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心卷 ------------ 第一章 某个叫苏罙的男人 更新时间：2010-01-25 我按住心脏，朝着电话大吼：“你给我记住了，苏罙你最好永远不要后悔，我他妈·的永远等着你跪在我面前求我原谅你。” 在设计组诡异的安静下，我毫不犹豫挂断电话，握着新买不久的手机极力的忍住颤抖。想到这手机是苏罙上个月才买给我的生日礼物，又一把将手机摔了出去。 许一繁伸着脖子，用一方文件夹遮住了脸，露出一双贼溜溜的眼睛，见我一脸苦瓜相，迷人一笑：“苏郝小心，恭喜你回复单身，你终于甩掉了前面那个苏姓，再次姓郝啦~” 我见许一繁一脸谄媚的样子，心里有些灰灰的。毕竟苏罙是我曾经以为会一辈子的男人。我咬住嘴唇。大步走出会议室，没有回头看许一繁。 我得找个地方抒发我失恋的悲情。 于是我公然翘班了，这是苏罙的地盘，我不想多呆，恐怕以后，也没有理由多呆了。 我将高跟鞋踩的掷地有声，在所有人或诧异或讥诮或同情的目光下，昂首挺胸的离开了以苏罙命名的设计公司。我想，笑话闹一次就够了，一辈子一次。 走在大街上的时候我已经可以面带微笑，我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赌气般的告诉自己，这么多男人里面一定会有一个比苏罙好，我还年轻还有青春可以浪费。 就在这时，一辆红色的宝马m5平缓的停在我面前，我心里一咯噔，难不成苏罙知道我会失魂落魄楚楚可怜，于是连忙派人来道歉来了，这样的事苏罙以前也并非没有做过呀……好吧，我承认我是有点喜欢幻想，我承认现在在千里之外出差的苏罙要安排这些会不现实。但我小小期待一下也情理之中吧。 车窗滑下，一张惊为天人的侧脸。震得我连退两步，美女……居然是美女，我不安的观察左右，不确定这美女是不是看错了人。 那美女眼睫毛扇了扇，带起一阵小风，然后焦距对准了我。我顾不上心里那朵随着她的视线腾一下咋开的蘑菇云，坚持阵地没动。我捂了捂受伤的下巴，瞪着眼睛看着她。她表情极淡，回看我的时候眼里有种居高临下的审视。这算什么？我清了清嗓子，假装没有看见她的眼神，假装没有和她对视，假装若无其事地走开。 “我是何小艾。” 美女说了五个字，我彻底石化。 那五个字就像二氧化碳之于火苗，熄灭了我心里仅存的一丝侥幸。甚至什么期待苏罙安排人安抚我这一类的幻想都突然变得遥远不已。我只觉得心一点点下沉。 何小艾…… 苏罙说何小艾会到s罙公司担任新一任的策划经理，而且身兼s罙公司御用模特，苏罙说何小艾刚从美国回来，在娱乐圈风生水起，苏罙说何小艾是他的青梅竹马；苏罙说，你先做副经理吧，这样比较轻松。 我原本以为何小艾是个建宁公主，为所欲为嚣张放肆，甚至拿着家长对着苏罙施压。至少也是华筝，仗着成吉思汗老儿对郭家的恩情恩威并施，强制推销。我甚至把苏罙想象成郭靖，虽然迫于家里压力不得不遵长辈的旨意，勉强将何小艾放在身边，但心里是向着我这个伪黄蓉的… 这个时候我才觉得自己原来真的很笨，苏罙是那种让人随便强迫的人么？苏罙是那种违着自己的心做事的人么？从何小艾的气质就能看出来，这厮绝对是好几代人熏陶得出的一个极品。苏罙好这口。 我叹气。 何小艾似乎也在观察我，她上上下下的看我，然后眼里便盛满了疑惑。我瞅瞅左右，刚琢磨着想要逃走，她打开了车门，说：“上车。”简洁，有力，有苏罙那样强大的压迫力。 但是我会上车才怪！我一步步后退，“我还有事，麻烦您下次预约。”该死，我声音干嘛哆嗦…… 她微眯了眼，开门，下车，十分利落。我以为她长这么漂亮，多少会有些文弱，但看情况她绝对是矫健型，如果有一天被她逼急了我也不能跟兔子一样蹦起来咬，肯定吃亏。 她站起身第一件事就是一把逮住了我的手。我心想完了完了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女子竟然要先动手，来来回回的路人能不能收回你们色迷迷的眼睛，看看我这个受制的弱女子吧。我再一次被逼后退，后退……脚下踩上软绵绵的什么东西。 “哎哟……”有人嚎叫。我一边挣扎被何小艾逮住的手，一边回头。 我今天一定是见鬼了，前面出现了一个漂亮得不像这个世界的女人，后面就踩住了一个化妆奇怪的像吸血鬼的男人。难道月圆之夜穿越之门已经打开？我默。 眼睛在四周轮了一圈没发现哪里有摄像机。不过这场景真的挺戏剧，就让我请自己当一回奥斯卡影后吧。 我在男人因为没来由被踩正惨叫的小片刻的时间里，迅速调整好了状态，泪眼汪汪的看着何小艾，还注意了角度，能让这个一身哥特装的男人能看清我眼里闪闪的泪光。然后我一字一句，如泣如诉的说道：“苏罙不是已经跟你了么？你放心……你碰过的男人，我不会要的……” 很好，哥特男子已经皱着眉看向何小艾了，我顺着哥特男子的视线看过去，真想一巴掌拍死自己，长得这样标志看起来这样有文化的女人有必要和我抢男人么？演戏演过了！ 没想到哥特男子竟然神色不变，原来现在的男人已经升华到如此地步了？难道我与世隔绝很久了么？我在茫然一小刻之后满意的看着哥特男子走到我身前，握住了何小艾的手，我眼镜跌落，看来我果然是与世隔绝太久了，我气哼哼的瞪着哥特男子。 哥特男子另一只手递给何小艾一张名片：“你好，我是言默。” 何小艾的手松了一松，言默拯救了我的手臂。 何小艾不自然的转了头，没有再咄咄逼人。但是仍然冷哼着：“我是何小艾。”原来现在的帅哥美女都流行说我是某某，不是我叫某某，暗自记住。 何小艾刚刚说完，男子就毫不犹豫的牵起了我的手：“小艾，那么再见了，我要和这位美女吃饭去了，祝你和她丈夫幸福快乐。” 说完展演一笑，便拉着我离开。我心里一滞，就乐了。 愣住的是何小艾。她看着言默若有所思。 很好的台词，很完美的微笑。所以到现在我还望着他有些反应不过来。我一直不知道我这么有魅力，大街上随手拉住的男人竟然不但长得好看不说，还是个挺识趣挺会做人的主。最重要的是，不为美色所动，我坚持认为这一次我用我坚定的内心战胜了何小艾外表的美丽。 我们去的的饭店就在s罙设计公司对面，光线不大好，人也并不多，但是装修精良，很干净，我平日经常也来这里吃饭。 我并不急着点菜，反而是言默迅速的要了一份咖啡和吐司。简单的搭配。任我自己傻乐，埋头吃得优雅又速度。我转头，玻璃橱窗上隐隐的有我和言默的影子，一个哥特式装扮的男子和一个职业装的女子，看起来竟然还有点电影镜头般的冲突，但是不突兀。 言默抬头，见我还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笑了：“怎么？美女我请你吃饭，你这么赏脸的告诉我其实我秀色可餐？” 我摇摇头，挥手道：“你饿了你先吃着，美色当前，我不饿。” “那你就这么色迷迷的盯着我？”言默的语气中有着浓浓的笑意。 我认真的点头：“我再观察观察你是不是骗子。” 言默笑着正要说什么，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很特别的声音，鬼哭狼嚎似的，引来旁人侧目。 言默对着电话咕哝了一声什么，然后有礼的接起：“喂，你好……”然后他将电话递给我，和我做着口型：“小三通风报信啦！” 一定是言默递给何小艾名片搞的鬼，苏罙动作一向很快，不管是要和我分手还是要解释，电话都应该到了，我的电话摔了，于是打言默的，我在心里冷笑。 我拿过电话，按了拒接键，然后微微一笑：“我们吃饭，不要理他们。” 言默赞赏的点点头，半晌之后忽然问：“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我戒备的看着他：“喂喂喂，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人，你想知道我名字有什么不良企图？” 言默沉下脸：“告诉你了那还叫不良企图么？”声音里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懊恼。 我举手投降：“好好好，我错了……”我站起身，撑着桌子。把手伸向他，脸色严肃，然后我说，“我叫郝小心，不准笑我的名字，很好，憋笑憋得很成功，你过关了。” 言默左手微微捂着嘴，像极了专演哥特电影的明星，颓废，但是有灵魂。而且灵魂并不腐朽，很有料的样子。 他见我仍然盯着他，自言自语道：“不会还以为我是坏人吧？我看起来那么猥琐？” 我摇摇头，扑哧一声笑了，再一次色迷迷的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然后才说：“你的妆容很别致。” 他眼皮耷拉，肩膀瞬间就垮了下来。“奶奶搞的一个化妆舞会，多么可怕，那么大的年纪了扮作白雪公主。”言默合掌将手搁在肩膀处，歪着头，作睡着状。瘪着嘴巴模仿自己的奶奶。 我被他逗得笑得合不拢嘴，他却突然僵住了所有动作，表情像见了鬼一样呆滞着，那样含蓄的动作配上这表情，多少有点狰狞。 “怎么？被追杀啦？”我调侃。 “貌似……”言默脸色灰暗，印堂发黑，我忍着住笑意。 多年的生存本能让我忽然觉得气场不对，来不及收住笑意，转头便瞥见一满脸堆笑老奶奶，特殷勤的看着我，我立马想到了言默描述的蓬蓬裙奶奶，我转眼见言默那厮更是抽风般的冲着我挤着眼睛，他嗫嚅的喊着：“奶奶……” 我敏锐的捕捉到老奶奶眼里精光一闪，突然觉得自己身处险境。还没来得及打招呼，老奶奶的魔爪便伸向了我。“呀，多俊的孩子啊，瞧这虎眉虎眼的，瞧这圆圆滚滚的身子骨，告诉奶奶叫什么名字？”老奶奶捏着我的脸，看向我和言默的眼神有着不言而喻的暧昧，且神情亢奋。 我紧闭着嘴，我什么时候虎眉虎眼了？我什么时候圆圆滚滚了？ 言默见我不说话，连忙抢答道：“她叫郝小心……” “小心啊，好名字啊，来来来，默默，带着小心去咱家，让那些露肩膀的妹妹们知道我们默默是有主的男人啦！”言奶奶一听言默介绍我，更是肆无忌惮了。 我自觉无视了奶奶最后的话，抱着奶奶的手，泪眼汪汪道“奶奶啊，您可是我的亲奶奶，我这名从小到大从老到小每一个不觉得别扭的，就您说他是好名字。” 是的，我涉世未深，我纯洁善良，我老实憨厚，我不要命的撞上了手上拿着枪支的狐狸……奶奶。 就这样，我和奶奶手牵手，眼对着眼，然后，上了他们家的车，到了他们的家。我情绪激昂的和老奶奶说了半天的话之后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危险处境。原来老奶奶就是言默的亲奶奶，原来老奶奶盼重孙已经盼到望穿秋水，原来言默从来不和女孩子交往一心扑在他的事业上，原来老奶奶误会了我是言默的那个那个啥。 言奶奶家的房子金碧辉煌，大厅很高，大白天的仍然灯火通明。来来去去举着酒杯穿着怪异的，莫不是春光满面的少男少女，但无疑，白雪公主老奶奶最拉风。客人们没有富家人的庄重，都很自在。 但是言默的表情显然很疼痛，脸上尽是不忍看下去的神情：“奶奶一起长大的阿婆找奶奶借了房子相亲，惨不忍睹……” 奶奶在一旁噘嘴：“让你说阿眉的坏话！对了，我得给阿眉打电话……”看来这个阿眉奶奶就是言默口里的阿婆了。 奶奶一脸喜气。说着就已拿起移动电话：“阿眉，你快过来看我孙媳妇儿，可漂亮了，名字都可爱的窝心……”我狂汗。 “当然不告诉你，你快点过来我在后院子泳池这边儿……” “对了，你孙子不是刚回来么？也叫来看看，让他损我……”“ “怎么没有了，我一想到他这么多年都有女孩子陪着就觉得我家默默特不争气，我从小输你，竟然连孙子找老婆都不及你家小罙，多伤我自尊啊……”奶奶思想真年轻，我嘴角抽搐，好巧我前男友也昵称小罙…… “再忙也得来看我家孙媳妇儿，在洗澡就洗完澡再来……” “你只是没见到孙媳妇儿，总比我家默默从来没有好哇，我都快怀疑我孙子的性取向了……”言默也开始抹汗…… “恩，反正你快点过来我等你。一定叫上小罙啊……” “苏罙也要过来……”奶奶眉梢上都沾上了喜气，眼里星光闪闪的告诉言默。我却觉得有一团冷气凝固，我不自然的咧了咧嘴，“那个苏罙是哪个苏罙？……” 奶奶没有注意到我的胡言乱语，但是言默却笑了，他冲我眨眨眼睛：“你猜……” ------------ 第二章 混乱至极的求婚 更新时间：2010-01-26 我不自然的咧了咧嘴，“那个苏罙是哪个苏罙？……” 奶奶没有注意到我的胡言乱语，但是言默却笑了，他冲我眨眨眼睛：“你猜……” 我一点也不想猜，我只想跑。 奶奶忙着招呼客人，知会言默好好招待我就走开了，视线却和着正在招呼的客人，时不时朝我和言默扫来，那些客人的眼神明显的在言默身上花痴地转一圈，然后很是遗憾般的打量打量我，复而一个微笑，回过头继续和言奶奶该暧昧的暧昧，该友好的友好。我一边朝着言奶奶僵硬的微笑，一边语气恶劣的冲着言默嘀咕着，“我差点就以为和苏罙闹僵就是我的人生变传奇的开始了，还以为我占了你的便宜，看样子我才是被坑的那一个呢……你出现在我脚下就是一个阴谋……”不对，应该是他的脚出现在我的脚下。 说起言默的脚出现在我的脚下，那个时候，我只能用四个字形容言默，天降神兵。言默第一次登场，就被我很无辜的一脚踩住了。然后，将我从何小艾的魔爪中拯救。遇见奶奶，是在我为了感谢言默的饭局上，我很肯定这里就是所有悲剧的开端。 “我那时候脸都使唤抽筋了让你快点跑，你自己和奶奶说的热火朝天的。”言默并不介意我话里的歧义，试图想要将责任推回给我，他声音压得很低，但是我仍然听出了隐藏其中的窃笑。 “你那个意义不明的挤眉弄眼就是让我快跑的意思？我看你是故意引我注意，拖延时间，好让我落入奶奶的阴谋~！#￥%……”我咬牙切齿恨恨的说。 言默眼光闪了闪，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沉默了一会儿他忽然问我，“你和苏罙怎么回事？”直接跳过了我那不知所谓的阴谋。 我正准备诡辩上两句说明现在我和苏罙也什么事也没有的时候，就看见了那人的身影，说曹操，曹操到。 还是那般抿着嘴的神情，还是那般懒散的眼神。还是那般微微的瘦。头发有一层湿气，没有吹干，有些许的不规整根根抖擞地立着，并不显得杂乱。苏罙穿得很正式，即使在熟悉的人面前，也一丝不苟。系着领带，扣着西服的扣子，英俊得不得了。我咂了咂嘴。禁不住感慨世事多变，就在他出差之前我们还在对方的怀里起床，可是现在，面前隔着巨大的沟壑。 是的，这个悲剧的延续就是，言奶奶将我当做了言默的女朋友，拿出来向好友炫耀的时候，我才发现言奶奶所谓的好友，的孙子，就是苏罙，我的现男友。 苏罙被一个老奶奶挽着手朝着言奶奶走去，脸上有些许不耐烦，但仍是由着那老奶奶拉着，那就是言奶奶口中的阿眉……奶奶吧，温婉慈祥，是我心目中奶奶的样子……我连忙打住自己的思绪，在想什么呢？我这不是和苏罙闹僵了么。 或许是感受到了我灼灼的，散发着怨气的目光，苏罙转头朝这边看了一眼，我惊得连忙后退躲在言默身后，听着言默扑哧扑哧讨人厌的笑声，我憋着的一口气怎么也舒不出来。“你告诉我你和苏罙的事，我救你离开这里。” 我还来不及说话，就听见头顶上一个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去哪里？会是我找不到的地方？” 我抓着言默的衣角一哆嗦。不知道苏罙什么时候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走到了我们身边。我一边安慰自己，不用怕不用怕，苏罙是不会吃人的。本来我以为我会冷静的看着苏罙然后说，‘跪下求我原谅吧……或者请立马离开我的视线……’即使不冷静，也应该镇定。 我明明就在电话里很豪迈地吼着说“苏罙，我就等着你跪在我面前求我原谅你……”。可是现在，我只想挖个地道直接去火星避免杀身之祸。我对于那个电话将会带来的后果很担忧。 倒是言默立马朝着苏罙热络的打着招呼：“表哥，最近又上哪儿快活去了？”还殷勤的朝着苏罙眨眨眼。语气里没有问候，满满的戏谑连我都听出来了。 苏罙也没有说话，他转眼看着我，脸色平静。苏罙这样的表情表情是生气的前兆。 言、阿眉俩奶奶跟在苏罙后面，没有发现气氛的僵硬。言奶奶打破了沉默：“小罙，怎么样，这个就是我家默默的女朋友，默默原来喜欢地下恋情哦，要不是奶奶我明察秋毫，不知道默默什么时候才能带回家呢……”言奶奶已经得意忘形了，她转过头接着对阿眉奶奶说：“我就知道默默不相亲往外跑有问题，还说是小罙公司有事儿呢，于是我就偷偷跟着他到了小罙公司……”说完一声奸笑。 “哈哈……默默这次终于栽在你手里了……”俩奶奶都很欢乐，眉来眼去的神色里尽是阴谋得逞的得意。 我把心一横，坚定的认为绝对不能说出真相让俩奶奶乐极生悲，于是挽着言默的手大方的和苏罙打招呼：“哟，苏总，辞呈我明儿个补上，我现在要一心一意挑个好男人了。你知道我最讨厌男人不三不四了，你说神不神？我一不小心就遇到一极品。”我拍了拍言默的肩膀：“这个是言默，据奶奶说从不乱搞男女关系。”奶奶脸色有些狐疑，但是飞快的点头，表示言默确实从不乱搞，又有些不明白为何我会和苏罙说这些。 我的笑容绝对够明亮，绝对没有一丝阴霾，我打赌。 苏罙淡淡的看着我：“还是我来介绍，我姑妈的儿子，言大少爷。绝对不搞男女关系。这个我也可以作证。心态不正，我也可以作证。”苏罙说话不快。一字一句。表情冷漠。 “表哥我哪里心态不正啦？我正着呢，我比正数还正。”言默和苏罙贫嘴。 苏罙面无表情的扫了言默一眼，“你说呢？奶奶怎么回事？” 言奶奶一听说到了自己，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不安的看了一眼苏罙。 说到这里，场面忽然就冷了下来。我摇头晃脑的想要避过几个人轮番的探究眼神，竟赫然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我一惊，以为自己看错了，可那人似乎也看见了我，一愣之下第一反应竟是逃跑，为了缓和这里的尴尬气氛，我卯足气息高吼一声：“许一繁……”惊得在场的两位奶奶一哆嗦，我默…… 许一繁扭捏地站定，穿着水手裙的她显得很年轻，妆容素雅，十分的洁净无瑕。可是只有我才深刻的明白这个女子的恶劣面目，她看了看我嘴角阴森森的笑，口里念念有词：“我可不是来相亲的你不要误会啊……”标准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阿眉奶奶立马转移了实现，上前亲热的拉着许一繁：“姑娘，看着合适的没有？” 许一繁赴死般闭了闭眼，估摸着瞒不住了，于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神情向我耸了耸肩，‘看见了吧，就这样’，很好，连她的肢体语言我都能一眼看明白了。 许一繁厚着脸皮左看看又看看，终于将眼光对上了一身哥特装的言默。脸上飞过一片可疑的红晕，然后冲着阿眉奶奶飞快的摇头。 小样儿还以退为进，我鄙视。 言奶奶何等精明，她见着许一繁的神色，惋惜的说：“一繁是吧？来我跟你介绍，这个就是我孙子言默，本来说介绍你认识认识的，结果我不知道原来他有女朋友了，回去我跟你们隔壁家胡奶奶陪个不是，来来来，就认识一下做个朋友吧，这就是我孙子的女朋友，小心……”言奶奶指了指我，许一繁眼睛瞪成了铜铃。 许一繁颤抖着手指向我：“郝……郝小心……你……”然后她又看见了苏罙，终于完全无语了，苏罙一个眼神，两人就一边嘀嘀咕咕去了。我向奶奶们解释：“我们都是一公司的，都在苏罙手下干活儿……” 阿眉奶奶八卦的拉着我的手，一脸神秘：“我说小心啊，你可看见过我们小罙的媳妇儿？小罙这孩子不懂事，从来不带人回家……”我严肃的点头：“就是啊，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从来不带人家回家，人家也会好奇的好不好，交往了三年好歹也不算是闹着玩了吧……也不明白这样会让人很不安……”我也抱怨。 阿眉奶奶诡异的看了我一眼，“那你究竟是见过还是没见过？” 我和言默相对无言，一阵语塞，幸亏言奶奶也开始澎湃了。她朝着阿眉奶奶做了个强制噤声的姿势，然后得意的向着奏乐的乐队走去。我算是明白了，感情这俩奶奶把孙子找媳妇儿当做是两人的巅峰之战了，我不由得瑟缩了下。 言奶奶估摸着自己算是赢了，她可能觉得苏罙家的媳妇儿还没露面，而我和言默却直愣愣的站在了她面前——虽然只是误会。总之奶奶是激动了，她抖动着蓬蓬裙从低声吟唱的歌手手上抢过了麦克风，红光满面的说道：“今儿个老太婆我高兴了，我孙子终于带媳妇儿回来了……结束了我和阿眉长达四十年的争斗……”奶奶远远的朝着我和言默手舞足蹈，引来一大群人的围观，然后她知会我们也过去。我僵住。 言默挽着我抬脚便走，我拖着他的手急了。 虽说我是刚刚被苏罙伤了心，而且言默这男人也不坏，对我还属于一见钟情型，（某萧：是么？…某小心：这时候需要理由……），而且这样多在苏罙面前扬眉吐气，但是我就是迈不开腿。 这时候，苏罙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掌心温暖，十指修长。 许一繁终于不再扭捏。估计苏罙刚刚那小段时间已经完全收买了她，于是她上前一把挥开言默的手：“你算哪根葱，你得瑟个什么劲儿？谁说小心是你老婆，你不讲道义不顾兄弟，你不是帮你哥哄你嫂子么？谁让你哄着嫂子做你媳妇儿的？” 许一繁的大嗓门一下子吸引了不少的人。 我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一定就是苏罙买通许一繁的条件，许一繁知道了真相，苏罙老奸巨猾，他早就明白了许一繁一知道就等于全世界都知道了……重点不在这里，重点是原来言默也是只狐狸，和苏罙狼狈为奸。怪不得会在街上遇见，怪不得不为美色所动，怪不得他一开始就维护我。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里我反而心里松了口气。原来言默是苏罙悄悄派来安抚我情绪的奸细…… 下一刻，心又提了起来。奶奶扶着自己的蓬蓬裙，晃悠悠的朝我们走来。“小心啊？怎么了？”许是奶奶见我脸色不好，于是殷切的问道。 “我欺负她了。”苏罙抢着回答。 “小罙！”奶奶顺势握住苏罙的手，“你欺负小心了？还不快快给人家认错，小心可是奶奶的上宾哦。”奶奶和颜悦色，看着苏罙的眼睛里闪烁着动人的光，这一刻我竟然有些吃醋，喂喂喂，奶奶也不小了吧，干嘛一副抱着苏罙的手犯花痴的神情。 苏罙看了看我。“奶奶，我跟她道歉，您让远点，我怕吓到您。”不知道为什么苏罙也跟着言默叫奶奶。 苏罙放开言奶奶的手，走到我面前，我仰起头，拿鼻孔对他。 “想知道我大学的时候为什么追你么？”他问。 我仰着头哼了一声。 “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这么惯着着你么？”他接着问。 我仍然冷哼。 “想知道我出差做了什么么？”他仍然问. 我接着哼气。 “想知道何小艾的事儿么？”他还是问，并且完全没有玩笑的成分，每一句话都一字一句，很用力，我终于再也冷哼不出来了。 “真的想我跪下来道歉？”他又问。 我终于完全沉默。我们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无法调解的事情，苏罙一直都做的很好，虽然他从来没有带我回家，虽然从来不愿意做家务，虽然从来不让我知道他的烦心事，因为他会掩饰，所以不好的那个从来都是我，而何小艾的事儿，其实我还是不那么确信的。毕竟这几年以女朋友身份呆在苏罙身边的人是我。 我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琢磨着我和苏罙关系时，突然苏罙就跪下了。他膝盖微屈，单腿跪地，然后看着我：“小心，我跪下向你道歉……”我吓到连退三步，愣着看他，他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没有羞涩，没有喜悦，就这样冰冷的接着说：“所有的你不满意我的地方，我通通向你道歉。我不需要你的原谅，我只要你嫁给我。立刻。” 全场同胞和我一起张大了嘴巴，流了口水。除了许一繁和言默。 （谢谢大家滴支持，某萧十分滴感动，某萧要评……打滚……都抱住……） ------------ 第三章 于是结婚？ 更新时间：2010-01-27 全场同胞和我一起张大了嘴巴，流了口水。除了许一繁和言默。 忽然就想到了某一次和苏罙谈论结婚的事情。那个时候苏罙带着黑框眼镜，很认真的在本子上写着：“小心，有没有想过要嫁给我？”然后他将本子推给我，在号称史上最变态的马哲老师的眼皮下朝我努了努嘴巴。完全将老师贯彻的绝对人数，绝对笔记，绝对安静的三个绝对抛之脑后。 我转头看见苏罙很认真的冲着老师点头，认真记着笔记的样子，忽然就恶作剧了，奋笔一挥，便将本子递了回去，上面很纯洁的写了八个字。“我是好人家的女儿。” 苏罙拿着本子差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接着写：“是你在开玩笑还是我在开玩笑？”我咬着笔头飞快的写着：“都没有求婚，我怎么放心嫁给你？什么玩笑不玩笑，求婚是手续！！！”我在我的话后面画了三个大大的感叹号。然后捂着嘴巴笑着，因为我知道苏罙才不会搭理我。苏罙每次看见偶像剧里的求婚场面，都会很恶心的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我见苏罙半天都没有再将本子递过来，我伸出爪子一把抢过来，见前面的对话已经被撕去，于是略微不满却不亦乐乎的写着，“最起码要跪下，其次要在众多人面前说很爱很爱我，没有我就活不下去，遇见我是最最开心的事儿，再来就是要认真地求我原谅以前所有的事情，我要是不愿意的话自愿做牛做马弥补……” 一抹阴影罩在我的上方，我抬头，赫然放大在眼前的，老师的脸上挂着黑线笑得很深情，“郝小心，我来帮你念出来吧……” 于是在公共课巨大的教室里，所有同学哄堂大笑，求婚的事情成了我学生生涯的耻辱。我沉浸在回忆里，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来。这样的求婚……是被逼的？还是预谋已久的？ 在全场皆惊的静谧下，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言奶奶，言奶奶愣愣的看着我，忽然皱起鼻子，惨兮兮的看我：“小心，你不是默默的女朋友么？”说完还朝着一脸无辜，望着天空的言默看去。 阿眉奶奶也逐渐清醒，她走过去拉着言奶奶，言奶奶一见阿眉奶奶就红了眼眶，我觉得我是罪人。但是许一繁的话在场所有的人都听见的，所以大概都明白了什么，这才是最让言奶奶觉得特没面子的吧。 苏罙朝着许一繁使了一个眼神，许一繁收到指令过来拽我往外走，而苏罙，终于化开了他一脸的冰川，笑着拉住了言奶奶的手，苏罙对言奶奶很有杀伤力，我从刚刚言奶奶的星星眼就能看出。 苏罙垂下头在奶奶耳边说着什么，边说还带着腼腆的笑意，偶尔又有些撒娇的神情，脸上闪闪发光，我看傻了。苏罙本来就长得极其好看，面孔精致犹如瓷器，而且苏罙虽然严肃，但是表情温和，总是微微的偏着头，从不给人光芒万丈的感觉，却不经意就会吸引住人的眼光，苏罙这样腻得像个小孩的表情，我很久没有看见了。 工作后的苏罙越来越沉默，认真看人的时候也会抿嘴笑着，但是笑意淡淡的，和我一起的时候，喜欢闭着眼睛窝在我的怀里嚷着累，慢慢的，他开始喜怒无形，然后将心事藏得深深的。我感慨的看着那个男人，心里一股暖流。 那边儿苏罙已经成功的将奶奶怨念的表情直线型的转成了愤恨惊讶失望同情鼓励坚定，看着奶奶一系列的面部表情，我深信奶奶没有从事演艺事业是娱乐圈极大的损失。阿眉奶奶旁听的很隐晦，没有让言奶奶看出来她也在偷听。 正好言奶奶这时转过头来，看我的眼神像看着苦情女主角一样，我哆嗦，只见阿眉奶奶也一副类似的表情，我终于看向了苏罙，他见我看他，憋不住笑，朝我眨眨眼。然后我就被闪得目眩神迷了。 反应过来的时候言奶奶已经紧紧握住了我的手，我不禁懊恼这么多年了还是轻易被苏罙迷得神魂颠倒，又这么被他算计了，言奶奶逮住我手的架势，和许一繁一左一右简直像是在押解犯人一般…… 奶奶一边拿出了移动电话：“小徐，你开一辆车出来一下，对对，立马，舞会不怕，有没有我这老婆子他们一样玩，恩，好……” 接完电话的奶奶整张脸都几乎贴到了我的脸上，我打着哈哈：“呃……奶奶……您这是……？”奶奶的精力太旺盛，蹦跶起来太吓人，我每次看着奶奶就害怕她一个吃不消会激动得晕过去。 我没有说完奶奶更加用力握了握我的手：“好孩子，一切有奶奶做主，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有奶奶在，谁也欺负不了你！” 问题是您这样拉着我是什么事啊？那边的阿眉奶奶简直已经快要喜极而泣了，天哪，谁来告诉我苏罙是编了什么故事这么煽情？ 这时候一辆黑色加长的幻影缓缓滑进视线眼前，司机恭敬的下车。好家伙。我啧啧嘴，内心惊诧，是觉得言默家有钱，没想到这么有钱。 奶奶拉开车门，转身呼唤苏罙。苏罙熟练的坐在了驾驶席上。言默也厚着脸皮往副驾驶上挤，奶奶一记佛山无影脚，“人家小罙的事儿你凑什么热闹？” “奶奶啊，你孙子我这么忙哪儿有空凑你家小罙的热闹？我这不是专门腾出时间凑咱小心的热闹么？我可是被小心的小脚丫调戏过的，当然得跟着。”我脸色铁青，调戏？ 奶奶脸色一变，无奈的看向苏罙。 苏罙在驾驶的位置上不说话，我从后视镜里看见苏罙眼里结着寒气，凝成的小箭全部蹭蹭蹭地往言默身上飞去，言默却毫无反应，仍是笑嘻嘻转过脸来朝着我们嘟嚷着：“何况这里不是还坐着美女么？奶奶您不急着抱重孙啦？” 奶奶转头看向早已安坐但仍然气鼓鼓的许一繁，眼里闪着熟悉的光，我一阵寒战，同情的看着许一繁脸色瞬间乌青。“臭流氓你给我住嘴！”显然许一繁不像我这般好欺负。我不禁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只有阿眉奶奶，没有挤上车，木讷的看着苏罙，愣了半晌才道：“你们去吧，我知道就行了，反正这儿也坐不下了……”眼里隐隐有泪光。 “奶奶你坐我的位置，我下……”我高呼。 车里短暂的静，然后奶奶终于一巴掌拍向了言默：“下去，让阿眉上来。” 苏罙破例没有说话，我直觉他们之间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于是竖着耳朵想要探听言默反抗然后牵扯出什么什么隐情…… 言默连想都没有想，立马就下了车，和刚刚的死皮赖脸判若两人。我屏住呼吸，看来这事儿还不小。言默将阿眉奶奶搀进车里，还很细心的扣上了安全带，然后笑嘻嘻的说：“我一会儿赶上啊……”然后挥挥手让苏罙开车，至始至终，苏罙都没有说话，表情阴冷。 言奶奶显然是知道内情的，于是她担上了缓和气氛的担子，一脸笑着看言默的动作。然后状似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问苏罙：“东西你都带了？” 苏罙的寒气缓了一缓，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脸上还有可疑的红晕。我坐在奶奶和一繁中间深深的震撼着。这……这……太不寻常了…… “那些东西都是你在管？”阿眉奶奶也疑惑的问。 苏罙丢了一个白眼给我，接收到白眼我不自然的扭扭身子。然后苏罙接着说：“一起住了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她？我打包票她连那些东西在哪都不知道。”什么东西？我瞪着眼看苏罙。后者假装很认真的开车完全忽视了我殷切的目光。 话题似乎牵扯到了我，我见着奶奶一副松了口气的感觉和苏罙要笑不笑的阴阳怪气时，我选择了沉默。反正这些人不会拖我去卖了的，就算是卖，他们出手也是个好价钱啊，我思绪飞得远远的，不在状态。 奶奶见我一副失神的样子，搂住了我的肩，“小心，和奶奶说说话吧。” 我从外太空拉回意识。想也不想脱口而出：“苏罙干嘛叫你奶奶啊？言默是您亲孙子啊，言默妈妈是苏罙姑妈但是苏罙也不该叫你奶奶啊？” 许一繁也接嘴到：“我也觉得奇怪呢，难道是小时候一起玩于是喊混了？” 车里再一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我忽然意识到了似乎我提到了什么不好的问题。 还是言奶奶最先打破沉默：“是啊，是啊。小默和小罙从小就关系很好，所以总是喊混的。” 他们两个关系好？我不自然的笑着：“是啊我们小时候也这样的。”许一繁也明白了似的尴尬的笑。一时间车里谁也没有说话。 车在沉默中平缓的停了下来。苏罙下车很有风度的替我们拉开车门。言奶奶乐呵呵的牵着苏罙的手拉着我下了车。阿眉奶奶有些局促，但仍然喜上眉梢。什么地方这么喜庆？我抬头，阳光挺灿烂，晃得人睁不开眼，我微眯着眼睛还是看到了民政局三个大字。民政局？ 我顿住脚。惊疑的看着苏罙，那厮淡定的回视我。 我转头看两位奶奶，俩奶奶表情温情得让我直哆嗦。 我看许一繁，许一繁一幅早该如此的神情。 我忍不住双腿发软，拔腿就跑，手却被一个人先一步握住。他将我拖进怀里，头抵在我的颈边，对着我的耳朵吹气：“你想逃？”我的双腿发软，扶住他的手稳住心神。苏罙在我颈子边儿蹭了蹭：“你想逃到哪儿去？” 苏罙的声音本来就是那种闷闷的，这样的语气更是让我无法招架。我顿时脸红红心跳跳。 但是结婚也？我压根儿从来没有想过啊。 好吧，朋友们，你们是不是有过这样的经历，看见一条裙子，想也不想一狠心不管多贵都买了下来。回家的时候才觉得，这里也不对了那里也不对了，于是一个劲儿的后悔。然后不明白当初是怎么的咬牙一定要买。明明这个裙子一点也不出彩。 我不是要用裙子的事儿来形容我和苏罙的感情，我们感情绝不会是那样的，我只是想用这个故事来说明一种感觉。就是那种明明不清楚状况却一狠心下定了决心的感觉。像是被鬼魅附生一般。我想我从公司出来一直到刚刚，我就是那样心不在焉像被附生的混沌感觉。现在才清醒不晓得是不是晚了。 是的，苏罙抬起头来直截了当的说：“结婚吧。” （很谢谢大家的投票留言，某萧十分滴激动·抱住··可能前面会有点乱吧··后面会好点点的，以后俺有那个实力了·一定会回来好好修改滴··） ------------ 第四章 结婚大凶？ 更新时间：2010-01-28 是的，苏罙抬起头来直截了当的说：“结婚吧。” 我一个劲儿的摇头。 苏罙表情沉了下去，拖着我的手直接往民政局走去，我的手被他拽的生疼，我挣扎：“苏罙我没有答应嫁给你。” 他头也没有回，大力的拉着我，朝着办证的大妈走去。后面仨女人满足的跟上，没有一个想要救我于水火的意识。 “阿姨，这是我们的户口本，近期免冠合照，身份证，申请书，麻烦你了……”说完了还转过头来森森然的瞪我。 我冷静下来：“苏罙，你不要这样，以后后悔了对谁都不好……苏罙，我在跟你说话，苏罙，好吧我给你机会你解释，所有的解释，但是你不要这样……苏罙你听我说……” 苏罙一把将我按进他的怀抱，声音很温柔的解释着：“阿姨您不要吃惊，她太激动了。” 随后是阿姨乐呵呵的声音：“是啊，这么俊俏的小伙子，姑娘激动也正常。” “是我的福气。”苏罙淡淡的说。 “来，双方签字或者按个手印儿。”我知道一定是苏罙又把大妈迷得晕晕乎乎了，大妈的声音格外热情。 苏罙迅速的签好了字，从怀里拉出我，我瞪着他。“苏罙你当我是什么人？” 苏罙完全无视我的愤怒，他表情冷淡，吐了两个字：“签字。” 我呀呀切齿：“我说了我不会。” 言奶奶上前来：“小心啊，这都准备好了，以后再来一次多麻烦啊，你就将就将就着签了吧。”阿眉奶奶也附和：“我们会随后拜访亲家的你不要担心……” 将就将就？我真想知道奶奶们的脑袋是什么材质构成的。 我低头。一繁握了握我另一只手，“小心，你不是很喜欢红本本么？那个就是，这个男人这辈子就被你牵住了你一辈子都可以使唤他过这样的逍遥日子了，不用像我们一样摸爬滚打的，你这样何必呢？你不喜欢他么？” 许一繁说得极其直白。人家条件好人没得挑又还算是喜欢你，你还别扭个啥劲呢？ 我正要说什么那边儿苏罙已经在大妈哪儿拿了一盒印泥，逮着我的手指往上一摁。然后松了一口气似的得意的笑了：“阿姨，这样可以了吧。阿姨您别吃惊，我们这正在逼婚呢。” 苏罙语气轻松，大妈一笑：“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幽默，呵呵，得，你们等等，一会儿就能拿到证书了。” 我掀开苏罙，不一会儿他又走过来抱住我。我气极，逮着他的腰一阵狂捏。苏罙低低的笑了，“捏了我就不许再生气了。咱现在可是名正言顺了。那些让你不安让你误会的事儿一件不留的给我丢掉。” 大妈将结婚证拿了出来，奶奶一繁她们抢着看，激动得直嚷嚷。言奶奶大声说：“小罙啊，说了你儿子叫我祖奶奶的哦。” “那是当然的。”苏罙微笑着。“奶奶您没有必要担心这个的不是么？” 阿眉奶奶也乐滋滋的看着我：“小心啊，回家好好养着，有孕在身可不许乱生气。” 我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奶奶谁说我有孕在身？” 阿眉奶奶不说话掩着嘴直乐。我一脚踢向苏罙，扭头就走，见鬼去吧结婚？老娘就这么结婚了？ 我觉得自己受了欺骗，苏罙用非常的手段将我骗到了手……虽然我们实际上我们在一起已经很久了。 到底有多久了呢？我上大一的时候，苏罙上大四，那个时候我们才刚刚认识。中间牵牵扯扯了很久才确定了恋爱关系。然后我大四的时候，苏罙就已经工作了，那时候苏罙在异地，我们常常两三个月见不上一面。到我工作的时候，苏罙早已成立了自己的设计公司。于是我就理所当然的去他的公司混吃混喝。转眼我也工作了两三年了，偶尔赖在苏罙的家里装模作样当起女主人。认识将近七年的时间，人家夫妻所谓的七年之痒，我和他全拿来电话恋爱短信吵架浪费时间了。 我期期艾艾的想着，想着那男人俨然也已经买通了我身边所有的人，七年，全世界的人都已经把我当成了苏罙的女人，苏罙做得太好，连我都觉得我真是他女人了，我心里很变态的，居然有些隐秘的得意。 脑袋忽地又跳出何小艾的身影，我一愣，恨恨的咬牙切齿起来。可是苏罙是怎么看我？最开始的新鲜，好奇，溺爱。后来渐渐失了新鲜？但是为何现在又急着要和我结婚？我怒，这都是些什么事儿？突然后悔刚刚苏罙的问题我为何不执著的要个答案。 我沮丧的往前走着，其实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这个时候如果我回头会不会让人觉得我特犯贱？我有意无意的往后瞟，苏罙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似乎是许一繁送了奶奶们回去。 就算是这样和我一前一后的走在街上，也很久没有了吧，该死的苏罙这些年这样忽略我，我为什么还傻乎乎的被骗进了他家，而且直到现在他也并没有介绍什么家人给我认识啊，我越想越气愤，终于克制不住，扭头恨恨的瞪着苏罙，“我一定会和你离婚的，你没有经过我允许，你侵犯了我的人身权利。我我我……”我气的话都说不明了。 身后传来车门关上的声音，“那你可得找我咯，我们事务所对于离婚的问题处理的相当的多，绝不会让你们婚后有一丝的不满。随时欢迎你的大驾光临噢！”言默有个私人的律师事务所，赶了上来恰巧听见我的话，眨眨眼乐呵呵的说道。我转身也怒视他，我的迁怒能力是很强的，他们一起有过阴谋，将我骗入苏家，所以划入同一个阵营，统称为敌营。 映入眼帘的言默已经洗去夸张的妆容，随意套了件宽大的t恤，配上松松垮垮的牛仔裤，看着特别顺眼。可无论如何帅气明朗，都阻挡不了我愤恨的眼神。 言默见我这般神情，先是审视了我一番，才悠悠的说：“关闭戒备状态……”然后他站在我身边，转过我的身子对着苏罙，“看，我和你是站在一起的哦，苏罙才是敌人……”言默说得一本正经。 苏罙抿紧唇，“看来你的事务所还不足以让你疲倦，我这就和奶奶打电话，说你很有空。再次回来做公司的法律顾问得了，省得你天天闲得慌。” “切……不知道我这辈子最恨人威胁，我这就带着你老婆走，让你追悔莫及，小心，上车！”言默对着苏罙一个白眼，朝我努努嘴，开了车门，顺势将我推进车里。 苏罙上前拦住车门：“言默，你想干什么？” “苏罙，我回家，你有本事就跟着来吧。”说完，我挥开他的手，关上车门，言默笑得很得意，他坐进车，朝着苏罙挥了挥手。 他转过身：“好样的，你果然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人。” “是啊，最特别，特爱闹别扭。”言默不语，他启动车，瞬间便滑出了老远。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被买通的人，那么最不喜欢苏罙的应该就是我妈妈。这曾经是我最最困扰的事情，可是现在却成了一个必须要面对的问题，我想如果我妈妈知道了我就这样嫁了，估计跪搓衣板举洗衣机一样也躲不过。我之所以决定回家，是因为那里，苏罙不敢轻易前去。“言默。去车站吧。” 我没有转头看苏罙，如果我们的婚姻他如此仓促的决定，那么我想，就将曾经最难的问题摆出来，先过了我家那一关吧，这是他必须要做的。每年他都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不跟我一起回家，我妈妈一直都肯定苏罙只是一欺骗我感情的大叔，仅仅和我回家的几次妈妈反应也很冷淡，后来我就不再让他和我一起回去了。 我也曾经问过是不是要回苏罙家见见长辈，苏罙有很多不同的理由，说得冠冕堂皇，但最终的意思都是拒绝，慢慢的我也习惯不问了，我不是一个执着于细节的人。说到底，其实我很窝囊，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介入苏罙不想让我知道的那一面，我想这样也许是最最安全的距离，但是这样让我，很不安全。既然我为难了这么多次，那么我也把难题，摆在他面前一次吧。 言默半晌不开口，很久之后才缓缓的说：“不要固执，苏罙会着急。” 我笑：“谁管那些，我想回家。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扭？我这样是做给谁看呢？可是我就是想不开。” “都七年了为何还要走？”言默没条没理的问。 “七年？七年真快！”我感慨，然后想了想接着说：“我这么多年我都看淡了，嫁了又怎么样，反正也不会有什么变化。难道苏罙说要娶我我就应该感激涕零喜极而泣？苏罙把我的性子磨得越来越皮了，我激动不起来。再说我妈妈不喜欢他，就算是回去给我妈一个交代……没准我妈会将我逐出家门，呵呵……” 我微眯着眼，看着窗外匆匆而过的街景，我想我是早就已经把自己当做了苏罙的老婆，这些年跟着苏罙我变得什么事儿都特想得开，在一起我就做着自己本分之内的事情，就算是以后分开，我也并不觉得有多么大不了了，或许真的是疲惫了。 “苏罙那样的女婿你妈不喜欢？为什么啊？” “因为我没有爸爸。”一句话，堵住了言默所有的疑问。 （今天拼字忘了更文，自pia谢罪。谢谢瑶瑶喜欢俺滴文，抱住……等着玥玥……嘎嘎……） ------------ 第五章 婚后的战役 更新时间：2010-01-29 “因为我没有爸爸。”一句话，堵住了言默所有的疑问。 我十八岁上大学，二十一岁生日那个暑假，我没有回家，我和苏罙一起在大学里面厮混了整个假期。我在苏罙的寝室里俨然成了一个女主人，至少比现在更像夫妻。 那时候苏罙毕业在一家公司实习，离学校很远，早上很早就出门，晚上天黑了才会回来，我每天早上都起得很早，买好早餐，总会给宿舍大爷带一份。然后回寝室吵着苏罙起床，在男生寝室门口送他出门。看门的大爷连看我的时候都眼含惊恐，或者那时候的我，太过猖獗。 苏罙上班的时候我就在他的寝室打游戏上网，不回自己的寝室，手机停机。晚上等着苏罙回来一起出去吃晚餐散步，然后相拥在狭小的单人床上，拥抱，做^爱。 因为一直联系不到我，所以我妈妈来了学校。 那个早上天气很好，依稀有初升的阳光，透过树影在地上打出唯美的光斑。我和苏罙在男生寝室的门口依依惜别，我在他的的怀里蹭了很久，就在我被他亲吻得气喘吁吁的时候，我看见了站在苏罙的正后方的妈妈，她冷冷的看着我。我们隔得很远，但我似乎仍然看出了她红红的，坐了通宵火车的眼睛，她看着我，一动不动。 那眼神，不管多久之后，我都清晰的记得，我站着男生寝室的门口，和一个男人熟练的接吻，我妈妈站在那个男人身后，眼里流露丝丝的绝望。那一刻我觉得，我对不起我妈妈。 那时候起，妈妈就憎恨苏罙，像是自己良家女孩硬是被苏罙那流氓逼着当了压寨夫人那般记恨，那天苏罙没有上班，妈妈强硬将我带回家。除去暑假的时间，我在家停课了整整一月，被禁足，和外界断了一切联系。那时候联系不到苏罙，度日如年。 妈妈和我长谈短谈了无数场，每一次的主题都只有一个：“小心，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取这个名字么？妈妈就是希望你能小心，小心驶得万年船啊，而所有的事情中，最最小心的就是爱情啊。” 呵呵，小心爱情。妈妈起个名字都要如此矫情。 言默在街上绕来绕去，但没有去车站的倾向，我知道他还在等着苏罙。我缩在椅子上没有理他，苏罙如果要追来的话早就应该到了，苏罙动作那么快，这个时候还没有来，就不会来了。 “算了，我陪你回家。”言默挫败的开口，然后方向盘一转，驶上了最近的高速公路。 “不用了，你陪我回家干嘛啊？你闲得慌该哪儿哪儿去，没理由你陪我回家的。”我在后排手舞足蹈。言默陪我回家是害怕我妈妈会迁怒我吧，可是言默都能想到并且做到的事儿，为何苏罙就不能？ 苏罙擅长逃避，我苦笑。 一路上我都昏昏沉沉，我坐车的时候总是不清醒，特别是长途的车时候，我尤为喜欢睡觉，我在迷迷糊糊之间听到言默说电话的声音，开始絮絮叨叨的都是他那提了无数次的事务所的事儿。然后声音更小了，隐约有听见我的名字，我没来得及集中精神细听，便沉入了梦中。 言默叫我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么多事情竟是在一天之内发生，我看着言默，很久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在问我家的地址。 我打了个呵欠报了家里的地址。现在要考虑的事儿是怎么和妈妈说，难道说‘妈我对不起你，我终于还是被苏罙那流氓骗走了’？这样岂不是显得我很愚昧，阿猫阿狗都能骗走一般。或者‘妈，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反正我已经嫁给苏罙了，我跟着他姓苏了’？这样会不会显得我很掉价想要嫁给他似的？ 但是实际上没有时间由得我对妈妈表白这些有的没的，我刚下车的时候，就看见在门口张望的舅舅，我刚下车他就冲我打招呼，显然已经等了很久。我正奇怪他为什么知道我会回来明明我谁也没有通知，他先开口了。 “小心啊，你总算是回来了，快快赶去医院，你妈妈在医院手术。”舅舅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我一愣：“手术？” “是啊，下午的时候你妈妈突然晕倒在路边，路上的行人送到医院，然后讲了你的电话给医生。后来……来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说你晚上会到让我在这儿等你……”舅舅说话断断续续，我不甚明晰。 “什么男人？……”我想追问。 “先上车，边走边说。”言默打断我。舅舅看了一眼言默，也没有客气，直接就坐上了驾驶席，“你们开了一天的车也累了，我来开。” 想必是真的倦了，言默点点头便坐在了我身边，他靠在我的肩上，顿了一顿才说：“苏罙已经到了。” 我呼吸一窒，没有说出话来。是啊，想必是苏罙。我的电话摔掉了，我的手机会呼叫转移到家里，看来苏罙是回家了，然后才接到了医院的电话，所以才赶来的？ 还真是难为他，居然这么大老远的过来了。比我们快这么多是坐飞机回来的吧，即使机票紧张。神通广大的苏罙还是有能力立马赶过来，甚至没有通知我。 我随着舅舅哆哆嗦嗦的赶到医院，妈妈手术已经做完，被转进了高等病房，几个护士抢着带我们进去病房。打开门的时候几个护士小小的欢呼了一声，惊得我一颤，抬头，便看见坐在妈妈病床前的苏罙。 他见我进来，淡淡的点头，然后起身：“伯母得了阑尾炎，手术很成功，你不用担心……”我觉得心里某个地方一松，终于忍不住一头扑进苏罙的怀里，后面传来护士们的哀叹，我在苏罙怀里掐他：“都是你，都是你……” 他抓住我的手，另外一只拍了拍我的背：“我去问问医生怎么说……” 苏罙是在我生气吗？我有些泄气的看向言默，言默耸耸肩，一副你自作自受的样子，我瞪他。不舍的目送苏罙的背影。开始有些许后悔当时对于追上来的苏罙太过于决绝。我磨着牙齿一口气喝完了桌子上的水，那我应该和苏罙说对不起么？但是确实是他有错在先的，我激烈的心里活动着。 我磨磨蹭蹭坐在妈妈病床前，妈妈脸色苍白，双鬓有些斑白，我眨眨眼，淡去眼里的湿热，听见言默均匀的呼吸声，想必是累极了吧，这么短的时间，言默已经蜷在病房又白又大的沙发上打起了盹。丝毫不注意形象，也不介意护士姐姐们拿着手机挥来挥去明显的偷拍。 我左顾右盼，掩饰住不停看向门口的眼神，惦记着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的苏罙里，去哪里了？我在心里念念叨叨，又禁不住为他担心，苏罙本就不愿意随我回来，难道是见我妈妈病情并不不严重于是在妈妈醒过来之前跑了？ 这时候妈妈突然拍了拍我的手：“你在等谁？” 这凭空出现的问话吓得我差点没从凳子上蹦起来，我压着跳得发疼的心脏，妈妈您没事儿玩什么无声无息啊，我眼含热泪，捂着胸口看向妈妈，妈妈许是刚刚才醒过来。见我这样子，口气又一软，“又不是什么大病，不要担心。工作那么忙，有必要白跑一趟么？” 我握紧她的手：“都住院了还不算大病啊？” 妈妈温和的笑了笑，原本因为手术迷蒙的眼睛在看见什么东西之后突然一亮，我瞅着这光很眼熟得紧，和言奶奶看我的样子一摸一样。我一抖，顺着妈妈殷切的目光，看向在沙发上打盹的言默……我还没来得及介绍，言默那边儿先开腔了，因着刚刚醒过来，言默语气有些腻：“嗨，阿姨，我是言默，律师事务所的，有啥事咨询的找我啊。” 妈妈一听言默的自我介绍，简直激动得找不着北了，握住我的手都不自觉紧了几分，我一边想办法解救我的手，一边狠狠瞪着言默，言默见我这样，缓了一缓，加上一句：“我是苏罙的死党，和苏罙从小一起长大。” 一听这话，妈妈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我抹汗。言默低低含笑的声音传来：“伯母，您甭担心，小心可专一呢。”恰巧这个时候苏罙推门走了进来，妈妈受言默挑拨，拉长了脸。苏罙见我妈这幅表情也见怪不怪，热络的招呼着：“伯母，您醒了？好点了没？” 妈妈没有出声，点点头就算是回了苏罙的招呼，眼神游离不定，显然是用余光鄙视着我，没准心里还在嘀咕，这丫头这么多年怎么就没长个心眼儿换个负责任的男人啊？在妈妈的眼里，只要是恋爱，就有了责任，苏罙这么多年不肯和我回来见她，加上当年的事，导致妈妈坚定的认为苏罙就是个不负责任的主，于是换一个的风也就一次次的吹在我的耳边。 跟着苏罙进来的，还有一个医生，他带着深度的眼镜，脸色严肃，抱着厚厚的病例，一边打量着我妈，一边飞快的记着什么，苏罙朝着我们介绍：“这位是江医生，是伯母您的营养师。” “伯母，我是苏罙的朋友，我叫江逾，苏罙可是刚刚将我从b城拉过来呢，我也看了看，您的病根本也没什么大碍，阑尾炎不那么严重的，您好好休息就成，有什么事儿可以找我。”江医生很热情。一看就和苏罙关系很好。 我和言默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专门从b城赶过来？不会夸张？不一会儿又有人敲门，进来一位很朴实的中年妇女，苏罙继续介绍道：“这位是护工，这样的话就不会累着小心了。”苏罙声音淡淡的，说到小心俩字的时候回头看了我一眼，表情冷冰冰的，浇熄了我一大半的热情。反而苏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接着说：“等会儿还会有专业医师过来……” 然后苏罙看向妈妈，“伯母你觉得哪儿不舒服一定得和我说啊，老江说你就是因为一直不注意身体才让阑尾炎闹到要做手术的。”苏罙不笑时候有板有眼，别说，还挺有说服力。我和言默在一旁点头。 （按时更文，我是好孩子。恭喜川纸鸢坠完本……鼓掌……嘎嘎……） ------------ 第六章 征战岳母 更新时间：2010-01-30 到后来，经常是我和言默大眼瞪小眼的在病房里啃着妈妈同事送来的苹果，看着苏罙和妈妈一个讲新闻，一个看天花板的失败的互动，只能用眼神交流。 “苏罙一直这样婆妈？”言默眼神一扬，看向苏罙。 我悲痛的闭了闭眼“我发誓他对我都没这么好过！” 言默撇撇嘴：“看来是下足了老本要讨好岳母了……” 言默突然站起身：“哥，我出去买点东西，太无聊了。” 苏罙朝他点点头，“我也得出去接几个客人。伯母我得出去一下……您记着，这个按扭是呼叫护士的，然后这瓶点滴可能还得输上半小时，到时候您让小心叫医生去，有什么不适的地方记得给我电话，想上厕所就让小心陪您去……”苏罙和我妈仔细交代了才出门，完全忽视了我才是妈妈的正牌女儿。 我看着苏罙和言默两人结伴出去。我爬到妈妈身边。贼笑嘻嘻的。 “小心，你和苏罙有矛盾？”妈妈发现了什么端倪，问得有些严肃。 “没啊，我和他哪能啊……好着呢，如胶似漆。”我打着哈哈掩饰。 妈妈看着我脸色变了一变：“你老实和我说，苏罙是不是欺负你了？” 我连忙摆摆手：“他哪能欺负上我呢？我欺负他还差不多呢！”我说得口不对心。 妈妈也不纠缠，点点头忽然道：“苏罙出去接谁了？” 妈妈语气一软，话里有一丝无奈，我心中警铃大作，琢磨着妈妈这份无奈来自哪里，最后我觉得应该是我对妈妈深刻的关心和对苏罙的敌意使得妈妈对我和苏罙的关系前所未有的疑惑。好啦好啦，是苏罙对我有敌意啦，我默。 于是我拍拍妈妈的手说：“妈妈你放心，我和苏罙是敌对状态，他是敌营，妈妈我和你是一个战线的！”妈妈来了精神，“敌营？哈哈，怪不得……” 至于妈妈究竟是在怪不得什么，成了永久的谜，因为这时候，言默刚刚好回来，那厮好命的买了个笔记本，在一边儿处理他的业务，直接导致我彻底的成了孤家寡人。妈妈估计想和我唠嗑，但也不想当着言默的面，于是和我话也很少。 这种低气温的状态一直持续到苏罙回来。 苏罙回来的时候，言奶奶和阿眉奶奶跟在他身后，俨然探亲的架势，我捂着我的小心肝站在妈妈身边哆嗦，一边和苏罙一起办出院有关的手续，苏罙仍然不和我说话，这厮生气了，不吵不闹，但是能将你无视到你成为空气消失，我沮丧的跟着苏罙上上下下，看着苏罙将所有的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 奶奶们则拉着妈妈的手说得不亦乐乎。妈妈的态度仍然淡淡的，她不是一个善于交际或者察言观色的人，所以她才会失去爸爸吧。两位奶奶对于妈妈的态度也不介意，有意无意的将话题引到我和苏罙身上，妈妈也并不参与话题。而且一副自己才是知道真相那一个的样子。 我看奶奶们的神色，估摸着都是苏罙搬来的救兵，但是不知道奶奶们会不会吓坏我妈妈啊？我暗咐。 苏罙知道自己一个人解决不了这件事，于是搬来了奶奶们，想到这儿，我忍不住微微扬起了嘴角，这样的苏罙让我想到了大学时候的他，会服软，会依赖别人，看着比冷着一张脸的样子可爱多了。 出院后就直接回了家，苏罙请的三个专业人士俨然已经将妈妈的身子调的白白胖胖，恢复的特好，于是苏罙也满意的付了钱让人家走人了。回家不一会儿，家里出现了一个陌生的自称清洁工的大婶，一进门就钻进了厨房再没露过面。 六个人挤在小小的房子里，显得房间更加的小了。回到家苏罙积极配合我和妈妈收拾房子，言奶奶追着言默帮忙，反而是追得两祖孙从里到外，来来回回不停。妈妈看到他们这个样子，扑哧的笑了：“晚上大家吃点什么？我来做。”难得的语气上扬。 我抢白：“我去吧，妈妈，您好好休息。” “我也可以帮忙的，伯母您指挥？”苏罙连忙接嘴道。 言奶奶和阿眉奶奶也在一旁附和：“是啊是啊，阿眉也有一手哦，所以小心你和苏罙去买点材料回来吧，额……小心妈，您需要些什么食材？”阿眉奶奶很有礼，语气中有些许的讨好，我暗叹，看来我这别扭闹得，是搁在奶奶心里了。 “你们做好吃的还不是将就我们小辈儿，苏罙我们走吧，你们不说我们就见啥买啥啦。”我伸手拉苏罙。苏罙将抹布丢向言默：“我们去去就回，有事儿打我电话和使唤言默啊。” “知道啦知道啦，快去吧。”言奶奶在一旁催促，一边冲妈妈眨眨眼。 我和苏罙下楼，一前一后的走着，我停下身看他：“你在后面磨蹭什么呢？” 他有些讪讪，“在想怎么和你说话才不会碰钉子。”他耸耸肩：“您闹起别扭来我可不敢招惹。” 现在到底是谁在闹别扭？我无语。但是千万不要和苏罙在同一个话题上多做纠缠，这是我的经验，我转移话题：“丢下公司来这儿这么久没问题么？” 苏罙语气轻松，无所谓的样子：“还和董事会僵着呢。” 我一顿，苏罙开设公司的时候有大量的财团注入资金，不明不白的。我一直都认为是因为苏罙家里很有钱，这些资金都是家长们的支持，但是做得越久越觉得不对，这些财团更像是在苏罙的公司里面争取什么，很是复杂，所以闹别扭更是家常便饭。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我漫不经心。 “何小艾做策划部副经理的事儿。”苏罙声音低低的，却惊得我停下了脚步。我转头看他。“怎么回事？” “我说我老婆要做策划部经理，所以让何小艾做老二。”苏罙看着我意味深长的笑，看我的时候眼里迅速闪过一抹光亮。我语塞。 他揽我：“你不要想太多，我只是觉得你也可以做的很好。” 我拉住他：“不对啊，你明明说已经决定了啊。” 苏罙无奈：“就算定了，我也得讨你高兴不是？”他拥紧我，“不要走了。” 我眼睛酸涩，没有出声。其实我想说的是，我永远，都不会走的，如果你身边有我的位置的话。 提着大包小包的我回到家的时候，明显的嗅到了一丝不寻常，阿眉奶奶热络的接过我们满载的食材，和妈妈嘀嘀咕咕的进了厨房。奶奶一副圆满解决的样子朝着苏罙眨了眨眼。 “小心妈说过两天和我们一起去b城，你们准备准备，回去之后办个婚礼什么的。”言奶奶一脸憧憬。我朝厨房望了望，妈妈沉默的切菜，听着这频率，很正常，没有把菜当做某人的血腥感，难道她已经接受苏罙了？阿眉奶奶在一旁剥蒜。偶尔抬起头和妈妈说上两句话，两人声音都不大，画面很和谐。他们和妈妈说了什么？我十二分疑惑地转头，看见言默反常的在窗边发着呆。 饭后妈妈强硬拉着我散步了，把一屋子的混乱留给了苏罙请的清洁工。 看来言奶奶所描述的圆满解决，只是因为她不懂我妈妈啊，我叹气。我牵着妈妈的手，步行速度不快，至少没有我心跳快，妈妈知道我嫁给苏罙了？我内心的小人疯狂的绞着手指，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一直到我们逛完了大街，回到了楼道，妈妈竖着耳朵听了外面的声响，“妈，你在听什么？我帮你出去看看？”听到了什么响动，我连忙讨好到。 妈妈忽然拉着我的手欲言又止，眼神恳切，语气真挚：“小心，你老实和我说，你是不是和苏罙结婚了？” 我见这诡异的场景，连忙摇头，矢口否认。原来言奶奶也没那个胆儿直接和我妈直说我结婚了，我望天。 见我摇头晃脑了一大阵子，妈妈总算放下了心，她夸张的舒气声音拉回我的思绪，像是卸下心头大患似的对我说道：“我那天晚上做梦你和苏罙结婚了，第二天早上就给我气得晕马路上了。”我妈说到这个立马来了精神，看向我身后楼道口的眼睛，立马炯炯有神了。那眼神，绝不止包含愤怒一种情绪的，妈妈眼神里还有什么？慌了阵脚的我完全没有看出来。 “妈，您缓缓，别激动……”我抹着汗扶着她，她看我的眼神坚定着：“小心，千万不能嫁给苏罙，你这辈子还长，我就觉得苏罙他就是一流氓，你要是嫁给他，你就甭叫我妈了。”妈妈看着我的背后眼里精光闪闪。脸上神采奕奕得惊人，即使觉得不对劲，我还是很肯定的回答，“妈，你可比苏罙重要多了，别担心啊……” 然后我一边点头如捣蒜一边接着说，“妈，你说的我都知道，我记着呢，我怎么会嫁那流氓，再说，我不听您的听谁的啊……” 我看见妈妈缓和的脸刚刚松了口气，就听见身后传来言默的声音：“哥，你别走哇……”然后他慢条斯理地走进楼道进来，看我的眼神里有着看好戏的邪恶。我愣住，苏罙在外面？ （今天逛街去了，于是更得晚点，于是最近两天貌似木人来看俺滴文··呜呜呜···） ------------ 第七章 苏罙的家 更新时间：2010-01-31 我转身就跑：“妈，我去厕所……” 后面传来妈妈的嘟哝声：“你往哪儿跑呢？……” 我顾不上妈妈后面的传来的嚷嚷，拔步追出去，该死的这样的话我是第一次说么？干嘛还要学苦情男主角玩扭头就走啊，我加快速度，高跟鞋在空旷的走廊上砰砰的响。苏罙的背影被阳光拉的很长，我心里忽然有些刺痛。 “喂喂喂，前面那个，就是你，给我站住，没事儿不要和我抢戏份，装苦情的应该是我才对……”苏罙背影顿了一顿，没有回头继续朝前走。妈妈的声音也越来越近，完了，妈妈是要出杀手了？ 我将高跟鞋踩得像跑鞋一般一把逮住他：“苏罙你闹什么别扭……” 还没有说完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苏罙紧紧抱住我：“你说你不和我结婚来着？” 我环住他的腰：“不是已经嫁给你了么？”我脸红着说。 苏罙收紧双手，他下巴靠着我的头：“你会后悔么？” 我想了想：“不知道啊，你对我好点我不就不会后悔了么。”我撅着嘴巴赖皮道。 静静的拥抱了很久，妈妈没有追上来？我想往后看去，但苏罙忽然问我：“要是你妈妈还是这样反对我们我们怎么办？” 我往后扭着的头忽然僵直，我看向苏罙，那样完美的笑容，那样温煦的表情，我忽然贼贼笑开了：“要不和我私奔？” 然后苏罙笑得更开怀了，闷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很是清爽，还很得意，苏罙低下头，在我耳边轻轻的说：“小心，你完了。” 我琢磨刚一抬头就看见妈妈站在一旁，她冷着眼睛哼了一声。便和阿眉奶奶相携着走开了。边走边笑得很得瑟：“我就说吧，我们小心最好骗了，单纯着呢，最受不了苦情，每次看连续剧哭的最凶的就是她……” 看着言奶奶和妈妈和谐走远的身影，我茫然转头：“苏罙，怎么了？” 苏罙低低的笑了：“你妈不怪我了呗……” 我忽然想到楼道间妈妈可疑的神色，和刻意的问话，甚至言默恰到好处的出现……我妈是在配合苏罙演戏么？我满地打滚不可置信，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啊？妈妈竟然配合苏罙演戏让我们重归于好？妈妈竟然配合苏罙演戏，整个晚上，我看着妈妈和言奶奶们眉来眼去的样子，我都很想上去敲敲妈妈的脑袋，看里面是不是附身了火星人。 苏罙将我的手逮的紧紧的，不管妈妈说什么，一副那就是真理的样子，所以整个晚上最最不和谐的我，就这样和苏罙重归于好了。 我心里隐隐的有沙沙的声音响着，不管言奶奶妈妈他们捧着那象征着某件事的红本本多么喜庆，都不能掩盖我和苏罙之间，那些无法逾越的鸿沟。 第二天，我们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回了b城，言奶奶和阿眉奶奶愣是没让妈妈和我回我在b城的房子，直接将我们拖去了苏罙家。 这是我第一次来苏罙家，以前苏罙没有带我回来过，没有任何原因。 苏罙家的房子很大，和言默家可算得上是肩并着肩，如果言默家是金碧辉煌的话，那么苏罙家就是豪华得不动声色。一进门，扑面而来属于苏罙的味道就让我有些哽咽，我曾经想了很多次，为何苏罙不带我回家，是因为将我们的关系看做玩笑么？苏罙身边莺莺燕燕那么多，没有理由和我牵扯上什么天长地久的。 直到苏罙说，何小艾回来了，直到苏罙说，何小艾要来s罙公司，直到苏罙说，何小艾要做策划部经理。直到我不明不白成了苏罙老婆，有法律证件的那种。我仍然不明白为何苏罙不愿意带我回他家。 我也猜测是不是因为苏罙的父母双亡？或者苏罙的父母亲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甚至是苏罙也许其实是个孤儿？我想得很多，但是没有人来为我证实。 于是在言奶奶和阿眉奶奶的压迫下，我才第一次来到了苏罙的家。我总觉得，言奶奶对于苏罙有一种特有的压迫，使得天不怕地不怕的苏罙，对言奶奶几乎言听计从。 之前我并没有听谁说过何小艾这个名字，但是我印象深刻，那时候还在那个悲剧的男生寝室，我起床之后趴在苏罙胸膛上咬他的下巴，苏罙捞起我的身子，我闪避不及，他一把握住我的腰：“何小艾，看你往哪儿逃……” 那早上的冰冷持续了多久我不记得，只是何小艾这个名字从此深深钉进我的心里，苏罙有多深，那个名字就有多深，我想，那就是苏罙真正爱着的女子吧，何小艾，即使苏罙以后有多少女人，她都永远在第一位。 所以我一进苏罙家大门就缠着阿眉奶奶让我参观苏罙的卧室。苏罙也不介意，一心一意的贴在我妈的身边，他真的是在讨好岳母？如果是讨好岳母的话，那么实际上他的重点也应该是我吧……我悲情的和奶奶上了二楼。怨念转头的时候看苏罙对妈妈好温柔的笑。 苏罙的卧室并没有秘密，大得惊人的一张床，从墙上驾过来一张桌子悬空在床上，这人倒是会享受，看那桌子上琳琅满目的图纸工具，看来工作都是赖在床上做的，白白浪费了那张蓝灰色的大书桌，上面干干净净的，纤尘不染。然后是同色系的书架和衣橱。整间房子虽然大，但是一目了然。 墙上没有多余的照片，甚至连风景照，设计照，什么都没有，我愣神了，我就不相信苏罙长这么大连张照片都没有，一定是藏着和何小艾的合照每天晚上偷看三四遍才睡觉的。我一骨碌扑向苏罙的床，我翻枕头，翻床单…… 没有，怎么会没有呢？苏罙干嘛将照片藏得那么紧啊？看一看又不会死人的，我在苏罙床上抱怨，眼光流过书柜，上面整整齐齐摆着各类书，没有一丝相册的痕迹，我看向书桌，那上面一张纸都没有，我翻了翻床边的桌上的图纸，视线继续游走，衣橱……衣橱旁边站着一个男人，他淡淡的看我：“观光完了？” 我鲤鱼打挺，坐起身，一边想将被我滚的七零八落的床单蹭回原来的位置，一边朝着苏罙信誓旦旦：“我不是来找照片的。” 苏罙一副就知道你出息的眼神看我，我低头，绞手指。苏罙走过来，俯下身。未免他值钱的脑袋撞上我的豆腐渣，我猛地仰起了脸，本来是想要避开他撞上来的头，结果反而撞进他的眼眸。 于是我在那一瞬间，轻易的捕捉到了苏罙面上一抹复杂的情绪，那是一抹歉疚，不属于苏罙表情范围之内的歉疚，苏罙的表情里，不是从来都没有歉疚么？所有的事情都是理所当然，每个人都得为最后的结果负责，所以不需要愧疚。所以……苏罙对于我，有什么可歉疚的？ 苏罙的目标是我屁股下的浴袍，见我忽然仰起头，倒是一愣，我心想算了我也出息了一把。能吧苏罙吓到一愣一愣的除了我还有谁啊，我在心里拼命的摒弃掉那抹极不和谐的歉疚，仰天大笑，或许我脸上的得意破坏了这份情调，苏罙一用力，扯走浴袍头也不回的哼了一声。于是我假装没有看见苏罙眼里的神色，苏罙假装不明白我已经看到了他情绪的异常。 留下挫败我的在他床上画圈圈。那么暧昧的气氛啊，电影里不都该亲亲嘴解解扣子了么？苏罙他凭什么还哼我啊？还阴阳怪气的哼我。我将苏罙的被子揉成一个大大的圆团，然后拖着拖鞋沮丧的回到了客厅。苏罙的歉疚，让我在刚刚才建立起的喜悦里，忽然感觉害怕。 妈妈正和俩奶奶一本正经的商量着什么。一见我下来，都约好似的闭上了嘴。我见这气氛似乎也不大欢迎我，于是只好朝着他们咧嘴笑笑，跑出了院子。最后结论是这里面一定有诡异，妈妈倒戈了，言奶奶欲言又止了，苏罙愧疚了……这绝对有内情。 后面传来言默的声音：“嗨！” 我转头，换上一张苦瓜脸：“言默，你说妈妈他们是不是打算送我回火星啊？他们究竟在商量啥呢？”我语气轻松，尽力忽略心里的不适，苏罙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苏罙一直对我很好，我已经被苏罙的亲人认可，我已经是苏罙法律上的妻子，我已经和苏罙，确定恋爱关系整整三年了。 言默没有注意到我的不安，他仍然嬉笑着不可理喻的看我：“火星？你去了火星地球毁灭了我们去哪？”他扶着下巴，沉思着说：“起码也得送银河系以外，不然直接丢黑洞……”可是苏罙做了什么？竟让他从现在就开始愧疚？ 我浅笑着在一旁抽搐着嘴角，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言默，然而仍然止不住的在想，苏罙，为什么会对我流露出，那样的神情，就像抛弃糟糠的男人，都会在走之前，用这样的眼神，看一眼自己的妻子。 我和所有人言笑晏晏，却在心里兵荒马乱。 （亲爱滴们，俺上两万字了，于是冲新书榜了··于是··有票滴送票·没票滴留评昂，(*^__^*)嘻嘻……··打滚··） ------------ 第八章 不要让我悲观 更新时间：2010-02-01 言默见我许久不说话，挠了挠我的头，“小心，在想什么呢？瞧你一副外星人的表情……” 我茫然看着言默，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忽然炸开，灵光乍现。我拍着脑袋一脸贼笑的看向言默：“你认识何小艾？”何小艾是苏罙的青梅竹马，苏罙和言默从小一起长大，那么很明显的，何小艾和言默不也一起长大的么？怎么以前没有想到这里，有些问题，问言默，比问苏罙好多了。 估计言默见我笑得如此谄媚，不禁一脸防备，“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抓住言默的手，目光殷切：“知道什么内情就说来，我不会亏待你的……” “你让我说我就说？”言默抬头望天，拿鼻孔看我。 见言默一副你总算栽我手里了我怎么能放过这次机会的表情，我哼哼了两声：“阴谋，某人的阴谋，某人阴谋的将脚伸向我的脚下，还假装一本正经的递名片给何小艾……”我啧啧，一脸狗屎的看着他。 言默被我的眼神逼的抖了一抖：“小心啊，你眼神好阴暗。我只是认识何小艾而已，我们只是一起长大而已。” 我扑上去掐言默：“就阴暗就阴暗就阴暗……什么叫做只是一起长大，而已？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部速速道来，别逼我用上非常手段，我怕你的小身子骨受不起，哼哼……”他们是一起长大的么？那么这样说来，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已经认识了吧！我现在才反应过来，怪不得他们很拽的说我是言默我是何小艾，不过这青梅竹马也青得有点奇怪…… “啊啊啊……苏罙在看，苏罙看着呢……”言默一边躲着一边大口大口喘气，我鄙视他：“不就掐了你两下，有必要喘成这样么？” 言默破例的没有反驳我。泪眼花花的憋着气：“我不和小心一起了，老欺负我……” 我白了一眼言默才转过头去看苏罙，苏罙穿着浴袍半倚在二楼巨大的窗户边，看着我转头也没说要掩饰自己偷窥了什么的，冰冷的丢了四个字：“下午开会。”就不见了。 我转头看言默：“完了，苏罙吃醋了……” 言默受不了似的望天：“有吃醋吃成这样的么？你就自我陶醉吧你……”言默想了想突然说：“我看他是想吃了你……”然后言默扑哧扑哧的笑了，声音难听死了。像他手机铃声一样惊悚，我为了表现不和小孩子计较的宽广胸怀，没有理言默又贼贼的爬上二楼骚扰苏罙去了…… 这边苏罙他已经穿的人魔狗样了，笔挺的西装，抖擞的头发，雾气未散的双眼，正开门出来。看了我一眼：“跟上……”就头也不回了。 其实我受忽视已经很习惯了，其实我一点也没有觉得憋屈，其实这样的状态已经很久了，但是当苏罙冷冷的跃过我的那一刻，我忽然变得斤斤计较，我想如果现在站在我这个位置的人是何小艾的话是不是他也会这样冷淡的擦肩而过，是不是也会很冷漠的不投一个眼神过来只说两个字？ “苏罙。”我喊他。 他转过头，连嘴巴都没张开，直接用眼神示意我说下去。 “苏罙，你过来吻我。”我低下头，底气不足，心里有个小人跳得老高，它说‘你在别扭啥？招人厌烦？苏罙他要是想亲你还要你求么？苏罙他会在这儿亲你么？’另一个小人说‘这样的话，苏罙是真的爱你吗？’ “苏罙，你过来吻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我又说了一遍。我恨不得将头缩进肚子里。 阿眉奶奶和妈妈那边儿忽然收了声，我甚至听见言奶奶吸气的声音，奶奶啊，你有必要发出这么大声响破坏我情绪么？我叹气，苏罙凉凉的说了一句：“你今天没吃饱么？” 然后手腕被人大力握住，拖着拽着离开了奶奶们的视线。我突然觉得悲哀，我这样究竟算什么呢？其实我一点都不悲观的，真的，我是天生的乐天派我什么事情都想得开，只是我偶尔会情绪化的忽然悲观起来。比如现在。 苏罙粗鲁的拖着我一直到停车场，他没有管我在被拖得有多么踉踉跄跄，也没有管我的手被拽得麻木，也没有管我眼泪已经滑落腮旁。 一直走到他那辆黑不溜秋，比他看起来还冷的跑车面前，他放开手，冷笑了一声：“我就那么让你放不下心？”然后附唇而上。 冰凉的气息，辗转在舌间，我在他怀里一个劲的扑打他，咬他，彻底琼瑶了一回。苏罙一味扶着我的头，唇舌更加深入，我张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柔光打在他的脸上，像神话人物一般光鲜，他爱着一个优秀得让我自卑的女子。我就是觉得苏罙不爱我，自从何小艾出现之后，我就开始悲观。 唇上吃痛，我抬眼看他的眼睛，他放开我：“你还真是三心二意。”然后开车门，上车，发动，留我一个人在停车场。 我在停车场愣了很久，才收拾好心情，决不在停车场装忧郁，我得趁奶奶他们发现我之前提着高跟鞋跑到外面，打了言默的电话：“呃……送我去公司……” 言默听出了我语气中的不寻常，也不多说，不一会儿就开着车停在我的面前。见我一脸狼狈的样子，也没有嘲笑，倒是我，期期艾艾的在车里抽泣。 “你说我是怎么了我，我就那么犯贱啊？我就那么饥渴非他苏罙不嫁？你说我现在在苏罙面前是不是特别扭特没形象可言啊……” “你本来也没什么形象可言的，苏罙看上^你真是个错误，你想想，人家那么一个完美主义的人，怎么就败在你手里了呢？还和你结婚了？我以为苏罙会孤独终老，维持他神话般形象供后人书写的……” 言默的唠唠叨叨和我哭哭啼啼构成了我们去s罙公司路途上的凄凉伴奏。 s罙公司还是很雄伟的伫立在b城三环区，如果这栋大楼有意识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因为我用了雄伟这么俗气的词语形容他，而一脚将我踩扁，我说上面这句废话的原因主要是表达s罙公司的大楼是真的很雄伟…… 因为那是苏罙设计的。 我急急忙忙的跑去会议室开会，因为迟到的缘故，完全忘了要整理在苏罙床上滚得乱蓬蓬的头发，忘了遮掩在停车场哭得红红肿肿的眼睛，忘了每周二这个时候的董事会议，一把拉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所有的人都看向我，显然都被吓得一愣。我在众人的眼光里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何小艾的声音清楚明晰的传来：“请各位投票表决，到底愿意谁做经理的事。” 我看向何小艾，精致的妆容，自信的姿态，无懈可击的笑容，董事会开始投票了。我这副样子是完了吧，我沮丧的想着，不自觉朝着苏罙瞥去，苏罙没有看我，他皱着眉盯着何小艾，眼神专注得让我心灰意冷，我手足无措，我万念俱灰，我……化悲愤为力量。 我大吼一声：“慢着……”众人的动作一滞，齐刷刷的看向我，眼神略微带了不满，呃……好吧，我承认，很不满。我默默低下了头。 我嗫嚅：“重新给我一个机会……”苏罙这次倒是看了看我，我连忙转头，不去看他，然后站定，平了平呼吸：“再给我一个机会，不是今天。给我一个机会，我要和何小艾公平竞争！”我字字铿锵，坚毅果断。不再抬头去看苏罙。 会议室立马嗡嗡了起来，大家交头接耳完全不顾及我这个站在会议室大门一脸狼狈，至少副经理级别的可怜女女。 然后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言默攀着我，一脸嬉笑的看向董事会一脸正经的人们，清了清嗓子说：“伯伯婶婶们，就相信她一次吧，今儿个我在这儿担保，她一定会做得很好的，言默在这儿谢谢各位了啊！” 言默此话一出，渐渐的有人附和：“就给她一次机会你们说……” …… 我腾不出脑子去想为何言默的话会对s罙公司的董事会产生影响，我也来不及去想为何言默和各位董事会一副很熟的样子，我更没有注意到言默是何时到的会议室，怎么看待我冰冰冷冷站在会议室的门口，而我的老公坐在董事会首席却根本不看我，一眼。 最后，在会议室那阵嗡嗡声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后，董事会终于做好了决定，让我和何小艾各担任一个大案子，谁成功了，谁就做经理。我暂时性的舒了口气。这样……也好吧。至少这样，我就不会因为何小艾当上了经理而胡思乱想是苏罙从中做了手脚，这样也好，我就不会整日整日的，陷在忧虑里面无法自拔。 自我出现之后，苏罙始终一句话也没有说，是因为不知道如何在何小艾和我之间选择了？和我说的时候那般肯定，在何小艾面前是不是也同样肯定的说过‘我得讨好你’？我跟着言默离开会议室，没有去看一眼苏罙。 （亲爱滴们，为什么木有留评··呜呜··难道大家不喜欢么？泪奔…… 谢谢苏苏的指导，谢谢少文的建议，么么，俺想冲榜榜，大家砸票票嘛··抱住··以后会每天三点到四点更新，抱住……） ------------ 第九章 为Lyin的案子奋斗 更新时间：2010-02-02 我开始整天整天的坐在电脑前面，重复的研究着我所负责的案子，想着要怎么胜过何小艾，我对何小艾有先天的敌视，她一开始出现就让我感觉到了危险。我得终结这种险境。 我没有再回苏罙的家。妈妈见我好几天没有过去，也很自觉地搬了回来，我和妈妈在b城我租住的小屋里挤着同一张床，一反前段时间双方的不知所云，躲在被子里说着悄悄话。 “你当年不是那么喜欢苏罙的么？怎么回事？现在嫁给他了还不偷着乐？”妈妈的语气里没有调侃，她问的很认真，她是个逻辑学得极好的女人，所有的事情都希望追根究底，每个问题都想要知道精确的答案。 “有什么好偷乐的？我现在都不肯定我对苏罙是什么样的感情了，总觉得被磨得很光滑了，棱角不再，于是也就不挣扎了。”我很低落。忽而又觉得可疑：“妈，你是什么时候倒向苏罙的啊？” 妈妈冷冷“切”了一声，完全没有顾及我的问题。接着说道，“你这些话骗别人吧也许还能说得过去，人家还会想你们认识七年了，也许真没有什么新鲜感是应该分手换换口味了，甚至觉得你们早就应该分开了，可是，可是，可是啊，你这些障眼法都是骗不了我的，你是谁？你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我还能不明白你么？”妈妈撞了撞我的肩膀说得慷慨激昂。 “那您说说我怎么着？”我拉了拉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贼溜溜的看着妈妈。 妈妈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待我以为她已经结束了话题准备入睡的时候她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失神的开口：“你说你这样究竟是遗传的谁呢？说句喜欢怎么了？还会掉两斤肉？……” 我见妈妈的话也没有留余地让我接话，索性闭上眼睛装睡，然而妈妈却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滔滔不绝：“当年我和你爸，也挺轰轰烈烈了的，结果呢？还是散了。” 妈妈对爸爸的感情我从小就耳濡目染，有点疯狂，像是每个人都不重要，我不重要，她自己不重要，世界最重的就是爸爸，他们感情一直很好，爸爸特宠我，据说当年我妈还把我当情敌来着，那时候多少人羡慕他们啊，男才女貌，天生一对。 然后不明不白的，他们就分开了，不久老爸再婚，妈妈那段时间悲痛得像地球毁灭似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忽然恢复，然后将什么事情都看得很开，人就平和了下来。至于他们之间的故事我一直很好奇，但是我没有狗胆去追究，一来，我怕伤害了我妈，二来，我怕知道感情本就这般脆弱。其实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我爸了，他离开的时候，我对于他的记忆也仅存于他曾经很疼爱我，这么多年过去，甚至连面目都不记得了。 苏罙一直没有出现，倒是偶尔回家时候，看见桌子上大堆我爱吃的零食水果，和妈妈暧昧的眼神知道他来过。妈妈偶尔也神神秘秘的出去，我猜也许是阿眉奶奶约她喝下午茶什么的，我并不愿意拆穿，妈妈跟爸爸几年基本上断绝了所有友人的来往，如今有个说话的伴也是好的。 我一心一意扑在了公司给我的案子上。我所负责的案子是关于一个废弃已久的广告策划案，这个案子将会给s罙公司带来巨额的酬劳，但之所以是说过期，是因为对方因着内部的调整暂时搁浅了这个案子，我的任务就是不但要恢复这个案子，还得在原来的基础上加百分之零点七的利润。 其实也并没有难到那里去，两边公司都注入了新的势力，自然有一个拉拢和利用的过程，在这段混乱的期间，要打内部并不复杂，但是，也有可能一不小心就造成恰恰相反的作用。毕竟这个时候，谁都多带了一份心眼。 我负责这个案子的公司叫lyin，lyin建筑是建筑界赫赫有名的大腕，国际级的设计师无数，代表作不是某个王室的休闲小岛，就是某个国家大剧院什么的，很惊人。s罙公司虽然不小，但是相对于如此的企业，还是显得有些微不足道。当年这个合作的机会还是苏罙亲自出面协商了无数次才定下的，s罙公司准备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那边却忽然叫了暂停。 其实像lyin这样的公司没有平面设计部是很离奇的事。但是这个怪事却似乎成了lyin公司墨守的一个潜规则了，每一任董事，都不会提议说要建一个策划部什么的，做事都是外找其他平面设计公司，这样同时也造就了lyin公司在平面界的权威。 我对于lyin公司早有耳闻，大学的时候很崇拜里面一个喜欢以家庭温暖为基调的设计师，英文名似乎叫xiao，主席设计师，很有名，但是作品不多，我百度之发现他连资料都很少，及其低调。 我翻阅着前几年留下的资料，关于lyin，s罙存下的资料还真不少，资料室里厚厚的三大叠，码起来比我都能挡住我在埋头苦干的身影，我握着拳头起誓说我不能输的。 “小心，你好歹吃口饭啊，挪边上去点，不要再看了，看妈妈做的饭……”我抱着资料机械地朝着嘴里塞料，额……塞饭。妈妈在一旁见证着我茶不思饭不想为工作献身的伟大情操。 “郝小心，你他妈抬起头来，甭在姐姐面前装自卑，抬起头来让姐看看这脸是不是真不能见人……”我直接无视某个聒噪肤浅的许姓女人。 “小心啊，你说你这是干啥呢？抬起头来让爷瞧瞧，爷有钱……”忽视某个自以为是的言姓帅哥。 废寝忘食，一周之后，终于解决了那一叠叠不知所云的资料。暗自拟定了计划书，预算表的我，风风火火的踏上了通往lyin的道路。我心里激动，总觉得是要去干一件大事，特豪迈。 然而出师不利的我并没有见到想见的人，当年负责这起案子的人已经被调去瑞士，我只有等着新负责这些事情的人出来说话，可是那厮却让我一等一个下午然后派秘书来说了声抱歉就完了，连人影都没看到。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我坚持不懈去等着管理人员的时候会带上一本小说，偶尔是点以前没看过的名著，偶尔是网上的当红小说。我估摸着这个主管应该也不会狠心到一直据s罙公司的人于门外吧。 我成了lyin公司的常客，前台偶尔会热情的和我打招呼，也有人会端着上好的咖啡让我饮用，我想这样也好，至少不用每天在s罙公司看何小艾在苏罙的办公室进进出出，反正最近由于我和何小艾的事儿，s罙公司也没派给我什么任务，工资照拿，我也乐得在lyin公司的大厅里看书喝咖啡。 直到有一天我拿着一本及其出名的古典黄色小说出来，看得津津有味时，一抹阴影笼罩住我的身子，我茫然抬头，看见一张温和得像在发光的脸，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中年人会有这样的容颜与魅力。 我一见他就有一种要命的亲近感。 “好好的女孩子，干嘛看这些书？”他的话里面并没有责怪的色彩，音色优美，听着就觉得柔情。 我将头抬的老高，看他一连微笑的样子我禁不住也先给了一个咧嘴大笑。他的眼角有微微的细纹，笑起来的时候嘴角微扬，他看着我手上的书，勾着嘴角等我回答。于是我很丢脸的在公共场合花痴了，我望着男人转不开眼，直到他扑哧地笑出了声。 反应过来的我一阵懊恼，我看他完全没有要走的样子脸上流露出疑惑，索性坐了下来，往我的书面凑了凑脑袋：“说说，为什么看这样的小说？前面几天不是还好好的看着莎士比亚么？” 哟，这样说来我这几天偷懒的样子全让这人给看见咯？不知道有没有张着嘴巴打哈欠，不知道有没有偷偷脱了高跟鞋运动脚趾，我脸上挂着一排黑线。 但一听见他说这样的话，我却笑出了声，我巧笑嫣然。“淫者见淫，智者见智。“ 他敛住笑意，偏着头想了想，我心里跳动，一束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流光飞动，时间忽地停滞，他说：“那你看到了什么？” 我突然丧失了言语，我望着他一动不动。 他见我这样。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你是代表s罙公司来的？” 我连忙点头，我可以肯定这个人在lyin公司有很高的地位，从他的举止言行，从他的尊贵气质，从他站在我面前说好好的女孩子为什么要看这些书的那种表情，我觉得他最最起码，出身高贵。 “你要找的人我认识，你跟我来。”他站起身，朝我挥了挥手，当眼神投向那些充满探询的脸时，又变的冰冷，我收好小说亦步亦趋的跟上他。 “那个……大哥，我应该叫你什么？”我嬉笑着问他，他转过脸，转瞬就换上了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然后他说：“小心，你说什么？” 我愣了愣，他怎么知道我名字的啊，我纳闷，转念一想，人家都默默关注我好几天了知道我名字也是正常的吧，我暗自砸咂嘴，难道我长得像他前任女友？但人家风度翩翩怎么也不象没人爱的苦主啊。 还没等我整理好这些思绪，他就停了下来，“以后你可以叫我哓叔叔，负责和s罙公司的胡总监在里面等你，所有的事情你都可以和他协商，但是今天你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胡总监很忙，最近lyin的事情也很多。”他看了看表，“你先进去吧，我还有点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晓的背影看起来竟像是落荒而逃。 我坚持不叫他哓叔叔，我将他当成大哥。 我推门而入，里面的人听到声响连忙站起身：“是s罙公司郝小心？” 胡总监脸上的笑容太过于明媚，不知道是不是心理阴暗，我看着他的笑容生生打了一个寒战，他看向我，“您好，您好，我是胡余，多多关照！” 我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您好，我是s罙郝小心。” 他拉出椅子请我坐下，然后自来熟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心啊，不是我说，你怎么不早说你认识哓总。这样的话也不至于让你等到现在啊，咳，最近实在是忙得太厉害，都忙得找不着北了，你大概说说你们公司的要求和安排，我看看，明天给你回电话。” 我完全没有说话的机会，我哑然的看着他安排好了一切，不自觉的猛点着头。 出来等车的时候又有一豪华车停在我面前，因着上次何小艾给我的打击，我对这种有事儿没事儿停在我面前的车有了阴影，在车窗滑下之前，我迅速往后退了两步。 车窗之后，是一张温和的脸，我笑了，唤他，“哥。” （为什么木有留言··亲爱滴们让俺知道你在看文吧··总觉得自己写得不好，但是我在努力前进，鞠躬··叩首了···谢谢小铁甲不解释滴票··抱抱··） ------------ 第十章 Lyin的哓总 更新时间：2010-02-03 他朝我招招手，“上车，我请你吃饭。” 我犹豫了一秒钟拉开门：“说啥呢？这次多亏了你，我请你吧哥。”我猜我现在的笑容一定和胡总监一样灿烂。哓微微汗了一下，然后点头：“我对饭局这一类的东西不敢兴趣，所以你得带我去一个特别的地方啊，比如说你常常喜欢去的。” 我点头如捣蒜，这么好打发啊？我一边得意的笑着，一边作认真思考状。 最后，我所有提出的店子哓都全部否决了，不然就是嫌人地儿小，不然就嫌人环境不好，要不就嫌人太多。最后我只有沉默下来表现我的不满，哓见我沉默，将车停在了一家星巴克，很绅士的替我拉开车门。 我点了菜就开始风卷残云，我是真的饿了，这位主可不好将就啊，我暗自嘀咕。哓点了一杯黑咖啡，就不再吃东西，专注的看着他的风景，虽然那风景就是我，但是我看见哓的眼神真的只是看风景的神色，我镇定的吃完饭，连我都敬佩自己临危不乱了。 电话铃声打破了我俩的诡异气氛，我拿出手机，电话上的来电显示是跳动着的，正是很久没有打过照面的苏罙。 我拿着电话犹豫了一阵，哓看我发呆的样子，一边拿过电话，一边调笑：“发呆妞，又在想啥？”然后他就接起了电话：“喂？……” 我眼睛瞪成铜铃，这这这……这人会不会太随便了？ 只见他还欢快的说开了：“小心的电话，是啊，我们在吃饭，小心没去洗手间，她就在旁边啊。”哓说得特别坦然，我的神啊，让我怎么跟苏罙解释为何我坐在旁边却不接电话啊？我无语的看着哓。 “你要和她说电话么？她瞪我呢~不用了？恩恩，好的，再见……”哓挂了电话，微微一笑，“怎么不继续吃啊？” 我想了想：“哥啊，你这样感觉跟我很熟似的，你是不是以前认识我啊？”哓破例的没有回答我，我也不好意思再问，要是人家认识我的话有必要这遮掩着么？要是真想这遮掩着我问了就会告诉我么？于是我摸摸肚皮满足道：“哥，你吃饱了么？你别觉着我请客就不好意思吃啊……” 话题轻巧岔开。最终还是他付的钱。 回家的时候听见厨房里乒乓作响，我朝着厨房里喊着：“妈，我吃过饭了，不用再准备我的了。” 厨房的响声停了一瞬，响得更加欢了，我凑着脑袋往厨房看去，吓得我一阵尖叫：“苏罙！你怎么在这里？！” 苏罙绷着脸转过头：“我来老婆家有什么不对么？” 我白了他一眼，哼哼着回到卧室。自顾自的上网，不去理他。 看来苏罙的到来与妈妈的诡异失踪密不可分。那边儿苏罙已经做好了饭自顾的吃了起来，而后洗碗，看电视，洗澡，整个房子都是他的声音，吵得人不得安宁。 我镇定的坐在电脑前，设计招贴，如果lyin通过了我的计划，那么下一步就是做出出色的作品，我在几个主题中间犹豫不决，一边看看电脑，一边在速写本上涂鸦着，力求让s罙公司和lyin的名号排在一起。 一身散发着香皂味儿的苏罙走到电脑前，躬下身子看了看，然后说：“主题为‘中国式厮守’的话，就用黑白色吧。红色酌情增加，不要弄的太俗气。” 我转头哼哼的看了一眼苏罙：“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苏罙耸耸肩，抱出自己的笔记本，在我旁边坐下来，我大声响的朝旁边挪了挪。 “今天终于等到lyin的人了？”他问得漫不经心。 “恩。”我简洁的回答，绝不多说一个字。 “和你吃饭的是谁？挺有意思啊，你在一旁吓呆了吧。”苏罙的话也不像开玩笑，我捉摸不出他的想法，于是闷着不声不响。 “你非得和何小艾争个胜负？” 这次我听明白了他语气中的无奈，苏罙不知道我一直介意何小艾的是事，在他心中，已经对我解释过何小艾是青梅竹马就已经算是交代清了她的身世来历，那么我就没有必要再对她想这想那。 我莞尔一笑：“那是当然，我还指望着能当上经理拿高工资呢~！” 我的语气貌似也不好，但应该没有表现出闺怨吧，我暗自揣摩。 苏罙别扭的笑了：“你还怕我养不起你？” “你不是说要讨好我么？多给我点工资我就被讨好了啊。”他撇撇嘴：“就知道你俗！” 我继续绘图，他凑近我：“你怎么就这么和何小艾过不去啊？” 我翻白眼，啪的关了电脑，“苏罙，你要是觉得我和何小艾争这个经理的位置是为了你呢，你也就太看得起自己了。我这纯属正常的职业竞争，就算你和她真的有什么，也不是争一个经理的位置就能赢回什么的。” 我站起身，气呼呼的拿了衣服洗澡去了。 苏罙在外面笑：“白痴的果然就你一个。” “我就是白痴就是白痴，谁要是阻挡我做白痴我就跟谁急！”我在浴室里咆哮。 我说得多么理直气壮啊，就算是赢了经理的位置也赢不了她在苏罙心里的位置，可是要命的我就是希望能冲着我在工作上赢了她就表示在其他方面我也可以。我早就承认我是白痴，所以我固执我偏执都是正常。 我在浴室呆了足足半个小时才拖着疲惫的身心回到卧室，苏罙那厮早就在我的床上睡过去了，而且表情及其满足，我一边愤恨的瞪他，一边掏出手机啪的拍了一张罪证。然后裹了裹浴巾挤在苏罙身旁。 这张床是我整个房子里最最舒适的地方，我移开眼，当年毕业的时候，为了和苏罙赌一口气，所以并没有搬去他家，加上妈妈的原因，也就一直将这间房子租了下来，在苏罙那边儿住的不舒服了，就回来，苏罙偶尔会过来住几天，许一繁为此不知道鄙视了我多少次，鄙视着鄙视着，她也习惯了在沮丧的时候来到这里，还强行的向我要了一份钥匙。 身旁的人已经呼吸均匀，我朝他那边靠了靠，将脸贴在他的肩膀上，苏罙一把捞过我，锁在怀里，侧了侧身，能让我睡得更舒服。我屏住呼吸，半晌后才发现原来苏罙并没有醒来，他只是在睡梦中习惯性的抱我，我却在这一刻，忽然感动。 早上我做好了早餐。然后扑到床上，我吻苏罙的眼睛，然后眉毛，然后嘴唇，他皱了皱眉醒了过来，黑色的眸子紧盯着我，里面波涛汹涌。我微微抬了身子站起身：“起床了，早饭在桌上，lyin公司来电话了，我得过去一趟。” 苏罙伸出手，在我脸上捏了一把，“小呆瓜，加油。” 我猛点着头笑。 “晚上回家吃饭，奶奶他们埋怨我好久了。”我想了想问，“我妈也在那边？” 苏罙点点头，“妈昨天和奶奶学着做汤不愿回来，所以奶奶让我过来陪你。”苏罙边说边洗脸刷牙去了，我拉开门，“你早点去上班，我走了。” 这次我没有在大厅呆很久，就有人带着我去了胡余的办公室，胡余见我进门很高兴：“小心啊，你这创意不错，接着做下去，到时候给我们看成品，上面的人觉得满意就可以了。” 我也终于松了口气，于是我问：“那lyin对这次广告的案子有什么要求呢？” 胡余给了我一叠表，井井有条的装在一个文件夹里，“lyin的要求都在这个上面，你先看看，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我，合同会在你成品效果图出来之后签订。” 我打开文件，冲着胡余点头。他起身：“我现在得去开会，你先看着，我回来的时候你再提出你的要求，可以么？” 我点头：“行啊，你去吧。”我生怕胡总监会像上次一样冲着我滔滔不绝，于是我连忙回答，他确实很忙，冲我点点头就和他的秘书抱了一大堆的资料，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我倒了一杯白水，开始分析他们的要求和一些对s罙公司不利的条件，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中午，胡总监依然没有回来，我已经将lyin的要求来来回回看了三四遍，也大概明白了lyin的基本要求，勾画出其中对s罙公司不利的，在办公室里坐坐起起，翘首企盼着胡总监的归来。 最后我终于抵不住饥饿，匆匆忙忙的跑去下面员工食堂，买了一个玉米，津津有味的啃了起来。只见食堂的人神色慌乱，不时将眼神飘向门口，我也禁不住好奇一次次朝着食堂的门口看去，心想着难道是有传说中的绝世美男出现？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一看就是经常找同事麻烦的姑婆型人物，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大伙儿瞬间就静了下来，就像小学生见到班主任一样，眼睛滴溜溜的都盯着她，那人扶了扶眼镜，“都别猜测了，哓总的身体不行了，已经准备回瑞士治疗，公司的业务暂时会由我和夏总接管，甭在这里瞎起哄，各自干各自的事儿去。” 我的玉米棒哒啦一声掉在了地上，一边犹豫着要不要捡起来丢到垃圾桶里边，一边脚就不听指唤的追上那黑姑婆，我逮住她：“你说的哓总……他怎么了？” 黑姑婆皱着眉头甩开了我的手，理了理衣服：“请问您要干什么？”语气寒得我一哆嗦。 “你们哓总，他怎么了？”我问。 “对不起，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说完看也不看我一眼，掉头就走。我气呼呼的愣在原地。 （谢谢投票滴亲，谢谢认真看滴亲，我心里很安慰·嘎嘎··据说我错别字有点多·小小汗了一把，大家一起抓虫子吧，俺要票票，望天……） ------------ 十一章 微妙 更新时间：2010-02-04 我看着越走越远头也不回的女人，不禁将牙咬得死紧，难道告诉一下我哓到底怎么了会死人么？不知道为什么，对于没有见过几次面的哓，我发自内心的关心，说起来我好像特别容易接受陌生人？这是为啥？我想不明白，但现在更为重要的是逃离周围那些包含着惊讶和戏谑的眼神，确实很丢脸，这个众目睽睽下的钉子碰的太伤自尊了。 我沮丧的回到胡余的办公室，胡余已经坐在那张巨大的办公桌前看了我的勾勾画画的地方，见我推门进来，难得地流露一丝疲惫，“小心，我大概明白了你的意思，不过为了慎重起见，你其实还是可以和我当面再讲一次。” 他见我魂不守舍，再叫了我一声：“小心？” “你们哓总身体不好么？”我最终没有忍住，抬起头问他。 胡余想了想，放下文件长叹了一声。然后说：“其实哓总身体一直都不好，至于是什么病，我们都不知道，哓总的情况也是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就天天画图，不好的时候，几乎就天天躺在医院挂点滴。”胡余看了看我的神色，似乎觉得自己说的多是不大好的方面，于是补充道：“但是哓总还是把lyin打理得很好的，至少每个人在这里，都是很重要的一份，而且上面也很尊重下面提的意见，算是对一个设计师很好的条件了。” 在胡余的办公室里，哓因病情而搁浅的工事一件件交代下来，看着胡余忙得不可开交的样子，就有了哓其实病得不清的错觉。 “我能去看看他么？”我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焦急。 胡余摇摇头，“他现在情况并不乐观，已经着手准备回瑞士养病，我觉得你还是回去的好，哓总早上要了你的电话号码，有什么事的话他会直接联系你的。”胡余的话，第一次让我觉得悦耳。 “那你可以告诉他早点跟我打电话么？”胡余点点头：“我尽量。” 我和胡余相对无言的坐了很久，直到我调整好了状态将工作生的事情一一陈述了，并且商议好了回去列出一张详细的表格之后，终于回了家，天色已渐晚。原来我竟不知不觉的在lyin呆了整整一天。 见到我回来，苏家的几位妇女都兴奋了，围着我暧昧的笑个不停。苏罙早就远远的躲开，假装看着一份报纸，眉头紧蹙。 晚饭上的局面有点诡异，言奶奶不停地给我夹菜，言默的碗有阿眉奶奶照顾，至于苏罙的碗，就由妈妈负责，言奶奶和阿眉奶奶关系极好，无论碰着点什么事，总是凑在一块儿，现在更是加上了我妈。很久没聚在一起的几个人也算是将一顿晚饭吃得其乐融融。 吃了饭我就上楼做我的案子去了，我将lyin提出的意见一条条复制在桌面上，然后琢磨着怎么样能带给s罙公司最大的利益，怎么能最有效地战胜何小艾。苏罙进来的时候我都没空回头看他。 苏罙今天的表情有些怪怪的，一直都没说话，好吧虽然苏罙不说话才是最正常的表情，但他一靠近，我还是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和谐，苏罙有心事。 “怎么了？”我敲着键盘漫不经心的问，苏罙站在我身后，他顿了顿，走上前：“以前还真没见过你这么认真干一件事儿的。” 我自动忽视苏罙口中的调侃。 “何小艾现在一定在睡大觉，她吃了东西就得睡……”苏罙语气愉悦，笑着说道，完全没有感受到我身上蹭得上涨的怨念，我将键盘敲得劈啪作响，假装刚刚是我的幻觉，我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听到。 苏罙靠近我，看了看我的稿子，嘟哝了一声吻住了我的耳垂。我挣扎：“饱暖思淫^欲啊，我是党的好女儿，不和你这资产阶级一起腐化。” “资产阶级最喜欢的就是党了……”苏罙说话含糊不清，他唇舌游走在我脖颈间，我不自觉呼吸加快，苏罙轻笑了一声，转过我的脸含^住了我的唇，我嘤嘤了两声就完全陶醉其中，这个时候，关键的时候，我的电话又响了。 我拿出电话，瞥见是个陌生号码，苏罙缠着我的身子不放，我强制暂停：“我直觉是重要电话！” 苏罙没劲的滚在床上，一副要是电话不重要你试试的表情。 我接起电话犹都没犹豫一下直接喊了声：“哥……” 苏罙撑起身子敛住了笑意。被他看得不自在，我转身，电话那边传来轻笑声：“丫头，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抿抿唇，“我关心你呗。” 哓轻叹了一声：“那你说说你关心我什么呢……” 我翻了翻白眼，这人就是这样。用不用一副青春迷茫的感性样子啊，“现在怎么样了？我听他们说你……” “呿，别听他们胡说，他们就喜欢夸大其词，你见我像是弱不禁风的样子么？”他声音含着笑意从电话那边传来，我稍稍放了心。 “得，您不像那种摇摇欲坠的病秧子，您像泰山一样伟岸，这总行了吧。”我唧唧歪歪道。他笑开了。 “小心我猜你男朋友在你身边瞪着你……”电话那边的声音悠悠的传来，贼笑兮兮的。我朝着床上没趣的玩着手机的苏罙，扑哧一声笑了：“感情你还千里眼了，妹子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明天回瑞士了，你跟我一起去么？工资按s罙公司的两倍算。”他沉默片刻之后问我。哓的声音有些不对劲，今天说话题不答话。听他这样说，我心里一跳，喂喂喂，没见着哓这么坏啊，要带我去瑞士？做情人？ 还两倍工资呢。我调笑“开玩笑过火了啊，是不是还准备了一套海边住房，两层楼，家里24小时有保姆照顾，衣食住行你样样负责啊？” 显然我的话让对方有些无所适从，他那边短暂的寂静了几秒，“如果你要求这样的话也不是不行，但是我怕你会堕落。” “哈哈哈……”我笑出了声。“哥，我想歪了哦……”我怪腔怪掉。 “你要是想歪了你就不是我认识的郝小心，再说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身边有个男人，只是这次病来如山倒，有些累了。也是该找个人帮帮我了，你在lyin这件案子上做得挺让人舒心，我想lyin向s罙要个人，苏总还没理由没答应。”第一次，哓的声音有些严肃，每一句都说得特别认真。 但是很不幸的，你要的是苏总他老婆，我暗暗抹汗。倒是我不好意思了起来：“哎呀，你有必要这么义正严词的说我自作多情了啊？说点好听的不行么？”我念叨。 “就你古灵精怪，”见着话题被岔开，哓笑了笑，那边传来细细的女声，“哓总，时间到了。” 得多温柔的女子才有这样的声音啊，只是到什么时间了我不明晰。感慨间，就听见哓说：“小心，今天就说到这儿了，过几日再给你电话。” “等等……”我大声喊道，那边显然要挂电话，被我这一喊，声音又传来：“什么？” “哥，身体不好得好好将息着，别累着啊。还有就是我想抽时间来看你噢。”我吼道，苏罙在一旁大声响的翻了一个身，哓一边咯咯笑着的声音：“知道了，小丫头，晚安。” 我挂了电话，哓到底是生了什么病？为什么那黑脸姑婆说得那么严重，可是听哓的声音并不觉得怎么了啊，我琢磨。还有那个女声，真的真的很熟悉呢，我将电话开开合合，发呆。 “怎么我都不知道你何时多了一个哥出来啊……”苏罙的声音凉飕飕的传来。 我朝他切了一声，忽然想起哓说的我男朋友是不是在瞪我，又忍不住扑哧笑了。 苏罙起身，进了洗手间，随后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我看着苏罙一系列连贯并自动忽略我的动作。歪了歪头，似乎错过了一次和好的机会，苏罙洗澡很快，不一会儿就香喷喷的出来了，我朝他笑：“嗨！~” 那厮看也不看我直接扑在床上，随手拿起床边的书就貌似看得津津有味了。我只好无趣的爬进浴室，镜子里的女人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我一抖，连忙换上一副笑脸，这才稍稍放下了心。洗完澡各自没再说话，就睡去了。 第二天，我和苏罙早早吃完饭赶到公司，我坐进办公室的时候想，完了，现在想避也避不了了，要是苏罙和何小艾在我面前你侬我侬的话，我应该做什么？我伸着脖子看了看苏罙办公室的方向，与何小艾比邻，我咬咬牙。 正好透过玻璃，看见急急忙忙冲进来的许一繁，我撇撇嘴看了看表，四十五分钟，这大小姐。 我起身准备去逗逗她，忽然发现那厮却正点头哈腰得正欢，面前站着的，不是何小艾是谁。我怒火中烧，怎么？一开始就欺负我姐妹儿？还把我放眼里不？我气冲冲的走到许一繁面前，正好听见她嬉皮笑脸的声音：“下不为例啊，小艾你最好啦！中午请你喝咖啡啊！” 倒是我愣了一愣，她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的？何小艾转身，猛地瞥见我站在她身后，表面很无害，实际上很奸险地对我笑了一笑。然后转身就走，我站在原地，看着许一繁尴尬的神情越来越小。 许一繁走上前拍拍我的肩：“你别在这儿一副谁背叛了你的样子，你不都已经嫁给苏罙了么，别担心，我已经打入敌军内部，你放心啊……”见我不置可否的神情，许一繁打哈哈：“其实何小艾也不错，你们好好相处也许会成为朋友的……” “许一繁你见色忘友，见利忘义。”我气哼哼。 许一繁撞了撞我的肩：“喂喂喂，你这不存在吧，我可是去给你探听情报呢，再说了，你干啥要和人家闹僵啊？闹僵了你和苏罙该冷战的不还是冷战着。” 许一繁把抽着鼻子的我推回到办公室，“得了，好好做好案子，赢了何小艾！”然后许一繁退出门外：“加油哦，小心！” （呜呜呜……亲们连票票都不投，都不理俺，哭……然后还是谢谢投认真看了我文滴十个亲，通通抱住……） ------------ 十二章 风雨欲来 更新时间：2010-02-05 我知道许一繁这丫头再怎么都是不会害我的，所以这个小插曲没有延续多久，我便全身心投入我的工作了，lyin的胡总监将文件理的很好，我整理着文件，准备一会儿董事会的时候就提出具体方案然后成立小组。 我的秘书叫古蔺，很雅致的名字。据说那是她奶奶出生的地方，古蔺是个很安静很懂事的女子，看起来特有文化，我和她并不亲近，但是忙起来也十分有默契，我们来来回回在打印室和茶水间，花了整整一个上午，才将所有现有的资料整理了出来。 “古蔺，我再理理明天下午就能交董事会了，你等会儿将我的方案做成策划册，到时候董事们人手一份，对了，别忘了将胡总监的意见和lyin的态度也弄进去。” 我飞快的说着，然后看看表，古蔺出去之后又投入了工作。一埋头，中午休息的时间就刷刷的流过了，等我醒悟过来的时候又到了下午上班的时间。我在心中哀叹，肚子这才饿了起来。古蔺敲门进来，变戏法似地拿出一个盒饭递给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忘了吃饭，”她微微一笑“快点吃，一会儿就冷了。” 我埋头狼吞虎咽。余光瞥见她在旁欲言又止。 我抬头，含糊不清的说：“什么事？” 古蔺咬咬牙似的看了看外面，然后靠近我，一副下定了决心似的，“苏总今天和何小艾一起吃饭的。” 我顿了一顿，然后笑开了：“他们青梅竹马呢。”许是我话里酸味太重，古蔺摇摇头：“小心姐，你这样可不行啊，这么多年你和苏总的感情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怎么说冒出一个青梅竹马你也不能后退啊！” 古蔺一本正经，将这事儿当成他的终生大事儿似的。 我撇撇嘴：“我和苏罙什么事儿都没有啊……” 古蔺咬咬嘴唇：“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和苏总维持这关系也不容易，这么多年了，不能这样轻易的就放手的，小心姐，公司上上下下的女同志都是支持你的！~” 我忽然想到了某些言情故事的办公室勾心斗角，于是不小心扑哧笑出了声，古蔺见我这样更加焦虑，一副关键时候你别给我故障了的眼神看我。 我皱着眉：“那男同志呢？” 古蔺语塞，手舞足蹈了一大阵子，终于找到自己声音一般：“小心姐，你可别不长心眼啊，你说苏总中午为啥不和你一起出去吃饭要和何小艾一起出去啊？再加上，他为啥要单独和何小艾出去啊？明摆着小心姐你是苏总的女朋友，要吃饭呀应该三个人一起吧，青梅竹马，早就过时了，念叨着这俩字的都是心有所图的，再说，小心姐您中午不吃饭在公司累死累活的为的是什么？不就是s罙公司和策划部的经理位置么？可是说明白了您真的介意这个位置么？……” 古蔺一席话直直说进了我的心里，我看着她不出声。我没有想到他们看得这般明白，青梅竹马这四个字忽然变得好笑又刺眼。 “古蔺，这事儿不许拿来八卦，苏总最最讨厌的就是女人们没事儿嚼舌根了，这些有的没的的事儿，信一半就好，你看我和苏罙不是过得挺好的么？不就是一起吃顿饭么？没什么的，他给我打电话让我一起的，可我这不是没空么？”为了古蔺不接着滔滔不绝的讲何小艾之于我的威胁，我撒了谎笑道。心里飞快滑过一丝悲哀，转瞬即逝。 古蔺瞪大眼睛：“原来苏总有给你电话啊？我就说嘛，咱苏总果然是男人们的终极目标，哈哈，那小心姐，你当我什么也没说吧……”我笑笑：“准备明天的董事会吧。” 古蔺做了一个收到的手势，转头对我嘀咕了一句：“待会儿s罙给何小艾的欢迎晚会。记得下马威啊！”然后鼓励一笑，消失在我的视线。 我将头搁在手臂间，苏罙，何小艾，这俩人可以让我过一刻的安心日子么？其实何小艾和苏罙看起来多么般配啊，何小艾自带一抹高贵的气息，苏罙却另有一丝掌控全局的气势，两人站在一起，从来不会抢了谁的风头，那么那么的协调，就像自古就很流行的美女英雄，浑然天成。 我无精打采的干完了下午的工作，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收到了苏罙的短信，晚上参加s罙公司欢迎何小艾的聚会，我一边咬牙切齿，一边飞快的回短信：“已经知道了。” 何小艾的欢迎舞会上整个公司的男性同志们都花枝招展，我没有说错，真的是花枝招展就差每个人摆个最性感的pose选美了，我咧嘴，看来何小艾给公司带来的影响真不小啊，平日里电脑面前画图死鬼一样嚎叫的人全都不见了，个个精神抖擞，一副社会栋梁的样子。 我转眼，就连苏罙也不例外，还喷了那瓶他生日时候我送他用过一次就再也没有碰过的香水。受不了。 男人们围在何小艾的身边，女人们自然就形成了一个圈。一起携手抵制何小艾，古蔺也拉着我加人，我挥挥手连忙逃脱，寻找那一两个意外，比如说那个意外的出现在何小艾身边的许一繁。 古蔺平日里不是参与是非的女子，这一次义愤填膺一定是因为心上人也加入了石榴裙下的队伍，我垫着高跟鞋，果然看见古蔺的心上人——公司头号杀手设计师——玄辛，一身整洁的西装，体面的发型，活跃在何小艾身旁。我努努嘴，憋住了笑意。 看着看着就觉得没趣，这样的舞会多少都是有些无聊的，于是转身出了大门。竟看见苏罙在门边抽烟，瞧那背影，多萧索啊。我暗笑。走上前去，戳了戳他的背。 “里面那么多护花使者，怎么想起我啦？”苏罙的语气中尽是笑意，转过头就看见怒发冲冠的我。 我朝着他瞪眼睛，他见是我，又笑了：“我说郝小心不要这样看我可以么？太喜感了，我会忍不笑……” 我气呼呼转头，他拉我：“好啦好啦，我看你在一旁神仙姐姐似的看着挣扎的芸芸众生，貌似觉得很有趣也就没有打扰你啊。” 不知道为什么，苏罙的心情似乎很好，还和我开起了玩笑。我捏他的手臂，“你还敢笑我呢？” 他拉我入怀：“小心，和何小艾竞争的事儿，可以作废么？”语气里尽是无奈，是不知道在我和她之间选择谁了？还是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所以希望我提前放弃。我心里沙沙的响了两声。 我仰头，苏罙背着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我皱眉：“苏罙你别没事儿找堵。” 苏罙不吭声，只是拥紧了我：“小心，你不要多想可以么？” 我埋头在他的怀里。 这时候传来何小艾的声音：“就说你俩都不在，原来是躲这儿来亲亲我我了，喂喂喂，我才是主角啊……”何小艾的声音很好听，清脆悦耳，我承认这个词语很俗气很配不上何小艾，何小艾就是有那种能让人赏心悦目心情舒畅的能力。 苏罙也笑了：“你们还没有正式见过面，来，小艾，这是小心，我老婆。” 苏罙对何小艾说我老婆，很顺溜。何小艾也不介意，朝我伸出手，“嫂子，以后多多关照啊。” 我努努嘴，也朝她伸手。何小艾招呼着：“进来，苏总得说明您是罩着我的。”何小艾言笑晏晏，说话很有感染力。 何小艾前脚刚迈走，我正和苏罙咬耳朵说何小艾第一次出现可惊悚了，然后何小艾忽然转头，“小心，待会儿一起喝一杯。”我闹了个大红脸，朝她笑笑。 苏罙弯下腰吻了吻我的额头：“不怕，她那是瞧瞧谁勾走了她的大哥呢！” 我却忽然捕捉到苏罙说话的一丝不自在。我没有在苏罙脸上捕捉到一丝的掩饰，但是苏罙看向何小艾的时候目光深沉，看不清情绪。然而不等我仔细琢磨，他一拉住我的手，走进了大厅。何小艾见我和苏罙一起走进来朝着我做了个鬼脸，苏罙刚低头整理袖口没有看见，苏罙抬起头时何小艾已经矜持的和众位护花使者一起喝酒了，还远远朝着我们举了举酒杯。 苏罙转头巡视了一周，纳闷的说道：“怎么没看见言默那小子。” 我疑惑：“言默不是咱公司的啊，为什么他要来？” 苏罙笑了笑：“因为他是何小艾的特约嘉宾啊。”我鄙视故作神秘的苏罙。 许一繁扑哧扑哧的跑过来：“何小艾向你示好了？” 我抽抽嘴角：“这样的话可以不要当着苏罙的面说么？” 苏罙笑了：“背着我说的话还是你郝小心么？” “啧啧，暧昧，好暧昧的空气啊，我这个受人白眼的单身贵族最好是走远一点啊……” 我瞪她：“有多远走多远去……” 许一繁伸了伸大拇指：“小心，期待你明天的表现，好好干啊！” 不知道为什么，在如此混乱，所有的东西都模模糊糊指向什么，未知的，似乎就要发生的什么事情的时候，我看见苏罙的眼里不易察觉的闪过一抹阴霾。 （亲们点击之后留言昂··打滚··或者去投票哇··有没有喜欢俺文滴亲表示一下··呜呜呜·· 我会继续加油滴，谢谢沐天雨滴票票··抱抱……） ------------ 十三章 锋芒 更新时间：2010-02-06 有什么潜藏在平静的表面下，但是我后知后觉一直到舞会结束，第二天吃过午饭，兢兢业业的准备下午的董事会的时候，忽然收到了何小艾的短信我才发现，原来那些不和谐，早就已经存在，只是我太愚昧而已。 第二天，也就是我和何小艾提交企划的中午。我意外地，收到了她的短信。何小艾说：“郝小心，放弃和我的竞争吧，你永远赢不了我。” 我笑：“妹子你开玩笑呢？嫂子努力工作，不要打扰啊。” 滴滴滴，何小艾回短信：“一起喝一杯。” 其实我应该完全不受她影响认认真真在办公室做完剩下的东西，然后等着在董事会的时候交上去，再在各位董事面前条理清晰的讲出我的设计理念，与lyin公司的协商和对于两方的好处，以及我们各自秉持的有望继续合作的，这一切有利于s罙的一条条摆在众人的眼前，那么也许，就会推迟某些东西的到来吧？ 但是有一句话一直搁在我的心里，导致我收到这条短信之后，第二件事就是收拾好包包转身就出了门去，那句话是：“小心，和何小艾竞争的事儿，可以作废么？” 苏罙从来不说不经大脑的废话，何小艾也并不是会信口雌黄的人，我好奇害死猫，当我逞强的坐在了何小艾对面的时候，我有种危险的预感，就像以前每次我逃课之后都会有那种会被点到的不安感，然后就被点到记进教务处了。 我们在上一次和言默一起吃饭的餐厅默默的对峙。 何小艾仍然是那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或许是她身上自有一种气势，能压倒人，和苏罙一样。 她见我进门，优雅的朝我挥挥手，待我坐下，点了咖啡差点喝了底朝天她才悠悠开口，“你和苏罙是大学认识的？” 我点点头：“是的。”本来我想要诡辩上一两句表明其实我一点也不屈于恶势力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急于的承认我和苏罙，其实在一起已经很久了。 何小艾扬扬眉，忽地一笑：“那时候我刚好离开。” 我语塞，真想拍桌子，他妈^的这话听着咋这么别扭？我悠悠地端起咖啡，做出一副完全不为所动的样子，抿了抿唇才微笑的看她：“是么？我不知道诶，苏罙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是么？我以为你早就把我视为情敌了呢，苏罙不和你说才是正常的啊，不然你想他说什么？”何小艾挑了挑眉，很自信的样子。我咬咬牙，换上一副纯澈无比的表情。 “是么？这样啊？我一直以为他除了我就不认识别人了，你们这保密工作可做得真好哇。”我睁大眼睛，无视何小艾话中的挑衅和暗示，故作惊讶的感慨。和我比演戏，不知道第一次在言默面前你就输了么，虽然那次有其他因素在里面。 何小艾转头一笑：“嫂子你说什么呢，听起来像是我和苏罙有什么似的。” 我也掩嘴笑：“那我也不是说说而已么，妹子，你告诉嫂子，你们究竟是不是有什么呢？” 我装作很不经意，语气很轻松，很自在，很有玩笑的成分，甚至也没有听真话的准备。 何小艾勾了嘴角，意味深长的看我，然后她笑：“当然有过啊。” 我觉得有点装不下去了，我这不是自找的么，我笑嘻嘻的瞪大眼睛：“真的哦，来来来，见你是妹妹的份上，坦白从宽。” “你为什么不去问苏罙？”她眨眨眼，像是在说一件无关于我们中任何一个人的事一样，但是我清楚，她已经成功的挑起了我心里一直沙沙响着的某些东西。 “我问他干什么？他愿意说一定会告诉我，不愿意告诉我的，问也问不出来的。再说，那些他不愿提及的，我没有那个精力去问。”我笑笑，这句话是我坐下来之后说的最真的一句话。 “原来嫂子这么包容苏罙，怪不得你们看起来感情这么好，真让人嫉妒。”我在心里翻白眼，你叫我来不会就是讨论我和苏罙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吧，虽然这也占了一部分。但是可不可以直入主题，让我知道是不是在整个案子中间，苏罙真的站在了何小艾的身边。 “我和苏罙从小一起长大，那时候以为青梅竹马就是一辈子呢……”何小艾一边说一边观察我的神态，于是我努力做到面不改色。 “但是很可惜，这样的童话只有小说里面才有。”我笑笑。 “苏罙说……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事情，无论是什么选择，他会永远站在我的身边，是永远。” 我心里有什么东西啪的挣断，我笑：“誓言不变，但是许下誓言的人，早就变了。” “你觉得苏罙会是说变就变的人么？” 我觉得苏罙会是一个守着誓言到死的男人，那种在某些方面的固执，令人咂舌。 “你觉得你们之间这么久之后还会有誓言存在么？” “我正是这么觉得的，不信我们赌一赌？” 我不由得笑出了声：“何小艾，我从来没有料到原来你这么幼稚。” “是啊，苏罙从小就把我宠坏了，不管过了多久，经历过什么，都这样。”何小艾摊摊手，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苏罙绝对会选我。”何小艾很自信。 这句话让人很歧义好不好，我喝下最后一口咖啡，何小艾叫了waiter：“算在我的账上，”说着递出一张vip卡，站起身，“我们一起等着结果？” 她微微一笑，然后转身离开。两点半的会议，何小艾倒是把时间掐得很准，她走的时候，指针刚刚指向两点。我坐在原地发呆，陷入回忆不可自拔。 我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苏罙的时候。很校园，很梦幻，那时候的苏罙符合了所有我对于白马王子的想象，所以才会第一次见面就不可自拔。让我一直错觉以为我和苏罙，是有那么一点命中注定的感觉的。 我清楚的记得，那是九月十日，我第一次远离家乡，一个人坐车到陌生的城市，稀里糊涂被骗了六十多块打的，然后拖着大得惊人的行李箱，茫然地走进大学校门，我说其实我很早很早之前就想离开我的妈妈。我小学中学高中从来没有和一个朋友走得很近过，我妈妈对于交朋友这件事要求很高，我一度觉得其实妈妈就想我身边没有朋友，我的世界永远只有她一个人那样，我就会永远陪在她身边。 我满心欢喜上了长途汽车，看见妈妈在窗外默然看着我，眼里感情复杂，明明有那么多的不舍，仍然含泪让我好好照顾自己，她说：“小心，大学有很多诱惑，但是你得明白身为一个女人的高贵，好好照顾自己。” 那时候我翻翻白眼：“妈，我知道你的意思，小心爱情吧……”我做鬼脸。 我心里只有雀跃，我不知道多高兴，我坚信陌生的城市可以承载我所有的自在，这里就是我的自由，但是当我踏进校门的那一刻，忽然听见旁边有人轻轻说：“你怎么都不回头看爸爸一眼，你走得越开心，爸爸就会越难受啊。” 我茫然转头，看见旁边一个散发着我妈妈身上不具有的，温和气息的女子，细细的数落自己的女儿，眼前忽然浮现妈妈的脸，这就是她那时候说不出来的话么？想说为何，离开妈妈，你如此高兴？有什么东西轻微的一抖，那一瞬间的触动让我鼻子发酸。然后我蹲下身。 我正酝酿感情准备挤两滴眼泪的时候，忽然什么东西啪的摔在地上，银光一闪，在我来不及反应间，其中一块碎片弹起来从我脖子间划过，清晰的痛感，我吓得含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惊讶的话都说不出来，看着地上碎成一块一块的手机，茫然的抬头。 有一个人冷漠的看着我。 他眉头微皱，眼底的愤怒那么了然，头发一根根抖擞的竖立着，跟大多数大学生不一样，他身上，有一种生来的压迫，我看着他微微瑟缩了一下，差点就流出来的眼泪就那么被吓得一哆嗦然后全部收回了眼睛里。眼睛里的眼泪立马从悲情转换为恐惧。 他见我一副小白兔见着大灰狼的表情，反而扑哧笑了，他舒了一口气然后对我说：“小妹妹你别怕，我只摔手机，不吃人。” 我默，有没有变脸这么快的人啊？我防备的看着他，完全没有要起身的打算，估计他是看不下去我一直坐在地上一副被欺负的模样，俯身像揪小鸡一样拎起我，然后低下头凑近我的脸，“这儿红了，不知道会不会留疤啊？” 我心里怦怦的跳，吞吞口水一个劲摇头。 他指着我的脖子认真的嘟哝，一会儿又挠挠头：“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呢？” 那时候的苏罙，穿着很随意的休闲衫，套着牛仔裤，一点也没有刻意修饰的痕迹，随意的站在成千上万的新生中间，但就像是所有的阳光都只照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闪闪发光，我不知道苏罙这两个字会在我后来的生活里占据了那么重要的地位，那时我只是觉得，这个男子，如此干净。 我摆摆手：“看什么呢……没事儿一会儿就好了……我还得去报名呢……额……不用说对不起啦……我很忙的……我先走啦……”我语无伦次，像个花痴一样看见帅哥就手足无措。 我简直就要蹦起来转身逃走了，他一把拉住我，“别激动，还有行李呢，现在的小妹妹怎么这么不淡定？大学里比哥哥长得好看的到处都是！” 他调侃的语气让我更加无地自容。然后他转过头对我笑：“原来是害羞了啊，妹妹叫什么名字？我啊，是苏罙。”那样的语气，那么自信，那么宽容，好像我所有的不自在，在他眼中，只是年纪小而已，就连那句暗示我是花痴的言语，都是满满的包容。 他说得不对，后来我看见过很多不同的男人，好看的，矜持的，奇怪的，霸气的，但是我没有看见过比他更好看的男子。 很久之后苏罙告诉我说，那时候的我，像他妹妹小时候那个满鼻子灰的玩偶。忽地让人涌起一抹怀念。他说，那时候满心的怒气，就因为我那小绵羊似的眼神，消失殆尽，苏罙还说，郝小心，你有养伤的功能。那时候我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听着，不知道后来他还说了些什么。只是第二天再向他确认的时候他冷冷的说了句：“郝小心，你做的梦真有趣，我会是说那种话的人？” 是电话声将我拉回了现实，我摸出电话，古蔺的名字闪动着提醒我，下午还有很重要的会议，下午，有着我这么久以来付出的心血的一个结果，说什么，也要打好精神，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好吧，我好好写我的东西，什么都不想，这估计会是我第一个写完的长篇，我努力，谢谢路过的朋友也投票了。大家新年快乐。） ------------ 十四章 初露下风 更新时间：2010-02-07 是电话声将我拉回了现实，我摸出电话，古蔺的名字闪动着提醒我，下午还有很重要的会议，下午，有着我这么久以来付出的心血的一个结果，说什么，也要打好精神，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何小艾走后，我将她说的话反反复复想了很多遍，什么阴谋诡计也没有看出来，反而我忽然肯定，我爱苏罙，从那个夏天，他带着淡淡笑容的脸庞印记我眸子的那一刻，也深深的印记我的心里。我不会让任何人，用任何理由，从我身边将他带走。我想要……珍惜他。 如果何小艾不来找我，如果何小艾不那么明显的挑衅，如果何小艾不那么努力的暗示我苏罙站在她那边，或许我会真的觉得其实有些东西早就发生，只是他们两人隐藏的很好，可是今天，我看见了何小艾的不确定，何小艾也不确定苏罙的态度，所以她才会找我，我越是自信，她于是演不下去。 我起身，暗自用力握了握拳，加油小心。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我雄纠纠气昂昂的往s罙公司走去，心里忽然多了一丝坚定，我想，除非苏罙亲口在我面前承认他真的对何小艾念念不忘，那个时候，我才会说原来这样，我可以放手了。 可是现在我是苏罙的老婆，唯一合法的老婆。忽然就觉得世界特别美好，我想下午就好好的赢一把，我不知道何小艾的任务是什么，我只是觉得在lyin上我尽力了，而且因为哓的缘故，lyin也很配合我。而且我相信董事会也会这么觉得的。我突然自信心膨胀，对于后来要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有预知到一点的异常。 我总是忽然就莫名其妙的得瑟了起来。 其实我应该多想想，为何苏罙会在我面前欲言又止，为何何小艾会在我面前充满自信，为何我会接下lyin的案子，为何哓在这个时候会突然回去瑞士还说要带我一起走，有一根细微的线连贯着所有的事，只是之前，我没有看见。 我风风火火地想要去苏罙的办公室，趁这最后的十分钟告诉他，原来的一切都是我在别扭，现在忽然所有的事情豁然开朗，我想要去告诉苏罙，或者我们可以，真的可以，将以前横亘在我们之间的沟壑，全部填平。 其实苏罙从来没有说过他与何小艾之间真的有什么，一直都是我喜欢胡乱猜测，我把何小艾当做假想敌，我鄙视我的第六感。我气哼哼的自我悔过着，然后走到苏罙的办公室门外，苏罙的秘书李影朝着我笑了笑，我猛地推开了大门。 一双人影刺痛了我的眼睛，我一时无法适应，于是只能愣愣地看着他们。我看着何小艾那般小鸟依人的靠在苏罙的怀里，苏罙缓和了所有的冰冷，小心翼翼的抱着何小艾，那场景，谐调得像画卷一般迤逦。我心口某个地方猛地一抽。 苏罙不喜欢吵，当时在这扇大门上花了不少心思，开门的时候声音很小，但也并非一点声音也没有。我直愣愣的站在门口好长一段时间他们谁都没有看见我，何小艾说：“苏罙，你说过，什么事都答应我的……” 我知道我这个时候应该像所有电视剧小说描述的那样，故意发出一点声音，让苏罙看到我撞破了他的奸情，然后我得转身跑走，等着苏罙追上来如此云云，但是我此刻，却丝毫移不开步子，我张大眼睛，等着某句宣判。我想知道，我想知道苏罙在这一刻会这样回答，墙上的指针走向两点二十五分。 “时间不早了。去会议室吧……”苏罙转头，就看见愣在门口的我，我没有去看何小艾现在脸上是不是挂着奸计得逞的笑容，我不去管何小艾现在是不是望着苏罙等着我和他的一个结果，我不去想何小艾是不是早就看见我所以才故意那样说。我只是直直地看着苏罙，我寻觅他脸上的惊慌，背叛者的惊慌。 苏罙也回视我，那叫一个临危不乱，那叫一个处变不惊，那叫一个无畏无惧，看我的神色完全没有奸情时候被老婆逮住的无措，反而大义凛然，眼睛微微一眯：“郝小心，这个时候，你要是误会的话，只会让等会儿的会议进行不下去。” 我看着苏罙冷笑，他嘴唇动了动还想说什么，我已经转过脸，再不愿意看他，这个时候，我不愿意再确认，他是真的与何小艾狼狈为奸。 我看着何小艾，展颜一笑：“妹子，这次嫂子我就和你赌一把，如果最后是你赢了，那么，我就知趣的，再不掺和在你们之间碍眼，如果我赢了，你他妈立马给我滚回美国去，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语气坚决，咬牙切齿道。 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很狰狞，何小艾看我的时候竟然流露了一丝惊慌，很好，苏罙脸上没有找到的情绪，从她这儿看到了。我看着何小艾那张精致得美轮美奂的脸，终于扯出了一个笑容，“待会儿见。” 我目标明确，一个一个对付，所以在和何小艾说话的时候，我很遗憾不能看到苏罙脸上会出现怎样精彩的表情。看着两个女人终于将这场说得冠冕堂皇的职场竞争演变成了为了苏罙一个人的战斗，我想不论是哪个男人都会很澎湃吧。我走进办公室，碰地关上了门。 我蹲在办公室的门后笑，这一次，我不是在赌苏罙，我是在赌自己。若胜，锦上添花，若败，一无所有。 我悲哀地将对苏罙那还未熄灭的一丝希冀藏进心里很深很深的角落，我不希望，它太快熄灭，终究，我舍不得苏罙。 有人敲门，我犹豫了一阵才站起身来打开，是古蔺：“小心姐，刚刚苏总通知，今天的董事回忆，延后半个小时。” 我点点头，“好，你去把资料整理好拿过来，我先过去。早点去，总是好的。”然后我抱起一摞资料，木然地朝着会议室走去。古蔺的声音在身后越来越小：“小心姐，你脸色好差……” 走进会议室，竟看见了何小艾。我安然坐在会议室右边第二个位置，眼里蹭地燃气一簇火苗。面对何小艾，我永远斗志昂扬。何小艾坐在我对面。见我推门走进去，优雅自信的朝我笑了笑，我也毫不在意地咧开嘴巴，回她一笑。会议室里只有我和她，我们各自翻阅着手上大摞的文件，偶尔看看表，喝口水，没有对话。就像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可能是觉得这气氛实在有点压抑，何小艾挑起了话题：“小心，你的案子完成的怎么样？”她不再叫我嫂子，她叫我小心，并且语气轻松，笑得很无害。 见我不说话，她接着说道：“我做事，从来认真不起来，就算是输给你了，也没有办法，谁让言默那小子竟然为了你向董事会的人开了口，本来这件事你是一点机会也没有的不是么？”何小艾说话不留一丝余地，咄咄逼人，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她说得一点也不错，要不是言默，我这点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的。 见她语笑嫣然，我实在没心思搭理她。无论她的话里暗示着什么，我只获取对我有用的信息：“为什么s罙董事会的人会听言默的？”何小艾的话倒是提醒了我，当时我一副奔丧的嘴脸冲进来，因为言默，居然还有人肯搭理我，本着对言默的话唯唯诺诺，才让我勉强还能去准备点什么，不至于当场就一败涂地。何小艾现在意气风发，最佳套话时机她，姿态很高，不屑也没有理由跟我玩花招。 何小艾表情波澜不惊：“当然是因为叔叔伯伯们从小看着我们一起长大的呗，言默那小子又特会讨好长辈，这些叔叔婶婶的，没让他少坑。但那小子，也没为别人求过情。”何小艾微眯了眼睛向我看来，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像是嘲讽。见我终于搭话，何小艾脸上有一抹兴奋。我算是看出来了，我越是难过，表情越臭，何小艾就越得意。 我极力忽略她的表情，原来不止是我敌视她而已，看来她，对我也不见得有什么好感。我注意到何小艾对言默的态度有点奇怪。一直那小子那小子的喊，小时候关系很好吧，但是……今天的她，和她平时的形象有点出入。 她见我一幅诧异却又不好说出来的样子，不禁扑哧笑了：“郝小心，怪不得他们都说你的表情特逗，有必要把眼睛瞪那么大么？我这样很让人吃惊？”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不应该是淑女么？” 她掩住嘴，“难道我现在不淑女？”她眼眸一转，我心里一阵阵哀嚎，这美女就是美女，并不是淑女说话就要细声细气，何小艾这样的语气，反而让人觉得打心底的舒服，虽然仍然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但至少，像个凡人。我这人要求一向不高。只要不是非人类，再不善我都能接受。 “我说，你为啥一回来就要做这个策划部经理啊？”这s罙公司能让她做的高职多了去了，为啥就逮住我这个不放啊，我极度抑郁，见何小艾今天挺有精神的和我搭话，索性不问白不问。反正她嘴不饶人，还带一副轻蔑表情，该说的该骂的，都会隐晦的表达出来吧，总有线索会让我逮到。 （今天高中同学聚会·于是早点更新，亲们可以投票加分，然后打发点红票咯··(*^__^*)嘻嘻……今天天气真好，大家都小年快乐，天天开心昂··都抱抱……） ------------ 十五章 变故 更新时间：2010-02-08 “因为你是郝小心啊，我听你的事儿听得多了，好奇一下不行么？苏罙说只要我回来在s罙就职，啥事都答应我啊，所以就想会会你呗……”她撇了撇嘴，“不过你可真让人失望啊……” 我有一瞬间真的没有反应过来，虽说她果然是说了，但我似乎又什么也没有明白过来。什么叫做……会会我？什么叫做我让人失望？之于何小艾讲的天书，我默然了许久，“你的意思就是有人一直在你面前提到我呗，有必要说得这么含蓄么？” 她右手撑着下巴，“是有人一直在我面前提到你来着，所以我从小的目标就是超越假想中的你。” 我一口气差点接不上来，什么？从小？何小艾认识我很久了吗？那个时候我也不认识苏罙吧……我叹气：“小艾同志原来你喜欢用夸张……”我打着哈哈，希望她能稍稍解释一番。 “你怎么就和苏罙好上了？可以和我说说么？”何小艾说的话我一句不懂。但这句话的字面意思我还是懂了，意思就是，我和苏罙能好上，她知道，她很清楚，虽然很出乎意料。 “小艾，我想你不是在和我说话，自言自语的话麻烦请低头，别这样殷切看我啊，我会误会的……”我缩了缩脖子，何小艾从小就认识我？在苏罙之前？“你很早就认识我？