着,是那样的相濡以沫。 “小皇子?你醒了吗?”刘蒙听见了安陵禹灝的声音立刻轻声的试探性问道。 “萧堇墨,我会保护你。”依然像是在昏睡中的梦语。 “小皇子···萧堇墨他,他···”刘蒙无奈的无心应答着。 “萧堇墨,不要离开我,好吗?”字字恳求,昏迷中的挽留,不知梦中的萧堇墨又在何方。 “小皇子,你快醒醒吧,萧堇墨真的消失了。”刘蒙已经不忍心的说下去了。 “萧堇墨消失了?”忽然接上了刘蒙的话语。 刘蒙惊奇的看着床上的安陵禹灝,的确已经醒来的他,没有急切的询问,没有暴虐的吼叫,没有过多的话语,只是不错眼珠的抬头直直的望着上面,然后眼泪便肆意的流下,滴到耳朵上,浸到锦褥里。 “小皇子,刘蒙求你不要这样了,你是当今的皇子,你的桀骜不驯呢?你的不可一世呢?你的风流不羁呢?”刘蒙再也忍不住了,扑到安陵禹灝的床边,第一次尝到了心碎的滋味。 “刘蒙,他看见我当时的样子了?他是不是吓坏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那就是他现在什么都知道了,他什么都没有说吗?” “他说他一直都知道,他也没有害怕,他临走时甚至都没有和大家道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根本不像平时的萧堇墨啊!不过他留下了信,每个人都有一封,这是你的。”说着,刘蒙掏出了信,递给了安陵禹灝。 “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吧。” “小皇子!”刘蒙似乎不太放心的叫着。 没有再说什么,安陵禹灝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那我去做些吃的,告诉道长他们你醒了的事。”说着,刘蒙起身,不情愿的出去了。 安陵禹灝终于从床上起身,走到了平日里总爱去趴着的窗子处,因为从这里便一眼能看见那个站在枫树下娇弱的萧堇墨,然后便可肆无忌惮的招惹他,此时的一眼望去,枫叶树依在,可是自己却百无聊赖。 多想那么一眨眼,树下的人儿已重返。安陵禹灝使劲的攥着信纸,迟迟不愿打开,手在不停的颤抖着,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在留恋什么,在怨恨什么,在赌气什么。重重的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打开了信纸。 ------------ 第十九章 更新时间:2012-09-04 (安陵国都须弥峰) 安陵禹灝: 请恕我的不辞而别,因为我出门多日未归家,走时只是告诉父亲去游学几日,怕耽搁太久家父会着急,原谅我没有等你醒来。这些日子谢谢你们对我的照顾,我全都记在心间,我要你知道,该记住的我萧堇墨便永远都不会忘记。你也要记得早日回宫,毕竟你的存在要比我们重要的多,即便用什么方式去换,都是值得的。我走了,以后你便是你,我只是我,萧堇墨与你再无瓜葛,不要再来寻我。 萧堇墨亲笔 “什么叫你便是你,我只是我,萧堇墨与你再无瓜葛?萧堇墨,我要你给我解释清楚。”终于把压抑已久的苦闷释放出来,安陵禹灝近乎咆哮,“无端端的出现在我的眼前,又突然间的消失掉,为什么你们总是这样留下我一个,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安陵···禹灝。”梦儿慌张的走进房间。 “梦儿,告诉我,这些都不是真的,他没有走,只是嫌这里太闷了,出去走走对吗?”安陵禹灝抓着梦儿纤弱的肩膀使劲的摇晃着。 “你不要这样自欺欺人了,萧堇墨的确走了,但他绝对没有辜负你,没有辜负大家,萧堇墨永远是那个只会一心为别人着想的萧堇墨。”梦儿愤怒的大叫。 “没有辜负大家?就这样一声不响的就走了,难不成也是为了大家?”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一个惊天动地的举动,瞬时就让安陵禹灝怔住了。 “安陵禹灝,只有你没有资格质疑他。”梦儿原本红肿的眼睛又泛出了晶莹的泪花。 没有继续的吼叫,也松开了泪水涟涟的梦儿,仿佛行尸走肉一样的默默走出了房间。 独自站在枫树下,思绪乱飞,都说幸福短暂,没想到竟在这一眨眼间,一切终是回到了原点。其实生命一直如此,只是在遇见你之后,便以为你狠狠的打破了我的一切,仿若我一直这么开心快乐,全然忘记了没有你的日子里,我还是那么骄傲的生活,安陵国都的皇子其实要比所有人还要寂寞的多,不允许有逃避,不允许有自我,像一只囚禁的鸟儿,被剥夺的如此赤裸。 “小皇子,外面天凉了,小心身体。”说着,刘蒙便脱下衣服搭在安陵禹灝的身上。 “刘蒙,我错了,梦儿说得对,我没有资格质疑萧堇墨。”安陵禹灝懊悔的说着。 “小皇子,很高兴你能这么想,我们都了解萧堇墨的为人,我相信他此次的不辞而别一定有什么苦衷的。”刘蒙也信誓旦旦的说着。 “只是有些话,也没必要说的那么绝情吧,我知道他是讨厌我,可是···” “讨厌你?”安陵禹灝还没有说完话,就被刘蒙打断了。 “是啊,我这个臭脾气,是个人都讨厌吧!他只是为了躲开我而已。”安陵禹灝心灰意冷的说着。 “他···”刘蒙刚要解释什么。 “好了,我想明白了,你也不用替他说好话了,我知道你也是他的朋友,就这样吧,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再提到这个名字,从此就真的再无瓜葛吧,你是否满意?萧堇墨。”安陵禹灝没有让刘蒙继续说下去,抬头看着飘落的枫叶,深吸了一口气,他想仅凭一个不再被提起的名字就想把萧堇墨从生命中抹去。 其实刘蒙想要告诉他,如果萧堇墨真的讨厌他,就不会亲自把他从那个晕倒的地方背回来,汗流浃背却不用我们的帮助,就不会一直为了守护他,而硬挺着虚弱的身体彻夜不眠。只可惜,这些话却硬生生的憋进了肚子,不敢提起。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他说今日过后,萧堇墨便与安陵禹灝无半点瓜葛。十年生死两茫茫,回首间,一起嬉戏的过往,是否尘封在那枫树下的凝望。 早晨的鸟儿似乎比平日更加喧闹,难道他们也要分别,寻找各自的家乡? 走在院中,竟然有一只狼的幼崽,“刘蒙,什么时候道长养了一只狼?” “它不是道长养的,它是萧堇墨那日与狼一战后,看它可怜,带它回来的。”话刚说完,刘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说过不要再他面前提到萧堇墨这个名字的,看着安陵禹灝的沉默,刘蒙恨不得立刻逃离出去。 一个小动物尚且看它可怜,不愿让它备受孤独,为什么你就确定我可以承受呢?安陵禹灝注视着这只在他脚下撒娇的狼崽,“它是不是叫‘奇迹’?” “奇迹?很好听的名字呢,它真是个奇迹呢!”刘蒙高兴的抱起它。 “以后你就叫奇迹了哦,是皇子赐给你的名字,小可爱。” “呜呜···”狼崽嘤嘤的叫着。 “为什么我觉得有人告诉过我呢?”安陵禹灝紧锁眉头,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安陵国都须弥道观) “了尘道长,梦儿姑娘,多谢几日来的照顾,今日是特意来辞行的。”安陵禹灝毕恭毕敬的说着,全然不见平日的嬉皮笑脸。 “不在多休息几日吗?”了尘道长挽留着。 “刘蒙已经准备好了,况且我俩已经出宫多日,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也该回去了。” “嗯,那我就不挽留了,一路走好,有时间,这里随时欢迎你。”了尘道长真切的说着。 “嗯,还有刘蒙,以后有时间记得要回来看看我们,不要忘了我俩的···”梦儿也依依不舍的说着。 “哦哦,梦儿啊,会的,我都记得,有时间会来看你们师徒的,哈哈!”刘蒙不自然的迅速接话。 “道长,梦儿,随时欢迎你们去宫中做客,虽比不得这里的闲情雅致,但也别有一番滋味。”安陵禹灝热情的说。 “哈哈,宫中的生活我怕是无福消受啊,还是在这山间自由畅快。”了尘豁然的说。 “安陵皇子,昨晚对不起,一路顺风。”梦儿不好意的的说着。 “呵呵,梦儿姑娘言重了,我还要谢谢你呢,那我们就告辞了,后会有期。”说罢,便要离开。 “等等,安陵禹灝,有些事情不是用眼睛看到的就是真像,要用心去看,往往会看的更真切。”了尘道长语重心长的说道。 “谢谢道长。”安陵禹灝微微一愣,随后便感激的说道。 又一次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梦儿紧张的问道:“师傅,你刚刚和安陵禹灝是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有那么重要吗?”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呢?”梦儿继续试探性的问道。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何妨?世间的事本来就如此,每个人都身不由己。” “师傅,那我做的对吗?”梦儿可以肯定的确信她的师傅其实一切都知晓。 “深陷其中往往越看越乱,置身局外反而却是如此明朗,没有对与错,每个人都只不过都在信守承诺。”了尘平静的话语。 的确如此,谁又分得清是非的对与错?每个人都不过是在为了你我,而信守承若。 (安陵国都永华都) 熙熙攘攘的人群,繁华一时的都城,黑衣男子和萧堇墨回到了永华都。 “为什么答应我回家探望父亲?”安陵禹灝平静的问着。 “我不想你太多的怨恨我。”淡淡的回答着。 “可我依然不会原谅你。”坚定的说着。 “我了解。”一个简单的回答,却也充斥着忧伤。 “要进来吗?”停留在家门口,萧堇墨无奈的问着。 “住在这里吗?” “是啊!” “一直住在这里,没有搬过家?”黑衣人疑惑的盘问着。 “真有意思,从我有记忆起,就一直住在这里,怎么会搬家?到底要进来吗?”萧堇墨又一遍问道。 “或许吧,那就看看萧伯父是否还认得我?”黑衣人若有所思的回答。 “说过多少遍了?我们素不相识,父亲又怎会认得你?”萧堇墨不耐烦的敲响了门。 “何人敲门?”院内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 “父亲,是孩儿。”萧堇墨激动的说着。 “是墨儿吗?说去游学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了?”说着,院门被打开了。 “父亲!”一下扑到怀里,像孩童撒娇般的紧紧拥抱。 “哈哈。我的墨儿,都这么大了,还这么娇惯,都是一个男人了,还这么离不开父亲啊!”说笑着,却也满眼的思念。 “这位是?”注意到萧堇墨身边的黑衣人,眼神间却略过一丝的惊讶。 “哦,我忘记介绍了,他是孩儿游学时交到的挚友,从远方而来,正好途经家门,顺便回来看望一下。” “伯父,你就称在下寒儿吧,打扰了。”硬挤出一丝的温柔,客气的的回答着,却一脸质疑的盯着萧伯父。 “寒儿?哦,既然是墨儿的好友,果然是一表人材啊,屋里坐。”热情的招待着,神情却总是几分闪躲。 “墨儿,看你脸色苍白,是不是近日很是疲劳呢?”萧伯父一脸关切的问着。 “没有啊,父亲,孩儿身体可好了,每天都很高兴呢,秀丽的山川,清澈的河水,孩儿都眼花缭乱了。”萧堇墨绘声绘色的说着,“是真的很开心,很开心。”像怀念般的深深回味。 “那就好,出门在外,为父最担心的就是你的身体,看你这么开心,我也就放心了。”语重心长的说着。 “嗯嗯,父亲不要担心墨儿,墨儿真的很好。”萧堇墨急忙劝说着。 “既然回来了,那为父去做几道小菜尝尝吧,你是不是也想念父亲的饭菜了?” “不用了,父亲,孩儿就要走了,我和他还有好些地方要去呢,趁现在身体还好,墨儿想去好多没去过的地方,因为时间太紧急了,所以就不多留了。”萧堇墨装一副迫不及待的神情。 ------------ 第二十章 更新时间:2012-09-05 (安陵国都永华都) “萧堇墨,多住几日也无妨,我们其实远远不必那么匆忙。”在一旁的寒儿突然说道。 “你?”萧堇墨僵直的坐在那里,愣愣的望着黑衣男子。 “哈哈,墨儿,看你朋友都说不着急了,那就在家多休息几天吧!”萧伯父高兴的说着。 “嗯,父亲,墨儿都饿啦!”萧堇墨转而又像撒娇一样。 “哦,你看看我的脑子,墨儿你先带你朋友去街上转转,他肯定没有来过这里,我这就去准备吃的。”说着便走出了房间。 “为什么?”萧堇墨疑惑的问着。 “可以带我出去走走吗?”没有回答萧堇墨的问话。 “走吧!”说着,两人走出了院落。 “这里还是这么热闹。”看着集市上的人来人往,黑衣男子感慨道。 “你来过这里?”萧堇墨询问着。 “何止来过。”是淡淡哀伤。 “可以随我去一个地方吗?” “和你去?” “嗯,叫枫叶巷。” “枫叶巷,在哪里?”萧堇墨吃惊的问着。 “你没有听说过吗?在城内的最东面。” “城东吗?那里现在基本上是一座废城了,大家都知道,在我还很小的时候,皇上曾下令禁严城东,为了抓刺杀皇子的刺客,为此屠杀了很多的人,为了生活,人们大都搬出了那里,慢慢的也就成了废城。”像在讲述一段过去悲壮的故事。 “你亲眼见过吗?” “没有,那时的事情很早吧,或许我没有出生,或许我年龄太小,总之这些我都是听别人说的,当时据说查到了一户姓李的人家,并且也承认了他就是刺客,遭到了灭族的结局,不过后人传言,说他家的一个小儿子当时被人救走,逃过一劫,不过终是谣言而已。即使是刺客,这罪罚未免也太严重了吧!”萧堇墨怜惜的说着。 “荒谬,简直一派胡言,他们怎么可能是刺客?”话语间黑衣男子激动的双拳握紧,青筋爆出,那脸上青色的印记一时间竟像注入了血液般缓缓流动。 “你,你好像很了解?”萧堇墨看到他的变化小心翼翼的问着。 “我想去看看那个废城。”说着,便率先前行了。 一片废弃的房屋,残垣断壁,似乎在诉说着当年的悲壮。偶尔几只野猫急速而过,惊起了一群觅食的小鸟。 “好凄凉。”萧堇墨看着眼前的景象。 “最凄凉的是心。”黑衣男子面无表情的说道。 走到一处几乎难以辨认的院子前,焚烧后的惨景,杂草丛生,房屋坍塌,房屋正中的一棵干枯的树木苍劲婆娑,黑衣男子静静的站在树下,颤抖的双手温柔的抚摸着树干,忽然的一发力,手指便嵌入树间,然后竟然留下了一滴泪,这让萧堇墨不可思议,那从来没有表情的杀手,那个没有一丝温柔的高手,竟然就这样留下了泪水,萧堇墨呆呆的注视着一切,心突然间仿若万箭穿心的痛楚,不知从何而来的悲伤感侵蚀着内心,对于一个这样伤害安陵禹灝的和自己的人,为什么心却这般的悲痛。 “寒儿回来了,寒儿会让他知道家破人亡的滋味,仇我一定会报的。”短短的一句话,让萧堇墨再一次的震惊了。 “你莫非就是那个被救走的孩子?”萧堇墨吃惊的问。 “所以说,发生这件事的时候,你已经很大了,为什么会不知道,还要听别人说?”句句的逼问。 “啊?我已经很大了,为什么呢?或许,是我的记忆不太好。”萧堇墨自顾自的解释着。 “哼,那隔壁的人家,你是否认得?”黑衣男子指了指院子隔壁同样残破的房屋。 “我怎会认得?”萧堇墨缓缓的走了进去。 “当真不认得?”黑衣男子再一次反问。 “确实不认得啊,谁在这里住过?”萧堇墨疑惑的问着。 “既然都已忘记,那就让他等到你自然的记起。”失望的说着。 “我们回去吧!估计父亲已经做好饭了。”萧堇墨已经慢慢的对眼前这个人感到好奇了,对他也已没有太多的怨恨,不过是身不由己。 对于这个刚才流过泪的人,萧堇墨现在唯一确定的是,这个人绝对不是无药可救的坏人,原来每个人都只是流于表面罢了,内心是永远不会欺骗别人的。 一路上沉默不语,竟让萧堇墨不禁的为这个人有些担心,无所畏惧的内心下其实有着那不为人知的秘密,独自一人的坚守、承受。其实那是多么的煎熬与无助,那么这些年来,自幼便家破人亡的孩子又是怎样生活至今,他的童年经历又是多么的刻骨铭心?也许这些悲苦的过往,才造就了他这种血性的坚强。 (安陵国都安陵皇城) “哎呀,小皇子,我们终于回来了,回家的感觉真好啊!”刘蒙如释重负的感慨道。 “是啊,回家了,我终究还是回到了这个地方。”安陵禹灝心不在焉的说着。 “小皇子,你先好好休息吧,我下去看看近日来我们不在的时候都有什么事,好上下打点一下。” “嗯,去吧!”半个时辰的功夫,刘蒙急匆匆的跑到了安陵禹灝的房间。 “喜事!天大的喜事,小皇子···”刘蒙气喘吁吁的喊着。 “什么是啊?这么惊慌?”安陵禹灝不紧不慢的问道。 “喜事啊,小皇子,现在整个皇宫都在传你和寰昭皇都的紫宁公主的婚事呢!” “什么?我的婚事?”安陵禹灝大惊。 “是啊,说你和紫宁公主的婚期都定了,好像就是本月。” “怎么可能?父皇都没有和我商量过,况且谁是紫宁,我连这个人都不认识。”安陵禹灝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可是现在宫内都传开了,不会是假的吧?小皇子,你要去哪?”刘蒙说话间,安陵禹灝已经一个跃身消失了。 (安陵皇城大殿) “你放肆!”安陵明成愤怒的声音。 “父皇,孩儿坚决不娶。”是安陵禹灝坚定的回答。 “安陵禹灝,我不许你在胡闹!” “孩儿没有胡闹,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父皇怎会不知道?这个紫宁公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论相貌是倾城倾国的绝代佳人,她配不上你吗?” “既然那么优秀,那就把她许给你其他的儿子啊,是我配不上她,可以吗?” “你怎么配不上他,我安陵明成的儿子个个都是骄傲尊贵之材。” “父皇,孩儿真的不能娶她,未曾谋面的人,你在拿我们的婚姻为国家当赌注吗?你就宁愿葬送你儿子的幸福吗?”安陵禹灝痛苦的说。 “只能是你,安陵禹灝,无论你怎么看待都好,你都别无选择,国家也别无选择,这便是你的命。”安陵明成看似坚定的口气,眼神中却透出了无奈。 “父皇,我的生活我自己会处理,如果我的命运必须要强加在国家的傀儡下,那我宁愿不是你的儿子。” “安陵禹灝,你混账!”沉闷的话语从这个威严的皇帝口中说出,说罢便直挺挺的倒下。 “父皇,你怎么了?快传御医!”安陵禹灝焦急大喊。 (安陵皇城乐寿宫内) “母后···都是孩儿的错。”安陵禹灝跪坐在安若皇后的身边诚心的说着,一副悔过的表情。 “灝儿,你的父皇真的经受不起大的打击了啊!”安若皇后抚摸着安陵禹灝的脸庞。 “他现在怎么样了?”安陵禹灝担心的寻问着。 “御医给开了方子,正在调养中,你的父皇近来操劳国事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没有合眼了?他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国家之上,哪怕牺牲自己他都愿意,你明白吗?”安若皇后语重心长的说着。 “难不成近来遇到什么事了吗?”安陵禹灝有所察觉的问着。 “不论过去还是现在,你以为一国之首每天都轻松自在吗?看看你父皇日益憔悴的面容,那身上的责任,人民的信任对于他而言已是多么承重的负担!”安若皇后有些激动的说着。 “母后!”安陵禹灝若有所思的唤了一声。 “你以为他愿意牺牲他儿子的幸福吗?如果有可能,他更愿牺牲他自己,他不仅是一个君王,他也是一位父亲啊,天下间有哪个父亲不爱自己的儿子?一位一统天下的王者却不能让自己儿子体会幸福,你知道他为了这件事是多么的痛心吗?”说话间,安若皇后的泪水便滴了下来,满眼的绝望与伤心。 “母后,孩儿真的知错了,怪我不懂父皇,怪我意气用事啊!”安陵禹灝惊慌的说着。 “墨儿,近来的一种叫鬼门的帮派企图谋反,手段狠毒,行事诡秘,是不可低估的力量,所以你的父皇早就看出他们的计谋,他们的目标不止是一个国家,所以我们必须寻找同盟,而寰宇国都恰恰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我要和紫宁公主结婚,来更好的巩固我们两国的联盟吗?” “嗯,只有这样,彼此间才能更好的相信对方,况且寰昭的君王竟也指名必须嫁给安陵禹灝,这也让我们不免奇怪。” “指名是我?他们认得我?”安陵禹灝疑惑的说道。 “至于原因,我们也不得而知,不过在你十二、三岁的年纪,寰昭国王曾经带着他的儿子和女儿来这里共庆佳节啊!或许在那时认识的你。” “十二、三岁?儿子和女儿,是她?”突然间安陵禹灝记起了那个身着黄色的薄纱,浅红色的樱桃小口,话语间总是带着一缕羞涩的娇媚女孩,还有那晚的戏谑一吻。 ------------ 第二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2-09-05 (安陵国都乐寿宫) “你莫非真的认得紫宁公主?”安若吃惊的问道。 “现在回想,确实是有过一面之缘。”回忆一幕幕的过往,安陵禹灝不禁心头一紧,不知道现在的她是否还记得当日的戏耍。 “所以说,墨儿,现在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是关于国家千千万万的子民啊,家国不能忘啊!” 安若语重心长的说道。 “母后,孩儿···孩儿同意便是。”安陵禹灝无力的允诺了,他知道他没有退路,也别无选择,身为安陵皇城的皇子,他也有义务和责任去这么做。 “灝儿,我们对不起你啊!皇室的家庭没有办法给你太多的幸福,强加给你没有感情的婚姻。”安若皇后紧紧地抱着安陵禹灝。 “母后,我也该为国家出一份力了。”深吸一口气。 “嗯嗯,我们的灝儿真是长大了。”安若皇后欣慰的说着。 “母后,灝儿真的长大了。”安陵禹灝轻轻回应着安若皇后。 在这种状况下,我怎能还如此的自私呢?萧堇墨你曾经说过,说为了天下苍生,你定不会有任何退让,所以我不能逃避,如果换做是你,也定会像我一样的选择吧? (寰昭国都紫露苑) “公主,想不到你还能画得一副这么漂亮的画啊?”媚儿手里拿着一张人物的画像,吃惊的问着。 “媚儿,一副画像而已,不用那么大惊小怪的啊!”紫宁羞赧的笑着。 “不是啊,就是很好看嘛,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没想到你琴棋书画都样样精通,不仅貌若天仙,还一副侠义心肠,你还不会什么啊?”媚儿撒娇般的问道。 “媚儿啊,就你嘴甜呢!你看你换上一套漂亮的衣服后,才更是让人惊艳啊!”紫宁说笑着。 “公主又拿媚儿说笑了,本来就是嘛,任谁人会想到那天在街市上救人于水火的人,竟然是当今的太子和公主,害得我到现在都受宠若惊啊,觉得自己像做梦一样呢!”媚儿一副娇滴滴的样子,逗的紫宁咯咯的笑个不停。 “我说媚儿啊,你觉得画中人怎么样啊?”紫宁指了指画中的人。 “什么嘛?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的模样啊,不过画中人俊美非凡,气宇轩昂,看似桀骜不驯的外表下散发着盛气凌人的霸气,年龄还这么小,实在让人捉摸不透啊,他是谁啊?”媚儿疑惑的问着。 “我的好媚儿,你说的果然很准确呢!”紫宁一脸欣然的表情。 “公主,你还没有告诉不饶的追问着。 “嗯?紫宁、媚儿,什么事那么高兴啊?”突然走进的凌卓溪好奇的问着。 “太子殿下,你来猜猜,这个人是谁啊?”说着拿起画像就给凌卓溪。 “媚儿!”紫宁假意生气,脸却红到耳际,犹如一支海棠。 “他好生面熟啊,想起来了,他不就是安陵国都的小皇子安陵禹灝吗?”凌卓溪恍然大悟,继而大笑了起来。 “安陵禹灝?”媚儿疑问。 “儿时随父亲有过一面之缘,那时还是一个狂妄不羁的少年啊!”凌卓溪仿佛在回忆着。 “那公主为什么会画他的画像呢?难道公主?”媚儿恍然大悟。 “媚儿,不是啊!”紫宁欲要辩解道。 “我的好皇妹,我今天来,是特意告诉你一个消息的!”凌卓溪假装卖起了关子。 “什么消息?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紫宁愤愤的说着。 “那好吧,既然你说不是什么好事,那我就先走喽,你可不要后悔!”凌卓溪坏坏的说着。 “你···那就走吧,我才不稀罕呢。” “好吧,我看我还是走吧,既然有人不愿意听与安陵国都联姻的事,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呢!”凌卓溪故意提高了音量说着。 “哥哥,你说什么?与安陵国都联姻?”紫宁立即反应过来。 “是啊,你不愿意听就不要勉强啦!” “哥哥,紫宁错啦,说说嘛,到底怎么回事啊?”凑到凌卓溪身边,一副乖巧的样子。 “哈哈,看来真的只有他才能克制你啊,父皇今日说,已经与安陵国都定好婚期了,你以后就是安陵国都的小皇妃了,也就是安陵禹灝的妻子了!” “你是说他愿意娶我?” “皇妹,你这是哪里的话,世间上的任何一个人能娶到你都是他前世修来的福分呢,有谁人会不喜欢你呢?” “哥哥···不要这样说啦!” “不过婚期好像定在这个月的十五,月圆之夜,说是个好兆头嘛!” “什么?这个月的十五,也就是后天了?”紫宁不可思议的表情。 “对啊,皇妹,事情来的太突然了。” “可是,怎么会这么突然?” “我也不太清楚,总之父皇也没解释太多,说早晚都是嫁,我看是怕某人患了相思病啊!” “哥哥···你又取笑妹妹!”紫宁假装生气的责怪着。 “后天?你是说后天公主就要嫁给安陵禹灝了?恭喜公主,贺喜公主啊!”媚儿热情的祝贺着,再次让这个艳若桃李的公主羞红了脸。 (密室中) “你要怎么解释呢?”是鬼王苍劲有力的怒气。 “回义父,寒儿没有完成任务,甘愿受罚!”寒煞衷心的领罪。 “寒儿,你从来都没有让义父失望过,向来战无不胜的你,怎么会失败呢?”鬼王咄咄的逼问。 “回义父,寒儿已说过,甘愿受罚,请义父废了寒儿吧!”没有乞求宽恕,没有找借口逃避,他就是寒煞,一个永远只会效忠鬼王,纵使明知对错,足以分辨是非,也坚决不会违抗命令,因为在他的人生面临人性的罪恶,嗜血的本性后,也就从不会对敌人手下留情的他竟然犯下这重大的罪责。 “我说寒煞,这么多年来是第一次失手吧?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呢?莫非被什么事牵绊住了,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啊?我和媚儿可是鞠躬尽瘁的努力呢!”在一旁的烈煞阴阳怪气的嘲讽着。 “烈煞,好像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吧!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寒煞冷冷的回答着。 “你们两个都闭嘴,寒儿,我知道你不想说你失手的原因,我也不勉强你,你也并没有对不起我,而是对不起你父母的在天之灵,看看你的不孝子吧,怎么能放走仇人的儿子呢?他是不是把一切都忘了啊?” “义父,不要说了,谁都不能阻挡我报仇,不管是谁!”话语间的寒气足以震慑住全场,是愤怒的吼叫。 “这就对了,这才是我的寒儿,这次就暂且不追究了,不过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相信你不会令我失望的,这次是媚儿和你配合,你会完成的更出色的,她已经在寰昭国都了,具体事宜在这封密函中,你知道的,我向来要求每个人只管完成好自己的任务就可以了,多余的也不必知道,即使合作,你也只会知道该知道的,一切还要靠这里。”说着,鬼王指了指脑袋,把密函交给了寒煞。 “请义父放心,这次寒儿一定不会让义父失望。”那遮住的半张脸下青色的印记又隐隐的变红,像鲜血般诡异。 (安陵国都) 阳光和煦,风和日丽,一片充满着生机,在这样的盛世下,将续写出怎样的纷繁? “灝儿,寒儿,你听说了吗?明日是当今皇子大婚的日子,真是普天同庆啊!”刚一进家门,萧父就兴高采烈的说着刚刚听回来的新鲜事。 “父亲,你说什么?我没有听错吧,明日是安陵禹灝大婚的日子?”萧堇墨简直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是啊,现在闹的满城风雨,你难道不知道吗?” “真的要结婚了吗?”萧堇墨怔怔的说着。 “怎么了墨儿?我们的皇子结婚了,你难道不高兴吗?这是我们安陵国都的大喜事啊!”萧父好奇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好奇的问着。 “没有啊,高兴,男欢女爱本来就是时间最平常的事情,美女英雄自古就是人人艳羡的绝配,我又怎会不高兴呢?”挤出一丝的笑容,萧堇墨落寞的起身,精神恍惚的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嗯?这孩子是怎么了?看起来身体不太舒服啊!”萧父独自嘀咕着。 “伯父,还是寒儿去看看吧,看起来墨儿好像有什么心事,这还是朋友去问比较方便。”寒煞起身说道。 “也好,孩子大了,这烦心的事也就多喽!”萧父若有所思的说着。 寒煞打开萧堇墨虚掩的门,便看见他无力的趴在床榻之上,瘦弱的身躯不断的抖动着,一头柔顺的长发随意的散乱在身间。 “萧堇墨,你···你没事吧?”这是寒煞多少年来第一次的关心别人,他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一个冷血到极致的人竟然在碰到这个人之后就再也不愿意去伪装自己,只想把此生的温柔的送给眼前这个忘记自己的男子。 ------------ 第二十二章 更新时间:2012-09-06 (安陵国都) “请你出去好吗?”是萧堇墨颤抖的声音。 “你是有多痛心?人都是没有良心的,哪怕用生命去保护,你也不过是他生命中的过客而已,最终相扶到老的只会是结发之妻。”寒煞针针见血的说着,似乎看清了人性的残忍。 “求你不要再说了!”萧堇墨哽咽着,不愿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从那日起我便什么都知道,能用生命去爱护的人,想必他的份量是有多重,是被抛弃的感觉吗?萧堇墨!”依然是寒煞不依不饶。 “你住口,你没有资格这样说。”突然坐起身,早已满是泪水的脸直视着寒煞。 “枫儿,你怎么又哭了,谁又欺负你了,这次还让我像小时候一样的保护你吗?可是你为什么却抛弃了我?”寒煞愣愣的说着,眼神中是无尽的惆怅,伸手欲要擦去萧堇墨脸上的泪水。 “又是枫儿,他也是,你也是,你们永远让我活成一个替代品吗?我是萧堇墨,每当是你们让我觉得我是如此幸福的时候,却发现一切都是属于枫儿的,全部都是他的,我什么都不是。”闪开了寒煞要擦去他泪水的手,所有的情绪喷薄而出。 “其实,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属于你的!”淡淡的说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寒煞便默默的走出了房间。 (寰昭国都紫露苑) “宁儿啊,明日就是你大喜的日子了,父皇真是舍不得你啊!”凌晗满眼宠溺的看着紫宁。 “父皇,宁儿也舍不得你呢,以后宁儿不在的日子,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不要总是熬夜,要多吃饭,还要注意身体,不要总是静静的一个人发呆,要多陪陪母后。”说着,紫宁的眼泪扑簌扑簌的落了下来。 “乖宁儿,在那边你也要注意身体啊,怕你水土不服,一时在那边会不习惯的,要是安陵禹灝欺负你,要告诉父皇,父皇一定好好惩治那个小子。”凌晗一遍遍的叮咛着。 “父皇,看你说的,哪有那么严重啊!我们宁儿这么的优秀,是他们安陵国都的福气呢,肯定都爱不过来呢!”在一旁的凌卓溪骄傲的说着。 “是啊,我的宁儿最好了,可你最终还是嫁给了安陵国都的人,希望他不要再带给你伤害。”梦璃皇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母后,放心吧,我会像你一样幸福的。”紫宁暗暗的轻声回应。 “像我一样幸福?紫宁,今生若能嫁给你最爱的人,那就是最幸福的事。”梦璃皇后意味深长的说着。 “母后,那你现在就是最幸福的吧!”紫宁抬头羡慕的望向梦璃皇后。 “那是当然了,母后那么美若天仙,艳比尘寰,父皇又那么风流潇洒,坐拥天下,这样便是天下绝配了吧?”凌卓溪在一旁接话。 “天下绝配吗?呵呵···”梦璃皇后苦笑着,眼神中微微透出的惆怅却转瞬即逝。 “梦璃···”凌晗温柔的轻喊,欲言又止。 “很晚了,明天还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早点休息吧!”梦璃皇后关切的说着。 “嗯,那宁儿就要睡觉了!”紫宁公主甜蜜的说着。 “那我们就出去了,好好休息。”凌晗轻吻了一下紫宁的额头,一行人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父皇、母后,孩儿告退了!”凌卓溪道别后,径直的走回了静栾苑。 他亲盼着明天,盼望着与安陵国都的萧堇墨的再次相见,不知现在的你变得什么样子,是否还是那个站在台上艳绝天下的美人,站在江边却意气风发的少年?这么多年的时过境迁,却一直深深的不忘身边那位蹙眉的紫衣少年。 “梦璃,你也要休息了吗?”凌晗轻轻的问着。 “怎么了,有事吗?”梦璃回问着。 “时间过得好快,转眼间,宁儿都要嫁人了,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像亲生母亲一样的疼爱她。” “说这些,如果只是为了道谢,那就不必了,你不也是一直宠溺他们吗?” “亲生与否已不重要,看着他们一天天的成长,是我现在最开心的事。” “其实你从未恨过他,对吗?”突然的问了一个足以令凌晗慌神的问题。 “梦璃,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我是想过去,把一切都忘掉,可是感觉忘得掉吗?在这过去的日日夜夜,你又是在哪一天不在梦中惊醒?”梦璃突然激动的说着。 “感觉忘得掉吗?他负了我,你觉得我还会记得他吗?”用力的挥拳向城墙打去。 “他负了你?凌晗,你到现在都不懂他,你也不配记得他!” “我不配?对,我不配,你们两个情投意合,我又凭什么去记住他呢?”凌晗的情绪被激发了出来。 “你一直都很在意吧,如若我当时不是皇后,不是能平定天下的重要棋子,你定会置我于死地吧?”梦璃狠狠的回击着。 “不会,只要是他所喜爱的,我定不会有分毫的损伤。”凌晗语气坚定的说着。 “但你依然是个败者,不是吗?”梦璃轻蔑的讥讽。 “没错,我终究是败给了一个女人。”凌晗失望的回答。 “错!你并没有败给我,你是败给了你自己,在最后的关头,却没有相信自己最爱的人,是你最先放弃了诺言,放弃了他!” “难不成我当年看到他和你在房间缠绵都是我眼睛出了问题?你让我再次亲口说出背着我的你们做出的可耻行为吗?”不堪的记忆让凌晗几乎失控。 “凌晗,你个懦夫!连自己最爱的人都留不住,不要总以为只有你是受害者,哪个人不是在承受痛苦?我怕真是替安陵玄天感到不值,他一生最爱的人,到现在还什么都不明白。”梦璃痛苦的说着。 “等等,梦璃,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凌晗一丝惊异。 “什么意思?我不像你,我会一直遵守与安陵玄天的诺言,到现在了,不知道一切反而会是对你最好的安慰。”说罢,便拂袖离去,留下了在凄清的城墙边独自思索的凌晗。 (安陵国都) 红灯高挂,一片喜庆,载歌载舞,热闹非凡,满大街的人群相互拥挤等待着令人兴奋的一刻,空前的鼎盛,壮阔的排场,锣鼓震天,唢呐高昂,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广无际涯。 虽万人跟随的人群,但还是一眼便能认出位列其首的自然就是今日大喜的安陵皇子,带领着队伍坐在披红的骏马上迎接着寰昭国都重要的来宾,那一袭红色的新衣上绣着一只呼之欲出的巨龙缠身,金边镶嵌,熠熠闪光,巨龙眼间刺眼的光芒是两颗珍贵钻石,珠光宝气,价值连城,那浑然天成的做工,霸气凛然的显示着那不可冒犯的地位,外面轻披一件薄纱,更是轻如蝉翼,红似焰火,但最惹人眼的莫过于那一头的银发,在那鲜艳的红衣下更显得耀眼无暇,随风飘动,吹乱了缕缕的发丝,似乎在魅惑的舞动,俊朗无双的面容,桀骜不驯的表情,狂妄不羁的神态,不禁让人望而止步,只陶醉于那风华正茂的少年。 “小玉,快看,那便是我们的皇子吧?”街边的路人艳羡的议论着。 “是,肯定是他!”回应着。 “原来传说都是真的,长的好俊俏啊!”由衷的赞美着。 “小兰,你也不害臊,这么夸一个男人,明天快把你也嫁了吧!” “不是我看不起男人,天下间,再也没有比他还要优秀的男子了。”两个姐妹就这样在私底下娇羞的议论着。 “喂,老头子,看看咱们皇上的儿子吧,真是让人嫉妒啊!”一个中年妇女推着旁边的丈夫说着。 “啊?嗯嗯,是不错,真是有王者风范啊!”丈夫挠挠头皮说着。 “那是自然,你看看咱们当今皇上的龙颜,那也是世间少有的俊美呢!你再看看你,肥头大耳,愚蠢木讷,怪不得咱们的孩子没那么优秀呢!”妇女一脸羡慕的说着。 “看看我?看我怎么了?人家安若皇后还是美若天仙呢,那你呢?”男子回应着。 “所以啊,老头子,咱俩才般配呢,还有个这么孝顺的儿子,我很幸福了。”说着,轻轻伏在丈夫的肩膀上甜蜜的笑了。 “母亲···母亲!”站在前面的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孩子拉着母亲的衣角喃喃的叫着。 “怎么了,宝宝?” “母亲,为什么我觉得那位白头发的哥哥不高兴呢?”是孩子稚嫩的声音。 “傻孩子,你在说什么?今天是哥哥大喜的日子,怎么会不高兴呢?”轻轻抱起孩子,解释着。 “什么是大喜啊?”孩子疑惑的问着。 “大喜就是结婚啊,就像我和你父亲一样,然后就会有个家,慢慢的就会有个可爱的宝宝,是不是很高兴啊?”细心的说着。 “那哥哥也就有个家了?也会喜欢母亲吗?” “不是喜欢我,是会喜欢他的老婆啊!”母亲哭笑不得的解释着。 “那他喜欢他的老婆吗?”不依不饶的追问。 “当然喜欢了,要不然怎么会结婚呢,傻宝宝。” “喜欢就要结婚吗?” “当然了,喜欢才会结婚嘛!” “那我也要和妈妈结婚!”宝宝兴奋的大叫。 “不可以哦,宝宝要和自己差不多的大的孩子结婚的。” “那我可不可以和隔壁的小果妹妹结婚啊?我也很喜欢和她玩的。” “哈哈,宝宝还小哦,不可以结婚的。” “那好吧,等我长大了,我就可以娶小果妹妹了,然后就会大喜,就会有小小宝宝,这样家里就会又多了一个小孩子了,对不对?”宝宝认真的说着。 “哈哈,小孩子真可爱啊!”周围的人群都被这个天真的孩子逗得一片大笑。 ------------ 第二十三章 更新时间:2012-09-06 (安陵国都) “来了,来了!新娘子进城了。”不知是谁大喊一声,瞬间整条街便沸腾了,都向城门口涌去。 一顶华丽无比的花轿,珍珠的吊坠铺满轿顶垂到轿帘,颗颗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无比的光彩,轿子周身是由彩色的羽翼拼接而成,像一只浴血的凤凰,娇艳美丽,两边的侍女撒着花瓣,像是仙女下凡般的美轮美奂,让人艳羡,当然紧贴轿子旁的一位宫女也自然受到了关注,虽然只是衣着普通,但是却难掩饰住她的艳丽,顾盼生姿,一颦一笑间,也倾倒了街上的男子,还有那在寰昭国都队伍中骑马的一名少年,英气十足,神采奕奕,还有那能融化一切的如春风般的目光更是迷倒了正值芳龄的少女。在两队人马汇合的刹那,人们禁不住的欢呼,转眼间,队伍调转方向,安陵禹灝在轿子的前方,驶回安陵皇城中。 “公主,前方的人便是安陵禹灝吗?”媚儿凑近轿子轻轻的问着。 “嗯!”一声娇嫩的回答。“公主果然好眼光呢,真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啊,一看便是人中之龙。”媚儿喋喋不休的夸赞着。 “媚儿,谢谢你愿意陪我嫁到这个地方。”紫宁轻轻的说道。 “公主?你说什么?贵为千金之躯的你怎么可以谢谢我呢,能跟随你,是我的福分呢。”亲昵的回答着,眼神中却掠过一丝的不安,第一次有人说谢谢,第一次有人的关心,第一次有人的照顾,第一次有家的感觉,媚煞,这个冷艳的杀手,竟也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掉入了幸福的深渊,原来幸福是这样令人上瘾的。 (安陵国都安陵皇城) “恭迎皇子,皇妃回宫!”皇城内群臣行礼,似乎就在等待这神圣的一刻。 “父皇,母后,孩儿回来了。”安陵禹灝坐在骏马上,高声向高高在上的安陵明成和安若皇后说道,洪亮的声音久久回荡,那飒爽的英姿,沉着的目光,就像刚刚打完一场仗的将军般昭示着胜利的骄傲。 “好,带寰昭国都的太子和公主先去好好休息,一路上很是辛苦,今夜子时,良辰吉时,拜堂成亲,举国欢庆!”庄严的宣告,威严肃静。 “请!”在侍卫的带领下,凌卓溪和紫宁等人被安排在了一个宏伟奢华的楼阁中,亭台楼榭,鬼斧天工。 “宁儿,一路上累不累?”凌卓溪关切的问道。 “哥哥,没关系的,宁儿不累。”柔声的回答着。 “父皇不在,对哥哥都不说实话了?怎么可能不累呢?先好好休息,我吩咐了下人暂且不要打扰你,今夜子时可是你人生的大事啊,马虎不得。”凌卓溪体贴的说着。 “就是啊,公主,快好好休息吧,太疲惫的话就不漂亮喽!”媚儿在一胖帮腔。 “呵呵···看看你们,好像比我还着急,我去休息啦,你们也不要太操劳。”说罢,便匆匆的回房。 “媚儿,你也休息吧,今天你也辛苦了。”凌卓溪转身对媚儿说道。 “没想到太子殿下连小丫鬟也关心啊!”媚儿调皮的说着。 “在我眼中,谁都是一样的,丫鬟也不例外,好好去休息吧,我还要等哪天把你嫁出去呢。”凌卓溪打趣的说着。 “那好啊,我可等着那天的。”说完,也伸着懒腰回到房中。 凌卓溪独自一人走出房门,多少年了,又来到了这个国家,曾经的少不更事,现在已经转眼几度春秋,暗暗地回忆着,不经意间,笑容便已挂在了脸上。 (安陵国都永华都) “请问有人在吗?”轻轻的敲着木门。 “是谁在敲门?”一命男子的声音传出门外。 “打扰了,请问萧堇墨家是否住在这里?” “你是萧堇墨的?” “是相知几年的朋友。” “哦,是吗?不知是哪位公子啊?”说着便打开了门,萧伯父僵硬的站在门口,眼神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子,复杂的目光似乎在追忆什么,又像在诉说什么。 “是你?”萧伯父颤抖的问着。 “是我。”简单的回答着。 “进来吧,萧堇墨近日身体很是不好,看来是又犯以前的旧病了。”萧伯父担忧的说着。 “什么?又犯病了?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吃药,有没有看大夫?”似乎这个少年比他的父亲还要担心。 “进来吧,他在房间休息呢,最近心情也不太好,整日愁眉不展的,你去看看他吧!”萧伯父焦急的说道。 轻轻的推开门,便看见了脸色苍白,弱不禁风的萧堇墨安静的躺在床榻上,但却像冬日的梅花般傲然坚强的开放着,纵使病魔缠身,也没有带走只属于萧堇墨的风华,几年之后的再相见却依然是那样的纤俗不染,安静如尘。 越发秀美的面容,静如止水的表情,哪怕只是躺在那里便让人不敢接近,生怕打扰了这个像在凡间修行的仙人,听见有人进屋的萧堇墨微微的睁开似有泪珠的双眸,像死寂的湖水,虽平静却没有了光彩。 “凌···凌卓溪?”不可思议的质疑。 “嗯,萧堇墨,是我。”轻声的回应着。 “你来了。咳咳···”微弱的说着。 “萧堇墨,你怎么样了,怎么这么严重?”凌卓溪关切的询问。 “呵呵···我没事的,不用担心,这些年来,我都习惯了。”挤出一丝微笑,淡淡的说着。 “萧堇墨,怎么会没事?看看你的脸色,吃药了吗?大夫怎么说?”凌卓溪急切的盘问。 “我的病,大夫是治不好的,听天由命吧,你看看,我不也活了这么大吗?”萧堇墨反倒像劝解别人一样。 “不可能治不了,我要带你去寻天底下最好的大夫,我就不信治不好。”凌卓溪坚定的说着。 “咳咳···你啊,还是这么的固执,你怎么回来这里?”像多年的好友一般的问道。 “今夜子时,是我妹妹的大婚之日,作为最疼爱她的哥哥,我怎么能不来呢?” “你的妹妹吗?那个嫁给安陵禹灝的公主?” “嗯,从小相依长大,是我最疼爱的妹妹,虽然不是同母,但是我把她看成最亲的妹妹,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 “她好幸福,有你这么好的哥哥。” “其实她是个可怜的孩子,在很小的时候,她的娘亲不知为什么突然的自杀了,留下了她一个人,那时的她就像被抛弃的孩子,总是受到别人的欺负,整日哭哭啼啼的,每次都是我出面保护他。现在看到她竟然都要出嫁了,我这心里真是不知道什么滋味。”凌卓溪陷入了回忆。 “现在应该让她幸福了吧!”萧堇墨若有所思的回应着。 “嗯,她会幸福的。” “那他也会幸福的,咳咳···”更为微弱的声音。 “萧堇墨!”凌卓溪一声惊呼。 (安陵国都永华都) 萧堇墨似乎释怀了一件大事般深吸了一口气,眉头紧锁,呼吸急促,层层的汗水打湿了衣襟,随后虚弱的轻咳几声,竟吐出了一口鲜血,紧捂胸口,蜷缩着身体,紧咬薄唇,却没有一声的呻吟,就这样独自的承受着。 “萧堇墨,你竟然?你等着,我去找萧伯父,然后我们去看大夫,等我!”凌卓溪瞬间便慌了神,语无伦次的说着。 “不要!”一只苍白无力的手抓住了欲要离去的凌卓溪。 “萧堇墨,我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受苦,多少年来,终于盼到再次与你能够谈古论今,我怎么能够不去珍惜呢?”凌卓溪欲挣开萧堇墨的手。 “答应我,不要告诉我的父···父亲,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了,不要再让更多的人为我徒劳了,我不想看到他们的伤心。”萧堇墨一双无助的双眼渴望的盯着凌卓溪。 “萧堇墨,为什么你心里想的,关心的永远是别人?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你,让我多么的痛心?”凌卓溪转身坐在了床榻上。 “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萧堇墨弱弱的问着。 “别说一个了?只要你萧堇墨开口,我都会答应。”凌卓溪坚定的语气。 “我今晚想去皇宫,看看这场世间少有,人人艳羡的盛大婚事。”似乎越来越无力的声音。 “可是你的身体?”凌卓溪担心的问道。 “我可以的,只为默默见这一面,无论多艰辛我都会可以的,我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眼神是绝望般的哀伤。 “是啊,这种婚事,恐怕这辈子也就见这一回了,真是场面空前啊!”凌卓溪似懂非懂的应和着。 “劳烦了。”萧堇墨感激的道谢。 “那你必须先好好休息一下,我便带你进宫。”凌卓溪关切的告诫着。 (安陵国都安陵皇城) 皇城的侍卫在今日守卫森严,尽职尽责,精神集中,不敢有任何的疏忽。宫内张灯结彩,来往的人群喜笑颜开,歌舞楼台,烟火璀璨,眼花缭乱。 凌卓溪带着萧堇墨也穿梭在这热闹的场面里,“带你去见一个人。”凌卓溪神秘的说着。 “带我吗?”还没等萧堇墨反应过来,凌卓溪便抓起他的手匆匆的走向前去。 ------------ 第二十四章 更新时间:2012-09-07 (安陵国都永华都) 停在一个楼阁前,富丽奢华,铺满楼的红绸随风摆动。 “这是什么地方?”萧堇墨疑惑的询问着。 “你进去,自然就知道了。”凌卓溪并不打算解开谜底。 “是哥哥回来了吗?”一个婉转的声音传入耳畔,犹如夏日里的一丝清泉滋润心田,随之漆门被打开了,紫宁探出头来,眼神却从看到萧堇墨的一刻起就未离开,完全是震惊,羡慕,不可思议的表情。 一袭淡紫色的衣衫,青花雕纹,外罩白纱,犹如沉静的睡莲,娇艳中却显露着静谧,如湖水般的深眸,是任谁都无法逃离的陷阱,白皙的倦容中透出丝丝的刚毅。 “哥哥,原来世间真的有生的这么俊美的人。”紫宁呆呆的说着。 “宁儿,怎么如此无礼,就这么在门外对待客人?”凌卓溪假装一副责怪的表情。 “宁儿?莫非你就是寰昭国都的公主?”萧堇墨惊异的表情。 “的确,臣女便是凌紫宁,请问公子是?”紫宁有礼貌的回答着。 “区区乡野的草民,不足以说出名讳。”萧堇墨谦虚的回绝了。 “公子高看了,臣女虽是千金之躯,但从未觉得高人一等,更不会把人等分来看,这大千的世界在佛的慧眼中,都不过都是一介草民罢了。”紫宁坦然的说着。 “说的好,不愧是寰昭国都的才女,不仅拥有着倾国倾城的绝色之貌,还有着难得慧根与心胸,在下萧堇墨为刚才的失礼赔罪了。”萧堇墨被眼前这个看似娇弱却充满智慧的紫宁震撼了,他没有想到一个女子尚且有这样的思想和觉悟。 “萧公子客气了,臣女实在是不敢当啊,这是平时涉猎一些书籍,竟还有机会卖弄一下。”紫宁有礼的回敬道。 “呵呵,公主聪慧却不骄傲,柔弱但并不懦弱,看来安陵禹灝今生若能娶到你,便是他的福分了。”萧堇墨从容的说着,却让人感觉透出些许的落寞。 “看看你们两个,还真要一直在外面聊吗?”在一旁的凌卓溪趁机嘟囔着。 “哦,真是失礼了,快进来吧!”说着,便把两个人请进了屋中。 “萧公子,我怎么总觉得你好生面熟?”紫宁一边端详着萧堇墨,一边思考着。 “可能这就是缘分吧,从未见过却似曾相识。”萧堇墨解释道。 “不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公子。”紫宁使劲的回忆着。 “想起来了,在哥哥书房的一幅画上,就是你,那日我竟还误认为此等容貌是天上的仙女,怎料到,竟真有这样的人存在。”紫宁恍然大悟的说着。 “我说宁儿啊,你还不去准备准备,我和萧公子还有事,就先不打扰你了。”凌卓溪忽然神色紧张的说道。 “哥哥,不要岔开话题嘛,快说,那幅画上的人是不是萧公子?像珍宝一样的收藏着,总是独自一人对着画像发呆,是不是萧公子?”紫宁追问道。 “宁儿,你肯定是记错了,哪有这么一回事啊?”凌卓溪急忙掩饰着。 “你骗谁啊?我还是三岁小孩子吗?连这些都记不住吗?”紫宁不依不饶的说着。 “那可没准,说不定是你某日做梦,梦到的一位画像男子呢!”凌卓溪做好了打死也不认的准备。 两兄妹就这样吵闹着,萧堇墨静静的坐在一旁,却心不在焉的陷入了沉思,那眉宇间的寂寞惆怅更让这个孱弱的男子显现出了无尽的绝望。 “公主,快点准备吧,时辰快到了,不要在玩闹了。”媚儿从外面突然的闯入,手里拿着一盒红色粉末,眼神却异样的停留在沉默不言的萧堇墨身上。 “宁儿,那我带萧公子出去转转,你好好打扮吧,小心不漂亮,安陵禹灝反悔哦!”凌卓溪俏皮的说着。 “哥哥,你讨厌!”紫宁说着冲向凌卓溪打去。凌卓溪一闪,便跑出门去,紫宁也追了出去,一片欢声笑语。 “公主,快回来啊,要开始准备了。”媚儿大喊着,也追想屋外,谁知一不小心,撞在了萧堇墨的身上,红色的粉末溅出来一点在他的白纱的外衣上。 “对不起,对不起公子,奴婢知错了。”媚儿慌张的解释着。 “不碍事,不用这么惊慌,我又没有怪罪于你。”是萧堇墨一贯温柔的话语。媚儿却瞬间停止了动作,似乎在犹豫什么。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说完,便匆匆的离去了。 “萧堇墨,婚事马上就要开始了,因为我是寰昭国都的太子,也是宁儿的哥哥,所以我必须坐在席位上。”凌卓溪似乎有些遗憾的说道。 “嗯,我知道,所以你先去吧,我在下面的人群中看看就好,只需看一眼就足够了。”萧堇墨默默的说着。 “那你真的可以吗?你的身体还这么的虚弱。”凌卓溪关心的询问。 “放心吧,我萧堇墨哪有那么的脆弱?我会好好的。” “那要照顾好自己,等婚事完毕后,一定要等我送你回家。”凌卓溪恳切的说着。 “咳咳···嗯。”萧堇墨乖顺的点了点头。 这一顺从的点了点头,等到一切都结束后,是否还有这么一个静若处子,满目疮痍的男子在静静的等待着你的归来,等待着你的诺言,心若不安,痛能看见,只要有爱,那瞬间便也是温暖。 萧堇墨漫无目的走着,忽然看见远方亭子里有个人站在里面,看不清脸庞,被疏影摇曳的树枝挡住,在这热闹喧哗的夜晚,独自一个人在湖边的亭台里竟然吹起了埙曲,月影倒映,深沉孤独的曲调飘到湖面,被微风吹散,便落在了萧堇墨的心间,仿佛是一个悲苦万分的心静才能用心吹出这亦真亦幻的哀愁,慢慢的走进,想看清这个人,可是就在快要接近的一瞬间,声音却戛然而止,吹埙的人就再也寻不见,留下苍茫的声音,久久不散。 估计拜堂快要开始了,萧堇墨默默的走进,每走一步心便痛一分,等到心如刀绞之时,便置身大殿。锣鼓震天,唢呐齐名,在富丽的殿堂之上的安陵禹灝竟是还是如此耀眼,万人嫉羡。就这样呆呆的望着,近在眼前,却怎么如此的远在天边?目光不愿离开片刻,虚弱的萧堇墨害怕,他要多多的看见,要深深的记下,因为他知道看一眼便少一眼,此去经年,不知此生是否还能与你相见? 万种的瞩目,备受期待的新娘即将出来,就在这时,一个女子惊慌的跑出宣布了一条让所有人震惊的消息,“紫宁公主遇袭,现场的人员中有奸细。”瞬间的静谧,所有人不禁怔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安陵明成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蕴藏着巨大的恼怒,安若皇后只是死死的盯着出来报信的丫鬟。 “媚儿,你说我皇妹怎么了?”凌卓溪紧张的站了起来。 “奴婢该死,没有保护好公主,她被劫走了。”说着嘤嘤的哭泣着。 “劫走?你看清劫走她的人了吗?”安陵明成压抑着愤怒问道。 “回皇上,奴婢没有看清,不过奴婢在奋力拦截的过程中把寰昭国特有的秘制红花粉洒在他身上了,只要奸细没有走,他身上必然有红花粉。” (安陵国都大殿) “红花粉?”安陵明成疑惑的问道。 “没错,回陛下,红花粉是我们寰昭国都特有的秘制香料,用来制作香包,它的特点就在于芳香持久,永不退色,无论放置多久都会色泽如新,味道香浓,如果不慎弄到衣物上,也必会不易清洗,沾染其色。”凌卓溪紧张的解释着。 “那就是说,那个人现在的衣服上一定显现着红花粉?”安陵明成的神色中略微流露出一丝的放松。 “的确如此,奴婢猜测那个人一定还在我们中间,他根本没有时间把公主带走,一定是等趁乱之时,才会有所行动,但是他没有想到机关算尽也总有一失。”媚儿似乎一切都在掌控中一样,坚定的说着。 此时的大殿上,已经是万般的静籁,大气都不敢喘的像是等待着刺客的现身。安陵禹灝就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说一句话,觉得那像是和他没有一点关系的旁人之事,目光消沉的望向远方,若有所思的模样。 “安陵禹灝,身为今天的主人,你不要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警告你,如果我妹妹有什么闪失的话,我就要你们安陵国都一起陪她!”凌卓溪对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安陵禹灝愤怒的说着。 寰昭国都的一些跟随而来的名臣也面露不快。 “放心,既然在我们的地界上出现的事情,我们安陵国都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不要中了小人的计谋,离间了我们两国的友谊。”安若皇后冷静的接过话语。 看着剑拔弩张的气氛,在人群中萧堇墨不禁也捏了一把汗,明明就在刚才还见过的紫宁公主,怎么这么一会就失踪了?敢在这么重大的时刻挑起事端,让两个国家针锋相对,这个刺客肯定也不是一般人吧!万一他不是冲着紫宁公主而来而是对付安陵禹灝怎么办?想到这里,萧堇墨不由得心头一惊,寒煞?他最近总是行踪诡秘,当日还要带走安陵禹灝,今日早早就出去,说办完最后一件事,便要带我离开这里,治愈我的疾病,难道这就是他最后一件事? 萧堇墨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心剧烈的跳个不停,加上已经不能有所刺激的脆弱身体,萧堇墨已经快要站立不住,摇摇欲坠。 “回陛下,媚儿从小便喜好养花鸟,没想到今日派上用场。”说着便把手拿到嘴边吹响了口哨。 ------------ 第二十五章 更新时间:2012-09-07 (安陵国都大殿) 一只赤身火红的怪鸟飞入大殿,只有眼睛是一抹黑色,周身的羽毛像熊熊烈火,身体如雄鹰般的大小。 “陛下,只要让它闻一下这种香料的味道,哪怕百里之外都能寻到。”媚儿自信的说道。 安若皇后一脸震惊的看着这只飞入大殿的鸟儿,神色中透出了不安。 “好,那还不快快寻出刺客。”安陵明成急切说道。 只见媚儿拿出怀中的香料,示意鸟儿闻了闻,只听见这只火红的大鸟,发出了令人胆颤的阴森叫声后,在大殿的上空盘旋几声,便直冲入人群,谁都没有注意到媚儿脸上微微的苦笑。屏住呼吸,不错眼珠的盯着诡异的大鸟,最终落在了一个人的面前,刺耳的尖叫。瞬间所有的人都让开了道路,惊恐的望着大鸟指向的人,侍卫立刻围上前去,环绕周围,待命状态。大殿上方的人,也顺着所有人疑惑的向这个人望去,表情就在这一刻都僵在了脸上。 一袭淡紫色的衣衫,白如雪的纱衣,静若处子的气场,眼如深湖的神秘,眸含若瞑,紫色的发带紧束着发丝,姣丽无双的面容上略显出几分的倦意,无论大殿之上,还是大殿之下,就连准备进攻的侍卫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安陵禹灝的眼神突然变得焦躁不安,和刚才的他判若两人,嘴唇颤抖着,呆呆的僵着身体。凌卓溪先是震惊,继而一副不屑的表情。安陵明成也慌神的看着,似乎眼角处竟然闪泛出晶莹,安若皇后轻轻的握住他的手,低语道:“怎会有这么相像之人?我也差点险些误认。” “他好像两个人,两个天下间的绝色之人。”安陵明成不禁的也握住了安若的手。 “的确,他那孱弱的身体,怎会是刺客?”安若质疑的问道。 “媚儿,你的鸟儿也不过如此吧,还有时间开这等玩笑?”凌卓溪依然很是不屑的对着媚儿说道。 “媚儿不知,但是奴婢的鸟儿从来没有失误过。”媚儿无辜的解释着。 “哼,你若果再不让你的鸟儿飞回来,我就杀了它。”说着,凌卓溪愤怒的拿起剑。 “陛下···”媚儿回头望向安陵明成。 僵直不动安陵禹灝望着殿下所谓的刺客,是那般复杂的神色,但这却是从安陵禹灝回宫后第一次的清澈明亮的眼神,恍惚看到了希望一样。 “萧堇墨,你到底还是出现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安陵禹灝淡淡的说着。 所有人被安陵禹灝的话所困惑,不解的望着这个和刺客认识的皇子。 “只是碰巧而已。”萧堇墨装作无所谓的回答着。 “碰巧吗?在安陵皇城的皇子大喜之时相遇也是碰巧吗?”安陵禹灝激动的说着。 “我只是来看望一位朋友,没想到竟遇上你的婚事。”萧堇墨从容的回答,眼神望向凌卓溪。 “你所说的朋友可是他?原来你就不曾忘了他吧,他真的对你来说如此重要?看来你是从未抛下过他吧!”安陵禹灝指了指一旁的凌卓溪,眼神暗淡的说着。 “那是自然,我与堇墨的情义,怎是你所知晓的?”凌卓溪骄傲的回复着,径直的走下大殿,一直向着所谓的刺客前方走着,侍卫拿开兵器,闪开一条道路。 群臣更是不解的看着两位皇子,不知道他们与刺客之间究竟是怎样关系。安陵禹灝紧握双拳,显然是在忍耐什么。 “萧堇墨,我会一直相信你,可这到底是为什么?”看着萧堇墨身上沾染的红色的香料粉,凌卓溪不解的问着。 “多说了也无用,现在不是你和我之间能解决的,而是安陵与寰昭的关系,你认为我能解释出什么让大家去相信吗?”萧堇墨从容的反问。 “我只想知道这是为什么?是谁在陷害你?”凌卓溪无奈的问道。 “真正的策划者恐怕正在等着看好戏吧?一个皇子竟然包庇刺客,你们以后怎么各自在朝中树立威信?明明找到刺客,却为辩说,你让寰昭国都的使臣怎么看待安陵国都?他想挑起两个国家的事端,他如意算盘正是希望如此,可是他太小瞧我萧堇墨了。”萧堇墨望向台上的媚儿,态度坚决的小声对凌卓溪说着。 “萧堇墨,你要怎样?”凌卓溪紧张的问道。 “答应我一件事。”萧堇墨说着,便凑到凌卓溪的耳边低语几句,瞬间便是凌卓溪错愕的神情。 “萧堇墨,你···”还没等凌卓溪说完,只听见萧堇墨向着大殿大喊道:“陛下,罪臣该死,公主确实是我所绑架,计议证据确凿,你也知道我也不会出卖同伙的,只能你们辛苦的继续在殿内调查了,所以要杀要刮悉听尊便。”顿时,侍卫一拥而上,层层围住,把凌卓溪挤到圈外,群臣唏嘘不已。 安陵明成只是呆呆的望着萧堇墨,“你要是说出同伙,我可以从轻发落。”似乎有意在给萧堇墨机会。 “宁死不说,找到帮凶,这就要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萧堇墨看似虚弱的身体却显现出一股不可阻挡的坚强看向神情不安的媚儿。 “好个有骨气的少年,可惜你投靠错了方向,来人啊···”安陵明成似乎有些触怒。 “住手,父皇,儿臣觉得事有蹊跷。”安陵禹灝态度坚决的说着。 “陛下,没有什么蹊跷,我都已经承认罪责,还在犹豫什么?”萧堇墨辩解道。 “谁都不可以伤害萧堇墨,否则就是与我安陵禹灝为敌,他绝对不是刺客。”安陵禹灝怒吼道。 “诸位看看这安陵国都的皇子,还真是爱民如子,看来将来把国家托付给他,真是应该放心了,不过,安陵皇子看高在下了,我只是一个刺客而已。”萧堇墨坦然的说着。 “萧堇墨···”安陵禹灝惊异的说道。 “萧堇墨,你···”安陵禹灝痛苦的说着。 “你总是在我身边出现,令我很困扰呢,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留着还什么用?这就是我为什么一声不响离开的原因,懂了吗?安陵禹灝!”句句讽刺的说着。 “闭嘴,都不是真的,萧堇墨,你刚说的都是假的,对不对?”安陵禹灝像受了刺激般怒吼。 “哼,笑话,我有必要去骗一个没有价值的人吗?不过,话说回来,你也太好骗了。”萧堇墨依然讥笑的神色,手却紧捂胸口。 “萧堇墨!”安陵禹灝的一滴泪水竟然滑落,空洞的眼神,委屈的神情,绝望的声音,这个风华绝代的男子就这样脆弱不堪的在世人面前流出了泪水,这个不可一世的皇子竟然就在今天让人所震撼。 “安陵皇子,你太让我萧堇墨瞧不起了,你是懦夫吗?这么一点点的欺骗都经受不起,真是没有资格统治一个国家。”萧堇墨厉声训斥到。 “哈哈···没有资格吗?懦弱吗?从今日起,我安陵禹灝便让你们知道,什么是男人,什么是责任,什么是霸者。”仿佛看透一切,恍然大悟般的安陵禹灝豪气万丈的说道。 这等气场是任何人都能感受到的压迫感,满头银发的光华,像是蜕变了一般的强硬,霸气,坚决,这不禁让凌卓溪也颇为震惊,安陵明成看着眼前的安陵禹灝,暗暗点了点头,露出一丝微笑。 安陵禹灝直直的望着萧堇墨,不再说一句话,锐利的目光逼视着他,仿若要吞噬掉一切,痛到深处便相顾无言,要安陵禹灝怎么去接受萧堇墨刚才所说的一切?回忆一幕幕,每次的危机时刻,难道都是陷阱?每次的命悬一线,难道都是计谋?每次的真情流露,难道都是欺骗?然后猛然的调转身体,头也不回的返回大殿之上。 “来人,拿下。”安陵明成威严的下令。 “陛下,不要。”凌卓溪忽然挡在了萧堇墨的最前方。 “凌卓溪,你要知道,现在你是在帮一个绑架了你妹妹的人。”安陵明成厉声说道。 “我不管你们怎么想,总之我不会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也不会让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受到牵连,尤其是萧堇墨。”凌卓溪态度坚决的继续阻挡。 殿下的群臣开始了议论,对于现在凌卓溪的做法很是不理解。 “凌卓溪殿下,不要失掉你的威望,记住刚刚答应了堇墨什么,如果你能做到,堇墨也就算无憾了。”萧堇墨神情凝重的说着。 “凌卓溪,不要再被继续迷惑了,难道现在你还被蒙在鼓里吗?全都是欺骗。”安陵禹灝似乎在劝解凌卓溪,但话语中却是无尽哀愁。 萧堇墨忧郁的望了一眼安陵禹灝,纤弱的手狠狠握紧了胸口。 “安陵禹灝,我凌卓溪会永远相信萧堇墨,哪怕一切都是骗局。”凌卓溪坚定的回答安陵禹灝,只有他看懂了萧堇墨此刻的无奈与忧伤。 “凌卓溪,谢谢你,一切总要有个说法,我还是会说,该记住的我萧堇墨便永远都不会忘记,希望你也记得我刚刚对你说过的话,一切终是回到了原点。”话语间,萧堇墨便抽出身边一位士兵的刀,来不及阻拦的便深深的插入胸口,血瞬间溢出,染红了单薄的白纱,像一朵朵鲜艳欲滴的玫瑰,苍白的脸色,层层的汗水,本来就站立不稳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身体,在欲倒下的最后时刻,绽放出一抹笑容:“不要小瞧萧堇墨,我还记得书院当日的一诺。” ------------ 第二十六章 更新时间:2012-09-08 (安陵国都大殿) “萧堇墨!”是两个人的惊呼。 只见安陵禹灝着魔般从殿上奔下,凌卓溪也急忙轰散开人群的奋力跑去。忽然间,一道黑影晃的人睁不开双眼,只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住了要倒地的萧堇墨,纯黑的袍子一下便包住了瘦弱的他,没有说一句话,冷冷的向台上望去,顿时便像射出了寒光一般让人颤栗,整个大殿上,顿时充满了阴森的气氛,深吸一口气,脸部的印记若隐若现。 “来人,抓刺客。”安陵明成立即下令。 只是瞬间,一道黑风卷起,转眼间,已是人去楼空,徒留下这些措手不及的人。群臣纷纷紧揉双眼,仿佛不敢相信刚才眼见的一幕,竟有这样的奇人在眼前消失掉。 “凌卓溪殿下,看来你真的也被骗了啊,他的同伙出现了呢。”媚儿注视眼前的场景,趁机说道。 “不可能,萧堇墨绝不是那样的人,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凌卓溪极力的说服自己。 “你还在欺骗自己吗?自己的妹妹竟然都没有一个骗子重要吗?”媚儿继续刺激道。 “媚儿!妹妹和他一样重要,谁都不可以伤他们分毫,我会去调查事情的原委,可以确定的是这件事和安陵国都并无关系,不要因此影响了两国的关系,至于萧堇墨,我说过会一直相信他。”凌卓溪执着的说着。 “可事实摆在眼前了!你还要怎么去相信他?恐怕他也已经没有机会在站在你的面前解释什么了。”媚儿不甘心的说着,他不愿意这个男人在她面前那么的看重萧堇墨,没错,连媚儿自己都不知道她从什么时候起竟然这么重视凌卓溪,或许是从当日救下她的一刻起,或者是每日温柔的叮咛时,总之,她不要看到凌卓溪为了别人而焦急的表情,为了别人甘愿默默奉献一切,他的所有都只能属于她媚煞。 “媚儿住口!”凌卓溪第一次这么凶的对媚儿大吼,他真的怕这个叫萧堇墨的男子再也不会出现了。 “萧堇墨,原来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哪怕一切都是假的,此时此刻,我愿意原谅你的一切,你会睁开眼睛再看看我吗?”安陵禹灝愣在那里,想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默默的低语着。 整个大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默中。 (皇宫途中) “嗯?在这么喜庆日子里,怎么这么的无聊?大家都为什么不说话,死气沉沉的?”快要进入大殿的梦儿好奇的问着刘蒙。 “是啊,明明我离开皇宫去接你的时候,还是一片热闹的场面呢。”刘蒙也纳闷的说着。 “不会吧,我们回来晚了,一切都结束了?知道安陵禹灝大婚,谁让你不早些去接我?”梦儿生气的埋怨道。 “还说我?要不是你什么都没有见过,非得要在街上转了几个时辰,能耽误吗?”刘蒙也不甘示弱。 “我从小在山中长大,没有见过这么繁华的街市,当然要好好欣赏了。”梦儿狡辩道。 “不过,我怎么觉得还是有些不太对劲呢?”刘蒙皱着眉头思索着。 “你该不会认为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会有什么事吧?”梦儿随口说道。 “好可怕,我从来没有见过安陵小皇子发那么大的火?”宫女甲对宫女乙说道。 “是啊是啊,太恐怖了,今日的大喜之日,没想到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宫女乙面露恐惧之色。 “你们在谈论什么?”刘蒙立即询问道。 “回刘侍卫,奴婢该死,奴婢不应讨论这些事情,请您放奴婢门一马。”说着,两个宫女跪下哀求道。 “快起来,我要你们详细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就会免去你们的罪责。”刘蒙故意吓唬道。 “奴婢一定把看到的,全都告诉刘侍卫。”宫女颤抖着站起,小心翼翼的讲述着。 等到刘蒙和梦儿赶到大殿之时,人员已经全数而退,只剩下安陵明成,安若皇后,安陵禹灝还有凌卓溪。 “尘刘蒙参见皇上,皇后,安陵皇子,凌卓溪皇子。”刘蒙和梦儿齐声拜见。 “免礼吧!”安陵明成劳累的说着。 “这位是?”安若皇后死死的盯着梦儿,好奇的问道。 “回皇后,是小皇子的好友。”刘蒙恭敬的回答着。 “皇后娘娘吉祥!叫我梦儿就可以了。”梦儿乖巧的介绍着自己。 “梦儿?你的父母是?”继续盘问着。 “回皇后娘娘,民女无父无母是个孤儿,从小是师傅一把手带大的。”梦儿忽然眼神暗淡的说着。 安若皇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眉头紧锁,眼神关切的望着梦儿,像一位慈母般的宠溺目光。安若不知为什么,一见梦儿,便从心里喜欢这个孩子,感觉到一种浓烈的亲切感,是似曾相识的熟悉。 “事情还没有头绪吗?”刘蒙紧张的询问着。 “没有,不知我妹妹现在身在何方,是生是死。”凌卓溪愁苦的说着。 “那个萧堇墨,没想到果然是来头不小,看起来那个带走他的人是鬼门的人。”安若皇后肯定的说着。 “没想到竟然和鬼门扯上了关系,看来鬼门真的是开始行动了,他们做事一向心狠手辣,这回真是让我们措手不及啊!”安陵明成感慨道。 “只是那个瘦弱的男子,怕是被诱惑了吧?”安若皇后担心的说道。 “哼,什么诱惑?分明就是一伙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过看他伤的那么重,估计也是回天乏力了。”安陵明成不悦的说道。 “我不许你们说堇墨哥哥的坏话,你们又了解多少?”梦儿激动的说着。 刘蒙被梦儿的无礼吓了一跳,正要阻拦,只见一直沉默不语安陵禹灝突然把手中的茶杯碾碎,微微的闭上双眼,仰面叹息道;“那你又了解多少?” “请恕梦儿冒昧的问一句,那个带走萧堇墨的男子是否半张脸上有一片青色印记?”梦儿不安的问道。 “你怎会知晓?那是鬼门独特的标记。”安若皇后好奇的问着。 “竟然是他?”梦儿不解的说道。 “莫非梦儿知道他?”安若的一问,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 “我怎会不认得?当日···”刚才被他们惹怒的梦儿愤愤不平的说出口后,才发觉自己竟差点说漏了嘴。 “当日什么?”安陵禹灝忽然激动的抓着梦儿问道。 “没···没什么!是我记错了,你们继续。”梦儿赶紧掩饰道。 “梦儿,知道什么就要说出来,不要让人们太伤心啊!”安若皇后善意的提醒着。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此次事件定和鬼门有关,我们就从鬼门查起,凌卓溪,希望你转告你的父皇,既然紫宁是在我们这里出事的,我们就一定给你们一个交待。”安陵明成坚决的说着。 “皇上,劳烦你们了,这次事情来的突然,我也知晓很多,也不全然怪你们,所以我会和父皇解释,现在的我们需要联手,而不是怨恨。”凌卓溪冷静的分析。 “果然是凌晗的儿子,没错,我们需要好好的合作。”安陵明成夸赞道。 “那我就不耽搁时间了,需立刻启程禀告父皇,具体事宜进一步商量,免得被恶人挑拨。”凌卓溪起身拜别后,匆匆离去。 (安陵国都安陵皇城乐寿宫内) “安若,你的意思是我们可能真的误会他了?”安陵明成不解的问着。 “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只是现在还为时过早,且不要打草惊蛇,如果我没有看错,那只媚儿的鸟儿就是鬼门中的火烈赤鸟。”安若回忆着说道。 “火烈赤鸟?”安陵明成问道。 “没错,那种鸟天下间很是难寻,是雌雄同体的鸟,因为它们出没在悬崖峭壁间,且机敏性非常之高,想要驯服它们的确是一件难事,但是鬼门的前辈曾经和它们有过渊源,所以鬼门代代都会有两只鸟儿相辅助。”安若肯定的回答。 “雌雄同体,怎么还会成双?”安陵明成疑惑的问。 “没错,纵使是雌雄同体的鸟,也定会有另一只生死相陪,不离不弃。”安若感慨道。 “既然这真是火烈赤鸟,那么媚儿莫非是鬼门的人?”安陵明成猜测的说着。 “媚儿极有可能是,但那个救走萧堇墨的人从脸上的印记就可以确定他是鬼门之人。” “问题就出于,既然都是鬼门的人,为什么要陷害同胞?倘若那个萧堇墨真的不是鬼门之人,那个人为什么要救走他?” “你不够了解鬼门,他们的一切行动都是直接受到主人的控制,彼此之间并没有过多的交集,也没有过深的感情,每个人只是完成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有时甚至都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也不会过多的询问,因为每个人都很强大,这样的目的就在于防止联手叛逆,这便是鬼门,处处充满着血腥与阴谋。”安若悲苦的诉说着,似乎在提起不愿意揭开的往事。 “安若!”安陵明成怜惜的把安若拥入怀中。 “所以,为了完成任务的陷害也不足为奇,这只是一步棋而已,他们定然有着必胜的把握,只是如果那个萧堇墨真的不是鬼门的人却被救走,那就是天下间最奇怪的事了。”安若继续探寻着。 “天下间最奇怪的事?” “在鬼门手底下只有死路一条,没有原谅,没有善良,只有刀下的亡魂,这样的鬼门中人怎么会救人呢?” ------------ 第二十七章 更新时间:2012-09-08 (安陵国都安陵皇城乐寿宫内) “或者说这个人对他来说很重要呢?当比一切都重要时,那么他不也是可以为其改变吗?安若!”安陵明成抚摸着安若美丽的脸庞。 “改变要付出的代价又是何其多啊?”安若轻轻的叹道。 “那你后悔吗?”安陵明成温柔的问道。 “安陵明成,我安若纵使经历了再多的痛苦,也一刻都没有后悔过。”安若深深凝眸的对望。 “我会用下半辈子来抚平你的一切伤痛。”安陵明成信誓旦旦的许诺道。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残灯半盏,勾勒出几许哀愁? 微弱的烛光闪闪烁烁,似要熄灭,又仿若在坚守,不愿把那最后一丝温暖与光晕交送给无边的黑暗,红色的蜡滴已经沉积许多,侵蚀过后,露出流经过的斑驳。 安陵禹灝一直静静的坐在烛台前沉默不语,僵硬的身体也没有挪移半步,眼神恍惚的望着蜡烛,手心里是一片已经干枯的枫叶。 清晰的回忆却如潮水般铺天盖地的涌来,“你永远也不会理解爱,因为你不配。”“觉得你的人生太过幸福吗?觉得别人就应该承受痛苦吗?觉得我们不够自私吗?觉得苍生都不过如此吗?”“那是自然,那日在城隍庙也有我的失礼,没想到后来你竟然以命相救,就算是你有什么过错,我又有什么理由记恨你呢?”“一个会用一辈子记住别人的人是幸福的,一个一辈子会被别人记住的人,也是幸福的!”“咳咳···咳咳···哎呀,小皇子,你的打扫卫生是在打家劫舍吗?”“小皇子,你未免也说的太严重了吧,我萧堇墨不会落得天下人都仇视的地步吧?而且,你守护的不只是我一个,还有天下的所有子民。”“停留在过去,只能让你永远活在原点。”“安陵皇子,你难道什么都不知道吗?那还真是可怜啊,我就是一名阴险的刺客,难道你没发现每次你置身最危险的时候我都在你身边吗?这都是我的阴谋,早就想利用你了,不过现在你也没什么用了,因为我有了新的计划。”“哼,笑话,我有必要去骗一个没有价值的人吗?不过,话说回来,你也太好骗了。” 安陵禹灝忽然愤怒的站起,如着魔一般推翻了桌子上的一切,砚台笔墨散落一地,那微弱的烛光最终也熄灭了,疯狂的踹倒了旁边的香炉,清脆的破裂声回荡在房间,惨淡的月光微弱的照入房中,是一个泪流满面的男子孤单落寞的身影,凌乱的银发飞舞着,手指因为刚才的举动被利器割伤,点点的淌下鲜血,却是滴滴连心。 萧堇墨,从遇见你的一刻起,安陵禹灝便再也无法逃离。 “为什么?谁能告诉我一切都是为什么?说好了,你便是你,我只是我,为何相见后竟有如此的难舍?我可以守护天下的子民,难道唯独不可以守护你吗?萧堇墨,我要你亲自站在我的面前,再一次亲自告诉我一切,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还会有这样的机会吗?萧堇墨,哪怕你真的是刺客,哪怕一切都是骗局,只要你愿意,我安陵禹灝的性命又算什么呢?你要我便给你。但不要就这样离开我,就这样眼睁睁的在我面前永远消失掉,像当初的枫儿一样,鲜血就那样一点点的流出,世间便充满了红色,萧堇墨,你才不会那么轻易死掉的,对不对?我和你的账还没有算完,你怎能就这样把轻易我甩掉?不要走,求你不要走!”低语的喃呢,恍惚的神情,一点点的折磨着此时已经满目疮伤的男子。 刘蒙和梦儿一直在安陵禹灝书房的门外久久的伫立,多么想冲进房内,安慰这个此时已经脆弱不堪的安陵皇子,但是谁也没有踏入房门一步,此情此景,是任谁也不知怎样去劝解的哀伤。 梦儿的泪水也一刻都没有停下,看着房内的安陵禹灝,内心的矛盾更煎熬着她。刘蒙似乎更是急火攻心一般,硬生生的把门口的柱子抓出了一道凹痕,犹豫不决,左右徘徊,嘶哑的嗓子,让刘蒙看起来是显得那样的焦急不安。 “梦儿,告诉我,应该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刘蒙无助的问着梦儿。 “时间或许会冲淡一切,但是伤痕却永远无法磨灭。”梦儿泪眼朦胧的说着。 “梦儿,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悲伤的小皇子,我也真的好痛。”刘蒙竟然鼻子一酸,险些掉出泪水。 “刘蒙,情字你懂吗?” “或许我一辈子都不会懂。” “懂得越多只会痛的越深。” “可是也拥有过幸福,不是吗?”说着,伸手擦去了梦儿脸上肆意的泪水。 “嗯。”梦儿认同的点了点头。 (安陵国都树林中)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寒煞怒气的问道。 “你难道平时也对女人这么凶?怪不得身边没有女人,就不会温柔一些吗?”媚煞撒娇的说着。 “我问你为什么这样做?”比前一刻更生气的问着。 “你在说什么啊?我完全没有听明白啊,寒儿,你可以具体的说说看嘛?不过要温柔些哦,你要是吓坏了我,我可不好保证我什么都记得。”媚煞妩媚的回复道。 “你为什么要陷害一个无辜的人?” “无辜的人,有吗?我只不过在执行任务,想办法为你拖延时间更安全的带走紫宁公主而已,自然一切都是为了你啊,你难道不明白人家的心吗?看来你一点也不领情嘛!”媚煞一副无辜的样子。 “不要逼我。”话语间,身体直对寒煞,近在咫尺,怒目而视。 “那么慌张干什么?这可不像平时的寒煞啊,你说的是那个不堪一击的男子?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一下,在鬼门执行任务的时候,永远没有无辜的人存在。为了鬼门的牺牲,这种人多荣幸啊!你不会不记得吧?鬼王的心腹大将!”媚煞一改往日的妖媚,诡异的嘲讽着。 “你管的未免也太宽了,不插手多余之事,看来鬼门的规矩你也没记太清啊!”寒煞冷冷的说道。 “哼,我再怎么不记得鬼门的规矩,也不会出手救人吧,而且还是一个与鬼门毫不相干的人,你知道你的所作所为要是让鬼王知道了,会有怎样的下场吗?” “知道又怎样?你怎么就知道这个人不是鬼王的棋子呢?如果你破坏了计划,我看你又怎么担待的起?” “你是说他会有用?” “媚儿,你是不是打听的又多了?看来真的好好温习一下鬼门的规矩了。” “好,寒煞,今日之事我暂且不与你纠缠,我自会查清,放心,对鬼门有利之事,我定会竭尽全力,但是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件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先把公主带回密室给鬼王交待,这次不管怎样总算也是没有失利,否则你我都逃不掉。”话语间,媚煞挥起衣袖,一阵疾风驶过,便消失在树林中。 寒煞深吸了一口气,回头轻轻的望向远方,似乎永远不会有表情的他,却在短短的几日里,那种不安的神情已经不止一次的出现在他的脸上。 (安陵国都木屋中) 依山傍水,仿若世外桃源般的景色,远离尘嚣,宁静致远,简约雅致的小木屋独立于其中。 “萧堇墨啊,萧堇墨,不知这次你能否逃过一劫,本来已经被病魔折磨的如此不堪的你,又怎能经受的起这致命的一刀?”烈煞爱怜的看着眼前双目紧闭,安静的躺在床榻之上的萧堇墨。 “这位公子真是伤的很严重,我已经倾其一切,用尽我毕生所学来医治,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一个满面慈祥老者无奈的捋着白胡子说道。 “听天由命是什么意思?如果我欲相信天命,还找你来做什么?”烈煞不甘心的怒吼。 “烈煞,你不会不知道他本来身体的疾病吧,那已经威胁到他的生命了,何况这伤到心脏的刀口呢?而且牵扯到这个伤口旁边的旧患,纵使铜筋铁骨的人也消受不起啊!”老者怜悯的说着。 “旧患?你是说他身上还有伤口?”烈煞吃惊的问道。 “难道你不知道吗?这个旧患的严重程度和这次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如果当时再靠近心脏一点点的话,想必也早不会活到今日了,他的命还真是大啊!”老者由衷的感慨道。 “曾经也受过这么严重的伤吗?枫儿,你这些年来到底都经历了什么?你还会回到那个天真无邪的你吗?现在的萧堇墨是否已经不记得曾经的枫儿,那么这些痛苦又有谁人知晓啊!”寒煞哀伤的望着萧堇墨,轻轻的触碰着那深深的疤痕。 “寒煞,看来你果然变了,认识你这么多年,只有现在才是最真实的你。”老者淡淡的说着,微微的点着头。 “住嘴,我寒煞还依然是那个寒煞,不要在那里唧唧歪歪的妄加猜测我,信不信我现在就解决了你?”寒煞激怒般的说着。 “哈哈···这么一句话就左右了你的心情,你觉得你还是以前的冷血无情的寒煞吗?”老者更加镇定的说着。 ------------ 第二十八章 更新时间:2012-09-09 ((安陵国都木屋中) “你很成功的惹怒了我,绝命神医!”寒煞冷冷的说道。 “如果一个人都不懂得发怒,就不会了解在乎,反之亦然。”老者淡淡的说道。 “你・・・” “这位公子我已经竭尽全力的相救,即便会醒过来,这原本的病痛会与日俱增的折磨着他,如果我没有猜错,他患的就是传说中噬魂症吧?”老者肯定的问道。 “你・・・你竟然知道?”烈煞突然惊异道。 “噬魂症是一种先天性的疾病,患这种病的人大都活不过12岁,经常高烧不退,似在烈火中焚烧的煎熬,弱不禁风的体质,无论什么疫情都会受到传染,饱受病痛折磨,身体内的五脏六腑长期的痛楚犹如针针尖刺,刀刀划割,随之而来的刺激,使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哪怕只是轻轻的碰触,都如锥心之痛,更不要提走动了,慢慢持续下去,一旦受到不同刺激,就会导致意识的逐渐丧失,模糊不清,最终不能辨识,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仿若没有灵魂,这也是病症名字的由来吧!我说的对吗?”老者细细的解释着,却深深的刺激了不愿接受事实的寒煞。 “不要再说了。”寒煞疯狂的怒喊着。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刚刚口中所说的枫儿一定是经受了什么刺激,所以忘掉了曾经的自己,也就变成了现在所谓的萧堇墨吧!”老者一语道破。 “绝命神医,如果你还想活下去的话,请你立刻离开这里。”没有语气的话语,却能感受到一股杀气。 “那我就告辞了,你放心,即使你再冷血无情,需要帮助之时还是可以来找我。”老者没有一丝的动怒,缓缓说罢,便转身离去。 看着依然眉头紧锁却不呻吟一声的萧堇墨,寒煞就静静的坐在他的身边,纵使能掌控他人生死能怎样?得到人人敬仰又能怎样?终究不过是一粒浮尘,被世间所操控。能预见的未来,不忍心的触碰,要拿什么才能拯救你?一夜未眠,彻夜守护,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这典雅古朴的木屋中,如点亮了希望,万物复苏,光芒万丈。 “嗯・・・”一声微弱的呻吟。 寒煞一个激灵的赶紧望向萧堇墨。 “嗯・・・啊・・・”又是接连几声。 “萧堇墨?”寒煞不敢相信的试探的问道。 “啊・・・”哼唧中的细密睫毛轻轻的抖动着。 “萧堇墨!你醒了吗?”寒煞再一次确认道。 “不要・・・快跑,记得娶我。”是萧堇墨不安的喃呢。 “你在说什么,谁要快跑,你要嫁人吗?”寒煞轻轻抓起萧堇墨已经满是冷汗的手,温柔的问道。 “快跑,快・・・跑!”如同完成任务般的欣慰,嘴角略微的上扬,满足的表情。 “萧堇墨,你到底怎么了?”寒煞痛苦的望着满是梦话的萧堇墨。 轻轻的,那双再也熟悉不过的双眸一点点的睁开,惊喜的眼神愣愣的盯着寒煞,苍白的嘴唇微微抖动着,虚弱的声音还是让寒煞措手不及。 “是寒儿哥哥吗?” “萧堇墨你・・・你说什么?”寒煞不敢相信的表情。 “寒儿哥哥,你怎么了,不认识枫儿了吗?谁是萧堇墨啊?”好奇的问着眼前的寒煞。 “枫・・・枫儿,你终于回来了。”寒煞如晴天霹雳一般激动的狠狠抱住萧堇墨,什么话也都说不出来了。 “咳咳・・・寒儿哥哥抱的枫儿好紧,都喘不过气来了。”萧堇墨埋怨道。 “枫儿,枫儿,我的好枫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知是悲是喜。 “寒儿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这里是哪啊?还有还有,我怎么感觉好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呢?怎么觉得突然就长到这么大了?”大病初愈的枫儿不停的追在寒煞的身后不停的问着各种奇怪的问题,这可害苦了寒煞,不得不编一些乱七八糟的理由来搪塞他,难不成还告诉他所有的真相?如果他再经受一回刺激,寒煞不敢保证萧堇墨还能站在他面前罗里吧嗦的问个不停。 “你是说我们来这里是我父亲让你带我来游玩的,我不慎摔下崖去,受了伤,导致我这几天又有些犯病了,所以记不太清以前的事了?”枫儿不打算放过寒煞一般的继续问着。 “是啊,你应该还记得我以前总是带你出去玩吧?” “当然记得了,寒儿哥哥经常带我出去玩,回来以后脏兮兮的,总是被父亲责骂呢!”枫儿调皮的说着。 “这就对了啊,实际上的枫儿是个又乖又懂事的孩子呢,记得又一次我病的厉害,枫儿宁愿自己不吃药,硬要求我吃,否则就哭闹不停。”寒煞又陷入了回忆。 “嘿嘿・・・寒儿哥哥不要再提小时候的事情了,都已经过去很久啦。”枫儿不好意思的说着。 “对枫儿来说或许真的已经好久了,久的差点永远不会记起,而对我来说,好像永远发生在昨天一样。”寒煞认真的说着。 “放心吧,寒儿哥哥,枫儿怎么可能会忘记呢?枫儿一辈子都会记住寒儿哥哥的,你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撒娇般的承诺着。 “嗯,枫儿,寒儿哥哥也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不只在我身边,还要好好照顾你的父亲,母亲,好好的孝敬他们,快乐的在他们身边,然后我们大家一直在一起。”枫儿天真无邪的说着。 “枫儿!幸好还有你在我身边。”一把抱住枫儿,无尽的释放着积蓄已久的情感。 (寰昭国都) “你说什么,宁儿失踪了?”凌晗不敢相信的问着。 “回父皇,的确如此,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凌卓溪解释着。 “宁儿失踪了?我的宁儿竟然失踪了?好你个安陵明成,竟然如此的阴险!”凌卓溪愤怒的吼着。 “父皇,依孩儿之间,此事确实和安陵国都无关。” “无关?怎讲?” “如果真的是他们故意绑架了宁儿,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呢?况且现在这等严峻的形势下,和我们寰昭国都为敌肯定是不明智的,安陵明成还不至于傻到如此,大婚之事弄得满城风雨,显然对安陵国都也是不利的,他也没必要这么做,看来这事,另有他人。”凌卓溪果断的分析着。 “近来国家有些不平,看来鬼门又开始了行动,安陵明成这么着急的联姻,也怕是因为此事吧!” “鬼门?孩儿为何从来没有听父皇提起?” “唉,好快啊,原以为会一直这样安静下去,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 “一转眼已经10多年过去了,当时你还没有出生,我和安陵明成也还未登基,也是像你现在一般无所顾忌太多的少年,寰昭国都与安陵国都也不是像这样的彼此和睦,那时两国的战争频繁,民不聊生,而鬼门也正是当时最兴盛一时的黑暗组织,拥有着众多的奇人义士,英勇战将,他们盘踞一方,有着不容小看的势力。” “那么鬼门倾向谁呢?” “鬼门一向独来独往,行事诡秘,哪边对他们有利,他们便倾向谁。” “那这么厉害的组织,为什么这么多年我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那是因为鬼门当年的承若,当时的鬼王坐下有三个得力的助手,骁勇善战,战无不利,且心狠手辣,足智多谋,这就为鬼王很好的打下了江山,也就是他们,改变了当时的鬼门。” “那然后呢?” “但是其中的一个人,犯了鬼门的大忌,竟然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不该爱上的人,那就是安陵明成,你要知道在鬼门那个地方,就不允许犯下错误,何况是故意违反呢!为了他要脱离开鬼门的那个女人所受的责罚要让人所不忍的,心脉尽断,武功尽废,最终奄奄一息间,被鬼门万人唾弃后的换取的爱情是多么的艰辛,她真的很伟大。不过安陵明成总算没有辜负她,也算是幸福美满了。” “莫非她就是?” “她就是现在安陵国都母仪天下的安若皇后。”凌晗仿若一副羡慕的表情。 “那么剩下的两个人呢?” “另一个女人,有着万人艳羡的美貌,绝代天下,聪慧至极,深藏不露,而先皇为了拉拢鬼门一同对付安陵国都,竟让我娶了她,而鬼门也因为安若一事与安陵国都结下仇,便同意了联姻。”凌晗不忍说下去。 “难道?” “她就是梦璃,你的母后!” “父皇,你说什么?我的母后是鬼门的人?”凌卓溪不敢相信的问着。 “原谅父皇这么多年来没有告诉你,原以为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凌晗愧疚的说着。 “那么,父皇,你・・・爱我的母后吗?”凌卓溪轻轻的问着。 “溪儿,何为爱情?身为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族,到处充满了阴险狡诈地方,你认为我们配拥有爱情吗?” “孩儿认为没有配与不配之分,只是敢与不敢。”凌卓溪尖锐的说着。 “纵是敢与不敢的勇气,也还是要有愿意与你终身相伴的心,怕就怕最终谁也逃离不掉命运的捉弄。”凌晗暗淡的眼神显出无尽的忧伤。 ------------ 第二十九章 更新时间:2012-09-09 (寰昭国都) “一共有三个人吗?那么父皇,还剩下的一位大将是?”凌卓溪不解的问。 “他就与安若和梦璃有着并列地位的疾展。” “疾展?”“他是一个极具野心的人,而且心狠手辣,诡计多端,生性多疑,在当年的鬼门中就已经树立了很好的威望,但是当我与梦璃新婚之日,也就是鬼门与寰昭国都联姻的时候,他便失踪了,好像江湖上从未出现过这个人一般,彻底的销声匿迹。” “消失了?一个人就那么凭空的消失了?” “没错,我们都感到很不解,也没有人知道原因,再后来就慢慢淡忘了,三大得力助手就这样分散了,所以鬼门随着前任鬼王的闭关也就逐渐没落了。” “但是这么多年后,现在的鬼门竟然突然的开始行动了,让人很不解吗?” “鬼门的行为向来飘忽不定,即使做出了什么也不足为奇,只是不知这次重振鬼门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凌晗轻轻的叹了口气。 “父皇,不管是什么样的人,溪儿绝对不允许任何伤害我们国家的事发生。”凌卓溪坚定的口吻。 “好,溪儿,一定要好好肩负起你身上的重担啊!”凌晗意味深长的说着。 (密室中) “媚儿啊,这次的任务完成的很好,义父一定会重重有赏。”鬼王雄浑的声音回荡在密室中。 “谢义父奖赏,媚儿为了鬼门定会竭尽全力,在所不辞的,鬼王无敌,寿与天齐。世间雄霸,一统天下。”话音刚落,底下的众将士们便齐声威武的喊道:“鬼王无敌,寿与天齐。世间雄霸,一统天下。” “都这么大了啊!···来人,把咱们的紫宁公主带到房间囚禁起来,没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出入。”鬼王严肃的命令道。 两名威武的鬼士带走了还在昏迷中的紫宁。 “义父,寒煞他没有回来吗?”媚儿探寻的口气。 “你怎么忽然关心起寒儿的事了?” “哦,就是问问而已。”媚儿赶紧打住。 “他自然有他的事要做,你们只需管好自己就可以了,别的就不用操心了。”鬼王略有不悦的说着。 “是啊,别以为自己立了大功,就可以忘了鬼门的规矩。”在一旁的烈煞把玩着着手中的鬼月剑,漫不经心的说着。 “媚儿知道了,那我就先下去了。”媚儿不屑的望了望旁边的烈煞,便快步的退出密室。 “烈儿,你那边怎么样了?” “劫持紫宁的事,凌晗已经猜到我们的头上了。”烈煞满不在乎的说着。 “这么快就猜到了?那好戏就要开始了,凌晗啊凌晗,我让你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感觉。哈哈···”鬼王阴森恐怖的笑着。 “这是哪里?快开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父皇?母后?哥哥?”伴随着猛烈的敲击声,紫宁大声呼喊着。 “快点开门,这是哪里?”门外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 “鬼王神威。”像是士兵问候的话语。 “打开门!”男子深沉的声音。 “是!”门被打开了,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强大的气场与阴森的气氛不禁让紫宁很是疑惑,但并不畏惧。 看着眼前带着带着铁面鬼像面具的人,锐利如鹰一般的目光,身体被金色袍子包裹的严严实实。 “你是谁?我为什么在这个地方?”紫宁厉声的大喊着。 “自然是在你应该在的地方。”鬼王淡淡的说着。 “我应该在的地方?这到底是哪里,你又是什么人?”紫宁生气的吼叫。 “年纪轻轻,果然容易动怒啊,看来平时在宫中自是受到百般宠爱于一身的人吧,紫宁公主!” “你竟然认识我,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我知道你是谁就够了。” “我记起来了,我喝了媚儿给的茶水,之后就觉得头晕晕的,莫非媚儿···” “哈哈,是不是觉得背叛的感觉很痛苦?” “真的是媚儿吗?媚儿···绝对不可能,肯定是你威胁的她,这绝对不是她的本意。”紫宁的眼神中写满不解与悲伤。 “可怜的人啊,为什么总是不愿接受事实呢?只有这些就接受不了吗?”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看看你们所谓的善良吧,永远是充满了欺骗与背叛。” “媚儿···”紫宁的灵眸中闪现着点点的泪水,梨花带雨般的倾泻而下。 “看你这痛苦的模样,还真是和你的母亲一个样子啊!”鬼王突然一瞬间变得不那么冷酷。 “我的母亲,你指的是?”紫宁含着泪花,吃惊的问道。 “当然是你的生母贞伊,难道还是梦璃不成?该不会这么多年来,受到凌晗的教唆,把自己的生母都忘记了吧?” “你···你认识我的母亲?” “哼,看来你还记得啊!” “我的母亲我怎会不记得?”紫宁幽怨的说着。 “如果她现在还活着,看着自己的女儿这么受罪,她该是多么的伤心难过啊?” “我没有受罪,我过的也很好,所有人都对我很好。” “看来凌晗把你骗的真是深啊,你竟然还那么的偏向他,可悲啊!” “不许你侮辱我的父皇,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 “哈哈···侮辱他?孩子,你的确是迷失了方向,该醒一醒了。” “我不懂你在胡说什么?我不要和你继续谈论了,放我离开这里。” “贞伊啊,看看你的好女儿吧,还什么都不知道呢,被凌晗隐瞒的够深啊,真是她的好父皇啊!”鬼王仰天叹道。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也不许你提起我母亲的名字。”紫宁怒吼道。 “也罢,你最尊敬的父皇既然没有告诉你,我会让你慢慢知道一切的,到时候,你谢我都来不及呢。” “你···”“那时我要亲眼看看你要怎么面对你心中的好父皇,凌紫宁。”怪异的抛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后,便离开了房间。 (安陵国都安陵皇城) 凌乱的房间,毁坏的器皿,是让人望而却步的昏暗。 “安陵禹灝,你不要在这样子了,你要振作起来啊!”梦儿一副焦急的目光。 “小皇子,你都4天4夜不吃不喝了,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刘蒙也在一胖轻轻的劝说着。 “对啊对啊,好歹也吃一点吧,我们都拿来了。”梦儿端着一碗莲子羹担忧的说道。 安陵禹灝并没有回应,依然是目光呆滞的注视前方,仿若没有听进丝毫。 “小皇子,你连刘蒙都不理了吗,说句话吧!”刘蒙痛苦的说着。 “安陵禹灝,你有点骨气好不好?如果让堇墨哥哥看见你现在的样子,他一定会···”梦儿又气又急的大吼。 “会无所谓的吧!在他眼中,我就是个棋子,无论我怎么样,他都不会在意。”安陵禹灝突然暗暗的低语。 “无所谓?安陵禹灝,你竟然认为你在堇墨哥哥的心中无所谓?你果然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梦儿生气的叫喊道。 “只是,现在连那个认为我都无所谓的人竟然都不存在了,永远的消失了。”安陵禹灝嘶哑的嗓音无力的诉说着。 “你永远也不会了解堇墨哥哥的,如果他真的消失了,你就再也没有机会懂得,那在那边的他会不会也这么痛苦呢?”梦儿悲伤的说着。 “是啊,我永远也不会了解,因为他就从来没有让我去了解,萧堇墨啊萧堇墨,我该怎样去懂得你呢?”安陵禹灝喃呢着。 “小皇子,你不要在责罚你自己了,明明没有错,为什么还要这样对自己?现在不是该悲伤的时候啊,你应该坚强起来,告诫天下安陵国都的强大,不要忘了,你是我们大家的希望啊,难道萧堇墨不是这样认为的吗?”刘蒙义正言辞的说着。 “是啊,那日我说过,让你们看到什么是责任,什么是霸者,萧堇墨,我定要做给你看。”话语间,安陵禹灝的深眸突然出现一丝生机,不再暗淡无光,坚定的眼神似乎在预示着一个仿佛注入新鲜血液的强者到来。 (安陵国都木屋中) “枫儿,你猜猜我带回了什么?”寒煞一副神秘的样子。 “嗯,让枫儿猜猜,是好吃的吗?”枫儿好奇的询问着。 “枫儿就知道吃呢!”寒煞疼惜的说着。 “因为枫儿很爱吃啊,难道不是吃的吗,那是什么?”枫儿撒娇般的说道。 “闭上眼睛。” “还要闭上眼睛吗?寒儿哥哥好像小孩子呢!好吧,枫儿闭上了。”枫儿乖巧的闭上双眼。 “好了,睁开吧!” “啊!”枫儿仿佛被吓倒了一般大喊一声。 “怎么了枫儿,都怪哥哥,不该买回这个面具吓你,我只是怕你闲的无聊,拿来解闷的。”寒煞带着一个青面獠牙的鬼面具,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慌乱的解释着。 “哥哥···枫儿没有吓倒,只是···”说着,枫儿伸出纤弱的手指轻轻的触碰着寒煞带的鬼面具,颤抖的触摸着。“为什么···为什么我竟觉得如此的熟悉?”话语间,刚刚还天真无邪的枫儿竟一瞬间泪如雨下。 ------------ 第三十章 更新时间:2012-09-10 (安陵国都木屋中) 萧堇墨止不住的泪水让眼前的寒煞不知所措,慌乱的替他擦拭着。 “枫儿?”试探的轻声呼唤着。 “哥哥,我的···我的这里好痛。”轻轻的握住寒煞的手,把他移到了胸口,然后死死的抓紧。 “怎么了枫儿,是伤口疼吗?”寒煞焦急的询问着。 “伤口吗?原来可以痛的这么深。”萧堇墨眉头紧锁的说着。 “当然了,伤口永远都是无尽的痛,无法愈合。”寒煞若有所思的回答。 “可是,我的伤口应该好久了,不是吗?”萧堇墨疑惑的问着。 “好久了?你是说你记得?”寒煞不可思议的问道。 “对啊,我怎么会不记得,在几天前的一个晚上,我在树林中迷路了,然后出现了一辆马车,从里面出来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孩子,接着竟然遇到了刺客,然后···”萧堇墨努力的回忆着。 “几天前的晚上?你遇到了刺客,然后怎么样了?”寒煞惊奇的问着。 “然后···我想要救他,便挡在了他的身前,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原本那晚是要和父亲去找你的啊,我们不是约好了的,难道哥哥都忘记了?”萧堇墨好奇的回问。 “我?几天前?枫儿···”寒煞嘴唇颤抖着,一副不愿接受的痛苦表情。 “哥哥···怎么回事?明明就是几天前的事啊,那个男孩得救了吧,枫儿是不是很厉害呢?”萧堇墨一转刚才的痛苦神情,带着些许的自豪问着寒煞。 “枫儿···枫儿很厉害,他当然得救了。”寒煞努力的掩饰着暗淡的神情,挤出一丝的僵硬的笑容。 “那就好,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一定可以救了他的,枫儿一定会的。”萧堇墨一遍遍肯定的说着,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又像在寻找着什么,趴伏在木桌上,安静的闭上双眸,露出一副如湖水般平静的表情,淡淡的如春风般的轻柔。 寒煞默默的走出了房屋,想把那一抹哀伤散尽,原来噬魂症在枫儿身上已经表现的如此强烈了,已经分不清时间的他还依然活在10多年前,一切全都忘了,现如今都是历历在目的儿时记忆,看来此时的萧堇墨真的不再是萧堇墨了,他只是那个永远停留在那个5、6岁的枫儿了,原来枫儿从未抛弃过我,是他把自己丢弃了。 看来,枫儿身上的旧患,定是那个夜晚留下的,那个险些要了他命的夜晚,却夺走了他儿时的一切记忆,萧伯父定是也焦急万分的医治他吧,所以那晚父子两个人就突然间的凭空消失了,再也不见,仿若从未出现过一样,而我却还自私的把一切责任推脱到他的身上,恨他们没有来找我,恨所有人都抛弃了我,恨世间的不公。 寒煞啊寒煞,原来自己才是最没资格恨别人的人,而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陪枫儿度过他的余生,一个孩童的天真世界,与世无争,清净无瑕,一个你一直向往的人生,可是枫儿,明明就触手可及的生活,却活不出你本该拥有的快乐。 (安陵国都安陵皇城) 几多容颜悴,几多相思碎,唯留单影徒伤悲。 “刘蒙!”安陵禹灝斜倚在石椅上,把玩着手中的酒杯。 “属下在!”刘蒙恭敬的回答道。 “我父皇近来还很忙吗?” “回皇子,皇上他今日确实非常忙碌,整日操劳国事,并且还暗地里和寰昭国都联合调查紫宁公主一事。” “有什么眉目了吗?” “想必皇子也是知道鬼门的,这件事确实和他们有关系。” “我早就料到如此,我的消息要比他们都来的准确,都以为我真是嚣张跋扈,不理世事的纨绔子弟?哼!”轻蔑的笑了笑,便把手中的酒杯捏的粉碎。 “小皇子,大智若愚才是胜者。” “刘蒙,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安陵禹灝邪邪的问着。 “小···小皇子,我就是在说事实而已,没···没拍马屁啊!”刘蒙紧张的解释着。 “哈哈,刘蒙啊刘蒙,不要总一副认真的表情嘛,偶尔也要放松一下的。” “是,小皇子。” “你···没救了。” “回小皇子,刘蒙的确没救了,已经身患了顽疾。” “什么?身患顽疾,怎么可能,你身体那么强壮?看御医了没有?”安陵禹灝急切的询问着,迅速站起来上下打量着刘蒙。 “哈哈,小皇子当真了?刘蒙骗你的。”刘蒙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 “什么?好大的担子,你敢骗我?”安陵禹灝神色正经的怒问。 “小皇子,属下知罪,刚刚你说偶尔要放松一下的,我···我就顺着名刚才的话语想开个玩笑而已···”声音越来越低。 “哈哈,刘蒙,这不就挺好的嘛,你何罪之有啊?” “那你刚刚的表情?”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把戏,只是顺着你演呢!” “小皇子···”刘蒙无辜的表情。 “我要亲自救出紫宁公主。” “小皇子又说笑了!刘蒙才不会上当的。”刘蒙胜券在握的样子。 “你觉得我这回是在说笑吗?”眼神坚定的望着刘蒙。 “小皇子,你该不会真的要自己去救公主吧?”刘蒙试探的问着。 “你认为呢?”说着,安陵禹灝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寰昭国都) “父皇,我查到一些消息。”凌卓溪向凌晗说道。 “哦,说来听听。” “父皇,还记得你说的鬼门的疾展吗?” “我怎么会不记得,那个像鹰一样锐利的目光从未在我的脑海里消失过。” “他在你的大婚之日销声匿迹了,对吧?” “没错,一直就从未出现过。” “据孩儿这些日子调查,那个叫疾展的人去了安陵皇城,改姓氏为李,并且在那里结婚生子,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的生活,不再过问江湖之事。” “难不成重新开始?” “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那样一个有着野心的人,怎么可能会归于平淡?” “他的确不像一个甘于平庸的人。” “但是奇怪的是,就在10多年前,他竟然和刺杀安陵皇子的案件扯上了关系,最后竟然承认是凶手,遭到了灭族的结局。” “灭族?” “确切的说,除了他的儿子是唯一的生还者,被人救走后便下落不明。剩下的人全都葬身火海,也包括疾展。” “看来的确有疑点。” “如果他真的是隐居,为什么要刺杀皇子?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他确实是想淡出江湖,那么这件事不是他的做的,他也不可能承认,凭他的本事,完全可以全身而退而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这就是问题所在。” “那么你的意思是?” “这次劫走紫宁的是鬼门的人,鬼门在平静这么久之后仿佛一夜之间遍布全国,这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所以···” “所以,这一直是一个阴谋,鬼门从未消亡过,他们一直在暗地里积蓄力量,而疾展绝对是一个重要的人物,他不可能轻易就死掉。” “分析的好,溪儿,你果然长大了,不愧是我们寰昭国都的希望,看来你已经足以胜任,肩负一切。” “孩儿不敢,还需要多像父皇学习呢!” “这些日子恐怕你要多忙碌了,你要知道,身为国君,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与身不由己,我不能相信太多的人,唯有你值得我去相信了。”凌晗的拳头用力的捶了捶凌卓溪的坚挺的臂膀,流露出只属于父亲的无奈与疼爱的表情。 (密室中) “这几日她怎么样?”威严的声音回荡在回廊间。 “回鬼王,这几日她不吵也不闹,而且按时吃饭,异常听话。” “这样啊!把门打开。” “是!” “我可爱的公主,看来这几日很是惬意啊!”虽是轻松的问话,却透着阴森的气氛。 “哼!”紫宁头也不抬的不屑着的回应。 “看来我们的公主心情不太好啊!” “把你囚禁起来,你心情会好?” “哈哈,果然脾气和凌晗一样的暴躁呢。” “不许提我父皇的名字。” “还真是个好女儿啊。” “你到底想怎么样?要杀便杀,不要那么啰嗦。” “第一次见人这么急着想死,脾气还那么倔强,和我还有几分想像啊,有意思。” “谁和你像啊?侮辱人。” “哈哈···你比凌晗有意思的多,不知道他们此刻会不会记得他们宝贝女儿呢?不会忘了吧,继续逍遥的生活呢。” “如果你只是来说一些无聊的话,那么就请你出去吧。” “哎呦,我们的公主不耐烦了吗?果然在温婉的外表下,内心还是很强大的。外表像母亲,真正的内心还是随父亲吧。” “你到底了解我的母亲多少?和我们又是什么关系?” “了解多少?了解你所不知的一切。” “算了,我也没兴趣知道。” “你知道你的母亲为什么死了吗?” “我不想知道。” “人真是可怜,明明想知道真相,却要硬生生的吞咽下去。” “我只是不愿再次感受那悲伤。” “那你就一点也不好奇?” “皇室的深宫大院,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不是吗?” “当然,一份永远也得不到的爱,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便是无法言说的痛。” “我父皇很爱我母后。” “爱?凌晗不配。” “你有知道多少?” “一个男人竟不能好好保护自己的女人,让她落得自杀的下场,这是爱?”明明没有语气的问话,却感受到那一丝的忧伤。 “请你出去,我要睡觉了。”眼眶泛红的紫宁不愿继续谈话,只是深深的埋着头,独自舔食着忧伤。 ------------ 第三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2-09-10 (安陵国都木屋) 握住时光,禁锢记忆,来去匆匆间,只愿一声轻叹,若有来世,你可愿爱我? “枫儿,这几天身体觉得怎么样?”寒煞细心的询问道。 “并无大碍啊,哥哥,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啰嗦了?”萧堇墨打趣的说道,眉眼间的笑意正浓,仿若那个满怀心事的他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那就好,无大碍就好。”寒煞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回家?我有点想父亲了。”萧堇墨低声的说道。 “想家了?那我们明日便回去,可好?”是满口商量的语气。 “嗯!”萧堇墨终于再次绽放出那灿烂无比的笑容,灵动的双眸透着清澈,一尘不染。 (安陵皇城乐寿宫) “明成,这些日子的你看起来好疲惫。”安若关心的叹道。 “安若,现在看似平静的背后蕴藏着巨大的危机啊,看来一场浩劫就要来临了。”安陵明成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的不安。 “明成,我永远会陪在你身边。”安若坚决的说着。 “安若,跟着我,你快乐吗?” “明成,直到遇见了你,我才懂了什么是幸福和快乐,谢谢你给我的一切。” “这些日子,也辛苦你了。”安陵明成抚摸着安若的长发怜爱的说着。 “和你比起来,我所做的又算得了什么呢?” “据寰昭国都的密信来看,这次的鬼门和疾展有着莫大的关系!” “我师兄?他···他出现了?” “只是都在怀疑,我也暗中调查了,如果没有查错,记得当年那次刺杀安陵禹灝的那帮刺客吗?” “那次的事件,要不是一个孩童相救,说不定灝儿他···但是却也使他一夜间白发,不能手刃鲜血的癔症啊。” “没错,当时我们都忽略了那个承认案件的刺客李念。” “难不成他就是?” “疾展!你的师兄隐居后的名字。” “什么?那不是自寻死路?为什么要承认而不逃跑呢?” “这也困扰着我们,而且我们还查出,那日安陵禹灝大婚之日的那个拔剑自刎的男子叫萧堇墨,而他的父亲萧肃和李念,也就是和疾展有着密切关系的人。” “所以,你怀疑他们真的和鬼门有关系?” “不过关系密切也不见得就和鬼门有关联,探子回报说萧堇墨至今也没有回去,而且萧肃好像也毫不知情,他认为他的儿子和好友出去游学了。” “这次的事件自然是封锁了,不知道也不足为奇,但是在危机时刻,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有疑问的人。”安若深思熟虑的说道。 “是啊,所以只好严加防范了,不过安若,那日在大殿之上,那个孱弱的男子···”安陵明成仔细的回忆着。 “我懂,那种静若处子的神态,深不见底的眼眸,艳绝尘寰的容貌,天下之间只有两个人能与他相媲。” “是啊,纵使那么完美的两个人,也只是拼合在一起才能与之相比。”安若不禁感慨道。 “只可惜···天妒英才,悲剧收场的又何止他一个?”安陵明成紧蹙起眉头。 “明成,又想起玄天了吗?”安若轻声问道。 “虽说都过去了,只是我一想到我的亲弟弟最后跌落悬崖,尸骨无存,我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如果当初不是让他放弃太子之位潜伏到寰昭国都,如果他能多听我一些劝告早日回头,或者如果我能早日结束这一切,一切的一切便不是这种结局,我这个做哥哥的真是失败啊!”安陵明成痛苦的怒吼着。 “明成,不要自责了,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任谁都逃脱不了命运的枷锁,安陵玄天不能,凌晗也不能,我们都无能为力,不是吗?”安若狠狠的抱住安陵明成说道。 “那就是一场阴谋,得知他是安陵国都的太子玄天后惩罚,不慎跌落悬崖只不过是他们的一个借口罢了,一个皇子的死当然要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我现在却还要大言不惭的和寰昭国都的凌晗喜笑颜开的共同联手,这难道就是命运吗?” “我们别无选择,机关算尽都只为国家存亡,这就是现实,弱肉强食下没有绝对的敌人与朋友,人的力量有时真的很渺小。” “安若,你说玄天现在幸福吗?” “一定会幸福的,因为他把世间的痛苦都吃尽了,剩下的只有幸福。”安若深吸了一口气,眼角划过了一滴晶莹的泪水。 (寰昭国都) 愁云惨淡,寒星稀疏,一抹寂寥的月光洒进昏黄的书房,把那丝丝惆怅深深浸泡。 缭绕的熏香,纷乱的案台,烛光隐隐的闪烁,就这样一个英俊不凡,气宇轩昂的男子在那里轻拄额头,美目微颤,似是在哀伤的回忆亦或是因疲惫而不堪?仅仅那微蹙的眉头便足以勾出一缕寂寞的寒烟。 一件温暖的大衣轻缓的披在了他的肩头。 “玄天?”仿若惊慌的从梦中清醒般。 “皇兄,是我!”一个冷峻的男子淡淡的回答道。 “凌肃!”渐渐的看清了现实的凌晗,眼神由刚刚的明亮瞬间又变回了死寂,接着一股悲伤便袭遍全身。 “你始终忘不了他,对吗?”凌肃逼问道。 “已经不能回头了,对吗?”没有回答,却又反问道。 “他背叛了你,背叛了我们。” “我也负了他,保了天下。” “如果肉体不在了,灵魂却能永远让你铭记,那我是真的羡慕他。” “你在说什么傻话?” “皇兄,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永远记得我吗?” “凌肃,你怎么了?”凌晗不解的问道。 “你还没有回答我。” “我当然会,我会记得你的一切。” “如果我也像玄天一样犯了不可原谅的错误呢?” “依然信守诺言。” “皇兄,我也值了,只要你知道一切都是为了你就好。” “深夜来访,有什么情况吗?”凌晗询问道。 “紫宁的事情怎么样了?”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此事的确是鬼门的人所为。”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办?” “不能硬来,只能智取,我必须救出紫宁,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让我去吧!” “不可以,我们都了解鬼门,这种冒险的事,我是不能让你去做的。” “皇兄,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你还不信我的实力吗?” “凌肃,总之我不允许你冒然行动。”凌晗态度坚决的说着。 “呵呵···皇兄不用这么紧张的,溪儿近来怎么样?” “三弟啊,溪儿真的长大了,有时候我都会觉得自己老了,赶不上年轻人啦,他果然有你的风范啊!” “皇兄,不许你再这么轻易的乱说了。”凌肃正经的说道。 “三弟···好好,下不为例,我让他暗中去安陵国都询查一些疑点的事件。” “疑点?” “没错,是关于疾展的事情。” “那个当年鬼门疾展吗?” “没错,就是他。” “这样啊!”凌肃若有所思的应和着,目光中却透出不易被察觉的诡异神色。 (安陵国都安陵皇城) 寒冬腊月的天气,依旧是雪花漫天,飘飘洒洒,纯白的世界完美无瑕,那耀眼的白,已刺得睁不开眼,却清晰的印记着那张抹去的脸。 “刘蒙,准备的怎么样了?”安陵禹灝认真的问着。 “小皇子,已经准备好了。”刘蒙再次确认了身上的物品。 “好,那就出发吧。”是安陵禹灝一贯坚定的语气。 “小皇子,真的决定这么做了吗?”刘蒙再一次问道,希望安陵禹灝能回心转意。 “身为安陵国都的皇子,我不能让别人看不起,我要树立威信,让那些愚臣心服口服,这次不是为了私人的恩怨,而是为了我的父皇,为了我们的国家。”安陵禹灝第一次这么雄浑的气魄,似乎是君临天下的誓言,有着不可阻挡的力量。 “小皇子,刘蒙此生愿意一直站在你的身边。”刘蒙也仿佛被感染一般的再次许诺。 “谢谢。”没有过多的话语,轻轻的一句道谢,却显示出了一个男人的感动。 (安陵皇城永华都) 大雪纷飞,依然阻止不住行人匆匆的步履,永华都的街市上永远都是那样的热闹非凡,一颗颗躁动不已的心,却吞噬不了无边的孤寂。 “哥哥,这么冷的天,街市上还是这么热闹啊!”萧堇墨缩着手,好奇的盯着街道。 “人总要生活的。”寒煞简单的回答,却带出了些许的无奈。 “嗯?哥哥快看,卖面具的啊!”一边说着,一边快乐的跑到前面。 “公子,想要买个面具吗?我们这齐全着呢,什么样的都有。看你这么美貌,应该选一个书生的面具吧。” “呵呵,我要好好看一看。”萧堇墨眼花缭乱的看着,突然目光直愣愣的锁在一个面具上,嘴唇微微的颤抖着。 “公子,想要这个吗?”老板指着一个青面獠牙的恐怖面具说着。 “公子,公子怎么了?”老板看萧堇墨没有反应,赶紧追问道。 “老板,我们有这个,不买了。枫儿,肚子饿了吧,我们去对面的酒馆吃些东西吧,顺便给萧伯父带回去些。”寒煞感觉萧堇墨的情绪有些不太对,赶紧打破气氛。 “哥哥,伤口又痛了,估计是饿了吧。”萧堇墨紧锁眉目,仿若经受着莫大的痛苦。 “怎么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这些丑陋的面具呢?”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老板低声的唠叨着。 ------------ 第三十二章 更新时间:2012-09-11 (安陵皇城永华都) “老板,你还在卖面具吗?”磁性的声音响在耳边。 “你是?”顺着声音抬头望去。 “鬼面具。”说着,拿起了那个面具罩在脸上。 “是你!那个当年的孩童,我怎会不认得你,你的一举一动都有着令人过目不忘的本事啊!”老板仿佛回忆着。 “老板过奖了。” “还要买个面具吗?” “只是看看···面具真是好东西,有了它,任谁都不会知道你的真面目,可以把自己隐藏的很深很深。”安陵禹灝有意味的说着。 “隐藏的那么深不痛苦吗?虽然老朽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一个人如果要把自己包裹起来,肯定是有苦衷的,面具后面的真实只有自己才能承担。只有当局者迷啊!”老板叹息道。 “当局者迷?或许吧!”安陵禹灝低低的回应。 “刚才有两个年轻人也看中了这个面具,话说那个男子真是风华绝代的容貌啊。” “风华绝代!没有人再可以配得上这个词了,他们没有买吗?” “没有,那个男子好像身体不太好,看了看就走了,那不是还在那里吗?”老板伸手指向前方。 (安陵皇城永华都) 风雪肆虐,寒气袭人,夹杂着瓦砾的寒风刺痛了的又何止是身体?几多悲欢,几多聚散,吹落了枝叶,却带不走眷恋。 安陵禹灝顺着卖面具人指的方向望去,一粒尘土不偏不倚的落入眼中。 “哎···”习惯的紧闭双眼,用手指轻微的揉了揉。 “迷眼了吗?”在一旁的刘蒙也顾不得望向远方,迫切的问道。 “无碍。”说着,不舒服的硬生生睁开双眼。 “人呢?”安陵禹灝不甘心的问道。 “走了,估计是进去了对面的酒馆了。”老板热心的回答。 “那就算了,刘蒙!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 “好!” “还有,谢谢你刚才的一番话,让我明白了很多。”安陵禹灝郑重的像卖面具的老板说道。 “谢谢我?我没有说什么啊,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让我搞不懂啊。” “那后会有期了。” “其实也不用急着赶路的,前面那家酒馆的招牌菜做的可好了,传说圣上微服出巡都要尝尝呢,如果不急,也去尝尝吧。”老板善意的说着。 “皇上也来过?有意思,那我们就不妨尝一尝。”安陵禹灝笑着道别后,与刘蒙也走向了对面的酒馆。 “哥哥,我···”萧堇墨欲言又止的样子。 “枫儿,怎么了,是不是哪有又不舒服?”寒煞急切的问道。 “不是的,我想先不去吃饭了,我想回家,我恨不得立刻见到父亲,然后我们再一起来吃饭,可以吗?”萧堇墨低声的说道。 “那有何不可?你说怎样便怎样。”虽然是没有任何语气的话语,却能感觉到心底的柔软。 “嗯,那我们回去吧。”说着,便回身走去。 “刘蒙,你相信天下间还有风华绝代的男子吗?”安陵禹灝一边走一边问道。 “属下不清楚,属下认为小皇子便是这样的男子。” “我又怎么经受得起这个称呼呢!”安陵禹灝淡淡的说着。 “枫儿,过来。”走在路上的寒煞一边命令似的说着一边轻轻回身,把萧堇墨袍子上的帽子戴在头上,纷乱的雪花便落在了袍子上,密密一层,洁白晶莹。而这一瞬间恰巧也挡住了眼前的视线,隔离了几步之遥以外的人群,还有那明明就尽在咫尺却步履匆匆闪过的安陵禹灝。 原来,有一种错过就是在转身之间。 “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寒煞假意的责怪着。 “只是没觉得那么冷,哥哥不冷吗?”萧堇墨反问道。 “我早就不懂得冷暖了,回家吧。”寒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一晃而过,也只是瞬间。 “刘蒙,你在看什么?”安陵禹灝好奇的问着回头张望的刘蒙。 “哦,没···没什么。”刘蒙不可思议的表情。 “那你这是什么表情?” “可能这几日休息不好,眼睛花了吧!” “难不成看到谁了?” “肯定是看错了,是想的太多了,小皇子我们到了,还是进去吧。” “哦!”安陵禹灝走进酒馆之时,不由得回头张望了一下,依旧是银装素裹的景象,还有那嘈杂烦乱的人群,但不知为何,安陵禹灝的心总像被牵绊一样,躁动不安。 “枫儿,你要去哪里?”寒煞不可思议的表情。 “回家啊!你不会不知道路了吧。”萧堇墨不解的说道。 “可是你的家在···” “在城东的枫叶巷啊!”还没等寒煞说完,就被萧堇墨拦截着回答。 “枫···枫叶巷。” “哥哥,你怎么了?那里是我们从小玩到大的地方啊。”萧堇墨认真的说着。 “枫儿,好,我们回枫叶巷。”寒煞态度坚决的说着,眼神中却尽显出无奈。 (安陵国都枫叶巷) 残垣断壁,枯草连天,厚实的雪花压在早已斑驳的院墙上,废弃的庭院满是创伤的诉说着当日的哀愁。 “哥哥,这是怎么回事?”看着眼前的光景,萧堇墨吃惊的询问。 “枫儿,这些日子发生的太多太多,哪天等你伤好了,我会把全部都告诉你的。”寒煞若有所思般的说着。 “我父亲呢?” “等我收拾一下,就把他接来,从今以后,我们继续住在这里,就像回到从前一样。”淡淡的说着,寒煞走进庭院,动手收拾起早已破败不堪的一切。 “嗯,我帮你。”萧堇墨没有继续多问,他从小就懂得,该知道的事情早晚都会清楚,不该知道的问也是徒劳,小时的萧堇墨就已经比同龄的孩子聪慧许多。 “枫儿,在这里等我,我去接萧伯父,切忌不要随意走动。”是寒煞不放心的嘱托。 “嗯,枫儿会老老实实的。”萧堇墨乖巧的回答。 寒煞机警的观察者四周,从一些不显眼的秘密地方绕到了萧家。 “咚咚···” “谁啊?” “萧伯父,是我,萧堇墨的朋友。” “哦,来了。”说着,门被打开了,寒煞回头望了望,迅速的关上门,走进了院子。 “嗯,萧堇墨呢?”萧伯父张望着。 “他没和我一起来。” “他在哪?” “在枫叶巷。” “枫叶巷?”萧伯父怔怔的说着。 “萧伯父不会不知道那个地方吧?” “呵呵···我知道那现在是一座废城。” “萧伯父,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了,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继续隐瞒什么?”寒煞平静的说着。 “隐瞒?” “萧伯父不会认不出我吧,从我们见第一面起,你的眼神就已经出卖了你。” “你在说什么啊,你不是萧堇墨的朋友嘛。” “我就是当年的李寒,李念之子,萧伯父不可能不认得吧,连枫儿都能认出我来,你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枫···枫儿。”颤抖的说着。 “枫儿的名字,对你来说都快淡忘了吧!” “他认出你了?”萧伯父一脸质疑的表情。 “没错。” “那么···莫非他的病又复发了,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萧伯父紧张的问着。 “如果不是枫儿出了什么事,看来萧伯父是死不认账了。” “寒儿,不是我不想认你,只是我想带着枫儿小心的生活,哪样对他最有利,我就必须选择哪样的活法,你懂吗?”一位父亲疲惫的倾诉着,掩不住的无奈与痛苦。 “哪怕是自己昔日已故好友的儿子也不能吗?”句句的逼问。 “我只能选择枫儿。”没有直面的回答。 “呵呵···真是这样的话,我也会选择枫儿,以后我也愿意和你一起承担,可以?” “那自然最好不过。” “现在没有时间多说了,你收拾一下东西,赶紧随我而来,我们一边去找枫儿,我一边告诉你事情的经过。” “都这么久了,哥哥怎么还不回来?”萧堇墨坐在门前的石阶上,不耐烦的小声嘀咕着。 “我可不可以去后面的树林转转呢,应该可以吧,我又没有乱跑,只是看看从前那片我爱去的林子而已,况且我曾经还在这里救过人呢,就一下就回来,哥哥应该不会生气的。”萧堇墨一点点的说服自己,所以慢慢起身,四下张望了一下,向树林的方向走去。 (安陵国都树林中) “小皇子,刚才那家的饭菜果然好吃呢,一点也不输给皇城的御膳房。”刘蒙回味着。 “小皇子···你怎么闷闷不乐的?”刘蒙看安陵禹灝没有反应,又追问道。 “刘蒙,记得我小时候那次的遇刺吧?”安陵禹灝深沉的说着。 “当然了,那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会不记得?” “我要告诉你,如果我没有记错,就是在这片树林中。” “啊?不会吧。小皇子,你确定?” “我永远都会记得。” “原来改变你的地方,竟然就是在这里。”刘蒙似乎有些低沉的说着。 “就是在这里,枫儿用她自己的生命救了我,我今生欠别人的已太多。”安陵禹灝仿若陷入了沉思中。 “说不定,枫儿没死呢,你怎么就确定她死了?”刘蒙思索着。 “没死?不可能,受了那么重的伤,必死无疑的吧,可是我还真的不知道结果,难道真的没死?刘蒙,你告诉我,她会不会真的没死?”安陵禹灝突然激动的问着刘蒙。 “小···小皇子,刘蒙从小就知道,好人会有好报的,不是吗”刘蒙思索着。 ------------ 第三十三章 更新时间:2012-09-11 (安陵国都树林中) “没死?不可能,受了那么重的伤,必死无疑的吧,可是我还真的不知道结果,难道真的没死?刘蒙,你告诉我,她会不会真的没死?”安陵禹灝突然激动的问着刘蒙。 “小···小皇子,刘蒙从小就知道,好人会有好报的,不是吗?” “真的没死吗?那她现在又身在何方?”安陵禹灝抬头望向远方,白茫茫的一片。 “有缘自会相见的。” “刘蒙,我的玉心铃不见了。” “玉心铃?” “就是孩童时,有一次你偷偷陪我出宫玩耍,在一个店里买的。” “就是老板还讲了一段悲伤的故事?” “对对,就是那。” “小皇子该不会一直带在身上吧。” “没错,当时觉得好奇,我喜欢蕴含有故事物件,它会更加有韵味,更加神秘。况且它很漂亮,不是吗?” “是啊,的确世间罕有的珍奇。” “我猜测就掉落在林中了,我必须要找到它。” “好熟悉的地方,为什么又会有一种陌生感呢?明明经常来,却又像已过了百年。”萧堇墨走在树林中,踩着皑皑的白雪,默默的想着。 “嗯,什么东西在闪着光?”漫无目的闲逛的萧堇墨忽然发现前方的雪地上有个东西闪着耀眼的光芒,好奇心催促着他走向前去。 “玉铃铛?这么贵重的东西竟然在这里,一定是谁人不小心丢落在这里吧,这么晶莹剔透,一看就是珍贵之物。”萧堇墨拿在手中细细的观察着。 奇怪的雕纹,透亮的色泽,奕奕闪烁着,可是为什么拿在手里却感到无比的痛苦?脑子在剧烈的动荡,各种思绪肆虐的穿梭,想要炸裂般的震颤,胸口已开始隐隐作痛,血脉迅速的扩张,一股力量像要吞噬掉自己,瞬间便没有了一丝力气,虚弱的喘息着,眼见麻木的双腿已经支撑不起双腿,视线渐渐模糊,终于还是倒在了冰冷的雪地中。 (安陵国都树林中) 漫天飘雪,寒风凛冽,吹落的是那外强中干枯枝,却吹不动那亘古永恒的誓言,暮然回首间,才发现你已回不到我身边。 “吁···”一匹受惊的马被赶路人极力的勒住缰绳,马儿前蹄跃起,大声嘶鸣,身后的车轿也因突然的停止而颤动着,轿子上金色的珠帘也相互撞击的作响。 “发生什么事了?”一个男子轻柔的声音从车内传出。 “太子殿下,是马受到了惊吓。”赶车人有礼的回答着。 “受到惊吓,为何?” “路的正前方好像有个人躺在地上。” “有人在这冰天雪地中躺着?” “殿下不必担心,我下去看看,您在里面稍作休息,一会就好。” “嗯,如果是穷苦人家,就给他一些钱吧!” “公子真是好心肠。”说着,赶车人跳下了车。 “真晦气,好像是死人。”赶车人不情愿的说着。 “死人?”是车内吃惊的声音。 “殿下不要出来,看见死人太晦气了,我处理了就好。”赶车人善意的说着。 “怎么在这空旷的地方会有死尸呢?” “殿下就有所不知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赶车人无奈的说着。 “想不到,原来现在的天下真的不平,萧堇墨啊萧堇墨,怕是你见了此情此景又会不免心伤,亲自缅怀吧,那这些就让我凌卓溪来替你做。”说着,车里的人拉开了厚实的垂帘,英气的面容,棱角分明的脸庞,坚挺的眉峰,温暖的双眸,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像在诉说着世上少有的温存。 “殿下,您还是下来了?其实大可不必的,我一个人可以的,不过这个人看起来似乎还有呼吸。” “无碍,人的生命还真是无常啊!”说着,和赶车人一起把倒在地上的人费力的翻过身来。 天地静谧,颜色顿失,血涌脑间,已分不清真实与虚幻。 “殿下,你怎么了?”赶车人不明情况的看着全然僵在那里的男子。 看不懂的表情,像震惊,似激动,或高兴,亦哀伤?无论怎样,只是不愿挪开双眼的死死盯着怀中的人儿,颤抖的双唇,抽搐的双手,僵直的身子。然后便是狠狠的拥入怀中,低头间已是泪如雨下。赶车人没有多问,只是看着眼前昏死的男人被太子殿下抱上了马车,眼神忧伤却不绝望。 “殿下,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赶车人小心的询问。 “回国。” “殿下,我们还有任务在身的。”赶车人心有余悸的说着。 “我说回寰昭国。”低沉而有力的声音传了出来。 “殿下,容小的说一句,车里那个昏倒的男子恐怕禁不起颠簸了,如果殿下为了救他,不如赶紧找个大夫,耽误不得啊。”赶车人小心翼翼的说着。 半天没有回话,仿若静止般。 “寻客栈,找大夫。”简单的几个字,像是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 “遵命。”说着,便策马扬鞭飞驰而过。 (树林中) “小皇子,小心。”刘蒙机敏的一把拉过险些被飞驰而过的马车撞到的安陵禹灝,轿子上面金色的珠帘猛烈的撞击着。 “就是一个玉铃铛而已,小皇子那么在乎吗?差一点就被马车撞到了。”刘蒙有余悸的问着。 “对我来说很重要,却给不出理由。”安陵禹灝淡淡的说着。 “会找到的。”刘蒙没有多说什么,看着安陵禹灝如此认真的表情,他就会觉得值得去做一切,也是那么没有理由。 “刚才疾驰而过的马车不像我们国家的呢。”安陵禹灝回忆着。 “嗯,我也看出来了,现在的外来客商很多,四通八达嘛。” “生意是重要,也用不着那么着急吧?”安陵禹灝不满意的说着。 “小皇子说的是,看来我们需要定一个规矩了。” “哈哈,刘蒙,就你鬼机灵。”安陵禹灝打趣的说道。 “小皇子,还是快点寻找你那个玉心铃吧,天色渐黑了。” “嗯,找到有赏啊。” “赏什么?” “赏美女一个。” “小皇子···” “嫌少?” “···” “那就两个吧。” “还是不用了。” “还不够吗?” “小皇子不要拿刘蒙寻开心了。” “哈哈··刘蒙脸也会红啊。” 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那要拿什么才能换取今生的与你相遇。一条路,两方向,同样的地点,却都成了过往。当日的誓言句句刻心,可口中的人儿却已寻不清方向。 (枫叶巷) “原来这里都已经破败成这样了?”萧肃怔怔看着眼前的一切。 “还熟悉吗?很多年没有来过了吧。”寒煞静静的问道。 “从那一日走后,便再也没有回来。那么你呢?这些年你都经历了什么?” “我经历的吗?呵呵···”寒煞冷笑。 “不愿意说吗?” “我们要逃避的始终太多,不是吗?” “不是我们逃避的多,是现实太残酷。”萧肃轻叹。 “先不讨论这个了,枫儿还在等我们。”说着,寒煞率先进入庭院。 “枫儿,我们回来了。”寒煞向房屋喊道。 “枫儿,爹爹也回来了。”萧肃迫切的呼唤。 “枫儿?枫儿!”寒煞察觉到一丝的不对劲,迅速冲入房屋内。 “萧伯父,枫儿不在。”寒煞紧张的说道。 “不在?你的意思是?”萧肃满脸质疑。 “枫儿,以他现在的情况,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怪我,全都怪我,我就不应该把他一个人留下。”寒煞绝望的看着萧肃,悔恨的用拳头狠狠的砸向了门口的柱子,接着便是不堪一击的轰然倒塌。 “那么你觉得,他是自己走失了还是?”萧肃冷静的问着。 “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我仔细的观察了这里,暂时还没有被跟踪的人发现,那么就是他自己走失了。”寒煞分析着。 “那好,事不宜迟,你我分头行动。”萧肃果断的决定着。 “如果当真是有人伤害他,那么我定会让他生不如死。”寒煞又变成了以往那个冷血无情的语气,寒气袭人,不禁让人退避三分。 (安陵皇城钱来客栈) “大夫,他怎么样?”凌卓溪紧张的询问。 “哎···”大夫无力的摇了摇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凌卓溪疯癫般的拽着医者的衣服。 “这位公子,请恕我无能为力,我行医这么多年,像这种怪异的病症实在没有遇到过,而且身上的伤口那么多。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说着,用力甩开凌卓溪的双手,拂袖而去。 怔怔的站在那里,望着安静的躺在床榻上的萧堇墨,如此的平静安详,像一汪不能被掬起的湖水,只是泛着微微的涟漪。 凌卓溪无力的坐在了他的身边,本以为他早已离去,就当整理好思绪,把他一切深埋心底时,这个让他终日不安的男子又奇迹般的出现,却又没有预兆即将离去吗?让我拿什么挽留你,这个早已扎根心底的人儿。 ------------ 第三十四章 更新时间:2012-09-12 (树林中) “小皇子,看来是真的找不到了。”刘蒙失望的说着。 “这些东西都是有灵性的,既然找不到,就索性不找了,一切都随缘吧!”安陵禹灝深吸一口气。 “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不要急着赶路了,找家客栈休息一晚吧。”刘蒙建议道。 “也好,养精蓄锐一番吧。” (安陵皇城钱来客栈) “对不起了客官,今日的客栈被包下了,您还是另换一家吧。”一个油光满面,肥头大耳的老板眯着小小的眼睛高兴的说着。 “什么?被包下了?这么晚了,你让我们去哪找客栈?”刘蒙不满意的说着。 “哎呦,真是不好意思,谁让人家有钱呢,他说包下客栈,我能不让吗?谁和钱过不去啊。”老板机灵的说着。 “钱吗?”刘蒙从怀中掏出了几锭金子,在老板面前晃了晃。 “哎呀,一看两位公子就不是普通人,从你们一进门起,就带着贵气,我就说嘛,怎么看都是有福气的人,总不能不赏脸啊,让有福气的人住,都给我们客栈添福气啊。”老板一改刚才的口气,满脸堆笑的说着。 “你刚才不是说没房吗?”刘蒙假意的问道。 “这不是刚刚想起来了嘛,瞧我的脑子,在那位包客栈的客官房间对面有个空屋子,是我和夫人平日住的,今日夫人不在,若你们不嫌弃,就暂住一晚吧,怎么样?”刘蒙看了看安陵禹灝,只见他笑着向刘蒙竖起了大拇指。 “那好吧,我们暂且住一晚,别忘了要你们最好的服务,这个不会少了你的。”说着,刘蒙递给老板几锭金子。 “是是,那是,客官您就瞧好吧,包您满意。”老板笑意相迎,满脸的横肉把眼睛深深的挤了进去,滑稽至极。 说罢,便带着刘蒙和安陵禹灝上楼了。 (客栈中) 蜡已燃尽,北风乍起,雪花飘零,冬天的夜晚总是如此的凄寒彻骨。 “萧堇墨,还记得当日你在大殿上对我说的话吗?我知道你绝对不是凶手,却可以为了安陵禹灝而选择自刎,你真的好傻。 就在那一刻,你知道我有多羡慕那个叫安陵禹灝的男人吗?你一直如此,为了别人一直在牺牲着自己,可你永远也不会明白,总有那么一些人也在为你的牺牲而悲痛,那么这些人你要怎么去保护呢?那日你说,‘答应我,如果我今日解决了这件事,寰昭国都与安陵国都永不要兵戎相见。’在那时,你就已经擅自决定了自己的命运了吧,凶手太可气,我们又都太糊涂。 不论怎样都好,我都会永远站在你身边,就像我当日所说,我会一直相信你的,萧堇墨。”凌卓溪就这样一直倾诉着,就像当日的萧堇墨守护在安陵禹灝的身边。 (安陵皇城钱来客栈) “父亲···”忽然传出一丝微弱的声音。 “萧堇墨?”凌卓溪惊讶的喊道。 “嗯?萧堇墨?”床榻上的枫儿气息游离的问道。 “萧堇墨,你醒了吗?”凌卓溪不敢相信的再次确认。 “请问,你是谁啊,我又是在哪?”萧堇墨朦胧的睁开双眼。 “我是谁?萧堇墨你怎么了?”凌卓溪焦急的问着。 “啊!我的脑袋好痛,胸口好痛。”萧堇墨说着,伸手摸向头部。 “嗯?我记得我在树林中的啊,怎么会躺在这里?” “你昏倒在树林中了。” “哦,对了,这位公子,这个玉心铃是你的吗?”说着,打开紧握的双手,一串漂亮的玉铃铛晃在凌卓溪的眼前,原来在昏迷中,萧堇墨也未曾把它抛下。 “你当真不认得我?”凌卓溪不安的再次问道。 “这位公子,我们只有一面之缘吧,我又怎会认得你呢?”萧堇墨疑惑的说着。 没有继续回答,凌卓溪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像千万只剑刺入心脏,让他痛到心底,不能呼吸。但还能奢求什么,醒来就好,不是吗? “公子,谢谢你救了我。这个玉铃铛真的不是你的吗?”萧堇墨低声诚恳的道谢。 “救人之事本就是应该的。但这物件真不是我的,你要好好保管,等着它的主人来找寻吧。”凌卓溪硬挤出一丝笑容回应道。 “我身体一直不太好,所以哥哥不让我胡乱走动的,今天我没有听话,肯定是在树林中又犯病了。”萧堇墨微弱的解释着,那副纯真的模样让凌卓溪见到了不曾见过的他,是那样无忧无虑的眸子,没有太多的愁苦,没有太多的顾虑,没有太多的责任,这样的萧堇墨是那样的满足与幸福。 “糟了,哥哥和父亲回去找不到我,一定会着急的。”像是忽然反应过来,萧堇墨挣扎着坐了起来,但是额头已经渗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 “你要干什么?”凌卓溪紧张的问。 “我必须回家。” “现在已经很晚了,况且你的身体还那么虚弱。” “可是父亲和哥哥一定很着急的寻找我,我怎么能让他们担心呢?” “毕竟天都这么晚了,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去好吗?”凌卓溪安慰道。 “明天一早吗?” “嗯,明天我送你早早的回去,现在天色已晚,回去也打扰家人,不过一晚而已,放心吧。” “真的没有关系吗?”萧堇墨不放心的又确认了一次。 “肯定没关系,你就安心的好好休息吧,不然明天一早看见你这么憔悴,家人会更加担心的,不是吗?”凌卓溪像哄孩子般温柔的说着。 “嗯,也是。”萧堇墨思考了一下,乖巧的回答。 “对了,肚子饿了吗?”凌卓溪细心的问道。 “有点···”萧堇墨小声的回答。 “呵呵···你看我都忘记了,怎么可以这样照顾病人呢?”凌卓溪愧疚的说着。 “你真是个好人呢,真是谢谢了,明日一定好好答谢你。”萧堇墨幸福的说着。 “那你好好在床上等我。”说着,凌卓溪把被子的一角细心的替萧堇墨掩好,然后一个温暖的笑容,便转身出去。 (房间外) “殿下,有什么吩咐?”门外的赶车人匆忙问道。 “阿喜,你好好在外面保护屋内的人就好,任何人不得入内,剩下的我来做。”凌卓溪一口命令的口吻,眼神中却满是柔情。 “殿下,你?” “还有,从现在起,叫我主人就好,不要称呼殿下。” “这···”阿喜犹豫道。 “守在门口保护他,不许随我而来,这是命令。”说完,径直的走向客栈的厨房中。 (安陵禹灝的客房中) “刘蒙,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一手啊?”安陵禹灝戏谑的说着。 “小皇子,像这种见钱眼开的老板,我实在是见的太多了,这种小伎俩无非是为了钱而已。”刘蒙不屑的说着。 “哈哈,还是刘蒙厉害,这世间的人情冷暖还真是可怕啊。”安陵禹灝不由的感慨道。 “世间向来如此,只有身处其中,才明白身不由己,等到幡然醒悟,怕就怕已经踏入深渊,无力挽回。”刘蒙忽然深沉的说着,一改往日的语气。这不禁让安陵禹灝有些不适应。 “刘蒙,有心事吗?” “没···没有。” “有什么事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会很痛苦。” “嗯,没事的,小皇子。” “那就好,只要你记得我会一直是你的家人。” “嗯。”刘蒙坚定的点了点头。 “可是现在,我觉得还是有问题了。”安陵禹灝话锋一转,低低的说着。 “问题,什么问题?”刘蒙迅速回问。 “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安陵禹灝继续深沉的说着。 “严重?”刘蒙不解。 “对,很严重。” “那是?” “就有一间房,一张床,我们今晚怎么睡?”安陵禹灝故作认真的说道。 “啊?这···我怎么没有想到,我去找老板再开一间。”匆忙的说着,刘蒙慌乱的走出房间,留下了邪邪笑容的安陵禹灝。 乌云蔽日,寒风彻骨,天地间一片苍茫。 “今晚的夜色还真是凄凉啊。”安陵禹灝自言自语道。 轻轻打开窗子,向外面望去,一股寒风便趁机肆虐而入,吹乱了那满头的银发。 看着对面房间唯一的光亮,想必那就是今夜包下客房的富商吧。似乎在打开的窗边也伫立着一个人,在漆黑的夜晚中却辨不清脸庞,只是像女子般的孱弱,仿佛陷入深深的思索。 就这样一直注视着对面的伊人,安陵禹灝仿佛也被这迷离的夜色所困扰,思绪万千,剪不断理还乱,内心却暖意浓浓,有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从萧堇墨消失的一刻起,安陵禹灝的心就也随之逝去了。而却在此时,看着对面的那模糊不清的人,心底竟然像要苏醒般的温暖。 在这样的一个夜晚,一滴泪水悄悄的掩盖了梦魇。 (凌卓溪的客房中) “嗯?你在窗边干什么,怎么如此不注意身体?”凌卓溪手里端着食物,一进房屋便看见伫立在窗边的萧堇墨,单薄的身体,苍白的面容。 “没有什么的,我还不至于虚弱到这种地步。”萧堇墨低低的说着。 “你不舒服吗?”凌卓溪似乎感觉到萧堇墨的语气有些不对劲,放下饭菜走到他的身后,脱下厚实的袍子轻轻披在萧堇墨的肩上。 “你怎么样了?”凌卓溪微微的问道。 ------------ 第三十五章 更新时间:2012-09-12 (凌卓溪的客房中) “看着外面雪花满天,世间被照得银白,我觉得好难过,真的好难过,可是却不知为什么。”萧堇墨一点点哽咽的说着,却始终没有回转过头,只是一直望向对面的窗口。 “有我在,你不会再难过了。”凌卓溪温柔的说着。 “你会一直在吗?” “我会一直都在。” “你在就不会痛了吗?” “我会帮你抚平伤痛。” “可你又是谁呢?” “我永远是站在你身后的人。” “谢谢。”回眸间,已是泪流满面。 轻轻的拥入怀中,如此的温暖,为何却不是内心想要的眷恋与期盼? 浸惆怅,惹哀思,近在咫尺的距离,却是遥不可及的幸福。 (安陵禹灝的客房中) “小皇子,一切都打理好了,根本就可以提供客房的,包下客栈的不过就三个人而已,还要包下客栈。”刘蒙愤愤的说着。 “可能多有不便吧。” “那也不至于这么浪费吧,小皇子,开着窗子不冷吗?”刘蒙说着也走到了窗边。 “只要心不冷,就会觉得温暖。”安陵禹灝安静的回答。 “对面的房间有两个人?” “嗯。” “一看就是夫妻吧,这么幸福的拥抱。” “刘蒙,拥抱就一定会幸福吗?” “那要是不幸福,为何还要拥抱呢?” “或许吧。”安陵禹灝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依旧静静的望着对面的房间,看着房间内模糊不清的人。 到底是距离太遥远的不清晰,还是眼睛内的滞留的液体模糊了视线,安陵禹灝也已不明白。 (凌卓溪的客房中) “快来尝尝我亲自做的饭菜,可不要辜负了我的美意。”凌卓溪扶着萧堇墨坐下,骄傲的说着。 “你亲自做的?”萧堇墨吃惊的问道。 “那是自然,所以你要全部吃掉。”凌卓溪无赖的说着。 “全部吃掉,怎么可能?”萧堇墨委屈的说着。 “那好吧,我亲自喂你,你要全部吃掉。”不等萧堇墨回答,凌卓溪就拿起汤匙,舀了一勺汤,递到了嘴边。 “我自己来就可以。”萧堇墨拘谨的说着。 “我看你拿碗筷的力气都没有,你现在是病人,病人就要好好调养,快张嘴。”听了凌卓溪的话,萧堇墨不好意思的张开了嘴。 “这就对了,这样的萧堇墨才懂事。” “萧堇墨是谁?”只是轻轻一句问话,凌卓溪便愣在了那里,眼神中充满无尽的忧伤,连自己都忘记了吗? “他···他是我这辈子最在意的人。” “他很好吗?” “他在我眼里,什么都好。” “那你很喜欢他喽?”萧堇墨好奇的追问,却惹红了眼前男人的脸庞。 “我···应该吧。”结结巴巴的回答着。 “呵呵···公子好可爱呢。” “那你是谁?”凌卓溪假意的试探性的问道。 “哦,我忘了介绍了,我叫萧枫儿,从小就在永华都长大。” “萧枫儿,你确定?” “当然了,我自己的名字我难道会不知道?” “一直都叫这个名字?” “对啊,我们的街坊四邻都知道的。” “那你的父亲?” “我父亲叫萧肃。” “你父亲是教书先生吗?” “我父亲怎么会是教书先生呢?我父亲在衙门当差的。” “这样啊。”这回凌卓溪彻底失望了,连他自己都在怀疑眼前的人到底是谁,这些究竟是记忆的混乱,还是被人强行的灌入,总之此时的凌卓溪也已经疑问重重,陷入混沌。 (安陵国都、前来客栈、凌卓溪的客房中) 不能触碰的伤痛,无法言语的忧愁,岁月即便流逝,却还记得当年紫衣少年的刹那凝眸。 凌卓溪细心的喂着萧堇墨,舀起清汤,轻轻吹着,生怕不小心烫到眼前这个已经不认得他的男子。 “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萧堇墨假装不满的说道。 “对啊,我也忘了介绍自己了,在下凌卓溪,来自寰昭国。” “寰昭国?” “嗯,听过吗?” “当然听过了,听说那里也很繁华,人们生活富足,国泰民安。” “这倒是不假。” “那你来我们这里是做什么?” “是来处理一些事情的。” “哦,办事的啊。” “可以这么说吧。” “那你可要在我们这里多驻留些日子,我们这里好玩的可多了。” “是吗?” “对啊,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可以带你好好逛逛这安陵国都。” “好,一言为定,到时可不要赖账啊。” “怎么会?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好了,不早了,你也快好好歇歇吧,明日一早还要回家的。”凌卓溪放下碗筷,关切的说着。 “嗯,要休息好,父亲和哥哥看见后才不会着急。”萧堇墨跟着说道。 “这就对了,快点闭上眼睛。”凌卓溪像哄骗小孩一样说着。 “你不去睡觉吗?”萧堇墨好奇的问道。 “我看着你睡就好。” “那怎么行?你也要好好休息的。”萧堇墨焦急的说道。 “没关系的,我看着枫儿睡就够了。” “不可以,你必须也要睡,要不然我也不睡。”萧堇墨极力的反对。 “枫儿···”“那我可真的也不睡觉了,咱们两个就这样坐一晚上吧。”萧堇墨愤愤的说着。 “好吧,真是拿你没有办法,我就在隔壁休息,如果有什么事,随时过来找我,知道吗?”凌卓溪无可奈何的说道。 “嗯,知道了。”萧堇墨听到他这么说,这才高兴的答应着。 “那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千万别忘了通知我。”凌卓溪不放心的嘱咐着。 “我记住啦,怎么像我哥哥一样啰嗦。”萧堇墨一遍遍的答应着。 “那我真的出去了,你···” “我记得,有事找你。”还没等凌卓溪再一次的重复完,萧堇墨就直接又一次的确定的回答了他。 “呵呵···”凌卓溪不好意思的笑了,但还是不舍的转身离去。 剪不断,理还乱。忘却时间,却忘不掉的眷恋。 凌卓溪离开房间后,躺在床榻上的萧堇墨却怎么也睡不着。坐起身,趴在窗台之上,眼神不由得望向对面那间昏黄的烛光的客房。他知道对面的窗子边也伫立着一个和他一样不能安然入睡的客人,在这样一个寂静的夜晚,注定会点燃那记忆中的灯盏,如梦如幻。 不知为何,萧堇墨竟然莫名的想到了当日冒死所救的男孩,不知他现在身处何方,又过的怎样。是否在他的记忆中,还存有那日的景象。我还痴痴的等待再次与你相见,但你的心中是否从来就没有过对我的祭奠。 萧堇墨依然默默的望着前方,心中又传来阵阵绞痛,脑海中却总是显现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看不清的面容,触不到的距离,仿佛是不愿舍弃,总在心底隐隐泛起。 (安陵禹灝的客房中) “今夜为何会如此的烦躁?”安陵禹灝小声的嘀咕着。 披上衣衫,重新回到了那扇窗前,无意间望去,对面似乎就剩下一人却也伫立在窗前。看来无眠的夜晚,也不只我一个。如果不是你的出现,如昙花一般,又怎会让我彻夜难眠?每一个夜晚,独自无言,隐藏的伤悲如千百只细小的虫,细细啃蚀,侵浸肌骨。是悔恨,还是怀念?分不清的已太多太多,这乱世的繁华,剩留下只是那满地枯黄的枝芽。 冷冽的黑夜,飘零的白雪,星星点点的飞入屋内,转瞬间,这温暖却终结了绚烂,徒留下一处处的印痕,原来温暖会融化一切。 (萧堇墨的客房中) 凌卓溪静静的站在萧堇墨的床榻边,默默看着他幸福的睡脸,绝世的容颜,散乱的发髻任意的落在脸边,孱弱的身体里却流着不屈的血液,微微颤动的睫毛,略显局促的呼吸,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境。不知在这梦境中的他是否过的幸福。凌卓溪伸手轻轻的拂去他在脸上的发丝,温柔而缓慢,“萧堇墨,你要何时才能记起我?”凌卓溪暗自的落寞。 “嗯···凌公子。”萧堇墨慵懒的声音传来。 “你···你醒了,对不起,我打扰你了吧。”凌卓溪歉疚的说道。 “哦,没什么,现在应该是早晨了吧。” “嗯,天已经亮了。” “天都亮了吗?”萧堇墨揉了揉睡眼朦胧的双眼。 “对啊,昨夜下了一晚上的雪,今天却是晴空万里。”凌卓溪高兴的说着。 “太好了,那我赶紧准备准备回家。” “不吃点东西吗再走吗?” “不要,我要快点见到父亲和哥哥。” “也好,我随你一起。” “你真的要和我回去?” “怎么,不愿意带我这个客人?” “才没有,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感激还来不及呢,理应请你去我家好好款待一番的。” “那还等什么呢?我可迫不及待了啊。” “嗯。马上就走。”萧堇墨高兴的回应着。 (安陵禹灝的客房中—) “小皇子,昨夜睡的可好?”刘蒙一早便准备好吃喝,来到安陵禹灝的房间。 “很好。你呢?”安陵禹灝肯定的回答着。 “我其实有些不太适应,换到一个新地方,总是有些睡不着的。” “还有这个习惯?” “嗯,从小便这样,其实我很讨厌陌生的地方。” “就像你第一次来宫里时也一样不习惯吧。” “嗯。”刘蒙局促的回答。 “还是想家吧?” “想又如何?终究还是没有了。”刘蒙眼神暗淡的说着。 “放心,现在有我,这个家便永远都不会消失。”安陵禹灝拍着刘蒙的肩膀坚定的说着。 “小皇子···” “好了,最见不得你现在的表情,快点吃早饭吧,然后启程,已经容不得我们继续耽搁了。” ------------ 第三十六章 更新时间:2012-09-14 (前来客栈门口) “为什么一定要座轿子呢?”萧堇墨不情愿的嘟囔着。 “因为你太虚弱了,我可不想看到你走几步再晕倒。”凌卓溪戏谑的说着。 “我哪有那么脆弱?” “好吧,你不虚弱,是我太懒惰,可以吗?” “哼,终于说出实话了吧。” “这就推到我头上来了。” “其实在永华都逛逛,也别是一番风趣呢。” “我知道。” “你来过?” “不止一次的来过。” “很美对吗?” “地方美,人更美。一次的邂逅,便永不会忘记。” “是地方还是人?” “你猜呢?” “我猜是人,对吗?” 这回是凌卓溪的笑而不语。 “主子,一切妥当,可以走了。”阿喜恭敬的说道。 “好,我们走。”说着,便把萧堇墨扶上了马车的轿子。 (安陵禹灝的客房中) “小皇子,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好。”说着,两人便从房间内走出,来到客栈的门口。 “小皇子,刚才我好奇的打听了一下,听说昨晚包下客栈的人不是本地人呢。” “是吗?又是外来的客商。” “奇怪的是,来的人并不是什么夫妻,而是三个男子。” “都是男子?” “确实如此,而且个个样貌不凡,出手阔绰,绝非等闲。其中一个好像还受了伤,期间还来了大夫。” “受了伤?” “店主起初不想让他们住下,怕是与案件有关,后来因为他们实在出手大方,便同意了。” “钱果然是个好东西。” “是啊,要不然这些消息都不会告诉我的。” “哎,近来怕是有些不太平了。” “关键那个店家说,那个受伤的男子简直是惊艳至极,不可置信,老板说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生成那样俊秀的男子,太不可思议。” “我说过,这样的男子,天下间根本就不会再有了。” “说来也怪,这两天我们碰到说这个长相的男子,是不是一个人?” “或许吧。” “算了,这些传闻还是听一听就好,毕竟是别人嘴中说出的。”说着,便已经走出客栈外,门口的马车恰巧从眼前驶过。 “小皇子,这马车?”刘蒙惊奇的说道。 “没错,就是昨天林中的那辆。”安陵禹灝肯定的回答。 “这么巧啊。” “世间巧合的事,又怎么能说得清呢?”安陵禹灝只是轻轻的一瞥若有深意的说道。 回首间,马车已经涌入人群,而安陵禹灝和刘蒙也向相反的方向行去,不知为何,安陵禹灝却突然的扭头回望,“怎么了,小皇子?”刘蒙问道。 “没什么···”安陵禹灝淡淡的回答。 他没有告诉刘蒙,就在刚刚的瞬间,他竟然感受到了萧堇墨的呼唤,只是瞬间,便让痛苦蔓延。 一步的距离,千年的守候。那触手可及的幸福,却那么漫无天际,原以为在转身间,便能守住那万般的思念,怎料终究是过眼云烟。一左一右,永无尽头,纵是千山万水,却还是错了方向。 (安陵皇城枫叶巷) “你确定你的家住在这里?”凌卓溪质疑的问道。 “对啊,难不成不在这里,莫非你知道我住在哪里?”萧堇墨也好奇的反问道。 “我···我怎么会知道,我只是想确定一下而已。”凌卓溪有些紧张的回答。 “呵呵,虽说这几天身体不太好,但脑子不可能也坏掉了吧。”萧堇墨笑着说。 “萧堇···枫儿的脑子最聪明了,可以了吧?只是这个地方怎么这么的荒凉?”凌卓溪问道说。 “是啊,我才不在家几天,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几天吗?” “对啊,就是我和哥哥在外面的几天。”萧堇墨确定的口吻。 “如此的破败与荒废,怎么可能是几天之内发生的事呢?”凌卓溪小声的嘀咕。 “你在说什么?”萧堇墨问道。 “没什么,我说还是快点回家吧,别让你的家人等急了。” “那你还不快点随我下来。”萧堇墨一边说着,一边急切的从轿子里出来,向家里的庭院走去。 “父亲,哥哥,我回来了。”萧堇墨在门口激动着大声叫喊着。 “父亲?哥哥?”庭院内没有动静,萧堇墨便再一次的呼喊。 “是枫儿回来了。”萧堇墨的眼神中略带出一丝的不安,跑进房屋内,开始急切的寻找。 “你们在哪啊?枫儿回来了,你们抛下我了吗?”屋内屋外的找寻着。 “枫儿以后再也不乱跑了,都是枫儿的错,枫儿以后会好好听话,不要这样惩罚枫儿好吗?哥哥,父亲!”一声声的歉意,一次次的失望,没有任何声音的回答,几只懒惰的麻雀窝在燕子的巢穴内,叽叽喳喳的叫着,空空的房子,只剩下萧堇墨和凌卓溪两人。 “枫儿···”凌卓溪关切的望着萧堇墨,生怕他受到一丝的伤害。 “凌公子,你说他们去哪了?不会不要枫儿了吧。”萧堇墨微弱的问道。 “他们肯定一会就回来,我猜测他们肯定是去寻找你了。”凌卓溪安慰道。 “我现在好害怕失去,看不见亲人,我就会不安。”萧堇墨忧伤的望向凌卓溪。 “没事的,亲人是永远不会伤害你的。”是如此坚定的回答。 “是寒儿回来了吗?”突然从外面传来一声问话。 “父亲!”萧堇墨浑身一颤,激动的跑出屋外。 “枫···枫儿。”一个面色枯槁,筋疲力尽的男子颤抖的声音,明明只是一夜之间,这个叫萧肃的男人仿佛经受了岁月的洗礼一般,颓废不堪。 那幽怨的眼神间承载着太多的悲哀,同样单薄的身体,似乎已经不能承受太多。 “父亲,枫儿回来了。”便一下扑到父亲的怀中。 “枫儿啊,你真的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啊。”萧肃狠狠的抱着他,生怕再一次轻轻的松手,便再也看不见。 “父亲,明明才几日不见,为何我却觉得过了好多年。”萧堇墨幸福的依偎在父亲的胸口间。 “好多年?因为我们是度日如年。”萧肃有深意的说着。 “萧伯父,你可曾还记得我?”凌卓溪突然间的说话,让萧肃终于注意到旁边的男子。 只是轻轻的一眼,萧肃便愣愣的站在那里,仿佛失了魂。 “你是凌卓溪?”不可思议的表情。 “萧伯父果真还记得我啊。”凌卓溪惊喜的问道。 “我又怎会不认得你?” “这么多年过去了,萧伯父竟然还记得。” “我一直记得。”在一旁的萧堇墨听见他们的对话,不由得心生疑惑。 “你们认识?”萧堇墨好奇的问道。 “枫儿,你们两个又是怎么遇到的?”萧父也疑问。 “父亲,我忘了介绍了,昨天枫儿确是遇到了危险,旧病复发,就是这位凌公子救了枫儿,他是我的恩人呢。”萧堇墨解释道。 “救命恩人?”萧父问道。 “救命恩人不敢当,只是碰巧遇见枫儿晕倒在林间,就顺势带走看看病情而已。”凌卓溪客气的回答。 “真是谢谢你。”萧父温柔的拍着凌卓溪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可是,父亲和凌公子又是怎么认识的?”萧堇墨好奇的追问。 “这···想必凌公子知道小儿的病情了吧。”萧父眼神又变的灰暗。 “大概知晓了。” “嗯,枫儿,我和凌公子在早年有过生意上的来往,但也只是一面之缘。”萧父向萧堇墨解释道。 “萧伯父?”凌卓溪欲要说什么。 “对吧?凌公子,不论过去还是现在,枫儿是真的不记得了,不可以让他痛苦。”萧父有意味的看向凌卓溪。 “对,一面之缘,那时可能枫儿没有在身边,自然不会记得我。”凌卓溪淡淡的回答,眼神却是掩饰不住的伤。 “父亲,寒儿哥哥呢?”萧堇墨突然四下张望。 “从你失踪后,我们便分头去寻你,也是至今未归啊。” “都是枫儿的错,又是我连累了大家,每一次都是我。” “傻孩子,你是我们的全部啊,只要你能回来就一切都好。”萧父释然的感叹道。 原以为自己可以为了他们牺牲一切,到头来却发现,是所有人都在舍弃一切的支撑我。是是非非,因因果果,总在交错的瞬间,成就了你我,注定是像蛾儿般无畏的扑向那绚烂的烟火。 (密室中) “义父急召孩儿,所谓何事?”置身鬼门中的寒煞依旧是冷冷的语气。 “寒儿,召见你就一定是有要事吗?义父可是好久不见你的踪影了,最近在忙些什么?”鬼王淡淡的问道。 “孩儿也没有忙些什么,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而已。”寒煞冷静的回答。 “无关紧要吗?那寒煞还真是悠闲呢。”在一旁的媚儿讽刺道。 “媚儿,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们的寒煞呢,在他眼里无论什么事,都是不放在眼里的。”在一旁的烈煞也话里有话的指责着媚儿。 “你们两个啊,又开始得理不饶人了?人家寒儿可是向来不和你们计较的。”鬼王并没有生气,而是像长辈像孩子般的宠爱。 ------------ 第三十七章 更新时间:2012-09-14 (密室中) “但是寒煞也是向来不领情的人,一点意思都没有,像块石头。”媚儿嘀咕着。 “是块只是媚儿攻不破的石头而已,要不要我来试一试?”烈煞不羁的说道。 “如果义父没有什么事情,那孩儿先退下了。”并没有理会任何一个人,仿若他们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哈哈,看来我们任谁都不会感化这块石头的。”媚儿似看一场好戏的回应着烈煞。 “说来也没有什么事,只是问问近来你那边有什么情况吗?” “现在安陵国都与寰昭国都表面上都比较相安无事的样子,但是身为寰昭国的公主,同时又是安陵国的太子妃,就这样神秘失踪,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看他们能有什么良策!” “那义父想怎么办?难不成一直囚禁吗?”媚儿好奇的问着。 “光囚住人有什么意思?我要的是心,一个能为我所用的傀儡。”鬼王阴森的说着。 从来没有无理由的怨恨,有时爱的太过真切,反而铸成了深深的罪孽。 “报!”一个士兵大声喊道。 “何事惊慌?”鬼王威武的问道。 “回鬼王,有人求见。” “何人?” “一个自称假面的人。” “假面?他怎么回来?”是鬼王明显的不可思议的声音。 “你们全都下去,还有寒儿,媚儿,烈儿,你们也忙你们的吧,有什么事我自然会联系到你们。”是鬼王命令的口吻。 “是!”异口同声的回答。 (走在出密室的途中) “寒儿,你知道那个假面的来头吗?”媚儿好奇的询问着。 “不知道。”如此简单的回答。 “那烈儿呢?”媚儿继续问着。 “你的问题还真多,不知道这已经犯了鬼门的规矩了吗?”烈儿悠闲的回答。 “人家只是好奇罢了,每次这个叫假面的人来找义父时,义父都会回避所有人,这也太奇怪了吧。” “难道义父和谁见面都要和你报备不成?”烈儿邪邪的说着。 “人家又没有这个意思,烈儿怎么可以这样说呢,我只是对这个人好奇罢了。” “好奇并不见得是好事。”烈儿缓缓说道。 话语间,一行三人走到密室的门口,一个手持一把银色弯刀,刀柄处镶嵌的绿盈盈的珠子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的白衣人伫立在门口,洁白的假面把面部隐藏的严严实实,黑色的斗篷一直遮盖到脚底,根本辨不出身材。 三个人齐齐的望向这个进入密室的人,突然间,寒煞竟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冰冷的眼神死死的望着假面。 “我们见过吗?”一直沉默不语的寒煞突然问道。 没有回答,目光只是在寒煞身上停留了一下,便进入密室。 “假面,别来无恙啊。”鬼王邪魅的声音响起。 “鬼王,好久不见。”假面缓缓的说道。 “我们说好以后再不相见,我还真是意外啊。” “自然无事不登三宝殿。” “还是一如既往的爽快,不知能让您大驾光临,是所为何事?” “一件事,放了凌紫宁。” “假面,你这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就想吃掉一头大象啊。” “我们之间不需要绕圈子吧。” “没商量?” “没得商量,你必须放了她。” “如果我说不呢?”鬼王似带有杀气的声音回荡。 “你开个条件吧。” “这回你没有资格谈条件。” “假面,你敢威胁我,你就不怕你的身份暴露吗?” “我怕?你就没有怕的吗?” “哈哈,笑话,我鬼王到今天了,还怕什么?” “好,那你可不要告诉我寒煞不是李寒,而且他也不知道你就他的生父,李念!”淡淡的口吻,便让鬼王瞬间的僵直在那里。 (密室中) “你到底想怎么样?”鬼王厉声问道。 “不要动怒嘛,我不过是想你放了凌紫宁而已,没什么过份的要求吧。”假面坦然的说道。 “好你个假面,你就这样来威胁吗?别以为我真的不敢把你的身份挑明。”鬼王邪恶的语气。 “哈哈,可是挑明了我的身份,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我们可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不要忘了,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假面阴险的说着。 “假面,你果然是个为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这次你赢了。”鬼王不情愿的说道。 “还有一事,几年前在城隍庙下,我选准时机攻击安陵禹灝时,突然出现了一个遮面的白衣男子阻挡,我能感觉到他深藏的内力,而且有着似乎能洞察一切的敏锐,我希望你帮我查一下到底是敌是友。”假面若有所思的说道。 “难不成还要威胁我吗?”鬼王嘲讽般问道。 “如果有结果,我假面欠你一个人情。”假面镇定的说着。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要知道,帮我也就等于帮你自己。” “你果然一直都在掌控之中。” “过奖了,只是在这弱肉强食的法则下,若稍有不慎便会死无全尸的。”假面有深意的说道。 “好,我自然会助你,但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安陵禹灝必须死!” “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我只是清楚的提醒你罢了,万不可关键时刻忘记自己该做什么,可不单单指的是安陵禹灝。”鬼王有所寓意的提醒着。 “那真是劳您费心了,告辞。”假面不悦的回答后,便转身离开了密室。 阴森的密室,诡异的气氛,暗藏玄机的对话,是敌是友已经不再重要,一场阴谋却已悄然间上演。 (安陵国都枫叶巷) “父亲,为什么寒儿哥哥这几日还没有回来?”萧堇墨有些焦急的询问道。 “或许遇到了什么事情耽搁了吧。”萧父猜测的说道。 “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因该是吧。” “父亲,孩儿一直有个问题。”萧堇墨低低的说道。 “怎么了,枫儿?”萧父关切的问道。 “为什么我一回到家中,怎么发现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如此的破败,像是经历了一场战争一样,而且哥哥的家怎么都没有了,为什么是一片灰烬?为什么我总感觉是有了很多的变化,而我却不知分毫?”萧堇墨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仿佛心里压了很久一般。 “枫儿啊,这些事情说来话长,要不然哪天父亲再和你详细说来,好吗?”萧父强力的掩饰,生怕露出什么破绽。 “可是父亲,为什么现在不能说呢?”萧堇墨好奇的追问。 “对啊,萧伯父,连我这个外来的人都好奇呢,说说看吧。”在一旁的凌卓溪插话道。 “这···”萧父犹豫着。 “那要看我有没有心情说。”忽然从门口传来冰冷的声音,比这数九寒天还要刺骨。 门被推开,夹杂着冬日的寒风。 “哥哥?”萧堇墨一个机灵冲了过去,凌卓溪不自觉的皱起眉头,心生疑惑的回头望去。 此时的萧父神情却是很不自然,脸上显现出不安。是他!只见一身藏青色雕纹大袍子,孤高而清冷,长发遮住的半张脸,而露出另一半却显得无比的精致绝伦,目光冷冽却哀伤。凌卓溪愣愣的盯着眼前的男子,绝对是他,那天在大殿上带走萧堇墨的人。 “枫儿,你真的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寒煞死死的看着眼前的萧堇墨,虽是那冰冷的语气,眼神中却有着少有的一丝温柔。 “嗯嗯,哥哥,我回来了,枫儿真的错了,那日不该不听哥哥的话,险些就···”萧堇墨内疚的说着。 “无碍,现在回来就好。”依然眼睛不离开萧堇墨半刻。 “对了,哥哥,忘了和你介绍了,这位是凌公子,是枫儿的救命恩人。”说着,便指向在一旁愣住的凌卓溪。 “凌公子?”寒煞微微的怔了一下,便顺着望去。 “这位公子,凌某有礼了。”快速反应过来的凌卓溪立刻客气的说道。 “是你?”寒煞的眼神中竟然掠过一丝的杀气,一把刀便容不得躲闪的指向了凌卓溪的脖子。 “寒儿住手!”萧父急切的喊道。 “哥哥,你在干什么?”萧堇墨也快速的反应过来,焦急的喊道。 “公子可认得我?”凌卓溪不慌不忙的问道。 “枫儿,你确定是他救了你?”寒煞没有理会问话,而是转身郑重的问着萧堇墨,但并没有放下手中的刀。 “我确定,那日我昏倒在树林中,若不是他经过救了枫儿,恐怕你们就再也见不到我了。”萧堇墨回忆道。 “你竟然会救他,他现在的情况,可是拜你们所赐啊,我说的对吗,凌公子?”寒煞愤怒的问道。 “枫儿是拜我们所赐?”凌卓溪仿佛受到打击般问道。 “寒儿,你怎么能这样对枫儿的恩人这么说话呢?一个外来的客商而已,不要在枫儿面前提起陈年旧事了。”萧父感觉气氛的紧张,赶紧提醒寒煞。 “不记得也难怪,凌公子自然是家业兴盛,这种人物谁又会记得呢?”寒煞似乎嘲讽的说道。 ------------ 第三十八章 更新时间:2012-09-15 (安陵国都枫叶巷) “莫非枫儿现在这样,是因为?”凌卓溪不敢相信的说着。 “你们在讲什么?我怎么完全听不懂,但是寒儿哥哥,你不许伤害我的恩人。”萧堇墨皱着眉头却坚定的说道。 “哼,还是不要猫哭耗子了。”寒煞咄咄逼人的语气。 “寒儿哥哥,你快放下刀。”萧堇墨急切的在一旁喊着。 “你想怎么样?”凌卓溪无畏的问道。 “我要你们付出代价。”寒煞一字一句的说着,无比怨恨的语气。 “如果一切可以改变,那请随意吧。”凌卓溪淡淡的说出口,却是如此的忧伤。 “寒儿,你不可以在枫儿面前做出这等事情。”萧父一语说出,只见寒煞的刀微微颤抖着。 “哥哥,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但是今日的凌公子是我的恩人,你就不可以伤他分毫。”萧堇墨再一次强硬的说道。 “枫儿・・・你说怎样便怎样吧。”寒煞似乎在经历一番痛苦的挣扎,终于收起了明晃晃的刀,枫儿和萧父同时深吸了一口气。 “我就知道哥哥不会杀人的。”枫儿天真眼神望向寒煞,如此纯净的目光,刺得寒煞不敢对望。 “今天我不杀你,不代表我原谅了你。”寒煞冰冷的口吻。 “不过你以为我们之间的事情也会这么轻易了结吗?我可还有一个失踪的妹妹呢,不知道这位公子能否指点一二?”凌卓溪锐利的问道。 “那就要靠自己的本事了,你不会不行吧?”寒煞邪邪的口气。 “来日方长,我们慢慢走着瞧吧。”凌卓溪没有被激起愤怒,反而悠然的回了一句。 “如此的忍性,不愧是凌卓溪。”寒煞似有赞赏般说道。 “寒儿,这几日你去哪了?”萧父刻意的转移话题。 “有事在身,恕孩儿不方便透露。”寒煞回答,“还有,枫儿,不要那么多的好奇,该知道的早晚都会告诉你,知道的太多不一定是什么好事,懂吗?” “哦。”萧堇墨不情愿的答应着。 “既然枫儿回来了,我就先告辞了。”寒煞说着,便欲离去。 “哥哥不在家中住吗?”萧堇墨关切的问着。 “枫儿有这份心就够了。”说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便又带进一阵寒风。 “父亲?”萧堇墨轻声唤道。 “一个人惯了,反而受不了太多的束缚,随他去吧。”萧父若有所思的回答。 “嗯。”萧堇墨赞同的点点头。 凌卓溪望着寒煞远去的背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寒儿?哥哥?看着他和萧肃的关系,莫非他就是李念之子李寒?可是他怎么有何鬼门扯上关系?那么当初救走他的人又是谁?如果李念没有死的话,为什么不寻找他的亲生儿子?李念当初是鬼门的人,李寒现在也和鬼门有关系,这其中必有什么蹊跷。一个个疑问在凌卓溪的脑海中闪现,看来此次要探查的事情绝非简单。 “凌公子,请恕刚才哥哥的无礼吧,他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人,别看他平时凶巴巴的,实际上人可好了。”萧堇墨极力的为寒煞解释着。 “呵呵・・・我可以理解你在为他辩解吗?”凌卓溪笑着问道。 “才不是辩解,而是哥哥本来就是个好人,其实他的心肠特别的好,只是可能近来遇到些事情吧,脾气才会这么暴躁,如有受到惊吓,我替他向你道歉了。”萧堇墨诚恳的说着。 “枫儿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代替的了,再说我又没有记恨。” “真的不记恨吗?” “我又有什么理由去记恨呢?” “嗯,那就好,其实人与人之间不用那么复杂的,多一些了解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仇恨了。”萧堇墨有所感悟的说道。 “若世间所有人都像你这般想,也就太平了。”凌卓溪感叹道。 一念之差,爱恨却在瞬间,一步之遥,真假却已难辨。数不清的日夜,换不回的思念,千疮百孔后,还怎能拾起这破碎的一切? (密室中) “烈儿,你去把紫宁带出来,然后和我等待一个人的到来。”是鬼王不容置疑的口吻,眼神中闪过不易察觉的狠毒。 “义父,你难不成真的要放了那个公主?我们不是还要等着看好戏呢吗?”烈煞一副不可思议的口吻问道。 “烈儿啊,现在要上演的好戏才是最精彩的。”漫不经心的话语间透出的邪恶足以让烈煞相信,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绝对会是在鬼王的掌控之中,现在就是好好欣赏着早已注定好的一切。 “你又抓我干什么,要把我送去哪里?”凌紫宁不安分的喊叫着,欲要摆脱烈煞的牵制。 “紫宁公主,省省力气吧,你觉得你娇弱的身体能挣脱出我的手掌?”烈煞邪邪的望向紫宁。 “我问你把我抓到别的房间干什么?”紫宁机警的问着。 “干什么?你认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干什么?”说着烈煞那冷艳而俊美的脸便靠向紫宁,齐肩的短发不安分的舞动着,丝丝邪恶。 “你・・・你敢!” “哈哈,我烈煞赏美人无数,你可是唯一能入我眼的。不过你不要太着急,我们还是先要静静的看一场好戏。”烈煞戏谑的口吻答道。 “你・・・”紫宁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烈煞点了穴道,看着眼前的公主因怒气而红透的俏容,迷人的眼眸,白皙如瓷的肌肤,嘟起的樱桃小口,但依然倔强的表情,竟然真的让烈煞有一瞬的失了神。 (安陵皇城) “不可以,我坚决不同意。”安陵明成愤怒的吼道。 “明成,目前我们真的别无选择,既然鬼门的人是向我放出的消息,那自然是要我亲自去才肯放了紫宁啊。”安若温柔的解释着。 “那也不可以,那明明是他们设下的陷阱,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不会让你去送死的。”安陵明成依然激动的说着。 “明成,在如今的形式下,纵使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没有理由退缩,这些年能和你在一起,是我安若今生最大的幸福。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的了,现在就让我为你分担一些吧,不是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国家啊。”安若语重心长的说道。 “安若,我说的话你到底听明白了没有?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去送死?又是国家,难道我们为此牺牲的还不够多吗?能拥有你才是我的幸福,若你离我而去,我还要什么国家,索性让别人拿去!”安陵明成不能控制的怒吼,仿若撕破这寂静的长夜,悲伤的宣泄。 “啪!”一个清脆的响声终止了一切。安陵明成僵直的伫立着,脸庞微微泛起的红印似乎在狰狞的诉说着寂静前的狂澜。 “明成!你怎么可以如此的自私?正因为那么多的人为国家牺牲了,所以你知道现在你的肩上有多沉重的担子吗?是全天下子民的心和血啊,我们永远都亏待不起的。”安若心痛的抚上安陵明成的脸庞。 “安若,对不起,我是真的,真的那么害怕失去你,谢谢你打醒了我。”安陵明成无力的小声喃呢着,仿佛一个迷路的孩子般迷茫,辨不得方向。 “明成,这次你就放心吧,毕竟我曾经也是鬼门的人,他们也不会对我怎么样,况且这是我们救出紫宁的唯一希望,不管怎么样,既然鬼门那边的人有意放走紫宁,又让我亲自去接她,这中间虽有什么阴谋,但绝对不会灭口,否则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安若冷静的分析着。 “听你这么说,是安心了很多,但毕竟是鬼门啊,容不得半点差错。”安陵明成疑虑道。 “也恰恰是鬼门,所以也必须只能由我出面,此去正好也可以解开心中的疑惑,现在的鬼王到底是谁!明成,等我回来。”安若态度坚决的回应着。 “安若,我会一直等你,如果一天之内你没有回来,我定会血洗鬼门,这话你也要原话转达给鬼王,我们安陵国都也不是好欺负的。”安陵明成的话语间流露出他那坐拥江山的霸气。 “嗯。”安若深情的望向安陵明成,便转身离去,而眼神中一贯的温柔却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残酷冷冽的神情,嘴角轻轻的上扬,透出无尽的傲慢与不屑让人望而生畏,微风拂过,轻轻卷起了颈间的一缕发丝,那诡异的青色印记似乎在跃跃欲试的挣脱出来,像被压抑太久后的释放,猛烈而激昂。 (密室中) 殿堂的恢宏雄伟,一点也不差于皇宫的金銮殿,奇珍异宝镶嵌其中,尤其是两只玉雕的巨大貔貅守护的宝座更是分外耀眼,整个大殿在火光的照耀下明亮可见,却更像徒增一些阴森,让人感到莫名的寒冷。 大殿的四周有许许多多的洞口,洞洞相连,却又不通一个地方,机关重重,驻守大殿的侍卫也个个高大魁梧,面目狰狞。 ------------ 第三十九章 更新时间:2012-09-15 (密室中) “小皇子,你猜紫宁公主会被藏在哪里?”在其中一个洞口的刘蒙小声的询问着安陵禹灝,眼神机警的观察着四周。 “没想到,这鬼王的老巢竟然这么大,即使潜入进来,也像置身于迷宫中一样。”安陵禹灝紧锁眉头的说道。 “是啊,简直就是一座地下宫殿,还如此的奢华。” “看来我们两个只能分头行动了,这样可能快些。” “小皇子,不可以的,这样做太危险了,我必须在你身边保护你。” “我都这么大的人了,你还一天天的把保护我挂在嘴边。” “不论小皇子多大,刘蒙都要时时刻刻的保护小皇子的安危,这是我的使命。” “事情难免有个例外,保护也分个轻重缓急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救出紫宁,我们两个一起目标更大,更危险,不如分头去找。” “小皇子···” “怎么?难道是想暴露身份不成?这样更会耽误事,弄不好反而会害了我,难不成你想让我在这里葬送···” “奴才不敢!属下遵命便是。”刘蒙赶紧打断安陵禹灝的话语,转身向另一个洞口走去,生怕他又给自己安个罪名,每一次安陵禹灝拗不过刘蒙时,便会动起歪脑筋,让刘蒙无法招架。 (密室房间中) “报!鬼王,有一蒙面女子求见,说···”侍卫磕磕巴巴的停顿下来。 “说什么?”一声威严如鬼魅般的声音传来。 “说···说要见鬼王,还说···”侍卫颤抖着不敢继续下去。 “还说什么?”转而厉声问道。 “属下该死,属下该死,她说只有无能的鼠辈才用这种下···下三滥的手段。”侍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结巴的说着。 “哈哈···果然是她来了。”鬼王突然狂妄的大笑,但是这种笑容之下的眼神却是杀机重重。 “把她带进来。”不紧不慢的说着,但如鹰一般犀利的眼神却闪过一丝的诡异。 “遵命。”仿佛得到了大赦般的侍卫听到命令便赶紧逃野般离开。 “放开我,你们这帮奴才!”几个身材高壮的侍卫押解着一个极力反抗的蒙面女子来到了鬼王的房间。 “嗯?刚才押解的蒙面女子的背影为什么那么熟悉?”正在寻找紫宁的安陵禹灝在与刘蒙分开后,一个人在寻找着,忽然看见几个侍卫押着一个蒙面的女子走向一个房间,不由得心生疑惑,偷偷的跟在后面,见他们进入房间后,便选择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听着房内的动静。 “安若,别来无恙啊!”隔着冰冷的面具,幽幽的传出一句邪恶的声音。 “放开我,你们这帮废物,你到底是谁?”安若愤怒的注视着眼前这个戴着面具,周身散发着寒气的人。 “全都松手,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们尊贵的皇后呢?还真是照顾不周啊!是我没教好手下,真是失礼了,看来真是一群废物啊!”说着,只见一道刺眼的寒光瞬间冲击而来,仿佛刺伤肌骨般的寒气弥漫开来,还没来得及睁眼看清,押解安若的几个侍卫就倒在了脚下,没有一丝的血迹渗出却早已气绝身亡。 安若愣在那里,没有想到鬼王竟有如此高深的内力,还有在那面具遮盖下狠毒的心,没有一丝的犹豫,话语间就结束了别人的生命,看来眼前的人已经完全没有了血性,亦人亦魔。 “安若,怎么样?我对侍卫的管教你还满意吗?”邪邪的问着安若。 “你?你竟然杀了他们?”安若气愤的问道。 “是你说他们是废物的,既然是废物那留下还干什么?是你决定的他们的命运,怎么反而怨我?” “你···你是恶魔。”安若紧紧的攥住拳头,恶狠狠的说道。 “我是恶魔?你以为做了几件善事,就能把自己洗的一干二净,还真成了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了?恶魔永远是恶魔,怎么能洗刷的掉那嗜血的双手呢?”没有一丝的动怒,鬼王直接就戳到了安若的痛楚,犹如一把利剑,不偏不倚的直接命中要害。 “你是···疾展!”安若肯定的说道,眼神中却满是疑惑,握紧的拳头也没有一刻的放松。 “恶魔果然能嗅到恶魔的气味啊,我们体内的血液果然还是相通的啊!”依然是句句的紧逼,丝毫没有要放过安若的意味。 “是···是母后?母后竟然是鬼门的人,怎么可能?”躲在角落的安陵禹灝似乎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俊美的脸庞充满疑惑,正要冲进去,却被一个人硬生生的拦住。正要反击的安陵禹灝定睛一看,原来是不知何时在身边的刘蒙。 “小皇子,切莫冲动啊,现在的处境对我们来说很不利,先静观其变吧。”刘蒙低声的回应道。 安陵禹灝没有回答,但也没有继续行动,算是默认了刘蒙的说法,但是那一双深眸中却透出了些许的感伤。 安若和鬼王的一席话,不仅使安陵禹灝感到震惊,与此一帘之隔的房间内,同样也是惊讶的神情,但是却不能发出任何声音,被点了穴道后的凌紫宁一直就被安排在这个房间,她目光怨恨的盯着烈煞,换来的只是他仿佛知晓一切的从容。原来是鬼王故意这么安排的,既然是有意让她听到这些,想必谈话便不会就此打住,看来这回的鬼王设下的局正如他预期般的继续着。 “原来现在的鬼王竟然是你,你究竟想怎样?紫宁在哪里?”安若急切的询问道。 “安若,我们好在也是同门的师兄妹,怎么一点也不关心师兄这些年的情况呢?”鬼王并不理会她的问题。 “我只是来带走紫宁的。” “你的脾气看来一点也没有改变呢,安陵明成的口味还真是奇怪啊。” “到底紫宁在不在?” “安若,你就这么想救走紫宁?你可知道她是谁的孩子啊?” “当然是寰昭的公主,凌晗的女儿。” “那她的母亲呢?” “贞伊!” “我以为你不知道呢,看来你知道一切啊,那么现在你冒死前来救紫宁,是不是为了内心的赎罪?” “赎罪?” “难道你认为贞伊的死和你们都没关系吗?” “疾展,你没资格这样说。” “我没资格?当年凌晗负了贞伊,负了梦璃,就为了一个安陵玄天,抛弃了已经怀孕的妻子,你让贞伊还有什么理由活下去?凌晗才是十恶不赦的恶魔。”鬼王压抑不住的愤怒,怒瞪的双眼仿若射穿一切。 “凌晗才没有负了贞伊,真正负了贞伊的人是···”安若激动的回应。 “是谁?你敢说凌晗爱她吗?”紧紧的追问。 “凌晗···的确不爱她。”安若痛苦的说着。 “成天面对着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贞伊又怎么会快乐?是你们命令安陵玄天来到寰昭国都,诱惑凌晗,扰乱朝纲,最终逼的贞伊自杀的惨剧,这些都是你们一手造成的。”鬼王的怒眼神充斥着无尽的仇恨,如同一个巨大的旋窝,欲毁灭一切。 “我的父皇负了我的娘亲?是他们导致的这一场悲剧吗?从小便没有母亲的疼爱,在深宫中受尽欺辱,难道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造成的吗?不可能,这都不是真的,我父皇那么疼爱我,我的娘亲是死于意外的,这些都不是真的···”在另一个房间内的紫宁睁大双眸,浓密睫毛下的晶莹泪珠瞬间滑落,一滴一滴的打在洁白如玉的衣衫下,晕染出一片片的痕迹却显露出如枯枝败叶般的寂寥与哀愁,然后便连结成片,分不清了白与灰,一起融合在这混沌中挣扎,纠缠,终将还是逃不掉被吞噬的命运。在一旁的烈煞没有多语,甚至在他脸上一贯出现的邪恶竟然也多了几分柔情,紫宁依旧静静的听着隔壁的谈话,依然默默的泪如雨下。 又有谁知晓在这恩怨之下,那些如棋局的人生,被操控的是如此紧密,容不得疑惑,便被死死的按在棋盘上,那些本应属于自己的芳华,却要承受着别人的捆枷,是对是错?是真是假?偏离轨道的命运终究还是不愿放过她。 “疾展,难道你真的什么都不懂吗?”安若惋惜的说道。 “我不懂,我什么都不懂,我只是知道我爱贞伊,我可以带给她幸福,是你们破坏了一切,是你们毁了她,是你们让紫宁成了没有母爱的孤儿,是你们让贞伊成了没有爱情的傀儡。”鬼王近乎咆哮,来自体内的力量似要喷薄而出,散出阵阵寒气。 “哼,你爱她?你还敢说你爱她?”安若不屑的说着。 “我对贞伊的爱至死不渝,你们既然毁了她,那我就要你们偿还一切,但不是现在,我要让你们体会到失去心爱人的痛苦,慢慢的折磨你们。”鬼王诡异的说着。 “如果贞伊能早听到这些,哎···”安若欲言又止,仿佛心事重重。 “今日我可以让你带走紫宁,我们之间的账会慢慢算清的,谁都不要太心急,否则就没有乐趣了,去门口迎接吧,我已经派人送到洞口了,太晚了出去,只怕再有什么闪失就不是我的责任了。”鬼王自顾自的说道。 “疾展,盲目的仇恨只会让你坠入那永无救赎的深渊。”说罢,安若便拂袖而去。 ------------ 第四十章 更新时间:2012-09-16 (密室中) “义父,这次的棋局真是精彩啊!我已经把紫宁放到了洞口。”烈煞缓缓掀过薄帘,带着一丝狡黠的目光说道。 “哈哈,你的义父会做出那些亏本的买卖吗?竟想威胁我放了紫宁,假面啊假面,但我鬼王也算是完成了约定了吧,哈哈!”鬼王隔着那厚重的面具依然散发出那逼人的寒气。 “紫宁?糟了,莫非刚才所说的话,紫宁都听到了?到底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假面又是谁?为什么要救紫宁?鬼王竟然能被他威胁,莫非他有什么把柄在那个叫假面的手中?为什么总觉得事情不是他们所说的那么简单呢?”依旧躲在一边的安陵禹灝顿时紧锁眉目,仔细的回忆着刚刚所发生的一切,短短的时间,从未知详的事件,仿佛一瞬间都堆砌在眼前,如狂风暴雨般的袭卷而来,太多的疑惑搅乱了心智。 “原来紧锁眉头的的小皇子竟然这般的风华绝代。”在一旁的刘蒙愣神的盯着安陵禹灝,不禁脱口而出。 “嗯?你说什么?”被突如的声音打破沉寂,安陵禹灝深邃而透显刚毅的眼眸望向刘蒙。 “我···我说,小···皇子,我们该回去了。”刘蒙被这无心的一问惹的满脸通红。 “哦,可你脸怎么红了?不舒服吗?”安陵禹灝好奇的问道,手便关心的搭上了刘蒙的额头。 “小···小皇子,我没事,赶紧走吧。”刘蒙愣了一下,没等安陵禹灝反应过来,便惊慌的近乎逃跑般离开,只留下一头雾水的安陵禹灝。 “紫宁?紫宁!”安若一眼便看见躺在洞口的紫宁,娇弱的身体,惨白的容颜,似乎经受了一场苦痛的煎熬,让人痛心万分,安若焦急的呼唤却不见她睁开双眼,轻轻伸手放在鼻尖,当感受到她还有微弱的呼吸后,安若才深吸一口气,赶紧扶上早已备好的马车,快马加鞭的向皇城的奔去。 (安陵国都客栈) “你该不会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把命给我吧!”一袭藏青色的袍子披身,飞舞的长发遮住那纹有诡异的青色印记,只留下那另一半精致却冰冷的容颜的男子淡淡的说着来到客栈的房间中。 “我的命只怕你拿不起。”依旧是温柔的语气,却是不可阻挡的霸气,悠闲的坐在木椅上,拿起酒杯轻轻的小酌了一口。 “凌卓溪,天下间就没有我寒煞拿不起的东西。”听不出过多的语气,但面前的发丝开始不安分的起舞着。 “既然都拿得起,想必就该都放得下吧?”凌卓溪反口一问。 “你到底什么意思?” “好,那我就直接说了,我要带走萧堇墨。” “不可以,世间的万物都可以给你,唯独枫儿不可以。” “我有必要提醒你,我不是在和你商议,我是必须带走他。” “那我也有必要提醒你,他现在不是萧堇墨,是枫儿。” “没错,正因为他是枫儿,我才要带他走,我知道你是和鬼门有关的人,但我相信你绝对不会伤害他。” “你?相信我?” “不要以为我很了解你,只是因为萧堇墨,他所相信的人,我定不会怀疑。” “是枫儿?” “他对你的信任让我嫉妒,但是你还是要明白,我仅仅是相信你对萧堇墨的爱护,而不是相信你的全部。” “所以呢?” “必要的时候,我依然不会手下留情。” “哼,我很拭目以待呢。” “现在整个安陵国都都认为萧堇墨是鬼门的人,全城都在通缉中,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被发现的话,恐怕···”凌卓溪担忧的说道。 “我自然可以保护他。”寒煞不屑的说道。 “我知道你可以保护他,如果某一天被人发现,免不了会有战斗吧?但是你觉得现在的萧堇墨还经受的起一点打击吗?”凌卓溪情绪激动起来,棱角分明的俊俏脸庞透出了不安。 瞬间的静谧,两个深藏不露的高手目光如炬的对视着,整个世界仿若陷入了死寂,气息暗涌。 “好,我可以帮助你,但是等现在的风头一过,我就会把枫儿接回来。”寒煞终于打破了沉默,仿若做出了一个艰难的抉择。 “一言为定。”凌卓溪脸上闪现出胜利般的荣耀。 “记住,不论是谁伤害枫儿,我会都用命来下赌注。”转身离去间,寒煞像在警示凌卓溪又似在暗自宣誓着什么,接着便像一阵风忽然消失在凌卓溪的视野中。 “原来他的武功如此高深,鬼门的确是不可小觑,看来探子调查的还算准确,他的确就是鬼门的寒煞,也就是李念之子李寒,萧堇墨我是一定要带走的,至于今日的见面,我是想确定这个一向传说中冷血无情的寒煞到底多在乎萧堇墨,原来不只是在乎,而是全部。”凌卓溪望着空荡荡的房间,默默的思考着,虽然又多一个人在尽全力的保护萧堇墨,可是心中却隐隐的感到如此不悦 (安陵皇城花月阁) “嗯···”一个满脸病容,孱弱娇柔却依然不掩盖不住的绝丽容颜的伊人静静的躺在出嫁之日休憩过的床榻之上,淡淡的曼陀罗香气萦绕在房间内,沁人心脾,蛊惑万物。 卷翘的睫毛也臣服般的低顺着,却总能零星的闪烁出丝丝的晶莹,轻启的薄唇间隐隐传出几声娇呼。 “宁儿,你醒了吗?”陪伴在身边的男子温柔的问道,虽一身素衣却挡不住的华贵。 “嗯···都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痛苦的低声喃呢着,却不曾睁开双眼。 “宁儿,怎么了?有哥哥在,哥哥会保护你。”紧紧握住紫宁已经颤抖的双手,透骨的凉意侵入身体。 “哥哥···哥哥···”被温暖的双手安抚着,不再孤单了吗?没有被抛弃吗?不要放开我,我会乖乖的,千万不要放弃我,可为什么不快点救我离开,让我独自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我真的好害怕,远处的光亮一点点的减少,温暖也要消失了,黑暗慢慢的吞噬了过来,一点一点··· “不!”绝望的呼喊,剧烈的喘息,紧闭的双眸随着不安的抖动瞬间挣扎睁开,只是她自己也未曾知晓那曾经单纯而明亮的灵眸里竟然越发黯然,像望不见底的深渊,让人在万劫不复中沦陷。 “宁儿,你终于醒了。”激动的把眼前的人拥入怀中。 “哥哥···这是在?”呆呆的望着紧抱自己的凌卓溪,是那份似曾相识的温暖与眷恋。 回想起在帘子后面听着他们的叙述,自己压抑不住的苦痛侵蚀着内心,还有那在一旁的烈煞眼神诡异的注视着自己,终于像一股积压已久的气流直冲脑内,肆意流窜,仿佛要裂开的痛楚,然后便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宁儿,这是在安陵皇城,是安若皇后把你救回来的,回来时你就一直在昏迷中,御医说并无大碍,只是身心太疲劳而致,皇上和皇后也是才刚刚离开,你···”凌卓溪本想问一下这些日子的情况,转念一想,宁儿才刚刚醒过来,还是先休养一段时间为好。 “果然回来了。”紫宁听到凌卓溪的回答没有一丝的惊讶,反而像是早有预料的无奈,幽深的眸子忽然闪现的冷冽让凌卓溪不禁一震,这样的表情,这般的神色,是他从未见过的凌紫宁。 “宁儿,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哥哥带你回家。”凌卓溪坚定的说着。 “回家?”为什么明明那么温暖的字眼,在此刻听起来竟然是那么的刺耳。 “刚完婚的新娘子是允许回家探亲的,父皇时时刻刻挂念着你,人都消瘦了很多,正好借此机会回家好好调养一番,毕竟哪里都比不上家。” “没错,我真是应该好好回去看望父皇呢,看个明明白白。”紫宁的娇艳的脸上悄然间挂上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好,那我就去和安陵皇上商议。”凌卓溪听到紫宁的认同后,欲欣然离去。 “哥哥,这是什么花?”紫宁看着满屋耀眼的金黄花朵,尊贵艳丽,像能摄走魂魄的鬼魅。 “据说叫曼陀罗,生长在阴寒之地,有许许多多的颜色,每一种都极为美丽,魅惑人心,安若皇后特意叫人采了金色的曼陀罗,说寓意是不止息的幸福,祈求上天能赐予你更多的快乐,虽毕竟是传说,但是也是一种期盼吧。” “不止息的幸福,我真的要得起吗?”紫宁轻轻的喃呢着,看着眼前娇艳欲滴的花朵,迷失在这绚烂中。 (安陵皇城枫叶巷) 浑浊的天际,纷乱的尘埃,如墨画点缀,却顿失色泽,遗世尘寰。 凌卓溪轻轻的叩响了萧堇墨的家门,随着步履的匆匆离进,早已斑驳的门被打开了。 “凌卓溪突然造访,打扰了。”看着开门的萧伯父,凌卓溪恭敬的说着。 “何来打扰?快进来,这几日萧堇···枫儿经常念叨起你。”看着眼前的凌卓溪,萧伯父的眼神中竟透出几分惊喜。 “枫儿经常提起我吗?”听了萧伯父的话语,凌卓溪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喜悦。 “可不是嘛,天天吵着要带你去逛逛这繁华的安陵国都。” “他最近身体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虽没有什么好的起色,但也没加重。” “还是不记得以前吗?”只见萧伯父无奈的摇了摇头。 ------------ 第四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2-09-16 (安陵皇城枫叶巷) “萧伯父,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凌卓溪犹豫的说道。 “怎么了?有什么事尽管说吧。”萧素面容和蔼的说道。 “请恕凌某直言,现在萧堇墨的病情逐渐加重,与其这样等下去,不如让我带他走,我们寰昭国都的奇人异士也很多,我想试试看。”凌卓溪语气有些沉重的说道。 “和你去寰昭国都?”萧素忽然激动的问道。 “嗯,现在不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吗?我相信伯父也是希望萧堇墨尽快的好起来的吧,天下间的父母没有不爱自己儿女的。” “是啊,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儿女生活的更好呢?即使不在身边,却是一种永恒的挂念。”萧素更像是一种自言自语。 “这么说,您是认同了?”凌卓溪有些激动的问道。 “唉,这都是命啊!也罢,随你去吧,萧堇墨就拜托你了。”萧素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谢谢萧伯父,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您就放心的把他交到我手里吧!”凌卓溪坚定的承诺着。 刚迈进简陋却不失雅致的房屋,就望见在桌案边专心致志作画的枫儿,专注的眼神倾注在这一笔笔的神韵间,清澈空灵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的污浊,是如此的透彻,这足以让任何一个在他这样眼神的注视下的人都会自惭形秽,落魄不堪。略带一点血色的薄唇,在那张白皙脸庞的映衬下犹如遮上一层薄雾的满月,风韵却不娇媚,散落到腰际的长发更是把黑的魅惑诠释的淋漓尽致。凌卓溪就在这一刻沉溺了,似乎不敢再向前挪动半步,生怕惊扰了这本就不该在这纷乱凡间出现的天人。 “凌公子?”一声惊呼,打破了如画的沉寂。 “枫・・・枫儿。”凌卓溪恍然间回过神来。 “凌公子何时进来的?枫儿怎么都不知道呢。”枫儿疑问。 “也是刚刚进入而已,是你作画太专注,才没有觉察到我的进入。”凌卓溪略微有些慌神的说道。 “让凌公子见笑了,枫儿岂敢用作画来形容,不过是自己闲来无事用来打发时间的兴趣而已。”萧堇墨温柔的笑着。 “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看一看枫儿的兴趣之作?”凌卓溪故意打趣的说道。 “凌公子又拿枫儿开玩笑了,当然可以随便看啦,不过看过之后不要取笑枫儿哦。”说罢,便把手里的画卷递给凌卓溪。 缓缓的打开,仿若捧着一件至宝的珍视,然而在看清画卷后,那满是期许的目光却闪现出无比的惊讶与疑惑,只见画中赫然耸立着一座庙宇,香火鼎盛,烟雾缭绕,如梦如幻的青烟洒满整张画卷,丝丝缕缕,勾魂摄魄。天空似乎还飘着雪花,洋洋洒洒,打落在树枝上,沉积到石阶旁,凄清而苍茫,本在这一片素气的情境中会让人心生感伤,然而那一抹鲜艳的红却跃然于纸上,夺目而热烈,只见一个身披火红袍子的人伫立在庙宇中央,看不清的面容却辨的到忧伤,浓郁而鲜明的对比,让周围的一切都为之失色,仿佛他们的存在只为衬托他的绚烂。 “枫儿,这幅画・・・”凌卓溪死死的盯着画卷问道。 “很奇怪对不对?”枫儿镇静的反问。 “我只是好奇这个站在庙宇前的人是?”凌卓溪继续问道。 “那个站在庙宇前的人吗?对啊,他是谁啊?为什么他要一直在我的梦中出现呢?梦中不论什么样的场景,他总会在我的身旁,那样的近在咫尺,仿佛在我转身间就能触碰到他的容颜,但是每次当我试图努力伸手拉住时,才发现我根本无力触及,似远在天边。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尽管是噩梦缠身,但只要他出现的地方,我都会感到格外的踏实与坚强,然后再大的痛苦我都能去抵挡。”萧堇墨似乎在努力的回忆道。 “梦境吗?你是说你经常梦到他?”凌卓溪显出急切的表情。 “嗯,凌公子,我该不会是患了什么癔症了吧?竟然出现这些幻象了。”萧堇墨皱着眉头,担忧的问道。 “你是说幻象?对、是幻象,有可能是你最近劳累过度,身体还没有复原,每天胡思乱想的,自然就会出现幻象啊。”凌卓溪很是赞同的解释着。 “唉,如果让父亲知道我又有了这样的状况,他一定会着急的,都怪我这虚弱的身体。”萧堇墨自责道。 “枫儿,不怪你,你也无需自责,谁都知道你是一个懂事的孩子,所以・・・”凌卓溪欲言又止。 “所以什么?凌公子有事吗?”萧堇墨好奇的问道。 “好吧,其实这次来也是为了这件事,枫儿是不是希望自己的病能快点好起来?” “那是自然了,这样就不用大家整日为我操心了啊。” “那我要说,我能帮你治好病呢?” “治病?凌公子是说能治好我的病?”萧堇墨惊讶的问道。 “嗯,不过不是我,是我们国家有这样的奇人能够帮助你。” “真的吗?那就太好了,不过,既然是你的国家,那是不是我就要离开安陵国都?离开父亲?离开寒儿哥哥?”原本兴奋的表情突然变得忧愁。 “嗯,枫儿,你可以这样想啊,我们只是暂时离开,等治好了以后,你们就永远不会分开,而且他们也不会再为你操心,你也可以好好照顾他们,对不对?”凌卓溪尝试着劝慰。 “听起来也不无道理,那我要和父亲商量一下。” “不用了,我早就和萧伯父商量好了,只是要征得你的同意便可,现在你只需回房间整理一下行囊,然后我们就可以尽快启程了。” “嗯。”说罢,便匆匆回房。 望着萧堇墨转身离去的背影,凌卓溪略显兴奋的眼眸中却闪过一丝的忧郁,因为他知道,那幅画卷上的男子,那个梦境中的男子,那个让他踏实的男子,安陵禹灏已经是他永生的铭记,以为伤的越深便会越痛,痛了自然就会放下,可又有谁知痛过之后的伤口却已结痂成疤,伴随永久,原来不是已忘记,只是不愿再想起。 (安陵皇城) “小皇子,你真的不把你所看到的告诉皇上和皇后吗?”刘蒙焦急的询问着。 “真相当然要说,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安陵禹灏沉思片刻说道。 “不是时候?紫宁公主・・・不是,紫宁皇妃都已经回来了,而且刚刚传来消息,说她已经从昏迷中清醒,这个时候澄清一下不好吗?”刘蒙好奇的问道。 “你想想看,既然是鬼王有意让紫宁听到这些,自然是为了让她反她的父皇,我们暂不管说的是真是假,他的目的似乎已经达到了。”安陵禹灏肯定的说道。 “达到了?你是说紫宁皇妃已经相信了?”刘蒙质疑的问道。 “信与不信,我们探探便知。”安陵禹灏自信的回应。 “那我们怎样试探?喂,小皇子,你等等我啊。”刘蒙正要再次询问,便看见安陵禹灏早已走向凌紫宁的房间。 (安陵皇城花月阁) 沁人心脾的幽香,雅致怡人的摆设,宫女们进进出出的忙碌着,梳妆台前一位身姿绰约的佳人正在梳理着,桃瓣状的玉簪轻轻禁锢住挽起的发髻,闪亮的颗颗明珠嵌在头发梳起的缝隙处,散落下的发丝也经宫女们的巧手盘出精致的发型,珠光宝气的头钗一一带好,然后便是画眉抿唇,转眼间,眼前的佳人更是绝代风华,貌美惊人。 “皇妃真是世间难寻的美啊!”刘蒙不禁发出一声感叹。 “刘蒙,你再说一遍?”安陵禹灏幽幽的说道。 “我说,皇妃真是・・・属下该死,属下之罪,属下竟然口无遮拦。”刘蒙忽然反应过来。 “大胆刘蒙,皇妃是你能夸赞的吗?”安陵禹灏假意的气愤。 “是谁在门口大声叫嚷?”正在刘蒙与安陵禹灏说话间,忽然传出女子甜美的妙音,说着便向门口望去。 “是安陵皇子・・・禹・・・禹灏啊。”紫宁有些娇羞的说道。 ”正是我,听母后说你回来了,并且已经清醒了,就赶紧来看望一下,身体还好吧?”安陵禹灏走进房内。 “嗯,身体并无大碍,让小皇子挂心了。”紫宁轻轻低着头,心怦怦跳个不停,仿若要从身体蹦出一般。 “小皇子?还这么客气?我们不是已经成婚了吗?你是我安陵禹灏名正言顺娶回来的,是我们安陵国都的皇妃啊,自然以后要改口叫夫君啊。”安陵禹灏似戏谑似认真的说道。 “夫・・・夫君・・・”声音低的不能再低,倒不像在唇齿间发出的声音,更像是在胸间挤压出来的,俏脸红的像云霞般红晕。 “这就对了,以后可不要犯这种错误了。”安陵禹灏似在教育的说着。 “夫・・・夫君前来是看望紫宁的吗?”小心翼翼的询问。 “当然了,做丈夫的当然要关心自己的妻子了,这是很正常不过的事吧,你觉得很奇怪吗?”安陵禹灏反问道。 ------------ 第四十二章 更新时间:2012-09-17 (安陵皇城花月阁) “哦···”凌紫宁羞赧的低下头,满脸却洋溢着幸福。 “对了,听说你被鬼王抓了去,现在为什么安然无恙的放了回来?”安陵禹灏故意问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我放了回来,我一直处在昏迷之中,到底出现了什么情况,我其实一点都不清楚,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好可怕。只是记得一直被关在一个黑屋中,然后一直是一个人,一直一直都是我一个人,一个被抛弃的孩子而已。”像在喃喃自语,眼神中却闪现出一丝的恐惧,却夹杂着飞蛾欲挣脱束缚的蚕蛹般奋勇与执着。 顷刻间,安陵禹灏便沉默不语,因为他懂得一切,想给你机会去辩解,去看清这个丑恶的现实,但你从把真相掩埋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你的心中已经做出了选择,仇恨所能蒙蔽的不只是双眼,还有一颗曾经鲜活热情的心啊,曾经是有多爱,此刻才能生出这般的仇恨,纵使明知是深渊,明知是阴谋,也会纵身一跃,只求一个真相,却毁灭了一切。 安陵禹灏不禁被这样的眼神所震颤,一双曾经纯净如水的眼眸在恍惚间像是迷上一层朦胧沉郁的雾霭,不再清晰,不再明亮,不再鲜活,这便是权力与争斗的殉葬品吗?比如紫宁、枫儿,还有那个用尽一生想去守护的萧堇墨。 “紫宁,你一直都不是一个人,大家都很疼爱你啊,你的父皇、母后、哥哥,以后还会有我。”安陵禹灏打破了沉默,不知为何,他的心仿佛被针狠狠的刺入般揪心的痛楚。 “疼爱吗?真的疼爱吗?”柔弱的身子轻颤着,缓缓抬起头,泪眼朦胧的望向安陵禹灏。 “疼···当然疼爱了,来到我们这里,会依然宠爱你的。”安陵禹灏忽然温柔的语气说着。 “在你们这里吗?你会好好对我吗?”眼睛忽然一亮,仿若见到了曙光。 “我···我父皇和母后自然会好好对你啊,就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一样就好。”安陵禹灏的眼神忽然飘忽不定,没有直视凌紫宁。 “我是说,你会好好宠爱我吗?”没有罢休的继续追问,眼神满是期待。 “我···我会···我想我会的。”短短的一句话,安陵禹灏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不知为何,这么简单,却如此的难以出口,那么以前千百次对他的轻易许诺,却是那样的脱口而出,不加思索。 用心的承诺根本不用刻意,就在瞬间,就已明了,今时今日的他,便是我永生的执着。 “我就知道,我还有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像抓住一棵救命稻草,那皱着的眉头也渐渐的舒展,扫清了久久的阴霾。 此刻他别无选择,此时她难逃心魔,在这样的境遇,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放任这样一个女子走入深渊,此刻的他成了她的全部,而她也成了他的责任,虽没有沧海桑田的承诺,但任谁都懂得,如若在此刻连安陵禹灏都要放弃眼前的人儿,那她的精神支柱就会轰然倒塌,最终万劫不复。 “你先收拾衣物,我去探望一下父皇和母后,然后护送你回国。”安陵禹灏说道。 “嗯,我会等你回来。”紫宁轻诺。 (安陵皇城大殿路中) “小皇子,到底怎么回事?刘蒙没有弄明白啊,到底你打探到什么了?她好像什么都没说啊。”刘蒙跟在安陵禹灏的旁边疑惑道。 “正因为什么都没说,才让我更加确定了她的想法。”安陵禹灏若有所思的说道。 “小皇子,你可以再说清楚一些吗?刘蒙没有听明白啊。” “我们心知肚明,紫宁已经听到了鬼王和我母后的谈话,但是刚才一问,她并没有承认,我倒是希望她能说出来,至少证明了她的怀疑,然而她却只字未提,只能证明一点,那就是她已经深信不疑一件事,那就是她的父皇害死了她的母后,只有完全相信,才会不抱希望,因为她已经认定一切。”安陵禹灏放慢了脚步,忧心忡忡的说道。 “你是说?凌紫凝完全相信了那些话?” “我不敢保证她相信了多少,但她从隐瞒的那一刻起,她就无法停下了。”安陵禹灏惋惜道。 “如果真的像你所分析的,她此次回国,岂不是?”刘蒙欲言又止。 “没错,报仇!一个从小没有母亲疼爱的孩子本来就缺失一种内心的安全感,即使从来不向他人说起,哪怕再多的人给予她深深的爱,但是终究替代不了那心底所期望的母爱,当一切真相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你让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如何承担?” “也是啊,孩子的确都向往亲人的爱啊。”话语间,刘蒙竟然有些哽咽。 “刘蒙,还是那句话,我虽不是你的至亲,但却一直把你当亲人看待,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便一直有一份亲情在身边。”安陵禹灏忽然停下脚步,再一次郑重其事的说道。 “小皇子···”刘蒙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真的懂得这位风华绝代的安陵禹灏了。 “刘蒙,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什么重要的事?” “我们必须和紫宁一起去一趟寰昭国都。” “去寰昭国都?” “没错,我心中的疑问还很多,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鬼王也不会就此罢休,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嗯,刘蒙懂了。” (安陵国都枫叶巷) 清风吹拂,散了袅袅炊烟,夕阳映山,醉了暖暖人间。 “枫儿,收拾的怎么样了?”凌卓溪一贯温柔的语气询问。 “嗯,全都整理好了,有盘缠、衣物、吃的,还有···”萧堇墨一一的念叨着。 静静看着眼前像孩子执着于游戏般认真的萧堇墨,凌卓溪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不论是以前的萧堇墨,还是现在的萧枫儿,他一直都没有离去,因为凌卓溪从未在他身边走远。竟有那么一刻,希望时间就此停止,听着枫儿的喋喋不休,他在笑,枫儿闹,不用过多的交谈,只要静静的在一旁看着就好,原来幸福可以这么轻易的萦绕。 “你是不是想把这个家都要搬走啊?”凌卓溪笑着说道。 “如果可以,我倒是想这样做呢,家里的一草一木我都舍不得。”萧堇墨欢快的回应。 “好吧,等到了寰昭国,我就建一个和这里一模一样的房子给你。” “才不要,劳民伤财的,有钱不如救助灾民呢。”萧堇墨坚定的说道。 “好好,你说怎样便怎样。”凌卓溪满眼宠溺的说道。 “我们什么时候启程?”萧堇墨询问。 “萧伯父为我们张罗了一桌的饭菜,不如吃完再走,如何?”凌卓溪建议道。 “嗯嗯,太好了。”萧堇墨再一次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密室中) “烈儿,我交代你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雄浑的声音传出,苍劲有力。 “回义父,据我们的情报所查,那日大殿上的男子叫萧堇墨,是安陵国都一个书院夫子的孩子,自小身患顽疾,身体虚弱,他没有母亲,也没有什么显赫的家室,看起来很是平常,并无什么奇特之处。”烈煞细心的说着。 “不能够啊,那为什么安陵国和寰昭国的皇子都那么护着一个毫无来历的人呢?”鬼王不解。 “还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烈煞犹豫不决。 “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啰嗦了?” “据媚儿告诉孩儿,那个一向冷血无情的寒煞好像也格外在意萧堇墨。”烈煞小心翼翼的说着。 “你是说寒儿竟然也对那个男子不一般?”鬼王的语气忽然变得轻柔,但却依旧诡异,让人捉摸不透。 “孩儿确实不太知道实情,如若义父想知道,何不亲自问下媚儿呢?” “不必了,既然寒儿这样做就必定有他的道理,看来这个萧堇墨真是意义非凡啊。”鬼王透出鬼魅般的笑声,阴风阵阵。 “那接下来···” “对于我们有价值的东西,我们一向要善待哦,等待他发挥最大的功效呢。”鬼王阴险的说道。 “孩儿明白了,至少萧堇墨现在不可以死。”邪邪的一笑,消失在密室中。 (安陵皇城大殿) “父皇,孩儿愿意亲自带队,护送紫宁回国探亲。”安陵禹灏跪在大殿上商求。 “现在正是混乱的时刻,你若亲自前去,只怕···”安陵明成略带迟疑。 “父皇,我身为安陵国都的皇子,本来就应该征战沙场,不畏强敌的,怎可在这上面退缩,况且我身为紫宁的夫君,夫人回国探亲,丈夫哪有不跟随之理?”安陵禹灏义正言辞的解释。 “嗯嗯,老臣觉得小皇子说的不无道理,这也算是为皇子将来登基树立威望的时候。”李太守上前说道。 “臣也觉得如此甚好。”成中堂也跨出一步表示赞同。 “好主意。”“老臣也认为是最合适的人选。”大臣们纷纷发表言论,意见基本一致,同意安陵禹灏的提议。 “请父皇下令。”安陵禹灏再次乞求道。 “也罢,我安陵明成的儿子,也该立于天下了,即日启程,率军一千,护送皇妃回国。”安陵明成深吸一口气,洪亮的宣布这项决议。 “谢父皇!” ------------ 第四十三章 更新时间:2012-09-18 暮色苍茫,余辉斜映,轻微的触动,便尝遍了人生的孤独,不是世界抛弃了谁,而是我们遗忘了人间。那在深夜才能不断翻卷涌来的痛楚,只有 窗外随着寒风不断舞动的枝叶相伴,都是孤苦无依,同样摇摇欲坠。千百次在梦魇中醒来,眼角还残留着被风干的泪痕,不是放不下,只是那心底最后一丝的留恋不舍抹去。禁锢的记忆,刻骨的伤痕,若再次相遇,已不知该如何继续。 (安陵皇城) 花月阁外停着一辆紫檀木建造的精致马车,轿顶是琉璃瓦片,绚丽夺目,周身漆成喜庆的红色,并雕刻着花鸟鱼虫的纹路,轿帘是上好的西域丝 绸,色彩缤纷,华丽异常,像镶嵌着金丝般,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就连拉着车的都马套着纯银打造的盔甲,贵气袭人,而华丽的轿中佳人更 是顾盼生姿,倾国倾城,一颦一笑都能艳冠群芳,灼目非凡,众所周知,她就是安陵国都的皇妃——凌紫宁。 眼见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排开,护拥着阵仗中央的华丽马车,而为首的骑着骏马的张扬男子,俊俏的脸庞,刚毅的面容,身披黑色战袍,满头 耀眼银白,黑白相映,互不相让,就让这色泽更加重了意味,格外醒目,英姿飒爽。他便是此次护送皇妃的大将,是皇妃的夫君,是安陵国都的皇 子,是百姓的希望——安陵禹灝。 “小皇子,一切准备妥当,可以出发了吗?”刘蒙上前问道。 安陵禹灝突然拽紧缰绳,使马掉转过头,充满士气的问道:“将士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将士们齐欢呼。 “此次我安陵禹灝同大家一起前往,无论途中出现什么状况,有我和大家一起面对,同甘共苦。”继续鼓舞士气。 “小皇子万岁!”将士们显然被安陵禹灝的话语所感动,再一次的应和道。 “好,出发!”说完,扬鞭征途。 (安陵国都枫叶巷) “你们路上千万要小心,现在比不得过去,世道太乱了。”萧素不放心的一遍遍的叮咛。 “萧伯父放心,有我在,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等我们到了,一定稍口信通知您的。”凌卓溪信誓旦旦的说道。 “嗯,父亲,您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我还等着治好病,回来照顾父亲呢。”萧堇墨也在一旁劝慰萧肃。 “你们说的这些我也全明白,不过还是多加小心为好。”萧肃担忧的说道。 “我们会的,您就安心的等着我们回来就好。”凌卓溪承诺道。 “那我就不远送了,枫儿就拜托了。”萧肃满眼慈爱的望着萧堇墨。 “萧伯父真是客气了,您就此留步吧,我和枫儿上马车了。”凌卓溪说罢,指了指停在门口的马车。 “那一路保重!”萧肃最后温柔的望向萧堇墨,转而又坚定的看着凌卓溪。 “伯父保重!”一瞬间的对视,凌卓溪不禁感慨,这样的眼神为何那么似曾相识。 “父亲保重,替我向寒儿哥哥说一声,因为他这几天好像很忙,我都没有来得及和他道别呢。”萧堇墨眼神一暗,显得有些失落的表情。 “我会的,放心,你的寒儿哥哥一向很懂事,他若知道了,同样会替你高兴的。”萧肃肯定的说道。 “萧伯父,再会了,等我们回来。”凌卓溪在马车内探出头来说道。 “再会!”萧肃挥手道。 (荒山处) 安陵禹灝千人的队伍行进到荒山处,悬崖峭壁,地势险要,鸟兽啼鸣,在空荡的山谷中回音阵阵,显得异常恐怖,不时的有马被惊起而逃窜,弄得人心惶惶。 “小皇子,我看队伍有些疲惫,不如我们休憩一下怎么样?”刘蒙建议道。 “嗯,也好。”安陵禹灝环顾一下四周说道。 “所有将士听令,原地休息!”刘蒙快马加鞭的跑到队伍中央喊道。 安陵禹灝也随之调转马头,向队伍中央的轿子奔去。 “感觉怎么样,累吗?”安陵禹灝细心的询问。 “嗯,还好,不过这轿子还比较稳当,不至于太过疲惫。”看到安陵禹灝,凌紫宁惊喜的回答。 “你的身体还虚弱,若有不舒服,要及时通知给我。”说完,便要返回。 “禹灝···”紫宁匆忙的喊住。 “嗯?还有事吗?”疑惑的回头问道。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特意过来关心我的吗?”紫宁原本苍白的脸顿时粉嫩了,像一抹云霞。 “全军的人都是在保护你一个人,你觉得我能不关心你吗?”安陵禹灝没有直面的回答。 “你变了···”紫宁直直的望向安陵禹灝。 “我一直如此。”转身欲走。 “你竟然懂得顾虑他人了,以前的安陵禹灝心中只有狂妄不羁。”散下垂帘,挡住视线,只是轻轻的道出,却透出些许的不安。 安陵禹灝没有回头,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只见手指狠狠的勒紧缰绳,硬生生的勒出了血印,然后便听见从喉咙挤出的几个字眼:“今生只因一 人而转变。”说罢,便骑马离去。 “小皇子,事情有些不妙。”刘蒙看见返回的安陵禹灝,忧心忡忡的说道。 “什么情况?”安陵禹灝镇定的问道。 “这个地方,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经常会有山贼出没打劫财务,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原本探子来报说此地近来很平静,应该并无大碍,谁知···”刘蒙惭愧的表情。 “他们盯上我们了?” “好像是,并且是早有埋伏的预谋。” “看来他们早就知道这条路是我们的必经之路,之前那么平静是为了养精蓄锐,自然是等我们这条大鱼的到来,看来山贼也不是莽夫嘛!”安陵禹灝打趣的说道。 “小皇子,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兴致调侃他们,现在我们怎么办?”刘蒙询问道。 “不要慌乱,既然他们早有预谋,我们就陪他们好好玩玩。去通知将士首领,好好保护皇妃,切忌打草惊蛇。”安陵禹灝自信的说道。 “领命!”说罢,开始行动。 “将士们,我们休息的差不多了,继续启程出发。”安陵禹灝向士兵喊道。 士兵们精神抖擞的排好队伍,士气高涨的准备前行。忽见,两侧的峭壁处有巨石滚落下来,同时暗箭齐发。 “将士们,摆阵!”安陵禹灝骄傲的怒吼,那银白的长发飘逸胸前。 只见队伍迅速以轿子为中心围成了一个圆形,使轿子包裹起来,最外围的将士拿出盾牌,一一相靠,严丝合缝,没有空隙,像一个巨大的铁球,任这些乱箭的穿插,也不能损伤一分一毫,只见从阵势底下滑出许多齿轮,坚硬至极,锋利无比,然后不同角度的飞向空中,准确的击落巨石,削光磨碎。 眼看这些暗器都没有派上用场,山贼再也沉不住气了,从山头逐一冒出,只听山间回荡着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冲啊,小的们,抢到什么,什么就归你们了。”瞬间,大群的山贼挥舞着长刀从四面八方钻了出来,一场恶战是在所难免了。 只见刚才的“铁球”依然没有丝毫的变化,没有移动,也没有出现一个士兵,当所有的山贼冲到山下聚集在一起时,个个都傻眼的相互看着,举着刀不知该向何处砍去,面面相觑。 “你们当家的给我出来,我们要打劫。”依然是那个粗声粗气的声音传来。 没有任何人回答他的问话。 “我再重复···重复一遍啊,你们当家的快给我出来,我们好好谈判一下,或许我们发发慈悲,就不杀你们了。对···对吧?兄弟们!”磕磕巴巴的说完,就听见山贼们叫好的声音,以示赞同。 “嗯?老六,你去看看是···是怎么回事?” “我?为什么是我去看?你怎么不让老四去?”一个听起来憨厚的声音出现。 “老子说···说让你去,就是你去,墨迹什么?”略微有些不愉快的声音。 “我去就我去,反正这种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说着,走向前去。 只见一个又矮又瘦的中年男子走向前去,小小的眼睛微微眯起,尖尖的下巴上零星的几根胡子傲然挺立着,乍看之下,活脱脱的一只老鼠样。蹑手蹑脚的走到“铁球”前,想找到缝隙向内张望。 “老六,什么情况?你···你还要看多长时间?”远处是刚刚命令他的彪形大汉的粗声粗气的声音。 “我···我看完了。”终于回答了回话。 “蠢货,那还···还不回来禀报。”又是愤怒的声音。 “我倒是···想···想回去,腿走不动了。”几乎是颤抖的声音。 “怎么回事?”近乎咆哮。 “我来解释吧!”只听一声强硬干脆的的声音传出。 刹时,铁球露出许许多多的缝隙,紧接着一只只利箭从缝隙中显露出来,对准了站在山下只拿着长刀的山贼们。 (荒山处马车内) “禀告主子,前方就是山贼经常出没的荒山崖,那里实在是地势险要。”车夫对车里的人提醒道。 “那我们还有别的路可以选择吗?”凌卓溪问道。 “原本是有的,不过前几日的几次山上石头滑落,挡住了其它的路口,现如今,这条是唯一的通道。”车夫回忆一下,解释道。 “那既然没有选择的余地,就赌一次又何妨?”凌卓溪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 ------------ 第四十四章 更新时间:2012-09-19 轮回逆转,情缘聚散,早已认定的结局,岂料却是羁绊的开始,轻轻鞠起那流逝的光阴,风化了岁月,却镌刻着风华。 愿守你一世的夙愿,只需许我一刻的眷恋,若再有相见,定要终生相伴永远,可愿? (荒山处) “出现什么困难了吗?”马车里的萧堇墨一脸担忧的问道。 “有我在,没事的,你可以再继续小睡一会,等到了客栈我自然会叫醒你,看你现在如此疲惫的样子,我还真有些担心你的身体呢。”凌卓溪劝 慰道。 “我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方才听到你和车夫的对话,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萧堇墨继续询问。 “其实也没有什么,本来通往寰昭国的路有很多条,近来由于天气的变化导致其它路段的阻塞,现如今只剩下这一条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条路山贼横行,经过这里的车马都会遭到毒手。” “他们只是抢钱吗?其实他们肯定也是迫于无奈,为了谋求生计啊,如果国泰民安,人民安居乐业,又有谁愿意当一个草寇呢?”萧堇墨不禁感 慨道。 “枫儿啊,你永远都是这般的善良,不过你刚刚说话的语气,仿佛他又回来了。”凌卓溪微笑着望着萧堇墨。 “他?他是谁?” “继续前行吧,大不了把财物都给他们好了。”凌卓溪并没有打算回答萧堇墨的问题,而是卷起帘子向车夫说道。 “主子,前方好像有事情发生。”车夫忽然勒紧缰绳,停下马车。 “什么情况?”凌卓溪探出头来。 “好像有打斗的痕迹。”车夫敏锐的说道。 “继续往前走,但是我们要小心慢行,看看前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处于什么状态。”凌卓溪冷静的分析着。 马车缓慢前行,警惕着周围的动静,就在一个转弯处,隐约听到了一片嘈杂声,凌卓溪敏捷的跳下马车,紧紧贴着山脚的岩石,寻声望去。只见 在一块块坚硬的盾牌包裹下的缝隙中,一支支利箭蓄势待发,对准了前方一群面目狰狞的山贼。 “这位未曾···露面的英雄,算小的们有眼不···不识泰山,别跟我们一般见···见识,咱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怎么样?”虽然声音粗 声粗气,但足以听出一丝的胆怯。 “尔等鼠辈欺软怕硬,残害了多少的无辜人,我真是应该好好替天行道了。”干脆响亮的声音从内传出。 “英雄饶命,英雄饶命啊。我们也是迫于无奈,但请英雄相信,从今以后我们一定改邪归正,好好做人,是不是兄弟们?”见事不好,赶紧求饶 ,心里明白若是硬碰,必定会大受损失,毕竟他们防守严格,根本无法破除,不如先对方放松警惕,再从长计议。 “这···此话当真?”本来就无心杀人的安陵禹灝看见此时的情景,更是心头一软。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们一定信守承诺。”为首的大哥信誓旦旦的说道。 “好!那就暂且放你们一马,还不速速离去。” “谢英雄,弟兄们,还不撤?”说罢,起身离去。 “报告大哥,就在后面不远处,有一辆马车停在那里,看起来好像很有钱的样子,并且是单枪匹马,没有援兵。”一名贼眉鼠眼的小山贼跑到为 首大哥的耳边低语。 “好,咱们厉害的角色惹不起,一些小喽啰还是可以对付的,总不能让弟兄们今天扫兴而归啊。”奸笑着回答。 “我明白了,那我就先去办理了。”小山贼也坏笑着率先离去。 凌卓溪看着眼前山贼的撤退,不由得佩服起来刚刚一直未曾露面的高人,能把这些山贼逼退,想必也是个狠角色,不过看着那些武器的装备,凌 卓溪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绝对也是训练有素的一支队伍,除了镖局之外的人有此能力,剩下能调配的如此自如的就剩下朝廷的将士了,一面返回马 车,一面眉头紧锁的思考着那些人的来历,忽然听见马的一声嘶鸣,穿破云霄,然后便向受惊一般奋力向前奔跑。 才缓过神来的凌卓溪才发现那是自己的马车,只见驾驭马的人不是自己熟悉的随从,而是一个看起来贼眉鼠眼的陌生人,挥鞭下去,骏马的速度 更是狂奔而去,不敢稍有怠慢,随之卷起一溜的烟尘,飞沙走石。 “不好,枫儿!”凌卓溪忽然像一只凶猛的野兽般怒吼,此刻再也没有那温文尔雅的气质,也不再谦逊和顺的态度,随便骑上一匹骏马,飞驰而 过的追去。 刚刚经历一场全胜的军队继续前行着,此刻的士气更加的高涨,士卒们对他们新的首领更是充满敬佩,原本那些对于刚出茅庐的安陵禹灝有些 不满的将士们,也通过此次的事件对其有所改观,至少他们认为他们的小皇子并不像外面传言的一样不可一世,任性嚣张。 “刘蒙,你刚刚听到什么声音没有?”安陵禹灝愣了一下,疑问道。 “你也听到了吗?我以为是我的错觉,好像是马的嘶鸣声,后来又像是一个愤怒而急切的呼喊声。”刘蒙皱着眉头说道。 “难道那些山贼反悔了不成?又开始作恶了?”安陵禹灝不可思议的表情。 “哈哈,我的小皇子啊,难道你还真听信那些山贼的话了?”刘蒙笑了起来。 “你是说···” “没错,凡是常在江湖行走的人都知道,这地区的山贼是出了名的狡猾奸诈,他们若是有这份善心,也不至于到今天还在做山贼啊,他们今日的 低头无非是给自己寻后路,他们的原则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保了命,比什么都重要。” “刘蒙···你为什么不早说?”安陵禹灝略显不悦。 “小···小皇子,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我以为···”不假思索的说出口,刘蒙忽然意识到自己所说之话的严重性, 顿时哑口无言,正欲逃走。 “驾!”一匹拉着轿子的骏马飞驰而过,扬起一阵风沙。 “嗯?这赶路的真是遇见什么急事了吧,把马车驾驶的那么快?为什么这辆马车也很眼熟呢?”安陵禹灝望着风尘仆仆的马车感叹道。 “拦住前面马车!”一声底气洪亮的声音从后面传了出来,竟是好耳熟的声音。 不经意的向后望去,安陵禹灝便瞬间僵直,满脸的不可思议,马上的人儿同样显露了惊讶的表情,“安陵禹灝,快!拦住马车!”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声音,安陵禹灝从来没有看见凌卓溪这般的拼命。 幸好没有相聚的太远,身体敏捷的反应过来,只见腾空一跃,便飞蹬上马车后面的轿子顶上,马车飞奔,叮叮当当撞击声像一支曲调,激烈而高昂,肆虐的风沙吹起了安陵禹灝银白的头发,胡乱纷飞,妖娆百媚。 “又是你们这些可恶的山贼!”安陵禹灝怒气横生。 “驾!英雄,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的好,最好给我们一条生路。”驾车人恶狠狠的说道。 “哼!给你们一条生路去祸乱他人?”安陵禹灝不屑的说道。 “我们得不到的东西,那我宁可毁了他。”说罢,急速调转方向,拿出一把利刀,狠狠的向马尾刺去。 “嘶···”骏马一声哀鸣后,便横冲直撞而向前奔去。 “一匹受惊的马就要坠崖了,不知你是否有幸陪它一起前去呢?哈哈哈···”说完,便跳下马车,洋洋得意的离去。 眼前就是万丈深渊,马儿已经完全不听使唤,站在轿顶的安陵禹灝面临着重要的抉择,到底马车内是多么贵重的东西,竟让凌卓溪如此的失控,不论多么珍贵,毕竟钱财乃身外之物,况且本来就不是很喜欢凌卓溪这个人,为了他,把命搭进去也不值得,就在思想急剧斗争的阶段,眼见就要坠入悬崖,安陵禹灝忽然陡然一落,从轿子顶上飞落下来。 受惊的马拉着轿子轻轻的从身边驶过,轿子窗口的薄纱随风轻轻摆动,安陵禹灝不经意的向内瞥了一眼,就这无心的一瞥,让他坠入万丈深渊,他也会无怨无悔,轿子内的他因剧烈咳嗽而不断颤动的身躯比任何时候都要显得孱弱,苍白的肌骨,无邪的眼眸,早已面无血色的容颜,安陵禹灝数日来隐藏的坚强就这样瞬间土崩瓦解,没错,这就是他日思夜想,永生铭记的人啊! 这便是原来世间的一切竟是如此的机缘巧合,或许就在那些千百次的不经意间,我们早已和生命中的最重要的人擦身而过,在感叹命运不公的同时,其实是我们自己没有把握住而已,他早已在你身边,而你却从未发现。 没有丝毫的犹豫,没有任何的思考,此刻只有一个信念,那便是,此生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走。在马已陷落,车欲摇摇欲坠的片刻,安陵禹灝破轿而入,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一同落入深渊··· ------------ 第四十五章 更新时间:2012-09-20 生死相依,不弃不离,爱之深切,恨所悠长,依旧无怨无悔的追随,哪怕付之一炬之后,剩下的只是那永远无法言说出的情醉。愿为你把一切的骄傲都撕碎,都不要再看到你在那夜深人静之时,一个人孤独无助的彷徨眼泪。 (荒山处悬崖边) 快马加鞭,飞沙走石,大家匆匆赶到之时,已然看到那最后的瞬间,见证了那令他永生难忘的一幕,那刻骨铭心的一幕,万物寂静,芳草哀鸣, 悲痛欲绝之时便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凌卓溪无力的跪在悬崖边,绝望而空洞的眼神呆呆的看着前方,松散的长发凌乱的舞动着,就这样的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像丢了魂,失了魄。 “小···小皇子,小皇子,不会的,肯定不会的,那不是小皇子!”刘蒙被这刚刚所发生的事情所惊吓,忽然缓过神来,不敢相信的小声反复 念叨着。 队伍逐渐的赶了上来,纷纷闹不清状况的围绕过来,只见一位倾国倾城的娇弱美人慢慢的走上前来。 “刘蒙,发生什么事了,小皇子呢?”凌子宁好奇的走到已经完全木讷的刘蒙身边,轻声问道。 “小皇子···小皇子呢?对啊,皇妃,小皇子哪去了?你告诉我啊!”刘蒙像神智不清一样,忽然焦急的像凌紫宁反问道。 “刘蒙,你怎么了?不是你刚刚跟过来的吗,你怎么反倒是问起我来了?”凌紫宁不解的说道。 “我跟过来了,是啊!哈哈,我跟过来了,那小皇子呢,小皇子哪去了?”刘蒙再次目光游离的说道。 “刘蒙!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快告诉我啊!”凌紫宁忽然感到一丝不好的预感。 “发生什么事了?对啊,发生什么事了?小皇子,小皇子随马车,一起···一起···”刘蒙的表情开始慌乱。 “一起怎么了?你倒是快点说啊!”凌紫宁更加确信发生了什么,急切的问道。 “一起···一起跌下悬崖了。”刘蒙缓缓的说道。 “跌下悬崖?你是说安陵禹灝跌下悬崖了吗?你在骗我对不对?这个时候了,不要开玩笑了,好吗?”凌紫宁强忍着泪水问道。 “小皇子跌下悬崖了,小皇子跌下悬崖了···”在一旁的刘蒙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双目无神。 “刘蒙!你是怎么保护小皇子的?你说啊,你倒是说啊!我要你把他还给我,快点还给我啊!”泪水瞬间倾泻而出,用力的摇晃着刘蒙身体。 松开了紧抓着刘蒙身体的纤弱手指,瘫坐在地上,泪水已经打湿了衣襟的一片,那心底最后一丝的坚强似乎被土崩瓦解,唯一的支柱轰然幻灭, 缓缓的转过头望向悬崖边,忽然起身奔去,如一只飞舞的彩蝶,在即将飞翔的瞬间,被一只强有力的手紧紧握住。 “哥···哥哥?”凌紫宁顿时一脸惊讶。 “我已经失去心中的挚爱,不能再失去你。”字字有力,声声铿锵。 “哥哥···你···”凌紫宁看到了以前从未见过的凌卓溪,绝望的神情,无助的哀求。 “答应哥哥,好吗?”近乎乞求的凌卓溪让凌紫宁不知所措。 “嗯。”此刻的凌紫宁纵使有千万般的心碎,但看到凌卓溪此时的状态,竟使她反而回到常态。 “我的好妹妹。”一把拥入怀中,原来亲情是如此的温暖。 (悬崖下灵窟洞) 悬崖下的地势可谓是险而奇,就在半山腰处便有一个隐而不见的洞穴,不知是何人有如此功力,竟把洞口安在悬崖之中,像神仙的仙阁一般烟雾缭绕,于山上向下看,亦或从山下向上看,都不会发现这个洞穴,像横插在峭壁间一般,足以见得它的隐秘程度,怕是哪个绝世高人厌倦世俗的纷争而来到此地隐居的吧,只见洞穴之上赫然刻着三个大字“灵窟洞”。 然而就在这巴掌大的洞穴外的横臂上,竟有枝藤缠绕,郁郁葱葱,牵连着的丝丝缕缕的枝叶,攀沿着奇形怪状的石林,缓缓流淌的溪水,品种各异的鱼儿肆意欢游,形态各异的花朵竞相开放,真是别有洞天的景象,美不胜收。 “爹爹不好了,爹爹不好了。”一个年纪约莫七、八岁,梳着两个羊角辫的男童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惊恐的大喊着。 “宝宝,又怎么了,爹爹哪不好了?”未见其人,只听见一声如新莺出谷,乳燕初啼的绝妙的声音传出。 “爹爹,从天上掉下来···大大的妖怪,把阿苗砸死了。”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语无伦次的带着哭腔诉说着。 “阿苗被砸死了?天山掉下的大大妖怪?”好奇的询问着,却没有丝毫的烦腻。 “爹爹,出来嘛,快出来看看嘛!”说着,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宝宝不哭,爹爹出来了。”说着,一道石门轻轻启开,只见一名年轻的男子走出洞外,一袭没有一点杂色的通黑衣衫,像没有星月的夜空,黑的寂寥而神秘,胸前的衣襟带子也没有全然的系紧,而是松松垮垮的搁置,更像是刚出浴的羸弱女子,若隐若现的肌肤,白皙而莹润,这是让天下间任何女子都会看了为之羞愧的娇嫩,尤其在那黑色衣衫的映衬下,更是嫩白细腻。亮泽的秀发更是黑漆柔顺,飘逸清扬,巴掌大的脸上镶嵌着一双近乎妖娆的媚眼,仿佛能勾走万物的魂魄,高挺的鼻子,不薄不厚不大不小的嘴唇更是修饰的无以复加,既有女子的阴柔,又有男子的刚毅,就这样一张精致妖娆的脸庞不知能迷惑多少男人的芳心,只奈何他也确实是个男人,真是可惜了这副好皮囊。 “宝宝,快过来和爹爹说说怎么了?”宠溺的拉过哭闹的孩童,耐心问道。 “就在那边,我的···我的苗苗,被妖怪砸死了,天上的妖怪。”孩童抽泣的说着。 “乖宝宝不哭了,不就是苗苗嘛,没关系的。”温柔的哄劝着。 “不嘛,不嘛,我就要那个苗苗。”反而哭闹的厉害了。 “宝宝不听爹爹的话了?那爹爹要生气了。”故意板起那美艳的面容。 “爹爹···爹爹不气,宝宝,宝宝不哭了,宝宝只是很喜欢那个苗苗,因为那是宝宝和爹爹的苗苗。”断断续续的解释着,乖巧的望向这个妖媚的男子。 “真是爹爹的好宝宝,怪爹爹没有好好问清楚,错怪宝宝了。”说着,温柔的揉了揉他稚嫩的小脸。 “只要爹爹还喜欢宝宝就好,宝宝会听话的。”胡乱的抹着眼泪,终于挤出一丝笑容。 “对了宝宝,你不是要带爹爹看怪物吗?在哪呢?”好奇的问道。 “嗯嗯,爹爹,真的有怪物,宝宝没有撒谎。”说着,胖乎乎的小手拉起那仿若无骨的大手,向一旁走去。 (安陵国都须弥山) “看来他们近来真是有血光之灾啊!”了尘道长掐算了一下手指说道。 “师傅,你是说安陵禹灝吗?”梦儿有些担忧的问道。 “不只是他,自然还有他最亲近的人。”了尘有所指的说道。 “最亲近的人?难道是刘蒙?师傅,刘蒙不会出什么事吧?”梦儿听到是刘蒙,反而更焦急, “另有其人,真是孽缘啊!”了尘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不是他?那还会有谁?最亲近的人···难不成是萧堇墨?”梦儿此刻更是震惊。 “该来的总会来,未尽完的缘分岂是说断就断的?” “师傅,你是说,你是说堇墨哥哥还活着?”梦儿有些激动的问道。 “人各有命,阎王让你三更死,你就不敢到五更,人世间还有他没完成的业绩,怎么可能说走就走呢?” “太好了,堇墨哥哥竟然还活着。对了,师傅你刚刚说他们有血光之灾吗?那···”梦儿暗自高兴着。 “灾难是命中的劫数,逃不掉的,但是依我看来,这对他们来说也未必是坏事。” “有灾还不是坏事吗?”梦儿不理解的问道。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看他们的造化了,如若贵人肯出手相助,则逢凶化吉。” “梦儿明白了,那就让上天保佑他们吧!”梦儿双手合十,虔诚的祈求着。 (荒山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凌紫宁眉头紧锁的望向凌卓溪。 “所有士兵听令,全部到悬崖下搜寻安陵皇子,活要见人,死···死要见尸。记住,是两个人。”凌卓溪没有丝毫的犹豫,态度坚决的说道。 “遵命!”说罢,所有人都开始了漫山遍野的寻找。 “2个人?”刘蒙忽然走了过来,才不过片刻间,仿佛憔悴了许多。 “对,是2个人。”凌卓溪痛苦的说道。 “哥哥,没有听你提起啊,那另一个人是?”不仅仅是刘蒙,连紫宁也好奇的询问。 “萧堇墨!”凌卓溪不知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能把这个名字再次的提起,话语间,一丝晶莹笼罩了黯淡的眼眸。 ------------ 第四十六章 更新时间:2012-09-21 如果一切皆已成过往,自己何必还如此牵强,断了线的记忆已不再清晰,却硬生生要把它连起,然后在缘分已尽的刹那再次相遇,搜空一切,终 究不过是微微轻笑,道一句:“近来可好?”默默躲在一角,望着远去的背影,泪流到苍老··· (荒山处悬崖边) “萧···萧堇墨?”刘蒙完全一副震惊的表情。 “你是说那个和哥哥一起来参加我婚礼的绝艳容颜的男子?”凌紫宁也不可思议的问道。 “嗯,就是他。”凌卓溪淡淡的回答。 “萧堇墨竟然和你在一起?他没有死吗?他一直在哪里,为什么没有回来找我们?为什么没有解释那天的一切?”刘蒙忽然咄咄逼人的架势,来 到已经处在崩溃边缘的凌卓溪的面前。 “你相信他吗?”凌卓溪并没有回答所有问题,而是反问道。 “我信,我一直信。”刘蒙坚定的说道。 “连你都那么相信萧堇墨,可怜的安陵禹灝竟然敌不过谎言,竟然那么深的伤害了萧堇墨。”凌卓溪惋惜的感叹。 “殿下,恕刘蒙多言,有些时候,在心底位置越是重要的人,就越不能理智的思考问题,因为他已经搅乱了心智。”刘蒙痛苦的解释道,无奈的 向悬崖边望去。 (灵窟洞) 花香扑鼻,硕果累累,一块只容得下几棵果树的小园子里,却有些乌烟瘴气,一些珍奇的花花草草竟也歪歪斜斜。 “爹爹,你看!就在那里。”一边指着,一边喊叫着。 “来,让爹爹看看到底是何方妖孽,竟然把我家的宝宝惹哭。”说着,用力系紧了一下胸前的带子,走上前去。 只见在那片原本整洁清新的地方,现如今却是杂乱无章,仿佛刚刚发生一场战争后留下的残迹,绕过残枝断叶,定睛一看,两个灰头土脸的人倒 在其中,极为狼狈。 妖媚的男子厌恶的看了看,并不打算接近这两个满身尘土的陌生人,习以为常的说了句:“看来又是上面想不开的人跳崖了,让鬼月拿去炼药吧 !这次又有货物了。” “爹爹,让鬼月叔叔带走他们吗?”宝宝有些恐惧的问道。 “嗯,鬼月叔叔很喜欢他们的。”男子哄骗道。 “他们是人吗?”宝宝穷追不舍的问道。 “是的,宝宝,他们和我们一样,可不是什么妖怪。只不过这回的人确实有些不堪入目呢。”温柔的解释着。 “可是爹爹,他们和以往的那些人都一样吗?”好奇的继续询问。 “都是一样的,既然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性命,何不用来做点贡献呢。”男子虽然温柔的话语,在眉目间却显出一丝的鄙夷。 “他们为什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他们不喜欢活着吗?”宝宝的眼神充满了渴望。 “因为人类都很无知,所以上天就成全他们,收回了他们活着的权利,他们也不配拥有生命。”男子竟有些愤怒的说道。 “爹爹,他们真的好傻,我要是能拥有那么长的生命,我真的会很感激呢。”宝宝忽然放低了声音,闷闷的说着。 “宝宝,爹爹不许你再说出这种话,听爹爹说,鬼月叔叔会治好你的,明白吗?” “嗯,宝宝乖乖的,鬼月叔叔就会治好我了。”宝宝天真无邪的说道。 “那我们去通知鬼月叔叔,让他来把这些笨笨的人弄走,好不好?”男子忽然转移了话题。 “嗯,就像往常一样吗?” “宝宝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说着,丢弃了不知是生是死的两个人,走出园子,进了灵窟洞。 (灵窟洞内) 洞内的景色丝毫没有比外面差了多少,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刚一入内,就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大洞穴,洞中央便有一个不断冒出的喷泉制 成的水池,仔细看去,竟还萦绕着雾气。水池旁还摆放着一张石桌,一把石椅,一盘没有下完的棋局,像是闲来无趣解闷的情趣,在洞穴周围便是 一道道的暗门相隔,每个距离相对同等,样子相同,但是石门上的符号仔细一看,却形态各异,有像丹炉的,有像祥云的,有像仙鹤的,总之各有 不同,刻画的入木三分。 只见父子二人开启了刻有丹炉图案的石门,一股浓烈的白气直冲二人,似有吞噬之意。男子用手一把捂住宝宝的鼻口,自己也用袖子轻捂脸庞, 只见一个身材挺拔,满脸颓容的男子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酒葫芦,蓬乱的头发,沾满酒的络腮长胡,完全一个不修边幅的醉鬼模样 “鬼月!我警告你多少遍了?你要是再偷偷喝酒,别怪我把你赶出灵窟洞。”男子气急败坏的说道。 “哈哈,是谁又在我耳边大声嚷呢,婆婆妈妈的,烦···烦死了。”说着,一个趔趄倒在男子怀中。 “鬼月,你说谁婆婆妈妈呢?看看你这脏乱的样子,别靠在我身上。”虽然不情愿的说着,但是并没有把他推走。 “鬼月叔叔,你输了哦,欠宝宝一件事哦。”在一旁的宝宝忽然兴奋的喊道。 “臭屁孩,我输什么了?别以为叔叔喝点酒,你就想趁机骗我,我可没有喝醉。”轻轻的伸手捏了捏宝宝的鼻子。 “昨日你答应宝宝不再喝酒了啊,还拉勾勾了啊,说要是再犯,就答应宝宝一件事。”宝宝胜券在握的说着。 “嗯?子夜,有这回事吗?你家宝宝学会撒谎了啊。”死不认账的询问当靠垫一样的男子。 “鬼月,你的脸皮还真是够厚。”子夜恶狠狠的说着。 “子夜,你怎么能这么像长辈说话?”鬼月醉醺醺的说着。 “你看看你,哪里有长辈的样子,竟还好意思说?看看你把洞穴弄得,乌烟瘴气的。”子夜不屑的说道。 “我不是在炼丹嘛,在试药阶段,难免会发生意外的,对不对,臭屁孩!”继续逗引着宝宝。 “对了,今天又多了两个材料了,你可以继续尝试了。”子夜忽然想起那两个人,说道。 “又有人跳崖了?这世间究竟是有多少烦恼啊,竟惹得这般想不开···”鬼月自言自语道。 “那你自己去弄吧,我和宝宝还有事情,最好把我那处理干净,否则就别想进来。”说着,推开鬼月,拉起宝宝便欲离开。 “那怎么行?你那么奇怪的人,说不定我又不小心把你的珍奇异宝弄坏,你岂不是又要责罚我,不干不干,你得陪我去。”不容分说,抓起子夜 的手,便横拉硬拽的拖出了洞穴。 (灵窟洞外) “真是拿你没有办法,每次这种脏兮兮的活都要拽上我。”子夜不情愿的絮叨着。 “那炼药是为了谁?还不是你家的宝宝,还说爱宝宝呢。”鬼月也没有让步的说道。 “你···你真是,明天不许住在灵窟洞。”子夜气急败坏的满脸通红。 “好好好,我错了,真是和宝宝一样的小孩子脾气。”鬼月小声的嘀咕着。 “你说什么呢?”子夜幽灵般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我说赶紧去收拾,一定要好好整理。”鬼月语无伦次的说着。 “那还磨蹭什么?”子夜喊道。 “这就去,马上,马上。”鬼月迅速的冲向了园子。 满是凌乱的地面上,两个生死未卜的人依然躺在那里,鬼月皱了皱眉头,用手捡起了地上的那些破碎了的轿子木屑仔细看了看,然后轻轻的把手分别放在两个人的鼻息处,微笑的点了点头,便把他们两个架起,放在了木板车上。 (灵窟洞内) 哗哗的流水声,夹杂着不断冲刷的声音,在洞穴房内休息的子夜听到了外面的响动便走了出来,就看到两个赤裸上身的男子泡在水池里,鬼月则一边替其清洗,一边擦拭。 “鬼月,你又在干什么?”子夜惊呼。 “啊?就是你看到的啊,我没干别的啊!”鬼月被突如其来的子夜着实的吓了一跳。 “你竟然在和别的男人洗澡?”子夜气愤的喊道。 “和别的男人洗澡?没有啊···”鬼月摸不着头脑的问道。 “好你个鬼月,事实摆在眼前还狡辩,那水池里的人是谁?”伸手指向水池。 “哦,你说他们两个啊,你还问我?他们就是今日落在你园子的人啊,不是你让我处理他们两个吗?”鬼月委屈的说道。 “事实如此···那···那我也没有让你给他们洗澡啊!”子夜觉得有些理亏。 “子夜,你听我说,他们两个没有死。” “那又怎么样?如果他们知道自己没有死,会失望的。” “你为什么断定他们是自杀?” “掉下悬崖唉,当然是自己跳的啦!这样的事还少吗?”子夜擅自断定的说道。 “我觉得他们不是自杀,一定是发生什么了。”鬼月一本正经的说道。 “为···为什么?” “你没有仔细看你园子的周围吗?有一些木头碎屑,有些更像是轿子上的物件,而且我发现他们身上并没有大的伤口,为什么木屑上会有很多血迹呢?” “你的意思是···” “这两个人肯定是遇到危险了,你我都知道,这上面的方圆几里内,可都是山贼出没啊!” “那你该不会是要···”子夜试探的问道。 “没错,救他们!”鬼月态度坚决的回答。 ------------ 第四十七章 更新时间:2012-09-22 斩不断的情丝,挥不去的想念,拼命的不愿抹去所有的瞬间,只怕在下一刻,我便会忘了所有,再也辨不得你的容颜。 (灵窟洞内) 鬼月替他们清洗完毕后,便把早已准备好的干净衣衫更换,轻柔而缓慢。然后不管身旁早已怒火中烧的子夜,依然把他们放回到车上,放慢脚步 的往房间内移动。 眼前是分别刻画着梅、兰、竹、菊的四扇精致石门,与其它房间不同的是,这四个房间之间是打通的,虽然有四个门,里面实则是相通的,从一 个房间便可走入其它三个,主要是休养生息之所,所以房间内的摆设也充满了诗情画意,舒适雅致。 鬼月把他们分别放入了梅和兰的房内,正欲离开,一个修长的身影便挡在门口,斜倚靠在石门上,妖媚的眼神似乎要焚烧掉眼前的大胡子男子。 “我勉为其难的能收留下你就很不错了,你竟然还擅作主张的带进了两个人!”子夜毫不留情的说道。 “你・・・你也看到了,他们两个根本没有死。”鬼月心虚的解释着。 “那世间没死的人多了去了,你都弄这里来?”子夜火气逐渐变大。 “你要是同意,我也没意见啊。”鬼月小声的嘟囔着,像在听长辈训话一般的老实。 “你说什么?鬼月,你竟敢・・・尚且不说这个,你知道洞内的泉水是多么珍贵吗?”子夜继续询问道,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 “知道啊,就是千年寒冰所融化而成的积水,再加上你经常在内放入一些珍奇异宝,所以这水便可让没有病的人都延年益寿,强身健体,那么对 于有伤病的人就有补气养血,活血化瘀的治病救人之效。”鬼月了然于胸的说道。 “你既然懂得那么多,为什么要把这么珍贵的东西浪费在别人身上?”子夜不可理喻的问道。 “子夜,他们也是两条生命啊,我们没有理由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既然你都希望宝宝能好好的活下去,早日恢复健康,那么就应该珍视一切生 命,他们也有自己所爱的人,他们或许也被所爱的人期待着生存,对吗?”鬼月没有逃避的看着子夜的眼眸。 “我・・・我可没那么仁慈,别人的生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那个・・・我去看看宝宝,等我回来的时候,最好你把水池周围收拾干净,要不然 你们三个,谁都不许留下。”眼神瞬间的慌乱,语气依旧愤怒,但脸庞却显出了一丝的柔和。 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深深的触碰,所有的坚强不过是自己的伪装。 (灵窟洞梅阁) “萧堇墨・・・萧堇墨,不要再离开我,不要・・・”床榻上的红衣男子低声的喃呢着,痛苦的表情不禁让站在他身旁的鬼月为他揪心。 “宝宝,你怎么・・・”匆匆而入的子夜刚欲大声叫喊。 鬼月伸出刚劲有力的大手,快速的把子夜的嘴捂住,揽在怀里。 “嘘・・・”只见宝宝伸出嫩嫩的食指,放在撅起的嘴唇旁,煞是可爱。 子夜看着此时一大一小的两个人,脑子间顿时萌生了“狼狈为奸”的词语,迫于形势的不利,只好安静的点了点头,代表了同意,这才得到了鬼 月的松手。 “我只是找不到宝宝了,没想到他来到了这里。”子夜竟然很配合轻声轻气的说道。 “爹爹,我听鬼月叔叔说,那两个人没有死,所以跑来看看,你看看他们多可怜啊!”宝宝也学着子夜的语气,小声的说着。 “那是他们自找的,不要理他们,爹爹领你去玩,好不好?”子夜劝说道。 “不好,爹爹是坏人,爹爹见死不救。”宝宝忽然跑到鬼月的身后,不愿和子夜走。 “宝宝你・・・鬼月!是不是你在孩子面前说什么了?”反应过来的子夜,怒视着鬼月。 “你误会我了,我怎么可能说这些呢,是你刚刚在孩子面前说的啊。”鬼月无辜的说道。 “爹爹,你就看看那位叔叔吧,真的好可怜。”宝宝伸出小脑袋,哀求道。 “好吧,好吧,从把他们拉回来,我还真没看过他们呢,那我就看一眼,就一眼哦。”子夜勉强的说着。 不情愿的转过身,绝美的容颜随意的向床榻望去。 “天啊・・・”是子夜一声惊呼后的戛然而止。 还没等子夜反应过来,就被鬼月一手再次捂住嘴,一手连拉带拽的拖出了画阁。 “鬼月,你在什么?”子夜拼命的挣脱开来,生气的问道。 “应该是我问你,你又那么大声的发出声音是干什么?”鬼月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我有吗?”子夜羞红了脸,欲不承认。 “爹爹,真的好大的声音,宝宝的耳朵快要震聋了。”在一旁的宝宝连忙指证,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嗯・・・好吧,我看他伤的不清,快点好好替他疗伤吧。”忽然一改往日的表情。 “啊?你说什么?”鬼月更是摸不清头脑了。 “还愣着干什么?病人是耽误不得的。”子夜一边说着,一边火速的去了药房。 “你爹爹怎么回事?”鬼月愣愣的问着宝宝。 “嘿嘿,鬼月叔叔,不瞒你说哦,爹爹肯定是看中了那位叔叔的长相了,平时只要俊俏一些的公子来寻求帮忙,爹爹都会满口答应的,何况这位 一看便知是世间难寻的美男子呢?这爹爹还没有好好看另一位叔叔呢,如果也看见,说不定会兴奋的疯掉。”宝宝无奈的解释着。 “呵呵,是这样啊,那他收留我,莫不是因为我这容貌?”鬼月笑呵呵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肯定不是因为你的容貌,是因为你的脸皮。”宝宝撇了撇嘴的说道。 “我的脸皮,怎么了?”鬼月憨憨的问道。 “有够厚啊!这是爹爹说的,不要怪宝宝哦。”说罢,撒腿就跑,只留下了一脸错愕的鬼月。 (灵窟洞兰阁) 鬼月和宝宝安静的坐在一旁,只见子夜拿出了玉宝箱,晶莹剔透,浑然天成,轻轻启开,一共分为三层隔断,每一层都井井有条的放置着大小不 一的细针,只是在颜色上略有差别,第一层是美妙的银色,第二层是惊艳的红色,最底下的一层则是散发着诡异的黑色,动作娴熟的拿起银针,快 速而利落的向脑部扎去,只见银针内的银色一点点的消失,最终成为透明的细针,晶莹亮泽,然后拿起第二支,再次寻好位置,缓缓扎入・・・ “不愧是玉手神医的传人啊,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鬼月由衷的赞叹道。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子夜没有抬头,调侃般的说道。 “岂敢岂敢,只是你的名声在民间是家喻户晓,无人不知啊。”鬼月继续说道。 “好了,暂时并无大碍,只是微微受了一些重创,幸好没有伤及内脏,都是一些皮外伤,还真是命大啊。”子夜轻轻的为其盖好被子,转身收起 药箱。 “你这是要去?”看着子夜提起收拾好宝箱要离开的样子,鬼月好奇的问道。 “还好意思问我?你难道只拉回了一个人不成?” “不是啊,是两个人,难道你是要去・・・” “要是不愿意,我们可以只救一个。”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我们现在就过去,宝宝留在这里照看这位叔叔哦。”鬼月略有些激动。 “嗯,鬼月叔叔,我有事情要对你说,把耳朵凑过来。”宝宝神秘兮兮的说道。 “好的,叔叔过来咯。”说着,走到宝宝身边。 “叔叔,你一定要管好爹爹,我怕他看到另一位叔叔的时候,会比刚刚的反应还大,病人是怕受到惊扰的。”宝宝小声的贴在鬼月耳边叮咛着。 “嗯,叔叔明白。”鬼月说着,向宝宝挤了挤眼。 “我说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把我当外人了?宝宝,我可是你爹爹啊,你和鬼月叔叔关系太好的话,爹爹会难过的。”子夜显露出一副委屈表情,完全不是刚才行医时的正义模样。 “快走吧,病人还需要你呢。”说着,鬼月再一次强行拖走了子夜。 (灵窟洞兰阁) 静雅的房间,素气的床榻上躺着一个安静的男子,像一汪清潭,寂静而澄澈。 子夜和鬼月轻声的走进房屋,放下宝箱,回眸望去,万物止于寂静。 如出水芙蓉娇艳,如昙花一现的绚烂,那微闭的眼眸,短促的呼吸,苍白的嘴唇,甚至发丝间略带着的由于刚刚沐浴过后的湿迹,却在这样一个只是静静躺着却已释放出无限芳华的绝艳男子身上,都格外的耀眼灼目,闪烁其华。 此刻的子夜并不像宝宝预想的那样失声尖叫,反而一言不发,一动不动,一眨不眨,就这样呆呆的伫立着,像丢了魂般。 “喂,子夜・・・子夜!你怎么了?”鬼月用手在子夜的眼前晃了晃。 “啊?”子夜半天才幽幽的应答了一声。 “你怎么了,不是来给病人看病吗?”鬼月疑惑道。 ------------ 第四十八章 更新时间:2012-09-23 (灵窟洞兰阁) “哦,看病看病···”子夜终于缓过神来,这才把视线从昏迷的男子身上移开。 说着,打开了宝箱,看着躺在床榻上的他双眼微闭的模样,真是让任何人看了都不免神伤,细致的拿起第一排的银针,依旧是娴熟的找准穴位,慢慢的刺了进去,大家都在等待着变化,然而并不像刚刚那支的颜色褪去的变化,这支银针丝毫没有变化,子夜的眼神略显焦虑,把银针缓缓退出后,从第二排拿出了红色的细针,一点点插入,鬼月和子夜的眼睛都死死的盯着细针,满是期待,然而依旧像第一支一样,还是没有任何变化,此刻的鬼月竟然第一次子夜如此惊恐的神情,似震惊似失落,难以琢磨。 “子夜···”鬼月有些不安的喊道。 “嘘!”没有抬起头,而是拿出了宝盒最里面的黑色细针,一道充满了诡异的亮黑闪过。 子夜又一次放缓了速度,一向以自信而扬名的他,双手竟然不住的颤抖起来,用力的克制住自己的心情,把黑色的细针插入身体,片刻的窒息,只为等待那黑色的变化,时间一点点在流逝,与时间的擦身而过竟然显得如此漫长,就在鬼月绝望摇头之际,黑色逐渐发生了变化,但却不是成为透明,而是像充斥了血液的红色。 (灵窟洞梅阁) “咳咳···咳···”床榻上的银发男子忽然剧烈的咳喘起来。 “嗯?叔叔!”宝宝听见他的咳嗽声,迅速的跑上前去。 “萧堇墨,萧堇墨!我相信你,我一直相信你。”嘴里不停的念着这个名字,忽然起身向前用力抓去。 “叔叔!”宝宝仿佛受到惊吓般大叫。 “萧堇墨!”猛然睁开眼,空洞而无力。 “你醒了吗?”宝宝关心的轻声问道。 “嗯?我这是在哪里?我是在做梦吗?对了,萧堇墨,萧堇墨呢?”像一个走失的孩子般慌乱无助。 “是你从悬崖上掉下来了,我爹爹鬼月叔叔和爹爹救了你呢,不过萧···萧堇墨是谁?”宝宝好奇的询问。 “又是在做梦吗?”安陵禹灝忽然绝望的低下头,英俊的脸庞黯然失色,最痛苦的莫过于给过希望后的绝望,痛不欲生。 “你是说那位长的非常非常漂亮的叔叔吗?”宝宝想了想,试探的问道。 “你见过?”忽然一惊。 “和你一起摔下悬崖的那位叔叔吗?” “是的,真的是他。”眼神瞬间明亮起来,神采奕奕。 “他在隔壁的房间,鬼月叔叔和爹爹帮他治病呢。”宝宝热心的解释。 “萧堇墨!”不由分说,激动的从床榻上起身,脚一软,竟然重重的摔在地上。 “叔叔身子现在还很虚弱呢,要好好休息才可以。”宝宝心疼的劝慰。 “乖孩子,谢谢你了,可是叔叔现在想立刻见到那个人,因为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真的吗?就像爹爹在我心中一样重要的感觉吗?”宝宝此刻想到了子夜。 “应该是吧,就是没有人比他更重要了。” “嗯嗯,宝宝知道,没有人比爹爹更重要了。”宝宝似懂非懂的说道。 “那我可以见他了吗?” “当然可以,宝宝要是长时间看不见爹爹,也会很想念爹爹的。”宝宝乖巧的说道,同时帮忙搀扶起跌倒在地的安陵禹灝。 (灵窟洞兰阁) 鬼月不可思议的看向子夜,仿佛在寻求答案。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从见他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子夜似笑非笑的低声喃呢着,眼神却是无比落寞。 “子夜,你怎么了?他的那支针,为什么会变成红色?”鬼月继续询问道。 “这么快就到来了,这么多年的等待,难道就是为了这一刻?”子夜继续碎碎念着。 “什么这么快就来到了,你在说什么?子夜!”鬼月忽然感到哪里不对劲。 “啊?鬼月,你···你还没走呢?”子夜有些恍惚的问道。 “没有啊,我看你有些不太对劲,究竟怎么了?”鬼月担心的问道。 “没···没什么啊,我能有什么啊。”子夜闪烁其词。 “哦,没事就好,那位公子不知是何顽疾?虽然我不懂医理,但是能用到你的至宝——“黑魔针”的人,必定不是一般的病症,对吗?”鬼月语气肯定的问道。 “的确不是普通的伤病,看来他原本身体就附带着病症。”子夜分析着。 “想必,这位柔弱的少年是经历了多少的苦痛啊!那他现在的情况···”鬼月不禁心生怜悯。 “刚刚只是暂时抑制一下病情,并不能从根本上治愈。”子夜叹息道。 “到底是什么病如此严重?”鬼月好奇的问道。 “噬魂症,一个无药可救的顽疾。”子夜果断的说道。 “噬···魂症吗?怎会无药可救?”忽然从门口传出无比激动的声音。 鬼月和子夜不禁同时向门口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火红的衣衫的男子虚弱的靠在门口,俊朗的面容因过度消耗的体力而更显苍白,深邃的眼眸如秋水荡漾,最引人注意的还是那银白的长发,耀眼而芳华,在配上那火红的衣衫,就如在雪夜中跳动的星火,震慑而绚丽。 “你···你怎么起来了?”子夜紧张的问道。 “请告诉我,那个噬魂症真的无药可救吗?”安陵禹灝虚弱的走了进来,依然执着与刚刚的问题。 “嗯。”子夜默默的应了一声。 “为什么会这样?什么是噬魂症?”安陵禹灝有些激动的问道。 “噬魂症是一种先天性的疾病,患这种病的人大都活不过12岁,经常高烧不退,似在烈火中焚烧的煎熬,弱不禁风的体质,无论什么疫情都会受到传染,饱受病痛折磨,身体内的五脏六腑长期的痛楚犹如针针尖刺,刀刀划割,随之而来的刺激,使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哪怕只是轻轻的碰触,都如锥心之痛,更不要提走动了,慢慢持续下去,一旦受到不同刺激,就会导致意识的逐渐丧失,模糊不清,最终不能辨识,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仿若没有灵魂。这些都是医学书上记载的,而正真遇到患病的,他是第一个。”子夜细细的解释着。 “最终丧失意识吗?你是说忘记一切吗?”安陵禹灝痛苦的问道。 “没错,甚至忘记自己。”子夜仿佛不愿再解释。 “我可以和他单独呆一会吗?”安陵禹灝轻轻说道,眼神是无尽的伤痛。 “不···”子夜刚要拒绝。 “哦,请便。”鬼月急忙拦住子夜的话语,赶紧回答,并再一次的把子夜强行拽出门外。 (兰阁外) “你为什么要拉我出来?”子夜不情愿的说道。 “你看看那位公子的表情,他们俩的关系肯定非同一般,让他们两个好好呆一会吧。”鬼月劝解道。 “可是他们两个都是病人啊,这样会影响到他们的身体恢复的。”子不依不饶的说道。 “不会多长时间的,就让他探望一下吧。” “暂且不说这个,他们两个人穿的衣服,你是从哪弄的?”子夜很快的转移了话题。 “这个···我说子夜啊。”鬼月心虚的说着。 “竟敢不和我商量,就擅自把我要送给别人的成亲贺礼给陌生人?”子夜已经怒气上升。 “贺礼?那两身衣服是贺礼?”鬼月不可思议的问道。 “当然,那是我要送给我的好友的礼物,是我亲手缝制的两身婚嫁的衣裳,难道你没有看出来?”眼神散发出寒光。 “还真没看出来,我说颜色怎么那么喜气呢。”鬼月喃喃自语。 “这下好了,我的心血之作啊。你说你怎么赔偿啊?”咄咄逼人的气势席卷而来。 “我突然想起点事,炼丹炉里面有重要的东西,我得赶回去看看。”鬼月察觉到了不秒,飞似的逃离。 (鬼门密室) “我让你查的怎么样了?”是鬼王冰冷的语气,不容置疑的霸气。 “回义父,你果然神机妙算,事情按照我们预想的那样,那个安陵禹灝与萧堇墨同时坠崖。”烈煞邪邪的说着。 “好!哈哈,那个把马引入悬崖的人呢?” “请义父放心,他早已经去地府报道了。”不带一丝情感的回答。 “嗯,很好,现在依然按着计划在发展吗?” “一切顺利进行。”烈煞自信的说道。 “一定要谨慎行事,万不可功亏一篑,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该把事情重新梳理一下了。”鬼王若有所指的说道,周身散发出一股阴森的寒气。 “请义父放心,孩儿一定会仔细的,等孩儿的好消息吧。” “切忌,这些事情万不可告诉其他人,你懂我的意思吗?”鬼王阴险的问道。 “孩儿明白,这些事除了义父和我,剩下的就只有死人了。”烈煞聪慧的回答。 “好,义父果然没有看错人。”鬼王自豪的夸赞。 “谢义父赏识,那孩儿告退了。” “嗯,下去吧,等你的好消息。” ------------ 第四十九章 更新时间:2012-09-24 前尘忆梦,与你携手与共,今宵对饮,愿同共结连理,于此一生,别无他愿。 (灵窟洞兰阁) 安陵禹灝依旧只是远远的伫立在门前,没有迫不及待的大步向前,没有怨天尤人的哀怨四起,只是这样远远的看着,不曾靠近一步。谁道没有想念?那愁苦已经幻化梦魇。谁言没有眷恋?那一跃早已定格瞬间。谁诉没有急切?那音容已然近在眼前。 不是不想走上前,不是早已不思念,怕那又是一场场的清梦,终成过眼云烟,是要经过多少次的失望,才能铸就坚强?其实,每一个人都不敢想象。 安陵禹灝终于嘴角上扬,在那张本来憔悴却欲显精神的精致面容上便晕开了笑靥,醉了人间。缓缓的走上前去,静静的坐在床榻边,慢慢的把被子轻掩,轻轻的把额头间的发丝理向一边,然后便又目不转睛的盯看,此刻的柔情,只为他一人在世间。如此的安陵禹灝是任何人都不敢去想的,他们眼中的傲慢、纨绔、霸气只在这一瞬,便化为永恒的执念。 “萧堇墨,从前无论你是谁,无论你要对我怎样,以后只要是你想要的,我安陵禹灝便无怨无悔的给你。”安陵禹灝悄悄的俯身在他耳旁低语,声音嘶哑而沉重。 没有再说过多的话语,缓慢站起,就这样转身而去,炫目的银发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此刻的安陵禹灝却如同注入了灵魂的重生般耀眼,多了一份从容,多了一点自信,多了一股力量,多了一句诺言,多了一生牵绊。 空荡的房间内只剩萧堇墨一人,睁开早已忍不住泪水的深眸,紧紧捂住再次痛彻心扉的胸口,一切都已明白,记忆像汹涌而来的潮水填满心间,萧枫儿,萧堇墨!知道的太多,笑命运太苦涩。原本这身份是幸福的资本,现在却已成了永不能言说的祸根。已不愿多言,只因无力扭转命运的转盘,一句无药可救便早已定下他人生的权限,所以不该有有太多的留恋,如若徒留下让自己在乎的人在世间愁断,不如趁早了结一切,便不会想念,便不会眷恋,这是他今生最大的心愿,这样做,于他于己,都最好不过。 (荒山处) 狂风呼啸,风沙弥漫,刺的人睁不开眼,也吹乱了心田,一辆孤零零的尊贵轿子停在悬崖边,任由这杀戮般的天气侵蚀着。 “启禀殿下,山下到处都搜查了,只是看到马车的残骸,却没有找到安陵皇子的人影。”士兵将领疲惫的过来报告。 “什么?一个人都没有?”凌卓溪忽然眼前一亮。 “的确没有,但是马车已经摔得支离破碎,可是周围并未发现任何人的踪影。”将领认真的回答道。 “小皇子和萧堇墨没有发现吗?”在一旁的刘蒙听到这个消息,也立刻精神起来。 “虽然没有找到他们两个,但是这个消息要比找到了更好,不是吗?”凌卓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但是从这么高的悬崖坠落,即便是没有死,也会身受重伤的吧?”刘蒙忽然反应过来。 “那就是说,他们应该走不远。”凌卓溪接过话说道。 “这回我必须下去寻找。”刘蒙态度坚决的语气。 “这次不是你一个人去,我陪你一起。”是凌卓溪不容拒绝的气势。 “还有我!”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回应。 “妹妹?我不是让你先回轿子休息吗?”凌卓溪担忧的问道。 “安陵禹灝生死未卜,我怎可能休息好呢?”凌紫宁的眼神里写满了忧伤。 “那我们刚刚的谈话···”刘蒙试探性的问询。 “我都听见了,他是我夫君,作为妻子,所以无论如何我也要亲自去找寻,这难道不妥吗?”凌紫宁坚决不退让的态度。 “也罢,我们三个一同前往吧,也好有个照应,要不然也不会放心的。”凌卓溪叹气道。 “嗯。”刘蒙也表示同意。 “众将士听令,继续到悬崖底部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听明白了吗?”凌卓溪吼道。 “众将领命!”齐声回答。 (灵窟洞) 安陵禹灝走出了房间,这才好生端详了自己所在的地方,原来竟是一个洞穴,而且修建的如此隐秘和别致。更像一个修仙的洞府一样,环境悠然却神秘莫测,尤其在那山洞间的清泉,潺潺流动,散发着清幽的香气,偶尔升腾的丝丝缕缕的蒸汽,更是把这山洞映衬的如亦真亦幻的妙境。 “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吧,怎么不好好休息一下?”忽然从身后传来一声带有沧桑感却十分有磁性的声音。 “嗯?是你啊!”安陵禹灝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猛然回头。 “吓到你了吧?真是不好意思。”年纪不是很大,却长满凌乱胡子的男子喝了一口酒说道。 “不怪你,都是因为我想的太入神了,才没有察觉到你的到来。”安陵禹灝客气的说道。 “嗯?不对啊!”男子皱着眉头,晃悠悠的围着安陵禹灝转了一圈,从上打量到下。 “不知哪里不对?”安陵禹灝有些不解。 “确实不对,如此的不对。”男子没有回答,反而一遍遍的重复。 “敢问哪里不妥吗?”安陵禹灝强忍着要出来的怒火。 “传说中的安陵皇子不应该这样啊,他应是狂妄十足,傲视一切才对啊。”男子随口说道,却仿若知晓一切。 “你···你怎知我?”安陵禹灝不禁一惊,深邃的眼眸闪出警惕的神韵。 “嗯,这就对了,这个眼神没有错,原来真的是安陵皇子啊。”男子依旧没有回答,反倒继续调侃。 “你是谁?” “我就是一个酒鬼而已啊,一个嗜酒如命的老乞丐啊。”男子说着,接着把酒倒入口中。 “我看你还是放弃吧,安陵皇子,他在我这都住那么久了,我都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来头。”又突然多了一个悠扬的声音。 只见一个身披黑色袍子,纤长的身材,有着绝艳的容颜的人走了过来,无论音容,亦男亦女,若不是露出胸膛,可谓真假难辨。 “是你?哦···是你救了我们吗?”安陵禹灝突然记起他也是刚刚在房间的人。 “那你认为呢?世间有谁能让一个身受重伤的人恢复的如此之快?”子夜毫不拒绝的回应。 “莫非你是传说中的神医圣手?传言针灸之术了得,可以让奄奄一息的人在片刻间就生龙活虎?” “看来师傅的名讳真是天下皆知啊,不过也没有传说中那么神奇,在下是他的徒弟而已,唤我子夜便可。”子夜一反常态的恭敬的说道。 “子夜,不要把功劳都记在你身上吧?我记得是谁当初说不管他们···”在一旁的鬼月似乎有些不悦的说道。 “鬼月,谁让你在这里插嘴了?你有没有把炼丹的房间收拾干净?今天的晚饭你想好准备什么了吗?你是不是想被赶走?”子夜怒视的吼道。 “没···没有,这就去这就去,年纪轻轻,怎么会如此大的脾气呢,怪不得独身一人。”又喝了一口酒,迅速的逃离。 “你···你再说一遍?”子夜冲着鬼月的背影大喊,大有要冲上去暴揍一顿的动机。 安陵禹灝看着他们两个人的争吵,不禁猛然大笑了起来。 “很好笑吗?”子夜死死盯着安陵禹灝问道。 “没···没有,只是好奇。” “好奇什么?” “我看公子也不了解鬼月吧,好像也是认识没有多久。” “嗯,他也是身受重伤,前来就医,伤好之后却赖着不走的无赖小人。”子夜咬牙切齿的说着。 “不过依我看来,他确实很怕你呢。”安陵禹灝调侃道。 “有吗?他可是无赖的很呢。”子夜鄙夷的说道。 “只是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安陵禹灝客气的说道。 “我们怎会认识你吗?”子夜抢先说道。 “哈哈,子夜果然聪慧至极啊。” “这个就不便多说,不过我也明白你要问这个的理由,不是对我们知道的有多好奇,更重要的是你们所处的环境是否安全,对吗?”子夜开门见山的说道。 “既然子夜公子全都了解,看来我也不想隐瞒什么,至于知不知道我无所谓,想要我的命,随你们就好,但是任谁都不能伤害里面的人,绝不允许。”安陵禹灝语气坚定的说道。 “安陵皇子,你的性命对我来说还没有什么兴趣,以后慢慢看吧,倘若我们真要对付你们,就不会费劲周至的救你们,不管怎样,现在你们的确在这里养病,不是吗?”子夜反问。 “事实却是如此,不过我只是希望你们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在我心目中,他都比我重要,我先在此谢过你们了。”安陵禹灝是对外人从未有过的诚恳,因为他真的怕了,他理解了世事无常,所以在任何时候,他都要保全萧堇墨。 子夜没有回答,略显惊讶的神情让他重新审视了眼前这个铁骨铮铮的安陵皇子,原来只要在乎,就真的会为其付出一切。 ------------ 第五十章 更新时间:2012-09-25 风起天阑,弦断孤泣,清挥衣袖,拂去那满世浮华,终为刹那,不知还能否携手天涯? (灵窟洞) “爹爹,爹爹,他醒了。”宝宝惊喜的从房间跑了出来,大声的喊道。 “醒了吗?”安陵禹灝先是一愣,转而向房间跑去。 鬼月和子夜听闻宝宝的喊声,也遂即匆匆赶到了房间。 (灵窟洞兰阁) 安陵禹灝像着魔般的跑入房间,因为身体刚刚恢复而显得格外吃力,气喘吁吁,微红的脸颊显示出激动的心情。 “萧堇墨,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还不舒服,哪里痛吗?”脚步还没有站稳,安陵禹灝就仔细的端详着萧堇墨的身体开始询问。 “请问这位公子,你是谁?”虽是虚无缥缈的声音,确如晴天霹雳。 “萧堇墨···你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吗?”安陵禹灝愣愣的问道。 “我应该认识你吗?”萧堇墨眉头紧锁,好奇的反问。 “萧堇墨,不要吓唬我好不好,我是安陵禹灝啊,是那个你讨厌至极的安陵禹灝,你当真不记得?”恐惧瞬间袭遍全身,似乎不愿意去相信的怒 吼。 “安陵皇子,请不要过度激动,他可能是刚刚清醒,因为伤势严重,难免会有一时的意识模糊,稍安勿躁啊。”鬼月拉过濒临崩溃的安陵禹灝劝 慰道。 “怎么可能,不会的,肯定不会的,萧堇墨怎么会忘了我呢,他那么恨我,怎么会忘记呢?”安陵禹灝死死的盯着萧堇墨,无力的说道。 “请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们又是谁?”萧堇墨疑惑道。 “那我请问公子,您该怎么称呼?”在一旁的子夜镇定的问道。 “我吗?我叫···是啊,我怎么称呼,我叫什么?”萧堇墨似回忆说道。 “一点都想不起来吗?”子夜贴近萧堇墨,温柔的问道。 “我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萧堇墨一遍一遍的低语。 “萧堇墨,你竟然失忆了,你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安陵禹灝如万箭穿心的痛苦。 “难不成是噬魂症开始蔓延了?”子夜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是说···”安陵禹灝似乎绝望的眼神望向子夜。 “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呢?”子夜不解的说道。 “我现在头有些疼痛,想一个人休息一会好吗?”在床榻之上的萧堇墨虚弱的说道。 “对对,应该的,病人是需要好好静养,我们先出去,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就随时叫我们。”鬼月拉过安陵禹灝,满口答应。 安陵禹灝如受到打击般的低头不语,茫然的眼神,落寞的神情,他不愿相信,日日夜夜思念的人,竟在相遇之时,一切已经忘记,来不及的悔意 ,看不到的结果,不敢奢求太多,只是希望你的记忆里能有一个我。 (灵窟洞兰阁外) “子夜,我安陵禹灝没有求过别人,但是这次,我求你医治他,你可以的,对吗?”安陵禹灝似乎哀求道,没有一丝的傲慢,没有往日的倔强, 此时的他竟然像孩子般的无助。 “安陵皇子,您客气了,我子夜实在受不起,悬壶济世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能救我们自然会出手相助,只是···”子夜为难的说道。 “只是什么?”安陵禹灝紧张的问道。 “只是,以我之见,你的那位朋友···”子夜没有继续说下去。 “怎样?”迫不及待的神情。 “不知可否进一步说话?”子夜有意无意的向房内瞥去。 “当然。”只要和萧堇墨有关的,安陵禹灝便不会拒绝。 只见子夜贴着安陵禹灝的耳际,低声说着什么,就连站在身旁的鬼月都没有听清他们交谈的内容,只是看见安陵禹灝脸上的表情一会震惊,一会 疑惑,让人实在猜不透他们两个到底在谈论什么,说罢,子夜便转身进入与兰阁相通的竹阁。 (灵窟洞竹阁) 鬼月识趣的没有问询,但是却跟着子夜进入了竹阁。 “你跟着我干什么?”子夜媚眼相视,总在不经意间透出一阵诱惑的妖媚。 “我在跟着你吗?只是碰巧进来而已。”鬼月随便找个理由搪塞着。 “你到底是谁?我还没有问你,为什么你也知道他是安陵禹灝?”子夜追问道。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我好多次了,我也答了很多遍了,不腻吗?”鬼月似乎很不配合的反问。 “我连你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竟然还收留你,还真是好笑。”子夜自嘲的语气。 “这个倒是无碍,关键是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就可以了。”鬼月的态度更像是随口一说,但却若有所指般。 “你···你什么意思?”子夜目光瞬间转移到鬼月身上。 “我没什么意思啊,你不就是神医的徒弟嘛,连安陵禹灝都知道了,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对吧?”鬼月话锋一转,嬉皮笑脸的说道。 “哦,也···也是啊。”子夜忽然竟显得不自然起来,随意在房间拿起一把剑便欲出门。 “你这是要?”鬼月好奇的询问。 “刚刚收到信函,安陵禹灝在这里已经被知晓,你应该知道一条皇子的性命可是很值钱的,所以···” “你要取他性命?” “取他性命得到的赏钱,还不够买我为他疗伤的药物呢,你说我会怎么选?” “但是你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吧。” “你就是我最大的亏本生意,那再多几个也无妨了,我师傅就说我命苦啊,看来很准确。”子夜后悔莫及的说道。 “那你这是去?” “当然去山附近瞭望一下,安陵禹灝身体根本没有复原,怕是万一有个刺客,他的小命就不保咯!”子夜打趣的说道。 “那我随你前去。” “为什么?” “怕你迷路。” “貌似这是我的地盘吧。” “那是怕我迷路。” “我貌似也没让你去吧。” “这···” “好了,你必须留在这里,因为你负责在房间保护安陵禹灝。”子夜态度坚决的说道。 “那···那好吧。” “嗯,那我先出去了。” “等等···”鬼月欲言又止。 “什么事?” “注意安全,小心刺客,哦,我的意思是你要解决不了刺客,让他们进来,会很麻烦的,所以···所以你要全都解决了他们。”鬼月竟然有些语无伦次。 “哈哈,鬼月竟然也会害羞啊,我厉害着呢,是你小心一点吧!”似带着把玩的意味,然心中却有一股暖暖的气血流动。 (灵窟洞兰阁) 安陵禹灝轻轻的踏入房内,虽有千言万语,然而四目相对时却是相顾无言。 “感觉好些了吗?”安陵禹灝打破这沉默。 “嗯,好多了。”萧堇墨依旧微弱的回答。 “有什么想吃的吗,或者想出去走走吗?” “哦,不用了,现在这样就可以。等再好些,我就可以离开了。”客气的回应,却没有再抬起头。 “离开去哪?”安陵禹灝急切的询问。 “去我想去的地方,总一些在梦里出现的地方,我想去找寻。” “一个人?” “嗯,一个人,因为我的脑海中还没有别人,我想一个人。” “还是记不得别的人或事?” “记不得!” “不需要太在意,记不得没有关系。”安陵禹灝尽量强忍。 “不记得没关系吗?” “没关系,因为我本来就是你生命中不用在意的人。” “那就可以不用记起吗?”萧堇墨低声追问。 “如果你不想,可以不用。记得那些让你快乐的人就好,而我只会让你痛苦,或许忘却才是最好的。” “我累了,想休息了。”是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 “嗯,只要是你选择的,我会一直陪下去。”没有回头,只是背向萧堇墨轻轻的诉说,然后再次落寞的走出房门。 乌云蔽日,寒风瑟瑟,昏黄的油灯星星点点,渲染了夜晚的寂寞。 在这凄清的深夜,突然一个黑影闪过。 “谁?”鬼月机警的询问,然后便顺着黑影的方向追了出去。 萧堇墨看着鬼月追随出去的背影,想着傍晚子夜和鬼月的对话,不禁眉头紧锁,担忧起来。真的会有刺客来杀安陵禹灝吗?子夜能不能够打得过他们?安陵禹灝现在的身体还那么虚弱,万一真的动起手来,该怎么办?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萦绕在萧堇墨的脑海,正当辗转反侧的难以入眠之时,萧堇墨忽然看见一个身穿夜行衣的刺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已经进入房间。 来不及呼救,刀便早已指向了床榻之上的萧堇墨。 “安陵禹灝在哪里?告诉我,可以饶你不死。”刺客恶狠狠的说道。 “安陵禹灝是谁,刺客也有找错地方的时候?”萧堇墨故意放大声音,有意让隔壁的安陵禹灝了解状况,虽面对刺客,眼里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是一股倔强。 “你小子不想活了吧?快说!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刺客显然有些愤怒。 就在说话间,就在刺客没有注意的身后,就在萧堇墨面对的眼前,早已有一个俊美非凡,银发飘散的男子,手持利剑,目光冷冽的蓄势待发。 ------------ 第五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2-09-26 (灵窟洞兰阁) “不・・・不要。”萧堇墨看着安陵禹灏那冷冽的眼神,不禁想起了上一次的发狂情景。 “你在说什么?”刺客疑惑的问道。 “求你不要・・・”看着安陵禹灏并没有停下来的动作,萧堇墨绝望的喃妮着。 “你到底在说什么,不会吓傻了吧?”刺客嘲笑道,却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到来。 手持利剑,逐渐上前,并没有因为看到萧堇墨焦急而阻止的眼神而停下,反而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双手 用力的握住,缓缓转过剑柄,欲挥刀劈下,一阵寒风吹过,银发飞舞。 利剑没有犹豫的下落,却只是剑下生风,空无一物,竟是突然的闪躲。 “你不可以手刃鲜血!”只听见那近乎撕裂的喊声,就已看见萧堇墨来不及惧怕任何危险的扑向对面的 刺客,没错,能够挽救安陵禹灏的方法只此一举,别无他选,哪怕对面便是危险,在此刻也要义无反顾上 前,因为萧堇墨清楚,安陵禹灏的眼早已不能看自己手刃的鲜血。 所以只能扑上前,哪怕是让刺客躲闪开危险,只为安陵禹灏能够安全。 “萧堇墨,你把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安陵禹灏依然紧握住手里的利剑,似有些沉痛的低声问道。 “安陵禹灏,把剑放下,你听见了吗?快把剑放下。”萧堇墨依然焦急的声声劝道。 “萧堇墨,我没有事的,是你回来了吗?”忽然抬起头,深邃而略带哀伤的目光直接逼视萧堇墨。 “安・・・”在被安陵禹灏目光注视的瞬间,萧堇墨恍然大悟,辛辛苦苦准备好的计划,却就在这不经 意的一瞬间被彻底击碎。 “是萧堇墨刚刚回来了,还是原本故意的丢失?”安陵禹灏那深邃的眼眸竟然有些模糊,是什么挡住了 那双一直深邃而高傲的深眸,丝丝晶莹,点点泪光。 “安陵禹灏,我・・・”萧堇墨就这样哑然了,一向都聪明灵动,满腹经纶的萧堇墨却在此刻无以回答 ,是死一般的沉默。 “果然还是不愿原谅我的,哪怕只是和我相见,都会让你觉得如此的厌烦,对吗?”安陵禹灏句句的逼 问,心间却早已破碎万千。 “看来,我果然猜对了。”在一旁的刺客忽然说道。 “你是?”萧堇墨不可思议的问道。 “当然是我啦!”刺客说着摘下蒙面,一张娇艳妖媚,惊艳无比的脸庞展现在萧堇墨面前。 “子夜!竟然是你?”萧堇墨面带不解。 “从那日我为你疗伤开始,我就觉得有哪里不对,虽然你身受重伤,并且有噬魂症的前兆,根据我多年 的经验,还不至于严重到如此的境地,而且对于一个失忆的人来说,竟然毫不在意身边的人言语,也不急 于知道真相,这好像并不符合常理,越是失忆就越想知道真相才对吧?”子夜自信的缓缓道来。 “萧堇墨,为什么?”没有过多的问话,安陵禹灏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仿佛已经不愿知道答案,偏偏 又想去找寻的无助。 “你希望我怎么解释?如果是于你于我来说,这是最好的选择,你相信吗?”萧堇墨没有继续的躲闪和 逃避,默默的回答,却显得异常的艰难。 “我信,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信,所以不要欺骗我,因为那些谎言我也会相信。”安陵禹灏闭上那满 是忧郁的双眼,深吸一口气回答。 “看来答案早已解开了。”鬼月悠闲的进入已经陷入沉默的房间。 “莫非你知道?”子夜猜测道。 “以后请不要用那么拙劣的调虎离山计,好吗?”鬼月态度平平,却是明显的不屑。 “你・・・”子夜再次显露处他那副怒气的表情。 “子夜,你不觉得有些饿了吗?是不是要出去寻些吃的?”鬼月忽然建议道。 “饿?晚上不是吃了很多了吗?”子夜不明情况的回答。 “不肯能,你肯定饿了,走走,我给你做些好吃的。”鬼月说着,就走到子夜身边,拽起他就往外拉。 “鬼月,我不饿啊,你放开我啊!”子夜不情愿的抱怨着。 生拉硬扯,鬼月还是把子夜拉出了房间。 (灵窟洞兰阁外) “你干什么?我说了我不饿。”子夜怒目而视。 “真不知道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聪明!”鬼月无奈的叹气道。 “嗯・・・你什么意思?”子夜几乎有杀了鬼月的气势。 “算了,还真有些饿了,我要去寻些东西吃了,你请自便吧。”说着,鬼月伸个懒腰,离开灵窟洞。 子夜静静的伫立在原地,望着鬼月远去的背影,既没有跟上前去,也没有返回房间,复杂的眼神,紧蹙 的眉眼,原本可以这样简简单单,不知这样安静舒适的夜晚还会持续多少天? (悬崖下树林间) 层层密林,处处遮掩,仿若迷宫般,让人辨不得方向,迷乱于林间。 “不知道鬼王交给你的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了?”耀眼短发,精致无暇,冷酷的面容下,阴森的声音轻 轻问道。 “烈煞大人,我正在努力。”一个清脆的声音回应。 “你应该清楚的知道鬼门的禁忌吧?既然一日是鬼门的人,这辈子你就别想逃离掌控。”烈煞似乎略有 所指的说道。 “我一直谨遵鬼门的规则,效忠鬼门,从无二心。”态度坚决的回答。 “那就好,我也没有别的意思,你知道鬼王一直很重视你的,他亲自交给你的任务,足以见得你的地位 啊。”烈煞依然邪邪的说道。 “不敢承受这么大的恩泽,鬼门都知道你们三煞才是鬼王的心腹,我们不过是小角色而已。”态度恭敬 的回答。 “哈哈,不愧鬼王把任务交代于你,不仅技艺高超,人也相当机灵啊。”烈煞放声大笑。 “谢谢烈煞大人夸奖,不知今日有何吩咐?” “依然按照计划行事,要确定最终的答案。” “明白,我会尽快查出来,尽早完成任务,让鬼门更强大。”似乎是在承诺。 “好的,我们等你消息,千万不要让我们失望,对于没有价值的东西,你知道鬼王是不会怜惜的。”烈 煞再次强调的语气说道。 (悬崖下树林间) “都找寻一天了,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刘蒙拿刀砍下挡在眼前的枝叶,有些焦急的说道。 “这里的地势有些复杂,我们好像有些迷路。”凌紫凝也有些担忧的表情。 “我们沿途尽量做下记号,以防止我们在这里走失。”凌卓溪建议道。 “不过现在为止,虽然没见到任何人,但是这也不会坏事的,对吧?至少证明他们现在存活的机率还很大。”刘蒙松了一口气说道。 “嗯,也是,所以我们正要振作起来,赶快寻找,说不定他们正需要我们帮助呢。”凌紫凝忽然有了动力般的说道。 “对啊,要振作!”凌卓溪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前面好像有人!”刘蒙突然兴奋的说道。 “嘘,我们还是小心为好。”凌卓溪机警的建议道。 “我们上前看看。”凌紫凝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着。 “跟在我后面,小心。”刘蒙轻声地走在前面。 穿过几个小草丛,三个人躲在一个草丛间,远远望去,在一棵枝干婆娑的巨大树木的后面,似乎有两个人在谈话。 “这深山老林中,竟然真的有两个人呢。”刘蒙小声的说道。 “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聊天,肯定也不是什么能见得人的事吧。”凌卓溪猜测的说道。 “我觉得殿下所言极是,在这种地方出没的人,应该是江湖的一些门派做的不正当的勾当。”刘蒙似乎更加肯定的说道。 “既然来到这个地方,他们肯定对这个地方更熟悉吧,我们为什么不去试试让他们帮助一下我们?”凌卓溪灵机一动,建议道。 “这个办法也是可以的,对吧,小皇妃!”刘蒙在征求凌紫凝的同意,但似乎并没有听到凌紫凝的回答。 “紫凝,在和你说话呢,回个音啊!”凌卓溪似乎教育班的说道。 依然是一片静谧没有回答,这时刘蒙和凌卓溪才注意到凌紫凝已经僵硬的表情,脸色惨败,汗珠滴下,手不住的颤抖,似乎在忍受巨大的痛苦般。 是的,凌紫凝认出了那谈话的两个人中的烈煞,一幕幕的回忆,一句句的话语,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让她这较弱的身躯已经不能再承受的起。 “紫凝,你・・・你怎么了?”凌卓溪发现情况有些不太对劲,焦急的询问。 “小皇妃,你看起里是哪里不舒服吗?”刘蒙也察觉到了异样。 “没・・・没什么。”气息游离的回答,已经虚弱的气息。 “紫凝,紫凝你怎么了?”凌卓溪眼疾手快的接住了昏迷倒下的凌紫凝。 “小皇妃!”刘蒙也失声叫到。 “谁在那里?”远处传来一声不悦的回音,声音婉转空灵。 “不只是何方高人,如有打扰请多包涵,在下在树林中迷路,求高人指点一二。”刘蒙起身,向刚才有人的地方喊去。 ------------ 第五十二章 更新时间:2012-09-28 (灵窟洞兰阁) 在这清冷的夜,一切都是如此沉寂,月儿悄悄爬上树梢,挥洒出一抹恬静,璀璨的夜空浩瀚无垠,星星点点,喧闹了这无边的天际,偶尔闪耀的流星划过,便点燃了这世间的繁华。 “屋内太憋闷,可以和我出去走走吗?”安陵禹灝舒了一口气,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 没有等到萧堇墨的回应,安陵禹灝便转身离去,只因他相信,他认识的萧堇墨会跟随而来。 (灵窟洞外) 安陵禹灝慢慢的走到灵窟洞外,走到了他们从悬崖坠下的地方,那是一片郁郁葱葱,花团锦簇的园子,就这样一直头也不回的走着,萧堇墨竟也步步的跟随,在这样寂静的夜晚,连花儿都感到孤单,两人却是相对无言。 “你没有想和我解释的吗?”安陵禹灝终于打破这一窒息的沉默,停下脚步,但却没有回头相望。 “你想我解释哪些?”萧堇墨也随之停下,轻声问道。 “解释你的一切。”像是有些愤怒,却夹杂着些许的期待。 “为何要解释?”明明很想告诉他一切,可到了嘴边,却突然发现如此的苍白无力。 “因为我需要理由去相信你的所有。”似乎更像是给自己找的借口,让身后的他哪怕编造出谎话,他也会为之高兴,因为倘若连谎言都不愿意去编纂,那就真的不在乎了,安陵禹灝便永远没有理由继续去守护萧堇墨了。 “没有理由就不会相信吗?”萧堇墨的心仿佛被刀深深的刺入一般,哀伤席卷而来,曾经认为天下间只有安陵禹灝会永远站在身边,却就在朝夕间,背叛了所有的誓言。 “只要是你所说的,我都愿意去相信,如今你却连谎言都不愿意再对我说了吗?”安陵禹灝已经嘶哑声音传出,激动而绝望。不论以前的如何,我只想过以后有你的生活,而你甚至已经不愿为自己开脱,难道真的放下了我? “连你自己都承认我说的都是谎言了,那我还要辩解什么呢?”萧堇墨痛苦的反问。原来一直未被原谅,原来始终停在过往。再次相遇的瞬间,醒来听到的诺言,原来是自己一手描绘的假象。我愿意为了你说所有的谎言,而你却执着于欺骗而忘记永恒的留恋。 “这算是你的解释吗?”安陵禹灝继续追问。不愿放过任何一个借口,只是找寻他在乎自己的印记。 “如果觉得满意,你可以这么认为。”萧堇墨无力的回应。已经无法挽回逝去的所有,既然不再相信,又何须多言? “萧堇墨,你到底要我如何是好?”似乎已经到达崩溃的边缘,转身大声怒喊,强壮而有力的双手狠狠的把眼前弱不禁风的萧堇墨抱入怀间。 流星雨开始划落,点亮了夜空,照射了人间。 如撕裂了黑暗,打破了宁静,让这流光溢彩诉说辉煌的明天。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却惊起了心田的一汪甘甜。 容不得挣扎,来不及反抗,这突如其来的拥抱,竟让萧堇墨慌乱到不知所措,如此紧紧的相拥,耳朵贴近了胸膛,便听到了安陵禹灝那快速而有力的心跳声。就这样狠狠的环绕,仿若要镶嵌进身体的力道,让萧堇墨不禁有种窒息的错觉,时间仿佛就此定格,这便成了永恒。 “萧堇墨,如果时光倒流,我定会像今日一样不放手。”安陵禹灝低声在萧堇墨的耳边说道。 萧堇墨没有任何回答,寂静如初,只是那双灵动的眸子里早已湿润,泪如雨下。 (悬崖底树林中) 正当刘蒙和凌卓溪焦急的再次环顾四周之时,才发现那两人早已没了踪迹。 “来者何人,为何会出现于此?”正当疑惑之时,那个婉转而悠扬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们是途经此地的过客,因寻找离散的朋友,不巧在这山林中迷路,还望高人海涵。”刘蒙向四周恭敬的喊道。 “看来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啊!”声音逐渐清晰,仿佛越来越近。 “不知高人可否帮助我们,将来必定涌泉相报。”虽暂时看起来不构成危险,但刘蒙也有些戒备。 “涌泉相报大可不必,行走江湖,重一个“义”字,看你们确是有难,怎有不帮之理?”语气开始略显出柔和。 “那我先在这里谢谢高人了,恕在下冒昧,不知高人可否一现真身?”刘蒙客气的问道。 “你们无非是想救醒昏迷的姑娘,然后走出这树林而已,大可不必我来帮忙,况且行医之术,我还是不敢乱来的,你们现在向北面行走,前行几百米,便会看见一个身背竹篓的采药之人,他自然能帮助你们需要一切。”声音似乎又越来越远,飘忽不定。 “谢谢高人的提示,将来若有缘,一定登门拜谢。”刘蒙诚恳的回应。 “你真的相信他的话吗?”凌卓溪狐疑的问道,眼神闪现出一丝的不安。 “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与其在这里等,不如我们按照他指引的试试看,总之都是要继续赶路的,不如相信他一次。”刘蒙看着仍然昏迷不醒的凌紫宁,建议道。 “嗯,你说的也对,看来为今之计,就是赶紧找到那个高人口中所说的,背着竹篓的采药之人。”凌卓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同意了刘蒙的说法。 凌卓溪背起凌紫凝,刘蒙在前方开路,向北走去。 “殿下,前方的草丛好像在动。”刘蒙机警的提醒道。 “如果是凶猛的动物,依照草丛动的幅度来看,应该个头不小,刘蒙,你要小心。”凌卓溪锐利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前方。 “嗯,我会的,和野兽开战,我刘蒙也不是第一次了,殿下退后,好好保护好小皇妃,剩下的就交给我吧。”刘蒙胸有成竹的说道,同时脚步缓缓的向前移动,高超的轻功,并没有引起草丛里的动物注意,依然在晃动着。 屏住呼吸,高度集中的注意力,慢慢的,一点点的用剑挑开草丛的叶子,剑过的地方,留下被锋利的器具割碎的印记。 忽然蹿出一个庞然大物,刘蒙也迅速的反应过来,稳准的向对方刺去,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利剑被一块从远方飞来的石块一击,便偏向一边,没有刺到从草丛突然出现之物。 当刘蒙反应过来之时,才庆幸在情急之下那飞来的石块是那么的重要,原来,当在草丛中的神秘之物突然出现时,刘蒙便已经做好准备,没有一点的犹豫,可当看清眼前赫然是一位绝代佳人的时候,剑已经收不住了,就在那紧要关头,那个石块救了女子一命。 “对···对不起,真是让小姐受惊了,在这荒山野岭的,我们还以为是野兽呢。”凌卓溪满脸愧疚的说着,本来刘蒙就是极易害羞之人,更何况眼前这位婀娜多姿,顾盼生辉的妖娆女子。 “对啊,对啊,姑娘就原谅他吧,我们也是一时心急,差点误伤了姑娘。”在一旁的凌卓溪也被刚刚的景象吓了一跳,赶紧解释着。 “少侠,拜托你用你那锐利的双目仔细看清了,我是堂堂的男子汉。”本来被偷袭就已经很生气了,又听到这样的道歉,不禁怒火直升的说道。 “什么?”“什么?”几乎是刘蒙和凌卓溪的异口同声,满脸惊讶的神色。 “竟然是男人?可是你的长相···”刘蒙满脸的不可思议的表情。 “是啊,世间竟然有如此美貌的男人,真是可以和萧堇墨相提了。”凌卓溪由衷的夸赞道。 “和萧公子比吗?我觉得他要比萧公子更妖媚一些,我还是更觉得萧公子刚刚好,多一分则妖媚,少一分则刚强,是那种不多不少的美。”刘蒙满是笑容的回忆道。 “请问你们能不在和我道歉的同时,夸耀别人吗?”已经完全是一副要发飙的神色。 “哦,对···对不起,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刘蒙忽然反应过来,更加的歉意。 “唤我子夜好了。”稍微有些消气的说道。 “不知子夜一人来此深山,是因何故?”凌卓溪彬彬有礼的询问道。 “来这采药啊,不要小看这山林,实则奇珍异宝数不胜数,都是治病救人的神物啊。”子夜回头望向这一望无际的林海。 “采药?救人?莫非刚才高人口中所说之人就是公子您?”凌卓溪的眼睛顿时明亮起来。 “你在说什么?什么高人所说之人?”子夜疑惑的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只是···”刘蒙吞吞吐吐的说着。 “只是什么?”子夜好奇的问道。 “如果子夜能原谅我刚才的过失,希望您能出手相救那位昏迷的女子。”刘蒙憋红了脸,因为他实在不确定,眼前这娇艳的男子是否能原谅他刚刚的过失。 “救人?为什么呢?”子夜向昏迷的凌紫宁望去,转而幽幽的问道。 “为···为什么?难道大夫悬壶济世,治病救人还要理由吗?”刘蒙不解的问道。 “因为人是很可悲的,哪怕有生命,他也永远不会知道生命的意义。”子夜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神竟显出一丝纯净。 ------------ 第五十三章 更新时间:2012-09-30 明明用一生一世去铭记一个人,偏偏在一朝一夕间来忘却所有爱。不能怨恨我们爱错了人,只能说是选错了时间,如若时光倒转,青草依依,回 首间,已是那年的初春,是否依旧会为其绽放芳华,在这条无止境的道路上攀爬? (悬崖底树林中) “为了她所爱的人,她要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坚强的活下去。”凌卓溪忽然开口回答,眼神是无比的执着,仿佛知晓一切的坚定。 “为了她所爱的人而活下去?为什么不像别人回答的一那样,是为了那些爱她的人而活呢?”子夜顿时面部僵硬,浑身一颤,不解的询问道。 “因为我们每个人其实都是在为自己的深爱之物而努力,无论是善是恶,是悲是喜,你敢说不是吗?”凌卓溪一语道破。 “为自己深爱之物而努力···我喜欢这个答案。”子夜若有所思般的淡淡的说道。 “那子夜公子的意思是?”刘蒙惊喜的询问。 “自然是信守承诺,定会医治姑娘。”子夜肯定的回答。 “那我们现在?”刘蒙继续问道。 “随我前来,要跟紧些,否则丢了的话,我可不负责。”说罢,子夜率先走在前面领路。 “对了,刚刚一直有一个疑问,为什么明明剑都指向我,看起来马上就要误伤我了,并且感觉到剑已经收不住了,为何紧要关头却偏了出去?” 子夜忽然想起刚才发生的惊现瞬间,不解的问道。 “难道公子您没有出手吗?”刘蒙惊讶的回问。 “不是我啊,我怎么可能有那么快的反应呢。”子夜老实的回答。 “竟然不是公子?可是明明感觉到有物体击中剑,导致了偏移啊,难道说这山林中还另有其人?”刘蒙冷静的分析着。 “另有其人?”子夜紧蹙眉眼,眼神充满疑惑。 “看来是有人在暗中保护公子呢,还真是对您用情之深呢,都不愿抛头露面的默默守护啊。”凌卓溪打趣的意味。 “守护?我一个大男人才不用守护呢。”子夜高声疑问,好像这个觉得这个词语用在他身上是多么荒唐的事,然而白嫩的脸庞却像天边的云霞般 红彤彤。 “哈哈···”凌卓溪看见子夜的表情,就像娇羞的小娘子般妩媚,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灵窟洞外) 霸气的拥抱被温暖萦绕,此刻无需太多的话语,只求内心片刻的宁静。 “你···你在干什么?”萧堇墨忽然反应过来,用力的挣扎开。 “我···我,是啊,我到底在做什么?”安陵禹灝也似乎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困惑,却迟迟不愿松开禁锢住萧堇墨的双手。 “小皇子,请注意你的身份。”萧堇墨故意刺激道。 “你竟然叫我小皇子?那么喜欢这个彰显着地位,承载着太多的称呼吗?”安陵禹灝语气透过一丝的不悦。 “那倒不是,只是提醒一下皇子,您现在是有皇妃的人了,请时刻能收敛一下自己的行为。”萧堇墨更像是有意在惹怒安陵禹灝。 “收敛行为吗?萧堇墨,老实的告诉我,你是不是吃醋了?”安陵禹灝忽然转怒为喜的邪邪的贴近耳边问道。 “吃···吃醋?我吃哪门子的醋啊,我一个男儿家,怎会像娇弱的女子般撒娇吃醋?何况,我为什么要吃醋,我发现小皇子越来越喜欢讲笑话 了,可是一点都不好笑。”萧堇墨突然紧张的解释着,心跳乱了节奏。 “用不着给我解释这么都吧?我不过是随口一提,你还是不要太在意为好。”安陵禹灝故意继续调侃已经满是娇羞模样的萧堇墨。 “我···我根本就不在意,你不用强调的。”说着,话语间莫名的透出一丝不高兴,并趁机挣脱了怀抱。 “真的不在意吗?”安陵禹灝再一次的反问,这次的语气似乎少了一些把玩的意味,更像是发自心底的问询。 “无聊,我累了,要回去好好休息了。”并没有回答安陵禹灝的问题,反而像是有急事一般的离开了园子。 看着萧堇墨行色匆匆的背影,安陵禹灝宠溺的目光里更是写满柔情,嘴角微扬,俊俏的脸庞充满笑意,这种久违的温暖,他曾以为随着萧堇墨的 消失再也不会回来,原来幸福,就是在这不经意间悄悄出现。 (灵窟洞) 绕过层层密林,走过回环山路,很快便发现一个横插悬崖间的,极其隐秘的山间洞穴。 “灵窟洞?”刘蒙看着洞穴上方的字迹念道。 “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想不到竟有如此的佳境。”凌卓溪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禁由衷的感慨道。 “谢谢夸奖,请。”子夜客气的说道。 凌卓溪背着凌紫宁,刘蒙紧随其后的走进了灵窟洞,洞中更是别有一番情趣。 “今天莫非太阳从西面升起?”洞内突然传来一声问话。 “子夜公子,这声音?”刘蒙被这突如其来的飘渺声音吓了一跳。 “鬼月,你什么意思?”子夜没有张望,直接低声询问,却明显感受到一丝怒气。 “向来不轻易出手救人的子夜,今日竟然主动带回了几个,不是天下奇闻,是什么?”似乎并不罢休,依然戏谑的说着。 “鬼月!你成功的惹怒了我。”子夜缓缓的说道,妖媚的眼神变的冷冽。 “这位不露面的公子,我和朋友途经此地,受伤严重需要医治,若是打扰了公子,凌某在这里先表示歉意了。”凌卓溪怕如此耽搁下去,对紫宁 是很不利的,于是便恭敬的说道。 “治病救人吗?子夜马马虎虎还是过得去的,至于有些心病之类的,光靠药物是不可能痊愈的,这些还是需要心药医啊,不打扰你们了,继续···”若有所指般的点到为止,没有继续说下去,让人似懂非懂,摸不着头脑。 “哼,多管闲事,早就应该离开了。”子夜忿忿的说道。 “那子夜公子,可否现在就开始救治我妹妹?”凌卓溪略显出焦急的神情。 “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哪怕已经进了鬼门关,我自然也会把他拉回来。”子夜自信的说道。 “有公子这句话,我便放心了。”凌卓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灵窟洞外) 皎皎月光,烟雾皑皑,清风袭来,吹乱了思绪,理不清的纷扰。 “萧堇墨?”在外面溜达的鬼月看着前方站在树下的男子,试探性的问道。 “嗯?”萧堇墨不由得一惊。 “果然是你啊。”鬼月渐渐走近,确定的说道。 “哦,是鬼月大哥啊,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吗?”萧堇墨关心的问道。 “你不是也没有休息嘛。”鬼月笑了笑。 “也是啊,呵呵···”萧堇墨也随之笑了笑。 “有心事?”鬼月似乎总是能看出所有人的秘密。 “只是很乱。”萧堇墨低下头,默默的说着。 “是不知道怎样面对那些曾经失去过的记忆吗?”鬼月并没有望向萧堇墨,而是抬头仰望浩瀚的星空。 “鬼月大哥,你?”萧堇墨惊异于他的猜想。 “在面对命运的时候,我们总是显得很无力,像玩偶一样被操控,他会突然收走你的所有,又会瞬间把一切抛还,不论我们是否已经准备好,都必须全部接受,任何人都不准反抗。” “命运既然无常,我则偏要抵抗。”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定。 “这是你今晚思考的结果吗?”轻轻的叹了口气。 “有什么地方不妥吗?” “当然这是你的选择,不会有什么不妥,因为既然选择,总有被抛下的结果。” “我都想过了。”萧堇墨有些不情愿的提起。 “也罢,这些迟早都是要面对的,早早了解或许会更好。”鬼月眼神竟然满是忧伤。 “或许,我需要你的帮忙。”萧堇墨不假思索的说道。 “你为什么会相信我?”鬼月好奇的询问。 “不是相信你,因为我相信我自己。” “你果然真的与众不同,我也相信你,鬼月佩服。”鬼月赞叹道。 “言重了,我萧堇墨不过是一介书生而已,没有什么不同之处。”萧堇墨自嘲道。 “萧堇墨,我恰恰也是一个相信自己的人,对于你,我不会看错。”鬼月自信的再次重申。 “那就借你吉言了。”莞尔一笑,欲走。 “等等···”鬼月赶忙叫住。 “嗯?” “你还没有说,要我帮助你什么?” “你应经做到了。”萧堇墨停下的脚步继续开始挪动。 “做到了?到底是什么?明明你刚刚说的要我助你,莫不是觉得我不可靠,要反悔?”鬼月神情似乎有些急切。 “我说了我相信自己,怎么会反悔?”萧堇墨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那是什么,而且我还已经做到了,难不成我今日又喝多了,做了什么自己忘记了吗?”鬼月疑惑。 “相信我。”说罢,悠然离去。 “相信我?相信你什么?你也没说啊。”鬼月望着萧堇墨的背影大喊。 “相信我···相信我。”一直走到房间,鬼月嘴里还在不断的念叨着,“他在打什么哑谜呢?” ------------ 第五十四章 更新时间:2012-10-08 (灵窟洞口) 鬼月一个人默默的走回灵窟洞,可是心中一直在思考着刚刚萧堇墨的一番话,到底他需要什么帮助呢?明明都已经说出口,可是为什么当我再次询问的时候却不再提起了呢?到底是我想的太多,还是萧堇墨的心思太过于沉重。 一直眉头紧锁的想着,却没有注意到已经走到他身边的子夜。 “今天的你看起来和往日有所不同呢。”子夜忽然开口。 “嗯?”被突兀的声音所惊扰,鬼月不禁一时没反应过来。 “看来在思考一件很认真的事嘛,竟然还被吓到了。”连子夜都不知为什么,看到鬼月这副深思的样子,而且是他所不知道的事的情况下,自己竟然会有些不悦。 “哦,可能想的太投入了。”鬼月没有了往日的嬉皮笑脸的模样。 “是吗?世间竟然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你想不通吗?”子夜似乎略带一些讽刺的言辞,明明很想知道他在想什么,却不愿轻易的问询。 “是啊,世间有太多的事让我们不理解,本来很简单的事情,却要搞的很复杂,比如此刻明明很想知道我在想什么的你,为什么就不愿意直接问我呢?”鬼月话锋一转,目光是平日所没有的温柔。 “我???你???我为什么要问你?况且,况且我本来就不想知道,这么自作多情。”子夜被鬼月这么突然的一问,瞬间便慌张起来,说话有些连自己搞不懂都心虚。 “哈哈,还是这样子的你看起来比较可爱。”没有继续和子夜争执这个问题,始终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伸出粗大的手像宠溺一个孩子般的摸了摸子夜的头。 显然子夜被鬼月的话语和行为惊住了,整个身体僵直在那里,呆呆的看着鬼月,心里不知是什么缓缓的流过,却是那样的温暖,那样的甜蜜,这些都是子夜从未体会过的感受,不知道原因,却很让人依赖。 (灵窟洞) “爹爹???”宝宝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刻的沉寂。 “嗯???”子夜似乎还没有完全缓过神来,条件反射似的回应了一声。 “鬼月叔叔,我爹爹怎么了?”宝宝好奇的看着目光呆滞的子夜,向身边的鬼月问道。 “子夜?”鬼月也发现子夜的情况有些不妙,不免有些担心的试探性唤道。 “什么?是宝宝在叫我吗?”子夜又一时反应过来,有些慌乱的四下张望。 “是宝宝在叫你呢,爹爹,那个女的醒了,他们在找寻你呢。”宝宝对于刚刚子夜的表现,略显出不满意的表情。 “哦。好的,我们走吧。”子夜匆忙的拉起宝宝的手就要走。 只见鬼月忽然伸出他那有力的手,再次一把拽住子夜的胳膊,拦住了他的去路。 “鬼月,你到底要怎样?我告诉你,别以为我收留你,你就可以在我面前这么的无理,你现在的行为已经干扰到我正常的生活了,所以你???”子夜语速竟然出奇的快,但是却一直低着头,没有抬起。 “我是告诉你,你走错路了,他们在那边。”鬼月打断了一直碎碎念的子夜,哭笑不得的说道。 “我???我当然知道走错路了啊,我???我只是提醒你一下罢了。”说着,就拉着宝宝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看着子夜急匆匆的背影,鬼月的眉头早已又拧成了一团。 (灵窟洞兰阁) 萧堇墨早已回到了房间,身体也早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掐算时日,也是该离开的时候了,总要做出选择,就像当日在须弥峰一样,明明知道深深的在安陵禹灏的心上刺了一刀,可是自己也是那样的蚀骨的痛处啊。 “我能进来吗?”屋外传来是那样熟悉的声音。 “随便。”这算是萧堇墨的默认。 安陵禹灏轻轻的走进房屋,依旧是那的目空一切的眼神,高傲无比的神韵,却在话语间,流露出了那不曾属于他的温柔。 “我想,你明日和我一起走。”仿佛鼓足了很大的勇气般的话语。 “和你,为什么?”萧堇墨竟然在话语间,透出了些许的冷漠。 “因为带你走的人,只能是我。”是安陵禹灏不容拒绝的霸气。 “我可是被全城通缉的要犯啊。” “我不管,和我回去,我会说明一切。” “然后呢?” “然后给你加官进爵,你不是很想替百姓做些事吗?现在机会来了啊。” “安陵禹灏,你还没有明白吗?事情一旦过去,就不可能再回去从前了。”萧堇墨若有所指的说道。 “不!只要你愿意,一切还都会回去的,你没有尝试过,怎么会知道呢?”安陵禹灏急切的反击。 “呵呵,小皇子,你是未来的安陵国都的新帝王,是所有百姓的依靠,是取信于天下的重要时刻,这个天下容不得你有任何的错误。” “我留下你到底是哪错了吗?如果是因为留下你,就要与天下为敌,那就让我负了天下也甘愿。”安陵禹灏炯炯有神的目光顿时更加闪亮。 “安陵禹灏,我萧堇墨只问你一句,你做的这些,你觉得值吗?”萧堇墨缓缓说道。 “没有值与不值,只有我愿与不愿,因为是你,所以我愿意。”一字一句的承诺,出自心底的执着。 “青天为上,我萧堇墨愿意与安陵禹灏并肩携手,相辅于他。”没有刻意的加重语气,没有任何的事前征兆,就那么不经意间,在这个纤弱单薄的男子口中轻轻的说出,此刻便是春满人间。 (灵窟洞竹阁) 所有的诺言,所有的眷恋,都在这一刻被彻底的击碎。 在听到萧堇墨最后的答案的一刻起,凌紫宁就知道她所期待的唯一的幸福就灰飞烟灭了。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早已不能止住的流淌,滴入嘴角,是如此的苦涩。没有错,她败了,败得如此的干脆,容不得反击,来不及的争取。 在兰阁的所有人都听到了,刘蒙、凌卓溪、子夜,还有凌紫宁,一字一字的听的清晰,一句一句的狠刺心底,凝神屏气,都只为寻找那最终的结局。 (灵窟洞兰阁) “萧堇墨,你不可以和他走。”随着一声的怒吼,一个身影早已闯入房屋。 顿时是安陵禹灏和萧堇墨不可思议的神情。 “萧堇墨,你不会和他一起走的,对吗?”凌卓溪紧紧的抓住萧堇墨的肩膀,不断的摇晃,满眼期待的神情。 “凌・・・凌公子,你怎么在这里?”萧堇墨并没有回答问题,表情依然很疑惑。 “凌卓溪・・・你?”安陵禹灏也同样的疑问。 “小皇子,真的是你,小皇子!竟然真的是你!真是谢谢老天保佑。没想到小皇子还遇到了萧公子,我不会是在做梦吧!”刘蒙也紧跟着凌卓溪冲到了房屋内,看到站在房屋的安陵禹灏和萧堇墨,刘蒙激动的仿佛不敢相信。 “刘・・・刘蒙?”安陵禹灏更加的好奇了。 “安陵禹灏,你凭什么说离开就离开,说出现就出现,你把萧堇墨想拥有就拥有,想丢弃就丢弃的玩偶吗?”不顾眼前的情况,凌卓溪有些失控的向安陵禹灏吼道,与平日里那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截然不同。 “凌卓溪,我知道你对我有很深的误会,但是现在,似乎问题已经解决了,我不会在放弃萧堇墨了,今生今世都不会放手了,我安陵禹灏说到做到。”安陵禹灏并没有介意此时凌卓溪的态度,反而又一次郑重的承诺道。 “对萧堇墨再也不会放手,那你的意思就是会放开我了,对吧?”声音柔弱而婉转,却透出丝丝的悲凉。 只见子夜搀扶着虚弱的凌紫宁,也缓缓的从隔壁走了进来,苍白的面容早已被泪水所覆盖。 “子・・・子宁?”安陵禹灏已经不知道怎样形容此刻的疑惑了。 “子宁公主?”萧堇墨也唤道。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打破了这喧闹的房间,瞬间静谧。 “我恨你!”凌紫宁怒目的望着萧堇墨,单薄的嘴唇颤抖着,收回了刚刚打在萧堇墨同样消瘦脸上的纤纤玉手,仅仅三个字,却如千斤重。 “啪!”随即又是一声响亮。 是安陵禹灏愤怒的神情,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甚至没有一丝的表情,深邃的双眸如同要燃出怒火。 “即便你是女人,也没有资格动连我都舍不得伤害的萧堇墨。”像是安陵禹灏从牙缝间挤出的话语。 “啪!”早已变得怪异的气氛已经容不得任何响动,有一个响亮的声音随即响起,让人们早已不寒而栗。 “你没资格打她,因为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堂堂安陵国都的皇妃。”萧堇墨义正言辞的向安陵禹灏训斥道。 整个房间就这样安静下来,似乎都失去理智般的挣扎着。都在暗暗笑着命运的玩笑?都在感慨人生的无常?孰是孰非?每个人究竟又该如何的取舍?不是我们不愿意解开枷锁,只是感情太过执着・・・ ------------ 第五十五章 更新时间:2012-10-09 (灵窟洞兰阁) 云锁青峰,雾绕楼台,那一抹惆怅如烟尘飞散,轻轻的蒙盖住了那陷入凡尘的心。 静谧的房间如同被浓云覆压般的让人透不过气来,没有预兆的开始,又该如何料定结局? “我看大家都累了吧,不妨都先休息一下如何?何况这里有好几个病人,如果有什么闪失,我子夜可不会再次大发慈悲了。”子夜率先开口,打破了这陷入僵局的沉静。 “安陵禹灏,既然都安然无恙,我们自然是福大命大之人,那咱们两个不应该单独的把酒言欢,畅饮一番吗?”接下来是凌卓溪那早已阴沉的面容下而硬挤出的一点客气,却是不容拒绝的挑衅。 “如你所愿,连寰昭国都的太子殿下都亲自开口邀请于我,那我还有什么不接受之理呢?”安陵禹灏挑了挑眉,仿佛又变回了以前玩世不恭的模样。 “哼,那还真是谢谢安陵皇子能够赏脸,请!”凌卓溪并没有显示出过多的愤怒,示意安陵禹灏同他一起出去。 “凌公子!我???”萧堇墨焦急的神情,欲要开口说些什么。 “萧堇墨,你不需要解释什么,我懂。”目光深情的注视着萧堇墨,只是莞尔一笑,如同看透一般温柔而坚定的说道。 “我???”萧堇墨就知道,不论自己处于什么样的境遇,凌卓溪永远都不会有任何抱怨,他依然会站在自己的身边,然后相信他的一切。而越是如此,萧堇墨就越是不安。 “萧堇墨!你现在身体恢复好了是不是?还不赶快回房间休息。”安陵禹灏看见萧堇墨面对凌卓溪那副表情,一股怒气就油然而生。 “我的确恢复的很好啊,没有那么虚弱吧。”萧堇墨有些不悦的小声埋怨着。 “怎么不虚弱?今天如果不虚若的话,你又怎么会倒在我怀中?”安陵禹灏故意抬高音量的说道,眼神还有意无意的瞥向凌卓溪。 话音刚落,房间又恢复了刚刚的寂静,但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萧堇墨。 “你???你在胡说什么?我哪有倒在你怀中,明明是你把我???”萧堇墨似乎觉得情况有些不对,急忙收住嘴。 “我把你怎么样?”安陵禹灏邪邪的看着萧堇墨,完全一副纨绔子弟的风流架势。 “你???哼!”萧堇墨一时被憋的满脸红晕,真是如美人出浴般的娇羞,让人过目难忘。 说罢,萧堇墨一甩衣袖,便走出了房间。 (灵窟洞山间石桌旁) 凌卓溪和安陵禹灏也随后走出了兰阁,来到了灵窟洞内的一处石桌旁,泉水叮叮咚咚的作响,墙角堆着大大小小的酒罐,都是一些陈年的极品老酒。 安陵禹灏随手拿起一罐酒坛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向凌卓溪扔去,只见他侧身一闪,左脚腾空,瞬间酒坛便安稳的立在凌卓溪的脚尖之上。 “安陵小皇子,别来无恙啊。”凌卓溪并没有看向安陵禹灏,只是盯着酒坛淡淡的说道。 “看来太子殿下的功夫真不是浪得虚名啊,佩服,佩服。”安陵禹灏微微的露出了笑容,眼神却是刺骨的寒冷。 “若和安陵皇子比,凌某还差得远呢。”凌卓溪不甘示弱的讽刺道。 “太子殿下谦虚了,坐!”安陵禹灏伸手礼让。 只见凌卓溪掀起衣服,欲坐之时,安陵禹灏右腿轻碰,靠近他的石凳便像长了腿似的,快速的向凌卓溪所要坐的石凳移去,猛烈地撞击之后,两个石凳瞬间化为石砾,说时迟那时快,凌卓溪腾空跃起,刹那间就已经坐在安陵禹灏身旁的石凳上。 “怎么安陵小皇子还不倒酒呢?还是由我来吧!”说罢,凌卓溪拿起酒坛用力一推,酒坛像呗施了魔法一样的飞旋着向安陵禹灏而去。 “哪能劳您大驾呢,还是我敬您吧。”安陵禹灏回答着,抬起左手,掌心发力,酒坛静止在空中,继而快速的转向凌卓溪飞旋。 “既然是我先提出来的,怎么能让客人敬酒呢,怪我照顾不周啊!”说着,右手握拳,拳心向下,直直的用力推了出去,酒坛再一次的停止的悬在空中。 就这样,在灵窟洞的石桌上,左边是安陵禹灏用的掌力,右边是凌卓溪用的拳力,左右对峙,剑拔弩张,酒坛则悬在中央,不断的旋转着,而坛中的酒似乎像沸腾般的不断的冒泡,一点点的涌出。 “年轻人,酒可不是用来浪费的。”忽然传来一声苍劲有力的声音。 一股难以抵抗的力量像是猛虎般的扑来,在到达坛子的一刻又分散开,向左右两边侵袭而去。安陵禹灏和凌卓溪竟然不自觉的被这股气流所压退了几步,两人慌神的瞬间,酒坛快速的掉落,在要坠地的紧要关头,一双强壮的大手早已把酒坛握住,甚至连刚刚还在斗智的两个人都没有看清整个过程。 “怎么了?难道这美酒不够吸引你们两个吗?差点就浪费咯!”鬼月更像是在自言自语的庆幸。 “鬼???鬼月?”安陵禹灏一脸惊讶。 “这难道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疑踪无影’?”凌卓溪也不禁疑惑。 “我的美酒啊,他们不知道珍惜你,我可懂得你的价值。”鬼月似乎并没有理睬他们。 “‘疑踪无影’曾经在江湖上显赫一时,因为抢夺秘籍,江湖上掀起了血雨腥风,据说后来真迹已毁,你又怎会????你到底是谁?”安陵禹灏也更加好奇。 “看来并不是诚意的喝酒啊,那这个热闹我还是不凑合为好。”鬼月依然端详着酒坛子,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既然前辈不愿意透漏,那晚辈也不勉强,人都来了,何不共同小酌呢?”凌卓溪没有继续询问,诚意相邀。 “酒儿啊,已经有人邀请我们了,不过只是一个人而已,还不清楚别人怎么想,那你说咱能好好喝吗?”鬼月继续对着酒坛子自言自语的说着。 “鬼月前辈,我安陵禹灏自然也愿意同前辈一起畅饮,那自然是人生一大快事。”安陵禹灏听到鬼月的喃喃自语,赶紧回应道。 “酒儿,听到了吗?看来今日这酒不喝是不成啦,都这么诚心的邀请,我们怎么能够不诚意相待呢。”鬼月说着,便把怀中的酒坛放在桌上,双手前伸,手指弯曲,如同鹰爪一般,忽见墙角的酒坛便自动移出了两坛,分别飞向了安陵禹灏和凌卓溪的桌前。 三个人笔挺的坐在石桌前,各自都放了一坛酒,看来今晚便是不醉不归了。 (灵窟洞外) 萧堇墨独自的走出洞口,随意的游走,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好远,已经地势不平,荒山野岭。仰天望月,长吸一口气,心早已乱如麻,世上总有些事,是不能不去面对的,不论选择如何,都要承担一切的后果。 “既然都跟来了,为何不动手?”萧堇墨没有回头,没有动怒,只是温柔的说道。 “你・・・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一声娇弱的回答,在这空旷的山间,显得异常的刺耳。 “没有发现,也不曾知道,但我确信你会跟来。”似乎胸有成竹的回答。 “为什么・・・为什么要抢走安陵禹灏,你有我的哥哥就够了啊,为什么还要把我身边唯一剩下的安陵禹灏也要夺去?”近乎是咆哮的怒吼,宣泄着心中压抑已久的不满与哀怨。 “你错了,在这个世界上,谁也没有夺走谁的权利,凌卓溪如此,安陵禹灏亦如此。”萧堇墨的语气出奇的平静。 “不!就是你夺走了我的幸福,我这辈子仅剩的幸福啊。萧堇墨,我求求你,放手好吗?我凌子宁真的求求你了,安陵禹灏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依赖了,没有了他,我真的没有办法活下去了。”凌子宁梨花带雨的哭泣,尤其那双几乎绝望的眼神,让人心痛不已。 “凌子宁,你爱他吗?”萧堇墨的声音似乎有些沙哑。 “我爱他,除了他以外,没有人值得我去珍惜了。”凌子宁不加思索的回答。 “你会永远对他好,永远不会背叛他吗?”萧堇墨的声音逐渐变小,小的自己似乎都快听不到。 “我会的,我会一生一世对他好,我会给他传宗接代,让安陵国都继续强大,我会对他忠贞不二,一直照顾他到永久。可是这些你都做不到的,对吗?如果你爱他,请放手吧,因为他是安陵国都的希望,是天下子民的寄托,这不也是你所期望的吗?”凌子宁锐利的目光望向萧堇墨。 “是啊,传宗接代,照顾永久,呵呵・・・这些我都不能做到,我有什么资格爱他呢?”萧堇墨如同受到雷击一样的震颤,没错!凌子宁的每一句话都深深的扎入内心,一句一划痕,痛苦蔓延全身。 “这些我都可以做到,所以让我来替代你,这样安陵禹灏才能有个完整的人生,这样他才会幸福啊!” “真的吗?安陵禹灏,这样的你便会幸福了吗?”萧堇墨的眼神变得忧郁,那如同清泉的明亮现在如同一潭死水的沉寂。 ------------ 第五十六章 更新时间:2012-10-10 凡尘之中,相遇竟是匆匆一瞬;流金岁月,离别不过弹指一挥。找不到再次相见的理由,道不完分手离别的情仇,只期盼来世,你我能共白头。 (灵窟洞外) “萧堇墨,我知道安陵禹灝对你有着特殊的感情,但是你要明白,在这个国家中,这样的感情实在是不能被世人所允许的,何况他是堂堂的皇子 呢?求你放手吧···”凌紫宁像是用尽自己所有的精力,绝望而无助的反复重复着这几句话。 “为了安陵禹灝,为了子民,为了国家,我真的要舍弃他吗?”此刻的萧堇墨思想全然混乱,内心的矛盾疯狂的争斗着。 “萧堇墨!”只听见在这阴森的树林间,忽然传出一名女子悲痛欲绝的哭喊,那么让人震颤。顷刻间,裙摆上扬,娇弱的身躯渐渐低下,柔软的 双膝重重的跪在那寒冷彻骨的土地上,激起周边的许多落叶,洋洋洒洒的四处纷飞,寻不清方向。 “子···子宁公主,你?”萧堇墨顿时被凌子宁的动作惊呆了。 “萧堇墨,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已经是凌子宁毫无生气的话语。 “你大可不必这样,孰轻孰重,我看的比任何人都透彻,我愿意放开他。”萧堇墨已经容不得想太多,在此时此刻,是任何人都不忍心去伤害的 柔弱,何况是萧堇墨这样的男子呢? “你愿意放手?真···真的吗?那你会怎么做?”是凌子宁几乎不敢相信的答案,同时她也清楚的知道安陵禹灝的脾气,倘若萧堇墨不有所表 示,他也绝然不会放手,到时候结果恐怕依然会如此,那么她还是会失去安陵禹灝,一切努力就白费了。 “我愿意,至于怎么做,我自有打算,总之给你满意的结果就好,现在趁我还没有反悔,快点起来回去吧。”萧堇墨背过身去,镇定的说道。 “萧堇墨,谢谢你!我欠你的,有朝一日必定会还给你。”凌子宁惊喜的站起,默默的走到萧堇墨的身后轻轻的说道。 凌子宁正欲转身离开之际,萧堇墨忽然开口道:“将来的路还很长,但你要记住,能夺走的就已不是重要的,比如爱。”说罢,独自离去,留下 站在原地蹙眉思索的凌子宁。 反复的品味着萧堇墨临行前的话语,似乎在示意着什么,又向在劝解着什么,不论他到底是如何想的,现在凌子宁唯一确定的一件事便是他愿意 放弃安陵禹灝,萧堇墨的为人她是知道的,他所作出的承诺便一定会履行。 寒风侵袭,几只悲啼的雏鹰凄厉的叫着,不时掉落几根粘着血迹的羽毛,阴森至极。 一阵旋风飞驰而过,搅乱了身边的草叶,乱舞纷飞,吹的人睁不开眼。 “哈哈,真不愧是凌晗的女儿啊,果然冰雪聪明,城府高深啊!”伴随着寒风,一阵由远及近的声音传到凌子宁的耳边。 “真是多谢夸奖,我学的这些,还不都是拜你们所赐?况且这卑劣的手段要和你们比起来,我还只是皮毛而已。”凌子宁淡定的回答着,眼神却 透出一丝的狠毒。 “原以为你会谢谢我替你通风报信呢,看来我的好意算是白费了。”故意带着一股失望的语气。 声音渐渐已经到了凌紫宁的身旁,只见一身蓝衣,利落的短发,手持一把大刀的俊美男子站在凌子宁的身边,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手背上丝丝缕 缕的青色纹身,神秘而怪异。 “哼,你的好意?”凌子宁不屑的反问。 “难道你想否认吗?如若不是我把安陵禹灝和萧堇墨在这的消息告之于你,或许你们一辈子也不会寻找到。”略带骄傲的神情。 “烈煞,别以为你们真是有那么好心,你们故意所设计好的一切,不过是想利用我而已,至于你们到底想做什么,我虽然不清楚,但是我也不会 让你伤害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劝你们还是及早打消念头的好。”凌子宁丝毫不让步的态度。 “哎呦,不伤害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吗?那烈煞实在有个问题没有想明白,那公主刚刚在干什么,莫非是在做善事吗?”烈煞并没有恼怒,反而满 是戏谑的口吻。 “你···你住口,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凌子宁像是被一语击中要害的失控。 “哈哈,不要说我们在利用你,人都是自私的,不是吗?都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而已,而这条道路的选择,从一开始的踏入之时就注 定是条不归路,你不也是同样利用萧堇墨来得到安陵禹灝吗?用我帮你回忆一下吗?假意昏迷的演着被救的戏码,然后看起来很偶然的相遇,接下来用萧堇墨的弱点来击退他···”烈煞句句的讽刺,仿佛要把眼前的女子故意激怒。 “不,不!我没有,我没有利用别人,我只是真的不能没有安陵禹灝,真的不能没有他。”凌子宁精神恍惚的小声喃呢着。 “既然已经开始,就不能再回头,安陵禹灝是你的全部,所以他只能属于你,而萧堇墨现在是你最大的敌人,想让你最爱的人永远守护在你身边 吗?那就只有一个办法···”烈煞眼神瞬间变得冷酷无比,手背间那青色的印记,竟然开始若隐若现的泛红。 “让安陵禹灝永远留在我身边吗?难道是让萧堇墨永远的消失?”凌子宁的表情显现出诡异的神色。 “错!只有愚蠢的人才会选择这个方法,让萧堇墨永远的消失,只会让安陵禹灝一生都会记挂着他。”烈煞直接否定了凌子宁的想法。 “那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凌子宁迫不及待的问道。 “世间最难以磨灭的是什么?最令人心如死寂的是什么?最容易失去理智的是什么?答案只有一个,是恨!”烈煞狠狠的道出了答案,似看透世 间的一切。 “是恨?”凌子宁有些不解的反问。 “没错,只有让安陵禹灝恨上萧堇墨,那么不用你过多的做什么,到时候安陵禹灝就完完全全是你一个人的了,他不会在惦记萧堇墨,只会恨他 ,甚至不愿意见到他,更不愿提起他,久而久之,你还怕什么呢?”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如果安陵禹灝真的恨萧堇墨,那么以萧堇墨的性格,即便是是一场误会,但是以他的性格也断然不会解释什么,反而 会更伤心,便会永远的离开,那么到时候···”凌子宁嘴角在不知不觉中微微上扬,一股阴风刮过,邪恶而冷冽。 (灵窟洞山间石桌旁) 只是半柱香的功夫,石桌旁边早已放置了大大小小的空酒坛子,这便是他们三个人的杰作。 像是各怀心事般的直接拿坛子对饮,古人早就有云:举杯消愁愁更愁。何况是本来就积压已久的新仇加旧事呢?没有过多的话语,寥寥几句的寒暄,只能靠更多的畅饮的来解除心中的烦闷。 “一个是安陵国都的皇子,一个是寰昭国都的太子,都是如此地位显赫,声名远扬,你们这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呢,真是羡煞旁人啊!”鬼月喝了一口酒,醉醺醺的说道。 “可我并未觉得多荣幸,反而觉得身上的担子要比普通人重,而生活却没有他们幸福。”凌卓溪回应道。 “如果可以选择,我倒是只愿意投生一个普通人家,过着世上最平淡的日子,我想那是我要的生活,原本最简单的要求,对我来说却是一种奢望。”安陵禹灝也并没有说什么过份的话语,反而也由衷的感慨。 “人还真是奇怪,不论富贵还是贫贱,都有一个特点,不能得到的,永远是最好的。这来这句话真是说的一点都没错。”鬼月摸了摸酒坛子,似醉非罪的神态,略有深意的话语。 “不能得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可是我偏偏想要得到那个最好的呢?”安陵禹灝顺手夺走鬼月酒坛。 “如若是最好的,便不只你一个人想得到,我所在乎的,我一样会去争取。”凌卓溪接过话语,说着的同时便用力一推石桌,石桌便向安陵禹灝的方向移去。 安陵禹灝把酒坛顿时抛入空中,赶紧双手运功阻挡住石桌,趁此机会,凌卓溪轻功一跃,迅速抱过上飞的酒坛。 “那就要看谁更卖力了,我是不会放弃的。”安陵禹灝说话间便快速的出拳,向凌卓溪奋力袭去。 “那我同样也不会放手的。”同样是凌卓溪坚定的回答,灵敏的躲闪着安陵禹灝每一次的出击。 安陵禹灝找准时机,迅速的上下合盖住酒坛,而凌卓溪也死死的左右环抱住酒坛不愿放松一分,战局再次僵持住。 鬼月却出乎意料的没有阻拦,只是重新从角落拿了一坛新酒,用嘴叼开布塞,大口大口的继续喝着,仿佛他们的争夺与自己毫无关系。 “砰!”酒坛炸裂的清脆声音。 因为安陵禹灝和凌卓溪各自的发力过大,导致酒坛难以承受住压力而炸裂,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顿时满地的残渣碎片。 ------------ 第五十七章 更新时间:2012-10-11 心若未离,即便是万千阻碍,亦能携手,红尘与共;心若不再,哪怕是近在咫尺,擦身而过,相对无言。 一念之间,一眼万年,终究不过是过眼云烟,爱恨情仇,错综纠缠,不要错过后才幡然醒悟,却发现原来全然已晚,改变其实都只在于转瞬之间。 (灵窟洞山间石桌旁) 在一旁喝酒的鬼月看见此情此景,竟然放声大笑起来,这不禁让安陵禹灏和凌卓溪感到诧异。 “这难道就是你们想要的最终结果?”鬼月嘲笑般的问道。 “这???”凌卓溪并没有继续解释什么,只是默默的低头看着那破碎的酒坛。 “是你们亲口说的,这是你们所珍视、所在乎的吗?你们就用这种方式去守护吗?”鬼月把玩着手里的酒坛,双眼微眯,半睁半闭,却能感受到一股忧伤。 “我也没有想过结果会是这样???”安陵禹灏也略微的显现出一点惋惜。 “没有想过?既然是你们如此在乎的,为什么首先不是替他去想想呢?反而最终受伤最严重的竟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到底你们所作所为是对还是错,是值还是不值呢?”鬼月说罢,端起手里的酒坛一饮而尽,然后踉踉跄跄的起身,向灵窟洞里的房间走去。 安陵禹灏和凌卓溪顿时都沉默不语,陷入了沉思,天色已经微亮了,山间的雾霭逐渐由浓稠开始渐渐消散了,仔细望去,秀美的景色在这被尘封一夜的黑暗包裹下,已经若隐若现了。整整一个晚上,所有的人都没有好好睡去,似乎都在思索着过去,抉择着未来。 (灵窟洞兰阁) 萧堇墨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回房间,似乎都不知道自己一路上是怎样回来的,感觉昏昏沉沉,脑子像被生生的搅乱一般,全然不能思考,痛苦与混乱交织着,一切的一切向萧堇墨狂风暴雨般的袭来,仿佛让这个孱弱的男子已经不能过多的承担。 “萧堇墨,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虽然是一种责怪的语气,但是更多的还是那满满的担忧。 “嗯,出去散散心,一不小心忘了时辰,就晚了些。”萧堇墨随口的应答着,面对着安陵禹灏,他实在找不出更恰当的理由。 “散心?心情不好吗?”安陵禹灏急切的询问,好像眼前萧堇墨是个不懂事的孩子,需要大人随时随地的呵护与宠爱。 “你多虑了,只是近来在这地方住的太久,自然会感到有些憋闷,所以想出去透透气而已。”萧堇墨深吸一口气,继续言不由衷的解释着。 “听着萧堇墨,如果有什么心事,我希望你能对我讲,不允许你一个人承担,明白吗?”安陵禹灏显示出一副教育别人的样子。 “嗯,那是自然。”萧堇墨依然允诺,只是没有抬起头。 “还有,你???你之前所说的话,可曾记得?”安陵禹灏有些试探性的询问,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是无限的期待。 “之前?那我可说过很多的话,不知你所指的是?”萧堇墨故意问起,不是他真的不明,不是他早已忘记,他只是希望再听一次,听一次这最后的承诺,因为他早已无力去诉说,更不能去履行,如今他只想亲耳听到那句在他心中永远的牵绊的话语,在这个他最珍视的男子嘴中说出的感动。 “什么?萧堇墨!你莫不是想抵赖不成?”听到萧堇墨的回答,安陵禹灏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有些压抑不住的怒火窜出。 “我什么时候抵赖了?只是想听听到底是哪一句而已。”萧堇墨了解安陵禹灏的脾气,他知道一旦惹怒眼前这个银发飞舞的俊美男子,那他便再也没有机会听到了,不过他还是愿意一赌,赌的是他仅存的奢望。 “罢了罢了,反正你所说过的话,都会兑现吧,那我就慢慢等,等你真的彻彻底底的忘记那天,我会提醒你的。”安陵禹灏亦了解萧堇墨,往往他不愿意提起的事,即便是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也不会说出一个字,在此时,安陵禹灏已不想难为萧堇墨,不想强迫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都只是因为在乎。 说罢,安陵禹灏再次深深的望了萧堇墨一眼,总觉得多在他身上停留一刻,就会融入心间一分,然后便转身离去。 “我愿并肩携手,相辅于他。” “你愿并肩携手,相辅于我。” 两句不同的声音,两种不同的心情,却是在彼此已远去的距离,才从心间流露到口中,只是两人无法再听见。 “安陵禹灏,你个傻瓜???只怕永远都不会有这个提醒我的机会了。”望着安陵禹灏离去的背影,萧堇墨喃喃自语,眼泪早已像断了线的珠子,再也收不住,合不上,滴滴泪水,颗颗滑落,那不能言说的伤痛,早已让萧堇墨千疮百孔。 安陵禹灏大步流星的迅速走了出去,那样的步履匆匆,那样的没有回头,坚决而从容,像是奔赴一场大战,并相信那会是凯旋的信心。 在走出兰阁,关上房门的刹那,安陵禹灏终于望了一眼依旧坐在床榻之上的萧堇墨,苦笑了一声:“笨蛋,要相信我,会有这个机会的。”门终于紧紧关上。 是萧堇墨太不会伪装,还是安陵禹灏太过于聪慧?从安陵禹灏看到萧堇墨回房的一刻起,他就看懂了萧堇墨,真正在乎一个人的时候,不需要刻意,不需要言语,不需要调查,只是静静的站在我的眼前就好,那么只需一眼,便能把一切看穿。 安陵禹灏料定萧堇墨心中一定又有了新的打算,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或者是因为什么而改变的,但是他确定,萧堇墨今日的神情绝不代表什么都没有发生。安陵禹灏承认,当他看到这样的萧堇墨时,他彻彻底底的慌了,向来敢与天为敌的安陵禹灏竟然就在今日害怕了,那种浑身颤抖的恐惧让他不安。 (灵窟洞兰阁) 太过痛楚的萧堇墨完全没有注意到已经坐在床边的凌卓溪,泪水肆意,眼神空洞。 “让你选择,真的会让你这么难过吗?”凌卓溪痛心的问道。 不知萧堇墨是没有听到,还是有意回避,微微张开苍白的双唇,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依旧是呆呆的躺在床榻之上。 “早知道这样,我真是不应该带你回寰昭,这样就不会遇到山贼,就不会出现这一连串的事情,你便可继续在家中无忧无虑的生活,我便可以看见你天真灿烂的笑容,都怪我???”凌卓溪看到此刻的萧堇墨更加的愧疚。 “带我走???”从牙缝间挤出的话语,虽然无力,但尚且可以听清。 “萧???萧堇墨,你???你说什么?”凌卓溪猛然一惊,似乎没有相信自己的耳朵。 “凌卓溪,请带我走!”此刻连姓名也加上了,而且声音也更加清晰了一些。 “萧堇墨,你是说要和我走?是真的吗?”凌卓溪再次确认道。 “我们即刻出发,怎么样?”萧堇墨忽然做起,抓过凌卓溪那温暖的手,迫不及待的的央求着,似乎一刻也不想停留。 “即刻?”凌卓溪有些不解。 “怎么,不愿意吗?”萧堇墨眼神顿时黯淡下来,手的力度也有些松弛。 “好,好!你说怎样便怎样,那我们即刻就走。”凌卓溪有些激动的回答。 “萧堇墨还有一事相求。”表情是那样的真诚。 “客气什么,你说便可。”凌卓溪爽快的答应。 “我希望你永远忘记萧枫儿这个人,他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存在了。”萧堇墨坚决的说道,可是那紧锁的双眉便告知了他此刻的痛苦。 “萧枫儿,那不是你吗?”凌卓溪好奇的询问。 “我说了,从今以后世上便无萧枫儿这个人,你也再不许提起这个名字,就当从来没有听说过,而我只叫萧堇墨。” “嗯,只要是你希望的,那我便会照做,你是萧堇墨,从始至终的萧堇墨。”凌卓溪肯定的回应。 “谢谢,我・・・”萧堇墨欲要道谢。 “萧堇墨,你我之间不言谢,尤其从你刚刚决定和我走的那一刻起,我就发誓要一生一世照顾好你。”是凌卓溪一贯温柔的语气。 “我・・・” “好了,不要多说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况且你的记忆刚刚恢复,肯定会有很多难以接受的事情,这些都要靠你自己去面对,你不知道我多么希望,我能替你承担一些,因为我不想看到你如此的痛苦。不是要快点走吗?那你先小憩一下,我稍作准备,就可以出发,只需等我就好。” “嗯。”轻轻的应答,泪水早已又不争气的留下。 (灵窟洞竹阁) 美目睁圆,樱唇微张,仅一墙之隔的凌子宁听到了萧堇墨与凌卓溪的谈话,艳若桃李的娇容不禁满是疑惑。 “萧枫儿・・・萧堇墨难道还有一个名字叫萧枫儿吗?为什么他不让哥哥再提起?”凌子宁碎碎念着,对于这个萧堇墨,凌子宁有太多的顾虑,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 第五十八章 更新时间:2012-10-12 (灵窟洞竹阁) 凌子宁口中不断的重复着这个刚刚从萧堇墨和凌卓溪嘴里听到的名字,一个个的疑问冒了出来,这不禁让凌子宁的心头不由得紧张。 天已经蒙蒙亮了,清晨的朝阳已经从山头偷偷的露出了亮光,一抹光晕划过有些阴暗的天际,到处洒满金黄,这样一个充满生机的世界开始了一天的繁华。 “到底是怎样的情况呢?萧堇墨竟然突然决定要和我哥哥走,那他的意思就是确实要离开安陵禹灝了,那我应该高兴才对啊,可是为什么总觉得心间会那么不安呢?”凌子宁几乎一夜未眠,她有太多的困惑,太多的抉择,难道萧堇墨这样离开,自己就真的可以和安陵禹灝在一起了吗?万一安陵禹灝不愿意放弃,萧堇墨又回心转意怎么办?那么又该如何让安陵禹灝对萧堇墨彻底死心呢?那刚刚听到萧堇墨和哥哥口中的萧枫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还有自己那些需要调查清楚的家族仇恨也要尽快理清。 总之,所有的烦乱才下眉头,却涌上心头。 (灵窟洞外树林中) 清晨的鸟儿总是林间最活跃的生物,像是大自然的精灵,和谐而有韵味,偶尔扑腾的翅膀飞过,抖落几片落叶,都各自奔走忙碌着,叽叽喳喳的四处鸣叫,让这个树林充满了热闹与欢快。 “主子交待你的事情,到底有结果了吗?”就在这凄清的晨间,传来一声冷酷的声音。 “一直在尽力。”清脆的回答。 “尽力?你竟然敢说尽力?萧堇墨等一行人都要准备离开灵窟洞了,你的努力是在哪里啊?”似乎是很不满意的声音,强压住的怒火。 “我的确在努力,可是毕竟腿是长在他们身上,我就是再想留住他们,也由不得我啊。”显然对于他问询的态度,也有些不满意。 “你在找借口!你要知道主子的脾气,不论是谁,只要完不成任务,那他的下场···”没有继续说下去,冷冷的寒光盯着眼前的有些不悦的人。 “既然把任务交给我了,我自然会顺顺利利的完成,至于他们走与不走,不到最后的时刻,谁又敢擅自下结论呢?况且这世间只有我一人能办到 ,我相信主子不会轻易放过我这个有益于他的人吧。”直直的对视,并没有丝毫的退让,反而满脸傲慢的神情。 “好!看来你还是那么有把握啊,怪我多虑了,你自然一身手艺在手,所以更要趁机好好把握,不要到时候弄个鱼死网破就不好收场了。”神情变得略微有些柔和,但是言语依旧犀利。 “还真是谢谢提点啊,我自己有多少份量心里自然清楚的很,有劳您费心了。”满是恭敬的语言,却越发刺耳。 “哼,自己心里有谱就好,我看我还是去忙别的事吧,省的在这里让那些有真本事的人厌烦。”说罢,一阵回旋,顷刻间便消失在在这山林中。 (灵窟洞竹阁) 凌子宁揉了揉那朦胧而疲惫的双眼,只是感觉头都昏昏沉沉的,神情越发的憔悴,原本白嫩的肌肤更显得异常白皙,晶莹的眼眸也没了往日的光彩,似乎带有泪珠般的忧郁深邃,却增添了一份灵动与神韵。 轻轻的起身,纤弱的手指拿过一杯凝神茶,只是略微品了一小口,便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急匆匆的离开。 “公主···安···安陵皇妃早,属下给皇妃请安了。”刚一出门便遇见了也同样行色匆匆的刘蒙,一时的改口显然还不是很习惯。 “快免礼···你这匆忙是要?”凌子宁原本昏沉的脑子被刘蒙忽然的一叫,反而清凉了很多,但并没有太多傲慢的态度。 “回皇妃,你还不知道吗?萧堇墨和凌卓溪要启程回寰昭国了。”刘蒙惊讶的问询。 “我···我不知道呢。”凌子宁低声回应。 “的确如此,看来也没有通知你,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还是我在外面晨练,一不小心发现的。”刘蒙若有所思的说着。 “那你这匆忙是要送他们吗?”凌子宁好奇的问道。 “当然是要去通知小皇子了,这么重要的事,萧堇墨要离开了,小皇子肯定还不知晓呢。”刘蒙焦急的说着,仿佛马上要失去的人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人一般,对于刘蒙而言,只有安陵禹灝安好,他便无求。 “这样啊,那不如我去通知好了,你去看一眼萧堇墨他们,顺便拖延一下时间,你觉得呢?”凌子宁的黑眸一转,温柔的说道。 “这···”刘蒙迟疑了片刻。 “不好吗?这样或许会节省更多的时间,倘若被你这么一耽误,小皇子万一错过了呢,岂不是?”凌子宁机灵的指引着。 “好,那就有劳皇妃了。”刘蒙赞同了凌子宁的意见,转身向萧堇墨的房间走去。 望着刘蒙高大的身影,凌子宁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满脸的愁容瞬间消散,只剩那诡异的微笑留在嘴角。 “不要怪我,这是最好的结果。”凌子宁默默的念叨着,一遍遍的告诫自己不要愧疚,这样能让自己好过一些。因为就在刚刚的那一刻,她已经暗暗决定,断然不能让安陵禹灝见萧堇墨这最后的一面,如若相遇,定会横生枝节,说不定真的会像自己想的那样,一切的努力全都白费了。愈想愈不安,仿佛已经不能忍受,哪怕只是轻轻的去想,都会痛到心扉,痛如刀绞。 (灵窟洞梅阁) 紧掩的石门外,凌子宁紧握双拳,莲花碎步不停的在门口踱来踱去,眉头紧蹙,苍白的嘴唇几欲被牙齿所印出血迹,终于闭上双眼,似乎做出了重大的决定,用力的推开石门。 “安陵···”睁开双眼便欲唤道,可是眼前的景象却让凌子宁十分的诧异,房间整洁如初,而床榻之上早已没有任何人的踪影。 “嗯,安陵禹灝竟然不在?”凌子宁好奇的张望着,心中不免充满充满疑惑。 “很奇怪他不在,对吗?”突然传来的声音,着实的吓到了凌子宁。 “莫非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凌子宁看到眼前的子夜,急切的追问道。 “你这么着急,难不成有什么重要的事?”子夜好奇的问道,但口吻却异常的平静。 “子夜,看来你一定是知道他去了那里,请告之于我,好吗?”子宁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开始有些恳求的语气。 “皇妃切莫着急,安陵禹灝是一定还给你的,只不过现在我想和你谈谈,不知皇妃可否赏脸呢?”子夜一改平日蛮横的态度,却有了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表情。 “我?和我谈什么?”子宁并不打算和子夜闲聊下去,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谈与不谈当然是皇妃自己选择,子夜定不会强人所难,请便···”子夜微微笑着。 “如若真有什么要事,可来日再谈,请恕子宁无礼,先告退了。”子宁已经开始慌张了,她是如此的害怕安陵禹灝此时碰见萧堇墨,刚欲离开。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近来听闻关于安陵禹灝和萧枫儿的一段故事,我以为皇妃会感兴趣,看来子夜自作多情了。”子夜缓缓的开口,并没有多奇怪的语气,仿佛是在讲述道听途说的名流侠士故事一般的自然。 虽是这淡淡的口吻,可一字不差的收入凌子宁的耳朵里,就在转身的一刹那,身体便像点穴一样的定住了。 “你说谁?安陵禹灝和萧枫儿?”紫宁有些恍惚的轻轻问道,那最让她不能安心的预感果然应验了,如雷灌顶。 “没错,你的安陵禹灝和那个不为人知的萧枫儿,难道没听说过吗?”子夜不可思议的表情。 “没···没有听过,我现在突然很好奇,至于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很忙的事,不知子夜现在可否有兴趣和我一述?”子宁转过身,满脸堆笑的说道。 “哦,既然皇妃都开口了,那我还有何理由推辞?况且我这本是从朋友口中得知此事,恰好主人公就在这里,不免有些好奇,本来就是要像皇妃打听,一求真假呢。”子夜解释道。 “一求真假?”子宁更加云里雾里了。 “难不成皇妃真的不知道吗?那我可要好好把我所听到的告之于你,你也行个方便,替我问询一下安陵禹灝,让我弄个明白,要不然被这些江湖术士的小道消息所蒙骗,太有损威名。” “愿闻其详,然后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案。”子宁信誓旦旦的口吻。 “不知皇妃可知道安陵禹灝这满头的银白是因何而来吗?”子夜像知晓一切的询问。 “我只是从父皇那听说他不是出生起就是如此模样,后来历经一场变故后才转为白发,难不成···难不成这和萧枫儿有关?” “不愧是皇妃,真是聪慧至极!”子夜由衷的赞叹。 “多谢夸奖,请子夜一叙!”子宁坐在了床榻之上,满心的期待。 “那我们就从还不是满头银发的安陵禹灝说起···” ------------ 第五十九章 更新时间:2012-10-13 (灵窟洞梅阁) 不肯错过一字的疏漏,不愿落下一段的细节,仿佛自己竟也置身于当年的那场意外之中,心惊胆战,痛苦不堪,更多的却是那颗随时欲要丢弃的心,早已惴惴不安。 晨间的一缕阳光毫无征兆的刺进了窗扉,那样的耀眼与凄迷,赋予一切万物的光华,徒留下阴暗角落的残花,苦苦挣扎。 已经不知道是为安陵禹灝的遇险而担忧,还是为因此而被他铭记一生的枫儿而庆幸,此刻的凌子宁彻彻底底的慌乱了,虽然面无表情的她看起来如此镇定的听着子夜的讲述,岂知是要有多大的勇气方能接受这无人知晓的秘密。 微风侵袭,似乎夹杂着清晨的潮气,带着丝丝的寒冷,娇美的面容下,有些凌乱的发丝在额间不安分的乱动着,纤长而浓密的睫毛也被这冷气所影响,竟像点缀了颗颗晶莹的水珠,烟雨蒙蒙。 “皇妃,你看起来有些不舒服吗?”子夜忽然感觉到凌子宁的异常,不禁担忧的询问道。 “无碍···可能受了点风寒,不要紧的。”凌子宁心不在焉的应答着。 “刚刚听我讲述了那么多,不知有多少可信呢?”子夜再次问道。 “这些自然都是民间的传言罢了,依我看来,都是以讹传讹,万不可当真呢,难道像子夜这样的明理之人,该不会去相信这些毫无意义之说的谣言吧?”子宁纵使了然于胸,也断然不会让这段历史传出去,一来他贵为皇子,而自己又是他的皇妃,自然在声誉方面要替他着想,这样只会让有心之人作为铲除异己的把柄,另一方面自然是为了自己,一旦这些事件传开,必然会让安陵禹灝又陷入痛苦的回忆,万一那个萧堇墨真的就是当年的萧枫儿,那事态的发展就不会那么掌控在手了,所以对于这件事,不得不让凌子宁极力的解释。 “依皇妃之意,这些听来的事全事假的吗?”子夜有些怀疑的质问道。 “道听途说之事,十有八九都不是真的,这点道理,子夜该不会不明白吧?”子宁机灵的回复道。 “可俗话说的好,无风不起浪,既然大家都这么说,想必定然还是发生了什么吧,比如说那个叫萧枫儿的人,竟然有人说并没有死呢,皇妃觉得呢?”子夜冷笑道。 “荒唐!连事情的真假都难辩,更不用说那个传言救了皇子的人了。”凌子宁过于激动后的愤怒表情。 “至于真假,皇妃心中自然比我清楚的多,不料偶然听说,那个人真的没有死,而且还改了名字,不知道这些可信吗?”子夜妖媚的眼神邪邪的望着凌子宁,似乎明白一切却只字不提。 “子夜,还是不要讨论这些了,毕竟···毕竟我们又不是当事人,至于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也只是局外人而已,多说无益,况且我身体欠安,想回房休息了。”子宁真的已经无力招架了,面对子夜的追问,她早已心乱如麻,怕耽误的太久,她就越会肯定了心中的那份疑惑,此刻只想逃避,不想太多。 “既然皇妃身体不舒服,还是回房好好修养,记得不要太多的劳神费力。”子夜似乎在刻意的强调。 “有劳子夜惦记,子宁在此谢过,那就先行告退了。”子宁客气的回应,内心却焦躁不安。 “不过还有一事···”子夜有些欲言又止。 “嗯?不知子夜还有别的事情吗?”子宁好奇的询问。 “我想皇妃肯定也知晓了凌卓溪和萧堇墨要走之事吧?”子夜开门见山的说道。 “嗯,刚刚也是听刘蒙所说,一时还不确定。”子宁赶紧顺口回应道。 “那你如此匆匆的来到安陵禹灝的房间,就是为了通知他这件事吧?”子夜那诡异的眼神再一次望着凌子宁。 凌子宁讨厌那样的眼神,那样的表情,那样的语气,总有种让她似曾相识的感觉,每当这样这种时候,她便有一种要窒息的痛苦,压抑而不安,就像完完全全暴露在别人面前一样,没有任何的秘密,像知晓所有的操控手,让她无力的面对,却又不得不接受,这样的感受已经让凌子宁濒临崩溃,不知从哪一刻起,她便再也回不到无忧无虑的从前。 “嗯,是的,你说的没错,我当然要通知安陵禹灝了啊,我肯定是要通知他的···”凌子宁似乎自己都发现了,此时此刻她的语气是多么的弱小,只有来自心底的呐喊。 “我刚刚进来,发现你在他的房间,而且神色那么紧张,我就觉得你或许知道了萧堇墨他们要走的消息,所以特意来通知安陵禹灝的吧!”子夜有些骄傲的神情。 “嗯···的确如此。”凌子宁几乎一刻也不想在房中停留。 “不过放心好了,你来之前,我便早已通知了安陵禹灝,我们两个都在这里交谈了这么长时间,估计他们也该有个结果了吧。”子夜忽然笑道,像是做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的事情。 “什么?你早已通知了安陵禹灝?”凌子宁惊呼。 “对啊,不用太谢谢我了,我一向是乐于助人的。”子夜似乎讨赏的语气。 “安陵禹灝已经知道了吗?”凌子宁没有继续回答子夜的话语,反而自顾自的叨念着,眼神似乎更加哀愁了,转身便欲离去。 “有些事情不要弄的太复杂,倘若想收回一个人的心,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底的变成他心中那个人。”子夜忽然幽幽的传过一句话,没有明确的说出什么,却一下点醒了此刻正处于混乱的凌子宁。 “彻底变成那个人···”凌子宁的眼神闪过一抹亮光。 (灵窟洞外) 溪水潺潺,雾霭沉沉,放眼望去的苍茫而被繁花似锦所替代,只在朝夕,却已物是人非。 “萧堇墨,你真的想好了,和我一起走吗?”凌卓溪在灵窟洞门口,再次确认道。 “嗯,不是要给我治病吗?”萧堇墨反问。 “是,的确是要帮你寻医,只是我们没有通知任何人,就这样离开未免···”凌卓溪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见不得离别的场面,那样太过伤人。”没有过多的借口,不要繁琐的理由,只是一语道破。 “嗯,就听从你的好了。”凌卓溪赞同的口气。 “走吧···”不知怎样从容的说出这两个字,在那满是伤口的心间又再一次的重击,因为早已承受了太多,所以才可以如此的冷漠。 “你确定不需要再和安陵禹灝道别吗?”凌卓溪似乎都不能理解此刻萧堇墨到底为何,但是他能感受到他的不舍。 “没有这个必要了。”竟是萧堇墨那么无所谓的语气。 “真的没有见我的必要了吗?萧堇墨!”就在两人的身后传来低低的问话,那略带沙哑的嗓音间带着强烈的怒气。 萧堇墨即便没有回头也自然知晓说话的人是谁,那个他永生不会忘记的男子明明就在转身间,自己却无力扭转。 “安陵禹灝!你?”凌卓溪满脸的疑惑。 “萧堇墨,我在问你话呢,真的没有必要和我道别吗?”安陵禹灝并没有回答凌卓溪的问话,反而也只是站在萧堇墨的身后怒吼道,却没有上前一步,因为他知道,如果心远了,即便距离再近,也是天涯。 “小皇子,你不觉得你现在的问题很没有意义吗?有或没有这个必要,我萧堇墨还是要走的。”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反而告之了结局。 “我只要你一句回答,有还是没有?”安陵禹灝一字一顿的问道。 “没有···”萧堇墨紧紧闭上双眼的瞬间终于脱口而出,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的痛楚。 “好···很好,萧堇墨啊萧堇墨,你不是常夸耀自己信守承诺吗?”声音已经极度的嘶哑,仿佛声音不在是从嘴间发出,而是出自那坚实的胸间,那么低声沉闷,好不舒服。 “那就让我违背一次好了。”似乎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萧堇墨的句句话语,都是从未有过的执着与坚定。 “为什么?你愿意信守承诺于天下人,而唯独除了我?”安陵禹灝几乎已经痛到深处,不能自拔。 倘若没有此次的相见,或许安陵禹灝会依旧继续过自己生活,他会一直记得萧堇墨,只是留在心中,是任何人都不能的抢夺,就这样一直牵挂与怀念,这会让安陵禹灝以另外一种形式见证萧堇墨的存在,那便是永驻心间。 而现在,当萧堇墨再次出现,便开启了一切的思念。 “正因为是你,我才能够不履行诺言,因为我只愿意在你面前肆无忌惮。”这是萧堇墨心中的回答,却是他不可能说出的答案。 有太多的埋怨,有太多的不满,只因为你是安陵禹灝,不是我有多么的大胆,只是因为你,如若我不做这些选择,那么面对问题的人就将会是你,不想看到你的为难,哪怕有多深的伤痛,我萧堇墨都愿为你一人承担。 ------------ 第六十章 更新时间:2012-10-14 (灵窟洞梅阁外) 早已空洞的瞳孔,冻结的血液,想紧紧拥住那欲冷却的心,却不经意间流失于指缝。 凌子宁的状态虽然有些不佳,但是对于刚刚子夜说的话,却一直耿耿于怀:“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要提起当年安陵禹灝的事?他最后的一句话到底有何用意?难不成他知道一些事情?那么这个子夜对于我来说,到底是敌是友呢?既然这样,那何不试探一下呢!问题似乎变得很有趣了呢。” 一个问题还未解决,另一个问题忽然又起,因为早已别无选择,只好一步步的走完,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爬也要爬的坚强无比。 只见凌子宁转身向外走去,那无双的容颜上绽放的笑容比任何光晕都要绚烂,忽然看见急于奔走的刘蒙。 “刘蒙!”凌子宁大声的喊道。 “嗯?是皇妃啊,不知叫刘蒙所为何事?”刘蒙步履匆匆的走了过来,恭敬的说道。 “刘蒙,我想知道我哥哥和萧堇墨走了吗?”凌子宁忽然低声问道。 “好像正要离开,幸好小皇子及时赶到,已经追了出去,希望能把他们留下。”刘蒙的眼神满是期待。 “哦,还没有走啊,安陵禹灝去了很久了吗?”凌子宁似笑非笑的表情竟令刘蒙感到一种陌生。 “小皇子出去一会儿了,但还不知道结果,我也不好插手此事,所以只能在里面着急。”刘蒙说着,眼神不禁向洞口瞟了瞟。 “看来还是没个结果,这个萧堇墨还真是固执啊。”凌子宁轻声说道。 “是啊,皇妃有所不知,这个萧堇墨暂不说他的相貌,就连他的性格还真是天下间的绝无仅有,一旦他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甚至我家小 皇子都不可以改变什么。”刘蒙说着,双目竟也黯淡下来,似乎在感叹,又像在惋惜。 “他说过的,都会做到吧?”凌子宁继续问道。 “那是自然,他就是那种宁愿天下人负他,也不肯失信于任何人的谦谦君子啊。”刘蒙由衷的赞叹道。 “是这样啊,怪不得大家这么爱护他,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男子。”凌子宁把这‘爱护’两个字说的格外的卖力。 “不知皇妃还有别的事吗?”刘蒙细心的回问道。 “没有什么事情了,我也只是想知道结果怎么样了,你···”凌子宁温柔的回答戛然而止,向积压已久的释放,一口鲜血就这样吐了出来。 刘蒙还来不及反应,只见凌子宁双眼一闭,整个人便硬生生的倒了下去,所幸刘蒙眼疾手快,赶紧接住凌子宁,迅速的抱起向房间走去,恰巧遇见了正从房间出来的子夜。 “快,子夜神医,求您再救救皇妃吧。”刘蒙焦急的恳求道。 “不用惊慌,把她放在这里,我想留下来的人,就算是阎王也休想带走。”子夜坚定的说道。 “刘蒙在此先谢过了,我现在就去通知小皇子他们。”刘蒙忽然想到了依旧在外面没回来的安陵禹灝。 “去吧,这里有我就够了。”子夜看了看床榻上的凌子宁,淡淡的说道,似乎并没有多急切。 (灵窟洞外) 当往事已成云烟,思念却没有随风飘散,怎料再次的相见,你我却回不到从前。 萧堇墨的沉默再一次让安陵禹灝陷入了万劫,纵使有一个答案也好,哪怕是句谎言,至少在今后的日日夜夜,在无数次深夜醒来的夜晚,有理由让我把你怀念,用你温暖的内心,来安抚我那无人知晓的胆颤。一个我原以为会后悔终生的遗憾,一次令我痛苦终生的决断,终究还是在失去后方才明白,原以为萧枫儿是我此生的执念,却从与你相遇的一刻起,命运就这样轻轻改写,她是我永生偿还不完的情愫,而你却是我别无他求的眷恋,愿用我今后的余生换你永世幸福。 “如若不想回答,我安陵禹灝愿用一生去等待你给的答案。”一个从不肯屈服的安陵禹灝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诉说着,是有多在乎竟能改变其心。 不再动怒的语气,不是傲然的霸气,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男子在这嚣闹的尘世间最为简单的诺言,却摧毁了这扰人万千的执念。 “安陵···”终敌不过那朴实无华的话语,原本就装的很是坚强的内心,在安陵禹灝那真挚的谈话间,任何硬加的冷若冰霜都会如此的苍白无力,只是想紧紧的相拥,然后轻轻的告诉安陵禹灝:如若你愿用一生去等待,我萧堇墨便用一世来回答,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怎料,就在这脱口的一瞬,名字甚至还未唤全,却已枉然。 “不好了,小皇子,皇妃她···”忽听见刘蒙气喘吁吁的喊叫。 此刻的三个人便把目光投向了惊慌而来的刘蒙,任谁都没有注意到此前萧堇墨那忽而轻柔的瞬间。 “刘蒙,慢慢说,子宁发生什么事了吗?”安陵禹灝的眼神中也闪过了一丝的焦虑,毕竟一个女儿家在外面,尚不说男女之情,至少也和自己多少有了些感情。 “刘蒙,我妹妹怎么了?”凌卓溪更是急切的跑到了刘蒙的面前。 “她···她原本说要找寻小皇子,正问询着你的踪影,岂料忽然吐了一口鲜血,然后···然后竟昏倒了。”刘蒙把刚刚所发生的情况一一道来。 “那现在呢,她在哪里?”凌卓溪急忙问道。 “请你们放心,皇妃现在应该暂无大碍,子夜神医已经答应了救治,这应该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了。”刘蒙努力的安慰着每一个人。 “这样就好,不过还是要去看一看。”安陵禹灝回身望了一眼萧堇墨,那风华正茂的男子竟然恍惚间多了一点的沧桑。 安陵禹灝跟着刘蒙快速的进入了灵窟洞,不论怎样,即便再多的儿女情长,在这人命关天的时刻,也不能有一点的懈怠,这便是安陵禹灝,一个同样把他人的安危看的如此重要的男子,一个心系天下人性命于心间的皇子。 “萧堇墨,我···”凌卓溪忽然强有力的握住萧堇墨瘦弱的肩膀。 “嗯,一起回去吧。”不用多说萧堇墨也懂得,让凌卓溪置于凌子宁于不顾是万万不可能的,更何况萧堇墨也是关心他人胜过自己的人,所以不会有丝毫的犹豫,他便要和凌卓溪返回洞中。 “谢谢。”凌卓溪眼眶竟有些发红,不只是因为子宁的事情过于急切,还是被萧堇墨那极为简单的一句话所感动。 说罢,凌卓溪和萧堇墨两个人也急匆匆的返回灵窟洞。 (灵窟洞内竹阁) 紧闭的双眸,苍白的面容,嘴角间的血渍似乎还没有完全的干涸,那样刺眼的鲜艳。 “现在就你我二人了。”子夜站在床前,头也不抬的把玩着他的药箱。 屋内一片沉寂,没有任何人应答。 “怎么,难不成真的让我在众人面前揭穿你吗?我们伟大的皇妃!”子夜似乎有些不耐烦的口气。 “那为何还要帮我?”浓密的睫毛轻轻的抖动着,一双迷人的眸子便不费力气的睁开。 “我有说过要帮你吗?”子夜反问道。 “可是你的行为早已暴露了。”凌子宁微微的笑了笑。 “有吗?我只是正常的治病救人而已,你要是偏偏那么认为,也没有办法。”子夜继续擦拭着他的宝贝。 “也罢,虽不是同一路的人,但是至少还是有一些共同语言的吧。”子宁侧面的说道。 “嗯,对于这一点,我还是比较认同的。”子夜点了点头,很是认可的回答。 “那就好,至少还不是敌人,对吧?”子宁也更加确定了一些她心中的疑虑。 “那就要看你的想法了。”子夜并没有直接回答。 “虽然我不知道你这样做的目的,但是既然已经插手了,我希望你能帮我把这一关过了,我凌子宁定会不胜感激。” “感激倒不必,我只是出于同情,见不得女人伤心呢。” “谢谢···”一提到这些,凌子宁的心情显然又有些低落。 “他们肯定会来探望你的,所以在此期间,万不可露出破绽,否则我也不能帮你了,剩下的交给我就好了。”子夜嘱咐道。 “嗯,有劳了。”凌子宁的言语充满了感激。 说罢,再一次合上了双眸。有些事情,选择了怎样的开始,却不一定会跟着你的想法结束,这就是人生,经不得任何人的操控。 门突然被用力的推开,安陵禹灝和刘蒙率先进入了房间。 “子夜!她···”安陵禹灝刚欲问询。 “嘘···”然后起身示意,让大家跟随他一起出去。 三个人转身出门,刚好碰到了同样焦急的凌卓溪和萧堇墨。 “随我前来便可。”子夜看着眼前的几个人,低声的说道,生怕惊扰了房中的病人。 跟随着子夜的脚步,安陵禹灝和萧堇墨竟不约而同的望向对方,却也相对无言。 ------------ 第六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2-10-15 (灵窟洞) 青石长阶,风卷落叶,已失色的日月,道不出的誓约,即便来不及告别,愿用那最平淡的话语,覆你最真实的无邪。 虽是一路偕同,并肩与共,却如同视而不见,相隔陌路,并非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只道是命运无常,言不由衷。 子夜带领着所有人向外走去,来到了洞中央的泉水旁,清幽的芳香,澄澈而清凉,里面不知何时又多放了一些石头堆砌的假山,让这个山洞更加 灵动起来。 “子夜,我妹妹到底怎么样了?”凌卓溪已经尽量的在控制自己急切的情绪。 “对啊,子宁到底是什么情况?这几天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忽然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安陵禹灝也沉不住气了。 “大家无需惦念,皇妃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她的病症没有全然恢复,当遇到一些打击或者影响到她心智的事情时,筋脉倒走,气血逆流,就随 时都有复发的可能性,而且事情可大可小,今日是恰巧被刘蒙发现及时,若是发现晚了,怕早已···”子夜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子,随意的扔进池 水中,惊起一圈的涟漪。 “为什么会这样?不是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吗?”凌卓溪满是不相信的神情。 “依我看来现在的确是没什么大碍,但我不能保证她在哪一天,万一又受到了什么刺激,我就不一定依旧在她身边治疗吧!”子夜冷笑道,却依 然没有停下手中把玩的石子。 “你的意思是,她现在经受不了一点的波澜吗?”凌卓溪紧张的询问道。 “是,还真是脆弱的不堪一击。”说罢,一粒石子飞旋而出,径直的打在池水中的假山上,竟击落出一些破碎的残渣。 “那他刚刚是因为?”萧堇墨忽然意识到刚刚子宁昏倒的事情,不由得好奇起来,他想知道这个凌子宁能承受的范围已经到了多少。至少在以后 的生活中,要多加注意是最好。 “对啊,刚刚是因为什么而昏倒?”凌卓溪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刚刚没有说什么啊···”刘蒙做为当时唯一在场的人,不禁回忆道。 “没有吗?子宁只是和你谈话了吗?”安陵禹灝皱着眉头,也表示对子宁的突然昏迷感到不解。 “当时只是说到小皇子因为知道凌公子和萧公子要走而追了出去,她问询了一下结果如何,我只是说你们都未曾回来,她便已经倒下了。”刘蒙 努力的回忆当时的细节,生怕有什么地方疏漏。 “果然是原因还是出自你们身上啊。”子夜不禁感慨。 “因为我们吗?其实她最在意的想必只有一个人吧。”萧堇墨低声的说着,却是如此不情愿的表情。感觉喉咙像被什么东西生硬的卡住,酸酸涩 涩,极为不舒服。 一语道出,大家便不约而同的望向了那个风华绝代的安陵禹灝,原来短短几日,所有人就已知晓,不用刻意的点破,那个已经脆弱不堪的女子是 如何倾注情感于安陵禹灝一身。 轻轻环顾了一下周围的人,安陵禹灝目光甚至也没有为任何人而停留,掠过的不只是眼神,而是那背负太多的凡心,枫儿也好,萧堇墨也罢,那 些早已无法挽回的伤痛,现在似乎又在另一个人的身上重演,欠下的已经太多,该是偿还的时候了。 “你们放心的走吧,凌子宁交给我来照顾就好,毕竟她是我的妻子。”安陵禹灝终究还是承担起了责任,哪怕痛不欲生。 明知道会在意,明知道会妒忌,却依旧是如此的无可奈何。萧堇墨,我知道如若是你,也定会有这样的选择。 “不要,因为她毕竟也是凌卓溪此生最爱的妹妹,所以更不能够在此时离开。”竟然是萧堇墨坚定的回答。 原本以为理所应当,原本以为足够坚强,当听到安陵禹灝从口中说出把凌子宁交给他照顾就好的时候,萧堇墨便再也不能镇定自若,那清澈的眸 子早已晶莹,泪光闪闪。 “萧堇墨···”凌卓溪发现萧堇墨表情的异常,有意轻声的呼唤道。 “其实你是担心的吧?”萧堇墨转而望向凌卓溪,似乎也明白他的心境。 “是啊,她是我最疼爱的妹妹,是我视若生命的重要。”凌卓溪的眼神是无比的骄傲,那君临天下的男子气概散发无疑。 “那还在犹豫什么?现在我要求留下来,我们可以先不走了。”萧堇墨略微有些焦急的询问着,因为他实在不明白凌卓溪为何会在这个不重要的 事情上而犹豫不决。 “因为···因为你的身体也没有比她好到哪去,你所剩下的时间···”凌卓溪眼神暗淡下来。 “凌公子!可以借一步说话吗?”萧堇墨急切打断了凌卓溪的话语,似乎略带一些的不安与紧张,眼神有意无意的向安陵禹灝瞥去,虽没有看清 他的表情,却感受到了他那深邃眸子死死盯着自己的背影。顾不了那么多,迅速把还有些吃惊的凌卓溪拽到一旁。 “什么事,这么匆忙?”凌卓溪的确有深深的疑虑。 “凌公子,如果你真的为我好,我希望我们还是留下来,我承认今早是我找你急匆匆的想要离去,但是现在子宁还昏迷不醒,如若就这样离开, 你我的心都不会好过的吧。”萧堇墨有些担忧的说着。 “可是凌子宁有安陵禹灝的照顾,我会放心很多,毕竟将来他们会相扶终老一生,而你呢?” “我?我自己也可以很好···”萧堇墨的心突然如千刀万剐的撕裂般的疼痛。 “你不会是自己的。”凌卓溪肯定的说道。 “不会是自己?”萧堇墨有些好奇。 “傻瓜,我怎么可能忍心弃你于不顾呢?”凌卓溪温软的双手轻轻摸了摸萧堇墨的头,眼神是如此的宠溺。 “凌···凌公子,我真的可以的。”萧堇墨被凌卓溪这一忽然的举动所震惊,不自觉的有些失神。明明如此温暖的手,为何我却感受不到应有 的温度呢?心还是那么的冰封。 “可是你的病情如果耽误下去···”凌卓溪欲言又止。 “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的很,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了,再急也不急于这几天吧,但是现在子宁可是在关键时刻啊,身边不能没有亲人在的,对 吗?况且我不想让每个人因为我而欠下别人太多,这样反而会让我更加的惭愧,你明白吗?”萧堇墨竟然带着一股浓浓的忧伤。 “萧堇墨,我不想让你难过,所以我答应你留下。”这是凌卓溪转身前说给萧堇墨的最后一句话,空气中弥漫着宠爱的气息。 (寰昭国都) 斑驳的案台,陈旧的画纸,早已凝固的砚台似乎在昭示着它所历经的岁月,那未燃尽却早已熄灭的烛台也在静静的守候,等待着那个一次次温柔 的把它点燃的人,让它绽放出生命的光华,来换取绚烂的光明,见证着那不为人知的尘封画卷,滴滴烛泪,点点星光,只是此时,旧物还在,那个 静若处子,眉目如画,纤尘不染的绝艳男子又在哪里手绘天下? 古朴而风韵的木门被轻轻推开,虽衣着朴素,没有华丽的服饰所点缀,依然掩不住那耀眼的风华,丰姿绰约,身材曼妙,肌若珍珠,眼如璨星, 一颦一笑间就已然荡漾了人间的女子缓缓的走了进去。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轻柔的语气,却是掩饰不了的哀伤。 “梦璃,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一丝疲惫的语气。 “我去了书房、养心殿、花园找寻你,甚至连你平时对弈的亭子都去过,发现你都不在,我就猜到你来到了这里。” “你大可不必一个人跑来跑去,可以交待给丫鬟做就可以。”语气总算是有了一些的温柔。 “我说过,我会亲自照顾你的。” “你做的已经够多了···”低声回应,像是在责备,又似在劝慰。 “还远远不够,如果他在,他做的会比我多出千百倍,不是吗?”梦璃情绪竟然有些激动,但是终究还是没有去宣泄,只是像诉说一件事实的坦然。 “梦璃···”更像是接近于哀求的呼唤。 “凌晗,还是不能提起对吗?那是因为你根本就无法忘记,忘记是不需要刻意的。” “我在努力。” “对啊,你是在努力,你已经努力了大半生了,多么不容易。”梦璃略带嘲讽的语气。 “如果用一生我也愿意。”突然沉默后的回答。 “终于说出实话了,其实早已经知晓一切了吗?” “知道那又怎样?也回不去当初了。” “想想···凌子宁都已经成家了,每个人又怎么能回到从前呢?”梦璃感叹道。 “是啊!真快啊,子宁都嫁人了,相信贞伊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我真是不知该说你是过于天真还是怪你太过善良!” “你就当我为我的子民所做的选择,所以这些都是义不容辞的。”眼神望案台上那一张张铺满灰尘的画卷,嘴角竟微微透出了笑意。 ------------ 第六十二章 更新时间:2012-12-24 (灵窟洞) 孤月寒星,惨淡的月光费力的挤进那虚掩的窗子,屋内便划出一道银白的光亮,虽然微弱却依然照射到了躺在床榻之上的人儿,孤独的背影被映 在墙上,似乎更显得凄清寂寥,虽已深夜,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我到底该怎么办?我是不是太过分了?不,我没有做错什么,安陵禹灝本来就应该喜欢我,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我没有错,是他们分辨 不出真相,可是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凌子宁自言自语的反复念叨着,似乎已经陷入了僵局。 只见凌子宁忽然起身,抬头望了望那微弱的月光,那光芒恰巧直直的射向了那双早已灰暗的眼眸,映在瞳孔里的光,让这黑夜更阴森异常,嘴角 上扬,轻轻的哼了一声,便起身离开房间,走了出去。 “咚咚咚···”没有回应。 “咚咚···”凌子宁依旧不罢休的继续敲着房门。 “直接近来就好,我早就恭候你多时了。”是预料之中的从容。 轻轻推开房门,却似乎在进入之前犹豫了,没有再踏入一步,只是静静的站在门口。 “没有想好之前,我劝你还是回去吧,既然认输了,就把自己的东西拱手送人就好,何必让自己如此痛苦呢?” “不,我的东西谁都没有能力夺走他,一切都是我的,所有人都欠我的,都欠我的···”像是突然清醒般的回应,又像是在像命运宣战的愤怒 ,接着便毫不犹豫的踏入房间。 “子夜,你早已料到我会来?”子宁开门见山的问道。 “比我预料的要晚许多呢,看来的确是很艰难的抉择呢。”子夜并没有直接的回答,只是端起桌上的茶碗轻轻的喝了一口。 “我该怎么办?”没有过多的闲谈,凌子宁也赌定子夜已经完全了然她的心思。 “看来爱情真的不易碰触啊,竟让你这么一个外表纤弱的美人变得如此···。”子夜没有继续说下去。 “子夜,我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假象,除了爱情,我便什么都没了,我唯有紧紧抓住那仅有的一点幸福,难道这都不可 以吗?”恍然间,大颗的泪珠的便从那张娇艳的脸上滚落下来,是无限的委屈和渴求。 原本只是想奚落一下眼前的女子,却不曾想她竟簌簌落泪,这让子夜竟也有些慌神,原来每个人不过都是为了自己那一点点的幸福而已,哪怕是 一条不归路,也无怨无悔。 “安陵皇妃,记得我说过,倘若想收回一个人的心,最好的办法是?”子夜有意的提示道。 “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底变成他心中的那个人,可是?”子宁若有所思的样子。 “而安陵禹灝内心深处的人是谁?你不会不知道吧?”子夜似乎故意的询问道。 “我···”子宁欲言又止。 “不知皇妃是否还记得那天我给你讲的故事?” “你是说那些谣言?”子宁反问道。 “看来皇妃还是没有要我帮忙的诚意啊,我都这般为你,为何还要对我有所隐瞒呢?” “我只是···”子宁开始犹豫起来。 “既然让我帮忙于你,却又不愿据实相告,那让我如何助你?” “嗯,虽然不知道你这么帮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不过暂时我们还是朋友的。”子宁深吸了一口气。 “好,那我们就需要从长计议···”子夜幽幽的说道。 (安陵皇城) 依山傍水,亭台楼阁,涓涓的细流从假山上缓缓流下,汇入御花园的池塘中,好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尤其池中央的唤作“水心榭”的亭子坐落 在其中,红漆青木,琉璃瓦片,还有那安陵皇帝亲笔的牌匾,更是熠熠生辉,远远望去,全然一副水墨画,美不胜收。 在这仙境般的美景中,只见一个虽已年迈却依然俊朗不凡的男子和一位丰姿绰约的贵妇坐在那“水心榭”里对弈,更是为这画作增添了一笔神韵 “哈哈哈,安若还是那么的鬼机灵啊,朕不得不服输。”安陵明成宠溺的说道。 “明成,都老夫老妻的了,你怎么还拿我寻开心啊。”安若假意的责怪着,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不老不老,我们将来的路还很长呢,你在朕的心中永远都是那么年轻。”此时安陵明成的温柔,是任何一个臣子都未曾见过的皇上,因为他的 所有只属于安若一个人。 “明成啊,未来的路我会一直陪你走下去的。”安若似乎在承诺着什么。 “当然了,朕以皇上的名义命令你永远陪我。”安陵明成竟像孩童般的大声说道。 “呵呵···你啊!”安若笑容如冬日的阳光般温暖。 “也不知安陵禹灝和凌子宁他们现在如何了,对于安陵禹灝的性格,朕多少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的。”安陵明成有些担忧的说道。 “是啊,我们儿子的性格,你我最清楚不过了,不过幸好有刘蒙跟随,相信他多多少少还是会能管管禹灝的。” “刘蒙?只怕他们都是一丘之貉。” “明成啊,禹灝也大了,该放手让他闯闯了。” “嗯,不过看他现在的性格,还真有当年我的神韵呢,是吧?”安陵明成竟有些自豪的表情。 “明成?你指的是你那些缺点吗?”安若竟也开起了安陵明成的玩笑。 “缺···缺点?哈哈哈哈···”安陵明成放声大笑起来。 “对了,明成,我听说鬼王现在四处找高手寻找血灵的下落。”安若猛然间想了起来。 “你竟也知道了?”安陵明成轻轻的皱起眉头。 “我怎会不知道?这么大的事你竟然没有和我商量呢?” “我不想让你在卷进其中,我只想让你安安静静做我的妻子就好,不要再进入这些乱七八糟的纷争中啊。” “可是血灵的事,不是一件小事啊!”安若担忧的说道。 “正因为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才不想让你知道。” “当年为了世间为了争夺血灵掀起的血雨腥风,我到现在都无法忘记,后来血灵被毁,是我们所有人亲眼见证的啊,如今怎么可能?”安若不解 的询问。 “我也是十分的好奇,血灵被毁的确是在所有人面前发生的事,可现如今,有探子回报说,鬼王近来在搜寻血灵,虽然没有可靠的消息,但是江 湖中不会无风起浪的,如果这是假的还好办,倘若是真的···” “血灵世间只有一颗,传说是当年开天辟地时天间为凡尘降下的绝世珍宝,为的是造福子民,哪怕只是瞻仰它的光辉都会长生不老,武功大增, 所以才有那么多的人为了得到他来称霸世间而互相残杀,现在竟又开始流传血灵的事情,难不成那次没有毁掉它?”安若表情显示出了不安。 “没有毁掉?不应该啊,明明我们所有人都亲眼见证了啊。”安陵明成也开始疑惑。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算是鬼王的阴谋也好,我们也要查个水落石出。”安若坚定的语气。 (鬼王密室) 威严霸气,阴森依旧的密室中,一个个身材高大的侍卫面无表情的一动不动守卫着如此奢华的大殿,诡异和血腥的气味无时无刻不充斥在每个人 的身边,总会让人不寒而栗。 “寒儿,近来可好?”鬼王虽是关心的话语,却依旧是冰冷的语气。 “回义父,一切安好。”寒煞恭敬的回答,竟也不带一丝的语气。 “嗯,那就好,近几日义父忙于大事,都疏于关心你们了。” “当然是义父的事情重要,孩儿们自然都理解。” “哈哈哈···明白就好。要不然怎么说知父莫若子呢!”鬼王对于寒煞的回答看来很是满意。 “不知近来义父可曾听说血灵重现江湖的事情呢?”寒煞问道。 “你也听说了吗?” “孩儿是听说一些。” “看来传的很快嘛,不错。”鬼王话里有话的说着。 “莫非义父早就知晓了?”寒煞有些好奇的询问。 “哼哼···没有我,天下间怎么会再提血灵呢?”鬼王略有所指的说着,声音愈加的沙哑。 “义父的意思是,这件事是你安排的?”寒煞有些诧异。 “没错,就是我,是我诏告于天下血灵重现江湖。” “可是您这样做的目的是?”寒煞有些不解。 “寒儿,对于血灵的威力,恐怕你还不了解,当年发生的那场大灾难时,你不过还是襁褓中的婴儿而已,慢慢的我自然会向你讲述那些过去的故事,不过现在当务之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请义父交待,孩儿定会竭尽全力。” “替我找寻血灵,因为我知道它并没有被毁,万中一物的神物,怎么可能轻易就被销毁呢?”鬼王透过那冰冷的面具,透出丝丝的邪恶。 “孩儿领命,只是孩儿从未见过血灵,要到何处找寻?”寒煞问询。 “你只管记住,血灵是一种活物,而维持它生命的只能是血液,所以它只能是寄生。” ------------ 第六十三章 更新时间:2012-12-27 (灵窟洞) 万里无云的天际没有一丝的风动,悬崖高耸的峭壁间不时的有一些不安分的石头滚落下来,远方那遮天蔽日的葱绿是那永远透着神秘的林子,在这空旷寂静的崖间,唯有它如此的生机盎然,充满灵动。 萧堇墨静静的站在灵窟洞外,幽深的眸子似乎想看穿这眼前的宁静,这股神韵有着纤尘不染般的圣洁,虽踏入这凡尘的乱世却依然出淤泥而不染,不沾世俗,若不是这天气没有一丝的风,真怕这眼前的孱弱男子随时会随风而去。 “看透这世间的浮华了吗?”突然从背后传出一声清脆的问话。 萧堇墨并没有回头,光是听这华美的音色,他便知晓是子夜在同他说话。 “公子说笑了,这尘世间的纷繁,岂是我这种凡夫俗子能看得懂的?”萧堇墨似笑非笑的回答道。 “我觉得能像你这样虽身体孱弱,却有着如此强大意志力的人就早已不算凡人了,普通的人是万万不可能坚持到现在的。”子夜若有所指般说着。 “萧某不才,不知公子指的是?”萧堇墨略有些疑惑问道。 “不知萧公子是真的不懂,还是不愿提起呢?”子夜似乎不愿意罢休的继续追问。 “懂或不懂,愿或不愿,终究不过是每个人心中那唯一的答案,不知公子为何对于这份唯一如此执着?” “如果打扰到萧公子,那在下在此就先道歉了,我不过是在为萧公子诊治时,发现您身上有着严重的新伤和旧患,每一次的印记似乎都在记录着当时的险急,次次致命却回回逃生,我替人治病多年,还从未遇见过有如此伤势却能依旧坚持住的人,所以才不禁对您充满好奇罢了。”子夜那清秀的眉毛不禁有些紧蹙,除了那不解的表情下,竟还多了一分的同情。 “或许是上苍怜悯萧某,再或者暂时留下我这不值一提的小命,来完成将来应属于我的任务吧。”萧堇墨有些自嘲的回应着。 “看来我们每个人不过都是上苍玩物而已,他们想怎样安排便注定了一生的命运,好像不只是你有着这些痛苦,就连堂堂的安陵国都的皇子也有着不堪回忆的过去,看来哪怕身子再尊贵,终也逃脱不了的命运的安排啊。”子夜不禁感慨。 “你指的是···安陵禹灝吗?他···他怎么了?”萧堇墨语气中似乎透着不安。 “萧公子难道不知道安陵禹灝那一头耀眼的银白头发是怎么来的吗?”子夜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我又怎会知晓?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所以有些特点异于常人也不无道理吧。”萧堇墨在努力的解释着。 “但是民间流传的说法好像与萧公子的理解大相径庭呢。”子夜有意的说道。 “民间的流传?”萧堇墨有些紧张的问道。 “看来萧公子的确有所不知呢,传说那还是在安陵皇子年少的时候,在出游回宫的途中忽然遇到刺客,就在致命的一刻,被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孩童所救,因为太年少经历的这场血光之灾,导致他一夜白发。”子夜在讲述故事一般。 “怎么会呢?民间为···为什么会有这等传言?” “按说这等事情是万万不可能被世人所知晓的,因为皇家要顾及颜面的,但是事情就是那么凑巧,据说当时在树林中正好被一个路过的人亲眼目睹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并非传言,当时还有别人在场?”萧堇墨有些迫不及待的寻问。 “没错,而且这个人所知晓的未必是当事人所了解的全部。”子夜不紧不慢的细说着。 “未必是当事人所了解的全部?公子的意思是,那次事件难道另有隐情?”萧堇墨满脸的惊愕。 “萧公子果然是聪明人啊,我只需一语,你就明白了其中的涵义。”子夜赞赏道。 “过奖了,只是萧某被公子的一番话带出了兴趣,不知可否讲述一番?”萧堇墨似乎带有一丝期待的神情,那是静若处子的他少有的神情。 “既然萧公子难得有兴趣听述这故事,反正也闲来无事,那就把我知道的讲给你听。话说当年安陵明成带着安若皇后和他最宠爱的皇子安陵禹灝外出游玩回宫的途中···”子夜深吸一口气,环抱双臂,望向前方无际的陡崖,愁容不展。 (子夜的讲述) 当那个叫枫儿的孩童用鲜血换回安陵禹灝的生命之时,他万万也没有想到这是他父亲一手策划的阴谋吧,不顾一切的迎向刀刃,不屑一顾的面对危机,或许这个枫儿天生便有如此强大的执着与信念,与这个污浊的世界相抗衡的圣洁。 皇子惊吓过度而昏倒,侍卫忙于护驾而乱作一团,当场面稳定下来,安陵明成欲找寻刚刚那个不顾一切救助自己儿子的孩童时,却发现现场早已横尸遍地。 “来人,刚刚那个孩子是否找到?”安陵明成由于刚刚的混战,略微显得有些急躁。 “回皇上,由于尸横遍野,早已···早已分辨不清哪个是她。”侍卫有些紧张的回答道。 “大胆!竟然连一个小孩子都找不到,要你们还何用?”安陵明成愤怒的吼道。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我们一定加紧寻找。”说罢,急速的加入搜寻的行列。 “明成,不要怪他们,毕竟战场都是很残忍的,血肉模糊的场面确实很难分辨,况且灝儿现在还在昏迷之中,此地也不宜久留,怕再生什么事端,不如先让他们搜寻,我们尽快回宫,这样也可以两不耽误。”安若理智的分析道。 “这样也好,那我们先回去,再做打算。”安陵明成认同的应道。 说罢,马蹄嘶鸣,载着昏迷的安陵禹灝向皇宫的方向进发。 然而继续的搜寻必定也是徒劳无果,因为谁都未曾注意到,当厮杀开始的时候,那个叫枫儿的孩童早已被一个蒙面人所带走,如风的速度,如燕的身手,一看便知是个绝顶高手。 蒙面人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孩童,恨不得嵌入身体,那股力道不禁让他手上的青筋暴出,急匆匆的转移到远离血腥的地方,轻轻的放下怀中的枫儿,像是把一个珍贵的宝物放下般的轻柔,生怕一不小心,会有所毁坏。看着眼前的孩子,虽然蒙面,但是那满眼的焦虑尽显无遗。从衣袖中拿出一瓶精致藏青瓷瓶,打开瓶塞,拿出一颗鲜红的药丸,缓缓的扒开枫儿的小嘴,把药丸放了进去。 “主子,对不起,我们失手了,安陵禹灝不仅刺杀失败,还损失了我们好多的弟兄。”从远方过来一个受了轻伤的刺客,恭敬的说道。 “你还敢来说失败?这么难得的一次机会就这样白白的错失了,你们该当何罪啊?”硬生生的从嘴角挤出的愤怒,声音压抑的让人不寒而栗。 “主子饶命,只是大内侍卫武功真是高深莫测,我们又人数有限,我们终是寡不敌众啊。”刺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解释道。 “这些我暂且可以不理会,安陵禹灝的性命我迟早是我的,只是谁让你们伤了我的枫儿的?”几乎是怒不可赦的吼道。 “请主子饶命,当时真的只是差一点便取了安陵禹灝的小命,谁都没有想到枫儿会为其挡下,主子,那样的情况下,已经来不及收回了啊,请主子开恩。”跪着的刺客惊恐的解释着。 “绝对不可饶恕,无论什么理由。”低沉的怒吼声从喉结深处发出,是抑制不住的怒气。 “请主子开···”话还没有说完,只见一股鲜血早已从颈间喷出,脑袋滚落在地上,顺势滚了几个圈,眼睛瞪得如铜铃般,似乎还沉浸在求饶的情绪中。 “几日不见,怎么脾气越发暴虐了?看来不只是任务失败的原因吧?”忽然从耳边传来没有一丝温度的话语,仿佛整个空气都被冻结般的杀气。 “你来干什么?”是蒙面人不耐烦的语气,却没有丝毫的意外,转身望向眼前带着厚重面具的男子。 “当然是来看看你安排的好戏进展如何,不过就目前看来,有些不尽人意呢。”像是略带戏谑的语气。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操心了?”蒙面人有些不悦。 “看来你的确很在意你的宝贝儿子呢。”面具男子似乎很有兴趣的继续说着。 “这和你有关系吗?”蒙面人的语气依然很生硬。 “自然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我只是想告诉你,做大事还是需要合作的,否则今日或许就不会赔上你儿子的性命了,虽说他不是你···” “住口!承蒙您的提醒,您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的,若无事您还是先回去的好,我没时间在这里和你闲聊,告辞。”说罢,蒙面人带着枫儿迅速的消失在树林中。 “哼哼,我相信有朝一日,你一定会回来找我的。”然后旋风疾驰而过,便也消失在林间。 ------------ 第六十四章 更新时间:2012-12-28 (灵窟洞外) “萧公子你怎么了?”子夜忽然觉察到眼前的萧堇墨竟有些不太对劲,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愈加严重,几乎没有一丝的血色,薄唇颤抖,额间渗出一层密密的汗水。 “子夜,你的意思是那次的事件是个阴谋?是救皇子的孩童的父亲亲手策划的?”萧堇墨近乎游离的声音,语气中满是猜疑。 “的确如此,那个亲眼所见的人恰好是在下的好友,听他说那个孩子好像叫萧枫儿。”子夜肯定的回答。 “萧枫儿,没有人知道这个名字,除了在场的他,不···不可能,绝对不是这样的···”萧堇墨有些精神恍惚的反复念叨着。 “萧公子,你没事吧?”子夜看到萧堇墨的反应,关切的询问道。 “没···没事,请恕萧某失陪,突然觉得身体有些不太舒服,我想还是先回房休息一会为好。”萧堇墨的语气竟有些虚弱。 “萧公子这几日身体刚刚调养的很好,切莫大意了,我看公子此时气色不太好,还是尽快回去休息吧。”子夜观察着萧堇墨的脸色,好意的奉劝道。 “那就改日再陪您把酒言欢。”说罢,萧堇墨缓慢的离去,仿若一不小心便会晕倒在地,让人好生惦念。 望着萧堇墨离去的背影,子夜反而没有为自己的聪慧而喜悦,明明这就是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而故意说出的话来试探,可如今看到萧堇墨那弱不禁风的模样,为何自己心却隐隐作痛?竟有那么一瞬间的不忍? “看来我们的猜测是对的。”在离子夜不远处的石堆间传出一句甜美的声音,怎奈何这甜美已成了致命的毒药。 “这些事情都逃不过我的眼睛。”子夜幽幽的说道。 “我只是好奇,你刚刚所说的是真的吗?虽然我也确定了那个救皇子的孩童就是萧枫儿,而萧枫儿就是萧堇墨,不过那次事件的主使,真的是萧堇墨的父亲吗?”凌紫宁不免疑惑的问道。 “你干涉的未免太多了吧,安陵皇妃?你只需按我交待你的办理就行,最终达成你的心愿就好,别的事情还是少插手为好。”子夜一改往日的温柔,竟有些严厉的语气。 “你···哼!人家也只是好奇而已,不说就算了,我还懒得管呢。”伶牙俐齿的回应,然后便气呼呼的离开了。 (灵窟洞,兰阁) 人间似梦,回忆如空,虽转瞬即逝,却流经血液,深埋骨缝。 哪怕伤的再痛,曾还有心中的归宿来疗养伤口,哪怕离得再远,还有被深深牵挂的安慰。当这些通通被打破,剩下只是那些支离破碎的残渣而已。纵使拼命的告诫自己不要相信子夜口中的话语,但是那被刺痛的心却早已沉沦,想想过去一些事情,家里的情况,即使子夜说的不全是真相,但是原来自己的父亲也绝非等闲之人,经自己这么仔细咀嚼,原来竟真的有很多的疑点,只是当时并未在意而已。难道和安陵禹灝的一切早已是命中注定的浩劫?为什么父亲要杀安陵禹灝?那么我父亲又是谁?我们和皇族之间到底存在些什么故事?我们不过是安陵国都普通的平民而已啊,哪有牵扯的理由呢?太多的疑问,太多的回忆,既然心都碎了,还在拼命的计较些什么? “咳咳···”紧蹙双眉,这孱弱的身体竟然越发的禁不起大的波澜了,就连这么不确定的事情被自己知道了,几乎都要挺不住一般。萧堇墨苦涩的笑了笑,对于这样的自己,有时候还真是嫌弃,更不用说别人了。 从未有喝酒嗜好的萧堇墨忽然走到桌椅旁,端起了桌子上的酒壶,竟自斟自饮起来,平日里几乎滴酒不沾的他,怎能禁受得住这烈酒的劲道,几杯下肚,脸色开始红润起来,脑袋也跟着嗡嗡作响,就连眼前的事物也开始模糊起来,全身的骨头酥软无力,刚欲站起,踉踉跄跄的几步便跌倒在地上,酒杯“啪”的一声脆响,被摔的粉碎。 “是萧堇墨吗,你没事吧?”路过兰阁的凌卓溪忽然听到萧堇墨房间有东西碎裂的声音,不由得有些担心。 “嗯?我···我没事,我再有事又能怎样呢?”萧堇墨索性坐在地上,嘟嘟囔囔的回应着。 “萧堇墨?”听到萧堇墨的声音有些不太对劲,凌卓溪心头一惊,冲进房屋。 刚踏入房门,便闻到扑鼻的酒气,然后就看到坐在地上,靠着床边,一脸醉态的萧堇墨。 “萧堇墨,你喝酒了?”凌卓溪有些焦急的询问。 “酒,给我酒,来来,凌公子,陪我再喝一杯,今天一定要喝个不醉不归。”萧堇墨迷离的双眼望向凌卓溪。 “萧堇墨,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你不是不会喝酒的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醉了?”凌卓溪一边有着责怪的语气,一边要顺势搀扶萧堇墨往床放。 “不要动我,我就要在这,不要关心我,你们通通都是骗人的,都在利用我,利用我···”萧堇墨拼命的挣扎,不愿让凌卓溪搀扶。 “骗你?谁骗你了?我从未骗过你啊。”凌卓溪一看萧堇墨万般不愿起身上床,索性自己也随他坐到了地上。“骗我,都在骗我,到底我身上还有什么价值?你们通通拿去好了,不要一点一点的折磨我了。”萧堇墨迷迷糊糊的反复念叨着,像是把平时的委屈都借着这酒意发泄出来。 “萧堇墨,不论都谁在欺骗你,利用你,我凌卓溪永远都不会,我说过,我会永远站在你身后的,你不记得了吗?”心疼的望着眼前任性的萧堇墨,像是孩子般的抱怨,发泄,这也是他以前未见到过的萧堇墨,不是那个纤尘不染的萧堇墨,不是那个独立于世的萧堇墨,不是那个谦谦君子的萧堇墨,此时此刻是个任性可爱,惹人怜爱,需要依靠与温暖的萧堇墨,是不把自己包裹住,完完全全的把自己的心露在外的萧堇墨啊。 “我记得有人说过,那个人是你吗?”萧堇墨忽然晕晕乎乎的用那纤细的双手捧住凌卓溪的脸庞急切的问道,几乎一刻也不想等待的寻找答案。 “是我,你要忘记了,我可以再和你说,哪怕一千遍,一万遍都可以。”凌卓溪心疼的抓住萧堇墨冰凉的双手。 “嗯?安陵禹灝,你的头发什么时候变黑了?”萧堇墨忽然盯着凌卓溪的头发吃惊的问道。 “萧堇墨,你清醒一点,我是凌卓溪,不是什么安陵禹灝。”凌卓溪听到萧堇墨口中的安陵禹灝,心中不禁有些不悦。 “哦哦,凌卓溪啊,我知道你,寰昭国都的太子殿下嘛,还有···还有个漂亮的妹妹,嫁给了安陵禹灝,成了皇妃,对吧?”萧堇墨醉醺醺的说着。 “没错,就是那个凌卓溪。”凌卓溪的鼻子竟然有些酸涩。 “安陵禹灝娶了凌紫宁,那你可要告诫你妹妹多担待他些,安陵禹灝的臭脾气没几个人能受得了他,嚣张跋扈,狂妄自大,外表看起来坚强无比,其实他也需要呵护的,你不知道吧,他也会在梦中惊醒,也会流眼泪,他也喜欢那里的枫叶,那里的枫叶真的好漂亮好漂亮,我好想再去一次,哪怕一次也好···”自顾自的诉说着,除了安陵禹灝还是安陵禹灝。 萧堇墨的一切表情,凌卓溪尽收眼底,他清楚的看见,每当萧堇墨提及一次安陵禹灝,那低迷的眼神便仿若重新焕发了光彩,无论怎样我都替代不了安陵禹灝在你心中的地位吗?心痛的不只是你啊,要如何才能让我在你的心中占据一份田地呢? 看着萧堇墨有些睡意,虽嘴里依然还在不停的小声说着,但是眼睛早已经睁不开了,几乎昏昏欲睡,想到怕那单薄的身子着了凉,凌卓溪起身把萧堇墨的双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轻轻抱起,生怕一不小心惊扰了眼前睡意正浓的人儿。 “我说叔叔,你自己过来拿就好啊,为什么偏偏让我···”房门忽然被打开。 宝宝和安陵禹灝出现在萧堇墨的房门口,此时的凌卓溪正双手环抱着萧堇墨刚刚站起,而萧堇墨也双手环着凌卓溪的脖子,把脑袋扎向了他的胸膛,时间似乎就此定格,就这样呆呆的伫立好一会,每个人都一动不动,就连宝宝看着眼前的景象都有些惊讶。安陵禹灝那一向狂妄的眸子只是在瞬间便暗淡下来,不是冷酷,不是绝望,不是仇恨,只是再没有了光泽,漆黑如夜空,深邃而孤独。 “凌叔···叔叔,打扰了,我们只是过来拿东西,马上就走了。”宝宝打破了沉寂。 “是你们啊,随便找吧,对于萧堇墨的房间我不是很熟悉。”凌卓溪被他们突然的闯入,竟然也有些尴尬,虽然想解释一下,是萧堇墨喝醉跌坐在地上,自己帮忙放到床上,可是当看到一旁的安陵禹灝之时,竟什么都不想多说,相反被他们看到眼前的一幕,凌卓溪忽然又感到了一丝喜悦的感觉。 “不必了,宝宝,我们走吧。”安陵禹灝终于也开了口。 “可是叔叔···”宝宝一脸不解的望向安陵禹灝。 “没有可是,我突然不想要了。”安陵禹灝的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萧堇墨。 “明明是你非得叫我陪你一起进来拿的,现在说不拿的又是你,哎,你们大人还真是难懂。”宝宝不明是非的抱怨着。 说着,安陵禹灝便急匆匆的转身离去,宝宝回头看了一眼凌卓溪,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然后屁颠屁颠的跟着安陵禹灝的身后出去了,并且还不忘把兰阁的房门掩上。 ------------ 第六十五章 更新时间:2012-12-29 (灵窟洞) 梦魇无常,静谧难寻,自是想抛开禁锢的内心,怎料早已被杂乱的枷锁封存,不留余地,犹如春风滤过的小草,在心间发荣滋长,夜夜牵绊。 安陵禹灝和宝宝一前一后的刚刚出了兰阁,就看见远处的刘蒙气喘吁吁的跑来,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的焦急。 “小皇子,可找到你了,皇妃她又昏倒了。”刘蒙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什么?又昏倒了?现在人在哪里,情况怎么样了?”安陵禹灝被这一消息突然惊醒,原本还未走出刚才的落寞,这边又听到紫宁这般的情况, 现在的内心真是五味俱全,无暇多虑。 “皇妃现在被子夜带去了清幽祠,据说那里会对皇妃的病情有帮助。”刘蒙一边说着,一边在前面带路。 清幽祠与灵窟洞总体来说是分开的两个布局,它并不像梅阁、兰阁一样分布在灵窟洞的里面,而是与灵窟洞几乎是并排存在的另一个洞口,虽然 与灵窟洞之隔仅有数十米,但是由于清幽祠的门口由乱石堆砌,并且长满了杂草,任谁都不会注意这竟然是个洞口,况且还是一个设有机关的暗道 ,需要在最贴近门口的圆形石块向左转三下,向右转三下,方能打开,除了子夜知道这门的奥秘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甚至宝宝也只是小时随 子夜进去过,而后就再也未曾踏入,这里似乎成了禁地。 安陵禹灝随刘蒙走出灵窟洞,一眼便望见敞开着的清幽祠,而远远就早已闻到扑鼻的香气,不禁让人神清气爽。 “为何这香气如此的熟悉?”刘蒙似曾相识的小声琢磨着。 “刘蒙,有什么不对吗?”安陵禹灝发觉刘蒙的神情有些不太对,关切的询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这味道竟让我觉得有些熟悉。”刘蒙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 “世间花花草草的清香,无非都是这些种气味,想必你曾经在哪里遇见过,也是极有可能的事。”安陵禹灝分析着。 “嗯,或许吧。”刘蒙认同安陵禹灝的观点,但是心底似乎总在挣扎些什么。 (清幽祠) 刚刚踏入,两个人便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漫天飞舞的桃花瓣,飘飘洒洒的充斥在每一个角落,肆意凌乱的飘落,有些落在池水中央,有些落在桌椅旁,有些则悄悄 的落在地上,由于是这房间是像灵窟洞一般修建在山洞内,所以只要稍加利用,便别有一番情趣。在空中乱舞的桃花瓣自然也是因为在洞内种有桃 树,然后在有桃树的地方钻取了许多的小孔,一来可以照进光线,一束束的光亮从小孔照射进来,像星星般洒落在地面,极其闪烁动人,二来可以 利用从这些小孔吹进来的风,从不同角度,不同方向,不同力道的把树上的桃花瓣吹起、散落,像人间仙境美不胜收。倒是也奇怪,本来不是桃花 盛开的时节,为何这里依然美若飘香? 洞中还有那像灵窟洞中一样的池水和假山,不过无论从做工还是心思都要比灵窟洞完美的多。就连池塘周围的一圈石砌护栏都是经过精心雕琢的 ,墨绿如玉的颜色,假山上晶莹无瑕的珍珠翡翠镶嵌,无不彰显着尊贵奢华,汉白玉的桌椅光滑如绸,细腻如肤,紫檀木的床榻风雅别致,床纱竟 也是上好的丝绸缝制而成,期间还可望见丝丝的金线闪闪刺眼,临在桃花树旁还有一张桌椅,上面摆放全了笔墨纸砚,这样的舒适即便是胸无点墨 的人也会陶冶的如痴如醉。 而房内最大的晶莹并不在于此,而是位于假山上那永不殆尽的夜明珠,昼视之如星,夜望之如月,使之整个房间熠熠生辉,珠光宝气。 “还愣在那里看什么?皇妃在这里呢。”子夜回头看见安陵禹灝和刘蒙愣愣的站在门口,略微有些着急的喊道。 “嗯嗯。”两人像是如梦初醒般的快步走向前去。 “子夜,她怎么样了?”安陵禹灝望着躺在床上的紫宁,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还知道关心她啊?”子夜有些讽刺般的说道。 “不知子夜公子是什么意思?”安陵禹灝有些不悦的反问道。 “什么意思?那恐怕还是安陵皇子心里最明白吧。”子夜似乎略有所指的语气。 “我心里怎么想,还要子夜公子来揣测,真是劳烦了。”安陵禹灝也句句不让。 “我说子夜,你有几个脑袋敢用这口气和皇子说话?”一直在一旁的鬼月终于沉不住气的搭话。 “子夜自然就这一条贱命而已。”子夜自嘲的说道。 “贱命一条?人人都知道生命的可贵,都在努力的活下去,而你却如此的漠视?你怎么对得起你的亲人朋友?”鬼月不知为何听到子夜如此的作 践自己时,虽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却也万分的气愤。 “鬼月?你今天是怎么了?”子夜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鬼月,明明是刚才是无心之说,怎么反倒看鬼月如此的激动。 “对啊,鬼月平时一向沉着冷静的啊。”就连在一旁一直不敢插嘴的刘蒙也发现了鬼月的异常。 “我···我没怎么样啊,我只是气不过每个轻视生命的人而已。”鬼月极力的解释着。 “想活下去的人都有生存的希望,他们有自己的期待,或者被期待,那便是他们的动力与支持,而我有什么?”子夜苦笑着说道。 “你还有我···”鬼月急切的想也不想的就回答。 “嗯?”所有人惊讶的目光都瞬间集中在鬼月的身上。 “是我···我们,你们不要误会,我是说还有我们,嗯,还有我们。”鬼月顿时发觉了自己的处境,结结巴巴的迅速说道。 “子夜公子也没有亲人吗?”相比之下,刘蒙对于子夜刚刚的一番话也是深有同感,因为他们的情景大体一样,所以子夜一说,刘蒙便理解了他 的心境。 “从小连自己的父母都记不清是谁的孩子何谈亲人?只有···只有···”子夜忽然停止了说话,那一向伶牙俐齿的他如今却也沉默,似乎不 愿意过多的提及自己的往事。 “只有?”又是鬼月焦急的询问,不过这也代表了所有人的疑惑。 “只有···其实我还有一个妹妹。”子夜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说出了一句令大家更加吃惊的话语。 “你竟然还有妹妹?那是不是更加的美若天仙啊?”鬼月听到这个消息后,竟然有心情调侃子夜,当听到他不是孤身一人时,心头像一块石头落 了地。 “我和妹妹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分离了,当我还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相继病死,最后只有我们兄妹二人相依为命,日子过的清贫却也开心,记得 那时妹妹也不过7、8岁,我带着她去街市上买糖葫芦,可是等我付完钱回头给她时竟发现她早已不在我身边了,我找遍了整条街,几乎向每一个人 打听过,可是谁都没有看见,我带着那串糖葫芦终日走啊走啊,哪怕那冬日的寒冷要把我的手刺掉的疼痛,我也不舍得把手中的糖葫芦的丢掉,我 一遍遍呼唤着她的名字,直到声嘶力竭,到最后还没有消息,然后便遇见了我现在的师傅,他看我可怜,就收下了我做徒弟,浑浑噩噩的度过了这 么多年,我妹妹还是没有杳无音信。”仿佛陷入痛苦的回忆,子夜从来没有如此认真的讲述过他的过去,而现在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要对这群 人讲述他的过去,是信任?是发泄?还是别的什么,子夜自己都不得而知。所有的辉煌与名声都是世人眼中的子夜,美貌与才华并重,孰不知他过 去的凄苦与孤独。 顿时一片沉寂,每个人都沉默不语,同情也好,理解也罢,现如今让他们看到那属于另一半真实的子夜,竟也如此的揪心。原来繁华绚烂的背后 都有那凄清惨淡的存在,世人都被这眼前遮蔽了双眼,有时候,看到的并不一定就是真实的。 “或许我们可以帮你寻找。”安陵禹灝突然坚定的说道。 “不必了,要是寻得到,何必要等上这么多年,恐怕她现在早已···”子夜有些痛苦的话语。 “你要相信她,或许她此刻也在坚定的找寻她的哥哥,你怎么能在她还没有放弃希望之前,就要放弃她呢?”安陵禹灝言语相激的继续说道。 “我从未有过一刻的放弃。”子夜忽然大声的回答。 “那就好,告诉我们,你对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恩情,这也是我们理应做的,你向来不做赔本的买卖,不是吗?”安陵禹灝半开玩笑的说着。 “安陵皇子,你···”子夜的表情忽然有些哭笑不得。 “好啦,好啦,子夜你就说吧,省的你说我天天赖在你这白吃白喝,弄得我这不好意思,现在可以帮你找妹妹,也算是我有个理由继续在这里混 迹了。”鬼月也顺着安陵禹灝的话语说道。 “鬼月···想不到你竟然是为了这个理由,厚脸皮。”子夜愤愤的埋怨着。 “关于你妹妹,你还记得多少?”刘蒙也焦急的询问。 “我记得她最喜欢桃花,因为她是三月桃花开的生辰,长的也犹如桃花般粉嫩娇艳,美丽可爱。”子夜又像是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中。 ------------ 第六十六章 更新时间:2012-12-30 (清幽祠) “那你这满屋的桃花可是为了你妹妹?”刘蒙似恍然大悟般。 “的确如此,不过世上喜欢这桃花的人还真是多呢。”子夜幽深的眸子望向一旁的桃林,仿佛有什么心事一般。 “可是单凭这点实在是很难找,不知还有没有什么其它的特征?”安陵禹灝竟也十分关心起来。 “还有就是···还是算了,即便告诉你们,你们也不可能看见的。”子夜略显的有些无奈。 “你当真要急死我们不成?”鬼月开始不耐烦起来。 “不是有意不说,说来也巧,在她的右肩上有一块类似于桃花瓣状的胎记,这是辨认她是否是我妹妹的最好证明。”子夜经受不住大家的拷问,才最终说了出来。 “右肩上?这个地方平时是看不到的,如果说想辨认她是否是你妹妹的话,那岂不是要女子把衣服···”鬼月顺着子夜的话语继续的推测着。 “鬼月···不用你解释,大家貌似也知道吧,所以我刚刚就说,即便告诉你们,也是不可能看见的。”子夜有些低沉的声音。 “右肩?胎记?”刘蒙忽然带着疑惑的表情陷入了回忆。 “怎么了刘蒙,难道你?”安陵禹灝注意到刘蒙的表情,有些不可思议的询问。 “哎呦呦,刘蒙啊刘蒙,看你平时一本正经的,快说偷窥谁家的姑娘肩上有胎记了?”鬼月有意的逗着刘蒙。 “没···当然没有,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我可是一直都在小皇子身边的,从不近女色。”刘蒙憋得满脸通红的解释着,但是心里却慌作一团。 “不要···不要杀他,快跑,求你快跑啊!”正当大家努力的想帮助子夜时,忽然床榻之上传来女子的呼喊。 这时大家才想起一直昏迷的凌紫宁,竟一时因为子夜的诉说而忘记正真前来的目的了。 “她这是?”安陵禹灝有些焦急的问向子夜。 “梦魇而已,看来曾经经历过什么才会有现在留下的伤痕,一直苦苦的困扰着她,很难走出啊。”子夜意味深长的解释着。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安陵禹灝片刻的不想耽误她的病情。 “现在最好让她一个人安静的修养几天,我刚才给她服用了我们独门的金丹,暂时能缓解一下她的痛苦,这种长时间遗留下来的病症不能着急,需要慢慢调养。”子夜一边说,一边为其号脉。 “嗯,也好,近来大家都是身心疲惫,也该好好静养一下了。”安陵禹灝赞同的回应。“那我们就先出去了,还是不要继续打扰为好,如果有什么难处直接和我说就好,毕竟我是他的夫君。” “嗯,我会的。”子夜点了点头。 安陵禹灝再次望了望凌紫宁,有些疼惜的轻轻摸了摸她的面颊,随即转身离去,而刘蒙自然也紧跟着安陵禹灝离开,可是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喂,病人需要安静的疗养。”子夜嫌弃的看了一眼依然坐在水池护栏上的鬼月。 “我知道,可是他们已经走了啊,病人随意怎么疗养都好。”鬼月理直气壮的说道。 “意思是现在没有多余的人了?”子夜无奈的问道。 “有吗?我明明看着他们出去的啊!”说着四下环顾的张望。 “你到底是不是在装傻?我指的是你。”子夜终于有些发飙了。 “我?”鬼月吃惊的用手指了指自己。 “没错,就是你。”子夜不留余地的肯定回答。 “哦,好吧,我走就是,害怕有什么秘密被我知道不成?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真像永远都会出现,不论早晚,该到的时候自然就一切明了。”鬼月似乎有意的说出这一番话。 “鬼月的话,我好像有些听不不太明白。”子夜表情略有些不悦,内心却有所防备。 “不明白自然更好,我相信你会找到妹妹的,你今后不会再一个人了,哪怕永远找不到她。”鬼月留下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后,就大步的离开了,只留下一脸错愕的子夜。 (灵窟洞) 跟随安陵禹灝到洞口,刘蒙便停下了脚步,踌躇不前。 她肩上的那快鲜艳的红色是子夜口中的胎记吗?记得当日梦儿在洗澡之时被我唐突的撞见,恍惚看见她的右肩有片鲜艳的红色,难不成果真是胎记?而且记得从她口中说过,她也是孤儿,她也喜欢桃花,年龄也符合,难不成梦儿就是子夜失散多年的妹妹?世间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可是如果我冒然的告诉大家,倘若不是的话,大家岂不是空欢喜一场?这样还不如从来就没有过希望,甚至这样还会伤害了梦儿的名节,我又该如何向大家解释我和梦儿之间那天发生的事情呢?人们又该如何看待一个女孩子呢?可是万一要真是子夜的妹妹,我不是又耽误了人家的认亲吗?各种各样的问题和后果不断的在刘蒙的脑间翻腾,看来现在的权宜之计,就是不要伤害任何一方,还需要时间来一点点慢慢调查,况且缘分这东西,是很难预料的。 (街市上) 热闹繁华,人来人往的街市上,叫卖声,闲谈声,说笑声,不绝于耳,嬉笑打闹的孩童一溜烟的从街头跑到街尾,引得水塘中的鸭子叫个不停,妇孺们抱着一箩筐的衣服满脸笑容的蹲坐在水池边涮洗衣物,真是一幅国泰民安的盛世景象。 只见一袭黑衣,身材修长的男子从这热闹的场面经过,长发遮住一半的脸庞,仅露出的一半虽精致也没有任何表情,却感觉不到他任何眷恋的气息,仿若眼前的一切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与世隔绝的安静与黑暗,与这里的一切极不和谐。 所有的一切都已不重要,只要保护好心里最重要的人,帮助对自己有恩的义父这两点就够了,无需要再多的情感。 “砰···”一个顽皮嬉笑的孩童一不小心的撞到了寒煞的身上,那小小的身子岂能和寒煞相抗衡,紧接着便弹回,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哇哇哇···”孩子因为疼痛而大哭起来。随即爬起来拽着寒煞的衣服大哭大喊:“坏人,你是坏人,我要告诉父亲。” 此刻的寒煞看着眼前大哭不止的孩童,一丝不耐烦的表情悄悄的显在了脸上,忍耐在逐渐到达极限,向来他的脾气都是,阻挡者死。 “父亲?告诉谁都没有用,世间能靠的人只能是自己。”寒煞低下头,轻轻的在孩童耳边轻声说道。 “你和一个孩子说这些,他是不会明白的。”突然身后传来银铃般甜美的声音。 一位容貌非凡,身姿绰约的女子站在他的面前,一袭粉色丝绸衣,外披粉色纱斗篷,头扎粉色蚕丝带,脚穿粉色绣花鞋,就连那白皙的脸庞都透着粉嫩,像熟透的桃子般娇嫩,一汪水汪汪的大眼清澈透亮,不谙世事。 寒煞的眼睛只是掠过一眼便记忆深刻,深知此中女子绝非等闲。 “我在和你说话呢,怎么可以这么没有礼貌。”女子气愤的责怪着。 “不知我和这位小姐认识吗?”寒煞终于开口。 “你自然是不认识我,不过武林中顶顶大名的寒煞,我怎敢不知呢?”像是嘲讽的勇气,却在这样天真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恶意。 寒煞没有继续答话,只是从怀中掏出几锭银子放在哭闹的孩子手上,随即孩子便停止了哭声。 “回去好好念书,要靠这里挣钱。”寒煞说着,用手指了指孩子的心。 小男孩似懂非懂的看了看寒煞,并没有惧怕他的邪恶的眼神,同时用力的点了点头,转身飞奔而去。 “他将来必非池中之物,你信吗?”寒煞知道女子并没有离去的听他说话。 “啊?你还懂命理之说?”女子好奇的询问。 “先说你偷偷的跟了我这么久,是为了什么?”突然一转话锋的望向娇弱的女子,眼神却无比锋利。 “我···我哪有跟着你。”有些紧张的假意四下张望。 “幸好有这孩子作为诱饵,否则若不是我故意要杀了这孩子,你还不会出来的吧?是怕我真的杀了他吗?我还没那么冷血的。”寒煞一句句的逼问。 “今日一看,你还真不是传说中的那么狠毒呢。” “狠毒?和这么一个小孩子还真是不至于,况且这个孩子的眼神和他那么的像,反倒是你,是谁派你跟踪我的?”寒煞的声音有些低沉。 “好啦,好啦,不隐瞒就是了,干什么那么凶呢,是我在偷偷的跟着你,行了吧?”女子看真相被揭穿,还是直接坦白的好。 “我要的是理由。”寒煞直接冷冷的问道。 “我想让你带我去找萧堇墨。”简单的一句回答,却让寒煞不禁颤抖了一下。 “你认识萧堇墨?”寒煞吃惊的望着眼前的女子,此刻的他不得不在意这个人了。 “嗯,当然了,我们是朋友。”女子骄傲的说着。 ------------ 第六十七章 更新时间:2013-01-01 (街市上) “你们是朋友?”寒煞有些疑惑的问道。 “嗯,当时萧堇墨病情发作,是安陵禹灝陪同他来求我师傅帮忙的,所以我们便相识了啊。”女子解释道。 “是这样啊,那不知小姐怎么称呼?”当寒煞听到她的来历时,眼里忽然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神色。 “请唤我梦儿就好。”梦儿没有隐瞒的说道。 “你怎么能确定我知道萧堇墨在哪里?” “既然这几日我一直跟在你身后,想必我就确定了你必然知道萧堇墨的下落。”梦儿坚定的回答。 “那又是有何依据?”寒煞好奇的询问。 “只因为他是萧堇墨,所以无论身处何处,你一定都会了如指掌。”梦儿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轻轻的回答了一句。 风和日丽,暖意浓浓的季节里,一丝微风轻轻拂动了那飘逸的秀发,只是一句的回答便让寒煞无所抵抗,那永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那总是寒冬似雪的冰冷语气,那一直冷血心狠的行事作风,却在那样一个纤尘不染,绝艳容颜的萧堇墨面前消失殆尽,哪怕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名字,也会激起千层波浪,无从招架。 “不知你这次寻找他,又是为何?”寒煞有所顾忌的询问。 “我相信,如此聪慧的寒煞必然知道我所行的目的,不过我可以保证,当日我师傅救了他,所以我此次断然也不会伤害他,而你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有什么不测吧?”梦儿有深意的说道,因为她明白眼前的寒煞一定理解她所说的。 “难道你知道了···”寒煞不禁有些吃惊的语气。 “既然能知道你和萧堇墨非同一般的关系,自然清楚现在的形式,而你恰恰处在两难的情境中,而现在能保护萧堇墨的只有我们,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呢?”梦儿一语道破了所有。 瞬间的静谧,相对而无言,寒煞盯着眼前的女子,虽然身材娇小,瘦弱,可是语气中竟有如此之大的爆发力,像是看穿所有一样的智者,每说的一句都直穿心底,却都在理。无论有多不想接受,但是梦儿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现在能帮助萧堇墨的也就是他们了,怪命运太无常,人生明明只要做到两点就足够了,怎奈何区区的两点却也如此的让人愁断肠。 “好吧,我就告之于你。”寒煞像是经历了痛苦的挣扎一般说道。 “难道你不一同前往吗?”梦儿竟也有些不解的问道。 “很快我们自会再相见。”寒煞没有过多的解释,在他没有解决好一切之前,他是万万不会前去的,因为他深知,下一次相见便不知是敌是友。 (灵窟洞) 扑鼻的酒气,一地的碎渣,凌乱的石桌之上还放着歪斜倒放的酒壶,床榻之上的人儿依旧在静静的睡着,尽管是在脱离了现实的梦里,依然是如此的看着让人心碎,眼角的泪水虽没有留下,却也打湿了那颤抖的睫毛,难不成现实不曾让拥有的幸福,在梦境中都不配得到吗? “咳咳···”忍不住的咳嗽起来,硬是让睡眼朦胧的人儿睁开了双眼,却也眉头紧锁。 虚弱的起身,双手按了按疼痛的太阳穴,看着眼前的一切,萧堇墨竟透出吃惊的神情。 “你醒了?”忽然传出的声音不禁让萧堇墨吓了一跳,身子都跟着震颤了一下。 “啊?是凌公子啊!”萧堇墨这才注意到在床榻边上那把竹椅上的凌卓溪。 “感觉哪里不舒服吗?”凌卓溪看到此刻脸色苍白,并且有些咳嗽的萧堇墨,不禁有些着急的询问。 “倒也没有特别不舒服的地方,只是有些口渴而已。”萧堇墨摸了摸自己的嗓子,总是感觉有些不太舒服。 “那是自然,昨晚喝了那么多的酒,怎么会不口渴呢?”凌卓溪起身,一边倒水,一边说道。 “我···我喝多了吗?”萧堇墨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询问。 “那昨晚之事,你可曾记得什么?”凌卓溪端来茶水,小声问道。 “昨晚···昨晚之事,好像真的有些不太记得了。”萧堇墨的声音似乎压的更低了。 “这不就是答案了,自己竟然喝的都不记得什么了,那你说你是喝的多还是不多啊?”凌卓溪有意的招惹道。 “那难道我做了什么吗?”萧堇墨忽然紧张的询问。 “那倒也没有,不过···”凌卓溪故意卖关子。 “不过什么?凌公子快点说吧。”凌卓溪越是这样,萧堇墨便越着急,几乎是滴酒未沾过的他,哪知酒劲竟然如此厉害,只不过几杯下肚,自己便什么都不知道了,看来喝酒的确不是什么好的嗜好,以后还是不要沾染的好,否则真是一件很丢人的事。 “不过说了很多的心里话呢。”凌卓溪在萧堇墨的耳边低声的说道。 “我说了什么?”萧堇墨几乎是不愿等待片刻的急切。 “说···那我又怎会告诉你,都在这里记着呢,我怕我说了,你岂不是更害羞?”凌卓溪指了指自己的心。 “我···那你一晚上都没有睡觉的在这里吗?”萧堇墨此刻脸颊就红的像云霞般绚烂,也不知凌卓溪的话语里有几分的真假。 “嗯,我见你喝的确实是有些多,让你一个人在房间我怎么会放心呢!”又是凌卓溪那温柔的眼神,是任何人一见便要深陷的温暖。 “真是谢谢你。”萧堇墨听凌卓溪这么一说,更是万分的感激与愧疚,同时还夹杂着一丝的羞涩。 “又和我客气了?记住,我要的不是你的感激。”凌卓溪直直的望着萧堇墨说道。 萧堇墨最怕的就是凌卓溪的这种眼神,每每相遇,便会让他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继续的对话,不知该怎样将来的报答,他所欠下的感情,怎能一言半语的讲清呢? “我想出去透透气,心中有些憋闷。”萧堇墨打破了这一时的安静。 “我陪你。”凌卓溪想都没想的回应。 “不用了,因为我,你已经一晚上都没有休息好了,今天实在应该好好休息一下,如果再让给你陪我,我实在是过意不去,况且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萧堇墨赶紧回绝了凌卓溪的好意。 “嗯,也罢,那就随你吧,如果想要人帮助些什么,我随叫随到。”凌卓溪伸了伸懒腰。 “我会的。”萧堇墨笑了笑,也温柔的回应。 (灵窟洞外) 一番梳洗后,觉得确实也精神了不少,头也没那么的痛了,呼吸着晨间的新鲜空气,仿佛整颗心都焕发了心意,伴随着清脆的鸟鸣,袅袅的雾气,还真有人间仙境的感觉。 萧堇墨正欲转身回去,忽然发现一旁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道敞开的石门,不禁有些的好奇的走去,来这里也有些日子了,竟没有发现这里竟然还有一道门。 “清幽祠?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呢?”萧堇墨看着有些不太清晰的印记,小声的嘀咕着,脚不自觉的向内走去。 当看见眼前的一切时,萧堇墨像所有看到这里景象的人一样的震惊。 “这里莫不是神仙住的地方不成?”萧堇墨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灵动的眸子惊喜的扫着里面的每一个角落,忽然就在一处瞬间的定格住了,不愿再挪开一眼,哪怕屋内有其它未见的繁华,僵直的身体,失落的眼神,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精神,转眼间已经与刚刚判若两人。 只见在床榻之上躺着的凌紫宁像仙境的仙女般安静的嗜睡着,而守在床边的人就是那风华绝代的安陵禹灝,轻轻的倚靠在床榻边上的镂空木雕之上,微合的双眼,均匀的气息,真一派神仙眷侣的悠然景象。 想必也是彻夜未眠的照顾于她吧?也是那样细心的体贴入微的伺候吗?还是这样一直默默无闻的静静守候?也对啊,人家是合情合理的夫妻,本来就应该这样相容以沫的生活啊,这不正是我所期盼的结果吗?可是为什么心里竟然像刀割的疼痛?心没有节奏了乱跳着,手竟然在开始颤抖,萧堇墨啊萧堇墨,你究竟怎么了?快把眼里的泪水收回去,可是为什么自己控制不住的往外流淌呢?像断了线的珠子,如决堤的江河,肆意的流淌。不、不,我没有难过,只是昨夜喝的太多,身子有些不太舒服而已,我需要休息,需要好好的休息,然后一起自然都会好起来,我不在乎,不在乎你对别人的温柔,不在乎你对别人的宠溺,不在乎你对别人的体贴,不在乎你的心中已经没有了我······ 像是丢了魂般的转身,纵使想回眸再多看一眼那近在眼前的人,此时的心境却早已隔在了天边,已经没有了理由,没有了资格,那剩下的还有什么?已经不敢多想,不是没有勇气,是已经不愿,怕徒增那一世的凄凉,让自己陷入那万劫,怎敢再去奢望? ------------ 六十八章 更新时间:2013-01-02 (灵窟洞外) 不知是如何走出的房间,不只是如何的痛到极致,只觉得一股欲要冲破经脉的血流直接奔向心间,似乎要承受不住的压力愈胀愈满,忽然间全身开始莫名的燥热,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像是烈火般的焚烧,几乎毁灭一切,只是瞬间又奇冷无比,像是冰封千里的冬季,冻得瑟瑟颤抖,全身僵硬,从里到外的冒着寒气,犹如摧残万物。 意识开始模糊,身体开始不听使唤,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昏暗,哪怕这最后的一眼,已不愿再一次转身相见。 “萧堇墨!”这是倒下前听到的最后一声呼唤,为何这般的熟悉?这样温暖的怀抱,为何如此的温暖?这种熟悉的气息,为何不舍的眷恋? 这是当安陵禹灝忽然觉得有人进入房间时,习惯警觉的睁开双眼便看到的一幕,那熟悉的背影再一次在他眼前倒下,依旧是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哪怕再多的怨恨,再多的气愤,再多的固执,都会依然为了萧堇墨而一往无前。 “萧堇墨,你怎么了?萧堇墨!”安陵禹灝焦急的喊着,不明情况的赶紧抱起向灵窟洞跑去。 而身后那双充满了不甘的眼神,除了那明显的嫉妒之外,更多了一分的仇恨,原来刚刚所有的一幕,凌紫宁最为清楚,她看到了萧堇墨的进来,也看清了他的表情,也看懂了他的内心,这便让装睡的她重新开始了不安,也更坚定了自己心底的信念。 (灵窟洞内) “快、快!子夜!子夜在哪里?”安陵禹灝几乎咆哮的吼道。 “小皇子,发生什么了?”刘蒙听到安陵禹灝的声音有些不对,急忙的跑了出来。 “子夜,子夜在哪里?”安陵禹灝像是乱了阵脚,依然寻找着子夜。 “一大清早就开始吵,这是又怎么了?这些天还让不让我有个踏实的觉了?”子夜伸着懒腰的走了出来,似乎还没有清醒的样子,眼睛半眯着,一副软弱无骨的睡态。 “子夜,快,救救萧堇墨,快救救他!”安陵禹灝来不及多说,看到子夜终于出现,连忙冲向身边的说道。 “嗯?又昏倒一个?”子夜有点清醒的看着眼前的人。 “不要再耽误了,快点吧。”安陵禹灝似乎不能等待片刻。 “那还不快点放进房间,还在这磨蹭什么?不过说句话外的,看到皇子这焦急的模样,就连皇妃病下,我都没有看见你有过这般的急切。先放进兰阁,我去拿药箱。”意味深长的说完,便也急匆匆的转身离去。 (兰阁) “怎么样?是不是噬魂症复发了?”安陵禹灝急切的询问着,然而又怕打扰子夜的医治,所以声音压的很低。 “他的噬魂症从未痊愈过,又怎能说复发呢?”子夜不紧不慢的回应着,但是眼神却显得有些异样。 “难道是又加重了?”安陵禹灝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如果这么理解,也不全错,依现在看来,的确是在快速的蔓延着,他所经受的痛苦,是常人难以想象的煎熬啊!他是有多么顽强的意志力呢,看似如此的脆弱单薄,骨子里竟然如此的倔强,真是世间罕见。”子夜有些佩服的感叹道。 “那有生命危险吗?”这是安陵禹灝此刻最关心的问题。 “至于危及生命,暂时还不会。”子夜略有些肯定的回答。 听到这样的回答,只见安陵禹灝和刘蒙同时的松了一口气,只要没有生命危险就好。 “安陵禹灝?原来你们都在这里啊。”凌卓溪看见敞开的房门,有些惊讶的表情。 “凌公子,不知叫皇子有何事?”刘蒙有礼的问道。 “我刚刚得知我妹妹昨夜昏倒,多亏了子夜的救助,还要安陵皇子一夜的陪伴,我这个做哥哥的竟然全然不知,还真是羞愧。”凌卓溪一脸歉意的说道。 “这些小事你自然不会知晓,昨晚正是把酒寻欢的春宵一刻,你怎会还惦记你妹妹?”一旁的安陵禹灝突然说道,却是满口的讽刺。 “我昨晚···”凌卓溪想了想,因为昨晚确实因为萧堇墨的酩酊大醉而照顾他,的确疏忽了自己的妹妹,所以自然觉得理亏,就不再辩解些什么。 “对了,凌公子,不知你前来是?”刘蒙感到气氛有些不太对劲,赶紧转移话题。 “不说我还真是忘了,刚刚去看望妹妹,她已经醒了,说想要见她的夫君。”凌卓溪望了望安陵禹灝。 “就说我走不开,一会再去看她。”安陵禹灝有些生硬的语气。 “走不开?你明明什么事都没有,怎么会走不开?安陵禹灝我告诉你,你既然是他的夫君,就要全心全意的疼爱她,我妹妹要是有什么闪失,我自会不放过你。”凌卓溪略有些不悦。 “我到想看看你究竟是想怎么不放过我?”安陵禹灝深邃的眸子射向凌卓溪。 “禹灝···”房门外忽然传来娇弱的声音。 “紫宁,你怎么来了?”凌卓溪看到紫宁的前来,满眼的惊讶。 “我看哥哥你出去好一阵也没有回来,自己实在无趣的很,就想出来散散步。”像是刻意不提自己让哥哥寻找安陵禹灝的事情,而是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一样坦然。 “你怎么可以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看你这么虚弱,万一再昏倒怎么办?”凌卓溪有些宠溺的责备道。 “我哪有哥哥说的那么娇弱,没事锻炼一下,还有助于身体的好转,不是吗?”说着,便望向子夜。 “嗯,皇妃说的也不无道理,适当的运动对身体也是有帮助的。”子夜认同的说着。 “看看,人家神医都这么说了,你们今日怎么都聚在这里啊?”凌紫宁有些疑惑的表情。 “哦,是今早萧堇墨忽然昏倒了,被我们小皇子及时发现,赶紧让子夜医治。”刘蒙替大家解释道。 “你说什么?萧堇墨竟也昏倒了?他在哪里?现在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大碍?”凌卓溪突然脸色一变,一连串的问道。 “看来凌公子今日一直想着妹妹的病情吧,都慌了神了,萧堇墨不是在这里嘛!”刘蒙指了指被包围的严严实实的床上,要是不仔细观察,还真是看不见床上竟然躺了一个人。 “他现在怎么样?”凌卓溪慌乱的询问。 “因为子夜公子的帮忙,暂时并没有什么大碍。”刘蒙安慰道。 “是啊,看来很快就又可以和你对饮了呢。”安陵禹灝有意无意的说道。 “禹灝,你也一夜没睡好了,要不要也去好好休息一下?这里有我哥哥就可以了。”凌紫宁关切的问道。 “对啊,小皇子,你别把自己的身子累坏啊!”刘蒙也在一旁搭腔。 “我没事,身体强壮的很,我可以的。”安陵禹灝态度坚决的回应。 “禹灝,你不走的话,这么多人都围在萧公子的身边,对病人的休息是不好的。”凌紫宁不罢休的继续劝解道。 “那我一个人就好了,不会打扰到他的。”安陵禹灝头都没有回的回答道。 “就算你一个人会安静,可你会照顾别人吗?”凌紫宁继续说着。 “照顾别人我自然不会,但是要说是萧堇墨,我怎可不会呢?”安陵禹灝温柔的看了一眼床榻之上的萧堇墨。 “你贵为皇子,为何要去照顾一介平民?”凌紫宁有些不悦。 “紫宁住口,我知道你身体有病症,心情不太顺畅,自然会口无遮拦,我希望你不要有下一次的诋毁萧堇墨。”安陵禹灝尽量的忍着怒气,心平气和的说道。 “好,那我就留下来,和你一起照顾萧堇墨。”凌紫宁委屈的泪水几乎马上就要滴下,却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妹妹···”凌卓溪心疼的刚欲说话。 “哥哥,这是我和我夫君的事,希望你不要插手,既然堇墨因为兄弟情义而照顾萧公子,我这个做妻子的怎么能不明事理,坐视不理呢?自然要爱屋及乌了。你们都可以出去了,这里有我们两个就够了。”凌紫宁望着房屋内的人,贤惠的说道。 “安陵禹灝?”凌卓溪无奈的看着安陵禹灝。 “既然我的妻子都这么说了,那就随她吧!况且她在我身边,让我也能踏实些。两个人我能一起都照顾了。”安陵禹灝叹口气说道。 几乎没怎么说话的子夜一直深深的陷入沉思,而他们的对话他也全然没有放在心上,今日萧堇墨的昏倒让子夜的神情愈发不对劲,似乎在隐瞒什么,又像在期待什么,或许不久的将来,事情真的如他的神情一般,变幻莫测,让每个人都措手不及。看来正如预料的一样,事情就在悄然间上演,当那一刻真正的来临时,依然会有身边这些无所畏惧的陪伴吗? 每个人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安静的离开,房间内只剩下了安陵禹灝,凌紫宁,还有那仍然昏迷不醒的萧堇墨,如果知道未来会是那样的苦痛,相信他会选择这么永远的沉睡不醒吧! ------------ 六十九章 更新时间:2013-01-03 (兰阁) 看似一颗平静如水的心下,早已是波涛汹涌,凌紫宁只是一言不发的陪着安陵禹灝坐在床榻边上,一会替萧堇墨掩好被子,一会又摸摸他的额头,随即起身,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了安陵禹灝。 “喝点水吧。”细心的拿起,放在了安陵禹灝已经接应的手上。 “谢谢了。”安陵禹灝竟然有些客气的说道。 “你我之间,怎还能言谢谢?”凌紫宁有些惊奇的说道。 “古语说得好,夫妻之间要相敬如宾嘛,看我学的怎么样?”安陵禹灝也觉得自己有些太客气了,继而故意的说笑道。 “呵呵,你啊,脑子永远都转的那么快。”凌紫宁哭笑不得的说道。 “咳咳···咳咳咳···”床边忽然传来几声咳嗽声。 “萧堇墨!”安陵禹灝一声惊呼,顺势的抓起萧堇墨的手,焦急的呼唤着。 一切的语言,所有的行动,无一能逃过凌紫宁的双眼,就在那刹那间,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脏的碎裂声,炸的五脏六腑都已残败不堪。 安陵禹灝那急切的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眼前的萧堇墨,尽管轻轻的呼唤着,但似乎他并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只是心脏因为刚刚剧烈的咳嗽而加速的跳动着,面色也憋闷的有些红晕。 “禹灝,看他的喘息似乎有些费力。”凌紫宁细心的说道。 “嗯,都是刚刚的咳嗽引起的。”安陵禹灝赞同的说道。 “依我看,应该喂点水给他,顺一下他的喉咙,清一清肺,否则本来就如此干燥,加之总是有些咳嗽,容易伤及身体啊。”凌紫宁建议道。 “嗯,还是宁儿聪明,我怎么把这些都忘了,你先替我好好照看一下他,我去烧些水来。”安陵禹灝似乎有些自责的语气。 “这些事让别人去就好了,何必劳烦你去呢?”凌紫宁劝解道。 “萧堇墨的事情,我不需要别人帮忙,宁儿,有什么情况尽快通知我就好。”说罢,安陵禹灝便速速离开房间。 此时的兰阁只剩下凌紫宁和萧堇墨,寂静的仿若无人。 不要怪我心太狠,我只是想拥有一点幸福就够了,凭什么你能得到所有人无微不至的关爱,凭什么上天要那么眷顾你?凌紫宁死死的盯着正在昏迷之中的萧堇墨,眼中的仇恨逐渐吞噬着内心。我已经给了你机会,要怪只能怪禹灝太偏心于你,明明他可以不在此照顾你,明明刚刚可以不用亲自为你烧水,偏偏他就要这么做,留下了我单独和你的机会,那你就不要怪谁了,命运就是这么安排的。 凌紫宁颤抖着从衣襟之内拿出一个绿色的瓷瓶,轻轻拔开红色的塞子,回头瞭望了一下,缓缓擦拭了一下有些冒汗的额头,抿了抿苍白的嘴唇,倒出了一粒黑色的药丸。 “你放心,我不会要了你的命,我明白你那日答应我的,可是我太心急了,我等不到你能让安陵禹灝忘了你,如果你真心为我好,你就牺牲一点点,替我永远的保守一些秘密吧。比如你永远不在是萧枫儿了,而我才是那个叫枫儿的孩童。”把药丸轻轻的放进了萧堇墨的口中,眼泪却径直的落下,为何心总要万念俱灰。 “如果你真的认为有这个必要,那就随你,哪怕你要了我的性命。”忽然从闭着双眼的人口中传出一句话,不由得吓得凌紫宁一声惊呼,忽的一下站了起来。 “你···你醒了?”凌紫宁紧张的询问着,措手不及。 “我不过也是刚刚醒来,就听见你和我的谈话。”萧堇墨冷静的回答,却并没有睁开双眼。 “那你为何还?”凌紫宁欲言又止。 “我欠你哥哥的太多,而你又是他最疼爱的妹妹,今日哪怕你要了我的性命,我都不会有太多的怨恨,不过你要清楚,我为你所愿意牺牲的一切,全然不过是因为你是凌卓溪的妹妹,所以你要把好处都记在他的身上,无论什么时刻,他都是你最亲的哥哥。”萧堇墨一字一句的清晰说着,似乎在交待着什么。 “你···”凌紫宁刚要说话,便被萧堇墨强行打断。 “还有,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我也不想再多隐瞒,如果你觉得你成了替代品就能得到幸福,我自然可以成全于你,接下来的路就要靠你自己了,我便再也不会对你构成威胁,记住一个谎言需要用一百个来填补,不过只要你觉得值得就好,你以为单凭一语他就能相信你是枫儿?你还需要有这个···”说着,从怀间掏出一块明晃晃的玉佩,竟还带着萧堇墨的体温。 “这是?”凌紫宁有些不解的问道。 “这是他当年送我的东西,有这个在手,他便不再会有一丝的···一丝的怀疑,还有,要好好待安陵禹灝。”萧堇墨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仿佛已经筋疲力尽,然后便昏睡过去。 “宁儿,你在和谁说话?”门突然的被打开,安陵禹灝拿着烧开的热水走进房门。 “没···没和谁,是我在自言自语。”凌紫宁擦了擦脸上止不住的泪水。 “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安陵禹灝发现凌紫宁的泪水后,关切的询问道。 “无碍,我只是看见萧公子的病情没有什么好转,不免有些担心。”凌紫宁微微啜泣的说道。 “不许你瞎猜想,他不能这么脆弱的,你看看他的样子,他的眉宇,一看便知是个要强之人啊,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认输呢?”安陵禹灝更像是一个人默默的劝慰着自己。 山中的夜晚格外的寒冷,尤其人又不再热闹之时,就更尤为凄清了。独坐在萧堇墨的身旁,默默的看着他,此时的萧堇墨只属于安陵禹灝一个人。难道只有这样的情况,才能让两个人安安静静的相处吗?只有在这时,两个人才是对方的彼此吗?真想就此让时间停住,哪怕让我只是在一旁静静的欣赏就足够了。 夜深人静,安陵禹灝让凌紫宁回房休息了,但他自己坚持依然留下来,要知道,安陵禹灝想要做的事,是没有人能够阻止他的。 恍惚间觉得有一双温暖的手在轻抚自己的脸庞、发丝,甚至是自己那双有些冰冷的手,到底是谁呢?为什么我看不清他?这双柔软的双手竟像母亲般温暖难忘。 安陵禹灝忽的睁开眼,原来自己竟然依靠在窗边睡着了,可是手中的温热竟然还在,赶紧望向萧堇墨,此时对上的却是萧堇墨早已泪眼模糊的双眸。 “萧···萧堇墨,你醒了?”安陵禹灝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萧堇墨没有任何回答,依然静静的看着安陵禹灝,任由泪水打湿脸庞。 “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是什么时候醒的?为什么不叫醒我?饿了吧,或者是不是应该先喝水呢?”安陵禹灝完全激动的不知所言。 可是依然没有任何人的回答,整个房间依然只有安陵禹灝一个人的声音,唯有那萧堇墨在床榻上泪如雨下的不住摇头。 “萧堇墨,你···”安陵禹灝忽然发现情况有些不太对,赶紧贴近萧堇墨的身体。 萧堇墨深处修长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喉咙,绝望的闭上了双眼,他已不知怎样来面对眼前的安陵禹灝,那个不可一世的安陵皇子,那个刻骨铭心的安陵禹灝。 “萧堇墨,你不要吓唬我,你等我去叫子夜,马上就回来。”安陵禹灝神色慌张的跑出了兰阁。 安陵禹灝,该是说再见的时候了,你我的牵绊注定逃不过这浮华的世间,枫儿即将回归于你,你也可以解开了那痛苦的枷锁,一切终是回到了原点,让你我都从头来过。 “快,快看看萧堇墨到底是怎么了?”安陵禹灝几乎有些控制不住的情绪。 子夜看见躺在床榻之上的萧堇墨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对劲,赶紧为其把脉诊治,只见子夜眉头一紧,随即打开自己的药箱,拿出银针慢慢的扎进萧堇墨的颈部,只见银针一点点变黑,子夜的表情也随之惊讶。 此时的房屋内不断的开开合合,凌卓溪、凌紫宁、鬼月、刘蒙,就连宝宝也揉着眼睛跟着大家前来,可谓是全都汇聚在此了,因为在这大晚上的呼喊子夜,大家也觉得一定是出了什么重要的事才会如此。 “子夜,萧堇墨他怎么样了?”安陵禹灝看到子夜的表情,急切的询问道。 “萧公子他···”子夜有些犹豫的说道。 只见萧堇墨一把抓住子夜的胳膊,恳求的目光望向子夜。 “他到底怎么样了?”安陵禹灝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他以后就将不能再说话了。”子夜一语道出。 整个房间是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都是无比吃惊的面孔,他们不相信原本还开心快乐的萧堇墨就在这一朝一夕间变成了现在的状况,真的以后都不能再说话了吗?真如晴天霹雳般震颤到每一个人。 ------------ 第七十章 更新时间:2013-01-04 (清幽祠) 依然是春满人间的桃园,依旧是潺潺流水的仙境,原本如此清澈纯净的地方,却沾染了不该属于他的污渍,哪怕一点点,也打破了圣洁。 “为什么要这样做?”子夜生硬的口气,听起来似乎有更多的指责。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凌紫宁满口的疑惑。 “在我面前还要伪装吗?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紫宁公主,我还没有笨到你想象的程度。”子夜略有些不快的说道。 “我···我怎么伪装了?”凌紫宁似乎还在争取最后的辩解。 “那我药房的毒言丹哪去了?公主不是要说它自己长腿跑了吧?那为什么萧公子的症状和中了毒言丹的症状是一样的呢?天下间真有如此巧合的事不成?”子宁直直的盯着凌紫宁,他似乎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比以前更要狠毒了,不再像刚来时的犹豫,那时的她还带着几分柔情与怜爱,而现在一点也找寻不见了。 倘若一个女人真的绝望了,那她便会走向另一个极端,开始了真正的较量,无论是与他人,还是自己。 “没错,是我拿的,是我害的萧堇墨,难道你要向他们告发我吗?”凌紫宁看出自己的阴谋已经被子夜识破,索性就不再隐瞒。 “我可不愿意搀和进去,还是我一个人清静的好。”子夜幽幽的说道。 “那你为何猜到是我?”凌紫宁不解的问道。 “因为这些人中,只有你变了。”子夜没有过多的解释,但是这一句便已足够。 “我变了?哈哈哈···你竟然说我变了?是谁教会的我这些?是谁给我的那些忠告?现在还在教育我,说我变了,真是天大的笑话。我倒是想知道,现在到底是谁变了?”凌紫宁情绪激动的说着,美目瞪圆,怒目而视,似乎要爆发一样。 子夜没有回答,深邃的目光望了一眼凌紫宁,然后摇了摇头,默默的走出了清幽祠。 (灵窟洞外) “喂,里面有人吗?”灵窟洞外传来空灵而甜美的喊声。 “就应该是这里啊,寒煞不可能骗我的,他知道萧堇墨会有危险,怎么可能会不着急呢。”见没有人答应,梦儿一个人小声的嘀咕。 “仙女姐姐,你是天上的神仙吗?”只见一个小男孩跑了出来,好奇的询问着,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的,像是会说话一样。 “你这里是灵窟洞吧!”梦儿想再确认一下的问道,因为看见眼前是个孩子出现,不免有些生疑。不过看在他一眼就看出自己不凡的情分上,暂且认定他不仅眼力好,还应该不是个坏小孩。 “哦,原来仙女姐姐不认识字啊!那宝宝可以教你哦。”宝宝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便笑眯眯的说道。 “我···我怎么不认字啊,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万一走错了呢。”梦儿竟然被一个小孩子笑话,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 “那还是不认识字哦,要不然怎么会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呢?”宝宝得意的说着。 “你这孩子,还真是伶牙俐齿呢。”梦儿无奈的认输道。 “那仙女姐姐来这里是?”宝宝热情的询问。 “不知道你这里这几天有没有···刘蒙?”梦儿看见洞内走出的人,不禁脱口喊道。 “梦儿?”几乎是同时看到对方,当时一别至今已经相隔数月。 像是亲人的重逢,两个人尽管当时那么的吵闹,如今的相见,却也觉得份外的高兴,或许因为两个人从小就没有了亲人的缘故吧,所以对于自己生命中出现过的人,都异常的珍视,想从中获取那些年曾经缺失的感情。 “唉,我今年是走了怎样的霉运,一点都清静不得,整个国家莫不是都要迁到这里来?”子夜倚靠在石洞上无奈的说道。 “认命吧,乱是有点,不过你也比以前爱笑多了,不是吗?”鬼月笑着说道,像是无意间的谈话,却让子夜的心不由得震颤了一下。 “哼!难不成我以前还爱哭不成?”说着,气呼呼的转身欲走。 这连自己都未曾发现的变化,鬼月却像很平常一样的道出,似乎自己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每一次的感觉都是那么强烈,这究竟是为什么? “还别说,这个女子长的还真是倾国倾城,绝代无双,但不是紫宁公主的温婉娴静,而是让男人不能自拔的一种魅惑,魅而不邪的美。”鬼月不禁赞叹。 “怎么?你也被迷惑了?”子夜有些厌恶的语气。 “嗯,马上就被迷惑了。”鬼月有意的说着,像在故意招惹着子夜。 “你···”不知为何,子夜竟然真的有些动怒,然后气呼呼的走进了洞里。 “之所以被迷惑,是因为从她身上,我竟然看到了你的影子。”鬼月忽然有些吃惊的表情,轻声的嘀咕着。 (兰阁) 原本就孱弱的身体被这几天折腾的越发消瘦了,连续几天没有进食了,不知是嗓子过于难受,还是本不愿再吃些什么,满腹的心事已经让他开始麻木,又何须想吃些东西呢?每天只是呆呆的望着床榻的上方,身未离开,心已远去,就这样想着想着,眼泪一次次的留下,一次次的干涸,然后周而复始。 “萧堇墨,我决定了,我带你走,你并不需要说些什么,因为我的心都懂。”凌卓溪心痛的看着眼前的萧堇墨,而自己也像千刀万剐的疼痛。 萧堇墨的眼神忽然不安的转了转,更有了一些光泽。 “萧堇墨,你也想离开了对吗?我们可以沿途看些风景,欣赏山河,用心把这些镌刻在心底,幸好我们还有双眼,还能看这繁华的世间。”凌卓溪感受到了萧堇墨的回应,赶紧继续说道。 “那我们起来,马上就走,一点也不再停留,好吗?”凌卓溪小心翼翼的问道。 萧堇墨轻轻的点了点头,只是他能回应的唯一方式。 (清幽祠) 安陵禹灝深知这几日有些怠慢了凌紫宁,所以一旦有时间,便会前来陪伴一会,毕竟即便没有真心把她当作自己的妻子,但身为一个男人也应该全力的照顾一个虚弱的女子吧。 “宁儿,我···”安陵禹灝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嗯?怎么了?”凌紫宁看见安陵禹灝有些不太对劲,好奇的问道。 “我想···我想咱们尽快回去看你的家人,然后带上萧堇墨,我们可以一起。”安陵禹灝如释重负的说道。 “带上萧堇墨?”紫宁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受控制的激动。 “嗯,我必须带上他。”又是安陵禹灝一贯的强硬的语气。 “既然你都决定了,为何还要和我商量?”凌紫宁的眼中似乎透着点点的晶莹。 “我希望你能像待我一样,好好待他。带他走早已是我决定了的事,只是这一路上,我们要互相照应才好。” “那如果我要说,不要呢?”紫宁忽然一改往日的温柔。 “当真?”从安陵禹灝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也没有丝毫的退让。 “如果我们两个你只可以选择一个,你会选择谁?”凌紫宁第一次鼓起勇气的问道。 只是瞬间,却没有丝毫的犹豫,注定在心间的人,永远都会第一个脱口而出。 “萧堇墨!”安陵禹灝并没有逃避,他知道该来的一切总会来,这些事情也不会隐瞒多久,因为是安陵禹灝,他自然敢作敢当。 凌紫宁没有想到,最终那心中最惧怕的名字还是被说了出来,原以为会顾忌夫妻情分,会考虑两国情义,原来这些不过都是自己的妄想,也曾想过这一天迟早回来,但却没有料到会如此的快。 “那你可以去选择他了,我不会让步的。”凌紫宁也态度坚决的回应。 “好!”安陵禹灝怒气的转身,明知自己也是亏欠凌紫宁的,可就是在萧堇墨的问题上,安陵禹灝再也不愿意有丝毫的让步了,他怕如今留不下萧堇墨,以后便再也没有了机会。 “禹灝···啊!”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转身望去,只见凌紫宁因为想伸手拦住安陵禹灝,却不料头一昏便重重的从床榻之上摔了下来,一块圆形的玉佩滚落出来,正巧打在安陵禹灝的脚边。 “宁儿?”慌乱的把凌紫宁赶紧抱上床榻,心中不免有些自责,凌紫宁本来近日身体就在修养阶段,为何自己还要如此的百般刁难于她,安陵禹灝愈想愈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了。 安陵禹灝无意的扫了一眼刚刚那边的玉佩,就这一眼,便让他慌了神,失了魂,深邃的眼眸死死的盯那枚闪着幽幽光泽的玉佩,嘴唇不断的颤抖,丝丝银发愈发不安分起来,急促的呼吸,仿佛世间就只剩下了自己。缓缓的蹲下的轻轻拾起,颜色圆润而透亮,都说玉只有常年在主人身上才会越来越晶莹透亮,那现在手中这块已经亮的发光的玉,又是怎样寸步不离的守在主人的身边呢? ------------ 第七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3-01-05 (清幽祠) “是枫儿···”安陵禹灝整个人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一般,这不正是每天都期待的吗?这不正是夜夜所怀念的吗?这不正是灵魂深处的渴望吗?就在这么不经意间,上天便给予了一切,难道幸福真的这么唾手可得吗?只要张开怀抱,就会拥有温暖? “宁儿,说,快说,这个东西是从哪来的?”安陵禹灝像疯了一般的摇晃着略微还有些晕的凌紫宁。 “嗯?什么啊?”凌紫宁微闭着眼,纤细的双手搭在自己的额头上,仿佛还没有太缓过来。 “宁儿,听我说,刚才是我不好,你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东西,你是从哪弄来的?”安陵禹灝急切的拿着这块玉佩在凌紫宁眼前晃着。 “这个吗?是我的啊!”凌紫宁终于睁开了眼,呆呆的看了一眼安陵禹灝手里的玉佩。 “你的?真的是你的?”安陵禹灝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语气。 “的确是我的啊,从小就跟随在我的身边。”凌紫宁想都不想的回答道。 “那你还记不记得你是怎么得到的?”安陵禹灝似乎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着询问。 “我···我真的不记得了,不过据说那是一段传奇的经历,听我的父皇说,小时候他带我出宫玩,后来走散了,等发现我时,我已经倒在血泊之中,而手里已经死死的抓住这个玉佩了,而我也因为受到惊吓,而永远的忘却了当时···”紫宁细声细语的说着,像是在诉说一段让人伤心的往事。 “真的是枫儿···”没等凌紫宁说完,便一把把她狠狠的拥在怀中。 深深的被嵌在怀中,似乎听的见安陵禹灝那强有力的心跳声,从来没有感受过他如此温暖的怀抱,如今成了替代品,反而让自己得到了更多,哪怕你所有的温柔都不是给我的,但只要我还能感受得到,无论要我付出什么都愿意,轻轻的把头搭在他那宽阔的肩膀上,泪水早已打湿了安陵禹灝的衣衫,安陵禹灝,就永远这样,不好吗? (灵窟洞) “原来这些日子,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要是我在就好了。”梦儿坐在石椅上,听完刘蒙讲述近来发生的事情后哀伤的说道,那清澈的眸子早已被泪水充斥。 “命运就是无常,我们谁都无法阻挡。”刘蒙也不禁感慨。 “难道命运不允许抵抗?”梦儿忽然坚定的看着刘蒙。 “那样只会更加遍体鳞伤。”刘蒙一脸无奈的表情。 “萧堇墨,你慢点走,让我扶着你。” 忽然从兰阁门口传来一声呼喊,梦儿和刘蒙不禁顺声望去。 “堇墨哥哥?”梦儿就像看到亲人般的兴奋,直接飞奔而去。 看着一身粉衣女子直直的向自己扑来,还没有等萧堇墨反应过来,这个女子早已抱住自己,扎入怀中。 “堇墨哥哥,是我啊!”这才赶紧抬起头,倾国的面容,娇嫩的声音。 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但是那闪着光亮的眸子足以证明萧堇墨也是何等的高兴与惊喜。 “堇墨哥哥,我都知道了,你不要难过,梦儿最会照顾人了,梦儿愿意当堇墨哥哥的传声筒,梦儿愿意服侍天下最善良的堇墨哥哥。”梦儿认真的看着眼前比以前更要清瘦的萧堇墨。 终于,萧堇墨露出了多日以来仿佛消失在他脸上的笑容,比那夏日的阳光还要耀眼灼热,伸手摸了摸梦儿的秀发,幸福的点了点头。 “凌公子,你们拿着包裹这是要?”在一旁的刘蒙不解的问道。 “此地也不宜久留了,我想先带着萧堇墨离开了,也好及早为他寻药治病。”凌卓溪看了看旁边的萧堇墨,态度坚决的说道。 “真的要走吗?”刘蒙试图挽留的也望向萧堇墨。 萧堇墨接过自己的包裹,也认真的点了点头。 “梦儿也和你们走,刚刚你可是答应我带我走的,我千辛万苦的前来,就是为了找堇墨哥哥,反正不能丢下我。”梦儿死死的拽住萧堇墨的胳膊,一副宁死跟随的表情。 “看来你们真的是决意离开了,不过就这样离开是不是不太好?我觉得你们应该和他们告别一下,就算不和所有人告别,你们···你们也应该和我家小皇子说一声嘛!”刘蒙劝说道。 “对啊对啊,我此次前来还没有见过安陵禹灝呢,虽然他很让人讨厌,不过梦儿还是有些想他的。”梦儿有些激动的说着。 只见萧堇墨摇了摇头,态度坚决。 “堇墨哥哥,就去告个别而已,你们又不急于一时,说不定这次一别,下回相见又不知是何年何月呢。”梦儿摇晃着萧堇墨的身子,撒娇般的说道。 “也是,萧堇墨,要不然去看看也好,毕竟我们这次是真的离开了。”凌卓溪早已把萧堇墨的心看透了,他不想让萧堇墨带着遗憾离开,尽管自己是如此的不愿意。 轻轻的点了点头,却是像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 (清幽祠洞口) 或许自己就不应该软弱的踏回这一步,非要让自己千疮百孔才肯罢休,就这样默默的走了,心底还留有那最后的温存,为何非要心如死寂才能罢休,让自己永远的掉进那无间地狱。 只能站在洞口远远观望,已经没有能力再走向前去,如一对鸳鸯般相互拥抱,所有人都能看得出,那情深似海的爱意。 “萧堇墨,你没事吧?”凌卓溪看见有些恍惚的萧堇墨,赶紧狠狠的牵住他的手,虽是手与手的相绕,却是心与心的距离。 “安陵禹灝!”梦儿也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像反应过来一样,似乎有些不太愿意的大喊道。 听到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安陵禹灝缓缓的抬起头,这一瞬间,便让自己定格在那里,错愕的眼神,闪躲的表情。 “安陵禹灝,忘记我了?”梦儿一边喊着,一边冲了进去,顺手就把萧堇墨拽了起来。 “啊!堇墨,这位小姐是···”紫宁因为梦儿生硬的一拽,不禁娇呼一声。 “堇墨?这么俗气的称呼!还是白毛毛好听些,哼,我说我怎么一直没有看见你,原来躲在这里和娘子亲热呢?”梦儿有些不屑的讽刺道。 “这位姑娘真是好生厉害啊,长的这么柔弱,可一见行动坐卧,还真是雷厉风行呢。”紫宁也没有丝毫的让步。 “再厉害也没有公主厉害啊,对吗?”梦儿若有所指的说道。 安陵禹灝并没有注意到两个女子的谈话,反而远远的望着相互牵手的萧堇墨与凌卓溪,忽然一把拽走梦儿,拉起紫宁的手径直的走了出去。 “喂,我说安陵禹灝,你见到我就没有什么反应吗?你是冷血吗?早知道你这样,还不如直接走了算了。”梦儿气愤的大吼大叫。 眼看着,安陵禹灝拉着凌紫宁的手走了过来,马上就要相遇,仿佛不知道该怎么去呼吸,泪水似乎随时都在眼圈打转,已不晓得如何去面对,洞口本来就很狭小,要再加上两个人,难免会有些挤,只见安陵禹灝忽然一把抱起凌紫宁,就从萧堇墨的眼前走过。 “枫儿,痛了吧!如果你认为这样会是你希望的,那就让我好好守护你吧!”安陵禹灝似乎故意把声音提的很高,让周围所有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就这样从身边走过,没有多留意一眼,没有一点留恋,枫儿!果然,你什么都知道了,明知道你告诉过我,你最在意的人是枫儿,现如今还要故意说出来,不过是枫儿,不过是那个儿时与你定下诺言的枫儿,不过是临危救你一命的枫儿,为何却要死死相守,哪怕过去那么多年,心底的枫儿还是没有一丝改变?只要是那个枫儿,无论如今身边的人是谁,无论那个人有何阴谋,你在乎的不过是那个被称为枫儿的名字,而不是那个实实在在站在你面前的人啊!倘若你只是要偿还,那我宁愿不是枫儿,而是永远的萧堇墨。 “萧堇墨,我们也走吧!我看这安陵禹灝怎么也不正常了些,竟然叫紫宁为枫儿?”凌卓溪轻轻的说道。 “对,我们走,不要理那个无情无义的傻瓜!”梦儿也愤愤的说着。 只是低着头,没有同意却也没有拒绝,一个人走在前面,留下的是让人神伤的落寞。 “萧堇墨和凌卓溪就要走了,不打算送一送他们吗?”鬼月又是突然的出现在子夜的背后。 “啊!你吓死鬼啦!你要是舍不得他们,你大可以随他们一起走啊!”子夜被吓个正着。 “难道你对他们没有感情?”鬼月邪邪的看着子夜。 “才没有,终于可以让我清静清静了,谢天谢地啊!”子夜一副高兴的样子,眼神里却是掩饰不住的忧郁。 “那你一个人悄悄的躲在这里,向外面张望什么?不要告诉我是在和宝宝捉迷藏啊!”鬼月有意的刺激着子夜。 “我···我只是在这里欣赏风景而已。”子夜有些慌张的表情。 “子夜,你真的变了···”鬼月忽然用温柔无比的声音说道,让人很不适应。 “我···我哪里变了?我还是我。”子夜急于申辩。 “哈哈,变成这样的确很好,可是真的可以成为现在这样吗?那你可就危险了哦。”鬼月像是了解一切的旁敲侧击着,让子夜的心跳都不由的停了一拍。 ------------ 第七十二章 更新时间:2013-01-06 (树林中) 林海永远看起来都是那么茂密成阴,阳光照耀下,斑斑点点,几片叶子忽然的飘落下来,打在了子夜的身上。 “叶子,是你舍弃了枝干吗?”子夜忧愁的说道,似乎有心事一般。 “子夜啊,我是越来越不懂你了,你何时变的这么多情善感了?”忽然一阵疾风驶过,一袭红似火的红衣人站在子夜面前。 “有一点点感情不好吗?”子夜似乎对于红衣人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 “有感情是不错,但是你似乎丢了并应该回报的感情呢。”红衣人略有嘲讽的说道。 “不、我没有丢弃,我永远不会丢弃。”子夜忽然情绪有些激动的辩解道。 “记得就好,你师傅照顾你不容易,别忘了他临终时对你的嘱托,宝宝的病情可不能再拖了,你明白吗?”红衣人故意再一次提起,像是在警示他一般。 “我明白,我都明白,我也最清楚不过了,鬼王如此的关心我,不过也是为了血灵吧?谁让世间只有我有办法提取呢,所以你们也很迫不得已的百般让我任意妄为。”子夜没有任何惧怕的把他们心底的想法一点点说了出来。 “不错,既然你都清楚,最好就更聪明一点,如果你实在不听话,那即便世间只有你一人掌握方法,依照鬼王的性子,也会随时要了你的性命。”红衣人冰冷的语气说着。 “那么今日劳烦烈煞大人来,就是为了取我性命?”子夜问道。 “虽然你放走了萧堇墨他们是大错,不过看在近来也有功的情分上,就功过相抵了,不过鬼王让我记得提醒你,距离金星凌日的异象没有多久了,一切都掌握在你的手中,不要妇人之仁而误了终生。”烈煞没有继续的等待子夜的回答,把内容交待完毕后便消失不见,因为他们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多说也无益,只需点到为止就好。 “宝宝,爹爹就是为了你而坚强的活到了现在,所以你才是我生命的唯一,为了你,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好告慰你生父的在天之灵。”子夜暗暗仿若发誓般的说道,那片落叶瞬间在手中被压的粉碎,松开手心,随风而去。 (灵窟洞) 凌紫宁玉手托腮,呆呆的望着蓝天,觉得就连脚下的石头都是快乐幸福的,想想刚才的情景,笑容就在不经意间又绽放在脸上。 “宁儿,我们走吧。”忽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走?