……”终于忍不住，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何小艾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耸了耸肩，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看着她一副我就是知道我就是不告诉你的样子，我臭下了脸，再笑，再笑我自己都会觉得虚伪。 古蔺这时候推门而入，见我和何小艾脸上天壤之别的表情，紧张的凑在我耳边，“小心姐，注意心理态度，别让人在开始之前就占了上风啊，记住，保持微笑，无懈可击！”然后飞快的瞟了何小艾一眼，老老实实的在每个位置上发起了资料。 古蔺的话简直像一粒定心丸一样让我有了安慰自己的理由，何小艾一定是心里战术，何小艾先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来引起我注意，想要我在比赛之前就自乱阵脚，就算是何小艾从小认识我又怎么样，我还不是健健康康长到现在，病都生的很少，就算是何小艾和苏罙有什么又怎么样？我现在还不是在苏家安安心心的做着媳妇儿。就算是那些话，真的有什么莫名其妙的含义，何小艾早晚，也会忍不住告诉我的，不是么？既然她提起了这些有的没的的事，她就自会忍不住全盘托出。只要我足够有耐心。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片平静。不再去看何小艾戏谑的眼光，低下头安心的看着自己手中的资料。至少赢了这一次，我就有信心。继续下一次。 会议室开始陆陆续续进来了很多董事，叽叽咕咕的声音瞬间打破了我和何小艾之间短暂的不和谐，我暗自舒了一口气。 会议在三点整准时召开，满满当当的董事看向我和何小艾的眼神丰富多彩。 苏罙意思性的说了个开场，“郝小心和何小艾，本着为s罙公平竞争，各自一个月准备了一个案子，最后由董事会投票决议，希望各位本着公平公正的态度，认真分析两人的实力，然后投上宝贵一票。开始吧。” 由我和何小艾分别说出自己接到的任务，任务的分析，与客户商议的结果等，我走到苏罙旁边，投影机将我的案子投在了大屏幕上，我看了一眼苏罙，他见我看他，冲我一笑，微微点了点头，我白眼，别装得一副没事的样子，我不去看他，对着话筒清了清嗓子。 “各位领导，你们好，我是策划部二组的郝小心。”我一转脸就扬起了一个微笑，将前一刻的不愉快抛之脑后。为了何小艾快点滚蛋，我一定会使出我吃奶的劲的。 “这次的比赛我一直在尽力做到最好，希望能够为s罙公司的盈利的基础上，牢牢抓住lyin这个大主顾。”lyin公司一出口，会议室一片交头接耳。 我自信满满的笑着，我无所畏惧了，反正苏罙那儿都已经那副烂摊子了，我接着说：“我这次接到的任务，是挽回s罙和lyin前段时间搁浅的广告合作，其中艰难自不再提，交涉完成之后lyin的要求是基于在本市郊区的一个和与艺术家息息相关的酒店平面广告，内里的展览厅常有大量十分前沿的展品，于是这个广告面向的受众就与之前的有了微妙的不同，因着中国酒店装饰市场的日趋成熟，顾客已不仅仅满足于酒店的豪华，而更加倾向于一种文化内涵，或者酒店的天然氛围，而这次我们的主题是‘中国式厮守’，之所以用这个名字还得源自我自己的一段故事……”苏罙眼睛闪了一下，我转过头继续说道。 “那么……” summerhaseandpassedtheinnocentcanneverlastwakemeupwhenseptemberends……一阵音乐声打断了我的话，众人的视线全飘在我身上，我转头看了一眼苏罙，发现那厮没反应，才惊觉是我的电话响了。这首歌我很喜欢，当时强制的给苏罙也设了这个铃声，后来他也懒得换，我们也就一直用着一样的铃声，所以每次响起这个声音我就会意识性地看向苏罙，见他没反应才会去翻自己的电话。何小艾又是那个探究的表情，还不时好笑的看向一脸寒冰的苏罙。我转过头不去看她。 我见大家都看向我，眼神内盛装着责备，是的，都是因为何小艾和苏罙的事情，害我开会的时候忘了关手机。我挣扎着看着我的手提袋，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接电话…… 忽然有双手拿起了我的手提袋，白净，修长，指节有力，他挑开了我的手提袋，探出了我的手机，然后丢给我。我见苏罙一脸黑线的看着我，我咬咬牙，脑袋一热就按下了接听键。 “喂，请问是郝小心么？”对方的语气很严肃，一板一眼。让我一愣。 “是的，我是，请问你是谁？”我清了清嗓子问道。 “这样的，我是哓的特别助理，哓今天强制的要回国来，但是现在，他的身体很不好……”居然是哓那边的人打的电话？我吃惊不小，我知道哓去瑞士养病的事儿，但是什么时候回来了，还要联系我？这些我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哓和我，应该没有熟悉到那个地步吧…… “哓总现在情况很危险，他想……见你一面，并且……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我一听就慌了，电话里的人语气太重了，我觉得有钟绝望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但是我现在……还有重要的事……” “请您，无论如何都过来一趟，算是我，求你了……”哽咽着，说不出话的语气，让我心里猛地一软，我抬眼看见苏罙皱着眉看着我，何小艾很好心情的翻着手上我准备的资料，眼里终于没有了蔑视，古蔺一脸坚定……然后我回答：“好。” “你现在在哪里，我过来接你。”那边听到我答应，大喜过望。 “我在s罙设计公司，你在下面等我。”我没有犹豫，然后我挂了电话。 办公室里面零零总总坐的满满的，我清了清嗓子，想要说点什么。最后什么话也说不出口终于转身走出了会议室，古蔺追上来：“小心姐，你去哪儿？” 我朝她笑笑：“你帮我拖着时间，实在不行了，就说……我弃权吧……”心中有一丝凄凉和歉疚，奋斗了这么久……貌似……我很没用呢…… 然后提着手袋往楼下跑去，哓要告诉我什么不重要，哓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叫走我不重要，我只是，担心哓的身体，我觉得我，没有办法对于哓，坐视不理，没有办法还能在办公室里，挥洒自如的大谈自己理想主义的设计，我只想知道，哓到底怎么了，这种感觉，很陌生，无关于情爱，我只觉得哓在我的生命里，绝对不会只是一个陌生人，一个合作伙伴而已，而是占据着一个连我也不清楚的，重要的位置。 “郝小心，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感情用事？”这时候苏罙又该这样说我了吧，大学那会儿，总是为了别人，做许多觉得委屈的事儿，轻易的相信别人的话，然后，义无反顾的尽力而为，就像那次…… “小心，求你了，我真的不能让我姑姑知道，堕胎的其实是我。”那时候的同学我已经记不起长相，小幽，在陪她堕胎的医院，我们碰见了她的姑姑，于是她这样求我。 “可是她是系主任啊……” 最后，在学生会议上公开被批评记过的是我，也许就算是我真的去堕胎遇见系主任也不会有事，但是，因为我和小幽在一起，于是，我罪不可赦。或者那位很有责任心的系主任，害怕他的晚辈，会“被我”带坏？ 那时候苏罙很无奈的骂我：“郝小心，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感情用事？举报你的人，就是她！” 我知道，因为她姑姑的逼迫，她才会将一切推到我身上，她才会被迫将这件事扭曲的报上学校。然后才会这样……可是还是很伤心，虽然在表格里填上我名字的那一刻，我已经预料到学校的惩罚，但也没有想到，会是她举报我…… 其实人生，就那么短的时间，偶尔被欺骗几次，也是再正常不过的，就算是被骗了，自己起码不会日后不会遗憾说当时我要是没有怀疑的话就怎样怎样，我总是这样安慰自己，所以在去哓医院的路途上，我很坦然，那个经理的位置，就暂时，交给何小艾做一阵子吧。 我从车窗看出去，外面的景物飞快后退，惨败的色泽，这就像那些不好的事情留在脑袋里的印记，颜色灰白，但是一掠而过，不会停留太久。 （自己给自己打气，加油！） ------------ 十六章 遗嘱？ 更新时间：2010-02-09 到医院的时候哓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手术室外面有一个看起来很绅士的男人，见我到来，立马很有修养的站起了身，眼神暗淡，似极力压抑着巨大的悲伤，他看着我微微一笑：“晚了一步，哓已经进入手术室了。”声音有些许颤抖。 男人大概四十上下，保养的很好，面对这个人的悲痛，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勉强一笑：“进去了又不是不出来，我们在外面等他，哓一定会出来的。”为了让这个笑显得真诚一些，我不禁将嘴咧得更开了。许是这个表情太狰狞，惹得这个男子，再次叹息了一声。 “哓，他怎么了？”手术这么紧要，为何还要回国呢？我很是疑惑。 “还没有自我介绍……”男子转过身，很自然的伸出了手，他语气温婉，略带一丝低沉，“我是lyin的法律顾问，也是哓总的老友，我叫秦倪。” 我伸出手握住他的：“你好，我叫郝小心。” 我刚说完我的名字，他就抿着嘴笑了，“恩，我知道。” “那你知道哓让我来干什么？”我望着他，满是疑惑，是啊，我和哓在lyin认识，他很热心的帮忙让我认识了胡总监，然后促进这次合作，然后他生病去瑞士养病，而我紧紧密密的筹备着和何小艾的比赛的案子，偶尔通电话，互相问问近况，是很亲切。但是也不至于，这个时候叫上我吧？ “哓立了遗嘱。”秦倪淡淡了说。 这句话对我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什么？立遗嘱？”我失声重复道。 秦倪见我这样的反应也不在意，接着说道：“哓的身体，比你想象的严重，他在瑞士定居了将近二十年，这次回来，也是因为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只是回来，看看故土。”秦倪说话断断续续，但这一字一句都像刻进我心里一般，我看着他沉静的脸，忽然乱了阵脚。 “那怎么办？可是我没有看出来啊，哓可精神了，他还在公司大厅了看我偷懒呢，还和我去小店里挑这挑那呢，怎么可能，昨天还和我电话让我去瑞士做副手呢……”我语无伦次，觉得有什么东西卡在胸口，导致每次呼吸都觉得隐隐的疼。 “哓的身体，他自己最清楚……”秦倪还想说什么，被我一把打断：“可是他立遗嘱也不关我的事儿啊？他的遗嘱为什么会叫上我，所以……其实你们是在拿我开玩笑吧？……”我越说越没有底气，终于完全安静了下来。 “哓决定，他在lyin的百分之三十五的股权，在他过世之后，由你继承。”他看着我，不动声色。 “哓不会有事的。”我直视着秦倪，十分冷静，“哓，绝对不会有事的，什么遗嘱，什么过世，现在说，没有任何意义。”我目光坚定，看着秦倪的时候没有一丝畏惧，就像我相信，哓说找我，就一定会有事而不会骗我一样。 秦倪没有说话，顺着我的目光看向手术室前亮起的红灯。一时间谁都没有再说话。哓的音容在我脑袋里忽然有些模糊，和某些已然淡去的回忆重叠，熟悉，但是却没有情节出现。我叹气，难道我和哓之间还有什么缘分之类的？ 这时候，我才拿出在出租车上已然静音的手机。七个未接来电，三个许一繁的，四个古蔺的，没有苏罙的名字。 像是知道我隐秘的失望，手机忽然一阵震动，一个短信进来，我连忙打开收件箱，是苏罙。撇撇嘴，打开：“郝小心，s罙的下一任策划部经理是何小艾。”没有多一个字问起我为什么会离开。我合上手机，应该的，只是遗憾，现在都不知道何小艾做的案子到底是什么。我想了想，还是没有回苏罙的短信。 或许有些东西，早就已经注定了结局，我不去争取，我不去放手，倒看看，会有怎样的延续。 走廊上传来高跟鞋急促敲打地面的声音。我转头看见一个高挑的人影，她从光线里走来，显得又是急躁，又是美丽。待看清楚那张脸，我才悚然惊惧的站了起来：“何小艾？！”我讷讷的喊她。 何小艾看见我在这里显然也十分惊讶，但是也只是眼神一闪，就直接走到了接我来这里的司机面前：“汪叔叔，你竟然没有通知我？” 那个被称作汪叔叔的人，朝着何小艾完美一笑，很奸险的样子：“小姐，那时候老爷说小姐您有重要的比赛所以让我不要通知您。”汪叔叔回答得很坦然，何小艾气急败坏的指向我：“那她呢？为什么会通知她？”何小艾皱着眉头，语气强硬，但是这样的表情仍然不显得狰狞，还是美丽动人。 “哓总那个时侯想要告诉小心一些事情的真相，所以才急急忙忙地将她叫了出来，但是……仍然没有赶上老爷进手术室的时间。 “真相？告诉她真相？”何小艾鄙夷地笑着“我告诉你汪叔叔，不要以为我妈妈死了就当我不存在，我绝对不会，原谅里面躺着的人，绝对！” 何小艾看向我，我伸出手，不自然的笑了笑，然后和她打招呼：“嗨！” 见我这样，她气急败坏的转过头，不理睬我。我自觉没趣，有缩回角落，看见何小艾所谓的汪叔叔，也就是接我过来的司机，朝我看来，我连忙殷勤的问：“什么真相？” 所谓的汪叔叔朝我笑笑：“如果哓能醒过来，你亲口问他去。” 何小艾在一旁冷哼出声。 话题就此停止，走廊上恢复了安静，这种静，让人有些窒息，偶尔听得见何小艾吸鼻子，和不断翻着手机看时间的声音。很久很久之后，久得我脚都有些发麻，手术灯终于猛地熄了，所有人都立马转过头，往手术室的大门看去，门开得很缓慢，刚走出来一个医生模样的人，秦倪就已经迎了上去，那医生看见秦倪，一把拥抱住了他：“老倪，哓他……挺过来了！” 说着，两人都一阵无言。 “那他还会有事么？”何小艾的声音很轻，似极力隐藏着自己悲伤的情绪，但还是轻易的，让人看见了她的脆弱。 “性命虽已经无忧，后期的情况才是最重要的，但是至少，是挺过来了。”听见医生的话，我心里一松，转头看向何小艾，她也松了口气似的双腿一软，我连忙上前扶住她：“没事了……”但是心里全是满满的疑问，何小艾和哓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何小艾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何小艾会叫哓的司机哓叔叔？为什么何小艾一副很关心哓又很恨他的样子。 何小艾低着头，肩膀微微抖动着，仍然挥开了我的手：“谁要你假好心？别让我看见你，真让人讨厌！” 得，人家都说这话了我还赖在原地那我简直就是犯贱，我咬咬牙，诅咒自己真是同情心滥发，没趣转身，赫然看见身后一堵肉强。西装的领带被拉下了一半，耷拉在胸前，头发有些许凌乱，甚至连眼神，都满是慌张。一看就是急匆匆赶过来的，那么整洁的苏罙，在这一刻，在我眼里，因为另一个女人，而邋遢得要命。 苏罙后面跟着言默，见到我，也是疲惫一笑，然后两人双双看向何小艾，朝她走去。 相对于他们的冷静，我显得十分吃惊，可是有啥好吃惊的？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瞧着这阵势哓生病对何小艾还挺大影响的，苏罙言默过来就正常了吧？ 苏罙走到何小艾身边，回头紧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拍了拍何小艾：“小艾，没事儿了，叔叔不是挺过来了么？”何小艾低着头，撞进苏罙怀里，“罙，我恨他，但是我怕他会离开我……”言默朝着我看来，耸耸肩表示无可奈何没有在苏罙之前捐献自己的怀抱，导致现在我像看着临阵脱逃的士兵一样瞪着他。 我僵着身子有些讪讪，何小艾的头埋在苏罙怀里，努力不让自己哽咽出声，我抬起手想要说什么，又将手揣进兜里，这俩人在我面前演的又是哪一出？ “我说苏罙，你和别的女人亲亲我我最好挑挑时间，至少是不是应该避开我？”我翻翻白眼，建议道。苏罙不说话，淡淡的看我，一副不可理喻的神情。好的，现在我在苏罙心中也没啥好印象了，我开始烦躁，为什么何小艾一出现什么事情都开始走向越来越恶劣的方向？我看着苏罙的脸，忽然觉得厌恶。 “或者其实你可以通知我一声，本来就对做你老婆没什么兴趣，要是需要的话，我随时可以让贤啊，也真多亏你忍受了我这么些年，两地相思的滋味太不好受，现在回来了，那可真是要祝你们重圆大吉，我也就不碍眼了。既然哓已经没事了，那么我也就不在这里招人嫌了。” 何小艾止住抽泣，朝我看来，眼里凶光毕露：“郝小心，你不要太嚣张。” 我笑得无比甜美，“我嚣张的话……现在你一定已经被我生吞着吃了上千次。”然后转身，大步离开医院，见鬼的一天，不但白白送给了何小艾我的工作，甚至男人，也送去了。 言默追上来，一把拉住我，“小心，这次你是错了。” 我挥开他的手：“我当然错了，我一开始认识苏罙就是个错误，我在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没有朝她的宝马一头撞死就是个错误，我假惺惺的一心想要和她缓和缓和关系就是个错误！”我吼言默。深吸一口气，平息了呼吸，我轻轻一笑：“你们三个人，还真没一个让人觉得不恶心的。” “哓叔叔是何小艾的爸爸。”言默看着我，一丝不忍在他脸上浮现，他接着说：“小艾是哓的女儿，亲生的，却不给予疼爱的女儿。” （按时更新，俺素好孩子··亲们··求留言，求点击··望天··) ------------ 十七章 决裂 更新时间：2010-02-10 “哓叔叔是何小艾的爸爸。”言默看着我，一丝不忍在他脸上浮现，他接着说：“小艾是哓的女儿，亲生的，却不给予疼爱的女儿。” 我震惊得愣在言默面前半晌找不到声音，开口说话时觉得无比艰涩：“言默，你说谎。” 言默苦笑：“你不相信我，还是后悔刚才的话？” 我笑：“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招，我会被你骗到么？如果何小艾真的是晓的女儿，那苏罙会不认识哓？哓以前会停掉和s罙的合作？会让我在lyin的大厅了等了那么多天？”我讥讽道。尽量不去在意心里那抹强烈的不安。 “我并没有见过哓叔叔，和小艾一起长大，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她的爸爸。哥也没有见过。哓叔叔在瑞士将近十八年，从来没有回来过，所以小艾小的时候一直被其他孩子欺负，一般小艾每年放假会去瑞士和哓叔叔见面，但是小艾的妈妈不会同去。” “连你们的家庭关系都如此奇怪。别扭得让人无法理解。”我气泄了一大半。仍然嘴硬道。 言默低头看我，像在看一件珍惜却不是自己的东西一样的眼神，然后他说：“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见言默仍然失神的一动不动，意识不知道飘到了哪个外太空，我竟忽然感觉到了一丝无奈从他身上渗出来，我撅起嘴巴，瞪住言默，“你在看白痴？” 言默回过神，神色黯然，扯了扯嘴角：“不坏，还有自知之明……”见我一脸吃屎的表情，难得叹了口气地加了一句“只是觉得你比较幸福。” 这句话真耳熟，曾经苏罙也这样说过我，只是觉得你比较幸福。 每次放大假回家之后我都会在苏罙面前抱怨着：“放假回家可怕死了，我妈妈可盼着我回去了，然后啥苦差事都是我去干。每次回去都白白净净的，看现在，晒得像个土包子，买菜，洗衣服，没事儿还要拉着我去爬山。我回家就没睡上一天好觉，我一定是私生女所以我妈妈嫌弃我……” 苏罙从一大堆电脑程序中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不算黑，你是不是私生女得问你爸去。去寻找你爸吧……”复而又低下头接着奋斗那一大串数字字母去了。 “是啊，虽说我妈总说我爸死了，但是我总觉得其实我爸还在人世，我妈把那些看不顺眼的统称为死人，她说的话极其值得怀疑……”我靠着苏罙的背唠叨着，背后的人半天没有反应，我抖了抖肩膀，“说句话呗，不然冷场啦！” 苏罙的背低低一阵颤抖，貌似偷偷笑了，然后他叹了口气说：“只是觉得你比较幸福。” 我幸福什么？我哪里幸福了？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 我回到我的破房子里，没有去苏罙家，一回到家，就趴在床上动也动不了。何小艾竟然是哓的女儿，我就像正在做美梦的人忽然被人用冷水浇醒，惊觉原来好多事情，都只是我在自导自演。 苏罙对她究竟是同情还是怜惜，忽然变得不那么重要了，或许，这件事，我是真的错了。至少我不应该，在哓命悬一线的时候，还惦记着和何小艾争风吃醋。甚至和苏罙言辞激烈。 我掏出手机，正想着要不要和苏罙发个短信说声对不起，这样的话，心里至少好受一点，这时候，手机忽然铃声大作，我手一抖来不及看是谁连忙接通：“喂……” “是我。”是苏罙。我沉默。 “你下来，我在楼下等你。”他语速飞快，似没有一点多余的耐心。 “你自己上来。”本来仅有的一点愧疚消失殆尽，我暗自哼了一声。语气冰冷，就算是我说话重了，但是为什么一开始不和我解释？这个人，从来都不会解释我的误会，永远在我以为自己受到侵犯忍无可忍的时候沉默的看着我，像看着跳梁小丑一样，任我自取其辱。 那边沉默了两秒钟，啪的挂了电话。 随后是短暂的敲门声，我翻身坐起，鞋都来不及穿，急忙跑出去打开了门，苏罙站在门口。“换衣服，去哓叔叔那里。” 我的心一点点下沉，凝视苏罙开始不明白为何听见他的敲门声会那般悸动，也忽然不明白为何苏罙可以这样冷漠，甚至不知道何时起竟有丝丝冷气从脚底窜起，使得全身忽然冰凉，十指寒冷。我说：“我哪儿也不去。” 苏罙脸色阴沉，并不见得有什么耐心，他说：“去穿衣服，去哓叔叔那里。” 我不说话，沉默的和他对峙。 他伸手拉我，“跟我走。”苏罙总是能够一把逮住我，然后拖着我去这去那，我挥不开他的手，就连那次结婚我坐在言默的车上，也是言默一把关上了车门，我没有勇气挥开苏罙，曾经我总是担心，害怕一这样，就再也握不住那双手。可是现在的结局，让我鄙夷起了之前所有的我，和苏罙在一起的，每一个姿态的我。 我看着苏罙，后退了一步，然后扬唇，猛地挥开了他的手，他抬头，脸上写满不可置信，眼里闪过一道光，继而沉得看不清任何影子，他没有动，他看着我，似乎很不理解。 我光着脚再次后退了一步，然后冲他笑：“我这个有爹生，没爹养的人，见不惯人家父女情深，没有老爸教育我应该理解人家脆弱不已，需然依靠他人的行为，更没有父亲教会我服从眼里永远没有我的老公，”苏罙看着我，紧紧皱起了眉。我冷笑，“哓那里我自然会去的，不过……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我坐下身，从鞋子里面扯出袜子，胡乱套上，拿上手机，零钱，收拾好东西，大步走出门外，我走得很稳，平静的与苏罙擦肩而过，然后经过玄关，碰地关上门，苏罙仍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我关上了门，将他的背影阻隔在了门里面。 我将苏罙视作空气，他愿意在我客厅当石像，我一点也不介意。 我打车到医院，可能汪叔叔知道我要来，我一下车他就朝着我打招呼：“小心，这里。”已经不像初次见面喊我小心小姐了。我朝他微微一笑：“最近哓找我的时候还真多呢。”我半开着玩笑道。 “苏总不是回去接你了么？怎么没看见苏总？”他怪异地看了一眼驶走的出租车，疑惑的说道。 “哦，苏总啊，他塞车没有接到我，我自己打车过来了。”我信口胡说。 “苏总塞车过来不了？你反而搭车过来了？”汪叔叔瞪大眼睛，十分不解，我尴尬笑笑：“还是上去看哓吧，额……那个……何小艾在上面么？” “在，小艾这两天可是寸步不离呢，虽然两人还是僵，但终究是父女，都会好起来的。” 我恩了一声没有回答。 哓仍是躺在床上，起色倒是好了不少，但是仍然带着氧气罩，偶尔能取下来说两句话，醒来就吵着要见我，何小艾一脸冰冷的坐在他身边，偶尔看看点滴的剂量，偶尔询问哓两句。举手间仍能觉察的出来何小艾的关心。见我进来，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看也不看我一眼就走开了。我叹气，看来那天所谓的真相还真有那么回事，我笑脸盈盈的迎了上去。“哥，好点了么？” 何小艾不悦的抬起头，冲着哓鄙夷一笑：“她叫你哥？”我听着这语气，一阵抹汗，哓是何小艾的爸爸，我叫他哥，岂不是成了何小艾的姑姑了？想到这儿，忽然心里平衡，于是不和何小艾计较。 哓见到我倒是格外高兴，隐隐的透出了笑容，我上前恭恭敬敬的坐在哓的身边，也不敢乱碰那些塑料的金属的管子。 “小心你来啦。”哓的声音仍然有些虚弱，我帮他掖了掖被角，“觉得怎么样了？” 哓笑笑：“不碍事，我听说那天叫你来的时候你正有重要的会议……”我摇摇手：“不碍事，都过去了。” 他仍是笑着，看我的时候眼睛微眯，有几条细碎的鱼尾纹，“我不知道那天和小艾竞争经理的人就是你，你看我，老糊涂了，明明知道你们各有竞争，就是没有联想到你们是对手。” 我仍是笑：“哥，没事儿了，小艾本就做得比我好，我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你就不要再说这个了。” 他叹了一口气。“我看了你的稿子的，这次的事我有责任，如果你愿意的话，到lyin来做吧……” 何小艾打断他：“爸，你在说些什么？”正主儿不高兴了，我翻了翻白眼：“我正失业呢，没准还真跟你一起远离故土干出一番事业。”我笑道。 “别一副你是受害者的嘴脸。是你自己，中途放弃的……”何小艾声音清澈无比，语气却尽是嫌弃。 “小艾，你态度能好点么？”何小艾本想回嘴，但见哓这个样子，估计也没有狠下心。 于是着手我探寻真相的过程了：“哓，你那天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说……”我欲言又止，给他提示，他摇摇头：“现在不重要的了，我一定会好起来的，等我安排好叻再和你说。醒来才得知你比赛的事情，想带你去瑞士，你考虑一下吧。” “好，我会认真考虑。”我回应他。何小艾在身后起身，哐当一声，椅子掀翻在地上。 （我会继续努力，一步步进步，谢谢看文的亲们，么么……） ------------ 十八章 真相 更新时间：2010-02-11 和哓你言我语了整个下午，哓看起来十分疲惫，但是一直强忍着也不说出来，我一直劝他休息，他都摇摇头说没事，几次下来，我也就不好再说什么，直到哓在我面前吃了晚饭，才终于支撑不住沉沉睡去，这时候，天色已暗。 汪叔叔送我到医院楼下，就看见伫立在一旁的何小艾，她见我下来，瞥了我一眼迅速往上走去，我微微汗了一把，敢情这个亲生女儿因为我在下面吹冷风？等到我这个碍眼的走了才上去看父亲？也真难为了我和何小艾，俩人似乎在哪儿都一样矛盾重重，躲都躲不了。 毫无疑问的，还是回到了我那破破烂烂的家，苏罙家我是再不想去了，也没人会欢迎我去，疲惫不堪扭开锁的时候竟然看见屋子里有灯，我的第一个感觉是小偷，第二个感觉是娘的哪来的小偷这么大胆子居然开着灯行窃，第三个感觉是，哪个小偷这么傻^b居然到我家来行窃，第四个感觉……我正好憋了这么久的气没地方发泄，我举着包包气冲冲的冲向在卧室鬼鬼祟祟的人，我一脚踢开门：“好大的胆子，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你闯了进来，竟然你选择偷到老娘头上，那么我就替天行道……”我的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低，我木讷的看着竟然还没有走在我房子里继续做石像的苏罙。 我愣了愣，然后才怒不可遏。他到底还在这里干什么？ 苏罙在卧室不知道找什么，满鼻子灰，见我忽然进来看似被小小吓了一跳，手上还逮着我的睡衣，满地狼藉，我这才将眼神从他身上游离开来，怒极反笑：“苏罙，没觉得你是这样低趣味啊，你这是在干什么？” 苏罙看似也被我这样子唬住了，他瞪着眼睛看向我好半晌，微微翘起了嘴角。然后不解地问：“我在你家很异常么？为什么每次都很吃惊的样子？” 我被他这句话噎住，是啊，苏罙每次在我家我都觉得惊异，自从知道了他有那么豪华那么漂亮的家之后，而且他在外面也租有房子，离公司不远，也是一派舒适得一塌糊涂的范儿，我在自己这家里住不惯了就会去他那里，基本上每次苏罙来我家，都只有两个原因，我们吵架了，或者许一繁感情出问题了我回来呸许一繁，他来带我回去。 苏罙丢开我的睡衣，“我倒是看看你的房子里面是不是藏了男人，竟然越来越大胆，爬到我头上来了……” 苏罙竟然还在开玩笑，苏罙在经过上午的事情之后竟然还能开玩笑。我觉得有一把火，简直能把我烤成肉干去，他仍然以为我是那个他忙的时候可以丢在一旁，他心情好的时候一句玩笑我又干巴巴的贴上去的郝小心。我退开三步，“苏罙，我不想看见你，请你出去。” “好了，是我错了，我在你家想了这么久，觉得何小艾的事情是我错了，我一开始没有向你解释清楚，好不好？哓叔叔的事情是我错了，是我太暴躁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好不好？过来，不准生气。”不知道我有没有说过，苏罙的眼睛贼亮，他闲适的坐在床上，一点也没有道歉的态度，一双眼睛亮得像是一盏晃来晃去的水灯，于是我头晕了，眼花了，冲动了。 “苏罙，你真好笑，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还是你觉得我的智商真的很好打发？糊弄小孩都不带这样的。别跟我装一副没事儿人似的，看了就觉得烦。怎么，现在又发生了什么？不要赖在我身边好像抛弃这段感情的人是我一样。”我满面讥讽，忍不住声音斗高八度。于苏罙，他永远可以若无其事的忽略那些明的暗的问题，甚至他可以将上午我的话当做是闹脾气的一次发泄，过去来了就什么也没有了，然后继续假装所有的东西都很和谐。 但是我不行。 “我从来没有抛弃过这段感情。”苏罙也隐去了笑意，换上那张冷冰冰的阎王脸，这样，至少比那个笑嘻嘻的样子真实多了。 “苏罙，你不要在这里恶心我了。你不要脸我还要……”实在受不了他高我一大截，他看我的时候微低着头像看胡闹的小孩的神色，我一股脑蹦到卧室的床上，居高临下：“苏罙，什么叫多余？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还有等我已经心冷后你的殷勤。我憎恨你，我厌烦你，我恶心你。”我喘着粗气，一时词穷，干瞪着眼睛看苏罙越来越铁青的脸色。 苏罙不说话，他皱起了眉，“我已经道歉了。” 我顺手拿起枕头摔向苏罙的脸，“苏罙，道歉？道歉有用的话老娘现在就杀了你，然后和你说对不起。”我脸红脖子粗，一心想要发泄自己最近所有的怒气，苏罙上前走了一步，吓得我一哆嗦，然后迅速后退。终究，我是怕他。 苏罙说：“郝小心，你今天不想活了？” 苏罙的声音被压得很低，阴冷，咬牙切齿，像是从身体里传出来的，而不是单单的开口就发出声音，我俯视他：“苏罙，你一直都是这么觉得吧？我很好骗，所以，不需要花太多心思，你可以在我面前拥抱何小艾，你甚至可以在被我抓奸的时候正义凛然地斥责我不能误会，你能在我看着你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之后还我要去那个地方！苏罙，我还是那句话，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为什么会追我？为什么会惯着我？出差干了什么？和何小艾究竟怎么了？还有，苏罙，你，究，竟，有宠过我么？大学以后！最后，就算我不想活了，老娘也要拉上何小艾让你一个人孤独终老，膝下无子，孤家寡人……”我激动得将那些过去的将来的发生的我自己假想的全部吼了出来。 眼泪止不住的下掉，苏罙在我凌乱的言语间变得模糊，破碎成一千个苏罙，我垂下头，又干了蠢事，这些话说给他听，有意义么？我灰心丧气地抬脚，准备收拾东西，准备睡觉，准备不去理他。 有一双手，缓缓抚上我的眼睛，那酸疼立马就流出滚烫的泪，我闭上眼睛仍不去理他，不管他做什么，拿定一个主意，敌进我退。 然后是温暖的唇，苏罙的味道，我急于退后，他的手搂住我的腰，意识到这个地理位置对我多么不利的时候，我开始咬着苏罙的唇咒骂他：“流氓，你想干什么，滚开……” “臭流氓，你虐待妇女，你三心二意，你色^欲攻心……”苏罙越吻越深，于是我就只剩下了呜咽声。 他扶住我的头，闭上眼睛不看我怨恨的目光，辗转反侧地吸^允着我的嘴巴，我一边挣扎，一边觉得心灰意冷，这个男人，我是如此深刻地爱着，却在此时，如此深刻的恨着，我希望他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这样得一丝心里的安宁，却又希望永远与他像这般挣扎着，如小兽一样厮缠在一起。 他开始顺着嘴唇朝下游离，啃噬着我的脖子，我偏着脑袋，想要蜷缩起身子，他的手就已经附在胸前，一个用力。胸前的扣子就崩开了，春光大开。我开始求饶：“苏罙，你放开……我，我……们完了，你这样……的话我会……告你……”我不要和这样的苏罙，有任何的关系，他是在生气，所以才会用这样极端这样侮辱我的方式逼我就范，我除了一个劲的哭，推攘着在我脖子上的苏罙别无他法，苏罙像是中了蛊似的完全不在意我的挣扎，我没有办法做出一副处女为了维护贞洁的惨烈，我只是不习惯这样的苏罙，我只是不习惯苏罙忽然这样…… 苏罙从来没有如此待我，即便是以前我们闹僵我们冷战，在ml的时候他也很有风度的款款深情，很耐心的等待我接受他，今天的苏罙，完全没有顾及我的感受，他只是一味的索取，终于在我身子开始回应这具最最熟悉的躯体时，我说：“苏罙，你这样，对得起何小艾么？” 温度骤然降至冰点，霎时房间里是一片窒人的寂静。 我没有力气再与他争辩，我全身虚脱，我不是个善于与人纠缠的人，骂人我气势不足，打人我气力不够，于是我只能可悲的，拿我最反感的情敌，拿我最害怕的他们的感情，拿我与苏罙再也没有未来，来救我自己。 果然，苏罙停下了动作，他抬起身子，睁大眼睛看我，他脸上残留着红晕，喷出的气体灼热，他身子滚烫，贴在我身上像是夏日火炉一般，但是他的眼神冰凉，掐得出水来一般，他说：“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见他支起身子，我连忙一骨碌爬出他的势力范围，我捡着破烂的上衣飞快的用被子裹住了身子，掩住惊慌失措，我冷冷看他。“苏罙，我听你……解释，你不……要过来……”我退在墙角。 苏罙低着头，不看我，良久之后，仿佛是用了很大的力气，他才说：“郝小心，下面我要说的话，一辈子，我只说这一次，你好好听着，听完之后，你还要离开我，我就放你走，我将我的秘密，和我所知道的你的秘密，全都告诉你……”他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苏罙是个极其自负的男人，这个样子，我很少看见，本能的，我的心里一阵抽痛，于是我说：“好……如果你能给我一个……完好的解释……我就……我就原谅你……我就……再也不闹脾气……只要你解释……” 如果苏罙，能够摒弃那个永远不解释的特性，如果苏罙开始对我坦诚相对，那么，或者我……我心里有一簇火苗，缓慢的，强大了起来。 苏罙如释重负的朝我一笑，“郝小心，让我告诉你，我为什么会在大学的时候，注意到你……” 突然，床单里竟一阵震动，已达到神经最顶点的我不由得一挥手，手机啪地摔在了地上，滚了两圈，是苏罙的电话，刚刚和我纠缠的时候掉在被子里了吧……我还来不及想到电话忽然震动起来的原因，里面就传来了一个优美的女声。 应该是我吧，很久之后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就会那么凑巧的，掀开手机的时候，袖子上的扣子，会触动到屏幕上的接听键，然后那一串刻骨铭心的话，生生的敲打在我的心上，一字一句。 “罙，谢谢你，虽然最后郝小心弃权，但是我仍然感激你……”苏罙起身想去拿电话，我扑上去一把扣住他的手，电话里的声音继续，“感激你在比赛之前，就已经内定了我的位置，我知道你待我好，我也知道你的感情，以前的事，现在的事，我对不起你。即便是言默他怪我，我也……”终于苏罙摔开我的手一把拾起手机，奋力地，将手机扔出了窗外。 玻璃的破碎声和我心里某处哗啦啦的声响连成一片，我睁大眼睛去看苏罙，觉得心里一片混沌，漆黑，冰冷，像是有一桶水在冬日，忽然醍醐灌下，惊醒的不止是梦，还有全身各处叫嚣的疼痛。 我冷笑着看他转过头来，终于在他脸上，看到了惊慌。 ------------ 十九章 退出 更新时间：2010-02-12 我冷笑着看他转过头来，终于在他脸上，看到了惊慌。 我没有说话，我看着他，很用力地想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些令我自己更加迅速绝望的东西，苏罙也不转开视线，我们就这样互相瞪着眼睛，直到苏罙轻微的说了句什么，然后他垂下眼，浓密的睫毛在脸上印出一圈黯然的阴影，那一刻我连对苏罙仅有的怒火都消失了，扔掉被单，我走进浴室，原来是这样，不管我有没有放弃，不管我是不是努力了，不管那个输赢之后牵连着什么样的誓言，苏罙，已经早把那个位置，内定给了她，所以，无论我怎么挣扎，经理的位置，是何小艾的，无论我怎么难过，碍眼那个，应该走开的那个，都是我。 苏罙说的那句话是：“小心，对不起。” 这个时候我才跟自己坦诚我的愚钝，说什么所有的赌局都是为了自己，说什么再也不想见到他，说什么我的工作与我的爱情无关，实际上，之前那些所有我努力做的，不过都是为了某一个人，为了那个人激励的眼神，为了那个人宠溺的微笑，为了那个人意外的喜悦。只是为了让他看见我所能做的还有很多，其实我并不比那个女子差了多少。终究，只是为了追赶上那个人，可以和他肩并着走在一起，走在一起？我拿起花洒将水开到最大，和苏罙走在一起……还是何小艾比较般配吧。 我在浴室一直呆到外面没有了动静才出来，苏罙终于离开，这样的真相，这样揭开真相的方式，我相信他需要的时间一定比我长，至少他还得去看看，何小艾为什么会反常说这样的话吧？我面无表情的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收拾着地上的东西，然后很随意的做了些吃的，洗碗，在沙发上看着灰白的电视到午夜，才爬上^床平躺着，若无其事，就着半干的头发捂住被子，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了第一次见到苏罙的时候。 他在前面提着行李，气喘吁吁的一边回头：“妹妹叫什么名字？” 我刚想说我的名字，却忽然想到另一件事，于是我问：“你干嘛摔手机啊？” 他笑笑：“我看那手机不顺眼，于是摔摔。” 我冷汗：“这样啊？敢情手机还和你说话来着？” 苏罙笑了，他停下来转过身，狭小的楼道就给我们堵上了，然后他说：“手机跟我说这傻妞蹲地上哭了，我说怎么可能，明明是美女，然后就摔了呗……” 我扑哧笑了：“摔得好！” 然后又浮现出何小艾和苏罙拥抱的场面，貌似还有对话，何小艾说：“苏罙，你说过你永远站在我身边的。” 苏罙接着说：“我知道，我不会背弃我的诺言。”接着他又说：“当年你打电话说你要走，我一气之下摔了手机，那样才认识郝小心的，其实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 我在一个劲地摇头，以至于凌晨时候我就这样晃荡着脑袋从梦里醒了过来。我坐起身，想着苏罙何小艾一定都睡得很安稳，于是一人诅咒了几句，诅咒他们睡觉夜夜做噩梦，吃安眠药一睡不醒，不吃安眠药数的羊全都变成厉鬼…… 终于我在数的羊都变成苏罙的之前起身，在房子里晃晃荡荡不知道要干什么，眼睛瞥见苏罙留下的拖鞋，反正闲着没事，我开始在我的衣柜里浴室里洗衣机里到处搜寻苏罙的东西，一找到全丢在垃圾箱里，毛巾，洗面奶，拖鞋，内衣，领带……垃圾桶里堆不了，又找了个纸箱，折腾到东方鱼肚白，我终于趴在地板上沉沉睡去，且睡得奇稳无比。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被电话声吵醒，是哓。最近陪哓似乎已经成了习惯，我也没有再去s罙，倒也空出了时间。 照例，我去的时候何小艾就会到楼下，我和哓仍是聊一些有的没的，哓几次问了我是不是决定好了去瑞士，我也没有给一个肯定的回答，最近我一直在想，甚至哓也一直在劝说我离开苏罙，或者这样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吧，我不知道我在犹豫什么，迟迟下不了决心。 “还在想什么？”哓的声音总是温和。 “不知道，就是不想走，这里生活了这么久……” “你还在想着苏罙。”哓说话一针见血，我抬眼看他。 “我当年遇到过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子，虽说和你的故事不同，但是我选择了离开，并且到现在，都不为那个选择后悔。”哓的声音很淡，这样的语气里，藏着的都是悲情的故事。 “讲给我听。”我说。 “不，你到瑞士去，我才讲给你。” 正僵持间。妈妈的电话进来了。我在心里默默算着又是三天没有回去了，妈妈的电话只会有两个目标，第一是质问我苏罙为何抛弃我，第二就是问我现在在哪里。 我看着闪动的电话，叹气打开，接听：“喂，妈。” 那边先是沉默，然后是出乎意料的尖叫：“小心，你在哪里？”我将电话拿开耳边，居然也算错了，接电话的不是妈妈。我沉下声音，“言奶奶，我妈妈呢？” 言奶奶一愣，然后就不干了，“小心，你怎么了？就不想喝奶奶说话么？奶奶多么着急啊？告诉奶奶你现在在哪里？我们都在你家，小罙已经回来承认错误了，反正不管什么事情，都有奶奶们做主，先回来再说好么？”言奶奶他们去了我家，又是救兵？不像，估计是不知道哪儿听来的然后背着苏罙打过来的吧，我昨晚那样对苏罙，照他的性子，我们算是在没有可能了。况且苏罙，绝对不像会主动将这样的事儿说给奶奶听，还承认什么错误。 我安静的听奶奶说完话，敛住心里的那抹疼痛，然后我说：“奶奶，可以让我和妈妈说电话么？” “不让不让就不让，你和你妈妈肯定商量鬼主意，就和奶奶说。”奶奶抓着电话不放，“奶奶，我现在只想和我妈妈说话，对不起，我和苏罙，也许真的只能这样了。奶奶您不明白我和苏罙，苏罙拿我开玩笑，苏罙拿我打发时间，苏罙拿我当做玩具，奶奶，你也别担心重孙的事儿，苏罙有老相好的……”我希望自己能语气轻松，终于还是忍不住，加上了一句，“苏罙很可恶。”我顺口溜似的念着，也不在意话里面的意思，我抓住每个可以唠叨苏罙不是的机会，急切的表明，我现在，真的不那么在意苏罙了，他要走就……走吧。 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哓的眼神猛地一闪，眉头深深地皱在一起，他张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或者是些安慰的话，或者是些调笑的话，但是在这个时候不都没有意思不是么？ 那边儿半晌没有声音，然后是嘭的一声，我家那破败的门发出了类似寿终正寝的清脆响动，然后我听见阿眉奶奶的声音：“小罙，你去哪儿？” 我瞳孔骤然收缩，握紧电话，原来，他在旁边么？那么这些我永远不可能当着他的面说出来的话，他都听见了？ 这样也好。哓递给我一张纸巾，我拿过来大力的抹眼睛，然后是妈妈的声音，“小心，小罙很着急，那次会议之后你也不去上班，也不回来，公司的人也很着急，那许丫头就问了小默好几次你怎么回事呢。小心，妈妈跟你说过多少次，遇见事情要分清楚主次，你这样到底是在干什么……”我想笑着跟妈妈说我现在去苏罙家哪里还能用回家这样的字眼？还想说其实许一繁她是为了和言默套近乎呢，还有就是其实公司的人也许是见我这个空降兵终于被踢出了公司都在心里拍手大笑呢，我妈说一句，我在心里统统挡了回去。 “妈……”我打断他，“当年爸走的时候，你也能这么平静地说这些？” 哓抬眼看我，或许他是不知道，原来我是没有父亲的吧。 妈妈沉默了很久，“小心，你爸走的时候，我怪他，但是现在苏罙，他在挽留。” “妈，您别说了，我配不上他。” 妈妈不再说话，多说无益。 “妈，我想出去一段时间，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把这些事情想清楚，我出去一段时间就回来，你不用担心我，我放哪儿都是一颗顽强的杂草，我只是想，能出去一下，我再这样下去，我会受不了。”终于说出了口，没有那么艰难，没有那么惨烈，我甚至还能一边对这哓咧了咧嘴角。 妈妈那边传来了哽咽的声音：“小心，你说妈妈为什么给你取这个名字？” “小心爱情。”明明说得很顺口，可是眼泪止不住下落。 “小心爱情不是说不敞开心扉去爱一个人，不是要你对每一个爱的爱你的人小心翼翼，而是要小心什么我等你告诉我……”听出我心不在焉，也不说话，妈妈接着说，“小心，你不能走，我怕你会后悔。” “妈，你好好照顾自己。”我挂了电话。 哓声音有些颤抖：“出了什么事？” 我冲他摇头，“能有什么事呢，没事，小别扭。” “他走了？” 我低下头，猛地摇头。 “哥，我去瑞士吧，去个一段时间，让我看看离开了他我还能活不，我看你不是有钱有势么，您就安排我一职位能吃上饭，其他的我自己能行。” “小心，不要逃避，逃避，会失去更多。” 眼泪止不住滴下，而后晕开在哓的床单上，我将头埋得更低，哓叹了一口气：“好。我们去瑞士。” （亲们新年快乐··俺要评昂··还要票票……） ------------ 二十章 纠葛 更新时间：2010-02-13 我低着头坐在哓的病床前，握紧双手不住的安慰自己，没事儿的，没事儿的，不就是苏罙跟别人跑了么？这样的准备我早就有了不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在何小艾回来的时候，看着苏罙离开。现在这样拖拖拉拉，是心存侥幸了吧。况且我在哓面前胡说什么呢？何小艾是哓的女儿，这样的话，这样抱怨的话，是不应该说给哓听的，我很自私，我只是想将苏罙说得体无完肤，然后才不后悔做那个放弃的决定。 我一边这样开导着自己，一边却在哓的病房里哭得竭斯底里。 我捧着哓的手，将脸完全埋进他手心。这么多年，我都已经顺其自然的以为，我是苏罙唯一的女人，我以前那么明晰的告诉自己，苏罙这样的男子，是不会永远和我一起闹的，他早晚要离开。我不奢望他会停在我身边，所以那个时候才肆无忌惮，将苏罙看做唯一。甚至伤害到了妈妈。那时候我只是觉得我和他，在一起一日，便是少了一天。万分珍惜。 所以在那些不顾后果的过程中，我慢慢失了自己，反而到这个我应该离开的时候，嫁给了苏罙，还恋恋不舍的希望能够战胜何小艾。希望能够借着什么机会，留在苏罙身边。 我闭着眼睛，心里什么也没有想，却又像想了很多。好像自从何小艾出现的那一天起我就一直不停的在想，总想着苏罙就这样会离开我了，一次次的，一直到现在是真的就要离开了。 因为我的失态，哓和汪叔叔都很不放心我一个人回家，两人在一旁很仔细地和我分析当下的形势。“如果想走的话，那么现在起就不能再见你妈妈……”哓担心的看向我，我摇头：“妈妈还不是最主要的，从小我妈就很听我的，最主要的是苏家那俩奶奶……”一想到言奶奶和阿眉奶奶，就很无奈，我怕会伤害到她们，毕竟好不容易都单纯到这个岁数了，我简单的对哓和汪叔叔介绍了言，阿眉奶奶。 “所以，先还是不要回家了。”汪叔叔下定论。哓也在一旁点头。 我也觉得确实是这样，保不准苏罙就找个没人的地儿躲开是非，还可以说是工作去了，他那里一不解释，这俩奶奶啥事都能干出来的，想想看我是怎么第一次见到他们的，言奶奶是跟踪言默，阿眉奶奶是在办相亲。 “那我这段时间就不回去了。”嗓子要命的哑。 “那要不去住我家？”哓转头问我。 我摇摇头：“不了，我自己去外面住旅馆吧。” 哓想了想对汪叔叔说：“那老汪你去给小心找一家旅馆，我这里是十七号出院，二十号我们就去瑞士，刚好这段时间小心也可以去把护照办了，由我做担保问题也不大，就说是工作需要吧。” 汪叔叔表情温煦，听完哓说的便点点头出去准备了。然后哓摸了摸我的头：“丫头，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要再想太多，有些时候，都是注定好的。我给你讲我的故事。” 哓说讲就讲，毫不含糊，还未开口，嘴上已挂上了淡淡的笑容，“那个时侯，年轻气盛，觉得整个世界都是自己的，也很要强，也很冲动，然后像是命定的一般，认识了一个女子，她是平面广告的模特，我是摄影师，在一起是很容易也很在意料中的事。 “实际上我最先认识她的时候他还是只是个助理，后来和她提起她也不记得了。那个时候她是我模特的小助理，总是被人欺负，我也并不是总摄影师，偶尔远远的看着她，被人欺负的时候假装有事情支走那些人，然后她就会目露凶光看我们离开，直到走得很远，才转身抹泪。我就说哪里有这样倔强的女子啊……” 说到这里，汪叔叔就回来，速度快得令人咂舌：“都准备好了，”然后看着哓微微一笑：“你那些故事也别将给小辈听了，到时候笑话你。”哓也笑：“谁没有个年轻的时候。那小心，你先和老汪去吧，下次再接着和你讲。我也累了。” 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哓的脸色有些黯然。估计是见我这么久没有下去，何小艾也随着汪叔叔走了进来，见我没走，还多看了我两眼，一副我会抢了他爹似的眼神。 我跟着汪叔叔就到了一家舒适非凡的旅店，因为是平面设计的缘故，常常都会关注这些酒店的宣传广告，却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一家，但是这旅店也实在是很人性化，样样都布置得恰到好处，没有一样东西突兀，合理的装潢使得它没有酒店的陌生感，加上服务员也不过分热情，倒有一丝宾至如归。我愣着神一边感慨哓的行动力，一边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些日常用品，就安心住了进去。妈妈那儿已经暗示得很清楚了我会消失，现在就是得联系到许一繁把我不想丢掉的东西给我偷过来了。照言奶奶的风格，现在没准儿还呆在我家，我没那个狗胆敢回去收拾东西。暗自琢磨着，也一夜无梦。 自第二天起，言奶奶的夺名连坏call便不断打来，我也不敢接电话，既然苏罙没有给她们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也没必要将这些全背在身上。该说的都和妈妈说得很清楚了，她自然会帮我转达。言奶奶阿眉奶奶和妈妈的关系很好，不至于我一走就立马赶我妈出门。要不是因为阿眉奶奶我相信我妈也不会直接搬进苏家。 联系许一繁费了好大的功夫，第一次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刚打通那边就掐断了，我还琢磨着这女子不想活了竟然挂我的电话，然后那边就打过来了，明明都是一样的手机，愣是让我感觉到了一股子杀气，我慌忙关了手机，之后好几次都这样，我就明白了大概那妞受我牵连了。 好不容易撑到午夜给她打电话，我想言奶奶他们总不会睡在她家吧，那丫头却好死不死的关机，于是就这样，我联系到许一繁已经是一星期后的事情了，这期间哓提前出院，出国的日子也提前到了十六号。终于打通了许一繁的电话，叨叨唠唠小心翼翼的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地点，弄得跟地下党似的 见到许一繁又是三天以后的事情了。如我意料，这个人见我，就没几句好话。 “我说你还真铁了心不回去了？”许一繁苦着脸咬着吸管看我，双眼无神，脸色比黄得鲜艳灿烂的炸鸡好不了多少。这模样了还不忘凉飕飕地看我。表示出她对自己吐出来的那句问话不可置信。 我大口大口的吃着薯条，不在意围在周围的全是闹哄哄的小孩恋人，“是啊，都出来住了十多天了，像是开玩笑么？”为了掩人耳目，约在这种垃圾食品店里相见是最安全的，因为苏罙言默苏家奶奶都不会出现在这里。 她哀怨的看了我一眼：“你妈妈每天都来我这里哭诉。言奶奶天天上门来劝我坦白从宽，言默二十四小时派人守着我，你可真狠，姐我二十年没有减下来的肉这段时间都一鼓作气给吓没了……” 我捧着可乐愣了一愣，本来是想要笑的，可忽然就觉得手上的东西都难以下口，放下杯子，开始碎碎念：“你不安好心，你爬墙去了何小艾那里，现在还和苏罙他们一道来数落我，言默又把你买通了吧，你吃里爬外，嘴里还衔着我买给你的鸡块，口里就说着他们的话，我知道我对不起我妈妈……可是我觉得和哓出去看一看外面……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许一繁神色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很做作的闭紧嘴巴，我切了一声：“有屁就放。” 她揪着脸：“我在吃饭呢，不要说不文明字眼啊……” “我说了你照样吃得很香啊。”我鄙视的看她。 “你和哓一起去瑞士真的没问题？”许一繁和我有着一样的特长，转移话题。 “是啊，不然我一个人去？人生地不熟的……”我白了一眼许一繁说道。 “你还真信得过他啊，没准他一回头就……” “许一繁！”我打断他，声音忽然变得尖锐，她被我这个反应吓了一跳。茫然的看我，“我不许你说哓的坏话，哓不会是那样，我知道的，哓他……很好。” 许一繁嘀咕了一句：“我就知道你维护他。到时候被骗了别像现在一样哭。” 很好，又被转移了，我不干了：“我哪儿哭了，你那只眼睛看见我哭了。” 许一繁没有翻白眼，没有撇嘴巴，没有一丝受不了的神色，她笑：“我还不知道你几斤几两？” 一句话，说得我哑口无言，可不可以不要拆穿我？可不可以你们都假装我很争气，可以忘记苏罙，可不可以你们都不要做出一副苏罙是我的天是我的命，没有了他我就活不下去？ 许一繁见我忽然就变了脸色，终于有些不忍，收敛了所有的笑意，又仿佛下定决心般突然变得艰涩冷漠，她说：“其实，苏罙也来了。” （亲们·今天我姐姐婚前买衣服·妹妹们全陪他上街去了·呜呜呜·累死俺了·今天晚了点，对不起了·群么么） ------------ 二十一章 我走 更新时间：2010-02-14 我震惊的看着她：“许一繁，你背叛我……” 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巨大的身影笼罩，我诧异抬头。 “你到底想干什么？”来人声音很轻，没有不耐烦，但是并不温柔。他低头俯视我，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我只是觉得他的眼睛灿若星辰，我眼泪又止不住的下掉。于是他的影子，便也湿润，我笑笑：“倒是很久不见了。” “我先离开这里，你们俩失踪人口慢慢谈。”许一繁起身，将位置让给了苏罙，然后是她离开的声音，在这样喧嚣的环境下，我仍然奇迹般地，听到了她步伐紊乱。我不知道苏罙有什么魔力，竟然许一繁，也是站在他那一边的，我和许一繁大学四年，一个寝室，工作后一直相互扶持，但是现在，我前脚约了她，她后脚，就带来了苏罙。 苏罙并没有坐下，他的影子从上面照下来笼罩着我，这种感觉熟悉得要命，我拼命压制住逃跑的冲动，如坐针毡。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声音很轻，虽然并没有不耐烦，但是有疲倦。苏罙他累了。他有什么好累的？他在两个女人之间，只怕是每天在家高兴得直烧香，旧情人和新女友齐齐报道，追着赶着要在一个公司里为了他争出个高下，如今抱得美人归，还要在我这里说累么？ 我才是真的累了。 在苏罙的光环下，我很累。如今又多了何小艾，自然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我宁愿离开，也不愿意更累。 “我想离开你了。苏罙。” “现在不是说笑话的时候。”苏罙轻微的，叹了口气。 我终于抬头看向苏罙：“就当是我爱闹别扭，所以我们分开吧，我不适合你，是我配不上你。”我拉出包包里的面纸，稀稀拉拉全往脸上抹，摩擦得脸生疼，终于能清晰的看见苏罙，和他脸上不明来由的哀伤，他怎么会为我哀伤。 苏罙一把握住我的手，“郝小心，你不要用这样的方式让我恨你。” “苏罙，你爱和谁搅和和谁搅和去，我现在，再也不想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了。我这辈子都没有那个本事能够了解你，我想走了。” 我想起身，苏罙拉着我的手，他看着我，一字一句：“我老婆只有一个人。” 我看着地板，“苏罙，你甭在我面前说这些，何小艾她是谁，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言奶奶，阿眉奶奶到底怎么回事，你从来没有想过和我解释，甚至你父亲母亲，是死是活，我都从来没有听你提过。你和s罙公司，你和言默，你和我，所有和你有关的，你从来都不告诉我，我是老婆么？我是玩具吧？”我声音很平稳，没有想象中的一触即发。我一直低着头，轻轻的将这些，告诉苏罙。至少我们，平和的说再见吧，下一次见到的时候不至于，尴尬的躲开。 苏罙脸色一点点黑了下去，眼神变得极冷。他看着我，经过挣扎般，终于，只是缓缓说了三个字：“留下来。” 我起身，想要挣脱他的手离开：“苏罙，到此为止吧，我厌倦了你。厌倦了每天都猜测你到底在想什么的日子。找一个足够配得上你聪明的女人吧。” 苏罙拉住我的手不放，我不动了他也仍然牢牢地攥住我的手。“你说过听我解释的。” “那天晚上何小艾的解释很精彩，毕生难忘。”我和苏罙站在桌子前面，就这样僵持着，很多人的目光频频朝我们看来。我挣不脱苏罙的手，反而被他捏得手腕生疼，我努力矜持地笑，“拉拉扯扯可以出去么？我不想在这里被当做猴子看。” 苏罙拉着我快步走出了餐厅，然后直奔他的车，我扭着身子不肯合作，“苏罙，你这样有意思么？很好玩么？苏罙你赢了，我玩不起，你放过我，苏罙你流氓你天打雷劈，苏罙……” 忽然有一双手拦在了苏罙面前，我抬头，竟然是哓。我惊醒：“哥，救我。” 苏罙停下步子，看向哓，“叔叔。您这是在干什么？” “我带小心走。”哓看了看当前的情况，字字铿锵的说，我想要藏到哓的身后，奈何苏罙一直握着我的手不放。两人一瞬间就将气氛拨到紧张状态，各自瞪着眼。哓的身体恢复得很好，似乎这样的治疗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刚能下床，不知道怎么就出现在这儿了。我有些担心的看向哓，后者给我一个宽慰的眼神。 “小心是我老婆。”苏罙闷闷的，对哓的神色很恭敬，但是语气却很桀骜。他们的眼神很奇怪，各自有着各自的言外之意，苏罙或者哓知道什么内情，我肯定。 “小心不是了。”哓只是淡淡说了五个字。 苏罙如遭重击，他猛地抬头：“哓叔叔？”瞧瞧这惊慌劲儿，可比我说要离开受打击多了，难道说我走不走没关系，只要还是他老婆就行，而且是，我自己承不承认没关系，貌似倒是跟哓关系比较大，我抽抽嘴角，可以不要把我忽视得这般彻底么？ “现在我要带小心去瑞士，所以请你放手。”哓的声音冷得像有石头搁着一般。 目光如炬，森森然的直视苏罙，苏罙见到这眼神，似乎挣扎了很久，终于放开了我的手：“哓叔叔，我会尽快过来找小心，那么这段时间，希望您能好好照顾她。”语气僵硬。内情，有内情！ 然后苏罙竟然像哓鞠了一个90度的躬，我讶异得合不拢嘴，就被哓一言不发的拉走了。我回头看苏罙，苏罙神色哀伤，像是他才是被始乱终弃的那个人一样看着我，眼睛里面水光潋滟，然后他说：“我就知道你会回头看我的。” 哓听不见，苏罙的口语。 哓铁青着脸坐在车上，我们飞快地前往往机场，我在一旁愣着不说话，苏罙说，我就知道你会回头看我的，他凭什么知道？我为什么要管他是死是活，我觉得最最不对劲的是，为何苏罙会对哓如此毕恭毕敬？明明是关于我的事情，却和哓有着商量的口吻一般。 他们之间有秘密么？可是照言默的说法是他们应该连面都没有见过啊，不对，哓住院的时候苏罙和言默到医院来看过何小艾，那个时侯苏罙就很顺口的叫哓为哓叔叔，难道是真的认识？或者只是因为何小艾和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所以他们知道小艾爸爸的名字也理所当然？ 还有，苏罙至此也没有说的，为何会在大学时候追我，呃，这个现在不重要了吧，那，他和何小艾的秘密呢？还有那天他所说的，他所有的秘密和他知道的我的秘密，那些又是什么？ 我的脑袋开始慢慢的，糊成一团浆。 “在想什么？”哓观察了我很久的样子，然后轻声问我。 “在想你和那个姑娘后来怎么样了。“我笑笑。 “我以为你是在想苏罙。”我心虚，然后晃着脑袋，“我没有。” 哓也不和我计较，他抓住我的手：“和妈妈说好了没有，去瑞士。” 我不吭声。 他叹了口气接着说：“也对，先出去了再说吧，和朋友都说好了么？没有挂念了吧，我们可能会在近三天出国，我的身体，只能尽快，不能延迟。”哓说话慢慢的，我在一边点头如捣蒜。 “哥。”我喊他。他轻轻恩了一声算是回答。 “你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想要知道。在所有的事情都像是一个阴谋的时候，我迫切的想知道。 “因为你像我女儿。我死去的，第一个女儿，你和他很像。”哓没有犹豫，但是却陷入了回忆。 我不依不饶：“但是你有了第二个女儿，你却没有好好爱她。”我指的是何小艾，以前言默说何小艾不得哓的喜欢我还多少有些不信，哓是如此温和的人，怎么可能会不喜欢自己的女儿？但是这段时间以来，多多少少的，我也感觉到了那么一丝别扭，哓和何小艾的。 “因为我比较喜欢第一个女儿啊。”第一次，听见哓说话像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你还没有通知许一繁，我记得苏罙在我面前提过她。”哓见我还要说什么。打断了我，微微笑道。 看着哓的目光。我心里忽然有些慎得慌，我连忙就着这个台阶下来，最后给许一繁打了一个电话，那边飞快的接通，但是她不说话。我沉默了一瞬，终于挤出一个笑：“许一繁，姐姐我去瑞士发展了，你在家乡替我守好大好河山啊。” 许一繁反常的没有接话，电话里传来她一抽一抽的呼吸声，半晌她才说：“郝小心，走了也好，小心，苏罙他……早在比赛之前，就已经把那个名额，给了何小艾。苏罙他……是站在何小艾身边的……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也有我的苦衷……” 许一繁的声音低低的，我甚至听到她抹眼泪的细琐声，我接着笑：“我现在终于姓郝了，恭喜我甩掉前面那个苏姓，回复单身吧。”我想象着先前许一繁的玩笑话，调侃着。 “郝小心，忘了苏罙吧，何小艾和他的故事，我都听过了。” 我笑笑：“好，你好好和何小艾发展友谊，“我忽然想到何小艾在她的欢迎舞会上那般璀璨的笑容，然后说，”到时候……我会和她……好好的，喝一杯。” 我挂掉电话，取出卡，扔向窗外。然后对着哓笑：“哥，让我重新开始吧。 （亲们春节快乐，情人节快乐！大家在新的一年都开开心心滴昂··谢谢一直看我文的亲们，么么） ------------ 二十二章 新生 更新时间：2010-02-15 我拉开窗帘，阳光明媚，瞬间倾进房间的光线让整个屋子忽然明亮。我端起手边的杯子，闭上眼睛，浓烈的酒香在鼻间升起，阳光暖融融的照在脸上，使得人心情大好，扣上酒瓶的盖子，我转身出门。 在离开苏罙的第十七天，我爱上了一种在瑞士极为有名的烈性酒pflumli，名字取自瑞士第三大城市，日瓦内，这些都是哓说给我听的，我之所以喜欢，这种酒在唇舌间的感觉，让我沉沦，于是我开始用这种酒，代替一些东西。哓说这种酒度数很大，但奇怪的是，我从未醉过，或者有些人，连醉酒的资格，都没有。 “喂，哥，我是小心，按照今天的日程安排，下午一点你得去lyin参加总部的例会，下午三点，和客户约好见面……你准备准备，我一会儿过来等你。”我边走边掏出电话打给哓。 那边的声音有些茫然，生生停滞了好几秒，才呼吸了口气：“是，知道了……”声音很软，一听就是还没有起床，我望天，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没有想好怎么说他，那边接着说：“记得吃早餐啊。”然后啪嗒，挂了电话，我气极。 我将车开得飞快，然后停在哓的楼下，转身拐入一家咖啡厅。 “goodmorning，i'llstartwithtomatojuice,andthenone。”（早上好，先来一杯番茄汁，然后一份黄油吐司，谢谢。） “ok，justamomentplease。”（好的，请稍等。） 大概的英语我还能应付，要是法语，我就没辙了，幸好瑞士大多数人都能听懂英语。 我坐在窗边，拿起随手买的报纸，大概的翻了翻娱乐版和体育版，下意识的瞟了一眼人物榜，然后搁下报纸，一边吃着早餐，一边欣赏着窗外的风景。这样的日子很好很好。我现在是哓的助理，每天晚上和哓的秘书一起，对好哓第二天的日程，第二天早上起来，一般先喝一小杯pflumli，出门前给哓打电话，然后在他的楼下吃完早餐，再上楼接他，最后和他秘书一起，坐他的车，去lyin总部。 一阵踢踢踏踏的声音传来，我回头一笑。 这个鞋跟高达十一厘米，总是穿着长裙的女子，就是哓的秘书，本来就不矮的她穿上十一厘米的高跟鞋，有着让人望尘莫及的海拔，但是如此的身形下，配上一张娃娃脸，和一副溺死人的嗓子，那种伟岸的感觉立马烟消云散。此人一副温驯柔弱的长相，但是性格…… “小心，不好意思啊，又来晚了……”先是一阵谄媚的笑，“等了很久了吧，我x，你不知道路上遇见一个多么欠扁的傻^逼，硬是将车屁股横在我前面，气得老娘差点没上去掀了他的顶棚~！#￥%……”然后是一阵口不择言的骂骂咧咧。 我望着她狂滴汗：“坐下来，慢慢说，空气都给你弄不安分了。”我生怕吓到吃饭的旁人，连忙示意她暂停。这女子第一次原形毕露的时候愣是把我吓得半晌没敢动。 坐下来之后，她先是将脑袋往我的盘子里瞅了瞅，语重心长：“小心，哓总特别吩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由我照着你的饮食啊，要吃好的，你身体刚刚恢复……” “行了行了行了……放过我吧……”我求饶。 我生了一场大病，在来瑞士的飞机上。高烧到三十九度，我一直以为我是因为情绪不好所以才导致身体不舒服，头昏眼花的。估计哓也这样以为，所以才在下飞机的时候，吓得魂飞魄散的将我送去医院。送医院的时候就已经烧成了急性肺炎，在医院住了整整一个礼拜。哓为了弥补没有照顾好我的责任，于是我做了哓的助理……高薪助理。 然后才认识了这个活宝，哓的秘书，锦里，苏锦里。她特得意跟我介绍说这是成都武侯祠旁边的一条仿古小街，特美特有风情，在她去四川旅游到了那里之后，不顾亲生爹娘的极力反对，硬生生的将挂了二十三年的名儿给改了。每次听到这里，我都禁不住为四川人民嘴角抽搐。一代妖孽，就盗用了那么个隽永娟秀的地名儿…… 锦里风卷残云的吃完了点好的菜，然后拍拍肚子，冲着我笑笑：“走吧。” 我看看表，基本上这个时候，哓也刚刚准备好。丫头吃饭像能掐准时间一般。 和哓汇合，直奔公司，然后哓去了会议室。这个时候一般我就和锦里就坐在休息室里无聊的吹泡泡。因着这每周的例会，我们仨这一天的日程都会特松，比放假还放假。余光瞥见锦里抱着一大堆的资料研究着。我则捧着小说追忆似水年华。 休息室陆陆续续进来了一大票人，我知道，因为管事儿的都开会去了，这些平时受着资本主义压迫的青年们抓紧机会泡在茶水间正大光明的打打闹闹了。 “嗨，小心，锦里……羡慕你们啊，又一起说悄悄话呢？” “小心姐，过来吃苹果……” “锦里……” lyin里有许多中国人，来来往往的黑色面孔，看着特惹人亲切。即便是来来往往的异国面孔，也徒增了些许韵味，大家笑笑闹闹的，好不快活。我想，这样的人生才是我想要的。拿着很高的工资，和很大一群人嘻嘻哈哈，和几个人称兄道弟，计划里面，没有男人。 会议结束的时候，众人又作鸟兽散，哓挥手知会我和锦里过去，细细的吩咐了我们哪些方面需要派遣人手，哪些方面得抽时间一起去施工现场微服考察，然后和锦里定好了去医院复查的时间如此云云。 忘了说，上次在电话里面听到的女子声音，就是这个让人跌破眼镜的苏锦里。 “小心，收拾东西，吃午饭去吧，额……锦里要不要一起？” 哓交代完该做的事情之后随口问道。 锦里泪眼闪闪地点头如捣蒜。我暗暗瞪了她一眼，瞬间看穿了她又想白吃一顿的小算盘。 我们仨是最最和谐的组合，爱吃的，爱瞪眼的，爱付钱的，加上司机小王……爱幽怨的，很奇妙。哓是个很温和的人，和我们都走得很近，不论是锦里还是小王，因着常常和他接触，都成了吓不怕的主。 “小心，最近好多了吧？”哓含笑看我。 我点头，甜甜地冲着哓笑，锦里在下面踩我的脚，我无视她口语骂我花痴。对着哓犯傻：“甭担心我，哥，你也要注意身体啊！” “其实哥的意思是，你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咱就准备暂时撤掉你助理一职，开始给我去跑业务挣经验了，我可不是带你来享福的啊……”我垮下脸，乐极生悲了。 “哥……我忽然觉得有点虚弱……” 哓忍俊不禁，仍然白了我一眼：“看你没出息的，给我好好学习去，改天儿介绍一个学弟给你认识，你好好跟人家学习学习，经验这个东西，就是得实际去做了才会有的，然后你就跟着他混，到时候他说你过关了，你才算是过关，知道么？” 我望着哓，泪眼迷蒙，他正准备说什么，我大声接嘴到：“遵命，谢主隆恩……” 哓和锦里相视一笑：“小屁孩。” 每一天都这样忙碌却又快乐的度过。晚上我就呆在哓给我租的房子里，从落地窗看出去，看星星，看着午夜路上的行人，看着自己的掌纹。直到天亮，才微微睡上一会儿。实在疲倦想睡就吃安眠药，不想睡就一个劲抽烟。生活乱得一塌糊涂。 是的，自从来了瑞士，我整夜整夜的失眠，睡不着觉，晚上的时间太长，将以前喜欢的电影重温了个遍，然后在家里晃来晃去喝水上厕所，偶尔锦里失眠的时候会打电话过来，然后俩人谈点天说点地，都浅浅的，不沾对方敏感的话题。 “郝小心，你为啥又失眠啊？貌似我每次失眠打电话过来你都失眠中，在你家睡觉也没见你一点之前上过床。”锦里叽叽咕咕了半天，没了话题，终于无中生有，扯到了我睡觉的问题上，今天这位姐姐心情可真好，我抽抽嘴角。 “是啊，谁让我和你心有灵犀，你大小姐都失眠了，我还敢睡得踏实么？”我挪揄她。 锦里也不计较，他啧啧地感叹：“不对劲啊不对劲，难道某人在等月圆？于是月圆之夜化身为狼人，享尽世间美少年，回味而无穷？” 我恶寒：“苏锦里，你又把你那阴暗地梦想透露了出来……” 那边一阵奸笑：“小心子，哀家看你是寂寞了，难道背着哀家是藏了心上人？”锦里又开始耍宝，稀奇古怪的想法她从来不缺，甚至说话的方式，都离奇得很。“还不速速向哀家道来……”玩得不亦乐乎。 “我哪敢有心上人啊，我怕到时候你连我的心一块拉去煮了吃了。你个祸害千年的老妖婆……” “恩，哀家听出了某人闺怨的无奈，心上人这种东西，素要分享滴……”怪腔怪调的声音，接着是笑：“郝小心，是觉得你像是被抛弃的女人……” 我咬碎一口银牙，然后压低了声音坚定道：“我没有心上人。” 我没有心上人，这样的话，我每天跟自己说一百遍。 （最近几天过年所有总是不按时的更新，大家原谅俺昂，但是俺仍然保证日更，亲爱滴们么么……） ------------ 二十三章 又见奸情 更新时间：2010-02-16 第二天早上有点异常，哓没有上班，说是身体不舒服。 然后就是苏锦里那惨烈的眼睛。她一见我，就咧开嘴巴笑了，啥异常都没有表现出来，不给我留琢磨的余地，于是为了我们公司上上下下传达给我的眼神，我仅代表大众的关心，犹豫着还是问了出口：“小样儿昨天打老虎去了？怪不得电话里那亢奋得，敢情昨天我可真是老虎声儿都没听听着，巾帼英雄啊……” 苏锦里肿着乌青的大眼睛看向我，我连忙后退两步双手护在胸前，她一脸哀伤：“老娘昨晚上和男鬼销魂去了。嫉妒的闪开。”复而又瞪了我一眼：“还有你那个手势是啥意思？老娘会饥渴到男女不分？”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笑了：“好了好了，甭管什么都过去了，晚上来姐姐家，姐请你你吃我亲手煮的泡面。今天该忙的还是照样忙着。” 她缩了缩脖子：“今天还真是不想去见哓总啊，这幅眼睛，老娘铁定英明扫地。” “哥今天不来上班啊，你不知道？”我眨眨眼。那她怎么会直接到公司来了，我正要问，锦里伸手掐了我一把，疼得我我一阵尖叫着：“苏锦里，你想死对不对？！” “啊？”锦里失神了一瞬，才缓过神来凶神恶煞，“郝小心，你竟然对哀家不敬？”斜着惨不忍睹的小眼睛，还一副强悍的表情。 我只有无语地捏了她脸一把。“待会儿一起去哥家，他不来，我们还是得把资料送过去啊，真不知道他又是怎么了，不过听声音也神清气爽啊。”我啧啧道。锦里一句话没有说，一个上午都在失神。我仔细回忆昨天她电话里我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东西，我捧着资料看着一旁脸色平静地恩了一声的苏锦里，她昨晚说得最多的貌似就是心上人，心上人？难道锦里是要和我桃林这个？我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想到这里我防备的看了一眼锦里，恰好撞上她的视线，那厮立马先声夺人了：“别那副哀怨的样子，老娘晚上去你家吃一顿泡面你都这个表情？别想赖啊，哓总那我今天就不去了，你直接把钥匙给我，我在你家等你，” 挣扎了一阵，还是乖乖交出了钥匙。刚不一会儿，就接到哓要出去见客户，让我和锦里拿着资料直接去见面地点，打电话给锦里，那厮拼死都不愿意出去见人，直接赖去我家装死了，没办法，都是哓用熟悉了的人，而且又是私人助理，基本上不管公司那一套。自然就多了一分无畏无惧。我悲剧的陪着哓，在某酒店的会议室坐了整个下午，以至于哓说可以下班的时候我直接欢呼出了声，轮到哓数落我了：“怎么，上班这么辛苦？” 我撇撇嘴，最终选择了出卖锦里：“锦里身体不舒服，在我家等我回去做泡面呢。”我笑嘻嘻的说。 哓动作顿了一顿：“那丫头又怎么了？” 我夸张地笑道：“那厮不知道遇上啥了，早上来的时候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还非要去我家赖泡面吃，听说要过来开会直接摔电话了。” 哓脸色沉了沉，我以为是因为我和锦里胆儿太大，还想着这下可完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他是老板呢？再是熟悉也是老板。哪个老板纵容员工偷工减料，私相袒护…… “身子不舒服就不能吃泡面，给她带点粥回去吧。”这句话让我更加受惊。 就这样，我不明不白的带着一碗热腾腾的人家宾馆专门按着中国人口味做的玉米粥，冲冲往家里赶，一开门，就听到了锦里的声音，有气无力。 许是见我手上又捧着什么，于是酸气冲天。“你和哓总关系咋这么好？这么多年了，我可是从没见过哓总对哪个女孩子这么上心过。瞧瞧，又带了什么？”咔嚓，锦里啃着苹果冲我挤挤眼睛。 我放下手中的粥蹭掉高跟鞋看向锦里，“因为他是我哥呗……”见锦里脸色不对，立马添油加醋，“我也问过哓干嘛对我这么好呢，况且我还不是人家亲妹子呢，可是他就是说不上个原因，你说气不气人？” 锦里呿我：“我可没见着哓总在外面乱认妹妹啊，不过，想起来我就觉得确实很诡异，你是怎么和哓总勾搭上的啊？妹妹认了，还领你来瑞士了，现在还给你工资让你白玩。”她一边啃着苹果一边打量我，我觉得貌似自己也被啃了一口，于是缩了缩脖子。 我踢她屁股，“谁白玩了，我可是每天都认认真真做事呢，再说什么勾搭了？我和哓是正常关系，哓是我我敬重的人……” “完了，你敬重的人以后要求你做点啥你一定拒绝不了……” 时机一到，我立马装作是一时口不择言：“你不会是喜欢上哓了所以害怕我抢走了他吧？……” 锦里沉默了一阵：“是啊，我是喜欢他啊，所以你可记住今天的话啊……” 我掩嘴，纵身扑倒她：“跟我说实话，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我以为锦里最多就是和我贫贫嘴，没想到还把真话给套出来了。 她掀开我，先是理了理被我扑乱的衣服，然后才清了清嗓子：“老娘我如花似玉，智慧与美貌并重。要不是想要勾搭哓总，哪儿没有老娘的容身之地……”说着说着，语气却弱了下来：“当年毕业的时候不知道他是总裁，那时候在大门口一眼就看上了，然后挤进这个劳什子地儿，这么多年才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你别跟我说你冒出来是来抢我心上人的，到时候老娘非灭了你不可……” 这厮又开始唧唧歪歪了，我叹气。 “人家大你多少哇？”我知道这样问很俗气，但是我就是觉得锦里不应该在哓身上花太多时间，毕业到现在？那不是整个青春？额……虽然人家锦里现在也正值青春…… 果然，锦里一副鄙视的眼神看向我，然后想到了我的问题，低下头：“和我爸同岁。” 我给她盛了一碗热粥，心里警铃大作，“锦里，那你就算是跟了哓，你爸也不会同意吧？” 锦里瞥了我一眼，拿起碗吃得也不含糊：“你没谈过恋爱吧小妹妹？” 这句话堵得我一愣一愣的，谈恋爱？好遥远的字眼，我和苏罙哪个时段叫做谈恋爱？我向前凑了凑脑袋：“那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就是什么都在一起，说些有的没的，那是不是谈恋爱？” 锦里自豪得像面对一群无知母亲的大公鸡一样昂首挺胸，特有料地看我：“你那叫谈恋爱？你说的整一谈时间，恋爱这东西，非得有点什么轰轰烈烈的东西，才能永远年轻，才不会褪色……” 这次我茫然了，原来我和苏罙七年他妈^的都在谈时间？我恨恨地皱起了眉。 “那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我弱弱的说，顿时气焰矮了一大截儿。 “我才不会让我爸知道，我早就跟他们灌输了我是不婚族，然后我就可以安心去给哓总做情人去。”锦里说得一脸憧憬。 我抹汗：“你的思想……真前卫……为啥想做情人啊？” 锦里歪着头想了一阵子，然后奸诈的笑了：“你说让我去做家庭主妇，我委屈不？” 我瀑布汗，瞥见锦里阴森森的眼神，立马作恍然大悟状：“就是啊，让我们锦里做家庭主妇，多委屈啊。” 看着锦里满意的笑，我才完成任务般松了口气，但是看向锦里活蹦乱跳的时候，还是经不住有一丝担忧，锦里真的要为哓，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么？那么哓是怎么想的呢？ 锦里见我不说话，一把抓住我的手：“别跟我动歪脑筋，我可不需要你去和哓说什么的，你只给我记住不和哓勾搭就行，其他的我自己解决。” 我连忙点头。“其实这粥是哓让我带回来给你的。”连忙嫌媚。 她得意的看了我一眼：“我和哓总好歹这么多年，合作亲密无间，这点东西我会看不出来？” 然后我看着锦里，特别真诚，我说：“锦里，我佩服你。” “佩服我什么？在一棵树上吊死的死驴子脑袋？”她幽幽地切了一声。 “你敢爱敢恨。”我立马补充。 “少说这些有的没的，酒呢，还剩多少，哓给的就是公司给的，公司给的就应该一起分享。”义正言辞的就躲过我的眼神拿着酒喝了起来，我坐在原地观察她，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这样的爱情不管对方是不是知道都是很苦的吧，但是她怎么就能一副没事儿人呢？我想到了某个人，然后立马晃晃脑袋，加入了锦里一起借酒消愁。 呃，也许只有我在消愁，即使头天晚上哭得稀里哗啦，第二天也可以振作的和每个人说说笑笑，还能够很坚强的在假想情敌家里坐这么久就是为了套话，得知危机解除还装得极其无辜的借酒消愁，这样的锦里，该有多么的强大？ （最近更新总是不按时··过年啊··呜呜··亲们天天开心昂··） ------------ 二十四章 许陌枕？ 更新时间：2010-02-17 我起身，收拾着昨天晚上留下的一地狼籍，锦里在卧室里呼吸均匀，这样的早晨，总是充满了无奈与满足。 “苏锦里，给我起来……”我不知道喊了多少遍，反正我收拾好了房间，换好了衣服，给哓打完了电话，甚至买好了早餐，那厮却还在我的床上滚来滚去死活不肯起来。我开始佩服起她家的闹钟……到底是怎么把她叫醒的？ “求您啦快起来，就要迟到了，我说为啥每次你到我家都这样赖啊？”我跳上^床去踢苏锦里的屁股。 她将屁股扭了扭，然后从被子里钻出脑袋，含糊不清的问：“几点了？” 见我一味看着她不说话，她从被子里艰难的伸出手，摸了半天，摸到了我的闹钟，拿起来话都来不及说就从床上跳了起来，然后冲进浴室，我看看表，照她的速度，五分钟不到应该就可以出来，决定给她冲一杯牛奶，然后我拿起酒杯。 锦里每次到我家睡觉都这样，非要赖到最后一秒，然后火速的在我们和哓约好的时间之前准备好，将车当做飞机开到哓的楼下。这几个月我都对这种生活已经习惯了，一点也不像第一次那样吓得胆儿寒。 我看着锦里风风火火的样子，第一次觉得心里疼惜。对于心存深爱的人，我都很疼惜。 哓破天荒的在我们到他家之前就打电话来催我，“小心，你怎么还没有到？今天有个重要的约会，你得快点。” 我眼神示意某个正与前面车屁股奋战的某人再加加速吧，那边的女人就吼了了起来：“娘的，老娘这是极限了，再快还不如老娘升去天堂带着你飞！” 哓显然是听见了锦里的吼声，电话里寂静了整整三秒，然后哓声音有些沉重，他试探着问：“锦里昨晚在你家睡的？”哓对于锦里的恶行已经不是第一次听我抱怨了。我哼哼着看向表盘，将近两百，幸好现在车不多，我抹汗。 哓沉默了两秒，声色沉重：“郝小心，你给我让锦里慢点开，立刻！” 听见哓语气里严重的警示意味，我连忙也一脸严肃的看向锦里：“锦里，哥说，慢点开……” 说完之后我立马向哓复命：“我说了……”余光看见锦里那变得比表盘还快的脸色，我绝对比收到哓说今天允许迟到的讯息还要喜悦，这妞，终于也有落在我手上的一刻。我满足的挂了电话。耳畔传来幽幽的声音，“郝小心……你不得好死……” 我掩嘴笑：“现在可不能死，现在不得好死的话，你还得陪我，划不来……”见她一脸鄙夷，我接着说，“不过如果不和你在一起，我基本上是没有含冤而死的可能性的。” 某人咬牙切齿的声音，我听得心花怒放。 抵达哓的家里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哓平时和我们走得很近，不像一般传说中的有钱人有接不完的应酬，似乎应酬的事有专门的人去打点，他只需要挂着总经理的名号时不时去lyin转上一圈，偶尔设计几个大稿子就ok，没见着什么人能让哓这么正式。 见我和锦里到了，哓乐呵呵的和我们介绍：“小心，来认识认识，这个是陌枕，许伯伯家的小公子。” 我在脑袋里拼命搜索这个许伯伯是谁？脑袋一片空白间，那个叫做许陌枕的男人就伸出了手：“你好，原s罙的郝小心，略有耳闻。” 许陌枕大概二十五六，不会比我大上多少，穿着干净的白色t恤，下面套着牛仔裤，浅浅的冲着我笑着，干净得像从阳光下面走出来一样，那一刻，我竟然以为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苏罙。 我伸出手，大力的握着他的：“你好，我是郝小心。” 许陌枕没有向锦里伸手，锦里也像是没有看见这个人似的转开了头。当时的我太震撼，于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我望着许陌枕暗暗赞到，原来世上，真有比苏罙还要好看的男子。许陌枕的笑容里，有着不属于尘世的洁净。 见我们也算是打了招呼，哓理了理衣服：“那我们去公司吧。” 一路上哓都在和许枕陌说，从来不知道性格温和的哓会对一个男人产生这么大的热情，导致所有的谈话内容都围绕着这个男人的生平故事打转，什么从小就是神童，什么十四岁就留学美国，什么最年轻的mba，什么最有前途最有影响力的青年设计师，反正哓从来不说的最字，现在全用在了这个叫做许陌枕的人身上了。 导致下车时候我忍不住问锦里：“你说他俩是不是有啥阴谋哇？锦里？” 锦里回过头从鼻子里哼了口气出来，不顾我挤眉弄眼暗示她低调点说，大大咧咧就嚷嚷着：“就你最白痴，明摆着给你介绍男人啊！” 这话引得前面俩人回头观望，我恼羞成怒狠狠地瞪了一眼锦里，做娇羞状逃走。躲在角落的时候还记得拍自己的脸，我这样下来多做作啊？ 坐在办公室的时候我仍然心绪不宁。哓要介绍男人给我？不存在啊，这是为啥啊？哓没理由安排好了我的衣食住行之后，还要给我安排一个男人啊，而且这男人还明显是对着我的口味寻来的。 “锦里，你说这是不是有阴谋哇？”我和锦里的办公桌比邻而坐，都差不多是助理哓，又常常得对日程什么的，这样安排挺合理的，也这样造就了我和锦里亲密无间的友谊关系，除了许一繁，锦里能算得上是第二个和我走得这么近的女子。 “我说郝小心你心里咋这么阴暗啊？我们哓总给你介绍个男人就咋啦？人家男方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还指不定能看上你呢。”锦里冷嘲热讽的看着我，基本上她是那种只要说了哓一点不好的地方，她就全力回击的。自从知道她对哓有企图之后，这样的行为更为明显了。 我噤声，见她心情大好的样子，终于觉得郁闷：“我说你有必要高兴成这样么？” “当然高兴，我还一直琢磨着是不是哓对你有点那个，如今一看，”锦里转过脸儿来认真打量我，然后冷飕飕的说：“我以前还想不通呢，哓总咋这么不长眼，明明一大美女摆在他面前不要，却看上了你。如今看来，我们哓总，果然英明神武。”她花痴般咯咯笑着。 我皱眉：“喂喂喂，苏锦里，你人身攻击了啊。” 锦里伸出手，在我脸上大力的捏了两把。 “我们小心也不是那么难看的，乖乖，仰起头，笑一个。”锦里拿手顶着我的嘴角，强迫我笑了一个。然后满意的接着说道：“郝小心，不知道你在自卑个啥。” “我哪有自卑？”嘟哝着，然后趴在桌上。 “别在老娘面前装忧郁，快点，收拾东西准备去开会了。”我双眼无光的跟在锦里屁股后面，走进了会议室。许陌枕见我和锦里进来，朝着我们一笑。锦里扭头，就坐在了离他最远的位置。我疑惑，这锦里和此帅哥有仇？ 哓是最后进来的，他坐在首席上，淡淡的看了一圈，然后叙叙的说了很多关于lyin开始发展的事儿，然后才进入正题，“今天要给大家介绍一个新的成员，许陌枕。”会议室很安静。每个人都一脸严肃的看向许陌枕，他从容的站起身，朝着大家点点头。 哓接着说：“陌枕是从美国刚刚刚留学回来，本来是要继承家族企业的，但是因为陌枕这孩子……”说着哓朝许陌枕温和一笑，连我都看出来了那笑里面的溺爱。“偷偷背着他爸转了专业，所以我就琢磨着挖他过来为lyin增添一员虎将。陌枕在青年设计界的名号我想在坐的也都听过。所以董事会决定让许陌枕，直接做lyin的艺术总监，大家觉得怎么样？” 哓的声音一落下，就是雷鸣般的掌声。我和锦里也跟着鼓掌，然后哓接着说：“小心，你从今天起就是陌枕的助理了，好好干。”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锦里掐了我一把提醒我站起身，我是泪眼汪汪摇摇欲坠的冲大家点了点头，这段让我气得眼睛痛的会议才到此结束。 回哓办公室搬东西的时候我特幽怨的看他，哓也不在意，拍着我的肩膀豪爽的说：“小心，陌枕是个好孩子，你跟着他多学点东西，各个方面都要积极配合，加油吧，哥现在不会罩着你了，全凭你自己奋斗去。” 哓是个做事及其认真的人，就算是说话，也少了很多矫揉造作，能从哓的脸上看出他说的都是发自内心的，这一刻我告诉自己，这个男人是真的在为你的未来着想，于是我仰起脸：“哥，谢谢你，我会努力的。” 哓拍了拍我的头：“和陌枕好好相处。”我怕一个犹豫会让哓不高兴，于是连忙点头。 “哓总，我送送小心。”锦里也连忙说。 我不愿意去做陌枕的助理，很大原因也是因为我舍不得锦里，这样的话，我和她就再不能每时每刻躲在一起叽叽喳喳了。 “我说郝小心，好好和许陌枕相处吧，他是个不错的男人。”电梯里锦里淡淡和我说。 “你怎么知道，你认识他？”我就知道他们之间有事。 “是啊，很久以前认识。”锦里也没有多说，我也讪讪闭嘴。第一次和锦里的气氛，竟然有些许尴尬。 抵达楼下的时候，许陌枕亲自在他办公室门口接我，温和的朝我笑，他微微眯了眼睛对我伸出手：“小心，合作愉快。” 天使一般，我伸出手，回他一个微笑。锦里将头转向了另一边。 ------------ 二十五章 无声的硝烟 更新时间：2010-02-18 天使一般，我伸出手，回他一个微笑。锦里将头转向了另一边。 锦里将我的东西放好，也没待多久就匆匆离开，我看着锦里离开的方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说陌枕，你们以前认识？” “是啊……”许陌枕说话有些慢，慢条斯理之后还有尾音，拖得长长的，像是小孩子一样。 “那怎么这个样子啊？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我奇了怪了。 “读书那会儿得罪了她，现在还没有缓过来呢。”许陌枕笑得贼贼的，我不禁对他的话产生了怀疑。锦里这样的女子都能得罪？很强大。 就这样，我从lyin董事的十五层，搬到了策划的十层，开始了和许陌枕共同谋事的日子。看来哓是铁了心要剥了我的悠闲生活，我正式成了lyin的一员，继续接手了我在s罙的案子，心情说不复杂是不可能的，看着s罙把我的创意送过来，然后这边儿着手将成品拿到会议室商讨，接着又联系s罙哪些地方还需要修改……甚至听说s罙还会派人过来进一步协商下一次合作的事儿，看来s罙是套住lyim不会放手了。 而且所有的，只要有关s罙的事物，全部都是我接手，也不知道是哓故意安排，还是许陌枕有意为之，反正我案头的，全都很默契的印着s罙设计公司几个大字，最近lyin又有着新的建筑案子，于是近一个月来策划部也几乎天天加班，每每到了夜里下班，就三五成群的拥在半夜滴街道上，寻觅可以进去坐会儿或者能吃点暖和的东西。 许陌枕那厮完全是一个加班狂。动不动就加班，美其名曰可以留出时间看效果，不会到时候再来手忙脚乱地修改，直接导致整个策划部怨声载道。我经常都是默默滴跟在群众的背后，绝不做有违民声的事儿，生怕一个不对劲，就背上了所有的矛头，主要是这厮太会演了，专挑人多的地儿，专找暧昧的话儿说。 估计哓那会儿哓也太期盼我和他能有点什么了，看我们的眼神，殷勤得堪比言奶奶了，原来上了点年纪的人都这样，连哓都不能免俗，其他的人俗气都很正常的。所以为了配合哓，许陌枕也是下足了老本。两人你来我往的，我夹在中间万人矢之。 “小心啊，这陌枕确实是个好孩子，有事儿的时候尽量多帮帮他，没事儿的时候呢，两个人还可以出去看看展览，转转场地，反正陌枕的话要绝对服从……”绝对服从？有没有这么绝对啊？众人鄙视看向我。 “哎呀，陌枕这孩子可不会照顾自己啊，小心没事儿的时候可以去帮着收拾收拾，顺便做点可口的饭菜体现公司的人道关怀啊。”敢情我的价值都升华到人文上了，还公司的，人权被剥夺。众人看戏般看着我。 “小心，你也是，下班了直接回家干啥呢，多和同事沟通有助于增进感情的，以后合作起来也多了一分默契。”好吧，连这都扯上了，众人哀怨看向我。哓最近性情大变我忍了，可是许陌枕我忍不了哇，凭什么被他占了舆论的便宜，还要我背上阴嗖嗖的刀子。那厮还一副得了便宜卖乖的样子。 “小心，这么晚了，待会儿还是我送你吧。”许陌枕年少温柔，和煦多金，从不做作，每句话都很认真，虽然很腹黑。于是蹭蹭蹭，我觉得我脆弱的背脊立马成了靶子，几只暗箭飞速射来，我已经对于这种攻击力习以为常，于是甜甜地笑开了，绝对不会像前几次一样一副我是纯洁的少女我受惊了的样子。 “哟，怎么敢劳您大驾，上次狗印儿还没好吧？我邻居家的小乖一般是不咬人的，可能拉你半天你不进门，于是那狗脑袋觉得可疑吧，你可得注意狂犬疫苗啊。”那些小箭纷纷带上了疑问。我得意地咧嘴一笑。 许陌枕看着我一愣。我瞎掰呢，我连邻居家住的啥我都不知道，从没打过照面就是了，再说许陌枕每次送我都是送到楼梯口，绝不多上一步，哪能被我邻居的狗咬着。他看着我，笑得意味深长。 只是一瞬，他就反应过来了：“上次，还不是你的错……”声音一下子就松了下来，像是多亲密的人在说话一样，感觉到他的有阴谋，我眼皮一跳，他张开嘴果然没说出一句好话来：“上次谁不让我进去的，不是说身体不适么？还让我别心急几天就好，不然我能在你家门外推推嚷嚷被狗……咬到么？”很好，将气氛挑拨到令人遐想，少儿不宜的地步。不过看在最后几个字明显有难于启齿的气息，让我满足了恶趣味，就不和他计较了。 于是我再接再厉：“那次呢？那次上街被……花盆砸到。”我自己也抹了一把冷汗，不但我的声音也开始发嗲，甚至内容都往无脑化进军。“那次我可是离你远远的啊。” 许陌枕不自觉的晃了晃脑袋，好像头上真的有一盆让人嫌恶的花盆一样：“你是离得很远，上面的一个老太手不稳，哆哆嗦嗦的，你逼着我过去下面接着，能不被砸么？”我变脸。这个，这个人反应会不会太快？我们发生过这样的事儿么？有这么暧昧么？我稍稍回头，店子里面一片寂静，我觉得自己背上满是窟窿，许陌枕的笑容很温柔，属于那种你死了，但是我还是要笑得很温柔的样子。 我扯了嘴角，“人家哪……有那么……坏……好吧，你送我回家吧。”万箭穿心，很好。死不瞑目就是我这样的。 和许陌枕的暧昧，哓对我们的殷勤，都源自于那天某苏姓女子的大分贝嗓子，于是哓落实了介绍人的身份，我和许陌枕各居其位，在许陌枕的努力下，将暧昧发扬光大，彻底让哓放了心。 一前一后地走在院子里，许陌枕不是个喜欢开车的男人，大多时候都步行，就这样，在瑞士寒冷的夜晚，我和他一前一后，裹着大衣龟速前进。 “许陌枕你可真是有才，那样的话你是怎么想到的呢？”我惊叹。 “小时候看兵法来的。” 我好奇了，兵法？兵法上有教这些？“原来我是错过了国粹啊，兵法上怎么说的？”我挑了挑眉。和许陌枕，永远都觉得有隔阂，绝不相信他的话，所有的东西都当做玩笑，这就是我的态度。 “是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对于你这样的人，就是随时随地胡诌就行啊。”许陌枕的语气里真的是充满了愉悦，非常的小菜一碟，他看看我，然后笑：“回去吧，乖，这次我就不上去了，免得被邻居家小乖看见了真的补一口。” 我发窘。 “许陌枕，你等等。”我喊他。 他转过头，还是那样的笑。“舍不得？” 我生吞下这口恶气，没有张口喊出一个呸字：“哓怎么跟你说的？” “哓叔叔说，小心是个好女孩，她喜欢你你没有必要拒绝对不？况且我也和喜欢你啊，以后就能很亲，我和小心这丫头投缘，能见着她有着落了，心里也踏实了。”我琢磨着许陌枕的语气里就是有一种倚老卖老的语气，将哓的动作眼神都学了个遍。哓关心我简直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了。我抹汗。 “你不会真的相信了吧。”我从鼻孔里哼着气，假装对他不屑一顾 “是啊，难道不是真的。”他眼睛熠熠发亮，照的我不禁后退了一步，“当然不是真的了，你还真以为你很有魅力啊？” 我转头准备上楼，忽然又觉得不放心，然后回过头，斩钉截铁地对他说：“许陌枕，你记住啊，你要在哓面前演戏我可以陪你，但是你可别给我当真，我这人较劲起来咬死你……”我恨恨的，然后上楼。 那天晚上我做噩梦了。 我梦见苏罙，我们以前上学的时候经常一起出去逛街，大街小巷，边走边笑，还带着一路的甜言蜜语，虽然都是我在说……然后走着走着，突然一个花盆砸了下来，正中苏罙的脑袋，我惊慌失措，正要大喊，苏罙的脸变成了许陌枕的。我被惊到，然后翻身，接着做第二个梦，梦见苏罙和我一起去看展览，车上气氛一派和谐，放着我们喜欢的歌儿，在高速路上谈论着下一顿要吃什么。然后不知道为啥轰地一声忽然爆胎，然后苏罙出去看车的情况，对面却驶来一辆大车，然后苏罙就被车撞到了。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又是一个梦接踵而至，苏罙和我去家里看妈妈，妈妈居然也养了只狗，白白胖胖的好不讨人喜欢，可是就在苏罙出现的一瞬间，那只狗猛地窜出来咬着苏罙不松口，我正尖叫着‘苏罙你没事儿吧苏罙？’的时候，苏罙变又成了许陌枕。 …… 每件事情，都是我以前常常和苏罙做的，生活中经常能够遇见的，但是就在结尾的时候忽然变得可怖了起来，我在梦里大汗涔涔，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慌乱得想要哭泣，整个晚上，重复着这几个梦，一直到天亮。 ------------ 二十六章 再见故人 更新时间：2010-02-19 一夜噩梦之后，我起身，望着镜子里面表情惨淡的女子，忽然有些沮丧，苏罙凭什么能对我影响如此之深，甚至到了地球的另一边，还出现在我的梦里使我得不到片刻安宁，我叹气，扶着酒杯发呆。 忽然门铃声大作，我手一抖，好端端的半瓶酒就这样洒了出来，手忙脚乱间门铃还毫不间断，我憋着一口气，开门便嚷：“苏锦里，你赶着投胎啊？” 意外的是印入眼帘的却不是锦里那叮当作响的项链珠子，而是某方干净的t恤，淡淡的米黄色，很宽松，横亘在洁净肌肤上的锁骨微微突出，我仰头，看见了一张笑得极其不和谐的脸。 “嗨，小心，好久不见。” 我努努嘴没有回话，斜着眼睛等他接着说话：“小心，我哥不知道我来瑞士了，收留我吧，我在瑞士举目无亲，无家可归……” 我撇撇嘴，很好，真不愧是学律师的，绝对是个审时度势的主，既表态了和苏罙不是一伙儿的，又表明了现在的凄惨境地企图获得同情，我咧开嘴角，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厮就喊了起来：“小心，不准笑得这么阴暗，我可是千里迢迢过来的，你要是不收留我天理不容。” 我嘴角抽搐，天理不容？接着说，我倒是看看还有什么惊人之语是他说不出来的。 “小心，过节是你和哥的，不能迁怒我，所以……至少……先让我进来吧……？” “不要告诉我上面所有话的意思，是你这个扫把星要住我家？”我猛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似的惊恐的看向他。 言默做作扭捏的笑了：“人家准备亲口告诉你这个好消息的。”我扶住一抽一抽疼着的额头：“我一点也不想得到这个噩耗？” 言默表情马上暗淡了下去，这厮得了言奶奶的真传，演戏可以媲美好莱坞影帝，看他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我又觉得不忍，终于码下脸，“进来吧。” “好耶！” 说着他就拖着他那大得惊人的行李箱大摇大摆走进了我家，那一瞬间我忽然觉得有上了当的错觉。 言默一进门就开始打量着我的房子，这房子是哓给我找的，条件很好，两室一厅，刚好能把书房腾出来给言默，我暗自打算着，其实我对言默一直心存感激，这个孩子对我很好，从一开始就一直站在我身边。每一次我狼狈的时候，他都默默陪着我，从苏罙那场荒诞的求婚开始。直到后来何小艾和苏罙爆发奸情。 是的，就是奸情。我心里不平衡，口头发泄一下都不行么？ 在我走神这个空挡，言默已经大致浏览了一遍我的房间，回过神便看见他一副嫌弃的样子：“小心，你的房子可真脏……” 我深呼吸，“言默，你别逼我把你从窗户扔出去。” 言默转过脸，嬉皮笑脸非常狗腿的说道：“我什么话也没有说啊……” 我抬起头，哼了一声。“小心，你在这边没有上班么？”言默一边探头熟悉我的房子，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上班？上班？！ “你个扫把星，我就知道你出现准没有好事，气得我居然忘了我得上班，天哪天哪，我竟然忘了我已经在许陌枕的手下，今天起锦里不会给我电话了……”我火烧屁股般跳起来，抓着包包转身就跑，没有听清言默在后面喊了一句什么。 我很无奈，今天是我调到许陌枕的那的第一天，我居然好死不死的忘了上班，这个时侯忽然万分想念开车不要命的锦里，拼命地催促出租车司机：“大哥，我有一姐妹儿能把车开飞起来，您再快点成不？”待我到达公司的时许陌枕却并没有在办公室。 一问才知道他们已经去了工地，我一边打电话一边祈祷千万不要误了事，“喂？是小心么？” 声音温吞，柔和的能掐出水来。我含糊应着。 “我们现在在工地，你怎么回事？”我开始怀疑，那样温和的声音，为什么会有这样严厉的语气。我支支吾吾：“家里来了客人，国内来的，在我房子里住下，所以安排了……一时忘了……” “stop，”许陌枕打断我：“要解释的话，回公司再说，ok？现在请你，立马赶到十七区工地，我们在那里。”明明语气严厉，可就让人觉得温柔得要死，我禁不住感慨。妖孽男啊妖孽男，现在流行这款。 我握着电话点头如捣蒜，“好的，我马上就过来。” 我忐忑地打车来到了十七区工地，远远的看见一群模模糊糊的人影，下车的时候脚一闪，啥也看不清晰，丢了钱就往外跑。忽然觉得有一丝不对劲，这才忍不住狠狠拍了自己脑门，天哪，我的隐形眼镜掉了。祸不单行。 我深吸一口气，保持笑脸，充分应用我的睿智冷静，额……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自我安慰足够之后，我面带微笑的朝着许陌枕走过去，我眼睛远视加闪光，不戴眼镜基本上就是啥也看不见，我朝着许陌枕笑笑，他的脸在我眼中就是一肉^团，五官模糊，所以看不清表情，我心里顿时坦然了不少：“不好意思啊许总监，我来晚了，有什么惩罚的话我绝对没有异议，并保证下次绝不出现这样的事情。 我知道许陌枕的爸爸是德国人，行为做事极其认真，于是我摆好了姿态准备挨骂。 旁边传来一个声音：“没事儿了，小心，哓总是极力担保了你的，我相信你是真的有事，下次记得打个电话过来。”我连着点头，但是为啥，这声音像是从身后传来的？难道我耳朵也有问题了？ “还有，小心，我在这边。”声音里貌似有很多很多无奈，我茫然回头，很清晰的影子，修长，干净，但该死的就是看不清楚脸，如果那个是许陌枕，那面前这个人是谁啊？我懊恼。 “你面前的是s罙公司的苏总，打个招呼吧，相信你们曾经在一个公司合作了不少应该很是熟悉的。” 许陌枕完全没有看出来我已经石化在了现场。 神可以赐一道雷劈死我吗？我竟然站在苏罙的面前，却将他认作了另外一个人，虽然他们气质真的很像，但是那个和我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的人，我竟然没有嗅出他身上，那么明显的，我最最喜欢的，薄荷味道。 我站在原地不说话，低着头，我不敢想象苏罙现在是以一个什么样的表情看我，我微微侧耳，甚至听不见他的呼吸声，我觉得某处忽然疼得不可抑止。 苏罙也没有动，他站在我面前，有一只手插在裤袋里，有一只手似乎正伸出来想要抓住谁一样，但是他没有回应我，他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看起来被打击一样晃上两晃，他站得笔直，像一尊石像一样，微微低头俯视我。 我将头低得更低，我想要跟苏罙说什么呢？我们已经没有话说了不是么？我都说了要重新开始的，我都已经认不出他的味道了，这样的错误，是不是就已经说明……我和他，已经结束了？ 想到这里，我居然抬起了头，笑了出来：“嗨，苏总，欢迎。”苏罙仍没有动，他是个间歇性执着得要命的人，他要是决定要站在这里看我的话，估计整个上午他都不会动一下的，于是我扭头，朝着许陌枕招呼：“许总监，这可是当年我在s罙公司的顶头大boss，我们很熟的。” 许陌枕走上前：“既然这样的话，你就陪我们走一段吧，顺便给苏总讲讲和lyin合作的那个案子，我翻了翻资料，还是你在s罙的时候定下的呢，看来你和lyin真的很有缘哦。”声音一贯的温和。从声音里面就能听出笑意盎然。 不过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好，意思就是我和s罙公司没有缘分咯？ 我皮笑肉不笑的点头：“这样不好吧，毕竟我曾经是s罙公司的人，徐总监还是另请他人吧……”明明以前所有的事都是我一手处理的，在苏罙面前我仍然假装菜鸟。我一点也不想和s罙的任何人打交道。 许陌枕完全将我当成了抛砖引玉的那块砖。根本没人听见我的反抗，话题被苏罙一带，就扯远了：“s罙公司和lyin也深有渊源啊，合作只是早晚的事情，不是么？” “lyin’也一直对于国内新起的独秀s罙十分感兴趣，合作的确是件众望所归的事情。” “lyin在这次形象设计上花了不少功夫，就是希望也能带动国内平面界一起提升。首当其冲的，当得s罙公司开头。” “lyin公司的影响力是足以令人心悦诚服，而且既然要带动整个设计产业，我们也必然当仁不让地起这个响应的作用” …… 客套虚伪，我在心里嘀咕。 一个上午总是在转瞬之间就过去了，我跟在苏罙和许陌枕的身后低眉顺眼，说啥应啥的样子，心里暗暗地将两人诅咒了上千遍。我就是忽然觉得愤怒，言默，苏罙难道有事计划好的一起出现？言默这个臭小子，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我还一时愚昧觉得好像欠他很多似的，我喘着粗气，默默的在精神上虐待他们。 “小心，你累的话就先去车上休息吧。”许陌枕声音本来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好不安的，没有什么好在意苏罙想法的，没有什么好起鸡皮疙瘩的，许陌枕本来就是哓介绍给我的不是么，我朝着他浅浅的笑了：“好的，我先去定午餐。” 然后转头逃也似的飞跑。我得去配副眼镜儿先。 ------------ 二十七章 某言姓扫把星 更新时间：2010-02-20 我定好位置，戴好隐形眼镜，安然地呆在酒店门口等着两位大牌级的人物的到来。苏罙这次过来只是为了和lyin合作的事儿吧，与我无关。我也讶异自己的冷漠。漫不经心地握着手机，一边回短信一边邪恶的笑。言默那厮早就放短信过来问什么时候带饭回去。我回他，马上，马上就回了。心里还能乐呵呵的琢磨着，饿昏你丫的。 许陌枕的车刚停下，我收起手机连忙上前：“苏总，许总监，饭菜已经点好了。请跟我来。”我转头踩着高跟鞋准备引着他们走进酒店。手却忽然被人提了一把：“小心阶梯，眼镜都忘了带，不知道脑袋里面装了些什么。” 苏罙十分自然的将我带离阶梯，然后放开我的手，很绅士的举动，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低低责怪我，他不知道我已经配好了另外一副眼镜，我忽然喉头发紧。“谢谢苏总，不好意思。请跟我来。”面对苏罙，我还是不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吧。 我仰起脸，微微朝着苏罙有礼貌的一笑。不经意间还是发现苏罙瘦了，下巴尖了很多，眼圈下面一团阴影，虽然这样看起来是很棱角分明，但是稍稍胖一点看起来比较有人气，本来就码着一张阎罗脸，再瘦就人不像人了。 两人被我引进vip雅间，刚刚坐下，我尽心尽力的准备好了酒杯，计划着意思性陪着他们喝几杯，还紧攥着合同随时检查着里面的条条款款，以防在特定的时候，对方一把拿出来让我们就不明不白的签了。这边儿还没开始。电话便鬼哭狼嚎的叫了起来，我手忙脚乱，连忙接起电话：“喂，您好。” “郝小心你个骗子，为什么还没有回来，我没有吃饭我饿我饿我饿啊，你快点回来做饭，工资我给你。”言默在电话那边嚎叫。 我额角抽搐，“我现在很忙，再吼就去死吧你。”两道疑惑的视线同时扫来，我连忙挂了电话。挥挥手，谄媚的笑着：“没事儿，打错了。” 吃饭间，电话响个不停，我尴尬望了望许陌枕，今天我一直都在制造麻烦，早上迟到，还认错了人，然后电话这样疯狂响着影响公事，许陌枕这个新上司很有心计的凝视着我，并且嘴角含笑。 一旁的苏罙突然发话，“接电话……” 许陌枕一听苏罙表态，也立马附和，“小心要是家里真的有事的话就先回去吧。”毕竟现在s罙是客，许陌枕很给面子的将决定权交予了苏罙。 我如获大赦，做作的表现出其实在心里小小挣扎了一阵，才从座位上矜持的站起，“好的，对不起，家里确实是出了点事，许总监你放心，假条我回来就补上，我这就回去，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啊。” 许陌枕微微笑着点头：“好的，快去吧。” 我一出门就挽起了袖子，磨刀霍霍向言默，路过超市的时候还很有心的买了一桶泡面。早上因为言默那厮的我没吃上早饭，后来又因为这厮，没吃上午饭。是该买袋泡面充充饥的。 回到家我刚把钥匙塞进钥匙孔，门就被飞快的打开了：“我说小心你有必要这么慢么？有没有买牛肉？有没有买可乐……” 当他看见我手上除了提着的泡面之外再看不到别的东西时，终于惨叫出声：“小心你嫌弃我，你竟然让我吃垃圾……” “谁说要给你吃？我没有吃午饭，我买来自己吃的好不好。”我哼着歌儿走向厨房，满足地煮起了泡面。满室飘香。奸计得逞。我偷偷看了一眼言默的表情，更是得瑟了。 “小心，我吃什么？”言默眼里闪闪发光，看着我的时候就差俩大眼睛变成小桃心了。我耸耸肩：“想吃什么不知道去买么？” “小心，你也不准吃那个！”言默故意找茬。我无视他。一心一意满足的看着我的面。 “苏罙来瑞士了。”言默忽然很有心计的说，我一愣，然后像被点了穴道一样生生看着言默奸笑着端走我的泡面，却没有伸手去抢。今天的苏罙很奇怪，就像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今天的许陌枕也很奇怪，总觉得是要发生什么似的。甚至言默也很奇怪，为何他会忽然来到瑞士？ 我抱着一大堆想不通的问题没趣的转身，言默将面吃的扑哧扑哧地响，我撇撇嘴：“跟你的手机一个德行，发出的声音古古怪怪的。” “总比某人无缘无故拿我出气好。”言默头也不抬，将他所谓的垃圾吃得津津有味。我失魂落魄的坐在他身旁考虑着苏罙的事情，他在一旁警惕的看着我，生怕我一个动作，就扑向他抢他那碗被我煮得惨不忍睹的泡面。扑哧扑哧吸得很欢。 我琢磨的看着他，你说这人咋就这么没心没肺呢？没看见我在这边伤春悲秋心里揪着痛不抑止么？我捧着脸，做抑郁状。言默吃完面，见我还在沙发上打坐，朝我挤挤眼睛，勾了勾手指。 “郝小心，你还在想着苏罙？”我半睁着眼睛看了言默一眼没有说话，接着走神去了。 “郝小心，苏罙不会来的你放心，他这次来瑞士是奔着公事来的，我打赌他绝对连见都不会敢来见你。”我皱了皱鼻子。 “为什么？”无意识的，就问出了口。 “苏罙要顾虑的东西很多。”言默一句话概括，我无语。 “你和苏罙是一起来的？”言默也腆着身子挤在沙发上，还大有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我转过脸，很严肃的看他。 “不啊，我是知道苏罙会过来，所以先他一步过来的。” “为什么？” “因为我不放心你呗，你那小样儿我还不知道你，知道苏罙来了铁定眼巴巴的看着希望他能回来找你……”言默知趣的闭上了嘴，连我自己也感受到了，在那一刻，我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 “言默，我和苏罙，什么都不会存在了。”在苏罙面前，或许会难过会惋惜，也会为他担忧，也会偶尔的，被他左右了我的情绪，但是我是真的不那么在意他所有相关的一切了，我将一切淡化，把一切都交给时间。 言默在那一刻愣了一愣，然后就笑开了，“我就等着你说这样的话。然后我就可以安心住在你家不怕苏罙来捉我回国了。哈哈……”言默的怪笑声无比刺耳。 被耍了？我脸被憋得通红，终于在言默的奸笑中爆发，“赔老娘泡面！”我怒吼。最后以言默被我赶到楼下便利店买了各式各样的泡面，放在冰箱里，并且在泡面里面打了鸡蛋以示歉疚。 吃饱喝足之后，准备上^床睡觉的我忽然发现床脚有一异物，我哆嗦着身子，爆发出惊人的吼声，“言默，你给我滚出来……” 言默那厮拖着锦里留在这里的那双，不知道哪里买来的大草莓拖鞋出现在我门口：“怎么？” 我食指与拇指间拈着一方某灰色的三角东东，眼含杀气，脸色复杂：“这是什么？” 言默抬起手，捂住了脸：“小心你太坏了，我的小裤裤怎么在你这里，我找了好久了呢！”那厮做作的一边捂住眼睛一边张开两只手指，做扭捏状。 我怒：“我也想知道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在我这里。”我想我的眼睛能喷火的话，言默绝对已经变成烤乳猪了…… 他右手支头：“难道是上午补美容觉的时候忘了拿走？” 我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瞪大眼睛：“上午睡觉？在这里？趁我走了后？”我觉得我可怜的肺里面，有颗不定时炸弹，言默点头的一刻绝对会爆炸。 言默没有点头，他摇头晃脑：“书房的床好硬，小心就琢磨着欺负我，明明小心的床又软和又暖和，还香香的呢。”言默的笑脸在我眼中无限放大，我忽然有了一种引狼入室的危险感，我朝言默挥挥手。 “拿走你的东西。”我说话已经有气无力了。 言默抿着笑接过某灰色东东，然后我抬起脚，猛地踹他。“老虎不发威，你还真以为你是武松了，老娘纵容你你就以为老娘是只只会摇尾巴的猫了？”我骂骂咧咧。 “小心，摇尾巴的是狗，还有，你踹的我好疼……”他蹲下身。我看着蹲在地上的言默，盘算着和这样一个祸害共处一室真的理智么？ 我作势还要再打，言默立马蹦跶了起来，估计是弹跳得太迅速，言默脸色忽然苍白，晃荡了两下，我反射性的扶了他一把：“喂，你可以让人省省心么？” 言默靠着我：“没事，没事，一时头晕。”这样语气说话的言默，让人极其不习惯，他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我拍拍他的背，“没事儿吧？” 好一阵子他都没说话，我不禁心里发虚：“真的没事么？言默你别吓我啊……” 言默转过头，一个大大的微笑：“小心在关心我哦，我没事你放心吧，我去卧室收拾东西……” 言默走得很快，但是我还是捕捉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逃也似的仓促，和不易察觉的伤感，言默的表情里怎么会有伤感，我拍拍自己抽风的脑袋，绝对是和言默呆久了自己也不正常了。 ------------ 二十八章 与扫把星同居 更新时间：2010-02-21 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是觉得不对劲，爬起身，还是去书房看了看言默。那厮背对着我，坐在椅子上数着什么东西，弓着身子，看起来很单薄。 “喂，言默，你刚刚真的没事儿么？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我伸着脑袋问道。 言默一听见我的声音慌乱的起身，胡乱的藏住手上的什么东西。我鄙视：“喂喂喂，在我的地盘上还想瞒着我搞小动作？哼哼，坦白从宽，或者其实你是苏罙派来的间谍？”我摸着下巴朝他扬了扬眉毛。 言默很高，书房的窗台照进来的光给言默长长的影子分成了两半，言默背着光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的声音很清晰，里面鄙视的语气毫不亚于我：“你就这么希望我是苏罙派来的？” 那一刻我忽然分不清楚言默的鄙视是玩笑还是认真。“你又和我贫？”我假装什么也没有看出来，举起手作势要打，“得得得，小心，饶了小的吧，我这东西不是不能让你看么……”他语气一转我才放下了心，转而哼哼着看他，言默这厮就是这样，不开口自有一种独特的气质，一开口屁都不剩。 但是他这样一说我倒是更好奇了起来，“到底是啥？” 言默狡黠一笑，舌头有点打卷，在这样昏暗的灯光下，只觉得他格外反常，“你和苏罙嘿咻的时候一定用得着，这么想要，就送给你吧……”他伸出手的一刻，我立马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然后跳开离他一米远，“你要再靠近我我就丢你出去。” 言默清脆的笑了两声，“喏，是你自己不要的啊，那我……收起来好了。”说话含糊不清。 我头上飘着一缕青烟，从鼻子里哼了一口浊气。决定重回正题，“你今天中邪了？”我仰着头尽量不去看言默那张写满淫^荡的脸，以前我竟然没有发现，言默那完全不省油的本质。 他嗤笑了一声，上前一步，我惊得往后一退，言默今天给人的感觉太不寻常了。我正一步步往后挪动着，却忽地被他一手拉进了怀里，他低下头，附在我耳边，蛊惑般的说道：“郝小心，你真是个胆小鬼。” 暧昧啊，暧昧啊，实在是太暧昧了，这样的气氛完全是不应该出现在嫂子和小叔子之间的，我皱着眉：“言默，你在干什么？” 言默吐了一口气，在我颈边咯咯的笑着，像是知道我的心事一般说：“你现在又不是我嫂子了，你激动啥？” 这样的言默太过于陌生，不是以前认识的任何一个样子，甚至让我感觉到了一丝危险，这样的危险，我在苏罙身上，经常能够感受得到。我抬起手：“言默，你想干什么……”还没有问完，我又尖叫“色狼色狼色狼……你心怀不轨，你你你……色迷心窍……”他鼻子游离在我的脖子间，我仰着头禁不住叫骂。 言默忽然变得暴躁：“住嘴，不要吵……”然后泄气般撒娇道，“耳朵好疼……”便没有了声息。 我静默着，言默却已然呼吸均匀，这个样子是……睡着了？我的心情很复杂，为啥会有正常的男人在如此暧昧的吃完我豆腐之后憨然睡去？我承认这一瞬间什么清白贞洁的都离我远去，我本来就不理智的豆腐渣传达到我各个神经的只有愤怒。 我阴森森的叫了一声：“言默……” “唔，妈妈，你明明都是叫小默的，重来，重来一次。”他的头在我脖子间拱了拱，完全脱离现实的话语。我愣住，这丫的果然是夜路走得太多中邪了吧，朝我喊妈妈，不过，这样的语气，还是让心里某个地方忽地一软。手不自觉地扶着言默的背，犹豫着就听了他所说的：“小默……” “妈妈，你不要走，奶奶……他不喜欢我。”言默将我往怀里收了收，我一震，他说的奶奶，是言奶奶么？我拍着他的背，顺着他的话说：“小默听话了，奶奶最疼你了，怎么会不喜欢你？”不知道为什么，和言默一牵扯上关系，我就会很容易被煽动，不自觉的配合他。或许我是想探听什么秘密吧，比如什么豪门秘史…… “不，奶奶喜欢的是小罙，奶奶说我是野……呃……”言默忽然像是痛苦般的抽搐了一下，我被惊得一跳：“言默，你怎么了？” 再也没有回音，言默靠在我身上的身子很轻，他的头发扫过我的脸上，痒痒的，有很淡很淡的清香味，我抬起手，抚过言默的额头，烫的让我心生愧疚，我们同处一室整整一天，我完全没有看出来，言默一直讨好我开心的同时，做着各种各样离谱的努力，在他每一次朝我笑着的时候，或者，他都是在尽力地，勉强地，要给我一个笑。 我扶上言默的背，终于忍不住，紧紧地抱住他。 言默生病了，我小心的扶他到床上，因为言默睡前的种种激发我母爱的举动，我大义凛然的让出了我的床，那厮好命的在我床上打了个滚，除了脸色红扑扑的有些异常以外，看不出任何生病的迹象，睡得很优雅，很王子，加个小吧，我默。 于是我看着美丽的太阳慢慢坠入大地，手上端着退烧药和冰袋，哗啦啦的坐在言默身边，不得不说，虽然我经过苏罙那张皮相训练了这么多年，看着言默睡着的样子仍然忍不住很单纯的流了口水，可是言默和苏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言默会在梦中说奶奶喜欢的不是他是小罙呢？ 这一系列看起来毫无头绪的话让我忽然想到了那天在言奶奶车里的诡异气氛。 言默没有再说梦话，我捧着本书守在言默身边直到睡着，半夜猛然惊醒，言默已经退烧了，我满足的起身，摇摇晃晃的闯进书房睡得格外踏实。 第二天，我纯粹是在太阳晒屁股的腐败氛围中幽幽转醒的，醒来的时候微微看见阳光照在书架上，晕成一圈斑斓的色彩，空气干净，阳光温暖。打在被子上的光斑使得整个早上美丽得不似尘间。 原来也有这般美丽的早晨，在我的世界已经没有了苏罙之后。 我起身，夸张的伸了个懒腰，身上所有和我作对的不适感被我一个懒腰伸得消失殆尽。我站起来，猛的看见床前又有某不和谐的白色袜子。我眉头抽搐，简直是这个美丽早晨的特大败笔。 我走出书房，没有看见言默的影子，整个个房间空空的，没有言默苍蝇般招人讨厌的身影，“言默……？”我试着喊了一声，平时总会热切回应这俩字的笑脸并没有出现，我心里一慌，急忙跑到书房，拉开储物柜，还好，言默的东西还在。忽然间，我竟然有放下心来的感觉。 这时候，玄关响起了开门的声音，我跑到门口，看见一脸笑意的言默，禁不住大吼：“你上哪儿去了？” 许是我的语气太恐怖，言默被吓得一愣，然后微微一笑：“说你傻你还不肯承认，你不要告诉我你现在还没有觉得饿？”言默看着我傻在门口的样子翻了个白眼，“早上起床按时吃早餐啊，你昨天基本上等于什么也没吃啊！” 言默换好了那双无比刺眼的草莓拖鞋，拍了拍我的头，“我已经好啦。发烧而已，傻丫头，快来吃早餐。” 我瘪了嘴巴：“昨天晚上吓死人的是谁啊，现在反而还嫌我傻，你有没有良心啊？”我开始抽噎。“我这辈子还从没照顾过人呢，当然苏罙是那种从来都不见得生病的人，我妈妈生病的时候又全是苏罙在打理，你当然轻松，说睡着就睡着还装晕倒……”我语无伦次，一到怨念的时候就胡言乱语是我的特点，估计言默也习惯了。 言默又开始发出他手机那般扑哧扑哧的笑声，然后他轻轻搂了搂我，很轻，像是害怕惊倒什么东西似的：“我的好嫂子喂，我记住了啊，不哭不哭。” 我一把狠狠的抱住言默：“今天碗你刷，地你扫，房间你收拾，完了再叫我，呜呜呜……”我一边干嚎一边指挥。 言默背脊一僵，然后笑了，他摸摸我的头，“好好，今天什么都听你的，小心的话就是指令。我刷碗我扫地我收拾房间，可是小心，内衣也要我收拾？卫生棉呢？” 我抬起头凄厉的吼道：“流氓！” 我是真的饿了，这家俩兄弟都有让我茶不思饭不想的神力，苏罙是精神上的，言默纯属肉体上的，反正昨天一天我是被累得够呛，到现在还腰酸背疼的追着言默：“你给我站住！”（这样的话会不会被误认为我们有啥奸情啊……） “小心啊……我已经好啦，不用吃药了，呕……拿远点拿远点，受不了这味道……” 我铁青着脸：“言默，你别逼我，谁说感冒好了就能断药？再坚持吃一次，你甭跑了，闪了老娘的腰要你负责我的下半生！~#￥%……” 言默一脸黑线，“小心，你的话真色，你想玷污我清白的名声……“ “我呸，言默你丫的给我滚过来……” （忙了好几天，发现点击越来越低了·望天··大家都爬墙走了么？咬手帕……） ------------ 二十九章 背后是谁？ 更新时间：2010-02-22 家里有言默折腾，待在公司的时间忽然就增多了，有了第一天的失误，日后每天我都尽量兢兢业业，生怕不怀好意的许陌枕就抓到我什么把柄。许陌枕这个人想法特多，但是就是不表现出来，这点倒是和苏罙有得一拼。还记得上次因为言默请假之后，第二天来公司的时候许陌枕那阴森森的表情。 “小心，家里的事儿都处理好了吧？” 我连忙点头。 “这样的家事……以后还是尽早处理好哇……”笑容很和煦，眼神很阴暗。 我接着点头.。 “上次的苏总，很是关心你啊……”意有所指。 我犹豫着，点头。 “哓叔叔希望我们能够再加一把劲，努力吧……”随着那拍在我身上的大手，我抖了一抖。 努力？……我和许陌枕有什么好努力的，青筋缓慢地，不易察觉的，爬上了额头。 “小心，在想什么？”面前出现一张放大的笑脸，我承认，许陌枕这个人，很喜欢笑，笑起来很好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甚至觉得这个人比苏罙还好看，而且给人的感觉十分干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耀眼的笑脸，我总有被暗算的感觉。 “我在想，这次和s罙的案子，有什么突破口，因着当年创意也是我做出来的，自己难免会忽略很多真正的东西，所以在措词想要跟徐总监商议怎么能换一个人，来负责这个案子。”我没有找理由，这个确实是个问题，本来也是，由我带队的话，大家也都知道是我做的设计，有什么话也很少会说出来，表面上都是一副很满意很无懈可击的样子，但是谁知道他们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大家都怎么说？”说起公事，许陌枕也收起了调笑，很认真的样子。 他打了个响指：“kk，你过来，说说你的想法。” kk是我这队很有代表力的成员，很有见地，说话不多，但是很有信服力。我平常和他也还说得过去，合作算是愉快吧，就是除了公事以外就基本上没有闲侃过。当初看到我的创意还说没想到胡总监这个案子还办得不错，这个设计蛮对他胃口。几个小细节修改了就可以直接用了。说得我当时美滋滋的呢。 “我知道这个设计是小心姐做的。所以我说话也不避讳什么。”许陌枕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kk看了我一眼，“这个设计其实不成熟的地方比比皆是，从主题上来看，就显得做作有余，‘中国式厮守’，听着就觉得发麻，我不觉得能够对上高层次审美的胃口。虽说设计上围绕这个主题做的很是巧妙，也尽力贴近了传统文化上的优势，但是仍然有需要修改的地方，正因为这个宣传做得不错，也算是弥补了主题的劣势，修改一下也不乏精彩，但是……”我还处于对kk的话十分不解并且力图跟上他所说的，很认真的在找自己确实需要改的地方，kk就给许陌枕来了个欲言又止。 听到这里连我也不禁抬起头来，示意kk接着说下去，这些以前kk并没有明确地说给我听过，他说的很笼统，说是需要修改几处细节，也只是口头上的，我并没有收到他的报告，以为他们应该也并没有很大的异议，我没有想到他的提议如此犀利，很有道理。 “但是小心姐不大听我们的提议，这些问题我以前并非没有提过，第一次提出来的时候，小心姐态度还算是和悦，说会好好想想的。第二次和后面几次就不那么……” 他说谎。 kk在说谎，我没有这样，他每次和我提议我都有很认真，因为我在s罙公司总是顶着空降兵苏总夫人的头衔，所以我做事情最注重的就是他人的意见，我生怕自己会给自己负责的案子抹上黑点，我从来都学着和苏罙一样包容地去看待手下所有人的意见并且一条条罗列然后找出一个让每个人都能发挥出自己的方案，我做不到苏罙的程度，但是我一直在努力。 许陌枕见我一脸惊诧，唇角朝上带了带。“接着说。”我清晰的看见了，许陌枕的笑意里面有嘲讽。我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kk不安的看了我一眼，接着说：“后来我说要写一个书面的提议，但是交上去之后再也没有过回音，我也尝试着问过小心姐几次，都被……很粗暴的打断了，我们成员也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小心姐……说……” 许陌枕索性在我的办公桌前坐下了身，整个策划部安静了下来，我甚至听见了他们竖起耳朵的声音。我不自觉的握紧了双手。 “小心姐说……她是哓总的……她和哓总的关系非同一般。” 我望着kk，平时的他是个很有礼貌的人，虽然很沉默，但是很绅士，而且作品都很出色，想法创意都很得我重视，因而和我交流在同事中算是多的，我作为许陌枕的手下，也刚刚接手不久，大家都有一种很是照顾我的姿态，但是我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这样的话，显然很是满足了八卦的同事们，听到这个之后，厅里静的连呼吸声都浅了下去。我自嘲，看来不管是在哪里，我都是带着空降兵的帽子。总让人觉得，其实我就是个靠着关系走着后门的人。所有的人都看着我，我愣在原地。无口可辩。 “小心，你怎么说？”许陌枕将问题推回给了我。 “我之所以对于这件事情一直没有着手去办，是因为……kk说的东西，并没有给我。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什么提议书，更没有不要脸到说什么和哓总怎么样的话，这样的污蔑恕我不能接受，我希望kk能立马离职，待会儿我希望能看到你的辞职申请书，然后关于是谁没有把你的东西给我，或者谁中途调走，我希望kk你还能留下来协助我们的调查。” 那一瞬间，kk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许陌枕没有表态，沉默等于默认，现下的人都了解这个规矩，于是在许陌枕含笑的眼神一扫之后，所有人回魂，各干各的去。 “郝小心，你到我办公室来。”本来只是随便问一问情况的许陌枕估计也没有想到最后事态会发展到这个程度，留下一句话便只剩一个背影了。我问心无愧，很冷静。 我一进办公室，许陌枕就笑了，看戏的笑。 “解释来听听。”他挪揄。 “你知道不是我。”我赌气不想理他。 “许陌枕知道不知道你我不清楚，我只清楚现在我是你的上司，我让你解释。”许陌枕瞬地收住了笑意。声音严厉，森森透出一股寒气。我噤声，觉得委屈。 “我看以前苏总没有好好教你做一个下属的规矩呢。”许陌枕漫不经心，是的，当年我去s罙公司本就是打着苏罙女朋友的名号去的，在s罙公司备受礼遇，闹脾气也好，翘班开人也好，一般苏罙都不会和我计较，我也没有想过，我这些看似很有理由的一件件事儿在别人的眼里，就是违规。 是不是现在才开始觉得，其实曾苏罙暗暗的，在将我与世隔绝，让我在自己的世界里随心所欲？ “苏总没有教你，我觉得，在lyin至少，你得好好学着，什么是规矩。”许陌枕微微一笑。“从你第一天跟我，你就挑战了我的底线。”第一天跟你？可以说得不要这样露骨么？好吧，我知道这厮是要算总账来了。我也做好了被骂个狗血淋头的准备了。 雪上加霜的是，电话响了，我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拿出电话，一看，是陌生号码，正准备挂掉，许陌枕发飙了：“郝小心，你很好……”我一哆嗦，不小心按到了挂断键下面的3，电话接通了。“这个时候你还能拿手机出来。够沉着，够冷静，你接电话，我允许你接电话，接了之后你还是回哓身边做助理去吧。我这儿容不下你。”声音有点偏高。 我一听，先是愣了一愣：“因为电话响了我会条件性反射的拿出来，我并没有打算要接电话，况且现在只是平常同事间的谈话，我觉得没有必要关机，况且除了你我的上司还有的是。或者是哓总的电话呢？” “很好，你可以出去了，就像你说的一样，我希望能在下午前，看到你的离职书。” “我不会写的。我又没有犯错。” “规矩是上面的，尊重上司是最基本的。我想你是做苏太太做惯了吧，现在是在lyin，不是s罙。没有人会像苏罙那样纵容你。”我脑袋里瞬间反应了两点，一是哓默许许陌枕要整顿我的风气，不然的话许陌枕不会为了这样的事儿和我发脾气，另一点是，许陌枕认识苏罙。 意识到这个的时候我立马放低了声音：“对不起，许总监，我知道错了，下午我会交上检讨，希望你能给我机会。” 听到这样的话，许陌枕很深的看了我一眼，室内诡异的沉默，然后许陌枕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看号码，又看了看我手上的电话。终于恢复了一脸笑意，“出去吧。”声音温和，完全没有刚刚发过脾气的样子，在我就要踏出门外的时候，忽然说：“郝小心，你最好好好想想，为什么会有人，在我面前上演这一招。” 许陌枕的话犹如一记响雷。 （又有几天不会上网·晚上一次性传了··定时更新，群抱抱……） ------------ 三十章 我想变强 更新时间：2010-02-23 从许陌枕办公室出来之后，我坐回位子，开始就刚刚kk提到的缺点做规划，一边想着许陌枕最后的话。会是谁，在背后捅我刀子呢？ 我忽然觉得，似乎蒙昧的过了这么些年，我没来由强烈地希望自己，能够摆脱无知，可以有还手之力，而不至于在失去苏罙之后，就被这个社会生吞活剥了去。 回到家，言默已经做好了一桌子菜喜滋滋的要我去尝尝，有人愿意当牛做马，我也不含蓄，拿着筷子就开动。“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一招。” 言默将碗筷敲得砰砰作响，吃得也很欢快。饭桌上他说点小笑话，我讲点公司的事儿，终于一个没忍住，把白天的事情说给了言默听。“我就是觉得奇怪啊，你说我才在许陌枕手下几天啊？就这么迫不及待要整我了。是，我平时是和许陌枕暧昧了点，但是不这样哓就会继续唠叨哇。” “没事儿，大不了就不在那里做了呗。”言默倒是没觉得有多大的事儿，不对啊，平常最容易激动的不就是他么，见他一副提不起兴致的样子，我嘀咕：“看你一点都不关心人喂，你就不能帮我分析分析么？” 言默放下筷子：“郝小心，我问你，你是为了工作去的，还是为了勾心斗角去的？” 我拍了拍脑门，也对啊，我又不是去计较这些的，我真正目的是去上班的啊。我看了看言默，转眼又低沉了下来：“可是有人整我，我怎么能做好工作？” 我握着筷子沮丧的嚼着饭菜，言默伸长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好干，自己的工作做好了，别人也就找不到地儿下手了不是？” 我正要反驳，白天在许陌枕办公室的那个陌生电话又响了起来，我没好气的接了起来：“喂，你好。” 那边静默了一阵，“下午我害你挨骂了？” 是苏罙。 “是啊，你听到了。”我也静默一秒才回答他。 “知道外面不好混了吧，当年一副牛脾气，还不知道好好珍惜我，现在也该你后悔了。”苏罙的声音鼻音很重，看来是感冒了。什么叫做我不珍惜他？是他不珍惜我吧？但是奇异的，这样的声音就像是他在撒娇一样，我心情不禁开朗了起来。 “是啊，因为没有你的庇护，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多难过呢。还真跟我想象的不大一样，你说以前你怎么就做得那么好？硬是没让我看到这么些个阴暗。”我调侃。 “你那猪脑袋，有什么事还需要刻意隐瞒，只要不在你面前提起，你就啥都不知道。”我挠了挠脑袋，难道我真的是猪脑子？不过今天和苏罙的气氛倒是前所未有的平和，两个人还能这样像一起经历过很多风风雨雨，虽然不在一起，但是很默契地说话，简直是奇迹，或许是那一天认错了他所以他受打击了？还是忽然觉得苏罙对我不差于是也懒得和他计较什么了？ “我明天就回国了，本来说出来喝杯茶的，现在这么晚了，也就算了吧。”又是一阵沉默之后，那边的声音淡淡的。 “恩，确实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天天这儿那儿的，也挺辛苦。”然后就冷场了。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和苏罙，竟然也会有无话可说的情况。 “也好，早点休息，晚安。” “恩，安了，再见。” 挂上电话，我就吼着言默洗碗，然后拿着浴袍钻进了浴室。在浴室里好好的洗了头发洗了澡，甚至还很认真的敷了个面膜，好心情的修了手脚的指甲，而且还神经质的还画了个烟熏妆，直到言默在外面捶着门嚎叫他要上厕所，又慢吞吞地洗干净脸上的乌烟瘴气，抹了晚霜心情大好的去睡觉。 其实我记得，今天是苏罙的生日。 第二天一大早，就又被许陌枕叫进了办公室：“检讨写得不错，下不为例，然后kk已经被辞退，为了你能尽快建立威信，我尊重你的决定，所以请你以后，也一定珍惜lyin，做好每个案子……”他想了想，加了一句，“和同事和睦相处。” 我伸出手：“合作愉快。” 他握了握我的手，然后笑笑，“准备待会儿的会议吧。” 这个会议怎么说呢？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我被整个部门骗了。 “今天的会议我们主要先讨论昨天kk被开，和到底郝小心是不是做了如kk所说的那样的事情，然后后续工作的进行展开的问题，就kk的事情，我相信小心是不会如kk所说的，至于证据，我也让kk拿出自己交给小心的书面稿件，我看了一下。确实很有必要，而且改了之后效果也很好，我不认为小心有理由要拒绝kk的提议坚持己见，对于这种很恶劣的竞争出现在我们本就不做设计的策划部我觉得很失望。我不希望下次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希望大家真正的走进郝小心，不要带着有色的眼光看人。关于这点，有人反对么？或者有人看见郝小心拒绝kk的提议么？这样的事，有人证就好解决了……” 鸦雀无声。没有人说话。 “那么大家想必和我一样是相信小心的了。” 许陌枕顿了顿：“说起来我和郝小心同时调进策划部，我也见证着小心的努力，既然你们能够肯定我，我希望你们也能肯定她，大家觉得呢？”在策划部一向人气高的没话说的许陌枕，第一次，吃了瘪，没有任何人回应他的话，大家各自低着头，在心里不服的不服，翻白眼的翻白眼，小动作一大片，就是没个人开口。 我沉默的看着现在的情况，多少还是有些沮丧的，难道我已经讨人厌到这个地步了？ 许陌枕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于是看了我一眼，仓促结束了这个话题。 “下面我们这次主要针对这次和s罙的后续合作，我们的意思是派一个人去国内lyin本部接手这件事，毕竟s罙的未来前景不可预料。我知道我们之中也有很多都是国内的人，这也是个很好的机会，有没有人要争取的，可以起来做一个简短的自荐，或者有合适的推荐人选？” 一片安静。今天的会议室像是计划好了一般，所有人都不开口说话。 从这片安静下我就觉得有些凉风嗖嗖刮过。一双，两双，三双……慢慢地，所有的眼神都看向我，我瑟缩着身子，不安地看向四周。被所有人注视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尤其是刚刚每一个人拿正眼看我，现在一个个的全都饱含殷勤，我扭着身子想躲过这些视线，但是他们就牢牢地看着我。 终于有出头鸟儿了，那只鸟儿昂着头，说出了群众的心声：“我觉得让小心姐去比较合适。小心姐本来就刚来瑞士不久，现在回去也比较容易适应，而且小心姐原来也是s罙公司的策划经理，这样回去接手这方面的工作也比较快……” 我怒视着那个说话的人，我诅咒你，诅咒你吃泡面永远没有调料包，出门永远被狗追，回家被老婆跪搓衣板……一有人出头，其他的人都很认同的点头做深思熟虑状，“还是觉得小心姐比较合适……” 许陌枕看向我，“小心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并不适合，第一，我刚刚调到策划部，接手其他平面公司的东西，对于lyin的要求还不甚熟悉，还有就是我曾经是s罙的员工，什么事情都由我经手的话，也许又会被人像上午那样误会，这不是我想看见的。我想大家也都想让lyin更好，我们lyin里面的策划部并不设计，全部是让其他设计公司做，所以更是要严格把关，中国又是一个巨大的市场，我怕我会……” “这些你都不需要担心。”许陌枕笑了笑，“你只说你愿意不愿意？” “理论上来说回国我当然愿意……”我结结巴巴，冷汗涔涔。 “好就这么决定了。” 我瞪着眼睛，我还没有说完呢。我我我……我是想回国没错，但是我不想和s罙公司合作啊…… “那那那，那我所说的这些？……”我垂死挣扎。 “你放心，这次去中国是公司给我的安排，这样的话，我们仍然是你的上司，再次合作愉快！”许陌枕笑得很奸诈，会议室炸开了锅，有讨论我和许陌枕暧昧的，有惋惜自己没有争取白白错过与帅哥出国的机会的，最多的，还是有意无意看向我的眼神。那里面，充斥的就是阶级斗争遗留下的产物，不平等，永不平等。 我装作整理资料，尽力忽视他们的眼神。我和许陌枕。回国再次合作？笑话，天大的笑话，要不是和苏罙有了这样那样的事儿，我会到瑞士来么？现在又自己送回去？况且哓的身体不好，何小艾又在s罙，要是真有啥事了我也好照应啊…… 哓的电话恰巧在散会的时候进来了，“小心，陌枕说你会和他一起回国，我绝对的支持，好好跟着陌枕干，干出一番事业来，我相信我们小心。” 我抽抽嘴角，其实哥你多说了字，我知道你的意思是，好好跟着许陌枕…… （群么……） ------------ 三十一章 谁的往事。 更新时间：2010-02-24 说什么我也不会回国和s罙扯上什么关系的，无论什么原因。 当时和哓一起出来，本来就是要避开苏罙，现在没有理由因为s罙回去，非要我回去的话，我只能选择再一次离开，于是我特意的，去了哓的家。 “好久没有来看你了，总担心着你是不是不好好爱惜身体呢。”我笑笑走进门，将提来的大包小包放在桌上，哓最近气色不错，拉着我的手和我家常去家常来。句句不离许陌枕。 “最近和陌枕相处的怎么样？” “呃，还好吧，他挺维护我的，在公事上也很会考虑我的感受，偶尔下班回家太晚也会送我回家的。”哓的眼里露出一丝满意。“陌枕是个懂事的孩子。” 我讪笑着附和。 “是啊，所以其实我并不想和他一起去和s罙公司合作的……” 哓拍了拍我的肩膀：“有时候很多东西是你不能选择的，因为苏罙当年给了你错误的观念，你才这样随性，我不知道这样对于你来说是好是坏，但是我觉得至少对于管理来说，不是一个明智的作法。现在开始，你要改变，因为跟苏罙，你只需要做一个躲在男人背后的小女人，而跟着许陌枕，你要做的是能够独挡一面的合作者。” 哓起身给我泡了一杯热茶，清香扑鼻，我握着茶又有些挣扎，哓说得不错，要面对苏罙，就要不被他左右，就要面对面站在他面前然后说，其实我现在还能站在你面前和你谈生意，就是因为我已经走出来了，不会像以前那样躲得远远的，不敢面对你。 但是光是想到要和苏罙站在一张桌子的两端各自拿着一份文件为了双方的利益唇舌大战我就觉得很不可思议，觉得窘迫。我拿什么去跟苏罙战斗？我握紧茶杯，迟迟开不了口。 哓看着电视，很隐晦的等着我开口说话，最后，我仍然没能说出能肯定自己能面对苏罙的话，我仓促起身，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 “要不要让锦里陪你去中国，这孩子来瑞士很多年了，不知道有没有想家，倒是可以给你做个伴。” 我连忙挥手：“不用了，不用了。锦里还是跟着你我比较放心，你身边一定要有个人照应你的。”生怕哓一不小心就做这个决定，那样的话我不敢想象锦里会不会杀了我。 见我局促，哓摸了摸我的头：“提到苏罙你就会紧张。”他关掉了电视，“那么，就不说他吧，你这是来和我告别的？” 我点点头。 哓脸上有一丝喜悦立马露了出来，我在心里叹气，可是我绝对不会和许陌枕一起回去。 “恩，很久都见不到了呢。”哓有些感慨。 “是啊，到时候哥你想我就只有听听我的声音了……”我埋怨。 “不碍事，到时候想我的话，可以来瑞士看我。”哓温和的笑着。 “哥，那在走之前接着讲讲那个故事呗。后来怎么样了？” “你还记着那个故事啊？呵呵，后来……”哓靠向沙发，闭上了眼睛，我转过头看他，眉间一抹怀念，像哓这样的年纪，有很多无法忘怀的人吧？那么锦里？我突然更加担心锦里了，不知道她执着选择要留在哓的身边是不是正确。 “讲吧，我想知道后面会怎么样……” “那个模特的照片拍完之后，我和那个女孩就失散了，后来一直没有见过她，但就是奇异的，对她保留着一个印象，或者这就是所谓的伏笔，为了下一次的相遇，你说好笑不好笑，直到那个时候，那个女孩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直觉他们之间一定会有一个故事，我为锦里敲了敲警钟，我挠了挠头发：“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小。”哓说了一个字，很是简洁，但是有力度，似乎一个字就饱含了所有的情绪，包含了那样长的，从他们最终分开都现在，长得越过岁月时间的怀念。似乎这样一个音节从他的嘴巴里吐出来，就重现了那时候的缠绵。 我在哓脸上看到了某种神采，但是我觉得悲哀，为锦里悲哀。 “这个名字，很可爱啊。”找不到话来掩饰喉咙里的苦涩，我尴尬道。 “是个很可爱的女子，和这个名字一样，弱小，娇俏。我见犹怜。可是倔强，是那种说得不对头就会发火的女子。有时候想法很大胆，有时候很……卑微，为了生活，将自己看得很低，你知道的，上一辈，还是有很多为生活所迫的人……很可怜。于是后来就知道，是有点那么异样的情绪，对于她。” 灰姑娘的故事啊，于是富家公子看上那个女孩，然后痴爱一场，最后却不得已离开她，然后开始自己新的生活。忽然觉得这个故事很乏味。我低下头，忽而又觉得不对，娘的我又不是灰姑娘，再说苏罙压根不是什么王子，心情像是得到派遣似的，终于舒了口气。 然后才接着问哓：“然后呢？” “然后再见面的时候，她已经不再是一个小小的助理了，爬的很快，那个时候她已经是经理人了，坐在众多记者间，很是坦然的回答着那些尖锐刻薄的问题，那时候她就已然不记得我了，但是我想，故事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终于王子与灰姑娘要见面了，好期待啊。”我笑，在哓心里这个女子如此深刻，而这个女子，与锦里没有半点相似之点。 “然后我就像所有登徒子一样开始靠近她。最先让她注意到我，是我们同去参加一个晚会，她不喜欢人群，躲在一边偷偷的吃东西。我问她‘你怎么不去跳舞？’”哓已经完全沉沦到了那个故事里，他像是再次到达了那个舞会，看见了角落里低着头吃得正香的女子，甚至我也看到了一般，那个女子抬起头，亮得逼人的眼睛，瞧见哓的注视，没有丝毫扭捏，展颜一笑。 那时候的哓有着好不温柔的眉眼，翩翩有礼，他看向她。“你为什么不去跳舞？” “然后她看我，眼睛笑成了一弯月牙，‘这不是等着你来邀请我么？’我当时就想，这个女子，怎么就那么会笑，每个笑容里都承载着温柔，其实，我后来觉得，或者她虽然不接近人群，但是她能做到八面玲珑，这样的话，你就没有理由不请她跳舞，甚至，你就会陶醉在她的笑容里，然后忘记了她刚刚或许并不优雅的吃象。” 那个女子笑容甜美，她轻轻的伏在年轻的哓的肩头，吐气如兰：“好久不见了呢。” 然后哓疑惑：“你还记得我？”他不知道那是女子对于搭讪的人婉转的邀请，说好久不见，于是必有下一次再见。 “是啊，可是，记不住你叫什么名字了。”年轻的哓笑了。 “和你一样，我叫哓。”小点点头，然后勾唇：“下一次，我就知道你的名字了。” 哓接着说：“就是那天晚上，我们相识，然后我做了她手下模特的摄影师，于是就避免不了的接触得更多，就像你想的，没过多久，就在一起了。” 从哓那里出来，我悲悲戚戚的回家，一脸哀伤的看着言默：“你白来了，还是要回去，哓要我回去接手s罙的合作，并且在那边安营扎寨了。” 言默正穿着满是西红柿的恶心围裙，走出来听见这话，毫不在意：“小心，今天晚上我们吃鱼，快去洗手准备开饭吧……” 我踹下高跟鞋，扑到沙发上：“你有没有听见，我要回去了，哓派我回去和苏罙合作！！！”我飙高音吼着言默。 “我以为你会很愿意回去，毕竟回去了之后就可以和哥继续亲亲我我了啊……”言默侧过脸，朝着我眨了眨眼睛，很是欠扁。 “谁说我要回去和他亲亲我我？我和你哥什么都不是了和你说了多少遍，别老拿着一个话题来烦我。”我不给他好脸色。 “先吃饭先吃饭，吃完了饭再想到底要不要亲亲我我。”言默将我推攘到饭桌子上，“先吃饭啦先吃饭。”言默围裙上的番茄晃得我怒火中烧：“还有，系在身上的这是什么？可以把这个碍眼的东西去掉吗？” “唔，小心一点也不可爱，这是草莓围裙啊，为了在做饭的时候更有心情，我专门配着这双拖鞋买的呢。”我揉了揉额头，言默对苏锦里的拖鞋有着惊人的热爱，自从穿上这双鞋之后就没正常过，草莓帽子，草莓被子，草莓抱枕……“言默，那围裙上面明明是番茄。”我觉得自己青筋一抖一抖的。 “小心，你是文盲么？明明就是草莓。” “明明就是番茄你没吃过番茄么你见过草莓长成这样圆的么？”我咬牙。 “人家是比较丰满的草莓，你就怀疑人家物种？小心你太坏了……” 言默总有办法能让你分不清主次，刚刚明明讨论的回国的事儿来着，现在忽然就围绕着这条破围裙喋喋不休，最后我不得不屈服于言默那不知所云的发福草莓，然后拿起筷子风卷残云。 “到底怎么办呢？”嘟哝着吸^允着鱼刺。 “我有一个主意！”言默扬了扬眉毛。 “什么？”我凑上脸儿去，殷勤的笑。 言默一副防色女的样子看我，然后趾高气扬的，“忽然就很想吃鱼头……”我连忙夹了鱼头丢进他碗里，他看着我，幽幽的说：“吃饭的时候说话好讨厌哦……” 我深呼吸一口：“您慢吃，我有耐心，我等着……”等着你说不出来的时候将你五马分尸，我朝言默笑得很无害，很温柔…… ------------ 三十二章 回国 更新时间：2010-02-25 “你过来刷完碗，我就给你一个解决方案，合法的。”言默笑得很诡异，也很得意。在他十二分自信的笑脸中，我鬼使神差的洗完了碗，然后抹着护手霜阴森地说，“你要是说不出来的话我下次就用你做鱼汤……” 言默站起身，故弄玄虚的走了一圈，然后啪的一声。一个巴掌拍在墙上，惊得我心里一跳：“你发什么神经？又哪根筋不对？……” 忽然我不说话了，我双眼放光了，我流口水奸笑了……因为我看见的是，言默那巴掌拍在了我墙上挂的日历上，上面挂着的图图风景优美。赫然印了五个大字：阳光旅行社。估计是我某天走在街上的时候遇见这社团的宣传，于是发给我一日历，觉着挺有用，就挂上了，我和言默对视了一眼，同时贼贼的笑了。 “小心，我去联系旅行社，立马着手准备出发”言默那厮冲我眨眨眼，“至少能订到明天的票，这样的话你绝对可以躲开苏罙了啊。” “谁要躲开苏罙？”我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吹胡子瞪眼的看向言默。“你不要乱说啊。” 言默捂住嘴：“我这人太老实，一不小心实话就溜出来了……”我拿脚踹他，“少跟我贫，说起来我还真是想回家看看了，那时候走得很突然，不知道妈妈现在怎么样呢，我还真是不孝顺，那时候妈妈刚做完手术，就因为一男人，说走就走了……” 越说心里越低沉，我看向言默，他朝我笑笑，一个响指：“好，那先回去，接上伯母，然后我们一起旅行去！” 我泪光闪闪：“真是好主意……”然后不解的望着言默“不过……为啥是‘我们’？难道？……” “难道？……坏小心又要抛弃我？”言默眼里闪烁的泪光比我还汹涌。我抹了把汗：“当然……当然和我们一起……” “小心最好了……”言默蹦跶着：“这可怎么办呢？好麻烦，刚把行李拿出来呢……” 然后穿着那碍眼的围裙，朝着卧室走去，那厮收起东西来倒是不慢，于是天刚黑，我们就抱着腿坐在了飞机上。言默看着窗外，不一会儿起身：“我去厕所。” 我看看表，这厮疯了，准时的，四个小时去一次厕所。 我无聊的翻着报纸，见言默回来了：“厕所香么？” 那人一副脸黄菜色的样子：“你猜……” 貌似过了十来分钟，言默开始精神抖擞不停的骚扰我：“小心，张开眼睛，魔术噢……”“小心，让一让我去看美女……”“小心，你看还有好吃的哦，别睡觉浪费时间了……”“小心，你的衬衫扣子掉了一颗走光了……” 我豁然掀开眼罩：“言默，你想试试自由落体是不是？”我咬着牙齿，掰着手指。 言默又是那个无限娇羞状：伸出一只手指指了指我的胸前：“其实我不想说得这么直白的，你一直不理我我……” 我低头，脸上立马呈现红紫色，“言默，脱衣服……”惊得前面俩老年乘客哆嗦着不敢转头，我闭上眼，冷静…… 他老实的脱掉外衣，我粗鲁的套在身上，脸上呈紫肝色，是什么时候掉的？这一路过来……我捂住脸，真想剖腹自杀，我的清白啊…… “小心，不要怕，是你上飞机之后才掉的，我还给你捡起来了呢……”言默讨好的朝我眨眨眼。手里拿着的正是我掉落的扣子。 “很好，你一早就发现了然后看够了现在才告诉我？”我桀桀的笑着。 “哎呀，小心，我忽然觉得头有点晕，估计是感冒没有完全好……哎呀小心，我已经睡着了……” 我按住突突跳着的额头，我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本来打算在飞机上补眠的我在心里从瑞士哀嚎到了中国，这个插曲是一个跨越国界的悲剧，开始了我回国的又一轮悲哀的序幕。我低着头望天…… 下飞机的时候我仍然对言默采取着眼不见心不烦的策略，言默这厮实在是太坏了，话说衬衣掉扣子这样的事情我也真是从来没有遇见过，言默也很知趣的没有再来烦我，我们气氛僵持，也没有人接机，忽然就羡慕起了那些翘首等待着亲人的人群，至少，他们的重逢，是绝对的喜悦，而我这次回家，多是为了逃避。 拖着行李箱我亦步亦趋的走在言默身后，言默背影单薄，偶尔回头看看我是不是还在后面。这样的感觉很奇妙，会突然想到苏罙。 “小心，快点跟上。”那时候的苏罙笑容明媚，再是空旷的校园也要时时回头看见我才能安心，他每次回头，我都做出一个不一样的表情。 第一次回头，微笑。 第二次回头，咧着嘴巴腹黑笑。 第三次回头，哀怨着眼神苦情笑。 第四次回头，闭着眼睛张嘴笑。 然后碰地撞在前面那个人身上。“小心，我怕你脸会抽筋……” “你回头看我，总是一张脸多没意思啊……” “我是看你有没有好好跟在后面。” …… “言默，好久不见。”矜持而又熟悉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思绪。我从言默身后伸出了脑袋，只见一气质优雅，美丽动人，回头率极高的女人站在言默身前，几个月不见，竟然连何小艾，我也觉得陌生了许多，甚至她身上那种，某种曾经让我极度危险的感觉，都已经变得极淡极淡，我只愣了一秒，就咧嘴朝她笑了。 何小艾看见我，皱了皱眉头，甚至没有修养性地冲我笑笑，她只是皱着眉不解地看着言默，“失踪的这些天，都和她在一起？”甚至语气里有严厉的责备和……浓的化不开的关心，我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寻常。 “我的事，不要你管。”言默淡淡的把眼神转向别处，转过身见我一脸疑惑的看他，微微一笑提过刚刚他死也不肯提的行李，我更加纳闷了。 “跟我回去……”说着何小艾上前拉住言默的手腕，眼里泛起隐隐的水光。 言默扬手挥开了何小艾：“我从来，也永远，不需要你的……同情，对不起，我很忙。”说着一把拉住我的手往前拽去。 何小艾在后面喊我，“郝小心……”声音低沉，似乎从我知道何小艾这个人开始，从来没有见她这样的表情，那么多那么多的无奈盛在她灵动的眼眸里，让人一看，便心生疼惜，她看着我，“郝小心，如果今天你带走言默……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够了。”两人突然盛放的气压使得我有些呼吸困难，他们都有，强大的压迫力。他们的僵持和旁人异样的眼神都让站在中间的我尤为尴尬，我拉拉言默的袖子：“也许何小艾真的找你有事，你去看看？”我嗫嚅道。 言默很缓慢的转过脸，他看着我，有一瞬间的失神，然后他嘴唇动了动，“我不要。”说得底气不足。却也说得我心软得一塌糊涂。于是我转过头朝何小艾耸耸肩：“他说他不要，所以，请你不要勉强他。”我挺着胸膛往前迈了一步，将言默护在身后，坦然地看向何小艾，“不管是怎样重要的事，言默不肯跟你走，这就是他的选择，我尊重了言默的选择所以我也不会让你带走他，既然这样，你要恨我，我也没有什么好在意的了，不要随便对人发号施令，不要把你自己想得多么重要，何，小，艾。” 我当时目光坚定，只是觉得自己终于有勇气面对何小艾，可是那个时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那番话的结局，会让我穷其一生，都无法走出愧疚的阴影。 何小艾看着我：“郝小心，一个苏罙不够么？可以……放过言默么？” 嘿，这句话说的，我怒火蹭地就上来了，我真是被气得不想再看见她了，连带着这张美丽的脸庞，都有那么一丝可憎，她是以怎样的心态说出这样的话？什么叫做一个苏罙不够么？苏罙不是因为她现在和我没啥关系了么？什么叫做可以放过言默么？言默他现在和我也没啥关系啊！我转过头，气呼呼的不再去看何小艾。她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她说：“言默，你不要命了么？” “小艾，别跟她说些有的没的，她也听不懂……”第一次，言默的语气甚至可以用粗暴来形容，他生硬的打断何小艾，“我说不回去就不会回去的，不管你怎么和奶奶或者爸爸说，或者就算是爸爸现在站在我面前，我仍然是这样跟他说。”顿了一顿，言默看向我，接着和何小艾说，“这事与小心无关，你也看见了，所以，我们先走了，估计你来接的人，也快到了。” 言默拉着我的手，从何小艾面前走过，何小艾双眼通红：“郝小心，别逼我恨你。”何小艾这样的表情也很少见，仿佛我抢了她挚爱的什么东西一样，我眼前忽然闪过何小艾和言默第一次见面的样子，何小艾那样的女子，在苏罙面前尚能游刃有余，但是在言默面前，她却局促。但是这些疑问都只是在我脑袋里轻微地转了一圈，就被一股不明所以的讥笑感取代。 我忽然就笑了：“这样的话，我不是第一次听见了。”直到走出很远，还能感受到背后那双炙人的目光。 (明天回学校··打滚···还是会定时更新滴··） ------------ 三十三章 计划中的旅行 更新时间：2010-02-26 一路上我都欲言又止，想问言默和何小艾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言默却好死不死的和我侃些有的没的。话题跟他与何小艾，甚至于我，都没关系，我耷拉着脑袋听他扯着国际新闻财经新闻昏昏欲睡。 “小心我们接了伯母去哪儿玩？”言默终于讲完了世界大事，见能搭上话了，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其实我想去的地方可多了呢。有些地方去了还想去。你呢？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没？”我表情绝对很温柔。 “没有，那还是等伯母来决定吧。”气氛又骤然冷凝了下来。我叹气，何小艾果然是我的克星，遇上她准没好事。我玩着手指，言默望着窗外发呆。 “郝小心。”他喊我。 “恩？什么？”那人继续望着窗外没了后文。貌似他见了何小艾似乎也没什么好心情，于是我觉得我们是同一战线的就不和他计较了。 不一会儿他转过头：“傻了啊你？” 我指着我的鼻子，皱着脸：“你说我傻了？谁有事没事装忧郁来着？切……”我鄙视。他皱着鼻子：“你说到底有没有长生不老的人？” “当然有！”我很坚定地点头。 “你怎么知道？” 我眨了眨神秘地凑近他：“祸害遗千年嘛，你一定会长生不老的。” 言默切了一声，又将头转出了窗外，“讲讲你和苏罙的事儿。”言默想了想忽然说道，眼神仍然放在很远的地方，言默今天一点也不嬉皮笑脸，这简直让人觉得无法适应，真是想不到，原来遇见何小艾，言默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还是何小艾所说的，那些言默不愿意说的秘密？ 比如，我从来没有听见任何人说的，言默的父亲。 “去，我和苏罙有什么好讲的，反正都已经是过去了。”我摆摆手。 “过去了么？”言默转过头，支起脸，双眼无神的看我。 我吞吞口水：“是啊，过去了。” “你确定？”言默扬了扬眉毛。 “言默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眉毛跟着抖了三抖，十分不悦的问道。 “我不就想听听你和苏罙之间是怎么相处才到今天这个地步的，然后绝不让我们到达这个地步，这样的话，我才好立刻和你说说下面的事情。”言默说得很神秘。但是没有什么精神，懒懒散散的样子，看了很来气。 “下面要说什么事？”我双眼放光，贼兮兮的笑。对于言默稀奇古怪的提议我已经到达了十分期待的地步了，因为每一次言默的鬼主意，都会暂时性的让我们，至少，快乐起来。 他看我这个样子，“你这个样子，真恐怖，要不，等你平静下来我再说？”他扑哧的笑了，很邪恶。我将牙齿磨得咯咯作响，“言默，马上说出来或者永远说不出来，你自己选一个。” “你选一个。”他淡淡的说。眼神迷离，像看的，不是这个世界。 “言默你今天十分古怪……”我以退为进。 “是啊。我的古怪都是为了铺垫一下下面我要说的事情。”他也不理我，我说什么他回答什么，也没有再催促我选一个。 “那我选马上说出来呗。”我咬咬嘴唇，假装很不经意道。 言默忽然凑近我，眼里熠熠发光：“郝小心，这可是你自己选的，你不要怪我……”还没有说完便已经吻上了我的唇，冰凉濡^湿的感觉，和言默特有的味道，他的脸放大在我的面前，眼睛里全是跳跃的光芒。 那光芒，竟使得我，没有办法移开双目。 言默见我这样的神情，笑了：“我要说的就是，既然苏罙已经过去，那我们在一起。” 我失声：“言默你在胡说什么？” 言默歪了歪头：“我忽然觉得，也许我可以比苏罙做得好，至少不让你流露出，那种让人……让人感觉到难受的笑……” 我在那一刻，丧失了所有的言语，言默断断续的话，在我心里砸起巨大的涟漪，我的脸腾地红了。 然后面前这张刚刚说了类似表白的话的脸，忽然放大在眼前：“郝小心，你害羞了诶，我还以为你金刚不坏之身，怎么都不会害羞的呢，看来你被骗到了，怎么这么容易就被骗到呢？难道说其实你已经^期待了很久？或者实际上你一直都暗暗的觊觎着我？……” 言默自我澎湃，喋喋不休，我终于一个没忍住，暴怒了：“言默，你最好在死前告诉我你的遗愿，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言默笑得甚是得意，引得无数钦羡目光，待我好不容易平定下了不稳的气息，他才凑在我耳边说：“现在好了吧，要有活力啊，郝小心，你旅行完之后势必要面对哓的失望和苏罙的压迫，如果连旅行都还想着他们，那么出来就毫无意义，这样就算下次被他们抽筋剥皮，也算值得。 我连呸了他三句：“我才不会被抽筋剥皮，大吉大利。“ 我没有敢去苏罙家，言默也没敢回家，我俩提着巨大的行李，回去了我租的那间破房子。我进屋第一件事情就是检查房间里面有没有别人居住的痕迹，厨房里有没来得及洗的打过鸡蛋的碗，冰箱里有些许的剩菜，我笑了。 “天助我也，我妈妈没有住在苏罙家，她还住在我家里的，你看，这个碗就是证明……”言默鄙视的看着我。 “别和我玩名侦探柯南的剧情，你直接说你是不是肯定伯母没有住在苏罙家，我看他们关系倒是好得很，还有这个碗又是怎么证明了？”言默凉飕飕的，不置可否。 “我妈妈早上会用鸡蛋加蜂蜜做面膜的，这个就是证明，我妈妈一定住在我家。”我斩钉截铁。 等待的时光总是漫长的，剩下的事情就是收拾好行李默默的等待着妈妈的归来，妈妈也玩得很尽兴，直到晚上十点过，才哼着歌儿从外面开门回来。 我和言默躲在卧室里听了很久才确定我妈妈确实是一个人回来的，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出来，猛地关上了门。 “哪来的流氓小偷，还不给我束手就擒，姑奶奶我可是念过跆拳道的！”妈妈的声音中气十足，言默摸着开关啪的打开了灯，我一把扑了上去：“妈，我回来了！” 妈妈定睛一看，没见着我是假冒的，于是那愉悦的表情瞬间凝固，然后就码下了脸：“你还好意思回来？” 我连忙闭上了嘴，等待发落。 “你知道不知道你走的时候那一个轰轰烈烈，小言和阿眉差点没有拆了我这把老骨头，我说你也忒没有追求了吧，苏罙和何小艾抱一抱你就受不了了？怎么地？现在灰头土脸的知道回来找妈了？当时不是走得挺潇洒的么？” “妈，我哪儿有灰头土脸的，我明明是衣锦还乡。”我嘿嘿笑着。 我妈转过脸，标准的眼不见心不烦：“你要不是遇着点什么事了，回来了连灯都不敢开？” 我噎住，瞪着言默，言默见我妈和我斗了半天的嘴，眼里尽是看好戏的神奇，见我这样的目光，又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收起嘴角的笑意，嗓子一嗲就下来了，在言默开口说话之前，我以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哎哟，我的好伯母，我和小心，那还不是思念你么？小心在国外工资可高了，比在s罙还高呢，虽然她还是总让我吃泡面，还说在家，除了吃伯母做的饭就只吃泡面，为了想念伯母，小心的泡面可是从来没有断过啊，你说这对身子骨多不好啊，劝也劝不听，伯母，我们好饿……” 妈妈不说话，看言默的脸色稍有缓和：“我们这次回来啊，其实我跟你说实话……”言默竖起了手指，竖在唇间，然后他左右看了看，像是防着什么隔墙有耳似的，凑近我妈妈：“我们这次是翘班回来的，要被老板骂的，我们是特地回来接伯母，我们一起出去旅游的……” 我妈妈听到这里，紧紧蹙起了眉：“翘班？旅游？”然后她退离言默三步之外，朝着我河东狮吼：“郝小心你活不耐烦了对吧？什么？翘班旅游？你当公司是你家开的？你就等着被炒鱿鱼吃自己吧……” 言默扶住了妈妈的肩膀：“伯母啊，伯母，您听我说，我们这次的旅行，并不会被炒鱿鱼，我们有老总的秘密邮件，就跟当年的密旨是一个道理的，我们这样瞒过世人的眼光，为的是要调查出某些真相的说……” 妈妈喜欢听故事，瞬间就被带起了情绪：“怎么说？” “lyin，妈妈知道吧？”咦？言默什么时候开始从伯母变成了妈妈？我抹汗。套近乎的强中之手。 “知道的，很有名的建筑公司。”妈妈声音很淡，里面隐隐藏着关心。 “小心现在就是在那儿工作，然后lyin要来中国发展，所以先派人来打探情况的，所以说啊，伯母您也甭生气，放以前我和小心还是钦差呢……”言默开始恬不知耻了。 “所以我们趁着这个机会，也接您去各处走走，看看各地的风情。让小心不耽误工作的同时，也尽尽孝道……” 言默是律师，想象力也不错，我暗赞，妈妈当然想得多，但是在短时间内也不容易看出破绽，天时地利人和，破天荒的，也居然把妈妈给糊弄过去了。高高兴兴的收拾好了东西和我们一起前往下一个地点。 妈妈希望回老家看看，据说顺便去拜祭一下我爹，我从来不知道我爹原来还有地儿可以拜祭，不禁来了兴趣，一行人风风火火的，就前往了b城。 ------------ 三十四章 没一件好事 更新时间：2010-02-27 说不期待是假的，这么多年来，妈妈从来没有说过或者表示过原来还有个地方，可以祭拜我爹。我满怀着激动，言默满怀着好奇，亦步亦趋的跟着妈妈来到了b城有名的，要爬很久才能到顶的，某南山顶，此时，什么爹啊老爸的，都从我的脑袋里自动隐去，只余下大口大口的喘气声，一呼一吸间尽是空气摩擦肺部的疼痛。 妈妈倒是很平静，拿出了花里胡哨的桌布，然后摆上了让我和言默眼馋了好久的美味佳肴，一样样的，装在保鲜盒里漂亮极了，妈妈做的东西，色香味俱全。打开盖子，言默就激动的扭捏了身子，吞口水的声音很大声。 然后妈妈就开始招呼着我们：“来来来，吃好的，看你们早上一个个跟偷不着腥的猫儿一样，眼睛里骨碌碌转的那馋样儿，想吃就快点来吃呗。” 早上妈妈很早就起床了，b城的老房子也不大，很旧，里面很多气息，都只属于妈妈，我起床的时候就看见言默伏在餐桌上，一脸崇拜的看着妈妈。妈妈忙里忙外好不热闹，我以为妈妈做的东西都是为了祭拜我爸的，没想到她倒是爽快，还没和老爷子说说话什么的，就开始朝我们碗里夹菜了。 “喂，我说妈妈，你以前一年一度的带我来爬这个劳什子山，不会也是在祭拜我爸吧？”我问得有些瑟缩，当时年纪小，每次爬上山都满山遍野的跑，好不容易上顶了，又撒开膀子不要命的吃，那兴奋的，完全跟没了老爹沾不上边。 “是啊，就让你爸爸瞧瞧，我带出来的女儿会不会有单亲家庭的这样那样心理毛病。”妈妈这几句话说得咬牙切齿，我拿着的筷子忽然千斤重。 “那祭拜……也祭拜得……太那个了吧……”我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的好。言默默默的听着，手上也不含糊，吃得挺多，见我说不出话来，抬起头来看我妈妈，眼睛特明亮：“阿姨，您可真不是个普通人。” 妈妈笑了笑：“谁说不是呢？” 然后见我仍然一副迷茫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一脚踹向了我：“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个糊涂蛋，这里是你爸最让我觉得舒心的地方，我每年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自己有个想头，就算是没了他，我这还不是活的好好的，而且一点也不想念他，哼……” 听着我妈妈的话，我觉得有些无语。一点也不想念他……是这样的表现么？“不会是在这里high过所以才有了我吧……”我嫌弃的打量了四周，瘪了嘴巴，对这个地方十分不满意。 又难免有些失望，我以为妈妈一定会唠叨我‘死人’老爸，就像唠叨我一样，让我好有点盼头，对自己神秘的身世寻找点噱头，没准还是个贵族呢，我啧啧嘴。但是我妈就能在我哀怨的目光下，特坦然的将东西吃得优雅至极，我都怀疑其实啥祭拜老爸的都是假的，出来野游才是真的了。 妈妈果然开始嘀咕我：“就知道你不是东西，跟你那没心没肺的老爹一样，看了就招人厌烦，就一副白痴的样子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欠你二五八万似的。啥都不知道，就知道白着脑袋指望着别人搭理你，你就等着一辈子被伤心吧……” 戳到我的痛处，我强硬的还嘴：“妈，我亲和力没的说的。” 我和妈妈一直斗嘴，言默反常的一直看着我俩，脸上反而有着一种不明所以的沉寂。沉默了好长一会儿，他忽然起身，朝着我妈妈走上前去，“阿姨……”还没说完，就一把弯腰抱住了妈妈，言默将头低下埋进妈妈的颈窝。“阿姨，……”他喃喃的叫着。 妈妈当时一愣，我清晰的看到，她眼里连眼泪瞬地，就滚落了出来，吓得我呆愣当场。 妈妈是个极少流泪的女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倔强地和人干上三百回合的样子，而且在我眼里，妈妈绝对不是那种人家一个拥抱就感动到落泪的人，或者现在的她，格外的脆弱，在不懂事的女儿面前，忽然有个人能懂得她的脆弱，于是她放任自己的脆弱？言默懂得妈妈的脆弱，当时我就是那么肯定。 妈妈愣了愣，拍了拍言默的背，像是小时候哄我睡觉的动作，她声音低缓，抹了抹眼睛擦开了眼泪，呢喃般的说：“傻孩子，你这么敏感，一定会吃很多苦的。” 言默也不说话，她静静的抱着妈妈，然后也笑了，他说：“做人要是能像小心，那也就没有这么多苦恼了。”言默说得一点也不小声，我看见这俩陌生人拥抱在一起，脉脉温情，好像其实言默才是妈妈的儿子，而我是个外人一样。 我切了一声：“像我当然很好，我这么个乐观向上的心态，你十年都修不来。”见言默终于从妈妈的怀里抬起了头，我故作潇洒地仰天大笑，“哈，哈，哈……” 妈妈戳了我的头一把：“瞧你这幅傻样儿。”然后拉了拉我的手，叹了口气，“你爸爸走的时候，我以为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值得我去珍惜，也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支撑着我活下去，我想，就这样死了也好，就能忘记那个人的温柔，就能摆脱温柔之后的噩梦，我想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最最美丽的地方，至少在我看来，那场爱情，就是童话……”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终于什么声音也没有了，妈妈低着头，像是回想到了什么似的，死活不抬起头来。 我猜，后来妈妈到了山顶上，然后看到了什么，或者想明白了什么，于是她没有轻生，于是她坚强的走了回来，然后抱起当时还咿呀学语的我说‘我们要好好的活，我给你改名叫小心，小心爱情。’ 这些我只能从猜想中得来，因为妈妈，后来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她在山顶，当着我和言默，终于把持不住哭了出来。哭声竭斯底里，像个被大人误会冤枉了之后，终于沉冤得雪的小孩一样，哭起来不可抑止。 那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见着我那脾气火爆的妈妈，那样伤心。 最后妈妈几乎是软着脚让言默给背回家的，她一边安慰着我们：“也就是忽然想到了点不开心的事儿，没什么大碍，倒是让你们俩小辈给笑话了去。” 我和言默都不做声，我明白，那是她那么些年，一个人承受着惊人的感情，而压抑自我的一种发泄。 回到家的时候全部人都疲惫得只想趴地板上，那时候满心都是对妈妈的心疼，不知道更大的风波还在后面。 言默扶着妈妈，我则快速走在前面开门，我一边回头朝着妈妈说着：“一会儿洗个澡，什么也别想，然后好好的睡一觉，等会儿我亲自给你按摩……” 言默还在闹着：“我也要小心亲手按摩呢！” 妈妈还笑着说：“就你们俩没大没小。” 然后我扭开了锁，一脚踢开了门，已经扭着身子准备去扶一把妈妈了，然后就扭着身子僵在了原地，不可置信往里面晃了一眼却在房间里面看到了什么。 言默见我脸色不对，也立马噤声，我缓慢的，极其不愿意的旋正了身子，眼前的景象让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我家小小的房子，挤满了人，言奶奶，阿眉奶奶，哓，锦里，许陌枕，何小艾，许一繁……我站在大开的门前，看着门框里那一张张熟悉得快要陌生的脸，不禁找不到意识来面对，我再次浏览了他们一遍，没有苏罙。 然后我笑：“怎么都过来了，之前也不打个招呼，瞧把我吓得……”我笑着便扶着妈妈进门，阿眉奶奶朝前走了一步，一把扶着妈妈：“怎么回事，说失踪就失踪了，吓死我了。”拿着手绢，抹了抹眼泪。复而又看见了我，伸手也逮住了我，然后凝着眼泪说不出话。 言默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言奶奶一见言默进门就颤抖着手指着言默：“你……你好，你很好……”然后扬手奋力挥下，啪的一声，在有些窒人的房子里清脆得震耳欲聋。我转头看向言默。他的脸上瞬间就多了五个指印，微微偏着头，连眼帘都懒得抬起来。 “言奶奶，你在干什么！”我尖叫着扑过去，挡在了言默的身前。 其实我并不是害怕言奶奶会对言默怎么样，我也不是想要知道这中间藏着什么样的隐情，更不是害怕着这一巴掌真的会把言默怎么样，只是在言奶奶挥手打言默的那一刻，我脑袋里忽然出现在瑞士言默生病时候的画面，他红着脸，嘟哝着：“奶奶他不喜欢我……” 言奶奶见我的反应也很吃惊，她颤抖着手：“小心？” 我想我的脸色一定沉得可怕，但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没有立场说话。然后我转身，看向言默的脸，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他低头垂着眼睛看我，他微微扯了嘴角，有一丝鲜血从嘴角留下，他笑了笑，“傻瓜，我没事。” 言默的声音沙哑的厉害，然后见我的表情，忽然拉起我的手朝外就跑，“小心，跟我走……” ------------ 三十五章 永远不站在原地 更新时间：2010-02-28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言默和我会有这样的对话，他说，小心，跟我走…… 后面传来言奶奶气急败坏的声音：“言默，你给我站住。” 言默拉着我什么声音也没有听到似的，他一边回过头来对我笑，右边脸颊肿的高高的，笑起来的样子漂亮得让人心疼，我说：“言默，你带我去哪儿？” 他快速按下电梯：“我们找一个地方，他们都找不到。”言默的话里面有小孩子的玩笑，又有倔强。 叮—— 电梯门打开，言默嘴角的笑容僵在嘴角，他瞪大眼睛。 顺带着我，也不禁瞪大了双眼，电梯里面的男人，是苏罙。言默握我的手，忽然紧了紧，然后，他放开了，一愣之间，笑开了：“哥，麻烦让个道，奶奶要杀人了，我得逃命去……” 言默笑着说话的语气，微微颤抖，我站在原地，忽然觉得我们像在演一场闹剧。 言默走进电梯，然后把苏罙推出来：“帮我顶顶。”然后朝着我做了个飞吻。 在电梯合上的最后一秒，苏罙伸出手，挡住了门。追出来的人不是言奶奶，是何小艾，她尖叫：“哥，拦住他。”何小艾叫苏罙哥，她每次在我面前都叫苏罙‘罙’或者直呼其名的。 电梯门缓缓打开，言默变了变脸色，“哥……” 苏罙走进去，按下了关门键，他伏在言默耳边，表情凝重“你真的要走？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我知道。” “那好，我和你一起走。”苏罙长臂一伸，将愣在外面的我一把拉进去。铁门摩擦在我身上，我往前一扑，直接扑进苏罙怀里，背后的门缓缓合上。还有何小艾惊呼的余声：“哥！……” 这这这，这是个什么情况？我正挣扎着要抬起头，苏罙收紧双手，将我控制在他的怀里。 言默先出声：“哥，你这是干什么？” “谁让你叫我哥？”苏罙声音淡淡的。 然后是两人的轻笑。苏罙俯下头，在我耳边蹭了蹭：“我想你……” 世界忽然一片寂静。 言默低低笑着的声音很久才从旁边传来，我抬头不确信的看了看苏罙。他微微笑着和言默交谈，只是手上的力道一点不减。 “我们现在能去哪？” “去医院。”苏罙仍然淡淡的。 言默笑着的脸忽然抖了一抖：“你说我叫你哥……” “所以我才不能不管你？” 我听到这里，才勉强插嘴：“是啊，你得去医院，看你的脸肿成什么样子了……” “我不要，我不要去，我不要去医院。”言默连着说了三个我不要，苏罙俯下头，将头在我额头上靠了靠，温暖的气息，苏罙的气息，我说过要拒绝的气息。然后他骤然离开，我忽然觉得心里有点失落，电梯的门，缓缓打开，苏罙放开我的同时一把逮住了想要趁机逃跑的言默。 他回头对我说：“小心，你跟奶奶说，言默有我照看着，让她不要担心，你好好跟在哓的身边，等着我，我会来接你……”然后拉着言默朝外面走去，言默在苏罙手下挣扎着又挣脱不了，他也不气恼，只是执着地一次次用力的甩着苏罙的手，他们的背影看起来有些滑稽，但是这个状况一点也不滑稽，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人告诉我，似乎他们每一个都是知道真相的人，唯独我不是。 我站在原地，没有跟上去，因为我当时想，凭什么要等着你接我？凭什么你有自信你来接我我就会跟你走？ 我在大厅里一直愣到何小艾追下来，她摇晃着我的身子，“言默呢？言默去了哪里？” 我从神游中醒过来，明明跟许一繁说过回来的时候和何小艾喝一杯的，却忍不住流露出一个冷笑：“你问言默干什么？你不是和苏罙在一起么？”我嘴角笑意扩大，何小艾终于撕去了永远高贵的伪装，我看着她像一个泼妇一般摇晃着我，“你告诉我言默在哪里，你告诉我……” “你把苏罙当成了什么？”我一根根掰开她掐在我手上的指节，然后笑着旋身。心里报复的快感没有如期的涌上来。是能觉得的，只有惊恐。我一边往回走，一边梳理着这所有的事。 言奶奶和阿眉奶奶是发现我妈妈不见了之后找到这里来的？哓和锦里还有许陌枕是来逮我的？何小艾是为了言默？许一繁也是？或者其实俩奶奶也是为了言默？或者苏罙也是……言默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导致所有的人都要逮住他？而哓他们又是怎么知道我和言默会回b城？而且会和言奶奶他们一起出现？ 乱成一团麻。 我看了一眼已经冲到小区大门口的何小艾，红着眼睛一边抹着眼泪，我叹了口气，终于还是走了出去：“喂，何小艾，苏罙说这几天他照顾言默，你没什么好担心的，进去吧。” 她嗤笑：“苏罙照顾言默？他怎么照顾？” “苏罙这样说了你就没有理由担心了不是么？”她愣了愣，我拖着她的手往回走：“有什么事情还是苏罙不能搞定的，亏你还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我歪着脑袋想了想：“言默也不是那种什么都要别人支配的人，他这个人最喜欢最重视的就是他那点自由，想玩就玩，想笑就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用大姐姐在开导妹妹的语气说着让何小艾安心的话。 何小艾渐渐止住了抽泣。她看向我：“你喜欢言默么？” 我撇撇嘴，“我不告诉你。” “你真幼稚。” “彼此彼此。” …… 你一言我一语，争锋相对，何小艾是被我骗了上楼，可是楼上的情景更让人头疼。言奶奶扶着脑袋直喊着痛，阿眉奶奶和妈妈坐在言奶奶身边小声安慰着她，锦里到处观察着我家，反而是许一繁，一脸沉痛的坐在原地，动也不动。 我一进门，言奶奶哼哼得更欢了：“阿眉，你说这是什么事儿？为什么我们默默要带你家小心跑？……”言奶奶很不满，她在言默前面加的是‘我家’，在我的前面加的是‘你家’。阿眉奶奶很无奈：“小言，他们不会有事儿的，你看，小心不是回来了么？” 言奶奶抬起头来看我，瞪了我一眼之后问：“言默呢？” 我耸耸肩摇头：“苏罙带走了，让我跟你们说他会好好照顾言默，奶奶放心……”虽说我也不想多说。但是还没有说完，耳朵便被人揪得竖了起来，我讨饶：“喂喂喂，我的天，锦里，你这个死丫头，你能轻点么？放手，你放手，耳朵都快给你揪下来了……”我皱着脸，一脸哭相。 哓沉沉的声音传来：“锦里。”一听到哓的声音锦里就放开了我的耳朵，我抚着被锦里捏得红红的耳朵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软在沙发上还是忍不住问：“你们是来找我的？” “是啊，那时候许陌枕说你忽然不见了，就问我是不是知道你的去向，我才知道你竟然跟一个男人私奔了，看不出来，丫地出息了啊……” 言奶奶一听锦里这么说，干嚎得更大声了，“没地儿搁我的老脸了，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我扶着额头：“苏锦里，你闭上嘴没人当你哑巴。” “郝小心，我就怕我一闭嘴你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看你惹出来的烂摊子，还有，这个女人是谁？她刚刚竟然和我介绍说她是你最好的朋友？”锦里眼含杀气，这个当儿都不错过争风吃醋。看样子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我了。 “我的姑奶奶，求你安生一会儿行么？我都还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场面……” “小心……”得，又冒出了一个吃醋的主，许一繁含泪看向我：“这个女人说她才是你最好的朋友，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么？” 我臭下脸：“这个现在重要么？重要的是，你们都给我解释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我吼道。 “那你真的和言默好上了？”许一繁又问，我转过头吼：“这才是你比较关心的吧。没有，我和言默没有好上。” “那和你的旧情人重归于好了？”锦里好奇地凑上脸。 “没有……”我的话从牙齿缝里挤了出来。 “那你到底和谁勾搭上了，这么多人到你房子里来兴师问罪？”苏锦里啧啧地看向周围这群对她的话默默赞赏的人。都期待得等着我的回答。 “我们好像跑题了……”我嗫嚅。 “不怕，你先回答我们在回归正题……”锦里说得义薄云天。哓也赞同：“先说说来着……” 我就差吐血了，连哓也掺和了一脚？我耷拉脑袋，看向哓，看了看妈妈，看了看言奶奶，再瞟到许一繁身上，然后我朝着许陌枕扬了扬下巴。 所有的人都被我这个动作惊倒，他们的眼神刷地从我身上抽^离，一个个针刺似的往许陌枕扎去，不对，看去。 哓松了口气一般满意地笑了：“锦里，现在陪我回医院吧，我累了。”锦里起身，拍了拍许陌枕的肩，极力忍住了笑意。哓走到门口，忽然回头，我以为他还有什么吩咐，毕竟我还是他公司的人，然后他的眼神擦过我，看向了我身后某处，那一瞬间，哓的眼神精光一闪。我被吓得一愣，正想回头看他看得究竟是谁，苏锦里和哓就已双双离开。 剩下的几个人完全一副要用目光活剐了许陌枕的眼神盯着他，我叹气，许陌枕，你自求多福。我被逼无奈，我不愿意在原地等着苏罙，永远不。 ------------ 三十六章 许陌枕话里有话 更新时间：2010-03-01 许陌枕在所有女人的目光下沉稳的坐着。 然后是所有人不可置信的夹击。 “你什么时候和小心好上的？”阿眉奶奶是最惊恐的那个，她手绢捂着嘴，一脸惊慌。 “瑞士的时候，和小心上下级。”许陌枕微微一笑，说得很含糊。 “你知道小心已经结婚了么？”言奶奶的声音，中气十足，还在为言默的事情生气着，又抑制不住好奇，语气有些僵硬。 “以前没有特别问过，回去之后会好好和小心商议的。”多么天衣无缝，你说知道了人家会怀疑在做戏，他来个刚刚知道，配上那副被观赏后的表情，简直有点立马和我算账的意思了。 “我以前没在爸的公司里看见过你啊……”何小艾估计是缓过来了，立马也加入了打击我和许陌枕谎言的行列。我翻了白眼嘀咕了一声白眼儿狼。 “他是最近才来的，基本上和我差不多，那时候陌枕刚刚因为大学私自转了专业和家里闹翻，于是陌枕就被哓挖角过来的……”我抢着回答，以突出我们之间亲密无间没有秘密。 “你把苏罙丢哪儿去了？”许一繁还是不相信，是的，和苏罙这么些年来这个人一直在旁边看着，看着我多么的不可自拔，越陷越深，多么艰难地从朋友到恋人，多么荒谬地从恋人到结婚，更是多么无奈地，从亲人到陌路。想到刚刚苏罙电梯里的拥抱，似乎现在身上都还有苏罙的味道，我不自然的扭了扭身子。 “苏罙么，丢天边儿了。”我淡淡的开口。迎来四面八方下巴跌落的眼神。然后我笑了笑，“难道你们希望我怎么样？还在瑞士期期艾艾等着他来找我么？或者死缠烂打等待他无意间的垂帘？” 整个房间刹那寂静。 许陌枕见没有人还有问话，他优雅起身：“我可以和小心单独出去走走么？我在这儿也等了很久，有些话想要对她说……” 没有人答应，也没有人反对。 早就说过，许陌枕有苏罙那般干净的气息，俩人连气质都有些许的像。而且许陌枕长得很好看，站起身来就是一波电流，众女……不管老的少的，也都无话可说了。许陌枕当着众人牵着我的手，悠然离开。没有一个人说个不字。虽然每个人的表情都很难看。 妈妈一句话都没有说，从山上回来到现在。 和许陌枕走在一起的感觉一点也不讨厌，其实许陌枕的话不多，要说和苏罙最大的区别就在于，许陌枕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给人的感觉是温暖，不像苏罙，大多时候身上自带一股寒气。 “你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一起回来的么？为什么要逃走？”许陌枕问我， “不关你事。”我兴趣索然，对这天发生的事儿满脑袋都是疑问，还有该死的苏罙那个拥抱，和那句等我。 “哟，谁挠你爪子了？”许陌枕一眼看穿我的烦躁，连忙抓紧时间说风凉话。 我扭着头，不去理会他的煽风点火，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苏罙要我等他，我在心里将他鄙视了个遍，我当然等他，我等着虐死他。我暗暗咬牙。 “这么不愿意和我一起合作？”这样的话一点也不像是许陌枕说的好不好，我转头瞥了一眼许陌枕，他低垂着眼帘，路灯将他细碎的刘海打在脸上，看不出阴影下的表情。许陌枕不是一向自信绝对么？ “怎么会，和许总监合作，毕生一大快事……”我还没说完，他就打断我的话：“只是因为合作的对象是苏罙？” 我语塞。 “你果然放不下那个男人……”他停下步伐，我不得不也停下，看向左手支颔的他，美丽得不可思议，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明明眼里盛放的满是温柔，明明心里全是花花肠子，明明成熟老练得要死，却就是有一张迷惑众生单纯得要死的脸颊，我嫉妒地叹了口气。 “那你不是没有可能和我在一起咯。”很可惜的语气，而且这可惜里面还有点松一口气的异响。 “是啊，不可能的。怎么也不会傻到和你扯到一块儿去。”我急忙说。 “可是哓叔叔可不是这么希望的噢。”他眨了眨眼睛。 我呸。你是那种会因为哓的话就做违心的事儿的人么？ 我言笑晏晏：“所以啊，我们在哓面前就得这样。”我笑眯了眼。 “可是你不是说我们不可能么？”他扬了扬眉毛，在我发怒之前俯下身，在我耳边轻轻的说：“所以说，说话的时候一定要留有余地。懂么？小心……”许陌枕叫我小心，生生一个寒战，我退后三步。默不作声。 “好了。明天开始来总部上班，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哓就是要你面对苏罙，面对苏罙，当着他的面将他抹去，以此偿还，苏罙在哓面前让你伤心的代价。”许陌枕是个恶魔。但是可以解答我的问题，或许。 “我不懂。”我咬牙，“告诉我。” “苏罙最大的错误就在于，他在哓的面前，让你哭泣，所以苏罙便失去了呆在你身边的资格，这都不懂么？于是，我成了苏罙的替代品。这个也不明白？” “你什么意思？是哓的安排？你说清楚。” “这些事，没有人能说清楚，但是你可以好好感受啊，感受，所有的人都围着你转，所有的人都希望能得到你的感情……的……那种拥有选择权的优越。” 许陌枕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然后他两指指在额头，朝我一挥，大步流星的离开。 我惴惴不安的回了房子，言奶奶何小艾和许一繁已经走了，阿眉奶奶留下来陪妈妈，我回到房间的时候他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像是在共同度过什么痛苦似的，我强压下心中的不适，问道：“妈妈，奶奶，怎么了？” 妈妈抬起头，脸色不安，她朝我笑：“没事儿，就是累了，你这孩子，太让人操心了，还有言默也是，小罙也不对，还有那个什么许什么的，小心，你惹的些什么烂摊子，小默在瑞士一直和你在一起？”妈妈语气里的慌乱没有成功掩饰住。 我点点头。 “该来的，始终是要来的，小心妈，你也不要想太多。”阿眉奶奶表情是永远的温和，姿态甚至显得有点低的温和，我上前默默抱住他们。 “你和苏罙到底是怎么回事，直到现在也没有人给我们解释。”妈妈说道。阿眉奶奶也是同样疑惑的看我。 我笑笑：“是我妒忌何小艾，我嫉妒她和苏罙青梅竹马，苏罙受不了我，于是就这样了。”我在瑞士的这段时间，总结了很多，我觉得我们之间的事情，就是这样，苏罙本来就对我不冷不淡，所有事情的起因都是因为我忽然心态不稳造成的。 阿眉奶奶伸手将我往她怀里拉了拉：“小心，你是好孩子，但是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的习惯一点也不好，这样会吃很多苦，你知道么？小罙不知道该怎么珍惜你，是他傻，你要是还想和他在一起，你就得好好治治他，如果他已经将你最后的感情都磨得一丝不剩的话，奶奶不介意你离开他，真的，小罙这个孩子，不适合做^爱人，他永远不懂得身为一个爱人，应该做什么。” 我在阿眉奶奶的怀里呜咽：“因为他也没有，被人好好爱过吧，奶奶，我没有好好爱他，我总是和他找茬……” 三个人都各自抹着眼泪。 我和苏罙是怎么在一起的呢？第一次去学校就认识了他，后来才知道，这个学长，多么的威风八面。大一的时候浑浑噩噩，没有见过他几面，但是就执着得将那张面孔记在了心里，大二的时候苏罙就已经毕业了，他读研，于是仍然住在学校，那时候研究生和本科生离得很近，于是渐渐的，就会偶遇。 “哟，妹子，又去抢饭？饭盒子拿得比我还大……” “咦，今天寝室派你下来跑腿么？” “妹子，早啊，是来晨练？” …… 苏罙看到熟人都会笑着打招呼，那时候我以为苏罙是一个特别平易近人的主，总是一副笑嘻嘻的脸，穿梭在校园里，来来去去，气息比阳光温暖。后来才知道，苏罙对人的亲近，也仅仅到此，打了招呼之后，就不会有进一步的话题，就算是有，也点到即止，从不深谈，也没有听说苏罙有要好的同学，对每个人都这样，淡淡的，不亲近，不失礼，陌生人会说他和善熟悉的人却会说他不易接近。 “今天我们一个学长回来见学弟学妹，要求我多带几个人去捧捧人气，那人喜好演讲，你要听的话呢，也能吸收一点理论皮毛，不感兴趣我陪你说话……” 那是苏罙第一次，对我说的开学以来唯一有内容的话，当然，那些千篇一律的问候我不觉得有实际内容，在和苏罙一起生活三年之后，我更加清楚。 当时……怎么说呢？我应该是惊喜的吧，不是在于他邀请我说一起去这个设计系毕业的学长，而是他说，要是无聊的话我可以陪你说话，怀着一抹怦然心动，理所当然的和苏罙一同出席。 最终也没有说很多话，苏罙的话题止于礼貌之后就很少再开口，我愣在一边也不知道说什么，渐渐的反而去听那个学长滔滔不绝的演讲，借此来平复心里那巨大的失落，那简直是糟糕透了的一夜，绝望的以为，其实苏罙对我，一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在被子里将自己骂了上千遍，一遍遍数落自己怎么会幻觉苏罙喜欢自己，那么优秀的男子。 但是不能阻挡的，有什么东西，就在那个时候，种进心里，悄无声息。 ------------ 三十七章 绝不沦陷 更新时间：2010-03-02 许陌枕说给我的东西很多，并且离奇到超出了我的想象范围。有人在背后操控着一些东西，这个人，是哓？ 可是哓有什么理由操控这些，毕竟直到现在我也没有觉得我到底失去了什么，我唯一失去的……是苏罙？那么，哓拆散我和苏罙，是为了何小艾，这样也不是说不过去，因为何小艾是他的女儿啊，为了女儿铲除情敌一点也不奇怪。但是不是说哓不那么宠爱何小艾么，或者其实即使不宠爱，也比我这个非亲非故的好吧，可是哓对我真的很好啊，让我去瑞士，什么事情都站在我这边，还介绍许陌枕我认识，不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不是上司对下级的珍惜，就说我像他的一个女儿，就真的像是他的女儿一样。真的很荒唐。哓对我的好全变得荒唐，而且理由很多，都很可疑。 但是许陌枕也并非没有嫌疑，这个人是谁？哓好友的儿子？谁知道会不会牵上什么豪门秘史于是在哓身边一个个离间，陷哓与不仁不义孤单的境地，甚至言奶奶，诚如言默那次发烧时候的胡言乱语，也并非空穴来风，言奶奶也是有操作这些的能力的，她甚至也可以操作阿眉奶奶何小艾苏罙言默…… 翻来覆去，想了一夜，仍无所获，每个人都可能是幕后的黑手，连哓，连苏罙，连何小艾，言奶奶也不例外。忽然就有那么点心力交瘁的感觉了，因为看起来很简单的事情，我却没有丝毫的头绪。 第二天，仍然打起精神去上班，将所有的不安压在心底，将所有的猜疑都藏在笑容之后，于是，很久之后我才惊觉，许陌枕用短短的几句话，让我的神经达到的从未有过的紧绷，明明没有什么东西好失去的了，还是免不了好奇，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究竟是谁，有什么样的企图导致一定要如此处心积虑。 “小心？”一进大堂就有人朝我打招呼，竟是以前我常常来lyin免费蹭咖啡的时候，最喜欢和我说话的兰箜姐，那时候我天天在lyin的大堂里看小说等着lyin的负责人，兰箜姐总是很热情的给我倒咖啡，搭话。 “兰箜姐，最近还好么？”我朝她笑。 “还好啊，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听他们说你跟哓总出国了呢，怎么样，哓总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吧？”兰箜姐还是那么热情。殷勤的搭话，说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但是……现在的我，是快要迟到的人啊……我表面上冲着她沉静的笑，心里跳的像猫在挠。 “恩，还行，哥也回来了……”我比兰箜笑得还殷勤。 “对了，听说你现在已经是策划部的副经理了，还没恭喜你呢。”她说个不停，脸上的笑容明媚至极，很漂亮。 “恩，我得上去了，许陌枕是个大变态，在他手上迟到会很恐怖的。”我多少有些阴影，对于许陌枕这个人。 “瞧你的眼睛红红的，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没有，待会儿午饭的时候我下来找你我们叙叙旧，很久没有见了呢。”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也害怕一个不经意就迟到了，于是连忙想办法让兰箜放过我。以前是喜欢胡侃，但是拜托，我前一个晚上一夜没睡好，本来就精神不济。现在又赶上紧要的迟到，我就是想说话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得，你快上去，姐在下面等你，啥时候有空了就一起吃饭去。”我连忙点头，抓住机会便往电梯冲去。 没想到，在lyin，还有这样的感觉，一点也不陌生，至少有那么三五几个，面孔如此熟悉。 当然，其中一个得算上许陌枕。 “这次总部为我们策划部派来了两位极其重要的人，他们将在lyin中国分部担任策划总经理和副总，结束lyin平面设计的空缺，更加严厉的把关各个合作公司的设计，每一个点都抓牢，抓准，希望在两位精英的带领下，我们能做到更好。” 下面的掌声热烈。一个看起来很有资历的人细细的介绍了我和许陌枕的来历身份。在说到我是原s罙公司的时候，下面一阵了然的喧哗声，我撇撇嘴，接受吧，永远空降兵的身份。 然后许陌枕，作为经理起来说话。 “我和郝小心是受哓总直接任命来lyin总部，针对和s罙的进一步合作，我们策划部决定专门成立一个小组，对s罙进行一个时间长约半年的考察，另外还有和s罙并驾齐驱的日本公司point的一个跟踪记录，最后哓总会在这两个公司里面选择一个，来作为明年东亚片区所有平面广告的合作，所以这件事情对于lyin的影响是直接且重大的，我希望大家在自己的岗位上好好干，让lyin在东亚片区的影响力，再上一层楼。” 大家都一副很有信心的样子鼓掌了。轮到我说话了，我忐忑的站起身，lyin喂，这么大的公司，以前想都不敢想有一天，我会站在lyin的会议室里讲话，以策划部副经理的职位，我微微汗了一把，当年还和何小艾在s罙争得头破血流，她怎么不直接来lyin啊？ “大家好，我是原s罙公司的郝小心，后来和哓总去瑞士总部呆了一段时间，终究觉得自己在各位面前格外的渺小，希望在工作中，能够在我不完善的时候提出您宝贵的意见，也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这次和许总回国主要是为了lyin和s罙的合作，而我原来也是s罙的人，所以自然当仁不让的顶起这个任务，和大家一起和lyin创造更好的明天。” 待我和许陌枕将所有的场面话都说完了，那个一开始说话的人又站了起来开始和我们介绍公司的主要人员。 “那个，我是lyin负责所有合作案子的胡余，一直身兼总监一职，这个，小心是认识我的。”我个一直笑得很诡异的很有资历的人，没错，就是当时哓总介绍给我的，而且那时候s罙和lyin的合作案子也是经由他的手完成的，只是现在……那脸上的笑容，比起以往的谄媚，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胡总监，好久不见。”散会后，我的办公室和胡余的隔了一道墙，特意的我去和他叙旧了一番，无非也是一些关于哓的身体，恭祝我高升的客套话，对于胡余我是很感激的，那个时候他帮了我很多。 “也别觉得不对劲，以前我们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好吧？”我和他说着，就去了许陌枕的办公室。对于不知道怎么时候冒出来加在我们工作计划中的日本公司point我很茫然。加上就算是和s罙合作的事儿，也得先去他那儿透透口风。 “恩，这个事儿我也是刚刚才接到哓叔叔的通知，据说是临时为了和s罙做出一个比较在同类的设计公司中选出来的一个，大概就是和s罙拼个耐性^吧，谁好谁坏，时间一长于是大家心里就有数了，说白了也就是如果s罙出了什么纰漏，那么就是point顶替s罙。” 我大惊：“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事儿？感觉是提前就预料s罙会出事儿一样……” 许陌枕抬头看了我一眼，笑了笑：“那还不是为了以防万一，你也别担心那么多，要是s罙做的足够好的话，就算他point再大的能耐，大不了也就是内定给s罙的位置。” 内定，听到这个词，我仍忍不住恶心了一把。讪讪坐在许陌枕对面：“那s罙这件事儿你是怎么打算的？” “成立小组的话，你肯定是首选……”故意的停顿，许陌枕似笑非笑的看我，见我一脸菜色，他慢慢收住了笑意，站起身，走到我身边，眼睛里面的光芒闪得我就快睁不开眼，他问：“你愿意去面对苏罙么？” 我看着许陌枕，他微低着头，侧着脸没有看我，但是我知道，他一定竖着耳朵仔细听着我的话生怕错过一个字。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忽然就扑哧笑了。 “当然。”听到我的回答，他转过头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 “祝你好运。”他想了想邪恶的加上了一句：“希望不会越陷越深……” 我咬咬牙，那是，我一定会好好的面对苏罙的，让他知道，我不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他，不会一直是他身后的小女人，不会一直顺着他的心意，面对他我要做的事情，绝对不会是他想要的。我朝着许陌枕淡淡的笑。 时间过得好快，快到我都快要忘了，苏罙是怎样和我在一起的了。我都快要忘了，苏罙那张我曾经那般迷恋的。但是现在，我忽然想要摆脱掉这样的现状，不想一直追在苏罙的身后，想要变得很强大很强大，可以和苏罙，并肩站在一起。 忽然想到以前喜欢的一个女作家的一句话，理想的爱情，就是你我站在一起，看着自己在世界里一步步的浮沉。 我不是想要和你再续前缘，我只是想能够和你站在一起，即使是站在你的对面。 ------------ 三十八章 被禁足的言默 更新时间：2010-03-03 第二天的会议，许陌枕就宣布了昨日和我的商议结果，并细密的拟定了合作的计划和小细节。 “成立小组全面监督s罙公司的进程动态甚至是内部氛围都是必不可少的环节，入驻s罙，参与s罙的一切设计，找出其优劣性，顺带对比出point的特点，最后交予瑞士总部董事决策，而我们要严格做好的，就是关于派去s罙和point的小组成员，他们必须对于lyin上层的决策负起全部责任。公平，不为诱惑所动，坚持一切以lyin为出发点，介于此，希望有人能推荐几个人出来让大家，也可以推敲选择一番。” 井井有条，逻辑清晰，字字铿锵，为的，就是要将我推回s罙。 我是说决定面对，但说回去就回去总是有些抗拒，我转过头，极尽优雅的看向许陌枕，狂挤着眼睛。那厮平淡一笑。 “我觉得要说s罙，这个副总比较合适吧……”果然，立马有人献策。“而point，我推荐胡总监，总是两个在lyin中国总部都很高层的人，不会对两个公司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而lyin也有许总你亲自把关，而且副总和胡总监的工作也并不是不可以应付，毕竟参与设计，并不等于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更多的时候，大家也只是起一个监督考察的作用。” 我听完这番话后第一个反应是，这个人说话好自信，第二个反应是，难道对过台词？我看向说话的人，并不出色的的容貌，长相也不引人注意，甚至连嗓音，都无法让人一听就记住，但是这个人说话，却是挺有道理的。 “你叫什么名字？”许陌枕淡淡的声音。 “总经理，我叫言弘，胡总监手下的二级设计师。”不卑不亢的声音。 “今天起你做胡总监的位置，胡总监提薪百分之十，和郝……小心各带一名助手，计划去公司上任。”估计是觉得郝副总听起来太别扭，许陌枕硬生生的叫出了我的全名，我微微汗了一把，好吧，看了去s罙已成定局，挣扎也已无用，就接受了吧，我叹气。 许陌枕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敲了敲桌子接着说：“郝小心去point，胡余去s罙，这样更好。” 一句话，满堂喝彩。 “就是，这样的话凭着副总对于s罙的了解，能够很轻易就找出point之于s罙的区别以及优劣，而胡总监和s罙，point均有合作，更能在s罙权衡出谁好谁坏……” 下面的人都一副如此甚好的表情，看向许陌枕的眼神不禁多了一丝崇拜，反而是我，被这样的变故惊得愣在当场，反应不及。许陌枕笑得很诡异，见众人的反应更是得意之极，喜形于色的许陌枕像是带了张面具一般，让我起疑。 然后他起身：“就这么决定了，散会。” 我跟着许陌枕进了他的办公室。 “真让我好奇，你不是要我回去面对苏罙么？怎么让我去了point？”我拿着文件夹，好奇的问。 “我忽然改变主意了可以么？我知道你想回去见苏罙，所以我一点也不想让你如愿以偿。”可恶的回答。 我退开了一步，扬唇一笑：“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一点也不期待可以回到苏罙身边，我只想离开他，越远越好，你猜得不错，让我靠近苏罙，只会有一个结果，那就是……重新让我们，找到回到过去的理由。”我轻蔑的看了一眼许陌枕：“即使这样，我也不会爱上你，永远不会。”我甩门而去。 许陌枕的喜怒无常，总让人难以猜测的，那么加上我这一出，许陌枕的戏，我算是配合着演足了，那个角落里看戏的人，该会放心了吧？我暗自抚着仍然不平息的心口，懊恼得要死，我都说了些什么？那么肯定的说我和苏罙回到过去，是本能么？真是犯贱，我呿了自己一口，然后接着回忆那个人留在身上的气息，和要我等他的一字一句。 不出所料，许陌枕的电话如期而至：“小心，你的话，可真让人伤心啊。” 我撇撇嘴：“你要演戏，我只是奉陪而已。” 他不依：“那样的话说来，还是有被伤到呢。”微微有叹气，但是听起来放松至极，我不理他：“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来，别给我转弯抹角的。” 那边先是一阵沉默，然后叹息：“小心，你回来可真是变了。” 我不置可否，没有说话，什么是变？ “原来一个苏罙，竟当真能给你这般的影响。”他语气倒是轻松，“真让我始料未及呢。” 我哼了一声：“我做事从来不为了别人，你要猜要想脑袋长在你头上，我也管不着，还有，以后请不要在我面前提到苏罙的名字，这两个字，让我心生厌恶。如果你仍然不清楚，我不在乎再和你多说几遍，我和苏罙，剩下的，绝不是爱情。”挂断电话才想起许陌枕要吩咐我做的事儿竟是没来得及说出口，犹豫着是不是要打过去最终作罢。要我做事的从来都是他，需要的时候，他也绝对不会扭捏着不开口的，想到这里倒是放了一百个心，早早就往回赶，妈妈还在家等我呢。回来之后为了lyin的事儿也没怎么陪她。 一开门就听见了妈妈的声音：“小默和小罙回来了就好，你也别太担心，儿孙自有儿孙福气。让他们去折腾，到咱这年纪了，也不会后悔。”看来是在和言奶奶他们讲电话，我轻声关上了门，换上鞋子直奔妈妈的脸颊，吧嗒亲了一口，才满意的去厨房收罗吃的。 “小罙他们回来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差点没把小言和阿眉给急死。”妈妈一边挂了电话，然后盛饭，外加上埋怨地看着我。 “他们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您别那一副嘴脸儿，我要知道了我还会呆在这儿么？铁定飞奔去算账了，言默这丫的……”我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饭，一边假仁假义的义愤填膺。 言默跟着苏罙走，再怎么我都是放心的。 “言默现在成天被关在家里，该也无聊得发疯了……”妈妈欲言又止，我一不小心咬上了舌头，疼得哇哇直叫：“妈，您说言默在家关我什么事儿啊？您别和我瞪眼睛，我真没辙……”整顿午餐都在妈妈严厉眼光的爱抚下进行，于是我终于缴械投降：“我明白了，有些东西不屈打是不会成招的，明儿个我就对那厮行刑去……打听到消息保准儿第一个通知你……”我有气无力。 妈妈咧着嘴就笑了：“没白养你这么大。” 于是第二天，我就收拾了东西准备去point报道，顺道去言默家看一眼。 其实我是很不想来的，虽说s罙不至于闲到让苏罙成天泡在言默家不走，但是我还是会担心一个不小心就遇上了苏罙，毕竟他上次还说要我等他呢，要是这次直接带我私奔了怎么办？我还是应该很小心的。 结果去了言默家屁都没看见个。 就只有言默一个人，大大的房子里，无聊的听着音乐看着小说，我进去都没有发觉，直到我站在他门口好长一段时间了，才发出声音：“喂，你不会是在看黄色小说吧，那么痴迷？” 听到我的声音，怎么说呢，我可以肯定，言默是用蹦的，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小心，想死我了……” 我一巴掌拍上急于扑向我的某人的脸，皱了皱眉头：“离我远点。” 言默惨兮兮的看了我一眼：“这么绝情，还来看我干什么，让我自言自语，自怨自艾，自暴自弃，自生自灭好了。”很好，一口气吐出了四个成语，语文功底不差，智商也还正常，没有被折磨到半死不活。 “我有说是特地来看你的么？我只是顺道来瞧瞧你是死是活。”我幸灾乐祸。 “现在看见了？被苏罙折磨得半死不活。”言默病怏怏的说。 深受耽美的荼毒，我脑袋里马上想到的东西便是鞭子，狞笑，男男xxoo……还不自觉地淫笑出了声，言默鄙夷的声音打断了我的yy：“某人的笑容如此欲求不满，在我这般纯洁的男人面前，你却如此邪恶有辱女性风范。” 意识被打断，一阵脸红语塞，冷笑了一声，“我不来看你，你就不知道来看我？” “哥禁足了我不说，奶奶也偏向苏罙禁止我出入，我有什么办法。”他翻了翻白眼，起身，径直上楼。我跟在后面不依不饶：“什么叫做禁足？明明大门敞开，任君出入，说禁足未免太不负责任了吧……” 言默咻地转身：“要不我们出去试试，走出那个大门有多少明里暗里的人会扑上来打断我的狗腿？” 言默忽然转身，吓得我一哆嗦。复而一想，苏罙绝对有这样的手腕，又不自觉噤声。亦步亦趋的跟在言默身后，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知道从何问起，索性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言默也不避讳，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扒了自己的衣服换上了睡袍，我承认睡袍和休闲裤这样的打扮都不显得言默邋遢，然后他坐在地板上，开了音响拿了本书就不动了。 言默房间里有大大的书柜，占了整间房子的三分之二，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我惊叹，我的梦想卧室啊，言默也不理我，任我在书架前抱着一本本珍贵到绝版的书流着口水，选了一本也有模有样的学着言默的样子，坐在他身边，翻着书，挑些感兴趣的看了起来。 （亲爱的们，俺建了个群，额……喜欢的人加来玩玩吧，望天……群号是97043187，俺等着你们昂……） ------------ 三十九章 某个夏天美好的荒诞 更新时间：2010-03-04 结果不知不觉的，和言默一句话不说，看了整个下午的书，看完了感兴趣的，就游离在书架前，换一本。言默多数则是在换cd，两人就这样一人占据一方，竟然也没有觉得丝毫的尴尬什么的，自然得好像不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说到共处一室，貌似我就是被共处一室给处掉了的，我捧着一本《时间简史——从大爆炸到黑洞》，然后想到了某个夏天。 那是什么时候，脸上的表情都那般稚嫩。还在许一繁面前信誓旦旦一遍一遍的说：“下一次见到苏罙，我一定和他表态去，我就说你不喜欢我我马上就走，绝对不会缠着你。什么？在一起？甭给我装蒜，就这样两个人啥关系也没有各在一边就算是谈恋爱？去死吧……” 许一繁那时候还一脸好笑地看我：“妞，你要是能这样出息了姐姐我以后就倒着头走路，走三步喊一声小心姐是姑奶奶。” 许一繁这样流畅顺溜地说出这一大串话不是没有理由的，理由就是实际上我是一个胆小鬼，我偷偷的在被子里默念了那么久苏罙的恶劣，然而每次看见他却心慌意乱不之所措，愣是啥也没有敢说出来，而且直接演变到每次看到苏罙转头就跑，至于在跑什么我也不知道，就像现在，我为什么要躲着苏罙，我仍然不知道，是本能的觉得他危险，要避开。 于是那个夏天，在一家音像店，明明就准备进去买动漫碟片的我，硬生生的在看见苏罙之后转身就走，还自以为走得不知不觉，谁知道后面一声大喊：“喂，罙，就是那女的，一见你就跑，我都看见好几回了，铁定有内情。” 我被这句话气得脸红脖子粗，赫然转头，目眦欲裂，忍不住吼道：“放你娘的屁，你奶奶我顺路，顺路懂不懂！”中气十足，所有的人都朝我看来，让我一时气急攻心。 我忽然觉得四周气场不对，一惊之下连忙转身准备落荒而逃。 还没来得及迈动双脚，一只手就搭在了我肩上。我讪讪笑，还朝苏罙正经地摆着手：“我不是跟踪你的，这次还真是巧合。” 苏罙低低笑了：“那以前就不是巧合？”见我脸色瞬间呈紫红色，抿唇笑笑没有说出后面的话，然后他看了看刚刚嚎叫的人说：“这你嫂子，不认识？” 当时我的心咚地，就心律不齐了。 我转头去看苏罙，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踱着一层闪闪的光，他嘴角向上挑起，看向音像店里的人，似乎没有规矩的是对面那个朝我嚎叫的那个人，而不是我，然后我忽然就笑出了声，朝着对面的人说：“那啥，不认识嫂子是吧，要不我来个自我介绍？”态度嚣张，就像我不是苏罙的那啥，而是黑社会老大的啥啥啥。 苏罙也在一旁笑。然后他努了努嘴，那边儿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嫂子，哥要是哪儿惹着你了别介意啊，东躲西藏了咱也乱了身份了啊，好好跟哥走吧，我们这儿目送你们。” 很好，很强大的目送，一群人在音像店门口站成一排，动也不动，直愣愣地盯着我背后看。苏罙挽着我的肩膀，然后悠然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那是第一次我去苏罙的家，准确的说是苏罙在外面租的大房子。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苏罙会带我去那里，只是觉得或者有些东西。真的有命中注定这么一回事的。 在苏罙家里我也没有觉得局促不安，他给我倒了一杯水：“家里太远，就在这里租了房子，刚刚搬进来呢，后来还是觉得寝室好，热闹。”他朝我笑笑，就不再说话了。 典型苏罙的个性，开场白说完了，其他的就不关自己事儿了。我也笑笑，捧着一杯白水开始发呆。 苏罙也坐在一旁试着刚刚买回来的cd，然后他递了一个耳塞给我。我舔了舔嘴唇：“苏罙，我们没有表白过……” 是啊，说喜欢的人是他，说在一起的人是他，可是在一起了之后呢？就这样当我不存在似的？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啊……我开始琢磨着到底苏罙有没有我电话呢？是的，我贪心了，但是如果很勉强的话可以不在一起啊，虽然也没有人勉强他什么的……我在心里斗争了很久，决定一定要改善这个状态，于是我清了清嗓子接着说：“也没有交换电话，于是没有牵手，接吻……” 我斜着眼睛看了苏罙一眼，他垂着眼睛，嘴角微微有笑意，看不出来他想的是什么，他没有看我，但是显然他是听到我的话了。后面那句那你是不是喜欢我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再没有办法说出来。 过了很久，我神奇的没有想到要逃走，固执的捧着杯子等着他的回答，仿佛只有这样，才对得起我这些天在被子里的辗转反侧。 终于，苏罙转过身来拉住了我的手。 “这样就牵手了……”他仍然垂着眼睛，拿出电话拨了几个数字，然后我电话响了。他看着我的手。“交换电话了……” 他没有看我的眼睛。 我抽出手，在他来不及看我表情的瞬间向前靠了一些，然后我搂住他脖子，吻上了他的唇，蜻蜓点水一般，浅浅的一个吻，他终于抬起了眼睛，眼里明明灭灭不知道闪烁着些什么，然后我笑：“这样也接吻了唷……” 估计是我话语间透露出的语气太高兴，苏罙也扑哧一声笑了。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你最白痴……” 就着揉我头发的手，苏罙扶住了我的头，他身子前倾，我看着他的脸在我眼睛里越放越大，终于我恐慌了……“我说苏罙，你干嘛……”话还没说完，唇上一片温润，苏罙的气息扑面而来，然后是钻进我嘴巴的舌头，身子一软，意识似乎已然远离。 待我快要窒息的时候，苏罙终于离开了我的嘴唇，他扬眉笑笑，声音有些许沙哑：“这样，才叫接吻……” 暧昧的气氛一下子就窜进两人之间，苏罙正准备放开我，我扑哧一笑，软软拉住他：“刚刚我头晕了，再来一次试试……” 于是这一次我再一次头晕了，苏罙借此开始啃我的脖子，然后一路向下，纵是男人没遇上几个的我，也凭着平常看的小说电视也猜到下面要发生什么事情，我战战兢兢的拉住了苏罙的手：“苏罙，在这里？……” 声音娇媚至极，我自己一个寒战惊醒了，苏罙眼睛亮亮的看着我，然后一阵天旋地转，我就被苏罙抱起，往卧室走去，他将我放在床上，低低笑了，他问：“小心，你怕么？” 我想了想，伸出手指描摹了一圈他的轮廓，“我不怕。”只要是你，我什么都不怕。 苏罙听到我的回答，低头先是亲了亲我的额头，然后才开始继续解开了我的衣服，那时候我像是什么也没有办法思考，又似乎一瞬间想了很多东西，我想，我用了人生的前二十年，才遇到一个苏罙，并且认为值了，我不认为我还能用二十年，遇到下一个人。或许是刚刚在这一年，如花似玉，纯洁无知的这一年，注定会遇到他？即使最后我们的结果会不尽人意，但是至少这个时候，是我最珍贵的年华。有苏罙这样的男子，我就满足。 我听人说，当遇见那个人时，会有一瞬间的预感，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和他，还会有故事。这样的感觉，才是真爱。我不记得我遇见苏罙的时候是不是有这样的预感，至少那时候，我肯定，有心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忽然撞击心脏，碰地一声。 身上一凉，衣服啥的已被苏罙剥了去，他低下头，咬我的嘴，我含糊地听到苏罙喊我：“小心……” 我想回答，但忽然而来的撕裂般的疼痛却让那声音变成了一声闷哼，苏罙封住我的嘴唇，不住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小心……” 然后我想，这样……也值了。 事后我趴在床上一动不动，苏罙问我：“小心，疼么？” 连眼睛都懒得张开，我摇了摇脑袋便沉入睡眠，没有听清苏罙嘀咕了一句什么。 耳畔有人一呼一吸，吐出的热气全数喷在了我的脖子间，我忽然惊醒，转头，言默的脸放大在我的面前，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你你你……干嘛？” 言默漫不经心看了一眼我手上的书：“小心，你对着这么纯洁的书想了什么？看你脸红的，黑洞那么性感？” 我一时噎住说不出话来，“是啊……是挺性感的，黑洞……” 言默斜睨了我一眼，“今天就准备在这儿闲逛到天黑？”咦，这是……这是传说中的逐客令？我滚了一圈起身：“其实还有事情的，我还得去point报道熟悉熟悉工作环境呢……”我啧啧道。 “point？好地方啊……”没了下文。 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回忆起了我的色^色的往事，虽然言默也不知道我想了什么，但终究有些做贼心虚。于是也不好再争辩，收拾东西就走了。临走的时候言默还反常的回过身：“明天再来。”说完就去了洗手间。 难道是因为要上厕所但是碍于我在场不好意思？我忍住笑意，亦步亦趋的走出了言默的大房子。没见言默那小不要脸的这么害羞啊…… 刷……一辆车从我身旁驶过，我绝对没有看错。上面坐的人是，苏罙……和何小艾。 我站在原地，苏罙和何小艾果然勾搭到一起去了，言默害怕我见到他们出现于是赶快让我离开？或许是每天，苏罙和何小艾在这个时间，双双过来探视言默，（言默被禁足，算探视吧……==）言默见到了时间才急于让我离开……我仰天大笑，言默以为这样的场景就能让我受到打击，他错了。 为了庆祝我心态平稳，我还故意去买了一个冰激凌，然后一边舔^着一边笑：“怎么可能在原地等着，那个人不是已经越走越远了么。让我在原地呆着的人就是阻碍我前进步伐的人，全部都要踢开。” 吧唧吧唧吃完了冰激凌，我终于来到了point的大楼下。 （哇卡卡卡。让小心和苏罙在很早之前就**了，哟西……还有……这个星星不是被和谐的，是我故意用得星星··转圈圈……） ------------ 四十章 初入Poin 更新时间：2010-03-05 吧唧吧唧吃完了冰激凌，我终于来到了point的大楼下。 point的办公大楼绝对和s罙不相上下，在我还未踏进去之前，就已经肯定这个地方，确实有理由成为s罙的对手。是了，我一进point就感受到了一股来自于这个日本公司所特有的气氛，严谨，苛刻。 面前的人站成两排，有一个人走上前来：“你好，郝小心小姐，欢迎您来我们point，对于敝公司的信任，我们十分感激。”握住我手的男人哇啦哇啦说个不停，后面有个温柔矜持的中国小姐跟我翻译。 “对不起我不会说日语，但是对于此次与s罙的竞争，我会不遗余力站在你们这边，一同战胜对手，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我笑得十分疏离。虽说我对日本动漫喜欢^爱慕疯狂，但是总归对于小日本还是有那么一丝介意的。 “是，合作愉快。”想想也是自己固执，周围的人一阵掌声，就将我迎了上去。 “其实point在中国的成员大多是中国人。因为这次和lyin的合作，所以日本的高层才来这里的。”先我一步过来的助手冯果儿附我耳边轻声说道。我点了点头。 “小心姐你刚刚去了哪里？”冯果儿神秘兮兮的问我。 “怎么？”我一边和point里的人点头示意，一边问她。毕竟我还是代表lyin过来的，不想一开始就失了礼节。 “point的人等了你很久喂，从我过来，所有的驻中国上层和这个日本代表就在门口等着，一直到你过来。”冯果儿轻轻的说。 “啊？”吓得我停下了脚步：“你们他们都在等我？”我夸张的吸气。 其他人见我停下了脚步不自觉的都停下来等我，齐刷刷的向我看来，我看了看他们，尴尬笑了笑：“我想……去个洗手间……果儿可以带我去么？” 一行人面面相觑，然后自觉地让出了一条路，于是我和冯果儿在众人礼貌的视线下逐渐矜持的走向厕所。 一进厕所，维持的假笑就立马崩坏“什么什么什么？他们一直等我？一直等到现在？那是整个下午咯？”我吓得心跳不稳，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那么多人……就为了我在门口站了整个下午？甚至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来，会不会来？ “是啊，因为lyin说你会在今天下午过来，所以从下午上班所有的人都整装待发，等着你呢，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竟然一直到现在才来！”冯果儿的语气里自然也是充满了责备，我在那一瞬间自责了上千遍，然后我朝着冯果儿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出去的时候又是笑，一直到下班，我觉得在point走一圈，比在lyin工作一天还要累，回到家的时候觉得简直四肢无力四脚朝天。 还好只是监督，我一遍一遍提醒自己，我只是监督，当然，我的心也没有朝向s罙。 等我们从厕所出来，众人已经彬彬有礼的站在了会议室里等着我和冯果儿，我们一进去，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一个心虚，脸上的表情就和善了起来。我朝着各个方位年轻热情的脸儿笑了笑。然后入座。 待我坐下之后，所有的人才挨个安静下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这时候，一个女人拿着一叠文件夹走上前，在投影机前面站定。调整了话筒，微微一笑。 “首先，让我们再次欢迎lyin中国分部的副总郝小心小姐，以及她的助手冯果儿小姐，两位的到来，令point中国部蓬荜生辉。”恩，又是掌声。 “我们point在日本的总部，成立于1979年，在经历过二十年的洗礼后才在中国建立分部，有这样起起伏伏了数年，终于在中国市场占据一席之地，而此次与lyin的合作更是我们point获得国际认证的一个重要里程碑，在日本，point的涵盖十分广泛，从建筑到动漫，从平面到绘画，甚至雕塑陶器都略有涉猎。但是在中国，point只参与少数的建筑和动漫游戏，大多的精力，仍然是倾注在平面设计这一块上的，而此次lyin的认可更是使我们更加有理由相信，point的明天，会更加的辉煌。”场面话说完了，我暗中打起精神，现在才是重点了。 不过point真的有些奇怪，明明现在都已经这么晚了，也没有通知我要开会什么的，就这么傻愣愣的等在门口，一等还是一整下午，现在又开会，这会开完，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我皱着眉。又不好发作。 “那么今天，会议就到此，下面的时间……是给lyin高层准备的欢迎晚会……哇呜……”听着那个女人忽然在台上尖叫了起来，我不禁抹了一把汗。抽了抽嘴角：“好的，狂欢……” 那边冯果儿一副自来熟的样子，立马响应了point的热烈气氛尖叫着：“party……”还不顾形象的朝我挤了挤眼睛。 只要不开会，什么都好，我扶着额头虚弱的笑。 结果所谓的晚会又整成了识人晚会，那个传说中的日本高层在会议结束就回国了，于是讲话的年轻女子就一直陪伴在我左右，不时给我引荐几个人，得意，自豪，并且期待我也以此自豪。 “副总，你看，这就是我们point鼎鼎大名的刘旭厚，平时干事特靠谱，很严谨的人，他主要就是负责所有设计成品最后的把关，这么多年从没有错过。”一看就知道很严谨，我对这个中国已经迈进二十一世纪了，他却还在革命尚未成功状态的某厚君笑笑，不一会儿又响起了某女的声音，“副总，你看，这个就是稳坐我们point设计第一席的point顶梁柱mingya，长得标志不说性格也好得没话说，当然除了她在画图的时候……”确实是美女，性格一定没话说的，看周围的人对她又敬又怕的态度就知道。“哟哟哟，副总，这个您就更得认识认识了，这个啊，是我们point女人的精神食量啊，瞧这小脸儿白净的，小耿是也，那可是咱point一枝花啊……”我默，看那惊人的桃花眼，闪得我头都快晕了…… 一晚上跟着这女人这儿晃晃那儿走走，竟也累得我直喘气，对了，还没有说这个一副point当家女主人的女子的真实身份，point日本总部老总的女儿，母亲安氏是中国人所以普通话说得比我还顺，姓宫本，名安宁。把父亲母亲姓氏集为一体，宁家庭之纷争。我不知道她叽叽咕咕给我说了半天有关于她名字的由来到底有什么意义，但是整个过程还是很愉快的，主要是这女人太愉快，弄得我也不好意思不愉快。 回到家已是深夜，言默苏罙的事儿经过一晚上的搁浅，也变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了，反正日子照常要过，他们的事情，也轮不到我去^操心，只是心里更加坚定了而已，坚定地告诉自己一定要朝着和苏罙相反的方向，越走越远，刚说他们什么也不是，言默那厮就抗议似的来了电话。 “小心……”那尾音拖得，激得我直哆嗦。我搓搓手臂，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干什么？”我回答得有气无力，这两天就感觉特别累，也说不上为什么，或许是觉得以后的所有东西都要自己负责多少有些不习惯，现在才来埋怨苏罙啊妈妈啊他们将我宠得太娇惯。面对这么一个新的环境新认识的人，个个都得留心，这样下来，觉得倦，觉得不知道这样所谓竞争的结果，究竟意义在哪。 “小心，你进入了一个自怨自艾的阶段……”言默还在这个时候给我装神弄鬼，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得，自怨自艾，我怨啥啊？”我吊着电话困到不行。 “你说你最近不是一直都挺没精神的么？我就知道你开始自怨自艾了。比如说我们言大帅哥被禁足于是你生活失去了依靠什么的……”言默振振有词，嬉笑着说。 “是啊，你被禁足，我跟谁找乐子去啊。”最后决定先躺床上，等着言默自我感觉良好完了，我再去洗脸刷牙。 “我就说最近天有异象，雷声滚滚，阴暗无比~！#￥￥%……”已经没办法听清言默后来说得什么了。为了掩饰说明其实我真的是在认真的听着，于是我还还嘴来着：“哥们儿，那是下雨，春天来了……” 从来不知道睡眠可以来得那么快，好吧，实际上以前我的睡眠质量也挺高的，但是我没有想到可以在一句话刚刚说完的瞬间就坠入了深度睡眠，以至于晚上我醒来的时候电话还握在手上，在耳朵边抵得死紧。 我坐起身，准备去刷牙的时候忽然发现，电话居然没有挂断，整整通话中四个小时。我咬牙：“言默，你疯了啊？你在干什么？” 没有回音，难道那厮也不小心睡着了？ 我试着再喊了一声：“言默，你睡了么？” “唔？”一听这声音就睡眼惺忪。我松了口气：“电话没有挂啊，笨蛋。” “是么？我以为你会挂……”好像连嘴巴都不愿意张开，说话朦朦胧胧的。 “明明是我先睡着。”我不服。 “是啊，这样我就觉得我和小心是睡在一起的。唔小心，你还打鼾了呢……” （额……最近的不知道写得怎么样==·好吧，貌似一直都不怎么样··谢谢老烟的鼓励··我最近状态不大好，知道还有人在看我的文就很感动了，谢谢那些就算是没有留言但是看过的亲们，都抱抱……） ------------ 四十一章 为糊口而战 更新时间：2010-03-06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言默，竟然聊到天亮，破晓前抓紧时间眯了一下，正式去了point上班。point在会议室旁边儿准备了两个位置，宣示着我和冯果儿成为point一员。压力说不上，毕竟我们终究是lyin的人，在point也不会让我们看到太过于重要的东西，但是表面功夫又不得不做。好歹我和冯果儿也抱着一颗认真严谨的心加入了point的。 point里没有闲人，这是我上班第一天的充分感受，早上一大早开会，会议内容无非针对我和冯果儿所分到的工作和再一次表示欢迎什么的，说是具体的工作会稍后安排，每个人都忙忙碌碌的，很少能见着抽空在厕所哇休息室聊天的人，最近一周我和冯果儿基本上是装饰，安宁就让我们熟悉环境啊什么的。每周日我和冯果儿会回lyin总部开会，报告近一周的工作进度和point的实际安排。 有空去看看言默，偶尔和妈妈斗斗嘴，一周过得迅速且风平浪静。 回到lyin的时候许陌枕也没有怎么为难我们，那几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我也自动忽略不计。走的时候当着众人的面，嘱咐我要好好照顾身体啊定时发短信打电话啊什么的，在我极度的鄙视下那厮温柔的笑：“小心，要加油哦，哓叔叔可是暗中关注着我们呢！”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在众人探究的目光中，我不负众望的说了一个字：“滚。” 或许是在point的第一周太轻松了，于是第二周刚开始就接到了新的任务，晚上去xx酒店搞定一个影视公司的广告代理，据说那个影视公司的人，都是酒罐子里面长大的。我望着冯果儿和我差不多泛青的脸。咬了咬牙：“不碍事，大不了待会儿谈判的时候喝个不死不归。”不死不归，以前特喜欢的一个作者调侃的词，我要去亲身体验了。 这是我们到point第一次被安排的工作，我和冯果儿都是抱着拼上性命的大气，和安宁，还有公司一哥们儿，余浩。反正是能喝的，忐忑的出发了。 “等我们搞定这个案子之后，就我们四人开一场小会议，关于最终对于s罙的竞争，我们公司将所有的人分成了四组，而你们俩就跟着我，到时候一个人拟定一个提案给我，我看看你们的实力然后再进一步考虑我们要做的东西，而其他三个组也在做着和我们相同的事情，最后在这四组中间会选出一个最佳的案子交上去与s罙竞标，而我们这里，一个lyin的副总和一个point的副总，怎么也得赢，还要赢得漂亮。” 我忽然就佩服安宁了，她的能力和我想象的一样，绝对的强势。 各自想着事情，不一会儿就到了xx酒店，下车余浩将钥匙丢给了停车小弟，四个人就义般的，就走进了xx酒店的大楼。 “顾总，好久不见……”安宁热情地和一个看起来三十四岁，不像是中国制造的男人拥抱在了一起，我们三个各自带着无懈可击的笑容，我目测了“敌军”的势力，两男一女，和我们两女一男正好凑三对儿，啊呸，还有冯果儿呢，不对，我在想些什么？ 看起来吃亏的貌似仍然是我们。对面的人看起来……很猛。在我们来之前就一人拿了一个杯子喝了起来。 我和安宁对视了一眼。她示意我也上前去打招呼，我学不来安宁的样子，于是中规中距的伸出手：“你好，我是郝小心。初次见面，多多指教……”这个人虽然看起来不像中国人，但一定是亚洲人。我这样不会失礼的。 对方很宽容的笑笑：“你好，lyin中国部的副总，我们听过你……”那人一口别扭的中文。 我连忙陪笑：“不甚荣幸。” 安宁坐在了背对门的位置，余浩和冯果儿依次坐过来，于是我就好死不死地坐在了离那个什么顾总最近的地方，中间隔了一个位置。 话还没有开始说，安宁就掀起了第一轮敬酒的帷幕：“顾总，感谢您这次赏脸point，我们point中国部希望能和贵公司合作并且预祝合作愉快……”说完毫不犹豫一仰脖子，然后娇媚的笑。 我在一旁看得有些不安，这个状态，一场恶战是免不了的，果然，战火是能蔓延到无辜的人身上的，额，好吧，我不无辜，我就是来迎战的。在硬生生挨了安宁一脚之后，我终于也站起了身：“顾总，这次的片子让我们point来做，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point在日本的影响力想必您也知情，而我们中国部也拥有同样的能力，point绝对是最适合的选择，为了顾总您一个理智的决策，我先干为敬。”为了体现我也是身经百战的气魄。于是眼睛一闭就将酒一股脑往脖子里倒，末了还要做出很优雅的样子，朝着他们举举杯。 那个称为顾总的男人抿嘴一笑。缓缓地将一杯酒喝了个见底，然后抬起眸子，笑了笑，奸商，绝对的奸商般标准笑容，我甚至在对面墙壁上看见了这姓顾的高高扬起的狐狸尾巴。 他笑了笑：“s罙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噢。” 这这这，这是在提醒我什么么？在暗示你原来不就是s罙的所以你肯定清楚咯？或者是在暗示我你这个空降兵从s罙到lyin到现在的point关系很值得讽刺？或者其实只是我想得太多。 我假装什么也没有听出来的样子很无害的笑了：“那是必然的，s罙在国内的影响力确实有些惊人，明明没有成立几年竟然成功拿下那么多大公司削尖脑袋都挤不进去的案子。但是point赢就赢在历史，这么多年的经验，这么多年立足于设计界的眼光，我想这些顾总也是不能否认的吧。” 在这期间，安宁余浩冯果儿又敬了一轮，于是我拿起杯子，“干了。” 顾总身后的人默不作声的和冯果儿她们拼着酒，我和安宁和顾总对峙。他想了想：“这个确实是在考虑范围之内。” “s罙毕竟年岁不久，不够成熟，现在是没有一帆风顺，但是他日如果祸起萧墙，这帮子年轻的在国内设计界大红大紫的精英们，是不是能够又有良好的素质，像画图一样乐在其中呢？” 我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于是又猛灌了一杯酒，安宁顺着我的话说了下去：“s罙的人，终究太嫩，而我们point有着最强大的设计团体，我们团结一心，将每次的案子都看得无比重要，顾总，希望你不会再疑虑，我们四人，代表point，敬你。”又是一个仰脖，我心里忽然就不舒服了，我们喝的不是白水啊，那白白的，透明的，亮晶晶的可是白酒啊。 我不承认是因为安宁说了s罙坏话才难受的。其实也说不上是坏话，我又不是s罙的人了，我又不像以前那样受不了人家说一点s罙的不好了。我悄悄的叹了口气。 “是么？我不认为我们s罙有上面所说的缺点，那正是我们的优点。”我猛然回头。是苏罙。他表情淡漠地看了我一眼。坐在了我和顾总的身边。我一阵懊恼。 安宁在桌子下面拉了拉我的衣服，我这才有空和她对视，两人望着对方茫然的脸，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小罙，你来啦，就等你了，今天你可要和我好好的喝一杯……”顾总竟然很激动，他朝着服务员招了招手：“加一套餐具。” 然后完全无视我们，直接和苏罙聊起了家常：“阿眉阿姨最近还好么？” “是啊，她每天就和言奶奶一起瞎折腾，但是老年人这样啊，我们做年轻人的看着也心里放个心不是。”苏罙浅浅笑着，表情十分淡，连笑容都若有若无。 “是啊是啊。老太太们精神好，你们才能更加有精力应对工作。呵呵呵。”相对于苏罙的淡然，顾总就显得不那么淡定了，他一直是试图活跃气氛，我在一旁冷眼看着，你使出吃奶的劲儿苏罙也不会鸟你的，我在心里暗暗诅咒。 “那个，郝小心小姐，你原来不是s罙的么，现在看到自己的老板不过来喝一杯？”许是觉得确实没人理他，顾总终于意识到这个雅间里面还有我们。 “应该的。”我淡淡回答。然后端起酒杯，站都懒得站起来，朝着苏罙举了举酒杯，“苏总好久不见啊先干为敬了。”不带一个标点的说完客套话，手就被苏罙握住。“不必了，她喝不了多少。” “哦哦哦。小罙在护短哦，不行，这杯喝定了。”见苏罙终于有了情绪波动，顾总连忙凑热闹似的闹腾了起来。我不禁感慨这个人与人之间那点关系，刚刚和我们说话的时候爱理不理的，现在像是打了兴奋剂似的。我斜睨了他一眼。 “那我代她喝了吧。”说着苏罙就拿走我的酒杯，一口气喝了，然后拿起自己的，“这样就算是敬了。”又喝干了。 我转过脸，不去理会苏罙，他爱怎么着怎么着，反正我喝不上酒正好。苏罙看了顾总一眼忽然说：“顾叔叔，小心是我太太。” （头昏脑胀，接着码字去。我好饿，没有吃早饭，没有吃中饭……） ------------ 四十二章 酒局之后 更新时间：2010-03-07 我转过脸，不去理会苏罙，他爱怎么着怎么着，反正我喝不上酒正好。苏罙看了顾总一眼忽然说：“顾叔叔，小心是我太太。” 看见安宁的眼神嗖地朝我飞来，我吞了吞口水：“那个，不是这样的……”一桌子的人都看向我，表情像是吃多了东西被噎住了似的。我默默地转过头，怒视苏罙。 “顾叔叔，其实小心是我太太，所以不要为难她。”仍是一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神情，他能啥都不放在眼里，但是我不能啊。看着顾总瞬间变色变得五彩斑斓的脸，我看了看安宁，安宁站起身：“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临走的时候还掐了我一把。 于是我也只好灰溜溜的站起身：“我也去下洗手间。” 冯果儿镇定的坐在原位，到这时她忽然抬起头：“不干……唔我也要去……”她一身酒气，摇摇晃晃的，显然已经喝醉了。我扶起她往厕所走去，一边僵硬地朝着顾总笑。 “该死的郝小心，今天你就准备在我的怒火下就义吧。”还没有进去，就听到了安宁的怒吼，我在门口一哆嗦，推开了门，在她开口之前抢白道：“我是清白的，你要相信我，我们才是在一个战线上的，苏罙那厮完全是离间！”我信誓旦旦，就差对天发誓了。 一见我进门，安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扑倒，顾不上冯果儿，我伸手挡住安宁，“不要激动，听我说……” 还没说完，那厮就叽叽喳喳地说开了：“你竟然是苏罙的老婆？你竟然是苏罙的老婆。哦天哪……” 我真想抱着头钻进地洞：“对不起……” 半晌都听不见安宁的声音，是的，我理解，这样的问题忽然摆在她面前难免会接受不了。要不是我意志比较坚定脸皮构造稍微有点先进（直接说厚脸皮吧==）我也接受不了的。我看着安宁一副无法反应过来的表情终于不禁嚷嚷：“你说我是苏罙的老婆你激动啥？我们又不住一起，也不会通电话也不会发邮件不会泄露公司机密的。”再说这公司机密能让我看见么？不过这句话我没有说出来。 “什、什、什么？你们平常都不联系？” 见安宁一副不信的样子，我不禁多说了几句：“我和苏罙现在什么也没有，当年之所以去lyin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和苏罙闹了点矛盾，很久没有联系了，陌生人了ok。” “但是他介绍你说你是他太太也。”安宁摸着下巴。 “他抽风。”我没好气道。 “那……”安宁的脸忽然放大在眼前，脸上挂着十足谄媚的笑：“那你们有没有接吻啊，那个什么的？” 我防备地看她：“你问这个做什么？” 安宁双手交叠：“苏罙诶，小心，那是苏罙诶，业内美女们的头号王子，我们从来都不知道他还有老婆的。当然，我会帮你守住这个秘密的，我绝对不会让我们罙罙王子因为你的原因人气大跌的。” 噗……罙罙王子，呕…… 再说这怎么说话的？因为我人气大跌？为什么是因为我。我看着安宁一脸憧憬的表情更加地佩服她了，这厮在苏罙进去的时候装得那么镇定，和现在这会儿比起来。简直是两个人。我抹了把汗：“那……你是相信我的？” 安宁握住我的手：“小心，我当然是相信的，我相信我们罙罙就算是商场，也是不屑于用什么低俗手段的！”那个……这个……好吧，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大不了所有关于苏罙的言论我不参加不讨论总行了吧。 回到雅间的时候苏罙正和顾总窃窃地说着什么。见我们回来，苏罙就要告辞。“那顾叔叔我就先走了，以后有空了来家里看奶奶们，再见。” 他不是来谈生意的？或者就在我们上厕所八卦这会儿他就将这个客户拉了过去？ 顾总见我和安宁扶着冯果儿进来，笑得无比灿烂。忽然我就想起他像谁了。lyin的胡总监。那种谄媚简直一模一样。 苏罙带上门后，顾总就拿起酒杯了：“最后我们决定和point签合约，就你们之前的草案我觉得也不是不可行，那么就明天公司见了，到时候我们再进一步商议关于合约的事。” 从酒店出来的时候简直有再世为人的感觉，纵是苏罙来的那段时间里我们都没喝什么，但是天知道这个公司的人有多么的喜欢喝酒，就算是已经选择和我们签约，还是留着我们喝了好久。 我们一行人在酒店门口等车，安宁让余浩送冯果儿回去，安宁被她家的司机接走，拒绝了和她一起走的提议，我一个人慢慢走在街上。挺晚了，可是就是觉得心里面堵得慌，说不上是为什么。 一辆车在我跟前停下，不用猜就知道是谁，苏罙就是那种该做的他全都做了，但是甭指望他能给你多好的脸色，把你怎么当回事儿。我不理他，接着朝前走。 苏罙也不鸣喇叭，也不停下，也不离开，就以我步行的速度跟在我身后，车灯照亮前面好大一片，我看着自己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这样的夜晚一点也不浪漫，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相似的情节总觉得感动，奶奶的可是面对苏罙这样的，实在让人没办法心情愉悦。 前面说过那厮间歇性执着吧，于是我想如果我就这样一直走估计他也不会喊我上车，毕竟这里离家里还是很远的，想到这儿我一个转身，拉开车门。就上了他的车。 苏罙也不说什么，关上门的一瞬间扑面而来的暖气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苏罙，你干嘛把暖气开这么大？” 苏罙看了我一眼，“天气冷，免得着凉了。” “你这样小心出去的时候就感冒了……”我嗫嚅。 “我没关系。”苏罙也淡淡的。切，明明就是心疼我，直说会死啊？我在心里抱怨。 “那个，point的案子，是你让顾总签给我们的？”我闷闷的问。 “恩。s罙最近也忙不过来。” 车里再一次陷入沉默。苏罙可以轻易地让人觉得感激，然后在下一刻打破你所有的感情，我耷拉着肩膀不去理他。 “你现在在lyin坐上副总的位置了。”沉寂很久之后，苏罙忽然开口，声音有些异常，嘶哑，像是喉咙里梗着一个什么东西似的，我转头向苏罙看去，在车外华灯下完美的侧脸，吞了吞口水，我做贼般回头。 “是啊，还好，lyin的董事有眼无珠，竟然选我当副总，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啦，所以压力大得不得了，而且我上司又是个类似变态的人，反正回来之后什么都让人觉得疲惫，我很认真在做的，我觉得这样就好了，再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那么就继续努力加油做好上面安排的每一件事。” 我习惯性的在苏罙面前牢骚，说很多我面临的无法回头的境地，然后自我安慰要努力努力再努力。这样有些白痴我知道的，但是这些话除了苏罙，我没有办法在任何人面前说出来，就这样，让我在苏罙面前再放纵一次，放纵自己贬低自己，鼓励自己。也好吧。 “其实……你做得很好的。”苏罙平淡如水的几个字，我眼角有些湿润。 “只有你才会这么觉得的。”我低头，绞着手指。 “好好做下去，你又不是不可以。”苏罙看也没有看我一眼。 苏罙这样的语气很少，我受到鼓励地看向他，这一看惊得我差点惨叫出声：“苏罙，你过敏了！”我吼道。 苏罙的脖子上细细密密的排了一圈小小的红疹子，看起来一个个生命力旺盛大有朝着四周发展的倾向，我知道苏罙在感冒之后喝酒就会过敏，“你感冒了不知道忌口么？！”我咆哮。 他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我知道。” 苏罙这样的态度让我犹如当场被凉水浇透一样，不禁自嘲：现在还有什么样的立场说这样的话？苏罙的身子，自有另一个女人关心照顾，可是……那个女人就不能在他身上多花点心思么？忽然想起何小艾看向言默的眼神，心中顿时堵得更加厉害了。 “苏罙，让我下车。”我说。 他没有理我。一心一意开车，在我的话题没有考虑的意义的时候，苏罙一般的选择都是不理我。我解开安全带，拉开门锁：“苏罙，让我下去。” 苏罙转头：“不要在这个时候胡闹。” 我拉开车门，车速骤然减慢，后面的车主不耐烦的鸣着喇叭。苏罙靠边停下：“我会去医院的。” “恩，我自己坐车回去，你立马去医院。”我转身拦车去了。 苏罙也下了车：“小心，陪我去医院。” “我不要，你自己去，或者让何小艾陪你去。我不理他。 苏罙张了张嘴像要说什么，终于没有开口，“那你注意安全。，”转身就走回车里，扬尘而去。 我站在原地，每次都是这样，每次和苏罙都是这样，明明就在两个人关系终于得到缓解的时候忽然又冷战了。我想，或者其实，我不对的时候更多吧，更或许的是，我和苏罙，真的不适合。 “都说了不再争取了，我又何必去在意他的想法呢？苏罙又不是小孩子，他比我更会照顾自己，他比我更要求高品质的生活，我何必去担心他呢？他又不会有事的……”一路上念念叨叨着，终于回到了家。 （一日一抱··(*^__^*)嘻嘻……都么么……） ------------ 四十三章 我墙头草一般的感情 更新时间：2010-03-08 回到家之后，越想越觉得心里难受，睡也睡不着，做什么都六主无神，终于受不了这样的煎熬，我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爬进了厨房，淘米，洗绿豆红枣，边熬粥边抹眼泪。苏罙不安好心，在感冒了之后跑来我面前喝酒，然后特地在酒店外面等着我让我看到他过敏了，还明明知道我会拒绝他故意要求我和他一起去医院。让现在的我满心歉疚，没有办法坚定那颗，我想要吃了秤砣般铁石的心肠。 熬好粥装好了泡菜我看表才早上五点。前一天晚上喝酒到半夜，然后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凌晨，一直到现在，我却丝毫不觉得疲倦，苏罙在医院，光是想到这一点，我就觉得心里不舒服，连带着呼吸都困难。 苏罙待人及其周到，虽然常常不给我好脸色看，但是每逢我遇到什么事情，总是会想到要依赖他，或许无形中我们之间就分了高低，在苏罙一次次的将我庇护在他的羽翼下面的时候，我就渐渐的觉得我比苏罙矮上了几分，心里不平衡是很可怕的有时候……想了很多，终于天微微亮的时候，拨通了苏罙的电话。 苏罙晚上睡觉从来不关手机，屏蔽掉所有人的电话，仍会留下我的。 “喂……”显然迷迷糊糊的声音，虽说吵醒了他睡觉，但是听到他的声音还是觉得安心：“你在哪里？”我问他。 “在家，怎么？”被吵醒的苏罙显得很是不耐烦，也许还讶异为何我会大清早地给他电话。 “你说过会去医院的。”我质问。 那边顿时安静了两秒：“你过来，你带我去医院，不然我就不去。”苏罙说话很慢，有着刚刚醒来的嘶哑，或者是因为感冒，我最受不了苏罙这样的声音，性感得要命。 “我一会儿就过来。”想了想，放弃了和他争辩的打算。 说完准备挂电话的时候苏罙叫住我：“小心，你要过来？”语气不确定，我在心里暗讽，原来苏罙，也有不确定的事呢。 “是的，我过来。”我尽量做到沉静，声音里面不含丝毫情绪。 “你为什么要过来？”苏罙倒是犯起傻来了。这样的问话不仅仅前后矛盾，问了更等于将我们之间的矛盾再次摆在了面前。难道就非得在这个时候提起我们俩其实冷战中么？ 或者他以为我会摔掉电话说，“那么我就不过来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么？我不会，苏罙生病了，我心里疼。 “因为你要我带你去医院。”我不知道自己的声音里面是不是露出了什么情绪，苏罙叹了口气：“小心。你在怪我。” “是的，等你病好了我们再算账。”说完就挂了电话，接着说下去或者我真的会因为我们共同的懦弱而摔掉电话，这个时候我不能和苏罙闹脾气，他语气不好是他的事，我要他身体好起来是我的事。我们之间的别扭反正那么多，也不差这一个。 到苏罙家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我手刚刚按到门铃门已经从里面打开，苏罙看我：“你不是有钥匙么？” 我抬起头仔细辨别了苏罙的脸色，虽然是有些惨淡，不正常的苍白，但是看起来仍然精神，高领的线衣遮住了红疹的地方。苏罙总有办法让自己不露病态。见我一直盯着他苏罙拉我进去关上了门：“在门口愣着干什么？” 我将热粥递给苏罙，迅速换好了鞋子，他将粥放在桌上：“这么早就过来了，你昨天晚上睡觉了么？” “不关你的事，去拿碗，我饿了。”苏罙也不多说什么，转身进了厨房，然后递了只碗给我。 我皱眉看向只拿了一只碗的苏罙：“你不吃？” “没有胃口，不想吃。” 我就着苏罙拿得碗盛了碗粥，将泡菜盖子打开，然后丢给苏罙：“剩一滴我都不会放过你。”然后去厨房拿了只碗给自己盛了一碗，便不再看旁边那个发呆看着我的男人。 不一会儿苏罙也坐下。捧着碗安安静静的吃着，我低着头看着苏罙偶尔伸向泡菜盒的筷子，心里说不满足是假的，我做的东西不好吃，苏罙每次吃我做的东西都很安静，但是会一滴不剩。 吃完之后我收拾碗筷，经过苏罙的时候他抓住我的手：“小心，你不要这样做。你……想要回来么？” 我挣脱他，“我只是不想自己愧疚。”颓然松开的手，和我心里有什么东西穿过一般的钝痛，这就是我们相处的方式。 一顿早饭吃得死气沉沉。因着是周末，我和苏罙在各自的房间里补了一觉才去医院，苏罙的身体好得没话说的，我不担心他会怎么样，反而是我，一宿没有的睡眠，在见到苏罙之后觉得疲惫不堪，于是连碗都懒得刷就去苏罙以前准备给我的书房里睡着了。 一睡就睡到了中午，醒来的时候阳光明媚，从窗帘外面照进来的炫得人眼睛发涩，我坐起身，发现苏罙站在门边注视着我，不禁讪讪一笑：“准备准备去医院吧。” 苏罙难得地笑了笑：“很久没有看见你安稳睡觉的样子了。” 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走了，留我愣在原地，那这个意思是我这样很可爱还是很粗鲁？我将牙齿咬得咯吱响，好不容易用冷冰冰的态度自我感觉占了苏罙的上风，苏罙就这么轻轻一句话，又让我落入了他的陷阱，苏罙就是喜欢装得很高深，然后看我脑袋转不过来然后气急败坏的跺脚。 苏罙收拾妥当，我们就一起去了医院，苏罙颈子上的红疹并不很严重，但是医生说苏罙感冒很久了，咳成了肺炎，我不知道原来成年人也得肺炎的，在我印象中肺炎是小孩的专利，于是我琢磨着小孩子肺炎的时候要注意的东西挺多的，加上苏罙抽烟特别严重，于是不自觉的担任起了监督苏罙的责任，从医院出来就让苏罙载着我回了家，简单的收拾了东西，在苏罙无比疑惑的眼神下去了他家。 这么大的事情，苏罙都没有说一句话，我忍。大不了把苏罙想成一根木头，我恨恨。总不能要求木头开口吧。 “你病好了我就走。”我说。 回到家的时候有位不速之客站在门口，何小艾。她见我和苏罙一块儿从外面回来显得有些吃惊：“郝小心，你怎么在这里。” 我恨不得拍昏自己的脑袋，我怎么就把苏罙想成了孤家寡人没了我会怎么样似的，人家可有一个红颜知已呢，我跑来这儿凑什么热闹，我回头看了一眼苏罙，没有回答何小艾。 “她过来住一阵子。”我在心里拍手，苏罙对何小艾也不冷不热的态度让我在心里高高叫好。总算没有辜负我一大早上热乎乎的白粥。 何小艾看了我一眼：“罙，今天有个聚会，你说过会来接我的。” “恩，我准备一会儿就过来的。”苏罙开门，提着我的大包搁在客厅的角落。转过头来对何小艾说。 “但是现在你和郝小心从外面刚刚回来。”何小艾拉下了脸，虽说没有立即翻脸，也已经黑了一大半。 “苏罙，不许去。”该出手时就出手，不然人家吃定了我好欺负。 何小艾没有掩饰住惊诧，看向我的表情写满了不可思议，见我冷着脸，她嘲讽一笑：“郝小心，你去了趟瑞士换了个人似的。” 不脱胎换骨怎么和你斗？我在心里暗自哼哼，然后板着脸提起我的东西走进书房收拾东西去，冷冷丢下一句：“苏罙你要是敢去我今天就敢在你房子里偷男人。” 引来何小艾一声吸气声，我咧开嘴笑：“你不会是忘了我才是苏罙的老婆吧？” 见何小艾吃瘪我心里就顺畅，甭管有的没的，只要能让她心里发堵，我拿来便用。显然何小艾用脸色滋润了我及其不平衡的心里，于是我心满意足的去了卧室。 外面声音细细的传了进来，我尽量忽略不计，我对何小艾说的话都只为了幸灾乐祸，看不惯她总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并不是我一直藏在心里想要说的话，我们三个人早就不应该再碰面了，当时经过那样的事情，没有谁还能抱着平常心互相谈笑。 其实我想来还真是我心里不平衡呢，上次在机场看见何小艾一副被抛弃的脸，我都不那么大度地和言默走了，更别说现在她恢复过来状态，精神抖擞的在我面前质问起了我为何会跟苏罙在一起。是不是需要让我告诉她，在没有你之前，我和苏罙一直都是在一起的？ 屋子外面没有了声音，关门声，我知道是何小艾离开的声音，于是连忙拿起笔生怕苏罙忽然进来，果然不出我所料，苏罙走了进来：“小心，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设计我的稿子，让s罙落败point，毕竟我现在又成为半个point的人了。没办法，我们现在是对手了。”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的。”苏罙靠着门框。 “噢，是么？那你问的是什么可以解释一下么？”我做无辜状。 苏罙不理我径直走出房门，我在他身后说：“苏罙，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在想些什么。我敌视何小艾我心疼你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代表着我还爱你，我只是看着你，才比较安心，仅此而已。” 我没有抬头，不知道苏罙有没有听到这些话。 （我觉得每章节取名是件十分疼痛的事情，囧奔……） ------------ 四十四章 风往哪边吹我往哪边倒 更新时间：2010-03-09 在苏罙家心安理得地住了下来，苏罙家里我总是让比较自在的，白天上班，晚上回来的时候苏罙请的阿姨已经做好了饭菜，小日子惬意舒适，苏罙一般也不会理我，自己做这自己的事情下，开始了不伦不类的同居生活。（某小心：哪里扔来的鸡蛋？怒……虽说我的理由很牵强，但是人家老公生病都不准人矫情一回儿么？某萧：你不要闹别扭就万事大吉。） 和苏罙同居是很无趣的，要是放以前我还能几个恶作剧来缓和一下气氛，比如说看准苏罙进洗手间了于是跑去拼命敲门啊，在苏罙睡觉的时候弄出很大的声响，抓紧他瞪我的机会苦情地望着他啊，在吃饱喝足之后贼笑嘻嘻地说要不要实践一下什么叫做饱暖思淫^欲啊……那时候年轻，精力旺盛，什么都能想得出来，现在没那个精力了。 吃完了饭我一般就会窝在寝室里，研究安宁布置的那个我们四人一组各自提出的方案什么的，有时候设计是件充满惊喜的事情，有时候却让人抑郁不已，现在的我就由于心情烦躁显然处于后者。 苏罙最近身体没什么好转，晚上咳嗽很厉害，在隔壁房间我都能听到压抑短暂的咳嗽声，偶尔他会在厕所里抽烟，每次被我逮到我都怒发冲冠地瞪他，到后来他也就会渐渐不再抽，但是仍然咳嗽，就这么折腾着，药也没有断过，可就是不见好。 我一会儿局限于脑袋里什么东西也没有的空白状态，一边又想到苏罙现在的身体状况，一时无比的烦闷，抱着脑袋挣扎着的时候听到了一声低微的咳嗽，我转头：“苏罙，你偷窥我！”我睁着眼睛说瞎话，只是想吼上一嗓子。 “你在我房子里间歇性咆哮，我过来看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苏罙走过来，低下头看着我空白的速写本和电脑：“不要总是呆在房子里做设计，要多出去走走。” “去哪儿？”我惨兮兮地问。 “静不下心来什么都做不好，先出去走走，平静一下，也许会好很多。”苏罙慢悠悠的说。 你又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静不下心，我叹气：“我哪儿也不去，我要霉死在你家，做鬼也不放过你。”我叽叽咕咕。 苏罙装做什么也没有听到的样子。翻看着我速写本上以前的东西。 “苏罙，咱一起出去找找灵感，兜兜风？”我试探性的问。 “我是病人，不能吹风。”苏罙回答得气定神闲。 我腾地站起身，撅着鼻子到处嗅了嗅：“苏罙，我感觉到了……” 苏罙转过眼看我，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看你能折腾出什么来。 “我感觉到了这个房间里面有什么东西，抑制住了我们活跃的创造细胞，这简直就是一种怨气，在这种强大的怨念里面待久了的人都会不正常的！”我乱扯着，忽然又做恍然大悟状，“噢，我明白了！” 苏罙扬着冷冷地唇角：“你又明白了什么？” 我笑笑：“我就说怎么你这小病一直不好，敢情就是风水问题，我保证，咱出去溜达一圈，百病全消。”为了配合气氛，我还特殷勤地朝着苏罙眨了眨眼。 他双手环胸，俯下身子在我俄耳边说：“难道你不知道么？这个屋子里所有的类似怨念的东西，全部都是你留下来的。”苏罙一字一句，咬着牙齿说。 “怎么可能……”我讪笑。“我在这个房子里住的时候都是很愉快的，怎么可能有怨念……”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我连忙住口，抿着嘴唇怒视苏罙。 丢脸丢到奶奶家了，我欲哭无泪。说什么呢？貌似我很希望和苏罙一起再续前缘似的，我愤恨地转身，继续在电脑前愁眉苦恼。 苏罙见我这样，拉住我的手：“走吧……” 我翻着白眼，“那个那个……去哪里？”故作惊慌状。 “你不是说要出去兜风么？”苏罙无语。 “你不是不能吹风么？”苏罙更无语，他看我：“那你去不？” “去去去，当然去，不许反悔……”我笑得谄媚，苏罙见我这样，无奈的表情终于被一个微笑打破，我愣在原地，苏罙最近，貌似忽然爱笑了？想到这里又是一阵冷战，难道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苏罙笑起来很好看没错，但是总觉得是不是有啥暗暗进行的阴谋来着？好吧，我承认我是电视剧看太多的原因…… 于是苏罙和我在何小艾出现之后首次悠闲地出去兜风了……最让我有成就感的是还是推了何小艾说的什么聚会和我一起出去兜风，很久之后我常常拿这件事情问苏罙，是不是因为突然觉得我魅力无限，生命之中没有了我就没有了阳光，于是一个苦肉计拉近了我们的距离。苏罙很迅速地丢了三个字，你做梦。 去的地方很平常。平日里面常常经过的几个公园。我从来不知道苏罙竟然会有到公园兜风的兴致，请着重看，公园兜风。 基本上我们就是在公园里面一前一后的走着，苏罙偶尔还是会忍不住回头看我，我在后面想了想觉得这样下去确实也没有意思，于是快步上前，一把挽住了苏罙的胳膊：“我大发慈悲救你于水火……”我还大言不惭。 苏罙看了看周围一瞬间全都一副失望丧气的各年龄层的女人们，终于向我点点头：“恩，谢谢。”我耸了耸肩膀，“无所谓。” 其实很久没有闲心逛公园了，以前很小的时候喜欢一到周末就拉着妈妈去公园玩，自从上高中之后就觉得时间挤得人受不了，以前妈妈说了很多次我的生活态度不对，现在想想，很有道理，公园里面有很多头发花白的老太，练太极，跳舞，其实生活不是不可以从容的，只是我成天穷忙不知道干了些什么。我转头朝着苏罙笑，拿出手机就开拍。 苏罙拿下我的手机，递了一只相机给我：“我就知道你什么都不会带。” 我大声响地哼了一口气，开始对这些能够感动人的小细节拍下来，苏罙偶尔会拿过相机给我拍一张，一路上倒也不再沉默，我抢过相机：“喂，苏罙，你干嘛将我拍的这么丑？嫉妒，红果果的嫉妒！”我唧唧歪歪。照片上的人穿着大红袄子，同色系的帽子和挂在脖子上的手套，看起来很小，臃肿得像个球，笑得……惨不忍睹。绝对是拍摄角度的问题，我可以肯定。 苏罙凑近脑袋：“呃，就是啊，以前怎么没有觉得原来你长成这样……”罪魁祸首还一脸严肃，很认真的说着。 我干嚎：“明明不是这样，苏罙你是故意的，你嫉妒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将镜头对住我自己“我要用美美的照片一雪前耻！” 苏罙吸了一口气，声音不大，刚刚传进我的耳朵，预示着我刚刚的话对他来说是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我回过头，瞪了他一眼。 然后微眯着眼，调整了一个自我感觉最温柔的笑容，卡擦，按了快门，连忙翻看相册，一张大大的脸儿占据了画面左边三分之二的面积，笑得很是嚣张，没有一点淑女气质，看起来傻傻的，旁边三分之一是身后那个人的脸，因为他比我高，所以刚刚拍到他额头以下，他的视线刚好对住那个笑得傻不拉叽的女人，眼神专注得像是能滴出水来。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神色满足。 我看着照片一时回不过神，心里温热，苏罙见我愣在原地：“别愣了，这是命，抱怨上帝也来不及了。”他扬了扬眉。 我回答：“是啊，真的不好看，好丑的。”我收起相机，和苏罙站在一起，我显得一点也不好看。 “喂，苏罙，我们回去了。”我忽然觉得兴趣索然。 他停下，“再走走看看。”并没有想要回去的意思。 我想了想，“你身子还好么？” 他笑，揉了揉我的头发：“我没事。” 以前经常被苏罙弄的头发乱乱的，但是现在，在我们都相看两相厌的时候，却因为这样的动作，双颊发红。 呸了自己一声，接着说：“那就走走看吧。” 回去的时候苏罙没有百病全消，反而发起了烧，我在他的房子里急得团团转，苏罙见我跑进跑出，又是冷水又是毛巾的，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小心，你跑来跑去转得我头好晕。” 我蹲在苏罙床边：“喂，你觉得很难受么？怎么办呢？在发烧，你不要动，我搁一块是毛巾在你额头上吸热，你别动哇……” 苏罙拿下毛巾：“小心，那样好傻。” 我嘴角抽搐。“都什么时候你还在意这些……” “说得我像是快要死了一样。”苏罙虚弱地笑。 “我呸，你以为死这么容易……” “小心，你回去吧，我没事的。”苏罙说着闭上了眼睛。 “我明明是打着过来监督你身体的旗号过来的，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回去？”我怒。 “你在，我这里咯得慌……”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我就得这样憋死你，我得不到的让何小艾也甭想得到。”我气哼哼的，继续和苏罙斗争着想将湿毛巾搭在他额头上。 “你才不是这样。”苏罙闷闷的说。 “苏罙你他妈的明明是想和我和好，说出来有那么困难么？”我吼道。 然后我们两人都惊诧地瞪着对方。我说了这么不要脸的话惊诧一下很正常，拜托你干嘛一副也很惊诧的样子？难道你也惊诧于我现在如此厚脸皮了？我泄气般地站起身，端着冷水准备去厕所躲一会儿。 苏罙拉住我的手，我手受力，一个不平衡哗啦啦一盆水全倒在了我们身上，冷水从我的头发上滴下，然后在苏罙的衣服上晕开，被子里面一条蜿蜒滴小河流，我和苏罙愣愣地对视。 我正想破口大骂，苏罙附上的吻消弭了一切不和谐的声音。 看在苏罙主动献吻的面子上，原谅他了…… （打瞌睡··希望亲们看得开心·么么··） ------------ 四十五章 华丽丽滴三角 更新时间：2010-03-11 我想，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个吻改变的，其实我一点也没有铁石心肠，其实我对苏罙，从来都狠不下心肠，其实我一直在等着苏罙，将一切的原委告诉我。然后说他是爱我的，其实我不断不断地想要自己变得强大，就是希望在那样一天，苏罙站在我面前的时候，发现原来我一点也不弱小，我不会成为包袱，我也可以独当一面。其实苏罙对于我，占据的，是心里永远的那个位置。 这些东西，我早就明白，只是没有办法说出来。我看着电脑屏幕上那张我和苏罙的照片，一直发呆，电脑屏幕屏保了，然后摇摇鼠标又点出来，一直看，直到那些远久的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苏罙，如果两个人在一起，你觉得应该是怎么样的相处方式？”我撑着下巴，在苏罙的沙发上抬起头来问他。 “就像现在这样就好。”苏罙在另一张沙发上看着一个策划案子，见我在沙发上滚来滚去，不禁多说了一句：“快毕业了，准备准备毕业设计啊，别天天把时间耗过去。” 我滚了一圈：“就像现在……”我看着天花板。这样也好。“什么也不想干呢，骨头里的犯懒因子又跑出来作怪了，只想玩，反正我又不担心工作，毕业之后去你的公司。” 苏罙抬头看了我一眼：“要是没有实力的话就把你踢出去。” 我哀怨：“好狠的心……” 那是苏罙和我谈论关于工作的时候，我清楚的记得，从那以后，我尽量让自己每一次作业都做到自己满意，希望自己可以不落后于人，在毕业的时候去苏罙的公司。然后终于做到了，但是所有的头衔，之前都会加上一句，苏总的女朋友。 那现在呢？我终于如愿以偿的离开了苏罙，我头上的光环里面再也没有了苏罙女朋友的影子，但是我改变了什么呢？现在我头上顶着的是与哓有什么关系的女人，和许陌枕有什么暧昧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不管在哪里，我头上都有一顶空降兵的帽子。 有什么东西豁然开朗了似的，我想，苏罙，再一次吧，因为放不下的是我，所以我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吧，我不知道这所有的话是不是我说服自己的理由，正琢磨着，传来了门铃的响声。 “苏罙，去开门。”我头也不抬，使唤着另一边对着电脑点得正欢的苏罙。 “这个时候会是谁？”瓮声瓮气。是的，苏罙的肺炎是好了，又感冒了，抱头，不关我的事，上次那盆水是苏罙拉倒的，我是百分百的受害者，因为那个吻不可能一个人就能接啊，我无辜的为了苏罙的肺炎，端水将自个儿的健康也搭进去了。于是安宁也受不了我每天大把大把扯公司厕所的卫生纸擦鼻涕，将我踢回了家。吩咐我到时候交稿子就ok。每日一个电话诉说大家的进程多么地不顺利，大家多么的期待我的作品，于是我也只好窝在房子里，开始就着针对s罙的案子。 我接的案子是lyin在d市将要开盘的一个楼房的宣传册，ci，文案，全都包含在了一起，他们还有三个人可以商量着，我就只有一个人！我开始怀疑，是不是许陌枕已经将我卖到point了，所以安宁将我当牛马使，抱怨归抱怨，却是一点也不敢马虎。 苏罙也是将手上的稿子最后几条华丽的线段画完了才起身去开门，不一会儿就听见玄关那儿传来了呼叫声：“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一定会在房子里面亲亲我我，所以我这次来就是摆明了来抓奸的！” 一听这叽叽喳喳的声音，和不着边际的内容就知道来人是谁。 但是我仍然高兴得跑了出去：“言默，你来了？”我和苏罙生病这段时间，没让言奶奶和妈妈知道，第一阿眉奶奶答应我说不介意放弃苏罙，虽然我现在没有打算放弃，但是还是不希望阿眉奶奶看着我们不明不白的扯在一起。至于我妈妈，我完全是不希望她东想西想的。不过这么些天没有回去，怎么也是能想到我在苏罙这里的。 只有言默和许一繁偶尔跑过来看我，锦里自从和哓来中国之后就再也没有和我联系过，不知道忙什么去了。实际上每天对这苏罙我都觉得我都快要交流障碍了，所以每次言默过来的时候最最开心的就是我了。 言默见我灿烂一笑：“嗨，小心，一天不见有没有想我？” “想想想，可想死你了我的小祖宗，快进来，今天带了什么好吃的？”我贼笑。 言奶奶仍然在禁足言默，所以言默也只能上这一个地儿来，每次来的时候言奶奶都会捎上不少好吃的，于是每次言默来了，就代表华丽丽的食物来了。我和苏罙都是绝对欢迎的。 “小心，你真坏，当着我哥的面对我示爱哥很没有面子的也……”他努努嘴，笑得好不欢乐。 我给他一个白眼：“废话那么多，下次求我也甭想让我说句想你。”我哼哼。 “啊呀呀，我可爱善良美丽智慧的嫂子大人居然在赌气，奇观，天下奇观……” 笑闹着进门，一般言默就会把东西丢在饭桌上，我和苏罙大眼瞪小眼抢着自己喜欢吃的零食，言默会抽我们为食物反常地大动干戈时候，去我们电脑上上上网，玩玩儿游戏。