去哪里?”凌紫宁一副全然不知的样子。 “当然是回你的国家了,我们已经耽搁的太久了。”安陵禹灝竟然也开始温柔的说道。 “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呢。”凌紫宁有些不情愿的说道。 “不用准备了,我们这就出发,我身上有银两,路上缺少什么添置便是。”安陵禹灝依旧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嗯。”默默的答应了一声,算是认同,尽管如此的不愿意,但是依然会答应安陵禹灝的要求。 “难道你们也想不辞而别?”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声音,一听便知是那妖媚的子夜在大吵大闹了。 “怎么会呢,这些天还真是多亏有你,我理应好好报答你呢。”安陵禹灝客气的说道,这回的他是发自内心的感谢。 “报答倒是不必,不过倘若真的有一天,我有事的话···”话还没有说完。 “我安陵禹灝必定义不容辞的答应你的条件。”安陵禹灝早已抢过话语,满口的答应。 “可不能随便答应呢,万一子夜想做皇上呢?”鬼月在一旁煽风点火。 “那安陵禹灝大可放心,区区一个皇上,白给我,我还不想做呢,还是一个人的自由比较重要。”子夜翻着白眼的瞪着鬼月。 “那叔叔以后记得回来看宝宝哦,还有···下次我也希望你带着那个漂亮叔叔一起来,因为我好喜欢他。”宝宝也在一旁闹着说道。 “嗯,会的,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相见,后会有期。”安陵禹灝表情顿时的凝重,匆匆的拜别。 谁都没有料想,今日的诺言,日后会有怎样的事端,奈何早已承诺,不想欠下的太多。 “小皇子,你先前面走着,我想和子夜说句话···”刘蒙忽然有些犹豫的说道。 “嗯?为何现在不说?”安陵禹灝有些好奇的问道。 “现在不方便,小皇子,你就答应刘蒙,你和皇妃先前面走着,我随后就到。”刘蒙越说,竟然越不好意思起来。 “有情况啊,刘蒙,怎么还脸红了?快从实招来。”安陵禹灝才发现刘蒙竟然也有秘密了,不禁十分的好奇。 “总之,算了,豁出去了,我必须亲自和子夜说!”说罢,顾不得理安陵禹灝,飞快的向回返去。 子夜三人正要回去之时,远远望见一人向这边跑来,不禁驻足。 “子夜,我···我有事要和你说。”刘蒙喘着粗气的说道。 “和我说?”子夜指了指自己,非常不可思议的再一次确认是否要和自己说。 “嗯,就是你。”刘蒙竟然也再一次确认一下。 “果然留他们还是留出事了,你这个妖精一样的男人啊!”鬼月似乎带着嘲讽的语气,拉着宝宝转身向山洞走去。 “不过,鬼月叔叔,这个叔叔虽比不得安陵叔叔和堇墨叔叔,但是也是男人中的极品了,爹爹有福气了。”宝宝像个小大人一样的说道。 “嗯?这都是谁教你的?”鬼月听着宝宝的感叹。 “是爹爹咯,也就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我都习惯了,男人嘛,心胸要大量一些,我就原谅爹爹在小孩子面前口无遮拦了。”宝宝假装像一个谦谦君子般说道。 鬼月听了宝宝的一席话,不禁笑的前仰后合,真是可爱的宝宝。 虽然带着宝宝在回去的路上,可是鬼月总忍不住回头的瞭望。 只见刘蒙扒在子夜的耳旁轻轻的说着什么,而刘蒙的脸色也红一阵白一阵,然后便迅速的跑远了,但子夜只是从瞬间的惊讶的表情,慢慢变得激动,最后竟然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喂,子夜,你没有被男人表白过啊?至于兴奋成这样吗?”鬼月终于忍不住停下,向依旧愣住的子夜吼道。 “喊什么喊?老子就没有被男人表白过,怎么样?羡慕吧?”子夜突然反应过来,也一点不留情的回敬道。 “哎···两个男人一台戏啊!”宝宝捂着耳朵,无奈的摇摇头。 (路途中) 风尘仆仆,颠颠簸簸的终于走出了这片山路,所路过之处,无一不尘土飞扬,而萧堇墨因为近几日身体的疲惫,靠在马车的一角,眼睛微闭,像是睡着了。 凌卓溪脱下衣衫,轻轻的披在了萧堇墨的身上,生怕他因熟睡而着凉。 “我其实一直有一个问题···”梦儿忽然一改往日的活泼,语气一下沉重下来。 “什么问题?”凌卓溪友好的说道。 “你妹妹不是叫凌紫宁吗?就是寰昭国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倾国美人紫宁公主?” “没错。”凌卓溪肯定的回答。 “可是我要是没有听错的话,安陵禹灝竟然唤她枫儿?”梦儿好奇的望向对面的凌卓溪。 “我也听到了···枫儿,是枫儿。”凌卓溪似乎也对于枫儿这个名字异常的刻骨。 “那就是说,枫儿不是你妹妹了?”梦儿追问道。 “不是!” “可是安陵禹灝的口中确实的说出了这个名字,那么枫儿是谁?”梦儿终于问到了重点。 “枫儿···”凌卓溪眉头紧促,竟然有些语塞。 “难不成你知道?”梦儿更加好奇了。 “我···我不知道,我也只是好奇而已。”凌卓溪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记得当日萧堇墨对他说的话,他只是萧堇墨,没有了萧枫儿,只是凌卓溪确实也有疑问,为何安陵禹灝也认得枫儿?为何他要称自己的妹妹为枫儿?一切都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 两个人的谈话就这样的忽然停止了,没有了继续,却都陷入了沉思。谁都未曾注意到那躺在角落的人儿,虽未曾睁开双眼,却早已留下了泪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而枫儿竟成了别人的故事。 (树林中) “刘蒙啊,刚才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抛下皇子和皇妃,你该当何罪啊?”安陵禹灝故意的刁难道。 “属下知罪,还请皇子饶恕。”刘蒙委屈的说道。 “那是怎么个饶恕法啊?”凌紫宁也加入了他们的谈话。 “那就要看小皇···皇子了。”刘蒙大气也不敢喘的低声说道。 “这个嘛,只要你告诉我,刚才你和子夜说了什么,我便可饶你。”安陵禹灝终于还是以权谋私的坏坏的说道。 “小皇子,真的不···”刘蒙焦急的否定道。 “大胆刘蒙,还不从实招来。”安陵禹灝假意的发怒。 “小皇子恕罪,刘蒙这就说,是因为”刘蒙吓得欲要全部说出。 “哈哈,算啦,刘蒙也长大了,有秘密也不足为怪,只是闲来无事逗逗你罢了。”安陵禹灝大笑道。 满头的银发,爽朗的笑声,引得林间的鸟儿都在争辉。 ------------ 第七十三章 更新时间:2013-01-07 (寰昭国都) 气势磅礴,恢宏大气的皇宫,有着令人艳羡的奢华与权势,而深宫大院中,永远埋藏着那些永不能见光的秘密,纵使被愁苦侵袭,也只是无奈,为自己徒添一丝哀愁罢了,其中的寂寞与冷清,又有多少人能体会? “梦儿,你觉得我们寰昭国怎么样?”走在进宫的路中,凌卓溪一边带着萧堇墨和梦儿欣赏景色,一边问道。 “寰昭国自古以来便富甲一方,百姓生活安居乐业,又幸得到你父皇那样的明君,自然是福分啊。”梦儿不禁赞叹道。 “那你觉得萧堇墨会喜欢这里吗?”凌卓溪忽然一脸正式的表情。 “这・・・我可就不得而知了。”梦儿嘟着嘴,并看向身旁的萧堇墨。 “你猜一猜?”凌卓溪并不打算罢休。 “这些我怎么能猜得到?我又不是神仙。”梦儿有些无奈的说道。 “根据你对萧堇墨的了解嘛。”凌卓溪继续追问。 “貌似我还没有你了解的多呢。”梦儿小声的嘟囔。“好啦,他喜欢这里,行了吧?” “真的吗?我就知道他会喜欢的。”仿佛真的是萧堇墨允诺了般的高兴。 萧堇墨虽然只是嘴不能说话了,但是耳朵还好使,自然他们之间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不禁露出了微笑,在这灿烂的午后,能和像亲人一样的朋友在一起,那还有什么不知足呢?至少,身边的人都很快乐。 萧堇墨忽然停下了脚步,看着皇宫花园里的池塘,五颜六色的鱼儿欢快的在里面玩耍,水面上的鸳鸯陶醉般的休憩,好一副诗情画意的场景。 “萧堇墨,很喜欢看这里吗?”凌卓溪注意到萧堇墨的表情。 轻轻的点了点头,满眼艳羡的目光。 “那就这样,你和梦儿在这里等我,我去大殿面见父皇,然后过来接你们,也避免了对于你们的出现,父皇会问一些问题,但是你们在此期间谁都不许乱跑,都要乖乖的在这里等我。 “没问题,我正厌烦那些烦人的礼教呢,正好不用前去了。”梦儿如释重负的说道。 而萧堇墨再一次点了点头。 “梦儿,最后告诫你一遍,好好管好你们两个,不要走远。”凌卓溪不放心的重复着。 说罢,匆匆的转身离去。 “报,皇后,殿下回来了。”侍卫急匆匆的向大殿跑去,回禀皇后。 “皇儿回来了?快让他进来。”梦璃喜悦的说道。 “母后在上,请受孩儿一拜。”凌卓溪有礼貌的躬身请安。 “皇儿,好一阵子没有见到你了,你父皇天天念叨你呢。”梦璃宠溺的看着凌卓溪。 “对了,父皇呢?”凌卓溪四下张望,却没有看见父皇。 “他去后花园散步去了。”梦璃解释道。 “后花园啊!后花园?”凌卓溪突然失声喊道。 “怎么你?”梦璃不禁被凌卓溪这么一喊吓了一跳,吃惊的问询。 “没・・・没什么,只是有点事情要急于和父皇说,那孩儿先下去找父皇了。”凌卓溪慌乱的解释。 “去吧去吧,你们男人都是这个这样子,毛毛躁躁的。”梦璃依然温柔的说道。 (后花园) 两只鸳鸯一直静静的休憩着,仿若不理世间的神仙眷侣,悠闲自在,一阵清风吹过,鸳鸯的羽毛不禁随风抖动了几下,细如丝的羽翼便飘落下来,伸开手便落在手心内,虽然没有重量,却能感到丝丝的温度。“堇墨哥哥,你很羡慕那两只鸳鸯吗?”梦儿看着萧堇墨一直盯着两只鸳鸯的看。 萧堇墨笑着点了点头。 “可是我也没有见得它们是哪里好。”梦儿不解的也跟着望向鸳鸯。 梦儿,你当然不懂,远离世俗的恩恩怨怨,一辈子相扶到老,即使没有天长地久,哪怕只有片刻的相拥怀抱,也是莫大的安慰了,还敢有什么奢求呢? “快点抓住那两只鸳鸯,你们要敢耽误了做菜,可都是要掉脑袋的!”一个娘声娘气的太监模样的人带着几个小太监来到了池塘边。只是看了一眼萧堇墨和梦儿,眼神中虽掠过一丝惊艳,但却没有说什么,谁都知道皇宫中的生存法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在皇宫中走动的,必然也 不是什么一般人。 “张公公说的是,小的们一定会完成的。”一个小太监谄媚的说道,眼睛却一直盯着萧堇墨。 “知道就好,你们可要知道,今日殿下回来了,皇上一定会为他接风洗尘,你们要敢怠慢,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到时候可就别怪张公公我喽。”笑眯眯的说着,却在语气中透着一股歹毒。 “是是,马上就好。”说着,几个人扑通扑通的都跳下了水。 萧堇墨和梦儿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的意图,原来是要抓这对鸳鸯做菜吃,顿时萧堇墨便慌了神,一把抓住张公公的胳膊,急于表达什么,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喂,你是谁啊?放肆,竟敢对张公公如此无礼?”一旁没下水的小太监惊呼道,赶紧去拖拽萧堇墨。 “住手,你们不许伤害我的堇墨哥哥。”梦儿发现有些情况不妙,一只脚伸出去,那个小太监便直直的飞起,重重的摔在地上。 “放・・・放肆,你知道我是谁吗?”张公公一脸骄傲的神情。看着这两个人眼生,估计也不是什么太高身份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再次等候了。 “我管你是谁?难不难女不女的。”梦儿没好气的说道。 这一说不要紧,只见张公公脸色大便,要知道太监最不愿别人提起他们的性别,这便惹怒了张公公。 “臭丫头,不教训教训你,我看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张公公忽然一用力,便反手抓住了瘦弱的萧堇墨以示威胁。 “你要干什么?”梦儿紧张的表情。 “我不男不女?那我手中人是男子吗?敢问天下间有长的如此貌美的男人吗?”张公公蔑视的望着梦儿。 “话都已经出口,那你要怎样?”梦儿恨不得此刻他抓住的是自己,也不能是大家都心疼的堇墨哥哥。 “我要你跳下去,亲自把鸳鸯抓来给我,怎么样?”张公公借机说道。 “好,但你要放了你手中的男子。”梦儿看见堇墨哥哥虚弱的身体,知道此刻没有别的办法了。 萧堇墨奋力的挣扎着,拼命的摇头。 “我才刚发现,这个美人是个哑巴啊!真是可惜啊。”张公公邪恶的眼神看着萧堇墨,另一只手摸向了萧堇墨的脸。 “好,我跳!”梦儿正准备要跳下去。 “啊!啪!”连着两个声音,“臭哑巴,你敢咬我。” 毫不留情的一个嘴巴扇了过去,萧堇墨那白皙的脸庞立刻印上了红印,嘴角竟有了丝丝的鲜血。 “好,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给我跳!”张公公怒气的说道。 顿时几个太监一齐抓住萧堇墨,把他往池塘边推去。 “你好大的胆子,等一会凌卓溪来了,看你们有几个脑袋可以担待。”梦儿也焦急的喊道,但是也并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更会对萧堇墨不利。 “那殿下吓唬我们?我们是吓大的吗?少来拿骗孩子的把戏来骗我们了,说不定连殿下长的什么样,你们都不知道呢。”张公公笑着说道,满眼不屑。 “你们・・・”梦儿气的竟也说不出话来,此刻她最是希望凌卓溪能快点回来。 “不能耽搁时间了,一会误了时辰。”早已从水中出来的小太监小声提醒,毕竟不是夏天,在水中的活谁都是不愿意干的。 “好,推下去。”张公公一声令下。 “扑通!”激起千层的水花,冰凉的池水瞬间浸湿了衣衫,刺骨的寒意由头至脚的侵袭,鼻腔已不能呼吸,口中充满的河水不断的向嗓子里灌去,本来就没有痊愈的喉咙越发难受不已。 原来水底好清澈,就连水草都能看的清晰,原来窒息是如此的痛苦,就连简单的呼吸都成问题,原来浸入水里真的就听不见任何声音,寂静的仿佛世界就剩下了自己,而眼睛竟也逐渐模糊,看不清这本身就污浊的世间。 为何有一张熟悉的脸在看向自己?为何声音逐渐清晰? “扑!”又一声水声乍起的壮阔声音,像是褪去了沉重般,身子陡然一轻,花香瞬间传入鼻息,就连空气的芬芳也似乎感受的透彻。 “萧堇墨,对不起,我来晚了。”凌卓溪横抱着萧堇墨站在水塘中央。 萧堇墨微微睁开模糊的双眼,没有怪罪任何人,只是摇了摇头。 只见所有人都跪在地上,颤抖的肩膀,无不显示着他们此时的恐惧,而水塘上,除了梦儿之外,尽然还有一个威武的男人,华丽的金边服饰,虽上了年纪,但依旧俊朗的外表更展露着沧桑的印记,想必年少时,必然也是英姿飒爽的俊杰。 “皇儿,还不快把你的朋友抱出来,小心着凉。”男子终于开口说话,那威严的声音中却带着无限温柔。 竟然是寰昭国的天子吗?萧堇墨不由得一惊,不禁缓缓抬起了头。 ------------ 第七十四章 更新时间:2013-01-08 (后花园) 就这么轻轻的抬头,那清澈的眼眸还是依旧,泪水似要止不住的流,倘若是你回来,我今生便无它求。 轻轻的倚靠在凌卓溪的胸前,像一只柔弱的小猫,蜷缩的可怜,因河水浸泡而散乱了的长发肆意的贴在胸前,苍白的皮肤没有一丝血色,那澄澈的眼眸却依然有神韵,像是埋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凌晗全然不知现在他的表情是如何的震惊与希望,那是凌卓溪从小到大从未见过的表情,那张被岁月侵蚀过的脸庞没有了往日的哀伤。 “安陵玄天,你回来了吗?”凌晗痴痴的望着凌卓溪怀中的萧堇墨,竟言语凝噎。 “父皇,你···”凌卓溪被凌晗的话语不由得吓了一跳,有些担心的望着凌晗,并一步步向回走去。 凌晗没有回答凌卓溪的问话,依然呆呆的望着萧堇墨,终于走到岸上,梦儿赶紧搀过萧堇墨,也对凌晗的行为有些不解。 颤抖的双手摸了摸萧堇墨的脸庞,满眼温柔的看着他,那早已不在娇嫩的皮肤略过萧堇墨的脸颊,不知为何,萧堇墨的心竟针扎一般的疼痛。 “你···你不是玄天,不是他。”凌晗眼神忽然暗淡下来,自顾自的说道。 “父皇,你在说什么?他不是什么安陵玄天,他叫萧堇墨,是我刚刚和你提到的那个朋友。”凌卓溪有些不解的说道,毕竟他第一次看见自己敬仰的父皇有这般失神的模样。 “谁是安陵玄天啊?”梦儿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询问道。 “对啊,安陵玄天是谁?哈哈,安陵玄天是谁呢?他是一个奸细,一个要毁我江山的骗子。”凌晗情绪忽然开始躁动不安。 “果然,姓安陵的没有一个好人。”梦儿忿忿不平的说道,因为这让她不禁想到了安陵禹灝。 “父皇,外面有些凉了,我们还是尽快回宫吧!”凌卓溪不免有些担心全身湿漉漉的萧堇墨。 “嗯。”凌晗轻轻的应答了一声,但是心思却没有考虑凌卓溪的话语,竟像失了魂。 “请皇上和殿下饶命,是奴才瞎了狗眼,怪奴才狗眼看人低···”张公公看出了事态的严重性,可惜为时已晚。 “在这里跪着等我,一会再和你们算账。”头都没有回,凌卓溪更像从牙缝中挤出的话语,让人听了不禁打冷颤。 (寰昭国都街市上) 熟悉的街市,怀念的味道,终于回家了,这寰昭国都毕竟是凌紫宁从小到大的归宿啊,可如今回来,却怎么也体会不到当初的温暖了,原来这个地方早已是心中的恶梦,一旦美梦醒来,就再也回不去了。 “时间不早了,我们进宫吧。”在酒楼中吃饭的安陵禹灝,看了看这发暗的天色建议道。 “嗯,只是我想逛逛,我每次偷偷出宫都要去的一家铺子看看。”凌紫宁有些恳求的语气。 “一定要去吗?”安陵禹灝似乎不愿意继续逛街了。 “这样吧,你在这里慢慢吃着,我会很快就回来,在寰昭国,我比你熟悉的多。”凌紫宁灵机一动的说道。 “这···也好,但你要尽快。”安陵禹灝允诺了,毕竟在这里是凌紫宁的天下,况且这些日子真的憋坏她了,散一散心也好。 凌紫宁像是小孩子得到了嘉奖般的高兴,放下碗筷欣然而行。 其实凌紫宁哪里是要给自己买些东西,不过刚刚看见一个饰品,与安陵禹灝极其的相称,所以便想买了回来送给他。 “咦?刚才的小贩呢。”凌紫宁匆忙的赶回,却发现早已不在了。 正当失落的要折返的时候,在一个偏僻窄小的小道,忽然发现一闪而过的一个人影。 凌紫宁不禁皱起了眉头,为何这个人看起来如此的面熟?他到底是谁呢?好奇心的驱使,使之不由得也赶了过去,这条道路窄小破败,竟没有一个人影,难不成是自己眼睛花了吗? “你在找我吗?”忽然从身后传来一声阴森的男子声音。 “啊!”被突如其来的声音不禁吓了一跳。 “我们的公主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小了?”似乎语气中带着嘲讽,他竟然认得凌紫宁。 “你是···”凌紫宁回过头去,仔细的盯着眼前的人,利落的短发,精致的面容,冷漠的眼神。 “还没有想起来吗?看来密室把你关的有些失忆呢。”一语便击中要害。 “是你!”凌紫宁瞬间便紧张起来,警惕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这回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我只是怕你忘了你身上的责任。”烈煞有意的提醒道。 “我的事情,什么时候由得你们来管?”凌紫宁生气的吼道。 “我们管不着?我们如果管不着,你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得到安陵禹灝,萧堇墨又怎么会吃那么多的苦?”邪邪的说道。 “你···你怎么知道?难道子夜和你们?”凌紫宁由气愤逐渐变得惊恐。 “还是公主聪明啊,还真是人中之凤呢。”烈煞夸赞的说着。 但是这种夸奖,任谁都不会高兴的。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凌紫宁有些奔溃的表情。原来都是阴谋,仿佛自己的一切都被别人知晓着,操控着,而自己却是那般的无力。 “我只想告诉你,我知道你真正的内心是怎么想的,也只有我能帮助到你,一个人的力量永远是不可能赢的,想打败你的父皇,就要和别人联手,比如你可以利用你现在的位子,大可以让安陵国替你出这口气···”烈煞直言不讳的说道。 “你住口,我不想听,我从没有想过要害父皇,他是爱我的。”凌紫宁慌乱的大喊,像是在宣泄,亦像在压制。 然后便慌张的跑出了小道,向安陵禹灝所在的方向跑去。 “你觉得他会按照你的计划行事吗?”一身红色衣衫的男子从房檐上轻轻的落下,竟轻盈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当然,她越是激动,就越表现出了我猜中她内心的不安,以我对她近来的了解,她会出手的。”烈煞肯定的说道。 “这些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只要我要目的达到了就好。”红色衣衫男子慢慢说道。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告诉我她近来的一切。”烈煞竟然诚意的谢道。 “那倒不必,因为你刚刚不是说,一个人是不能赢的吗?所以我不想输。” “只是你要记得万不可让寒煞知道这些,否则会另生事端的。”烈煞忽然警惕的劝告道。 “我明白,只是因为那个萧堇墨,先告辞了。”红衣男子说罢,便又轻声离去。 (酒楼中) 烈煞的话语一遍遍的回荡在脑海中,就连当时被囚禁在密室中的情节也历历在目,我不想报仇,我的父皇最疼爱我了,我不要这样做,我不要!一边奔跑,一边捂住自己的耳朵,仿若那些声音不断的灌入自己的脑子中,让自己不能控制。 “宁儿,你怎么看起来如此的狼狈?”安陵禹灝看见进入房间的凌紫宁发丝竟有些凌乱,还有那一脸疲惫的表情。 “没···没什么,只是他家东西太好了,人又多,我在里面被挤的。”凌紫宁胡乱的解释着。 “哦,这样啊,生意竟然能有这么好,那我有时间可要见识一下了。”安陵禹灝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我们走吧,天色的确已经晚了。”凌紫宁主动的说着。 “嗯,我们出发。”安陵禹灝不知为何一想到要到他们的皇宫,竟有些激动,想必凌卓溪和萧堇墨也已经到了吧。 (寰昭皇宫) 梦璃从第一眼看见萧堇墨的那一刻起,脸上的表情与凌晗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却比凌晗更多了几丝的懊悔与宠爱,像是宠溺凌卓溪一般的表情注视着萧堇墨,纵有几分疑惑,却也看出了心中的哀伤。 “我说母后,你从一进房门就盯着我朋友看,你和父皇究竟是怎么了?”凌卓溪对于今日他父皇和母后的表现十分的不解了。 “我···这···”梦璃顿时也发觉这样有些不好,顿时语塞。 “皇后娘娘,你们是不是觉得他像一个叫安陵玄天的人?”梦儿在一旁提醒道。 “你怎么会知道?”梦璃恍若从梦中惊醒般的问道。 “在场的谁会不知道?皇上从看见萧堇墨第一眼开始,就喊他安陵玄天。”梦儿无奈的说着,似乎在告诉皇后,这已经不是一个秘密了。 “母后,安陵玄天是不是就是父亲常年挂在嘴边的天儿?”凌卓溪忽然像想起了什么的问道。 “过去的事还是不要再提的好。”梦璃的表情竟有些忧伤,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些低沉。 “事情虽然过去了,可是一直影响到你们今天不是吗?其实谁都没有走出去而已。是人们把自己锁的太紧了,而没有办法呼吸。”梦儿像是知晓一切的样子。 “难不成你知道?”梦璃的眼睛闪过一丝的惊讶。 ------------ 第七十五章 更新时间:2013-01-13 (寰昭皇宫) “这件事,任凭街上的百姓都能讲出一段的吧,对于皇宫之事,都是百姓饭后闲谈的乐趣呢,虽说我也听了一些关于这些的故事,不过每一种说法都不一样,不过唯一可以认同的共同点就是安陵玄天负了皇上。”梦儿认真的分析着。 “呵呵・・・全天下的人都认为是安陵玄天负了皇上,又有何人知道,安陵玄天背后所要承受的痛苦?不被自己所爱的人相信,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你们能明白吗?那是一种你以为你能为他付出一切,而换来的是却是他对你的不屑一顾,谗言也好,谎言也罢,但是无论如何,也要相信自己所爱的人,不是吗?哪怕世间只有你一人信任他,他也会觉得拥有了整个世界。”梦璃倒像是在为安陵玄天抱打不平一般,完全没有像别的女人一样为自己的丈夫辩解。 而在一旁的萧堇墨听着梦璃的话语,早已痛不欲生,心是撕裂般的疼痛,不被自己所爱的人相信的伤痛,又何止安陵玄天一个? “刚刚父皇也是那么惊讶的看着他,然后口喊出的安陵玄天,母后刚刚说安陵玄天负了父皇?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一无所知?”凌卓溪疑惑的问了一堆的问题。 “因为以前你还小,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况且对于这件事是皇宫的大忌,没有人敢说的。”梦璃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凌卓溪已经十分的好奇了。 “对啊,皇后娘娘,事情的真像到底是怎么回事?”梦儿也被勾起了兴趣。 “你们也不小了,或许让你们知道一些,也好明白这世间的真假善恶,那要从你们父皇登基之日说起・・・”梦璃似乎有些怨恨的眼神。 (梦璃回忆) 寰昭国内一场隆重的仪式即将开始,鞭炮齐鸣,锣鼓喧天,整个大街小巷的人民都洋溢着喜庆。 皇宫内的大臣早已来到恢宏的大殿外的长阶上等候,表情严肃而庄重,宫女和太监们也早早来到,排成队列,整齐而美观。 只听震耳的钟鼓连着想了三声,一位满头白发,但依然声如洪钟的公公喊道:“时辰已到,寰昭国都登基仪式正式开始。”极为美艳的舞女分成两队开路,撒着满地的花瓣,后面是禁卫军,个个英勇善战,长相威武,接着是一面金黄色的大轿子,被六个身强力壮的武夫抬着,而轿中之人正是即将成为寰昭国都历代以来最俊美的新君主――凌晗。 当你的父皇举行完庄严的登基仪式后,就开始了其他国家献礼祝贺,或许有些事情就是命中注定,原以为就这样辉煌的开始,然后从此以后辛勤执政,别无他想,再或者就是后宫佳丽三千,生活于后宫女人的争夺中,可惜世事无常,我们永远无法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只是上天早已为他安排了一个让他终生都难以逃离的羁绊,那是他不曾想过的,不曾料想到的,因为就在遇到他的那一刻起,命运的转盘 就已经开始了旋转・・・ “下一位,是安陵国都赠送的・・・赠送的・・・”念诏书的公公竟然有些结巴,眼神惊讶,似乎有些不知怎样是好。 “高公公,怎么了?”年轻气盛的凌晗听到高公公的停顿,不禁有些疑惑。 “启奏皇上,这安陵国都送的礼品是・・・”高公公一副为难的表情。 “嗯?”凌晗不禁也皱起了眉头,对于高公公此时的表情更是充满不解。 “安陵国都献的是倾国美人一位。”高公公继续念道。 瞬间,整个大殿一片哗然,各位大臣都面露惊讶之色,因为在寰昭国曾经有一位君主因为沉迷于后宫的一位貌美女子,导致终日不理朝政,最终险些失去国土,这个血的教训让后来的帝王都以此为治国的禁忌,大都不再敢公然的太过于沉迷,再加上一些辅政大臣的监督,寰昭国都的帝王都很严于律己的。所以后来的国家都赠送的是或金银,或牲畜,或奇珍,或异宝,凡是和女人有关的,都不再多提,而今安陵国都竟然公然在这里不仅提起,反而赠送,可见其的意思是很明显。 安陵国都和寰昭国都在众多大大小小的国家中,算是最强盛的两个,实力相当,国与国之间无非都是利益相争,所以它们两个国家也不例外。而今又故意的明目张胆公然挑衅,那不是明摆着给新的君主一个下马威嘛! “好一个安陵国都,果然在最适合的时机出手啊,想见识一下我这个新君主的实力吗?好!传安陵国都的使节。”凌晗怒目的看向前方,他倒要看看这个使节要怎样解释一下他们的礼品。 “传,安陵国都使节。”高公公高声喊道。 只是轻轻的走进大殿,白衣胜雪,耀眼无暇,没有一丝的紧张,没有一点的疑惑,冷静而镇定,尤其那双深眸,似乎能吸引着万物,因为它太过于纯洁与安静,任何的躁动不安只要轻轻的望上一眼,都如冬日里的阳光,是能融化一切的温暖,这种男子仿若不曾在凡间。 刚刚还都义愤填膺的臣子都安静下来,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但是在这群臣之中,也有一双犀利的眼神注视着他,满眼的不快与愤恨。 “臣安陵玄天,拜见寰昭国都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着,有礼貌的低身叩头。 凌晗也一样的愣愣的看着,以至于忘记了让他平身。 “不知皇上是在惩罚臣子吗?”安陵玄天竟先质问起皇上来。 被这么一说,凌晗才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失态,就在这登基的第一天,他竟然犯了如此严重的错误,尽管大臣不知是何原因,但是他自己心里却是深深的明白自己没有即使的让其平身是为何。 “难道你不应受到惩罚吗?”凌晗将计就计。 “臣子何错之有?”安陵玄天似乎有些不满的说道。 “你们送的礼物,我寰昭国还真是消受不起啊。”凌晗开门见山的说道。 “可这是我们安陵国都的一番美意啊,你们不会这么不领情吧,要说这寰昭国都向来都是礼仪之邦,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毁了你们的英明吧。”安陵玄天竟然有些讽刺的语气。 “我们寰昭国的治国之道自然是被众国所敬仰的,又岂会因为这点小事而毁了全部?”凌晗有些不满的说道。 “难道您没有听说过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吗?”安陵玄天慢慢抬头的直视着凌晗。 “好,我收下,但是你没有听说过成双成对这个词语吗?既然你们安陵国那么大方,索性就再搭一个如何?”凌晗有些邪气的望向安陵玄天。 “臣不知皇上是什么意思。”安陵玄天的表情的确显示出不解与好奇。 “就是好事要成双,女的有了,男的也应该送一个吧?”凌晗似乎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男人?”安陵玄天更摸不着头脑了,他实在不明白这个凌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的意思很明白,要不然你带着那个所谓的天仙回到你们安陵国都去,要不然・・・你和她一起留下,你自己做个选择吧!”凌晗直接宣布了自己的意思。 此时的大殿上又是惊愕的眼神,看来这个新上任的君主真是很聪明至极,每个人都在暗暗称赞,因为如若当面拒绝这个礼品,又有失于国体,倘若收下又难以在列祖列宗面前交待,所以故意才设计了刚才那样的计划,因为所有人都认定,使臣不会答应这么荒诞的事情。唯有刚刚那个有着犀利眼神的男子始终不发一言的盯着安陵玄天,眼神略过一丝的不安。 “好,我答应便是。”安陵玄天没有任何的反抗,也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这么轻轻的一诺,便许上自己的一生。 每个人又再一次的陷入惊讶,他们没有想到这个男子竟然真的会答应,没有一丝的犹豫。 但是凌晗从让他做出选择的那一刻起,便早已知晓了答案,因为他的眼神在听到安陵玄天的回答时,竟没有半分的吃惊,原来这一刻两人的心便已经联系在了一起。 安陵玄天就这样留在了皇宫。 (寰昭国都) “好有意思的相识啊!”梦儿听到梦璃讲到这里不禁感慨道。 “安陵玄天也是那么优秀的男子?他竟然也是男子?”凌卓溪的眼神竟然闪过一丝一样的神色。 “他不单单是优秀,他已经是完美。”梦璃毫不掩饰的夸赞。 “然后呢?我想知道他们分开的原因。”梦儿好奇的追问,对于这么一段故事,梦儿竟然十分的好奇。 “后来・・・”梦璃继续回忆道。 (梦璃回忆) 毕竟凌晗是一国之君,有人受宠,自然就会有人嫉妒,那么一些事情就不可避免的发生了,而恰巧是在凌晗不在的时候发生的。 ------------ 第七十六章 更新时间:2013-01-19 (梦璃回忆) 其实当日的情况我的记忆也不是很清楚,明明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却不知为何会成为那样的结果。 记得那天,安陵玄天像往常一样在花园散步,恰巧与我相遇,我们两个便很投机的聊了几句,随后我看夜色不早,便起身回宫,正要离开之时,发现一个小太监行色匆匆的来到安陵玄天的身旁,我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可又不晓得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随后我回头张望之时,安陵玄天已经跟随小太监走远。 回到寝宫,依然觉得还是很别扭,是那个太监我不熟悉的原因?还是我原本就多虑了?思考着,竟然比平时要提早的来了困意,朦胧间便睡着了,可是当一觉醒来之时,竟然··· “竟然怎么了?”梦儿有些紧张的问道。 “竟然···”梦璃虽历经了岁月,却依然绝代的容颜忽然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母后,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吗?”凌卓溪也紧张的询问。 “是的,安陵玄天竟然躺在了我的身边,而就在此时皇上便破门而入,带着大队的人马冲了进来,那愤怒与绝望的表情至今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梦璃的泪水瞬间划过脸庞,那现在回忆起来都那么委屈的容颜,不知当时又是如何的展现。 “是真的吗?”凌卓溪的表情已经僵硬在脸上,此刻他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接受这个事情,毕竟这个女人是自己的母后啊。 萧堇墨同样震惊的望向梦璃,不知为何,看到她如此的难过,自己的心竟然又一次的疼痛起来,它不同于以往,是那种心底隐隐作痛的微妙,或许从小就没有享受过母爱,看见这样母亲般温暖的女人在自己的面前忍不住的哭泣,是任何人都会跟随着痛苦的。 轻轻的走上前去,拉起了梦璃的手,更是一股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幸福与温暖,自己竟然会那么的留恋,把那双温柔的手慢慢的放在自己的胸口,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萧堇墨是多么想告诉眼前这个满眼伤痛的女子,你所有的感受,我懂。 梦璃些许惊讶的望着萧堇墨,任随他把自己的双手放在他那剧烈跳动的胸口,那有节奏的心跳,仿佛也震撼着自己的心,与其融合在一起的感受。看着萧堇墨不错眼珠的盯着自己,那份肯定与执着,自己竟然就像获得了救赎,心也随之平静,因为梦璃也读懂了萧堇墨,她看到了他内心的信任与鼓励,难道最了解她的人却是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吗? “谢谢。”艰难的从口中吐出了这两个字,这是梦璃已经千疮百孔后的欣慰。 萧堇墨笑了笑,那绚烂的笑容感染了周围的一切,融化了世间。 “母后,我也相信你,这一定是一个阴谋,对吗?”凌卓溪满脸的质疑。 “是啊,皇后娘娘,我也认为你是被人陷害了,怎么我觉得这个人并不是针对你,而是要害安陵玄天呢?”梦儿也在一边思索着。 “无论针对谁,无论有何阴谋,最终他们胜利了,凌晗大怒之下,竟然还是舍不得杀害安陵玄天啊,而是让其流放,而就在途中传来消息,说安陵玄天跳崖身亡。”梦璃似乎不愿再提起。 “跳崖身亡?怎么会这样呢?这肯定是一场误会,他为何不解释而选择死亡?他这样反而让父皇一生都痛苦啊!”凌卓溪竟有些激动的语气。 “我也曾疑惑过,明明是误会,明明彼此那么相爱,为何最终却要是这样的结局,难道真的是心死了吗?事情发生了这么多年,慢慢的我懂得了许多,原来有些爱或许是不需要过多解释的,既然爱就要爱他的全部,虽然不说却早已懂得,这才是最高的境界,而剩下的痛苦都是为彼此的背负而已。”梦璃似乎看穿一切。 “母后,你的意思是父皇知晓一切?却为何要···”凌卓溪此时是真的不明白了。 “因为他是一国之君,因为他别无选择,所以有些事情只能身不由己,默默承受,哪怕是失去此生的唯一。”原来梦璃早已明白一切,只是她不愿说开,何必再一次揭开凌晗的伤疤呢?其实每个人都懂,只是每个人都很无力。 “那母后,恕儿臣斗胆问一个问题,母后可曾爱过父皇?”凌卓溪在这场爱恨纠葛中,忽然想到了他的母后才是受伤最深的人。 “爱不过就是一种心境而已,过了当时,就再也不再回来,爱谁恨谁,于我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了。”梦璃并没有回答,而是说出了一句惹人深思的话语。 “报,皇后娘娘,紫宁公主回宫了。”突然门外传来一声通报,打破了屋内的沉静。 “我的宁儿回来了,溪儿陪我一同前去吧,快快起驾。”梦璃有些迫不及待的表情,满眼的期待。 “是,母后。”凌卓溪痛快的回应。 (寰昭国大殿上) 那张不能再熟悉的容颜,那依旧耀眼风华的银发,就那样傲然的挺立在大殿之上,无不被那强大的气场所吞噬。 凌卓溪、萧堇墨与梦儿也站在大臣的一旁,一同迎接已贵为皇妃的凌紫宁等一行人的归来。 “安陵禹灝和宁儿近来辛苦了,今晚设宴为其接风洗尘。”凌晗宠溺的眼神望着凌紫宁,看着她竟有些消瘦,不禁担忧起来。 “谢皇上。”安陵禹灝和凌紫宁等人齐声回应道。 “最近外面有些动荡不安,你们竟还回来探望,途中一定奔波劳碌,快快先下去好好歇息,待晚上再好好一叙。”凌晗关切的说道,不忍心看他们风尘仆仆的站在大殿之上,满脸的疲倦。 “遵旨。”齐声应答。 (寰昭国夜宴) 宴饮之乐,举杯同庆,管弦之乐,陶醉其中。 “萧堇墨,多吃一点我们的寰昭人参,此乃大补。”凌卓溪不断的往萧堇墨早已高高冒起的碗里夹菜。 “喂,堇墨哥哥的碗里都已经放不下了,你要撑死他吗?”梦儿不解的看着凌卓溪,高声提醒道。 萧堇墨略有些不自在的频频微笑着,对于这样喧闹的场合,萧堇墨还是不喜欢的,相比之下他更喜欢那种安静自然。 安陵禹灝与凌紫宁坐在他们的对面,一个倾城无双,一个俊朗绝代,真是谈笑风生,羡煞旁人。 似乎安陵禹灝的心思并不在宴会之上,也未曾有人注意到他那欢乐的外表下那双愤怒的深眸,仿若要燃烧万物。 “皇上,我和宁儿敬您一杯,谢谢您把这么乖巧的女儿嫁给我安陵禹灝,这是我修来的福分。”似乎刻意要提高音量,一只手端起酒杯,另一只手竟然揽过凌紫宁的纤细的腰身,一副恩爱的场面。 “哈哈,好好,所以你好生待我最疼爱的女儿就足够了,否则我可不饶你。”凌晗喜笑颜开,只要他们能幸福,就是此刻凌晗最大的心愿,既然自己无力给予别人幸福,那他就祝福那些可以获得幸福的人。 “他是我安陵禹灝的妻子,那是自然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我怎会亏待于她,对不对?”说着眼睛瞟了一眼凌卓溪的方向,忽然用力的揽入怀中,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深邃的眼眸望向早已娇羞不已的凌紫宁。 “溪儿啊,看看你皇妹现在很幸福呢,你也要抓紧。”梦璃不禁把话题转移到凌卓溪的身上。 “母后,儿臣还小,等建功立业再谈婚论嫁也不迟,况且现在儿臣有一知己,亦足以。”凌卓溪竟然毫不避讳的望向萧堇墨。 “哦?你指的可是身旁的萧公子?”梦璃似乎有意的问道。 “母后聪慧过人,正是。”凌卓溪肯定的回答道。 萧堇墨被凌卓溪这么一说,竟然有些紧张了,他何德何能让一个太子称自己为知己?这样抬高自己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脸不由得竟有些红晕,在这淡淡的月光下,更增添一抹神韵。 “那你们两个不敬你们父皇一杯吗?”梦璃建议道。 “多谢母后提醒。”说着,凌卓溪斟满了酒,也为萧堇墨斟满。 真的要喝酒吗?从上一次不小心喝多以后,萧堇墨还真是怕了这酒了,万一酒醉之后有些不得体的行为岂不是要被人笑话,正犹豫着,酒杯早已端在眼前,况且又是敬皇上的酒,哪有不喝的道理?看来是躲不过了,只能忍着一饮而尽。为何总觉得有一道冰冷的目光在射向自己,好不自在。 “看来萧公子真是海量啊,难得能与寰昭国的太子这么亲近,看来我是也不得不要和这个太子口中的知己喝一杯了,不知能否赏脸?”安陵禹灝看着萧堇墨一饮而尽的酒之后,终于开口说道。 萧堇墨终于找到了那寒冷目光的源头,从始至终,那些让他感到不舒服的一切都来自这个男子,不禁抬起头,迎向安陵禹灝的目光。 “安陵皇子,依我看萧堇墨不能多喝了。”还没等萧堇墨反应过来,凌卓溪早已就夺过酒杯,态度坚决的说道。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为何与我喝一杯就不可?”安陵禹灝原本就不悦的表情,此刻更增加了一点愤怒。 “那倒不是与安陵皇子喝酒就不可,萧堇墨的身体你是知晓的,真的不能再多喝了。”凌卓溪似乎也有些不悦。 “对啊,对啊,堇墨哥哥的身体都这样了,刚刚那一杯已经很勉强了,你怎么可以强迫他呢?”梦儿有些看不过去了。 “你们还真是关心这个萧公子啊,但是貌似你们不可以替代他吧?我现在是在问萧堇墨,而不是你们。”安陵禹灝语气中竟透着一股酸意。 凌紫宁没有劝说,也没有阻拦,只是死死的盯着对面的萧堇墨。 就这样僵持住了,连凌晗也弄不清现在到底什么状况,只是因为那个叫萧堇墨的男子吗?为何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虽有些醉意的凌晗还是感觉到了异样。 ------------ 第七十七章 更新时间:2013-01-20 (寰昭国夜宴) 凌晗没有多言,他只是静静的观察着这个不能说话的男子,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越是刻意的不去想,越是发觉他的身上充满了安陵玄天的影子,挥之不去,萦绕在身。 气氛依然很紧张,大家也不知该继续怎样的话题,只见萧堇墨再次从凌卓溪手中抢过酒杯,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然后有礼貌的向安陵禹灝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有些勉强,而眼神中却透着无尽的哀伤,多么想好好的看看对面的安陵禹灝的表情,是不是很骄傲?是不是很诧异?是否依旧挽着凌紫宁的手?自从知道了凌紫宁是枫儿的事情后,你就把那些所有积攒的爱终于挖掘出来,给了那个骗你的女子,却依然愿倾其所有,给予她一切。或许此时的我不过是一直深深伤害你的路人罢了,再或者你早已看的厌烦,故意开始针对于我,不错,我不过是一个哑巴而已,我已没有了资格。在这场没有开始的战役里,我的结局早已注定。 “萧公子真是豪爽之人,怪不得我们太子竟然如此欣赏你。”在宴会中的一位大臣赶紧打圆场,顿时叫好声不绝于耳,大臣们都随声附和的夸赞着,就这样一场尴尬的场面又变得热闹起来。 “萧堇墨,你···”凌卓溪有些担忧的望向萧堇墨。 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一下自己并无大碍,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头,随即站起身。 “堇墨哥哥,你是想要回去休息吗?”梦儿看到萧堇墨的动作,猜测道。 伸出纤弱的双手,宠溺的抚摸了一下梦儿的头,看来梦儿真是用心的在观察与照顾我,现在与他们一起生活久了,竟能每件事都能猜的差不多,还真是有默契。 “也好,这种乱糟糟的场合根本就不适合你,何况近来身体又不好,那就让梦儿与你一同回去休息,可好?”凌卓溪细心的说道。 “嗯,堇墨哥哥,梦儿也不喜欢这里,让我和你一起回去吧。”梦儿拽着萧堇墨的胳膊央求道。 萧堇墨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凌卓溪的建议,却忽然紧紧的环抱住眼前的凌卓溪,重重的拍了拍他那坚实的肩膀,这很是让凌卓溪有些措手不及。 “父皇,萧堇墨身体有恙,让他先行休息,不知父皇还有什么事吗?”凌卓溪竟有些慌乱的向皇上禀报。 “我看他身体孱弱,面色苍白,溪儿,你要找个好的御医为他好好诊治,万万不可耽误。”凌晗语重心长的嘱咐道。 “是,父皇。”这也正是凌卓溪心中所想之事,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萧堇墨随时复发的病症。 (寰昭国后花园) 萧堇墨和梦儿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宴会,待萧堇墨确认梦儿也回到房中后,他却轻轻的打开了房门,走出了房间。 同样的月色,同样的人儿,眼前却早已是不同的场景,一切都来的太快,幸福也好,痛苦也罢,不过都成了过眼云烟,纵使有万般无奈,还是不得不让自己假装坚强的继续向前。 心痛了,痛的终于麻木,泪尽了,尽的只剩干涸,爱深了,深的化为祝福。 太多的秘密,太多的故事,不是不能再提起,而是此时已经变得毫无意义,安陵禹灝,你尽管随意的怨恨我,这便是我替你做的选择,假如真的选择离去,为何还要牵扯更多?还是怪自己太懦弱。 梦儿,凌卓溪,还有那些关心我的人,谢谢你们对我所有的关心,萧堇墨不是不知道,不是不懂得,只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适合我的存在了,真的没有办法让自己装坚强,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我没有办法毫不在意,真的没有出路了,或许只有离开才是让我彻底解脱的唯一办法,只要不相见,便可不相恋,看到他们在一起时,世界就已经没有了色彩。 最后看一眼这盛世的繁华,里面有你,有他。 真的没有掉一滴眼泪,只是这转身而去的步子怎会如此沉重,走起来竟然有些费力了。 “萧堇墨,你又要故伎重演吗?”身后突然传来那略有些沙哑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因为怕就怕这回望的一瞬间,便会击碎自己所有的信念与誓言。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要这样?一次次的选择默默离开是你的爱好吗?你喜欢这样玩弄别人的游戏吗?你很享受那种被别人担心挂念的感觉吗?”竟然是意想不到的平静语气,没有了想象中的嘶吼,但这种低沉却更压抑的让人不能喘息。 怎么会?我现在眼中的你就是这样的铁石心肠吗?安陵禹灝,你觉得这样的讽刺我会让你好受吗?没错,我是要选择默默的离开,可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吗?即使担心,也轮不到你来管吧。 依旧没有转身,却也静静的听着身后人的质问。 “好,萧堇墨,想走是吗?想彻底的消失是吗?那我便成全你,我要你记得当日我在清幽祠洞口说的最后一句话。”安陵禹灝像是做了重大决定般的沉重语气。 清幽祠洞口吗?就是抱着凌紫宁从我身边离开的刹那吗?萧堇墨忽然听到安陵禹灝的刚刚的这一句话,内心充满了不解,脑子也在努力的回忆当时的话语。 “枫儿,痛了吧!如果你认为这样会是你希望的,那就让我好好守护你吧!”轻轻的从口中道出,依旧是那无尽的温柔。 萧堇墨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愣在了那里,他不明白此时的安陵禹灝在这里提起是什么意思,可为何原本干枯的眼眸竟忍不住的再次流出泪珠。 “还要继续欺骗我到什么时候?是一个月,一年,还是永久?”安陵禹灝的情绪开始有了波动,那满是愤怒的语气中却也夹杂着哀伤。 只是这一句话,便让萧堇墨终于明白,原来安陵禹灝竟早已知晓。 “你以为仅仅凭那块我曾经给过枫儿的玉佩就能让我把她误认为是枫儿?我要你知道,任何人都不能替代枫儿,他活在我心里,而不是脑中,住进心里的人,怎会不认得呢?那个哭的梨花带雨找不到父亲的枫儿,我怎会不记得?那个奋不顾身救我性命的枫儿,我又怎会轻易忘记?”安陵禹灝言语中竟然有些哽咽。 安陵禹灝,求你不要再说了,你要我还怎样去了结这一切?我惊愕也好,好奇也罢,可是都已经晚了不是吗?无论如何都回不到过去了,我的存在只会给现在的你们增添负担而已啊。 见萧堇墨自始至终没有回头,却也没有继续的前行,安陵禹灝径直的走向前去,竟从萧堇墨的身边擦肩而过,就在一步之遥的距离下停止。 “萧堇墨,儿时你舍弃性命的救助于我,须弥峰你无怨无悔愿意牺牲自己来保全我,今日你是否再次有勇气与我携手红尘?”安陵禹灝没有过多的奢求与愤恨,就像梦璃所说的,因为所有的一切他都理解,这些是不需要解释的,曾经的迫不得已是为了保全,现如今,倘若让他彻底的失去萧堇墨而赢得再多的东西,他亦不愿。 安陵禹灝不在多说,只是坦然的伸出一只手,静静的等待,顿时陷入了沉默,仿佛一切都静止,时间也不再流逝,那凄迷的月光下一个满头银发的绝代男子就这样潇洒的伸出一只手,而身后那有着绝艳容颜的孱弱男子却一直低着头,似乎怕惊扰了万物。月色越发的暗淡,一抹烟雾逐渐的吞噬了这皎洁的玉盘,一点点的变小,似乎已经由圆盘变为削瘦的弯弯月牙,周围的湖水不断的泛着涟漪,只见那一对获救的鸳鸯依然依偎在一起,仿佛也在等待着。 月色忽然彻底的暗淡了,浩瀚的天空中竟然失去了唯一的光洁,瞬间的被黑暗所包围,原来月亮不在了,那些星星点点的微弱光亮竟也不愿再点缀,他们之间竟然也是同样的不愿分离与牵绊。 脸庞忽然的感受到一股气息,然后竟像有个带有温度而柔软的物体碰触了自己的双唇,却因为这突然一瞬的黑暗,让安陵禹灝到底没能看清究竟是何物。但这还没来得及多想,竟听到耳边传来低声一句话语,便让他魂不守舍了。 “无论多危险,无论多少次,只要是和你有关的,我都会说,我愿意。”就这样在耳边缓缓响起,如此清脆悦耳的声音让安陵禹灝不能回过神来。万万没有想到,这是真的声音,是从萧堇墨口中发出的声音,是千万次在梦里才出现的声音,是无数次向天祈求希望听到的声音。 紧接着,那有些凉意的手被温暖紧紧的包围,暖意瞬间袭遍了全身,而月亮也挣脱了黑暗,终于回归天际,把那丝丝月光传递给世间,一切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只是那池塘里的鸳鸯不见了踪影,水面却没波纹,仿若它们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平静。 还有唯一不同的便是那只刚刚还孤零零的手,早已有了另一只手的紧握,那白皙的手背上清晰可见的经脉,竟然加速了循环,似乎想把两只手就这样紧紧的缠绕,让血液共同流淌。 就这样的彼此紧握,再也没有过多的承诺,却早已胜过一切,就这样的悄然离开,管他乱世与繁华。 ------------ 第七十八章 更新时间:2013-01-21 永恒只存在于刹那,因为只有那一刻才将会永久,即便温暖的相伴稍纵即逝,也在记忆的轮回中永远刻在了心间,不增不减,不离不弃,不生不灭。 (寰昭国都) 皓月当空,拉长了两人携手离开的影子,漆黑的倒影让这仿若霜降的路面更显得苍白与迷离。 再也没有了眼泪,再也没有了期待,再也没有了光明,唯一剩下的只是那轰然倒塌的灵魂,还有那行尸走肉般的躯壳,刚刚所有的一切都被悄悄跟踪安陵禹灝的凌紫宁看在了眼里,刻进了心里。 假山后的凌紫宁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那胸口间刚刚还炽热的心为何瞬间就如此冰冷刺骨,仿佛感觉不到了它的存在,就这样死去了吗?那曾经唯一跳动的火苗,就这样熄灭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恨你们所有人,我要你们全都偿还于我。”一直目光呆滞的凌紫宁忽然自顾自的大笑起来,随之碎碎的念叨着。 (寰昭国都街市上) 夜晚寰昭国的街市景色更是异常迷人,商贩们忙着叫卖,物品齐全,应有尽有,艺人们忙着表演绝活,叫好声不绝于耳,偶尔有孩童从身边跑过,以乱撞那些路人为乐趣,远处河水里的龙舟也张灯结彩,鞭炮齐鸣,像是歌妓在演出,此情此景,不禁让人流连忘返。 “你为何不问我怎会开口说话?”萧堇墨带着好奇的口吻问道。 “因为我知道你会告诉我的。”安陵禹灝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你···我偏偏还就不告诉你,就当是一个永远的秘密好了。”萧堇墨竟有些撒娇般的语气说道,因为他再一次被安陵禹灝看穿,真是不明白,为何安陵禹灝如此的了解他,即便有些话不用说,他也全然知晓。 “自然可以,只是怕你在心中憋久了,是会发霉的,到时候可怨不得我。”安陵禹灝有意的逗着萧堇墨,他自然心里清楚,如若有必要,萧堇墨一定会告诉他,况且这些日子他竟然一直假装不说话,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那就更不应该强人所难了。 “那不怨你怨谁?”萧堇墨竟也无理取闹的反问道,这一抹无赖的模样,还颇有安陵禹灝的风范。 “啊?原来赫赫有名的萧公子竟然也会如此的不讲理啊,真是领教啊。”安陵禹灝虽看见萧堇墨如此的模样,心中却是丝丝甜蜜,这样无拘无束的萧堇墨是他从未见过的,每个人都不是神人,不能成全于所有人,当真正可以肆无忌惮的时候,那便是有个依靠在身边。 “领教倒是不敢说,只能说是我们之间相互学习一下而已,这招便是我从安陵皇子身上学到的学问啊。”萧堇墨明摆着侧面的讽刺安陵禹灝,但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萧堇墨,你在夸赞我吗?”安陵禹灝一副无奈的表情,自己在他眼中竟然真的成了纨绔子弟。 “如果你愿意这么理解,我也不反对。”说罢,萧堇墨赶紧溜之大吉。 “萧堇墨,你给我站住。”安陵禹灝大喊着,追了过去。 清风徐来,竟也夹杂着幸福的味道。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只是这样的穿梭游玩,就在这不经意间就已如此满足。 辗转于每个摊位,两人仿佛对一切都如此的感兴趣,一会看首饰,一会听曲子,稍不注意又扎进了杂技的人堆里,好像整个街市成了他们两个的乐园,那一直挂着的笑容,渲染了这美好的世间。 “咳咳···”萧堇墨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萧堇墨,你哪里不舒服吗?”安陵禹灝紧张的问询。 “无碍,怕是有些劳累了,咳咳···稍稍休息一下就好。”萧堇墨有些急促的喘息,但依然微笑,他并不想让安陵禹灝过于担心,自己身体的状况,只有自己最清楚不过了。他想利用自己所剩不多的时间,来履行他该完成的义务。 “前方的河岸边有很平的石阶,景色很美,看起来也安静,不如去那里休息一下。”即便听到萧堇墨说没有什么大碍,安陵禹灝还是不能让自己不在意,无论如何,他不愿看到萧堇墨再经受一点点痛苦。 “嗯。”轻轻允诺,两人便缓缓走去。 “萧堇墨,你坐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要老老实实等我,不许再乱跑。”安陵禹灝指着石阶忽然嘱咐道,就像在命令一个孩童,虽然如此不放心,但还是要离开。 “嗯,我在这里等你。”萧堇墨认真的回应了一句,安陵禹灝这才有点放心的匆匆离开。 慢慢的坐在石阶上,眼前是那宽阔的河水,周边树木的影子倒映在水中,波光粼粼,月光依然明亮皎洁,让这水面更加闪闪动人,像是披了一层银纱,神秘而飘渺。 萧堇墨不自觉的伸出手指,向水面摸去,轻轻一点,便是一圈圈的涟漪。 突然发现在离自己不远的河水上游出现了一些光亮,星星点点,若隐若现,仿若天间璀璨的星光掉入这凡尘,手指还没有离开水面,便早已有物体触碰了自己冰冷的手,竟是一朵朵里面燃着火光的粉红纸莲花,一朵朵的漂向自己,美丽至极。 不自觉陶醉于这样的情景,轻轻的拦住一朵莲花,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忽然发现花朵的花瓣处竟然有字,仔细辨认,只见上面写道:“愿萧堇墨身体早日安康”不由得一惊,又拿起了一朵,上面写道:“愿萧堇墨此生幸福”,匆忙的又拿起一朵,“我愿替萧堇墨承受所有痛苦” 恍然间明白了,那些炽热的火光流经的不是河流,而是萧堇墨的心房,每一朵的热量都在传递,每一朵的光明都在照亮。所以那记忆中熟悉的冰冷眼泪,竟然也变得温暖在静静流淌。 迅速的回头张望,安陵禹灝早已默默的站在身后,安静的看着眼前这个他只是静静守候便心满意足的男子,原来真的可以就在身旁凝望,竟也会忘记惆怅。 “传说在河灯内写上祝福,河神看见了诚意,就会真的实现,喜欢这些河灯吗?”安陵禹灝语气温柔的问道。 “嗯···”没有过多的回答,因为泪水早已禁锢了话语。 “泪水是苦涩的,所以我不会让你再为我留下泪水,哪怕一滴。”安陵禹灝缓缓走到萧堇墨面前,轻轻的为他拭去泪水,这一刻他终于找到了那个人,那个还在儿时便告之刘蒙的话语,将来有一天,我定不会让我心爱之人落泪,哪怕一滴!没想到年少时还懵懂的一句话语,如今让他尝遍了个中滋味,儿时的坚决与承诺,化成了此时的誓言与执着。 “你做到了,它早已不是苦涩的。”萧堇墨认真的说道,即便眼泪依旧没能停止。 “放心,以后所有的苦涩都让我来尝。”温柔的把萧堇墨拥入怀中,轻轻在耳边说道。 倘若这算一种诺言,又怎能料到用那一生的时光如何兑现?若是能预知将来的瞬息万变,是否依旧无悔依然?只可惜任谁都不能操控人生,哪怕你手中就是自己的性命,由不得你我,怪不得天地。 “为何这朵莲花内没有字?”萧堇墨像个孩童般认真的看着每一朵流过的纸花灯,不愿意错过一朵。 “因为这是为你留的,我想让你实现愿望。”安陵禹灝体贴的说道,他刚刚早已准备好笔墨,特意留出几朵,让萧堇墨可以写上自己的愿望,然后早日实现。不过他也没有想到,萧堇墨竟然细心看了每一朵。 轻轻拿起笔,看了看眼前的安陵禹灝,提笔写道:“愿安陵禹灝成为一代圣明君主”“愿安陵禹灝爱民如子,体恤百姓”“愿天下子民都能永享太平”字体清秀而有力,足可以看出题字人的真诚与希冀。 在一旁的安陵禹灝看着一句句的题词,脸色竟一点点的变了,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喜悦,只剩下因面无表情而显得冷冰冰的面孔。 “萧堇墨,我不要再当什么皇帝,不要治理国家,我只要和你简简单单的生活就够了,就像现在这样不好吗?”安陵禹灝终于沉不住气,竟显得有些激动。 “如若这样,我心不安。”萧堇墨只是淡淡的吐出了这几个字,却一语道明了自己的心思。我怎会不想就这样生活?我怎会不愿与你携手?只是要拿天下子民的生活与自己相比,那我又怎么敢奢求呢? “那就要我放开你,而保全天下?我万万不会这样做。”安陵禹灝再一次强调了自己的态度,那是不容置疑的坚决。 “安陵禹灝,这次不同了。”萧堇墨却冷静的望向安陵禹灝。 “有何不同?”安陵禹灝有些疑惑。 “此次我愿陪你一同回安陵国,我要亲眼看你怎么实现我的愿望。你可以做到的,对吗?”萧堇墨深吸一口气说道,他知道倘若和安陵禹灝一起回去必然会添加不小的事端,但是他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去面对,两个人的意志,一起面对,便无坚不摧。 ------------ 第七十九章 更新时间:2013-01-23 (寰昭国都街市上) “你是说,要和我一起走?”安陵禹灝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因为萧堇墨从来都不肯一起与他去面对那些国家大事,虽一心为子民着想,但却不愿陪他一起。 “没错,这回我愿意陪你一同面对。”萧堇墨再次肯定的回答道。他明白安陵禹灝心中的疑惑,所以再一次亲口的允诺。 “好,一言为定。”安陵禹灝看到萧堇墨如此认真的回答,竟有些激动。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萧堇墨痛快的回应道。 “快点,快点,让他们看看我们寰昭国的厉害。”突然一群人吵吵嚷嚷的从安陵禹灝和萧堇墨的身边经过,气势汹汹的样子,像是前方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敢问公子,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吗?”萧堇墨拦住一个年轻的男子,好奇的问询道。 “你还不知道吗?这几天安陵国都的人屡次冒犯我寰昭国,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前面又发生抢夺钱财的事,我们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气愤的说完,便迅速的带领人马向前跑去。 “安陵国都的人?”萧堇墨带着疑问望向早已惊讶的安陵禹灝。 “我们也去看看。”安陵禹灝说罢,拉起萧堇墨的手,便急匆匆的跟随着这些人前去一看究竟。 走进一家酒馆,果然看见里面的桌椅东倒西歪的散落在地上,酒坛凌乱的倒翻在地,碗盘更是破损严重,一看便知刚刚经过了一番打闹。 “就是他们几个,兄弟们上!”带头的年轻男子指着依旧没有停止摔盘子的人说道。 “就凭你们?区区的寰昭国都,我们安陵国都真是没有把你们放在眼里,侵占你们是早晚的事,还是趁早认输的好,哈哈哈。”一个浓眉大眼的中年男子带着不屑的语气说道。 “认输?我们寰昭国都一定把你们像狗一样打回去,兄弟们上!”一声令下,只见那些后进来的人蜂拥的涌进,也开始了加入这场战乱。 “你们···”安陵禹灝正欲冲上前去阻止,却被萧堇墨及时的捂住嘴,从酒馆内硬生生的拽了出来。 “萧堇墨,为什么拦我?你也看到了,安陵国都的人怎么会如此嚣张?竟公然的挑起事端,破坏我们两国好不容易重新建立起来的关系。”安陵禹灝几乎不能平静的说道。 “我当然看见了,只是你这样冒然的掺合进去,怕是还没弄清个是非曲直,反而让事情更加混乱,到时候可就真的不是那么简单的问题了,更关系到国家啊。”萧堇墨冷静的为安陵禹灝分析道。 “你的意思是,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安陵禹灝听萧堇墨的一番解释,不禁也收敛了一下气焰。 “刚刚我们不是听说,近来这种事情屡次出现吗?一个两个不能说明问题,可是频繁的出现类似的事情来激起民怒,而且很明显,是冲着安陵国都来的,恐怕必有蹊跷啊。”萧堇墨有些担忧的表情。 “也对,就算我安陵国都的人也有狂暴之徒,可是也未见得会在别的国都如此的嚣张,这么说来,莫非是有人在背后操纵?”安陵禹灝经过这么一分析,也发现事情或许真的没有那么简单,幸亏刚才萧堇墨及时阻拦那么容易冲动的自己。 “这些也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所以我们更要静观其变,切莫打草惊蛇,也好方便我们赶紧调查应对,防止最后来个措手不及。”萧堇墨仔细的思考着,全然没有发现一旁的安陵禹灝早已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你在看什么?”萧堇墨忽然察觉到安陵禹灝异样的眼神,觉得也有些不自在。 “我在想,看来我身边还真不能没有你呢。”安陵禹灝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 “那就走吧!”萧堇墨无奈的叹了口气。 “去哪?”安陵禹灝不解的问道。 “当然是回皇宫了,难不成还要在外面过夜?”萧堇墨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你要是想在外面与我过夜,我也没有什么意见。”安陵禹灝满脸坏笑的说道。 “你···”萧堇墨顿时语塞,俊美的容颜瞬间像熟透了的苹果般红润。 “我什么我,还愣着干什么,回宫啊!看来确实不想回去啊?”安陵禹灝笑着望向还有些羞涩的萧堇墨。 (寰昭国都皇宫中) 褪去了喧闹,淡化了繁华,宴会的宾客正要慢慢散去。 “萧堇墨,你要去哪里?”安陵禹灝拦住要离开的萧堇墨,不情愿的问道。 “回房间啊!” “不可,我要你和我一起回到宴会场。”安陵禹灝坚决的语气。 “那样不好吧,毕竟我刚刚都已经回去了,为何还要再去,况且我不喜欢太热闹。”萧堇墨有些推辞,其实他更是不愿意看见安陵禹灝坐在凌紫宁的身旁,而自己还要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你必须和我一起,快点走吧。”不容萧堇墨再一次的回绝,一把拉住萧堇墨的手便向宴会场走去。 见两个人同时回来,凌晗的心竟然有些不好的预感,心莫名的剧烈跳动着。 “萧堇墨,你回来了?”凌卓溪也好奇的看着回坐在自己旁边的萧堇墨。 “萧公子刚刚不是休息了吗?你怎会和他一起出现?”还没等凌晗问话,凌紫宁早已站起问道。 “皇上,请恕安陵禹灝斗胆,敢问皇上是否疼爱紫宁公主?”安陵禹灝并没有理会凌紫宁,反而一脸严肃的问向凌晗。 “大胆安陵禹灝,整个寰昭国皆知晓皇上对公主那是宠爱有加,视为明珠,你竟敢问这等低俗的问题。”在一旁的公公不禁厉色说道。 “然后呢?”凌晗示意让公公住口,等待着安陵禹灝接下来的话语。 “事已至此,我安陵禹灝并不是什么伪君子,有什么话都会直说,倘若你如此爱自己的女儿,你必然会希望她能幸福吧?” 萧堇墨忽然感觉到安陵禹灝的语气有些不太对,焦急的望向安陵禹灝,希望他不要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那是自然,我要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凌晗有些骄傲的说道。 “好,有皇上这句话就足够了,可是现在万一公主并不幸福呢?”安陵禹灝一句话说出口,全场哗然,大臣们惊讶的望向凌紫宁。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在众大臣面前说出此等话语,不禁让凌晗有些怒意。 “禹灝,你喝多了吧?有你在,我现在很幸福啊,你确实有些醉···”凌紫宁紧张的拉住安陵禹灝,阻止他要继续的话语,或许凌紫宁也明白了接下来的事实,只是她在这最后关头依然不愿放弃,他在给自己一个最后的机会,亦给安陵禹灝一个机会。 “宁儿,不要再欺骗自己了,你是知道的,我不爱你。”安陵禹灝并没有打算放弃自己的想法,他也没有想过会有怎样的结果,此时他只是不再想让萧堇墨受一点的委屈,哪怕他理解一切。 就在话语停止的一刻,所有人也都沉默了,或胆怯,或惊讶,或疑惑,总之是连大气都不敢喘,默默等待着接下来的暴风雨。 “安陵禹灝,你再说一遍!”凌晗似乎愣在了那里,一字一句的喊道。 “无论多少遍,答案依然还是这个,我不爱凌紫宁,并不是我安陵禹灝多无情,但这是唯一能给她真正幸福的机会,我可以不说出这些,她可以继续当所谓的安陵皇妃,但是整天面对一个不爱她的人,你觉得她幸福快乐吗?如果您真的疼爱您的女儿,请给她自由。”安陵禹灝把一切坦白的说道。 “大胆安陵禹灝,既然你们已经成婚,你怎可说你不爱你的结发之妻,况且你们早已是夫妻,现在竟让我还她自由?你把我们寰昭国都看成什么了?你让我们颜面何存?”凌晗暴怒,额头的青筋清晰可见。 “安陵禹灝并没有诋毁寰昭国都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还有一点,虽然我和凌紫宁有夫妻之名,却没有夫妻之实,所以她依然是那个冰清玉洁的公主。”安陵禹灝道出一个又让大家吃惊的秘密。 “够了,你们都住嘴!为什么要这样,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安陵禹灝,我根本就不爱你,一点也不爱,你放心好了,从今以后再也不会纠缠你了,再也不会了,我只是想知道,你今日之所以抛弃我,是不是因为那个叫萧堇墨的男子?”凌紫宁终于忍不住爆发,她知道自己没有了退路。 这从凌紫宁口中说出来的名字,一下就把萧堇墨推上了风口浪尖,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那个一直不言不语,温文儒雅的男子,就像所有人对萧堇墨的印象一样,哪怕就在此刻,他依然没有过多的波澜,只是静静的站着,眼神却有着无比的坚定。 所有人更是一脸诧异,萧堇墨不是凌卓溪殿下的知己吗?况且他是个男子,又怎会牵扯到安陵禹灝与凌紫宁之间呢? ------------ 第八十章 更新时间:2014-01-01 (寰昭国都,皇宫中) 虽然答案早已是心知肚明,如今却从挚爱的人那里亲口说出,已经来不及伤感,也不愿去理清,结局是注定的,只是当这一刻来临时,依然是那样的让人猝不及防,天崩地裂,仿佛生生的在心间撕出一道口子,能看见鲜红的血液满身流淌。 凌紫宁的一席话,顿时也让凌晗如晴天霹雳般的哑口无言,静静的看着眼前叫萧堇墨的男子,那眼神中的一抹坚定是那样的熟悉,虽然孱弱却依旧刚强的面容,是怎样的执着与信任才能使其如此的无悔? 而那即将成为一国之君的安陵禹灝,那狂傲不羁的本性竟然能容忍被世人所不理解的感情,究竟是要他承受多少才能有如今的举动?那样的不可一世,那样的骄傲倔强,那样的像年少时的自己,可是在家国面前,他能依然坚守住自己想要的一切吗?结局是注定的,恐怕如我一般,苦痛纠缠啊! “是!能让我安陵禹灝心甘情愿承认与面对的人只有萧堇墨,其他任何人都不能左右我的一切,唯独他可以。”那是安陵禹灝不容置疑的口吻,收起那纨绔的面容,明明在回答凌紫宁的话语,却深深的望向萧堇墨,那是只属于他的认真与坚决。 “安陵禹灝,你以为这样就会如你所愿了吗?这个社会不会允许的,你要为儿女私情此付出代价。”凌晗对于安陵禹灝的回答似乎有些恼火,到底是因为他辜负了他的女儿,还是有一些别的情感夹杂在其中,连自己都弄不明白了。 “如果我怕代价,定然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既然我现在有了这样的选择,就表示我永远不会放手,不会像某些人一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挚爱的人离开而无力挽回,那是懦夫。”没有任何的退让,像是如同战役般直接刺向了敌人最深处的痛。 “安陵禹灝!”几乎是怒吼,那低沉而带有愤怒的声音几乎是从胸腔喷薄而出,无不吓坏了在场的所有宾客,那俊朗的面容没有了任何的表情,却从那根根暴起的青筋看出那个威严霸气的天子是如何的震怒。 “安陵禹灝,请你住嘴。”在旁一言不发的凌卓溪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火焰,从刚刚开始要和凌紫宁悔婚,到现在已经完全触怒到他的父皇,凌卓溪已经不能忍受了,似乎一把利剑在刺穿他的心,不断的搅割着他的嫩肉,那年少的英气瞬间膨胀,腾空一跃,便挥剑指向安陵禹灝。 在场的人又是一震,没想到一向知书达理,风度翩翩的殿下竟会有如此激烈的行为,让人费解凝神。 “凌公子···”萧堇墨觉得此时的局面异常的尴尬,不管怎样说,今日的罪魁祸首确实是他,只不过此时的凌卓溪竟有如此的行为,让萧堇墨也不禁一颤,这确实不是他的行事作风。 “哈哈,凌卓溪,别来无恙啊,安陵某只想问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安陵禹灝似乎并不在意指向自己的利剑,反而面带邪笑的看着眼前的凌卓溪。 “和你没什么可说的。”显然凌卓溪并不想回答安陵禹灝的问话,但对于萧堇墨突然的说话还是令他一惊,眼神中掠过一丝欣慰。 “凌卓溪这般激动到底是为几何?是因为妹妹,还是因为我冒犯了你的父皇,还是···”安陵禹灝并不买凌卓溪的账,即便他没有打算听安陵禹灝的问话,他还是要说的,因为没有人可以阻拦他想要做的事。 安陵禹灝故意把声音放大,并且没有直接把话说完,反而留下悬念,这样一来,免不了又是引起现场小的骚动,旁观者们不禁有些好奇起来,就连凌晗也眉头紧锁,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儿子,竟有那么一刻读不懂了。 “安陵禹灝!”凌卓溪从牙缝间挤出的字眼。 “果然让我猜中了,你还是应该学学你父皇才是,还是省省力气,好好操劳国事才对,这种儿女私情的事情,还是让我这样的人来承担吧!”安陵禹灝若有所指的示意道,语气中却满是不屑。 “皇上,既然话都已经说清楚了,我想任何后果我都是要承担的,而今日我只想带走萧堇墨,你该不会真的至我于死地吧?”安陵禹灝说罢望向拿着利剑的凌卓溪。 “父皇,让他走,我一辈子都不想见到他。”一旁早已泪眼朦胧的凌紫宁低声说道,她那娇贵高昂的头自始至终都没有再抬起,从爱上安陵禹灝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变得卑微了。 泪水一滴都没有流出,因为心早已干涸。那摄人心脾的眼眸再也没有了光晕,因为最后一点温存已经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无尽的黑暗与冰冷,再次扬起绝美的容颜,嘴角微微的抖动,红润的脸庞闪出异样的神采,从那一刻起,凌紫宁就已经消失了。 “宁儿?”凌晗也察觉到此时凌紫宁的表情有些异样,这样的事世间哪个女子来说不是一个打击? “父皇,我真的没有关系,有些累了,我想去休息。”的确是有些疲惫,就连那声音都有些游离,缓缓起身离去,带走所有落寞与绝望。 “父皇!”凌卓溪有些焦急的望向凌晗,他并不想善罢甘休。 “让他走!”是凌晗坚定的命令,语气中却有着万般的无奈,这是一位年迈的父亲对自己女儿的痛心啊,连自己女儿的幸福都守护不住,这是任谁也接受不了的哀愁,但他是一个父亲,也是一个君王,他完全可以把眼前这个负心男子活剥了,但是他要面对一个国家,倘若今日真的把安陵禹灝怎么样了,那么寰昭国和安陵国的结怨恐怕一发不可收拾了,如今错在安陵禹灝,这样一来安陵国自然会在他面前敬他三分,欠他人情,他早晚要替他女儿讨回这笔债。 “父皇!”又是一次呼唤,凌卓溪几乎是恼怒。 “我说让他走!”凌晗再次怒吼道,似乎也把这万般的无奈发泄在上面。 “你父皇让我们走,你想抗旨不成?”安陵禹灝早已有些不耐烦了,他不想再纠缠下去。 “凌公子,谢谢你一直以来···”萧堇墨打破沉默,欲要表达一下内心真正的感激,却被安陵禹灝不容分说的强行拉走,只留下凌卓溪孤独一人的伫立。 “喂,你们两个等等梦儿啊!”不知何时又出现的梦儿紧跟其后向萧堇墨和安陵禹灝跑去。 “萧堇墨,他给不了你要的幸福。”凌卓溪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独自喃呢。 (寰昭国都,街市上) 一个满头银发的绝世男子牵着一个纤细孱弱却有着惊艳容颜的男子招摇过市的走在街市上,不禁让过往的行人忍不住的驻足停留。 “安陵禹灝,刚刚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萧堇墨有些遗憾的问道。 “还有什么可说的?”安陵禹灝的语气中透着些许不悦。 “当然有很多话要说了,我要谢谢凌卓溪一直以来的照顾,谢谢他自始至终对我的关怀,谢谢他一直以来坚定的相信我,谢谢···”萧堇墨沉浸在回忆中,脸上充满感激的神色。 “够了,还真是肉麻,好像谁没有这样做似的,也没有听到过一句感谢的话啊。”安陵禹灝略有所指的暗示道,但是对于萧堇墨这样夸赞凌卓溪,心里竟也不舒服。 “哼,小气鬼。”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梦儿忽然不屑的说道。 “你说谁小气鬼呢?”安陵禹灝不禁让这眼前的梦儿说透了心思,不免有些心虚。 “自然是说某个吃醋的家伙喽。”梦儿无畏的继续说道。 “你敢说我是家伙?”安陵禹灝不可思议的表情,因为还没有人敢这般称呼他。 “哈哈,堇墨哥哥,这可是他自己招的,我没有说哦。”梦儿对于招惹安陵禹灝感到甚是有成就感,不免欣喜万分。 “禹灝,你要让着梦儿,他可是我的好妹妹。”萧堇墨明知道是梦儿招惹的安陵禹灝,但看到她那俏皮的模样,任谁都会宠溺几分的。 “堇墨,你偏心。”安陵禹灝景象孩子一般的撒娇道。 “对了,我怎么没有看见刘蒙?”梦儿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我交待他一些事去处理了。”安陵禹灝回道。 “是危险的事吗?”梦儿竟然有些紧张的问道。 “咦?我们的梦儿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别人了,难不成?”安陵禹灝终于可以抓到逗逗梦儿的机会了。 只见梦儿原本娇嫩的脸庞,被安陵禹灝这么一问,霎时变的更加红润,如雨过的花朵,娇艳欲滴,含苞待放。 “哈哈,让我猜中了,少女怀春了。”安陵禹灝似乎并不过瘾。 “讨厌,不和你玩了。”梦儿被猜中了心思,竟不好意思的扭头快走起来。引得安陵禹灝和萧堇墨大笑起来。 (寰昭国都,皇宫内) 不知是怎样的支撑使其能步履蹒跚的走回闺中,仿若天地静谧,顿失色泽,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了色彩,黑如暗际,凌紫宁全身都有些轻微的颤抖,似乎像被抽干了鲜血般的无力与软弱,绝美的容颜惨白如雪,就连要推开房门的玉指都不安的颤抖。从今以后再也不用去隐瞒,再也不用小心翼翼,再也不用去吃力的去爱,心不在了,留与不留都是错的选择。 “已经恭候公主多时了,别来无恙啊!”一个鬼魅般的声音传来,透着丝丝凉意。 “我要报仇,我要毁掉一切。”似乎对于这个人的到来,凌紫宁并没有太多惊讶,甚至都没有抬起头,只是握紧拳头,像发誓般的低沉声音,不再是那本该属于女子的柔弱的声音,而是如一把毒箭般狠烈。 ------------ 第八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4-01-02 (寰昭国都,皇宫内) “好,紫宁公主果然是爽快之人啊!”虽然是早已预料到的结果,但还是亲耳从一个绝望之人口中听到要过瘾的多。 “我该怎么做?”当一个人没有了意志,没有了希望,那他就只剩下皮囊。正如此刻像傀儡一般发问的凌紫宁,空洞的眼眸里望见的只能是仇恨和无边的黑暗。 “这场好戏早已恭候您的出场了。”俊朗的面容,犀利的短发,烈煞邪邪的笑容下蕴藏着阴险和毒辣。 (安陵皇城) 紧握双手,管他谁人评判,时光荏苒,任他似水年华,已不敢舍弃,已不愿抽离,只愿有你相伴,便处处是温暖。 “快速速禀报皇上,说我回来了。”安陵禹灝满脸掩饰不住的兴奋与期待,刚一进皇城便迫不及待的让侍卫回报。 “启禀小皇子,皇上早已等候多时了。” “等候多时?父皇怎么知晓我要回来了?”安陵禹灝瞬时一脸疑惑,心底顿时感到隐隐不安。 “属下不知,还请小皇子带着客人一同前往大殿。”侍卫不敢丝毫怠慢的说道。 “也知晓我领了客人?”安陵禹灝独自喃呢,甚是不解。 该不会寰昭国都的凌晗这么快就把消息传来了吧?虽发现事情有些蹊跷,但依旧是不愿松开那紧握的手,反而握的更紧,萧堇墨那原本白皙的手指竟生生的被勒出红印。 “放心,不会再消失的。”萧堇墨似乎感觉到了安陵禹灝的凝重表情。 “嗯,我懂。”没有过多的语言,只是轻轻的允诺,像是在回应萧堇墨,似乎又在说服自己。 (安陵皇城,大殿上) 富丽堂皇,威严尊贵的大殿上,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文武百官尽数到场,满脸的笑容说明了有喜事发生。 就这样无所畏惧,狂妄不屑的带着萧堇墨和梦儿走了进去,这样的张狂不羁只属于他安陵禹灝。 “孩儿拜见父皇,母后。”安陵禹灝虽生性狂妄,但该有的礼数还是会做到的。 “我儿快快起来,身边这两位便是你的好友萧堇墨和梦儿吧?”没等安陵禹灝介绍,安陵明成竟然先发问了。 “父皇怎么知晓?”安陵禹灝微蹙眉头,终于问出心中的疑惑了。 “我还记得那位萧公子就是你大婚之日被认定的叛党吧?”安陵明成一针见血的指出萧堇墨的身份。 “父皇,儿臣正要和你解释,其实···”安陵禹灝顿时脸色一变,正欲解释。 “罢了罢了,早已经有人替你说清了,我和你母后都已经知道了。”安陵明成似乎很满意的说道。 “有人解释清楚?父皇,到底是怎么回事?”此刻的安陵禹灝已经完全不懂安陵明成在说什么。 “我的傻皇儿,当然是你的贤良淑德的好皇妃告诉我们的。”安陵明成喜笑颜开的说道,是有多久没有这般的笑容。 “没错,当时绑架我的劫匪和萧堇墨一点关系都没有,完全是个误会。”如此熟悉的声音,像一道闪电般来不及躲闪。 只见一位端庄典雅,身着华服的极美女子缓缓走出,惊艳了殿上所有群臣。 “皇妃果然如传闻般艳冠群芳啊。”一位大臣不禁赞叹。 “和小皇子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另一位大臣附和。 “有这样的贤惠娘子,还真是百姓之福,皇子之幸啊。” 只有唯独安陵禹灝、萧堇墨和梦儿一言不发,可以说是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那并不是因为容颜,而是他的出现。 安陵禹灝疑惑的盯着眼前的凌紫宁,眼神里却仿若能跳出灼灼的火焰,一缕银白的发丝飞落胸前,随着剧烈的喘息而跃动着。 “相公为何这般盯着宁儿看?难不成才几日没见便相思成疾,望眼欲穿了?”凌紫宁伸出纤纤玉指摸向安陵禹灝绝世的容貌。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安陵禹灝越来越觉得眼前的女子已经不是他想像的那般简单了。 “你这话是怎么说的,难道相公忘了我们约好让我先回来,你要带朋友私访一下民间,怕我太过劳累,呵护备至的让刘蒙把我送回来的?”凌紫宁此时像一个新婚的娇妻般娓娓道来,无不透出甜蜜与幸福。 殿上的大臣更是被这对新婚夫妻的甜蜜所感染,纷纷夸耀安陵禹灝成婚后的懂事成长,这些夸赞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就连听到这些的安陵明成都掩饰不住的喜悦。 “凌紫宁,你···”安陵禹灝已经掩饰不住的怒火,即将喷发而出。 “哦,对了,刘蒙现在还在我那里,我看他照顾我有加,我打算好好奖赏他,不知道相公有什么意见呢?”凌紫宁没有等安陵禹灝把话说完,便若有所指的说道。 此刻安陵禹灝算是彻底明白了,凌紫宁在拿刘蒙要挟他,她的意思就是刘蒙被抓了,现在这颗棋子的主动权已经在她的手上,接下来是她控制棋局,而不是安陵禹灝说了算,此时的他倘若不顺着她的意思来,那么刘蒙恐怕就会凶多吉少。 萧堇墨是个聪明人,他自然也明白了其间的厉害关系,也读懂了凌紫宁的意思,所以现在只能静观其变,看看凌紫宁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紫宁公主···”萧堇墨怕安陵禹灝一时冲动,便上前说道。 “萧公子,还是叫我我皇妃吧,既然已经嫁给安陵皇子,自然要守本分,改称呼的,这是最起码的礼节啊。”外人听起来似乎无关痛痒的话,却让萧堇墨无法适从。 “皇···皇妃,那依你之见呢?”萧堇墨还是继续的问道。 “那就要看我相公的意思了,不是吗?这些事情还是要他来处理的,我一个女人哪懂这些,孰轻孰重?想必他心里是有分寸的。”凌紫宁再一次暗示着安陵禹灝,毫不退让。 “那不知皇妃的意思呢?我自然要听取的。”安陵禹灝一改面色,完全没有了愤怒,反倒是一脸柔情,毫不避讳的一把搂过凌紫宁的腰际,低下头温柔的问道。亲昵的举动让在场之人哗然。 “我还是好好的当我的皇妃吧,剩下的事都是你做主啊。”似乎依旧没有答案的回答,却也把问题说的明明白白,毫无破绽。 他必须保全她的皇妃之位,这便是条件。 “好,如你所愿。”已经没有了退路,安陵禹灝虽然不懂凌紫宁这般是为何,但是既然她又重新回到安陵国,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的,来日方长,只能慢慢应对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萧堇墨也是默认的,因为刘蒙对于他们而言早已不是一个保护皇子的普通侍卫,而是牵动情感的亲人,足以让他们为之付出的重要之人。 “不知父皇今日是为何事如此场面?”安陵禹灝看了看周围的群臣,文武百官都已出席。 “灝儿有所不知,近来我国与周遭的一些国家频频发生交战,好在我安陵国军事强盛,兵强马壮,再加上这些英勇将军的奋力抗争,我军是节节胜利啊,此等喜事,可喜可贺啊,所以今晚大摆宴席,真是扬我安陵国之威风啊!”安陵明成慷慨激昂的说道,那满眼的沧桑见证了一代强大王朝的诞生。 (寰昭国都) 岁月的刻刀让这位父亲愈显倦态,却掩饰不住那坐拥江山的霸气,那虽历经世间的百态,尝遍人生的苦乐,却也解脱不了这命运的枷锁,反而因为这些,才让这个男人身上有了那沉稳与智慧,看透一切,却看不破自己。 “父皇,为何同意妹妹回到那个万恶的安陵国,她好好的待在这里不好吗?我们可以爱护她,保护她啊!”凌卓溪焦急的询问道,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那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凌晗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沉着与冷静,仿佛在诉说别人家的事情。 “父皇,宁儿还小,她懂什么?你此次同意她回去,岂不是让她再一次受到伤害?”凌卓溪继续问道。 “看来她确实长大了,没有人会在同一块石头上绊倒两次,他此去安陵国,就再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凌晗意味深长的说道。 “父皇,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凌卓溪这回是真的不理解了,凌紫宁明知道安陵禹灝已经不爱他了,还要回到安陵国,这不是自讨苦吃是什么?万一她那娇宠的妹妹一时想不开,那结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溪儿啊,我们的紫宁已经不是那个柔弱的女孩子了。”凌晗似乎有所指,又似乎在感叹什么,只是那紧锁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 “但是无论怎样,他都是我的妹妹,你的女儿,对吗?”凌卓溪略有些激动的情绪。对于他的这个妹妹,凌卓溪是不留余地的去爱去呵护。 “一切都是老天的安排啊!我们都是在进行可笑的挣扎。”凌晗一声感叹,拂袖离去。 凌紫宁,无论你怎样变,无论你有多痛苦,你要记得你有个哥哥会一直守护你,他可以容忍你的骄横跋扈,他可以为你治愈伤痛,所以不要抛弃自己,为那些爱你的人坚强起来。 孰不知,那铸就的坚强,竟是仇恨的臂膀,踏入深渊的一步起,她便折断了一切绳索,不留余地。 ------------ 第八十二章 更新时间:2014-01-13 (安陵皇城,御书房) 宴请群臣,歌舞缭绕,好一派国泰民安,荣华富贵的盛世年华,然而这繁华的背后却又隐藏着多少的血雨腥风啊。 “父皇,为何你依旧愁眉不展?我们不是大获全胜了吗?”安陵禹灝望向那虽英俊却也早已是不惑之年的安陵明成,有些不解的问道。 “灝儿啊,你也不小了,有些话为父该和你谈谈了。”安陵明成略显沉重的语气。 “父皇,有什么事情瞒着孩儿吗?”安陵禹灝急切的问询。 “其实近来我军的情况并不怎么乐观,表面看来节节胜利,实际上是士兵疲乏,粮草不足,周边还有南兴国与北辰国的联手夹击,中断了食物的供给,还要提防鬼门的暗算,如果这样继续下去,迟早是要吃亏的啊。”安陵明成无奈的语气。 “父皇的意思是我们如今这样只是为了鼓舞大家的士气?”安陵禹灝分析道。 “嗯,这样一来是鼓舞斗志,让他们有气势的攻打。二来让南兴国与北辰国放松警惕,我们也好缓口气。” “父皇,有什么比儿臣带领队伍更能稳定军心,震慑敌人呢?”安陵禹灝似乎有所思考,忽然单膝跪地,双拳合抱的郑重说道。 “什么?灝儿你的意思是?”安陵明成被眼前安陵禹灝的行动所震撼,这是他那个不可一世儿子吗?这是他那个狂傲嚣张的安陵禹灝吗?这是那个向来不问国事的皇子吗? “父皇,如今国难当头,我身为安陵国的皇子有什么理由坐视不理呢?我要好好守护这个国家,好好守护这个国家每一个子民。父皇,我是安陵禹灝,我可以。”依旧是那个安陵禹灝,那个说一不二,遵守承诺的少年。 安陵明成没有继续说什么,那慈祥而欣慰的眼神却一刻也没有离开安陵禹灝的身上,那征战多年的双手在多少次生离死别的面前都没有一次的动摇,如今却在略显颤抖,双鬓略显的白发,昭示着曾经血染沙场的年华,以后的天下,也必将有它主人的芳华。 “父皇?”安陵禹灝在等待他父亲的回答,却得到是沉默。 “随我出来。”安陵明成深吸一口气。 (大殿上) “众将士听令!”安陵明成忽然威严而气势的喊道。 顿时整个大殿如死一般的寂静,都不知道安陵明成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是什么意思,即便是有些微醉的大臣也被这一声令下惊得犹如冷水泼面般的清醒。 “从即刻起,封安陵禹灝为六军大将军,掌管一切军权,于明日前往南兴国和北辰国交界处和六军汇合,在此期间的一切调配均听安陵禹灝的调遣,不得有误。”安陵明成在自己说出这些话的同时也不禁觉得有些担忧,那个在大臣眼中的安陵禹灝能不能服众就在此一举了,成也此,败也此,不过他还是选择相信他的儿子。 “启奏皇上,臣觉不妥,安陵禹灝年少···”殿下年老的大臣欲要驳回皇上的意见。 “阻挠者格杀勿论!”看来安陵明成心意已决。 顿时无人争辩,却皆叹息。 “儿臣遵命,定当不负众望。”安陵禹灝也看出了安陵明成的意思,迅速的允诺道,眼神却不经意的瞟向了也在人群中虽没有说话,却满眼肯定的萧堇墨,他便知道,他做对了。 没有过多的承诺什么,那向来强硬霸道的安陵禹灝从来不会因为这些不满而失去信心,相反更激起了他骨子里的倔强,无论如何也要大胜而归。 (安陵皇城,后花园) 假山层叠,溪水潺潺,在这日落的黄昏更显出它的妖娆,余辉轻轻的扫过地面,朦胧而耀眼。 “为什么还不放了刘蒙?”虽虚弱却坚定的语气。 “哼,腿长在他的身上,我怎么管得了那么多的事情。”婉转的声线,如今却句句刺耳。 “恕萧堇墨驽钝,不知晓皇妃的个中意思。”不由得心生紧张。 “承认自己笨就好,早就劝你不要插手聪明人之间的事,你这是自讨苦吃。”声声的讽刺与不屑。 “还请皇妃明示?”没有一丝的动怒,依旧温柔的问询。 “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现在这样子?明明自己都不能保全,还一副救世主的样子去帮别人,反而又让大家为你喜忧,你知道吗?你不配!这些都应该是我的。”凌紫宁的情绪忽然有些激动。 “你想让我怎么做?”萧堇墨是个聪明人,安陵禹灝都已经按着凌紫宁说的做了,可是刘蒙却迟迟没有回来,他知道凌紫宁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他又不愿安陵禹灝再与她有什么冲突,所以只好他来解决了。 “哈哈,我想怎样你都愿意吗?” “还请皇妃说吧。”萧堇墨此刻更确定凌紫宁的确又是冲着自己来的,看来只有自己能解决了。 “要你的命···自然是不可能的,我还没有笨到那种境地,也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只是我觉得刘蒙一个人应该回不来,他似乎需要有人去接他呢。”凌紫宁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好,我去。”萧堇墨态度坚决的说道。 “可是萧公子不陪我的夫君走吗?”凌紫宁略有深意的问道。 “我···我还是去接刘蒙吧,他更需要我。”萧堇墨虽是这样决定,那明亮的眸子却透出几分暗淡。 “嗯,我相信萧公子是聪明人,刘蒙真的很需要你呢。那就劳烦萧公子和我夫君好好解释一下,免得他心生疑惑,扰乱心智,那可是去打仗,万不可分心啊!其中的利害,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凌紫宁略有所指的说道。 “我自有分寸。”萧堇墨眉头轻皱,转身离去,随那一抹晚霞,虽耀眼却也寂寥。 “这些怪不得我。”凌紫宁轻叹,紧握双拳,随即离去。 假山上的石粒似乎有所晃动,不时的滑落下几颗石子,虽无风草却随之而乱动,来不及看清,一个黑影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安陵皇城,走廊) “萧堇墨,你刚刚到哪里去了?”略显焦急而愤怒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我···随处走走,没想到皇宫如此漂亮。”不用回头也定能知晓这大呼小叫的是何人。 “还有更漂亮的地方。”不由分说的拉起手便急走而去。 “安陵禹灝,在这皇宫之中你还是···”萧堇墨有意的要挣脱紧固着他的手。 “我还是怎样?”没有一丝迟疑,霸道的把脸伸向萧堇墨面前,死死的盯着那绝世的容颜问道。 “不···不怎么样。”萧堇墨几乎屏住呼吸,在这样的气势下,还是暂时服从比较明智。 “那就好好和我走。”那个嚣张的安陵禹灝果然又回来了。 穿过几条幽静的长廊,绕过一片静谧池塘,路过几个雄伟的殿堂,再走了一阵子,就被眼前高高的围墙挡的什么都看不到。 “这里是?”被阻挡住去路,萧堇墨不禁疑惑的望向安陵禹灝。 “进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安陵禹灝邪邪的笑着,更像一个任性调皮的孩童。 萧堇墨终于发现在这高耸的围墙下面竟然有门,上面赫然的挂着一幅牌匾写道:“枫叶斋” “枫叶斋?”萧堇墨摸了摸颈间枫叶胎记,似乎明白了什么。 轻轻的推开门,一棵棵枫叶树挺拔的生长着,几乎挡住了通往前方的路,只能在缝隙间找寻到一条蜿蜒的石阶路,它们繁茂而茁壮,虽不是到了深秋时节的红艳,却有着属于这个季节的青葱。 顺着石阶小路走进去,仿若置身于枫叶中让人沉醉。而就在层层枫叶树的包围下,一个精致的亭子藏于期间,似神仙般的悠然。 “它叫枫叶亭吗?”萧堇墨望着亭子里的石桌石椅,是那样的熟悉而温暖。 “你说是,它便是。”安陵禹灝望着萧堇墨那从容而幸福的表情,他知道萧堇墨不属于纷乱的世间,而属于此时的宁静。 他要给他一个清静天下。 “从今天起,这里便是你的,枫叶斋为你而存在。”安陵禹灝像是了却一桩心愿。 “准备好久了吗?”萧堇墨轻轻问道。 “应该有几辈子了,在你消失的那些日子,每一天都像是被无限期的延长。”安陵禹灝竟似乎有些哽咽。 “对不起。”萧堇墨的心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安陵禹灝所绞痛。 “夜幕来临,不想小酌一杯吗?”安陵禹灝不想提及这些过往,转头问道。 “都有什么?”萧堇墨不免好奇。 “这里应有尽有,等我。”安陵禹灝说罢转身走进屋子。 最后一缕晚霞照耀在安陵禹灝的背影上,那耀眼的银白竟被染成了烈焰的血红,刺眼而灼目。随着那逐渐暗淡的天日,夜幕的黑暗偷偷袭来,安陵禹灝竟逐渐消失在这黑暗中,寻不到一点踪迹。 “安陵···安陵禹灝?”萧堇墨就这样慌了,那如沁入肌骨的痛楚袭遍全身,眼睛生生的灼烧,却不愿闭上分毫,这些痛怎比得了那看不见的寂寥? “萧堇墨,你怎么了?”安陵禹灝听到萧堇墨的呼喊,顿时一惊赶紧跑了出来。 一缕缕的银白,一丝丝的光明,很耀眼很炽热,是什么在向我走来吗?为什么看不清?那个让我期待的人是谁?我在等谁? “萧堇墨!”安陵禹灝远远的就看到萧堇墨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对劲,痛苦的表情更是让人揪心,不免加快了步伐。 “安陵禹灝,我···我又看见你了。”一点点的光明,一步步的走近。 再无他话,直接拥入到还在惊恐万分的安陵禹灝怀中,早已泪如雨下,打湿了安陵禹灝胸前的衣襟,晕出层层莲花。 ------------ 第八十三章 更新时间:2014-01-14 (安陵皇城,枫叶斋) 就这样紧紧相拥,就这般念念不忘,挣不开的枷锁,解不开的牵绊,怕只怕松开一刻便是永久。 安陵禹灝也没有过多的言语,任凭萧堇墨狠狠的嵌入自己的怀里,其实他永远懂得他的痛楚,因为他的心早就随他而去了。 “哇,这里和须弥峰一样漂亮啊,没想到这闷闷的皇宫也会有这样舒适的地方。”忽然传出一声银铃般清脆而稚嫩的声音。 只见梦儿贼头贼脑的探出头来,那犹如清泉般清冽而纯净的大眼睛不断的扫视着周围的景物。 “不过要比起我们须弥峰,还是差得远呢。”梦儿自言自语的感慨道。“啊!堇···堇墨哥哥和小皇子竟也···也在这里!”梦儿忽然一惊,显然被这她认为突然出现的两个人吓了一跳,不免有些惊魂不定。 安陵禹灝和萧堇墨也被突然闯入的梦儿惊了一下,萧堇墨竟有些不自然的赶紧松开紧抱安陵禹灝的双手,低头不语,似乎更多的是像做了坏事被人当场抓到的羞赧表情。 “梦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皇宫中随意走动?”安陵禹灝反而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质问道。 “梦儿胆子一直很大呢,这点事情又算什么?”似乎除了萧堇墨之外,梦儿也是唯一一个敢如此和安陵禹灝说话的人了,好在大家都是真心的宠溺于她。 “可是你忘记了,这里是我的地盘哦!”安陵禹灝似乎在故意招惹梦儿,明明人家只是一个小姑娘,可是每一次都要和她斗斗嘴才作罢,相比起来,安陵禹灝更像一个天真的孩童,或许只有和他们在一起的安陵禹灝才可以不用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 “这···堇墨哥哥!”几乎是撒娇的语气。每当这个梦儿招架不住的时候,总会拿出他的“免死金牌”萧堇墨,因为她知道她的堇墨哥哥是最宠她的。 只有确定自己在乎的人同样珍视自己,才可以如此的肆无忌惮。 “禹灝!”虽然是在制止,却没有半分的责备,更多的是那脱口而出的熟悉。 “小机灵鬼!”安陵禹灝轻轻的戳了一下梦儿的额头,眼神中尽是温柔。 “禹灝,刚刚你去拿的东西呢?”萧堇墨忽然想起什么的问道。 “在这里,是我亲手酿制的十里香,今日一定要好好畅饮。”安陵禹灝略显骄傲的语气,他难得有这雅兴亲自酿酒。 “那个···哦,我突然想起点事情,你们两个继续,我必须尽快处理好。”梦儿忽然说道。 “梦儿似乎有什么事情啊,不能和我们一起尽兴吗?”萧堇墨关切的询问。 “是有事情,很重要的事情,不过必须我自己解决呢,我得走了,这些酒就无福消受了,还是等下次吧!”不等萧堇墨和安陵禹灝继续的挽留,便即刻而去,带走一阵微风,也顺出这四溢的酒香,只留下满脸疑惑的两人。 其实梦儿哪里是有什么事情,分明是有意在给安陵禹灝和萧堇墨独处的机会,梦儿是单纯,但是没有傻到要打扰这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她知道明日就是安陵禹灝出征的日子,而这般惬意的夜晚又会有多少呢? “这梦儿到底是有什么急事呢?”萧堇墨望着眨眼便消失的梦儿,小声喃呢道。 “她啊,就是一个孩子呢。”安陵禹灝虽是如此应答,可眉宇间却透出一抹笑容,似乎明白了什么。 说着,安陵禹灝一手拿着十里香,一手再次牵起萧堇墨,两人慢慢的坐在了亭子里的石椅上。 青翠的玉杯里斟满了酒,借着朦胧的月光,闪烁着剔透的晶莹,如泪滴般璀璨。 “堇墨,这第一杯我要敬老天,谢谢他让我遇见你。”安陵禹灝的深眸犹如这浩瀚的星宇般深邃迷人。 萧堇墨懂得,这个从来都是敢比天高,骄横自我的皇子如今却要敬天的意义,所以这杯他陪了。 “堇墨,第二杯我要敬天下子民,有他们才会有我的一切。”安陵禹灝斟满后,继续说道。 萧堇墨依旧懂得,这个从来都唯我独尊的纨绔子弟如今却想到了百姓,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所以这杯他也陪了。 “堇墨,第三杯我要敬所有帮助过我的人,有了他们我才能活到现在。”仿若是回忆过后的感叹,眸子里也多了一抹柔情。 萧堇墨还是懂得,这个从来都是高傲冷酷,不可一世的霸主如今却知晓感激,明白恩德,这杯他依旧要陪。 “萧堇墨,这第四杯你知道我要为谁而喝吗?”安陵禹灝忽然话锋一转,美目紧紧盯着萧堇墨。 “不知道···”萧堇墨被这灼灼的目光射的仿若睁不开双眸。 “你是不是没有想到我会变成如今的模样?和你以前认识的安陵禹灝不一样了?”安陵禹灝句句问询。 “今日你所说的,的确让我出乎意料。”萧堇墨感概道。 “哈哈,萧堇墨啊萧堇墨,这第四杯便是敬你。”安陵禹灝大笑道。那样没有丝毫杂质的笑容,纯净的犹如沐浴阳光般舒适温暖,沁人心脾。 “萧堇墨何德何能,真是不敢当。”萧堇墨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你什么都能担得起,因为你配,我所有的改变只有一个原因,只因为你萧堇墨,所以没有你,就没有刚刚的前三杯酒,是你改变了我,倘若离开了你,我都不知道我是什么样子了,我早已经忘记了以前的我,所以恳求你,不要再离开我,好吗?”安陵禹灝那微醉的神态,炽热的目光,焦灼的眼神早已经把他的心剖开了,这样的委屈此生只对他一人。 “我···禹灝,你今天有些多了,回屋好好休息一下吧。”面对这样的问话,萧堇墨早已不知如何回答,更要如何和他解释自己竟然不能陪他出征。 心已经碎了,被那柔情击的粉碎。 “我没有喝多,我只是想听你亲口答应我,就这么简单。”安陵禹灝固执的继续问道,倔强也好,醉了也罢,他只想要萧堇墨一个承诺,他的心便安了。 “我答应你便是,再也不会让你独自一人前行。”这的确是萧堇墨心底里的话,却在现实面前如此的苍白无力,原来撒谎竟会让人这般痛苦。 “萧堇墨,其实我知道你最懂我,来来来,今日高兴,再喝几杯也无妨。”从来没有如此畅饮过的安陵禹灝没有再问询什么,其实答案也早已在他心底。 酒过三巡后,安陵禹灝早已经不胜酒力,轻轻托腮,只是傻傻的盯着眼前的萧堇墨,那丝丝缕缕的银白掠过红润的容颜,那是任人都会恍惚的美艳动人。 皎洁的月光毫不吝啬的挥洒在庭院里,如梦如幻,沙沙的树叶随着微风轻轻摆动,疏影摇曳,偶尔飘下几个还没成熟便早早掉落的枫叶,萧堇墨轻轻捡起落在安陵禹灝肩头的青葱树叶,“还未相容以沫的展现成熟的绚烂,便要早早离开,其实很痛吧?” 看着早已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的安陵禹灝,嘴里却还不停的叨念着两个人曾经的聊天话语,温柔的摸着那因为醉酒而发热的俊美脸庞。 忽然发现,是什么流经指缝,缓缓而湿润,丝丝萦绕,却握不暖的冰凉。 (鬼王,密室) “看来成功离我们越来越近了,哈哈”鬼王那充满诡异的笑容再次响起。 “恭喜义父啊,看来我们鬼门就快能统领天下了。”烈煞也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喜悦的心情。 “一切还按计划行事呢吗?”鬼王略有所思的询问道。 “一切顺利,安陵禹灝明日即出征。”烈煞禀告道。 “好,我要让他此去无回,终于要用到我手里的重要棋子了,我已经开始迫不及待想看到他们知道真相后样子了。”阴森的话语让每个人都不寒而栗。 (安陵皇城,深夜) “不可以,堇墨哥哥不可以这样做。”梦儿情绪激动的说道。 “梦儿,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了,所以我只能和你说,你要帮助我啊。”萧堇墨语重心长的说道。 “可是安陵禹灝知道这件事吗?如果他知道怎么办?他明天就要出征了,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可以不在他身边?况且我怎么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去?”梦儿激动一连串问了一大堆的问题,足以见得她的关心。 “所以才要梦儿的帮助啊,至于其它的事情,等我解决完这件事自然就会去找安陵禹灝的,难道梦儿不想念刘蒙吗?不要骗我们大家了,我们还是知道你对他的心思的。可是他现在或许正在危难之中,等待我们的相救呢,此时此刻我们要为安陵禹灝分担责任,更不能让他分心,不是吗?”萧堇墨耐心的向梦儿解释着,纵有万般无奈,他此时也只能保全一人,那就是必须救出刘蒙。 “堇墨哥哥···”听了萧堇墨的话,梦儿仿佛也理解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而且在凌紫宁手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刘蒙啊。 ------------ 第八十四章 更新时间:2014-01-15 (安陵皇城,枫叶斋) 夜晚的天空总是多了几分寂寥,虽繁星似锦,却也显得寂寞。透过半掩的竹窗星星点点的挤了进来,四处都明晃晃,亮堂堂。 “啊···”安陵禹灝微微的睁开双眸,全身感觉到一丝的疲倦,脑子也有着些许的疼痛,不由得低声哼道。 萧堇墨端着一碗莲子羹走了进来,看见刚刚睡醒的安陵禹灝说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般喝酒!”似是责备却又透着关心。 “我刚刚喝醉了吗,不应该啊!现在是几时了?”安陵禹灝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现在是已经是子时了,估计你这个时候应该会清醒些了,特意煮了点莲子羹。”对于他这不认账的行为,萧堇墨并不打算追究。 “我是饿了,但我要你···”安陵禹灝望了望萧堇墨手里的莲子羹,然后调皮的指了指自己的嘴。 “难不成让我喂你?”萧堇墨惊讶道。 “怎么,不愿意?”安陵禹灝装出一副哀怨的表情,就像一个受气的仆人遭到了虐待。 “都这么大的人了,你还···”萧堇墨哭笑不得的看着安陵禹灝的样子,无奈的欲放下手里的莲子羹。 “啊···好疼。”安陵禹灝忽然捂紧胸口,眉头紧锁的喊道,脸上则一副痛苦的表情。 “怎么了?安陵禹灝你怎么了?”萧堇墨显然被安陵禹灝吓到了,慌忙的跑上前去。 “这里好痛,全身也没有力气。”安陵禹灝微睁双眼,依旧像患了什么疾病。 “哪里痛?告诉我。”萧堇墨不知所措的抱住安陵禹灝,焦急的询问。 “这里!”安陵禹灝一把抓住萧堇墨纤细的手,慢慢的解开衣服,放入自己的胸口。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炽热的肌肤,竟是那般温暖。顺滑的肌肤,犹如新出生的婴孩般娇嫩,结实而白皙的胸膛,散发着男人的魅力,却又透着女人诱惑,声声悦动的心跳声,震颤着那细弱无骨的玉手,仿佛世间唯有此声。 “这里···这里怎么痛?”萧堇墨忽然意识到这手放的地方有些过份,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由得心生紧张,面带羞涩。 “好像又不是这里,你再往下一点点。”安陵禹灝面不改色的继续说道。 “哦。”萧堇墨缓缓的向下移了移,自己原本冰凉的手早已被安陵禹灝肌肤的捂暖。 “好像还不是,往左面一点点···右面一点点,再往上,好像也不是···”安陵禹灝像发号施令一般不断的换着地方。 萧堇墨早已把安陵禹灝胸膛几乎摸了个遍,虽脸红润的似团烈火,却也因为着急安陵禹灝的病情而没有拿开。 “堇墨,你的胸口不疼吗?”安陵禹灝表面一副好心的问话,嘴角透出的邪邪笑容竟像恶少调戏少女的表情,萧堇墨算彻底明白了,原来他被安陵禹灝骗了。 “安陵禹灝!”猛然的抬起头,想想让安陵禹灝把自己骗成这般模样,真是又气愤又害羞,随即便要抽出玉手。 “为了公平,让我检查一下你的身体吧!”安陵禹灝岂能就这样放过萧堇墨,一把按住刚要抽离的双手,那熟悉的邪恶笑容又出现在萧堇墨的面前。 还没等萧堇墨回话,猛然一个翻身便把纤弱的萧堇墨压在了身下,轻轻的挑眉,望着身下那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而被惊吓的娇羞表情,灵动的眼眸竟也有些迷离,平添出几分诱惑,微微蹙起的眉头更是惹人怜爱,绝世的容颜早已晕上一层云霞,楚楚动人。 “萧堇墨···”安陵禹灝似乎有些控制不住的情绪,看着眼前如此娇媚的人怎能叫人释怀? “禹灝···”萧堇墨也终于回应了一下,因为现在这种局面,哪怕是挣扎也是徒劳的吧。再一次鼓起勇气正视他那深邃的眸子,发现里面尽是柔情,这份温柔,怎能不懂? “今夜留下,陪我一晚好吗?”安陵禹灝轻轻把头低向萧堇墨的耳际,轻声喃呢道。那透着挽留的温柔,那充满磁性的靡音,从说出的那一刻起就融化了世间的一切冰冷,谁人又能拒绝的了呢? “我···”萧堇墨却似乎要争辩些什么。 话还没有出口,便被一抹香甜封住了朱唇,这突然的一吻足以禁锢时光,渲染流年,让这万物都沉溺于岁月的静好,愿倾注两人于万世的同心。 (安陵皇城,乐寿宫) “已经过了子时了,还没有睡吗?”借着淡淡的月光,安若望着身边的男人,关切的问道。 “你不是也没有睡。”安陵明成心事重重的说道。 “灝儿明天就要出征了,我这心里···”安若欲言又止,却可以感受到一位母亲的无奈。 “我们的灝儿的确是变了。”安陵明成发自肺腑的感叹道。 “看着他一天天的成熟,我们做父母的真应该替他开心,可是我竟然宁愿他还是个在我膝下玩耍的孩子啊,我愿意一直去守护他。”安诺几乎有些哽咽。 “安若,我都明白,我更心疼我们的儿子啊,现在国难当头,难得他有这份心,而且他是我安陵明成的儿子,怎么可以退缩呢?”他是一位君王,却也是一位的父亲。 “嗯,我相信他,就像相信你一样。”安若轻叹道,眼神中竟闪烁着晶莹。 “相信我,他会凯旋的。”安陵明成似向安若允诺,同时也像在说服自己。 一个真正的男人,在碰到各种困境的时候,即便是自己心里都没有把握,却也一定要给自己最爱的人一个肯定,所有的痛苦一个人承担,只为心中之人的一刻欢颜。 (安陵皇城,枫叶斋)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总是显得格外的耀眼与温暖,那灿烂的金黄铺满所有的角落,让整个屋子都充满了生机,更让所有人的心情随之明朗起来,倘若每天都如此,我愿沉溺在这纷乱的世间。 “嗯?”安陵禹灝被这窗外的鸟鸣声惊醒,不免有些不悦,一贯的脾气让他皱紧眉头,深眸还未睁开,便伸出手向身旁摸去。 “难不成昨晚都是梦境?”安陵禹灝猛然惊醒,发现自己竟是孤身一人在房间。 环顾四周,依然没有任何人的踪迹,即便其他的是梦境,可是昨晚确实和萧堇墨一番畅饮了啊,顿时心里一惊,竟有些慌乱。忽然扫过半掩的竹窗,略显暗淡的深眸忽然重现了光亮,嘴角终于再一次扬起了微笑,原来人竟可以在这瞬间就能改变心境,由哀到喜。 轻轻走出房门,把披风覆在了身穿单薄却伫立在庭院里的萧堇墨身上,顺手环抱住那瘦弱的身躯。 “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要是着凉了可如何是好?”带着些许的责备,却深深的环抱着,犹如失而复得的宝物一般。 “醒了?”像老夫老妻一般的融洽的问话。 “我以为又见不到你了。”安陵禹灝低声说道,言语中的失落与痛苦或许只有萧堇墨能懂。 “对不起。”他知道这是安陵禹灝无心的一句话,他并没有怪萧堇墨什么,只是吐露了心声。然而却让萧堇墨的心再一次被刺痛,他知道是有多少次的不辞而别才让这个男人变得如此小心翼翼,提心吊胆啊!再有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我便永远不会离开你。 “什么都可以,只要别离开我。”安陵禹灝轻轻的吻向颈间的枫叶胎记。 “咳咳···我可以说句话吗?”是那个熟悉的清脆声音。 “梦儿啊!”萧堇墨这一次却意外的没有推开安陵禹灝。 “咱们可以进去谈一谈吗?外面好冷啊!”梦儿没有了平日里的活泼,却是有些沉重的语气,率先走进了房间。 萧堇墨和安陵禹灝也紧跟其后的走了进去,不知道梦儿所为何事。 “我就有话直说了啊,小皇子这其实是一件喜事。”梦儿有些犹豫的说道。 “有什么话直说也无妨,这可不像平日里的梦儿啊!”安陵禹灝不免有些好奇。 “我师傅昨日来书信,说堇墨哥哥的病或许有救了。”梦儿低头说道。 “真的吗?你师傅说的是真的吗?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安陵禹灝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 “对啊,所以匆忙的写书信通知我,让我们速速回去,其实你我都知道,这病耽误不得。” “那还等什么,赶快走,堇墨,你听到了吗?有办法了,我就知道上天会眷顾你的。”安陵禹灝几乎有些失控的拉起萧堇墨就要走出去。 “禹灝,你今日···出征不是吗?”萧堇墨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反而一脸镇定的说道。 “我···出征!是啊,我今日出征,但是萧堇墨,你的事情很重要,我们必须去须弥峰,这耽误不得,出征可以缓一缓嘛,这些日子不也是没有我在,也不差这一天两天,是吧?”安陵禹灝解释道。 “安陵禹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萧堇墨一脸严肃的问道。 “我知道,可是···” “可是什么?你知不知道一天的意义?一天会有多少死伤?一天会有多重要的变化?成败就在一瞬间,你怎么可以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呢?”萧堇墨句句的训斥,言语中满是气愤。 “好,那我就做一个负了天下的小人也罢。”安陵禹灝脱口而出。 “安陵禹灝,你这样做是在弃我于不顾!”萧堇墨懂得安陵禹灝的脾气,这些事他不是做不出来。 “我怎么会?” “倘若你真的抛弃天下,你觉得我会心安理得的医治伤病吗?还不如一了百了。”萧堇墨心意已决。 ------------ 第八十五章 更新时间:2014-01-16 (安陵皇城,枫叶斋) “好了,好了。真是拿你们两个没有办法,都是这般固执的人,要我看就这样,我和堇墨哥哥一起回去,至少我的功夫还是足可以保护他的,你今日也继续出征,然后我和堇墨哥哥调理完后再去与你汇合,你也听出来了,如果你执意跟来,堇墨哥哥断然也不会医治,我们分两路的话,对谁都好。”梦儿看着他们的争执,终于按捺不住了。 紧接着是两个人许久的沉默,无言以对。 “我觉得梦儿的办法很好,这样我也能踏实放心的医治了。”萧堇墨首先打破了沉默。 “那你病情好转些,必须第一时间去找我。”安陵禹灝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但也终于妥协了。 “我会的。”萧堇墨态度坚决的允诺,这的确也是他内心的想法。 “你和梦儿慢慢收拾,我去和我的父母拜别。”安陵禹灝知道自己该是出发的时候了。 “把这个收好,倘若在那嗜血的战场上,你会用到的。”只见萧堇墨从怀中掏出一块黑色丝绸方巾,而在方巾的角落处绣有一片金灿灿的枫叶,在黑色的映衬下如此美艳动人,仿若一不小心便会飘落出来。 没有感激的话语,也没有慷慨的豪言,默默的接过方巾,放进了胸前,他要让它每时每刻都感受到自己的心。 “梦儿,一定替我好好照顾萧堇墨,他是我的命。”再也没有平日里的玩世不恭,认真的眸子望了一眼梦儿,便转身离去。 (安陵皇城,长亭中) 已快入秋的天气早已有了些凉意,池边的水草也被这寒气侵扰的不再挺立,一阵清风拂过,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我该怎么做?”看着背对自己的倾城女子,却没有半分的欣赏,直截了当的问话。 “萧公子还真是会撒谎啊,不知道你还有多少事情是隐瞒我夫君的。”近乎讽刺的语言。 “我只想知道我接下来该怎么做?”全然不顾凌紫宁的讥讽。 “他在鬼王的手里,有本事你就把他带回来吧,我当然是有意要放过他的,但依目前的情形来看,似乎还需要你亲自去见见鬼王。”似乎把自己的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 “鬼王?我怎么去找他?”萧堇墨没有想到凌紫宁竟然还要刁难于他。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只能走下去。 “哼!你找不到,在一旁偷窥的小人可知道在哪里。”凌紫宁略有所指的说道。 “在旁偷窥?”萧堇墨更是不明白了。 “还不打算出来吗?早已经打算要和萧公子一同前往了吧,何必躲躲闪闪呢?”凌紫宁没有理会萧堇墨的问话,自顾自的继续道。 “安陵皇妃的聪慧还真是名不虚传呢。”忽然传出的回话,却不是像夸赞的语气。 只见梦儿从一旁走了出来,显然没有一丝被人发现的窘迫,依旧冠冕堂皇的出现在大家面前。 “梦···梦儿?”萧堇墨略有惊奇的表情。 “堇墨哥哥,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人去冒险呢?何况我答应那个人,一定会好好照顾你。”梦儿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 “也罢,梦儿肯定知道鬼门这个地方吧?带着你的堇墨哥哥去救刘蒙吧,时间可所剩不多喽!”说罢,头也不回的径直离去。 “哎呀,还真是个蛇蝎美人。”梦儿忿忿不平的嘀咕道。 “谢谢梦儿!”萧堇墨感激的语气。 “首先说好了,我可不是因为那个安陵禹灝的原因才要保护堇墨哥哥,这完全是梦儿自己的意思。”梦儿嘟着嘴,讨喜的说道。 “我知道,我的好梦儿。”萧堇墨宠溺的摸了摸梦儿的脑袋。 (鬼门,密室) 重岩叠嶂,隐天蔽日,在经过重重的绕转后,终于来到了鬼门的所在地。 “堇墨哥哥,这个鬼王诡计多端,我们可要小心啊!”梦儿忧心忡忡的说道。 “倘若真有什么不测,梦儿一定不要管我,快点逃出来。”萧堇墨认真的说道。 “我不会这样做。”梦儿也坚决的回答。 “这是命令,只有这样或许我们才都能有一线生机。”萧堇墨解释道。 “堇墨哥哥···”梦儿的眼圈有些发红。 “走,进去吧。”萧堇墨没有丝毫的犹豫。 “来者何人?”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侍卫问道。 “还请劳烦大人回禀一声鬼王,说是来接刘蒙的人。”萧堇墨依旧彬彬有礼的温柔说道。 “你?是···”这样看似杀人不眨眼的凶猛大汉竟然脸“噗”的一下红了起来,甚至连说话都有些结巴,让周围人看了还真是有些无所适从。 萧堇墨和梦儿看到这番景象不禁也面面相觑,不知何意。 “哎呀我的心啊,这世间竟然有如此漂亮的人,竟然还是个男人,我还···我真是丢人啊。”大汉一边向里走去,一边摸了摸自己烧红的脸颊,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片刻的功夫,只见刚刚进入的侍卫慌忙的跑了出来。 “鬼王让你们进去。”虽是如此威严的男人,可话语却透着温柔。 萧堇墨和梦儿谢过之后,缓缓而入。 “明明知道是男人,怎么心还跳的这么厉害?我真是病了。”侍卫望着逐渐远去的萧堇墨,心有余悸的说道。 “病的何止是你一人?”另一个把手的侍卫也死死盯着萧堇墨,无奈的说道。 气势恢宏的大殿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此般奢华与皇城也相差无几,只是这个地方更多了几分昏暗与邪恶,是坠入地狱的阴森。 “来者想必就是萧堇墨和梦儿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浑厚而阴森的语气,是望尘莫及的气场。 “听其音声,您便是我们要找的人了?”萧堇墨也感受到了这个人强大的压迫力。 “哈哈哈,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没有直接承认,却也心照不宣。 一阵邪风四起,几乎睁不开双眼的瞬间,便有一团夹杂着寒气的黑影向殿中心的宝座飞去,瞬间便回归静谧。 一袭黑衣,一副面具,一个人的天下,万众瞩目的敬仰。 “萧堇墨果然是如传说中让人惊艳啊!迷得安陵国的皇子神魂颠倒,不理是非,让寰昭国的太子推心置腹,舍命相陪。”鬼王实则夸耀,却句句尖锐。 “鬼王过奖了,承蒙今日有幸,瞻仰圣颜,以为光明磊落,却发现鬼王竟然把自己掩盖起来,藏于面具之下,莫不是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看似柔弱的萧堇墨竟然没有丝毫的退让。 “萧堇墨,人太聪明未必就是什么好事了。”鬼王似乎被说穿内心。 “萧堇墨愚笨,还请鬼王指示刘蒙的下落。”萧堇墨不温不火的继续说道。 “哦,是来找刘蒙的啊,这个刘蒙真的值得你们为他冒险吗?”鬼王不解的问道。 “这更似乎是我们和他的问题。”萧堇墨并不打算和鬼王过多的交谈,这样阴险的男人,多一句话都会变成灾难。 “看来你们很了解刘蒙嘛,确定是真的了解?”鬼王不罢休的继续问道。 “倘若不了解,今日便不会前来。”萧堇墨只是淡淡的吐出了一句话,却是份量沉重。 “还真是患难见真情,让我好生感动。”鬼王假惺惺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还不快放了刘蒙!”在一旁的梦儿早已焦急万分。 “哎呀,真是照顾不周,怎么能忽略了萧公子身边的这位绝色美女呢?看来这位姑娘更是心急如焚呢。”鬼王继续调侃道。 “我···既然我们都来了,你想怎么样?江湖上人尽皆知的鬼王不会这么不守信义吧?”梦儿向来不让人的脾气此刻更是到了极限。 “那我现在反悔了呢?”鬼王对于这两个如此弱小却敢于反抗的人顿时充满了好奇,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到底他们有多少力量能让他们如此无畏。 “鬼王,你想要什么交换?”萧堇墨知道了鬼王在有意刁难。 “我想要你的命!”由远及近的震慑声音回荡在整个殿堂,只是瞬间便感受到眼前令人窒息的内力。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连梦儿都没有反应过来。 仿佛事情并没有像预想的那样,那道强而有力的内力像是被什么阻隔住了一般削减了很多。 一个熟悉的背影挡在自己的面前,那是从小铭刻的记忆。 “义父!”明明是恳求的语气,却夹杂着不屈。 “寒煞?”显然鬼王认得眼前的人,语气竟然缓和了不少。 “请义父息怒。”寒煞继续抵抗着鬼王的入侵,却逐渐的有些吃力。 “你竟然忤逆于我?这是你第一次这样公然的反对我。”岁看不见鬼王的表情,但是从语气中已经感受到那强大的愤怒。 “寒儿哥哥?”萧堇墨更加确认了眼前替他挡住伤害的男子就是李寒。 “孩儿不敢,只是义父请先收手。”寒煞并不打算放弃抵抗。 “你好大的胆子!”鬼王完全被寒煞的举动所震怒,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右手,一团黑色雾气便聚集手中,稍作用力,寒煞便被震退好几步。 “噗···”寒煞从口中喷出一股鲜血,似乎伤及肺腑,却依旧没有退却。 ------------ 第八十六章 更新时间:2014-01-17 (安陵国都,鬼门密室) 久久对峙,暗潮涌动,四目相视,完全没有一丝的退让,寒气越来越重,仿佛冰冻万物,僵化一切。 “寒儿哥哥,你怎么样?”萧堇墨看到此番景象,顿时焦急万分,赶忙上前搀扶。 梦儿也机敏的同寒煞一切挡在萧堇墨的身前。 “还要继续抵抗下去吗?”鬼王没有温度的话语,丝毫没有把他们看在眼里,像是在下最后的通牒。 “请···请义父收回成命,放过他们。”寒煞显然刚刚受的伤不清,说话竟然有些费力了。 “究竟是什么让你这般誓死保护他们?”鬼王那锐利的目光透过面具狠狠的刺穿着眼前的寒煞,眼神中却闪过忧愁和不解,转眼便化成更多的愤怒。 “请义父息怒。”不知又从哪传出来的声音,只见一男一女出现在大殿上。 男子利落的短发,蓝色的战袍,一看便不是凡夫俗子,而这身边的女子亦倾国之容,妖艳之貌。 “怎么,你们都要反了不成?”鬼王怒视道。 “义父啊,借我们几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啊,况且义父有恩于我们,我们怎么可能如此忘恩负义呢,只是媚儿要借一步说话,不知义父?”娇媚的女子立刻娇声细语的说道。 “量你们也耍不出什么花样!”鬼王收回内力,示意媚儿继续说下去。 “义父,今天就解决了萧堇墨还为时尚早啊,血灵的事情才是我们所有事情的核心啊,如今这个依附在血液之中的寄生体到底发挥到了怎样的功效我们虽不明确,可是子夜的意思我们还是懂的,意思是说现在还不是时候,倘若强取强用,不仅不会发挥它应有的效果,反而会被它反噬啊。”媚儿在鬼王耳边轻声说道。 “你的意思是?”鬼王继续问道。 “依孩儿之间,这血灵早晚会为我们所用,可它必须靠血液和生命维持它,滋养它,我们何必急于一时呢?只要这个依附体存在一天,血灵就能不断吸取能力,我们何不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再行动呢?”媚儿冷静的分析道,眼神中透出诡异的神色。 “哈哈···还是媚儿了解为父啊,好!”鬼王忽然一改刚刚怒色,转而大笑起来。 这样阴晴不定的鬼王更让人心生担忧,猜不到下一刻他又会变成怎样的情绪,不过可以确定的事,此刻他放过了萧堇墨和梦儿。 “把刘蒙带出来。”鬼王威严的喊道。 两名侍卫押着刘蒙从另一侧的的门口走了出来,不过几日未见,竟像过了许久,这些日子似乎也让他受尽了苦头,略显消瘦的身躯带着疲惫,尤其那双从前清凉的眸子如今也有些昏暗了。 “刘蒙!”萧堇墨欣喜的喊道。 梦儿也激动万分的看着这个让她揪心的男子,到底为何会如此的在意他的一切,那种心底里的想念又到底是为何?梦儿有些不了解自己了。 “萧公子!梦儿!”刘蒙虽显憔悴,但看见他们两个的刹那间,精神竟也跟着好转起来,就像阴霾的天气中,忽然万里晴空,阳光普照。 “放了他。”鬼王再次发话。 几乎是奔跑过来,三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是久违的温暖。 “这戏演的还真是好呢,你们三个还不离去,莫不是还想留在鬼门不成?”鬼王有意无意的说着。对于这样的场面,鬼王是极其厌烦的,心里有东西竟然在隐隐作痛,好不舒服。 并没有过多理会鬼王,萧堇墨和刘蒙说了几句话,刘蒙点了点头,就径直走到寒煞的身边,搀扶起他的胳膊就要离去。 “你们三个走吧!”寒煞态度坚决的拒绝了萧堇墨的好意。 “你受伤了。”萧堇墨痛心的望着寒煞。 “无关紧要,趁义父没有改变注意,你们快点走吧。”寒煞几乎是用尽力气推了推萧堇墨。 寒煞深知今日的过错,他是万万不能离开的,无论今天鬼王怎样迁怒于他,都是他应有的结果,他知道这样反抗鬼王的结果,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这样做过,如今却这般阻碍他行事,所有的结果他都愿意承受,因为今日是为了萧堇墨,他愿意承担这一切。 “怎么,带走一个人还不满意吗?还要带走我的爱子吗?胃口未免也太大了吧。”鬼王实在不明白这个萧堇墨如今已是自身难保,为何还要管别人的死活? “既然疼爱的人,为何却让他受伤?看着自己疼爱的人受伤,其实自己会加倍的痛苦吧了,这又是何苦呢?”萧堇墨对于这种满口假意的善良早已恨之入骨。 被萧堇墨这么一问,鬼王忽然怔住了,他被眼前这个孱弱的男子所震慑,果然他是让那么多人无法抗拒的萧堇墨。 “全都给我出去,我此时不想看见任何一个人。”鬼王厉声吼道,转身如旋风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谢谢!”寒煞望着烈煞和媚煞,平日里沉默寡言,孤高自傲的他竟然道谢。 “哎呦,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温暖的词呢,这可不像我们的寒煞啊!”媚儿唯恐天下不乱的调侃道。 “言重了。其实我们这样做并不是为了你。”烈煞幽幽的说道。 “我知道。”寒煞一贯的冷若如冰。 (军营驻地) 硝烟弥漫,横尸遍野,微黄的草芥早已被洗成了血红,腐烂的尸骨不时的招来前来觅食的鸟儿,它们如此雀跃。残断的桅杆,碎裂的旗子,放眼望去,满目苍夷。 “小皇子,臣等早已恭候多时了。”走进帐篷,便早有大臣列队等候了。 看着如此年轻的皇子,便担任重任,大家心中都不免有些担忧,好在他的身份,也确实让士兵增加了斗志,鼓舞了士气。 “如今有什么情况,一一报来。”安陵禹灝片刻没有停歇的忙碌起来,如果说来时的路上还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只会说保护子民的虚话,当他亲眼目睹了这残酷的一切,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真正的体恤百姓,国泰民安。 原来萧堇墨早就了解,自己却还这般骄傲的自以为是,如今一见,便真正理解了君王的责任。 “禀皇子,近几月的战乱,我军已经伤亡过半,粮草也被阻断,局势危机啊!” “民以食为天,没有了食物,我们就算有多少精锐士兵也没用。粮草在哪被阻隔?”安陵禹灝分析道。 “在北辰国边界处有一座山,它算是分隔了我们与北辰国,而我们运送粮草只能走一条路,就是在北辰国与山的夹缝处经过,但由于边界地区常年战乱,有一些不满政权的勇士和流离失所的百姓就聚到一起慢慢成了山贼,扣军饷,劫粮食,成了那一带的大势力,还起了个名字,叫清平帮。” “没有出兵铲除吗?”安陵禹灝不解。 “怎么没有,但是那地方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们吃了不少亏,也尽了最大的努力,结果还是被打的溃不成军,现在加上我们和北辰国的战争,一边面对这帮山贼,另一面还有北辰国的突袭,我们还怎么能运送进来啊!”大臣面露难色。 “是这样啊,北辰国是个难缠的角色,想要解决它还不够力量,但是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这帮山贼。”安陵禹灝念叨着。 “对,只要有办法解决他们,我们就有胜算。” “有些时候我们不能硬拼,只能智取,对于清平帮都有什么信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要你们速速前去收集各种关于清平帮的信息,咱们再从长计议。”安陵禹灝单手托腮,略有深意的浅笑着。 “禀皇子,最近有些军心涣散,大家都疲于战斗,这样下去···”大臣担忧的欲言又止。 “我知道了,一会聚集所有的士兵集合。”安陵禹灝沉思一下说道。 “是!”允诺后,便急忙退下。 (安陵国都) “萧堇墨,你们三个先回去吧。”几人走出鬼门,有些虚弱的寒煞依旧坚持的说道。 “寒儿哥哥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我怎么能放心你一个人呢?”萧堇墨紧张的说道。 “傻孩子,我现在就是要去疗伤,以你们的能力,你觉得你们可以帮助我吗?”寒煞在只有萧堇墨面前时,话语间才带有温暖。 “我···”萧堇墨看了看大家,刘蒙和梦儿也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所以我一个人可以的,我需要现在就回到我那里,你们放心的走吧。”寒煞继续解释道。 “那···那我们还会遇到吗?”萧堇墨对于李寒的情义非一句半句可以说清的,是曾经的唯一朋友。 “会的,无论你在哪里,我都定然会找到你。”寒煞像哄孩子一样的承诺。 “嗯,那保重了。”萧堇墨依旧依依不舍的说道。 “萧堇墨就拜托你们了。”寒煞望向刘蒙和梦儿,这样的态度果然不是那个传说中的寒煞。 说罢,便也消失在这门口。 “萧公子,我们···我们小皇子呢?”刘蒙其实从一见到他们便想问询,许久不见那个他从小跟从的皇子,心中早已想念。 ------------ 第八十七章 更新时间:2014-01-18 (安陵国都) “他出征带兵打仗去了。”萧堇墨轻声说道,转头望向了苍茫的远方。不知孤身一人的他是否能担任那样的责任,不知脾气倔强的他能否抵抗那些攻打。 “亲自出征?”刘蒙满眼的不可思议。 “的确如此,连我都没有想到呢。”梦儿也接过话语,表示了对安陵禹灏此番行动的感慨。 “没有萧公子在身边,他能安心?”果然还是刘蒙最了解他从小服侍的皇子。 “刘蒙又说实话了哦!”梦儿在一旁故意说道。 “我们・・・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萧堇墨表情略显不自然的岔开话题,继而低头匆匆先行。 留下梦儿和刘蒙相视而笑,紧随其后。 (军营驻地) 严肃的军营内,疲惫的士兵没有精神的依偎在帐篷外,没有期待也没有目标,只是那样静静的注视着远方,或许在想念远方的父母,或者在回忆心中的挚爱,只是这些画面只能留存于脑海,不知何时才能重现。 “所有士兵听令,立刻在皇子帐前集合。”具有穿透力的声音撕破长空,打破了这颓废的宁静。 大家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急于奔走,也没有像上战场般的激昂,只是习惯于命令,习惯于这些统治者无谓的张扬。所有的一切,便被早早站在账前的安陵禹灏看在眼里,记在心间。 等所有士兵都准备完毕,松散的站在帐前,目光中却是生生的鄙夷与厌倦,这是任何经历了长久的作战,却再也没有回家的人的愤恨啊。 安陵禹灏静静的注视着,却依旧没有任何的言语,哪怕这些士兵发现他们的皇子有些不对劲,都开始注意一下自己的仪表与姿态,却也没有发现安陵禹灏有任何的表示。 “皇子,人员都已经到齐了。”身边的大臣以为安陵禹灏还在等待,刻意的提醒道。 答案却是依旧的沉默。 “皇子・・・”有耐不住性子的大臣又试探性的说道。 却依旧迟迟没有反应,此时的所有人都静静的关注着眼前这个风华绝代的少年将领,却从他那坚定的眼神中散发出的气势,不禁让他们有些胆战心惊,再次整理整理衣着,完全不知他到底想要怎么样,甚至有些人开始低下头颅,不知所措。 “为什么不敢面对?”终于缓缓的说出话语,却是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神,仿若刺穿每一个人的灵魂。 “连眼神都不敢面对的人,你们敢说你们是士兵吗?你们配吗?士兵是什么?是战士!是浴血奋战,战死沙场的勇士,他们无所畏惧,他们骁勇善战,他们如大漠中的孤狼,血腥肆虐在无垠的沙漠, 他们是才王者,那么看看我们,我们像什么?”安陵禹灏那犹如烈火喷发,燃尽万物。 “属下知罪!”看到如此怒火的皇子,都一致的跪下请罪。 “给我像男人一样全都站起来!”安陵禹灏似乎对于他们此时的行为非常不满意。 所有人更是顿时的不知所措,究竟是跪是站? “我让你们全都站起来,没听到吗?”安陵禹灏再次像发号施令般怒吼。 仿佛像击了闪电般,片刻间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任谁都没有错,这本来就没有错与对之分,想想我们的目的,我们是为了谁而战斗?我们难道只是为了功名利禄?为了扬名立万?我们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家人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家园支离破碎,妻离子散,你们难道愿意吗?保护自己心爱的人,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这是我们作为男人应尽的责任与义务,所以你们无从选择,拿出你们的勇气,拿出你们的斗志,让我们共同守护好我们心中的那份美好。”安陵禹灏终于不再愤怒,语重心长的说道。 底下已是一片静谧,似乎在思考,又像在追忆,但是那些早已干涸的眸子就如瞬间灌入了清泉般明亮起来。 “对,我们要守护家人!”一位士兵恍然大悟般的第一个喊道。 “守护家园!”继而又第二个跟上。 “守护国家!”“守护爱人!”“守护田地!”“・・・” 只是瞬间,一群大漠中凶猛的饿狼便重新复活,经历过死后的重生,只会更加的牙尖爪利。 安陵禹灏似乎并没有停止训话,他从衣襟里拿出了一块黑色的方巾,慢慢的遮住了双眼,系了一个死结,被同时禁锢住的银发却也不愿被束缚,随着阵阵清风,肆意的飞扬,绚烂多姿,妖娆诡异。 所有人又被他这举动所吸引,不知道他们这刚刚慷慨激昂的皇子接下来又要做些什么,因为他此时的做法确实让人费解,但也无人问询,只是安静的看着。 忽然拔出身边一名侍卫的佩刀,还没来得及阻止,飞溅出的血液便从胸间喷洒在地,缕缕血丝浸透了衣襟,这足以震惊到在场的所有人,时光仿佛就此定格,没有人在这场面清醒过来,像梦一场的画面,惊艳而绚烂,早已不知如何是好。 “我安陵禹灏今日弑血为盟,一定要在三个月之内带领大家大捷而归。”安陵禹灏虽是简单的一句话,那真正带给大家的意义却是足以让所有人为之兴奋与感动。 “属下誓死相随,生死与共。”仿若从梦境拖拽到现实,再次不约而同的跪地,眼神却没有了愤怒与不安,是那些多少年都没再有的真挚与感动。 (安陵皇城,树林中) 树林阴翳,鸣声上下,曲曲折折的小路交错纵横,萧堇墨一行三人仿若怎么也走不出这片密林。 “我们好像迷路了。”梦儿垂头丧气的嘀咕道,因为他们确实在这树林中走了几个时辰了,实在是已经尽力了。 “就像当年去寻找须弥峰一样。”萧堇墨似乎回忆道。 “可那是我们的地盘啊!”梦儿感慨道。 “天色已经渐晚了,我们应该先寻找一个有力的地势安顿一下,要不然一会等天色真的黑了下来,我们对这一带又不熟悉,会有很多的不方便。”刘蒙环顾了一下四周。 “嗯,说的有道理,我们分开找寻一下,但是不要分开太远,一定要在视线范围内。”萧堇墨建议道。 “嗯,我们分头行动。”梦儿也赞同道。 三个人就这样分开行动,但是彼此之间都没有离得太远,还是可以相互照应的,同时根据需要,他们采集食物,拾取木柴,甚是忙碌。 “啊!”刘蒙一声惊呼,惊起了林间觅食的鸟儿。 萧堇墨和梦儿被这尖声吓到,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赶紧跑到刘蒙的身旁。 “刘蒙,你怎么了?”萧堇墨有些急切的问道。 “对啊,发生什么事了?”梦儿也紧张的问询。 “没・・・没什么,好像被什么咬了一口。”刘蒙紧捂双手,竟疼的有些虚汗冒出。 “咬到了吗?是手指吗?”萧堇墨赶紧拉开刘蒙的手,仔细查看。 “应该并无大碍,只是当时忽然有些疼痛,无妨无妨。”刘蒙看着他们两人焦急模样,赶紧解释道。 “是看不出什么伤口,只有一个像虫子叮咬的细眼,可是你的额头在冒汗。”萧堇墨依旧仔细的看着。 “真的没什么,只是有些虚弱,估计是近些日子被软禁的原因,体力竟然有些不支了。”刘蒙分析道。 “那你在这边好好休息,我去拾一些柴火,梦儿在这边陪一下刘蒙。”萧堇墨温柔的说道。 “堇墨哥哥・・・”梦儿有些担忧的表情。 “放心我,好好照顾他。无论怎样,我们都要好好照顾刘蒙。”萧堇墨肯定的语气。 “萧公子,我对于你们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刘蒙忽然问道。 “你是我们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们谁都不能离开谁。你说重不重要?”萧堇墨不知刘蒙为何会问这样的问题,但还是认真的回答了。 “是这样啊,谁都不可以离开谁。”刘蒙小声的喃呢,眼神中是一闪而过的落寞与无奈。 “天色已晚,我得加快速度了。”萧堇墨说罢,便要离开。 “萧公子,不要离开这里。”刘蒙忽然脱口而出,神色紧张。 “怎么了刘蒙?”萧堇墨有些不解。 “拜托不要离开这里。”刘蒙近乎哀求的声音。 梦儿和萧堇墨顿时觉得刘蒙今日的确有些不对劲。 “萧堇墨,我是不会让你远离我们的,纵使让我受再多的罪,也不可以。”刘蒙忽然喊道,声音大的仿若震破整个树林。 “刘蒙・・・”梦儿和萧堇墨不约而同的喊道。 “啊!”刘蒙又一声痛苦的嘶喊声。 萧堇墨和梦儿发现此时的刘蒙不仅额头冒出虚汗,甚至整个身体都在流汗,像沐浴而出,嘴唇竟也开始发紫,明亮的眸子也开始空洞起来,全身如痉挛般止不住的颤抖。 “不好,他好像中毒了。”梦儿迅速的把了把脉,凭借她多年的经验肯定的说道。 ------------ 第八十八章 更新时间:2014-01-20 (安陵皇城,树林中) 有时候,那瞬间的转念,便是痛苦的蔓延。 “莫不是刚才?”萧堇墨忽然想到刘蒙第一次的尖叫。 “怎么会有这么毒性这么强烈的虫子?似乎已经侵入五脏六腑了,如不立刻阻止,恐怕···”梦儿的声音已经颤抖。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萧堇墨猜想梦儿是了尘的徒弟,应该知道对于这些解毒的方法略知一二。 “堇墨哥哥,你可以把眼前的这些柴火先点着吗?我看他好冷。”梦儿那毫不掩饰的担忧与焦急已经显露无疑。 “嗯,你可以···可以试着先抱紧他,给他一点温度。”萧堇墨犹豫一下,还是觉得有必要的说道。 望着早已不醒人事的刘蒙,萧堇墨也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地上的柴堆片刻便有袅袅轻烟逐渐飘出。 梦儿果然不顾一切的抱紧了刘蒙,清亮的眸子里更是蒙上了一层水润,再次拿出刘蒙被虫子咬破的手指仔细端详。 “已经要来不及了,你要撑下去啊,你答应我的条件还没有完成呢,怎么就能丢下我?你也太不讲信义了,还有堇墨哥哥,安陵禹灝,他们都在等待着我们的团聚呢,你听到了吗?你醒醒啊!”梦儿终于再也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手指忽然微微的颤抖几下,虽然如此的细微,梦儿还是看在了眼里,面对自己在乎的人,哪怕是风吹草动,都早已了然于心间。 “刘蒙,你听到了吗?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啊,我知道你都听到了,你快回答我,你欠我的,我要你现在就还!”梦儿情绪激动的喊道,声嘶力竭。 终还是没有睁开双眼,像是拼尽全力的抗争,额头紧蹙,汗水逐渐也浸湿了梦儿的衣襟,颤抖的手竟然抬了起来。 梦儿紧紧的抓住了刘蒙伸出的手,她明白他的找寻,他欠她的又何止是那日的无礼?感觉到梦儿那温暖的双手,轻轻带着她的手放回自己的胸口间,便没了力气,滑落在地上。 “刘蒙!我不会让你离开的。”梦儿忽的像想起了什么,胡乱的在自己身上像翻找些什么。 此时的情况,萧堇墨也早已抑制不住泪水,任它肆意而流,那久违的痛苦再次袭来。 终于拿出一个黑色的瓶子,里面像是流动液体,看着再次意识模糊的刘蒙,梦儿眼神坚定的把液体倒进了自己的口中,面向刘蒙,缓缓低下脸庞,两唇轻碰,樱唇轻启,便把液体输送进刘蒙的口中。 而后盘坐,把刘蒙置于自己的胸前,双掌紧贴其背部,开始运功。不断有白色的雾气从掌间和背部的缝隙处冒出。 转眼间,刘蒙的面色似乎好了很多,但还是没有反应,紧闭双目。梦儿见时机差不多,便拿出刘蒙受伤的手,把有伤口的手指放入自己的口中。 “梦儿,你在干什么?”萧堇墨忽然发现梦儿此时的举动是要吸出毒素,不禁更加紧张,刘蒙已经这样,她不想梦儿再有什么闪失。 萧堇墨完全不知所措的欲要跑上前,只见从梦儿手间发出一道蓝光,竟生生的阻断了萧堇墨和他们的道路,就像被什么巨大的屏障所阻隔,凭借自己那点力气,萧堇墨完全近不了他们的身。 其实梦儿早已心意已决,她似乎明白了安陵禹灝的不顾一切,也懂得了萧堇墨的从一而终,因为此时此刻,无论要她用什么样的办法解救刘蒙,她都不会有分毫的犹豫,这样的眼神,这样的心境,或许从遇见刘蒙的那一刻起,她便再也回不到从前那个天真无邪的梦儿了。 “这场面还真是令人感动啊,刘蒙真是有福气啊,竟然有人用命相救,那我该怎么办呢?”忽然传出一声诡异的问话。 一道旋风飞舞,搅乱了这耀眼的烈火,喷薄的火苗似要跃向空中,如火龙般热烈。 半遮的面容,诡异的纹身,那毫不掩饰的鬼月刀更能让人一眼就能辨认出是鬼门烈煞。 “你来这里干什么?”萧堇墨警惕的说道。 “我当然是途径这里,没想到竟然有好戏啊。”烈煞戏谑的说道,眼神却死死的盯着早已昏迷的刘蒙。 “我们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萧堇墨完全不明白此时的烈煞又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是他明白,这绝不是偶然。 “我要是可以救他呢?”向来都是他出手伤人,烈煞能救人?这还是真是少有的奇闻。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萧堇墨也不解的反问,但从他刚刚说出的那句话中,眼神竟是烈煞少有的坚定。 “信不信就由不得你了!”烈煞似乎并不打算商量,径直向梦儿和刘蒙走去。 萧堇墨实在有些不懂眼前的情况了,他是真的要救他刘蒙吗?刘蒙和烈煞难道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这个冷血无情的烈煞竟然要出手相救?一个个疑问悬在脑间,萧堇墨不知该拦住还是放任他。 烈煞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打破梦儿设下的屏障,而梦儿也把毒素吸取的差不多了,由于内力损耗太多,此时竟也虚弱无力,疲惫至极。但是看着走向自己的烈煞,眼眸中依旧是强烈的憎恶,用尽力气想抵抗。 “小妹妹不要强用力哦,想必你也知道这毒性的厉害,难道你不清楚毒素已经浸入你的身体了吗?”烈煞一语击中,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梦儿?”萧堇墨听到烈煞的话,惊讶的望着梦儿。 梦儿紧咬早已没有了血色的双唇,低头不语。 “乖乖的把刘蒙交出来吧。”烈煞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一股强有力的内力从烈煞的身后强劲而来,就在要击中烈煞的瞬间,凌空而跃,便躲闪掉,接着便是连环的力道,让猝不及防的烈煞有些措手不及的躲闪,猛然看清,竟然是一个从未见过,也不知来历的男子,从外表看来,虽一袭素衣却遮不住长满胡渣的粗犷,深不见底的内力,饱经世事的沧桑深眸,无一不显露出此人的不凡。 “敢问高人的尊姓大名?”烈煞有些好奇的开口。 “无名小卒。”干净利索的回答。 “今日不知所为何事?”烈煞知道倘若与此人真的交手起来,也不会有太多胜算。 “带走他们。”依旧是简短的回答,却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觉得我会同意吗?”烈煞对于他的狂妄,还是有些不满的。 “你做的这些,你的主人知道吗?”突然的问询,却略有所指。 烈煞愣了一下,显然他低估了这个男子。 “好,今日便不深究,来日再相遇,定不会轻易放过,后会有期。”烈煞有所顾忌的说罢,便消失在树林中。 “鬼···鬼月?”萧堇墨一脸的不可思议,却是满眼的兴奋。 “萧公子可还安好?”鬼月温柔的问道,话语间也是藏不住的激动。 “你怎么会在这里?刚刚没有受伤吧?没想到久别后的重逢竟然是这样。”萧堇墨有些激动的竟然不知从何说起。 “萧公子,比起那些问题,貌似现在刘蒙和梦儿的情况更要严重些吧!”鬼月提醒萧堇墨道。 “哦,对!快看看他们两个吧,他们···他们···”萧堇墨恍然大悟般,继而眼泪又要夺眶而出。 “喂,我说鬼月,你觉得你凭你自己,真的能救他们两个?”又是如此熟悉的声音。 “鬼月叔叔!”一个孩童般的可爱而稚嫩的声音传出。 萧堇墨更加的不可思议,猛然回头,只见那个依旧妖艳灼目的子夜和可爱至极的宝宝从一边的草丛中走了出来。 “子夜?宝宝?”萧堇墨瞪大了双眼。 “堇墨叔叔,好久不见,你怎么还是那样漂亮啊,真是让人嫉妒呢。”宝宝忍不住欢呼的奔向萧堇墨。 “真是儿大不中留啊,看到更好的,就抛弃父亲。”子夜忿忿不平的念叨着。 “子夜···这个时候了,你说的是哪的话,你这妙手回春,医术高明,赛过华佗,堪比神医···”鬼月赶紧奉承道。 “少在那贫嘴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耽误很久了?还真是麻烦,还不赶紧把梦儿和刘蒙带到一个干净的地方。”子夜似乎也并没有刻意刁难他们,虽不情愿,却还是出手相救。 “你真好!”鬼月听见子夜的答复,迅速的开始转移两人。 子夜对于鬼月的客气回答,脸颊竟然透出一丝红晕。 (军营驻地) 安陵禹灝的一番话语和弑血为盟显然重新点燃了激情,所有士兵仿若看到了希望般重振精神,英姿飒爽。 “回皇子,臣已经调查出清平帮的很多信息。”一位大臣禀告道。 “好啊,说来听听。”安陵禹灝透出喜悦的神情。 “清平帮组成就是那些被连年战争煎熬的百姓,他们不满朝廷,厌恶战争,他们大多数都是胸无点墨的贫民,而负责清平帮事物的主要首领不过10人左右,有负责文案,有负责武斗,分工明确,为首的头领也不过一十八九的年纪,但却是最重要的核心,不知哪来的能力,竟能让底下的大将都对他忠诚不二,这是他手底下那些具体人员的名单。”大臣递给安陵禹灝一个长长的折子。 ------------ 第八十九章 更新时间:2014-01-21 (军营驻地) “独孤傲?”安陵禹灝拿起折子,一眼便看到了排在第一位的重要人物。 “没错,就是这个人,天资聪颖且行事果断,性格如他名字般傲气非凡,还真和皇子有几分相似之处。”大臣也说完此话,顿时也觉得有些欠妥,他这到底是也在夸赞小皇子吗? “你的意思是我也这般?”安陵禹灝果然还是没有放过大臣一时的口误。 “属下该死,冒犯皇子!”吓得大臣噗通一声跪下,赶紧请求宽恕。 “哈哈哈,快快请起,说了也无妨,我自然还是觉得被夸赞了,虽然那个与之对比的人···”安陵禹灝没有继续说下去,依旧是死死的盯着那份折子,他知道真正的较量马上就要开始了。 “小皇子?”有些不敢相信他们眼中小皇子的脾气何时变的这般通情,但这样的变化确实是很好的。 “给我速速挑选一千精兵,我要先摆平一些迫在眉睫的争斗。”安陵禹灝略有深意的说道。 “遵命!”大臣允诺道。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安陵禹灝忽然想起点什么,问询道。 “臣叫李潮汐,家父是···”刚要娓娓道来。 “好了,我只是想知道一下你叫什么而已,其他的我不关心。”安陵禹灝坚决的打断了他的长篇身世。 (安陵皇城,树林中) 那些早已模糊的记忆,那些早已远去的岁月,在这滚滚红尘之中,又怎能坚守住刻骨的存在? 天色已经晚了下来,皓月悬空却若隐若现,仿佛蒙上了薄纱般神秘,就连那闪耀的繁星今日都不知躲藏在哪里,这样的夜晚是如此神伤落寞。 子夜不敢有片刻的怠慢,早已经开始了救两个都要奄奄一息的人,真是急煞旁人。 “两个人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尽管有子夜在,萧堇墨还是忍不住的担忧,毕竟这两个人对他来说都是那样重要。 “倘若不是梦儿给他的药物暂时封住了他的血脉,让血流逆转汇集一处,然后又集中帮他吸出毒素,现在恐怕真的无力回天了。”子夜镇定的解释道。 “这样还好,刘蒙真是福大命大。”萧堇墨的心略微放下了一点。 “这样好吗?这样一来,梦儿也感染了毒素,这种奇毒哪怕只是不小心的碰触都会侵入肌骨,更何况梦儿是自己用嘴吸出来的。只怕是情况和刘蒙也差不了多少,现在是两条命啊!”子夜真是不理解为何人们都是如此的多情,到头来会舍弃一切,哪怕性命。 “你就别卖关子了,你肯定可以的吧?”在一旁的鬼月忍不住的插话道。 “我倒是真不太相信自己呢。”子夜斜着眼睛瞟了瞟鬼月,阴阳怪气的回道,却依旧忙碌的医治着。 “还请子夜尽力,我萧堇墨···”萧堇墨也知晓子夜虽然脾气倔强而古怪,其实骨子里还是很善良的,只是伪装的太真实。 “你萧堇墨有什么啊?”子夜打断了萧堇墨的话语。 “我···你想要什么?”萧堇墨一时被说的无言以对,因为仔细想了想,他真的没有什么。 “那我想要你的血呢?”子夜突如其来的答案,似漫不经心。 “我的血?”萧堇墨不解的疑问。 “父亲,你怎么想要堇墨叔叔的血呢?父亲是坏人!”宝宝听到子夜的回答,不禁有些不悦。 “臭宝宝,果然胳膊肘应经往外拐了,我只是逗逗你的堇墨叔叔嘛,他全身上下也就血值钱嘛,说不定也能卖个好价钱。”子夜转眼眉开眼笑的对宝宝解释道。 “财迷。”鬼月哼唧一声,表情却还被刚刚子夜的话语惊得僵硬。 “鬼月,我需要绝对的安静,你不知道我手里是两条人命吗?”子夜的确是听到了鬼月的讽刺,不满的说道。 “子夜,我基本是个废人,倘若我身上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随你拿去便便是。”萧堇墨竟然有些认真起来。 “萧公子不会当真了吧?这只不过一句玩笑话,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子夜先是一惊,继而平静的解释道。 “但愿吧!”萧堇墨重重的吸了一口气,没有再过多的言语。 “鬼月,我需要你去找一辆马车来,我暂且控制住了他们毒素入侵的速度,我们需要尽快离开这里,找一个更好的环境帮他们彻底清除余毒,这光景怕撑不过明天。”子夜不断的从自己的药箱中拿出各种药具。 “嗯,我速速就回。”说着,鬼月便消失在这夜色中。 (军营驻地) 终将走上战场,身边却没有并肩的萧堇墨,这等落寞谁人知? “向着前方,出发!”安陵禹灝身坐一匹纯白的汗血宝马,身着耀眼银白铠甲,那肆意散乱的华发任其飞舞,只是静静伫立于人海,便足以震慑天下,闪烁芳华。 一声令下,队伍便雄赳赳气昂昂的奔赴战场。 这是容不得弱小的地方,这是没有情义的战场,稍不留神,便会化为乌有。厮杀震天,士气未减。 蒙着黑色方巾的耀眼银白更是骁勇善战,所向披靡。鲜红的液体溅在了那纯洁的铠甲上,像一朵盛开的花朵,却开不出应有的绚烂。 (安陵皇城) “快,抱他们上车。”子夜望向急赶回来的鬼月,立刻说道。 鬼月驾着马车,带着一行人迅速离开了树林。 “到了安陵皇城,就去我家吧,我家就父亲一人,比较清静也还安全。”萧堇墨建议道。 “也好。”大家没有异议。 (永华都,萧堇墨家中) 木门上着残旧的锁,角落处的蜘蛛网告之着家已有日子无人居住了。 “怎么像好久没人住了?你不是说你和你的父亲住在这里吗?”子夜有些不解。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已经离家多日,或许父亲一人无聊,出门走亲访友了吧。”萧堇墨并没有觉得不对劲,一边开门一边解释道。 机敏的鬼月抬头看了看门楼之上,竟然没有一丝的尘土。照这情况看,门口都结蜘蛛网了,应该是好久无人居住了,可是上面竟然没有灰尘,这说不通啊。 虽然鬼月看在了眼里,却并没有说出来,或许是自己在外面闯荡江湖久了,太过敏感。 “快进来!”萧堇墨招呼他们进入到自己家中,是有多久没有回来了,好想念家中的味道。 匆匆的把梦儿和刘蒙分别放在了不同房间的床榻之上,子夜便刻不容缓的开始了治疗。 每个人也都紧张的围在身边,几乎屏住呼吸。 “我说你们还要待在这里吗?”子夜回头看了看神色紧张的几个人。 “怎么?”鬼月知道子夜肯定又有什么怪癖了。 “梦儿可还是一个冰清玉洁的姑娘啊,你们几个大男人该不会要看着我给梦儿脱衣服吧?”子夜向来都是这般牙尖嘴利。 “脱···脱衣服?”萧堇墨竟有些不好意思的反问。 “这是治病的步骤,要不然还是不要管了。”子夜冷冷的说道,便要起身离开。 “哦,对不起对不起,怪我浅薄无知,还请你继续吧。”萧堇墨连忙道歉。 子夜抿了抿嘴,瞟了一眼鬼月,满是不屑。 “我说鬼月,你似乎不太满意呢?”子夜说道。 “我有什么啊,医生不分男女,这点我还是知道的。走走走,出去了。”鬼月嚷嚷着,走出了房间。不过看着子夜要看别的女子的身子,心里竟然怪怪的,哪怕他知道动机只是治病。 “我可以在吗?人家还是孩子哦!”宝宝面露喜色。 “真是男人本性,这么小就不和你鬼月叔叔学好,快出去。”子夜总是能找出机会损损鬼月,但也似乎早已把他放在嘴边。 三个人只能去刘蒙的房间进行观望,有什么情况方可第一时间通知子夜。 每时每刻就像在煎熬,不断踱着步子,焦虑不安的内心,都在等待着子夜的消息,眼看时间已过了许久,却还是没有结果。 “吱···”门被打开的声音。 就像得到了救赎般飞奔出去,此刻任何声音都没开门声显得悦耳。 “怎么样了?”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话。 只见子夜略显呆滞的眼神,没有了往日的妖媚,徒增了一抹忧愁与激动,像是经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般一言不发,不断颤抖的身体几乎立刻会倾倒,重重的喘息声,有些干燥的双唇,这般惊慌失措的样子是任谁都没有看到过的。 所有人都心头一紧,奔向房间,唯独子夜依然站在门口,仿若离神。 眼前的人儿脸色苍白,汗水浸湿了秀发,紧闭的双眸仿若不愿再多看这一眼世间,几乎感受不到的微弱气息,紧掩的被褥像包裹住瘦弱的身躯,这番情景让萧堇墨和鬼月瞬间就慌乱在床前。 “子夜,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萧堇墨似乎经受不住眼前的情况,声音早已颤抖。 子夜依旧是不语。 “子夜,快去看看刘蒙吧,我和萧堇墨暂且在这里,再耽误恐怕···总不能···”鬼月忽然理智的分析道,的确刘蒙现在的情况也不太乐观。 ------------ 第九十章 更新时间:2014-01-22 时光逆转,记忆浮现,命中注定的相遇,纵使有万千阻拦,也会烟消云散。 (安陵国都,萧堇墨家中) 子夜还是愣在那里,不进不退,不言不语,鬼月紧皱眉头,不禁看着这个向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子夜,看来有时候是真的不了解他了。 突然看见子夜疾步向自己走了过来,还没有反应过来,子夜便一把抱住鬼月竟然嘤嘤的哭泣起来,片刻之后便由小声的啜泣转为失声痛哭,从未见过如此形象的子夜,鬼月和萧堇墨不禁被他的举动所惊呆。鬼月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竟用力的把子夜向自己怀中拥紧,轻轻的拍打他的背,如哄婴孩般轻柔。 在这一刻,看着子夜如此的失声痛哭,鬼月有种想把他一直留在自己怀中的冲动,即使子夜这样如此高傲的人,也不敌不过心底的柔软啊。这般梨花带雨的模样,真是胜过万千矫揉造作的粉黛。 “我们知道你已经尽力了,还是不要太难过。”鬼月轻轻的安慰道。 “我为什么不难过?我凭什么不难过?”子夜忽然开口说道,虽然是刁蛮无礼,但此刻在鬼月眼中依然那般惹人。 “可是你也尽力了啊,没有人会怪你。”鬼月继续耐心的安慰。 “谁说我尽力过?如果我真的那般尽心尽力,我和妹妹或许早就相见了,又怎会等到今天?”子夜一边痛哭,一边说道。 “等等,你是说你见到了你妹妹?”鬼月忽然有些不可思议的把子夜从自己怀中推开,用力的抓紧他那单薄的双肩,激动的问道。 “嗯。”子夜没有逃脱开鬼月苍劲有力的大手。 “该不会梦儿就是你的妹妹吧?”萧堇墨试探性的问道,这是任何人都没有料想到的。 “不是真的吧?”鬼月听到萧堇墨的问话,顿时也觉得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呢。 “没错,梦儿就是我的亲妹妹,她右肩上的胎记,我永远都不会认错。”子夜目光坚定的望着鬼月。 “我是记得梦儿说过她是个孤儿,从小被她师傅收养,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记不得小时候的事情。”萧堇墨回忆道。 “她就是我的妹妹啊,她当年那么小,当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幸亏老天长眼,让我和妹妹再次重逢,今后我一定好好补偿她。”子夜有些感伤的说道。 “以···以后?”鬼月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啊,她的病情我已经控制住了,等她休息几日便可痊愈,到时候···”子夜还在幻想着日后的美好生活。 “你是说梦儿没死?”萧堇墨还没等子夜把话说完就迫不及待的问询道。 “有谁说她死了吗?”子夜忽然一副不解的表情。 “是你刚刚···把我们吓坏了。”鬼月也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父亲,父亲,你快去看看那个刘蒙叔叔吧,他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宝宝急匆匆的闯进屋子说道。 “放心,我自有分寸。”子夜转眼间又变成了那个自信满满,孤高自傲的美男子了,好像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说罢,并不慌张的转身离去。 (军营驻地) 一场场的厮杀,一条条的生命,一片片的血渍。 每一次银白色的身影身先士卒,带着他的千人精兵,就像山野间的饿虎般吞噬着周遭的一切,他的不杀俘虏的命令,开明的政策,更为他的部队积攒了力量,越来越多的人投靠了他。处处旗开得胜,军旗飘扬。 “恭贺小皇子近来连连大胜啊。”李潮汐由衷的感慨道。 “这才是刚刚开始,后面才精彩。”安陵禹灝并不满足于现在的成绩。虽然周遭一些小的纷乱已经解决,不过这些都是一些小喽啰,只不过先练练手,给士兵增加气势,顺便也趁此机会,引起那些身后的大力量的注意,引蛇出洞。 (安陵国都,萧堇墨家中) “让他们两个好好休息几日便无大碍,所幸两人都有深厚的内力所支撑,这要是普通人,早就挺不住了。”子夜终于开始收拾药箱,这就说明刘蒙也没有什么大碍了。 “这回心终于踏实了。”萧堇墨深吸了一口气。 “到底是谁要害刘蒙呢?”大家一直忙于他们生命的安危,这回鬼月终于问到了问题的要点。 “如果是鬼门的话,为什么刚刚鬼门三煞之一的烈煞要救他呢?”子夜也跟着分析道。 “你认识他?”鬼月忽而问道,满眼的质疑。 “我···他们那么有名气,江湖上谁人不知,况且我本来就阅人无数,说不定我还救过他呢。”子夜据理力争的说道。 “哦,这样啊!我知道他们行事向来都是十分听鬼王的,分工明确,但是刚刚我也是试探性的和烈煞打哑谜,意思是我知道他做了这件事,他竟然有些恐慌。”鬼月回忆道。 “意思是鬼门不知道这件事,但是烈煞却做了?”萧堇墨冷静的分析着。 “鬼门是怎么想的我不确定,但是他们肯定没让救人。”鬼月继续说着。 “烈煞和刘蒙非亲非故,况且刘蒙还被鬼门抓过,那么烈煞要救刘蒙的动机是什么?”子夜听着他们的分析,更不解的说道。 “难道这里面藏着什么秘密吗?”鬼月随时问话,话语中却透出肯定。 “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萧堇墨也赞同鬼月的猜测。 “堇墨叔叔,你家好像进来人了。”宝宝跑进屋喊道。 “是墨儿回来了吗?”一位男人浑厚的声音传入屋内。 “是我父亲回来了。”萧堇墨有些激动的说,毕竟已有多日没有和父亲见面了。 子夜和鬼月一听是萧堇墨的父亲,便也有礼的出门拜见。 “父亲!”萧堇墨几乎是扑到了他父亲的怀中。 “快让父亲好好看看,气色果然好很多,凌公子同你一道回来了吗?”萧父不禁张望,眼里满是期待。 “父亲,凌公子近日繁忙,就孩儿自己回来,途遇几个好友需要帮助,便带了回来,暂时让他们居住在这里。”萧堇墨刻意隐瞒了父亲,他不想让父亲知道他太多事情,否则真的会急坏他。 “哦,你的朋友?快介绍介绍。”萧父慈祥和蔼的说道。 只见鬼月和子夜十分懂礼数的拜见了萧父,然而两束目光却久久对峙,不容闪躲。 萧父和鬼月都仔细的盯着对方,似乎像彼此相识却又不敢相认的陌生。 “父亲!”萧堇墨拽了拽他的衣袖。 “鬼月!”子夜似乎也觉得有些奇怪,不禁提醒鬼月有些无礼。 “哦,您就是萧堇墨的父亲啊,真是虎父无犬子,看看你就知道萧堇墨为何如此的知书达理,天资聪慧了。”鬼月赞叹道。 “哪里哪里,真是过奖,要说他所结交的朋友还真是个个仪表不凡,身份显赫啊。”萧父似乎在提示着什么,却也不说透。 “萧父才真实过奖呢,鬼月不才,没有你口中说的那般优秀呢,真是愧疚愧疚。”鬼月也全然不顾此刻在一旁有些不悦的子夜。 “路都是自己走的嘛,怪不得别人。”萧父回敬道。 “你们认识吗?”子夜疑惑的问道。 “不认识。”鬼月和萧父异口同声的说道。 此刻萧堇墨和子夜已经完全不懂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了,都只是在一旁静观其变,貌似局势已经越来越混乱了。 “父亲,我们进屋聊吧,我看家中已经没有什么吃的,我带宝宝和子夜去集市上买些菜。”萧堇墨说着便硬拉上子夜出去。 还没等子夜反应过来,已经被萧堇墨拖拽到门外。 “你为什么要拽上我,那种脏乱的地方是我应该去的吗?”子夜不满的埋怨道。 “难道你想参与到他们之间的谈话吗?”萧堇墨故意说道。 “我···”子夜欲言又止。 “他们两个虽然不承认,但是很明显都在刺激着对方,看来他们的关系要比我们知道复杂。”萧堇墨思索道。 “为什么所有人都会和你扯上关系?”想到鬼月和萧父刚刚的表情,子夜更加的不满。 “可这不是和我啊!”萧堇墨无辜的说道。 “都一样,都是你们萧家的人。”气鼓鼓的丢下一句话后,愤然的拉上宝宝先行离去,丢下默默微笑的萧堇墨,别人看不出,那心细的萧堇墨又怎会不明白子夜和鬼月那微妙的变化呢。 “喂,子夜,你可以带上面纱吗?你的样子一定会引起围观的,我可不想那么扎眼。”萧堇墨看着越走越远的子夜,由衷的建议道。 “我才不要,如果你不想把我弄丢,最好快点跟上来。”子夜没有回头的喊道。 (军营驻地) “那边的粮草准备好了吗?”安陵禹灝问道。 “刚刚飞鸽传书过来,说一切就绪。”李潮汐回道。 “好,我明日亲自去押送回来,我倒是要会会他们清平帮是不是真的像传说中那样神勇。”安陵禹灝似乎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们经常在那一带活动,对地势了如指掌,行动自如,这样冒然行动的话···”李潮汐不免有些担忧的说道。 “所以我今夜必须提前去观察一番啊。”安陵禹灝原来心中早有盘算。 ------------ 第九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4-01-24 (安陵国都,萧堇墨家中) 没有永远的秘密,那些刻意隐藏的时光,总会在恰到好处的时候涌入脑海,搅乱心智。 “这么多年,你到底去了哪?”萧父的言语中似乎带了更多的是愤怒。 “我从没有属于哪,也没有去过哪。”鬼月像是在刻意隐瞒什么。 “龙飞!”萧父脱口而出。 “不好意思,我叫鬼月,那个叫龙飞的人,带着他的记忆一同消失了。”鬼月低沉的声音。 “还是不肯原谅我吗?”萧父眼神中竟透出一抹哀伤与无奈。 “是该原谅哪个你?”鬼月满是嘲讽的语气。 “龙···好吧,鬼月。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萧父叹了一口气,并不想再解释什么。 (安陵国都,街市上) 繁华的街市上,各种物品琳琅满目,应接不暇,好久没有出谷的子夜和宝宝被这热闹的场面所吸引,东瞧瞧西逛逛,甚是好奇。 “看那两个人,长的真是人间的极品啊。”不时有毫不避讳的目光打量着萧堇墨和子夜。 “哎呀,世间竟然有这般漂亮的人啊。”甚至有路人驻足望之。 “我说美女啊,你若用了我家的胭脂,那简直就更是锦上添花,无可比拟了。”卖胭脂的商贩扯着喉咙向子夜喊道。 “那我都要了。”子夜看都没有,就脱口而出。 “好嘞,就知道姑娘不仅人长得美,品味也是一流的,只有我家的胭脂才配得上你的芳容啊。”商贩眉开眼笑的夸赞道,虽是为了推销,但是夸奖绝对是发自内心的。 “我说子夜,你用的着吗?”萧堇墨看着手拿一包胭脂的子夜问道。 “当然用不到。”子夜理所应当的说道。 “那你为何还要买下?”萧堇墨更是不解了。 “女孩子都喜欢这个吧。”子夜竟然透出丝丝的温柔。 “女孩子?哦,你是给梦儿买的吧。”萧堇墨恍然大悟。 “那边的饰品好像也很好看呢。”子夜迫不及待的又走向了另一家的店。 萧堇墨和善的笑了笑,果然还是血浓于水,这种发自肺腑为别人着想的子夜,他还是第一回看见。 (军营驻地) 月黑风高夜,安陵禹灏带着几十人走向了那个传说中的土匪之地。 漫漫长夜总是异常的难熬,终于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向人间,那是被期待的耀眼。 安陵禹灏竟然只带着他的几百精兵踏着朝阳,早早出发,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只带了这么点人,内心有些恐慌,但是一想到今日是小皇子相随,心里也是安心了不少。 往往没有任何货物的军队走过的时候,他们是不会阻拦的,首先土匪和北辰国的士兵知道他们是去接货物,所以会放行他们,就是为了等待回来时的劫取,其次即使不是去接货物,他们也没有必要毫无价值的争斗,劳民伤财,并没有意义,所以安陵禹灏和他的部队很轻易便走过那个险要的地区,但是很明显的感觉到,他们被盯梢了。 安陵禹灏也并不理会,也没有多余的行动,终于和自己的盟军汇合,领取了大量的物资,一车车的押解回来。 终于还是走到了险要之地,安陵禹灏依旧无所谓的漫不经心的走着。 忽然平地一声惊雷,瞬间就在山头包围状的站满了包着红色头巾的人马,安陵禹灏一看便知他们就是传说中的清平帮。 “我说下面的人,识相的就把东西放下人走。”站在最中央的一个体型强壮,但因为太远而看不清面貌的男子喊道。这是他们一贯的作风,因为他们的名气已经十分响亮,现在基本上不用动武就能摆平这些他们眼中的小喽啰。 “什么叫不识相呢?”安陵禹灏听见这般狂妄的语气,不禁轻蔑的笑道。 “哎哟,碰上个硬骨头?哈哈,货取人亡的下场就叫不识相。”男子万万没有想到平日里都会乖乖投降的套路,竟然今天会反抗。 “哦,就是货物让我们取走了,你们全都消亡的意思?那你们清平帮真是善解人意啊。”安陵禹灏对于这样的文字游戏还是很乐意玩耍的。 “我看你小子年纪轻轻,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那就不要怪哥哥我狠心了。”虽是遇到了反抗,但是似乎并没有把安陵禹灏他们放在眼里。 “请便。”只是轻轻的吐出两个字,便是迎战。 霎时间,头包红巾的人便冲下山来,同时伴有山间不断射出的暗箭,安陵禹灏和他们百人精兵也早已做好了预防的准备,纷纷举出盾牌开始迎战,但却未离开货物半步,紧紧围绕在一起。 因为安陵禹灏的精兵并未分散开来,所以目标很小,自然便是等待屠宰的困兽,跑下的人马直冲货物和士兵,越聚越多之际,马上便要一番杀戮之时,安陵禹灏和百人精兵忽然像提前商量好般的丢下货物向同一方向撤离,这突然举动让清平帮的人不知所措,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把戏。 “人可以逃跑,货物必取。”所有人听到命令,便知道放过他们人,还是这些货物要紧,看来他们不过是一群鼠辈,只是瞎逞强,所以也不打算追究。 就在自鸣得意的一瞬间,成车的货物里突然放出密密的箭,如同雨点般射向猝不及防的清平帮,顿时大片的人员倒下。毕竟清平帮的人员众多,看到有人相继倒下后,这些人员便早已知道中了埋伏。 “不好,调虎离山。”此次行动的首领再一次喊道。 再看向他们汇聚的地点,已经快要逃远,就在这一刻,装有货物的马车传来马的嘶鸣声,货车竟也向前跑去,同时带有很多无人骑的马,也随着车一同奔跑。 “我们此次货物也要,兄弟们刚刚的仇也要报。”首领还是有些小看了他们,让兄弟们有无辜的伤亡,顿时气急。 训练有素的清平帮立刻分成两拨人马,一路追货车,一路追士兵。 分成两拨后的清平帮人员明显减少很多,这就和安陵禹灏的百人精兵比起来人数要旗鼓相当了,也不过百十来人。 忽然只听安陵禹灏一声哨响,他的精兵竟然又分成了两队人马,从道路的两边跑去,就像围成一个圈一般在另一头汇合,追过来的清平帮哪里懂得这是什么兵法,竟还要费事的走两边,他们直接选取捷径的向中心跑去。 “噗通!”地面突然的塌陷,一个个来不及反应的人马便掉入一个一人多高的大深坑,这便是头一个晚上安陵禹灏带领人员挖取的,等的就是今天的好戏。 后面追赶过来的人员赶紧悬崖勒马,却也无奈被深坑阻拦,难以越过,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远去。 另一队追赶物品的人马也是快马加鞭,在一处细窄的夹道处,只见马车装有货物的堆里突然冒出士兵,一想便知他们就是刚刚放箭之人,把后面几辆货车与马砍断连接,货物车便由于脱离了马车而停下,而他们身轻如燕的跳上周围没有人坐的骏马飞驰而去。 清平帮的人都被停下的货物拦截住,因为道路太过狭窄,马又飞奔极快,虽被拦截住的功夫不大,士兵已经带着前面几车的货物逃之夭夭了。 “你们这群废物!”为首的男子气急败坏的说道。 “五哥,不要生气,这次这能说是我们的大意,不过这里不还剩下这么多车辆嘛,还是有收获的。”一个嬉皮笑脸,满眼谄媚的人说道。 “要是一点东西都没有劫到,我这脸还真是不知道往哪搁了,还怎么回去交差?”听了这个人的一席话,觉得还是有点自尊的。 “打开看看今天的战利品!”为首的男子还是有些骄傲的命令道。 “五哥,这里是空的,什么都没有。”一个声音回复道。 “五哥,这里也没有。”另一个验货的人说道。 “这里也没有。”“这里也没有”··· “你们说什么?”这个叫五哥的男子终于按捺不住了,迅速的跳下马,走到一辆停着的马车前。 果然,里面空空如也。 “好小子,竟敢连我们清平帮都敢耍,我看你们真是活腻了,等会抓来看我怎么收拾他们。”凶狠的眼神,紧握的拳头。 “报!”一名成员骑马飞奔过来。 “说!” “这个···”报话的人表情有些凝重,语气有些犹豫,似乎并不愿意在大家面前说。 “过来说话。”五哥这么聪明的人一看便知什么意思。 轻轻的扒在五哥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五哥的表情瞬间由白变红,由红变青,本来就已经愤怒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 “所有人听令,立刻撤回。”几乎是从牙缝间挤出的话语。 “五哥,我们不是应该等他们回来,惩治那些毛头小子吗?气大伤身,一会用他们给你出出气。”刚刚贼眉鼠眼的人欲再一次给五哥宽心。 “这里轮得到你说话?我说立刻回去!”几乎是怒吼般的语气。 ------------ 第九十二章 更新时间:2014-01-26 (安陵国都,萧堇墨家中) 离愁别绪,谁都有自己的无可奈何,那些散落的过去,早已不想一一拾回,就让它随风而散,虽悄无声息,却依然有来过的痕迹。 “父亲,快去看看刘蒙叔叔,他好像不太舒服。”宝宝再一次急匆匆的跑进正在闲坐的子夜房间。 “不舒服?不应该啊。”子夜紧皱眉头的自言自语道。 随后拿起药箱,匆忙走向刘蒙的房间,刚一打开房门,便有一股清淡的香薰味道从香炉中袅袅而出,香满人间,让人流连。 只见刘蒙竟然开始急促的呼吸,仿若被人扼住咽喉想拼命的吸取空气,眼眸竟也开始上翻,全身再次痉挛。 子夜疑惑的打开药箱,的确已经是控制住了,为什么却还复发?按着这情况看来,莫非···子夜似乎察觉到什么。 “快去看看梦儿的情况。”子夜忽然提醒一旁的萧堇墨和鬼月。 “嗯,我怎么能大意,两个人是一样的病情,治疗也是一样的,该不会梦儿也···”萧堇墨慌乱的走出房间。 子夜屏气凝神的注视着他药箱里的一瓶黑色的药瓶,表情凝重,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却又有些担忧。 “子夜,梦儿睡的很好,一点都没有看出什么不适。”萧堇墨再次匆匆回来报信。 “果然不出我所料。”子夜幽幽的说道。 “什么意思?”鬼月好奇的问道。 “该不会两个人不是一样的毒吧,这怎么可能呢?”萧堇墨猜测道,但是却又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梦儿为其吸毒是大家都看到的,毒素从一个人身上到另一个人身上,该不会变异吧。 “不一样的毒素,的确有这种可能,但是却不是这个原因,梦儿的确中的是在树林中的毒,而当时刘蒙也确实没有发现他身中别的毒,可为什么回来后的几天内,刘蒙的身体竟然发生了变化呢?”子夜也不明白所以了。 “你的意思是刘蒙现在身体还有其它的毒素?”鬼月似乎有些明白了此时的状况。 “据我刚刚的查看来说,现在的确如此。”子夜肯定的回答。 “怎么会有这样的情况?莫不是谁又给他下的毒?不可能啊,我们这里这么隐秘,不会有人知道的啊,谁又能找到这里要加害于他啊?”萧堇墨冷静分析着。 “也是啊,我们这里每一个人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啊,倘若真的要是加害刘蒙的话,直接下手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还要给他下毒呢?”子夜也觉得事有蹊跷。 “那现在该怎么办?”萧堇墨意识到现在问题的严重性,不禁担忧起来。 “现在只有唯一一个办法,就是我师傅当年传给我的宝贝,起死还魂丹。”子夜指了指那个黑色的药瓶。 “那为什么不赶紧给他服用呢?”鬼月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 “服用当然是可以,我子夜也不是什么小气之人,只是要想让它的药效发挥到最大,需要一味药引。”子夜说道。 “药引?不论是什么,我一定都要找到。”萧堇墨顿时觉得又充满了希望。 “不过···这个药引确实···”子夜有些纠结的表情。 “不过什么?我萧堇墨不论多么困难,都定然会救活刘蒙。”萧堇墨态度坚决的说道。 “萧堇墨,其实这里也只有你才能救活刘蒙了。”子夜有些迟疑的语气。 “萧堇墨?”鬼月也有些惊奇,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又能干些什么。 “没错,天下间只有萧堇墨一人可以。”子夜再次肯定的回答。 “我愿意。”萧堇墨想都不想就回答。 “愿闻其详。”鬼月对于此时的答案早已充满好奇。 “首先这一味药引叫做心之血,就是说他需要人的鲜血作为药引,但却又不是每一个人的血都可以,这就注定了找寻它的困难性,因为它需要一种特殊的体质,而恰恰当时在山谷中给安陵禹灝和萧堇墨治病的时候,我偶然发现萧堇墨竟然是这种难得一见的血型,当时就比较震惊,却也没觉得有什么和你说的必要,因为毕竟还是普通人,不了解这些体内的奥妙。”子夜回忆道。 “你的意思是只要用我的血做药引,就可以救活刘蒙吗?”萧堇墨再一次想要确定的答案。 “应该可以,我还是有把握的,不过必须是你的胸口之血。”子夜肯定的语气。 “我可以,立刻吧,不要再耽搁了。”萧堇墨果然还是没有一丝的犹豫。 “不可以。”忽然有人急速的推开了房门,大声喊道。 只见萧父神色紧张的踏进房门,他怎么允许自己的儿子冒这么大的风险呢,萧堇墨的身体状况谁人不知,倘若没有救活刘蒙,再搭上他儿子的命,那就太不值得了。 “父亲,你怎么进来了?”萧堇墨有些吃惊的表情。 “萧堇墨,我警告你不许这么做,你的身体已经不能承受太多,让他爱找谁找谁去。”萧父几乎有些愤怒。 “可是现在就我可以啊,我怎么能袖手旁观?”萧堇墨依然不放弃这个念头。 “那就让他听天由命吧。”萧父用眼睛扫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刘蒙。 “父亲,你平日里是怎么教育我的?今天为何这般不通情理,这个人我今天救定了。”萧堇墨这样一个懂事孝顺的孩子竟然有意的反抗了。 “我就是坚决不同意,你是我生养的,身体发肤授之父母。”萧父竟也毫不退让。 “萧父,可否进一步说话?”子夜看着父子两人的针锋相对,气氛有些尴尬。 “萧父,子夜都说话了,何不听他一叙呢?”鬼月竟也开口劝慰道。 “也罢。”说完,转身先走,子夜紧随其后。 (萧父房间) 子夜跟随着进入到萧父的房间,转身轻轻的把门推上,房间里只剩下萧父和他。 子夜似乎并没有立即开口,而是仔细端详着屋内的摆设,嘴角微微透出一丝微笑。 “子夜,不知你和老夫有什么要说,如果说是前来劝解我同意萧堇墨救那个人,我看你还是不要说了,我是不会同意的。”萧父直截了当的说道。 “哈哈,萧父果然是爽快之人啊,不知是不是所有事情都像现在这般爽快呢?”子夜话里有话的说道。 “老夫实在听不明白。”萧父满脸的疑惑。 “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要装糊涂?”子夜继续问道。 “公子到底在说什么?老夫浅薄,望说的明白一些。” “那恕我多嘴问询一个问题,为何这间房屋没有沁人心脾的香薰呢?”子夜眼眉轻佻。 “香薰啊,你说的是刘蒙房间内的吧,梦儿房间也有啊,我觉得他们两个是病人,当然是需要好好调养了,所以我特意上山采来的草药,有助于提神醒脑,对身体也大有益处。你莫不是怀疑那药草有问题吧?”萧父解释道。 “药草肯定是没有问题。”子夜也赞同道。 “这就对了啊,倘若真有问题的话,梦儿也应该有反应吧,你看她现在不是很好吗?” “越是这样月说明一件事,不是药草有问题,而是你有问题吧。”子夜竟然毫不掩饰的说道。 “尽管你和墨儿是好朋友,你也不要血口喷人啊。”萧父有些不悦。 “同样的毒素,同样的治疗,为什么结果却不同?刘蒙反而会加重呢?除非是有人想加害于他,而恰恰这个想害他的人是最了解他的,知道刘蒙的身体还被下着蛊,所以特意选取了西域的特效引蛊神药,这样一来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刘蒙,而没有中蛊的梦儿却不会因为那熏香而受到影响,自然也就把自己洗的一干二净吧。”子夜看来早已看出破绽。 “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萧父有些神色紧张的欲推门而出。 “我知道和鬼门肯定有关,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谁?为何也会了解刘蒙的身体状况,或许我们是友而不是敌呢?”子夜继续说道。 萧父抬起的手在听到子夜刚刚话语的时候,却又慢慢的放下,这样的动作与迟疑便承认了刚刚说的一切。 “为什么不放过萧堇墨?”忽然缓缓的说出这么一句。 “你应该知道他的价值吧?”继续打着哑谜。 “他是我儿子。” “他也是我们的救星。” “其实你是有别的办法救刘蒙的吧?”萧父虽是疑问的语气,却是肯定的态度。 “你以为我真的是神仙吗?” “鬼王知道你要救宝宝的心那么急切吗?好像要萧堇墨的血还不到时候吧。”萧父毫不示弱的提醒道,他似乎对于子夜的回答并不满意。 “你到底是谁,为何?”一语说中,的确子夜是心急的,因为宝宝的身体也确实撑不了多久,他也知道鬼王还没有下令,他这样冒然行动要是让鬼王知道,一定也不会放过他,他只是怕以鬼王的为人,到时候帮助鬼王完成任务,他会违背诺言,救不了他的宝宝,这样的话,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 第九十三章 更新时间:2014-01-27 (清平帮山寨) 蜿蜒崎岖的山路处处都有训练有素人员把手着,这足以看出清平帮的小心谨慎,看见五爷带着兄弟们回来了,都立刻闪出一条通道,目送他们进寨。 山寨内的清平军来来往往各负其职,有像队伍一般来回守卫的,有站在高台放哨的,有忙着操练士兵的,竟然还有妇人、老人和孩子不时的在其中穿梭,却洋溢着幸福。这里俨然是一个独立之外的小王国,不受其他地方管辖的桃花源。 堆积如山的米粮就露天的堆放在只有简单搭建能防雨防潮的帐篷里,就这样正大光明的摆放却没有任何人偷取,足以见得他们纪律的严明和良好的自身素质,大批大批成箱的物资也随意的摆放在地面上,不同地方的标志和封条让人一看便知这是抢来的货物,恰好正在从马车上卸货的人看见五爷从他们的身边而过。 “喂,我说老五,今天又有什么新货啊?”一个脸上有一处刀疤的中年男子兴奋的望着五爷的脸问道,从语气足以看出他和五爷应该很熟悉,因为他知道以五爷的性子,他从来不空手而归。 “疤四哥,你可别笑话我了,今天可真是倒了大霉了。”五爷略显无奈的表情,却也显出了他的火气。 “哎呦,不会今天什么也没弄到吧,这不是你的风格啊。”明显吃惊的表情。 “不说了,他奶奶的,今天爷可算是相当不爽,还是先去一趟帮主那里吧。”说罢便气势汹汹的离去。 “看来老五今天是真的栽了,不过让老五这般生气的人还真是没有出现过啊,这些人还真是有两下子啊,看来今后的打劫不会这么枯燥了。”疤四哥似乎对于今天出现的事件并没有感到不满,反而有些期待以后的交涉了。 虽带些沧桑却依然俊朗的五爷登上了清平帮的要地——清平殿,这里便是他们这些人和帮主一起商议重大事情的地方,位于整个山寨的最高点。 殿内并没有布置的多奢华,一把黑色木雕如床榻般大小的椅子赫然的摆放在正对门的方位,比其它地方略微高出几许,精致的镂空图案,纯黑的原木,一张虎皮铺放其上,更加昭示着它的的尊贵与不凡。 在正位椅子的两边分别各摆放了三把檀木桌椅,虽简单却不失雅致,殿内除了许多盆花草之外,便无他物了。 五爷鲁莽的推开房门,他那急脾气是众兄弟中数一数二的,正欲开口说说今天不快的事。 “老大···”张口就扯着嗓子喊道。 “嘘!”只见坐在长椅之上的一位衣着华丽,面容倾城的女子急忙制止道。 五爷这才仔细看清躺在长椅上的男子早已眉眼轻闭,那如画般的精致五官也都安静的享受这午后的小憩,青绿色的衣衫有些散乱,时不时借着微风轻拂地面,略微弓起的一条玉腿隐约露出细嫩光泽的肌肤,玉手轻拄额头侧卧长椅之上,而这位貌若天仙的女子竟也贴身而坐,蒲扇轻摆,这一幅景象真是让人无限遐想啊。 瞬时间,老五的脸红如晚霞,让这样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看到这样的场面,自然觉得有些尴尬。 五爷点了点头,转身欲要离去。 “老五,有什么事吗?”男子悠闲的声音传出。 “老大···您知道是我啊!”老五一听便是老大的声音,赶紧又转回身去。 “一起风风雨雨的走过这么多年,闻闻味道都知道是谁。”虽是醒来却依旧舒适的紧闭双眸。 “嘿嘿嘿,还是老大了解我们。”五爷傻笑着。 “看你今天急匆匆的步伐,想必是有事吧?”果然还是最了解自己的兄弟。 “确实有事,这···”老五欲言又止,看了看他身边的女子。 “傲儿,我忽然想起还有事情,先回去了。”女子在五爷看向他的一瞬间就明白了意思,从眉宇间便可以看出,她的确是个聪明的女子,想好好的生活在独孤傲的身边,光有脸蛋是不够的。 “也好,晚时再来吧。”意料之中的答应了女子的离去。 “老大,我今天失手了。”五爷的语气依然带着些许的愤怒。 “是货物没抢到,还是留下活口了?”他知道老五的脾气,这两样之中,它必然全部都要,今日竟然失手,想必是两样中只是取得了一样吧。 “今日···今日我一样都没有得到。”五爷似乎已经掩饰不住的怒火,一拳砸在了身旁的木桌上。 “你说什么?”听到这样的答案,不仅是独孤傲,想必所有山寨的人应该都不会相信。 独孤傲突然睁开双目,似乎没有一丝的温存,满眼凶狠的目光注视着五爷,是要经历多少残酷的杀戮才能铸就今日的狠毒与冷血?从那双无情的双眸中便可看透他内心的阴暗。 “我今日碰上对手了。”五爷他们似乎更是早已习惯他们老大的表情,只是对于刚刚他那一刹那的凶狠,还是有一丝惧怕的。 “是谁?”没有过多其它的问询,单刀直入。就连独孤傲竟也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这个能从五爷手底下逃出的人是谁。 “刚刚在路上已经有探子回报,是安陵国都的皇子,安陵禹灝的队伍。” “安陵禹灝?哈哈哈,五弟啊,以他的性格,那你能活着从他手里出来见到我就是你的幸运了。”独孤傲在听到五爷嘴里说出的名字时,眼神忽然有了一丝闪亮。 “莫非老大?”五爷猜测道。 “安陵禹灝,他才是真正的土匪。老五,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们需要好好商议一下,你先下去吧。”独孤傲看来此刻并不想多说。 五爷看出了独孤傲的意思,也就没有继续的追问,只是他也心生好奇,看来他们的老大的确是认识这个叫安陵禹灝的皇子,但是他们似乎从来没有从他的口中听到过,而且今日在听到他名字的瞬间,五爷看出了他们老大不同以往的表情。况且能从他们老大嘴里说出夸赞的话语,那么这个人一定也是一个不凡之人。 (军营驻地) 安陵禹灝和队伍还没有到大营门口,便早已被许多闻讯赶来的士兵团团围住,激动欣喜的表情溢于言表。 安陵禹灝纵身一跃,从他的宝马上跳下,他知道此刻这样的胜利代表了怎样的意义,长期军粮不足,士气低迷终于在今日被改写。 “皇子威武!皇子威武!”从一进大营到帐篷之内,凡是路过有士兵的地方就会异口同声的喊起口号。 “皇子果然是少年英才啊!”李潮汐早已在帐中等待安陵禹灝的凯旋。 “只能说是幸运吧。”安陵禹灝竟有些认真的说道,这不是谦虚的语气。 “看来皇子也知道未来的路很艰险了?”李潮汐微微笑道,他这是由衷的赞赏眼前虽年少却聪慧的皇子了。 “今日不过是赌一场他们轻敌的较量,我知道此次虽然是胜算,却也打草惊蛇,下一次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安陵禹灝分析道。 “皇子圣明,看来我们需要好好的理清一下思路,开始了正面的较量了。”李潮汐也明白安陵禹灝的担忧。 “我会的,既然已经开始,我一定要亲手的结束。”安陵禹灝坚定的发誓般说道。 (安陵国都,萧堇墨家中) 子夜和萧父就这样对峙着,太多的隐瞒,太多的身份,到底谁已经不重要,关键在于这笔交易究竟是谁在操控? “你想好了吗?”萧父继续开口商量,实则已经威胁。 “我对宝宝的爱是出于内心,他就是我的灵魂,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就不知萧父对萧堇墨是怎样的爱啊?”子夜虽不清楚萧父的用意,却察觉到事情也并非那样简单。 “至少我现在要你放过他。”没有直接回答子夜的问题,他只是说出了此刻的想法。 “爱是无私的,我没有杂念,所以还是我赢了。”子夜丢下这一句话后,便留下房间里愣住的萧父离开。 子夜的确是有办法救活刘蒙的,不过出手相救萧堇墨竟然是这个身份不明的萧父,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那么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他和鬼月又有怎样的关系?子夜已经陷入这恼人的问题,一切终究还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子夜,你们刚刚去哪了?”忽然有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哦,鬼月啊,我刚刚随萧父去他那里拿了一味珍贵的药材,试试看是否可以替代药引。”子夜胡乱的编着。 “是这样啊,倘若真能救下刘蒙就太好了,就可以不用萧堇墨的鲜血做药引了,萧堇墨要是真的有什么事的话,我还真是···”鬼月表情有些沉重。 “怎么?萧堇墨对你来说很重要了?”子夜听到鬼月的话语,竟然心底有些不悦。 “他的确是个好人,长的也美,心也善良。不是吗?”鬼月顺势回答道。 “是!”子夜听到鬼月对萧堇墨的称赞竟然如此刺耳。 “喂,你怎么走了?我还有话没和你说完呢。”鬼月忽然发现身边的子夜早已转身离去,却还不明所以的喊道。 ------------ 第九十四章 第九十四章 (安陵国都,萧堇墨家中) 忙于诊治完刘蒙的子夜独自坐在幽静的长廊处,在这一天中发生了太多太多让他幸福和不安的事情,望着在庭院内玩耍的不亦乐乎的宝宝,才最终绽放出那一抹笑靥,他深深的知道,为了宝宝,搭上一切都值得。 萧堇墨望着呼吸逐渐均匀的刘蒙,也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竟导致自己也有些头晕耳鸣了,却也寸步不离的守候在刘蒙的身边。“也不知道安陵禹灝那边怎么样了。”紧锁着眉头自言自语道。 “相比之下,目前好像是担心你自己才对吧?”鬼月不知何时走进了房间。 “此时还能站在这里,老天已经待我不薄了,堇墨又怎敢有奢求呢?”并没有怨言的话语里似乎充满着感激,与其祈求上天的怜惜,不如更好的去珍惜。 “不想知道我和你父亲为什么认识吗?”鬼月早已洞察到萧堇墨看破了他和他的父亲早就相识,虽然并不打算告诉他什么,但还是好奇为什么萧堇墨会对此闭口不谈。 “人与人的缘分妙不可言,倘若上天注定的相识,任谁又能逃得掉呢?况且今日你与我父亲都矢口否认两人的相识,现在却又此般的问询,不知鬼月的用意是?”萧堇墨回想起两人相遇时的眼神和对话,虽然深知两人关系匪浅,却也看出了些许的端倪。 鬼月浅浅的笑了笑,历经沧桑的双眸此刻看起来越加的深邃,沉淀着过往的印记,深埋于哀伤的眼底。 停顿了些许,“对于萧肃,你身为儿子未免了解的甚少。”便转身离去。 静谧的夜晚总是惹人愁思,不同的人生演绎着纷繁的故事,谁又能靠在谁的身边,谁又能陷入谁的梦里,谁又能懂得谁的执着呢? (清平帮山寨) 仰望着浩瀚的星宇,聆听着自然的妙音,寻觅着记忆的踪迹,侧卧在望月亭的长椅上,右手微拄,左手托壶,衣衫微开,看似有些醉意的独孤傲虽脸色红润,眼神却依旧澄澈而犀利。 寒风乍起,吹动了桌子上原本就很轻薄的白色面纱,那皎洁无暇的白纱在这沉静的夜晚透着丝丝晶莹,闪闪动人。 几经微风的撩拨,白纱便摇摇欲坠的落下,几乎是拼命般的迅速起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俯身接住即将落地的白纱,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张脸上的惊慌眼神紧张的盯着,是如同嵌在心间的珍贵。 “叶澜,等不及了吗?”独孤傲温柔的语气下却是一副没有表情的僵硬面容,在这暗夜中异常诡异。 (安陵国都,萧堇墨家中) 任何的苦痛与煎熬都会被黎明唤醒,恐惧的未知也会蜂拥而至,而我们能做的只是静静等待着命运的宣判,不早不晚。 几乎一夜未合眼的子夜略显疲惫的神色,除了宝宝之外的任何人都不愿去理会的他,此时甚至不愿错开眼睛的盯着床榻上的梦儿,虽苍白却更显得美艳的容貌仔细看来,还真和梦儿有着相似的地方,都是一种娇媚而惊艳的美貌,都有一种用善良却伪装出倔强; 轻轻的抓着梦儿的手,“小妹妹,勾勾手,哥哥背着妹妹过河走。小哥哥,快快来,妹妹带着哥哥去砍柴···”像是孩子们嬉戏的歌谣,温柔的从子夜的口中说出。 梦儿的手指忽然动了几下,还未彻底的清醒过来的她,眼泪却早已从眼角流出,纤长的睫毛抖动着。 “哥···哥哥···”不知是经过怎样的倔强才冲破生还的希望,是血浓于水的期望铸造了坚强,梦儿终于有些含糊而羸弱的呼唤出早已深埋心底的声音。 如同遭受惊雷一般,子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长久以来的孤傲与冷漠再也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柔弱,涔涔的汗水竟然从额间流下,眉目紧蹙,似乎承受了什么巨大的痛苦,有些俯身的抓紧自己的胸口。 “痛的快要死去了吧?感情用事还真是一件能要命的方法啊,不记得你当时为了救宝宝吃的夺魄散吗?”房间内传来邪恶的声音。 (二年前,鬼王密室中) “子夜,我那么了解你,你也应该懂得我吧,所以我不得不用这个方法把你请来,要不然堂堂的子夜还真是难得一见,看来你对这个秦向开的孩子还真是在乎呢。”戴着面具的鬼王高高的站在大殿前方的高阶上。 “真是没有想到武林中的至尊,竟然也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子夜看着眼前只有三岁的宝宝昏睡在鬼王的长椅上,心中的怒火早已燃烧,一向心思缜密的他竟有些乱了分寸。 鬼王对于子夜的讽刺似乎并没有多大的不满,“手段不重要,我只是看重结果。”说着,一只青筋暴起的手伸向了孩子的脖颈间。 “你要我怎么样?”宝宝是子夜唯一愿意用命去赌的人。 “子夜还真是爽快,我只是想和你做一笔交易而已,确切的说是一场对双方都有利的合作。”鬼王停住了动作,看不见表情的脸上肯定早已满是得意,从他偷抓了宝宝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和子夜的这笔交易就已经成功了。 “即使对我没有任何好处,想必鬼王也早就料到我也会同意吧。”子夜美目怒瞪的质问,对于现在的形势,他知道自己已经完全在鬼王的掌控之中了。 “我怎么能亏待江湖上人人尊崇的子夜呢,但是这样一个能有起死回生医术的人怎么会治不好自己最在乎的孩子呢?”鬼王若有所指的说道。 子夜不由得望了望宝宝瘦小的身材,美艳的脸庞划过一丝的无奈。“这是我的家事,鬼王大可不必来操心。” “恐怕是空有药方,而缺少世间罕见的药引‘奇域海果’吧?”鬼王有意询问道。 “你怎么会?”子夜诧异。 “奇域海果世间只有两个,而其中的一个就在我手中。”说罢,拍了拍手,魁梧的侍卫端出一个白玉盒子,打开盒盖,闪烁着刺眼的鲜红色海果赫然的放在里面。 “我该怎么做?”子夜万万没有想到,鬼王这里真的有奇域海果,而宝宝唯一的生还机会就在眼前了; “不知子夜有没有听说过武林中传闻的血灵呢?”对于子夜的反应,鬼王很是满意。 “血灵?”子夜竟打了一个冷颤,有些惊讶的问道。 “没错,是那个人人都想得到的血灵,那是所有人的梦想,想当初血灵由圣灵道长耗尽一生心血,经过千万次的尝试与实验,用尽自己最后的生命终于炼制成功后归西,血灵却下落不明,江湖还因此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而这血灵的功效更是传的神乎其神,江湖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得血灵者得天下’。”鬼王很有兴致的讲述着。 “所以,你是什么意思?”子夜不免有些好奇起来。 “我知道血灵的下落,必须得到它,成功后便可以把奇域海果送给你。”此时的鬼王开门见山的回答。 子夜愣在了那里,虽然有些不敢相信鬼王说的话,但这毕竟是救宝宝顽疾的唯一办法,血灵他的确听说过的,是他的师傅告诉他有关的一切,即便是从未见过,甚至有时候觉得它根本就是人们臆想出来的,但当鬼王再一次提到可以把奇域海果送给他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兴奋的。 人就是这样,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即便得不到真相,也宁愿去相信那些能让心里得到救赎的事情。 “所有人都知道血灵的神奇,却不知血灵是寄居在生命体中,依附在人的血液中方能存活,想必当年的圣灵道长就是让自己的身体去养活那个圣物吧,所以要想拿到血灵,首先要把它完好无损的提取出来,而能胜任此任务的人,天下间也就非你子夜莫属了吧?”鬼王肯定的语气。 “你为什么相信我,而我又怎么去相信你呢?”为了宝宝,为了秦向开的孩子,他尝试去接受。 鬼王拿过侍卫手里的奇域海果,只是轻轻发力便使其断裂成两半,拿出其中的一半,把放在盒子里的另一半让侍卫交到了子夜手中。 “成功之后,我便会把另一半交上,不过我怎么去相信你会一直在乎那个孩子?万一你拿到血灵的那一天,不愿意和我来交换怎么办?”鬼王永远都会把自己所有的路都想好。 “那你的意思呢?”子夜知道鬼王的阴险狡诈,可事到如今,他又该怎么取舍呢? “我鬼门有一种独门的夺魄散,想必你是知道的吧?他可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奇毒,只有我们自己手中有解药,哪怕是再厉害的神医也没有办法解开的,我想说这件事非同小可,我都牺牲这么多给你一半的奇域海果了,你也至少吃下一半的夺魄散吧,不过子夜请放心,你只要按时吃我们送过去的解药,就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周全啊,等到血灵任务完成,另一半奇域海果,剩下的解药,一并奉上。现在毕竟我还不确定我们是不是同船的人呢。”鬼王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瓶子,等待着子夜的选择。 这早已是子夜料到的事,像这样心狠手辣的人物,一定也会想出阴险的招数,他这么做不仅威胁他帮忙拿到血灵,因为要不定时的吃解药,更重要的也牵制住了自己,可以随时的控制,假如有一天违逆了他的意思,在没有拿到血灵之前,自己先死掉的话,那么宝宝就真的没救了。 ------------ 第九十五章 第九十五章 (两年前,鬼王密室) 在一场没有任何对自己有利的斗争中还要坚持下去的理由,从一开始就早已把自己输的彻彻底底,那不是为自己而战,是扼住咽喉的为爱而争取。 子夜目光坚定的望着鬼王,一步步的走向高阶。 一直在一旁观看的烈煞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看着眼前的男子,艳丽的容颜,骄傲的神情,在鬼王提出这样的条件下依然不退缩的毅力,顿时觉得有些好奇起来,是什么让他会这样无悔的选择?是什么让他有这样的勇气?是什么让他愿意这样的牺牲?烈煞却又告诉自己,那是人类无知的感情。 只要动了感情,你便输了。这是烈煞从小到大的人生信条,他不允许自己有任何的质疑。 子夜走到鬼王的身边,拿起夺魄散,毫不犹豫的吃了下去,转身走向依旧昏睡中的宝宝,轻轻抱起后,“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说罢,缓缓走出了密室。 (安陵国都,萧堇墨家中) 往事历历在目,回忆卷出伤痛,转眼两年时光匆匆流逝,宝宝也靠着那仅有的一半奇域海果努力的活到现在,虽燃起了希望,却也让人等的太久,漫长的煎熬让子夜在无数的夜晚被恶梦惊醒。 “当年为何会接受那样的条件?难道你不怕鬼王得到血灵后,反悔自己的诺言吗?”身后的男子依旧好奇这个外柔内刚的子夜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可以理解为你也在质疑你的义父?还是你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烈煞在真的替我着想呢?”子夜头也不回的反问,一向伶牙俐齿,骄傲至骨的他在身体如此痛苦的情况下,依然是一贯戏谑的语气。 “哈哈,看在你我相识两年的情分上,我好心的提醒你,血灵你要尽快得到手,因为你也知道宝宝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还有你的身体···”烈煞并没有因为子夜的话而恼怒,反而继续自顾自的提醒道。 “果然还是为了血灵吧?不过,烈煞你是个聪明的人,从我服下夺魄散的那一刻起,你就开始察觉了吧?两年来一直按时送解药的你,越来越确定了你的怀疑,所以才会有刚才的疑问吧?”子夜一针见血的分析道,纵使痛苦万分,另一只手却依旧紧紧抓着梦儿,“没错,我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不过我子夜愿意用所有去延长宝宝生命的一切可能,如今看来,一切还是如我所愿的,我不知道你到底心里有什么计划,还是谢谢你替我隐瞒了鬼王。” 烈煞没有想到,今日的子夜竟然会这样的坦率,两年其实早已看的清清楚楚,也明白了当年那个不顾一切的子夜是为何这般的坚持,是有多沉甸的爱才能在知道夺魄散根本无药可解的情况下,依然坚定的喝了下去,不过是为了换取那孩子更长一点的时间而已。 “子夜客气了,我烈煞还真是不会为任何人着想的人,一切不过是为了自己考虑罢了,反正摆在你面前的结局都是死路一条,只怕在宝宝还没拿到另一半奇域海果之前就撒手人寰,那我们的血灵谁来取呢?至于鬼王这边我是不会为自己找事的,告诉他这些,只是给我徒增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已; 。”烈煞依旧是一副冷血的表情,没有任何情感的言语似乎只是在为自己利益。 “还没有救到宝宝,我又怎敢离去呢?”子夜苦笑道。 “按目前的状况来说,不止宝宝让你不忍离去吧?奉劝你一句,有些东西既然已经失去,那就永远都不要妄想再次拥有,除非你有能力保证不会再次的丢弃,与其再一次面对失去,还不如就未曾拥有,这是最好的选择,也省得我再汇报情况,引出一些事端,让周围的人受到牵连就不要怪我了,我可不想在你们这些无所谓的事情上耽误我太多的精力。”烈煞并没有挑明意义,仿若在警告什么,放下所谓的解药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每一句话子夜都听的明白,每一个字子夜都听的透彻,本来生命就所剩不多的他,还有什么资格给身边的人带来伤害呢?倘若二人兄妹相认,等自己毒发离去的那一天又会给梦儿带来怎样的打击啊,明明这么多年已经接受一切,梦儿也有自己的生活与朋友,突然自己的哥哥再一次出现,却要让她随之接受再一次的分离,这对她确实是不公平的。 烈煞说的也不无道理,万一让鬼王知道他还有一个妹妹,那么以他的性格,也绝对会把梦儿牵扯进来,自己的生命早已置之度外,那么梦儿该谁去守护呢? 看着就在眼前的梦儿,颤抖的手抚上苍白的脸庞,“不要怪哥哥,继续当你那天真的梦儿,让我用生命最后的时光来守护你吧。” “砰!”门被猛然的推开,“子夜,刘蒙醒了!”鬼月莽撞的闯了进来。 “也该是时候了。”虽语气很平淡,眼神中也透出惊喜。 鬼月伸手便拉住子夜的手,因为用力过大,一把便把子夜揽在怀中,没反应过来的子夜就这样与其对望。 “你的眼圈怎么是红的,脸色也不太好呢?”鬼月不解的问道。 “哦,是···是可能最近比较劳累吧。”子夜明显有些慌张的神色。 子夜感觉到自己的腰部被越来越大的力道勒紧,身体也贴向眼前这个高大结实的胸膛。 “好好照顾自己,你对我们而言同样重要。”鬼月紧贴子夜耳际,俯身低声说道。 心在那么一刻竟然像停止了跳动,甚至全然不能呼吸,周边仿若弥漫着鬼月所有的气息。 “一把岁数的人了,哪来的这么大力气。”缓过神来的子夜,使劲的挣脱了鬼月的束缚,甚至连头都没有回的匆忙转身离去,留下写满哀愁的鬼月。 “爹爹,刘蒙叔叔醒了哦,爹爹好厉害。”宝宝在一旁激动的大喊大叫,对于宝宝而言,房间里的所有人他早已都当成亲人一样看待。 “子···子夜,谢谢你。”刘蒙虚弱的语气,也算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的人。 “自从遇见了你们,麻烦的事还真是多。”依旧是子夜一贯的语气,向来就不愿意多管闲事的他,的确从遇见萧堇墨他们的一刻起,就没有消停过; “子夜公子,其实我知道你说的都不是心里话,刘蒙心领了,不知梦儿她···”刘蒙焦急的神情,继而欲要下床去看望,全然忘记了自己还是个病人。 萧堇墨紧张的赶紧制止住了刘蒙的行为,“你才刚刚醒来,注意自己的身体,梦儿那边有子夜呢,你就放心好了,赶快躺下休息。” “他可会是个好哥哥呢。”随后赶来的鬼月提醒道。 “莫非梦儿真的是?”刘蒙有些激动的语气。 “不是,谢谢你们的帮忙,是我认错了。”子夜直接打断了刘蒙的话,态度坚定的说道。 “可你不也亲口承认过吗,真是是认错了吗,要不要等梦儿醒来再仔细确认一下?”萧堇墨有些吃惊。 “不必了,我们怎么能轻易揭一个人的伤痛呢?我已经确定她不是我妹妹了,你们若再提及此事,必定会给一个同样是孤儿的梦儿带来内心的回忆和痛苦。”子夜再一次肯定的口吻。 “原来是误会一场啊,幸好梦儿还不知道,要不然还真以为是他的哥哥不愿意认她呢,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不如我来当她哥哥好了。”鬼月有些惋惜。 “还当哥哥?也不想想自己的岁数,都是叔叔的辈分了吧。”子夜嘲讽道。 一句话说完,满屋的人都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军营驻地) 李潮汐听到小皇子的连夜召见,不敢有丝毫怠慢的赶紧来到安陵禹灝的军帐中。 “不知皇子深夜召见,莫不是有什么新的计策对付清平帮?”李潮汐凤眼迷离,俊朗的笑容里满是期待。 安陵禹灝却忽然沉默不语,满腹心事的表情让李潮汐还真是不知所措。 “我想让你找一位你身边的心腹,替我去办一件事。”终于还是开口了。 “不知皇子所谓何事?”看着安陵禹灝严肃的表情,李潮汐便知此事非同小可。 “我要你去打听两个人,一个叫萧堇墨,另一个叫刘蒙。”终究一个人默默的等待不下去了。 刘蒙这个人,李潮汐自然是知道的,朝中的上上下下有谁不知道小皇子身边的这个贴身侍卫,面容姣好,身手不凡。至于这个萧堇墨也还是从民间听到过一些关于他的事情,与安陵国都的安陵禹灝和寰昭国的凌卓溪关系甚好,也是个不容小觑的人。 “请皇子放心,这件事交给我办,一定不负期望。”李潮汐自然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不能掉以轻心。 退出军帐中,李潮汐便开始思考让谁去完成这项重要的任务,在这地势险要,战乱不断的情况下,必定要选一个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并且身手极好的将才人选,经过反复的思量,看来只有一个人最合适,李潮汐不得不亲自去请那个早已隐匿起来的高人了。 ------------ 第九十六章 第九十六章 (安陵国都,萧堇墨家中) 现在唯一让大家最为担心的是还未醒过来的梦儿,虽说刘蒙的苏醒的确让所有人也送了一口气,但中同样毒的梦儿却还迟迟没有什么起色,这才让人感到不安。 萧堇墨望着站在院子里发呆的子夜,这样安静而平和的他,的确是少见的。 “为什么要撒谎?”萧堇墨来到了子夜的身边; “我没有听懂萧公子在说什么。”子夜对于萧堇墨的问询有些惊讶,却依旧一副无辜的样子。 “你的眼睛早已出卖了自己。”并不打算放弃自己的追问,一向心细的萧堇墨感受得到子夜的感情,明明是那不舍与眷恋的眼神,却生生的隐藏起来,明明是自己如此在乎的东西,却要倔强的抛到远方呢? “萧公子,我看你近来身体也有些不适吧?不要总是操心了,累坏身体的话,又要打扰我了,我可没那么多的闲暇时间。”子夜并不打算继续和萧堇墨交谈下去了,他怕自己一不小心会暴露的彻彻底底。 “不知子夜听说过鬼门吗?不知为何我总能感受到鬼门的气息,是和我的寒儿哥哥身上散发出一样的感觉。”萧堇墨像是刻意的问询,又似无意的提及。 子夜的心不由得一惊,他越来越发觉这个萧堇墨的聪慧之处,看破却不一定要点破,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鬼门?恐怕江湖上的人都略有耳闻吧,看来萧公子有认识的朋友啊。”子夜机警的问道,倘若萧堇墨鬼门真的有熟悉的朋友的话,那么他应该会知道自己的目的。 “是啊,是我儿时最好的朋友,不知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他成了现在的样子,而我只不过是个半生半死的人罢了,因为我的病症,有很多记忆已经模糊,甚至出现幻象,所以我世界中的真真假假早已经分辨不清楚了,所以我才更加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不论是好是坏,却都刻印在我的生命中。”萧堇墨并没有多么难过的阐述自己身上的不幸,反而一脸的满足。 对于萧堇墨身上的病症,子夜是最明白的,他所承受的痛苦,是任何人都难以挺住的,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孱弱的男子可以支撑到今天。 子夜知道噬魂症固然可以夺取人的性命,亦或让人生不如死的煎熬,但是从替萧堇墨诊治的情况可以看出,每次似乎都在生死边缘的时候,体内会游走出一股力量在不断的克制着病情的蔓延,从子夜诊治萧堇墨的那一刻起,他就确定了血灵的确存在于他的体内。 至于鬼王是如何知晓在萧堇墨体内的,他不得而知,但是距离金星凌日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那就意味着离萧堇墨结束命运的时间开始了倒计时。 “我身体有些不太舒服,回去休息了。”子夜感觉到心口竟然又开始隐隐作痛了,转身便要离去。 “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永远没有机会了,有时候自认为正确的选择未必是最好的。”萧堇墨面对离去的子夜,意味深长的说道。 (军营驻地) 正在检阅队伍的李潮汐在听到有人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后,便有些激动的神色,匆匆走回自己的军帐中。 在进入军帐前片刻,李潮汐忽然停止了自己的脚步,仔细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衫,捋了捋自己扎起的长发后,再一次深吸一口气后,才走入帐中。 “没想到秦兄竟然真的来了,我还想亲自去拜访你呢。”李潮汐看着背对自己而戴着深色斗笠的男子,言语间是掩饰不住的激动。 “李兄言重了,李兄对秦某有救命之恩,秦某在世一天,只要李兄开口,我秦某自当竭尽全力,万死不辞; 。”虽然多年未见,但听到依旧熟悉的声音,转身摘下斗笠。 斗笠下的容颜似乎并没有经受多少岁月的侵蚀,硬朗的面容一如当年金戈铁马下的勇士,如炬的目光散发着仿若能焚化万物的力量,一道从眉间穿过眼睛的刀疤似乎还夹杂着血腥的味道,黑色的衣衫更是让眼前的男子充满神秘与刚强。 “这些年,依旧是一个人吗?”李潮汐亲自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习惯了。”简单的回答下,却显得有些落寞。 “没有去找你的儿子吗?”李潮汐有些担忧的语气。 刚端起的瓷杯,还没有放到嘴边就停住了,虽然没有表现出异样的表情,李潮汐还是看出了端倪。 对于秦向开,李潮汐还是懂的,永远把自己所有的感情都深深的封锁起来,仿若一个铁人般的存在着,一向话语不多的他,还总是一副拒人千里的冰冷表情,如果说一个人可以从表情就可以看出他的心里,那么秦向开这个人你是绝对看不透的,因为他永远不会透露出一点信息。 “或许对他来说,永远不知道我的存在才是他的幸运。”抿了一口清新的茶水。 “这对他不公平。”李潮汐有些忿忿不平,明明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为何这般的冷酷无情。 “我的世界里永远没有公平。”冷漠的回答,纵使面对这个他愿意为其赴汤蹈火的恩人,依旧如此。 看着眼前的男子,李潮汐终究还是看不明白,到底在坚持什么才把自己隐藏的如此严实,真的在他身上没有感情一点感情吗?可是为什么还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真的没有一丝的痛苦吗?可是为什么我还是能感觉到他的伤痛。 “好吧,我找你也实属无奈之举,当今的小皇子让我寻找两个人,看他平日的举止,看来是非常重要之人,我万万不能掉以轻心,现在正是战役的关键时刻,不能因为这两个人影响到他的情绪,否则结果将不堪设想,毕竟战争不是儿戏啊。”李潮汐把自己的担忧告之秦向开。 “你所谓的小皇子是不是当今圣上最为宠溺的安陵禹灝?”秦向开打探到。 “的确是他,但是他真的不是传说中的那样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刚开始我也误听信外面的谣言,以为他···”李潮汐急于为安陵禹灝辩解,因为他知道以秦向开的性格,只要他否认的人或事,不论位高权重也好,还是富甲商人也罢,他都不予理会,任何劝说都是无用的。 “我懂他。”三个字直接打断了李潮汐即将说出的长篇好话。 李潮汐顿时有些哑口无言了,他摸不透秦向开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懂他呢?是懂他的纨绔,还是懂他真的是位好君主?这么简单的回答还真是他的作风啊,可是万一要是不答应,又该找谁帮忙呢? “所以···”李潮汐示意性的提醒道。 秦向开再一次端起瓷杯,深深的品了一口茶香后,“可否带我去见一面?”抬头望向一脸惊讶的李潮汐; “没有别的意思,既然要找人,你了解那两个人吗?更何况让小皇子看一看行动的人,心里应该更踏实吧。”秦向开一向有条理的冷静分析道。 “秦兄说的对,事不宜迟,咱们立刻觐见吧。”李潮汐没有想到秦向开竟然真的答应了,虽说要见一面安陵禹灝,但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安陵国都,萧堇墨家中) 刘蒙虚弱的看着床榻之上的梦儿,一幕幕的回忆,一句句的温暖,这心间的一抹情愫又是何时萌芽?又该如何开花? “梦儿,我还没有完成答应你的任务呢,记得当日在须弥峰的承诺吧?像你这么小心眼的姑娘,一定会好好抓住机会,多使唤我几年的吧,可是你一直睡觉的话,我可就反悔了啊,我刘蒙从小跟随皇子身边,怎么可能受你一个小姑娘威胁呢,你醒醒啊,我虽然嘴笨,只有这个时候才能听见我不停的唠叨吧,嫌我烦吗?那你醒过来教训我啊。”刘蒙对着梦儿不停的诉说着,此时的他似乎不再是那个性格有些内向的侍卫,更像一个婆婆妈妈的妇人。 “真的···真的好烦人呢。”耳边突然有个微弱的声音响起。 “嫌我烦了吧,那你···”反应迟钝的顺口接下答话,依旧一副望眼欲穿的表情,猛然间才发觉刚刚的回答竟是梦儿。 “梦儿!梦儿真的是你吗?你真的醒了吗?我以为我会永远失去了你,我以为我再也没有机会。”刘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声的喊道。 “你这么烦人,我怎么能睡好呢?”梦儿依然不依不饶的语气,眼角却早已满含泪水。 “谢谢你,谢谢你醒过来。”刘蒙温柔的擦过梦儿眼角的泪水,那带有温度的泪是那样温暖。 “那说话还算话吗?”梦儿伸出玉指,轻轻的握住了刘蒙为她擦泪水的手。 “嗯,你可以使唤我一辈子,不用威胁,是我自愿的。”刘蒙竟也温柔起来。 (房门外) 听到刘蒙刚刚的呼喊,子夜片刻没有耽搁的赶紧来到梦儿房间外面,却迟迟的没有进去。 “你这样偷听可是不礼貌哦。”突然出现的声音着实把子夜吓了一跳。 不过一听便知是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鬼月,想想他近来越来越放肆的言行和举止,还真是让人恼火,虽说现在没有在他的地盘,也没有占他的便宜,但是···但是好像真的没有什么把柄管教他。 “为什么不进去看看呢,梦儿醒了是吧?你该不会是在偷看人家小夫妻甜甜蜜蜜有些嫉妒吧?”鬼月有些戏谑的语气。 “哼!我只是路过而已,醒来是早晚的事,我的医术还不至于让她死掉的吧,为什么还要进去看看?无聊。”说罢,转身离去。 “还真是改不了的火爆脾气,将来看谁愿意嫁给你。”鬼月看着子夜远去的背影,不禁感叹。 ------------ 第九十七章 第九十七章 (军营驻地) 军纪严明,士气高涨的士兵们认真的接受着训练,绕过几个军帐,其中来回巡视的军队也斗志昂扬,精神饱满。 “你稍等,我先通禀一声。”李潮汐告之秦向开,毕竟要见的是皇子。 秦向开点头允诺。 片刻,李潮汐便急忙召见秦向开进去,生怕一不小心又出什么差错。 坐在案台前的安陵禹灝认真的审视手里的折子,似乎对于这个要召见的人并没有什么意见,他只是觉得既然李潮汐把他说的那么厉害,那么这个人他也是放心的,重要的是现在手里繁杂的事物真的很多,这个皇子也不是好当的; “小皇子,他来了。”李潮汐有些不忍打扰如此专心的安陵禹灝。 “嗯,等我阅完这里。”安陵禹灝甚至来不及抬头的说道。 “我可以等你。”向来不善言谈的秦向开竟然如此主动的说话。 李潮汐不可思议的盯着秦向开,平日里与之聊天都不愿的他,竟然回应了。 安陵禹灝忽然停住了手中的笔,空气中流动着一股异样的气息,缓慢的抬起头向声音望去。 “师···师兄?”安陵禹灝满眼不可思议,复杂的表情不难看出他对眼前人的激动。 这回换做李潮汐的惊讶了,为什么小皇子会突然冒出这么一个称呼?难不成是认错人了? “安陵禹灝,你真的长大了。”秦向开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一回答,便是承认了安陵禹灝的问询,仔细的端详着眼前银发挥舞,英姿飒爽的安陵禹灝,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倔强的孩童了。 “真的是师兄?”安陵禹灝几乎有些愣住的表情,俊美的脸庞满是惊喜,继而快步的冲了过去,一把抱住眼前这个冷漠的男子。 “我就知道,你不可能轻易死去。”安陵禹灝似乎并不愿意松开眼前的男子,这是有多么深刻的情义才会如此在乎。 “小皇子,这···”一旁的李潮汐终于按捺不住好奇,轻声问道。 安陵禹灝终于松开双手,“哈哈,李潮汐我立你一功,说来不怕笑话,自小受尽宠爱,顽劣不堪的我实在是不努力的读书却偏爱武艺,父皇也拿我没有办法,便把我交给朝中当时文武双全的大将秦泽,听了他英勇善战,大智若愚的故事,我还真就缠上了他,愿意跟随在他身边学习,所以说秦泽将军是我人生的启蒙。” 李潮汐恍然大悟,“秦泽?我经常从父亲口中听说的这个厉害的人物,听说当年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在军中被封为‘战神’,那么秦泽和秦向开是?” “秦泽是我义父。”这回反倒是秦向开解释了。 “你竟然是秦泽的义子?他的义子不是叫秦少元吗?”李潮汐越来越不明白此时的情况了。 “秦少元比我年长,自然在师傅面前要偏袒我很多,为此还受了不少责罚,所以只要和师兄在一起玩耍才会觉得很开心,后来随着年龄大一些,师兄也就随着师傅去应战了,只是明明开始还能听到关于你的一些消息,后来为什么杳无音信了?现在叫秦向开?是不是因为当年的那场战役?”安陵禹灝一边回忆,一边质问。 “没想到小皇子还记得这些。”秦向开有些沉重的语气。 “因为这是我儿时为数不多的美好记忆,相对于虚假,只有你们才最真实。”安陵禹灝仿佛又进入了无限的回忆中。 “在那次著名的战役中,义父惨死,险些也遇害的我幸好被人救起,从那一刻起我便改了名字,师傅告诉我一定要替他好好活下去,我怎么能辜负他的遗愿呢?”如今的秦向开已经很坦然的面对曾经的一切了; “是啊,师兄,将来的路还有很长,所以从今以后再也不要从我身边离开了,安陵禹灝已经长大了,终于可以守护你们了。”安陵禹灝目光坚定的望向远方。 李潮汐望着安陵禹灝,心底里竟也泛起感动。 “不过目前来看,我好像还要替你办一件事吧?”秦向开在今日仿佛话也多了起来,难道在他的面前愿意放下防备吗? “不可以,你不可以去。”安陵禹灝一口否定。 “如果我都不可以去,那么谁还可以呢?岂不是把别人的生命也当儿戏了?更何况那两个人对你来说是非比寻常吧?交给别人你真的放心?”秦向开不带一丝感情和语气的平静分析着。 但依旧已经突破了李潮汐所认识的那个男子,但是没有表情的脸至少还证明的确是那个冷漠的秦向开。 “这···但至少还有一个重要人的在身边啊,这才刚刚相聚,倘若离开的话,又会徒增一份挂念的。”安陵禹灝有些不情愿的语气,却也觉得有道理。 “就这么定了,等我们回来。”不容分说的戴上那顶深色的斗笠后,随即便消失了。 “秦向开!”李潮汐欲要阻拦,因为他看得出安陵禹灝是真心不愿意让他离开冒险的,而且又是一别多年后的重逢,两人还没有好好的谈话,便又分离,也难怪小皇子有些不悦。 “罢了,让他去吧,我了解我师兄。”安陵禹灝口中虽然这么说,眼神却有些担忧。 (安陵国都,皇宫中) 倾洒鱼饵,引得一池涟漪,纷纷争抢食儿的小鱼都聚拢而来,原本清澈的湖面显出片片红晕。 凌紫宁依偎在栏杆处,凝神远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手中的鱼饵早已空空如也。 远方有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凌紫宁的眼神顿时有些慌张,娇艳的脸庞开始不安起来。 “你们都在这等我,我去那边走走。”凌紫宁转身对侍奉的丫鬟们命令道。 “可是让皇妃一个人,万一···”随身伺候的丫鬟小玉,听到皇妃的命令,不禁有些担心。 “在这里等我就好。”第二次重申了一遍自己的意思,坚定的态度让下人不敢再有阻拦。 凌紫宁匆匆的走向了刚刚看到人影的地方,仔细的张望寻找,竟没有看到任何踪影,不禁有些疑惑。 “敢问皇妃是在找我吗?”身后突然传出了声音。 凌紫宁更加肯定了刚才看见的人正是烈煞,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来到这深宫中,必然又有什么情况了; “你来做什么?”没有好气的问道,虽然有时需要他们的帮助,但是凌紫宁对于鬼门也没有什么好感,不过都是彼此利用而已。 “皇妃这话是怎么说的,难道不做什么就不能来看看我们天底下最美的皇妃吗?能娶到这样的美人,试问哪个男人不知足呢?”烈煞似乎有意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讽刺着。 “如果你只是来说这些的,那别怪我没有时间奉陪了。”凌紫宁强压着心中的怒火。 “稍安勿躁啊,还真是开不得半点玩笑的冰山美人啊,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萧堇墨这个人你暂时绝不可以动他,现在我是在好心提醒你,不要等到为时已晚,自己的仇恨非但报不了,还搭上自己的性命。”烈煞开门见山的说道。 “你是什么意思?”凌紫宁凌厉的目光看向烈煞,她不懂他们到底是在打的什么算盘。 “别以为你神不知鬼不觉的行动,我们就会被蒙在鼓里,你要知道,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烈煞露出邪邪的笑容。 “为什么?连你们都要袒护萧堇墨吗?他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们都去保护他?”凌紫宁压低了声音,已经很好的学会控制自己情绪的她,此刻依然忍不住的激动。 “我说了要保护他吗?这只不过是另一种手段而已。对我们你还有什么质疑吗?当日在密室中,你应该也看透我义父的意思,他一直对你母亲的死耿耿于怀,看来也是用情至深啊,这样的仇,他应该比你更急于报复吧?”烈煞自然也知道凌紫宁的聪慧,即便自己不说明鬼王和她母亲的事情,她也应该明白几分,此刻不过是为了再一次提醒她,他们应该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人。 凌紫宁沉默不语,对于萧堇墨的存在,永远是不能让她释怀的,自己选择的方式,即便搭上性命也要倾力一搏。 “我会自己看着办的。”凌紫宁简单的回答,却并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 望着凌紫宁远去的背影,烈煞再一次露出他那带着邪恶的标志性笑容。 (军营驻地) 安陵禹灝走出军帐,望着如同天上繁星般璀璨的火把,烧出了荒芜,却燃不尽欲望。 永远看不完的折子,永远安静不了的战乱,永远平息不掉的战火,又是一个无眠之夜。 今日能遇见师兄秦向开,已经是令安陵禹灝感到欣慰的事情了,只是还没来得及详聊,却又匆匆离去,不过想想以后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也就有些释怀了。 回想起当年他得知师傅秦泽的死讯,的确给了他不小的打击,除了自己父皇之外,从来没有敬佩过任何人的安陵禹灝,在拜师秦泽后,才发现世间竟然有这么足智多谋,英勇善战的人,所以他甘愿在他身边学习。 小时候的记忆似乎都是伴随着秦泽和师兄秦向开,当年那场全军覆没的战役是有史以来最为惨烈的战争,没留下一个活口,几万条人命就在弹指一挥间消失了,救援军赶到时,连秦泽都已经被利剑狠狠的钉在军队的木桩上,却未曾屈辱的跪下,就那般直挺挺的傲然死去,鲜血似乎都染红了天际。 ------------ 第九十八章 第九十八章 (军营驻地) 战争只有在被鲜血染红的刹那,方知残酷; 安陵明成当时也派人找寻了他唯一的义子,可是并没有结果,所有人都猜测凶多吉少了,因为在这样一场恶战中,早已横尸遍野,血肉模糊,怎么可能还有活口呢?早已经和这些将士们一起深埋于土地,纵使安陵禹灝坚持认为他的师兄还活着,时隔多年未有音信,也无从找起。 安陵禹灝虽没有亲眼所见,但还是听了一些谣言,据说当年秦泽是被奸人所陷害,把军事秘密泄漏了出去,才有了后来的惨败,不过这些终归是传言,真相到底是什么,恐怕只有秦泽才知道吧。 (安陵国都,萧堇墨家中) 许久以来的阴霾终于一扫而光,不论目的为何,当一切都为同一目标而努力的时候,心就连结在了一起。 萧堇墨煎好药后,细心的端到刘蒙的房间,对于这样死里逃生的人来说,能活下去都是老天莫大的嘉奖,萧堇墨又怎敢有半点的疏忽呢? “堇墨兄,我的身子哪有这么娇贵啊,真的不用你这般周到了。”刘蒙有些不好意思的拒绝着萧堇墨喂过来的汤药。 本来萧堇墨就疾病缠身,这些天来又日夜的照顾着大家,如此看起来也明显有些消瘦的他,让刘蒙看着都有些心疼。 “是亲人吧?”萧堇墨假装一副不悦的表情,拿起的汤匙也停在空中。 “是,当然是。”刘蒙连连肯定的回答,是多么值得珍惜的词语,是多么让人温暖的留恋。 “那就对了,那还不赶快喝了药。”萧堇墨终于露出了笑脸,从小到大失去亲人的痛苦让刘蒙过早的成熟,明明还是一个孩子,却早已经学会了守护别人。 “可是···如果,我说的是如果,有一天我伤害了你们呢?”刘蒙竟然像孩童般的认真起来,虽然问题有些让萧堇墨觉得天真。 “那我猜测,刘蒙肯定不是有意的,所以是可以原谅的。”萧堇墨肯定的回答,或许是因为太努力的想要得到温暖,才会害怕失去吧,刘蒙怕是有一天犯了错误,我们大家就会抛弃他了吗? “假如刘蒙有一天真的犯了错误,我们依然会在你身边的。”萧堇墨觉得刚才的回答还不够,他想让刘蒙知道,既然认定是亲人,那么就一定会誓死守护,永不离弃。 刘蒙忽然沉默不语,眼神似乎变得有些朦胧,轻轻的闭上双眼,终究还是张开了嘴。 “你说这要是让小皇子看见···”不知刘蒙到底想了些什么,忽然睁开眼,用微弱的声音说道,似乎安陵禹灝随时就在身边监视一样的紧张。 许久没有人提到安陵禹灝了,这个让萧堇墨刻骨的名字,依旧是只要轻轻提及,内心便会不能平静。 世上总是有那么一个人的名字好似遥远,却又存于心间,自己不敢提起,心里却又默念,终究还是抹不掉,寻不见。 刘蒙没有经过大脑的话语说完,顿时觉得有些欠妥,望着萧堇墨强力掩饰住的忧愁,赶紧接过药碗,一口气的喝了下去; “我们明天出发吧,去小皇子那里。”刘蒙深吸一口气,故作精神的认真神情。 “你和梦儿还需要好好休养几日,想都不要想一些离开家的事,现在立刻躺下好好休息。”萧堇墨抢过刘蒙手里的空碗,是坚定的命令口吻。 萧堇墨固执的必须亲眼看着刘蒙盖好被子,才轻轻离开。 悄悄关上了房门,站在外面的萧堇墨似乎也松了一口气,的确是有些想念安陵禹灝了,从来没有打仗经验的他第一次出征,自己竟然没有在他的身边,边关战乱,不知道他那边又会遇到怎样的困难,更何况那不能弑血的顽症,又该怎样上阵杀敌呢?万一再一次不小心疯魔了,谁又能把他从边缘拉回来呢? “就按你心里所想的去做吧,为父可以在家照顾他们。”萧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正在发呆的萧堇墨身边。 “父···父亲。”萧堇墨回过神来,略有惊讶的望向父亲。 “知子莫若父,你已经长大了,男儿志在四方,我不能永远把你束缚在身边,趁着还年轻,想做些什么就不要有所畏惧,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的就是遵守承若,答应过别人什么,哪怕粉身碎骨也要完成,这才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萧父俨然又成了一位老师,开始对萧堇墨教导一番。 “父亲,我···”萧堇墨没有想到父亲竟然像什么都知晓,却又似什么都没说。 “你有你应该走的路,完成属于你自己的任务,梦儿和刘蒙就交给我吧,他们现在已经稳定了,等伤势痊愈我便会放他们走的。”萧父完全看出了萧堇墨的顾虑。 “有劳父亲。”萧堇墨终于再一次跟随了自己的内心,原来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是如此的欣慰,用力的拥抱住有些年迈的父亲,那是每每与父亲分别时都会做的拥抱,如此温暖的气息,是他在外的依靠。 “你不知道让他一个人会很危险吗?”望着回房收拾行囊的萧堇墨,萧父身后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若离去,你怎可能不跟随?”