等我们分好了食物，各自要用电脑继续工作的时候言默就让出电脑，在旁边和我们闹腾，一会儿参与苏罙设计，一会儿和我讨论讨论。 “小心，你们两个的设计都是对着同一个公司去诶，你们两个就不怕互相有点什么的？”言默看着我和苏罙一脸菜色地瞪着电脑，不禁问道。 我皱起了眉头，护住电脑：“喂喂喂，苏罙，你可别打我血汗的主意啊……” 苏罙见我一副被占了便宜的表情，不禁皱了皱鼻子，嫌弃地说道：“别让我看见你的设计，省的我的档次都得给你带低一层。” “就是，小心的人品好强大滴……”言默附和。 我额角抽了一抽，“你们，你们简直不认得一颗未经磨砺的珍珠长什么样子。” “长着一颗普通石头的小样儿……”言默谄媚地笑。 苏罙不置可否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面传达的信息就是他觉得言默说得很对。 苏罙接了一个电话，然后起身：“出去一下。”示意之后便留下我和言默。我了连忙吼道：“回来的时候带好吃的，不然我将门反锁！” “恩，看能找到不，言默玩得晚了就在这里睡吧，我会和奶奶打电话的。”走之前苏罙叮嘱了一声。 “哥！”言默突然喊道，苏罙转头的时候言默一个夸张的作揖：“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罙脸色从刚刚的菜色里面缓和了一下，扯出了一个生硬的笑容。就出门去了，临走时还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言默。额，这个表情，真让人误会啊，难道不放心的不应该是我这个带病之人么？ “他是出去见何小艾了吧……”苏罙门一关上，言默就两个媚眼抛过来，“小心……不生气？”明显挪揄的语气。 我知道言默是在和我开玩笑，只是想将气氛调节到打打闹闹，话题永远不深入，就这样类似普通的狐朋狗友，但是我把他看成碰朋友，很真心的。所以我犹豫了一阵朝着言默一笑：“我知道在这个时候能让他出去的估计也只有何小艾了。” “唔，小心要扮演深明大义的好伴侣噢……”言默捂住嘴嘲笑我，扑哧扑哧的。 “言默。”我叫住他：“你说，我和苏罙，在你眼里，是什么样子的？”我咬着嘴唇，认真的问他。 许是被气氛感染，言默歪着脑袋收住了笑意，他看着我，眼里有什么东西闪烁了一阵，似乎是在想为什么我会这样问他，我朝着他笑笑：“只是刚刚好觉得你会回答我，我就看看在你们眼里，我和苏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他想了一下，然后扑哧笑了：“小心，都说爱情这个东西，冷暖自知，你要的是自己的爱情，还是别人眼里的评价？” 从没有见到过言默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有些许的严肃，甚至语气里还有咄咄逼人的质问。我被言默问得愣住。 “我心里很清楚的，只是想要问问你们眼里，我们折腾成这样，是不是很奇怪？”我嗫嚅。 “那你是怎么想的？”言默睁大了眼睛，很好奇地问我。 我咬了咬牙：“我想，和苏罙在一起。” 言默脸上的笑容忽然变得僵硬，然后是很无趣的样子，他拉下了脸：“还以为小心会说什么劲爆的话呢。真没意思，小心没创意啊没创意。”言默唏嘘。 我低头：“我想呆在苏罙身边，我想，好好地做苏罙的老婆，我想，我都和苏罙认识将近七年了。这七年也不是什么短暂的日子，我一直都喜欢苏罙，我想这辈子，也不会再遇到一个让我用尽这般心情去喜欢的人，我一直别扭，只是因为，我害怕苏罙离开，我在和苏罙这些年里，从开始的被动接受，变得，想要用自己的力量留住他，我想，就在经历过何小艾经历过瑞士经历过回来，我都像被一种什么东西强烈的吸引着，只是，我忽然觉得我和苏罙的相处方式不对，苏罙没有在我心里占那么那么重要的位置的，就算是我很喜欢他，也不是没有原则的喜欢。所以我想，就这一次吧，最后一次机会。”说完我自己愣在原地，这些话，竟然对言默说了。 “想了好多哦。”言默的声音仍然玩笑居多：“那么多个我想，看来你已经深思熟虑了呢。” 我点头。 “那就去吧，留住他，然后他连最后一次机会都不珍惜的话……” “那我就走的远远的。”我抢着说道：“永远都不去见他，再也不会将他放在心上，人的心要做的事情那么多，心跳，供血，满足身体对营养成分的需求，同时将已经消耗了氧和营养物质的静脉血泵入肺动脉及肺，没有那么多力气，去一直挂念着……同一个人的。” 言默看着我，目光灼灼：“恩，好，你今天的话我记住了，那么我的话，你也记住，如果这最后一次机会你仍然没有留住苏罙的话，来做言太太。” （昨天忘了更新，天哪，天哪，在这里跟大家谢罪了，补上，群么么……我的全勤也……呜呜呜呜……） ------------ 四十六章 我们都在以成长的方式变化 更新时间：2010-03-12 言默看着我，目光灼灼：“恩，好，你今天的话我记住了，那么我的话，你也记住，如果这最后一次机会你仍然没有留住苏罙的话，来做言太太。” 我愣在当场：“言默……你……你在开玩笑么？” 其实我知道，言默没有必要在每一次我困难的时候站在我的身后，没有理由千里迢迢跑到瑞士，没有可能在回来面对屋子里一干人等的时候说带我走，更没有办法解释那……两个吻。我知道，但是我又不能知道。我在他面前情深义重正儿八经的说要和苏罙重新开始，那瞬间他的僵硬笑容，就已然让我知道，言默的付出，并不想他表面上表现得那样随性，我怕我会还不起。 言默直视我，没有放过我每一分表情的变化，然后他释然一笑：“小心，你又被骗了。” 我也笑：“气氛缓和得恰到好处，不错不错，继续努力。”然后又埋头于电脑。言默静坐了一阵，终于受不了一般：“好无聊好无聊，我去苏罙房间里面找cd……”然后言默悠然地，在我埋着头连话也没有搭的静谧里，离开了我的视线。“小心，加油啊……” 最后，那晚言默也没有在苏罙家睡，因为苏罙一直到夜深都没有回来，两人都觉得不对劲的时候，接到了何小艾的电话，苏罙高烧昏迷。我们又匆匆赶到了医院。 “最近感冒不断，又连着受凉，病情加重不来医院还没有好好休息，现在的年轻人真真是拿着健康去换金钱！！”医生在病房外面从言奶奶到言默到何小艾到我，挨个数落了一遍：“身边的人都是拿来做摆设的么？这么一个大活人体温不正常都不知道送来医院么？一个个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家里缺钱用么？” 看来这个脾气火爆的阿姨和言奶奶关系不错，我们唯唯诺诺的听着，并保证了再也吧不会有下次她才放过我们。 待那轮番轰炸之后，这个姓杨的医生才怒气哼哼地离开，我们一行人面面相觑，言奶奶阿眉奶奶已经拥进了病房。我拉住何小艾：“你先别进去，你跟我说你们怎么回事？” 言默回头看了我一眼，朝我眨眨眼，也推开门进去。 何小艾看到言默的小动作皱了皱眉：“我们之间还能有怎么一回事儿？”何小艾反问我。 “你甭给我装，那些似是而非的话我不想再听见了，你直接和我说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在一起？或者已经分手？反正是只要有关你们的，一句话，一个情节都不要漏，我倒要看看，苏罙这些年在我身边，或者不在我身边，干了些什么荒唐的事儿！”我吼道。 何小艾看了我一眼，“我没有必要为你解释什么。”姿态很高地斜了我一眼，她转身走进病房。 我想了想，站在门口，终于能够理解为何以前哓住院的时候何小艾都会等在楼下，那绝对和我现在的心情是一样的，厌烦那个女人，那就等等吧，等到她离开。因为病房里的这个人，本来就是自己的。就像哓是她爸爸，苏罙是我老公一样。 不一会儿言默就出来了：“怎么不进去？” 我瞥了他一眼：“何小艾在里面。等会儿吧。” “其实何小艾和苏罙，感情……还是很深的。”言默小心遣词。 我当然知道，我从苏罙的眼神就可以知道，他对何小艾好得没话说也可以看出来，所以还是等着她走了之后，不会看到更碍眼的场面，那是不是那个时候，不受哓喜爱的何小艾，也是这样想的？我和她有些无可奈何，还真是相似，我暗嘲。 言默不管我说了什么，一把将我拉了进去，所有人看向我，包括脸色有些苍白的苏罙，他见我进来，先是看了看言默握住我的手，然后才说：“抱歉，没有给你买夜宵。” 我听了鼻子一酸：“看在你生病的面子上，就不把你关门外了。” 说完又是一阵寂静，阿眉奶奶上前握了握我的手：“小心，你瘦了。” “是啊，我也会生病的也，我也感冒的，只是我体壮如牛，已经痊愈了，只有像苏罙这样，细皮嫩^肉的，才会被小小的感冒打倒。”我啧啧。 言奶奶扑哧一笑：“小心说的好，小罙就是不给人放心，家里的孩子一个个的生病，让我们这些做家长的怎么安心？” 除了苏罙以外还有人生病么？那时候我以为言奶奶说的是我，还很自作多情的红了脸。 “又没有什么大碍，有必要全家人都聚在一起伤春悲秋么？”苏罙淡淡的说。 “就是，哥哪有这个脆弱。大家该干啥的干啥，也甭堆在这里了。奶奶们回去做点吃的给哥好好补补，年轻人们公司有事该忙啥忙啥去。”言默乐呵呵的指挥一干女子。然后一个个将我们推出门外。 “小默，你让小心留下来，我有话和他说。”苏罙难得主动开口留我，我在心中仰天大笑，禁不住得意再胜何小艾一局，正回身，但是言默仍然一把将我推了出去：“哥你要好好休息，小心的电话也响了好久了我有听见哦，哥这里有我啦，大不了我不眠不休照顾表哥就好啦，都回去了……” 虽说对于言默破坏苏罙难得的主动我有些许疑惑，不过言默说的确实不错，公司的事情怎么都是不能搁下的，我转头见苏罙对言默的话也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且脸色相对平静，倒也不再坚持，冲着苏罙说：“那我先去看看是不是公司有事。” 苏罙点点头：“努力工作，去吧。”脸色亦有些疲倦了。 我想这样让他休息休息也是好的，将言默拖出病房：“好好照顾苏罙啊，以后好处少不了你的！”我笑嘻嘻的。 “知道了知道了，我办事你放心。”言默靠在门边，懒洋洋的回答。 确实也没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于是嘱咐言默自个儿好好照顾自己，就匆匆回家了一趟，天已经亮了，手机上未接来电全是安宁的，我打电话过去，虽说现在很早，但她这么多个电话打过来事情应该也不小。 哪知刚接通一声，那边就响起了安宁的咆哮声：“郝小心，你死回火星了么？现在才给我来电话，我们就差派飞船来火星接你并保证地球人再不欺负你了~！#￥%……”此处省去三千不知所云的句子。很好，还能开玩笑就没有大事。我待她喘气间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怎么？地球要毁灭了？” 安宁那边沉默的一阵：“地球毁灭要等到2012，但是我们设计组，马上就要毁灭了……”我感觉安宁头上有一朵乌云，在她说完上面话的时候，蹭地飞到了我的头上。 “姑奶奶，你好好跟我说说可以不？你现在这样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我也念她。 “小心……”那边安宁深情的呼唤寒得我一哆嗦：“什，什么……？” “小心，你的案子做好了么？”一股电流沿着电话线噼噼啪啪地传了过来。我抹了抹汗：“最后几个小细节，就好了……” “太好了，小心！我就知道你是我们救星啊……”安宁一反平常的睿智，叽叽喳喳的简直和苏锦里有一拼。 “怎么回事？”我问。 “先什么都别问，带着你的设计来公司，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含糊的应着：“一会儿就过来。” 挂上电话现在心中一片哀嚎，原本计划的补眠就这样泡汤了，慌忙去洗了个澡，就带着我的稿子去了point。 请假加上周末，我都好久没有来point了，办公室里面只有安宁，见我一到，看了看表拿着包就走了，“小心跟我来。” 不明白安宁为何如此急躁，我也只好拽着一颗还因为急促而没来得及平稳的心脏，又急匆匆和安宁走出了公司。 安宁开着一辆宝蓝色的保时捷，将我推上车之后她没有立马开车，她顿了顿问我：“小心，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来point的么？” 我摇头，我不是刚来point才没多久么。我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我到公司已经三年了，三年来，我挂着经理的名号，实际上从开始来的时候我的权利就被架空了。那时候刚刚毕业，就求着爸爸来了中国，这三年来，我一步步的努力，就是想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我想，如果能争取到lyin，至少以后，我们就有足够的实力和公司里的老古董抗衡了。” 安宁絮絮叨叨说着，她转过头：“你懂我的意思么？” 我咧了咧嘴角。“你的意思就是，这个案子对你十分重要，但是你一定没有懂我的意思。” 安宁转头：“你有什么意思？”可能又觉得说得不大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吧。” “我的意思是我的作品不一定会选上啊……”我愁眉苦脸。 “我看过你在各个公司的案子，都很不错的，如果咱们的稿子没问题，我自然安排了投票组的，现在我们去和果儿他们汇合，他们去恢复电脑系统，对了没有和你说，我们做的稿子在最后存盘的时候全部没有了，为了保密各自的电脑里面都没有留备份，反正现在我们先去他们哪儿再说。（这里解释一下，我对设计公司的保密不大了解，所以如果有错误或者纰漏的话请大家原谅，抱抱。”） 安宁抬起头，那一瞬间我在她眼里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坚定，他方向盘一打，车瞬间就滑了出去。我忽然觉得，其实每个人，都再用自己的方式，不知不觉的，成长。 （这两天没有按时更新··罚跪中……话说亲们··我木有存稿了··致命的打击···但是这几天我还是会靠着存稿更下去的，群么么……） ------------ 四十七章 继续墙头草 更新时间：2010-03-13 四个人在本市某一偏僻处的餐厅会面，不知道为何心里会浮上鬼鬼祟祟这样的词，但是就觉得这个场景挺喜剧的，但是我没有表现出来，我配合着安宁紧张的神情还时不时的看后面有没有人跟踪。 “小心，你在四周脑袋瞎晃荡啥呢？”安宁见我的表情，问我。 “我在注意有没有人跟上来，比如说那些你话里面的老古董什么的。”我接着说道，并且不着痕迹的憋住了笑。 安宁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忽然踹我：“你嘲笑我呢，你明明连他们样子都不知道。”我被噎住。确实是这样。 这才本本分分地跟着她找到了冯果儿和余浩。他们一脸凝重：“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小心身上了。” 我手心出汗，拿出了电脑，边打开电脑边说：“我的主题是生活，汲取身边人的事情，这个是源自于有一次没有灵感时候散步所得的感想，只要生活有爱……”我打开我的电脑…… “就是这个……你们看看成不？”我将电脑推给他们。 三个人叽叽咕咕讨论了很久：“大家一起修修细节，就这个吧……”最后安宁开口，一锤定音。然后安宁看了看我：“到时候小心上去解说你的案子，我和余浩会好好安排下面的事情的。这段时间别请假了，可给我把身子养好了。”说完大家又开始细说内里的细节问题。一个上午匆匆过去，我忽然想到苏罙住院了那s罙可怎么办呢？毕竟我还是记得，point这次的主要目标，还是s罙。 中午的时候，还是打了电话过去：“苏罙，现在怎么样了？” “还好，在医院里面当放大假。”心情貌似不错的样子。 “公司呢？我们point这边儿可是卯足了气要战胜你们s罙呢。”我开着玩笑，并不打算将这隐藏在平静下的point内乱说出来。 “公司奶奶在管，我算是彻底闲下来了。”苏罙笑笑。 “阿眉奶奶在管？你可真能狠下心啊。”我悠悠地说。 “是言奶奶。”苏罙顿了顿说。 察觉到一丝异样，我不再纠缠这个话题。“lyin和你们说什么时候交稿子？” 苏罙顿了顿，正当我以为他会为了商业机密什么的不再和我说话的时候，他忽然开口：“一直都在谈。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在谈了，只是现在才正式真的准备签约了。这个案子是我亲手做的，其他的我都放心。”苏罙的声音很平淡，内里像是有什么变化似的。 我拿着电话转了一个身：“谈了这么久，为啥还要想出派人考察这么一茬，这不没事儿找事儿么？你怎么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了？”苏罙的小辫子不容易逮到，逮到之后就不能放过。 “这件事说来话长，得从咱大学那会儿说起。”忽然有一种错觉，在这一刻我们穿越时空，回到那个清澈纯美的年纪，我笑笑：“说来听听。” 然而现实是我一边握着电话，一边看向安宁的办公室，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安宁看到我玩忽职守，可是一个不经意，竟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哓和苏锦里！ 我朝他们招手：“锦里，哓，我在这里。” 苏罙显然听到我的话，他问：“哓叔叔和锦里在你身边？” “刚刚看见呢，看样子也是刚刚才到。”很久没有见到哓和锦里了，声音不自然就上扬了几分，苏罙那边传来一声轻笑：“那我们以后再说吧，现在就这样了，你们也可以叙叙旧。”没有说再见，叹息了一声，苏罙就挂了电话。 我琢磨着苏罙这反应不大对劲，但是一时的注意力全都分散到了哓和锦里的身上也没有太介意，心里想着大不了晚上下班的时候去医院看看他就行了。 锦里穿着高跟鞋带着项链珠子像一只花蝴蝶一般扑向我，“小心，你个死没良心的，我好不容易回一次中国，你一个电话都没有，你简直是在伤害一个海外华侨脆弱的心。” 我抹着汗，心想着我这不是给你和哓制造机会么，于是我捏起苏锦里的小脸儿：“瞧这水水嫩嫩的，是被滋润了呢……”在苏锦里脸红的一瞬间接着说道：“换用了什么化妆品？” 换来她一阵白眼。我言归正传：“你们到这里开干什么，视察？微服私访？” 锦里撇撇嘴：“你小说看多了吧，我们是过来谈合约的，顺便就来看看你呗。” 我心一沉：“什么合约？不是让s罙和point竞争么？” 哓见我的神色沉下了脸，锦里见哓这样，踢了踢我的脚：“记住你现在可是point的人啊。” 我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瞧了哓的脸色有些缓和才稍稍放下心。“我的意思是如果直接和point签的话干嘛还要派人去s罙什么的……”我嗫嚅，心里想到刚刚苏罙电话里说的很早之前就在谈签约了什么的，如果这样的话，他会不会很失望，像苏罙那般强大的男人，要是遇到失败会怎么样？ “傻妞，除了那个合同以外，lyin就不能有其他的合同和point签？”苏锦里捏了捏我的脸，担负起了缓和气氛的角色。 我小心肝顿时回归主位：“额……是啊，瞧我都傻了……呵呵……”我尴尬的笑道。 “现在终于放心了吧，那去吃饭？”锦里和我勾肩搭背，说着就要拉我出门。 “我还在上班呢……”拿着包包正准备出门的我忽然感觉到后方传来一股怨念，转头看到了安宁幽怨的脸，硬生生停住了脚步。 “哟哟哟，你这死没良心的现在还要认真工作？笑死人了，我还不知道你几斤几两？你啥都不放在眼里的好不好我可是看出来的。” 我扭捏：“我什么时候啥都不在乎了。我还在乎我的工作呢，不然以后站在西北方张嘴就真的能填饱肚子？” 见我一副真的要留下来上班的样子，哓终于笑了：“那小心，你好好上班，我们下去逛一圈，顺便就等着你下班到时候在一起去吃饭？” 我连忙点头。目送哓和锦里离开，我看见安宁的影子一闪，默默站在了我身边：“原来小心还认识哓总……” 吓得我一哆嗦：“我说安宁你怎么跟幽灵似的？” 她弱弱一笑：“我们日本比较喜欢鬼片……”于是我寒地更厉害了…… “你认识哓总，我觉得这个案子交给你，简直可以放心了……”我忽然觉得安宁的声音似乎要飘起来了。 “那个……安宁，我和哓，其实也没那么熟悉的……” “反正这次的案子全都要靠你了，我忽然觉得小心你简直是我的福将！”安宁搂住我，一直说到下班。其实每个人成长的过程中，都会害怕，会想要找那么一个人能够让自己依靠，就像她以为我会绝对支持她，就像我一直以为苏罙会绝对支持我的那样。最后苏罙支持的是何小艾，而在于安宁，我支持的是……苏罙，其实这些，上帝开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躲过安宁期待的眼神，我出门打电话给锦里：“我下班了你们在哪里？” “下来吧，在楼下等了你老半天了……”锦里有气无力的声音。 “我不下来……我有问题要问。”我贼笑嘻嘻。 “郝小心你说什么？”那边一阵怒吼。然后是锦里冲着哓解释的声音：“没事儿，呵呵，开玩笑呢……” “速速招来，不然我去问哓？”我得意：“坦白从宽……”我悠悠道。一边收拾着包包往楼下走去。 “恩。”那边飞快回答了一个字，看来心不甘情不愿啊…… “和哥好上了？”我拖长尾音。 “算不上。”简洁，没有丝毫感情。看来妞要发脾气了。 “约会么？接吻没？那个没？”我奸笑，一次性问批量问道。 “没，恩，恩。”三个字，我激动了：“真的，恭喜你。” “不用了，你死下来就好。”啪地，挂了电话。我微微汗了，看来气得不轻。于是连忙火速往下跑去，“哈咯，我来了。” 锦里朝着我哼了一声：“上车。” 饭吃得不怎么的，因为锦里一直寒着脸瞪我，反而是哓倒是很淡定的吃着东西，也不知道我和锦里有生着哪门子的气，一想到平常正儿八经的哓终于被锦里泡了我就觉得心里振奋，于是直接导致我一直冲着哓傻笑，锦里一直冲着我瞪眼睛，哓一直不明所以地看着锦里……多么的和谐…… “锦里，晚上来我家噢，人家等你……”我暧昧的朝她眨眨眼。 “没空，我要照顾哓总。”仍旧是有气无力的声音，似乎已经对我亢奋的状态无能为力了。 既然锦里晚上不去我家的话，我倒是很有必要去苏罙那里一趟的。 “锦里，你今晚就过去陪小心一晚上吧，没几天她们point就会和s罙过来投标了，到时候就没时间聚了。”哓的声音还是平稳好听得让人心情舒畅。 “也是，差点把这茬给忘了。”锦里瞪了我一眼，我从她的眼里看到了闪烁着的两个字——内情。 （没有人提醒我··我就忘了更··一直都在疯狂滴努力存稿，刚刚才发现我还木有更新，对不起啦……话说我今天拼字有赢哦，赢了豆儿童鞋巧克力一份，嘎嘎，不许生气哦··都抱抱……明天一定记住按时更新……） ------------ 四十八章 内情？在哪里？ 更新时间：2010-03-14 吃完饭，锦里先送哓回去，我则赶到医院，看望苏罙去了。 苏罙正在吃饭，微微抬了头，说了句：“你来了。”又低下了头。 我坐在他身边，顺手拿了一个苹果削了了起来，还不忘四周瞅瞅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 “嫌烦，都回去了。”吃完饭，苏罙按了铃，有人收走了碗，我见他挺直着背僵坐着，给他背后垫了两个枕头，他擦了嘴朝我点了点头，才靠在枕头上，像是松了一口气般看了看我，我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递给他。他也不拿牙签，两指拈起一块就往嘴里送，自然得不得了。 “我以为你今天不会过来了。”他淡淡的说。 这话使得我不自然的扭了扭身子，一时间沉醉在于苏罙几乎有些患得患失的语气。我笑了笑，连忙拉开话题：“早上那会儿，你说有话要说的？”我也拿起一块苹果，啃了起来。 他停下手，抬头看了看我。“恩，没什么，就想说好好工作。”苏罙这时忽然一个不坦诚，害得我心里一堵就没了话题。 我一边玩着手指，一边偷偷观察苏罙的表情，他专注地看着盘子里的苹果，嘴角有微微的笑意，在医院纯白的背景下，像是有淡淡的光芒，不似凡人。 “今天锦里和哓来point签约来了。”我没话找话。 “哦？lyin和point有很多个合作项目？”苏罙漫不经心，对这话题不甚感兴趣。 “不清楚，又没有人告诉我。”我耸耸肩。 “再过两天就要去lyin竞标了，你到时候会去么？”我问苏罙。 “不会，奶奶主持大局，啥也不让我插手，让我好好养着身子。”苏罙不动声色。 “你和言奶奶……怎么回事来着？怎么好像你们一个个的都挺怕她的。”我讪笑。 “你回忆回忆第一次怎么见到她的就能明白几分了。”苏罙瞪着盘子里的苹果，忽然一口气将盘子里的苹果塞到嘴里，然后鼓着腮帮子咀嚼着，我望着苏罙，默然地抹了抹汗水。“还要吃么？” 苏罙摇摇头，这时候锦里的电话打破了我和苏罙诡异的气氛。 “郝小心，不乖乖给我呆在床上等本大妞宠幸，你死哪儿去了？还不快点给妞滚回来，让妞等急了砸了你家门。”吼完之后，便啪地挂了电话。病房太安静，估计锦里的话一字不差的都传进了苏罙的耳朵。锦里的那句本大妞让我和苏罙均是一脸无语。苏罙看着我无奈的表情：“是许一繁？” 我摇摇头：“是个比许一繁还妖怪的女人。”我扶了扶额头。 “你身边尽是这般的女子。”说完他就笑了，似乎觉得很有趣。“这个女人？是瑞士认识的？” 我点头如捣蒜，忽而想到了什么，神秘的说：“很强的女子噢，貌似已经把哓泡到手了。”我奸笑，“当然，别让何小艾知道了。”然后又止不住接着奸笑，觉得自个儿比何小艾高上了那么一层。 苏罙听到这里，脸色一变：“你和她关系很好？”果然，在苏罙面前还是不要提何小艾得好，这反应太伤感情了。 “是啊，她是个很神奇的女人。”想到和锦里在瑞士超车，宿醉，不禁扬起了嘴角。 “恩……那你还不回去。”苏罙想到了什么，忽然不再说话，止住了我们的话题。 “晚上你一个人？”我想了想问。 “扑哧……”苏罙忽然笑了，他看向我，眼睛里面一片光芒，我吞了吞口水，苏罙接着说：“不然呢？你怕鬼？” 我白了他一眼提了包包就走，临出门时苏罙叫住我：“小心。” 我转头，见他皱着眉，欲言又止，最后他说了两句话：“离那个女人远点，还有，离言默也远点。”他认真的看着我，等我的回答。 “为什么？” “听我的就好，其他的你不要问。”苏罙说。 本来我想回嘴说听你的会有什么后果我已经受够了，但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我没有反驳，反而敷衍地点了点头就出了门，或许是因为苏罙眼里的神色太认真。我出来之后忍不住开始想苏罙的意思。 早上的时候说有话要说，但是言默将我推出了病房，后来电话里明明准备说什么，最后却在锦里和哓出现的时候止住了话题，难道他们几个人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不自觉的，就将这两件事儿联系在了一起。 苏罙为什么会让我远离言默呢？难道他和言默……以往看的无数耽美小说瞬间浮上了脑袋，难道实际上苏罙喜欢的人是言默？然后他看出来言默喜欢的是我，然后……（此处省去yy三千字……） 刚出医院大门，就看见言默从对面走过来：“小心，这么快就走么？”绝对比夏日正午的阳光还灿烂的笑容，让我立马抖落心中那些阴暗的想法，就算苏罙是个变态，言默也不是，我念叨。然后才想着和言默打招呼：“是啊，锦里过来了，今晚睡我家呢。” 听我说到这儿，言默眼里一阵放光：“就是草莓姐姐么？我还没有看见人家的真实面貌呢，好期待好期待……”言默激动了。我退后一步：“言默，你还要照看苏罙，别打我家锦里主意啊……”我惊恐说道。 锦里那厮一看就是大叔控，而照言默的性子，估计是一见到锦里就会口水滴答贴上去。不知道在言默的死皮赖脸下锦里会不会灭口来着，为了阻止惨剧发生，最好的办法就是两人千万别见面。 和言默胡扯了好一会儿，才打发了言默不跟着我去看锦里，我连忙往回走，直到楼下还是想不明白为何苏罙还要我离锦里远一点，他明明不是连见都没有见过她么？但是苏罙为什么会这样说呢？他知道的内情，为何从来不愿意告诉我？是了，这就是我和苏罙的最大的矛盾，他想要将所有的真相都隐藏在我面前，而我，偏偏对所谓的真相太不放心。 晚上和锦里仍然喝着小酒，聊着以前常常说的话题：“你怎么就泡上哓了，说来听听。” 锦里一巴掌拍过来：“什么叫做泡啊……” “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我要过程哦，过程……”我贼笑。 “过程，就那样呗，没什么好说的，哓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的第一个女人的。”锦里的语气有些落寞，我表情一滞，忽而丧失了八卦的兴趣。再八卦下去，只会对锦里的事情更加无奈，锦里为自己添了一杯酒：“我这辈子，永远都只能活在那个女人的阴影下。” 锦里是那种要强到让人惊诧的女子，就拿当初她为了确定我是不是敌人的时候那晚，和后来警告我不准帮忙时候的神态，但是……那个叫“小”的女子对于哓来说，真的很重要吧…… “别说这个了，和你说点正事吧。”锦里停下来，看着我，一脸正式。 “什么正事儿，难道你去什么地方给我打听到不为人知的内情了？”我仍然笑，借此将对锦里的那微不足道的心疼掩饰过去。 她放下酒杯，先是慵懒地看了我一眼，掏出一支烟递给我，也不管我接不接，自己先点上了，悠悠地说：“我一直琢磨着lyin和s罙的关系不正常呢，貌似s罙和lyin的案子谈了很久，这个事情，你知道点什么端倪么？” “是觉得谈了很久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我茫然。“前断时间签的那个案子，就搁置了很久……但是仍然还是签了的。”意识到锦里可能会对我说什么，我忽然绷紧了神经。 “其实据说很久以前就开始在谈了，那时候苏罙还在大学里面念书，s罙公司的来源十分复杂，这个你知道么？”安宁缓缓吸着烟问我。 “这个我是知道的，我一直觉得是s罙的股东比较复杂而已，这个也有内情？”我尽量显得云淡风轻，不让锦里看出我的惊诧。 “s罙公司，除了苏罙手上的股权以外，最大的股东是谁你知道么？”安宁看我的眼神带着怜悯，又有些不忍。 我心里一紧，摇头。 “是哓。”锦里吐出了两个字。“虽然我不知道哓手握着s罙的股权却频频为难s罙的目的是什么，但是里面隐藏的事情，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 锦里看了我一眼，示意我知道什么可以说出来，我看着她：“这些事情，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掌握在手里，我觉得苏罙会比谁都处理得更好。” 锦里笑了，居然有那么一丝娇媚：“你是对的。s罙确实比哓想象的做得更好。”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次偶然的机会，听到了哓和苏罙的电话，很无意的，貌似他们谈论的关于你的事情比较多，你想想可能和哓是什么关系，导致他一直这样关注你，或者苏罙，和哓是什么关系，他们之间是不是达成了什么协议，这些我不清楚，但是苏罙，一定清楚。”锦里见我愣住，不禁叹了口气：“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要你去怀疑谁，我只是要你，去看清楚你所处的环境，和到底，谁是你身边的人，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包括苏罙，包括哓，我总觉得这事儿有蹊跷。”说完这些，锦里再也没有开口。 整个晚上我翻来覆去，第一次，将我从认识哓开始的每一个细节，悉数过滤了一遍，是的，不是蹊跷，简直就像是刻意安排。我躺在床上一直清醒着，直到手心凉透。 （疲倦·--··好累，我会坚持的，抱抱……对了··土豆儿滴三界神王，这儿推荐一个……） ------------ 四十九章 风雨欲来 更新时间：2010-03-15 日子一晃，在言默天天在苏罙家骚扰苏罙，锦里许一繁安宁轮流到我家骚扰中过去了，s罙和point竞标的日子转瞬即在眼前。point最后还是在安宁和余浩的安排下选了我的案子，我不知道为何安宁和余浩有着安排下面选票的本事，还是会被架空自己的权力，反正我只做好我的，其他的，交给他们吧，本来我也并不希望，point真的能够胜过s罙。 当时许陌枕的说法是s罙是哓已经内定了的吧，那么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的，而我上去也就是走一个过场而已，没有什么好介意的，我不住的安慰自己，然后坐在lyin专门为这次会议准备的会议室里对这安宁和冯果儿虚弱的笑。 会议在三点正式开始，lyin里我已经认识和没来及认识的人密密麻麻地坐在评判席里，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觉得心里不安，像是有什么东西揪着心里的那根线，忽地拉紧，又骤然松开，一抽一抽的堵得慌，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我清楚的记得，上一次有这个感觉的时候，就是去瑞士的那时。 我不安的握着手中的资料，感觉不断有冷汗从额头渗出，明明就没有紧张的必要的不是么？明明就已经是注定好了的事情，不管怎么样紧张的那个都不该是我的。可是该死的我就是禁不住的，双腿发^颤。 会议开始，没完没了的开头介绍，总觉得再多呆一秒就会窒息，却一直稳如泰山地坐在原地，我心里有信心不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不断不断的自我安慰在s罙的案子从ppt放出来的一瞬间，彻底粉碎。 我讷讷地看着上面的人铿锵有力，流畅的说着：“我们s罙这次所取的题材在lyin提出的主题上更加联系到了平民的普通生活，我们这次的案子致力于贴近生活，分享阳光，在同一个城市里，同一个地球下，我们拥有着同样的资源，将此次的广告分成了三个片段，大家请看大屏幕，这是第一个案子，取自于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们苏总去公园的时候所拍下的照片，这一节的主题，叫处处温馨。下面这个，是一套室内的组图，这是在lyin这系列户型下我们做的平面精装示意图，切合lyin所要求的室内宣传，这一节的主题，叫点点温情，里面的男女模特扮演的是一对情人，以平易近人的温暖笑容带给人家的温暖……” 啪嗒……我的文件夹掉落在地上。 早已有point的人抑制不住窃窃私语了起来，我禁不住浑身颤抖，不知道该要怎么面对这变故。在这个时候，只听见一声清脆却高扬的女声：“我要求s罙暂停这个方案的介绍，因为，这个案子，是、我、们、point、的。”安宁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禁不住苦涩地闭上了眼睛。 “小心，这个案子是你亲手设计的不是么？那个时候你和苏罙住在一起，苏罙想要抄袭你的稿子轻而易举，而且你们是夫妻关系，你对他没有戒备之心也是正常的，这样的话就能说得过去了，是s罙抄袭我们point的。”安宁面目慌张，我们都是被宠坏了的小孩，在面临所有人怀疑的眼神时候都会惧怕。 即使这个案子是我设计的，但是也绝对是有苏罙的功劳，甚至苏罙也并非没有可能用到这些素材，并且我坚信，s罙的人绝对不会相信会是苏罙抄袭我的，或者在所有人的眼里，我抄袭苏罙的可能性比较大吧。我默然坐在原地，许陌枕的眼神远远的看来。 “副总，你有话要说么？”暗自想想是谁在后面捅我刀子，当时许陌枕提示的，后来锦里分析的，是谁在后面害我？ 我站起身，“安宁，你等我。等我回来，我去向苏罙要一个解释。” 听到我这句话，有人坐不住了：“郝小心，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们苏总会有可能抄袭你的？” “是啊，也不称称自己几斤几两，你凭什么啊？” “不就是仗着自己是苏总老婆么？你在s罙的时候也没见的做过什么大的案子啊……” “忽然很好奇，她是怎么在lyin坐上副总的呢……据说和许总有什么关系呢……” “岂止是许总，更大的来头还有呢，哓总哦……” 职场从来都不缺少找茬和八卦的声音，我静静听着他们的话，没有说什么，我是有想过我在别人眼里的样子也许不会那么好，但是我没有想到如此不堪，我觉得每个人的眼睛都是一支红色的记号笔，经过我的时候都会在我身上画一个叉，我在原地瑟瑟发抖，忽然没有力气再说一句话，甚至看向其中任何一个人。 “副总，我想听你说。”许陌枕的声音透着威严，或者是用眼神示意了周围的人还是怎么的我不知道，只是忽然安静下来的四周更让我觉得害怕。 我一个转身跑出了会议室，连文件夹，连资料，连笔记本电脑都没有拿，我知道这是我性格里自带的一种基因，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只知道用逃跑来解决，想到这里觉得可悲，难道要逃一辈子么？在遇到自己无法面对的事情的时候就逃走，然后永远无法变强。 我生生止住了脚步。 “要是做得不好我一样会将你从公司踢出去的。”苏罙的声音在耳边想起。 然后我转身，迈着我自己也不敢相信的步伐，回到了会议室。 所有人都惊讶底看着我折返，一时僵住了表情。我径直走向许陌枕，拿着他手边的麦克风：“我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家都会觉得吃惊，我也理解你们不相信这个设计是我做的，我甚至也不怪你们说我是抄袭你们苏总的，但是这件设计，因为对于我来说有不同的意义，所以我每次做的时候都十分用心，我将每一个步骤都有记下在电脑里，也许你们会问凭什么相信我。我可以在这里也告诉你们，我和你们的苏总，在何小艾出现的那一刻，感情就已经出现了危机……”我顿了顿，忍住了眼泪。 逼着自己接着说：“直到后来我去lyin去瑞士，都是因为苏罙他不要我了，于是我只能选择逃避，但是这个设计，是我回来以后，我和苏罙各自做出努力的成果，我的意思是为了这段在你们看来甚至十分庸俗的感情。我们都在努力，他带我出去看怎么样的生活才能产生设计，什么样的心态才能做出温暖的设计，这些……都是苏罙给我的，这个设计是我要自己最后一次，给我们彼此机会所做的，里面的每一个细节，都有我隐秘的梦想，我只是希望……你们不要……践踏他，我会给你们一个说法的。还有，安宁，对不起，其实我一直都把自己，当作是s罙的人。” 说完这些我觉得难堪，每个人也许都有一种本能，掩饰住自己心里最最真实的想法，甚至瞒过自己，这样才觉得自己是安全的，于是无法直视自己的错误，我也是这样，所以将这些东西摆在众人的面前时候，我觉得尴尬，我想，这辈子，我是再也不会和他们共事的，是的，这辈子。 然后我开车去了苏罙的医院，我将所有的表情收拾的天衣无缝，我不相信苏罙会做这样的事，如果有人做这件事情针对的是我，那么我最多身败名裂再也做不成设计，如果害的是point，这更是没有理由的，因为point在这次竞争中是中途被摆了进来的，最有可能的是，这件事情，是针对s罙。 有人能够暗中抄作着lyin和s罙，让这件事情在无数个巧合下轻易的发生，让s罙从此在设计界无法立足，让s罙的苏总，永远背上抄袭的黑锅，而且抄袭的，还是他女人的作品，直接写下来的后果，会不会更加严重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现在，我应该在苏罙身边。 推开医院的门，苏罙的眸子就锁在了我的身上，他笑笑：“怎么现在过来？是出了什么事情么？” 我走进他，将表情调整到最最平静，我说：“苏罙，把你的电话给我。” 他疑惑的看着我，在我的坚持下将电话递给了我。我接过来就连忙翻看有没有来电，还好，近一个小时内没有来电，看来现在s罙做主的真的是言奶奶所以竟然没有通知到苏罙，我松了一口气拿下他的电池，将sim卡丢进厕所，哗啦啦地将卡冲走了才放心，脚一软，就跌坐在卫生间门口。 苏罙犹豫了一下，下床走过来扶起了我：“小心，你怎么了？” 我抬眼，苏罙的脸就在眼前，就像当年我第一次见到他那样，他拎起我的领子，那张脸，纯白无暇，漫过青春的时光，轰拥而至，我曾经那般爱慕的脸，我曾经那般憎恨的脸，我那么想要保护那么想要依赖的脸，我离也离不开的脸，我忽然嚎啕大哭，我说：“苏罙，带我走，马上离开这里，去一个安静的地方，不准问我为什么，我要马上离开这里……” 我断断续续的抽噎，听不清楚苏罙在我耳边说了些什么，我不断重复说我们离开这里，直到苏罙真的提起了行李，开车离开了医院。 苏罙说：“小心，你不哭，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管什么事情，都不许哭，这不我还在么……” 我嘶声反驳：“明明还有何小艾，何小艾也还在啊……” 迷蒙中听到苏罙说：“你最白痴……” （通知亲们，可能从明天开始v文了，谢谢常来看文的亲，第一次写文遇到了很多困难和不理解的地方，有很多朋友一直在身边帮助我，我会默默记住的，还有那些一直看我文的亲们，我也谢谢你们，希望你们能够订阅，再次谢谢你们，么么。） ------------ 五十章 （一） 我站在你的身后 更新时间：2010-03-16 不知道为什么，我做事情从来都是颠三倒四，于是，从来没有成功过。 所以当我慌慌忙忙拉着苏罙走，在临近机场的高速公路上，还是被一辆车截住，接着，那辆车停在了路边，苏罙无奈，也停下，接着言奶奶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时候，脸上带的怒气，我现在都忘不了。 言奶奶的表情里面没有丝毫以前犯花痴的神情，她径直走到苏罙的车窗前，审视地看向我，然后码着脸问苏罙：“你要去哪里？” 苏罙没有转头去看她，他只淡淡回答了四个字：“除了这里。” 那一刻言奶奶的表情甚至有些暴戾，他皱着眉头死死的盯着苏罙：“小罙，这不是你说的话。” 苏罙沉默了一阵，他说：“只是忽然觉得没有必要，忽然而已。那就回去吧……”苏罙话里面隐藏着无奈，我心里猛地一抽，回去…… “小罙，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忽地语气一扬，“我这把老骨头还真禁不起折腾了，哈哈，小心你说是不？” 对于言奶奶忽然变脸，我连忙赔笑：“奶奶您还是得好好休息啊……” 他微睨了一眼苏罙：“得有人让我这把老骨头安生啊……” 说完，言奶奶朝着自己车上走了去，我坐在原地，满手冷汗：“苏罙，现在……不走了么？” “恩，有些事情还是先得处理。” “苏罙，不要回去，我不想回去。”我惊慌失措，苏罙为什么不肯跟我一起走呢？如果我们一起走了，就不用面对那些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所谓抄袭所谓公司的事情了，终究是我太幼稚，在现实的社会中，以为真的能够逃到一个地方，可以忘却工作。可是实际上现在的社会让深山老林都已经不复存在。 “苏罙，如果不走，那么我会在你身边。”吸了一口气，我没有去看苏罙，说完觉得及其疲惫，于是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但是累有什么办法？我们接受的教育早就根深蒂固地告诉了我们，有问题就得去解决。不管心中对这件事情多么的排斥。既然苏罙决定回去，既然他有不能不留下的理由，那么，就面对吧。 不能避免，那么至少，我要在苏罙身边。 我在车上假寐睡了一会儿，觉得精神终于有些缓和，就跟着苏罙到了中国移动，意识到苏罙为什么来这里，我有些脸红：“对不起……” 补完卡苏罙看向我：“是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这么害怕？” 我深呼吸了一口，然后凝神看向他：“苏罙，你们的稿子，跟我的一模一样。” 苏罙有一瞬间的错愕，但也只是一瞬间他就收起了表情：“可能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没关系，都会解决的，看把你吓得。”他搂过我，轻轻拍了拍我的背。 我以为在这样的事故出现的时候苏罙至少会有那么一点点无法接受，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苏罙本来就可以坦然相对，他的设计也是做好了的，没有必要和我的扯上什么关系不是么？所以只要将他的稿子拿出来，那么我们两个人遇到的事情都会迎刃而解。只是我就是害怕，害怕苏罙受一点点伤，害怕事情的结果，会让苏罙有一点点的丧气。 “好像每次，我都是这样，惊慌失措，把所有的事情都弄得一团糟……为什么每次，你都可以保持镇定呢？”我低头，笑了笑。 “因为我还要保护你啊……” 我转头，苏罙也看着我，然后他笑。 于是我忍不住笑了：“苏罙，这句话真好听，你再说几次。” “白痴。” 苏罙火速地赶到自己家里，将电脑往我手上一递，顺手翻了一些纸质稿子，就拉着我慌慌忙忙来到了s罙。s罙的人见苏罙出现，都一副见到救星的神情，但是看见跟在后面的我，表情就不那么好看了，何小艾从来不会错过这样的镜头，她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先是亲昵地拥抱了苏罙：“哥，欢迎回来，我们都等得急死了。” 苏罙摸了摸她的头：“恩，也休息得差不多了。” 然后何小艾看向我，我肿着医院那会儿哭红的眼睛，干涩地朝着何小艾笑：“小艾，不欢迎我我也回来了……” 何小艾看了看我，不顾她的惊疑，我上前也抱住了她：“不要担心，事情都会解决的。” 何小艾看着我的样子，就像看着某个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我接着说：“苏罙的稿子极有可能是被人掉包了，所以只要苏罙稿子还在就好。” 何小艾看了看我，然后笑了，转瞬即逝，那么短暂的笑容让我竟然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甚至我可以肯定，在这个我和她面对面的角度，只有我看到了她的笑容。然后她转身，满脸不可置信：“哥，你竟然这样帮着她？” 这这这？这话是什么意思？应该是我帮着他吧？我都已经背着lyin，point的身份来到s罙了，这压力很大诶……可是……怎么何小艾说得好似苏罙为了帮我故意说自己重做了一个案子？ 果然，其他的人都看着我窃窃私语了起来，好吧，我知道他们不知道在背后诅咒了我多久，但是这样的时候，我要是不站出来为自己说话，估计早晚被何小艾吃得死死的。“何小艾，请你解释一下你话里的意思，或者你对这件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硬咬定我的罪名，这件事情其实和你有什么牵连？” 连我都被自己的声音冻得哆嗦。 何小艾微微一笑：“难道这件事情和我没有牵连么？郝小心，你好像忘了一件事，我可是s罙的……副经理。” 我承认那一刻我真的受到了打击，本来这件事情是我暗示自己这辈子都不要再想起的往事，让这个战胜者突然拿出来作为筹码我忽然觉得不习惯。 “小心，我们先去哓叔叔那里去拿你的资料，然后再到lyin去和许总解释这些事情，如果要澄清两个公司的误会的话，两方都是少不了的，你说呢？小艾？” 苏罙看向何小艾，微微的笑，何小艾咬了咬唇没有吭声，“哥，你变了。”终于何小艾开口，说完，转身就走。 苏罙看向何小艾的背影很久，直到何小艾经过走廊消失无踪，苏罙还是保持那样的姿态看着，我拉了拉苏罙的手：“走吧。” “大家稍安勿躁，这件事情我在医院没有及时得到情况，所以一开始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确实做稿子的时候我和小心共处一室，但是我相信，我们都没有抄袭的必要，如果郝小心要抄袭我的话。那么那个时候干嘛不好好的做苏太太要离开s罙？” 众人面面相觑，一向不解释的苏罙说出这样的话来纵使是我也不免觉得惊诧，何况是跟了他这么些年的部下。 “恩，其实你们还没有恭喜我新婚愉快，忙完这阵子，补一个婚礼怎么样？”他眼神游移一圈之后固定在我脸上：“当然，等你们嫂子不和我闹别扭的前提下。” 不知道是谁先笑出了声，然后所有的人都笑了，我也不管他们脸上带着的是讪笑，假笑，苦笑或者讥笑，苏罙这样的话，对我来说，就已经够了。 苏罙，我们都在努力走向对方，那么最终，我们会走到一起，在一次真正拥有对方么？ 跟着苏罙出门，在众人的目光下，我不安地看了看身后：“喂，苏罙，说这些话一点也不像你。” “有些事情，病一场才会明白。”苏罙淡淡的说。 “那你明白了什么？”我抑制不住好奇。 他斜睨了我一眼：“白告诉你？”然后没有了下文。 我见他也不再搭理我，只要沉默也不再说话，免得一不小心他又变了回去，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苏罙转过身：“在磨蹭什么，还不快跟上。” 我就知道，苏罙反常只会是一瞬间。 到哓家里的时候意外看到了许陌枕，我在苏罙之后进门，视线刚刚被苏罙的背影挡住，苏罙一转身我就看到了若有所思望着我的许陌枕。 哓见我和苏罙一起抵达，表情有些微妙的变化，他笑着看向我：“小心，怎么在会场就跑了，这样的行为，太不负责任了。” “我……”在哓严肃的质问下，我结巴着说不出话来。 “哓叔叔，小心来医院找我了。”苏罙向前站了一步，恰好将我掩在他的身后，就如何小艾所说，苏罙是真的变了，而且十分迅速，以至于我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想什么。 许陌枕玩味地看了苏罙一眼：“想必这个就是大名鼎鼎的苏罙咯，久仰。”许陌枕和苏罙握了握手，握手这么和谐的时候，许陌枕还意味深长地将眼神看向我，我禁不住这样暧昧的眼神，朝着许陌枕瞪了一眼。恰巧苏罙顺着许陌枕的眼神转过头来，就看见我瞪着眼睛狰狞的一幕。 看见苏罙疑惑的眼神，于是我的表情就这么僵在了脸上，我讪笑，连忙看向哓：“哓，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想要和许陌枕解释那个……设计案子的。”我讷讷。 “恩，我们也想针对这件事情查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来了也好。”然后他看向苏罙：“小罙，你最后，还是离队了。” 离队？我竖起耳朵，听着苏罙说：“恩，是啊，我觉得有这个必要。” （谢谢亲们订阅，我会继续努力的，如果没有订阅滴话……我也会努力的。） ------------ 五十章（二） 我站在你的身后 “小心，你可是好久没有出现了呢，哓叔叔还向我打听你的下落，可怜我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呢。”许陌枕暧昧地朝我眨了眨眼睛，然后看向苏罙：“还不跟我介绍介绍苏总，好歹我也是第一次和他见面啊……”许陌枕自然而然地搂住了我的肩膀。 惹得我一阵挣扎：“许陌枕，你好好的又发什么神经？”我一边看向苏罙，他低头看着地板，连眼睛都看不见，哀嚎着这厮是不会管我了。 下一刻，手被人大力握住，苏罙一把将我从许陌枕的怀里拉了出来：“对不起，许先生，自我介绍这样的事情我还是会的，况且我想，你也不止只知道我名字这么多吧？”苏罙看向许陌枕，脸色一瞬间阴沉到四周空气都发冷。 许陌枕讪讪地耸了耸肩，放开了我的手：“小心，当时你不是说已经将苏罙丢去天边了么？”许陌枕眼眸含情地看向我，“或者，我不笑，这样和苏罙比较像？”说完，他真的拉下了脸，我回头看了看苏罙，天哪他们还真的有那么些相似。 “许先生，开玩笑请有一个限度。”然后苏罙转向哓：“真没有想到你那变态般的保护，会漏过许先生这般的垃圾。” 气氛在一瞬间剑弩拔张。 苏罙说的什么？保护什么？漏掉什么？我不解地看向他，苏罙淡定地回视我：“小心说会在我身边。”话却不是对我说的。 其实苏罙和许陌枕一点也不像，许陌枕眼睛里面，没有苏罙那样，盛装着我整个青春。苏罙见证了我每一次成功，包容过我每一次失败，甚至是彼此间的探索，和第一次面对爱情的无措。就算他们长得十二分地相似，就算连气质也有一丝相同，但是他们不像，因为苏罙，是我青春里面占据了长达七年之久的男人。是我第一眼看到就记住的男子，是我在整个大学时期，辗转反侧，每个晚上都会想念的男人。 然后我说：“许陌枕，其实当时，所有的阴谋都是你安排的吧。” 本来还一脸悠闲的许陌枕忽然转头看我，那眼神一瞬间凌厉到让我无法直视，我退后了一步，苏罙握住了我的手，我转头看他，苏罙的眼睛很深，里面暗暗闪烁着谁也看不明白的光泽，像是受到鼓励一般，我扬唇，看向许陌枕：“以前在背后暗算我捅我刀子的人是你吧？” 许陌枕皱眉，似乎很不解的样子：“小心，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许陌枕口气里的哀伤忽然让我说不下去，我看着他，要是演戏的话，这男人的演技实在太高，我笑了笑：“即使不是你，也定是与你有关。”我淡淡说道。 哓在此时开口说话：“小心，你在说什么？” 我笑，哓又何尝会不知情？ “哥，Lyin让我觉得疲惫，我不想呆在Lyin做什么副总了，我本来就没有那个本事，我欠缺的东西很多，当年从妈妈开始，再到苏罙，再到您，你们都一而再再而三地袒护我，将我保护在你们的阴影下，这样的我是长不大的，从我和苏罙分开之后我就明白，我若要成长，就必定离开你们。” 哓起身，一步步走向我，“谁让你有了这样的认知，是苏罙么？因为苏罙伤害到了你，所以你对所有的人都不再相信？”哓看向苏罙，一瞬间表情已经不再温和。 我摇头：“哥，我知道你是关心我的，但是我是真的觉悟了，是的，我需要你们，甚至离开你们或许会过得很艰难，况且现在我也并不想离开，我只是这样觉得，我的意思只是，在Lyin，除了认识锦里，我没有半点收获，我不希望在所有人都敌视我的地方上班，Lyin。Point，甚至是S罙。” “可是要是你不熟悉Lyin的话……”哓想说什么，我截断他的话。 “哥，您的遗产我是不会要的，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着想要分我一份，甚至在你有生命危险的时候真的请来了律师，但是哥，有些东西，根本就与金钱无关的，那一次，是我生命中最最灰暗的时候，哥，你为什么会让何小艾敌视我呢？其实我和何小艾，并非没有做朋友的可能的。” “小心，小艾和你，对我来说都同样重要，我说过，你像我的女儿……” “但是我不是，我不是你的女儿不是么？何小艾才是你的女儿，但是据我所知你对她并不好啊，小艾是坚强的女子，但是并不意味着她不需要你的关心，我知道我说这些话很没有立场很矫情很恶心，但是我就想要告诉你，哥，你的行为太过于异常，让我不得不将你，也纳入怀疑的名单，你，和许陌枕，都是我生活中的意外，你们明明不应该出现在我这样平凡的人的生活里面的不是么？” 哓听得哑口无言，良久都没有人发出声音，我吸了口气接着说：“苏罙，是在我初次离开家的时候就出现在我生命的人，他从那个时候起就已经注定了在我生命里面的不可替代，他的出现是贯穿我所有青春的线索，那些爱慕，那些心事，不是我这样了了说两句就能够表达的，我和你说这些，是敬重你，是因为你对我真的很好很好，但是此时此刻，如果真的是你在幕后操作Lyin和S罙，那么我毫无疑问的告诉你，我站在苏罙这一边。” 我从来不知道，我可以将一句话说到底，以前妈妈常常和我说：“小心，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绝对的，所以说每句话的时候，都记得为自己留下后路，不要将一句话说死，留有余地地说话才是智者的方式。” 但是这样的话，是埋藏于我心中许久的心事，再隐藏下去会随着时间的流转而变成一堆有毒的蘑菇，每一次碰触，都会让我心中某个小口子潺潺流着鲜血，无法痊愈。 “小心，这样的性格，真是不好……”在所有的人都陷入呆滞状态的时候，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哓，他似乎对于我的话想了很久，最终总结出了这样的话：“小心，很多事情，是连说都不用说出来的，说出来了，就失了先机，你知道么？所以你说了这样的话，就失去了为自己算计，甚至……”他看了一眼苏罙“甚至为苏罙算计的机会，很多事情，你不需要说出来，你只要默默地将他付诸现实。那么，你的话就会让人用最最深刻的方式记住，这样的话，你能理解么？” 哓的话非常严肃，像是我刚刚的一大通话根本于他无关，他只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位置，看着我的长篇大论，等我说完之后，才总结我的话然后告诉我，怎么做会更好。是的，即使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是在为我着想，怎么样才能让我学到更多的东西。 我笑了：“哓，你真是个合格到无法挑剔的哥哥，如果你能做我哥哥的话。” 见哓不说话我接着说：“哥，你有没有谈过恋爱？在恋爱的时候，你会忍不住，将自己的所有都交付于那个人，即使你的未来无依无靠，即使你想要的并不是一个惨淡的将来，即使所有的人都觉得你这样的状态是不对的，但是你仍然会信赖他，将自己所有的苦恼都丢给他，每一个谈恋爱的人都会感受到这样的感觉，觉得那个人，可以承担自己的一切，每次伤心难过，就想到他，只有那个人可以分担你的愁苦。普通的情人间都会这样，何况苏罙，一点也不平凡，我需要的不是把每件事情都做得天衣无缝，我需要的只是，在我迷茫难过伤心的时候，可以让苏罙来给我解决这些事。” “荒唐。”哓淡淡说了两个字，声音不大，但是清晰地传入了我的耳朵，随着那呢喃一般的话语间，还有一抹深深的失望。 “哥，怎么办呢？我这么不争气，我辜负了你的期望，但是我也在以我的方式坚强，我并非离了苏罙就不可活……” “你就是！”哓忽然咆哮：“你明明就是离开了他就活不了，小心，为什么你会对这个男人那般深情？你在瑞士的时候日日买醉，为了谁？小心，你离不开苏罙，就算我让你认识许陌枕又怎么样？就算你已经是Lyin的副总又怎么样？就算是全世界的人的都围着你转，都将你视若珍宝又怎么样？你明明就是离不开苏罙的……” “所以，哓叔叔，那些东西都没有必要了，小心身后，有我在……”苏罙顿了顿：“这就是我离队的原因，哓，你那样做，让人觉得恐怖，即使是我，也很久之后才明白过来自己的感情，哓叔叔，里面绝对有你的原因。” “你根本就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不是么？你不要忘了你当时为什么会和小心在一起……”说到这里，哓忽然一阵气喘，收回指向苏罙的手颤了颤，忽然痛苦的捂住胸前，晕了过去…… 全都处于情绪惨淡的我们都被这样一幕吓得无所适从，上一刻还在为着自己的猜测，为着自己的选择而坚挺着，下一幕就看见哓忽然倒下。 苏罙条件性反射上前：“哓叔叔……” （这个月应该会一日两更，(*^__^*)嘻嘻……） ------------ 五十一章 谁在隐情背后爱我（一） 将哓送到医院，一阵忙乎之后，仍是上次的医生，似乎许陌枕和苏罙都对哓十分了解，于是待哓情况稳定了下来，苏罙就带着我离开了。许陌枕自动留下来自照顾哓，我和苏罙回去他家。这场混乱才暂时性的告一段落。 我觉得这次我和苏罙所谓地去解决问题，完全是激发了某些不为人知的真相。 回去我和苏罙都累坏了，各自洗了澡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我脑袋里面打了许多结，所有的事情都关于哓他们的对话，哓和苏罙很早之前就认识了，那时候和何小艾的事情闹得太夸张竟然把这件事情忘记了，明明早就怀疑了不是么？后来想着反正都要离开，也没有再去追究的必要。 “苏罙，你和哓很早就认识？”我撑开眼睛，艰难地问道。无论如何，我不想继续被蒙在鼓里。 苏罙没有回答我。卧室里安静得只听得见呼吸的声音，分不清是我的还是苏罙的。这样的寂静显得我的问题就像是一阵幻觉，连我都记不起我到底有没有将这句话问出口。 “苏罙，你睡了么？”试探着又问了一句。仍旧没有回答，我撇撇嘴蜷缩了身子。问了又怎么样？苏罙不愿意说的，我从来就没能从他嘴里知道过，是我没有质问别人的能力，还是苏罙天生有种缄默的本性？ 哓说苏罙离队，苏罙说会保护我，哓说苏罙当年认识我的时候另有隐情，苏罙说哓漏过了许陌枕？许陌枕曾经说自己是苏罙的代替品，他们说所有的人都围着自己转……却将原本若隐若现的某些东西纠缠得让人无法猜测。 那些事情都说明了什么？为什么他们会一个接一个的忽然出现？ 和苏罙明明就安安稳稳地过了这么些年，从那一天，何小艾开着红色的宝马M5停在我的面前开始，就变化了，那个时候，言默出现了，然后是言奶奶，阿眉奶奶，然后是哓，然后是锦里，许陌枕，而且锦里认识许陌枕还说许陌枕是好男人……这些忽然出现的人，都是以一种异常的姿态忽然插进了生命，然后强硬地占据着我生活中的一个部分，陌生到熟悉只用了一瞬间，就像……就像那些都是谁的阴谋…… 忽然一双手向我伸来，接着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小心……”苏罙在耳边轻轻叫我。 “恩？”我想回头，苏罙从后面抱住我，控制住我的脑袋。不让我看他。 “小心……我想起了大学时候的你……”我一愣，没有再动，苏罙见我终于在他怀里安分了，接着说：“不要回头，我只是忽然想起了你大学时候的样子。” 为什么想起我大学的样子就不让我回头？难道我现在老了很多？我暗自诅咒。 “你大学时候样子好小，一点也不像大学生，背着书包，穿得厚厚的，像初中生。”我听到苏罙在我耳边笑了笑。想到了什么一般，苏罙停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那时候蹲在地上，比不上旁边的水桶大，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还会有不高兴的事情呢？” 苏罙完全是在自言自语，压根没有给我留说话的余地。这么些年，和苏罙这点默契还是有的，于是我也不打算出声，等着苏罙追忆他的大学恋爱，当然，里面的女主角是我。 “小心……那个时候我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你结婚，有一天会认真地想着要和你过一辈子。”我将沉默进行到底，苏罙还真是奇怪，要么就不说话，要么就让别人说不出话，这孩子不会是小时候受了啥阴影吧？我琢磨。 “小心……你说人是种多么奇妙的生物……”我觉得其实你完全诠释了奇妙这两个字。“当时两个人遇见的时候，少那么一个细节，就会擦肩而过，你会提着行李哭哭啼啼地回寝室，我会在丢在地上的手机身上再踩两脚，然后我们，就不会认识了……” 这样说来倒是有几分道理，事实上确实是这样的。 “然后呢？就算是认识了，那个时候你觉得我奇怪，我觉得你弱小，也许没有谁会想到这个人，原来会和我发生那么多的故事，这个人最后就是我的伴侣，明明就是见面的那么一眼，最后却成为相伴一生的人，每一个细节都有人精打细算好了的似的，那一天，那一分钟，那一秒。我们遇见了，最后还在一起了。” 人生真的是件奇怪的事情，我也常常在想，会不会那一瞬间，我不蹲下身子哭泣，甚至再之前，我不在那一刻走进校门，或者更早，我在妈妈的怀里大哭了一番，也许我们就不会遇见了。 “小心……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苏罙问我，好吧，话题就这样丢给我了，我不说话不行了，因为苏罙恢复了正常，缄默不语。 “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说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会不会显得很假？”我回答。 苏罙不说话，只是紧了紧抱我的双手。 “以前有一个朋友告诉我，看到一个人的第一眼，他就会有感觉，会和这个人有故事继续发展下去，我一直觉得那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但是好遗憾，我从来就没有这种感觉，给我这样感觉的，都是动画里面的人物诶……”听到苏罙吸了一口气的声音，我暗笑。 “后来我想，那是别人的故事。而我……我遇见我喜欢的人，就会很有激情，说话，做事，只要和我喜欢的人牵扯上了关系我就会觉得很想要做好，然后就会很有动力和激情。”我缓慢地说，然后问：“你呢？” “你还没有说完。”苏罙淡淡地提示我。 小气巴拉的，我嘟哝了一声接着说：“或者是为了得到那个人的注意，或者是这就是所谓的不同，我也分不清楚，我只有对一个人有了激情，才会有后面的故事发生吧我觉得。” “那你见到我之后呢？”苏罙问我，声音严肃到让我觉得是在看毕业答辩。我忍不住笑道肩膀一抽一抽的。 苏罙反应过来我在笑，有些懊恼，“有什么好笑的？” “苏罙，我在哓面前都说了那样煽情的话了，你说呢？”我转过身看他。 他的眼睛闪闪的，苏罙的眼睛亮的让人睁不开眼。“我问的是第一次见面。”他执拗地说。 好吧好吧我投降：“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这个男的气场好强，但是却不强势，很干净的气息。” 听到我的话苏罙笑了：“这么久了你都还记得？” 我一愣，觉得有点上当的嫌疑：“苏罙，你已经忘了第一次见到我的样子了？” “没有忘记，我记得那个时候你拖着巨大的箱子蹲在一个水桶旁边，我记得那时候我的手机刮伤了你的脖子，但是那时候我没有想过会和你在一起。” “苏罙，你喜欢我么？”想了很久我终于问道。 “小心，喜欢一个人是怎么样的？” “我不知道，就像是每天都想着他一样，但是也不是，因为自己的生活依然照常在过，就像每件事情都会以他为优先考虑对象，但是在现实中却不知觉地以自我为中心，以为那个人就是生命的全部，可是和很多东西比起来，比爱情更加可贵的比比皆是，所以怎么样才说明我喜欢你了呢？”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我会和苏罙面对着面躺在床上讨论什么是爱情，这是件很傻的事情，但是我认真地考虑着，尽量将自己的想法都说出来。 “所以说，是什么感觉呢？觉得这个人转眼之间已经认识这么多年了，这个人已经和生活的丝丝缕缕分也分不开了，这个人比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了解自己，这个人开始让自己渐渐失去了理智，这个人慢慢控制了你的一些情绪，我想那个时候，就喜欢上了吧……”苏罙一口气说完。 我仔细琢磨着苏罙这话，意思是喜欢上我了？什么？分不开？了解他？失去理智？控制思绪？ “苏罙，你确定说的那个人是我？”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个……说得不会是何小艾吧……我忽然掀开他的手：“苏罙，我觉得你说的这个人他妈的像是何小艾！”我目眦欲裂地瞪着苏罙，一瞬间聚集了满腔怒火。 “扑哧……”苏罙很没有礼貌地笑场了……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坦白从宽……” “这个人怎么不是你，就是你啊，就是你，真的，你不要这样看我，你的表情真的很搞笑……”苏罙将脸埋进枕头，肩膀一抖一抖的笑得很没有风度，我拍他：“喂，苏罙，你说清楚……干嘛笑得这么猥琐啊……” “猥琐的不一直是你么……”苏罙的声音闷闷地从枕头里传来。 “我就知道你嫌弃我，你还是喜欢何小艾对不对啦，苏罙嫌弃我的人会被上帝诅咒的……”我幽幽地说。 苏罙终于翻身坐起：“何小艾和我没有关系的，何小艾又不喜欢我。”苏罙伸了个懒腰，靠在床上，这个姿势这个姿势，慵懒，妖媚，皮肤白皙，领口微开……我吞了吞口水…… “何小艾不喜欢你？那你喜欢他么？”世界上会有人不喜欢苏罙？想起来就觉得可怖。 “我喜欢过。”果然，遇到苏罙不想说的，他就会简洁明了，决不多说一个字。 “何小艾竟然不喜欢你！！在你还喜欢他的时候？！！”这个消息就像一个晴天霹雳打在我的头上，我审视着苏罙。 他见我表情有些变化，不禁皱眉：“喂喂，你那什么表情？” “我怀疑我捡到了赔钱货……”我淡淡的说：“为什么何小艾不喜欢你呢？”最让我抑郁的是，那我为何一直把何小艾当作情敌，还有何小艾为啥一直一副和苏罙有一腿^儿的样子？ “小艾他喜欢言默。”苏罙淡淡的说，好吧，霹雳果然是一串一串地往下打，我张着能塞下鸡蛋的嘴望着苏罙。 嘀嘀嘀，一个电话打破了我们之间好久不见的和谐：“我知道了。”对方一阵叽叽呱呱之后，苏罙说了一句。挂完电话，苏罙就起身：“Point起诉S罙了……” (刚刚才发现竟然发重了一章……罪过罪过··马上修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么么……） ------------ 五十一章 谁在隐情背后爱我（二） 我还沉浸在何小艾不喜欢苏罙，何小艾喜欢言默的打击中，听到这样的话还有一瞬间无法反应，我艰难地扭动了脖子：“苏罙，你说什么？” 苏罙停下了动作，他看向我，眉眼之间氤氲着像能掐出水来一般的温柔，“小心，你不要怕，有我在呢。” 我被这句话堵得说不出话来，我点了点头：“恩，苏罙，有你在我就放心。” 他回头冲着我一笑：“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 苏罙出去不止一下，我倒反而是真的休息好了。每天赖在苏罙家，也没有人再联系我，我想这件事情牵扯到的人这么多，一个个的都是能顶起天的高个子，我这个小矮人也没必要操心了，安安心心地在苏罙家住了下来，就算是真的发生了什么，我也厚着脸皮坐等到他们来找我为止。 然后就将近等了一周都没有人来烦我，我都觉得我是不是已经与世隔绝了，在苏罙家每天做好晚饭等着苏罙回来吃饭已经很久了，而以前那些事情都只是噩梦一场，现在的担忧也都只是心有余悸而已。 白天偶尔苏罙会打电话回来，或者是我打过去，说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晚上做了什么？”哗啦啦的还有纸张翻动的声音，我在脑袋里面勾勒此时的苏罙，埋在案头，忙个不停，耳朵上挂着耳塞，时不时停下来思考我的提出的问题。 “是吃蛋炒番茄还是番茄炒蛋？” 那边停了一会儿：“恩，番茄炒蛋吧。”貌似想得很认真。 我嘻嘻一笑：“是吃土豆烧牛肉还是牛肉烧土豆？”我接着问。 “昨天我们已经吃过土豆烧牛肉了，今天就吃牛肉烧土豆吧！”那边的声音甚至让我觉得温情，我美滋滋地答应下来。 “那要不要带点凉拌笋子回来？”一阵电话铃声响起，那边一阵寂静之后苏罙问我。 我想了想：“当然要带，不然就没有吃的了。” 苏罙轻轻一笑：“也是，番茄炒蛋，蛋炒番茄，土豆烧牛肉和牛肉烧土豆我们都吃了一周了呢……额……我知道小心并不是只会做这两个菜。”似乎觉得说得不对劲，连忙加上的话让我笑开了怀。 “恩，因为苏罙比较喜欢吃这两样菜。”我念念有词。 “是四样噢，小心。因为这四样是小心做的啊……”苏罙好不认真。 “等你回来！”吧嗒，在电话上亲了一口，我挂上电话去厨房做吃的，咦？蛋炒番茄和土豆烧牛肉苏罙选的都是些什么？额……算了，反正都是一样的做法。 在厨房里忙乎着直到门铃响起来，这么早就回来了？我纳闷地蹦跶去开门，在苏罙家里闲的太久，基本上都没有操心过工作的事儿，于是以前那傻不拉叽的性子又给闲回来了，没事儿就喜欢闹腾点，所以开门的时候我我张大嘴巴笑道：“对蛋炒番茄的性子比较高还是对我的兴趣比较高？” 看见对方的脸之后，然后我就傻愣在原地了，来的人是何小艾。 她见到我这个样子估计也很吃惊，愣了足足三秒钟才勾起了一个冷笑：“郝小心，每次见你你都能给人惊喜呢……”她看了我一眼，捂着嘴笑了：“不对，不是惊喜，是惊讶。”我也太吃惊，一时间没有想到要还嘴，仍然愣愣地看着她。 何小艾来了，那么公司的事情是恶化了么？何小艾代表的是S罙还是她爹Lyin？何小艾和她爹关系不咋地，现在又是S罙的副总，难道真的是S罙出了什么事情？ 见我没有说话，何小艾上下看了我一眼，我往后退了退，很丢脸，在苏罙家里这一周里，我也很变态的喜欢上了草莓围裙，胖草莓围裙……然后何小艾笑了，姿态很高的那种，让人特别不舒服的那种笑，她说：“郝小心，你一个人躲在苏罙家里坐月子么？” 我哑口无言，何小艾什么时候竟然学会说这样的话了？ “关……关你什么事？”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其实不管她为了什么来，我的心里自有一杆秤，告诉自己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 “你说关我什么事？我是S罙的副经理，S罙被告上了法庭我当然是做我所有能够做到的，况且我到S罙并不仅仅是为了一口饭吃，当然这些也没有必要告诉你，我来就是想看看你躲到苏罙家里到底是在干些什么。你不是喜欢苏罙么？你不是爱着苏罙么？你不是为了他可以站在哓的对面么？现在到了证明的时候咯……” 终究，何小艾的语气里面最多的是，幸灾乐祸。而且这些情绪，全部都是针对我的。 “没有人要求我做什么，苏罙让我在家里等他，处理好了这件事情，我再出去找工作，放心，绝对不会来S罙碍眼的，也不会再去Lyin让人耻笑。找个小得不会让你们觉得不舒服的地方，能够做点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就好了。”我无害地笑，我没有说假话。 现在我对何小艾没有敌意，既然我和她站在不同的地方，就没有必要再针锋相对了，我仍然记得许一繁的，和她喝一杯。以前总将她和苏罙扯上关系，那时候又那么狼狈地逃去瑞士，怎么说心里也有阴影的，现在看来，都已经是很久很久的事情了，不管他们曾经是不是有过什么，只要苏罙说他们没有什么，我就相信。 “进来吧。”见何小艾还有长篇大论的样子，我将门推开，然后回到客厅慌忙解下围裙。 “最近啥事都不怎么想要去管，苏罙也并不是常常能回来，知道他忙，所以也就更不想去管事了，免得让我也忙起来。我还是想睡个好觉吃顿热饭的。”我讪讪地笑，“坐吧，你也别拘束。” “郝小心，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甭跟我忽然变脸。”何小艾仍然语气不善。 “我也没必要和你装什么，我就觉得这样一直吵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其实你说吧，我都不理解你为啥看不顺眼我，我又没有招惹你，反而是你从一开始出现就弄得我鸡犬不宁的，这些都算了，我也不说什么了，我这不终于宁下来了，您也别来和我过不去了，我知道你时间不多，有啥说啥吧，别瞪着眼。” 叹了口气，我给她倒了一杯花茶，浮浮沉沉的花朵儿在热水里面的样子很漂亮，闻着香味儿我看向何小艾。 她也叹气：“这不和你吵成习惯了，也别忽然对我这么好，我这人犯贱，见着别人对我好就觉得有阴谋。” “这点和我倒有点像，但是我不承认我犯贱……”我喝了一口茶，满口香味，然后说道，“看来你也缺乏安全感。” “切，这些字眼儿不适合我。”何小艾恨恨地说。 “说吧，这次过来干什么来着？”透过茶杯的雾气，我看向何小艾，那样美丽动人的脸庞，也难怪连苏罙都承认他喜欢过，但是为何她不喜欢苏罙呢？好吧，其实言默也不比苏罙差，但是我就是觉得奇怪，何小艾这样气场的女人，怎么会放着苏罙不喜欢而喜欢言默…… “Point告S罙的事儿，别说你不知道，那样我会鄙视苏罙。”何小艾声音里面有一丝无奈。 “知道啊，这事儿我知道，但是后来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眼见何小艾的脸色一瞬间黑了下来，我接着说：“再说了，我不知道这事儿……你瞎鄙视苏罙干啥？” 她咬牙切齿：“我鄙视苏罙竟然这样宠着女人，能够容忍他的女人是个傻^逼……”不等我接话，马上噼噼啪啪接着说：“恨不得用蛋壳把你抱起来，以为这样你就能孵出凤凰来了？我看你就是一傻^逼，啥事情就指望着苏罙，你凭什么啊……你和苏罙才认识七年而已，我他妈和他认识十七年了，所以那时候苏罙一站在我这边儿你就要死要活的受不了，那我老爹站在你那边的时候你能想想我的感受么？” 我抹了抹汗，完了，何小艾的小宇宙爆发了。 我傻笑：“何小艾，原来你说话也他妈带脏字。” 她一个气息不稳：“彼此彼此……” “那件事儿我们没办法交换角度考虑，反正我是已经尝试过并且失败了，既然过去了，就让他真的过去，反正我也知道你不喜欢苏罙的。”我低下头喝茶掩饰自己还是没有办法完全忽视的失落感。 “是的，没法子换位考虑，但是我知道你也难受，我也并非一定想你难受，既然大家都难受着，那么就让心里的东西都发泄出来，一次性难受吧……” 敢情这难受还能分批次发放的，我拍飞头上的乌鸦，作无辜状。 “你甭给我岔开话题，我还没说完，苏罙就是恨不得用一张白纸把你包起来，永远不被这个染缸给染上颜色，你，就是你，你觉得这可能么？这样非断了你的活路不可。” 我想了想：“没觉得苏罙什么宠我来着啊，我反而觉得他什么事情都是帮着你的呢……”我不满道。 “你女儿和熟人女儿打架，你表面上帮谁？”何小艾丢了一句话给我。 我顿时脸红脖子粗：“你的意思是……” “没错，我的意思就是苏罙简直在把你当作女儿在带。”不等我说完，何小艾就接过了话题。我一阵无语：“还真没见过带女儿带到往别人身边踢的。” “你在说哓？那是你自己眼巴巴的跟上去的，苏罙可以和你计较任何人，就是没有办法和你计较哓……”何小艾摊了摊手。 这样的话我貌似已经听了很多遍了，也不再像第一次一样傻乎乎地还去问为什么了，因为何小艾铁定会说‘我不告诉你……’ 见我不再说话，何小艾长长地吸了口气，然后叹气：“其实我是个自私的人，我不喜欢以前围着我的人忽然全部转移了目标围绕着另一个人，你没有错，他们也没有错，错的只有安排这出闹剧的人而已，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了，棋子？食物？反正不是操作者。我只是觉得这次抄袭的事儿太过于蹊跷，而你又被苏罙护在家里谁也联系不上，就趁着公司里最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跑出来质问质问你……结果反而貌似不那么讨厌你了……” “我才没有被苏罙保护起来，我的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我笑笑。 “你这两天看了几眼手机？”她挑起修长的眼睛看向我。 “额……貌似……没看两眼，本来我也不想接到电话的……但是每天早上有闹钟……证明还是开机状态……”我也不知道我在结巴啥。 “你看看里面还有卡么？”何小艾放下杯子，不再看我。 我连忙掰开手机……哪里来的卡……苏罙用了同一招对付我，看着何小艾似笑非笑的脸，我忽然觉得丧失了所有的语言…… 这就是苏罙的保护…… (亲们，我这里要说一声对不起，上一章不小心发重了，发现之后我马上就改了，所以订阅的亲们不用担心可以回去再看看就好，昨天晚上存稿的时候太急了，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很抱歉。再次说声对不起，么么……） ------------ 五十二章 我也希望能够保护你（一） 何小艾见我一脸讪讪，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看我。我也一时说不出来什么，所以整间房子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一直在苏罙身后的你，你喜欢这样的你么？”何小艾忽然问我。 “何小艾，我没有一直站在苏罙身后。”我回答。 “哦？什么时候？”她靠在沙发上，将腿翘到茶几。这个，怎么能说清楚，“我这没遇见苏罙的那十几年也过来了，什么叫我一直在苏罙身后哇，甭人格攻击啊……” “好，好，好，就等着你这句话，等着你说你不会站在苏罙身后，因为这次，我还真是过来求你的，本来打算实在拉不下脸就算了，但我看你这人脸皮也厚到可以不在意这些了，所以我也就该说啥说啥了。” 我扶了扶额头，什么叫做我这人脸皮厚到可以不在意这些了？明明是她脸厚吧。 “你说。”最终我那些曲折地阴暗想法在我肚子里打了一个滚儿，我吐出了这样两个字。 何小艾有事要求我，这让我好奇得简直想要尖叫。 “苏罙的稿子不在电脑里，苏罙的稿子被人恶意删除且无法恢复。所以这次，如果你不出面的话S罙将会面临一个很尴尬的境地，但是即使你出面我觉得也好不到哪儿去，Point一口咬定是苏罙剽窃了你的稿子，并且说你和苏罙是夫妻关系一定会包容他，除非你承认是你剽窃，你的证词几乎都已无效了……” 何小艾耸了耸肩，将茶杯推给我：“再去泡一杯。” 我木然起身，何小艾给了我一个单独思考的机会，真是想不到，她竟然还有这样的心思。但是我能做什么呢？我如果我的证词都没有效果了的话。 苏罙的稿子被删，这样恶劣的事情到底是谁干的。叹了口气，将续好水的杯子推给何小艾：“那你是要求我什么？”我疑惑。 何小艾并没有去看茶杯的水，她看着我，站起了身给了我一个背影：“去求哓。” 何小艾没有叫哓爸爸，他也以哓的名字称呼他。 重点不在这里，重点是：“为什么要我去求哓？你不是他女儿么？你不比我更有发言权！！！”我受不了地回答。这个话题实在是太荒谬了。 “我除了继承了他的基因以后方便得什么疾病以外，和他没什么关系。”看着何小艾的背影，我闭上嘴不再说话。 “你见过你的爸爸么？”何小艾问我。 我想了想：“小时候有那么一点印象，好像笑起来很好看，但是已经很多年没有印象了，我妈太强势，爹和娘她都当了。” “就算没有见过，至少你还记得，你爸会笑。”何小艾冷笑了一声。 “难道你的意思是其实哓没有笑过？”不可能啊，哓这个人虽说有时候是刻板了一点，但是笑容还是一点也不缺少的，至少比苏罙不知道多到哪里去了，基本上哓就是那种逢人便是笑脸的人啊……我不解。 何小艾看不到我脸上的不解，我也看不到她脸上的悲哀。 听了我的话，他回答道：“我的爸爸，他不会笑。至少不会对我笑。”何小艾的语气里，夹杂着不明来由的笑。“我看过他笑，他对你笑，他对许陌枕笑，他对苏罙笑，他对言默笑，他对所有的人都笑，唯独吝啬于对我笑，或者说是，对我妈妈笑。” 我屏住气息没有说话。何小艾吸了口气，接着说：“我小时候的记忆里，也没有爸爸的笑，有的只有妈妈的哭，我那个时候不明白两个人既然到了连笑容都吝啬的地步，根本就没有再挽回的可能，但是我那时候那么小，我懂得什么呢？我只能努力学习，我只有每件事情力所能及地做到最好，那样的话，至少妈妈是会笑的。” 何小艾终于转过了身，我以为她会哭的，但是她没有，甚至她的嘴角还挂着淡淡的嘲讽的笑。 “纵是所有的人都说你长得漂亮又如何？纵是所有的人都说你勤奋又如何？纵是所有的人都夸奖你有天分又如何，反正那个人也不会看我，她钱包里永远是另外一个女人的照片，那上面坐在他膝盖上笑得一脸灿烂的是另一个女孩。” 何小艾好可怜，我不禁感慨。难道哓在外面还有小三？哓不像这样的人啊，难道那个小三是锦里？不对啊，我比何小艾大不了多少，锦里比我还小，就更不可能了啊。我保持沉默， 何小艾继续说：“妈妈告诉我说，哓在和她结婚之前就有了孩子。” 怪不得何小艾总是这么沉得住气，小时候成长的气氛觉得是何小艾的阴影，让她对所有的东西都不相信。所以对我有敌意？我默默地考虑着以后一定要对何小艾好一点。 “然后呢？”我问。 “然后……然后家里要他和我妈结婚，再然后……那女的就不见了。”何小艾像是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淡然的口气。 所以哓就对她不好？这样的话……哓也太那个了吧…… “既然都不喜欢，干嘛要娶你妈妈？”我问。看来哓的感情史还不少呢，暗暗记在心中以后一定得要提醒锦里。顺便想想怎么帮着何小艾得到言默的芳心，想到言默……我还是忍不住黯然了一把，这个男人，太过于温柔。 何小艾端起茶杯像江湖豪杰喝酒一样一饮而尽，我在旁边期期艾艾地为着她的身世，哓的花心而伤感，她忽然吼了一声：“大不了我就当没有这个爸爸，我无所谓的，他爱找哪个女儿找哪个去。他能让我妈死心塌地一辈子，我就不信没人能治得了他！” 原来何小艾也有阿Q精神，我端起茶杯努力做到淡定。 “但是……就算你的意思是你不能去，那也与我无关啊……没道理让我去啊……我又不是他的女儿不是？”我哀怨地回答。 “你怎么知道不是？”何小艾桀桀地笑着。 “怎么可能，我是见过我爸爸的，虽然印象不深刻了，但是好歹也没有哓那样强大的气场的，我那老爹放现在社会里，最多一中等偏下的小老百姓，和哓对不上号。”我抹着汗水笑得十分虚假。 这何小艾本来就觉得哓不喜欢她了，还让她觉得是哓把我当作了女儿那还得了。就算是表面上不说心里头肯定也会叽叽咕咕的，我才不笨，本来我就不是哓的女儿，没必要还要去得罪一个不是。 “其实我倒是羡慕你……”她看着我笑：“有个强悍的妈妈保护着自己的童年，对老爸还有一份温暖的记忆，现在又有苏罙和言默在你身边争先恐后地要保护你……”瞧这话说的，这不是以前我认为何小艾的环境么…… 顿了顿，她接着说：“在至少平稳的环境里，长到大学，然后在大学里认识一个耀眼的男生，然后恋爱，然后结婚，那个男人宁愿你做白痴也不愿意你被伤害，郝小心，你怎么就这么幸福呢？” 我上前一把按住何小艾的肩膀：“甭在我面前自怨自艾，姐姐我最看不惯别人自暴自弃了，你羡慕我么？你羡慕我也是以一种很高的姿态自认为很了不起地在羡慕我，你每句话每个动作都在让我自卑这些你又知道么？” 忽然反应过来我和何小艾脸对着脸中间不到五公分的距离，这个……这个姿势太暧昧了。我看着她的眼睛，里面亮晶晶的像是装下了整个夜空的星辰，然后……何小艾做了一件我至今难忘，并且每每想起都忍不住跌掉下巴的事情。 她忽然搂着我的脖子，将我往下一拉，然后……我竟然和何小艾接吻了……不是琴嘴唇，是接吻！和我曾经和苏罙那般的接吻，何小艾将舌头伸进我的口腔里……我没有头晕，我非常清醒，所以我一把推开她大吼：“何小艾，怪不得你不喜欢苏罙，原来你是同性恋！” 像是有什么东西终于让我能够接受能够想通了一样，我放声大笑，完全忘了刚刚我还被吃了豆腐……好吧，人家是美女……可是就算是她是美女也不能算是我吃了豆腐啊……我没有那个想法的…… 何小艾一脚踢上了我的屁股，准确无误。然后她起身拿包，然后开口：“哥，好好教训你的女人……”潇洒地转身就走。 我回头，看见苏罙脸色有些沉重地看着我，我连忙摇头：“不……不关我的事……我她勾引我的……啊呸……是她先亲我的……”我硬生生吞下了那句所有劈腿的人都会说的那句‘我是被逼的……’ 苏罙脸色仍旧复杂，他看了我一眼：“小心，你吓坏我了所以忘了将何小艾留下来……” 有点牛头不对马嘴的感觉：“什……什么？把何小艾留下来？” 苏罙严肃地点点头：“至少这样的话，我们的晚餐才会有着落……”见我仍旧不明白，他扬了扬眉问我：“小心，除了你们两人那不正常的气氛之外，你有没有闻到其他不大对劲的味道……” 然后我幡然醒悟：“妈呀……我的土豆儿烧牛肉……” 最后那一顿，还是苏罙发挥他的特长，下了两碗挂汤面得以告终。何小艾今天说了这么多，甚至不惜将自己小时候那些事情都说出来，不外乎只有一个目的，让我去自首，让我去法庭说是我抄袭了苏罙，这些，其实我明白，我听懂了。 看着苏罙那张对着清汤面直皱眉头的脸，我忽然笑了：“苏罙，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哀伤，不要心急，忧郁的日子总会过去……”我笑。 “是你欺骗了我……你说晚上有土豆烧牛肉的……” “是你没有留住何小艾，早知道何小艾是做菜高手，我一定抱着她的大腿让她留下来让我们告别蛋炒番茄和土豆烧牛肉的日子……” “原来你也已经吃厌了……” …… 今日我们尽情调侃，明日我再……离开你…… （为了不出现非定时更新和重发现象--··我一股脑把稿子都丢给系统了……系统不会出错的吧……沫汗……而且某萧无法完成一天两更的重任，也要和大家说声对不起，最近作业很多，存稿都用完了，鞠躬……） ------------ 五十二章 我也希望能够保护你（二） 苏罙早上起得很早，于是尽量在更早的时候起来，做煎蛋，热牛奶，赶在平日里他起床前十五分钟，悄然走近卧室。 苏罙睡得并不熟，看样子我还是吵到了他，他微微皱着眉。这个时候卧室的光线并不好，苏罙整个人窝在床上，很舒适的样子，但是眉头微微皱着，这些日子，该是忙坏了吧。我蹲下身，苏罙的头发散在枕头上，凑近的时候还能闻到他身上沐浴乳的香味，是我常年来买同一个牌子沐浴乳所留下来的根深蒂固滴属于我滴味道…… “你在想什么？笑得很阴暗……”苏罙的声音打破了我的自我满足，我收起一脸淫^荡的笑，看向苏罙：“你醒了？” “你笑得那么厉害，我不醒能行么？”他坐起身，伸出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今天做了早饭？” 我笑嘻嘻点头：“煎蛋和牛奶，快起来吃吧……” 听着苏罙在浴室里面洗刷刷地身影，忽然觉得这样就足够满足。“那个……苏罙，你这样的人，如果失败了一定接受不了吧……”我靠在门边抱着牛奶杯子问他。 苏罙背影愣了一愣，“失败？”一个反问句之后接着该干嘛干嘛了。 我一阵纳闷，这句话是啥意思？苏罙觉得自己是不会失败的？ “我对于失败这个东西没有概念。即使所有的人都觉得我失败的时候，我仍然觉得那不是失败，我这个人不喜欢想失败不失败的事情，我会看清现下能做的是什么，我去做了，就不会叫做失败。” “我就知道你已经强大到一种境界了……”我耸耸肩，“吃饭吧……我这样心情舒畅的时候可不多，好好珍惜吧……” “是啊，所以我一直没有敢睁开眼睛害怕天上会有九个太阳……才让你白吃了我那么多豆腐的。”苏罙说完很认真地咬蛋，完全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似的，而我因为吃豆腐这三个字愣在当场半天反应不过来。 苏罙走了之后我很仔细地洗了碗，将家里从里到外收拾了一遍，看着苏罙的家，总觉得处处都有我们的影子在曾经在哪个角落里，我们沉默地对峙，在哪座沙发上，我们轻松讨论着未来的事，在某间房子里，各自做着设计，我会故意嚎叫得很大声，然后苏罙就会过来针对我的问题提出他独到的领会，在某张床上，我们坦诚相对，认定是彼此的唯一。 这样也好。让我离开之后，苏罙的生活里面，仍然少不了我的存在。 何小艾的电话准时打来：“怎么样，昨天和苏罙商量了么？” “你说呢？”我翻白眼。 “要是商量了你还能平安地给我打电话那也只能说明苏罙转性了。”何小艾悠悠叹了口气。“所有的人都想着不让你受伤害呢，结果反而你也没有过得怎么样……”何小艾笑着说道。 我不在这些有的没的上和她多纠缠：“你都安排好了？”我漫不经心问道。 何小艾昨天走后我想了很多，最后还是忍不住和她发了短信，“你去安排一下我明天先去法庭。” 何小艾也不问我为什么不去求哓而要去法庭，她的短信和她这个人一样，有淡淡的气势在里面，她说了一个字：“好。”然后我就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接到何小艾的电话一点也不意外，她短暂地问了我两句就和我说好了上庭的时间，“我说何小艾，听起来你蛮本事的，能不能安排我去说两句证词来着？” “不是和你说了么？你说证词没有用，你得去求哓，不然除非你承认……”说到这里何小艾硬生生停了一瞬，然后她在电话那边缓缓吸了一口气：“郝小心，你要承认你剽窃苏罙？”我琢磨着何小艾这话里的意思，貌似早就认定是我抄袭苏罙的一样，原来他们都没有相信我的，最多只是在我的面前笑笑闹闹，给了苏罙一个面子不和我继续争辩。忽然觉得什么都没有意思，也没有解释的必要：“我想想。反正你安排去吧，到时候给我电话。” 挂上电话后十分钟，何小艾又打了电话过来：“郝小心，我安排好了。”开门见山。做事速度快效率高。 “我说何小艾你是不是就等着我说这话，然后把我推出去呢……”我玩笑地说道。 “是啊，就等着你解放咱们，咱们最近可是累坏了，你放心，你出事了保管有一大群为你打理的人，我放心，你也甭担心。”何小艾信誓旦旦。 “是，我不担心。我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幸好何小艾看不到，其实我在难过。为了她这样的话。 “那好，你到时间过来吧，我已经做好被苏罙打一顿的准备了，苏罙见到你在现场立马就能知道是我安排的。”何小艾继续念叨着。 “恩，他不会打你一顿的放心。”我正准备挂电话，何小艾那边喊了一声：“郝小心，你他妈的别这衣服熊样，既然你选择了这样做，那么就把这件事情漂亮的解决了，即使你是揽了一黑锅扣在头上，也是你自己……走到这一步的……” 我想笑着说些什么，最终还是觉得没有必要，挂了电话。 在衣柜里翻腾了老半天也没有看见一件穿起来能使我看起来好看一点的衣服，索性套了件平时的衣服，抹了点唇膏就朝着何小艾指定的地址去了，途中没有任何觉得害怕紧张或者惊惶，只觉得心里安定，大不了以后不再做设计了吧，不做设计，以后找一家杂志社，随便做什么都可以，不再设计，大不了，也就是不再设计了。 反正我也不想再和他们一起做同事了，甚至也不想再看见他们了，只要不涉足这一块儿，就再也不会和那些人有交集了。 抵达的时候何小艾已经在大门口等着我了，拉着我将我带进了附近一家咖啡厅：“说吧，怎么回事？忽然就想通了，还是苏罙又给你刺激了。” “给我刺激的是你，你喜欢言默，这件事情让我深受刺激……”我冷飕飕地说。 “噢？苏罙这么和你说的？”何小艾话里有话。 “是啊，苏罙就是这么说的，你不承认我也相信。”我碎碎念。 “那随你咯。”她笑笑，毫不在意。我忽然觉得，难道是苏罙在骗我？ 当法庭的人说传证人郝小心的时候，我明显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吸气声，我想我进去的时候，一定会造成很大的轰动，甚至我还听到了言默的声音：“我代表的当事人拒绝……” 然后就看到了被告席上的苏罙，言默，还有另一方的安宁，坐在听众席的哓和许陌枕，还有锦里，冯果儿。真是热闹，我朝着他们笑笑。 “郝小心……”不等法官大人问话，我打断他：“可以让我自己说么？我想自己说……”我朝着他甜甜的笑，“我有很多话要说，我希望自己说。” 法官四下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 就算我不看，也能感觉到旁边灼灼的视线来自苏罙。我自认为唇角的笑容没有丝毫的怯懦，然后我说：“我和苏罙是夫妻，设计这个稿子的时候我们同处于一个屋檐下。” 下面果然嗡嗡地想起了一阵讨论声：“就是啊，我就说她不对劲吧，和苏总一个屋檐下呢？还不知道用了些什么手段……” “是啊……你看苏总到这一刻都还在维护她呢……” “岂止这样，她和Lyin的高层也不明不白的，还跟着哓总去过瑞士呢……” “怎么可以这样啊？她究竟要不要脸啊？” …… 忽略过后面的话，我淡淡地笑：“那个时候我和苏罙很久不见，恩，是的，大家都知道我去了瑞士一段时间。然后回国，觉得还是苏罙对我的工作比较有利，于是又回去勾引苏罙呢……”我微微低下了头，周围的吸气声让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了胸口。 “我和苏罙大学就开始交往，苏罙一直对我一网情深，本来我是想跟着哓走的，但是哓身边还有其他的女人呢，所以我觉得，还是苏罙吧，至少这个男人帅气多金，而且对我一网情深。” 整个大厅开始沉入寂静。我看不到他们的表情，我只是觉得周围变得好安静……安静到，好像世上只剩我一个人。 “郝小心，你说谎！” 这是谁的声音？隐忍而又低沉，是苏罙么？是了，就是他了，只有他能在我悲哀的时候在我心里激起一阵一阵的涟漪，让我不至于会跌入谷底。、 我顿了顿接着说：“那时候哓对我也厌倦了，因为我和许陌枕牵扯不清，所以他安排我到point，我想，这……是我的一个好机会，我不要永远碌碌无为，于是，我盗用了苏罙的稿子，并且删掉了他电脑里的存稿。” “郝小心，你在胡说些什么？”苏罙的声音隐含着怒气，我不禁缩了缩脖子。 “对不起苏罙，已经到这一步了，我没有办法了。是的，那段时间你生病了不是么？那段时间你生病了，其实我是故意的，我故意在你生病的时候假惺惺的照顾你，我故意将水弄得我们满身都是骗你的吻，苏罙，我故意在你家里很甜蜜的样子，这样我才能拿到我要的稿子，我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我双手紧握成拳，手心疼得厉害，不知道是不是指甲掐进了肉里。 “苏罙啊……其实我有什么好的呢？我没有资格的，像他们说的那样，你那般护着我，我还是没有办法明白你，我不能理解你，所以我只能逃走；苏罙啊……我就是这样懦弱呢，在我没有把握的东西面前，我宁愿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我会逃到一个谁也不认识我的地方继续装嫩，继续找寻下一个能够保护我的人。苏罙……我知道我这辈子也到达不了你心里最最罙的位置，所以我放弃了，你……好好过吧，我一切都招了，还你清白……” “胡闹……”中气十足的吼声，我从来不知道苏罙会这样大声音地吼人，苏罙一直那般淡然，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什么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对所有的事情都充满自信，所以从来不曾失态，苏罙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心走开呢？ “哓叔叔，请你带小心出去，她再这样胡闹下去，我不能保证我不会替代我的当事人告他。”像是安静了一个世纪，言默的声音缓缓说道。 ------------ 五十三章 谁欠谁的自由（一） 言默的话让我不禁一哆嗦，从来没有听见言默的声音这样冷冽。 “言大律师，法庭之上的话，你以为是儿戏？”我也冷笑。 言默忽然转头，大步走向我：“郝小心，我看你没有搞清楚状况对不对？是谁让你来这里的？苏罙不是说这件事情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么？谁要你来多事的？你不知道我是律师么？有我在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言默一反以前的搞怪胡闹，脸色阴沉得让人不寒而栗。我稍稍往后仰了仰头，不自然地和他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又是有我在，都这样说了，是因为我这个人什么都做不好，所以你们都要这样子走到我身边说，不怕有我，好像我就是一个累赘，让本来可以一身轻松的你们，不得不留下来，看着我这个包袱还停留在原地。 其实我也有想，能够对你们说，还有我…… “言默，你回来，不要去理她，我请求休庭……”苏罙忽然说道，然后站起来头也不回地留给我一个背影，越走越远。 “苏罙！”我叫住他。 他顿了顿，停下了脚步，背对着我。 “就是我盗了你的稿子，你不愿意承认也好，你记得吧，那天啊，你带我去公园来着，我不知道你会用那个做稿子呢……早知道就多拍点我自己了这样的话，就更证明是我做的稿子咯……”我还冲着他的背影眨眼，不知道做给谁看。 他转身凝视我，像是要在我身上盯出两个洞一样，“郝小心，你在说笑话呢？我会不知道自己设计的稿子长什么样子？你为什么不用自拍的那一章？你看了之后不是很久回不过神么？我用了……”苏罙淡淡地说。 “你你你……你什么时候……”他什么时候有那张相片的……正要开口，忽然反应过来，硬生生将后面一句话憋了回去。紧闭着嘴巴瞪着苏罙。 要是我说出来你怎么会有那张照片的，他就抓住理由说我在瞎掰了吧，我才不上当。 苏罙见我这样，回头朝我走来，“郝小心，你以为现在是在开玩笑么！”终于爆发了，苏罙将手上拿的稿子一把哗啦啦地全扔到地上。“你跟我说清楚你在干什么？你想的是什么？不是说好在家里等我的么？你现在出来站在这里说这奇奇怪怪地话是要干什么？为谁撇清什么？没有做过的事情谁要你出来背黑锅的？” 苏罙声音之大，在场的人每一个都清楚地听到了。 安宁这个时候也急匆匆地走上前来：“小心，你这是怎么了？那时候明明在交稿前很久你就将稿子给我们的，后来我们明明还修改那么多处，怎么可能是你抄袭的苏罙……” “安宁……对不起，修改那些提议的人都是我不是么？” 安宁这下子也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我，被我的话堵得哑口无言。那个时候他们所有的意见出来都是我一一修改，为了尊重我他们都没有插手，这样的情况基本上我就可以毫无顾忌的胡诌了。 一时间众人就这样在法庭上僵持了起来。 “我有话说。” “法庭之上，不准喧哗，认证何小艾你说。” 何小艾的声音打破了僵局，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何小艾你要说什么？”言默的声音已经低到最低处，他冷冷地看向何小艾，我站在言默背后都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何小艾看言默的时候眼里忽而一道亮光闪过。然后她笑了，我从来不知道何小艾笑起来可以这样让人惊艳，何小艾气势太强，常常给人的一抹压迫，但是这样的笑，却让人心酸，我不知道我们四个人的感情到底是哪里出了错，然后到了现在这样的境地。 “我可以证明是郝小心抄袭了苏罙的稿子。”何小艾忽然转过眼睛不再看言默，她看向法官：“是郝小心抄袭了苏罙的稿子，这个我可以证明，那段时间我常去他们家，是的，我们是熟人，那个时候郝小心和苏罙设计的时候经常是在同一个房间，各自一台电脑。想要剽窃的话，另一方上个厕所都是机会……言律师，那时候你也在场，不是么？” 何小艾的话像是炸药一样，在听众席造成了巨大的影响，有的人一副早就如此的样子，有的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安宁，则是一脸恨意地看着我，她说：“郝小心，我当时怎么就会信了你，我早就应该知道的，你怎么可能和Point站在一起，你是S罙的人，你是苏罙的人……” “安宁，对不起。”整件事情，我觉得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安宁，于是声音不由得低了几分。 “何小艾，这些都是你安排的。”苏罙忽然醒悟过来似的看向何小艾。 何小艾毫不畏惧：“是我安排的，是我趁你不在的时候，到你家说服郝小心的，我希望她能在结果还不至于太坏的时候说出真话。” 哐当一声，苏罙推倒了椅子，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我瑟缩了一下身子。没有关系没有关系，背后这些曾经都是同事的人，我以后也不会再见到的，就算是传得再怎么沸沸扬扬我也不会听到的。 哓也起身，走到我身边的时候很重地叹息了一声。 我想，即使所有的人都不再理解我，所有的人都觉得我做的事情其实就是在白费力气，我也会义不容辞地去做的，这样一来，事情就简单了吧…… 被告都走了，原告也呆了，看来我的出现确实杀伤力不小，最后法官大人宣布休庭，然后我就被带走了。关在一个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反正挺整洁的，看起来也没多少人住过。 不一会儿就传来了脚步声，来看我的人速度还挺快，我在内心猜测是谁最先来看我呢？哓？锦里？苏罙？何小艾？ “小心，你是傻瓜……”是言默。 我默默低下了头，然后笑了：“我还要你担心么？你小子照顾好自己就好了啊，我这人放哪儿都一样。”我笑笑。 “小心，为了苏罙这样，值得么？”言默靠在门边，一副伤春悲秋的样子。 “这些事情有什么好值得不值得的，只是觉得这样做比较好，皆大欢喜。”我蜷缩着身子，无所谓地说。 “小心，和我走吧。离开这里，离开这些事事非非，既然你带不走苏罙，那么我带走你……”言默仍是淡淡地说，似乎和累了，所以声音有些微不可闻。 “言默，我打算留下来，我说过一直在苏罙身边的。”我终于仰起头，朝着他的方向笑了笑。 “你现在连他的面都见不到不是么？你这样就是在他身边？小心，这么久了你还是不明白么？苏罙这样的人，本来就不会将一个人看得重过自己的，他比任何人都爱他自己，他不会为了别人做出牺牲的。”言默仍旧是漫不经心的口气。 “苏罙他会，他会做出让步，会做出牺牲，我不知道苏罙小时候经历过什么，我只是觉得苏罙和你们关系太特别，所以你们之间的感受不要强加于我，在我这里，苏罙虽然会别扭会强势，但是他会让步。并且很理智地做出判断……” “爱情里面有多少理智呢？有了多少理智的爱情还能算是爱情？”言默转头问我。 “我们不要讨论爱情的事，这种东西永远没有办法和别人达成共识，言默，如果真的为了我好，就告诉我，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言默沉默了很久，再度开口的时候声音里面已有苦涩：“郝小心，除了苏罙，你就不能在意一下其他人的心么？难道在你的世界里，只有苏罙才是可贵的？” 我握紧了双手，“言默，你不该说这样的话的。” “那我该说怎样的话？说怎样的话你才能放弃苏罙，和我走呢？”从头到尾，言默的声音都没有一丝起伏，明明没有情绪波动的话，却让我忍不住上前：“言默，我……我只是想要，你们每个人都好好的，我知道我什么也做不了。但是至少在我面前，装得快乐一点好么？” 我拿起言默的手，忍不住将脸埋进他手里，我哭了么？ “小心，你放心，你身后有那么多人，每一个人都不会袖手旁观让你陷入这场乱局的，但是小心，下次不要这么傻了，就算是苏罙关联着你的心……你的命……也不要这样做了，何小艾的策划是一场阴谋啊。这件事情，你不出面我们也可以解决的，但是你为什么要听信何小艾的话呢？这样下来，你让每个人都好痛苦。” 第一次，我看着言默的脸，明白了他什么时候是真笑，什么时候是假笑。 “对不起……”我从言默手心抬起脸：“可是言默，你不能这样说何小艾，她喜欢你。” “我和你一样，没有办法在心里再装下第二个人，同样我也没有办法和你一样，在心里除了那个人之外，还关心着其他的人。”言默顺了顺我的头发：“小心，你有时候善良得像个傻瓜。” 他起身：“你等着我们，我们一定会以最快的时间，让这件事情过去，还你清白，和……自由。” （因为这个阶段的剧情十分让某萧抑郁，所以写的速度很慢，加上最近作业突然变多，于是就有些力不从心了，但是萧萧尽量速度更新，希望亲们表怪罪我，默……） ------------ 五十三章 谁欠谁的自由（二） 言默没有说谎，自由和清白来得比我想象的快，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也改变了我心里，一些个细微的感受，然后忽然间，我知道有些在我以前根深蒂固的某种坚持，改变了。 第二天我就看到报纸上大版的Lyin与S罙的报道，Point是最后的赢家，安宁如愿以偿得到了这个合作的机会，当然，我相信这也是Point和Lyin最后的合作，S罙的事情只是误会一场，每一个官方发言都言笑晏晏说其实这里面的误会很小，一个解释足以说明，大家当时处理事情太不冷静，每个人戴着的伪善面具，让我看得满面讥讽，却不得不感慨，其实世界就是这样的。 所有的人都对这件事情保持了缄默，看来有人花了不少的心力。 那个在我幕后操作着这一切的人很人性化，没有任何人接我，或许知道我现在谁也不想见到，回到家里也没有任何一个我不想见到的多余的人，只有妈妈。她眼睛里默然地隐藏着什么，看我的时候有些躲闪。 “妈，我很累。”推开门见只有她，心里顿时安定了不少，然后软在沙发上不再动。见妈妈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起身，给她面前的空杯子里面满上了水，“但是，有什么话要说，我洗耳恭听。” 或许是我太过于冷静的表情让妈妈觉得诧异，她看我的神色竟有一丝惊惶，在她心中，我回到家里必定是大哭大闹，跳着喊着要解释吧，像个小孩一样，那就是原来的我。 我无力一笑：“妈，你说吧，哓和我的关系，或者，他和你的关系。” 我将腿蜷在沙发上，缩着身子，塞了一个抱枕在怀里抵住有些微微发疼的胃，是，我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开始是吃不下，现在是吃不上。我等待着妈妈全盘托出。 “小心，我不知道哓有没有跟你提起一个人，那个女人倔强顽强，将自己想得天下无敌，以为自己保全了自尊就能过上无愧于心的逍遥日子，以为一走了之就可以将那个人抛之脑后，然后……” “妈我知道。”我打断她：“哓说过，但是他没有这样说，他说那个女人灵秀大方，倔强可爱，还有，那个女人名字叫小。妈，那个女人是你？我还真不知道你还叫过小这样的名字。我他妈甚至现在还在你讲述的老爹印象里骗自己呢，原来我根本就没有爹过，你说我是不是从小就得了精神病所以那个时候就幻觉原来我还真他妈^的是有爹养的？”我说得很平静，情绪波动已经过去，结果已经有了，只是听听当事人的解释。 “小心，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不敢看我妈，这样的话很容易说，但是面对妈妈的感情，我还是觉得我和她，有那么一丝令人心酸的相似。然后我咬住嘴唇，忍住呼之欲出的眼泪，不许哭，不许哭，我将嘴唇咬死。 “妈，我觉得恶心，我觉得狗血，你说这些事儿你怎么就做出来了呢？你不是很强么？你怎么就会让别的女人抢走了你的男人还一句话都没有，你怎么就那么没有骨气地带着我就走了呢？妈，我没有告诉过你，我他^妈做梦都想要个老爹，就像何小艾她爸那样的，可以让我的男人因为这个老爹选择留在我身边，你说这是不是报应？你毁了何小艾她妈的终生幸福，她女儿就要报应到你的头上……”但是该说的，我也不想藏着掖着。 “小心，你本来就什么都没有，你凭什么责怪我。” “本来我可以有的，我可以有个普通的老爸，我可以不是哓的女儿，可以让苏罙让言默让许陌枕不为了这个老爸来接近我，你知道许陌枕曾经是怎么对我说的么？他说，郝小心，你就享受所有人都围绕着你转以你为中心的成就感吧，他说，你想想这些都是谁在背后安排的？你知道哓曾经在我面前说过什么吗？他说苏罙你不要忘记了你当时为什么会和小心在一起，你知道言默和我说过什么吗？他说你放心，所有的人都会想办法让你出去的，多么的可笑，所有的人看似那么关心我，最大的原因，不是我做得有多么好，当然就算是我做得多么一塌糊涂也罢，他们都会告诉我说小心还有我呢，这是为什么？因为我爸是伟大的Lyin的总经理，怪不得何小艾那么恨我，怪不得谁在他面前让我哭了谁就失去了这个女婿的资格……” 我一口气将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我抬着头，眼神如刀，一次次钝重地朝着我妈妈刺去，我清晰看到了她越来越白的脸色，和越来越灰暗的眸子。 “假如我是何小艾，我会让那个叫做小的女人，万劫不复，我要将小的女儿，永远踩在脚下，用尽世上最最恶毒的办法，让她们失去一切……我忽然就，很赞同何小艾了呢……”我朝着妈妈冷冷地笑。 “够了。”妈妈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是，是我错了，我当年怀着你的时候发现他有婚约在身，我当年一个人身在他乡，唯一倚靠的男人和别人去结婚了，我当年怀着你啊，怀着你的时候老娘没有一口气从楼上跳下去而是把你生下来了你就应该对老娘感恩戴德了，你有什么资格将你失败的感情加在我和哓的感情上？”我感觉到椅子一震，妈妈蹭地起身，我抬头看她。 妈妈显然是气愤到了极致，她脸通红，眼里闪闪着莫名地光，我心里蓦然一痛。她伸着食指，指着我的鼻子：“郝小心，苏罙言默的事情是你自己处理失败了的，他们喜欢你不喜欢你都是他们的事，怎么，你就这么缺男人？你就这么生怕他们爱的不是你？你就这么生怕你要是不是哓的女儿的话你就是原来的灰姑娘了？我呸，你压根就没资格做什么灰姑娘，最重要的是，你没有灰姑娘的坚强，然后……你没有……王子。” 妈妈的语气越来越低，许是我们对峙的不仅仅是双方之于对方身份而伤人的你言我语，我们对峙的，更是我们的爱情。 然后我服软，我低下头：“妈妈我错了，你不要生气。” 妈妈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甩门而去。她说得对，第一我不是灰姑娘，第二苏罙不是王子，这句话我第二次跟自己说，这辈子再不多说一次。 妈妈走后不久，苏罙就到了。我刚刚捧着一碗面吃了个底朝天，苏罙拿钥匙开门，手上提的东西在看到我的面碗之后僵了一僵：“你以前很少一个人做饭吃呢，乖了，” 我转头朝着他一笑：“是啊，一直都很乖。” 他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然后坐下身，“还要不要吃？” 我摇头晃脑：“那要看看有没有让我想吃的……” 苏罙见我这样，似乎也就放了心，笑得不那么勉强：“那你看看……” 我将纸袋子往旁边一推，扑向苏罙：“我现在只想吃你……” 事后我躺在床上：“苏罙，我是不是得走？” 他半晌没有说话，像是在想怎么和我说，“你说就是了，我没有什么没办法接受的，只是我想要走的话我得带上我妈。” 苏罙掰过我的身子，仔细看我的神色，见我笑得毫不异常，才松了口气似的将我拥入怀里：“好像我最近变得有些患得患失……”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苏罙的头埋在我胸前，我透过窗帘看到外面阳光明媚，忽然就想到了一个词，拨开云雾见太阳，原来……只要有一个人决心放下，所有的人都会过得很好。 没有人问我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哓是我爸爸，没有人问我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所谓的真相，也没有人解释，也没有人想要问我，你会不会介意。因为就算是问了，也不会有正确答案。关于何小艾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利用我拆开我们这场关系，或者只是为了让我失败名裂；或者是许陌枕，是不是真的要靠近我因着哓的指使，甚至言默，再没有出现，他和苏罙的关系，他们所有人的事情，从此，都与我无关。 穿上衣服的第一件事，苏罙就是讲给我所谓的暂时避一避风头，我忽然想起以前一个好友说的一句关于男女间的一句话，感情上并不存在谁赢谁输，谁对谁错的问题，转头爱上别的女子，缠绵亦是同别个人。另一张床，一番逗弄，数分钟之后，他一样达到高~潮。这就是情爱的真相。 忽然有一刻，我觉得这些年的挣扎，索然无味，苏罙做事仍然是那么的无懈可击，我微笑地听着苏罙所说的关于媒体关于公司影响，关于我爸爸……好笑，上一刻还称作哓总的人，这一刻就变成了我爸爸，他能接受，我不能。苏罙说完了当下的利害关系，见我一脸顺从的样子，不自觉拍了拍我的头：“最近变乖了。过一阵子，我就去接你们回来。好么？” “好！”我的回答声音响亮，中气十足，大有一番要开始新生活的景象，苏罙见我这个样，笑眯眯地很开心的样子。 和洗清冤情一样的速度，我和妈妈在第二天，就来到了C城，苏罙开着他那俩黑布隆冬的跑车，一直将我和我妈送到了C城，一栋豪华到让人咂舌的别墅，齐全的家具，佣人，甚至司机车子一应俱全。 苏罙搂着我：“小心，我一定会来接你，很快。” 我将眼神投向那栋大大的房子，那是谁的青春？我的？我妈妈的？ 苏罙吻了吻我的唇角：“小心，再见了。最近事情很多，得着急赶回去。”苏罙的眉角确实已有倦色，我笑：“早点回去吧，到了打电话给我。” 他点点头，在他转身离开那一刻，我笑得花儿一般灿烂。 ------------ 五十四 这次是我离开（一） 我握着电话，在房子里面毫无目的的乱晃，妈妈跟在我身后，在众多仆人间显得十分高傲，像是在审视着什么。时不时从鼻子里冷哼出一口气，天色已经不早，但是她却丝毫没有睡觉的意思。 “妈，你早点休息去吧……”我觉着有些不对劲，于是催促她。 她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我和你一起等电话。” 我一阵语塞：“你知道了。” “这就是当年，我为什么要走的原因。我们选择的是同一条路而已。”妈妈没有看我，她看着这个房子：“真是让人觉得恶心。”说完，电话就响了起来。是苏罙，我妈看了我一眼，踱步到前方的露台，我微微一笑，接起了电话。 “我到家了，在那边还习惯么？”苏罙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这般聪明的男人，似乎在一切发生之前就能预感到什么，我笑：“很喜欢呢，我做梦都想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最开心的还是妈妈，早早就洗澡睡了，她觉得舒适我就觉得特别开心。” “恩，你也早点休息，不要睡太晚，过两天我就会回来接你。”苏罙握着电话有些沉默。一时间都没有了话说。 “恩，我明白……苏罙……” “恩？”那边飞快地回答，见我也不再说话于是他唤我：“小心？你想说什么？” 我笑了笑：“关于这次的这些事情，你会不会和我说？”说实话。我在心里默念。 “小心，你想知道么？”沉默了一阵，苏罙问我。 “我是哓的女儿，你知道么？”我问他，明知故问。 “我知道。”淡淡三个字，“你还想知道什么？你问我，我就说。只是你让我贸然来讲的话，我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想了想，是啊，从何说起？难道说在读大学之前就在何小艾的指引下看过我的照片，难道说在大学里面第一次遇见我，就那么热情地对我让我以为自己真的有那么一点不同，甚至觉得是真的有缘分在里面的其实都是一个阴谋，难道说在何小艾和我中间因为何小艾一直不受宠所以认识我，在哓的策划下才好好待我？我还能说什么呢？或许他还会加一句最开始我是利用你，但是后来是真的动了心，狗血到我不能接受。于是我摇了摇头：“苏罙，没什么了，我觉得这样也挺好，不知道也没什么的。”至少不会觉得难堪。 “那你早点休息。晚安。”苏罙立马接话，我恩了一声。 那边有些犹豫，苏罙深呼了一口气：“小心，我爱你，你等着我。” 我收住了笑意，想做出很激动的样子，终究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我也爱你，再见。” “再见。” 妈妈回过头看我，我拔出手机的电池，扔掉了卡“妈，简单收拾点东西，我们走吧。”我看着窗外，繁华的街灯离这里很远很远，就像其实人与人之间再怎么所谓的交换位置来考虑，终究还是不能真正站在那个人的位置上来思考，明明就是两个人，再怎么为对方考虑也是你自己假想的，这就是我们，永远无法真正沟通的原因，所谓沟通，只是各自地让步而已。 妈妈点点头，然后在仆人们都休息之后我和妈妈又急匆匆地开走了车，不顾匆匆赶出来的管家。一路飞奔回到了B城。“回老家么？”我想了想，现在这个时候，苏罙和哓都应该知道我们已经走了吧。 “不了，随便去个地方吧。”妈妈看着窗外，闭上眼睛。 “好。去一个静一点的地方，好么？” 妈妈已经睡着了。我打开暖气，放慢了速度。 苏罙，如果上一次我是逃走的话，那么这一次，是我弃你而去。 和妈妈在一个小镇上住了下来，一到下午，妈妈就喜欢坐在能晒到阳光的窗前，絮絮地和我讲着哓和她以前的事，日子忽然就这么安定了下来，没有苏罙，没有何小艾，这样的日子很闲适，忽然就觉得，其实以前的自己，过得太糟糕，为了苏罙，从来都不知道怎么爱自己。 吃完晚饭，妈妈一起去郊外散步，因为是小镇，青山绿水的，环境很好，一边走，妈妈会一边笑着说：“当年你只有这么高的时候……”她伸手比了比，“你会成天拉着妈妈去散步，可能是年纪小，总觉得能上街妈妈就一定会买好吃的给你，那段时间不知道你还记得不记得，家里环境很不好，常常吃了上顿没有下顿，我就好凶地骂你，不准你上街，其实我常常在想，为什么要为了赌一口气，要这样来折磨自己，我不信哓不会好好待你。”妈妈说话的时候很缓慢，脸上微微笑着，还有夕阳的余晖，然后我也笑。 “其实我觉得这样的日子也很好呢，在我的记忆里我是有爸爸的，只是后来忽然就不见了，那时候身边的人将他的样子说得栩栩如生，我都相信你们是在一起生活很长一段时间的。” “确实在一起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呢，甚至是我离开之后他也没有放弃。身边那些将他说得那么逼真的阿姨叔叔，其实都是看着我俩好的人，哓将他们一个个安插在我的身边，就是为了防止我有一天，会遇到什么事情而身边没有一个人可以帮忙，你知道妈妈的性格总是有那么一些古怪的。但是哦。但是不管怎么艰难，我都从来没有向他开过口，这点妈妈还是很自信的。” 我忽然觉得有些苦涩，我朝着妈妈笑。“怪不得何小艾说从小就看见过我的照片，不知道会不会有私家侦探呢，哈哈，我在寝室抓狂发疯的样子不知道有没有被偷拍呢。”我和妈妈开玩笑。 “哓不是那种人，他不会去挖掘别人不想示人的一面。在外人面前怎么样，他看见的你我就是怎么样。”妈妈的话里面充满了对哓的好感，这么多年来，即使两人没有在一起了，依然如此，这一刻，我想到了锦里。 晚上，夜不能寐，最终还是出门找了一家公共电话亭，在手机里找到了锦里的电话，打了过去。 “喂。”声音是一如既往的精神。 “是我。”我说。 “哦，你现在还好么？貌似你从苏罙他们安排的地方逃了。”声音瞬间降了下来。 “恩。” “怎么想到和我打电话，缺钱么？”锦里倒是分析得有条不紊。 “锦里，”我喊她，将电话贴在耳朵上死紧，害怕听到锦里一点点的情绪。 “什么？”她口气没有丝毫变化。 “你和哓怎么样了？”艰难的，我还是问出这样的话。 “还是那样呗，偶尔晚上过来住，偶尔拥抱着睡觉，偶尔那个，不远不近的。”我默默地点头。“其实哓这么些年从来没有固定的伴侣，应该说我和他，已经算是很成功的进步了。” “是啊，什么事情你都能处理得很好的。”我笑笑。 “我好歹也用了这么些年的时间，即使不是爱情，至少也会对我有那么一丝依赖了吧，其实人在一定的时间会很脆弱，生怕身边的人会离开。”锦里顿住了话，我顺着她的语气往下想，哓是害怕锦里离开么？因为我们离开，因为何小艾从来没有和他靠近过？所以这个已经年龄并不小的男人，即使仍然意气风发，仍然免不了会不安。 “你为什么不问我逃走的事儿？”我问她。 “你最好不要再回来了。”我明显地听到，锦里的声音瞬间降至冰点。我握着电话一哆嗦。“出什么事了？” “不大不小的一些事，与你们没有关系。只是我单纯地不想你们回来了。”锦里淡淡的语气，我知道，她已经将我划入了外人的区块，现在还愿意和我通电话，只是之于以前或许有那么意思真正的交情。 “郝小心你不知道么？现在我的男人是你的爸爸，而你妈活得好好的，就算是你妈死了，她都会在哓心里永远的刻骨铭心，更何况她现在好好的随时有可能一个想通就回到哓的身边，那时候我怎么办？小心，我才二十六岁。” 我明白了，锦里是害怕我们，会影响到她和哓的感情。听到这样的话，我第一个反应竟是冷冷笑了：“原来是这样，我早就该想到了。”有一瞬间的无力，我真他妈是犯贱了，这样的女人，无论何时只会将人伤得体无完肤，根本不会让自己受到一点点的威胁，不管什么时候，都不用为她担心。 “是的，当时我接近你，本来就是因为哓对你太过于异常，你知道那种你爱的人不爱你的滋味么？就是那种你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你看着他笑就笑了看着他皱眉就能哭出来的感受么？我现在好不容易终于爬上他的床和他至少在一起相互依偎，你凭什么忽然冒一个妈妈出来就要求我什么都不能做看着你们回来或者离开，既然你们选择了离开，就不要再回来……” “锦里，祝你幸福。”然后我挂了电话。我想，当年就算是哓跪在我妈妈面前，我妈仍然是毫不犹豫带着我走了，甚至这些年来哓一直在暗暗保护着妈妈她也依然我行我素不将哓放在眼里，妈妈是那种宁可没有了爱情，也不会委曲求全的女人，我很欣慰，这一点，锦里她已经输给了我妈妈。但是，我仍然希望她幸福。 锦里或许不好不坏，但是许一繁是真的遇到了人生中最最黑暗的时期了，当时我并不知道，许一繁和言默，何小艾和言默……为何所有的人对言默，都那么特别的原因。 （刚准备更新的时候，看到时间亲的留言说上一章很仓促，泪奔……首先要谢谢亲的支持和留言，因为萧萧在写上一章的时候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想要怎么样去写他们几个人之间的矛盾，也想过要不就这么迅速地收尾算了，就像是公告里说的，某萧真的是遇到了一些自己没有办法解决的一个阶段，就是对自己的文很不满意，调节了很长的时间，最后决定面对这个问题好好地去写完，也许萧萧是想让自己这次的成长，也伴随着文里面人物的成长，萧觉得小心应该成长了，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依赖别人，至少不那么像一个包袱，至少那些大大小小的矛盾不会再是因为小心的幼稚而引起。而且萧觉得没有一个人会真正无限度地去爱着另外一个人，所有的爱都是基于大家互相的退步，忍让，改变吧，每个人都没有永远懦弱的理由，即使身边的人都将她保护得很好也一样。所以准备从这一章起，小心的性格会有一些变化，变得坚强一些。这也是萧希望自己能够做到的。萧一直在努力，希望自己写出来的东西会让读者觉得没有浪费时间而是真的得到了什么，但是最终似乎也没有做到，对文有那么一丝沮丧。就想着要不要快点完结了这个文然后写一个更好的新文出来，看了时间亲的留言，萧想了很多，我会好好写后面的章节，希望亲能继续看下去，看到不好的地方，也希望亲能说出来。最后还是谢谢你了。因为第一次写，有很多不足的地方，萧也在努力进步，谢谢你们，么么。亲可以加群或者加我。1056438336这是我Q，群号是97043187。） ------------ 五十四章 这次是我离开（二） 我从来没有觉得如此轻松，是我在所有的情节结束之前放自己出来，脱离于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我想，这样我就不会再为他们的事情苦恼，这样我就可以按着自己想要的方式生活，就算是他们在我心里永远不会淡去，但是我也已经不会在为他们的事情难过伤心了。 很显然的，我简直是在拿自己的幼稚当饭吃。 我给锦里打电话是我最最后悔的事情，没过两天，锦里就循着那根电话线找到了我，本来镇子就不大，找到我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是看到锦里穿着与这个小镇子格格不入的高级女装站在我门口的时候，我觉得有些东西涌上胸口，其实对于锦里，我有那么一些佩服，甚至是心疼，但是我从来不习惯她剑弩拔张的对象是我，或者我妈。 我走上前去，没有说话，锦里听到声响回过头来，见我愣在原地，先是低头一笑。然后她上前，一把将我捞进了怀里：“死丫头，发什么楞？不管怎么样，我们俩，是不会变的。” 锦里胸前的玻璃珠子搁着我难受，我扭了扭身子，她放开我：“靠，不是吧，不就是那天说了两句气话么，有必要现在还和我惦记着？”见她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我不禁笑了，然后摇摇头：“不是，只是以为我们不可能再这样了。” 锦里一笑：“怎么可能，不会的，但是哓仍然是最重要的！” 看着锦里笑得有些傻傻的脸，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进来见见我妈妈吧。” 她点头：“好。” 妈妈本来哼着不成调的歌儿在插花，见到锦里还转头问我：“怎么有客人？要不要准备晚饭？” 我摇摇头：“妈，您看这锦里觉着眼熟不？”我凑上脸朝着妈妈眨眼睛。不顾锦里一直踢着我的屁股。 我妈妈仔细端详了锦里一阵子，然后笑：“怎么不熟，是哓身边的助理吧。” 妈妈熟练地拿出杯子泡茶，然后递给锦里：“好像是位姓苏的姑娘，近看更觉得俊俏呢。”妈妈笑得毫无芥蒂，她坐在我身边，不过分去关心锦里，当然也不冷落，反而锦里觉得不自在，“真羡慕阿姨，有小心这么可爱的女儿。” 这厮不是在羡慕我妈有哓的孩子吧，我为自己这样阴暗的想法哆嗦了一阵。 “苏小姐的妈妈也很有福气哦。”妈妈眨眨眼，笑得极其得体。 “锦里你不守着哓总跑到我这儿来干什么？”说起来，她这么忽然过来，又避重就轻的，让我觉得有那么一丝不对劲。 “过来看看你呗，顺便有点事儿。”锦里没有什么也没有说，也是，人家好歹是Lyin下面稳坐着秘书第一把交椅的人，总会有那么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不便于透露的。 “小心，你说跑就跑了，还真放得下心。”锦里见我沉默，再次挑起了话题。 “有什么放不下心的，放不下心的我带在身边呢。”我端起茶杯，哧溜溜地喝着，锦里放下杯子，想了想才说：“苏罙知道你在这里，他没有来找你。” “是啊，苏罙是大忙人，他哪能有时间担心我啊。我也不是没有料到他会迅速查出我的藏身之处，只是我想即使是知道了他也没有理由过来跟我找茬的。”我撇撇嘴，看向妈妈：“你说是不？” 妈妈没有看我，她专注地看着锦里，我有些不是滋味，妈妈见我这样的表情，淡淡地说：“不管你和苏罙是怎么回事，反正我只服从我女儿，我女儿就是宝贝，她说是啥就是啥。” 我掩嘴笑：“世上只有妈妈好啊……” “小心，苏罙确实没有时间过来找你，许一繁也没有时间，言奶奶阿眉奶奶都没有时间，甚至何小艾和哓……现在他们的重心都在言默身上，小心，言默病了。” 锦里的语气有些反常，锦里是那种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能粗着嗓子吼上一把的女人，但是说到言默的时候，她语气低沉，有些不忍。看来言默是真的出事了。 “发生了什么事？”发问的是妈妈。 锦里见我一副犹豫的样子，扑通一声，一把跪在了妈妈面前，锦里这样的举动惊得我和妈妈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做何反应，锦里低着头，先是轻笑了一声：“阿姨，我想你一定注意到，其实我对哓的感情，不只是下级对上级的感情吧。” 妈妈扶着锦里的手，想要将她扶起来，但是听到这样的话，她顿了顿，我清晰地看见妈妈的眼神在那一刻有一瞬间的恍惚，然后妈妈若无其事地继续扶起及你来：“苏小姐，你说笑了，你和哓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呢？” 锦里挣扎着，跪在妈妈面前：“我知道小心会选择离开和您当年会离开是一样的，爱情是容不得沙子的，多了一个人，就会咯得所有人不畅快，所以我选择离开，我不会在你和哓身边碍眼，阿姨，哓身边的位置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给您留着的，即使是当时他有了妻子，即使是再有了女儿，哓身边也只有一个位置，我们没有那个能力能够坐上去的，所以我宁愿和哓什么关系也没有，但是请你回去，请你回去哓的身边，哓旧病复发了，因为言默的事情苏罙根本分身乏力，所有的事情都乱套了，求您回去，我保证再不会出现在哓的面前……” 我从来不知道，会有一天，锦里会跪在情敌面前，求那个人回到自己男人身边，而自己退出这场赌局。我记得当年锦里意气风发地跟我说她要将哓泡到手的神态，我记得锦里说老娘才26，你妈已经被耽搁一辈子了，难道也要耗上我一生？ 我在一旁看得眼角酸涩，我默不作声地退了一步。锦里的哭泣声太凄惨，像是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小孩子。 “苏小姐，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我回去一趟便是了，但是，我不希望你说什么退出之类的话，苏小姐，我和哓，早就什么都没有了，既然你这么喜欢，就好好争取，阿姨不喜欢轻易说放弃的孩子。” 妈妈扶起锦里：“我去收拾点东西，年轻的时候哓的身体就不好，我不知道现在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看把你吓得，但是苏小姐，你确定跟着哓就是幸福么？我和哓这么些年已然是不再可能的了，我只是好奇，你真的觉得除了哓之外，再也没有人能够给你幸福了？“ 我看到锦里望着妈妈愣在原地。妈妈笑了笑继续说：“其实人一生有很多东西比爱情重要，当我们事业不顺心，生活不如意的时候，总是习惯将所有的寄托放在爱情上，但是爱情，真的可以主宰你的整个人生，甚至不惜让你跪在我面前求我回去而你离开么？” 我忽然觉得妈妈将感情，看得极淡，虽然有时候会思念，虽然有时候会埋怨，虽然有时候会后悔，但是，毕竟那些在她的人生中已经过去了许久，生活上的压力和我的成长磨去了她对爱情的憧憬，妈妈变成了一个与爱情擦肩的智者，然后看我们在爱情里面，挣扎着得不到解脱。 “阿姨，爱情这件事是第一眼就决定了的事儿，我这么多年的坚持，爱情已经融进了生活，我的爱情就是我的生活，所以您不能理解我，是，我承认我没有志气不够理智，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这么多年我都这样活着过来了……阿姨，您说的对，我相信你说这番话绝对是为了我好……我谢谢您，但是，我仍旧希望您能回去，和哓冰释前嫌……除了这样，哓这辈子，恐怕再不能接受任何人的感情的……” “苏小姐，得知你没有放弃我才放心，你等我半小时。” 妈妈的意思是，她要将那个在哓心里独一无二的位置让出来么？ 不一会儿，锦里就领着妈妈往机场去了，我看着两个年龄差距如此之大的女人为了一个男人的努力，忽然就觉得心里有一股暖流涌起，我想，锦里就算是最后没有得到哓，她也绝对不会后悔的，瞧瞧她做了多么大的决心，为了哓牺牲了多么大。 临登机的时候锦里往后退了退：“阿姨，这次你回去是解决你和哓之间的事情的，我不去了，你和哓这么多年来我相信也容不下外人的，我在这里等着你们，等着你们最后的结果，不管结果是什么我都有准备，如果阿姨您决定回到哓的身边，我一定祝福你们，如果你们没有在一起……” “耐心等一段时间孩子，我提前祝福你……”妈妈打断锦里的话。微笑说道。 我向一个看客一样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在眼前，然后我抑制不住笑了，我说：“妈妈，好好解决那边的事儿，咱以后就找个深山老林隐居起来，让锦里负责我们的吃穿住行，这样她才不会一辈子愧疚呢……” 锦里诧异回头，眼里闪烁着点点泪光，我们仰着头一直看到飞机起飞，虽然不知道里面坐的是不是我妈妈，锦里仍然转过头来问我：“你说为什么，她会离开？” “因为我们的爱情里面，容不得瓦全。” （额，开始解密了……） ------------ 五十五章 我回来，不是为了你（一） 锦里早上在床上滚来滚去，我吃着早餐顺便翻翻报纸，一时间就像是回到了瑞士的时候，我端着咖啡走进卧室，锦里那厮闻到味道翻了个身，然后坐起了身，我奇了：“锦里，你竟然坐起来了，我得好好研究我的咖啡看来里面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让……” “言默快要死了。”锦里坐起身，低着头，头发蓬松着看不到她的表情，她抽了抽鼻子，再次重复了一遍：“言默就要死了。” 我端着咖啡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锦里：“苏某某，我觉得快要死的人是你……什么？我宁愿相信苏罙快要死了我也不信言默快死了。”我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咖啡，然后笑得千娇百媚。 这次锦里没有一脸夸张地抖落鸡皮疙瘩，她抬起头来看我，眼神空洞，乌黑的眸子里面竟是没有丝毫光亮，但是我看到了怜悯，苏锦里在怜悯我。我皱起了眉。 “如果快要死的人是苏罙……就好了，那么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锦里悠悠叹了口气，“小心，这次是真的，谁也瞒不住你了，言默就要死了。” 然后锦里仰面躺下，柔顺的发丝一拥而上，美的不似凡人，她闭着眼睛，但是眼角沁出了泪水，她说：“其实，苏罙是我哥哥。” 我愣在原地看她。锦里闭着眼睛不出声。 我几乎是将杯子摔在了桌子上，然后扑向锦里：“苏锦里，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幽幽张开眼睛，“郝小心，你说你要离开苏罙的……” “我他妈问的是你的事儿，不是苏罙的……” 锦里撇撇嘴：“苏罙是我哥，你要我怎么说？” “应该怎么说，一字不漏地，给我说清楚……”我们互相瞪着对方，锦里看着我，渐渐地，平素脸上坚不可摧的坚强干练有一丝瓦解，她瞪着我，渐渐红了眼睛，哇地一声，突然就哭了出来，我一阵心酸，这孩子最近委屈坏了。 哓出事就已经够她挣扎的了，言默出事又导致苏家基本上陷入崩溃滴边缘，俩奶奶绝对不会安生，苏罙是最累的人，而锦里，既要担心苏罙，又要担心哓，也差不多到极限了，一个亲人，一个爱人，那么重要的两个人，也难怪她会选择求妈妈回去，以求远水能救近火。我拍拍他的头：“都会过去的。” “言默……和苏罙，你会选择谁？”沉默了半晌，锦里忽然问我。 我一愣：“什么选不选的，我和谁也不可能。” “你说的？保证和言默没有可能？”锦里见我脸色估计太坏了，于是默然闭上了嘴。“那我带你去看他……” 见我脸色仍然不好，她叹了口气：“虽说言默这样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是我仍然害怕你会因为言默而辜负苏罙……” “放屁，从来都是苏罙辜负我，我都这么习惯了你也甭在我面前苏罙长苏罙短了，言默那厮到底怎么了，你最好也说清楚。你这样不明不白的会让我很反感。”我板着脸，表情丝毫不松。 锦里不再说话，默然起身，转身走进浴室，碰地关上了门：“要不是言默曾经帮过我我才不会带你回去被苏罙嫌弃！！！”然后哗啦啦的水声掩住了她的声音，我靠在门边，总觉得事情竟越来越复杂。 哓是我妈原来的男人，锦里是苏罙的妹妹，言默呢？又是谁的什么？为什么会要死了？直到现在，我怀疑的都是他们又想出了什么新招来忽悠我，压根不觉得言默那厮会要死了什么的？难道是出了车祸？或者情杀未遂？ 锦里出来的时候我还站在门边一头雾水，她眼神示意了我一阵，我才后知后觉满脸怀疑地跟着她走。“我说苏锦里你不会是和他们商量好了有什么阴谋吧？” 锦里回过头来，“我在你眼里是这样？” 这问句问得，那一哀怨，那一伤心，那一泫然欲泣，我抿抿嘴，突然觉得有点愧疚，然后笑笑：“和你开玩笑呢……” 在锦里的车上我仍然觉得心慌意乱，不知道为了什么，我竟有些回避她的话，所以车里面一时沉默不已，许是连锦里也受不了这折磨，她一拉离合器，车速忽地就飚起来了，我一个重心不稳，“喂喂喂锦里，你干什么？” “觉着反正没有话说，不如早点到了好，那时候你就不会再怀疑是我骗你了怎么的。”锦里阴阳怪气地说着，看来这厮是生气了，一时我也找不到话来解释，就这么又冷场了。 “其实小心，你不能怪苏罙对何小艾好……”扯来扯去，话题又回到了苏罙身上，我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苏锦里。 “何小艾对我和苏罙都很小，从小……” “我不想知道苏罙和何小艾从小怎么样，所以也希望您省点口水。” 锦里被我话里的冰冷伤到，立马冰冷了表情，然后……车速越来越快，我觉得累，并且明明说过不再加入的，这样一来，就又要和苏罙言默他们打照面，舒了口气仍然觉得很烦，索性让锦里飙车去，我在副驾席上握着安全带闭目养神。 “苏罙这辈子，最最珍惜的人，我想，一定是你。”我不去理会锦里，仍然淡定地闭着眼睛，我没有赌气，没有开玩笑，没有以退为进，我是真的，不想再和他扯上任何关系了。这样的时候，不说话反而会避免所谓的越描越黑。 “郝小心，你真的可以说放就放么？你说不再爱了，就可以做到？”锦里竟然会问这样的话，我终于张开了眼睛。 “锦里，你觉得可能么？” 她不解看向我。我笑笑：“你觉得说不喜欢一个人就可以么？” “那你……” 我将视线放远，直到眼睛被大片大片的蓝天白云充满，我才说：“是啊，那么喜欢一个人，然后呢？疯了一般地每天都想着怎么能够让他喜欢上我，怎么能够永远留在他的身边，厮守缠绵恨不得和他连为一体，一直在一起。是啊，年轻的时候我们的爱情都是这样，可是啊锦里，你到底知道苏罙是怎么对待我的感情的么？我做不到无所谓……我做不到用所谓的爱包容这些不适合……”我忽然坐直身子：“锦里，你不觉得我和苏罙不合适么？” 锦里无语地撇撇嘴：“是的，苏罙现在喜欢上你了，你就觉得不适合了，那中间这七年你怎么不觉得不适合？” “所以说你们都没有看穿我贪心的本质，我就是那种会越要越多的人……” “其实不怪你，是苏罙他错了，他不知道应该怎么爱……” 为了我平静的心不会被打破，我以沉默终止了话题，我们也终于到了锦里所谓的，言默住的地方…… 我到的时候只觉得凭空打了个寒战，双腿发软，这一刻我才不得不认真去想，难道言默真的出了事？ 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我颤着正要问锦里：“言默他……在哪里？” “小心，你放心，小默他很乐观，除了想你，他很配合医生的……” “可是上次我走的时候他还在为我打官司，这前前后后才几天？”我不可置信。 “十五天……你走之后言默就发病了，住院已经一周了，这两年言默的病本来就不稳定，随时发病都是正常的，平时小默都会药不离身四小时一次，难道你从来没有发觉？” 说起来我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印象了，言默在某次飞机上的四小时一次去厕所，甚至更早，言默在我进入房间之后慌乱地转移话题……我默然地回忆着，任锦里拉着我快步往内里走去。 还没有走进，就听到了言默的声音：“把阿九的胡子扎成辫子，恩，用发胶啦笨蛋……”言默的声音懒懒的，像是没有睡醒的样子。 锦里推开了门。 大大的客厅中摆着一张大大的床，言默躺在上面，浑身裹着质地高级的蚕丝被，一张小脸深深陷在软绵绵的枕头里，都朝着门口看来。 言默气色不错，并不像锦里说的要死了什么的，自大门打开的一瞬，那双眼睛就不再离开我，霍霍地闪着精光，言默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幅度，他看着我，眼里明明灭灭着我不明白的光彩，好久好久之后，久到我都忘了我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时候，言默轻笑一声：“小心，我好想你。” 一句话，我像中了蛊毒一样径直走向言默，先是笑得微微眯起了眼，然后俯下身，缓缓抱住了他：“言默，怎么办，我一点也不想你……” “我就知道，没我在你眼前晃啊晃，你就会得瑟到不知道天高地厚，哈哈，现在好了吧，长成了肥猪……” 我撇撇嘴伸手捏他的脸：“小样儿，我不在就茶不思饭不想了吧，你要我不得瑟我都觉得好对不住自己……哈哈……”我笑得格外欠扁。 他抬起眼睛，亮晶晶地像是容纳了一个璀璨的夜空，在他的眼睛里我忽然想到了我们荒谬的第一次见面，想到了言奶奶阿眉奶奶，还有何小艾，然后不可避免的，想到了苏罙。苏罙…… 我也跟着言默笑，然后听到他说：“小心，怎么办，我就快要死了。” （最近写得断断续续的，总在想怎么样结局，其实到这里已经是最后的情节了，但就是感觉有些东西没有揭开甚至不知道怎么揭开于是卡住了，亲们，我在努力……） ------------ 五十五章 我回来，不是为了你（二） 我也跟着言默笑，然后听到他说：“小心，怎么办，我就快要死了。” 我看着他，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他看着我：“小心，我死了你会伤心么？” 我沉默，仍然看着他不说话。 “小心，你会伤心么？”言默再问了一次，抬起的眼睛下面有一圈青色，但是他的眼，仍然澄澈。 “我会，所以你不要死。”我说，然后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言默笑了：“小心，你又被我骗了。” “是啊，我很相信你的话，所以以后不要骗我了……” 言默说不出话了，我控制不住地掉了眼泪，我忽然有些明白了以前那些无法成立的事情。言默伸手，拽了我一把，将我按进他的胸怀。“小心，你不要哭……” 我捏住言默的手：“你不许死，你可不许死，你死的话我就哭给你看……” 言默笑了笑：“我还以为只有苏罙能弄哭你了，现在心里可是平衡了……”他絮絮地说，我趴在他胸前默默听着他的话，心里揪成一片。 这时候门口传来一阵声响，言默将我搂得更紧，然后听到了脚步声，我身体一僵，明白了那个进来的人是谁。 言默见我僵直着身子，低低笑了：“表哥，你来了？” 苏罙声音顿了一顿，然后恩了一声，气氛一瞬间就将至冰点。纵使我埋头在言默怀里，也仍然感觉到两人空间劈劈啪啪的电流声，貌似……貌似这两人隔着我在暗送那什么菠菜什么的，我挣扎起身，也不回头看苏罙，将被子掖了掖。径自坐在言默面前。 后面的异动只响了一阵，就恢复了正常，苏罙像是在远远的角落里坐了下来，淡淡地问了言默近日的情况，然后整个房间里就一片静谧了，大家时不时将疑惑的眼神飘向正襟危坐的我，然后在我回视的时候尴尬逃开。 “你怎么想到要这里来的？”似笑非笑的神情，言默见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于是笑了笑问我。 “恩，锦里告诉我的。”我漫不经心。 “听说伯母和哓和好了？”言默坐起了身子，我在他身后垫了一个靠枕。 “你看起来没这么虚弱啊……”我转移话题。 “你个死没良心的，那我要怎么样你才满意？”言默挑起眼角，轻浮地斜了我一眼，我干咽了一口口水，然后笑笑：“小样儿吓人呢……” 还没有说完，右腕上一股巨大的拉力，惊得我一哆嗦，我转头看见苏罙阴沉着脸拉住我的手，稍一用力将我从椅子上提起来，拉着我便要往外走。我顿住脚步：“喂喂喂，你干嘛……” 言默搭上我的左手，力度不大，刚刚就着我反抗苏罙的力气让我可以稳在原地，我一边朝着言默那边儿靠，一边甩着苏罙的手：“干啥，干啥，放开手……” 苏罙回头看着言默：“我有话说。” 在言默开口之前我甩了甩苏罙的手：“我没有话想和你说。” 苏罙不放手，言默也不放，我们三人就以这么个奇怪的姿势伫立中央，沉默中，我笑了：“言默，你放手，我想起来了，我和苏罙确实还是有话要说的，至少现在还没有办法无法可说。” 言默的眼睛闪了闪：“小心，你笑得很阴暗。” 我拍了拍言默的脸：“你可别死太快，你的律师事务所终于有用处了……” 在言默和苏罙瞬间变脸的间隙中，我拉着苏罙的手：“出去说吧。” 我率先走了出去。 我寻觅着朝着苏罙的车走去，不多时，苏罙也跟了出来，看我的眼神格外复杂，见我回头看他，先是无奈一笑：“小心，你为什么要走？” 我想起那时候为了脱身和他的一身承诺，低下头笑了：“苏罙，你认为我们之间除了相离还有更好的相处方式么？”苏罙开了车门，我打开门坐了进去。 “你要真相是么？我将真相给你……” “不用了，苏罙，当你不再在乎真相里面的人时，那所谓的真相，便不值一提了。”我笑得无害，直视着苏罙，毫无掩饰。 苏罙眉头微皱，他看着我，抿紧了唇，他说：“小心，你不要我了么？” 我仍是笑着看他，“苏罙，这样的话还有意思么？” 他不说话，“小心，为什么会这样？” 我转头看向窗外，“苏罙，你觉得，我看着你和何小艾纠缠这么久，得知你就哓的事情瞒着我这么多年，甚至这些不明不白的事情这么些日子，我还能在你身边么？” 窗外有一群小孩，飞奔着望着天空的风筝，我顺着他们的视线往上看，有那么一丝轻松，天高气爽，万里无云。嘴角不禁就跟着他们翘起。我没有回头看苏罙的表情，我看着窗外忽地就想到了校门口，那个我仰起头时一脸干净的男子，他说：“我是苏罙啊……” 我连忙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向苏罙，正好和他的视线撞了个正着，他笑了，笑得像哭，他说：“小心，是不是在我身边这些年来，你从来都没有快乐过？”声音喑哑，眼神闪烁。 苏罙是那般自负的男人，从来不屑于多做解释的男人，他高高的立于凡人之上，将自己看做神一般完美，我从来没有想到这样的男人脸上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惊惶，失措，害怕和后悔么？ 我笑：“苏罙，和你在一起，是我自己选的，那么些年来我在你身边，围绕着你转，将你看做我的天我的地，我从来都不觉得我卑微，爱着你这样的男人，我怎么会卑微？和你相安无事的七年，是我拿自己的青春赌幸福，苏罙，何小艾出现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没有幸福可守。所以我们……就这样吧……” 我对上一双发红的眼睛，心里顿时一咯噔，苏罙，是在难过么？ 他伸出手握住我的肩膀，力度大到捏痛了我，苏罙情绪有些失控：“为什么你觉得你没有幸福可守？为什么我不能给你幸福，为什么何小艾的出现给你这么大的影响？你告诉我，你凭什么觉得我不能给你幸福！！” 我没有见过情绪失控的苏罙，他永远有一副完美的笑脸或者阴沉的黑脸来面对我的质问我的讨好和……我的爱情。 我看着他，“苏罙，你不够坦诚。” 他僵在原地。 “我说过我将真相告诉你……”良久之后，苏罙哽咽。 我伸手附上他的眼，触摸到一片湿润：“苏罙，我哭了……？” “恩。”苏罙沙哑着嗓子回应。 “苏罙，是我哭了吧？”我问。 “恩。”苏罙将眼睛贴上我的手，不住地回答：“小心，是你哭了，小心……是你哭了……” 我豁然转头。 忽然想到曾经许一繁转给我的一份问卷，上面有个问题说，如果你最爱的人哭了你会怎么样？我当时看着苏罙问他：“如果你哭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苏罙一副看外星人的表情问我：“我会哭么？” 我咯咯笑着：“就是啊，苏罙怎么会哭呢？”我想了想：“苏罙，如果你哭了，我一定会转身不看，我不会看着你哭，我才舍不得呢，就算是你真的哭了，我也假装没有看到，那样的话，你还是那个最强的苏罙，哈哈……” 苏罙屈起食指刮了刮我的鼻子：“好，就这么办。” 我看着窗外的小孩们惊叫一声，那风筝直直地从天上跌下，断了线，便是失去了轨迹，看着小孩子们失望的表情我忽然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失去苏罙的我，是不是会像那风筝一样？我的手仍然掩着苏罙眼前的一片湿润，而我的眼睛，看着窗外，也终于模糊成一片。 车里一时只剩下我的抽噎，忽然觉得委屈至极，竟忍不住嚎啕大哭：“苏罙，你是故意的。你故意在我面前示软，你故意惹我难受……” 最后怎么和苏罙抱头哭成一团，怎么让他将我带去了车站，上了一辆不知道去往什么地方的火车，我才反应过来，我又被这厮骗走了，我张开朦胧的双眼哑着嗓子问他：“去哪里？” “不知道。”他看着我低低地说。 “苏罙……” “恩？” “是言默？” 苏罙沉默了一阵，忽然长叹一声将我搂进怀里：“有时候，糊涂是福。” 我明白，苏罙和言默之间有着某种我所不知道的利益牵连，从以前言默生病时候的胡言乱语，甚至是苏罙对于言默的防备疏离，还有言奶奶默许言默不去S罙上班，这些隐隐之间都透露了一丝厉害关系，我没有深究，因为我一直以为这些事情不会牵扯到我，殊不知，几乎让我失去了一切。 “呕……”忽然一阵头晕，感受到胃里一阵撕心裂肺的抽搐，我矮下身，禁不住就地就吐了，却是什么也没有吐出来，我连忙起身穿上鞋往厕所奔去，苏罙不放心，尾随而至，见我在洗手台吐得人事不省的，也慌了神：“小心，小心，你怎么了？是一直没有吃饭么？小心……” 我一边伸手推他：“你……凑过来……干什么？”然后拍着胸前喘着气。苏罙连忙拍了拍我的背，递给我一卷纸。 我见旁边一个带着孩子的大婶不住望着我笑，终于忍不住再次俯身，吐了起来。 （不快了不快了，就要完结了，哈哈……额··要是写得不好希望大家还是能指出来，么么……） ------------ 五十六章 你也不能带我回到最初（一） 对面阿姨的眼神实在是太阴暗，我眼神猛地一闪：“苏罙，我没事儿了，赶快回座位上去，快回去……” 心里跳得飞快，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呼之欲出，以至于我心里隐隐觉得惊惶。 苏罙受不了我忽然莫名其妙起来，于是碎碎念我：“难道实际上你来之前大吃了一顿然后准备一脚将我踹开，所以现世报坏了肚子？”见我实在是有‘呕心沥血’的倾向了，又觉得不忍，“干脆下一站下车？然后我们去家医院……” 我在一边闪避着对面大妈的眼神，一边默默算着上次和苏罙分开时候貌似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儿，难道苏罙保险措施没有做好？现在都和妈妈在乡下生活了个多月了，月经一直没有来过……难道……我迅速瞅了一眼还在原地鸡婆的苏罙，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放大。 “下一站的话，我们……” “年轻人，别激动，第一次都是这样的……”大妈望着苏罙，花痴地一笑，然后还朝着苏罙眨了眨眼睛，我看着大妈脸红地跟情窦初开似的，不禁锁紧了眉头。 “我说苏罙，那大婶眼神非礼我呢，我们快走……”我戒备地看着对面的大妈，生怕她一个不小心会语不惊人死不休。于是连忙拉着苏罙想要逃开。 估计我一惊一乍的苏罙也习惯了，于是他狐疑地看了一眼我：“她为什么要用眼睛非礼你，旁边这么大一帅哥她没看见？”为什么我隐隐就觉得苏罙的声音里有阴谋得逞的笑意，好吧我承认，我又一次成功被他拐走他在心里偷着笑也是应该，但是可以不要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再让他更加得意么？ 我郑重点点头：“年纪大了眼神不大好。” 我和叽叽咕咕地和苏罙说着，以便转移他的视线，想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苏罙带离这里。谁知我千算万算，少算一招，大妈那热情可真不是盖的！ 大妈坐在第一排的位置，我和苏罙要回到座位的话必定要经过她，在我们说话说得好好的，并且互相看着对方完全容不下第三人的氛围下，大妈竟然能横空伸出一只手一把拖住了苏罙的手。 我嘴角抽搐。 大妈还挺害羞的样子地笑了笑，她递给苏罙一大把酸枣，在苏罙不解的视线下，殷勤地指了指她大腹便便的儿媳，然后朝着苏罙暧昧的笑。 见苏罙一副茫然地样子瞪着那孕妇地样子，大妈十分八卦的样子指了指我，我拉下脸，蹭地就起了一把火。 苏罙缓缓转过头，看了看我，见我拉着脸没有任何表情，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腼腆笑着的孕妇，然后再回过头看我的肚子，瞪着眼睛指了指我，张着嘴巴一句话说不出来。 “小伙子这还不知道吧，瞧着都开心得说不出来话啦……”大妈和儿媳捂嘴吃吃笑了。 “大妈，怎么的，怀孕很好笑么……”我情绪十分不爽，声音陡然就低了下来，音调统一，双眼无神，拿出了阿布的范儿。 苏罙一把扣住我的腰：“婶儿，孕妇脾气不大好，您别介意……”一边和大妈招呼着，一边托着我的腰，一步一步艰难地将满身怒火的我从大妈身边拉走，大妈还回过头来朝我们挥挥手：“甭惹你媳妇儿，不然以后孩子不好带噢……” 我我我，好吧我承认我也是刚刚看了大妈的眼神儿才反应了过来，好吧其实我也并不是不想苏罙知道，我也没有想要带私生子什么的，毕竟我还想和苏罙离婚来着，虽然我们从来没有啥结婚的气氛。但是但是重点是我现在根本没有做好和苏罙一起知道我他妈有他孩子的准备啊。而且我一点也不希望本来准备分道扬镳的两个人，因为一个还没成形的孩子就勉强在一起。 是，我现在很难堪，我现在很火大，我从言默那里出来明明是想要和苏罙摊牌一拍两散的…… 苏罙将我拉到了我们的位置，仍然不松手，反而长臂一收，将我纳在他的怀里。我挣扎了两下，苏罙将我搂得更紧，他呼吸热热地喷在我的脖子上，我以为他要说些什么，但是异常的，他什么话也没有说。 “苏罙，你手臂，松点，我觉得疼……”我清了清嗓子，嗫嚅道。 苏罙没有松开我的意思，他将头搁在我的肩膀上，“小心，下一站我们就下车，去医院做个检查吧，然后……我带你去见见……我爸爸妈妈吧。” 我以为苏罙会说些在乎的话或者什么的甜言蜜语，但是他没有，但是这句话比所有的海誓山盟都让我觉得震荡，苏罙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过他的父母，甚至言奶奶阿眉奶奶都很忌讳的样子，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本来应该拒绝的我，竟然没有吱声。 “苏罙。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我皱了皱眉头，然后松开，然后接着紧皱。 苏罙淡淡恩了一声，示意我接着说下去。“我知道你和言默和何小艾之间有着什么事情，你告诉我。” 苏罙无奈一笑，他将头埋在我的颈子间：“等见了爸爸妈妈我再告诉你好么？” 我想回头看苏罙，却对上一双黑得发亮的眸子，我嗫嚅：“苏罙……” 他放开我，将我的脸正对着他，皱着眉头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开口问我问我：“小心，你知道你……额，怀孕了么？” 我闪避着他的眼神：“貌似……知道……额……不知道？……” 见我语无伦次，苏罙顿了顿接着问我：“你没有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我？” 苏罙压得快要听不到的声音惊得我突地抬起头，他看着我，面上不露声色，呵呵，都是我的错觉吧，我和苏罙闹也闹了，吵也吵了，没理由还啥也没发生似的，还像初恋小朋友们一样眉目传情，暗送菠菜吧…… 我避开苏罙的眼睛：“额……没有啊……我这不是不知道么，我们是一起知道的，我没有要瞒着你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如果你先知道这件事情，你会告诉我对不对？”苏罙试探着问。 我心里一凛，如果我比他先知道的话我会告诉他么？我和妈妈在苏罙安排的房子里面欢乐和谐的和苏罙讲电话，然后在下一刻带着行李不告而别，我在小镇上和妈妈不问世事，安安心心的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这样的情况下，明明就是我们处心积虑要离开他，这个时候，我会告诉他么？ 或许，我会像妈妈当年带着我离开一样，仍旧义无反顾地，离开苏罙吧…… 或许是我沉默太久，苏罙低头，额前细碎的头发挡住了他的眼睛，他朝后挪了挪，看向窗外：“果然如此……” 我苦笑，苏罙，他也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 可是为啥我就回来了还和他现在坐在一起了？因为锦里和哓之间的事儿，拐走了我妈，因为言默生病的事儿，我遇到了苏罙然后被拐走，我幽怨……言默生病，我忽然一抖抓住苏罙的手：“言默……言默……我们说出来说事儿的，言默肯定还等着我们呢……” 苏罙默默地看着我，眼神闪烁，只是一瞬，已恢复沉寂。 “你很在乎他……”他笑笑。 该死的，苏罙在转移话题么？我咬咬牙，觉得照他现在这样找茬，什么都说不下去，于是我索性闭嘴，反正言默那厮看起来就是一副祸国殃民的主，怎么着也不会短命的。我用余光瞥了一眼苏罙，看你这颗闷葫芦能憋到什么时候，到时候铁定比我们都短命。 闷葫芦…… 我心里猛地一阵，转头看苏罙。 苏罙一直都是一个不将感情放在脸上的人，无论什么事情在解决之前都不会说出来，那么，对于我呢？对于何小艾呢？ 我双手发冷，苏罙的心里，装着什么呢？不是，我不是要计较他的心里现在装的人是谁，无论是不是我，我只是忽然想到，苏罙在看似寒冷的表面下，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呢？想着怎么样能让我保持最初的样子，怎么样能让我少看到一点我不愿意看到的黑暗，怎么样能让我能后安安生生的呆在他身边不搞出那么些轰轰烈烈奇奇怪怪的事情，甚至，怎么能让我能够抛却成见，再次回到他身边，放我自由，结果我走得头也不回；找我回去，结果我气势汹汹的要找他谈判离婚？在感到我们已经无法挽回的时候，他机关算尽终于一不做二不休将我绑在身边？所以才将我拐到了火车上，通向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苏罙的侧脸，忽然让我觉得一丝心疼。 我握住苏罙的手。他转过头来，像要在我的脸上看出一个洞来。 “苏罙，你是不是想要我回到你的身边？” 苏罙掌心一翻，包裹着握住我的手：“小心，你不明白么？” 偏偏他不看我，却问得如此自然。我明白么？ “苏罙，那么你就让我知道吧，让我知道你，一点也不想要离开我，让我知道，其实我在你的心里，比何小艾重要，让我知道，其实我，不是因为孩子才会被你留在身边，让我知道你其实，一直在爱我……” “你不明白……”听了我的话苏罙先是一笑，然后拉着我，将我的头靠在他肩上。 （某萧最近心力交瘁，万鬼缠身。拉肚子，感冒，上火……一样不少，作业更是多得不能再多，某萧绝对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是我会坚持挤海绵似的挤出时间更新的，萧再次承诺，绝对不会弃坑，跪谢各位看官……） ------------ 五十六章 你也不能带我回到最初（二） 眼看着就要到站，基本上我们啥也没有带，可是苏罙一路上也提醒了我不少次类似于下一站我们要下车，东西收拾好不要忘了的话。我一边白眼着，一边啧啧道：“要是检查结果说我不是怀孕估计你会恼羞成怒……” 苏罙倒是也不生气，软软地说着：“要是没怀孕马上制造一个……”眼波荡漾，寒气全退，活色生香的小受样。 刚刚下车，我那一直被忽视到已经没有存在感的手机终于扑哧扑哧地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竟是妈妈的电话，我想了想，终于抿唇一笑，然后拿起电话：“妈，你那边怎么样？”没等妈妈开口，我嘻嘻一笑，“我这边宣布反悔，我要和苏罙天长地久去……” 那边妈妈的发出了一个音节顿时停止，像是寂静了一秒，妈妈忽然笑了笑：“呵呵，你决定了就好，小心……” “妈妈你看，我和苏罙这么多的事情，每一件事基本上都让我觉得我们在错过，明明都是想挽回的，可是这一次，终于让我觉得其实我们没有什么东西不可以解决的，还有妈妈，我可能怀孕了噢……”我咯咯笑着。 “小心，既然这样，就要好好把握。小心，人生中不是除了快乐就是哀伤的……”忽然我觉得有那么一丝不对劲，我止住了话头，回头寻觅买水的苏罙。人群中一眼看到了他，终于有些安心，然后沉下嗓音问道：“妈妈，你和哓出了什么事？” 妈妈有些哽咽：“小心，你回来吧，小默……不行了，他得见你……” 啪嗒，电话掉落在地的声音，苏罙恰巧走回来看向我：“小心，怎么了？……” 我鼻头一酸：“苏罙，妈妈说……言默不行了……” 苏罙变色，顿了顿，艰难开口：“那我们检查了……就回去吧……” 我摇摇头：“苏罙，我妈妈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将小事夸大的人，苏罙，我不忍心，我害怕我在开心接受新生命的时候还要承受失去言默的痛感，你让言默不要死好么？” “小心，言默不会死的，那我们就先回去。”说着，我们又风风火火地买了车票往回赶。 我经常在想，是不是我和苏罙中间，总是隔着那么些事儿，每一次就看已经拥抱在一起，下一刻，又会出现意外，让我们各自离散。 回去的时候已经深夜，商量好之后决定苏罙回去拿一些日用品看看家里需要什么安排的，而我直奔医院，支开苏罙，是害怕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也许不会想见，我总是觉得他俩之间，有什么的。 即使是深夜，即使病房不能随意出入，我仍然看到了言奶奶瞬间老了十岁的沧桑，和阿眉奶奶，锦里，许一繁徘徊在外的身影，为嘛许一繁也在这里？顾不上这些，我一出现，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围了过来。 “小心，你回来了！”阿眉奶奶几乎是小跑向我的，上下将我看了一个遍，“小心，后来我才知道苏罙将你架走了，你没事吧？” 阿眉奶奶眼里的关心很真切，似乎苏罙逮住我了就会把我怎么样似的，我摇摇头：“奶奶，我和苏罙以后再也不闹了，我们好好过日子，可是言默……他怎么了？” 听到我的话阿眉奶奶先是一愣，然后默默抹着眼泪：“小心，回来就好……进去看看小默吧……” 这边儿许一繁已经给我套上了探病服，眼睛红得像块核桃，“好好说，不要动不动和人拧上，他想你……”说着眼泪又往下掉，我不敢多看，连忙走进特殊病房。 言奶奶看了看我，脸色平静得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在我印象中，言奶奶就应该是抱着言默的头嚎啕大哭的样子。她朝着我点点头：“小心，小默一直在等你……” 我张张嘴，口罩罩着我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见我愣在原地，言奶奶推了我一把：“他有话和你说，小心，或许这一切……都是我错了……” 言奶奶步履蹒跚地走出病房，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她，真的是个老人了……不再气势凌人，不再活泼多动，不再思维跳跃，这一刻，光是悲痛，已经抹去了她脸上的笑容。 我坐在言默身边，我从来不知道言默会有一天会这样安静的躺着，四周是洁白得了无声息的墙壁，结成网一般的管子从被单下面延伸到他的身体里，他静静的闭着眼睛，仿佛已经离去，就像是再也不能在下一刻张开眼睛，再也不能笑得搞怪诡异离奇……唯一让我知道他还活着的，就只有一旁的仪器上，那起伏的线纹…… 我轻轻握住言默的手，害怕惊醒他的梦一般，我轻轻喊了一声：“言默……” 手指一颤，他缓缓张开了眼：“妈妈，我不会死的……” 一句话，我泪如泉涌……还记得上次，在瑞士的时候他也这样喊着妈妈，说着奶奶不喜欢他，说着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上一次……很久了么？ 言默瞪大眼睛看了我好一会儿，才退去了眼中的浑浊，“小心？”他不确定地喊了我一声。 “是，是我，小默，你怎么样了？”我哽咽道。 言默握了握我的手：“我没事，你别哭啊……” “你都这样了我能不哭吗？”我张开嘴想放开嗓子嚎上两声，却终究因为这冰冷的气氛压住了声音。“言默，你忽然间是生了什么病？” “哪有忽然就生病的人？这是小时候的顽疾，住几天院就好了，你也甭一副我就快要死的样子，看你这么难过我好了之后都不忍心欺负你了……”他笑笑，一句话说了很久，断断续续的喘着气，十分痛苦的样子。 “你能少说几句么？”我不满嘟哝着，一手握着他的，腾出另一只手擦眼泪。 “我不趁着现在我生病的时候煽情一把，以后你怎么能记住我啊？”他呵呵一笑，“小心，你在苏罙身边是最幸福的吧，是么？” 我看着他微微有些闭上的眼睛，我笑了：“我在小默身边是最幸福的……”我握紧了他的手，“在小默身边，我什么都不用去想，因为你一直是个好温柔好温柔的人呢，在苏罙身边我会害怕，但是在小默身边我很安定，因为什么事情你都懂，你愿意去懂……”言默唇角上扬，但仍热掩饰不了他眼里越来越微弱的神采，我俯下身：“小默，你听到了吗？在你身边我最幸福了，所以你可以不要死么？” “小心……”隔了很久我听到言默的声音。 “恩？”我连忙回答，生怕他多等一秒都会觉得不耐烦。 “我好累，你亲我一口，然后让奶奶进来好么？” 我一口吧嗒亲在他的脸上：“言默，你要不要好好休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言默愣了愣，然后说：“小心，亲嘴巴，我想尝尝小心嘴巴的味道……” 我眉头抽搐，这厮不会是这样占我便宜吧……毫不犹豫的，我将小心翼翼地俯身，将唇贴上言默的嘴，冰冰凉凉的触感，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唇：“小心，让奶奶进来好么？” 我直起身子，“好。” 在我转身的瞬间，我清晰地听见言默微弱的声音：“小心，我爱你……” 抬首，便对上苏罙的眼睛。他直视我，我也毫不回避，我先是照着言默说的让言奶奶进去了，然后我走向苏罙。 “孩子，你也别难过了，你还年轻……”眼看我就可以轻易投进苏罙的怀抱，半路杀出了一个高贵的妇人，她搂了搂我的肩：“你是默默的女朋友？” 苏罙眼神黯然，我想要开口解释，他已经没有再看我，走向一旁，我提步便要追上去：“苏罙……” 无奈一股拉力拉住了我，女人的高贵中，竟然还有那么一丝眼熟，她温情脉脉地看向我，“默默这样是我们都不希望看到的情景，孩子，我是默默的母亲，你呢？” 言默的母亲？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言默的母亲？ 陌生的脸，陌生的高贵，陌生的风华。我推开她：“我不认识你，言默没有告诉过我关于他妈妈的事儿。” 耳边还响起言默的声音：“妈妈……妈妈……” 女人眼神中多了分玩味：“我也不指望他会怎么说我……”然后她转头看向了苏罙那边。一个陌生的男人伫立在苏罙面前，和苏罙长得不像，但是一看就觉得气势逼人，就像……苏罙什桑的凌厉，都遗传自这个人…… 我惊讶得连退了两步，难道言默的妈妈和苏罙的爸爸有什么？所以他们俩个总是有块心结？但是女人下一句话打破了我的胡思乱想。 “哥，进去看看默默吧，小罙，见到姑妈了都不叫人？”悠然地拿出了一支烟。准备点上，看了看重症病房的言默，又收起了打火机。 是了，苏罙当时说过，言大少爷，是他姑妈的儿子……那么，苏罙的爸爸就是女人的亲哥哥了……但是为什么他们会在一起？ 会一起出现……？ （为玉树的同胞祈福…… 前天刚刚作业做了一个通宵，累得死去活来老师还不满意我的作业，哭……然后今天还没有缓过来的时候饭卡又掉了，呜呜……我不活了……更新仍然不规律，亲们pia我吧……我觉得剧情越来越狗血，众位带上避雷针吧，某萧囧囧爬走…… PS：从下一章开始，小心会进入一个新的阶段，昂，算是从性格上终于被刺激得改变了吧，要开始坚韧不拔了，不会像现在一样软弱。） ------------ 完结卷 ------------ 五十七章 永远有多远（一） 他们是亲兄妹，但是各自成家有了小孩啊，为什么会在一起？ 苏罙背对着我，我没有办法向他要答案，即使面前的女人拿着打火机开开合合，带着一抹玩味的笑容看着苏罙的样子，他也完全没有回头，“爸爸，你回来了。” 苏爸看了苏罙一眼，点了点头看向言妈妈：“还不叫姑妈？” 苏罙转过头，双眼看地：“姑妈好久不见。” 如果不是两人是亲兄妹的话，我真的会误会言妈妈是苏罙继母，我皱了皱眉，言妈妈笑了笑，眨了眨眼睛：“咦，小罙竟然叫我姑妈诶，以前不是一直叫巫婆苏么？” 巫婆苏……苏罙的姑妈……巫婆……我悄悄抬眼，果然……很贴切…… 苏罙眼神看着地上就像没有听到一样，微微扯了扯嘴角：“姑妈见笑了。” “哥，你儿子变得一点都不可爱了诶……”嘟着嘴巴的巫婆苏……和言默真的很像，可是她怎么可以不好好爱着言默呢？ 见我一直盯着她看，巫婆苏转脸问苏罙：“小罙，你还没有介绍这位女孩呢，我们小默的女朋友？” “不，我不是……” 抢在苏罙面前，我连忙回答。 “哦？”巫婆苏瞪大了眼睛，一副知情者的样子笑了笑。见她这样，我梗着脖子再加了一句话：“我是苏罙的老婆……” 这句话之后巫婆苏呜了一声：“郝小心？” 我也很奇怪为什么她会认识我，本能性的，我仍然点了点头。 我走到她面前，“姑妈。”然后走向苏罙，看了看苏爸，“爸爸。”我握住苏罙的手，紧紧的，生怕他会甩开我一样。 苏爸爸看我的眼神和看苏罙不一样，他看苏罙的时候是目光闪烁的一眼，看我的时候却有些意味深长，我干吞了一口口水，他们都没有回答我，我这样子会不会很傻？ “郝小心诶……传说中的女人喔，小默竟然也喜欢你么？”她拉住我的手，撇撇嘴说：“苏罙很坏，不要喜欢他，喜欢我们小默吧……” 我望着巫婆苏迟迟无法反应，我是真的有被吓到，这个……这个人真的能生下言默？她的心智有能赶到言默么？她是怎么平安活到这个大的？余光悄悄瞥了一眼苏爸，难道是这个人宠的？ “姑妈，请不要和她开玩笑，这个人会当真。”苏罙的声音冷冰冰的传来，我舒了一口气，苏罙开口救我，基本上我就轻松了吧，但是话里面的意思是什么，是在瞧不起我吗？ “而且，我不喜欢姑妈开这样的玩笑。”苏罙接着说了句。 听完这句话，我就美滋滋地笑了。 “小心好傻，什么心情都放在脸上，哥你看，她在偷笑。” 面对某个女人的幼稚，我面部肌肉猛地抽搐了一瞬，但是在苏爸爸说出下面的话之后，连抽都没办法抽搐了。 “是有些傻，和你倒是挺像的。” 苏爸爸说这句话的表情很温情，我看到那张和苏罙酷似的脸出现这样的表情，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想笑，连忙止住。苏罙暗地反握了握我的手，脸上表情一派严峻，好像在打一场恶战一样，可能是因为巫婆苏的原因，我对于现下的状况，忽然觉得有那么一丝欢乐。我忽然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姑妈你不要进去看看言默么？”想到言默的呓语，我讷讷地问道。 “这孩子，连这一点直接都和你像。”苏爸说完这句话，推了推巫婆：“进去看看小默。” 我转头看苏罙，仍然是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苏罙平时是会很严肃没错，可是没有到这个地步吧？难道他们中间有人会吃人？我的眼神游离在苏爸和巫婆身上，终于还是觉得危险性最大的是苏爸，于是也严正以待，看向苏爸的表情不自觉的正式起来。 巫婆磨蹭了一阵子一直不愿意进去，终于看不过去，我小步小步移了过去，因为不愿意松开苏罙的手，于是连带着苏罙，也眼睁睁看着被我拉得死紧的手跟了过去。 “你为什么不进去？” “不告诉你。”巫婆耍赖道。 “她不敢见言默。”苏罙在旁边冷冷说了句。 “谁说我不敢，你小兔崽子懂个屁，你你你……你个坏小罙……”没想到巫婆苏立马就被点上了火苗跳了起来，我在一旁默不作声，然后看着巫婆苏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进了特殊病房。 “她怎么回事啊？”我在苏罙耳边碎碎念到。 “你现在有没有好一点，反正在医院，要不去检查一下？”苏罙反而问我道。 说起来，刚刚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什么感觉了诶，我心里怦怦心跳，连忙贴到苏罙的耳朵上：“没有不舒服的感觉了，你说是你是那大妈误会了？” “一会儿去检查一下吧。” “不要去，再观察几天，不然到时候我怕你吃了我。” 身后有人叫我：“小心……” 我转头：“妈妈……”我看了看哓，终于艰难憋出了一个哓字，终究不能轻易地，叫他爸爸…… “爸爸，妈，小心身体不大舒服，我先带她出去……” “我要在这里守着言默！”我打断苏罙的话，一想到我现在身体情况这么好，要是我没有怀孕的话苏罙会觉得受骗了吧，不对，又不是我骗了他，挣扎了一阵，终于在苏罙越来越黑的脸色下妥协：“不过有点疲惫，我一会儿就上来……” “小心，你先留下来，言默的情况不大好，等了你这么久，也许还会有话要说，刚刚才回来，我知道你们疲惫，再坚持一下吧。”苏爸的话不愠不火，但听起来就像是我不懂事一样，我脸红，连忙点头：“好的，爸爸。” “不舒服的话就应该先去看医生，难道要让所有的人都生病了才甘心么？”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头，在哓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硝烟的味道，我连忙摆手：“哓不碍事的，我其实也不觉得那么辛苦的。” “或者苏董事长是觉得只有苏群的儿子才是儿子，我的女儿就不是女儿？” 听闻此话，苏爸转过身，面对哓，淡然一笑，“哓总，久仰……” 面对苏爸伸出的手，哓毫不犹豫地握住：“彼此彼此……” 完了，我最近一定是神经过敏，总觉得每个人说话对视的时候都暗潮汹涌。我茫然地看着他们，“哓，我担心言默，我的身体没问题。” 妈妈上前握了握我的手，最后言默没有再让人进去，言奶奶出来之后只说言默累了，于是我们一行人也都不再坚持，在苏爸的安排下各自回家休息，正准备和苏罙一起离开，巫婆苏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最先迎上去的是苏爸，苏罙拉着我的手也没有要去打招呼的意思，本想着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也不了解，肯定是跟苏罙走的，谁知巫婆苏竟然叫住了我：“小心，你留下来，我有话对你说。” 苏罙豁然回头：“小心已经很累了。” 苏罙说得太急，一时竟让我们的气氛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尴尬中。 “苏罙，我不记得你曾这样护过一个人。” 良久之后苏爸才说出一句话，极缓慢地抬眼，看向苏罙，但我却在这个过程中竟紧张到无法呼吸，苏爸的压迫力透过眼神，像是能将人活剥了一样，尽是凶光. 我不禁往苏罙身后退了一步。 “小罙，我们也只是有些事情想要问她，又不会将她怎么样，你在担心什么？”巫婆苏的声音忽然没了先前的锋芒相对，倒是有了一抹倦意似的，言默和她说了什么吗？ “小心，你跟我来。”说着，巫婆就已拉着我的手。她看向我，目光灼灼，而我，却不曾放开苏罙，我忽然觉得有些惶恐：“苏罙……” “有什么事情就问我，不需要为难她。”苏罙的话让我有一丝安心。 “只是问问关于言默的事情，你真的不让我问她？”巫婆看向苏罙。 关于言默…… 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个笑得一脸孩子气的面孔，在我面前会撒娇，会装成熟，会在我无助的时候站出来告诉我其实我也很好，我看向身前的两个人，我为什么会怕他们？无非是害怕他们会分开我和苏罙吧，但是苏罙这样的男人，我不信他会是那种对家长的话言听计从的人，我没有必要对他不放心不是么？反而如果是关于言默，我就更没有理由不去了，想到这儿，我看了看苏罙：“我去去吧，人家不是得讨好公公不是么？”我谄媚笑笑。 “不想去就不要去，别露出那么一张猥琐的脸。” 我气急。“怎么不去，以后某人欺负我了我还可以让公公给我出头呢……” 苏爸爸咳嗽了一声，“苏群，走吧，有什么不知道的，倒是可以问问小心，老太太不都说言默对这女子有点那么不同么……” 这话说得，敢情我是和言默有奸情似的，就算是有那么一点怀疑，别让我家男人听到了成不？我斜着眼儿瞥了一眼苏罙的脸，果然，黑得跟包公似的。我一脚踹过去：“苏罙你在乱想什么？” 在他来不及回答之间，连忙和苏爸和巫婆走远，苏罙，既然我信你，那么请你，也要信我。我可以乐观坚强自信向上，只要我们，不再互相怀疑。 （啊哈哈··又是很久木有更新了··因为这次作业实在是要命了·本萧这个月赶作业瘦了八斤，还加上连续熬了两个通宵··一脸菜色飘过···对不住亲爱滴们了……） ------------ 五十七章 永远有多远（二） 巫婆苏坐在我对面，苏爸在远远的角落里，不会显得太热忱，但是一定能听到我们的话，我不安地看了他一眼，仿佛苏罙不在地方，看着这个人就会有一丝安定一样。 “小心，你不要怕啊，我只是问问有关于S罙剽窃这件事情，当然也不止这件事，还有……例如说你们的婚姻，言默去瑞士，还有……S罙和Lyin的资产……牵扯……” 见我惊慌，巫婆倒是开口安慰我起来。但是她一字一句，说得很慢，我每多听一个字，心脏就不自觉缩紧一分，我看向巫婆，其实自他们出现起，我心里的有些东西就已经暗暗连成了一条线，所有的事情，甚至是关于许陌枕所说的幕后，我都以为是他们做的，毕竟他们有这个能力，而且或者，也有这个动机。子女从来不愿意提及的父母，一定在某些程度上是不被认可的，那么，一切的责任推到他们身上是我这个破脑袋能够想出的唯一解释。 我瞅了瞅巫婆的眼睛，但是这些问题拿来问我，他们是真的不知情，还是已经知道我什么也不了解，所以在我面前演这么一场戏来欲盖弥彰呢？可是明明，他们没有理由在我面前来演什么的不是么？他们的对手，永远不可能是我，那么是谁？是苏罙？或者……言默？ “对不起，实际上这些事情，正是我也想要知道的。”我直视着巫婆，尽量能做到传说中的不卑不亢，但是本能的，还是少了一丝底气。 “我们能猜到，基本上你什么也不知道吧，只是关于有些细节，想找你确定，小心，你不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你……也要自己承担……”什么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不再是小孩子了，拜托那个满脸幼稚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不再是小孩子啊？再说，我是不是小孩关他们什么事情啊，有必要这么一副审视的样子看着我吗？ “我连大概都不知道，你们向我询问细节会不会太苛刻了？”我皱眉。 苏爸站起身，踱步到我们面前：“你没有资格说人家小心。”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小心，你了解苏罙么？”见我一脸茫然的样子，他也不再说话，像是等着我自己想清楚一样，苏爸不像是巫婆一样说话起来有女人的标准特性，劈劈啪啪不让人觉得会害怕，反而淡淡的语气，却更加让人觉得压迫。 “苏罙，很强大……”说完这个，又觉得自己没有话说，于是沉默了下来。 “苏罙，就是那种即使有事也不会说出来的，你说呢？” 我泪眼迷蒙滴抬头，知子莫若父哇，我简直要痛哭流涕了，苏罙的狗屎个性，“就是就是，什么也不说，还摆酷，不知道有啥好装的，关键时候就说你不懂你误会了，很让人觉得费解你说对不对……”仿佛终于有个人和我一起抱怨关于苏罙，于是我忽然就激动了…… 苏爸忽然有些探究的眼神止住了我的话头，我捂住嘴巴懊恼，不管怎么样也不该在苏爸的面前说这样吧？人家苏罙可是儿子诶，当然会被我这个媳妇儿来得亲，而且还不知道人家是不是承认我这个媳妇儿呢，啊，说起来苏爸和巫婆都喊我小心，会不会到时候像呕吐剧里面一样跑出来搞破坏啊？ “所以我们只能问你了……”苏爸笑了笑，老谋深算的样子。 我忽然就笑了，连我自己也莫名其妙，但就是奇怪的，我在那一刻忽然有一股电流一样流通全身一样，并不是只有他们想知道一切的事情，我也一样，我也一样想要知道苏罙的事情，于是我也站起身，迎着苏爸的视线，字字铿锵：“我们交换，你们问我一个问题，就要回答一个我的。” 巫婆苏蹭地站起身，就像我换了一个人一样，她也换了一个人似的嘴角带笑，她踱步到我身边：“郝小心……这个提议……不错，我们就来看看……到底你错过了多少，有关于我们小罙，和默默的事情……” 不知道怎么的，听到这句话，我心里猛地一阵抽搐，我错过了苏罙多少？苏罙的小时候，和何小艾的童年，和何小艾的初恋，和何小艾后来关于身世上，在公司上，我错过的，只有苏罙和何小艾么？还有苏罙的家庭，苏罙的内心，苏罙的脆弱，是不是……我都错过了？ “那我们……直入主题吧……”苏爸没有任何的停顿，甚至来不及让我多想一些我到底要问什么才能知道得更多的时候，苏爸就已经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你和苏罙已经注册结婚？” 我想不到，苏爸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这个，一时有些语塞，现在还能想到当时苏罙的求婚，他说，我不需要你原谅我，我只要你嫁给我，立马。我想起苏罙的话‘大妈你甭吃惊，我们这儿在逼婚呢……’明明刚刚还和苏罙见过，但是一瞬间无比想念他，我清了清嗓子：“是的，注册了。” 巫婆苏轻微叹气了一声，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 室内再次沉寂，苏爸和巫婆都在等我的问题，我在细腻再次嘲笑了自己的软弱，就这么轻易地，就能被勾起心底的事情，现在不是感性的时候，我收拾好狼藉的心事：“我想知道的是，苏罙和我结婚，和我交往，跟Lyin有没有关系，哪怕是一点……”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忽然问到这个，也许是当时许陌枕和哓的话都让我太介意，我屏息，希望得到的那个答案，但是这个过程，却让我觉得窒息。 “你不知道S罙和Lyin的关系才这样问的吧。”巫婆苏有些吃惊。 “是，这是你们的第二个问题了，记住，你欠我一个问题。”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你不是在苏罙公司上班么？”巫婆苏说完之后立马大呼：“不对不对，这个不是问题，我是在嫉妒苏罙竟然将你藏得这么紧，是不是所有阴暗的东西，他都不会让你看到啊……” 某人暧昧的笑容很碍眼…… “好吧，你们是不是也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我压住突突跳着的额头，手心微微出了汗。 “哥，你怎么问这么个问题啊，感觉我们吃亏了诶……”拜托，人家苏爸说的是直入主题…… “关于S罙和Lyin，这还得说回你们上大学那会儿吧……”巫婆收到苏爸的示意，便开始了她的故事，对于所谓的真相，我听得绝对虔诚。 “S罙的创建，和Lyin都不无关系噢。”说到这里，像是想到了什么往事，巫婆苏顿了一顿，看了我一眼然后接着说：“当时苏罙毕业前工作的地方就是Lyin，所以那时候应该说很早之前就对Lyin的情况十分熟悉，对于平面这方面，相信你比我更清楚，要找到一个击破点来发展自己，获得……最大的利益……” 我舔舔嘴唇，觉得有点口干舌燥，但是心里，却一丝凉过一丝。 “然后呢……”巫婆看了我一眼：“你确定你还要听？” “听！怎么不听！” “所以S罙的创建，就是因为Lyin！”巫婆的话让我心里一惊，苏罙创建S罙竟然是因为Lyin？是因为看准的就是Lyin从来没有策划部这一块所以针对Lyin才创建的？如果是这样，我只能说苏罙很冒险，很大胆，很……有远见。 “看你的表情，你是明白了苏罙的意思了吧，就是这样啊……然后苏罙，就大着胆子去了Lyin找到了哓，所以啊……S罙的第一笔资金，来自Lyin。” 我睁大了眼睛：“难道你们没有支持他？” 在一次的沉默。 或许我们在触碰一个很敏感的区域，所以一不小心，就会让现在的和谐的气氛被打破，我看了看他们，突然觉得有些怯懦。 “我们为什么要支持他？苏罙当年说过永远不会需要我们的帮助，我们当然会相信他不会让我们失望啊，为什么要资助他？他又不会把我们的帮助当作关心，苏罙那个坏小孩，只会觉得我们都是白雪公主里面的后妈后爹。哈哈……” 为什么会笑得这么……惊悚？明明就是一副后妈样…… 我双眼看天，故事没有完，我在继续等待后文。 见我似乎终于消化了他们的话，巫婆接着说：“所以那时候他们就有了约定，哓给了第一笔投资，但是在学校，苏罙要……罩着你啊……” 像是有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凭什么相信你？”我梗着脖子，语气僵硬道：“如果照你这么说的话，那为什么当时我我们会为了S罙和Lyin’的案子那么辛苦，S罙和Lyin的牵扯很早之前就有人和我讨论过，对不起，我觉得我没有相信的理由。” “哦？你不信我们？”巫婆邪恶地扬起了嘴角：“你不知道很正常，因为……约定之中还有一条，那就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Lyin和S罙有任何的关系，所以平时合作案子相对于其他公司，Lyin对S罙，只会更加严厉，而不会丝毫放水，这个……你不知道吧……” “所以，我是不是更加可以不信呢？” “你不信，还是不敢相信？”苏爸的声音就像是有质量保障一样，于是我愣在了原地。 （在下一轮作业还没来之前赶快更新了……谢谢订阅的亲，蹭怀怀……） ------------ 五十八章 第三个问题（一） “当然，不论你信不信，这又不是重点，我们只负责回答问题，又不负责证明问题的真伪，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们是不是可以问下一个问题了呢？”会议室离病房有一段距离，巫婆苏拿出一支烟，啪地点上，却一刻也不放松对我的眼神挑衅，她在等我屈服。 为了不示弱，我盯着她的眼睛没有丝毫退让。我这是在为我男人而战吧，使出我吃奶的劲儿我也决不服输。为了做足气势，我瞪大眼睛看她，“你直接问下一个问题好了，至于是不是要相信你们，我自有分寸。”慷慨激昂，字字铿锵。 “我们想要知道的是，言默为什么会去瑞士？在我们已经瞒不住他的身体状况之后。”巫婆苏泄气般吐出一口青烟，靠在椅子上像是等我的答案，更像是陷入了自己的回忆。瑞士，多么遥远的记忆，那时候还有锦里每天早上超速的便车，和哓永远温软的笑容。那时候还有哓送的酒，和宿醉的朋友，那时候有明媚的阳光和说不完的笑话，但是，没有苏罙。现在想来，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在恍然一瞬之间改变的一样，感觉那么不现实，就像一场梦。至少那个时候以为，我和苏罙就算不分开，也没有办法再相安无事地在一起了。 …… “言默来瑞士的时候，没有告诉我他的身体状况是怎么样的。”我尽量使自己一字一句，吐词清晰，想到言默现下还在重症病房里，终于还是有那么一丝心酸。 “当时他只说苏罙不知道他来了瑞士，他在那地方举目无亲，于是要我收留他……”我想了想，“但是联系现在的一切，那时候的他确实很可疑，会在房间里关着门不知道鼓捣着些什么，我一进去就藏得紧紧的不让我看见，坐飞机时候每四个小时会去一次厕所，后来我想这些时候或许他正在不舒服，或者……吃药？”我犹豫地回忆着，那时候是觉得不对劲，可是我没有想到，言默这样公子哥的性格，竟然将他生病的事，瞒我如此严实，还是当时的我，已经分不出心思再去想别人？ “吃药的时候你也不知道？” “不知道，完全不知道他在生病，但是在瑞士的时候他倒是发烧了一次，也很快就降了下来。”关于言默的病情我倒是希望能将我知道的言无不尽，能有一点点的帮助我也愿意尽力，说起那次发烧，就会想起言默的话，再次恨恨地看了一眼巫婆，嘀咕着她对言默不好。 “是不是现在该我问了？”眼见巫婆垂下了眼帘，脸色发黯，我试探地问道。 “你想知道什么？”她看了我一眼，将烟头揉进烟灰缸，似乎有些烦躁。 “苏罙和言默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我总觉得他们有隐情，还有，别在我面前一副很关心他的样子，在他面前却半个字儿都憋不出来，我对你们的态度很不满意，你现在问我有什么用，你平时怎么不好好呆在他身边照顾他？给的就是他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有什么资格要求他们还要给你一份完美？” “哦？你知道真相？”巫婆苏猛地瞪大了眼。 “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你们的做法很好笑。” “哥，苏罙找的女人不错啊，会在完全不知道状况的时候站在苏罙他们那边指责我们，你，郝小心，我听说过你，苏罙每次写信都会提到的人，让我告诉你，为什么言默的家庭会支离破碎，为什么苏罙他的父亲会不愿意见到他，你假设的所有苦衷，让我告诉你答案……” “苏群，别跟孩子说那些有的没的。” “哥，我倒是要让她知道，他的苏罙，到底有什么样的苦衷，到底为什么会和所有的人划清界限，只有妈才会还可怜他留在他身边！” “苏群！” “我们的家庭支离破碎？是一开始就支离破碎的么？我告诉你，是苏罙，是苏罙毁了我们的家庭。是苏罙他，开车撞死了言默的爸爸，也害死了他自己的妈妈……”说到最后巫婆苏简直是在冲我咆哮。 我退后两步，禁不住脸色发白，“你凭什么这么说？苏罙为什么要撞死你老公，他害死自己的妈很愉快么？这世界上每天要发生那么多车祸，一场普通的车祸是不是也要全部加诸于苏罙的身上？如果这就是你的借口，我仍然觉得可笑！” “苏群！够了，这个问题就说到这里，小心，这绝对是苏罙不愿意回忆起来的往事，你没有必要知道。” “我确实没必要知道，我只相信苏罙绝对不会是故意的。”苏罙的房间里连一张提示往事的照片都没有，天知道其中一定有着他不愿意让人知道，甚至是也不愿意想起的事情，苏罙本来就不是个会把自己的伤口摆在显眼的位置给人看的。苏罙，绝对是受害者，而且作为家长的对面两个人，也根本没有照顾好他。 想到这里，不由得对于对面两个以咄咄逼人的气势将我带到这里的人多了一丝怨愤。 “问第三个问题吧，请快点，我也不一定总是没有事的吧？”强制沉住气，我的口气多少也变得有些不耐烦，想到苏罙刚刚还犹豫着不让我进来的样子，就忽然想马上扑倒他的怀抱里去，我果然是自作自受的好手。 “第三个问题是，苏罙为什么会和你结婚？”发问的是苏爸，他看着我，皱着眉，看着我的时候似笑非笑。 “我……”我忽然觉得这什么交换问题的，简直糟糕透了，这样一来二去的都是些什么问题啊？拜托你们要知道的细节就拿出想知道的好奇心，不要一副问我问题会让我觉得我还被逼迫了的感觉，我叹了口气。 “或者，这个问题你需要我们替你回答？”巫婆苏也扬起了嘴角。站起身，走到我的身边，微微笑道。她以为一击击中了我的软肋，我偏偏不成全她。 “因为苏罙……”巫婆的声音，甚至有了一丝邪佞。 “慢着！”眼看着答案就要呼之欲出，我忽然喝道，声音陡然拔高，在会议室里竟像是有回音一样，惊得我竟然心跳加速。我看向他们，安慰自己说其实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显然对于我打断他们的事，也显得很好奇。“你不敢听？”巫婆的表情永远不含好意。 “在此之前，告诉我，言默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声音不禁低沉，言默，不管什么时候，我都要清楚的知道，他的身体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在瑞士的时候我因为不知情而一直忽视了言默的状况，那么现在，我希望能够了解得一清二楚，对于言默，我不止是只有愧疚，我也喜欢他。我不希望他有一丁点的意外。 “咦，你竟然会关心言默，我以为你会一直问Ｓ罙，Lyin的事情，你能想到言默，我是不是应该很开心？” “你没有资格质问我，你只管回答我就好。” “如果我告诉你言默的身体问题，我就不告诉你苏罙为什么和你结婚，你选择哪个答案？” 我看着浅笑着的巫婆，恨不能一脚将她脸上的笑容踩扁。 “告诉我言默的事，苏罙的事情我自己会去问他。” “就不……”巫婆还想说什么，倒是苏爸打断了她，“言默的身体，也是那次车祸的时候，留下的顽疾，时好时坏。车祸的时候胸腔受到了巨大的撞击，那时候起他的心脏就很不好。会受到情绪的影响，就像心脏病一样。也许上一刻还和你嘻嘻哈哈，下一刻，就……”苏爸没有说下去，但是我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我没有吱声，苏爸接着说着：“言默很少犯病，他将自己保养得很好，从来不会让自己受苦，他连去美国的总公司都嫌累，却跑到瑞士来说自己举目无亲，而且来瑞士之前……他刚刚犯病痊愈，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又差点……”苏爸用断断续续，无限的省略号成功地激起了我一轮又一轮的疼惜感。 巨大的愧疚从心里渐渐升起，我收声，沉默看地。“我的问题完了，谢谢你。你们还有什么问题么？”每一个问题都得到让我更加郁闷的答案，我只想迫切结束这该死的话题。 “没有问题了，但是还有答案噢，没有说出来心里觉得难受呢……”许是谈到了言默，巫婆苏的语气也开始变得低沉。但是仍然有一丝戏谑从语气里面透了出来。 本来就觉得抑郁，巫婆苏还一副咬定了这是我的软肋不肯放口，我看着她，一时间怒气上涌，加上旅途疲倦，只吐没吃的我终于爆发了。 “为什么会结婚，这样的答案，本来就不该外人来说，苏罙为什么会和我结婚，为什么要这样问？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会和苏罙结婚？难道就注定了苏罙才有选择的权利，是他一时可怜我，见我在他身边没名没分跟了七年才施舍我一个婚姻么？为什么就不是我委曲求全见苏罙居然众目睽睽之下求婚，不忍心夺了他的面子才应下的呢？为什么结婚？这个问题本来就荒谬之极。” 我瞥了巫婆苏一眼：“你这么感兴趣的话，就抱着你的答案自己纠缠下去吧。这个问题本就与你无关。” （某萧最近有好好整理思路，本来准备烂尾掉，但是这好歹是萧滴第一个文，于是决定坚持下去，烂尾是不好滴·嘛嘛，加字数让情节走完吧，谢谢亲们，蹭抱抱……） ------------ 五十八章 第三个问题（二） 我瞥了巫婆苏一眼：“你这么感兴趣的话，就抱着你的答案自己纠缠下去吧。这个问题本就与你无关。” 我一转身，就对上了苏罙的眼睛，乌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我，就像是不认识我一样，所以要用视线，将我鉴定真伪一番。不可一世的苏罙，站在我面前，用最最惊诧的表情，看着我。而我的身后，还有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老巫婆。 “你的一番义正言辞简直让我都忍不住拍案叫绝，但是人家苏罙有安排这样的剧情噢，安排我在今天，在一切已成定局的今天，将一切揭发给你听，这是苏罙四年前就安排好的，你……确定不听？” 苏罙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终于变得惊惶：“巫婆苏，你不要说，现在不要说……” 我一瞬不瞬地看着苏罙：“姑妈，你说。我倒是要听听……苏罙四年前就安排好的，所谓一切已成定局的话，究竟是什么？四年前……也算是一场准备充分的好戏了吧，既然你这么兴致昂扬，我们做小辈的，也就陪着您瞧瞧，这戏，能精彩到哪儿去。” “姑妈，你不要说，爸爸……你让她不要说……”苏罙一把逮住我的手，神情简直能用惊慌失措来形容。 “因为苏罙接近你，苏罙和你交往，苏罙和你的一切，本来就是一场局……” “姑妈……”苏罙的声音完全不能阻止巫婆苏。 “难道你真的以为，你身上有着什么吸引人的地方让苏罙一直舍不得你，或者在你和何小艾之间甘愿放弃何小艾来选择你？你以为这是在拍偶像剧？你是灰姑娘？郝小心，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名字，因为在我的意识里，这个名字，代表了……” “姑妈……求你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苏罙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他紧皱着眉头，双眼盯着我，生怕我会飞掉一样，语气中的哀求，我不知道是在求巫婆苏，还是在求我…… “这个名字代表了，被苏罙玩得团团转的，某个财阀的傻瓜女儿……甚至代表着，一场喜剧中最最滑稽的……角色……”顿了顿，后面的声音更加了嘲讽：“还不算是财阀的女儿呢，因为那个人，也没有承认你是他女儿啊……” 对于现在的寂静，我不忍也不敢打破。傻瓜，我在心中一遍遍骂自己，我为什么还会站在这里一动不动？我以为经过风风雨雨之后终于认定了那个男人，他也终于张开怀抱愿意紧紧拥抱我，但是现在呢？她们说了什么，一切都是一场早就安排的闹剧，甚至什么时候应该将内幕揭示给我看都井井有条，这是苏罙一贯的作风，时机成熟，那么就表示着，已经成熟到和我演戏的所有，都已经不再必要，现在的我，在做完一场美梦之后，如此狼狈地被叫醒么？ “小心……”这是苏罙的声音，低入尘埃。 我猛地抬头看我眼前的男子，这就是那个我花了七年的时间，苦恋着的男人，这就是我宁愿付出我的青春也要等待的男人，这就是那个，娶了我之后，让我全心全意，宁愿背叛整个世界也想要保护，却又将我狠狠羞辱的男人，忽然我笑了，“苏罙，这样的结局，很好。谢谢你给我无知的人生，上了这么生动的一课。” 我甩开他的手，再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我每一步都走得很用力，不再像以前每一次离开那样，畏畏缩缩，害怕没有了他就没有了全世界，这一次，我忽然觉得，失去了苏罙，我才能拿回我的世界。 巨大的关门声在我身后响起，我没想到，我会如此用力，如此用力地去恨，那个我曾深爱的人。 “小心，小心……”苏罙从后面追上我，我停住，却不愿回头。听他在后面站住却说不出一句话，一丝冷笑浮上嘴角，本来想说几句狠话，又觉得已无意义，心中绞痛，提步便无法停止，听着后面苏罙苦涩的声音：“小心……”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一次性说完。”终于耐不住胸口那阵巨大的堵塞，我转身看向苏罙。 “小心，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子……” 我快步走向他，“苏罙，我想听听所有的计划。”我笑颜如花，“不要介意，一句话也不要漏，所有的计划，所有的，我都想听呢……” 苏罙沉默了一阵，“小心，我们先去检查一下好么？看看你的身体怎么样？我怕你这么难受对身子不好……” “扯吧你，你担心你孩子？我现在正常的不得了，别跟我有的没的，就算是有孩子，这也会是他出现的最悲惨的时机。我现在只想要知道，什么该死的计划，四年前的计划……”我朝着苏罙咬牙切齿道。 “小心，你信不信我？” “苏罙，你他妈就是个大骗子。”我歇斯底里道。 苏罙上前一步，我反射性后退，防备地盯着他。 这样的对峙，仿佛很久都没有发生过了吧。良久，苏罙才低低出声：“你要知道，我就告诉你……小心，我们之间，真的不能好好的么？一次也不行？” 我笑：“貌似这，正是你安排的呢……” 苏罙不说哈，只是转过身，走在我之前，徒留了一个背影。 我正要跟上去，忽然电话炸雷一般响了起来，拿起一看，居然是言默的号码，这厮不是还在重症病房里面关着么？ 苏罙已经转过头来看我。小心翼翼接起电话，就像现在和言默说话一样，不自觉地就会放低声音，生怕那个人，会忽然不见。 “喂……”或者其实是别人拿了他的电话打给我的？巫婆苏？这个联想一点也不美好…… “唔，坏小心，你人在哪里？”那熟悉的声音传来的时候，我有一瞬间的茫然，然后才是咆哮声：“我当然是在医院，你在哪里，打电话干什么？你那里可以用电话？” “嘛，我就知道小心会凶我，所以你是坏小心，恩，没见你呢，好想你，小心，你过来好不好？”言默在电话里俨然一副小正太的样子，我呃了一声看向苏罙，想了想回答道：“好，你乖乖呆在病房里哪儿也别去，等我过来……” “不许让我等很久噢……”言默的声音软绵绵地传来。 “好。” 挂上电话，我看了看苏罙：“你先出去等我，我去去言默的病房，一会儿就出来。” 苏罙伸手抓住我：“小心，这件事情我们一起解决好么？你不是要真相么？我给你，但是，不要走，你说你会和我在一起。”苏罙双眼蔓延着迷茫…… 我轻轻推开他的手：“苏罙，不要这么快就以为我们完了，我今天所承受的，终要让你一一品尝，苏罙，我们来日方长……” 说完，我朝着与他相反的方向快速前进，苏罙，如果我们之间，只能用恨来维系，那么，就恨吧。 …… 从外面的玻璃窗户上看去，言默的病房里面一片黑暗，这太不正常了。我一惊，就算灯已经关了，但是至少还有仪器什么的会亮着吧，想到这里，连忙加快了脚步，推开门的一瞬间，有什么东西捂住了我的鼻子。反射性地扑腾了两下，视线逐渐模糊了起来，当时我的心里忽然涌上了一丝不详的预感，在陷入黑暗之前，我忽然反应过来，是乙醚…… 有些不甘愿，在最后的时候，我居然还想到另一张面孔，他静静看着我，而我桀桀笑着，我说苏罙，我们来日方长。 苏罙还在楼下等我，想到这里猛然起身。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间照了进来，我转头，对现下的状况一片茫然，我这是被人掳走了？但是为嘛现在的状况这么好？既没有被绑着，也没有被人拿刀指着脖子，反而觉得倒是格外舒适，肌肉正要发松，不对，我明明去的是言默的病房，那要是我被绑架了的话，那…… “言默！！！”我惨叫出声。 那么言默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他身体明明还那么虚弱，怎么也不能断药啊，而且照这个情形来看。倒像是一切都是冲着我来的，要是因为我言默出了什么事，我死一万次都不够赎罪。 我狼狈起身，正要一番嚎叫的时候，头上传来慵懒的声音：“睡醒了？睡醒了就上来帮帮我的忙……” 我90度抬头，就差没一用力将脖子给掀翻了去，言默那张苍白但是欠扁的脸就豁然闯进了我的视线，我放低声线：“你最好跟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我努力蹭蹭地朝楼上的言默冲去。心里仍然禁不住小小赞叹了一声，好大的房子！ 言默半边儿身子倚在门框上：“你过来，我头晕……” 快步化作小跑，我一阵风似的接住摇摇欲坠的言默：“装吧你，就会在我面前装……”一边忍不住念叨他，一边又生怕他有什么不适稳稳扶住他。 “小心……” “恩？”我没好气的回答。 “现在的你，不适合留在苏罙身边，所以，陪我最后一段时间吧。” 我沉默，巫婆苏他们定是将我和苏罙的事情告诉言默了，所以他连自己身体也不顾要将我带离那个地方么？ “你要是死了，信不信我能追到地府去也将你给逮回来！”我念念有词。 “小心，你要的真相，我给你，你不要……不快乐……” “言默……” “恩？” “你是全天下最傻的傻瓜……” （最近觉得很茫然···又一届毕业了··以后俺该咋办，诶··好久木有睡一个好觉了···） ------------ 五十九章 我也变了（一） 言默靠在我身上的时候，在我耳边轻飘飘地问了句：“小心，要不要考虑来我怀怀里？我不嫌弃你噢。” 我鼻子一酸。强忍住眼泪：“言默，应该啊，是你来我怀里，你哪儿也不准去，也不准放弃，好好养病，其他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你只要好好的……”我拍了拍他的背：“苏爸爸他们把事情告诉你了？” “没有，我知道他们会在这个时候将有些不好的事情说给你听，所以先让你过来来着。”言默说得漫不经心，我却更加觉得有一丝凉意从心底升起，这么说来，苏罙的那个四年前的计划，言默也知情。 我声音瞬间就僵了下来：“你就不担心你的身体么！” “你别恼，我的身体又没有什么事，那是他们想把我困在病床上才将那些事情夸大的，你难道真的不想知道苏罙他们的事情，所有的事情？”言默朝我眨眨眼，嗓音诱惑。 我受蛊惑似的点了点头。 “你说苏罙何小艾或者……我妈他们会告诉你么？”他接着问我。 我想也不想，立马摇头：“他们不会告诉我……”想到了苏罙，有悻悻加上一句：“就算是想告诉我，也已经不知道怎么说了吧……” 言默眼睛一亮：“所以说，这件事情，能够置身事外的来谈的，除了我别无他选了。” 言默说得不错，整件事情，知道始末的人都不会向我毫无保留地实话实说，或许这里面还有一个熟悉所有真相的，就只有言默了，但是言默……他和苏罙的恩恩怨怨我也知道的不详细，他的话，到底能不能信？ “小心，你在想什么？”言默闭上眼睛，将头搁在我颈窝里，蹭了两下问道。 我一怔，禁不住有些悲从中来。我竟是在怀疑言默了，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也开始怀疑起了身边的人，会去想他们的意图，他们想要的结果，这样的转变，连我也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言默，你说知道了那些真相我会尽释前嫌么？” 言默抬起头，探究性地看了我好久，然后扑哧一笑：“小心，这可真不像是你问出来的问题。你如果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你如果不想知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这厮还生动地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以示关住了自己的嘴巴，我一笑：“也别站着了，要不要进去休息一下？” 想起以前言默瞒着自己的病情在瑞士和我嘻嘻哈哈，我就担心这厮会不会是强颜欢笑，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还不算太差，就听到言默的嘲笑声：“小心像个欧巴桑一样，再去烫一个卷卷头，哇，我好像看到了小心欧巴桑的样子了……” 言默嘴角噙着笑意，双手上上下下比划着，洁白干净的样子，让我觉得我站在他面前就像是一种亵渎，这样的男子，这样干净明媚的男子，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是了，以前眼里，只有苏罙。我拍拍他的脑袋：“欧巴桑之后，有没有变得更可爱啊？”我一个媚眼递过去。言默满头黑线，不自然咳嗽了两声。 “可爱……？”他不怀好意地看着我笑了笑：“你是怎么把这个词联系上来的？啧啧……女人的思想果然很跳跃呢……” 额？貌似我又被刷了，我斜眼看向言默，“言默你不想活啦~~~~” “轻点轻点，我是病人，我是病人来着……” 打打闹闹着，总算是将言默骗到床上去，掖了掖被角，我终于正色道：“言默，你这次出来是不是瞒着所有的人？” 他眨眨眼，试图想要转移话题，可犹豫了一阵还是笑嘻嘻地点了点头：“他们知道了就会坏事，不让他们知道，小心，我要给你看的东西很多，我的时间很少，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噢……” “你想给我看什么？”我俯下身，趴在床上看他。 “给你看……我一片赤诚滴心啊……” 我拍开他的手：“装吧你……” 沉默了一阵，我见言默没有了声响，爬起来一看，这厮已经睡着了。言默闭着眼睛，薄如蝉翼的生机感，让人真的好想捏一把，又忍不住想要疼惜，想了想，终于还是轻脚轻手退出了房间。 这时候才有空看了看这房子，大得让人惊愕，一派干净的风格，装修简约，我走了几个房间都精致得让我哑然，逛了几圈，便找了个舒服的椅子躺了下来，从巨大的落地窗看出去，身心愉悦，可能是忽然闲了下来，不知不觉的，有些画面就开始在脑袋里面打转。 言默这厮还真下得了手，居然不惜用乙醚也要把我绑到这边儿来，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的行踪，那么是不是可以解释为，我和他一起失踪？苏罙会怎么想呢？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担心？ 越想越觉得不那么对劲，就算我要消失，言默也是万万不能消失的主，人家这可是重症病房里面呆着的人啊，会不会让别人以为我绑架了他然后携人私逃了？可是不管怎么样，我这个大活人要死不活的都无所谓，这个病人失踪会让那票子人急得团团转吧？还有言奶奶他们呢，想了想，掏出手机拨了电话给妈妈。 自从妈妈应了锦里的要求去照顾哓之后，我就没有和她好好说过话了，也没再和锦里有更多的联系，本能的，我还是有些不愿意面对他们三个的纠缠的，毕竟一个是我妈，一个是我闺蜜，这两人成了情敌有点让人情何以堪的感觉。况且这个老爸……在不久之前还是我哥，这一片的混乱我是能避则避，实在躲不了了，也决不承认那乱作一团的关系。 “小心，你终于舍得给我电话了？” “妈，我错了还不成么？”即使妈妈看不到，我仍然讪笑道。 “你现在在哪里？你说你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明明跟我说要和苏罙好好过日子么？怎么就和言默私奔了？” “妈，我现在在一个很大的……什，什么？私奔……？”我嘴角抽搐，“妈，您的联想真不是盖的……” “小心，你好好跟我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私奔两个字可是苏罙亲口告诉我的，那一副咬碎银牙的怨恨样子，我看了都觉得揪心，你怎么就一气儿不吭地就不见了？还有啊，言默现在到底怎么样了？现在家里都要翻天了！！你不想活了么？” 我眼前一一飘过苏家那群人的样子，以苏罙为首，巫婆苏为辅，言奶奶，阿眉奶奶，苏爸……我觉得生生有一股凉意升起，我吞了一口唾沫：“妈，我是被冤枉的，你可要保护我啊，千万别让我被那群人给逮着了……” 妈妈那边儿沉默了一阵，“你不让我抖出你来你打这个电话干啥？” 我咬了咬嘴唇：“我就想告诉你我们挺好的，您也别瞎操心，有些事情我想好好去弄明白，反正苏罙说不出口的我自己去看。妈，你说苏罙他……怪我私奔？” 我一点也不在乎苏罙，我在乎的是我的清誉，我在心里自我安慰。（某萧：你有清誉……囧……） “苏罙说，本来有些事情就快要水落石出的，你偏偏就不见了，然后我问他你去了哪里，那孩子就咬牙说你和言默私奔了……我也觉得这话挺不靠谱，谁能比我更知道你，你私奔对象绝对不会姓言……” 我微微抹了一把汗：“妈，反正你别担心就好，也让奶奶们别担心，其他的，我自己会好好处理，好不好？” 想了想，还是问了句：“你和哓……还好吧？” 妈妈在那边悠悠叹了口气：“什么好不好的，你还不知道么？我不是答应你朋友才会回来的么？” “那你，就一点感觉也没有？”我小心翼翼地问。 “你说呢，傻孩子，有些事儿过了，就过了，别以为两人再凑一堆儿就会有什么改变似的，早就决定的事情，就算是人心不愿意，也是注定了的，没办法改变，这个，你懂不懂？” 妈妈话里有话，我沉默地看了一眼门口。无奈说道：“妈，可是他现在这样，如果有一天他提起来，你说，我能拒绝么？” “小心，你不拒绝就是好的？你别忘了，你是苏罙的老婆，你要是不拒绝你就是红杏出墙，再说，不拒绝就是真的好？你们两个想要走到哪一步去？你心里装的是谁我想不用我来告诉你吧。” “妈，我的心比你软弱……” “你还想软弱到什么时候？你现在身后已经没有苏罙了……”妈妈语重心长。 “妈。我要和苏罙决一死战。”我念叨。 “去，甭跟我扯些有的没的，今天的话你给我好好寻思寻思，别做出一些到最后都没办法收拾的事儿。言默那孩子我知道苦，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同情就能够做的。” “妈，你就知道我不喜欢他……” “你那榆木脑袋里面想的什么谁能比我更清楚？要是苏罙出现在你面前你就不会这么犹豫了，我不知道你们又在闹什么，但是我肯定苏罙肯定是又惹到你了，小心，你还年轻所以才能这么折腾下去，但是你想想，要是真有一天你们折腾散了，最苦的是谁？” “妈，我要和苏罙决一死战。”我又说了一遍，“妈，苏罙跟我在一起都他妈是阴谋。”终于忍不住，我恨恨道。 “小心，有些话我信，但是这话，我不信。” “他亲口承认的！！” “我不信。” “妈……”我懊恼。 “小心，我不信，你置身事外好好想想……” “妈，我信。”一个没忍住，说的不哭的，仍然掉了眼泪。 （俺是不按时更新的恶劣萧……众pia之……应该会一周一更，俺想……其实爱情这个东西，真的有些无法捉摸，明明上一刻还说得好好的两人，为什么下一刻，就会分道扬镳了呢？昂，今天心情有些抑郁，送一更让大家心情好一点，笑……） ------------ 五十九章 我也变了（二） 期期艾艾神伤了一会儿，见言默的房间里仍然没有动静，禁不住担心去探了探他的体温神色，都蛮正常，这才觉得饿了，然后下楼去厨房找吃的去。进去才发现，厨房里出乎意料的充实，翻弄了一阵，终于选了酸奶和苹果卡擦卡擦啃了起来。 这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了十分和蔼亲近的声音：“是少爷回来了？” 我转头，眼前出现的是一张略显沧桑，堆满了皱纹的脸，但是脸上却带着平和的笑意，见着我不是她意料之中的人稍稍愣了一下，然后笑开了：“是……小心吧？我见过你的相片，真没想到，都这么大了……”她笑眯眯地说着。说话间已经自顾自地，煎了一个鸡蛋放在我面前。 我没想到她会认识我，于是傻兮兮笑了笑：“阿姨您认识我？”叫婆婆不大好吧？当时我这么想着。 “不认识，当时小姐喜欢拿着你的相片来找少爷，慢慢就熟悉了，小心小时候很可爱呢，圆圆的小脸儿，羊角辫翘得高高的，不像小姐，总是散着头发，从小就很淑女的样子。”我嘴角一抽，这个意思是……我从小就不淑女？忽视忽视…… “小姐是谁啊？”少爷是言默，小姐还真不知道是谁…… “小姐就是何家的小艾小姐啊，那时候小姐和锦里玩得很近，所以啊经常来我们家找锦里玩，少爷那时候和锦里的哥哥关系很好，就是那个苏罙，四个孩子从小一起长大，可惜，后来都散了……” 我心里猛然一跳，苏罙，何小艾，苏锦里，言默……是这个人看着长大的…… “那这个地方……” 阿姨笑了笑：“这是少爷小时候住的地方，因为他们四个孩子曾经说过以后要再聚在一起，所以少爷让我一直住在这边，今天少爷让我过来做饭呢。见你饿成这样，看来我来晚了……” 我笑着摇头：“那你说……言默和何小艾是少爷小姐……为什么苏罙和苏锦里不是？”言默的妈妈不是苏罙的姑妈么？为什么何小艾是小姐，苏锦里反而不是？好吧，我承认我钻牛角尖了，我认定苏罙是彻头彻尾的富家公子哥。所以听到她的称呼觉得很意外。 “噢，你不知道啦，那时候苏群还没有成为言家的夫人，所以苏家那时候还不是主人，啊，因为我在这里做了很多年，所以一直习惯只叫言默少爷呢，让苏群听到，又该骂我了……”额？貌似我听到了什么内情？苏家是因为言家……才……那个的？我脑袋里一瞬间充满了家族奸情史。 “那言默不是巫婆苏的亲生儿子？”我灵光乍现。 “当然不是……”说完左右看了一眼，“你也知道她叫巫婆苏？那是少爷小时候起的名儿，后来大家都这么叫她……”说完还贼贼笑了起来，我眉角一抖，貌似我遇到的阿姨，都很年轻…… “怪不得……”我啧啧道：“我就说巫婆苏和言默不亲……” “不亲？小心这就是你看不明白了，小默小时候最顽皮了，谁都管不住他，可奇怪的，就只有巫婆苏……呃……苏群夫人能够管住他，小默小时候对夫人可是言听计从呢，诶，怪只怪这孩子从小就没有妈妈，哦对了，小默的亲生妈妈是难产死掉的，所以啊，这孩子从小就脾气不好，不过幸好有夫人呢，那时候老爷都觉得这孩子毁了……”言默和巫婆苏很亲，难道言默小时候是个傲骄小正太，我流着口水贼笑道……不过照着我认识的言默和巫婆苏很亲，想想那画面都让我觉得发冷…… “只是后来出了些事儿，小默就对夫人有了成见，为了这事儿夫人也觉得愧疚，慢慢地，就很少见到他们在一起了……”说起这事儿来，阿姨还露出了无不惋惜的神色。 “那巫婆苏什么时候变成夫人的啊？我觉得是个好长滴故事呢……”我笑笑，“阿姨我帮你……”然后拿起蒜瓣认认真真地剥了起来，一副我们时间很久我可以慢慢听故事的姿态。 阿姨笑着赞了一句好懂事的孩子，然后说道：“也别阿姨阿姨的叫着怪生疏，他们都叫我王妈，小心也这么叫吧，希望现在还没有成为王婆……” “才没有呢，王妈您好幽默噢，呵呵呵呵……”还好我遇到的老人都很年轻，额不是病句啊不是病句。王妈喜滋滋地在厨房里忙的不亦乐呼。“自从搬出去之后大家都没有回过这个地方了，可能都觉得这是个伤心之地，就只有少爷，会时不时回来坐坐，让我亲手做点东西他吃，少爷其实是个很怀旧的孩子呢。”额……言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悄悄王妈一副陶醉的样子就知道那厮没少给王妈放电。 不过，是件什么事情，让一家人抛弃了原来这么大的房子然后搬到另一处？举家搬迁……难道是因为那场车祸？ “王妈今天晚上要做很多好吃的给言默吧……” “是啊，是啊……呵呵，少爷从小就很爱吃我做的东西的……”王妈喜不自禁。 “我也很想吃噢！”我甜甜笑道。其实我很想套话来着，巫婆苏怎么成了言夫人……泪流…… “额……我们刚刚说到哪儿了？”王妈的话很多，我连忙应到：“说到了巫婆苏怎么成为了言夫人……”声音绝对响亮吐词清晰普通话标准。 “哦，这事儿就说来话长了，言老夫人小时候有个闺蜜叫阿眉……”王妈一个眼神递过来，我立马会意地点头：“认识，认识……” “那时候阿眉的丈夫生意上出了很大的事故，于是来我们家躲避一阵子风头。后来的情况很惨啊，具体情况我不知道，反正后来阿眉的丈夫似乎是死了，于是再也不能回去了，因为言老夫人和阿眉本就是很好的关系，所以不顾老太爷的反对将阿眉他们留在了家里，那时候阿眉带着一儿一女，女儿就是苏群夫人啦……” 恩恩，我点头。 “然后就和电视上演得也差不多，那时候阿眉的儿子就出国去了，然后苏群和小孩子们打成一片儿，最后在言老夫人的撮合下，他们就在一起了。”看来言奶奶喜欢撮合人是一直以来的劣根性。 “那时候阿眉奶奶还极力反对来着，说自己家道中落两家门不当户不对了。于是不让两人在一起呢，那时候我们都跟着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说起往事，王妈滔滔不绝。嘴上不停歇，手上也能跟上进度，渐渐的，我已经能闻到饭菜的香味了。 “那后来是怎么解决的呢？”忍不住好奇，我问道。 “哟，少爷，你醒啦？”王妈忽然吼了一声，惊得我猛地转头，言默那厮似笑非笑的靠在厨房门口，一派悠闲的样子不知道在那里偷听了多久。听见王妈喊他，才软软开口：“我闻到王妈做了我最喜欢的菜，于是循着香味儿下来了，人家现在才醒呢……” 这厮拍起马屁简直脸不红气不喘，我在一旁十二分狗腿地点头称是。 “你们在聊什么？”言默淡淡开口。 呀呀呀，被逮住了，我们正在聊你小时候傲骄的正太模样，我偷笑，倒是王妈，一点也不忌讳我们说得某家族秘史，大大方方得坦白道：“我们正在说夫人的往事呢。” “她有什么好说的？”言默漫不经心叼起一片泡菜。吧唧吧唧地咀嚼着。 “小心很感兴趣噢，我们正说到后来阿眉怎么同意了夫人和老爷的婚事呢。”王妈兴致昂扬。 “噢？你很感兴趣？后来是怎么回事呢？啊啊，是巫婆的哥哥回来了吧？带着一个漂亮的公主，巫婆的哥哥变成了王子，于是巫婆就和我爸门当户对了啊……”言默仍不浓不淡地说着。 “恩恩，小默这个总结还OK啦，童话故事就是要这么结尾的。”看来不管言默说了什么，王妈都会绝对拥护的。 “嗯哼，王妈你说得没错。” “王妈，我想带小心上去看看，顺便熟悉一下她的房间，小心很色色噢，王妈睡觉要关好门……”言默慢条斯理但是无比认真的说道。 我恨不能一脚踹向他的脑门儿。 “恩恩，小心上去看看吧，上面有很多少爷小时候的东西哦，瞧你们恩爱的，王妈这张老脸都羞红了……” 额额额……误会，绝对的误会……我伸出手想要解释一番，言默那厮已经一把逮住了我的爪子，“走啦走啦，等会儿还有王妈热乎乎的饭菜等着我么噢……上面还有宝藏啦，苏罙的，何小艾的，苏锦里的，你想看谁？……” 一听言默说完这话，我立马不吭声乖乖跟他上楼，有这么多传说中的内情，我疯了才会不跟上去，简直像是在寻宝。 “小心……”在一扇门前，言默拉住了我，然后他笑道：“现在，我将带你看到，小时候的苏罙……”然后他推开门，“这就是苏罙的房间……” 一眼望见的，就是挂在墙上的一张十分碍眼的，正太苏罙和萝莉何小艾的合照，当然旁边儿站着的小屁孩全部被我无视掉…… （今天开始日更……笑……俺又素有存稿的幸福萧咯……） ------------ 六十章 那些属于他们的过去（一） 一眼望见的，就是挂在墙上的一张十分碍眼的，正太苏罙和萝莉何小艾的合照，当然旁边儿站着的小屁孩全部被我无视掉…… 苏罙的房间里面没有太多我所认识的苏罙的痕迹，但是仍然整洁，干净，能从中看得出来苏罙从小就是个自律极好的人。小时候的苏罙房间里还是有很多鲜艳的颜色，比如说小男孩专用的蓝色什么的。我走进去，看来苏罙他们搬离这里也不是很久远的事情。至少这间房子里会出现，阿眉奶奶现在居住房子里没有出现的相片，我拿起相框，言默自动担任了解说的职责。 “那张是苏罙高中毕业时候照的，我和小艾两人在旁边一个劲儿地逗他笑，终于让他破功，啧啧，苏罙这样的开怀大笑你见得不多吧？”言默的语气里还颇有些洋洋得意，我撇撇嘴：“确实很少看见苏罙这样张着嘴巴笑，丑死了。”我愤愤。或者苏罙这么开怀，是因为身边还有那个姓何的女人，不由自主的，我又在心里腹诽了一阵，“就你和何小艾知道欺负苏罙，只有锦里疼他哥哥……”为了打压言默的得意，我不由将一场好好的童年情谊扣上了以多欺少的幌子。 “得，您还真别这么认为，锦里是最喜欢捉弄她哥的那一个，只是那时候……锦里已经出国了而已……”言默有些感慨：“也不知道苏罙他爸是怎么想的，儿子不要，生生地将女儿接去了国外，让两兄妹骨肉分离。”言默摸摸下巴：“还美其名曰锻炼各自独立性，这帽子可真让人觉得无法接受。”能够听出来，锦里的离开对于这个捣蛋王，无疑是十二分遗憾的。 “苏罙和……那个嗯哼……何小艾从小就关系很好吧……”我默不作声地拿起另外一张两人的合照，有些不是滋味。 “噢。是啊，苏罙小时候暗恋何小艾呢，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但是我没有告诉锦里，那疯丫头啥都感觉不到，就知道成天计划着怎么调戏何小艾，我估摸着苏罙对何小艾的感情那也不是没有锦里的功劳的，你想啊，谁看见自己妹子作弄这么一个大美女都会有那么一丝于心不忍吧……” 好，明天就去锦里家找她算账，我咬牙切齿，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的那股子酸意倒是降了不少，我看了一眼言默：“又是你看出来的？” “当然，我英明呗……” “说说你们小时候的事儿来听听。”我眼神游移在苏罙的小书架上，福尔摩斯探案集，三个火枪手，成语词典，基督教概论……诗经？我汗，这些类别不等的书一片混乱的塞在书架上。 “那些都是锦里和何小艾爱看的，那两个小妮子在哪儿看完了书就会扔哪儿，苏罙基本上就是直接往书架上塞，他看书也是零星在这些里面挑，他看书不像为人这么叼的。其实苏罙有个很好的习惯，额，好是我爸说的，我可不那么觉得……” 言默很少提到他爸，我不禁默默竖起了耳朵。 “逆来顺受，我爸说苏罙这点在古代那就叫做韬光养晦，这点我一直无法赞同。”言默耸耸肩膀：“所以啊，当时身边就只有锦里和何小艾俩女的，巫婆苏又拼命暗示他何小艾会是他未来的老婆，你说苏罙在那个时候会怎么做？当然，那时候苏罙还没有现在的能力，那时候他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小孩……”言默说得很慢，我在他的字句间似乎也看到了小时候那个倔强的苏罙。 苏罙逆来顺受？我也无法赞同这点，苏罙那样的人只会表面上不与你计较，暗地里却能将人吃得死死的，这哪里是逆来顺受？这分明就是腹黑，而且腹黑得一点也不可爱，我在心里十分介意地碎碎念。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是被苏罙欺压惯了，所以不赞同吧，切……”见我微露惊讶，言默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扬了扬手道：“苏罙那时候还真有那么一点，被欺负了也不会吭声的，那，给你讲一个例子你就知道了，那时候何小艾和苏锦里的关系，那简直好得让人发指，你说俩女孩儿真的会好到一起睡觉一起吃饭一起互相对视着就笑起来么？”似乎这些东西让言默很有阴影，现在说起来还有厌恶的表情：“于是她俩凑一对儿就排挤我和苏罙，当然像我这么聪明的一般都不会被她们算计到，苏罙那傻子就惨了。有一次生生被关到仓库了饿了一天一夜，那时候巫婆找到他的时候惊恐得话都不会说了……”我没有想到言默也会有跌入回忆的表情，他嘴角微微上扬成一个浅浅的弧度，但是表情里面有悲悯：“我从来没有看见过那样的苏罙，那样狼狈的苏罙，你知道的苏罙这个人维持形象是最拿手的啦，成天板着脸拽得二五八万似的。” 见我一直盯着他看，他朝我扬扬眉抛了个媚眼：“有没有觉得我很帅？” 我呿了他一口，他也不介意，接着说：“可是巫婆这么问他都没有说出是何小艾和苏锦里整的他，就说自己不小心，这个人呢，其实再可恶，也会把错误往自己身上揽。所以啦，他小时候是黑锅王，傻得跟什么似的，你别看现在的苏罙一副精明的样子，实际上我觉得一个人本性难移的，说不定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犯傻着呢。” 苏罙很傻，如果他能聪明一点的话，就不会让我离开他了。苏罙这个人，真的让人很难以捉摸，因为他除了不会解释以外，他也不会掩饰。 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悲从中来。苏罙是要顾全所有的人包括我包括言默何小艾在内，但是他不会顾全自己，我和他之间我承认也有我任性的原因，但是苏罙从来就没有给过我想要的，即使他一开始就知道，我要的只是安定。可是他不给我。 “为什么一直说苏罙，好像我很想听他的事儿一样，你就不能说说别人啊，没准我也很想听何小艾小时候的事儿呢？你的我就不愿意听？苏锦里还是我的闺蜜呢，我也想听她小时候的事儿啊……”气氛有些变化，我连忙扯开关于苏罙的话题。 “哟，还真不知道小心你把我挂在心上呢，想听我小时候的故事啊？”言默凑上一张小脸，表情殷勤得简直能称得上是欠扁。 “其实我还是比较想要听苏锦里或者何小艾的……”我白了他一眼老实说道。 “坏小心，他斜了我一眼。”我朝他龇牙。 “苏锦里那点破事儿，我还真不想说她，要说她那可真是几天几夜都说不完，但是如果总结起来，那也就俩字。” “那两个字？”我笑道，对于锦里小时候我倒是觉得挺好奇，什么样的个性，会让她对哓，执着到那个地步。 “顽劣。”言默言简意赅，“顽劣这个词简直就是为她而造的，从我认识她那天开始，她就一直琢磨着怎么整我怎么整他哥怎么调戏何小艾……”从言默的言谈中我能感觉到，苏锦里不仅是他儿时十分投机的玩伴，也是一个让他十二分头疼的对手。我掩嘴偷笑。 “那何小艾呢？”我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小艾啊，挺可怜的，存在感不像现在那么强，总是跟在苏锦里屁股后边儿，完全不像是个小姐，倒像是锦里的小跟班儿，小艾小时候挺惨的据说，她爸爸不要她和她妈妈，但是又不和她妈离婚，就这么拖着，钱倒是没有少过，但就是觉得她少了点什么的样子。” “哟，真看出来，你还能说出这么深刻的话。”我鄙视，一边也在心里狠狠将哓鄙视了一遍，哪有女人取回来用钱蒙着的？哪有女儿需要钱一样抽象的老爸的？ “你还真别说，那时候我们都特恨你，认为是你抢了何小艾的爸爸。”言默忽然话题一转，眼神看向我，像一把刀，那样的眼神，竟像是从年少的言默眼里刺过来，跟眼前的人关系不大：“那时候我们所有的人都觉得是你抢走了何小艾的爸爸，因为哓叔叔的钱包里放着你和你妈妈的相片，却没有何小艾和她妈的。” 言默叹了口气，瞬间恢复原样，让刚刚的眼神像是我的幻觉一般。 我也跟着叹气：“她至少知道自己不是野种吧，她至少还有充裕的生活能和你们做朋友啊……”眼前浮现了小时候的自己，我扬唇：“我小时候呢？住在一个又小又脏的街道里，街坊邻居都是毒舌巧妇，说起人来那才不要命，所有的大人都用看野种的眼神看着你，同龄的人也觉得你是没有老爸的外星人，这样的日子她总是没有受过的吧。”我努努嘴，有些不甘心，凭什么过得明明那么好的公主，会嫉妒我这个什么都不是的野孩子。 “我以为你妈妈一直把你保护得很好，你又没有什么阴影的样子。”言默一副内疚的样子说明对于我说的话，他不是不吃惊的。 “我妈妈将我保护得很好，却没有办法密不透风。其实那段日子也不是那么糟糕，至少我学会了一件事。” “什么？”言默问。 “装傻。” 我看见言默的眼里因为听到这两个字有什么东西飞快闪过。 （希望下次专业课作业不多，阿门……） ------------ 六十章 那些属于他们的过去（二） 我看见言默的眼里因为听到这两个字有什么东西飞快闪过。 我笑笑接着说：“装着什么都不知道，装着其实我过得很好，装着其实我有被密密实实的保护着……这样我妈就不会觉得我委屈，我也不会觉得我还真是一个野种。阴影？那是什么东西？我才不会有……”感觉到言默的探究，我心里有些难过，最终冷漠一笑。 “小心是一个心里很强大的人呢。”言默见我忽然一声不吭了，于是笑着说道。 “一点也不，突然觉得好饿，我们下去吃饭吧。”终究觉得计较也变得没有必要，我转移话题道。 “小心，唔，那时候我们也很年轻啦，以为哓叔叔不在的时候就和你们在一起啊，所以才觉得是你们抢走了何小艾的爸爸，可是实际上连我们也不知道哓叔叔躲到哪儿去了，他在瑞士，可是我们那时候那么小不点儿，哪知道瑞士和中国，所以即使那时候我们讨厌小心小心也不可以介意噢。”言默就差抱住我的大腿了…… 我转头一个白眼：“少在这里发嗲了，恶心死了，这么大一坨的人还装正太很让人起鸡皮疙瘩……” 显然我的话伤害到了言默，那厮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啊啊啊，我不活了，小心竟然嫌弃我，居然用‘坨’这么恶心的字眼形容如此英俊潇洒的我，这日子没法过了……”吵吵闹闹间，两人仍然顺着美食的香味，蹭到了一楼饭桌边上。 “这么快就下来了啊，时间刚刚好噢，少爷吃我王妈做的饭从来不会迟到一分钟。”王妈满足地冲着我说道：“小时候他就爱吃我做的菜，所以时间都能掐的准一般，那时候老爷夫人都说少爷聪明呢……” “王妈啊，下次夸奖本少爷的时候可以找一点年代不那么久远的事儿么？害我都不记得那么丢脸贪吃的人会是本少爷我了……”言默有板有眼地说道。 王妈捂着嘴连连称是：“啊哟哟，我的好少爷，快尝尝王妈做的鸡汤啦，啦，放了你最爱的番茄……” 我嘴角抽搐，王妈，你确定你看清了现在少爷的年纪…… 一顿晚饭，在王妈的笑声和言默的耍宝中匆匆过去。几个人叙旧了好一会儿，王妈才睡眼惺忪的说着老了不中用了和我么告别。 剩下我和言默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 我忽然觉得气氛有点微妙，以前也不是没有和言默共处一室过，但该死的现在才觉得有那么一点点暧昧的情愫，言默也一副不自然的样子走来走去翻着什么东西。 “喂，我今晚上要睡哪里？”为了打破窒人的沉寂，我语气不善地叫住了言默。 “等会儿，我的药不见了，要是不吃的话会出人命的，你来帮我找找。”言默几句话，就将我吓得愣在原地，什么暧昧什么情愫的飞得影子都不见一个，我立马就觉得事情大条了，连忙从沙发上挪下了我的屁股，还朝着言默抱怨道：“怎么回事？药怎么会不见了？你是不是丢什么地儿了？好好想想上次吃的时候在哪里？”一个没有控制住，我的声音拔高，满室都是我懊恼的声音。 言默扑哧笑了一声：“小心你什么时候可以不要这么傻啊，别激动，总是在房间里的，到处翻翻吧……”言默不甚上心的样子更是激怒了我：“你不要这条命了我还要呢，你再这个态度小心我跟你急！”我瞪他。 “好好好，我这不是也在找么。我说小心啊，你要我这条烂命干啥？”他头也不抬。继续在沙发的夹缝中寻找药。 我没好气地一脚踹向他的屁股：“我要你这条烂命来做靶子，我什么时候心情不爽了，就拿针扎你，全身扎上小孔，然后用稻草填上……” “哎哟……”言默被我这么一踹，惯性地往前一扑，我力道用得不小，连沙发也朝前滑了一截。“小心你好狠的心，你是不是变态啊，这么恐怖的法子都能想出来！……” “找到啦！”我喜不自禁，滑出的沙发底下，露出了一小药盒的一角，“是这个吧。”我趴下身。 言默转过身，“就是他就是他，可让大爷我好找！！”见我趴在地上不回应，言默恼了：“还不捡起来给我，你趴在地上干什么？不会是年纪大了闪了腰吧……” 我伸出手往沙发地上刨去。 言默见势不对：“小心，你像小狗狗一样在刨什么东西呢？是不是发现什么宝藏了？啦啦，咱俩要评分……” 我真的很想问这男人真的是前两天躺在重症病房里面不能动的男人么？病人真的会这么精神旺盛么？ 在我言默合力下，终于抠出了沙发下面吊着的一个小白纸包，上面还有着“言默亲启”这么几个清秀绢丽的字。我斜了一眼言默：“这什么东西？” 言默老实摇头。表示他一点也不知情。 我将东西推给他，“既然都说明了是你亲启了，就不要我代劳了吧？” “哎呀小心，我忽然觉得有点头晕胸闷，完了小心我好虚弱，手都没有力气了，你把那拖纸放回原处吧，你得扶我上去洗洗睡了……”言默不知所云道。 “装吧你，”我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来来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见我不吃那套，他坐起身，看着地板上的东西，忽然一把将他拿起往怀里揣：“不要给小心看，肯定是他们留下的丢脸的东西……” “言默……”我桀桀笑着：“你这是什么行为？你说过什么？宝藏两人一起分……” “这肯定不是宝藏，我确定，小心，不要用那样阴暗的眼神看我，受不了啦……”我伸手挠他痒痒：“让你不拿出来……”显然一会儿言默就有些喘不过气来，我忽然意识到那时候在苏罙家的时候他也是被我追一会儿就会气喘，禁不住一愣，他那时候的病情就已经很严重了？ “嘛嘛，我给你看就是啦，你不要那副好像我欺负了你的样子，小心，你看吧，大不了本大爷今天就不要这张老脸了……” 看着言默伸手递过来的东西，我怒目相视，吼道：“言默，吃药！”我将他从地上扶起：“以后不准和我疯到往地上滚，天气凉了！”然后接了一杯水递给言默：“马上吃药，你要是不愿意给我看我不看就是了。以后要严肃提醒我你身体不好，不能让我就这么下去了，要是伤到了你该怎么办？”我正色道。 “小心。你这么紧张，是怕我会突然死掉么？”言默反常地没有去接我手上的水，也没有亮出他杀手锏般的明媚笑容，他低着头，声音低低地问。 我正想说什么，比如说言默你又在我面前装深沉，或者说言默你个小不正经的又想吓唬我，或者说其实我真的……很怕，或者说……言默你不要死…… 言默却忽然抬起头来，朝着我龇牙咧嘴地笑道：“可是我不会死噢！” 那一瞬间我承认我忽然觉得很难过，我承认我是真的害怕，言默给我的恐惧从我知道他生病就开始了，我害怕他会死，我还没有看到他真正的幸福，我怕他连死都仍然觉得不幸，很奇怪的，言默这般优越的人，我却总觉得他不幸福。 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样，我愣愣地看着言默的笑脸，忽然上前，一把将他狠狠抱在怀里，我将言默的脑袋往自己怀里按：“你跟我保证，保证你不会死……” 言默扑腾了一阵，在我被巨大的恐惧罩住了意识的那刻，他伸手，双手扣紧我。然后在我意识逐渐归位的时候才断断续续开口：“我保证，你再这样用力，我一定会被你勒死……” 我慌忙松开他，对上的是一双沉寂的眸子，他看着我，他握住我的肩膀：“小心，你不要怕，我不会死，我不会死在你的面前……绝不会……你信不信我？” 我定定看着他，终于缓过来一般，点了点头：“即使要死，也不要让我看见。” “好，我不让你看见……我不让你看见……” 最终那夜，我们谁也没有去管那个白色的小包，言默将我带到楼上，在浴室外面等我洗完澡安睡在床上只露出一双眼睛，才放心离开他准备给我的客房。 我听着言默离开的脚步声，轻轻的，一步步往远走去，然后停住，不一会儿传来了关门声，然后隐隐约约有水声，在我集中精力去听言默传来的声音间，缓缓进入了梦乡，我想今天真是不详的一天，先是发现自己竟然被言默绑到了这么个陌生的地方，然后是苏罙何小艾苏锦里他们混乱的往事，现在呢，又被言默的病情吓得半死，不美好的一天不美好的一天，对于苏罙来说一定也会美好到哪儿去，我和言默同时失踪，他肯定会被那群人使唤，至少找我们的任务非他莫属，想到这里终于觉得心里有那么一丝平衡。 一夜无梦，睡得很安稳，迷迷糊糊间还计划着明天一定要找言默骗到那个白纸包，一探里面究竟…… （我开始在担心我的存稿了，俺头晕……） ------------ 六十一章 突然的噩耗（一） 又是一个晴空万里的早晨，我在王妈温暖的笑容中醒来，张开眼就听到王妈的声音：“小心，有没有睡得很好？小心睡觉的样子好可爱的……” 我将被子拉高，“王妈，我是不是睡到很晚了？”眼珠子贼溜溜滴往窗帘边儿看去，这人都坐到我房间里等我了，估计还真不早了。 王妈摆摆手，“我就是上来看看，小心是好女孩儿，我还以为你会和小默一起睡呢，现在王妈我就放心啦。” 我觉得万里无云的天空上忽然飞过几只惨淡滴乌鸦。王妈关心滴东西，让我凭空觉得背后升起一股凉意。我讪笑：“哈哈，王妈，您真幽默。”见王妈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索性我也不再扭捏，从被子里钻出来：“言默起了么？” “少爷还在睡，小心这就要起了？” 我面上一个大大的微笑：“是啊，起来帮着王妈做点事儿也好。”内心无限腹诽，王妈站在这里我继续睡得着么我？ “少爷很单纯滴，王妈来鉴定发现小心也很可爱噢……”说完诡异一笑，施施然离开，我扶墙，这不是二次元，这是真实的世界，是我身边的人都太……可爱…… 下楼就看见折腾我们到大半晚的白纸包，我飘进厨房，王妈让我在外面等着早饭马上就好，然后飘出来，控制自己的视线不对白纸包露出觊觎的神情，那里面到底是什么呢？照言默的表情来看他一眼就已经认出了是谁的笔迹了吧，但是为啥他会说是丢脸的证据？难道实际上言默小时候有很多丢脸的时刻？心痒难耐，终于一个起身窜向二楼，要想看纸包里的东西就先弄醒言默这小祖宗。 我挂着淫笑推开了言默的卧室。 屋子里黑漆漆滴，言默的被子隆起一个小包，这个懒虫还好命地在赖床，我伸展了手脚，正准备往床上的某人一记惊天动地哦嗨哟，背后突然贴上一具温热的体温，然后一双手就从身后楼主了我的腰。“抓到了一只顽皮的小心……”言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早起的嘶哑，使得他的声线性感死了。 我吞吞口水：“什么叫某只啊……王妈让我来喊你下去吃饭呢……” “王妈从来不会打扰他的小少爷睡觉的噢，你确定是王妈让你来叫我的？” 我侧头：“好像又不是诶？啊，好像是我走错了房间，啊哈哈……先放开我吧，这只小心立马消失……”我朝着言默讨好的笑。 言默松开手，宽大的睡衣拢住他的身子，脸上带着邪恶的笑意：“我还不知道你，你是想要把我吵起来看那个……宝藏吧？” 我立马摇头。 “咦，小心不想看噢？人家本来是很想和小心分享的噢。”言默笑眯眯的，我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苏罙的腹黑。 “额，你昨天明明说不想给我看的。”我怀疑道。 “可是今天就想给你看了啊……”我将手伸向言默的脸，用力地捏着吼道：“你是在耍我对不对？” 在我蹂躏言默的时候，王妈忽然凑一个脑袋进来，露出暧昧的笑容：“小心，少爷，吃饭了噢，不急不急，你们继续也没关系……” 我露出尴尬的笑容：“哈哈，王妈我们一会儿就出来，哈哈，我们其实什么也没做，哈哈，王妈我们马上就下来……” 王妈转过身的一瞬间，我立马愤怒地瞪向言默：“还不准备下去。就知道欺负我。” …… 早餐之后，监督着言默吃完了药，我端坐在他对面不住冲他眼神示意，一笑不住地笑着。 “小心你的笑容好碍眼。” “讨厌。”我奸笑着掩面。 “小心，你面部抽筋？你不要笑啦……”我的笑容让言默有些抓狂。 我怒了，我猛地站起身：“你不讲道义，你明明说的会给我看的，你现在想干什么？想要独吞宝藏？你说的老脸不要也要给我看的……”说着说着，换上了一张幽怨的脸。 “小心，这一套我比你玩得更好，坏小心，你说呢？”才一转眼，那厮看向我的时候已然泫然欲泣，惹人怜惜。我瞠目结舌地指着他：“你你你……”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虽然不好奇那野丫头在里面放了什么，不过应该也不会有秘密才对。我的秘密她才不知道呢。哼哼。” 在我的欢呼下，言默终于打开了纸包。 我连忙凑近脑袋，看见一张我相片的彩印，：“咦，我小时候的照片你们怎么有？” 看见照片的时候言默脸色有些变化，那一瞬间他想从我的手上抢过纸包，显然我不会让他得逞。相片上的我很小，这就是何小艾从小拿来诅咒我的让我被所有人都讨厌的相片，确实在扎着一双碍眼的羊角辫，而且那表情夸张得，就差没从我那没长齐的门牙，看到我小小的扁桃体了……我默默汗了一把，“其实我平时是很淑女的……” 见言默鄙视的眼神毫无掩饰地递过来，我撇撇嘴不去理他。 “那那，这里还有信噢！”我咧咧嘴，示意言默不要害羞了快点拿出来满足我小小的好奇心吧。”修长的手指搁在纸上：“你想看？” 我白他一眼，意味很明显，这还用说？ 他将信递给我：“我大概能够明白那丫头写了什么，你看去，我不忍心看到那厮狗爬一样的字。”我如获至宝一般抢过来立马展开了那花花绿绿的信纸，额，字迹果然有那么一点惨不忍睹，跃然纸上的是某只姓苏的女子张牙舞爪的样子。 “哈哈，言默，我终于知道你的秘密了密西，嘛嘛，你对何小艾的仇人有意思对不，这个问题只有我知道噢，谁让我发现了你偷偷藏着她的相片，啊，我就要去爸爸那里了其实很舍不得你啊，恩，我以前以为哥哥会和何小艾一起我们两个会在一起呢，知道你小少爷的那点心思之后我还真放了一百二十个心，那，你好好去喜欢那朵仇人，不要来找我麻烦啊，我要一辈子自自在在的，恩，要是有一天我遇到她了一定会通知你的，所以不要丢了我的联系方式哈，最后就是……这个秘密我也不知道能瞒多久呢，毕竟你知道的我和何小艾关系本来就很好，当然如果有那么一点好处的话我一定会牢牢住嘴的你说呢？啊，我已经看到你生气的样子了，我都要走了，就满足一下我这个粉嫩的少女这一点点，顽皮滴心理屈服一下下啦……和你斗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让一让我，我们是淑女好不好，没有风度……”末尾是一个大大的叉叉，还有表示着锦里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标志性笑容。 我额头上挂着大大的汗滴，无奈地看向言默：“你没看还真是明智……” 言默洋洋得意：“是吧，我就知道。” “我觉得锦里现在很干练的一女子啊，怎么会有这样的童年？”我有些阴影地说道。 “干练？童年？她走的时候都高中毕业了，说她干练的某人没见过那厮喝酒吧……” 有些画面立马回到了我的脑袋里：“我收回我的话，这锦里的性格就是这样，废话一大堆，说不到重点，自我感觉还特良好……”我振振有辞。 “和某人真是找不出第二点。”额，这个某人好像无情地指向了我。我沉默。 “上面写什么了？”言默漠不关心地看着手上的报纸，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眼神还没到达我这里，又垂下去继续看报。 “没说你小时候的糗事，分别在即祝你万事不吉罢了。”我碎碎念，将信纸拽得紧紧的，生怕言默一个好奇了要拉过去看，嘿嘿，我还真不知道，言默这厮从照片开始就已经喜欢上我了，哎呀呀，天生丽质难自弃啊。这还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遗憾地看了他一眼，可惜我已经是苏罙的人了，不然这么个傲骄小正太我还真会好好考虑…… 思想走火了一阵，我忽然问道：“那时候你怎么跑来瑞士了？是锦里通知你的吧？” 言默终于抬起了眼睛：“你怎么知道？上面有写这个？” 我结巴：“才，才，才没有，我现在才明白了锦里和你是认识的所以那时候你出现在瑞士一定是她认出了我通知了你对吧？” 言默嗯哼了一声算是承认：“不过她也有通知苏罙，不是苏罙也赶过来了么？” “别，别抬举我了，苏罙过来又不是为了我，他是为了公事过去的。”我小心翼翼揉着锦里的信纸，意图毁尸灭迹。 “那不是一样的么？你和工作，你认为苏罙分得清么？”言默仍旧没有抬头，仿佛报纸上有什么东西粘住了他的视线一样，将报纸拽得死紧。 “分不清？他才不会，他一向公私分明的。谁也比不上他的事业。”我嘟了嘟嘴。 “可是他的事业不是因为有你这个赌注在里面么？”言默抬起头。 “所以啊，我哪里是爱情啊，我是交易品一样。”说道这个，我又咬牙切齿起来。 “那如果苏罙是为了你才这样在乎工作的呢？”言默见我一瞬间呈呆滞状，加了句：“我说的是假如。” “就是啊，你都知道是假如还来问我，真残忍呢……”我瞪了他一眼。于是一不小心，也瞪到了他手上报纸上一条大大的标题： “S罙总经理苏罙，与Lyin千金何小艾于27日订婚。” ------------ 六十一章 突然的噩耗（二） “S罙总经理苏罙，与Lyin千金何小艾于27日订婚。” 醒目的大字标题，一遍遍刺激着我的眼睛，我觉得像是一个晴天霹雳忽然在脑袋里炸开，让我顿时失去了所有的声音，我愣愣地看着报纸上的新闻，不可置信地看着言默，手指发抖指向他手上的报纸：“那……那是什么？” 言默想藏也已经来不及了，叹息了一声，他将报纸反盖住，“就这样……” 我蹭地站起身：“凭什么。他凭什么还能订婚，他想犯重婚罪么？” “所以他需要你们离婚啊……”言默淡淡的，完全没有将我的抓狂放在心上。垂着眼眸，平淡得让我觉得其实这件事情他早就知道了。言默这个态度完全激怒了我。 我怒极反笑，抓起电话蹭蹭蹭就打给了苏罙。 很久之后，那边传来了一个幽幽的声音：“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出现呢……”语气里竟然还有一缕似有还无的戏谑。全世界在这一刻都在看我的笑话，我觉得自己像是在舞台上念着荒谬台词，感觉良好极了的小丑一般。 “苏罙，你什么意思？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要忘记了，你和我那可笑的婚姻还没有解除。”我怒吼。不知道为什么，闹了这么久矛盾的我们，早就有了这一天打算的我，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觉得委屈。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从不曾想过苏罙会真的离开我。还是我已经将我和苏罙的斗气当作了生活的一部分，当连和他互相斗气的资格都即将失去的时候，我才觉得有种恐惧铺天盖地朝我袭来。 “既然你都说是可笑的婚姻了，那么你说我是什么意思？你回来，就签字了吧。”苏罙的声音像是一盆冷水。连我唯一剩下的火焰也浇熄得一丝不剩。顿了顿，他接着说：“既然不愿意在一起，分开吧那么。” “苏罙，你混蛋。”我尖叫。 “小心，你说，既然连婚姻你都不要，那么除了恨，我能给你什么？” 苏罙的话让我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丧失了的感觉，我笑：“苏罙，你说笑话的能力仍然如此低劣，不就是离婚么？你可千万别以为我会介意，我绝对以最快的速度，最快的速度还你自由。”说完之后，我连电话都没有能力挂上，我觉得这简直是因为我和言默这两天玩得太愉快，将苏罙丢在了脑后的一种恶作剧一般的惩罚。无论如何，在苏罙什么都不要和我一起坐火车离开之后，在苏罙抱着我我以为我就拥有了全世界之后，在我以为我已经有了苏罙的孩子之后，苏罙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苏罙会这样冷漠地和我说话，苏罙会这样决绝地……说要和我分开…… 我呆呆地将电话贴在耳边，然后听得苏罙笑了，我很少听见苏罙的笑声，苏罙的笑总是闷闷的声音，一般不会让我听见，但是这次，即使电话里，我也清晰听到他的笑声，然后他说：“你不是说来日方长么？我……偏不要跟你来日方长。”然后电话里传来了忙音，他挂了电话。 我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啵地，骤然裂开。那一刻，我想。苏罙，你这样不是在逼我离开，而是让我，更加坚决地，要靠近你，我一定要让你……后悔…… 电话滑落到地上。 至始至终，言默都在一旁，一个字都没有说。良久，整栋房子里都没有一点声音，我忽然觉得不可抑止地反胃，连忙冲向洗手间，将刚刚吃的早饭全部吐了出来，我趴在马桶边儿上，直到胃里只剩下苦水。 大口大口喘气的时候，言默递给了我一张纸巾，我抬眼看了他一眼，也不去接。 言默蹲下身，动作万般轻柔地将纸在我脸上来回擦拭，仔仔细细地清干净了我嘴上的污渍。然后俯身抱起我。我挣扎了两下，被他压了下来：“不要动，你不是要和苏罙决一死战么？现在积蓄力量然后才开始吧。”他将我抱到床上放平，也不离开，在我身边盘腿坐下。 我一直望着天花板默不作声，总觉得眼睛干涩，却没有眼泪流出，有种凉意，从指间一直蔓延。直到整颗心脏都觉得冷得麻痹。苏罙，真的不要这段感情了，他放弃了。他不但放弃了我，他也终于要和他的青梅他的竹马他的何小艾在一起了。 我总结了一下，我和苏罙这么久，最开始互相见面不多，没办法大吵，后来住一起了，小摩擦不断，但是都是基于我是真的对他很有感情的原因。也算一直以来相安无事了吧，真正让我们两人之间所有的东西爆发的就是何小艾的出现，何小艾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杀伤力？如果真的是对她那么喜欢，那在何小艾刚刚出现的时候为什么会和我结婚？ 唯一的可能性……就真的是那个所谓的四年计划了，是什么样的计划？让苏罙……竟然愿意牺牲自己……真是伟大，牺牲自己来娶我，也要等到时机成熟？ 我翻身坐起：“言默。巫婆苏说的四年计划，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言默没有看我，我忽然想到了这两天抛弃一切的事情和言默安安心心住在这里的原因，不由得一阵心慌：“言默，你早就知道！所以你将我支开！”我听见我的语气里有那么明显的不可置信，以至于嘶哑得不像是我的声音了…… 但是能解释这一切的，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小心，我知道，你不想和苏罙分开，所以我想你离开或许会让你们都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我没有想到苏罙会做到这一步，他也许只是想要逼你出现……” “言默，谁说我不想和他分开……”恶狠狠地说出这句话之后才觉得自己有多么强词夺理，终于笑道：“都到了这一步，你还有必要为他说话么？” 言默早就知道了，知道苏罙会在这个传说中的什么狗屁时间成熟的时候，向我坦白一切，或许不止是坦白一切，也正是结束一切。结束莫名其妙的他一直不曾承诺的七年，结束那荒谬的，一纸婚约。所以，言默他宁愿抱病，也要带我离开……即使我离开了又怎么样？我离开了，该结束的，仍旧会结束。 我忽然忆起以往每一次苏罙说过的坦白，那个时候他想要坦白的是什么？是又一个不曾停止的圈套，或者他要的只是坦白之后的自由？我一直天真的以为苏罙所说的坦白是将我们之间所有的误会清零，我没有想过也许他说的坦白，也是结束一切。我那般全心全意地想着终有一天我们会毫无顾忌地拥抱在一起，可是那时候我所相信的另一个人，是不是也抱着同样的想法，或者，我自作多情已经很多年…… 我沉浸在我的自我唾弃中，直到有一双手伸过来，扶起我垂得死低的头，然后我看到一双干净澄澈的眼睛，和一派温和的笑容：“小心，你不要胡思乱想，你要听什么，我讲给你听，关于苏罙的，关于何小艾的，你想要听什么，我都毫不保留告诉你，只是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没有了苏罙，你还有我……” 有种奇异的力量忽然贯穿我，我看向言默：“小默，不管苏罙怎么样，你永远都是我的朋友，永远……” 眼见着言默清亮的瞳孔倏忽缩紧，我苦笑：“言默，你比苏罙好，所以，你没有必要在失去苏罙的我面前，让我觉得我多么的需要你。我怕有一天，我就失去你了……” 言默张了张嘴。终于失去了所有的笑意：“我只是想让你觉得快乐，这不是朋友应该做的么？” 我绕过言默，起身走向窗户，拉开了紧闭的窗帘，满室的黑暗瞬间被窗外的阳光充满，我回头看向言默：“我想要知道的，我必要用自己的方法去得知，言默，我不想成为负担。我一直努力地做到让自己强大起来，就是不愿意自己，成为一个负担。言默，你也没有必要负担我。谢谢你这几天来的照顾，每一次和你在一起，我都那么开心。但是为什么，我却终究要离开呢……” “我一直在等你不离开。”言默低着头，我看不见他的脸。 “言默，我注定要一辈子追着那个人的脚步，所以，我没有办法停下。我不能停下来懦弱地接受你，我要追上去，狠狠地，让他后悔。”我一步步后退，“言默，遇到你，我觉得好幸运……”然后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座大宅。 言默，我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但是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因为除了你。我再也不知道能够依靠谁了。但是我更希望的是，你能找到真正，能够让你依靠并以你为世界轴心的人，那个人，不是我。 既然这个四年的计划让苏罙如此在乎，那么我一定要一步步的，将他的所有全部摧毁。我不信，苏罙和我的七年，全都是假的。这一次，我下最后的赌注，我赌苏罙和我之间，除了恨，一定还有其他的东西存在。 ------------ 六十二章 死局（一） 我是在言默他们家门外等哓的车来接我的。我能感觉到背后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视线，但是我不能回头。我想，也许我就这样失去他了吧，言默，我就这样失去他了吧…… 上车的时候我回头看向言默家巨大的落地窗，没有看到预料之中的人影。我松了一口气，才踏上车。心中满溢着苦楚，我这样走下去，会得到什么？我感觉如此疲惫，我真的能走下去么？ 妈妈和哓都在车上，哓开车，妈妈坐在后座，打开车门就是她张开的双手。我在妈妈的怀里靠了靠，想必以为我会因为某件事情接受不了，所以连忙来给予我人文关怀。上车后的我第一个表情就是一阵假笑：“真觉着自己忽然就成一掌上明珠了，哓亲自来接我，让人家觉得好有面子……” “小心……”这是妈妈担心的声音。 “妈，您甭担心我，我就一小强型，越挫越勇！他苏罙敢和何小艾订婚，我就敢告他，他不是想要和我撇清关系嘛？我偏要和他纠缠不休，妈，我说过啦，我要和苏罙决一死战。要么皆大欢喜，要么……”我没有说出后来的话，我现在才承认，我想过很多次要是苏罙离开我了我会怎么样，但是那些假设我从来不相信会成为现实。所以至于如果不能皆大欢喜我会怎么样，我自己也不明白。女人这样纠缠不清会让男人反感吧？我知道苏罙一定会喜欢那种他说什么就立马用行动贯彻的女人，但我无法做到那样。 “哓，你和苏罙，四年前的计划是什么，我想知道。”我坐在后座，看不到哓的表情，但是我却清晰地感受到了车内气氛猛地一滞。反常的，哓没有接话，他平视着前方，“小心，这些话你为什么不去问苏罙？” “你不明白么？我现在不相信他了。”我耸耸肩膀无所谓的笑笑。 “小心……”妈妈再次叫了我一声，我转头握住她的手：“当然，我也不相信你，所以你要给我看什么的话，就要有证据。”现在的我，谁也不信。 哓仍旧没有吱声，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似的，知道他也必定有一个权衡的过程，我也没好开口为难他。半晌之后，他才回头：“搬到家里来住，想要知道什么，自己去找。” 自己去找，我要自己能找到会这样狼狈地坐在你的车上，我一阵气馁。 “当然，如果需要任何帮助的话，我不介意提供你想要的东西。” 我想要的东西……他不告诉我真相，但是他给我看我想要的东西，这是个什么理儿？是要让我自己一步步去揭开隐藏的东西么？如果所有的事情哓都有掺和上一脚的话，那么在他这里无疑是最能拿到我想要的东西的，这个诱惑可真大。现在的我，也容不下别人随意给我的真相，我要看的，必是我通过努力自己找出来的。 但是住在哓的家里，我看了妈妈一眼，我一个眼神她立马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小心，你自己考虑好是不是真的要知道这一切，如果你决定了的事情，我不会反对的，恩？” “谢谢妈，那好，我回去收拾着东西，去哓……家里住吧。” 为了和苏罙抗战到底，于是我成功被哓收买，按着他的要求住进了他的家，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还觊觎着我妈，于是对我这个所谓的女儿好歹还是很好的，不对，是从一开始他就对我很好，导致何小艾他们都看我不顺眼。 但是，我就这样继我妈之后，搬到了哓的家里，就像……就像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一样，这样的事情，当初要求我妈回到哓身边的锦里，她能接受么？何小艾呢？ 何小艾当然是不能接受的，所以她打开家门的一瞬间，看见正襟危坐地坐在饭桌子上的我的时候，脸色顿时蒙了一沉黑雾，她在玄关顿了很长时间，才换鞋子走了进来。“哟，有贵客呢……”那眼神，能将我烧出一个洞来。 “小艾，我不用跟你介绍小心是谁吧？你明白，以后记得叫姐姐……”看见何小艾的反应，哓的声音也很沉。 “我连爸都懒得叫你，我会叫她姐姐，你是不是还要我叫那个女人妈？”何小艾咬牙切齿：“她们还配不上。” 明明那么优雅的女人，狠起来一点不比我在许一繁面前撒泼好多少，我心里估摸着何小艾一定是很爱她妈妈的，所以知道有我这么一个人之后简直是气得心里扭曲了，只针对我和我妈的那种选择性扭曲。 我都还没扭曲呢，这个光明正大抢我老公的女人先扭上了……好吧，其实我老公是爬墙而走的……见着何小艾简直要喷出火的眼睛，我忽然想到曾几何时我还和苏罙讨论过这个人，明明那时候说的是不喜欢，现在我们三人不明不白地扯在一起倒像是一个笑话，想到苏罙我心里也烦躁地起了怒火：“何小艾，你放心，是你的就永远是你的，我抢也抢不走，不是你的一开始就不是你的……”哓和你的关系是你自己造成的，不要把责任尽往我身上推。 听了这话何小艾不怒反笑：“这是当然的，兜一个再大的圈子，是我的，不还是回到我的身边了么？你说是不是，姐姐？” 反而被将了一军的我看向何小艾，他以为苏罙会是我的弱点么？她以为苏罙就是手中永远可以伤害我的王牌么？我笑：“是啊，你说的对。凡是不属于我的东西，在我的眼里，都已无价值。你想要好好宝贝的话，姐姐我……是绝不会出来坏事的。” 何小艾玩味地看了我一眼，复而又恢复了那个优雅的何小艾，她抬高下巴：“姐姐……日后的事情可要你多担待啊……” 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何小艾转身上了楼，我手上拿着筷子不住地往妈妈碗里夹菜，我生怕自己埋头在自己的碗里，就再也抬不起头来。 苏罙，果然是她手里的王牌，而哓，我不愿意拿他做我的牌。 …… 很久没有见到妈妈，夜里鼓捣着终于爬上了妈妈的床，像是小时候一样，妈妈伸出胳膊让我枕在她的手上，将我圈在了怀里：“孩子，想哭就哭吧……” “妈您说什么呢？我为什么要想哭啊？”我闭上眼睛往妈妈的怀里蹭了蹭，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小心，是你自己想要弄明白这一切的，所以遇到今晚这样的事情……你有想过么？”妈妈拍了拍我的头，“如果勉强……妈不支持你非要弄明白这一切，人生在世，本来就得糊涂……” “妈，这算什么啊，当年我和何小艾闹的时候你还真没见过，现在都过去了。他何小艾现在拿我没办法，我现在除了不想做傻子以外其他什么都不去想。等我终于不是傻子了……他们更是影响不到我了……” “那如果有一天……苏罙和何小艾一起出现呢？苏罙和何小艾一起出现在这个家里，一起要你和苏罙离婚，一起要你参加他们的婚礼，一起生的孩子叫你姨……你还能不被影响吗？”妈妈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敲在了心里，好长一段时间我找不到话来回答她。 “妈，你说的对，照这样下去这一天早晚都会来的，我不能这样被动。妈，你说我能留住苏罙么？” “当年我反对你们那么多年，就是因为我觉得苏罙不是你要的起的那种人……”妈你这话太伤我自尊了吧，好像苏罙有多了不起而我多垃圾似的。“你留不住苏罙，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所以我以为能够趁你们在一起之前就扼杀掉你们的事情。但是……苏罙那孩子性子太强，竟然就那么强迫着和你注册了……”妈妈念叨，敢情连苏罙逼婚的事情妈妈都知道呢……我在心里沫汗，想到当天的那一幕，心里仍有酸酸的小泡泡从心里冒出来，那时候我还真以为苏罙现在该是会和我安定下来了。 如果何小艾不曾出现就好了呢…… “妈的意思就是我留不住苏罙。妈我就那么逊色？”我碎碎念。 “不是你留不住苏罙，是苏罙本来就不是谁能留住的男人。苏罙这样的男人，除非他自己愿意停下，否则不论是谁都留不住他的，即使是何小艾……不可否认的，何小艾也是这样的人，她和苏罙在很大程度上……很相似……” “所以，如果我留不住苏罙……那么离婚，他们结婚，他们生小孩……我都会先一步做出反应，我才不会再被苏罙牵着鼻子走。妈，我每天都念着再不要在乎苏罙这样的话，念着念着，我还真习惯了……我想，就算是没有苏罙……我一样能过的很好吧，本来上次就已经离开他了，要不是哓出事的话也许我们现在还在小镇子上养花呢，要是我们一直都在那里该多好啊……该……多好啊……” 陷入睡梦之前，我朦胧中听到妈妈的声音：“傻孩子……你们都是傻孩子……” ------------ 六十二章 死局（二）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妈妈已经不在身边，探起头摸索着起床的时候，听见楼下的大厅里有细微的谈话声，我走出门，妈妈正在煮咖啡，哓拿着报纸坐在餐桌上等着早饭，本该盯着报纸的眼睛却不时瞟向我妈。两人偶尔搭话：“孩子们心里都很苦，你到底在中间做了些什么呢？” “谁心里不苦就能好好活在这世上的，苦一点他们才能明白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现在的年轻人总是太轻浮，仅凭着一时的冲动就付出太多，值得不值得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去考虑……”哓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架子，就像在瑞士时候跟我说话一样的语气，缓慢却又温和，这样严肃的话听起来也没有一丝的说教感。看起来，妈妈跟哓还真的很和睦呢，至少在我的角度看起来。两人像是相处多年的老夫老妻，每个眼神里都是温情，却不会太过。 怎么现在好像每个人之间的关系都不那么明朗呢？哓与妈妈之间，锦里与哓之间……其实至少我和苏罙之间的关系很明朗，因为什么都不剩下了。 “妈妈，哓，早……”得，我觉得现在更像是一家人了。 两人同时抬起头看过来的眼神，让从小在我妈摧残下的幼小心灵一哆嗦，这温情的目光可真让人受不了，我讪笑：“嗨……” “快下来吃饭吧……”我是妈妈肚子里钻出来的，她一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是受不了爹妈同席的场面，镇定了表情便冲着我吼道。这下我习惯多了，于是屁颠颠跑下去，妈妈适时的在我面前放上煎蛋，然后是牛奶：“谢谢妈。”我响亮道。 哓看着我和妈妈，嘴角的笑意不禁更加上扬。 我咬着煎蛋一边想起了什么似的清了清嗓子：“哓，我有话要和你说……” 听出我声音中的严肃，哓也收起了表情，眼神示意我接着说下去：“哓，你说过会力帮助我的。”我眼神直视着哓，居然做到了毫无惧色。 “所以我想知道你要我做什么。”哓的表情里面仍然是考虑居多，我想他是在担心我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吧，于是先于他的回答，我说出了我的目的：“我想要再次回到Lyin工作，不管什么事情，我都要先进入公司，工作也很重要，其他的再慢慢入手……”顿了顿，我喝了一口牛奶接着说：“你说呢？” 从哓眼里忽然闪过的一丝贼亮我可以确信，哓是十分赞同的。 