萧父完全肯定的语气,转身望向身后的鬼月。 “哈哈,是为了证明最了解我的人是你吗?”鬼月虽然满眼笑意,语气却有些怪异。 “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他了。”萧父并没有打算回答鬼月的问题,竟有些感慨。 “如果我说是上天注定,你相信吗?”鬼月脸上闪现一丝诡异的神色,这远远不是那个每天无所事事,与子夜嬉笑打骂的鬼月了,周身散发出的气场,总是带着几分戾气。 “还真是一点都没变,你可以继续履行你的承诺了,倾尽一生,偿还所有。”萧父满是无奈的口气,时隔多年,还是如此偏执的信守。 (萧堇墨房间) “喂,你真的要丢下梦儿和刘蒙,单枪匹马的一个人去找安陵禹灝?”子夜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明明都自身难保的纤弱男子。 “你怎会知晓?”萧堇墨更是疑惑的望着子夜; “那你收拾行囊,难不成去游学?我子夜不用脑子想就知道你要去干什么了。”子夜一贯的口气。 “梦儿和刘蒙有我父亲的照料,我自然是放心的。况且还有你们在,我就没有什么牵挂了。”萧堇墨一边收拾着,一边分析。 “谁说我要留在这里了?”子夜有些激动的语气。 “那你是···”萧堇墨有些不理解子夜了,他知道子夜对梦儿的担心,却还要离开这里。 “我···我是觉得,安陵禹灝那里好像更需要一个医术高明的人吧。”子夜说的理直气壮。 “什么?你要和我一起去安陵禹灝那里?”萧堇墨对于子夜的做法越来越感到吃惊了,本来不喜欢凑热闹,不喜欢随意救人,甚至有些怪癖的他,为何却一反常态的要随他而去。 “怎么,不欢迎?”子夜眉毛轻挑。 “怎么会,如果军营之中多了一位你这样的帮手,对于大家而言自然是一件好事啊,我只是没有想到你竟然真的愿意。”萧堇墨对子夜真的改变了一些看法。 “那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尽快行动吧,那边不知道有多少奄奄一息的病患等待着我去解救呢。”子夜有些迫不及待的催促着。 “可是宝宝?”萧堇墨忽然意识到一件重要的事,总不能带上一个孩子去战场吧,这绝对是不允许的。 “我都已经和宝宝说好了,说爹爹有事,让他在这多玩几天,而且都和你的父亲商量了,让他把我家宝宝也收了吧,反正都是要照顾,也不差我家宝宝一个人。”子夜有些骄傲的显示着自己办事的效率,但是他并没有告诉萧堇墨他是怎样啰啰嗦嗦的告诉萧父要怎样怎样的照顾宝宝,总之是自己娇生惯养的那一套。 “那你还真是够快啊。”对于忽然如此热心的子夜,萧堇墨还是有些不适应的。 萧堇墨终于拿好东西,两人打开房门的一刹那,站在门口的鬼月挡住了去路。 “都准备好了?那我们启程吧。”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做外人,自顾自的拿过萧堇墨手里的包袱,一脸谄媚的笑容。 “你···你该不会?”萧堇墨再一次被眼前的事情吓了一跳。 “聪明,就是这个意思。”鬼月心照不宣的说道。 “我们不需要你。”还没等萧堇墨回话,子夜就制止住了。 “依我看,最需要我的就是你吧。”鬼月故意挑逗着子夜,活脱脱的又变回那个厚颜无耻的大叔了。 “子夜,既然鬼月也想一起前去,我们三个人彼此也有个照应,就随他吧。”一向对于鬼月都有好感的萧堇墨并没有阻止,凭借着鬼月的好身手,或许他们会更快的到达的。 “哼!”鄙视的看了一眼鬼月,子夜不屑的走在了前面。 ------------ 第九十九章 第九十九章 路只能一个人去走,不论是不是自己的选择,我们只能在这条孤独的路途中,寻找迷失方向的人; 烟波浩渺,浮云娇柔,漫天的柳絮嬉戏人间,把万物的温柔倾洒于纷乱的尘世,微风轻抚,便完成了绚烂的命运,虽生根发芽,却终也回不去那芳华。 萧堇墨、鬼月和子夜三个人终究还是结伴而行,走在安陵国都的街市上,还真是有些过份的招摇,纷飞柳絮的映衬下,更让这几个人似纤尘不染的脱俗,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望。 “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尤其是你。”鬼月忽然转身说道,并且指着子夜做了特别的强调。 萧堇墨看了看虽然有些愤愤不平,却没有反抗的子夜,不禁笑了起来,因为他知道鬼月算是太了解子夜了,而子夜也像被看穿了心事的孩子般有些故意的扭捏,还真是一对欢喜冤家啊。 只不过片刻的功夫,鬼月便驾着一辆马车匆匆而归,满是欣喜的表情。 “怎么样,还好吧?”鬼月指着马车有些得意的问道。 “嗯,鬼月好厉害啊,才这么一会就弄了一辆马车。”萧堇墨由衷的赞叹道。 “还真是浪费。”子夜依然一副不屑的表情,眼睛却早已经把马车扫视个遍了。 “萧堇墨身体不好,为了他自然是值得的。”鬼月似乎有意的拿出萧堇墨说事,但是这也毕竟是事实,如果真的让萧堇墨一直走下去,恐怕还没出了寰昭国都的闹市,就会招架不住了。 “多谢鬼月的细心,因为我,还让你费心了。”萧堇墨连忙道谢,却也不忘给一旁脸色早已不悦的子夜撩开轿帘,让他先行进入。 子夜看了看萧堇墨,又望了望鬼月,不知为什么心里竟然很不是滋味,就像自己的宝宝平日里粘着鬼月,偏偏不和自己玩时的心情,让人感到很不舒服。 鬼月精神抖擞的坐在外面,一身并不惹眼的素衣,一张成熟稳重的脸庞,挥起马鞭,绝尘而去。 萧堇墨和子夜面对面的坐在里面,看着脸色依旧有些不好的子夜,萧堇墨也算是看出了几分。 “其实鬼月弄辆马车应该不只是为了我吧,你想想看,我们要是一直靠走的话,那不得一年半载才能到安陵禹灝那,更何况刚刚走在大街上,你也看到了,因为你的相貌,我们不论走到哪里都会引起关注,这样对我们太危险了。”萧堇墨故意替鬼月说道。 “哼,那是自然,我这样的容貌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要引起混乱的。”子夜听了萧堇墨的话语,这才有些好转。 “我刚刚看到有些女子目不转睛的盯着你看的时候,鬼月好像有些不太高呢。”萧堇墨继续着自己的观点。 “他不高兴吗?那肯定是因为嫉妒我,没有女子娇媚的看他而已。”子夜嘴上讽刺着子夜,却没有说出心里默默的那句,‘才不会有什么别的原因呢。’ 当子夜脑子里冒出那句话的时候,连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还是自己在期待别的想法呢?轻轻的闭上眼,最近还真是有些劳累了,脑子都开始不能辨别是非,看来的确需要好好休息,才不会瞎想; (安陵国都,萧堇墨家) 一袭黑衣,戴着深色斗笠的男子伫立在萧堇墨家的门外,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请问这位叔叔是要找人吗?”耳边突然传来孩童的声音。 因为突然出现的声音,出于自己的习惯性警惕,转身一股内力不受控制的发出,便把身后的孩子击中。 日积月累的防备状态,想不到却伤及眼前无辜的孩子,幸好并不是自己刻意使出的力气,所以孩子并无大碍,只是弹坐在地上。 看着眼前梳着羊角辫的孩子用无辜的大眼盯着自己,那一抹天真像极了一个人,红润的脸蛋晶莹粉嫩,四目相对,竟然感觉不到一点的陌生,孩子小小的嘴唇竟咧开笑了。 “叔叔不用担心宝宝,宝宝可是个懂事的孩子,爹爹经常教育我,男子汉是不可以轻易掉眼泪的。”宝宝似乎还在安慰眼前的男子。 “对···对不起,我只是一时···”秦向开想要解释什么,却在望着孩子眼神的刹那,心也不由得被刺了一下。 “没关系啦,宝宝知道叔叔不是有意的,叔叔是个好人,就像爹爹、鬼月叔叔、堇墨叔叔、刘蒙叔叔他们一样。”宝宝掰着自己的手指头数着他说的每一个人。 “那堇墨叔叔和刘蒙叔叔在家吗?”秦向开一听便知就是他要找的萧堇墨和刘蒙,因为他知道这里是萧堇墨的家。 “可是叔叔和宝宝还不是朋友,宝宝不能告诉你这些秘密哦。”宝宝满是认真的口吻。 “那叔叔可不可以告诉你一件事?”秦向开语气竟然有些温柔,对于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的话,还真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但是他却没有感到任何的不情愿,恰恰相反,在孩子面前,他似乎更愿意诉说。 “嗯。”宝宝对眼前的陌生男子也似乎很感兴趣。 “叔叔也有一个孩子,如果他活到现在,估计也会像你这么大了吧,如果将来有一天,等叔叔找到他,让他和你做朋友好吗?”秦向开竟然在哄一个孩子,这是任何人都不敢相信的。 “叔叔把他弄丢了吗?那他该有多想爹爹啊,几天不见爹爹我都会特别想念的,叔叔也想他吧,不过他要是知道叔叔也在找他的话,他应该就不会感到寂寞和害怕了。”宝宝说着与自己年龄不相符的话,完全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好吧,我告诉叔叔堇墨叔叔、鬼月叔叔还有我爹爹出去了,过几天才会回来,刘蒙叔叔在家养病呢,因为他受伤了。”最后一句宝宝把声音压的很低,生怕别人听见。 “为什么要告诉我呢?我们还不是朋友啊。”秦向开有些不解。 “因为只有朋友才会分享秘密,这是爹爹告诉我的,你刚刚告诉我的一定是你的秘密。”宝宝神秘的说道。 “真乖; !”秦向开望着眼前的孩子,竟有那么一刻羡慕起这孩子的父亲,不愿想太多的他转身便要离开,想起自己的任务,他还是决定先找萧堇墨,毕竟刘蒙已经受伤,应该在这安心养病,进去只会徒增事端,而他猜测萧堇墨一定是去找安陵禹灝了。 “叔叔!”宝宝看着要离开的秦向开,忽然大喊。 “嗯?”秦向开回头应答。 “希望你早日找到你的孩子,或许他一直在等待着你,不要抛下他不管哦,我还等着和他一起玩耍呢。”说罢,冲着秦向开做了一个鬼脸,便跑向院内。 (树林中) 正当萧堇墨和子夜两个人昏昏欲睡的时候,被突然停住的马车震颤的猛烈前倾,险些让两个人撞到门口的横木上。 萧堇墨好奇的伸手便要掀开门口的轿帘,子夜一把抓住他伸出去的手,另一只手竖起指头轻触自己嘴边,示意他不要出声。 看着子夜忽然认真的表情,萧堇墨瞬间便领会了他的意思,轻轻的点了点头,也警惕的听着外面的声音。 并没有听见外面有谈话的声音,却也安静的可怕,马车依旧纹丝未动,子夜把萧堇墨护在身后,偷偷的撩开轿帘的一角,从缝隙处向外面望去。 外面虽风平浪静,却透着一股杀气,只见在离马车不远的前方,横竖躺着几个早已受伤倒地的黑衣人,鬼月好像从未离开马车的看客一般,依然冷静的坐在马车上,周身却散发着怒气。 “吵醒你们了吗?我已经尽可能不动声色的处理了,看来还是被他们打扰了。”鬼月并未回头,却似乎察觉到了子夜的观看。 “他们是谁?”子夜索性的就掀开了帘子,好奇的问道。 “不得而知,但我肯定绝对不是为财而来,该不会是你得罪的什么人吧?”鬼月有些戏谑的语气。 “那你就让他们来找我算账啊。”子夜生平做事怪癖,有很多时候会无辜拒绝一些找他医治的病人,其中不乏有一些有身份的大人物,所以免不了遭人怨恨,心里明白的子夜自然觉得理亏。 话语间,又几个黑衣人分别从马车的四周落下,完全包围了这辆马车,步步走近。 “还真是没完没了啊,怎么办呢?已经吵到我精心保护的人了,绝对不可饶恕了。”鬼月意味深长的长叹道。 如一道闪电,转眼鬼月已经从马车的前方站到了车顶上,眼睛的余光环顾四周,深邃而锋利的眼眸似利箭般射出一股杀气,还没来得及看清,鬼月便把每一脚都结实的踏在黑衣人的胸口出,等再次站回到车顶上,周遭的一圈人惊呆片刻,便从口中吐出鲜血纷纷倒下。 仿佛有什么从远方飞射而来,原来是千万把利箭如细雨般落下,只见鬼月腾空跃起,随手从上方的树枝处折下一根寸把长的枝条,就在利箭纷纷落下的瞬间,鬼月手中的枝条犹如锋利的刀刃,支支断剑便坠落在地。 转眼从周围的树梢处又落下数十个黑衣人,看来他们这场计划是有预谋的,绝对的不达目的不放弃。 ------------ 第一百章 第一百章 (树林中) 萧堇墨看着外面的情况实在有些紧急了,虽然自己没有什么能耐,却也不能让鬼月一个人在外面冒险,随即奋不顾身的便欲冲出马车,可身子竟然瞬间不听使唤了,任凭自己怎样努力,都不能移动分毫。 “他们要找的是我。”子夜拿开点了萧堇墨穴道的手,低声说道。 子夜的轻功对于飞上车顶来说,还是很容易的,当鬼月看见子夜的刹那先是一愣,随即便是会心一笑。 “我只是不喜欢别人来插手我的事而已。”子夜看到鬼月的表情心虚的解释道。 “既然这两个人都不是,全体听好了,我们要找的那个人肯定在马车里。”黑衣人的中间忽然有人大喊起来。 所有黑衣人听到命令后,便向马车攻去,鬼月和子夜这才明白了,原来此次的行动是冲着萧堇墨而来的。 两人赶紧奔下马车,一前一后的堵在两边,配合的天衣无缝,任何人都不能接近半步,正当势均力敌的紧要关头,不知从哪儿而来的一阵旋风袭卷而来,飞沙走石,让人睁不开双眼。 就在陷入僵局的时刻,狂风卷起轿帘,萧堇墨果然一动不动的坐在里面,突然一支仿佛充满着邪恶力量的利箭,借着这混乱的场面带着一股抵挡不住的气势直冲向马车正中的萧堇墨。 就在这生死的一刻,子夜来不及抵御的便挡在萧堇墨的身前,不知为何会有如此的举动,不明自己何时这般多情,来不及太多的思考,便站在了萧堇墨的身前,轻轻闭上眼,等待着刺穿的瞬间。 “嗯?”已经等了好一刻,为何感觉不到疼痛,子夜不禁好奇的睁开了双眼,眼前的情况让他不再冷静。 鬼月永远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那么近距离的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眼前,还是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眸,还是那张一贯讨好的笑脸,却在此刻竟不那么讨厌了,嘴角渗出的血水流成一道蜿蜒的痕迹,从背后刺穿到胸口的利箭早已经沾满鲜血,颗颗血滴掉落,那是带有颜色的眼泪。 子夜几乎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旋风依旧,黑衣人竟都被阻挡在外,颤抖的双手第一次觉得鲜血的可怕,轻触沾有鲜血的利箭,是从未有过的温暖,那是鬼月心的温度。 “这一箭本来就应该让我来承受,不过现在我终于偿还了你,怎么却没有感到轻松呢?果然还是欠你的会让我开心。”在这一时刻,鬼月竟然还在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却也暂时点住了子夜的穴道;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鬼月大掌一挥,便把萧堇墨和子夜靠着内功的推力把他们卷向马车前的骏马上,“一定要保住萧堇墨的命,等我去找你们,相信我。”鬼月竟是有些恳求的语气,随后用力一击,马儿便疯狂的脱缰而去。 望着被受惊的马驮着的两人,鬼月捂住胸口,费力的运气,把利箭从自己的背后震穿出体外,掉落在有些染红的地面。 不知马儿到底跑了多久,终于有些疲惫的停止了马蹄,子夜被鬼月封锁住的穴道也开始慢慢缓解,从马身上跃下,把萧堇墨的穴道也解开,扶下马匹。 “你在这里等我。”子夜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已经不能理智的思考任何问题了,说着便再一次跨上骏马。 萧堇墨径直的走向了骏马的前面,双手张开的阻挡住子夜的前进。 “你以为你可以拦得住我吗?”子夜满是不屑的口气。 “你去了又能怎么样?鬼月为了你我而那么的牺牲自己,现在你又返回去找他,那他的努力不是白费了吗?我现在就算是为了鬼月,也不能让你去冒险。”萧堇墨话一出口,就直接的刺痛了子夜。 “萧堇墨,你让开!”子夜似乎一点都听不进去萧堇墨的劝说。 “他说过会来找我们,难道鬼月是那么不值得让你相信的人吗?”萧堇墨依旧坚持不让子夜返回。 子夜终于没有再发疯一般的继续要走,他看着萧堇墨的目光,纯净而坚定,那是一种可以带给人一切希望的眸子,这样一个瘦弱多病的男子散发出的气质,却足可以沉醉万物,那么它可以救赎那些不堪的灵魂吗? “时间不早了,我们找个客栈休息一下吧。”子夜伸出手,示意让萧堇墨也坐上来。 子夜驾着马儿继续前行,萧堇墨被子夜围抱在身前,感受着他依旧不平静的心跳,这样的子夜是紧张而胆怯的,他紧张一切,他胆怯命运,但这才是真正的子夜。 对于刚刚子夜替他挡箭的刹那,萧堇墨全然看在了眼里,如此的奋不顾身,那样的无所畏惧,一向骄傲冷艳的子夜竟有这般的举动,从今以后,萧堇墨又有什么理由不把他放在自己的心里呢?还有那鬼月的那一箭,竟然都是为了自己,果然还是欠下了太多人,背负着罪责的命运岂能安心? 此刻的萧堇墨更是把自己的痛苦深深隐藏,刚刚训斥子夜的话其实也是在告诫自己,虽然难过,却不能表现,即便痛苦,也不能显露,应该相信鬼月,不是吗?他不知道这个理由是否正确,但他明白,留住子夜就是对的。 子夜也沉浸在自己思绪中,当他眼看着来不及抵御的利箭急速而来的时候,他的脑海里竟然闪现出那个人的影子,这么多年来,那么吝惜于自己,以至在梦中都不愿出现的他,竟然在那生死攸关的一瞬间,感受到了他的存在。 但是那种闪现却不是自己记忆中的应有的温柔,而是一个让他感到陌生的冰冷,或许是自己太多年没有与之相见,在这最后的关头也算是他对于子夜把宝宝抚养这么大的恩谢吧,却也没有尽一点父亲的责任,当年把宝宝放在这里后,便一去不复返了,是生是死,也毫无消息; 可是当那个模糊的身影真真切切出现在子夜面前时,竟然是鬼月救了他,一直认为除了那个叫秦向开的男子可以让自己的心变得脆弱,而这个也甘愿为他牺牲的鬼月却也刺痛了他的心,是有多少年没有尝到过心痛的滋味了,却还是那般的痛不欲生。 转眼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们也走向了一个空旷的田野处,放眼望去,方圆几里并没有人家,偶尔几只乌鸦飞过,在这漆黑的夜晚,还真不是一般的冷清与诡异。 “前方好像隐约的有光亮。”萧堇墨指着前方有着微弱亮光的地方。 “有光亮的话,就应该有人,我们过去看看吧。”子夜也是没有办法了,毕竟这么晚了,能看到人是最好不过了。 两人牵着马匹,寻着光亮走去。 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原以为在这空旷的地方根本不会有人居住,没想到在这地方还会有一个虽为破旧却也是可以住宿的地方,而那微弱的光亮便是挂在房梁外的灯笼。 “打扰了,请问还有住的地方吗?”萧堇墨小心翼翼的敲着关着的门,毕竟有些晚了,还是应该礼貌一些的。 莫名的一阵寒风吹过,门竟然‘吱’的一声开了,萧堇墨和子夜相互看了一眼,试探着走了进去。 借着淡淡的月光,只见里面的桌椅摆放整齐,却早已铺上厚厚的尘土,偶尔一只飞虫爬过,桌子上留下一串密密的印记,屋内甚至到处结满了蜘蛛网,俨然一副被遗留废弃的旧宅。 “你们要住店吗?”正当两个人全神贯注的观察着这实在有些破旧的房子时,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一个人。 “吓死我了。”子夜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着实的吓了一跳,不由得惊呼。 只见一个年纪约莫只有十多岁的孩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并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直勾勾的看着萧堇墨。 “是的,您是这家的主人吧?这么晚了还打扰你们,请问你这真的可以住吗?”虽然觉得有些诡异,萧堇墨还是很有礼貌的指了指房间,这怎么看都是一处没有人管理的房子啊。 “就是,这地方人能住?”一向很矫情的子夜有些不满,因为里面的情况实在有些不忍直视。 “这地方,不只人能住。”男孩幽幽的说道,在这样一个寂静的夜晚,从一个看起来就有些诡异的人口中说出这话,不禁让人有些心有余悸。 “不只人住?小孩子说笑呢吧,总之不管了,反正也没有地方可住,将就一晚吧。”子夜伸伸懒腰,困意来袭。 男孩把两个人带上了二楼,打开了两个看起来尘封已久的老锁,门被推开的瞬间,竟还有一股扑鼻的尘土味道,呛得子夜连连咳嗽,拿出随身带的手帕捂住娇嫩的脸,生怕脏了自己。 “你们有没有什么夜宵?”劳累一天,子夜有些饿了,刚欲回头问询有没有什么可以充饥的东西,男孩却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 第一百零一章 第一百零一章 (客栈中) 突然间一阵狂风怒吼,竟吹开了房门,就连外面破旧的窗子也吹的吱呀作响,大厅的布帘也被这寒风卷的纷飞,猛然间仿佛看见一个长发散乱的白衣身影从空中飘过,子夜以为自己花了眼,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双眼,果然还是自己的错觉。 躺在床上的子夜辗转反侧的难以入睡,想起鬼月,想起秦向开,想起宝宝,可就在这些回忆中,竟不知不觉的被一阵困意袭来,渐渐闭上了双眸。 似乎也过于疲劳的萧堇墨躺在床榻之后,眼睛似乎也困倦的很,逐渐有了些睡意。 深夜才刚刚降临,朦胧间,萧堇墨仿佛被外面的什么声音吵醒,似乎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 “萧堇墨,萧堇墨···”一声比一声凄惨,一声比一声绵延。 萧堇墨猛然睁开双眼,这熟悉的声音是···甚至没有迟疑一刻,便匆忙的走出房间; 声音仿佛是从大厅传来,夹杂着痛苦的声音。 萧堇墨慌乱的走向大厅,远远望去,就在门口的角落里似乎有一个人蜷缩在那里,而地上竟然有一大滩的血迹。 萧堇墨有些恍惚的走向前去,惨白的月光下,那银白的芳华,那熟悉的脸颊,竟然真的是安陵禹灝。 鲜血不断的从胸口滴下,无尽痛苦的眼眸望着站在他眼前的萧堇墨,不知是遇到了怎样的险境让他如此的伤痛。 “安陵禹灝?”萧堇墨早已经傻傻的愣住。 “是萧堇墨吗?快···快来扶我。”安陵禹灝承受着巨大痛苦,似乎已经模糊了视线。 “我要是真的扶起你···”萧堇墨一边说着,一边慢慢走近安陵禹灝。 “那他就真的不是萧堇墨了。”从二楼的楼梯处突然传出一个声音,只是瞬间便转移到安陵禹灝的身边。 只见子夜早已经把一把匕首对准了安陵禹灝的脖颈处,锋利的刀锋泛着寒光,随时准备享受着血液的滋润。 “你在干什么?萧堇墨,你怎么了?我是安陵禹灝啊!”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萧堇墨。 “到这个时候还要装下去吗?你到底是谁?”子夜把匕首离得越来越近,另一只手也控制住安陵禹灝的身体。 “萧堇墨,难道你真的不认得我了?”安陵禹灝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还在寻求萧堇墨的肯定。 “安陵禹灝已经在我这里了,无论怎样我都认得。”萧堇墨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微微的皱了皱眉,慢慢的走向前去。 “萧堇墨,你在干什么?他···他该不会真的是安陵禹灝吧?”子夜也有些疑惑了。 萧堇墨竟然缓缓的伸出手,搀扶起看起来有些虚弱的安陵禹灝,淡淡的说道,“我只是不想让这样一个人侮辱了安陵禹灝,即便不是他,也不能用着他的样子,这般的委曲求全。” 在站起的瞬间,只见子夜凌空一脚,一把明晃晃的刀便从安陵禹灝欲要刺向萧堇墨的一刻,被踢出了丈把远。 “狐狸终究还是露出了尾巴。”子夜讽刺道,手里的匕首已经触碰到了他的肌肤。 “我看起来已经如此的天衣无缝,为什么你竟还认得出?”假的安陵禹灝虽然已经被揭穿,却依然有些不服气。 “他存在于我生命的全部,哪怕是气息。”萧堇墨微笑着看着眼前的男子,有些东西外表可以迷惑,然而感觉却是不可替代的。 男子疑惑眼神看着萧堇墨,是怎样的了解竟然都能识破他这从来在江湖上没有失过手的易容术。 “你可不可以换个人?”萧堇墨语气竟然带着一些请求; “为什么?我觉得这样挺好,这可是我有生以来最俊美的一次了。”男子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明明都已经快生死未卜了,还敢这样抵抗。 或许他认为正因为是安陵禹灝的相貌,这两个人会心软一些,至少不会立刻杀死他。 “你不知道我最讨厌安陵禹灝吗?或许我可以提前尝试一次杀了他的感觉。”子夜看透了他的心思,坏坏的威胁道。 “我忽然觉得这个样子好看是好看,不过我不怎么喜欢他这银白的头发。”听了子夜的话,赶紧改口。 说罢,转瞬间幻化成了子夜的模样,仔细望去,竟然不差毫分,就连那傲慢娇艳的微妙的表情都惟妙惟肖,若不是真的子夜就在身边,任谁都是看不出破绽的。 “你是不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去拜见阎王啊?”子夜看着另一个自己,恶狠狠的再次威胁,不过对于他的技术,子夜也暗自的赞不绝口。 “哎呀,真是麻烦,因为一直模仿别人,我早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样子,只能记着谁就变成谁了。”似乎对于子夜的态度还有一些不满意。 “那就晚上那个孩童吧,别说那个人不是你哦!”子夜虽然没有恶狠狠的语气,但是目光却很不友善。 男子只好乖乖的听话,子夜也拿出早已经备好的绳索,把他严严实实的捆成了一个粽子,放在了床榻上,两个人便站在他的面前死死的盯着他。 “你们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反正已经落在你们手里了,就给我来个痛快的吧,不过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识破的?”男子一副无奈的表情,却也有些不甘心。 萧堇墨和子夜相视一笑。 (几个时辰前) 诡异的客栈,奇怪的孩童,刚欲歇息的子夜越来越觉得事有蹊跷,遂起身赶紧走向萧堇墨的房中。 赶紧推开房门,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子夜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果然还是出事了,猛然感觉有人从背后捂住了自己的嘴,正欲反击偷袭的人。 “嘘!我是萧堇墨。”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子夜极其确定那是萧堇墨的声音,内心这才平静了下来。 “刚刚我出去看了一下,我觉得这里肯定有问题。”萧堇墨小心翼翼的说着,把声音压的极低,怕是隔墙有耳。 “我也是这么觉得。”子夜认同的说道。 “据我观察,这里应该根本就没有其他的人住,进来时那些桌椅,没有一点擦拭的痕迹,但是外面挂着的那个灯笼却没有多少灰尘呢?”萧堇墨仔细回忆着刚才的细节之处。 “难道那个灯笼是新挂上去的?”子夜仔细思考着萧堇墨提出的问题。 “还有那个孩童,不知道你有没有仔细观察,他在为我们开锁的时候,我发现他的手并不是一个孩子的手,而是看着有些苍劲有力,骨骼粗大的成年男子的手; 。”萧堇墨有些疑惑的看着子夜。 “你的意思是,这个孩子有问题吧?”子夜虽没有萧堇墨那么细心,却也早就觉得这个孩子有问题。 “所以说,这里一定有问题,我们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小心,但还不能打草惊蛇,咱们就顺着他的意思来,看看到底想要怎么样。”萧堇墨仔细的斟酌了一番。 “好,咱就奉陪到底。”子夜觉得这个建议也是可取的。 (现实中) “所以你半夜偷偷的在房间之中放了迷幻药,然后变成安陵禹灝的样子,其实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把萧堇墨引出来,只不过我好奇的是,明明都放了迷幻药,那就可以直接把两个人都解决,为什么还要把萧堇墨引出去呢,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子夜一点一点揭开男子的阴谋,却也有些不太明白。 “那是因为···”男子突然有些吱吱唔唔,脸白一阵红一阵,欲言又止的样子。 “因为,你不认得到底哪个才是我吧?”萧堇墨沉默了许久,忽然开口,仿佛看穿男子一般。 男子这回没有说话了,透着些尴尬的表情。 “不认得还来杀人?”子夜简直不敢相信,世间还有这样的杀手。 “任务只是说是一个相貌极佳,风华绝代的男子,你们两个同时出现,虽然感觉完全是不一样,那也让我无法分辨啊。”男子似乎还有些委屈。 对于这样的回答,子夜自然是很满意的,不禁有些喜悦,心情也好了些,况且看着眼前床榻上的男子,还是有些可爱的,至少看起来还没有不可饶恕的邪恶,而且还要套出到底是谁在刺杀萧堇墨,看来针对这个人,只能威胁了。 “那有什么好考虑的,管他哪个是,都杀了不就可以了。”子夜建议道。 “虽然我是一个杀手,但是我并不是那些随便的人,我可是有原则的,我只管完成我的任务而已,对于其他不相干的人,我绝对不会滥杀无辜。”此刻竟然像一个英雄一般,有着崇高的信仰。 “那你执行任务的人,就不算滥杀无辜了?假仁假义。”子夜有些不屑的语气。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任务就是任务,这是道义,旁人就是旁人,这是原则。”男子据理力争的说着,容不得他人的污蔑。 这样的怪人令萧堇墨和子夜也是很是惊奇的,如此的执着和坚守,也是让人有几分敬佩。 “那么你可不可以透露一下···”子夜刚欲问询。 “休想!”男子直接拒绝了子夜还没有说完的话语,他清楚的很,不过是想知道是谁雇他刺杀萧堇墨的,对于这样一个看重信义的他,万万是宁死不屈的。 “算了吧,他永远都不会说的。”萧堇墨也算是看懂了这个男子,这样的秉性,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叛别人的。 ------------ 第一百零二章 第一百零二章 (客栈外) 转眼天已经快蒙蒙亮了,又折腾了一晚上的两人的确是有些疲乏,但是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既然早已经有人埋伏在这里等待时机,看来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 走在路上的子夜忍不住的问道:“真的就把那个人放在里面?你这样的心慈手软只会后患无穷; 。”想起刚才萧堇墨竟然就那么轻易的放过那个要杀他的男子,只是让子夜强行喂他吃了可以昏睡的药丸。 “你也不想杀他,对吧?不过应该会睡一阵子了,好羡慕他可以有一个好觉睡啊。”萧堇墨竟然有些俏皮的反问子夜。 “反正他又不是想要我的命,杀不杀他和我也没有关系。”子夜仍然倔强的语气。 萧堇墨笑了笑,“若我的命值得别人去抢夺,那定是有着不可言说的因果,我又怎忍心拒绝呢?” 子夜终于彻底的沉默,看清一个人是会让人迷失的。 (寰昭国) 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难以入眠,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冲动的决定,凌卓溪自从安陵禹灝带着萧堇墨离开的瞬间,就明白了一切,却还是忍不住的思念。 然而和父亲的彻夜长谈,他已经明白了很多,儿女私情真的不是一个留着皇室血统的人该去眷恋的,如今形势危急,妹妹为了顾全大局全然不顾自己的返回到安陵国都,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目的就是阻止两国被别人贻笑大方,引起不必要的纷乱,一个女子都有这般的气魄,我怎么可以萎靡不振呢? 一切仿佛又归于平静,安陵国都那边也没有传来关于妹妹和安陵禹灝的事情,好像出奇的太平,只是听说安陵禹灝竟然亲自带兵去抗敌,这点也是让凌卓溪有些刮目相看的,至少是真的像男人一般努力保护国家了。 所以凌卓溪自然也开始了严格的训练,从兵书到实战,一点都没懈怠,俨然一副要和安陵禹灝一决高下的士气。 (军营驻地) 安陵禹灝坐立不安的看着刚刚飞鸽传送过来的密信,原来是秦向开通知他萧堇墨和刘蒙的情况。 当秦向开顺着方向追赶到一个破旧的客栈时,里面只有一个刚刚睡醒的孩童,从他口中得知萧堇墨的确和一个叫子夜的男子在那里休息过,并且一早就离开了。 “不行,我必须去接他。”安陵禹灝竟有些不安起来。 李潮汐第一次看见安陵禹灝如此紧张的神情,哪怕没有一点胜算的出征,都不会有一点的畏惧,如今这般又是为何呢? “小皇子,你这是?”李潮汐还是忍不住的问道。 根本不愿理会李潮汐,仿佛自己在思绪中还没有走出来,脱下身上的盔甲,便急匆匆的欲要离去。 “小皇子,你这是要干什么去?”李潮汐不禁有些着急,因为这几天虽然捷报连连,敌军暂时也没有什么能力继续挑衅,却也不得不防啊,军不可一日无将啊。 安陵禹灝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停止了步伐,转身望向李潮汐。 以为小皇子意识到了这一点,有些激动的刚欲告之小皇子英明。 “我会尽快回来,万不可兴师动众,我只需一个人亲自去,以免打草惊蛇,因为我必须让他安然无恙; 。”不容阻拦的丢下一句话,披起一件白色的披风,顺势戴上后面连带的帽子后,走出帐中。 (山路中) 萧堇墨和子夜终于在有些贫瘠的小镇上借宿一晚后,再一次向军营的方向出发,转眼已经远离人家,走向山路。 由于道路太过崎岖坎坷,他们决定放弃马匹,徒步前行。 一路走来两人并没有多少的交谈,子夜从那间客栈出来就开始阴沉着一张脸,而萧堇墨也是满怀心事,愁云不展。 三天两夜都快过去了,鬼月却也一直没有出现,说好的会相信你,那种看不到未来的等待,才是最痛苦的煎熬啊,回忆着过去的种种,无尽的悲伤莫名袭来。 天空忽然变得黯淡下来,黑云如旋风般袭卷天空,转眼狂风大作,雷电交加,密实的云层积压的似乎快要从天边坠落,来不及躲避,倾盆大雨便浇了下来。 仿佛压抑后的宣泄,这山间的大雨也显得格外的痛快,萧堇墨望着眼前肩膀有些颤抖的子夜,被暴雨淋湿的脸落下均匀的水珠,已经分不清是冰冷还是温热。 “我萧堇墨何德何能,让这些人因为我而离散,因为我而悲伤?”萧堇墨竟也有些情绪的激动,从出生便如此,似乎要欠下一切,所有的罪责都让他背负。 原想解救苍生,奈何苍生渡我! 另一边的安陵禹灝也快马加鞭的,向着萧堇墨和子夜的方向赶去,却也突遇这瓢泼的大雨,这不禁这让安陵禹灝心急如焚,那样虚弱的身体怎么能经受得起如此的天气,况且又是那般的日夜兼程。 不过这样的天气却也不无坏处,至少减少了一些遇敌的可能性,因为这样大的阵雨,已经能模糊了视线,所以安陵禹灝也尽可能的加快了速度。 眼见马上就是山脚的转弯处,安陵禹灝忽然隐约望见不远处有两个身影在移动,不禁放慢了速度靠近。 就这样的身影,即便是在大雨的阻挡下是如此的模糊,安陵禹灝也一眼便认出那是他珍如生命的萧堇墨。 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在还有一段的距离,便喊出了那早已在内心呐喊千万次的名字:“萧堇墨!” 萧堇墨和子夜似乎也听到远方有人在呼喊,但还是因为这雷雨交加,听不清那喊声到底是什么。 “该不会是坏人吧?我们还是先别冒然前行了。”子夜警惕的说道,近来是非太多,凡事还是需要长几个心眼的。 两人便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向山根方向走着,以便为了安全,隐藏自己。 “萧堇墨,我是安陵禹灝。”安陵禹灝眼看着两个身影向山根处移动,不禁有些着急。 “我怎么听着好像是在喊你的名字呢?”子夜有些不可思议的表情。 萧堇墨忽然瞪大了双眼,一动不动的定住了,“是安陵禹灝,子夜,真的是安陵禹灝; 。”忽然灵动的眸子闪出异样的光芒。 看着情绪激动的萧堇墨,子夜才算是明白了什么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终于相隔不远了,安陵禹灝也算看清楚了早已被大雨淋透的两个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奋不顾身只为这次的相遇,勇往直前全为再次的相见,没有什么能阻挡这万千的思念。 萧堇墨望着近在眼前的安陵禹灝,以为相隔那么远,如今伸手便是温暖。 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由于这大雨的冲刷,山上的石头开始有些松动,就在安陵禹灝即将到达面前,忽然从山上滚下大量泥水和石块,犹如雪上加霜,安陵禹灝的马受到惊吓,开始不安分的胡乱逃窜。 “萧堇墨,不要慌,注意脚下,我来救你们。”安陵禹灝在这个时候还在担忧着他们的安危。 而萧堇墨和子夜也慌忙着躲避着不断掉落的石块,两人开始分散,安陵禹灝也努力控制着受惊的马匹。 眼见一大块巨石砸向子夜的方向,萧堇墨来不及思考的扑向子夜,还没有回过神来,子夜已经被推到安陵禹灝的脚下,巨石正好卡在了本来就很狭窄的路中间。 “萧堇墨!”安陵禹灝像疯了一般吼叫,他不知道萧堇墨到底什么情况,大雨根被没有停下的意思,而巨石卡在路中间,萧堇墨更是看不到一点踪影了。 安陵禹灝从马上直接飞跃下来,顾不得乱石的坠落,腾空跃上巨石,却发现没有了萧堇墨的身影。 子夜没有料想到自己竟然也有疏忽大意的时候,竟然是被萧堇墨救了一命,可是望着安陵禹灝迟迟没有动静,也迅速凌空越过巨石,只看到了呆呆站在那里的安陵禹灝。 “萧堇墨呢?”子夜有些好奇的问道,明明只是一瞬间没在眼前,人怎么就不见了。 安陵禹灝并没有回答,依旧伫立在这磅礴的雨中,四下张望,却空无一人。 “是谁?是谁带走了萧堇墨?你给我出来,用我安陵禹灝来交换。”安陵禹灝仰头长啸。 子夜也不禁暗自好奇,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竟然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就把一个大活人带走了,看来也绝非等闲之辈。 “如果这么紧张这个叫萧堇墨的性命,明日子时,我要你安陵禹灝一人到清平帮,恕我逾期不候。”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声音,响彻山屿。 “明日子时前,萧堇墨倘若有什么不测,我定要你们清平帮陪葬。”安陵禹灝信誓旦旦的怒吼。 “这才像安陵皇子的做事风格,哈哈···”犹如鬼魅般的笑声逐渐远去。 “清平帮?莫非这一路都是清平帮的人在刺杀?”子夜仔细回想着路上发生的一切。“那么鬼月···清平帮!”想到这里,子夜不禁握紧了拳头,从牙缝中挤出的三个字,早已满眼的愤怒。 ------------ 第一百零三章 第一百零三章 (山路中) 猛烈的阵雨终于开始转为小雨了,而山上松动的落石基本也已经滑落的差不多了,只是还会有些零星的小石粒沙沙作响的悄悄流下,一切终于快要回归平静了。 安陵禹灝那棱角分明的俊美脸庞被雨水浇打着,忽然转身盯着子夜:“你的意思是,这是一场阴谋?” “总之一路走来,还真是凶险万分啊。”子夜觉得此事很有可能。“倘若真是阴谋,那么就是有备而来,所以我们必须好想想,明日怎样去救萧堇墨。” “让我一个人去就好。”安陵禹灝牵过马匹,目光坚定的说道,只要保证萧堇墨是安全的,无论让他怎样都是可以的。 两人一路沉默的回到了军营中,早已经心急如焚的李潮汐终于看到小皇子回来的身影,赶忙出去迎接。 “这难道就是?”李潮汐目瞪口呆的看着子夜,竟然有些羞赧。 怪不得李潮汐会有如此的表情,两人早已被大雨淋透,尤其是子夜本来穿的就很是单薄,经过雨水的浸泡,若隐若现的肌肤,更是把那一丝娇柔与妩媚显露无疑。 “他不是,他是我们的朋友,子夜。”安陵禹灝直截了当的回答了李潮汐的问题,语气中带着惋惜。 “他就是传说中的神医子夜?”李潮汐此刻更是惊讶万分,一是这个人向来隐居深山,即使想见一面都是非常之难,况且又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如神仙般的医术更是让人慕名追寻。二是没有想到,这个叫子夜的男子竟然不是年过古稀的老者,而是一位翩翩美男子。 子夜看了看神情有些恍惚的李潮汐,“你不打算给我换一件衣服吗?即便是神医,遇见这样的天气,身体也会吃不消吧。” “是是,怪我礼数不周。”李潮汐歉意连连。“那我吩咐下人去准备两碗热乎的参汤,驱驱寒气。” 说罢,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神情复杂的安陵禹灝,他就猜到十之八九出事了,可是又不敢多嘴,只得带着子夜先出去了。 (山路中) 是一抹清新的青绿,犹如万物的青葱与盎然,昭示着生机与活力,是怎样的人方能驾驭这浓郁,轻纱飞舞,掩住双眸,却望见一把油纸伞,撑起了满世界的绚烂。 这是萧堇墨昏迷前最后的感受,像是被温暖包裹,也没有了倾盆的大雨,却为何有股股暖流滑过脸庞,那耳边强有力的跳动声伴随着睡梦而律动。 独孤傲终于还是亲自出马了,在与安陵禹灝场的对战中,无论现在还是将来,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必须要稳操胜券。 在这磅礴的大雨中,一手搂抱着昏迷的萧堇墨,一手撑起画着青翠竹子的油纸伞,转眼便消失了。 (清平帮,澜傲居) “听说老大回来了,在里面吗,你们拦着我干什么,不认识我了吗?”不仅长相粗狂,性格也鲁莽的五爷听说帮主回来了,急忙的在门外吵吵嚷嚷; “不是小的们不给五爷面子,只是帮主交代过,任谁都不可以进去。”门口的清军为难的拦截着。 “我说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知道是我五爷要见帮主,还在这唧唧歪歪的,我是那些随便的人吗?”依旧不罢休的喊道,似乎音调还高了几度,明显的不痛快了。 他们哥六个和独孤傲是一起生死患难的兄弟,情感犹如亲兄弟般的深厚,自从失去他们的六弟叶澜之后,对于生命更有了一番大彻大悟,也就更珍惜兄弟间的感情,如今被这几个小鬼拦在外面,又不知道里面的情况,真是急煞五爷了。 他们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无论多晚,无论情况如何,回来都会向大家报备一声,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如今这是他从叶澜离开之后,第一次失约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这怎会让五爷安心呢。况且其他几个人又不在山寨中,若有个三长两短,越想越担心。 “我最后问你们一次,让不让开?”五爷真是有些急眼了,竟透出了几分杀气。 这清平帮中,谁人不知道这五爷的脾气,守门的清军还真是有些胆怯了。 五爷根本不顾及什么帮主的交待,怒瞪着几个清军,便气势汹汹的走了进去。 推开门的一刹那,果然看见了坐在椅子上双眼微闭的独孤傲,而胸口处早已经沾满了血迹。 “我说什么来着?不让你独自去应付那个安陵禹灝,奶奶的,让老子去会会他!”还没站稳脚,怒火已经燃起,转身便要去报仇。 “老五,你不改你这行事莽撞的脾气,迟早是要吃亏的。”独孤傲叹了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眼。 “可现在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连你都受伤了,让我怎么能稳住气呢?”五爷情绪有些激动。“你不要再说了,我必须去找这个安陵禹灝,看看他究竟有多大的能耐,不过还是先赶紧差人去找好一点的大夫,给你包扎一下。” “老五啊老五,你看我像是受伤的样子吗?”独孤傲站起身来,走到五爷的身边。 “我说老大,你就不能好好爱惜一下你的身体吗?”五爷有些无奈的说道,他知道独孤傲是个从来都把痛苦压在心底的人,现在肯定又在一个人默默承受呢。 说罢,应付的看了一眼独孤傲,“嗯?”五爷好像觉得哪里不对劲,“你没有受伤,那么这血迹是?” “是他的。”独孤傲指了指躺在他床榻上的男子。 五爷这才刚刚注意到,原来屋子里除了他们两人之外,竟然还有一个人,虽然离得不是很近,但是依稀可以看见额头处已经被包扎好,衣襟却也被染红,自己还真是大意,进来这么久都没有发现。 “他···他是谁?怎么会躺在这里?看你身上的血迹,难道是你亲自把他带回来的?”五爷更是好奇了,因为独孤傲有个人人皆知的特殊性格,那就是从来不与任何同性有肢体上的接触,哪怕是最亲近的他们也未曾有过亲兄弟般的简单碰触,像是天生的抵触与厌恶,总之这像是他的禁忌一般,不容侵犯; 而此刻独孤傲身上的血迹充分说明了一点,他把这个床榻上的男子弄了回来,这等事情让五爷的惊讶度完全不亚于说天要塌下了的说法,更确切的说,他更宁愿相信天塌下来,也不会相信独孤傲的行为。 “晚点通知大家到清平殿,我有事情要商量。”独孤傲略有心事的表情。 五爷看出了独孤傲此刻是不愿意多说什么了,不过看到他没有事,心里也安心多了。 “估计哥几个也快回来了,我先去通知一下他们。”五爷怕那几个人回来也担心独孤傲,还是决定先去报备一声,说完便风风火火的离去了。 独孤傲走到萧堇墨身边,看着仍然昏迷不醒的他,“你可要比安陵禹灝善良多了,竟然还懂得舍己救人啊,若不是我出手及时,哪还有几乎躺在床上啊。” 独孤傲不禁想起刚刚的险境,的确收到消息说安陵禹灝离开军营去接应重要的人,而且是单枪匹马的一个人,原本是打算和安陵禹灝正面交锋的他,想给其一个警告,却也没有料想到会遇到山体滑坡,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此刻正在昏迷中的男子会节外生枝的救别人,而自己竟然正好撞到滚下的巨石上。 在那一刻独孤傲发现了更有意思事,那就是这个叫萧堇墨的男子在安陵禹灝的心中,远远要比他想像中重要的多,那么抢走萧堇墨,岂不是让这场游戏更加精彩呢? 就在巨石已经撞到萧堇墨的额头时,独孤傲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把萧堇墨揽在了怀里,虽然也擦伤了头部,但至少不是全力的撞击,这么说来,自己也算是救了他一命。 “看来赌你,是赢定了。”独孤傲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军营驻地,军帐中)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坚决不可以。”听了来龙去脉的李潮汐态度坚决。“小皇子,清平帮您应该是清楚的吧,他们到底有着怎样的实力,你也知晓很多,尤其是那个叫独孤傲的帮主,更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你怎么可以去冒险?那明明就是为你设好的陷阱,请君入瓮啊!” “你们的小皇子啊,现在明知道是陷进,也甘愿跳下啊,就别说是陷阱了,就是地狱也无怨无悔。”子夜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道。 “小皇子,这件事万万不可意气用事,你现在不仅是萧堇墨的朋友,更是我们外面这些数千士兵的将领啊。”李潮汐完全不理解为何平日都能从容应战的安陵禹灝,自从遇到萧堇墨的事情后,就不能理性的思考了呢。 “我说潮汐啊,你是真的不懂你们的小皇子,还是故意刺激他呢?”子夜故意的说道。 子夜看着一旁自始至终都不发一语的安陵禹灝,今晚这般沉着冷静的他,还真是让子夜有些刮目相看,的确是在军营中历练了不少,不再是那个凡事冲动的少年了。 “人我是一定要亲自去救的,办法我也想到了,这是一步险棋,现在就剩下你的配合了。”安陵禹灝忽然站起,深眸熠熠闪光。 ------------ 第一百零四章 第一百零四章 (军营驻地,军帐中) 子夜和李潮汐顿时听的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安陵禹灝的心里到底有什么打算; “小皇子,切不可以身试险啊!”李潮汐似乎还是不罢休的提醒道。 “为了萧堇墨,我也会自有分寸的。”安陵禹灝仿佛已经做好了准备,“子夜,你随我出来一下。” 子夜看看李潮汐,知道安陵禹灝去意已决,现在肯定有什么好的主意了,也便没有多加阻拦,随着他出去了。 (清平殿) 独孤傲竟没有慵懒的侧卧在长椅上,反而正襟危坐,一副严肃的神情。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老大的屋子里怎么会多了一个受伤的男子呢。”五爷这才了解事情的原委,终于把那一脸疑惑消失殆尽。 “那我们明天应该怎么办,这个安陵禹灝真的会按你说的一个人来吗?”疤四有些质疑。 “我看未必,身为安陵国的皇子,他不可能为了一个人来冒险吧?”一旁看起来略显清瘦的三爷略有所思。 “那也不见得,你没听外面的传言说,这个安陵禹灝与萧堇墨的交情可不是一般的患难之交啊!”有着‘事事通’称号的老二对于一些江湖传闻的事情很是知晓,帮中凡是需要了解一些人的底细的时候,都会请二爷出马的,没有他打探不到的事,难怪看着就一副能言善辩的机灵样。 “怎么?比咱们哥几个的感情还要深厚不成?”老五有些不爱听了。 “那还真是不好说了,就连我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木头人,都对他们两个的事略有耳闻。”年龄在几个人之中算是长辈的男子一看便是几个人的大哥,却也赞成老二的说法。 “果然游戏有意思的多了,明日来一个我要一个,来一群我留一群,我要让他们有来无回。”独孤傲志在必得的语气。 和众兄弟讨论完第二天的计划时,已经到了深夜,仰望苍天,星星竟也捉起了迷藏,一颗都望不见,只有一层淡淡的白纱笼罩着惨淡的月光,昏昏沉沉。 也不知道那个叫萧堇墨的男子有没有苏醒过来,独孤傲不知为何竟然关心这个人,转念一想,大概是因为明天的行动还需要他,万一这还昏迷着,情况应该是对他们不利的。 想到这里,看来确实应该去观望一下,独孤傲浑然不知,自己其实早已经走到了门口。抬头看了看牌匾‘澜傲居’,是有多少个夜晚没有来到这里了,曾经一开门便会望见的叶澜,现如今该怎样去面对这空无一人的房间? 向门口守卫的人点点头,两个清军便有礼的深鞠一躬后退下,独孤傲轻轻的推开房门,望见散乱着长发的男子依靠在竹窗旁,静静的看着今夜并不美丽的月亮,微弱的月光透过竹窗,星星点点的洒在那张绝无仅有的惊艳脸庞上,对于独孤傲的进来,没有惊讶,没有恐惧,没有好奇,安静的亦如这月色,不问任何。 “这么快就醒过来了,看来伤的还是不重啊!”独孤傲讨厌这样的表情,厌倦这种虚伪,为何明明一切都无所知晓,却还这般的冷静?是无视他的存在吗? “谢谢你救了我; 。”对于独孤傲的嘲讽,似乎并没有一点怒色,反而有礼的开口。 对于萧堇墨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独孤傲确实被震惊了,他没有想到在这时刻,被囚禁的人竟然还会说谢谢。“谢我?你拿什么谢我?”不知哪里来的愤怒,对于这样一个在安陵禹灝身边的人,还会满口的仁义道德,听起来是那般的刺耳。 “拿我威胁安陵禹灝吗?”萧堇墨听起来似乎是在询问,此刻心里却也清楚的很,他是善良,却不是不懂得思考,只是不愿意勾心斗角罢了。 被看穿的独孤傲被萧堇墨一语道破后,心底越发的不快,原本就是这样的事实,即便今日不说,明日也自会明了,却被眼前的男子轻描淡写的一出口,自己似乎有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像是被这个男子不屑一般,说的自己如此卑鄙。 “就这么点答谢礼,怎么能抵你的一条命呢?”独孤傲快步走向前去,伸手便狠狠的捏住萧堇墨的下巴。 “那如你所愿,把我这条命收回去吧。”萧堇墨并没有反抗,轻轻的闭上了双眼。 独孤傲就这么近距离的望着眼前视死如归的萧堇墨,那平静的气息亦如他的表情,独孤傲明显已经被激怒了,同样精致的脸没有任何的表情,而颈部的根根青筋却已经暴起。 瞬时抓起萧堇墨的领口,便把本来就很孱弱的他重重的扔到了床榻之上,还没等萧堇墨起身坐起,独孤傲早已经跨坐在萧堇墨的身上。 “竟然为了安陵禹灝连命都可以不要,你以为只要你死了,我就没有威胁他的把柄了吗?你知道比毁了他更痛苦的事是什么吗?”独孤傲双手撑在萧堇墨身体的两边,低声冷酷而邪恶的问询着。 “你杀了我吧。”萧堇墨把头瞥向了一旁,双手也侧捂住自己发红的眼圈,不愿意正视眼前有些狂躁的独孤傲。 “可我想到了比杀了你,还要让他心痛的办法。”独孤傲忽然抓住了萧堇墨的双手,一只手便足以牵制住的固定在萧堇墨的头上方。 就凭萧堇墨那微弱的力量,根本就无从抵抗,任由独孤傲轻触那还沾有血迹的领口,然后顺着胸口一点点的轻解开衣衫。 “你说这样的方法,可好?”贴近萧堇墨的身体,似乎是挑逗性的在耳边轻说。 “你何必勉强自己呢,你到底在报复自己还是安陵禹灝?”萧堇墨望着虽极力压制,却也被细心的他看得出独孤傲的手有些颤抖,也就觉得有些端倪了。 “你住口!”独孤傲被这么一激,反而更是变本加厉。 一把扯下萧堇墨额间包扎好的白纱,伤口再次被无情的撕裂,独孤傲吻向了那渗出丝丝血迹的额间。 “难道你没有在乎的人吗?”萧堇墨终于不争气的流出眼泪,滑落到耳际。 独孤傲突然停止了一切的动作,看着身子下那虽然娇弱,眼神却无比强韧的萧堇墨。 萧堇墨发现了独孤傲的异常,接着问道:“她不会伤心吗?” 一双温暖的手忽然温柔的擦拭去了萧堇墨的泪水,继而拿回双手,用力的搓了搓着自己的脸,深吸一口气,“我的叶澜,再也不会伤心了; 。”独孤傲的神情不像刚刚一般的狂野,竟是无限的落寞。 遂起身便欲离去,“你知道他明天会来的吧,我会让你们团聚的。”没有回头,却也在宣告安陵禹灝的命运。 房间内只剩下依旧躺在床榻之上的萧堇墨,他不明白是怎样的怨恨让这个男子会如此的疯狂,那明日的安陵禹灝又会遇上怎样的状况。 (军营驻地) “看来你昨晚是彻夜未眠吧?”子夜一早醒来便望见脸色欠佳的安陵禹灝在整装出发。 “昨晚心情出奇的烦乱,不知道萧堇墨在那边是否安然无恙。”安陵禹灝心有余悸的说着。 “这你就放心吧,他们再傻也不会对萧堇墨怎么样的,他毕竟是筹码啊,说不定还会好生相待呢。”子夜尽可能的打消安陵禹灝的疑虑,毕竟快要出发了,不能影响他的情绪。 “但愿如此吧。”安陵禹灝仍然满脸愁云。 (清平帮,澜傲居) “砰!”的一声打开房门,一大早就冲进来几个清军把萧堇墨五花大绑的带到外面,穿过几条小路,来到一个宽敞的平地上,只见不远处有一堆干柴早已围着一个木桩高高竖起。 “把他绑到木桩上去。”五爷高声命令道,迫不及待的等着安陵禹灝的到来。 早已经层层看护的清军让出一条道路。 “帮主到!”远方高喊,只见独孤傲迎面而来。 “老大,我们都准备好了,就等安陵禹灝上钩了。”疤四也兴高采烈的汇报着。“今天我必须活捉他。” 独孤傲点点头,眼神有意无意的望向萧堇墨,烈日炎炎下,原本身体就没有康复的他,不知道能挺多久。 “给他一点水喝,别安陵禹灝还没到,他就先死了,那我们还怎么继续?”独孤傲依然冷漠的语气。 “老大说的对,那个爷们太柔弱,刚看到他的时候,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老大抓了一个女人回来了呢。”疤四笑着说道,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是啊,咱们哥几个也算是阅人无数,一直认为咱们老大就是人中的极品了,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好像带着仙气的美人呢。”老五是个粗人,也不知该怎么形容了。 “这也难怪安陵禹灝和他传闻了,看来应该不假。”二哥耐人寻味的说道。 “你是说他们两个大男人该不会?”疤四满是惊讶,甚至透着一些鄙视,在他们的意识里是坚决接受不了的,这自古就是阴阳方能协调,有悖自然的事,他们万万是不理解的。 独孤傲听着他们的讨论,却也不动声色,只是眼神有些异样,然后便坐回到早已在外面准备好的座椅上。 ------------ 第一百零五章 第一百零五章 (清平帮) 骄阳似火的烘烤着万物,蝉不住的鸣叫,地面的蒸汽似轻烟般升腾,一切都变得影影绰绰。 “报!安陵禹灝已经来到山寨前。”年轻的清军一路小跑的喊道。 “所有通道一律放行。”独孤傲端起一旁的印竹瓷杯,仔细的把玩着,却也不见喝一口水。 萧堇墨也听到了清军的报告,不由得眉头紧锁,在这烈日下,汗水也不禁顺脸庞滴落。 只是片刻的功夫,一袭白衣,满是银白的安陵禹灝便从容的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如雕刻般精致的脸庞在看到萧堇墨的一刻,眼神写满了担忧,这种挂念似乎只属于那个捆绑在木桩上的男子,当他望向独孤傲的一刻,竟让人不寒而栗。 当第一眼看清那个叫独孤傲的男子时,安陵禹灝竟然有那么一刻有些恍惚,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实在想不起。 “不知小皇子昨夜可好?”独孤傲似乎故意的挑衅。 “托你的福,还真是难忘的一夜呢。”安陵禹灝满略有深意的回道; “看见那个叫萧堇墨的人了吧?”说着独孤傲示意性的看了一眼站在木桩旁边的清军。 只见清军拿过点燃的火把,放在围绕着萧堇墨一圈的干柴旁。 “我可是很公平的,给你自由的选择,你觉得是你的速度快呢,还是火的速度快?”独孤傲鬼魅的一笑。 随之他的五员大将一字排开,随时等待着与安陵禹灝较量一番,要说安陵禹灝的实力对付他们几个也应该不在话下,可如今难就难在倘若一旦开始,那边肯定便也点燃干柴,那么萧堇墨又能坚持多久呢?更何况是在这样的天气里。 “安陵禹灝!”萧堇墨望着犹豫不决的他喊道:“什么都不要选择,我希望你一切安好,回去吧。” 安陵禹灝就这样静静的站在萧堇墨的前面,却没有办法把他放在自己的身边,该拿什么去赌呢? “老大,你在想什么呢?昨天我们不是商量好的吗?”疤四看着表情有些异样的独孤傲提醒道。 “商量好的?那好吧。”独孤傲的表情变得开始复杂了,却向着疤四点了点头。 只见萧堇墨那边的干柴顺势就被点燃,夹杂着“噼啪”的声音,如一条火龙般缠绕,那汹涌的火焰似乎能吞噬一切。 “萧堇墨!”安陵禹灝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竟然真的这般心狠手辣。 激动的安陵禹灝一个箭步飞跃到五员大将的身边,一个悬空回旋踢就使五爷那魁梧身材硬是后退好远,其余几个人见状,合力围起安陵禹灝,只见其快速的运气,从身体迸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流,霎时间四个人便忽然从四周散去,跌落到地上。 五爷见状,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起两把金晃晃的斧子,向安陵禹灝冲了过来,其余四个人也分别拿起了自己的武器。 微风拂过,吹起了安陵禹灝的缕缕银发,锐利的眼神似乎不愿放过每一个人。 “小皇子,如若你再这样坚持下去,萧堇墨的命···”一直冷眼旁观的独孤傲在他们对峙的时候,幽幽的说道。 烈火已经开始大面积的燃起了,却听不到萧堇墨的一点声音,这不禁让安陵禹灝有些心急如焚了。 “告诉我第三条路。”安陵禹灝语气坚定的说道。 “小皇子果然聪明过人啊,疤四,你告诉他第三条路是什么?”独孤傲瞥了一眼疤四,再一次认真的拿起了那个特殊的瓷杯。 “那就是用你来换萧堇墨。”疤四恶狠狠的看着安陵禹灝,想着刚才在清军面前实在是丢了面子。 “我愿意。”似乎没有一刻的犹豫,直接就回应了独孤傲。“但是你们此刻必须把火扑灭,否则你们不可能让我屈服,这样一来,你们这么精心的计划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为了萧堇墨,连命都愿意付出的安陵禹灝怎么会不答应这些要求呢? “不···不要···咳咳咳; 。”萧堇墨终于发出了微弱的声音,即便还没有被这大火烧伤,但是这烟也早已呛得他呼吸困难了。 只见五爷拿出了一把铁锁链,看着果然没有一点反抗意思的安陵禹灝,熟练的把他绑了起来。 “灭火!”独孤傲满意的看着安陵禹灝,嘴角终于挂上了一抹微笑。 “老大,不是说好···”老二疑惑的开口。 “我说灭火!”是不容置疑的口吻,是坚决执行的命令。 看着今日的独孤傲确实和往日有些不同,却也说不出怪在哪里,明明昨晚的意思就是等安陵禹灝束手就擒,也不会把火熄灭,让他亲眼看着他最在乎的人在他眼前死去,先从心里上击溃他,怎么今天就变卦了呢? 每个人纵使有疑惑却也不敢违抗命令的,毕竟他是帮主,或许有什么新的计划吧,因为他向来做事滴水不漏的,这临时的改变,肯定是有原因的。 随着烈火被扑灭,萧堇墨却也早已再一次的昏迷。 “把萧堇墨和安陵禹灝都带到澜傲居。”独孤傲再一次发号施令,依旧是自作主张的坚决。 几个人也不懂他们老大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也没有说什么,反正安陵禹灝已经就范了,也不会出什么多余的枝节,而且早就觉得这个安陵禹灝和帮主之间一定有什么过节,每每提到这个小皇子的时候,独孤傲就异常的愤怒,那就随帮主而去吧。 (澜傲居) 独孤傲示意让所有人都退下,再次确认了一下周围是否安全,眼神一点都没有了独孤傲的倔强。 “让小皇子受惊了,多有得罪。”忽然转过脸,满脸堆笑的说道。 “先别管我,快看看萧堇墨怎么样了?”安陵禹灝完全已经顾不上自己了。 “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这么狠毒,还好我是老江湖了,现在想想还真是后怕啊,中间好几次都差点就演不下去了,多亏了我机灵啊,想想这么多年易容成别人的差事,还是这次过瘾啊,要不是那个叫秦向开的男人给我开出那么丰厚的条件,我还真是不打算接这个生意,要说那个秦向开啊,那天在客栈···”假的独孤傲从一进入房间就开始喋喋不休的说着,在自己的世界中无限的投入。 安陵禹灝早已挣脱了锁链,焦急的把萧堇墨拥在怀中,而怀中的人儿却怎么也唤不醒了。 “我们要尽快离开这,我一刻都不可以等了。”安陵禹灝抱起萧堇墨,向门口走去。 “估计秦向开已经在外面接应了,我刚刚也重新调配了清军,咱们要走的路,我都调开了人马。”假独孤傲也做好了逃离的准备。 说罢,三人便从房间内快步的走了出来,一路上果然无一人把手,走的倒也顺利,来到山寨后面的一条小路上,这里是独孤傲他们特意开辟出的一条暗路,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有一天山寨若被攻陷,这里可以成为逃跑的通道,做到有备无患。 而这个假的独孤傲既然接受这份交易,就早已经摸清了这里的基本情况,这是他职业必备的常识,否则哪里还有命活到今天; 就在马上就要走出小路的时刻,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大批的清军把他们团团围住。 “帮主这么急匆匆的样子,是要去哪里呢?”老大忽然从人堆里走了出来。 “哦,是大哥啊,我就是出来走走,看看我们的这条路还能不能用到,用不用好好修理一下呢?”明显已经心虚的假独孤傲胡乱的说着。 “那依帮主的意思是,现在这条路还能走吗?”大哥早已满是戏谑的口吻,同时充满敌意的望向抱着萧堇墨的安陵禹灝。 “这条路嘛···”假独孤傲知道事情已经穿帮了,没有回转的余地了,不由得也望向安陵禹灝。此刻的他别提多后悔了,早知道天底下就没有那么容易的好事,那么丰厚的钱财,一看就是不要命的交易啊,怪自己太糊涂。 正当假独孤傲还在懊悔不已,不知如何作答的时候,大哥忽然侧跨一步。 “小心!”安陵禹灝话还没有说完,假的独孤傲就被大哥一把抓在了手中。 安陵禹灝只怪自己手里还抱着萧堇墨,没能及时的护住假独孤傲。 一把弯刀直抵脖颈,似乎这回要比那个叫子夜的凶狠多了,因为他已经明显感觉到了鲜血的味道,害怕的闭上眼睛,想想自己这两次的行动,看来是该好好拜拜菩萨了,难道最后真得落得个脑袋搬家的下场? 假独孤傲独自思索,两次都是这样的命运,但是这次我一来伤害过萧堇墨,不过安陵禹灝应该暂时还不知道,二来我和那个安陵禹灝又不相识,又没交情的,只是金钱交易,你们拿我威胁,可真是一点都难不住安陵禹灝啊,我不是白白送死吗? “住手,你最好放了他,今天我安陵禹灝敢来,就要带走一切和我有关的。”安陵禹灝看着一点一点深下去的刀锋喊道。 假独孤傲没有想到,以安陵禹灝的身手足以可以带着萧堇墨先逃走了,可竟然还想要救他,还是那样的坚决,那样的气势。 “怎么?已经救了一个萧堇墨了,这个人也还想带走吗,是不是太贪心了?”大哥有兴致的问道。 “你难道不想知道真正的独孤傲在哪里,还是说你希望他永远都不要出现呢?”安陵禹灝狡黠的眼神望着大哥,话里有话的质问。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劝你还是放老实些,不要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大哥镇定的说道。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看得清来者何人,只觉得自己手臂一震,弯刀即刻便落到地上,而手中的人也被一个黑衣人直接掳走。 眼看着安陵禹灝和那个黑衣人纵身一跃,便欲逃去,清军们蓄势待发的准备追击。 “放他们走!我倒要看看这个安陵禹灝有多大的能耐,下次还会见面的。”大哥拦住了清军,意味深长的说道。 ------------ 第一百零六章 第一百零六章 假的独孤傲也还什么都没有看清,便感觉身体一轻,仿佛也踏在云雾中一般,等缓过神来,才明白原来是秦向开救了自己,坐上早已经准备好的骏马,外加一辆轿帘紧闭的马车,随着匆匆的马蹄声,踏上回去的路。 (军营驻地) 刚一进入军营,安陵禹灝早已从马上迫不及待的跃下,还没走入军帐中,便开始大声呼唤子夜; 子夜慌忙的出来迎接,看着安陵禹灝怀中的萧堇墨,便也明白了几分情况,紧随着他们走向帐中。 秦向开默不作声的把马车也牵了进来,从车里走出了一个男子,就是当日和秦向开一同进入客栈与他谈条件的人,倘若说是秦向开的办法,倒不如说是这个男人的出谋划策,迫使他接受了这次的任务,只见他怀中抱着他再眼熟不过的人了,那就是真正的独孤傲。 李潮汐走向秦向开,从他耳边低语几句,几个人便一起匆匆离开,好像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假的独孤傲的存在,也暂时还顾不上理会他,只留下他一人在军帐中闲坐,或许因为有些疲劳,竟然闭上眼睛开始小憩,至少他认为这里也是安全的,何况他们还没有兑现诺言的给银子呢。 “怎么样?子夜,他怎么样?”安陵禹灝难以平静的不断问着正在替萧堇墨诊治的子夜。 子夜摸着脉象,似有似无,似强似缓,心中不由得一惊,原本还可以坚持一段时日的萧堇墨,因为近来的创伤,已经加剧了他体内血灵的裂变,每当萧堇墨的身体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时,血灵都会呈现不同的反应,主体强它则弱,主体弱它则强,最终不断的反噬了它的寄生体,感染了他全身的血液。 “小皇子可以安静一下吗?我看病需要安静,不然怎么专心看病?”子夜虽然心有忐忑,却强装镇定的说道。 “怪我,都怪我。”安陵禹灝愧疚的表情,此刻无助的他真的没有办法平静下来。 子夜拿出随身携带的包裹,虽然没有家里的齐全,却也在关键时刻起到作用的,逐渐打开卷着的金丝缠边的白纱布,一排排大小各异的银针摆放整齐。 拿起里面唯一的如绣花针大小的金色短针,缓缓扎向萧堇墨头部的太阳穴,片刻间,金色的短针里似乎充满了鲜红,盖住了那闪耀的金色光芒。 子夜是明白的,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血灵已经蠢蠢欲动了,它已经在萧堇墨的体内开始不安分起来,因为距离金星凌日的日子也快到来,所以它的感应力更强,等到那一天真正的到来,萧堇墨便会被血灵完全的控制,达到人灵合一,那时也是子夜取走他性命的时刻。 “小皇子请放心吧,我怎么可能让萧堇墨轻易死去呢?”子夜抬头看了看眉头紧锁的安陵禹灝。 安陵禹灝似乎因为刚刚子夜的警告,并没有过多的询问,虽然内心如此的焦急,却也坚定的说道:“我相信你。” 这四个字不禁让子夜有些诧异,安陵禹灝究竟为了萧堇墨改变了多少次的自己呢?接着拿过纸和笔开出了方子交给安陵禹灝,并从怀中掏出了药丸放入萧堇墨口中。 “把这副药赶紧差人买到,然后煎了去,在此之前我会用我的传家丹药稳住他。”虽然口中是自信满满,眼神却未离开萧堇墨半刻。 “有劳了。”安陵禹灝转身出去,他要亲自去买全这几味药,这个时候的他,是谁都不愿相信的。 子夜望着依然没有醒过来的萧堇墨,心却没有一刻放下来,虽然开了药方,但这只是拖延一下病情的进展速度,这回连他都不确定这次萧堇墨的昏迷是否还会醒过来,即便是真的醒了过来,加上噬魂症的发作,还有血灵的干扰,他还会记得所有人吗? 转念一想,自己为何操心这些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呢?我要的只是最后的结果,等到金星凌日的日子取他性命而已,为什么内心竟然替所有人感到难过呢?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我接近他们只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已,绝对不是我的真实感受,我不会心软的,对谁都不会; “我不在,你还真是照顾不好他啊,看来以后真的不能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了。”还在子夜陷入困境的思考中,身后传来的声音是那般的熟悉。 有些不敢相信的缓缓回头,就在转头的那一瞬间,他便知道了自己此刻内心的期盼到底是什么。 只见鬼月倚靠在门口,右手拖左肘,左手托腮,却是温柔的看着子夜,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子夜承认,这是他在无数个日日夜夜认识的鬼月中,看的最为仔细,看的最为专注的一次。 “怎么?几日不见,该不会思念成疾了吧?”望着没有任何言语只是盯着自己看的子夜,鬼月打趣的说道。 子夜终于起身走向鬼月,“啪!”的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鬼月脸上,然而鬼月却没有任何的怨恨与愤怒,依旧目光温暖的望着子夜,脸部泛起微微的红印。 “以后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插手,你知道我从来不喜欢欠别人的,即便是寻到死,我也会还你一个人情。”子夜冷冷的说道,可眼眶却有些泛红了。 “所以我才更让你欠我的,并且以后也会让你继续欠我的,这样你就会一直追随我了。”鬼月望着这个硬装出来的坚强。 狠狠的一把揽过子夜妖娆的身体,拥入怀中。 子夜一愣,继而忽然挣脱出鬼月的怀抱,而早已红扑扑的脸让他看上去更多了一分的娇艳。 “谁···谁要跟随你了,一大把年纪的人了,竟学那些年轻人的···”虽说语气有些嫌弃,可子夜的态度是明显的温和。 “萧堇墨怎么样了?”还没等子夜把话说完,鬼月似乎又像变了一个人一般,竟然抛下身旁的子夜,有些急切的走向萧堇墨。 “差点就被你感动了,果然你们这些老江湖还真是不可靠。”子夜满脸不悦的碎碎念,却也走向萧堇墨。 鬼月把手搭向萧堇墨的筋脉处,忧虑的表情和刚才子夜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你看出了什么?”子夜试探性的问道,虽然鬼月和他在一起那么久,但是对于鬼月的一些事情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他也知道鬼月是在刻意隐瞒自己的一切,所以一向对别人本来就不感兴趣的子夜也就没有多虑。 不过自从鬼月见到萧堇墨他们以后,他就感觉到鬼月总是在有意的帮助萧堇墨,甚至帮助的有些过份,全然不只朋友那么简单,所以说一旦和萧堇墨扯上关系的人,子夜就不得不注意了; “你才是大夫啊,是你看出什么了呢?”鬼月反倒是问起子夜了。 “我看你挺像那么一回事啊,况且你这喜欢炼丹之人,多多少少还是会懂一些医道的吧。”子夜依旧在侧面的问询。 “这些我自然没有子夜懂得多了,不过我手里还真有些宝贝,或许可以派上用场。”鬼月说罢,从怀间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打开瓷瓶,一股红色的气体从瓶内跑了出来,瞬间房间内就充满了一股奇异的香味。 “红香续命丹?”子夜有些惊讶的语气。 红香续命丹是不可多得的丹药之圣,虽没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但是却也能让命悬一线的病人延续生命,至于延续时间的长短也要因人而异,长则几十年,短则数十天。 “还是子夜见多识广啊。”鬼月夸赞道,随之倒出药丸送入萧堇墨口中。 “没想到你手里竟然还有这么宝贵的东西,该不会是在哪里顺手拿的吧。”子夜虽然知道鬼月绝非是个等闲之辈,却也不忘了讽刺他几句。 子夜看得出鬼月竟然都拿出如此珍奇的药物救萧堇墨,那么他必然也看得出萧堇墨此次凶多吉少,如此推断的话,鬼月对于医术肯定是了解的,至于到哪种境界自己也判断不好,噬魂症是大家都知道的,那么他是否看出了血灵呢? 鬼月望着子夜,对于一向说话有些刻薄的子夜来说,鬼月听他这般语气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便会不予理睬。 “子夜,我想让萧堇墨在还没有忘记我们的时候,现在记得的都是快乐,对于萧堇墨,我必须去守护,那是不同于安陵禹灝的守护,他是生命的坚守,我是心底的义务,可面对我在乎的人,我又该怎么去兑现的我诺言呢?而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鬼月竟是有些恳求的口吻。 子夜被鬼月这样的语气所惊吓,他不知道鬼月为何会突然说这些,却看似无意的话语中,又像夹杂着什么深意。什么是心底的义务?你和萧堇墨到底是怎样的关系?你在乎的人是谁?你的诺言又是什么? 一个个问题在子夜的脑中闪现,有些凌乱的思绪侵占了脑子。 “我···我当然不会。”看着此刻情绪有些异常的鬼月,子夜只好轻轻的答应了,只是心里为何有些不安呢? “秦公子为何在外面站着,不进去看一看吗?”李潮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我还是先等小皇子回来吧。”另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说道。 忽闻外面的声音,子夜整个人瞬间就僵住了,刚刚与鬼月讨论的他还有些心魂未定,此刻听到外面的声音,就连心仿佛都停止了跳动,脸色有些发白,嘴唇微微的颤动,只是寻声望向一帘之隔的外面。 “哦,应该给你介绍一下我的救命恩人,那天你们走后幸亏他及时的出手,我才逃过一死。”鬼月似乎看出子夜有些不太对劲,却也不明白外面谈话的两个人为何对子夜有这么大的影响。 ------------ 第一百零七章 第一百零七章 说着,鬼月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把他的救命恩人介绍给子夜。 就在那一瞬间,如果说见到鬼月是失而复得后的欣慰,那么见到秦向开就是死而复生后的震惊。 两人只是静静的看着彼此,子夜更是三魂丢了七魄一般,早已经僵在那里不能言语,一片空白。 “你们这是?”鬼月看着他们两个人的状态,虽然秦向开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是他一贯伪装的冷漠眼神中,在看向子夜的时刻,竟然温暖了许多。 “鬼月兄,你也在。”秦向开终究还是先开了口,却也没有半点提及子夜的意思。 “子夜,他就是救我的秦少侠,还不谢谢他?”鬼月微笑的向秦向开点了点头,推了一把愣在那里的子夜。 “不必了。”冷漠而简单的回答,秦向开甚至没有再瞟向子夜一眼,就从他们身边径直的走进帐内,看望昏迷不醒的萧堇墨去了。 “子夜莫要见怪,秦向开一直是这样的脾气,其实他本人是很好的,听说还出手相助了鬼月,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义之士啊。”李潮汐赶紧替秦向开解围。 鬼月毫不在意的说道:“李大人多虑了,我等不是心胸狭窄之人,秦少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自然感激不尽。” 子夜忽然像回过神一般,随手抽出挂在军帐中的一把锋利宝剑,径直走向了秦向开。 锋利的剑气似乎把空气都撕裂开,随着一束寒光,所有人还没有明白是什么情况的时候,剑便刺向了秦向开的胸口。 武艺超群,所向披靡的秦向开怎会躲不掉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呢?然而却丝毫未动的等待着利刃的刺伤。 相对无言,点到为止,子夜轻轻的松手,宝剑掉落在地上,转身带着绝望的眼神,头也不回的离开。 李潮汐和鬼月更是迷茫,看着两人此刻的状态,鬼月赶紧出门追向子夜,李潮汐也连忙拿起宝剑,重新放回到位置之上,却也没有问询秦向开,而是默默的陪在他的身旁。 “喂,你们···”睡了好一会的假独孤傲醒来后,便发现安陵禹灝的军帐中除了放哨的士兵之外,空无一人。便溜进到离那个军帐不远处的这个房屋。恰好遇见脸色有些不太好的子夜从帐篷中出去,他还没来得及问询,子夜只给他留下了一个背影。 “那个,我说···”正好又看见一个出来的男子,再一次要说明来意,却也只是看到他急匆匆出去的身影。“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忙呢,难不成想赖账?” 想想自己可是用命换回的报酬,这是他的原则问题,既然事情已经办好,那么他们就应该也信守承若,于是便快步走进帐篷中。 这回可找见正头香主了,看见在萧堇墨身边的秦向开,迅速走了过去。 “我说秦少侠,你该不会要赖账吧?”假的独孤傲完全不明白此时的情况,理直气壮的问道; “把自己隐藏起来,真的很好吗,青苏!”秦向开忽然回头,冷冷的问道。 “你···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突如其来的问话,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李大人,可否从你那支取一些银两赏赐给这个人?”没有继续的追问,也没有刻意的透露,秦向开转而对李潮汐说道。 “这位公子,请!”李潮汐礼貌性的示意假的独孤傲跟随他去拿银两。 “这么漂泊的为别人卖命对得起他吗?想通了可以随时来找我。”秦向开望着即将走出去的两个人,是意味深长的语气。 不知有没有听明白秦向开的话语,总之没有任何的回答,没有任何的表示,仿佛这一刻起便与这个男人毫无瓜葛。 天色稍晚一点的时候,安陵禹灝终于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自己片刻都没有休息的,把药材交待给下人,自己便快步的走进帐篷。 虽然千万遍的祈祷,明知道他身体本来就很孱弱,但是见到仍旧昏迷中的萧堇墨,安陵禹灝依旧不免失望的表情。 “小皇子,要不要去看看独孤傲?据侍卫传话,说他已经清醒过来了。”李潮汐在安陵禹灝耳边低声说道。“您尽管放心,等人煎好药后,我一定陪在萧堇墨身旁,寸步不离。” 李潮汐算是看懂了安陵禹灝的心,这边的萧堇墨是最能影响到他的,所以无论如何,他会尽心看护好萧堇墨,让小皇子有精力去解决别的事情。 “嗯,把他当作我就好。”安陵禹灝这简单的交待却是不一样的含义,那就说明了这个人的身份如同皇子般的高贵与重要,是任何人都不可怠慢的。 安陵禹灝走进关着独孤傲的地方,却并不是像关犯人一般的牢狱,相反是一间还很雅致的房屋,当初这间房屋是因为听说安陵皇子要亲自来督战,特意为他建造的特殊待遇的一间房子。 哪知安陵禹灝看见以后,不仅没有喜悦,反而大怒,训斥当时的管事人员,“天子与民都一样,为何要对他这般特殊?那就多盖一些,让所有的大军都住进来吧!”此言一出吓坏了当时的官员,赶紧认罪,重新为他准备了和所有人一样的军帐,而这间房屋也就因此无人居住,空了下来。 独孤傲悠闲的坐在木椅上,品尝着为他准备的上好贡品,看见安陵禹灝的走进,也并无过多的表情,仿若无人一般的继续着自己的动作,拿起一粒葡萄,慢慢的放入口中,漆黑的眸子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好一副悠游自得的景象。 “清平帮的帮主,好像很享受现在的生活嘛。”安陵禹灝瞥了一眼独孤傲,坐在了与其一桌之隔的另一个木椅上。 “原来安陵皇子每天的生活这般的滋润呢。”拿起一块墨绿色的糕点放入口中。 “不怕有毒吗?”安陵禹灝端起水壶,为自己斟了一杯。 “怕死,就不会轻易的让你们把我带来了。”独孤傲竟然拿起安陵禹灝刚刚倒满的酒杯,一口便喝了下去; 。“好酒!”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不愧是智勇双全的独孤傲啊!”安陵禹灝赞叹道。 “彼此彼此,要说这谋略,我还是万万不及安陵皇子啊,倘若那天你不安排那么一场戏的话,怎么又能让我相信我的兄弟竟然想置我于死地呢?”独孤傲又为自己斟满了一杯。 原来当日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只不过这场戏里,除了假的独孤傲和他们清平帮所有的兄弟不知道,这些都是安陵禹灝和独孤傲商量好的,与其用商量,比如说是安陵禹灝的激将法。 早就派人安插在清平帮的探子就有汇报过,大哥、二哥和三哥似乎有谋反之心,只不过碍于没有时机,而此刻与安陵禹灝结下的梁子,正中他们的下怀,利用安陵禹灝的手铲除独孤傲和其余的兄弟是他们的目的。 虽然消息不是很确定,但是安陵禹灝决定铤而走险,他找到了独孤傲,虽然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但是当安陵禹灝告之这一切的时候,独孤傲还是有些不愿去相信的。 最终二人决定,做一场交易,安陵禹灝的好处就是救出萧堇墨,独孤傲便也可以在此次认清一些真相,总的来说,谁都没有吃亏。 而大哥他们计划是在独孤傲与安陵禹灝见面之前,在水中下了轻微的迷幻药,药劲虽然不猛烈,但是足可以让独孤傲有些不在状态,甚至疲惫困倦,产生轻微的幻觉,只可惜这还不算是完全的阴谋。 他们说看独孤傲疲惫,骗他昏睡后,便早已经吩咐好人把他暂时转移到别的地方休息,等事情解决完,药劲估计快要过去时,再把他送回。目的只有一个,让独孤傲去不了现场,而他们知道安陵禹灝是一定去的,所以解决问题这个重任自然就落到大哥的身上,然后他假传旨意,说是帮主有急事处理,交待要处死萧堇墨,活捉安陵禹灝。这样一来,安陵禹灝自然会把仇恨算到独孤傲身上,到时候他在假意投靠安陵禹灝,岂不是两全其美。 只是完美的计划在是在看到独孤傲依然出现后泡汤,虽然是他亲眼所见独孤傲昏睡后被监视,但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着实让他们吃了一惊,不敢轻举妄动,怕是独孤傲知道些什么,却也险些烧死萧堇墨。 紧接着他们赶紧命人问询独孤傲的情况,结果是他一直在昏睡中,从未出过房门,这才断定这个独孤傲是假的,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是江湖之大由不得不信,这才发觉是安陵禹灝的阴谋,觉得他应该也误认为独孤傲不在,所以趁机假冒独孤傲救走萧堇墨,也就有了后来他们发现安陵禹灝和那个所谓的帮主一起逃走被他们抓到,也就有了那一场对话,之后却又刻意的放行。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独孤傲只是喝了少量的一点点,因为他真的不愿相信安陵禹灝的话语,其实是更不愿相信这是事实,至于为何最终和秦向开他们一同来到安陵禹灝的地盘,这便是他和安陵禹灝的另一个秘密。 “不过为何要告诉我这些,我们内乱的话,对你来说不是正好坐收渔翁之利吗?”独孤傲放下酒盏,疑惑的问道,因为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安陵禹灝没有按常规行事。 “我只想用最安全的办法救出萧堇墨,虽然你是最危险的人,但你也绝对是对萧堇墨最为有用的人,即便是有人假扮于你,没有你这真的独孤傲帮忙的话,我们又怎么可能轻易的出来呢?”安陵禹灝并没有任何逃避的说出了想法。 ------------ 第一百零八章 第一百零八章 “用这种手段铲除你们,不是我安陵禹灝的性格,我希望在战场上,有一场公平的较量,当然你可以看作是我还给叶澜的一个人情。”安陵禹灝话锋一转,提到了一个足以让独孤傲激动的名字。 “你?”独孤傲惊讶的表情。 “说实话,第一眼并未想起你是谁,当我看到那个印竹瓷杯的时候,那样高洁傲岸的竹子,只有他才最合适,这么推断出来,你便是他口中最为关心他的老大了。”安陵禹灝回忆道。 “安陵禹灝,你竟然还记得?”独孤傲的眼神中顿时充满了愤怒,那平日隐藏起来的情绪,显露无遗。 “我怎会记不得那个死在我眼前的幽静男子呢?过去的事我不想多提起,好像你更应该好好担忧你现在的处境,即便是你再恨我,现在也不是你报仇的时候吧?”提到叶澜,安陵禹灝胸有成竹的刺激道。 独孤傲没有回答,只是望着眼前这个狂妄不羁的安陵禹灝,他知道一切终会有个了结,只不过不是现在。 (军帐外) 排排军帐的后面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小山,葱郁的林木早已经覆盖了山坡,林海般的壮阔,脱俗般的清新,夕阳的余辉萦绕着那一抹生机。 子夜倚靠在树下,把手搭放在由腿部屈起的膝盖处,手里拿着一棵小草,有意无意的比划着。 一路追来的鬼月则坐在子夜倚靠的那棵树上,在一枝干处悠闲的仰卧着。 “那个叫秦向开的男人是我的救命恩人,那天我身中箭伤,是他的突然出现替我解了围,没想到他竟是一路追寻过来的,也是为了保护萧堇墨,然后我们继续赶路,来到了你们去过的客栈,看见了里面刚刚要挣脱捆绑的易容人,同时收到安陵禹灝的传信,说明了你们那边的情况,我们商量一下计策,在我的威胁利诱下,让他假扮独孤傲,救出萧堇墨。”鬼月一个人自顾自的说着这几天的情况,他知道子夜即使没有任何的声音,其实也还是在听的。 “你不好奇,我们怎么知道他是易容人吗?”鬼月故意低头大声的问道。“因为我们去的时候,他正好易容成萧堇墨的样子,要不是我们收到安陵禹灝的飞鸽信,还真是差点就被他欺骗了,不过他还真是满脸委屈的说,这是他唯一过目不愿忘却的面貌。” 子夜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与话语,直接无视鬼月的一切。 “我说子夜啊···”鬼月似乎停不下嘴,刚要继续感慨一些。 “秦向开是宝宝的生身父亲。”子夜忽然开口。 这一句话不要紧,鬼月一愣神直接从树上掉落了下来,幸好在即将着地时用内力缓解一下平衡,方才安全落地。 “秦向开是宝宝的亲爹?那么你···”鬼月实在有些震惊,却也看得出来,此刻的子夜很是忧愁。 “当年身负重伤的秦向开被我小师妹救回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而只有我能救他了,师妹苦苦哀求与我,我并非愿意救那个男人,因为见他穿着盔甲,便足以得知他是军中之人,必是容易招惹灾祸之人,但从师妹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他对一个男人的喜爱,自然想起了我的亲妹妹,我怎么能忍心拒绝她呢?”子夜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果然他的伤势在得到及时的医治后恢复的很快,也不出我所料的,他们两个人陷入了爱情之中,简单的成亲后便搬到离我不远的小屋处,小师妹也很快便有了身孕,诞下一子,两人恩爱之深,那时与现在的秦向开完全是判若两人,所有的喜悦与幸福都溢于言表,那是他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吧; 。” “果然啊,现在的秦向开根本和行尸走肉没有什么区别,冷漠的表情,沉默的态度。”鬼月思索着他和秦向开的相处。 “一切都是短暂的,不知哪里找寻来的仇家找到了他们,等我前去小师妹那里看望他们时,她已经怀抱婴儿满身是血的倒了下去,刚刚从外面归来的秦向开如疯了一般怒吼着,只见漫天鲜红,血溅庭院。”子夜深陷一段痛苦的回忆中。 “为什么小师妹偏偏要嫁给这个男子,这样就不会招来杀身之祸,为什么秦向开要不顾一切去报仇,这样便不会一走了之,为何偏要不爱惜自己的生命,替师妹好好的活下去呢?为何明明活在世上,却如同消失一般再也没有出现?难道这世上不再有他值得思念的人了吗?”子夜情绪激动的抓住鬼月衣襟大喊。 “从那以后,就一直一个人孤独的等待吗?”鬼月安静的望着子夜,心竟然像被什么生硬的撕扯。 “等到心如死寂,等到万念俱灰,等到我不再相信时间。”子夜低下了头,却并没有松开手。 “所以无论从哪一方面看,你师妹都比你幸运的多。”鬼月似乎有些明白了什么,双手握住子夜有些发凉的手,他怎会不了解子夜的心中所想呢? 鬼月其实还想告诉子夜,我很羡慕秦向开,我也嫉妒你对他的那份执着,即便秦向开对此一无所知,而你也心甘情愿的为他守候,原来只要在别人的生命中留下印记,然后消失掉就可以换来那些痴情,但我不会这样做,我怕你等我等的太久,忘记走自己的路。 “我只是想告诉他,儿子我已替他养大成人了,像他母亲一样聪慧,如他一般俊朗。”子夜淡淡的口吻,像是在期许着什么,不再是那个骄傲的美男子了。 “或许,他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吧,既然一直在痛苦等待,何不学着去原谅呢?毕竟,这是唯一可以一个人做到的。”鬼月似在劝说着子夜,又像是在喃喃的自语。 (军帐中) 夜幕降临,篝火燃起。 安陵禹灝晚饭都没有吃的守在萧堇墨身边,他不知道如果萧堇墨再不醒来,他会不会疯掉。 “安陵小皇子看来因为这个萧堇墨,还真是寝食难安啊!”独孤傲掀开帘子,看到安陵禹灝和昏迷中的萧堇墨说道。 “你还真的以为我们是朋友吗?”显然安陵禹灝对于独孤傲在他的军营中随意的走动很是不满。 “至少现在不是敌人。”很巧妙的回答,虽然是冷眼旁观,却也望向萧堇墨; “这是你们犯下的错,我永远不会原谅。”此刻安陵禹灝看起来又恢复了精神一般的挑战,果然他所有的温柔都只是赠与一人。 独孤傲似乎并不在乎安陵禹灝的态度,因为他知道那些犯错误的人用不着安陵禹灝出手,自己也会彻彻底底的清理好,只是在面对自己的亲人时,一向冷面的他又该如何选择呢? 忽觉得有些憋闷,独孤傲也没有过多的停留,转身离开了,但是并未离开安陵禹灝的军营,因为他们的暂时合作计划才刚刚开始,所以安陵禹灝也没有对他的行为多加阻拦,却也派人跟在他的身边,话虽是保护,实则也在监视。 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温暖包围,安陵禹灝一愣,反过来紧紧抓住触碰他的手。 “萧堇墨,你醒了吗?”安陵禹灝紧张的问道。“来人啊,快,子夜呢?赶快找子夜。”他要第一时间确认萧堇墨现在的情况如何。 萧堇墨苍白的脸色下,一直紧闭的双眸一点一点的缓缓睁开,浓密而纤长的睫毛有些微微的抖动,没有一点血色的嘴唇似乎要开口说些什么,却也只是徒劳的张开,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萧堇墨,你怎么样,你想说什么?”安陵禹灝不知所措的俯身在他的唇旁,尽可能想要听清他说的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鬼月和子夜也赶到了军帐内,看到苏醒过来的萧堇墨,却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喜悦,反而忧心忡忡。 “子夜,萧堇墨醒过来了,你快来看看。”安陵禹灝心急如焚的招呼着子夜。 子夜走向前去,摸了摸萧堇墨的脉象,他心里最为清楚,如若不是鬼月的红香续命丹,恐怕萧堇墨便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吧。 “萧堇墨···萧堇墨他···”子夜有些犹豫了,他不知道该向安陵禹灝如何说出口。 萧堇墨虽然还不能说出话语,站在一旁的鬼月望着萧堇墨的眼神,他还是懂的。 “萧堇墨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他身体向来羸弱,这一次又受了惊吓,好在没有什么重伤,好好调养一番就会慢慢恢复的,我说的差不多吧,子夜?”鬼月替子夜回答道,一声呼唤像是在暗示什么。 “嗯,需要好好休息,应该会很快就好起来的。”子夜应和道。 “怎么样?连神医都这么说了,小皇子就安下心吧。”鬼月劝慰着安陵禹灝,因为这几日的操劳,让他看起来有些消瘦了。 “那就好,你要快点好起来,刘蒙和梦儿已经痊愈了,而且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安陵禹灝紧紧的握着萧堇墨的手,不敢有片刻的放松。 “那宝宝呢?”子夜顿时有些紧张了。 “我听说萧父觉得把一个孩子带到这种地方太不安全了,反正他也是一个人,也很喜欢宝宝,就把他留在家里照顾了。”安陵禹灝也有些认同的说道。 “留在身边照顾···”子夜低声重复,表情却没有感激,反而有些疑惑。 ------------ 第一百零九章 第一百零九章 对于萧堇墨的父亲,子夜从那一日在萧堇墨家与其的对峙就不难发现,这个萧父定是有什么隐瞒,凡是和鬼门扯上关系的人,都不会那么简单的。而如今如何却又把执意把宝宝留下,难道说真的是为孩子着想?答案是不可能的。 子夜忽然想念起了宝宝,还从来没有离开他这么长时间,看着安陵禹灝和萧堇墨的团聚,心里不由得有些失落。 夜晚的风终于有一些凉意,让那白天的焦灼开始恢复一些平静,微风吹进军帐,灯火忽明忽暗,衣带翩翩起舞。 刚刚忙完要务过来的安陵禹灝,在给萧堇墨讲着这一阵子发生的有趣的事情时,不知不觉的竟然伏在床榻之上睡着了,萧堇墨虚弱的身体慢慢坐起,拿起放在一旁的衣衫,轻轻的覆在了安陵禹灝的身上,看着他幸福的睡颜,温柔的打理了一下被凉风吹乱的秀发,是如何美妙的梦境,让他这般的踏实与满足。 踮着脚尖生怕吵醒安陵禹灝的萧堇墨偷偷的走下床榻,尽管身体还没有康复,似乎一阵大风便足以吹倒在地,但还是颤颤巍巍的走出了军帐。 果然这荒原的夜色还真是一望无际的辽阔与神秘,在这黑夜的笼罩下,竟没有一丝的温暖,只有那到处弥漫着铁锈与鲜血的气息,一切都是那么陌生与孤寂。 “萧堇墨?”仰卧在一辆战车上的鬼月有些惊讶的轻唤道。 “鬼月也没有睡呢?”萧堇墨不禁顺着鬼月刚刚的眼神,也抬头望向了夜晚的星空; “里面有些憋闷,出来透透气。”鬼月从车上跳下。 “我从安陵禹灝那里都听说了,谢谢你能平安的回来。”萧堇墨像是了却一桩心愿,满是感激的语气。 “我当然要遵守诺言了。”鬼月满是自豪。 “可我还是要当面说声谢谢,我连累你们太多的人。”萧堇墨有些愧疚的表情,想想那天的事情,好像都是冲着他来的。 “这是哪里的话,我们都是朋友,如果换做是你,你也会这样吧?”鬼月很是了解萧堇墨,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的身上,就像对不起所有人,想把一切都承担。 萧堇墨没有回答,终于露出了笑脸,他知道鬼月也是懂他的,这样的朋友,谁又舍得不在乎呢? “咳咳···咳咳。”忽然开始一阵猛烈的咳嗽,让萧堇墨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萧堇墨,你没事吧?外面有些凉了,你还是回去吧。”鬼月见状,赶紧过去搀扶住。 “没···没关系,咳咳···鬼月,请你告诉我,我是不是没有剩下多长的时间了?”萧堇墨气喘连连的忽然问道。 对于萧堇墨的疑问,确实让鬼月有些措手不及,他不知道是否该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看着萧堇墨那渴望的眼眸,鬼月根本无法克制的心痛。 “你···你的病情其实没有那么严重,好好的卧床休息就好,不要像今晚一样随便跑出来。”鬼月几乎不敢直视萧堇墨的眼神。 “谢谢你的善良,其实我自己的身体我最为知晓,这次并不像每一次昏迷后醒来,就在今天,在我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我竟然忘记了那个紧紧抓着我不放的男人,明明那样的熟悉,却忘得彻彻底底,似乎被什么吞噬了大脑,而我却一点也挣脱不开。”萧堇墨竟然平静的诉说着,就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鬼月再也不忍心继续对着这样一个看似脆弱,却已经坚强到极限的男子隐瞒了。 “萧堇墨,你的噬魂症已经开始控制不住了,我和子夜已经给你吃了一些能拖延病发时间的药物,可是···”鬼月几乎不想再继续说下去。 “可是你们也不能确定,到底药物能坚持多久,也就是说可能在某一天我就会突然忘记所有,然后慢慢等待死亡,这一天或许是下一刻,或许是今晚,或许是明天,对吧?”尽管已经做好准备的萧堇墨,在亲耳听到鬼月的回答时,神情是止不住的忧伤。 “萧堇墨···只要你好好爱惜自己,或许还有转机的,你现在的情况受不得任何的闪失了,否则会加剧病情的恶化,比如现在你这简单的活动,都会极具的消耗你的精力,所以才要多加注意。”鬼月并没有否认萧堇墨的疑问,他知道现在无论怎样劝慰他,都是无用功,此刻只能让他更加的珍惜自己了。 “我知道了,那么鬼月也要好好守护住自己想要珍惜的人,就剩下这么一点时间的我,还真是舍不得浪费每一刻; 。”萧堇墨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挤出一抹笑容,走回自己的军帐。 就在转身的一瞬间,鬼月分明看到滴滴的晶莹从萧堇墨的眼眸中流出,却点点刺穿了自己的心。 “萧堇墨你告诉我,我又该怎么去偿还有关你的一切呢?”望着虽痛苦而无助却又如此坚强而乐观的萧堇墨,鬼月内心的秘密如同这暗夜,神秘而孤独。 黎明赶走了黑暗,夺取了灿烂,那内心的温暖,又该怎样去陪伴? “萧堇墨,你这是干什么?”安陵禹灝一早就看见萧堇墨穿戴整齐的出现在眼前,俨然不是一副病人的样子。 “当然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你啊。”萧堇墨好像在讲述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你要好好在床上静心休养,谁允许你这样做了?”安陵禹灝假意的生气,虽然责备他不应该这般的行为,却也觉得今日的他的确看起来气色有些好转,不由得心生喜悦。 “就是感觉太久没有见到你了,久的有些让我觉得担心,我不想继续担惊受怕了,所以以后无论你做什么,都要把我带在身边,你忘了我们要共同携手吗?”萧堇墨竟然一改以往的性格,竟然有些主动的讨好着安陵禹灝了。 不知道为何萧堇墨会突然这样的表达,竟让安陵禹灝有些受宠若惊,其实不止一刻的想过,希望萧堇墨能随时随地的都在自己的身边,可那是从前,如今战乱的日子,他只是希望这个叫萧堇墨的男子能默默的站在他的身后就好。 “我没有一刻的忘记过我们的承诺,你能在真的很好。”安陵禹灝并未拒绝萧堇墨的要求,他知道他的性格,只要他决定了什么,定然不会改变,那么就在自己身边,努力守护吧。 “今天你要去哪里?”萧堇墨满意的笑着。 “那今天我们就去驯马场吧,带你去看看我们军营的战马。”安陵禹灝神采奕奕的牵过萧堇墨的手向外走去。 刚一出去便看见鬼月迎面走来,“小皇子,萧堇墨这是要和你去哪里?” “带萧堇墨去散散心。”安陵禹灝掩饰不住的激动,却没有注意到脸色已经很难看的鬼月在死死的盯着萧堇墨。 “小皇子,萧堇墨他···”鬼月张口便要阻拦,因为这样的行动,对萧堇墨而言简直是太危险了,百害而无一益。 “鬼月,我不需要回忆,我只想此刻拥有。”萧堇墨突然打住了鬼月的话语,他知道鬼月是能明白的。 “去吧去吧,本来我还想小皇子国事繁忙,我代替你照顾萧堇墨呢。”鬼月一改口气,有意的说道。 “萧堇墨可是我的人,怎么能让别人随便照顾呢?是吧萧堇墨,你不会随随便便的就和别人出去的吧,喂,萧堇墨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怎么先走了,你回答我啊,你该不会和那个鬼月,萧堇墨···”安陵禹灝有些不安的追向已经露出幸福笑容萧堇墨。 鬼月望着慌张奔向萧堇墨的安陵禹灝:“这真的是那个安陵皇子吗?” 刚一回头正好撞见李潮汐和另外几员大将商议完要事后,走出军帐; “鬼月也在这里,没有和小皇子去看看驯马场吗?”李潮汐善意的问询道。 “没有,还是让他和萧堇墨一同前去吧。李大人,这几日怎么没有看见秦少侠呢?”鬼月不免有些好奇,从那日之后好像就没有看见秦向开的身影。 “哦,小皇子吩咐了他一些事情去处理了,本来他就不喜欢热闹,即便没有事情,也很少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李潮汐解释道,似乎对于秦向开还是有些了解的。 “这样啊,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还想有机会和他小酌一杯,感谢一下他。”鬼月客气的说道。 “看来鬼月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啊。”李潮汐赞叹。 “那就不打扰李大人了,我以后也会在小皇子身边尽职的保护他们,李大人要是有什么事的话,就尽管说话好了,我鬼月一定也会尽我全力的。”鬼月看到正欲急匆匆驾马而去的子夜。 “那李某在这里就先谢过鬼月了。”李潮汐有礼的回敬道。 鬼月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向子夜的方向,直接自己也跃上骏马,坐到了子夜的身后。 “你在干什么?”子夜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吓了一跳。 “这应该是我问你的话吧?”鬼月显然有些不悦。 “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子夜不甘示弱的反问。 “那我也愿意坐到这马上。”鬼月显然开始耍起了无赖。 子夜无奈的回头望着一脸矫情的鬼月,竟然笑了出来,这是他这几日来唯一露出的笑容吧,鬼月几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那样动人的笑容,是任何人都难以抵挡的啊。 被子夜这么一笑,鬼月的脸竟然红了起来,一副不知所措也无法言语的呆住的表情,这不禁让子夜笑的更开怀了。 “笑···笑什么?”鬼月终于嘟囔出一句,显然是底气不足的问话。 “还能笑什么?”子夜看着鬼月红通通的脸,这般模样在一个大叔脸上,还像孩子一般闹脾气,真是觉得惹人开心。“你还真是不懂事,以萧堇墨现在的身体情况能放心他和安陵禹灝离开我们的视线吗?” “你都知道了?”鬼月吃惊的问道。 “是我应该问你,萧堇墨都知道了?”子夜明知故问的挑逗着有些尴尬的鬼月。 “嗯。”鬼月竟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那我们还愣着干什么?”子夜理直气壮的问道。 “我···我们?”鬼月不明情况的反问。 还没等鬼月反应过来,子夜马鞭一挥,便带着鬼月奔向了马场。 ------------ 第一百一十章 第一百一十章 策马奔腾于这广袤的天地间,暖风拂过耳畔,毫无束缚的驰骋,似心的自由翱翔于天际,光阴若能停驻在这一刻,便是最美的风景。 安陵禹灝逐渐减缓了速度,双手环过坐在前面的萧堇墨那纤细的腰身,放松的拽着马的缰绳,在马场内巡视着。 “萧堇墨,要坐稳!”说罢,安陵禹灝稍一用力,骏马再一次奔跑起来,训练有素的越过层层障碍,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勇猛飞跃,带着两个人仿佛要飞跃云端; 只见安陵禹灝顺势从排排的兵器架子上取下一把长刀,在骏马的继续奔跑中,全身从马背上跃起继而倒挂在马的一侧,长刀一挥,便整齐的割下了竞相盛开的花草,然后又转移到马的另一侧,依旧割下异常艳丽的花草,反复几次后,才恢复到马背上。 “你在干什么?”萧堇墨看着安陵禹灝的举动,有些好奇的问道。“好吧,我知道你厉害,你就知道欺负连马都骑不好的我吧。” “想学骑马吗?”安陵禹灝在耳边轻声说道。“只要你求我,我自然会放下身段的教你。” “谁让你教我啊,我一个大男人自己也是完全可以的,不用小皇子费心。”萧堇墨被安陵禹灝这么一挑逗,不禁美颜也有些泛红。 “我还真是自作多情了,那让我看看你的厉害吧,我可要松开手了,你驾驭好了。”安陵禹灝话语间,竟然真的松开了手。 萧堇墨没有想到安陵禹灝真的把手从自己的腰间撤了回去,看来这是真的要让他自己尝试一下,想想自己刚刚口出狂言,还真是有些懊悔不已,不过幸好安陵禹灝就在身后,自己心里着实的踏实。 伸手拉住缰绳,感受着马儿随着自己的带动而奔跑,萧堇墨有些兴奋的喊道:“怎么样?小皇子有没有感觉到我的技术可以论功行赏了?” “那就赏你一样无价之宝。”安陵禹灝忽然一只手勒紧缰绳,骏马立刻就停住了脚步,停在了原地。 轻轻松开缰绳,“你想要这个珍贵的宝物吗?”再一次贴在萧堇墨的耳边轻声问询道,刚刚松开缰绳的手随即突然紧紧的环住萧堇墨的腰,稍作用力,便把萧堇墨死死的贴在自己的身上,苍劲有力的手顺着腰际向上游移,时间就像被禁锢住了一般,萧堇墨顿时紧张的束手无策,心脏似乎就要跳了出来。 安陵禹灝的浓重气息吹打萧堇墨的脖颈处,另一只手顺势温柔的侧扳起脸颊,头部微扬正好望见安陵禹灝俊俏的容颜,几乎已经不能呼吸的萧堇墨已经不敢直视他的深眸,轻轻的闭上眼睛。 “已经好了,睁开眼睛吧。”安陵禹灝忽然温柔的说道,打破了万物的寂静。 “嗯?”萧堇墨只是觉得头部被什么东西覆盖住,自觉的伸手摸去。“是花环?原来你刚刚是一直在后面偷偷的编这个?”萧堇墨恍然大悟。 姹紫嫣红的绚烂装饰着花环,却也更加点缀了萧堇墨的绝艳无双,脸庞还没有褪去的红晕此刻更加的娇艳,惊讶的眼眸中更是增添了一分灵动的喜悦,长发飞舞,漫天飘逸,不知是哪里的仙子坠入这凡尘之中。 “不然呢,你以为我所说的珍贵宝物是什么呢?”安陵禹灝有些失神的望着萧堇墨,却也没有忘记的小声调侃道。 “我···我怎么知道。”被安陵禹灝这么一问,原本就羞红的脸更是像云霞一般的燃烧。 正当萧堇墨欲要转头重新拿起缰绳的一刻,安陵禹灝终于露出邪邪的笑容,从马上一跃而下,一把揽过萧堇墨,犹如一阵风一般便从骏马上被拉下,稳稳的落入安陵禹灝的怀中。 还没等萧堇墨反应过来,霸道的双唇便封住了因惊慌而张开的嘴巴··· 鬼月和子夜坐在驯马场门口的棚子里,无聊的东张西望; “我们为什么不跟过去,不是说好要保护吗?”子夜望着刚到驯马场就被拉下马的鬼月问道。 “我们跟到这里就可以了,也可以在紧急情况下及时出现,我们至少给他们一点自由嘛。”鬼月望着早已经看不到踪迹的两人说道。 “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关心萧堇墨了?”鬼月回头望向正在托腮沉思的子夜。 “因为···因为我觉得他这个人真的适合做朋友,连你都这么拼命的保护他。”子夜语气有些认真的说道。 “的确啊,对于他,我愿意付出一切的保护。”鬼月回答的如此干脆。 子夜看着鬼月那么坚定的神情,心竟然有些隐隐作痛,起身向马场里面走去。 “里面很大,你会迷路的。”鬼月看着子夜有些落寞的身影,善意的提醒道。 “有你在,就不会寻不清方向了吧。”子夜停住了脚步。 鬼月笑了笑,起身追向了子夜,那么是否真的只要我在,你就真的不会迷失方向吗? (军营中) “报,李大人,有自称是小皇子贴身侍卫的两人请求进入军营。”一名士兵小跑的进入军帐向李潮汐禀告。 “可是叫刘蒙的男子和云梦姑娘?”李潮汐有些激动的语气。 “回大人,的确如此。” “快,快让他们进来。”李潮汐喜笑颜开的竟也走出军帐的出门迎接。 只见一棱角分明,双眼炯炯有神,一看便是练家子的年轻男子和一位粉嫩袭人,美艳动人的貌美女子向这边走来。 “您二位便是小皇子口中的刘蒙和梦儿了吗?”李潮汐热情的问道,对于这个小皇子身边的大红人,他自然也不敢怠慢。 “在下正是刘蒙,她是梦儿,不知大人是?”刘蒙虽然不知道眼前的男子具体是谁,不过从他的穿衣打扮可以看出,在这里他的地位也是极其高的,毕竟跟随小皇子这么多年,礼数他还是懂的。 “臣乃李潮汐,是这里的军师。”李潮汐回应道。 “莫非您的父亲就是李元大将军?”刘蒙有些不可思议的兴奋。 “正是家父。”李潮汐显然对于刘蒙过于激动的表情有些疑惑。 “对于李将军的名讳真是仰慕已久,早就想瞻仰一下他的风采了,没想到今日竟然碰见了他的儿子。”刘蒙简直是像见到了亲人一般的雀跃。 就连一旁的梦儿看见如此的刘蒙,都有些不适应了,因为他向来十分的稳重,如今却像孩子一般; “不知刘兄为何这般?”李潮汐不解的问道。 “说来话长,我们口否军帐中一叙?”刘蒙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表情。 “当然,请。” “喂,你们把我当空气了吗?我家堇墨哥哥呢?我怎么没有看见他。”梦儿终于忍不住的喊道。 “对啊,还有小皇子呢?”刘蒙经过梦儿这么一提醒,好像也醒悟过来。 “萧公子和小皇子去驯马场了,去了也有一个时辰了,估计也快回来了。”李潮汐整理着手中的文案。 “这样啊,我都想他们了。”梦儿有些失望的眼神。 (驯马场) 鬼月和子夜一路向里面走去,远远望见有人影迎面向他们走来。 “他们回来了,看来萧堇墨没有什么大碍。”鬼月满是庆幸的语气。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逐渐可以看清,的确是他们两人,不过是安陵禹灝牵着马匹,萧堇墨独自坐在马上,两人有说有笑,真是羡煞旁人的神仙眷侣。 “子夜,鬼月!你们也在这里?告诉你们,我今天学会骑马了。”萧堇墨远远的便也认出了他们两人。 然后便看见萧堇墨似乎和安陵禹灝说了几句话后,安陵禹灝便松开了缰绳,萧堇墨大胆的独自驾马而来。 正当鬼月聚精会神的注视着萧堇墨的时候,明明一直很乖顺的马似乎受惊般的疯狂仰天嘶鸣一声后,便疯狂的向一旁奔去。 子夜、鬼月和安陵禹灝竟也完全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惊慌失措的立刻追了上去。 三匹马在后面穷追不舍,萧堇墨受惊的马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眼见就要被那只马落下,而马上的萧堇墨似乎也坚持不住了。 “萧堇墨,抓紧缰绳。”安陵禹灝焦急的大喊。 鬼月脱下了自己的衣衫,望着与自己并驾齐驱的子夜,“把你的外衣也脱下。”同时向着在他们前面一点点的小皇子喊道:“把衣服脱下给我。” 两人似乎明白了鬼月的意思,不敢迟疑的脱下外衣,只见鬼月把三件衣衫依次的链接在一起,像一根绳子一般,前面系成一个绳套,拿在手里拎了起来。 没有迟疑的迅速拎向受惊的马,终于准确的套住马头,安陵禹灝趁机从马上跃起,在这唯一与马的相连处,轻踏衣衫系成的绳子,直接跨坐到萧堇墨的身后,抓起缰绳狠狠用力后拽,而鬼月也用力的拽紧衣服。 马的速度终于有些缓解,子夜趁机跑到了受惊的马前面,站在马背上,发出内力的在前面抵挡住前行的脚步。 就在三人共同的努力控制下,马终于前蹄跃起,长嘶一声,停了下来。 ------------ 第一百一十一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安陵禹灝不安的搂住萧堇墨,就像真的要离开般的撕扯着内心,轻轻抱下马,满眼的疼惜。 “我没事的,让你们着急了。”萧堇墨看着如此着急的大家,赶紧劝慰着。 “我再也不会把你置于危险的境地了。”安陵禹灝紧紧握着萧堇墨的手,甚至有些自责的语气。 鬼月围绕着这匹受惊的马转了一圈后,手从马身上拔下了一支细小的暗箭,似乎明白了什么; “果然是有人加害萧堇墨吗?”安陵禹灝怒目而视的盯着鬼月手里的暗器。 “上面刻的字,难道不眼熟吗?”鬼月仔细打量着暗器,不禁眉头微锁。 “清?是清平帮!”安陵禹灝看着只刻了一个‘清’字的暗箭,更是有些气愤了。 四个人小心翼翼的返回到军营,既然这加害萧堇墨的人能到达这守备森严的驯马场,一定也是不容小觑的。 (军营驻地) “你们几个先进去吧,我有点事情去处理。”安陵禹灝甚至都没有把他们送到军帐,自己就急匆匆直接的离开了。 一旦有任何威胁到萧堇墨的时候,安陵禹灝是万万不会坐以待毙的,他能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独孤傲,他想确定这个是不是他们清平帮做出的事,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今日竟然这般没有礼貌的就直接闯进来了啊,就算这里是你的地盘,也不能这样肆意妄为啊。”独孤傲对于就这样气势汹汹闯进房间的安陵禹灝有些不满的嘲讽道。 “啪!”一件细小的暗器被扔在桌子上。 独孤傲瞥了一眼,脸色顿时有些不悦,拿在手里仔细的观察一番后,挑了挑眉,“这个暗器确实是我们的,但是我觉得事情依然有可疑之处。” “做这件事的人不可能随意暴露出自己的身份,哪怕这样小的东西不容易被人发现,也应该不会冒这样的险吧?”安陵禹灝很是了解独孤傲话中的意思。 “不愧是安陵禹灝啊,看来你也是有所怀疑了吧!”独孤傲知道安陵禹灝也是个绝顶聪明的人。“而我,也应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独孤傲应该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吧?”安陵禹灝面对着即将离开的独孤傲问道。 “那要看你相不相信我了。”说罢,独孤傲打开了房门。 对于独孤傲的性格,安陵禹灝其实还是很了解的,并不是这几天来的相处,而是从叶澜的口中熟知这个人,时过境迁,竟然没有想到真的应了叶澜的那句话:“如果有一天你看到的我们老大变得冷酷无情,那他一定是彻底的伪装了自己,那并不是他。”只是没有想到,那个在他口中满是温柔的老大就是此时的独孤傲。 (清平帮) 五个人在清平殿上继续着每天都要商议的各种问题,他们的规矩就是,当独孤傲不在的时候,定下主意的人就是他们几个人的大哥,赵顺成。 “我说大哥,老大都离开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他和你过要去哪吗?”疤四有些按捺不住的担忧。 “对啊,我心里也总是不踏实呢。”五爷也满是焦急的神情。 只见大哥赵顺成放下手中的笔,“弟弟莫要着急,老大临走的时候我也没看见,不过这么不辞而别一定是有原因的,不过以咱们老大的智慧和身手,肯定是没有什么事的; 。” 说罢,赵顺成的脸色也不太好了,只是他真的也不清楚这个独孤傲去了哪里,那么他的离开到底是因为什么,还真是有些难以揣测,还是他知道了些什么,倘若真的早知道了些什么,那么自己必然是死路一条,不过要是把眼前不是和自己一条心的老四和老五解决了,即便是独孤傲回来了,他也束手无策啊。 “诸位弟弟,不过世事难预料,说句不好听的,假如我们的老大真的遇到了危险,你们打算怎么办呢?”赵顺成只是想试探一下这个老四和老五到底是什么立场。 “大哥,要真是那样的话,咱们五人之中只有大哥资历最深,我们一切都听从大哥的安排啊。”老二首先表态,暗地里其实早就和赵顺成相勾结。 “我也是,当然要听大哥的,论辈分也应该是您说了算。”老三赶紧补充着。 “大哥!即便你我情同兄弟,小弟我也实在觉得您的话说的有些欠妥,这不是咒我们的老大呢吗?况且现在人只是出去办事情,您怎么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呢?”疤四显然对于他们大哥的话有些不满,甚至有些怨气。 “对啊,我同意疤四哥说的,倘若老大真的有什么不测,我也不愿苟活在这世间!”五爷拍桌而起,忿忿不平的说道。 “你看你看,两位弟弟何必如此当真呢,怪我当哥哥的口无遮拦,那我就以茶代酒,当作赔罪了。”赵顺成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此刻也算是明白了这两个忠诚之人,一定不会顺从自己,必定会成为自己的绊脚石。 所以赵顺成早就准备好了毒茶,倘若这两个人愿意归顺于他,他便不会让其喝下这毒茶,但若是看出这两人是很难处理的,就找机会让二人一饮而尽,而现在正是时候。 疤四和五爷望着豪爽的大哥,不禁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也有些过重,自然也端起茶水准备回敬。 “看来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们也能把事情处理的很好啊!”熟悉的声音回荡在清平殿上。 独孤傲竟然悄无声息的走进清平殿,没有任何人前来报告的突然出现了。 “老大!”满座皆惊的齐声喊道。 “来人啊,把桌子上面的器具都撤下去,给我上酒菜。”独孤傲一改往日的沉静,忽然兴致大发。 “老大,你终于回来了,可想死我了,刚刚还和大哥讨论你呢。”疤四情绪激动的说道。 “哦,讨论我什么来?”独孤傲不禁有些好奇。 “老大,也没什么,就是兄弟几个人比较担心你。”大哥赵顺成赶紧接过话去。 “想想我们有十多年的感情了,所以大家都要好好的,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人了。”独孤傲有些低沉的口吻。 大家都知道,他肯定又是想起了六弟,唯有提起他的时候,才能让他们的老大有如此多的感慨。 “老大,你这几天是去了哪里?”赵顺成终于憋不住的小心问询道; “就是,若不是那天老大不辞而别,说不定那个安陵禹灝和萧堇墨就不会跑掉!”性子直接的五爷带着一些埋怨的语气。 “咱们先不谈这些了,既然我能抓他们一次,就同样可以抓他们第二次,今天庆祝我的平安归来,一醉方休吧。”独孤傲似乎一点都不愿意提及此事,竟然率先拿起酒杯,先干为敬。 接着大家便觥筹交错,言谈甚欢。 (军营驻地) “堇墨哥哥!”梦儿一听说萧堇墨回来了,便迫不及待的扑向了萧堇墨。 看见如此活蹦乱跳的梦儿,还真是让在场的鬼月和子夜不敢相信这是大病初愈的人,而子夜的眼神竟也变得温柔起来,嘴角泛起了满足的笑意。 “梦儿,你们什么时候到的?”萧堇墨也有些抑不住的高兴。 “到了好久了,就是见不到堇墨哥哥。”梦儿从一看见萧堇墨就开始抱着胳膊不松开,像孩子般的依赖。 “你们还真狠心啊,竟然把我俩丢下,先来到了这里。”刘蒙嘴上埋怨着他们,眼神中早已充满喜悦。“只是,小皇子呢?”继而又有些紧张的四处张望。 “他有点事情,晚一些时候过来。”鬼月解释道。 细心的鬼月忽然发现刘蒙和梦儿的手腕处竟然都系了一根红绳,自然发现了些秘密。 “你和梦儿该不会是?”鬼月笑眯眯的问着刘蒙。 子夜听到鬼月的问话,眼神立刻急切望向刘蒙,却也没有过多的问询。 梦儿和刘蒙自然也听到了鬼月的问话,两人不禁同时的面红耳赤,低下头腼腆的笑着。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怎么不让小皇子当证婚人呢?还有梦儿,也没有告诉他的师傅吧?”鬼月故意的问着两个新人。 “只是不想麻烦大家了,我们两个喜欢安安稳稳的,既然都彼此情投意合,也不想大操大办,就这样享受着宁静就挺好的,人生不求大富大贵,有爱人陪伴身边便足以。”刘蒙深情的望着梦儿。 有了这么多的磨难与艰险,让他们明白很多,有的时候就应该珍惜眼前,珍惜现在,否则错过便是一生。或许在未来会有更多的考验,但是只要两个人携手,患难与共,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将是最美好的永远。 “说的好!”正走进来的安陵禹灝听到了刘蒙的回答,是极其的肯定。。“不过你竟然没有征得我的同意便擅自作主,该当何罪啊?” “小皇子···”刘蒙终于看见他日夜惦念的安陵禹灝了,眼眶竟然有些湿润。 “喂,我说安陵皇子,刘蒙现在可是我的人了,你无权过问了哦,想要怎么处置他,可要问我答不答应。”一旁的梦儿立刻冲到刘蒙的身前底气十足的喊道。那娇羞急切的模样,还真是让在场的人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 第一百一十二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温情的相聚过后,伴随着逐渐寒冷的夜风,清寂的夜色笼罩了世间,大家也早早散去。 安陵禹灝望着一直拿着笔已经在纸上写了近一个时辰的萧堇墨,不禁有些疑惑。“你一直在忙些什么?看起来比我还要忙碌啊!”好奇的凑上前去。 “我还真是没有看出来一个堂堂的皇子哪里忙碌了。”萧堇墨匆忙的收起手中的纸笔,竟带着几分讽刺的语气,看着安陵禹灝瞥了瞥他手中刚刚写好的信函,好奇而霸气的神情分明是让解释一下此时的情况,便无奈的说道“有些想念父亲罢了,写一些书信寄给他。” “确定不是给你那个挚友吗?”安陵禹灝微微蹙眉,言语中竟有些醋意。 “挚友?”萧堇墨被他这么突然一问,完全不明白安陵禹灝是什么意思。 “对啊,你们不是经常有书信来往嘛,更何况你一个人又来到我这危险的地方,他岂不是更担心你了,你们关系那么要好,肯定又在暗中联系,弄得这么隐秘,该不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了,语气都有些生硬了。 看着他此刻怪异的表情,萧堇墨终于明白他所指的凌卓溪了,忍不住的笑意却还故意紧紧的憋住,“你怎么知道我们在暗中来往?这朗朗乾坤下,我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无非就是我们两个人之间分享一些趣事,讲一些彼此的秘密罢了。” “分享趣事?讲述秘密?你们两个大男人无聊到这样的地步吗?还有,那个凌卓溪你最好离他远一些,我这可是好心劝告你,有一个那样的妹妹,你说当哥哥的能好到哪去?”安陵禹灝来回踱着步子,“他还有那样一个背信弃义、不守诺言的父亲,萧堇墨我自然不会干涉你的交友范围,但是你能明白我此刻是在劝解你你吗?我自然知道你也是对我很好的,但是为什么不能和我说一些秘密呢?我不是在质问你,只是好奇而已。” “你就是在吃醋吧。”萧堇墨看着有些情绪激动而语无伦次的安陵禹灝问道。 “对,我就是吃醋了,我就是不满意你萧堇墨和那个凌卓溪有来往,即便我知道他不足以成为我的威胁,但是听到从你口中说出他的名字,我仍然会止不住的愤怒。”竟没有任何迟疑的大方承认了。 这才是安陵禹灝,那个敢作敢当的顶天立地的男人,那个此生用情至深只对一人的皇子。 “陪我出去看看星星吧。”萧堇墨一把拽过安陵禹灝的胳膊,满脸堆笑的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却只是这轻轻的笑靥就足以融化安陵禹灝刚刚躁动的心。 (清平帮) 酒过三巡,醉意朦胧,清幽的月色照进殿堂,歪斜的座椅,跃动的烛火,久违的浓情在这欢笑的宴会中弥漫,但这人心却也在暗潮中浮动着。 “顺成啊,理应我该叫你一声大哥,毕竟你比我年长,这么多年来,还真是多亏了你的出谋划策才让我们清平帮走到了今天。”独孤傲端起酒盏,意味深长的望着赵顺成。 看起来有些面带醉意的赵顺成被独孤傲突然的举动所惊吓,赶紧端起酒盏,毕竟一向有些傲气并少年老成的独孤傲虽然在他们面前不是有意的端起架子,但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气势让人不自觉的敬仰,如今更是主动邀酒,“老大这是说的哪里话,要不是老大眼光独到,高瞻远瞩,带领咱们哥几个从土匪窝中走出来,哪有今天的成就呢,尊称你一声老大,是我们理所应当的。” “顺成大哥说的没错,况且我们摸摸自己的良心,哪个人没有被老大救过?我们的命就是老大给的,弟兄们就是看在老大这样重情重义才心甘情愿的追随的。”疤四激动的竟也跟着端起酒盏。 “没错,我五爷生平没有尊敬过谁,但是只有咱们老大是我唯一认可的人,你的所作所为让我佩服,此生心甘情愿的跟定了老大。”五爷也红着脸慷慨激昂的说道。 “对,没错。”“我们愿意追随老大。”老二和老三也随之端起酒盏。 “谢谢诸位哥哥们,我独孤傲何德何能有此荣幸能让你们如此依托,不过我们能走到今天,是所有人的功劳,我们兄弟几个缺一不可啊,今日这样的酒宴,还真是想到了从前,竟然觉得以前的生活好像更像家人,是不是如今的一切都是错误呢?”独孤傲的双眸竟有些迷离而红晕,在这夜色中愈发妖媚。 “老大,你的话兄弟们有些听不明白了呢,现在这样怎么是错误呢?大家对于现在的情况都是非常满意的,不知大哥为何今日会出此言呢?”大哥赵顺成借着酒意,眯起双眼问询。 “不是今日才有的感慨,而是时时刻刻嵌在心间的良知,权位与名利不过是过眼云烟,大家的情感才证明着我们存活于这纷乱的世间,然在这团聚之夜,纵使美酒佳肴功名利禄,也敌不过叶澜那萦绕耳畔的清幽笛音啊!”独孤傲一饮而尽手中的酒盏,仰天长叹。 在这一刻,所有人都沉默了,无不怀念起他们的六弟,那个天真善良的温柔男子。 “老大,我实在是不能忍受了,为咱们的六弟感到委屈,明明仇人就在眼前,竟然让他在眼皮子底下溜走了,我们必须要为六弟报这血海深仇。”大哥赵顺成打破了沉默,言语中带着几分怒气。 “没错,老大,让我们去攻打安陵禹灝的军营吧,出了这口恶气,以我们现在的实力,不是没有胜算啊,这里只是安陵禹灝带领的队伍,又没有别的大军,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会为六弟报仇的。”老三也忿忿不平的分析着。 独孤傲倚坐在长椅上,轻闭双眼,微风浮动着秀发,垂放的右手轻握着酒壶,醉意朦胧的不知沉醉在何处的梦境中。 “啪; !”酒壶掉落在地上,瞬间摔的粉碎。 “那我们明日攻打安陵禹灝的军营,不知意下如何?”独孤傲依旧没有睁开双眸,似乎如呓语一般,却让在场的几个男人有些震惊。“看来大家是没有什么异议啊,那么此次的任务就全权交给顺成了,我是相信我们顺成大哥的实力的。” 如梦初醒一般,看来他们的老大独孤傲没有在开玩笑,也不是在说什么梦话,赵顺成迅速弯腰抱拳领命,“老大既然这么相信我,那么我还有什么借口推辞呢?看来我们需要立刻部署一下计划来应对明日的对战。” 说罢,命人收走桌上纷乱的酒食,不愧是训练有素的老将,几个人立刻投入到角色中,把刚刚的闲情逸致早就丢在脑后,俨然片刻之下就像马上奔赴战场的英雄般威武,等待着独孤傲的建议,毕竟这不是一次简单的作战,每逢这样的时刻,大家一定会先让独孤傲把大局定下,具体事宜他们再仔细研究。 “我有些疲惫了,你们只需一切听从顺成的安排就好。”独孤傲慵懒的起身,只留下简单的一句话转身离开,留下有些错愕的兄弟。 “老大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呢。”疤四略有担忧的说道。 “我觉得他今天也有些奇怪,平日里哪有这么多的话啊。”五爷摸着下巴,满是不解的表情。 “估计老大这几日有些操劳过度吧,本来他的事情就多,经常与江湖上的神秘人有着密切的来往,况且从来不和我们提及他的事情,非要自己一个人承担,看来这几日又是有些伤脑筋的事情发生了,而现在这个叫安陵禹灝的皇子出现,更是让他甚是怀念六弟,谁都知道,他最疼爱叶澜了,所以现在应该是有些真的累了吧。”老三分析道。 “嗯,老三说的有道理,那我们更要为老大分担一些事情了。”疤四连忙点头的认可着老三的分析。 (军营驻地) 烟云浩渺,薄纱遮月,清寂而孤傲的星空挥洒着点点静谧,幽远而深邃的神秘笼罩着沉睡的世间,花开花落,花谢花飞,所有凡尘中的秘密,它们只是默默的凝望,镌刻在这流年,填满在这人间,生生世世命运的羁绊,对它们而言只是弹指一瞬间,却在这样一个逃不掉的宿命夜晚,竟也有些留恋,待到花落时,该如何忘返? 绿草铺地,百花盛开,一望无际的草原深处藏着一片密集的身影,那便是在草原上的芦苇荡,他们如同少女般婀娜的身姿,伴随着微风摇曳,倩影婆娑,纷乱而纤细的相互纠缠,而清浅的池水中长出一片片不知晓名字的娇艳花朵,甚至有些含苞待放的花苞竟也抵不住这夜色的美艳,迫不及待的窃窃私语,竞相开放。 偶尔几只小虫掠过池水,泛起涟漪,让这水中倒映的皓月竟也害羞的波动起来,伴随着夜晚的雾气,一切都变得有些朦胧,如同世外桃源的仙境就这样展现在眼前,不时传出几声虫鸣,更把一切都带入到这清幽的景象中。 “自从来到这军营里,每天都不曾有过片刻的安心,没想到此刻竟然真的安静下来,仿佛消除了一切的杂念。”安陵禹灝望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感慨道。“谢谢你,带我来到这么美丽的地方。” “我猜测你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星星。”萧堇墨略带神秘的口吻,随即脱下短靴,光着脚走向了纤长而茂密的芦苇荡。 ------------ 第一百一十三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 披着温润的月光,弥漫着丝丝缕缕的雾霭,在这如同水墨画般安静的夜色下,芦苇竟开始耐不住的寂寞的跃动起来,瞬间点点银白而灵动的光从片片的芦苇间升起,原来是被萧堇墨惊扰的萤火虫,星星点点似梦中遗落在凡间的精灵般舞动,又如璀璨的烟花绽放在最绚烂的时节般耀眼,就这样无拘无束的肆意纷飞着,颗颗繁星,点点光晕,点缀了这孤独的苍穹,渲染了这如梦的幻境; 一袭白衣的萧堇墨站在芦苇间,乌黑而亮泽的长发随着微风肆意张扬,甚至连裙带都不安分的飘至到芦苇叶上,触碰着不属于人间的美幻,在这缤纷绚丽世界里,在这星空熠熠池水中,萧堇墨幽深的眼眸溢出满满的幸福,这样无邪的笑容足以震撼世间,像被光环围绕的仙子,被上天选中的宠儿,一切都只为等待他的存在,仿佛他本就属于这澄澈而空灵的仙境。 萧堇墨抬头仰望凡尘的耀眼,缓缓的向前伸起纤细的手臂,似乎想要扑捉到这绚烂的痕迹。 “萧堇墨,不要离开我。”安陵禹灝慌神的跑向泥泞的池沼中,用力的把萧堇墨嵌在怀里。 显然被安陵禹灝突然的举动有些惊吓到,萧堇墨虽满是惊讶的表情,却也紧紧的拥住安陵禹灝。 “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安陵禹灝贴在萧堇墨的耳边轻声问道。 “我怎会舍得呢?”萧堇墨低声的回应道,明显感受到安陵禹灝手中的力道再一次加深。 终于慢慢的松开了萧堇墨,却也不愿松开他的手,“有那么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你和这些萤火虫一样轻飞空中,离我远去。”深邃的眼眸望着眼前纷飞的星光。 萧堇墨并没有回答什么,他早已不知道该怎样劝慰眼前的银发男子,那样铁血铮铮的沙场男儿在他面前的恐慌与紧张让他愈发的不安,他不怕自己有一天真的如他口中所说的一般消逝,而是怕徒留他一人在世间的百年孤独。 (军帐中) “小皇子,你终于回来了。”安陵禹灝和萧堇墨一路嬉笑着,宛如新婚燕尔的夫妻般回到军营,李潮汐便焦急的口吻。 “何事这么惊慌?”安陵禹灝不禁有些疑惑,毕竟时间已经不早了,李潮汐还依旧等待着自己,看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身边的宫女看着安陵禹灝和萧堇墨满身的污泥,自觉的走进帐篷中拿出崭新的衣衫等待着他们的换洗。 “皇子,您看看这个。”李潮汐说罢,拿出一张有卷过痕迹的纸张,上面赫然写道:明日巳时,清平帮突袭安陵军,在玉龙关要塞处设有埋伏。 “这是从哪里得到的?”安陵禹灝原本要换下衣衫,可就在看到这张神秘的字条后,顾不得打理自己,匆忙的问道。 “我进来时,就放在你的案台上。”李潮汐指了指军帐中间批改文书的案台。 安陵禹灝绕过萧堇墨,走上前去,仔细的观察着摆放整齐的案台。 萧堇墨也迟迟没有休息的意思,“到底是什么人要告诉我们这些呢?他的动机又是什么?” “这个人难道是和清平帮有过节的人?表面看起来确实是在帮助我们,但是他为何只留下字条呢,既然是帮助人的事情,想必是希望我们解决这个问题,可是他本人却不露面,除非?”李潮汐冷静的分析着; “除非这个人有什么难言之隐,有不愿见面的理由,或者这个人是我们认识的人!”萧堇墨接过李潮汐的话语。 “若是我们认识的人,那他怎么会知道清平帮对付我们的手段呢?莫非有内奸不成?”李潮汐面露难色,紧接着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也不会是内奸,如果真有内奸,他自然是帮着清平帮的,怎么会透露给我们风声呢,难不成真是江湖上那些英雄在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萧堇墨望了一眼一直默不作声的安陵禹灝,幽幽的说道:“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清平帮自己的人送过来的。只有这个解释最为合情合理。” 此言一出,让李潮汐大为震惊,“你的意思是他们自己的内部出了乱子,想借助我们的手来铲除异己?” 一旁冷峻的安陵禹灝终于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萧堇墨,唯你能看穿一切,却隐匿心底。”走到宫女的身旁,拿起早已经准备的好衣衫,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出去,“明日加派玉龙关一些兵马,时刻做好应战的准备,接下来的事情就由我来处理。” “接下来的事情,皇子是要?”李潮汐满脑子都是明日的作战计划,随之想听从一下小皇子的安排。 只见安陵禹灝说罢,一把抓住萧堇墨的手,没有丝毫的顾忌,只是同样还来不及过多反应的萧堇墨就被生扯进军帐寝室中,只留下一脸尴尬的李潮汐,带着红通通的脸颊低头退出军帐。 (清平帮) 蜿蜒的崎岖小路上,两个人的身影一前一后的移动着,纵使平日里太过熟悉这里的道路,如今在这样的夜晚却也非常的谨慎小心。 “大哥,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何我们要把消息透露给安陵禹灝?这不是自找失败呢吗?”老二有些不解的轻声问着赵顺成。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是自取灭亡吗?不过我此刻更想知道的是,鹿死谁手?”赵顺成停下脚步,因为前面就是他的住所了。 “我还是不太明白,我们只是借用他们之手而已,完全可以在偷袭的时候不用尽全力就好,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呢?”老二实在有些不明白赵顺成的做法。 “你觉得他安陵禹灝会不知道这是我们干的吗?”赵顺成竟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此话一说,老二不由得一惊,“你就不怕他通知咱们老大吗?万一老大知道的话···” 赵顺成凌厉的眼神中透出狡黠,“我正想知道他和咱们老大的关系到底是什么程度,何不借此一试呢?我永远不相信,道不同还能在一条船上撑多久,更何况叶澜的仇,独孤傲会真的放下吗?” 邪恶的笑容挂在脸上,一丝寒风掠过,不禁使人有些哆嗦,总之老二是感觉到了寒冷,望着转身向住所走去的赵顺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军营驻地) 大地还未从深夜的冷寂中苏醒,安陵禹灝的将士们早已经操练起来,军帐中的人是从未有过的齐全,不过唯独还是缺少了秦向开,好像是安陵禹灝交代了新的任务去执行; “既然看穿了他们的计谋,为什么还要顺着他们的意图呢,那不是正中下怀?”梦儿完全不明白安陵禹灝明明知道清平帮中有人利用他来坐收渔翁之利,却还偏偏要这样做呢? “我安陵禹灝向来都是成人之美的君子啊,既然他们想要我这么做,我就完成他们的心愿。”安陵禹灝正襟危坐在案台前,露出一副纨绔的表情。 “什么?是不是从我的堇墨哥哥来了以后,你的脑子就真的不会思考问题了?你觉得他们透露信息给你,就是真的让你来剿灭他们?那把我们想到也未免太天真了吧。”梦儿口无遮拦的冲着安陵禹灝问道。 “看来梦儿和刘蒙在一起久了,竟然也会思考问题了。”安陵禹灝笑着望了一眼在一旁有些紧张的刘蒙,毕竟一边是自己的女人,一边是当今的皇子,他实在无法取舍,也不知如何说话,真是急坏这个七尺男儿了。 “其实事情根本就没有那么简单吧,大家不过都是各自心怀鬼胎而已,这才是大智若愚。”一旁的子夜似乎知晓其中的玄机。 “皇子说的没错,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子夜和我在一起久了,他竟也···”一旁的鬼月甚是赞同安陵禹灝的说法。 “和你在一起久了,怎么样?”子夜忽然恶狠狠的贴向鬼月,眼睛散发着寒光。 “在一起久了···我也感觉到自己脑子灵光了许多呢。”鬼月情急之下一转话锋,假意的夸赞起子夜。 所有人不禁被他们二人的举动逗笑,缓解了一早便有些浓重压抑的气氛,两人还真是一对冤家。 “报!有皇城的飞鸽传书。”一名侍卫拿着一只白色的鸽子,取下脚踝处金色细丝捆绑的信函,端送到安陵禹灝的前方。 安陵禹灝匆匆打开,只是一句简短的话语,却让他愣在了那里,满是惊慌失措的表情。 “上面写的是?”李潮汐一听是从皇城内传来的书信,自然很是重视。 “嗯?他怎么了?”梦儿面对突然有些变化的安陵禹灝,不免有些好奇。 “禹灝,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萧堇墨也发现他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劲,担忧的问道。 “这是凌紫宁的信,她说得到了父皇的允许,大约今日的巳时便会到达军营中。”安陵禹灝万万没有想到在这紧要关头,凌紫宁偏偏来到了这里。尚且不说她来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父皇又怎么会同意一个弱质女流来到这充满血腥的地方,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她说巳时到达军营,那么现在已经差不多是那个时辰了,却还没有来到,那么按照推算的话,她岂不是会遇到那些清军? “果然计划赶不上变化啊。”子夜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些清军倘若知道来的人是我们的皇妃,那么后果···”萧堇墨急切的表情,“禹灝,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无论你开始有什么计划,现在救皇妃才是首要的事情啊。” ------------ 第一百一十四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大家切莫着急,来到这军营的道路不是有两条嘛,皇妃吉人自有天相,除了这玉龙关之外,不还是有一条八通路吗?”李潮汐安慰着所有人,虽然也知道目前的状况很是紧急,若是皇妃走了八通路还好,可要是真的通过玉龙关的话,若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即便是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可这个人是当朝的安陵皇妃啊,恐怕自己的脑袋也保不住了。 “小皇子,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大家早已经都是朋友; 。”鬼月知道此时需要大家的力量。 索了片刻,安陵禹灝冷静的吩咐道:“我亲自去玉龙关,鬼月和刘蒙带一些士兵负责去八通路,子夜和李潮汐在军中随时听令。” “为什么没有安排我?难不成因为我是一介女流?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去。”在一旁的梦儿坚定的语气,听起来完全是在抗议安陵禹灝的不公平。 “那么你想把你的堇墨哥哥自己留在家中?把他交给别人你放心吗?”安陵禹灝在关键时刻总能说出一些让人无法回绝的理由。 梦儿撅着嘴看了看刘蒙,又望了望萧堇墨,尽是满眼的失望,“那好吧,我还是留下来陪堇墨哥哥吧,这个任务还是很重要的。” “你觉得你一个人去,我会放心吗?”萧堇墨忽然开口,即便是武艺超群,胆识过人,毕竟面对的是一场战争啊。 安陵禹灝转身看着脸上写满担忧的萧堇墨,自信的说道:“你谁都可以不信,只要相信我一个人就够了,等我回来。” 几个男人相视一望,随即走出了军帐。 (清平帮) 赵顺成早早的就起来再一次和大家商议计划,而独孤傲自始至终也没有参与任何的行动,甚至没有丝毫的建议,只是交待给赵顺成来处理一切。 独孤傲只是在一旁听着他们的计划,悠闲的拿起瓷杯品着茶水,目光慵懒。 “启禀帮主,据探子回报,有一批人马即将途径八通路,根据随行的人员来看,他们行色匆匆,警惕性很高,队伍中间还有一顶轿子,看来是非富即贵的人。”一袭黑衣的清军收到前方的情报。 “哎呦,今天姑爷爷我正高兴,没想到好事成双啊。”五爷眼神中透出迫不及待的兴奋。 “近来边关正乱,有很多达官贵人趁机大肆敛财,勒索百姓之后逃之夭夭,我还听说最近凤来县的县令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强取豪夺、杀人灭口后怕被追查,连夜带着自己的家眷逃走,现在知府也在捉拿他们。”百事通的老二永远是最先知道这些秘闻的人。 “又是一个贪官污吏,真应该见一个杀一群,当官不为民做主,还如此不堪的愚弄百姓,留在世上还有什么用呢?”疤四也愤恨的说道。 “查清楚确实不是过往的客商或者无辜的百姓?”独孤傲目光忽然有些冷冽起来。 “确实不是什么客商,而且前方的人基本已经打探清楚,他们中途有过休息,从随行的人员中打探到的确是从凤来县过来的,并且还趁机发现了这个。”清军说着拿出了一个印章。 “虎头印章?看来他们就是凤来县的知县了。”五爷满口的确定。 独孤傲接过印章放在手里仔细的观摩着,“这的确是真的印章。” “那还等什么,大哥你们暂且先行去玉龙关,我和疤四会利索的解决完那边的事情,绝对不会耽误咱们的计划。”五爷已经按捺不住的激动。 “既然你们两个一起,我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老大您觉得呢?”赵顺成不禁向独孤傲问询,毕竟是他们的老大,还是需要听一下他的想法; “我说了今天一切都听从你的安排。”独孤傲拿起虎头印,起身竟欲离去,“这么一点小事,我相信你们自己可以解决的很好吧。” “那是自然,咱们兄弟几个,随意的挑出来一个都是个顶个的好汉。”五爷当仁不让的急性子显露出来。 (八通路) 十几人的队伍并不是十分的张扬,对于一些有钱的商人来说,这样的排场是常见的,不过与商人相比不同的是,这些人中除了几个跟随的女眷之外,其他的男子虽然看起来和平常人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只要是略懂武功的人都可以看出他们的身手不凡,绝非那些不入流的泛泛之辈。 一行人小心谨慎的行走着,正中间玄青色的轿子在这人群中最为显眼,虽然不至奢华,但是远远望之便有一股神秘尊贵之气。 疤四和五爷是常年行走在江湖上的人,所以他们不难看出这些人的与众不同。 望着队伍已经走进八通路,在这片他们闭着眼睛都能走出去的路线,他们早早便埋伏在一处地势狭长,道路崎岖的转角处。 “安陵皇妃,您需要休息一下吗?”跟在轿子旁的侍女贴心的询问道。 “无碍,这里就是八通路了吗?”轿子内传出有些娇弱的声音。 “是的,侍卫说只要过了这八通路,前方不远处就是小皇子的军营了。”侍女也满是期待的神情,毕竟一路走来太过劳累,况且轿子里可不是别人,这心里的担忧要比肉体上痛苦的多。 “该来的总会来的。”凌紫宁小声的感慨道,在有些昏暗的轿子中,眼眸异常明亮。 忽然感到轿子开始剧烈的震颤,继而有些左右摇摆起来,外面传来兵器的碰撞声,凌紫宁暗自惊呼,“看来是遇见山贼了。”却没有像大部分女人一样的惊慌失措,反而很是镇定的坐在轿子内,掀开帘子的一角向外望去。 只见一群并没有蒙面的黑衣人和自己的随行人员开始了激烈的打斗,却也不见任何的重大死伤,虽然山贼刀刀凶狠,却未击中要害,并不是他们的实力差距,而是故意的留情,而自己的侍卫虽然极力的抵抗与进攻,却也未能过多的伤害他们分毫,看来双方是旗鼓相当。 忽听山头处有人大喊:“轿子里的人听着,我们并不想取你们性命,只要你们识趣的把贵重的钱财都交出来,一定放你们走,我们虽然是山贼,可也是说话算话的。” “疤四,你在说什么?还有你为什么不让兄弟们动手?这样的狗官留着有什么用?”一旁的五爷甚是不满意的说道,同时自己竟急切的欲要冲出去。 “你不觉得奇怪吗?一个区区的县令怎么会有如此之多的高手在保护,而且他们再走向里面分明就是安陵禹灝的地盘,这不是狼入虎口吗?而且怎么看这些人都不像携妻女逃亡的人啊,真正的逃亡能这么正大光明的吗?”疤四理智的分析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你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分析; 。”五爷不耐烦的说道。 “我的意思就是他们应该不是那个县令,不过看起来也应该是什么大人物,所以我们没有必要在没弄清具体情况下,冒然行动,这样对我们是不利的,无非劫一些小财,也不至于结下死敌。”疤四这时候竟然看起来很是冷静。 “那么印章怎么解释呢?探子回报的信息又是怎么回事呢?”五爷经过疤四这么一说,也觉得似乎有些道理。 “这个我也说不好,总之就是觉得事情有些奇怪,总之先按照我说的办,总也没有坏处,等确定他就是那个狗官,再杀他也不迟。”疤四态度坚定的说道。 五爷听后,便也没有作声,暗自观察着下面的动静。 虽然看不清那个喊话人的样子,凌紫宁从洪亮的声线便可以猜测出这是一个粗犷之人,虽然这些山贼的话通常没有一句是真的,但是依照目前的形势看,的确他们无心伤害他们。 “所有人都停手!”凌紫宁忽然大声的命令道。 这一句足以惊吓到疤四和五爷,他们没有想到竟然从轿子中传出女人的声音,还是那般的干净甜美,如莺啼,似鸟鸣。 果然一声令下的结果就是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怎么?这里竟然是一个娘们当家吗?”五爷粗鲁的喊道。 “你放肆!”一旁的侍卫拔出利剑,便要冲上前去。 “全都退下!”凌紫宁再一次命令的口吻,却也没有一丝的退让,直截了当的大声讽刺道:“怎么?一直不肯露面,躲在山头的人敢说自己是男人吗?” “哎呦,竟然说老子不是爷们,那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汉子。”说罢,五爷‘嗖’的一声从山头飞落到轿口。 “你想怎么证明给我看呢?”凌紫宁无畏的掀开轿帘,傲慢的神情望向五爷。 再也听不到任何对话的疤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随即匆匆的也赶到轿前,“你们这是要暗斗不成?”话语刚一出,才看清了老五涨红的脸,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羞涩,在这样一个豪气云天的粗野男人身上透着紧张与不安,那是任何人都不敢相信的。 继而向轿中望去,一个有着沉鱼落雁的惊世美貌女子端坐在轿中,鹅黄色的衣衫更是令她娇艳而水嫩。 一瞬间,疤四便看懂了老五的心意,在这样一个绝世容颜的女人面前,任谁不会心动呢?自己不也是在看到她的瞬间,有些恍惚了。 “凌紫宁!”就在大家都失神的刹那,前方传来一声在马背上怒吼的男人声音,却也那般熟悉。 这才看清了正是前几日刚刚逃走的安陵禹灝,没有想到今日竟然主动送上门来。 凭着任何一个江湖上的高手来说,彼此间很快嗅到一股杀气,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所有人立刻暗自握紧武器,随时等待着一场真正生死的较量。 ------------ 第一百一十五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 紫宁早已经双眼紧闭的躺在轿中,嘴角不断的流着鲜血,滴落在或许冥冥之中牵绊着那剪不断的缘分,让安陵禹灝果不其然的遇见了他的皇妃凌紫宁,他怎会认不得站在轿前的两个男人; 刚刚还满是骄傲神情的凌紫宁在听到安陵禹灝的呼喊声,竟然瞬间变得喜悦与娇羞,如绽放的蓓蕾,虽比不得那姹紫嫣红,却娇艳欲滴,然而这样的表情只是停驻一刹那,转眼早已平静的如一汪死水,再没有半点涟漪。 即便是安陵禹灝的出现似乎都没有让五爷把目光过多的从凌紫宁的身上移开,纵使这么多年来阅女无数,但这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与众不同的,不单单只是她艳冠群芳的容颜,更是骨子里的一种精神是与其他的女子不同的。 眼看着安陵禹灝越来越近,双方人马也开始剑拔弩张,五爷恰恰站在凌紫宁的前方,挡住了安陵禹灝的视线,就在这一刻,凌紫宁忽然从身后掏出了一把匕首,在五爷和疤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突然向五爷的胸口刺去。 在这紧要关头,唯有疤四迅速的明白过来,愤怒的一掌击出,连同凌紫宁在内的轿子被震出丈把远。 双方人马在这一刻不约而同的开始了第二次的打斗,而然却是刀刀毙命的力道,所有人没有了退让与迟疑。 “老五,老五你怎么样?”望着他胸口流出的鲜血,疤四焦急的询问道。 “疤四,别···别伤害她,都怪我一时大意,别管我了,你去对付安陵禹灝吧。”生命似乎都受到了威胁,却还叮嘱疤四不要伤害刚刚把匕首捅进胸口的女人。 有时候爱情就是这样来的猝不及防,甚至你还没有认清它为何物的时候,就早已经心甘情愿成为它的奴隶,不管是饱读圣贤还是山野莽夫,任谁都逃不掉的崖口,越过去就是海阔天空,越不过就会粉身碎骨。 就在安陵禹灝策马加鞭的奔向这边的时候,忽然看见凌紫宁的轿子竟然被疤四打飞了出去,顿时心中一惊。 “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况且安陵禹灝说不定是有备而来,我们不能擅自冒险,看来这轿中之人确实不是一般的角色,皇子竟然都亲自出马了。”疤四总能在重要的时刻及时做出分析,随即一声令下:“大家听好了,撤退。” 听到疤四的命令,只在瞬间便迅速的逃离开现场,等到安陵禹灝在还有一段距离就飞跃下马的时候,疤四也扶着五爷消失在众人眼前。 好在现场没有那么惨烈,毕竟都是高手间的对峙,这么一点血渍不足以让安陵禹灝失控,原本就没有打算去追他们,直接跑向了凌紫宁的轿子。 被疤四那么大力道击飞的轿子已经坍塌,支离破碎的倒在那里,安陵禹灝神色慌张的迅速掀开轿帘,只见凌鹅黄色的衣衫上,晕染出朵朵玫瑰。 “凌紫宁,凌紫宁你醒醒。”安陵禹灝焦急把凌紫宁搂在怀中,急切的呼唤着她的名字。 不仅仅因为她是自己的皇妃,更何况她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尚且不说是为了什么,但至少是来看望自己的,如今却在自己的地盘上遭遇这样的不测,甚至明明知道她即将来到,却还没有保护好她,这让安陵禹灝这样的男人如何能安心,如何能不愧疚呢? (清平帮) “大夫,他到底有没有事?”疤四焦急的来回踱步,心急如焚; 一个看起来年过六旬的老者摸着躺在床上的五爷脉象,捋了捋胡须:“大家请放心吧,五爷并没有什么大碍,虽然这匕首扎的确有些深,但是并没有伤到要害,况且五爷的身体素质本来就很好,这点小伤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影响。 “那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疤四指了指仍然昏迷不醒的五爷。 “只是有些失血过多而已,疤四爷就放心吧,跟你们风风雨雨这么多年,哪一次老夫食言过,我要比你们自己还要了解你们的身体。”大夫露出有些慈祥的笑容。 “那就有劳温大夫了。”一直沉默不语的独孤傲终于有礼的回应。 “帮主,那老夫先退下了。”温大夫起身禀告。 独孤傲轻轻的点点头,望着退去的温大夫,面无表情的的依旧坐在房间内的椅子上:“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军营驻地) 听到马的嘶鸣声,萧堇墨等人赶忙走出去张望,果然望见安陵禹灝怀抱凌紫宁的跳下马。 没有过多的问询,一看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子夜赶紧准备好药物跟随着安陵禹灝走进军帐。 安陵禹灝寸步不离的守在凌紫宁的身边,一直等到子夜处理完她的伤口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皇妃怎么样了?”萧堇墨连忙问询着走出军帐的子夜。 随着一直在外面焦急守候的几个人也跟随着萧堇墨围上子夜,因为看到凌紫宁回来伤势,所有人还是很揪心的。 “被强大的内力震伤肺腑,不过貌似对方并没有使出全力,才可以让她捡回一条命。”子夜深吸一口气,望着把他围起来的人们。“不过你们可不可以让出点缝隙,都快热死了。” “你的意思是,他们手下留情了?”梦儿惊呼。 “就目前的状况来看,确实如此。”子夜只有对梦儿说话的语气才透出耐心与温柔。“当时的情况,好像小皇子也并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看见她的轿子飞了出去,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清帮的人做出的事情,不过不是说好他去玉龙关吗?为什么在八通路救回了皇妃呢?”有些不解的说道。 “禹灝还在里面吗?”萧堇墨弱弱的问道。 “嗯。”子夜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此刻好像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吧,毕竟从一开始安陵禹灝就一直守护在凌紫宁身边,那样痛苦而急切的眼眸,谁都可以看的明白。 (玉龙关) 当鬼月和刘蒙赶到玉龙关的时候,竟然平静的让人感到不可思议,并没有像所说的那样偷袭他们的安陵军,也没有看到有人马途径玉龙关,首先不说偷袭消息的真假,看来皇妃的确是走的八通路,难怪在最后的一刻,安陵禹灝要求和他们的行程对换,难道这就是命中注定吗? 两人来来回回的巡逻了几圈,也并没有察觉到什么蛛丝马迹,甚至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不成是假消息?”刘蒙疑问道。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鬼月确定的口吻,虽然目前为止看不出一点的端倪,但是凭着直觉还是感到哪里不对劲。 “阴谋吗?你指的是独孤傲是有什么计划吗?”刘蒙是个武将,对于这些需要动脑子的事情还是有些不太明白的。 “只怕未必是独孤傲啊。”鬼月淡淡的说道,沧桑的深眸望向远方。 (玉龙关途中) “大哥,我们为什么不去玉龙关,不是你吩咐好的要偷袭玉龙关吗?”老三不解的问询着面带笑容的赵顺成。 “你看看这个。”赵顺成拿出一张纸条给老三看。 “五爷受伤了?”忽然大声惊呼,满脸的不可思议。 “还有接下来的事情···”赵顺成略带神秘的神情。 老三还没有明白他们大哥口中的意思,只见自己带领的队伍在赵顺成的一声口号下,竟然自相残杀起来,鲜血逆流,杀声震天,有些人还没有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惨死在刀刃下,那死不瞑目的眼神中满是疑惑与惊讶,明明只是片刻的功夫,有近一少半的人已经倒在血泊中,惨不忍睹。 鲜血溅满全身,哀鸿遍野,那都是情同手足的兄弟啊,有些实在不忍下手的,最终的结果也只能陪同兄弟一同死在别人的刀刃下,当然还有一些发现情况不对,立马叛变,为了活命把尖刀对向同胞,哪怕曾经那些兄弟一起患难与共,一切立下誓言,一起摸爬滚打,然而一切的一切都敌不过生死的瞬间。 “大哥,这是?”老三完全已经被震惊了,看着陪自己昔日打拼天下的兄弟一个个倒下,竟然也不忍看下去。 赵顺成并没有理会老三的疑问,坐在马上握紧拳头,伸出右手,果然看到他有这样的动作后,厮杀便停了下来。 “觉得残酷吗?首先恭喜你们现在还站在这里的弟兄们,你们才懂得真正的生命价值,在这样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里,只有懂得依靠强大才能更好的存在,那些浅薄的情义不过是证明了自己的无能与懦弱,我不过是想历练你们,这才会让人成长!”赵顺成狡黠的神情中带着锋利与诡异,“而现在只有我赵顺成才是强者,你们剩下的这些人,有哪个还想当个弱者呢?” 瞬间的静谧后,剩下的清军都纷纷丢下武器,顺从的跪在地上,也算是明白了赵顺成口中的意思。 “很好很好,我就知道你们都是聪明人,跟着我将来一定前途无量。”赵顺成满意的望着臣服的清军。 忽然前面的一个很清瘦的清军忽然握紧武器,起身便冲向赵顺成:“你个叛徒!还我这些兄弟。”如同疯子一般的怒吼。 赵顺成似乎并没有吃惊,伸掌挡在自己的身上,一股强大的内力便把自己层层围绕。 士兵的刀被内力截住,丝毫不能伤及赵顺成半分。 ------------ 第一百一十六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 虽然知道自己完全不是赵顺成的对手,可是他却没有任何的退缩,怒目而视着赵顺成,那是明知是深渊却还跳入的胆识。 “我还很欣赏你的勇气呢!不过看你这么执迷不悟真是替你惋惜,你可以回头看看,那些就是你口中的兄弟吗?”赵顺成满是不屑的语气。 士兵并没有听从赵顺成的话语,因为他心知肚明一切,从他们开始自相残杀的那一刻起,他就什么都明白了,包括他在内,还滴有鲜血的刀指向赵顺成,恰恰是这还有余温的鲜红,才唤起了他的心性与良知,到底是什么吞噬了他们的尊严与承诺? “你辜负了我们所有人的信任,更辜负了自己那颗原本纯净的心,我替帮主感到惋惜,更为有你这样的帮中败类而耻辱,我刘海今天愧对自己,愧对兄弟,所以死而无憾。”士兵大声的吼叫,几乎是宣泄着内心的煎熬。 “砰!”的一声,转眼间刚刚那个慷慨激昂的热血男儿已经血肉横飞,被激怒的赵顺成稍一用力,便把他四分五裂; 所有人都被惊吓住,就连老三也有些震颤,“这就是背叛的下场,不要以为这是你们的缓兵之计来应对我,你们的周围充满了我的眼线,不过你们只要真心的追随于我,自然也少不了你们的好处。”赵顺成威胁道。 看天色也已经不早了,赵顺成带着剩下负伤的那部分清军赶回了清平帮。 (玉龙关) 一直守在玉龙关的鬼月和刘蒙也看着渐晚的天色,有些犹豫不决了,一直处于备战状态的安陵军们也有些精神上的疲惫了。 “我们先回去吧。”鬼月思索了片刻建议道。 “可是小皇子没有下命令啊。”一向衷心的刘蒙听到鬼月的想法,不禁有些担心,他是万万不可能违背安陵禹灝的指令的。 “没关系,一切后果我来承担便可。”鬼月仗义的口吻。 刘蒙看着去意已决的鬼月,不禁有些犹豫:“这也不是你说能承担的责任,国有国法,军有军规,我还是暂时留守在这里吧。” 刘蒙还是觉得不可以离开,即便是真的没有事情发生,他也要守在这里,他不同于鬼月,他是侍卫。 “你还真是固执啊。”鬼月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却也没有独自离开。 (军营驻地) 安陵禹灝此刻只希望眼前的凌紫宁能快点醒来,这样他的罪恶感会少一些,从来没有这般陪伴过她,如今却是这般的境遇。 “天色已经不早了,你已经在这里几个时辰没有动了,你吃点东西去,让我来帮忙看护她吧。”萧堇墨走到安陵禹灝的身边,既担忧着凌紫宁的伤势,又担忧着安陵禹灝的身体。 “凌紫宁一刻不醒过来,我寝食难安啊。”安陵禹灝言语中带着苦涩。 “可是你也不能把自己的身体折腾坏啊,倘若凌紫宁醒来,也肯定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你。”萧堇墨有些着急的语气。 “看到她,就想起每一次守护你一样,让我怎么能离去呢?”安陵禹灝眼神温柔的望向萧堇墨。 萧堇墨沉默了,他不知道有多少次让安陵禹灝为他这般的担忧,也数不清多少次的陪伴在昏迷中的自己,每一次都令他如此的忧伤,每一刻都让他这般的断肠,原来在那些无数次昏迷的身旁,都有着可以依靠的臂膀,掩盖了孤独,驱走了梦魇,让等待都充满着希望。 忽然发现沉默不语的萧堇墨,安陵禹灝竟有些紧张:“萧堇墨,你不要误会,我刚刚的意思是说,看见凌紫宁此刻···” “我都懂。”萧堇墨简单的三个字就涵盖了所有,表明了心意,无需更多的解释。 安陵禹灝会心一笑,也便没有再多的话语,他懂萧堇墨,就像萧堇墨也同样理解他,有时候不需要太多的言语,甚至只是一个简单的眼神和表情,就足以知晓一切; “小皇子,鬼月和刘蒙还没有回来吗?”子夜忽然闯进了进来,好奇的询问。 “的确没有,但是也没有传来他们那边交战的消息,看来事情的确有些蹊跷。”安陵禹灝站起身,轻拂了几下萧堇墨额间的秀发。 “可是他们两个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呢?该不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或者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了?他那么笨,该不会是迷路了吧?”子夜满脸愁容,嘴里分明是在念叨着鬼月。 “有我家刘蒙在,鬼月肯定安全的很。”梦儿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子夜的身边,虽听着是在安慰子夜,却也分明在夸耀刘蒙。 子夜听到梦儿的回答,竟然没有丝毫的不悦,也没有任何言语上的攻击,如此的不符合他的性格。 “我还是决定去看看他们吧,说不定他们需要我这个神医帮助呢。”子夜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转身欲离开。 “等等,我也去。”梦儿听见自言自语的子夜走出的身影,赶忙跟在后面喊着。 “喂,梦儿!”萧堇墨不禁呼喊着。 “算了,我们都是拦不住的。”安陵禹灝阻止了萧堇墨的劝阻,知道他们的劝告也是徒劳的,不过两个人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况且一路上有安陵军的驻守,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也就随他们去了。 (清平帮) 更是沉默不语的独孤傲刚从老五的房间内走出,就听到赵顺成他们吃了败仗回来,伤亡惨重。 根本看不出表情的脸,完全琢磨不透的心思,安静的坐在清平殿上的长椅上,甚至没有过多的问询赵顺成当时的情况,只是从赵顺成口中听说了安陵军像是提前知道了什么事情一般,完全不是普通的队伍,个个骁勇善战,最后若不是他们奋力抵抗,还有一批誓死守护的清军,他们可能会全军覆没。 “把那些死伤家属的名单给我一份,不要遗漏一个。”独孤傲忽然开口,“然后把钱财分发给他们的亲人,为这些英雄们全帮哀悼三日,三日之后便要血债血偿。” 独孤傲神情坚定,任谁都没有看见他那滴滴的鲜血顺着掌间滑落,是如何的力道才能把紧握的双手嵌出鲜红,那是侵入肌骨的痛楚。 (玉龙关) 子夜和梦儿快马加鞭的赶往玉龙关,在有些昏暗的天色中奔走,这样为了自己内心的牵挂而奔走,即便是再遥远的路途,似乎都是美好的开始。 “咱们两个看看谁的马快好不好?”梦儿突然提出建议。 “一个大男人赢了女人是不光彩的。”子夜似乎断定自己肯定会赢得这场比赛。 “你是怕一个男人输给女人丢脸吧?小时候和哥哥就很喜欢玩捉人的游戏,输了的要背着对方满街跑,结果每天都是哥哥背着我跑来跑去。”果然是伶牙俐齿的梦儿,却也提及了儿时的记忆。 “也就是你哥哥那么笨的人才会让你赢; 。”子夜嘴上不屑的讽刺着梦儿的哥哥,心里却也回想起了那些永远不会忘掉的过往。 “那是我的实力!”梦儿不服的口气。 “还真是怕了你了,比试就比试!”想想两人也无聊,不如这样反而速度会更快一些,况且是梦儿的要求。 子夜在后面跟随着梦儿,因为让她只有在自己的视线中,似乎才会安心,清风吹拂,真真草香,在这样的季节里,一切都充满了温暖。 正迷恋在这醉人的景色中,忽感像是被迎面吹来的细沙击中眼睛,有些生涩的疼痛感,同时眼泪不住的流下来,似乎越来越睁不开双眼,就在朦胧间,子夜仿佛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一闪而过。 “烈煞?”不禁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语,“梦儿哪去了?”这才发现就在自己睁不开双眼而愣神的瞬间,梦儿早已经连人带马的消失不见了。 子夜停止步伐,开始环顾四周,似乎并没有发现梦儿的踪迹,“她的速度真的有这么快吗?”子夜疑惑的准备加快步伐去追逐梦儿。 “真的有这么着急吗?”熟悉的声音似乎夹杂在风中,却带着一贯的寒气。 “烈煞,果然是你吧?”这是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了,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来找过自己了,从自己被迫答应研究血灵的那一刻起,似乎自己就被监视起来,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控制之下,如今这样突然的出现,该不会又有什么阴谋吧。“是不是你把梦儿?”子夜竟有些平日里不曾有过的激动。 “这真的是子夜吗?不是只有提到宝宝的时候才会有的表情嘛,事情不可以那么明显,否则受到伤害的人只会越来越多的。”烈煞终于出现在前方高挺的树干上,只露出一半的容颜越发俊俏了。 “我只想知道你对梦儿做了什么?”子夜似乎在强忍着怒气,一副不属于男人的美艳容貌因愤怒而更加冰冷。 “稍安勿躁啊,我只是路过而已,别把什么事情都往我身上推,真是无辜呢。”烈煞满是无辜的语气,却能感觉到戏谑的口吻。 子夜终于被激起了情绪,径直驾马到烈煞停驻的树木旁,飞旋而上,如同掉落而被秋风卷起的叶子般优雅,转眼就和烈煞并肩而战。 烈煞只是安静的看着子夜,似乎并没有打算离开,也没有准备战斗,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我最后问你一次,梦儿到底哪去了?”子夜明确的在给烈煞最后一次机会。 “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和我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吗?只可惜你是个男人啊,还真是可惜了你那皮囊,不过你以为我的来到,只是为了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我还真是没有那时间和爱好。”烈煞摘了一片树上的叶子拿在手里。 在这一刻子夜竟然有些相信烈煞的话语了,和他相识了这么多年,虽然一向行事诡异,而且作恶多端,但是依旧能感觉到刚刚说的并不像是在撒谎。 “怎么不动手呢?该不会你真的相信了我刚刚说的话了吧?”烈煞转而好奇的问向子夜,让手中的叶子缓缓飘落到地上。 ------------ 第一百一十七章 第一百一十七章 日落西山,余辉洒落,天色朦胧,孤雁飞旋,子夜和烈煞的影子被拉的细长,两人伫立在一棵茂盛的古树上,相互对峙着。 子夜不愿再和烈煞纠缠下去,身影迅速闪过,强劲的掌风让烈煞能感觉到无所不在的杀气,但却没有丝毫的躲闪,就在马上击中的一瞬间。 “子夜,你到上面干什么去了?”树下分明传来一个女人惊讶的声音。 是梦儿; !子夜迅速的反应过来,看着露出邪魅笑容的烈煞,已经来不及收回内力的子夜显得有些措手不及,似乎在尽力的控制着,额间竟然渗出层层的汗珠,呼吸竟也有些急促起来。 “噗!”一股鲜血从口中喷出,如细雨般纷落的血水打在烈煞的衣衫上,子夜有些迷离的眼神望了一眼从未有过惊慌表情的烈煞,便摇摇欲坠,如同刚刚落下的绿叶。 忽见一个黑色的身影飞窜而过,稳稳的把坠落下来的子夜拥在怀中,此刻的烈煞没有了往日的狂妄与冷漠,眼神中似乎闪过几许光亮,原本俯身下落的他在看到突然闯入的黑衣人之后,便匆忙的消失在这山野中,因为他感受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流。 “子夜!”梦儿亲眼目睹了眼前的所有,满脸惊恐的急忙奔跑到黑衣人和子夜的身边。 “鬼月,你怎么在这里?”正当梦儿赶到两人面前时,发现救下子夜的不是别人,正是鬼月。 “因为我料到你们会有难啊。”鬼月盘坐在地上,赶紧运功调理子夜身体里紊乱的内力。“我可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五行八卦、无一不懂的鬼月。” 一边说着,一边欲要慢慢褪去子夜的衣衫,“你想···你想偷偷的干什么?”子夜虽然闭着双眼,依然能感觉到鬼月的动作。 “还能说话?看来伤势没有多严重啊,你可千万别多想什么,我自然是替你疗伤啊。”鬼月似乎在说着无比充分的理由。 子夜挣扎着便要起身,嘴角的鲜血却还没有停止的流着,“疏通经脉还需要···”没有继续说下去,脸却有些红晕。 “哦,是这样啊,我以为无论治什么病都需要这样的宽衣解带呢!”鬼月明显是故意的狡辩,“梦儿,快让子夜坐好,要不然他的真气再这样乱窜,会有危险的。” 梦儿看了一眼鬼月,又看了看有些不愿的子夜,觉得两个人还真是比她和刘蒙还要别扭的冤家。 “好啦,子夜你就让鬼月好好帮助你一下,我们好继续赶路,话说我还没有看见刘蒙呢。”梦儿有些撒娇的语气。 果然还是梦儿的话语很有用,虽然子夜并没有回答什么,却老老实实的坐回了原地。 暗夜终于扫清了余辉,依稀的星光点缀在天边。 (军营驻地) “禹灝···禹灝救我···”仿佛在梦魇中的凌紫宁突然开始轻声的喃呢与呼唤。 一旁的安陵禹灝听到了凌紫宁的声音,紧忙握住她纤弱的手,“我在这里,宁儿!” 望着凌紫宁苍白的面容,孱弱的身体,梨花带雨的模样,那般的委屈与无助,而认为是自己的过失导致眼前的人成为这般的安陵禹灝竟有些心痛。 想想自己自始至终对她的所作所为,一切都是不公平的,明明就是一个婚姻的牺牲品,明明知道在追寻着永远得不到的爱,却为何这般的执着?纵使有千万次的错误,但她毕竟只是一个女人啊。 萧堇墨把安陵禹灝的一切都看在眼里,默不作声的退了出去,凌紫宁一日不康复,安陵禹灝便一日难以安稳; 望着天边的月色,萧堇墨不知道自己到底还剩下多久,却也打算无论如何,也要陪安陵禹灝走到自己生命的尽头。 “凌紫宁!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忽然听到里面传出安陵禹灝有些激动的声音。 萧堇墨赶紧返回到军帐内,只见安陵禹灝紧张的盯着凌紫宁,而床上的伊人显得有些憔悴,却也睁开了灵动的双眸。 “禹···禹灝?”有些虚弱而颤抖的声音,凌紫宁伸手抚摸着安陵禹灝的脸庞,这是她朝思夜想的人啊,有多少次梦中的惊醒都是因为无情的离去,有多少次的沉默寡语是因为思念至深。 “是我!”安陵禹灝体贴的回应,眼中满是惊喜。 终于是面向她的温柔,那从来都是不敢奢望的神情,如今却真的出现在眼前,倘若这命悬一线才能换取你的注目,那我宁愿活在只有生死的瞬间。 “嗯,你终于回来了。”凌紫宁那压抑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汹涌而出,随即费力的起身拥入安陵禹灝的怀中。 萧堇墨没有作声,更不愿打扰眼前的两个重逢之人,其实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才是最为般配的吧,何况原本就是天下尽知的夫妻。 (玉龙关) 因为子夜的受伤,所以三人并未快速的行进,终于在深夜抵达了玉龙关。 轻轻走进帐篷,却看见满脸急切的刘蒙仍然守在昏黄的烛光下,并未睡去。 “鬼月,你到底去了哪里?怎么没说一声就消失了,害得我到处找你。”刘蒙虽是责备的口吻,却也满是关心。“子夜?梦儿?你们怎么也来了?”这才发现不只是鬼月一个人。 “当然是想你了。”梦儿有些羞赧的表情,“对了,赶紧帮忙扶子夜休息一下,他受伤了。” 刘蒙借着有些暗淡的烛火终于看清了子夜的状态,嘴边竟还有鲜血的痕迹,“快躺下,好好休息一会,这是遇到什么人了,为什么子夜都会受伤?” “我也好奇这子夜究竟为何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力了,竟然被自己所伤。”鬼月有些意味深长的口吻。 “你们这是对待病人的方式吗?忘记以前我是怎么照顾你们的?我需要休息。”即便受了伤,依旧一副不甘示弱的神情。 “是我照顾不周,怪我怪我,您可是我和梦儿的恩人呢。”刘蒙自然觉得有些对不住子夜了,的确这么对待病人有些不妥的,继而示意大家出去。 望着三个人离去的背影,子夜这才皱了皱眉头,有些蜷缩着自己的身体,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在这安静的夜晚,是几多欢喜几多愁? (军营驻地) 似乎又是一个无眠之夜,萧堇墨独自一人的吹着有些清冷的风,暗自沉思着什么,竟然有些想念自己的父亲了,想想已经多日没有和他联系了,或许有宝宝的陪伴,父亲不会那么寂寞了吧; “怎么?看见别人夫妻恩爱,自己感到有些失宠了吗?”耳边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是?”萧堇墨猛然回头,一个看起来有些熟悉的面孔,虽然有一半的面具遮盖了脸庞,但这样的记忆却是深刻的,一想到是鬼门的烈煞,萧堇墨不禁有些防备。 “不知萧公子在这深夜中,为何事而忧愁?”似乎像长久未见的朋友一般寒暄。 “那你又是为何事而在这深夜中来到这里?”萧堇墨反问道。 “我不过是好奇,一个真正的皇妃来到这里后,会不会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似乎像在期待着什么。 听到这里,萧堇墨不禁有些疑惑,想必这烈煞不会无缘无故的来到这里,而且刚刚那句话绝对不是一时玩笑。 “你是在期待什么有趣的事情吗?那肯定不会如你所愿的。”萧堇墨斩钉截铁的回答。 “那我们就慢慢看好了,看你的实力究竟会有多大,能够扭转一些不可掌控的局面。”烈煞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更加的难以理解。 “萧堇墨,你在和谁说话?”身后忽然传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只见安陵禹灝迫不及待的走向萧堇墨,“这么晚了,你还一个人在外面,刚刚发现你不在,真是让我担心。” “紫宁怎么样了?”萧堇墨看到安陵禹灝赶来的瞬间,烈煞便像幽魂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刚刚睡下,嘴里还念叨着你,说醒来怎么没有看到你。”安陵禹灝掩饰不住的激动,他觉得凌紫宁难得这么主动的提及萧堇墨,莫非她真的愿意放下一切? “是吗?她还有没有再说什么?”萧堇墨有些好奇的继续询问。 安陵禹灝脱下自己的衣衫,披在萧堇墨的身上,“别的也没有多说,不过感觉她有些和以往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萧堇墨几乎不给安陵禹灝过多的时间。 “哪里不一样倒是有些说不清,就是感觉她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安陵禹灝虽然说不清楚,但是凭借着他对凌紫宁的了解来说,的确是有些变了。“你刚刚在这里自言自语些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有些想念父亲了。”萧堇墨并没有把刚刚遇到烈煞的事情告诉安陵禹灝,他想等把事情弄清楚再说,要不然徒增他的负担。 “我也有些想念父皇和母后了,从小到大还没有离开他们这么长的时间,以前总想千万种理由逃脱他们的管束,现在反倒希望他们来管教管教自己。”安陵禹灝轻声说道。 最炽热的亲情,最激烈的爱情,最牵绊的友情,只有荡气回肠的历经,才能无怨无悔的成长,不过是寻这一世的苍茫,最终魂归希望。 ------------ 第一百一十八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 (军营驻地) 天气竟也逐渐的清冷起来,有些秋意的凉爽夹着遍野的草香,阵阵袭进军帐; 萧堇墨越发苍白的面容在这清早晨阳的照射下显得有些清透,睡意开始愈来愈少,在那无尽暗夜中一次次的煎熬,终于盼来黎明的第一缕朝阳。 轻轻走出军帐,却发现有些虚弱的凌紫宁竟也在外面缓慢的行走,似乎还有些体力不支的虚弱轻喘着,找到一个还算洁净的地方坐下。 “堇墨,没想到你也这么早就起来了,脸色这么差,身体不舒服吗?”回眸间,凌紫宁望见了在盯着自己看的萧堇墨。 萧堇墨被凌紫宁忽然的关心有些惊诧到了,那真挚的目光,关切的语气,的的确确是眼前这个原本应怨恨他的凌紫宁啊,现如今这般,还真是让萧堇墨有些刮目相看,觉得自己的顾虑有些多余了,即便是再多的恩怨,如今这样病弱的女子在眼前,而且似乎完全不在乎过去的事情,这样与她相比,反倒是自己有些心胸狭隘了。 “哦,劳烦皇妃挂念,可能是天气有些转凉了,你也知道我这副虚弱的身躯,倒是皇妃你怎么也不好好在里面静养,一大早就出来乱走呢?”萧堇墨对凌紫宁还是很恭敬的,毕竟她是安陵禹灝明媒正娶的皇妃。 凌紫宁转头向远方望去,眼神有些寂寞与无奈,“你要是恨我,完全可以不必在这里委屈自己。” 没想到凌紫宁接下来还会谈及两个人都很敏感的话题,“没有什么恨与不恨,都是在努力的坚守,被命运左右的我们会时常不知如何选择。” “我只是有些想他了,一个人在皇宫的日子真的很寂寞,但这份孤独也让我想通很多,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能勉强的东西,假如注定我此生都不会得到,那么只要我默默的守护着他就好,想念就要去相见,深爱就应爱他所爱,所以,萧堇墨请你原谅我过去的所有,我只想好好重新来过。”凌紫宁似乎大彻大悟般由衷的感慨,像是忽然明白了世事的无常,有些泪眼婆娑的望向萧堇墨。 早已经被凌紫宁的话语触碰到内心的萧堇墨唇齿微颤,闪动的着清亮的眸子,脸上却泛出甜蜜的笑容,“宁儿,我可以像他这般呼唤你吗?” 凌紫宁深深的点了点头,眼角早已泛出泪光,闪烁动人。 “谢谢你今日对我所说的一切,让我有什么理由去恨你呢?只因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爱情,这是我一直内心煎熬的事情,你也知道爱一个人的执着,所以除了安陵禹灝之外,我的一切都愿意与你分享。”萧堇墨终于也不再退缩,这样一个女子都能表明心意的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自己还有什么可隐瞒呢? 事到如今,早已经坚定的信念已经让萧堇墨不再惧怕任何,没有退却,没有让步,只是把自己的内心也让所有人看清,他生命中倘若少了安陵禹灝,他便不会独自走下去。 “你知道当年我父皇和安陵玄天的故事吗?”梦儿忽然话题一转。 “多少还是有所耳闻的,民间各种各样的说法,也无从考证,毕竟是皇宫内的秘闻。”萧堇墨想起了从梦璃皇后那听的真相,却也没有直言对凌紫宁说,毕竟这是他们的家事,自己也不知该站在哪个立场。 “但是你们听说过一个叫贞伊的女人吗?”凌紫宁忽然提到这个几乎不会被人熟知的名字; 但是萧堇墨怎么会不知晓,那日寰昭国的皇上凌晗的神情似乎还历历在目,是那般的无奈与痛苦。 “她是?”萧堇墨的确对于她的事情是没有了解多少的,甚至在这场阴谋与爱情中,她不知道这个贞伊到底是什么角色。 “她是我的生身母亲。”凌紫宁淡淡的说出口,似乎在讲述别人故事的平静。。“只是可惜早早的就香消玉损了,把我都丢弃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凌紫宁能这般轻易的说出这个事实,也不知她是如何知道这个秘密,若不是当日凌晗亲口说出,自己也不会相信她和凌卓溪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不过有那样好的父皇与哥哥,说明宁儿还是有福气的。”萧堇墨发觉紫宁的口气有些不太对,赶紧劝慰道。 “是啊,多么有福气的女人。”似乎有些自嘲的口吻。 “宁儿,以后我也会像你的哥哥一样待你,所以把所有的不愉快都忘记吧。”萧堇墨终于把宁儿缓缓的搂入怀中,感受着她冰冷的身躯,自己竟也有些心痛。 “是哥哥吗?但是如果我告诉你,凌卓溪并不是我的哥哥,你会惊讶吗?”凌紫宁贴在萧堇墨的胸膛小声说道。 从凌紫宁口中说出的话,已经足以让萧堇墨今日震惊多次,然而这一次的内容,却着实有些让他难以置信,“你是什么意思?” “逗你呢,还不能和自己的哥哥开玩笑了?”凌紫宁满脸笑意的反问。 “宁儿啊宁儿,你这身体刚好一点点就这么调皮了,看来你真的适合和梦儿成为朋友呢。”萧堇墨这才舒了口气。 “一大早你们两个在那里干什么?”远处传来安陵禹灝的喊声。看着两人的亲密程度,还真是有些让他很不安心。 萧堇墨这才搀着大病还未痊愈的凌紫宁向回走去。 “堇墨哥哥,子夜受伤了。”还没有踏进军帐,梦儿早已经迫不及待的把事情的原委告之萧堇墨,却也不愿过多的理睬凌紫宁,虽然她贵为皇妃,但是一向在深山中习惯了无拘无束的她,并不在意这些权贵,更何况她也心知肚明这凌紫宁曾经对他们的伤害,嫉恶如仇的梦儿怎可能和她示好呢? 不过总算是所有人都团聚了,萧堇墨看着只是气色有些不好的子夜静坐在军帐中,其它方面甚至比他和凌紫宁还要健康,果然人家是有好底子的人。 “事情好像有些奇怪了。”李潮汐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据说那天的确清帮的确率领部分清军向玉龙关那边行进了,可为何没有交战,他们那天到底去了何方,目的又是什么呢?” 安陵禹灝若有所思的眉头轻挑,“既然他们这样的开始,我们又有什么理由不好好的结束呢?” 一句话说的大家满头雾水,满脸狐疑。 “这几日军中加强戒备,一切该有个了断了。”安陵禹灝胸有成竹般的说道。“大家这几日都保护好自己,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不要离开军中了; 。” 看来安陵禹灝早就料到会有如此的结果,而接下来只剩下等待。 果然这几日是所有人最清闲的时光,鬼月和子夜依旧不断的争吵,刘蒙而梦儿永远甜蜜的让人嫉妒,萧堇墨也只是闲来无事之时一直拿着笔忙碌着什么,凌紫宁也听话的静养着身体,安陵禹灝和李潮汐等军中大将则不断的部署战略,研习兵法。 “报!玉龙关那边突然有清军来犯,而且看起来像是训练有素的队伍。”一个安陵军匆忙的跑向正站在挂着边塞地形图前安陵禹灝。 “我们每天都在等待这一时刻,终于有机会施展一下了。”鬼月摩拳擦掌的说着。 “你们要小心!”安陵禹灝语重心长的说道,虽然相信他们的能力,但这毕竟是真正的战斗,容不得半点疏忽,而本来是要把这任务i交给刘蒙和军中的大将的,怎奈何鬼月积极的毛遂自荐。 “就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说罢,鬼月和刘蒙便带领一部分安陵军去支援玉龙关。 “刘蒙!我等你回来。”梦儿望着欲要离去的刘蒙,满是担忧的眼神,似乎还没有离去就已经开始想念了。 “嗯!”刘蒙目光坚定的允诺,要给她全然的希望。 鬼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子夜,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却从眼神中领悟到了些许他想要的深意。 (玉龙关) 刘蒙和鬼月赶到的时候,双方早已经开战,激烈的屠杀,嗜血的利器,誓死捍卫的安陵军勇猛的抵抗着清军的入侵。 “弟兄们,那两个最前面骑马的人就是杀了我们那些无辜兄弟的仇人,把你们的仇恨宣泄出来吧。”看不清是谁在号召着清军,让他们一窝蜂般冲向了刘蒙和鬼月。 免不了的较量开始了,两人相视一望,便开始投入这场激烈的斗争中,烈日炎炎,鲜血因蒸烤而焦灼,漫天血色飞舞,敌过骄阳。 “报!八通路也有清军涌入,不过已经遇到了秦向开带领的安陵军。”侍卫匆忙来报。 安陵禹灝早有防范,他知道这两条必经的路线他们必然一条都不会放过,不过这样分散兵力的办法,会让队伍明显没有安陵军多的清军吃败仗的,在这样兵力悬殊的差距下,明知只是羊入虎口的举动,为何他们还这般冒险呢? “启禀皇子,我看今日他们必是报着鱼死网破的决心来的,这么多年他们清军的实力却也不容小觑。”军帐内的一名军事分析道。 “依臣之见,不如把安陵皇妃和萧公子转移一下地方,这是万全之策啊,他们那么老谋深算,怕是不单单只有这么简单的行动啊。”另一名看起来还很年轻的男子说道。 “这个人怎么看起来有些面生啊?”安陵禹灝注意到这个一身素衣的年轻男子。 “这是老臣最近新收的猛将,名叫周平,武功高强而且见识非凡,所以就招收在我的麾下了。”刚刚说话的军事有些得意的介绍着。 ------------ 第一百一十九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 安陵禹灝只是抬起眼皮再一次扫了一眼周平,然后望向离自己最近的李潮汐,“你怎么认为呢?” “如果真是考虑周全一些的话,这也未尝不可,按照最坏的打算来说,即便是他们攻入这里,皇妃和萧公子也可以确保安全。”李潮汐觉得那个叫周平的男子提出的建议也并非没有道理。 安陵禹灝沉思了一下,“一路向西走的确是很安全的,那边有一片芦苇荡,在那里等待应该是个不错的地方。” 想起那夜的光景,安陵禹灝不自觉露出一丝微笑,“那谁来负责把他们两个人安全的护送过去呢?” 这的确是一个重要的任务,想到自己不可能丢下前面那么多浴血奋战的士兵,而当下也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即便梦儿也身怀武艺,却也只是一个女人啊; “如若皇子放心,让我来护送他们吧。”周平自荐的站了出来,眼神坚定的看着安陵禹灝。 安陵禹灝这次总算是有些好奇的上下打量了周平一番,并不出众的样貌下却有着刚毅的轮廓与眼神。 想想刚才军师夸奖他的话,那样一个身经百战的老者能如此赏识这样一个新人,可见他的确是有些能力的。 “看来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现在各路线都形式紧急,每一个军中要员都不能擅自离开。”安陵禹灝沉思低语道:“周平,一切都交给你了。” “我要留下来。”突然传出男人坚定的声音。 只见萧堇墨镇定的走进军帐,在大家灼灼目光的注视下,靠近了安陵禹灝,“我要和大家一起守在这里,不是承诺过谁都不会先离开吗?” “萧堇墨···”安陵禹灝心知肚明萧堇墨的倔强脾气一上来,就不好劝说了,可从眼前的形势看来,虽然说过永远相守,可真正面临生死抉择的时刻,他更宁愿让萧堇墨离他而去,哪怕违背诺言。 有时候承诺的意义就是如此,不过都是为了彼此,而许下认为可以长久的诺言,孰不知那更深的爱便是无言的执着与守护。 “萧公子,我知道你肯定也是担心小皇子,一切也都是为了他好,不过你想一想,倘若你留下来,小皇子一定更为担心你,俗话说一心不能二用,现在的形势你肯定也知道,刘蒙和鬼月他们在前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现如今你若不离开,小皇子真的没有办法安心应战啊。”李潮汐总算知道皇子的用意,却也知道他永远都不会拒绝眼前的萧堇墨,所以他便出面劝说道。 “这···”萧堇墨的语气有些缓和,似乎也有些犹豫了。 李潮汐乘胜追击,他看出了萧堇墨此刻的犹豫不定,“而且萧公子也是一个识大体,凡事百姓为先的谦谦君子,现在万万不可因为自己一时的情感,而把这万千的生命视为草芥啊。”太过了解萧堇墨,所以懂得该如何劝说。 “听君一席话,让萧堇墨自感羞愧,枉一肚学识,空有体恤百姓之心,而未领悟奉献之实,实乃萧堇墨之错,如今却还这般无理取闹,真是惭愧。”萧堇墨顿时满脸的内疚,感慨颇深的说道。 看到如此认真的萧堇墨,想到自己竟然让他这般的难过,安陵禹灝的心忽然有些不舍,刚欲开口说些什么,就被李潮汐一个深意的眼神挡回。 “所以说,李某还是觉得萧公子暂时回避一下比较好。”李潮汐基本不给萧堇墨任何的机会。 “嗯。”萧堇墨竟然允诺了,而且还是那般主动与认可。“禹灝,我等你去接我。”充满希望的目光望着安陵禹灝。 准备就绪的三人便坐着周平驾驶的马车绝尘而去。 一路上的野花香味随风侵入车内,一望无垠的旷野上偶尔几只飞鸟略过车顶,梦儿和凌紫宁倒也相处融洽,虽然没有什么过多言语上的交涉,却也还算平和; 梦儿好奇的张望着一路上的景色,凌紫宁有些疲惫的小憩着,萧堇墨则静坐着,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车怎么停下来了,这么快就到了吗?”梦儿好奇的四下张望。 似乎完全看不到的一点芦苇的痕迹,马车却不再前行。 “周将军,好像不是这里,我们走错路了。”萧堇墨听到梦儿的发问,不禁也向外望去。 “是走错了吗?我对这个地方比较不熟悉,听说萧公子曾经来到过这里,劳烦请指点一二。”外面传来周平沉稳的声音。 萧堇墨自然对于这点事情还是可以解决的,便缓缓走下马车,过了半饷却听不到任何两人的对话。 一向机敏的梦儿顿时觉得有些奇怪,不由得提高了警惕,就在侧着身子准备望向外面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把利剑刺穿了轿帘,直直的向自己的身体刺来。 “梦儿,快带着凌紫宁逃走。”萧堇墨大声的呼唤。 灵巧的躲过这一剑,梦儿确定外面真的出状况了,一把抓住还不明所以的凌紫宁,惊险的躲过再一次的袭击。 只见其抽出粉绸,如同蛇一般环环卷住利剑,两股气息便开始了对战,“砰!”的一声巨响,轿子便被炸开。 梦儿带着凌紫宁也飞跃而起,安稳的落在地上,只见周平身边还有一个黑衣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刀架在萧堇墨的喉咙处。 “周平,你?”梦儿惊讶的问道,这是她没有想到的,难道小皇子都被他欺骗了,岂不是说现在军中就潜藏了奸细? “还是叫我周方好了,周平那个陌生的名字我还真是不习惯呢。”拿着刚刚刺进轿子的剑,面露凶狠的目光。 “你到底是谁?想要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样叛变的后果是什么?”凌紫宁满眼愤怒。 “倘若我今日放了你们,我才是真正的叛徒呢,不抓了你们,让我如何面对我们清平帮的弟兄们呢?”周方似乎并不介意把自己身份透露出来。 “清平帮?你们竟然是清平帮的人。”梦儿如梦初醒。 “所以不要做无谓的反抗了,还是都跟我乖乖的回去吧。”周方先行一步的飞跃起来直冲向梦儿和凌紫宁。 梦儿迅速的反应过来,再次甩出粉绸如同铁锁一般坚硬的击打在利剑上,然后借力飞跃到周方的身后,周方稍稍一闪,便躲过了梦儿的一次袭击,看见凌紫宁孤立无援的站在那里,便先下手为强。 望见周方奔向凌紫宁,梦儿径直把粉绸绕住周平的腰身,自己翻越到他的上方,只见粉绸便把周方包层层包裹住,迅速的把凌紫宁掩护在身后。 “你们快先逃走,不要管我。”萧堇墨焦急的在一旁喊道,而喉咙处的刀锋已经贴向颈部,隐约间似乎有些鲜红的印记。 “我不会把堇墨哥哥丢下的; 。”梦儿态度坚决的回应道。 只是瞬间,炸裂开的粉绸如纷乱的花瓣飘然落下,周方邪笑着露出诡异的神色,眼看着胜券在握般披荆斩棘而来。 梦儿一把拥开凌紫宁,毫无惧怕的迎接着周方的侵袭,拳脚功夫了得的两人开始了再一次的打斗,毕竟是一个男人,有些疲惫的梦儿稍一不慎便被周方一掌打倒在地,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凶狠扑面而来。 “住手,我们投降。”忽然传出一女子的甜美声音。 凌紫宁忽然向前一步制止道:“你们想带着尸体回去复命吗?”只见凌紫宁手中拿着从头上拆下的簪子,对着自己的颈部。“我知道你们是什么用意,无非是用我们当作把柄,如果我们就这样死去了,你觉得你们这次的行动还有什么意义吗?” 在这紧要时刻,果然还是凌紫宁一针见血的说中了周方的任务,果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你可知道我是谁?”虽有些病态的容貌,却依旧高傲华贵。 “你是安陵皇妃啊!”周方显然觉得这个问题很是幼稚,在安陵军待了这么多的时日,怎么不认得皇妃呢。 “那么我和他们相比,你觉得哪个身份更重要呢?”凌紫宁继续问询,手却没有把簪子拿下。 周方看了一眼梦儿,又望了一下萧堇墨,没有任何思考的回应:“当然是皇妃了。” “那就是说我的利用价值最大了?假如过了今天传出皇妃猝死,你说大家会有什么反应呢?这样一来,你们不但没有带回去什么值得去威胁的对象,说不定还会认为是你误杀了皇妃,不仅功劳没有,还是犯下了大错啊。”凌紫宁冷静的分析着。 “你不要再挑拨离间,我们的兄弟们和老大们会相信我的。”周方明显有些底气不足,却也说的坚决。 “那不如我们试试看,是你重要,还是我重要!”说罢,凌紫宁便欲把簪子深深的插入颈部,娇嫩的肌肤在被尖锐的器具碰触的刹那,便流出一道血水。 “宁儿,不要!”萧堇墨望着凌紫宁的动作,绝望的喊道:“周方,你不要听她的话,把我抓走就可以了,你这样带走皇妃是更容易激怒安陵军的,你们这样的计划是行不通的。”萧堇墨似乎意识到凌紫宁的想法,极力劝阻道。 周平听到萧堇墨的话语后,更有些踌躇不定,“管他那么多,任务就是都带走。”似乎还是坚持自己的原则。 “这样贪心的话,是会犯错误的。”凌紫宁继续用力的扎去,有些颤抖的身躯似乎快要撑不下去,汗水已经顺着脸颊滴下,与那鲜艳的血水融合在一起,冲淡了那片片的红晕。 梦儿把嘴角的血水用胳膊抹去,愣愣的看着有这样行为的凌紫宁,不禁有些震撼,“皇···皇妃,我可以保护你们的。”似乎也有些心软了,毕竟是个心地善良的女人。 “你到底想怎么样?”周方还是被凌紫宁的行为有些吓到了,前思后想片刻,还是觉得这样下去皇妃真的会自杀身亡,到时候可就当真交不了差了。 ------------ 第一百二十章 第一百二十章 原本晴空万里,转眼乌云密布,冷风呼啸着,吹乱了青葱,抚平了尘埃; “我要让你放过他们两人,然后我乖乖的和你走。”凌紫宁沉静了片刻,终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交易。 “宁儿,不可以。”萧堇墨显然被凌紫宁说出的方法所震惊,有些急切的阻止道:“周方,反正我已经在你的手上了,也不会耍出什么花样,你倘若带走凌紫宁,就连我也一起带走吧,多带回去一些人质总归是没有害处吧?” 周方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萧堇墨,虽然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当然是能把他们都带回去自然是最好的,可现如今那个安陵皇妃这样的行为,让他有些无可奈何。 “我最后再说一遍,立刻放了他们,我就跟你走。”凌紫宁的语气开始有些冰冷,似乎血水看起来愈发的开始大肆流淌了。“萧堇墨,你若不想让我立刻就死去,能救我的唯一方法便是赶紧带着梦儿离开这里。” 周方急切的眼神看了一眼那个威胁萧堇墨的黑衣男子,只见其用力的把萧堇墨推向梦儿的身边,在这千钧一刻之际,梦儿总算还是机敏,既然事情已经如此,来不及多思考,便拉过萧堇墨示意他跃上已经逃脱束缚的骏马。 “不可以,我不会留下凌紫宁的。”萧堇墨温柔而激动的眼眸望着凌紫宁,他怎么忍心让她牺牲自己而把机会让给梦儿和自己呢,更何况自己可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 “梦儿,带他走!”知道萧堇墨是如此的固执后,凌紫宁焦急的望向梦儿,现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逃脱,总不能功亏一篑。 梦儿用力的点了点头,满是谢意与尊重,此刻对凌紫宁的认识,是她任何时候都没有过的歉意与崇敬,似乎一切恩怨都在此勾划掉,这个让她重新认识的女人,这个让她心生感激的皇妃。 自己先是翻上骏马,然后死死的抓住萧堇墨,只是稍一用力,便被拽到马上,似乎也没有多做挣扎,因为他看懂了凌紫宁此刻的决心,或许这样真的是能救她的唯一办法,随着马蹄声的响起,朦胧间看见凌紫宁虚弱的倒下。 “梦儿,我们现在只能返回去了。”萧堇墨知道清平帮此次的战役肯定是准备充分,如今又把凌紫宁掳去,必须让他们及早知道这个消息,也会提前有个防备。 (军营驻地) 从萧堇墨他们离去的那一刻起,安陵禹灝便感到有些心慌,怪自己凡事太小心翼翼,不习惯听信他人,所以才有些惦念他们吗?只能埋怨自己把事情想的太坏,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还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他们。 “报!八通路有新的情报。”一名安陵军迅速的前来报告。 “速速说来。”安陵禹灝迫不及待的口吻。 “八通路的清军不知何因突然的撤退,没有一点再战的迹象。”传达着前方的情况,并请示着接下来的计划。 “通知秦向开,不要去追击,原地待命就好,但也做好随时的应战准备,守护好八通路就好。”安陵禹灝并不是狠心之人,虽然对于他们突然的撤退有些好奇,但也不愿乘胜去追击,让他们知难而退就好,何必要赶尽杀绝呢,只要不再来犯,就不会痛下杀令; 已经过了有半个时辰,而玉龙关那边似乎没有传来其它的消息,看来那些退走的清军是到玉龙关支援了,想一鼓作气的打下玉龙关,看来这将会是最长的一次持久战了。 “报···报!玉龙关那边有情况,需要小皇子亲自定夺。”刚刚结束了八通路的战斗,玉龙关这边似乎又出了问题。 “紧张什么?有什么事就直接说。”李潮汐看出此刻的这个安陵军话语中有些迟疑和紧张。 安陵禹灝莫名的再一次有种不祥的预感。 “清军手中好像有一名人质,他们以此来威胁,让安陵军缴械投降。”安陵军有些哆哆嗦嗦的说道。 “人质?是抓到了谁才敢有这么大的资格让整个安陵军都认输?”李潮汐满眼的好奇与不屑。 “是···是安陵皇妃。”终于把实情说出口。 现场的所有人都被他的话所惊动,“不可能的事情,皇妃和萧公子他们被我的爱将送去安全的地方,怎么会被清平军抓到呢?该不会是他们在耍诈吧?”军师难以置信的辩解,只是在事实的面前,忽然有些迟疑,“如果确实如此的话,莫不是那个周平?” 还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安陵禹灝早已经冲出军帐,骑上自己的汗血御马急驰而去。 (玉龙关) 青绿色的简易露天竹轿,被四个彪形大汉轻抬着,安逸的坐在轿子上的独孤傲微闭着双眸,这是他最喜欢沉思方式,觉得闭上了双眼,就可以看不见这世间的纷乱,找寻心中的那一抹宁静,却永得不到心安。 所有的杀戮都已经停止,带着他的清军站在玉龙关的城门下,不急不躁,似乎在静守着宿命的来到,在竹轿的前方竟摆放着有一个被清军层层围绕的囚车,里面囚禁着一个被遮挡住双眼,有着倾城容貌的女人,那便是安陵国的皇妃,凌紫宁。 “独孤傲,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枉你一生行事磊落,没想到竟也如此之顽劣。”站在城楼之上的鬼月看着甚至有些悠闲的独孤傲,不由得有些恼火,原以为这个男人与其他的山贼悍匪会有不同,没想到都是一丘之貉。 “安陵皇妃,你再坚持一下,小皇子很快就会到的。”刘蒙早已经坐立不安的望着囚车里面的凌紫宁。 那是何等娇贵的身躯啊,那样的雍容华贵,那般的沉鱼落雁,竟然会落得如此境地,让这个忠于主子的刘蒙怎能接受得了。 “我想知道你们是投降还是继续?”独孤傲似乎并不在意他们所说的话语,终于幽幽的说道,虽然不是那般邪恶,而这样冷静的话语散发出的气场更让人不寒而栗。 只见站出几个清军,把凌紫宁凶狠的从囚车内拉出,颈部还未干涸的血渍透着莹亮,点点痛心。 “怎么办鬼月,通知小皇子了吗?在这样拖下去,恐怕凶多吉少了。”刘蒙有些焦急的望向鬼月,他知道独孤傲他们就是在威胁自己,不愿给他们太多的时间,虽是紧要关头,那可是安陵国的皇妃啊,如何让他们去抉择呢,不论怎么选择都是大逆不道; “再坚持一下,我相信小皇子肯定会来的。”鬼月劝慰道。他的确相信安陵禹灝倘若听到了这个消息自然会赶到,虽然不是那份对萧堇墨的用情至深,但绝对也是重情重义之人,他不会丢弃任何人的生命于不顾的。 “我可没有耐心在这里陪你们了,眼看这天色便是要来一场急雨,我还想坐在玉龙关的城楼里品茶呢。”独孤傲抬头看了看愈发昏暗的天气,略有深意的一句话表明了自己即将开始的行动。 忽见一个拎着大环刀的凶恶男人走到凌紫宁的身边,健壮的身躯,黝黑的皮肤,满脸的胡须更显的狠毒,随即在手中吐了几口唾沫,凶神恶煞的举起大刀,欲便向凌紫宁砍去,这一瞬寂静的可怕。 “住手!”刘蒙忽然打破这沉寂,无论怎样都不可以让他们伤害凌紫宁半分啊,虽然暂时没有想到什么办法来拖延住时间,却也不能放任他们的行为。 “怎么,想好了吗?”赵顺成眯着眼睛,满脸奸诈的表情。 “想好了。”此时此刻的刘蒙真的没有办法了,迅速的走下城楼,鬼月也没有半点的阻拦,他也知道目前形势的危急,也就一并的跟随刘蒙走了下去。 看着安陵军中的两员大将都下了城楼,赵顺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刘蒙和鬼月终于面对面的与清军对峙着,有这样的把柄在他们手中,如何能有胜算呢? “我们投降!”刘蒙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下了决定,因为只要有一刻不做出决定,安陵皇妃就有一刻的危险。 “好,果然还是女人重要啊。”赵顺成蔑视的口吻,却也让在一旁伤势有些好转的五爷长吁一口气,似乎在担心着什么,又像在期待着什么,刚毅的脸上透着几分焦灼与不安。 “攻城!”赵顺成洪亮的声音传遍四周,那份带着胜利般的骄傲神情仿若藐视一切,一颗蠢蠢欲动的心在滋长着。 安陵军们仿若彻底的失望,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结果,却也无济于事的等待肆意的杀戮,如同待宰的羔羊,无奈却要面对。 “有我安陵禹灝在,岂能容你们在此嚣张?”忽然传出的声音几乎振奋了每一个人的心,终于体会到等待与奇迹,瞬间便感染了整个安陵军。 “安陵禹灝,你竟然还敢来?”独孤傲死死的盯着骑着御马的安陵禹灝,一袭银白亮眼的铠甲,一头尽显芳华的白发,而那绑住眼眸的红纱更是在这洁白中如焰火般绚烂惹眼。 “堂堂的帮主都来了,我当然要尽地主之谊了。”安陵禹灝透过红纱依稀可以看见独孤傲那凌厉的双眸,如大漠中的苍狼般冷酷。 “怎么还遮挡起双眼,这安陵皇子害了眼病不成?”赵顺成似乎完全不把安陵禹灝放在眼里,竟然还有些挖苦的语气。 “就算是我这眼睛害了疾病,也要比一些心都坏了的人可要强多了,不是吗?”安陵禹灝有意的刺激道。 ------------ 第一百二十一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 “老大,我看这安陵禹灝满口的胡言乱语,我们还是不要再继续浪费时间了。”赵顺成似乎有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有些迫不及待的准备下一步的计划。 “安陵禹灝,现在该你选择了,是保住你的皇妃还是争夺你的天下?”独孤傲终于还是说出了现实的残酷。 在说道皇妃的一刹那,站在清军中的凌紫宁不禁有些颤抖,不知是惧怕还是太过虚弱,被堵住的口发不出任何叫喊声,只能传出阵阵的嘤咛声。 都在屏气凝神的等待着安陵禹灝的选择,无论怎样的抉择,大家依旧会无怨无悔的追随。 “为何只有皇妃在这里?”安陵禹灝竟然问出这个有些令他疑惑的问题,明明萧堇墨和梦儿也和皇妃在一起,如今皇妃被抓,那么另外的两个人在哪里?虽然心中万般的担忧,却也没有轻易的表现出来。 “是啊,不过这里还缺了一个你。”赵顺成阴险的口吻。 从他的话语中,安陵禹灝还是可以听的出来,他们确实也不知道还有别人同行,那么如此看来,萧堇墨和梦儿定然没有被他们抓到,想到这里,竟然有一些安心。 “我要是两个都想要呢?”安陵禹灝瞬间心里更有了底气,那股狂妄的口吻才是真正的他。 “人是不可以太贪心的。”独孤傲邪恶而冷傲望向安陵禹灝。“那我就替你做出选择吧。” 安陵禹灝这般的倔强是因为他有足够的信心去救下凌紫宁,哪怕那里是万丈深渊,他都会义不容辞,一边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女人,一边是陪他浴血奋战的兄弟,倘若让他真的做出选择,他宁愿把自己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宁愿亲自去救下凌紫宁,也不要让自己的兄弟白白的葬送了性命。 他是想即便是真的遭受了什么不测,萧堇墨不在这里就一切安好,然后安陵军就可以无所顾忌的把清军彻底赶出玉龙关。 就在那个凶狠的大汉再一次举起环刀,安陵禹灝也早已经看准时机的准备行动,此刻的宁静禁锢了世间。 “独孤傲!用我萧堇墨来交换怎么样?”远处再次忽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由远及近的逐渐奔走过来。 但是这一声请求,足以让独孤傲伸手示意的让那个行刑之人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望着愈来愈近的萧堇墨,安陵禹灝原本安稳的心再一次被搅乱,为何要在此刻出现?这样的羁绊足以使安陵禹灝陷入混乱; “萧堇墨!”赵顺成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 “你回来干什么?”安陵禹灝几乎按捺不住的激动。 “独孤傲,用我来换凌紫宁如何?”萧堇墨并没有理会安陵禹灝,似乎心底早已经做好决定。 独孤傲盯着从马背上跃下来的萧堇墨,似乎一路的颠簸让他还没有缓过气来,有些急促的喘息着。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同意?都是一样的结果,何必挣来抢去呢?”独孤傲的言下之意很明显,就是只有死路一条,换成是谁都一样的结局。 “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这才是让安陵禹灝痛不欲生的煎熬。”萧堇墨能感觉到独孤傲骨子中的一种憎恨与愁苦,虽然不知为何原因,却也懂得几分。 萧堇墨庆幸自己的及时赶到,他必须换回凌紫宁,哪怕前方就是命运的终点,他也不会任何退缩,原本在那里的人质就应该是他,怎么能让凌紫宁替他承担所有呢?一切终归是要还的,现在不得不让独孤傲知道,或许自己更有利用价值一些,这样也就会同意这个交易,然后自己在交换后选择先行一步的结束生命,这样就不会对安陵军造成任何困扰了,而安陵禹灝也可以痛痛快快的结束这里的一切。 “萧堇墨,你坚决不可以这样做,我会保护好你们所有的人。”安陵禹灝极力的反对,虽然看不清是怎么样的眼神,却也从话语中感受到那份情愫。 “好,就由你换取凌紫宁。”独孤傲满怀兴致的说道,似乎还有些期待,“因为我喜欢看到安陵禹灝手足无措的模样。” 独孤傲从上一次绑架萧堇墨就足以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匪浅,所以更加有兴趣的想知道今天的结局又是如何的精彩。 安陵禹灝也随之跳下马,一把抓住萧堇墨的胳膊,不让他有半分的向前走动,那样的力道让萧堇墨有些疼痛,“为什么偏偏是你?” “因为我欠了所有人太多的恩情,请放开我吧,现在你不是安陵禹灝,而是安陵国都的皇子,所有人都在看着你,你想留下那个只是顾及儿女私情而毁了国家的昏君吗?这样的留下,让我都觉得耻辱。”萧堇墨用力的挣开安陵禹灝的束缚,忽然转身低声的说了一句只有安陵禹灝才可以听到的话语:“倘若你留下我,只会让我瞧不起你,而我走的坚决,是因为相信你可以做到。” 说罢,转身走向清军的方向,刘蒙、鬼月甚至刚刚赶来的子夜都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萧堇墨,他们深深的明白,这样的萧堇墨是任何话语都阻拦不住的,认为亏欠所有人,觉得对不起天下人,虽然看起来的确是受到所有人的宠爱于一身,然而却是因果的注定让他承受了如此之多,当命运一层层揭开面纱之时,那些他生命中的恩人,又会剩下多少呢? 几经沧海,真相浮面,世间那份单纯的呵护与守候,真的存在吗? 虽然都是看着萧堇墨一步步的离去,即便是没有其他人的阻拦,却也都在暗暗的誓死守护好萧堇墨,无论是处于什么样的目的,此刻都要保全那个孱弱的男子。 独孤傲示意让五爷带着被绑住的凌紫宁向前走去,这样似乎看起来更公平和保险一些,虽然原本胜券在握的他,似乎很愿意改变原定的计划,想看看这个安陵禹灝有何能力守护住萧堇墨; 就在凌紫宁和萧堇墨擦身而过的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此,在彼此背对背离开的一刻,萧堇墨缓缓说道:“从今以后,我便把安陵禹灝归还于你,愿你从一而终。” 萧堇墨的确没有抱着生还的希望,似乎他的生命从始至终就历经坎坷,每一次都是在生死间徘徊,或许这是他可以在病痛的侵袭前,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就在萧堇墨被清军抓到的一刹那,一支利箭便毫无防备的射杀出去,在还来不及反击的情况下,一个身影便挡在了凌紫宁的身前。 所有人更是被这一幕惊呆了,那个替凌紫宁挡下一箭的男子不是别人,这是清军的五爷,而这支箭也没有人注意到是何人所放。 “老五!”疤四慌乱的奔向倒下的五爷。 而安陵军竟有些不可思议的表情,然而在这紧急的一刻也算是反应过来,立刻站出排排的士兵阻挡住疤四的接近,几名安陵军把倒下的五爷架起,这样看来大家是平手了,每一个人手中都有一个重要的棋子。 “启禀小皇子,这把利箭有毒,所以他开始昏迷不醒了。”安陵军立刻有人禀报疤四的情况。 “看来事情的确有趣的多了。”安陵禹灝听了士兵的报告,也知晓这个五爷在他们军中的地位,甚至说是在独孤傲心中的位置。 独孤傲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分明那一向孤傲的眸子里竟充满了担忧,这样的他的确是不多见的,虽然这样的表情只是停留了一瞬,但足以让安陵禹灝捕捉到那细微的情感,这对于目前的局势来说更加有利。 而被大家解救的凌紫宁更是有些惊诧,他不知这个粗犷的男人为何要救他,更何况是自己曾经伤过的男人,有些轻微的擦伤的单薄身体似乎有些站不住,梦儿赶紧温柔的搀扶着。 “老大!老五···”疤四完全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焦急的望向独孤傲。 “看这天色好像真的会有一场大雨来袭,一切看来需要从长计议。”独孤傲冷冷的口吻,“但是,我要你知道,老五的命能坚持多久,萧堇墨就可以活多久。”说罢,几个人高马大的魁梧男人便抬起竹轿欲要返回。 安陵禹灝明白独孤傲的意思,无非就是让他救他们的老五而已,不过目前来看这个结果也很好,至少双方可以缓解一下,让他有时间思考接下来的办法,况且有老五在自己的手中,萧堇墨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这是一个权宜之策。 “好,一言为定。”安陵禹灝没有理由不答应,只要可以确保萧堇墨的安全,他什么都可以做到。 “老大,难道我们真的就?”赵顺成有些疑虑的神情,“好不容易走到现在,今天兄弟们死伤众多,为的就是最后这一击啊,现在我们就这样离开,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兄弟们?他们的萧堇墨都可以如此顾全大局的牺牲自己,想必老五也定不会差到哪去,我们清军哪一个不是把自己的生命奉献给清平帮,如今为了一个老五你又如何向死去的弟兄们交待呢?他们的性命就不值得吗?”句句质问,顿时像一个惊天雷,炸开了整个清军。 ------------ 第一百二十二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 清军听着赵顺成一番慷慨激昂的讲话,竟然掀起了不小的骚动,却没有明显的反抗着什么。 “大哥,你在说些什么?老五现在生死未卜,你竟然还说的出这样的话。”疤四激动的吼道,他不知道为何赵顺成会说出这样的话语,就算是急功近利,也不能拿自己的兄弟来当赌注啊。 “老四,这个时候你们一味的顾及私情,只会动摇军心的,不是我这个大哥太心狠,而是要给这些死去的兄弟一个交代,让他们也可以在九泉之下瞑目,而我们这些活在世上的弟兄们也可以看到希望,也可以感到欣慰。”赵顺成煽动性的话语再一次受到强烈的回应。 “帮主!”疤四发现情况有些不太对劲,眼前的赵顺成似乎不是从前的他,那样邪魅而凶狠的眸子中散发出冷冽的气场,让他不得不求助独孤傲。 蠢蠢欲动的清军,感觉到他们因为赵顺成的话语而开始愤愤不平的激动,如饥饿的野狼,随时准备好冲向自己的猎物。 “清军听令,速速返回清平帮,不得有误。”独孤傲甚至完全不理会赵顺成的话语,只是严肃而认真的下起来命令。 “帮主,你该真不会临阵脱逃吧?”赵顺成似乎有些不可思议的表情,“真的就这样离开吗?为了一个老五,置所有人于不顾吗?” 独孤傲并没有回答什么,只是示意抬轿子的几个人开始前行,然而似乎剩下的清军并不想这样的结束,却也不知道如何的选择,都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你们都怎么了?竟然连帮主的话都不听了?难道大家都忘记了来到这里的初衷吗?忘记了自己的信仰吗?”疤四望着无动于衷的清军,显然有些愤怒,他固然知道刚刚赵顺成说的那些话也不无道理,可他们竟然真的有些受到蛊惑而不听从帮主的意思了吗?这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所有人对独孤傲的信仰绝对是真挚的,那不是士兵对主子的听从,而是发自内心的崇敬。 清军瞬间变得宁静起来,一个个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如同做错了事的孩子。 独孤傲甚至都没有回头,也没有过多的话语,依旧独自前行着,那样高傲冷漠,却透着隐隐的孤独。 “魑魅魍魉,你们还在等着什么?”赵顺成望着离去的独孤傲,甚至有些开始陆续跟随而回的清军不禁暗自一笑,异常诡异。 抬轿子的四个大汉忽然停住了脚步,天空在这个时候竟然密密的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落在这污浊的世间,天间的乌云遮挡住光亮,让这气氛愈发的压抑与冷峻。 忽然从四个方向向中间聚拢而来,身手矫健的四个人移形换影般的围绕早已把独孤傲围绕在中间,那是触手可及的距离。 “赵顺成,你今天到底要干什么?”疤四怒不可止的冲向赵顺成,怎料他竟然变得如此不可理喻; 老二和老三在这个时候突然的阻挡住了疤四的行动,兄弟三人的气氛也开始紧张起来。 “什么情况?这清军今日看来要有内乱啊,是故意选准这样的时机吗?”鬼月有些戏谑的语气,明明刚刚双方还在对峙,似乎有些决战一般的形势,现在清军内部却出了乱子。 “我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不过无论是什么要的结果,与我们的一战也是在所难免的吧。”刘蒙分析道。 “我看倒未必,谁胜谁负对我们而言或许真的会有改变呢,不过那个独孤傲为何那般的从容镇定呢?莫不是他早就知道这个赵顺成要叛变?”一向聪慧的子夜冷静的说道。 所有的清军也只是暗自注视着眼前清军发生的一切,虽然有些疑惑,却也不敢在没有安陵禹灝的命令下轻举妄动。 萧堇墨更是惊讶的看着此时的情况,原本以为可以牺牲自己来了结这场争斗,却没有想到又生出这样的事端。 “这样真的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如果把帮主的位置让给你,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生灵涂炭了?”独孤傲终于把压在心中的话问了出来。 “独孤傲,从前的确是赵某佩服你,愿意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那是看你有一颗野心,足够可以驾驭起一切的魄力,可是自从老六死了以后,你变得终日郁郁寡欢,优柔寡断,我们可是土匪,不是什么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赵顺成也不再隐瞒什么。“违背了当时的初衷,你让我如何再继续跟随于你呢?” “我只是希望我们可以平淡的生活下去,你不知道人在做天在看吗?我们已经犯下太多的罪孽。”独孤傲略有深意的口吻,那样的无奈与痛苦的眼神,他只是希望用今后的时光来偿还所有的过错,只要每一个人都平安就好。 赵顺成猛然的开始大笑起来:“看看我刚才怎么说的?如今又开始悲天悯人了吗?我们今生做孽太多,无论如何此生都是偿还不完的,何不就此下去,成就我的天下无双呢?”说罢,轻声的击了三下掌,顿时所有的清军竟然都排好阵势,俨然一副听从赵顺成差遣的样子。 “赵顺成,没想到你竟然狼子野心,亏大家平日里念你一声大哥,如今算是我疤四瞎了眼睛,认错了你。”疤四没有想到这个和他们一起奋斗多年的大哥如今叛变了大家,犹如晴天霹雳的震撼,“老二老三,你们两个该不会和大哥是一起的吧?”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其实看着眼前的状况就明白了此时的处境,却也要问出个所以然。 老二和老三并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却能感受到一些羞愧,但也依旧阻拦住疤四的动作。 “赵顺成,是你自己不珍惜一切,莫要怪任何人。”独孤傲仿佛彻底的不愿再继续说下去了,因为他知道任何对于他而言都是徒劳。 “我赵顺成一人做事一人当,成败在此怨不得别人,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的处境吧。”赵顺成看着把独孤傲围起的四个高手,知道就算他再如何的身怀绝技也是逃脱不了的,“独孤傲,希望我们下辈子不要以这种方式永别。” “那看来你此生只有比我先离开,下辈子才配与我为敌。”独孤傲轻蔑的一笑,只见魑魅魍魉四个大汗相互合掌,四周立刻泛起白光,独孤傲在这白光的环绕下,逐渐离开竹轿而升起; 刹那间雷雨大作,电闪雷鸣,一道耀眼的闪电劈向满是自信的赵顺成,眼疾手快的他很快便躲闪开,不断的亮光袭向地面,赵顺成也灵敏的躲避着每一次袭击,现场的所有人竟也被这场面所惊诧,不敢乱动分毫。 而疤四望着不肯让步的两个人,终于也耐不住性子的开始打斗起来,而赵顺成深深的知道,现在这个情况,万万是指使不动清军的,只有自己在完胜的情况下,才会有机会,因为谁都懂得大树底下好乘凉的道理,而唯一没有想到的竟然是那魑魅魍魉的背叛,还真是自己的大意。 有些躲闪不及的终于看准时机,赵顺成一把抓过萧堇墨,让他挡在自己的身前,果然独孤傲停止了进攻。 “安陵禹灝,你最好现在出兵可以帮我,要不然我让这个萧堇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姜果然是老的辣,赵顺成趁机要挟安陵禹灝,这是他唯一反败为胜的机会。“要不然就让我和他同归于尽。” “住手!”安陵禹灝早已今不知道此刻是在阻止谁,因为不论是独孤傲还是赵顺成都足以取了萧堇墨的性命。 赵顺成邪恶的笑容挂在脸上,因为他很了解这个萧堇墨在安陵禹灝心中的地位,自然会出手相救的。 “独孤傲,这个中了毒箭的男人可是还有救的,你该不会真的也像赵顺成一般舍弃自己兄弟的性命吗?”安陵禹灝自然会想办法让萧堇墨暂时安全,却也实在是觉得这个赵顺成可恶至极,不过依目前来看,他只有萧堇墨这个把柄,所以自然也不会轻举妄动。 独孤傲缓缓乱下,四大护法也安静的站在他的身边,赵顺成太小看了这四个人,他们是无论用任何的金钱和权利都收买不了的,因为他们是独孤傲用特殊的方法炼就成的侍卫,虽然平日里看不出什么端倪,实则是个人偶而已,只不过在里面注入了神奇的药物,使他们可以无限的运用自己的力量。 “独孤傲,说什么兄弟的情义比什么都重要,现在轮到你自己的身上就都不重要了吗?满口的假仁假义,难不成现在为了自己的生命可以牺牲老五了吗?”赵顺成望着独孤傲似乎并未平息的怒气,不屑的讽刺道。 “不就是我的性命吗?还真是不值得牵连那么多人呢。”独孤傲蔑视的看着赵顺成,竟然一步步的向他走去。 一旁没有停止打斗的疤四看着自己的老大竟然向赵顺成走去,一时的心不在焉让老二一脚踹倒在地,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老三便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老子不过是分了神,便让你们两个占了便宜,要不然就算你们三个一起上,都未必是老子的对手。”疤四虽然看似被抓到,却没有任何的软弱与低头。“谁都可以抓了老子,唯独你们不可以,刀不是应该指向敌人吗?”眼眶有些红晕的疤四还是接受不了这样的反目。 “你喜欢,便可以随时拿去,只是你必须在我和萧堇墨之间做一个选择,你要知道,这样僵持下去是不会有结果的。”独孤傲的脸早已经被倾盆的大雨所掩盖,看不出的表情,听不到的忧伤。 赵顺成看着停在自己眼前的独孤傲,竟有那么一刻觉得有些生疏了,是什么摧毁了他的冷漠与无情?思考再三的他,终于决定亲手解决这个自己爱之深恨之切的男人。 ------------ 第一百二十三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 赵顺成在这样的情况下似乎只有一个最好的方法,那就是选择独孤傲,只有这样他才能顺理成章当上清平帮的帮主,之所以这些清军没有完全听从独孤傲的命令,是因为在其中的一些人早已经跟随在自己的门下。 “好,这可是你自己选择的道路。”独孤傲露出满意的笑容,在这暴雨的冲刷下愈发骄傲与诡异。 安陵禹灝没有想到一贯冷静的独孤傲为何会做出这样的选择,难道只是单单为了救出萧堇墨吗?绝对不会是这样的原因,他不会为了一个陌生人甚至是一个陌生的敌人而这样的不理智,但是他那眼中的神情却又是哪里来的几番酸楚? 独孤傲没有停止脚步接近了赵顺成,一副顺从而没有抵抗的模样,四大高手似乎有些跃跃欲试的上前,时刻的保护好主子,却被独孤傲的眼神拦住。“一切都已经散尽,再多的期望都是徒劳。”说罢,便被赵顺成一个侧步的紧紧揽在怀中,左手紧紧的扼住独孤傲的喉咙。 见萧堇墨被生生的推出,安陵禹灝焦急的扶过,每一次的离别似乎都要经历生死,这让他怎会不在意? “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吧?”赵顺成在其耳边奸笑道。 “我···只是没有···没有想到这一天回来的这么快。”独孤傲因为被扼住喉咙,说话有些费力。 “老大!”疤四在这满是泥泞的路中疯吼一般,面临着再次拦截的老二和老三,使出浑身解数的把两个人打出了丈把远,纷纷掉入泥沼中。 赵顺成望着眼前的清军,“所有人都听令,从今以后我便是这清平帮的帮主,如若不从,他们便是你们接下来的下场,你们信仰的独孤傲已经救不了你们了,只有我赵顺成才是你们的拯救者。”赵顺成终于如愿以偿的指了指不远处因为刚刚战斗而遍地的尸首,不论用什么样的手段,他的信条只有一个,那就是只有够狠毒,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仰天长笑后,赵顺成右手拿起精致的匕首伸到独孤傲的身后,“独孤傲,我把你送的东西还是还给你吧。”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刺穿了独孤傲的身体,红艳的鲜血随着雨水而滑落,只是瞬间便在脚下晕染出一片血渍,如同小河般涓流不息,滋养大地。 轻轻的闭上双眸,早已经厌烦这卑劣的世间,安详的面容依旧那般的高傲,这才是独孤傲,悲悯却又逞强的男人。 “老大!”就在这一刹那,疤四终于理解了什么是痛彻心扉,什么是肝肠寸断,那些从未体会过的绝望顿时冲入脑中。 犹如离弦的箭,恰似坠落的星,像脱缰的野马奔向了独孤傲和赵顺成,仿佛早已经看穿一切,被鲜血染红的手经过雨水的冲刷却也并未洗涤掉那股浓浓的血腥,赵顺成轻轻的松开了独孤傲,任凭他倒在这污浊之中。 “独孤傲; !”安陵禹灝也没有想到赵顺成真的会下此毒手,竟然也有些惊讶的呼喊出来。 而刚刚还倾盆的大雨,在这一刻似乎也停止在浩渺的天地间,逐渐减变得只是淅淅沥沥的飘零着,就连这天地都沉默了吗? 赵顺成转身跃上骏马,目光如炬的看着奔向独孤傲的疤四,紧锁的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转而终于舒展开来,看了一眼老二,然后略有所指的点了点头。 老二随即表现出惊慌失措的模样,却也没有违背赵顺成的意思,转身离去。 疤四跪坐在地上,痛苦的抱起独孤傲,感受到被雨水浸湿的凉意,赶紧脱下自己的外衣,包裹住独孤傲的身体,“老大,老大你不要丢下我,我怕一个人,我怕孤独。”这样一个在清平帮中说一不二的好汉,此刻竟然这般的束手无策,脸庞上纷落着水珠滴在独孤傲的身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萧堇墨早已经控制不住的走向独孤傲,难道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明明把自己所有的苦痛都一个人扛起的他忍心这样的离去吗?其实足可以制服赵顺成的吧,为何还甘愿死他他的手下?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伪装而已,你没有一刻憎恨过这些背叛你的兄弟,所以你知道只有这样的选择,才能拯救大家,你不愿让每一个人都因为你受到牵连,哪怕是这个一心想要你性命的赵顺成,他不过是想成全所有人,成全那些他深深爱着的清平帮。 萧堇墨的确有着可以读出任何人内心的敏感,所有的事情他都懂得,有些选择不是他的偏执与倔强,而是不愿让任何人受伤,或许是这个男人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心境,竟在这一刻看到他的选择,让萧堇墨陷入深深的忧伤,他想让他知道,他并不是一个人的寂寞与孤独,他萧堇墨愿意替他守护那份执着与冷漠。 看着萧堇墨走向独孤傲,安陵禹灝不禁又提起心来,虽然眼前的情况的确让人于心不忍,可是此刻的情况却也不得不防啊,就在他机敏的抬头望向清平军的时刻,刹那间便让他惊慌失措。 “萧堇墨,闪开!”安陵禹灝迅速的扑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萧堇墨,两人纷纷跌落在泥沼中。 如同密雨般的暗箭纷纷射了过来,刘蒙他们不由得心中一惊,迅速的拿出盾牌挡在身前的去接应安陵禹灝和萧堇墨。 而四大高手早已经在独孤傲闭眼的那一瞬间也失去了能力,因为他们只是用独孤傲内力才能维持的玩偶,刚刚又提供给他太多的能量,所以此刻只是一副皮囊而已。 当疤四发现自己的亲人把武器面向自己的那一刻,没有任何的反抗与躲闪,却迅速的抱起独孤傲转身面向安陵军,一支支利箭穿毫不留情的穿透了疤四魁梧的身躯,却也阻挡不住疤四的奔向安陵军的脚步。 “所有安陵军听令,把你们的精神让清军好好看看,凡是投降的一律可以饶恕,誓死抵抗的全部铲除,我今日要夺下清平帮!”安陵禹灝终于下达了命令,清军们等待这一刻等了很久,尤其又目睹了刚刚的一幕,让他们更是愤怒,这样激起的斗志是所向披靡的。 安陵禹灝毫不迟疑的在得到刘蒙的盾牌后,向疤四奔去利箭似乎还未停止,而疤四的力气却也用尽,鲜血染红了背部,插满利箭的身躯犹如胜利的旗帜,昭示着他的忠心与骄傲,在看到迎面过来的安陵禹灝,终于露出最后一抹会心的微笑,“安陵禹灝,请原谅我疤四所做的一切,谢谢···你的不杀之恩,此生我疤四无···无以回报,老大···老大就交给你们了,带我向老五问好,恕我不能亲自去看望他了,老···老六来接我了,你们保重; !” 终于在急促的喘息中,疤四停止了话语,然而却没有闭上那早已瞳孔散尽的双眸,瞪大眼睛望着天空,密密的细雨打在脸上,却没有了刚才的温热,只剩下彻骨的寒冷。 子夜在盾牌的守护下,跑到安陵禹灝他们的身边,“独孤傲还没有死!”摸了摸独孤傲的脉象,说了一句足以再一次震惊大家的话语。 在安陵军的掩护下,子夜和萧堇墨等人带着独孤傲和身中数箭的疤四转向玉龙关的城楼内。 而最让安陵禹灝不可思议的不是子夜刚刚的话语,而是原本就认为独孤傲死去的他并没有想去把他接应过来,是萧堇墨态度坚决的说,独孤傲肯定不会轻易死去的,因为我看到了他的无助与不安,他需要我们的帮助。 没想到战争竟然还没有激烈的开始,有很多的清军便主动投降了,不愿再听从赵顺成的指挥,甚至他发疯似的咆哮与威胁也还是无济于事,正是因为他们如此那般的惧怕死亡才让他们领悟到自己的懦弱,就算是没有投降的清军,似乎也有些无心再战,他们不是军队,他们不是士兵,他们是住在一起,分享劳作的兄弟。 最开始的初衷是什么?最真挚的想法是什么?所有的一切都因为内心的无知而改变,让原本可以幸福的生活被打破,人总是这样,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能看清真相,认清自我,却也没有机会再去挽回什么。 而早已经愤怒交加的赵顺成早已经看透这些清军了,在他眼中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明明胜利就在眼前,无论如何他今日都有信心夺取这次战斗的胜利,因为他知道他不会一个人战斗,一会他的盟军就会赶到,只是现在似乎形势有些不妙了,奈于盟军还没有到来,眼见清军内部就要瓦解,自己也掌控不了局面,随即趁乱走为上策。 老二和老三早已经也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看到赵顺成慌张的逃跑,两个人也紧紧跟随其后的离开现场。 孰不知三个人早已经被别人盯上,一路默默跟随。 一切都归于平静,在发现赵顺成已经不在的清军们更是没有了作战的心思,就直接的都选择了投降,那样落寞的神情绝对不是因为战斗的失败,而是分明写满内疚与自责,竟然不约而同的跪在玉龙关的城楼下,不是乞求苟活,而是真心的忏悔,这样壮观的一幕,不禁让安陵禹灝有些佩服独孤傲了。 (出关途中) 赵顺成三人一路没有停歇的策马奔驰着,却也不像没有目的般胡乱逃窜,只是一路南行的奔走。 “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老二不免有些好奇的追上一直在前面领路的赵顺成,虽然和他一直在同一条船上,却也不清楚他太多的事情。 “带你们去好好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在山中待久了,都看不穿外面的世界了。”似乎刚刚发生的事情让赵顺成还没有平复心情。“还有我要清楚的知道,今天为何会失败!” “大哥,我们今天···”老三终于也开口,却显得没有底气,似乎还有些犹豫,“我们今天是不是把清平帮毁了?” ------------ 第一百二十四章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一路的风雨,正如这成长的印记,充满着酸甜苦涩,演绎着百味人生,天空的细雨竟也逐渐停止,甚至透过那密密的云层能感受到那一抹光芒; 赵顺成听到老三的问话,显然有些不悦,“我们毁了清平帮?