他左手支颔：“恩，这个可以考虑……”哓放下报纸，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像是在思考什么，然后接着说：“那么就回到当时的副经理的职位吧，这样的话上手比较快……”他端起杯子，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哓，我想从Lyin的基本设计员开始做，我不想再向以前一样在你们的光环下做事情，哓，我今天会把简历投去Lyin，为了节约时间我希望你们能尽快用我。让我从Lyin最底层开始做起，我想这样，我心里也不会那么不安，至于我想要的真相，那么就真的需要高层的你给予我援助了……”我说得好不诚恳。眨巴着眼睛看着哓的时候还悄悄红了脸，这个人……竟然是我爹？ 哓看我的眼神已不像最开始的单纯，他的眼神里透出若有若无的探究，像是想要知道我想的究竟是什么一样，顿了顿，他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决定了。” 我亮出明亮的笑：“谢谢哓，我这就去准备。”灌下一大口牛奶，我朝着妈妈眨眼示意，然后飞快跑上楼，开始写简历。 去Lyin的话，那么就得和许陌枕联手，有些不想经过或者不能经过哓手中的东西，还可以靠他。想到这里我摸出一般时候都无存在感的手机，拨下了许陌枕的电话，好久不见，这个男人的声音传来的瞬间仍然让我觉得无比熟悉。 “喂，郝小心。” “是。” 许是太久不见，两人中间出现了一段生涩的沉默。 “听说你现在住进哓的家里了？” “恩……” 又是沉默。这厮消息还真快，貌似我昨天才搬进来吧，这才过了几个小时啊？那时候他明明知道我是哓的女儿还一直转弯抹角的讥笑我。现在想起来，倒觉得他一直在向我坦白着什么似的。 “你给我打电话不会就是说是和说恩吧，有什么事情？”许是他也觉得尴尬，索性将事情挑明了。 “我以为你又要绕来绕去呢。”我松了一口气。 “恩，现在的你不是和苏罙分开了么？言默也生病了，我觉得没有竞争对手了所以懒得和你绕了，再说你那个脑袋，我说的你从来没听懂过……”说到这里，许陌枕闭上了嘴，仿佛为了故意瞒住什么似的。 也是，当时在Lyin的时候可谓是许陌枕一直在我背后默默支持着我，遇到那么多稀奇古怪的问题，他也不曾怪过我。甚至暗示谁在我背后暗箭伤人，只是我一直没有明白，甚至连苏罙言默当时的情况，他也多多少少和我透露，现在联系起来，苏罙和哓的事情，他早就告诉过我了，只是那时候戒备的人是他。 所以他绕来绕去，也不过是那时候什么都不能明说吧，现在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所以也没有必要再和我兜圈子了。 “我想查出那一次抄袭事件的幕后黑手。”这个人，让我对苏罙和言默都产生了很大的改观，影响着现在的我每一个决定，是不是就是从那一次开始，我没有办法去相信身边的人？而且我能像现在鼓起勇气来追求真相，那个人绝对是最大的理由，我不能容忍谁拿着苏罙和言默跟我斗，我要逮出这个人…… “我以为，你会在哓他们的庇护下忘了这件事情……”那边先是嘲讽地笑了一声，然后正色道：“我一直在等你，向我求助……” “求助……这个词我还真不喜欢……” “那你现在不是像我求助的？”又是那种笑。 “我是，我在明处肯定会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所以我求助你在暗中帮我……”当然，我也不能完全相信许陌枕，许陌枕出现在我身边就是一个莫名的安排，对于莫名的事情，都有可能是圈套，哓，苏罙，言奶奶，巫婆……都有可能是传说中圈套的设置人，好吧实际上我已经阴影了所以完全在不自觉的怀疑所有人…… “是，我在向你求助。”半晌后，我艰难回答。 “好，要我答应你的话，就和我在一起。” 我一口气差点背了过去：“许陌枕，你落井下石……” 许陌枕在那边低低笑了：“就知道你是这个反应，你说咱们除了这个方式之外，还真没法连在一起了，你将就答应了呗……” 我眉头抽搐，又是将就，将就可以把自己卖了？（画外音：你不就将就着把自己卖给苏罙了么？） “许陌枕，你可以直说你想要什么，我会考虑……” “这么久以来貌似每次你都对我很戒备，让我自信心呢，很受伤，所以啊，这次心甘情愿来我身边一次。这样的就死心塌地帮你……你想想，要我加入你其实是个很危险的事情噢。我有可能会被解雇，会被陷害……”许陌枕今天话出奇的多…… “这什么鬼理由，我一点都不觉得许陌枕你是那种会在我身上在乎什么自尊心的那种人……” 那边短暂的‘额’了一声，然后接着说：“啊，你这次看错了吧……或者你是害怕什么？” “我我我，我怕什么？” “我又不会对你真的有什么，你看现在苏罙身边已经有人了，就算是撑场面我也是有用的吧？” “我觉得拿您来充场面，会发生意料之外的事……”我吞了口泡沫，许陌枕这厮疯了，不知道又在琢磨什么。简直是想把自己塞给我一样，难道我在他面前表现出了我身为女人不为人知的一面，于是俘虏了他？呕，我吐…… “郝小心，如果你没有合作的诚意的话，那就这样吧……”一听就是要挂电话的架势。 “慢慢慢，我答应你就是了，我倒是看看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最好不要让我逮到，否则……让你生不如死……” “那么你这个电话不是只要告诉我你要和我联盟吧？既然你都将就……”我怎么觉得将就这俩字此人说得意味深长……“你都将就和我在一起了，我自然也要拿出我的诚意了吧？” “我下午会来Lyin投简历，我会回来Lyin工作。我要你给我的第一个资料就是……S罙公司在Lyin的所有存档，不管是现在合作的或者是以前中途合作失败的，更是先前……或许有什么关于S罙投资的，我全部都要看到……我投完简历之后会在停车场等你，怎么样？” “一个下午诶……好难……”如果许陌枕在我面前我一定会对着他的头咬下去，非叼下他一口肉才能一解我心头之恨。 “许陌枕……”完全是从牙缝里发出的声音。 “好，停车场，下午我等你……” 和许陌枕扯完了之后，我才去换好衣服兴冲冲往外面冲去。“爸妈我出去了……” 出门之后连我都有一愣的感觉，我刚刚是叫了什么么？或者是我一直都有这样的渴望？爸……真是一个陌生的词…… ------------ 六十三章 死局（三） 去到Lyin的时候我已经在大街上瞎逛了将近整整半天了，仍然改不了以前的习惯，会在地上商场里乐不可支的杀价，然后将这些廉价的东西堆在哓昂贵的车上，然后和司机大伯一起去吃了午饭，这才悠然地跑去Lyin投递我的简历，这个时候哓也应该上Lyin去悠闲了吧？这会儿过去应该不会碰上苏锦里吧？还有以前工作的人，他们都是高层，我曾经一辈子也不想共事的人……应该……也希望碰不上吧。我有些泄气，这气一泄就到现在仍然呆在哓的车里面吹着空调不愿意下车。 “小心，还不快去，家里人等着你吃晚饭呢……”司机大伯很热心。 我在车上磨叽：“楼里面其实有着好多不想见到的人呢，诶，你说人这生物怎么就这么犯贱呢？是不是非要把自己弄得特不光彩心里才会舒坦？”我绞着手指低眉顺眼的。 “遇到自己不喜欢的人多么正常啊，你假装没有看见他们就是了，他们跟你说话，你假装是在和人家QQ视频就好了，表面上光鲜漂亮，实际上你也可以在下面挠肚子不是……” 我傻笑：“大伯，真看不出来，您还喜欢QQ视频呢……” 大叔听到我这样说，脸上腼腆地红了一下，叫我水叔叔就好，甭大叔大叔的生分。我甜甜叫了一声水叔叔之后就被他赶下了车，“我也在附近溜达溜达，你进去好好表现。对了，哓总对你期望很大噢，你不要让他失望。小姑娘，加油！” 总觉得最近的大叔大妈都好有爱的样子，深呼吸了两口气，郝小心，这不是你自己执意要走的路么？你为了这些所谓的真相不是连苏罙都给送出去了么？难道真的要为这些在你生活中都占不了位置的人却步么？当然不！ 于是我雄赳赳气昂昂地再次杀进了，不是，走进了Lyin的大门。 前台的人已经换了一拨，没有当时给我递咖啡和我扯淡的熟悉面孔，我向新的美丽前台说明我的来意之后，那人朝着电梯的方向跟我指了指：“请上四楼。” 于是我像是刚刚从大学毕业的小孩一样，顺着他们的白眼和鄙夷来到了人事部。人事部，那可是熟人啊，我在门口吐纳了将近五分钟，才鼓起勇气敲门。 “进来……” 意外的，仍然是不认识的人，那人朝着我笑笑：“今天上面的人开会，所以我只能保证会把你的简历带到，面试的时间我们会另行通知，对此造成的不便希望你一定理解……”一个很认真态度很好的年轻小伙。 我顿时眉开眼笑了，当然理解当然理解，我巴不得这样呢。递简历的事情可谓是有惊无险，出门之后直奔地下停车场，去会许陌枕。 许陌枕站在车门前，我一到停车场就看到那厮朝我挥了挥手，我连忙蹭蹭跑了上去。“准备得怎么样了？还顺利吧？” “嗯哼，好歹我也是中国分部这边儿的总经理，这些事还不是太困难。只是或许哓会在事后接到消息，你确信他那儿不会出什么问题？” 哓早晚会知道我和许陌枕背后做的事情，这个我早就料到了，连台词我都有想好。到时候我就说当时你不是撮合我和许陌枕么？现在反正我也一弃妇，这男人看着也还挺顺眼，他要我的话我也算是和苏罙来个平起平坐吧……再加上许多小事情哓也不一定都能管的过来，有许陌枕顶着他一定会比较放心。 我咳嗽了两声：“到时候哓找你谈话的时候，希望届时你还是站在我的身边的啊……”不确信地看了两眼许陌枕，他慵懒比着手势要我安心：“上车吧，一起出去吃个饭？” “不了，家里人在等我。”我淡淡说着，再说现在离吃饭时间也还早吧？我刚刚吃得发撑没有消化呢。 “现在咱俩关系不一般，你就不能热情一点么？表现表现当年你看到苏罙眼睛都直了的那种样子，然后坐进车里来我有好多不明白的事情希望你来解释解释……”许陌枕讲我推到副驾驶席上，然后拉开车门将我塞了进去。 “还真不知道我俩关系居然好到这个地步了，利益果然是人类最最原始的关系纽带……”我无不嘲笑的看向许陌枕。那厮也不介意，耸了耸肩膀表示就算我们是因为利益在一起的也无所谓。 “要问什么快点问，我还想快点回去让我妈享一享天伦呢……” “得得得，知道你是孝女，我就想知道你们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呃……那个……我看到何小艾和苏罙……嗯哼，的消息……”估计是觉得说出来会伤到我，于是许陌枕在直白的问话下，用不连贯来表示一下委婉。 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口气：“我还以为许大经理的眼线会遍布大江南北呢……再说了，苏罙和何小艾订婚关我什么事情，他们脑子进水抽风可以解释不？” “嗯哼……”许陌枕不自然发出了一个音节，然后笑道：“有些东西眼线也无法近距离接触啊，你告诉我比较真实……” “呵呵，实况转播呢……”我没好气地翻白眼：“说，到底想知道什么？” “首先，是你现在为什么住进了哓的家里？去当女儿享天伦？” 我哼了一声：“哓身体不好，锦里求我妈去照顾他，我照顾我妈。于是就顺便先住在一起了……”我绕过举重若轻道。 “哓身体不好为啥让你妈去照顾，你妈是医生？” 接收到我的白眼之后，许陌枕摸了摸下巴，“也是，男人要留住一个女人花样儿多着呢……” “然后你还真接受了哓住进了他家？”许陌枕的质疑其实我也有，难道我就真的接受了哓然后做他女儿去了？好吧我承认，我宁愿像以前一样做妹妹，我相信哓也不会为难我。他不会为难我，但是他会用细节来改变我，哓是一个不简单的男人，我叹了一口气。 见我这幅表情，许陌枕也没有多做纠缠，直接就问到了重点：“你回来Lyin怎么不是做副总，反而跑去人事部递简历去了？” “哓说我不能凡是全靠他，要凭着自己的本事去找真相。”我把自己的理由扣在哓的头上。 “哓对你这个女儿，比对何小艾上心多了。”许陌枕有些感慨。 我恩了一声两人就再也无话。 “你送我去S罙对面的咖啡店，我要去那里见一个人。”想了想今天的任务，我突然说道。 “去S罙？见谁？不会是昨天才说和我在一起什么的话，今天就跑去见苏罙了吧？”口气像是在吃味儿的许陌枕，却从容地驱动了车，这人，倒是一派的没半句实话的样子。得好好防着，我可不认为许陌枕是真的对我有什么什么样的感觉，许陌枕这个人做事情相当理智，绝不会轻易跟我做这样感情用事的事情。 在S罙的楼下，许陌枕很知趣地和我道了一声再见然后就开车离开，我给水叔叔发了短息让他先回家，然后给许一繁打了电话。 其实坐在这个咖啡店里感情多少有些复杂。一切的故事，都是从这里开始的呢，遇到何小艾，然后在这里和言默相识，又被被言奶奶撞见，后来带去是他们家。而后冒出苏罙，再就是结婚……于是结婚之后的事情，全部都往不好的方向去发展了，好几次我以为一切都过去了的时候，又冒出新的问题…… 似乎还在这个地方，第一次和何小艾交手，然后惨败逃到了瑞士，何小艾这厮，根本就是我的克星。 思绪飞得老远，直到面前坐下了一位一脸菜色的幽怨女。 “郝小心，你还记得我，我是不是应该撒花庆祝……”幽怨的声音。 “啊哈哈，不用了不用了噢……”尴尬的笑声。 “你今天不跟我老实交代的话我就跟你绝交，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们一家子的秘史让我这个外人操碎了心。你和哓总是怎么回事？你和苏罙是怎么回事？还有失踪的言默……拜托你这样什么都瞒着我会让我这个好友很没有面子呢……虽说当年我是不应该把你的行踪泄露给苏罙，但是你后来不还是去了瑞士么？而且中途两人也和好了啊！可是现在呢？现在变成了什么情况？你明明和苏罙一起回来探视言默，可怎么就会变成你和言默私奔，苏罙和何小艾订婚这样的收场呢……？”许一繁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然后捧着水杯豪饮了顿，这才把吸管放进杯子里，一边咬着一边幽怨地看我…… 看着那被咬得瘪瘪的吸管，我忽然觉得脑门一疼。 “许一繁，现在我需要你帮忙了……”半晌之后，我才开口，“是的，你说的这些事情也正是我所疑惑想要得到答案的，所以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忙。我现在不能找苏罙，在S罙这边我能找的人就只有你了……” “你想要干什么？”许一繁一脸受惊的表情：“你不会是要我做间谍吧？” “你电影看多了吧？间谍？有那么夸张么？就是想要你帮我找几卷资料而已。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看我……”我顿了顿，声音转低：“我觉得现在的我，正面对着从来不曾面临的挑战！” ------------ 六十四章 风雨欲来（一） 我顿了顿，声音转低：“我觉得现在的我，正面对着从来不曾面临的挑战！” 这话一说完，许一繁明显一怔，然后收起了玩笑的表情，比我还严肃地声音道：“小心，不管什么时候，我还在你身边……” 这句话虽然是几乎以前我每次挫折的时候许一繁都会说的话，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听来，让我不再像以前一样奚落她，反而有一丝感动。我满心感激地看向许一繁，正想配合着她说上那么一两句煽情的话以表明我真的被感动到的时候，她忽然扭捏地问了一句：“除非你告诉我言默现在怎么样了？” 我觉得我喉咙里梗着个东西上不来下不去，于是直接的后果就是我把眼睛瞪成了铜铃，看向许一繁的视线里全是我怨气凝成的小箭。她缩了缩脖子：“我没有重色轻友，我是色友兼顾……” “你还真就这点出息……”我咬牙切齿。 她摇头晃脑不说话，我恶狠狠地回答道：“死不了，怎么，你想干什么？” “我能干出什么事儿啊不是，不就是在一旁默默关心就完了呗。你和言默私奔的事儿……是怎么回事？”她扬了扬眉毛，一副你不说实话试试看的表情。 我皱眉，尽力不让嘴角抽搐得太难看，“私奔，我发现几天不见许一繁你完全是去电影世界里兜了一圈，别说你是地球人，我不敢相信……” 她努努嘴，“大家都是这么说的，这么说起来也方便啊……” “听好了，我和言默什么都没有，顶多就是他是小叔子我是嫂子……” “最易发生奸情的关系……”许一繁眼睛贼亮，打断了我的话。我一脸大便地瞪着她，直到她灰溜溜噤声才接着说：“苏罙有招儿对我呢，四年前就有个什么计划的，那天拆穿了。言默不想我太丢人所以带我走了……”不过说起来我忽然觉得有点可疑，怕我太狼狈直接和我说啊，有必要把我迷昏了再打包带走么？但是转念一想，估计我这个撞南墙的脑袋，就算他说了我也不会走……现在连我也不知道言默的举动是对是错了，当时躲过了又怎么样呢，现在还不是要回来面对。 “不过后来的情况就出乎意料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苏罙就要和何小艾订婚了……”声音越说越小，我把玩着吸管，静静等着许一繁发飙。 这次见面，许一繁一直很镇定：“那么……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脸上挂着苦涩的笑，她接着说道：“我印象中的郝小心，就算是知道自己被讹了，也会找个沙滩把自己的脑袋埋进去，或许是从一开始就已经把脑袋缩进了翅膀里……”她别有深意地看着我：“现在，既然你敢把头伸出来，那么你告诉我你想干什么？我说过我在你身边，就一定会尽力帮你……” 这才是死党说的话，但是前面的话是什么意思啊，我是鸵鸟么？也不多想，既然这么大一块肉都伸到了我的嘴巴下面，我当时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它叼起来。 “我想从你这儿知道S罙和Lyin的关系，他们是不是有什么暗地里的资金接触什么的……”我刚一说完就接收到了许一繁的白眼：“拜托大姐，当年你是S罙主母的时候都没能看到这样的资料，我这个什么都不是顶多总经理大学校友的普通职员，你要我怎么去知道？” 许一繁的一番话让我哑口无言。 “呃……反正就算是现在用不着，你在S罙总有一天会有用的。S罙至少是打压苏罙和何小艾的比用王牌，他们好歹一个是总经理一个是总监。”说到这两个名字，我就觉得怒火中烧。 “何小艾不是总监了。”许一繁喝了一口水，淡淡说道。 “诶，怎么回事？”我眨眨眼睛有些不解。 “人家马上就是当主母的人了，在家相夫教子……”一句话，让我顿时有了掀桌子的冲动。我强行按下心里的烦躁，冷笑道：“他们还真恩爱，这样的话题还能让你这个总经理大学校友的普通职员知道……” “公司里都传遍了，何小艾是因为订婚所以辞去工作，总经理也说过。” 我默然。 人家都已经准备好好过生活了呢，我呢？我在干什么？蛮不讲理地以为自己还会有希望，还在一旁鼓捣着怎么破坏他们然后抢回苏罙？不是的，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苏罙会这样算计我，我只是不要自己再做傻子。对，就是这样。 “我知道你听了心里不是滋味，我只是让你知道，你现在面对的是什么情势。小心，你不要太固执，有些东西，就注定了只是过客……” 我说许一繁你今天也忒文艺了吧，但是喉咙就是涩得发不出声音，“许一繁，你说我从来都不是个目标明确的人对吧，稀里糊涂过了这么多年。有你们在身边我还真没有不糊涂的理由，现在我忽然知道我要什么了，虽然是基于苏罙的背叛才忽然想要真相了。但是我想要那个让我和苏罙在一起，然后让我和苏罙分开的真相……” “小心，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的状态不大对劲？”许一繁垂着眼睛只看着桌面。 “我没有不对劲的地方，我只是想看看，这个世界到底能把我怎么着。”见许一繁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我收声，然后嗫嚅：“许一繁，我快要崩溃了……” 她伸出一只手：“都会过去的，小心，都会好起来的……” “所以我现在只能去弄明白，为了我不会在怀疑苏罙怀疑哓怀疑所有人包括怀疑自己中疯掉……” 正说着，就接到了哓的电话：“小心，简历我已经看到了，准备准备明天就来上班。晚上回家大家庆祝一下。” 我恩了一声发现时间已经不早：“我得回去了，家里人等着我吃饭……” 许一繁也站起来送我：“在哓家里还习惯么？何小艾有没有欺负你？” 刚刚只是简单和她提起了我住进了哓家，没想到她立马就能想到我的处境，我朝着她笑笑：“放心，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小艾是我妹妹，要欺负也是我欺负她！”我挥了挥拳。 许一繁一巴掌拍我脑门上：“要是那丫的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就和她绝交……” 我眉角一抽：“敢情现在你还和她有着深邃的友谊所以还在我和她之间游移不定？” 许一繁掩饰地笑道：“我还是那句话啊，打入敌军内部……” 我抚额：“我先走了，有事情联系……” 她比了个OK。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许一繁越变越小的身影，我觉得有那么一丝对不起她。每一次都是我出现困难的时候，她踊跃地站出来，而我，却很少能够帮到她。要我怎么去告诉她言默身体很严重，言默喜欢的人……不能喜欢他呢？ 晚上回家的时候没看见何小艾，和妈妈和哓好言壮志了好一会儿，才开始吃饭。吃完饭之后，我和妈妈刷碗，哓在客厅看报纸。对于工作的安排什么的哓绝口不提，我也不甚上心，和苏罙这么些来，多少也沾染了一点他的脾性。那就是再大的事儿也不放家里说。好吧我承认就是这样，我才被许一繁讽刺成什么都不知道的S罙曾经主母…… 意识到自己思想有些走火，我连忙一本正经地和妈妈凑在一起看电视。 “小心，今天和许陌枕说了什么？”一声悠悠然的声音，打破了原本安静的房子。 “啊那个啊，好久没有见到许陌枕了，两人一起叙叙旧了。顺便托他帮我办点事。”我捡着轻的说。 “噢。陌枕这孩子办事还是很让人放心的，工作上遇到什么问题，你多和他交流。”然后从报纸上转移了视线看向我说。 我点头：“我知道，就是有时候不大放心他呢。哓，你说许陌枕这人为啥放着家里的东西不要非在Lyin来插上一脚？”我确实是怀疑他，当然也不全是在这方面，只是因为我不知道怎么说而已，毕竟那时候许陌枕说什么因为苏罙让我哭了所以在哓面前怎么怎么样了，后来哓又安排了一些东西什么的。 似乎在所有的事情中哓是最知道这一切的，可偏偏，他要我自己去看…… “他确实是因为不喜欢自己家的领域才转学到学建筑，但是为什么会来Lyin也许不那么简单，毕竟Lyin也不是一个让人非要有目的才愿意进来的地儿……”我默，是是是，Lyin是建筑师的圣地，但是这不是重点吧？ “可能这孩子有什么打算也说不定，我看他待你挺好的。你也不妨考虑考虑他。”我在一旁撇了撇嘴巴，被哓识破：“他这孩子应该还不会有什么坏心思，特别踏实。年少有成的能做到许陌枕这么低调的很少了……” 年少有成，也是，看苏罙不就是典型一颗年少有成而腐烂的坏草……哓说到这个份上了，倒真的让我觉得许陌枕嫌疑变小了。毕竟人家一当爹的不会把我往火坑里推吧？如果许陌枕能够相信的话，那么在Lyin的事情就会好办很多了，S罙那边也有许一繁呢，想到这儿觉得自己底气特足。 正洋洋得意间，玄关处传来了开门声，是何小艾回来了…… ------------ 六十四章 风雨欲来（二） 正洋洋得意间，玄关处传来了开门声，是何小艾回来了…… 我们回头看去，门开了却没有人进来，窸窸窣窣的不像只是一个人，然后我听到了低低的一声：“再见，早点休息……”我就愣在原地无法动弹了。 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了，我慌乱说了一声，“妈，我先上楼去了……”听到门外传来远去的脚步声，我也顾不上妈妈说了什么，一溜烟儿地窜上了楼。 我不敢开灯，躲在房间巨大的落地窗旁捂着窗帘往下看，意料之中的身影。他站在我楼下的空地上，不对，应该不算是我的楼下，是整栋楼的楼下。他的立场……是站在何小艾的楼下吧。我叹息了口气执着地看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苏罙。 好像很久没有看见他了呢。也不知道他现在长什么样子了？有没有多一点胡子或者瘦一点胖一点？会不会变得我都不认识了？ 苏罙整个人陷在阴影里，成为楼下影影绰绰的黑色阴影里中的某一坨。 也不走，也不说话，也不喊何小艾出去陪陪他。就傻乎乎地站在那儿。于是我也傻乎乎地看着他，一动不动。想想我和苏罙在火车上的时候，那气氛多美好啊，多和谐啊。不会是因为我没有怀孕所以苏罙觉得被骗了于是甩了我？不对不对，不是苏罙甩了我，是我先和言默跑了，然后为了报复我，苏罙也和何小艾在一起了。也不对，苏罙他干嘛要报复我？我跑了也许正好落了他的意，于是乐颠颠地和青梅竹马旧情复燃破镜重圆了呢。 …… 我也不知道想了些啥，反正最后我得到的结果就是，我这个原本就不算名正言顺的主母，沦落到现在连名不正言不顺的资格都没有了只能在他送另外一个女的回家的时候，在窗户上偷偷看他的身影这么悲惨，都TM是我自作自受。 可是苏罙你好好的干嘛在楼下吹冷风啊？你送完了你的老相好也该回去洗洗睡了吧？为啥就一直站在下面好像在想念谁似的不肯离去呢？于是害我也只能这样贴在窗户上悄悄地看着你的影子欲罢不能。苏罙，你窜改了我的大脑皮层么？为啥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做了什么事情的我，明明已经变得不待见你的我，还会总是想起你，还会想要悄悄看看你呢？ 终于，下面某坨黑色影子动了动，像是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打开，手机屏幕的灯光照亮了苏罙的脸，在灯光的作用下有那么一丝苍白，仍然一丝不苟的穿着，面无表情。手机打开，合上，再打开，再合上。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有些紧张，握着自己的手机不敢动。 突然，房间的灯啪地亮了，我转头，看见站在门口一脸疼惜的妈妈。我一抖，第一个反应是幸亏我捂了窗帘就算是苏罙一不小心看到了我的房间也不会看到我傻乎乎地站在窗边偷看他的身影。 “苏罙还在下面？”我连忙摇头。余光往下看去，苏罙的脸在我房间灯光的照耀下一览无余。眸子里空无一物，愣愣地抬头看着什么地方。然后，似是牵扯了一下嘴角，转身离开。 我从来没有这一刻那么觉得心里疼痛。 “那你在窗户边儿上哭什么？还有，你这样把自己裹在窗帘里是什么事儿？”妈妈走过来，在梳妆台上扯了几张纸巾递给我，然后朝着窗外看了一眼。“现在还能看见车屁股，他不是走了很久了么？怎么，你们背着何小艾在窗台上偷情？” 妈妈你可以积点口德不？甭在我伤口上撒盐了成不？ 我拿着纸巾朝着脸上胡乱抹了一阵：“妈，您当我们在演罗密欧与朱丽叶呢？还背着何小艾？这个说法可真好听……” 妈妈撇了撇嘴：“何小艾都比你洒脱，你现在的样子真不像是我的女儿。” 我将脸往窗帘里凑了凑：“所以说，这本来是我的私人时间，谁让你进来的？谁让你进来了还不会装作什么都不看到还要开灯？谁让你开灯了还讽刺我的？”我一口气说个没完，妈妈有些无奈。 “你接着文艺去，我只是告诉你，那个人已经走了，何小艾已经准备睡了，你明天还要上班……你爱坐窗户边儿就坐着，明天上班别迟到……”然后碰地一声，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还有，下次私人时间的时候记得锁门……”十二分喜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虎躯一震，“要不要这么大声啊？” 我中气十足的声音把自己都吓了一跳，这哪像一个自怨自艾的弃妇能发出的声音啊？暗自悔过了一番又忍不住朝着窗外看去，苏罙刚才是站在哪个地方的来着？ 果然我只是闷骚太久只需要一个载体来发泄我的苦情因子而已，其实我一点也不适合苦情女主角这么个身份，要是，也是happyending的伟大女配…… 那个晚上我睡得格外沉，一夜无梦。我妈，苏罙，哓，何小艾，巫婆苏……这些会让我噩梦的人一个都没有出现。一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才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 “妈呀，要迟到了，为什么没有人叫我……”提着一只拖鞋就往厕所里跑，洗脸刷牙全部结束也只用了一分钟不到，然后一边扣着衣服扣子，一边拖着包包往楼下跑。正好碰见已经收拾妥当吃完早餐准备出门了的何小艾，她冷眼看了我一眼，然后咻地，不见了人影。 我在何小艾鄙夷的眼光中愣了足足二十秒，这才接着鬼哭狼嚎：“妈妈呀，你怎么没有叫我？” “我是怕打扰了你的私人时间。”那厮喝着咖啡淡定地说着，我揪着眉毛怨念地看了她一眼迅速冲出了门。今天是第一天上班啊啊啊…… 结果到达Lyin的时候被告知分到了企划部，企划部胖胖的经理冷着脸斜着眼睛告诉我我迟到了一分钟。 我咬碎一口银牙。何小艾早上看向我的那不详的一眼，一定是那一眼，让我迟到的…… 企划部的工作很悠闲，因为我是新人，除了头一天做了不少报表之外，其他的时间就是给同事跑跑腿，格外热心地帮他们打印资料绞碎废纸。我总以为我能在那些上面看到点什么关于S罙的机密。 当然，每一个成功之前都有无数个失败当妈咪的。 也不敢在公众场合下就拿出许陌枕给我的资料，于是晚上研究Lyin发展史到夜半的我，也就开始在上班的时候打起了瞌睡。当然，不能让那胖胖的经理看见。说起此经理，我才不得不佩服Lyin的藏龙卧虎。那一变态得，B城所有范围内，找不到第二个。反正要形容此人，不需要太多话，此人姓武，汉语词典里有几个为他而造的词：吝啬，好色，无孔不入。 一边无奈地被其压迫，一边暗算着有一天让你知道我和你心目中的小艾女神是同一个苗子的时候，那绝对是你死期。 念念叨叨间，恍然听到一个声音：“S罙么？上面的人招呼过的，得好好去陪着。” S罙，好耳熟的名字，一点也不可爱，但是一听就舒坦，我在迷迷糊糊中擦着口水。“小心，送点茶去B-2招待室。”小心，这绝对是世界上最最好听的名字。 “郝小心，快醒来了，武经理朝这边儿来了……”一股子鸡皮疙瘩在我身上生生颤抖了一圈，我终于被皮肤表层这强大的反应惊醒：“怎么？在哪里？快掩护掩护我擦口水……” 我抬头，便看到座位旁边的同事眼中大大的四个字：无药可救。 “他们让你送茶呢。B-2招待室，快去吧。”旁边的人感慨完世界的不公之后，连说话的语气都带上了那么一丝同情。“B-2……”我念念有词地在茶水间醒了醒瞌睡才往那个方向爬去。 我端着水，一步三晃地终于来到了招待室。矜贵地敲了敲门，听到里面说着‘进来’的声音才挂上令人发指的微笑走了进去。 然后我一进去小心肝就遭受了绝大的打击，在武经理旁边那个眨着眼睛一脸无辜的人是谁？难道就是昨天那个惨兮兮守着何大美女窗户的那个男人？我吞了吞口水，假装不认识苏罙似的把茶放在他面前：“先生请喝水。” 苏罙也不拆穿我，接过我的杯子就着就喝了一口，我不自然地转过身子，给武经理端了一杯水。他朝着我色迷迷的笑了笑。 喂喂喂，你平时色迷迷的我就算了反正你没动到我身上来，但是现在有外人在场啊，不对，是内人在场。在武经理那十分不和谐的眼神中，我正准备溜之大吉。谁知那武经理好死不死的偏偏叫住了我：“来来来，小心啊，我来跟你介绍，这个可是大名鼎鼎的S罙公司的总经理苏罙噢……” 我假笑：“真是久仰大名……”然后不自然扭着身子。 靠，你介绍就介绍，你手逮着我干啥？你手逮着我我很大度不介意，你另外一只手在往哪儿走。老娘的屁股…… 我猛地一扭身：“武经理，苏总在等你回话呢……” 听到这里正侃侃而谈的苏罙猛地停了下来，从文件中抬起头来，不解地看向我。武经理同样不解地看向苏罙：“苏总，你刚刚说什么？哎，人老了不中用了……” 半截身子入土了你还在这里招惹老娘，我趁他不注意白了他一眼。视线瞥过苏罙，见他一副了然的神情估计我刚刚的动作都落入了他的法眼，我不自然移开视线，重新寻找怎么落跑的机会。 ------------ 六十四章 风雨欲来（三） 半截身子入土了你还在这里招惹老娘，我趁他不注意白了他一眼。视线瞥过苏罙，见他一副了然的神情估计我刚刚的动作都落入了他的法眼，我不自然移开视线，重新寻找怎么落跑的机会。 贼心不死的武经理见苏罙也没多说什么，于是注意力又放到了我的身上，“小心，站那么远干什么，过来来帮我加点水……”我一边在心里诅咒着，一边如临大敌地走了过去，在经过苏罙的时候，那厮好不优雅地伸出了脚…… 啪嗒一声，那滚烫的水就呼啦啦地往他腿上倒去，除了那滚烫的热水之外，还有我这个端着热水的大活人。也一并着呼啦啦地往他身上扑去。 我尚不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忽然瞥见身下的人眼神无比阴沉地看着我，在我有利的位置上，此人脸上的怒意一览无余。我不禁打了一个哆嗦。连忙一滚身子从他身上爬了起来。 “啊呀呀，这是怎么了？苏总，你没事儿吧？”这时候那武经理才假模假样的关心起了苏罙。 苏罙摇摇头：“是我不小心绊倒了这位小姐，武经理你不要介意，但是我想今天的讨论得到此暂停一下，武经理不介意的让这位小姐送苏某去医院一会儿，相信武经理不会反对吧？”苏罙的表情在看向武经理的时候瞬间收敛了那抹不耐烦，但是凭着我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他心里对武经理的不耐烦绝对不止表现出来的这么多。我在一旁默默的祈祷，苏罙是你伸出脚出来让我泼的，你不要迁怒到我身上啊…… 武经理许是觉得说不过去，于是看了看表：“我送苏总去医院吧，毕竟是我们Lyin的人失职了……”说完还不忘瞪了我一眼。好也好也，你送他去，让我从你们的视线之内迅速消失吧…… “不用了，武经理你工作这么忙，我这也不是没什么大事么，我只是需要一个人待会儿帮我跑跑腿，怎么能劳烦武经理……您还真别介意，我刚刚没看见郝小姐，一脚伸出去还害了郝小姐摔了跤，也理应带她去检查一下的……” 这番话说下来毫无瑕疵。我和武经理都一愣一愣的找不到话来反驳。武经理看了我一眼：“那小心，你就陪着苏总去医院检查检查吧，呃……顺便自己也检查一下……” 说完苏罙就站了起来，我明显看到苏罙的动作缓了一缓，才和武经理握了握手，在我前面走出了招待室。一边还眼神示意我赶快跟上。在武经理意味深长的眼神中，我硬着头皮跟上了苏罙。 苏罙先是去了洗手间，我在外面百无聊赖地站着等他。苏罙出来的时候裤子上的一大片湿润让我心里有些不自在。 看见我等在厕所外面，苏罙显然一愣：“你怎么还在这里？”也不理会我的回答就直接走向了电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苏罙的脚步不像以前那么利索，甚至有些，微微的跛。忽然想到了刚刚的热水…… “你不是让我送你去医院么？你脚怎么样了？”我低着头看地，不敢抬头去看苏罙。 “没事，我只是不小心拌着你了，你不用介意……”顿了一顿，他看了看我接着说，表情诡异的不自然：“这些事儿不适合你做，跟哓商量了还是回去做你的空降兵吧……” 你你你……本来还剩的最后一点理智完全被他的话浇灭，我从鼻孔里横除了一口气，“别瞧不起我……” 叮地一声，电梯缓缓打开了门，苏罙没有要听我后面说什么的打算，一脚就踏了进去。自尊心严重受到了伤害的我脑门上一窜火，猛地冲进了电梯。那架势惊得电梯里的几位花痴看着苏罙的小姐几个寒战。 我挤在苏罙旁边：“别一副好像我什么都不会的样子，我在这里做得可好了，他们都说少了我整个部门都会步入寒冬，有了我就是整个公司的春天呢……” “是么？那你的春天确实温暖了不少人，比如……那个武经理……那你怎么不继续给他温暖？” 这厮什么都知道，所以讽刺起人来头头是道，我一阵气闷，不再和他说话。 他也没有要和我说话的倾向，电梯一开直接就往停车场走去。我在他身后半步远的地方跟着，见他上了车，在门外发楞要不要厚颜无耻地坐上去，我这边还没有挣扎完，苏罙的车就启动离开了，我看着从我面前滑过的车心里无比愤怒，于是连忙跑出去，趁着出停车场的时候车速较慢，迅速跃上了一辆刚刚下了乘客的出租车，指着前方还隐约能看见车尾巴的车大吼：“跟上，跟上那辆车……” 出租车司机一哆嗦，莫名地看了看我，然后油门一轰，迅速跟了上去，一脸的欲言又止。 苏罙的车子并没有去医院，直接的回了家，我下车肉疼地摔了一百块钱给司机，来不及等着找钱就连忙扑哧扑哧地跑上了楼去，堵在苏罙的门口。 苏罙去停车场停了车，我在他门口喘着粗气的时候他也刚好上楼来，见我站在他门口气喘如牛，他倒是愣了一愣。也没多说话就开门准备进去了，完全把我当隐形人…… “苏罙，你说要我陪你去医院的……” 生怕他一进门就嘭地关上门，我连忙吼道。 他动作一顿：“我为什么要去医院？” “你脚不是被烫伤了么？”我讷讷。 “跟你没关系……”说完就要进去，眼看着门就要如我意料之中一样碰地关上，我连忙伸出手抵在了门上，然后那门就碰地关在了我的手上…… 走廊间回响着某傻~逼悠远的嚎叫声…… 我缩着手蹲在地上哆哆嗦嗦着，我的神那，苏罙你铁定是把对我的怨念发泄在门上面了。关个门真的要用这么大的力气么？手绝对是残废了残废了……我哼哼叽叽的，哪里还管的上苏罙有没有被水烫到，我现在只关心我的手有没有骨折或者粉碎性骨折什么的……泪流满面…… 泪眼朦胧中忽然出现了一双亮蹭蹭的皮鞋，然后是一双手，猛地握住我受伤的那只手腕，然后就着我的手把我拖进了门…… 苏罙的家和以前没有两样，仍然是干干净净的。药箱的位置也没有变化，他单手拿下药箱，在里面翻了翻，拿出紫药水，就抹上了…… “咝，拜托你以为这是假手哇？轻点成不？” 擦药的某只手顿了一顿，貌似还悄悄做起了深呼吸，然后才颤抖着继续给我涂药水。完了之后我的爪子就成了紫色的包子了……我欲哭无泪地看着我的右手，一时间啥话都说不出来了…… “回去吧，药也上了，以后自己小心点……”说着，苏罙就往浴室走去。 “苏罙……” 那身影一顿。没有回答什么的，我接着说着：“你把裤子脱了……” 那身影已经什么都说不来了，背影瑟瑟发抖，貌似抑制着什么不和谐的冲动，比如说一脚把我踢出门外，比如说一掌将我拍晕送回火星…… “你的腿受伤了我看看……”我不是色女我不是色女，我是真心关心你的腿…… “不用了……”牙齿缝里憋出的三个字。我对手指…… 然后那人飞快滴闪进了浴室…… 我在浴室外面愣了一愣，才想起把药箱抱在怀里敲了敲浴室的门，里面的水声猛然停止：“苏罙，我不会偷看的你放心，把药箱拿进去，自己上药……”浴室的门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我把药箱往里面塞，半天塞不进去我一阵怒吼：“苏罙你一大男人还怕被我怎么着是不？你把门开大一点不然我冲进来了……” 浴室的门忽然开大了很多，一阵热气扑面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苏罙身上特有的某种味道：“额……那我先走了……” 半晌里面传来了一声：“恩。” 真好，苏罙没有提他和何小艾的事情，苏罙没有提和我离婚的事情。 正准备出门，正好在苏罙的柜子上看到了某眼熟的酒，我在瑞士的时候每天一杯，不知道喝了多少从来不醉，直接见证了我酒量的Pflumli，贼眉鼠眼望了一圈，亲切地抱起了酒瓶……没有看见杯子，于是偷偷地就着酒瓶喝了一大口…… 熟悉的味道直冲鼻端，感官似乎忽然就回到了过去，听着苏罙浴室里传来的水声，一阵口干舌燥，于是禁不住举起酒瓶再喝了一口…… 眼看一瓶酒少了一半，我练满盖好盖子，诶……盖不上，我左右瞟了一眼，谁也没有看见，于是放下瓶塞就往外跑，碰地一声撞在门上，苏罙家的门跟我有仇，我举了举手上的右手，开门的时候还踢了两脚，然后堂而皇之地出了门…… 有种忘了带隐形眼镜的感觉……外面的东西忽然都变得十分的模糊不清，打了一个嗝，满嘴酒气。接着浑身一软，就趴在了苏罙的大门外，醉生梦死了…… 这好像是醉酒了的感觉？不会不会，我以前真的没有喝醉过，我发誓，我发誓……我这种人，是没有醉酒的资格的……我发誓，我不关心苏罙了……我只是尽义务才过来的，他也没有关心我，只是尽责任的才给我涂药的…… 我发誓……下面发生的事情都不是我想看到的…… ------------ 六十五章 进退维艰（一） 我发誓……下面发生的事情都不是我想看到的…… 我趴在苏罙的门外挣扎了几次都没有爬起来，索性放弃了在地上打滚的计划，一个翻身望着苏罙走廊的天花板，唔，很高很明亮。唔，很遥远很不真实。唔，上面多了那张脸也很不真实。唔，为什么连幻觉的苏罙都是一张黑脸，辱没了那副漂亮的皮相。 “大胆，见了我怎么是这个表情？”我试了半天终于举起了手，伸向那幻觉的下巴：“要有身为幻觉的自觉性，来……给妞笑一朵……”那幻觉嫌恶地躲开了我的手，“了不起啊你？你不就一影子么？你还嫌弃我？看我闭上眼睛让你消失掉……” 闭上了眼睛，感觉飘起来了一样，软绵绵地就跌进了一个温暖的床上，还一晃一晃的水床。我睁开眼睛。幻觉还在……我朝着他怀里蹭了蹭，好像很久没有靠在这样的怀抱里了呢，温软的，悠悠散发着沐浴乳香味的，苏罙的怀抱。 “苏罙……” “恩？” 幻觉还能说话？我撑开眼睛看了看他：“你是不是幻觉？” 苏罙的眉头聚集在一起，嘴巴抿得死紧，完全没有要回答我的意思，我挫败地垂下眼睛。再一次往他怀里靠了靠：“苏罙，以后你就是幻觉了……” 晃着晃着，苏罙就把我往床上丢了，我箍住他的脖子不让他离开：“小心，松开手，我去给你找点水……” “我不要水，苏罙，你不要变成幻觉。” 耳边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声，而后是贴上来的身躯。苏罙就着我搂他的手，将我拖进怀里，用力抱紧了些。 我觉得眼睛酸涩得厉害，一个劲地将头往他怀里面缩，如饥饿了很久才觅到食物的人，生怕一个不小心，他就会被人抢走。 “小心……”苏罙的声线很低，他腾出手按住我在他胸前到处蹭的头，“小心，你说过要和我决一死战的……” 我的头被苏罙固定在他胸前，既不能抬头看他的脸，也无法去猜测苏罙现在的表情到底是什么。不一会儿，我发现我眼前一团湿润。才明白我又软弱地在他怀里留了眼泪。 一时间谁也不忍再说话。其实我啊，就想这么靠在你怀里啊，我有什么理由要和你决一死战呢？我有什么理由要和你过不去呢？我有什么理由非要和你过不去呢…… “苏罙……”我试着喊了一声。 “恩？”感觉声音是从他的胸腔里发出来的，我的耳朵贴在他的怀里能感受到微微的震动。 “苏罙……”我再喊了一声。 “小心，你想说什么？”微微的震动，我竟然感动到不可抑止。以前也有这样的时候，以前也能听见苏罙说话时候胸腔微微的震动，可是这一刻，我才觉得那般可贵一般。 “苏罙……”我接着喊他，乐此不疲。 苏罙不再回答我。 “苏罙！”我憋气地再喊了一声，此人完全没有了声响，看样子是真的不会再回答我了，我气馁。动了动头想要看看他的表情。但是他的手就是把我按得紧紧的，张开眼睛也只能看到眼前放大的睡衣纤维。他见我乱动，将我往怀里收紧了些。 “苏罙你干嘛又不说话了？”我咆哮：“还有，你按着我的头干什么？” “……” 我扭了扭身子，这才听到头顶传来悠悠的声音：“我以为你睡着了说梦话……” 我一阵气堵。如果不是眼前的睡衣一片平坦没有地方下口，我铁定一口叼下他的肉。 “苏罙……” “郝小心，我想不用我来教你有话就说有什么就放吧？”这人说话真不近人情。 “我叫着玩……” “所以我也不用回答你吧？” “额……”在苏罙面前，我占尽下风，永远是被堵得哑口无言的那一个。 “喂，苏罙，你没有必要这么小气吧啦的啊，我喊你你应着会死啊？老娘又不是和尸体住在一起，你总得让我闻着点人气吧？我废话多你是第一次知道么？配合一下会死还是怎么的？你多说一次话没人觉得你降了档次的……” 这番话……好像我和他还在一起似的，我又厚脸皮了一次…… “接着说……”头顶上的人云淡风轻，一点也没有被我的气势吓到。 “你先放开我。让你看看我赤诚的小眼睛，让你知道我是真的怒了……不然你以为我和你玩笑呢？”我在他怀里打着滚儿。 “就这么说，就这么说我也知道你真的生气了，你哪次生气是假的啊？非要闹得人尽皆知，恨不得能演上一场生活版的=苦情电视剧。” “对嘛对嘛，我说话你要回，不然吵都吵不起来。”头顶上传来咳嗽的声音，有被口水呛到的嫌疑，终于不再是自说自话，我想了想接着说：“什么苦情电视剧啊？有没有搞错，我演的是喜剧，happyending知道不？就是结局很美好的那种……” 感觉到头顶上的人长舒了一口气，继而是语气轻松的问话：“那你还这么折腾？”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然觉得说话的人语气里有一种隐隐的愉悦…… “我不折腾能行么我？我可是伟大的女配，我不挣扎能显示出男女主的感情真挚天下无双此情不二的更伟大情操么？”我在苏罙怀里把话说得义薄云天。 “郝小心，你念经来着？到底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在这场戏里啊，我就是那苦命的女配。我的存在就是来成全你和你那青梅竹马的感情的……”感觉到苏罙的身子猛然僵住，我不自在地动了动。“你和何小艾的伟大感情，是小时候就已经建立的所谓水晶般纯洁无暇两小无猜的恋情，嘛嘛，然后我就是中途冒出来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自我感觉很良好的白痴加恶女的小三。呕，这话听着真让人倒胃口。当然其实大部分时间我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 感觉到头上没有反驳质疑我魅力的声音，于是我接着说：“如果我在看电视的话，这个时候就会这样评价我。‘啊，不过是爱错了人，这个人还是不算太坏……爱错了人而已……’” “郝小心，你有本事再说一遍……”一股凉气飘过。 “你不会是没有听清吧？我不说第二遍不说第二遍，照着某男主的说法就是‘郝小心，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头上的声音消失了，于是我接着说：“然后小三，也就是我，终于把男主勾搭到手了，当然中间使用了无数见不得人的非常手段……不对，使用非常手段的都是他……唔，反正男主终于被我俘虏了，哈哈……”为了配合气氛，我得瑟得笑了两声，头上的叹气声更加无奈了…… “但是，美丽高贵自信像仙女一样的女主人回来了……”说到这里，我那浆糊一般的脑袋里忽然忆起了我第一次和何小艾见面的场景。那般美丽的女子，连气场都和苏罙的无比相似。强大的压迫力，决不多说一个字的冷漠，把一切握于股掌之间的自信。 “然后呢？”听者朋友催促了起来。 “你别催我，我在回味女主的优雅美丽呢。你说，那么完美无缺的女人……我怎么就看上了那样的女人……的男人呢？一看就知道我是没有胜算的。”我叹了口气。 “不是你的错，你不是说是那个人用了非常手段么？跟你没关系……”头上的声音轻轻的说。 “就是啊~！”如果不是我的脑袋被控制住，我简直想要一拍脑门，对就这样：“就是就是……那主角真奇怪，明明有女主，干嘛去招惹我这个女配？难道是因为和女主异地相恋太过于空虚，于是找上我来解闷？”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小心……” “那是怎么样的？你知道嘛？”我摇了摇头。 “因为那个男人不是个好人……”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头上的人说了这么一句。 “恩恩，你说得对，你真有才。什么事情都一说就中。那个男人是坏男人……但是为毛我喜欢上那个坏男人？” “因为你傻……” “你才傻，你全家都傻……”我嘟哝，“不要打断我说话，我们接着讲男主和女主的事情……”我终于挣脱了苏罙的手，仰起头猛呼吸了两口气：“憋死我了……”然后整理了思路继续说：“当女主一回来。男主终于明白了自己所爱之人。于是处处维护女主，展现了他们之间深厚的感情。这一段，一定会感动很多人的……” “那时候你这个女配是怎么想的？”听故事的人终于适应了我的模式，轻声问道，小心翼翼极了，想必是害怕伤害到了我。 “我这个女配是不能有想法的。人家剧情是这么安排的，所以我……所以我就跑了，但是后来又回来，这个不是我愿意的，我三番五次地跑开，每次都会被推回男主身边。这场戏的编剧是个变态……”我愤愤不满。“我以为我就会这样啊，我以为一直都会这样下去啊。我以为我每次离开最后都会回到男主的身边，可是最后这一次，我回不去了，男主和女主幸福在一起了……” 很长久的静谧。连呼吸声都变得极浅。 “苏罙，难道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有一个细微的声音，终于响起，是我尤带着恐慌的声音。 ------------ 六十五章 进退维艰（二） “苏罙，难道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有一个细微的声音，终于响起，是我尤带着恐慌的声音。 萦绕在鼻尖的味道倏然离我远去。明明我还在他的怀里，我却立马感受到了一种生疏，是我立马划出来的生疏。明明知道都回不去了，却仍然忍不住问了出来，而一问，我就占了下风。一问，我就再也没有办法前进一步。而要扳回这一局，我只能走得更远。我伸手，将苏罙推开：“苏罙，我们这样，都是自找的。” 我要解释的时候他不给，他想要给那个解释的时候，我却已经要不起。 “你想不想回去？”轻易被推开的苏罙……我觉得意识一寸寸回到脑袋里面，轻易就被推开的苏罙，是因为根本就也没有想过再深拥了吧？ “苏罙，我不想回去，我不想要回到那个时候……”意识清醒，头却疼痛，眼前像是有无数个装饰精致的灯在眼前晃来晃去，转着圈圈，转着转着……我就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了…… 又是一片窒人的安静。“我才不要回到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我每天都跟自己说苏罙就算不爱你，你这样呆在他身边也是幸运，就算是有一天他要离开你，你也一定要很洒脱地放他走。苏罙这样的男人，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会喜欢上你？但是真的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我反而把自己逼入死角，我……放不开啊……”用力闭上眼睛，来缓解眼睛的疼痛。明明已经混沌的思想，却将那些事情记得如此深刻。 “你在自卑……”苏罙的声音像是没有了灵魂一样黯然。 “所以，我怎么都不愿意回去的，我宁愿你就此离开了，我宁愿你就这样不回来了。或许，我才能有自己真正的生活。”一直以来内心最最真实的想法，骤然剥开在苏罙面前。我忽然觉得无比轻松。苏罙，你看着吧，没有了你我就能强大起来，因为没有了你我必须强大起来…… “你确定没有了我你就能如你所想的那样？”苏罙不接我的话，只是一句一句的评论，或者反问。 “那么，我们就向前走吧……如果向前走有未来的话……” “我们没有未来……”我打断苏罙的话，“我们没有未来了不是么？你的身边有了何小艾，那我们还谈什么未来？” 苏罙嗤笑了一声。 我愕然，苏罙是那种不管什么时候都极其有礼的男人，我不认为他会在这样的语境下冷笑。他是在笑谁呢？苏罙会在很多场合下嘲笑我，但是我至少能够分辨出哪种笑是玩笑，哪种笑是冷笑。 “郝小心，你真让我失望……”苏罙坐起了身，宽大的床上瞬间了向上弹起不少，少了一个人，就像丢了一个世界。我默然。“我以为你会……不断地制造意外，给我们搭建一个未来呢……” 我愣在原地。他凭什么这么说…… “苏罙，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他站起身，整张床上再也没有了他的存在，我觉得心里被拉了一道口子，呼啦啦的像是有风吹过……“苏罙，没有了你，我就什么都没有了，我没有勇气了……” 这是在祈求的语气么？我闭上眼睛，不要说下去了郝小心，你已经犯贱了…… “郝小心，你已经走了这一步，无论如何，你得走下去……”这是我有意识中的苏罙的最后一句话……多么无情，即使没有了他，我也必须走下去，因为是我选择的和他站在对立的位置，所以，他的意思是……我就必须站在他的对面走下去么？ 这一次，就算是绝望，我也该习惯了…… …… 次日在自己家里醒来，妈妈在一旁不知道坐了多久，头痛欲裂。我哼哼了两声，听到声响的妈妈瞬间扑倒我的身边：“小心，你觉得怎么样了？会不会头疼？” “疼，疼得要死……”我一边抽着冷气一边回答说。 “让你以后不要命的喝酒……”妈妈一个白眼，我连忙噤声。怎么就忘了她那一张毒舌嘴呢……真苦命，人家的女儿醒来至少有碗醒酒汤，我醒来劈头就是白眼呵斥。 “妈。您让我静会儿，我脑袋里突突响着，你再这么下去我非疯了去……”我哀嚎。 “我让你静会儿？你说梦话吧你，现在你能静下来？你先得打电话去请假，明天的班看你这个样子也是上不了的了。请假是最先的事儿。然后……你是怎么和苏罙走到一起了，还喝的酩酊大醉的，睡得像头猪一样被人家送回来……”听到这里，某些画面忽然回到了脑子里，我瑟缩了一下。 妈妈没有发现我的异常，仍然语气铿锵地说着：“最后，跟我爬起来写保证，以后要是再改喝酒老娘非拔了你的皮不可……” 我唯唯诺诺的点头：“妈，您说的我一件事儿不忘，绝对都去做，但是现在，现在……可以让我稍微再休息一会儿好么？我脑袋真的要炸开了……” “一会儿都不成，马上起来，就是要你记清楚以后再犯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就在这时候，哓推开了门：“你也别光顾着骂孩子，不是花了挺长时间才熬好了粥么？先让孩子喝了吧……”哓……你简直是父亲中的典范……我含泪点头。 妈妈挺不乐意的接过了哓手中的粥，也不多说话，就往我手里塞。哓站在一旁看着我们母女对峙，表情十分悠闲…… 我硬着头皮一口一口地喝着手中的热粥，一边想着要是我妈起来的话我怎么和她推说我和苏罙的事。果不其然，在我捧着粥滴溜溜地转着眼睛想要逃跑的时候，妈妈淡定的来了一句：“别想歪理由了，我都做好了严刑拷打的准备了。你今天要是不说实话你看看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妈……”我懊恼。 “晚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那你要是不说的话。你妈我这么多年没有发飙了你确定不怕？”妈妈信誓旦旦。 “妈，哓在旁边你确定你要发飙？”我小声道。 “说。”我哆嗦。 每当我妈这个啰嗦大王的话精简到只有一两个字的时候，我就危险了，因为只要我妈开始皱着眉头不说话的时候，那几乎就是我的死期了。本来现在的我都不是满血状态，再被我妈折腾估计会直接翘辫子。 “妈，你确定要逼我？你好歹也含辛茹苦养了我二十多年……”在看到妈妈忽然黑下去的脸时我立马改口：“你逼得对，不愧养了我这么多年，我马上就说实话，妈，息怒……” 我妈十分女王地扬了扬下巴。于是我就嗫嗫嚅嚅地开始描述武经理怎么怎么了我，然后苏罙又怎么怎么了我，最后我又怎么这么了。但是我没有把我和苏罙的对话那一段说出来。他们要的本来也就只是情节，我的想法他们一般不会太在意。 “武经理……”哓念叨着这个名字就要走远的样子，我连忙叫住他：“哓，你顺便帮我请假了吧……” 哓回头看了我一眼，眸子内精光一闪。我知道他明白了我的意思。然后才回过头来禁不住跟我妈嘟哝：“我以前真没有喝醉过，我以前和苏锦里整夜整夜的喝都没有醉过，我不知道是怎么的，就醉了……” “整夜整夜地喝……”妈妈憋出了几个字，我立马噤声。想了想嬉笑道：“苏罙那酒瓶里肯定不是我以前喝的那种酒，妈，我以前喝的那个可健康啦，喝起来和可口可乐似的。不信你问哓……” 被指到的男人先是无奈地看了我妈一眼，然后笑道：“而女子有儿女福……你就别逼问他了……” 我点头如捣蒜。 最终哓将我妈妈劝了出去，留我一个人在房间里抱着热粥发呆。后来是苏罙把我送回来的么？苏罙真的就决定要和我站在对面了么？ 我放下碗往被子里面蹭，希望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想不明白…… 何小艾今天心情很好，在我门外哼着歌儿走来走去。鞋子的声音吵得人没法安睡，在一片哒哒的脚步声中，我想，我是被他们遗弃了。我站在原地想着下一步要怎么走的时候，他们已经按照我站的方面做出了积极的回应。啊，我朝着战斗的方向站着，他们就已经先走一步准备好了恶战的一切，既然这样，我能停下脚步么？ 于是我只能向前走，像苏罙说的，走下去…… Lyin的发展史上没有关于S罙的任何讯息，许陌枕对于早年关于S罙和Lyin的事情也一无所知。许一繁和我一起到S罙的不可能知道的比我多，那么现在，能让我觉得他们知道其中真相的就只有四个人了，苏罙，哓，言奶奶，言默……对于言奶奶，我总觉得她是一个知道很多真相的人，在她顽皮的表面下，不可能是一颗一无所知的心。 至于言默，他不仅像是一切都知道，我甚至有他一切都参与了的感觉，很显然的是，现在不能问苏罙，哓又不肯给答案，言默我已经对不起他了……我唯一的机会，也许就是言奶奶了…… ------------ 六十五章 进退维艰（三） 自从上次从言默的病房出来，就再也没有见过言奶奶了，不知道她会不会怪我，因为我的缘故，言默竟然翘医，而且阿眉奶奶和言奶奶关系那么好，现在我和苏罙没有关系了他们肯定对我也没什么好感了吧。毕竟自从认识他们，我就没让人省心过。似乎前面七年我安安分分就是为了这两年将一切闹到不可回转。 站在言家大门外的时候我仍然觉得心里一片忐忑。我不安地握着衣角。 是言奶奶亲自出来将我迎进大门的。我进门才发现苏爸也在，当时第一个感觉就是我入了贼窝。想跑都已经来不及了。我朝着他们讪讪笑了笑，然后听到楼上传来的声音：“妈，是谁来了？” 言奶奶朝着上面打了一个眼神，然后听到巫婆苏无言乱语的声音：“啊，是妈来了，来看小默？他已经睡了呢……”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巫婆苏缓慢地踱步下来。 我当时心里一凛，言默回来了？我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脚尖。那么注定我现在什么都不能问吧，不然我是把言默当成了什么呢？有问题才会想到他么？我不是。 “说吧，孩子，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言奶奶对我倒还是先前的态度，笑得很亲切，不像另外两个一看就不怀好意的样子，我都和苏罙闹到这个程度了，他们还不满意，我简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敛下双眼不去看他们，声音细如蚊蝇：“言奶奶，小默回来了么？那我还是先走吧……” “你和小默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么？”苏爸的表现也比巫婆苏好，他见言奶奶和我仍然和颜悦色，脸色也好了很多。 “他和小默能发生什么事？只能说我们小默傻呗……可是现在呢郝小心，你一点也不比我们小默好受吧，苏罙已经和何小艾订婚了，天哪我等这一天等到头发都快白了，老天有眼这一天还是来了，没有被某些人破坏掉。”巫婆苏的敌意比上次更胜。 “恩，我还是先告辞了吧……” “小心，告诉我们，你和小默发生了什么。”言奶奶的语气是命令。和刚刚的态度忽然截然相反，我不解地看她。 “我请你进来，就没打算让你什么也不说就出去。郝小心，我们孙子对你的心我相信你比我们还知道得清楚，我以为你是因为他才来的，现在看情况好像不是这样呢，是不是在你心里……他一点也不重要。以至于你都没有见到他就立马要离开……既然不是来见言默，那么你到底是为什么过来？” “我不是来看言默的你们满意了吧？言默的感情我接受不了言默你们安心了么？苏罙和何小艾订婚我确实很难过，这样……你们是不是高兴了？”我觉得厌烦，对于他们的嘴脸。 “你到底想把我们小默怎么样？不对，应该还要加上小罙……”他们三人开始了拉锯战，一人一个问题地丢来。我坚持着不回答，他们就僵持着不让我离开。如果是以前我会毫不犹豫地就回答了吧，毕竟这又不是什么多大的秘密，只是现在我什么都不想和他们说，我忽然一点也不想让他们在我这里称心如意。 看来刚刚我就不应该提到苏罙，不然面前的人也不会打了鸡血一样忽然这么兴奋地想要知道我到底有多么难过吧？我想把言默怎么样？我想把苏罙怎么样？问题是我有那个本事将他们怎么样么？ “我这次过来是问你们关于Lyin和S罙的协议的，既然你们都在，我也不去问别人了。你们知道的，都告诉我吧。关于你们那天迫不及待要告诉我的四年前的协议，究竟是什么。现在告诉我吧……”至始至终，我都没办法对上他们的眼神。放平时他们随便一个都是让我无比尊敬的长辈，但是我不认为晚辈就有被无故群殴的义务，当然，他们还没有到群殴的地步，只是比较委婉。 这一刻我才知道，我体内的愤青一点没有随着和苏罙的几年牵扯而被抹灭，反而的，我觉得体内的小宇宙濒临爆发。既然他们都觉得反正我不安好心了，我也没什么好忌讳好不安了吧，我倒是看看，是他们开不了口，还是我哑口无言。 果然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却谁也没有说话。我勾唇：“那我先回去了，如果有一天你们愿意告诉我了，我不介意像上次在医院那样，我们交换问题……” 说完，眼见着巫婆苏和苏爸的表情更加黑了一分，我才满足了似的准备离开。 “小心……”一个声音让我骤然驻足，我僵住背影，没有勇气回头。 “小默，你怎么出来了？你不是睡了么？”这是巫婆苏惊慌失措的声音。 “小心，你转过头来……”言默没有理会巫婆苏，他声音里透着一股执着，我默然低头。 “言默，好好保重。”然后咬咬牙，拉开了言家的大门，然后跨出了门去。出门后我砰地再将关上了，也关上了言默最后那句：“小心，你为什么不转过头来看我……” 回到家的时候感觉身心俱惫，推开门正看到何小艾一把将电话摔在了地上。我一愣，感情这家子都有钱到养成了拿电话出气的恶劣爱好，我眼睛一斜，瞥见地上的残骸正是某品牌最新的款式。本着眼不见为净的原则，爬出何小艾的视线才是明哲保身的王道。 但是倒霉到我这个地步的基本上就已经没有了顺心的事儿，想着迅速消失，可偏偏有人不要你离开，何小艾叫住我：“郝小心，你今天去了言默家……” 这消息传得可真快，我‘恩’了一声继续上楼，争取不在哓和妈妈面前发生惨剧。 “郝小心你到底还想干什么你给我停下来！”何小艾牙齿缝里憋出了几个字，我缩了缩脖子：“你什么意思？” “这句话应该我来说吧，你什么意思，你到言默家去，你让言默更加伤心！既然他们问不出来你关于言默的一切，那么我来问……”何小艾三步两步地跟了上来，一把逮住了我的手：“怎么，何小艾，你准备怎么问出来呢？严刑拷打？”遇上言默的事情，何小艾就不再是何小艾，就像我遇上苏罙就会变得不再是我一样。 “……”何小艾被我一句话堵得毫无还嘴之力，她瞪着我，眼睛大得像铜铃。 “辣椒水，老虎凳，嗯哼，该准备的都准备好，我这个人皮贱，你不用点私刑我还真不愿说……”我言笑晏晏，何小艾的脸色越难堪，我越快乐。 “小艾，怎么回事？”头顶上忽然出现的……是苏罙的声音？ 我冷哼了一声：“没事儿我先进去了……”白了一眼何小艾，这女人纯粹是想看我在苏罙面前出丑吧？哼哼，看也不看苏罙，我转身就走。 “小心，言默最近状态不好，你应该说说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要知道，言默的病情和他的心情是有很大影响的。”苏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仍然是冷漠的，没有感情的，这些是对我，那语句里无法错过的一丝痛恨，一丝悔过，一丝疼惜，那是属于何小艾和言默的。 “言默……言默和我的事情，你不是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么？你现在的意思是……要我去言默的身边，抚慰他的心情，安慰他的病况？是不是还要爬上他的床成为他的老婆让你们安安心心地幸福去？”我豁然转身，嘴角挂着邪恶的笑。 苏罙的脸色在瞬间变得苍白，当然同样惨白的还有曾经苏罙说的，喜欢着言默的何小艾。我不屑地看了他们一眼。我今天一定是吃了什么不对的东西，或者恶鬼缠身，将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要攻击一番，总认为他们对我一定有着什么特殊的企图，对我有着什么冰冷的嘲笑。所以我一定要用更加漠然的态度还回去。我看着苏罙和何小艾暗淡的脸色忽然觉得有一口恶气从心中舒了出来。 忽然有了闲心一样，我悠然转身：“苏罙，我们还有最后一道程序没有办呢，不然怎么能让你和何小艾双宿双飞？” 苏罙张了张嘴，他看着我，眼神里面的情绪是不可置信，是惊诧不已，是痛彻心扉……良久之后他说：“郝小心，这是你最后的选择？” 我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口气：“苏罙，你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什么叫我的选择？这个……不是你的选择么？” 我被言默带走，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苏罙没有来找我，没有问过我究竟要的是什么选择的是什么。他曾经在他的车里面那般绝望地和我相拥而泣，他曾经在电话里面说着‘我爱你’，可是他又做了什么呢？他和何小艾订婚。我每次想到这里就会觉得心里有一阵绞痛，然后这绞痛蔓延出每条血管，导致全身都疼。 他现在有什么资格还来说，这是我的选择？ 我扑哧一声，将脸笑成了一朵花：“苏罙，这不是你亲自选择的么？既然没有爱，就只剩恨，爱而不得转为恨，这就是我现在对你的所有感情。苏罙，我。恨你……” ------------ 六十六章 离婚也大吉（一） 我扑哧一声，将脸笑成了一朵花：“苏罙，这不是你亲自选择的么？既然没有爱，就只剩恨，爱而不得转为恨，这就是我现在对你的所有感情。苏罙，我。恨你……” 苏罙并没有留太多时间让我接着说出一些更加伤人的话，在我说出这句话之后，何小艾就拉着苏罙往门外走去。苏罙定定看了我两眼，也顺着何小艾的拉扯走出了我的视线，既然他们离开，我也定是不会看着他们走的，我转身上楼，将楼梯踩得砰砰响，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苏罙和何小艾在一起要我说出言默事情的地方，这个我和苏罙……从此完全决裂的地方。 上楼后抑制住自己往窗台走去的脚步，终究理智败给了本能，我仍然站在那个窗帘的背后，看着何小艾执拗地将苏罙拉出门，然后推上车，自己坐在副驾驶席。车子很久都没有传来响动，静静停在原地。 他们在车里干什么呢？在庆祝终于甩开我了？在伤感我竟没有预料之中的歇斯底里？还是在失落，我没能说出挽回的话。我缓缓滑下，将头缩在膝间。记不得是第几次说离开苏罙了，似乎每一次都用了巨大的力量，但是却仍然敌不过他清浅的一句话，遥远的一个眼神，或者不经意的一个动作。似乎只要苏罙有一点点的暗示，我就会不顾一切再次回到他的身边。 但是这次不会了，苏罙身边有了何小艾。 因为何小艾，我也没有了回去的可能和……勇气了吧…… 即使我想回去苏罙身边尚且已经没有了可能性，更别说其实我根本没有想要留住苏罙了。我们的分开是注定的，每一次化解前面的误会，总会冒出新的隐患。我们注定了……不能在一起。 我不知道是不是有很多人将我和苏罙的分分合合看做笑话，要是我看到这样错综复杂的故事我也会斜着眼睛叹一声纠缠至此何其无聊。但是唯有当我置身其中，我是这其中一个的时候，我才觉得那痛是真的，让我手脚冷到麻痹。 都会好起来的，这样也好。这样也好，我每次和苏罙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我觉得离开也好，这样的话，至少比每日相见却眼看着他成为别人的男人强。 待苏罙的车不见踪影后，我第一个动作就是冲出哓的家打车回到了我曾经的破房子。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饭香味，我心里猛地一跳，奔向厨房。 途中碰到了桌子，我惨叫一声痛得直抽冷气。仍然一瘸一拐地走向厨房。这个时候会有谁在我的家里？ “小心，你回来了？”许一繁转过身，看向我的眼神中有着不解，我顿时泄气，一个脚软跌在了地上。这才觉得脚被桌子磕得厉害。 “许一繁，你在这里干什么？”口气似乎酸酸的，我叹气。 “嫌弃我不是苏罙啊？”许一繁没好气地瞥了我一眼，然后拉着我起身。 我一把推开他：“是，我是嫌弃你不是苏罙，是啊，现在全世界的人都抛弃我不要我了，你也是来看戏看笑话的对吧？既然看戏就做好观众的本分，谁要你假好心扶我的？” 我冲着许一繁一阵大吼，看着她渐渐暗淡的眼眸一阵疼痛，终于忍不住，一把拉过她的手：“对不起，对不起，我好难受……” 许一繁僵了僵，然后蹲下身，她拍了拍我的背：“难受就哭出来吧，我知道你心里难受……” 不知道为什么，连我都觉得哭出来或许心里会好受一点可是我却没办法流泪。我惶然地抱着许一繁，颤抖着嘴唇看着她身后的陈设，我曾经的家。我曾经和苏罙的家，家…… 待我终于情绪稳定下来了一点，我朝着许一繁笑：“再不去看看你的锅里，没准我们会煤气中毒死在这里……” 而后是许一繁的尖叫：“啊啊啊，我的鱼汤……” 她跳着脚就往厨房奔去。我则回身打量了这个房子，然后进屋翻^弄了起来。不一会儿，那个激动鱼汤的人就去而复返了：“小心，你在找什么？” 我抬头朝她笑笑：“我回来拿点东西，顺便收拾收拾这里，有些东西得丢不下得搬走，剩下就麻烦你帮我丢掉好了，这房子我要退了，你还要在这里住的话你去和房东好好商量一下，你不住的话就早点退了吧。”我漫不经心嘱咐道，一边琢磨着东西还真不少，要丢掉的不止是这些东西，还有某些情绪。比如软弱，比如不切实的期待，比如某个苏姓的名字…… 翻找了半天，把东西都折腾得差不多了，才在柜子的最里层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一看就是苏罙放的，整整齐齐的，毕业证工作证户口本结婚证……全都在这里，折叠得好好的。我伸手拿出结婚证，我一直没有好好看看我们的结婚证，那时候妈妈他们当宝似的根本拿不到手，还有就是那时候我觉得有些东西不明不白，于是那红得晃得我晕。 现在看到，竟然还能坦然拿到手中，不至于愤恨地一把撕毁，看来我真的有些变了。 展开就看见我和苏罙的合照。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像是很早之前的，是刚去S罙那会儿？还是更早我毕业那会儿？照片上的我一脸青涩，明显能看出来因为和苏罙合影所以乐到开花的神情。不自觉就笑了起来。然后将所有的证件往包里一丢，找来一个大的编织袋就开始往里面塞东西。 所有有关于苏罙的，不管是他送给我的，我买给他的，或者是看到都会想起他的东西，我一样没带走。提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我有些茫然。原来我生活中与苏罙无关的东西，真的只有这么一点点。 大半个包里都是我这些年来收集的小说，有些还有作者的签名什么的。我在看小说的时候苏罙才会暂时从我脑袋里让出位置来。那时候的我会全身心的投入到别人的故事里，只有那样的时刻。我才会有短暂的如果我不是郝小心的想法，换来片刻安宁。 “小心，发生什么事情了？”许一繁终究觉得不大对劲了，她拉着我的手不让我往外丢东西。 “能发生什么事儿，就收拾收拾东西去当我的有钱家的小姐去。”我默然道。 “你给我说清楚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多年的朋友，使得糊弄她不大容易，我看了看她的表情，除了不解，更多的是焦急。 我心里一阵绞痛，捏了捏他的手：“没事儿，本来就应该这样的，许一繁，我决定和苏罙离婚了。就这样而已。反正结婚和没结差不多，照现在这样的情况来看什么关系都不合适，所以早点了断了好。” “郝小心你在说什么？”许一繁声音斗高八度。“你要和苏罙离婚？你脑袋里想的是什么？你这么多年终于拿到了这张婚书，你就这样放弃了到底算什么？” 我推了推许一繁握住我的手，那厮一动不动地捏着，生怕我一个不小心会飞走似的。我就着她的腿就是一脚：“说什么呢？结婚是个错误，我这是秉承着党和人民对我的教诲于是有错就改。别耽误我成圣的脚步。”我笑嘻嘻道。 “你他妈就成圣母吧你，怎么，一个何小艾就让你人不人鬼不鬼啦？这么轻易就决定要放弃的话当时为什么要在他身边一呆就是七年？那时候为什么要和他结婚？那时候为什么不就呆在瑞士永远别回来？言默喜欢你……”说道这里她顿了一顿，深深呼吸了两口才重新说道：“言默喜欢你你也不讨厌他为什么不就跟着言默走了，永远不要再回来？你现在跟我装圣母？你以为苏罙他还会心疼你？何小艾会对你感恩戴德？你他妈现在就是个笑话，笑话你懂不懂。人家就只会觉得。你丢了男人就什么都丢了……” “许一繁！”我喘着气。瞪着她：“不要以为你真的将我了如指掌。毕竟不是亲身经历，你的想法那只是你假想中的，冷暖自知你明白么？你现在的意思是要我不要放弃苏罙，每天拿热脸贴冷屁股地跟在他身后求他重新回到我身边么？求他放弃他的青梅竹马，投向我这个一无是处什么都没有的女人的怀抱么？” 许一繁愣了愣：“谁说你一无是处？何小艾有的你都有……” “不，我没有。”我回答她，然后转头，如果，如果我流下了眼泪，请相信我不是软弱，我只是惋惜。我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觉得不甘心。“她有一样我没有，那就是苏罙过去对她的爱情。” 许一繁被我的样子激怒了：“可是你有苏罙现在的爱情，你到底在自卑什么？” 我没有哭，这对我来说算是个不小的鼓励，我对上许一繁的视线，轻握住她的肩膀。“谁跟你说我拥有苏罙现在的爱情，苏罙现在爱的人，也不是我吧……” 说完，不管身后忽然嚎啕大哭的许一繁，拿着我的东西就离开了这个我呆了将近三年的房子。看着房子里那个缩在一团的影子，连我都没有哭呢，她怎么就痛哭了呢，真是个孩子。 我拖着行李下楼，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疼痛，然后蹲下身。努力地抵住肚子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发出什么不和谐的声音，但是有时候我必须得无奈承认，人的本能是没有办法抗拒的。于是就着我的行李箱，我在楼道里吐得昏天暗地。 眼睛看到无数飞腾的小星星我还在想，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就要死了？然后眼前一黑，咚地一声就失去了意识。 ------------ 六十六章 离婚也大吉（二） 醒来的时候发现许一繁眼神怪怪地站在病床前盯着我看，我虚弱一笑朝着她嗨了一声。 “郝小心，你疯了。”莫名的六个字。我笑笑：“怎么回事？” 视线溜了一圈，没有多余的人，甚至连我妈和哓都没有出现，想必这位大小姐被吓得不清，想到这里，我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还有什么好笑的，你说，什么时候的事儿？” “什么啊？”我瞪着眼睛和她装傻。 “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许一繁眼神恨恨的，看我的时候明显有着恨铁不成钢的气愤。 看她这神色，我咯咯笑开了：“言默的，怎么办？” 许一繁的脸微微变色，然后猛地凑到我眼前：“你现在还嫌我不够乱么，你还有心思和我开玩笑？你这孩子除了姓苏我还真想不出来还有谁，你不会是不知道吧，你已经怀孕了……” “我知道啊……”还是我和苏罙一起知道的呢，我眯了眯眼睛。 “那你还要离婚，你离婚了孩子怎么办？现在孩子是个筹码，你现在可以和苏罙谈条件了……” 我一手挥开许一繁递给我的杯子，“筹码？条件？许一繁你当我是下三流的角色么？不就是一个孩子而已，苏罙不要，我也不要咯。况且，我现在没有时间养孩子。”我敛下眼睛， “你他妈放屁！”许一繁蹭地站起身，拿出电话按得劈劈啪啪地响，“你要是跟苏罙打电话，我马上拔了点滴从窗户跳下去。”我嘴角挂着笑意，眼里却无比凌厉地看向许一繁。 许一繁愣愣看着我：“郝小心？真的没救了么？” “是。” “我管你才怪，你跳下去了我大不了陪你跳。”许一繁避开我的视线，哆嗦着手指按完了那串数字。眼看电话就要接通，许一繁把电话递给我：“郝小心，你自己和他说。” 虽说许一繁这样说着，但是仍然不着痕迹地往窗户边儿站了站。我撇了撇嘴：“我的包包呢？” “桌子上。”许一繁指了指旁边的床头柜。电话已经接通，但是嘟嘟响着但是没有人接。 “医生怎么说？为什么会忽然晕倒？”我漫不经心看向许一繁。 “谁晕倒了？”恰巧这个时候，电话里传来了苏罙的声音。 “医生说妊娠期压力太大营养不良母体没有注意休息……” “不管你的事。”生怕苏罙听出了什么端倪，我连忙大声说道以期望打断许一繁，掩盖她的大嗓门。这个时候我也不想节外生枝好像我故意弄出来一个孩子要怎么着苏罙似的。 “307病房，有什么反应么？”护士温柔的声音也从旁边传来。“病人刚刚醒过来，请过来做一个检查。” 我凑着耳朵听见电话里没有声音传来，想了想反正和苏罙说的事儿随时都可以说，于是索性挂了电话跟着护士出去检查了。许一繁倒是挺有经验的，上上下下打点得也很周到，我唯一的工作就是随着许一繁的指挥站上仪器。“许一繁，说了没什么好检查的，反正都是要流掉的。”我毫不在意地看着她。 似乎觉得现在和我作对很不理智，所以我说什么是什么，许一繁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和医生说得不亦乐呼，好像这怀着孩子的是她一样。我不耐烦的在外面等着她和医生讨论着怎么才能让宝宝更加健康，嘴角忍不住扬起嘲讽的笑。 唠唠叨叨了半天，终于被许一繁带出了医院，一路上都在和我啰嗦注意饮食注意运动，见她说得这么欢乐，也没有打断她，她愿意催眠自己随她，她催眠不了我。 “许一繁。”咦咦咦，竟然有男人叫住许一繁，这可是大新闻，这声音简直一扫前面的阴霾，我连忙转头看是谁这么倒霉，居然招惹上许一繁这姑奶奶，然后转头就看见苏罙站在车旁一副等了很久的样子。 完了，我连苏罙的声音都已经听不出来了，这可真是个很和谐的现象。 我皮笑肉不笑的看向许一繁，这厮手挥得跟抽风了似的解释道：“我没有告密，我一直呆在你身边没有时间去告密的你要相信我……” 苏罙微微抿了抿嘴唇：“我在电话里听到的，所以过来看看。” 我一扬眉：“是么？也好，正好过来了我们也就早点去把事情解决了吧，省的以后还要约出来见面弄得好像藕断丝连似的。”说完我也不顾忌，拉开车门就坐在了后座。许一繁见我上车，也喜庆地挤了上来，一副万事都解决了样子。 苏罙上车，转过身检查了我的安全带，然后微微一愣：“去哪儿？” “民政局。”我淡淡吐出三个字，看着苏罙就要倾泻而出的笑意生生顿在唇角，我勾出一道弧线：“不然呢？你以为我们会去哪儿？” 车里的气氛渐渐走低，呼吸吐纳之间似乎还有白花花的热气凝固在空气里。苏罙动作僵直，就一直维持刚刚转头看我的姿势，像是听到了一个出乎他想象的事情，所以即使动作僵硬了下来，仍然无法消化。 车里的光线不好，我看不清许一繁埋头在我身后的表情，反而是苏罙，一双水亮到让人无法忽略的眼睛，像是探照灯似的，盯着我就不放，他也不说话，也不转身去开车，就愣愣地一直盯着我瞧。 好歹现在还有外人吧？好歹现在我们也无亲无故了，额，是马上就无亲无故了，你这么盯着我看是个什么意思呢？ “苏罙，需要我们打车过去么？”我微微一笑。“如果你不方便的话我们也可以打车过去的。” 许一繁也摇着我的手臂哭丧着声音：“小心，我们去那里干什么？”这厮大大咧咧的，可是神奇的是，我竟然还在她声音里听到颤音了。 “许一繁，当初我之所以会去那里，你也有责任不是么？现在你只是陪着我去解决而已，那些荒诞的事情，也该有个结果了不是么？”话是对着许一繁说的，却不由自主看向苏罙。 “那些事情，对你来说，很荒诞么？”苏罙艰难地吐出了一句话，不连贯。我在后座都能感受到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苏罙呼吸不畅。 “苏罙，不要强迫自己了，你不也想我们就这样拖拖拉拉的阻碍彼此生活吧？再说你不解决了我你怎么娶何小艾去？你还想耽搁她七年么？”说完这些，我转头看向窗外，其实有些话不能说。一说，就失去了原本的淡定，会变得斤斤计较。计较我和苏罙在一起七年他才给我一个婚姻，而我只是离开几天而已，他就给了何小艾另一个婚约。看在眼里，简直像是迫不及待。 “许一繁，我们下去吧。”我挣不脱苏罙的手，但是嘴上也不愿意落了下风。 苏罙的手紧了紧，手心微凉，附在我肌肤上的触感那么熟悉，可是面前这个人，却没有给我机会走进他。他的心里永远有一扇关闭的门，也许只有何小艾能够走进去。 “小心，总得回去拿东西吧？”像是哀求的声音，这真的是苏罙的声音么？如果会有不舍为什么离开我，如果离开已经是事实，就不要这样再惺惺作态好像我们之间是谁辜负了谁一样。就算是有愧疚，那也不要在我面前表现出来让我觉得自己很可怜。 “我的东西都在身上了，去拿你的吧。” “好。”终于，苏罙放开我的手转身启动了车子。那一瞬间手上突然的感觉让我有些茫然，我一直以为苏罙的手很凉所以放在我手上也冰冷了一片肌肤，没想到，他的手移开之后，手腕更加觉得寒冷。 “小心，孩子怎么办？”像是思考良久，前面忽然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我忽然忆起在火车上的时候苏罙知道我们有孩子的时候，就算是不说也能够让我清晰感觉到的快乐，明明那时候那么高兴，可是如果真的那么开心，他和何小艾订婚的时候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对待这个孩子的呢？是不确定真的有了孩子，还是觉得这孩子真他妈是个野种？ “没有孩子。既然来得不明不白，早点处理了总是好的。” 车尾一甩，我在后座上一抖，许一繁直接撞在了车门上：“对不起……”前面是苏罙仓皇的声音，我忽然有些不忍：“苏罙，没有谁对谁错，你也不用难过。这个孩子要了才会更加伤害他，你以后……会和何小艾有很多孩子的……”我口干舌燥，说几句话已觉得是极限，于是沉默了下来。 “可以不要打掉孩子么？”即使这样，苏罙仍然屏息问我。 “到时候你陪我去吧。”我清了清嗓子，朝着苏罙的背影笑笑。 自此，车内再没有丝毫的声音，所有的人都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我余光看着苏罙的背影，竟也觉得一片坦然，不再像以前一样患得患失，不会再去计较着我被谁算计了推到苏罙身边，或者被推离苏罙，现在才觉得，以前那么在乎只是因为在乎那一个人而已。 当那一个人在我生命中的位置逐渐失重的时候，执着去知道那些先前的事情也变得客观了起来，现在我只要真相，不要感情了。 ------------ 六十六章 离婚也大吉（三） 当那一个人在我生命中的位置逐渐失重的时候，执着去知道那些先前的事情也变得客观了起来，现在我只要真相，不要感情了。 苏罙开车直奔他家大宅，赖不过他和许一繁的双重夹击，终于还是下车去见了阿眉奶奶。 阿眉奶奶什么都不知道，见我脸上一阵惊喜，连忙握住我的手：“小心回来啦？好久没看见你了？这孩子也不回来看看我这把老骨头。呵呵，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表情不大自然，捧着阿眉奶奶的手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一味说着对不起。 “今天小心回来我得做点好吃的，小心很久没有吃到我做的东西了吧？我就知道小心会想念我的，呵呵……” “奶奶，不用了……”我低着声音喊她。 “怎么不用，好不容易和小罙一起回来，怎么说都要吃顿饭的。”阿眉奶奶乐滋滋地已经在开始计划晚上吃什么，我有些不忍：“奶奶……” “奶奶，小心不是过来吃饭的……”想必苏罙已经拿好了东西，他从楼上下来就听到我和言奶奶的对话。 “你们有事要办么？”阿眉奶奶的表情很狐疑。 “奶奶啊，不得了了，你快劝劝小心啊，她要和苏罙离婚，可是……可是她明明已经怀了苏罙的儿子了，我知道说了这些小心以后再不会理我了，但是这件事我觉得不对劲，我一定要说出来啊……”出乎意料的，许一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拉着阿眉奶奶就哭了起来。 许一繁的样子让我立马就皱起了眉头，我不做声地往后退了一步。 而阿眉奶奶则完全愣在了原地。 半晌之后，她才反应过来似的拉住苏罙的手：“小罙，你给奶奶说，这是怎么回事？” 阿眉奶奶摇晃着苏罙的身子，一副就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我漠然站在一边，看着苏罙流露出极度压抑的样子看向我，他扯了扯嘴角：“奶奶，你回房间去吧，有些事儿得去办了。” 在我心目中一直都很沉默的阿眉奶奶忽然不干了，她抓着苏罙的领子咆哮道：“苏罙，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怎么可以让小心离开你，你怎么能够辜负小心，是不是要我打你你才能清醒过来，其他的事情我从来都不管你，但是你怎么能这样胡来，小心肚子里的是你的孩子，是我的后人，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你们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么？我不准啊，我不准……” “苏罙，你好好去劝劝小心，她就要疯了。你去留住她，她那么喜欢你她一定会听你的……”许一繁也一把拉住了苏罙的手，神色仓皇，好像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样。 “许一繁，别给我丢人现眼。”我气急败坏。 “小心，苏罙他不懂事儿，我知道他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是小心啊，孩子是无辜的不是么？孩子有什么错呢？答应我一定要熬过这段时间，熬过这段时间之后，奶奶一定让苏罙给你赔罪，小心，你答应我，只要熬过这段时间……” 我矮身扶住扑过来的阿眉奶奶，一时只抱着她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小心，你答应奶奶啊，苏罙对不住你，奶奶知道你心里苦。但是再坚持一段时间好么？” 苏罙也看不下去了，他走过来：“奶奶，你说过不会逼小心的。” 我手指一抖，扶起了阿眉奶奶，心里却忽然茫然了起来。阿眉奶奶所谓的坚持一段时间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明明是苏罙不要我，就算是我坚持一段时间又有什么关系？一直来说，这场闹剧中主动权都不在我手上。 “小罙，只要小心不放弃，你们就还有可能的不是么？”言奶奶慌乱无比，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一直将自己当作隐形人的阿眉奶奶会情绪如此激动地说出这样的话。我默然。 “奶奶，我好想吃您做的饭，我想吃了饭再去办那些有的没的的事儿吧。”我哽住眼泪朝着阿眉奶奶笑着。 阿眉奶奶眼睛希望的光一闪，我避不开：“奶奶，今天哪儿都不去了，在这里陪您吃饭。” 苏罙朝我投来感激的一瞥，我假装没有看见。 “小心，许一繁说你，怀孕了？”奶奶逼着这个问题不放。 “奶奶，您甭相信她，她乱说来着，她就是不让我好过不是。奶奶您别瞎操心。”生怕奶奶一个激动又是一场涕泪交错的场面，我连忙讨好笑道。 “我没有撒谎，奶奶您问苏罙……” 苏罙坐在客厅里，我们三个女人堆在厨房里，听到这话他远远地朝着我们看了一眼，“小心，你出来……” 我一愣，言奶奶看着我笑笑：“小罙叫你呢，快去看看。” 我抿了抿唇，“他要叫我不知道进来么？”我斜了他一眼朝着阿眉奶奶甜甜地笑。 阿眉奶奶转头瞪了一眼苏罙，无奈，苏罙走了过来。“小心，你出来。” 我没抬头，忙着手上阿眉奶奶派发的洗菜任务，这才是我的重点。 然后手被一档，苏罙从水里捞起了我的手：“许一繁，你带小心出去，孕妇是不是不能沾水？” 噗，我觉得这样的苏罙让我受惊了，在阿眉奶奶的示意下，我和许一繁茫然地坐在客厅。双方皆是一脸愕然。苏罙竟然到厨房凑热闹去了。我闷在沙发上考虑这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听阿眉奶奶这个语气似乎有些事情她也知情。也对，毕竟她是苏爸和巫婆苏的妈妈，知道一些事情也是很必然的，那么是不是可以从阿眉奶奶这里着手呢？至少知道S罙和Lyin究竟有什么关系，至少得知道苏爸当年是怎么在外创业让巫婆和言爸爸门当户对了的？ 是不是就连苏爸的路途，也和Lyin有着什么关联？ “小心，你在生气么？”许一繁弱弱道。 我剜了她一眼没有回答，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如果阿眉奶奶知道点事情的话，她应该会告诉我吧？但是她一定会要求我留下这个孩子吧？我闷着声音苦恼地哼了一声，旁边的许一繁立马跳了起来：“小心，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大嗓门立马招来了另外两人惊慌的目光。我讪笑：“没事，没事……” 我忽然觉得现在的我处境也好不到哪儿去。看样子这三个人都恨不得将我手脚绑住以免我做出什么非法的事情。这样的话我计划的彻底离开苏罙又受到了阻力？想到这里又怨恨地看了一眼许一繁。 一顿饭吃得十分疲惫且表演性质很高。我们几人明明知道双方都出了问题，却在阿眉奶奶面前装得亲亲我我，社会和谐的样子，总算熬着吃完了饭，阿眉奶奶又拉着我话家长，一副暂时不会放过我的样子。我一边儿应承着阿眉奶奶的话，一边苦大仇深地看着许一繁在旁边儿画着圈圈，当然，在厨房里系着围裙洗碗的某人也让人十分的跌破眼镜。 阿眉奶奶也能够感觉得到有些话现在说来不合适，所以扯得都是一些场面话，直到我呵欠连天就快支撑不下去的时候阿眉奶奶才放过了我。 “奶奶，时候也不早了，小心也倦了，我先送她回去？”我看外面，确实再不回去民政局都要下班了。 “也是，时候也不早了，小心早点回家养着吧，回头我给你炖汤来。”我擦着汗水笑道：“奶奶不要太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小罙还不送小心回去？”然后一个劲儿把我们往外推。还推着许一繁估计意思就是看着我们别干出啥傻事。 “奶奶，我和小心打车回去，苏总也累了。我和小心回去没问题的。”两人挤眉弄眼得很明显。 “对对对，小罙留下来陪陪奶奶，那小心不好意思了……我送你们出去打车……” 我斜着眼睛看许一繁和阿眉奶奶两人将戏演得更加彻底，冲着苏罙笑了笑然后和许一繁走出了苏家，苏罙上前拉我的手：“小心，我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你在家陪着奶奶吧。打车我还是会的。”苏罙眼里有些许不解。 挥了挥手，待许一繁一关上出租车的车门，我就开始冷笑了起来：“许一繁，没觉得你有这么多花招啊，谁指使你的老实和我说了。” “是苏罙，满意么？”许一繁往角落里缩了缩，看着窗外，街景朝后飞速闪去。我叹了口气：“满意，但是不信。” 许一繁没有还嘴。 “不过许一繁，你要是以为我这次还像是以前一样说着玩玩的你就错了。你以为阿眉奶奶阻止了我就不会和苏罙离婚？你以为让苏罙不和我一起出来就能够挽回些什么？许一繁，如果你真的那么想的话我知道你是觉得我没有下定决心。但是这次，我还真要走得和你想的不一样。你以为苏罙不在我就没法和他离婚了。你还真是白看了那么多婚恋电视。婚约这个东西不就是一张纸么？离婚协议书也可以我先签字再给他啊……”我笑得很不可一世，似乎伤害了身边的人，我就快乐一样。看着许一繁忽然变色的脸我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口气。“许一繁，你别忘了你是谁的朋友。” “就是你的朋友才会希望你和苏罙不要做傻事啊……”她喃喃。 “傻事？许一繁我可以不可以请你公平一点点，什么叫做傻事？我和苏罙的事情你看得少了么？”我有些失望，于是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良久听到许一繁说：“我知道了。我会亲自把离婚协议书，交到苏罙手上。” ------------ 六十七章 不速之客（一） 苏罙那一边儿的事儿总算是告一段落，许一繁拿着有我签字的离婚协议书表情十分沉重，总觉得许一繁今天的举动太过于激烈，所以即使她失神半晌我也不愿意搭理她，其实她应该明白，有些事情本来就是这样。不是你想挽回想阻止就会沿着你的想法该停止的停止该和好的和好那么容易的。 这样一番折腾，回到哓家的时候已近黄昏，我原来破房子里打包的东西仍然呆在原地，我算是身心疲惫地爬回了家。 这个所谓的家里，还有另一场硬战等着我去打。 一推开门，就看见正襟危坐的哓和一脸讥讽的何小艾，妈妈担忧地迎了上来：“小心，你还好么？” 似乎今天开始，我再也没有办法哭了，我所有的表情都成为了笑，我对着苏罙笑，对着阿眉奶奶笑，对着许一繁笑，对着妈妈，所以我也笑着说：“妈，我能有什么事儿啊，就是以前那破房子，准备把它处理掉而已。然后遇上了许一繁，拉着我唠唠叨叨的一直不放我走，所以才耽搁到现在。”我避重就轻地说道。 妈妈眼神一闪，眼里升起了熊熊怒火。我见势不对，看来妈妈他们也知道了什么。于是连忙讪笑道：“妈您怎么了？” 妈妈挥手啪地一巴掌拍在我脑门上，我哇呜一声滴溜溜地往哓那边儿缩去，妈妈追上我，又是啪地一声，打在我的手臂上，那声音，我都听到回声了。手臂上立马就红了一大块，眼看着妈妈来真的了，我连忙尖叫：“妈妈，你干什么，好疼……” “你还知道疼？我就是要你疼，看你天天给老娘找茬，你自己过不去了你还要拉上所有的人陪你过不去是不是？你老实跟我交代。他们说的你怀孕了是怎么回事？还说你和苏罙要离婚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妈，我不和苏罙离婚难道要我和何小艾一起伺候他苏罙？”我一边躲着妈妈的人身攻击，一边也怒了。 “你……你还敢和我顶嘴？”妈妈的权威受到了挑衅，她立马暴走了：“今天我就打死你个不孝女，反正养着也是让我活受气，你给我站住。”妈妈蹦跶起来了也十分惊悚，气势十足简直让我觉得她今天不弄死我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感觉。 何小艾也是当事人，凭什么她在一旁冷眼观看而我就要被追杀啊？ “妈妈，能不能坐下好好说，我累啊，你是要逼死我么？”我嚎叫着。 “坐下说？坐下说有几次你和我说实话了？你撒谎倒还是真的信手拈来啊，你以为老娘和你一样傻？”妈妈吃定了我不老实，一双眼睛跟孙悟空似的瞪着我，就等着我现出原型。 “小心，你过来。”看戏中的两父女终于有一个看不下去了，哓朝我招了招手，我简直是飞奔向他希望能得到庇护以免被我妈五马分尸。 “小心，你坐下好好说。你也是，成天追着孩子成什么样了？”哓的语气里面充满了宠溺，何小艾在一旁冷哼了一声。 我连忙在哓身边坐好，做好要说些什么的姿势。妈妈这才缓下了气势恨恨坐在我对面：“说。什么时候的孩子，准备怎么办，还有，和苏罙牵扯到了什么程度？” “走之前的，准备流掉，和苏罙离婚了。”妈妈三个问题，我三个答案，话都不敢多说一句。惊魂未定地看向妈妈，生怕她一窜起来就会叼我两口。果不其然，妈妈的表情堪称精彩，最后的表情定在她抽搐着嘴角冷笑上，我莫名一个哆嗦。 “你和苏罙离婚了？”何小艾也终于开口，满满的戏谑。碍于哓的面子，我没有反唇相讥，反而点点头：“是啊，协议书我签了，许一繁会带给苏罙。” 先是寂静，似乎所有人都觉得这件事很出乎意料。好像在他们心中我还真离不开苏罙呢。寂静之后哓首先开口，算是代表了所有人的想法：“你们离婚什么的我不管。孩子留下，我们养得起。” 我眉头一抽，你们养得起，我就养不起么。“我不会留下的。” “小心。你和苏罙的事情没必要牵扯上孩子，既然已经离婚了，那么你和苏罙就算有了这个孩子也不会有什么牵扯了。”哓看穿了我似的说道。探究的目光只看了我一瞬间就转开了。我默然。 是，我是害怕我会每次都像以前一样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了，却总是走不开，越是走不开，就越是不愿走开。我怕知道最后我都仍然还在苏罙身边徘徊着得不到安宁。 “我已经决定了。”我低声说道。 妈妈扑过来，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小心，这么多年，我对着你已经够了，求求你了，求你生个孩子让我换换口味吧。大不了不姓苏，姓郝好不好，你想让他姓什么就姓什么。我们不告诉他他有个没良心的爹，一出生我们就去一个苏罙找也找不到的地方，然后我们一家子和谐地过日子……”我妈这边儿还没说完，那边哓就被刺到了一样说道：“就像你当年一样？” 七个字压得老妈哑口无言。我在心里为哓呐喊了一声。然后哓接着压过来：“苏罙要是敢跟你争抚养权的话，我会告到他上街乞讨。” 我嘴角抽搐。 “哓，这和苏罙没关系，只是我不想要孩子而已。”我嗫嚅。 “你为什么不要孩子？”何小艾对这么无聊的对话也感兴趣？我无奈。大美女你不说这句话仍然气场很强不会有人忽视你的。我愤恨。 “只觉得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的，哓他们帮你带孩子你只负责生下来啊。”何小艾，我不乐意的事情她都很欢乐的要掺和。 “小艾，这可是苏罙的孩子啊，我也不想以后还有什么事情让咱们不痛快。毕竟现在……咱俩不是一家人了么？” 何小艾翻了个白眼：“谁跟你一家人。我和苏罙少了你怎么会好玩？” 我心里只有三个字母合成的一个音—G—U—N。有多远滚多远吧，我管你美女还是大婶。 眼看妈妈又要开口，我简直一个头两个大，难道我注定是被围攻的命？我立场坚定，再次表明了我的态度：“这个孩子我一定不会留下的，而且我决定了，我会搬出去住。” 一句话又让三个人愣在原地，我不看都能猜到他们脑袋里的小马达转得飞快，将我要搬出去的原因想法目的分析得十二分精确，然后才若有所思看我，几个人都忍着一口气等着别人说出自己的想法，然后就造成了又是一片静谧。 “既然你们都不反对那我就当同意咯。”我趁机钻空子道。 然后所有人异口同声反对：“不行！” “喂喂喂，哓和妈妈反对我还能理解，何小艾你干嘛插嘴啊？” “我怕你走了哓伤心呗。”口无遮拦，反正就是不让我称心。反而是哓，笑着拍了拍何小艾的肩膀，一副亲昵的样子：“小艾说得很对，你们两个谁不在我都会伤心噢，现在我身体又不好。” 哓满足的样子有一瞬间让我很动摇，下一刻我笑笑：“哓，我又不是去多远的地方，只是想找个地方好好静下心来，你不是还让我自己去找出一些真相么？这样在家里被你们宠着我会懒惰的，孩子的事情我会再仔细考虑的，但是搬家就这么定了吧。” “小没良心的。”妈妈说完哼了一声就上楼不再理我。我知道总算是过了她那一关，说到底，她舍不得逼我，从小都这样，只要我提出的，再怎么过分她最后都会妥协。 我瞪着眼睛期待地看着哓。 “小心，其实你的事情我们不愿意管你的，但是你好好想想，即使你觉得自己现在能够做主了。但是有些事情是永远回不了头的你明白么？孩子的事情，苏罙的事情。既然你决定什么都不留下，那么就要拿出什么都不再需要的样子来，不要再畏畏缩缩，小艾和苏罙这么多年，她和苏罙彼此了解很深，当时订婚的时候我也在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心里会怪我，但是我觉得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你和苏罙在一起只能是相互拖累，而小艾，至少能和他相互扶持。你能明白我么？” 终于有人对于他们订婚的事情做出了解释，我完全没有想象中的义愤填膺，我上前握了握何小艾的肩膀：“我知道你和苏罙天造地设。你们俩是同类，我输得心服口服。” 何小艾抬起眼眸。玩味地笑了笑：“郝小心，我对你也心服口服。” 何小艾对我心服口服啥？算了，人家喜欢装高人，我也不拆穿，笑了笑：“我上去收拾收拾东西。我在外面找了一间小屋子，一室一厅的，我一个人住绰绰有余。打算就这两天就搬出去。当然我会常常回来看你们的。” 何小艾的表情虽然不经意，但是不开心确是真的，懒得去管他们的想法，今天最累的是我好不好，于是爬上楼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自己扔在了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了过去，连外套都忘了换。 ------------ 六十七章 不速之客（二） 在家里三人的默许下，我踏上了收拾行李准备搬家的道路。 当然，在哓的铁血统治下，我依然每天要按时去上班，然后抽着下班的空子才能拾掇我的家底，而让人不解的是一向在公司里可有可无的我忽然被新来的经理器重，咳咳，原来的武经理已经离职，不得不说，裙带关系果然很强硬。而现下的我，似乎也终于被磨平了棱角，安稳接受了公司里明里暗里说我是总经理远房亲戚的猜测。于是工作一加重，休息的时间就相应减短，一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睡觉，搬家的事儿就这样被一拖再拖。 而诡异的是，家里的伙食突然从原来的精致家常，变成十分夸张的山珍海味。哓和妈妈目的明显的往我碗里堆着小山不亦乐呼，而何小艾鲜少在家吃饭的时候会望着那浓的让人发指的汤汤水水意味深长。 我这个受益人加受害者也默默无言地接受了这一番摆在台面上的良苦用心。 哓他们再怎么想拖，也拗不过我要走的决心，所以也就一个来月，我终于搬出了哓的家。入住了我新租来的离Lyin很近的小公寓里，许一繁苏锦里何小艾全都没有逃过哓的指挥，在我新家里帮着我干这干那，反而我这个新家主人，基本上没有干上重活，齐全的后援队和搬家师傅让我此次搬家十分惬意。最终在妈妈的唠叨声和苏锦里闪避的眼神中沉沉睡去。 最近嗜睡了不少，开始总觉得是因为工作加重于是身心疲倦的原因，后来上网的时候无意间想起了怀孕的某些症状，于是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肚子里的野种已经将近三个多月了。其他问题怎么拖都没关系，这个可不行。我心里一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许一繁，于是一个电话就将她召唤了过来。 虽说在处理这件事情上我和她取不同的意见，但是在这样的时刻，还是会本能性地想到她。再说她和我妈一样，怎么都拗不过我的，当初结婚是第一件事，我坚信在对待流掉孩子这件事情上我也能够征服她。 显而易见我低估了许一繁这些年来所受的资本主义教育，对于打胎这件事情，许一繁简直已经执着到了一定的程度。 “小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同意的，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迁就你，唯独这件事我忍受不了。郝小心，你不觉得自己残忍么？” “有时候是注定了你得残忍，不然就会活不下去。”我恨恨道。 “你怎么活不下去了？你怎么活不下去了你告诉我？你是像言默一样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那不仅仅是一条生命，那还是苏罙的血脉，你真的狠得下心？” 正因为是苏罙的，我才更加坚定。 和许一繁谈得很糟糕，意料之中。我开始在质疑自己找许一繁过来真的是本能么？是不是我知道她会阻止我，所以才让她来打消我一次又一次看似已经坚定无比的决心？ 没有答案。 我知道很残忍，我只能用这样残忍的方式，才能恨得下来。 对峙的时刻，电话声消弭了我和许一繁的紧张气氛，我不耐烦地拿出电话，是许陌枕。我心里一跳，许陌枕那边有消息了。我看了一眼许一繁连忙接起电话。 “嗨美女，最近有没有挂念我？”许陌枕的声音悠然地从电话里传来，此人不知道我最近的水深火热，语气一派调侃。 “当然，无时无刻不挂念着你所代表的真相。” 那边嗷地嚎叫了一声，“我的姑奶奶，为了这资料，哥我真的是心力交瘁。你起码也得给上十足十的好处。” “你那么逾越的要求我都答应了，还有什么好处能少了你？”我哼哼。 “但是你看我们，哪里像是交往中的两个人？”许陌枕不要脸起来了也让人大汗涔涔的。“交往你个头。我和苏罙离婚了，你要不要趁虚而入？”在许一繁吃人的视线中，我玩笑开得很含蓄，生怕她一个激动扑上来掐死我，天知道上一刻我还和她一起气氛严峻地讨论着生命。 “下午来公司，给你看详细的资料。你猜的不错，S罙的投资方会让你十分惊喜的。”说完，这厮竟然挂了我的电话。我一阵气结，同时又莫名期待。眼看着许一繁还等在原地等着准备和我决斗的样子，我猜苏罙阿眉奶奶哓和妈妈严刑利诱威逼拷打，许一繁现在是他们的人了。 于是我扬了扬电话：“先不说这个了，我得去公司。” “是那个许陌枕？”许一繁皱起了眉头。 “是啊。”我转头看着许一繁：“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但是我会在家等你回来。”许一繁说完便进卧室上网去了。反正也就拿一点资料而已，我想也耽搁不了多长时间，也就随许一繁等了。关门的时候还特意去看了看许一繁，那厮正和谁聊天着，开着游戏的窗口，但是没有进去。 我匆匆出门到Lyin找到了许陌枕。 许陌枕见我火急火燎的赶来有些诧异地扬了扬眉：“怎么，今天没有上班？” 我敷衍地点点头：“是啊，今天搬家，所以请了一天假。快来来来，你查到了什么。S罙的投资都清楚了？我看看……” 但是许陌枕没有将所谓的资料递给我，他静静看我：“郝小心，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什么会搬家？你不是在哓叔叔家住得好好的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伸出的手一滞。我还真没想到许陌枕会注意这些，以前他总有意无意地说明自己是有目的的，但是最坦诚的却是他，现在我对于他已经没有了原来需要时时关注的必要了，他仍是不作声色的关心着我，有那么一丝小小的感动，我朝着许陌枕笑笑：“能有什么事儿，没发生什么坏事，我就看不顺眼何小艾而已。何小艾现在和苏罙在一起，让我还住在那里就是意见很残忍的事情啦。所以搬出来反而自由。”我说得头头是道。 “也不错，只是小心，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么？我觉得你脸色不大好诶。” “是么？呵呵，可能是最近搬家的事儿太累了吧。”我双手抚额，那你到底给不给我看你所谓的资料啊。我很好奇好不好？”我白了他一眼。 “没事就好，有什么事儿别憋在心里，这不还有我们么是不？资料在这里，上面写的东西我相信你能看懂。办公室里说。”许陌枕将文件递在我手上，然后转身朝前走去。我一边跟上他一边粗略翻了翻资料。上面写的无非是S罙创建公司以来的客户名单和……财务流通？天，他竟然连这个东西都弄到手了？我疑惑地看了一眼许陌枕的背影。 办公室里他先是给我沏了一杯茶，然后坐在我对面：“小心，你看，第三页，S罙公司建立的时候股东有三个人，苏罙，林里，和周鹏。林里是苏罙的大学老师，当初建立S罙就是他的意思，但是这个人很清高，所以他手上是没有资产的。这里也有记录，苏罙和周鹏的股份多于林里，也许就是这个原因。”他看了我一眼，我立马点头示意我听懂了。 “然后你再看，周鹏是苏罙的大学同学，他给公司投了一大笔钱，多过苏罙的投资将近三倍。但是为什么S罙却仍然用苏罙的名字来命名的？难道这个当年也是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不希望拥有自己的事业而心甘情愿将资产交给苏罙？显然不是。因为苏罙在三年内就和周鹏散伙，将S罙的全部股份都控于自己手中。” “所以这个周鹏有很多疑点，最起码的就是他手上的那笔钱，和为何无怨无故和苏罙散伙？” “于是我从这个人入手，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情。小心，你说说武经理离职之后现在你们部门的经理是谁？” 我思索，最近一直在忙着搬出哓的家里，哪里还有心情去管什么新经理啊：“不过听说是个姓周的……莫非……” “不错，这个人就是周鹏。”我惊呼：“周鹏离开S罙之后在Lyin就职？” “所以小心，你猜的不错，哓总和S罙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是必定的。” 意料之中的事情，我仍然愣在了原地，我低头去看资料上的数据掩饰惊慌失措的心情。瞥见苏罙的投资数目，不对啊。我抬头看向许陌枕：“苏罙那时候刚刚毕业，巫婆苏和苏爸都没有给他资金上的支持，他哪来的这么多钱？” 许陌枕看了看数字：“这也是疑点。” 我和许陌枕陷在各自的思路中。 “如果去找周鹏，可以知道一些什么吗？”我试探地问道。 许陌枕摇摇头：“要能从这里入手我早就去了，不过好笑的是当年周鹏的账户，和你的言奶奶，阿眉奶奶，苏爸和巫婆苏都有来往。但是和哓总却没有记录。” “什么？”我不解。 “是的，我知道哓总的几个秘密账户，没有和周鹏有过经济牵涉，反而是苏家那边的人。频繁的有和周鹏资金来往。” “所以其实这里的疑点很大，如果这里能够揭开，我们就差不多能知道当年S罙创建时候的一些事情了？” “是的。”许陌枕点点头：“不过我看你今天很累，要不要进去休息一下？” 我摇摇头，“资料我先拿着，我回家在研究，现在就不打扰你了。” “说什么打扰啊，小心好不近人情。”许陌枕的笑容里面既没有埋怨，也没有戏谑，倒像是没有之间再正常不过的玩笑，于是我也笑笑：“谢谢你许陌枕。” （今晚上赶作业通宵--··爬走……） ------------ 六十七章 不速之客（三） 回到家的时候许一繁仍然缩在我的房间里面上网，见我回来，探出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拉住我转了几圈，好像我这么出去一会儿，回来就会少块肉似的，我白眼：“去公司里拿了一份资料，你别疑神疑鬼的了，姐姐我错了我不该让你过来安慰我彷徨的心，你不来还好来了我更闹心了……”我啪地将资料丢在桌子上，板着脸看向许一繁。 她缩了缩脖子：“姐姐你以为我愿意啊？我头顶上压着大山，我要敢不从命那就有你没我。”此人毫无廉耻之心，歪道理也说得义正言辞。我冷笑：“好啊，那你可盯紧了，看我能不能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想干啥干啥。看到最后是你们看住了我，还是我拖住了你们。”我耸耸肩，做无所谓状。 许一繁这妞我还是知道得很清楚的，纯粹是那种感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若为自由故，全都可以抛的典型。不说她根本看不住我，就算勉强跟上了我的步伐，那也绝对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许一繁要是都能让人控制的话，那地球非得倒过来转不可。见她一脸菜色，我了然地笑了：“所以说，不要以为他们下达了什么任务给你，你就能完成，咱还是一条绳子上的蚱蜢，所以我们要靠自己的力量开辟一条血路。”我怂恿着许一繁和我一起阳奉阴违，我和她从上学时候就是强强联手从不失败的，只要她在她头上大山面前不说我的啥，那么我们就可以相安无事…… “郝小心你是要用我的热血开辟你的道路么？要不要这么残忍？”许一繁哀嚎着看我，许一繁很容易被煽动，看来我说的话起了一定的作用，我再接再厉。 “这话说得啊，怎么说成这样？许一繁同志，我们是统一战线的，党和人民不会抛弃你的。”我挥拳。 “甭，甭给我说大话，我好歹和你同窗好几年，我要是不知道你那些鬼主意我还叫许一繁么我？到时候等你安全过关了，最先踹开的就是我。到时候你一定会说‘当时是谁置我于险境的？不就是你吃里爬外的许一繁么？要不是你头上的大山，我有必要和你系在一条绳子上么？’”还真别说，许一繁的腔调学得不赖，害我都没有表现的机会了。 我扬了扬眉，决定先搞定现在的许一繁再说，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考虑。 于是我立马变脸了：“什么？你说的那个人是谁？难道真的是我吗？简直忘恩负义，见利忘义，过河拆桥……”我振振有辞地想要多吐出几个可以让她更加解气的成语，来表达我对于之前行为的愤怒和决定要悔改的决心。 但是显然许一繁不吃这一套，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一朝被蛇咬啊……” 软的不行，那么硬的吧？ “许一繁，你不要逼我。”我将牙关咬得死死的，一个字一个字地将话往外吐，许一繁仍然白眼：“郝小心，天天这么几个招儿你不觉得烦么？” 我立马摇头。 今天的许一繁很不对劲，威逼利诱都不上当。看来头顶上的大山给的压力很大，我奸笑：“妞，是谁压在了你的头上，告诉我，我给你做主去。”我谄媚。 “一边儿去，我头顶上的是谁你不知道么？” “我真不知道，我觉得能压在你头上的人太多了……”许一繁立马凶光毕露。我瑟缩一抖，闭上了嘴巴。本来就是，我又没有说错，苏罙是许一繁的顶头上司，而且曾经在某个不和谐的宴会上成功地收买过许一繁，所以苏罙出马，许一繁这个还奢望着我和他和好的傻女人第一个就过不了。 然后是哓，毕竟在许一繁的意识里，哓是我的父亲，他说话可以将所有的利益都扣在我的头上，哓的口才，估计就是让许一繁绑住我，许一繁也仍然会认为哓是为了我好。毕竟许一繁是和我一起出大学门槛的，社会经验不多不少，这个时候还会对很多东西抱着毫不怀疑的态度，所以是绝对斗不过哓这只老狐狸的。 最后是言奶奶他们，我总觉得言奶奶、苏爸和巫婆苏是一路上的，他们三人同时出现的几率太大，明明苏爸和巫婆都是阿眉奶奶的儿女，可偏偏总是赖在言家。如果他们三个有什么理由让许一繁心甘情愿被压制的话，我觉得可能和言默有关吧。 许一繁第一次见言默的时候就有着恶狼扑羊的趋势，我至今印象深刻。这么久了也没见身边有个人，而言默也不是个能够让人轻易忘记的人，所以不排除有奸情的可能。恩……除了言默，何小艾也是极有可能的。毕竟那时候许一繁对何小艾好是真没话说。还一直要我和何小艾喝一杯呢，那时候她不知道我和何小艾的关系，但是那一股子努力让我们尽释前嫌的气势也好几次让我对何小艾卸下防备。 那么许一繁到底是为了谁才这么坚定地要和我过不去呢？何小艾应该不会吧？毕竟我和苏罙的孩子她肯定是不会欢迎的，言默也不大可能，貌似还在一直小病不断，应该没那个精力。苏罙……虽说极力想留住孩子，但是不要这段婚姻确是明白了然的。那么压在许一繁头上的……是哓？ 我狐疑地看着许一繁。 她拿过一个苹果，卡擦一声，瞪着我咬了一口。我凭空感觉脖子一疼。缩到沙发上去画圈圈。 “我说许一繁，我们俩关系铁还是你和那大山关系铁？”我怨念问道。 “当然是你。你问出这个问题就是来伤感情的。”许一繁继续啃着苹果不理我。 “那么……你觉得那个人的决定对我有好处？所以你甘心被压迫？”我做出一副了解的样子，拍了拍许一繁的背，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走开，谁说的我是担心你啊，你以为你是谁？”许一繁的白眼是蓄意的，十分不留情面，一看就知道是故意扼杀我得瑟的幼苗。 “那你就这样胳膊肘往外拐了？”我假装很震惊。 “我又不是你，一觉醒来多了个有钱的老爹，我还得靠我这小身子板儿挣钱喂自己呢。既然我要挣钱，那么有些事情就不得不妥协咯。” 听到这里我怒了：“许一繁你为了金钱出卖了我？”声音斗高。 “我怎么出卖你了？出卖你的话我会告诉你么？我这叫做各取所需。他要我遏制住你的行动，我干活了在他那里白拿钱还能陪着你，我不做才傻。本来我就根本不赞成你离婚打胎这些乱七八糟的，这样正好也可以管着你。”许一繁露出了我回来之后的第一个笑容。唇线朝着右脸咧了咧，扯出一个无比寒冷的笑容。 我挥挥手：“反正我要做的事情你阻挡不了。”遂结束了这个一点也不欢乐的话题。 门铃声在我和许一繁正在针对晚上是吃泡面还是吃炖鸡而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响了起来，这个时候会有谁来？我和许一繁相互瞪了一眼都没有动，最后许一繁狠狠丢下一句：“你是孕妇你最大，但是早晚有一天我会怀着孩子找你讨债的，哼！”那声音愤慨得，就像是我抢了她怀孕机会似的。我无语。 赶快将泡面收到柜子里，我可不希望我正抱着泡面吃得不亦乐呼，赶着公司任务的时候我妈会从某个角落冲出来，那她铁定瞪着我的泡面让我食不下咽。我决定先观察观察情况后再做决定。 客厅里传来软软的语气让我心里悚然一惊，我侧着耳朵终于清晰地听到这个声音说出的一句：“小心去哪儿啦？难道是终于意识到自己最近对我不闻不问，所以羞愧得躲了起来？” 我干嚎了一声扑向客厅：“言默！言大律师！我怎么会躲着你，你出现了不虐一把怎么对得起自个儿的良心？” 言默原本背对着我，听到我的声音迅速转过头来。我忽视他转身时候背后微微的颤抖，然后就听到了他一向哀怨的语气：“坏小心，这么久都不来找我，人家在家里好寂寞的。我家又买了新书噢，要不要什么时候去看看？” 我忽然想到了上次去言奶奶家的时候，言默在身后歇斯底里的让我回头的声音。不知不觉鼻子有些酸涩，我抬了抬下巴：“我才不稀罕，你家的书我也可以买到。可是我郝小心，可是独此一家。见不到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既然他以玩笑开头，我自然把玩笑接过来。 然后相视一笑。这一瞬间我真的相信那句‘相逢一笑泯恩仇’。 我和言默，从来都不会站在敌对的位置上，我坚信。 即使在Point抄袭的时候我怀疑过言，但是我仍然不信言默会害我。我瞅着明显已经瘦了一大圈的言默，走进他：“怎么，姐姐不陪着你于是化整为零让体重都跟着姐姐跑了？” “啧啧，小心最近变得越来越臭美了，我才不想念你噢。小心，我今天是来找许一繁的。”言默眨眨眼睛。明亮的眸子里泛着水光，看着我的时候嘴角噙着笑意，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开玩笑，又似乎，并非随意说出来的。 “哟哟哟，这是当着我这个孤家寡人的面，明目张胆地勾搭啊？”我调侃。 “是啊，人家不知道有多想和许一繁勾搭呢，人又漂亮，又比小心懂事，还不会胡乱闹脾气哭鼻子，而且不像小心很久都不来看我，所以我才不要理小心呢。许一繁，我们出去吃饭。” 许一繁得意地在我面前哼了一声，我扑哧一声笑了。正准备说上一句祝你们早日勾搭成功的时候言默忽然开口接着说道：“丢过我一次的人，我决不再迎上去让他再丢我一次。”而后是言默明媚的笑意，许一繁殷勤朝我挥了挥手。 嘭地一声，门关上，我在门内目瞪口呆，心里微凉。 (昨天木有吃晚饭，然后通宵作业，六点睡觉八点起床，继续作业木有吃早饭，作业到中午两点，木有吃中饭，然后去教室老师改作业到五点半，终于吃上饭了。神志不清地更新本章，若有bug请提出，意大利为毛和新西兰仍然一比一？泪……） ------------ 六十八章 再见，永不再见（一） 我微微一愣，也对，这样才正常。即使不记恨，即使说我们之间不会介意，仍然会有东西搁在心里。怎么会有人真的不在意，不在意曾经有人一次一次地在他面前为了另一个人伤害他，甚至一次次地，忽视他的付出和等待，毅然转身，从来没有留恋过。 我木然转身回到沙发，可是言默，我有留恋过，我留恋过你的温度。即使现在已经失去，我仍然不后悔我曾经贪恋你的温暖，言默，你的身边应该有一个更加优秀的女子。 视线对上桌上的资料，是的，我现在有着不能不完成的事情，我不会因为某个人的离开就停下我的步伐，言默在我心里永远是最最贴心的朋友，甚至是弟弟，我留恋的也是希望这样的感情不会变质。爱情不适合我和言默。我看着手上的资料不禁失笑，爱情这样的事情，也不适合我和苏罙。 因为言默的事情，那袋我和许一繁争取了许久的泡面最终孤零零地躺在了柜子里。许一繁，好好抓住言默吧。许一繁虽说有时候会大大咧咧，但是照顾起人来，会很周到。言默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也许许一繁会很适合他。 就这样安慰着自己，思绪很快就被催眠到文件上面。 许陌枕整理的文件很浅显，看来专门是准备的能让我看懂的文件。只是上面的数据什么的还是让我很头痛。看着看着就没有了耐心，反正重要的东西许陌枕都已经口头转达给我了，什么S罙的投资人很多人有着嫌疑，最后可能是哓的援助啊什么的。 言默肯定也很了解这些事情吧？他有没有可能告诉我呢？既然我们现在能见面了，是不是就有机会能够在他那里得到什么信息呢？ 这样的话，是不是我在卑鄙地利用言默。 我烦躁地丢掉资料，抱着头脑袋呈现出一片空白。言默这丫的，这次果然出对招儿了。这可真让人觉得揪心啊，明明真相就在我面前晃荡着，可这真相这次勾搭的是别人，不搭理我啊，而要是我主动贴上去的话嫌疑太大，连我自己都觉得很可耻。 我在沙发上滚了一圈，然后平躺下来看着天花板。 郝小心，真相真的那么重要么？ 到现在为止，你究竟得到了什么。而你明明已经失去了那么多。 得到了一个很有势力的老爹？得到一个永远无法揣摩到他心事的盟友，得到一个曾经很温暖但现在已经转身离去的知己？还是得到了一个尴尬的我一直琢磨着要毁掉的孩子？还是两张颜色迥异的证书？ 而我失去的东西那么多。失去了苏罙……还有呢？ 失去了我曾经要永远前进的热情，失去了对其他人关爱的力气，失去了支撑世界的光亮，还有呢？还有没有让我更加觉得恶心的话？还有没有让我觉得更加灰心丧气的话？还有没有让我自己也被雷到外焦内嫩的话？ 失去了苏罙，我就觉得失去了好多好多么？翻过身，我将脸埋在沙发里面。 我拿出电话，打开，是一张苏罙的背影，我以前在S罙上班的时候走在他身后偷拍的，我合上手机，其实自从何小艾回来之后，我和苏罙相处的时间就变得好少，不但变少了，而且每次见面的时候都会有着这样那样的状况。 我将手机打开，苏罙的背影再一次亮了起来。我现在是在把真相当作一种支撑么？除了这个，似乎其他的事情对我来说都变得可有可无了一般。身边所有的人似乎都和那一个隐藏在身后的真相有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关系，苏罙，即使不是导演，也是最最重要的主角吧……我啪地合上手机。 可是，这时候怎么会冒出一个孩子呢？我再次打开手机，苏罙的背影都很清晰，S罙的采光一向很好每个角落里都能晒到阳光的亮感，所以整张照片像是发光了一样会让人觉得感动，其实苏罙在我心里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充满光亮，站在远方，但是，只是一个背影。 我忽然想起了泰戈尔的一句话：you-smiled-and-talked-to-me-of-nothing-and-I-felt-that-for-this-I-had-been-waiting-long。 我以前很喜欢的一句话，翻译过来我觉得很美。你微微笑着，沉默不语，而我为了这个已经等待良久。 以前我念给苏罙听的时候，他也微微笑着，那时候我以为，苏罙就是我一直在等的那个人，现在忽而醒悟，只是我一直把他当作神祗一样仰望。而他，是笑着回视我的雕像。 我合上手机。一时发起了呆。 现在的苏罙……在干什么呢？办公室里面痛苦地抱着头画稿子？和何小艾拥抱着吃中饭？还是也发着呆想着我和他之间还没有解决的丝丝缕缕。 我打开手机，苏罙的背影又跳了出来，天杀的真让人觉得很碍眼，我蹭地直起身，“换桌面换桌面，把你换下去，永不再用……”我口里念念有词。 ‘桌面已经更换，确定储存么？’手机提示让我愣了一下，拇指一伸，就按向了确定。 恰逢这个时候，一个电话进来，我伸向确定键的手指就啪地按了上去，电话接通。还没反应过来就瞥见电话上的名字，苏罙。我哑然失笑，真是有天意么？这样也成？是不是会有啥感应的知道我有啥行动了于是连忙电话过来挽救？我撇了撇嘴，上帝比我们顽皮，喜欢开玩笑捉弄本就不够顽强的我们。 电话里传来清透的声音：“喂，小心，你在么？”十二分淡定的声音，我将电话贴到耳朵上，正要出声的时候那边的呼吸忽然紊乱了：“小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还能出声么？摔倒了？”苏罙问得很急，那边传来乒乒乓乓传来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我心里一紧，连忙回答：“我在。我刚刚在做事情，对不起。” 那边的声音忽然安静了下来。苏罙的呼吸放缓，他恩了一声：“没什么，我以为你有什么事。” 不过摔倒，这也太夸张了吧。 “还是要注意一点，平时本来就一直不在状态，莽莽撞撞的性子也该改改了。”苏罙婆妈道。 本来我想说关你什么事，但是明显苏罙以前的不可挑衅仍然在我心中颇有阴影，于是我张口却说出了一句截然不同的话：“我知道了。”看来被虐也会成为习惯，我在心里呸了自己一口。 “今天打电话有什么事么？” 那边沉默了一阵，“忽然意识到我们已经到了没有事情已经不会通电话的地步了。”苏罙淡淡开口。 我手一抖，苏罙竟然会说这样的话，这是在哀怨么？哀怨的话就要有哀怨的样子，别一副硬邦邦的好像在说不联系都是你的错的语气。我沉下嗓子：“即使有事情，我也不愿意与你通电话。” 又是一阵乒乓声传来，那边还有秘书的惊呼：“苏总小心点，谁把资料堆得这么乱小心不要被砸到。” 我竖起耳朵，大概分辨出苏罙应该是在档案室找什么资料，档案室我去过，那时候为了Lyin的案子差点没把我呛死在里面。其实说是档案室，其实就一间小小的杂物室改得，里面的东西堆得很杂。我那时候还和许一繁感叹稍稍不注意都有可能被砸死在里面。 为了避免苏罙被砸死后，第一个嫌疑人就是最后和他通电话我，于是我识相闭嘴。 他似乎对着空气轻说了声你先出去。然后他贴近电话问道：“小心，你还在么？” “在。”我闷闷回答。毕竟是说了句那么有气势的话，现在想来没准儿他根本就没有听见，不禁有些不耐烦了起来。 “言默今天会过来找你。”他顿了顿，我以为他在等我回答，于是连忙说道：“是啊，他已经过来了……不过……” 我还没说完，苏罙已经接过了话头：“我们离婚这件事情言默会全权负责，包括财产的事情他都会列表给你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和他说，到时候我们再商量。” 苏罙杀伤力大啊，这么一番大公无私的话让我都不禁要为他拍手了，然后我微微一笑：“那些什么的都不重要，我还会缺那几个钱？”我嗯哼了一声接着说道：“苏罙你不会忘了我有个有钱的老爸吧，啊……这不正是当年你选择和我在一起的原因么？” 那边诡异的沉默。 “所以我的事情你还真没必要担心。”我接着笑。电话里一度没有任何声音，我都开始在怀疑是不是信号不好电话已经断了，但我就是没有挂掉电话。 “得了，到时候你和何小艾在一起也一样，都是哓的女婿。其实苏罙啊，我还真有那么一丝疑问，即使何小艾不受哓的重视，你娶了她怎么也会有好处的吧，你怎么就那么不长眼来招惹我呢？” 我抹了抹我的脸，一片干涩，没有眼泪的痕迹。 电话那边仍然一片寂静。我皱着眉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苏罙咬定就是不和我说话，我报复性地终于说出最近一直在逃避的问题：“苏罙，既然也离婚了，我们解决干净。明天陪我去医院吧……” 我迅速挂断电话，最后一瞬，我听到电话里传来了一阵痛苦的呻吟，‘小心’两个字被压碎在通话结束四个字里。 苏罙没有再打电话过来。 ------------ 六十八章 再见，永不再见（二） 貌似我最近经常情况下都处于一种呆滞状态，明明是我挂断了电话，可我却拿着电话好久都回不过神来。就这么呆在原地，回想着刚刚苏罙的话，本来以为我会觉得很畅快的，结果反而越来越茫然。 我在沙发上神游着回忆我和苏罙的事情，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 言默和许一繁也热热闹闹地回来，见我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两人皆是一脸玩笑的表情：“嗷，好满足，看到小心看起来很丧气的样子呢。”言默朝着许一繁使了一个眼神，许一繁默契地笑着上前拉我的手：“小心，不要生气啊，我和言默是出去准备惊喜噢。”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我才没有生气呢？” “嘛嘛，不许这么小气巴拉的噢，小心，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今天是你生日！！不要告诉我你忘了吧？”许一繁整张脸放大在我面前，上面笑容忽然刺伤了我。言默站在一旁，手里提着一个巨大的蛋糕，微微笑着看我和许一繁纠缠在一起。我默然，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忘记了，苏罙……打电话过来是因为这个么？还是……他也忘了，忘了我的生日，所以才会在今天说出那些话？ 许一繁那妞见我不说话满心以为我是震惊了，惊喜了，于是一个劲在我耳边叫腾着“看吧小心，我就知道你会很感动，其实当时我看出来了噢。你呀。瞅着我和言默出门的时候脸儿都绿了。还不承认是吧哈哈。” 许一繁很欢乐，我抬眼看向她，不知道是不是眼神太过于犀利，那厮就那么张着嘴巴立马止住了笑声，她嘴巴张开得极其夸张，表情不解，尴尬极了的样子。我叹气：“许一繁，我今天觉得有些累，不要挑战我的极限。” “小心，既然是生日就得庆祝，心情不好我们就是过来让你心情好的。”见许一繁完全僵在一边，言默开口解围道。 我冷笑：“过来让我心情好，言默你身体不是不好么？怎么？好得差不多了？” 言默的表情有些古怪。像是不理解为何我忽然转换了话题，更加不解的是我脸上讥讽的表情，我转过脸，不愿再开口说话。 “身体不错，应该做的，需要做的，差不多都可以了吧，我这身子骨强壮着呢，在医院里已经住出了一种级别的，管你多大的事儿，上医院躺上一会儿就药到病除咯。怎么，很关心啊？”言默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没有像以前一样配合地笑起来。一副你真无聊的表情撇了撇嘴。 “小心，你怎么了？我们真不是要故意惹你生气的，小心我们只是出去选蛋糕和礼物而已，我么都没有吃上饭呢。难道你已经吃了泡面了？”许一繁声音弱弱的，生怕我生气了一样，我忽然有些不忍。 “不是，和你没关系，许一繁，你别理我。”我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准备回房间。 “小心。”言默叫住我。 “苏罙给你电话了。”言默的语气不是问句，他一副十分肯定的样子。 “是，所以我在等你把那些该死的离婚协议什么的给我看看。看苏罙最后给这个婚姻留下了什么。”我面无表情。言默什么都知道，但是他不说，是因为今天我生日么？还是言默真的比苏罙待我更好，他能够考虑周到的，苏罙永远想不到。 “什么？什么协议？什么苏罙？苏罙忘记了小心的生日么？他怎么可以在今天来和小心讨论那些？”许一繁茫然地看向言默，实际上我比许一繁更加茫然。虽说苏罙以前和我不远不进，但是每次有什么重要的日子苏罙一向都记得比我清楚，他从来懂得什么时候应该热情，什么时候没有必要在意。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格外失落，觉得有什么东西搁在心里了。 那么现在的我，是让他觉得，已经可以不用在意了么？ “先过生日，苏罙让我做的事情，我会好好办的。”言默忽然说道。 “可是现在要怎么样过生日？气氛都让苏罙给破坏掉了。”许一繁接话速度倒是很快。换来了言默的一个白眼。 看着眼前两人为了我既不安又不忍的样子，我知道自己又任性了。我的事情是自己没有处理好才到现在这个地步的，现在反而让身边的人被我的情绪影响，似乎我不愉快的时候，身边的他们更加战战兢兢。苏罙，反正早就说要离婚了，那么我又是在不习惯什么呢？ 我扑哧笑出声，成功打断了两人的目光厮杀，我抿着嘴唇笑得十分含蓄：“那么就先过生日吧，天大地大，生日最大，一年可就这么一天呢。离婚的事情反正都是我决定的，哪有什么好影响情绪的。只是刚刚和苏罙斗气来着，没关系没关系，以后连斗气的资格都没有了。所以抓紧最后的机会嘛……” 两人皆是一副掩饰的笑容，气氛有一种被扭曲的和谐：“是是，先过生日。” 生日歌，蜡烛，许愿，没一样都很齐全，中途还接到了妈妈和哓打过来的电话，这种欢乐的气氛一直持续过十二点。言默带着宽慰的笑容回家，说好第二天会过来和我商议离婚的事情。而许一繁，则留下来陪我。他们在用他们的方式来尽力配合我的演戏。 晚上，两人躺在一起的时候免不了又会长吁短叹一阵。 “丫头，你现在真的和苏罙什么关系都没有了……”许一繁的叹气声。 “是啊，终于没有了……”我也跟着叹息。 “孩子……”眼看许一繁旧事重提，我连忙打断她的话：“孩子的事情我和苏罙已经说好的到时候一起处理。”一起去医院也算是一起处理的吧，到时候所有责任都去找苏罙，全都是他的错，我在心里算计到。 “一起处理……那我就放心了……还以为你们在电话里打起来了呢那时候脸色那么吓人……”许一繁念念有词，“苏总的话，他比你有分寸多了，嘿嘿，只要苏总在，世界充满爱啊……”或许是那个一起，让许一繁看到了什么希望，这厮的语气忽然轻松了不少。 “是啊，你放心了我可不放心啊……”我意味深长。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想知道你和言默什么时候那么熟悉呢……还一起买蛋糕选礼物……这是什么意思呢……”我转过身，对上许一繁的那双急于逃窜的眼睛，我双手一伸，捏住她的小脸儿：“想和姐姐撒谎？” 许一繁嗷呜叫唤了一声，“姐姐，小心姐姐，小心大妈，小心大婶儿我招了，我招了还不成么？” “从实招来。”我一副清正廉明的姿态看他。 “其实……我不是在相亲的时候认识他的噢……”许一繁一开口我就知道那个‘他’就是言默。 “那不是你们的第一次见面？那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认识他的？”我好奇道，明明那次在言奶奶和阿眉奶奶操办的相亲宴上的时候，许一繁那般娇羞。我禁不住大感疑惑。 “其实以前在S罙的时候，我去过言默的律师所，那时候他正在开会。我就像你以前在S罙一样，误打误撞地闯了进去。所有的人都一脸茫然，很责怪的样子呢……”许一繁这厮不知道已经把这一幕在心里默默地回味了多少遍，说起来那是一遛一遛的。 “然后言默看着我笑了，那一刻我觉得我像是看到了不属于这个社会的笑容的感觉，言默的笑真的很动人呢……” “谁说不是呢……”言默确实很会笑，他的笑容没有攻击性，不论什么事情，再是严重都敌不过他笑容的力度。言默是那种光是笑容都能给人力量的人。 “然后啊，他抬起头来看着笑了笑说‘哎呀，你们这些老不正经的，看到美女了就无视我这个美少年了吧……’”许一繁说到这里咯咯笑了起来。我也跟着笑了起来。似乎还能看到那些一本正经，心里责怪着这个冒失丫头的董事们，听到言默这句话那会心的一笑。 “传说中的英雄救美啊……真是俗气呢……但是让人家好羡慕……”我故意挪揄许一繁。 没等她反驳我接着说道：“许一繁啊，其实言默这孩子，让我心疼得紧。如果你决定要在他身边了，就得好好待他，如果你对言默不好的话到时候我非扒了你的皮……”还想说点什么，又怕许一繁会误会，于是生硬停顿了下来。 像是知道我的心声似的，许一繁接着我的话说：“言默喜欢郝小心，傻子都能看出来。但是我许一繁不会是个轻易放弃的人，我这人不怕辛苦。就怕努力下去也没有结果。郝小心，如果你能保证你和言默绝对不会有什么，我就毫无畏惧地扑上去。但是如果现在已经和苏罙没有任何关系了的你，对言默会考虑的话……那么我会……” “不，我和言默永远都是好朋友……”想了想我加上一句：“就像我和你一样。” 不知道我的话是让许一繁觉得放心还不是不放心，她叹息了一声：“睡吧小心，你好好记住今天的话……” “好……”好字没有说完，门口传来震耳欲聋的敲门声，生怕自家房子没住两天就给人卸了门去，我一个哆嗦坐起了身。 “郝小心，你仇家找上门了？”许一繁也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而敲门声，仍然继续砰砰响着…… ------------ 六十八章 再见，永不再见（三） “郝小心，你仇家找上门了？”许一繁也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而敲门声，仍然继续砰砰响着…… 我白了一眼许一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我站起身准备去开门，许一繁一把逮住了我：“小心，不要贸然去开门啊，会不会是什么坏人知道我们俩孤儿寡女的，于是想入室抢劫，那个什么什么的后杀啊？我还很年轻，其实我还是处啊……”许一繁拉住我的手念念叨叨，一瞬间我忽然有了一巴掌把这个脑袋里不知道装着什么的死女人拍晕过去的冲动。 “拜托啊大姐，年纪一大把了不要装嫩了好不好？装成小白兔的样子也装像一点吧……”我翻着白眼受不了地往外走去，许一繁执着拉住我的手，“等我片刻……” 门口的敲门声仍然没有停止，一叩以叩的很有节奏。当然这是爱情故事不是鬼故事，于是什么灵异的东西是不会出现的。我抱着手瞅着许一繁在屋子里上蹿下跳，终于抓到救命浮草似的拿着我家的塑料晾衣杆一把塞在我手中，然后拿出电话劈劈啪啪按了起来。我左手拿着晾衣杆，然后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电话：“许一繁你发神经啊，不就是敲门声么？你神经兮兮害怕什么啊？”我吼她，然后摔掉电话，径直出去开门。 许一繁在身后嚎叫：“郝小心，要是坏人进来了那你就是引狼入室……郝小心我怕啊，你等等我……” 刷拉打开门，外面的人不是夜里专敲人门索命的孤魂野鬼，也不是某些登门入室的什么狼什么贼的，反而是一个蓬头垢面，双眼微红，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在空气里挥着手做着敲门动作的某苏姓豪放女。 手上挥空，她终于稍稍张开了那双已经醉到有些睁不开的眼睛，朝着我靠了靠，巨大的酒气席卷而来。我忍不住嫌弃地退后了一步：“苏锦里，你在干啥？别靠近我，这味儿太受不了了。” 苏锦里往后仰了一仰，许一繁估计还在因为谁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件事情吃味儿，于是也很没有同情心的并没有上去扶她。眼看着苏锦里就要直躺着摔下，我连忙伸手想要拉住她。谁知这妞柔韧不错，就晃荡着晃荡着，又晃了回来，一把拉住了我的手。然后扑向我。 眼看着比我高了将近十厘米的庞然大苏朝我扑来，我只觉得视线一点点变得黑暗，然后那股子酒味儿冲上了鼻端，肩上一重，被苏锦里吃了豆腐。我一阵反胃。强制忍着一把推开此女的冲动。 苏锦里抬眼看见我不大友好的脸，很猥琐地笑了，往我脸上喷了一口浊气：“郝小心，你怀我侄儿啦？来来来，抱出来我看看嘛，我最喜欢小孩子咯，小心你终于给我争了口气……”又是一个酒嗝，我一把推开她：“苏锦里，三更半夜的到我这儿来发什么疯？” 苏锦里嘟了嘟嘴巴：“人家又不是来看你的，我是来看我小侄儿的。给我侄儿，把侄儿抱出来我看……” 我把晾衣杆塞给许一繁，眼神儿示意了一下：“解决了她吧。” 许一繁一哆嗦：“我不敢，这个女人看起来不像凡人……” “那像什么啊？真看不出来你还会有害怕的事情？”我挑衅许一繁，许一繁完全不明白我的意思，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真正计划起来怎么弄晕苏锦里去了，一点也没有要把人扶进屋子来的自觉。 “像阿凡达……”许一繁诺诺说道。 我差点没有一口气吓晕了过去。 “阿凡达？许一繁你不会是嫉妒成狂了吧？苏锦里人家好歹一美人胚子，什么叫做阿凡达啊？”我纳闷。 “不知道在说啥，完全一副压倒性的气质，反正三个字，外星人……”说完，看着已经支撑不住的苏锦里，叹息着将她拖拽进了门。 我顺势关门上锁，转身却看见许一繁站在门内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虽说心里十二分无奈，但是看到许一繁认真思索的样子我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一般许一繁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都没什么好事。此女人工作的时候还好，一到平时生活上的时候脑袋都有一点不一般，以前苏罙曾经总结过，说我和她这是物以类聚，俩生活白痴。这句话让我愤怒了好久总觉得自己居然和许一繁一样绝对是受了侮辱。 果然许一繁语出惊人：“我觉得她身上好臭，我在想应该怎么处理。小心，你有不要的被子么，要不就丢在她身上把她关厕所里……” 我嘴角抽搐。 “许一繁，这是人，这是苏罙他妹子，哓他秘书，我的朋友，你以为是什么猫猫狗狗么？丢一床被子关进厕所，亏你想得出来……” 显然许一繁对我的话并不那么满意，她瞪着我，执着地问了一句：“有没有废弃的棉被？” 我暴走了：“没有！有多远滚多远……” 许一繁受伤地看了我一眼：“原来苏锦里比我重要……”然后灰溜溜地飘到一旁缩进画圈圈去了。 我将苏锦里拖到沙发上，在厨房里捣鼓了一碗热粥。使唤着许一繁在锦里头上盖上些帕子，顺带着清理一下她身上的污渍，许一繁别扭了：“臭死人了，你紧张她你来给她擦。”许一繁凄苦地皱着眉头，看着我以求同情。 “好吧，我来。我最近貌似肠胃也不大好，不知道会不会吐呢……”我惆怅道。 这边儿还没说完，许一繁已经蹦跶起了身子：“别别别，我的姑奶奶，苏锦里是我的爱人。谁跟我抢着照顾她我跟谁急。” 我耸耸肩膀：“我不喜欢抢人家爱人。” 许一繁知道自己上当，又生怕我会真的吐出来。于是任劳任怨地在苏锦里身上一阵揉^搓。我在心里浅笑，瞧她那小样儿，任由她将苏锦里搓圆捏扁。 “苏锦里怎么大半夜地跑我们这来了？”我捧着热粥疑惑地问着许一繁。 “老娘心里难受，郝小心你个死没……良心的。说过我心里不爽随时欢迎我来找你……找你的……”那厮在梦中也知道我们在讨论她，貌似还很好心情地回答了我们。而且完全一副不自知的样子。 我和许一繁对视了一眼，扑哧笑出了声。 我摸摸鼻子，这许一繁还真的很随时，我看了看手机，马上两点半。我扬扬眉：“那你说说是怎么难受了？” “郝小心啊……”苏锦里忽然一个高音，吓得我差点从沙发下跌了下去，许一繁显然也被这爆破性的声音吓得一哆嗦。而后和我无奈对视一眼。苏锦里的一声喊着我名字的哀嚎显然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她开始滔滔不绝：“我这么些年我容易么我。我一个人只身在外，我好歹是女孩子啊。好歹我父母双全啊。是是，我妈妈死得早，我爸爸很忙，我哥哥很有野心他们都没空管我。但是我有言默哥哥啊，我还有小艾姐姐。我一点也不觉得我有什么不幸的……”苏锦里这女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我见得不多，这些八百年前的事情扯出来肯定也只是一个铺垫，我忽然觉得事情有些复杂了，直觉的，我觉得这事情和哓有关，能让那个不锈钢一样的苏锦里这般模样，除了哓，我想不出来第二个人。 “恩，你很幸福，有苏罙这样的亲哥哥。还有何小艾这样的姐姐，还有言默……真的很幸福噢……” “是啊，美好得冒着彩色泡泡的人生啊，妈的遇见那男人之后，噗，给老娘戳破了……”苏锦里咬牙切齿道。 “谁这么不是东西啊？这么美好少女的泡泡也给戳了？”许一繁幸灾乐祸道，她的表情显得很邪恶。 “就是，那个坏人。凭什么站在高高的大门口俯视我。我还没有被人这么俯视过呢，还是被老男人。被老娘美色迷倒就直说。干嘛一副其实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的样子啊。没有兴趣的话我冲你眨眼睛你干嘛要笑？”苏锦里念念有词，我冷汗直流，感情这俩人就是这么勾搭上的？真看不出来哓是那种会接受眉目传情的男人。不过当时的情景肯定很有趣。年轻貌美的毕业生，孤身在外。经过某权威公司的时候羡艳地往上看了一眼，也许不是羡艳，只是眼神刚刚瞟到了那里，就看到了文质彬彬站在哪里等着自己车的哓。 或许那时候哓正解决了一个什么案子，于是脸色不大好看，眉头紧皱，略微思考着下一步的形式。然后忽然感觉到有人一直盯着自己，现在的年轻女孩或许都比以前直接。于是对上这样火辣辣的欣赏眼光，本就老成的哓露出了不悦的神情。 女孩儿眨眨眼。像一个抽风的媚眼一样。 当这样一个表情从美丽的脸庞上露出的时候，尚想着女子定会在自己不算太好的脸色中却步的哓，终于忍不住露出了欣赏的笑容。 于是天时地利人和，此时两人一眨眼一微笑的举动，为日后的奸情爆发奠定了夯实的基础。 ------------ 六十九章 四个女人一台戏（一） “哦，那一个让你一见倾心的男人戳破了你彩色的泡泡，原来和我一样都是没人要的姑娘……”许一繁忽然对苏锦里惺惺相惜了起来。 “谁说我没人要？你才没人要，我和哓不知道多好啊，我和他什么事情没有遇见过？公司上遇到了危机，哪次不是我陪在他身边上下打点。他身体不好，哪次不是我在身边照顾他。就连……就连小心和他的事情，也是我在中间调解啊。我还和他……和他那个过，我怎么叫做没有人要……”苏锦里猛地站起了身，指着许一繁的鼻子嚷嚷道。但是此女紧闭着眼睛，毫无气势。 看着许一繁乌黑的脸色，我觉得苏锦里头上简直升起了一坨不详的黑气。我识趣退后。 “苏锦里，你说话不要这么伤人啊，你要是和那男人好好的你现在会喝成这样来我们这里吵吵闹闹？”许一繁不客气道。 “是啊，我现在多么难过啊，那个人要我离开，他要和老婆孩子重新在一起，他现在不需要我了。他现在看到我都很害怕啊。他生怕我会影响了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亲情。是啊，他的亲情他的爱情都不是我啊。他从来就不要我啊……”苏锦里嚎啕大哭，许一繁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但是我知道，所以我低着头有些不知所措。 我是哓的女儿，因为我妈和我的关系，哓对不起他的家庭，他伤害了何小艾和她的母亲。现在呢？又造成了另外一个女人的不幸，我不知道现在的我是站在什么立场。但是对于苏锦里，我一直都觉得很对不起她，就算那一个人是妈妈，我也曾经奢望过时间能够回到以前。那时候我不认识哓，妈妈不知道哓。苏锦里和哓开开心心在一起，即使知道有我们的存在也对她毫无威胁。 甚至是回到瑞士那段时间也好，那时候锦里虽然经常会来我家里买醉，觉得自己得不到哓于是觉得寂寞，觉得难过。但是那时候至少都是心怀着希望的。那时候的我们虽说会抱怨，会觉得上帝夺走我们的比给我们的多，但是到了现在这一步才会觉得，其实很多时候我们比想象的脆弱。只是时日已过，现在只觉得当时的自己太不懂事，太经不起打击。 “那个，苏锦里，没关系，最后剩下咱一双人还可以作伴呢。”许一繁见着苏锦里的状态有些激烈，看了看我于是嗫嚅说道。估计那丫想要让苏锦里得到安慰然后安静下来。 果然，苏锦里和许一繁气场也能对上，许一繁这边儿刚说完，苏锦里就扑上去握住了他的手，“姐妹，我就知道我们比较对，你比郝小心坦率，我喜欢。那个狗屁小心啊，亏哓把她当宝贝似的，她呢，什么都不知道。还有我哥啊，我哥才是最无辜的，为了那个狗屁小心，追着言默追到瑞士啊。不惜和哓反目成仇也要打乱哓安排在小心身边保护她的人啊……”苏锦里顿了顿：“可是那个小心啊，就像那个男人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不，也许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多么可恶啊。她和言默亲亲我我的时候，有没有想到我哥啊？最最好笑的是，言默还是我大老远喊过来的……” 苏锦里的话题从自己身上扯到了我的身上，我默不作声。 “喂喂喂，苏锦里你不是说你是小心最好的朋友么？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啊……”许一繁的语气明明是十二分的赞同苏锦里，但是说出的话来反而看着我的脸色，完全的言不由衷。 许是我的脸色也不大好，许一繁看了我一眼长叹了口气，继续转移话题：“来来，还是只有我最好啦。咱俩凑合了凑合了……” 苏锦里眯着眼睛，看了许一繁很长一段时间，然后才点了点头道：“恩，长得不错，咱们将就算了，将就好了。呕……” 许一繁铁青着脸由着苏锦里一边拍她的脸蛋儿，一边吐了她一身，然后从牙齿缝里憋出了一句话：“凑合么，现在告诉我你的银行密码……” 我瞪了许一繁一眼，那厮嬉皮笑脸道：“反正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说出来了之后咱俩卷走她的卡刷爆了去。也算是为了今晚上的劳力费。” 在我的白眼中，苏锦里那丫头真的开始念念有词地报上了自己的密码：“我有很多卡噢，妞你要记清楚。我看上你就一定会对你负责任的才不会像其他臭男人一样呢。呃……我的工行卡密码是235469，中行是235469，信用卡也是235469，所有的银行卡都是……”苏锦里晃荡着伸出手摸了摸许一繁的下巴：“妞，记住了吗？” 我禁不住浑身一阵鸡皮疙瘩。 “电话，给我电话，给你介绍我另外一个女人，咳咳……”苏锦里醉了之后格外女王，我和许一繁连忙在她包包里摸到手机递给她。 她闭着眼睛流畅地按出了一串数字，然后冲着电话大吼大叫：“我想你了啊，女人，我受不了了快点来救我啊，我在郝小心家里，恩，恩，恩……”恩着恩着，此人手里拿着电话流着口水醉昏死过去了。 我和许一繁面面相觑直到家门在一次被叩响，这次来的人是何小艾。我一愣，许一繁已经迎了上去：“小艾，你怎么来了？”那热情的，像是何小艾才是和她一起读了几年大学，一起过了几年的人一样，我默默一个白眼。 “锦里给我打电话，知道这丫头又喝醉了，于是过来看看。”说的话是冲着许一繁的，可是这女子却一直盯着我看。见我假装没有看见她的样子，还好死不死地加一句：“顺便奉命来看看我的姐姐，郝小心……” 奉命，谁的命？我在心里斤斤计较。 整个晚上就在何小艾和许一繁两个人你来我往中折腾了过去，最后我们几个人都极其疲倦地在各自的唠叨声中睡去，估计苏锦里和何小艾夜里的跑来给我的惊吓太大。于是第二天的敲门声响起的时候硬是将我吓得一个鲤鱼打挺。我翻身坐起，浑身酸痛地发现我竟然是在地上趴着过了一夜。我呻吟着站起身，发现苏锦里横在沙发上，衣服上还沾着不少的污渍。许一繁趴在桌子上埋着头一动不动。倒是何小艾，睡得比较优雅，坐在沙发上右手撑着头。多美好的景象啊，我心里小小嫉妒了一把然后磨蹭着去开门。 好了，凑热闹的一个接一个的来，我见门外站着言默于是捂着额头让开身子：“快进来快进来，这一帮女人弄得我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言默走进门的第一个动作是右手疯狂在鼻子前面扇了扇，然后才不可置信地看我：“你房子里怎么这么多女人？”他目光复杂地将眼神从我到苏锦里到许一繁到何小艾挨个扫视了一遍，然后才摇摇头不可救药似的说道：“完了，你办起后宫来了。” “拜托，风凉话请少说，快把这些横躺着的尸体们给丢上床去吧，我看着碍眼。”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我用手撑了撑。 “小心，不舒服么？”言默探寻地看向我，我摇摇头。言默将手探在了我的头上，弓着身子询问我的情况。我一个转眼，发现何小艾正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因为言默正拿脑后门对着她，所以看不见何小艾充满攻击性的眼神。她的眼神如此清醒，我不相信那是刚刚醒来的眼睛。 “言默，我没事儿，只是好想吃你做的东西。我发誓昨天晚上被她们折腾到很晚，我快饿死了……”故意让声音有那么一丝软绵绵地，何小艾眼光化为刀。 “好啊，我去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可以利用的。知道你冰箱一向很空，上次我买的东西还有剩下么？”言默没有发现何小艾已经醒来，眼睛向着厨房张望，我微微一笑：“没有东西了就算了，等到她们都醒来的咱们出去吃……”我视线越过言默的肩头，直视何小艾。她也不示弱，眼神如冰。 言默毫不知情，他张开双手抱了抱我，“不要不高兴昂小心，我这就去看看有什么能服务滴。”言默眨眨眼睛。我笑了。格外地窝心：“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何小艾已经移开视线，她败了。 言默转身走向厨房，何小艾叫住了他：“嗨，言默。” 言默脚步只是一顿，望着何小艾微微一笑：“小艾也在啊……”然后径直走向了厨房，还不忘回过头来看我一眼。完胜，我笑得好不愉快。 “我得煮上一点醒酒汤吧，那丫头看起来还真没让人省过心。”言默朝着苏锦里瞥了一眼念念有词道。 “我来帮你。”心情一变好，行动上就有力量多了。我走进厨房巧笑嫣然。 “好啊，良心发现是好事儿，但是要付出很多的代价噢！清洗的工作全部都交给你，哈哈……”言默表现出一副小人得志的面孔。 “小心怀孕不要做这些，我来吧……”何小艾站起身。 哐当，巨大的声音，我和何小艾皆是一顿。 而后是言默难以置信的声音：“小心怀孕？那是什么意思？” ------------ 六十九章 四个女人一台戏（二） 而后是言默难以置信的声音：“小心怀孕？那是什么意思？”显然，没有人告诉言默其实我已经怀孕，所以言默对这个消息反应大到出乎我的意料。 他疑惑的眼神看向我：“小心，何小艾说你怀孕了？” “是啊，你不知道么？”我笑笑回答。本来还挂在他手上半上不下的菜叶被他一个大力地丢到了地上：“苏罙疯了，你也疯了，小心，你们在闹什么？”没等到我回答，言默已经骂骂咧咧地拿起公文包一个闪身，不见了人影。 留下我和何小艾仍然闪烁着硝烟味的对视。 “滋味不错。”何小艾打破沉默。我忽然想起曾经何小艾在我嘴唇上亲吻的时候的感觉，那时候我以为我终于可以为苏罙做一点什么，最后总是让我们越来越远。 我忽然想起苏罙说着何小艾不喜欢他，何小艾一直喜欢的人是言默。我忽然想起更早的时候，何小艾在S罙外面截到我的时候言默那不甚上心的态度。 我忽然有那么一点相信何小艾对言默真的有那么一点什么的。 “怎么，心里很爽了？”何小艾嬉笑着看我：“刚刚表演得不错。”我扬眉：“你说呢？” “我确定你是在演戏。”何小艾淡淡看向我。 “因为你演过很多次？”我反问。何小艾淡淡一笑：“郝小心，你又开始恢复你的斗鸡状态了。貌似每次遇上我你都会特别兴奋噢。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我颤抖着捂住自己受伤的小小心脏：“何小艾，你神经错乱甭拉上我。我看着你就觉得不自在。”我被何小艾逼得连退了两步。 “刚刚好，我也是这样。”她微微笑着。这次换她到我的橱柜里翻来翻去了一阵，起初我不知道她又在搞什么把戏，直到两杯热腾腾的茉莉花茶摆在我们面前，我才猛然想起这一幕似乎出现过。 何小艾坐在沙发上打量着我：“小心，来坐啊，我们也好久没有这么一起喝茶聊天了。最近发生了不少事情，我一直都对你的想法很好奇噢……”何小艾似笑非笑，玩味地说着。 就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没有来去匆匆的言默，没有白热化的视线厮杀。 既然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我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大大方方坐下，整个晚上的疲倦确实需要一杯热茶来冲冲倦气。 端起杯子，极其舒服地小吮^了一口。何小艾微微一笑，端起杯子一时没有急着开口，反而等我精神稍好的时候才感叹了一句：“世事无常啊……”那个‘啊’字拖得很长，似乎真的很有感触的样子，我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于是笑笑没有接话。 “郝小心，我以为你会和苏罙在一起，而我和言默单独地越走越远的。”何小艾右边的眉头往上抬了抬，意思话题已经递给我了。 “我以为你会和苏罙迅速结婚，你会迅速来逼我赶快和苏罙断得一干二净，然后把言默从我身边推得越远越好，最后勾搭走我的亲朋好友，让我一个人舒舒坦坦地过日子呢。”我耸耸肩：“你没有做到诶……” “是啊，你觉得遗憾么？”何小艾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我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事情让她觉得如此喜悦，我只觉得那笑容格外的碍眼，我不喜欢。 “遗憾？倒是没有觉得，相反看着你和苏罙也不好过我不知道都开心呢。”我摇头晃脑。 “我以为我和苏罙没有在一起让你很开心呢。看样子我们在一起你也不会难过到哪里去吧……”何小艾话题一转，跳跃性相当大。 “在我这里，你们已经在一起了。还有什么理由说你们没有在一起？”不知道为何，就算是决定要放下苏罙，听到这样的话题还是会立马竖起一身的刺。 “我才不要和苏罙在一起，我和苏罙在一起了……你和言默不就有更多的机会了么？我一点也不希望你完全属于言默，因为一旦那样……言默的眼睛里就再也不会看到我了……”何小艾的话明明是在对着言默表白，但是依照着她先前做出的事情，我一点不觉得她真的想要留住言默什么的。 我抓住这一点反驳她：“你这么想要言默离不开你的话，我想你用错了地方吧？你应该竭尽全力去勾搭言默，让言默和你订婚，赶走言默身边的女人，打击言默的所有阻挠吧？但是实际上你动的人，全都跟苏罙有关喔……” “谢谢你的好心提醒。果然是我的姐姐呢，我们连想事情都是往一个方向去想，所以啊……郝小心……姐姐，这样，你才会做错……”面对何小艾一张笑得花容月貌的脸蛋儿，有什么东西忽然在我心里破土而出。 我永远不会被打败的。不是么…… “所以我想你今天的谈话是要告诉我，怎么样我才能做对？”我反问。 “是啊，姐姐，我说过我想要言默一直的，不断的，永远的，都意识到我的存在。以前的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永远盯着我，后来，我终于知道了……”何小艾端起水杯，微微抿了一口然后接着说道：“只要我永远在你身边，那么言默不就永远要注视着我了……” “什么意思？”我有一瞬间的茫然。 “我的好姐姐，你既然都能想到前面，为什么就不能想到后面呢？”何小艾吃吃地笑了。 即便是笑得如此邪恶，仍然无法影响何小艾的万种风情。 “永远呆在你的身边，其实有两条路。”何小艾的嘴唇未动，插嘴的是许一繁。 她仍然埋着头，没有从双臂间抬起，但是她的话却清晰地从桌子边儿上传来：“那就是身为朋友的角色陪在你的身边，和……身为敌人的角色站在你对面……你明白么？”原来许一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只是埋在桌子边儿上没有抬起头，我们也就没有发现而已。 她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引得我和何小艾双双看向了她。许一繁说完这一番话之后就沉默了下来。 这几句话一直在我耳边回旋着，朋友和敌人……许一繁和何小艾…… “是的，许一繁也喜欢言默吧，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许一繁是以朋友的身份站在了你的身边，于是她成为了你的配村。而我，却要以你的敌人站在你的对面，这样，言默就会无时不刻不注意着我……生怕我做出一丁点对你不起的事情啊……”何小艾余光扫了扫许一繁。 勾出一抹残忍的笑意。见我呆愣着的模样，她斜着眼睛看我：“怎么？你觉得我做得好不好？”何小艾伸出修长如青葱一般的手指，抬起了我的下巴，她笑得很愉悦：“怎么样，郝小心，我们这么处心积虑的男人围在你身边做牛做马，你有没有觉得很有成就感？”我挥开她的手：“处心积虑的只有你一个人，许一繁和我在一起这么多年我比你知道她……” “郝小心，我对言默也有企图。”偏偏许一繁这个时候又无比坦诚，我瞪她。 “许一繁和我认识的时候言默还根本不知道在哪个地方得瑟呢。或许是后来见到言默了有爱慕的感觉，但是许一繁在我身边比你光明多了。而且……既然你这么喜欢言默，为什么……又去和苏罙搅在一起？”我气势汹汹。 “啊，放不下的果然还是苏罙啊……郝小心，你可真没用，你不是早就决定要离开苏罙了么？怎么？现在还是没办法下决定？”何小艾站起身， “也是，不然苏罙怎么能放心开始他的这一系列计划呢？”计划……何小艾又开始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来刺激我，我咬住唇不让自己泄露太多情绪。 “苏罙吃定你就算误会也不会离开他，所以才这么放开手脚做的吧。我现在看情况还真是这样呢。就算和我订婚你也不介意……？我都要佩服郝小心你的深明大义了呢……” “我当然不介意，和我无关的人了我介意他干什么？我们已经离婚了你不知道么？” “哦？离婚证书拿出来我看看……”何小艾死皮赖脸。 “我以为凭着你和苏罙的关系他什么都会告诉你呢，怎么，他没有告诉你我们已经离婚，他没有献宝一样的把离婚证给你看？”明明是手续还没有办下来，我偏偏说成是苏罙没有告诉她。 我在想尽办法让她难堪，虽然一般情况下失利的都是我，但是本能性的，我也不能软弱。 “拜托，苏罙怎么可能和你离婚，鬼都能猜到……”是苏锦里不耐烦的声音，那厮仍然横在沙发上，有些痛苦地皱着眉头，看样子也醒来有一会儿时间了。 看来我和何小艾的对话所有的人都没有错过。 “苏锦里，你不知道情况，我和他什么都已经谈好了，什么叫做不可能离婚？”我反唇相讥。 “那是我家的哥哥我不知道谁知道？虽说他平时是面瘫了点，但是还不至于没有人情味儿什么的，你大着肚子又搬出来了，他现在和你离婚你打死我我也不信。”苏锦里有些激动道。 我沉默了一阵， “昨天她打过电话来，说好了离婚事宜，相关的事情都已经谈妥，也就最后一程序而已了。言默昨天为什么会忽然过来，以为会是因为你们两个死在这儿的丫头么？他是过来给我谈苏罙的协议的，苏罙确实很有人情味儿，就连离婚协议，都不会让外人插手，其实这样也好。交给言默我是最放心的。”另外三个女人都抬起了头看我。 我深呼吸一口气：“你们说得不可能都变成可能了，那么你们觉得我和苏罙还有什么呢？即使你们觉得，在我这里，仍然是不再可能。” ------------ 六十九章 四个女人一台戏（三） 另外三个女人都抬起了头看我。我深呼吸一口气：“你们说得不可能都变成可能了，那么你们觉得我和苏罙还有什么呢？即使你们觉得，在我这里，我和苏罙，是真的不再可能了。都不相信？要不要我发誓啊？” 三个女人的眼神原本都十二分的犀利，盯着我的时候恨不得在我脸上烧出一个洞来然后拍手笑着说看郝小心又在说谎。但是忽然之间他们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像是和人偷情的时候被抓奸在床的感觉，几个人表情这么僵硬，使得我也不得不转头去看门口出现了什么。 “就算苏罙有什么苦衷也不再可能了？”何小艾似笑非笑，一句话阻止了我继续转头的动作，我眼光化成小刀，蹭蹭直刺何小艾。 “管你什么事？小心你不要理她，何小艾有时候是会间歇性抽风的。”苏锦里从沙发上坐起身，一身衣服皱得跟咸菜似的，厉声厉色地看着何小艾。 “苦衷？这个说法好？要是不能大到能让苏罙去死的苦衷，我还真没那个心去听……”我笑笑依然转身。看到底是谁让着眼前的三个女人呈现出如此诡异的精彩表情。要说我身后没人，打死我我也不信。 转头，是苏罙亮得让人发颤的眼睛，他死死盯着我，好像是要将我从眼睛里面把我吸进去似的，紧紧抿着唇，苏罙样子有些奇怪，像是匆匆从哪里赶来，衣裳凌乱。苏罙旁边站着言默。也好不到哪里去，看起来两人之间就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和谐的事情一样……我开始在心里YY，难道此两人之间才是真正有什么奸情的人？这一室的女人大多都是在为他们俩伤春悲秋，这两个人倒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并且靠得极近，神色极其暧昧。 “哟，哥哥来咯？”苏锦里从沙发上站起来，晃荡着走到苏罙面前，亲昵地搂住了他的脖子。苏罙嫌恶地朝外把她推了推。 何小艾上前也搂了搂苏罙的肩膀：“怎么会过来？” 就连许一繁也吱声嚷嚷：“苏罙怎么来了？妈妈呀，你不要介意刚刚小心的话，她都是气话噢你不要放在心上，小心对你的感情我可以保证……”他们三女人你言我语，我完全没有说话的机会。 许一繁的话再次让我眉头一阵抽搐。最后，何小艾笑嘻嘻看我：“怎么样？我们都热烈迎接苏罙了，你呢？” 这话里讽刺意味儿，那真是足得让人冒泡泡，如果是以前的我，我铁定一把火冲上脑门和何小艾厮杀去。但是现在的我，不能再脆弱了不是么。 所有的人都将视线死死锁着苏罙，好像这个人一出现所有人的气场都会被他震慑，于是所有的目光都粘在他身上，反而言默在一旁默默的，一点没有想要抢了谁的风头一样。 “你们都这么关心苏罙，我知道是你们不好意思面对言默啊，嘛嘛，人家魅力无限，反而被你们冷漠噶？关键时候还是我啊这个菩萨姐姐能够救你们的感情于水火之中啊……”我顺势上前拉住言默：“来，姐姐疼你……” 言默蹬鼻子上脸：“好小心，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看他们一个个的，色迷迷地看着苏罙的样子，难道我这个美少年一点也无法吸引美女们的目光？” 我敲了敲他的头：“你天下无双，举世无二，最最可爱了，他们都抵不住你的电力，只有我可以的，幸亏我有金刚不坏之身啊。哈哈……”我胡扯。 “不过言默你怎么回事啊？现在跑过来干什么？”我不解问道。 “我拖这个没良心的过来给你赔罪的。”言默嘿咻嘿咻喘着气，一副咽不下这口气就死不瞑目的样子。 我啪地一巴掌拍上言默的头：“什么赔罪不赔罪的。你连苏罙的财产协议都没给我看我怎么知道他对不起我啊？难道你发现苏罙的协议里面真的有什么让我吃亏的地方？”我瞪大眼睛假装无害的样子。 “当然有，协议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小心，你们离婚本来我是举手赞成的，但是现在情势不同了啊。现在我反对了。” “同反对，郝小心你不许和苏罙离婚，你现在怀孕呢，不许和苏罙离婚，你们两个谁也离不开谁，都不准小气，你们闹脾气会让我们很难做的！”说话的是苏锦里，她昨晚宿醉，贴在苏罙颈子边儿上的脸还泛着紫气，一双眼睛肿得高高的，还一副撒娇的样子说道。 “我也反对，苏总啊，我拜托你好好的把事情都说出来吧，你这样让我们真的很难做诶，你到底和小心在折腾什么啊，我知道你们有着什么古怪的理由苦衷的，有什么就说出来吧求求你了，你知不知道啊，小心真的很辛苦啊，你就算是有什么事情有什么计划也请你考虑考虑小心的感受啊？我想你应该知道你对他的影响比任何人都大吧？拜托你……” “许一繁，你话可真多啊……”反常的，我还没打断许一繁，倒是何小艾先开口了，“你是要帮着何小艾把苏罙给劝慰回来？” “滚，什么什么回来，你们一人给我少说两句，别惹我发火。”我气急败坏，“你们一个个的都是谁啊，凭什么随意要管我的事情，你们都闪开去。”将苏罙身边的女人们一个一个推开：“苏罙和我，以后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离婚之后，还可以做朋友不是么？”我望着苏罙笑笑：“你说呢？” 苏罙在进门之后就被这一大群人围在中间，到现在也没有插上话，直到我将他身边的人全部都推开了，才缓下一口气，看着我的时候微微皱着眉头，小心翼翼问我：“小心，你说还可以做朋友？” “是啊。”我笑笑。 “你不会，你的性子不是这样的人，分手之后做朋友的话根本就不是你会说出来的话。”苏罙反驳我。 “是我说得话，我为什么不能说这样的话啊？我性格很好的喂，你们说是不是……” 很配合的，没有人理会我的自说自话，我自觉无趣，于是悻悻闭上了嘴。 苏罙捂着我的嘴巴：“郝小心，我还不知道你是么？你为什么要和我做朋友？你怎么可以还和我做朋友呢？你明明很恨我啊。你恨我不是么？你为了报复我不惜和言默和许陌枕在一起不是么？你为了报复我和我爸爸我姑姑反目成仇，小心，我们这么久了，我们经历这么多事情，你怎么还能和我做朋友？做朋友之后呢？你是要和他们在一起么？”苏罙声音低低的，他捂着我的嘴让我没办法呼吸。让我说不出话了，他倒是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情绪看起来波动不大，似乎这番话在他心里酝酿了很久，于是说出来毫不费力，只是他面色极其痛苦。 每次在我面前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都是我的软肋，苏罙太强硬，这样的表情会让我觉得是我伤害了他，其实不然，处于下风的，一直都是我。 我掰开他的手：“苏罙，我们不要这样了，再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不是么？我现在想要的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不再是那个一直想要你保护的郝小心了。人嘛都会长大的啊。现在的我，已经足够有能力面对自己，是，有时候还是会依赖你，但是你也没有办法保护我了不是？人这辈子啊，其实还是要自己去面对自己的事情。你说呢？”我故作开朗地笑道。 苏罙摇头：“小心，我知道你现在不再需要我，但是……” “没有但是了，苏罙，你看看，他们一个个的像老虎一样盯着咱们，咱不能让他们看了笑话去，该解决的事情我们也努力过，是我们两人都没有办法，不是谁一方的过错，苏罙，我们就到此为止吧。离婚协议财产什么的不都让言默弄好了么？我们各自签字了吧，这样……”我拉过何小艾的手：“你们俩好好的过日子去。” 然后我转头，拖着许一繁来到跟前，拉着言默开始耍赖：“那，那，这个可是我最最好的朋友哦，言默，知道人家处心积虑地多么想要和你在一起么？好歹给一个机会呗……” “可是我给了许大美女机会了，那小心你不是孤家寡人了……？”言默笑嘻嘻的，也不说拒绝，也不说接受。 “谁说我股价寡人啦？开玩笑，我是宇宙无敌超级郝小心，我会孤家寡人？就算我孤家寡人了，我还是会到处来骚扰你们的，哈哈别以为我很好摆脱噢，我可是……超级牛皮糖……” 气氛一点也没有活跃起来。他们看着我，默不作声。好像看着一个冷场王的努力，没有人露出应该有的笑脸，他们表情阴沉，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六个大字：“郝小心在发疯。” 我摸摸鼻子：“喂喂喂，你们没有看过港台喜剧片么，最后要皆大欢喜啊……”我念叨。 “郝小心，还没有到最后……”苏罙的话里隐隐有了威胁。 “当然没有到最后咯，这不还有我没到么？亲爱的……”门口再次出现的人是许陌枕，我扶墙，真的恶俗言情小说，该出现的人在关键时候总不会让主角太难做。许陌枕进门之后和每个人都目光痴缠了一会儿，才握住了我的手：“现在我们才算大团圆哦……” 我看向许陌枕和我的手，言默和许一繁，苏罙和何小艾，傻傻点头：“是也……” “当然不是，因为我们，没有人快乐……”何小艾丢开苏罙的手，大步朝着我走来…… ------------ 七十章 我放弃（一） “当然不是，因为我们，没有人快乐……”何小艾丢开苏罙的手，大步朝着我走来…… 我默然看着何小艾走向我，拉着我的手就要往外走去，“你想要知道什么，让我来告诉你，苏罙说不出口的，让我来告诉你……”何小艾吵吵嚷嚷拉着我的手，惹得我一阵挣扎：“喂喂，我说过不要了诶，我为什么要和你出去啊，我什么都不想听，你们凭什么啊？你们说要和好就要告诉我听，你们说不要我管就什么都不用解释，我什么都不想听……” 何小艾不管我的反抗，拉着我的力气大得惊人。当时第一次见何小艾的时候就觉得此女子绝对属于矫健型。看来我看男人的眼神儿不怎么准，看女人还是看一个中一个。我撇撇嘴，何小艾不理我说的话，我也只能跌跌撞撞跟着她往外走。我朝着言默许陌枕伸出手，两人都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看着苏罙和何小艾。 顺着他们的视线，于是我理所当然地朝着苏罙喊了声：“死人，没看见我就要被拖出去一尸两命了么？还不拉住你这发疯的未婚妻。” 本来已经向前跨出一步的苏罙，听到后面的话立马收回了手，他阴冷着脸没再动作。冷冷看着我，任着何小艾将我拉了出去。 几个人互相递着眼神，就是没一个站出来劝阻何小艾，我怒吼：“许一繁，苏锦里，你们一个个的不得好死，怎么回事啊，还不快来救我。” “小心，有什么事情何小艾不知道的？不用怕，有啥疑问都问她。你们之间的事情就出在她的身上，只要她那里清楚了，我们就万事大吉了……”苏锦里朝我挥了挥手，顺便和何小艾眼神示意了一番，我皱眉。 何小艾直接将我卡到楼道里。“介意我抽烟么？”不等我回答，她啪地点燃了一支烟。虽说我一点不排斥烟味儿，但是看到何小艾这个样子，我仍然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有什么想知道的，问吧。”何小艾漫不经心看我一眼。 “我没有什么问题要问的。”我语气生硬。 何小艾冷笑了一声：“别和我装，你走到这一步不就是为了这个么？怎么，现在大家都觉得再瞒住你这场戏就下不去了，到现在你要罢演了？或者你是在演另一场？苦情？虐心？听说你很喜欢听故事，现在你要亲身来演？”何小艾说话极其直接，完全没有一点婉转的意思，恨不得一句话戳穿我脸上挂着的笑容，不放过任何机会找我的茬。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原来这些垃圾故事你也看了不少喂，苦情虐心什么的我没有兴趣，你有兴趣的话我不介意客串配角啊，反正我做配角做惯了。我无所谓啊。”越是想要打压我，我偏不要她如愿。 “配角还是第三者啊？”何小艾邪恶笑了。看穿了我要往弱者方向去靠，她干脆更加过分。 “第三者，何小艾你真会说笑话，是你喜欢把自己的位置强加给别人呢？还是你真的单纯到分不清这三个字的意思呢？”我梗着脖子拼着一口气不肯放松。 “郝小心……姐姐，你不会忘记了，在你之前，苏罙身边的人到底是谁？甚至在你之后，他身边又是谁？还有就是你们之间，为什么会一直到现在呢？因为谁呢？恩？”何小艾勾着唇角，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于是我终于哑口无言了，我看着何小艾好半晌：“何小艾，下面说的话都是我的真心话，每一句我都很认真的想过，所以你听清楚了，我只说一次。” 何小艾扬了扬眉，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苏罙，你过来。”我转头过去看那一坨看热闹的人，终于忍不住扶住额头：“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滚远点。”那几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的偷听贼们，一听见这句话，各自都很镇定的作鸟兽散。 苏罙缓步走了过来。我稳住情绪，尽力不露出急躁的情绪。 他一走进，我就拉住他的手：“苏罙，你过来，不要动，听着，听着。以后一定要管着你这个十分喜欢抽风的未婚妻……”我咬牙切齿。 苏罙看着我：“郝小心，你想说什么我知道，我知道了，我来告诉她，我来告诉小艾，行么？”就着我握住他的手，苏罙低声问道。 “不，这话我要是不能亲口说出来，我不知道还要受多少冤枉气，我也是人啊，拜托你们要上演什么什么情深的避开我成不？不管是炫耀你们感情多好，或者我们曾经的事情多么不值得一提，OK，现在我希望一次性说清楚，何小艾，你听着……” 苏罙拉紧我的手：“小心，你不要说，你不要说……他们都说了，你想要知道什么我们都不会再瞒着你了，你不要说出来可以么？”苏罙声音嘶哑，喃喃念叨着像是咒语一般。 “苏罙，你这么着急着要我住嘴，你认为我要说什么？”忽然觉得好笑，对于苏罙这样的态度，禁不住一肚子的火气，我阴阳怪气地问道。 苏罙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小心，都能够解释清楚的不是么？小心，不要说……” “苏罙，你到底想要阻止什么啊？难道你认为我不说出这些话我们之间还能有什么可能？”我歇斯底里道。 “小心，拜托你，不要说……”苏罙仍是低低的声音，仿佛这些话不是要对我说，而是自言自语一般。 “何小艾，你记住，以前你用你和苏罙的事情，刺激得我听得够多了。是的，你在苏罙心里很重要，非常重要，你从小在苏罙身边，苏罙最最爱的人一直都是你。你是苏罙的初恋，你出国的时候苏罙受不住，所以一时愤怒摔掉了手机然后苏罙才遇见我……”我垂着视线一心看着地板：“然后苏罙发现，我竟然是哓的女儿，不对，我竟然是哓宠爱胜过何小艾的女儿，于是苏罙看见对他傻傻痴迷的我，于是将计就计也就和我在一起了。因为我和哓制定一个什么计划的，然后开了S罙。” 说话途中，苏罙几次将我的手捏得生疼，我不知道他是默认还是觉得愧疚。 “恩，S罙也许苏罙从哓那里得到了一笔资金，于是S罙资金链一直很复杂。本来呢，一切都进行得好好的，苏罙也已经在他爸爸面前证明了没有了他们的资助，他也一样可以做的很好。现在呢？你回来了。很好，所有的问题终于出来了，真相还没有大白，事情就开始层出不穷了。恩，在S罙的案子上，你赢了，于是你成了副总监，我出国。这件事情之所以你能赢，就是因为苏罙站在你那一边啊，这一点你已经提醒了我很多遍了，我刻骨铭心地记着。” 稍稍缓了口气，我接着说：“恩，就算是我回来了之后，苏罙不是也一边和我牵扯不清，一边那般顾及着你的感受么？”忽然觉得厌倦，我抬了抬嘴边的弧度：“迫不及待和你订婚也是一种承诺，是，和我那么多年都没办法做的事情，你几个月就做到，这一点也很让我明白自己处于一个什么位置。何小艾，我天生什么都比不上你。我这人没有你那么强的好胜心。你要是觉得赢得不够爽快，你可以把这些事情登报发表，排成电影，或者请一堆人每天在我耳朵边儿上说他几遍。”我瞥了一眼苏罙，那厮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那么最后一次，何小艾，我告诉你，也请你清楚记住，现在的你，将这些事情在我面前说上一千遍，一万遍，对于我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你要炫耀苏罙对你的感情，很简单，你可以满大街的说苏罙爱你，也许人家会嫉妒会羡慕，但那都不再是我郝小心会有的感觉。不要以为我和你说这些是因为我受不了了我觉得快要崩溃的产物，只是因为，你不累我都累了。何小艾，你想找个方法伤害我就只有苏罙这一种么？”我笑了笑：“当然，用苏罙这一种是最最省事儿的，因为到目前为止，这一种，也许跟我，最无关痛痒。” 何小艾的脸色也有些挂不住，她桀桀笑着：“既然你说得这么义愤填膺慷慨激昂，我都不得不相信你了，那么你签字啊，财产协议，离婚协议，都在言默的包包里，你签字啊……”何小艾也一副红了眼的样子。 “请你，马上拿给我……”我一字一句。 何小艾还真一把从言默手中抢过了公文包，然后啪嗒仍在楼道上，我蹲下身扒着那些凌乱不堪的文件，捡着一支笔，只要看见需要签名的地方，都一个劲儿的写上自己的名字。我念念叨叨：“还够不够？要不要流产协议，放弃哓的财产继承权利，放弃S罙的权利，或者在不干扰你们的权益，全部拿出来我一次性签了。” “郝小心，你这样胡乱签字，真不怕我们卷走你所有的财产？”何小艾嗤笑着。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尽快，拿到手了就赶快消失，请你，请你们，还我清净。”说完，我转身，或许我发起疯来也很吓人，他们全都被我吓的愣一愣地然后从房间里退了出来，我越过他们走回房间。 关门的一瞬间，有一只手撑在了门上。 ------------ 七十章 我放弃（二） 关门的一瞬间，有一只手撑在了门上。 我抬眼放松警惕的一瞬间，苏罙越门而入，然后砰地，关上了门。 我转头瞪着苏罙，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唏嘘声，不知道那群人又想到了什么，有苏锦里传进来的加油声，还有何小艾的哼唧声，许一繁的欢呼和言默的哀嚎声，我扶墙：“苏罙，你又想干什么？” 苏罙看着我，忽然微微笑了。 我愣了足足三十秒才反应过来又着了这厮的美男计，反应过来的第一瞬间，我怒视苏罙，第二瞬间，我朝着他狂吼道：“苏罙，你发神经是吧？”中气之足，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苏罙也没有过大的反应，揉了揉我的头发：“中午想吃什么？” 这这这？这个人真的是苏罙？我狐疑地看了苏罙一眼，撇撇嘴：“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我昨晚上没睡好我补眠去。”我念叨着迫不及待地离开苏罙的视线，反正也不想和他共处一室。避得越远越好，我采取眼不见为净的上上之策，想要立马溜回自己卧室。 “我反正打不过你，你随意，我睡觉……”挥了挥手，我抬步便走。 手却在前一秒被人握住，我翻了翻白眼：“苏罙，你不会最近和何小艾一直研究琼瑶奶奶吧？要不要这样啊？你妹妹搞得我昨晚上一晚没睡，让我休息一下OK？” “你知道锦里是我妹妹了？”苏罙的声音仍然延续着今天一直以来的喑哑。 “很久之前就知道了，哥哥，你能不能放松一点啊，这样的事情也有必要瞒着我？”我眨眨眼睛：“不会连这个也有秘密吧？” 苏罙将我搂进怀里：“以后都不瞒着你了好不好？” 属于苏罙的味道扑面而来，这样的感觉似乎很久都没有尝到了，有些清清凉凉的，但是又特别暖和，有淡淡的香味，很安心的感觉。或者，即使苏罙再没有给过我安全感，但是这个人身上的味道，仍然让我觉得宁静。 “好。”鬼使神差的，我回答道。“瞒着我的事情我自己也会找出个结果的。不该知道的事情，我也不会有兴趣的。”我敷衍道，满眼都是睡意，但是苏罙就是缠着我不放我离开。听到我的回答更是将我箍得死紧，我挣扎了两下，没有成功，于是索性也顺着苏罙，停下动作。 “中午吃什么？”仍然是这个问题。恰恰我也不知道说啥。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只想睡觉啊拜托，不睡也可以只要你尽快消失我自己一袋泡面也可以解决的。白眼不断，然而苏罙一个也看不到。 “泡面，康师傅的泡椒口味，谢谢了啊。”除了泡面，我不认为苏罙还能做出什么出来。 “不要吃泡面，你身子需要补一补……”苏罙低低在我耳边说道。 “恩，随意，您随意。”我哆嗦。苏罙大爷，请让我睡觉吧……我一直在心里怨念着怨念着然后像是有什么魔力一样，我还真的就这么睡着了。日后回忆这一幕，我一直不承认我是站着睡着的。但是我又不记得我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的，反正当我醒来的时候我趴在苏罙的腿上流了他一裤腿儿的口水。满室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泡面味儿。 我惊悚得一抖，然后迅速坐直了身子。张惶地四周看了看，然后苏罙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最近累坏了吧，既然醒了，就吃了饭再睡吧。” 我舔了舔嘴唇，“苏罙，你这么还在这里？” “我等你吃饭。”苏罙的眼睛本就很好看，这时候里面水水亮亮的，格外明亮地看着我，收敛了平日里的戾气，显得十分温和，而且这什么台词啊，我等你吃饭？ “喂苏罙，你到底酸不酸啊？我等你吃饭，你发酸也找错人了吧，何小艾在外面，你不要再来惹我啊，我现在脾气很不好的，我不会忍你的啊。你让我发毛了我也会跳墙的啊……” “扑哧……”苏罙笑了笑：“你跳墙？你当你自己是狗啊？”苏罙顺了顺我无形中竖立起来的杀气，“不是狗，是小心，宝贝小心。” 我背后发麻，苏罙以前说这种话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很激动，电流一样从头顶灌下，不知道为啥现在仍然觉得是电流啊，可是从上而下劈得我魂不附体，天雷啊天雷：“苏罙，恢复正常吧，没有在我面前演戏的必要。要干什么，要说什么，想要什么，请说，能办到的话我尽力，你在我这里拿够了，你总会离开的对不对？” 苏罙看着我。 “你连财产什么的全都签字了，你身上还有什么东西让我拿的？”苏罙反问我。 “恩啊，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呢？”我急着应付道。 “吃饭。” 很好，我完败。 苏罙捧着糊成一团的泡面递给我，我把手里的碗当做仇人一样盯着，为什么连泡面都会成这种程度？这真的不是苏罙故意的？我眼角偷偷瞥了一眼苏罙，那厮也端着碗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愣着看了看自己的碗，然后又看了看我，镇定地问道：“你为什么不吃？” 妈呀，你要我能吃得下啊。那上面漂浮着的五颜六色的东西是什么你告诉我了再说吧，苏罙视线灼灼盯着我，一副你要是不吃我就不转眼的架势，我败了，弱弱问道：“苏罙，泡面里那坨绿色的东西是什么？” 苏罙沉思了一阵：“你冰箱里的。”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嘴角抽搐，积极回想我冰箱里到底是什么草能被苏罙整成这种惨状，咽了口唾沫，我接着问道：“红色那个呢？” “你最喜欢的西红柿……” 西红柿明明是你最喜欢的，关我什么事啊？我喘着粗气：“黄色的呢？” 苏罙彻底沉默了。我也沉默了。 我们两人端着大大的碗，一人占据沙发的一角，苏罙的视线沉在面碗里，一声不吭。 苏罙失败时候的表情，就是这样么？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忽然想到的竟是这个。 踌躇了一阵，我终于狠下心，将生死置之度外一般拿起了筷子，然后扒了一口往嘴里塞。苏罙吓了一跳，看着我的时候双眼放光，其实味道不错，很有特色的，我笑笑：“还不算太糟。”然后当着苏罙的面，再扒了一口。 受到鼓励似的，苏罙也呼噜噜地吃了一大口，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房间里就只剩我小口小口往嘴里塞着已经看不到原本样子的泡面，苏罙过了半晌，也艰难咽下了口里的泡面。他将碗搁在桌子上，一把抢过了我正吃得很欢乐很和谐的面，看也不看我地就把两碗面端去了厨房，哗啦啦地倒进下水道，我长舒一口气。看来泡面风波告一段落。 “小心，你以前就是这样勉强自己的。”苏罙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什么？”我不解。 “你就是这样勉强自己和我在一起的么？在我面前装作很知足的样子的么？就像一碗泡面一样，不好吃你为什么不说出来。”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苏罙的声音总是能够做到很平静无波，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似乎都不会让他的声线起伏太大。 我冷眼看他：“我没有觉得不好吃，能够忍受。” “我只是希望你，有什么想法也不要再憋在心里，和我说可以么？”苏罙微微抿着唇，样子明媚至极，这时候的苏罙，会让我猛然回到当年和他在学校里那段格外纯白的日子。苏罙，为什么总在我的面前，露出这样让我无法自拔的表情呢？ “笑话，苏罙对郝小心，竟然会问可以么？”我也微微笑道。 “小心，我错了。以后每次都问你好不好。”苏罙微微一笑，见我不答，转开了话题：“小心，去做点吃的好么，我觉得肚子好饿，昨天晚上就被小默从被子里叫出来了，一直到现在都没能吃上饭，我也是又困又饿……” 苏罙瘪瘪嘴，期待地看着我。 “我就知道你是有求于我。不过做饭这样的事还真难不倒我。”我早知如此的耸了耸肩，走进厨房。 苏罙跟在我身后：“要不要我帮忙？” 貌似我以前总是抱怨他总是不做家务呢，一副什么事情都与他无关的样子。想到这里我笑笑：“去冰箱里拿点小葱，然后剥干净洗了。” 苏罙收到命令，响亮地回答‘好类’然后打开了冰箱。我转头，看见他埋头在冰箱里很认真地找着小葱，苏罙今天没有穿西装，真的是被言默半夜叫醒的样子，随意地套了一件米色的针织衫，稍微深一点的休闲长裤，这样的穿着让人觉得有那么一丝窝心。他喊我：“小心，你看这就是小葱对吧？”他手上一把葱，朝我晃了晃。 我转头恩了一声不再看他。 苏罙不一会儿就洗干净小葱，还自作聪明地切成了小碎末，然后献宝地看我：“待会儿就可以直接放了……” 我看着他简直有些发亮的脸，一个不忍心，说着：“恩，就是这样，好乖……” 说出来我们皆是一愣。 我连忙转头借着煮面的蒸汽掩饰自己。貌似以前都是我在苏罙面前手忙脚乱地被使唤来使唤去的，原来遇上苏罙不擅长的东西，我也可以这样使唤他呢，禁不住小小得意了一把，然后才觉得苏罙今天的样子真是很可爱。 香喷喷的面让苏罙得意忘形：“今天早上的面有我的参与对吧，所以格外好吃。” “是啊，有你的参与，所以简直只应天上有了。”我赞叹。 “所以我们以后就这样下去吧，好吗？” ------------ 七十章 我放弃（三） “所以我们以后就这样下去吧，好吗？” 苏罙忽然得寸进尺的话让我忍不住大力地撇了撇嘴。就这样下去？ “喂喂苏罙，别和我玩花样啊，我可是什么都签了，也和何小艾已经说清楚了，别认为你在这儿小感伤一会儿我就会改变主意，我们之间的事情啊，已经够了好不？” “我没有牵扯到我们之间的事情啊，我只是说我想要搬过来挤一挤你的房子。家里奶奶不让人过了。外面一时也找不到能让我想去住的地方，我们之间不是朋友么？朋友有难，你不会这么无情吧？再说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也有一定的责任，大不了我给你租金。你房子给我的感觉不错，真的。”为什么他一副很认真的样子，我却像看到了他身后摇曳的狐狸尾巴？ 我满头大汗，明明是苏罙在胡搅蛮缠，可是又觉得貌似真有那么一点点是那么回事，于是我呈现出一种被吓傻的表情看向苏罙：“喂，你不会是要报复我吧？”肯定是故意的吧？故意要和我住在一起，故意住在一起之后他想干什么呢？现在和我住在一起还有什么好处啊？别考我。我抱着头呻吟了一声。 “你也不要多想。我不会对你有什么企图，也不会有什么计划了，这次真的没有了。放心成不？再说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像一只大灰狼？” “哥哥，您别开玩笑了，大灰狼哪儿比得上您啊……”我愁眉苦脸。 “那我当你答应了噢，我一会儿回去收拾东西……” “慢慢慢，我什么时候说过答应了。苏罙，家里奶奶不让你过了你在外面不是有房子么？” “卖了。”苏罙简洁明了。 “何小艾家里。何小艾家里去吧，在我这里来凑什么热闹啊？”我心不甘情不愿。 “何小艾的虽然做饭很好吃，但是作息和我对不上，总不能住你们家里去吧，和哓和你妈妈住一起？”苏罙做出一副真的很纠结的样子，我扶头，“不论如何，我都不会答应的，你要是搬进来了我立马搬走。”我恨恨道。 “小心，你可真狠心啊。”苏罙有些讪讪。我不搭理他。 “吃饱喝足了吧，是不是可以回去了？”见苏罙呆在沙发上惬意之极的样子，我忽然觉得有些危险，于是连忙下达逐客令。 “不，我今天在这边儿避避风头……”苏罙耸耸肩，无奈道。“再说你不是还要和我去离婚么？暂时迁就我一下成不？不然你得求着我签字。”我华丽丽地汗了。沉默不语。 苏罙神色里的疲倦倒不像是装的，于是我也不再坚持要赶他走，“那你随便，我进屋去了，最近工作忙。”我无精打采道。 “小心。”苏罙叫住我。 “恩？”我转身：“能不能一次性把想说的说完啊，这样间歇性地喊我会让我觉得心里慎得慌。”我怒目相视。 “对不起，我是想问。我们真的要离婚去？” “你都和何小艾订婚了不离婚难道我们两姐妹嫁给你一人？再说了我都已经碍眼这么长时间了，还真没兴趣和你们再纠缠下去了，我说了很多遍了啊，苏罙你不会是不相信我吧？” “不大相信，泡面……”他靠在沙发上幽幽地说。 “我那是见你第一次煮泡面不忍心驳了你的面子而已，今天不管是言默许陌枕或者何小艾许一繁，要是碰到这种情况我一样会吃的，我这个人人性光辉比较明显，你不要误会……”不过如果是言默许陌枕何小艾许一繁我没准还真不会吃下去，绝对会声讨，或者嫌弃，我在心里盘算。 “那就离婚吧，你先去补眠一会儿，下午我们去吧。”苏罙说着站起身开了门。 外面还有言默和许一繁守着。两人叽叽咕咕在外面不知道说了多久，不过看两人红光满面也不像是饿着肚子在外面等着的样子。说实话，看到他们还在外面守着担心我和苏罙又会闹出什么，光是这样的举动，都让我觉得其实他们俩，对我真的很好。……其实苏罙，对我也没坏到哪儿去，只是忽然，就觉得没法子过下去了。 “进来吧。”在苏罙眼神示意下，我淡淡开口，掩不住的，对言默有一丝关心，这厮本来身体就不好，我不想因为我再次拖累他。 两人击掌欢呼，然后一股脑往屋子里挤，言默好不暧昧地朝着我们眨眨眼：“你们商量得怎么样啦？” “商量好了。”苏罙淡淡的语气：“外面的协议合同什么的你都收起来了吧……” “当然收起来了。”不等苏罙说完，许一繁也插嘴，“等会儿我们就去销毁了去，不怕不怕，只要守得云开就好了。”貌似他们误会了什么，我和苏罙对视了一眼。 “收起来就好，言默，你现在把分类，等会儿需要拿到民政局的都清出来，你们俩正好可以一起去，看有什么需要的也好咨询咨询言默。”苏罙下达命令之后，言默和许一繁呈石化状。 尖叫声传来的时候我和苏罙默契地后退了一步：“你们，你们为什么还是要离婚，苏罙，你跟我来……”言默拖着苏罙的手，就往洗手间带去，言默这个样子让我有些不安，不会将苏罙在厕所里怎么样了然后丢进马桶吧？我看着他们一步步离开我的视线，战战兢兢地吞了口口水。 “真的决定了？”许一繁笑笑问着。 “恩，要是你经历这么多事情，你还敢信他么？”我无所谓地扬扬眉。朝着许一繁伸出手，她犹豫了一会儿，起身握住，然后坐到我身边。顺了顺我的头发说道：“或者我还是会相信。” “所以说你傻呗，你和苏锦里都是傻瓜。”我得意的笑：“我和何小艾比较聪明。” “是，你们比较聪明，只是不知道这样缩进壳里，最后到底能不能护自己周全。”许一繁感慨道。 “什么叫做缩进壳里啊？许一繁，我这真是求一个解脱，要是一刀解决了自己不会再有任何事情让我觉得困扰，我就这么一刀抹脖子了。我们之间的事情非分开不可，你说和何小艾他们磨到现在这个程度了，我对苏罙的感情还能剩几分？还敢留几分？” 许一繁不说话，她视线看着言默和苏罙进去之后就没有声音了的厕所，然后笑笑：“郝小心，你信不信，只要言默让我呆在他身边，就算他喜欢的人不是我，就算他会在外面再有几多个象你认为的何小艾，只要还能和他在一起，我都觉得可以忍受。你说，你对苏罙，是不是爱得不够呢？” 我嗤笑：“许一繁，你还不懂么？当那个人给你的越多，你就会越贪心。” 许一繁一愣。我没有再说话，我们静静地等着那个有言默和苏罙的狭小空间里，会传出的任何什么能让我们有理由冲进去的声音。然而里面一直寂静无声。 “小心，你放弃了。”当我以为我和许一繁的对话已经告一段落的时候，她忽然说道。 我点头笑道：“是的，我放弃。” 我放弃了在挣扎了，早就已经决定了要放弃，却总是因为种种原因而舍不得离开，我顽固地停留在原地，以为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就会有老天将一切回到应该回到的时候，比如那个还没有何小艾的时候。后来我才觉得，我觉得理所当然应当的时候，和别人又不一样，老天怎么来衡量呢？最后才觉得，人还是得活的主动一点。比如，我尽快结束了这种莫名的关系，也许就会在我们几个人的牵扯中画上句号。以前不舍，现在不敢再拖。 所以，那么我就放弃了吧，反正即使我停留在原地苏罙也不会回来，即使他回来了我们也回不到从前，那么我放弃和他的这段关系，这样的话，也许我还能自我安慰着是我先离开，我至少没有被抛弃。我放弃的话他们才能进一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会因为这个阻碍一直犹豫不决而无法幸福。 我闭上眼睛，唇角渐染笑意。 这时候，厕所里终于传来了哗啦一声，两人一脸平静地从里面走了出来。我张开眼睛，朝着他们嗨了一声。换的言默一脸的不自然：“小心，你确定要和苏罙离婚？” “言大少爷，我连协议什么的都签了，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那走吧，现在就去把该办的都办了吧。”苏罙侧着头看我，我朝他笑笑。 “好，早就等着这一天了。”我起身。“等我去换件衣服。”苏锦里留在房子里的污渍已经被苏罙清理干净，但是留在我衣服上的还没有，于是我索性洗了个澡，才一身清爽地和他们出了门。 “小心，财产什么的协议，你不要亲眼过目么？”苏罙开车，言默坐在副驾驶席上转过头来趴在椅背上问我。 “不用了，你办事我放心。”我拍了拍他的头：“身子还好吧？” “不要担心我，不是说了我的身体时好时坏的没什么大问题么。倒是你，真的不看协议？” “恩，眼睛很花，懒得动脑筋。你告诉我苏罙有没有坑我？”我闭上眼，靠在许一繁身上长舒一口气。 “苏罙没有坑你，放心吧。”言默回答之后，见我累了，便坐回身不再说话，车速减慢，安稳地朝前驶着。我想，这样真好，每个人都还在，这样就够了。 ------------ 七十一章 S罙的过去（一） 手续很正常，以至于拿到本本的我都有一阵恍惚，仿若一切的事情都只是一场噩梦，我没有和苏罙结婚，更不会和他离婚。明明是噩梦，却有种淡淡的回味在里面，这么多事情，苏罙教会了我，爱一个人原来，要承受的，有这么这么多。 出来之后甚至连苏罙言默，都觉得陌生了不少，我望着他们傻傻的笑着，言默那厮一惊一乍地吼着小心是不是被刺激于是失心疯了，被我一记无影脚踹没了声儿。苏罙和我都显得比较淡定，互相还能握握手，相视着都微微一笑。 本来我还以为我们会像电视里面演的那样握手之后背对着各走一方，然后人来人往各自被淹没，当然现实和电视作品果然是很有差距的，最后的结果是我刚刚准备和他们告别的时候苏罙拿了一沓资料拦住了我的去路。 “小心，有些东西我应该给你，既然你不要我告诉你，那么我把资料给你，你自己去看。”苏罙伸着手，手上拿着的白纸一颤一颤的。我看着苏罙修长的指节，据说这样的双手指节有力，拥有这样一双手的男人会很有责任感。并且性格温驯，很会替别人着想。 苏罙，有没有为我着想过？有的吧，不然我也不会到现在，仍然一副不喑世事的傻瓜样子。何小艾他们总说，苏罙为了保护我怎么怎么样，虽说我倒是没有感觉到怎么保护的，但是确实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至少会有依靠，不会像现在，总觉得孤军奋战。 苏罙见我愣着不伸手，于是挥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我回过神，笑了笑：“这些是什么？” “我知道哓不肯给你看有些东西，所以我自己拿给你看，你想知道的关于S罙的，这里面都应该会有提到，甚至最开始你所怀疑的，关于何小艾的，要不要？自己看不懂的话找言默或者许陌枕帮你看看，他们肯定懂的。”苏罙说着，一边抓着我的手将资料递在了我的手上。 我皱眉：“苏罙，我不要。我想要知道的，我靠自己去知道，我不要你施舍我。”手里的绿色本本搁得掌心生疼，我在苏罙无奈的目光中后退了一步。 “小心，这不是施舍，只是想要让你知道一些事情，这样的话也许我们不会有这么多的误会……”说到这里，苏罙顿了顿，然后才接着说：“这样的话，也许你对我……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防备。”苏罙用力握了握我的手，让资料紧紧被我抓在手中。见我不再抗拒，于是笑笑朝着言默说：“小默，我想小心现在应该不会想要看见我，你送她回去吧，对了，在那之前，希望你能带她先去一趟医院，我总觉得小心气色并不太好。” 苏罙想得很周到，我确实不想见到他，我最近确实觉得有些不那么舒服，没想到他也能看出来，我禁不住多看了他两眼，犹豫着还是说了句‘谢谢’。苏罙没有回答，然后上车碰地关上门离开了我们的视线。 “别看了，已经没影儿了。”言默在我身后嬉笑道。“不会是后悔了吧？嘛嘛。现在才刚刚离婚不能办复婚的噢……”言默心情很好，恶作剧得很欢乐。 “有多远滚多远。”我怒道。“我只是好奇他为什么要把所谓S罙的资料给我。”我戒备地看了一眼将脖子伸得老长，就快贴上我手的言默。 “什么资料什么资料。人家也好想知道噢……”言默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就差伸着舌头摇着尾巴围着我转圈圈了。 我一巴掌拍上他的脸：“我不感兴趣，你滚远一点，我想知道里面写了些什么的时候自然会找你的。” “所以啊，不然怎么说女人心海底针呢……”言默叹气道，很明显因为我不给他看这所谓的资料，严重地引起了这厮的少爷脾气。 “喂喂喂，我说过想知道的时候就找你啊，我现在刚刚离婚得要考虑的事情多着呢，比如我就得尽快去相几个比苏罙更好的男人，尽快解决了苏罙的残留问题，然后奔向美好的幸福新生活。”我恬不知耻道。“这些事情我丢掉还来不及呢，谁还要眼巴巴地要去研究啊……” “要不我帮你研究？”言默一个媚眼递了过来。 我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瞬间全部起立。我抖了三抖：“言默，你不要吓我。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当然要自己留着，这可是见证着我和我前夫婚姻的失败，我要回去拿一个相框表着挂在客厅，以示警戒。”我大力点头以示严肃。 “对呀对呀，前面插上三支香供上几盘水果，在这上面写上苏罙的生辰八字，我保证表哥这辈子都得活在你的阴影里。”言默摸了摸下巴，也一副绝非玩笑的姿态。 “言默你今天是拆台来的吧？哼哼，哪里来的小流氓，竟然踢你心姐的场子？”我作势要打。 言默抱头鼠窜：“冤枉啊，其实我的企图很小的，娘娘请听小的解释啊……” “小默子，还不给哀家从实招来……”我清了清嗓子，做端庄状。 言默先是嘴角一抽，然后谄媚笑着：“我这不是奉罙公公之命将娘娘您弄得头昏眼花，神志不清么，趁着日月无光，月黑风高然后绑去医院看看你身子骨最近哪里故障了，何以导致气色暗黄，神情委顿。” “好个小默子，竟然诬赖罙公公，我记得他并不是这么说的啊……”我哼哼。 “罙公公发话，小的们办事，达到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委屈娘娘了，就随着小默子去吧，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大家都是混一口饭吃，娘娘不要太绝情啊……”言默越说越夸张，这次换我扶头抹汗了。 “我的身体我还不知道么？苏罙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呢？我没有问题，径直回家吧。”扯不过言默，我恢复正常。 “小心啊，现在和以前不同了啊，现在你肚子里不是还有苏罙的孩子么？这事儿大意不得，据说前三个月的孕妇都要很小心的，这个影响的可不只是胎儿，大人也很吃亏的。”言默化身鸡婆，唠叨个没完。 “我在等苏罙有空了一起去流掉这野种呢。”我哼唧。 “小心，药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啊……啊不对，药也不能乱吃话也不能乱说啊，什么叫做野种啊？人家有爹有娘的，小心我代他告你人生诽谤啊。再说了，人家也有健康权益的……” “吹吧你，接着吹。”见言默有越说越带劲的倾向，我连忙呿他。 “我说真的，去医院检查检查又没有坏处，孩子终究是自己身上的一块肉。大不了不当他是苏罙的呗，不过你真的决定流掉？你想想啊，这可是苏罙的孩子，那么优良的基因呢，没准以后长得像苏罙要打要骂可是随你呢……”言默笑得口水都要掉出来了。我忽然意识到一件十二分严峻的事情。 “言默，你对这个孩子貌似很感兴趣。”我声音有些低，但是此时已经得意忘形的言默根本没有听出来我语气的异常，十分热情地点着头，那小脑袋晃得，就像小鸡啄米似的。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个孩子？”我防备问道。 “当然是因为……” “当然是因为你真的和苏罙有那么一腿是吧？我就觉得你们不大对劲呢，你看看，听我猜测，我觉得你之所以对这个孩子感兴趣的原因无非有三。第一，你们俩怎么都没办法有孩子，于是你就把希望寄托在我这里，到时候抢走我的孩子然后当做你和苏罙的儿子。”我一本正经，而言默已经吓得脸儿都绿了，很明显一方面是因为我打断了他的话所以极其不满，另一方面也确实是受了我话的刺激。 为了彻底摆平言默，我接着说道：“这第二嘛，就是你和苏罙，恩哼，所以希望看到一个小的苏罙在他身上讨回苏罙在你身上的恩哼，什么S什么M吧……”我贼笑了两声。言默瞪大了眼睛。 “这第三嘛，难道你是想要拿这个孩子要挟苏罙，让他对你百依百顺，要是苏罙不依你，你就拿针刺这个孩子？坐成稻草人虐待……（此处省去某腐女YY三千字……）” 言默的脸已经黑成了大便状。我得意笑了。 “小心，你心里真阴暗，不但很阴暗还很色，还很变态。原来我一直看错了你，啊啊啊，你纯良无辜都只是表象，现在才是你的真面目吧，我受不了了。这个世界如此邪恶我却这般美好，我对不起这个黑暗的社会……”言默处于癫狂状。 我微微眯了眼，笑得很无害。我清楚地明白了到最后，是我摆平了言默，照现在这个情况他还能想起来要和我去医院我就不信了。 果然言默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拉我上车：“快让我完成任务送你回家吧，小心你怎么能够这么腐呢？” 就这样，在我和言默一路关于小攻和小受的问题中，我平安躲过了万恶的例检。不是我不愿意去医院，是我真的觉得，这些都已没有必要。从苏罙和何小艾的事情发生之后，我就没有想过要留下这个孩子。 言默送我回家，关上门的一瞬间，听到他低低说着：“不愿意去医院就不去了，不愿意见苏罙就不要见了。但是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演的太辛苦……” 门惯性碰地关上，我在门内忽然觉得身心疲倦。 ------------ 七十一章 S罙的过去（二） 门惯性碰地关上，我在门内忽然觉得身心疲倦。 言默没在外面停留就匆匆离去，听着言默安稳的脚步声，我握紧手上的资料。我才没有演戏，该死的言默就知道想方设法让我心里没办法平静，我撑住头，好揉了一会儿，才觉得精神一点，我站起身，爬进洗手间巨吐了一阵，觉得胃里稍稍舒服了一点之后，晃悠悠地回去卧室，一躺上床就睡得不省人事。 睡着之后也并没有得到安宁，梦中的我像是回到了以前的时候，那时候的苏罙，站在寝室楼下，明明那么多人偷偷注视着他，可他就有本事完全不为所动地站在原地，在我每次下楼的时候，微微笑着迎上前来。那时候我会觉得，其实我真的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 我记得苏罙在我面前微微弯起眼角笑得很温柔的样子，我记得他伸手微微抚摸我脸颊的样子，我记得他微微闭上眼睛亲吻我眉角的样子，我记得他的手触摸我肌肤的感觉，我记得他拥抱我的时候那淡淡的香味。 像是被梦魇缠住，我不停地梦见苏罙，关于他的一切，然后我竟然坠在梦中不愿意醒来，几次挣扎着就快要清醒，可是苏罙一个纯白的笑容，又让我沉沉睡去，就这样反复着好久，又像是睡着了，又像是醒着。在梦里都疲惫不堪，直到那双梦里的手似乎真的触到了我的额头，我才忽然惊醒了过来。 眼前一片模糊。我皱着眉头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才觉得稍稍好了一些，张开眼睛，最先看到的，就是苏罙松了一口气的神情：“她醒了。”朝着身后说了一声，我才惊觉这不是梦，而是现实，转眼跃然跳进眼睛里的，就是言默哭丧着的小脸儿。 言默瘪了瘪嘴：“小心，都是我不好，表哥明明让我带你来医院做检查，都是我不好竟然气呼呼的什么都忘记了，害你自己一个人在家里昏迷不醒，小心都是我不好，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情我一定不会原谅我自己的，当然我知道表哥也不会原谅我的。但是小心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在言默持续不断的絮叨声中，我才发现真得已经不再自己租住的小房子里，显然的，我现在在某家大医院里，手上挂着点滴，脑袋会面垫着厚厚的被子，身边围着一大群人。 “怎么回事？”声音喑哑得不像是自己的，听见自己的破公鸡嗓，我知趣收声。 “小心，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啊。要不是苏罙说你的电话打不通让我过来看看你是不是出事了，估计你就算是发烧死在你家的床上也不会有人知道的，你怎么可以这么大意啊？身子不是说是自己的么？自己不是心里有数么？那么现在这样的事情你又怎么解释啊？”许一繁的咆哮声震得我脑袋里一阵一阵地抽疼。我痛苦地皱起了眉头。 “许一繁，让小心安静一下。”苏罙的声音，我朝他投去感激的一瞥。 “小心……”这时候破门而入的是我妈妈大人，一看到她那张黑到能够在上面写粉笔字的脸，我就禁不住在心中哀嚎不断。偏偏表面上又要装作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妈妈，你怎么也来了？”我笑得无比殷勤。 “我不来，我不来能成不？你真当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啊？瞧瞧你都干出了什么样的事儿。” 我捂住头：“妈妈呀，我难受，哓救救我……”我在妈妈杀死人的眼神下朝着哓呼救。 “这次连我都不帮你，小心，你太不对了。当时搬出去的时候你答应过你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可是你没有做到。”哓一反平日温和的形象，话语间明显有着怒气。于是我嘟着嘴巴将头往杯子里蹭。 “好啦好啦，现在没事儿就好了。小心，以后好好照顾自己。”许一繁解围。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我连忙发话示意，举着右手三根手指做发誓状。 “小心，你现在再坚持一个人住在外面我们是都不会放心的，你自己好好想想，考虑一下搬回来住。”这是妈妈考虑了很久之后严肃到让人无法反驳的声音。 我皱着脸在心里默念着不要。 门再次被推开，零散的脚步声，不知道又是谁看我来了我闭着眼睛装睡，不想理人。妈妈推了推我的手：“小心，阿眉奶奶来了。” 不得已，我睁开眼睛，嗫嚅叫了一声：“奶奶。” 阿眉奶奶眼睛红红的，一进门先是捧着我的手问了老半天我的请况，确定只是一个小感冒并且大小无碍之后才一个劲儿地瞪苏罙。一边瞪着苏罙一边又忍不住抹着眼泪心疼我，阿眉奶奶的样子让我一阵心慌：“奶奶，我没事儿。”到最后反而是我拍着她的手让她不要担心。 言奶奶和巫婆苏随后也到了，小小的病房里忽然塞进这么一大群人，显得有些拥挤，更让人觉得不安的是他们每个人对话都不多，似乎就是到我病房里来对峙的一样，沉默的互相大眼儿瞪着小眼儿。 我只好尽力往被子里一缩再缩。 “小心，还是不要在外面住了吧，家里有哓，还有你妈妈，终究还能相互照顾着，哪像你，执意要一个人在外面租房子住，现在好了，昏倒在家里这样的事情都发生了，我们哪里还能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住，现在社会本来就不安全，我看找个时间，早点搬回家吧。”言奶奶威武十足地发言。看样子也是代表了整个病房的人说出了心声。 “我不想回去，在外面住得好好的，我不会出现什么事情的，今天不是许一繁就过来了么？”我推辞。 “今天要不是苏罙见你面色不对，觉得言默又靠不住，才打电话让许一繁过来的。你说，要是苏罙今天没有发现，那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小心，你不小了，要为自己负责，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言奶奶今天是唱黑脸儿的，我心里一清二楚。 但是您那意有所指的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是真的有格外的意思么？我尴尬收起笑意，这个怎么可能只是我的责任，苏罙也有罪的。不然我一个人就算是想为曾经的行为负责也没有办法负责啊。 “苏罙也有责任……”我瞥了一眼说话的妈妈，在心里吼了一句母亲大人威武，然后默默地任他们吵去。“小心是苏罙的老婆，怎么？苏罙最近在忙什么导致这个时候你竟然不在小心身边？老婆儿子都不重视了，你到底还在争取一些什么？”妈妈的样子已经是出离愤怒了，我能够推测到我的未来有多么的悲哀，一定又是天天被妈妈拉起来晨练，然后再吃很多补得让人流鼻血的汤汤水水。 “妈，是我的不对。不会再有下次了。”苏罙朝着我妈喊着妈妈，我听着也不觉得别扭，似乎这样的事情早就习惯了一般。而且苏罙道歉的口气十分诚恳，要不是我和他知根知底，我简直会误认为我和苏罙还恩爱甜蜜着呢。 妈妈和哓他们应该不会接到我和苏罙已经离婚的事情，这样才好，少了不少麻烦事儿。 其实最最应该责怪的应该是第一个发现我在床上发烧却把这件事情搞得全世界都知道的人，这个人绝对只有一个并且姓许，我看着病房里围着的人就恨不得吧许一繁那白嫩嫩的脖子咬一口肉下来。 说起我的住宿问题，这些刚刚看起来还无比生涩的人群忽然就热烈了起来，激烈的讨论着出院之后我到底应该住在哪里并且愿意和谁住。 于是我彻底抢手了一把，所有的人都愿意把我接到他家去住，言奶奶，阿眉奶奶和妈妈的理由无二，几乎都是一些方便照顾我，有人陪着的事情，他们觉得有人陪着就是安全的。 “我不想回去呢。”我梗着脖子坚持着自己的想法，一路下来被所有的人自动忽视。我沮丧地耷拉着脑袋靠在枕头上，我不想要回去面对大房子面对富贵的奶奶们。我只想平平淡淡地离开苏罙，过自己的日子而已呢。这个愿望真的那么沉重？ “小心就不搬回去了，反正我以前的房子也卖给别人了，正好要找地儿租房子住，要不这段时间就让我去陪着小心吧。这样的话我也能照顾到小心，也能近尽一点责任，小心不想要回去，你们也不要逼她。”苏罙的话说的真讨喜，没人觉得反抗。难道这也是美男计？我咂咂嘴。 “你们也该闹够了，苏罙，现在小心有身孕在身，你多多将就将就她。”言奶奶总结性地发言，于是苏罙入驻我家已成必然，我一边庆幸至少不用回家了，不用面对何小艾和三天两头妈妈的找茬这简直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一边哀叹竟然要和苏罙住在一起，而且看这个状况奶奶们似乎随时都有来探监的可能。 这个气氛有些奇怪的，勉强能称作家庭会议的聚会一解散，我顿时松了一大口气似的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然后才苦恼该死的怎么解决苏罙。 ------------ 七十一章 S罙的过去（三） 陆陆续续的，各位大人在我面前晃荡了一圈，了解了我的情况之后，和哓，和妈妈寒暄了几句，又匆匆离去。阿眉奶奶说是要回去熬汤过来补身子，我苦笑着目送走她。许一繁言默还要上班，苏罙也被妈妈^逼着回去休息一会儿，于是病房瞬间就只剩下了哓和妈妈。 妈妈坐在床边，哓坐在病房的沙发上，两人都表情不善，我将头埋在枕头里，不愿出声。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成为两人攻击的目标。 “现在感觉怎么样？”果然还是妈妈最先沉不住气，在哓不多见的阴郁中，出声问我。 “还好。没有那么难受了。”我笑笑，“当时不知道自己生病了，以为是正常的妊娠反应，以为睡一觉就好了，没有想到会发烧。”我为自己辩解，表示我绝对没有把自己受于父母的身体不当回事儿。 妈妈白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哓却发话了：“这就说明了你根本没有办法自己照顾自己。所以苏罙去你家照顾你我还是比较赞同的，你和苏罙之间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在以前的印象中，哓总是微微笑着，沉默不语，不到重大的时刻绝不轻易开口说话，即使说话也是平易近人，温润如玉。从来没有看到像现在一样，厉声厉色的质问我，看来这次真的有惹到他。 深知哓说一不二的性格，更知道他的眼线分布之广，我不敢瞒他，于是老实说道：“我和苏罙昨天已经办了离婚证书。”说完之后，不安看了一眼哓的脸色。 哓和妈妈显然都吃了一惊的样子，然后妈妈恍然大悟道：“原来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气急攻心于是生病了？”妈妈摇摇头，苦情地看着我：“我可怜的孩子……怎么这么傻啊……” “喂妈妈，知道你很爱演，但是拜托你现在这个时候还是正经一点。”生怕哓发火迁怒上什么人，我连忙打断她。 “是不是因为苏罙才生病的？”哓显然是听信了妈妈的推断，看我的时候眼里带着不少的审视。 我连忙坐起身，摆了摆手：“不关苏罙的事儿啦，那时候他还觉得我脸色不大对，让言默带我去医院呢，结果还是我将话题转来转去逃了过去，当时就以为是没有休息好，睡一觉就好了，没有想到会发烧什么的。其实我还是觉得可能是最近比较辛苦的原因吧，请假休息两天就好了，没什么大碍的。”我一边在哓的目光下抹着冷汗，一边狗腿地笑着。 “既然他知道你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亲自送你去医院？”哓很敏锐很认真很努力地在找苏罙的茬。 “因为那时候刚刚从民政局出来，刚离婚了所以苏罙认为我不想看见他。”哓问什么我回答什么，好不老实。 “那么你是不是不想看见他呢？”哓的声音终于放松了下来，或许是苏罙过关了吧，我暗暗想着，但是就算是苏罙过关了，我也还没有过关呢，我沮丧。 “是不大想看见他呢。因为当时觉得心烦意乱的，总觉得事情到这一步终究和以前想的差距很大，额，不是说我现在还想和苏罙在一起的，只是我觉得变化来得很快，恩，基本上都是我自己的原因。”我像犯错的孩子一样，低着头勇于承认错误。 “那么现在苏罙去你家的话会不会不习惯？”哓眼神一闪，我清晰地在里面看到了某些属于传说中腹黑男眼中才会闪现的精光，我迅速盘算了一番。如果我实话实说的话，一定会被他以各种理由骗回去和他们一起住吧？不是我不愿意和我妈一起住，只是我不希望和何小艾天天打照面，要是哪天我不小心触怒了何小艾，人家一把水果刀冲进我的房间就可以了结掉我。不过这样的话如果有一天苏罙惹毛了我，我是不是也比较方便能迅速地解决掉苏罙的心头之肉以泄私愤？ “当然不会。呵呵，我和苏罙现在只是朋友的关系，其他的又不会存在什么。再说我和苏罙以前经常一起做案子，在一起的话也有许多问题可以请教他。”深怕再想下去哓就识破我的鬼主意，话一出口，就是一系列连我也想不到的维护声，我暗地咬牙，看来苏罙昨天的泡面里铁定有什么迷魂汤。 哓听我这样说了，眼睛里的光闪得更加厉害了，我不自觉咽了口唾沫，生怕他说出什么让我接受不了的话来。我没有说错什么吧？也没有做错什么吧？那是做对什么了？ 哓没有说话，我也假装一切都是这样于是沉默不语。 哓起身：“公司里还有事，我就先走了，小心，让妈妈留下来照顾你，等苏罙来换班。”他朝着妈妈点了点头，然后走了出去。 留下我和妈妈互相看着对方终于松了口气。 “咦，没见得你这么怕过人啊，怎么回事？被某人吃死了？”哓一走，我在妈妈面前也就放松了下来，当然为了抢占先机，我连忙先拿话题来压他。 妈妈看了我一眼从鼻子里哼了口气出来。“什么跟什么？我会被他吃死？我还不是为了你那什么朋友，不然我怎么会呆在他身边？”妈妈哼唧着。显然暂时是没有空来管我和苏罙的，我暗自比了个V字再接再厉道：“什么？你到现在还只是为了锦里？没有一点私心啊？” 说不吃惊是假的，说不相信，倒真有那么一点不信。 “不然你认为呢？你现在都和苏罙离婚了，我觉得其他的没什么不可能的了……”姜果然是老的辣，妈妈被我带离话题才一瞬间，立马反应过来的反击了。为显淡定，我耸了耸肩：“这算是什么啊？什么叫做其他的没什么不可能的了？我和苏罙离婚你就这么意外？还是其实你已经喜欢他了啊？也不看看当时是谁要死要活的不待见苏罙，后来又临阵倒戈去帮他。”我瘪瘪嘴吧，提到那时候的事情，竟然还会觉得微微有酸气涌上鼻尖。 妈妈先是沉默了一阵，然后才叹了口气回答：“当时不愿意你和苏罙在一起，就是觉得他会负你，苏罙这样的男人，不易将女人记挂在心上，他要的，永远不会是儿女情长。”妈妈顺了顺我的头发。“我以为苏罙这样的孩子，天生冷血，对身边的事物只会掌控，不会怜爱。” “那你当时还和他串通起来演戏？”我埋怨。 “那时候你喜欢他，不管说的多么不在乎，但是我能看出来你喜欢他。而且苏罙这孩子，并非不爱，只是……爱的太不动声色。”妈妈竟然打起了官腔。 “那时候苏罙找到我，和我说了很多，苏罙待你或许确实不够体贴，但是绝对够用心。” “那都没用，我和他关键是互动太少，互相嫌弃。”我扬了扬眉，忽然笑道。 “你这样的性子，也就苏罙能管住你，而且你也就只会依赖苏罙。你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有些东西我比你看得还要清楚。苏罙这样的保护，你要的虽然抱怨，但是安心。其他任何人这样对你，你估计都不会忍受这么多年了，你和苏罙就像是磁铁一样，明明互相吸引着在一起，却偏偏两人面对的方向不对，从相吸搞成了相斥。”妈妈还挺幽默，比喻用得我一愣一愣的。 “那时候苏罙和你说了什么？让你就这么坦然地卖女儿了？”假装一点也不好奇，我漫不经心问道。 “说了很多，从你们认识开始，到后来你们在一起，什么时候第一次亲吻第一次那啥，全部都给我报备了，而且这孩子把你了解得就像自己手心的线纹一样清楚，他说，日后肯定会有很多事情让你不满，会让你受委屈。他说但是小心你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放弃他，这一点他深信不疑，所以有些事情只能放手一搏之后才能告诉你，甚至永远不要告诉你。”妈妈添油加醋，说得好不伤感，好像我和苏罙闹到现在这个地步，都是因为我不信任苏罙，我耐不住委屈造成的。事实上确实也是这样。 但是他苏罙凭什么就认为我永远不会放弃他呢？他会不会太过于自信膨胀？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一种感情，能够靠着单方维系。我恨恨。 “然后你就相信他了？”我怒。 “他和我承诺了，绝对不会做先放弃这段感情的那一个。”妈妈随后的话像一个晴天霹雳一样劈在我的头上。 他不做先放弃这段感情的那一个…… 确实是这样吧，从一开始，每一次逃走的都是我，每一次要求结束的人都是我，每一次说受不了了的人都是我，但是是我先放弃这段感情的么？ “他妈和何小艾订婚就不是放弃这段感情么？妈妈你不会相信他了吧？”我怒吼。扯得点滴瓶子一阵晃荡。 妈妈吓了一跳，连忙摸摸我的头企图稳住我的情绪：“小心，确实，我作为一个局外人来看，每次说放弃的人……都是你……” “他和何小艾一直牵扯不清暧昧不明，如果这样也叫做不放弃这段感情的话，那么他简直不是人。”气喘呼呼。“什么叫做先不放弃这段感情，那么他是不是培养在外的表情来逼得我放弃呢？” “小心，你仍然在意他。”在我气急败坏的怒吼声中，妈妈平静说道，眼里带着点点的怜悯。 ------------ 七十二章 苏罙的秘密（一） “小心，你仍然在意他。”在我气急败坏的怒吼声中，妈妈平静说道，眼里带着点点的怜悯。 “我当然在意，因为这个让我陷得最深的男人，也让我跌得最惨，妈妈，要是你，你是沉默的就走开，还是要做点什么表达自己的愤恨呢？”我这话说得，像是我对苏罙是有什么怨恨非要报仇一样。但是天知道实际上我对苏罙的恨意，单纯得连我自己都不愿意承认。 “小心，你想做什么？”妈妈被我的话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我心烦意乱，听到妈妈的追问反而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妈，我是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我哪有那个本事去怎么样苏罙啊，苏罙人家可是万能的男人呢。”我朝天白了一眼以示无力。 妈妈笑了笑，很是意味深长：“你怎么不能拿苏罙怎么样？你和苏罙两人，最是能够互相折磨……再说万能这个词还真不适合苏罙，他要是万能，你还能摆脱苏罙现在好好的和我说话？他不把你吃死？”妈妈话里有话，像是知道什么似的。 我刚准备嘲笑一下妈妈根本不知道我和苏罙之间的事情，常说的冷暖自知这样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时候，妈妈反而按住了我的手：“小心，你也累了，休息一会儿吧。” 刚刚明明噼噼啪啪说个不停，害我现在好不容易也想说点什么了，此人却按下了话头，于是想说的话就这么噎在喉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我瞪着妈妈张了张嘴，妈妈轻轻抚了抚我的脸儿表示已经够了，多说无益，于是我也闭上了嘴。 不知不觉再次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妈妈已经回去，换苏罙过来守着，我张开眼睛的第一瞬间，就看见苏罙坐在床边一瞬不瞬地盯着我，他静静等我从初醒时候的混沌，慢慢变得清醒，才开口问我：“小心，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我立马摇摇头，睡得很舒服，除了有点想吐以外。 “头晕不晕？”苏罙在我身后垫了一个垫子，声音从头顶传来，暖暖的风吹着我头顶上的头发。 “不晕。”我生涩回答。 “有没有觉得热或者冷？”苏罙说话很慢，毫不急躁，神奇的，我竟然在这样的声音下也渐渐收起了心里的惊慌，淡淡摇摇头。 “有没有觉得想吐？”今天的苏罙也很鸡婆，我暗暗想到。 因为我没有回答，惹来疑惑的探视，我抬头笑笑：“有一点。” “恩，医生说这是正常的，不要担心。也不想吃东西是不是？”他问我。 “唔，有点想吃辣。”想了想说道。 苏罙轻轻笑了，他喉结一动，吐出三个字：“你休想。” 要命的我竟然觉得有那么一丝性感。 我白了他一眼，完了我一定是太久没有看见男人于是显得有些饥渴了，我不自然朝后挪了挪屁股，希望能离苏罙远一点。我的动作让苏罙一顿：“想上厕所么？” 以前怎么不知道苏罙观察能力这么强啊？我没好气看他一眼，继续着我往后挪动的巨大工程。苏罙也没有纠缠这个话题，垫好被子之后就坐在一旁的看护椅子上，苏罙一离开，空气立马新鲜了起来，我长舒了一口气。 “奶奶刚刚送来了鱼汤，要不要喝一点？”刚刚松一口气，此人又开始说话，并且有喋喋不休的趋势。 “现在不想吃东西，不想上厕所，不觉的头晕脑昏，不觉得哪里不舒服，拜托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啊苏罙？”我念叨。 “怎么，我就说几句话你就受不了啦？那以后住你家你该怎么办？”苏罙再次发挥了他闷闷的嗓子扑哧扑哧笑了。这声音惹得我一阵嫌恶。 不过他说的也不假啊，要是真和他住一起了，这可真是个不得回避的问题，我在脑袋里遐想。起码苏罙会像以前一样有事儿没事儿弄丢这样那样，然后在洗手间咆哮着问我剃须水在哪里，毛巾怎么不见了，为什么会多了一瓶不认识的香水。或者在他洗澡的时候在里面吼着让我给他收一下晾在外面的浴巾，或者香皂沐浴乳用完了马上去买一下。然后我敲开厕所的门……会不会看见苏罙那让人血脉喷张的身子啊，最最起码从厕所里奔腾而出的热气里面会带着苏罙让人流口水的气味，然后我到底能不能把持住自己努力不让自己如饿狼一样扑上去呢？ 我戒备地看着苏罙，这厮本来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定时炸弹，随时会引爆别人。 “小心，你在想什么，脸为什么红成这样？”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苏罙扬了扬眉，嘴角勾成一个邪恶的弧度。引得我一口唾沫没有吞下去然后呛在了喉头。“咳咳。”我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声，一边躲避着苏罙伸过来想要拍拍我背的手，一边因为憋气而咳嗽得更加厉害。苏罙无奈，按住我的手便在我背后拍了起来。 我咳得眼泪都彪了出来，抬头可怜兮兮地看着苏罙：“你真的要去我那儿住？” 苏罙见我终于缓了过来，于是放开我的手，站直了身子双手抱胸。做好了一系列的做作姿态之后，苏罙才讥讽性地回了一句：“你说呢？” 我瑟缩了一下脖子：“可不可以不去啊……” 苏罙这次连答都没有回答我，一个眼神就说明了我的提议多么的可笑。 我不死心：“要不咱就做做样子。他们来的时候你就住在我家，他们不来的话你就回你自己家去，好不好？”我祈求地看着苏罙。 “当然不好，家里所有的长辈都这么信任我对我委以重任，我这么能让他们失望，和你一起勾结着瞒天过海？”苏罙一副正义的使者的样子。 我皱眉。看样子苏罙这厮是铁了心和我过不去了。我转身不再理他。我拿屁股对着苏罙，引来他凉飕飕的一句话。“准备一下，医生说等你醒了，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我恼怒：“干嘛不早说？” “我们不是在商议更有意义的事情么？”苏罙无辜道。 最终在我的愤恨中，我们办完出院手续，苏罙开车将我载回了家。当然，一路上我都没有给苏罙好脸色看，到家后直接回了卧室碰地关上门。在没有理苏罙。 我在卧室里能听到苏罙收拾房间的声音，来来去去的，先是将东西放到该放的位置上，然后是刷刷扫地的声音，而后是拖地，我从来不知道苏罙还有这样的一面，于是在床上再也躺不住，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索性起身。往门外走去。 见我出来，苏罙蹲在地上稍稍愣了一下，抿了抿唇的样子看起来似乎还有些是不好意思的表情，难得苏罙主动打扫房间之后还会表现出如此萌的表情，我开始怀疑这是不是又是苏罙的什么计谋？如果是的话，不能否认，很成功。苏罙这个样子，比以前冷冰冰的样子可爱多了。真让人想要扑上去咬一口啊…… 我靠在门边，苏罙仰着头看我。半晌之后，他终于开口：“怎么出来了？” 我撇撇嘴：“饿了。” 他站起身：“是要喝鱼汤么？”苏罙问我。 “不，吃泡面。”我冷冰冰道。 “呃……”苏罙看了我一眼：“这么喜欢吃泡面？” 我不做声。 “泡面妞……”苏苏微微笑了。 这笑使得我浑身不自在。免不了的，又冷哼了一声。 苏罙这次动作倒是快，迅速地将泡面做好叫我去吃，我走进厨房，苏罙将阿眉奶奶的鱼汤烧开，然后用来泡面，没有加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次卖相比较正常，我朝着苏罙意味深长地笑：“哎哟，不错哦。看不出来这次面还让人挺有食欲。”我赞道。 “当然，上次从这里回去之后苦练泡面……加水多少，水温，泡多久，全都有过非常深入的研究哦。”苏罙说起来好不得意。 确实是这样。以前的苏罙也是，自己不擅长的东西绝对不会在被质疑之后再拿出来显摆，如果第一次嘲笑了他，那么第二次他再做这件事，必会惊住所有的人。当然，这碗泡面也是，虽说泡面这东西，怎么吃都是一股子防腐剂的味道，但是苏罙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硬是让这味道都变得香喷喷了起来。 似乎和苏罙住在一起越久就越会再次被这个人吸引住，优越，努力，能撑起一片天的感觉，这些我以前钟情的特质，一样都没有少。是的，本来就没有少，我们之间只是多了。多了一个人。 苏罙洗碗的空当我忽然发现了一件事情。以前包在我身上的事情到现在仿佛忽然之间全部包揽在了苏罙身上。收拾房间，做饭洗碗，讨好对方……但是如果以前的我还有利用价值所以苏罙任我在他身边的话，那么现在还在百般示好的苏罙，又是为了什么呢？ 现在的苏罙。有强大的后援老爸。透过老爸有巫婆苏，言奶奶和整个言家苏家。现在的他根本不需要哓所谓的帮助，那么现在的他，在我身边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自己不那么愧疚？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 ------------ 七十二章 苏罙的秘密（二） 为了自己不那么愧疚？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 不对，苏罙绝不是那种会为了某种理由而打破自己计划的男人。日子总是这样不明不白的。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我和苏罙倒还相处融洽。至少不会像以前一样有事儿没事儿吵嘴。既然离婚了，他和何小艾的事情也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中。 不过说起来，倒是很久没有看见何小艾出现了呢。 不过这样的日子更好，相安无事。妈妈会时不时过来给我和苏罙改善一下生活，顺便念叨我两句说苏罙睡书房太委屈，见我和苏罙的脏衣服分开放着会抱怨我们不会节约水资源，反正来来去去妈妈不会过来太多次，我恩恩哼哼地还是比较容易蒙混过关。 苏罙一般情况下存在感不强，除非刻意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不然就缩在书房里对着电脑将鼠标点得绘声绘色。不然就趴在临时搭好的小床上蒙头大睡。 果然苏罙前期的温柔都是表象，待我面色刚一恢复红润，苏罙就开始压迫我了，煮饭洗碗再次荣幸地落在我的肩头，苏罙的职责大多就是换百年不坏一次的灯泡，修从来没烂过的洗衣机，我坚信就算洗衣机坏了他也不一定能修。通下水道这类的事情他根本不屑于做，于是我严重怀疑苏罙的实用价值。 每当这个时候，苏罙会微微眯着眼睛，笑不露齿地盯着我的肚子看，然后晃晃食指：“你怀疑我的实用价值？事实甚于雄辩。” 公司的活儿也轻松了下来。一般都是先到公司里走个过场，然后想呆哪儿呆哪儿。哓对我的工作开始采取放任态度，我以为闲人是很好当的，但是不期然的，竟然也无滋无味地从早到晚。 没事儿就会去许陌枕那里坐坐，每次去的时候，此人都一副惊动了圣驾的样子，鞍前马后，到水上茶的好不殷勤。等所有事情一做完，然后眼巴巴看着我道：“没有关于S罙和Lyin的新进展，最近哓总像是发现了我在帮你似的，于是我的工作量忽然变得十分惊人，你说哓总是不是不希望你知道这么多啊，要是这样的话咱就解除合作关系啊，我好处没捞着，反而弄得一身腥。这种亏本的生意我可不干。” “说起来，我这里倒是有一份S罙的资料。一直以来给忘了……”忽然想到离婚那天苏罙手上哗啦啦的纸张，我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姑奶奶啊，你面前的可是滚烫的开水啊，麻烦你不要命别连累我啊……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摆脱我爸妈来这里混口饭吃的啊……”许陌枕吓了一跳，连忙护住我面前的茶杯，生怕杯子颤出一滴热水溅出来会怎么样了我一样。我没有被杯子里的开水吓到，倒是被许陌枕吓坏了：“喂喂，你还好吧？” 许陌枕苦大仇深地瞪我：“有资料还不拿出来？”一边将杯子丢到老远，然后才反应过来似的问我：“你怎么会有S罙的资料的？许一繁叛变S罙了？” 我白他一眼嫌弃地说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不是许一繁叛变，难道还会是苏罙脑子抽了给你的？”许陌枕蔑视我。 我得意的晃荡了脑袋，然后点头点得好不欢乐。 许陌枕一知道答案就暴走了：“KAO，既然苏罙连这些东西都给你了，你还来找我合作，你脑子有毛病吧？那人家可是当事人诶，当事人愿意自首了你还找重案组撑场子啊？直接威逼利诱去呗，再说你现在和苏罙住在一起……”说到这里许陌枕停下来奸笑了一声，然后才继续道：“上刑什么的也比较方便啊，那啥，老虎凳，鞭子，蜡烛……该上的都上呗……” 见着许陌枕纯白无暇的脸蛋儿上浮现出如此YD的表情，我深深地被刺伤了。为了配合我此时的心境，于是我十二分激动地吼出了我内心的声音：“许陌枕，你变态。” 许陌枕鄙夷地看了我一眼，“没看出来你这么纯洁啊，我还以为当年铁定是你扑了苏罙呢……”那笑得，让我恨不得撕烂他的狗嘴。 就在我的小宇宙濒临爆发的时候，言默收放自如，一句简单的资料拿来，就让我所有的情绪偃旗息鼓了。我摸摸基本上无物的包包，沮丧着脸儿说：“没带在身上……” 许陌枕抑郁了：“郝小心，我怀疑当时你一本正经的要我帮你查出S罙和Lyin的事情，只是你当时一时兴起的一个玩笑……” 我连忙指天发誓：“我没有我没有，只是今天忘了带……” “那你什么时候想得起带来呢？” 在许陌枕阴暗的目光下，我飞速离开：“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天杀的其实现在的我根本不知道那资料当时被我一把扔在了哪里。看来我对S罙的事情确实不够上心，至少比不上苏罙让我上心，我将自己在心中鄙视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回到家就急匆匆地滚进卧室翻箱倒柜了：“那天言默在门外的时候资料还在手上的，然后……去了厕所吐了……”我在厕所兜了一圈，没有看见所谓资料的影子。“然后干了什么呢？去了卧室直接就睡了……”于是我又返回卧室，从衣柜到床底找了个底朝天，仍然想不起那天我顺手将资料丢到了哪里。 不愿放弃的我甚至跑到书房去寻觅了一阵，仍然无果。我心里慎得慌，那可是S罙的机密啊，我这不是当做垃圾丢了吧？不会这么巧让啥心怀不轨的坏人给捡到了吧？不会更巧的然后S罙就不堪一击倒闭了吧？然后苏罙岂不是要赖我一辈子了？ 我哇乌叫了一声就看见苏罙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回来了。一进门见我灰不溜秋地贼拉着眼睛看他，第一个反应时往厨房看去：“没着火吧？”他试探地问，紧张兮兮地看着我。 我摇头：“没有……但是……” 苏罙瞪大了眼睛，生怕我做出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他诱导我说下去。 “但是我忘了做饭……”我低头有些心虚地说道。 “一周两顿的泡面已经透支，今晚外卖你请客……”说完苏罙就冷漠地回了书房，我站在原地咬牙切齿：“老娘要烧掉厨房……”我的吼声在客厅里悠悠回荡，没有人回应。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厨房，中午的碗还没有洗，兴致缺缺的收拾着中午喝剩下的汤。煲汤的锅低下垫着一叠纸，我抽出来正准备丢掉的时候忽然发现了新大陆。妈妈呀，踏破铁鞋无觅处，这这这，这不就是苏罙给我的资料么？ 我仰天大笑一番，然后捧着资料一阵风冲进卧室。摸出手机就拨通了许陌枕的电话：“喂喂，姓许的，我找到了找到资料了。你现在过来吧过来吧，过来看看就知道到底是谁给我的了……” 许陌枕那边恩哼了一声算是答应。 门外飘进一团黑影，苏罙怨念的看向我，幽幽说了两个字：“外卖……”然后又飘走了…… 为了不让整个房间里太过于怨念深重，我连忙拨电话叫了一顿丰盛的晚饭，许陌枕比送外卖的来得还快，一进门就收到了苏罙受伤的一瞥。神志不清地看了我一眼：“你虐待苏罙了？” “滚……”我回了他一个字。 “资料呢？”见口头上讨不到便宜，许陌枕转移话题。 这次换我扭捏了，我支支吾吾地不愿意把东西交出来，许陌枕眼睛一亮，被他抓到空子了我悔恨至极。 “妞，别害怕，反正你也一破罐子了，摔碎吧……”他的声音好不愉快。 我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放弃地将资料丢在了他的脸上。 许陌枕拿下资料的时候还发出了纳闷的声音：“一股子鸡汤味儿……”然后他脸上的表情比纸上斑驳的油渍还要显得精彩，我站在一旁镇定地装无辜。 “资料……S罙的内部资料？苏罙亲自给你的机密文件？”他傻愣愣地问道。 我点头。 许陌枕一副痛彻心扉的样子：“苏罙怎么会摊上你……” 此人一边摇着头一边强迫自己忽视纸上的东西，还要详细地讲到我懂，我都能听出来许陌枕隐忍到就快憋不住的声音了。 “这个……数据是S罙才建立时候的财产模式，和我们推测的有些出入。起码现在看起来当时注入资金最多的不是周鹏，而是苏罙。所以苏罙是S罙的总经理本就是当之无愧的事情。那么我们后来推测的打压周鹏这样的事情也不复存在。只是当时的苏罙哪里来的这么大一笔资金也有些问题。但是来源应该不是哓，你看，这里写着周鹏的股份属于Lyin，也就说明或许周鹏才是哓总一直安插在S罙的人。那么苏罙赶走周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外卖到了，小心出来吃饭……”苏罙忽然在外面喊道。我和许陌枕相视一眼，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苏罙，因为从一开始，我就从来不肯相信他。 在我这里，似乎苏罙一直都是别有所图的，但是如果这一切都不成立的话。如果苏罙其实对我真的没有什么其他的筹划的话，那么是不是我们的分道扬镳，全部要怪罪于我的多疑，或者，我的自卑。 到现在我才真的觉得，或许我一直都深深的自卑，在苏罙面前。 ------------ 七十三章 苏罙的秘密（三） 到现在我才真的觉得，或许我一直都深深的自卑，在苏罙面前。 晚饭苏罙吃的很闷，看得出来苏罙对于许陌枕的到来并不觉得高兴，一脸防备的样子，就连许陌枕吃饭的时候都没有给过好脸色。我在一旁莫名其妙的也不知道苏罙为什么会这样。于是也只好默不作声安安稳稳吃我的饭。 最后实在吃不下去的许陌枕匆匆放下了筷子从我们眼前消失，我这才敢偷偷抬眼看苏罙：“喂，大爷，您今儿个又怎么了？” 一阵寒风扫来，我连忙低头吃饭。不再言语。 “你信许陌枕，为什么不信言默？”苏罙黑着包公脸问我。 我被这个说话惊得一哆嗦：“谁谁谁……谁说的？” “那你为什么喝许陌枕讨论S罙内部的事情而不去问身为律师的言默？” 这个这个？苏罙为什么要问这么犀利的问题？我是真的刻意不去问言默而找许陌枕的？不是呀，我前段时间压根没把这事儿放心上，言默最近人影儿不见一个，每次上班都会和许陌枕见面而许陌枕被我拜托过要帮我找出S罙和Lyin事情的所以才顺便提起了，提起了之后准便就给他看了啊…… 我还陷在纠结苏罙这个问题里所代表的含义时，此人又攻击性的发话了：“是许陌枕让你觉得格外信任么？你连我都不愿意问的事情，却愿意相信他。你连言默都不信任的时候，你还会信任他？” 听到这句话我茫然抬头，苏罙扭着眉头五官都呈现出一种我很不爽的状态，而我在这话里面闻到了某种很和谐的，很不应该出现的，很让我莫名其妙的酸味儿。 苏罙静坐着不动，似乎在等我的解释还是怎么的，结果我一动不动的样子触怒他了，他起身，斜了我一眼然后走开。 我连忙抓住他的手：“可是当时你把资料给我的时候说过，不懂的可以问言默和许陌枕啊，我以为这样的话许陌枕就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我仰着头急切地看着苏罙，生怕他会误会什么的，毕竟和他好不容易连何小艾的事情都不计较了，做朋友也做得这么和谐，没有出现过像以前一样的意外，这样的平衡我不愿意打破，因为我不知道平衡被打破之后会不会发生更让人惊恐的事情。 苏罙转过身，他垂着眼睛看我，我在他的视线下一个劲儿地点头以示我的话是真的。 苏罙却忽地笑了，他伸手按在我头上，一重一轻地拍着我：“是啊，许陌枕对公司确实没有什么危险……”他收住笑意，微微皱起了眉：“但是我忽然觉得就算对公司没有威胁，这个人也是一个很强大的对手。” 苏罙说着天书，听不懂的时候我就直视着苏罙的表情看能不能看出什么端倪来，当然，如常的，我什么也看不出来。 一顿饭吃的无比诡异，吃完饭之后苏罙还很好心情地收拾了桌子，然后扫了一遍屋子，我更觉得惊悚了，苏罙一般这样做家务的时候，总让我觉得会有黑色的某种鸟类在我头上飞来飞去，然后心里的小鼓咚咚直响七上八下的。 第二日仍旧正常上班。许陌枕见到我的时候手掌置于脖子间划了一个杀的姿势，然后在我离他五米范围外的时候，落荒而逃，口中还很不客气的念念有词：“不要跟上我不要跟上我，衰神退散……” 留我我原地青筋暴怒咬碎一口银牙。 但是不一会儿，这厮倒是送上门来了。 “嗨小心……”笑得很明媚的样子。深知此人百变的面孔，加上这刻意的笑容，使得我的表情在许陌枕一走进门的时候就眯着眼睛做出一脸邪恶状。 “哎呀，怎么好好的臭着一张脸啊？”许陌枕故作热络的样子。看着面前这张无比欠扁的脸，我这么就会在某刻认为这个人和苏罙很像呢？他身上哪有一点苏罙那面瘫的的美好特质啊，看看此人，一看就知道是面部肌肉活动过多，天生的表演派。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毫不客气，先前那会儿的嫌弃表情我可是记住的呢，我就不相信没办法治你。我暗笑。 “有合作，老相识，而且……估计你不会愿意看见的人……”许陌枕收起玩味的表情，一脸认真。 “关我屁事，上面安排我服从……”我耸耸肩膀。 “是安宁……”许陌枕打断我。 我忽然失去语言，安宁……我愣了愣看着许陌枕：“什么意思？” 安宁……这个名字一出现，带来的是一段和何小艾截然不同的灰暗，Point，我还记得当时在那里兢兢业业，每天想着怎么和何小艾对战，想着苏罙怎么忽然就不喜欢我了，那时候有很真的去体恤安宁的不易，那时候的我，换来后来的结果，终归，还是让我有那么一丝介怀的。 “Point希望再次和Lyin合作，安宁打过电话希望一起吃个饭，哓和我都觉得这件事情让你来决定比较好，我们之所以没有直接拒绝掉而和你商议，就是本着你能够面对自己的想法，事情也这么久了，哓想知道你的意思……”我努力做到一脸冷漠面不改色。不给一直观察我表情的许陌枕任何机会。 “喂，小心，你要是不高兴的话我们可以直接拒绝的噢，你也不要有压力。”许陌枕见我表情不善，于是补救道：“别想太多别想太多，小心一尸两命噢……” 我一听许陌枕这么说，本来就一直逃避某些事情的我怒极反笑：“见……怎么不见，当年对不起他安宁的是我，要介意也是她介意，我有什么好无法释怀的。这次Point不管有什么案子，我都要看，我都要经手处理。” 我瞪着眼睛把许陌枕吓得连退了三步：“好好好，小心大人说什么我们照办。照办就是……”他一路后退，拉开了身后的门，眼看就要消失在我的面前，他忽然又凑进来一只脑袋：“小心，有些事情我不得不提醒你，这个公司是哓总的，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试图去命令他，他现在宠着你是他愧疚你，不要到了某一天，他放弃你的时候才后知后觉，毕竟，他能放弃何小艾，同样也能放弃你……” 说完这句话，门碰地关上，就像刚刚许陌枕的话只是我的幻觉一样。 许陌枕又在我这里故弄玄虚了，这是我反应过来的第一个念头，第二个就是……哓放弃何小艾？哓为什么要放弃何小艾呢？还有许陌枕说的，放弃我？ 我忽然有种许陌枕很哓很熟很熟的感觉，放弃……这个词在这一刻根深蒂固地印进了我的脑袋里。 就在我将根深蒂固在脑袋里再加深一刻的时候，电话铃声适时地响了起来。我哆嗦，不会就这样放弃了吧？ “喂，你好，Lyin策划部郝小心，请问有什么可以为你服务的。”我公式化地接起电话，竖起耳朵静等里面会传出什么可疑的声音。 “我是安宁。”果然是可疑的声音，这声音可疑到让我忍不住摔掉电话。 我故作矜持：“你好，安宁。” “小心，很久不见了，现在还好么？”安宁的声音和我同样冷淡，语气里有那么一丝隐忍。 “还好，没什么大事。”我回答。“有什么事么？” 干巴巴的你来我去的对话我没有兴趣继续下去，还不如早点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小心，你变了呢。”安宁想必也是听出了我的不耐，竟然在电话那边微微笑了。 “是么？不会是声音变得好听了吧……”我翻了翻白眼。 “还是这么爱玩，小心，你确实变了，你比以前更具有攻击性了。现在的我，让你这么防备么？”安宁低低笑着说。 “防备？你在开玩笑么，要说到防备也是应该你防备我吧，毕竟当时临阵倒戈的是我不是么？”我嘴上淡淡的，心里平静无澜。 “恩，这件事情我困扰了很久。”听到我提起旧事，安宁的声音瞬间降了下去。 “恩，我也想了很久呢。”我接话。 “所以呢？你想到了什么？”安宁似乎是有意将话题引到这个上面来的。既然她要将话题往这边儿带，那么她肯定就是专程来听我说的。她有话要说，我没理由闹着不听，倒是看看她又在打什么主意。凭我和安宁好歹几个月的合作，我所了解得安宁绝对不是一个会在同一个坑旁张望两次的人，第一次跌进去了，第二次她会想尽一切办法绕道而行。 “我觉得这件事情是有人在背后暗算……”这个我也知道啊，我腹诽，安宁接着说：“这个人这一招简直一箭双雕，这样既打击了Point，又伤到了你，但是Lyin和Point甚至S罙的这件事情并非公开，知道的人不多，能操控到让事情刚刚到这个地步的人更少。所以实际上答案也并不是那么难找。”安宁努力做到理智，但是我仍觉得她的话让我无法信服。 “小心，我知道你已经同意了我们一起吃顿饭。所以其实我想，有些事情我们是可以合作的。以前的事儿只是意外，这次我们完全可以摒弃以前的误会，再次联手，我们还对方一个清白，如何？” 即使安宁的话目的这么明显，利用往事来达成现在的合作，我仍然毫不犹豫地说了好，因为我也希望知道，那件事情的幕后到底藏着什么，同样的，我也希望知道，安宁现在图的，又是什么…… ------------ 七十四章 安宁的合作（一） 即使安宁的话目的这么明显，利用往事来达成现在的合作，我仍然毫不犹豫地说了好，因为我也希望知道，那件事情的幕后到底藏着什么，同样的，我也希望知道，安宁现在图的，又是什么…… “当然，清白这个东西，谁不稀罕。就在怎么还呢……”我淡淡道。 “那晚上出来吃饭的时候我们再谈。”安宁挂断电话的时候心情愉悦到连我都能听出来。 我在椅子上沉默半晌。 最终在快下班的时候给苏罙打了电话，不知道是不是在开会，苏罙的电话直接转到了留言信箱，“苏罙，我晚上公司的应酬不回来吃饭，你自己解决了啊，有事儿电话联系。” 然后就风风火火地和许陌枕就去见了安宁。 安宁将地点定在了本市一家极其豪华的酒店，我和许陌枕进去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胃里有些难受，于是我嘱咐许陌枕先进去我直接去了洗手间。 无巧不成书，就这么一会儿，竟然在进去洗手间的时候看见了久未蒙面的何小艾，她和我对视了一眼，也并没有打招呼就走了出去。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哼了我一声。 我瘪了瘪嘴，哼我干嘛啊，难道我现在又碍着她了？何小艾这人挺情绪化，心情好的时候和我还能说上两句，虽说都是含枪夹棒的，但是也还是有过满心无奈时候的隐隐心声。但是心情不好的时候，看吧看吧，冷眼黑面哼唧声。少了哪一样？ 我也坦然地装作不知道，等待她蹭蹭地高跟鞋声远去了，才敢发出呜咽声一般小小吐了一把，最近反胃的现象特别严重，医生总说正常正常，于是家里的人就任着着折磨人的感觉每天跟随着我，其实偶尔晃神的时候我还会想，为什么还不去把孩子流掉呢？像是在等待什么似的，这种感觉比总是反胃还要难受。 回到座位的时候乍看到安宁还让我吃了一惊，当时还红光满面的安宁，这会儿看起来焦头烂额的，神情憔悴了不少，就连那次在法庭上她那般怨恨我的时候，都没有现在的狼狈。我不作声色地和许陌枕对视了一眼，坐下了身。 电话里的安宁都不是这样的，至少那会儿我还能听出来她和我说话时候的算计和一丝咄咄逼人，看样子是Point遇到什么事情了？导致她才不得不违背原则地还要来找Lyin合作，偏偏Lyin的哓总又把事情推给了我，不知道再次面对我她的感觉是怎么样的，是怨恨着时运不济，还是窃喜着这个人起码还好利用。 我叹了口气和她招呼：“安宁，很久没见到了，现在过得不好么？”想了想，终究将客套的好吗前面加上了一个字，至少比和一个陌生人演戏让安宁好过吧，我皱眉。 倒是安宁，平和地朝我笑笑：“上次Lyin的合作让我终于坐上了梦寐以求的位置，也顺利地铲除了公司里的几个老顽固，不好倒没有，就是辛苦了一点。” 见她将话题维持在一个安全的范围，我也绝没有进一步探究什么的意思，我笑笑：“那当然是最好不过的，只是身体也要注意。不要太累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你也是啊。也不知道后来你把那些事情揽上身之后结果事情怎么发展的，问题不大吧？”安宁也客套了回来。 我浅笑着摇头，客套话说起来貌似会没完没了。我不经意看了一眼许陌枕。许陌枕收到我的暗示，将话题拉入正轨：“安总，真不知道你今天请我们来，竟是叙旧的呢，看来许某倒是自作多情了。跟上来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到两位呢，呵呵……” 许陌枕这厮，把会面往公事上拉了一把。 “冷落了许总，倒是我大意了。”安宁朝着许陌枕举起了酒杯：“这杯酒就当做赔罪了……”安宁这厮的举动，瞬间让我想起了当时和她一起为了Point拼酒的场景了，我微微低了低头。 “安宁今天让我们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是合作的事情，还是……你所谓的清白？”见话题怎么都绕不到主题上去，索性我开门见山。 安宁抬眼朝我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安宁的眼光里有着什么我无法看清的东西，转瞬即逝。抓不住的感觉。 “其实今天找你们来，也并非是多日不见的叙旧……”废话，我们都知道，我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菜陆陆续续在上了，但是没有人动筷子。“Point最近知道Lyin会有一个新的楼盘在今年面世，Point上次和Lyin的合作也很不错，当然这次竞标我们也有参加。可是这个圈子里，总是打点了才能放心啊，我和小心关系一直不错，加上和Lyin也有过合作的经验，总觉得趁着这个时机吃顿饭也是应该的，于是就厚着脸皮也就找了许总和小心出来了……” 这种的说辞，是不是太直接了啊，我不敢想象安宁在其他案子上也是这么去和对方谈判的。或许只是对于我才这样吧。她明白当时我欠了她，所以现在讨债理所当然。我沉默。 “这么说来，安总是想打点我们啊？”许陌枕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仍旧捧着茶杯不说话，许陌枕看了我一眼微微笑着接着说道：“安总要打点的，也应该是许某吧，小心现在在Lyin不过一个小小的职员，稍稍大一点的事情她都是做不了主的。不过说起来，她从以前的副总跌到现在这个地步，和当年安总的合作上，也有那么点关系呢……” 我忽然感激许陌枕，这个人对我好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事业上他从来都相信我，帮村着我，就算我捅出再大的篓子，也总是任劳任怨的给我收拾烂摊子。感情上会在我身边没有人的时候告诉我考虑他，会在我和苏罙纠缠不清的时候提醒我所谓阴谋和心的比重，会在亲情上一直顽固站在哓的那边于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将我的事情当做自己的事儿在拼。 看看人家现在的态度，那简直是护着犊子的老牛，我低下头，满心都是感动。 “许总这话严重了。在Lyin我熟悉小心么，当时和小心关系也不错。加上又很久没有见面，这才……” “那么安总，我也希望您能明白，小心现在对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靠，有没有必要说的这么直白啊？我装作不经意抬眼，瞥了一眼脸色瞬间惨白的安宁，竟觉得不忍。“所以我也以为安总是这样想的才出来了，倒是许总你干巴巴跟上来好像我和她有什么叛卖公司的密谋似的。”说完，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话说的，简直听起来像是我和许陌枕一人唱黑脸一人唱红脸的戏作了。 “呵呵，我这不是担心你么……”许陌枕微微一笑，眼光不着痕迹地瞟了我一眼，端着酒杯微微抿了一口。 “其实Point一直都很希望能够和Lyin再次合作，我这次也只是希望能够和许总达成共识，既然许总觉得不便，那也就只是叙旧了。”安宁倒也表现的淡定。 “倒也并不是不能说说安总刚刚所谓的清白的。”许陌枕左手手肘撑在桌上，支着下巴做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毕竟我也不想小心身上，总背着这么一个黑锅的。” 许陌枕将主动权牢牢掌握在了手中，一场你言我语的口水战进行到现在，我才忍不住侧目。许陌枕比我想象的，强势太多。 “清白的事情，当时的Point宁愿吃了小心这儿的一个暗亏，也没有找出方法来证实清白，现在单靠Point，怕是仍然不行的啊。”安宁做扼腕状。 “既然Point找不出结果来，Lyin也只好将这件事情揽上身咯，毕竟Lyin也得在适当的时候担当起那一分身为前辈的责任吧。你说是不是？”许陌枕故作腼腆的笑了笑。 我在心中大骂此人妖孽。 “如果Lyin愿意彻查，那我们Point也只有唯马首是瞻了。”安宁咬牙切齿道。 “那是，到时候需要用到Point的地方，Lyin也指望着Point了噢。” “这……”眼看安宁的脸已经扭成了一圈一圈的大便状了，突然，像是天降神兵似的突然脸上发出了光，她忽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向我的身后，讷讷喊了一声：“苏总……” 我愕然回头。 引入眼帘的脸并没有想象中的阴沉，反而带着淡淡的笑意：“原来是和Point的暗中应酬啊，我也算是故人了，不知道安总是不是介意苏某也在这里坐下，顺便在Lyin随后的案子上，也露个脸儿呢？” 苏罙也参加了竞标。额也是，Lyin招标，S罙怎么都不可能错过的，只是不错过，就意味着会和当时的对手再次相遇，剑弩拔张的三人中，我只想有个壳能让我缩进去，避免这个让人尴尬到死的局面。 当时为了S罙，我可是陷Lyin与Point于不义了呢。 苏罙一来，整个桌子上一片沉寂，像是后知后觉一样，苏罙笑笑：“看来苏某不受欢迎了，也好。我也是趁着机会出来应酬的，这样的话，也就不打扰了吧，许总，他日必当登门拜访。到时候可别像今天这般为难苏某噢……”说完，起身欲走。 也不知道苏罙说的像今天这般为难，是像为难安宁这般为难，还是我们都不说话的为难，反正我就吃定了他们说话我旁观的态度，谁知苏罙忽然回头看我说：“小心，不要吃太杂，孕妇吃食自己要注意。待会儿我在车里等你……”苏罙微微笑着走开。 安宁不可置信地瞪我：“听说你们……不是已经离婚了么……” ------------ 七十四章 安宁的合作（二） 安宁不可置信地瞪我：“听说你们……不是已经离婚了么……” 那小眼睛瞪得，似乎我们现在这个样子让她很吃惊很难以接受，苏罙不说话，我也不解释，再说这些东西也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得清楚的，安宁若有所思地将视线投向了大厅的另外一个角落，猜都不用猜，那个角落一定坐着何小艾。不过导致这场谁都不好看的戏剧的人是苏罙，他都不尴尬，我也就假装不知道，眼不见心不烦。 “是啊，没想到安总对于苏某的小道消息都掌握得如此清楚，不知道苏某是不是该觉得万分荣幸呢？”苏罙笑得儒雅万千，真不知道内里是不是已经将脸色阴沉到已经只剩下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了。 “苏总说笑了。”安宁脸色白了一白，有些狼狈。 “还是安总你比较幽默。那……苏某就不多耽搁，你们忙你们的。”说着，苏罙就朝着我们挥了挥手离开了。 我在心中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许陌枕看了看我也是一副送走了瘟神的样子。安宁的脸色更是缓了一缓，看情况苏罙的出现给我们三人都造成了不小的压力啊，我在心里腹诽了一阵。 “那小心，我们的事情是不是可以接着说下去？”安宁问得比先前小心翼翼了许多，许陌枕含蓄地朝着我抖了抖眉毛，似乎苏罙的到来让安宁也颇有压力，于是接下来的安宁也没有再绕圈子了，和我笑了笑：“废话不多说，吃菜……” 我拿起筷子飞快往碗里夹着东西，许陌枕也一个劲儿为我添菜，安宁和许陌枕仍然不痛不痒地说着公司上的事情，我仍然是全不参与的态度，基本上一顿饭下来也并没有说太多的话，每当话题扯到我的时候，许陌枕总有办法又绕回去，安宁自知有许陌枕在的时候和我沟通会比想象中复杂，于是吃完饭之后也不多说，就要和我们告别先走：“小心身体状况需要好好休养，我也不多叨扰了，小心你要好好照顾身体哦，要和苏总……好好过日子，不要闹来闹去的了……”貌似有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倾向，我额上三根黑线。 “我知道了，你也是要注意身体，不要太辛苦。” 告别之后许陌枕长舒了一口气：“怎么感觉和安宁说话在打一场恶仗一样，今天还觉得挺辛苦呢……” “那是谁让你一直如临大敌的样子，好像安宁会一口吃掉我的样子啊……”我白了他一眼说道。 “安宁本来就会吃人，她要是不吃人的话哪能这么快做到现在这个程度，安宁……绝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的，单单是Point在中国的分部，也是一个不小的公司了，对手还有S罙这样的后起之秀，能做到这个地步，安宁功不可没。而且Point内乱的时候，那几只老狐狸也是她收拾掉的……”许陌枕若有所思道。 “我说许陌枕啊，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我笑笑。 他听了这话先是一愣：“怎么的，现在觉得哥哥我是好人了？已经晚啦，哥哥我已经找到春天，你贴上来我也不会要你的……不过……”他朝着我神秘地眨了眨眼睛：“要是哪天苏罙欺负你，你尽管告诉他我是你男朋友，苏罙自知比不上我，一定会气到炊烟袅袅的。”说完，许陌枕得意笑了。 “你说你怎么就对我这么好呢？”我抬头：“怎么说原来我还觉得可能是我魅力无限，你说不定是喜欢上了我，现在哥哥你有了新的春天我这心里不是更加慎得慌了么……”我无奈地皱了皱鼻子。 “都叫哥哥了哪里还有那么多的疑问，有什么问题问苏罙去。”他笑着和我走出了酒店大门。 “我问他干啥啊，他要告诉我还用我去问？”我哼了一声：“人家现在还跟何大美女在里面进餐呢。” “人家苏总明明说的是‘我在车里等你’好不好，你不要冤枉他噢……”许陌枕如言默一般阴阳怪气，好不暧昧地说道。 “切，给我正经点。”话虽是这么说，还是很顺从地和许陌枕一起往停车场走去。 今天我和何小艾太有缘分，刚进停车场就看见何小艾开着车奔驰而出，车开到我和许陌枕的面前猛地加速离开，就像看到了什么碍眼的东西一样。许陌枕摊了摊手：“估计现在最希望你打掉孩子的人就是何小艾了，看样子你给她造成危机了……” “打不打孩子和危机没有关系，不管有没有孩子，我都不会对她有什么危机的。”我面无表情。 一直以来造成危机的人都是何小艾，她的出现让本就不够坚定的我顿时手慌脚乱，连和苏罙都折腾没戏了。谈我和何小艾的危险性。她的危险比我大得多。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会打掉孩子了吧是不是？”许陌枕试探地问我。 引得我怒目相向。 但是不由得的，我还是有小小的心虚了一下。貌似自从和苏罙住一起之后，苏罙完全达到了长辈们所希望的，降低了我的防备，至少和苏罙同处一室之后，我再也没有想过要去医院打掉孩子什么的。 说到这里，不由得让我去深想这件事情。 实话说，刚刚得知这个孩子的时候，在火车上的我是有惊喜的感觉的，毕竟那时候的苏罙让我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是有那么一丝安定的，我所以为的当时，这个孩子的到来纯粹是锦上添花，那时候的我相信，经过了前面那么多的事情，苏罙和我应该走到了最后，也笑到了最后的，这个孩子在当时，也算我的一颗定心丸，我想，应该就会这样了吧。应该不会再出什么意外的吧……既然苏罙都愿意带我离开了，既然苏罙不愿意放开我的手了，那么我们之间就有可能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将生活想得太简单，还是我把人心想得太单一，其实人心这个东西，太容易变化。我的变故时因为苏爸和巫婆苏，是因为何小艾。恐怕在苏罙眼中，他的变故就是我了吧。毕竟当时真的是我和言默一同不见了。 就像当我得知苏罙和何小艾订婚之后的第一个反应时要斩断和苏罙一切关联的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孩子。曾经承载过幸福，后来背负着失落。那时候无法忍受苏罙的孩子留在我的肚子里，或许是我不够负责任，总是容易将自身的责难迁怒于无辜的事务上。 但现在的我，忽然又有些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我想，就算我和苏罙最后没有办法走在一起了。就算苏罙和何小艾携手一辈子了。就算这个孩子流的是苏罙的血脉了。又怎么样呢？这个孩子终究是生长在我的身体里。会在我心情愉快或者难过的时候给出相应的反应。我愉快的时候小家伙就像是能够感知到一样的胃口大开，饮食良好。而在我彷徨的时候让我食不下咽恶心反胃。 我开始把这个孩子脱离苏罙，开始接受他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开始接受，或者一直依赖着别人的我，就快要做一个妈妈，承担起一个新的生命。 “小心，谈话很愉快么？”在我想事情的时候许陌枕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不知不觉许陌枕竟已经将我安全送达苏罙的车门外，难道我脸上的表情很母性，所以苏罙竟然这样问道？ 我朝他笑笑：“没什么，想通了一些事情。” 苏罙眼睛一亮。这时候许陌枕朝着我们挥了挥手说着：“我的车就在那边，那我先过去了，剩下的就是苏总你的责任了噢，小心今天吃得很多，回家得吃点消食片我害怕她消化不良……”许陌枕在走之前还开了玩笑。 我笑笑不置可否，苏罙打开车门，给我系好了安全带才关上车门坐上驾驶席。“今天又吃了很多么？”他有些疑惑。 