独孤傲才是罪魁祸首。” 望着有些怒气的赵顺成,老二和老三都不敢吱声了,只是默默的跟随着他,因为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那样兴盛一时的清平帮已经不复存在了。 (玉龙关) 横尸遍野,生灵涂炭的玉龙关内,没有了继续的厮杀与呐喊,只剩下安陵军英勇的驻守在那里,所有的清军死的死,逃的逃,归顺的随顺,而山寨内剩下为数不多的清军也被秦向开带领的安陵军所打败,整个清平寨都被占领了。 看着被抬出去的疤四,所有人都明白他的确已经救不活了,连子夜这样的神医都说回天乏术了,那么一切都是徒劳,只得好好安葬,让他在另一个地方可以过的宁静与安详。 望着一直昏迷不醒的独孤傲,萧堇墨眉头紧锁,总是一副焦急的模样,似乎这个人对他而言是那般重要。 安陵禹灝虽然知道萧堇墨原本就是一个善良的人,无论对于谁都会发自内心的去帮助和照顾,但是当他看到萧堇墨这样义无反顾的对这个独孤傲的时候,心里却有那么几分酸涩。 “萧堇墨,你刚刚淋了这么大的雨,难道不应该好好休息吗?本来身体就很不好,还这么一点都不注意。”安陵禹灝自然也是担心着萧堇墨的身体,而另一方面看到他总绕在独孤傲的身旁不肯离去,自己就会有些不舒服。 “无碍的,我的身体我自己知晓,阿嚏!”才刚刚说完自己的情况,就打了一个喷嚏,看来真的是有些着凉了。 “萧堇墨,我命令你立刻离开这个房间。”安陵禹灝语气中竟然没有了温柔,而是像点燃的火焰般炙热和焦灼。 “堇墨哥哥,我们去看看安陵皇妃吧,她好像更需要照顾呢。”梦儿识趣的赶紧拽着萧堇墨的胳膊,“我们难道不应该好好的谢谢她吗?”梦儿这也确实是心里话,从那日救了她和萧堇墨的那一刻起,就改变了很多对她的看法。 “对啊,光想着独孤傲,宁儿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萧堇墨恍然大悟,甚至没有过多的理会安陵禹灝的怒气,便步履匆匆的走向宁儿的房间。 安陵禹灝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不禁有些疑惑,萧堇墨现在如此这般也就算了,只是梦儿对待紫宁竟也这般热情,虽然这样和睦看起来的确很好,内心却总是感到隐隐的不安。 望着凌紫宁疲惫的面容,微闭的双眸,还有颈部的斑斑血迹,萧堇墨心痛的轻拂着凌紫宁额头的发髻。 “堇墨,你来了?”凌紫宁轻轻的睁开双眸,不像是以前那般单纯的少女光泽,而是透着成熟般深邃的摄魄。 “我打扰到你了吧?”萧堇墨温柔的问道。 凌紫宁温暖的笑了笑,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刚刚在梦里还见到你了; 。” “有没有梦到我?你最好要说有哦,不然梦儿可会不高兴的。”一旁的梦儿赶忙调皮的问询道。 “梦儿,不可以没大没小。”萧堇墨虽是在斥责,可无论是从语气还是眼神都透着宠溺。 “都梦到了,所有人都梦到了,而且那个梦是那样的幸福,一定可以成真的吧?”凌紫宁似乎迫不及待的等待着萧堇墨的回答。 “会的,所有的梦只要是幸福的,都会实现。”萧堇墨望着如同孩子一般渴望答案的凌紫宁,坚定的回答道。 谁没有梦境,谁又不渴望幸福?或许内心深处的期望,只有在自己脑海中存留,衍生成缕缕哀愁。 忽然眼前一黑,身体竟然一瞬失去了力气,萧堇墨有些踉跄的后退了几步,幸亏梦儿的机灵,赶紧上前扶住萧堇墨。 “堇墨哥哥,你怎么了?”梦儿急切的问询。 “可能···可能是有些受凉了,回去休息一下就好。”萧堇墨似乎在掩饰着什么,有些慌张的说着,“宁儿,你好好养身体,我和梦儿的命都是你救回来的,所以今后我们两个也不会允许你有什么闪失。” 凌紫宁也看出了此刻的萧堇墨似乎状态有些不好,脸色惨白,气息甚至都有些急促,似乎比自己的情况还要严重。 “堇墨,你?”凌紫宁不禁有些疑惑。 “放心,我不能让你白白救了我一命,我会好好的,让梦儿带我回去休息一会就好。”萧堇墨忍着身体的痛楚,却还硬挤出一丝的笑容。 说罢,梦儿便搀扶着欲要倒下的萧堇墨赶快离开了房间,忽然感觉到自己不用那么费力的搀扶了,好像她的堇墨哥哥完全脱离开自己一般。 “还不快点把门打开!”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接着便看到萧堇墨被其拦腰抱起。 “鬼月?”梦儿惊讶的表情,却也不忘记赶快打开房门。“堇墨哥哥到底怎么了?他说他不过是着凉了。” “你觉得呢?”鬼月一边把萧堇墨放在床上,一边回应着。 梦儿把杯子盖在萧堇墨的身上,顺便走到桌子旁,拿起瓷杯倒了一杯热水,“我看不像,他刚刚身上一会凉一会热的,完全不是受了风寒的症状,却也不像是噬魂症的发作,就好像体内有什么在控制着他的血脉。” “赶紧去把子夜叫来,还有,切记千万不要让安陵禹灝知道。”鬼月神秘的向梦儿提醒。 虽然没有问询原因,但是梦儿还是听话的去寻找子夜了,在她看来,此刻绝对也不能再惊扰安陵禹灝了,本来就是那样的脾气,倘若知道萧堇墨再一次病倒,不知道他又会有什么样的举动呢,所以还是先隐瞒一下为好。 安陵禹灝从独孤傲房间出来以后,觉得应该去凌紫宁那里看看,由于所有的事情都太突然了,来不及一一的问询与照料,所以自己也认为有些疏忽了她,毕竟事情得一件一件来,想到此便走向凌紫宁的房间。 想想从凌紫宁来到这里的一刻,似乎自己从未像一个男人一样去保护好眼前的女人,总是让她成为无辜的受害者,明明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为何自己却那般的不能守护好呢? 安陵禹灝终于露出怜悯而温柔的神情,安静的坐在她的身旁,突然发现自己想用尽全力去保护的人,到头来却都是因为他而伤痕累累,这是一个多么大的讽刺; “原谅我不能给你太多的爱,因为我已经把全部都给了他,但是我可以发誓,我会用生命的全部去保护你,一切都是我种的因,自然要去承受这份果。”安陵禹灝暗暗的发誓。 泪水从眼角滑落,原本就没有睡着的凌紫宁听到安陵禹灝这般真心的话语,不自觉的任其泪水的肆意,她不奢求他的爱,她只是希望自己能在他的身边就好,虽然没有一个人可以这般的忍受,但当面临无法割舍却又得不到的爱时,这样的选择也是甘愿的。 “宁儿,对不起。”安陵禹灝终于说出了压在内心已久的话语,这一刻的他成长了许多,不再是那个任性的少年,不再是那个张狂的皇子,此时他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我不会要求太多,也不会像从前一样任性,我只是希望你能相信我,就足够了。”凌紫宁轻喘着,从喉咙间费力的说道,却也带着几分乞求与奢望。 “我会的,我会相信自己所有的亲人。”安陵禹灝说出亲人的刹那,便原谅了凌紫宁的所有。 (萧堇墨房间) 子夜把自己的药箱盖好后,转身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鬼月,他知道鬼月什么都明白,却也在等待着他的开口。 “为什么不问情况如何?”子夜明知故问的语气。 “你的情况如何呢?”鬼月话锋一转,看似莫名其妙的问询。 子夜显然被鬼月的问话有些惊住,继而转为一脸的平静,“你指的是那天的伤势?现在一个大活人在你的面前活蹦乱跳,你觉得我的情况如何?”完全没有琢磨透鬼月的意思,不管他是否知道自己的事情,万事还是需要小心。 “那就好,我还真是怕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再患了什么奇怪的病症,或者中了什么奇毒,那样的话我可是会心痛的。”似乎在开玩笑的话语。 子夜不禁怔了一下,却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只是这鬼月的话语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会有这样的疑问,他到底又是谁呢,一个个问题在子夜的脑中盘旋,枉自己这般的聪明,却留得这样危险的人在自己身边,真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做些什么。 “堇墨哥哥怎么样?”梦儿听着两人奇怪的对话,虽然不是很懂,却更加着急萧堇墨的情况。 “梦儿,这萧堇墨···”鬼月看着刚刚子夜由子夜医治后睡去的萧堇墨,有些迟疑的想说些什么,却也犹豫着。 “萧堇墨怎么了?”门被安陵禹灝忽然的推开,满脸狐疑的望着鬼月,满头的银发似乎都带着灼灼的气势。 子夜和鬼月不禁被安陵禹灝问的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作答。 ------------ 第一百二十五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 “禹灝,你在这里大声喧哗什么?咳咳···我可能感染了风寒。”萧堇墨依稀听见安陵禹灝的质问,怎敢有半分的疏忽,赶紧如无其事的回应。 “真的就是这样吗?”安陵禹灝依旧有些质疑的语气,不时望着子夜和鬼月,似乎希望他们能补充着什么。 “那还能怎么样?我这身体也就是老样子,这次无非就是因为刚刚浇了些雨而已,休息几日就没什么了。”萧堇墨极力的掩盖着自己侵入骨髓的疼痛。 安陵禹灝半信半疑的坐到萧堇墨的身边,“你绝对不可以隐瞒我任何事情。” “那是自然。”萧堇墨坚定的回答,即便是欺骗了他,也是无怨无悔。 听到萧堇墨肯定的回答,这才终于放下心来,脸上也洋溢出一丝笑容与欣慰。“那个中毒箭的人怎么样了?”安陵禹灝忽然想起了五爷这个人。 “我也已经处理过伤口了,以正常的分析来看,只要把毒素排出就好,不过他这个毒不是一般的解药可以解的,就算是有解药,也未必能有人能帮到他,看来怕是凶多吉少了。”子夜略有深意的口吻。 “你的意思是?”鬼月不禁好奇的语气,面部表情似乎也有些不安,却仿若在期待着什么。 “它叫‘阴阳毒’,就是凡是中了此毒的人根本无药可救,而唯一的方法便是有人可以牺牲自己,亲自帮其中毒的人用口吸出毒液,而巧妙的地方就是,一旦毒素被吸出,中毒的人就会安然无恙,然而那个吸出毒素的人就会必死无疑,这也是阴阳毒名字的由来,一定有一个人要为此而丧命。”子夜没有想到射箭之人竟然这般歹毒,看来根本就没有打算让这个中箭之人生还。 “中了这个毒的人,生命会剩下多久呢?”萧堇墨忽然好奇的问道。 “这个毒的奇特之处就是没有稳定性,当直接中毒的病患在没有人解救的情况下应该过不了12个时辰,但是如果是另一个吸出毒素的人就不好说了,因为具有强大的转移性,它也会根据不同的身体特征有不同的反应,少则几个时辰,多则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都有,这个是任何人都决定不了的。”子夜凭借着多年的经验解释着。 所有人听到子夜的解释,不禁都唏嘘感慨,这把利箭原本是要射在凌紫宁的身上,是那个叫五爷的男人为其挡了一箭,那么只要是有人为其排毒,那么解救他的人就必死无疑,一切看来都早已明了,身为安陵皇妃,唯一有权利为她吸出毒素的人就是安陵禹灝了,所以说他们的目标应该是这个安陵国的皇子。 “会是赵顺成吗?”梦儿不禁有些怀疑,“他的嫌疑最大,连自己的主子都痛下杀手,何况别人呢?” “那倒也未必。”鬼月一脸的镇定。 “依你之见是?”安陵禹灝听到鬼月的回答,不禁有些感兴趣。 “如果是想针对你,他在任何时候都可以下手的,没必要弄的如此复杂,况且还是这么没有把握的事情,我觉得是另有其人,是一个今天一直没有出现却暗自观察的人; 。”鬼月仔细的推理着。 安陵禹灝满意的笑了笑,“和我想的一样,他或许并不是针对我,而是有别的目的,这个人应该离我们并不遥远,早晚有一天他还会出现的。” “那现在那个五爷怎么办?我看他也并不坏,在那样的情况下竟然还救了皇妃。”梦儿有些担忧的语气。 “现在一个昏迷不醒,一个身中奇毒,我该怎么替他们抉择呢?”安陵禹灝有些为难的表情。 房间内相对无语,几个人都沉默下来,谁都没有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更何况是与其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呢?然而却又在这危急的时刻,任谁又能置之不理? “我···我想休息一会了,感觉有些累了。”萧堇墨打破了这沉默,言下之意就是希望他们可以离开了。 “嗯,那堇墨哥哥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叫梦儿就好,梦儿一定会把堇墨哥哥伺候的好好的。”梦儿撒娇般的语气,满脸笑容的说道。 萧堇墨温暖的笑了笑,有这样一个乖巧的妹妹,也是自己的福分呢。 子夜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鬼月生硬的拽了出去,房间内只剩下安陵禹灝了。 “你怎么还在呢?”萧堇墨发现安陵禹灝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我难道不应该在吗?”安陵禹灝霸气的反问,似乎觉得萧堇墨问了一个如此愚蠢的问题。 “我想一个人好好休息。”萧堇墨明确的指出想一个人休息。 “我又不会打扰你,你可以当我不存在。”安陵禹灝完全不理会萧堇墨的意思。 “可你明明就存在。”萧堇墨偏偏就认真起来。 “就那么不希望我在吗?如果是那个独孤傲呢,你是不是此刻他在这里会更好?”安陵禹灝忽然不知哪里来的怒气,竟然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萧堇墨愣了一下,他不知道安陵禹灝为何忽然这般的无理取闹,“是的,他若要是此刻站在这里,还真是皆大欢喜的好事呢。”竟也没有半点让步的回应。 “好,看来我在这里让你失望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安陵禹灝的眼眸似乎随时都可以点燃一切,第一次这般倔强的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萧堇墨望着安陵禹灝离开的背影,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继而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眼神是一贯的温柔,他怎会不知安陵禹灝的愤怒,他怎会不懂安陵禹灝的心情,只是此刻他若不用这样的方式,想必他一定还是不会离开的吧。 确定安陵禹灝已经离开房间一会了,萧堇墨缓缓的起身,轻轻的走下床榻,慢慢的打开房门,四下张望了片刻,便匆匆的离开了房间。 绕了一个回廊,萧堇墨小心翼翼的终于来到了一个大门紧闭的房间,在外把手的人看见是萧公子,便也没有多问询的让他进去了。 望着在床榻之上昏迷的五爷,萧堇墨的心百味陈杂,一进房间便嗅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到处弥漫着生命的味道,而此刻决定他到底是否能够继续存活,是否可以再一次睁开眼睛看看这精彩的世间,所有的决定就在这个望着他的男人身上; 萧堇墨明白一切,知道他若真的救下这个人后自己所要面临的危险,知道倘若安陵禹灝知道这一切会强烈的阻止,知道如果自己不去救这个生命垂危的人,他就真的不会有希望了。 想起了最后一次独孤傲在身边说的话语,就在答应赵顺成而两人交换的瞬间,他清楚的听到独孤傲告诉他,“我并不是救你,而是在用自己的生命来和五爷交换,所以你没得选择,只能无论如何都要救活他。” 是那般冷傲的眼神,是那样冷漠的语气,却道出了如此柔软的内心,他的确是一个聪慧之人,哪怕没有任何退路的情况下,也要尽自己的全力来保护别人,没有怨言与后悔,一往无前的用自己最后的生命去挽救心中最重要的人。 如今也到了自己偿还诺言的时刻,正因为他是萧堇墨,所以才不会有任何的退缩,哪怕只是一人的承诺。 一步步的走上前去,听着五爷微弱的呼吸,就算不是履行答应独孤傲的承诺,也要为他救下凌紫宁的付出而有所表示,毕竟是他奋不顾身的救下宁儿,虽然不知是何原因让他有这样的行为,自己也是懂得知恩图报的,这便是生命的轮回。 看着被子夜包扎好的伤口处再次出现了隐隐的血迹,苍白的脸庞下似还透着几分倔强,一点点绕开缠好的布带,冒着鲜血的伤口让人不忍直视。 “你真的那么确定你帮他吸完毒素后,自己可以奇迹般的活下去?”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萧堇墨惊愕的慌乱回头,便看见鬼月早已经坐在座椅上悠闲的看着自己。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萧堇墨好奇的想知道,明明自己已经非常小心了,生怕别人会看见。 “从你决定来救这个人的时候,我就已经来到了。”鬼月很有深意的说道。 “我只是···”萧堇墨一时哑口无言,因为他不知道是承认他的说法,还是找一个更好的理由来解释到这里的缘由。 “你只是觉得自己的病情已经这样了,也就不在乎雪上加霜了,反正早晚自己的身体都会坚持不下太久,何不用来帮助别人呢?”鬼月直截了当的把萧堇墨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萧堇墨一时更是语塞了,竟然被鬼月全都说中了,的确如此,即便是他没有听到独孤傲说的那句话,自己依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已经变得开始不完整,何不成全别人呢? “萧堇墨,你的心里难道只有别人吗?那些关心你,在乎你的人,该怎么办?你要知道,不是你一个人在努力,每一次你的付出与选择之后,站在你身后的人就会更痛苦,更自责,那么你所做出那些事情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千百倍的转换到别人的身上而已,你越是不爱惜自己,以为救得了别人,却不知道那些深深守护你的人要承受多少煎熬!”似乎是压抑了太久后的发泄,这样不理智而咄咄逼人的鬼月是未曾见过的,哪怕是有再多的苦痛,他都可以伪装的完美,不会让任何一个人识破他的脆弱,而面对萧堇墨,他却把一切打破。 ------------ 第一百二十六章 第一百二十六章 鬼月终于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不管语气是否苛责,却也全部是他心中所想; 原本就很安静的萧堇墨在这一刻更加沉默了,脸上不再有任何的表情,就连一贯的温柔似乎都有些陌生,微微的低下了头,忽然说道:“那么我到底该怎样去做?一味的被守护,你让我如何理所应当的享受无私的爱?倔强的去努力,你让我怎样才能不伤害疼爱自己人?进退两难的境地下,我该如何取舍?” 那般习惯隐忍的萧堇墨竟然没有一贯的继续沉默,竟然也如同鬼月刚刚的发泄一般,把自己的困苦不再隐藏。 “你说我又能怎么办?天生一副这样的身体,我又能怪得了谁,或许我萧堇墨福大命大,得到老天的如此垂帘,竟然有你们这样的一群朋友可以一直帮助我,可这样让我一直去接受却又不付出,知道我的感受吗?我只会更加痛恨自己,更加悔恨自己的无能,更加想证明我自己。”萧堇墨没有停止的继续说着。 鬼月怎会不了解萧堇墨呢,本来就是不愿拖累别人,把天下安危系于一身的有志之士,面对自己这样无能为力的身躯之时,是该如何的憎恨与不甘。 “所以说,今天这个人你是非救不可了?”鬼月认真的问道。 “我一定要救他,无论自己将要面临什么样的结果,这是我萧堇墨应该去承受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坚决。“哪怕你现在去通知安陵禹灝。”萧堇墨知道对他最大的威胁无非就是安陵禹灝,而在此刻却是万分的坚定,哪怕鬼月真的把他带来,自己也定然不会屈服的。 “好!”鬼月眼神却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如果你真的这么决定,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 “办法?”萧堇墨看着鬼月不像在开玩笑的语气,顿时有些好奇。 “其实除了子夜说的办法之外,还有一个方法,虽然没有尝试过,但是多少会起到作用的。”鬼月有些神秘的语气。 萧堇墨不禁更加好奇了,是什么办法又让鬼月如此的隐瞒,即便是刚刚在子夜和安陵禹灝面前,他都没有说出来,如今在他的面前提起,这才显得神秘。 “一样是需要你。”鬼月盯着萧堇墨的眼神,“而且只能是你。”再一次确定了自己的话语,也说出了一个让人费解的理由,为何只能是萧堇墨? “需要我吗?”萧堇墨此刻也很是不明白,为何一会不让他帮忙,一会又需要他。 “相信我吗?”鬼月再次问询道。 “当然!”甚至没有问任何的原因,就肯定了自己的内心想法,这便是萧堇墨的信任,一旦相信,就不理会任何的事情,因为他知道相信就要信他的全部。 鬼月回身把门再一次掩好,继而转身走上前去,温柔的说道:“把你的手给我。” 萧堇墨即便很是好奇,却也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依然把手伸了出来。 “需要用你的一点鲜血。”鬼月终于说出了自己让萧堇墨伸出手的目的。 “嗯,只要能救他随便多少都可以。”萧堇墨似乎一点都不怀疑鬼月的方法,甚至还很是认同; 鬼月从衣袖间滑落一根类似于暗器的银针,再三犹豫了一会,还是扎进了萧堇墨的手指,顿时滴滴鲜红顺着指缝流经了手背,丝丝缕缕的纹路如同树干的枝叶,密集而接连,甚至还开出了火红的花朵。 轻轻的握着萧堇墨的手,把他移放到五爷的嘴上,轻轻碰触手指上的伤口,滴滴鲜红便滴落到昏迷不醒的五爷口中。 “这样就可以救他了吗?不需要换取我更多的血液吗?”萧堇墨好奇的问询着让把自己手拿回去的鬼月。 “这几滴足矣,你不知道你的血液有多么珍贵,它足可以让一个人起死回生。”鬼月望着滴落的血液,不禁感慨,却又透着几分无奈。 “我的血液吗?如果真的有那么大的用处,那么我身体里流淌的鲜血都可以随便拿去,这样是不是可以救更多的人?”萧堇墨虽然不相信这样的说法,却也在听到这般神奇效果后为别人着想着。“可是为什么,我···我的头有些···”忽然感到一阵的天旋地转。 鬼月顺手抱住昏倒的萧堇墨,“我就知道你若知道你身体的秘密,一定也会想着成全别人而牺牲自己。”无奈的感慨着,似乎早有预料萧堇墨会昏倒,所以及时的抱起走出房间。 房间内只留下嘴角还带着鲜血的五爷,只是手指间似乎无意识的轻微颤抖了几下。 鬼月没有告诉他,只是这样做的每一次代价就是更加速了自己病情的变化,轻者只是昏迷,重者危急生命,不过好在前段时间有了鬼月给的神丹护体,也不知道噬魂症在他体内的病变,还有血灵到底已经成为何种程度,萧堇墨的身体状况似乎已经越来越不好,但是刚刚那样的情况,如果不做出这样的选择,恐怕他的情况要比现在还要严重吧。 终于把萧堇墨安全的送回到房间内,静静的守护在身旁的鬼月目不转睛的盯着萧堇墨苍白的面容,怎能让这样的一个安静男子来承受如此之多。 “你们两个刚刚做什么去了?” 只闻其声,鬼月就知道是子夜的来到。 “没有什么,不过是觉得憋闷,出去散散心。”鬼月随口说道。 “但愿只是欣赏景色,别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子夜似乎略有所指的说道。 “我倒是不贪恋美酒,不知子夜是否更想体会那一抹醇香呢?”鬼月也似在无心的回应,却也字字有意。 “酒香自然会引来酒客,鬼月该不是也想分一杯羹吧?”子夜继续追问道。 “这我倒是没有兴趣,不过若想分这一杯羹,也要看看酒馆的老板答不答应吧?”鬼月继续着和子夜的巧妙对话。 “那也要看酒客的实力了。”子夜冷笑着丢下这么一句,转身便欲离去。 “那希望酒客千万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莫不要以为酒馆老板对客人热情了些,就以为喝酒不用付出代价了。”鬼月忽然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语气竟带了几分沉重。 子夜就在这一瞬间忽然停止了脚步,原本就很纤弱的肩膀似乎有些颤抖,伸出推开门的手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被时间禁锢在那里一般,停止了所有; “客人永远是客人,酒馆永远只是临时的停驻,希望老板也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客人可是没有那么多的代价偿还给老板的,这从一开始便是注定的陌路人。”子夜还是没有任何让步的回击,只是这言语中似乎比刚刚多了几分怒气。 说罢,便更加气宇轩昂的伸手拉开房门,却发现被什么禁锢住腰部,使其动弹不得。 回首间,只见鬼月稍用力气,便使得子夜被揽入怀中,“酒馆老板自然知道这命中的注定,却偏偏想打破这命运,想把客人永远的留在店里怎么办?”轻声的在子夜耳边说道。 一次次的惊扰,一次次的出现,似乎曾经只有秦向开才能带给他的震颤与触动,如今这个眼前叫鬼月的男人同样都给了他,甚至连一些从未有过的感觉都随之袭来。 “倘若让老板在他心爱的佳酿和客人之间做出选择呢?”子夜终于还是把问题说了出来,无论是怎么样的选择,他似乎更加好奇这个答案。 “是老板一手制成的佳酿,怎能让他不去疼惜?是老板心上的客人,怎能让他不去留恋?”鬼月依旧没有说出自己的答案,却也表明了两者的地位。 子夜用力的挣脱鬼月紧拥的怀抱,“疼惜是要用一辈子去负责的,而留恋可以在离开之后一个人默默相守。” 望着子夜离去的背影,鬼月没有再继续的说些什么,只是那深邃的眼眸中写满沧桑。 (五爷房中) 似乎今日五爷的房间是热闹的,守卫望着刚刚离去的萧堇墨和鬼月,转眼便看见安陵皇妃孱弱的走来。 “皇妃?”侍卫对于安陵皇妃玩玩是不敢怠慢的,似乎赶紧示意她是否需要服侍。 轻轻的摇了摇头,“里面的人醒了吗?”虽然有些犹豫,却还是问询了一下门口的守卫。 “回皇妃,一直都在昏迷中,刚刚萧公子和鬼月也来看望过,似乎情况还是没有多少变化。”依照实情的禀告着。 “你是说他们两个人在我之前来过?”凌紫宁有些好奇的问道。 “的确如此,出来的时候,似乎萧公子的情况有些不太对劲,都是鬼月一路搀扶着,我们的身份也不方便询问,只是也担心萧公子的情况,因为全军上下没有人不知道萧公子为人亲近善良,所以很受大家欢迎的。”侍卫似乎对于萧堇墨也是充满好感。 “哦。”凌紫宁紧锁着眉头,似乎依旧在思考着什么。 “皇妃想进去看看吗?他伤的好像是严重,连子夜神医都说没有救活的希望。”侍卫有些好奇皇妃在只是在门口来回的踱来踱去,却也不进入房间。 “是这样吗?那···那就进去看看吧,你们在外面好好守着,不许让任何一个人进来。”凌紫宁还是决定进去看望一下他的救命恩人。 ------------ 第一百二十七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 终于还是推开了那扇紧闭的门,凌紫宁自己都难以描述自己的心情,是忧是虑?是关心还是好奇?看着床上躺着的男人,心就像被细针密密穿过,虽不至于剧烈疼痛,却也阵阵煎熬。 为什么要救自己?凌紫宁真的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当日明明是自己先下手为强的伤害了五爷,如今他却为了自己而甘愿牺牲,是为了让她内疚和自责吗?让她知道她的行为是多么愚蠢吗?看着还在昏迷中的五爷,凌紫宁似乎犹豫再三的坐在了床边。 “虽然不知道你为何救我,但不要怪我太过无情,只能怨命运的不公吧,让这些悲剧都在我们身上出演,所以我也没得选择。”说着,便从怀间掏出一个赤色的小药瓶,“因为你一旦醒了过来,我所有的努力都会功亏一篑的,那日的确是我先伤害了你,挑起了清平帮和安陵军的纷争,如今那个叫疤四的已经死了,而这件事的证人只有你一个了,而我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完成呢。” 凌紫宁望着依旧昏迷不醒的五爷,把瓶子的塞子打开,倒出一粒同样赤色的药丸放在手中,嘴角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轻轻的把药丸放进了五爷的口中。 “给小皇子请安!”门口忽然响起侍卫的声音,虽然刚刚皇妃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准进来,可是如今来到的人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而是堂堂的皇子,借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拦截。 凌紫宁还没有反应过来,门便已经被推开了,慌乱的从床榻之上起来。 “紫宁,你怎么在这里?”安陵禹灝看见表情有些怪异的凌紫宁不禁有些好奇,自己离开她的时候明明看见她已经休息了。 “我···我只是做了恶梦,梦见这个叫五爷的人来找我,说是为了救我而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所以我被惊醒以后,就想来看看他。”凌紫宁解释道。 “嗯,我也是放心不下他,虽然想起曾经他们对你做出的事情是那样的不可原谅,万万没有想到在那危急的时刻,救你的人竟然也是他,可见他还不是大恶之人,何况现如今清平帮已灭,他们也无家可归了。”安陵禹灝满是认同的语气,似乎竟还多了一些怜悯之心。 凌紫宁有些心不在焉的表情,“既然我都完成了心愿,也就回房休息了。”说罢,便欲离去。 “也好,现在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好,没事就不要随意走动了,好好休息。”安陵禹灝好心劝慰道,“有我就够了,什么都不用担心。”欲言又止,却还是补充了一句。 “嗯。”凌紫宁温顺的答应道,便欲离去。 “啪啦啦···”一个从高空坠落的声音响起,滚落在地上的同时似乎还剧烈的蹦跶了几下才停止。 安陵禹灝寻着声音望去,“这是什么?好像是从你的身上掉落下来的。”俯身捡起一个赤色的瓶子,满眼疑惑的表情。 凌紫宁紧张的赶紧凑上前去,拿过那个赤色的瓶子,“这个···这个是补药,是我父皇经常让我放在身上的东西,说一个女人在外面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切不可大意。”瞬间便淡定的说着。 “你父皇还真是对你疼爱备至,有时间就多回去看看他吧; 。”安陵禹灝没有一点质疑,反而由衷的感慨着凌晗对女儿的疼爱。 “你要是有个女儿,也会这般疼爱他吧?”凌紫宁忽然抬头的望向安陵禹灝,虽然他知道这个问题问的如此荒谬,却还是大胆的问了出来。 这一句问话换来了安陵禹灝的沉默,根本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只是看到他的眸子中闪过一抹黯淡。 “萧堇墨很喜欢孩子,他肯定比我更渴望。”安陵禹灝忽然淡淡的说道,想起他对子夜的宝宝的眼神和态度,他便懂得他的心思。 凌紫宁竟然有些失了神,那样落寞的眼眸,绝望中透出些许无奈,在这样一张绝世的俊朗容颜上,有种不能言说的忧伤。 “我···我先回去了。”凌紫宁不想再继续久留了,心已经由开始的痛痒转变为刺痛。 (萧堇墨房间) 恶梦连连的惊醒,似乎没有昏睡多久的萧堇墨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完全透支的体力几乎不能让他支配自己的任何,甚至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了,现在竟然觉得微弱的呼吸都是一件耗费力气的事情,更别提张口说话了。 只能强迫自己睁着眼睛看着墙顶,不想有一刻的睡去,总是感觉倘若再一次闭上眼,就不知道何时才能睁开,哪怕是一刻的争取,他都不会辜负了这时间。 忽然想起自己昏倒时鬼月说出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他要那般的说?自己的血难道真的可以救活五爷?一个个疑问在此刻都漂浮在脑中。 “这么快就醒了?”鬼月似乎永远都是无声无息的来到,永远飘忽不定却总能在关键时刻出现。“不过我知道你的精力已经完全耗尽了,你也不必说话,我刚刚已经给你服用了药剂,暂时好好休息就好。” 鬼月明白他现在的状况,所以在他昏迷以后并不敢擅自离开,一直默默的围绕他的左右。 “嗯···”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从喉咙里费力的说出一个字。 鬼月走上前去,帮萧堇墨把被子盖好,“我知道你想知道的事,所以一定要好好养病,等你恢复到以往的样子,我便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不知鬼月是为了劝解萧堇墨,还是真的有什么秘密藏在心中。“明天应该就可以恢复,不过你每消耗一次能量,都会对身体造成严重的损害,要不是因为你的固执,执意要救那个五爷,我是万万不会用到这个办法的,因为这样做至少会保住你的性命。”鬼月一边说,一边端起还有些温热的水,拿起里面的汤匙喂向萧堇墨。 “天色已经不早了,我猜测一会安陵禹灝肯定还会来看望你,如果你不想被他发现我们的秘密,就假意睡觉吧。”鬼月有意的提醒着,因为如果让安陵禹灝发现目前萧堇墨的状况,一定会焦急万分的找子夜来诊断,这样一来的话,子夜就一定会知道,那么事情就会越来越乱了。“我先出去了,否则他一会来到,看到我这个时候还在你的房间,不一定又会牵扯出什么情绪呢。”满是戏谑的语气。 鬼月很有自知之明的离开了房间,向幽静的山谷走去。 夜晚的山谷的确很是宁静,似乎还透着几分阴森,毕竟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夜幕降临之时,黑暗便笼罩万物,树影斑驳,月明星稀,到处都暗藏着玄机; “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幽静的森林深处,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 接着是一片的沉寂,并没有人回答什么。 “秦向开,你回答我!”有些动怒的声音,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名字。 鬼月不由得心中一惊,他知道那个说话的人便是子夜,不是因为他提及的名字,因为哪怕只是轻微的呼吸,他也辨得出子夜的声音。 “我没有什么可回答你的。”终于听到了有些沙哑的回答,却带着无尽的冷漠。 “没什么回答的?那你就没有什么可问的?”子夜竟有些穷追不舍的问询。 “没有。”简单明了的回答,直接打住了一切问话。 “包括你的孩子,你也不想知道吗?”子夜终于按捺不住的激动。 又是久久的沉默之后,“你知道的,那不是我的孩子。”似乎轻描淡写满不在乎的语气。 “啪!”一声清脆,“秦向开,我看错你了,等了你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听到这句话吗?” “我并没有让你等待,是你自己一味的执着而已,秦向开原本就已经死了。”依旧是不带有任何情感的态度,却也把两人的对话推向了冰点。 “好,你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善罢甘休,我一定会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子夜信誓旦旦的语气中带着愤怒。 鬼月悄悄的躲在树后,屏住呼吸的直到子夜离开,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看到这一幕,去也惊讶两人的对话,难道宝宝不是秦向开的亲生儿子?那么子夜当日的诉说中一定是隐瞒了什么吗? “偷听别人说话,好像不是什么君子所为啊。”并未离去的秦向开忽然开口。 鬼月不禁心中一惊,是多么敏锐的直觉才能发现躲藏的如此之深的他,子夜甚至都没有发觉他的出现,这就说明了秦向开的能力绝对要高出子夜很多。 “欺骗最信任自己的人难道就是君子所为吗?”鬼月似乎并不打算逃避既然秦向开已经察觉,就不再隐藏自己。 “那也总比既然给不了别人的爱护,却还许下那些永不会实现承诺的伪君子要好得多。”秦向开略有所指,虽然并没有提及什么事情,然而在言语中似乎早已经把一切说的透彻与明白。 “哈哈···看来很是在意我和子夜之间的问题啊,既然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君子,那为何对他这般冷淡?你到底隐瞒了什么?”鬼月明显的在激将秦向开,虽然两人简短的谈话,却能感觉到秦向开绝对不是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个样子,绝对还有一个更真实的他被掩埋着。 “这个问题,不觉得应该是我问你吗?”秦向开目光死死的盯着鬼月,“与其和我比起来,你更神秘一些不是吗?” ------------ 第一百二十八章 第一百二十八章 借着淡淡的月光,鬼月望着被拉长的影子,透着隐隐的神秘,隐藏在黑暗中的真实早已经分辨不出。 “这些都不重要,真真假假不过是世人凡眼的世界,不过这短暂一生,能用尽全力守护住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足够了。”鬼月轻叹一口气,对于秦向开对他的质疑也不做任何的解释。 “那只能期盼自己最好有这个能力了。”秦向开似乎对于鬼月的话有些轻视,“希望我们下次不是以这种方式再见面。”决定离开之时,忽然说道。 鬼月看着秦向开默默离开的背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身便也离开了树林。 (萧堇墨房间) 时辰已经不早了,当鬼月再次轻轻回到萧堇墨房间的时候,他好像入睡已久了。 根本不放心萧堇墨一个人在房中,毕竟这次的事情的确有些事发突然,来不及过多的思考,所以现在的他还没有度过危险期,必须对萧堇墨细心照看,生怕一点点声音就会打扰他,鬼月基本上连大气都不敢喘,只是坐在椅子上,出神的盯着萧堇墨。 “你真的打算在这里守护一夜吗?”忽然在这空荡的房间内响起微弱的声音,却也显得很是悠扬。 “你・・・你还没睡?还是我吵醒你了?”鬼月显然被萧堇墨突然的话语有些惊吓到,却也紧接很是紧张。 “一直还没有睡去。”有些落寞的语气。 “你?你可以说话了?”鬼月这才想到萧堇墨的身体状况。 “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以发出声音了,不过起床似乎还很费力气。”萧堇墨轻声说道。 鬼月走到萧堇墨身边,伸手摸了摸脉象,“恢复的很快,看来我的药剂已经被吸收了,不过还是不可大意。” “我想知道我的血液有什么特殊之处。”还没有过多的交谈,就直截了当的问道,“你说过会告诉我的吧?” 鬼月微微的蹙眉,没想到他还真的在惦记这件事,“其实你也有权利知道这件事情,你知道你的噬魂症吧?” “这个自然之道,从小就患有的顽疾,家父从小为我寻遍名医,却也治不好这病症,包括我也知道现在的情况,还有你那次与子夜的谈话我也听到些许,我知道剩下的时间真的不多了。”虽然听起来是这样的可怕,但是萧堇墨似乎并没有任何的恐惧,仿若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这只是一部分,而藏在你身体里的秘密还有另一个,这才是导致你现在成为这样的罪魁祸首。”鬼月压低了声音,似乎有些不愿提起。 “我身体的秘密?”萧堇墨一脸茫然; “其实你的身体里还有一个与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你的体内存在‘血灵’,它是一种寄居的物种,就像是西域的蛊,有着自身独一无二的功效,而血灵就是可以制造出强大的爆发力与恢复生命的再生力,自古以来就有‘得血灵者得天下’的传闻,但是和蛊一样,它不可以单独生存,必须找一个依附体,而维持它生命的恰恰也是依附体的血液与精气,所以说你的身体才会如此。”鬼月并不打算隐瞒,或许让他知道这些就可以更好的了解自己,保护自己。 “血灵?依附体?”萧堇墨完全被这些突如其来的真相一时搅乱了心智,就像晴天霹雳一般受到震撼。“你是说我是依附体?这样无所不能的血灵在我的身体里吗?” “的确是这样,所以说因为它的存在,导致你的身体情况受到影响,恰恰也是因为它的能力与你的身体早已经融为一体,所以你的血液自然也是无价之宝了,足可以令一个人起死回生。”鬼月不禁感慨。 “起死回生?我这样一个几乎快废了的人竟然还可以让别人起死回生?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为何血灵会在我的体内?”萧堇墨忽然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 鬼月竟然在这一刻停止了话语,甚至眉宇间透出一丝惊慌与紧张,却也并没有更多的表现出其它的神情。 “鬼月?你怎么了?”萧堇墨发现鬼月的情况有些不太对,轻声的呼唤道。 “没・・・没什么,血灵是当年一个得道高人耗尽毕生精力所研制出来的,当初也没有想过会如此的祸乱江山,它的出现就让整个武林充满了血雨腥风,大家都在争抢这个至宝,至于为何会在你的身上,我就不得而知了,只不过我多年行走江湖,通晓一些医术而已,当我第一次发现血灵竟然在你的身体时,我也是万分惊讶的。”鬼月似乎只有在提及当年情况的时候,表情总是有些怪异与不安。“不过・・・” “不过怎样?”萧堇墨似乎对于这个事情的每一个细节都充满好奇,毕竟这样一件事情放在谁的身上都会觉得不可思议,甚至难以接受。 鬼月沉默了许久,“不过这血灵是不会直接进入到你的体内,就像它现在假如从你体内分离开也不会随便的依附在别人的体内,因为它的依附只能从母体中潜移默化的慢慢融入和形成,简单说就是它需要你还在母亲体内生长时就开始随之侵入,你成长的那一刻起,便成了它的依附体。” “你的意思是?我的母亲在身怀六甲的时候就也被血灵注入了体内?”萧堇墨几乎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还没有被赋予灵魂,还不是一个完整的生命,即便是那样的存在,还是注定了这坎坷的一生?难道这就是逃不掉的宿命? “按照常理来说,的确如此,只有通过这种方式血灵才可以顺利的进入你的体内,而且当产下孩子之后,母亲就会因为血灵的抽离而连同记忆一起消失,最终会慢慢・・・慢慢的死去。”鬼月满是不忍的语气。“不过还有一种说法,似乎是血灵也有克制它的生物,倘若有幸找到的话,还是有生还的希望的。”似乎在努力安慰。 “莫非母亲就是因为这个离开了襁褓中的我?是一切都不记得了?消失掉的记忆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拼凑起来的啊,所以太过痛苦而选择离开的吗?”萧堇墨的语气竟有些颤抖,情绪开始有些焦灼,眼神中似乎泛起了莹亮; “萧堇墨,你从未见过你的母亲?”鬼月有些惊奇的语气。 “从懂事起,我就知道自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我没有那个慈爱而温暖的母亲,我不知道母亲的怀抱是如何温暖,我不知道母亲呼唤儿子是什么语气,我不知道穿上母亲缝制的衣服是怎样的幸福,我不知道依偎在母亲身边的睡梦会有怎样的香甜・・・”萧堇墨几乎有些哽咽。 “对不起,鬼月我真的累了,让我一个人待会好吗?我可以的,即便只是一个人。”萧堇墨几乎是恳求的语气,却也带着坚决。 鬼月没有再说什么,这样的萧堇墨已经完全不是往日的坚强,似乎把一层层包裹自己的茧抽离而出,剩下没有任何防备的身躯,任凭着所有的刺痛汹涌而猛烈的袭击着。 悄无声息的离开,鬼月最后看了一眼几乎有些啜泣不止的萧堇墨,从未看过他有如此的悲痛,即便是面临生离死别也不过是滴落两行,而如今这却是这副模样,是怎样的触碰才会有这无尽的哀伤? 萧堇墨抑制不住的泪水纷纷滑落,他不是畏惧血灵,不是怨恨不公,更不是因为这些年所受的痛苦,也不是因为知道真相的无奈,而是当他听说自己的母亲因为被血灵寄居而转移到他的身上后,便再也忍不住的忧伤。 这样蚀骨的痛楚他怎会不懂?这样不生不死的煎熬他怎能不明?为什么这些不能言说的悲痛让他的母亲去承担?父亲对母亲的闭口不谈难道也是因为此事吗?从小没有享受过母爱也是为此吗?血灵啊血灵,你让萧堇墨的一生注定都被剥夺,甚至连选择自己生命的机会都不给吗? 似乎早已经忘却因为没有母亲而带给他的伤痛,从小习惯和父亲相依为命,如今却又得知母亲一点点消息,这个陌生的称呼再次从口中提及,却怎么还会如此熟识?心口似乎被什么堵住一般,曾经年少时不止一次问过关于母亲的事情,如今却得知这样的一个秘密,而自己竟然不敢继续询问了,他怕知道的越多,他越承受不住那么多。 站在门外的鬼月似乎有些惴惴不安,甚至站不稳脚步般身体紧紧贴在房门上,微微闭上双眼,用力的握紧了拳头。 又来到了刚刚子夜和秦向开谈话的地方,鬼月不知为什么不知不觉的来到了这个地方,顺着这条幽静的树林继续前行,前面就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果然坐在这悬崖边上,吹着寒风的感觉还真是惬意。 鬼月在这寒冷的月夜,举起酒壶猛烈的喝了几口,烈酒顺着嘴角有着些许的流出,滴落在这无边夜色下。 “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有这般闲情逸致?”有人从身后出现。 鬼月似乎并不愿意理会,只是再一次拿起酒壶灌了几口,却用袖口抹了抹酒水。 “怎么?想独自一人独吞了这美酒?这美好的夜色下,不应该共享的吗?鬼月兄该不会这么吝啬吧?”全然不顾鬼月的不理睬,依旧兴致盎然的说道。 鬼月依旧没有回答,只是举起酒壶,用力的向后抛去,果然没有听到酒壶落地的声音,那便是有人接到了。 “好酒!”完全不介意的喝了一口,感慨道:“这要比皇宫内的酒好喝多了。” ------------ 第一百二十九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那是自然,这可是经过我亲自调配的药酒。”鬼月言语中是丝毫不去掩饰的骄傲。 “喝几口的确可以解解寒气,没想到天气竟也有些凉意了,想来在这里也过了些许的光景了。”感受着丝丝寒风的侵袭,不禁有些感慨,时光匆匆逝去,留下的印记不免让人唏嘘感叹。 鬼月不禁有些醉眼迷离的望着与自己并肩而坐的男子,银白的长发在这暗夜中却愈发的芳华。 “没有去看望萧堇墨?”鬼月并不隐讳的问道; “似乎现在你要比我还要用心的多。”没有带着任何不悦的语气,却也一语说中。 再一次扬起酒壶喝了一大口,“萧堇墨这样的人,任谁不会去多加关心一下呢?” “近来急需要处理的事情有很多,一时间竟也有些疏忽了萧堇墨,我希望以后无论何时何地,你都可以这般的照顾他。”安陵禹灝略有深意的从鬼月手中再次拿过酒壶,毫不介意的饮用。 鬼月有些惊诧的看了一眼安陵禹灝,“这应该是你的义务吧。”虽然没有完全理解他的意思,却感觉到他的语气有些怪异。 “不只是义务,更是我一辈子的责任,我只是喜欢凡事多留下一条路而已,况且多几个人保护萧堇墨不是更好吗?”轻轻的拂过在眉间乱舞的银发,“还有,谢谢你这一阵子的帮助,虽然我不清楚你的目的是什么,但至少到目前为止,你没有伤害过我们。” 似乎并不介意鬼月对于他刚刚所说的话语有什么不满意,因为他就是一个心直口快之人,心中原本就是这样想的,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这个鬼月本来就是一个让大家猜疑之人,这样直接的说出来,反倒是让彼此之间更多了几分亲密。 “哈哈,你就这么信任我?不怕我是有什么图谋的人?”鬼月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四周。 安陵禹灝缓缓的起身,在这凄清的皓月下,“我不论你图的是什么,但我知道你不会伤害萧堇墨,这些就足够了,如果有一天我违背了所有的诺言,就请带走萧堇墨吧。” 鬼月的笑容僵在脸上,看着有些模糊的身影,越来越觉得此刻的安陵禹灝甚是奇怪,却又感觉不出是哪里不对。 (萧堇墨房间) 一夜未眠,肿胀的双眸里布满血丝,愈发惨白的面容里写尽憔悴,安静的躺在床榻之上,缺少了几分往日的生机。 “堇墨哥哥,那个五爷···五爷竟然醒了。”梦儿冒失的推开门,并没有多想的呼喊着。 听到这个消息,萧堇墨原本无神的眼眸闪过光亮,继而又有些惊慌,“你是说五爷醒过来了?不是说生还的机会很渺茫吗?”有些试探性的问询。 “嗯嗯,这件事一早便惊动了所有人,大家都说是个奇迹。”似乎忘记了他的堇墨哥哥却也还是一个病人,就迫不及待的赶来告之,因为她知道萧堇墨无时无刻不担心所有的人,所以一旦有了任何消息都会前来通知的。 “真的是奇迹啊···”萧堇墨不禁感慨,表情除了惊讶之余更多的是不安,“竟然都是真的。”随即小声喃呢。 “你说什么是真的?”梦儿有些好奇萧堇墨此刻的神情,不是应该激动和开心吗? 萧堇墨轻轻掀开被褥,“没什么,我们快去看望一下吧,能醒过来自然是老天的眷顾。” 梦儿机灵的拿过萧堇墨的衣衫,帮忙穿戴整齐,一边替其梳着如墨的长发,一边从镜中窥探,“堇墨哥哥,真不知道你前世怎样修来的福分,今生竟生的这样无双; 。” “我倒是宁愿不要这副皮囊,只是想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好好生活,有着完整的家庭,有着自己幸福的一生,人人都想生的漂亮,却不知人无完人,越是看起来完美,越是残缺不全。”看着镜中日渐憔悴的自己,不免有些感慨。 “我相信堇墨哥哥从今以后都会幸福快乐的,虽然你说的残缺和完美之类的梦儿不懂,但是梦儿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上天赐予的,无论是施舍还是吝啬,都有它的道理,那是我们必须去承受的,等一切的灾难都消失殆尽后,剩下的就是福报了。”梦儿并未停止手上的动作,细心的帮萧堇墨打理。 “梦儿的话还真是有道理啊。”萧堇墨听了这几句,竟然有些感悟,心里也没有那么堵塞了。 “梦儿才不会说出这些话呢,这都是我从师傅那里听来的,只是原话转达一下而已。”梦儿似乎对于萧堇墨的夸赞很是开心,虽然是从师傅那里学来的,却也因为受到表扬而喜笑颜开。 “想想竟也好久没有见过了尘道长了,还真是有些惦念呢。”萧堇墨回忆起曾经安陵禹灝和自己在那里的过往。 “等你身体好一些,我们随时可以回去啊,我来之前师傅还总是提到你呢。”梦儿想起出山前,师傅对她说的话。 整理完毕的萧堇墨缓缓起身,梦儿小心翼翼的搀扶着,“等我稍好一些就去看望了尘道长吧。” “嗯。”梦儿自然是很愿意的满口答应。 (五爷房间) 安陵禹灝是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说醒过来的五爷竟然安然无恙的不顾阻拦要离开,得知这事情,震惊的同时却又非常疑惑,难道是子夜骗了大家吗?可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或者是子夜一时误诊?这也绝对是不可能出现的情况,但是这么快就苏醒过来,而且像一个正常人一般的状况的确很令人费解的。 子夜轻轻的为其号脉,每一个人都屏气凝神的静静等待着。 “我说这位大夫,你一直皱着眉头是怎么回事?”五爷竟有些不满的态度,对于目前情况完全不知情的五爷,对每一个人都有着敌对的态度,若不是安陵禹灝吩咐说倘若他不好好的接受诊治,将不会告诉他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作为威胁,这才让他有些听话的服从,却也万分的不愿。 子夜原本就对粗鲁之人有着偏见,像他这般矫情的美男子对于五爷这样粗犷的男人就更是厌烦,却又不得不为其诊治,自然脸上就显露出不悦的神情,听到五爷的问询,自然不屑的瞪了一眼。 “情况怎么样了?”鬼月对于此刻五爷的情况似乎更为心急。 子夜没有立刻回答,相反表情有些更加严肃了,一声不吭的继续诊断着。 “哪里不对吗?”安陵禹灝察觉到子夜的表情有些不太对。 子夜环顾了一下四周,“奇怪,为什么五爷身上的余毒全都清理干净了?他现在完全只是箭伤,并没有中毒的现象了,所以现在才生龙活虎一般,因为对于他这样的男人来说,一点皮外伤算不了什么; 。” “你是说他的毒解了?”安陵禹灝满脸的不可置疑,怎么可能就在这一夜之间发生了变化呢?况且根本没有人有这个能力,或者是牺牲自己来解救他啊。 “嗯,并且是彻彻底底的解毒,现在一点遗留都没有。”子夜肯定的语气。 所有人都被子夜的话所震惊,而刚刚走进的萧堇墨和梦儿也恰巧听到了子夜的结论。 “在这期间,有什么人来过吗?”李潮汐不禁也表示疑惑。“我去问一下守卫。”说罢,便匆匆离开。 “你们都在怀疑什么?只能说我五爷命不该绝,不就是中了一点毒嘛,当然是自己痊愈了。”五爷满不在乎的口气,似乎认为是理所应当的小事。 安陵禹灝似乎回忆起什么,竟然都没有来得及和萧堇墨打声招呼,便匆匆的离去。 “喂,我说安陵禹···皇子,你刚刚不是说要告诉我最近发生的事情吗?”望着安陵禹灝离开的背影,五爷虽然并未打算称呼他为皇子,可如今在人家的地盘之上,不得不低头啊。 “真的想知道一切吗?”鬼月有些凝重的表情,所有人也都有些沉默,气氛有些明显的压抑。 “那是自然,就算是死,也要让我死得明白一些吧。”五爷捋了捋胳膊,粗鲁的拽了拽衣衫的坐在床上。 “那我们也就不隐瞒什么了,是你执意要听的。”鬼月知道此时这件事情由他来告诉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凌紫宁房间) 一早怎会没有听见大家在谈论五爷醒来的消息,原本也打算亲自去看看这五爷是否真的清醒,可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暂时回避一下比较好,可是究竟为什么药效没有起作用呢?不是剧烈的毒药吗?是自己亲手喂下去的,况且他本来就身中剧毒,竟然再一次苏醒了,到底是什么原因? 凌紫宁完全不了解目前的状况,又怎会轻易的现身呢,忐忑不安的心让她有些惊慌。 “宁儿,你在休息吗?”门外忽然传来几声敲门声,安陵禹灝的声音传进房间。 听到是他的声音,凌紫宁的心竟然剧烈的跳动起来,极力掩饰自己的紧张,“嗯,进来吧,我已经醒了。”却还是让安陵禹灝来到了房间,她知道不能一味的逃避。 “可还睡的安稳?”安陵禹灝看着凌紫宁有些惨白的脸,竟也有些担忧。 “也还习惯,因为知道你在我的不远处。”凌紫宁轻声的回应。 “你知道那个救你的男人醒过来了吗?”终于还是急于问询道。 “我一早也听说了,不过觉得自己身体还有些不适,怕再传染了病人,等我好一些再去道谢吧。”凌紫宁机敏的解释道。 “你和我说实话,在那个男人的房间见到你的时候,你到底是去做什么?不单单看望这么简单吧?”安陵禹灝不打算转弯抹角。; ------------ 第一百三十章 第一百三十章 没有想到安陵禹灝会这样直接的问询自己,凌紫宁甚至来不及多考虑,难道他知道自己的什么秘密了吗?莫非昨日的相遇他就开始怀疑自己了吗?倘若真是如此,那此时此刻尽管自己再多的辩解都是徒劳吧。 “堇墨,我没有明白你是什么意思。”虽事已至此,但凌紫宁依旧不会轻易的承认。 “就不要再继续隐瞒大家了,是不是你昨日救了那个男人?”安陵禹灝似乎已经耐不住性子的问道。 “救了那个男人?你的意思是我救了他吗?”几乎不敢相信从安陵禹灝口中说出的话语,这怎能让她不惊讶; “宁儿,昨日从你身上掉下的丹药是不是你给那个男人服用的?你说是你的父皇担忧你的身体而让你携带的,今日他的苏醒让我不禁想起,这是不是某种珍贵的神药呢?”安陵禹灝再一次回想起那日凌紫宁的表情,的确是有些奇怪的,“因为你们寰昭国所拥有的能人异士很多,所以能有这些神通广大的丹药并不稀奇。” 凌紫宁此刻更是没有想到安陵禹灝竟误认为是她救了清平帮的五爷,可这究竟是功劳还是过错呢?原本以为可以无声无息的解决这件事,没有想到演变成如此,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他中了剧毒,自己又喂他一次毒药,为何会是这样的结果。 “堇墨,我···”凌紫宁真的是有些犯难了。 安陵禹灝一把抓住凌紫宁纤细的手腕,“真的是你吧?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当日遇到我却什么都没有说?”有些激动的语气。 “我···因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无论怎样我都会想尽办法去救活他,而当时我并不确定手中的丹药是否可以挽回他的性命,也不过是想尝试一下,现在醒来固然是好的,若是依旧如此的昏迷,不是让所有人失望了吗?”凌紫宁还是选择承认,在安陵禹灝如此强势的质问下,她已经没有退路,或许承认了这件事也未必没有好处。 “真的只是因为这些吗?”安陵禹灝还没有松开握紧的手。 完全没有挣扎的凌紫宁对望着安陵禹灝的深眸,“那你还想听些什么,不是说过相信我吗?” 终于轻轻的松开手,“我愿意去相信你,相信一切真相。” (荒野中) 杂草丛生,枯木肃杀,阵阵寒风甚至比那夜晚还要凄冷,让人不寒而栗。 五爷呆呆的坐在一座坟前,眼神黯淡的如同漆黑的夜晚般寂静沉默,抓了一把黄土在手中,随着寒风的侵袭飞散到空中,迷离了岁月。 就这样一言不发的静坐着,没有任何的嚎啕大哭,也没有衷肠的哭诉,只是出神望着眼前的孤坟,寂寞如他。 “噗!”忽然从胸间逆转一股气流般从喉咙涌出,一股鲜血便从口中喷了出来,溅落到这片黄土中,然后便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五爷房中) “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萧堇墨紧张的问询着子夜。 五爷又再次躺回到他的床上,双眼紧闭,嘴角处的鲜血似乎还未干。 “只是一时悲极入心,太过的悲伤导致他筋脉逆转,伤其五脏,看来此次的事情对他打击真是不小啊。”子夜感慨。 萧堇墨轻轻走上前去,“是有多深的情意才会如此伤痛。” “这要多亏士兵的及时发现,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鬼月心有余悸的说道。 “如果独孤傲快点醒过来,或许还会好受些吧; 。”萧堇墨小声的说道,眼神中多了几分期待。 “刘蒙,为何没有见到小皇子?”鬼月有些好奇的问询,似乎这几天没有见到他的几回身影。 “他这几天处理一些军中事务,白天日理万机,晚上还要担心大家的安危,还真是苦了我们小皇子,从小到大也没有见到过他如此操劳呢。”刘蒙不禁有些感慨,满眼都是疼惜。“不过刚刚我好像听说收到皇城内的诏书,看来又要有什么事情了吧。” 萧堇墨听说又有什么事情的那一刻,心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或许是自己太过敏感,现在只要是关于安陵禹灝的事情,都会让他有些不安。 走出房间的萧堇墨远远便望见站在城楼顶上的安陵禹灝,似乎在眺望着远方的什么。 “有什么事情了吗?”萧堇墨站在安陵禹灝的身边,一同陪他远眺,果然高处不胜寒,衣襟都随着寒风在狂舞着。 安陵禹灝并没有对萧堇墨的出现而感到意外,随即很自然的脱下了衣衫披在了萧堇墨肩上,“景色很美,不是吗?” “只要和你一起欣赏,无论在哪里都是美好的。”萧堇墨满是温柔的语气。 “堇墨,你?”安陵禹灝听到他的话竟有些惊讶,这样顺从而坦白的言语是很少出现在萧堇墨口中的。 “景色确实很美。”萧堇墨并没有接着说什么,只是回答了安陵禹灝最开始的问题。 “最近都有些疏忽你了,我···”安陵禹灝回想起几日来因为很多的事情需要他来处理,所以有些无暇多顾萧堇墨,开始有些自责起来。 “你若接着想说这个,那还是闭上嘴好好看风景吧。”萧堇墨很清楚安陵禹灝要说的话,他怎可能不了解身为皇子的责任呢?倘若因为儿女私情而让安陵禹灝无暇顾及朝政,那么他就真的成为了罪人,这是萧堇墨最不愿看到的结果,所以他未曾一刻的抱怨过,毕竟你接受了这个男人,就要接受他身处的一切。 安陵禹灝满眼笑意的伸手便揽过萧堇墨的腰际,霸气的把他拥入自己的胸膛,“还真是如娘子般善解人意啊。” 尽管再为寒冷的楼宇,也敌不过情愫的燃烧,双双站在城楼上,俯视着浩然的天地,这一刻的静谧若能永久,便是生命的厮守,匆匆流去的岁月后,谁又能在谁怀中逗留? “既然如此善解人意,那为何不把心中的事情说出来呢?”萧堇墨对于安陵禹灝的一颦一笑都甚是了解,从上来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他一定有什么事情。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我的萧堇墨啊。”依旧满是宠溺的语气,“父皇下了诏书,让我们尽快返回安陵皇城,说最近朝政有一些变动,急需要我回去处理。”安陵禹灝在萧堇墨的耳边说道,语气中竟也有些担忧。 “朝中发生了事情?”萧堇墨顿时有些激动,“没有说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安陵禹灝轻叹口气,“因为只是诏书传话,不易把事情说的太过清楚,这才需要我速速回去当面说清; 。” “也对,现在外面这么乱,万一有什么秘密泄露出去就不好了。”萧堇墨认同的说着,“那事不宜迟,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可现如今这里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暂不说一些事情可以交给李潮汐,就连独孤傲等人也依旧还在昏迷中,我···”安陵禹灝欲言又止。 萧堇墨担忧的望着安陵禹灝,他怎会不知道,一边是父皇的诏书中说明了现在朝中危急,一边是这里的事务还没有完全处理好,就连凌紫宁的伤势还没有养好,带着这些出行不宜的人,该如何才能回到安陵皇城啊。 “不如你先行回去,让刘某和秦兄弟跟随着你,这样我也比较放心,然后剩下的我们可以多停留几日,待独孤傲他们苏醒过来,再商议接下来的事情,如何?”萧堇墨觉得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不可!”似乎都没有多加考虑,直接就否定了萧堇墨的建议。 “为何?”完全不明白安陵禹灝为何这样的态度,似乎还带着几分怒气。 安陵禹灝加紧了手中的力道,狠狠的抱住萧堇墨,“我不会允许你离开我的视线,无论怎样都不可再把你一人留下。” “我哪里是一个人?明明是我们这么多的人,怎么能说留下了我自己呢?你放心好了,只要他们的身体好一些,我自然就会去找你的,应该不会耽误太久。”萧堇墨这才清楚了安陵禹灝为何这般的态度,原来竟像孩子般的倔强。 “那也不可。”依旧是态度坚决,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那你是有什么办法?”萧堇墨实在是说不通此刻固执的他。 “我···我虽然暂时没有,不过马上就会解决的,现在谁让你讨论这个事情了,不是说好了欣赏风景吗?”安陵禹灝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却也似乎在强词夺理。 两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虽然目眺远方,却各怀心事,彼此担忧。 (凌紫宁房间) 从安陵禹灝离开后,凌紫宁便再也没有一刻的安心,似乎在焦急的思考着什么,连子夜的进入都没有发现。 “不知安陵皇妃在思考什么,连我敲门都没有察觉吗?”子夜似乎并不见外的靠近凌紫宁。 “你···你不知道皇妃的房间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来的吗?”凌紫宁知道子夜的来到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子夜不禁邪邪的笑了起来,“看来这皇妃经历如此多的事情,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啊。” 凌紫宁似乎不愿意理睬子夜一般,转身坐回到自己的床榻之上,有深意的反问道:“我们这里莫非有谁变了,你不是依旧的没有礼数吗?” 虽然听着凌紫宁略带嘲讽的语气,可是子夜似乎并不介意,“我有没有礼数尚且不说,不过对于一事我还是很好奇的,那个五爷为什么苏醒了?不知道我们的皇妃是要如何解释。”妖目望向凌紫宁,带着些许的戏谑。; ------------ 第一百三十一章 第一百三十一章 凌紫宁不禁有些微微的颤抖,薄唇苍白,怒目而视的望着子夜,“我听不懂你是什么意思,不知子夜这样唐突的询问是出于怎样的想法呢? “看来皇妃还真是健忘啊,要不要我提醒一些呢?”子夜并不想善罢甘休一般。 凌紫宁径直的走到子夜眼前,几乎可以感受得到彼此的气息,“只怕是一些无中生有的事,我又怎会记得呢?” “我倒是正好可以借此问询一下,究竟哪些事情是我擅自臆想,无中生有的事情呢?”子夜毫无闪躲的甚至更进一步的贴近了凌紫宁。 被子夜这样放肆的行为所牵制,凌紫宁稍微向后退了几步,眼神却依旧凌厉,没有任何的示弱。 “不知几日前,皇妃来到军营途中的那次意外是否真的如大家所见那样的简单吗?据我所知,那次前来的路线原本并非如此,是皇妃在途中临时做出的决定,而且时间不早不晚的偏偏遇到清军啊。”子夜疑惑的问道。 “你竟然在调查我?你可知在我安陵国这样对待皇妃的下场吗?”凌紫宁有些怒气。 “我还真没有那个雅兴去调查皇妃,不过是恰巧听到身边的丫鬟谈论而已。”子夜轻描淡写的说道。 “我想怎样走便怎样走,难不成还要向下人通报不成?况且本来就不熟悉路线,当然是要走宽敞的大路了,途中大家劳累自然需要歇歇脚,谁不曾想竟然偏偏遇上贼寇,我自己竟也受了重伤。”凌紫宁顺势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有些不住的轻咳起来,“不过让子夜这么一提醒,我甚至也觉得事有蹊跷,只是好奇你也知道的如此详细,我都不禁有些疑惑了呢,以至于那个受伤的男子真的中了那么难解的毒吗?恐怕只有你自己心里最为明白吧。”凌紫宁把事情指向了子夜。 “哈哈,皇妃的确聪慧过人,看来我们彼此还是有些误会的,倘若打扰到皇妃,还请多多包涵。”子夜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却也显得平静。 “劳烦子夜挂心,那就请你还是多关心一些其他的病人去吧。”凌紫宁明显的在赶子夜。 子夜会心的笑了笑,转身欲要离去,“不要以为可以瞒天过海,以为鬼月会看不出来吗?所以不要庆幸没有被怀疑,我早就提前把五爷除了箭毒以外的毒给化解了。” 说罢,并没有继续停留的大步离去。 凌紫宁终于缓了一口气的坐在床榻上,仔细体会着刚刚子夜的意思,莫不是他一早就知道自己会有所行动,可为何他要帮助于自己?明明没有任何的交集,甚至他似乎并不知晓我对五爷所中之毒的了解,如今关系越来越混乱了,到底这些人中到底都是什么身份,都有着什么目的?看似简单友善的背后,是否都有着什么巨大的阴谋呢? 安陵禹灝把萧堇墨送回到房间内便离开了,似乎总有什么心事一般的闷闷不乐,即便是强颜欢笑的总劝慰萧堇墨,所有的一切还是被萧堇墨看在眼里。 他怎会不知道安陵禹灝此刻的为难,安陵皇城那边看来也的确有着紧急的事情,否则皇上也不会急召他回去,而这边的一些琐碎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实际上完全都可以交给李潮汐,但他仍然不愿的原因就是在这紧要关头,他和凌紫宁都是不能随他一起回去的,尚且不说自己的原因,凌紫宁这样虚弱的身体是万万不能日夜赶路的回去,所以这样让他一人快马加鞭的返回,他自然是不愿的; 萧堇墨沉思着,却也没有注意到眼前的凌紫宁。 “堇墨,你怎么心不在焉呢?”凌紫宁看着即将撞到自己的萧堇墨,赶紧提醒道。 萧堇墨方才反应过来,有些歉意的说道,“宁儿,怪我没有好好看路,要不然还真是撞到你了。” “看你的脸色不太好,有什么事情吗?”凌紫宁不免有些好奇。 “宁儿,你的父皇急召安陵禹灝回去,可我们恐怕不能跟随,而现在他却也心神不定,还真是不知如何是好。”萧堇墨如实相告,希望或许她会有什么好的办法。 “那堇墨可以跟随禹灝一同啊,这样他才会放心的回去,我的身体还需要调养,不能立刻的回去,所以我先留在这里就好,我一个人完全也是可以的,况且也不是所有人都回去,会有人在这里陪我的,所以你们大可不必顾虑我的。”凌紫宁心里清楚安陵禹灝的顾虑,无非就是萧堇墨的存在。 “我是万万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的,你现在身体虚弱,正是需要有人照顾的时候,我是绝对不会抛下你,你不会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萧堇墨心里明白凌紫宁的倔强,口中说着无所谓,心中那份孤独与感伤是任何人都无法言说的,即便是遍体鳞伤,也要看上去坚强。 凌紫宁抬头的望着态度坚决的萧堇墨,那样坚定的眼眸,那张温暖如春的笑容,那抹温柔似水的言语,心间竟暖暖的,久违的温度让她感受到炽热的存在,即便是再冰封的严寒,却也融化出丝丝温暖。 “那禹灝怎么办,他也会舍得他一个人的离开吗?”凌紫宁毫不顾忌的问道。 “我反而会是他的拖累,等过几日你的身体养好一些,我们再一同回去,不过是相隔几日而已,又不是永久不会相见。”萧堇墨似在说服凌紫宁,又像在劝说自己。 不知从何时起,似乎早已经习惯了安陵禹灝的存在,或许经历了太多,所以相聚的每一刻似乎都值珍惜,而如今深知自己身体状况的萧堇墨更是加倍的珍视着,因为他害怕每一次的离别,或许真的就是离开后的永别。 “那禹灝那边怎么办?他会同意你留下吗,依我看你还是随他一起回去吧,让我留在这里就可以的,咳咳···”凌紫宁有些激动的话语,随即引起不断的咳嗽与喘息。 “宁儿,宁儿你怎么样了?这么严重的病情,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呢?况且你现在的样子还不是为了我,我萧堇墨怎能是忘恩负义之人呢?”萧堇墨紧张的轻拍着凌紫宁的背部,焦急的说道。 “嗯,那宁儿···宁儿就先谢过堇墨的照顾了。”凌紫宁满是感激的语气。 萧堇墨顺路把凌紫宁送回房间,自己退出后犹豫不决的来到子夜的房间。 看房门有些虚掩着,萧堇墨便向房内望去,只见子夜微扶着座椅,左手按着自己的胸口,眉头紧锁,似乎在承受着什么剧烈的疼痛般露出狰狞的表情,摇摇欲倒的几乎站立不住; “子夜,你怎么了?”萧堇墨惊慌的闯进的房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般虚弱的子夜。 显然被萧堇墨的进入所惊吓,“萧堇墨,你···你怎么会来这里?”几乎说话都感觉到困难的子夜的赶紧扶着椅子坐下。 “你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吗?”萧堇墨紧张的摸了摸子夜的额头,的确有些温热。 “我无碍的,你可否把我床边的诊箱拿来?”子夜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能力走到床边。 萧堇墨听闻,迅速跑到床边,拿过檀香木的诊箱递给了子夜,只见其打开箱子,从中拿出了一粒药丸放入口中,闭目轻轻的调整着呼吸,只是片刻功夫,额间便渗出密密的汗珠,脸色却也有些红润了。 一直站在一旁的萧堇墨焦急的盯着子夜,“现在觉得怎么样了,用不用我把鬼月叫来,他或许···” “不必了,只是偶感风寒而已。”子夜还没等萧堇墨说完,就及时的制止住萧堇墨。“不知深夜来访,所谓何事?” 萧堇墨看着身体欠佳的子夜,“这些日子真是劳烦你了,明明可以对我们置之不理的,却还是卷了进来,现如今因为这些事情把你的身体竟也惹得如此状况,真是对不住了。”有些歉意的语气。 “虽然你们这些病人的确很让人头疼,不过我若是不愿意医治是没有人可以强迫我的,所以说一切还是我自愿的,你也不必歉意。”子夜虽然身体抱恙,话语却依旧带着他一贯的行事作风,似乎不领任何人的情面,自己也不接受任何人的恩惠。 “那也罢,你还是好好休息,明日再和你详谈吧。”看着此刻有些刚刚缓过来的子夜,萧堇墨打消了原本来的初衷。 “真的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可不要认为我也是像你们一样的虚弱之人,我可不需要什么照顾。”子夜依旧言语中带着讽刺。 萧堇墨不禁暗自笑了笑,明明很是虚弱的子夜还要硬撑着自己,无非就是自己的骄傲与倔强,这样的他还是有几分可爱的。 “那倒不是,只是我还需要再考虑考虑,一直也是在犹豫而已,明日就会有结论了。”萧堇墨还是决定维护子夜的自尊,满口否认。“那我还是先离开了,等我想好以后再来找你。” “萧堇墨,那个···不要把我刚刚的情况告诉任何人。”子夜望着萧堇墨离去的背影说道。 “我知道,毕竟你也是神医嘛。”萧堇墨满脸笑意的回答。 关紧子夜房门的萧堇墨刚一转身便被眼前的一双粗糙的大手捂住了口,“嘘!随我前来。” 萧堇墨轻轻的点了点头,不知何时他竟然站在门口,如今却还神秘兮兮的带走自己。 终于走了外面一个宽敞而清静的地方,一路跟随在身后的萧堇墨这才不禁有些疑问。; ------------ 第一百三十二章 第一百三十二章 “鬼月,你是什么时候在那里的?”萧堇墨好奇的跟在鬼月后面问询道。 鬼月索性的坐到一旁没有拴马匹的车上,轻轻的说道:“比你还要早。” “那你岂不是?”萧堇墨惊讶的问道。 “没错,我都看到了; 。”鬼月直截了当的承认了。 “那为什么没有进去?子夜他···”萧堇墨这才更加的好奇,明明看到了子夜的情况,却依旧袖手旁观,这不像是鬼月的行为。 “他不是特意叮嘱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吗?”鬼月淡淡的口吻。 萧堇墨不可思议的走到鬼月的眼前,“你是那随随便便的任何人吗?”虽然所有人的避而不谈,但只要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子夜和鬼月关系的微妙,萧堇墨自然更是看的清楚明白。 “出来宝宝之外,或许所有人对于他来说都是无关痛痒的吧。”鬼月的语气中透着些许的无奈,“你是不是想让子夜帮助你留下来?这样就可以在这里好好照顾凌紫宁和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似乎还没有讨论完子夜的事情,鬼月就话锋一转的问到了这个迫在眉睫的问题。 “鬼月,你?”萧堇墨被鬼月直接点破,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还是不要欺骗他了,哪怕是善意的谎言,告诉他你要留下便可,不过是害怕失去你而已,纵使初衷再美好,也不要让他一个人承受所有的寂寞。”鬼月慵懒的伸了伸胳膊,似乎有些疲惫当然望着上方的月亮。 萧堇墨有些愣愣的怔住了,他怎会不知晓每一次的抉择对安陵禹灝的影响,的确是善意的谎言,却也让彼此背负了太多。 “萧堇墨先行谢过鬼月的教诲,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像忽然想起了什么,萧堇墨有些迫不及待的语气。“那我先行一步了,天凉了,记得早点休息。”有些关切的叮嘱。 望着萧堇墨离去的背影,鬼月深邃的眼眸闪烁着些许的光亮,依旧紧锁的眉头却未曾有一刻的舒展开。 “你行色匆匆的干什么去?”萧堇墨匆忙的脚步后,忽然传出熟悉的声音。 的确在这样一个清冷的夜晚中,有人在身后忽然的说话把萧堇墨着实的吓了一跳,不禁脚下一滑,不偏不倚的倒在了身后人的怀中。 “不过几个时辰没有见,就已经这么想我了吗?”安陵禹灝挽着萧堇墨纤细的腰际说道。 “不知皇子可否赏脸和我小酌几杯吗?”萧堇墨顺势的问道,却也眉宇间带着几分魅惑的神情。 安陵禹灝一闪而过的惊讶,继而满脸笑容的允诺道:“也好,这样生冷的天气里还真想暖和一下身子。” 两人来到安陵禹灝的房间,烛火拉长了影子,闪烁着绵延的温暖。 “感觉很久没有坐下来和你喝一杯了。”萧堇墨竟先为两个人斟满,“今天有些馋酒了。”说罢,便端了起来,自顾自的先喝了一杯。 安陵禹灝并没有阻止萧堇墨的行为,也没有问询他今日反常的原因,只是安静的看着他把满满的酒杯一饮而尽。 “好久没有尝过酒的滋味了,怎么感觉有些苦呢?”萧堇墨皱着眉头的盯着酒壶。 还没等安陵禹灝为其斟满,自己就主动的再一次倒满了,“不过还真是暖和多了,尤其是这里; 。”说罢,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萧堇墨···”安陵禹灝不禁有些担忧的轻唤。 “安陵禹灝,其实我原本就是来找你的,我···”萧堇墨忽然有些犹豫了,接着便再一次端起酒杯又一饮而尽,脸上却满是痛苦的忍耐。 “不喜欢就不要强迫自己了。”安陵禹灝一把夺过萧堇墨手中的酒杯,言语中带着责备。 萧堇墨的脸上立刻显现出几分不悦,便迅速的把安陵禹灝的酒杯再次拿了起来,“禹灝啊,我是不是特别任性呢?”说着,就把手中的酒再次斟满。 “你这是让我陪你喝吗?自己一个人倒是饶有兴致。”安陵禹灝看着萧堇墨满是心事的表情,却也自始至终没有问询。 “禹灝啊,我该如何是好呢?”萧堇墨似乎有些不胜酒力,红晕的脸颊此刻在白皙的脸庞上更显得诱人,“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 “堇墨···”安陵禹灝看着有些醉意朦胧的萧堇墨,顿时有些紧张,毕竟他的身体是让人担忧的。 “嘘!”萧堇墨眼神迷离的把手的食指堵在安陵禹灝的嘴边,“我只是想告诉你,有时候我们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随意的生活,要忍着痛苦做自己不想做,不喜欢做的事情,但有很多人需要我们,在这个凡人堆里面,不是自己做出的选择,而是老天早就为你选好了路,我们任凭怎样的挣扎都是无济于事的,所以只能紧紧握住还是属于自己的一切,好好珍惜。”萧堇墨左手托腮的盯着安陵禹灝,眼眸中闪烁着一些莹亮。 “老天没有资格掌控一切的,既然赋予了生命与灵魂,我就断然不会肆意的让他去支配我的人生,这便是我的命。”这便是安陵禹灝,一个注定不愿臣服于命运的骄傲少年,独立于这纷繁的世间。 “不可以随意的冒犯上天,神仙可都听到了。”萧堇墨小心翼翼的指了指头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得到老天的宠爱呢,所以你可要更加懂得珍惜,珍惜自己,珍惜苍生···”说罢,有些摇摇欲坠的欲倒在桌子上。 安陵禹灝迅速的起身搂过萧堇墨的肩膀,“我此生只为珍惜你。” 萧堇墨早已经昏睡的闭上双眸,轻轻的依偎在安陵禹灝的怀中,如同熟睡的婴儿般安稳甜蜜,“禹灝啊,我···我是真的不想离开你,不愿离开你,可是···”梦呓般小声喃呢。 清晨的阳光总是格外的耀眼,似乎脑袋还昏昏沉沉的萧堇墨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竟想不起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堇墨哥哥,你在吗?”梦儿小心翼翼的问询着,却也掩不住的焦急口吻。 “梦儿吗?进来吧。”萧堇墨起身披了一件衣衫,整理几下自己凌乱的长发。 “堇墨哥哥,你没有去送小皇子吗?”看到此刻也是刚刚睡醒的萧堇墨,梦儿满眼的惊讶。 “送什么小皇子?”萧堇墨不明情况的问询,轻轻按着自己还有些疼的头部,看来的确是昨晚有些喝的太多了; “你不知道吗?”梦儿简直是不可思议的表情,“他和秦向开回安陵皇城了啊,我说怎么没有看见堇墨哥哥送行呢,堇墨哥哥你?”还没等梦儿说完,话语间就看见萧堇墨匆忙的消失在房间内。 几乎是一路的奔走,没有片刻停歇的赶到了城楼处,那里早已经没有安陵禹灝的身影,一阵秋风拂过,带动了几缕发丝,而眼前的嫩绿似乎一夜间都变的秋黄而萧瑟。 忽然一股温暖袭上肩头,不知谁人把衣衫披在了他的肩上,“禹灝?”萧堇墨习惯性的脱口而出。 “后悔留下来了吗?”不是安陵禹灝的声音。 “是鬼···鬼月啊。”萧堇墨明显有些失望的语气,“谢谢你让我想明白很多事情,不过好像昨晚我并没有把事情很好的解决。”萧堇墨想起昨晚自己因为喝醉酒,而没有和安陵禹灝把自己的想法说清而懊恼。 “但是似乎结果很好呢,他是自愿先行一步的。”鬼月随之望向远方的感叹道。 想起原本想和他坦白自己想先留下来的事情,没想到几杯酒下去竟然先把自己喝醉了。 “其实我什么也没说。”萧堇墨深吸了一口气,收回望眼欲穿的眼眸。 “你什么都不必说,他自然也懂你的一切,因为他是你的安陵禹灝。”鬼月略有深意的口吻,竟带着几分艳羡。 萧堇墨浅浅的笑意,似乎更多了几分苦涩,“不知为何,竟觉得这个离别又是遥遥无期呢?” “胡思乱想,待皇妃好一些,还有那个叫独孤傲的清醒过来,我们便也赶回安陵皇城。”鬼月劝慰道。 “嗯,但愿吧。”转身回去的萧堇墨却也没有了笑容,眼神中满是惆怅与寂寥。“你说过不要欺骗,哪怕是善意的谎言,那么我想告诉你,我想救独孤傲呢?”忽然诚实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行!”鬼月是坚决的回答,“萧堇墨,你真的不明白吗?你现在这样的情况真的不可以再做出那样任性的行为,你的身体已经消耗不起了。” 不知萧堇墨是否听进了鬼月的话语,只是一言不发的默默离开,没有继续任何的交谈。 “萧堇墨,我的话你到底听清了没有,你不可以再做这样的傻事了,我决不允许你这样做。”鬼月焦急的追赶着一路前行的萧堇墨。。“子夜?”忽然望见就在前方的子夜。 “见到我让你很惊讶吗?”子夜看着鬼月满脸惊恐的表情。 “怎么···怎么会?我们天天都见面,偶尔碰到有什么惊讶的。”鬼月一边说着,一边焦急的望着萧堇墨远去的背影。 “你刚刚在说什么?什么不让萧堇墨去做?”子夜有些好奇的向着鬼月的眼神望去。 “没···没什么啊,你肯定是听错了,我是告诉他安陵禹灝回安陵皇城以后,他不要太难过。”鬼月机灵的解释着。; ------------ 第一百三十三章 第一百三十三章 “是这样啊,不过怎么会不难过呢?如今那萧堇墨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每一天的流逝对他而言都是无比的心痛才对。”子夜略有所指的语气,因为他最清楚萧堇墨的病情。 “子夜!”鬼月有些焦急的制止道。 轻轻的挑眉,眼神竟充满不屑,“怎么,心疼萧堇墨了吧?是怕他听到的太多而自怨自艾,还是你不想面对这个事实呢?”几乎每一句话都带着讽刺。 “随便你怎么想都好,我不想多做解释。”对于鬼月来说,萧堇墨此刻的情况才最为重要,因为他绝对相信刚刚萧堇墨亲口说出的话语,他会去救独孤傲的。 “都不愿意解释了吗?”子夜虽然脸上依旧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但眼眸竟有些暗淡无光,“我还真是有些天真。” “子夜,我···”鬼月这才发觉刚刚的回答似乎有些不妥。 “不要耽误时间了,我要去看一下那个醒过来的老五。”子夜没等鬼月把话说完,便有些不耐烦的转身离去。 轻轻闭上双眸,不知从何时起他和鬼月竟会成为如此的关系,明明依旧是外人看起来一样的吵闹,却像少了一些什么,言语中竟也多了几分生疏,心里剩下空荡荡的寂寞,或许是宝宝不在身边了吧,才让自己真正的感觉到丝丝的孤独。 萧堇墨径直的走到了独孤傲的房间,没有任何的犹豫与踌躇,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情况,也不是故意要给别人增添麻烦,因为现在真的是别无他法,只有让独孤傲快点好起来,他才能离开这个地方,只有看着大家都平安无事,自己心中才不会觉得愧疚,所以这是他能心安理得的尽快见到安陵禹灝最好的办法。 当萧堇墨决定这么做的时候,他并不是看轻自己的生命,相反正是愿意倾尽所有,也要努力去和安陵禹灝相遇。 站在独孤傲的身前,望着依然没有醒来的他就那般安静的沉睡着,平静的面容没有一丝的波澜,或许那个沉睡的世界让他变得更真实。 “独孤傲,我愿意替安陵禹灝来偿还一切,放下所有的憎恨吧,让叶澜的生命在你的体内继续延续下去,这是他唯一留下的存在了。”萧堇墨无奈而痛苦的语气。 回想起安陵禹灝告诉自己的真相,这是让他痛彻心扉的领悟,原来有一种爱是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来延续; 所有清平帮的人都认为叶澜是被安陵禹灝所害,当然独孤傲对此更是深信不疑,而事情的真相却恰恰相反。 年少的叶澜原本是安陵皇城内士大夫的学生,因为自小便是孤儿但天生聪慧就被当朝士大夫选中收为自己的关门弟子,所以便也有机会和安陵皇子有几面之缘。 因为安陵禹灝自小便顽劣不堪,在一次与叶澜玩耍的时候,则任性的爬到树上,任凭他怎样劝解都不愿意下来,当老师和皇上闲情雅致的游览到树下的时候,因为不小心便从树上掉落下来,顿时惊吓住了现场所有的人。 年轻气盛的安陵明成自是觉得颜面无存,自己的皇儿竟然如此的没有规矩,不禁龙颜大怒的要惩罚安陵禹灝。 在这紧要关头,叶澜竟然主动的承认错误,把罪过承担了下来,说是自己教唆皇子去树上面抓蝉,一来给皇上一个台阶,暗示他不是皇子的错,二来禹灝是他最疼爱的皇子,虽然很是气愤,却也不知该如何处置,由此一来,当叶澜承担下错误的时候,就顺水推舟的治叶澜的罪。 任凭安陵禹灝想要解释,早已经被一旁的侍卫捂住嘴的抱走,眼看着叶澜被罚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却也趁机顽皮的冲着安陵禹灝吐了吐舌头。 似乎这样的事情总是不会完结,经常替安陵禹灝背黑锅的叶澜似乎总是无怨无悔,也许是他骨子里的温柔才让安陵禹灝如此的放纵。 从那时起,安陵禹灝便知道欠了那个叫叶澜的人情,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他有要求,自己定然会尽其所能的满足他。 转眼几年再也没有见到叶澜,后来还是听说他不知道因何原因背叛了士大夫,离开了安陵皇城,不过安陵禹灝却自始至终的相信他绝对不是一个轻易背叛别人的人,到底事情的真相如何,恐怕只有当事人自己最清楚。 然而却是在几年后,安陵禹灝偷偷跑出宫玩耍之际,却和叶澜偶遇在街上,两人似乎没有过多的提及曾经年少的事情,也并没有告诉他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那双安静的眸子里可以看出他一贯的从容与安然,他只是告诉了安陵禹灝一个叫独孤傲的人,和有关那个男人一切的故事。 最后的结局自然是两人最后一次的相遇,当时的叶澜遭到刺客的暗袭,幸好独孤傲的出现才让他幸免于难,毕竟是人单力薄,在一次的紧要关头,独孤傲挺身相救,却也倒在血泊中。 这个时候恰巧安陵禹灝随军去狩猎途经此地,这些刺客方才慌张的逃窜而去,也就因此而救了两人,但是当安陵禹灝发现这个人正是叶澜的时候,他怀中的人已经奄奄一息了。 叶澜只是绝望的看了一眼安陵禹灝,那样的眼眸是他从未见过的忧伤,就像此生已经没有了希望,这是安陵禹灝当日对萧堇墨形容再次见到叶澜的情形,他缓缓起身的抱起怀中的人,声音嘶哑的告诉他,“上天注定你欠我一个人情,所以今日你救了我,但是我还是要感谢你,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他,请饶恕叶澜的无礼,我要先行一步。” 当时的安陵禹灝并不理解当时叶澜的意思,只是还好奇明明怀中的人已经没有了呼吸,为何却还不愿遗弃?望着他离开的身影,竟然没有一点熟悉。 “你要到哪里去?你自己也受了伤; 。”安陵禹灝似乎有些不愿放弃的提醒道。 忽然停住脚步,只是依旧背影相对,“听过血幻术吗?我和小皇子缘分已尽,今生不会再相遇,我愿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新生,但是我依旧会永远存在,只不过是另一种生命的延续,这样才是生生世世的不分离。”说罢,刚欲缓缓离去,竟再一次停住脚步,“还有一事相求,倘若还有缘分相见,请替我好好守护这个男子,因为你欠我很多,该是到了偿还的时候,你要记得他便是我。” 安陵禹灝告诉萧堇墨,他当时并不能理解叶澜的话语,不是自己的年少无知,而是未曾懂得什么是爱的彻底。 直到后来他才明白,学幻术是什么,是一种罕见的巫术,他可以把一个健康人的血液转换到另一个病人的身上,据说无论是何种顽疾的人都可以治疗,但是代价就是那个赠送血液的人将会因为自己血液的缺失而丧命。 直到再次遇到独孤傲,安陵禹灝终于明白为何见他如此面熟,他就是那个倒在叶澜怀中的男子,明明不是已经死去了吗?而唯一的结局只有一个,却也从独孤傲的口中得到证实,叶澜的确死去了,血幻术成功了,只是凶手却变成了自己。 并没有不承认什么,也不愿解释什么,甚至不知道叶澜是从哪里找寻到的巫师,的确是自己没有阻拦住叶澜,否则他也不会死去,只是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成功了,每一次看到独孤傲,都会让他感觉到叶澜的存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便是被认为成凶手,他又怎么忍心告诉独孤傲所有的一切呢?倘若知道了一切,他该如何面对自己的生命,如何面对一心替叶澜寻仇的自己?还不如给他一个希望,让他有目标的继续努力下去。 “给他一个让自己生命继续下去的理由,我愿意为此隐瞒一切真相,这是对两个生命的尊重。”这是安陵禹灝给萧堇墨的答案,他永远不会揭穿这个秘密。 这就是为何萧堇墨每每看见独孤傲都会觉得心疼的原因,这也是安陵禹灝有些不愿让萧堇墨接近独孤傲的理由,他怕接触的越多越容易发现什么,他必须要守护住一切。 想到这些,萧堇墨还有什么理由不去救独孤傲吗?他身上承载了太多太多,那是有着安陵禹灝的承若,有着叶澜的希望,有着自己的忧伤。 当鬼月赶到独孤傲房间的时候,萧堇墨早已经昏倒在独孤傲的床榻边,望着他手指处还在不断流出的鲜血,终于还是有些慌乱了,抱起萧堇墨孱弱的身躯,便步履匆匆的返回房间。 “子夜,现在情况怎么样?”鬼月焦急的踱来踱去,不时的问询着子夜。 只见子夜安静的坐在萧堇墨的床边,“好像不应该问我吧,你应该比我要清楚。”不禁侧目而视。 “我会和你坦白一切,不过现在萧堇墨的情况到底如何?”鬼月知道是有些瞒不住了,但是还是想知道他此刻到底是何种程度。 “你还真觉得他每一次都会那么幸运吗?”子夜瞪着闪亮的眸子厉声问道,“鬼月,我想是时候该和我说清楚一些事情了吧?你确定这样做是在守护萧堇墨吗?” “堇墨他,怎么样了?”忽然柔声细语的声音传入,只见凌紫宁神色有些慌张的走了进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再次昏倒?”; ------------ 第一百三十四章 第一百三十四章 宛如一朵水莲般娇柔而脱俗,杨柳细腰的身姿缓缓走到萧堇墨的身边,质疑的眼眸望向子夜。 “不知皇妃有什么好的方法吗?听闻清平帮的老五能够苏醒过来全都是皇妃的功劳啊。”子夜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还真让大家见笑了,那个五爷能够活命全凭他的造化,是上天给他的机会,我不过是一个小角色而已。”凌紫宁顺势的接过话。“就连一个山匪都得到上天的垂帘,我想堇墨这样善良的男子更应得到多一些的恩惠,对吧子夜?” “这个真的很不好说了,至少目前看来生命应该是没有受到太多的威胁,剩下的我们只能静观其变了。”鬼月插话说道。 忽听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还没有看到人影,便听到刘蒙说着一个同样振奋人心的消息:“独孤傲醒来了。” 子夜正欲撩拨自己秀发的手僵在脖颈间,那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甚至多了几分震惊。 当子夜和鬼月等一行人赶到独孤傲房间时刻,便看到他苍白而没有血色的脸上看起来甚至比那寒冬还要冷的彻底,空洞的双眸只是呆呆的仰望着房顶,不发一言甚至没有任何动作的独孤傲就那样安静的躺在床榻上,倘若不是睫毛的微微颤动,竟也寻不到任何生命的气息。 子夜走上前去,举起手掌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望着依旧没有反应的独孤傲,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独孤傲,真的不愿意醒过来吗?”似乎在试探着什么,又好像是质问的语气。 见还是没有效果,子夜便从自己的药箱中拿出了几只银针,正欲摸好脉象后准备扎入。 五爷有些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看着这样的独孤傲,虽然有着醒过来的高兴,却也暗自的担忧,他不知道他的老大是怎样面对的那一切,没有自己在身边,他如何一个人去承受了所有?扑通一声的便跪在地上。 “老大,我是老五啊,我来晚了。”这样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儿顿时泪水纵横,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感情。 所有人在一时刻都发现了独孤傲的变化,手指竟然微微的颤抖着,原本暗淡的双眸也有些莹亮,干涩的双唇似乎在费力的挣扎,羸弱的声音传出:“你···你怎么没有和疤四一起来?” 话语一出,老五哭的更是撕心裂肺一般,“疤四,疤四他临时有事,他说让我好好照顾老大,他就知道老大一定还会惦记他的。”抹着泪水,却也没有告之真相。 “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吧?”似乎仍然有些不放心的再次确认。 “很快,很快就会回来,我们怎么忍心让老大一个人呢?”五爷连续肯定的语气,就像疤四真的就要回来一般; 听到五爷的亲口回答,独孤傲才肯罢休,这才轻轻的闭上双眸,好像整个灵魂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一般。 子夜并没有再过多的询问,把原本拿出的银针再次放回到药箱内。 “神医这是?”五爷看着子夜此刻的动作,顿时有些惊慌,“既然都愿意救我,求你继续医治我们老大吧。” 子夜并不理会,起身向外走去,“没有任何的病,要我治疗什么?是你刚刚唤醒了他,心病是需要心药医的。” 五爷愣愣的望着子夜,虽然不是很理解,但也总算是听懂了他说的情况,总之就是此刻的独孤傲已经没有危险了。 “劳烦你们为我牵挂,想我独孤傲竟也落得如此,以前的恩怨未了,你们却还愿意相救于我,救命之恩自然感激不尽,不过该偿还的永远都逃避不掉的。”独孤傲即便是刚刚醒来便也很快的了解到此时的情况,但那孤傲的性子依然让他不愿屈服。 “独孤公子多虑了,有什么恩怨自然是你和安陵皇子之间的事情,而此刻这些人中不过是希望你身体可以好转的朋友而已,倘若你真的要强加在与国家的情仇之上,恐怕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便是养好身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鬼月看出独孤傲有些抵触的情绪,不禁劝慰。 “老大···”老五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劲,现在明显是人在屋檐下,况且原本就是安陵禹灝他们救了独孤傲和自己的性命,即便是清平帮已经不复存在了,也不能把全部的责任推卸到安陵军的身上,所以于情于理来说,对他们不能说充满感激,也至少不是敌人。 “我看你还是好好陪你们的老大吧,看来我们是自作多情了,还真是冷血无情到忘恩负义呢。”一旁的梦儿口无遮拦的不屑语气。 “梦儿!”刘蒙一把拉过梦儿,面对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只见梦儿嘟着嘴巴,满脸的不悦,“我为堇墨哥哥感到不平嘛,天天惦记这些生病的人,现在可倒好,别人都平安无事了,却把自己的身体熬坏了,而别人却不记他的好。”说罢,便愤愤的离去。 刘蒙看了一眼依旧无动于衷,再没有任何话语的独孤傲,然后环顾了一下周围的人,大家不约而同的走了出去。 逐渐冷清的夜晚的确显得寂寞,物影稀疏,暗淡模糊,清影随风摆动,摇曳出百年孤独。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鬼月打开萧堇墨的房门,轻声对坐在凉椅上的子夜说道。 安静的望着萧堇墨昏睡的脸庞,“你好像擅离职守了呢。”似乎带着几分质问。 “有你在,我好像更不用担心什么吧?”鬼月有些戏谑的走到子夜的身边,俯身在他耳旁轻说。 “你未免也太过自信了吧?”子夜冷笑。 “虽然知道有危险降临,但我肯定另有其人,这样的自信你觉得够吗?”鬼月似乎在打着只有两个人才能听懂的哑谜; 。“不过似乎今天晚上很是热闹的,我就知道他肯定会来的。”有些邪邪的笑容出现在脸上。 “谁会来?”子夜好奇的望向鬼月,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的他不解的询问,却还在没有过多的问出什么的时候,就被鬼月捂住口鼻的强行拉到一列屏风后面躲了起来。 果不其然,在子夜不耐烦的死命挣扎时刻,门忽然缓缓的被推开了,子夜只好拼命的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目前的情况,以得到鬼月的释放。 偷偷的从缝隙间望去,只见独孤傲面无表情的站在萧堇墨的床榻前,如同禁锢住了时光般一动不动,仿若静止了生命,只有在这漆黑清寂的夜晚下,那双如同星空般耀眼的深眸在流动,洒出几许忧伤。 “我见到了叶澜。”突然的开口,却提到一个让鬼月他们感到陌生的名字,“他笑的是那样灿烂。”就像陷入深深的回忆中,却也从那表情中流露出幸福与满足。 “但是后来那张淹没在笑容中的脸竟然变成了你,萧堇墨,我要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的梦里?把我唤起的声声呼唤为何句句如此清晰,为何如此熟悉,为何如此像你?”终于再一次说出了自己内心的话语,却没有任何的感动反而带着丝丝的愤怒。“你到底是谁?”几乎开始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竟然狠狠的抓住萧堇墨的手臂。 鬼月见状,竟然控制不住的就要冲出去,幸好子夜一把抓住有些失控的鬼月,怒目而视的望着他,在这样的时刻出去断然是不明智的,所以无论如何他也要制止住鬼月,虽然看出现在的独孤傲有些失去理智,但是他知道萧堇墨暂时不会有危险的。 被制止住的鬼月只能紧张的继续盯着眼前的情况,生怕有一时的疏忽把萧堇墨置于危险之中。 “萧堇墨,为什么要把我唤起?和叶澜在那里真的很满足,虽然是万丈深渊,但是只要和他在一起,我便不会有任何的理会。”独孤傲小声的喃呢着,他终于知道自己在怨恨什么,他不想醒过来而已,他不愿在这纷繁的尘世中继续煎熬,他的确想选择逃避。 终于缓缓的松开萧堇墨的手,自己似乎竟也有些紧张起来,“对不起叶澜,我弄疼你了吧?叶澜,你醒醒啊,告诉我是不是安陵禹灝伤害了你?我记得,我一切都记得,在当年我昏迷的最后一刻,我看清了那个坐在马上的刺客,他的面容我永生都不会忘记,他就是安陵禹灝,对吗?” 在这个名字说出的瞬间,让子夜和鬼月不禁再一次受到震惊,安陵禹灝?那个独孤傲口中最在乎的人叶澜,是被安陵禹灝杀害了?怪不得他总说和安陵禹灝有着恩怨,现在看来那份怨恨,是他生命中永不会抹去的挚爱所带来的,所以独孤傲有着这样的仇恨就可以理解了,那样走火入魔的执着该是如何的沉醉啊,这一醉是便是一生。 “叶澜,你回答我啊,为什么不说话呢?”独孤傲目前的状况似乎有些不稳定,意识竟有些不清不楚。 慌乱的独孤傲几乎扑倒在萧堇墨的身上,把昏迷的他紧紧抱在自己的怀中,“叶澜,不要抛下我,大哥他们早就已经决定要离开我了,你不会那样做的,对不对?” 原来一切的一切,独孤傲早已经看在眼里,只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或许总是抱有一线希望,认为那些曾经的美好会永远的留存,即便是早已成为的现实,也会追溯回过去,结果不过是自欺欺人的痛苦罢了。; ------------ 第一百三十五章 第一百三十五章 鬼月和子夜默默的望着一切,却也无能为力,是该感伤还是怜悯,亦或防范这个早已满是伤痕的男子? 俯身贴在萧堇墨的身上,竟像婴儿般的安稳,似乎还在小声的倾诉着什么,却也寻不到任何声音。/ 好看的txt小说下载 “老大,是老大吗?终于找到你了; 。”门外忽然响起男人粗狂的声音,似乎夹杂着些许的焦虑。 只见老五有些慌张的大步流星般走到独孤傲身边,“老大,你怎么会在萧堇墨的房间,身体有些不舒服吗?”看着此刻独孤傲的情况,外表粗野而内心细致的老五不免有些担忧。 “萧堇墨?你是说那个有着如叶澜那般纯净眼眸的萧堇墨吗?”独孤傲忽然缓缓起身,目光依旧有些呆滞的望向五爷。 “老大这么一说,我倒也觉得有几分相似,我说每次看到这个萧堇墨的时候,都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呢。”老五不禁连连认同老大的话语。“不过老大,天色已经晚了,萧堇墨的身体也还不舒服,我们明日再来看望怎么样?” “我不会让萧堇墨一个人在这里,我不会留下任何一个人孤单的存在。”独孤傲看似清醒,却也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老五看着有些不对劲的独孤傲,不禁有些犯难,该如何劝说此刻有些神智不清的人呢。 “喂,喂!”忽然听到屏风后面有声响,老五不禁警觉起来,却也好奇的轻轻走过去。 正当被两个突然的身影所惊吓,下意识的一拳便打了出去,却感觉到被一股强大的内力所抵住,另一只手正欲加强力量再一次出击之时。 “老五,是我们!”被这么轻轻一喊,这才仔细看清了眼前的两个人正是子夜和鬼月。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该不是对我们老大?”老五先是一惊,继而有些防备的动作。 “说来话长,倘若真的想要加害你们老大,也不会等到现在吧。”鬼月伸出手指堵在嘴边,示意他小声说话。“况且你也看出此刻的独孤傲有些没有完全康复吧?如果你相信我们,把这粒安魂丹先让他吃下去,他现在需要好好的静养,心智有些混乱了。” 说罢,子夜便拿出了一粒丹药放在手中,看着有些犹豫不决的老五,片刻之后,见老五没有反应,欲要收回丹药。 “等等,我相信你们。”似乎像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深吸一口气的拿过子夜手中的丹药。“虽然不知道为何你们同时出现在这里,但我愿意再一次相信你们,反正自从来到这里后,我们的命运便都掐在你们手里。” 再没有了思考,从子夜手中拿过丹药,便走回到萧堇墨那里,听不清他们在谈论着什么,只看见他把丹药轻轻的放进了独孤傲的口中,只是片刻的功夫,他似乎就昏睡在床榻之上。 只见老五魁梧健壮的身躯抱起独孤傲,走了几步之后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望了望从屏风后面走出的子夜和鬼月,终于挤出一丝谢意的微笑,便步履匆匆的离去。 “人生在世,独孤傲有这样一位挚友,便也无憾了。”鬼月望着老五离去的身影感叹道。 “但是似乎独孤傲并不满足于这些,你要知道人的欲望总是无止境的,偏偏对于一些失去的东西耿耿于怀,却忘记了要珍惜现在。”子夜似乎觉得自己更理解眼前的独孤傲。 “或许只有悔恨的过去,才会造就念念不忘的现在; 。”鬼月竟有些自言自语。 “你刚刚为什么那么断定会有人来?”子夜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你不要告诉我,你会未卜先知。” “哈哈哈,我鬼月倒还真的可以接受你的说法。”鬼月竟又像往日一般的顽劣,可看到子夜那双怒瞪的美目之时,自然赶紧收起了自己肆意的笑容,“因为当梦儿提到萧堇墨病倒的时候,独孤傲的眼眸才有了灵魂。” 听到鬼月答案的子夜竟然安静了下来,“哪怕与那个心底的人有着几分的相似,也容不得他有半点的伤痛。” “夜深了,应该回去好好休息了吧,更何况你的身体···”鬼月有些担忧的轻声说道。 “还是担心你的萧堇墨吧,我肯定会比他长久的,不是吗?”子夜抬头用异样的眼光望着鬼月。“不过,真的有些累了呢。”继而便转身离去。 几乎一夜未合眼的鬼月一直坐在萧堇墨的身边,除了在身边守护,已经不知还能做些什么。 (安陵皇城) “萧堇墨快点逃开,萧堇墨!”忽然被恶梦惊醒的安陵禹灝竟然喊出了声音。 擦了擦额头冒出的细汗,仿佛还没有从惊吓中走出来,急促的喘着粗气,心里涌出丝丝的不安。 “皇子,皇子可还安好?”门外的侍卫似乎听到房间内的声音后,有些担忧的问询。 “无碍,尚可放心。”安陵禹灝这才意识到自己早已经回到安陵皇城中,而不是梦境中的诡异树林。 “禀告皇子,皇上下了旨意,若小皇子醒来让你去御书房面圣。”门外再次响起了声音。 “嗯,稍后便去。”安陵禹灝似乎还心有余悸的轻轻闭上双眼,小声喃呢道:“萧堇墨啊萧堇墨,你不在我身边,我怎能有一刻的安心呢?” (军营) 已经一天一夜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的萧堇墨让鬼月不禁有些担忧,不敢任何放松的死死盯着,却忽然感受到他有些急促的呼吸,愈来愈强烈的不安开始在萧堇墨的脸上表现出来。 伴随着加重的呼吸,萧堇墨的身体竟也开始颤动起来,鬼月有些惊慌的赶紧压制住萧堇墨有些控制不住的身体,震颤越来越难以控制,几乎如同癫狂一般。 “这是?”恰巧早早便来探望的刘蒙看见了眼前的情况,赶紧来到了鬼月的身边,“怎么会这样?” “快帮我压制住萧堇墨,不能让他再这样下去,他的经脉已经逆流了。”鬼月紧张的说道,同时自己迅速的用内力指点着萧堇墨的穴位。 “萧堇墨,你一定要醒过来,坚持住。”鬼月一边喊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丹药的放入萧堇墨的口中。 凌紫宁闻声便也急匆匆的敢来,原本就离萧堇墨的房间不远,忽然听到这边的声音有些不太对劲,便赶过来一看究竟; 而原本那般纤弱的萧堇墨竟然在此刻竟然变得猛烈起来,就连刘蒙似乎都压制不住他,“老五,老五快来帮忙!”正好看到老五路过的身影,急忙召唤进来。 似乎都来不及问询便看清了状况,急忙帮助刘蒙安抚萧堇墨,却也显得异常费力,就像他体内不断释放着内力一般,让这两个习武之人都难以招架。 萧堇墨越来越痛苦的表情被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似乎像被什么附身一般的让他自己都难以控制,只剩下无尽撕扯般的苦痛。 “萧堇墨,你是不是可以都听得到?你一定要努力的控制自己,想想安陵禹灝在等我们回去。”鬼月眉头紧锁的说道。 刘蒙和老五明显的感觉到萧堇墨的力道有几分减小,纷纷向鬼月示意让他继续。 “萧堇墨,你的父亲过几日说要来看你,我们已经转告他我们即将回去,明日我们便返回,让萧父为我们做些好吃的东西。”鬼月似乎知道了方法,“还有宝宝,宝宝说都想你了,现在他和你父亲的感情好的不得了,你可要失宠了。” 萧堇墨的力道愈来愈小,几乎有些开始了平静,凌紫宁也只是站在一旁,自己却也没有办法帮得上什么忙,就在这一切都快风平浪静的时刻,忽然轻轻的说道,“堇墨,秋天来了,这漫天的枫叶就快飘落,而你也该是醒来的时候了。” 虽然听似普通而没有任何不妥的话语,却让萧堇墨忽然又开始了躁动不安,滴滴泪珠沿着眼角落下,却也没有睁开那双灵动的深眸。 “噗!”一股鲜血从口中喷出,身体瘫软在床榻之上,便没有了任何的动静,甚至连呼吸都停止了,那一刻静谧了岁月。 “萧堇墨,萧堇墨!”鬼月仿佛早已经失去了意识一般,在恍惚了片刻之后大声嘶喊道。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吓,甚至没有一丝的准备就这样安静的沉睡下去。 “你们全都闪开!”匆匆赶到的子夜急声训斥道。 迅速来到萧堇墨的身边,摸了摸他早已经停止的经脉,万物都沉寂在这一瞬。 (寰昭国都) “溪儿啊,你今日怎么心不在焉呢?”凌晗看着脸色有些异样的凌卓溪,不禁担忧的问询道。 “请父皇恕罪,儿臣今日觉得身体有些不太舒服,不能陪父皇继续对弈了。”凌卓溪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头部。 看着今日的确有些病态的凌卓溪,凌晗嘱咐道:“让御医给你好好看看身体,哪里不舒服要赶紧治疗,今天就让你好好休息一天吧,别硬逞能了。” 毕竟是自己最疼爱的儿子,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身体,自然有些担忧,这些日子一直让他学习的东西太多,只是因为凌晗发现自己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要尽快培养好凌卓溪,才能放心的把国家交付于他。 “那孩儿先告退了。”凌卓溪有礼的起身离去。; ------------ 第一百三十六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 (寰昭国都) 有些消瘦的凌卓溪看起来却更增添几许英气与俊朗,棱角分明的脸庞上一双幽深的眼眸愈发的锐利,如今的他多了几分成熟,不再稚嫩的面容下早已锤炼出一颗刚强的心,这便是成长。 安静的站在花园中仰望着蓝天,秋风瑟瑟的吹动着长发,有一丝的寒意不是清凉了肌肤而是冰冻了肌骨,透彻心扉的凉意袭遍了全身,脑海中却忽然闪现出每一刻都不曾忘记的男子。 “萧堇墨,不知道你的愿望,他是否都替你实现。”自言自语的小声喃呢着,不知为何今日竟然这般的烦躁与不安。 (军营) “子夜,萧堇墨他?”鬼月恐慌的盯着子夜的忙碌,似乎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几乎有着妙手回春手艺的神医子夜竟也有些微微蹙眉,“性命是可以保住的,只是···” “只是什么?”凌紫宁关切的问道。 “我也不好妄下断言,只能等他醒过来了。”子夜语气中有些无奈。 没有人知道结局,也没有人想知道结果,更不敢去想象和面对,而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待着上天的安排。 不知又过了多少个时辰,似乎每一个人都不愿离去,只是安静的守护在萧堇墨的身边,所有的不安与焦虑都表现出来,始终的寸步不离。 “咳咳···咳咳···”床榻之上似乎终于发出了声音,每一个人都惊喜的走了过去。 “萧堇墨,你怎么样了?”鬼月一把抓住萧堇墨有些凉意的手,焦急的问道。 眼睛依旧紧闭,却能感受到微弱的呼吸,汗水打湿了两鬓的头发,干燥的薄唇裂出丝丝血迹。 “是谁在叫我?为什么感觉很熟悉的声音?我在哪里?为何这般的黑暗?是不是有一个人在等着我回去?我不应该继续留在这里,我要找寻到那个人,我不可以再继续耽误时间,我的时间不多了。”在一个漆黑的世界里,萧堇墨开始强烈的自我挣扎。“安陵禹灝,带我离开!”猛然的睁开双眼,充满血丝的眼眸惶恐而期待。 “萧堇墨,你醒了?”几乎有些不敢相信的语气,鬼月终于松了一口气,却也想起子夜的话语,继而又开始有些担忧。 “安陵禹灝?”轻轻的唤出一个名字,却是萧堇墨内心最后的希冀。 “是我,鬼月啊,还有子夜、皇妃、刘蒙、梦儿、老五,他们都在这里,你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鬼月有些激动的情绪。 “安陵禹灝!”似乎完全没有听进去鬼月的话语,依旧重复着刚刚说出的名字。 “堇墨哥哥,安陵禹灝回安陵皇城了啊,等你病好了,我们立刻就回去。”梦儿看着如此执着的萧堇墨,眼泪不禁扑簌扑簌流了出来,因为她最懂相思的滋味,最了解在人脆弱的时候,希望最爱的人能够在身边。 “回去,见安陵禹灝。”再一次闭上双眼,如此虚弱的语气,几乎快听不到声音,但是从口型中大家依然看懂了那个他想念的人。 “回去,我们很快就回去。”鬼月满口的允诺,充满沧桑的眼眸里竟也有些晶莹。 一旁的子夜静静的观察着萧堇墨,虽然已经苏醒,但是他知道该来的还会来。 “让他休息一会吧,病人刚刚醒过来,不宜让他受到太多影响。”子夜望着房间里面的人,不由得建议道。 “嗯,那你们都先出去吧,我一个人来照看就好。”鬼月转身诚恳的面向大家; “还有我,就你那点三脚猫的伎俩,倘若萧堇墨真的醒过来,你以为你可以救得了他吗?”子夜不屑的嘲讽着鬼月,“都回去吧,这里必须有我,这样你们也比较放心吧。” “那就劳烦二位了。”刘蒙几人相互的看了看,终于还是离开了房间。 只剩下鬼月和子夜的房间一时清静了不少,望着再次昏睡过去的萧堇墨,两人却也相顾无言。 只见鬼月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始在房间内轻轻的寻找着东西,搜遍了每一个角落也没有寻到任何。 子夜终于有些看不下去了,“你在找什么?” “一个重要的东西,是萧堇墨前几日告诉我的,他说倘若有一天自己再一次昏倒过去,一定要在他醒来的第一时间把东西拿给他。”鬼月一边继续搜寻,一边回忆着萧堇墨的话语。 “他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子夜不感到任何的惊奇,“为什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内心呢?” “明知道自己昏倒一次便多了一次危险,所以想让自己在醒来的时候便能看见生命中重要的东西吧。”鬼月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不由得再一次望了一眼萧堇墨,“可是他并没有告诉我东西放在了哪里,这让我如何找寻呢?” 子夜淡淡的说道:“最重要的东西,一定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那样心里才会踏实。” “最近的地方?”鬼月被子夜似乎很是随意的一句话所启发,赶忙走向萧堇墨的床榻前。“如果不在身上,那就是在···” 说着,手轻轻的摸向了萧堇墨的枕边,“果然在这里,应该就是它!”有些不可思议的惊讶与兴奋,“子夜,你可以替人卜卦了。” 只见鬼月手中拿着一个有两指粗细的狭长精致木盒,很难想象在这样的盒子中能放下什么。 (安陵皇城) “父皇,你的意思是朝中出现了叛党?”安陵禹灝猛然的站起,满是惊讶的口吻。“朝中这些文武百官当年不都是辅佐父皇上位的人吗?如今究竟为何要叛变呢?” “灝儿啊,人性都是自私的,当他们发现自己一手扶植起来的成就如果不能继续为他们所用的话,那么他们就宁愿再一次亲手的毁掉,找寻一个新的拥护者来为其谋得利益。”安陵明成由衷的感慨,尔虞我诈才是真正的朝政。 “父皇,儿臣会替你守住江山的,守护好我们万千的子民。”不知为何,安陵禹灝说到这里竟然不自觉的露出温暖的笑容。 “灝儿真的长大了,不过现在面对的可都是一群老狐狸,不能掉以轻心啊。”安陵明成看着此刻的安陵禹灝竟然不再像从前那般的任性,而是可以真正的为民着想,不禁有些欣慰。 安陵禹灝走到安陵明成的身边,小声问询道:“不知现在狐狸尾巴露出了没有?” 安陵明成并没有回答,只是拿出了一个册子,只见翻开的第一页上面赫然写着一个名字:叶盛章。 “他?”安陵禹灝此刻更是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不是朝中地位显赫的士大夫吗?想想他的为人,完全不可能参与这样的事情,况且他不是当年叶澜的师傅吗?因为自小孤儿也便随之姓叶,尔后一直也没有再做更改; “看一个人不能光看他的外在,要看清这里才会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安陵明成若有深意的指了指安陵禹灝的胸口。“所以我们需要知己知彼。” “儿臣明白,请父皇放心。”安陵禹灝明白他父皇口中的意思。 好久没有仔细观察自己的父皇了,两鬓间竟然有了些许的白发,被岁月刻画下痕迹的脸上竟也少了一些霸气,似乎多了几分平和,他不只是一个帝王,更是自己的父亲。 “父皇,感觉累了吧?以后终于可以有孩儿替您分担了。”安陵禹灝很少表达自己的内心想法,然而看到父亲那历经沧桑世故的双眸时,他仿佛看到了一个男人应有的责任。 安陵明成终于露出会心的微笑,“这几年你的变化,让我几乎不敢相信。” “我变了吗?”安陵禹灝有些疑惑的口吻。“现在的我和以前哪里不一样?” “你的心终于有了灵魂。”就这样一句简单的回答,却一语道破所有,果然还是知子莫若父。 (军营) 有些疲惫的鬼月依旧不愿离开的坐在萧堇墨的身边,这连续的几日状况让所有人都憔悴不少。 房间门被轻轻推开,只见一袭白衣的独孤傲站在门口,不像是上一次那般的目光呆滞,似乎此刻整个人气色都好了很多。 “不进来看看吗?”鬼月看着一直站在门口不动的独孤傲,好意的问询。 依旧没有任何的话语,迟疑了片刻,却也走进了房间,径直的向萧堇墨走去。 “若是此刻安陵禹灝看到你这般的样子,他会是怎样的心情呢?”独孤傲忽然轻声说道,言语中不止是对萧堇墨的安慰,更像对安陵禹灝的一种报复。 “独孤傲,做人不要太忘恩负义,你要知道救你的人可是萧···”子夜在一旁阴阳怪气的口吻。 “子夜!”鬼月急忙制止住了子夜的话语,示意让他不要说出。 “我独孤傲自然恩怨分明,切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独孤傲神色傲然的说道。 “恩怨分明吗?我倒要看看你是怎样个分明法?”子夜话里有话的反问。 独孤傲忽然感觉到有什么抓住了自己的双手,虽然只是微微的力道,却也不愿松开半分。 “萧···萧堇墨?”独孤傲这才注意到是萧堇墨伸出的手臂,就这样牢牢的抓住了自己。 看着再一次醒来的萧堇墨,鬼月竟再一次的激动起来,即便不知道什么样的结果在等待着他,但至少是生还的机会。; ------------ 第一百三十七章 第一百三十七章 触动的灵魂,深埋的隐忍,越是忘不掉越想拼命隐藏; 对于独孤傲的话语并没有回应,萧堇墨却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紧握的双手也逐渐开始放松,直至慢慢的放开,接着却径直把手伸向了枕边,或许这早已经成为他习惯性的动作,不知多少次从睡梦中惊醒后便那拿出那口中说的重要秘密。 鬼月望见萧堇墨的动作,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即便把手中的盒子递给他。 萧堇墨却在看着鬼月把东西拿给他的瞬间,竟有露出疑惑的眼神,似乎还有些犹豫,却还是接了过来,竟也有些不解的盯着这个精致的盒子,有些颤抖的双手缓缓开启。 令所有人吃惊的是原以为会有什么宝贝,没想到竟然是满满一卷轴的文字,萧堇墨也只是有些惊讶的看着写满文字的卷轴,一点点慢慢打开,品读着上面的文字。 没有知道上面到底写着什么,只是看着萧堇墨的表情从疑惑到惊讶再到痛苦随即转为忧伤,却不时的又透出欣喜与激动,终于在放下卷轴的瞬间,脸上充满了幸福的味道。 “又···又害你们担心了,都怪我不好。”萧堇墨终于开口说道。 “萧堇墨,你真的醒过来了?”鬼月有些激动的赶忙问询道。 “嗯,只是感觉有些疲惫,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不适。”萧堇墨有些虚弱的回答。 “你确定你真的没有关系,身体也没有别的不适吗?”子夜目不转睛的望着萧堇墨,疑惑的问着。 “嗯,一切都好。”再一次肯定的回答,仿佛除了身体虚弱些,真的没有什么其他的情况。 “如今看萧公子安然无恙,自然可喜可贺,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还请萧公子要好好爱惜自己身体,看来在乎你的不只是安陵禹灝一个人呢。”一旁的独孤傲看着清醒过来的萧堇墨说道。 看着不仅没有表情的脸,甚至语气都有些冷漠的独孤傲,萧堇墨释然的说道:“好像这句话应该换做我来说吧,不过谢谢你能够清醒过来。” 独孤傲皱了皱眉,却也没再说什么的离去。 眼见萧堇墨的情况日渐好转,大家便也决定早日启程返回安陵国都,这自然是每一个人最迫不及待的愿望。 “堇墨,不知我们明天···你在写什么?”凌紫宁看着萧堇墨的房门开着,便走进房间忽然看见他似乎在忙碌的写着什么。 “没···没什么。”萧堇墨听见有人进来了,甚至有些慌乱的迅速把手里的东西合了起来,仿佛怕被人看见一样。 “在写些什么吗?这么神秘兮兮的,该不是现在就迫不及待的给禹灝写书信吧?”凌紫宁有些好奇的继续询问。 “自己闲来无事,只是随笔的写些东西而已。”萧堇墨解释道。“对了,你刚刚说明天怎么了?” “哦,我都忘了,我过来是要问询一下你,我们明天真的可以走?”凌紫宁不禁有些担忧的语气,“我听他们说是你极力要求明日就启程的,我怕你的身体吃不消啊; 。” “无碍,不过几天的路程,你看我这几天恢复的不是很好嘛。”萧堇墨肯定的语气。 凌紫宁看着萧堇墨态度的坚决,“也罢,路上多休息休息便可,我们无需太过着急,那我回去让丫鬟收拾一下东西,明日就启程吧!” “嗯,我也准备准备。”萧堇墨看见凌紫宁的允诺,脸上流露出期待与兴奋。 目送凌紫宁的离开,萧堇墨迅速来到桌椅旁,把放在那里的卷轴细心卷好,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的衣服里,便也匆匆离开。 “独孤公子,不知我进来是否方便?”站在独孤傲门外的萧堇墨,有礼的敲门问询道。 里面并没有回答,正当萧堇墨有些犹豫不决的要离开的时候,门竟然缓缓的开了。 “独孤公子,你是否在?”萧堇墨谨慎的站在门外,看着敞开的房门,试探性的向里面望去。 还没等萧堇墨看清里面的情况,便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道把自己生硬的拉扯进去,还没有站稳脚步的他就顺势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知道情况有些不太对劲的萧堇墨急忙从怀抱中挣脱,却也不及那强硬搂住他的双臂力气,被有力的双手紧紧按贴在胸口处的萧堇墨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就一会,就在我怀中安静一会好吗?”轻声在萧堇墨的耳畔喃呢着,似乎更多的是一种哀求,诉说着内心的忧伤。 萧堇墨竟然真的没有继续挣扎了,就这样安静的任其搂在怀中,没有其他的话语,却也像听懂了心声,像有什么滑落到他白皙而娇嫩的脸庞,却透着丝丝的冰凉,原来有些东西一旦离去,便再也留不住余温。 萧堇墨不由得双手环过他的腰际,紧紧搂住那故作的强壮,有些悲伤不是每个人都懂得。 终于感受到力气一点点的放松,萧堇墨抬头望着恢复到一脸平静的独孤傲,轻声而略带惋惜的口吻说道:“虽没能看清你的脸,但刚刚那个才是真的你。” 竟忽然被用力的推开,萧堇墨不禁后退了几步,独孤傲的表情瞬间有些微妙的变化,有些惊慌的似乎欲要伸出双手,却也最终还是没有理会。 “我刚刚只是···可能因为这次受的伤比较严重,所以我的情绪有些不太稳定。”独孤傲忽然开口,似乎像是在辩解着什么,语气竟也缓和很多。 萧堇墨根本并不在意刚刚独孤傲的行为,不论是暖风般温柔还是风寒般冷酷,他都承受的来。 “我只是想过来问你,是否愿意和我们一起同行,明日去安陵皇城?”萧堇墨依旧是温柔的口吻,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绝对不会。”独孤傲甚至想都没想的就给了一个答案,甚至语气都有些凌厉。 “那么你和老五准备去哪呢?”萧堇墨面露难色,因为清平帮已经不复存在了,他又该何去何从呢? “这个就不用萧公子费心了,天下之大就没有我独孤傲的容身之处吗?”独孤傲转身坐在椅子上,端起一杯茶水轻抿了一口,“但是我相信,不久之后我们还会见面的; “真的不愿意与我们一起同行吗?”萧堇墨再次想得到确认,似乎还有些不甘心。 “你为何这般希望我能跟随你们一起呢?”独孤傲放下茶水,带着些许的戏谑与邪气望向萧堇墨。 被独孤傲的眼神射过,萧堇墨顿时觉得竟有些不自在起来,“因为···那是因为我觉得你为人还不坏,现在也没有合适的去处,这样大家也有个照应,而且你无论身手还是智慧都让我佩服,或许可以为国效力,为苍生谋福呢?”萧堇墨自己都有些心虚的解释着,但却也是他的一些想法,而真正的一些原因是永远不会说出口的。 “如果你来求我,我或许会同意和你们同行的。”独孤傲起身便走到萧堇墨的面前,扳起他的下巴,“你做的到吗?” 萧堇墨并没有反抗,也没有恼怒,“你想让我怎么做?” 独孤傲挑挑眉,邪恶的眼神望着他:“我要你离开安陵禹灝呢?” 萧堇墨却笑了起来,在这样一张无邪纯净的脸上透出丝丝笑容,却是万般的无奈:“让他尝到失去我的滋味吗?其实不用这么费心思的,那一天或许很快就会来了。” 一言既出,独孤傲的手竟然僵在那里,表情竟也有些不自然了,“你回去吧,我和你们不是一路人,山贼终究是山贼,一辈子都是。” 萧堇墨望着独孤傲的背影,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是何样的心情,究竟在内心深处埋下了多少仇恨的种子,“对于我而言,每一天都犹如新生,所以我会珍惜每一天,不要被心智蒙蔽了双眼,希望下一次见到你,你会在我的记忆中存留下笑容。” 说罢,萧堇墨便默默的走出了独孤傲的房间,阵阵寒风吹过,在这塞外的秋季真是异常寒冷与凄凉,不禁打了几个冷战。 “为何这么晚还没有休息?”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话语,走路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是子夜啊,我只是刚刚有些事情想要问询。”萧堇墨看着身后的子夜,“你怎么也没睡?“ “想想明日就要离开这里,竟然还有些留恋,人真是很奇怪,总是在要失去的时候才会想到他的万般好处,只是没想到时间久了,我竟然也开始在意这些琐碎的事情了。”子夜感叹道。 “是啊,只要是人都是有感情的,无论他经历了什么,只是有些人学会隐藏罢了。”萧堇墨满是认同的语气。“外面有些寒气了,要不要进房间一叙?难得今夜是在这军营的最后一晚,听你这么一说,我都有些无眠了。 “也好,我正也有些事情想问询一下你呢。”子夜答应道。 两人随即来到了萧堇墨的房间,点亮了烛台,晕染的光亮似乎蒙了一层雾气般缭绕着,在这样一个幽静的夜晚,这是子夜和萧堇墨难得的秉烛夜谈。 “刚刚你说有什么事情要问我吗?”萧堇墨关上房门,便想起了刚刚子夜的话语,不禁有些好奇。; ------------ 第一百三十八章 第一百三十八章 “萧堇墨,我只是想知道你近来有没有和你的父亲通书信呢?我只是有些想宝宝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和你父亲生活的如何,有没有想念我呢?”子夜的表情显得有些寂寞。 “我··我父亲吗?最近因为实在有些忙碌,没有顾全太多,所以就也没有和父亲有过多的来往,不过等我们回去以后,就可以见面了吧,相信宝宝肯定会生活的很好的,他那么乖巧懂事,倘若真的有什么事情的话,父亲一定早早的传来书信了。”萧堇墨劝慰道。 “但愿吧,第一次离开宝宝这么久,现在越是快要见到了反而越是想念,似乎一刻都不能等待了。”子夜满眼的想念。“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候吧,是宝宝发现了你和安陵禹灝,让你们逃过一劫,看来真是上天的安排啊。” 萧堇墨捻了捻烛芯,昏黄的光亮铺在脸上,遮挡住光晕,一片暗影便被投射到墙壁上,闪闪烁烁。 “当然记得,看来宝宝自小就是一个天性善良的孩子,有其父必有其子,所以说子夜其实是个好父亲啊。”萧堇墨竟有些艳羡的语气,“有个孩子在身边真好,孩子的世界永远是那般的天真无邪。” “是啊,所以说宝宝就是我的命,为了他我什么都舍得,无论让我背负什么,背弃什么,我都愿意去承担。”子夜满含深意的语气。 每一个人为了心中的唯一,都甘愿牺牲自己的所有,这样无怨无悔的付出不是为了什么回报,而是世上最纯净的守护与坚守。 “子夜,等我们一回去,就去看望他们吧。”萧堇墨的内心似乎也有些波澜。 “嗯。”肯定的回答,“天色已经不早了,还是好好休息吧,不然明天的赶路会疲惫的,我可不想继续再为你们奔波卖命了。” 萧堇墨明白子夜的意思,听起来像是在抱怨着什么,其实还是关心他的吧,只不过他要永远把自己的善意伪装成刻薄而已。 送走了子夜的萧堇墨却并没有急于入睡,在昏暗的烛光下,打开怀中的卷轴放在桌子上,继续拿起笔在忙碌着什么。 天才朦胧亮,车马声、脚步声、叫喊声便在军营中热闹的响了起来,终于准备好返回了,每个人的表情都有些期待和兴奋。 “那就不留大家了,以后若有什么我李某可以帮助的,必竭尽全力,我李某永远在这里等着你们。”李潮汐望着所有人,表情竟有些难过,毕竟在一起这么久,彼此之间经历了这么多也有了深厚的感情,而自己的任务就是驻守在这里,所以军营早已经成为了他的家,所以不知道下次再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我代大家先谢过李兄了,将来若是有什么难事,也可以直言于我们,我们都是一家人嘛。”刘蒙慷慨激昂的说道,这一刻他想起了小皇子。 “好一个一家人,李某甚是欣慰,那就恕不远送了,没事记得回家来看看。”李潮汐竟有些激动,鼻子一酸,泪水便充满了眼眶。 “李兄请留步吧,我们一到安陵皇城便传信于你; 。”刘蒙示意所有人员准备启程。 “等你们的消息。”李潮汐望着离去的刘蒙,在后面大喊着。 坐在轿中的萧堇墨掀开轿帘一直向外面张望着,满眼的焦急与期待。 “你在找什么?”骑着马来到轿子旁的鬼月忽然低声问道。 “我就是看看···”萧堇墨吱吱唔唔的也没有说清什么,但是眼神似乎依旧没有收回。 “在找独孤傲吗?”鬼月毫不掩饰的揭开了萧堇墨心中的秘密。“今天一早大家都没有看见他,估计是昨晚就离开了。” “昨晚就离开了吗?”萧堇墨有些惊讶的口气,“为什么要不辞而别呢?” “那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有自己的打算吧,再或者他原本就没有把我们当做朋友,离开是早晚的事,所以也没有什么必要和我们有更多的交谈吧。”鬼月暗自的分析着,从那一晚和子夜偷听到的秘密开始,他就知道鬼月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哦,是这样啊。”萧堇墨明显有些失落的表情,随之便把眼光收回,把轿帘放了下去。 鬼月有些不解的望着萧堇墨,不知道他是从何时起开始在意这个独孤傲的,却也不方便过多的问询。 队伍因为照顾萧堇墨和安陵皇妃,所以走的格外缓慢,却也在历经了五天五夜后,即将快到永华都,这就意味着离安陵皇城不远了。 “天色已经不早了,虽然前方的不远处就是永华都了,但是我们即便加快速度天黑之前也到不了,那么是连夜赶路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息呢?”刘蒙向皇妃问询道,毕竟现在的队伍中,凌紫宁的身份是最具有权利的。 “连夜赶路恐怕会有危险,况且还有一些女眷,我们也不急于这一时,不如还是先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再启程也不迟。”凌紫宁分析着目前形势,选择了一个稳妥的办法。 刘蒙和鬼月等人自然也觉得凌紫宁说的不无道理,毕竟还是小心为上,虽说这永华都就在眼前,可是倘若途中真的发生什么事情,恐怕也是措手不及的。 萧堇墨从离开军营的一刻起竟开始有些闷闷不乐起来,似乎心中压抑着什么事情一般总是轻皱眉头,虽然眼眸中满是渴望与期待,却能望见一丝的紧张与忧虑。 天逐渐暗淡下来,却也终于找到临近的一处客栈,虽然有些简陋,但却是这方圆几里为数不多的人家中唯一的住处。 每个人都安排好了以后,因为房间实在容不下所有人,刘蒙和梦儿一个房间,鬼月竟然毛遂自荐的要求和子夜一个房间,理由是他的房间在萧堇墨和皇妃的中间,由他们两个人来保护是很有必要的。 可想而知子夜自然是不愿意的,在经过鬼月的软磨硬泡加之实在没有地方可住的情况下,同时鬼月又说道:“子夜,我们这么做可是为了保护萧堇墨和皇妃啊,我知道你肯定要说和你有什么关系?”说罢,竟然偷偷贴近子夜轻声说道:“不过你要想想,就算和你没有关系,万一皇妃有什么意外的话,你能脱得了干系吗?那可是安陵国的皇妃,到时候说你一个保护不利的罪过,就够你掉几次脑袋的,毕竟现在我们是我们现在可是拴在一只绳上的蚂蚱,凡事要小心啊; 。” 子夜听着鬼月的劝说,虽然表情有些缓和,依然透着几分愤怒,他知道鬼月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现在是危急时刻,不是为了保护凌紫宁,而是萧堇墨的生命他必须保住,也许有他在还是有些好处的,便冷冷的说道:“我睡床上,你睡地下。” “睡地下?这么冷的天···”鬼月惊讶的口气,竟有些不满。 “那我还是一个人睡好了。”子夜说罢,起身便要把鬼月赶出房间。 “好好好,地上就地上,正好锻炼一下自己的内功。”鬼月满是无奈的语气,却也答应了子夜无礼的要求。“我先出去透透气,适应一下寒冷。”鬼月打趣的说着。 “不用看了,萧堇墨一来到客栈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子夜一眼便看透了鬼月的心思。 “我···”被子夜这么一说,鬼月现在可谓是哑口无言,转身坐在椅子上,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不禁面露疑惑:“你不觉得萧堇墨最近有些奇怪吗?” 子夜一边整理着床铺,一边说道:“你今天才发现吗?”似乎言语中还有些嘲讽。 “你的意思是你也这么觉得?”鬼月立刻起身的走近子夜,似乎想要证实自己的想法。 “离我远一点。”子夜有些嫌弃的语气,却也把一个辈子扔到了鬼月的怀中。“我睡觉不需要被子,你可以把它铺到地上。” 明明没那么冷漠,却依旧要找出万般理由。 “你快和我说说,你觉得他哪里不太对劲?”鬼月穷追不舍的问道。 “你和他那么熟悉,连你都不知道他哪里不对劲,我又怎么会知晓呢?”子夜话语中似乎总是有几分尖酸刻薄。 鬼月怀里抱着被子,再一次坐回到椅子上面,不禁面带思索的表情,“到底是哪里不对呢?的确是萧堇墨啊,可是为什么有时候他的眼神让我感觉到陌生呢?” 一边陷入深深的思考,另一边的子夜早已经悠闲舒适的躺在床榻上,“喂,你真的那么残忍的让我睡在地上?”鬼月再一次面带可怜的问道。 “闭嘴,我需要绝对的安静。”子夜几乎没留任何想和他商量的余地,同时翻了一个身,把自己的后背留给了可怜的鬼月。 鬼月绝望的看了一眼子夜,把被子铺在了地上,只得无奈的躺在了上面。 夜半时分,萧堇墨的房间似乎还没有熄灭烛火,门‘吱呀’的一声响起,只见一个人影从房间内轻声走出,竟缓缓走向客栈外面。 寒风刺骨的侵袭着身躯,只见外面早已经有了一个人的身影,似乎早已经在等待,在这样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事情就这样蔓延。 “萧堇墨,你终究还是做出选择了?”一个男人冷漠而冰冷的语气。; ------------ 第一百三十九章 第一百三十九章 寒风骤起,一缕长发在夜色中飞舞,稍纵即逝的温暖转化为蚀骨的冰冷,单薄而孱弱的萧堇墨安静的站在客栈外,看不出的表情,理不清的思绪,散发着的点点忧伤,弥漫在这满城的风花雪月。 “这就是你回来的目的吗?”终于还是问出了心中所想,“你这样做只是为了报复吗?” “你可以随便怎样想,我不过是想要一个结果而已,那就是我要你随我走; 。”再一次阐明了自己的态度,甚至不愿意面对萧堇墨的问题,只是依旧冷漠的说道。 萧堇墨沉默了片刻,“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让我看一眼安陵禹灝便可。” 在提到安陵禹灝的刹那,萧堇墨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是因为这寒冷的夜晚,还是内心早已经止不住的颤动? “你拿什么和我谈条件呢?我自始至终就告诉过你,我们永远都不会是朋友,无论过去还是将来,所以你觉得我会答应你的要求吗?”语气开始有些邪气,甚至透露出觉得眼前男子太过天真的嘲讽语气。 “独孤傲,你难道不想知道关于叶澜的更多事情吗?”萧堇墨胜券在握的语气,他万分肯定眼前的男子对于他刚刚话语的在意。 “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对他的了解会比你少吗?”语气明显有了波动。 “你难道不好奇他在认识你之前到底是怎样的人生吗?他难道没有告之于你,他要比你还先熟识安陵禹灝吗?倘若你不答应,我就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让你此生都得不到这些秘密,更不要说威胁着把我带走。”萧堇墨抓住了这唯一的把柄,他知道这是至关重要的消息。 “你在撒谎!萧堇墨,不要觉得我对你太过友好,就会允许你对我的放肆,还有对叶澜的侮辱。”几乎有些愤怒。 萧堇墨淡淡的笑了笑,“他的左肩处有一道刀疤,他喜欢左手拿着竹筷吃饭,他喜欢翠绿的竹子,他···” “住口!”独孤傲如同受到刺激一般打断了萧堇墨的话语,听着这些他每一条都熟悉的习惯,自然知晓萧堇墨还是多少了解一些的,“我便等你,到了那一日我自然会前来接你,这可是我们的秘密,倘若你违背承诺,你要知道,那么因此受到牵连的人可就不像想的那样简单了。 “我萧堇墨从来都不是言而无信之人,还是独孤公子要记得承诺就好。”似乎在有意的提醒着,便孤身走回到客栈中。 独孤傲望着萧堇墨离去的身影,似乎依旧在犹豫着什么,甚至久久不愿离开。 “老大,你怎么了?我看萧公子···是萧堇墨都已经回去一会儿了,你为何还在这里?”躲在一旁的五爷看着迟迟没有行动的独孤傲,不禁有些憋不住了。 “为什么会是这样?”突然似在自言自语的说话,却也满是惊讶与质疑。 五爷赶紧把手中的袍子披在独孤傲的身上劝慰道:“老大,你指的是刚刚他口中老六的事情吧,其实···其实这些不重要的,他肯定不是刻意隐瞒你的,应该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吧,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我们回去吧。”打断了五爷的劝解,“事情远比我要想象的严重。” 五爷并不理会独孤傲话语的意思,他也并不想知道独孤傲和萧堇墨之间对话的含义,他只是让自己默默的陪在独孤傲的身边就好,无论他选择走怎样的道路,都会追随于他。 一夜的黑暗终于被光亮所驱赶,耀眼的光芒照射到房间内,万物又开始了复苏,就连空气中都飘荡着律动; 子夜也习惯性的伴随着这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苏醒,仿佛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什么重物压制着,几乎不能动弹,微微睁开双眼,接着便是一团火焰燃烧在眼眸间。 “鬼月,你给我滚下去!”看着不知何时爬上了自己的床榻,而且明目张胆,毫无忌惮的搂着自己的身体而睡意正浓的鬼月怒吼。 “怎么了,怎么了?”被这突然的喊声所惊吓到的鬼月,一个机灵就坐了起来,满是惊慌失措的表情。 “鬼月,你信不信我杀了你?”感觉身后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鬼月匆匆的从床榻之上跃起,“我为什么会在床上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似乎在装疯卖傻一般的自言自语,随即头都没有回的就向门外跑去。 “萧堇墨,你看起来怎么脸色不太好?”鬼月刚刚跑出了房间,便撞上了萧堇墨。 “没什么,可能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吧。”萧堇墨勉强的挤出一丝微笑。 “等到了安陵皇城一定要好好休息,不然安陵禹灝看到你这样子又不知会怎样的焦急呢。”鬼月有些担忧的语气。 “他真的会如此的在乎吗?”萧堇墨有些不可思议的表情。 “当然了,你最应该了解他啊,怎么反而问我呢?”鬼月不禁觉得萧堇墨的问题有些可笑。 “可能是时间长了,反而感觉不到这些小事情了吧。”萧堇墨忽然有些不安的语气,“对了,下去吃饭吧,店小二已经准备好了。” 两人前后的走到了一楼,看到了萧堇墨的梦儿感激跑过来,递给他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堇墨哥哥,你可要多吃一点,养好身体哦,今天就可以看见安陵禹灝了。” 此刻的子夜从楼上缓慢的走了下来,来到了大家的身边,若无其事的坐了下来。 “鬼月,你昨晚没有休息好吗,怎么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啊。”刘蒙注意到鬼月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劲。 “没···没有,还好还好。”看着并没有说什么的子夜,仍然心有余悸的说道。 很快便又开始了新的行程,向着安陵皇城进发。 (安陵皇城) “灝儿,哪去了?”安若皇后一早便来到了安陵禹灝的寝宫,却并没有看见安陵禹灝的身影。 “回皇后娘娘,皇子一早便匆匆离开了,奴婢也不敢问询,还请娘娘恕罪。”一个约莫十五六年纪的丫鬟有些惊恐的跪了下来。 “快起来,与你无关,皇子想去哪里哪是你们能够阻拦的住的。”安若温柔的语气,并没有皇后的架子。 她的儿子她自然会明白,早就听闻皇妃他们今日会赶到安陵皇城,根本就不用猜,她便知晓安陵禹灝肯定是早早的去迎接了,无论是谁都不会阻拦的住他。 “和皇妃已经多日不见,看来真是小别胜新婚啊; 。”安若面露喜色的说着,为儿子的情愫而感慨。 只是安若并不知晓,虽是爱恋,却不曾给予那个深爱他的女子。 (安陵国都,永华都) 身着一袭红艳,那是他最为钟爱的火红,似乎只有这样炙热的颜色才能燃出芳华,耀眼世间,头戴一顶大大的斗笠,因为这世上谁人不知那安陵禹灝的银发。 望眼欲穿的盯着进入永华都的关口,终于隐隐约约的可以望见似乎有个队伍在向这边走来。 终于在还没有踏进这最后的大门,安陵禹灝便一眼看见了带队的刘蒙。 “刘蒙!”骑在马上的安陵禹灝激动的喊道。 “小皇···”忽然想起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你怎么亲自来了?”看见安陵禹灝的到来,刘蒙自然也是万般的激动。 似乎安陵禹灝的目光随即便从他身边扫过,向着队伍中不断的瞭望着,眼眸中满是急切。 “萧堇墨,那个人公然一个人出现,恐怕不单单是为了迎接我们吧。”鬼月跳下了马,在萧堇墨的轿子旁说道。 轿中的萧堇墨自然明白鬼月口中的意思,但是脸上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多少的喜悦,甚至原本就很苍白的面色此刻更加的白皙,略带惊慌的眼眸有些不安在闪烁着,双手紧握,皓齿撕咬着薄唇,就连呼吸都有些凝重,怎么看都是那般的紧张。 “萧堇墨,朝思暮想的安陵禹灝都来了,你怎么还不出来?”鬼月似乎故意的戏谑着萧堇墨。 而此刻就在前方的安陵禹灝,竟然没有问询任何人的就向着萧堇墨的轿子走了过来。 “你怎么就那么确定萧堇墨在这里?”鬼月有些不解的望着仍然被斗笠的黑纱挡住脸的安陵禹灝。 只见安陵禹灝自信的轻挑起轿帘,甚至都没有思索的一把抓住冰冷的双手,就把萧堇墨拉进自己的怀中,“无论他在哪里,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我永远都会找寻得到他。” 萧堇墨甚至还未看清安陵禹灝的样貌,就被他狠狠的拥在自己的怀中,只是能感受到那剧烈的心跳,和温暖而熟悉的胸膛。 凌紫宁只是很坦然的看着自己的夫婿把另一个人拥入怀中,似乎早已经习惯,认命的愿意去接受这一切。 为了安全起见,并没有揭开斗笠的安陵禹灝把萧堇墨拉上自己的骏马,心在这一刻又重回了踏实。 萧堇墨自始至终的未言一语,只是在拥抱的刹那感受到了那隔着黑纱的炽热,终归是坐在了安陵禹灝的身前,轻轻的闭上了双眸。 路上的行人纷纷驻足观看这行进的队伍,并不是因为他们没有见过这样的富商和官员通过,毕竟是皇城脚下,他们自然什么稀奇都见过,只是在这样队伍中有着如此多惊艳样貌的人,确是实属罕见,不禁惹得路上的行人有些骚动。; ------------ 第一百四十章 第一百四十章 依偎在安陵禹灝的身前,就这样旁若无人的与其共乘一匹骏马的游走在永华都上,但萧堇墨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久未见面的欣喜,似乎更多了几分羞赧。 安陵禹灝发现萧堇墨不时的张望着四周,手竟有些颤抖的紧紧拉住马的缰绳,看起来有些惴惴不安的样子。 “在找寻萧伯父吗?放心好了,等到了皇城,我便差人把他们接到宫中。”安陵禹灝猜想他一定想自己的父亲了,毕竟这么久没有回家看望,便温柔的安慰道。 萧堇墨听着安陵禹灝的声音从耳边略过,依旧没有回答什么,只是露出复杂的表情。 “为什么独孤傲没有出现呢?既然答应他见过安陵禹灝一面之后就会随他离开,可如今为何却不见他的踪影?”萧堇墨暗自琢磨着,还没有好好看清安陵禹灝便要离开了吗? (安陵皇城) 终于到了安陵皇城,所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一路来的艰辛不只是路途的遥远,而是这需要保护的人可不是一般人,所以他们需要格外的细心与警惕,时刻让自己保持清醒,还好一路走来没有发生什么险事,否则真是担待不起啊。 “子夜去了哪里?”刘蒙终于发现好像少了一个人,不禁有些好奇的向鬼月询问。 “这还用问吗?他的生命中只有一个人最重要。”鬼月似乎在说着一件众所周知的事情。 “哦,去堇墨家看宝宝去了,也难怪离开宝宝这么久,真是难为他了。”刘蒙似乎很理解子夜一般。 大家在一起经历的事情多了,彼此之间仿佛也就更多了几分了解,无论将来是敌是友,只记得当初曾并肩而战过就足矣。 安陵明成和安若皇后早已经在大殿内等待着他们的回来,这些人可都是皇子的心腹,可以辅佐帮助安陵禹灝的栋梁之材。 “参见皇上,皇后!”众人齐声礼拜,安陵禹灝有礼的摘下了斗笠。 就在这一瞬间,站在安陵禹灝身旁的萧堇墨终于看清了他的容颜,丝丝银发闪耀在大殿间,似乎每一根细丝都带着皎洁,张扬着自己的无暇,绝世的容颜经过军营的洗礼而更加精致,一颦一笑间都充斥着不可直视的华贵与不染。 萧堇墨日日夜夜思念的他,此刻竟真的站在了身边,这一刻的脸却更加红晕了,如铺面天边的云霞。 “快快平身。”安陵明成满眼慈祥的说道,“苦了众位英雄了,快先好好休息一下,我早已差人安排好了房间。” “谢皇上!”众人便跟随着皇帝身边的公公离开大殿。 “宁儿,快到母后这里来。”正欲跟着众人一起离开的凌紫宁则被安若温柔的叫住。 凌紫宁看着安若满是期待的眼眸,却也望了一眼正欲离去的安陵禹灝; 安若似乎明白了什么,“禹灝,你急匆匆的要去哪里?还不快快过来问候一下你的皇妃。” 安陵禹灝听到母后的话语,有些不舍的看着萧堇墨离去的背影,却也无奈的返回到凌紫宁的身边。 “禹灝啊,此次宁儿回来你可要好好补偿一下她,一个女人不顾危险的去军营找自己的夫君,而身为丈夫的你不仅没有好好照顾他,反而先离她而去,这样的男人可是要被笑话的,我们安陵家族的男人可不是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安若替紫宁打抱不平的训斥着。 “母后教训的极是,怪孩儿不好,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安陵禹灝的回答似乎并不是应付自己的母后,反而更像发自内心的忏悔。 “母后,不怪禹灝,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您没有怪我不懂事的去找禹灝,怎么反而责怪起他了呢?是我给他添了麻烦的。”凌紫宁赶紧替安陵禹灝解围。 “看看宁儿,多么懂事的孩子啊,如此看来我们禹灝有这么大的进步,是要感谢皇妃了。”安陵明成也是满口的赞叹。 “父皇过奖了,如果父皇和母后只是为了宁儿而责怪禹灝就不必了,这几日我们太久没有相见,不知可否让禹灝陪我回去休息片刻?”凌紫宁低声细语的说着,似乎把女人如水的娇羞与温柔表现的淋漓尽致。 “明成啊,我们好像耽误人家小夫妻团聚了。”安若恍然大悟的笑着说道,俨然在戏谑着这对小夫妻。 “母后,我们···”安陵禹灝被安若这么一说,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正欲想辩解着什么。 “那请恕儿臣先退下了。”凌紫宁一把抓住安陵禹灝的胳膊,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便急匆匆的拉着他离开了,等感觉到离开了安陵明成和安若的视线之后,方才松开了他的手,“去看望萧堇墨吧。” “你?”安陵禹灝对于凌紫宁突如其来的话语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虽然平日里已经感觉到凌紫宁似乎并不太在意他和萧堇墨之间的关系,然而像今天这般帮助的她,却也只是第一次。 “难道不想他吗?从他离开你视线的那瞬间,你的心早已经跟着他走了,所以赶紧去寻找你的心吧。”凌紫宁竟然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看起来竟然还有些轻松,“不要对我感激,我不过是不喜欢看到你这样勉强的表情。” 安陵禹灝听到凌紫宁的话语,不禁开始笑了起来,竟也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她也有着可爱的一面,“难道皇子不应该在久别之后陪着皇妃吗?”突然想逗逗这个成全别人的女子。 “你真正的皇妃在枫叶斋吧?”凌紫宁忿忿不平的语气,虽然带着一些醋意,却看起来更加娇羞。 “我这就去看望我的娘子了。”安陵禹灝终于在凌紫宁面前丢弃了冷漠,似乎也放下了心结一般的急速离去,却忽然像想起什么转身说道:“这几日真的让你受苦了,我此生欠你太多,有朝一日你若心有所属,我定会不惜一切的成全于你,还有我刚刚吩咐了青红,让她给你准备好了膳食送进房中,用膳过后好好休息吧。” 说罢,便步履匆匆的走向了枫叶斋,徒留下凌紫宁的孤影,拉长了惆怅; (枫叶斋) 萧堇墨被张公公单独的领到了另一条道路,然后指着悠长的小路柔声细气的说道:“萧公子,老奴只能带你到这里了,除了皇子和他的口谕之外,所有人都是禁止入内的。” “嗯,有劳张公公了。”萧堇墨静静的望着眼前的道路,心里竟像堵着什么一般透不过气来。 “不知有一句话,老奴当不当讲。”张公公忽然有些犹豫的口气。 “张公公不妨直说。”萧堇墨好奇的望着似乎有些心事的张公公。 “萧公子借一步说话。”张公公谨慎小心的张望了一下四周,把萧堇墨带到一处偏僻的角落。 “萧公子,老奴在宫中服侍了两代皇上,不敢自称了解这宫中多少见闻,却也明白这个中道理,在这深宫之中,每个人如这一花一草般娇艳,虽有大树庇佑,却也难逃这风霜侵袭而掉落啊,也不要怪老奴多嘴,我也看萧公子的确是与众不同的磊落之人,所以还是小心提醒一下公子,皇子是皇室的血脉,而只有传承血脉的人才会永远留在这深宫之中,否则结果只能是香消玉殒。”张公公语重心长的说道,但却直接的说出了事情的重点。 “萧堇墨先谢过张公公的担忧,只不过是一丝杂草,如果终究是面临凋落,那么我想它更愿意在最繁华的生命中殒落吧,毕竟可以留下满地的芳华。”萧堇墨似乎也很确切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老奴就等着看这满地花儿的绽放了,只是希望你不要像当年那个男子一样放弃一切,只是一个人承担下了所有的忧伤。”张公公竟然像回忆着什么,不禁感慨道,“我只是不想看同样的结局,因为风霜往往侵袭的不只是花草,就连那枝繁叶茂的大树也会枯黄,这严寒快要到来了,谁人又抵得住变迁呢?” 当萧堇墨返回到枫叶斋的时候,脑子里不断的重复着张公公的话语,就连枝繁叶茂的大树也会枯黄吗?这严寒就快到来了指的又是什么?总觉得他的话语有着什么特殊的意思,却怎么也都看不穿。 沿着清幽的小路行走,早已不再青葱的绿叶摇摇欲坠,甚至有些才微微泛黄,便也脱离了枝叶,飘落在这注定孤独的路上。 (皇妃寝宫) 凌紫宁拖着沉重的步子终于走回自己的寝宫,但却并没有直接回到房间用膳,反而走向了专门为自己设置的一间可以弹琴作画的书房中,并示意让周围的宫女都出去。 竟然有些迫不及待的打开房门,一眼就看见了悠闲的坐在里面的男子,似乎一副安然自若的表情。 “你以为我把你辛苦的弄进来,就是为了看你在这里享受?”凌紫宁竟和刚刚的柔情似水判若两人。 “是什么竟惹得皇妃这般动怒,不然我应该做些什么呢?”男子不屑的眼眸望了一眼凌紫宁,竟随意的走到一把古琴前面坐了下来,轻拂几下,动弦弹之,瞬间便传出清幽而萧瑟的琴声。 “你真的不知道什么是你应该做的吗?独孤傲!”凌紫宁一字一句的警示着。; ------------ 第一百四十一章 第一百四十一章 独孤傲只是微微一笑,把尘世沧桑尽收于眼底,纤细的手指并未从琴弦上移开,如墨的长发飘于胸前,随着音动而轻舞,平静如画的惊艳面容上,竟也随着着悠扬的琴声而醉了。 “就那么希望我把萧堇墨带走吗?”终于还是轻声的问询,竟温柔的如一池秋水。 凌紫宁从鼻间发出不屑的声音,“哼,难道你不希望让安陵禹灝失去他吗?不要把自己说的有多高尚,我们不过都是一类人而已,都是为了得到本应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而努力着,命运既然不公,那我们就该自己索取。” 独孤傲戛然而止了琴声,“你是因为未曾得到而妒忌,而我是因为失去而报复,这么说起来,我们好像真有相同的地方,那就是自己的命运变得不堪,一定要让被上天眷顾的人来弥补。”话语间,似乎有些自嘲。 “既然这么清楚自己想要的,为什么迟迟不动手?”凌紫宁不可理喻的质问着独孤傲。 缓缓的走到凌紫宁的身边,忽然把头低向了她的脸颊,淡淡的说道:“如此的芬芳,却是凋零的味道。” “大胆独孤傲!”凌紫宁听到他的话语,心竟然像被针扎一般的痛痒,粉嫩的脸庞因为愤怒竟也红润起来。 “我想到了一个更为好的办法,带走萧堇墨的人只会让安陵禹灝一时的痛苦,而我要的是他一辈子的绝望。”嘴角轻轻扬起,一丝邪恶的微笑挂在脸上。 “你要怎样做?”凌紫宁听到此刻独孤傲的话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在这个时候还在意安陵禹灝吗?他可是负了你的人啊,该不会还在心软吧。”独孤傲略带玩味的望向凌紫宁。 “这个似乎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情吧,这是我和安陵禹灝的恩怨,我当然不会轻易的饶恕他,不然又何必找你呢?”凌紫宁冷冷的说着,似乎她早已经对安陵禹灝恨之入骨。 独孤傲轻蔑的说道:“那我就不好说了,只怕皇妃是利用我把萧堇墨带走,而你就终于可以一个人常伴其左右,这样的结果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不过我还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看出了萧堇墨丧失了记忆,要不是你在他的画卷之上做了手脚,恐怕我还真是难以相信这个事实呢。” 回想起在离开军营的最后一晚,忽然听见外面似乎有什么响动,独孤傲自然觉得有些奇怪,开门望之却没有看见任何人,在疑惑的关门之际,猛然发现在地上放了一轴画卷,还有一行分离的小字覆在其上,只见上面清晰的写道:里面的秘密一定会对你有所帮助。 独孤傲缓缓打开画卷,脸色不由得异样起来,似乎受到了震惊,看到萧堇墨站在外面,便迅速的把画卷收在衣袖中。 “你凭什么那么确定是我呢?”凌紫宁不禁有些好奇,虽然现在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不然两个人也不会在这里见面,但是依然有些疑惑独孤傲为何第一时间就找到了自己。 想起从萧堇墨醒来那一刻,她便好奇为何他要这般珍视这样一幅画卷,而且不止一次的看到他在上面书写着什么,终于在去找寻萧堇墨的机会中,她便看见了遗放在桌子上的画卷,好奇心的驱使下让她轻轻的打开,一目十行的匆匆略过,不禁让她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虽然只是怀疑,所以想更快的证明自己的想法; 凌紫宁靠着自己过不不忘的聪慧,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迫不及待的拿出了笔墨纸砚,按照自己脑中的思绪,把萧堇墨原本写的东西做了改动,偷偷来到了独孤傲的房门外,轻声敲响了紧闭的门。 “因为只有我们惺惺相惜啊,所以我的心便指引着我找寻到了你,让我知道了接下来路程。”独孤傲似乎并不愿意说出自己判断出是凌紫宁的真相,像刻意隐瞒着自己的城府。 “那还是要多亏了独孤公子偷梁换柱的本事啊。”凌紫宁针锋相向的回应着。 原来在萧堇墨进来的那一刻,在独孤傲把他揽在怀中的瞬间,便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萧堇墨怀中的画卷和刚刚在门外面的那个神秘卷轴掉了包,只可惜这些举动,怀中的人儿并不知晓。 一切都是在最后的客栈中得到了确定,当萧堇墨在漆黑的夜空下面对独孤傲的时刻,便揭晓了答案。 萧堇墨的确失忆了,他每天的书写不过是为了记录生活的点滴,不知是从何时开始写起,不过里面充满了所有的印记,以至于每个人都发现不了他的异常,或许早早便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萧堇墨早已经把每日睁开眼睛便把画卷拿到眼前的动作培养成习惯,这样即便是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在自己的本能反应中,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从枕边拿出卷轴。 只是为了能够让自己第一时间看懂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目前所有的处境,因为每一次的醒来都会忘却一切,这不是普通的失忆,而是吞噬掉生命的全部,所以独孤傲理解了萧堇墨的那句话:“对我而言,每一天都犹如新生。” 而之所以让他们那么确定,是因为里面让萧堇墨随独孤傲离开的事情,正是凌紫宁杜撰出来的事,甚至用了一个让萧堇墨不得不允诺的理由,这个理由足以摧毁所有的记忆。 独孤傲起身打开了竹窗,望着外面的萧瑟:“待到枫叶染红皇城,我自然会带走萧堇墨。” (枫叶斋) 这个地方自己曾经来过吗?为何如此陌生却又仿若熟悉?萧堇墨幽怨的眼眸望着眼前的景色,竟有些感受不到胸口跳跃的律动,原本不用拘泥于这些,因为一觉过后,这些自然也不会成为记忆,却何必这般在意? 回想到在大殿上见到他的瞬间,那就是萧堇墨心中忘却不掉的安陵禹灝吧,果然灼灼其华,熠熠生辉,在这芸芸众生的凡人堆里,怎能抹去那份独特的印记。 想象着萧堇墨笔下的安陵禹灝,想象着每一次的相遇,每一场的离开,每一天的忧愁,每一刻的甜蜜,每一瞬的感触,他便更加深刻的体会到一件事情,他早已经不是萧堇墨。 每一天都要新的体验,每一次都要不断的体验,只是靠着记忆来拼凑的情感,怎么可能触动内心的柔软。 从睁开眼睛的一刻起,从打开画卷的那一瞬,他便要经历生死离别,喜怒哀乐,带着所有的感触去认识每一个被遗忘的角落,而真正面对那个萧堇墨心中的安陵禹灝之时,应该怎样才能是无悔的爱恋? “萧堇墨···”忽然被身后的声音惊醒; “给小皇子请安。”萧堇墨竟有些慌乱,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安陵禹灝先是错愕的表情,转而满脸的笑容:“没想到在军营多日,竟然学会了这君臣的礼节?” “我···”竟一时语塞,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子,更不知如何应付这个萧堇墨心中的唯一。 一把拉过萧堇墨冰冷的手,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带到一棵巨大的枫叶树下,似乎早已经闲置很久的石桌石椅安静的伫立在那里,时刻等待着主人的归来。 “萧堇墨,这里因你而寂寞。”安陵禹灝随手摘下一片叶子放在掌心,“不过也是因为你而红艳。” 只是安静的坐着凝神望着一切,思绪在回忆着有关这里的一切记载,只可惜萧堇墨并没有把这些事情记录在卷轴上,或许早已经镌刻在心间。 “安陵···”萧堇墨有些不安欲要说些什么。 “嘘!你听到落叶的声音了吗?这有在这没有喧嚣的寂静下,才能听到最纯净的声音,只有最干净的,才是最真实的。”安陵禹灝打断了萧堇墨的话语,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禁感慨道。 (安陵皇城,聚宾苑) 鬼月懒散的伸了伸懒腰,看来最近的确是有些劳累过度了,在这突然放松的时刻,竟然觉得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有些疲惫与疼痛。 悠闲的正欲在皇家的园林中散步,欣赏着世外桃源般的美景,却看见一个步履匆匆的男子向自己奔走而来。 “子夜?他怎么会来到这里,不是去萧堇墨的家中看望宝宝了吗?不过宝宝怎么没有在他身边?”鬼月望着向自己走来的子夜不禁疑惑着。 事情似乎并不是他想的那般简单,在看到子夜有些惊慌和僵硬的神态时,鬼月察觉情况有些不对。 “鬼月,宝宝不在。”子夜的声音竟然有些嘶哑,满脸的倦容不再散发着光彩,就像一个惊慌失措的孩子般无助。 “宝宝不在是什么意思?”鬼月心头一沉,竟也有些急切起来。 子夜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般:“宝宝就是不在了,萧伯父也不在,而房子看起来明显有许久没人住了,我打听了附近的街坊邻居,他们竟然说当时的确有一个孩子在这里居住过,不过据说没住几日,便和萧肃神秘的离开了,大家也不知晓他们去了哪里。” “或许是搬家了呢?你没有四下打听一下?”鬼月听后却也有些不安起来。 “都问询了,毕竟他们曾经一直住在那里,大家应该都会彼此熟悉,可是却一无所获,似乎凭空消失一般,街坊邻居都以为他去找他的儿子萧堇墨了,所以也并未多留心。”子夜几乎一刻也不能安下心来,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理智。; ------------ 第一百四十二章 第一百四十二章 鬼月有些不敢相信的皱着眉头,这样的情况也是他万万没预想到的,那么到底只是两个人自愿的离开,还是遇到了什么特殊的事情了呢? “你先不要太过着急,我们可以去问询一下安陵禹灝,说不定是他早早便把萧伯父和宝宝接了过来呢?或许是为了给我们一个惊喜。”鬼月说的却也有几分道理。 “安陵禹灝在哪里?”子夜恨不得此刻直接就站在他的面前,想要知道内心最渴望的结果。 “据说在枫叶斋。”鬼月虽不清楚具体在哪里,却也知晓在这深宫之中,久居的宫女们一定知道他们要寻找的去处。 (枫叶斋) 寒风轻拂,沙沙作响的枝叶回应着彼间的温存,原来枯黄的殒落不是因为自甘堕落,而是愿意追随风的寂寞。 “每次来到这里,总让我想起在须弥峰的时光,此刻竟还真的有些想念了尘道长了。”安陵禹灝似乎若有所思的回忆着。 萧堇墨的表情闪现出一丝的不安后,转而却又镇定的说道:“如果想念,就要去看看,忽然想起的人或许是他对你思念最深的时刻。” “那我总是想起你,是不是意味着你时刻都在惦念着我呢?”安陵禹灝话锋一转,他似乎无时无刻的都要把对他的眷恋挂在嘴边。 萧堇墨看着这么固执的安陵禹灝,看来的确和画卷中记忆的性格是如出一辙,这样的倔强是如何让萧堇墨所不舍呢? “阿嚏!”萧堇墨的一个喷嚏不禁让安陵禹灝大为惊慌,赶紧解下自己的斗篷披在他的身上,“都怪我太大意,赶紧回到房间之中吧。”说着,用自己手心的温暖把萧堇墨冰凉的双手捂暖。 说罢,正欲转身回房的安陵禹灝忽然感觉到一道寒光向自己的方向飞来,眼疾手快的他挺身挡在萧堇墨的前面,两根手指便夹住了一支飞镖,上面却也附带着一张纸条。 安陵禹灝来不及过多的看上面的内容,大声喊道:“来人啊,抓刺客,保护萧堇墨!”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群身穿盔甲的侍卫便急匆匆的冲了进来,随时在等待着安陵禹灝的差遣,单单从这一身戎装便可以看出,这些侍卫的特殊身份,那是只有皇族才可以享受到的待遇。 “好像并不是为了刺杀谁而来的,要不然刚刚岂会那般轻易的离开?”萧堇墨看着安陵禹灝有些紧张的神情,“应该只是为了给我们送这个吧。”萧堇墨指着手中的字条。 “不论来的原因是什么,也不能让你受到一点点的危险。”安陵禹灝竟有些怒气,说着便打开了纸条。 忽然看见安陵禹灝有些愣住的表情,“所有将士听令,把皇宫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刚刚的刺客给我找出来。” “上面写的是什么?”萧堇墨有些好奇的问道,因为他已经感受到安陵禹灝的怒气在周围散发着; “没···没什么,不过是一些狂妄的小贼,在这恩泽浩荡的皇宫之中岂容他这等小人作祟。”几乎掩饰不住的激动,“萧堇墨,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没有我的允许千万不要随意走出这里半步,我现在需要解决一些重要的事情。” “哦,放心吧,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萧堇墨满口的允诺,想必是出了什么大事,否则他也不会这样的急切。 “你,你,还有你随我离开,你们留在这里保护萧堇墨,剩下的速速去安陵皇妃寝宫保护。”安陵禹灝有些急切的语气,“萧堇墨,好好待在这里等我回来。” 说罢,便带着挑选好的侍卫步履匆匆的离开,正当走回在正殿的途中之时,遇上了同样焦急的子夜和鬼月。 “安陵皇子,宝宝和萧父···”子夜确定了前面的人正是他苦苦找寻的安陵禹灝之时,便急切的问询道。 “我知道他们在哪里。”似乎知道他们的来意,伸手便把手中刚刚刺客射出的纸条拿给他们看。 上面赫然写着:萧肃和孩子被我带走,三日之后带着凌紫宁来毒崖口交换,过期不候。 “我必须要救宝宝,他不能有任何的危险。”子夜冷冽的忘了一眼安陵禹灝,随即眼眸中闪现了一丝邪恶,转身便向凌紫宁的寝宫奔去。 安陵禹灝的随身侍卫刚欲有所阻拦,便被安陵禹灝的伸手示意退下,自己一跃而起,踏着几株花草便飞旋到子夜的前方,挡住了他的去路。 两人相视对望,一股杀气弥漫而来,充斥在这原本就肃杀的秋夜。 “你真的不打算让开吗?安陵皇子!”子夜似乎故意的加重了对安陵禹灝的称呼。 “宝宝和萧伯父我是一定会救的,但是却也不能伤害凌紫宁丝毫。”安陵禹灝明确的说出了自己的意思,尚且不说凌紫宁的身份,毕竟身为他的夫婿,保护她是一个男人的责任。 “我只要救出宝宝,不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我要确保万无一失。”子夜几乎不愿意去思考任何的办法,因为对他而言只有交出凌紫宁,才能让他的宝宝安全回来。 安陵禹灝周身散发出属于他的霸气和狂妄:“我绝对不会允许你以宁儿为代价的。”几乎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 “那就不要怪我了。”子夜低沉的声音从喉咙间响起,一阵寒风吹过,随风摆动的衣衫间却也凝聚起强大的内力。 而安陵禹灝也早已做好了准备,轻轻的运气调整气息。 “你们两个在这关键的时刻还要自相残杀吗?现在宝宝和萧伯父或许还在等待着我们的营救,而你们竟然还这般的任性,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为何这个刺客不直接把皇妃抓走,反而这么大费周章要把宝宝和萧伯父当作威胁?”鬼月发现目前的情形有些不对,虽然平日里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在这关键的问题上,谁都不会有任何的退缩。 只有触及到自己最为在意的事物时,才会激发出最真实的保护欲,哪怕是并肩作战的好友也会成为眼里不容放过的对手; 此话一出,子夜和安陵禹灝似乎有些动容了,却依旧没有打算停手的意思,但是鬼月还是看在了眼里。 “你们不要中了敌人的反间计,以我所看,事情或许并不是那么简单,既然可以从容的躲进皇宫之中传来消息,自然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可是为何偏偏用这样的方法呢?说句犯上的话,他应该完全有实力直接带走皇妃的吧,可如今却没有这样做,而据子夜所说,萧伯父和宝宝离开萧家已经有一阵子了,这样看来岂不是早早就抓了他们,难道就是为了等待换取皇妃吗?”鬼月抓住时机,赶紧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这背后有另一个阴谋?就算是我们把皇妃带去,恐怕也未必会把他们放过吧!”安陵禹灝还是很有理智的分析道。 “怕是如此啊,我们连对手都不知道是谁,就这样一场无准备的冒然行动,不仅不会救出他们,说不定还会反受其害。”鬼月冷静的说着。 看来如此处事不惊还能条理思考的鬼月也绝非等闲之辈,有着神秘身世的他却也说的有些透彻。 “不过只有三天的时间,或许可以查出些许,但是还需要某些人冷静的对待,因为这个时候正是需要同心协力。”安陵禹灝略有所指的说着。 子夜犹豫不决的思考着,却也让自己的气血回归于平和,没有了刚刚的怒气。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虽然有些不情愿,却也意味着他同意了大家的观点,毕竟这关系到宝宝的性命,由不得半点大意。 “一定不要对萧堇墨提及此事,怕是他这样的身体受不了太多的打击。”安陵禹灝首先就想到了萧堇墨,毕竟是他的父亲和宝宝同时失踪,这样他怎么会接受得了?连子夜都会有如此的躁动,更不要说萧堇墨了。“然后我们一切从长计议。” 三个人终于达成了一致,快步走回到聚宾苑。 (皇妃寝宫) “到底发生何事,为何这般吵闹?”坐在梳妆镜前的凌紫宁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和匆忙的脚步不禁有些好奇。 “回皇妃,听说宫中进了刺客,侍卫都在搜捕着,安陵皇子特意交待要保护好皇妃的安危,所以加派了侍卫的驻守。”长的有几分清秀的宫女一边小心的替凌紫宁摘下发簪,一边继续说道:“原以为皇子平日里只对他的朋友关心,其实是对皇妃默默的宠爱有加,只是不表现出来而已,今日还特意叮嘱我为您准备···” “放肆,这里由得你评头论足吗?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一个伺候我的丫鬟而已,你竟敢议论起皇子来了。”凌紫宁的脸色忽然一变,没有了往日的笑颜如嫣,竟有些狰狞的可怕。 “请皇妃恕罪,奴婢知错了,奴婢只是无心之谈,请皇妃开恩。”小姑娘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害怕的连声谢罪。 凌紫宁扭曲的表情望着镜中的自己,有那么一刻竟然认不得镜中的女子,甚至连自己都觉得陌生了,愈看愈怪异,愈看愈恐惧,竟随手拿起一只烛台打碎了眼前的铜镜,支离破碎的镜片却变成千万个妖艳的自己,诡异的从镜中窥探着现实。; ------------ 第一百四十三章 第一百四十三章 “青红,你怎么跪下了?快起来,地下这么凉。”凌紫宁披散着长发转身望向依旧长跪不起的丫鬟,竟有些微微蹙着眉的忧伤。 在这样一张美艳动人的脸上,散落的长发披在肩上,人见犹怜的表情里没有本应属于她的芳华,却被悲伤填满脸庞。 “皇妃···”青红有些紧张的望着凌紫宁,腮边的泪珠似乎还没有来得及拭去。 “怎么哭了呢?是谁惹得一个女孩子掉眼泪,我一定替你出气,不知道女人的眼泪很珍贵吗?别人给得了你忧伤,你要给自己坚强。”凌紫宁竟有些温柔的亲自擦拭着青红的泪水,缓慢的扶起她后忽然看见眼前的碎镜,“我的铜镜怎么碎了?快去给我换一面新的,是不是今夜的风吹的太过猛烈呢?” 说着,竟然去把前方的竹窗关紧,然后又恢复成了满脸的笑容,温和的说道:“你还在愣着什么?还不赶快把这些碎片收拾一下,你还没有给我梳理完毕呢。” “皇妃说的是。”青红犹如大赦一般的激动,赶紧把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后,匆忙的出去找寻新的铜镜。 凌紫宁却像忽然想起了什么,竟也来不及整理自己有失体态的形象,迅速的走出了寝宫,来到了别院的书房中,气势汹汹的带着几分力道的推开了书房的门。 “就算原本是皇妃的房间,但明知道有人在其中,我想还是应该注意一下吧。”还未等凌紫宁开口,里面的男子便有些不满的率先说道。 “是不是你?”没有任何交谈的,上来就直接的问询道,口气中竟也有些怀疑。 独孤傲似笑非笑的面容下,冷若冰霜的语气更是让人听起来很是不舒服:“皇妃这般惊慌失措的表情让我很为难啊,还不知道所为何事,就把事情推向了我,还真是为自己感到无辜呢。” “我劝你还是不要在我这里装可怜,你到底做了什么只有你的心里最为清楚,可到如今这般地步,我该不会是养虎为患吧?”凌紫宁话中的意思显而易见。 “皇妃的这番话让独孤傲有些不明白了,不过除了为自己喊冤之外,我倒是更觉得有些人好像比我还要嫌疑多一些呢,该不是一场精心安排的苦肉计吧?”独孤傲带着有些邪恶的声音,眼眸不经意的瞟了一眼站在眼前的凌紫宁。 “哼,我现在的性命还有很多的使命,怎么轮的上那些自毁的行为呢?”凌紫宁不屑的说道:“不过我最好劝你一句,还是好好在这里静养,否则我们就真的没有缘分继续接下来的事宜了。”似乎在警告着什么,因为把这样一个人隐藏在自己的寝宫中,倘若真的被人发现了,那所犯下的罪不只是独孤傲承担不起的,自己也定然也是逃脱不了干系的。 “那就恕不远送了。”独孤傲明显的在让凌紫宁离开。 凌紫宁没有再继续说什么,他知道以独孤傲的聪明,自然知道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所以一定会把自己的计划做到完美,在此之前是绝对不会暴露的; (聚宾苑) 安陵禹灝一行人来到了聚宾苑,虽然事发突然,但是安陵禹灝并不打算通知自己的父皇,一来是不想给父皇徒增烦恼,二是觉得这次的事件绝对是冲着自己来的,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亲自处理。 刘蒙和梦儿也闻讯的急忙赶来,在这样的时刻,他们一定都会陪在身边。 听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梦儿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是皇妃呢?明明抓走了萧伯父和宝宝,却为何是要求和他们没有一点关系的皇妃呢?完全不合理啊!” “此言差矣,恰恰是抓走了萧伯父和宝宝,绑匪才可以稳操胜券,因为这样的两个人足以让安陵禹灝拿不定主意,一个是萧堇墨的父亲,一个是子夜的儿子,这样的威胁可是一个大赌注啊,这是任何人都会想尽一切去营救的。”鬼月冷静的说着,“不过正因为这两个人的重要,所以我更肯定他们的安全,绝对不会轻举妄动的。” 安陵禹灝认同的点了点头,“鬼月说的没错,还有一点就是,这个人一定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想来萧伯父一直为人低调,和我们之间几乎也没有什么联系,不过是平日里偶尔去看望萧堇墨才有些熟识,而这个绑走他们的人就可以那么确定我们会去救他们,而且还冒着危险亲自来到了皇宫中,这样的胆识和计谋,恐怕不是一般人吧。” “小皇子,你的意思该不会是我们这里的人?”刘蒙似乎有些听懂了。 “这不过仅仅是猜测而已,鬼门的人也是对我们很了解的,而且这样的事情确也符合他们的风格。”安陵禹灝有些鄙夷的语气,其实他也不是很确定自己的猜测。 “对啊对啊,上次绑架皇妃就是他们干的,该不会这次?”梦儿忽然想起安陵禹灝和凌紫宁大婚之日所发生的事情。 “虽然鬼门平日里的确尽做一些小人之事,但是此次的事情或许真的未必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安陵禹灝把自己刚刚的猜测又给否定了。 “你到底要说什么?如果真的只能在这里猜测的话,到还不如亲自行动,引蛇出洞为好。”子夜所有的耐心都消失殆尽,根本就静不下心来分析。 如此不理智的子夜,大家还是第一次见到,却也明白了这样一个对谁都无法用心的男人,在遇见宝宝的事情之后,便被击的粉身碎骨。 “子夜,我知道你要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要着急,但是现在恰恰是需要冷静的时候,你不是说要万无一失的吗?可是你现在这样的状态真是···”鬼月不禁对子夜有些担忧。 “子夜,你放心好了,大家一定会安全的救出宝宝,相信我!”梦儿满怀深意的看着子夜,满眼的肯定与坚决。 任谁都没有注意到子夜看到梦儿的神情,竟然有些不易察觉的温柔,似乎在被梦儿一句劝说下,脸色却也缓和了许多。 (鬼门密室中) 宏伟的地下宫殿泛着冰冷的寒气,黑暗的压抑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庄重的气氛下凝结着怪异。 “你们到底怎么办的事情,为什么那个宝宝和萧肃都不见了?”鬼王几乎有些愤怒的口吻,似乎在下一刻就会大开杀戒; “回义父,这个萧父和宝宝突然的就不知去向,就连他们的邻居都不知道他们去向了何处,当我们赶到的时候,屋子早已经空无一人,而且据我观察,那里应该很久都没有人居住了。”烈煞回想着他去萧堇墨家中的情况,似乎也有些不可思议。 “你的意思是他们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不成?”鬼月冷冷的说道。 “请义父息怒,就算挖地三尺我也要把他们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烈煞看出鬼王的不悦。 “我倒是想看看这个萧肃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看来他一早就知道家里已经不安全了,至于他们可能去了哪里,或许我可以给你指点一二。”鬼王忽然语气一转,竟透出几分神秘,虽看不清的表情,却也能感受到诡异。 “还请义父明示!”烈煞听到鬼王的话,不禁喜笑颜开,毕竟这么大的地方找两个人太难了,况且如今生死未卜,怎么想都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 只见鬼王忽然冲着烈煞摆了摆手,示意让他走近一点,烈煞便急忙的走了过去,鬼王只是压低了声音在他的耳旁窃窃私语几句,便看见烈煞的表情竟有些震惊。 “义父,烈煞还是有一事不明,为什么你那么确定萧肃和宝宝的失踪不是被别人劫持呢?”眉宇间透着几分疑惑。 “因为他不是别人,他是萧肃!只要他不愿意,没有人可以挟持得了他。”鬼王的话语似乎有着更深的一层含义,竟像是相识多年的朋友一般了如指掌。 “孩儿懂了,那我就赶快去办理此事。”烈煞似乎更加明白了什么,向鬼王请示道。 “事不宜迟,快快去吧。”鬼王有些迫不及待的口气。“你把媚儿叫进来。” 望着烈煞离去的身影,鬼王的眼眸中露出一丝狡黠,“萧肃你不要怪我,我做出这一切也实属无奈,从当年你做出选择的一刻起,就注定了会有今天的结局。”自言自语道。 “义父!”媚儿有些娇媚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上。 “你那边的情况如何?”鬼王却也依旧没有任何温柔的语气。 “回义父,据我所观察,萧肃和宝宝的失踪和安陵禹灝他们没有关系,似乎对于这件事他们也是万分的急切,似乎也在找寻方法来解决,不过···”媚儿回忆着她在皇宫的所见所闻。 “不过什么?”鬼王有些急切的问道。 “不过好像这里面又横生出一个事件,竟然在皇宫中留下一个字条,承认了是他们绑架了萧肃和宝宝,而且让拿凌紫宁去交换,不知道这神秘人又是谁呢?”媚儿疑惑的娓娓道来。 “又出现的神秘人?绑架了萧父和那个孩子的神秘人?”鬼王在听到这个事情的瞬间竟也有几分惊讶。 “的确如此,说是三日之后在毒崖口会面,义父您觉得这件事情?”媚儿有些迟疑的等待鬼王的意见。; ------------ 第一百四十四章 第一百四十四章 (鬼门密室中) “就连我都有些琢磨不清了,现在只能好好盯住安陵禹灏他们,因为他们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只需我们顺藤摸瓜的查清那个刺客的底细,是敌是友还需要好好的查探一番,倘若是友便要为我所用,若不能有助于我,留他何用?只会成为绊脚石而已。”鬼王毫不留情的语气,不过这恰恰也是他的行事风格。 因为这突然出现的情况打乱了他的计划,虽然不至于造成大的影响,却也让他有些开始注意到此次的神秘事件,若是烈煞所到的地方还是没有萧素和子夜的孩子,那么事情就真的很棘手了。 “媚儿明白了,这就去继续观察。”媚煞也懂得目前形势的紧急,因为金星凌日即将快来到,鬼门的新的计划已经开始了,这成败的关键一刻,是任何人都不敢疏忽的。 (安陵皇城,聚宾苑) 彼此沉默的静坐在聚宾苑的正殿上,鬼月却也一言不发的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忽然眼眸里闪现出一刹那的坚决。 “我们这样坐着也不是什么办法,所以还是先各自回去好好从长计议,或许会有什么重要的线索,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安陵禹灝忽然开口,望着窗外的夜色建议道。 “那也好,反正我们在这里大眼瞪小眼的,还不如好好调查一下,或许会有什么发现,只有知道这个刺客的来历,我们才可以有更好的应付办法。”梦儿自从下山以来,竟也学会了一些江湖上的应变之策。 子夜犹豫了一下,面无表情的离去,早已魂不附体的他已经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刘蒙示意性的看了一眼梦儿,梦儿竟然与以往不同的乖巧懂事,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紧跟在子夜的身后离去了。 “现在恐怕真的需要有人陪在子夜身边了。”安陵禹灝却也透出些许的担忧,“让梦儿去,不介意吗?” “或许此刻让她去更为合适。”一旁的鬼月若有所指的说着,却露出依旧有些异样的表情。 “刘蒙,我要你调查一个人,你尽快把他的情况找寻到。”安陵禹灝若有所思般的说道。“你现在去看一下外面的情况,不知道是否有什么新消息。” “遵命,小皇子。”刘蒙俨然成为了那个衷心的侍卫,无论在什么时刻,无论安陵禹灝对他怎样百般疼爱,对于君臣之礼他始终是要遵守的。 房间内就剩下了安陵禹灝和鬼月,死一般的寂静犹如暴风雨的前夕,似乎压抑着沉默,等待爆发出惊涛。 “鬼月,你不觉得应该说些什么吗?”安陵禹灝打破了沉默,似乎有意的在提醒着什么; “不知安陵皇子是什么意思呢?”鬼月沉稳而冷静的反问道。 安陵禹灝对着鬼月轻轻一笑,转身打开竹窗,望着皎洁的月色,淡淡的说道:“龙飞,你真的对这件事情一点头绪都没有吗?” 就在这平淡话语的后面,鬼月那张原本镇定自若的表情里突增了几分惊讶与错愕,疑惑的眼眸盯着安陵禹灝,微微张开双唇,却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和萧伯父之间的关系了吧?”安陵禹灝并没有回望,但是他却早已经料到鬼月的神情。 “既然什么都知道,那又何必再问我呢?”鬼月似乎默认了安陵禹灝对他的称呼,也就不在避讳什么了,他知道既然能够揭穿他原本的名字,那自然也就把他查的彻底,继续伪装下去便也毫无意义。 终于缓缓的转过身,一脸平和的看着鬼月:“因为我只是想知道萧伯父的宝宝的去向,对于其他的事情,我并不感兴趣,而直觉告诉我,你或许会知道一些线索。”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我会知道?”鬼月满是好奇的语气。 “自始至终最为冷静的人是你,而不是我,想想就算是萧伯父和你没有什么大的关系外,但是子夜的儿子宝宝也随之失踪,你万万不会这样的坦然,因为他是子夜最为在乎的人,但却恰恰对于这样一件令所有人都焦急的事情,唯独你最为镇定,对我而言,这并不是你的理智,而是你可以确定那两个人绝对有能力应付一切。”安陵禹灝终于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哈哈哈···好一个安陵禹灝,好一个安陵皇子,竟然在这样的时刻,还能睿智的思考问题。”鬼月顿时大笑起来,却是由衷的赞扬,没有掺杂半点的讽刺。“不过我真的也是没有办法确认这件事情,也只是在猜测而已,因为萧肃绝对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人,或许他和宝宝在另一个地方。” “在哪里?”安陵禹灝走上前去急切的问道,他能感觉到此刻的鬼月也没有过多隐瞒。 “寰昭国都。”鬼月字字清晰的说出了这个地名,这更是一个让安陵禹灝有些不愿提及的地方。 “好,那我们就需要事不宜迟的查办,否则三日之后,我们又该如何去应对呢?安陵禹灝当机立断的就决定派人前往寰昭国都,似乎一点都没有怀疑鬼月的判断。“我先出去看看今晚的情况,不知道那个刺客会不会有其他的阴谋,尽然在我的天下里,我就绝对不会把任何一个人置于危险之中。”说罢,便欲离去。 “既然什么都知晓,为何还这般的信任于我?”鬼月望着安陵禹灝即将离开的身影,突然问询道。 安陵禹灝忽然停住了脚步,认真的说道:“因为你真的在保护一个人。” (枫叶斋) 背负了太多,不是不愿意诉说,而是习惯了寂寞。 月影孤寒,霜降于天,所有的离愁别绪都被这萧瑟所搅乱,那是再也解不开的线。 安陵禹灝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枫叶斋,明知道天色已晚,萧堇墨或许早已经安然的入睡,却还是止不住的脚步,哪怕只是一眼,都足以抵上万年; 轻轻的走到窗外,刚欲行礼的守卫被安陵禹灝及时的制止,示意他们不要作声,免得打扰了里面的静谧。 只是静静的站在外面,看着门旁的竹窗竟然都忘记关严,丝丝的寒风从虚掩的窗缝间吹过,夹杂着小声的嘶吼,在这深夜中异常的诡异,撕破了沉静的凉意。 顺着缝隙望去,便看见萧堇墨安静的躺在床榻之上,这几日的劳累让他如今看起来愈发的疲惫,借着昏暗的月光,依稀可以看清他安详的睡容,就只是这样远远的观望着,安陵禹灝便沉醉了,不乞求老天给予的太多,哪怕就是许他一个安静的午夜可以驻足观望,他就已经足矣。 原来沧海桑田后,要的不是那满城风雨,只求风铃浪静的平静午后,我能驻足牵着你的手,尝遍这一抹释然。 终究还是轻轻的合上了竹窗,怕是这般冷冽的清风会让萧堇墨感觉不适,自己反倚在竹窗上把影子映上。 房间内的萧堇墨有几时这般的安稳入睡,从自己知道失去记忆的那一天起,便只剩下了恐惧的梦魇,睡眠如同恶魔般疯狂侵蚀着他的一切,包括那仅剩的灵魂。 从安陵禹灝到的那一刻起,他便早已经知晓,不过是赶紧闭上双眼,让他不再担忧而已。 看着模糊的影子映在竹窗上,萧堇墨轻轻的走了过去,无论是有怎样的忘记,却从遇见的那一刻起,便不能再抹去,原来心的感觉是忘不掉的。 不舍的眼眸望着身影,有些颤抖的双手缓缓抬起,温柔的摸着影子倒映的竹窗,原来竟满是温暖,颤抖的双唇几乎被皓齿咬出了血丝,心里忽然犹如一阵绞痛,不由得捂住胸口,只是在那一瞬,泪水便涌出了眼眸。 安陵禹灝望着天上的璀璨,心里却也是对萧堇墨的不断挂念,为何明明相聚的如此之近,却总觉得痛苦的感觉犹如他远在天边? 心忽然竟像千万只蝼蚁的啃噬,细细密密的疼痛感让安陵禹灝不禁眉头微皱,或许是时间早已太晚,该是回去好好休息,然后明天开始新的一天,时间在继续,事情在发展,有些时候由不得人太多的思绪。 “萧堇墨,你离我永远都不会太遥远,因为我能感受到你就在我的心间。”安陵禹灝微微低头的小声喃呢着,银色的长发垂在胸前,在这凄清的月色下散发着阵阵的清香。 忽然觉得自己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竟然在这深夜之中还来到枫叶斋,看来的确是已经病入膏肓了,想着自己的行为,不禁暗自的笑了笑,然后便缓缓的离开。 看着竹窗上的影子离自己越来越远,萧堇墨竟在这一刻有些惊慌了,终于还是在里面追随着影子行走,却也还是消失在眼前。 终于理解了一切的感受,终于明白了所有的诺言,原来这般的不舍便是那些痛苦的源泉。 不愿意有任何的忍耐,现在只想把心中的所有都倾诉于他,只想把那个人据为己有,只想把他拦住,告诉他自己有多么的孤独,却在打开门的瞬间,一切都消失在眼前,安陵禹灝的身影早已不在,徒留下一地的寂寞与幽怨。; ------------ 第一百四十五章 第一百四十五章 (寰昭国都) 无眠的夜总会唤起灵魂最深处的孤独,从未消失过的画面不断涌现,触不到的伤口隐隐作痛,或许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忘记自己是个至尊的帝王,不过是个天下间普通至情男子而已。 凌晗终究还是缓缓的起身,自己披上了衣服,示意让周围的宫女都退下去,有些烦躁而导致睡意全无的他顿时环顾着四周的暗淡,此刻更有些凄清了,所望之处无不透着凉意,竟连那照射进来的月光似乎都凝结着冰霜,其实不过是没有温暖的心让整个世界都不再晴朗。 终于还是推开了门,一股弥漫着秋意的瑟瑟寒风吹进,却也让人清醒了不少,虽然是透骨的寒冷,思绪却也被吹拂的愈发清晰了。 凌晗整理了一下披在肩头的斗篷,便向御花园走去,想来也是满园的青葱早已经有些颓败,却在这冷清的月色下,让这秋季的花园显得别有一番情趣。 “谁在那里?”凌晗忽然觉得眼前有一个身影闪过,顿时有些警惕的说道,却也在随着身影逐渐靠近的时候,方才看清了眼前的人。 “让皇上受惊了吧?”昏暗的月色下,只有那两鬓长长的白发显得异常显眼。 “三弟?”凌晗惊讶的语气,原来在这深夜之中没有入睡的人不只他一人。“你怎么也来到这里了,孩子睡觉了吗?” “嗯,早早便睡下了。”凌肃透着温和的语气。 “还是一直喊着他父亲的名讳吗?”凌晗却也有些心疼的看着凌肃,毕竟他才是一个孩子,离家这么久肯定是想念自己的父亲的。 “比刚来的时候要好很多,不过他确实也是一个乖孩子,我告诉他很快就可以见到他的父亲了,昨日还突然跑来问询我,他知道萧伯伯名字中也有一个肃字,是不是这样的人都很和蔼呢?”凌肃提到这里的时候,却也有些迟疑。“除了他偶尔会问我萧伯伯为什么还没有回来之外,现在已经逐渐开始习惯了目前的状态,一边盼望着他父亲过来找他,一边还在祈求上天让他的萧伯伯能平安无事。” 凌晗轻轻叹了一口气,“真是一个善良的孩子,让他承受这么多,的确是老天的不公啊!”语气中竟满是惋惜。 “这就是命运,我们每一个人不过都是在承受着上天赐予的一切,无从选择,也没有办法逃避,无论走什么样的路,都是命中注定的。”凌肃忽然感慨着,似是讨论他人,又仿戏说自己。 “三弟,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的生活,好好做回你自己不好吗?”凌晗竟双手紧握住凌肃的肩膀,带着些力道的抓紧; 是怎样的于心不忍才会露出这般的神色,又是如何的过往,才让这个寰昭国的三皇子变得如此神秘? “皇上,天色的确已经不早了,在外面继续随意走动的话,会感染风寒的,回去早些休息吧,你的身体万万不可有任何的不妥,这肩上的责任可不是任何人都担当的起的。”凌肃有些担忧的语气,却也带着几分警告,让他时刻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现在的凌卓溪已经完全让我放心了,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就真的不想见见他吗?”凌晗竟是满脸的质疑。 凌肃对于凌晗突然的问题竟有些迟疑,就像在认真思索着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片刻之后才缓缓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和宝宝在这里必须要保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等一切问题都解决的时刻也不迟,那时可以让我好好欣赏一下您最宠爱的太子到底有何令人刮目相看之处。” “三弟,你···”凌晗欲言又止的似乎刚要说起什么。 “我需要回去陪着孩子了,太长时间不在身边他会惊醒的。”凌肃直接打断了凌晗的话语,似乎有些急切的转身便欲离去。 “的确每一个孩子都需要父母陪在身边的啊,这是血脉相连的至亲,不会因为任何而改变的。”凌晗望着凌肃走远的背影意味深长的说道。 看似没有任何反应的凌肃把凌晗的每一句话都听的真真切切,他怎会不懂他话语中的含义呢,只是在这样的时光里,他早已没得选择,那是由不得他过多思考的人生。 终于回到房间默默看着睡意正浓的孩子,轻轻的把被子替其掩好,一丝不经意的微笑挂在历经沧桑的脸上,这看似最为简单和轻易的微笑,却是难得的真实。 (安陵皇城,聚宾苑) 一早安陵禹灝便行色匆匆的来到了聚宾苑,似乎有着什么重要的发现一般,把鬼月和子夜召集在一起。 “虽然昨日的刺客并没有什么搜寻到,但我今日派人仔细的再去萧堇墨的家中好好查看一番时,竟发现了这个。”安陵禹灝有些神秘的伸出手掌。 只见一块明晃晃的玉佩在安陵禹灝的手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看着它的成色,便知不是什么普通的玉佩,定是什么珍奇的饰物,它彰显着主人的非富即贵,圆形的玉佩中间精细的雕刻着一只活灵活现,晶莹剔透的仿若下一刻即将奔走的麒麟。 “这个我知道,这是只有皇室才可以拥有的饰物啊,就像我们安陵国是龙一样,这个麒麟的确也是一个国家的象征,不过因为有好几个国家都信奉麒麟,也分辨不好它到底是哪里的?”梦儿有些惊讶的说道:“可是为什么会在堇墨哥哥的家中呢?” “而且房间里面的东西也并没有毁坏的痕迹,甚至连最起码的打斗都应该没有发生过,那么应该至少可以说明,萧伯父和宝宝并没有和劫持他们的人发生正面冲突才对,而且这块玉佩如果我推断的没有错的话,应该是寰昭国都的吧?”安陵禹灝忽然把矛头指向了寰昭国,手里不断把玩着玉佩,口气却满是肯定。 只见子夜半信半疑的从安陵禹灝的手中拿过玉佩,仔细端详了半天却也没有什么更多的发现,只是有些疑惑的问道:“真的是寰昭国的?” 安陵禹灝再次肯定的点了点头,“这点基本的常识,身为一个皇子还是有的; 。” “你是什么意思?”鬼月不禁想起昨夜和安陵禹灝之间的谈话,看来他是决定开始注意寰昭国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过多的意思,我只是好奇到底萧伯父是招惹到什么样的人了呢?为何会同寰昭国扯上了关系呢?”安陵禹灝略带深意的看着鬼月,是如同看透一切的目光。 “寰昭国的太子凌卓溪和堇墨哥哥的关系那么好,或许是他赠与他们家的也是有可能的啊。”梦儿忽然说道,这个说法也不是不值得相信。 的确萧堇墨和凌卓溪的关系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只是不愿意在安陵禹灝的身边提起罢了,果然在梦儿刚刚说的那一刹那,安陵禹灝的脸色顿时有些阴沉下来。 但是倔强的梦儿才不会因为这些而停止自己的话语,她向来的心直口快也是被大家所了解的,只是依旧像一个妹妹般宠爱着罢了。 “禀告皇子,我已经查询到赵顺成的下落了。”刘蒙快速的从外面赶了进来。 “赵顺成?那个清平帮的叛徒?”鬼月忽然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 “的确如此,那日他和他的同谋因为叛变计划失败而逃走,由于当日天降大雨,山险路滑,所以让他们两个人逃跑了,但是后来几经波折,还是搜寻到他们的一些消息了。”刘蒙镇定的说道。“他们曾经的确出现过在永华都上,却也在十日前突然的神秘消失了,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两个。” “神秘消失?”鬼月有些不可思议的表情。 “没错,的确是不见了踪影,但是在此之前他们与一个戴着面纱的神秘人曾经在树林中约见,并没有打探清楚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因为他们的警惕性非常高,怕是会打草惊蛇,所以就···”刘蒙有些犹豫的口气。 “既然后来知晓了他们的踪迹,为何不把他们直接抓起来?”梦儿忽然有些疑惑的问道,明明就近在眼前,为何还要放任他们。 “那恐怕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吧。”鬼月直言不讳的说出了安陵禹灝的目的。 看来安陵禹灝的确也是看清楚了一点,那就是这个赵顺成能有如此的行为,竟可以和自己的兄弟反目成仇的背后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虽然只是猜测,却也并不急于抓取他们,只是安排了人去随时监视而已。 “那么既然监视,为什么这两个人又会失踪了呢?”梦儿顺着自己的思路问了下去。 “这就是我们的大意了,原本以为这十几日没有和我们取得联系是因为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所以才没有汇报,只是昨日才发现派去的人也一同消失的没有了踪影,这才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刘蒙的语气有些紧张,他不过也是刚刚才知晓竟然出现了这么大的失误。 对于眼前听了这些不动声色的安陵禹灝,刘蒙更有些不知所措了,因为这样的错误正是皇子所不能容忍的懈怠与不负责。; ------------ 第一百四十六章 第一百四十六章 “倘若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的话,纵使我们怎样的努力,都是无济于事的。”安陵禹灝并没有过多的气愤,反而一反常态的表示出对这种情况的理解。“只不过我很好奇,那个蒙面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呢?他与赵顺成之间又说了什么?” “那么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呢?”子夜好奇的问道,因为仿佛之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竟然横生出那么多的牵连。 “该是弄清真相的时候了。”安陵禹灝忽然满脸的镇定,似有深意的如同在宣誓着什么。 (皇妃寝宫) 优雅的身姿在翩翩起舞,沐浴着阳光,倾泻着芳华,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在这滚滚红尘中惊艳着时光,华美的绸子在凌紫宁手中犹如点燃了生命,上下纷飞,肆意舞动,纤腰轻弯,一道优美的弧线划过头顶,缓慢的向门口陨落。 门忽然的被打开,门口站着那个拥有独特气息的耀眼男子,眼疾手快的接住丝绸的另一端,似乎带着点点的浓情一般紧紧抓住,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望着彼此。 “禹灝?”凌紫宁对于他的出现是又惊又喜。“你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我不过还是有些担心你们而已,现在情况有些紧急,不能随意的走动,还真是为难你们了,整日在房间中,快要被憋的透不过气了吧?”安陵禹灝关切的问道。 虽然满口的你们,凌紫宁自然知道他所指的并不是单单的自己,却也因为他的问询而感到温暖,有时候或许并不需要他为自己做的有多少,哪怕只是略微的一带而过,却也会告诉自己,那是真的在乎。 “也还好,其实也没有什么的,正好在房间中可以好好的修身养性,也不失为一种快乐呢。”竟然好像还在安慰安陵禹灝一般,“父皇知道这件事吗?” “不会让父皇知道的,这次的事件不是偶然,我要自己去承担。”安陵禹灝信誓旦旦的口吻,果然是一个成长的男人说出的话语。“不过有一件事我还没有告诉你。” “关于我的事情吗?”凌紫宁疑惑的望向安陵禹灝,瞪大的双眸就像夜晚的繁星般璀璨。 “没错,所以这次需要我们共同的努力才可以。”安陵禹灝满口肯定,却也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他的确需要凌紫宁和他一起来完成这个计谋,这是他目前最好的选择。 (寰昭国) “你的意思是明日凌紫宁要回来?”大殿上的凌晗惊讶的口气对着使臣说道; 。“并没有说是谁一同随行吗?” “回陛下,并没有答复,只是说公主有些想念家乡,所以要求回来探望。”使臣毕恭毕敬的回答着,这是从安陵国都那边带过来的消息,这些负责外事的使臣第一时间就通报给了凌晗。 “好,给我确定一下她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真是早已经想念宁儿了。”凌晗有些激动的语气,想来这场政治上的联姻让自己的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如今回来探望,怕是又有什么事情了。 想到这里的凌晗,不禁眼眸暗淡,心竟也针扎似的疼痛,自己左右不了自己的命运,如今却也又赔上了女儿的幸福,即便是坐在这高高的权位之上,却又能得到什么? 每每想到这里,恨得不仅是命运的捉弄,还有那个负心的安陵禹灝,难道这真的因果循环?自己偿还不了的情债,需要儿女来负责吗?倘若真的如此,凌晗愿意用一切去交换。 “父皇,安陵国都那边最近没有什么事情吧?”凌卓溪不禁有些担忧的问道,因为最近一阵子他总是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一般的不安。 “也没有什么大事,不过安陵禹灝从战场回来了,每一个只有经历过生死的战士,才会更加深刻的体会到成长。”凌晗语重心长的说着。 因为他最明白那样的残酷与惨烈,虽然他看不惯安陵禹灝的一切,但是他却明白这个满是骄傲的男子,那是不容小觑的威胁,哪怕只是一个不经意的眼神,这个历经世事的凌晗便能看懂些许的安陵禹灝,虽然捉摸不透,但他可以肯定那份智勇远远要比实际所看到的还要强大,如同沉睡的猛兽,一旦苏醒便会所向披靡。 “安陵禹灝回来了?”凌卓溪小声的嘀咕着,因为他早就略有所闻萧堇墨也去了军营,如今看来他也一同随着回到了安陵国都,那么今生是否还会有缘再相见呢? “是啊,是旗开得胜的凯旋,也不知道此次宁儿的回来,他是否会跟随。”凌晗饶有意味的说着。 (安陵皇城,乐寿宫) 香炉的熏香袅袅,惹得屋内一片芬芳,那是沁人心脾的味道,清秀的宫女婷婷玉立,随时等待着召唤,轻纱幔帐,秋高气爽,好一派祥和的景象。 “明成,你同意让宁儿回寰昭国都探望?”安若举起一枚棋子放在棋盘上。 “是啊,灝儿说这一阵子经历了太多,她有些想念自己的家乡了。”安陵明成喝了一口茶水,眼睛依旧盯着棋盘上的棋子。 “也对,是应该让她回去看望一下了,要不然那个凌晗肯定以为我们对她的女儿多加约束,来个兴师问罪可就不好了。”安若对此也是赞同的语气。“不过灝儿不和她一起去吗?” “应该是一同前往吧,只不过不想太过声张,不然怕途中会有危险。”安陵明成竟然毫不在意他的情况,仿若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你怎么忽然对禹灝一点都不关心了?”安若有些好奇的说道:“平日里,即便他只是出宫游玩,你都会出来阻拦,如今却这般的放纵他呢?要知道现在天下这么混乱,容不得一点马虎啊; 。” 安陵明成微微的笑了笑,在那张虽然已经透着苍老,却也抹不去的俊朗脸上流露出了几分自信,轻轻的把一枚黑子放在了棋盘上,只见被包围的白子就被通通的吃掉。 “你输了。”安陵明成胜券在握的表情,“一枚小小的棋子只有在放对位置的时候,才能扭转乾坤,当他足可以掌控局势的时候,就不需要把它留在身边了。” 安若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一直把安陵禹灝看作孩子的她,也终于明白了那个纨绔而不可一世的皇子,在不经意间已经成长为一个真正可以倚靠的男人。 (枫叶斋) 并不吵闹,并不抱怨,也没有任何的疑问,甚至从安陵禹灝一踏入房间就也没有任何话语的萧堇墨一直坐在木桌前,手中就没有半刻的停歇。 从他一进入房间告之萧堇墨要离开几日的时刻起,萧堇墨就再也没有任何过多的话语,除了把木椅放在前方,让安陵禹灝坐好之外,就没有任何的交谈。 “为什么不问我要去哪里?”安陵禹灝终于忍受不住沉默。“我要去寰昭国都,陪凌紫宁一起前去,我必须要保证她的安全,而且我不能带上你,因为我不愿让你···”看着没有任何反应的萧堇墨,顿时有些不悦,同时心底略过一丝的紧张,怕是他因为这件事情而生气,虽然明明知晓两个人不会有什么发生,但是心里猜想他还是有些不愿吧,就像自己看不得萧堇墨对任何人的温柔是一样的道理。 “你到底在干什么?有没有听我的问话,为什么一直默不作声?不开心就要告诉我啊,为什么要憋在心里?“安陵禹灝终于坐不住了,起身便来到萧堇墨的身边。“萧堇墨,你···” 刚欲质问这个对自己无动于衷的男子,可就在看见萧堇墨手中的忙碌时,竟也把一切话语咽进了肚子里。 “这个人···真的是我吗?”安陵禹灝有些兴奋的拿过萧堇墨手中用木质雕刻出的自己。 几乎有些不敢相信的仔细端详着,只有手掌大小的木雕栩栩如生,甚至都能感受到眉宇间散发出来的气息,细致到竟连根根的发丝似乎都欲随之飘出。 “马上就要完成了,这么一会都忍不了吗?还真是一个急性子。”萧堇墨终于深吸一口气,轻拨了几下额间的秀发掩在耳后。 “你···你刚刚一直在忙这个吗?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竟然让我误会了你。”安陵禹灝依旧有些不情愿的表情,好像受了委屈的人是他一般。 萧堇墨淡淡的笑了笑,“因为刚刚的那个你很真实啊,要不然让你生硬的坐在上面,告诉你我就差你的表情了,恐怕你就会不自在了吧。”终于道出了事情的原委,并不是因为什么其它的原因,只是想把手中的事情做到完美而已。 安陵禹灝在这一刻才终于再一次露出了笑容,原来他已经在意到这个眼前男子的点滴,哪怕只是轻微的表情,都会让他不知所措。 “那么我刚刚说的···”安陵禹灝忽然想起他原本来到这里的目的。; ------------ 第一百四十七章 第一百四十七章 (枫叶斋) “你刚刚说什么了?陪同宁儿一起寰昭国的事情?难道不应该是你陪着她吗?那你还想让她一个女人家自己回去不成?”萧堇墨一连串的问话,仿佛还在教育他的不是,竟让安陵禹灝无以应答。 “我···我只是觉得,这样一来又有很多时日会见不到你了,不过我会尽快把手中的事情处理完,然后就再也不会离开你而远去了。”安陵禹灝忽然压低了声音,还未离开,就已经开始留恋。 手里拿着雕刻着自己的木头,爱不释手的再次仔细端详着,却也生硬的再次把它塞回萧堇墨的手中:“把他留在你身边吧,这样每当你想起我的时候,就可以第一时间看看了,我怕不见的时间太久,你会忘记我样子。”似乎不经意的话题,也恰恰戳中了最柔软的地方。 手紧紧握着那个只有手掌大小的木头人,眼神早已没有了刚才的平静与安逸,“已经刻在心中的样貌,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抹去的。” 安陵禹灝只是露出淡淡的微笑,望着有些失神的萧堇墨,手掌轻轻拂过他的肩膀,那是触碰不到的忧伤。 (皇妃寝宫) 凌紫宁似乎已经习惯了每日都到那个藏匿着独孤傲的书房,或许是因为凡事的小心谨慎,怕他生出什么事端,或许是为了从独孤傲那里学习,不论是是阴谋还是那份大智如愚,但是她永远不会承认的是内心的孤独与寂寞。 踏着莲花碎步的来到了书房别院,再次确定没有闲杂的人,才小心的推开房门,便嗅到一股从清幽雅致的房间内飘出的墨香,沁人心脾,舒缓内心,犹如文人雅士的清闲居所,无不透出一丝淡雅。 “看来独孤公子很有闲情逸致啊。”凌紫宁远远便望见独孤傲手中执笔的在挥舞着什么。 就像没有看到凌紫宁的到来,依旧不闻不问的继续着自己的忙碌,凌紫宁时间久了,倒也习惯了独孤傲的性子,没有任何的不满,径直的走向了独孤傲的身边。 只见一个栩栩如生的男子似乎就要从画中走出,轻飘的衣带,挥舞的秀发,那一笑间的温暖与柔情无不渲染了世间,尤其那双漆黑的眸子,却像在望着某个遥远的地方,透着心底的绝望与无奈,让人不禁有些唏嘘和感叹。 “他就是叶澜?”凌紫宁盯了半响之后,忽然饶有意味的问道。 独孤傲在这一刻终于停止了动作,却也仿佛有些恋恋不舍的盯着画作说道:“这是曾经的叶澜。”似乎在刻意的强调着什么; 。“话说,你不是要和安陵禹灝回寰昭国探望亲人吗?”话锋一转,把眼神也移向凌紫宁。 “在这样闭塞的情况下,都能对外面的事情了如指掌,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你呢。”凌紫宁带着些许的讽刺。“那么不知道独孤公子对于这一事,有什么看法呢?” 独孤傲轻挑眉眼,把还未干透的画作移了移位置,放在了能让阳光照得到的地方,“安陵禹灝是你的夫君,他有怎样的想法,你会不知晓?别和我说你不知道这几天的严加防范是为了什么,那未免皇妃就太不诚实了,我们之间想必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还是各自顾及各自吧。” “好吧,我承认我知道那些刺客是冲着我来的,我也知道禹灝是为了我好而没有告诉我事情的真相,不过我还是觉得奇怪,到底是何人从中作梗呢?”凌紫宁被独孤傲这么一说,自然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倒是把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或许这个独孤傲会知晓些什么。 “那就更需要你亲自去解开这个谜团了,或许回到了寰昭国会有什么新的发现呢?我也是很期待这个令人兴奋的结果呢。”独孤傲满眼的期待。 “独孤公子请放心,会有很多结果让你满意的,不过你可要记得我们走了以后,你身上的任务,该不会像某些人一样,忘记了本应该记得的事情吧?”凌紫宁有意的提醒着。 “我决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改变我。”独孤傲满是肯定的语气,不容许他人的一丝质疑。 (安陵皇城) 望着安陵禹灝等人远去的背影,刘蒙不禁有些感叹,“这一次又是小皇子一个人的孤军奋战了,离约定的时间只剩下一天,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我们现在什么都不须要做,只要相信他就好。”一旁的鬼月冷静的口吻,似乎对于那个安陵皇子,他总是相信他可以把一切的不可能变为现实,更是肯定他有这个能力。 默不作声的子夜早已经选择了接受,虽然对于安陵禹灝还不是十分的认可,但是他现在也宁愿去赌一把,至少他想知道宝宝到底在哪里,是阴谋还是早有安排的算计? (路途中) 并没有多么声势浩大的张扬出行,只是骑着一匹骏马,一袭大红色的斗篷披在肩上,把连带的帽子遮好,那银白的秀发便掩藏在里面,后面也只是跟着一辆看似极其普通的马车,这是任谁都不会有过多的怀疑的。 明明正值晌午,却感受不到一丝的暖意,竟也透着丝丝的凉气,似乎在这样的季节中,早已经忘却了温暖。 忽然感觉到草丛中有什么略过,凋零了几片枯黄的叶子,树木的叶子也在沙沙作响,在这样安静的时刻,显得异常神秘。 马车一直在缓缓行进着,在这样偏僻的地方还真的没有遇见过路的客商,偶尔有一两只的野兔跑过,看起来更加荒凉。 忽然一阵凉风卷过,竟把掉落的残叶层层卷起,就像一个圆形的巨大球体向着马车袭来,安陵禹灝说时迟那时快的从马上翻腾下来,转身一跃的飞到马车上面,轻轻运气,凝聚精力,一掌打出便把叶子打散,顿时犹如天女散花一般的飞溅,美不胜收。 然而只是在瞬间,就又有两个由叶子卷成的球体从两边飞了过来,只见安陵禹灝轻轻一跃,在离进的一刹那,一脚踏住一个球体,转瞬之间就又消散在脚底间; 一切似乎又都恢复了平静,甚至连影子都捕捉不到,却能感受到那份隐藏的邪恶气息,安陵禹灝也默不作声的环顾着四周,警惕着周围的一切响动。 就在这紧要关头,似乎一切都沉寂之时,忽然一个快速移动的身影直接就来到了马车前,几乎都来不及看不清他影响,如同移形换影般把轿子生生的腾空旋转而起。 安陵禹灝刚欲阻拦,终于出现了六七个黑衣人,终于还是只能把注意力转移到眼前的几个人身上,却也无可奈何的看着轿子被那个如风一般的人带远。 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像是忽然充满了无限的能量,只是轻轻的转了一圈自己的身体,下一刻便是那六七个人躺在地上的情景。 此刻才是彻底的清静,终于缓缓摘下自己斗篷的帽子,却并没有看见那一抹银白长发,然而熟悉的眼眸,冰冷的脸庞,精湛的武艺却不禁让人咋舌,竟然是秦向开,那么刚刚轿中的人是? (安陵皇城,聚宾苑) “轿子中没有人,那么皇妃呢?”梦儿竟有些不可思议的表情,满口焦急的问询着,因为听了刚刚安陵禹灝的叙述,不禁有些好奇。 所有人在看到安陵禹灝出现在聚宾苑的一刻都万分的惊讶,不是一早便离开安陵皇城了吗?为何此时竟然出现在这里?更何况他为什么这些都隐瞒所有人?一个个问题在每一个人的脑海中闪现着。 “我在这里。”一丝温柔兼细雨的柔情飘过。 只见凌紫宁雍容华贵的出现在大家的面前,面带微笑的走了进来。 “你和小皇子是玩了一出引蛇出洞的好戏啊!”鬼月赞赏的语气,他仿若知道安陵禹灝这般行动的含义了。 “鬼月说的没错,我怎么可能真的拿宁儿的性命去冒险呢?我故意把风声放出去,就是为了让他们出现,因为我确定在这样好的机会下,他们没有理由让我们安全的走到寰昭国,为了没有一点瑕疵,我和宁儿并没有告诉大家,现在的结果正是如我所料。”安陵禹灝终于向大家透露了实情。“所以我决定让秦向开冒充了我,而轿子中空无一人。” “那么有什么发现吗?”鬼月连忙问道。 “自然是有的,而且是至关重要的线索。”安陵禹灝的眼眸闪现出异样的神色,似乎有别的意味。 (鬼门密室) 烈煞匆匆的脚步走向密室,似乎有什么急不可待的事情需要禀报,看来这几日的确是有些收货的。 “义父,的确不出你的所料,那个孩子的确在那里,但是我为什么没有看到那个萧肃呢?”烈煞满是疑问。 明明根据义父的提示都没有错,可是如今却只是看到一个人,为什么另一个人却神秘的消失了呢?这让烈煞很是不解。; ------------ 第一百四十八章 第一百四十八章 难道是自己太过疏忽吗?烈煞不禁有些开始怀疑自己,不过令他匪夷所思的不只这些,而是虽然萧肃消失了,但是另一个叫凌肃的男子却出现在他的视线内,因为平日里无论对安陵国都还是寰昭国总还是有些了解的,如今突然冒出这个素不相识的人,却和凌晗还有着看似很亲密的关系,这的确让人不解的。 “没有看到萧肃吗?那就是看到其他的陌生人了。”鬼王的语气中并没有任何的惊讶与疑惑,竟还是带着自信的肯定。 “义父圣明啊!我的确在寰昭的皇宫中发现了一名陌生的男子,而且看起来和凌晗的关系非同一般,甚至称其为三弟,不过对于那个人,我们却任何记载都没有。”烈煞顿时被鬼王的猜测所震惊,原来这些都早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 “哼!还是终于忍不住的现身了吧,看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凌肃是断然不会出现的。”鬼王有些此刻更是深有感悟的说着,仿佛对这个叫凌肃的男子并不陌生。“你继续去寰昭国盯着他们,一旦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便可,我倒是好奇他到底想要干些什么。” 冷冷的气息,阴险的口气,鬼王自始至终的默默掌控着一切,等待着颠覆一切的时机。 (安陵皇城,聚宾苑) 都在屏气凝神的等待着安陵禹灝接下来的话语,因为他们感觉到,或许真相就快浮出水面,只差了揭开的那一瞬间。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明天就是约定的时刻了吧。”安陵禹灝竟然卖起了关子,故作神秘的说道。 “你该不会是?”梦儿却也看出了安陵禹灝口中的意思,有些激动的指了指凌紫宁。“这就是你所说的计划吗?这和那天子夜所要做的事情有什么区别呢?还不是要把皇妃带到那里去。” “梦儿,不一样的。”凌紫宁再一次替安陵禹灝接过话语,依旧是和颜悦色的倾城表情,竟然没有半点的不愿。 “你都知道了?”鬼月反问,听到她说出这些话,想必是了解目前的状况了。 “禹灝都告诉我了,否则戏该如何的演下去呢?”凌紫宁坦白说道:“所以我相信禹灝,为了萧伯父和宝宝,明天我也愿意亲自同他一起前去; 。” 话语间,眼眸略过安陵禹灝沉着冷静的脸庞,却也感受到几分惊讶,或许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这般的不顾一切去面对危险,没想到自己会这样深信不疑的对待着他的一切。 (寰昭国都) 夜幕逐渐降临,沉寂终于吞噬了大地,北风萧瑟,吹出阵阵寒意,疏影摇曳,斑驳了夜空,被蒙住的月色带着些许的朦胧,只见一个黑影闪过,带起了枯叶的飘落。 凌晗依旧习惯一个人的批阅着奏折,听着外面的冷风呼啸,心底竟也泛起阵阵凉意,究竟是有多久再也没有感受过心的温暖呢?忽然想起了多日未见的梦璃,这些年形同虚设的夫妻,让彼此的两个人都受尽了煎熬,到底是谁在执着?又是谁给予的冷漠?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恨,剪不断理还乱的离愁,该是怎样的滋味啊? 缓缓披上龙袍,在门外把手的于公公看到凌晗的起身,赶紧不敢怠慢的走上前,因为他和凌晗之间早已经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他早已经清楚了皇上了寂寞与孤苦,习惯一个人的房间,不会再接受任何人的打扰,只得静静守候在外面,随时等候着差遣。 “皇上,这是准备去哪里?”头发也早已花白的于公公关切的问询道,这并不是一个下人的以下犯上,就凭这于公公的一把年岁,他也早已经看穿了这世间,就像看着自己孩子的成长般目睹了凌晗的一切。 所以说于公公对于凌晗而言,亦师亦友。 “去看看梦璃吧。”深吸一口气,却也做出了这个决定。 “皇上,只怕现在梦璃皇后早已经睡下了吧。”于公公提醒道,似乎意在还是不要去打扰了。 正在犹豫之时,忽然听到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是怎么一回事,就似乎被侍卫勇猛的拦截住,只剩兵器的回声响彻在回廊。 “我要见皇上!”忽然传出一个男子熟悉的声音,却也感受到那份急切。 “召见!”凌晗一听便是凌肃的声音,无论是怎样的声线变换,他依旧听的真切。 果然是凌肃慌张的表情,于公公看着眼前的情况,很自觉的退下了,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在书房内。 “那孩子不见了。”凌肃终于焦急的说出口,甚至声音都有些颤抖,这样惊慌失措的表情原本是万万不会出现在他的脸上,如今去也这般的轻易表现出来。 “不见了?”凌晗听到这个消息,自然也是惊讶不已,“你们的行踪这般隐秘,难道还是被什么人发现了吗?你确定不是孩子出去玩耍了?”依旧有些不敢置信,甚至带着几分侥幸的心里。 “肯定不是,那孩子明明早已经睡下,我闲来无事便出去透透气,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当我回来的时候,床上就没有孩子的踪影,而且床竟还有余温,那就说明他刚刚消失不久。”凌肃虽然有些惊慌,却依旧很是有条理的分析着。 “你没有四周仔细的查询吗?或许他们并没有走多远,更何况还带着一个孩子。”凌晗紧急的问道。 一拳狠狠的打在了书房的梁柱上,“找寻过了,似乎没有留下一点痕迹,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所为,敢这样秘密的来到这里,自然也是确定了孩子就在这里,既然是调查我们的人,那自然就更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物了; 。”凌肃似乎放弃了继续寻找的想法,因为他确定即便是派出皇宫的侍卫,也是徒劳的,他们既然夜闯这里,必然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你觉得会是谁?”凌晗从凌肃的口中似乎能够感觉到他有怀疑的人选。 “那就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知道我身份的人,确定我和孩子藏身在这里的人,这么想来也就剩下那个人了。”凌肃略带思索的表情,却也掩饰不住的愤怒。 “你是说···鬼王?”凌晗的第一直觉也是认为鬼王的确很有嫌疑,况且只有他的手下有这个能力可以这般的来无影去无踪,行事阴险狠毒。“明明就是过来避难,想不到还是躲不过这一劫啊,不知道这孩子的命运将会如何。”不禁有些担忧。 想起当日凌肃带着一个孩子来到寰昭国都的时候,这是凌晗所始料未及的,他没有想到凌肃竟然这般就轻易的回来,而且也没有任何通知的突然到访,原来是为了躲避一场灾难,被迫无奈的想到了这里。 从凌肃的口中得知,江湖上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欲要追杀于他,而这个孩子是他需要去保护的,不得已而为之,只能带着他来到寰昭国,等待着他父亲的来到,然而这一切的事情都只是凌肃对他的解释,他却也深信不疑。 “那现在怎么办?”凌晗却也不知道接下来又该如何,倘若真的被发现了踪迹,那么凌肃岂不是也很危险呢?而且那个孩子又该如何的交待? “看来只能静观其变了,如果真的是冲着我来的,无非就是想利用孩子,让我现身罢了,不用我去找寻他们,他们自然会来寻我。”凌肃肯定的语气,似乎更加了解他们的阴谋。 (安陵皇城) 似乎很久都没有这样的烦躁,鬼月躺在床上根本无心睡眠,其实原本不用去想太多,一切都由别人抉择足矣,但是自从遇到安陵禹灝和萧堇墨的那一刻起,自己的生活轨迹却也都跟着发生了改变,经历一次次的世间,认清一场场真实,到了如今,还真是有些唏嘘感叹。 忽然不经意间,看见一个身影从门口闪过,敏感的鬼月一个翻身便从床上跃起,轻轻的走到门前,缓缓的打开一条门缝,蹲着身子向外面望去。 “啊!”一声男人的尖叫,鬼月后退几步的坐倒在地上。 门忽然被打开,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飘荡在门前,披散着的长发借着月光丝丝飞舞,看不清的容貌被纷飞的头发遮掩,寒气似乎能冻结万物,让人从心底打颤。 鬼月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身影,该不会在这深夜中看见了厉鬼?传说在这深宫之中遇到鬼魂作祟是常有的事,因为在这里冤魂数不胜数,自古以来以皇宫之中都属至阴之地,而这寒气袭人的狰狞身影,应该就是······ 鬼月虽然是一个习武之人,但是即便是如此,任何人再看见这样的场景之时,都会有着手足无措的惊悚感,况且从那依稀可以看见的嘴角流出的鲜红血液不断的还在滴下,竟然浸湿了那白色的衣衫,甚至掉落在地上,滴滴嗒嗒的声音更是在这深夜中显得异常诡异。; ------------ 第一百四十九章 第一百四十九章 “鬼月,你在地上找什么?”忽然门口的厉鬼竟然开口说话了,甚至带着几分疑惑。 “厉鬼在和我说话?”鬼月听到这忽如其来的声音更是一惊,“等等,厉鬼知道我的名字?”鬼月这才发觉似乎是哪里不对劲,再次仔细的把眼前的鬼怪好好的看了一遍。 厉鬼是双脚走路的吗?难道不是传说中离地漂浮?还有那张借着微微的月光,可以依稀看得清楚一些的脸庞,竟有几分熟悉。 “子···子夜?”鬼月终于确定了自己所看到的事物,的的确确是平日里容光焕发,容不得半点瑕疵的子夜。“你这是?”如今看起来憔悴的容颜,甚至有些狼狈。 “这个季节的圣女果真的不好吃呢。”子夜一边说着,却还一边把圣女果递向嘴边,泛红的汁液依然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鬼月有些惊讶的看着子夜,虽然能够分辨得清眼前的人事,却依旧呆滞的眼眸里没有任何神韵,仿佛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子夜?”鬼月愈发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便再一次呼喊道。 几乎已经走进了子夜,他却似乎并没有什么其它的反应,依旧站在那里,旁若无人的继续啃噬着手中肆意流出汁的圣女果。 鬼月打量着眼前的子夜,终于放弃了继续呼唤他的想法,立刻伸出两根手指,双眼紧闭,盘腿而坐,从脑后不断升起阵阵烟雾,内力逐渐聚集在手指间,起身腾空反转,手指点在了其脑顶的中部,片刻之后便从子夜的头顶处跃过。 只是瞬间,圣女果从指尖滑下,滚落在清冷的地面上,子夜竟也倒在了早已经准备好的鬼月怀中。 (枫叶斋) 思绪万千,恍如千年,世人的度日如年怎会了解那终日便是一生的无言?打成了结的怀念,终究是解不开的梦魇。 秋天的风的确有些干裂,不像春日般的和煦,不如冬日里的冷冽,似乎就是在这颓败里,搅动着浮躁与不安,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忧伤。 萧堇墨望着外面层层把手的侍卫,就像被关在竹笼里的鸟雀,虽然渴望着飞翔,却留恋着自己的主人,宁愿带上枷锁。 知道安陵禹灝会来这里,不过还是会偶感寂寞,因为记忆不多,只得每天拼命记住那些有时甚至未干的痕迹,这样的煎熬不知道还会有多久。 不愿一个人仰望天空,因为没有肩膀为你支撑,所以脖子会酸痛。 在房间内的萧堇墨侧坐在竹窗前,左手拄腮,侧目瞭望,在这月色里回味着思念,孤独的影子随着闪烁的烛光竟也在薄纸上晃动,它似乎也不甘这份寂寞,拼命的在挣脱着什么。 忽然烛光猛烈的忽明忽暗了片刻后,便彻底的熄灭了,弥漫出一股焦油的味道。 “禹灝吗?”黑暗中,看见一个身影仿佛在晃动; “你希望是谁便是谁。”果真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却也分辨不出是谁。 “你不是!”萧堇墨直接否定了那个人的回答,自己却也很是淡定的说道。 “你就那么希望是他吗?”似乎有些不悦,却也没有多么强烈的语气,反而继续说道:“不过现在即便真的是安陵禹灝站在你面前,你又会认得吗?恐怕也未必吧。” 这样说起来似有深意的话语,立刻让萧堇墨有了不安。 “你到底是谁?”本能的有些警惕起来,萧堇墨万万没有想到这件只有自己知道的事情,会有其他人发现。 “那就要看你记不记得,画卷上面有没有记得一个叫独孤傲的人呢?不过对于这样一个完全不重要的人,似乎根本就没有记住的必要吧。”竟然毫不掩饰的说了出来。 “独孤傲?你是独孤傲?你终于出现了。”萧堇墨怎会不记得那个与他有着重要约定的男人。“你来带我走了吗?”没有等独孤傲的回答,便透出几分落寞。 “你想违背那日的约定吗?”独孤傲透着邪气的问道。 “那倒没有,早在我来到安陵皇城的时候,就应该随你一起走了吧,没想到竟然还可以在这里逗留多日,已经知足了。”萧堇墨似乎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埋怨与愤怒,竟还是满满的知足。 听着萧堇墨的回答,黑暗中的男人似乎停滞了半刻,没有任何的声响。 “萧堇墨,我的确是要带你走,却不是用这样的方式,这不是交换,我是让你心甘情愿。”忽然肯定的语气。 “你是什么意思?”萧堇墨有些不解,他完全听不懂这个叫独孤傲的男子在说些什么。 “其实是我欺骗了你,你和我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易,那些不过都是虚构出来,什么我可以帮助安陵禹灝之类的话语,只是为了证明你的确失去了记忆,并且靠着画卷上的记忆来存在着自己,所以从你那晚走出客栈与我谈论,我就知道了答案,所以你不用自己猜测什么,的确是你的画卷之上被动了手脚。”能感受到萧堇墨粗重的呼吸声,似乎也可以感觉到心在强烈的跳动,“但是你还是放心,除了增添一些证明你失忆的东西之外,你每天的怀念与眷恋却也是的确发生过的。”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萧堇墨强忍着自己的痛楚,已经遍体鳞伤,千疮百孔的他足以承受住现在的打击。 “只要你今天不记下来,明天便可以忘记,所以说与不说,不过是一日之隔而已。”似乎完全掌控了萧堇墨的习惯。“哦,对了,忘了告诉你,记与不记,从今以后由我独孤傲说了算的。” 萧堇墨被独孤傲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所震惊,这言语的个中含义,恐怕再不明事理的人也会明白吧。 “你想怎么样?”萧堇墨自然是明白了独孤傲今日前来并非那般简单。 “我想让你所有的一切都重新开始,包括记忆。”独孤傲终于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却在话音还未落的瞬间便转移到萧堇墨的身边,轻而易举的便偷抢过那幅重要的画卷。 “你前生的所有都在这里面,只要它一旦被销毁,你就再也回不去了。”独孤傲拿着画卷,阴森的气氛下,宣告着恐怖的结果。 几乎不能再言语的萧堇墨,早已经没有任何的精力去质问着什么,因为他的命运之轮,已经掌握在了别人的手中,原以为自己的生命所剩无几,在这最后的时光里,想把一切最美好的留给身边最重要的人,而事到如今,竟然连这点残破的苟延残喘都要被剥夺吗? 萧堇墨啊萧堇墨,上辈子是怎样的挥霍,才让今生这般的波折,总是在不舍,却又无可奈何。 想想无论怎样都是徒劳,即便是惊动了侍卫,画卷依旧会被带走,那么带着一副空空的壳子,怎么忍心把自己交付于别人,怎么能够让他们接受这样的自己? 就在意志再一次被自己的所谓善良所侵蚀的时刻,忽然想起了大家往日的教训,无论怎样的结果都不要随意的离去,这样只会更加徒增所有人的痛苦,既然都是亲人,为什么不可以一起来承担呢?因为这样的深爱,所以要更加相信彼此。 萧堇墨忽然在这一刻想明白了许多,“我知道你恨安陵禹灝,你也可以把画卷拿走,我只希望你能把这最后的记忆完整的留给我,我想让以前的自己不要留下遗憾,毕竟此时的萧堇墨很快便会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让我一个人替自己走完好吗?然后我的性命就交给你随意的处置。” 独孤傲面对这样苦苦的哀求,竟也感觉胸口有些压抑,犹如一个巨石压在上面,甚是不安。 “反正也没有剩下多少时间,即便是你现在彻夜不眠的重新写着那些记忆,恐怕依你现在这样的状态,也是徒劳吧?天明之时,便是我们相见的时刻。”独孤傲竟然没有拒绝萧堇墨的请求,原本可以不用理会太多,因为只要过了今晚,一切都将会被改写,却也莫名的允诺。 感受到即将离去的独孤傲,萧堇墨再一次的问道:“我只是还想知道,既然已经是这般的坦白,为何你还要把自己置身于这黑暗之中?该不会是故意隐藏着自己,不想在我人生最后的记忆中留下你令人憎恶的样子吗?”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像一把匕首,刺穿了冰冻的空气。 没有任何的回答,只是感觉到一股冷风袭过,空气中少了一丝气息,徒留下萧堇墨一人。 终于不想继续妥协下去,哪怕粉身碎骨也愿意去面对一切,不再隐忍的面对,而是要倾诉所有,这是唯一可以继续的机会,也是想把重生的权利交给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来不及过多的思考,因为所剩下的时辰已经不多,萧堇墨几乎是一路小跑的离开,惹得外面的侍卫一时不知所措,却也紧跟其后的保护。 等到走向大殿的途中,萧堇墨方才想起安陵禹灝陪同凌紫宁回寰昭国都的事情,在这一刻不禁有些万念俱灰,难道这真的是命运的安排吗?转念一想,即便是他不在,也可以先把这件事情告诉鬼月他们,至少他也是值得信任的。 继而想起他们被安排在聚宾苑,便转身继续疾走,迫不及待的决定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相告。; ------------ 第一百五十章 第一百五十章 当凭借着对画卷上的记录,萧堇墨很快便找寻到聚宾苑的具体位置,想来几日竟然也没有见到鬼月,心底有了一些忐忑,虽然详细的描写了每一个人的样貌和脾气秉性,但是对于明明是第一次却还要装作熟识的他而言,的确有些难度的。 终于到达了聚宾苑,虽然此时已是深夜,萧堇墨依旧没有任何犹豫的敲响了紧掩的门,里面却没有任何的动静。 “鬼月兄?鬼月兄睡下了吗?”萧堇墨有些急切的在外面喊道,不时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里面仍旧没有任何的反应,萧堇墨忍不住的试探性的推了推门,却没有想到轻而易举的就推开了,小心翼翼的向里面望去,果然空空如也,鬼月竟然不在房间之中。 萧堇墨就在这一刻已经想不到该如何是好,决心再尝试着去找寻一下刘蒙了,但是毕竟他是安陵禹灝的贴身侍卫,肯定不会在这聚宾苑中,自然有自己的房间,但是对于他的住所却没有多加记载。 忽然眼眸闪过一丝光亮,连忙走向身后跟随的一个侍卫:“不知刘蒙是在哪里?” “刘大人在皇子殿下寝宫的旁边,名为亲贤居,离这里还有一段路。”侍卫虽然有些不理解在这深夜中,他怪异的行为,却也不敢多加问询,因为他们的任务只需要保护。 “你知道在哪里吧?那就劳烦你给我带路吧。”萧堇墨有礼的说道。 “劳烦不敢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还请萧公子在中间,我在前面带路。”侍卫没有想到,这样一个与皇子有着密切关系的人对待他们却还这般有礼数,顿时对其便有了好感。 说罢,一行人便走向亲贤居的方向。 “禹灝,你等一下。”途径御花园的方向,在一处转弯的地方,听到了一个女子娇嗔的声音。 萧堇墨站在蜿蜒的鹅卵石小路上,颗颗石子闪耀着晶莹的光芒,在这夜色里,犹如点点星辰。 前方屹立着一座怪石嶙峋的假山,声音就是从这假山处传出,听到这熟悉的名字,不禁停下了脚步,因为他明明记得安陵禹灝应该是和凌紫宁一同前往了寰昭国。 示意不让侍卫跟过来,因为刚刚的声音似乎只有自己这敏锐的听觉感受到了,所以好奇心驱使着他悄悄走近; “就不能陪我一晚吗?就连这么一刻的时间,都吝啬于我?”再一次传出女子的声音,竟有些呜咽。 “宁儿,我希望你不要误会,我做的这些不过都是因为···”一个华丽优美却不失磁性的声音传出。 “可你还是欺骗了萧堇墨,不是吗?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呢?明明你一切都知道。”女人不断质疑的口气打断了男人的话语,句句的追问,似乎带着一些不甘。 “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也不知该如何向他开口,你要知道萧堇墨现在的情形,要我如何说出这些事情呢?”男子有些痛苦的语气,竟有些让人不忍。 “禹灝,萧堇墨的父亲可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啊,如今他和宝宝同时失踪,弄出这么大的事情,甚至把我都卷进了其中,这样不对萧堇墨说出来,真的是为了他好吗?”女子有些担忧的语气。 “事到如今没有别的办法,宁儿,无论有着怎样的结果,我都会去替他承担下来,所以即便是隐瞒,我也会继续的。”男人透出些许的无奈,却也明确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可是你的隐瞒指的是什么?包括明明知道他的父亲在哪里却不告之大家吗?你到底对这件事情了解多少?包括对萧堇墨的感情又是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呢?”一连串的质问让男人瞬间变得哑口无言。 甚至连一旁的萧堇墨都被这话语所震惊,他竟也有些听不明白了,虽然他确定了假山后面的男人的确就是安陵禹灝,他也坚信着画卷中所记录的情感都是那般的坚贞,可凌紫宁莫名其妙的话语,不禁让他有些不解。 “你都知道什么?”语气瞬间变得有些生冷,竟也把刚刚的无奈与忧伤一扫而光,这般的表情倘若让萧堇墨看到,更会觉得陌生。 “我比较想知道你对萧堇墨的感情。”没有回答安陵禹灝的问话,却也没有任何的隐藏自己的想法。“不知道对于一个险些要了自己性命的仇人之子,你是怎样去关心的,还是说这原本就是你的计划?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你的阴谋而已,包括让萧堇墨这般的死心塌地。” 如果说刚刚是惊讶与疑惑,此刻的萧堇墨恐怕就是万分的震惊了,什么是仇人之子?她指的是自己吗?为什么我的父亲会是安陵禹灝的仇人?什么叫这一切都是阴谋?自己和他之间所有的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吗?为什么感觉天色愈加昏暗了?天怎么也跟着开始在旋转? “凌紫宁,哪个才是真的你?”安陵禹灝忽然淡淡的开口,像是凝结了空气,整个气场都变得有些诡异了。 “不论是哪个我,都是一如既往的深爱着安陵禹灝的我,但哪个你才是真正的你呢?是不是都像我这般的对待着萧堇墨,我可就不得而知了。”似乎依旧执着的语气,但是明显的变换了态度,竟也有些嘲讽。 安陵禹灝把凌紫宁想的太过简单,原以为她真心的悔过,或者早已经看清了眼前的现实,所以他愿意重新的认识和接纳这个原本就是错误的人,明明一切看起来都如此的顺利,就像是曾经的事情都未曾发生过,那个单纯依旧的女子会依旧回归于从前,怎料所有人都算错了,一个已经无法自拔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从泥潭中抽出,即便是奋力的离开,也会沾满泥泞,肮脏了灵魂。 不愿意讲述太多,安陵禹灝甚至不愿意与凌紫宁有过多的纠缠,因为他也不确定凌紫宁到底知道多少事情,他也更不屑在她的面前解释什么,因为他和萧堇墨的事情,她自始至终都无权干涉,她没有这个资格; 所以安陵禹灝完全不愿意在此逗留,只是缓缓的说了一句:“即便是我在欺骗萧堇墨,也和你没有分毫的关系吧?哪怕自始至终都是阴谋,你也不会有半点资格混进我们之间,因为你永远都不会属于这里。”安陵禹灝不知为何竟说出这般过份的话语。 或者在气愤凌紫宁对于他的质疑,或者是厌恶她对于他感情的否定,总之口无遮拦的顺着她的意思说了下去,即便是有力的回击,却未曾知道那个离自己几步之遥的男子早已经濒临崩溃。 在听到他似乎有些不否认自己的计划,甚至堂而皇之的把这些说给凌紫宁的瞬间,萧堇墨的心就已经承受不住的跳动,甚至整个身体都有些震颤,不知为何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明明不是自己这样爱着那个叫安陵禹灝的男子,而是那个存在于画卷中的人,是他那样炽烈的感情燃烧了自己。 不知道是怎样的离开了御花园,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枫叶斋,这个为自己建造的地方也是虚假的吗?愈是相信的深,跌落的就愈狠吗? 可是为什么自己不去当面问清呢?为什么反而要逃离开呢?至少就算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个真正的萧堇墨啊,想起了画卷中的记录,想着那些所有的瞬间,所有的蜜语甜言,却也想到自己所有的懦弱与隐忍,就像一个为别人打抱不平的剑客一般,萧堇墨忽然在这一刻找到了自我,曾经的种种都不过是自己的温柔牵绊,这样的结果注定只会失去自我。 像是灵魂的醒悟一般,萧堇墨几乎没有片刻停歇的就转身向刚刚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聚宾苑) 聚宾苑的房间不只有一间,除了外面的一层之外,顺着里面走去,还有一个可以打开的门房,原来房门之间都是可以互通的,这样的联排设计就是为了客人之间的来往方便,因为毕竟这房间就是为了招待远方而来的客人,是皇上特意根据其它国家的一些风格,专门找一些特殊的人员修建的。 (一炷香之前) 鬼月和子夜则就在与之有着一墙之隔的房间,却也没有听到刚刚萧堇墨的呼唤。 望着床榻之上的子夜,鬼月眉头深锁,眼神的踌躇几乎是可以淹没一切的沧桑感,他怎会不知晓子夜的情况呢?看来已经越来越严重了,甚至已经开始了无意识的夜游症,刚刚就是自己用内力帮其及时的克制住,否则又会有怎样的结果呢?如果突遇一些危险,岂不是会急火攻心,血脉逆行? 望着已经再次熟睡的子夜,鬼月轻轻的叹了口气,便慢慢的走出房间,悄悄的虚掩上房门,生怕一点响动便惊醒了睡梦中的男子。 经过这么一折腾的他此刻更是睡意全无,然而正当他漫无目的游走之时,仿佛看见两个身影一闪而过,在这深更半夜的时刻,不禁让鬼月有些警惕,便顺着两个影子的方向跟去。 恰恰没有想到眼前的两个人竟然是堂堂的皇妃,和那个明明已经失踪的独孤傲,他们两个为什么会在一起,而行踪又这般的鬼鬼祟祟?; ------------ 第一百五十一章 第一百五十一章 鬼月觉得事有蹊跷,便偷偷的跟随在其后,想一探究竟; 只见独孤傲和凌紫宁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了御花园,虽夜已深,但是那微弱的月光下,足可以看清两个人的表情,绝艳天下的容颜下,是一颗不甘寂寞的心。 “独孤傲,他人呢?”凌紫宁满口的质疑。 “已经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自然是把所剩下的时间都交付于他,反正也没有剩下多少时间,就随他去吧。”说的冠冕堂皇,完全不顾及凌紫宁的不悦。 “没想到独孤公子办事竟然也这般大意,任由别人随便的操纵,倘若一不小心,他把真相公布于众,那你我该如何收场呢?”几乎是句句的质问,她的担心却也并非没有道理。 “我自然是有着胜算的把握,这就不劳烦皇妃挂心了。”独孤傲语气中透出阵阵傲气。“你还是把你的皇子好好看住吧,以免出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是简短的几句话,却让在一旁偷听的鬼月有些听不懂了,他们是要把最后的时间交给谁?为什么他们两个人会有联系,到底是有什么真相让凌紫宁会感到不安?一个个问题萦绕在脑间,却也没有一点头绪,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便是这个独孤傲和皇妃之间一定隐瞒着什么巨大的秘密,或许一场阴谋正在悄然的开始。 看着独孤傲悠然的离去,鬼月的第一个意识就是继续跟踪下去,他绝对是个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的主,所以或许可以在他的身上查询到一些蛛丝马迹,而且在这深宫高墙下,他又是如何把自己隐蔽的如此高深?他们究竟有着怎样的目的?望着渐远的身影,鬼月便如同鬼魅一般的跟了上去。 “我是坚决不会坐视不理的,绝不允许我的计划有任何的差池,所以···”凌紫宁小声的喃呢着,嘴角泛起一抹微笑,却是透着丝丝的冷艳。“来人啊!” “奴婢在。”远在一旁的青红听到皇妃的命令赶紧走了过来,生怕一点的怠慢。 “速速前去把小皇子叫来,就说我在外面等他,然后让他来到这个地方。”凌紫宁吩咐道。 她确信安陵禹灝听到后一定会前来,同时他也确定萧堇墨一定会去找寻安陵禹灝,她是万万不会让这两个人见面的,想着目前的状况,不由得心生一计。 当安陵禹灝急匆匆的赶到御花园的时候,凌紫宁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鼻尖明显有些被冻出的红晕,呼出的气息也没有多少的暖意,伴随着冷冽的清风,散出阵阵寒气,单薄的身体似乎如这飘零的花朵,摇摇欲坠。 “宁儿,你这是?”安陵禹灝看着眼圈有些微红,满脸委屈的凌紫宁,不禁有些疑惑。 “禹灝,我怕!”凌紫宁刚一开口,娇弱的身躯便扑向安陵禹灝的怀中。 由不得躲避的安陵禹灝,就任凭凌紫宁把身体嵌入自己的怀中,一股凉意袭来,竟是这般的寒冷,在这样一个凄清的夜晚,也难为一个孱弱的女子在这月色中的静守,更何况是自己辜负的女人。 手不由得环上了她瘦弱的肩膀,想把自己所有的温暖都给予眼前的女人身上,或许这样就可以让自己安心一点。 人也许大都如此,当一个人愈是可恨的时候,哪怕是自己亏欠了很多,仍旧会无动于衷,可当一个人愈是可怜的时候,即便是自己无心的过失,也会自责难当; 安陵禹灝面对此刻梨花带雨模样的凌紫宁,这如何让他心安理得去顾及自己的一切呢? “外面太凉了,怎么一个人就这样跑出来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去你那里说吧。”安陵禹灝轻拂着凌紫宁脑后的秀发。 “不要,房间很可怕,所有人都要杀我。”凌紫宁倔强的摇着头,依然死死的抱着安陵禹灝不愿松开。 “宁儿,我知道这些日子以来经历的事情太多,让你受委屈了,所以我今晚会陪你。”安陵禹灝想着从她到军营的一刻起,似乎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的确让一个女人承受太多。“所以从今以后,我会好好的保护你们,明天你一定记住我说的话,不要离开寝宫半步。” “禹灝?”凌紫宁听到安陵禹灝的回答,不禁有些惊讶的抬头望着那张熟悉的面孔,一切冰冻就这样被融化了。“真的可以吗?堇墨若是知道的话···” “我了解他,他也懂我。”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这么轻轻的一句便把两个人的关系说的如此透彻。 “嗯,谢谢你。”凌紫宁终于松开了双手,眼眸里似乎闪烁着点点晶莹,“不过你还是去看一下堇墨吧,不是习惯每天睡前都去看望他一下吗?想必今日肯定因为繁忙还没来得及吧。”似乎很是体贴的说道。 “这?”安陵禹灝怎会不想念,无时无刻不去挂念的萧堇墨不知今晚是否安然入睡,真如凌紫宁所说,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去看望萧堇墨,原本刚刚是打算去的,正巧青红说宁儿相见他,想必有什么急事,便先来到了这里。 “去吧,我会在寝宫等你,我只是希望你能看着我入睡,然后再静静的离开就好。”凌紫宁温柔的说道。 “也好,青红!”安陵禹灝随即转身喊道。 “奴婢在。”青红听到皇子的召唤,连忙允诺。 “带皇妃先回到寝宫,泡一壶安神茶,一会我过去陪皇妃饮用。”安陵禹灝细心的吩咐道。 “遵旨。”青红欣喜的看了一眼凌紫宁,连忙搀扶着皇妃欲要离开。 “啊···啊啊!不要走,不要让我一个人···”凌紫宁在转身的瞬间,眼神瞟了一眼假山方向的远处,忽然不知为何的捂住脑袋,竟发出痛苦的声音。 “宁儿?”也欲离开的安陵禹灝忽然听到凌紫宁的叫喊,惊慌的询问道。 只见凌紫宁似乎不能控制自己的扭动着身躯,整个人已经不能支撑身体,即便是有青红的搀扶,依旧痛苦的欲要倒下。 “皇妃,皇妃你又头痛了吗?”青红焦急的喊道,眼神中满是惊恐。 “青红,宁儿这是?”安陵禹灝听到青红的口气,便明白她或许知道凌紫宁的情况。 “禀告皇子,近来皇妃经常犯这个头痛病,她不让告诉皇子和其他人,只是一个人忍着痛苦,而且···而且···”青红说着,竟也嘤嘤的哭了起来; “而且什么?”安陵禹灝迫不及待的问道。 “一般这样的情况持续不了太久,就会变成了另一个人,甚至连言行举止都发生了变化,就像···就像受到了刺激一般。”青红说出了一件让安陵禹灝大为惊讶的事情。 话音才刚落,安陵禹灝的手甚至还没有扶稳凌紫宁,她竟不再发出任何的声音。 “宁儿?”小心的试探性的呼唤,虽然不完全相信青红的话,但是看着眼前的凌紫宁,还是不免有些担心。 就在凌紫宁忽然睁开双眸望向安陵禹灝的瞬间,不禁被这陌生的眼眸所震颤,没有任何的温柔,不带一丝的光明,黑暗与混沌充斥在这无尽的绝望中。 “不可以留下来吗?”突然莫名其妙的说出一句话,仿佛刚刚的疼痛不存在一般。 安陵禹灝不解的看了一眼青红,只见其拼命的点头示意,脸上稚嫩而又纠结的表情似乎在告诉他,皇妃果然又变成了另一个她。 “不是你让我先去看望萧堇墨的吗?”尝试着与她沟通,却也发觉有些不太对劲了。 “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啊,为什么让我独守空房呢?那个萧堇墨从我手中抢走了你,抢走了一切,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如同一个深闺怨妇般的怒吼。 “青红,你先下去。”安陵禹灝脸色一沉,此刻已经确定了凌紫宁的确是有些病症。 “遵旨。”青红低着头,连忙的退了下去,因为宫廷深似海,一个丫鬟知道的太多不是什么好事情。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宁儿,你不是已经放下一切了吗?深知欠你太多,我们才会愿意拿出一切的补偿,可还是解不开你的心结吗?”安陵禹灝却也明白了她的病症之结,但也无可奈何。 “就不能陪我一晚吗?就连这么一刻的时间,都吝啬于我?”再一次传出女子的声音,竟有些呜咽。 ······ 鬼月没有想到自己离开御花园后凌紫宁与安陵禹灝的故事,萧堇墨也万万不会知晓他所见到的凌紫宁正是病症的发作之时,一切的一切源自巧合,却也生生的错过。 而安陵禹灝虽然明知道这些或许都是凌紫宁的心魔所致,却也因为说的太过真实,而彻底的有些激怒了自己,不光是眼前癫狂状态的凌紫宁,更是因为这孽缘,让自己已经无法的抽离,声声的质问自己,是有多大的怨恨才让凌紫宁变得如此有心机,或许只有这时候的她,才是最真实的自己。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句句的刺入心底,是她知道的太多,还是欺骗自己太久? “宁儿,让我带你回去,我不去看望萧堇墨,今夜我陪你。”安陵禹灝终于再一次认真的面对着所犯下的错误,想想刚刚言辞过激的自己,竟然这样对待这样一个被自己折磨到死的女人时,不免有些懊恼。; ------------ 第一百五十二章 第一百五十二章 苍凉寂寞皆如是,月也无言,影也无言,只道是在这风萧萧的夜晚,虽然打破了心的牵绊,却也读不懂心间的烦乱。 安陵禹灏带着凌紫宁终于还是回到了寝宫,倘若放在几年前,他定然会头也不回的离开,可如今的他却怎么也不会丢下眼前早已经被怨恨蒙蔽的女子,似乎有些明白了她的转变,不论哪个才是真正的凌紫宁,他都有责任承担下所有。 (安陵皇城外) 鬼月一直偷偷的跟随在独孤傲后面,飞檐走壁,轻身飞跃间却发现他竟然离开了皇宫,虽然有过瞬间的犹豫,但是最终还是决定继续跟随下去,因为他确定这个独孤傲一定藏着什么重大的秘密,甚至是至关重要。 夜晚最黑暗的时刻即将来临,这也预示着新的一天即将开始,鬼月似乎觉得独孤傲去的方向有些眼熟,不免心生疑惑。 越来越确定心中的想法,这里的确是萧堇墨的家啊,为什么他会来到这里?看着眼前熟悉的房屋,鬼月怎会不熟悉?就在自己迟疑的瞬间,稍不留神就让独孤傲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尽管怎样努力的找寻,却也消失的无影无踪,顿时心生悔意,责备自己太大意。 就在决定放弃返回的一刻,仿佛听见已经空荡的房子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里面有什么动静,鬼月不禁有些警觉,小心翼翼的从矮墙翻过,贴着墙根缓缓的向院子里面走去,眼睛仔细的搜寻着四周。 果然恍惚看见一个身影在房间内闪过,在月光的辉映下,斜长的影子映在窗子上,鬼月俯身而步履轻盈的快速来到窗前,耳朵紧贴着窗子,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响动,却也没有听到任何,只得轻轻的起身,用手指把窗纸戳了一个洞,好奇的望去。 这一眼可以说让鬼月完全是出乎意料,却似乎又在情理之中,但也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情景。 只见宝宝安静的躺在已经被打扫干净的床榻上酣睡着,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何种事情,或许他也不知道为何竟会躺在这里,但是一个孩子,在进入了梦乡之后,是很难被吵醒的,也许此刻的他正在做着什么美梦,因为那嘴角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既然宝宝在这里,那么刚刚旁边的黑影是?鬼月还未看清旁边的人是谁,就感受到一股凌厉的冷风向自己飞旋而来,虽然隔着窗子,但是依旧感觉得到那股杀气与力量; 猝不及防的一股内力直接穿透了墙壁,鬼月飞旋而起的后退了几步,他知道自己还是被发现了,却也决定不再回避,索性就和里面的人来个正面的交锋,无论如何,他必须要救出宝宝。 (安陵皇城内) 不愿意继续懦弱,不想再继续退让,所有的善良的幻化成了坚强,哪怕得到自己不想接受的一切真相,也要在这最后一刻去寻得希望,所以已经容不得任何犹豫的萧堇墨快步的返回去找寻安陵禹灏。 在得知安陵禹灏今夜在安陵皇妃的寝宫之时,萧堇墨也没有任何的犹豫的走向了那个让他足以输的彻底的深渊。 在安陵禹灏命人强行把凌紫宁带回房间后,他发现此时的情况似乎有些好转,虽然一路上表现出的极不情愿,在回到房间的一刻竟然老实起来,已经不再有与之针锋相对的言语,甚至眼神都温柔了许多,任凭把她扶上了床榻。 竟然安静的像一个乖巧的孩子般,表情却些怯懦,没有了刚刚的不可一世,如今却是惹人垂怜的娇羞,甚至偷偷的瞄着眼前的安陵禹灏,却也没有开口说话。 安陵禹灏端过青红早已经准备好的安神茶,轻轻的吹了吹里面的热气,细心的递送到凌紫宁的嘴边。 “禹灏,你从萧堇墨那里回来了?”凌紫宁忽然开口,眼眸里竟然有了神韵。 茶杯僵在凌紫宁的嘴边,这个温柔如水,心却千疮百孔的女人又回来了吗?完全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了吗?原来这样的顽疾是她也毫不知情,难道是曾经遗留的病症?记得曾经在子夜的山谷中,就已经被告之她不能经受太多的刺激,或许曾经年少,无论怎样对别人的创伤都是觉得理所当然,却经过是是非非之后,恍然觉得全然是自己的亏欠,哪怕多少的怨念,他和萧堇墨愿意一切偿还。 “嗯,回来了,只是没有想到你都入睡了。”安陵禹灏并不打算把一切都告之于她。 “可是你手里?”凌紫宁面带疑惑的表情,指了指他手中还悬在半空中的水杯问道。 “哦,这个啊,因为秋季太干燥,我怕你醒后口渴,所以准备好了茶水。”安陵禹灏急中生智的找了一个理由。 凌紫宁不禁轻轻的掩面而笑:“就这样一直拿着不怕水凉了吗?”似乎对于安陵禹灏这样的举动感到可笑。 “的确有些凉了,我换些热的来。”安陵禹灏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赶紧起身的走到了桌子旁,拿起了一个新的杯子,重新斟满了茶水。 “禹灏,我没有想到你今夜竟然真的会来陪我。”凌紫宁轻柔的说着,似乎有些依旧不敢相信的感慨。 “以后一个人倘若寂寞了,就可以告诉我。”终于也不再倔强,言语中充满温柔,但是这般关心的话语,却远远不是对待萧堇墨般的温暖,但对于凌紫宁来说已经足够。 凌紫宁眼圈再一次泛红起来,粉拳紧握,似乎在忧虑着什么,娇弱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想知道,为什么突然这样,仅仅是因为明日的计划吗?就是为了萧堇墨的父亲和宝宝,才这般的关心我吗?” 安陵禹灏把手中新斟满的杯子再一次拿到凌紫宁的身边,“以后会一直如此,与何时并没有关系,倘若真的要什么理由的话,只能说是我真的成长了吧,相信我们会一直好好待你,直到你重新感受到幸福为止; 。”似乎在宣誓着什么,却是真心希望不让再多的人因为自己而受伤。 夜色寂寥,怪鸟啼叫,竟增添了几分玄妙。 萧堇墨终于找寻到了凌紫宁的寝宫,他知道如果今晚不把一切事情都说清,恐怕以后便再也没有机会了,萧堇墨的确是依旧存在,但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而已。 望着层层守护的侍卫,萧堇墨自然知道想见安陵禹灏的难度,况且又是在这样的时刻,怎可能通融他进去打扰呢?正在焦急之际,他忽然看见了一个或许可以帮他的人。 只见萧堇墨向着远方小声的轻喊道:“张公公,在下萧堇墨,有急事需要禀报。” 萧堇墨确信,现在唯一想要见到安陵禹灏的方法只有这一个了,所以他无论用什么计策都要蒙混进去。 似乎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又加上有侍卫悄悄的禀告,在门外守候的张公公有些步履蹒跚的走下了阶梯,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萧堇墨,不禁有些疑惑:“远远便听见你的声音,都这么晚了,你怎么来到这里了?”对于这个时辰出现的萧堇墨很是不解。 “还请张公公见谅,并不是我有意深夜冒犯,只不过是小皇子在这深夜之中叫我前来,我自然也不知道所为何事。”萧堇墨回顾一下四周,小声说道,生怕被别人听见。 “皇子召见,为何并没有通知老奴呢?”张公公更加的疑惑了,这并不符合常理,却也打量了一下萧堇墨身后的几个侍卫。 “小皇子没有和您说吗?那恐怕是事出太急,忘记告诉了吧。”萧堇墨迅速的反应着,“要不然我这深更半夜的跑出来干什么,你看看我后面的侍卫就应该知道,这是皇子怕我深夜有危险,特意命他们保护的。” 张公公有些迟疑的再一次看了看萧堇墨身后的侍卫,的确是武功高深的御前侍卫,虽然是在这深夜,但是皇子与其关系他也不是不清楚,尽管以前侍奉安陵明成,但是对于这些事情的了解是他们应该心照不宣的事情。“那我先去禀告小皇子一声,你在这里先候着?” 萧堇墨看张公公有些犹豫,却也答应了去问询,便更趁机说道:“张公公,那多劳烦您啊,况且现在皇子和皇妃都在急着等我出现,我都知道他们两位方才回来,因为我们在商议事情,所以现在还需继续把事情处理完,您就直接让我进去吧,倘若他们怪罪下来,我一定替您澄清这是我硬闯进去的还不成?跟您一点关心都没有。更何况原本就是皇子命我前来,这可是万般火急的事情,容不得耽搁啊。”满脸刻不容缓的焦急。 萧堇墨的这番话让张公公更是一时无以应对,觉得他说的也没有错,倘若真的耽误了大事,那么他就百口莫辩,毕竟是自己阻拦了他,若是就这样放他进去,惹出什么乱子和自己也没有关系,萧堇墨也承认他可以担下事情,说是自己的错误,而且也可以顺水推舟说他是假传口谕,所以无论如何,对自己都没有害处的。; ------------ 第一百五十三章 第一百五十三章 夜深人静时,相顾两无言,心中烦恼焰,梦醒转瞬间,在这个岁月静好的时光里,偏偏丢了那个陷入红尘的自己,是怪世事无常,还是怨恨命运的激荡? 张公公再次上下打量一番萧堇墨,随后向着后面的侍卫点了点头,挡住的去路便被放开。 萧堇墨毫不犹豫的大步走去,和张公公擦身而过的瞬间,听到了意味深长的话语:“情深意长也敌不过宿命的安排,有时候选择是由不得自己的。” 终于还是来到了凌紫宁的寝宫外,只有一墙之隔的距离,却让萧堇墨有些陌生了,不知究竟该如何继续下去,假如刚刚是自己的一时冲动,那么现在就是有些想临阵脱逃了,转念一想,明明见到两个人的时候不是已经有些微微的争吵了吗?为何现在竟会在一起呢?莫不是两个人真的到了不可开交,已经容不得继续拖延的地步了吗? 萧堇墨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担忧,想到凌紫宁和自己的关系,不是说好要保护她吗?无论怎样都是一个女子啊,怎么可以轻易伤害呢? “禹灝,那我们真的不能把这些告诉萧堇墨吗?”突然传出凌紫宁有些疑惑的声音,却也音色婉转的飘出门外。 “坚决不可以,要不然所做的一切就前功尽弃了。”安陵禹灝态度坚决的语气,似乎一点都不容置疑。 “可我们就这样欺瞒着他不好吧?”凌紫宁似乎还是有些担忧的继续追问。 “让他知道了,反而会更不好,有些事情不需要知道的太多。”安陵禹灝很是了解目前的状况,倘若把萧伯父失踪的事情告诉萧堇墨,他肯定焦急万分,影响到本来就已经不是很健康的身体了,断然经受不住太大的打击,况且他愈来愈确定,或许所有的事情都是冲着萧堇墨而去,若是这样做,岂不是正中他们的下怀。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所做的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凌紫宁并没有忘记刚刚的问话,他并没有回答。 安陵禹灝怔怔的看着凌紫宁,眼前那双天真的眼眸下到底有着如何的隐藏,刚刚虽然有些神智不清,但是她能说出那些话,就足以证明她还是了解到一些情况,所以说即便她现在看似什么都不知晓,或许内心深处要比谁都要明白,只不过不愿去相信罢了; “我所执着的无非就是萧堇墨一人而已,所以对于他,无论用怎样的手段我都会去完成,而这次就当做是我们两个人的表演,让他把这场戏看的入迷,最终以假乱真也就达到了目的。”安陵禹灝虽然没有直接的回答,但他相信凌紫宁是绝对懂得这番含义的。 站在外面的萧堇墨早已听的真切,回想起刚刚他们两个在假山处的谈话,又与现在的话语联想到一起,难道我自始至终就是一个看客吗?一直都是对我的欺骗与隐瞒?难不成他们两个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刚刚的那一幕是在演戏不成?回忆的所有都是阴谋? 此时的萧堇墨是真实的,但却也不是曾经的萧堇墨了,这个不存在任何真实记忆的他,或许更愿意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事情,更加执着于自己亲耳所听到的内容,他的确不了解曾经的自己对安陵禹灝的信任与执着,只不过强加在自己身上的感情,他又如何体会得到呢?这么想来,现在的身份的确更像一个看客,只不过永远入不了那场人生的戏码。 每一天的醒来不过都是在欺骗自己,所有的一切似乎也不值得留恋,但是胸口间,是什么在隐隐作痛? 也许此时此刻自己并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了,那个原本就生活在记忆中的萧堇墨应该随着他的记忆一起消失了吧,或许这样也不会有过多的遗憾,倘若真的把事情说的透彻,还不如记住曾经的美好,一生一个谎言,终归还是给予了完整,其实也是幸福的吧,且不要伤了自己,也扰乱了别人。 还是没有打开房间的门,也丧失了勇气去询问,人大多如此,总是在亲身经历了一些自认为永远不会罢休的事情之后,才发觉有些时候的无力与懦弱,只有在这一刻才会明白,那是害怕知道那不想承认的结果,与其这样,倒不如自己默默承担就好,或许还会把那些原本的错误加上冠冕堂皇的理由,以此来安慰自己而已。 而此刻的萧堇墨更是不愿接受更多,就像汹涌而来的河流,原来小泉水还没有容纳完成,怎能经受得住这样的波涛汹涌?所以选择逃避,或许是他唯一可以做到的,也是他愿意做出选择的。 默默无言的转身离开,不是落寞的背影,不是依依惜别,而是头也不回的坚决,他替那个梦中的萧堇墨做出了选择。 “我倒宁愿做这样一位看客,因为他永远不知道台上人的所有拼命表演,不过只是为了博他一笑,仅此而已。”凌紫宁还是一语道破了其中的意义,她怎会不知晓安陵禹灝对他的深深疼爱。 安陵禹灝轻笑,果然只有在提到萧堇墨的时刻,他会露出如此幸福的笑脸。 “所以我希望他能安安静静的做一个看客,不要被任何凡尘俗世所打扰,就由我来演绎他的生命的繁华就好。”安陵禹灝轻叹一口气,似乎在畅想着人生如他希望般美好,只可惜那个他心中不能割舍的人早已经在门窗之外,离他远去了。 安陵禹灝似乎感受到什么,忽然停止了话语,也没有了思索,突然静静的转身望向门外,随即迅速的起身走到门口猛然打开了房门,左右张望。 “怎么了?”凌紫宁对于安陵禹灝突如其来的行为感到不解。 “没事,只是···”安陵禹灝没有解释什么,他只是想说刚刚莫名的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好像是有什么人来过,怕是说了以后,凌紫宁又会受到惊吓,索性就不说了,但是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 。“已经很晚了,还是好好休息吧,明日还有事情要做。” “那你?”凌紫宁欲言又止,她真的不确定安陵禹灝是否真的会留在这里。 “我在这里看着你入睡就好。”安陵禹灝明白凌紫宁的意思,但是他万万不会与其躺在一张床榻之上,虽然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却一直没有夫妻之实,他知道若不能给她幸福,是断然不会给她希望的。 “也好。”凌紫宁似乎也没有任何的不悦与不满,只是淡淡的说道,安静的如同偷偷绽放的花朵,虽然娇艳却不张扬,因为她也了解安陵禹灝,哪怕就是这样伫立在床榻前,她也不会过多的奢望。 (安陵皇城外) 鬼月被这突然的袭击所震撼,是多么强大的功力才可以释放出如此猛烈的力量,顿时有些警觉起来。 轻身一跃,便飞到房檐上,小心的观察着下面的动静,却猛然感觉到头顶一股寒风袭来,刹那间一道白光出现,房顶上的瓦片便被劈成两片,鬼月一个扫堂腿把瓦片再一次袭卷起来,伸出掌心把碎片打向那个神秘人。 而房顶的瓦片却第二波的再一次掀起,排排的冲向鬼月,只能腾空而起,用脚掌把瓦片快速的踢了出去,并且闪躲着袭击。 一切仿佛又开始了宁静,就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鬼月站在房顶之上,月光挥洒,满面银光。 然而那个神秘人却也最终出现,只不过站在了房顶另一端,与鬼月遥遥相望。 “你到底是谁?”鬼月似乎对这个人更加好奇了,“应该不是敌人吧?”他能感觉到,刚刚两人间的过招,他并没有用尽全力,那就是并不打算置他于死地。 对方没有任何的回答,依旧只是静静的伫立着,仿若一个木头人般一动不动,虽然有着淡淡的月光,却依旧看不清脸庞。 “是你救了宝宝?”鬼月试探性的继续问道,“我也是为了这个孩子,既然都是同样的目的,我们何必自相残杀呢?”试图表明自己的立场。 说时迟那时快,只是在眨眼间,那个刚刚原本还站在房顶的神秘人就眼睁睁消失在了眼前,那样的速度是任何人都望而却步的。 鬼月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跃下房顶,来到了看到宝宝的房间,门却也紧闭着,不禁心头一惊,该不会是调虎离山之计吧?越想越急的鬼月迅速打开了房门,竟有些不敢向床边望去。 “宝宝?”终于还是一点点看到了床榻之上,惊异于宝宝依旧睡意正浓。 神秘人是故意把宝宝留下的吗?那么他是如何把宝宝带到这里的?又是在哪里带来的?重要的是,这个神秘人到底是谁?这么看来,他的确是在帮助自己,那么萧肃却又在哪里?为什么只是宝宝一个人呢? 越来越多的疑惑让鬼月感到好奇,不过从刚刚简单的过招之后,不知为何,鬼月却也觉得有些熟悉,却又不知道是在哪里遇到,不过此时此刻,似乎不应该过多的考虑这些,还是应把宝宝赶紧带回皇宫,再从长计议。; ------------ 第一百五十四章 第一百五十四章 无眠的夜晚,注定是一个多事之秋,一切变得扑朔迷离。 安陵皇城外,就在萧堇墨的家中,明明是偷偷跟随着独孤傲,却没有想到竟然意外的遇见了宝宝。 鬼月轻柔的抱起了在熟睡中的宝宝,转身向皇城内走去。 (安陵皇城内,枫叶斋) 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一夜的辗转不过是心的不安,当一切尘埃落定之时,似乎也就没有了眷恋。 寒风依旧,萧堇墨独自站在枫叶树下,他让所有的侍卫都退了下去,似乎一个人在默默的等待着什么,任凭黑暗的侵袭。 怪自己太过鲁莽还是痛恨那所谓的坚强?为什么还是有些割舍不下的留恋,仿佛并未平息的心绪,依旧泛着涟漪。 我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又是为何钟情于这枫叶?萧堇墨不禁被自己不受控制的想法所惊扰,好像只有安静的望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才会有些莫名的踏实感。 摇摇欲坠的落叶还是掉落在萧堇墨的肩头,轻轻拿起并未干枯却还是纷落的枫叶,这样过早的凋零是不愿在树上停留了吗? 耳间莫名的出现阵阵嗡鸣声,甚至让整个脑子都开始了疼痛,如同千万匹骏马在驰骋,扰乱了应有的宁静,各种各样的片段开始在脑间涌现,或喜悦或愤怒,或悲伤或甜蜜,每一张清晰的面孔,每一句嘹亮的话语。 似乎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脑海冲撞,一时竟也慌了神,我是谁?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刚刚那些人为什么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慌乱的表情在萧堇墨的脸上显露无遗,紧紧捂住自己的头部,几欲炸裂般难忍。 天旋地转的世界,昏暗明灭的视野,如同无处可逃的嫌犯般竟有些疯乱,眼神惊恐而迷茫的四下张望,手足无措的无助感让萧堇墨几乎是一路摇晃的走向了房间。 已经站不稳的双腿拖着沉重的步伐倒在床榻之上,混乱的意识让自己辨不得方向,总是充满恐惧的眼神张望着,蜷缩在床脚处,拽着被子的一脚拼命掩盖着,恨不得把自己隐藏的无影无踪。 就在死死的盯着门口的时刻,原本就已经濒临崩溃的意识下,一个身影缓缓的出现在自己视野中,洁白如云,纤尘不染。 “不要过来,你们都不要过来,我什么都不记得。”萧堇墨愈发紧张的看着这个向自己走来的陌生人。 慢慢的坐在床榻边,轻轻的拉开被萧堇墨死死抓住的被子,“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身体几乎都在颤栗,眼神似乎依旧不敢直视眼前说话的男人。 “萧堇墨,到我这里来,我不会伤害你。”向其伸出怀抱,语气中满是温暖。 终于有些听进了男子的话语,缓缓的松开一点手上的力道,偷偷的继续观望着眼前的人,眉宇间也少了几分纠结; “把你交给我,我会永远保护你。”仍旧张开着双臂,等待着萧堇墨的认可。“过来吧,这里是温暖的。” 眼角的泪水就这样毫无防备的流了出来,或许萧堇墨自己都不得而知那流出来的东西究竟是为了什么,可依旧停不下的肆意流淌着,顺着脸颊滑落到衣襟上,脑子的疼痛感竟也逐渐减轻了。 男人慢慢的把手伸到了萧堇墨的前方,摊开掌心的等待,终于感受到了冰凉的手指靠近了自己的手心,在那碰触到的一刻,便足以融化掉一切寒冷,也消亡了所有记忆。 紧紧握住了萧堇墨的纤长手指,顺势把他揽在了自己的怀中,“以后你再也不会感受到恐惧,再也不会感觉到痛苦,因为我会好好保护你,所以只要一直相信我便好。”男子小声的在怀里的萧堇墨耳旁说道。 感受得到萧堇墨轻轻的啜泣,却也死死的抓紧了自己的衣襟,似乎再也不愿松开半分。 “你是我的萧堇墨,我是你的独孤公子,让你感到恐惧的人叫安陵禹灝,记住了吗?”男子忽然在耳边有意的强调。 萧堇墨并没有回答什么,依旧紧贴在他的胸膛间,但是独孤傲也确定了此时萧堇墨的认同。 “让我带你走。”独孤傲握紧了萧堇墨的手,温柔的说道。 一夜匆匆而过,黎明割舍不断夜的寂寞,秋叶默默凋落,树枝挽留不住叶的落魄,世间纷繁,命运轮转,那是演绎不尽的人生蹉跎。 阳光普照,万物敬仰,似乎没有一点的不寻常,却是满目沧桑。 鬼月因为带着宝宝,所以尽量的减缓了速度,生怕惊扰到怀中的孩子,所以直至黎明方才进了安陵皇城内。 “鬼···鬼月叔叔?”感觉到怀中的孩子在不安的乱动着,突然传来有些惊讶的稚嫩声音。 “宝宝醒了?”鬼月听到宝宝传来的声音,便停下了脚步,欣喜的问道,毕竟这是这些日子来日夜担忧的人啊,如今安好的在自己身边,任谁都是激动的。 “嗯。”宝宝在怀间挣扎了几下,示意要自己走路。 鬼月便放下了宝宝,满眼疼惜的上下打量着他,太久没有见到了,似乎比以前更加的水灵和清秀。 “鬼月叔叔,你为什么会出现?那个伯伯哪去了?你既然来了,那么我的爹爹是来接我了吗?”宝宝一连串的问题,最后才分析出来自己的爹爹说不定也赶到了。 “你马上就可以见到你的爹爹了,一会我们再谈论别的事情好吗?爹爹可是等你等的着急了。”鬼月从宝宝的话语中了解到事情果然不简单,他口中的那个伯伯或许是问题的关键,而当务之急就是赶紧先把宝宝带到子夜那里吧。 “宝宝也非常想爹爹。”突然听到鬼月提到了爹爹,宝宝竟然也有些委屈的声音。 “那我们快点走,爹爹就在前面; 。”鬼月指了指前方,两个人便手牵手的向皇宫中走去。 (聚宾苑) 几乎一夜未睡的子夜明显憔悴了很多,因为今天就是约定的期限,再加上从知道宝宝消失的一刻起,他就没有一时的安心,虽然只有短短的三天时间,但是足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性,这些日的子夜的确消瘦和萎靡了很多。 早早便在房间发呆,此刻开始担忧着所有的事情,安陵禹灝没有告诉他具体的计划是什么,只是向他保证宝宝一定会回来,倘若真的出什么意外的差错话,该让他如何去面对,几乎不敢去想象太多,只得不断向上天祈祷,即便曾经的他从不愿意去相信老天,事到如今却也没有别的办法。 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一个令他惊讶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这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人,竟然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如此的猝不及防。 “你怎么会来这里?”子夜满脸的诧异,表情中却闪过一丝惊喜。 一袭黑衣的男子并没有说什么,俊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淡的看了一眼子夜,却也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椅子上。 看见依旧没有任何的言语的男子,子夜不禁有些压不住的脾气,“来到我这里该不会就是来看我的笑话吧?倘若真的如此,还请秦公子回去吧,我这样的小地方,恐怕容不下大名鼎鼎的秦少侠啊。” “他真的是你儿子?”忽然平静的开口,语气虽然是明显的质问,却依旧没有情感,仿若问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 “你来到我这里就是为了问这个?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宝宝是我的儿子。”子夜言语中满是肯定,却也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让他陌生而又熟悉的秦向开。 “他不是。”秦向开简单的回答,便否定了子夜的说法,终于抬起头正视着子夜。 “他一天是我儿子,便永远都是我的儿子,我劝你还是不要想太多,难道你被自己欺骗的还少吗?”子夜略有深意的说道,直指向秦向开的内心。 “是你和她的孩子吗?”似乎还是那样寻常的问出口,总是不带情感的语气中却莫名的多了几分的疑问,甚至声音中夹杂着低沉,这足以证明,此刻的秦向开和刚刚的他已经不再一样,因为那足以触碰他内心的脆弱了。 “你想听到怎样的回答呢?”子夜怒目而视的看着秦向开,竟然有意的刺激着,“我以为你把过去彻底的忘记了,没想到那个秦向开竟然还活着啊。” 另一边的鬼月和宝宝快速的向子夜的房间赶来,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好一对活宝。 “宝宝啊,你为什么突然不在萧堇墨的叔叔家了?”鬼月有意的向宝宝问道,希望从他的口中可以多得到一些消息。 “鬼月叔叔知道我和萧伯伯不在那里了吗?那爹爹肯定是非常着急了,因为爹爹告诉过宝宝,无论去了哪里,都要和他打一声招呼,但是这一次却没有,宝宝真的不是有意的,千万不要认为宝宝不乖哦!”宝宝此刻竟然纠结于这件事情,因为对于一个孩子而言,成为他父亲心中的乖孩子要比什么都重要。; ------------ 第一百五十五章 第一百五十五章 鬼月听着宝宝天真的回答,心里竟有几分酸楚,孩子的世界永远都是这般的天真,浩瀚的净土下,沉淀着岁月的无暇。 慢慢的停下脚步,转身面向宝宝,俯下身子用手指温柔的刮了一下小巧的鼻梁,“放心吧,宝宝是这个世界上最乖的孩子,我们大家都是非常喜爱你的哦。”充满着宠溺的语气,与孩子的对话让他仿佛也年轻了许多。 “可是鬼月叔叔,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我们···我们找不到萧伯父了。”宝宝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透着几分委屈。 “是堇墨叔叔的父亲吗?”鬼月虽然知道宝宝口中说的就是此人,却也想得到他的亲口认定。 “嗯,我就知道那天萧伯父带着我离开家里去游玩,突然好像有很多坏人来抓我们,萧伯父让我把眼睛蒙上,不许睁开,我乖乖的做了,可是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宝宝扑簌簌的大滴眼泪滚落,“可是萧伯父却不在了,只有一个陌生的大伯站在那里,他说是萧伯父和爹爹的好朋友,让我跟着他一起走。” 宝宝这么一哭诉,顿时让鬼月有些措手不及,“宝宝不哭,萧伯父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去解决,来不及和宝宝告别,所以就把你交给他的朋友了,你看现在不是很好吗?我们就真的快要见到你的爹爹了。”赶紧解释着,果然自己还是不会哄逗孩子。 “我想爹爹,那个大伯把我带去的地方好奇怪,也没有小孩子和我玩耍,可是我都没有哭哦,因为爹爹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所以我把泪水都咽到了肚子里,一滴都没有落下,鬼月叔叔,宝宝是不是很厉害?”有些哽咽的语气中充满着小小的骄傲。 鬼月用力的把宝宝拥在怀中,子夜一个人的逞强就足以了,为什么让自己的儿子褪去那属于他的孩子气,看着如同小大人一般的宝宝,鬼月的心有些沉重,是铸造起的坚强,所以才不会绝望? “宝宝最厉害,我们一定要好好奖励你,所以我们现在就赶快去找爹爹讨要礼物怎么样?”兴奋与赞扬的语气里,鬼月的眼里蒙上了一层雾气。 (聚宾苑) 秦向开猛然的起身,深邃的眸子如同苍茫的海水般沉静而神秘,眉间到眼角的刀疤异常显眼,幽怨的看着眼前有些消瘦的子夜欲言又止,终究还是转身离开。 “她爱过你吗?”子夜面对着即将离去的秦向开,幽幽的问道。 仿佛看见那坚实的臂膀竟然轻轻的在颤抖,虽然停止了脚步,却没有回头,“你爱过她吗?” 似乎不经意的开口,看似简单的缘由,却隐藏着丝丝的神秘,一切的恩怨情仇不过都是那些没有结果的回首。 “爹爹; !”忽然门口传来孩子般稚嫩的声音,打破了这沉寂。 这般熟悉的声音传入耳际,子夜不敢相信愣在那里,竟也忘记走向门外一看究竟,一脸依旧僵硬的茫然,嘴唇微微抖动着,如同被梦魇惊醒的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爹爹,你在吗?宝宝回来了。”终于在安静了片刻之后,再一次传出他万般思念的声音。 子夜这才如梦初醒一般,迅速的跑出房间,慌张的四下瞭望。 “爹爹!”终于一个小小的身影,如同蝴蝶一般的翩翩而来,拥向那姹紫嫣红的花朵。 “宝宝!”子夜几乎是把自己扑到了宝宝的身上,久别重逢的形容是最好不过了,就像做梦一般的幸福。 “秦少侠,也在?”一旁的鬼月注意到从房间内走出的秦向开,不禁有些疑惑,不知他们两个何时这么亲近了。 “恕秦某有要务在身,先行离开了。”秦向开看了一眼鬼月,有礼的回应之后,却也面无表情的走远了,依旧的我行我素。 看着远去的秦向开,鬼月露出了异样的神情。 (安陵皇城外) 天刚蒙蒙亮之时,就有一匹骏马从皇宫内快马加鞭的离开,此刻早已经赶了几个时辰的路途,已经离安陵皇城越来越远了。 “你真的要去毒崖口吗?”坐在安陵禹灝前方的凌紫宁有些担忧的语气。 “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动我安陵禹灝的人。”依旧被袍子遮住的银发,此时却也包裹住了前方娇弱的女人,“你原本不必同意和我一起来的。” “是我自愿的,我愿意和你承担这风险,况且萧堇墨的亲人也就是我的亲人。”掩盖在袍子中的凌紫宁轻声说着,疾驰的骏马让寒风肆意的吹拂着她的长发,凌乱了衣衫,也搅乱了心田。 “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安陵禹灝没有片刻停歇的一路疾驰着,却也坚定的承诺着。 安陵禹灝没有想到凌紫宁竟然主动找寻自己,而且提出要帮助他一起解决这次的问题,当她第一次表明自己态度的时候,安陵禹灝是断然拒绝的,他怎么会让一个女人来牺牲去帮助自己呢?更何况事情也没有发展到这般严重的境地,所以从一开始就决不允许的。 依旧不愿放弃的凌紫宁再三找到安陵禹灝,态度甚至比他还要坚决,不是因为的确需要她的帮助,而是被她的执着所打动,或许她也只是想靠自己的力量来守护身边的人吧,终于还是拗不住,虽然知道有一定的危险性,最终还是同意了凌紫宁的加入,这样看似娇弱却无畏的性格,还真是让安陵禹灝有些刮目相看。 的确从她进入军营的一刻起,有些东西在慢慢的发生改变,或许这是安陵禹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 (聚宾苑) 风和日丽,秋高气爽,在宝宝回来的那一刻,似乎觉得阳光都变得和煦了。 子夜总算是松开了宝宝,毕竟他还只是个孩子,和父亲腻歪了一会之后,便轻松自由的在院子里玩耍起来,子夜却也目不转睛的盯着,生怕自己一不注意便让宝宝再次离自己远去,看来确实是有些后怕了; “你是不是知道宝宝在哪里?”子夜忽然缓缓的问道,看似问询的口气,却也能感受到心底的确定。 原以为被子夜忽略的鬼月,也只是在一旁微笑的看着眼前的宝宝,慈爱的眼神流出艳羡与祝福,却也在听到子夜这突如其来的问话之时,有些惊讶。 “刚刚不是说了吗?我在萧堇墨的家中发现了他,当时他睡的那叫一个香甜,就连我抱走了他,都没有醒来呢。”鬼月有些插科打诨的说着。 “我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你也的确在隐瞒着我什么。”子夜也看出鬼月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实话,索性就直截了当的说道。 “刚刚在这里遇到了秦少侠,想必这也不是偶然吧?”鬼月也说出了心里的疑问。 “坐下吧。”子夜虽然盯着院子里玩耍的宝宝,却也指了指两人身边的石椅。“有一些事情,我只是说了一半,现在我很有心情告诉你另一半。” 鬼月犹豫了片刻,却也终究坐了下来,或许有些事情知道了原委,就会明白了缘由。 “记得那日我告诉你我师妹和秦向开的故事吗?其实还有另外一段不为人知的隐情。”子夜没有任何犹豫的讲述着,记忆终归还是要面对过去的一切,那些今日的果,便是昨日的因。 原来事情并不像当日子夜在军营中对他所讲,事情有着另外的一面,当初秦向开的出现是的确是偶然,但是子夜的师妹对于他的死命相救确实必然,因为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一切不过都是阴谋。 秦向开的仇敌正是子夜师妹的干爹,至于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就连子夜都不曾知晓,他只是知道那个人是皇城内的大人物,而自己一贯的性格让他对于这样的事情更是不多加理会,所以就未曾注意过那些原本应该知晓的事情。 所以当秦向开身负重伤的被师妹救起的那一刻,子夜必须承认,连他自己都被欺骗的完美,没有察觉到一丝的不对。 直到两人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在偶然间,子夜听到了师妹和别人的谈话,才知晓了事情的原委,不过是要在秦向开的身上知道什么秘密,那是除了他没有别人知道的重要情报,所以必须利用他的师妹完成这个任务。 所以当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子夜的震惊程度已经让他有些失控,他怎会不知道秦向开对她师妹的疼惜与宠爱,难道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假象吗?不过是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吗? “所以你怨恨的并不是小师妹为什么要嫁给这个男子?而是痛恨为什么要让秦向开娶了一个如此险恶的女人?”鬼月想起那日子夜的愤恨,仿若有些明白的继续说道:“你并不是怨秦向开招惹来的杀身之祸,而是明知道一切都会来临,自己却无法掌控的愤怒吧?” “没有什么可以让秦向开死心,他也不会相信这些都是我师妹的计划,所以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他死心。”子夜此刻的眼神中竟露出几分邪恶。; ------------ 第一百五十六章 第一百五十六章 回忆一幕幕重演,子夜陷入了沉思,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中究竟有着怎样的离愁别恨?又会牵扯出多少纷繁? 原来子夜知道小师妹对自己的爱恋,所以当他决定重新让小师妹回到自己身边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因此开始慢慢可以接近了那个早已嫁为人妇的小师妹,他只是不想让秦向开受到太多的伤害,他只是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对于一个让自己仰慕已久的人突然开始了各种关怀,这是任谁都会惊喜的,更何况原本就没有爱上秦向开的小师妹对于子夜的暗示,更加有些按捺不住内心的狂热。 然而子夜还是小看了师妹的聪慧,终究还是发现了他的目的,在还没有向秦向开揭发出自己阴谋的时刻,小师妹只得恶人先告状,说出了子夜的条条罪行,陷他于不仁不义之中。 秦向开自然是并不愿意相信小师妹的话的,然而在她精心计划下,骗取子夜来到自己的房间中,并让秦向开在房门外听好。 当子夜按时来到小师妹的房间之时,他并不知晓已经隔墙有耳,虽然那是秦向开所不愿的事情,但是毕竟妻子已经开口恳求,倘若不是什么大事,必然不会有这般的要求,所以还是默默的允诺了。 小师妹口无遮拦的直接开口问道:“师兄,你为什么要执意带我离开,你不知道我已经为人妻了吗?” “那又如何,你真的打算和秦少侠过这样的清贫日子吗?不会觉得委屈吗?我可以给你所有的一切,只要离开他就好。”子夜试图引诱着小师妹,一切不过是为了秦向开。 房外的秦向开如同雷击一般的恍惚,有些失神的继续听着。 “我已经嫁给了秦公子,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他。”小师妹态度坚决,并且楚楚可怜的语气。 子夜不屑的笑道:“跟着他有什么好,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你为何对他这般的执着?” 或许秦向开永远都不会懂得子夜这番话的含义,明明句句袒护,却听起来如此刺耳。 门被猛然的推开,几乎带着一阵寒风,凶猛而刺骨。 “因为我是他的丈夫,却不知子夜兄的执着又是为了几何?”秦向开明显变色的脸庞已经透着怒气,却也没有到拔刀相向的地步。 子夜万万没有想到秦向开竟然会听到一切,顿时有些哑口无言,明明就是自己所演的一出戏,现在却不知如何收场。 而让子夜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小师妹竟然扑向秦向开的怀中,梨花带雨的哭诉着自己的委屈,仿若刚刚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般,这样的场面让两个面面相觑的男人更徒增了几分压抑,看着他失望的眼神,子夜便读懂了一切。 结果是不言而喻的,子夜被秦向开彻底的忽视了,而他们夫妻之间似乎更加形影不离了,甚至要带妻子远走高飞,远离这片让他厌恶的地方; 子夜知道,一切的土崩瓦解很快就会到来,只是没有想到竟然这般的快,当他似乎在冥冥之中感到有些不安的时刻,子夜竟然想到了已经生下宝宝的小师妹和那个不愿意再去相信他的秦向开。 迅速的赶往秦向开的家中,看着大敞四开的房门,子夜心中不禁暗自担忧,不好的预感再次袭来,果然在进入了院子之后,他便看见小师妹倒在血泊之中,纵使再去怨恨过去的种种,但此刻看见这样的场景,心底不禁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切的一切在秦向开回到家中之后,便是痛苦的开始。 当一切都恢复平静的时候,唯有子夜抱着宝宝还留在秦向开的家中,那便是子夜见到他的最后一面。 有些疯魔的秦向开竟然把利剑指向了子夜的喉咙:“是不是你通报的官府,让我们一家妻离子散?” 子夜没有回答,对于这样一个有些癫狂状态的人来说,此时任何的解释都是无用的,因为他的心已经锁上了。一丝微风吹过,竟夹杂着浓浓的血腥味,这是他这辈子都记忆犹新的味道,强烈的呕吐感让子夜无从适应。 “为什么不说话?你是怎么保护你的小师妹的?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对她好吗?为什么是现在这样的结果?你究竟是谁派来的?是不是你害死的她?”秦向开似乎被此刻的子夜有些激怒。 “你们原本就不应该在一起,这是我一早便劝告过的。”面对秦向开的声声质问,子夜只是淡淡的说道。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对峙了片刻之后,秦向开的眼神开始闪烁,接着手故意一松,利剑便掉落在地上,而脸上的一切表情也就随之消失了。 “所以说,那是你最后一次见到秦向开了?”鬼月听着子夜讲述完那天遗漏的所有,有些好奇的问道。 “从那以后,他便突然的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生死未卜。”过了这么多年的子夜似乎在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依旧有些愤恨的语气。 鬼月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子夜有些黯淡的眼眸,“不过我还有一事不明,冲进秦向开家中的人到底是谁?如果真的如你所说,你的小师妹受人所利用,那么他们为什么还要置她于死地呢?” “这也是我一直没有想明白的事情,除非那次的事件另有其人,否则在我小师妹没有完成任务之前,他们是不可能对她下手的。”子夜理智的分析着,虽然他也知道小师妹身为幕后主使的义女,但是那些对于只会利用别人的掌权着来说,只需要达到目的就好,倘若没有了价值,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你自始至终就没有怨恨过秦向开吧?”鬼月问到了重点,这也是他的直觉。 子夜把头侧向了一边,“安陵禹灝和萧堇墨知道宝宝回来了吗?”突然转移了话题,不知是刻意的回避,还是突然的想起。 “对啊,萧堇墨肯定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我应该赶快去通知他,免得他担心。”鬼月忽然有些兴奋的语气。 子夜苦笑道:“你也不是毫无理由的守护萧堇墨吧?鬼月,你到底有多少是我们不知道的呢?” 鬼月微微的怔了一下,突然凑到子夜的脸庞,继而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想知道,为什么不问我呢?” 子夜无奈的转过脸的一刻,两人的距离竟然只差分毫,甚至连彼此呼出的气息都可以感觉到,胸口间是什么在剧烈的跳动,脸部竟然微微的发热,一切都凝固在这一瞬; “你挡到我看宝宝的视线了。”子夜忽然开口,有些不自然的语气。 “哦哦,我···我也是要去看看萧堇墨,那我一会再过来陪宝宝。”鬼月也有些结巴起来,匆忙的起身离开。 (毒崖口) 风尘仆仆的终于到达了古崖口,一望无垠的荒野上,的确满眼萧条,终究还是站在了崖口的边上,感受着深渊下面冷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吹动着华贵的衣衫。 凌紫宁披着安陵禹灝的袍子,却也紧抱双臂,在这样的荒野上,让人会不自觉的感到寒冷刺骨。 “禹灝,他们会来吗?”凌紫宁有些疑惑的问道。 “肯定会来的,但绝对不会带着萧伯父和宝宝。”安陵禹灝满口的肯定,似乎早已经看穿一切。 “你怎么会知道?难不成你已经知道他们的秘密了吗?”凌紫宁不禁有些好奇,虽然这几天他看似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表现出异常,怎么会如此确定此时的情况。 安陵禹灝睿智的笑容挂在了脸上,那是一种散发出成熟的英气,银发丝丝的缭绕,映衬着一地的荒凉。 (枫叶斋) 鬼月气喘吁吁的来到了枫叶斋,顺着铺在地上的鹅卵石一路行走,却也无心欣赏着两旁的秋色,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宝宝回来的消息告诉萧堇墨,他已经想象的出来,萧堇墨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刻是多么的高兴,想到这里,鬼月的嘴角却也挂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萧堇墨,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鬼月甚至还没有推开房间的门,便大声的呼唤道。 房间内并没有传出任何的声音,鬼月不禁有些疑惑;“莫不是午睡呢?我还是轻声一点吧。”想到这里,鬼月不禁细心的轻声轻气的打开了房门。 缓缓的探进身子,却发现房间内空无一人。 “因为太过憋闷,出去散心不成?”鬼月自言自语的说着,却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萧公子哪去了?”忽然看到外面盯守的侍卫,鬼月好奇的问询道,心里确定他们肯定知道萧堇墨的下落。 “萧公子并未离开房间半步,并且禁止我们进入,所以从昨晚开始,我们就在门口寸步不离的守护。”侍卫肯定的回答。 “你确定萧堇墨没有从房间内离开?”鬼月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小的不敢有任何的怠慢,一切都是听从萧公子的调遣,他的确一直没有出来。”侍卫有些紧张的语气,因为他也感觉到似乎有些不对劲了。; ------------ 第一百五十七章 第一百五十七章 (毒崖口) 风萧萧兮,寒彻了大地,雾蒙蒙兮,缭绕了苍茫,如此的孤身奋战,不为一己,只为一人。 安陵禹灝确定不论对方是什么人,都一定会赴约的,虽然原本只打算一人前来,但是也拗不过凌紫宁的哀求,因为她知道,只有自己亲自前往,事情才会更加的顺利,经过几日的劝说,安陵禹灝最终只好同意两人一同前往毒崖口。 而这个毒崖口的名字是有一定的渊源的,传说曾经的这里是整个安陵国都最美丽的山谷,山涧的水声潺潺,遍野鸟语花香,湛蓝的天空都飘满希望,甚至呼吸间都残留着余香,它带给人满眼的美好,似人间仙境一般的独立隐世,每当有人来到这个世外桃源,都会有一番新的人生感悟,开启人生新的理想。 然而就是在这样一个画卷中的美好,任谁都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消失掉,而且是那般的不期而至,没有任何留恋的便毁了一切,撕碎了所有的美丽瞬间。 传说那是一个雷雨过后的清新,雨后初晴,阳光都显得温润,山涧中飞出的彩虹更是如梦如幻的闪耀,还没有干涸的雨滴从绿叶上滴落下来,轻轻滚到地上,沾染着大地的芬芳,却在阳光的照耀下,犹如散落的珍珠,颗颗晶莹,粒粒剔透,偶尔几只羽翼刚刚丰满的雏鸟飞过,更是灵动了沉默,整个山谷都跟着恢复了神气。 后来世人都说那样极美的景色是这辈子都不曾见到过,或许是冥冥中的预料,所以才要把自己极致的美丽展现的淋漓尽致。 据说在那一天这里来了一个男人,见过的人都说,那个人竟也像从画卷中走出的一样,翩若惊鸿的容貌下更是没有一丝的凡尘俗气,白衣飘飘,肌肤似雪,仿佛不存在于这个纷乱的世间,而好像正是他的出现才让这里的阴雨消散,总之太多人给他披上了神一样的面纱,赋予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推断,以至于最后的结果,那个人真的就是天上的神仙。 然而就在那一夜之间,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再也没有见过那个谜一样的男子,但是这个原本叫香崖口的地方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切最初的美丽都消失的荡然无存,好似曾经的美好都未曾拥有过,那些记忆中的所有不过都是凡人的南柯一梦。 香崖口彻彻底底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焦灼与荒凉,肆意倾倒的树木,焚烧过后的痕迹,飞落的嶙峋巨石,坍塌的优雅竹桥,堵住的山涧溪水,就像是历经了一场劫难般,让这里充满着阴森与恐怖的味道。 因为没有了至关重要的水源,一切植被都开始了枯竭,而人们对这里的传说更是以讹传讹,讳莫如深,当然更多的说法便是有人得罪了这里的神仙,而那日见到的神秘男子正是守护这里的仙人,所以才要报复人类,毁了这山涧。 因为这些恐怖的传说,让人们再也不敢踏进这片荒凉的地方,但总有些大胆的人说,在山涧底部打柴时依旧遇见过那个传说中的神仙,还有些因为雾气弥漫而迷路的时候,都发现过一片长着奇异花朵的地方,但当雾气消散的一刻,便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自己也莫名其妙的走出了大山; 民间传说着各种各样的故事,而这里的神秘更是犹如一个禁地般让人不敢踏入,但是终归还是有一个统一的说法,那便是在这个山谷的深渊下住着神仙,那片片奇异的花朵却是毒药,引诱着那些坏心的人类,让他们自食恶果,惩恶扬善。 因此这里便也有了新的名字,毒崖口。意在时刻警示着人们,要做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否则会有老天的惩罚。 “禹灝,你看前方!”凌紫宁忽然一声几乎,手指向前方。 安陵禹灝顺势望去,只见原本还平静的前方,突然席卷出阵阵狂风,夹杂着飞沙走石,不时发出呜呜的嗡鸣声,让这个荒凉的旷野显得更加阴森。 “到我身后来。”安陵禹灝警惕着,他感觉到这股风袭来的有些诡异。 安陵禹灝汇聚了真气,稳住了自己的身体,挡在了纤弱的凌紫宁前,聚精会神的注视着前方。 忽然旋风加大的力道,开始逐渐靠近安陵禹灝,似乎快要把他围绕,只见其伸出双臂,银发随着飓风飞舞,眼眸轻闭,淡淡的亮光便从身体里散发出来,如同一个保护罩一般,把即将要围起的狂风生硬的挤散。 而卷起的石子似乎并没有落下,仿佛被无形中的力量控制住一般,聚成一个方向击向安陵禹灝。 随着光晕的逐渐增大,安陵禹灝却也渐渐腾空,石子粒粒的被阻挡在屏障上,待他身体用力一震,所有的武器被有力的弹向了四周。 “哈哈···看来小皇子还真的是有些本事啊。”四周响起了空荡的声音,却没有看见任何人。 “赵顺成,在清平帮这些年,你似乎也一直隐藏了自己的实力呢。”安陵禹灝满是嘲讽的语气,却也说出了一个让凌紫宁的眼神瞬间有些异样的名字。 “既然皇子都已经知晓了,我也没必要继续这场游戏了。”声音逐渐变得小了,没有刚刚那般的空灵。 邪风四起,一个身着褐色锦缎衣衫,手持利刃短剑,身材高瘦的男子从天而降,虽然年过中旬,却在那张削瘦的脸上依旧可以看见骨子里的精明与能干,狭长的双眸更是透着凶险与狡诈。 “小皇子,别来无恙啊。”赵顺成微笑的脸庞上挂着虚伪,眼睛不由得瞄了一眼安陵禹灝身后的凌紫宁。 “我要的人呢?”安陵禹灝有意的问道,因为确实只有他一人来到了。 赵顺成挑了挑眉,“小皇子还真是心急啊,我因为不敢让您久等,所以便一个人先来,随后他们会赶到的。” 心里清楚的知道此刻赵顺成的满口胡言,因为他早已经知道一切的真相,不过是为了想要探寻更深的原因,所以才这般冒险的前来见面,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怕是要等的人永远都不会来吧?”安陵禹灝略有深意的语气,也是想看看这个赵顺成会有怎样的反应。 赵顺成仿若并没有什么惊讶,反而大笑了起来,“既然来到了这里,怎么可能无货而归呢?” 凌紫宁看着赵顺成有些诡异的笑容,不禁拉了拉安陵禹灝的衣襟,似乎有些担忧; “怕是赵顺成有什么阴谋诡计吧?”贴近安陵禹灝的凌紫宁小心的提醒道。 正在两人对峙之际,忽然听到赵顺成的身后传来声声的马蹄声,伴随着车轮滚滚,便望见了向这边疾驰而来的马车,而驾车之人就是清平帮的老二。 车停在了赵顺成的身后,老二随即跳下了车,却并没有离开,只是站立在马车旁。 “怎么样?我赵顺成说到做到,只要你把凌紫宁交给我,我便放了萧堇墨的父亲还有那个孩子。”赵顺成竟然胸有成竹的说道,仿佛车里面的确就是这两个人。 安陵禹灝瞟了一眼的马车,老二很是明白的把轿帘掀开一角,这一眼不禁让安陵禹灝有些震惊,里面竟然真的是萧伯父。 这的确是出乎安陵禹灝的意料的,因为他确定萧伯父和宝宝肯定不在赵顺成的手上,难道是自己推测错误?那个在寰昭国的凌肃当真不是萧肃?那么很多事情都误会了?一时间,竟然思绪竟然有些混乱。 一旁的凌紫宁紧张的看了一眼安陵禹灝,从他的眼神中便读懂了一切,看来此时的情况的确是他没有料想到的。 “你···你竟然···”安陵禹灝顿时怒目而视,言语中充满了愤怒。 “没错,就是我干的,所以说该是兑换承诺的时候了吧?”赵顺成不禁得意的表情。 “那么那个孩子呢?”安陵禹灝忽然想起刚刚只是看到了那个萧伯父,却没有看见宝宝。 赵顺成听到安陵禹灝的问话后,脸上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却也狡黠的说道:“自然一个都不会少你,不过我现在倘若反悔,只让你在这两个人中选择一个,你会救谁呢?” 安陵禹灝没有想到赵顺成竟然这般的奸诈,临时改变了主意,现在宝宝还有看到,便只能救走一人,这根本就是无从选择。 “赵顺成,你不要耍什么鬼点子,赶快把两个人都放了,我便让禹灝饶了你一条生路。”凌紫宁突然愤恨的上前一步的厉声训斥道,虽然轻柔的声音,却也铿锵有力。 “这不是皇妃吗?这皇子还没有说话,你怎么反倒着急的想救他们了?”赵顺成阴阳怪气的语气。“该不是怕耽搁的太久,我这口无遮拦的说出什么来,影响你们夫妻之间的和气吧?” “住口!你到底想要怎样?”从未见过凌紫宁如此强大的气场,隐约能感觉到那股气势。 安陵禹灝看着忽然有些情绪激动的凌紫宁,却也并没有阻拦着什么,深邃的眼眸却也在犹豫着什么。 “不知小皇子想知道些什么呢?我赵顺成有些事情可还是略知一二的,要不要和您讲述一番呢?”似乎有意在刺激着凌紫宁,从他刚刚看到她第一眼时,就早已经露出复杂的神色。; ------------ 第一百五十八章 第一百五十八章 “禹灝,让我去交换吧。”凌紫宁紧张的神情似乎刻不容缓,随即便要向赵顺成的方向走去。 只是莫名的感觉到一阵凉风,还没有看清怎么回事,便也一动不动的站在了那里,原来是安陵禹灝腾空跃起,侧转落下之时点了凌紫宁的穴道。 “宁儿,我不会拿你的生命去冒险的。”安陵禹灝似乎是郑重的承诺着,却也看到了她眼神的不安与紧张,说不出一句话的焦急感更是有口难言,看着她不时的瞟向不远处的赵顺成,那是幻化成更深的惊恐。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安陵禹灝便感到一阵寒风袭过,夹杂的风沙瞬间便迷住了双眸,只是眨眼的功夫,赵顺成便近在眼前的邪笑着,快速的用掌风吸住凌紫宁,那个瘦弱的她即将被带走。 安陵禹灝眼疾手快的挡在了凌紫宁的前面,横掌劈下,硬是阻断了赵顺成的掌风,却无暇顾及身后早已经被老二抓住的凌紫宁。 待到因为内力被隔断的赵顺成后退几步后,凌紫宁早已经被带到了马车之上,因为已经被点了穴道,索性就直接拥入马车中。 “怎么样?纵使机关算尽,还不是让我把凌紫宁抓到手,看来皇子今天真是不走运啊,既然就这么拱手相送,那么我就不客气的把他们全都收下了。”赵顺成满脸娇笑着,似乎在炫耀自己的能力。 安陵禹灝镇定的看着赵顺成:“既然你的目的已经达到,总也得让我知道这是谁人在指使吧?也该不会是白白的抓了他们,只是一时闲来无趣的游戏吧?不过你要知道,现在抓的人可不仅仅是皇妃,更是寰昭国的公主。”安陵禹灝满口不屑,虽然人都已经在赵顺成的手中,却没有任何的退缩。 这便是安陵禹灝此次前来的目的,就算是没有按照他预想的那般发展,却也的确是赵顺成的出现,总的说来,自己还是没有分析错误,不过让他更加肯定的是,这件事情背后一定另有主谋,哪怕是赵顺成与自己的仇恨,但是在这场较量中,他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想要知道的更多,就一定要与其亲自会面,或许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而事到如今,按照目前情形来看所有人都已经在他的手里,所以骄兵必败,而凭借着对赵顺成的认识,他也是一个急功近利的人,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让他露出马脚。 “那你就不必理会了,我们既然敢抓了当今的皇妃,谁指使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有这个本事与能力,你以为一般的小喽啰有这样的胆子吗?甚至连响彻江湖的鬼门都要给他几分薄面的; 。”赵顺成显然言语中透着骄傲。 “这么说来,一定是一个大人物啊,竟然连安陵国和寰昭国都不看在眼里了?”安陵禹灝立刻确定了范围,排除了鬼门的可能性,但从话语中便可以了解到这个幕后主使一定比他想象中要厉害。 “我们主公手中的权力可是你们不容小觑的,就等着将来有一天鞍前马后的俯首称臣吧。”赵顺成一副险恶的嘴脸。 瑟瑟寒风,片片落叶,只是瞬间便形成一张巨网,安陵禹灝白皙的手掌轻轻挥去,‘巨网’便向赵顺成扑去,并随着他的高低也调整着自己的面积。 就在赵顺成急速着躲闪,并手持利刃的迅速挥舞间,老二竟然驾着马车向安陵禹灝的方向飞奔而去。 就在马车到达的瞬间,老二竟从马车之上翻落下来,安陵禹灝趁机跨上了骏马,而凌紫宁则掀开帘子,露出了一丝笑意。 “做得好。”安陵禹灝夸赞着凌紫宁,扬鞭而去。 原来刚刚点穴并未封住凌紫宁的穴道,而老二趁机把她带走的情况,也是故意用的伎俩,凭着安陵禹灝的实力,怎么可能保护不了自己身边的人呢?更何况对方只是区区的两个人。 不过是他的对策而已,只是为了让凌紫宁先到马车之上一探究竟,自己假意封住她的穴道,他们必然会因此而放松警惕,想来已经大功告成,也没有必要在此啰嗦,所以注意力只能放在自己的身上,而当自己和赵顺成开始一番较量的时刻,凌紫宁趁机早已经把刀子抵在了老二的喉咙处,随即便控制了马车。 一旁的赵顺成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情况,似乎并没有该有的惊慌,也没有急于追寻,仿若一只猎鹰,在静静的守候着自己的猎物,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禹灝,里面绑着的并不是萧伯父。”凌紫宁侧出身子大声的说道,看来安陵禹灝的确分析的没有错,宝宝和萧堇墨的父亲两个人都没有来到这里。 “果然又是你!”安陵禹灝侧身望去,依然认出了这个被绑的像粽子一样的男子,虽然看起来和萧伯父有着一样的容貌,但是却也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委屈的眼神,挣扎的身体,他没有萧伯父那样的从容与淡定,原来他便是曾经假扮过安陵禹灝和独孤傲的那个假面人,没想到竟然在这里会遇见,看来这个赵顺成还真是为了这件事情煞费苦心啊。 “嗯嗯嗯。”假面人喉咙间不断的发出呜咽的声音,张开的嘴唇却不能说出话语来,恐怕是被点了哑穴,躁动不安的神情愈来愈明显,额头竟然冒出密密的汗珠,像拨浪鼓一般的摇着脑袋,眼睛频繁的眨巴着,身体也挣扎的更加强烈,似乎在向着马车外使劲。 “你不需要这般激动吧?我们又不是不相识,看来还是我们待你不薄吧。”凌紫宁看着瞪大眼睛盯着自己的假面人说道。 “宁儿,帮他解开绳索,扶稳他。”安陵禹灝却也凭着直觉发现此刻假面人的声音有些不太对,紧握住缰绳的他侧身倒在马下,几乎整个人都俯身贴在马侧,顺势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微微转身对准了假面人,石子便有力的飞旋而出,不偏不倚的打在其穴位处。 利索的起身重新坐好,马车也没有减慢速度的继续前进,只要过了前方的弯道处,就远离了毒崖口,剩下的道路就可以说是一马平川了; “快下车,危险!”终于被解了穴道的假面人张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呼救,自己却也一把抓住凌紫宁的欲要跳车。 安陵禹灝和凌紫宁完全没有明白假面人口中的含义,只是感觉到一声巨响炸开了这静谧,却安静了自己,嗡鸣声早已吞噬了所有。 “小心!”安陵禹灝心中一惊,转身飞旋到马车上,一手揽过受到惊吓的凌紫宁,一手拉住那个假面人,飞速的跃起,却也就在三人离开马车的瞬间,再一次传出比刚才还要猛烈的炸裂声,马车四分五裂的碎片顿时飞舞在空中,一阵焦灼感袭来,浓烟滚滚便散开。 黑烟弥漫,遮住了眼前的视线,还没有稳稳落下的凌紫宁忽然感觉到安陵禹灝的手猛然松了一些力气,似乎还有点点温热滴落到自己的手背上,还没有站稳的脚步,看不清周围的迹象。 “禹灝?”有些不安的问道,虽然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也能感受到依旧紧握着自己不放的安陵禹灝挡在身前,却有些急促的呼吸。 “一步都不要动。”耳边传来安陵禹灝命令的口吻,却也夹杂着些许沉重。 凌紫宁听到这声音后,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依旧没有散去的浓烟中似乎弥漫着危险与诡异。 “安陵禹灝,我看你还能嘴硬到几时,到底是交还是不交?”仿佛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的距离,忽然听到了赵顺成奸诈的声音。 “小人伎俩。”安陵禹灝满口不屑的语气。 “不要怪我,我就只能先小人,后君子了,哪怕带一个受伤的皇妃也算是交了差。”赵顺成散发出阴森的口气,像是从心底生出的寒意。 团团黑气终于慢慢的消散开,凌紫宁终于逐渐看清了眼前的景象,这一幕让她永生难忘。 原来三人都已经站在悬崖边处,哪怕自己退后半步,都将会坠落在这深渊中,怪不得安陵禹灝不让自己挪动半分,然而抵挡在自己前方的他却被利刃刺穿了肩膀,而在凌紫宁身旁的假面人紧张的望着拿着利刃另一端的赵顺成,眼神中透出了恐惧。 “禹灏!”凌紫宁终于知道了刚刚落在自己手背上的温暖是什么,那分明是安陵禹灝流淌着的鲜血。 听到了赵顺成的回答,安陵禹灝依旧露出轻蔑的笑容,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也猜测到眼前如同魔鬼一般的男人会有怎样的举动,只有抢先一步的挺身向前。 只听利刃‘呲’的一声,便穿透了安陵禹灝的肩膀,那是他态度坚决的走向危险,只有这样才能给凌紫宁腾出更多的空间,换她一寸地方。 “小皇子!”甚至连假面人看到眼前的景象都有些不知所措,却也不敢有太多动作。 “你?”赵顺成也没有想到安陵禹灝竟然会有这般的行为,手竟也在那一瞬间有些颤抖。 在这稍一疏忽的时刻,安陵禹灝单掌一击,赵顺成便被打出丈把远,直接飞落撞击到马车的残骸上。; ------------ 第一百五十九章 第一百五十九章 利刃刺穿的肩膀,鲜血早已经晕染出朵朵红艳,刀尖处闪耀着冷冽的寒光,如分岔的河水汇集到一起的小溪,顺流而下的滴滴滑落。 忍着剧烈的疼痛,安陵禹灝抓住刀柄,眼神镇定的望着依旧倒在地上的赵顺成,缓慢的一点点拔出,似乎就是为了让他看清,任凭锋利的尖刀刺穿自己,也可以随意让它退去,刀就这样生硬的拉扯着他的骨肉,逐渐从肩膀处移出。 终于手持着明晃晃的尖刀,血液却也因为刚刚的搅动更加肆意的流淌,依旧迈着沉稳的步子向赵顺成走去,寒光乍起,秋风侵袭,一股杀气弥漫开来。 缓缓起身的赵顺成被安陵禹灝强大的内力所震伤,不禁捂着自己的胸口微微喘息着,却也没有丝毫的退缩,用袖口抹了一把嘴上的鲜血,望着前方的安陵禹灝一行人,嘴角却也泛起阵阵笑意。 “就这么杀了我吗?还真是固执啊,不过你真的觉得你所做的事都值得吗?”赵顺成略有深意的语气:“你会为此而后悔的。” 安陵禹灝毫不理会赵顺成的话语,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知道他因为被自己的内力所震伤,早已无力还击,缓缓的抬起还沾有血迹的尖刀,径直的指向了他的胸口处。 凌紫宁却也步步紧着安陵禹灝,生怕他因为流血过多而突然倒下。 “凌紫宁,你难道没有告诉你的夫君,你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吗?”赵顺成打破了沉静,似乎再一次刻意的提起,却把问题指向了凌紫宁。 刀就在那一刻停驻在胸口间,一直站在安陵禹灝身后的凌紫宁听到赵顺成的话语,明显有些看起来不自然,而眼眸里的惊恐却是没有办法掩盖的。 “在去军营的途中,敢问皇妃为什么选择了那条可以遇见疤四和老五的道路呢?那天让安陵禹灝为此而愧疚的伤势真的是因为老五他们无缘无故先下手的吗?在军营中那次险些让大家至于危难之中,却宁愿牺牲自己的交换,让萧堇墨待你如恩人,这些既利用了别人,又保全了自己的行为,皇妃敢说对此一无所知吗?”赵顺成一口气的连续质问,似乎每一件事情都是了解的透彻。 “赵顺成,我···我一点都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凌紫宁满口的否认,语气里夹杂着些许的颤抖。 “看来皇妃的记忆是真的不太好啊,莫不是贵人多忘事?那要不要我再提醒些什么呢,那就说说最近的事情吧,恐怕到现在为止,有些人还被蒙在鼓里吧,比如那个被欺骗的萧堇墨···”赵顺成似乎越来越直击凌紫宁的底线。 安陵禹灝明明知道这个赵顺成的话语是不值得相信的,哪怕他说的确有其事,也必然是经过自己的添油加醋而故意趁此机会扰乱他们,而唯独他说出萧堇墨的那一刻起,就再也不能视而不见了。 “你在说什么?”那是冰冷的声音,眼眸中散发出的寒光比那扎在他身上的利刃还要袭人的寒冷; 刀尖已经微微的扎进了赵顺成的胸口,不禁眉头微蹙,显然是感觉到了疼痛与危险。 “禹灝,不要听他胡说,这个人的口中能说出什么好事来?不过是为了能让你放过他一条生路。”凌紫宁满是惊慌的说道。 “我要你把事情说清楚,哪怕有一句的谎言,它穿透的可不是肩膀这么简单了。”安陵禹灝字字警告,已经把态度表现出来。 “还是皇子辨得清是非啊,若我永远的闭上了口,那么你就什么都不会知道了。”赵顺成的目的终于达到,至少可以暂时保住自己的性命,拖延一下时间来考虑逃跑。 “皇妃,你可明白那个萧堇墨的事情要比任何都重要的多?”赵顺成似乎故意的挑衅语气,“不知皇子是否知道,独孤傲最近一直久居安陵皇城呢?” 看着安陵禹灝眼神闪过一丝惊诧,赵顺成便明白许多,“那么他是如何进入皇宫的,来到这里干什么,对萧堇墨又有怎样的伤害,你就应该好好问一问,身边这位如此守护的皇妃了。” 安陵禹灝似乎对于这样的答案并不满意,依旧死死的盯着赵顺成,而身后的凌紫宁早已经握紧双拳,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其实皇妃是知道一个惊天秘密吧,那就是萧堇墨早已经···”还没有把剩下的话语说完,却没有机会再继续了。 脸色暗沉下来的凌紫宁低着头,不再言语的表情中透着几分邪恶,空灵的眼眸写满诡异,薄唇已经被皓齿撕咬出斑斑血迹,颤抖的双手忽然按住安陵禹灝毫无防备的手,用尽力气的把利刃扎进赵顺成的胸口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安陵禹灝怎会在这紧要关头任凭这凌紫宁的胡来,继而带起一阵旋风使其赵顺成转移了稍许的位置,刀也被刚刚的力道所震断,一截在自己手中,一截却扎在赵顺成的胸口间。 “哈哈哈···这是你们强迫我的,都是你们的错,不要怪我。”凌紫宁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情景,忽然发出阴森的笑声,惊恐的眼神慌乱的四下望着,却也不断的后退着脚步。 安陵禹灝看着有些精神恍惚的凌紫宁,原本升起的愤怒却也强烈的压制着,赶紧一把扶起倒下的赵顺成,用内力封住了他的穴道,虽然利刃扎进胸口,却因为自己刚刚及时的改变位置,导致那并不是致命的一击。 唯有一旁的假面人更是唏嘘不已,完全已经不知道此刻发生了什么情况,似乎每一个人的身上都充满了杀气,让他不寒而栗。 “凌紫宁!”安陵禹灝忽然发现那个有些疯魔状态的凌紫宁逐步的退向了悬崖边缘,自己却全然不知。“好,我们不怨你,现在停下脚步,不要再走了。” 有些事情,安陵禹灝不是不知晓,只是没有触碰到太深的底线,所以宁愿得过且过,冤冤相报何时了,最后受伤的不过还是那些他最在乎的人。 一步步的向凌紫宁走去,却也小心翼翼的怕她情绪上的波动。 “不怪我,一切都不怪我,谁的事情都和我没有关系; 。”凌紫宁依旧絮絮念着,眼神却也空洞起来,纷乱的秀发肆意飞舞,丝丝缕缕的遮挡住脸上微妙的表情。 尝试着逐渐走向凌紫宁,却就在这即将把她揽过危险的时刻,假面人的一声惊呼,便定格了所有。 “小皇子,小心!”假面人的声音撕破长空,却也晚了半步。 老二手中的长刀再一次刺穿了安陵禹灝的身体,这一次不是肩膀,而是致命的胸口。 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凌紫宁更是受到了惊吓一般的后退了半步,只见碎石滑落,脚下一空的失去了重心,整个人即将坠入那深渊中。 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只是瞬间便转移到凌紫宁身前,因为已经整个人的倾倒下去,来不及抓住的手已经落下,安陵禹灝没有犹豫的便也扑向深渊,一只手迅速的抓住凌紫宁,用尽力气向上一推送,虽然她因此借力而回升上去,然而自己却因为这一股力气而快速的落了下去。 “对不起,萧堇墨。”安陵禹灝微闭双眸,上一次是与你共坠悬崖,愿此生不负,这一次还清凌紫宁,便此生不欠。 毒崖口上,所有人似乎都没有回过神来,突然一阵怪异的疾风驶过,老二还没有辨清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不过眨眼的功夫,那个假面人和凌紫宁却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禁有些恐惧的赶紧跑向赵顺成,扶着身受重伤的他快速的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地上的鲜血还没有凝固,透着血红的晶莹,如玛瑙般剔透,烟雾丝丝缕缕,环绕在这崖口而未散尽,这里却早已是物是人非。 (安陵皇城) 鬼月恨不得已经把整个皇城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萧堇墨的下落,不好的预感愈来愈强烈。 已经纷纷得到消息的刘蒙和梦儿也是焦急万分,倘若真的是因为有事情而走出皇城,那么守门的侍卫一定会通报的,而事实证明,萧堇墨的确没有出现过。 “怎么样,还是没有消息吗?”刘蒙急切的问向步履匆匆的鬼月。 “没有,都已经问询遍了。”鬼月失落的语气,“应该是从昨夜起,就没有人看到过了。” “小皇子也同样让人担心,从今早起到现在也还没有回来。”刘蒙心中的事情可不止萧堇墨这一件。 “还没有回来吗?”鬼月听到这个消息后,更是一惊,不过随即又想到以安陵禹灝的身手与本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况且不是胸有成竹的说万无一失吗?否则也不会带着凌紫宁一同前去了。“或许是陪同皇妃在外面顺便转一转,放松一下嘛。” “会这样吗?那可不是萧堇墨啊。”刘蒙的言外之意是小皇子怎么会和皇妃一同逛街市呢?那是肯定不符合常理的。 鬼月皱了皱眉头:“尚且不说他们两个人是天下皆知的夫妻,皇妃可是一个女人啊,经历这么多的波折,还肯愿意跟随在皇子身边,给一些补偿也是人之常情嘛。” 刘蒙似乎觉得鬼月说的也不无道理,虽然依旧有些担忧,却也只能祈求老天保佑。; ------------ 第一百六十章 第一百六十章 秋日凄凄,百卉具腓,唯独那雅致清幽的别院里长满依旧茂盛的竹子,翠色欲滴的叶子虽有微微的发黄,却也依然纤细柔美,长青不败; 爬满枫藤的幽深长廊从一进入大门开始便指引到神秘的终点,不时掉落的片片秋叶,点缀出这别样的凄凉,阵阵秋风拂过,不禁又扰乱了这秋日的萧瑟。 终于顺着这回环的长廊走去,只能透出丝丝光亮的里面尽是清凉,从枫藤的缝隙间挤出的阳光,是如何也温暖不了这被遮盖的冰霜。 青灰色的房屋更是显得愈发淡雅,简单的建造却也看出了别有用心,没有一丝鲜亮的色彩,却也特意留出许多的镂空,既美观又通透。 一个熟悉的身影伫立在院内的绿竹前,虽纤弱却坚强,有着女人的柔美,却也带着男人应有的刚毅,如同这中通外直,不蔓不枝的竹子般傲然挺立着。 “孤独傲,这些竹子是你亲自种下的?”男子微蹙着眉头,有些好奇的问道。 “有我,有他。”独孤傲眼眸里闪现出如同这秋日的凄凉,简单却有深意的回答道。 “那么他是?”男子似乎依然不罢休的继续问道。 “萧堇墨,他是一个你今生都不会再遇见的人。”带着丝丝的惆怅,却显得如此落寞。 男子看着眼前的独孤傲,那是从他第一眼认识这个人以来,唯一看到的一次他这般忧郁的眼神,虽然知道自己丧失了记忆,也从这个男人口中得知了一些自己的经历,因为回想不起太多,也就很难体会到他为何会有这般的失落,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可以让这个平日里目光如炬的男人有着如此的神情。 “不会遇见?你的意思是?”萧堇墨有些惊讶的问道,他可以猜测出几分独孤傲口中的意思。 “萧堇墨,你可以忘记一切,但是你要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叫安陵禹灝男人,不论是你的过去,还是你的现在,都要归功于他。”独孤傲忽然的望向萧堇墨,坚定的语气中带着愤恨。 “可是···可是我并不记得所有。”萧堇墨微微的低下了头,“而且你说我的父亲也是被他所陷害,我连父亲的样子都已经忘记,更不懂得什么是仇恨。” 萧堇墨的诚实是没错的,对于一个失忆的人来说,即便是告诉他所有的一切,他又怎能体会得到那份心情呢?只有烙下的记忆,刻骨的经历,才会触动内心。 “我明白,所以我不会要求你怎样做,只要好好的在我身边就足矣,既然救了你,就一定会负责下去。”独孤傲满是温柔的语气,似乎完全换成了另一个人一般,不再是那个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 “虽然你和我父亲是朋友,但你却愿意收留我这个无家可归的人,已经是我萧某三生有幸了,怎敢奢望你再帮助于我呢?若不是今日清晨你的出现,我恐怕早已经横尸街头了吧。”萧堇墨深表谢意的语气,眼神中带着感动。 想起自己不知为何竟然露宿街头,当被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身上的时刻,却也是感受到刺骨的寒冷,惊慌的望着街上才陆陆续续出现的几个行人,紧张的蜷缩在墙角,脑中竟也一片空白,饥肠辘辘的身体早已经被这寒风刺的生疼; 这时忽然出现几个凶神恶煞相貌的人竟向着自己走了过来,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的萧堇墨不禁向后挪动着略显疲惫的身体,然而还是围了上来。 “给我打!”带头一位长满络腮胡须的男人粗声粗气的说道。 萧堇墨知道情况有些危险,可是这样虚弱的身体如何可以应对,况且没有任何记忆的自己,又如何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没有等萧堇墨说出话语,雨点般的拳头便纷纷落下,每一拳都毫不留情的打在萧堇墨纤弱的身体上,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身躯,渐渐也感受不到疼痛,似乎有什么堵住了喉咙,呼吸竟也开始困难起来,为什么天又开始变得昏暗了?甚至连人的身影都看得不再清晰? “住手!”仿佛在遥远的地方传出的声音,如同在梦境中那般飘渺,自己却也觉得置身于另一个地方。 “萧堇墨,萧堇墨?”声音似乎并没有停止,而是继续在呼唤。 费力的睁开双眼,几个大汉早已没有了踪迹,而自己却也被揽在一个陌生人的怀里。 “不知这位公子是···是在叫我吗?”萧堇墨有些喘息的轻声问道,一个眉目如画却表情冷峻的男子印入眼帘。 “终于找到了你了。”没有放开的双手,反而缓缓抱起,“跟我走,我是你父亲的朋友。”简短的回答,就这样带着萧堇墨离开。 现在萧堇墨都清楚的记得当时的场景,眼前的独孤傲是那般的冷眼与高傲,却也伸出了温暖的手,把他从那些人的手中救下。 而后被带到这个安全的地方,才被告之萧堇墨就是自己的名讳,而父亲萧素遭人暗算而至今下落不明,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叫安陵禹灝的男人,不仅如此,甚至还从这个叫独孤傲的口中知道了很多,所以说原本忘却一切,却突然知晓这么多,一时不知该如何去面对一切的他有些措手不及,幸好独孤傲没有太多的强迫自己,这就让萧堇墨对于这个救命恩人更加充满了感激。 (安陵皇城,乐寿宫) 安陵明城忙完一天的要务之后,竟然不知不觉的又走到了乐寿宫,仿佛已经是一个多年的习惯,总是在不经意间走向那个心中最重要的地方,因为那里住着让自己刻骨铭心的爱人。 “皇上驾到!”张公公细声细气的喊道,却也面带微笑,看着皇上如此的专情,这些老奴是敬佩的。 看着出来迎驾的安若,还没等身子蹲下,就被安陵明成一把拉住,“多少年的夫妻了,何必还这般拘于礼数?”有些假意的责怪。 “皇上切不可小看了礼数,虽然你我同为夫妻,但是你毕竟是安陵国的王者,无规矩不成方圆,切不可乱。”安若似在教训一般,却也满眼的温柔。 “好好,皇后说的极是,我以后一定虚心接受,面壁思过。”安陵明成竟也完全不像一个皇上该有的架子,满是讨好的语气。 或许只有在最爱的人面前,才能释放出最真实的自己,无论是权贵,还是贫民; 两人相扶相搀的走进了寝宫中,经历了太多沧桑洗礼的过后,才会懂得那份最纯的东西,平平淡淡才是真。 “咳咳···咳咳。”安陵明成刚刚坐下,便忍不住的咳喘起来。 安若轻轻端过的茶水还没有递到皇上的手里,就赶紧放在了离自己身边最近的桌子上,焦急的快步走上前去。 “明成,你身体怎么了?”从怀间掏出丝缎轻轻擦拭着安陵明成额头冒出的汗珠。 “无碍无碍,不过是今早有些着凉,偶感的小风寒。”安陵明成看着安若焦急的模样,赶紧解释道。 “快去吩咐御医,让他们给皇上好好诊断一下。”安若转身对着旁边的宫女吩咐道。 “没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吧?”安陵明成毫不在意的语气,“我这征战沙场数十年的老骨头可没有那么脆弱的。” 安若放下丝缎,继续把刚刚放下的茶水端来,有些责怪的语气:“你呀,还以为自己是灝儿的年纪呢?可别大意了自己的身体。” “放心吧,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安陵明成劝解道,“咳咳··咳咳咳。”话还没有说完,又开始了一阵咳喘。 “明成?”安若的眼神闪现出一丝的不安,因为他的确发现安陵明成的脸色也有些过于苍白。 “放心吧,说好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我怎么忍心失言呢?”轻轻拂过安若的脸庞,目光满是眷恋。 安若依偎在这宽阔的胸膛中,有些委屈的说道:“你记得就好。” “我想起还有一份奏折没有批阅完,好像是关于边塞的事情。”安陵明成忽然说道,却也好像是十分紧急的事情。 “不要让自己太过劳累,等过一阵子就让灝儿全权接手吧,天下的事情,还是需要年轻人去掌控的。”安若担忧的说道。 “嗯,等会灝儿过来,你让他去见我,这一阵子都没有见过他,肯定又是跑到哪里去了,不过他一旦回来,第一个见的人肯定是你。”知子莫若父,交代完以后,甚至连茶水都没有来得及喝上一口,便突然的欲匆匆离去。 望着安陵明成离去的背影,安若不知为何心中满是落寞,甚至剧烈跳动的心仿若下一刻就逃离身体。 “皇上,您真的不看看御医吗?”张公公紧跟在安陵明成的身后,担忧的问道。 “不必了,我自己最为清楚了。”微微的叹息,却也了如指掌。 “那皇后她?”张公公欲言又止。 猛然的停下脚步,望着这硕大的深宫,安陵明成幽幽的说道:“我就是怕她知道,如此寂寞的深宫,倘若没有了我,她该如何生活?” “皇上三思啊!”张公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满是无奈与绝望。; ------------ 第一百六十一章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不断的坠落,深陷那暗无天日的深渊,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在追赶,无情的扼住咽喉,虽是命悬一线的时刻,那是被深锁的魂魄,却也无力逃脱。/ 玄幻小说推荐 终究被这无止境的坠落所惊扰,一次次真实的轮回,一幕幕重复的飞落,当再一次重重落下的一刻,心也找回了跳动的感受。 纤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还不能完全睁开的双眸眯成一条缝隙的窥探着眼前的陌生,苍白的面容没有任何的表情,甚至一切都没有看清,那沁人心脾的芬芳早已经弥漫在身边。 几声莺啼而过,空灵而清脆,忽如梦初醒一般的睁大的双眼,伸手便欲揉向头部,“啊···”右肩处撕扯般的疼痛,让他不禁轻声喃呢,却也更加清醒过来。 左手不禁向伤口摸去,安陵禹灝的眼神竟有些怪异,头部微微转动,却也发现肩膀上的伤口早已经被包扎的完好,遂向胸口望去,也早已经处理的干净整洁,不仅长刀被取下,甚至连包住伤口的白布都洁净如新,没有一丝血迹,就连自己原本的衣物也已经被换下。 安陵禹灝满是疑惑的这才四下望去,不禁更是惊讶,这里的一切竟然都是由竹子建成的,无论床榻还是桌椅,甚至连整个房间都是由竹子搭建的,处处的清新葱绿,眼眼的生机盎然,明明早已是深秋,这里俨然还一派青葱的春色。 只有竹桌上放置的奇花缤纷开放,增添的那一抹鲜红犹如画龙点睛一般让这里更是惊艳。 微风吹动着竹窗微微作响,安陵禹灝一眼便望见了外面的花海,夕阳西下,照射出满是耀眼而灿烂的鲜红,原来不是被花包围在其中,而是自己置身于这纷繁。 到底是何人所为呢?虽然知道自己是被救,可是在这毒崖口的底部,有什么人会居住在这里呢?忽然想起了民间对这里的传说,该不会真的遇上了仙人了吧?虽然一直不相信这个传言,却也不知如何去解释眼前的情况。 拖着有些沉重的身体缓缓下地,纵使每一下走动都会牵扯到伤口,但是这点疼痛还是不会让安陵禹灝停下脚步,不把事情弄个清楚,他是断然不会好好躺在那里。 忽然感觉到一双眼睛在紧紧的盯着自己,强忍着痛苦的加快了步伐,迅速的把虚掩的竹门打开,外面却早已经没有任何的踪迹,只是扑鼻的香气再次袭来,却也感觉到身体愈发轻松起来。 这里的花为什么没有凋落呢?刚才明明在门缝中窥视自己的人为什么一转眼却又不见了呢?重要的是,自己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却为何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安陵禹灝疑惑的望着眼前的花海,却也小心翼翼的走出了房间。 (安陵皇城) 天色竟也有些昏暗下来,这心的寒气要比这秋日的天气还要冷上几分。 “怎么样,在那有什么发现吗?”鬼月焦急的问向从外面匆匆而进的刘蒙,丝丝寒气被卷进了房间。 “什么都没有,仿佛没有任何人去过那里一般,甚至连一点点的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刘蒙有些担忧的回忆。 待到刘蒙马不停蹄的赶到毒崖口的时候,的确连马车的残骸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安静的就像从未发生过任何。 “我看,我们还是禀告给皇上吧,或许事情真的有些严重了。”鬼月沉默了片刻,却也无奈的说道。“只是不知萧堇墨是否和他在一起,倘若皇子真的只是和皇妃一起离开的,那么萧堇墨此刻又是去了哪里?” 一时间,大家竟都无言以对。 (乐寿宫) 安若雍容华贵的脸仰望着隐约藏于天际的圆月,看不清的表情掩埋在这昏暗的窗前,发髻高耸,庄严而不失温婉,颈间那独有的诡异青色印记却逐渐变得明显起来,竟像突然注入了生命一般的鲜活。 “这件事情,任何人都不许透漏给皇上。”安若缓缓转身,冷静的说道。 不愧是曾经是鬼门的人,在遇到了如此重大事情的面前,依然能够镇定自若的做出判断,既能够享的了娇宠,又可以断的了是非,这才是真正的安若。 “这就是我们把这件事情先通知皇后的原因,还请皇后恕罪。”刘蒙跪在安若的面前,满脸的愧色,因为守护皇子是他这个贴身侍卫的职责。 “快起来吧,要怪也怪不得你,灝儿的性子我还不知晓?他决定的事情,哪怕是他的父皇也是拦不下的,你就不必太过自责。”安若轻叹一口气。 她的确是明白的,在这样的时刻,由不得去怨任何人,幸亏他们能够把这件事情先通知自己,不然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朝廷上的乱臣贼子早已经虎视眈眈的盯着皇位,况且皇上的身体最近也有些抱恙,在这紧要的时刻发生这种事情,无论身为人母,还是天下国母,都是让她措手不及的。 “明天待我亲自去毒崖口看看,只要他真的去过那里,就一定会留下线索,而刘蒙既然说那里如此的干净,就更加说明有问题。”安若肯定的语气,“越是遮掩越是怕看见,如此的不留下痕迹,就足以见得那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否则不会清理的如此仔细。” (木屋间) 简单的木屋倚靠在溪水边,流水潺潺,秋意无边,飘零的落叶随着这溪水随波逐流,停留在哪里,哪里便是尽头。 “不要怪我,不是我的错,不要!”床榻之上的女子紧闭双眼的急切呼唤,似乎像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的慌乱神情。“安陵禹灝,不要离开我!” 终于一声如瞬间爆发般的惊呼,让她猛然的坐起身来,眼神空洞而黯淡的看着前方。 “你终于醒来了,太好了。”一旁的假面人满脸的惊喜说道,不禁转身回头望着在房屋角落里的神秘男子:“皇妃,醒过来了。” 凌紫宁慢慢的竟也像从恶梦中缓过神来,眼眸中有了一丝的光亮,柔弱的问向假面人:“是···是你?禹灝呢?” “萧堇墨呢?”角落里突然传出冰冷的质问声; 这突然的问询,让凌紫宁刚欲镇定的情绪再一次有了波动,却也没有了应有的激动,反而邪恶的望向角落,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萧堇墨吗?我要让你们这辈子都见不到他。” 假面人甚至连影子都没有捕捉到,这个神秘的男人早已经伫立在床榻旁边,苍白的手早已掐住了凌紫宁的喉咙。 “你要知道,我可是没有耐心的。”长发遮住一半的脸庞,凶狠的眼神望着眼前的柔弱女子,却也没有一点怜悯的意思。 “世上也有你鬼门三煞之一的寒煞所不知道的事情?”凌紫宁竟也没有任何恐惧的凝神注视,似乎眼神中还多了几分不屑。 “鬼门?寒···寒煞?”一旁的假面人听到这如雷贯耳的名字之后,早已经吓得血色全无,明明刚从狼窝中逃脱,现在又进了虎穴不成?传闻这个寒煞更是出名的冷血,所见之人无一幸免,那么今天是注定要撒手人寰? “哼!你那点小伎俩根本骗不了任何人。”寒煞冷冷的语气,手却也没有松开的意思。 “无需太多,只要让你们失去萧堇墨便可。”凌紫宁淡淡的说道,轻轻闭上双眼,完全不把生死看在眼里。 “咳咳···咳咳。”喉咙处的力道明显松了下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从凌紫宁口中传出,脸色憋得竟有些红润。 “不知道我若是把你送回到皇宫中,告之皇上一切都是你暗中勾结的赵顺成,导致安陵禹灝如此的结果,不知道你的阴谋还能继续下去吗?”仍旧坐回到角落里的阴暗中,饶有兴致的问道。 “安陵禹灝,他?”凌紫宁不禁再一次被带回到当时的场景,顿时没有了刚刚的骄傲,似乎又有些惊慌起来。“他在哪里?我应该去找他,不能让他一个人的。” 看来寒煞的确看出了凌紫宁的死穴,那就是安陵禹灝的存在,无论是爱之深,还是恨之切,总之这个在她生命中重要的男人是唯一可以牵制她一切的利器。 “他可是英雄救美的跳下了那万丈深渊啊,难不成皇妃真的忘记了?”寒煞似乎依旧刺激着凌紫宁。 “不会的,他肯定被你藏了起来,我给你萧堇墨,你把安陵禹灝还给我,好不好?”凌紫宁急匆匆的走向寒煞,拼命的摇晃着他的肩膀。 假面人只能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大气都不敢出的观望着,知道任何一个人都是他惹不起的,还是小心保命要紧。 “那么萧堇墨在哪里?”寒煞趁机问道。 “萧堇墨···萧堇墨去了哪里呢?”凌紫宁却也自顾自的问询着,仿佛自己也开始不确定起来,“他和一个叫独孤傲的男人走了,走的好远好远,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哈哈。” “独孤傲?”寒煞眼神中闪过一丝的惊讶,嘴角终于泛起笑意,却也是没有温度的笑容。 猛然起身,揽过有些受到惊吓的凌紫宁,扫了一眼假面人:“在这里等我。”只是简单的抛下这么一句话后,便带着凌紫宁消失在房间中。; ------------ 第一百六十二章 第一百六十二章 沿着花海的小路,似乎只容得下一人的蜿蜒,安陵禹灝却也在花的簇拥下穿过一座石拱小桥,绕过泉水流淌的山涧,这里安逸如画中之景,放眼望去,就在前方坡起处,赫然看到一座竹亭,恍惚间竟然还看见有模糊的身影在晃动; 。/ 玄幻小说推荐 安陵禹灝不禁加快了脚上的速度,待到走上竹亭之时,竟空无一人,莫非自己产生的错觉?正当有些疑惑之际,发现了在竹桌上的茶盏,丝丝的热气飘散开来,带着缕缕清香。 “到底是谁?既然救了我,为何迟迟不现身?”安陵禹灝压抑不住自己的脾气,开始大声的怒吼起来,惊起一片鸟雀。 (安陵皇城) 夜幕降临,阵阵冷风卷起了正殿的帘帐,烛光拉长了清孤的身影,安陵明成坐在案台前,依旧认真的批阅着奏折。 突然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却也没有放下手中的笔墨,“皇子一直都没有来吗?” “回皇上,没有,怕是皇子最近有些忙碌了,皇上不是安排他调查一些事情吗?”张公公恭敬的回道,却似乎也在为安陵禹灝解释着什么。 “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看见他了。”安陵明成叹了一口气,拿起的笔却也没有批改下去。 张公公走上前去,轻轻的替安陵明成披上龙袍,关切的说道:“皇上啊,您何必让自己这般劳累呢,想念皇子就召见他啊。” 他明白皇上是思念自己的儿子了,却也因为这国事繁忙而无暇东顾,所以只能在这稍稍闲暇的时间可以有些感慨。 “最近这天可是越来越冷了,咳···咳咳。”安陵明成忽然又开始了剧烈的咳喘。 张公公赶忙把一杯热茶端到皇上身边,不过刚刚接过茶水轻抿了一口,欲压一压这剧烈的咳嗽,一股温热从喉咙间涌出,精致的瓷杯从手中瞬间滑落在地。 一大口鲜血顺着安陵明成嘴角流出,那样的红艳如夏日的骄阳般灼目耀眼,眼眸中的沧桑显现,岁月早已经夺走眼前男子的辉煌与惊鸿,徒剩下命运刻印下的斑驳与创伤。 “皇上!”张公公再一次紧张的跪在安陵明成的面前,“来人啊,快···” 还没等张公公把话说完,安陵明成便打断了话语:“罢了,不用白费心思了。”虚弱的说完,竟也有些站不稳脚步。 张公公迅速的起身,赶忙搀扶住安陵明成坐下,为其细心的擦拭着嘴角的鲜血,苍老的手却也不住的颤抖着。 “还记得我吩咐给你的事情吗?”急喘着粗气,却也不忘记问询。 “老奴已经交代了御医,倘若皇后问起皇上的身体情况,让他们答复偶感风寒,并无大碍。”年迈的张公公终于忍不住的情绪,偷偷的别过脑袋,眼圈早已经湿润。 “张公公啊,其实我已经知足了,我这个皇上当的的确是有些累了,最近总是梦到安陵玄天。”安陵明成有些稍稍的缓了过来,伏在案台上轻声说道。 张公公俯身一边捡着刚刚打碎的瓷杯,一边叹息道:“其实皇上比任何人都要思念他吧?这都是造化弄人啊,只希望他早已经投胎转世到一户好人家,弥补他生前的苦涩; 。” “我怨不得凌晗,我只是痛恨自己,恨当初若不是我让他去寰昭国,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了。”这才是安陵明成的心结,这一辈子他都过不去的坎儿。 “错不在任何人,这便是命。”张公公终于收拾好这一地的破碎,“就像这瓷杯,是怪我们的放手?怪地面的坚硬?还是它的不堪一击?也许这才是它的选择,只有破碎才不会被利用盛水,虽然其实去了价值,却成全了自我。” 安陵明成淡淡的一笑,张公公不愧是辅佐了几代皇帝,有些事情他要比任何人还要看得透彻。 (寰昭国都,书房内) “那个孩子有下落了吗?”凌晗眉宇间有几分担忧的问道。 “听说已经回到了安陵皇城。”伫立在身边的男子虽然这么说,却也满是肯定的语气。 凌晗缓缓起身,机警而锐利的眼眸望向眼前的男子,有些质疑的问道:“凌肃,你觉得会是谁做的这件事呢?难道已经被他们知晓不成?” 凌肃捋了捋那一绺凸显出来的白发,仿若看穿一切的镇静,“一定是安陵禹灝。” “你的意思是,他已经认出你是?”凌晗有些惊讶。 “这我还不确定,但是这件事情一定和他有关系,我想一场真正的较量就要开始了。”凌肃嘴角扬起了笑容。 “是谁在那里?”门口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让在房间内的两个人不禁有些吃惊。 接着便听见外面一声惊呼:“是公主!”然后是侍卫匆匆奔走的声响,这不禁有些惊动了凌晗和凌肃。 “是宁儿?”听到是凌紫宁的消息,凌晗激动的赶紧向门外走去,一直就听闻他们欲回到寰昭国探亲,没想到后来竟然没有了动静。 匆忙的打开书房厚重的门,当看到眼前的一幕时,凌晗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凌卓溪怀中竟然抱着昏迷不醒的凌紫宁。 “父皇,宁儿先交给你了,我去追那个神秘的人。”凌卓溪紧张的看了一眼凌晗,却也发现了那个站在他父皇身后的陌生的男子,用陌生来形容不是很恰当,因为曾经在这里的确也遇见过这个男人,当时却也是觉得有几分面熟,而如今看起来更是在眼神中感受到莫名的熟悉。 却也是来不及多想的起身欲要离开,去追查那个刚刚带来宁儿的神秘人,因为原本要找父皇问询一些事情的时刻,就在这书房外,虽然侍卫也还没有反应过来,但也被他看得清清楚楚,只是速度太过急快,又要第一时间及时抱住倒下的宁儿,所以就给了那个神秘人的时间逃离。 “小心有埋伏。”凌晗搂过凌紫宁,关切的叮嘱道。 “父皇放心,孩儿自有分寸。”凌卓溪从容的回答,眼神再一次瞟向凌肃后,转身急速的消失了。 天色暗沉下来,所望之处无不充满了苍凉,树木间又飘飘洒洒着枯黄的秋叶,寒风乍起,如同细雨的沙沙声,低声诉说着凄凉; “我还真是对你充满了好奇,寒煞。”凌卓溪面对着站在树枝上的寒煞,却并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冷冷的观望着。“我皇妹为什么会在你手里?你又为何要把我指引到这里?” “看来你的确要比你妹妹聪明的多。”寒煞终于开口,却也有些讽刺。“我是故意要把你引到这里来的,因为这是只有你我能听见的回答。” “看来你也知道鬼王安排了你们的人来监视我们,你却也要避着他们吗?莫非又是安排了不同的任务来声东击西?”凌卓溪怎会不知晓有人在监视他们,只不过是故意放松他们警惕,以免打草惊蛇而已。 寒煞从树枝上飞跃下来,一步步的走向凌卓溪,遮住的半张脸在寒风的侵袭下,若隐若现的露出青色印记。 “但是我敢肯定,这件事或许无关于任何人,但是你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寒煞满口的肯定,似乎早已经把凌卓溪看得透彻。 凌卓溪不免有些好奇,因为这个寒煞向来都是一个人做事,独来独往的性格传于江湖,可如今他既不是为了命令,也不符合他的性格,就这样来找寻自己,肯定有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我的皇妹会在你的手上?”尽管如此,凌卓溪还是觉得皇妹的事情更让他疑惑。 “不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我可是你皇妹的救命恩人,不要不分是非的恩将仇报,不过你真的以为我有闲心救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吗?”寒煞不屑的说道,却也终于把事情的重点说了出来,便让眼前的凌卓溪定格在了那里。“因为你的皇妹知道萧堇墨在谁的手上。” “你什么意思?萧堇墨发生什么事了?”凌卓溪猛然间听到萧堇墨三个字,顿时有些扰乱了思绪。 寒煞耐人寻味的表情看着凌卓溪,“萧堇墨失踪了,确切的说是连同他的记忆一起消失了。” “他又失去记忆了?”凌卓溪不禁想起上一次萧堇墨失忆的场景,“安陵禹灝不是可以好好守护他吗?难道是又受到什么刺激了?”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原因。 “安陵禹灝的守护?只怕他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寒煞眼神略过一抹邪恶。 “自身难保?”凌卓溪更是好奇寒煞的话语了,想想刚刚宁儿回来时的样子,还有寒煞说自己是宁儿的救命恩人,看来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有人来了。”寒煞忽然的腾空而起,“记住,只有凌紫宁知道萧堇墨去了哪里。” 望着消失的寒煞,凌卓溪的心便再也安静不下来,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这般剧烈的跳动过。 (毒崖口底) 安陵禹灝在这神秘的地方转了一圈之后,却也依旧没有发现一个人,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准备回到醒来的房间内,却也发现明明伤势严重的自己,在外面这样的走寻一阵后,身体愈发舒服了,就连气血和经脉都开始疏通。 却也就在打开房门的瞬间,眼前的一幕再一次让他震惊。; ------------ 第一百六十三章 竹桌上赫然摆放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一双竹筷搭放在瓷盘上,似乎时刻等待着主人的享用。 安陵禹灝不禁更加的诧异了,转身面向着外面的花海,虽然美轮美奂,却也抵不过内心的疑惑,不禁再一次喊道:“不知恩人是何方神圣,倘若真的不愿露面,那安陵禹灝就不再继续打扰了。” 想到行为这般神秘,又生活在这样一个世外桃源中,或许是不愿意与外人多有来往,既然自己已经醒来,那么就不需要在此逗留了,况且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解决,父皇和整个国家还需要自己去帮忙。 想到这里的安陵禹灝随即决定离开,可眼前地势却也有些迷乱,根本辨不清方向。 还是决定顺着一个方向行走,只要离开了这里,应该会有什么发现,安陵禹灝四下张望一番,决定走向花海的深处,“安陵禹灝先在此谢过恩人,倘若日后再能相见,一定涌泉相报。” 说罢便欲离去,虽然胸口袭来一阵疼痛,轻轻捂住有些渗出鲜血的白纱,却依旧不愿停下脚步。 忽然发觉脚步竟然像被什么牵扯住一般,似乎不能移动半分,只见那些花朵的藤条不知什么时候慢慢靠近了自己,竟也如同蛇一般的缠绕住了自己的脚踝。 觉察到有些异常的安陵禹灝伸手便欲解开那牵绊,却不知如同倾巢而出一般,许许多多的藤条从四面八方袭来,纷纷卷住了安陵禹灝的两只手臂,那样强大的力道,竟然让他不能动弹分毫。 想就这样困住我吗?安陵禹灝看着些顽固的植被,满是狂妄的眼神,却在尝试着汇聚内力的时刻,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异样,为什么真气在不断的窜动,似乎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在身体里发生着冲撞,而自己竟然无法控制。 不只这些微妙的感受,甚至自己的功力也消失殆尽,完全用不上一点的力气,安陵禹灝终于察觉到一丝的不妙。 “啊!”忽然感觉到头部剧烈的疼痛起来,全身也犹如被万箭穿心的煎熬,长舒一口闷气,却也失去了意识,昏倒在这被束缚的花海中。 (寰昭国都) 香炉阵阵缭绕,清风微微吹拂,凌晗和梦璃寸步不离的守在凌紫宁的床榻前,默默不语。 “父皇,宁儿怎么样了?”凌卓溪快步的走了进来,看着依旧昏迷的凌紫宁,不禁有些担忧。 “御医说并未发现什么其他的伤痕,应该是惊吓过度所致,再加上曾经就有的旧患,身体应经超出了自己的能力,需要好好调养多时了。”梦璃轻轻叹息着,“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好端端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言语间,一丝的愁苦与愧疚显现在那张绝世的脸庞上,虽然历经了风霜数载,没有了年轻的风华与娇艳,却多了一份女人的优雅与沉淀,让这个体验着数十年孤独的女人更增添了魅力,那是所有人望尘莫及的气息。 “刚刚你查到什么了?”凌晗突然开口。 “恕儿臣愚笨,没能够抓到他。”即便是对寒煞的话半信半疑,凌卓溪还是隐瞒了实情。 “不管怎样,让宁儿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我是不会放过安陵禹灝的,这笔账我会和他算的清清楚楚,甚至连他父亲的债,我也一并让他偿还。”凌晗心疼的看着宁儿,暗暗发誓的说道。 他怎能忍下这口怨气,这么多年来的一切等待,都只是为了和安陵国都有个了断,如今赌上了自己女儿的幸福,却也牺牲了太多。 凌卓溪明白父皇口中的意思,也知道两国之间的战争是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曾经答应那个叫萧堇墨的男子,还他一个清净天下,看来也只能是年少的狂妄回答吧。 有很多事情,只有经历过是非后,才懂得身不由己的无奈。 轻声靠近凌紫宁,那一脸倦容下是否更多的是担惊受怕?从她爱上安陵禹灝起,这个让他呵护备至的妹妹便成了爱情的奴隶,没有一刻能够重新站起。 “父皇,这件事情我们还是先不要声张为好,依我之见,皇妹就这样被一个神秘人带回,恐怕他们安陵国的人还不知晓,我们何不静观其变,看看他们接下来该如何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呢?”凌卓溪有道理的分析着面前的形势。 虽然刚刚从寒煞的口中得到一点消息,却也没有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倘若现在冒然行动却也实在不理智。 凌晗沉默了片刻,“也好,我倒要看看这安陵明成怎么向我们自圆其说!” “父皇,刚刚那个和你在一起的男子是何人?想我寰昭国的群臣中,好像没有这样的人。”凌卓溪忽然想起刚刚在书房外面见到的那个男人。“那额间的一绺白发还真是让人记忆深刻呢。” 梦璃身体一震,虽然没有说话,眼中却也闪烁着什么异样。 “他啊,他是···”凌晗被凌卓溪这么突然的一问,显得有些不自然起来,话语竟也有些犹豫起来。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几分印象,应该是邻国的使者吧?所以只是偶尔的前来与皇上商讨一些事情,不知我是否记对呢?”梦璃温柔的插话,却也望向有些局促的凌晗。 “皇后说的极是,只是偶尔前来的使臣而已,不必放在心上。”凌晗赶紧顺着梦璃的话解释着。 “是这样啊,我说怎么觉得这个人好生面熟。”凌卓溪仿若自言自语的说着。 梦璃慢慢的起身,眼神幽怨的看着凌晗,淡淡的问道:“不知皇上可否让我见一见那位使臣呢?臣妾自小就对那些异域的文化深感兴趣,想要多加了解,皇上该不会这么不解风情的拒绝吧?只不过是文化上的交流而已,说不定日后对我寰昭国有用呢?”一切理由都被梦璃说尽,他根本就不给凌晗拒绝的机会。 “这···恐怕这时辰不早,你贵为皇后,多有不便吧。”不愧是凌晗,依然能找出合适的理由。 “那皇上便是答应了?只不过现在时辰已晚,那就不妨明日让溪儿陪着我见面吧,这样既能堵住一些口舌是非,还能让溪儿多学一些东西。”梦璃机灵的回应,果然还是女人心海底针,借着凌晗话语的漏洞,为自己寻得机会。 “我觉得母后的建议甚好,儿臣虽然只是见过他两面,却也有些好感,正好明日陪母后可以好好畅谈。”凌卓溪回想起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时,他对自己的说教。 “心生好感吗?”凌晗不可思议的看着凌卓溪,满脸的惊讶,接着便是一抹淡淡的笑容挂在脸上。 “父皇,母后,时辰不早了,你们也会去休息吧,宁儿我来照顾就好。”凌卓溪望了望窗外早已经升起的圆月,关切的说道。“国家还需要你们的操劳,可不能熬坏了身体,我现在才是应该出力的年纪。” 凌晗不舍的看了看凌紫宁,微微点了点头,“那这里就交给你了,她若是醒过来,要最快的禀报,我与你母后正好还有一些事情要商议,就先行离去了。”说罢,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梦璃,两人便一同离去。 幽静的道路上,两人却也沉默不语,梦璃只是安静的跟随在凌晗的身旁,并没有问询什么,只是知道这条道路并不是通向书房。 凌晗忽然停下了脚步,命令所有人全都退下,只是带着梦璃一个人走向了一条幽深的小路。 “为什么还是决定带我来?”梦璃终于打破了沉默,语气却也和这秋夜的寒风一般冷冽。 凌晗呼出一口热气,“这是你们两个人的恩怨,还是不要牵扯到溪儿,你自己进去吧。” 终于道出了缘由,从刚刚的谈话中他便明白了,梦璃这般的威胁他,不过是为了见到凌肃而已,倘若明日真的让溪儿一同前去,那么保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说不定就会真相大白,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对谁都是没有好处的。 “如果你认为这是我和他的恩怨,那么你还是错了。”梦璃意味深长的一句话,转身继续向前方的房间走去。 月明星稀,却也惊扰一地的寂寞,向一层皑皑白雪般耀眼,照亮了满眼的昏暗。 微风卷过衣裙,在这皎洁月色下,有些颤抖的双手在打开房门的刹那却也停止在这时光里,竟然带着几分犹豫,优雅的面容下夹杂着些许的紧张。 终于还是推开了房门,里面传出熟悉的声音,“是皇兄吗,这么晚了怎么还?” 话还没有说完,在匆忙的走出而望向门口的一瞬间,声音便戛然而止。 “三皇子,你可还认得我?”梦璃在这月色下,终于再一次见到了那个让她痛不欲生的男人。 “梦璃?果然如同民间所传一样,你竟还是和年轻时一样的漂亮。”凌肃虽然有那么一瞬的惊讶,而后更像是几年未见的好友一般平常,平静的有些异常。 “我儿子呢?”没有任何的寒暄,没有一点的铺垫,就这样直接的质问,语气中早已没有了任何的温婉。 不知自己是靠着怎样的毅力等到了今天,在爱情已经消失殆尽的世界中,除了那对安陵玄天的承诺外,寻找儿子便是她唯一坚持下去的勇气和希望。 ------------ 第一百六十四章 似乎没有任何的惊讶,甚至脸上的神情都没有过多的变化,而面对一个眼前这般痛苦而幽怨的深眸,只是轻轻说道:“你应该知道,当时那样的情况,怎么能活下去呢?” 梦璃有些恍惚的神情,虽然知道自己的儿子当年肯定是凶多吉少,却也还是抱有一线希望,而从凌肃口中得知真相的时候,还是承受不住这样的结果。 回想起当年,那些被尘封的旧事一点点被唤醒,记得自己和安陵玄天因被奸人暗算而共渡一夜后,却发现自己有了身孕,然而这个孩子是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来的,因为这是她最爱的人留下的血脉,是唯一留在世上的怀念,即使留不住那个男人的心,有这个孩子陪伴便也足矣。 然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已经让安陵玄天和凌晗之间发生破裂,况且事实摆放在眼前,自己有何颜面告之别人这样的事情,倘若被朝廷所知晓,肯定以清剿余党的借口杀害了他们母子,虽然能看出凌晗对自己的网开一面,却也不保证他若是知道自己怀了安陵玄天的孩子,会有怎样的抉择,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偷偷的生下。 当梦璃决定生下孩子的时候,另一个人早已经暗中发现了这一切,他似乎也十分同情着梦璃,所以决定愿意帮助她,所以在朝廷中假意号召大臣怪罪梦璃私通要犯,最终便以赎罪的名义发配她到清觉寺去诵读经书,改过自新,这样也就给了梦璃时间和机会,而这个帮助他的人便是凌肃。 而当时负责清觉寺管辖的人正是凌肃,这样一场计划,全然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他们,为了精心的安胎,还特意找寻了当年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医道士为她们研制补药,悉心调养。 不过让梦璃意想不到的是,即便是这样的呵护备至,却还是意外的见红了,当大夫赶到把孩子接生出以后,发现这个羸弱的孩子身上几乎没有任何存活的迹象,甚至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没有一点的热量,但苍白而精致的脸庞让这个婴儿看起来却更加安详,柔软的身体犹如莲藕般惹人爱怜,没有啼哭,没有动作,只是安静的睡着,却也能感受到丝丝微弱的呼吸。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时刻,毫不知情的凌晗却下旨要把梦璃从清觉寺迎回皇宫并且封为皇后,她不能违抗圣命,因为她现在不是为了自己而活下去,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凌肃答应她,愿意替她照看孩子,毕竟自己的身份与她不一样,行事会更加方便一些,所以不得不抛下这个还未满月的孩子匆匆回宫,等待时机可以把孩子接到身边,这是唯一能让孩子保住性命的机会。 而凌晗也一直认为梦璃因为被发配到清觉寺而对凌肃怀恨在心,所以刚刚话语中的意思就表明了自己的担忧,只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关键原因,却让梦璃没有想到的是,从她回到皇宫的那一刻起,就是儿子的生死别离,这个叫凌肃的男人竟然神秘的消失了,而且一去就是近乎二十年,蹉跎了岁月,寸断了肝肠。 “这些年来,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没有让我看到儿子的最后一眼?”梦璃这藏在心间多年的问题,终于可以当面问清,千万次的梦到过两人再见面的场景,每一次都在声嘶力竭中惊醒,却也真到了见面的时刻,才发现原来这几乎发泄不出的压抑才是最大的煎熬。 冷风不断卷进房屋,凌肃走上前去把房门关好,轻轻的斟了一杯热茶:“天气凉了,暖暖身子吧!” 转身坐在了椅子上,也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水:“当年你走后,你儿子的情况愈来愈不好,就算把他交到你身边又怎样?还不是只能死路一条,在皇宫内你有何能力保护这弱小的生命?我只能带着他访遍名医,却也···”凌肃没有继续说下去,眼神略过一抹忧伤。 “那你为何没有通知于我?哪怕一句也好,竟让我苦等到如今。”梦璃眼角的泪水瞬间滑落,终于释放出了所有的委屈与痛苦。 “我原本是打算找个机会告之于你,却也因为朝中的一些政变,不得已而离开皇宫,我又该如何把消息通知于你呢?后来便听闻你又产下一子,立为太子,我的心才算有些安慰了。”凌肃温柔的说着,似乎语气中也充满着怜悯。 “太子不是我的儿子,只是为了保住我皇后的地位,堵住朝中大臣的口才抱养的孩子。”梦璃宠溺的说道,“不过我对他也视如己出,像亲生一般的疼爱。” “皇上对你还真是宠爱有加,为你费尽心思啊。”凌肃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 梦璃似乎并不领情的说道:“不是对我好,是把对安陵玄天的思念记挂在我身上而已,因为他一直认为我是玄天的女人。” “也难为你了。”萧素不禁感慨。 “天色已经不早了,皇上还在外面等候。”梦璃失落的表情,“虽然知道儿子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我为什么依旧感觉到他的存在呢?”忽然望向一旁的凌肃。 只见凌肃有些异样的眼神,却也幽幽的说道:“因为太过思念,他已经活在你的心里了。” “或许是吧,只不过比起这些,这些年让我不解的还有一个问题,或许只有我真正明白了那个疑问,有些事情就应该会迎刃而解的,既然这次回来了,你和溪儿也应该认识一下吧,毕竟你是他的皇叔啊。”没有等凌肃的回答,只是留下这么一句仿若意味深长的话便离开了。 看着茶水冒出的热气逐渐消散在这空荡的房间中,凌肃在这深夜却也无心睡眠。 “梦璃,你们···”看着梦璃终于慢慢的向自己走来,凌晗不禁有些担忧:“有些事情应该放下了。” “嗯,想通了。”深深叹了一口气,脸上却也露出一丝笑容。 “真的吗?那就太好了,我原本还有些担心呢。”凌晗松了一口气,长久以来对梦璃虽然没有夫妻之好,却也一直呵护备至。 “皇上其实原本就可以让他留在皇宫中,倘若真的是臣妾的原因,那么这么多年来他不能回宫,我还真是有些负罪感呢。”梦璃看似漫不经心的话语。 凌晗摇了摇头,也显出了无奈:“我自然也是觉得你和他之间的事情,根本就没有那么严重,凡事都可以慢慢化解嘛,不过是他不愿意在这深宫之中久居,在外面隐藏起了自己的身份,承担起了一些特殊的任务。” “你的意思是他主动离开,并不是你迫使他的?”梦璃瞪大了双眼,满是惊讶。 “我怎么会忍心让他去完成那么危险的任务呢?只是没想到一走就是近二十年啊!”提起这些,凌晗仿佛更加的痛恨。 “原来是这样啊。”梦璃若有所思的回应着,发现事情真的没有那么简单,到底是谁说了谎言?隐瞒真相的目的又是什么? (安陵皇城) 寂寞的一夜匆匆而过,霜降微凉,整个皇城都带着冰冷。 早早准备就绪的安若皇后和刘蒙等人匆匆离开了皇宫,直奔向毒崖口。 依旧是风平浪静,寂寞如始,仿佛真的如传说一般荒凉已久,人迹罕至。 安若仔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愿放过一点的蛛丝马迹,就在纷纷找寻间,狂风呼啸,一片杂草吹得忽隐忽现,安若忽然发现了一些细琐的木屑隐藏在其中。 仔细的放在手中观看,里面明显有些焦灼的黑块,甚至还夹杂着没有完全损毁的木块,上面漆着耀眼的朱红色。 “皇后娘娘,这难道是?”刘蒙有些惊讶的表情,如果这真的是和皇子的事情有关,那么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要不然怎么会有焚毁的迹象呢。 “在这周围仔细巡察,一定还有别的线索。”安若肯定的语气,心却也愈来愈紧张。 素来机敏的安若在鬼门中的那么多年可不是吃素的,尽管这里的风沙很大,在这地面上已经微微的覆盖一层薄薄的沙土,虽然不易察觉,但是她依旧发觉了异样之处。 用自己敏感的触觉感受着地面的坑洼,那是安陵禹灝和赵顺成打斗时的印迹,终于凭着直觉,走到了悬崖一带,只是仔细的看了脚下片刻,安若的眼神有些不安起来。 “皇后娘娘,您是否也注意到了这崖边被践踏的枯草?”鬼月早已经也站在崖口处,盯着眼前的景象。“而且我还发现了这有一处损坏,应该是有什么重物踩踏而掉落,不是自然的滑落。”鬼月指了指崖口边的缺口。 安若知道鬼月竟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虽然此刻有新的发现,却也没有勇气继续思考下去。 鬼月蹲下了身子,试着俯身向下望去,虽然是一望无际的深渊,却还是伸手拽上了一把向下生长的枯草。 “皇后娘娘···”鬼月的声音有些异样。 安若却还是接过那把枯草,看见了那令人震惊的血迹和缠绕在上面的丝丝缕缕银发,血迹虽然已经干涸,却也能够从颜色判断出它的新鲜,应该就是这几天的。 安若愣在了那里,忽然便扑向这悬崖,幸亏鬼月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有些不能控制自己的安若。 ------------ 第一百六十五章 “灝儿!我的灝儿,你放开我。”安若完全不能够冷静下来,能够临危不乱的她也是败在了这血缘之上。 “娘娘,稍安勿躁啊,说不定是一场误会而已。”刘蒙也赶忙拉住安若,连忙劝说。 “怎么是误会,明明就是灝儿的鲜血和头发,我这个做娘亲的怎么会不认识呢?让我去找他,他一定在下面等我救他,母后很快来救你,等我。”安若激动的情绪难以平复,颈间的青色印记逐渐被红色所吞噬。 “娘娘,皇上还在皇宫等你回去呢。”鬼月想着可以让安若清醒一些的理由,果然听到这句话,明显感觉到她有些迟疑,“我们需要从长计议,倘若娘娘从这跳了下去,怎么能够救下小皇子呢?我们需要赶快去山底搜寻,况且皇上还不知道这些事情,他要是知道的话···” “不可以,不可以让明成知道,我需要理智一些,我要守护好他们。”安若一把抓住鬼月的衣襟,慌乱的说道:“我现在不能这样,我要冷静,冷静!” 轻轻的闭上眼睛,急促的呼吸逐渐开始缓和,颈间的青色印记也逐渐褪去了红色。 (安陵皇城) 正午的阳光放肆的照耀着朱红的城门,仿佛披上一道霓裳般耀眼,只见宫门口处一个身影在来回的踱着步子,似乎有些焦急,又像带着不安,不时的抬头张望,仿佛在等待着谁的归来。 “皇后娘娘!”看着几个骑着马匹毫不费力进入的人,他的眼睛终于闪烁出光芒。 “张公公?”听到马的一声嘶鸣,便停住了脚步。 安若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人,这个应该寸步不离的守在皇上身边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顿时觉得自己的心有些慌乱了。 “娘娘恕罪,老奴没有照顾好皇上啊。”张公公忽然行了一个大礼,竟跪在了安若的面前。 就在这一刻,安若才发觉在命运面前的无力与懦弱,儿子失去了踪迹,现在连身边的爱人倘若也出现什么问题,即便是最坚强人,也不会接受如此的残忍吧。 “皇上他?”安若故作镇定,千万遍的祈求着老天的眷顾。 “皇上···皇上···”张公公老泪纵横的哽咽着,几乎不能说出了任何话语,“皇上他昏迷了几个时辰还未醒来,老奴也是实在瞒不下去了,只得违抗旨意的实话相告了。” 果然又是一个晴天霹雳,安若虽然听出了张公公话语中的个中意思,却也没有多做问询,此刻她只想在安陵明成的身边。 “皇上在日月阁。”望着安若的背影,张公公一边紧随其后,一边告之安陵明成所在的地方。 而刘蒙和鬼月听到这个消息更加的震惊,皇上怎么会突然患了疾病?而张公公说的实在瞒不下去了,看来的确发生了一些事情,只不过这些都是皇上早已经预料到的而已。 当安若和张公公几人一同来到日月阁的时候,却也发现这里竟然一个侍卫和宫女都没有,甚至这里的房屋都要比皇宫其他的建筑要简陋许多,虽然也是一个建在皇宫中的别院,却也显得有些破败不堪,若不是上面刻着日月阁几个大字,还真是会怀疑张公公来错了地方。 走在前面的安若似乎对这里并不陌生,径直的打开了房门,迫不及待的的想要知道安陵明成的情况。 “皇后娘娘!”房间内忽然传出熟悉的声音,听起来却也显得有些低沉。 “子夜?”显然是有些吃惊的语气,“皇上怎么样了?”却也没有顾虑太多,因为她也知道子夜的能力。 鬼月和刘蒙看着脸色有些不太好的子夜,心里也明白了几分,却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安静的看着躺在龙榻上的皇上。 “皇上恐怕心里要比谁都清楚自己的身体,却也没有让御医开出良方,就足以说明···”子夜没有直接的回答,却也表明了其中的意思,恐怕这皇上的疾病他自己早已经明白,倘若有什么方法,早就进行了医治,然而却是这样的坐以待毙,就知道这是无药可救的顽疾。 “张公公,你们究竟瞒了我多长时间?”安若呆呆的看着安陵明成,缓缓的走向他的身旁,温柔的替他掩好镶嵌着金丝的被褥。 “娘娘···”张公公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样的快。 “张公公不妨坐下说,因为我们剩下的就只是时间了。”安若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的冰冷,或许这并不是对张公公的怨恨,只是内心的纠结与痛恨。 刘蒙看了一眼张公公,示意让他按照皇后的意思照办吧,任谁都可以看出现在的情况,恐怕不说实话是不可以了。 “其实皇上早在几个月前就发现了自己身体的不舒服,老奴也为他找寻太医,开过一些良药,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皇上就说是自己太过劳累所致,不需要太过理会。”张公公最终还是有些不安的坐了下来,细细说道:“慢慢的他开始有些气虚,甚至走长一些的台阶都会觉得气喘吁吁,脾气也变得暴躁,而后经常说他头痛,后来竟然开始有些咳嗽起来,直到被老奴发现他咳出的血迹,我才知道了事情的严重。” 说到这里,安若的眼神愈发的幽深,仿若想把眼前昏迷的男人看得清清楚楚。 “皇后娘娘,老奴千百次的想开口告诉你这些,只不过杂家有几个脑袋可以掉?皇上让我把这个消息对所有人都保密,尤其是娘娘,这可是皇上的旨意,不能违抗啊!”张公公满脸难色,“想必娘娘也知道一些朝中的情况,若是被一些奸诈小人知道了这些,他们还不趁机作乱朝纲,所以这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那为何还要瞒于我?”安若几乎是从喉咙中挤出的声音,带着生涩与艰难。 “娘娘,只怕是皇上怕您担心啊,所以宁愿一个人默默承受着一切痛苦。”刘蒙不禁替皇上解释道,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安若轻轻的摸着安陵明成的双手,眼神却也黯淡下来,“我怎会不知道呢?但是这样的伤害却更是汹涌,为一个人承担一切就是呵护吗?”安若冷笑着:“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得,坦诚相待,携手并肩才是爱情中火焰。” 这最真实的话语,最真切的表达,不知道房间内的几人能懂,却也道出了几番真理。 (毒崖口底) “父皇···父皇!”声声绝望的呼唤,让这个双眼紧闭的男子呼吸却也急促起来,“不要!”终于仿若撕心裂肺的怒吼,让他从另一个世界中回归到这现实中来。 安陵禹灝猛然的坐起,惊魂未定的喘息着,却也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上一次醒来的地方。 “你终于醒过来了,我以为你会这样长睡不醒。”耳边竟然传出如此温润的声音,只是听这声音,竟让纷扰的头部都显得清净了,摒除了一切杂念。 神仙出现了吗?这是安陵禹灝第一个想到的问题,回想自己在这里遇见的奇怪事情,还有那个总也看不到的神秘人,他不禁觉得这里的确有些诡异了。 终于转头望去,只是一个背影匆匆逝去,那是青绿色的衣衫,青绿色的飘带,伴随着离开的脚步,被微风卷起,仿若竹子一般的苍翠欲滴,长发固起,青带紧束。 看着一闪而过的背影,安陵禹灝恍惚间竟然觉得好生面熟,却也有些质疑。 “敢问恩人既然已经现了真身,为何又要匆匆离去?”安陵禹灝很是不解的喊道,随即便欲起身下床。 可谁知,只是刚刚轻触到地上,身子还没有挺直,便摔倒在地上,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完全没有了知觉,甚至自己的手臂也不听使唤。 “不过刚刚出去拿点饭菜,你这性格还是和以前一样未曾改变啊。”绿衣男子把端放的饭菜赶忙放到竹桌上,步履匆匆的便来到安陵禹灝的身边,口中满是责怪。 安陵禹灝却也在这抬头的瞬间终于看清了眼前的男子,那一抹纯净与坦然是任何时刻都没有的改变,精致俊朗的容颜似乎比曾经还要多上几分娇艳,但却似乎少了一点什么,又像是哪里不太一样。 “叶澜?”安陵禹灝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真的是你吗?”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每次把你搬来搬去真的很费事啊。”并没有立刻回答安陵禹灝,似乎还有些不满的把安陵禹灝抱起到床榻之上。 “叶澜,真的是你!”安陵禹灝全然没有理会他的话语,依旧在自我的判断着,但是此刻却是满口的肯定。 毫不怜惜的把安陵禹灝按在床上,“不知道病人是需要好好休息的吗?”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是你救了我,你真的没有死吗,一直就生活在这里?我早就应该猜到是你,这般痴迷于竹子的人,天下也就非你莫属了。”安陵禹灝即便是被按在床榻之上,依旧掩饰不住内心的惊讶与好奇,甚至完全忘却了自己已经受了严重的伤。 终于可以好好的坐在安陵禹灝的面前,微笑着看着眼前的皇子。 ------------ 第一百六十六章 安陵禹灝被叶澜的这番话语不禁惹得满脸笑意,自己此刻竟也如同孩子一般需要别人的照顾,况且还是这个多年未见的朋友。 “叶澜,我只是没有想到,真的会是你。”安陵禹灝是发自内心的感慨。“自从你带走独孤傲的那刻起,你就再也没有了音信,我以为···” “以为我死去了吧。”叶澜端过饭碗,竟然舀了一汤匙的浓汤亲自喂向安陵禹灝。 有些尴尬的表情早已经显现在安陵禹灝的脸上,不自然的向后挪了挪身子,竟然躲开了叶澜的汤匙。 “怎么?多年不见有些生疏了吗?”叶澜细眉紧锁,满是疑惑的表情,“还是不习惯我来喂你呢?”似乎有些故意的问询。 “我···我还不饿。”安陵禹灝只得说出这样一个无关痛痒的理由,而脑海中却闪过一个人的脸庞,虽然捕捉不清那一瞬的感觉,却也好似就在身旁。 叶澜没有再继续喂下去,起身把碗放回到桌子上,“一会饿了,可不要怪我,要知道你现在的情况,是连拿起碗筷的力气都是没有的。”似乎在警告,却也把他目前的状况说的明明白白。 “我现在的情况究竟怎么了?”安陵禹灝也意识到了目前自己情况的严重性,因为他发现不仅身体内力有些虚弱,甚至已经完全不能支配自己的行动。 “你肩膀上的伤口有毒。”叶澜有些惋惜的语气,却也实话实说的没有隐瞒。 安陵禹灝随即想起了赵顺成的在烟雾中的一剑,原来是这般的狠毒,看来最致命的未必是离胸口最近的伤痕。 “那我昨日怎么还可以随意的走动呢?”安陵禹灝想到自己原本是打算离开的,不禁满是好奇,“为何一直没有看到你?” 叶澜叹了口气,眼神中却充满了笑意,看着一脸莫名的安陵禹灝,便开始娓娓道来。 原来叶澜一直没有刻意的躲着安陵禹灝,当把他从山脚下救回的那刻起,就一直努力的把他从死神手中救回,而自己苦心研究解药的时候,没有想到安陵禹灝已经醒来,当他找向竹亭的时刻,不过是叶澜想到了是送饭的时辰,所以两人依旧没有遇到。 而安陵禹灝返回房间发现饭菜已经放在桌上时,叶澜却也因为在房间内没有看到他而出去寻找,不料安陵禹灝竟然误入引魂草,被束缚住了身体,恰好身体因为没有痊愈而再一次毒发,而因此昏了过去。 “看来是命运有意捉弄我们了?”安陵禹灝听完叶澜叙述后,恍然大悟的说道:“不过,我什么时候就可以恢复了?我可是皇子,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呢。”似乎完全没有把自己的病情放在心上,满口轻松。 叶澜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安陵禹灝,却也欲言又止,只是脸色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喜悦。 “叶澜,究竟什么时候可以好?”安陵禹灝看到叶澜的表情,脸也逐渐恢复了平静,仿若也觉察到些许的不对。 “这种毒叫‘阴阳毒’,根本无药可救,而唯一的方法便是有人可以牺牲自己,亲自帮其中毒的人用口吸出毒液,一旦毒素被吸出,中毒的人自然会安然无恙,然而那个吸出毒素的人就会必死无疑。”叶澜缓缓的解释道,他知道以安陵禹灝的性子,不问出个清清楚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阴阳毒?”安陵禹灝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叶澜,他忽然想起了曾经在军营之中,独孤傲就是身中此毒,后来却也安然无恙了。“这个毒当真有这么厉害?”想再次确认,因为他确定当时独孤傲中的毒一定就是这个,想来都是出自赵顺成之手,也就并不惊讶了。 “你的意思是?”叶澜看着安陵禹灝虽然有些激动,却更有些疑惑的神情。 “倘若有人身中此毒,却完全的被解开,除了牺牲另一个人的办法,这世上就真的别无他法了吗?”安陵禹灝没有告之那个中过阴阳毒的人便是独孤傲,在这样相遇的时刻,不能让叶澜这个拼命去守护的人出现任何的是非。 叶澜沉默不语,眼神里却闪过一丝光亮,犹如看到了希望一般的神情:“莫不是它出现了?” “它是指?”安陵禹灝更加的疑惑了,不过他的确可以确认自己心中的想法,那就是独孤傲被救活绝对不是偶然,就连子夜那样的神医都束手无策,难道凭着宁儿的几粒丹药就可以让他起死回生吗? “是血灵!”叶澜自己都有些不太相信心中的想法。 “那个江湖上曾经传说的血灵?”安陵禹灝怎会不知晓那个名震江湖的血灵呢,这是人人盼望的神物。“真的只有血灵可以吗?” “世上唯有血灵可以如此强大。”叶澜肯定的回答。 安陵禹灝有些愣住,是血灵吗?难道独孤傲是被血灵医治好的吗?那么他们之中一定有人拥有这神奇的灵物,只是这样神圣的东西再现世间,肯定又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倘若事情果真如此,那么独孤傲真正醒来的原因绝对不会那么简单,真的只是凌紫宁手中的那几粒丹药吗?除非那几粒丹药就是血灵,否则这医治好独孤傲的一定是另有其人,回想起那几日在身边的人,自己仿佛忘记了些什么,却又没什么不妥之处,每一个行为,每一处细节都历历在目,当再一次费尽心思的去努力思考之时,胸口竟然隐隐作痛。 “禹灝,你?”忽然发现此刻的安陵禹灝竟有些异样的表情,甚至脸色都显得格外的苍白。 安陵禹灝轻轻闭上双眼,“没事,只是头部突然有些疼痛,无碍的。” 叶澜有些紧张起来,以为安陵禹灝是因为这阴阳毒而担忧,可能让神经有些触动,“其实我可以试试解开这阴阳毒。”忽然有些犹豫的口气。 “我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安陵禹灝态度坚决的说道,他不会让叶澜替他吸出毒素的,原本从悬崖跌落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没有想过会活下去,那是为了凌紫宁的纵身一跃,可是为何总觉得脑中还是有人在闪现呢? “你不会死,我也不会死。”叶澜知道安陵禹灝是误会他了,“我不会让师父失望的,否则将来有什么颜面向他交代呢?” “师父?”安陵禹灝忽然睁开了眼睛,难道是以前的恩师不成?不过叶澜早已经离开皇宫,况且士大夫也不精通医术。 “还记得我当年离开时说的血幻术吗?”叶澜回忆道。 “你难道?”安陵禹灝怎会不记得,当年他怀中抱着奄奄一息的独孤傲离开之时,便说要去寻找巫医去医治,听闻有一种幻术,可以起死回生,不过后来再次遇见独孤傲之时,已经从他口中得知叶澜的死讯。 这便是自己刚刚初遇叶澜时的惊讶,若不是此刻叶澜就在自己的面前,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木屋) 那是纤尘不染的洁白,犹如片片羽翼的洁净,映衬在这青翠的竹叶旁。 萧堇墨安静的注视着眼前的景色,眼神虽然纯净而坦然,脸上的表情似乎没有过多的快乐。 像是陷入深思一般,缓缓的绕过竹林,走进了被藤蔓遮掩的长廊中。 “有些憋闷了吗?”好像就在不远处传出声音,却也找寻不到人影。 “独孤公子?”萧堇墨被这忽如其来的声音打破沉默,有些好奇的四下望着。 “你记得我?”声音由远及近的靠近了萧堇墨,却也满是惊讶。 萧堇墨不禁回身望去,一袭黑衣下,让眼前的男子显得更加的白皙与修长,虽带着一脸邪魅却异常俊朗。 “你昨日不是才救了我吗?我怎么会忘记恩人呢。”萧堇墨惊讶的语气,似乎对于独孤傲刚刚问话感到不解。 “那么你还记得什么?”迫不及待的问询,似乎更想要知道什么。 揉了揉脑袋,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我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除了你告诉我的那些事情之外,依旧一无所知。” 阳光透过繁茂的藤蔓射进长廊内,一缕阳光洒在萧堇墨的脸上,带着明媚的灿烂,让这个绝美的少年更蒙上一层惊艳。 独孤傲愣愣的看着萧堇墨,光晕围绕在他身边,那张不属于尘世的脸上写满了孤独与寂寞。 “还···还是一无所知吗?”独孤傲的话语竟然有些恍惚,“没有关系,慢慢就会都想起来的。”劝说着萧堇墨,却也发现他的病情在逐渐变化,曾经仅仅可以停留一晚的记忆,现在可以完好的记住,然而以前的事情还是没能想起。 “独孤公子,曾经的我是什么样子呢?”萧堇墨忽然问道。 “曾经的你吗?”独孤傲重复着萧堇墨的问题,回忆一幕幕涌起,却也终究不会再提,“不要想以前的事情了,或许那些对你来说并不美好呢?只要记得以后就好,以后会让你快乐的。” 萧堇墨用力的点点头,“其实我只是有些怀念以前的自己罢了,虽然不记得任何事情,但是在我生命中还是有些特殊存在的人吧,只可惜现在全部都忘记了,也许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我还没有来得及和他们道别。”语气有些忧伤,深眸闪亮。 独孤傲竟背过身去,“所以才要记住这个让你变成现在这般的罪魁祸首,如果有一天命运让你知道了一切,不管眼前的坏人是谁,都不要有任何的心慈手软。” 萧堇墨似懂非懂的看着独孤傲,却也暗暗下定决心,一定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查的清清楚楚。 “走吧,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准备离去的独孤傲说道。 “去哪里?”有些不解的问询,不过在这里刚刚度过了一晚,这让就要离开的萧堇墨有些好奇。 “凭我们两个人的力量是斗不过你我的仇人,我们需要更多人的帮助。”说罢,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长廊。 ------------ 第一百六十七章 (安陵国都,日月阁) 夕阳西下,余晖洒落,映入房间的金黄闪耀着霞光,一切都被披上一层绚烂。 安若守在安陵明成的床边,暗淡的眸子一刻也不愿离开依旧昏迷的男人,只是在苦苦等待着他的醒来。 而刘蒙和鬼月则被她安排去找寻安陵禹灝,她确信自己的儿子一定是掉落在悬崖的下面,却又不能兴师动众的派侍卫寻找,毕竟事情至关重大,只能秘密的让他们两个人前去调查。 “皇后娘娘,老奴有一事不知···”一直在门外候着的张公公经过反复的思索,终于还是走进了房间。 “张公公尽管直说。”安若看出张公公脸色的为难。 “这几日不知皇上有没有和你提起一个人呢?”张公公虽然依旧有些犹豫,却也觉得到了非说不可的地步。 安若不禁微蹙眉头,疑惑的看着张公公,“不知你指的是?” “曾经受朝廷重用,红极一时的士大夫,也就是现在一直安分守己,尽职尽责把守安陵国要塞的镇襄王,罗胜川。”张公公看似平淡的语气中,眼神却显得意味深长。 “罗胜川?”安若从脑海中搜索着这个略显陌生的名字,“他是不是曾经有个学生叫叶澜?” “没想到娘娘竟然会记得这些?”张公公有些意外。 安若再一次轻轻的擦拭着安陵明成的额头,略带回忆的说道:“记得当年灝儿和他的关系甚好,也就记得了那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只不过后来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竟然说那个孩子是个叛徒,别人家的事情,我也不便多问,而那个罗胜川也被调离了皇城,我们自然也就疏远了,甚至到现在为止记忆都有些模糊了。”安若想到了这里,不禁有些好奇的语气:“怎么会突然提到了他?” “娘娘有所不知,那个罗胜川自从被调离到边关,虽然是屡建战功,但却也不断的在扩充自己的队伍,现在他手里的兵马足以威胁到我们的安危了。”张公公感慨着:“而最近他总是上报朝廷,说是自己的兵力不足而需要支援,倘若皇上不调配给他兵力,恐其安陵国都的要塞将要不保。” “他保不了,那就换成可以保得住的人代替他的位置。”安若也听明白了那个罗胜川的意图。 “这才是关键啊,现在只怕惹怒了他反而揭竿而起,我们安陵国一旦内乱,更会让别人趁虚而入,然而这么一直纵容着他,只怕是养虎为患啊,所以现在是左右为难。”张公公有些担忧的继续说道:“现在小皇子还没有上位,朝中的大臣更是不敢站错了队伍,只能静静的观望,所以现在的关键就是让皇子树立威望。” “所以才不声不响的让皇上在这里修养,一旦让朝中的大臣知道皇上现在的情况,恐怕更是躁动不安了吧。”安若也很是明白了这里为何没有侍卫驻守,一切都是在深深隐藏,轻轻叹口气:“不过狐狸尾巴也应该很快就会露出来了。” “那明日的早朝?”张公公此刻更为担忧的便是怎样继续隐瞒。 安若心疼的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安陵明成,“看来明天只能先找一个借口暂时的拖延一天。” “遵旨。”张公公毕恭毕敬的回应,因为现在有决定权的人非皇后莫属。 “张公公,劳烦您亲自去一趟,把子夜找来。”安若严谨的说道,她不能让太多人知道这里。 “老奴这就前去。”说罢,步履匆匆的离开了。 (毒崖口底) 安陵禹灝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功夫不负有心人,叶澜终于还是带着独孤傲找到了巫医,而答应救治他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可以不让叶澜死去,但是他必须永远的留下来。 叶澜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只要可以救独孤傲,自己连生命都可以舍弃,这样一个条件他怎么会拒绝呢?虽然有万般的不舍,却也看到独孤傲的醒来而欣慰。 真的遵守了自己的诺言,从此以后便没有踏出山谷半步,即便是巫医魂归西天,他也没有想过会离开这里,只是不断的学习着巫医教给他的一些世间不常见的医术,每天的琢磨和研究,远离了世间的纷纷扰扰,不是一人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只是早已经把巫医看成师傅的他,不会违背自己的任何承诺,这样的坚持和静守,这样的认真和固执,这样的他便是叶澜。 想起叶澜说竟然可以救活自己?安陵禹灝不禁一丝的苦笑,这样的剧毒怎么可能会有解救的办法呢?或许真的只有血灵出现,才可以让自己起死回生吧。 看着叶澜匆忙离去替自己寻药的背影,安陵禹灝努力挣扎的坐了起来,完全没有一丝力气的自己,现在竟然如同废人一般的只能望向窗外,心中压抑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傍晚的宁静似乎并没有让安陵禹灝感到平和,反而更是引发了混乱的思绪,像是找寻不到的方向,在脑中肆意的冲撞。 回想起自己掉落悬崖的瞬间,为什么感觉是自己的第二次落下呢?明明只是这一次而已,为何总是觉得曾经发生过?安陵禹灝愈发的不明白自己当时脑中的闪现,似乎当时心中还有一份牵挂,那个甚至比凌紫宁还要重要的人又是谁?的确记得自己是被赵顺成和他的二弟所伤,也分明记得是为了去救人,可是那个轿子中叫萧伯父的人又是谁呢?自己为何要救他?这些却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安陵禹灝虽然知道自己从那么高的地方摔落,头部一定会受到一些损伤,只是所有事情依旧可以串联起来,却总觉得还是少了一些什么,也许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不记得也罢。 忽然想起父皇交代自己的事情,那日从军营中急召回来而商量的内容,便是镇襄王罗胜川的阴谋诡计,父皇早已经识破他的狼子野心,而他也不过是在等待时机而已,现在上天正巧又让自己遇到了他曾经的学生叶澜,或许还真的会有些帮助。 安陵禹灝趁此休息的机会分析了一下现在的处境,这个罗胜川是家贼,必须不能损一兵一卒的智取,鬼门有着不可小觑的实力,他也觊觎着自己和寰昭国都,只是也因为两国的联姻而不敢轻举妄动,至于寰昭国都可以说和自己是亦敌亦友,实力相当,只要利用的好,就可以为自己所用,只是怕这鬼门和他们一旦联合起来,那么事情就会有些不妙了,所以现在的关键就是和寰昭国的关系一定要慎重处理。 想来国家现在内忧外患,而自己却不能为父皇分担忧愁,而如今自己又伤成这般模样,这么多天没有回到皇宫,刘蒙他们一定早已经心急如焚,倘若让母后知道现在的遭遇,恐怕会更加寝食难安吧,安陵禹灝愈想愈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既然身体已经这样子了,何不如靠自己剩下的力量做一些事情呢? 这就是安陵禹灝,那不可一世的轻狂永远是他的精神所在,哪怕生命到了最后的终点,不是畏惧死亡,而是怕在这最后的时光没有好好的用到最需要的地方。 挣扎的挪动自己的身体,终于在离床榻的边缘地方,用力的拼命翻过,没有任何支撑的便掉落在地上,额头擦出一道血痕,没有停止动作,几乎是爬出一块距离,胸口处的伤因为摩擦而晕染出了血迹,却伸手努力够着眼前的竹椅,汗水已经打湿了衣衫,在触碰到竹椅的瞬间,想要借着这份力量撑起自己,急促的呼吸着,胸膛已经缓缓抬起,却终究把竹椅压倒,自己也再一次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禹灝,你在干什么?”门口传来惊讶的喊声,紧接着便是急促的脚步声。 叶澜扶起早已筋疲力尽的安陵禹灝,把他的双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因为比自己要高大,所以有些费力的背起。 “让···让我离开,我不能继续在这里。”安陵禹灝竟然还有些挣扎,却也早已虚弱。 叶澜根本没有理会安陵禹灝,只是依旧把他背回到床榻之上,转身拿过刚刚熬制好的汤药,“就这样的离去,恐怕还没有出了山谷,就会死在路上吧。” “他们需要我。”安陵禹灝气喘吁吁的望着叶澜,几缕银发贴在被汗水打湿的脸颊。 “你现在需要我,说过可以救你,便一定会做得到,所以你一定要配合,只有这样才能尽快的好起来。”叶澜很是了解安陵禹灝倔强的脾气,“你必须相信我,因为你别无选择!” 安陵禹灝终于闭上了双眸,刚刚急促的呼吸现在也开始变得平静起来,只是精致的脸庞因为刚刚剧烈运动而泛起的红晕却迟迟没有褪去,如娇羞的水莲。 (寰昭国) 夜色初上,皇宫内便早已点亮了烛火,红光映照的如白昼般闪亮,这是凌晗的意思,是在为了他最疼爱的宁儿祈福。 “父皇···”凌晗只觉得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因为自己太过劳累竟然在女儿的床榻边微闭上了双眼。 凌晗不禁被这柔弱的声音惊醒,有些恍惚的看着此刻正望着自己的凌紫宁,不管自己是否为君临天下的皇上,早已经喜极而泣的握住女儿的手。 “宁儿,父皇在,父皇一直在。”这不是皇上的情感,这是父亲的眼泪。 ------------ 第一百六十八章 (安陵皇城,日月阁) 安若几个时辰以来几乎没有离开日月阁半步,焦急的神情没有一刻放松下来,现在安陵明成不仅没有醒过来,安陵禹灝竟也没有任何的消息,而自己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静守在这里,等待着老天给她的奇迹。 满是心痛的看着昏迷不醒的安陵明成,纵使怨恨他没有把真实的情况告诉自己,反倒是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更加痛心,看似镇定的外表下,安若怎敢轻易的独自挑起这国家的重任呢? “娘娘,我看您真应该休息一下了。”不知何时进来的子夜看着安若此刻的脸色,竟也有些担忧的语气。 “所有人都可以休息,而唯独我不可以。”安若语气坚定的说道,因为眼前昏迷的人不仅是一国之君,更是她今生挚爱的丈夫。 子夜缓缓的走到安陵明成的床榻前,轻轻的诊了诊脉象,虽然没有说些什么,但是那无奈的表情让安若全然看在眼中。 “子夜,我求求你•••”安若再也装不下的坚强,终于滑落出泪水,双手狠狠得抓住子夜的衣襟,迟迟不愿放手。 子夜并没有任何的不满,只是任凭安若这样拉住自己,他懂得眼前这个女人的悲伤,那是人生最苦的绝望。 “娘娘,还是尽快把安陵禹灝找回来吧。”子夜虽然知道这句话无疑会让安若再受一次打击,却也还是希望她能面对事实,“把这个喂给皇上,或许可以让他醒来,不过•••” 说罢,子夜从怀间掏出一粒褐色丹药。 “|不过什么?”安若的泪水早已经落满那张雍容华贵的脸上,却也听到子夜的话语后,显露出些许的惊讶。 “这就要看您怎么选择了,这粒丹药是一柄双刃剑,虽然可以让病人暂时的醒过来,但是恰恰也是把所有的精气汇聚起来的原因,因此会很快消耗掉病人身体最后的能量。”子夜仔细的解释着,也是把这药效的利与弊说的很是清楚。 “这个药其实就是为了让病人能够在离开之前完成一些遗愿吧?”安若听懂了子夜的话语,却也停止了哭泣,坚定的眸子中闪过那份与生俱来的勇气。 “你可以这么理解,毕竟有些人还是宁愿缩短存活的时间,来解决那些他割舍不下的事情。”子夜幽幽的说道,却好像更有一层深刻的意味。 安若颤抖的伸出白皙的手掌,从子夜的手中接过那粒丹药,紧紧地握在手中,修长的指尖嵌入手心,丝丝的血迹便冒了出来。 “我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不是吗?”安若满是温柔的语气,却不知是对向自己还是子夜,亦或是那个昏迷不醒的安陵明成。 一直在门外把手的张公公早已经跪在门前,望着苍茫的天地,重重的磕头拜向三尺的神明,却也任由止不住的泪水滴落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聚宾苑) 天色渐暗,世间忽然就变得如此的安静与冷清,仿若少了很多,丢了很多,失去了很多,心却也空空如也。 “把消息告诉皇后娘娘了?”子夜看着有些疲惫的鬼月,轻声问询道。“不用多说,看你的脸色就知还是没有查询到安陵禹灝的下落。”说罢,竟然倒了一杯热茶放在了鬼月身边。 自从宝宝安全的回来以后,子夜仿若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终于可以安稳踏实的好好面对大家了,似乎性格看起来都要开朗了许多。 “我应该去找一个人,或许他能知道些什么。”鬼月的心思完全不在子夜的话语上,自顾自的说完,便猛然站了起来。 “知道安陵禹灝下落的人吗?”子夜看着如此失魂落魄的鬼月,不禁继续问道。 鬼月甚至完全忽视了子夜一般,什么都没有回答的径直走出了门外。 “喂,你要干什么去,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子夜终于有些动怒,望着一脸激动的鬼月,又怕他在这深夜惹出什么事情,果断决定跟随在他的后面。 子夜一路随行的跟随鬼月来到了练武场,正在疑惑他为何在这深夜中来到这样的地方,难道想要增强自己的武艺不成?不是说要去找寻一个人吗?躲在栅栏角落处的子夜好奇的观望着。 耳边传来利箭穿过靶子的声音,锋利而快速的穿透靶心,在这深夜中的刺穿,更显得尖锐和冷冽。 “你果然在这里。”鬼月坚定的声音。 “要不要比试一下?”另一个男人的声音随之响起,似乎对于鬼月的来到并不感到吃惊。 但是此时的声音却让子夜有些震惊,小心的偷偷望去,即便是看不清的表情,也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他也认得出那个叫秦向开的男人。 “我和你好像不用再比试了吧,我们好像有过比这更为直接的方式。”鬼月开门见山的说道,却也满是肯定的态度。 秦向开并没有回答什么,也没有立刻否认,只是依旧举起了弓箭,稳准的再一次射向靶子的中心,这一次的力道竟然把木牌击落倒地,利箭却也穿透靶心的狠狠扎在地面上。 “去救宝宝的人是不是你?那日在萧堇墨家中的人一定就是你。”鬼月并不想继续猜测,直接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为什么不愿意承认,难道你是怕什么吗?” 子夜听到这里的一瞬间,呼吸都有片刻的停止,难道是秦向开救的宝宝吗?他还是相信那是自己的孩子吧?终究还是抵不住内心的煎熬吗?胸口竟然有些隐隐作痛。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秦向开冷冷的回答,却也承认了这个事实。 “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我只是想知道安陵禹灝到底知道多少?”鬼月步步追问,却也让在旁边偷听的子夜有些不明白了。 安陵禹灝到底知道多少?子夜虽然不清楚鬼月的意思,却也看透些许的神秘。一直把自己伪装起来的鬼月,如今却也要说出自己的秘密吗?难道他和秦向开之间也有关系? 向来没有任何表情的秦向开只是冷哼一声:“我只能告诉你,那个孩子是小皇子吩咐我去救的。” “果然•••”鬼月似乎早有预料一般,“小皇子的确是个大智之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吧?”是极度的肯定,也是对安陵禹灝由衷的赞扬。 忽然之间,只见秦向开原本放下的弓箭猛然举起,眼神专注而冷冽,顺势的调转了一个方向,离弦之箭便飞速的向角落射去。 一个白色的身影随即跃起,灵敏的躲过了稳准的利箭。 “子夜?”鬼月好奇的看着出现在眼前的男子。 噘了噘嘴,虽然自己的偷听被他们发现,却依旧有些理直气壮的口气,想必是为自己找一些借口的说道:“我不过是路过这里而已,忽然听到你们说话,你们这深更半夜的怎么会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呢?” 子夜反倒是把事情的责任推到他们身上,好像自己这般偷听也是无辜的。 秦向开并没有过多理会子夜和鬼月的谈话,自己仿若和他们毫无关系一般把弓箭放回到原处,竟欲默默离开。 “怎么?差点伤及无辜,却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离开吗?”子夜瞟了一眼秦向开,竟有些不满的说道。 “子夜,秦少侠这般行为也是理所应当,这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全而已。”鬼月看出子夜的有意纠缠,赶紧劝说道。 “提高警惕固然是好,怕就怕借刀杀人,这又怎么能说的清呢?”子夜竟没有丝毫让步,反而语气中带着挑衅。 秦向开虽然没有继续自己的脚步,却也只是静止在前方,没有解释什么,也不愿提及什么,在一个人的世界中隐藏。 “子夜,又开始胡言乱语了吧,刚刚你也听到了,毕竟秦少侠是救了宝宝的人,我们不能好坏人不分啊。”鬼月竟然像一个长者教育孩子一般的语气。 像这样的语气对子夜说话,还是非常少见的,毕竟平日里鬼月都是被子夜教训的角色,今天却也为秦向开而公平正义了一回。 “怎么?难道还让我三拜五叩的表示谢意不成?”子夜有些愤愤不平的说着,秦向开越是这样沉默,越是让他心生怒火。 “那倒不必了,只要记得小皇子的好便可。”秦向开这冷不防的一句算是对子夜的回应了,却也转身再一次想要离去。 “秦少侠请留步。”看着即将离开的秦向开,鬼月赶紧喊道:“其实我今天找你是有一事相求。”有些焦急的望着他的背影。 鬼月知道虽然现在秦向开和子夜都在场,可是他心中的问题还没有答案,或许有些事情已经到了该说清楚的时刻,哪怕是有多大的危险,哪怕有多少的怨言,他都无怨无悔,只为了这几日来魂牵梦绕的挂念。 子夜看着鬼月焦急的神情,也是明白他心中的不安,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已经太多,虽然宝宝已经安全的回来,可是又有太多人却又莫名的离开。 ------------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不是为了寻找小皇子下落的事情吧?”只是留着孤傲的背影,“你若是想知道萧堇墨的去向,那就真的高看我秦某了。”一语道破了鬼月的心中所想。 “我若是知道那个背叛者是谁呢?”鬼月语气中透出丝丝的神秘,甚至眼眸都有些诡异。 子夜甚至没来得及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眨眼的功夫,秦向开便拽紧鬼月胸前的衣衫,从来没有过多表情的他,此刻在脸上显现出异样的躁动,脸上的疤痕竟也随之透出阴冷与杀气。 “你都知道什么?”秦向开甚至有些怒吼着,从言语到表情,早已经不再是他了,或许这才是被掩藏起来的真实。 子夜不禁也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这样的情绪,或许只有当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妻死去之时才有的动怒。 鬼月并没有阻止秦向开的动作,反而露出淡淡的笑容,直直的对望着:“只有这件事才能让你动容吗?” “告诉我是谁!”秦向开竟然如同走火入魔一般的继续问道。 “萧堇墨在哪里?”鬼月丝毫没有任何的让步,反而像是在谈一笔交易,虽然眼前的人是武功高强的秦向开。 “你在骗我吧?”秦向开虽然是试探性的问询,却也能看出心底的不甘,“不过是想知道萧堇墨的下落而已,何必要拿这个做威胁呢?要知道话是不可以乱说的。”说着,有些回归了理性一般的松开了紧拽着鬼月的双手。 “信不信由你。”鬼月一副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 “好吧,看来你对萧堇墨的感情还真是不一般。”秦向开深呼一口气,“你想知道的事情,或许可以找寻一下那个叫独孤傲的男子。”并不打算继续和鬼月纠缠,也觉得他的话语刺激只是为了那个萧堇墨,所以依旧打算离开。 “平等交换,你想知道的事情,或许可以找寻一下那个叫叶澜的男子。”鬼月有些刻意的重复着秦向开的话语。 虽然并不打算相信鬼月,却也是听到他答案后,留下的背影有些颤抖,也没有过多的问询什么,逐渐消失在这暗夜中。 “是在跟踪我吗?”鬼月低头看着一直盯望着秦向开方向的子夜,竟有些不悦的用手扭过子夜的头。 “我为什么要跟踪你?快去找寻你的萧堇墨吧。”与鬼月的对峙让子夜有些不自然起来,眼神慌乱的离开,“宝宝身边不能长时间没有人,我要回去了。”赶紧转移了话语,想要快速离开。 鬼月却依旧不愿松开双手,甚至有些用力的扳着子夜的头部,手掌紧紧的贴在那张娇艳的脸庞上。 “知道宝宝身边不能没有人,可还是出来了。”鬼月有些邪恶的说着,“你在关心我吗,为什么还要这样倔强呢?”竟然厚颜无耻的直接说了出来。 子夜原本不安的表情随即变成厌恶,在这样暧昧的气氛下,只听见鬼月的一声惨叫,原来是子夜趁其不备的狠狠踩了鬼月一脚,便疯狂的窜逃。 “该死!原本是想要问询他和秦向开刚刚的对话是什么意思,反倒是让他占了机会的先审问起我来了。”一边快速离开,一边自顾自的念叨着。 (燕赤口) 燕赤口是安陵国都的最南面,素有“国都命脉”之称,因为这里并不像其他要塞口一般的天气恶劣,地势险要,反倒是山清水秀,风景宜人,却也因此成为兵家必争之地,是攻进安陵国都的重要防线。 虽是萧条的秋季,在这里却也别有一番滋味,满眼成熟的金黄色覆盖大地,风吹草动间,惊起成群结队的迁徙鸟儿,在这广阔的天际肆意翱翔,不时飞落的残叶也不甘心沉默于这土地之中,跟着飒爽的秋风不断舞动。 “报!罗侯爷,城门前有人觐见。”一个侍卫气喘嘘嘘的来到狩猎场,恭敬的说道。 “这种事情还需要我亲自处理吗?我看留着你们还真是越来越没用。”在一匹红色的骏马上,一位身着铠甲的男人传出洪亮的声音,从那有底气的雄浑嗓音中便可以听出这个男人是个健硕之人。 “不过•••不过他是非要见您,所以小的才不得不打扰您的雅兴,怕是耽搁了什么大事。”侍卫有些紧张的语气,却也说明了来意。 “见我?他还说了什么?”满是不屑的语气,手中的弓箭闪着耀眼光芒,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之物。 “他只是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清平只为清,太平却未平’,还说只要把这句通报给罗侯爷就会明白。”侍卫回忆着门口的那个男子所说的话语。 “看来是他来了,带到这里吧。”男人自始至终的没有回头,高傲的坐在骏马上,再一次拉紧了弓弦。 在高高的城门外,独孤傲和萧堇墨望着守卫森严的关口,等待着来人的放行。 “独孤公子,这里就是你说的地方吗?”萧堇墨看着不断来回巡视的士兵,有些好奇的说道:“好像是军营啊,这么多的士兵。” “没错,这里是安陵国都最重要的要塞,里面手握兵权的人就是镇襄王,罗胜川。”独孤傲解释道:“因为坐镇一方,现在手里又有充足的士兵,也就自封一侯,大家都称他为罗侯爷。” “你和他认识吗?”萧堇墨没有想到独孤傲竟然会带他来到这里,虽然从他的话语间知道是投奔一个大人物,却也没有想到是这样位高权重的人。 “我对他有过救命之恩。”独孤傲轻描淡写一般,他是不会告诉萧堇墨,那是他曾经还在清平寨之时的事情。 当日两人便约定,如若将来有一天需要帮助,只要独孤傲凭借着刚刚的那句诗便可来找寻罗侯爷,他定当鼎力相助,况且当时罗侯爷就对独孤傲非常赏识,想要为我所用,奈何他一心只为清平寨。 “放行!”一声喊叫打破了这里的宁静,只见门外的重重守卫把独孤傲和萧堇墨便放了进去。 一路跟随着侍卫来到了狩猎场,正看到罗侯爷英勇的身姿驰骋在旷野上,虽然多年未见,独孤傲还是一眼便看出了那个骄傲狂躁的罗胜川。 静坐在马上,竖起弓箭,还没有看到离弦之箭,便快马加鞭的向另一方向奔去,然后一个影子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伸出的手上。 “好眼力,好弓箭!”独孤傲不禁夸赞道,虽然他知道罗胜川已经年岁已高,却也依旧筋骨硬朗,足智多谋。 “哈哈哈•••”不远处传来爽朗的笑声,拿着战利品向独孤傲的方向走来,“还是独孤公子慧眼识珠啊,这把弓箭可是世间少有。” 只见一个稍显年迈的男人从马上利索的跨了下来,那是满脸横纹的沧桑,黝黑的皮肤下透着匀称而健康的光泽,一双如同鹰一般锐利的眸子,更是显出与年岁不符的硬朗与狡猾,高达魁梧的身材依旧挺拔。 “多谢罗侯爷夸奖。”独孤傲有礼的回应道,却也发现了罗胜川紧紧盯着眼前的萧堇墨。“罗侯爷,这位是家弟,萧堇墨是也。” “罗侯爷。”萧堇墨随之有礼的说了一声。 “你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弟弟,莫非是山中抓来的俊俏男子?”罗侯爷有些质疑的语气,却也表现出对萧堇墨样貌的赞叹。 “只是家弟平日素来身体虚弱,很少与人见面,如今想必你也知道我们的遭遇,所以只能把家弟带在身边了。”独孤傲显出一副悲伤的神情,大有往日之事不必再提的伤感。 “我怎会不了解?不过是安陵禹灝的伎俩,让你失去了一切,反倒是让我在有生之年再见你一次。”罗侯爷不禁感慨,“独孤公子,我们回去详谈。”说罢,把手中受伤的鸟递给身边的侍卫。 萧堇墨却忽然一动不动的望着侍卫手中的飞鸟:“罗侯爷,不知您要把这鸟儿如何处置?”似乎有些担忧的语气。 “随他们去蒸煮好了,每天无聊之时打下太多,自己也没有什么食欲。”竟像在炫耀一般。 萧堇墨顿了顿,看着甚至有些还在挣扎的鸟儿,虽然受伤的地方不断流出鲜血,嘴巴却依旧一张一合的在诉说什么,眼神满是凄凉与无奈。 “可不可以把他赏给我?”萧堇墨几乎是恳求的语气。 “你想要?”罗侯爷满脸笑意的看着萧堇墨,似乎从看他的第一眼之时就再也没有离开,“你要喜欢,我就再多射几只便是。”原以为是萧堇墨喜欢这种鸟儿,竟然也为了他收起了架子,欲要继续打猎。 “不用了,萧堇墨只是喜欢这只罢了。”独孤傲看出了其中的端倪,赶紧制止住罗侯爷的脚步。“是不是萧堇墨?要不然我们的侯爷可要继续为你再抓几只了。” “这一只够吗?”罗侯爷只是依旧问向萧堇墨。 “嗯,足够了。”萧堇墨有些紧张的赶紧回应,险些铸下大错,随之赶紧接过受伤的鸟儿,满眼的怜悯。 “哈哈,原来你弟弟喜欢这些飞禽啊。”罗侯爷大笑着对独孤傲说道,似乎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好,人也觉得年轻起来。 ------------ 第一百七十章 “萧堇墨,你先在外面游玩一会儿吧,我和罗侯爷有些事情要商谈。”独孤傲忽然转身望向萧堇墨。 “怎么,不让家弟进屋一叙吗?”罗侯爷显然有些在意萧堇墨的动向,不禁问向独孤傲。 “我们之间的事情,他不需要懂太多的。”独孤傲依旧不让萧堇墨随之前往。 罗侯爷迟疑了片刻,“这样吧,备一间上好的客房,带这位萧公子前去休息,一路长如跋涉肯定会疲惫的。” 萧堇墨听到罗侯爷的安排,便看了一眼独孤傲,因为所有的一切还是要听从他的,只见独孤傲点了点头,算是允诺。 跟随着侍卫先行离开的萧堇墨只顾看着自己手中受伤的鸟儿,洁白的羽毛微微颤抖着,那是不沾染任何世俗的纯净,是属于天际的澄澈与空灵,而只有尾翼和颈部的黑亮更是反差异常,这般的黑白分明才最耀眼,只是被穿透的翅膀处还在浸出血迹,身体的余温却也尚存。 罗侯爷和独孤傲则走向正殿中,虽然一路上和独孤傲在寒暄着几年来的际遇,眼睛却也不断的瞟向早已离他们一段距离的萧堇墨。 (毒崖口底) 安陵禹灝不知道自己还要在床榻之上躺多久,似乎时间已经没有那么多了,应该完成的事情却还没有眉目,这是令他最为焦急的,而这几日却也想了很多,曾经的年少的确让他不理解父母的忧愁,而现如今一个人的孤独反而让他想明白许多。 门被轻轻的推开,安陵禹灝知道肯定是叶澜的到来,每天负责喂他各种各样苦药,每一次都劝告他很快就会成功,虽然没有抱有太多的希望,但是他也真的像叶澜所说,已经别无他法了,没有选择。 而今天的叶澜却没有像往日一般直接来到床榻之前,仿若有什么声音在地上响起,安陵禹灝不禁好奇的望去。 只见叶澜推着一个木制的椅子出现在他的眼前,而与其他不同的是,那把椅子下面安着两个大大的轮子,这样就可以很轻易的推着它移动。 “你这是?”安陵禹灝疑惑的问道。 “当然是替你疗伤啊。”叶澜一边说着,一边把轮椅推到了安陵禹灝的床榻边。“现在是时候了。” 安陵禹灝虽然听懂了叶澜的意思,却也不明白他究竟要做什么,只是任凭他把自己挪移到这把轮椅之上。 “我们要出去吗?”安陵禹灝已经没有任何力气的倚靠在这椅子上,身体情况不断的在恶化。 “我说过要医治好你的。”叶澜满口自信的回应,似乎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 说罢,便缓缓的把安陵禹灝推出房间外,虽然外面花海遍野,却也早已闻不到任何的芬芳。 轮子压出一道道的印痕,沿着深浅不一的印迹追寻而去,便来到了花海的最深处,原来在最中央的地方反而留出一片圆形空地。 “禹灝,你准备好了吗?”叶澜终于松开了座椅,来到了安陵禹灝的面前,“哪怕一旦失败,面对的便是死亡?” “我现在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一句反问便道出了安陵禹灝的心境,的确如此,这样的煎熬是让他所不耻的。 叶澜肯定的点了点头,“我会尽我所能的。”不是他对于自己的学识有多么认可,而是在这样的时刻,安陵禹灝的情况已经没有办法继续拖延了,所以这已经是两个人都没有办法选择的道路。 “有什么想要说的吗?”叶澜却也还是没有忍住的问询道,虽然看着自己的师傅用这样的办法把独孤傲救活,却也奈何自己还没有师傅的那番修为,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安陵禹灝愣了一下,继而露出了坦率的笑容:“可以先留着吗?我要等活过来以后再说,应该不会耽误太久吧?”语气中竟然带着些许的玩味,却也在侧面的认可了叶澜。 “我发现你变了,变得一点也不惹人讨厌了。”叶澜听到安陵禹灝的回答,终于也放松的笑了起来。 缓缓的坐到了地上,面对面的看着眼前的安陵禹灝,轻轻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嘴里小声的念叨着什么,淡淡的光晕竟由身体里散发出来,猛然的再一次睁开眼睛,眼神却没有平日里的温暖,反而蒙上了一层鲜红,诡异的充斥在眼眸中。 安陵禹灝有些惊讶的同样盯着叶澜的眼睛,只是片刻的工夫,竟然像睡着一般的倚靠在座椅上,没有了任何的思绪。 叶澜依旧没有停止的继续念着,而四周的花藤竟然缓缓的伸了出来,然而这一次并不像当日缠绕住安陵禹灝的那番模样,而是在每一根花藤的尖端都多了一个如同针尖般细小的凸起,随着它们的蠕动而逐渐靠近了安陵禹灝。 花藤缠绕住了他的身体,那些细小的凸起一点点的扎入安陵禹灝的白嫩肌肤,片刻之后,这些花藤早已经遍布身体的各处,密密麻麻的晃动,就像随时都能把人类吞噬一般的掌控。 叶澜忽然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滴滴血液便流了出来,顺势让其滴落在花藤之上,霎时间,花藤竟然由原本的青绿色开始被染红,甚至连接着安陵禹灝的那些花藤也都如同着了魔一般变得妖艳的红。 紧接着便看见一股股的液体从安陵禹灝的身体里被抽出,经过条条的花藤而传送到其他的连接处,却也发现那些承载过他血液的花藤竟然逐渐变得枯萎,继而碎裂到地上,就这样经过不断的转换,大批的花藤都被损毁,如同层层的过滤一般,回归那最为纯净的鲜血。 就在大功告成之际,几根花藤却突然有些变动,原本稀释了血毒的它们应该枯萎而死,可就在落地的瞬间突然复活起来,不是那耀眼的鲜红,更不是优雅的青绿,而是根根诡异的黑色。 即便是叶澜再努力的念着咒语,那几根黑藤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直接的奔向安陵禹灝的身体,再一次狠狠的扎入,贪婪的吸食着刚刚注入的纯净,就连安陵禹灝的脸色都开始变得乌青。 叶澜发现情况的紧急,快速的封住了自己的几个穴位,起身毫不犹豫的抓住一根黑藤便扎进了自己的胳膊处,因为被咒语所融合的血液带有灵力,所以在经过黑藤的瞬间,便炸裂成一地的残骸。 来不及过多犹豫的叶澜,迅速把扎在安陵禹灝身上所有黑藤的另一边分支,都匆忙的扎在了自己的身上,强忍着剧痛的合起双掌,眼眸里的鲜红竟然开始变成深邃的暗红,身体周围散发的光芒逐渐开始耀眼,就这样一颗花上面的几根花藤,一跟联结着安陵禹灝,运送到花蕊处,另一边的黑藤联结着叶澜,终于有些撑不住的即将倒下,额头也开始冒出涔涔的汗水,却听见一声爆炸的巨响后,叶澜倒在这满地鲜红的血泊中。 (燕赤口) 萧堇墨从进入房间便没有一刻的休息,担忧的为这只受伤的雁儿小心包扎着,这般的认真竟全然不知道独孤傲的进入。 “它会死吗?”看着萧堇墨满脸的焦急,独孤傲竟有些不忍心的打扰。 “独孤公子!”萧堇墨只是抬头瞟了一眼独孤傲,随即紧盯着自己手中这弱小的生命,“谢谢你。” “为何谢我?”独孤傲径直的坐到萧堇墨的身边,也望着他手中似乎已经奄奄一息的雁儿。 终于完成了最后一步的萧堇墨,把止血的带子绑好,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是你救了它。” “我什么都没有做,况且我并不理会这些事情。”独孤傲俨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萧堇墨多虑一般。 竟轻轻的抱起雁儿,像抱着孩子一般的温柔,“我知道是你拦住了罗侯爷,因为你看出了我的想法。”萧堇墨直言不讳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确信这个独孤傲是有意让他有机会救治这只雁儿的。 “你怎样认为都可,不过我还真没有你想的那般在意。”独孤傲依旧满口的否认,似乎永远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貌。 萧堇墨看着微拄在桌上的独孤傲,不禁淡淡一笑,即便如此隐藏还是看出了他的内心,只不过是嘴上的坚强。 “那我们何时离开呢?”萧堇墨并没有继续追问,想起刚刚他和罗侯爷去商议事情,所以有些好奇的问道。 独孤傲这才转过身子,把胳膊从桌面上移开,略有深意的说道:“我们需要在这里居住一段时间,这是新的开始。” “在这里居住一段时间?”萧堇墨不禁有些惊讶,“我看那罗侯爷可不是一般的人。” “虽然我和他交情匪浅,但是你也要小心一些。”独孤傲提醒着萧堇墨,“你只需要好好的待在这里便可,不要随意的走动。” 萧堇墨轻轻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涌出莫名的忧伤,好像这番话语曾经在梦境中出现过一般,竟然有些深刻。 (安陵皇城) 鬼月早已经寝食难安的准备离开安陵皇城,他绝对的相信秦向开的话语,难道萧堇墨真的在独孤傲的手中?那么他怎么就可以轻易的离开安陵皇城呢?难道•••鬼月想到这里,心不由得一惊,难道这里出现了奸细不成? 想到这里的鬼月才发觉事情的严重性,看来已经不仅仅是个人的恩怨问题了,倘若真的让独孤傲带走了萧堇墨,那么事情就会复杂起来,安陵禹灝和凌紫宁至今下落不明,皇上却也一病不起,这些看似巧合的事情真的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 第一百七十一章 天色虽然已经不早,但是鬼月依旧急匆匆的备马欲要离开,正巧被特意赶来的子夜遇到,这看似偶然的相遇,实则是子夜回去考虑再三,因为比起他们,他反而更需要萧堇墨。 “你怎么还没有回去陪宝宝?”鬼月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时刻还能碰见子夜。 “你要去找独孤傲?”子夜直接问道。 鬼月抿了抿嘴唇,跨上骏马,满口肯定的语气:“我一定要找到他。” 子夜知道鬼月指的并不是独孤傲,而是那个叫萧堇墨的男子,他们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关系,这是任谁都看不透的感情,但是看着鬼月这般坚定的语气之时,心中还是有些隐隐的不快。 “记得在回到安陵皇城之时,你问我萧堇墨的奇怪之处吗?”子夜忽然提起了那日的对话。 “其实你是发现了哪里不对吧?”鬼月果然还是一副猜中的表情。 子夜仰起脖子,看着有些急切的鬼月,幽幽的说道:“我察觉到他的确与以往不同,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已经开始失忆了。” 这一轻轻的猜测,让鬼月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他怎会不知道萧堇墨身体的情况,只是当从子夜口中再一次确认的时刻,还是依旧不能接受。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么他现在的情况很是不妙了。”鬼月有些担忧的说着:“不过这么一说,他的消失似乎就合理了许多,因为忘却了一切,所以就任凭别人的控制了。” “恰好还说明了一点。”子夜接过独孤傲的话语,冷静的分析道:“独孤傲或许早已知晓。” “事不宜迟,我需要尽快找到独孤傲。”鬼月脸上显出了紧张的表情,向子夜示意性的点了点头,随即调转马头,扬鞭而去。 (安陵皇城,日月阁) 几乎又是一个无眠之夜,安若不吃不喝的只是守在安陵明成的身旁,人早已经消瘦的不成模样。 清晨的阳光洒满房间,如同带着生机的希望,终于有些疲惫的轻轻闭上双眸,感受着阳光的洗礼。 安若却忽然感觉到自己放在床榻之上的手背有些温暖,是这秋日的阳光太过强烈吗?不禁有些好奇的缓缓睁开双眸,却再一次止不住的泪流。 只见安陵明成安静的看着小憩的安若,并不忍心打扰却也心疼的把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而触摸到的冰冷让他痛苦万分,这是要比他的病痛还要折磨的难受。 “明成?”几乎是跪趴在床榻前,安若狠狠的反抓住安陵明成的手,按压在自己的唇边,眼泪扑簌簌的流了出来。 看着安若的面容,安陵明成挤出一丝的笑容,试图用手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不要•••不要再哭了,一点都不漂亮。” “嗯,不哭了。”安若满口的允诺,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能停止。 “是不是一直在怪我?”安陵明成虚弱的声音。“安若,我•••” “什么都不用说了,我要你以后好好补偿我。”安若打断了他的话语,因为她懂得一切。 安陵明成再一次露出欣慰的笑容,却也透着些许的无奈,‘以后’这个词语对他而言或许就是奢望吧,随后竟像忽然想起什么一般,眼神有些期待的四下张望,却也在环顾一圈之后有些失望。 “灝儿昨夜在这里陪你一晚上,我怕他把身子熬坏,一早便让他回去休息了。”安若看出了安陵明成的意思,虽然没有说出口,却早已从眼神中流露。 “现在朝廷正是需要他的时候,千万不要把他累坏啊。”安陵明成满口的宠溺与担忧。 “你还是好好担心自己吧,儿子都那么大了,会照顾好自己的。”安若有些责备的话语,却是温柔的语气。 “罗侯爷,都说了今日早朝皇上有要务在身,不便来访,您还是回去吧。”门外忽然传来张公公的声音。 “我罗胜川素来没有要务不会来到皇城,如今前来定有要事启奏,想我安陵国都建都以来,还未听说过哪个明君不上早朝,不容禀报,而历史上不理朝政的往往都是昏君啊。”罗胜川句句讽刺的话语,似乎有意的含沙射影。 安陵明成和安若自然听得真切,只是奈何这大病初愈的状况若是让罗胜川所见,更是搅起一番朝政上的腥风血雨,一直跃跃欲试的等待时机的他,恐怕会借此机会来一场阴谋诡计。 “罗侯爷切莫乱说,当今皇上此乃世上少有的明君,深受百姓爱戴,只是他确实今日不便上朝议事。”张公公没有想到罗胜川的话语如今已经这般的放肆,似乎已经无所顾忌。 “我早已听闻皇上从昨日便来到了这日月阁,一直未曾离开,果然在这里看到了张公公,不过皇上又是有什么要事需要在房间内解决呢?要比这国事还要重要?你若不去通禀,耽误了要事,我看你们谁能担待的起。”罗胜川满口肯定的坚信皇上就在房间中,不禁有些怒气。 安陵明成听着罗胜川的话语,不禁有些沉不住气,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安若按了回去,示意他不要出声,自己反而整了整衣衫,镇定自若的走了出去。 “是何人在外面喧哗啊?”安若打开了房门,骄傲的神情里充满高贵。 “镇襄王罗胜川参见皇后娘娘。”被这突如其来声音所惊吓,却也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只是没有想到出来的人竟是皇后。 “这么一大早的不让人清净,我以为是谁呢,这不是我们的士大夫叶盛章吗?哦,现在是镇襄王罗胜川了,没想到离开皇宫之后,连自己的姓氏都改了啊,这生身父母赐予的名字都可以改,敢问罗侯爷是否做到了天下之首的孝道呢?”安若甚至没有给罗胜川一点喘息的几乎,说着有些刺耳的话语,这便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回娘娘,罗某自幼父母双亡,家父姓叶,家母姓罗,前半生正是为家父守孝,而后半生则为家母守孝,这般改名字便是为了两全而已,也是作为儿子最大的回敬。”罗胜川竟然毫不理安若的嘲讽,反而自己说的头头是道。 “这么说来,罗侯爷还真是一个忠孝之人。”安若虽然言辞上的夸奖,语气却也有些生冷。 “忠义道德为人之道。”罗胜川略有深意的说道。 “好一个为人之道,却不知罗侯爷清早到访,所谓几何?”话锋一转,问到了关键。 “只是想觐见皇上,请恕臣有要事在身,不方便和后宫的娘娘相提,还是让臣亲自和皇上禀告吧。”罗胜川似乎故意把后宫两个字说的格外沉重,分明在提醒她不要干涉朝政。 安若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那就奇怪了,既然不方便和我相提,却为何一早来到我这?”安若有些疑惑的语气。 “臣知道皇上在此,想必娘娘也知道他今日没有上朝吧?大臣们已经议论纷纷,臣也是没有办法,怕奸贼扰乱朝纲,特此觐见啊。”罗胜川带着无比忠心的口吻。 “不知是何人告诉侯爷皇上在此呢?张公公不过是受了皇上的吩咐前来看望我,他并不在此的。”安若否认道。 “娘娘,这可是要事,耽误不得!”罗胜川似乎依旧不罢休。 安若一步步的走下阶梯,目光灼灼的看着罗胜川,站在他的面前轻声说道:“刚刚罗侯爷还满口的忠义道德,现在却又在我安陵国都的皇后房前迟迟不走,知道的是听信谗言觐见皇上,不知道以为您是有意赖着不走,有什么图谋呢,不是吗?”竟然带着丝丝的邪魅。 “皇后娘娘,你•••”罗胜川没想到安若会拿出这般的理由,这让他一时语塞。 “怎么,这光天化日之下都有人说皇上来到日月阁寸步未离,怎么就不会传出罗侯爷私自面见皇后娘娘,不愿离去呢?更或者这是别人有意设下的圈套,就是为了毁了你的一个计划呢?我想罗侯爷不是一时糊涂之人吧。”安若更是近了一步的靠向罗胜川。 气氛顿时有些压抑,却也透出令人窒息的尴尬。 “娘娘•••请恕臣的无知,误信了别人的谗言,皇上若是前来探望,还需要娘娘为臣美言几句,看来只能待臣回去把奏折写好,让张公公传交皇上便是,臣先告退。”罗胜川早听闻这安若皇后的聪慧,如今一看,确实有着别的女人所望尘莫及的气场与胆量。 (寰昭国都) 凌紫宁经过几日的悉心调养已经恢复了很多,苍白的面色也终于恢复了粉嫩,只是眼眸间偶尔会闪过不安,但是她却什么都没有提及,而别人也没有过多的问起,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一切又回到了最原始的平静。 “宁儿,又在想什么呢?”凌卓溪发现宁儿总是习惯的盯着一个地方愣住。 “嗯?没有什么,只是觉得在家真好。”凌紫宁不禁有些感慨。 “那我们就一直在家,哪里也不去。”凌卓溪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妹妹这般的面容,虽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光彩,却也体会到那颗受伤的心永远也不会回到最初的纯真。 话语间,轻轻搂过凌紫宁的肩膀,温柔的说道:“哥哥永远在这里,无论受了多大的委屈,无论对方多么强大,哥哥都会为你赴汤蹈火,牺牲一切。” “对方若是萧堇墨呢?”凌紫宁在凌卓溪满是温柔的怀抱中,忽然冷冷的问道。 ------------ 第一百七十二章 凌卓溪却也在这突然的问询下沉默了,萧堇墨吗?是那个自己心中铭记的萧堇墨吗?为什么当从凌紫宁口中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心却不知如何的停留?就在刚刚还信誓旦旦的告诉自己的妹妹,无论如何哥哥都会保护她一生一世,可是在当提到了萧堇墨的时刻,却有了片刻的迟疑。 “哥哥,你做不到了吗?”凌紫宁不禁望向一脸迷茫的凌卓溪。 有些不安的表情显现在脸上,“宁儿,他怎么会成为你的敌人呢?他那样善良的男子,恐怕天下人都会与他结伴的。” “假如就是这样的男子,偏偏和你的妹妹结下了恩怨呢?”凌紫宁依旧不放过凌卓溪,继续追问着。 “你是我妹妹,他是我朋友,你们两个对我而言都是那般的重要,假如真有一天到了这般的田地,我肯定还是会向着妹妹的。”凌卓溪没有任何的欺骗,他对妹妹的疼爱绝对是发自真心,只不过他没有告诉凌紫宁,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他愿替萧堇墨承担下一切,无论对错。 宁儿这才罢休,如愿以偿的得到了心中想要的答案,不禁露出一丝的喜色,紧紧相拥着凌卓溪。 “不过•••不知道萧堇墨现在是否还在安陵皇城内?”既然说到了萧堇墨,他想起了那日见到寒煞时所说的话语,虽然不是很令人相信,却也还是有些疑惑。 “他要是不在了,哥哥会怎么做呢?”凌紫宁有些好奇的问道。 凌卓溪心中不禁一惊,难道真的如寒煞所说的一般,宁儿或许知道萧堇墨现在的真实情况,可如今妹妹大病初愈,怎么可以提那些事情呢? “是哥哥我多虑了,他在那边好好的,我怎么可以胡思乱想呢,竟然还问他在不在。”凌卓溪赶紧把自己的话语收了回来,怕是宁儿因此再受伤害。 “只可惜,他真的不在了。”凌紫宁淡淡的说道,就像在说一件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简单的陈述着别人的故事。 凌卓溪有些震惊的把凌紫宁从怀中拥起,双手抓紧她瘦弱的肩膀,有些焦急的问道:“宁儿,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终于忍耐不住,即便是最温柔的性格,也不可以对自己在意的事情置之不理。 “没有什么啊,只不过是萧堇墨不喜欢被深宫束缚而已,好男儿志在四方,所以出去游历天下了。”凌紫宁煞有其事的解释着。 “游历天下?安陵禹灝会•••”凌卓溪不解的正欲问询安陵禹灝会允许吗?可转念一想,在宁儿面前提及那个人好像不太合适,“也罢,只要他开心就好。”虽然口上是祝福,心中还是不免有些疑惑。 萧堇墨的身体情况,凌卓溪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况且安陵禹灝绝对不会允许萧堇墨离开的,可皇妹为何这般的说词呢? (安陵皇城,日月阁) 安若望着罗胜川离去的背影,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她看了一眼张公公满是赞许的目光,温柔的说道:“皇上醒了,切记不要让他太过操劳。”言外之意就是让张公公少说一些朝中之事。 张公公听完安若的话语,不禁显出激动的表情,跟随着皇后进入到日月阁中。 “安若,为何不让我直接见他?”安陵明成虽然听了安若的建议没有出去,却还是有些不甘心,“为什么要让一个女人出面呢?” “我是你的妻子,当然可以为你做任何的事情。”安若从张公公手中接过刚刚做好的饭菜,端到了安陵明成的面前,“你难道看不出来罗胜川的意思吗?前来禀奏是小,窥探皇上实情才是真,他若不能有十足的把握,怎敢轻举妄动呢?” “不愧是我安陵明成看中的女人。”安若感慨道:“我怎会不知晓他前来的意思,只是让你出去面对这样一个老奸巨猾的人,真是难为你了。” “明成,你又•••”安若的语气有几分的不悦,有些埋怨的语气。 “这个•••你做的很好,我•••我有些饿了。”知道自己又惹到了安若,赶紧的转移了话题。 张公公看着两人的你一言我一语,不禁露出一抹笑容。 (燕赤口) 萧堇墨早早便没有看见独孤傲的身影,正疑惑之际,发现了那只受伤的雁儿竟然奇迹般的可以在房间内随意走动了,只不过翅膀还被包扎着,不能立刻的飞翔。 有些欣喜的向伫立在门口的雁儿走去,只是没有想到昨日还奄奄一息的它竟然可以恢复的这么的快,而雁儿似乎也没有任何恐惧的等待着萧堇墨的走近,没有任何的闪躲,如同心有灵犀一般的默契,待萧堇墨低下身子的同时,它竟然跃到了他的手腕处。 “雁儿,饿了吗?我带你去找寻吃的吧。”萧堇墨轻声的说道。 打开了房门,心想着应该去狩猎场这样的地方找寻一些食物,因为一直也没有看到独孤傲,所以便一个人悄悄离开了。 一路上也没有任何人的拦截,因为罗侯爷特意吩咐所有的人,允许萧堇墨和独孤傲可以在这里随意的走动,这也就使其一路顺畅的来到了狩猎场。 “我帮你找寻一些嫩一点的细跟。”萧堇墨小声的嘀咕着,仿佛雁儿能听懂他的话语。 细心的蹲了下来,一点点的搜寻着早已经枯黄的草叶,“这个应该差不多吧。”就在萧堇墨高兴的发现了带着一点绿意的小草时,猛然听见前方马的嘶鸣声。 这才抬起头的望向前方,却眼看着一只利箭向着自己飞驰过来,而早已经来不及任何的躲闪,有些惊恐的闭上双眸,似乎等待着危险的来临。 半响过去,却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与不适,缓缓睁开双眼,只见独孤傲早已经伫立在眼前,手中握紧了利箭的尖端,滴滴鲜血顺着手心流了出来。 “独孤公子?”萧堇墨有些不可思议的眼神,却也立刻反应过来,“你受伤了?”立刻站起,紧张的语气。 “是谁允许你来到这里?不知道很危险吗?随时都可以像那只弱不禁风的鸟一般被射穿。”独孤傲有些怒气的训斥道,而心中却有着异样的担心,只不过一遍遍告诫自己,这样保护萧堇墨不过是为了报复安陵禹灝,因为他绝对是一个好的把柄,是制胜的关键。 “我•••我只是想给它弄点食物。”萧堇墨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满是愧疚的说道。 “你们没事吧?”马蹄声不断的靠近,一个男人的雄浑声音响起。“就在箭已经射出去的时刻,才发现是一个人在那里,幸亏独孤兄及时赶到啊。” “并无大碍,让罗侯爷受惊了。”独孤傲回头望向跨下了骏马的罗胜川。“不过,您这么快就从安陵皇城回来了吗?”有些疑惑的口吻。 “看来消息的可信性令人质疑,但是安陵明成的确没有上早朝,也拒绝了我的觐见,看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罗侯爷皱着眉头的思索着,却也忽然看到了萧堇墨手中的雁儿。“怎么,你要它是为了救它?” 萧堇墨顿时有些紧张的看着罗侯爷,因为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冰冷与狠毒,“只是觉得它有些可怜,已经被队伍抛弃了,现在•••” 话语还没有说完,只见罗侯爷的眼神中略过杀气,“既然被抛弃,还有什么资格留在世上呢?一味的被怜悯只能变得懦弱。”瞬间便拔出自己腰间的宝刀,直直的向萧堇墨手间的雁儿刺去。 “罗侯爷!”独孤傲用受伤的手,一把挡住了罗胜川的手腕处,“罗侯爷,萧堇墨不过是喜欢鸟儿罢了,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就赏给他当一个玩物吧。” 罗侯爷停止住自己的动作,独孤傲手中的鲜血越来越多的顺着手臂流了下去,有些迟疑了片刻,便把宝剑别回腰间。 “赶紧把独孤公子的手给我包扎好,若是留下任何的伤痕,这里的猎物便是你们的下场。”罗侯爷转身对着自己的侍卫厉声说道,然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谢谢你。”萧堇墨没有想到在这短短的时间内,独孤傲竟然连续帮了自己两次,奈何现在没有机会,将来无论如何也要回报于他。 “只要记得自己的使命就好,不要一味的愚昧善良。”独孤傲却是像是在警示着什么。“明天我们随罗侯爷一起回安陵皇城。” 萧堇墨看着独孤傲认真的眼神,努力的点了点头,随着独孤傲回到了房间。 在这燕赤口,夜晚降临的似乎都要比永华都要早的多,星星点点的光早已经在房间内闪烁。 “独孤傲,为何处处要帮那个男子?你我不是共同演戏给他看吗,难道他还真成了你的弟弟?”有些质问的语气在房间内响起。 “罗侯爷,那个男子可不是一般人,我必须让他彻底的信任我,我说过他才是制胜的关键。”独孤傲肯定的语气,似乎并不是为了其他的什么。 “他可是我们手中的一枚棋子,但愿你不要忘了我们合作的目的。”罗胜川有意的提醒道。 ------------ 第一百七十三章 (安陵皇城,日月阁) 夜幕降临,安陵明成竟然睡意全无,不时的向外张望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你在等灝儿吗?”安若看穿了安陵明成的意思,知道他只是把这份思念放在心底,所以便替他问询了出来。 “只是觉得有些时日没有看见他了。”安陵明成终于说出了心中的想法,满眼的思念。 安若轻轻的关上虚掩的房门,小心翼翼的说道:“我让灝儿去调查一下罗胜川,看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只能继续的隐瞒,殊不知想念安陵禹灝的人又何止是他一个人呢?却也只能强忍着痛苦。 “灝儿真的长大了,该是把国家托付于他的时候了。”安陵明成不禁感慨,而且他自己也清楚目前的身体状况,虽然有幸的醒来,却也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撒手人寰,不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他有什么颜面去面对列祖列宗呢? “明成,灝儿还需要你的帮助呢•••”安若满眼忧伤的看着安陵明成,他话语中的意思她怎么不明白,不过是故作糊涂罢了。 终于看着身体有些虚弱的安陵明成睡下,安若却没有随之好好休息,已经连续很多天的彻夜未眠,依旧轻轻的穿上了衣衫,走出了门外。 丝丝冷风侵袭着安若单薄的身体,在深夜的寒风中不禁有些瑟瑟发抖,在离日月阁不远处,几个黑影聚集到了一起。 “有皇子的消息了吗?”安若焦急的小声问道。 “回娘娘,还是没有•••”刘蒙沉痛的说道:“我和秦向开已经在山崖下寻找了几天,还是没有任何发现,甚至问了途径的路人,却说也没有发现任何受伤的人。” 安若的眼眸闪出一线光亮:“这样的结果未必是不好的,如果真是没有找到踪迹甚至•••甚至没有尸体,那么他可能就有生存的希望。” “皇子洪福齐天,什么样的大灾大难都过去了,想必这回也会逃过一劫的。”刘蒙信誓旦旦的语气。 “咳咳•••咳咳”安若忽然猛烈的咳嗽起来。 “娘娘•••”秦向开关切的询问。 “无碍,只要找到了灝儿,一切才会好起来。”安若由衷的感叹,几日来的操劳已经让她身心疲惫。 这样简短的谈话,任谁都没有注意到远方躲在一侧的身影,把所有的话语都听得真真切切。 (安陵皇城,大殿) “众爱卿还有什么要启奏啊?若没有事情,就退朝。”威武洪亮的声音响彻大殿,安陵明成气势雄伟的坐在最高的龙椅上,脸色却有些泛白。 安陵明成早早起来便坚持照例上早朝,一刻也耽误不得,由于前一天积累的一些事情,所以已经连续在大殿内答复了很多的大臣,汗水从两鬓缓缓落下。 下面的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看似没有了任何事情,却也好像不愿离去,都在等待着什么。 “启奏皇上,臣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罗胜川再一次站了出来,恭敬的说道。 “有何事不妨直言。”安陵明成准奏。 “怕是我说了这话,若被别人当成乱党,那就实在委屈,但若是不说,恐怕难以服众。”罗胜川面露难色。 “罗侯爷,但说无妨,我恕你无罪。”安陵明成明白了罗胜川的意思,无非就是让自己不要怪罪于他。 “那就恕臣直言了。”罗胜川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听闻皇上要把皇位传于安陵皇子,想必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也是遵循我安陵国的世袭制,然而不知皇上可曾听说民间的其他传闻呢?” “罗侯爷不妨把事情说得明白一些。”安陵明成知道罗胜川今日可谓是善者不来。 “不知皇上心中可曾还记得我们安陵皇城原本的正室皇上,安陵玄天呢?当年若不是他主动让出皇位,恐怕现在的皇上也不是您吧?”罗胜川带着令人生畏的邪气问道,自己没有任何的畏惧。 在听到安陵玄天名字的瞬间,安陵明成的心不禁有片刻的停止,他怎会不记得自己的弟弟,怎么不想起那些年发生的过往,怎会不时时刻刻愧疚着当年的抉择,“的确如此,天下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因为安陵玄天才是皇室正统的血脉,是他放弃了皇位,指定由我来承担起重任,不过这也得到了父皇的允诺。”安陵明成言下之意就是承认了自己皇位的由来,似乎并没有觉得这件事情需要隐瞒,因为自己毕竟不是皇后的孩子,而是后宫的贵妃娘娘所生。 在安陵国都,能成为皇子的只能是皇上和皇后的子嗣,这是安陵国历朝历代的规矩,而安陵明成却是一个例外。 “那么于情于理的来说,安陵禹灝好像都不能成为皇子呢?不过皇上切莫生气,这可不是臣所谣传,而是天下间的百姓好像对此格外的重视呢。”罗胜川说着锋利的言辞却把罪责推得干干净净,“安陵禹灝的确是皇上和皇后所生,但是您只是一个例外,似乎不能让这继续下去吧?” 安陵明成万万没有想到罗胜川竟然拿出了这个理由,看来他也为了扳倒自己而的确煞费苦心,只不过尚且不说天下子民是否关心这些事情,就刚刚这番言论在大臣面前提起,不禁让众臣议论纷纷,似乎瞬间便挑起了疑问。 “罗侯爷说的不无道理,我也承认这传位之事操之过急,不过安陵玄天已经魂归天际,天下又需要何人来担当呢?”安陵明成反问道,倘若按他的分析来说,只有安陵玄天的子嗣似乎才可以继承皇位,那么世上便没有人能够承担了。 “不过据我所知,安陵玄天确实留下了子嗣,而且和安陵皇子并没有相差多少,不知道皇上可曾听说呢?”罗胜川坚定的语气。 “安陵玄天的孩子?”安陵明成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正是,难道皇上当真不知道那个孩子的下落?据说在这个世上可是好好的活着呢,还是说皇上故意的隐瞒了大家?”罗胜川有意的刺激道。 安陵明成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表情瞬间的僵硬,不是为了皇位的继承,也不是因为权力的争夺,想当初自己淡泊名利,若不是安陵玄天的苦苦哀求,甚至以置天下子民于不顾相威胁,才迫使他成为了皇上,既然担负起国家的命运,安陵明成才决定好好的治理,当一个盛世的明君。 不过就在罗胜川刚刚说出安陵玄天竟然留有子嗣的一刻,他的血一下子涌向了脑间,情绪因为太过激动,胸口竟也如穿刺一般的猛烈疼痛,安陵玄天的孩子吗?这么多年自己为何全然不知?那么凌晗也是不知道的吗?还是他把孩子隐藏了起来?一个个问题浮现,眼前的人竟也有些模糊了。 “皇上!快传御医!”只是听到一些人的惊呼,却也感觉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 (正宫) 大臣们沉默而焦急的聚集在正宫外,没有想到平日里那般健壮的皇上竟然在大殿之上昏迷过去,所以没有一个大臣敢就这样的轻易离开,只得在外面守候着。 “明成,明成!”安若看着脸色惨白的安陵明成,不禁失控的大喊,“子夜,为什么会这样子?” “本来那日的丹药只能是一时的缓解,让皇上可以在短时间内恢复过来,原本已经消耗了身体的精力,可竟然这么快就再一次的复发,看来必是受了什么极度的刺激。”子夜轻轻的把脉,语气中带着遗憾。 “一定是今日的早朝,肯定是那个罗胜川。”安若愤怒的表情让人很是陌生。 “没错,就是我。”不知什么时候,罗胜川早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不屑的看了一眼昏迷的安陵明成,“是他太脆弱,又怪得了谁呢?心善的人是永远成就不了大事的。”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的顾忌,几乎嚣张到如此的境地。 说罢,轻轻的拍了几下巴掌,屋内的侍卫瞬间便把刀剑反转向安若和子夜,原来他们早已经倒戈相向。 “罗胜川,你要谋反不成?”安若厉声训斥道。 “不要说的我向一个贼子,安陵国是需要像我这样人,我只是众望所归。”罗胜川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 “你不要忘了,安陵禹灝可是还有兵权在握的,你最好现在赶紧收手,我可以让灝儿免你死罪。”安若依旧镇定的说道。 “哈哈•••”缓缓走到安若的身边,几乎贴到了安若的耳旁,“不要欺骗自己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安陵禹灝失踪了吗?” 安若不禁大惊失色,“为什么你对一切竟都了如指掌?”想起他能找到日月阁,又知道了安陵禹灝的失踪,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人在通风报信。 “看来您和皇上真可谓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身边养了一个那么危险的人,自己却都全然不知呢。”罗胜川散发着傲慢的语气。 话语间,一个人便从帘后缓缓走了出来,这一眼望去,更是让人震惊。 ------------ 第一百七十四章 “张公公?”安若满眼的难以置信,倘若说他背叛了他们,这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相信的,然而的确是亲眼看着他一步步的走来。 “张公公,你让皇后失望了啊。”罗胜川满脸的奸诈,像是在看一出好戏。 “为什么?”安若有些激动的表情。 “皇后娘娘,老奴也服侍了你们这么久,知道你们对我恩重如山,不过想必你也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虎毒不食子。”张公公虽然有一丝的愧色,但是却也没有悔意。 “莫非?你和罗侯爷是?”一直没有说话的子夜也终于显现出了惊讶,只是没有想到自己也被卷进了这样的纷争中,看来萧堇墨的确没有给他带来多少的好运。 “我进宫之前是有家室的,当年•••”张公公似乎也没有隐瞒的意义了。 “好了,过去的事情就不需要再提了吧,现在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还是继续做你该做的事情吧。”罗胜川言语有些生硬,好像并没有作为儿子的孝顺与感激,反而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安若这才恍惚想起什么,记得曾经嫁给安陵明成的时候,先皇的确提及过此事,说是张公公原姓罗,后来进攻之后改姓氏为张,说是既然自己已经不能为罗家传宗接代,他便对不起列祖列宗了,就不能继续姓罗,现在却才终于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些年来罗胜川一直都能压制着皇上,就像这边有什么动静和想法之后,那边总是能想出万全之计,原来一切都是张公公在暗中报信。 只见张公公从怀中掏出圣旨,从容的向外面走去。 “你敢假传圣旨?”安若看出了其中的玄机,一语道破。 “只要没有真的出现,假的就会成为真的。”罗胜川满脸阴险的说道。 安若在这一刻才懂得什么是绝望,即便是当年在鬼门中所经受的一切和此时相比起来,似乎都算不了什么,最爱的男人昏迷在床榻之上,最疼爱的儿子下落不明,最忠诚的侍卫不在身边,自己也被奸贼所控制住,家国天下现在这面临着改变,一切来得都太过突然,安若已经无力掌控这一切。 已经隐约可以听见张公公在外面宣读圣旨的声音,那是伴随着自己心碎的响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因身体欠佳,无力掌管天下,吾儿年龄尚小,不能委于家国重任,而罗胜川文武双全,又乃是侯爷之爵位,故从今日起,一切•••”张公公面不改色的细心宣读着,而罗胜川也早已经偷偷的走出门外,站在众臣之间等待着接旨。 “慢着!”忽然一个声音打破了张公公的圣旨,所有的大臣不禁纷纷回身望去,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这不过这一瞬声音的出现,让安若无奈的脸上重新燃起了希望,无论从多么遥远的地方传出的声音,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是他的亲生骨肉啊。 “张公公,不知道我父皇的身体如何了呢?他记得自己何时写下的诏书吗?”安陵禹灝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中。 不仅仅是众大臣的惊讶,没有想到皇子竟然会打断皇上的诏书,而更为震惊的却是张公公,原本面不改色的脸上显得有些苍白。 “小•••小皇子,这是皇上刚刚的旨意,恐怕连您也要接旨吧。”张公公知道,既然已经选择了开始,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罗胜川也没有想到安陵禹灝会在此刻出现,不是已经失踪了吗?为何又会出现?不过想想安陵禹灝也不过是个孩子,怎么可能扭转得了局面呢,正好连同他的父皇和他一并铲除,斩草一定要除根。 “接旨?不过我手中也有一份父皇的圣旨。”安陵禹灝从怀中掏出另一份圣旨,举在群臣面前。“父皇特意嘱咐,我手中的圣旨是其他任何指令都不能干涉的,重于一切。” “老奴这份可是刚刚才拿到,难道你想违抗当今皇上的圣旨吗?”张公公没有任何的退缩。 看见两个人僵持在那里,一个是皇上身边的张公公,一个是安陵国的皇子,群臣不禁议论纷纷,眼前的两份圣旨若是说的一件事情还好,倘若要是相违背的事,到底该相信哪个呢? “依老臣之见,还是把皇上请出来,当面做个定夺吧。”一位年长的大臣有些疑虑的说道,围观多年的他们早已看出事情有些蹊跷。 “对,恭请皇上。”另一名大臣随声应和。 安陵禹灝微微一笑,“我觉得这个办法甚好,不如我们就把我父皇请出来吧,反正只是身体欠佳,总也要给我们一个解释吧。” 张公公眼神略显一丝的慌乱,手足无措的不知如何是好。 “安陵皇子,我们不过是大臣而已,何德何能才能请动皇上呢?况且质疑圣旨的罪过可是我们承担不起的,万一皇上龙颜大怒可怎么是好呢?不如皇子进去请教一下皇上吧,毕竟你的身份要比我们特殊多了。”罗胜川提议道。 “不要进来,灝儿不要进来啊。”安若听到了外面的话语,心中更是急切起来,尚且不说罗胜川可能阴险的设下埋伏,即便是看到侍卫把刀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就足以威胁他的灝儿了,这是罗胜川的诡计。 子夜也只是冷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只不过脸上的表情从安陵禹灝出现的那一刻起,便没有了无奈,只剩下平静,似乎还夹杂着笑意。 安陵禹灝瞥了一眼房门,“也罢,那就让我去面见一下父皇?”带着试探性的问询。 “灝儿,不要!”一声惊呼从门内传出,安若只是凭着自身的条件反射发出的声音,这是情急之下的无可奈何,虽然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但是在这样唯一的关键时刻,她只能是发自内心的呼唤,不过在这简单的四个字发出之后,侍卫凶狠的便把刀剑指向了安陵明成。 竟然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安陵禹灝逐渐走向了门口,就在要推开房门的瞬间,忽然转过身来,“诸位大臣,既然我的父皇身体欠佳,想必我的母后一定也在房间内吧,不如让她先行为我们通报一下可好?况且你们也了解,我这些年的任性与纨绔,实在是惹得父皇有些厌烦,我怕这样的时候再去劳烦他,是不是更让我在他的心目中徒增了一些顽劣呢?这要是怪罪下来,我可是要说是你们忤逆皇上的。” “皇子说的也不无道理,那就劳烦请皇后娘娘出来打探一下吧。”下面的大臣们听出了安陵禹灝话里有话,都不敢担下这责任,赶紧顺势的应和道。 “劳烦张公公请皇后娘娘吧。”有了一个人的建议,陆陆续续开始出现这样的声音。 张公公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罗胜川,只见他允诺的点了点头,便转身走向了房间里。 片刻的功夫,安若便缓缓的走出了房间,她现在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因为皇上还在他们手中,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望着自己朝思暮想的儿子,眼中充满无尽的哀愁。 “母后,不知父皇现在身体如何?可否面见这些文武大臣呢?他们可是希望现在立刻就见到父皇。”安陵禹灝有礼的问询,像是在替文武百官请求。 “你父皇他•••”安若迟疑的语气,不时的看着罗胜川的举动,“他现在有些•••”想把里面的一切公之于众,却也奈何没有办法。 “我很好,让众位爱卿担忧了。”忽然传出皇上的铿锵有力的话语。 就在这一刻,想必个中滋味只有每一个人自己心中最为了解。 门猛然的被推开,果然是安陵明成毫发未损的英勇形象,不仅没有任何不适的情况,反而看起来愈发精神矍铄,犀利的眼眸一如以往的深邃。 群臣没有想到皇上竟然真的出现,明明今日于大殿之上昏倒,现在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的站在大家面前,瞬时所有大臣都跪在地上叩拜。 “罗胜川,你可知罪?”这便是安陵明成出现后的第二句话,没有任何征兆的质问,甚至这样冰冷的语气让大臣们感到不解。“忤逆犯上,谋朝篡位,假传圣旨,谋杀皇亲,哪一条不是满门抄斩的罪过,你觉得呢,张公公?” 连续的几条罪令,不禁让群臣有些唏嘘,而听到这般问询的张公公早已经双腿打颤,扑通一声的便跪在了安陵明成的面前。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袭黑衣的男子遮着面纱,驾驶一匹骏马飞驰而来,随着一声巨大的嘶鸣声,待禁卫军们团团围住的同时,罗胜川已经跃上了马匹逃向宫门外。 禁卫军纷纷举起利箭,“我要捉活的。”安陵禹灝一声令下,所有人便放下了武器,随之追赶了过去。 而安陵禹灝更是没有任何迟疑,顺着罗胜川逃跑的方向赶去,就在到了宫门前的石阶处,发现罗胜川的马匹竟然停住了。 而救走罗胜川的男子早已经没有任何的理由和力气继续逃跑,只是愣在那里,仔细的盯着挡在马前的男子,完全难以置信的眼神。 “叶•••叶澜?”但却是罗胜川发出的声音,言语中更是充满了惊讶。 “师傅,这些年你可还安好?”没有任何的隐瞒,简单的话语便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却一句师傅让救罗胜川的男子更为震惊。 ------------ 第一百七十五章 “叶澜,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罗胜川除了吃惊之外,更是显得有些遗憾,似乎对于眼前所看到的人有些不情愿。 “让师傅失望了。”叶澜淡淡的说道,语气中却带着几分苦涩。 前方蒙着面纱的男子早已经僵硬在那里,眼看着追兵已经把自己包围的严严实实,却也没有移动半分。 “独孤傲,来不及了,快走。”罗胜川看出情况的不妙,不愿意与之多纠缠,不禁提醒道。 虽然极其微弱的声音,却还是被叶澜听得真切,顿时脸上的惊讶完全不亚于独孤傲的震惊,此次只是决心出谷帮助安陵禹灝,却没有想到竟然能够碰见独孤傲,而且竟然是和罗胜川一起出现。 有些失神的终于望向独孤傲,虽然带着面纱,依然注意到了那灼眼的光芒。 “师傅,你还是认罪吧,我可以向皇子求情让他从轻发落。”叶澜虽然有些激动和不安,但是依旧没有忘记自己来此的重要任务。 “怎么?想要揭发指证师傅的一切吗?你可不要忘了,是谁把你养大的?还真是恩将仇报啊。”罗胜川有些微怒的语气,“不过幸好早早便看出你的心思,从你背叛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应该尽早的把你处理掉,现在也不会让你有机会站在我面前。” “罗侯爷,你•••你什么意思?”独孤傲有些不明白两人之间的谈话了,虽然知道危险已经临近,但还是一副要把事情问个清清楚楚的样子。 “回去再和你解释,安陵禹灝已经追上来了。”罗胜川回头几乎可以望见安陵禹灝的身影,不禁有些焦急。 “我问罗侯爷您,刚刚的话语是什么意思?”独孤傲再一次强调,而语气竟然冷冽而坚决。 罗胜川让独孤傲这么一问,突然感到有些疑惑,为何好好的情绪竟然这般激动,但是凭借着自己多年的经验,他很快便肯定了叶澜和独孤傲之间一定有着匪浅的关系,虽然已经来不及逃跑了,不妨就试探一下自己心中的想法,或许还会有一线的生机。 “叶澜,你真的不打算讲旧情,要把师傅赶到绝路上吗?”罗胜川冷静的问道。 “那是师傅自己选择的道路。”叶澜肯定了他的意思。 “好!”罗胜川轻蔑的一笑,趁独孤傲没有任何防备之时,突然伸手锁住了他的喉咙,“想必你也豁出去你这位朋友的性命了吧。”罗胜川只能赌一把。 “罗侯爷?”独孤傲没有想到,自己冒着危险前来救助的罗胜川竟然会反咬自己一口。 “不要怪我,是你自己放弃了咱们两个都逃走的机会,所以要死我也要一个陪葬的。”罗胜川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这样老奸巨猾的人永远没有感情,只有一味的算计与阴谋。 就在这一刻安陵禹灝也赶到了这气氛诡异的地方,同样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这般的发展,缓缓站到了叶澜的身前,“罗胜川,你这又是演的哪一出戏啊?” “安陵皇子,既然是戏,当然是要精彩一些才好看,虽然这个人同我一样都是叛党,不过你身后的人好像更在意这个人呢。”罗胜川说罢,一下揭开了独孤傲的面纱。 刚刚虽然也知是独孤傲,却也因为隔着面纱,有一种若即若离的朦胧感,但当面纱从脸上被摘下的瞬间,叶澜的表情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不安的情绪更是一览无余。 安陵禹灝怎会不知道叶澜对于他的感情,况且对于独孤傲的出现,自己也甚是惊讶,虽然这两个人肯定都是要暂时抓起来的,但是如今罗胜川的举动,已经让独孤傲处于危险之中。 “小皇子,你不用犹豫了,是我独孤傲对不起你在先,动手吧。”独孤傲终于看出了一些端倪,虽然当年具体的情况不是很清楚,不过他也忽然想通了一切,看到叶澜毫发未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所有的怨恨便都消失殆尽了。 “小皇子•••”叶澜的语气中夹杂着担忧,他固然是希望安陵禹灝可以网开一面,但是现在到了如此的地步,他有些害怕安陵皇子会真的不顾一切的立刻抓取两人,这样以他对罗胜川的了解,独孤傲将必死无疑。 “怎么,小皇子还不动手吗?”罗胜川似乎有意的在激将安陵禹灝,也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安陵禹灝此刻是真的有些迟疑了,他不能放弃对罗胜川的追捕,又不忍心伤害独孤傲,真的是到了两难的境地。 就在大家都僵持的瞬间,罗胜川忽然双腿狠狠一蹬,骏马的前蹄扬起,毫不犹豫的径直向前冲去。 安陵禹灝看出了罗胜川的无所畏惧,险些被野马撞上,一把抓住有些失神的叶澜,两人便匆忙的闪躲到一边。 看着罗胜川逃出宫门外,安陵禹灝并没有命令侍卫的继续追捕,反而是自己跃上一匹早已经备好的骏马,欲要追寻过去。 看着叶澜不知所措的表情,伸手便把他拉上自己的马匹,“我一定要亲手抓住罗胜川。”说罢,两人便也紧跟着前面的身影,扬鞭而去。 看着罗胜川带着自己逃走的方向,独孤傲心中大喊不妙,这分明是他和他手下的几员大将汇合的地方,而萧堇墨恰恰也在这里。 想来自己所做的一切,无非都是为了报复安陵禹灝,包括把萧堇墨卷进这场纷争中,原本被仇恨侵蚀的自己早已经辨不清方向,让那个瘦弱纤细的男子忘却一切,让那个善良天真的男子伤痕累累,所有的一切竟都是自己所为。 果不其然,眼看着几员大将在前方等待着罗胜川,而其中一个身形瘦弱的男子也混在其中,独孤傲一眼便是看出了是萧堇墨。 “情况有变,你们断后,追来者格杀勿论。”罗胜川一边马不停蹄的奔跑,一边大喊。 而被点了穴道的独孤傲任凭怎样的焦急,都说不出任何的话语,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萧堇墨,却也没有办法传达任何的信息,就在罗胜川从人群中穿过的瞬间,却猛然的想起些什么,突然的停止了奔走,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萧堇墨,嘴角泛起阵阵笑意。 “我觉得他好像比你更有用吧?”罗胜川邪恶的对着独孤傲说道:“这可是你告诉我的。” 独孤傲虽然不能言语,却也眉头紧皱,眼神焦急。 “萧堇墨,你哥哥有话要和你说。”罗胜川从马上下来,把独孤傲牵制在自己的身边,对着不远处的萧堇墨喊道。 纵使心中喊了千万次的不要过来,终究还是看着萧堇墨缓缓的向着自己的方向走来,而就在这片刻的功夫,安陵禹灝和叶澜便早已经追了上来。 “小皇子,一个不能眼看血刃的男人,你就带着一个人来,未免也对自己太过自信了吧?”罗胜川有些嘲讽的语气,天下间谁人不知道安陵禹灝怕血的怪病。 话音刚落,挡在前面的几个护卫便蜂拥的向安陵禹灝奔去,准备一场激烈的厮杀,他们早已经预料到这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斗争。 安陵禹灝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露出一抹诡异,回头对着叶澜说道:“安静的坐在这里就好。”忽然从马上腾空跃起,竟没有任何闪躲的向护卫攻去。 一瞬间飞沙走石,伴随着不断的嘶吼与混乱,安陵禹灝周旋在几个人的中间,巧妙的躲避,致命的回击,几乎没有费力的便让几个人倒在了脚下,而鲜血早已经溅到白皙的脸庞。 眼神冷冽的向四周望去,几个幸存下来的护卫不禁吓得有些后退,迟迟不敢向前。 “你•••你怎么会?”罗胜川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安陵禹灝,什么时候他竟然可以医治好了那奇怪的病症,不是因为童年的阴影而造成的永久伤害吗?倘若真的如此,那么自己似乎也不是他的对手了。 就在疑惑之际,安陵禹灝早已经吸起一把护卫的利剑,刀剑向着罗胜川的方向飞驰而去,虽然隔空的控制,却依旧像握在手中一般的游刃有余,没有任何犹豫的刺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罗胜川一把抓住身边早已经惊呆的萧堇墨,有意的把他挡在了自己的身前,就在刀尖马上就要刺入身体的瞬间,利剑竟然停止在萧堇墨的胸前,就那样悬在空中,却也没有前进半分。 “安陵禹灝,怎么不继续了?”罗胜川带着一丝狡诈的问道。 只是瞬间,安陵禹灝便转移到罗胜川的身前,亲手握住利剑,眉头轻锁,刚刚的怒火似乎已经消失殆尽,眼神依旧锋利的望着罗胜川,英俊的面容下带着一抹骄傲与狂妄,脸上的血迹还在滴滴的流淌,映衬出耀眼的白皙,却只是轻轻的瞥了一眼萧堇墨,似乎没有更多的表情。 这就是安陵禹灝吗?这是萧堇墨脑中闪过的第一个想法,一直在听独孤公子和罗侯爷在谈论安陵禹灝,而这个人更是自己还未清楚他的一切,却就已经成为了自己的仇人,他真的是杀害父亲的凶手吗?世上难道真的有相貌如此精致和绝艳的坏人吗? 盯着安陵禹灝的脸,萧堇墨的心不由得剧烈的跳动起来,这样坚定与狂傲的神情,这般矫健的身手与英姿,世上最好的芳华莫过于此。 “放了我,否则我立刻杀了他。”罗胜川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一把刀抵在了萧堇墨的脖子上。 “哼!”安陵禹灝不屑的轻哼一声,“罗侯爷,怕是你受了什么刺激了吧,他的生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 第一百七十六章 独孤傲原本有些无奈的眼眸,瞬间变得怪异起来,死死的盯着毫无感情的安陵禹灝,却也感受不出一点的假模假样,那般冷酷的表情足可以假乱真。 罗胜川不禁疑惑的看了一眼独孤傲,莫非是他骗了我?但是却也没有欺骗他的理由,可是眼前的安陵禹灝的确看起来完全不在意这个叫萧堇墨的男子,不单单是从语气上判断,似乎那样毫不怜惜的表情都不是刻意的伪装,难道是我理解错了? 罗胜川有些不解的暗自思索,形势似乎对自己很不利了,难道这般的冷漠是在演戏?都说安陵禹灝的城府深不可测,切莫小看了他,随即决定再一次试探一下。 “你真的不在乎他的生死吗?若不是一个男人,还真是一个美人啊!只可惜•••”罗胜川邪恶的语气从口中散发出来,手上的尖刀一点点从萧堇墨的脖颈处移到了惊艳的脸颊。 安陵禹灝望着罗胜川手中的动作,看着被他牵制住的男子虽然危险在即,竟然没有一丝的慌张,甚至灵动而清澈的眼眸还在注视着自己,看似那样风华绝代的陌生容颜下,在那一刻却感觉到似成相识的不安。 “罗侯爷,你拿我威胁他是完全没有用的,因为安陵禹灝也是我的仇人。”萧堇墨忽然的开口说话,却也震惊了两个人。 就在说到仇人的瞬间,安陵禹灝的确有些错愕,难不成这个叫萧堇墨的男子真的认识我?我又是何时成为了他的仇人?有些不解的直视着萧堇墨。 “你们两个演够了没有?”罗胜川似乎有些怒气,尖刀也一点点的挪移到了眉心处,“划伤了这么漂亮的脸蛋多可惜,还不如直接从这里穿透过去,给你一个痛快的了断。” “罗侯爷,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为什么要伤及无辜呢?”安陵禹灝还是感到不解。 “没有人是无辜的。”罗胜川已经没有了退路,倘若这个叫萧堇墨的男子真的不能威胁住安陵禹灝,那么他只有死路一条。 已经开始失去理智的罗胜川稍一用力,尖刀便割伤了萧堇墨细嫩的皮肤,竟然真的狠狠刺了下去,鲜血瞬间便从眉心流了下来,划过坚挺的鼻梁,穿过红润的薄唇,滴落到胸前的衣襟上。 没有任何的叫喊,甚至没有一声的嘤咛,看似柔弱的身体里蕴藏着令人吃惊的坚强,萧堇墨只是轻轻的闭上双眼,或许这就是自己的命运,忘记了曾经的一切,经受了莫大的痛苦,如今一切若都全部了结,也算是一种解脱。 安陵禹灝的头部竟然在这一瞬间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几乎是一种欲要炸开的混乱,如同千万根细小的虫子在啃噬着自己,细微却无处不在的疼痛让安陵禹灝不能不已。 看出安陵禹灝情况有些不太对的叶澜,匆忙的来到了他的身边,而罗胜川似乎也看出了他的状况,再一次把尖刀移到了萧堇墨的脖颈处,回头望向不远处的江河,说道:“不想让你的独孤公子死去的话,立刻后退!” 萧堇墨睁开眼眸,看着罗胜川的护卫早已经把刀指向了独孤傲的胸口,他知道自己现在手里把握着恩人的性命,所以便听话的随罗胜川后退着。 一步步慢慢向后移动,趁机逃离开这个充满危机的地方,罗胜川看着安陵禹灝不知什么原因的丢弃了利剑,双手抱住头部,表情满是痛苦。 准备逃走的罗胜川并没有打算继续理会独孤傲,因为他知道,独孤傲已经彻底不是和自己在同一条船了,况且他远远没有手中的萧堇墨好控制,况且他知道自己太多的秘密,所以于情于理来说,他此刻都应该彻底的灭口。 罗胜川使了一个眼色,护卫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举起刀便向独孤傲刺去,就在这关键的一瞬,一颗有力的石子打在了尖刀上,‘啪’的一声,刀段段碎裂。 有些惊慌的护卫立刻警惕的四下望去,只可惜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是谁发出的暗器,便已经被再一次打出的石子击中脑部,只是片刻就一命呜呼的倒在了地上。 罗胜川看出定是又来了帮手,有些急切的后退着脚步,终于已经靠近了岸边。 “放开萧堇墨!”声音终于出现,却不是安陵禹灝和叶澜,而是一个陌生的男子,看似有些不修边幅的容貌下,两腮有些粗狂的胡茬。 听到有人在说着自己的名字,萧堇墨更加的疑惑了,眼前的陌生男子又是谁?为何他会知晓自己的名字?难道也是父亲生前的好友不成? 虽然忍受着剧烈的疼痛,安陵禹灝却也坚持着一步步跟随着罗胜川走去,因为他一定要抓住这个危害国家的罪臣。 “又一个前来解救萧堇墨的人吗?看来我抓他还是抓对了,你们最好都退下,否则刀子可是不长眼的。”罗胜川更加确信这个萧堇墨可以保住他的性命。 “你•••你已经无路可退了,最好束手就擒。”安陵禹灝看着他们身后一片汪洋的江水,虽然是压抑不住的痛苦,却也语气坚定。 “小皇子?”前来相救的鬼月看出安陵禹灝的身体有些异样,不禁有些担忧的望向他身旁焦急的叶澜。 “是掉落山崖留下的症状,身体还没有完全的恢复。”叶澜虽然不认得鬼月,却也相信他一定是自己人。 罗胜川转身望向后面,似乎发现了什么,眼睛闪过一丝的亮光,竟带着萧堇墨一步步的退向了岸边。 “罗胜川,只要你放下萧堇墨,我便让你走。”鬼月也似乎明白了罗胜川的意思,因为就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他看见了一艘旧船停靠在岸边。 安陵禹灝顿时有些吃惊的看着鬼月,“我•••我不管你是否认得那个叫萧堇墨的男子,罗胜川坚决不可以放走。” 鬼月在听到安陵禹灝话语的那一刻,震惊的有些语塞,脑子甚至有瞬间的空白,眼睛呆滞的看着,完全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他的口中说出,那个男子可是萧堇墨啊,那是安陵禹灝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交换的男子,怎么今日竟然说出这般毫不理会的话语呢?即便是拿着剑指向自己,他都不会相信刚刚安陵禹灝所说的话是真的。 “小皇子,他•••他是萧堇墨啊。”鬼月只是想再确认一次安陵禹灝的态度。 “我刚刚听说了他叫萧堇墨,不过•••”安陵禹灝迟疑了片刻,“哪怕他是你的朋友,我也不会有任何心软的去放弃抓住罗胜川的几乎。” 鬼月彻底被安陵禹灝的话语所击溃,但是却也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小皇子竟然也像萧堇墨一般的失忆了?但是却也认得自己,难道只是唯独把萧堇墨忘记了?想起刚刚在他身边的陌生男子所说的情况,看来肯定是因为掉落山崖的原因,让他的脑部受到了创伤。 “小皇子,萧堇墨一定要救,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的。”鬼月只是抛下了这句话,然后竟然双手张开的阻挡住了安陵禹灝前进的脚步。 “你要为了那个男人,反抗我吗?”安陵禹灝看着鬼月的行为,实在有些不可理喻。 “小皇子,听我一句,罗胜川我自有办法抓住他,可是萧堇墨也是一定要救的,这样急切的行进,只是把他置身于危险之中。”鬼月冷静的解释着,他看出了安陵禹灝眼中的怒气。 “最后问你一句,闪不闪开?”安陵禹灝确实有些不悦,因为他已经看到罗胜川趁此机会到达了船只处。 “请恕罪。”鬼月简单的三个字,却也清楚明白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安陵禹灝静气凝神,伸出手掌的稍一用力,鬼月便没有任何防备的被打退了几步,一股鲜血从嘴角流出,却也没有让开道路,依旧继续挡住去路。 “还不让开?”安陵禹灝再一次反问。 见鬼月用力的点了点头,眼神那般的坚定与无畏,就是因为刚刚那个受伤的男子吗?为何宁愿忍受着如此的痛苦也要守护?不禁更有些怒气,再一次把鬼月打退了几步,似乎这一掌要比刚刚厉害很多,鬼月竟然单膝的跪下支撑自己的身体。 “萧堇墨以后会由我来守护,你就做你的小皇子吧。”鬼月对着安陵禹灝轻声说道,虽然他知道小皇子什么都不会明白,却也忍不住的说出口。 充分利用这个时间,只见罗胜川早已经把旧船解开了绳索,虽然很是不解为何刚刚出手相助的男人此刻竟然和安陵禹灝相对立,却也明白的看出,那个男人的确是有心救助这个萧堇墨的。 看着萧堇墨和自己也站到了船头上,安陵禹灝知道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冷冽的口吻说道:“你的目的达到了。” 鬼月皱着眉头,看着已经缓缓离去的船只,用力抹去嘴角的鲜血,终于深吸一口气。 “放心吧,我会放了萧堇墨的。”罗胜川狡黠的喊道,似乎隐藏着另一番的意味。 就在所有人都各怀心事的注视着远行的船只时,忽然看见一个身影从上面掉落了下去,甚至连激起的水声都听得一清二楚,震动了每一个人的心。 ------------ 第一百七十七章 悲秋之色,凄凉之感,烟波浩渺的江河之上,一叶孤舟隐秘而飘渺,肃杀的寒气侵袭而过,那是深入肌骨的冷冽,虽不至于是冬日的冰寒,却也足以让孤寂的身心无处安放,寻不到温暖。 安陵禹灝几人分明的看到了,船上只剩下了罗胜川,想来是一个人的逃跑更轻便一些,既然利用萧堇墨已经达到了安全离开的目的,那么他便没有了价值,与其可能会拖累自己,倒不如把他直接丢弃更为适合。 “萧堇墨,是萧堇墨。”鬼月顾不得自己的伤势,拼命的向江面跑去,只留下一脸茫然的安陵禹灝。 而一直在身边的叶澜,却也不知在什么时候离开了安陵禹灝,不用过多的猜想,就知道他肯定是去找寻独孤傲,这么多年的生死相离,两人的再次会面,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方式。 看着不顾一切的鬼月早已经潜入水中,安陵禹灝只是不屑的笑了笑,却也带着几分苦涩,“自己明明都已经受伤,竟然还要去救人吗?” 仿佛在嘲笑着别人的无知一般,转身的向回走去,心中暗自决定,还是应命令手下赶到罗胜川的燕赤口,抢先一步的通知那里的将士们罗侯爷已死的假消息,然后告之朝廷要重新整合军队,削减他们的势力。 脑间忽然闪现出萧堇墨的容貌,那纤尘不染的静谧,那灵气集身的空灵,随着眉心间鲜红血液的滴落,安陵禹灝的眼角似乎也有什么在流淌,有些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是什么温热了这秋日的凄冷,是什么打湿了这弥漫的干燥? 逐渐停下了脚步,猛然的转身向江边跑去,“我不过是想知道那个萧堇墨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竟然让鬼月这般的执着?或者他掌握着罗胜川更多的秘密,我恰好需要了解更多。”安陵禹灝一遍遍告诉自己,返回去救他们不过是为了安陵国都而已。 当匆忙的赶回到江边的时刻,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身影,安静的如死寂一般,只剩下那江水流动的波澜声。 “鬼月?”安陵禹灝有些不可思议的喊着,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为何两个人都没有了踪影,“萧堇墨?”也试探的喊着这个陌生的名字,可是依旧没有任何的回应。 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大队的人马也在此时赶到了江边,立刻吩咐人下水打捞,可终究是一无所获。 (山洞中) 天色朦胧,雾气昭昭,傍晚时分的山涧总显得仙境般的神秘,莺啼婉转,回音缭绕。 一团篝火照亮了漆黑的山洞,也燃起了一份温暖,旁边支起的木架晾烤着还有些滴水的衣物。 “阿嚏!”轻轻的一声喷嚏声从耳边响起,却也让鬼月有些担忧。 连忙把那篝火挑得更加猛烈些,好让眼前的孱弱男子不会那般的寒冷,看着昏迷的萧堇墨瑟瑟发抖的身体,鬼月有些心痛的把萧堇墨扶起,想把他移到更靠近火焰的地方。 忽然感觉到一双纤长的手紧紧搂住自己的臂膀,鬼月心中一惊,赶忙低头望向在自己怀中的萧堇墨,果然他已经微微的睁开了双眼,只是因为在冰冷水中的浸泡,而让这个原本就体弱多病的男人此刻看起来更加憔悴。 “我•••你•••”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间发出,却也说不清任何的话语,只是眼中的光亮可以看出萧堇墨已经脱离危险。 “不要说话了,因为在江中浸泡太久的缘故,嗓子可能有些受伤了,有什么需要,比划就好。”鬼月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他无时无刻不担心萧堇墨就会这样一直睡下去,忽然想起他的失忆,便接着说道:“在下鬼月,和我不用太客气,虽然我看起来要年长许多,实际上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萧堇墨听了鬼月有意的玩笑,便露出了自然笑容,似乎对于眼前的人并没有任何的质疑,然后便点了点头。 “饿了吧?我刚刚在附近弄了一些吃的,这秋天果然还是丰收的时节啊。”鬼月起身伸了伸懒腰,揉了揉肚子,不禁感慨。 听到吃的东西,萧堇墨立刻有些激动望向鬼月,“放心好了,不是那些小动物,是这个•••”鬼月怎会不明白萧堇墨的心思呢,所以根本也没有打算猎杀一些动物。 从火堆中弄出了几个烧的黑漆漆的东西,迫不及待的蹲下用小石头敲击着,只是一两下便裂开了,原来外面的黑糊只是泥土,而里面被包裹起来的才是香嫩的地瓜。 秋风潜入夜,孤月悬静天,衣衫终于有些烘干,可以抵御起夜晚的寒冷,然而在这山洞中,却也丝毫感觉不到任何温暖。 鬼月把自己的衣衫披在缩成一团的萧堇墨身上,紧接着一把搂住正欲挣扎的他,狠狠的拥在自己温热的胸膛前,“可以借你靠一会儿,你可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看似一句玩笑的话语,却也化解了一切尴尬。 “小的时候,我便听说过一句话,只有相互依偎才能感受到温暖。”鬼月突然感慨的说道。 萧堇墨轻轻的转过头,目不转睛的盯着鬼月,却也满眼的好奇。 “那是一个女人,更是一个母亲所说,她有着天下间最为让人惊艳的容貌,她有着天下间所有女人都不能拥有的宽容,她有着天下间让人望尘莫及的智慧,然而她最渴望的,不过是天下间最为平常的爱情。”鬼月一连用了四个天下间,只是为了把一切都归于到她的身上,因为他知道,所有的词语,她都承受得起。 “当年她身怀六甲,为了保住她此生最为重要的孩子,特意请了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盖世神医为其安胎,只是她永远不会知道,这不过是阴谋的开始。”鬼月的眼眸有些深邃,“那是一个八九岁年纪的男孩,他叫龙飞,是神医道长的唯一关门弟子,而那段时间每天的任务就是负责给她送安胎药,然而龙飞永远都不知道,他手中的药丸竟然是让他背负一生愧疚的毒药。” 鬼月拿起手边的干柴,向火堆中又填了一些,跳动的火苗不禁窜出很高,照亮了山洞所有的阴暗,呲呲的燃烧声搅乱着平静。 “那不过是他师傅新的实验而已,成功与否却关系到整个江湖的安危,那是能够掀起腥风血雨的绝世珍宝,却也正好需要一个人的尝试,而那个被送来的女人便开始了不幸。”鬼月陷入了回忆之中,很久没有这样认真的表情,“道长痴迷的投入炼药,如同走火入魔一般的忽略了龙飞,几乎不再嘘寒问暖,不再彻夜长谈,然而那位母亲却每一次都对龙飞呵护备至,仿佛把对自己还未出生的孩子的爱都给予了那个每天前来的男孩,为他留下热乎的饭菜,给他讲有趣的故事,看他冬日穿的单薄,便毫不嫌弃的拥入怀中,甚至连夜替他缝制冬日的棉衣,还亲自教他怎样吃到美味的地瓜•••” 鬼月痛苦的表情被萧堇墨全然看在了眼里,几乎有些哽咽的不能继续言语,却深吸一口气的继续说道。 “所以当龙飞无意中听到有一个神秘人和自己师傅的谈话后,他再也无法控制住内心的激动与绝望,虽然知道了那丹药不足以伤害那位母亲,却也明白了对胎儿的巨大影响,那将会毁了他的一生。”鬼月语气凝重的说道,“那个孩子只有八九岁,他怎么可以改变一切状况呢?即便知道了一切,他又能怎么做呢?他不敢忤逆师傅,也不忍心看着那个女人受伤害,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开这个地方,因为他真的没有勇气面对这一切,不过他心中暗暗发誓,倘若上天给他一个机会,待到有能力的时刻,他一定会好好偿还,补偿那个腹中的无辜胎儿,哪怕让他付出一切他也甘愿,因为那是一笔孽债。” 萧堇墨冷静的听着鬼月一个人的叙述,眼神中却是莫名的忧伤与震惊,微皱的眉头让他受伤结痂的眉心再一次裂开,鲜红的血水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你•••你就是龙飞!”萧堇墨从鬼月的怀间挣扎而出,忽然缓缓的开口,声音低沉而嘶哑,却不是疑问,而是满口的肯定语气。 鬼月轻轻的闭上了双眸,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似乎好像憋屈了太久以后的释放,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后来那个女人怎么样了,她腹中的胎儿呢?”萧堇墨继续追问道,似乎对于这个答案他更加的好奇。 “只是知道那个胎儿竟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不过却也因为丹药的缘故,从小便身患顽疾,那是无人可解的毒素,因为那不是普通的毒,而是天下唯一的至宝,是道长费尽毕生精力所研制出的活毒。”鬼月有些无奈的说道。 “那个女人呢,那个女人哪去了?”萧堇墨紧张的询问。 “天色已经晚了,明日还要赶路,我们还是休息吧。”鬼月终于从回忆中跳脱出来,似乎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冷冽。 “鬼月,告诉我•••”萧堇墨忽然有些恳求的语气,眼神显得急切而不安。 “萧堇墨,你•••”鬼月发觉萧堇墨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劲,全然没有了刚刚的平静,反而透着激动与焦躁,看着他眉心的鲜血已经肆意的涂满白皙的脸庞,不禁伸手便欲擦去。 萧堇墨忽然从火堆中抽出一把燃烧的长木握在手中,直直的指向了鬼月的身前,“你不要过来!”有些激动的喊道。 “萧堇墨?”鬼月不知为何萧堇墨会有这样的举动,该不会又忘记了自己是谁,开始自我保护了吧。 ------------ 第一百七十八章 “鬼月,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不早早和我坦白一切?”萧堇墨几乎崩溃的喊道,瘦弱的身体竟也开始有些颤抖,“你口中的那个腹中胎儿就是我,对不对?所以一直这样无怨无悔的守护我,不过是偿还自己的罪责。” 鬼月一瞬间愣在了那里,他原本只是一个人太过憋闷,好在这样的夜晚顺便倾诉心中的烦恼,“萧堇墨,你的记忆?”有些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以为我什么都不会记得了,所以才这般坦诚相见?如若不是知道我失去了记忆,你这些事情是不是将会永远的隐瞒下去?”萧堇墨激动的反问着,这是无论谁在听到了关于自己的生身秘密之后,都无法平静的面对,更何况对方是自己一直相信尊重的人。“我很是庆幸今日江水的淹没,窒息的痛苦唤起了所有的记忆,只有在最危险的时刻,才能彻底醒悟。” 鬼月看着无法接受事实却又不得不寻求真相的萧堇墨,甚至带着那不能容忍的愤怒,而手中的火焰也燃烧的旺盛,一如他心中的怒火。事情已经到了这般的田地,看来也的确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种下因一定会开出果。 “萧堇墨,你先冷静一下。”鬼月实在担忧他目前的状况,原本就刚刚苏醒过来的他,身体会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刺激而受不了的。 “你要我怎么冷静?鬼月兄,如果你拿我萧堇墨当兄弟,就把实话告诉我,我的母亲现在到底在哪里?”萧堇墨声声的质问,单薄的身躯伫立在洞口旁,眉心的血迹经过冷风的侵袭开始凝固在娇嫩的脸庞上。 “萧堇墨,苍天为证,我鬼月真的不知道你母亲后来去向了哪里,包括她身上所有的秘密我都全然不知,只是从师父那里听说,她是一个身份很特殊的女人。”鬼月满脸认真的发誓道,语气中带着焦急和诚恳,“不过倒是对那个来找师父的人有些印象,好像是和寰昭国有关。” 萧堇墨心中满满的期望,就被鬼月的一句话所浇灭,就算是隐瞒了自己这么久,而如今剩下的希望就是寻找自己母亲的下落,却也没有任何线索了吗?“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萧堇墨眼神淡漠的望着鬼月。 鬼月怎会不了解萧堇墨此刻的心情,就算他此刻说出再多伤人的话语,也依然不会有半点的怪罪,因为是他亲自把眼前孱弱男子的心片片撕碎。 没有任何的解释,也没有再次的承若,鬼月毫不犹豫的径直走向了萧堇墨手中的木棒,胸口处直接抵在了燃烧的火苗上,只听到‘呲•••’的一声,一股焦灼的味道便弥漫在空气中。“相信我,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的欺瞒你。” “鬼月!”萧堇墨被眼前的景象有些惊吓住,惊慌的赶紧把手中的木棒扔到一旁。 烧焦的衣物处破了一个碗口大的洞,早已经焦灼的嫩肉处竟有些溃烂,鲜血止不住的流出。 萧堇墨慌乱的捡起刚刚鬼月为他披在肩上的衣物,立刻撕成一块块的布条,匆忙的向鬼月的伤口处擦去,仿佛刚刚的愤怒全然消失,此刻眼中只有万般的焦急。 就在手快要碰触到鬼月的胸口时,一只有力的手掌握住了萧堇墨的纤纤玉指,“愿意相信我了吗?”鬼月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的伤口,只是在寻找一个答案。 萧堇墨并不愿回答,似乎想要摆脱鬼月的牵制,眼睛里的泪水早已在眼眶打转。 “犯下的错,我会一个人承担,做出的承诺,也会去实现,我会和你一起找寻母亲,因为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她。”鬼月由衷的说道。 泪水终于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和刚刚印在脸上的血迹融为一体,也冲刷了那刺眼的鲜红。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原本应该去恨你,恨你对我们母子的不公,恨你对我这么久的隐瞒,更恨你拥有了我遥不可及的母爱。”萧堇墨不禁低下了头,“可是我恨不起来•••我更是羡慕你,羡慕你见过她的模样,感受过她的温柔,体会过她的温暖。” “萧堇墨,对不起。”鬼月看着哭的有些哽咽的萧堇墨,不禁心疼的再一次把他揽入怀中,这哥哥般的温暖,希望捂热他逐渐冰冷的心。 (安陵皇城) 搜寻无果的安陵禹灝想起病重的父皇,便也无暇顾及在江水中失踪的两人,只得派人继续的寻找,而自己也必须回到父皇和母后的身边。 回想起自己在毒崖口底醒来时的情景,那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叶澜和自己双双倒在血泊之中,当尝试着慢慢起来之后,发现身体竟然身轻如燕,甚至精力充沛,完全不像前几日那般的无力与沉重,而伤口处竟也奇迹般的恢复,只留下轻微的疤痕。 唤醒也在昏睡的叶澜后,两人总算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因为彼此心里都早已明白,叶澜的尝试真的成功了,安陵禹灝的身体不仅恢复了以往的功力,反而好像还又精进了许多。 没有任何迟疑的安陵禹灝当即决定回往安陵国都,因为他心里很是明白,这样不清不楚的失踪了这么久,父皇和母后定会很是心急,况且身上还背负着很重要的事情,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耽搁的。 不过对于叶澜提出和他一同前往的提议后,安陵禹灝还是有些惊讶的,这么多年都坚持着他与师傅的承诺,没有离开过半步,而如今竟然主动要求和他一起离开,这究竟又是为了几何? “我愿助你收服叶盛章,只有我最为清楚他的诡计,这也是他当年要追杀我的原因,因为他,当年的叶澜才会永远的死了。”安陵禹灝清楚的记得,当叶澜说出这句话的表情,不光光是愤怒,那样改变他一生命运的人,那个让他从此与心中最为在乎的人阴阳相隔的人,将不只是愤怒这么简单。 所以两人马不停蹄的回到了安陵皇城时,在永华都听闻皇上竟没有上早朝的事情,便心中生疑朝中有变,迅速的赶回宫中,暗中私会了刘蒙等人的安陵禹灝,知道了近来所发生的事情,当听闻罗胜川今日竟然再一次来上早朝之时,就更加肯定了他的阴谋。 安陵禹灝稍作思考,便心生一计,为了事情的严谨,趁父皇还没有上早朝之际,便早早写下自己的计划放于大殿的案台上,大致就是告诉父皇,自己已经把一切安排妥当,倘若那个罗胜川在大殿上真的有什么行动,便让父皇顺势昏倒,一来可以拖延一下时间从长计议,二来可以引蛇出洞,趁此机会试探一下罗胜川和他身边的奸细,三来这是在文武百官面前,如果真的可以激出罗胜川的逆反行为,就可以直接杀一儆百,这一石三鸟的计划可以胜券在握。 所以当日在早朝之上,罗胜川的句句质问和煽动,足以看出他的企图,所以安陵明成顺势就按照安陵禹灝的计划昏倒,看似那般真实的昏迷也瞒过了安若,因为安陵禹灝实在没有太多的时间去通知,只好委屈自己的母后徒增担忧了。 而早已经安排好的侍卫在罗胜川离开之后,便早已经冲进房中,只不过尚不清楚罗胜川到底准备了多少,而不能轻举妄动,所以只能暗自等待机会,一并铲除他和他的党羽,是狐狸总是会露出尾巴的。 当张公公说出实情的时刻,这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想到的,跟随了先帝这么多年,如今却险些毁了自己带大的安陵明成,看来血缘的确是可以让人牺牲一切的。 匆匆赶回的安陵禹灝虽然知道这次父皇的昏迷是有意安排的,却也从刘蒙口中知晓了他的身体情况,不禁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心中一边惦记着父皇和母后,一边烦乱的在思考着鬼月和那个叫萧堇墨的情况,想来鬼月也和自己经历了很多的是是非非,虽然清楚的记得自己和他的关系,但为何一点都想不起和他的相识呢?只是执着的思考片刻,头部竟然再一次的疼痛起来。 尤其是那个陌生的萧堇墨,为何看到鬼月不顾一切的去救助那个男子的时候,心里竟会有些不痛快呢?或许是因为他,才让自己放走了那个罗胜川,自然心里会不舒服吧,安陵禹灝暗暗的疑惑着。 (乐寿宫) 安陵禹灝一回到皇宫便匆忙的走向了乐寿宫,因为刘蒙早已经站在宫门口等待了。 “小皇子,皇上和皇后已经等候你多时了。”刘蒙看见安陵禹灝的匆匆回来,赶紧汇报着情况,眼神却也不时的向外瞥去。 “在找鬼月吗?”安陵禹灝注意到刘蒙有些困惑的表情。 “小皇子英明。”刘蒙知道自己的任何行为表情都瞒不住安陵禹灝的,索性就承认了,“我只是听闻鬼月兄说要去帮助你。” “他失踪了,而且还害得我没有抓住罗胜川。”安陵禹灝的语气有些恼怒。 “失踪?”刘蒙惊讶的问道。 安陵禹灝忽然停止了脚步,满脸认真的望着刘蒙,深邃的眼眸闪着光亮,“你认得萧堇墨吗?”忽然脑子中竟然闪过这个名字,只想随意的问询一下。 “萧堇墨?小皇子看见萧堇墨了?他在哪里,怎么没有和您一起回来?”刘蒙一连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然的跪在了地上,“请小皇子恕罪,臣没有保护好萧堇墨,就在您消失的那天,他竟然也在枫叶斋失踪了,找寻了好久也没有结果,没想到竟让小皇子你遇见了。” ------------ 第一百七十九章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明白了,怎么和萧堇墨又扯上关系了?”安陵禹灝满脸的疑惑,似乎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刘蒙紧张的模样,不自觉的把手搭向他的额头,竟然在判断他是否有些病了。 “小皇子?”刘蒙被安陵禹灝如此质疑的反问之后,脸上的表情比他还有震惊万分。“萧•••萧堇墨的事情,你竟然没有担忧?” “又是这个萧堇墨,我为什么要替他担忧呢?不过是鬼月的朋友而已,若不是因为他,罗胜川便不会有机可趁的逃走。”安陵禹灝显然一副不满的语气,似乎那个男人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一般。 刘蒙刚刚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然而就在听完安陵禹灝的叙述后,此刻就不只是吃惊了。 “小皇子,你•••你不认得萧堇墨吗?”刘蒙有些试探性的问道,虽然听他的话语已经明白了几分,却也有些不可思议的想再一次确认。 安陵禹灝微微的皱了皱眉眉,想起他那纯洁无暇的眼眸,坚强不屈的心性,和那无所畏惧的表情,不禁转身加快了自己的脚步,“我应该认得他吗?不过是一面之交的路人,虽然有着绝艳的容貌,就像一卷上等书画,空有美妙的歌词诗赋,却缺少了那么一点灵韵。”再一次转过身,若有所思的继续说道:“而这关键性的点睛一笔,恰恰是他身上所缺少的,因为我可以感觉到他那如同失去灵魂的空壳在呐喊。” 刘蒙很是不明白,安陵禹灝为何竟可以记得自己周围的一切,而偏偏忘却了萧堇墨呢?那么以后又该如何去面对一切呢? 不知不觉间,已经和安陵禹灝到达了乐寿宫,而得知的消息竟然是皇上真的一病不起了。 “父皇!”安陵禹灝急切的奔向房间之中,当看见安若皇后绝望的眼眸时,心便不能放下了。 安陵明成似乎听到了自己儿子的声音,努力的睁开了双眸,那早已历经沧桑的眼神中充满着宠溺与不舍,往日的精神一去不复返,徒留下满脸的倦容。 “父皇,是孩儿不孝,没能及时知晓父皇的身体情况,还这般的任性乖张。”安陵禹灝丧失了一切的狂妄,扑通一声的跪在了地上。 颤抖的双手缓缓摸向安陵禹灝的脸,却是那样的无力,苍白的面容上终究还是挤出了几丝笑意,“灝儿,不•••不要责怪自己,不是你们的错,是•••是我自己知道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多久,只想•••只想在临走之前把一切都处理好,交给你一个盛世的天下。” “父皇,孩儿什么都不要,孩儿只是要父皇。”安陵禹灝的眼泪大滴落下,这是他多久没有这般放纵的哭泣过,如此倔强的性格,那般狂妄的年纪,却也经不起这世间的生死离别。 “灝儿,一切事情我已经准备妥当,今天文武百官面前,我已经下旨让你继承皇位,以后的安陵国都便由你来承担了,我知道你已经足以担下一切,从小我就相信自己的眼光是没有错的。”安陵明成终于有些欣慰的的语气,甚至还带着一点骄傲。 “父皇,国家需要你,我需要你,母后也需要你,我可以掌管国家,我可以体恤百姓,但是我更想保护好自己的家人啊,父皇!”安陵禹灝有些忍不住的哽咽。 “记住,既然身为安陵国都的王,就要像一只雄狮般去战斗,无论遇到怎样的事情,都不要停滞不前,要知道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千千万万的子民,这便是上天的安排,我们无从选择,也由不得我们来选择,我们的存在只是为了造福国都,所以答应我,一切都要以国为重,咳咳•••”安陵明成虽然身体已经极其虚弱,却也不忘谆谆教导,因为太过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格,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忠告。 “我答应父皇便是,将来无论怎样的抉择,一切都要以安陵国都为重,这是我安陵禹灝今日所立下的誓言,如有反悔,天•••”安陵禹灝正欲脱口而出,却被一只温柔的手捂住了口。 “有这份心意就好,何必这般呢?”安若温柔的看着安陵禹灝,纵使知道这些恶毒的誓言不会成真,她还是不愿让自己的儿子说下去。 “还有一件事,我怕•••我怕我不说就没有了机会,咳咳•••包括你的母后也不知道这个秘密,倘若现在不说,以后就真的没人知晓了。”安陵明成休息了片刻,忽然虚弱的开口说道,因为他也知道自己所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安若惊讶的表情看着安陵明成,随即示意房间内的人都出去,只留下自己和安陵禹灝。 “其实•••其实安陵玄天并没有死,只是他不愿意再面对这浮华的世间,想要一个人过着清心寡欲的日子。”安陵明成终于把他心中的秘密说了出来,仿佛松了一口气。 “皇叔竟然还活着?”安陵禹灝满脸的不可思议。 一旁的安若也满是惊讶,没有想到安陵明成也一直隐瞒于他,当年的事情又仿佛历历在目。 “虽然活着•••但是心已经死了的人,和消失又有什么区别呢?”安陵明成又一副满脸的愧疚,对于安陵玄天的事情,恐怕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不过所有事情的幕后指使只有一个•••” 安陵禹灝和安若正欲认真听着安陵明成的答案,却紧接着听到了他一阵猛烈的咳嗽,似乎是已经喘不过气的激烈。 “父皇!”“明成!”两声惊呼响起,只见一口鲜血从安陵明成的口中喷出。 在外面的刘蒙听见了里面撕心裂肺的声音,不禁心中一紧,却也没有得到皇后和皇子的允许,不敢冒然进入,只得在外面焦急的打转。 “刘蒙,快让我进去。”不知何时出现的梦儿气喘吁吁的跑到刘蒙面前。 “你不是回去看望师父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刘蒙对于突然出现的梦儿感到好奇。“你走之后,皇上他•••”想起皇上现在的状况,刘蒙把头低了下来。 “不要再耽误时间了,快通报皇后娘娘,说梦儿有急事要见皇上。”梦儿几乎有些不能平静的语气。 “现在这样的情况,你就不要添乱了。”刘蒙看着梦儿的样子,有些好心的劝慰道。 梦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看了一眼刘蒙,随后便头也不回的向房间闯去,似乎是任何人都拦不住的架势。刘蒙有些惊恐的赶紧追了过去。 “皇后娘娘,梦儿有事情要和皇上说,是非常要紧的事情。”梦儿还没有站稳,便急忙说出了硬闯的目的。 看了一眼已经无力说话的安陵明成,他的眼神空洞的望着床榻的上方,胸前一片未干的血迹,靠着微弱的呼吸与死神抗争着。 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已经完全没有能力去思考为何梦儿会出现,她又是这般火急的想要对安陵明成说些什么,只能呆滞的示意她可以过来。 梦儿看着眼前的景象,眼圈也在这一瞬间红了起来,轻轻的走到安陵明成的身边,蹲在地上贴近他的耳旁,悄悄的说了几句话。 似乎已经等待死亡的时刻,安陵明成的眼眸竟然在听到梦儿话语的瞬间,却点燃起光亮,那是如夜晚的星星般璀璨。 脸上僵硬的表情终于也有些缓解,嘴角微微上扬,眉目间也充斥着喜悦,竟然缓缓的伸出手,轻轻的抓住安若的双手,深呼一口气,“我终于可以彻底的解脱了,不再有任何的遗憾。” 说罢,那双冰冷的手终于垂下,再也没有了动静,只是脸上留下了永久的笑容。 这一刻的时光,是任何人都不愿的定格,生死的瞬间,是诠释不出的刹那。 “皇上驾崩了!”声音传遍了安陵皇城的每个角落,消息传遍了安陵国都的大街小巷。 举国哀悼,一片缟素,安陵国都原本的喧闹繁华仿佛一瞬间都开始沉寂,天地尽失了色泽。 (永华都)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今日竟也没有往日的热闹,甚至每一个人都怀有心事的不苟言笑,冷静异常。 一处由几根柱子撑起的帐篷在秋风下呼呼作响,似乎也在寂寥中哀悼,而下面摆放了几张简易的桌椅,因为秋天的风沙而蒙上了一层灰尘。 “萧堇墨,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男子苍劲有力的声音出现,夹杂在这风沙之中。 只见两个男子端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任凭着冷风的侵袭,吹得发丝飘扬,裙带舞动。 “我想见安陵禹灝。”萧堇墨语气没有半点迟疑。“鬼月,安陵禹灝身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需要有人陪伴。” “可是你要知道,他根本就记不得你了,这样只会让你受伤的。”鬼月时刻提醒他要意识到这一点。 萧堇墨不禁苦笑道:“还记得当年我失忆时,他也依然无悔的陪在我身旁,现在我怎么可能弃他于不顾呢?” 鬼月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因为他是安陵禹灝,萧堇墨的失忆,任何人都可以对你悉心照料,而安陵皇子的忘却,是没有人可以照顾周到。” ------------ 第一百八十章 萧堇墨眼神凝重的望向安陵皇城的方向,淡淡的说道:“我愿意让他重新认识一个叫萧堇墨的男子。”这一次终究没有退却,坚定的态度一如从前,只不过这次是没有放弃。 鬼月有些惊讶的看着萧堇墨,他没有想到曾经事事放手的他,如今却这般执着的坚持。 “好吧,那我也愿意一直陪你走下去。”鬼月终于还是没有阻拦萧堇墨,因为他看出了那份坚决。 “鬼月,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做,今后的道路让我一个人走吧,有些事情应该放下了,这份赎罪的守护,对你我来说都太过沉重。”萧堇墨低沉的声音。 鬼月幽深的眼眸看了一眼萧堇墨,起身活动着自己的筋骨,仿若坐的太久有些劳累,“无论你怎么看待我对你的关心,我依旧会继续如此,或许已经习惯了吧。” 萧堇墨听到了鬼月回应,并没有再说什么,鬼月看似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下,却也不知隐藏了多少的无奈与辛酸。 (树林中) 片片枯叶被秋风无情的卷落,孤独的在这林间纷飞着,没有目的,没有希望,在这满是凄凉的世界里飘荡。 “独孤傲,是我一直欺骗了你。”叶澜看着一直背对着他的独孤傲,不知该如何开口。 “告诉我,现在是一场梦吗?”独孤傲有些颤抖的声音,“如果是梦的话,趁我还没有再一次的回头,就让我快点醒来吧。” “原来你同我一样,害怕失去又在拼命渴望。”叶澜不禁露出有些欣慰的笑容,轻轻的缓步走上前去,双手环上了独孤傲的腰际。 终于不再是冷若冰霜的表情,独孤傲的鼻子泛起阵阵酸意,紧紧的握住停留在自己腰间的双手,“这个梦应该永远不会醒来吧?” “就这样一直沉睡就好。”叶澜把头依偎在了独孤傲的背后。 “不过我还需要解决一件事情。”独孤傲忽然肯定的说道:“等把事情处理好,作为对你的偿还,无论走去哪里,我都陪你一起慢慢到老吧。”说罢,轻轻的把叶澜的双手分开。 “独孤傲,我要你现在就陪我呢?”叶澜忽然有些紧张的语气,试图在挽留什么。 “我必须完成一个男人应该有的责任和承诺,这件事情只有我能解决,也必须由我来解决。”始终都不愿回眸看一眼朝思暮想的叶澜,“叶澜,在这里等我,日落之前我定会带你离开,弥补过去那些破碎的思念。” “我等你,我会一直等你。”叶澜终于彻底的放手,因为他知道独孤傲的去意已决,没有任何的叮嘱,也没有太多的眷恋,只是淡淡的一句话语,却包含着沁入肌骨的祝愿。 看着独孤傲离开的背影,叶澜明白一切,他是去找寻罗胜川,或许有着他非去不可的理由,那份坚决让他怎能留住独孤傲的脚步呢? 看似坚强的前行,每一步却都想停下回眸,哪怕只是一眼的轻瞥,却也在骑上马后更快马加鞭的离开,不是不想念,不是不眷恋,怕是那沉重的思念让自己没有了坚决,因为罗胜川一定要亲自抓到,那是为了给叶澜的报仇,了结自己多年的恩怨,这是他当初醒来知晓叶澜死去而发下的宏愿,所以才会不顾一切的想要报复安陵禹灝,如今真相大白,他也要给因为被蒙蔽而误伤的人一个交代,所以此刻不仅是报仇,更是还债。 独孤傲还知道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罗胜川的藏身之地,了解他已经没有了退路,也不会回到燕赤口,所以只有那个地方会去了,那便是当年因为救下罗胜川的地方,记得他当时说过,这里风景美妙,鸟语花香,而且竟然还有一个无人居住的房屋,看来曾经定是有人也喜欢这个地方,将来我也要到这个好地方养老。 想到这里,独孤傲不禁加快了速度,该是和罗胜川把新账和老账一起算算了。 终于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当年那个地势险要的地方,放眼望去,没有了春意的生机盎然,却也不是秋日的萧条冷漠,反而闪耀着片片的金黄,摇曳生姿,引得人无限遐想,心胸开朗。 一眼便看见那个依然存在的小木屋,似乎多年的时光并未把它摧毁,反而是看起来比曾经更为的坚固,或许有更多人的途经此地而对它的修葺吧。 独孤傲小心翼翼的一步步向木屋走去,机敏的判断着周边是否有人,终于缓缓的推开木门,随时防备着别人的袭击。 悄悄的向里面望去,除了一张破败的桌子和简陋的木床,便再无他物,门口似乎还拉着蜘蛛网,像是有很久没人居住了。 独孤傲心中暗自好奇着,莫不是自己猜错了?可就在疑惑间,他猛然发现在木桌上留下的痕迹,因为那是一把利剑印出的深痕,屋内灰尘太多,导致任何东西放置都会印刻下痕迹。 就在自己反应过来之时,腰间早已经被冰冷的器皿抵住,可惜独孤傲明白的为时已晚。 “怎么,独孤兄对我还真是执着啊。”耳边传来罗胜川的阴险声音。 “比起罗侯爷执着的事情,我这点又算得了什么呢?”独孤傲丝毫不畏惧罗胜川此刻的威胁。 “既然独孤公子都这么说了,看来我不得不把我的执着继续下去。”罗胜川猛然的一用力,利剑毫不留情的便刺穿了独孤傲的身体,也就在关键的瞬间,独孤傲迅速的倒向前去,同时翻转过身体,射出一道飞镖。 罗胜川完全来不及闪躲的便被扎到了左眼间,“啊!”一声凄厉的吼声响起,双手赶紧捂向左眼,血水却也如同喷发一般的流下。 独孤傲趁此机会稍一用功,便把扎进体内的利箭硬是挤了出来,拿着沾满自己鲜血的箭,没有一丝犹豫的向罗胜川胸前刺去。 只见其迅速的躲闪开,把飞镖恶狠的拔下,任凭着鲜血划落脸颊,腾空一跃,凌飞一脚的便把独孤傲手中的箭踹成两截。 两人的正式的较量也就在屋外开始,两人不相上下的打斗着,激烈的攻击也不能伤及对方。 罗胜川忽然如同发疯一般的向独孤傲扑来,手中的力量泛起黑光,虽然急速的躲闪,却终还是被罗胜川的邪恶内力打出很远,一口血水吐了出来。 当罗胜川再一次猛烈的攻击之时,独孤傲旋转而起,集全身力量于手掌间,倒立与罗胜川的头顶之上,一股强大而急速的力量便从上方席卷而去,直击要害。 待到独孤傲气喘吁吁的站在罗胜川面前之时,虽然停止了一切的动作,却也看到了那张血色全无的面孔下,左眼的伤口还在滴着鲜血,双手却也依旧紧握拳头。 只是瞬间,罗胜川便缓缓的倒下,独孤傲拿起那只残破的断剑走到他的身边,看着气息微弱的他说道:“这是你的东西,总要物归原主的吧。” “独•••独孤傲,老夫当日错看你了。”罗胜川有气无力的说道。 “是我当日就不应该救你。”独孤傲冷冷的说道。 “哈哈•••”罗胜川忍者身体巨大的痛苦,却依旧冷笑道:“杀了我吧,让那个秘密永远的随我而去。” 独孤傲不禁有些惊讶,“不要和我耍什么花样,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虽然口中这么说,但是手中举起的短剑还是迟迟没有刺下。 “叶•••叶澜的生身父母,你不想知道吗?”罗胜川老奸巨猾的说出了叶澜,这的确是独孤傲的命门所在。 一瞬间的沉默,罗胜川看着有些犹豫的独孤傲,不禁用颤抖的手摸向自己胸前的衣襟,“你给他看这个东西,我就不信他不会明白。”还没有拿出物件,却说得煞有其事一般。 此刻的独孤傲更是有些犹豫了,好像这个罗胜川真的知晓什么,从知道叶澜是个孤儿的那一刻起,独孤傲便知道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寻到自己的父母,可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他,只能祈求老天的眷顾了,而苦苦的寻找后,如今竟然从罗胜川口中得知消息,这怎会让独孤傲放弃呢? 就在紧张的盯着罗胜川从怀间一点点拿出物件的时刻,独孤傲眼前瞬间便黑了下来,仿佛被迷住了双眼一般,刺痛的无法睁开。 “我说过,即便我死去,也要有人给我陪葬。”罗胜川鬼魅般的话语响起,另一节断裂的利箭深深的扎入了独孤傲的心间,自己的最后一口气也消散在这旷野上。 只是感觉到胸前似乎被什么掏空一般,一切的记忆竟也慢慢的在消散,紧闭的双眸没能再看清这世界的最后一眼,这满世的黑暗竟是那般的顾忌与幽怨,依稀记得是谁在等待着自己,是对谁有着割舍不下的痴缠,那个熟悉的名字,那个熟悉的身影,还没有来得及刻下思念,便相望世间。 叶澜,原谅我这一生在你身边的匆匆而过,原谅我没有兑现给你的所有承诺,你我终究是要错过,如果和我相遇本身就是一个错,那么下半生的命中就不要再有我••• 风云变幻,刚刚还晴空万里,此刻却狂风阵阵,让这些秋日里的枝叶更加狂乱,搅动着不安,流经在金黄叶子上的鲜红也闪着熠熠光芒,诉说着自己的沧桑与顽强,染下一地的惆怅与绝望。 ------------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夕阳西下,余晖洒落,树林阴翳,鸣声上下,层层的昏暗逐渐覆盖了天地,暗影浮动,疏影摇曳。 一个在寒风中的身影却始终伫立在这幽暗的树林中,夜幕下的绝望眼眸顿失色泽,一片死寂。 “叶澜,等把事情处理好,作为对你的偿还,无论走去哪里,我都陪你一起慢慢到老吧。”“叶澜,在这里等我,日落之前我定会带你离开,弥补过去那些破碎的思念。”“我等你,我会一直等你。” 一句句话语在耳边盘旋,一幕幕回忆在脑海浮现,就像迷路的孩子一般,找寻不到回家的路,那是满脸的无助与忧伤。 忽然听见前方有马蹄声向自己快速跑来,那眼眸一瞬间的闪亮好比这世间任何的闪耀,身体竟也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而当看清眼前的来人时,叶澜终究还是破灭了最后的希望,只见骑马之人竟然是安陵禹灝,身后竟然背着那个自己如此熟悉的身影。 “叶澜•••”安陵禹灝在叶澜面前停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把身后的人从马背上挪移了下来。 叶澜虽然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可当看到那个早已气息全无的独孤傲时,终究还是摧毁了他的意志。 在这微弱的月光下,独孤傲的脸愈发的白皙,却像是一块无暇的碧玉一般透着晶莹,身上的血渍早已风干,也带走了温热的气息。 “我到达的那一刻,他和罗胜川已经倒在血泊中了。”安陵禹灝看着安静的有些反常的叶澜,不禁有些担忧:“最后挣扎的气息,他只是说了‘树林’,所以我就猜到或许是这个地方。” 叶澜只是呆呆的看着独孤傲,一切都平静的诡异,却忽然起身,缓缓的把他抱起,没有说任何的只言片语,便默默的离开。 安陵禹灝有些焦急的刚欲阻拦,却也无奈的摇了摇头,任凭着他们两人消失在这夜色中。 这样的结果是安陵禹灝万万没有想到的,独孤傲竟然也在寻找罗胜川,而且比自己还提早一步,想想两人之间的遭遇,不免也感到有些痛心和惋惜,毕竟独孤傲的性格还是令自己有些钦佩的,只可惜这般的英年早逝。 生死无常,这是安陵禹灝最近沉痛的领悟,却也忽然想起了一直在独孤傲身边的五爷,向来寸步不离的他为何一直没有遇见呢?他可是最忠诚的将领,只怕他若是知道了这个消息,又该如何面对呢? (安陵皇城) 皇城内外,一片清幽,漫天飘扬的白色绸布肆意挥舞,对抗着冷冽的寒风。 从那一夜开始,安陵禹灝就再也没有看见叶澜,或许这沉痛的打击早已让他来不及承受,如今只能苦苦等待他的踪影,若是看透一切,他终归还是会出现,只怕把自己隐匿于悲痛间,沦陷在那漆黑的夜晚。 从安陵明成离去的那一刻起,安若就仿佛变了一个人,整日的坐在祠堂吃斋念佛,虽然没有了往日的满面春光,却也是平静如水的淡然,除了安陵禹灝平日里的探望,也基本上不再与任何人来往。 似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尽管如此沉痛的哀伤,他却终不能过多的沉溺,成为安陵国都的皇上,造福于天下的百姓,才是他所要承担的。 “刘蒙,前几日你说皇妃在寰昭国?”安陵禹灝忽然若有所思的问询道。“可为何她没有回到我们皇城呢?” 其实同样不理解事情来龙去脉的不只是安陵禹灝一个人,刘蒙也对这件事情感到奇怪,按说当日是皇妃是随小皇子一道离开,而据小皇子的回忆他是为了救皇妃而掉落到悬崖下面,只不过当时的赵顺成也负了伤,所以说皇妃倘若有能力回到寰昭国,她为何没有回到安陵国都,也没有把小皇子失踪的大事通知于大家呢? 而刘蒙知道皇妃在寰昭国,也不是因为他们主动的说出,而是寰昭国派来使臣吊唁皇上之时,无意间说出的消息。 “小皇•••启禀皇上,既然他们这般刻意隐瞒,怕是有什么秘密吧?”刘蒙显然有些不习惯这个称呼。 “你怎么又成了以前的模样,早就对你说过不要理会这些繁文缛节。”安陵禹灝对于刘蒙刚刚的改口有些不满,却也紧接着说道:“能有什么秘密呢?凌紫宁可是我的皇妃啊,他难道一点都不关心我的情况吗?” “皇上,请恕臣之言,您和皇妃的确是天下尽知的夫妻,现在她也理应晋升为皇后,但是你们之间•••”刘蒙有些迟疑的口吻。 安陵禹灝有些不解的看着刘蒙,似乎完全不能理解他的意思,“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吗?” “这倒是没•••没什么问题,皇妃对您的痴情天地可鉴。”刘蒙不得不承认,凌紫宁对于安陵禹灝的爱绝对是热烈而深沉的。 “那么我对她自然也是百般疼爱吧?要不然怎会为了救她而甘愿牺牲自己?不过那样柔情美貌的娘子,问世间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呢?”安陵禹灝似乎有些沉醉的表情。 刘蒙此刻只能是沉默了,他不知道如何继续这个话题,也不知该不该提起萧堇墨,看着安陵禹灝这些日子以来,唯一露出的轻松神情,怎忍心打扰他的心绪呢? 倘若永远都不会记起萧堇墨,与其让他知道后会更加痛苦,还不如将错就错的和皇妃重新开始,毕竟已经不是那个任性的皇子,而是安陵国的皇上啊,他需稳住朝纲,堵住口舌,否则又将会是一场灾难。 但似乎这样又对萧堇墨很是不公平,于情于理来说,刘蒙真的进退两难了。 “那皇上的意思是?”刘蒙试探性的问询,想知道他的意思。 安陵禹灝不禁眉峰一挑,“明日要堂堂正正的把她接回来,封她为后,母仪天下。” 刘蒙看着安陵禹灝坚定的神情,没有继续过多的问询,只能默默的站在身边。 (聚宾苑) 月明星稀,静夜朗朗,却也敌不过皇城的灯火通明,让整个皇城如白昼一般的耀眼。 “萧堇墨,据说他已经知晓了皇妃的去向,明日就要迎她回宫,封为皇后。”鬼月依偎在栏杆处,看着湖水的波光粼粼,却也泛起阵阵白光倒映在脸上。 “嗯,早就应该把她找寻回来,虽然国不可一日无君,我倒是也觉得国不可一日无母,何况如今的他已经成为了安陵国的皇上。”萧堇墨似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有半点的不悦。 “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鬼月有些不可思议的语气,“你要和我说实话。”接着补充道。 萧堇墨不禁抿着嘴笑了笑,“我们欠凌紫宁的太多,所以说老天是公平的。”虽然没有正面的回答鬼月的问题,眉宇间却也透出一丝的愁绪。 “你就这般的嘴硬吧。”鬼月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萧堇墨,不禁感慨道:“你还要坐在这里到几时?”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其实有些事情我也看不太清了。”萧堇墨望着湖水里的倒影,“看似真实的影像,有时也不过就是倒影,经不起任何的波澜,便会瞬间的破碎。” 鬼月怎会不理解萧堇墨心中的烦闷呢,不只是因为安陵禹灝的事情,当他知道独孤傲已经死去的刹那,眼神流出的忧伤足以愁满万物,他虽然不明白萧堇墨对于独孤傲的感情到底如何?但即便是知道了自己被他所利用的事实后,依然没有任何的怨念与憎恨,恐怕这个中滋味只有他们自己能体会了。 “我还真有些困倦了,一个人要小心,虽然这皇宫守卫森严,却也不乏这世间的高手啊。”鬼月有意的提醒着,他也知道把萧堇墨一个人留在这夜晚之中的危险,却也看出他的烦闷,不想过多的打扰他那颗需要一时静谧的心罢了,所以只得决定远远的观望。 (寰昭国) “哥哥,你是说安陵禹灝明日要来寰昭国亲自接我?”凌紫宁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容置信。 “原本父皇的意思是让你一个人在家安静的修养,没有想到竟然走漏了消息。”凌卓溪有些惋惜的语气。 “使臣还说了些什么?”凌紫宁似乎很是急切的继续追问,表情却也有些紧张。 凌卓溪看着妹妹那副慌张的模样,不禁露出同样耐人寻味的表情:“听说是特意要封你为后,普天同庆。”当听到安陵国都传出这样的话语之时,凌卓溪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安陵禹灝和凌紫宁之间的事情他是最为了解的。 原本以为成为了安陵国的皇上,以他的性格,自然更会无所顾忌,把自己所不情愿的事情一件件解决掉,而首当其冲的便是他和自己皇妹的婚事,而现在反而恰恰相反,他还想把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让天下尽知他和皇妹的感情那般深厚。 “宁儿,你若是不想•••”凌卓溪怕是这其中有什么阴谋,不禁有些担忧。 “我愿意。”还没有等凌卓溪把话语说完,凌紫宁就直接肯定的回答道:“我知道哥哥所担心的,无论会怎样,我都会回到那个地方。” 有些事情,倘若自己不亲自去实践,又怎会知晓更多呢?况且早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凌紫宁知道自己必须坚强的前行。 ------------ 第一百八十二章 (安陵皇城) 夜色无边,心意波澜,长亭下的形只影单,空有孤影陪伴。 萧堇墨一个人在这静谧的月色下伫立着,胸口竟有些隐隐作痛,甚至连带着全身的肌骨都穿刺般的疼痛,愈发单薄的身体里,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一点一点的侵蚀着自己。 看着远方湖中心的古亭之上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薄薄的纱帐随风舞动,带着几分飘渺,瑰丽的倒影浮在湖面上,如同一面明镜般,照射出水上水下相连接的两个美妙世界。 不禁有些陶醉的看着那座古亭,萧堇墨不自觉的加快了脚上的步伐,想要去游览一番,舒缓一下疲惫的心境。 连接湖中心的古亭是一道回环的长廊,深邃而幽静,却也可以借着映天的光亮可以看清两边镂空的雕花,是那般的栩栩如生,宛若朵朵睡莲长在水中央。 逐渐放缓了步子,夜晚的皇城的确有些空荡,甚至平日里的宫女和守卫都早已不知去向,游走在这长廊中,湖面带起的风都显得有些肃杀,不过这样的沉静正是萧堇墨所希望的,他只是想一个人静静的看着这世间,理清一切心中的思绪。 终于走上了古亭,纷飞的纱帐撩拨在自己的脸上,伴随着长发一起飞扬,然而隔着纱帐依然可以感受到里面不一样的光芒,那是犹如天上满月一般散发出白色的荧光,带着丝丝的神秘与吸引。 难道那就是也夜明珠吗?萧堇墨有些好奇的掀开绊扰的纱帐,果不其然一颗如小灯笼般大小的玉色球体稳稳的嵌在一座玉柱上,浑身散发着虽然闪耀却可以明视的光亮。 “来者何人?”忽然耳边传来一丝诡异的声音,因为夜明珠太过耀眼,而看不清了眼前的视线。 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所惊吓,萧堇墨情不自禁的后退了几步,哪知一下绊在了刚刚落下的纱帐上,身子不由得一后倾,因为亭中四周的围栏构建的并不高,便即将倒向了身后的湖水中。 知道自己要掉进这冰冷的湖水中,萧堇墨闭紧了双眸,等待着坠落的那一刻,可猛然间发觉自己的腰间似乎被一股力量禁锢住,竟还有些温暖。 “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让你可以在这皇宫之中随意走动?”耳边再一次响起有些冷冽的声音。 萧堇墨缓缓的睁开眼睛,只见自己依旧倾斜着身体,几乎一不小心就会继续掉落下去,可就在这紧要的关头,眼前的男子却环住腰际,揽在他的怀中。 如此贴近的对望,这般熟悉的脸庞,一如既往的高傲表情,萧堇墨怎会不认得眼前的银发男子呢? “禹•••皇•••皇上?”萧堇墨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上,虽然短短的几日不见,对于萧堇墨来说却是永恒的漫长,失去的记忆,流逝的时光,无论哪一个都足以让他愁断肝肠。 这是自己唤起记忆以来的第一次相遇,竟没有丝毫的陌生感,好像那样温暖的怀抱从未离开,甚至这脸上的表情都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我认得你。”安陵禹灝盯着怀中的男子,肯定的说道。 “皇上?你真的•••”萧堇墨忽然有些激动的问道,难道他是想起了一切吗?这样猝不及防的幸福,竟然来的如此突然。 安陵禹灝露出了邪魅的笑容,“萧堇墨,是因为你,罗胜川才可以逃走的,否则独孤傲也不会死去,你该当何罪啊?” 萧堇墨的希望就在这一刻坍塌了,果然看似一切的熟悉,却在骨子里透着陌生,那般冷峻的眼眸是不曾属于过他。 “我•••”萧堇墨被这强大的戾气压迫的有些喘不过气来,而更多的是看到他此刻的陌生模样,自己竟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你可知罪?”安陵禹灝似乎并不打算饶恕这个他认为的罪魁祸首,依旧声声的质问。 “臣知罪。”萧堇墨最终承受不住这样的问询,脑子早已一片空白的回应着。 “哼!”安陵禹灝微微的皱了皱眉,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眼神向远方扫去,表情里却透着邪恶,寒风拂过,卷起阵阵的耀眼银发。 似乎一切的静谧只为这瞬间,‘扑通’一声,一个纤弱的身影便坠入冰冷的湖水中。 在感觉到安陵禹灝放手的一瞬间,萧堇墨并未有任何的惊恐,有什么还比安陵禹灝忘记了他更恐怖呢?只是看着那满眼不屑的表情,萧堇墨却还给他一个温暖的笑容。 安陵禹灝的确没有任何的心软,只是在看到萧堇墨最后瞬间的笑容时,心中莫名的有些酸楚。 看着逐渐沉下去的萧堇墨,安陵禹灝的表情僵在了脸上,他不会游泳吗?无奈的叹了口气,就在跨出栏杆的瞬间,另一个黑影跳入湖水中。 安陵禹灝盯着那奋力向萧堇墨游去的身影,竟然感觉到自己还有些怒气,随即猛然转身,竟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萧堇墨,萧堇墨•••”鬼月把萧堇墨带到了湖边,紧张的呼唤着,赶紧脱下自己外面的衣衫,为他抵御一点寒气。 “咳咳•••咳咳咳。”一口水从萧堇墨的口中喷出,伴随着被湖水呛到的咳嗽声,微弱的声音说道:“我没有事。” “萧堇墨,你要我怎么说你?”鬼月心疼的把萧堇墨抱在怀中,返回了聚宾苑。 “都怪我,一切都怪我。”萧堇墨完全没有任何责怪安陵禹灝的意思,反而一遍遍说自己的不对。 (聚宾苑) 鬼月刚刚把房门打开,便看见房间内的子夜惊讶的看着他们。 “这是?”看着全身都湿透的两个人,子夜满脸疑惑。 “一会和你解释吧,你什么时候来的我这里?”鬼月轻轻放下已经在他怀中睡着的萧堇墨,看来的确是劳累过度。 “让我来吧,你去找些干松的衣服来。”子夜主动的走到两人的身边,制止住了鬼月欲要褪去萧堇墨衣服的双手。 鬼月愣了一下,继而露出调皮的笑容,“都是大男人的,哪有这么多的讲究。”却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身去找寻衣物了。 房门外的鬼月看着今夜格外皎洁的月光,心中却也没有任何的明亮。 “他不认得萧堇墨了吗?”子夜从房间内走出,来到了鬼月的身旁。 鬼月轻轻的叹口气,“都说命运是公平的,在他们身上好像完全没有印证这一点。” “这个世界原本就没有公平可言,我们不过都是老天的棋子而已,容不得随性的活着。”子夜不禁感慨。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鬼月忽然想起了刚刚的问题。 子夜索性坐在了石阶上,“跟你提前告个别,明日我要带着宝宝离开这里。” “离开?为什么要离开,你要去哪里,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鬼月被子夜这忽然的答案所惊扰,一连串的问询着。 子夜看着鬼月有些惊慌的表情,平静的回答道:“不离开留在这里干什么?你知道我是不喜欢束缚的人,在这里我住的不习惯,我要和宝宝去他想去的地方。” “去他想去的地方?”鬼月重复着子夜的话语,“那不就是居无定所,肆意飘荡?” “你可以这么理解。”子夜也没有否认鬼月的意思。 “不可以!”鬼月没有任何思索的斩钉截铁说道:“我•••我的意思就是,就是万一我们身体患了疾病,怎么能找寻得到你呢?”鬼月有些含糊其辞的说着。 “看你这健壮的身体,比牛还要结实,这辈子是用不到我了。”子夜竟然没有像以往一般的脾气,反而在今夜多了几分可爱。 “那萧堇墨•••萧堇墨呢?还有很多你在这里认识的朋友,他们需要你怎么办?”鬼月有些焦急的问道。 子夜缓缓的起身,抬头望着那无暇的满月,“我不需要朋友,也不是任何人的朋友,我的生命只有宝宝一个。” “子夜•••”鬼月看出了子夜的坚决,也听出了他的无奈。 “已经太晚了,我必须回去了,宝宝倘若醒来会怕的。”子夜甚至没有再看鬼月一眼,只是默默的转过身去。 “子夜!”鬼月再一次的呼唤,“无论你去了哪里,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 子夜沉默的背影伫立在眼前,忽然深沉的说道:“何必那样麻烦,随我一起不就可以?” 这一刻的鬼月愣在了那里,子夜的话语是何意?他是在告诉我可以和他一起离开吗?那般固执的他,为何声音中带着无奈与独孤,可是现在眼下的情形,他又怎能离开呢? 就在鬼月不知所措之际,子夜接着说道:“和你开一个玩笑,谁叫你总说我很无趣,我知道这里有你割舍不下的人。”说罢,依旧继续的前行。 看似普通的一句话,但这若是从子夜的口中说出,那就无论是哪一句都显得有些怪异,鬼月的确没有办法回答,也不能解释什么,只能是看着子夜落寞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自己的眼中。 回想子夜刚刚的话语,还真是说的真切,在这个世界,容不得我们随性的活着。 ------------ 第一百八十三章 (安陵皇城) 世间有太多的因果,到底是前世的债亦或者今生的错,到头来依旧是逃脱不掉的罪责。 “既然心已动,为何还要难为自己?伤害了别人,也苦了自我。”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鬼月并不感到吃惊的缓缓转身,果不其然的看到安陵禹灝倚靠在栏杆处,略有深意的看着自己。 “不知皇上深夜造访所为何事呢?”鬼月知道安陵禹灝定是出现很久,所以他和子夜之间的对话也应该是听得真切。 安陵禹灝的身体一点点从栏杆处挪移,一步步的走向了站在门口处的鬼月,眼神中带着几分的疑惑。 “那个男子是你带回来的吧?”安陵禹灝肯定的语气,眼神向紧闭的门口扫了一眼。 “没错,是我。”鬼月无所畏惧的勇敢回应,“只是不知道萧堇墨到底何罪之有,竟让皇上对他如此有成见?”鬼月原本打算这件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毕竟萧堇墨是不愿意任何对安陵禹灝的质疑,但是依照现在的状况来看,好像是他先挑起来的。 安陵禹灝的表情瞬间有了变化,从刚刚的疑惑和质问,竟然开始有些不悦,蹙起的眉头虽然没有加重,但也足以看出他对鬼月态度的不满,这是曾经的安陵禹灝不曾有过的孤傲。 两人之间的气息有些怪异起来,仿佛从安陵禹灝此次逃过一劫之后,性格就和以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情绪总是躁动不安,阴晴难辨,甚至言语中对任何人都充满了敌意,虽仍旧是曾经的那般纨绔和不可一世,但似乎也掺杂了几分冷漠。 “我对一个凡夫俗子能有什么成见?这样岂不是看低了我们安陵国都的皇上吗?”安陵禹灝打破了这沉默,不由得靠近了鬼月,有些 不屑的口吻说道。“倒是罗胜川竟然用他威胁我们,想必应该不是他一时的昏头吧?” 鬼月明白了安陵禹灝的意思,虽然没有直接的问询,却也在打探萧堇墨的消息,开始怀疑他究竟有着怎样的身份。 “不是皇上刚刚亲口说的,他就是一个凡夫俗子而已,罗胜川之所以会用他威胁,想必也是知晓皇上的圣明,肯定不会牵连毫无干系的人吧。”鬼月解释着,却一点也没有打消安陵禹灝的疑虑。 “但据我所知,那个萧堇墨和独孤傲最近可是一直都在侯爷府中,这你又要怎么解释呢?”几乎有些邪气的看着鬼月,知道他一定有什么在隐瞒着自己,或许这正是他所想知道的。 鬼月看出了安陵禹灝此次前来的目的,是不问个清清楚楚就决不罢休,“皇上,这肯定是个误会,我相信萧堇墨。”也不知该如何解释,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前几日萧堇墨的去向。 “是不是误会,可不是由你说了算的,需要审问一番才知道。”安陵禹灝用力的摆了摆手,只见几个侍卫便冲进了房屋中。 “皇上,你这是要做什么?”鬼月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安陵禹灝,竟然毫不犹豫的欲要阻挡侍卫的脚步。 “鬼月,你虽是我敬重的人,但我现在是安陵国的皇上,我必须查清一切罗胜川的余党,这是国家的大事,可不是顾及儿女私情的时候,更何况为了我的父皇,我也应该承担起一切。”安陵禹灝露出威严的神情,“放心,我知道他是你的朋友,所以才更是心急的想要替他洗刷一下清白,不是吗?” 鬼月心头一惊,虽然想来事情的确如此,面对众多的朝廷大臣面前,他必须给一个满意的答复,想要彻底铲除罗胜川的余党,就必须斩草除根的树立威信,但眼前他要抓走的人是萧堇墨啊,是本应该由他守护的善良男子。 看着鬼月犹豫而焦急的神情,安陵禹灝的心头竟然有些痛快起来,我一定要抓走萧堇墨,倒是要看看你又该如何守护住,这个你愿意用生命去相救的人。 看着有些睡眼惺忪的萧堇墨被侍卫带出了门外,一阵寒风袭来,刚刚暖和过来的身体不禁有些颤抖,却也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的安陵禹灝,就这样被侍卫带出,萧堇墨忽然明白了几分情况,眼神中透着清醒的惊讶,一切朦胧早已烟消云散。 “带走!”安陵禹灝甚至没有多看萧堇墨一眼,冷漠的一声令下,侍卫便两边抓着这个孱弱的男子离开。 “皇上,你不可以带走萧堇墨。”鬼月有些无奈的喊道,却也真的让安陵禹灝停下了脚步。 只见萧堇墨费力的扭转过自己的身体,紧张的望着鬼月,满脸焦急的摇着头,眼神是那般殷切的希望。 “怎么,鬼月是想到了什么吗?”安陵禹灝好奇的问道。 “是•••是因为,是因为他也是皇妃的朋友。”鬼月实在没有办法把实情说出来,况且以现在安陵禹灝的性格来看,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一切的吧,只得急中生智的说出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的宁儿吗?”安陵禹灝似乎犹豫了片刻,“但愿你没有撒谎,你要知道越是这般袒护萧堇墨,越是把他置于危险之中。” 只留下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便继续押解着萧堇墨离开了聚宾苑。 “萧堇墨,你究竟是谁?”安陵禹灝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身望着被侍卫牵制住的萧堇墨。 萧堇墨默默的看着安陵禹灝,只是淡淡一笑:“你说我是谁,我便是谁。” 只见安陵禹灝对望着他清澈的双眸,眼中却射出丝丝寒光的说道:“那我说你是罗胜川的残余党羽呢?” “那也无妨,只要能化解了皇上心中的愤怒与忧伤,一个人的默默承受只会是遍体鳞伤,寻不到的释放才是最大的煎熬,所以我是谁就并不重要了。”萧堇墨幽幽的说道。 安陵禹灝的心如同被利器瞬间所刺穿,感受到鲜血在身体里翻卷奔腾,眼前男子竟然一语道破了他的一切,如同找不到宣泄口一般的肆意冲撞着,父皇的离去,母后的消沉,甚至天下的重任,在还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刻,上天就这般全部的抛向了他。 朝廷的动乱,党羽的纷争,邻国的觊觎,鬼门的阴险,无时无刻不面临的内忧外患,让这个一向自由惯了的男子如何能承受下去,然而现实就是如此,屋漏总是要偏逢连夜雨的。 如果说这些是自己的责任和义务,那么他也可以无愧于心的努力解决,但是父皇这样的猝然离去,让安陵禹灝这个重情的男子如何去面对,看似坚强的背后又有多少个彻夜难眠,悄悄哭泣?恨自己没有和父皇留下太多回忆,怨自己固执的没有及时陪在父皇身边,怪自己从前没有让父皇有一日的安心。 如今却只剩下一堆白骨和满心的惆怅,这怎能让安陵禹灝不变了一些模样? “不要一副你很了解我的模样,还是好好想一下你自己面临的处境吧。”安陵禹灝虽然一闪而过的错愕,却也变回刚刚那副不屑的模样,只是眼神有些飘渺,不愿意再与萧堇墨直直的对视。 “那自然是听候皇上发落了。”萧堇墨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忧心忡忡的看着安陵禹灝,没有一个人在身旁的他,是该怎样的寂寞? “先关起来,明日我亲自审问。”安陵禹灝随即下了命令,自己便也加快步伐的离去。 (乾阳宫) 从安陵禹灝登基的那一刻起,他便转到了乾阳宫内就寝,甚至日常的一些要务也在这里处理,毕竟是皇家最大的寝宫,亭台楼阁,书房斋社一应俱全。 让所有的丫鬟都退了下去,安陵禹灝一个人躺在龙榻上难以入眠,或许是因为需要解决的事物繁多,所以压抑的睡意全无吧,他是这样的劝慰自己。 猛然的坐起,打开紧闭的木窗,一阵寒风涌进,整个人就更加清醒起来,却就在这一刻,脑海中竟然闪现出一个身影,紫衣灵动,长发飘逸,如同仙子一般的站在前方,俯首间都是令人仰望的优雅。 只是看不清的脸庞,寻不清的方向,空有这样的身影在浮现,却也找寻不到任何的线索,或许是自己太过思念皇妃,看来明日必须早早的把她迎回,只得再次躺下,等待着朝阳的升起。 和煦的阳光铺面荆棘的路上,今日的天气看起来竟是出奇的好,甚至连秋日那冷冽而干燥的寒风都找寻不到,安陵禹灝的队伍就这样隐蔽的走向了寰昭国。 (寰昭国) “报,皇上,安陵国的队伍已经到了皇城门前。”一个侍卫赶忙的跑向大殿之上。 “放行。”凌晗肯定的回答,眼眸却闪现出异样的光芒。 此次与安陵国的再会面虽然相隔甚短,没有想到安陵国都的君王已经不再是安陵明成,明明还昨日还是一个少年的安陵禹灝,今时今日却也不得不挑起安陵国的重任,真是时光荏苒的感叹。 想想自己的年岁也高,该是由他们来称霸天下的时刻了,不过今日安陵禹灝即便是安陵国的皇上,想再一次轻易带走他的女儿,让她承受那么多的伤害,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该是时候试探一下了。 ------------ 第一百八十四章 安陵禹灝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走进了寰昭国都的皇城,这般兴师动众似乎更是闹得满城皆知,任谁都知道,安陵国都的皇上特意前来接他曾经的皇妃,回去以后便册封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安陵禹灝拜见父皇。”虽然已经贵为皇上,但是安陵禹灝似乎并没有因此而忘记了尊卑,毕竟凌晗终归是凌紫宁的父亲,辈分还是遵守的。 “吾儿快快请起。”凌晗看着比曾经要收敛许多的安陵禹灝,不禁有些惊讶,原本就知道他的脾气秉性,没有想到做了皇上以后反而有所转变。“赐座!”命令侍卫抬上来一把红木雕刻的木椅,看起来贵气而优雅。 “劳烦父皇了。”安陵禹灝客气的回应着,缓缓的坐在了木椅上。 大殿上早已经没有了群臣,只剩下凌晗、凌卓溪和安陵禹灝三人,甚至连寸步不离凌晗身边的公公,都让他暂且退了下去,似乎不想要任何人打扰到他们的谈话。 “禹灝,近来你可安好?”凌晗看着比以前要瘦削了很多的安陵禹灝,依旧是有些担忧的问询道。 “多谢父皇挂念,近来只是一些朝中事物需要处理,其他的一切都还安稳。”安陵禹灝客气的回应着凌晗的问话,知道他是在问询一下最近的情况,毕竟父皇刚刚仙逝,“只是近来母后总是提起您的皇后,说是有些惦念她。” “毕竟他们姐妹情深啊,也是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梦璃也总是和我提起你的母后呢,以后若要是想念,”凌晗不禁感慨。 安陵禹灝端起一杯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虽没有四下张望,却也明白凌紫宁并未在场,“不知为何我进来多时,并未看见宁儿的身影呢?”疑惑的望向凌晗。 “我的宝贝女儿定是去了娘娘庙,祈求为安陵国都传宗接代。”凌晗似是不经意的话语,实则却也在点化着安陵禹灝,“一个女人除了想要一个家庭之外,还能有什么奢求? “看来我们的事情,确实让父皇费心了,不过我也正有此意,母后现在闲来无事,有个孙儿在身边或许会少一些烦闷。”这是安陵禹灝由衷的话语,每日看着母亲的闷闷不乐,自己又忙于政事,无暇顾及,而自己又成婚多时,是时候延续香火了。 凌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安陵禹灝,幽幽的说道:“不过,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你是否能够答应呢?” “父皇但说无妨,我们都是一家人。”安陵禹灝不禁有些好奇,有什么事情是凌晗需要他来帮助的。 凌晗不禁露出神秘的表情,却也夹着一丝笑意:“是这样的,我记得你身边是有一个叫萧堇墨的男子吧?曾经也来过我们寰昭国,梦璃对他甚是喜欢,一直夸他的博学多才,是难得的人才,不知你可否让他前来久居呢?” 凌晗怎会不记得当年安陵禹灝是怎样带着萧堇墨离开这个大殿的,是那般的脉脉含情,是永不回头的坚定眼眸,所以他的意思也很是明显,要想带走凌紫宁必须用萧堇墨来交换,他倒是要看看是国家安稳重要,还是那个萧堇墨重要。 “萧堇墨?”安陵禹灝近几日完全被这个名字所侵扰,似乎无时无刻的不在自己身边围绕。 “没错,况且他和吾儿卓溪也是很要好的朋友,卓溪也恰好缺少了一个师父,我想他是应该可以胜任的吧,想必安陵国都人才济济,奉献给我们寰昭国一个,应该不是成问题吧?而且宁儿觉得这个人选很不错呢。”凌晗把自己的意思说的很明显了。 只不过一旁的凌卓溪甚至更惊讶于自己父皇的决定,这件事情他明明没有和自己提及过,现在竟然忽然的对安陵禹灝说起,更是又惊又喜,却也为萧堇墨有些担忧,尚且不说安陵禹灝肯定不会同意,即便是允许了,萧堇墨怎会舍得离开呢?这不是让他为难吗? “父皇,据儿臣所知,萧堇墨他现在应该不在安陵皇城。”凌卓溪看了一眼安陵禹灝,赶紧先抢一步话语,一来是因为他从寒煞那知道萧堇墨的失踪,二来是想,假如这件事是假的,那么他也可以用这个当做回应的理由。 “倘若父皇就是这么一点要求,那么孩儿答应便是。”安陵禹灝只是有些疑惑,为何这么多人竟然都认得那个萧堇墨,“他现在的确也在皇城中,不过他和我们朝中出现的逆贼罗胜川的案子有关联,所以暂时被收押了,不过等事情若是查清以后,自然会允诺送给寰昭国。” 凌卓溪听到了安陵禹灝的回答,不禁有些惊讶,难道为了阻止父皇夺取萧堇墨,竟然编出这么荒唐的理由吗? “和罗胜川的案子有关?你确定是我所说的萧堇墨?”甚至连凌晗都有些质疑。 “确实是证据确凿,那个萧堇墨在罗胜川逆反前夕,一直居住在他的家中,其中也包括和他一起的独孤傲,虽然已经死去,却也算是立了一功,然而这个萧堇墨即便也被挟持,却也还是和罗胜川走的很近的人,很难说他是清白的。”安陵禹灝不带着任何表情的说着,仿若在谈论一个与他毫无干系的人。 此番话一说出,凌卓溪竟然真的有些分辨不出安陵禹灝口中的真假,即便是他为了欺骗自己的父皇,可是在那深邃的眼眸中,竟也没有看到任何的情愫。 “好,那就一言为定,宁儿总是要和你回去的,倘若事情查询清楚,自然是要放他来我寰昭国的。”凌晗再一次确认。 “君无戏言。”安陵禹灝满口允诺,竟没有任何搪塞。 “好,立刻大摆筵席,准备欢送我寰昭国的公主。”凌晗喜笑颜开的大声说道。 宫女们开始忙碌起来,因为安陵禹灝不可在这留宿,必须当日返回安陵皇城,所以凌晗早已经提前吩咐好,只是等待凌紫宁的归来了。 凌晗也因为公公在耳边的窃窃私语之后,告之安陵禹灝离开片刻,梦璃和凌紫宁也还未来到,房间内只剩下了两个意气正风发的男子。 “安陵禹灝,父皇现在不在身边了,你可以没有任何的顾虑了吧?”凌卓溪看着安陵禹灝的深沉表情,打破了有些安静的气氛。 “我又能有什么顾虑呢?在你们的地盘之上,只要别对我隐瞒什么就足以了。”安陵禹灝似看破一切的说道:“想必宁儿并未去拜什么娘娘庙吧?只不过是想要我做出承诺而已,这倒也是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 “你最好不要转移问题,应该知道我所指的是什么吧?”凌卓溪有些不悦的表情,看来他还是不愿相信自己,虽然的确没有必要互相建立信任,但是对于萧堇墨,两人应该还是同一立场的。 “既然不是这件事,那就恕我愚钝了,还请寰昭国的太子多多指教啊!”安陵禹灝带着讽刺的意味。 “好,既然你不愿说清楚,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凌卓溪便直接问道:“你说的收押萧堇墨,应该不是真的吧?” 安陵禹灝不解的打量了一番凌卓溪,“怎么?连你也关心萧堇墨的事情?” “我只是想知道,为何你要编一个这样的理由,你要知道宁儿可是会随你回去的。”凌卓溪终于忍不住的问询,言下之意就是,你的谎言就会被戳破。 “我还真是不解,这个萧堇墨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让你们这般的在意?”安陵禹灝也是没有隐藏自己心中的疑虑,“不过就算是你们与他有着很深的交情,倘若查出有任何的问题,我也断然会严惩不怠的。” “禹灝•••”一声娇嗔的声音,打断了凌卓溪更加疑惑的问询,只是愣愣的看着表情严肃的安陵禹灝,仿佛有些不明白了。 也就在凌紫宁进屋的片刻,凌晗和梦璃也从外面走了进来,一场家庭的盛宴便华丽的开始。 (安陵皇城) 终于在夕阳落山的时刻,队伍赶回了安陵皇城,而凌紫宁自始至终紧紧依偎在安陵禹灝的怀中,未曾有过一刻的离开。 “今晚,我要你陪我。”安陵禹灝温柔的抚过凌紫宁白嫩的脸庞,带着一抹独孤。 说罢,忽然缓缓拉过凌紫宁的手,带着她一步步来到了乾阳宫,虽然是不同于以往的柔情,眼眸中却分明也少了些什么。 “宁儿,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吧?”安陵禹灝忽然有些认真的捧着凌紫宁的脸颊问道。 “当然了,因为你是我的相公,无论发生什么,我永远都会陪在你身边。”凌紫宁看着情绪有些异常的安陵禹灝,细心的安抚道,纤瘦的后背逐渐贴紧在他的怀中。 烛光闪动,两个依偎的倩影映在了窗子上。 “宁儿,你可认得萧堇墨?”安陵禹灝忽然似想起了什么,有些好奇的问道。 凌紫宁缓缓的转过身,面向安陵禹灝,平静的说道:“这个名字只是有些熟悉而已,皇上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个?”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不认识就算了。”安陵禹灝没有继续深究下去,表情却也有些凝重。 “皇上•••凡事不要让自己太累,也不要一个人去承担,臣妾虽然柔弱,不能替你分忧,但是只要你需要,我会永远守护在皇上身边,无论天涯海角,因为我•••我如此深爱着你。”凌紫宁借着微弱的烛光,泪眼朦胧的闪烁着晶莹的大眼睛,一丝红晕扑在了脸上,满是娇媚的模样。 “宁儿•••”安陵禹灝看着她此刻的羞赧脸庞,如娇艳欲滴的花朵般迷人,终于缓缓吻上了那樱桃般的香唇。 ------------ 第一百八十五章 轻轻闭上双眸,凌紫宁便醉在了这一池春水中,阵阵涟漪,搅动心房。 安陵禹灏轻轻吻向凌紫宁的薄唇,终于缓缓的放下薄纱幔帐,眼眸只是轻瞥了一眼幔帐落下的方向,却就在那一刻,忽然静止了一切的动作,仿若永久的定格在那里,纹丝不动。 凌紫宁早已经红晕的脸庞上写满娇羞,却也有些惊讶看着安陵禹灝,纤细的双手不禁有些主动的环过腰际,却也莫名其妙的被他禁锢住双手,似乎在制止自己的动作一般。 “那是什么?”安陵禹灝终于还是透过薄纱望向放在房屋中央的木桌,有些好奇的问道。 “皇上,你说的是?”凌紫宁很是疑惑的顺着安陵禹灝的眼神望去,却也只是看见一个只有手掌大小的东西伫立在木桌上。 “只是感觉有些眼熟。”安陵禹灝小声的说道,如自言自语一般。 “皇上•••”凌紫宁看着安陵禹灝此刻认真的模样,不禁娇嗔的小声呼唤道,玉手不禁试图抓过上等的蚕丝被,以此来遮盖早已经暴露在空气外的如玉肌肤。 安陵禹灝缓过神来,邪邪的看着凌紫宁,嘴角略过一丝的笑容,生硬的抓过凌紫宁细弱的手腕,不许她有任何的抵抗般按压过头顶,听着她强烈的呼吸声,不禁再一次俯下身子。 一阵凉风袭过,轻轻的卷起了落下的薄纱幔帐,安陵禹灝就这样在不经意间又一次看到了桌面上的物品。 顿时如受了什么刺激一般,惊慌的从凌紫宁身上起来,猛然的像是有一股怒气般撕下薄纱,自己却也无所顾忌的走向了木桌。 “这是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安陵禹灝终于看清了眼前的物件,那便是一个只有手掌大小的木制雕刻。 凌紫宁匆忙的系好衣衫,也随之从床榻之上走了下来,仔细的看着他手中栩栩如生的雕刻,有些惊讶的说道:“这不是你吗?” “难道不是你雕的吗?”安陵禹灝看着同样惊讶的凌紫宁,不禁更觉得有些奇怪。 “这样精湛的刀功,臣妾还是没有这样的能力。”凌紫宁不禁感慨,她其实要更加奇怪,为何这皇上的房间内竟然摆放着这样的物件,是对安陵禹灝有些如何细微的观察,才能雕刻的如此精致,“莫不是一些小国谨献给皇上的礼物?” 安陵禹灝只是看着手里的雕刻有些愣神,不过片刻的功夫,竟然没有留下任何话语的便匆匆离开了房间。 “皇上•••”凌紫宁无奈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声音却也显得无力。(牢狱中) 阴暗潮湿的黑暗角落中,萧堇墨一个人安静的坐在地面上,阵阵的哭喊声、鸣冤声、谩骂声不绝于耳,想来这里也是一个让人充满恐惧的地方,然而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萧堇墨反而觉得自己的内心平静了很多,他想到了对自己百般呵护的父亲,想到了素未谋面的母亲,想到了忘记自己的安陵禹灝,想到了身边的那些来去匆匆的朋友,人生也不过是如此。 “也不知这新登基的皇上,究竟还可以支撑多久。”隔壁牢房的男人声音传入萧堇墨的耳中,竟像带着一些沧桑的老者。 “哼,那个性格孤傲的安陵禹灝?我看他可没有他爹的两下子,国家在他眼中如同儿戏一般,还不如让罗侯爷夺了去。”另一个有些尖细的声音接过话来。 “我看倒未必,他是大智如愚,今日为何那般风光的亲自迎接皇妃?不过是为了拉拢寰昭国,毕竟这个时候招惹了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老者思考着。 “那不是说翻脸就翻脸的事吗?倘若皇妃哪一天不高兴了,参奏给他老爹,那么怕是安陵禹灝就要孤自奋战了,这鬼门一直是先皇心头的疙瘩,没有了寰昭国的联合,怕是鬼门倾向他们,联手对付我们安陵国啊。”似乎带着一丝的担忧。 “那就看皇上身边都结交一些什么样的人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皇上若是被一些小事蒙蔽了双眼,那么国家都会葬送在他的手中,后果不堪设想啊。”老者不禁感慨。 萧堇墨安静的听着他们的对话,虽然看不见与他一墙之隔的人,但却也听得真切,坚定的心终于还是开始了动摇,或许自己的这般执着太过自私,既然安陵禹灝忘记了自己,何不就这样结束? 曾经无数次为了国家大义而要离开的自己,怎会变得如此贪恋?何况是早已所剩无几的生命,即便唤醒一切,又会有怎样的意义?不能与他白头偕老,又怎忍心辜负他的韶华? 现在不仅仅是儿女情仇,而是国家兴亡的大计,自己怎可以成为绊脚石呢?萧堇墨终于再一次重新开始冷静的思考。 忽然听见外面有些惊慌的脚步声,接着是死一般的沉静,萧堇墨也从思绪中被拉回,心想定是又有哪个犯人被关押了进来。 却也眼看着有两个牢头向自己的方向走来,而他们的身后竟然还跟着一个身形高大的人,因为牢狱的昏暗,再加上墙上面的一处光线照耀,使得萧堇墨并未看清那个人到底是谁,便早已经走进了自己的牢房。 牢头竟然恭敬的搬来一把椅子,细心的放在了牢房内的平坦处,谨慎的看了一眼萧堇墨,“大胆奴才,还不跪下?” 萧堇墨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看见牢头留下门口处伫立的人,也并未锁上牢房,竟然悻悻的离开了。 借着昏黄的光亮,看着逐渐走近的身影,萧堇墨的神情也定格在略显苍白的脸上。 “禹•••皇上?”终于有些惊讶的望着坐在眼前的安陵禹灝。 “见到皇上,为何不跪?你可知道,单凭这一项,我就可以治你的罪。”安陵禹灝冷冷的看着萧堇墨。 萧堇墨愣了一下,却也还是温柔的看着眼前令他陌生的安陵禹灝,即便是所有的记忆,也不过是消逝而去,终于缓缓的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刺骨的疼痛让萧堇墨不禁微皱了一下眉头。 “抬起头来!”安陵禹灝看着低下头去,并未正视他的萧堇墨,心头不禁有些无名的怨气。 看着纹丝未动的萧堇墨,安陵禹灝竟有些愤怒的一把挑起萧堇墨削瘦的下巴,“我让你抬起头来。” 却也在这瞬间,看见了这个柔弱男子的深眸中闪着晶莹,在这昏暗的牢狱中,如宝石般愈发的璀璨。 萧堇墨不愿让安陵禹灝看见自己这般娇弱的模样,他并不是因为跪下的委屈,而是愈发觉得自己所有的行为究竟是这般的不可原谅。 “你觉得委屈吗?”安陵禹灝看着他的表情,不禁有些惊讶,却也没有任何的温柔。 “罪臣只是这几日仔细想了很久,实在不应该隐瞒皇上。”萧堇墨终于下定了决心,“请皇上降罪,臣的确犯下大错,不应与罗胜川勾结。” “怎么?不过才在牢狱一日而已,便想通一切了?”安陵禹灝似乎有些讽刺的语气,却也没有料想到他竟然这般的痛快的认罪。 “还请皇上降罪!”萧堇墨不愿有任何的回答,只希望皇上给他一些处罚,他清楚的知道,安陵国都的刑罚上对于逆贼同党的处罚上也是没有任何心慈手软的,最轻的还是流放异国,永逐安陵。 安陵禹灝看着这几日来,所有人都似乎为其说着好话的萧堇墨,没有想到他自己竟然承认了罪责,“你可知你所犯下的错要如何处置?” “罪臣不知。”萧堇墨却也无畏的回答。 “理应秋后问斩。”字字有力的说了出来,似乎在等待着眼前这个安静男子的表情,却也没有看到任何的变化。“你后悔吗?” “罪臣绝不后悔。”萧堇墨淡淡的说道,的确如此,对于选择这样的道路,他宁愿就这样的死去,“只怕皇上还未等到那个时候,罪臣的身体就已经坚持不到那一天了。” 安陵禹灝凝神的看着萧堇墨,虽然他不知道那句话是何意,却也被他那满是不在乎的表情所震颤,没有人不对死亡恐惧,没有人不对生命敬畏,而眼前的瘦弱男子,竟然如此的坦然而淡定,无视一切。 “你必须等到我的处决,否则任何人在那之前夺走你的一切,我都会不允许的,哪怕是地府的阎王。”安陵禹灝尤其憎恨上天的安排,他依旧是敢与天违的轻狂男子。 最后看了一眼萧堇墨,缓缓的从椅子上站起,而手中似乎却一直紧握着什么,一点也不愿放松。 “不过我忽然想问你一个问题,既然听说你如此的博学,那么这样精致的雕刻,你可曾见过?”犹豫了一番,却终究还是把木制雕刻拿到了萧堇墨的眼前。 看着那个雕刻,一刀一笔都是那般的熟悉,萧堇墨竟然有些失神,却也没有明白,为何一直在自己身上的物品,怎么会跑到他的手中? “不知皇上可否喜欢?”萧堇墨抬头,望向站在眼前的安陵禹灝。 “那是自然,能有这样手艺的人自是才能非凡,不过这个人真的是我?”安陵禹灝并没有继续问出口,因为在这个雕刻的人偶身上,他仿佛看到了满眼的温柔和满身的幸福,那样的他真的存在吗? ------------ 第一百八十六章 安陵禹灝看着有些愣神的萧堇墨,不禁把脸更是挨近了他惊艳的容貌,“莫非你真的认识?”依稀可以看出萧堇墨的眼神绝不是简单的注视。 “不•••不认得,罪臣从未见过。”萧堇墨凝眸望向安陵禹灝,眼中却也尽是坚定。 原本燃起的希望,就在萧堇墨给出答案的时刻,却也瞬间跌入了谷底,就像谜团一般,让安陵禹灝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却也愈发觉得熟悉。 终还是瞥了一眼萧堇墨,只是眼眸不再冷漠,却也没有曾经的温暖与炽热,然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萧堇墨望着安陵禹灝离去的背影,灵动的眸子再一次忍不住的闪烁出晶莹,早已经麻木的双腿,几乎撑不起瘦弱的身体,只是试图轻轻站起,便不自主的倒了下去,重重的摔在了冰冷的地上。 “隔壁可是萧堇墨?”就在一点点努力的爬到墙边之时,气喘吁吁的倚靠着,却忽然听闻有人惊讶的语气。 “在下正是,不知您是?”萧堇墨没有想到在这牢狱之中,会有人认得自己。 “果然是萧公子。”墙那边的人竟有些激动的语气。“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萧堇墨此刻更是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对方的身份,更别说是否认得他们了。 “恕萧堇墨愚钝,在下真的不明白大人话中的意思。”萧堇墨依旧满是恭敬的语气,因为从刚刚听他们的对话中,他就判定隔壁的两个人肯定是对朝廷有建树的人,却也不知为何沦落狱中。 “那我就让你明白明白,敢问萧公子的父亲可是萧肃?”好似经过一番考虑,却也问询道。 “正是家父,莫非大人认得他?”萧堇墨听到他们说出了父亲的名讳,更加确定他们一定不是一般人。 “哈哈哈,何止是认识呢?老夫与你家父可是有着莫逆之交啊,不然刚刚听到你与皇上的对话,我怎能猜不出是他的儿子呢?这几日早就听闻你因为被认定为罗胜川的党羽而被抓了进来,没想到竟然关在了我的旁边,真是老天长眼啊。”老者的话语中满是兴奋,似乎早就已经关注他的动向了。 “家父的确广交善友,平生四海皆是朋友,只是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也能遇见。”萧堇墨不禁感慨,毕竟这是牢狱之中。 “无碍无碍,只要能找到你,别说是牢狱之中,即便是天南海北我也要找寻到你。”老者沧桑的声音中透出执着。 “找我?这又是为何?”有些好奇的问询道。 “你们都消停一些,最好闭上你们的嘴,有什么话留到公堂上去说吧。”牢头忽然拿着圆柱的木棍,不断的敲打着铁门,示意他们安静下来。 “等夜半时分,我再和你详说,这可是关于你母亲的事情。”神秘的声音小声的传来,却足以让萧堇墨寝食难安。 (聚宾苑) 安陵禹灝漫步在聚宾苑的回廊内,虽然寒风吹乱了银发,却也觉得胸口有些憋闷,不愿走进房间之中,明明已经不自觉的来到了这里,却也依旧只是在外面停留。 “皇上,您真的要在这寒夜中伫立一晚?”身后传来男子雄厚的声音。 安陵禹灝没有回身,便也知道了身后的人是谁,“你不是也在这漆黑的夜中,难道不是为了陪我?” “皇上,不如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或许会有些感触。”鬼月的语气竟有些凝重,却也显得神秘。 “哈哈,这安陵皇城之中,有哪个地方我会不熟悉?”安陵禹灝觉得鬼月的话语实在有趣,他可是从小便在这里成长的。 “那倒未见得去过我所说的地方。”鬼月自信满满的语气。 “好!”安陵禹灝转过身子,看着鬼月嘴角扬起的笑容,却也跟随在后面,离开了聚宾苑。 (寰昭国) 无眠之夜,注定有人相随,凌卓溪静坐在房间之中,脸色红晕,眼神迷离,竟然满身的酒气,这样的他确实很少见到,如今这般痛苦却也只为一人。 他清楚的记得安陵禹灝谈及萧堇墨的神情与语气,那不是刻意的隐瞒,而是永久的忘记,倘若真的如自己所想那般,那么萧堇墨现在的处境不是很危险?原本觉得父皇让用皇妹和萧堇墨交换的方法有些欠妥,现在却也认为这是解救他的好办法。 还在陷入沉思的凌卓溪忽然发现门被轻轻的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走进房间之中。 “是你?快来陪本太子小酌一杯。”凌卓溪几乎已经站不稳的步伐,东倒西歪的向对面的男子走去。 “太子,怎么是满身的酒气?”男子有些担忧的望了一眼桌子上倒下的几个酒壶,便也明白了几分。 “你•••你是不是也姓凌?记得是叫•••凌•••凌肃?”凌卓溪指着眼前的男子,有些疑惑的问道:“为何与我父皇的关系那么好,我却在朝中不曾多见过你呢?凌晗?凌肃?你该不会和我们皇室有什么关联吧。”略带醉意的说着。 “太子切莫乱说,这可是杀头的大罪,臣可担当不起,你真是喝多了,应该好好休息一下,这要是让你父皇看到你的醉态,一定会发怒的。”凌肃把凌卓溪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向床榻扶去。 “我没有喝多,还可以再喝一些。”凌卓溪更加泛红的脸上满是不屑,挣扎着欲要再起。 凌肃只得用力的压制住,“太子,你先在这里等着,酒已经没了,我吩咐人再去打一些来。” “好,做的好。”凌卓溪终于露出了笑容,也不再挣扎与反抗,却忽然一脸认真的盯着凌肃问道:“大人,怎么我看你特别眼熟呢?” “世上的人当然都是有几分相像的,不足为奇。”凌肃镇定的说道。 “话虽如此,不过•••不过你的眼神很像我一个朋友的父亲,他也曾经这样看着我。”凌卓溪仿佛陷入了回忆。 “不知是谁家公子的父亲?我还真是深感荣幸。”凌肃索性坐在了床榻之上,静静的看着凌卓溪。 “不是官宦,也不是富商,而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家,而里面却住着我此生最为珍视的朋友,命途多舛却依旧勇敢面对,病痛折磨仍笑容依旧,似乎所有的不公平都让他一人背负,而自己却还依旧默默守护着身边的所有人,你说他是不是很傻?”凌卓溪终于平静了下来,只是语气竟有些哽咽,眼角却也抑制不住的流淌出一行清泪。 “太子?”凌肃有些惊讶的看着凌卓溪,眼神中却透出无奈。 “他叫萧堇墨,是安陵国都的人,他的父亲叫萧肃,是一位教书先生,没有母亲的存在,只是两个人相依为命,然而就连这样简单的平静,上天都不可以施舍给他,或许从他认识那个人起,命运就已经被卷了进去,可惜他不是先认得我,否则不会这般痛彻。”凌卓溪继续着自己的倾诉,似乎把所有的不安与不愿都告之这个并不熟悉的陌生人。 萧肃转身离开了凌卓溪的身边,竟也坐在了木桌旁,拿起桌子上的酒壶,猛然的对着自己的嘴倒进一大口。 “无论他认不认得你,这都是他的命,谁都无从选择,只怪他投错了胎,不应该来到这个满是痛苦的世间。”凌肃深吸一口气,不禁感叹道。 “那我的命又是什么?”凌卓溪的泪水早已经晕湿了衣襟,轻轻的闭上了双眸,似乎不愿再看这个令他难过的一切。 “留着皇室的鲜血,你觉得你的命可以选择吗?”凌肃知道凌卓溪的故意问询,虽然透着无奈与痛苦,却也再一次告之他的责任。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竟然有些羡慕安陵禹灝,毕竟他活出了自己。”凌卓溪由衷的感慨,却也知道自己想法的大逆不道,安陵禹灝的性格的确有些天生的狂傲与不羁,不会受任何的牵绊。 凌肃再一次把酒倒入口中,意味深长的说道:“那是曾经的安陵禹灝,以后他的路可要比你更加艰难啊。” 话音刚落,却发现凌卓溪早已经酣睡,只是那眼角的泪痕还未干涸,闪烁着愁苦的印迹。 (牢狱中) 从听了关于自己母亲的话语后,萧堇墨便没有一刻的平静,如同煎熬一般等待着深夜的到来,甚至连膝盖的伤痛都已经完全不能去顾及,微微渗出的血迹竟然浸透了衣衫。 “大人?”萧堇墨小声的对着黑黑的墙面,小声试探性的喊道。 “萧公子,到这里来。”借着从高墙上方的铁窗内洒进的微微月光,萧堇墨看见一颗稻草竟然从墙面横穿过来。 费力的移动着自己的身体,却也发现那个稻草的地方竟然透出些光亮,不禁仔细望去,竟然有一个可以通过手指般大小的洞。 “你们?”萧堇墨不禁有些惊讶。 “嘘!我们也是来到这里以后发现的秘密,白天用草遮掩着。”一个年轻的声音小心翼翼的说着。 ------------ 第一百八十七章 萧堇墨好奇的透过虽然只有手指大小的洞口,依稀可以望见一个人的面目,虽然看不清全身,却也能分辨出是一位长满胡须的老者。 “敢问大人为何在这牢狱之中?”萧堇墨还是觉得事有蹊跷,对面的两个人到底是何人,为何又被关在了里面,并且和自己的父亲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哎,只是因为一时的忠言逆耳,惹怒了安陵禹灝,所以才被关押在这里,不过你还是放心好了,我是他的老师,是最为了解他的人,不过是为了一解心头之气才会有这样的行为,只是最近的他好像看起来脾气的确有些狂躁啊。”老者不禁感慨道:“而且关于你的事情,老夫也很是了解,甚至你和皇上之间有着怎样微妙的关系,我更是心里头明明白白。” 萧堇墨沉默不语,只是安静的听着老者的话语,由此看来,他莫不是知道了安陵禹灝忘记了自己? “你一定是在想,我是如何知晓皇上忘却了你吧?”老者听着对面没有了动静,便接着说道:“因为他现在的眼神中没有了温柔,就像又回到了曾经,不!甚至比曾经还要固执与骄躁,而且从你们刚刚的谈话中,我也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只有你可以让他改变一切。” “大人,你实在是抬举萧堇墨了,臣何德何能啊!”萧堇墨的心竟然又开始了绞痛。 “只是你现在更不应放弃,也不能让凌紫宁彻底的俘虏他的心,因为那个女人虽然是深爱皇上,却也终归是红颜祸水,因爱生恨才是最可怕的情。”老者一语道破了玄机。“而且你也应该是知道你身世的时候了。” 萧堇墨在这一刻真的有些愣神,面对突如其来的感慨,他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知晓了自己做梦都想明白的事情。 “我的身世吗?”萧堇墨几乎有些不敢相信的再一次询问道。 “没错,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或许将来有一天,你会因此而帮到皇上。”老者几乎有些肯定的语气,仿佛这一天早晚都会到来。 “臣听不懂大人的意思。”萧堇墨完全不知老者所言的寓意。 “你一定要活着走出去,即便不是让皇上记起你,你也要用任何办法来洗刷罪名,然后到永华都的平乐府,找到我的夫人,那里有你想要知道的一切,倘若不尽快完成,那么一切就都来不及了。”老者甚至有些急切的语气。 “永华都的平乐府?”萧堇墨重复了一边老者的话语,虽然半信半疑,却也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一定要尽快的出去啊。”老者再一次语重心长的强调着。 萧堇墨渐渐滑落到地上,因为双腿早已经承受不起身体,伤口竟也没有愈合,似乎在这样阴暗潮湿的地方,会加重了伤口的恶化,原本就是虚弱的体制,怎能经受得住这样恶劣的环境呢? “我一定要出去!”萧堇墨不禁暗自发誓,为了寻找自己的生母,他定会万死不辞。 (枫叶斋) 落叶翩翩,兴意阑珊,悠长的鹅卵石小路上,不时飞落着枯黄的枫叶,却也别有一番秋味。 “不知皇上可曾记得这里?”鬼月回头望着脚步有些放慢的安陵禹灝,有意的问询道。 并没有立刻的回答,只是让后面的侍卫停下跟从的脚步,自己继续向前走着,终于看到一座遗世独立的房屋坐落在这世外桃源的景色中,月光倾洒,更是美不胜收。 安陵禹灝缓缓抬头看见房屋上题写的三个大字,“枫叶斋?”陌生的念出,却也有些疑惑。 “正是这里,不知皇上想起了什么吗?”鬼月试探性的问道,紧盯着安陵禹灝的表情。 依旧自顾自的继续前行,轻轻推开依旧虚掩的木门,向里面小心的张望,似乎怕惊扰了里面的人一般,终于还是踏入了房间,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禁有些微皱眉头,“这里我从未来过,却为何感觉有些熟悉?”可算是打破了沉默,好奇的说道。 “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吗?”鬼月再一次问询道,明明心里面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却为何依旧什么都记不起? “我应该记得什么吗?或许这里是儿时父皇带我前来玩耍的,所以才会觉得有些熟悉,如今只是记得感觉,却忘掉了当时的年纪。”安陵禹灝甚至有些感慨。 “既然不记得这些,那么那个木制的人偶呢?”鬼月忽然带着诡异的语气问询道。 安陵禹灝听到鬼月的话语,不禁向前跨了一步,与鬼月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漆黑的眸子紧紧的盯着鬼月,“是你?是你放在我的房间呢?” 鬼月没有丝毫的退却,只是露出一抹微笑:“皇上很在意他吗?” “鬼月,你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安陵禹灝愈发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到底是何人所刻,目的又是几何?” 鬼月看出了安陵禹灝的紧张,这就证明了这个东西对他确有影响,所以说萧堇墨早已印刻在他的心底,只是一时的被隐藏而已。 “如果我要说是萧堇墨呢?”鬼月决定不在隐瞒,同时也想知道他会作何反应。 只见安陵禹灝震惊的眼神盯着自己,满脸的不容置信,“鬼月,你这般的隐瞒一些实情,该不会是想让我忘却咱们之间的感情吧。”几乎带着威胁的口吻,语气也有几分生硬。 “鬼月不敢,这不过也是我的猜测而已,而带皇上来到这里,也不过是我偶然发现了这个神秘的地方,只是好奇这皇宫之中究竟何人有这份福气,竟可以住在这里,所以便邀请皇上参观,以为可以寻得到答案。”鬼月一副失落的表情,却并不是因为没有找寻到答案,而是发觉安陵禹灝一时半会是记不得萧堇墨了。 安陵禹灝半信半疑的看着鬼月,再一次瞥了一眼房间的摆设,忽然慢慢的走到桌椅前,看见了桌子一把似乎还在闪着亮光的刻刀。 顿时有些惊讶的赶忙拿出怀中的人偶,顺着那把刀锋的痕迹比划了一下,果然是同样的划痕。 “是谁住在这里面?”这回换做安陵禹灝的疑问了。 “我若是知晓,就不会带皇上来到这个地方了。”鬼月并没有把实情继续说出,因为他知道现在安陵禹灝对于萧堇墨完全没有信任,倘若就这样冒失的相告,只是给萧堇墨更加的招惹麻烦。 “罢了罢了,我还是明日再慢慢调查吧。”安陵禹灝知道这其中定有什么隐情,“对了鬼月,你那个萧堇墨的朋友,今日认罪了,你可知晓?” “认罪?”鬼月始料未及,“他怎么会认罪?” “犯下的错,当然要承认。”安陵禹灝理所应当的语气。 “皇上•••”鬼月正欲激动的再一次问询之时,只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话语。 “启禀皇上,牢中的犯人萧堇墨不知何原因的昏倒,还请皇上定夺。”门外响起了侍卫洪亮的声音。 安陵禹灝看了一眼早已经慌乱的鬼月,“待我前去,再做定夺。” (牢狱中) “牢头,你们通知皇上了吗?这个犯人可不一般,你们忘记了刚刚皇上还特意召见他,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看你们怎么担待的起。”萧堇墨隔壁的年轻人,抓着牢门的铁柱子阴阳怪气的说着。 只见几个狱卒围着昏迷不醒的萧堇墨不知所措,而牢头气愤的走到老者的牢房前喊道:“少罗嗦,哪里有你们议论的份,还是关心一下你们自己好了,坏人可是也出在嘴上的,不要忘了教训。”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忽然传出行礼声,牢头也惊慌的赶紧跪下。 “萧堇墨怎么样了?”还没等皇上问询,鬼月竟然第一个冲了进去,焦急的一把抱住萧堇墨。 “皇上,从您走了以后,我们并未发现他有任何的异常,只是在刚刚巡查的过程中,发现了萧堇墨的情况有些不对,打开牢房的大门,他就应经倒在里面了。”牢头赶紧跪下解释道,同时也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意思是萧堇墨的情况和自己并无干系。 安陵禹灝似乎并没有听进去什么,只是盯着鬼月抱起了萧堇墨,并向自己一步步的走来。 “鬼月,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安陵禹灝并没有露出一丝的焦急,甚至还带着不满。 “皇上!”鬼月没有想到,此刻的他竟然还这般的无情。 “他可是罪人,鬼月想要和他一同论罪吗?”安陵禹灝冷冷的继续问道。 “请皇上开恩。”鬼月终于放弃了一切的尊严,即便是在面临生死的关头,鬼月都未曾有过片刻的懦弱,然而却是在这里,终究还是不肯放下怀中的萧堇墨,‘扑通’一声的跪在了地上。 安陵禹灝眼神中的确闪过了一时的惊诧,低头间发现了萧堇墨膝盖处浸出的血渍,呼吸似乎有些困难起来,胸口见竟然几乎不能喘息的憋闷。 “我安陵禹灝自诩是一位明君,即便是面对罪人,也不应该听之任之,毕竟有国法决定他们的生死,暂且带回去!”终于放松了话语,似乎在说服自己。 ------------ 第一百八十八章 在牢房的角落中,一双漆黑的眸子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看着一群人等缓缓离开,才终于松了口气。 “大人,这萧堇墨真的能顺利的离开吗?”年轻人有些担忧的口气。 老者捋了捋胡须,面带微笑的说道:“放心吧,萧堇墨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离开皇城,因为他现在的生命又有了新的意义。” “可是现在让他知道一切,真的合适吗?”依旧有些质疑的语气。 “只怕现在都为时已晚啊。”老者不禁感慨道。 (聚宾苑) 鬼月匆忙的抱着萧堇墨回到了聚宾苑,而安陵禹灝竟也一路的跟随,即便已是深夜,依旧是让太医连夜赶来。 只见太医为萧堇墨诊断后,眉头深锁,一个劲的摇头,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 “他的病情如何?”安陵禹灝冷漠的问询道。 “回皇上,恐怕•••”太医有些担忧的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安陵禹灝端坐在桌子旁,拿起一杯宫女泡好的热茶,镇定的说道。 “恐怕是时日不多了。”太医终于有些胆战心惊的说了出来。“事到如今只能开一些滋补的药剂了。” 安陵禹灝欲要饮一口茶水时,却听到了太医这最后的结论,睫毛微颤,被茶水的雾气熏染出丝丝的晶莹,杯盏就停驻在手间,却也忽然一饮而尽。 “有什么方子,尽管开好了,无论什么珍贵的药材,我都一定可以得到。”安陵禹灝盯着一帘之隔的萧堇墨,语气坚定的说道。 “皇上,时辰已经不早了•••”鬼月从帘子内走了出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好意的说道。 “你这是在让我离开吗?”安陵禹灝似乎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满口的质问。 “皇上想多了,只是把皇妃一人留在乾阳宫,恐怕有些不妥吧。”鬼月提醒道。 安陵禹灝猛然的起身,与鬼月面对面的相望,“明日可是皇妃晋升皇后的日子,我希望明日最好不要出什么差错。” 说罢欲要转身离开,“对了,萧堇墨目前为止可还是戴罪之身,等他苏醒过来,若有机会明日可以好好表现,说不定我一时开心就能将功赎罪呢。”忽然有深意的说道。 “谢皇上恩赐。”鬼月怎会听不懂安陵禹灝的意思呢,明显是在给他一个机会。 安陵禹灝只是甩过衣袖,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虽然有了这样的机会,只怕是萧堇墨是否可以再次醒来,有些不安的撩开帘子,逐渐走进了双目紧闭的萧堇墨。 “他走了吗?”一个绵柔的声音响起。 “走了,只是•••哎!”鬼月垂着脑袋,唉声叹气的瞥了一眼萧堇墨。 却也在下一刻才反应过来,刚刚和他说话的人正是萧堇墨,而且此刻正用他那双温柔的双眸盯着自己。 “萧堇墨?”鬼月几乎惊讶的大喊。 “嘘!”萧堇墨匆忙的把手堵住嘴巴,示意鬼月小声的说话。 鬼月连忙捂住了嘴,连连点头,眼神中透出无限的惊喜。 “你在好奇我怎么这么快就平安无事了吗?”萧堇墨看出鬼月的疑惑,“因为我刚刚是装昏的,我只是赌了一把。”说罢,露出一抹俏皮的笑容。 “赌什么?赌安陵禹灝?”鬼月露出一个缝隙,小声的问道。 “在赌我的命。”萧堇墨却没有半点的忧伤,“因为我知道就算我是装昏,不论是谁诊断我的身体,都可以推断出所剩无几的性命。” 鬼月眼神终于平复了惊讶,却又蒙上了一抹忧愁,这句看似让萧堇墨说起来无关痛痒的话,却深深的刺痛了自己的心。 “萧堇墨•••”鬼月忍不住的小声呼唤道。 “刚刚皇上说了什么?明日是宁儿成为皇后的庆典吗?那我当然要好好表演一个节目了,他们都是我最疼惜的人啊。”萧堇墨竟转移了话题,“而且明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鬼月知道,无论萧堇墨怎样的要求,自己都会相助。 “明日我必须要离开安陵皇城,因为我知道了关于自己身世的事情,所以无论逃跑还是溜走!”萧堇墨并不打算隐瞒鬼月,他甚至同样迫切的希望鬼月也可以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 “身世?”鬼月更加不可思议的看着萧堇墨。 “没错,只要出了安陵皇城,一切就都会揭晓了,所以明天这样的日子或许可以利用到,到时候鱼目混杂,我们可以趁机离开。”萧堇墨眼神坚定的看着鬼月。 “好!无论如何都会带你离开。”鬼月肯定的回答。 (安陵皇城) 漫天的飘絮,满眼的红艳,整个安陵皇城沉浸在喜庆的气氛中,甚至清风都没有了往日的冰冷,阳光也和煦了很多。 从宫门到大殿之间,铺满了大红的地毯,道路两边除了英姿飒爽的侍卫之外,每隔一个人便放着异国的花朵,想必这般娇艳欲滴也是马不停蹄的连夜赶来,随风飘荡的红绸更是耀眼纷繁,盛世欢腾的气氛堪比当日迎娶凌紫宁的大喜之日。 丝竹管弦之乐,不绝于耳,安陵禹灝和凌紫宁也早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了外面搭建起的龙台之上,高傲的俯瞰众生。 文武百官端坐在两边,宫女温婉的侧身伫立,都静静的等待着皇上的圣旨,等待着宣读出皇妃的晋封。 安陵禹灝扫了一眼下面的文武群臣,眼神却也有些飘忽不定,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又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禹灝,你看我今日是否得体?”凌紫宁娇羞的看着身旁俊朗的安陵禹灝,小声的说道。 一席金黄龙袍加身的安陵禹灝看起来更加气宇轩昂,根根镶嵌的金丝在阳光的闪耀下,分外耀眼,银发飞舞,演尽世间繁华。 看着凌紫宁的凤冠霞帔,闪烁动人,骨子里透出的贵气俨然可以承受得住皇后的封号,而一张娇艳的脸庞,倾国的容貌,更是让大臣们露出惊艳的表情,看着这样一对男女坐在眼前,即便不是皇上的身份与地位,也足以震慑全场。 “我的宁儿无论何时都是这般美艳。”安陵禹灝似乎没有仔细的观看,却也说出了很少表达的甜蜜,也惹得凌紫宁满脸红晕。 “时辰到!”刘蒙端庄的向前一步,拿出手中的圣旨,顿时下面鸦雀无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寰昭国都凌紫宁公主贤淑静婉,吾甚爱之,册立为安陵国都的正宫之主,母仪天下,钦此。”刘蒙大声的宣读着圣旨。 “恭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贺喜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所有的文武百官齐声叩首。 “众爱卿平身,赐座。”安陵禹灝露出了一抹笑颜,虽然心中之事已经全然解决,然而仿佛依旧有些沉甸甸,丝毫没有感觉到轻松。 顿时鼓声齐鸣,唢呐悠扬,一场盛大的表演就要拉开了帷幕,而宫女们也开始为百官斟满酒水,庆贺今日的喜庆。 只见舞女缓缓来到百官中间,伴随着悠扬的曲子,开始挥舞衣袖,舞动出曼妙身姿。 安陵禹灝却也好似无心观赏一般,依旧四处打量着台下的群臣。 “皇上,你在找谁?”凌紫宁看出安陵禹灝的神情有些奇怪,不禁好奇的问道。 “只是随便的看看,我们两个是不是应该喝一杯。”安陵禹灝把眼神收了回来,端起宫女倒满的酒杯,看着脸色潮红凌紫宁。 “我们应该先和文武百官喝一个。”凌紫宁竟然很懂礼节的说道,说着端起酒杯望着台下,“我和皇上在此与群臣共饮一杯,愿我安陵国都永远繁华盛世!” “谢皇上,谢娘娘!”群臣齐声的回应,接着便一饮而尽。 安陵禹灝刚把酒盏放下,凌紫宁便拿起酒壶,竟然亲自为安陵禹灝斟满,“皇上,现在该是你我的一杯了吧。”甚至有些撒娇的语气。 安陵禹灝笑而不语的看着凌紫宁,却也再一次端起了酒盏,欲要喝下去的刹那,只见凌紫宁赶紧把手插过安陵禹灝的胳膊,交杯酒的姿势下迅速饮尽自己的烈酒。 安陵禹灝愣了一下,就在刚刚的一刹那,为何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在凌紫宁面对自己的那一瞬间,为什么会有另一个人的脸庞闪现在眼前,却也是那般的模糊? 难不成一杯酒有些醉意了吗?安陵禹灝有些苦笑,看来的确已经不胜酒力了,顺势把自己的酒再一次一饮而尽。 耳边的丝竹声忽然停了下来,所有人不禁有些好奇的向中心望去,只见一个用蒲扇遮住脸庞的女子缓缓碎步的来到了中间。 一袭紫色的裙衫,外缀着璀璨挂饰,内衬若隐红绸,水袖挥洒,那份娇贵如同夏日里的百花之王,赛过群蝶的缤纷,抵过荷塘的娇艳,在周围舞女身着粉红映衬下,那绚丽而神秘的紫色,更犹如一缕奇异的璀璨绽放着不食人间的娇艳。 曼妙的身姿舞动着,丰神楚楚,秀骨姗姗,如鸿雁般轻盈舞动,那是另所有人都离不开的视线,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 第一百八十九章 都在屏气凝神,似乎等待着这样曼妙舞姿之下的人儿又是有些怎样的容貌,可似乎偏偏这般的不解风情,愈想知道真面目,仿佛愈故意的遮挡,惹得所有人都目不转睛。 却终于等到女子把手中的蒲扇洒落的瞬间,粉红的舞女们却团团围绕住,抖动着手中的粉绸,犹如丝丝细雨,却也遮挡的严实。 只是在这静谧的时刻,忽然传出悠扬的笛声,仿若浸人心脾般的陶醉,让人仿若置身于仙境之中,逃离了这凡尘俗世。 安陵禹灝更是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神秘的女子,眼神中虽然有着期待,却也像隐藏着别的一些情感,让人捉摸不透。 “皇上,不过是一群凡夫俗子,倘若皇上喜欢,宁儿也可以为皇上舞上一曲。”凌紫宁有些不悦的看着把一切目光都吸引的神秘女子,不禁向安陵禹灝示好。 “不必了,身为皇后,怎么可以在文武百官面前舞动?”安陵禹灝阻止到,只是眼神依旧没有离开一刻。 凌紫宁只好悻悻的跟着看着台下的舞女,眼神中却也满是愤怒和不屑,竟然拿过酒壶,再一次为自己斟满。 笛声飘渺含蓄,虽然听似欢畅的曲调中,仿佛夹杂着点点的哀鸣,就像诉说一段凄美的故事,有甜蜜也有悲伤,竟然可以控制心绪一般的让人陶醉其中。 终于一层一层的舞女散开,如同一点点绽放的花朵,终于要露出了中央的绚丽多姿。 就在这一刻,所有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无不惊讶、侧目、呆滞、愣神••• 只见一头墨色的长发飘逸于腰间,玉簪轻挽,堕髻俏丽,白嫩透亮的肌肤上隐隐藏匿着一抹绯红,只有巴掌大小的脸上,樱桃般红润的唇色,精致而讨巧,坚挺的鼻翼,如水一般的温柔神情,让美目看起来更加水润亮泽,而似乎娇弱的身体让她看起来才更加惹人怜惜。 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况且又是这等绝艳而令人销魂的身姿与容貌,简直是惊为天人。 安陵禹灝虽然没有大臣那般放肆的表情,却也可以看出满脸的震惊,在这安陵国土中,果然除了凌紫宁之外,再没有见过如此出尘绝艳的女子,却也有些眉宇紧锁,因为他竟能感觉到那个跳舞的女人好像并不是大家所见般的开心。 一曲过后,终于缓缓的退下,所有人的魂灵似乎也跟着她一起离开,悠扬的笛音好似依旧让大家陶醉在这盛世的场面中,不是辨不清虚实,而是早已经不愿苏醒。 安陵禹灝也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个离开的背影,终于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转眼觥筹交错,乐意无穷,而安陵禹灝却早已经消失在高台之上,留下了依旧自斟自饮的凌紫宁。 悄悄的躲在待客的房间一角,细心的观察着刚刚进宫的舞女们,安陵禹灝似乎在这人群之中搜寻着什么,瞬间眼前一亮,仿佛一只猛兽盯准了自己猎物般,随时准备伺机而上。 却忽然发现有个熟悉的身影接近了舞女,两人有说有笑,看起来竟是那般的熟悉,却也有些警惕的眼神看了看周围,安陵禹灝迅速的躲了起来,暗中观察着鬼月和舞女的一举一动。 也就在看他们寒暄了几句之后,鬼月缓缓的拉起舞女的手,有礼的把她一步步的送入轿中,继而几个年轻的男子轻松的便抬起了轿子,鬼月则在前面带路,逐渐离开了小院。 安陵禹灝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金黄的龙袍闪烁着光芒,终于还是没有上前的问询,眼神中却有些落寞闪过。 “皇上倘若喜欢,纳入宫中便可,我会好好对待妹妹的。”耳边忽然传出凌紫宁的声音。 “轿子已经走远了,臣妾都替皇上着急啊。”凌紫宁娇嗔的声音。 安陵禹灝从角落里走出,不禁感慨道:“不是我的,我又怎能强求呢?” 凌紫宁向前走了几步,“不试试怎么知道,说不定她早已经芳心暗许了。”说着,便欲去拦截下轿子。“何况,鬼月也好像认得她,皇上若是觉得有些唐突,不如让鬼月帮忙了。” 却在还没有踏出另一只脚的时刻,便被安陵禹灝有力的拉住,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我有你一人便足以,父皇此生也不过只有母后罢了。” “真的是因为只想要我一人吗?”凌紫宁忽然脸色有些微微的变化,好似刚才的喜悦消失的荡然无存,此刻竟还有些酸楚:“你确定不是因为她看起来像一个熟悉的人,所以才让她离开的吧。” 安陵禹灝有些惊讶的看着凌紫宁,却依旧没有松开自己的手。 “皇上,你知道她是萧堇墨,对不对?”终于还是忍不住的问询,明明知道身为妻妾的她没有任何干涉的能力,却也依旧不愿冷眼旁观。 就在这一刻,安陵禹灝终究还是放开了凌紫宁,原来她也早已明了,“宁儿,随他去吧。”终于有些无奈的感叹。 凌紫宁紧紧的盯着安陵禹灝的双眸,“皇上,难道你忘了他可是朝廷的要犯啊,这倘若被别人知道,对于整个安陵国的影响都是不利的,还请三思啊。”凌紫宁有意的提醒道。 “这个我自然知道,在牢狱中什么都不肯说的他,也没有什么用处。”安陵禹灝眉毛轻挑,“不如这样放虎归山,说不定还能有什么新的发现。” 凌紫宁此刻是真的有些不太明白安陵禹灝了,她早已经知晓安陵禹灝忘却了萧堇墨,在她还在寰昭国的时候,她就知晓了一切,不过现在看到安陵禹灝就这般轻易放走了萧堇墨,究竟真如他所说的一般是为了引蛇出洞还是内心的记忆逐渐被唤醒呢? “还是皇上英明,待到时机成熟,可以将他们一举抓获。”凌紫宁知道自己此刻不能太过打草惊蛇,所以便顺着说道。 (安陵皇城外) 终于等到了轿帘的再次掀开,萧堇墨竟有些激动的匆忙从里面走出,一个趔趄被自己身上的女裙险些绊倒。 “姑娘,小心。”鬼月赶紧一把接住险些摔落的萧堇墨,有意的开着玩笑。 只见萧堇墨假意怪罪的表情,“又开始口无遮拦,我自己的衣服哪去了?” “姑娘此番打扮,真是美若天仙,天下间若是哪位男子娶得这样一位美人归,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啊。”鬼月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臆想的世界中,丝毫不理会萧堇墨的无奈。 “鬼月•••”萧堇墨红着脸,却也意在让鬼月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 “好好好,衣服在我这里,不过你这是要上哪去换呢?不会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吧?”鬼月扬了扬手中的衣物,指了指现在的境况,甚至连刚刚乘坐的马车都远去了,但是语气中似乎多了几分得意。 “我•••”萧堇墨环顾四周,果然连一个可以遮蔽的地方都没有。 “我们还是先去永华都吧,反正都是要去的,可以暂时找下一个客栈,等你换好衣服,我们就去你说的地方。”鬼月知道除了这个办法之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况且现在应该尽快的远离皇城。 “也只能如此了。”萧堇墨有些别扭的表情,因为让他一个大男人身着女裙,还要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只是想想便让他羞愧难当了。 鬼月看着萧堇墨娇羞的模样,不禁暗自偷笑,不过就这样的打扮,任凭别人怎样仔细的观看,都是很难发现他的男儿身的,况且又是这般如花似玉的姑娘。 两人肩并肩的终于走向了永华都,殊不知一双锐利的双眸早已经盯了他们许久。 从一进入永华都的城门开始,萧堇墨和鬼月便感受着一道道刺眼的光芒不断投向自己,甚至带着烈火般的灼烧,最后几乎有些寸步难行了,因为已经有一大群的人围绕在萧堇墨身边,仿佛在看什么稀世珍宝,眼睛都放着光芒。 “萧堇墨,你不是很有礼貌吗?和大家打下招呼,说不定这样就可以让他们满意而归了。”鬼月不但不帮忙解围,反而火上浇油的说道。 萧堇墨终于缓缓抬起头,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却发现周围的人一声惊呼后,更加疯狂的盯看着他,有的人甚至趁他不注意,还偷偷的摸了他的手。 “鬼月•••”萧堇墨终于有些无奈的向鬼月求助。 “终于让我体验了一把被人羡慕的感觉啊,这些人好像都要把我吃掉一般。”鬼月压低声音悄悄说道。 萧堇墨微蹙眉头,“怎么办啊?照这样下去,天黑也找不到客栈啊。” 鬼月神秘的一笑:“该是我鬼月英雄救美的时刻了。”只见鬼月正欲表现一番的骄傲神情时,却在回首间发现身边的萧堇墨不知了去向。 紧张的迅速望去,只见一群人聚集在一旁,像是围绕着什么东西一般的拥挤,甚至连让小虫进去的缝隙都没有,鬼月断定萧堇墨肯定是因为自己的一不留神,而被大家围困起来。 迅速向人流的方向跑去,用尽力气的向内拥挤,“萧堇墨?”有些急切的大声呼喊,只是被人声鼎沸的局面所压下,奈何只能在人群外焦急的想着办法,生怕一时的耽误,萧堇墨就会被人活剥了皮一般,毕竟色欲攻心啊! ------------ 第一百九十章 果不其然,萧堇墨早已经被来往的男人团团围住,倒并不是当街要对他做出多么过分的事情,却也露出邪恶的光芒上下打量,这让萧堇墨很是不安,却也不能暴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可谓是有苦难言。 正欲有些不知所措的萧堇墨,忽然身上一沉,眼前一黑,仿佛是被什么遮挡住了视线一般,顿时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变得轻快起来,周围人群的熙熙嚷嚷声也竟然离自己愈来愈远。 像是被谁搂在怀中,踏实而温暖,轻轻靠在胸膛前,好似都能感受到剧烈的心跳声,却也在没有任何声音的地方停下,而这种熟悉感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萧堇墨发现情况有些异常,匆忙的摘下了盖在头上的纱巾,却发现身边早已经空无一人,那么刚刚在危急时刻,解救自己人是谁呢?有些疑惑的四下张望,却看见就在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向自己走来。 “萧堇墨,你果然在这里。”鬼月有些激动的语气,“我以为你又有了什么危险。” “我果然在这里?”萧堇墨有些不解的回应道,从鬼月的话语中不难听出,他好像知道自己在这里。 “刚刚有个蒙面人忽然走到我身边,只说了一句话,让我一直向南走去。”鬼月回想着当时的情况,“我还有些莫名其妙,为何一个陌生人会突然对我说这句话,却也在明白的瞬间,转身发现那个人早已经不见了,不过幸好你在这里。” “鬼月,我们该不会被别人跟踪了吧。”萧堇墨忽然有些警惕的说道。 鬼月也随之望了望,“是敌是友,我们还真是难以分辨,不过我也有这样的预感,看来我们需要加快速度解决问题了。” “嗯。”萧堇墨想着在牢狱中老者告诉他的平乐府,便有些迫不及待的带着鬼月前去询问了。“可是我的衣服•••”忽然想起自己仍旧是女人的妆扮。 “反正已经一直这个样子了,索性就暂且这样吧,因为事情看来有些紧迫啊,我怕有人比我们先行一步。”鬼月不禁猜测着。 却也得到了萧堇墨的默认,对于这些琐碎的事情来说,他知道自己寻找真实身份的事情要比一切都重要的多。 (平乐府) 朱红的大门上,挂着一幅青色金框的牌匾,上面赫然写着‘平乐府’三个大字,看似很有气势的门外却没有任何人在把手,反而在光天化日下朱门紧闭。 萧堇墨有些好奇的环顾了一下,却也缓缓走上石阶,敲响了紧闭的门,然而连续几下的敲打之后,却也没有任何人的回应。 鬼月也紧跟着用力的拍打的,像这样的大户人家,应该不会没有人的,果然在他们两个没有任何放弃的继续敲打下,听到了门被拉开的声音。 探出一个约莫只有十三四岁的男孩,却也只是露出脑袋,有些惊恐的看着眼前陌生的两个人,“来者何人,你们找谁?” “在下萧堇墨,是奉了你们家大人的意思,前来会见夫人的。”萧堇墨解释着。 “你胡说,你怎么可能会见到我家大人呢?我家夫人现在谁都不见,公子请回吧。”男孩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考虑,直接回应道,继而要关上了大门。 “等等,真的是在牢狱中见到的,有些不方便的话语必须和你家夫人谈论,还请通报一声吧。”鬼月赶紧用手抵住了门,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塞给了门内的孩童,“现在谁都不容易,我们也不让你为难,你只需通报夫人一声,说萧堇墨前来会见,倘若夫人还是说不见,我们立刻走人,好吗?” 小男孩机灵的转了转眼珠,“好吧,那我去试试好了,你们暂且在外面等候吧。”终于答应了鬼月的建议。 鬼月和萧堇墨在看见门又被关上的刹那,不禁都有些担心,怕是很难再打开这沉重的大门了,却也只是片刻的功夫,大门又一次的打开了,又是刚刚的小男孩,不过此刻是面带微笑的稍稍打开了一些,“夫人让你们进去呢。” 萧堇墨看看鬼月,两人便走进只允许一人通过的缝隙,在进入之后又听到了重重的关门声。 里面的确要比外面看起来大的多,简直就像一个皇室的小别院一般,亭台楼榭样样齐全,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仿佛是一幅水墨画般的精美。 一路由男孩带路,终于来到一间类似禅房的地方,外面竟然也种植着些许的翠绿竹子,这就为金黄的秋色增添一抹绿意,生机盎然。 “请进吧。”小男孩示意两人进入到房间,自己则停下了脚步,站在房门外。 萧堇墨忍不住的激动,这种控制不住的情绪由内而外的迸发着,终于慢慢的推开了房门,果然有着丝丝的熏香缭绕,正前方有一尊菩萨像供奉在眼前,而下面的蒲扇上跪着一个女人,虔诚的在念经礼佛。 虽然知道了进来的客人,却也依旧没有睁开双眼,只是低着头,口中不断的念着什么,看不清的脸庞,只是露出早已经花白的头发。 萧堇墨和鬼月也很有礼貌的没有打扰,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个背影都仿佛镌刻着桑仓的女人。 “坐下吧。”忽然听到慈祥而温柔的声音,萧堇墨和鬼月看见侧面摆放着的桌椅,缓缓坐下。 终于看见老妇人慢慢起身,转身走向了他们停歇的方向,虽然是满脸皱纹的老者,却也和说话声一样的慈眉善目,尤其是那一双眼眸,依旧的清亮与美丽。 “是我家老爷让你来的吧。”老夫人知道,这件事只有他家的老爷最为清楚,眼神却望向了鬼月。 萧堇墨正想解释,自己才是需要知道实情的人,老夫人只怕是认错了人吧,却也忽然意识到,的确不是老夫人的眼花,而是自己此刻女儿身的打扮,的确容易让别人误会,想必老夫人也是知道萧堇墨是个男子吧,而眼前只有鬼月是个男人。 却也在萧堇墨张口的同时,鬼月抢过了话语,“是的,只是没有想到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认识的你家老爷。”竟然冒名顶替起萧堇墨。 “等我去拿东西。”很明白他们此行的目的,自己也不过是遵照老爷的意思行事。 看着老夫人向祠堂后面走去的身影,萧堇墨不禁问道:“你为什么要说话?” 鬼月邪邪的一笑,“怕是你说自己是萧堇墨,再吓坏了我们的老夫人,反正我们前来只是想要知道真相,谁是萧堇墨并不重要吧?” 萧堇墨顿时有些哑口无言,好像鬼月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毕竟现在自己的这个打扮,怎么能和老夫人说自己就是萧堇墨呢?恐怕真的会吓坏别人,索性也就不追究这个问题了。 片刻的功夫,只见老夫人缓慢的走了出来,手中竟然像是握着一件鲜红的襁褓。 “老夫人,这是?”萧堇墨忍不住的问询道,难道这个和自己的身世有关系? “这是你生下来时,你母亲用来包裹你的襁褓,上面是她亲自绣的图案,这上面有你想要知道的一切。”老夫人的眼眸竟然在这瞬间更是闪亮,只是表情有些诡异,伸手便递给眼前的鬼月。 萧堇墨死死的盯着即将拿到鬼月手上的襁褓,胸口的绞痛再一次的袭来,却也在这没有任何防范的瞬间,只见老夫人突然从襁褓中拔出一把宝剑,狠狠的照着鬼月的胸口刺了去。 “老夫人?”鬼月由喜到惊的表情,满眼的不可思议,胸口的鲜血开始止不住的流淌。 萧堇墨早已经愣在了那里,这是任谁都没有想到的结果,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又是为何? “为了我安陵国都,萧堇墨必须要死。”老夫人根本不给鬼月喘息的几乎,稍一运气,便欲狠狠的打出一掌。 就在这紧要的关头,萧堇墨奋不顾身的挡在了鬼月的身前,老夫人却没有准备收手,“那么今天就成全你们成双的死去。” 鬼月脸色惨白的紧紧搂住怀中的萧堇墨,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说好保护你,我又怎能放弃呢?终于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再次转动了身体,把襁褓塞进了萧堇墨的手中,仍然愿意自己承受那致命的一击。 “不!”萧堇墨意识到被鬼月再次保护在了身前,不禁怒喊道。 一口鲜血喷出,“怪我不小心,让你不那么完美了。”看着萧堇墨被溅到鲜血的衣衫,竟然还有意开着玩笑,却也缓缓的转身望着老夫人,“原来这都是设计好的,只是怪我太小看了你的实力。” “看来你身体的确很强啊,没有人经受住我独步武林的绝命掌,不过也已经坚持到了底线吧?”老夫人终于凶相鄙陋的说道,“今天你就是我退隐后的第一次练习,看来还是有些生疏了啊。”说罢,眼神露出了凶狠,迅速的向鬼月再一次的袭来。 “我才是萧堇墨。”萧堇墨终于说出了真相,却也的确很有效的制止住了老夫人的脚步。 “不要听他胡说,我•••我才是。”鬼月似乎的确受了很严重的伤。 不禁向萧堇墨望去,满眼的质疑与惊诧,“反正你们两个都要死,何必这样争执呢?” ------------ 第一百九十一章 老夫人不禁冷笑,胜券在握的看着眼前毫无缚鸡之力的两个人,眼神射出了道道的寒光。 就在要结束一切的时刻,门却被忽然的撞开,一阵寒风袭进,几乎让人睁不开双眼,待老夫人缓过神的时刻,才发现眼前的两个人早已经消失,不由得露出了愤怒。 待到萧堇墨醒来之时,却也是感觉到头有些疼痛,好奇的四下环顾着周围,脸上满是惊讶,自己竟然置身于永华都的家中。 缓缓的走下了床榻,才发现外面的天色已晚,刚刚不是在平乐府吗?还是鬼月,鬼月去了哪里?忽然想到身受重伤的鬼月,萧堇墨顿时有些不安。 “父亲?”迅速的走出了房间,好奇的问询着,虽然不知自己为何会在家中,却也觉得家里安静的有些诡异。 “你醒了?”庭院中忽然传出冷静的话语。 萧堇墨怎会不熟悉这声音,匆忙的转身望向了前方的不远处,“子夜?你竟也在这里?” “那你觉得我应该在哪里呢?”子夜的语气永远都那般的生硬。 萧堇墨快步的向子夜走去,“子夜,鬼月他怎么样了?”他肯定子夜一定知晓鬼月的伤势,迫不及待的人问询道。 捋了捋两鬓的长发,子夜漆黑的眸子在这夜晚更显得有些暗淡,“终究是为了你,他愿意牺牲一切,算是了一桩心愿吧。” “鬼月,鬼月他?”萧堇墨满眼的震惊,一丝不好的预感萦绕在心头。 子夜抿了抿薄唇,月光下的侧颜竟是那般的绝美,“如果鬼月死了,你会怎么做?你又能怎么做?”似乎带着句句的质问。 萧堇墨不禁被子夜这强烈的气势所惊扰,不由得后退了几步,的确如子夜所说,倘若鬼月因为自己而失去了生命,我又能如何挽救一切呢?“一命抵一命,我欠他的一定会归还于他。”不过还是说出了心中所想,却也显得有些无力。 “他拼了命,也不过是为了保护你的性命,就这样轻易的结束了自己,岂不是让他死的有些冤枉?”子夜竟然完全不领情的说道。 “这•••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不过只要有任何的需要,我都会不顾一切的相助。”萧堇墨信誓旦旦的说着,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接受子夜口中所说的事情,“我可以见他最后一面吗?”眼眶竟然有些泛红,脑子也已经一片空白。 “萧堇墨,你什么都不用做,是我的债还没有还完。”就在这一刻,竟然传出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萧堇墨不可思议的赶忙望去,胸口仿若停止了呼吸,“鬼月?”看着身上层层绑着纱布的鬼月,虽然脸色有些惨白,身体有些虚弱,终归还是一个可以呼吸的活人,萧堇墨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流了出来。 “子夜,你怎可以和萧堇墨开这样的玩笑呢?”鬼月看着一旁的子夜,有些责怪的语气。 子夜随意的瞥了一眼鬼月,却也淡然的说道:“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你确定那个最真实的鬼月还活着?他明明就早已经死在了萧堇墨的手中了吧!”说罢,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留下错愕的两个人站在秋日的寒风中。 “萧堇墨,你不要太过理会子夜的话语,他的脾气•••”鬼月缓缓走到萧堇墨的身边,语气竟有些不安。 萧堇墨忽然抬起头,滴滴泪水挂在腮边,“鬼月,子夜说的一点都没错,放过你自己吧,也算是放过我,不要在我身边了。” 鬼月的表情瞬间愣住,“萧堇墨,不是说好?”有些焦急的说道。 “经历了这么多吗,我已经是个认命的人,所以上天早已经给我安排好了路,我必须一个人前行。”萧堇墨看着鬼月的伤痕,宁愿这些痛苦都由自己来承担。 “萧堇墨,你一个人太危险,我怎么可以让你独自去面对一切呢?”鬼月不知萧堇墨为何会这么快的改变态度。 “你身边拥有值得你去陪伴的人,而我也是在努力唤醒我想要去追随的人,每一个不都是应该有自己心甘情愿为之一搏的人吗?所以不要等失去了才后悔。”萧堇墨感慨道。 “你就是那个需要我去陪伴的人啊。”鬼月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萧堇墨终于露出一丝苦笑,认真的看着鬼月,“不要再欺骗自己了,我知道你对我的好,但是切莫不要因为执迷不悟而抱憾终身,我们之间的事情今日就算一刀两断,你那一刀足以偿还所有,否则你我将不再会是朋友。”几乎斩钉截铁的语气。 鬼月愣了片刻,如此一个深沉的长者竟然眼眸也瞬间闪烁,忽然紧紧的把萧堇墨拥在怀中,“为什么要这般善良?明明这般瘦弱,还要拼命逞强,我鬼月答应你便是,以后绝不插手你的事情。” 萧堇墨把头轻轻靠在鬼月的肩膀上,终于也可以了却自己的心事,还鬼月一个真正的自由。 独自走回房中的萧堇墨却带着几分落寞,几乎找遍了整个院子,也没有见到父亲的身影,怪自己离开家太久,没有尽到身为儿子的责任,不禁心怀愧疚。 却也在打开自己房门的瞬间,还是被惊吓到。 “子夜?你怎么还没有睡觉?你原本不需要太在意,其实我和鬼月之间•••”萧堇墨欲要解释道。 “我从皇宫离开,就住到了这里,看着这里的满目灰尘,想必萧父已经不在这里许久,事到如今,你是真的什么都不明白吗?”子夜却没有提及关于鬼月的任何话语。 “我真的有些不明白。”萧堇墨有些不安的看着子夜,眼神却也有些闪躲。 “萧堇墨,你不是一个擅长撒谎的人。”子夜一语道破他的质疑。 “我没有撒谎,我什么都不知道。”萧堇墨竟有些慌张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似乎不愿意继续听下去。 “你知道你的父亲不是你生身的父亲,你也知道他的身份也绝非一个普普通通的夫子,你还知道有些事情不是眼睛看到的那般简单,那么你还要欺骗自己到什么时候呢?只要勇敢的迈出一步,就会知道所有的一切。”子夜似乎依旧有意的刺激着。 “不,他就是我的父亲,我们要平平静静的过日子,等我找到了母亲,把她接回家中,然后好好的孝顺他们。”萧堇墨情绪的激动的说道。 “既然如此,你或许就不应该继续找你的母亲吧,因为这里面可是藏着惊天的秘密,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还是你也陷入了矛盾之中呢?”子夜肯定的语气,却也慢慢拿出了手中的那个襁褓,一点点伸向了萧堇墨的眼前。“看了它,你就会知道一切。” 萧堇墨愣神的看着子夜手中的襁褓,眼神竟然恢复了平静,却也迟迟没有接下,仿若陷入了沉思。 “是谁救了我和鬼月?”萧堇墨却突然问道。 “你可千万不要感激我,只是听到了敲门声,待我打开的时候,就只是看见你们两个倒在门外。”子夜回忆着当时的情景,“那个人看来知道很多啊。” 萧堇墨也只是记得当时有人闯进房间,可是还没有来得及看清一切的时候,便被一股力道打晕,等到醒来之时,便早已经躺在家中,只是那个怀抱似曾相识的熟悉。 眼眸闪过一丝光亮,手也缓缓的接过了子夜手中的襁褓,这便是小时母亲用来包裹自己的丝被吗?里面是蕴含着怎样的宠溺与喜爱? “你已经知晓了,对吗?”萧堇墨迟迟没有打开,只是紧紧抱在怀中。 “不是知晓,只是想再一次确认。”子夜意味深长的回应。 终于还是缓缓的打开,萧堇墨谨慎的如同碰一件珍宝,小心翼翼的看着上面秀出的图案和题字,却也是在那寻得答案的瞬间,不仅仅是喜悦,更多的是震惊。 (鬼门) 威严的大殿内,鬼王静坐在宝座之上,等待着三煞的归位。 “还有10日便是金星凌日的日子,那天正是小寒,不知子夜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鬼王言语中透出些许的激动,因为这一天让他等待的太久,成败在此一举了。 “义父,子夜已经完全掌控着所有的状况,应该不会有任何的问题。”烈煞信心满满的说道。 “呦,烈煞什么时候这么看好子夜了?依我看不能相信任何人,万一中间出了差错,这可是任何人都担待的起的。”媚煞阴阳怪气的说道,“义父,依你看呢?” “我也正有此意,现在容不得我们有任何的差错,还是应先下手为强。”鬼王并没有直接说明意思,三个人却也明白,他是要提前抓取萧堇墨。 “义父放心,既然是孩儿一直和子夜联系,那么这个任务就交给我吧,一定会让您满意的。”烈煞嘴角露出诡异的微笑。 “好,那就由你来做,我特许你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必须把他给我带回来,哈哈哈。”鬼王终于再一次阴森的大笑起来,只是面具下的眼睛瞥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寒煞。 已经迫在眉睫的危险,一颗颗蠢蠢欲动的心,就在这为数不多的时日里,又能牵扯出几多的恩怨情仇?世上最难预料的便是人心,何况在那些峥嵘岁月中呢? ------------ 第一百九十二章 萧堇墨一个人终于悄悄的离开了这个让自己历经酸甜苦辣的地方,承载着太多的回忆,印刻着清晰的过往,一切朦胧在烟消云散后,却也是自己不想接受的事实。 脑中不断闪现着襁褓中的刺绣,萧堇墨在那一刻除了不敢相信与难以接受之外,恐怕再也没有其它的想法了。 夕日落霞,秋景黯然,满眼尽染寒霜色,唯枫叶点燃世间情,不负江山几时兴,故吾儿乳名枫儿也,梦璃于寰昭国冥历359年亲绣。 每一个字都记忆犹新,却也新的让人不敢去相信,一遍遍的问询自己,堂堂寰昭国的皇后怎么会是自己的生母?当年又为何没有和母亲在一起?那么自己的父亲是寰昭国的皇上不成?倘若真的如此,那么他和凌紫宁、凌卓溪便是流着相同血脉的亲人啊。 一个个问题萦绕在脑中,让萧堇墨已经完全没有了头绪,原以为只是简单的事情,或许是过着普通的日子,在永华都的某一个家里继续充当着母亲的角色,亦或者一个人漂泊终日,孤独一生,再或者如自己所想,早已撒手人寰,投胎转世。 只不过自己猜了千万个结果,唯独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依稀记得她的面容,虽然已经过了风华正茂的年纪,却依然掩盖不住曾经的辉煌,只是如今面临的问题却是,到底该如何走下去。 忽然想起鬼月只是告诉自己,当年那个女人神秘的离开了,不过他又为何知道找寻自己呢?那么鬼月就必然确定母亲和自己的孩子早已经分开,萧堇墨瞬间恍然大悟,莫不是他早已经知道了真相? 鬼月虽然千辛万苦的找到了自己,却又不告之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有着什么难言之隐,才让那样善良的母亲抛弃了自己深爱的儿子呢?才让对自己一再承诺不会隐瞒的鬼月再一次对自己撒了谎? 萧堇墨终于停下了脚步,他知道自己实在不应冒然的去寰昭国寻找真相,因为只要当年的真实原因一时没有解开,那么或许他的草率决定便会牵连出太多的枝节,而想起昨日的危险,明明是在牢狱的老人主动要求自己去了解真相,却没有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难道说是早有预谋?可是为何一定要杀了自己呢? 既然襁褓一直在他们手中,那么他们肯定早早的便确定了萧堇墨便是那个枫儿,这样分析看来,似乎又有些道理了,毕竟这样说来,自己就是寰昭国的人,他们身为安陵国的忠厚大臣,绝对是有必要铲除异己,尤其是像自己这样流落民间的皇后之子,肯定是要防患于未然。 “只不过狱中之人为何又要说,我能够帮助安陵禹灝呢?倘若只是为了夺取我的性命,没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的让我离开吧?”萧堇墨小声的自言自语。 “因为你去的平乐府已经被人动了手脚,那个真正的老夫人昨日凌晨便已死去。”身后忽然传出压迫性的冰冷声音。 萧堇墨却也听到这样的回答之时,心中不由得一惊,匆忙转身望去,“寒儿哥哥?”竟是满眼的惊喜。 一袭黑衣舞动,长发依旧遮住冷漠的半张俊颜,然而冷漠的神情只有在看到萧堇墨的时刻,才会有些许的缓和。 “枫儿,你又瘦了很多。”寒煞竟有些怜惜的看着萧堇墨,呼唤出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确定了眼前的人的确是自己的寒儿哥哥,萧堇墨终于一扫几日来的阴霾,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寒儿哥哥,你•••”萧堇墨正欲有些疑惑怎么会在此遇见他,而且还说出了自己所不能明白的事情。 “先和我离开。”直接一把搂过萧堇墨纤细的腰身,抱起他的双腿,片刻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间小屋) 又回到熟悉的地方,又看到了山涧的美妙,清澈的溪水倒映着蓝天白云,清幽的景色不禁让人心旷神怡,萧堇墨记得,这里便是他失意之时,他的寒儿哥哥带他来的地方。 只不过刚刚踏进木屋之中,便有扑鼻的饭香传来,那是如同回到家一般的温暖。 “寒老大,是你回来了吗?”屋外竟然又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却不难听出,言语中满是惊喜。“我刚刚又捕了一条鱼,虽然河水有些凉,不过想来你也爱吃,我就•••”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房间的门。 却也就在那一刻,男子如同被点了穴一般的呆住了,终于像是如梦初醒的震惊,虽然惊讶却也是肯定的语气:“萧•••萧堇墨?是萧堇墨吧!”说着,便来了一个热烈的拥抱。 萧堇墨则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面孔,在记忆中搜索着何时认识的此人,只见他看上去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虽然脸上布满河水里的污泥,却也能看出那婴儿般娇嫩的肌肤,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掺有任何的杂质,那是只属于他年龄的纯真,尤其有些圆润的脸庞让他看起来更是可爱至极,小脸蛋犹如熟透的苹果,透着一抹绯红,那是只属于青涩少年的气质,而身上虽然穿着简单的青色衣衫,也还沾满了泥点,裤腿在这寒秋之中却还挽起来,露出有些冻得发青的嫩白小腿。 “你是?”上下打量了半天的萧堇墨,仍旧是想不起来眼前的男子到底在何处见过。 “萧公子,你当真不记得我?”男子有些调皮的语气,却也赶忙把鱼儿放在了木盆中。“我在你生命中可是重要的人啊。” 萧堇墨看了看寒煞,眼神依然写满好奇,却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毕竟忘却了别人,还是一个对自己记忆犹新的人,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 “沐风,不要再和他开玩笑了。”寒煞看着依然不愿把真相告诉萧堇墨的男子,便冷冷的说道。 “什么嘛,开开玩笑而已,还这么当真,永远一副冰冷的表情,看来也就我受得了你。”沐风满是不情愿的说着,却也没有任何畏惧的表情。 萧堇墨看着寒煞被比他小上很多的男孩训斥,却也没有任何的愤怒,仿若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继续自顾自的倒满热水,端到了萧堇墨的身边。 “萧公子,我叫沐风,不过这个名字是那个冰块人给我取的,我便是•••”说着便神神秘秘的附在萧堇墨的耳旁。 “什么?你是那个易容人?”萧堇墨忽然惊讶的大声喊道,“你现在的模样该不会又是谁家的孩子吧?”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他,想起他曾经还假扮过安陵禹灝的时候,哪是这般的稚嫩。 “现在的我是货真价实哦。”沐风说着,便把萧堇墨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让他确认这绝对是真货。 “你原来才这么小啊?”萧堇墨不禁说道,却也满脸的笑容,原来他真的如他的容貌般可爱,让人甚是喜欢。 “沐风现在已经十六了,可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沐风说着便挺起胸膛,证明自己绝对不是他想象般弱小,“况且以前,你也见识过我的本事了,对吧?”满脸骄傲的神情。 “是是是,哈哈•••”看着如此调皮可爱的沐风,萧堇墨的阴霾再一次被扫光,这个和曾经简直是判若两人嘛,看来这易容之术,的确是可以瞒天过海。“不过,你怎么会和寒儿哥哥在一起呢?”萧堇墨这才觉得有些不解。 “那是因为•••”沐风正欲详细的和萧堇墨解释。 “沐风,去把这条鱼煮了去,我饿了。”烈煞直接打断了沐风的话语,却依旧是冷冷的态度。 沐风看了看萧堇墨,不禁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瞪了一眼寒煞之后,也不得不听话的去继续做饭了。 “等等。”萧堇墨忽然喊停住了沐风,缓缓走上前去,突然蹲下了身子,把挽起来裤子放了下去,“天冷,容易着凉。” 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沐风却忽然的热泪盈眶起来,“谢谢。”压低了声音,似乎刻意的忍耐着什么,然后便转身离去了。 “不•••不谢。”萧堇墨直到沐风消失在自己的眼中,才说出了不谢,因为他被那张纯真的表情所惊吓的有些不知所措,不过是简单的举手之劳而已,没想到他竟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对了寒儿哥哥,你对我最近的情况很是了解吗?”萧堇墨忽然想起了刚刚寒煞说的话。 缓缓的走到窗前,背过身去的寒煞轻轻说道:“略有了解,毕竟你知道鬼门对所有的事情都无所不知。” “是这样啊,那你知道那天救我的人是谁吗?”萧堇墨心中忽然燃起了希望。 “当我得到消息,赶到那里的时候,你们便已经被救走了。”寒煞回忆道。 看着是不像是有任何的隐瞒,萧堇墨的心便落了下去,他肯定那日从平乐府救走他的人和在永华都的街上帮助他的人,绝对都是一人所为,只因为那熟悉的温暖怀抱。 “你是说平乐府早已就已经设下了埋伏?”萧堇墨不禁心有余悸的问询道,看来他们此行早已经是被别人预料到的,那么要杀他的人就肯定不是那样的简单了。 “想要你命的人另有其人,所以你现在只能暂时在我这里,然后我们再从长计议。”寒煞语气虽然有了些许的缓和,只是那冷若冰霜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的改变。 萧堇墨认真的点了点头,因为此时也别无他法,看似步步危机,陷入重重陷阱。 ------------ 第一百九十三章 (寰昭国都) 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些隐藏起来的不安便搅动着内心,似乎早已经成为习惯,愈是掩盖愈是思念。 凌晗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奏折,早已经纷乱的思绪已经无法让他安下心来,缓缓起身来到外面,好让这深秋的凄寒吹醒自己。 没想到竟也一路走到了萧肃的房间,看着里面昏黄的烛光,知道他肯定也是还未安睡,却也有些不愿打扰,准备独自返回。 “皇兄,既然来了,为何又要离去?”门忽然被打开,只见凌肃站在门口,幽幽的说道。 “只是闲来无事,恰好走到了你这里,不想太过打扰。”凌晗停止了脚步,终于还是决定转身走向了凌肃。 凌肃捻了捻烛芯,房间似乎更加明亮了些。 “心中有事情吗?”凌肃一看便看出凌晗的心事。 “你告诉为兄一个实话,萧堇墨到底是谁?”凌晗目光坚定的看着凌肃,容不得他的任何躲闪。 “皇兄,你不是早早就知道,他不过是我养的一个孤儿而已,当年为了能够很好的隐藏在安陵国都,所以找了一个陪伴的人而已。”凌肃有些不解的回答着,却也一副凌晗明知故问的语气。 凌晗眼神中依旧透出丝丝的质疑,“那么他与我的相识,与安陵禹灝之间的事情要怎么解释?为什么偏偏是萧堇墨呢?” 凌肃随之叹了一口气,“我也觉得好奇,或许这就是巧合吧,当年他带着凌卓溪来到家中之时,我也感到事情的不可思议,或许这就是老天冥冥之中的安排吧。” “那么他体内有血灵的事情,该不会也是巧合吧?”凌晗意味深长的看着凌肃,“你一定在隐瞒着我什么,对不对?” “皇兄•••”凌肃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了解萧堇墨,“世间的巧合又何止这些呢?如今我只希望皇兄要记得,我所做的一切不过只是为了你。” “现在马上就要到金星凌日了,估计萧堇墨那孩子一定早已经陷入危险之中。”凌晗竟然有些担忧起来,不知为何,他从见到萧堇墨的第一眼起,便没有任何的敌意,或许那样的容貌里,依稀可以寻到安陵玄天的影子,毕竟都是那般的惊艳脱俗。“你对他有什么打算?” 凌肃顿时沉默不语,当年从梦璃手中带走萧堇墨的时刻,他便早已经决定让这个孩子好似永远消失在世间,用另一个身份继续成长下去,所以必须亲自把他抚养长大,因为他知道这个孩子的价值,对于整个寰昭国来说,这是至关重要的,所以他一直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我必须保护好他,所以我要继续成为萧肃,直到他可以完成任务的那一天。”凌肃态度坚决的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口中的任务又是什么,但是完成任务之后呢?”凌晗不禁追问道。 “完成任务之后?”凌肃干笑几声,“只怕到时候我即便是倾尽一切,也不能挽回任何了,因为血灵即将问世,母体就会消亡。”只见眼眸中也闪现出了愁绪与伤感。 (安陵皇城) 安陵禹灝满脸严肃的坐在龙椅上,冷冷的看着眼前满头花白的老者,身着囚服的他早已经眼圈红润,嘴唇颤抖,脸上露出绝望的神情。 “皇上,老臣感谢你救了吾和吾儿一命,可也要为老奴一家的冤魂做主啊。”老者忽然跪在了地上,满目疮痍的看着皇上,情绪早已经奔溃。 “傅太师快快请起,我早已经通知于你,让你把家里人安置好,可为何还是遭受如此劫难,甚至连同夫人都被逆贼所杀?”安陵禹灝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原来早早便了解到朝廷之内,因为自己刚刚的登基,又没有可以信任的心腹,导致朝中暗自出现了两大派系,一面是“保皇派”,一面是“废皇派”,虽然双方并没有直接的展开争论,却都背地里开始为自己拉拢人脉,而从小便教于安陵禹灝的傅太师自然是保皇派,所以近日也就成了废皇派的眼中钉。 安陵禹灝得知消息后,因为身边没有过多可以信赖的人,而傅太师绝对可以说是他的心腹大将,所以为了设法从中救助傅太师,不得已才有了和他反目成仇,打入大牢的戏码,这样一来,让所有人看不清套路,不会轻举妄动,自然也是可以赢得一些时间。 “臣怎么会想到他们做事如此心狠手辣,是我的错啊。”傅太师痛心疾首的说道,不禁老泪纵痕。 “他们借刀杀人实在是厉害,现在外面都在传闻是鬼门所为,不过是想引起我和鬼门的冲突,趁我根基还未稳的时候,来一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妙棋。”安陵禹灝冷静的分析着局势,“不过我还有一事不明。” “皇上不妨直说,臣一定尽力相告。”傅太师抹了一把泪水,眼圈通红的看着安陵禹灝。 “是你劝萧堇墨离开的?”安陵禹灝虽是问话,却也透着肯定的语气。 “皇上,这个萧堇墨不能死啊,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他是寰昭国都梦璃皇后的亲生骨肉。”傅太师焦急的语气。 “这很重要吗?谁不想早早杀了早晚会成为的敌人?”安陵禹灝理所应当的说道。 “皇上,这个身份当然不足以成为活下来的理由,然而我要告诉你,他不仅仅是梦璃皇后的孩子,更是我们安陵国都曾经的皇子,也就是你皇叔安陵玄天的骨肉呢?”傅太师镇定的解释着。 就在说出真相的瞬间,安陵禹灝瞪大了双眸,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的惊讶与不安,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他愣在了龙椅上。 而身后的刘蒙更是惊讶的长大了嘴巴,眼睛似乎都能发出光亮的震惊,表情就僵硬在那里,甚至身体都不能移动半分。 “你•••你说的都是事实?”安陵禹灝完全不可思议的问询道。 “臣倘若有丝毫的不确定,怎敢对皇上说出呢?”傅太师满口的肯定,“这便要从当年说起•••” 当年安陵玄天和梦璃被设计陷害,双双都被下了药剂,在共度一夜春宵之后,便被凌晗当场抓获,并且听信了谗言,说是安陵玄天是故意引诱的梦璃,做出有辱家国的事情,理应处斩,同时也查出他是安陵国都有意安排的奸细,所有的一切不过是阴谋与利用,这让凌晗大发雷霆,足以被判处的死罪,然而始终没有舍得去斩首,最终决定把他逐出寰昭国,遣送回安陵国都,然而就在这遣送的过程中却害身亡,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安陵玄天又是怎样的死去,就如同谜一般的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等安陵玄天死去的消息传遍了两国之后,原本早就爱慕他的梦璃也欲随他而去,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怀了他的孩子,所以无论如何都要继续活下去。 安陵禹灝听完傅太师的讲述,一时缓不过神来,好似一场梦一般,这个出现在他生命中的人,竟然有着如此神秘的身世。 “所以傅太师,萧堇墨的身上流着我们皇室的血液吗?”安陵禹灝恍然大悟,神情却有些奇怪。 “这才是我要萧堇墨活下的原因啊,皇上肯定知道我们安陵国都定下的规矩,只有正室的血统才能继承皇位,然而现在之所以民间出现那些反动,无非就是那些逆贼趁机作乱,说一句忤逆的话,不就是因为当年您父皇的皇位是安陵玄天赐位的,所以才说您不足以继承皇位。”傅太师继续分析着:“然而现在好办了,那个萧堇墨的出现正好可以利用,如果按照规矩,他便是继承皇位的人选,而且是无可厚非,我们大可以利用这一点,让他把皇位像他父亲一样赐给你,这样便名正言顺了,任谁都不可以不顺从。” “是要利用萧堇墨吗?”安陵禹灝终于明白了傅太师的计划。“让他知道这些事情,应该会是不小的打击吧?” “这是权宜之计啊,为了江山社稷,我们不得不出此下策,这是唯一可以堵住他们嘴的机会,否则他们只会利用这些把柄,说是既然都无资格继承,何不靠自己的能力夺取呢?那么定会掀起内战,争夺皇位,到时候国家动乱,民不聊生啊。”傅太师预料到迟早会有这么一天,“而且我们也不是利用萧堇墨,毕竟他也应该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吧?” “这件事待我再好好考虑一下。”安陵禹灝一时竟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不过傅太师,你知道当年是谁负责遣送我的皇叔吗?”忽然想起了什么。 傅太师不禁眉头紧锁,费力的回想着当年的事情,“臣记得•••记得听闻好像也是寰昭国重要的人,不过具体是谁,因为时间过得太久。” “你先下去吧,回家好好安置一下,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我会好好补偿你失去的一切。”安陵禹灝深吸一口气。 “谢主隆恩。”傅太师行了一个大礼之后,缓缓的离开了房间。 (林中小屋) 萧堇墨望着外面的月色朦胧,如同披上一件纱衣,飘渺而神秘,一个人悄悄来到了溪水旁,果然夜晚的溪边更是寒冷,不禁双手抱着肩膀,却也不愿意返回房屋。 “想萧伯父了吗?”感觉一件衣衫披在自己的身上,却也是和天气一样寒冷的语气。 “我终于也有了母亲。”萧堇墨淡淡的说道,虽带着惊喜,却夹杂着一抹忧伤。 ------------ 第一百九十四章 “打算去找寻吗?”寒煞站在萧堇墨的身后,关切的问询道。 “寒儿哥哥,寰昭国的皇后竟然是我的母亲,这让我该如何去相信呢?”萧堇墨仍旧心有余悸的说着,似乎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这件事实。 寒煞拍了拍萧堇墨瘦弱的肩膀,“枫儿,有些时候,事情的真相就这般的令人猝不及防。”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萧堇墨质疑的口吻。 寒煞眼中的一道寒光射向远方,“也没有比你早多少,只是有些不便,没能及时的告诉你。” “寒儿哥哥,我希望你不要再隐瞒我任何,好吗?”萧堇墨借着月光看着眼前的寒煞,眼眸中露出丝丝的渴望。 寒煞最怕萧堇墨这样的眼神,那是让人永远无法拒绝的怜惜,不禁把眼睛赶紧瞟向了别处,“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萧肃到底是谁?原以为只是一个普通养活我的人,所以便觉得他对我的疼爱是那般的无私,对于这样的父爱,我萧堇墨定然会好好孝敬他一辈子。”萧堇墨不禁感慨:“然而现在却被告之我的母亲是皇后,那么事情肯定就不会那么简单了,一个皇后所生的孩子,那么他的爹会是一个普通的人吗?” 寒煞自始至终没有再望萧堇墨一眼,略有所思的说道:“我最近确实了解到一些情况,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却也应该相差无几。” 萧堇墨果然猜中了事有蹊跷,却也只是满眼期待着看着寒煞,等待他继续说完。 “原以为你可以简单的活下去,我不愿意看着你掺和到任何的纷争中,觉得可以永远的保护你,现在看来,怪我太过天真。”寒煞似乎有些自责,“我怀疑你现在的父亲便是寰昭国皇上凌晗的亲弟弟,也就是太子凌卓溪的皇叔。” “你说什么?寒儿哥哥,你不要和枫儿开玩笑,你知道我现在的脑子已经很乱了。”萧堇墨对于这个答案,完全没有一点的准备,甚至可以说是足以再次让他惊讶。 “枫儿,原本他就是做事低调的人,甚至天下间很少有人知晓此人,所以在20年前神秘的消失也没有引起多大的影响,而他突然的离去,我就怀疑和你有关,因为那个时候正好是你的出生之时,恰恰在那期间,你的母亲便被封为皇后。”寒煞缜密的分析着。 “你的意思是,我的父亲和母亲都是寰昭国的人?但是为何我在安陵国都长大?而且我还有一事不明,假如我的父亲真的有那样的权利与地位,两人明明可以在一起,母亲何必又嫁给皇上呢?”萧堇墨忽然觉得事情有些疑点,“而且,据我所知,皇上也应该不是真心爱我的母亲吧,这民间谁人不知他心里只有我们安陵国都的安陵玄天呢?” 寒煞听着萧堇墨的分析,肯定的点着头,“所以,我怀疑他根本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但这所有的事情肯定有些联系。” 萧堇墨此刻竟然对寒煞所说的话并没有过多的震惊,“这便是我很早就怀疑的事情了,倘若这么一分析,那么我更加确定了。” (安陵皇城) 安陵禹灝虽然心急如焚,迫切的想要找到心中的答案,却也是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禅房的门,看到整日诵经念佛的母后在这深夜依旧在虔诚的诵念。 “灝儿吗?进来吧。”安若放下了经书,起身端起烛台,照亮了门口。 “母后这么晚还没有睡吗?”安陵禹灝关切的问道,看着她日渐消瘦的面容,不禁有些心疼。 “为你父皇超度灵魂,早登极乐,不能有任何的倦怠。”安若平静的语气,“你这么晚了还过来,该不会有什么事情了吧?” “没•••没有。”安陵禹灝满口否认,他怎么会让母后替他担忧呢,一切事情他都会处理好的,“只是忽然想起件事情,惹得不能入眠,便来问询一下母后。” “说吧,母后会告诉你一切的。”最了解儿子的莫过于母亲,安若怎会看不出安陵禹灝面容下的愁苦呢? “不知母后是否还记得20多年前,关于安陵玄天和凌晗的事情吗?”安陵禹灝犹豫了片刻,却还是问了出来。 安若看着佛堂旁,有着安陵国列祖列宗的画像,眼神不禁停留在安陵玄天的上面,“这是你父皇一生的痛,那才是一场完美的阴谋。” “虽然知道皇叔死的有些唐突,但是我也听说当年寰昭国的皇上并没有打算处死皇叔,不过是在遣送回来的路上出的意外,而母后是否记得当时是谁负责押送皇叔吗?”安陵禹灝确定,这个人一定是问题的关键。 “我记得好像是凌晗的心腹,名字叫做凌肃,听说还是寰昭国重要的人物,只是后来再也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或许只是一时受宠的大臣吧,虽然你的父皇曾经想追究当时的士兵,但是都被凌晗以各种理由所掩护,这也是你父皇认为是凌晗故意设下的诡计,根本就是为了杀死你皇叔,而因此对他更加耿耿于怀了。”安若努力的回忆着。 “凌肃?母后,你确定是叫凌肃吧?”安陵禹灝的眼中闪过光亮,整个人显得有些激动。 “的确是叫凌肃,母后这里的记忆是不会忘记任何所发生的事情。”安若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多谢母后,孩儿要离开了,母后千万要记得早些休息。”安陵禹灝忽然站了起来,情绪有些怪异的转身便要离开,甚至来不及和母后多聊,便匆忙的离开。 看着安陵禹灝离开的背影,安若也只是浅笑着摇了摇头,“明成啊,你看你儿子的性格,还是一点都没变吧?” 安陵禹灝几乎一路小跑的来到了书房之中,拿起了一份密函,那是他从小记录在上面的重要事情,所有的不可一世与冥顽不明,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实则在暗中查了很多的事情。 匆忙的翻开,似乎不断的在找寻着什么,终于在其中的一页停了下来,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只见密函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凌肃,寰昭国皇室五世子嗣,是凌冲与民间之女的私生之子,排行第三,生性聪慧,善于隐忍,为人低调,由于出身关系,不能明召于世,朝中无人知其真身,与其兄长凌晗关系甚好,于冥历359年神秘失踪。 安陵禹灝终于露出一丝邪邪的笑容,看来这个凌肃和当日遣送皇叔的人应该就是一个,仔细的盯着“与兄长凌晗的关系甚好”,这么看来,的确他有着充分的理由来弑杀皇叔。 “皇上,臣•••”一直侍奉在安陵禹灝身边的刘蒙,忽然欲言又止。 安陵禹灝转身看着刘蒙憋得通红的脸,疑惑的问道:“刘蒙,有事但说无妨。” “臣•••臣其实有一个问题,冒昧的想问皇上。”刘蒙还是有些犹豫的语气。 “是关于萧堇墨的事情吗?”安陵禹灝竟然自己直接的先说了出来。 “皇上,你怎么知道?”刘蒙惊讶的看着安陵禹灝,“臣只是想知道,皇上打算怎么处置他?” 安陵禹灝放下了手中的密函,把龙椅上的袍子披在了肩上,“若是你,你会怎么办?”直接把问题抛向了刘蒙。 “臣是武将,这些费脑子的事情完全不知该如何处理,只是今日听说要利用萧堇墨,虽然臣知道这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可是•••”刘蒙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安陵禹灝既然已经忘记了萧堇墨,那么又怎么会在乎这些事情呢。 “我自会按照我的办法继续下去。”安陵禹灝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却也没有给予刘蒙任何的回答,似乎这是他自己的一场计谋,一场无关于他人的战斗。 (林间小屋) 萧堇墨索性就坐在了冰冷的石块上,却也依旧想待在外面,吹着寒风,或许也能吹走一些烦恼。 “寒儿哥哥,你是不是有事情?”萧堇墨看着在自己身边也不愿迟迟离去的寒煞,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听鬼月说,他已经把血灵的事情告诉你了?”寒煞在提到鬼月的时刻,语气立刻显得有些冰冷。 “没想到,你们之间还有联系。”萧堇墨不知道,他的身边现在究竟有着怎样的复杂关系。 “因为我查你身世的时候,查到了他的身上。”寒煞解释道:“所以,我也知道了他的身份。” 萧堇墨捡起了一块石子,用力的抛向了远方:“就连这个,我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似乎有些感慨。 “枫儿,既然知道了这些,那么你就应该明白金星凌日马上就快来到,而你的血灵早已经被窥伺已久。”寒煞的语气终于有些波动,这绝对是外人从未见过的,包括那个趴在窗子处,一直紧紧盯着寒煞的沐风。 看着从出去便未离开萧堇墨一步的寒煞,表情也不是往日的无情与冷漠,甚至说上的话语,要比和他从相识到现在所说的还要多,这样的寒煞的确不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也不是他冷酷无情的老大,而是萧堇墨最为亲密的哥哥。 ------------ 第一百九十五章 萧堇墨无所畏惧的看着寒煞,“所以鬼门已经开始行动了吧。” 一阵轻风吹过,掀起了寒煞被头发遮住的另半张容颜,诡异的青色印记散发着幽幽的寒光。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寒煞坚决的说道,那是任何人都不容抵抗的态度。 萧堇墨知道寒煞对他的疼爱,却也明白现在的处境,身为鬼门的寒煞竟敢违背的鬼王的意思,这是有着怎样魄力与坚决?倘若被鬼门其他的人发现,他又会面临怎样的下场呢? “喂,你们两个要在外面过夜吗?那我可要把房门关上了。”忽然传出沐风的声音。 萧堇墨这才缓过神来,原来时辰早已经不早了,“回去,马上就回去。”连连应答。 “我可马上就要关上喽,要不然你和寒老大就在外面吧,这夜晚的风还真是冷啊。”沐风有意的俏皮,假意拉开门缝大喊道。 萧堇墨不禁笑了笑,想着寒煞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孩子在身边,应该不会感到寂寞了,遂加快了脚步。 “萧公子,你真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害的寒老大也得在外面陪你。”沐风拿起被子便一把包裹住萧堇墨冰凉的身体。“诶,他人呢?” 萧堇墨这也才发现,刚刚还在他身边的寒煞,早已经不见了人影。 (山谷间) 还未看得清人影,一阵阵猛烈的爆炸声便响了起来,尤其在这空荡的山谷间,更是显得震耳欲聋,排排的石粒飞天而起,炸裂成如繁星般璀璨。 只见两个身影在山谷中穿梭着,速度犹如闪电般若隐若现,惊险非凡,所到之处无不电闪雷鸣,枯木生烟。 “我说寒煞,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该不会真的打算要了我的命吧?”只见一个深蓝色的身影终于不再躲闪,直接移到了寒煞的面前,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 寒煞悬浮在空中,却没有收回自己的手掌,身体间散发着戾气,面容却是那般的严肃与冰冷。 “怎么,该不会真的准备杀我灭口吧?好歹我烈煞也和你兄弟一场,凡事不要不考虑后果啊。”似乎并没有因为寒煞的动手而感到气愤,反而有些戏谑的语气。 “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寒煞终于冷冷的问道,就在刚刚和萧堇墨准备回到房间的时候,便看见了出现在他们家门口烈煞,所以一路追寻过来。 “义父的命令谁敢违抗啊?不过是找寻萧堇墨而已,没想到你竟然比我早一步啊,那还等什么呢?回去邀功吧。”烈煞嘴角露出一抹邪笑。 寒煞眼睛透着寒光,“烈煞,你应该都知道的吧,我是不会把萧堇墨交出去的。” “寒煞,就算义父平日很是宠你,他若是知道你有如此的行为,也断然不会饶了你的,还是趁他老人家没有发现,乖乖的带回去为好。”烈煞劝说道。 寒煞的手中忽然出现一道青光,如同一只巨大的手掌般直直的冲向了烈煞,一股无形的力量却也遏制住他的喉咙。 “赶紧离开这里,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寒煞终于开始了愤怒。 “咳咳•••好好,你先松开我。”烈煞竟有些憋的透不过气来,终于感觉到呼吸再一次顺畅起来,“寒煞,没有想到你竟然为了那个萧堇墨,如此不顾念同门之情,不过即便是你现在杀了我,你也保护不了他。” 寒煞脸色突然一变,心中不由得一惊,不好!肯定是中了调虎离山计,顿时便急转回自己的家中,徒留下颈部被抓出血痕的烈煞。 寒煞看着家中的烛火已熄灭,门也大敞四开,匆忙的走进房门中,借着月光便看见坐在那里的沐风,就再也别无他人。 解开了沐风的穴道,只见他眼泪哗哗的流下,如同吓坏的孩子一般哭诉着,“萧公子,萧公子被一个女人带走了,还让我带给你一句话。”语气开始哽咽起来。 “什么?”简单的两个字,却是从牙缝间挤了出来。 “她说•••说多谢你替他们找到了萧堇墨,还说鬼王一定会为你骄傲的。”沐风看着表情凝重的寒煞,那是能销毁一切的怨恨。 寒煞接着便什么都没说的,卷着寒气的冲出了房间。 (树林间) 红色的身影在林间飞跃,轻纱长裙在这夜晚的确显得有些诡异,只见红衣女子手中牵制着一个瘦弱的男子。 却也忽然刮起了一阵邪风,竟然有些看不清前方的道路,耳边呼啸而过的声音,她凭着直觉便一跃落地,果然抬头间,十几根的细小树枝便硬生生的扎在了树干上。 “敢问是哪路高人?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媚煞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妙,把萧堇墨更是狠狠的握在手中。 依旧没有任何的回声,却也感受到仿佛围绕在自己身边有无数个影子在闪现,顿时媚煞有一丝的危机感,机敏的盯着四周观看。 就在不猝不及防的时刻,从身后便终于被凌空的一脚蹬在了肩膀处,不由得手一松,萧堇墨就被一个神秘的影子拉过。 媚煞利索的一个翻滚,便再一次站在了黑影的面前,终于看清了一直隐匿于黑暗的人,不过是一身黑衣,甚至连头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只是露出一双眼睛的人,不过恰好因为这身打扮,让他在这夜晚才不容易被发现。 “你是谁?”媚煞上下打量着这个神秘的人,不过也因为太过严实而分辨不出。 并没有任何的回答,只是从眼神中看出丝丝愤怒,紧紧抓着同样惊讶的萧堇墨,若不是被点了哑穴,他甚至都想知道这个人也是为了血灵吗? 忽然揽过萧堇墨,即从地起,盘旋而上,准备带着萧堇墨离开。 “休想带走萧堇墨。”媚煞匆忙的追上,轻功一跃便飞到了树枝上,两人便再一次面对面观望着。 媚煞不给他任何几乎的率先出手,凌空掌劈过,一棵枯木便裂开,黑衣人却也毫不费力的躲闪着,因为怀中抱着萧堇墨,所以也不便出击。 只见媚煞忽然眼前一亮,飞落到地上捡起了一条藤蔓,轻轻一甩便缠绕在萧堇墨的脚腕处,只是稍一用力,萧堇墨便欲从黑衣人怀中滑落,立刻用自己的脚腕同时勾住藤蔓,用力的回勾似乎在和媚煞用力的抢夺。 只见媚煞藤蔓的一头迅速旋转,藤蔓便绕便了全身,犹如绳索一般的捆住了黑衣人,不禁让萧堇墨的心也揪了起来。 媚煞就在这关键的时刻,从怀中竟然掏出暗器,直直的便射向黑衣人,却猛然一阵炸裂声,藤蔓便断成一截一截的小块散落在空中。 黑衣人和萧堇墨却也缓缓的落在了地上,单手拦着萧堇墨,另一只手隔空一斩,一道光线便凌厉的射了出去,媚煞一脚蹬在枯木上,一个跟头便翻过横枝,光亮随之打在了树枝上,片刻便折断落在地上。 “前辈果然内功深厚啊,不知为何不以真面示人呢?怕是觉得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的名声传出去不好吗?”媚煞深知这样下去,自己根本就不是眼前人的对手,所以决定拖延一下时间,慢慢和他应战,也不能放走了他。 媚煞一副娇媚的神态看着黑衣人,却也趁其不备之时,再一次从侧面袭击,不过这一次是冲着他左手边的萧堇墨。 黑衣人敏捷的一闪躲,把萧堇墨急忙的转向右手间,左手一掌便打在了媚煞的胸口处,却也没有料想到她的同伴也早已经追到了这个地方,就在用力打向媚煞一掌的同时,从身后处便袭来一阵剧痛,只见烈煞防不胜防的在他背后偷袭。 黑衣人腰一弯,同时也压低了萧堇墨的身子,左手汇集一股真气,横扫而去,媚煞和烈煞便被打出很远,纷纷重重摔向前方。 萧堇墨也只是感觉黑衣人抓自己的力道,这一刻竟然开始有些松了,不禁有些气喘吁吁的单膝跪地,在看到他眼眸的那一刻,萧堇墨的心不由得好似停止了跳动,这样温柔的眼神,这般焦急的神情,竟是如此的熟悉。 烈煞和媚煞逐渐的从地上起身,虽然刚刚的冲击对他们身体影响不小,但是看着也同样受伤的黑衣人,他们依旧一步步的走向萧堇墨。 “只要你交出了萧堇墨,我会饶你不死的,你最好识相些。”烈煞看着依然不愿松开萧堇墨的黑衣人,顿时有些不悦。 黑衣人站直了身子,把萧堇墨从怀中拉出,放在了自己的背后,眼神锋利的看着逐渐向他走过来的两人,眼神透着些许的轻蔑。 却在烈煞和媚煞还未走到黑衣人前面之时,另外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接把两个人打回到原处. “我说过,我会保护他。”一个悠远的声音响起。 “是寒煞?”烈煞看了看媚煞,“眼前的这个人都够咱俩应付的了,何况再加上一个寒煞?先离开,反正•••”眼角却也露出诡异的笑容。 说罢,两人迅速的消失在树林中。 “不论你是敌是友,萧堇墨我必须带走。”寒煞终于出现在眼前,只见萧堇墨眼中闪过激动。 ------------ 第一百九十六章 黑衣男子看着态度坚决的寒煞,却也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不愿,忽然缓缓的移开自己的身体,好似有意的让萧堇墨回到寒煞的身边。 萧堇墨错愕的看着黑衣男子,而他竟然连正眼都没有去看,反而转身便欲离去。 “恩人稍等。”就在黑衣人与自己擦身而过的瞬间,萧堇墨忽然抓住了他的胳膊,“可否透漏一下恩人的名讳?”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黑衣人虽停止了脚步,却也没有望向萧堇墨,反而另一只手触碰到萧堇墨的手腕,生硬的把他阻止自己胳膊的手按了下去,然后头也不回的继续离去。 “恩人,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说吗?”萧堇墨却还是不愿放弃,这样熟悉的感觉,让他一度有些错觉。 “枫儿,这位少侠或许自有不便,你还是不要为难他了。”一旁的寒煞看着萧堇墨行为,竟也劝说道。 “不方便吗?”萧堇墨便伸手指向了黑衣人的后背,“那我写在这里,他就应该会感受到吧?”说罢,便一笔一划的在结实的后背上写下了几个大字。 黑衣人终于摇了摇头,敏捷的飞跃而起,便消失在这片密林中。 寒煞看着有些失落的萧堇墨,他知道从与安陵禹灝分开的一刻,便再也感受不到片刻的快乐。 回家的路途中,萧堇墨一直闷闷不乐,而寒煞也没有问询刚刚他在那个黑衣人身上写下了什么,两人就这样安静的走在路上,各怀心事。 经过这一阵子的折腾,萧堇墨已经有些疲惫了,而天色竟然也开始微微的亮起,短暂的夜晚稍逝即纵。 寒煞抱着在怀中睡着的萧堇墨,看着他的睡颜,却也感受不到任何的平静与释然,仿佛写满心事一般,总是猛然的抖动着身体,一次次从梦魇中醒来。 终于缓缓的走向木屋,虽然有惊却也无险,还是把萧堇墨安稳的带了回来,心中也算是踏实很多。 只是还未走近木屋,只见一层波痕便从房子内扩散出来,寒煞见事不妙,却还未来得及离开,房屋突然的炸裂开来,一个还没有看清的身影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怀中虏过了萧堇墨,而这样的速度让寒煞根本就是措手不及。 “好孩子,果然像烈儿和媚儿所说,萧堇墨已经被你找到了。”一张狰狞的面具下,传出阴森恐怖的声音。 “义父?”寒煞完全有些震惊,不知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 “我已经等不及了,听闻你找到了萧堇墨,所以怕是夜长梦多,还是我亲自把他带回去吧,寒儿啊,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鬼王语重心长的说道,“天色还尚早,为父就先离开了。”还没有等寒煞说出什么,便早已离开。 “寒老大•••”在一片枯黄的草地间,沐风终于露出了脑袋,拍打着身上的泥土,“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寒煞的表情早已经冷冻成霜,全身几乎没有任何的温度,锋利的眼眸望向远方,冷冷说道:“回鬼门,救枫儿。” “什么?寒老大,你可要想清楚,抓走萧公子的人可是你义父,他可是鬼王啊•••”沐风惊讶的说道,却也透出些许不安,他知道威震天下的鬼门岂能容忍背叛呢? (安陵皇城) 夜色朦胧,月夜消散,竟然依稀可以辨得人影,听得轻风扫动着落叶,不时沙沙作响。 “皇上,你喝醉了。”凌紫宁看着眼神早已经迷离的安陵禹灝,轻轻夺过他手中紧握的酒盏。 “我•••我没醉,爱妃陪我再来一杯。”安陵禹灝搂过凌紫宁纤细的腰际,脸颊红润的再一次拿起酒壶斟在酒盏之中。“这样漂亮的夜色之下,我们怎么可以辜负这良辰美景呢?”说罢,再一次饮尽。 凌紫宁看着这样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索性就依偎在安陵禹灝的怀中,“皇上啊,不如我们回寝宫去喝好了,我那里有更好的美酒,是我们寰昭国的珍品呢。” “所言当真?”安陵禹灝摇晃着身子,几乎有些支撑不住自己身体,早已经失去了平衡。 “皇上去了,自然就知道了。”凌紫宁撒娇的语气,“皇上难道不相信臣妾吗?” “好好好,今日皇后必须陪我好好畅饮一番。”说罢,安陵禹灝摇摇晃晃的起身。 一旁无奈的刘蒙有些心疼的看着安陵禹灝,却也赶紧搀扶起来,“皇上,依臣之见不如就寝吧,时辰已经不早了,明日还有•••” “什么明日?明日即便是天塌下来,今日我也要尽了我的兴,你看不出朕今天的开心吗?”安陵禹灝一只手架在刘蒙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捏过他的脸庞,使其正视自己。 刘蒙终于对上了安陵禹灝的一双深眸,哪里看得出半点的开心,这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下是隐藏了多少的哀愁? “皇上,您醉了。”刘蒙满眼的疼惜。 “朕今天真的很高兴,醉了又如何?谁能奈我何?老天你能奈我何?”安陵禹灝终于松开了捏着刘蒙脸庞的手,却也仰望起浩瀚的天宇呐喊着。 “刘蒙,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皇上搀到我的寝宫,难道你想违抗皇上的命令吗?”凌紫宁也搂住了安陵禹灝的身体,与刘蒙一左一右的同时搀扶着。 刘蒙只得听命的把安陵禹灝搀到凌紫宁的寝宫前。 “你在外面好好把手,今夜皇上就在我这里了。”凌紫宁拦住了即将跟随安陵禹灝走进房间的刘蒙。 “可是皇后娘娘•••“刘蒙焦急的向房间之中望了一眼早已经倒在床榻之上的安陵禹灝。 “刘蒙,你可千万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不要以为皇上百般的宠溺着你,就可以分不清尊卑。”凌紫宁有些不悦的看着刘蒙,话中有话的提点着,“皇上在皇后的寝宫过夜,有什么不合常理吗?” 一句话让刘蒙哑口无言,不禁脸色一红的退出了门外,其实在这一刻,刘蒙只是忽然想到了萧堇墨。 (鬼门密室) 再一次来到了这个阴森恐怖的密室,虽然看起来宏伟奢华,却也让人从进入的一刻起,便会心生凉意,如同古墓一般的令人压抑。 而今日在这大殿之中,似乎有一样特别之处,让这里终于有些熠熠生辉,不再黯淡无光。 只见一个由水晶柱砌成的巨型鸟笼悬挂在大殿的最前方,那是任何刀剑神力都破坏不了的坚固,根根水晶柱严密的包裹着,散发着晶莹透亮的光芒,根根剔透无暇的柱子之间只是留出可以伸出手臂的空隙,倘若猫儿狗儿想进去也是难事。 而大殿中的人却也从这缝隙中仿若看到了一个仙子,有着如此惊艳的容貌,足以配上这囚禁他的牢笼。 只见一身鲜红的裙衣,与这晶莹的水晶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样的吸引,让任何人的眼睛似乎都不能挪移,只是静望着鸟笼中的仙子,一举一动都撩动着心弦,恐其下一刻便会飞离天外。 “萧堇墨,看来你的确不是一般人,竟引得我这些爱将们纷纷心生不宁。”鬼王站在他的高阶之上,正好可以与笼子的位置相持平。 “鬼王也不是一般人啊,不过是抓我这个无名小卒,何必如此的大费周章呢?”萧堇墨倚靠在笼中,却也只是微闭着双眼。 “萧堇墨,好大的胆子,谁允许你这样和鬼王说话了?”一旁的媚煞也不错眼珠的盯着萧堇墨,眼神竟然满是嫉妒。 “死到临头了,嘴还很硬嘛。”鬼王怒目而视的看着萧堇墨,“不过我又怎么会让你轻易的死去呢?”语气中透出丝丝邪恶。 只见水晶柱的周围忽然冒出了雾气,层层的包围住了牢笼,根根柱子上逐渐渗出了水珠。 萧堇墨顿时觉得全身袭上一股寒气,并且肆意的侵蚀着自己的肌肤,那份寒冷比冬日严寒还要冷上几分,是穿透般刺骨。 “萧堇墨,让你感受一下水晶笼的奥妙,这可是我寻遍天下奇人异士,特意为你打造的,不知道你可满意呢?”鬼王看着蜷缩成一团的萧堇墨,邪恶的问询道。 “鬼王,我萧堇墨今日落在你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萧堇墨没有任何的退缩,却也被冷气所冰冻的身体开始有些不住的打颤。 “好一个悉听尊便,那就让你尝试一下•••”鬼王面具下的表情不知是如何,却也单凭这露出的眼睛便可以体会到狠毒。 “义父,这个萧堇墨身体向来孱弱,金星凌日的日子还没有到来。”烈煞忽然打断了鬼王的话语,不屑的看了一眼萧堇墨,言下之意就是还是暂时不要让他经受太多了,怕是会熬不到金星凌日。 鬼王猛然的回头,虽然没有做出什么,语气却透着凶狠,“这些还用不到你来教我。” “义父!”就在这僵持的时刻,从外面卷紧一阵狂风,这是如何急切的到来。 “功力还有待提高啊,为父早已经回来等候你多时了。”鬼王看着行色匆匆的寒煞,意味深长的说道。 “义父!”永远一副冷傲的寒煞,永远拒人千里之外的杀手,永远不曾低头的男人,就在这一刻竟然跪在了鬼王的面前。 ------------ 第一百九十七章 (鬼门密室) 密室中所有的人不禁被寒煞的行为所震惊,甚至连鬼王都一动不动的盯着他,气氛顿时有些诡异起来。 “不知寒儿心有何事?”鬼王高高在上的问询道,却不是应有的体贴,反而带着几分冷冽。 “孩儿恳请义父•••”寒煞眼神坚定的看着鬼王,即便是心有余悸,却也没有任何的退缩。 “鬼王,寒煞只是希望能让他去调查安陵禹灝,毕竟是杀他全家的罪魁祸首,所以他一定要亲手报仇,对不对?”声音由外到内的传了进来,只见依旧美艳动人的子夜缓缓走进了大殿,站在了寒煞的身边。 “义父,我•••”寒煞正欲好奇子夜的前来,同时也想挑明自己的立场,那就是希望义父可以放过萧堇墨,即便他知道希望的渺茫。 “寒煞,你到底想不想救萧堇墨?你这样会进退两难的。”子夜压低了声音,在寒煞的耳边轻轻说道。 “寒煞,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优柔寡断,吞吞吐吐了?”子夜忽然提高了声音,“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行了如此大礼?” “的确如子夜所说,我希望义父可以让我亲自去解决安陵禹灝。”寒煞片刻的思索后,终于还是没有提及半点关于萧堇墨的话语。 “哈哈哈,就是这件事情啊?寒儿放心,今天你立了大功,为父一定满足你的愿望,让你手刃仇人之子,安陵禹灝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鬼王忽然大笑起来,完全不是刚刚的冷峻。 听到下面熟悉的声音,萧堇墨抓着水晶柱张望着,来者竟然是子夜,那么他们之间一定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究竟还有多少是他所不知道的呢? 终于因为抵御不住这寒冷,意识一点点的模糊下去。 (安陵皇城) 额头的汗水涔涔流下,心也不由得剧烈跳动起来,安陵禹灝如同做了恶梦一般,猛然的睁开双眼。 “皇上,你怎么了?”凌紫宁细心的拿过丝绢,轻轻的擦拭着安陵禹灝冒出的汗水。 仿若如梦初醒一般的安陵禹灝猛然坐起,惊慌失措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在同一张床榻之上,两人竟是相拥入睡,而凌紫宁那充满爱意的柔情目光盯着自己,竟也只是轻披薄衫,地面上丢弃着两人纷乱的衣物。 “我•••我们?”安陵禹灝甚至有些语无伦次起来,随即指了指彼此。 凌紫宁满脸娇羞,轻捂红润的脸庞,慢慢的依偎在安陵禹灝的怀中,“皇上,难道您忘了昨晚都发生了什么吗?”身体却也逐渐挪动着。 安陵禹灝这才发现在凌紫宁的身子下面,也就是床榻之上的浅色丝绸上,赫然留下一片刺眼的血红,就在这一刻吗,心也如同被刀刺一般的疼痛。 “宁儿,我•••我好像有些事情记不起来了。”安陵禹灝揉着自己的头部,仔细的回忆着昨晚的情况,竟不成想喝的实在有些太多,竟然连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皇上,臣妾让您昨夜少喝一些,您还不肯,不过皇上喝多时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呢。”凌紫宁轻轻的低下头,如牡丹一般妖娆妩媚。 “时辰不早了,我需要去上早朝,一会让御膳房做好你爱吃的饭菜送进来吧。”安陵禹灝连忙捡起地上的衣物,胡乱的套在了自己的身上,便迅速的离开了房间。 “谢皇上恩宠。”凌紫宁望着安陵禹灝离去的身影,口中满是娇嗔。 几乎一路大步流星的行走,表情竟也充满着不安,急促的呼吸下不时又表现出烦躁,终于在一片碧绿的湖水前停下了脚步。 “刘蒙,昨夜为何不拦着我?”安陵禹灝一只手狠狠的握在湖边伫立的石栏上,按压之下竟有些松动。 刘蒙看着安陵禹灝从房间出来之后,情绪便有些异常,只是没有想到,现在已经比刚刚还要严重很多。 “皇上,臣不敢违背任何人的命令啊,您也是愿意去皇后娘娘的寝宫的。”刘蒙有些委屈的语气,的确他也是无能为力。 “罢了罢了•••哎!”安陵禹灝终究只是一声叹息,然后继续向大殿走去。 (鬼门,寒云间) 子夜一路跟随着寒煞来到他的房间,在这样的密室中,若不是非常熟悉的人,一定会被这错综复杂的道路绕晕。 “子夜,你心中的小算盘到底是如何?”寒煞依旧冷言冷语的问询道。 “看来还真是不识好人心啊,若不是我刚刚拦截住你,恐怕现在早已经死在鬼王的手下了吧。”子夜听出了寒煞的不领情,便有些讽刺的说道,“不要以为你是他的义子,他就会饶过你,你难道不清楚萧堇墨对他而言的重要性吗?为此他愿牺牲一切,称霸天下,这是他一生追求的目标。” “那又如何?我寒煞向来不惧怕死亡。”寒煞不屑的口气。 “死对于寒煞你来说,这自然是无所谓的,但是你若离去,谁人可以救萧堇墨呢?”子夜终于说到了问题的重点。 “所以我要说你心中到底盘算着什么?你不也是应该为抓到萧堇墨而感到庆幸吗?”寒煞怎会不知道子夜也算是被鬼王所牵制,用他孩子的命来做的一场交易。 “我是怎样想的,你就不必知道了,不过我刚刚所做的,的确也是对你有益的,想救萧堇墨你必须从长计议,毕竟你的对手是鬼王,所以一定要找到他的弱点。”子夜意味深长的说道,“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你了。” 寒煞看着欲要离开的子夜,完全不明白他此刻的立场到底是何? “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不知你是否知道鬼王当年深爱的一个女人呢?好像也是和寰昭国有关呢,不过我可听闻那个女人是在怀孕之时才嫁给的皇上。”子夜异样的眼神看着寒煞,“任何人都是有死穴的,那就要看你是否愿意为了自己心中的人而背叛一切了。” 此刻的寒煞竟有些对子夜另眼相待了,明知道自己或许被子夜所利用,但是就目前的形势来看,他的确需要解救萧堇墨,想想子夜刚刚的话语,他的确听闻一些鬼王曾经的故事,那么按照他刚刚所说的来推断,凌晗娶贞伊的时刻就有了身孕,而皇上怎么可能娶一个有身孕的女人呢?除非他知道一些真相,或许那个女人怀有的孩子根本不是凌晗的?意思就是说凌紫宁不是凌晗的亲生女儿。 一边是他的义父,一边是他的挚友,又该如何的选择?一个养育之恩,一个相思之人,究竟怎样取舍?即便是冷若冰霜的寒煞,却也明白这世间的道理,难道就不能有个两全之法? (寰昭国,宗祠中) 点点夜光斜射入宗祠中,斑驳的夜影在房间内闪烁,一盏凄凉的孤灯长明着,皇室的历代祖宗牌位摆放在正中央,而在一旁则是有着皇室血统的皇亲国戚,再低一层的则是家眷。 门被轻轻的打开,清冷的寒风吹进房间,似乎带进霜白的月色,照亮了昏暗的牌位。 “你还是来了?”跪在家眷牌位处的一个优雅女人细声说道,虽然没有回身,却也知道来者是何人。 “梦璃,今天是贞伊的忌日,我怎么会忘记呢?”走进房间的人,转身轻轻把房门关上。 “已经19年了,每一次看见宁儿的时候,我都会想起她。”梦璃上了一炷香,心中默默的祈祷着,放进香炉之后,便轻轻的起身。“皇上,我们现在也算是完成了她最大的心愿了吧。” “是啊,她如花似玉的女儿如今已经也找到好归宿,虽然经历一些波折,可也总算是修成了正果。”凌晗知道,即便这是一桩国家的联姻,但若当时凌紫宁有一点的不愿,他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深知自己的女儿,从见到安陵禹灝的那一刻起,她便逃离不掉。 “皇上,宁儿亲生父母的事情,你打算这个秘密一辈子都不告诉她吗?”梦璃忽然问询道,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我只会尽力保护我的宝贝女儿,与其知道会让她憎恨与哀怨,倒不如永远瞒着她更好。”凌晗宠爱的语气。 “只怕是有一天,她若是知道了真相,会怨恨我们没有告诉她吗?”梦璃心中还是有些犹豫。 凌晗也走到牌位前,点燃了一炷香,沉默了片刻,起身放进香炉中。 “宁儿那么懂事,她应该知道我们的用心良苦。”凌晗只是提到了凌紫宁,竟也满脸的笑容。 “不过•••不过我还是有些好奇,这个鬼王究竟是不是我的师兄呢?”梦璃疑惑的口吻。 凌晗停下了脚步,看着梦璃一如从前的花容月貌,“倘若他真的是你师兄,那么我更不会让宁儿知道真相,不会让他们彼此相认。”态度是不容置疑的坚决。 梦璃缓缓的低下了头,轻声叹气道:“命运这个东西,世事难料啊,本来就是误会的开始,希望不要留下祸根。” “谁?”凌晗忽然看到窗外有一个黑影闪过,不禁警觉的喊道。 匆忙的打开房门,望着守门的侍卫:“外面是何人?” “回皇上,并未有任何人经过。”侍卫恭敬的回答。 凌晗皱着眉头,满眼的不可思议,“莫非是错觉?” “你也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吧,这可不抵当年了,溪儿都已经那么大了。”梦璃不禁感慨,却也透出一点的关心,继而转身离开。 ------------ 第一百九十八章 (鬼门密室) 空荡的大殿内,除了几个驻守的士兵之外,便只剩下那个悬挂在高处鸟笼中的萧堇墨,如同被禁锢住的金丝雀一般,惹人怜悯,却又散发着残缺的美感。 “寒儿哥哥,你当真要向安陵禹灝报仇?”萧堇墨望见一直盯着自己的寒煞,有些无力的问询道。 “这是你想和我说的第一句话吗?”寒煞看着脸色惨白的萧堇墨,虽然心痛,却也有些不情愿。 萧堇墨缓缓的起身,低头注视着寒煞的眼眸,“寒儿哥哥,我不想让任何人为我而冒险,我自己的命运,让我一个人承受就好。” 寒煞猛然的一跃而起,身体逐渐上升到与牢笼齐平的高度,“对于你,我不会放弃。” 萧堇墨忧伤的低下了头,没有再看寒煞一眼,轻轻说道:“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和安陵禹灝成为敌人,你们两个对我来说都是如此的重要,多么希望这是误会一场。” 萧堇墨话音刚落,全身便剧烈的抖动起来,身子终于猛然的前倾,一口鲜血喷到了水晶柱上。 “枫儿!”寒煞看着身体状况愈来愈差的萧堇墨,不禁焦急的呼唤道。 就在这时,只见根根水晶柱逐渐开始发生了变化,里面透明的晶莹竟然开始浑浊起来,慢慢也开始变得红润,就连染在上面的鲜血印迹也似乎与其融为一体,终于等一切恢复原状之时,竟然发现其中的一根水晶柱内存留着鲜红的血液。 “饮血之晶?”寒煞满眼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景象,随即有些不可思议的脱口而出,“这副牢笼是由饮血之晶铸成?” 看着萧堇墨虚弱的俯下身子喘息着,寒煞竟也有些不知所措,“枫儿,千万不要再动情念,否则你会被这饮血之晶吸干了身体的血液,它无时无刻不散发着毒瘴,只要你心念不稳,情绪异常,哪怕是简单的思念,也足以让你控制不住心脉,任其趁机吸食着你的血液。” 寒煞尽管知道义父向来做事心狠手辣,却也没想到竟然会对萧堇墨下此毒手,人只要活在这个世上,难免会有七情六欲,但只要这些一旦遇到饮血之晶,便活脱脱的成了祭品,任由身心俱损的痛苦蔓延。 萧堇墨忽然喘着粗气,双拳紧握,双眸紧闭,似乎在努力的抵抗着什么。 “枫儿,什么都不要想,也不要尝试去抵抗,一点点的放松下来。”寒煞一点点的引导着萧堇墨。 呼吸逐渐平稳起来,身体也没有刚刚那般的剧烈抖动,人却虚弱的倒了下去,似乎说一句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冷血的寒煞凝望着牢笼内的萧堇墨,颤抖的双手摸向冰冷的水晶柱,眼神终于变得坚决,回想起凌晗和梦璃的对话,他终于可以确定了一件事情,凌紫宁是梦璃师兄和贞伊的孩子,而那个师兄便是他们的义父,也就是现在的鬼王。 (安陵皇城,围场) 几日来朝中的繁杂事务不禁让安陵禹灝感到疲惫,看着外面较好的天气,终于可以骑上骏马,自由的在围场狩猎,从不愿意让侍卫跟随的安陵禹灝,独自一人不知不觉的便到了丛林深处。 霸气的坐在宝马之上,眼神犀利的看着周围的响动,傲然的举起弯弓便射向丛林中。 只是却未听到任何的野兽叫声,正在疑惑之际,只见一个黑色的影子便从林中扑向自己,迅速的在马上跃起,轻易的躲闪过攻击。 安陵禹灝这时才发现身后并不是什么野兽,而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一个人,“鬼门的寒煞?别来无恙啊。” 寒煞手中握着刚刚射出去的利箭,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安陵禹灝,“安陵禹灝,今日我要和你做个了断。” 寒煞的确已经跟踪多日,每日都在皇宫之中忙碌,周围也全是大内的高手,只有今日在这荒山野岭中,才是一个大好的时机,知道安陵禹灝的实力不低,但是为了想要尽快让萧堇墨脱离苦海,他必须完成自己的心愿。 从看见萧堇墨痛苦的那一刻起,寒煞就早已经决定,他必须活着完成自己的心愿,然后只能背叛鬼王救出萧堇墨,毕竟也知道鬼王对自己的恩情,所以便打算最后以死谢罪,这是寒煞为自己安排好的命运,所以他第一件事便是为父母报仇。 不是没有想到萧堇墨对于安陵禹灝的感情,只可惜即便是再疼惜,想到家族的灭门案,这样的仇恨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消失殆尽的,所以还是决定要找寻仇人,否则九泉之下也愧对列祖列宗,即便知道会伤害萧堇墨,但是他也顾不得太多,原本就不可能两全的事情,只好按照自己的喜恶来处理了。 “你不来找我,我自然有一天也会铲除了你们鬼门,为民除害。”安陵禹灝目光如炬的看着寒煞。 “只可惜我现在并不代表鬼门,这是我们李家和皇室的恩怨。”寒煞语气低沉的说道,却也用最快的速度向安陵禹灝凌空踢去。 安陵禹灝一愣,“难道你指的是当年李念之案?”坚硬的手臂抵挡着寒煞每一脚袭击,终于也侧身一转,站立在马背上,“你是李寒?” 疑问终于解开,猜测总算是得到了印证。 “是又如何?还我李家的命来。”寒煞转身间,从衣袖里射出一把弯刀,从安陵禹灝的身前划过,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上。 安陵禹灝看着自己胸前的衣物被割裂开,不禁带着戏谑的一笑,“妄你聪明一世,却也是只是被人利用,可悲啊。”说罢,飞旋着身体绕到寒煞的身旁,周身散发出的威力,足以刺伤外物的一切。 寒煞翻跃的躲避着,右手竖起两根指头,左手回旋用力,只见道道寒光便从左掌间飞出,“安陵禹灝,我看你还是不要狡辩为好,乖乖的受死吧。” 安陵禹灝长发飞舞间,右手在空中挥舞片刻,只见风起叶落,犹如一个巨大的吸引一般,把寒煞射出的寒光尽数吸收,而后稍一用力,便从漩涡中如数的归还给了寒煞,“我若说李念并没有死呢?” 就在听到安陵禹灝话语的一刻,寒煞有一瞬的愣在了那里,却也不偏不倚的被反射回的寒光击中身体,竟瞬间就被击落在地上。 “你说什么?想不到安陵禹灝也会出此下策。”虽然讽刺着安陵禹灝利用他的分神,眼神中却也写满期待。 安陵禹灝从一开始也没有准备和他过多的纠缠,“如果你是一个聪明人,就不应该让家人死的不清不楚,好好查一查你的父亲到底在哪里,我会随时等你消息。”说罢,利索的跨上骏马,扬长而去。 “萧堇墨被鬼王抓到,时刻都会有危险。”寒煞不知为何自己会突然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或许心中真的有一丝被触动,竟有些相信于他吗?正在为自己刚刚的话语懊悔之时,却也转念一想,何不利用他之手,先救出萧堇墨呢? (安陵皇城中) 安陵禹灝步履匆匆的回到了乾阳宫,而刘蒙却也满脸疑惑的紧紧跟在后面,看着情绪有些异常的安陵禹灝,终究还是没敢问出口。 看着坐下的安陵禹灝总是不经意的揉着肩膀,却也紧咬牙齿,眉头微蹙,刘蒙关切的问道:“皇上,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什么,只是刚刚打猎有些劳累了。”安陵禹灝端起茶水一饮而尽,随即便继续批阅起奏折来。“这是什么?”忽然发现案台上放着一封信函。 “臣也不知。”刘蒙的确也没有看见有谁进入到这房间,况且皇上的乾阳宫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就可以进入的。 安陵禹灝疑惑的拆开信函,上面只写了一行的字:今夜鬼王欲活取萧堇墨的鲜血。 盯着信函似乎看了许久,表情是难以猜测的神秘,拿起信函的一角放在烛台上,一阵青烟散出,火光四溅。 (鬼王密室中) 安静阴森的密室,牢笼中萧堇墨几乎已经呼吸微弱,微睁的双眼只是看着一望无际的黑暗顶棚,心竟也如同随着深渊一起深埋。 忽然感觉牢笼一颤,紧接着竟然飞旋起来,眨眼的功夫便感觉到牢笼已经落在了地上,不用多想,只有鬼王才有这样的权力肆意乱动这牢笼。 “萧堇墨,你怎么样?”然而却传来熟悉的声音。 萧堇墨费力的缓缓抬起头,眼神迷离的看着眼前的人,不禁露出一丝的微笑,却也转而变成满脸担忧:“鬼月,你又来干什么?这里可是鬼门,而且•••而且今日这里异常的安静,恐怕有什么阴谋。”萧堇墨早早便发现了这里情况的不对。 “这一路来都无人把手,我知道鬼王的计谋,可即便是如此,哪怕前面就是鬼门关,我也只能勇往直前。”鬼月心知肚明,却也奈何欲救萧堇墨的心切,无论怎样都必须是要硬闯的。 “鬼月,趁鬼王不在,你快走吧。”萧堇墨急切的语气,面对这样的异常,不好的预感便油然而生。 “还在腹中之时我便舍你命一次,如今我怎可以再放弃你一次呢?”鬼月认真的看着萧堇墨,这的确是他最真实的感受。 鬼月看着喘息再一次严重的萧堇墨,不禁有些焦急的便摸向水晶柱,瞬间便犹如被天雷击中一般弹走几步远,而后浑身体力尽失,身体内的骨骼如被击碎,不能动弹半点,剧痛缠身。 “鬼月!”萧堇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急切的拼命大声呼唤,却也愈是情绪激动,愈启动着水晶柱的能量。 ------------ 第一百九十九章 “哈哈哈•••好一幅感人的场面啊。”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鬼王,一路阴笑着从后面走了进来,烈煞、媚煞和子夜竟也跟随着相继走了出来。 瞬时所有的士兵都猛然的聚集在一起,而也只是在鬼王的示意下都退到了一边,唯独有几个大汉走过去把鬼月恶狠狠的架起。 看着萧堇墨因为情绪的波动,反而让由饮血之晶铸成的水晶笼吸取着由血灵散发出的能量,不禁也惊诧于这血灵的强大,不过所幸自己知道如何驾驭这水晶笼,让它可以稍稍控制着血灵,只怕越是到了金星凌日的日子,它的力量越会强大,到时只恐自己再也不能制服,所以便决定提早一些让饮血之晶来吸取一些能量。 “萧堇墨,没想到真的有人会为你,连这鬼门关也敢闯啊。”鬼王看着笼子里的萧堇墨,不禁感叹道,“只可惜,怕是你心中真正所想之人,未必会来啊。” 鬼王这随口的一说,便惹得萧堇墨再一次的剧烈疼痛,汗水早已经打湿了衣衫。 “萧•••萧堇墨,不要•••不要听。”鬼月痛苦的挣扎着。 子夜看着眼前鬼月身受重伤的模样,却也没有任何的表情。 “啊•••”重重的一拳便打在了鬼月的身上,一股鲜血从口中流出,整个人再一次瘫在地上。 鬼月只是用力的抹去嘴角的鲜血,努力的再一次站了起来,虽然已满是伤痕,却也坚持的站起。 “砰!”还没有站稳,又一拳用力的挥去,鬼月则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我•••我永远不•••不会背弃我的诺言。”鬼月有气无力的说着,却也呼吸加促的用力拄着地面,缓缓弓起身子,一点点把腿收回,准备起身。 却也只是刚刚抬起身子,就被大汉用脚狠狠的踹了下去,嘴角的鲜血不断流下,眼神却依旧锋利的凝望。 “鬼月•••”萧堇墨怎能不看一切,不听一切呢?宁愿全身阵痛而死,也心疼的小声哭泣,眼神无助的向子夜望去。 子夜却也只是斜视了一眼鬼月,嘴角略微的抽搐了几下,似乎是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冷漠。 “把客人要招待好,让他好好看清接下来的戏码。”鬼王邪恶的语气再次传出,“啪啪啪!”三生巴掌响,只见又走进几个穿着青褂的大汉。 被扶起的鬼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大汉走向了萧堇墨的牢笼,自己却也无能为力,鬼王轻启机关,萧堇墨便被轻易的带出,那是如同拖着尸体一般的毫不怜惜。 大汉只管把手中冰冷的手镣和脚镣束缚在萧堇墨的身上,鬼月怎会不认得,那是难得的天山玄铁而制,任世界上最坚固的兵器也不能打开,只有掌握着机关的人才能够解除,倘若这机关永远的无法打开,那么束缚将会永远伴随,囚禁一生一世。 黑色的冰冷铁链不禁让萧堇墨冷彻到底,似乎永远不会让自己的体温所温暖一般,时刻都是冒着寒气的冷冽,却也还没来得及在外面多待片刻,便又被押回到牢笼中。 “好戏可就要开始了,寒儿哪去了?”鬼王发现已经过了多时,却仍然没有寒煞的身影。 “他好像有些不舒服。”媚煞小心的回应道,虽然同样不知他的去向,但是仍然知道个中原因,却也念在是同门师兄妹的情分上,替其解释着,“最近看他脸色有些不太好,估计是为了应对安陵禹灝,连夜苦练功课吧。” “其实不用如此的操之过急,等我把采集一些血灵之后,让子夜帮忙移植去一些,便足以对付十个安陵禹灝了。”鬼王骄傲的语气。 烈煞看了一眼媚煞,虽然没有说什么,脸上却也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 “萧堇墨,你可不要怪我,要怪就怪当年把血灵注入你体内的人吧。”鬼王注视着牢笼中虽然孱弱,但眼神却依旧不卑不亢的萧堇墨。 牢笼忽然的离地而起,竟在空中悬浮起来,而萧堇墨四肢的玄铁如同被施了咒语一般忽然向四处牵连,这足以把他强硬的拽起,双腿和双手都被大大的分开,就这样狠狠固定的站立起来,不能移动半分。 而原本就很宽大的衣衫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拉扯,前面的衣带终于缓缓散落,衣襟渐渐敞开,里面裹身的衣物也因为几日来的消瘦而欲姗姗褪下,这似掩似开的景象,足以让大殿之上的所有人都不禁有些愣神,从来没有人见过如此娇嫩的肌肤,虽然纤瘦却也匀称的身材,即便是再完美的女人也不配与之相比。 无法知晓鬼王的表情,却也停止了任何的话语和动作,这足以证明即便是如此嗜血的男人,也有片刻的恍惚。 “看来衣衫的确有些多余。”鬼王带着邪魅口气说道,这样没有任何冰冷的语气确实是少见的,而今日竟然是对着萧堇墨的态度,说罢便伸出手掌,一阵旋风向萧堇墨的身体袭去。 像一双无形中的双手抓到了萧堇墨敞开的衣襟,只听到在空中的一声撕裂,条条碎屑便一点点散落下来,那样的鲜红真可谓是绚烂夺目,犹如鲜花朵朵,美不胜收。 此刻,那撩人的红衣终于被褪去,却也因为刚刚用力的撕扯,仅仅包裹自己身体的黑色衣衫瞬间便从削瘦的肩膀滑落,终于在一片唏嘘声中落至胯间而戛然而止,如同裙摆一般堆置下来,演绎着别样的风情。 萧堇墨的乌黑长发早已经披散下来,紧紧贴在白皙的肌肤上,更是映衬着柔顺和妩媚,若隐若现的红色疤痕不仅没有扰乱这完美,反而更是透出一股难寻的迷人,令所有人竟都有些难以自拔的注视着。 仍然不能移动半分的萧堇墨早已经紧张的闭上双眸,泪水缓缓流下,羞赧的脸庞上,因为刚刚虚弱的汗水而浸湿了两侧的秀发,竟也温顺的贴附在上面,就在这呼吸间,眼前丝丝秀发被轻微的气息所带动,轻盈的舞动着。 这才叫世间的静谧,每一个人都听不到任何的声响,因为早已陶醉在自己的世界中,若不是亲眼所见,没有人会相信世上竟有如此极致动人的画面,那是不带任何情愫的注视,仿若圣洁的仙子一般,容不得任何的非分之想,终究也不过是觉得世上无人可及,那是自己永远望尘莫及的距离。 “我偏偏要毁了这份无暇。”鬼王看着眼前如同惊弓之鸟的萧堇墨,眉宇间似乎带着几分怜惜,看着他缓缓睁开的双眸,墨色如画,清净无杂,终于狠狠的说道:“这个世间容不下纯净。” 左手慢慢的摸向自己右手腕间,只见一个同样颜色的双层雕花铁环戴在上面,轻轻转动里面的圆环,却在大家还凝神间,一股鲜血便从萧堇墨的手腕间划落。 如同被缠上了妖艳的花朵,两个手臂就在瞬间便逐渐被印染出道道的鲜红,原来是玄铁的锁链处因为鬼王刚刚的转动引发机关,让萧堇墨的四肢都被锁链内突然冒出的尖刺所插入肌骨。 却也只是在所有人惊异的目光下,水晶柱散发出层层雾气,轻覆萧堇墨肌肤的同时,斑斑血迹竟然荡然无存,只是水晶柱内储存的血水似乎又多了一些。 “不•••不要•••”鬼月几乎绝望的语气,丧失一切能力的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堇墨被如此的对待。 萧堇墨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早已血色全无的脸上汗水淋漓,眼神倔强的望着鬼王,嘴唇却也早已被自己撕咬的血水染红。 “鬼王,这血灵的采集,每日不可太多,不然会影响它的效果。”子夜终于上前一步,却也好像只是为了保护血灵一般的实事求是。 “我自有分寸。”鬼王再一次回到了冷峻,左手却也转动了铁环,似乎是关闭了机关。“不过就这样的结束,今天是不是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呢?” 烈煞饶有兴致的看着鬼王,他就知道义父如此这般的兴师动众,不会就这般的简单。 “把鬼月带上前来。”鬼王坐在自己的宝座之上,发号着至高无上的口令。 几个大汉便把鬼月拖至宝座之下,完全不顾他死活的一把仍在地上,早已经体力不支的他,因为没有了支撑,半天也没有爬起,却依旧不愿放弃。 “知道我最憎恶什么吗?”鬼王低声问道。“我最憎恶背叛。”如同自问自答一般的回答着。 “枉费你还叫鬼月?就从来没有想过和我们鬼门有着什么关系吗?”鬼王看着已经挣扎起来的鬼月,不禁故意的问询着。 “鬼王,不论•••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放弃你的谎言吧。”鬼月东倒西歪的在地上打晃,却也终究没有倒下。 “哈哈哈•••你莫不是心虚了?对了,恐怕萧堇墨也知道你是龙飞了吧?”鬼王不禁抬头看了一眼气息游离的萧堇墨,“可是你没有告诉他为什么后来叫鬼月了,还是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这名字的意义呢?” 鬼月虽然不会相信鬼王口中的任何话语,却还是在听到他的话语之时,心中不免有些触动。 ------------ 第二百章 鬼王忽然放肆的大笑起来,“七月出生,阴气聚齐,鬼魅横出,既然不愿告诉我从前的名字,以后你便叫你鬼月吧。” “你•••你是谁?”鬼月忽然有些激动的语气,与刚刚的冷静完全判若两人。 “自然是和他有关系的人,不然怎么会知晓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们都是一只不属于人间的鬼而已。”鬼王略有所指的说道,却也让在场的人完全弄不清情况了。 然而所有震惊的表情中,唯独只有一个人淡然的看着一切,仿若这才是他所期待的结果,那个镇静而犀利的眼神正是从子夜的眼中闪出。 鬼月的眼眸终于失去了光亮,顿时无奈的陷入了沉默,是死一般的沉寂,有些事情是永远不愿被提及,“他在哪?” “这个问题好像是应该我问你吧。”鬼王满眼的不可思议,“我不管你是鬼月还是龙飞,他拿走的东西到底放在哪了?” 鬼月感受到鬼王的震怒,终于不屑的扬了扬唇角,虽然耗尽体力的支撑着自己,却依旧那般的桀骜,“那就只能劳烦鬼王亲自去找他询问了,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又怎会了解呢。” 鬼王猛然的伸出手掌,与刚刚一样的由真气汇聚的无形手掌,直直的掐住了鬼月的喉咙,然后便不松手的逐渐升起腾空,一点点收回真气,鬼月也被抓到了鬼王的眼前。 没有任何丝毫的挣扎,甚至不愿睁开疲惫的双眼,鬼月任凭鬼王那令人窒息的掌力死死掐住自己的喉咙,呼吸逐渐变弱,脑中竟也发出了阵阵的嗡鸣声。 “还真是有骨气啊,死到临头都愿意说出下落吗?”鬼王试图再给鬼月最后一次机会,却也仍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鬼月•••”笼子中的萧堇墨看到这番景象,自然是心痛不已,却也让自己开始痛苦起来。 看着鬼王逐渐凶狠的眼神,手上青筋暴起,力道也逐渐加重起来,子夜的眼眸终于有了不安,轻轻的握紧了拳头,身体正欲向前走去。 “鬼王,你看看谁来了。”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即将发生的杀戮。 所有人不禁向门口望去,只见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孩悠然的走进了密室之中,而身后却还有一个他们非常熟悉的人。 烈煞和媚煞正欲冲上前去,被鬼王的一个手势所拦下,有些惊讶的口吻:“这不是安陵国的皇后娘娘吗,怎么今日有雅兴到我这里来了,身边还带着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呢?”说罢,松开了手中几乎快要昏迷的鬼月,由大汉再一次牢牢抓住。 烈煞更是有些好奇的看着凌紫宁,虽然只是几日未见,但脸庞却比以前还要明艳动人。 “乳臭未干的孩子总要比风烛残年的老人家强多了吧,奴婢名为青红。”沐风虽然知道鬼王那杀人不眨眼的脾气,却也仿佛没有多少畏惧,这的确不像她的性格。 “大胆,你竟敢这样的口气和鬼王说话。”媚煞不禁打量着这个黄毛丫头,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竟然这般的口出狂言,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鬼王?哈哈哈,只怕是能做出强行掳掠的行为之人,竟还好意思称王?”沐风句句带着讽刺,暗指对凌紫宁的作为。 “我看你是活够了。”媚煞自然忍受不了他的这般侮辱,迅速的从座椅上飞出,眨眼的功夫便把剑抵在青红的胸口处。 “鬼王,别来无恙啊,怪我管教无方,把丫鬟惯成这番模样,还请鬼王大人不记小人过,本宫今日前来,不过是听说你要亲自处理萧堇墨,我怎么能不过来凑个热闹呢?”凌紫宁瞥了一眼笼中衣衫不整的萧堇墨,又看了一眼媚煞手中还未放下的剑:“不过你的爱将未免也急躁了些。” “宁•••宁儿。”萧堇墨微弱的气息轻声呼唤道。 “哈哈哈,果然是凌晗的女儿,还真是有胆量,赐座。”鬼王饶有兴致的看着凌紫宁,似乎并没有因为他们的无礼而气愤,同时示意让媚煞退下。 媚煞恶狠狠的看了一眼青红,只好不甘心的退了下去,正面迎上烈煞似笑非笑的面孔。 凌紫宁优雅的坐在椅子上,而丫鬟青红则站在了身旁,看起来满是机灵的模样。 “皇后娘娘,你可知道前几日是你母亲的忌日呢?”鬼王看着凌紫宁那般娇艳的模样,似乎越来越像她的母亲了。 “鬼王,以后关于我母亲的事情,还需要你的帮助呢。”凌紫宁邪魅的看着鬼王,“我可是听闻,当年你和我的母亲可谓是情投意合,而如今阴阳两隔,你既然找上了我,应该早就是预谋好的吧。” 鬼王并没有打算隐瞒什么,况且对着眉宇间和贞伊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人,他甚至有些恍惚了,“你觉得我能坚持到现在是为了什么?不过是要看着他们一个个的毁在我的手中,我要为了你的母亲报仇。”言语中尽是仇恨。 “既然是我的父皇欠了我们母女二人,那你对安陵国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凌紫宁知道他的目的并没有那么简单,却还是想亲耳听他说出。 “当年若不是安陵国都的安陵玄天迷惑住凌晗,他又怎么可能会辜负了贞伊,倘若好好对待,她又怎么可能选择死亡?”鬼王每一次提到贞伊,便会多了几分酸楚,“你说这和安陵国都没有关系吗?其实他们才是罪魁祸首。” 凌紫宁的表情逐渐有些暗淡下来,眼眸间满是失落,转而却又凌厉起来,起身竟一步步走向鬼王。 看着凌紫宁的神情,鬼王却没有阻止,只能说她的确太像她的母亲,这便让鬼王的态度缓和了许多。 “鬼王,不如我们•••”随即便贴在鬼王的耳旁小声说道,似乎在说一件任何人都不能知道的秘密。 当从凌紫宁口中听到安陵禹灝的一刹那,尽管早已经有些昏迷的萧堇墨却突然的瞪大了双眼,看着比平日里要诡异很多的凌紫宁,同时也看出了鬼王的有意挑拨,不禁再一次触动了内心。 “宁儿,现在•••现在的安陵禹灝是如此的爱你,请娘娘三思啊。”萧堇墨几乎是恳求的语气,终于这样的情绪让水晶柱再一次受到感染,逐渐释放出了雾气。 而被束缚住的四肢突然袭来阵阵疼痛,鲜血不可抑制的涌出,这一次的雾气并没有吸附走流出的鲜血,反而是在无形中紧紧缠绕住全身,单单只是这雾气,便足以让萧堇墨感受到什么是束缚的疼痛,虽然只是一股气,却如真实的绳索一般用劲勒紧,嵌入肌肤。 “砰!砰!”两声巨响传来,今日看来的确是个多事之秋,只见两个大汉从门外飞扑了进来,咣当一声倒在地上,便再也没有起来。 烈煞和媚煞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杀气蔓延,迅速的站在了鬼王的面前,死死的盯着密室的入口。 大门终于缓缓打开,一位更为熟悉的男子便映入了眼帘,一袭红衣长袍,一头惊艳银发,一张绝世面容,一双倔强深眸,一脸邪恶无情,他便是安陵禹灝。 周身似乎都带着强劲的寒风一般,让银发和衣衫都随之飞舞起来,鬼门立刻涌出大量的士兵团团围住了安陵禹灝,不用待命的便攻击起来。 安陵禹灝不屑的环顾四周,双手只是向左一推,散发出的力量便足以让左面的一干人等飞出丈把远,纷纷口吐鲜血的掉落在地上。 眼皮轻抬,只是扫了一眼右面的人,他们却恐惧的退后了一步,忽然一个身影踩着士兵的脑袋一步步飞旋而来,一头精练短发的烈煞早已经按捺不住的奔了过来,手中拿着属于他的刀。 远远的劈下,带着强大的波动向安陵禹灝袭来,这样的力道不禁掀起了地上的石板,只见安陵禹灝没有丝毫的躲闪,双手在胸前回环抖动,在迅速聚集着真气,终于双掌合力,抵挡住了刀所劈来的波动。 就这样僵持了片刻,安陵禹灝转身翻腾,收回双掌后再一次打出,再一次听见“砰!”的一声,一道炸裂的青光闪耀,而烈煞则被震出很远,因为力量过大,不禁有些剧烈的喘息。 终于身上的青色印记开始逐渐变得嗜血的鲜红,烈煞冰冷的目光散发出杀气,正欲一场殊死的搏斗。 “安陵禹灝,就这样不声不响的来到这里打打杀杀,好像不是一个皇上所能做出的事情。”鬼王示意让烈煞退下,他看得出他们之间的悬殊,再继续下去,只怕是烈煞会有生命危险,“不知皇上来此鬼门之中,又是这般无礼的行为,所为何事呢?好让我鬼王也知道是如何得罪了我们安陵国都的皇上,竟惹得如此的动怒呢?” 已经没有知觉的萧堇墨此刻早已是遍体鳞伤,脑间甚至也是一片空白,在这半昏半醒间,那个足以折磨的他更加惨痛的名字响彻在耳边,安陵禹灝吗?是安陵禹灝来到了这里?因为四肢被禁锢,只得费力的扭过头去,却也在恍惚间,终于看清了那个让他陷入煎熬的人。 早已经喊不出的名字,却也足以让他痛彻心扉。 “我只是为了一件事情,这要看鬼王答不答应了。”安陵禹灝目光如炬的看着鬼王,似乎从眼中随时都能喷发出火焰的炽热,“忘了告诉你,密室之外已经被安陵军所包围。”安陵禹灝丝毫没有给鬼王任何的机会。 “果然英雄出少年啊,你做事可要比你父亲还要更胜一筹。”鬼王没有想到他竟然是有备而来,“不过,那也要看我给不给你机会了。” 说罢,忽然一把抓过隐藏在旁边的凌紫宁,一只手按在她的脑间,“只要我动动手指,她可就要和你父皇团聚了。” ------------ 第二百零一章 安陵禹灝的眼眸是一闪而过的惊讶,从这样的地方见到凌紫宁,也的确是一件足以让人震惊的事情。 看着凌紫宁紧张不安的看着自己,泪水似乎在眼眶打转,那花容失色的模样还真是惹人怜惜。 安陵禹灝缓缓走向前去,站在了关押萧堇墨牢笼的下面,双手轻轻的托起,面无表情的看着鬼王手中的凌紫宁,双手不过是稍一用力,释放出的真气便平稳的托住牢笼,生硬的摆脱了鬼王的控制,逐渐落在了地面上。 “这未免有失大雅。”安陵禹灝看着眼前的萧堇墨,雄厚的声音从喉咙间发出,轻轻解开自己的红袍,伸手便甩进了水晶牢笼之中,只见一个借力的缠绕,便把萧堇墨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被禁锢的瘦弱胳膊。 看着安陵禹灝毫无忌惮的做着手中的事情,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的等待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看来他是来带走萧堇墨的,一切传言也都是真的。 “禹灝•••”看着安陵禹灝虽然冷若冰霜的表情,却也明白他行为的含义,凌紫宁深知这样才是真正发怒的他,喜怒不形于色之时,便是他隐忍的最深之处。 看着似乎没有任何反应的安陵禹灝,仍旧只是死死的盯着这个巨型的鸟笼,凌紫宁再一次缓缓说道:“禹灝,你要成为父皇了。” 就在这话语说出的一瞬间,甚至连鬼王都有些惊动,手指微微的颤动了几下,而安陵禹灝终于用那双深眸对上了凌紫宁焦急不安的神情。 萧堇墨更是沉默不语望向安陵禹灝,眼神中竟也充满几分期待,然而他知道,眼前的男子终归还是为了他的爱人而来,自己不过是惹人怜悯的路人而已,恰巧得到皇上的垂怜,只是心底却莫名的失落,尤其在凌紫宁说她怀有身孕的时刻,仿佛听见内心还是有什么破碎了。 “宁儿,你?”安陵禹灝如梦初醒一般,依旧像是有些沉醉。 凌紫宁的泪水瞬间便扑簌簌的流了下来,满是委屈和痛苦,“皇上,臣妾的确怀有了身孕。 安陵禹灝深吸了一口气,这样突如其来的消息令他还没有准备好,却也回首望了一眼早已满脸忧伤的萧堇墨,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任何的话语,只是眼神迟迟不愿挪移。 “安陵禹灝,现在我们是否可以谈一场交易了?”鬼王看似在商量,却也心知肚明皇后对于安陵禹灝,对于安陵国都的重要,所以他才这般的自信。 “让我退下包围密室的安陵军?”安陵禹灝早已看穿鬼王的意思。 “不然的话,你觉得你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吗?”鬼王阴森的口气说着,却也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凌紫宁顿时更有些焦躁不安了,连连大声的喘气。“而且只能带走一个人。” “不要杀我,我肚子里还有安陵国的血脉,禹灝•••”凌紫宁竟开始嘤嘤的抽泣起来,而说出的话语足以震颤安陵禹灝的心。 “先放了她。”安陵禹灝压低了声音,一个男人的责任感就在这个时候展现无遗,“待我们走出去,我安陵禹灝自然会遵守承诺。” 鬼王扭了扭脖子,不断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似乎断裂一般的可怕,缓缓松开了按在凌紫宁头上的手,“我就相信你一次,安邻国都的皇上应该不会如鼠辈一般做出不守承诺之事。” 凌紫宁梨花带雨的模样看着鬼王,然后便小心翼翼的向安陵禹灝走去,烈煞和媚煞则在一旁准备伺机而动,却被鬼王拦了下来,示意在场的所有人都让出路来,这一次鬼王坚信,任何一个男人都会用尽全力来守护怀了孩子的女人,不论他们有着多深的情感,都会多了孩子的羁绊。 安陵禹灝温柔的搂过凌紫宁,转身而去,就在与牢笼擦身而过的刹那,一个微弱的声音便传入耳际。 “你是神秘的黑衣人吗?”一句简短的问话,却也早已经没有了任何力量,似乎在自言自语,又像有意问询,接着便是一股大口的鲜血喷出,红的可怕。 竟如同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安陵禹灝径直的从旁边走过,而怀中的凌紫宁却耐人寻味的看了一眼萧堇墨,更像带着一抹骄傲的神情缓缓离开。 “娘娘,你没事吧?”青红紧张的跑向了凌紫宁,赶快贴心的为她擦干泪水。 望着三人相继离去的背影,鬼王仿若陷入了沉思,虽然安陵禹灝的行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然而这种冷静到了极致的情绪里,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爆发呢? 还没有等鬼王过多的思考,一股神秘的力量夹杂着风沙席卷而来,这样的迅猛程度,似乎可以吹到房屋倾塌,密室内如群魔乱舞一般,凡是没有深厚内力的人早已经被吹飞在地上,或重重的贴在了墙上,这样的疾风,几乎让人不能够呼吸。 甚至连这沉重的水晶牢笼都开始移动,慢慢离地的四处乱晃,不断撞击着在场的侍卫,个个只得无力的倒下,而牢笼竟愈转愈快,仿佛成为了一件兵器般,所向披靡。 “护法!”鬼王大声喊道,只见烈煞和媚煞一前一后的围在鬼王的身边,双掌而对,逐渐也形成了一个环绕的光亮。 一束光线射进了密室之中,似乎还带着比那阳光还要惹眼的光芒,只见一个身影伴着密室的纷乱,凌空的跃到牢笼之上,如同大鹏展翅一般耀眼。 “安陵禹灝?哈哈哈。”鬼王竟然完全不感到惊讶,“你果然令全天下的人都失望了。” 萧堇墨抬头仰望着立在头顶上的人,眼眸中似乎被什么润湿,竟也像雾一般朦胧起来。 “为自己在乎人,哪怕背叛了全天下,我安陵禹灝依旧不会有一丝的犹豫。”就这样毫不在意的平静与坚决,却也是承认了自己的内心。 鬼王看着此刻终于有了表情的安陵禹灝,虽然是愤怒,却也显得真实,果然这个才是他。 “不过你也不要太高估我对你的信任,你以为我不知道外面并没有安陵军吗?”鬼王竟也走向前去,两个人终于有了第一次的正面交锋。 烈煞和媚煞的嘴角也泛起一抹笑意,分别站在了鬼王的两旁,终于可以准备一展身手了,面对安陵禹灝这个巨大的挑战,他们还是不禁有些兴奋。 阴风阵阵,在这样一个静谧的午后,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血腥的气息,异常诡异的气氛下,是一颗颗沉沦的心,无论善良还是邪恶,无从忠心还是背叛。 “那为何刚刚还要让我离开呢?”安陵禹灝似乎毫不领情的语气,“该不是发现我的皇后,与你那死去的爱人太为相像,却也一时起了善念吧?” 这一番话自然是引起了鬼王强烈的情绪,“你住口!安陵禹灝,看来今日我就该和你好好算账了。”说罢,怒气竟也不断凝结成力量,让鬼王全身都散发出蓝色的光芒。 肩膀猛然的抖动,一团蓝色的气团便打向了安陵禹灝,烈煞和媚煞也没有停止的迅速飞跃而起,从两边开始了攻击。 安陵禹灝再一次驾驭起牢笼,稍一用力便提起,借助着它的力量横扫而去,烈煞和媚煞却也自是能力的躲离了牢笼,否则将会像鬼月一般被震成内伤。 鬼王也是腾空而起,双手也是紧紧握住了牢笼,两人却也这般的僵持不下,只见水晶牢笼因为被两个内功深厚的人所控制,自身竟也逐渐发生了变化,开始不断的变换着颜色。 烈煞和媚煞看准时机,合力的向安陵禹灝袭击而去,只见安陵禹灝双手紧抓水晶柱,双腿却也阻挡着两人疾驰的进攻,两人始终未能近身,却也耗费着彼此的精力,终于趁机两脚重击,两人飞落下去。 安陵禹灝轻蔑的一笑,而鬼王却也忽然加大了力道,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水晶柱间传了过来,一阵酥麻感便袭便了全身,终究也没有松手,牙齿紧咬,却被鬼王发现了他肩膀的不适。 安陵禹灝很快发起了进攻,道道红光从水晶柱间划过,而阵阵蓝光也从鬼王体重散出,就在这牢笼之中,两股力量不相上下。 “安陵禹灝,难道你不心疼笼中的人吗?”鬼王有意的说道,不禁看了一眼里面被束缚的萧堇墨。 因为两人功力的较量从水晶柱中相传,而萧堇墨的束缚也连接着每一根柱子,自然他也跟着吃了不少的苦头,他那样的身体,怎会容得下这样的折磨呢?似乎早已经昏迷,却也自始至终未发一声。 安陵禹灝却也在这分心之际,被鬼王强大的力量所突破,瞬间便被打落在地面上,嘴角也流出了鲜血,而前几日肩膀上的伤原本就没有恢复好,现在反而更是严重了。 “怎么,我血龙掌的滋味如何?”鬼王缓缓落在了地上,看着受了伤的安陵禹灝,不禁有几分戏谑的意思。 “哼,雕虫小技。”安陵禹灝舔了舔嘴角的血迹,“鬼王竟也有一掌下去仍给人存活的机会?这不像你的作风啊。” 鬼王的武功造诣自然厉害,但是刚刚通过和安陵禹灝的交手不难发现,倘若他身上没有伤势,应该能力会在他之上,不过他也恰恰犯了武林的大忌,一旦打斗中有了丝毫的情感掺入,都会决定瞬间的胜负。 “那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了。”鬼王恶狠狠的语气,突然的向安陵禹灝袭去。 “你们全都住手。”没想到又有人来到了鬼门之中,不过让人惊讶的是,这个口气不小的人竟是凌紫宁的丫鬟青红。 ------------ 第二百零二章 却也在看见青红的同时,她手中竟然紧紧的握着凌紫宁的手腕,虽然看起来是一副柔弱的丫鬟相貌,却带出了几分男人的味道,而在她手中明明身为主子的皇后却一直在挣扎着,似乎欲要逃脱的焦急。 “禹灝,他不是青红。”凌紫宁如同见到救星一般的大喊。 鬼王看着神情有些异样安陵禹灝,讥讽道:“看来这后宫是失火了。” 现在的处境似乎对于安陵禹灝来说是十分不利的,自己受了伤,萧堇墨也没有救成,而刚刚好不容易救出的凌紫宁现在也不知被何人所劫持。 “鬼王,凡事可不要高兴的太早了,我劝你最好还是把萧堇墨乖乖的放了。”青红竟然说出了让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话语,只是在这瞬间,情况就有了很大的改变,“否则凌紫宁,可就是因为你而毁掉的。” “笑话,你该不是昏了头了吧?你以为区区一个凌紫宁,就可以让我放过她第二回吗?”鬼王鄙夷的说道:“既然是你们自己找上门来的,我就成全你们所有人,在下面也好有个伴。” “鬼王,你?”凌紫宁虽然知道鬼王向来行事狠毒,只是没有想到面对还有利用价值的自己,却也要痛下杀手。 “都不要着急,你们两个之间难道还不了解彼此吗?为何还要这般的反目成仇呢。”青红阴阳怪气的说道。 “臭丫头,我不管你是谁,让我先解决了你再说。”鬼王怒气腾腾的向青红飞去。 安陵禹灝则紧跟着一跃而起,虽然不知对方到底是敌是友,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也是冲着萧堇墨而来,只不过要拿凌紫宁作为威胁,的确也是有些让人想不通,却也怕鬼王伤害了宁儿,迅速的前去阻挡。 “紫薇花开,情定花海,宁静致远,相伴终生。”青红一字一句的清晰说道。 鬼王突然一个急回旋,刚要发出去的功力就这般的打向了别处,惊讶的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话?” “我如何知道你就不用知晓,不过真的就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吗?”青红略有所指的继续说道:“比如紫薇花开,宁静致远?” 鬼王愣了愣,而安陵禹灝也是挡在了青红的前面,知道自己现在至少应该保护好凌紫宁。 “紫薇花开,宁静致远,紫薇•••宁静?”鬼王竟也自言自语的小声念叨着,“紫•••宁,是紫宁,为什么是紫宁?”不敢相信的质问。 “没错,就是你眼前的皇后娘娘,紫宁。”青红终于满意的露出了微笑,“怎么样?难道你觉得这仅仅是一个巧合吗?据我所知,这可是贞伊亲自为孩子取的名字。” 鬼王再一次仔细的端详着凌紫宁,眼神竟有了些慌张,“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安陵禹灝似乎也有些明白了青红口中的意思,莫非凌紫宁是贞伊和鬼王的孩子?想到了这里,不禁转身望去,而凌紫宁更是满眼的惊讶与质疑,早已经把恐惧忘得一干二净。 “你觉得一个母亲会把自己和别的男人的孩子取这么特殊的名字吗?况且是和情夫有着密切的联系。”青红解释道。 “不会的,凌紫宁就是贞伊和凌晗的女儿,是凌晗负了贞伊。”鬼王的情绪竟有些失控,如此刚毅而狠毒的男人在这一刻竟然如孩童般倔强的否认。 “难道你和贞伊之间是清白的吗?”青红的一句反问,顿时让鬼王更加的惊慌失措。 双手捂住自己的脑袋,如同受了打击一般怒吼:“你们在撒谎,想骗我放了你们而已。”几近疯狂的吼叫,却也在掩饰着内心的不安。 这么多年的处心积虑,原本就是为了复仇,是被仇恨蒙蔽的双眼让自己早已分辨不清方向,苦痛到断肠,最后到了人鬼不分的下场,而如今却知道,凌紫宁竟然是自己的女儿,这样的结果该如何去接受? “义父•••”一旁的烈煞和媚煞异口同声的喊道,如此状况的鬼王的确是令他们有些担忧。 晴天霹雳的震惊不只是鬼王,还有早已泪流满面的凌紫,“我•••我不相信,是你们太可恶,还是杀了我吧。”说罢,竟然主动的扬起了脖子。 鬼王猛然的冲回到宝座之上,狂妄的笑声传遍了密室的每一个角落,静观着眼下的一切,突然幽幽的说道:“你们走吧,把萧堇墨也带走。” “义父?”烈煞有些不解的看着鬼王,言语中竟也有些急切。 “趁我还没有反悔,你们立刻离开。”鬼王似乎又恢复了镇定,与刚刚几欲疯癫的他判若两人。 安陵禹灝四下张望了一下,果然所有的人都已经退下去,而鬼月和子夜竟也早已经在刚刚的一片混乱之中,不知了去向,青红满意的看了一眼安陵禹灝,扬了一下下巴,示意关押萧堇墨的牢笼,而自己手中却也没打算放开凌紫宁。 “不过现在并不是我不愿放了萧堇墨,能否从牢笼中救出他,可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鬼王终于还是说出了重点,这个水晶柱的鸟笼的确在关上的那一刻就没有打开的办法。 安陵禹灝轻轻的闭上双眸,双手合力,凝聚了真气之后缓缓放出,鸟笼竟一点点的飞跃到自己身边,“只要你愿意让我带走他,剩下的就不劳烦鬼王操心了。” 青红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在近距离的看到萧堇墨的瞬间,眼中竟也满是急切,依然用手中的凌紫宁威胁着鬼王,虽然他并不愿承认,却终归还是放了他们。 驾驭这巨大的牢笼的确是很费力的事情,安陵禹灝和青红等人出了鬼王的密室之后,却发现不知是何人早已经备好了马车,青红终于松开了凌紫宁,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没有任何的犹豫的跳上了马车。 凌紫宁一把扑向了安陵禹灝的怀中,紧紧的贴在她熟悉而眷恋的胸膛之上。 “怎么,还是不愿意相信我吗?”扭过头的青红,看着安陵禹灝迟疑的目光,不禁问道。 并没有任何回答,安陵禹灝揽过凌紫宁的腰际,便小心翼翼的把她抱上了马车,接着便挪动着牢笼,也同样小心的放置在车厢处后,自己也跳了上去。 “驾!”一声鞭响,马车便快速的飞奔起来。 密室中的鬼王冷静的坐在宝座之上,看似的平静后面,不知有着怎样的波涛。 “烈煞,你去给我好好查查凌紫宁,还有刚刚那个丫鬟。”鬼王终于沉默了半晌之后,目光坚决的说道。 烈煞自然明白鬼王口中的意思,恭敬的回到道:“是,义父。” “萧堇墨啊萧堇墨,你永远也不会逃离我的掌心,总有一天会有人求着来找我的。”鬼王伸出了手腕,看着手腕处闪闪发亮的手环,露出了狡黠的目光。 安陵禹灝和青红一路无言,似乎都在各怀心事,马车却也奔着安陵皇城的方向驶去,凌紫宁也一直躺在安陵禹灝的怀中,美目轻闭,容颜显得有些憔悴。 终于到了安陵皇城的宫门口,青红竟然停下了马车,一跃而下的看着安陵禹灝,“谢谢你的信任,我就不进去了,我家主子让你好好保护萧堇墨,否则他定是第一个不饶你的人,刚刚惊扰了皇后娘娘,还请恕罪。” “代我谢过你家主子,恕不远送。”安陵禹灝虽然不知道他口中的主子是谁,现在却也肯定是认得萧堇墨之人。 “你刚刚所说的,都是真的吗?”正欲疾走的青红,突然被一个声音拦下,“都是为了救萧堇墨的缓兵之计,对吧?” 凌紫宁期待的眼神看着青红,终究还是想知道真相。 青红微笑着转身望着凌紫宁,竟也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满脸无辜的表情,“皇后娘娘,这你就得问问我家主子了,这一切都是他让我说的,我只是一个跑腿的人而已。” “那•••”凌紫宁忽然急切的刚欲继续问道。 “不要问我家主子是谁,因为我也不会告诉你。”青红瞬间可爱的模样,完全没有了刚刚在密室中的冷漠,“不过奉劝皇后娘娘一句,无风不起浪,我家主子既然让我这么说,这其中一定就有什么渊源,否则鬼王也不会放了我们,你觉得呢?” 说罢,便根本不给任何机会的快速离去。 (林间小屋) 远远便看见房屋的门敞开着,压抑不住兴奋的冲了进去,心还在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着,果然看见寒煞安静的坐在木椅之上,眼眸轻闭,神色平静。 “完成任务了?”依旧没有睁开双眼,却也体会到了气息。 “嗯,不过真的很险,还好我的机智,你是不知道那个时候•••”青涩而纯真的声音正欲讲述着自己的经历。 “我该走了。”突然冷漠的打断了要继续的谈话,终于缓缓的睁开双眸,“沐风,现在你可以做回你自己了。” 只见依旧青红打扮的沐风看了看自己所穿的衣物,不禁顽皮的笑了起来,“寒老大,你不喜欢我现在的样子吗?这个小姑娘还是挺漂亮的啊!”说着,竟自顾自的在寒煞眼前娇媚的比划着。 只见寒煞冷冷的看着沐风,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甚至连目光都没有过多的杂念,如冰霜一般寒冷。 “你怎么会这么无趣呢?真的不知道萧堇墨怎么会和你是朋友。”沐风尴尬的看着寒煞,满是不悦的说道,却也是看到寒煞听到萧堇墨后,脸色有些难看起来,“好吧好吧,奴婢这就换成自己的模样,请主子稍安勿躁。”依旧是吐了吐舌头,顽皮的离开了。 ------------ 第二百零三章 (乾阳宫) 牢笼停放在宫内的前殿之上,虽然在如此宽敞的房间内,却也仿佛被这个牢笼所填满。 安陵禹灝深情的望着牢笼中有些昏迷的萧堇墨,却也只能隔在外面观望,双手紧紧握住水晶柱,轻轻的呼唤道:“萧堇墨•••” 一旁的凌紫宁呆呆的坐在雕花木椅之上,眼神竟然有些空洞,如一夜寒风吹谢了娇艳的花朵,徒剩下凋零后的枯萎,此刻的她早已顾不得太多,自己的身世仿佛又成了一个新的谜。 眼皮轻轻颤抖,身体也早已撑不住的柔软,若不是四肢被禁锢,恐怕早已经躺在这牢笼中,微弱的呼吸声中终于传出一句声音:“你终于肯记得我了?”眼眸抬起,一双纯净的眸子望向眼前的安陵禹灝。 遍体鳞伤却非要如此坚强吗?好似只有被眼前的人认可才是他最大的希望,满眼的期待只为他的存在,却也只是听到了一句淡淡的回答:“放走了罗胜川的人,我怎会忘记呢?” “那又何必救我?”萧堇墨看着眼神有些躲闪的安陵禹灝,依然坚持的问询。 “逃走的犯人难道不应该抓回来吗?”安陵禹灝转身走回到自己的龙椅之上,与凌紫宁并排的坐下。“我安陵禹灝还没有解决完的事情,怎么会允许别人的插手呢? 凌紫宁听着两人间的对话,不可思议的望着安陵禹灝,端过丫鬟倒满的茶水,放到了他的手边。 “宁儿,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千万可不要动了胎气,我会担心的。”忽然话锋一转,温柔的看着凌紫宁。 这样的一抹柔情却又是那般的不真实,让凌紫宁有些受宠若惊,有些娇羞的低下了头,“多谢皇上厚爱,你也要多注意身体。” “启奏皇上,寰昭国•••”刘蒙匆忙的走进大殿中,却也是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吓。“萧公子,你怎么会?” “刘蒙,这般匆忙所谓何事?”安陵禹灝看着有些愣住的刘蒙,好奇的问询道。 “是•••是寰昭国的太子,凌卓溪求见。”刘蒙有些失神的仍旧看着牢笼中的萧堇墨,满眼尽是疑惑。 “哥哥?他来了吗?”凌紫宁一听说是凌卓溪的前来,竟也透着兴奋,眼神终于散发出光芒。 安陵禹灝放下手中的茶杯,正欲起身说道:“让他在正宫的大殿稍加等候,我和宁儿•••” “不必多此一举了,恕我特意跟随刘蒙前来•••”还没等安陵禹灝话音落下,从敞开的大门外便传出男子清亮的声音,只不过这声音竟也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了。 依旧俊朗非凡的脸庞上增添几分沉着与冷静,眉宇间英气不减的凌卓溪不请自来的走进了房间,却也同样是看到里面巨大的牢笼之后,表情就僵硬在脸上,眼神紧紧的盯着牢笼中的人,虽然只是一个模糊的侧面。 萧堇墨在也听到是凌卓溪的那一刻,迅速的低下了头,似乎怕被他认出,内心竟有些恐慌,不愿让他看到自己的这番模样,尤其又是在安陵禹灝的面前。 “哥哥!”凌紫宁惊喜的看着凌卓溪,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哪还顾得什么礼节,早已经扑进了他的怀中。 “多日不见,没想到寰昭国的太子还是依旧没有多少进步啊。”安陵禹灝很明显的在讽刺着他的无礼。 “安陵禹灝,我父皇敬重你是安陵国都的皇上,也是我皇妹的夫君,但是你在我凌卓溪眼中,依旧只是那个未曾改变的皇子。”凌卓溪虽然身在安陵国都,也知道他眼前面临的是何人,却也没有任何的畏惧,尤其在他看到眼前的牢笼之后,心中更是生了一股无名的怒火。“哦,不是没有改变,而是更加心狠手辣了。”看了一眼牢笼中遍体鳞伤的人。 “好了,你们两个在一起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凌紫宁对着凌卓溪噘了噘嘴,假意有些不满的语气,“哥哥,你是不是想宁儿了?”赶紧岔开了话题。 “皇上,我下去吩咐御膳房设宴,好招待太子的远道而来。”刘蒙也是明白眼前的情形,试着缓解一下气氛。 “不必了,此次前来是奉了父皇的命令,还有要事在身,不知皇上可否赏脸,借一步说话呢?”凌卓溪有意把‘皇上’的字眼说的极为深意。“宁儿,等说完要事,哥哥再陪你。”转眼却又对着凌紫宁满是温柔,果然所有能够挑起他情绪的人只有安陵禹灝。 “刘蒙,你好好看着这里。”安陵禹灝注视着凌卓溪,没想到凌晗竟然派他的儿子亲自前来,恐怕是真的有什么大事,“凌卓溪,你随我前来吧。” 说罢,带着凌卓溪逐渐走进了前殿后的书房,而在途径牢笼的瞬间,凌卓溪目不转睛的盯着身旁的牢笼,却也只是看见一个伤痕累累的人,因为自始至终并未抬头,所以也不曾看清真面目。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到书房中,雅致而整洁。 “安陵禹灝,为什么会这样?”刚刚站稳脚步的凌卓溪忽然冲向前去,一把抓住安陵禹灝的前襟,满面憋得通红,额头的青筋甚至都已经暴起。 安陵禹灝虽被突然的袭击,却也满脸的平静,“你父皇平日里就是这样教你谈事的吗?” “安陵禹灝,你不要和我在这里装糊涂,你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我不管,但如今却让萧堇墨受到如此大的伤害,我就不能坐视不理。”凌卓溪满是愤怒的低吼着,似乎随时都会爆发。 “你口中所说父皇交代的重要之事,难道就是这些废话吗?那就恕我不能在这里陪你耽误时间了。”安陵禹灝镇定的表情,如同一块石头般不为所动,也没有任何情绪的波澜。 “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出现在萧堇墨眼前,如今的你只会带给他带来伤害,安陵禹灝,算我错看你了。”凌卓溪这番极为恼怒的模样的确是少见的,却也是在看到萧堇墨的瞬间,所有的坚强便瞬间坍塌,擦身而过怎会不认得?只不过是想完成萧堇墨的沉默,不用说是不敢与之相望的脸,哪怕只是一个远远的背影,他便也认得清清楚楚。 “说的这么头头是道,既然你这么喜欢在乎他,你去守护他啊,一切随你怎样都好。”安陵禹灝双手用力的按下了凌卓溪紧握他衣襟的双手,满不在乎的抚平着微起的褶皱,漫不经心的回应道。“反正你很早就想得到他了,现在就如你所愿。” 凌卓溪惊讶的看着安陵禹灝,虽然对于没有守护好萧堇墨的他感到气愤,却也在看到他这般满不在乎的神情之后,心竟然有些隐隐刺痛,为何他要如此对待萧堇墨?难道他不懂萧堇墨对他的感情吗?即便是有难言之隐,又何必如此的绝情呢? “好,以后萧堇墨就由我来守护。”凌卓溪终于肯定的说道,自始至终从未有过片刻的放弃,如今又怎会舍弃? “现在可以说说你父皇让你前来究竟是为何事?”安陵禹灝几乎毫不在意于萧堇墨的事情,转身问询道。 凌卓溪一愣,这个安陵禹灝真的是曾经的那个小皇子吗?“父皇让我把这个拿给你,你以为他不知道你在调查当年安陵玄天的事情吗?只不过他也想知道真相而已,看来对于这件事情,我们还是暂时可以站在同一条船上。” 说着,凌卓溪从怀间掏出两块神秘的绸布放在安陵禹灝的手中,“不知这块绸布可是你们安陵国都的丝绸?” 安陵禹灝仔细的端详着绸布的做工与色泽,“这块绸布莫不是和谁有关系呢?”看着凌卓溪略显迟疑的表情,“倘若你们根本就不打算诚心合作的话,那么我好像就没有必要把知道的事情告诉你们了。” 凌卓溪深吸一口气,仿佛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却还是有些犹豫的神态,看来事情的确非同小可,“安陵禹灝,实不相瞒,这块绸布是在我母后的宫中所得,而另一块则是在安陵玄天遇害的地方,恐怕你也知道当年所发生的事情,我母后也是当事人,所以和这件事情也就有了牵连。”说着,凌卓溪的表情有些痛苦起来,“我是绝对不相信母后加害别人的,我猜测她也定是受了别人的奸计,所以我一定要把事情查的水落石出。” “所以这件事情,是你自作主张的调查吧?”安陵禹灝眉眼轻佻,说穿了他的意思。 “安陵玄天可是你的皇叔,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其中的原因吗?”凌卓溪刻意的强调,却也没有否认他的说法。 安陵禹灝再一次看了看手中的绸布,紧紧的握在手中,“好,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计划着这场阴谋,或许这个人到现在还没有停止呢。”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容。 (山洞中) 临时由树木搭建起的床榻之上,鬼月浑身是伤的昏迷在上面,随处可见的伤口已经结痂,而伤口周围似乎也被人细心的处理,土地上则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 洞口外逐渐响起了脚步声,终于看见子夜小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山洞,手里拿着可以充饥的食物放在石头上,脸上满是疲惫的神色。 缓缓的走到鬼月的身边,把了把脉象,依旧脸色沉重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褐色的药丸,放进了鬼月的口中。 “你把他带回谷里吧,估计鬼王现在无暇追究此事。”洞口外竟然响起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 第二百零四章 子夜惊讶的回眸望去,只见一头惊艳短发的烈煞倚靠在洞口,一副无关紧要的冷静表情,却也看着沉默不语的子夜,轻挑眉宇的继续说道:“不相信我吗?” “为什么几次三番的帮助我?”子夜疑惑的看着烈煞,心里却有些看不穿这个鬼门的狠角色了。 烈煞邪魅的笑了笑,“不要把我说的那么好,只不过你或许还有利用价值,我可不愿失去一个有价值的人。” 子夜竟然第一次看见这烈煞的表情中有几分苦涩,却也被那一贯的邪恶所掩盖,“我会一直都有用的。”子夜满是自信的语气。 “但愿如此。”烈煞回应道:“难得做一次好人,不如就做到底,外面放着我的宝马,带上鬼月骑着它回到你的山谷中吧。” 子夜愣了片刻,只要是烈煞的骏马出现,凡是江湖中的鬼门人士都会有义务的进行保护,见马如见人,这样的地位只是鬼门三煞可以独享的,子夜终于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今日的恩情,子夜日后定会报答。”轻轻的扶起仍旧昏迷鬼月,逐渐走出洞口。 “子夜,金星凌日已经快要到了,倘若想要保护你心中的人,必须要尽早赶回来。”烈煞望着子夜的背影,似乎在警示着什么,“哎,这人世间的情感还是不要太多为好,否则只是成为拖累啊。”如同自言自语一般的离去。 (安陵皇城,乾阳宫) 凌卓溪和安陵禹灝终于从房间之中走出,所有人不禁暗自捏了一把汗,谁人都知道他们两个的脾气,第一次如此长的时间相聚,真不知道他们两个会有怎样的事情发生。 凌卓溪径直的走向了关押萧堇墨的牢笼,虽然里面的人依旧默默低着头,却也毫不影响他的态度。 “萧堇墨•••”凌卓溪原本只是想轻声的呼唤,却也在名字喊出喉咙的瞬间,竟有些泪眼朦胧,如此的伤害,让眼前这个孱弱的男子该如何去承受呢? 虽然极其不愿被认出,却奈何凌卓溪这般的执着,终于缓缓的抬起头,便对望上满是痛心的眼眸,仿佛他才是那个受伤最深的人。 “不要离我太近,对你会有所伤害的。”萧堇墨知道这牢笼的厉害,看着凌卓溪急切的眼神,赶忙解释道。 凌卓溪仔细的看了看牢笼,“饮血之晶?”不禁惊讶的望向安陵禹灝,究竟是谁人竟有如此狠毒。 “久闻寰昭国人才辈出,通晓奇门遁甲之术,医得奄奄一息之人,你若有这个能力,不如就把他带走吧。”安陵禹灝高傲的态度之下,似乎没有任何的犹豫。 “皇上•••”刘蒙有些急切的呼唤道,萧堇墨好不容易才回到身边,他都有些不忍心看着此刻他的伤势,就算是已经不记得萧堇墨,也不应该随随便便的交给别人啊。 “此话当真?”凌卓溪认真的再次问询道,无非就是需要安陵禹灝一次郑重的承诺。 “当然君无戏言。”回答的人却不是安陵禹灝,只见凌紫宁缓缓走到凌卓溪的身边,“哥哥,皇上可是金口玉言啊,他说出的话哪有反悔之理呢?啊•••”忽然一声娇嗔的声音,不自觉的把手捂向了肚子。 “宁儿,你?”凌卓溪忽然有些焦急的搀扶住凌紫宁,惊恐的问道。 “无碍,宁儿吓着哥哥了,只不过宁儿•••”轻声的在凌卓溪耳边说道,满眼尽是幸福。 “真的吗?我的宁儿真的要成为母亲了吗?这个好消息我一定要昭告天下,共同庆贺。”凌卓溪有些激动的语气,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如此幸福的模样,终于松了一口气。“那我就不打扰了,你要好好安胎,有时间我会来看你的。” 凌卓溪转身略有深意的看着安陵禹灝“即将身为人父的皇上,请您赐马车吧。”他从看见萧堇墨的那一刻起,就决定要把他带走。 “太•••太子殿下,我们只是按照自己的意思在处理事情而已,还•••还没有征求萧堇墨的意见,不是吗?”刘蒙情急之下终于想出一个理由,他猜测倘若给萧堇墨一个选择的机会,他一定会留在安陵禹灝的身边,而别人也不会为难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萧堇墨,似乎决定性的一刻就掌握在他的手中,只见萧堇墨灵动的眼神竟显得有些迷茫起来,却终于闪现出一丝光亮,脸上的表情透着几分醒悟。 “凌公子,不知寰昭国的枫叶红了吗?”萧堇墨微弱的问询道,却也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红了,是耀眼的红。”凌卓溪脸上终于也露出了笑容,竟然很庆幸萧堇墨可以这样的选择。 安陵禹灝迅速的走到了凌紫宁的身边,一把搂过她纤细买的腰际,“刘蒙,速速前去准备车马,我带皇后先回寝宫,今日实在有些劳累,怕我的宁儿伤了身子。”说罢,头也不回的带着凌紫宁离开了前殿。 望着安陵禹灝离去的背影,萧堇墨却再也没有说出任何的话语,只是这次没有任何的埋怨与愤怒,自已好像有些明白了什么,天下需要母仪天下的女人,安陵国需要能够繁衍子嗣的正宫娘娘,在无法选择的前路上,只有把记忆埋葬才能无愧于天下。 (寰昭国) 凌卓溪终于如愿以偿的把萧堇墨带在了身边,曾经年少的许诺,时光荏苒,却没能照顾好那个蹙眉的紫衣少年。 终于把这个巨大的牢笼挪进了自己的书房之中,也是费劲了全身的真气,因为这个饮血之晶的威力的确不容小觑,而闻讯赶来的凌晗也匆匆的前来探望。 “溪儿,这?”凌晗看着满是伤痕的萧堇墨,心中竟有些酸楚,却也不知是为何。 “是鬼王所为。”凌卓溪语气凶狠的说道,几乎带着碎尸万段的口气,“父皇,天下之间真的无人能解饮血之晶吗?” 凌晗眼神迟疑的看了一眼萧堇墨,再一次陷入昏迷的他已经没有力气睁开双眼,终于缓缓说道:“只怕是除了主人之外,无人能解。” “我看倒未必。”门外传来如莺啼的婉转声音,只见梦璃优雅的走进房门。 “母后!”凌卓溪有些惊奇的语气,听到母后这般的语气,他怎会不激动呢?难道萧堇墨有救了吗? 就在梦璃走进房间的那一刻,萧堇墨的身体微微的颤动着,纤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竟然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皇•••皇后娘娘。”这是来到寰昭国的第一句话语,虽然微弱,却也真切。 看着萧堇墨那深情的眼眸,仿佛有着无尽的诉求,梦璃却也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萧堇墨,这样的神情竟有些熟悉。 “孩子,苦了你了,没想到我师兄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梦璃眼神黯淡的转眼看向了别处,眼神中充满悲痛。 “不苦•••娘娘不必担心。”萧堇墨依旧望眼欲穿的盯着梦璃,不舍得有片刻的离开,终于见到了梦璃吗?眼前这个女人真的就是他的生身母亲吗?你日夜想念的儿子就站在你面前啊,母亲,孩儿此生是有多么的思念你,萧堇墨的心中再一次的波动起来,只可惜他不会说出任何一句话语,从今以后只要默默在身边守护母亲就好,不会打扰她现在一切的生活,因为已知时日不多,还不如就一直把真相隐瞒下去,这样就不会再有生死别离的痛苦。 一口鲜血从嘴角流出,痛苦的表情的显现在萧堇墨精致的脸庞上,果然心里的波动又引起了饮血之晶的开启。 “萧堇墨,什么都不要想,用自己的意念控制住心绪。”梦璃紧张的喊道,“好,逐渐调整自己的气息,摒弃一切杂念。” 凌卓溪紧张的看着萧堇墨跟随着母后的口令,竟然真的一点点平稳下来,呼吸也开始变得均匀起来。 “这饮血之晶是我们鬼门世世代代的传家之宝,万不得已的时刻是不会拿出来,当年祖师爷锻造这块晶石和玄铁的时候,就嘱托历代掌门人都不可随意使用,因为除了它的威力之外,世上只有这两样东西相生相克,别无他法,只是没想到鬼王竟然令人打造成牢笼。”梦璃回忆着,身为曾经鬼门的人,她怎会不了解饮血之晶的威力的呢? “母后,那你刚刚的话语是什么意思?”凌卓溪想起刚刚梦璃一进入房间的话语。 “万物相生相克是自然规律,既然玄铁可以控制饮血之晶,那么只要充分利用,饮血之晶或许可以反噬在鬼王身上的玄铁呢?”梦璃一语说中要害,果然是名不虚传的聪慧过人。 凌晗认同的点着头,“你母后说的有道理。” “不过时间仓促,需要我回去好好想一想。”梦璃第一次对其他的事情有些上心,凌卓溪清楚的知道,从他懂事的那一刻起,他的母后似乎永远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甚至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引起她的兴趣,永远都只是把自己关在寝宫中,只是默默的把弄着琴棋书画打发时光。 “那就有劳母后了。”凌卓溪言语中都透着感激。 (别院) “你真的不打算去看看那个孩子吗?”梦璃端坐在房间内的竹椅之上,望着射进房间的月光,幽幽的问道。 “我知道什么都瞒不住你。”一缕白发飘荡在额间,竟也抵不住岁月的脸庞上刻下了流逝的时光,“他现在怎么样了?” 索性忽然起身的打开窗子,寒风便刺骨的袭来,“凌肃,他的身体情况,你应该更为了解吧,你打算怎么办呢?” “为什么突然关心起这个孩子了?”萧肃在昏暗的房间中凝望着梦璃,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 第二百零五章 梦璃的目光竟然闪过片刻温柔,望着天空的星辰,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倘若我的枫儿活在世上,应该也是这般大小了。” 凌肃的表情瞬间僵在脸上,“过去的伤心事,就不要再提了。”贴心的安慰道,却也转身感慨:“从小把萧堇墨一点点养大,如今看着他经受这么大的痛苦,让我如何可以安下心去?” “所以要去试一试吗?”梦璃似乎猜测到了他话语中的意思。 “如今没有别的办法了。”凌肃态度坚决的说道。 (书房中) 夜色渐晚,星光暗淡,凌卓溪依旧寸步不离的守在牢笼的旁边,看着萧堇墨苍白的面色,也是心急如焚,等待着他母后的消息。 “凌公子,我并无大碍,你还是回房中休息吧。”萧堇墨也是愧疚的看着凌卓溪,因为自己的情况,让大家都变得不安。 “要我回去,我心中怎能踏实呢?”凌卓溪无奈的语气,眼睁睁看着萧堇墨痛苦,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我已经习惯了,这点痛苦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萧堇墨生挤出一丝的笑容,竟然安慰起凌卓溪。“反倒是你,大可不必这般焦急,我的命数早已经注定了。” “萧•••母后?”凌卓溪正欲说些什么,忽然看见梦璃轻缓的走进了房间。 “溪儿,随母后过来,我有事情想和你单独谈一下。”梦璃轻声说道,却也注意到萧堇墨再一次凝神的目光。 “嗯。”凌卓溪不放心的望了一眼萧堇墨,想着母后定是想到了什么解救的办法,便紧紧的跟随在后面。 两人来到了庭院的长廊内,深秋的夜晚似乎仅仅是呼出的气息就如同坚冰一般冷却。 梦璃把肩膀的袍子紧了紧,让寒风能够少一点的侵袭。 “溪儿,和母后说个实话,这个萧堇墨对你而言很重要吗?”梦璃虽然看出了一些端倪,但是在没听到凌卓溪亲口说出之前,她还是不愿去相信的。 凌卓溪皱了皱眉,倚靠在栏杆处,双手在自己的脸上用力揉着,似乎想把这些烦恼从脸上挤走一般,“母后,孩儿知道你和父皇都会斥责我的无用,江山还未定下,却只顾这儿女私情,而且•••而且还是萧堇墨这样的男子,可是母后,孩儿真的没有办法了,脑子中每天都是他的身影,只要听到他一点的消息,便会坐立不安,如今看到他这般模样,我的心就像被尖刀一点点剜除的痛。” 梦璃看着凌卓溪满是痛苦的表情,就像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般怅然若失,一个情字,难倒了世间多少的英雄汉。 “母后怎会不懂?想来这一生没有为你和你的父皇做过什么,如今也算是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帮助你们吧。”梦璃略有深意的语气。 “母后•••”凌卓溪虽然听懂了母后一定是想到了办法帮忙,却是这语气显得有些奇怪。 (书房内) 萧堇墨望着梦璃和凌卓溪远去的身影,心中竟有些隐隐不安,现在别说是相认,只要是每天能够让他见上自己母亲一面,他也算是心满意足。 忽然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匆匆走来,却也是到了门口迟迟未出现,这不禁让萧堇墨感到疑惑。 “是凌公子吗?”萧堇墨好奇的问道,只是依旧没有任何回答。“皇上?”他所能想到的也就是这几个人了,或许是侍卫之间开始调换了吧,萧堇墨暗自思考。 大门忽然渐渐打开,一双白靴子首先映入了眼帘,却是一个带着面具的人出现在他的眼前。 “你是?”萧堇墨端详着眼前的人,可以肯定他是一名男子,只是为何要戴着面具呢? “我会努力救你出去,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戴着面具的人突然说道。 萧堇墨疑惑的看着,他难道可以救出自己不成?“什么条件?”虽然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但是既然说可以救出自己,就顺便的问询道。 “只要你从饮血之晶中走出,就要离开寰昭国都,不许踏进一步。”男子语气坚决的说道。 离开寰昭国都?这里也已经容不下自己了吗?刚刚在这里看到了母亲,就要永远的分离?这样想来,萧堇墨更宁愿选择永生都困在这牢笼中。 “我还是安静的留在里面好了。”萧堇墨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他是不可能再一次让别人分开他们母子二人,即便无法相认。 面具之人在牢笼周围转了一圈,冷冷的说道:“这根本就不是一场交易,你的父亲可是萧肃?” “你怎么知道?”萧堇墨听到这里,不禁紧张起来。 “我当然知道,因为他就在我的手中,现在你只能选择一样,你永远离开或者萧肃毙命。”面具之人语气不像鬼王那般的狠毒,却也句句刺穿萧堇墨的心。“要不要看看证据?” 说着,从怀中掏出信函,打开在萧堇墨的眼前。 枫儿:怪为父不能好好保护你,所以现在即便拼上自己的老命,也不会允许别人对你的摆布,好好活下去,勿念父亲,萧肃。 看着熟悉的笔迹,萧堇墨顷刻间泪水决堤,的确是自己父亲所写,看来这个人说的都是真的。 “父亲,枫儿不孝啊,我答应你,只要放了我父亲,我一切都答应你。”萧堇墨哽咽的语气,伴随着饮血之晶的侵蚀,可谓是身心交瘁。“只是我跟你向来无冤无仇,为何你要这样对我?” 面具人沉默半响,忽然说道:“没有任何冤仇,你只能祈求老天,下辈子投生到一个好的人家,平平淡淡度过的一生。” “我现在有什么错?只想安静的和父亲一起生活都不可以吗?到底是谁把一切都强加在我的身上?”萧堇墨终于开始有些愤怒,他的心所能承受的已经不多。 “记得遵守约定就好。”面具人只是简单的回应道,眼神却也久久注视着萧堇墨,终于转身欲要离去。 (鬼门) “报鬼王,有人求见。”士兵一路小跑的喊道。 鬼王甚至并不感到惊奇,“让他进来。”似乎早已经预料到的一切。 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渐渐走进,身边的士兵却也加紧了防备,因为安陵禹灝那日的突然袭击之后,便对任何一个进洞之人,都严加防范。 “假面,你比我想象中要迟来的多。”鬼王语气似乎带着嘲讽。 只见一袭白衣,脚穿白靴的男子站在密室中,脸上的面具却也把自己脸庞遮挡的严严实实。 “为何没有通知我,就自己一意孤行?”假面似乎有些不满,满口的质问。 “倘若通知了你,抓取萧堇墨还会那么顺利吗?”鬼王有深意的说道:“况且我现在真的分不清楚,你到底是站在哪条船上的人,我又怎敢轻举妄动呢?” “不论是否在你的船上,我现在可也是你船下的河水啊!”假面提醒道,“该不会是你不想守规矩的独吞吧?你应该记得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吧?” “既然是这么密切的关系,你好像更是不仁在先呢。”鬼王不满的说道。 “敢问鬼王所为何事,而如此的愤愤不平呢?”假面好奇的问道。 鬼王猛然从宝座上站起,竟然一步步的走下阶梯,缓缓来到了假面的身边,阴阳怪气的问道:“告诉我,凌紫宁到底是谁的孩子?” 假面似乎轻叹一口气,“你都知道了?” “怎么?不然想瞒我一辈子了?让我利用自己的亲生女儿来完成霸业?”鬼王情绪有些激动起来,“这么多年了,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像傻子一样被你们骗来骗去,猜得到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吗?哈哈•••”一声声苦笑回荡。 “难道你利用的人还少吗?也不差这么一个女儿了吧,而且还是如此至关重要的人。”假面似乎不理会鬼王的情绪,竟然还有些雪上加霜的意味。 “住口!她不一样。”鬼王愤怒的吼道,不禁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得一哆嗦。“所有人都下去。” 一声令下,只是一瞬间,密室中的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是因为她是贞伊的女儿?那么李寒呢?他就不是你的儿子了?倘若知道被自己亲生父亲如此利用,你能想象到后果吗?”假面句句质问。 “凌肃,用不着你在这里教训我,萧堇墨做梦也不会想到他有这么一个优秀的父亲吧?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便被你掌握了命运的他,又该会如何面对呢?”鬼王瞪圆了眼睛看着假面。“不过眼看着一步步都向着自己的计划前进着,让他连质疑自己命运的机会都没有,现在怎么挖了陷阱之后要自己跳进去不成?” “好像我们当初的约定也不过是待时机成熟之时,再做定夺,现在你一个人的行动,是不是显得操之过急呢?”凌肃索性摘下了自己的面具,怒目而视。 “只怕是这金星凌日的时刻来临,某些人的心思却摇摆不定。”鬼王话里有话的暗讽着。 ------------ 第二百零六章 凌肃听着鬼王警示性的言语,脸上的表情不禁有些异样,“你是什么意思?” 鬼王神秘的目光望向凌肃,鬼魅的低声说道:“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明天对我们来说有多重要吗?” 凌肃疑惑的抬头,眼神中充满好奇,“明天?”似乎陷入了思考之中,忽然提高嗓音大声说道:“金星凌日就快来到,那么明天应该就是来临前的天变,是星月同食的日子。” 鬼王仰面大笑起来,“看来也不是被蒙蔽了心智,至少还能推算出如此重要的日子,我以为现在的凌肃早已经把身上的任务都忘得一干二净。”终于再次坐回到宝座之上,“日月同食会在明日的正午发生,原本一切都计划的完美,却被安陵禹灝搅合的一塌糊涂,不过好在萧堇墨却又阴错阳差的到了你们那里,接下来就要看你打算如何了。” 凌肃的表情瞬间变得冷静起来,这么多年的隐藏到底为何几何?终于快要达到了目的,现在竟然想要放弃吗?不可以,坚决不可以,凌晗需要我的帮助,甚至将来凌卓溪的道路,自己也有责任替他铺好,没有什么愧疚,不应该有太多的想法,一定要珍惜这次的机会,但是为何心中有些刺痛呢?凌肃的脑子开始混乱起来。 看着迟迟不说话的凌肃,鬼王接着说道:“虽然我们不属于同一条道路,但是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那就是安陵国都,只要我们联手取得血灵,你这些年所付出的心血就没有白白浪费,到时候天下不都是寰昭国都的?想想凌晗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为何终日的郁郁寡欢?是谁导致了你父子不能相认,偏偏隐姓埋名的生活?” “鬼王,不用你这么说我自然也知道,否则就不会坚持到现在,虽然咱们之间不可能永远的合作,但是对于血灵这件事情,我手中掌握着血灵的灵引,而你则懂得血灵的提取,所以我们没得选择。”凌肃明白此刻鬼王说着这些刺激话语的用意,不过即便他不说出这些,还是会和鬼王联合的,至少现在还没有成为敌人,但是彼此都明白的很,他们之间早晚还会相对的。 “好,那不如明日我们•••”鬼王示意凌肃走上前去,开始了一场精心设计的阴谋。 (安陵皇城,乾阳宫) 安陵禹灝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的凌紫宁,似乎久未谋面的陌生,神情却也不再冰冷。 “皇上,你的目光太炽热了些。”凌紫宁羞赧的语气。“让我有些•••” “有些不敢面对了吗?”安陵禹灝直接问询道:“宁儿,为何你会出现在鬼门中?” 凌紫宁回忆道:“有人飞信于我,上面说只要我亲自去鬼门,便会放了萧堇墨,所以我一时心切,怕是将来被朝中大臣抓住把柄,说我们有意放了叛党,所以就一个人擅自做主的去了鬼门,希望可以救下他并带回宫中,还请皇上赎罪。”说罢,竟然欲要跪下赎罪。 安陵禹灝一把拦住了凌紫宁,“怎会怪你呢?为了国家,难得你有这份心,不过现在看来,或许是被什么人所利用了。” “你指的是那个假扮青红的人?”凌紫宁虽然心里清楚的知道根本就没有任何人让他去鬼门,不过是自己一意孤行的决定带着青红去观望,却也没有想到会遇到后来的事情。“你觉得他会是谁的人?” 安陵禹灝望着眼前的景色,“是鬼王做梦都不会想到的人。”竟然是胸有成竹的口吻。 “那他的话•••”凌紫宁似乎还是没有彻底放下在密室中的谈话,虽然明知道没有任何证据的话语,况且又是在那样危急的情况下,但是自己为何还是那般的在意,甚至在自己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皇上!”刘蒙几乎一路小跑的进入房间,气喘吁吁的喊道。 “有重要事情?”安陵禹灝望着刘蒙惊慌的模样,不禁有些惊讶。 只见刘蒙抬起头,看了看凌紫宁,欲言又止。 “皇上,臣妾有些劳累,就先行告退了。”凌紫宁温柔的语气,她的确懂得察言观色,说完便缓缓的离开房间。 “皇上,刚刚传来的消息,说寰昭国的梦璃皇后明日将亲自解除萧堇墨的牢笼。”刘蒙有些神秘的语气。 “就是这件事情吗?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应该迫切的想打开那个牢笼吧,不过这有什么奇怪的?饮血之晶是无人能解的,他们只是白费力气而已。”安陵禹灝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按理说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不过皇上没有听说过一个说法吗?因为饮血之晶是鬼门的祖先所铸成,传闻鬼门的入室弟子中,还是有人掌握了其他的办法的。”刘蒙似乎很是了解的语气。 “这样不是更好?萧堇墨就可以得救了,他们无非是想尝试一下而已。”安陵禹灝的确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刘蒙再一次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的确没有人后,小心翼翼的说道:“据说还特意选择了时辰,是明日正午时刻,不过明天好像是•••” “日月同食!”安陵禹灝的眼神忽然显得有些复杂起来,“据说凡是有什么大的星象变动之前,总会出现一些奇特的现象,汇聚天地精华,而这个日月同食应该就是为了迎接金星凌日吧。”忽然想起了几日前朝中的士大夫呈上的奏折,说是夜观星象,近些日子会有影响世间的奇异事件发生,不过却也看不好是福还是祸。 “为何偏偏是明天?臣觉得事有蹊跷。”刘蒙竟也因为是萧堇墨的事情,所以显得格外上心,果然还是可以分析出一些事情的,“而且你让我查的那个人,果然和皇上想的一样。” 安陵禹灝眼神锐利的望向远方,“果然萧肃就是凌肃啊,看来事情的真相就快解开了。” “真不知道萧堇墨若是知道了真相,会怎么样。”刘蒙有些心痛的小声嘀咕着,越来越为萧堇墨感到担忧,似乎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没有一件是那般简单。 “明天正午!”安陵禹灝再一次重复了那四个字,继而转身大步离开,神色焦急。 (寰昭国) “梦璃,明日真的可以吗?”坐在大殿上的凌晗,终于有了几分关切的语气,毕竟两人在一起也有了20年的光景。 梦璃凝眸浅笑,依旧是笑颜如花的美貌,不禁也轻轻叹了一口气,“萧堇墨这孩子很好,不是吗?不知为何,对他有种莫名的亲切感,或许世间这样纤尘不染的男子除了那个人之外,他便给了我第二次的梦幻,甚至还多了几分娇艳。” 凌晗自然知道梦璃口中所指的那个人是谁,从他看见萧堇墨的第一眼开始,竟也有过片刻的恍惚,似乎总有一种影子,却又多了几分耐人寻味,这就是为何他明明已经触及了多次底线,甚至让他最疼爱的宁儿几次受伤,然而自己却依旧没有狠下心肠,这是真正的无能为力,在面对萧堇墨的每一刻,都感觉背负了太多。 “真的没有危险吗?”凌晗还是有些担忧,却也看出梦璃的心意已决。 “凌肃说,他会帮我。”梦璃缓缓说道。 凌肃从鬼门回到寰昭国后,终于还是决定去找寻了梦璃,他说自己愿意助上一臂之力,因为是自己从小养育大的儿子,所以不可能抛弃,而梦璃之所以同意凌肃的帮忙,是因为他愿意替她保守这个秘密,那就是饮血之晶的确是可以破解,只不过这破解之人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必须在完成之前有一个人能辅助于他。 的确如此,梦璃在决定救萧堇墨的一刻,其实就没打算继续活下去,每天似乎都在度日如年,即便是再坚守曾经的诺言,现在的凌晗也应该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顾,更何况自己早已经看破一切,时间已经过去了太久,每一颗稚嫩的心都早已历经沧桑,磨练的百毒不侵。 早已没有任何牵挂,甚至听到自己儿子不在人世的时刻,唯一剩下的留恋也不复存在,只不过恰好在这样的时刻,她更愿意牺牲一次自己,同样是为了一个和他相像的男子,绕来绕去,缘起缘灭,终究还是逃脱不了他的影子。 只是梦璃不知道,凌肃之所以会为她保密一切,竟是为了血灵的血引,而这珍贵的血引其实就是来自母体的鲜血,只有遇到曾经孕育的血液,才能激发出更强劲的力量,唤起真正的魔性。 鬼王之所以一次次对假面,也就是凌肃的让步,无非就是只有他才知道血灵的血引到底是在哪里,也就是萧堇墨的生身母亲到底是何人,虽然多年的寻人暗查,却也终归无果,任谁都没有想到,这堂堂的梦璃竟然是他们要找的人。 “梦璃,其实等你完成这个事情,倘若你想离开的话,我不会阻拦你,其实我知道,这些年你并不快乐。”凌晗痛苦的神情,默默坚守的20年,谁人又可以做到呢? 梦璃望着凌晗,感觉好久没有这般细致的端详过眼前的男人,深邃的眼眸,依旧俊朗的面容,只是从安陵玄天离开后,这个叫凌晗的男人就很少的露出笑容了。 “我们都因为一个人,让自己的心智束缚了太久,该是放下的时候了,不要怪任何人,包括自己。”梦璃意味深长的轻声说完,便转身离去。 (安陵皇城) “母后,我是灝儿。”安陵禹灝敲响了安若佛堂的门。 门内并没有回答什么,只是‘吱‘的一声,房门便被缓缓打开,安陵禹灝小心翼翼的四下环顾,寻找着安若的身影。 ------------ 第二百零七章 昏暗的佛堂中,竟感受到有些寒冷,似乎只有神像前面才闪耀照人,或许在这静谧与神圣的房间内,才能找寻到灵魂的救赎。 “母后?”安陵禹灝发现母亲似乎并不在此,这也是从安陵明成死后,安若第一次的离开。“来人啊!” 一声令下,侍卫匆忙的走进房间中,紧张的说道:“奴才在,不知皇上有什么吩咐?” “皇太后去哪里了?”安陵禹灝心中竟莫名的不安。 “回•••回皇上,皇太后不让奴才们说啊。”侍卫有些为难的表情,却也知道安陵禹灝的脾气,现在可谓是两头犯难。 安陵禹灝终究还是发现了事情有些不对,“但说无妨,那边我会和母后解释。”有些焦急的劝说道。 “皇上•••”侍卫还是有些犹豫,语气有些颤栗。 “怎么,你想抗旨吗?现在问询你话的人可是当今的皇上,若是知而不说,你就是欺君之罪啊。”刘蒙有意的刺激道,现在只能依靠威胁来获取消息,虽然这不是他们的本意。 “皇上恕罪,皇太后让奴才备好马匹,说要去解决一件重要的事情,晚了可就来不及了。”侍卫扑通一声的跪在了地上,满眼的恐惧。 “解决一件事情?她没说是什么事或者去了哪里吗?”安陵禹灝有些不解的问询道,他实在有些不明白究竟有什么事情竟然会惊动自己的母后,还是这样的彻夜前往。 侍卫跪在地上,似乎也陷入了沉思,“对了,皇太后今日打听了一下最近朝廷的消息,好像很是关心皇上的近况。” “朝廷的消息?她听了以后有没有说什么?”安陵禹灝似乎已经察觉到什么,连忙问道。 “好•••好像是小声的说了一句。”侍卫小心的说道:“梦璃啊梦璃,为何你如此糊涂。” 安陵禹灝如梦初醒一般,难不成母后去了寰昭国?她肯定知道了梦璃皇后要救萧堇墨的事情,是曾在鬼门的姐妹之情,所以才走出了佛堂,但是如此的紧张,就说明了救助的方法绝对有着危险,随即转念一想,母后为何今日就要急切的离开呢? 一路思索着走回乾阳宫,安陵禹灝忽然停住了步伐,“刘蒙,你觉得母后今日会去寰昭国吗?” 刘蒙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安,却也还是缓缓说道:“倘若真的去了寰昭国也还好,怕是•••” “不愧一直跟随于我,你所想的也正是我担心的。”安陵禹灝明白了刘蒙的意思。“只能前去一探了。” 夜色匆匆,两个神秘的黑影偷偷离开了安陵皇城。 早已经熟悉的路线,也懂得解开繁琐的机关,安陵禹灝和刘蒙偷偷的潜入了鬼门之中。 躲在隐秘的一角,不禁向密室的大殿中张望,果然现在是严加防守,哪怕武功造诣在上乘之内,想要闯进这鬼门之中都是非常不易的。 果然在这令他憎恶的地方,看见了他心中所想,安若皇后站在大殿之中,眼神却也透出高傲。 “说了这么多,你到底交不交出钥匙?”安若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可见两个人已经交涉了很久。 “你真的以为事情像你想象的那般吗?只要我交出了钥匙,萧堇墨和梦璃就会平安无事?”鬼王阴森的口吻:“别做梦了,想要他们两个人性命的人,不只是我一个,况且现在的梦璃,好像是主动的牺牲,你又在抱打不平什么呢?” “我安若一生没有求过谁,哪怕是当日为了和安陵明成在一起而做出了背叛鬼门的举动,也没有求过师傅一句,我自知愧对先祖,愧对鬼门。”安若的语气有些放缓,“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也愿意背负所有,但是梦璃没有错啊,是你们为了利益而选择的联姻,如今难道都不念及我们师出同门的情分吗?真的就这样忍心?” “哈哈哈,没有想到整日吃斋念佛的安若,竟然真的学会了菩萨心肠啊,还懂得了自己的大逆不道,真是可喜可贺。”鬼王满是讽刺的语气,“不过这路是梦璃自己选择的,我又能如何呢?” “你只要把钥匙交出来,打开饮血之晶的牢笼,梦璃就不会用自己的生命去祭祀,你难道还要说这和你没关系吗?”安若反问道,语气中夹杂着悲伤和愤怒。 “笑话,解不解开饮血之晶是我的事,救不救萧堇墨是她的事,两者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系。”鬼王从宝座上缓缓站起,瞬间飞跃到安若的面前,凶狠有力的手猛然握住了她的下巴,“还是说梦璃和萧堇墨之间有什么微妙的关系呢?” 安陵禹灝不禁有些激动,幸好被刘蒙用力的按下,同时竟用力的捂住他的口,虽然知道自己的以下犯上,但是情急之下实在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现在我们这样冒失的出现,对皇太后来说会更加陷入不利的。”刘蒙赶紧贴在安陵禹灝的耳旁,小声说道:“还有•••还有你要恕我无罪。”这句话甚至比前一句的声音还要小,几乎没有了底气。 “我听不懂。”安若冷冷的回应,眼神却也真实。 “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呢,恐怕梦璃此生也不会知晓了。”鬼王显然在有意的卖关子。“命运就是如此的捉弄人,好像是近在咫尺的缘分,却又分隔在天涯海角,或许这就是冥冥中的注定。” 安若听着鬼王莫名其妙的话语,虽然心中明白这其中定是有着什么事情,却也还是没有一点头绪。 “你走吧,我从来不把时间耽误在废人身上,今日我还要好好休息,激动的等待着明天的到来呢。”转身间,鬼王又回到了自己的宝座之上。 安若沉默不语的看了片刻,“听闻你已经知道了凌紫宁是你女儿的事情,难道你就不好奇,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果然还是不愿意放弃。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知道,趁我没反悔之前,你最好先离开,不然你会连你的皇孙都看不到了。”鬼王这几日因为贞伊的事情,已经好几日的夜不能寐,似乎这个女人注定会永远牵绊着自己,但是现在已经无暇顾及太多,即便再重要的事情,他也需要把血灵安安稳稳拿在手中,然后彻底的解决掉心中不能抹灭的印记。 “皇孙?”安若显然更加的吃惊,不可思议的问道:“难道宁儿她?” “倘若不想让她动了胎气的话,你最好不要对她提及太多,哪怕是我这样的一个父亲,都会惊动她的,你觉得呢?”鬼王竟然拿出凌紫宁相威胁,不过他确信自己会稳胜。 果不其然,安若表情实在有些复杂的难以形容,终于下了决定,转身便欲离去,“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女儿,一直等到她愿意知道真相的那一天。” 终于望着安若离开了密室,烈煞有些不解的问询道:“义父,这梦璃和萧堇墨真的有什么关系吗?为何她愿意为这么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牺牲性命?更何况她可是一国之母啊。” 鬼王背对着烈煞,语气有些沉重,“刚刚我也是有意试探安若,看来她也不知道梦璃和萧堇墨的关系,难道是我多心了?那么现在唯一的合理解释就是,梦璃早已经厌倦了生命。”鬼王很少这般表露情感,今日的确有些反常的继续说道:“梦璃终究还是一个苦命的人,永远在追随一个虚无缥缈的梦。” “义父,你是否知晓这血灵的血引是什么呢?”烈煞回想起当日凌肃所说的话,还是忍不住的好奇。 鬼王终于缓缓转过身来,盯着眼前的烈煞,“我若是知晓这血引,就不用这么委曲求全的答应凌肃那些事情,也不会和他联手,想当年从道长那里抱回萧堇墨隐姓埋名的时刻,他便为自己留了一手,除了那个因为走火入魔而死去的臭道士之外,恐怕世上只有他一人知晓血引的事情了。” 凌肃?联手?安陵禹灝听着一个个熟悉的字眼,果然一切都是按照自己所预想的结果,凌肃和萧肃根本就是一个人,他正是寰昭国凌晗的三弟,而那段他后来失踪的记录,其实就是来到了安陵国都,并且还养育着一个叫萧堇墨的男孩,那么如此说来,他身上的事情不只是这些,还和自己的皇叔安陵玄天有着密切的关联。 安陵禹灝瞬时表情凝重起来,青筋暴起的握紧拳头,用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刘蒙也是同样震惊,知道时辰也不早了,况且皇太后也已经出去了一阵子,赶紧示意安陵禹灝离开。 “明日很重要,任何人都不能有半点的差池,不过你知道子夜去了哪里吗?还有那个鬼月,那天应该不会趁乱逃跑吧,伤势那么严重,没有人帮助怎么会轻易离开呢?”鬼王锋利的目光望向烈煞。 “子夜他•••”烈煞的心猛然一震。 “义父啊,子夜这几日一直在为明日做准备,他难道不知道宝宝的命还在我们手中吗?他是不敢有片刻怠慢的。”媚煞妖孽般的声音忽然响起,“还有那个鬼月,那个人的身体好像格外的厉害,虽然受了那么重的伤应该还是能逃出的,不过逃出去又能怎样呢?现在也应该早已气绝身亡了吧。”话虽然不好听,但是烈煞也知道这是在帮他应急。 鬼王看了一眼媚煞,却也没再追究什么,“你们这几日有没有看见寒煞,为何我已经多日不见他?” ------------ 第二百零八章 媚煞和烈煞相互看了一眼,眼神有些不安的闪躲,因为有些事情他们早已经心知肚明。 “如果再看到他,让他到我这里来。”鬼王半天没有得到回话,语气似乎有些不满。 而安陵禹灝和刘蒙在离开了鬼门之后,却也找寻不到安若的踪迹,冷静的思考着她应该会去向哪里,看来十有八九是去了寰昭国。 “我们该怎么办?”刘蒙有些不知所措,“还要继续找寻皇太后吗?” “我们先回皇城吧,母后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安陵禹灝的脑子的确有些混乱,有些事情他急需要弄清,仿佛一切就快揭晓,偏偏也是一步之遥。 果然皇宫的佛堂之内依旧没有安若的身影,他已经派秦向开前去找寻并暗中保护。 “最近怎么没有看见梦儿呢?”安陵禹灝蘸了蘸墨汁,继续看着大臣呈上的奏折。 刘蒙细心的端过一杯茶水,“梦儿回去看望他的师父了,不过明日就会返回。”话语中带着兴奋与激动。 “不知道当时梦儿在我父皇耳边说了什么。”安陵禹灝回忆着安陵明成在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梦儿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不知是怎样的话语让当时已经气息游离的父皇突然有了精神,甚至连眼神头开始明亮起来,虽然可以看出震惊,但也满是欢喜。 “怕是让你太过伤心,旧事重提,所以一直也没有自作主张的询问,而梦儿也没有主动提及,所以•••”刘蒙也记得当时的情况,其实他也怕是关于皇室的什么秘密,虽然已是夫妻,但既然梦儿没有和他说明,自然有她的道理,也就没有问起,“不过皇上若是觉得有疑问,不妨明日问一问梦儿。” “也好。”安陵禹灝轻抿一口茶水,继续低头不语的批阅着奏折。 夜深人静,辗转反侧,安陵禹灝终于披衣坐起,在这无尽的黑暗中,不愿把烛光燃起,哪怕是一点点的光亮都会照进内心,蔓延的痛苦袭遍身体,放逐了孤寂。 漫长的夜晚就在苦苦的等待中度过,终于上完早朝的安陵禹灝向乾阳宫走去。 “梦儿参见皇上。”也是刚刚才到书房的安陵禹灝,便看见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皇上,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呢。” “无碍,可能是晚上没有休息太好吧。”安陵禹灝脸上表情终于有了些温暖,“师父身体还好吗?” “多谢皇上关心,师父身体情况一直很平稳,不过最近他看起来有些不太舒服。”梦儿着急的语气,“不过却也被师父催促着下了山,说是怕有事情发生。” “难道了尘道长早已经预料到了吗?”安陵禹灝不免感慨道:“梦儿啊,你可否告诉我当日在父皇耳边说了什么吗?” “这也正是我下山的目的,当时就是师父让我前来把消息传达的,如今也是让我转达给你。”梦儿不敢耽误片刻的说着:“心之牵连,勿挂勿念,血脉未断,母子贵安。” “心之牵连,勿挂勿念,血脉未断,母子贵安?”安陵禹灝重复着话语,仔细的思考着,“我父皇此生最大的心病就是我的皇叔安陵玄天,好像早已经成为心中抹不去的挂念与罪责,那么这句话的意思莫非就是指的他的事情?” 经过这么一分析,安陵禹灝不禁更加确认了,看来萧堇墨的确是安陵玄天之子,那么母子贵安就是说他的母亲还活在这个世上?可是梦儿的师父为何会知晓这件事情呢?当年安陵玄天出意外之时并未和任何女子有染,他的确也身居宫中,怎么就留下了孩子呢? 这么说来,萧堇墨的母亲一定也是宫中之人,安陵禹灝终于有了新的结论,那么后来为何又会到了凌肃的手中?倘若萧堇墨真的出生在皇宫之中,凌晗怎么可能忍心抛弃安陵玄天的孩子呢?而就目前情况来看,他们好像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启禀皇上,有人让我把这个亲自交到皇上手中。”门外的侍卫急匆匆的把信函举起。 刘蒙有些疑惑的拿起,小心的送到了安陵禹灝手边,只见其缓缓的打开,终于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看着安陵禹灝如此强烈的反应,刘蒙更是有些惊讶,到底为何会有如此的表情呢? “血灵的血引便是母子融合之血。”安陵禹灝慢慢说道,似乎还沉浸在不可思议之中,“我明白了,速速备马。” 容不得任何的犹豫,安陵禹灝恨不得立刻就出现在寰昭国内,迅速安排好手中的事情,迫不及待的秘密离开了安陵皇城。 (寰昭国) 宽敞的练兵场地,早已经高台筑起,彩旗招展,而萧堇墨的牢笼也被士兵抬到了高台之上,下面则士兵围绕,时刻保护着安全。 梦璃发髻轻挽,衣着华丽的来到了高台之上,今日的梦璃皇后看起来竟然格外的美丽,素来都知寰昭国皇后有着举世无双的面容,如今和萧堇墨站在一起,竟也没有比下去分毫,可谓是各有千秋。 “皇后娘娘,萧堇墨何德何能啊。”萧堇墨看着旁边的梦璃,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不要想太多,就当一位母亲想要为自己孩子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梦璃再一次想到了自己那未长大的儿子,心中不免有些苦痛。 萧堇墨又一次忍不住的眼圈泛红,就在梦璃刚刚说出这些话的那一刻,他多么想喊出一声母亲。 凌晗和凌卓溪也在看台上做好了准备,眼神焦急的望着筑台上的两人,虽然梦璃告诉他们并无大碍,两人心中却也隐隐不安。 梦璃望着前方的点了点头,鼓声震彻云霄的击起三声,号角呐喊,气势恢宏。 梦璃双手合十的静坐在牢笼前,周身竟然闪耀起青色的光芒,伴随着身体不断散发出的气息,借助着真气一点点漂浮起来,而四肢也逐渐的伸展开,上身忽然开始慢慢向前倒下,整个人就如同趴在牢笼的 正上方一般,却也没有触及半分,依旧是悬浮在上面。 秀发逐渐散乱,肆意的纷飞,仿佛能看见一层雾气包围住牢笼,也包裹住了梦璃,猛然的睁开眼,眼神却早已空洞,只见白皙的脸庞上竟然逐渐有了变化,那鬼门独有的印记如同蔓藤一般附上了身体,一点点覆盖住娇嫩的脸庞,不断扩大生长,只不过片刻的功夫,甚至连手臂处都开始蔓延,那是深入肌肤的扩散。 双手环在胸前,那身上的青色印记竟然开始变换了颜色,由开始的青色逐渐变得血红,这让梦璃此刻看起来显得有些诡异,全身都散发着耀眼的红晕,然而表情却显得有些痛苦起来。 “母后•••”凌卓溪看着此刻的景象,不禁有些焦急起来,身体不自觉的欲要向前走去。 忽然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拽住,猛然的回头张望,却发现是父皇身边最近常出现的那个人。 “好好坐在这里。”淡淡的说了一句话,却也是面无表情,接着便是一瞬间就飞跃到了萧堇墨所在的高台之上,似乎是要帮助他们。 “父皇•••”凌卓溪有些疑惑的看着凌晗。 “让他去吧。”凌晗目光却也充满期待的盯着前方。 凌肃飞身侧站在梦璃的身边,不断的传送着真气,而浮在上方的梦璃似乎感知到能量之后,缓缓伸出了红印密布的双手,终于握住了水晶柱。 只见密集的红色印记竟然流动一般的逐渐移向了水晶柱内,而梦璃脸上的印记竟也一点点褪去,向双手挪移。 就在这至关重要的时刻,猛然间天色大变,乌云密布,顿时压抑的竟然让人感到窒息,整个天际都暗淡起来,忽然一道光芒射出,只见太阳从隐匿的云中出现,却也好似蒙了一层红色的面纱,然而就在大家觉得没有其他异样的时刻,在太阳旁边的不远处,竟又照射出一道光芒,随之慢慢出现,那依旧闪着红晕的竟然是夜晚的满月。 在场的人不禁都脸色大变,这样异常的变化,无不让人唏嘘感叹,却也不明白到底是何天象。 忽然一阵狂风肆虐起来,竟让人有些站立不稳,甚至连凌晗都能感觉到自己座椅的松动,心中更加隐隐不安,莫非这日月同食是真的? 凌卓溪此刻倒是并不在意这奇特的天象,反而更加焦急母后和萧堇墨三人,眼看着狂风越来越大,几乎不能让人睁开双眼。 而天空中的两道光芒竟然相互照耀,融合成一条,顿时闷雷滚滚,云海翻腾。 就在这纷乱的时刻,仿佛从远方漂移过来几个神秘的身影,还没有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便看见日月同在的红光逐渐被前来的身影所控制住,径直的照向梦璃的身体。 就在光晕照耀的瞬间,梦璃的身体也闪耀起光芒,原本空洞的眼神似乎充满了鲜血,表情也变得有些狰狞起来,身体不断移动的印记也停止下来,转而涌向了光晕。 凌卓溪忽然发现有些不太对劲,顾不得多想的就向前赶去,却也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影。 “鬼王,竟然是你们?”凌卓溪强睁开双眼,毕竟风沙太大。 ------------ 第二百零九章 话语间,只见鬼王和烈煞一行人飞旋在梦璃的上方,而恰恰是子夜集结了太阳与月亮能量,才使这两束光芒合二为一的巨大能量射到梦璃的身上。 瞬间寰昭国的所有士兵也做好了备战的准备,而凌晗也是目光犀利,拳头紧握,看来这是一场避免不了的争斗了。 凌卓溪顾不得考虑太多,径直的向梦璃移去,却早已经发现她的母后已不是原来的模样,脸上的表情变得凶狠起来,有着摧毁一切的冷厉,鲜红的眼睛看着前来的凌卓溪,竟然主动的出击起来。 逐渐从牢笼之上站立起来,身体散发出深红色的光芒,慢慢扬起脖颈,一股力量从便冲击出来,直接把在一旁帮助的凌肃打落到地上,因为没有近距离的触碰,凌卓溪却也被这波动震退出很远。 “时间紧迫,你只管让她继续把血液传递到饮血之晶中。”鬼王知道此刻只有子夜能通过控制日月之光来命令入魔的梦璃。“剩下的事情,由我们来阻挡住他们。” 说罢,鬼王和烈煞便冲锋到了前面,因为日月同食的现象不过只有一刻钟的时间,倘若错过了这千载难逢的时刻,便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所以鬼王如此重视的亲自前来就足以说明了任务的重要性。 凌晗见事不好,一个流星步就来到了鬼王的面前,“没想到我们竟然这么快就见面了,看来今天我们应该做个了结。” “凌晗,今日我并无心应战,识相的最好给我闪开,怕是一不小心伤及了无辜,我该如何交代呢?”鬼王轻蔑的口吻,眼神却瞥了一眼受了伤的凌肃。 “你以为你现在的做法,就不用给我一个交代了吗?”凌晗愤怒的说道,眼神竟也开始有了阵阵杀气,果然一如年轻时的英勇。 而凌卓溪也在这个时刻来到了凌晗的身旁,“父皇,像这样卑鄙的角色,何必劳烦父皇的大驾呢,就让孩儿来处理吧。” 眼看着时间已经不多,梦璃的气血竟也如同内力一般慢慢注入水晶柱内,并且伴随着萧堇墨身上的玄铁之链,一点点被吸噬进体内,被这突然侵入的血液所流经的身体开始慢慢发生了变化。 萧堇墨原本苍白而枯槁的面容竟然有了红晕,春风满面,闪耀动人,仿若刚出浴的美人般晶莹剔透,灼灼其华,虽然急切的双眸紧盯着外面的一切,却也无能为力。 鬼王目光锐利的看着凌卓溪,显然并没有被他的话所激怒,反而有兴致的看着,“那我就看一看,凌晗到底培养出怎样的好儿子。” “鬼王!”凌肃不知何时的出现在鬼王面前,神色紧张的看着鬼王,一副他要上前较量一番的架势。 “怎么?该着急的不应该是凌晗吗?你怎么好像比他还要担心这个太子呢?”鬼王有意的调侃,却也是在用计谋的拖延时间,当然他还是不希望打斗的,毕竟在寰昭国的地界,对方人多势众,倘若真的动起手来,自己一定会吃亏,况且他们前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把血引的事情完成。 “鬼王,你可不要欺人太甚。”凌肃自然更是紧张鬼王的话语,虽然知道他为了完成任务会不择手段,却也没有料想到他真的会卸磨杀驴。“不过,不知鬼门三煞的寒煞为何今日没有前来呢?该不会是因为知道了义父的为人而感到不耻了吧。” 霎时间,双方的气氛显得有些诡异起来,愈演愈烈的冲突蔓延在这空气中。 远方忽然传来阵阵炸裂声,只见一阵如旋风般速度行进的身影,所到之处尘土飞扬,飞石震天。 所有人的不光不由得循声望去,却发现身影早已经伫立在牢笼的上方,漆黑的斗篷遮住了健硕的身体,而随风轻扬的银白长发就已经彰显了自己身份。 安陵禹灝?估计所有人的心中都产生了疑惑,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否有些花眼,他为何会来到这寰昭国都? “梦璃娘娘,醒过来吧。”安陵禹灝望着梦璃,不禁气运丹田的喊道。 鬼王发现事情有些不妙,迅速赶回牢笼旁,示意子夜加快力量的传输,而自己也准备和安陵禹灝再一次的对抗。 见机行事的凌卓溪也趁此机会飞跃到鬼王的身后,眼看着媚煞和烈煞也站在安陵禹灝的身后,都虎视眈眈的盯着眼前的一切,“安陵禹灝,我们现在好像已经没得选择了。” 听出凌卓溪的含义,因为不论想要救谁,现在更好的方法便是合作,只见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轻蔑的神色,“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说罢,两人眼色相对,忽然同时的纵身一跃,照应着彼此的身后,背靠背的闪躲在一起。 “子夜是关键,你去制止,我来断后。”安陵禹灝简单明确的说道,同时开始了凝聚真气。 转瞬间用真气设置了保护屏障,烈煞和媚煞则与凌晗展开了角逐,而鬼王眼看着行动被破坏,不禁加大了力量,一股巨大能量冲击而来,终于一声怒吼冲破了安陵禹灝的保护层。 而凌卓溪借助着安陵禹灝的阻挡,快速的冲到了子夜的面前,因为无暇顾及又分散能量的子夜岂能抵挡住凌卓溪的来势凶猛,恰恰在保护层被冲破的瞬间,便招架不住的被一掌打在地上。 只见日月之光立刻被冲淡,继而又变回了两道光芒相互映照的景象,然而脱离了光线照耀的梦璃,却并没有恢复原状,如同人偶一般的转动身体,忽然一跃而起的冲上云霄,展开双臂的一声怒吼。 在她的双掌间便形成了巨大的能量,狂风肆虐,席卷着地面的咆哮,一些士兵就如同小鸡一般被卷起,等飞旋到手下之时,早已经被凌厉的风刮扯的血肉模糊。 “不好,娘娘被魔性所控制。”安陵禹灝望了一眼凌卓溪,有些不安的神情。 看着她如此肆虐,所到之处无人生还,所有的士兵不禁恐慌的四处逃窜起来,转眼间便又多了一些血肉之躯倒在地上。 越是血腥越是激起魔性,旋风的范围不断开始扩大,整个地皮几乎都被掀起,逐渐波及到了所有人,甚至连这些内力高强之人,仿佛都有些经受不住压迫,努力的控制自己身体。 “义父,我们•••我们怎么办?”双方早已经来不及打斗,甚至已经卷入到这个肆虐的狂风中,肉身都开始逐渐变形。 “先退下,反正这个萧堇墨身体中也有了梦璃的血液,等机会成熟再来带走他。”鬼王命令道。 接着鬼王的人便费力的脱离开漩涡,回到鬼门之中。 安陵禹灝却依旧艰难的前行着,似乎还想要更近一步的接近梦璃,然而这狂风终归还是太过强劲,不禁让巨大的牢笼都随意的在空中飞旋,却也慢慢靠近了最危险的地方,那就是梦璃的手心下面,能摧毁一切的力量源泉。 果然没有任何反应的梦璃逐渐抖动着手指,世上无比坚固的牢笼竟然也开始响动。 “萧堇墨!”凌卓溪大声的喊叫,心中急切的也向梦璃这边奔走。 萧堇墨在这飞沙走石之中,却看着正向自己走来的安陵禹灝,即便是他什么都不愿意承认,哪怕是他什么都不愿说出口,自己也不会有一丝的怨言,不再是曾经的年少,也褪去了青涩的懵懂,世上的情感本来也说不清楚,有些事情倘若看不到,那就用心去体会吧。 更何况倘若死在自己母亲手中,也便没有什么遗憾,能在这最后的时刻看到心中所想之人,也心满意足了。 眼看着梦璃手中的力道在加剧,萧堇墨已经感受到了窒息,身体犹如被千万把细小的刀片所划割,或许马上便会转瞬即逝,眼前的身影终于也变得模糊起来。 “梦璃,萧堇墨是你的儿子!”安陵禹灝洪钟般嘹亮的声音响彻天际,竟不断回环。 天地静谧都只为这一瞬,一切犹如时光的静止,刚刚还混乱不堪的场面,现在却悄然无声,死寂的可怕。 所有人无不震惊和茫然,脸上的表情是难以形容的不可思议,尤其是凌晗和凌卓溪,可谓是晴天霹雳一般。 梦璃的表情却也有了反应,充血的眼睛一点点褪去了血红,双手竟也缓缓的下落,空洞的眼眸仿佛有了色泽,“不!你骗我,我的儿子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说罢,梦璃忽然再一次癫狂起来。 这一次径直把牢笼席卷到眼前,红瞳凶狠的盯望着,没有任何犹豫的即将摧毁,而安陵禹灝也猛然的跃到了牢笼之上,即便是真的毁灭,他也要一同逝去。 力量一点点的从上而下的压迫,安陵禹灝奋力的抵挡着,根本没有任何还击的余地,终于跪倒在牢笼之上,鲜血从嘴角流出,却也没放弃的继续抵抗。 “萧堇墨,原谅我来不及去好好爱你。”安陵禹灝终于身体透支的倒下,却在这紧要关头的小声说道。 “夕日落霞,秋景黯然,满眼尽染寒霜色,唯枫叶点燃世间情,不负江山几时兴,故吾儿乳名枫儿也,母亲可还记得?我就是枫儿啊。”一句句悠扬的诗词从牢笼中传出。 一切终于又回到了原点,静的出奇的世间响起印记着母爱的诗篇,一滴滴血红的泪水落下,终于冲出了清亮与澄澈。 恢复了白皙的双手轻抚牢笼,饮血之晶忽然开始冷冻结冰,安陵禹灝趁机臂力横扫,清脆的声音响起,悦耳动听。 只见牢笼竟然薄如蝉翼的破碎,萧堇墨终于重获了自由。 ------------ 第二百一十章 云层散去,阳光和煦,一切仿若梦境一场,世间又恢复了以往的喧嚣与繁华。 从笼中落下的萧堇墨在天际划出优美的弧线,却在坠落的那一刻,猛然感受到腰间的柔软,身体竟也传过丝丝温暖,安稳降落的瞬间,眼前便是熟悉俊脸。 “禹灝•••”萧堇墨瞪着眼睛看着把他搂在怀中的安陵禹灝,双手用力抓紧衣襟,怕是一场美丽的梦境,只要松手便会醒来。 “我在。”简单的回答,眼神却是无尽的温柔,那一抹笑颜终归只是属于他怀中的人儿。 依旧悬在空中的梦璃,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庞,如同做着一番痛苦的挣扎,终于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液,竟也像被抽去力气一般的缓缓下落。 “梦璃!”“母后!”凌晗和凌卓溪同时惊呼,匆忙的向梦璃坠落的方向奔去。 眼看着凌晗伸出的双手就要触及梦璃的瞬间,一个突如其来的白色身影捷足在前,轻轻揽过梦璃的身体,转身间只是轻瞥一眼凌晗,竟如同一阵风般带着梦璃消失在众人眼前。 因为戴着白色面纱,虽然看不清的容颜下,却依旧让凌晗愣在了那里,那清幽而深邃的眼眸,那淡淡而幽香的气息,尽是如此熟悉,却也只是停驻了瞬间。 一定是自己多心了,只不过是匆匆一面,竟也幻想出了回忆,或许是今日发生如此严重的事情,实在有些惊扰了内心,凌晗这样劝慰自己,而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父皇,母后她•••”凌卓溪不禁有些疑惑,甚至都没有看清白衣人的身影,母后竟这样消失在他的眼前。 “派人先解决一下现场,把皇宫的御医都叫来,给受伤的士兵好好疗伤。”凌晗有条不紊的吩咐道:“还有萧堇墨,必须要救醒。” 安陵禹灝看了看怀中的萧堇墨,或许此刻真的不能就这样带着他离开,虽然看起来竟比平日里的脸色还要好上很多,不过经历的这些却也不免让人担忧。 “禹灝,我的母亲•••”萧堇墨更是忧愁的表情,明明刚刚才有勇气相认,母子却还未多说半句,奈何又要面临分离。 安陵禹灝加紧了手上的力道,用力的把萧堇墨搂在怀中,轻轻说道:“我怎么看都觉得那个白衣人很眼熟,或许不是什么敌人呢?” 看似安慰的话语,在萧堇墨听来却也相信几分,“无论如何,我也会再次找寻到母亲。” 凌卓溪的眼眸自始至终便没有离开萧堇墨和安陵禹灝,虽然能看出丝丝的失落,却也露出几分欣慰。 凌晗安排好的人已经示意让安陵禹灝和萧堇墨离开,随他前往休息的地方,一直走到房间,安陵禹灝才恋恋不舍的把睡在怀中的萧堇墨放在床榻之上。 凌卓溪却也一同跟随,未曾有半步离开的等待着御医的结果,房间外的两个人虽然再一次的彼此面对,却没有了刚刚对待鬼王的默契。 “太子殿下,这位萧公子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近来身体有些虚弱,悉心调养便是,不过让老夫不解的是,他的血脉好像比曾经还要通畅了许多,这实则令人惊讶。”御医终于从房间内缓缓走出,满眼的不可思议,回想起曾经为其诊脉时的情景,现在他的这般情况,的确有些奇怪。 “你的意思是,他的身体不仅没有加重,反而比曾经还要好很多?”凌卓溪自然也是有些惊讶,想再一次确定御医的意思。 “的确如此。”御医满口肯定,根据他多年的行医经验,是不可能有任何失误的。 “好,那你速去为其写下药方,调养好萧堇墨的身子,一定重重有赏。”凌卓溪不禁松了一口气。 安陵禹灝自然也是从心里为萧堇墨感到高兴,不过他也更加确定一件事情,他病情的好转与梦璃今日输送的血液有着必然的联系。 转身便欲走进房间,却被一只伸出的胳膊所拦截,“为何出尔反尔?” 安陵禹灝看着凌卓溪认真的表情,自然也明白他所指的意思,“我一向如此,不是吗?” 听着这样无理的回答,凌卓溪整个人都挡在安陵禹灝的面前,怒目而视:“安陵禹灝,萧堇墨在你眼中究竟是什么?如同玩偶一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吗?需要的时候,你便百般温存,觉得有些烦腻,你便要丢弃,现在是又重新找回了乐趣吗?”真的有些彻底被激怒,尤其是想到萧堇墨躺在他的怀中,竟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安陵禹灝依旧一副冷静的表情,对于这般挖苦讽刺无动于衷,深眸却毫不躲闪的望向凌卓溪,贴在耳边轻说道:“他是我的命,你见过有人愿意随意丢弃生命的人吗?”说罢,便生硬的从凌卓溪身边挤过,却也停下脚步补充道:“所谓曾丢弃的生命,不过是为了置之死地而后生。” (书房中) 凌晗愣神的坐在椅子上,从他进入房间的那一刻,便如同丢了魂魄一般的恍惚起来,只是呆呆的望向远方,眼神却显得迷茫,浑然不知进入房间的凌肃。 看着如此的凌晗,凌肃却也只是轻声缓步的走到了他的身边,轻轻拿起椅子后面的龙袍,温柔的披在了他的肩膀上。 “三••三弟?”凌晗如梦初醒的看着凌肃,眼神却依旧是掩不住的忧伤。 “皇上,你身体不舒服吗?”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凌晗,凌肃不免有些紧张。 凌晗轻叹一口气,“我今天好像见到了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刻,凌晗不禁都觉得自己很可笑。 “皇上,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还是不能忘怀吗?”凌肃劝慰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是否可以告诉我真相?”凌晗话锋一转,抬头看向让他有些陌生的凌肃,“三弟,萧堇墨真的是梦璃的儿子吗?”终于还是要面对这个问题。 凌肃目不转睛的也看向凌晗,突然大笑起来:“皇上难道真的相信了?你没有看出来那是安陵禹灝为了救萧堇墨故意耍的手段吗?”故作轻松的语气。 “手段?”凌晗不禁有些惊讶,“你是说,完全是为了故意刺激梦璃了?” “依我看的确如此,安陵禹灝这样突然的出现,肯定是得到消息的有备而来,说不定还是他和鬼王串通好,趁此机会来和我们较量一番呢。”凌肃分析着,甚至把罪魁祸首的名义强加在安陵禹灝的身上。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或许是我真的想多了,现在梦璃还生死未卜,我这个做夫君的还真是不称职啊。”凌晗想到自己没有保护好梦璃,竟然万分愧疚起来。 “不是已经派人去寻找了吗?皇上还请耐心等待吧。”凌肃安慰道:“你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切莫对自己太大意。” “三弟,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凌晗有些落寞的看着凌肃,心中再次隐隐作痛。 “那我就先退下,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就好。”凌肃叮嘱着。 看着凌肃远去的身影,凌晗的心终于压抑不住的阵痛起来,狠狠的抓紧胸口,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吧。 凌晗深深的知道,倘若事情真的如凌肃所说,是凭空捏造出来,那么为何他们要用孩子作为理由?而唯一敢用这样的办法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梦璃真的有孩子,只不过是不是萧堇墨,就另作定夺。 如此分析看来,梦璃这近二十多年来一直在自己身边,根本就不可能怀有身孕,想来这唯一的可能便是二十多年前他和梦璃的确有过长久的未见面,那便是发现他和安陵玄天的事情之后,把梦璃暂时发配到了外面,倘若这么推算下去的话,她当时莫非已经怀有身孕?而这腹中之子便是••• 凌晗不敢继续想下去,几乎要炸裂开的脑子让他已经不能继续承受下去,砚台忽然坠落在地上,人也倒在了玉桌之上。 (秦香阁) 安陵禹灝默默的守在萧堇墨的身旁,就像无数个从前一般,寸步不离的守护。 “萧堇墨,对不起。”安陵禹灝望着双眼紧闭的萧堇墨,轻轻抚摸过他娇嫩的脸庞。“我终于承认了我的懦弱,即便是再伪装的坚强,在你面前我都无法去掩饰,曾经即便失去一切都不会让你从我身边离开,而现在反倒是宁愿伤透你的心,也不愿意让你回到我身边,想尽各种办法的让你离开,却也在看着你离开的瞬间,同样带走了我所有的思念,我该如何才能好好的去守护你呢?”小声的在萧堇墨身边喃尼着。 “你•••你是谁?”床榻之上的萧堇墨忽然缓缓睁开双眼,惊恐的望着眼前的安陵禹灝,“这位公子,我认得你吗?” 安陵禹灝惊讶的看着萧堇墨,这样的打击让他束手无策,“不是说身体恢复的很好吗?为什么会这样?” “这位公子,你在说什么?枫儿有些听不明白呢。”萧堇墨一脸天真的表情,却也紧盯着安陵禹灝。 “枫儿?难道你•••来人!”安陵禹灝听到萧堇墨如此的称呼自己,便肯定他的旧患又复发了,不禁急切的喊道。 “哈哈哈。”萧堇墨一连串的笑声传来,仿佛阴谋得逞的坏笑,“怎么样?被人骗的滋味如何?不过我们这还不算扯平,别以为你刚刚在我身边所说的话语就会得到原谅,这还远远不够。” ------------ 第二百一十一章 萧堇墨总算也是出了一口气,虽然满口的指责,眼神终于有了喜悦的光泽,看着有些愣住的安陵禹灝,不由得笑了起来。 “萧堇墨!”才不过刚刚从梦中醒来,却被安陵禹灝一把拥入怀中,压抑的自己竟无法呼吸,虽然奋力的挣扎却也无济于事。 “我真的以为你又会忘记我。”安陵禹灝低声在萧堇墨耳旁说道,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已经够多,他已经不敢想象如何去面对再一次的发作,此刻只希望眼前人不要再从自己的身边离开。 萧堇墨终于停止了挣扎,任凭安陵禹灝加紧的力道,勒紧的疼痛提醒着自己,这一刻竟是如此的真实,再也不是梦中的幻想,双手也环住了结实的臂膀。 听闻萧堇墨已经醒来,凌晗便一刻也坐不住的赶到了秦香阁,却发现安陵禹灝即将准备带其离开这里,脸色不由得黯淡下来。 “萧堇墨,你•••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用不着如此急切的离开吧。”凌晗显然是在挽留萧堇墨。 “父皇,你有什么话不妨直接问询吧。”安陵禹灝自然明白凌晗心中更是想知道些什么,索性就开门见山的直说。 凌晗的表情虽然有些不自然,却也依旧死死的盯着萧堇墨,好似在他身上发现了什么,终于再次缓缓开口:“你•••你真的是梦璃的孩子?” 萧堇墨手足无措的看了一眼安陵禹灝,只见其对自己点了点头,然后认真的说道:“的确如此,我不过也是知道没多久,我真的不想打扰你们的生活,也没有奢望能够得到什么,只不过是想以儿子的身份看看我的母亲,如果惊扰了皇上,还请饶恕。”声音压的越来越低,倘若不是在今天这样的情况下,这个秘密会一直压在心底吧。“虽然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希望皇上能原谅我的母亲。” 凌晗的表情竟然有了一丝笑容,不再惊讶,也没有不安,反而是带着欣慰与满足,眼中仿佛有晶莹在闪烁,颤抖的手微微抬起,就在举起的瞬间,却又停止在半空中,“你真的很像他。”忽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像我的母亲吗?”萧堇墨疑惑的望着凌晗,也不知道他口中的人到底是谁。 一旁的安陵禹灝从凌晗的眼神中早已经察觉到,或许他已经猜到萧堇墨便是梦璃和安陵玄天的孩子,只不过那双忧伤的深眸似乎清亮了很多,但是表情却更加的痛苦。 “带他走吧,希望你能坚守住你的承诺。”凌晗如同做了一个重大决定一般,转身对安陵禹灝说道。 “我一定会的。”像是再一次的承诺,又好似在炫耀着什么,安陵禹灝语气坚定的回答道。 “父皇•••”刚刚进入房间的凌卓溪听到凌晗的话语,不禁有些不情愿的语气。“安陵禹灝,我真的可以把萧堇墨交给你吗?” 安陵禹灝回眸正欲说话,萧堇墨迅速来到凌卓溪的身边,满脸喜悦的说道:“多谢萧公子的担忧,你对萧堇墨所做的一切,我真是难以为报,不过现在是我决定要和安陵禹灝一起回去,虽然知道前路还会有很多的坎坷,不过只要他在我的身边,哪怕是深渊我也觉得可以越过,所以从现在起不是他保护我,而是让我来守护你们吧。” 凌卓溪终于再一次从萧堇墨的脸上看到了幸福的喜悦,这些的确只有安陵禹灝才能给予他,无论是伤害还是体贴,他生命的所有都只为他心中的人儿存在。 “以后有什么事情,还是可以和我倾诉的,我是你永远的朋友。”凌卓溪轻轻拍着萧堇墨的肩膀,仿佛想开一切。 “嗯,还会像曾经一样。”萧堇墨用力的点点头。 “放心,我是不会给他倾诉的机会的。”安陵禹灝忽然凑到凌卓溪的面前,仿佛在示威一般的宣告着自己的占有。 “安陵禹灝,倘若你还知道叫我一声父皇,就要记得身上的另一个责任,身为男人,既然做得出,就要有能力去承担,我不反对男人的三妻四妾,但是我不会允许对他们有任何的偏差和伤害,你懂吗?”凌晗提醒道。 这已经是凌晗的底线了,虽然心疼自己的宁儿,但眼前两人之间的感情却也看的真真切切,与其假装欺骗自己,倒不如把话说清楚,你可以疼爱萧堇墨,但是也不可以冷落他的宁儿。 安陵禹灝深深的鞠了一躬,这对于他来说绝对是一个大礼,在这个世上,除了他的父母之外,还未曾对人这般的尊敬,或许他没有想到身为一名父亲,为了自己的女儿竟也可以做出这样的让步,而自己又怎能辜负他的心意呢,“父皇这个自然可以放心,只要是我安陵禹灝的人,我便会守护一生一世。” 凌晗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他们离去,烦乱的内心驱使着自己不愿在房间内停留半分,心中怎会不难过?不愧疚?不惋惜?可是现实摆在眼前,倘若强行让萧堇墨离开安陵禹灝的话,想必凌紫宁就更不会得到幸福了,现在这样的情况,或许他还会有几分的不忍,何况正好有萧堇墨的存在,反而他们更会好好相待凌紫宁。 (安陵皇城) 一路上,萧堇墨并未问询任何关于安陵禹灝前些日子对他的态度,因为他早已经确定眼前的男人从未有过一刻的忘记自己,哪怕是再残忍的相待,那些伤害他的言行只会化成更锋利的刀子反割他的肌骨,那些寝食难安的过去,真是不提也罢。 “真的不好奇前几日我为何那般对你?”安陵禹灝自己竟然有些按捺不住,这萧堇墨简直安静的可怕。 “过去的什么?我都忘记了。”萧堇墨回答道。 “就是•••好吧,也没什么。”所以说对萧堇墨的喜欢绝对不是毫无理由,他其实懂得一切,却也愿意默默分忧。 (鬼门) 鬼王气势汹汹的搜寻着每一间房屋,那身上随会爆发的气息让所有人都不禁的退避三舍。 “寒煞到底去了哪里?”几乎是从牙缝间挤出的字眼,拳头用力的向着房间内的石桌砸去,只是瞬间便断裂成残渣。 “义父,不要太过生气,或许寒煞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说不定是对我们有帮助的事情。”烈煞忍不住的劝慰道,看着如此气愤的鬼王,还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重要的事情?有什么比血灵还重要?我倒是要听你说说看,寒煞这般违背我的意思,该如何处置?”鬼王怒目而视的看着烈煞。 “义•••义父,一切还得听您吩咐啊。”烈煞单膝跪地的回答道。 “子夜,你说呢?”鬼王忽然的转身,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子夜,有意的问询道,“只有快点解决了事情拿到解药,你好像才能和你的宝宝团聚吧。”似乎故意警示道。 “鬼王,虽然我有助于你,可我并非是你鬼门中的人,你要怎么处置他们是你自家的事情,我这个外人又怎么好干涉呢?”子夜抬起眼皮的瞟了一眼鬼王,眼波流转,妖媚而骄傲。 “你最好也是记清你的身份,现在合作才是你最好的选择。”鬼王转身望向媚煞和烈煞狠狠说道:“你们在三日之内必须给我找到寒煞,否则就再也不要回来见我了。” “是,义父!”媚煞和烈煞恭敬的回应。 “不用三日,让义父费心了。”门外忽然传出一个熟悉的冰冷声音,不禁让空气都凝结成冰。 只见寒煞不紧不慢的走进房间之中,“孩儿拜见义父。” 媚煞和烈煞看着此刻仿佛毫不知情的寒煞,都不禁暗自为其抹一把汗,等待着鬼王的惩罚。 “寒煞,你若是说不清这几日消失的缘由,想必在你师弟和师妹面前,为师可就不能放任你了。”似乎强忍着脾气。 “孩儿这几日怎敢忘却大事,深知义父和师弟师妹足以解决事情,也就不必插手了,自然就把精力转移到另一个地方,义父不是向来教导我们做事要考虑周全吗?如今我便给义父带回了礼物。”寒煞依旧冷静的说道,似乎并不是为给自己开脱,而随意找的理由。 鬼王疑惑的看着寒煞,“在哪里?” “来人啊,带上来。”寒煞命令道,而一旁的媚煞和烈煞也是惊讶的等待着。 只见几个大汉五花大绑的把两个昏迷的人竟然带到了房间内,鬼王一眼便认出其中的一个人就是安陵禹灝的心腹刘蒙,而另一个女人却有些不太熟悉。 “这个女人是?”鬼王有些疑惑的看着,似乎怒气也消散了一些。 “她是刘蒙的妻子。”寒煞平静的解释道,“不过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气氛顿时显得有些诡异了,烈煞竟然有些紧张的看着寒煞,能够引起他心情波动的事情的确为数不多,而一旁的子夜依旧沉着的把玩着手中的杯子,眼神很是随意的瞥向梦儿。 “什么身份?”鬼王似乎有了一丝兴趣。 ------------ 第二百一十二章 气氛竟显得有些压抑,莫名的紧张充斥在密室的房间中,一直面无表情的寒煞终于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看着死死盯着自己的鬼王,缓缓说道:“和萧堇墨胜似兄妹的关系,这样一个重要人物在我们手上,他们是不会不理会的。” 鬼王再次认真的看了看梦儿,示意大汉先把他们两人带下去,后背面对着寒煞,冷冷的说道:“那这次的任务就交给你了,金星凌日之前我要见到萧堇墨。”说罢,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寒煞,义父还真是重视你啊,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了你,可不要辜负他的期望哦。”媚煞一贯的娇媚,话语中却也仿佛带着别样的语气,骄傲的离开。 “接下来可就要看你的表现了,成败只是在你思想的一瞬间而已。”烈煞永远都是话留一半,却也暗含深意,顺势看了一眼房间角落的子夜,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容,也转身离去了。 “我可从来不喜欢留客人。”寒煞来到自己的座椅旁,眼皮都没有抬起的说着,明显是在让子夜离开。 “我是该感激你还是与你为敌?”子夜也不愿上前一步,却也没有离开半步,语气平缓的问道,刚刚所有的淡定不过是自己刻意的隐瞒,内心早已经乱成一团,寒煞明显是在故意说话留有余地,看来他已经知道梦儿是自己的妹妹,但是既然提起这件事情,却又没有告之鬼王,不过把梦儿他们抓来的确又是他所为。 寒煞轻轻的闭上双眼,一动不动的坐在木椅之上,“那就要看你想不想救梦儿了。”开门见山的说道。 “你是想拿梦儿威胁我?”子夜忽然有些激动,转而露出诡异的微笑:“没想到为了救萧堇墨,寒煞也会有这样的冲动。” 虽然说中了缘由,寒煞依旧不为所动,心如止水一般的继续闭目养神,“那你觉得这个交易如何?” “你这样做可是在违抗鬼王,难道你不怕吗?”子夜不明白,为何所有人都会为了萧堇墨而舍弃一切,哪怕是性命。 “你只需按照我所说的去做就可以。”寒煞并没有回答子夜的疑问,反而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因为他确定子夜会同意自己的要求,已经决定了孤注一掷,便没有了退路。 (安陵皇城) 凌紫宁为自己编织的一切美丽梦境,在看到萧堇墨的瞬间,便支离破碎,再也无法拾起。 安陵禹灝没有片刻停歇的带着萧堇墨来到凌紫宁的寝宫,因为他不想有任何的隐瞒,也不愿有再多的欺骗,不只是答应了凌晗要好好照顾她,更是为了自己应有的责任,更何况因为自己的不小心,还让她怀有了身孕,不论以后会怎样,安陵禹灝都暗自发誓要好好守护他们。 “宁儿,我带着萧堇墨回来了。”安陵禹灝坦诚的说道,紧紧握住萧堇墨的手,不愿有片刻的松开。 根本挣脱不开的萧堇墨,看着眼前的凌紫宁竟有几分羞赧,就像自己做错了事情一般,完全不知所措。“宁儿•••我•••我们•••”结结巴巴的不能言说。 “皇上,萧堇墨不是朝廷的要犯了吗?”凌紫宁看着眼前的两人,终究还是双眼噙满泪花。 安陵禹灝有些错愕的看着凌紫宁,眼神满是愧色,尽管骁勇战场的男人也会承受不住女人梨花带雨的模样。 “宁儿,你听我说•••”安陵禹灝竟有些慌乱。 “你在骗我,对不对?你一直在说的失忆都是在骗人吗?不论对于萧堇墨如何,你都应该告诉我真相,看着你失忆,为了不愿伤害你,我还要陪你一起演戏,难道都只是在戏耍我吗?”凌紫宁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其实从他放走萧堇墨的那一刻起,便早已经知道他的欺骗,只是她以为这样的谎言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萧堇墨彻底消失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想到现实来的如此突然。“萧堇墨,你们为什么要骗我?” “宁儿,我没有骗你,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萧堇墨急切的解释道,“你要相信我。” “现在又是你们两个商量好的吗?其实我没有什么奢望,这么努力的想要进入你们的世界,还是要被你们所抛弃吗?”凌紫宁根本不愿意听他们的任何解释,“啊•••啊•••我的肚子。”忽然捂住肚子的喊道,表情显得十分痛苦。 “宁儿,你怎么了?”安陵禹灝看着情况有些不好的凌紫宁,顿时有些紧张起来,迅速的抱起向房间跑去,“传太医,快传太医!” 萧堇墨也紧张的一路跟随,祈求着凌紫宁的平安无事,竟也不由得加重了罪恶感,好像一切皆是因自己而起。 “怎么样了?皇后身体如何?她现在还疼痛吗?”安陵禹灝在门口来回踱着步子,焦急的神情写在脸上,终于看见从房间内走出,匆忙的上前问道,这样的不安,萧堇墨曾经只在自己身上见到过。 萧堇墨虽然有些小小的醋意,但这也是人之常情,谁的感情世界中会无私到如此的田地呢?萧堇墨也不过是人间普通的痴情男儿。 “皇上切莫着急,皇后娘娘不过是胎心不稳,情绪可能有些波动异常,依老夫之见,这也是娘娘的顽疾,受不了太多的刺激,皇上切记让其好好静养,方可母子平安。”太医捋着胡子,道貌岸然的说着:“我这也是保胎的方子,给娘娘服用吧。” “劳烦太医了。”萧堇墨感激的接过太医的药方,看着安陵禹灝早已冲进房间的身影,也快速的跟上前去。 太医快步走出了别院,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不禁轻叹一口气,看了看自己衣物中珍宝首饰,匆匆而去。 看着宁儿熟睡的容颜,安陵禹灝静坐在床榻旁边,眼神未曾一刻离开她的脸庞,在这只能听到呼吸声的静谧房间中,忽然开口道:“萧堇墨,我不知多少次这样的守护你,每一次都期待着你能睁开双眼,所以现在每当看见有人沉睡在这床榻之上时,我的心都会不由得随之痛苦。” 此刻的魂不守舍原来都是自己的过错,萧堇墨静静的站在安陵禹灝的身旁,一只手轻轻搭向了他的肩膀,“以后再也不会让你这般痛苦的守护我,剩下的时间就让我来保护你们吧。”再一次的允诺。 “我又怎会舍得?”安陵禹灝小声的回应着,好似在自言自语一般的摸向了萧堇墨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哪怕是他怀了我的孩子,你也愿意一直守护下去吗?” 虽然萧堇墨早已经知晓宁儿怀孕的事情,不过从安陵禹灝口中这般郑重的说出来,还真的是第一次,心中不免还是隐隐作痛。 “无论怎样,以后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萧堇墨眼神坚定的看着安陵禹灝,“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要像我曾经离开你那般,悄然的从我身边离去。”萧堇墨不知为何,竟然有些害怕了,他怕安陵禹灝会突然的离去,怕那份炽热不再浓烈,手不自觉的颤抖着向自己的手腕深处摸去。 感觉到自己手有些生疼,那是被安陵禹灝用力抓紧的结果,虽然痛苦,却像挤出丝丝甜蜜,“我会用力抓紧的,比这还要紧的力气,如果觉得疼痛了,那是我怕会失去你。” 终于死死相牵的双手,却不知能否走到路的尽头。 “刘蒙,你把•••”安陵禹灝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说了一半的话语戛然而止,“你是不是也没有看到刘蒙?” “没有,我也在好奇刘蒙为何不在,我以为是你又安排他处理事情了。”萧堇墨有些不可思议的表情。 “的确是安排他和梦儿去办理一些事情,不过现在都已经是傍晚了,还没有回来吗?”安陵禹灝看向萧堇墨,眼神开始了不安。 “皇太后有旨,宣皇上去佛堂觐见。”门外忽然传来士兵的喊声,这不禁让安陵禹灝眼前一亮。 “你在这里好好看护宁儿,我去去就来。”安陵禹灝匆忙的起身,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的急切。 看到萧堇墨的点头允诺后,才快步的离开,直奔向了母后所在的佛堂,看来梦儿和刘蒙也应该是与其一起回来了,一切答案也很快就会揭晓了,还好后来寻得母后,安排他们两个继续去追踪,只是自己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去向了何方。 安陵禹灝压抑着激动的情绪,看着房门早已经打开的佛堂,便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走进佛堂之中。 “母后,不知你找孩儿所为何事?”安陵禹灝并没有直接问询自己心中的疑惑,反而是要听她要告诉自己什么。 安若跪在蒲团之上,虔诚的上了香之后,转身一动不动的看着安陵禹灝,“你把萧堇墨带回来了?” 安陵禹灝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传的这么快?难道连自己的母后都已经知道了?“我只是觉得他不适合在寰昭国,毕竟是我们安陵国都的人。”虽然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来说,但也的确说出了事实。 “灝儿,宁儿的身体怎么样了?”安若关切的问询道,仿若自己从未离开过的知晓一切。 “太医说并无大碍,安心休养就好。”安陵禹灝也暗暗称赞母后的无所不知。 ------------ 第二百一十三章 自知从安陵明成去世的那一刻起,安若便对于任何事都置之不理,仿若整个家国天下都与她没有了半分关系,原来也不过是一个人默默去守护她所在意的一切。 “灝儿啊,如今你已经分得清是非,懂得做人的道理,宁儿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我安陵国都名正言顺的皇后,现在又怀了我们的血脉,我还是要警告你不可有负于她,一个女人自有她的不易,哪怕是犯了一些错误,还是需要男人去原谅的。”身为皇太后的安若需要以大局为重,“而萧堇墨,他是我梦璃妹妹唯一的孩子,我又怎会忍心不去疼惜他,所以请你都好好照顾吧。” “母后,你?”安陵禹灝惊讶的口气,母后果然什么都知晓。 “没错,这的确也是我所没有想到的,萧堇墨竟然是她的孩子。”安若的眼眸闪过一丝的忧愁,“这些年来把秘密藏在身上,一个人究竟是如何度过?” “那么母后是否也知晓萧堇墨的父亲?”安陵禹灝有些试探性的问道。 安若凝眸不语,眼神却瞟向了安陵皇室的牌位,“倘若萧堇墨真的是梦璃的孩子,那么他的亲生父亲不会是凌晗,而是另有其人。” 安陵禹灝随着母后的眼神望去,只见牌位上安陵玄天几个大字赫然的出现在眼中,看来也是在预料之中的事情。 “你指的是皇叔,安陵玄天吗?”安陵禹灝虽然很不愿意承认此事,哪怕是朝中大臣的据实相告,他都宁愿这一切是谎言,是为了利用一些人来巩固自己地位的弥天大谎,然而此刻母后的表情再一次敲击着内心,事实永远都不会被掩埋。“母后,萧堇墨他•••” “我想傅太师应该把一切都告诉你了吧。”安若站在安陵禹灝的面前,目光坦然的注视着。“我之所以让你保护萧堇墨,是因为现在他的处境的很危险,若是让心怀不轨的人所利用,那么你的权位就会被撼动,最后不得不拱手让出江山了。” “母后,你怎么会知道?莫非•••”安陵禹灝惊讶的望着安若,她的语气竟然和傅太师一模一样。 “没错,是我告诉傅太师的,虽然我查清这件事情没有多久,但是也做足了准备,唯一差的一步棋便是让萧堇墨也知道真相,而以你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他一定会相助于你的。”安若的语气带着成熟老练。 “不可以,我不会这么做的。”安陵禹灝态度坚决,纵使面对的是疼爱自己的母亲,也没有半点退让,“母后还不了解孩儿吗?利用萧堇墨的事情我想都不会去想,更何况倘若让他真的站出来,岂不是把他暴露在危险之中,那就是承认了他是皇叔之子,这样一来,朝中小人定会把他卷入一场残酷的杀戮中,这样混乱的世界并不属于他。” “你以为现在就没有人盯上他了吗?你觉得你可以藏他一生一世吗?不是他愿不愿意踏入这纷争,而是命运早已经把他抛向了世俗之中,迟早都会有人把他推上巅峰,不论他是否承受的来,所以没有人可以永远守护一个人,最终靠的还是自己。”安若语重心长的说道。 安陵禹灝的眼神中出现了惶恐,如此不安的情绪也就只能是萧堇墨能够影响他,只不过这份紧张更让他筑起倔强,“母后,我偏偏就要做那个可以守护萧堇墨一生一世的人。” 安若无奈的叹气,虽然很是了解自己的儿子,却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坚持到如此的境地,“禹灝,他可是你皇叔的孩子,你们两个•••” “知道我为什么前一阵子会故意的失忆忘却吗?因为我发现即便他在我身边,我也随时都会让他身处险境,所以我觉得不应该继续下去,开始冷漠他、无视他、嘲讽他,就是希望他能够离我更远一些,甚至可以不要出现,然而我错了,每一次对他的伤害仿佛让我死上一遭,遍体鳞伤,不断残破的灵魂告诉我,相比于失去萧堇墨而言,一切根源都显得那么不重要,哪怕后来知道他是我皇叔孩子后的内心煎熬。”安陵禹灝呆呆的坐在木椅上,眼神迷茫的望着前方,“终于还是不能再忍受,离开我之后反而更是身陷囹圄的他我必须亲自带回,所以•••所以我决定要一直保守这个秘密,一切的内心谴责就由我一人来承担就好。” “灝儿,可是他迟早会知道亲生父亲的事情,到那时你觉得他会原谅你的欺骗吗?即便是可以原谅你,他又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内心呢?你们陷入的越深,负罪感就会越重啊。”安若满眼疼惜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其实孩儿心中早已经有了主意,母后不必担心,否则也不会毅然决然的再次带回萧堇墨。”安陵禹灝目光如炬,脸上露出微妙的表情。“所以还请母后也暂时替我保守秘密。” 安若此刻是真的有些不明白安陵禹灝的意思,不过看着他的神情,想必是有了万全之策。 (皇后寝宫) 凌紫宁微微睁开眼睛,眼前的人让她有些失望,却也终于是只有两个人的空间,表情逐渐阴冷起来。 “宁儿,你醒了?身体感觉怎么样?”一直在旁边守候的萧堇墨看见凌紫宁的醒来,不禁松了一口气。 “是堇墨啊,我的身体自然没有什么关系,主要是肚子里的孩子比较重要啊,禹灝要比谁都在乎他,我可是要小心的呵护呢。”凌紫宁有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萧堇墨微笑的看着凌紫宁,“是啊,他将来可是咱们安陵国都的皇子,受到万人敬仰。” 凌紫宁顿时有些骄傲的神情,脸上不经意间挂满笑容,“也不知道他将来会是什么样子,你说是像我多一点呢?还是像他的父亲多一点,脾气啊,最好还是随我,要不然我可管不了这孩子,你别看禹灝平日里漠不关心的样子,实际上对肚子里的孩子甚是疼爱,怕将来也会宠坏了他,你觉得呢?” “是•••是啊,在父母身边的孩子,哪个不会撒娇吵闹呢?更何况又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萧堇墨竟有些走神,看着凌紫宁那骄傲的模样,即便是炫耀,也是身为母亲的权力。 “是啊,因为自幼没有母亲在身边,我知道那份孤独与痛苦,所以我会给我孩子全部的爱,无论是父爱还是母爱,一样都不可以缺少的,哪怕是过于宠溺,也不能缺失,我这样想对吗?”凌紫宁不禁感慨,不管她的初衷如何,哪怕是故意说给萧堇墨来听,这也的确是她真正的想法,他们所缺失的,不能让孩子重蹈覆辙。 萧堇墨恐怕此刻更加理解凌紫宁的那份寂寞与渴望,“有你这样的母亲,孩子真幸福。”眼圈竟有些泛红。 “堇墨,不知有些话,我当讲不当讲。”凌紫宁忽然压低了声音。 “和我就不要客气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萧堇墨强忍着心中的触动,仍然挤出一丝微笑。 “听说•••听说我的母后竟然是你的生身母亲?”凌紫宁好奇的问道,眼中满是疑惑。 “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我以为这个秘密会一直埋在心底,没想到现在天下皆知了。”萧堇墨提及此事后,表情更是有些忧郁,“可现在,母亲的生死不明,还没来得及•••” “堇墨,我终于又有了一个哥哥,以后在这里,我也不会感到孤单,真好。”凌紫宁温暖的双手握向了萧堇墨的冰冷指尖,“我也知道母后现在下落不明,心中万分着急。” “宁儿,你可不要想太多,母亲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现在只需等待你父皇那边和禹灝这边的消息。”萧堇墨劝慰起凌紫宁,仿若她真的成为了自己的妹妹。 (鬼门) 阴暗的房间内,寒煞甚至连烛火都不愿意点起,一个人的冷清与落寞,早已习惯隐匿在这无边的黑暗中,或许此刻的世界对他而言才是无比纯净。 “就不能让屋子亮一些吗?”子夜的声音从房间中响起,接着一团小小的光亮便把他包围在光晕中,闪闪烁烁。 寒煞一动不动的坐在木椅上,似乎外面的世界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依旧沉默不语的静坐着。 “最近你可听说一个传闻吗?外面可是传的沸沸嚷嚷。”子夜端着烛火照在寒煞冷若冰霜的表情上。 “你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了?”寒煞终于开口,却和子夜说的事情没有半点关联。 “要不要这么直接啊?就算是你我之间只是一个交易,也不能如此的冷淡吧。”子夜撇了撇嘴,这像木头一般的冷漠还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适应的。 “没想到,就请离开吧。”寒煞冷冷的说道,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感受,甚至显得有些无情。 子夜气鼓鼓的看着寒煞,“你一向都是这么令人讨厌吗?谁说我没有办法,只不过我是提前向你透露一些而已。” “不必了,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就好。”寒煞直接打断了子夜的话语。 子夜‘砰’的一声,把烛台放在了木桌上面,微弱的火焰不禁跳动起来。 “那你可不要后悔,凡事都双刃剑,若是想救得萧堇墨,也必然会再伤害他一次。”子夜丢下这么一句毫无头绪的话语后,转身就要离开。 “你什么意思?”寒煞的语速明显的增快了很多,子夜听得出,那是带着焦急的口吻。 “哎哟哟,我们的寒煞大人不是不愿意理会嘛,刚刚才说一切交给我就好,怎么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不过我现在没有心情说了,感觉有些困倦了。”子夜有意的讽刺着,假意伸展着懒腰,果然只有提到萧堇墨才会有反应。 “我可以保证鬼月和宝宝的安全。”寒煞没有任何的啰嗦,既然是一场交易,那么自己自然懂得。 ------------ 第二百一十四章 在一片寂静之中,两个男人深眸注视,各有各的深意,各怀各的心事,终于在子夜一声冷笑声中,打破了僵持。 “不知你最近有没有听说一个传闻呢,据说安陵玄天在这世上留有子嗣。”子夜终归还是接受了寒煞的条件,“所谓无风不起浪,天下间既然有这样的传闻,想必事情就不是那般简单了。” “倘若安陵玄天真的有孩子活在这个世上,那么安陵禹灝的皇位可就要动摇了,想必一定是朝廷叛党想出的伎俩,引起天下的动乱。”寒煞分析着,不禁暗自感慨:“安陵禹灝真的快要走到尽头了吗?” “既然要合作,我们两人还是坦诚一些最好了吧,难道你真的不知道那些传闻的真假吗?”子夜满脸质疑的问道。 “我向来对于这些朝野之争的事并无兴趣。”寒煞恢复到了开始的冰冷,似乎故意在逃避着什么。 “对于这些你可以完全没有兴趣,但是你和安陵禹灝之间的仇恨应该不会轻易放下吧,更何况现在正是大好的时机,何不利用他们之手,把安陵禹灝彻底摧毁呢?”子夜幽幽说道,眼中竟也射出寒光。 寒煞的冷漠转变成了好奇,盯着眼前的子夜,“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出于何种目的,不过你若是说只是为了保护你的孩子而这般尽力的话,我自然是不会相信的,安陵禹灝难道不是你的朋友吗?” 子夜袖口一挥,烛火便被这寒风所熄灭,一切又陷入了沉寂与黑暗之中,徒留下沉重的呼吸声。 “我只能把我所知道的告诉你,接下来如何,就要看你自己的抉择了。”看不清的表情,子夜只在这暗夜之中留下话语后便速速离开了。 (安陵皇城,枫叶斋) 两个身影倒映在月色之中,相互依偎的倾诉着来之不易的相聚,星光点点,枫树摇曳。 “堇墨,你可还记得它?”安陵禹灝左手搂着依偎在自己怀中的萧堇墨,右手拿出一串粉色的玉饰,是那样明晃晃的耀眼。 萧堇墨惊讶看着这串玉饰,“玉心铃?它怎么又到了你的手上?”有些激动的语气,小心翼翼的接在手中端详着,他又怎会不记得,“颠沛流离的命运里,却还能闪耀其华,这是它的好运也是它的不幸。” “可认定了主人后,它终于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人生,再也不用随波逐流,因为有人愿意为其守候。”安陵禹灝轻轻握住了萧堇墨的手掌,使其把玉心铃紧握在手中。“你愿意做它的主人吗?” 萧堇墨回眸望着安陵禹灝一脸的认真,不禁露出了微笑:“它原本就是属于我的,怎么现在才是它的主人呢?” 感觉一股暖意袭遍全身,原来是安陵禹灝再次把自己拥入怀中,“它有一个美丽的传说,这种玉可不是普通的玉,是从郸越帝都千里迢迢的运送过来,经过不断的打磨和锻造,最终才能这般的闪耀,据说这块玉可以招来今生的缘分,如此看来,也是应验了。” “郸越帝都?就是没有尊卑,远离世俗人的眼光,人人平等的世外桃源?”萧堇墨听到这里不自觉的有些激动,“那里真的存在吗?听说那里可以接受无论何种的爱情,好比•••好比我们之间,而且只要在那里生活,便可幸福的长相厮守,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可以在那里生活。” 看着萧堇墨满脸艳羡的表情,安陵禹灝贴近了他的耳际,温柔的说道:“既然你那么喜欢,总有一天,我会带你去的。” 萧堇墨心中的确是感到了温暖,即便是千百次的听到安陵禹灝这般的温柔,却依旧每每都会让自己血液沸腾,那种由衷的激动仿佛永远都不会抹去,不过此刻眼中却闪现出一丝的惋惜,明明知道那个愿望永远都不会实现,心中却也种下了小小的憧憬。 “其实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想去的地方。”萧堇墨小声的回应道,哪怕不是哪个世外桃源,哪怕是前路艰险,他都愿意一直相随。 安陵禹灝没有告诉萧堇墨,这玉心铃是成双成对而存在,似乎它曾经的主人,还有着扑朔迷离的故事,不过这些对他而言却也不是那么重要了,因为他早已经暗自决定,在朝廷的斗争还没有波及到他身上的时刻,需要把萧堇墨悄悄送走,送到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地方,那便是刚刚口中所说的郸越帝都,从刚刚的语气便可以知道,那个地方他会喜欢的。 (寰昭国) 凌晗再一次不自觉的走到了梦璃的寝宫前,虽然现在还未找寻到她的踪迹,可是寝宫内外依然灯火通明,不容许留下任何的昏暗与寂寞。 几天来恶梦缠绕,似乎每一次都是梦到安陵玄天的各种惨死才能罢休,一次次惊醒,一幕幕回忆。 萧堇墨真的会是梦璃和安陵玄天的孩子吗?为何梦璃从未提及呢?那么他怎么又成了凌肃的养子呢?虽然每一个人都矢口否认,但是这怎么瞒住称雄一方的凌晗呢?不过是不想追究罢了,曾经年少的轻浮让他失去了他的挚爱,如今若是再较真下去,恐怕又会失去生命中所不能承受的东西吧,真的已经怕了,在这样的年纪下,或许糊涂下去会更好吧。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凌晗摸了摸挂在腰间却长久隐藏在衣衫里的挂饰,颤抖的手缓缓拿出,一串剔透的翠绿玉心铃便出现在眼前,圆润而有光泽的闪烁,似乎在倾诉着孤独与寂寞。 “安陵玄天,我的玉心铃一直未离开,你的是不是随着你受伤的心而早已昏暗?”凌晗盯着手中的玉心铃,仿佛真的有光一闪而过。 (安陵皇城,乾阳宫) 安陵禹灝心不在焉的批阅着奏折,已经连续几天没有刘蒙和梦儿的消息了,心中隐约透出不好的预感,或许是两个人在外面玩耍几天,毕竟是夫妻的小别胜新婚,这样想来也是很有道理,不过还是为了安全起见,并没有大肆声张,对外只是说让刘蒙陪梦儿去看望她的师父了,实则暗中让秦向开调查。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一个侍卫慌里慌张的一路小跑到书房,紧张的险些跌倒。 “何事这般惊慌?”安陵禹灝看着侍卫的表情,便知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回皇上,皇后娘娘在湖边与萧公子散步,不慎脚下一滑,掉进水中了。”侍卫的额头都渗出一层汗水。 安陵禹灝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匆忙的向湖边走去,“现在怎么样了?太医都去了吗?”一边走一边问询。 “皇上这就放心吧,是萧公子跳进湖中救了皇后娘娘,太医也在赶来的路上。”侍卫赶紧替皇上压惊。 安陵禹灝也几乎一路小跑的来到湖水边,宫女们正在擦拭着冻得瑟瑟发抖的凌紫宁,萧堇墨也全身湿漉漉的站在一旁,看着安陵禹灝心急如焚的前来,正欲上前要说一些什么,却看见他的眼眸只是略过颤抖的自己,径直走向了凌紫宁。 “直接让太医去乾阳宫。”安陵禹灝命令道,自己匆忙的搂过凌紫宁,蹲下抱起的便快速离开,不时还用呼出的气息来温暖着她娇弱的身体,甚至完全忽略了身后注视自己的萧堇墨。 一个人落寞回到枫叶斋的萧堇墨,回想着刚刚的一幕,在自己身边划过的眼神,竟然显得有些陌生起来,看着他径直走向凌紫宁的瞬间,虽然深知那个人更需要保护,但是不得不承认,萧堇墨还是吃醋了,曾经以为自己会无所谓,会分享自己拥有的一切,原来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断而已。 只不过令他心情失落的不只是刚刚安陵禹灝的表情,更是他和凌紫宁之前的聊天。 看着天色还不错的萧堇墨,闲来无事想到怀有身孕的宁儿还是需要陪伴的,便带着她出来散步,观赏着湖中的景色。 “堇墨,你最近在外面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和我说一说吗?”凌紫宁像是孩子一般,等待着大人讲述精彩的故事。 “其实也没有什么,现在不比以前,你也知道禹灝刚刚登基成为皇上,现在大街小巷都在议论他的功过。”萧堇墨感慨道。 “因为我近来闲来无事,便学习着安陵国都的知识,不过以我看来,禹灝自然是历代君主中,最年少有为的明君呢。”凌紫宁提起安陵禹灝,便一脸幸福的神色,“但是我好像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有些人在质疑禹灝的血统呢?” 萧堇墨听了凌紫宁的疑问,脸色不禁沉了下来,“这是安陵国都的规矩,历代君王必须是寰昭国正室的血统,除了是正室的圣旨之外,其他嫔妃所生之子并不能成为储君,而你们的父皇便是当年安陵玄天下旨让位的,所以现在禹灝登基不免留下话柄。”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这几日看禹灝这么憔悴,身为一个女人,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样帮助他,哪怕能分担一点也好。”凌紫宁体贴的说道。 “我也感觉到形势的严重,真不知道禹灝会用何种办法来解决,这次可不是一般的小事情。”萧堇墨不免有些担忧起来,虽然在安陵禹灝身边从来不提及家国的事情,但是一切都在自己的心中,怕是给他徒增烦恼,所以两人在一起之时,总会讨论一些能让他开心的事情。 “实际上我们不必太过担心,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凌紫宁神秘兮兮的语气,“不过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不能问禹灝,要不然他会责怪我的。” ------------ 第二百一十五章 “你的意思是?”萧堇墨的确是担忧安陵禹灝的,看着凌紫宁的表情,自己也有些好奇了。 “据说安陵玄天当年留下了孩子,而且还是个男孩,禹灝说他也找到了那个人是谁,就等关键时刻派上用场呢。”凌紫宁在萧堇墨耳边小声说道。 “安陵玄天有孩子?禹灝还认得这孩子?”萧堇墨满脸惊讶,却也压低了声音,“太不可思议了,我竟然从来没有听到他提及这件事呢,不过他说派上用场?难道禹灝要威胁别人下旨?那岂不是和谋朝篡位没有区别?” 凌紫宁嘴角微翘,语气肯定的回答道:“禹灝说聪明的人才不会做出傻事,为什么要威胁别人呢?只需要那个人心甘情愿就好,平日里对他好一些,或者说一些让人感动的话语,说不定最后他被利用了,心里还得念着他的好呢。” 萧堇墨不由得屏住呼吸,哪怕只是听着别人的事情,似乎都替那个被利用的人感到伤心,权位之间难道都充斥着阴谋吗? “我们•••我们认得那个人吗?”不知为何,萧堇墨竟然很想知道那个即将受到伤害的人会是谁。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也还真是可怜呢。”凌紫宁带着惋惜的口气,好似也在怜悯。 安陵禹灝应该不会是这样的人吧?萧堇墨一遍遍问询着自己,应该相信自己的眼睛才对,那个血气方刚的英勇少年怎会用这样的方法呢?这绝对不是他会做出的事情。 凌紫宁看着有些失神的萧堇墨,不禁继续凑上前去说道:“不相信我的话吗?其实你可以这样想想,这样不费一兵一卒的胜利,要比刀剑相向,横尸遍野强的多吧?这也是一种计谋,是兵家的战略而已,更何况现在已经无路可退,是那些逆贼太狡猾,倘若让他们得到了安陵玄天的孩子,你敢想象到后果吗?江山易主,民不聊生,这可不是堇墨你想看到的吧?”凌紫宁句句有理,字字有力,“况且只要我们永远守住这个秘密,虽然对他的好都是欺骗,但那个孩子就会一直蒙在鼓里,这样善意的欺骗,会让他的甘愿付出永远都值得欣慰。” 萧堇墨愣愣的听着凌紫宁的分析,好像强行注入的思想一般吞噬着自己的认知,不禁低声说道:“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了解他。” “或许是你还没有那么的了解他。”凌紫宁这微不足道的一句话,却深深的刺痛了萧堇墨的心。 “我不了解他吗?”萧堇墨喃喃自语,好像真的有些理不清了。 “萧堇墨,以我们之间的关系,倘若我现在落入水中,说是你有意为之,你觉得他会相信谁呢?”凌紫宁眼中闪过诡异的神色。 “我们这样做,不太好吧,感觉像是有意欺骗他一样。”萧堇墨的眼神有些躲闪。 凌紫宁看着萧堇墨的脸色,追问道:“怎么?其实是有些害怕了吧,你该不会自己都不愿意去相信禹灝对你的感情了吧?” “怎么可能,我一直都相信他。”萧堇墨连忙否认了她的观点,无论哪个才是真的他,我都会一直相信下去。“而且,怎么可以拿你的生命开玩笑呢,宁儿还是好好保胎吧,不要去想太多。“ “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好奇,我们两个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感情吗?我们能够分享的秘密可不止这些呢。”凌紫宁轻轻的戳了戳萧堇墨的胸口,“我看它可是真的想知道。” “他待你如何,我并不会理会太多,有些情感原本就是应该属于你的。”萧堇墨一直以来都是对于凌紫宁莫名的愧疚,虽然感情的事勉强不来,但是总也觉得要不是他的出现,凌紫宁会得到更多。 “那你的感情是多少呢?因为你而让我有危险,你认为他还会留你在身边吗?”说罢,凌紫宁没等萧堇墨的回话,便轻轻闭上双眸,倒向了湖水中。 回想起凌紫宁跳入水中的那一幕,萧堇墨当时的确被眼前的景象惊吓住,没有想到她竟然真的跳进水中,在这秋日冰冷的湖水中扑腾起来,难道就是为了证明安陵禹灝对她的感情吗?还是在向自己表达着什么? 静坐在房间之中,似乎有些忐忑,就像在期待着什么一般,又好像在恐惧着,凌紫宁难道真的会和安陵禹灝说明是自己把他推进湖水中的吗?倘若他真的问了起来,我又该如何回答?不过他应该不会真的相信吧?一个个问题在脑中闪过,这一刻竟真的有些不知所措。 (乾阳宫) 安陵禹灝看着自己没有保护好的凌紫宁,脸上写满愧色,没想到再一次让她险些陷入危险之中,一边轻轻擦拭着她的手,一边焦急的望着冻得有些发紫的容颜。 “怎么这么不小心,都怪我太大意,明日应该加派人手好好照顾你。”安陵禹灝紧张的说道。 “不是你的错,一切都怪我,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不应该和萧堇墨随意出来。”凌紫宁一副犯了错的委屈模样,“不过今天的事好像并不是意外。” “不是意外?”安陵禹灝顿时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问道。 “今日因为有萧堇墨陪我,我就没有让丫鬟跟随,从寝宫出来的时候我就感觉到好像有人跟踪,等到了湖边没想到竟然真的发生了情况。”凌紫宁停顿了片刻,接着说道:“就在我和萧堇墨聊的开心时,竟然没有发现一只暗箭向他射了过来,可是此刻已经躲闪不及,情急之下只能把他扑倒在水中,才躲过了一劫。” 安陵禹灝甚至能感受到当时的惊险,只是这样听着,都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这样说来不是萧堇墨救了你,而是你救了他一命啊!” “救命倒是不敢说,总之我们都没有受伤。”凌紫宁欣慰的语气,却也疑惑的问道:“不过我比较好奇,为什么会有人要伤害萧堇墨呢?” 安陵禹灝面露痛苦,眉头紧皱,好似心中真的有一些不能言说的事情,“总之,你这样做是很危险的,以后千万不要这样冒险了。” “因为他是萧堇墨啊,于你于我来说,都是特别的存在。”凌紫宁感慨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最近很多的乱贼都是冲着萧堇墨来的吧?” 安陵禹灝虽然没有问出口,却也惊讶的看着凌紫宁。 “你母后早已经把一切都和我说了,萧堇墨是皇叔安陵玄天的孩子,所以才会引起一些人注意,有的人想抓到他利用权力,有的人想除掉他以绝后患,有的人则暗中监视,随机应变,所以现在他的处境真的很危险,而我怀疑今天的事情也是这样的目的。”凌紫宁冷静的说道。 安陵禹灝把宁儿的胳膊放进了被子中,“没想到母后竟然都和你说了,我还以为•••” “还以为母后替你隐瞒吗?她不过也是担忧萧堇墨的安危,我知道你有多在意他,所以你愿意承担起一切,但是现在把他留在身边真的安全吗?不如先送他离开,避避风头,否则他时时刻刻都是在危险之中。”凌紫宁提议道。 “让他离开吗?我的确想到了一个地方,可是我拿什么理由来劝说他呢?”安陵禹灝怎会没有想到把萧堇墨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他早已经看清朝廷中必然会有一次动乱,而他却又是关键性的人物,一切矛头都会指向他,到时候不仅不能保护他,或许还会让他受到莫大的伤害,只是现在他不知如何开口,好不容易的再次团聚,他又怎么会轻易离开呢? “办法也不是没有•••”凌紫宁欲言又止的深思。 “你有办法?”安陵禹灝眼中甚至闪烁出光芒,就像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的激动。 凌紫宁动了动手指头,示意安陵禹灝贴近些,然后小声的在他耳边说着什么,露出那看不到的狡黠目光。 (枫叶斋) 安陵禹灝一路上的心情不禁有些激动,倘若这次能让萧堇墨安全的离开,那么他就彻底放心了,虽然会有牵挂和惦念,但是和他生命比起来,那些都显得没有那么重要的,更何况想要把他送去的地方,一定是他喜欢的地方,那就是他说过的郸越帝都,那里绝对是一个鲜为人知的安全地方。 其实原本就早已经想好,有朝一日一定会带萧堇墨去那个世外桃源,只不过现在是让他先行一步而已,安陵禹灝深知,等自己的计划完成之日,就是他们两个再次相聚之时,一切都设想的那般美好,似乎事情也按照自己的预想在发展。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萧堇墨的房间,看着他有些出神的背影,虽然还没有离开,却已经不舍起来。 “堇墨•••”轻轻的在身后呼唤,语气透着温柔。 突如其来的声音,不禁让萧堇墨打了一个冷颤,迅速回身望去,果然看见正在思念的人站在眼前。 “禹灝?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来到我这里?”萧堇墨看着安陵禹灝的确有些异常的神色,心也不由得有些紧张。“宁儿她,没事了吧?” 逐渐走上前去,借着月色望着萧堇墨,“她只是有些着凉,太医说还好没有伤到孩子,今天看到那番模样,还真是让我有些担心呢。” “她•••她有没有和你说了什么?”萧堇墨小心的问道,虽然不愿意承认内心的想法,却还是有些顾虑。 “她应该和我说什么吗?”安陵禹灝蹙眉,“先不说她了,我倒是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谈论。” ------------ 第二百一十六章 看着安陵禹灝如此认真的模样,萧堇墨的心中却有些不安起来,“什么事这么着急?” “我记得你说想去郸越帝国,现在正好有机会了,我想•••”安陵禹灝想到萧堇墨会离开自己,竟也有些说不出口。 “有机会?”萧堇墨疑惑的问道。 “明日我将派使者去琉宇国,据我所知会途径郸越帝国,虽然那里鲜有人知道,世上很多人认为那里并不存在,但其实只有一段神秘的路径才可以通向那里,而去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心腹李潮汐,以他的博学肯定会找得到那里。”安陵禹灝解释道。 “不是说让我一直陪在你身边吗?怎么现在又让我离开了呢?”萧堇墨不得不有些多心了,倘若他今日没有和凌紫宁的一番谈论,现在听到安陵禹灝让他去郸越帝都的事情,肯定会发自内心的激动,毕竟这是他的愿望,现如今听到他的好意,却有些刺耳呢? “堇墨,我想了想,还是不要因为我而束缚住你,更何况宁儿她•••她现在身体很虚弱,需要安心的静养,再也容不得半点的闪失了。”安陵禹灝小声低语,底气竟然有些不足了。 “说了这么多,这个才是最重要的理由吧,所以她的在意,只是因为我在吗?”萧堇墨不知哪里来的怒火,听到他口中的凌紫宁,即便是原本温和的性格,在他的面前竟也有些控制不住。 安陵禹灝看着脸色不悦的萧堇墨,虽然知道这样的话语的确会让他伤心,但是想到这或许是唯一能撵走萧堇墨的理由了,来日方长,只要躲过这次的劫难,保他平安,将来会慢慢解释一切的,况且他还说的很是委婉,想必那般善解人意的他应该会明白,而这般狠下心来,让他暂时离开,自己却也痛苦万分。 “你也知道,你我之间的事情对她的影响,曾经几度失控都是因为我们,曾经可以置之不理,或者好言相劝,哪怕去弥补也可以,但是今非昔比,我不能让她有任何的闪失啊,何况你是他的哥哥,更应该为她着想。”安陵禹灝只能继续假意的说道,其实原本的初衷是为了让萧堇墨能够理解,猜想如此善良的他肯定会为了宁儿的事情义不容辞,可他没有料到,这回和任何一次都不一样。 “是因为她怀了你的孩子?”萧堇墨似乎在给自己一丝希望,他没有想到安陵禹灝竟然会为了宁儿而赶走自己,难道真的如她所说,他们之间才是真正的感情吗?倘若真的如此,那么自己又算什么?满心担忧的问出口,或许是想给自己一个理由,哪怕是他承认这般在意只是因为宁儿肚子里的孩子,他都会去接受。 “不单单是孩子,我欠她太多,不是吗?现在的时刻,正是需要我在身边,不是说过会好好补偿?所以我•••我觉得你还是离开一阵子比较好。”安陵禹灝一不做二不休的继续说道,既然决定让萧堇墨离开,就不能有任何的犹豫。 萧堇墨的脑子不禁嗡嗡作响,仿佛千万只虫子钻进了他的脑间,撕咬着他的记忆,阵阵剧痛袭遍全身,却也显得异常淡定。 “告诉我实话,宁儿她到底和你说了什么?”萧堇墨听着他满口的宁儿,身体不禁也跟着颤抖,“是不是说了有关落水的事情?是因为我她才落入水中吧。”终于还是试探着问出了口。 安陵禹灝愣了一下,“你没想到她还是会告诉我的吧?既然你我都知道了,我也就不隐瞒了,其实正是因为如此危险,所以才觉得有必要让你离开皇宫。”记得凌紫宁说过,萧堇墨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让她告诉自己真相,怕是因为他这样的有惊无险,又要惹自己担心和紧张,所以就想让这次的事件成为单纯的意外,只是没想到宁儿还是为了萧堇墨的安危而告诉了自己。 “安陵禹灝,在你眼中,我很危险吗?”萧堇墨仿佛不相信眼前的人是安陵禹灝,自己在他眼中已经成为危险的人了吗?仅仅是因为宁儿的一面之词就变得如此?好似是又回到曾经假装失忆的他,自己竟有些害怕,他真的认为是我把宁儿推到了湖水中里?甚至不问我任何原因的就擅自决定让我离开?恐怕他更相信他愿意去相信的人吧。 看着萧堇墨泛红的眼圈,安陵禹灝却不能明白他的问题,深知他的处境,却也不能如实相告,只得无奈的提醒道:“时时刻刻都很危险,所以我不能自私的继续留你在我身边。” 同样的相顾而言,却是相差千里的含义,谁也没能仔细体会这个中的滋味,却在自己设下的陷阱中越走越深。 “你到底还是愿意去相信她,罢了。”萧堇墨泪水欲滴,有什么能比最爱的人不信任自己还要悲伤的事情呢?甚至都无力去辩解,因为从安陵禹灝让他离开的那一刻起,他的内心就已经偏向了凌紫宁,既然是主动失去的东西,有什么什么意义去挽回呢?心如刀绞,灵魂撕裂。“但是,我走之前还想问你一句话,你对我究竟隐瞒了多少?”心底还是不愿意承认安陵禹灝对他的一切都是假仁假义,毕竟有些事情还是记得真切。 安陵禹灝沉默片刻,心中不由得有些惊讶,难道萧堇墨知道自己对他隐瞒了事情?那么他到底知道多少?转念一想,若是他真的知道一切,肯定不会如现在这般的镇定了,想到这里竟也松了一口气,或许自己应该再委婉一些的回答,“萧堇墨,无论你觉得是隐瞒还是欺骗,我安陵禹灝对你所有的誓言都从未有过改变,你是我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人。”虽然没有直接回答萧堇墨的问题,但是也再一次真情的相告,哪怕这一次是真的欺骗,那也是善意的谎言,只是为了守护心中那份永不退去的情感。 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滑落,怨恨自己就是这样的不争气,虽然愤怒和委屈的听着他的誓言,却也愿意去相信,原来爱情真的会让一个人变得卑微,哪怕眼前的安陵禹灝心中填满了凌紫宁,可是只要有自己的一点空隙,竟也足矣。 “我愿如你所想的离开。”萧堇墨凝望着安陵禹灝,“只要是你所希望的,我都会去努力。” 安陵禹灝轻轻擦拭着萧堇墨滑过脸庞的泪水,没有想到竟然真的说通了他,想想当时凌紫宁替他想这个主意的时候,还断然拒绝过,因为毕竟这样说会引起凌紫宁和萧堇墨之间的矛盾,那也算是把他要离开的原因推卸到宁儿的身上,没有想到宁儿却坚持己见,宁愿让萧堇墨怨恨她,也要帮助自己让他安全的离开,现在看来真的有了效果。 “那你明日就起程吧。”安陵禹灝脸上的表情终于放松下来,“我会安排好一切,你就放心的暂且离开吧。” 看着安陵禹灝有些欢喜的神情,萧堇墨的泪水更是忍不住的流出,赶紧转身的回到自己的床榻边,“天色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休息了。” “嗯,宁儿说她想喝一些燕窝粥,我去替她看看,一定要上等的才滋补,这样对肚子里的孩子会好一些。”安陵禹灝此刻真的如一个好夫君一般,仿若迫不及待的回去看望在家中等他而归的妻子。“宁儿说她有些害怕,那我今晚就不留下来陪你了。” “嗯。”萧堇墨轻声允诺,视线却早已经模糊。 “萧堇墨,难道你就不挽留我一下吗?”安陵禹灝刚欲打开房门,却停止了动作,有些不满的问询道,“我还以为你会有多舍不得我,该不是因为去郸越帝国,所以都已经开始不在乎我了吗?” 听着如同撒娇般的语气,萧堇墨心中更是难以言喻的伤痛,却也努力的绽开笑容,“当然了,那是我向往的地方,说不定在那里会遇见更好的人呢?” “我看谁敢!”安陵禹灝焦急的说道,身子却也迅速的向萧堇墨走来,猛然的俯下身子用手指挑起他的下颚,“谁人不知道你萧堇墨是我的?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临走之前还是要留下印记的。”说罢,缓缓的轻吻上手中人的额头。 这才终于满意的邪笑而去,徒留下涟漪泛起的萧堇墨。 (佛堂中) “什么?母后也要随之一起去?”佛堂内传来安陵禹灝的惊讶声,不过才刚刚下了早朝,便被安若匆忙的召唤而来,竟是为了萧堇墨离开的事情。 “有何不可吗?”安若满脸的质疑,“自从你父皇去世以来,我整日把自己封闭,如今好像豁然开朗起来,既然死去的人已经永远离开,我更要看好留在世上的人,更何况现在宁儿有孕在身,我可是期盼着孙子的到来,这也是你父皇最大的心愿啊。” 安陵禹灝依旧不可思议的看着安若,“可是你怎么知道萧堇墨要离开?这件事情可是我的秘密行动啊。” 安若表情一冷,有些生气的看着安陵禹灝,“怎么?这件事情可以和宁儿商议,难道就不愿意和母后分享吗?” “是宁儿告诉你的?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融洽了?”安陵禹灝不禁疑惑。 “难道我就不能和我宝贝孙儿的母后好一些吗?不论曾经发生过什么,一个怀有身孕的女人还是值得去原谅她的一切。”安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女人还是最了解女人,“等她成为了母亲,就自然会懂得更多。” ------------ 第二百一十七章 安若离开安陵禹灝的身边,轻步走到安陵明成的牌位前,用衣袖轻轻擦拭着,眼神充满了坚定。 “母后请恕孩儿多虑,您倘若只是为了散心,为何要与萧堇墨一起走?”安陵禹灝心中似乎总是在意着什么,虽然母后的决定并没有什么不对,但是他却有种说不上的不安。 “灝儿,他对你而言还真是特殊啊,他是你在乎的人,也是我梦璃妹妹的孩子,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好好照顾他,我想正好借此机会可以多和他亲近一下,况且在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就不怕他有什么危险?反正我也闲来无事,相互也有个照应,你应该高兴才是啊!”安若头头是道的分析道。 听着安若坚决的口吻,安陵禹灝不能有任何的辩驳,只得顺其意思了,“好吧,那就劳烦母后多加照顾萧堇墨,他身体的情况想必您也最为清楚。” 说罢,便匆匆返回乾阳宫,已做好一切准备的李潮汐随时听候差遣,而萧堇墨和安若也早已秘密的被送到宫门口。 望着萧堇墨远去的身影,安陵禹灝的心似乎并没有因此而轻松,反而如同又压上了巨石一般,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皇上,刚刚有人送过来一封信函,我恰好去乾阳宫寻你,怕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耽搁了,所以就自作主张的拿过来了。”身后传出凌紫宁温柔的声音,打破了自己的痴迷。 安陵禹灝疑惑的看着凌紫宁手中的信函,细心的一步步打开,接着便是一副安心和踏实的模样,脸上也多了几分的笑容。 “这梦儿还真是调皮,难道真的打算把我的刘蒙拐跑不成?”看似责备的语气中,却也透出宠溺。 “怎么,他们还是没有打算回来吗?”一旁的凌紫宁好奇的问道。 安陵禹灝轻叹一口气,“梦儿说让刘蒙再多陪她几日,毕竟常年都在我的身边,如今好不容易出去了,想要好好游览一番,不过这信函是谁送来的?” “送信人?我恰好认得他,应该是叫黑子,是个乖巧懂事的小太监,负责传递一些从宫外传来的重要物件,不过这个梦儿啊,都嫁为人妇了,还像个孩子一样,上你这讨价还价来了。”宁儿也嬉笑着。“不过,难得有人陪在身边,当然要倍加珍惜了。”话语间,纤纤玉手竟然环住安陵禹灝的臂膀。 对于这看似不经意的举动,安陵禹灝还是露出了他本来的脾气,生硬的把凌紫宁的手从自己身上拿了下去,深邃的目光看着她无辜的表情,“我不习惯。” 丢下这简单的四个字后,便转过身子,背对着凌紫宁,“你还是在孩子身上多花一点心思吧。” 望着离去的安陵禹灝,凌紫宁原本温柔似水的目光逐渐闪耀着,但是那从眼中射出的光芒却不带着一丝丝的善良。 (乾阳宫) 回到乾阳宫的安陵禹灝再一次翻看着从凌紫宁手中接过的书信,上面的字迹的确是梦儿所写,可明明是派去跟踪母后,现在为何只字不提?即便再是调皮,也断然不会分不清孰轻孰重,如今两人怎么会因为一时的享乐而不顾全大局呢? 越来越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安陵禹灝心中猜测他们两个或许真的是遇到困难,不由得深思起来。 (路途中) 李潮汐秘密的带领安若皇太后和萧堇墨走在去往郸越帝都的路途中,不知不觉已经走了三天三夜,人和车马都有些疲惫了。 “大家都停下来休息一会吧。”李潮汐下达了命令,脸上终于露出惊喜的表情。 安若和萧堇墨也从马车之中缓缓走下,深秋的寒风果然带着一些阴冷,尤其在这幽深的密林中,更显得有些刺骨。 “皇后娘娘,前方就快到郸越帝都了。”李潮汐指了指仿佛一望无边的密林。 安若微微皱着眉头,“前方根本不像有国家啊,这么荒山野岭的。” 李潮汐小刀:“皇太后有所不知,这郸越帝都神秘就是神秘在这个地方,因为很少有人能找到,就算是进入了通常也是误打误撞,他的地势很是复杂,想必当初的建立者是怕外人的打扰而特意设计的吧,只要明白这其中的奥妙,想要找到那里也不是什么难事。” “没想到李将军这么博学啊。”萧堇墨由衷的赞叹道。 “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我是•••”李潮汐的话语戛然而止,表情有些僵硬起来。 所有人仿佛都在等着李潮汐接下来话语,却也半天没有了动静。 “你是?”萧堇墨疑惑的问道。 “我是•••我是因为对这个地方比较好奇而已,所以才研究过。”李潮汐很不自然的解释道。 “就快到了吗?”安若似乎并不在意李潮汐的解释,反而有些关心路程。 “嗯,半个时辰内就会到的。”李潮汐肯定的语气。 休息片刻后,再一次的起程向密林中走去,感觉到不停的来回左转右转,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左右,还真的停下了脚步。 看着眼前的大片雾霭,而这雾气恰恰缭绕在前方的山脚下,隐约能看到山峰在雾中若隐若现,这等仙景,好像与其他的山脉并无不同。 “前方应该没有路了吧?”萧堇墨盯着前方,毕竟穿过这片雾气,就是一座山了。 “莫非这片雾,就是通往郸越的关键?”安若镇定的说道,似乎对于这样的情况并不感到惊奇。 “皇太后圣明。”李潮汐向前走了几步,整个人瞬间都隐藏在这雾气中,虽然看起来并不是很厚重,竟然连半点踪影都寻不到。 只是过了片刻,李潮汐再次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只要踏进这雾中,便可一目了然,还请皇太后和萧公子放心前去。”眼神有些怪异的看了一眼雾气,“请恕在下不能一起陪同,只要进入这雾气中,那边自然是另一片天地。” “也罢,时间很紧迫,你继续赶路吧,帮助禹灝把事情处理好。”安若自然看出这李潮汐必然是和这里有什么渊源,只是不便多说而已。 “在下告退。”李潮汐毕恭毕敬的行礼后,带领着几个随从继续匆忙赶路。 萧堇墨和安若相互对视片刻,真的到了传说中郸越帝都吗?只要踏进这里,对外面的世界都可以置之不理了吗?或许这里真的是自己的最终归属吧,等禹灝找寻到自己的母亲,然后再接上自己的父亲,终于就可以一家团聚了。 心中期望着美好,一步步走向雾气中,转身却发现安若皇太后依旧伫立在那里,没有移动半分。 “萧堇墨,在我们进去之前,我觉得有一件事情需要向你说清,只有这样,我的内心才能真正的平静。”安若低声说道,表情却显得有些纠结。 “有事情?那皇太后不妨直说。”萧堇墨看着脸色有些不太好安若,想必她心中的确压抑着一些事情。 “那我就不转弯抹角了。”安若索性依靠在就近处的一棵树干旁,“你也知道,你母亲是我情同手足的妹妹,所以无论怎样我都会好好保护你,只不过现在有些事情我也拿不定主意了•••” 看着安若犹豫的语气,萧堇墨不禁关切的说道:“皇太后有什么心事就都对我说吧,看看我能不能帮助你。” “我想还是让我一个人去承担吧,你不知道或许会更好,只要看着你们幸福开心,我就知足了。”安若似乎打算放弃诉说,“我们还是进去吧。” “皇太后,如果你真的拿我当亲人看待,就不要隐瞒我任何,我想不论是什么事情,我都会面对的。”的确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太多,好像再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可以干扰。 “也罢,你才是最应该知道真相的人。”安若轻叹一口气,“不知你是否怀疑过你父亲萧肃的身份?” “我父亲吗?其实•••我从知道母亲是梦璃的那一刻起,就更加确定他不是我的生父了,不论有着怎样的难言之隐,我相信他总有一天会和我解释清楚的,禹灝答应我会帮我找到母亲,然后把父亲也一并接来,这样就会知道一切。”萧堇墨憧憬着。 “等到那个时候就不必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真相。”安若语气坚定的说道。 “真相?”萧堇墨惊讶的望着安若。 “你的亲生父亲不是别人,正是曾经闹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的安陵玄天,而你正是流淌着安陵国皇室的正统血脉,也就是皇上的唯一人选。”安若实话相告,心中却有着自己的打算。“想要知道这一切的答案,只需要问你的养父便可,虽然现在你未必可以见到他,不过这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手计划的,我知道你或许会不相信我的话,不过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的真真切切。” 看着萧堇墨已经愣在那里,眼神满是惊讶和不安,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看来的确被安若的话语所惊吓。 “禹灝他•••他都知道吗?”张口的第一句话却是关于安陵禹灝的问题。 安若无奈的点了点头,眼神似乎夹杂着怜悯,“你也知道,他是一切都以大局为重的人,把自己的才华隐藏了那么多年,无非就是要给那些朝廷看不起他的人一个响亮的耳光,他其实是如他父亲一般有着雄才伟略的男人。” ------------ 第二百一十八章 萧堇墨的脑子终于因安若的话语开始凌乱起来。 “那么与我相识也是他雄才伟略的一部分吗?”萧堇墨不安的语气,身体都有些颤抖起来。 “假如你不是安陵玄天的孩子,有什么理由来解释他这般袒护于你?”安若冷冷的说道,这样的表情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的鬼门。 “这么说来,一切都是他的计划?正因为我的身份,他才•••才会故意接近我?”萧堇墨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回想起两人经历的所有事情,就如同一场美丽的梦境,原来一切不过都是过眼云烟,现在回想起凌紫宁当时所说的话语,也算是明白了其中的含义。“皇太后,求你让我回去吧。”说罢,竟然泪眼婆娑的跪在了地上。 •••••• (鬼门) 静谧的大殿之上,依旧充满着属于它的庄严和肃杀,阴风阵阵,好一派阴森的气象。 “义父,还有三日便是金星凌日了,如今却也没有了萧堇墨的任何消息,不知•••”烈煞疑惑的问道,在这样具有关键性的时刻,鬼王竟然没有任何行动,这的确是令人惊奇的。 “哼哼,他会出现的,但不会是现在,一切自然都在我的掌握之中。”鬼王自信的回应道,好似一切都早已经准备好。“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媚煞和烈煞相互的看了一眼,虽然没有明白鬼王话语中的意思,但是看他这般肯定的语气,便也知道以他的性格脾气,定是已经暗自安排好一切,或许这和几日来再一次消失的寒煞有关系,也就不再多问了。 (寰昭国) 凄清的孤月,昏黄的烛光,闪烁的孤影在如同囚牢一般的皇宫中显得更为落寞,浸染的忧愁早已融进夜色,幻化成了悔恨与思念。 凌晗独自一人的坐在书房,轻轻放下手中的信函,虽然是身经百战的英豪,却也难抵住这乱世中的儿女情长,缓缓闭上双眼,整理着理不清的思绪。 忽然感到肩膀被温暖所包裹,却也习惯性的一把按住搭在肩膀处的手臂,那是一股强大的力道,似乎在倾诉着什么。 “父皇•••”身后忽然传出凌卓溪的声音。 手缓慢的松开,甚至还带着一丝的不舍,有些失望的说道:“溪儿,原来是你,我竟然不知道你进来。” “是我没让他们通知的,怕惊扰了父皇。”凌卓溪感觉到父皇心中的落寞,就像他在期盼着另一个人的出现。 “溪儿,你相信这个世上会有奇迹出现吗?”凌晗忽然有些激动的问询道。 凌卓溪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光亮,“我不相信奇迹,但我相信缘分,有些人或事,并不是因为奇迹而发生,而是因为上天早已经注定好的因果,所以无论相遇或者分离,无论拥有或者失去,这都是应有的命运。”而在这一刻,竟也陷入了回忆之中。 “看来只有真正的经历过,才能有这般透彻的领悟,我们永远搏不起命运,溪儿啊,你也终于长大了。”凌晗自然了解他的儿子,知子莫若父,其实他的一切行为早已经被看在眼中,只是他已经沦为爱情的牺牲品,又怎能轻易评论别人的生活呢?或许一切还是随缘为好。 “父皇,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凌卓溪忽然感觉今晚的凌晗有些不太对劲,无论语气还是表情,不再是曾经的死寂,仿佛多了几分期待与闪耀。 凌晗轻叹一口气,拿起了桌面上的信函,小心翼翼的递给了凌卓溪,“你觉得是真是假?” 凌晗满脸疑惑的打开,瞬间便是紧张的神色,“这是从哪来的?” “我一进入到书房中,这信函就早已经放在那里了。”凌晗回忆道。“无论真假,孩儿都会去的,就算是陷阱,我也不会有任何的犹豫。”凌卓溪坚定的语气,“只不过孩儿不解,写信之人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他希望我们真的可以救那个孩子。”凌晗低沉的声音。 “你的意思是三日后,在千洞山,萧堇墨真的有难吗?”凌晗有些焦急的再一次询问父皇肯定的话语,“难道这写信之人与萧堇墨有着什么特别的关系吗?不过想来他的为人,定是结交了很多愿意帮助他的朋友,这也不足为奇。” 只是看着凌晗有些失神的表情,凌卓溪却也感觉到丝丝神秘。 “我陪你去。”凌晗坚定的说了四个字,竟也带着悲怆。 秋风萧瑟,心如烈火,焚祭着点点忧伤。 (安陵皇城) 安陵禹灝已经派人继续寻找着刘蒙和梦儿的下落,而秦向开也暂时替代了刘蒙,留在其身边随身保护。 “明日是不是就是金星凌日?”安陵禹灝端坐在龙椅之上,表情似乎有些担忧。 “的确如此,皇上是在担忧萧堇墨吧?”秦向开自然也是清楚其中的事情,直言问道。 “他体内的血灵到了明日一定会有所感应,虽然把他已经安全送走,心中不免还是有些担心。”安陵禹灝语气都有了一些不安。 “皇上放心吧,李潮汐已经飞鸽传信通报,的确已经把皇太后和萧堇墨带到了目的地,你为他所做的一切,还真是用心良苦,怕是他现在早已经明白了真相,在等待着你的到来呢。”秦向开很少能够说这么多的话,却也在安陵禹灝面前忍不住的感慨,这的确是触动了内心。 安陵禹灝目光深邃的望向远方,“我做的还远远不够,好像只有在他面前,我才感觉自己永远做的都不够好,所以下半生更要努力给予他一切。” “相信他一定都会体会到的。”秦向开肯定的说道。 原来一切都是安陵禹灝的安排,深知血灵对萧堇墨的危害,所以就默默长期的潜心研究,终于让他发现了郸越帝都与其他地方的最大不同之处,那就是通往那里的瘴气,既有着迷惑人眼的作用,同时也有着鲜为人知的用途。 原来郸越帝都外的瘴气可以压制任何人体内的真气,哪怕是身体内流动着任何异常的气血都会被控制,如同一种神秘的蛊,竟也一直留存到现在,这恐怕也是当初建造这里意图,就是为了建立没有任何杀戮的祥和之地,不会让任何人带着武力和戾气去打扰,只要经过这瘴气,自然会像经过洗礼一般的净化,而萧堇墨体内的血灵也必然会受到阻碍,不会任由它放肆。 其实安陵禹灝早已经派人把一封信函留在了那里,在上面诉说着他所有的抉择,相信只要萧堇墨看到这封信,心中自然也会明白所有。 (御花园) 凌紫宁面色红润的游走在这姹紫嫣红的花园中,虽然也是深秋,但是这皇宫中的御花园却没有任何的寂寥,奇珍异草遍布,竟也如同夏季一般的争红斗艳。 虽然还没有隆起的肚子,凌紫宁却也不断的轻抚着腹部,满脸洋溢着难以言表的幸福感。 “我们的皇后娘娘,心情果然很不错呢。”一阵诡异的风吹草动,果然传出熟悉的声音。 “原来是烈煞啊,你来这里做什么,鬼门最近竟然这么清闲了?”凌紫宁似乎毫不在意他的存在,竟也有些讽刺的回应。 烈煞邪魅的笑了笑,看着眼前一点点成熟的凌紫宁说道:“这么一看,果然和我义父的性格越来越像啊。” 凌紫宁冷笑道:“你该不会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和我讨论你义父的事情吧,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我们两个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他是他,我是我。” “看来我们的皇后还真是对凌晗重情重义啊,不过这样也对,毕竟是把自己养大的人,无论怎样也都是亲人。”烈煞有意的说道,“不过既然和我们义父没有关系,那么你们之间的交易又要作何解释呢?我想安陵禹灝恐怕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吧。” 凌紫宁眼神闪过一丝惊诧,却也恢复了平静,冷冷的问询道:“你跟踪我?” “话可不要这么说,我不过是来看看你,自从怀上了安陵禹灝的孩子之后,你是否过得安好?既然是和我义父扯上关系,自然我要多加留心嘛。”烈煞略有深意的说道。“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握得太紧,最后反而什么都得不到。” “皇后娘娘•••”远方传来丫鬟的喊叫,烈煞也只是留下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后消失在眼前。 凌紫宁眉头紧锁,并没有明白烈煞话语中到底是何意,却也想起了几日前,就在萧堇墨还未离开的时候,安若竟然召见了她。 那日的天气有些阴沉,瑟瑟寒风吹得她不免有些凉意,却也疑惑的走向了佛堂之中。 “宁儿参见皇太后。”推开门后的凌紫宁,便看见了早早等候她的安若,不禁欲要行大礼。 “宁儿不用这么多的礼数,快来这里坐。”安若温柔的拉过凌紫宁的胳膊,示意让她坐在椅子上,面带微笑的问道:“很是好奇我为何会召见你吧?” “母后多虑了,婆婆想要见自己的儿媳,没有什么奇怪的,况且我现在•••”宁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不免带有些骄傲的神情。 ------------ 第二百一十九章 安若满意的看着凌紫宁,目光中闪现着光晕,那是历经世事沉淀出的锋芒。 “宁儿,自从你嫁给灝儿以来,还真是苦了你了。”安若神情的说道:“你也不必为他说一些好话,我心中自然什么都清楚,好不容易一切才刚刚要好转,我看灝儿此刻也极其重视你和肚子里的孩子,不过现在的他恐怕有心无力了。” “母后的意思是?”凌紫宁疑惑的问道,心中却也多少明白一些,此次的召见绝对不是就看看那么简单。 安若走到左侧的木架之上,拿过几个奏折放在了木桌上,“因为你是灝儿身边最亲近的人,也是一国之母,我不妨就对你说实话吧,我手里这几本都是朝廷上参奏灝儿的人,他们四处宣扬说是为了安陵国都的血统,实际上是想借此机会谋朝篡位,而七日之后恰恰是你皇叔安陵玄天的忌日,我怕那日他们定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时机。” 凌紫宁也算是明白了安若的意思,机敏的问道:“你是说七日之后,恐有政变?” “没错,毕竟那天是最合适的理由,他们这些叛党也就是在等这一天。”安若语气坚定的回答。 “真的没有任何办法的任凭他们无理取闹?”凌紫宁不可思议的问道,毕竟这个问题不是一时留下的,而是长久的遗留问题,想必安陵明成也会料到有这么一天的。“我的父皇也还是可以帮上忙的。”想到自己家中的父亲,不禁建议道。 “剑拔弩张也不是没有胜算,只不过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恐怕早有人伺机而动的等待着我们内部的战乱,现在固然是以和为贵,让他们心服口服。”安若怎会没有想到这一步,当初凌晗也是把兵权逐渐收了回来,只是现在那些叛党暗地里勾结其他的国家,势力也不容小觑,而寰昭国虽然和自己是亲家,可是也不得不防啊,一旦有任何的大意,都将会是彻底的溃败。 “那母后的意思是?”凌紫宁还是能够看出安若心中自是有办法,要不然也不会召见于她。 “宁儿可了解萧堇墨?”安若忽然问道。 “还是很熟悉的。”凌紫宁陷入深思,莫非这件事情真的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你对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安若似笑非笑的看着凌紫宁,“他不仅是你母后的儿子,更是安陵玄天之子,而这个身份足以改变一切了。”安若眉宇间散发出不属于她的温柔。 “这么说来,他和禹灝是?”凌紫宁目瞪口呆了片刻,反而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没错,他们两个是非比寻常的关系。”安若暗指他们的血缘,“所以你知道问题的关键了吗?为了整个安陵国,也为了你的幸福,我们两个需要联手,你应该了解安陵禹灝,他断然不会允许这样做的,何况萧堇墨此刻一直在他的身边。” 以凌紫宁的聪慧自然是明白安若的用意,她也是懂得安陵国都的规矩,现在又知道萧堇墨是安陵玄天之子,而唯一能做到的便是需要让他站出来,然后把皇位让给安陵禹灝,只不过她和安若同样确定的是,安陵禹灝宁可牺牲皇位,也更愿意去守护萧堇墨,不让他置身于危险之中,虽然是重情重义之举,却也舍弃了天下。 “那我要是让萧堇墨离开禹灝,母后是不是就可以成全天下人?”凌紫宁媚眼轻抬。 “只要他可以离开灝儿,我自有办法让他站出来。”安若语重心长的说道。 凌紫宁轻轻的行了一个礼,腰身微低,声音轻柔的说道:“那宁儿可以试一试,不过这也全凭母后的提点,日后若是禹灝怪罪起来•••” “放心吧,一切都有母后承担。”安若听出了凌紫宁的疑虑,也不过是明哲保身而已,以她那般聪慧的性子,即便自己不做承诺,也会把事情处理的清楚明白。 “倒不是要母后承担,只是说清事情就可以,宁儿日后还需要母后多加关照呢。”凌紫宁脸上露出了微笑。 冷风吹过,凌紫宁终于从回忆中缓过神来,闻着沁人心脾的芬芳,不由得再次露出诡异的微笑。 “就想这么简单的利用我吗?那未免太小看我凌紫宁了。”轻声的低语着,“这么好的戏,我怎么能够不和鬼王分享呢?我倒要看看你萧堇墨的命如何挣扎。” (安陵皇城,大殿) 清晨的曙光揭开夜幕的清冷,太阳从远方的山巅处耀出几缕光芒,朦胧的大地仿佛披着轻纱一般飘逸,皇城内的大殿之上却早已被凉意侵袭,是融不开的冰冻。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秦向开冷冷的声音传遍整个大殿,铿锵有力。 安陵禹灝隔着一层轻纱帐,正襟危坐的注视着下面的群臣,因为昨夜突感严重风寒,原本是应好好调理,却也心系天下的来到早朝,所以御医怕是恐其传染或加重病情而特此设计,这是经过药物处理的垂帘纱帐。 虽然隔着一层轻纱,却也能看清楚安陵禹灝坚定而沉稳的眼神,太过熟悉他们的皇上,一直性格乖张,任性自由,所以大臣对于这样的做法也就没有多加理会,反而看着他一脸的冷静,只是皮肤显得比平日里还要白皙一些,仿佛是身体真的有些抱恙。 群臣左顾右盼之后,只见一个位高权重的老者逐渐走了出来,虽已不惑之年,却依旧声如洪钟,“启禀皇上,臣有一事相奏。” “魏丞相,一般的小事还是不用劳烦皇上了吧,毕竟他国事繁重,丞相还请三思啊。”大臣中却也出现了另一个老者的声音。 “我还以为是谁在阻止老夫上奏呢,原来是我们的太师啊,怎么?莫非我的事情就是小事,别人的事情都是朝中大事了?我们的皇上怎么会连这点事情都分辨不清楚呢?”魏丞相针锋相对的回应道。 “准奏,魏丞相自然是为百姓操劳,这样劳苦功高之人,我父皇在世之时就非常尊敬,想必他时时刻刻都为家国天下费尽心思啊。”安陵禹灝略含深意的说道,只是声音略显嘶哑。 魏丞相鹰一般的锐利目光看着安陵禹灝,不禁嘴角上扬,露出邪魅的微笑,“皇上果然圣明啊,臣的确是急百姓之所急,想百姓之所想,最近的确有些事情困惑着老夫,恳请皇上给一些建议如何?” “为百姓谋福,是我安陵皇室的职责所在,丞相不妨直说。”安陵禹灝一脸平静的说道。 “那就恕老臣直言了,最近城内一些刁民总是揭竿而起,起义不断,简直是民不聊生,城内混乱,说是民间传言安陵皇城内阴气凝聚,真龙消亡,此乃祸乱之兆啊!”魏丞相眯着眼睛,好似直言不讳的语气。 “大胆魏贤,你竟侮辱圣上,散播妖言,该当何罪?”刚刚的老者气愤的训斥道。 “怎么?我不过是按照事情讲来,难道我安陵国的皇上不能直言相谏不成?”魏丞相抬起眼皮,扫了一眼安陵禹灝。“众大臣说说看,民间是不是有这样的传言?此时若要不解决,恐怕这安陵国都真会有难啊。” 说罢,群臣开始不断的议论着,“嗯嗯,魏丞相说的是,城中的确有些混乱。”“哎,现在百姓都开始不安了,他们需要定下心来。”“谁说不是呢,前几日还请了法师做法,说是天色异常,定有妖物作怪,百姓的心才难以控制啊,强制他们只会带来更大的反抗。” “报!禀告皇上,城门口忽然聚集了百姓,说要面见圣上,竟与侍卫发生了冲突。”正在议论的同时,一个侍卫慌乱的跑向大殿。 “皇上,现在好像不得不重视了吧。”魏丞相神色诡异的看着安陵禹灝,同时扫了一眼身旁的大臣们。 “是啊皇上,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只能镇压了。”“皇上,那些刁民有意在挑衅皇权,不把皇上放在眼中,应该给他们一些厉害了。” “魏丞相,这些年的丞相你是怎么当的?难道凡事都要以武力解决?虽然派兵的确可以镇压住这些百姓,但这不就是让皇上承认一切都是他的责任吗?这样不是陷我们于不义吗?这样一来,只会失道者寡助。”太师激动的回应道。 “那能怎么办?总不能让那些刁民闯进我们皇城之中吧?”丞相满脸的无辜。 “让他们进来。”一直默不作声的安陵禹灝忽然说道,大殿之上瞬间静谧下来。 只见魏丞相暗自的露出笑意,“皇上难道是要向他们证明什么不成?他们的来意很清楚,自然是被那些谣言所煽动,不明是非的来讨一个说法,说白了就是想知道这一国之君是否值得他们信服,有没有流淌着我们皇室的血液呢?”目光中透着邪恶,“依臣之见,皇上还是不要和他们计较了,我们谁人不知你的身份呢?又何必为难自己,引起天下的不安呢?” “我倒是也对自己的身份很是好奇呢,不妨今日让大家都看个明白。”安陵禹灝无所畏惧的回应道。 “皇上,万万不可啊•••”太师焦急的表情。 “太师多虑了,自问我安陵禹灝对得起百姓,对得起安陵国都,问心无愧,自然敢面对一切。”满是骄傲的语气,“放他们进来!” 所有人都在各怀心事的等待着关键时刻的到来,只不过片刻的功夫,上百人等便聚集在大殿之外,虽然是英勇的气势,却也迟迟没有踏进大殿半步。 “我们不过是一介草民,斗胆闯进皇城,皇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你永远打消不了百姓心中的疑虑,得不了民心就永远得不了天下。”一个气宇轩昂的年轻男子率先说道,那英气的眉宇间仿佛容不下半点不平。 “我不知你们是受何人所教唆,但是我尚可恕你们无罪,否则又要加上一条暴君的名讳,我可担当不起,既然来到皇城之中,就要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看清我安陵禹灝到底有何资格可以统率全天下。”安陵禹灝忽然提高了声音,那男人洪亮而自信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上,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 ------------ 第二百二十章 刹那的肃静,万物的静止,仿佛一切瞩目都属于这安陵皇城,世间芳华只为这一瞬。 “好,只要皇上能给天下子民一个交代,草民定能还您一个世间清净,坚决不留任何的污浊之气。”英气的男子信誓旦旦。 安陵禹灝隔着薄纱看着门外的男子,果然带着一股侠义之风,不禁暗自赞赏,果断的命令道:“秦向开,把安陵国都的龙血皿呈上来!” 这个决定,可谓是惊起四座,谁人不知道这龙血皿是皇室用来验证皇室血脉的一种奇特器皿,世世代代的封存着,据说它是由先皇的骨血建造而成,所以可以识辨真正的皇室血脉,当把血液从瓶口滴入,就会发生奇妙的变化,器皿是红色,就说明血液是普通人的,倘若器皿变成金色,那才是真龙天子,所以皇室一直把它奉为圣物。 现如今安陵禹灝竟然命人把它带上,看来是想拼个鱼死网破了,因为大家都知道,安陵禹灝的血液怎么可能会让龙血皿变色呢?朝廷内的老者曾经有幸目睹过安陵玄天让这器皿变色,然后才能顺理成章的把皇位让给安陵明成,现如今这新上位的皇上,竟有这番举动,岂不是自讨苦吃? 片刻的功夫,秦向开便恭敬的端着龙血皿踏入大殿之中,红色的丝绸掩盖着,却也能感受到里面的蕴藏的灵气,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的等待着接下来的鉴证。 安陵禹灝从薄纱中伸出一只手臂,宽大的龙袍掩盖其身,却也露出几根纤细的手指。 秦向开掀开龙血皿的红绸,只见一个形状如酒坛的器皿展现在所有人的眼前,不同的是这器皿仿若木制,却又晶莹剔透,也并没有瓶口的存在,周身是如同龙一般环绕着器皿的细细木管,下端龙尾深入器皿里,另一端则是龙头从旁边探出,整个雕刻,栩栩如生,像真的一般盘旋在上面。 “想必这龙血皿的用途,我就不必多说了,众位爱卿还请擦亮你们的眼睛。”安陵禹灝自信的口吻。 只见秦向开走上前去,割破了安陵禹灝的手指,鲜血瞬间便流出,赶紧端过龙血皿,把张开龙嘴的龙头一端放在手指下面,鲜血顺流直下的就进入了器皿之中。 气氛有些诡异起来,魏丞相更是不错眼珠的盯着秦向开放在龙案之上的龙血皿,眉头紧锁,也不知这安陵禹灝的葫芦中卖的是什么药。 世间在一点点过去,龙血皿似乎迟迟没有变化,朝廷内的大臣纷纷议论起来,尤其是保护安陵禹灝心切的太师,此刻更是无奈的表情。 “皇上,这又是何苦呢?这龙血皿好像不愿意承认呢,那么你的权力就不能信服于天下了,接下来该如何交代呢?”魏丞相一脸奸诈的笑容,“不过念在皇上尚小,意气用事,大臣们应该可以理解的吧?” 大殿之上却没有任何人回答,都只是低下头去,默不作声,不愿发表任何的言语。 “魏丞相,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依我看现在的皇上一心为民,有着雄才大略,即便不是皇室的血脉,只要能够安天下,为百姓就足够了。”有大臣从中站了出来。 “是啊,我们都愿意臣服于皇上,心甘情愿的为之效命。”陆续有人跟着站了出来,“我也愿意。”“我愿意追随,想想从登基以来,我们百姓生活是国泰民安,减少赋税,实则百姓之福啊。” 门口的男子也迟迟没有言语,仿佛依旧在等待着什么。 “难道你们想欺师灭祖不成?不要忘了我安陵国都的祖训,只要血脉不纯,又没有合适的人选,就理应由护国的朝廷元老来抉择。”魏丞相明显的是在指向自己。 “丞相英明,这种朝廷大事,必须由您亲自出马了。”有人趁机回应道。“还请丞相明示。”“请丞相定夺。”“今天是安陵玄天的忌日,要还他一个清白的天下啊。” 魏丞相的眼中似乎都放出光芒,“皇上,看来老夫被天下人寄予厚望,不得不委屈任命了啊,您说呢?” 安陵禹灝反而露出一抹微笑,依旧沉稳的回答道:“只怕是时候未到,丞相得意的太早。” 说罢,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龙血皿竟然一点点的开始变换了颜色,最终闪烁出耀眼的金色,刺痛了所有人的双眼。 “不•••不可能,这绝对是不可能的。”魏丞相的眼眸瞬间黯淡下来,却也是满脸的惊恐,“你在骗人,皇上犯法与庶民同罪,你是欺君之罪,身为安陵明成的儿子,你怎么可能是纯正的血脉呢?” “魏贤,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从帘幕后面逐渐走出一个身影,只见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缓缓走上前,“你怎么就确定安陵禹灝是安陵明成之子呢?难道你们不知道当年安陵玄天留下一个私生子?” 大臣哗然,这样令人惊讶的事情接连不断,但也总算是从皇太后安若的口中亲耳听到,再也不是民间传闻。 “不对,那个叫萧堇墨的男子才是安陵玄天之子,你们千万不要相信。”魏丞相激动的看着周围的大臣。 “那不过是引蛇出洞而已,看看究竟是谁在扰乱朝纲,没想到这么快就出现了。”安若表情冷峻,目光坚定,“魏贤,你可知罪?” “皇太后明鉴,我是一心为朝廷着想,这民间流言不断,老夫也甚是心急啊。”魏丞相见势不妙,赶紧跪在了地上。“老夫的忠心,天地可鉴。” “那倒不用天地可鉴,不过有些人你是应该见一见。”安若身上竟也带着傲然的霸气,示意侍卫把人带上来。 “皇太后饶命,小的只是拿钱办事,那些流言都是魏丞相让我们去散播的,我把钱都退给你们还不成?饶了小的性命吧。”只见一名年轻的男子惊吓过度的跪在大殿之上。 “你在胡说什么?”魏丞相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脸色有些苍白起来,却也一脸愤怒。“皇太后不会就因为这样一个市井小民,就要陷我于不义吧?“ “小的没有胡说,没有半句虚言。”男子连忙解释。 “那好,那接下来的这个人还是市井小民吗?”安若满脸期待。 接着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被带上了大殿,“丞相,我真的还想活命啊!” “赵师爷,你?”魏丞相满脸的不可思议,却也转身说道:“皇太后,他是觊觎我的钱财,早早就要陷害我了,皇太后明鉴啊!” “那我便让你心服口服。”安若从容的说道:“那这些呢?别说是有人有意扔在你家中的。” 只见侍卫抬着大量的书信和证物来到大殿之上,就在看到这些物品的那一刻,魏丞相终于还是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看来这安陵禹灝是早已经抓到了自己的把柄,之所以迟迟没有抓自己,看来也是为了杀鸡儆猴,同时安抚百姓,更能令自己的威望提升,真是一石三鸟之计。 “勾结番邦,意图谋反,散播妖言,煽动起义,扰乱朝纲,这些欺君之罪,魏贤你可知罪?来人,拿下!”安若一声令下,瞬间涌进的侍卫便牢牢牵制住魏贤。 “怎么?你们谁人还愿意追随魏丞相而去啊?”安若敏锐的扫视着下面的早已经面色苍白的大臣们,“我孩儿自认不是昏君,想来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有些人有些事自然记在心中,倘若今后再有任何小的过错,那么旧账和新账可就要一起算了。” “皇上英明,皇太后英明。”群臣瞬间跪在地上,有些甚至早已经汗如雨下。 “门外的百姓,不知你们是否还满意?”安陵禹灝看着他们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禁问询道。 “请恕马全愚钝,竟听信谗言,险些误入歧途。”男子跪在地上,“虽然来意不善,不过今日一见圣严,的确令马某心服口服,所以心甘情愿的悉听尊便。” 安陵禹灝终于露出了微笑,“好,既然你这么有胆子来质疑我,那我就相信你更敢于承担起一起。” “马某从进入皇城的一刻起,就把自己的性命交付出去,为了还天下百姓一个真相,在所不惜,就算是被奸人利用,也算是没有白来。”马某直言不讳的说道。 “有骨气,那我就•••”安陵禹灝有意拉长了声调,大殿的群臣不禁为他提心吊胆,想必这样一个百姓敢前来反抗,不知会落得怎样的下场,“我就命你为御前带刀侍卫,不知你意下如何?” “御前带刀侍卫?”男子惊讶的张大嘴巴,满脸的不可思议。 太师似乎对于安陵禹灝的赏赐并没有感到惊讶,反而也是面露喜色,不断的点头,看来这个人的确是可造之材,而后提醒道:“傻小子,还不谢谢皇上的开恩?” 马全愣了片刻,终于也放松了表情,“马全一定不负众望,保卫皇城,守护百姓。” 安陵禹灝满意的看着朝廷内的大臣,“众爱卿平身,退朝吧。” 不过一会的功夫,大殿之内就显得有些空荡了,甚至秦向开都被安若安排了新的任务,唯独太师还迟迟不愿离去,满眼竟是疑惑。 “太师,我知道你在疑惑什么,事情说来话长,这灝儿是•••”安若深知忠义的太师肯定在疑惑着安陵禹灝为何成了安陵玄天之子,明明还在商议关于萧堇墨的计策。 话还未说出口,大殿的门便被席卷而来的寒风吹得来回作响,甚至有些睁不开双眼。 “安陵禹灝,看来只有我能除掉你了。”大殿之内回响起男子阴冷的声音。 却也还未看清人影,只见薄纱卷起,一把反射着寒光的利剑便刺向安陵禹灝的胸口,根本来不及任何躲闪的刺入娇嫩的肌肤中,血染利剑,晕染衣襟。 “为什么没有闪躲?”只见寒煞侧立在龙案之上,凶狠的目光盯着受伤的安陵禹灝,“难道真的愿意偿还我父亲的性命了?”寒煞自然之道安陵禹灝的功力,即便是这样猝不及防的攻击,对于他而言还是可以轻易闪开的。 一口鲜血从嘴角流出,安陵禹灝此刻的表情竟然逐渐变得熟悉,就像一点点在蜕变一般,褪去了原来的模样,眼前的人竟然让寒煞痛不欲生。 “寒儿哥哥,你已杀他一回,可愿意就此放下仇恨?无非是求他一死,我代他可好?”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寒煞望着颤抖的双手,眼神有些漂浮不定,忽然竟剧烈的喘息起来,单手捂住胸口,一口鲜血便也喷了出来,急火攻心的力道足以让他受了重伤,却也缓缓摸向萧堇墨的脸庞:“枫儿•••”,手瞬间滑落,便倒在案台之上。 “快,太师快去请御医。”安若急切的把萧堇墨搂在怀中,却也不能让任何侍卫前来,怕是知道这皇上竟然是人假扮,那么一切计划就会功亏一篑。 “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哈哈哈。”比刚刚还要有压迫性的声音响起,周围更是邪恶的内力围绕。 根本是无力的反抗,即便知道来的人是鬼王,却也在转瞬之间,就已经昏迷过去。 ------------ 第二百二十一章 (安陵国都) 尘土飞扬,英姿飒爽,疾如闪电的飞驰骏马之上,安陵禹灝眼神惊慌而焦虑的望向前方,红衣灼眼,银发耀世,一路勇闯而未曾迟疑的奔向了如指掌的方向。 原来是轻信了母后的话语,怪自己太过莽撞,当时在惊讶于皇宫之中再遇母后之时才知晓,萧堇墨在郸越帝都再次旧病复发,情况危急,情急之下顾不得太多的绝尘而去,然而就在半路中方才觉得事情有些蹊跷,随即静下心来决定返回安陵国都,就在回到皇宫之后,才从因昏迷而逐渐苏醒的母后口中得知真相,没想到竟然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却也无力埋怨太多。 萧堇墨固然已经知道了自认为该知道的一切,却也依旧说要最后成全安陵禹灝,如果自始至终真的是一场戏,那么总要有个结局,终于和安若商讨出一个计划,然后便独自一人去找寻会易容术的沐风,不知道他到底和那个孩子说了什么,最终还是同意帮其变换为安陵禹灝的模样,怕是会露出破绽,就用感染风寒的名义隔了一层薄纱,凭着自己的安陵禹灝的了解,模仿他并不是很难,所以这般偷梁换柱的事情可以说是天衣无缝,蒙骗了所有的人,也包括报仇心切的寒煞。 着魔一般离开皇宫的安陵禹灝一路快马加鞭,仿佛一刻都不能再耽搁,哒哒的马蹄声敲击在备受煎熬的心间,激起阵阵伤痛。 (千洞山) 位于安陵国都和寰昭国的交界处,屹立着一座深入云霄的山峰,据说这里是通向天界的最好途径,因为它的高耸可以直接让人攀上飘渺的云霞,俯瞰世间的万物,又因为山中洞口极多,故名千洞山。 就在千洞山的最顶端,那是离神秘的天空最近的地方,枯黄的杂草随着凄清的寒风摇摆着,生硬的秋风割划着温柔,犹如锋利的刀刃一般尖锐刺骨,这才是真正的深秋寒彻,远远要比山下冰冷的多。 就在这万籁俱寂的空旷中,一具纤弱的身体漂浮在空中,那是被完全可以用肉眼分辨出的一团青色气体包裹着,禁锢在里面的人却也没有任何的反应,眼眸紧闭,气息游离,只有胸口的鲜血还在不断的涌出,却也在滴落到周围的气体之上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闷雷滚滚,黑云乍现,狂风卷积着乌云扫过,天色也开始变得昏暗起来,刚刚还是晴空万里,却也在转瞬间,整个天际压抑的让人不能喘息,尤其在这至高的山巅,仿佛更是要被吸入到这无尽的黑洞之中,天地之间,似乎只隔了这一线。 鬼王坐在被手下抬来的四方扶手椅之上,眼眸惊喜的盯望着天边,渴望着重要时刻的到来,虽然层层厚重的黑云把太阳掩盖,却也能够感受到它努力挣扎的光芒。 光晕逐渐明晃起来,太阳也最终逃脱了魔掌,然而任凭如何耀眼的光芒都不能点亮天际,如同在漆黑夜空中的烛光。 一旁的子夜伸出自己的手掌,面向眼前微弱的阳光,遂将两个修长的手指一点点靠近,魅惑的眼眸中终于闪出光亮,邪邪的看向鬼王:“这金星凌日已经开始了,从开始到结束的五个阶段内,你必须给我护法,因为期间若是有任何一个阶段出错,这血灵可就没有任何用途了。”语气中竟也有些威胁的口吻。 此时此刻的鬼王,哪还计较得了这些,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就是他处心积虑让子夜帮助自己的时刻,头也没回的摆了摆手,烈煞和媚煞便一前一后的伫立在子夜身边,而后也围上了一圈的猛将。 口中在不断的念叨着什么,表情显得有些痛苦,一束奇异光芒竟从子夜的身体内发出,冲向了天上的耀眼太阳,而经过阳光的转换,又一道新光束从太阳中射向眼前被青色气体包围的萧堇墨身上。 忽然一阵剧烈的马蹄声响起,只见一个红色的身影直接从马背之上一跃而起,飞向了萧堇墨的方向,却也在刚刚触及到那青色气体的同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震回,凌空翻转后便又稳稳的落在了马背上,同时向子夜的方向奔去。 鬼王看清了来者之人便是安陵禹灝,继而迅速的拦截过去,一掌打向了马匹,惨烈的嘶鸣声过后,安陵禹灝与鬼王凌空对峙起来。 两个人的战争一触即发,终于还是开始了打斗,炸声震天,内力涌动,虽然安陵禹灝占了上风,却也被鬼王狠狠的拖住了脚步,不能去制止子夜的发功。 眼看着太阳上的黑色能量在缓缓移动,刚刚还只是在边缘游走,不过一会的功夫,却已经在太阳的表面走了一小半的路程,安陵禹灝知道,只要这个黑色的能量完全穿过太阳,那么它所留下的能量就足可以彻底让血灵复活起来,等到那个时刻,萧堇墨恐怕再也不会睁开双眼了。 不由得有些急切起来,力量也一点点在增强,把强大的内力汇聚到手上,开始新一轮的攻击鬼王,而在子夜身边的烈煞也加入了战斗的行列,快速转移到安陵禹灝的身后,欲要偷袭。 “啊!”一声痛苦的喊叫,只见捂住胸口的烈煞坠落到地面上。 “安陵禹灝,虽然很不愿意,不过这一次看来我们又需要合作了。”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安陵禹灝知道是寰昭国的凌卓溪。 “看来今天不会无聊了,我会一个个的解决你们,不过区区一个萧堇墨,竟然惊动了两个国家,还真是让我没想到啊。”鬼王发现凌晗竟也紧随其后的来到。 “已经快没有时间了,你们拦下子夜。”此刻出现的帮手,对于安陵禹灝来说的确是非常有利的,还是决定联手。 凌晗和凌卓溪相互点了点头的示意,两人便急速奔向子夜,媚煞和烈煞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刀光剑影,招招毙命,在凌晗和凌卓溪的强大武力下,媚煞和烈煞有些招架不住,而刚刚还围绕子夜的其他护法们,早已经躺在了地上,而鬼王似乎也只能是自保,仿佛胜利在即。 “安陵禹灝,你真的愿意为了萧堇墨而放弃刘蒙和梦儿吗?”鬼王躲闪着安陵禹灝的进攻,却也冷冷的问询道。 “是你?”安陵禹灝面露怒色。 “是我又如何?”鬼王语气有些骄傲,连环翻转敏捷的身体,直接坐回到他的椅子上。“你们要是现在敢阻止子夜,那么我就让他们立刻去见阎王。” 说罢,两个魁梧大汉便分别带着被绑住的刘蒙和梦儿出现在安陵禹灝的眼前,口也被严实的封住,只能看出满眼的焦急与憔悴。 萧堇墨的脸已经越来越苍白,周身的青气似乎在不断的吸收着他体内的真元,逐渐空剩一副伤痕累累的身躯。 安陵禹灝忽然看了一眼依旧静坐在地上的子夜,早已了解到鬼王对他的威胁,活在这身不由己的世上,谁又没有几分无奈呢?却也不由得灵机一动,大声说道:“你是想用他们两个的命来交换吗?” 凌晗和凌卓溪虽然也是担忧着萧堇墨,却也没有轻举妄动。 “两个换一个,你不觉得很值吗?”鬼王阴险的语气。 安陵禹灝冷笑道:“你怎么就确定我会同意呢?这样的交易对我来说毫无意义,他们两个人的性命,既然你想要,就全都拿去吧。”接着又故意提高了音量,“无论是刘蒙还是梦儿,都是孤儿的他们想必也没有什么牵挂了。” 鬼王万万没有想到安陵禹灝竟然会这般无情,然而对于这句话触动最深的不是鬼王,恰恰是一旁的子夜,毕竟梦儿是他的亲妹妹。 “好,那我便成全了他们。”鬼王其实也是有意的试探一下安陵禹灝,看他如此这样的冷漠到底是何原因。 这番话语果然起到了作用,从子夜身体中射出的光芒明显在减弱,而萧堇墨身体散发出的真气也减缓了速度,“鬼王,萧堇墨突然进入了危险时刻,他需要强大内力的注入,否则恐怕坚持不到血灵的完成。” 所有人不禁把视线转移到萧堇墨的身上,如此那般瘦弱的身体,怎会支撑的下去呢? 鬼王顿时有些犹豫起来,虽然自己一定要得到这血灵,但是若要他把自己的内力先注入其中,恐怕还是会有些担忧的,这血灵的事情一向只是个传闻,到时候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血灵没有作用,自己的功力反而都失去,那就得不偿失了,况且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若是去帮助萧堇墨,安陵禹灝他们一定会趁机行动,那结果就不用多想,必然是彻底的失败,所以无论从哪一方面想,自己都不能去冒险。 “这么说来,萧堇墨马上就要死去啊?罢了罢了,让他能坚持多久就坚持多久吧,我可不是什么救苦救难的活菩萨。”鬼王有意的说道。 安陵禹灝目光激动的看着鬼王,心里自然明白这是他有意的说词,却也不能真的如此牺牲掉萧堇墨的性命,迅速的转身欲要到萧堇墨的身旁,经过凌卓溪的瞬间,按住了他也要去帮助的身体,“留下来,阻止子夜就交给你了。” 看着在萧堇墨旁边发动内力的安陵禹灝,鬼王尽是满意的眼神。 “鬼王,恐怕你再也不能用那两个人威胁了吧,安陵禹灝可是难得被你利用一回,你应该要珍惜啊,否则可是竹篮打水。”凌卓溪盯着眼前的刘蒙和梦儿,提醒的说道。 “凌卓溪,不用任何人的威胁,我也足以要了你们父子二人的性命,该是你们偿还一切的时候了。”鬼王恶狠狠的语气,积压了这么多年的怨气,终于要彻底的了结。 身体内的邪气肆虐,鬼王迅速的袭向凌晗和凌卓溪,三人之间的打斗的确很是猛烈,而鬼王不愧是一方霸主,实力的确很是强大,尽管面对的是两个人的进攻,却也平分秋色。 凌卓溪望了一眼凌晗,暗自点了点头,领会了他的含义,两人再一次齐齐的向鬼王攻去,只见凌晗猛烈的急速近身打去,鬼王则机敏的见招拆招,忽然一个跃起从鬼王的头顶翻过,在这样一个没有防备的时机,凌卓溪运足内力趁机向其身体打去。 然而就在这重击的关键,在鬼王的身前忽然出现一个身影,凌卓溪却不能再收回拳头,只能生硬的用内力阻截住从而伤害到自己,结果就被自己的真气内力弹向地面,五脏俱伤的吐出鲜血。 “宁儿,你?”凌晗惊讶的看着挡在鬼王身前的凌紫宁,不知是何时出现在这里。 ------------ 第二百二十二章 凌紫宁看着身受重伤的凌卓溪,虽然闪过片刻的焦急,却也马上恢复了冷漠,“父皇,我只是来保护我的父亲,难道身为女儿做的不对吗?” “你•••你都知道了?”凌晗依旧一副关切的眼眸。 “怎么,难道父皇想欺瞒宁儿一辈子吗?就像伤害我的母亲一般的继续伤害我。”提到了自己的母亲,凌紫宁仿佛更加的愤怒。 凌晗不知鬼王到底和她说了什么,能让曾经乖巧懂事的女儿变成如今这副冷漠的模样,眼眸不再清澈,而早已被仇恨填满。 “宁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当年•••”凌晗知道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鬼王伸手递过寒光熠熠的利剑,“他是杀害你母亲的罪魁祸首,一切都是他罪有应得,现在还利用你来化解和安陵国都的矛盾,你不过一直都在被利用而已,想想你自己,现在的一切不幸都是谁给予你的?”在耳旁不断的教唆。 凌紫宁眼神逐渐浑浊,嘴唇也开始颤抖,呼吸甚至都开始急促起来,整个人的情绪都开始激动,发丝舞动,“所有的不幸•••所有人都不爱我,我现在又是什么?”缓缓的接过利剑,划过长空的指向了凌晗。 “宁儿!”凌卓溪和安陵禹灝竟然同时喊出口。 完全不顾周围的声音,眼眸都没有再抬起,精神有些恍惚起来,手却用力的握紧了刀柄,依旧指着没有躲开半步的凌晗。 “宁儿,如果我的死可以让你化解仇恨而回到以前,那么父皇愿意完成你的心愿。”凌晗并不怪罪宁儿,哪怕疼爱的女儿把剑指向自己的胸口,他也知道那份煎熬只会令她更痛苦,轻轻的闭上双眼,平静的等待着。 “我早就说过,这个孩子不能留下,如今看来还真是随了她的父亲,留在世上果然就是一个祸患。”洪亮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个男子从远方突然的闪现,整个身体都被强大的力量包围,如旋风一般直直奔向了鬼王。 “凌肃,不要。”凌晗只需听其声音就知道来者何人,也知晓他接下来要做出什么,而自己断然不会让他伤及凌紫宁分毫,竟然像刚刚宁儿一样的转身挡在他们身前。 毕竟是老江湖,凌肃看着眼前的情况,不禁可以控制的把内力转移到他处,顿时惊爆声震天。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时刻,鬼王趁机用掌力推了一把凌紫宁,手持的利剑便从背后插入了凌晗的身体,刀尖从前胸冒出,血水顺流而下。 “我•••我依然不怪你。”凌晗面露痛苦,缓缓的向前倒下,却也在落地的瞬间,一道白绸从天而降,卷起鲜血直流的凌晗便拉到了白绸主人的手上。 “父皇!”凌卓溪悲痛的喊道,却奈何自己也身受重伤。 安陵禹灝惊奇的看着自己身旁出现的白衣男子,不可思议的问道:“了尘道长,你怎么会出现?”而他的身后竟然还有梦璃。 “父•••父皇。”凌紫宁看着颤抖的双手,脑海中回想起自己一幕幕的成长记忆,竟全是凌晗对自己的百般宠溺。“我到底在做什么?我是杀人凶手。” 凌肃看着自己的皇兄被梦璃救起,虽然很是疑惑,却也注意到鬼王已经向凌卓溪攻去,一时竟也顾不得太多,一把抓住表情痛苦,神情恍惚的凌紫宁说道:“你若是伤害凌卓溪半分,我便不会放过她。” 鬼王停在了凌卓溪的面前,转身看着萧肃,“她虽然是我的女儿,不过已经完成了她应该完成的任务,想想这次是为了自己母亲而牺牲,来完成报仇的大计,所以一切都是值得的。” 此话一出,媚煞和烈煞都略带惊讶的看着鬼王。 萧肃算是看清了鬼王,他的心智已经疯魔,“所以打算看着你的女儿就这样死去也全然不顾吗?口口声声说爱着贞伊,难道这就是你爱她的方式?其实这不过是你的怨念而已,是你内心的不甘在作祟,因为用仇恨来宣泄的爱情,让那份纯真早已经蒙上了丑陋。” “你住口,我深爱着贞伊,她一定也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不容许你有任何的诋毁。”鬼王疯狂的喊道。 “深爱着?你可知道当年贞伊为何而亡?他并不是因为凌晗的冷漠,而是知道自己怀有身孕后苦苦等待你的到来,每一天都在期望着你会出现,即便是世界上最好的对待,她也会无动于衷,然而最后你终究是辜负了她,让她体会到什么是绝望,与其这样痛苦的失望,她宁愿选择终结了自己的生命,这杀害贞伊的罪魁祸首是你,鬼王!”凌肃终于说出了当年的实情。 “不会的,贞伊是爱着凌晗的,只有凌晗才能给她幸福,她需要在凌晗的身边,而不是我,她永远都不会需要我,”鬼王慌张的语气,明显的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你们都在欺骗我,所有人都应该偿还我。” “所以母后爱着的人是鬼王,让她没有勇气活下去的人是鬼王?让生下的孩子便没有母亲的罪魁祸首是鬼王?而愿意一手把我抚养大,把所有罪责都一个人承担的竟是我的父皇?”凌紫宁的眼泪终于冲刷掉所有的浑浊。“父亲,如今还要不择手段的利用我吗?” 鬼王忽然放声大笑,阴风四起,“宁儿,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的母亲,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而且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又何止我一个呢?”接着一把抓起凌卓溪,“知道眼前的人为何要百般守护你吗?是不是觉得有些眼熟呢?” 凌卓溪虚弱的看着凌肃,其实这也是他一直好奇的事情。 “鬼王,撕破了脸恐怕对谁都不好吧?”萧肃有些愤怒的语气。 “因为他是萧堇墨的父亲,那个安陵国都的夫子,萧肃。”鬼王毫不在意的说道,因为他确信今日不再会有人知晓秘密,他会结束这里的一切,“不过他还有一个身份,是寰昭国的三皇子,同时也是你的亲身父亲,萧肃。” 凌卓溪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的看着鬼王,然而这些对安陵禹灝来说却早已知晓,甚至当初年少时刺杀自己的事情,都是他和鬼王所为,只是怕会伤害萧堇墨,所以也就不愿提及。 “鬼王,你违背承诺的伤害凌晗,现在又不守信义的胡言乱语,看来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好谈的了。”凌肃目光犀利的看着鬼王,语气一转的忽然说道:“寒儿,你怎么来了?” 就在鬼王失神望去的刹那,凌肃抓紧这唯一的机会,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凌卓溪救出。 两人针尖对麦芒,注定开始一番厮杀。 凌卓溪尽管一时接受不了鬼王刚刚所说的话语,却也赶忙来到他父皇的身旁。 安陵禹灝眼看着太阳还剩下一小半的距离就要完毕,这就说明萧堇墨所剩下的时间真的不多了,而自己身体的内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汗水从额头缓缓落下,必须想办法让子夜尽快停下来。 而望着呼吸微弱的凌晗躺在一个陌生男子的怀中,表情却是从未有过的安详,那是自凌卓溪记事以来,第一次见到父皇那发自内心的笑容与幸福,果然这样的他才是如此真实。 正欲走上前去,却被梦璃轻轻的拉住,“奇迹真的出现了,你父皇现在很满足,不是吗?” 凌卓溪疑惑的看着眼前的情景,凌晗颤抖着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到什么,然而却因为那致命的一击,让他不再有任何的力气,手只能悬在空中,无力继续向上伸去,而白衣男子却忽然抓住凌晗的手,一点点帮着他摸向自己掩盖在白纱下面的脸庞。 “早•••早知道这样就能见到你,余生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早早了去,也免去了痛苦。”凌晗虚弱的说道,却也能听出那份激动。 “见我又有什么意义呢?人生在世,各有各的使命,完不成生来的任务,老天是不会轻易的收回的。”男子轻轻说道。 “你还在怨恨着我?”凌晗竟有些不安的问道。 男子微微把凌晗扶起,让他能够依偎在自己的臂膀上,“若真如此,又怎会来见你?只怕是你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秘密,我怎忍心把你舍弃?” “你•••你什么都知道?”凌晗表情有些痛苦起来,“既然已经开始了守护,我就应该从一而终,所以也不要怨恨萧肃好吗?他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我,除了不知道萧堇墨的存在,我其实明白所有。” “所以既然已经失去了我,那么我怎会舍得让你再失去,也同样能够真心对待你的凌肃呢,我需要有人来替我照顾你,哪怕那个人对我恨之入骨。”男子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安陵禹灝终于也明白了什么,有些不可思议的试探着说道:“皇•••皇叔,真的是你吗?” 凌卓溪自然也明白这个男子便是他父皇朝思夜想的安陵玄天,他果然是可以让父皇流露真情的唯一一个人,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没有死。 男子抬起头,看着用尽力气在守护萧堇墨的安陵禹灝,“我们好久没有见了,经常听梦儿提及你们的事情,萧堇墨还真是给你徒增了磨难,这次就换我来守护他一次吧。”说罢,缓缓放下凌晗,“这是我自己的债,一定要自己来偿还,等了这么多年,所以一定要坚持的再等我最后一场。” 凌卓溪赶紧接过自己的父皇,看着起身的安陵玄天,“那个•••我希望你不要让我父皇失望,我们都会等你。” 安陵玄天点了点头,轻身一跃便稳在空中,瞬间从体内涌出巨大的能量,逐渐把鬼王的青色气体所包围,“去做你该做的事情,我拖延住时间,否则还没等我解决一切,萧堇墨恐怕就会•••安陵皇族的人可不会轻易认输的。” 安陵禹灝因为体内消耗太多能量,脸色苍白的看着安陵玄天,“我也可以守住一切的。”说罢,向着子夜的方向奔去。 ------------ 第二百二十三章 媚煞和烈煞看着怒气燃烧的安陵禹灝,仿佛一团火焰般炽热向自己袭来,赶紧做好了防护的准备,哪知道他在冲向子夜的一刻,忽然调转了方向,顺势一股力道把鬼门的侍卫击倒,然后把刘蒙和梦儿迅速揽起,解救到了凌晗他们的身边。 转眼间凌肃也有些抵挡不住鬼王的进攻,经过几番较量之后,被凌空一掌打向了身体,随即飞旋而出的撞在了树干上,嘴角也流出了鲜血的倒地。 就在鬼王想斩尽杀绝的给凌肃最后一击,安陵禹灝及时的出现抵挡住了他的致命一击,双掌合力一推,鬼王不禁后退了十几步,媚煞和烈煞纷纷涌向前去。 顿时三人围攻起安陵禹灝,体力消耗过大的他哪里能抵挡住三人的猛烈进攻,节节败退的他奋起直击,但身上开始增多了伤势,不断倒在地面上,撞击到山石上,鲜血不止,却也依旧不愿屈服。 终于再一次狠狠摔落到地上,安陵禹灝满是伤口的脸上却满是平静,如同睡觉一般的安详,沾染着血迹的银发贴在胸前,竟也没有了起伏,胸口处似乎不再跳动。 鬼王逐渐走向了安陵禹灝,阴冷的气息仿佛立刻就能扼杀一切。 “鬼王,没有我,你永远都不会真正得到血灵,因为我体内才有压制血灵的真气,否则你即便是强行注入了身体,也会被它所反噬。”一个男子的声音在鬼王身后响起。 听到熟悉的声音,子夜惊慌的望去,鬼月最终还是为了萧堇墨来到了这里?哪怕自己的伤势还没有痊愈? “我凭什么去相信你?”鬼王转身望向鬼月,满口的质疑。 鬼月笑了笑,眼神不禁望向子夜,“因为我师父和子夜的师父是同门师兄弟,这也是为何世上只有子夜懂得血灵的奥秘,其实就在于师父教他的秘诀,而这秘诀一分为二,一个是汇集凝聚的口诀,另一个则是压制融合的口诀。” 子夜惊讶的看着鬼月,他已经完全不知道此刻的话语是谎话还是真实,为何他从来都不知此事呢?难道师父真的只是告诉自己一个秘诀吗?鬼月和自己竟然有这样的渊源? “口说无凭,这根本无法证明任何。”鬼王虽然觉得他说的也有些道理,但也要眼见为实。 “好。”鬼月随即指了指一旁,示意让鬼王随他而去,伺机而动的刘蒙早已经看准方向,趁机把昏迷的安陵禹灝救回到他们所在的地方。 而鬼月盘踞而坐,轻闭双眸,让体内的真气开始流窜起来,片刻的功夫便也像子夜一般从体里射出光芒,直直进入到萧堇墨的身体中,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只见从萧堇墨身体被吸收出来的灵气刚刚还在青色气体的包围中乱窜,由于鬼月的真气注入,竟然听话的聚集起来,把周围分散的灵气也融合在一起。 “安陵玄天,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继续保护他,安陵禹灝都是我的手下败将,更何况这金星凌日可就要结束了。”鬼王看着依旧死死坚持的安陵玄天,虽然同样有些不相信他还活着,但也没有什么触动,只不过是让他想起曾经多次相救萧堇墨和安陵禹灝的事情,看来的确都是他所为,怪不得查不出来。 和鬼王的嘲讽比起来,安陵玄天发现刚刚的这股力量与子夜的力量虽然相似,却又有些不同,仿佛更像是在保护萧堇墨,在制止太阳力量的干扰。 “说吧,你为何要帮我?”鬼王知道他前来必有目的,两人之间原本就是有着恩怨,又怎会出手相助呢?“你和萧堇墨之间,不要以为我会不清楚,你觉得我会相信昨日还为了萧堇墨而拼命,今日就要谋害他的性命的人?” “利益是最能收买人心的,不是吗?”鬼月不禁直言,“而我同意帮你,自然也是需要条件的。” “哦?那不妨说来听听,我倒要看看是不是值得你这样做?”鬼王不禁有些好奇。 子夜也有些分神的瞟向鬼月,不知他到底要做些什么,别说是鬼王了,他同样是不相信鬼月会为了金钱之类的去伤害萧堇墨,那是他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人。 “我让你交出子夜孩子的解药,放他离开。”鬼月态度坚决的继续说道:“而剩下的事情,我一个人完全可以掌控。” “这么说来,子夜要比萧堇墨重要了?”鬼王还是想确定鬼月会帮他的动机。 “萧堇墨的确是我想守护的人,不过此生令他如此痛苦,不如由我来终结这所有,何况这一切本就因我而起。”鬼月说罢,眼神忧伤的望向子夜,“而他,我想许他一个幸福的未来,不要继续生活在过去的痛苦中。” 子夜身体不由微微轻颤,轻启朱唇,却也没有说出什么。 “照你这么说来,我又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目前知晓一切法门的人只有你一个,我自然是会满足你所有要求。”鬼王眼神露出一抹邪恶与阴森。 鬼月看了一眼依旧躺在地上的安陵禹灝,有意大声说道:“鬼王,你尚且留着安陵禹灝等人的性命,因为一定要让他们亲眼见证你最终的成功,看着萧堇墨慢慢的死去,然后用你的盖世神功再摧毁这一切,我想这样的报复才更大快人心。” 鬼王饶有兴致的认同着鬼月的想法,从胸口间掏出了一个赤色的瓶子,“这个是我今日早早就准备好的,就是为了等子夜完成他的任务之时,把解药彻底的交给他,我鬼王一向是说到做到。”话语间,把药瓶放到了鬼月的手中,“现在你替他拿去吧。” 鬼月满意的看着药瓶,快步的走到子夜面前,“子夜,你可以拿着解药离开了。” 子夜轻轻的抬起眼皮,满眼质疑的看着鬼月,冷冷的问道:“这是我和鬼王之间的交易,和你有什么关系?” 鬼月满脸的鄙夷,故作轻松的回答:“我是怕你拿不到解药连累宝宝,如果不能把血灵吸收的真气好好融合,那么你根本就不能把它从萧堇墨体中移出,到那个时候,岂不是让鬼王失望了?所以我只能自告奋勇了。” “你?你还是担心我会毁了萧堇墨的身体吧?”子夜听出了他有几分不屑的语气,却也迟迟没有起身。 “哎呦,我家的子夜吃起萧堇墨的醋了吗?快让我好好安慰你一下,不是说治好了宝宝的病,你我就远走高飞吗?所以我才当真的来帮助你。”鬼月趁机一把揽过子夜的腰际。 “你在胡说什么?”子夜满脸愤怒的欲要挣扎。 “果然还是这般任性啊,不要再生气了。”鬼月顺势把子夜的头按在自己胸口,“听我说,我知道你面临的处境,现在赶紧带着解药走,我就知道鬼王不会轻易放了你们的,他已经派人在暗杀宝宝,记住一路向西的行走,宝宝在一处破庙内等你,这里的事情我会处理好。” 子夜瞬间便冷静下来,双手却也狠狠的抓住鬼月的胸口,这是痛苦和不甘所凝聚的力气,“一会儿你会和我们汇合吧?” “怎么,还没有离开就开始想念了吗?越来越像女人一样•••”鬼月不耐烦的口吻,却也暗藏着焦急。 声音戛然而止,子夜的双唇就这般猝不及防的吻上了鬼月,这深情的一吻是饱含了多少的辛酸与无奈,爱恨和情仇?终于不想让自己再留有遗憾。 “一直按照那个方向行走,不要有任何的停留。”把药瓶放到子夜手中,鬼月深情的抚摸着他娇嫩的脸庞。“赶快离开吧,要学会忘记一切,重新开始生活,还有···” “我不要你现在说,倘若你真的想对我说什么,我等你下一次亲口对我说。”子夜打断了鬼月的话语。 鬼月露出一丝苦笑,“嗯,那我暂且放在心里就好,你快去救宝宝吧。” 子夜点了点头,他知道每耽误一点,宝宝的危险就增多一分,终于起身的欲要离开,“鬼月,我不敢走的太快,我怕你找不到追寻我们的路,所以一定要尽快赶来。” 说罢,环顾一眼四周,终于快步的离开这纷乱之地。 鬼王看着接替子夜的鬼月也已经开始了运功,暗自示意烈煞走到自己身边,在其耳旁嘀咕了几句后,烈煞便也消失在这山巅中。 昏迷中的安陵禹灝忽然抖动着手指,继而慢慢的睁开双眼,全身袭来的疼痛不禁让他眉头微蹙,终于挣扎着努力坐起,眼神却依旧锋利的望向自信满满的鬼王。 “禹灝,我觉得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安陵玄天越来越觉得萧堇墨身边的真气有些微妙的变化,“那个鬼月,终究还是为了萧堇墨而甘愿牺牲自己。” 安陵禹灝费力的站起身,抬头仰望天上的太阳,时间真的剩下不多了,“皇叔的意思是?” “那个鬼月所注入的能量看似是在帮助鬼王,但是凭我的直觉来看,这份力量并不是邪恶的,反而更像什么秘诀一般,不是如他所说在控制血灵,而是彻底的在消除它。”安陵玄天不可思议的说道:“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真元之法?” “真元之法?”安陵禹灝反问道,这是他从未听说过的武功。 “没•••没错,你们这些年轻人是不会知道的。”梦璃语重心长的接过话语,“这个武林奇功据说早就失传了,它属于医术派的秘术,而这最终极的真元之法是在解救别人的同时,最终会让自己彻底烟消云散,不会在世间留下一点痕迹,其实就是把自己身体所有的精元转换到病人的身上,以命续命,所以到后来根本就无人愿意学习,慢慢的也就失传了,没想到鬼月竟然懂得。” “而在这金星凌日的时刻,只要懂得其法,就能够使力量无限加大,成功的可能性就会增多,我想这就是鬼月的意思吧,要绝对的万无一失。”安陵玄天继续解释道,“只不过他还是小看了这血灵的威力,他即便这样做,净化的也只能是血灵的真气,然而它真正的力量已经与萧堇墨的血液融为一体了。” “那我们现在应如何?”凌卓溪看着依旧被封住的萧堇墨,眼神焦急而无奈。 “我们无法阻止金星凌日,也只能用这剩下的时间,尽可能注入真气,和鬼月一同帮萧堇墨尽可能压制血灵吧。”安陵玄天提议道。 所有人都团结的点了点头,使出浑身解数的倾尽全力,一股强大的能量便也进入到青色的气体中。 ------------ 第二百二十四章 “鬼月?”安陵禹灝担忧的望去,即便如此也不愿放弃一点希望吗?对于萧堇墨的歉疚真的能够以命相抵?“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去战斗。”银发再一次飞扬,目光炯炯有神的看向鬼王,紧握双手,没有犹豫的冲向前去,纵使自己已经殚精力竭。 “眼看着就大功告成,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看来你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你父皇去团聚了。”鬼王嘲讽着,准备彻底解决安陵禹灝。 两人转眼间,便又开始了一场殊死的搏斗,在这昏暗的天色中,战斗从未停止。 “义父,萧堇墨那边的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媚煞发现鬼王设下的青色气体竟然在逐渐消亡。 鬼王终于也察觉到异样,趁机甩开安陵禹灝,直奔向鬼月,“一定是你在捣鬼?我早早就不能相信你的鬼话,竟然欺骗我的无耻之徒。” “与鬼王的卑鄙比起来,我这点小伎俩又算什么呢?”鬼月面带笑容的看着鬼王,“况且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相信我,否则怎么会派烈煞去抓回子夜呢?” “你!”鬼王怒目而视,顿时周围冷若寒冰,伸手便向鬼月抓去,竟然扑空一般的穿过了他的身体。 安陵禹灝则快速的冲了过来,不顾一切的奔向鬼月的身旁。 “想我鬼月一生,以为只负萧堇墨一人,则愿意用一切来补偿,现如今竟也怜惜起自己的性命,却不为别人,而是我注定不能去守护的子夜,可惜心愿未了,却铸下了哀怨,是我没有放过自己,他们都是我刻入肌骨的伤。”鬼月平静的看着安陵禹灝,眼底是掩不住的悲伤,“我不奢求生命会有多长,却很幸运在最后一刻能帮他一场,安陵禹灝,萧堇墨在等待着你把他唤醒,无论如何都不要放弃,而我终于也可以解放了自己,应该去看看那个孤苦的人,没有我在身边,他会找寻不到方向。” “鬼月?鬼月!”安陵禹灝看着一点点消失的鬼月,悲痛的吼叫,深邃的眼眸中充满了愤怒的血丝。 (山林中) 穿越茂密的丛林,听着冷风呼啸,三个身影在林间穿梭。 “身体不舒服吗?”虽然是冰冷的声音,却也带着几分的关心。 子夜忽然停止了脚步,表情痛苦的捂住胸口,身体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只是忽然有些憋闷,胸口有些隐隐作痛,可能是刚刚内力消耗的太多吧。”说罢,缓缓抬头仰望天空,眼神穿过稀疏的枝干,阳光不偏不倚的射向令人惊艳的脸庞,竟然刺痛的睁不开双眼。 纤细的手遮在眼前,挡住满是温暖的笑颜,两行温热却从指缝间蜿蜒。 “爹爹不怕痛哦,等宝宝将来长大了,一定会好好保护爹爹,不会让你再受伤疼痛的。”宝宝乖巧的拉住子夜的衣角,懂事的说道。 “你儿子果然很可爱。”男子低头看着身边的宝宝,心底竟也感受到一股温暖。 “烈煞,你为什么要放了我们父子俩?”子夜转过身,看着一路跟随的烈煞,从在破庙之中一路护送他们到这里,却也没有提及半句此行前来的目的。“我知道鬼王是命你来抓我们,如今好像违背了他的命令呢,倘若没有宝宝,我倒是宁愿你把我带回去。” 烈煞只是冷漠的望向远方,“时间不早了,还是趁早离开这片密林比较好。”并没有任何的回答,一个人率先走在了前面。 (千洞山) 当鬼月幻化成一道光,那是如同千万只萤火虫的耀眼璀璨,终于被一阵风刮散,彻底消失在世间。 天色忽然开始异变,金星凌日也逐渐完结,霎时一道闪电从天而降,直直的劈向萧堇墨,巨大轰鸣声响起,伴随着耀眼的光芒,周围散出强大的波动。 安陵玄天等人被这力量冲击出丈把远,甚至波及到了远处的鬼王和安陵禹灝,甚至觉得地面都跟随着不平稳起来,开始剧烈的晃动。 鬼王见势不妙,猛然拿过短剑,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手腕割出一道伤口,血液瞬间便涌了出来,随即赶紧使其滴在另一只手腕处的铁环上,鲜血被一点点的吞噬,铁环竟也变成了刺眼的鲜红,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不好,鬼王知道真气已毁,决定用他的玄铁操纵血灵。”安陵玄天不安的说道。 “是萧堇墨手腕曾经被禁锢的铁环吗?”凌卓溪回忆起萧堇墨虽然在那个牢笼中挣断了铁锁,但是手腕中的禁锢却也一直没能取下。 “恐怕接下来的事情,将是安陵禹灝此生最痛苦的面对。”安陵玄天无奈的语气。 “萧堇墨!”唯一还能站在大家面前的安陵禹灝焦急的喊道,望着浓雾中不明的情况,还是冲了进去。 “萧•••萧堇墨?啊•••啊!”不过片刻的功夫,便传来安陵禹灝有些痛苦和惊讶的挣扎声。 浓烟一点点散去,眼前的景象的确让人不安和震惊。 一位明明就应是萧堇墨的男子悬空伫立,手指却隔空紧紧勒住安陵禹灝的喉咙,空洞的眼神,魔化的外表,让人简直不敢相信,他就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 秀发红如鲜血,垂到脚踝,如燃烧般的红色瞳孔却没有一点神色,呆滞而空洞,额间出现的火焰印记也格外显眼,甚至有些灵动的闪烁,黑色的双唇更加鬼魅,使之皮肤看起来愈发苍白。 “哈哈哈,做得好。”鬼王的眼眸瞬间也被鲜红所充斥,和萧堇墨简直是如出一辙,“血灵,杀了他。” 一声令下,萧堇墨额头的印记射出光芒,如木偶一般领会到命令,开始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萧•••萧堇墨。”安陵禹灝从喉咙中挤出声音,痛苦的喊道。 “禹灝,他现在不是萧堇墨,而是被鬼王控制的血灵,你若不反抗,是会被他所杀的。”安陵玄天解释道。 “不•••不会的,萧堇墨是不会杀了我的,他•••他怎么会忘记我?他是萧堇墨,才•••才不是血灵,啊!”话语间,痛苦逐渐袭遍全身,竟一点点丧失了力气,眼前开始有些昏暗起来。 凌卓溪强忍着痛苦,一跃而起的来到萧堇墨面前,仿佛下了决心的闭上双眼,用力的打出一拳。 然而如同蚍蜉撼树一般,萧堇墨竟然毫发无损,未曾料想而被反射出的强大力量把凌卓溪重重击落在地上,擦了擦嘴角的血水,再一次飞跃到安陵禹灝面前。 “听着,你眼前并不是萧堇墨,若是就这样死去,萧堇墨终将被血灵吞噬,此生将不会醒来。”凌卓溪躲闪着攻击,大声的喊道。 刹那间,安陵禹灝猛然的睁开双眼,调整全力的从手掌间脱离,却也依旧迟迟没有任何的进攻,只能和凌卓溪一样,在不断的躲闪。 萧堇墨步步紧逼,天上闷雷滚滚,不时劈下的闪电让周围的枯木开始燃起了火苗,再一次对准凌卓溪发动了攻击,竟是团团火焰在掌间发出,根本无力抵抗的击中身体,一口鲜血喷出,凌卓溪便重重的摔落到地上。 “挡你者,杀!”鬼王再一次下达了命令,眼眸中的鲜红更加的明艳。 忽然从天而落的身影出现在鬼王面前,“宝宝的账,应该和你好好算算了。”刚刚赶到的秦向开面无表情的说道,“我知道你就是当年那场阴谋的操纵者,没有了价值以后,一直以来跟踪我又是为了寻找子夜吗?没想到即便是我有意不与他联系,还是被寻到,你为了血灵还真是用心良苦啊,今日算上我妻子的性命,所有的恩仇一并还给你。” “只不过捧场做戏而已,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真的爱上了你,没有任何用处的人,我留她何用?”鬼王冷冷的回答,“只不过竟还让你的儿子死里逃生,不过现在看来,也快和他的母亲团聚了。” 秦向开愤怒的向鬼王冲去,深厚的武功造诣的确不容小觑,两人又是一场殊死的搏斗,媚煞趁机也参与其中,此刻安陵禹灝腾空跃起,心中却也忽然明白了什么,嘴角扬起笑容,“鬼王,我知道关键的所在了。” 原来只要鬼王带有铁环的手不能发功的时刻,萧堇墨就也会停下手中的动作,虽然不会醒来,却也脱离的控制。 萧堇墨瞬间又充满了魔性,逐渐走向缓缓站起的凌卓溪,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利剑,没有丝毫犹豫的带着威力劈去,所有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却也发现剑停在了半空中,只见安陵禹灝伫立在萧堇墨眼前,用双手稳稳的合住了利剑,“啪!”的一声,剑便断成了两半,掉落在地面上。 “萧•••萧堇墨,你可认得我?”安陵禹灝的声音有些颤抖起来,这时才发现萧堇墨的利剑虽断,另一只手的五指却深深的陷入他的胸口处,似乎想要掏空一切的凶狠。 鲜血染尽萧堇墨的手,这温度如同他身体的火焰一般炽热,却也在这一瞬,似乎感受到了不明的灼痛,安陵禹灝望着忽然停下的萧堇墨,竟然依旧向前走了一步,那坚硬的手指似乎已经触碰到自己滚烫的心,像久别的恋人,又如分别的痴缠,轻轻按过萧堇墨的头,就在这瞩目的一刻,吻上了那早已不再温润的黑色双唇。 就这样深情而沉重的一吻,是如同一个世纪的沉淀,诉说了那相识的记忆,讲述着相知的境遇,演绎着相爱的艰辛,一路走来太过痛苦,有些决定太过煎熬,就像眼前的萧堇墨,即便是知晓他不再是曾经的人,却也永远无法把伤害带给他,更愿意让他抓出自己的心,或许它能转告来不及说出口的秘密。 ------------ 第二百二十五章 “那里危险,大家快转移!”“着火啦,快离开这里。”“大家都要好好看护周围的人。”耳边忽然传来大家惊慌的声音。 只见万丈烈火熊熊燃起,扑面的热浪足可以使人焦灼,原来是萧堇墨的火焰点燃了这里的枯木,使其连结成片的大肆蔓延。 一时间,所有人竟被这汹涌的火海所吞噬,每一个人都努力着逃生,却也顾及着彼此。 “宁儿,放开我,让我去救宁儿。”凌晗焦急的站在火海外,寻找着因为受了刺激有些恍惚的凌紫宁。 “这么大的火,况且你受了重伤,千万不要再做傻事啊,况且这宁儿本来就•••”梦儿口无遮拦的说道,却也及时的收住了口。 “宁儿本性善良,只能怪我这个父亲教女无方,就算是错,也是我的责任啊。”凌晗挣扎着欲要向火海中扑去。 “让我去吧。”安陵玄天拉过凌晗的手,身体也早已经因为帮萧堇墨注入真气而虚弱不堪,“只要是你所希望的,我永远都会义无反顾。” “天儿•••”凌晗还没有来得及阻止,便看见安陵玄天纵身进入火海中。 无不焦急的望着熊熊大火,每一双期盼的眼眸都望眼欲穿,终于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近在眼前,怀中抱着一个昏迷的女子,白纱早已毁坏的安陵玄天就在望向尘世的一瞬,便足以震撼世间,那是与萧堇墨不同的惊艳,却在逃离出火焰的一刻,突如其来的树干从天而落,只能抛出了怀中的人,自己则被压在烈火下。 “天儿!”凌晗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身受重伤的他竟然挣脱了阻拦,没有任何犹豫的也跳入了火海。 浓烟滚滚,烈火凄厉,凌晗却也并不打算离开,只是依偎在安陵玄天身边,脸上没有任何的惊恐与不安,反而写满安详而平静,似乎还带了几分笑容,“谢谢老天给我机会,总算可以实现诺言”,轻轻搂住奄奄一息的玄天,抬眼望向凌卓溪,“溪儿,国家终于可以托付给你,为父也愿意相信奇迹。” 话语间,大家眼前又一场炸裂,火焰竟也升高了丈把远,似乎想要通往天际一般,借着浓烈而飞翔。 “父皇!”“师父!”“皇兄,为何如此?”凄惨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只有梦璃一个人默默的注视着一切,她心里明白一切,这样的结果对他们两个而言却是最幸福的结局。 巨大的爆炸声更加阵痛了安陵禹灝的心,忽然感觉到体内的力道逐渐消失,而萧堇墨眼眸的红色也在一点点褪去,眼眸重新恢复了精神,嘴唇颤抖的轻轻说道:“禹•••禹灝。”终于可以看清眼前的人,“我在一个黑暗角落里,早已听到了一切,我已经抢不回自己,还没有相遇,便再一次的失去,原谅我的自私,我不想再这样痛苦下去,求你杀了我吧。” “不,不会的,我会抢回你,你也并没有失去什么,相反他们在你身上永远留下了气息,你只要好好等待,只需要等我就好。”安陵禹灝摸着萧堇墨的脸庞,惊慌的说道。 “禹灝,一切都已是徒劳,我希望让你记住我的最后一幕是笑容,这个人已经不是萧堇墨,趁我没有再次被控制,你亲自给我解脱吧,我怕我最后一眼看到的不是你。”萧堇墨紧紧抓住安陵禹灝的胳膊,气息开始不断的加重,刚刚清澈的眼眸逐渐开始变回红色,“禹灝,放弃我吧,倘若你们全被我杀掉,我更宁愿死在你手中,让我再任性一回,我•••啊啊•••我来世度你,可愿?” “啊!”安陵禹灝仰天长啸,沾满血红的银发肆意舞动,夹杂着飞沙走石的大风呼啸而来,原本就阴霾的天空又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云层,刹那间伴随着电闪雷鸣,倾盆大雨便从天上洒下。 红色的衣衫突然缓缓鼓起,一声炸裂便碎成条条丝带,萧堇墨也被这强大的气流震出很远,而他胸口处的五个手指印记,依旧顺着伤口缓缓流出鲜血,被这雨水总也冲刷不尽,用破碎的衣物简易绑在胸前,拿起刚刚断裂的残剑,看着伤势严重的凌卓溪,“还能暂时拖延住萧堇墨吗?” “嗯,这一次我同样相信你。”凌卓溪起身便走向萧堇墨。 安陵禹灝点点头,瞬间便移向鬼王,与秦向开前后呼应,力量似乎比刚刚还要强大很多,很快便扭转了局势,媚煞也终于抵不住的倒下,此时正是好时机。 只见安陵禹灝从地面翻滚而起,直接顺势转移到鬼王的身后,断剑一出手,冒着凛冽的寒风便向胸前刺去,而鬼王老奸巨猾的早已料到,灵敏的侧身闪躲,身体却依旧传来巨大的疼痛,同时也没有躲开秦向开的一击。 空中突然飞起一个物体,夹杂着鲜血的坠落在污泥中,接着便是鬼王的一声惨叫,原来是带着铁环的手臂被安陵禹灝斩断,就在手臂离开身体的瞬间,玄铁也清脆的断开。 而就在这一刻,视死如归的凌卓溪忽然发现萧堇墨手腕处的玄铁竟也断裂,人则随之倒下。 “鬼王,该用你的命来还债了。”安陵禹灝看着倒在地上的鬼王,依旧满是愤恨,终于一掌打下。 忽然横出一个身影挡在鬼王面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溅起了一片血水。 “寒儿,快帮义父把他们通通杀掉。”鬼王似乎依旧不罢休,即便痛苦的在颤抖。 “义父,还要这样冥顽不灵吗?还要说他们是我的杀父仇人吗?还要继续把我蒙在鼓里吗?还要我和你一样承受不幸吗?还要我为了你的复仇而牺牲自己吗?”寒煞句句的质问,声声悔恨,“可以让我看看你吗?” 安陵禹灝和秦向开看着眼前的寒煞,即便是不替鬼王承受这一掌,他也是身受重伤。 “寒儿?我•••我是为了你们所有的人。”鬼王顿时沉默下来,四周静的只剩下连绵的雨声。 寒煞轻轻的摘下鬼王的面具,虽然早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却还是忍不住的颤抖,忧伤的说道:“只是为了把我培养成像你一样冷血无情的杀手而已,何必要把自己藏起来一辈子呢?与其说是运用杀父仇人的理由来激起我的仇恨?倒不如说是你想隐藏你的过去,只有暂时忘记我这个儿子,才能不会对我的母亲愧疚,才能理所应当的怀念那个叫贞伊的女人吧?其实你负了所有人,我的父亲!” 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在那个永远冷酷的寒煞脸上,滴滴滑落的水珠似乎遮挡了双眸,却掩盖不住脸上的哀伤与绝望。 鬼王终于一动不动的躺在雨水中,任凭这雨滴打落在自己的脸上,是有多久没好好看看这世界,终日的隐藏只能逐渐习惯黑暗,一阵清风吹过,暴雨竟然逐渐停止。 安陵禹灝抬头看了看天,空山新雨后,黑压压的云层逐渐褪去,还原了那原本如湖水的湛蓝,不知哪里的花香飘过,沁人心脾,阳光竟也透过轻薄的云雾,把温暖和光亮洒向这芸芸众生,远方竟也出现了彩虹,一端在天边,另一端仿佛就在眼前,如同通往美好的拱桥一般,惹人艳羡。 “洗礼了尘埃,才真实的感觉到清澈,一直以来的执念,已经让我忘记了世间的美好,为父•••为父错了。”鬼王气息游离的小声说道,的确身体也早已经到了极限。 “记住这样的美好,忘却所有的仇恨,现在很痛苦吧?”寒煞俯身在鬼王耳边小声说道,轻轻用手把鬼王的双眼遮住,“再也不会痛苦了,父亲!”说罢,手便拔出了刚刚刺进鬼王体内的刀。 满手鲜血的抱起已经断气的鬼王,不再理会任何人的静静离去,凄清而忧伤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山巅中。 寒风乍起,冬雪飘落,在这刚刚还被大雨浇灌过的山谷,却在转瞬之间又迎来了洁白的风雪,彩虹似乎还没有消逝,朵朵雪花早已纷纷落下,掩盖了一切的泥泞与不堪,赐予世间洁白无瑕。 (七年后) 艳绝尘寰的男子跪在灵堂前,俊美容颜之下却也是一脸温柔,看着眼前牌位,眼神依旧满是哀愁。 “既然相信他还活在世上,为何还要每年的祭拜?”门外的男子传来疑惑的口吻。“七年了,你还在坚持什么?” “烈煞,你知道为什么偏偏是最西的方向吗?”子夜没有了曾经的桀骜,时间早已经把他洗礼的平静而祥和。 “不是他让你找寻宝宝的方向吗?”烈煞反问。 “因为西方才是回归的地方,如东升西落的太阳,无论怎样耀眼,终究还是要为落在西方的晚霞留出余光,那里才是他最终的方向。”不禁强挤出一丝笑容,“所以我也想葬在这西方,怕是他还没有找寻到我的方向,不知何时我的身体就会支撑不下去,早早设立灵堂,就可以让他与我一同安葬。” “也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才让宝宝离开你,去拜师学艺吗?”寒煞穷追不舍的问道。 “我已经没有什么能教他的了,男人长大以后,是应该去外面闯荡闯荡。”子夜转身走出,轻轻关上灵堂,“倒是你,七年来为何不愿离开?你可以去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 “难道你不需要一个等你死后,把你们双双合葬的人吗?”寒煞伸了伸懒腰,轻巧的说道。 ------------ 第二百二十六章 大结局 (安陵皇城)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星辰还未褪去,天地一片静谧,安陵皇城的大殿内便已经响起了洪亮的钟声。 又是一年冬季到,安陵皇城的楼台之上浸染皑皑白雪,放眼望去这纯白的世间,城内彩灯照耀,星光璀璨,银白都反射出光芒,身边却没有人可以与之欣赏,从天飘落的尽是凄凉。 金戈铁马荣于营,绝世俊颜倾于城,不如并肩于白首,一生仅此无他求,只可惜银白耀世,艳绝妒天。 “父皇,你在想念母后吗?”男孩稚嫩的声音响起。“我知道母后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皇祖母说,让我不要难过,她是为了我们的国家而牺牲的英雄。” “皇上,是小皇子吵着说要见你,所以•••”刘蒙带着看起来约莫七八岁年纪的男孩,站在安陵禹灝的身后。 “是啊,所以要在心中永远记得母后,那些在生命中出现过的人,怎么能够轻易忘却呢?”安陵禹灝宠溺的抱起男孩,“想不想出去看看外面的景色?父皇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在皇宫中可是留不得的。”说罢,看了一眼再一次面露紧张的刘蒙。 “是不是应该和皇太后通禀一声?”刘蒙小心翼翼的说道,时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这么多年过去,永远还是老样子啊。”安陵禹灝叹口气,“母后这么疼惜他的宝贝孙子,怎么可能允许呢?不过•••我的脾气•••” “皇上•••”刘蒙无奈的表情,却也紧跟上了脚步,这样的情景他怎会不熟悉呢? 一旁的楼阁之上,梦儿一边帮安若梳着发髻,一边笑着看安陵禹灝他们离去的背影,“依梦儿看,皇太后更是宠着自己的儿子吧?” “你们都是我的心头肉啊。”仿佛松了一口气,却也带着叹息,“随他去吧,自从这七年来,从宁儿生下孩子便出家为尼后,他就再也没踏出这皇宫,该是出去散散心了。” “皇太后,明明已经七年过去了,可依旧会在皇上的眼眸中感受到泣血的哀鸣,性情大变的他内心早已千疮百孔的癫狂,梦儿深深的知道,愈是极力掩饰自己,愈是在一个人苦苦支撑已经坍塌的希望,该怎样才能补救遍体鳞伤的他啊?”话语间,梦儿的眼泪早已经止不住的流下。 旁人的伤痛都已经触及灵魂,更何况那个情到深处的安陵禹灝呢? “从失去萧堇墨的那一刻,我的灝儿就已经不在这个世间了。”安若早已自知杜明,虽然看似每天生活在自己的身边,辛勤的处理朝政,但是那个男人已经不是他有血有肉的儿子了,那仅仅是一副躯壳。 想起七年前在千洞山,因大雪封山阻挡住他们回去的道路,却也因为中途的恶狼袭击而相互走散,安陵禹灝带着几乎没有呼吸的萧堇墨最终也因体力不支的昏倒,却没想到醒来后便发现萧堇墨消失在自己身边,不过从地面凌乱的动物脚印判断,估计是野狼闻到了血腥味才一路跟随,萧堇墨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没人知晓他在山上待了多久,又是如何度日,只是知道安陵国都的皇上七日未上早朝,从安陵禹灝拖着疲惫的身子,带着憔悴的容颜独自回城的一刻起,萧堇墨三个字便再也只字不提,只是在那午夜过后的清冷中,在梦魇的呼唤中依旧一次次被惊起。 (安陵国都,永华都) “这位施主,时隔多年还没忘却这痛苦的根源?一切不过又开始了轮转。”安陵禹灝拿着寺院的扫帚轻轻扫着石阶上的白雪,却忽听见身后僧人的智言。 回眸间,安陵禹灝满是惊讶的表情:“你是•••是当年的师父?我如今总算领会了师父当年的提点,早知道会是如今的结果,我断然不会踏入这佛堂中。”一幕幕回忆涌向脑间。 “我不是谁,我又是谁,你说我是谁,我便是谁,众生皆无相,有因必有果,困厄逃不过,功德济世间,佛渡有缘人,施主,造化是可以根据修行而改变,化得此缘还需此生续啊。”白胡子僧人笑了笑,转身走入佛堂中。 离开庙宇的安陵禹灝陷入了沉思,一路上都在想着刚刚师父话语间的意思,却也在不知不觉中走错了道路,眼前独桥小路,桥下冰冻三尺,寒冰之上积雪覆盖,而这人迹罕至的石桥上却只有薄雪一层,似乎有人刻意的打扫。 “刘蒙,这是什么地方?”安陵禹灝原本打算带着孩子去热闹的集市玩耍,却转来转去的走到了这样的地方。 “臣也是跟着皇上前来的,以为是要拜访什么朋友。”刘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也是心不在焉的行走。 “应该走那条路才对吧?”安陵禹灝转身指了指另一条岔路,终于算是缓过神来。 刘蒙四下看了看,认同的点了点头。 “父皇•••我口渴了。”小皇子摇晃着安陵禹灝的胳膊,撅着嘴巴的说道。 “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去哪喝水呢?等父皇一会带你去集市,那里什么都有。”安陵禹灝刮了刮男孩的鼻子,温柔的哄劝道。 “可是孩儿真的好渴,而且刚刚走了这么远的路,身上也没有力气了。”男孩继续纠缠着。 刘蒙看了看石桥,“皇上,我看这里打扫的很干净,说不定里面有人居住呢,不如我们去看看?” 安陵禹灝看了看孩子冻得通红的小脸,便同意了刘蒙的说法,三人缓缓向石桥走去。 穿过石桥,里面竟然还有一条蜿蜒的小路,两旁的树枝上也是落满了积雪,几只野鸟飞过,白雪便被抖落到地上。 绕过蜿蜒小路,还真是被刘蒙说准,眼前的确有一座雅致的房屋,然而另安陵禹灝惊讶的并不是这房子,而是房前那棵参天的枫叶树,虽然已是冬日,却依旧苍劲屹立。 “皇上•••”刘蒙看着眼眸惊慌的安陵禹灝,小声的呼唤道,枫树对于他的意义,想必只要任何认识萧堇墨的人都会懂得吧。 转身仔细观看着房屋,在那看似简易却很优雅的正门口,赫然挂着一块牌匾,清秀的‘枫叶斋’三个字足以让安陵禹灝手足无措的震惊,慌乱的甚至没有敲门便强力的推开,扑鼻的清香从房间中释放出来。 房间内似乎并没有人,琴棋书画样样齐全,墙壁之上还挂满了精致的画作和书法,看来在这居住之人一定是文人墨客。 “刘将军,我父皇怎么了?”男孩看着安陵禹灝呆滞的模样,不禁有些担忧。 刘蒙蹲下身子,摸了摸男孩俊俏的脸庞,“小皇子,你父皇是在找一个朋友。” “很重要的朋友吗?”男孩歪着脑袋,疑惑的问道。 刘蒙起身望着依旧不安的安陵禹灝,“是的,是唯一能让你父皇苏醒过来的人。” “哈哈,刘将军也冻坏了吧,我的父皇在这么冷的天怎么可能睡觉呢?而且他还好好的站在这里,怎么可能还没醒?”男孩天真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家里有客人进来了吗?”一帘之隔的房间内传出一个男人慵懒的声音,仿佛刚从睡梦中醒来。 所有人不禁望向传出声音的方向,虽然有一半的水帘遮住视线,却也看见下半身紫衣袍子的人向厅堂走来。 安陵禹灝握紧了双拳,手指深深的嵌在手心内,青色经脉蜿蜒的爬出,脑间也早已经是一片空白,万物静籁,只能听见自己的心在剧烈的敲击。 水帘轻挑,盈步迈出,一个乌黑长发的俊朗男子从房间内缓缓走出,眼神迷离的望向安陵禹灝,瞬间便是满脸的震惊。 “天啊,世间真的有如此美男?”男子绕着安陵禹灝转了一圈,同样美艳的眸子中满是欣赏,“却完全不是阴柔的美感,这样的锋芒谁能抵挡?” “原来家中有人,原谅我们冒昧的打扰,只是•••只是孩子有些口渴,我们便顺着道路找寻到了这里。”刘蒙有礼貌的解释道。 “有朋自远方不亦乐乎,相遇便是缘分嘛,何况我也不是这里的主人,只是他的朋友而已。”男子似乎并不介意他们的硬闯。“客人请坐吧,我去烧壶水。” “你是说主人另有其人?”刘蒙机灵的问道。 “嗯,他上山采药去了,无论寒暑不分昼夜,一切都是看他的心情。”男子似乎有些无奈。 “这主人看来是通晓医术啊?不知可否一说他的名讳,将来说不定会登门拜访。”刘蒙趁机问询。 “他可不是什么名医,不过是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病症,我想你们未必用的着。”男子掩面而笑,“不过若是像你们这般俊俏的公子前来,我倒也是欢迎,唤我朋友梧桐就好。 “梧桐?”安陵禹灝似还没有清醒过来一般,依旧不为所动的站在那里,“一切也不过是巧合。” “这位?”男子看着安陵禹灝失神的表情,不禁问向刘蒙。 “哦哦,我家主子最近被事情困扰,所以总是走神。”刘蒙忧愁的走到安陵禹灝身边,“我们坐下休息片刻吧,我看您也累了。” “早已经习惯了,没关系的,我想出去走走,一会出来找我吧。”安陵禹灝一副无关紧要的表情。 不过一会的功夫,外面的白雪又已经覆上一层,踩在吱吱作响的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印刻的脚印,看着银装素裹的天下,冰封的心恐怕也永远不会融化。 “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看着刘蒙带出孩子,安陵禹灝黑色的斗篷上面早已经落下一层雪花。 “以后这里可以欢迎你们随时来,不然真的很无聊。”男子挥舞着双手,热情的说道。 “华千,你在和谁说话呢?”庭院门口忽然传出令人心旷神怡的和暖声音。 “梧桐,你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男子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一颦一笑间的无与伦比,举手投足的天下无双,长发轻抚着绝艳的脸庞,“刚刚家里来了客人,不过只是路过,那模样还真是令人难以忘怀,却是与你不一样俊俏,不知道谁那么幸运可以与他相伴左右呢?” “你呀,还不赶快找个人成家,天天赖在我这里怎么成?而且又没有外人在,你还是喊我真实的名字吧。”放下背后的药草,温柔的抚摸着手下威风凛凛的巨狼,“奇迹,今天在山中,你又帮助了一个人,在雪地里救人,好像是你的专长呢。” “外面风雪大,我们进屋吧。”华千体贴的打开了房门,两人却也望了一眼前方刚刚转过去的背影。 刘蒙三人缓缓走过了石桥,“父皇,我把皇祖母给我的玉佩好像掉落在刚刚的房间里了。”男孩满脸委屈,闪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说道。 “父皇回去再给你一个。”安陵禹灝不打算再返回去,毕竟那里会勾起他不好的回忆。 “可是•••可是皇祖母说,那是母后留给我唯一的东西。”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却也没有任性的哭闹。 “皇上,让臣去吧。”刘蒙自然理解安陵禹灝的心境。 安陵禹灝毫不犹豫的转过身去,“宁儿留下的东西,即便是掉进悬崖,我也会亲自舍命拿回,这是男人的承诺。”缓缓走向枫叶斋的方向,天上竟也飘落起鹅毛大雪,遮挡住视线,掩盖了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