最近饮食似乎特别好，有时候的食量会让苏罙都觉得惊愕，实际上以前的我吃饭都是很斯文的，我一直推劝慰自己说或许肚子里那该死的东西吃得比我多。 “是啊，我是两个人吃嘛。”我得意笑笑，反以为荣。 “我看是许陌枕抢了你的台词你只有吃饭的份儿了吧。”反常的，苏罙竟然开起了玩笑。 “看来你今天心情也不错哦……”我转头看了他一眼，果然啊，和老情人会面就是一件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情，看看人家一脸的春风得意。 “是啊，心情好得很。我也算是搭上你们了呗。”苏罙一语双关，不知道是搭上了我们Lyin，还是看出了什么端倪意有所指地搭上了我和肚子里的肉^团。 “搭上？哥哥你也太小看我们了，Lyin这次的招标内部人员都是新鲜血液，我反正是连边儿都没沾上的，苏总你还得继续努力才行啊……”反正他说话暧昧不明，我就明朗化到公司上，反正怎么理解都是我的自由。 “是的。革命尚未成功。” 我侧头看见苏罙光洁干净的下巴，在街灯下呈现出一圈毛茸茸的边角，他直视着前方，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这一刻我忽然想象着，要是我的孩子长大了，是不是也会有这般勾人的侧脸，和英俊的容颜？ （昨天晚上有好好去想流光的话，恩，拖得够久了，每次都想在他们关系缓和的时候就停笔，但是又不甘心大纲上的事情和某些答案没有给出来，于是再次坚持着写下来，或许就为了其中铺垫，于是造就了长篇长篇的废话==··囧，其实小心不是一个强硬的人，所以下面即使出现你们所期待的虐苏罙的话，估计小心也是很腹黑的虐，很多地方都没有把握好，对不住了。某萧很难过，我只是想好好给出一个交代。希望我能做到。） ------------ 七十四章 安宁的合作（三） 晚上接到了安宁的电话。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电话应该是算好了时间打过来的。彼时苏罙刚刚洗完澡，和我互道晚安无不习惯的睡书房去。而我也刚刚缩进被子里准备去见周公。电话像是长了眼睛似的，这个时候才响起来。 “喂，小心。我是安宁。”一句话，原本迷糊的睡意瞬间清醒，我侧耳听外面苏罙没了声音，这才轻微地‘恩’了一声。 “对不起，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 “既然已经打扰了，这些话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交手一句，两人就沉默了下来。其实对于安宁我还真的没有敌意，对不起她的一直是我，说愧疚多少也还是有几分。只是我看见苏罙和许陌枕都防她跟防狼似的，本能性的，就会对她小心翼翼了不少。 “小心，我走上绝路了。”良久，那边低低的一句。 心里猛地一软，我叹了口气：“安宁，现在的我帮不了你了。” “小心，我没有想要你帮我什么的，以前的你帮了我够多的了。现在的我，只是想找一个人说说话，身边没有说话的人了，小心，我心里觉得苦。”尽管普通话说得很好，但是不经意的，还是能听出来安宁的外国口音，那里面充满了苦涩。 “安宁，你太辛苦了，你要懂得放松自己。”像是找不到话说一样，我安慰她道。 “小心，难道你还不知道我么。我不能放松啊，我放松之后就只能面临失败的，小心，我是不能失败的。”渐渐的，那边竟然传来了低低的呜咽声，我握着电话沉默着，等着她自己平复下来。 “小心你看不起我是不是？看不起我一直这么拼命地要抓住这些在你眼中或许不够别人一个眼神重要的东西。在你眼中永远比不上自己自由的东西，但是小心啊，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活着的方式和意义，我只能这样走下去我才有安全感，被人操纵的日子我过怕了，小心，你从来被所有的人捧在手心，你不懂我的感受。” “安宁，或许我是不懂，但是你这样的话，你会把自己逼疯。”犹豫着，还是说出了心里的话。 “小心，我妈妈一直是我爸爸手中的傀儡，我妈妈在家庭里没有任何地位，你知道为什么吗？”安宁忽然扯开了话题，将话题扯到了自己家庭的身上，我被问得有些愣愣，一时间也没有回答。这样的问题她自有答案，也不需要我的回答。 安宁的哭泣声越来越大，她本就是这样爽快的女子，要笑便笑，想哭就哭的，好像今天这个日子的问题，不知道黄历上会不会写着今天无用言语，便自有内情送上，似乎我今天一直都是一个收音机，别人说话我听着，连安慰也无力给予。 我一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劝慰别人，就像所谓的世上的幸福都是一样的，而不幸却是千般万种，她的挣扎我不会知道，就像我的茫然她也不会真的明白一样，我们世上每个人本就都是不同的个体，互相换位本来就是互相敷衍。 抽噎一阵之后，安宁平稳了呼吸：“我爸爸之前是穷人家的孩子，妈妈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我爸靠着我妈上位之后曾经将一个千疮百孔的公司丢给我妈，必然的，我妈把公司给弄垮了，但是你说世界是不是不公平，这个明明就已经垮掉的公司，却在我爸手上起死回生，从此，我爸爸再没有让妈妈参与过公司的事情。再到后来，爸爸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我从小就一直想，是不是只有手上有了过硬的本事，和不小的权利，才不至于在男人面前毫无所用？” 安宁和我讲这些事情，倒是让我有些意外，这一次见面在许陌枕和苏罙的操作下，我们一直保持着绝对的安全距离，安宁说这些，无疑是要将我们的距离进一步拉进，下面的话，是不是一定要让我们的关系再次靠近才能说出口？我疑虑。 “安宁，都过去了，不要太难过。”我斟酌用词。 “小心，所以我怕。”安宁的声音听起来让人觉得疼惜。“你呢？你不怕么？苏罙和你之间怎么离婚了还有他的孩子？”似乎真正的主题就要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我心里竟然猛地一松。 或许安宁在我面前袒露自己的脆弱诉说心中苦涩，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压力，因为她的信任必是想要我的真心，既然她问了，我也不再藏着掖着。“我也怕。” 淡淡的三个字，我觉得耻辱。 我一次又一次地和苏罙闹腾，就是因为我怕，何小艾一出现就让我有了危机感，我害怕当苏罙真的要弃我而去的时候我会因为接受不了而死去一颗心。我害怕从此我再也无法振作，我害怕自己真的像我想的那样，在苏罙那里一文不值。所以我想要逃离，我天真以为我和苏罙再没有关系了的话我就会自由，我以为每次我都先转身在苏罙之前离开我就永远不会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但是直到现在，我仍然在和苏罙不明不白的牵扯着，直到现在，我仍然在每次和苏罙告别之后感觉到由内而外的害怕。 “所以小心，你真的不介意当时是谁让你背上那个黑锅的么？”安宁再接再厉道。 我犹豫。 “小心，也许我们能知道一些什么……”安宁见有希望，于是更加努力地说服我，我明明知道她意有所图，却仍然免不了心动。当时的我以为是言默，对于我的猜测苏罙也没有否认，但是现在我忽然觉得，谁都有可疑，唯独除了言默。言默对于我的好就像许陌枕一样，就算会觉得不解，但是我却全心全意的信任，我信言默许陌枕，远远超过苏罙。更别说，我完全不信何小艾。 虽说上次Point的事情最终是我自己选择为S罙背上这抄袭的名，但是当时给我全部暗示的，让我最终背着苏罙他们走上这条路的，绝对和何小艾脱不了关系。 我静默不语的时候，安宁也并未出声催促，她知道我已经动摇，做出决定只是早晚的事情，貌似……我一直都是容易被煽动的人呢。 “安宁，你有什么办法？当年的Point背负这样的事情都没有办法找出真相，身为当事人的我，身后有Lyin，都没有办法找出真相，现在我已不是Lyin的副总，现在的你和我。你怎么让我看到真相？”叹了口气，我问她。 安宁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才会向我提出合作的事宜，她的目的也好，企图也好，早晚会露出马脚让我看见吧，再说在我的身上，她没有东西可以利用了，就算是利用，于我无害，反而她开出的条件，我动心了。 “小心，你说为什么我妈妈当时握着公司大权的时候，无论如何的兢兢业业都无法让公司有丝毫的气色？”安宁低低笑了，我心里一阵发麻。“最开始我也不知道，我也是手上能掌握到上面权利的时候，我才知道这是为什么。”安宁说着说着就笑了，咯咯笑着的声音却让我貌似听到了一种无奈。 “小心，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公平。答案很简单，我妈上位的时候，我爸在周围的投资方合作方什么的做了工作呗，你说他卑鄙么？我妈确实没有他的手段，你说他小人么？做小人也是要有能力的，所以我妈下台理所当然。你明白了么？”安宁说完长叹了一口气。像是在为她妈妈叹息，又像是为了我，更像是为了她自己。 安宁的意思很明显，有人不想让我看到真相。所以我们都不知道，即使有些人已经知道了。也不会告诉我，甚至嘱咐身边的人不能告诉我，那么真的知道这人的有哪些呢？ 哓有可能，因为他希望我万事都可以靠我自己得到想要的东西，他不愿意出手，但是他会给我帮助，如果他知道的话，起码会提示我吧？苏罙……他似乎知道，从他将我藏到家里不让外人联系到我开始，到何小艾把我从家里拉出来，他的反应都特别的大，苏罙就算是不肯定，也一定有个可能性很大的猜测。何小艾也许也是知道的。如果有一个人让他们都顾及着放弃去追究这件事情，那么言默的可能性确实是最大的，这就是当时我的推测。 当时因为何小艾的主动示好，我没有怀疑过她，其实这样想来，如果言默的可能性最大的话，那么可以和他占有同样嫌疑的人非何小艾莫属。何小艾最后还起到了推泼助澜的作用呢，要真怀疑的话，她怎么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小心，剩下的你自己想，我相信你知道的比我多。我等你的消息，如果你决定让我来帮你查的话，我绝对不会说一个不字，我知道你和许陌枕也暗地里在查一些他们不让你看到的东西，既然许陌枕能让你相信，那么小心，我也不会让你失望。”安宁有些急切地信誓旦旦。 “安宁，你直接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那边沉默了很久很久的时间，然后传来极低的笑声：“小心，我只要真相，我只要让你看见真相……”然后啪嗒，她挂了电话。 （下一章开始，小心会变得强硬，黑眼圈中……但开始都是默默的，有什么问题请提出来，么么流光君，俺有改噢~……） ------------ 七十五章 谋事在人（一） 那边沉默了很久很久的时间，然后传来极低的笑声：“小心，我只要真相，我只要让你看见真相……”然后啪嗒，她挂了电话。 真相……当一个人的所有感情都被耗光的时候，谁还会去执着那些可笑的真相？不知道是安宁太聪明，还是她把我想得太执着。或许把苏罙当做手中的王牌，是他们所有人不约而同犯的错误，我最多也只是将错就错，看到底，谁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我抬眼看向窗外，霓虹灯斑驳成了一片，影影绰绰地让人觉得模糊的不是窗外的夜景，而是自己的眼睛。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了，就永远不会停止。 哓，许陌枕，言默，许一繁……安宁。我将手曲握成拳。缓缓勾起了一个微笑。 第二天照常是和苏罙吃过早餐之后分道扬镳。在车上和安宁发了一条短信说合作。手机发出信息发送成功的提示声，苏罙凑了个脑袋过来：“和谁短信来着？” 我神秘地朝他眨了眨眼：“你猜……” 苏罙悻悻转头，一副受挫的样子。我握紧了手机。看苏罙将手机摁亮，然后等它熄灭，在摁亮，再熄灭……我假装没有看见似的盯着窗外。 “小心，我们给孩子起个名儿吧……”苏罙靠在椅背上，低低说道。 “好啊，叫啥捏？”白了苏罙一眼，我敷衍道。一边腹诽着不知道这厮肚子里又装着什么坏水。 “苏礼成不？”苏罙想了想问道。 “哪个礼？”我问道。 “理科的理……” “苏理……”我念叨：“还将就……” 眼见苏罙就要笑，我连忙加上一句：“不过我儿子是谁啊？我儿子日后必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当然得取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名字。”我摇头晃脑得意道。 “还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呢，你确定是儿子？”苏罙挪揄我：“瞧你得意的，以前不是还不要么？”苏罙一脸笑意。 “你羡慕？你嫉妒你自己生呗。我以前不要是因为你是他爹，现在我当然要啦，他只有我这一个娘了。”我瓮声瓮气道。 “谁说我不是他爹，只要这孩子姓苏的一天，我都是他爹……”苏罙一听我这么说，立马怒发冲冠。恨恨威胁着我。 “那没办法，孩子不姓苏就是咯……”我贼眉鼠眼笑得好不愉快。 苏罙猛地刹车，瞪着我的就不转眼：“你说什么？” 我扑哧笑了：“好了好了，暂时姓苏姓苏成了吧，瞧你那紧张的样子。不会是……何小艾没生育能力吧？”我忽然凑上脸儿，惊疑问道。 苏罙一口气提不上来，脸儿憋得通红：“郝……郝小心，你的脑袋里面到底塞得什么？” “电视里面很多这方面的广告的。你也表害臊，再说了，何小艾不是我亲妹妹么，我不会泄露的……” 苏罙手上的青筋若隐若现，像是极力克制住想要打我的冲动一下，他咬牙切齿道：“郝小心。你想说什么？” 我继续无辜道：“那，你喜欢给小孩子起名字，想要儿子，找何小艾去，你当我冤大头啊？” 好久不见的沉默再次在车里弥漫，苏罙抿着唇不看我，静默了一阵，他重新启动跑车。瞬间，已飞奔了起来。我嘻嘻一笑也不多说什么。苏罙将我送到Lyin就匆匆离开，像是逃跑一样。我倒是悠闲，乐悠悠地晃进了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不一会儿就接到许陌枕的内线，那边声音和我一样优哉游哉地：“怎么，你又刺激苏罙啦？” “哟，这话说得，上有天下有地中间有良心啊……”我哼哼，“什么叫做我刺激他啊，他不来刺激我我就应该烧高香了。” “怎么，今天又是怎么回事？”许陌枕兴趣缺缺地问。即使我知道许陌枕对我和苏罙之间的事情没什么兴趣，鬼使神差地，仍然说了出来：“苏罙早上说和孩子起名儿呢……”我左手拿着电话，右手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真没看出来苏总还是个二十四孝老爸呢，这不是和别的女人挺高调的订婚宴会什么的么？怎么，这边儿还得顾着老婆给孩子起名儿？” 许陌枕这厮对苏罙没什么好印象，一开始就是。说出的话尖酸刻薄。我脸一沉：“谁是他老婆？” “是是是，你不是苏罙老婆，你是苏罙前妻。”许陌枕的声音从电话那边儿传来，漫不经心。“不过这孩子真的决定姓苏啦？”像是不经意提起的一样，许陌枕将这个问题丢了过来，他想知道我的答案。 “是啊，他的孩子，姓苏没什么。至少得让我儿子知道自己是有爹有娘的，不是野种。”我想了想说道。 “其实你可以嫁给我，然后你孩子不但不是野种，还是在我们的期待中出生的宝贝哦……”许陌枕又开始人来疯。 “是是是，哥哥您真好。”我白眼。“我消受不起啊……” “小心，你有没有发觉，苏家那边的人好像很久都没有来找你了，你最近和我厮混在一起，哓总也没有什么表示。就连何小艾也躲你远远的，这是怎么回事？”许陌枕显然是真的当做一个问题来问我的，不过他的语气忽然这么大逆转倒是吓得我不轻。 “你……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想想还真是这样，这些人要出现都是一股脑的出现，要不就全都没影儿了。就像是有什么不好预感似的，我结巴。 “拜托啊小姐，和他们息息相关的不是我，是你啊……你看是不是苏罙什么的，或者哓总让他们不再你视线范围里出现来着？不然的话还真让人觉得危险呢。”许陌枕淡淡道。 “我知道了。你一天疑神疑鬼的一定会早死。”我嘟嚷。 “好好好，我死了让你孤军奋战去。就这样了。总经理大人可是很忙的。挂了。”没等我说话，许陌枕啪嗒，挂断了电话。 想来想去觉得真的不大对劲，就算是何小艾和我没啥关系，好段时间见不上面还算正常，但是许一繁和苏锦里这俩妞不会，言默也不会对我不闻不问的吧，还有妈妈……貌似自从上次发烧住院之后，身边的人都一个个的消失了一样。要说忘了我这也太快了点吧……当即决定找许一繁算账。望向电脑，那妞正好在线，于是连忙发了消息质问她去。 “怎么的？最近和言默两人亲亲我我，浑然不觉你还有个姐妹要死不活的半挂在世上？”点开对话框，我噼噼啪啪敲了一行字过去。 不一会儿，消息就嘟嘟响了起来：“你这么不负责任的妈，你怎么还在上网啊？我们干儿子被辐射啦被辐射到啦……” 看着眼前这惊抓抓的一行字，我抚额，果然是许一繁的风格，瞧这生动形象，好像被辐射的人是她一样的激烈语气。 我发了个求饶的表情，“姐姐啊。这边儿快死人了，你别不顾我死活啊……” “怎么着？苏罙又虐待你了？？？”许一繁的问话后面跟了三个问号。 “没，好久没见人儿了，心里怕。”我发了一个哆嗦的表情。 那边久久没有了回应。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晚上回家的时候我对这件事和苏罙大倒了一翻苦水。“你说怎么回事？所有的人都不理我，原来在耳朵边儿上喋喋不休的人忽然就销声匿迹了。苏罙，你说里面是不是有鬼？”我愤恨。 苏罙沉默了一阵，看起来是在思考着什么，然后他说：“小心，不要想太多。” 我直视着苏罙：“你说过不会骗我的。不过，我也不指望，不说就算了……”我作势起身。 苏罙一把拉住我：“小心，你不要走……” 我回头探究地看他，他苦笑：“我告诉你。” 我眼神鼓励他，说吧说吧说吧。 “是我安排的，是我不让他们出现在你身边的。是我让他们这段时间都不要来打搅你。我挨个挨个的给他们打电话，告诉他们，请他们不要来影响我们。”苏罙一字一句，垂着眼睛，没有看我。 我抬眼，也没有刻意地要去逼着他看我。想了想，我微微一笑：“原来是这样。” “是啊，就是这样。我害怕他们之中会有人左右你的想法，我怕忽然有一天回来之后，你又逃走了……” 苏罙仍然垂着头。 “我不会走的。没地儿可去，再说了，这是我家喂……”这次，我没有配合苏罙的患得患失，我开玩笑道。 “恩。”我的语气不重，苏罙也就安心了下来一般。 苏罙这个人有时候真的不知道是软弱还是强大，他能够对每个人都铁石心肠，完全不顾对方的想法，可是偏偏有时候，却将事情考虑得面面俱到。绝对不会有一丝空隙让人抓到把柄。他永远善于使用先打你一棍，然后喂你吃颗糖的招数。 “小心，你怪我么？”苏罙问我。 “怪你，怪你有什么用。”我起身，“困了，我先睡。” 转头看见苏罙还在原地垂着头，我笑笑：“我没有关系，难得清静。”然后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早点睡吧。关于我不喜欢的事情，你也要相信，我自会反抗。” ------------ 七十五章 谋事在人（二） 苏罙的视线在背后紧紧相随，苏罙，不要逼我反抗呗，现在的我，只想安安分分过日子而已。 当然，除了手中必须握着某些东西，拿回某些欠得已久的债。 难得的周末，苏罙在号召我一起出去走走，我以懒得换睡衣推脱，苏罙也垂头丧气地把电脑搬离我五米之外，没精打采地工作了起来。我和安宁下午约好了一起去逛书店，于是上午的时间我就在房间里逛来逛去，一副我是闲人我怕谁的姿态。 出乎意料的，何小艾竟然到访，我复杂地看着这妆容精致的女人，心里不可谓不复杂。新欢旧爱齐聚一堂。啊不，旧爱也算不上我，我在心里怨念道。果然，还是谁都不要来的好，不过照苏罙的说法是他谁也不希望过来，那么这个谁里面，没有包括和小艾噢？推算到这个，我鄙夷地朝着苏罙从鼻子里哼了一口气，转开身让门外的人进来，然后喊道：“苏罙，何小艾来咯……” 见何小艾一脸笑意，本能性地就要退开，不过这厮脸上的笑意太让人窝火，反常地，我靠在一旁没有避开。 “小心……姐，这不，哓和你妈担心苏罙软禁你把你给怎么着，许一繁苏锦里害怕你想不开，言默那白痴说怕你想念他……于是将我推倒炮口上来了。”何小艾不进来，耸耸肩有些破罐子摔碎地看向苏罙。 苏罙阴沉着表情说了句‘进来吧’，何小艾才提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他们不但担心苏罙你虐待我姐的心灵，连身体也害怕你虐待。这不，跌打肿痛的啥都齐全了，零食什么的也不少。你自己清点清点，本来更多，我提不走半路给丢了。”何小艾痛苦地甩着手，那姐姐喊的，我身上直冒鸡皮疙瘩。 我哆嗦一阵。 何小艾犀利的目光瞬间看了过来。她戏谑一笑：“我被人叮嘱了要笑脸相迎，好言好语，姐姐您别怕。我心里也挺不情愿的。这戏做足了才不落人话柄，你就将就咯。”够直接。我忍不住在心里默念着伸出了中指。 我往沙发上走去，东西确实不少，何小艾丢的乱七八糟的散落得满沙发都是。我捡起中间的东西定睛看去，惊出一身冷汗，为啥会有避孕套，这谁跟谁啊…… 我惊落一身冷汗，颤抖着手指不知道是不是该接着看下去，下面会不会出现更加火爆的东西？传说中的情趣店的东西应该不会出现吧，我这个人联想力比较丰富，不要给我道具让我YY啊，我在内心腹诽。 “你别怕啊，看看看看，里面不止是这方面的东西，还有伤痛药品，还有吃的喝的，好像是你和小罙生活在一起是被囚禁什么的，我这人是来探监的。”何小艾凉飕飕在一旁说道。 苏罙走过来，也翻^弄了一阵，然后从我手中抢走避孕套，我手拽得紧紧的，“喂喂喂，你……你想干啥……这是他们买给我的，关……关你什么事？”我词不达意的吼道。 “你确定你要拽着这个东西？”苏罙危险的笑道。 我往手上一看，连忙松开，避瘟疫一般的跳开一米：“你别过来啊……” “我大致看了看，除了这个东西以外其他的都还算正常，别一惊一乍的，小心磕到碰到的这群人会宰了我，生吞活剥地拿我果腹。”苏罙语调冰冷，被人怀疑的滋味看来让他觉得不那么愉快。他将东西分类，然后提进了厨房。 “哟，苏罙你现在的样子好贤惠啊……来拍一张让我解解馋。”何小艾暧昧地笑了，掏出手机对向大包小包的苏罙一阵狂拍。直到苏罙躲进厨房没了人影儿了才意犹未尽的摁着手机。 “哥……我用下你电脑……”苏罙恩了一声，仍然在厨房里噼里啪啦的收拾着什么。 何小艾将手机放在右手边，在苏罙的电脑上一阵噼噼啪啪地敲着，不时嘴角噙着笑意看向厨房。我起身拿水杯的时候经过何小艾貌似在传着什么资料，我转眼看仍然在厨房毫无动静的苏罙暗暗叹道，苏罙的一世英名啊，估计就这么毁了。 “你这招也太阴损了吧……”看不下去，我开口道。 “怎么，你知道我在干什么？”何小艾竟然一慌，脸上闪过一丝狼狈。 这倒是奇了怪了。这何小艾传苏罙的照片，即使再不济也不至于是这种表情吧？“难道照片上的苏罙没有拉上裤拉链？看你的表情这么邪恶？”为了不正面和何小艾为敌，我委婉地提出了‘照片’的说法。 “照片……”何小艾将这俩字拖得老长：“是啊，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苏罙他面瘫的外表下，有一颗闷骚的心。”说完，还拍着大腿笑了。我捧着水杯坐得远远的，仍然能感觉到何小艾看过来的眼神，十分的警惕。完了，这厮不是又在想什么阴招吧，我现在的状态和你玩不起啊，我现在啥都不想啥都不想啥都不想，我要好好准备做妈妈。生下了孩子也不让他姓苏。迷迷糊糊想着。 折腾了半天，苏罙终于是从厨房里出来了。手上端着两个小菜，何小艾在苏罙的电脑上玩着什么游戏，厮杀得正欢，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清晰地听到了电脑里传来啪地一声，然后是十分惨烈的提示“gameover”的声音。我上前帮着苏罙端过小菜，朝着何小艾解释：“他今天抽风，平日里都不洗碗的，想到了就抽一阵，别怕……” 苏罙白了我一眼乐颠颠地进了厨房。 这……何小艾才是你亲爱的，你在她面前朝着我献啥殷勤啊？或者……我警觉地看了看两人，难道是矛盾了？是了是了，一定是这样了，没听见人家何小艾用电脑的时候喊的什么吗。何小艾喊苏罙‘哥’呢，这怎么也不像是你侬我侬的时候喊出来的字眼儿，不过他们从小到大，也许这样喊习惯了也有可能。 我狐疑地看着何小艾，笑了笑问道：“你刚刚喊苏罙‘哥’诶……” 何小艾回我一笑：“怎么？不应该么？” 我连忙挥手：“没有那个意思，呵呵，爱喊什么随您……” 见何小艾不想与我多说，视线再次盯上了电脑，我连忙没话找话：“那你们关系，还好么？” 这下子何小艾来兴致了。我亲眼看到她眼里精光一闪，我吞了口唾沫，完了，撞枪口上了。 “小心！姐姐！你这么期待我和苏罙闹别扭？”何小艾微微眯了眯眼睛，不等我回答，“为什么呢？难道……你对苏罙，那啥……旧情啥？”何小艾不说出来，表情阴暗，我往后退了一步：“姐姐这不是关心你么……”我讪笑。 “关心……我啊？”何小艾故意在中间停顿了很长时间。脸上的笑意加深：“那我可是要谢谢姐姐的关心咯……”此人是唇枪舌战的好手，管她和苏罙有没有别扭，是不是圆满，都不关我的事儿吧，想到这里，我退离现场：“您继续。” 吃饭前何小艾忽然说要走，苏罙也不挽留。说了句‘让那些人都别操这有的没的的闲心。郝小心一块肉没少的活在这世上，都该干啥的干啥，在这样掺和下去，我保证让他们没好果子吃。’不知道是不是威胁呢，不过那群人里个个都是精明进了骨子的人，对于这不痛不痒的威胁效果，我很怀疑。 瞪走了何小艾，我哧溜溜地喝着汤，免得再撞一次枪口。 “小心，你觉得我对你怎么样？”苏罙拿着筷子，忽然问我。 “那好的，简直只应天上有，人生难得几回见啊，苏罙我明白在你大便一样的脸颊下，有着闪闪红星一般炙热的感情，恩恩，看看你最近啊，简直真的成了二十四孝老爸了。对于这种密不透风似的关心虽说我觉得很熟悉（貌似哓以前也这样……），但是仍然会觉得很（重音）有安全感。你最近还时不时的下厨洗碗，收拾房间。送我上下班，这样周到的照顾怎么叫做对我不好呢？对我很好了真的我、发、誓（语气加重）。”我也没弄清楚这番话是赞美还是讽刺，一股脑儿的就出来了，我想了想，应该是赞美居多吧。 苏罙脸一白：“你觉得透不过气么？” “怎么会？我现在是高度危险的动物，这段时间不能受外来的一点点压力，高度的保护是正确的。我现在绝对和熊猫一个价。真得，你别不信。”我夸张道。 “熊猫那是没价的。”苏罙认真指正。 “我也无价之宝啊……”我声音拔高道。 “小心，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的方式。”这次没有苦情地再说其他的话。苏罙说完就搁下筷子，将我面前的残渣收拾了一下，然后把碗拿进了厨房，我机械性地往嘴里扒着饭。何小艾一出现，苏罙果然要反常，这让我的小心肝多受考验啊？鄙视感情上犹豫不绝的苏罙，在心里鄙视一百遍啊一百遍。 吃完饭，害怕苏罙身上的不正常会牵连到我。我乖乖把碗拿到厨房，收拾了桌子乖乖进客厅看电视。苏罙在厨房里缓慢地洗着碗，苏罙洗碗很慢。终于等到他出来。我叫住他：“苏罙，其实受不了这种方式的，一直都是你。”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呢？后面的话我没有说出来。 我笑笑。苏罙看了我一眼，没有意料中的解释，似极其疲惫地回了卧室。 难得的周末啊。想着下午还有约会，我拍了拍自己的脸儿不生不熟地说了句‘干巴爹’。 ------------ 七十五章 谋事在人（三） 难得的周末啊。想着下午还有约会，我拍了拍自己的脸儿不生不熟地说了句‘干巴爹’。 和安宁约在一家并不大的水吧见面，她很随意，点了一份儿奶茶看了看我点了一份不加冰的橙汁。对于安宁的自作主张，我也不拒绝。笑了笑就咬住了吸管。刚开始谁也没有说话，互相看着对方一时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貌似每次这个时候，肩负着调节气氛的人都是我。我干笑了两声：“安宁，你看起来比上次好了很多。” 安宁也笑笑：“上次正在发烧。硬撑着过来的。” 气氛虽然尴尬，听到这里仍然让我悚然一惊。“上次你生病了？你怎么不说？” 安宁苦笑：“那时候和谁说话都是战斗，你就肯定我那时候说出来不会被许陌枕说成装可怜？或者你对我的敌意就会减少些许？”安宁的脸色仍然不大好，只是相对上次红润了许多，她穿着据说是以前很喜欢的大红色外套，所以让我很怀疑是不是因为外套的颜色染得气色好了不少。 我叹了口气：“是我不好。” “小心，人生在世，总有那么几个人我们会对他不起。要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满心愧疚的话，这个世界不知道是不是会明亮几分。”安宁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喝下一大口奶茶。 “就算是愧疚，有些事情，再来一次或者我还是会，再做一次的。”我低声说道。 想必这话也在安宁的预料之中，我刚刚话落，她就接起了话头：“小心，所以说现在的你才能够比以前更明白，那时候做的事情是不是正确。小心，你觉得你那样为苏罙牺牲了，值不值？” 我看进安宁的眼睛，黑色的眸子里泛琥珀色的微光，她目光沉寂，似是想要将我心中的彷徨在她的眼里重现给我看，我竟觉得一阵害怕。我连忙摇摇头：“安宁，我不后悔。” 见安宁仍是静静看我，不知是掩饰还是逃避，我转移了这个话题：“安宁，这个问题讨论下去也没有办法改变结果，这次你找我出来是说要协助我的，我想针对以前的事情，不需要过多的讨论。” 安宁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笑笑：“好，我们说这次的事。” “相信你也有在事后去想这个过程中，到底哪里出了错导致最后苏罙的稿子被删你的稿子被盗，是吧？” 我点了点头。 “你想到了什么。”安宁饶有兴趣的问我。 “当时我和苏罙两人关在房子里做案子，除了别人来我们这里，没有其他的可能了。所以说如果有问题出现的话，这里绝对就是突破点了。当时来我们家的人也不少，只要清楚那时候来我们家的人就知道了，不过，这些人中到底是谁呢？你又怎么知道？” 安宁看着我微微一笑：“你说，稿子是通过什么途径传出去的？” 安宁从来不愿意直接把事情摆在我的面前让我看，她擅长引导别人自己去联想，如果是她说出来的话尚会让人觉得可疑的话，那么借由她的提示想到的答案通常会让人深信不疑，于是在安宁说出这句话之后我脑袋灵光乍现。 “当时我们的稿子都是自己在电脑里做好了，然后发给各个部门让该负责的部门做好后续，当时因为苏罙生病了，所以去yin的并非本人，那么中间这个邮件就是掉包的关键？”我不确定道。 “再往之前想象。”安宁捧着奶茶杯子，不再看我，留出时间让我自己去拼凑。 之前？再怎么也要留到我们都做完稿子之后吧……如果邮件是在那个时候出了问题，那么可能性有两种，不然就是苏罙的资料被人换成了我的，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作品成了别人的了，然后发送给了下面的人。第二就是，他的邮件没错，但是因为某种原因没有发出去，然后被另有所图的人发了我的。会不会出现苏罙并没有经手发邮件的事情，是别人代替？那么何小艾绝对称了最大的嫌疑人。虽说言默当时也会在苏罙的电脑上动来动去。但是应该来说苏罙更信任的还是何小艾吧？ 似乎，所有的疑点都是指向何小艾呢。 “小心，不要总是去想做错的是别人，你也要想想，之前，设计之前……”安宁见我皱着眉头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突然出声提醒道。 再之前？做设计之前，我和苏罙各自做设计……我突然心中一凉。那么还有一种可能不是么？那就是苏罙根本就没有什么被删除的设计稿。苏罙一开始就打算了要用我的？ 我为这个想法吓出了一身冷汗。“安宁，你什么意思？” “看来你已经想到了？”安宁嘴角露出诡异的笑。 “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苏罙地位比我高得多，他做出这样的事情对谁都没有好处，没有证据的时候你这样说我是不会相信的。”我恼怒道。 “小心，这话是我说的么？是你自己想到的不是么？再说了，苏罙这样做也并非没有理由哦。如果这一招成功，如果当时的你没有逃走的话，你现在已经住在苏罙安排的地方，任劳任怨，只等他回来看你一眼吧？”安宁桀桀笑着：“然后你还能搞出这么多的事情？你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和我讨论所谓真相？” 安宁拍了怕我的肩膀：“我以前也很崇拜S罙的苏罙，我觉得那样的男人才是真男人，我也不相信仍他会是这样一个工于心计的人，我更想不到，就连他身边的人，他也从不手软，从不放过，不是么？” 是，苏罙是工于心计，对身边的人从不手软，从不放过。但是他不会对我动手的……是吧？ “郝小心，你不会是到现在，还对苏罙心存期待，认为他对你下不了手吧？”安宁嘲讽地看着我。 “不是心怀期待，不再期待，只是相处这么久，相信他的为人。”我心乱如麻。 “噢？相信他的为人？”安宁嘴角牵起的笑意让我无端地连自己都怀疑自己的话。 我相信苏罙，相信当年那么纯白的少年，不会在背地里成为蛇蝎，置我于死地。我相信当时有着明媚笑脸的男子，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将我推到波澜之前。我相信我孩子的父亲，不会将我放弃，任人宰割。 但是，我凭什么相信，那个男人珍惜的人，就是我？ 我转眼看着安宁：“你的意思是要我去调查苏罙？” “不是调查，是彻查，现在苏罙和你走得那么近，你想要他的什么都没有问题。如果你想知道真相，我相信，苏罙的私人电脑里面，什么都会有……” 听到这里，我终于笑了：“安宁，原来你搞出这么多的花样，就是为了让我去苏罙的电脑里帮你拿你想要的东西吧？是不是当时S罙让Point吃的苦头，你要以同样的方式还给苏罙？” 我心里长舒了一口气，为了我识破安宁的把戏。安宁越是如此的颇有企图，我越是觉得苏罙清白了几分，于是狠狠瞪着安宁，心中却不免觉得放松。还好，这一切只是安宁的猜想，这一切只是安宁为了对付苏罙的计谋，安宁再次将我当做棋子，苏罙却没有。 “郝小心，你越是这样，越显得你怀疑苏罙。”安宁默默观察我的神色，然后笑道。 我狼狈：“我不会怀疑他，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苏罙的必要。安宁要不要我告诉你。如果这一切都是苏罙加诸于我身上的，我无怨无悔。先收起你鄙夷的眼神，因为这样之后，我和苏罙两不相欠。” 一时间两人之间再也没有对话，安宁沉默了一阵，像是为这一次的对话下总结一样：“反正小心，我该说的也说到这儿了。没有苏罙的电脑我们什么都做不了，有了电脑我们才能知道真相，当然，凭着你和哓总的关系也许这件事情对你没什么影响，但是我就不信，每天面对早已陌生的苏罙，你还能全心全意的相信他，就冲着你这份儿坚定不移的感情，我也无话可说了。” 我不去注意安宁话中的嘲讽意思，一心想着你还最后总结呢，你开会开出毛病了吧。 “小心，我先走了，无论什么时候，我电话都会开着，我等你电话……”很潇洒的，安宁错身离开，走之前期待地看着我，像是在等待什么回应一样。我埋着头假装没有看到。待安宁走远，才脚步虚浮地走出了水吧。正好看见苏罙站在门外，见我出来，朝着我淡淡的微笑。 “没看出来你还喜欢玩儿跟踪啊？”我没有气愤也没有惊诧，只觉得疲惫，于是软软地对苏罙说了句，就不再言语，直接钻进了他的车里，一下一下地做着深呼吸。 “我见你出来的时候心神不宁的，怕你出事。幸亏我来了，见安宁真不是一件安全的事儿。”说着苏罙也上车，他扣好安全带，见我仍未开口，于是笑笑道：“她又给你灌迷汤了？” 我斜着眼看了一眼苏罙：“你怕了？”复而又觉得没有必要，闭上眼睛养神。 “你想太多。”淡淡四个字，我听得不甚明晰，在苏罙的车启动不久之后，就沉沉睡去。 ------------ 七十六章 横生变故（一） 最近脑袋里一直会转着安宁的几句话，苏罙的电脑最近被我偷窥了无数次。银色的机身在我贼拉拉的视线下发出幽冷的光，但我就是没有勇气打开它。我知道要是我要求用它的话苏罙也不会反对，像是有什么控制的一样，我就是没有办法开机查看里面的东西。连想想都觉得罪恶。 好在我一向贼眉鼠眼，苏罙也没大在意。安宁的一番话使我日日在挣扎中度日，我明明想要知道苏罙其实是清白的，但是又生怕最后的结果会让我失望，苏罙这个人让我失望过太多次，这次我决定不去自找苦吃。 但是显然，自找苦吃的人大有人在，许陌枕最近被哓整的挺惨，天天昼伏夜出的，搞得整个部门人仰马翻怨声载道。想来许陌枕帮了我不少，于是爬上去找他，瞧瞧此人是不是还能死撑住。 小部门里认识我的人虽说没有，但是好歹我也曾经是Lyin中国分部的副经理。和许陌枕也算公事了不少日子，秘书也知道我和许陌枕关系还不错，于是也没有为难我，直接放行。 刚一推开门，就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咆哮声：“我说过现在该做什么做什么，你要是闲得发慌的话我不介意再安排你一份工作！”秘书小姐被这声音惊得打翻了杯子，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着面前的残局，一边递了个自求多福的表情给我。我朝着她笑笑。 进门，然后碰地关上：“哟，许总这是在过春天了呢？” 许陌枕本来是阴沉着脸抬起头，忽而看到是我，；脸上有一阵的缓和，然后听到我的玩笑，再次黑了脸庞：“现在我倒是想变成动物享受一下春天的快乐，你倒是来给我做事儿啊。”许陌枕怨念十分深重，本来干干净净明明亮亮的眼睛下面挂了两巨大的黑眼圈，看我的时候双眼无神，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表明此人还活着的生气。 “怎么回事？哓把你当动物使了？”我拿着纸杯给许陌枕倒了杯水。 “岂止动物。哓总把我们当做机器使了。终结者？嗷……”以前不觉的，其实许陌枕是个很闹腾的人。 “最近有大案子么？怎么回事？”我不解。 “不知道，不过上次倒是听他说起你很久没有回家去看看了，怎么，苏罙套住你了？” 我呿了他一口：“他套着我干啥啊？不过说来还真的很久没有回去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我皱着眉说着。 砰砰，这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秘书走了进来，见我和许陌枕表情都不算太坏，松了一口气似的说道：“事务所的律师到了，要不要现在请他进来？”秘书恭恭敬敬，口气不热络，也不会让人疏离。 许陌枕看了看我，然后叹了口气，收拾着自己书桌上的资料，“怎么不请，小心不知道多想见他呢。”秘书得令，朝着我嘻嘻笑着，然后出去。 “谁啊？”许陌枕这样的态度倒是少见，我好奇不已。 “你猜……”许陌枕朝着我眨了眨眼睛。 “啊啊啊，被我逮到了吧，小心你和别的男人眉目传情，我看了好伤心啊好伤心……” 一听这声音，想也不想就知道是谁。我转过头：“言默！” 言默穿着整整齐齐的西装，一进门就开始脱外套松领带，靠在门边好不惬意。我微微眯了眼睛，此人脸上带着十分欠扁的表情：“咱也来递个菠菜传个请什么的。” 我呸了一声，上前捏住他的脸：“怎么，最近又上哪儿厮混去了？都没有来看我？”我详怒道。 “啊，小心这是寂寞了？看来表哥做的不好啊，表哥特地打电话过来斥责我们送的礼物。可是天知道那避孕套真的不是我买的，都是锦里那妞儿，坏主意都是他出的。”言默泫然欲泣地看着我，眼里汪洋一片，让人看得全然不忍心。我踢了他一脚：“一定少不了你的掺和。” 言默拍手笑道：“知我者，小心也。那丫头傻头傻脑的，哪能有我这般明智幽默可爱的想法啊……小心，你说是不是？”光顾着和言默闹，猛地发现许陌枕静默在一旁，不禁觉得有些突兀：“喂喂许陌枕，你傻了啊？” 言默这才反应过来似的上前和许陌枕抱了抱肩：“好久不见了。” 样子亲昵至极，完全不像是合作人之间的关系，倒像是认识了许久似的，以前他们每次见面我都处在突发状况中，现在才注意到许陌枕和言默眼中竟也有着不言而喻的默契。 “哟，你们认识很久了？”毫无顾忌的，我伸着脖子挤进他们中间，好奇问道。 “那会儿锦里在国外遇到一些事情，我们过去处理的时候认识的许陌枕，不过这人一直和苏罙关系不好，于是每次见面都是藏着掖着的，没敢让苏罙瞧出端倪。”那也怪不得之前我没有看出来了。见着言默在许陌枕面前一派放松的样子，我心里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不是我怀疑言默，是有些事情真的觉得和他脱不了干系。 “我还真不知道你那破事务所还和Lyin有什么关系呢。”我转移话题。关于锦里在国外遇到了什么事情，到时候去质问苏锦里去。 “我那破事务所可是Lyin的御用事务所呢，以前为S罙所用，现在我背信弃义，跟着价高的人走了。”言默笑嘻嘻，一点没有廉耻心，反而极其愉悦。 我见言默嘴里讨不到好处，于是转头向许陌枕看去，这厮摇摇手臂：“别，别看我，我只是个上面办事下面听的人。”许陌枕这厮倒是狡猾，这样一来不是摆明了说是哓的示意么？我默不作声，看着言默和许陌枕一个对视，走到了一旁。未免显得小气，我强忍住好奇心没有上前。 两人眼神对我一阵安抚，然后一旁叽叽咕咕讨论公事去了。百无聊赖，在许陌枕这儿兜了一圈之后准备走人，忽而又想到言默好久没有到家来玩了，看样子这次又是来另签Lyin的，便耐下了性子等着一问究竟，招呼着言默说走的时候等我一起，便下去工作间里发呆，静等言默下来。 这一等，倒是出了乱子，我忽略了身边饥渴已久的众狼女。 也不知道是谁泄露的风声，说的也不尽详细，就只道今天下班会有难得的大人物道，策划小组平时里任劳任怨，很少能与上级直接对话，一般分任务的时候都是组内的高层开个会，商议了大方向之后，再让组员们各个击破，本来Lyin也没有平面设计部，所以好些繁琐的资料都得一个个传输到位，使得大家平日里受了不少的罪。加上又传闻Lyin的总经理风流倜傥为人有礼，许陌枕早就成为了公司里女郎们的YY对象，这番听得要下来。整个小组鸡飞狗跳，叫叫嚷嚷的，平日里当做命一样的资料，现今满天飞着。习惯于冷眼看人，死鱼眼睛看人的人们今儿个都神采飞扬，好不精神。 这等阵势，我不禁伸出了大拇指，许陌枕这个总经理当得有理，这简直是人们行军的动力。我不动声色退出战壕，给敌人打了电话。 “许陌枕，这楼你是不能下来了。”我叫苦不迭。 “怎么回事？下面出什么状况了？他们都知道你拐骗总经理了？”许陌枕还有心情和我开玩笑。 我怒斥：“要下来随你，只是待会儿下来的时候记得装作不认识我。我怕明天我的尸体就会被瓜分。”想到这个可能性，犹自觉得可怕。 那边沉默了一阵笑笑：“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 印象中的许陌枕没这么好说话啊？以为还会费力一番，他这么一说，反而显得我小题大做了，我想了想说道：“你自己小心点，别到时候还没下电梯就被人用麻布蒙了脑袋给拖走了。”我恨恨，其实心里巴不得他倒霉才好。 许陌枕恩了一声，也不多说，就挂了电话。 奇了怪了，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我一个小职员也不好掺和，于是镇定走出去，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原以为就这样没所谓了。可是没想到许陌枕倒是没有下来，言默下来了。 这还得了，传闻中许陌枕要下来就已经够轰动了。这下子忽然来了个言默。以前不觉得，听到女同事的抽气声，我才发现今天的言默还真的是有几分耀眼，西装在他身上穿得有款有型的，小身板儿一看就让人流口水，本就长得很精致脸上还一副灿烂的笑脸，一进门，所有的人都盯上他了。偏偏此人又不会审时度势，看见我就一个劲儿招手：“小心，小心，回去咯。磨磨蹭蹭干什么，我快要饿死了。走了……” 在一群女人绿油油的眼神下，我故作镇定地走出了门，一边猛掐着言默的手臂，嘴角僵硬的说：“明天记得过来给我收尸。” 言默微微一笑：“我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 换的我一个字：“滚”。 荒诞而又混乱的一天，结束的时候我想，关于苏罙的电脑，由天定吧。 ------------ 七十六章 横生变故（二） 在我犹考虑中第二天要不要请假避过大群饥渴的女青年时，许陌枕已经和言默告别，掉头离开，言默在路边犹豫许久才说：“要不然我就不上去了，我这可是刚刚背叛了S罙呢，不知道苏罙知道我吃里爬外之后会不会踢我出门。” “怎么忽然就去和Lyin签了？”说起来言默和苏罙也是从小到大的情谊，没有理由会为了和Lyin的利益就将这么多年的感情拿来做押，再说了，言默这厮还真不是缺钱的主，这个事情，没必要到让人费解。 “小心，你不是都已经和安宁见面了么。我觉得你是有什么计划了吧？到时候我鼎力相助啊，那么现在和苏罙，和到时候和苏罙，不都一样么。” 言默的话吓得我呆立当场：“你……你说什么呢？”这惊吓太大，我被震得结结巴巴。 “小心，你想做什么？你不再反对和苏罙住一起，你不再将苏罙和何小艾的事情看在眼里。你不再抗拒苏罙的孩子，你甚至和安宁见面和许陌枕走得如此之近，你想做什么？” 言默这番话像是凭空的霹雳，我惨白了脸，苏罙也是这么觉得吧：“言默，这些就能说明我即将心怀不轨了么？”我觉得有些荒谬，为什么我身边永远都是一些生性多疑，机关算计的角色。几何时，我以为身边的人能够保护着我，我也并非不能安稳的过完此生。他们每个人都将我纳在羽下，不愿我受到伤害。可是谁能够一直护着另一个人呢？他们于是这样，越是逼得我必须学会自保，甚至在必要的时候，伤人。 “小心。我只是以为。”言默见我忽然变了脸色，嗫嚅道。 我幽幽叹了口气：“你的‘以为’伤到我了。言默，不出意外的话，我想我就会这样安安稳稳地，和苏罙住在一个屋檐下，到孩子出世。我明白他也是为了这个才如此在我身边。到时候就算他不娶何小艾，我也是不会同意的。孩子出世之后，我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躲着苏罙离开，甚至躲着你们。也许我会在哓的家里住下，何小艾嫁出去之后哓会比以前寂寞不少，加上妈妈和哓的关系我也不希望一直这样不明不白下去，所以，你只要耐心的等着，等到这个孩子出世的时候，一切就太平了。” “那你为什么要见安宁？”言默显然被我的话说动，对我的话很是信任，但是免不了的，总不会放过任何可能性。 “安宁这件事情蹊跷太多，我也很好奇，但是不管怎么样言默，你信不信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只是我一直对这个答案太过于不可置信，所以和安宁一起合作只希望那个答案不会是真的。”我漠然道。 言默眉梢一挑：“小心，你的答案是谁？” 我仰头看着言默，眼角微微眯着，言默在夕阳下褪去了光辉，他静静地站在我的面前，我们站在我家楼下，这一幕，我忽然觉得熟悉，像是在某个梦魇里经历过的一样，言默气息很弱，我站在他身前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呼吸。 我呼出一口浊气，笑道：“我一直怀疑是你。” 像是所有的光华瞬间暗去，阳光在这一刻骤然昏暗，太阳跌入大地，黄昏已过。这忽然而至的黑暗让言默的脸忽然模糊，很久很久之后他才开口：“小心，这就是你的答案？” 看着言默转身要走，我上前拉住他的手：“那是之前的答案。我说过之所以会和安宁见面，会对这件事情如此好奇，是因为我不希望那是真的，我想看到不一样的答案，所以，你告诉我，那个人是不是你？”我皱着眉，深知这样的问题一旦出口会形成多么难堪的场面。或许性格使然，直来直去的问话，是我最最习惯的方式。言默肯定，我信，言默否定，我信。 “小心，你只要记住，不管什么时候，我都站在你身边……”言默没有说完，身后忽然传来了苏罙的声音。 “小心，回来了怎么一直不上楼？”我转身，见苏罙站在不远处，一脸漠然，像是刚刚才看到言默似的：“小默，你来了？怎么不上楼？” 言默朝后退了一步。 我在心中默默叹气。本来言默和苏罙这儿估计就僵着，加上我又这样一激，估计本来琢磨着要上去的现在都打退堂鼓了。言默晃了晃手：“啊，路上偶遇小心的，然后就顺便送她回来了，刚刚小心舍不得我在依依惜别呢。”言默的笑脸瞬间就扬了起来，朝着苏罙扬了扬眉毛笑得很殷勤。 苏罙一向淡淡的，也没有过多表示，走过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见没少胳膊断腿儿的，朝着言默点了点头：“恩，那你也早点回去吧，谢谢你了啊。对了，以后和Lyin合作案子应该会很多，自己注意着身体，上庭的时候别太激动，一个不小心律师气的晕倒了才是最好笑的事情。”交代了一番，话中含刺，言默装作没有听出来，笑嘻嘻地朝着我们挥挥手就不见了踪影。 苏罙看了我一眼，转身上楼，我亦步亦趋跟上。心里像有猫在挠一样的难受。 言默竟然直接问我是不是要做什么了，我现在的样子很像要做些什么事情的样子么？照言默的分析，我最近的反应很反常的话，那么苏罙会不会也这样想？ 言默这个傻子，竟然就为了这么个推测就毅然和苏罙对立两面了，我为言默的举动更加觉得不安，这样投射到苏罙的眼里，是不是就会认定了，我要做什么来怎么样他了？想到这里更觉得忐忑，反应过来最近苏罙竟然也不时地做出一些古怪的事情，什么让人别来我家啊，什么跟踪哇的。我觉得如果我现在置身战场的话，那么现在绝对是已经兵临城下，可是最最好笑的是，我方主将是求和的料啊，我愁眉不展。 可身边的人都一副开战的架势，这是谁误传了战报啊？ “苏罙。”我叫住他。 “恩？”他停下步子回头看我：“怎么了？” “呃，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周围的人都很奇怪？”我小心措辞，生怕引来杀生之祸。 “言默和你说了什么？”不正面回答，反而将问题引到了我身上。我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说什么。愣了半晌才尴尬笑笑：“他能和我说什么啊，就觉得最近气氛不大好，总有不好的预感，像是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样……”我喃喃。 “有什么好预感的，自己身子不好就不要想那么多，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苏罙瞥了我一眼说道，语气还蛮严肃。 见他故意不提敏感的事情，我急了：“我说苏罙，你不会跟他们一样认为我是要害你了吧？”我恼怒道。 “要害我？谁认为你要害我了？”苏罙是避重就轻的好手，我一个个的问题探究就像是打在了棉花团上，软绵绵的着不着力。我怒视他。 “小心，你又乱发脾气。”苏罙盯着我，责怪性的说我。 “我哪里发脾气了，还没发出来呢。”我被气得怒吼道。 “我说不要想太多好好养着身子，你不听我说就是闹脾气。”苏罙皱着眉头，一字一句说道，那表情认真的，唬得我一愣一愣的。 我瘪瘪嘴：“苏罙，你信不信我？” 苏罙看了我半晌，忽然笑了，看着他忽然咯咯笑着倒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我茫然地看着苏罙，将不解悉数写在脸上。 苏罙见我这样收住了笑意：“这句话，我以前经常对你说……” 我被苏罙这话弄得再次愣在了原地，确实，以前苏罙经常这样问我，我每次都在心里说我要相信他，我肯定相信他，可是那相信都有始无终没哟坚持到最后，我有些面红，苏罙仍然清亮着一双眸子看着我，像是在责怪，又像是在期待一般。 “那你究竟信不信？”我厚着脸皮憋出了这句话。 “小心，我信你，就算是所有的人都不相信你，我也是信你的。就算你不信我，我仍然相信你，小心，所以……只要你好好的，一切就好了。”苏罙此次台词很煽情，我偷偷瞄了他两眼才诺诺说道：“苏罙，谢谢你。” 苏罙正要转身，我再次叫住了他：“苏罙，我还没有说完。” 苏罙动作一顿，复而微微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儿的苏罙从喉咙里只发出了一个音：“恩？” “苏罙，我不会害你，因为这么多年我都过来了。苏罙，我曾经的感情是真的，最后的这段日子我也不想破坏掉我们还能做朋友这样的关系。记得你说过我是不会选择做朋友的，但是现在我要告诉你，苏罙，我们真的是朋友。孩子出生后我就搬回哓家和妈妈住，当然妈要是不愿意留在哓的家里我们也有可能回老家。当然我会告诉我儿子他爸爸很了不起的。也不会不许你见他。只要熬过这段时间了，我们就好了。所以我们都要坚持住啊，也许是我错觉，我总觉得这段时间感觉很奇怪……”我还没有说完，苏罙打开门，在玄关待我进入，才转身又关上。 “小心……”我的话忽然被苏罙打断，注意力随之被分散。 “恩？”我转眼去看苏罙。 “我们不是朋友。恋人和敌人，你自己选。” 说完，苏罙就走了。留我在原地扑哧扑哧呼着气大骂苏罙的莫名其妙，恋人，滚^你^妈的恋人…… ------------ 七十六章 横生变故（三） “我们不是朋友。恋人和敌人，你自己选。” 说完，苏罙就走了。留我在原地扑哧扑哧呼着气大骂苏罙的莫名其妙，恋人，滚^你^妈的恋人…… 是老婆了你都可以说劈腿就劈腿，还恋人，我在心里吐槽了半天，直到困意袭来才滚进了自己的房间，瞬间之后又出来，径直跑到书房门口踹了两脚说了两句法克，才意犹未尽地回去洗澡睡觉，苏罙的‘恋人’两字雷聋了我的耳朵，导致我夜不能寐，在床上滚来滚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直到梦里都还诅咒着苏罙。 次日清晨，不知道是没有睡好，还是苏罙给我的刺激太大，走到路上总觉得哪儿都不对劲，疑神疑鬼的总觉得有人跟在我的身后，但是回头看去却连鬼影子都没有瞧见。苏罙去停车场取车，我就走了从楼道到小区这么一小段距离，就觉得心里七上八下，很不安的感觉。一边埋怨苏罙倒个车干嘛这么久，心慌意乱的觉得很害怕。 手机这个时候却响了起来，是苏罙。我心头一跳，怎么，不会是车坏了吧？ “喂？”我接起电话觉得心中一阵烦躁。这一切的事情就像有预兆一般，电话那边传来陌生的声音，“郝小心？”尖锐的女声。 我心里一跳，像是有千万只蚂蚁爬过，我清了清嗓子：“你是谁？” 那边呵呵笑了两声：“我是谁不要紧，你来停车场就对了。”我仔细分辨，这声音不像是假的，但是又不像是熟悉的人，而且声音冷冷的，我心里像是忽然被塞进了一块冰，冷感蔓延到四肢百骸。 “苏罙呢？”我问。 “你过来就知道咯。”我应该摔掉电话吧？苏罙那么大一个人，不需要我担心吧？要遇上什么歹人的话我才是需要担心的那一个吧？所以我犹豫了一阵准备说个对不起就挂断了电话。 再等了一阵，仍然没有见到苏罙，我不禁有些心急，想想这大白天的难道还能出现绑匪杀人犯不成？于是壮了壮胆就往停车场走去。不到停车场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哐当一声巨大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被车撞了一样，心里一紧，我连忙加快了步伐。 走进停车场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我左右走了一圈，苏罙的车停在原地，根本没有开动的迹象，“苏罙，苏罙……”我试着叫了两声。 仍旧诡异的静，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头，我拿出手机，上面已接来电显示刚刚打电话的分明就是苏罙，这才反应过来这个事情发生得太诡异，我连忙转身想跑，又担心苏罙有什么危险，我一边往外疾走一边回拨着苏罙的电话，心急如焚。 两旁的车一辆辆后退，忽然我眼睛一花，旁边的红色跑车前面忽然伸出了一只脚，我想停已经来不及，一个站立不稳，摔了出去。 这一摔当真不是小事，本来我就走的很快，加上又担心苏罙更是全速前进，即便是我看到了那脚情急之下有了停步的意识，仍抵不过巨大的惯性踢上那脚往前缓了几步啪地摔在地上，早就被没收高跟鞋的我虽说不至于扭伤脚，仍然避免不了朝前倾去，而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就这么短短的回放过程，突然觉得腹中一阵绞痛，我心惊，连忙捂住肚子，那疼痛竟然像是要撕裂了我一般，我本来还想着抬头看究竟是谁故意放了我一跤，这会儿疼痛却让我连眼睛都睁不开，有汗水跟着从额头滑落，我痛苦的蜷曲着身子，感觉身下逐渐湿润。 或许是求生的本能，我抬头求生，一张模糊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我仔细看去，却仍看不出此人的长相，只能分辨出来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女人。我伸手：“我……我肚子……肚子好疼……救救……救我……” 那人太高，我趴在地上看不到她的样子，她穿着高跟鞋，猛地踩上了我的手指：“郝小心，你要我救你？”声音十分得意，却有些癫狂，我一寸一寸地看上去，汗水蒙住了眼睛，我只觉得腹部似有钻子在敲击，引得我一阵抽搐，被踩住的手像是要断裂一样，我痛的连眼睛都睁不开，反手紧紧掐住他的腿：“救救……救我孩……孩子” 那人蹲下身，一把挥开了我的手：“当时我让你救我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救我？” 这人蹲下来，脸孔骤然逼近我，我勉力睁开眼，聚起神经看向来人。那扭曲着脸孔的人，那眼睛似是要将我生生烧出一个窟窿的人，那眼睛里倒影着我狼狈惊恐的人，竟然是安宁，我一阵气弱：“安宁……为什……为什么是你？” “我知道你郝小心得罪的人岂止千万，但是就只有我不会像他们一样敢怒不敢言，郝小心，你问我为什么是我，你要我救你，你扪心自问一下。当我有求于你，当我要你救我的时候，你又怎么对我……” 我浑身上下无数不觉得疼痛，我张张嘴：“安宁……安宁……求你……求你救我孩子……” “你除了将苏罙看做最最重要的人，其余的，有几个你放在了心上？以闺蜜自居的许一繁在你心里占几分？你明明知道她喜欢的是言默，你却一直和言默暧昧不清，你不喜欢言默，却为了他的庇护一直不放过他……” “我……我没有……”说话已觉得费力，我憋着一口气只想听她说清楚。而安宁的话让我眼前的生机一寸寸熄灭。 “苏锦里呢？苏锦里喜欢的人是哓总，明明知道那个人是你的爸爸，你爸爸一直放不下你妈，你看看你做了什么事儿呢？你将你妈妈放在哓总的身边，苏锦里每日……”说到这里她起身：“郝小心，你对着身边的人如此狠心，真是和苏罙没有两般呢……” 安宁已经起身，我神志不清。已经渐渐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了。 “做掉她，一切……就结束了……”最后刺进耳膜的是，安宁砰砰作响的高跟鞋声，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黑暗。 眼前是一望无尽的黑暗。 还有的，是无止境的疼痛，和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的失落感。 黑暗中有人在轻声唤我：“小心……小心……” 声音太熟悉，我反而一时不做掉是谁，只是竖着耳朵一直去捕捉那声音。 “哓叔叔。是我错了，我不知道我的手机卡为什么别人会能够用，我知道现在有一种程序能让两人用同一张卡，但是如果拿不到我的卡的话这件事情仍然是不可完成的。哓叔叔，从这点至少可以知道，陷害小心那人，一定有能力拿到我的电话卡…… “我那时候收到陌生短信说不要忘了拿公司的资料，我果然是忘了带，当时也没有太注意，只以为是公司的谁又换了号码，我试着回拨过，现在那个号码已经停机了，而且……是没有注册的卡……” “我没有想到这么一段时间小心竟然会出事，哓叔叔，你让我陪在小心身边好么？哓叔叔……” 这声音一直叽叽咕咕说个不停，语气里面隐含着焦急，语带哭腔，我无端觉得心里抽搐，想要逃离，这个声音让我想要远离，如愿以偿的，声音越来越远，终于安静了下来…… 黑暗的尽头有一个纯白的影子，我只觉得我朝着他缓缓前进，然后那人转身，一张干净得让人觉得有阳光洒落在上的脸庞，微微抿着唇，朝着我笑。我觉得亲近备至，又朝着他疾走了几步，“你……”还没来得说话，让那人抢占了先机。 “小心……小心……”那人一见我就喃喃叫道。 我奇了：“你是谁？” 那人朝着我微微一笑：“你不认识我？”吴侬软语的语调，听得人心情一阵舒缓，但是偏偏话里面有着浓浓的委屈，让我一阵难过。 “你别这样啊，我只是忽然不记得你是谁了，但是我很熟悉你的，我觉得我认识你，我们之前肯定认识，我肯定……”不知道是不是梦魇，反正我是真的信誓旦旦了起来。 那人听得我这样说忽然就拍手笑了起来，漂亮的让人惊叹的样子，温暖的眸子，他注视我半晌，才慢吞吞说到：“那我就告诉你吧，我啊，是苏礼啊……” 苏礼？那是谁？印象中没有这个人啊……在苏礼期待的眼神下，我绞尽脑汁，一心想要寻出这个叫苏礼的人藏在我记忆库的哪一个地方，看着苏礼越来越暗淡的眼眸。我心慌：“我想我最近生病了，我不记得了……”对方听闻我这样说，瘪了瘪嘴巴，简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明明看起来像是大人了，怎么还如此小孩子心性？我颇有疑问，但也害怕苏礼真的哭了出来，于是连忙详装认真思索的样子：“苏礼？哪个礼呢？” “理科的理。” “苏理啊……”电光火石之间，我心里骤然一痛，苏理从我眼前消失，像是所有的记忆忽然从远方涌来，使得我一阵尖叫“啊……” “小心，小心……”有人握住了我的手。 光线刺进眼帘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我舒了一口气似的笑笑，连忙拉住他的手生怕他离开，我满心欢喜，又怕他会再次消失。于是我试探性地叫了一声：“苏理？” 而后感觉那手忽地褪去了所有暖意，变得冰冷，变得僵硬，甚至，瑟瑟发抖…… ------------ 七十七章 归零（一） 而后感觉那手忽地褪去了所有暖意，变得冰冷，变得僵硬，甚至，瑟瑟发抖…… 随之涌上来的人潮将他挤开，凑上来的是妈妈和哓的脸。“小心，小心你怎么样了？”妈妈眼睛红红的，连哓也眼睛里一片血丝，看我的时候好不关切，生怕我会在他眨眼睛的一个瞬间就不见了似的。两人瞪着眼睛紧张地看着我，直到我扯开嘴角微微一笑：“妈，爸我没事。” 两人皆是松了一口气的神情，妈妈握着我的手不住的抹泪，手忙脚乱的就没一会儿安静，我反手捏了捏她的手：“妈，我没事。”但是显然我的话没能让妈妈止住眼泪，我这话一说，她更加来劲了：“每次都说没事没事，也不回家，天天窝在那破房子里。谁知道你有没有事啊。再说现在，你已经没有资格说‘没事’这两个字了。”妈妈的怨念很深重，我偷偷看了一眼哓，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看来自从我从哓的家里搬出来之后，已经引起公愤很久了。 我掩饰性的笑笑。 “小心……”这个欲言又止的声音是阿眉奶奶，我转头朝着她笑笑：“奶奶，我真的没事儿，你别担心我，过两三天，我就好啦。”我故作轻松。阿眉奶奶和妈妈一样沉重的表情，抹着眼泪多了一丝愧疚，我笑着摇头看向病房里的其他人。许陌枕和苏锦里也在一旁，甚至巫婆苏和苏爸也在，何小艾竟然也没有缺席，她旁边站着言奶奶，见我看她，言奶奶放低了声音：“家里人都来了，小默这会儿刚刚出去买午饭去了……”言奶奶说到这里，声调陡变，竟也是说不下去的样子。我仍然笑笑，视线落在了……苏罙身上。 他也盯着我，似乎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头发微微有些乱，整体还是很整洁的样子。我看了他一眼之后不着痕迹的转开了眼睛。 “我真的没事儿……”无奈所有人的眼神围攻，我正要说什么让他们都回家去休息，门那边忽然传来了言默的惊喜的声音：“小心醒了！？” 得，又来了一个。 言默的脸出现在我眼睛的时候我吓了一跳：“你怎么这么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言默脸色苍白，双眼红肿，眼睛下边斗大的眼袋，看我的时候咧着嘴巴笑得满脸疲倦。手里提着一大袋的吃食，还有一些零散的碟片，小说漫画也塞在塑料袋里，眼看着袋子就要不堪重荷了，于是言默将其抱在怀里，一晃一晃的看我的时候眼里水光一片，就要哭鼻子似的，然后啪嗒，放下袋子就朝我挤来。 “哇乌，小心，你总算是醒了。呜呜呜，那时候我们到医院的时候见你流了好多血，我还以为你就这样死掉了……”说完这句话言默被言奶奶敲了一记，于是连忙改口：“大吉大利，小心你什么事儿都没有的，我就知道小心什么事儿都不会有的……”语毕又瘪了嘴：“害人家好担心……” 言默的话害我鼻头一酸：“真是个傻孩子……我现在没事儿了，你得去好好休息一会儿。” 言奶奶点头道：“就是，这孩子这几天不眠不休的，真让人担心，自己的身子本来就不好，还学人家上演一往情深。”言奶奶言辞犀利地吐槽着言默。 “奶奶喂，人家只是关心小心嘛。我可是小心最最信赖的人了，本来想让小心醒来第一个看见我的，看吧，是谁说我很久没见阳光了把我支了出去，害小心醒来都没有看见我可爱的脸。”言默的叽叽咕咕，打败了言奶奶。 言奶奶白了言默一眼没有再说话。 “言默，你回去休息。恩，苏罙你送奶奶们回去，许陌枕送我爸妈，叔叔阿姨你们有话对我说么？有的话我洗耳恭听，没有的话就麻烦小艾送你们回去了。”计划将所有的人都打发走，我安排道。最终看见巫婆苏和苏爸的神色加了句问话。 实际上我现在全身软绵绵的，什么话都不想说。既然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就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大不了我兵来将挡好了。现在打发了，趁着我好歹是个病人，估摸着他们不会怎么为难我吧。上次他们找我谈话之后发生的事情，我再也不想经历就是了，当然，现在想经历也没有机会了。 听到我的话所有的人都一副不愿意走的样子，我表情显得不大好看，又迫不及待的想打发走巫婆苏和苏爸，他们也看出来了我的不欢迎，一个个磨唧了一阵，终究是都走了出去。“小心，小罙待会儿在这里照顾你好不好？”言奶奶忽然回过头来乞求地看向我，这倒是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望进言奶奶的眼睛，然后笑着点点头：“好。奶奶你放心回去吧。” 一屋子的人神色复杂地看了看苏罙，然后苏爸和巫婆苏果然留了下来。我在心里冷笑。等听他们这次又要说出什么话来，不过这次不需要他们担心了。他们希望苏罙和何小艾在一起，他们希望苏罙避我如避蛇蝎。如果这样的话，我们绝对能够达成共识。 见两人迟迟不肯开口，我抬眼望去。由于言奶奶的吩咐，苏罙留下照看我，于是何小艾就先走，病房里剩下苏爸，巫婆苏和苏罙。苏罙站在我病床右边，他们站在左边。刚开始我闭着眼睛等所有人离开没有发觉，张开眼睛才感觉到三人剑弩拔张的气氛。 苏罙这厮不论什么时候表情都不丰富，扳着脸是他最习惯的表情，但是此时苏罙的脸，简直板成了一种令人惊悚的姿态了，仿佛只要巫婆苏和苏爸朝前踏一步，苏罙就会跳上去咬他们一口一样。 我清了清嗓子打破僵局。：“那个，苏罙，你帮我出去买点毛巾什么的成不？呃……我想叔叔阿姨想要单独和我说话……”想了想，我站在苏爸和巫婆的立场上朝着苏罙说道。 “你高危手术度过危险期转普通病房，我们一直照料着，毛巾什么的早就买好了，再说了，他们要说什么没必要单独。你别自作聪明，闭着眼睛装睡就好。” 苏罙这话说到这里，两家长的表情那臭的，不言而喻。我也不愿意单独面对苏罙和何小艾的支持者，随便他们要说什么，反正我的立场都是局外人，确实没有必要把什么都揽上身的，既然苏罙良心发现要留下来做挡箭牌，我绝不矫情地要去扮演苦情女主角。于是我果然如苏罙所说，漠然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苏罙固执起来是很恐怖的事情，于是苏爸妥协，他呼吸了好几口，才说：“小心，对于你这次的事情，我们觉得很遗憾……”如果没有你们的话，至少这个孩子会在所有人的期待中到来吧？就因为他们，这个孩子成了我拿来和苏罙闹别扭的纽带，我一直想着要流掉，苏罙一直要保住，不对，也许不是苏罙，也许又是哓或者言奶奶或者阿眉奶奶给了他什么压力？禁不住的，再次从鼻子里哼出了一个单音。 似乎我这个单音哼得很不是时候，显然的，苏爸认为我是在对他的遗憾质疑，于是皱着眉看了看巫婆苏，“毕竟也是我们苏家的人，丢掉孩子也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局面……我们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在巫婆苏凉飕飕的语气中，我猛地坐起身，从身后扯过一个枕头就朝着巫婆苏就扔了过去，这动作太激烈，我一阵一阵喘气，显然他们也被我这个动作吓得一愣，呼吸还未平稳，我吼道：“滚……你给我滚出去……” 点滴瓶子被我拉扯得撞击出一阵一阵的砰砰声，我大口大口呼吸，苏家的三个人先是一愣，然后苏罙猛地上前按住我的手，我一边挣扎着挥开苏罙，一边怒视着巫婆苏，我一字一句：“孩子，什么叫做苏家的人，我身上哪一点是苏家的人，现在没有孩子了，没有东西是你苏家的了。”我想要跪起身，但是苏罙牢牢按住我：“苏家人又怎么了？苏家是荣华富贵，还是有权有势啊，我他妈跟着苏罙这么多年，我没觉得你们苏家人给他什么了。苏罙在我面前提都不愿意提起你们呢，苏家……我呸……” 我胸口起起伏伏，也能感受到苏罙的手隐隐颤抖着，我转头对上他的眼睛：“放开……” 苏罙神色痛苦：“小心……对不起，小心……” 我瞪他：“放开……”我气喘如牛，见谁都是敌人。 苏罙稍稍松开了我，我甩身指向巫婆苏：“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滚，我和你苏家已经没有瓜葛了，这一辈子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除非你弄死我，否则……”眼前猛地一黑，我朝前栽去。 后面伸出的手一把接住了我，即使我闭着眼睛眼前一片发昏，也能感受到那手上传来的胆战心惊。耳边是苏爸的声音：“小心，你好好休息，等身体好了我们再说……” 我痛苦地揉着额头，希望能够清醒一点。 “那……我们先走了……”听到巫婆蹭蹭走出病房的声音，我却仍是不解气似的喊道：“叔叔，你留下来，要说什么的，现在就说了。别拖到以后，现在，就是现在，请你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我洗耳恭听。因为下一次，我不保证我还能耐住性子听你……说话。” 就着苏罙的手，我抬头，看向苏爸的眼神里全是寒箭。 ------------ 七十七章 归零（二） 或许是我的眼神太犀利，或许是我的神色太陌生。苏爸看我的时候再不像上一次那样带着嘲讽，相反地，倒有一丝震慑。我冷然，在我对他们毕恭毕敬当做亲人的时候，他将我和苏罙之间最最隐秘不堪的东西摆在我的面前，他们将我和苏罙之间的七年唾弃得一文不值，甚至我这个人在他们眼里，也是哓流落在外的野孩子，连正眼，都不屑于给我。 但是现在，我对他已无顾及，他在我面前再也无法耀武扬威。在这个时候，苏爸的脸上反而流露出了惊讶，不解，或者称作……刮目相看。人果然是一种极其好笑的生物，你越是在意别人的感受的时候，得到的也许越是卑微。而当你毫无顾忌地谁也不在乎的时候，也许反而能成全一种高贵。 至始至终，我都眼神不善的看着苏爸，而苏罙，压制着我的手一刻也不敢松开，僵持，沉默，躁动……病房里浮动的气氛太不安定，平白给人一种紧张的感觉。知道苏爸和巫婆苏找我准没有好事，我绷着一根神经不敢放松。 良久，听闻苏爸轻微的一声叹息：“小心，对不起……” “哈哈哈哈……”乍听到几个字，我简直是忍不住条件性反射的大笑了起来，苏爸从我醒来的那瞬间就已经看不懂我了。或许是那一刻我就脱胎换骨成为了另一个人，所以他才会陌生，才会觉得有所顾虑。 “对不起？叔叔，这句对不起真是说得是时候……”我淡淡，苏爸皱着眉，额头沟壑深陷，这一刻，我才觉得其实苏爸也只是一个凡人，而且是一个已经老去的凡人，他也会在外人面前流露出不解，狼狈的样子。说起话来，也有着试探，担忧和不安。和所有的我们一样，失败的时候会唾弃自己，成功的时候会喜不自禁。只是他们将这情绪藏得比我们更紧。可就算是藏得再紧，他们依然是凡人，就算是一副睥睨万物的样子，他还是一个凡人，越是他冷漠疏远，或者越是显出了他们的无法近人。他们都无法亲近人群，他们觉得自己比别人高贵。 是的，是他们，除了苏爸之外……还有何小艾，还有巫婆苏，还有言奶奶，还有……苏罙。 “因为这个时候我才明白，叔叔你的演技也可以差到让人觉得虚伪，让人作呕的虚伪。”我带着微微的笑意，我将眼前这人的突变的脸色当做是我快乐的来源，对方的脸色越是难看，我脸上的笑容就会越发的灿烂，我从来就知道我不是一个纯善的女子，但是到现在这个地步，也绝非我所能预料。不过，就算是我再恶劣，也情有可原，也理所当然。 苏爸愣在原地，反而是苏罙在身后突然说话了。“小心，你不要这样……小心你要是难过的话，你打我骂我都好……小心……小心……”苏罙喃喃道，一边伸手想要将我搂在怀里，我一时挣扎不开，反而显得比苏罙冷静：“哟，苏罙，你这话说得。好像我真的多么恶毒似的，我就这么小心眼儿的要打你骂你？” “小心，你不要这样……”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苏罙的语气开始总是哀求，哀求着我相信他，哀求着我不要离开，哀求着我……不要这样…… 但是什么东西可以求得来呢？如果可以，那时候的我必然是求得何小艾立马消失，苏罙永远不离开我，言默永远不会生病，或者是……我永远不会认识苏罙？ “我哪样了？不要这样，那你希望我哪样？那你接着把我关在屋子里啊，那你接着跟踪我啊，那你接着让所有的人都远离我啊，这样试试，我是不是能达到你所希望的样子？” 苏罙一出声，立马引火烧身。我转头一对上他的视线就阴阳怪气噼噼啪啪说了一大堆，苏罙自知理亏，也不和我争辩，就静静抓着我的手，害怕我再情绪激动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我也毫不让他失望的一直恶言相向，也许这样，我们都会好受一点点，也许这样，比我沉默着让人好受一点，也许这样，我们能更快的……两不相干。 “小心，上次我们那样说，不是没有原因的……”苏爸声音干涩，言语间尽是哽咽。 我望着苏爸，就着苏罙就身子往后一靠，将头搁在苏罙的身上找了个舒服姿势，“抱歉，我头疼，叔叔你想说什么，请快……”我抬手搭上自己的脑袋，微睨着眼睛看向苏爸。苏爸皱着眉仍然不肯说话，难道说，这个时候连苏爸也开不了口了？那可真是好笑，这个一向任何事情都自有一套的人也会有话说不出口？ “爸爸，有什么话你说吧，小心她累了。”苏罙淡淡道，胸腔微微有些震动，那震动透过衣服，摩擦着布料在耳边窸窣作响，让我内心一片安定，苏罙的温和也许只在我们的关系已经无关紧要的时候才会显现出来。 “小心，我只是想告诉你，节哀……你和苏罙都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你不要太难过……”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苏爸脸上有些犹豫，不管他怎么犹豫，也绝对比不过我脸上的惊疑，这个什么？苏爸说的什么？ 我冷笑一声：“叔叔，我想你是不是说错了呢？什么叫做我……和苏罙呢？” 我这个问题让苏爸愣了一愣，然后他尴尬笑了：“怎么不是你和苏罙？你们之间也是这么多年了，上次我们的话也许是你没有弄清楚，我们苏家是绝对不会让苏罙……弃……弃你的……” 哟哟，这话可说反了吧，什么叫做弃我而去？还是苏罙弃我而去？而且他们还不准……我眨巴了几下眼睛，觉得事情越来越往一种好笑的方向发展。这是什么情况啊？所有的人好像都忽然之间就变了一个人似的，遇着我尽说些鬼话。 我没有理他，反而抬眼看了一眼苏罙：“苏罙，你老实跟我说……” 苏罙恩了一声，：“我老实说，你想知道什么……”苏罙表情温柔至极，他微微笑着：“小心，你想知道什么？” 我皱了皱眉，“是不是我得了绝症什么的？” 苏罙一愣，继而讪讪笑了：“没有哦，小心，只要好好吃饭，多多休息，过不了几天就好了。你现在还年轻，身体会恢复很快的……”苏罙在我耳边低语。 “是不是因为我活不了多久了，所以你们才忽然这么反常啊？不然的话就一个个的给我变回来，这样的样子我还真不习惯。”我一顿火大，什么叫做我和苏罙还有机会，什么叫做我没弄清楚，什么叫做不许苏罙抛弃我，笑话……“叔叔，如果这就是你要说的话，那么对不起，可能是我今天状态不好，不适合说一些温情的话。我自己的身体我当然会好好照顾，慢走不送……”我从苏罙身上坐直身子，然后铺了铺身后的枕头，重新躺了下去，闭上眼睛，直到听到苏爸离开，在门口低声叮嘱着苏罙什么事情才睁开了眼。 见我瞪着眼睛，送走苏爸返回的苏罙轻手轻脚地走到我的面前：“小心，睡不着么？” 我眼睛一转，看向苏罙。没有找到合适的台词，于是又转开视线，看着天花板。 “小心，心里觉得很难受么？”苏罙在病床旁坐下，伸出手小心翼翼握住了我的。 “恩。”我哼出了一个音节。 难受么？我不知道，我只清楚我不能输，我不能输给安宁，不能输给何小艾，不能输给苏罙，不能输给所有曾经伤过我的人。至于难过，难过什么呢？难过我被人绊倒在地，难过我男人无论在哪个重要的时候都从来没有在我身边出现过，难过所有的人都算计我包括我亲身老爸亲身妹妹？ “小心，我知道你难受，我也很难受，小心……”苏罙将手埋在我的手里，“小心，我也很难受……” “苏罙，你这个样子，是在干什么呢？是要在我面前装可怜么？苏罙，你有没有搞错，到底谁才更可怜。”我的声音，冷漠到连我自己也觉得寒冷。我从来都不是自怜的女子，我总觉得，一个女人，若是要自怜的话，那么永远也坚强不起来，自怜只属于有人疼惜的人。与其说自怜，我宁愿将自己贬低得什么都不是，因为本来就不是什么矜贵的人，所以没有理由总是觉得自己倒霉，就算是现在，我都不觉的我有多么可怜，反而是苏罙，他有什么资格呢？ “小心，我没有想要你可怜我，小心……你也一点也不可怜……”苏罙无视人的能力越来越强了，他只是埋在我手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可是现下的我，却是什么都不想听了。 “小心，为什么会晕倒在停车场？你为什么会在停车场？”苏罙忽然抬起头来问我。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我就来气，我瞪着苏罙，气得全身发抖，我看着他，停车场，我为什么会去停车场，还不是因为电话……电话……女人的声音，安宁…… 我忽然倾身攥住苏罙的手臂，“苏罙，你告诉我一件事。” ------------ 七十七章 归零（三） 苏罙被我的表情吓到，他先是将我挂着点滴的手看了看，自言自语念叨着“回血了……”然后将我的手放平，到那抹红顺着针管流了进去，才抬头慌里慌张地问我：“小心，告诉你什么？” 我一愣，继而转脸，不自然地说道：“上次，你碰到我和安宁吃饭的时候，是不是何小艾和你在一起？”见苏罙一脸茫然的样子，我接着引导他道：“就是上次还有许陌枕在我旁边儿……” “是的，不过，发生什么事了？” “那么何小艾是什么时候到的你知道么？”我接着问道。 “不知道，不过似乎比我早，她说她要先见朋友……”苏罙似乎也在尽力回忆那天的事情：“不过我到的时候她反而还没有到，我看见你们了……她才过来……”苏罙似乎已经记不大清楚那天发生的事情，但还是尽力在回想。 “恩。我知道了。” “是安宁让你去的停车场？还是何小艾？”苏罙抓着我话中的一点不放，眼神疑虑地看着我。 “不是她们，不关你的事。”我闭上眼睛，安宁和何小艾……是朋友么？如果是这样的，那么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为朋友的？是现在的安宁收买了何小艾，是何小艾收买了安宁？或者说更早，更早的时候安宁让我全权负责攸关着她在Point生死的案子，还是何小艾让我去法庭为苏罙背上那莫名的抄袭之名？ 我一瞬间觉得疲乏。“小心，你告诉我。是安宁还是何小艾？是谁害得你这样，小心，你没有理由瞒着我，你告诉我！”苏罙忽然冷冽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迫切，急促。 “我不知道。”我回视苏罙，“你这么想知道，是为了什么，是因为你知道是谁对么？或者……”其实就是你？苏罙脸色太坏，后面半句话我自动收回。苏罙这一段时间来脸色都不大好，我识趣的不去触他的霉头。现在的我，又没有时间天天去在乎苏罙怎么想，以前就是因为想太多才让自己陷进这个怪圈子里无法自拔，不过是苏罙的可能性还是很小的，毕竟苏罙和我这么多天同住在一起，我还是能够看出来他是真心关心我，关心这个孩子的。最近一段时间苏罙将我保护的太过分的原因吧，只是这个人一向不知道怎么让别人理解。 “或者什么？”苏罙今天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有无穷的精力，缠着我定要我说出点什么似的。他定是也有知道的东西！ “苏罙，你知道了什么？你敢不敢告诉我？”我脑中灵光一闪，瞪着苏罙问道。 “我……”苏罙愣了一愣：“我所知道的，只有你接到过我手机打来的电话，而且，那个人不是我……”苏罙看着我，神色很坚定。 “是你看过我的电话，还是你的电话掉了？或者……其他的什么原因。”我想了想问苏罙。 “我看了你的电话才知道的，小心，我的电话也没有掉。”苏罙愧疚地说道：“我怀疑是有人复制了我的卡，你记不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一个小说，里面的人用某种程序得到他她男朋友的卡，还能收发短信，所以我在想，是不是真的有那种东西存在。” “那你查到了什么？”我皱了皱眉头问道。 “应该是存在的，但是前提是这个人能拿到我的电话卡，而且那个人有你的电话，我觉得这个提示性很大，而且很让人心凉。”苏罙在这个时候仍旧理智，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疲倦得要死，明明有了自己答案的我，却仍然能够耐下心来听苏罙的推测，这次醒来之后连我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了，或许，我只有一直盯着苏罙这张一模一样的脸，才不会去回忆，梦境里那张浅笑着的容颜。 “你怀疑的人是谁？”我轻轻地深呼吸了一口，害怕粗重了一点，就会打破这短暂的互相信任。 “我现在谁也不怀疑，没有拿到确定的证据，我不敢怀疑任何人。这样的怀疑太伤人，我比谁都明白……”苏罙似乎是忽然意识到自己多说了什么话一样，先是小心翼翼看了我一眼，见我仍然是冷着一张脸，没有表现出要死要活要骂他的表情，他才放了心。 我心中有些苦涩。我知道苏罙不是故意要指向什么，但是我就是会不由自主的想到，苏罙是不是在说我，说我不信任他，说我以前的不信任也伤他至深。既然他怕我情绪激动，我就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出来沉静着吧。不知道是不是愧疚的因素存在，我总觉得现在的苏罙对我，和以前判若两人，而我对他，也不再只是先前单纯的喜欢。我和苏罙之间自何小艾起，中间凭空多了许多东西，不知道像他那么理智的人，是不是能够分清楚，最后我们感情的分量。 其实我一直说苏罙不在意我，苏罙早晚会离开我，苏罙对不起我。我知道都有些言过其实。那些都是我的不甘，我不甘苏罙爱我，比不上我爱他那么深。现在忽然想到这些，真有些不是滋味的感觉。 苏罙看出了我的疲色，他垫了垫枕头：“小心，觉得累的话就先休息一会儿吧。” 我摇了摇头：“苏罙，你爸爸今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苏罙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先是愣了愣，才微微笑了：“爸爸他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你不要放在心上，巫婆就是这样。她以前觉得你比何小艾优势，所以她看不惯你，要和你一较高下，现下她觉得你比较无辜，所以又想要给你出头。”苏罙胡扯得轻描淡写。我不做声。 我不说话，好不容易逃过这个问题的苏罙当然没有再多说话，我却一直挂着这个问题没有办法安睡：“苏罙，这么说来，巫婆苏她是在怀疑何小艾对不对？” 苏罙眉角一挑：“小心，那天给你打电话的人是何小艾？” 我不得不佩服苏罙的反应能力，我连忙摇头：“不是何小艾，不是她……”我为何小艾辩解道。 “小心，如果要除掉一个人，你就得把握所有可以利用的机会。”苏罙忽然在我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话，我惊疑抬头，苏罙已经恢复了原样，就像刚刚的话只是我的一个幻觉一样。 不过……这句话对我来说，倒有不少的指示意味。 我不动声色地观察苏罙的神色，这厮天生是演戏的料，那副若无其事的贼样儿让我还真的茫然了，苏罙说这句话太蹊跷了，在这个时候。我的想象中，他应该会站在何小艾那一边，会不停地在我面前为何小艾说尽好话。虽说这段时间苏罙确实有些冷淡了何小艾，我不否认里面有我的原因，但是，苏罙对何小艾的偏袒……我很早之前就已领教。 苏罙没有发现我在看他，他在病房里走来走去收拾着东西。估计也是为了留点时间让我去想我应该怎么做吧？苏罙和何小艾之间出了什么事儿？“苏罙，何小艾劈腿了？” 我揣摩之后的结果就是我鬼使神差的冒出了这样一句话。当然，说出来之后我恨不得立马咬掉自己的舌头，我侧过脸用余光观察苏罙的脸色，还好不大难看，于是我假装无辜的移开了视线，假装没有对上苏罙猛地看过来的视线。 “小心，你又在胡斯乱想些什么？”苏罙听到这话有些恼怒，手上提着一袋不知道哪里来的果子什么的，转过脸来表情拉得老长。 我RP瞬间爆发，我看着苏罙紧急集合皱在一起的小脸儿，忽然就欢乐的笑了，就连刚刚一直堵在心头的某种很奇怪的感觉都消失殆尽，我奸笑着问苏罙：“是不是因爱生恨了？” 我贼笑嘻嘻的样子估计很欠扁，苏罙白了我一眼，这一眼竟然平白给了我一种无限娇羞的感觉，苏罙和言默两人的样子瞬间出现在我的眼前，于是我不纯洁的开始联想了…… 苏罙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看了我一眼，淡淡说着：“因爱生恨？这样的事情只有你才会做吧？” 苏罙一句玩笑话，让我怒了。“谁，谁谁因爱生恨了，我就是因爱生恨也不恨你吧？你你你……”我一时气结，指着苏罙脸腾地就红了。 “别，别气了，你这人一激动就脸红，真是没出息，让外人看见了还以为你不好意思了呢。那个叫做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呸……”我瞪着苏罙呿道。 “小心，累了就赶紧休息休息，我出去找护士，点滴就快完了。”苏罙笑笑说道。 “好。”我目送苏罙离开，在他出门的一瞬间，跨下了一直微微笑着直到僵硬的脸。 我冷冷看着门口，这就是这些人面对我的姿态，他们故作轻松，他们忸怩作态，他们虚情假意，他们以为我还能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在意的任他们摆布，他们还以为我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郝小心，他们眼里，我不会变。 实际上，我定要让他们在最后的时候，对我不可置信。知道我究竟，流着什么样的血液…… ------------ 七十八章 表面无澜（一） 护士说我心态很好，所以痊愈得也比别的人快，医生说我什么都很配合，所以提前出院也并无大碍，我说在家里好好休养就可以了，这种事情一直赖在医院里不走会让我觉得很丢脸。于是，就这样你言我语中，我早早的在苏罙的护送下，出院了。 出院之后没有回去我租住的房子，我简直是被八抬大轿请去了苏罙的家，阿眉奶奶和言奶奶做了好大一桌吃的，整个苏言两家再加上哓，简直是一家人大聚首。大家为庆祝我这次出院可谓是大费周章，讨好的笑容出现在以前我想也想不到的人脸上，甚至连何小艾，都对我善良了那么几分，他们热衷于演戏，我无所谓配合。 “来，小心，你多吃点，你得好好补身子。不听话的话把你当国宝供着。”说话的是巫婆苏，我极力压下身上一颗颗瞬间冒起的鸡皮疙瘩，笑得好不淡漠：“谢谢阿姨。” “哪里的话，小心，你放心。现在我们和你是站在统一战线上的，小罙要是欺负你的话你尽管告诉我这个姑姑，我会好好修理他的。”巫婆苏拍了拍胸膛朝着我说道。 我冷然，“阿姨哪里的话，我现在和苏罙还指不定谁欺负谁呢？大家都知道我对朋友是采取欺压措施的。”我眯眯眼一笑，看向苏罙：“你说是不？” 苏罙没有回答，又是言默抢答了：“是是是，当然是，我可是那个深受迫害的其中一个，郝小心此人，对朋友的态度就五个字，‘无限制打压’，非要榨掉你最后一滴油，在她身边鞍前马后还要看她脸色行事，稍不注意就惹祸上身。啧啧……”言默一开始说就停不下来，他唧唧歪歪念叨着我的不是，引得我一阵怒视，最终，这怒意化作奸险一笑：“小默，原来我这么坏啊……人家觉得好愧疚。以后……我会好好对你的，你放心……”我朝着言默尽力笑得像只狐狸。 苏锦里坐在我旁边，眼神儿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哓，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眼神反而让我觉得一阵愧疚，我们将自己的感情搅和得残破不堪，伤人害己。而她，至始至终都以一种牺牲的姿态走在我们前面，她可以为了哓愉悦笑着跟我说她比较习惯做情人，做正室这样的事情不适合她。她可以在哓生病的时候半步不离病房，什么时候吃药，什么时候睡觉都纳入管辖范围，她能将哓吩咐的事情做得井井有条，并且在哓面临感情选择的时候自动退出，同样是苏爸的孩子，这差距是不是也太大了一点？ 苏罙和苏锦里对待感情的态度，哪有半点相似？ 苏罙是攻击型，他觉得该出手的时候的就会放出长线，等你一上钩就做出一副是你自己上来的和我无关，反而让某只小心个屁的鱼干巴巴的自己送到了他的嘴边，不过想过来也不好说，我这只鱼最后不还是跳出了苏罙的魔爪？我算不算是被吃干抹净了？或者只剩下鱼刺了？ 啊呸，我现在好好的一块骨头没少，我鱼刺个屁，我伸手夹了一块鱼丢进苏锦里的碗里，还没丢进去呢，我碗里就多出了两只鸡翅，我转头对上的是苏罙笑眯眯的脸，我批了撇嘴，刚刚不是还坐在妈妈旁边的么，什么时候妈妈和苏罙换了位置啊？我满桌子寻找老妈，却不小心瞥见言奶奶若有所思看着我的眼睛。我朝着她笑了笑，然后才看见坐在哓旁边笑得一脸邪恶的妈妈。 苏锦里像是为了还礼一样给我夹了一筷子肉，然后转头默默吃饭偷看哓去了。我在这个空挡里忽然察觉出饭桌上的暗潮汹涌。 不过即使汹涌，我依然装作事外之人一般，反正明枪暗箭，有哓有妈妈还有阿眉奶奶和苏罙帮我挡着，苏家人奈何不了我。不过说来这顿饭吃得我真的很愉悦呢，原来我总觉得我这个人身边没有什么能够在重要的时候靠得住的人，现在看来，在我有难处的时候，出手相助的还真不少，虽说大多都是我的亲人，但是这些亲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我也乐得清闲，至少能够腾出时间做一点我想做的事情。 我尽量不经意地看向何小艾。 何小艾表情在众多找茬和挡箭的人中显得还是比较镇定的。至少没有像苏爸和言奶奶那般一刻不放松的注目礼，也没有苏罙和巫婆苏你来我往的指桑说槐。 何小艾独自坐在众人之中，在巫婆苏和苏罙之间的拌嘴到过分之处的时候，会似笑非笑的看一眼苏罙。一般情况下这一看都会让苏罙静默两秒，当然这静默给了巫婆苏缓冲的机会，然后俩人再接着唇枪舌战。我以前从来不知道苏罙原来这么善辩，和罗里吧嗦的巫婆苏都能不相上下。 除了在关键的时候看一眼苏罙，何小艾也会不经意地看看言默。言默倒也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盯着眼前的饭菜吃得不亦乐乎，抬眼观看形势的眼睛会不经意间弯成月牙，满脸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敢情言默倒是将这场家门盛宴当做了一场好笑的闹剧，赏心悦目，利于开胃。免不了的，又回想起那晚言默说的和S罙解约的原因。仔细看去言默的脸色仍然苍白，苏罙当时告诉我说言默是为了等我醒来于是没有休息好造成的。但是现在我都醒来这么久了，真正身为病人的我都已经气色红润生龙活虎了，没理由这个伪病人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啊。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言默这个当事人都能够置身事外，玩得跟没事儿人一样的，我这个当事人也何尝不可以同样苦中作乐呢？ 于是接着来的时间，我就开始了和苏锦里的饭碗作战，我一个劲儿地往苏锦里和苏罙的碗里夹菜，然后蹭两人不注意的时候，将他们咬过的饭菜叫唤。两兄妹完全不知道我在搞鬼，每当看见苏罙竟然吃了苏锦里的菜时，就低着头扑哧扑哧笑个不停，苏罙发现了端倪，朝着我投来了好几眼带着疑问的视线，我假装没有看见，换得碗里堆得如小山一样的菜肴。 一顿饭，吃的我身心愉悦。于是和阿眉奶奶说再见的时候那声音格外的殷勤。 哓最终没有再让我们回我租的那屋子，将我载回家之后就不让我出门，什么日用品都准备得十二分齐全，我就是想走都没有办法，我无奈，只要贴着妈妈坐下，假装安分守己。 苏罙见哓这个阵势，也没有敢走，他生怕哓会怎么样我似的，我忽然想到中学的时候曾目睹一朋友被爸爸暴打了一顿，不知道哓会不会也拿着根晾衣杆，朝着我噼噼啪啪一阵暴打？不过，好歹我现在身子骨虚弱，哓应该……不会那么绝情的吧……不会那么暴力的…… 我和苏罙低眉顺眼的坐在哓的面前，何小艾就比较轻松了，伸长着腿儿，歪在沙发上微微看着我们，哓也并没有管我和苏罙怎么想，反正一上来就阴沉着脸看着我们，我和苏罙很规矩的不言不语，争取哓这次不是要跟我们算总账的。 “苏罙，小心你既然照顾不了，我还是以前那句话，你照顾不了的话不就不要管了。这句话我和你也说了不少次了，每次你也没有好好回应过我，不过苏罙，这次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不瞒着小心和你谈了。”哓说到这儿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表示我明白，说明以前背着我谈了很多次。哓见我没哟异议，于是接着说道：“苏罙，这样的事情发生之后我也不会再找你要什么可笑的说法。你没有能力照顾小心，你所做的每件事情，我看到的结果都是小心被伤害，如果说以前的话是我看不明白小心的内心，那么这次我至少看到了小心的安危，如果一个人连性命都没有了，还管那内心万千思绪做什么？” 哓可谓是一字一句，如泣如诉，从这一刻我明白，哓是说服型。瞧哓一副将自己摆在老爸位置上的慷慨激昂。 苏罙默不作声。我同样。 “苏罙，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说啊，你像以前一样狡辩啊，你像以前每一次那样自信满满的说郝小心爱着你，她离了你就不可活啊……” 听到这里，我冷笑了一声。 我的冷笑掩盖在何小艾更为明显的哼唧声中。“哓？你这是什么意思呢？你这样让小心……姐姐听到这些话，是拿定了主意郝小心……姐姐她就真的放下了苏罙，再也对他了无牵挂？我的爸爸，您不是千古情痴么？这一点你就那么确定？那么确定她郝小心就没有继承你这感天动地情比金坚的这一点特质？”何小艾每一句话，背后都暗藏着杀机，一边刺向我，一边质问哓。何小艾的表情越是冷淡，我越是在她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种刻骨的寒意。 “何小艾，你不要说话。”想必我那声冷哼只有苏罙听见了，于是苏罙出声制止了何小艾说出让人更加尴尬的话。 “哓叔叔，我只是想要看着小心，看着小心好好的，其他的我不在意会怎么样。哓叔叔，既然你不让小心去我那里，也不让小心回她家，那么，就让我住下来吧……”苏罙语出惊人。 话音一落，何小艾猛然站起身，看了苏罙一眼，复而看了看哓，然后转身就走，回了房间将门摔得乒乓作响。我和妈妈对视了一眼，妈妈使了个眼色，我乖乖的仍旧沉默着。 ------------ 七十八章 表面无澜（二） 话音一落，何小艾猛然站起身，看了苏罙一眼，复而看了看哓，然后转身就走，回了房间将门摔得乒乓作响。我和妈妈对视了一眼，妈妈使了个眼色，我乖乖的仍旧沉默着。 他们爱怎么演怎么演，我大不了就安安静静地看着，看这出戏最后到底会被他们带到哪一步，我没有观众那么好的命，可以随时在不想看下去的时候高调离场，我被他们圈在这场戏里，就算是什么都不做，也要陪他们演完这一场，这样无趣地看着他们演，感觉让人还真是觉得很闷。 苏罙要住下来，这是从我醒来之后看到他们怪诞表情之后，唯一一个让我有发笑感觉的一句话。 我起身：“哓啊，既然人家苏罙要住下来，你就让他住下来呗，反正他早晚是你的女婿不是么？我身体好，杂草一般地活了二三十年了，我也不会这样就会要死要活的搬出去，住在一起挺好的，热闹。”我笑笑。“保护这个词就别往我身上套了，我这个人不矜贵，听到‘保护’这类的词儿，会觉得浑身发酸，冒出一股恶心感。”我斜眼看了一眼苏罙，然后看向哓：“我不知道我是少了胳膊还是短了腿儿的，要你们如此将‘保护’一类的词天天挂在嘴边，要想向别人表现出你们的优越感请别找我，我脑袋不好使，就算你在我面前再怎么得瑟，我也指不定能看出来。要斗心机玩手段和我也忒没有意思。反正我就一句话，不管什么事情，都离我远点，我做事情，也不要再来干涉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想要重拾天伦，你可以让何小艾和苏罙给你生孙子去……”说完，抵不住深深的疲倦，不顾后面好几声‘小心’的呼喊，径直上楼。 我很悠闲的洗澡，换上舒服的睡衣，吃了两粒安眠药，这才躺在床上。很久都没有好好睡一个好觉了，即使噩梦我也需要睡眠。 我能看出来他们都在把我和苏罙往一起套。这一群人就像专门和我作对一样，当年我拼尽一切想要和苏罙在一起，每每已经看到希望，以为我和苏罙会就此幸福的时候，他们总是成群结队的出现，搅和出一件接一件的事情，现在好了，我和苏罙终于是要完蛋大吉了，这些人又怕谁受不了似的拼命将我们往一块儿挤。 反正就是不让我省心，反正就是要我看到他们就心浮气躁，满心厌烦。 天不亮就醒了，觉着自己也休息够了，于是起身将自己收拾了一番，准备去公司找点事情做，至少我还要和许陌枕商议一些事情，至少还要和安宁打一通电话，至少，还得和言默表一个态，说清楚我现在的想法。 谁知道刚一出卧室的门，就看到苏罙在二楼的阳台上抽烟。 我一愣，条件性反射的去看了看手表，五点半，这厮起的可真是破天荒的早啊。以前哪次不是临着上班的点儿起来的。苏罙这个人将休息的时间安排得特别合理，这样确保工作质量的方式曾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但是什么时候，我们都开始摒弃了原先深入骨髓的习惯，我们开始将自己改装成另一个人。而把与以前有关的一切，划作让人鄙夷的懦弱。将过去的失败全都归根于懦弱，总想着现在顽强了，就不会失败了。 就像不知道在哪里听来的那么一句话。没有永远密不漏风的防守，只有义无反顾的攻击。既然防守失败，攻击也许反而会成功。既然我以前一直不想伤害任何人的情况下，只能离真相越来越远，我渐渐相信，也许我主动攻击，才能得到想知道的一切。我在不知不觉中，开始变得偏执。 想了想，还是走了上去，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苏罙，我没有办法做到无视。 “哟，起的真早，做早饭的？”我打笑地拍了拍苏罙的背。 苏罙转过头，将烟头拧熄，朝着我微微一笑：“幸好你过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和你说话呢……” 我叹气：“你又要和我说什么？早知道就不过来了。是说有那么一丝不祥的预感吧……”我抚额：“都怪我不相信自己身为女人的第六感……” 苏罙呵呵一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个人太安静了，找你说说话，别一副我要吃了你的模样。”将我安置坐下，苏罙进门给我煮了一杯咖啡。透明的玻璃另一边，苏罙胡渣荏苒，看样子最近休息得也不大好。未免自己想太多思想走火，我专心去看苏罙手中的咖啡，深深的褐色，触目的皆是浑浊。 苏罙是个对咖啡要求很高的人，一丝不苟似乎是他骨子里的特质，我叹息，这么优秀的男人，我就这么自以为是到真的认为这就是我的男人呢？这样的男人，我怎么就真的忽然下定决心要丢弃了呢？苏罙，苏罙…… 我心里将这个名字默念了七年之久，那时候的我是不是也真的有想过，会有那么一天，我会对苏罙的一切无动于衷，我会将苏罙排除到我的生命之外，将他的地位剥夺，甚至比不上任何一个朋友重要。 苏罙最后却是自己拿过了咖啡，递给了我一杯蜂蜜水，我想了想笑着接过说了声谢谢。 “怎么起的这么早？”苏罙仍然是站在阳台边上，目光放在很远的地方，手里握着的咖啡慢慢没有了漂浮的白气，直至凉透。我没有说话，苏罙也就没有再开口问出任何问题。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去喝这精心煮出的咖啡。 倒是我，将杯子里的东西喝的一滴不剩，反常的，没有闻到蜂蜜的清香，只是满嘴都留下了蜂蜜水余下的酸味。开始还能就着杯中的水享受这沉默，此刻却忽然觉得这安静太窒人，于是想了想开口：“想回公司上班了，闲在家里的日子太无聊。总想着出去看看人气。”我将杯子搁下，瘫软在阳台的藤椅上，长舒了一口气。 “这么着急就要去工作了么？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呢，我以为你会在家里赖着很久不会去上班，呵呵……以前你就喜欢借着身体不舒服不愿意出门。在家上网看书听歌才是你想要的生活。”苏罙的手指在栏杆上有节奏的敲击，说话的时候语气里有笑意。 “现在的我仍然只想要这样的生活啊，我这个人太懒了，不愿意变动。”我耸了耸肩，示意我也无能为力。 “确实很懒呢，所以我这不是好奇你今天的早起么？”苏罙笑笑，眼里的光亮在渐渐消逝。没等我回答，他又开口：“再不愿意变动，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也会拼个鱼死网破的是吧？” “苏罙你这样一下子问出两个问题会让我很难办呢，我都不知道回答哪一个好了。真是的，你以前不是这么急躁的人啊，不过无所谓了，反正我再懒，身边不是都有人自以为是的在保护我么，他们所谓的‘保护’……”我轻笑。 “不愿意回答，我们就不说这个了……” “怎么会呢？我怎么不愿意回答了，喏，我一个个地回答你。”偏偏要和苏罙对着干，明明在他要结束这个话题的时候，偏偏我又挑了起来：“我早起是因为醒了呗，床上躺着太容易胡思乱想，索性起来看看能做些什么……”我闭上眼睛，微微一笑：“第二个问题啊……”我提高声音借以掩饰第一个答案带来的低落。 “什么叫走投无路啊，什么叫拼啊，这些词不适合我。人家是性格温驯的好孩子呢，不过就是有些时候，再这样下去的话觉得没法过日子了，我还是自私居多的，想方设法让自己觉得舒服一点，好了好了，矫情的话说的太多了。再说我也受不了。反正能过的时候就过，不能过的时候就想办法不过，不也是这样做的，不是么？”我笑笑起身，拍了拍屁股：“我走了，说话的时间多着呢，工作却是要努力的。我走了，拜拜……” 苏罙声音哽了一下，最后笑笑说出一声：“记得吃早餐。”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走得时候竟有了落荒而逃的感觉。 苏罙……其实离开你一点也不艰难。 出门太早，外面仍然蒙蒙亮的样子，我漫步走在这样的环境里，忽然有一种回到最初的感觉，天气微凉，扑打到脸上的空气有些湿润，我一边走一边回忆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从我醒来，很明显的，苏罙他们一家子，言奶奶他们一家子，忽然的大转变不可能没有原因。还有，哪一天的安宁，电话里的人不是安宁，可是为什么安宁会出现在停车场。还有，照苏罙这么说来，那个能拿到他电话的人才能用这个电话卡的话，那凭着苏罙对安宁的防备，安宁是更没有机会的。 那么，这个苏罙身边的人，又能和安宁取得联系的……不知道为什么，我脑袋里闪电一般划过一个名字——何小艾。 “小心，看来这个晚上，谁也没有睡好呢……”拦在路边的，正好是刚刚我才确定怀疑的何小艾，我退后一步：“你在这里干什么？” “等你啊……” ------------ 七十八章 表面无澜（三） 我斜着眼睛看着笑中带着几分狡诈的何小艾。“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对于何小艾，我已经失去了全部的耐心，我脚步不停地继续朝前走着，能有毅力地跟上我就是真的有话要说，要是不跟上的话正好省事。发生这么多事情，多多少少的，迁怒何小艾才能让我心里能够平衡。 “姐姐，你可真是语出不善呢，姐姐不会是嫌我碍了眼吧？”何小艾加快了脚步跟上我的，很明显，相对于我，何小艾有更为强大的无视功能。此人依然心高气傲地跟在我身边，阴阳怪气好不让人厌烦。不想理她，又挨不住她的纠缠，我停下步子：“是啊，我流产焦虑症可以不？何小艾你听着，我现在没有耐心和你耗，有什么你尽管说，宣战也好，鄙视也好，一次处理干净，别有事儿没事儿在我面前晃荡着影响我思路。”我口气越来越恶劣。 “姐姐，我只是关心你这么早就出门了所以才上前来和你说话的，我比苏罙好啊，他就算是跟在后面也没有那个胆儿上前来。苏罙现在怕你了。”何小艾悠然说道。 我朝身后看去，远远的，确实有一个影子，修长，偏瘦，倒是和苏罙的体型有那么一丝相像，指间夹着一抹红点，看来一直烟不离手。不过也只是看了一眼，我便回过头来：“我和苏罙已经对话结束了，难道你们用车轮战来对付我，一个接着一个？拜托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你们一个个的都有话说，念台词的事情你们可以互相念，别对着我。”我仍不示弱。 听到这里，何小艾看着我沉默了一阵。 “郝小心，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倒霉呢？从我认识你以来，就没看见过你好的，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气场让身边总是有这么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接连不断的发生？”何小艾耐不住这安静，不一会儿又挑起话题，且意有所指，眼里带着微微的笑意，何小艾今天没有化妆，素净的脸上少了一丝平日里的高高在上，只是即使这样，何小艾在我眼里，也如洪水猛兽。 “你知道原因的话麻烦通知我一声。”淡淡的语气我回答道。我在等何小艾说出她今天来的目的，何小艾每次和我说话都是有目的的谈话，从来不会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的她，将我玩弄于鼓掌之间，明明被她当做刀子一样刺向我的亲人，我却是最后才醒悟的那一个。 “姐姐，有些事情，我想你也已经明白了对吧？” “是啊……”我也不回避，她问什么我就老实地回答什么，如果能够让她如愿，就能尽快打发走她。何小艾的用意我能猜到个两三分，她是一个会不顾一切利用能够利用的一切的，只是我不认为现在的我对她还有什么价值。 “郝小心，你真的不想知道为什么你身上会发生这么多事儿？”何小艾扬了扬眉毛，唇角往上一带。 何小艾要是会告诉我的话，八百年以前她就会说了，每次和我谈条件都是拿这些要新不旧的破事儿来说，我叹了口气，“何小艾，这些话你不觉得厌烦么？你和我说了那么多次，你觉得我还能凭着什么来相信你呢？就算你什么都知道，就算那些东西都是我想要知道的，可是我想要得到自有我自己的方式，不需要你来指指点点，或者说，你现在又有什么打算，所以又说要以这真相为条件来和我谈话？”我冷笑：“那些所谓的真相，既然这么伤人，就算是有几件事情我不明白，也宁愿不明白的好……”我扭头。 “郝小心，我曾经有说过你很傻对吧？”何小艾从鼻子了冷哼了一个单音，然后接着说：“你确实很傻……” 她等我问她为什么，我偏偏不问，傻就傻呗，反正我这样被人说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是我再傻我也不上当，就不让你得逞，我在心里暗暗想着。 “郝小心，我知道现在你对我有防备之心，我也明白我的出现对你没带来什么好事，加上我们又互相看不顺眼，但是这次，我是真的要找你合作的。郝小心，我们有着同样的敌人……”何小艾诡异一笑。 “我有什么敌人？我这么会有敌人呢？何小艾我猜你是没有组织好语言是吧？敌人这个词太具有攻击性，它只适合你。我被你们攻击惯了，我要不起这么重的词儿。” 天色越来越亮，路灯已然熄灭，万物处于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就连着不远处的苏罙，也笼罩在着迷雾里，若隐若现似的，他也始终保持着那样的距离，我在前面走的时候就不远不近地跟着，看见我和何小艾停下来说话，也就停在那里，没有要过来的意思，也没有要离开的倾向。 何小艾和苏罙，到底是不是一路的呢？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想法最近在脑袋里一次又一次的出现。明明知道无论他们是不是有关系，我都仍然和他们没有任何余地了。 “真的没有敌人么？小心我知道你这次醒来之后和以前判若两人了。我也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郝小心，身边所有的人都有可能是害你的那个人你觉得这样的滋味好受么？”何小艾笑得很猖狂，我看着她的眼睛总觉得这个人越来越离我第一次见到的何小艾遥远，那时候的她，起码让我觉得威胁，不止是来自于她的外貌，而更是一种内在。 现在的何小艾也许和我一样，变得偏执，所以她眼里有一抹，我以为会出现在我眼睛里的，疯狂…… “我只是不想要再傻呼呼的任人宰割。”我心虚道。而后微微一笑：“起码哓不会害我，起码我妈妈不会害我，何小艾，我比你幸运，我至少还有亲人，你没有。你和哓之间的关系，比不上我和他那么稳固吧？我们互相关心，你们呢？你和你爸爸互相伤害……”眼看着何小艾的脸色越来越坏，我知道我说到了她的心里，而后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阵胸闷，竟然让我没有将更伤人的话说出来。我伸手捂着胸口，不再说话。 “你以为哓不会害你？你以为哓只是利用我？你以为你真的是哓心心念念想了这么多年的女儿所以他什么事情都依着你？”何小艾的并列句，一句长过一句。有些歇斯底里。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朝着苏罙那边惊慌的看了一眼，然后压低了声音：“郝小心，我告诉你，你现在还不姓何，你在户口本上还不是哓的女儿，你凭什么就觉得哓能利用同样是亲生女儿的我，就不能利用你？” 何小艾的话就像一记警钟在我心里敲出了不小的回音。 我曾经怀疑过哓，甚至许陌枕我也一并怀疑过，直到后来知道哓是我的父亲，许陌枕和我坦白。我才认定哓不会害我。我是他的女儿，他为什么要害我？ 但是何小艾的话让我忽然觉得，越是不可能的事情，也许正好被命运这个东西安排成真相。如果是哓，有些事情，就很好解释了…… “郝小心，我知道你心里的疑问。让我来一件一件的告诉你。让我们从一切的罪开始说起吧？恩？”何小艾美丽的脸庞已然变得狰狞，我忽然倒退三步：“何小艾你不要说……” “你怕了？你也害怕了吧，就算苏罙护着你，言默护着你，你妈妈阿眉奶奶都护着你又怎么样？你还是会害怕，因为他们都不能给你真相，不知道的就是最恐惧的，是这样的感觉吧郝小心？那你到底想不想知道呢？想不想知道从头开始的这场局，到底是什么？” 何小艾的表情在我眼里化成一丝哀怨，她也害怕吧，没有人护着他，就算是当年苏罙和言默曾经说过要保护她，可是她的害怕仍然深入骨髓，所以看到我的恐惧，她才会如此开心。不知道是不是那一刻，我心里猛地一软：“我想知道，何小艾我想知道，但是不是现在，现在不早了，下午我争取早点下班，你回去休息休息，到时候告诉我所有的真相吧，顺带着你的企图，回去组织好你的语言，我不希望再次看到一个完全失态的何小艾。”絮絮叨叨说了一长串的话，似乎我还是有那么一丝担心何小艾呢，似乎从知道何小艾是我妹妹的那一刻起，我也没有办法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了呢，我终究……是个软弱的人吧。 何小艾观察了我的神色，这才恢复如常，仍然冰凉的语气和不可一世的表情：“等你这句话很久了，姐姐，那我们晚上见……”何小艾对着我灿烂地笑了，那笑，让我觉得有凉意从头冷到了脚。 何小艾达到了目的，朝着苏罙那边挥了挥手走过去，得，我现在是完全没有意义了吧。于是也没有理他们径直就往前走着。真相，何小艾能够慷慨地将她手中的王牌摊给我看，那么就说明，她已经有了赢的把握，或者是我手中有能让她更加奠定胜局的东西。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我转头看见苏罙着急朝着我走来：“何小艾和你说了什么？你有没有怎么样？” 我将脸拉到最冷：“苏罙，你这么好奇的话可以去问她。还有，我不需要你的寸步不离。你这样做，让我觉得……太多余……” 说完也不管苏罙，我转身就走。如果说早上没出门那会儿我对苏罙还能够平心以待的话，那绝对是因为何小艾没有挑起我心中对于所有人质疑的怒火，何小艾和苏罙，让我看够了，既然何小艾晚上要告诉我所谓的真相，不如及早和苏罙撕破了脸，免得到时反而会一直责怪自己太犯贱，落个仍然被苏罙控制的局面。 “苏罙，我绝不再给你任何机会让你能够控制我。所以，不要问我见了谁，不要问我谁和我说了什么，也不要问我即将要做什么，静静等着就好，不然，只会让我更加讨厌你，更加想要逃离你。”明明苏罙已经听不见，我却仍然念念有词。 ------------ 七十九章 风声乍起（一） 就算是苏罙听不到我的叽叽咕咕，他却仍然在身后跟着，一直到我就这样漫步走着到天光大亮，路上来来往往锻炼身体的行人变成了西装革履步伐匆匆的上班族。没想到我竟然没有坐车，徒步走到了Lyin上班，而我丝毫不觉得疲惫，不知道身后的苏罙怎么样，踏进Lyin的时候我回头，却哪里还有苏罙的影子，想了想，最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或者他早就走了，或者他觉得我已无碍了吧。 踏进Lyin的时候忽然有了一种错觉，或许我就要这样，走上一条与我之前截然相反的两条路了，也许我从现在开始，就要化身为他们都不再认识的女子，或许我选择的这条路，最初的想法只是不再为人鱼肉，但最终，却会将我推上侩子手的地步，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没什么的。我也只是想要一个自由而已。 “小心，怎么站在这里，身子好些了么？”正好在门口撞见了匆匆进来的许陌枕，我朝他笑笑，“不大好呢……” 许陌枕听闻我的答案，猛然抬头：“你的脸色确实不大好，怎么会来上班？哓他们知道么？” 我止住了他的话，“许陌枕，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成为同盟的么？”我抬眼问他。 “你说呢？那时候你怎么和我说的，你的目的是苏罙，而我的目的是苏锦里，他们俩兄妹不同，我们的目标不一样所以没有办法成为同盟啊……”许陌枕眨眨眼睛说道。 是的，在所有人甚至哓都不知道暗处，我和许陌枕早就互相摊牌，那时候我们两个的敌意也因为及时的互相坦白而化解。许陌枕告诉我说他说目标是苏锦里。我猛然就联想到了许陌枕第一次到Lyin来的时候锦里的表情，而且那样爽快的丫头，竟然扭捏跟我说着许陌枕是个好人这样的话，把他们两人联想在一起一点也不奇怪。 后来言默也说过，出国的时候因为许陌枕照顾了一些事情，没错，那便是照顾了苏锦里。苏罙一直不喜欢许陌枕的原因也和这个有很大关系。苏罙一直不知道苏锦里喜欢的人是哓，他以为那个人是许陌枕。他以为是许陌枕重伤了锦里，他以为许陌枕是抛弃锦里的那一个，其实相反。苏锦里在认识哓之后和许陌枕分手，而她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到过他，我肯定，苏锦里对许陌枕有着特别的情愫，后来看见哓一直撮合我们，才没有说出来。最后就成了，锦里看许陌枕不自在，且我和许陌枕走在一起的时候，苏罙也不自在。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许陌枕，现在情况不同了。我们可以结成同盟。不仅我们可以像以前一样不做敌人，现在更加有了条件能够让我们结成真正的同盟了。”我看着许陌枕的眼睛：“这次我是真的需要你了。” 许陌枕也不忸怩，就着我的视线回视着我，我们两个就在Lyin的大门口一起停下了脚步互相瞪着对方，来来往往的员工会投来不自然地一瞥，即使这样，也不敢阻止我和许陌枕对峙的决心。拉拢许陌枕，我才能有胜的可能。 良久，终于听到许陌枕轻轻地叹了口气。 看到许陌枕这个动作，我知道自己有希望了，于是展颜一笑：“许陌枕，谢谢你。”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你要我做什么？”许陌枕提步，想是这里人太多，总是免不了隔墙有耳的危险，我连忙跟上他的步伐，我想要许陌枕做什么，我自己都不清楚。我想要做什么呢？我只是不希望我再这样被所有的人蒙在鼓。就像是所有人都有着冠冕堂皇的借口，所以施加于我的东西都让他们有苦衷。只有我是最不懂事的最让人忧心的那一个，我只是想说明，我不是，我也要自由。我要的东西也不要因为说是要保护我而拿走，我要的东西很简单，安稳而已。既然没人能给我安定，我就自己创造。 “许陌枕，Lyin在中国的分部，你能操纵多少？”我抬眼问他。 许陌枕听到这个问题脚步一顿，但也只是一瞬，他便接着朝前走去，没有回头看我一眼，不得已，我只有跟上他。许陌枕这个人比我谨慎，当时的哓和苏罙那般防着外人，也会告诉我说许陌枕是可信的，我想不但许陌枕对我没有危险，更是因为这个人处事的风格。许陌枕有时候，更甚于苏罙。 他比苏罙更加理智，苏罙不易感情用事，但是他会在面对对他很重要的人时，自乱阵脚。就像我和何小艾之间他的犹豫一样，而许陌枕不会，他永远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他知道自己要的是苏锦里，所以将我们全都作为靠近苏锦里几步的棋子。有时候我在想，苏罙和许陌枕，他们都是对自己在意的东西不折手段的人，但是他们所表现出来的，到底谁更加正确。 我憎恨苏罙的左右不定，也许苏锦里也惧怕着许陌枕的步步为营。 许陌枕关上门，拉上窗户才对我笑了笑：“小心，既然你要对抗S罙，那么你就要做好与整个世界为敌。” 许陌枕的话让我一愣，我恍然大悟，看着面前这张与苏罙有七分相似的脸，我忽然就笑开了：“是，我要对抗S罙，我没有办法看着苏罙和何小艾相安无事的样子，原来我一点也不想这些事情就这么结束。”我腿一软啪地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原来，我竟是这样想法的……” “小心。你终究会忍不下心来，你不是一个能够狠下心来的人，不要勉强自己。”许陌枕往前走了两步，终于停在了我的三步开外。 我在许陌枕的话里沉默着。然后摇摇头：“你不懂。我没有什么不忍的。她们竟然都能做出那样的事情了，我有什么不忍的。许陌枕你也不知道吧，或者你真的认为我那么倒霉在停车场里摔了一跤然后流产了？” 许陌枕在我的话里听出了某些端倪：“这么说来你真的是因为有人设计，所以才会去停车场，然后流产的？” 许陌枕的表情中没有这段时间我所接触所有人眼中的那种迫切。许陌枕表情很沉，冷到让我都不禁在他的眼神中打了一个寒战。在这样的眼神中，我终于放下了一直设好的防线，渐渐红了眼眶，我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而后眨巴着眼睛咧开嘴争取能够绽放出一个不算太难看的笑，我看着地板，然后点了点头：“是。” 许陌枕没有像苏罙一样问那个人是谁，在得到我肯定的答案之后，许陌枕先是愣了一愣，然后才重重呼吸了一口：“小心，你不应该承受这么多……” 莫名的一句话，却让我忽然觉得温暖。我提出刚刚的问题：“许陌枕，你告诉我，Lyin的权利，你手上有多少？” 许陌枕想了想：“你不但要和苏罙对着干，你连哓也不信？”他的眼神里有震惊。 早上何小艾的话再次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摇了摇头：“哓不会帮我，从一开始他就说明了，他不帮我的话，要借用Lyin，就只能通过你了。”那一刻忽然起了私心。有些事情不愿意让许陌枕也知道太多。 “小心，你要一个人做这些事情？”许陌枕皱着眉头。 “当然不是，我还有你，还有言默，或许……还有何小艾……”我若有所思。 “何小艾……”就连许陌枕的语气都意味深长了起来：“郝小心，你变聪明了，至少现在你知道了互相利用……”许陌枕忽然笑了笑。 “我宁愿一直很傻。”说完我起身：“你仍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逼近许陌枕，这个人也绝对是有威胁的那个，他能在我说出一句话的瞬间马上猜到我的目的，和这样的人对话不费力，但是费心。 “光是我。我能掌控Lyin的，只有百分之二十。”犹豫良久，许陌枕才开口，目光却是灼灼地看着我。 “意思就是，如果我能做点什么。你就能拿到更多？”我试探道。在许陌枕微微一亮的眼光中，我得到了回答，略作思虑，我接着说：“如果我照着你说的去做，那么我们手中，能拿稳几分Lyin的实力？” “百分之八十五。”许陌枕终于笑了。且笑得十分舒坦。见着这样的笑容，我也扯开嘴微微笑了：“真是一个诱人的数字。”许陌枕要的真的是苏锦里？或者，其实根本是Lyin？这一刻，我对许陌枕有了些许的不确定。 “以Lyin百分之八十五的力量去对抗S罙，绰绰有余了。”许陌枕转头的瞬间，我沉下脸，或者就连S罙，也是他的目的。如果是这样的话，许陌枕就将成为一个比何小艾更加危险的人，至少对于我来说。 我尽量不让自己这些情绪表露出来：“那么许陌枕，这些事情真的开始之后，你要的是什么？我希望在此之前我们互相说明自己的底线。”我小心措辞，其实我的底线很简单，我不想要有些人受到伤害，我想还能在我有限的羽翼下，保护某些人…… 许陌枕转身微微一笑：“小心，我要的东西你一直都知道。” “你跟我说是苏锦里……这个我们要从长计议……”我往后退了一步。 “不，现在的我，不要苏锦里。我要你……” ------------ 七十九章 风声乍起（二） “不，现在的我，不要苏锦里。我要你……” 在许陌枕幽深的视线中，我朝后缩了缩：“许陌枕，你觉得你说这样的话理智么？”对于许陌枕这样说话中另含三分用意的人，我还是有自知之明，这个人一开始就不是冲着我来的。男人，对一个自己无兴趣的女人说这样的话，免不了就是为了权力了。 “理智？小心你觉得我是不理智了？”许陌枕弯起嘴角，却没有笑意抵达眼底。这一刻我忽然想起苏罙来，我在面对这一个个我自认为不算敌人的人们都觉得百般费劲，不知道那时候他是怎么样一个人背负着家里的压力还出外打拼的。是不是正是因为他自己太辛苦，所以不希望身边的人再这样下去？当然，他身边的人除了我之外，还有何小艾。 苏罙将S罙当做了收容所。将他以为他可以保护的人都安排进去，然后以为亲眼能够看着我们，这样就可以逃得过这世上我们也捉摸不透的纷纷扰扰。但是他不是神，所以他失败了，所以他让自己和身边的人关系到这个地步，不知道对于苏罙，是恨好，还是仅仅只留下了无奈…… “小心，你这样在我说话的时候想起别的人，会不会对我忽视得太彻底？”许陌枕的话里面有明显的不满，我转眼看向许陌枕，收住了心神不定的表情，然后沉下了脸：“不，我收回前面的话，许陌枕你一直是最最理智的人。”我斜着眼睛看着许陌枕：“你一开始就比我们理智。你不但要苏锦里，你还要Lyin，你甚至还想要S罙。就连当年让我那般信任的，认为你是在和我坦诚的举动，都是你的一步棋。许陌枕，你真真当得了‘男人’这两个字，你比我们强大。”我目光如刀，明明知道我要依靠他的力量来达成自己想要的事情，却在知道他反而也在利用我的时候觉得气急败坏。 也许我以为有关苏锦里的感情都太真实，她为了哓，许陌枕为了她。我生怕他们也会免不了俗地分道扬镳，然后再见之时已是敌人。我相信许陌枕对她的感情，就像我相信她对哓一样的深刻。不然，让我知道许陌枕的爱及不上锦里，我会觉得她受到极大的委屈似的。 我这种情绪让我也觉得不解。 “不，小心，你说错了。”许陌枕淡淡小开：“我要Lyin，我想要S罙。但是……我不要锦里了……” 像是知道什么样的话能让我震惊且绝望一样，许陌枕脸上挂着残忍的笑，一步一步逼向我：“我说过，现在的我，只要你……” 我一把推开他：“因为现在的我会给你带来Lyin的百分之八十五？所以你竟是要弃锦里不顾？”最近我受到的打击已经很多了，拜托可不可以让我缓上一口气？我看着许陌枕那张酷似苏罙的脸，问得有些无力。 “不，小心，现在的你不但能给我带来百分之八十五的Lyin，还有S罙，我相信那也是你唾手可得的。你说呢？”许陌枕仍然笑着，他看着我在等我做决定。 我眼前一张张晃过他们的脸，初识苏罙的干净纯白是错觉，遇见何小艾的高贵美丽是误会，踩到言默的无意偶然是刻意，认识哓是因为他的安排……而后又见得苏锦里许陌枕，这一切一切的都像是假的，而我身上所背负的，却是真实的，我低头：“许陌枕，我们只是互相利用而已……”我惨笑。 许陌枕眼中一片光亮闪过，我知道他已经明白我的决定。 我想，既然这些人都这么故意地出现在我的生命里，那么也容许我尽力地去将他们从我生命中抹去吧。既然他们来的时候没有任何预兆说来就来，那是不是我也可以以牙还牙一次，让他们也毫无警觉地被我挪出了？ “小心，和你合作，我想一定会很愉快……”见我没有开口说话，许陌枕笑道。 “不要低估我，许陌枕，你不要低估我。”说完我起身：“上班时间到了，我先下去了。”说着，我没有去看一眼许陌枕的表情，转身就走。 “其实你有一条路可以选择，如果你害怕最后你会什么都留不住，你不妨试试。”许陌枕愉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顿足等他全盘托出他的计划。 许久未传出声音的身后，忽然晴天响雷一般，传来许陌枕的话：“你可以选择嫁给我，这样既算是顺了哓的心愿，也能守住这些你不愿意落入我手的东西……”许陌枕尾音拉得很长，像是放下一条诱饵的渔夫，已经料定了鱼儿会上钩，只是时间问题。 面对自信满满的许陌枕，反而是我不明白了：“许陌枕，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再次问道。 “因为我真的很想要Lyin啊，因为我真的……不想要苏锦里了，和你，不想要苏罙的心情，不是一样的么？” 我豁然转头，眼神直刺许陌枕，确定没有在他眼里看到异样之后我才缓缓开口：“我会非常慎重的考虑。” “那我等着你的答案。”自信的声音，那该死的自信。 我是不是应该想一个办法，让许陌枕拿不走我手中的东西？除了他说的这种方法。我在心中默默想到。可是，我手中到底有什么？ 一个上午都在我沉重而又无法倾诉的心事中度过，眼前的数据资料像是离我很远，我看不清他们，我脑袋里全部都只有何小艾。何小艾说，她要给我真相。那么我鼓起勇气去看了之后，会不会后悔？ 再是挣扎，一天的时间也很好打发，加上同事都知道我身体不适，就算是我拿所有的时间来发呆，他们也宽容的当做没有看见了。我当然知道这些细节是谁安排的，但我不知道，除了这些我能看出来的安排之外，他还安排了些什么是我看不见的，我从原来的不问世事的样子变成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过程，他参与了几分。 下班的时候直奔和何小艾约好的地方，显然何小艾比我更加迫切，她一脸悠闲地坐在临窗的位置上，不知道已经等了多久。 没有礼貌性的招呼，没有客套的笑容，我阴沉着脸走上去就直接在她对面坐下，要了一杯牛奶。然后聚精会神地看着只是带着诡异的笑，却也不和我说话的何小艾。 两人各自看着手中的杯子，直到何小艾的电话传来滴的一声，我抬眼，看见何小艾脸上露出了一个放松的笑，我立马就神经紧绷了。 “郝小心，我想你来这里，就已经说明了一个问题了吧，至少，你已经……”何小艾斜着眼睛看我：“……你已经不信任哓了。” 我也不避讳：“是的，我不信了。当然，这不信也包括了你，包括了许陌枕，包括了苏罙和言默。”我生硬回答。 “小心，姐姐……我喜欢的就是你这一点。”何小艾如果不是手上端着杯子，估计会拍起手来：“你这样的性格，让我不论什么事情，都异常顺利。”想到了什么似的，何小艾咯咯笑了起来。 “那么小心，那么姐姐。你要的真相，我要开始说了噢……”何小艾忽然扬起了诡异的弧度，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我抬手：“慢着，何小艾，我有话要问你。”我阻止到。 何小艾了然地笑了：“郝小心，我就知道你会怕。” “不，我只是好奇。”我低眉敛眼。掩饰住自己从遇上何小艾以来就处于下风的劣势，还是没忍住问出了我纠结已久的事情：“何小艾，我自问我什么东西都比不上你。你比我聪明比我能干，甚至比我漂亮比我好看。可是……你为什么就是要和我过不去，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么？”我换了口气接着说：“如果你要把全部的事情都归咎于你母亲的事情的话，那么很抱歉，这种事情与我无关，我想你找错了人。”立马想到如果何小艾冤有头债有主的话那不是就我妈了，于是连忙加上一卷：“当然，我仍然不会给你机会，我不会让你伤害他们任何人，任何一个。”我坚定道。 “小心，这个问题你觉得还不够简单么？你觉得我同样身为女人，目的能够难到哪里去？” “请顺带加上为何要害死我腹中孩子的事情。以前的事情我可以不去想，但是这件事，就算是不和你有任何瓜葛，我也是想要弄清楚的。何况现在我们可能会有更加亲密的关系。”说道这里我的语气已经生硬。 “郝小心你也不用掩饰，你装得在平静，我还是能够一眼看到你心里的憎恨。”何小艾站起来，手撑在桌子上，脸却朝着我凑了过来：“因为我太熟悉这种表情了。我妈妈的脸上每日都带着这样的表情。”何小艾眸中一痛，坐回了椅子：“我不但恨你妈妈抢走我爸，我更恨你，我恨苏罙为了你竟然会怀疑我，我恨言默因为你竟然和我们断绝了来往。这三个我生命中那么重要的男人全部都因为你而离我而去。郝小心，你让我怎么不恨你？” 饶是我再是故作镇定，也仍然免不了被何小艾的话刺痛，但是很显然现在不是愤怒同情出现的最好时机，我该失去的都失去了，何小艾也一样。我在桌子下面握紧了拳头，于是该问的还是问出了口。“何小艾，他们在你身边那么多年，是抢不走的，他们没有走到我这边来。可是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要提出和我合作，你想干什么呢？” “即使他们没有走到你那边去，他们也没有再回来……”何小艾脸上闪过一阵痛苦，然后掩着脸埋在了桌子上。 ------------ 七十九章 风声乍起（三） “即使他们没有走到你那边去，他们也没有再回来……”何小艾脸上闪过一阵痛苦，然后掩着脸埋在了桌子上。 见何小艾和苏罙一样，就要把那呼之欲出的答案又吞回去了，我着急。顾不上去怜惜此时的美人失神图。连忙想到以前苏罙说的，‘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这样的话来，为了在何小艾身上得到更多的好处平衡我那不满的心情，我主动发问了：“何小艾，你说告诉我真相的，那么我问你，当时的苏罙是因为谁的安排才和我认识，然后……在一起的么？” “看来你还是很相信巫婆苏的话嘛，你听她说了几句就认定了苏罙是真的因为有了什么安排才到你身边的，你是对自己没有自信呢，还是觉得苏罙真的是那样的人？”何小艾没有给我准确的答案，不过照她这样说来，倒是我冤枉了苏罙了？不自信苏罙会真的在当时看上我么？这个也不是没有可能，我望着何小艾，拉下脸：“要是你仍然这样说着一些似是而非的话，那么我想我们今天的对话没有任何意义，你愿意说的话我就听着，不愿意的话就原谅我无法奉陪了。”每次牵扯到苏罙的时候，似乎所有的人都会和我玩玩文字游戏，不然就是拼谁更会演，我真是厌恶死了那不明不白的答案。 “郝小心，你想事情的角度很悲观。”就在我横眉竖眼的时候，何小艾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我愣了愣听见她说：“你喜欢将事情往坏的方面去想，你不相信别人的好。所以我觉得啊……你还是比较悲观的。”何小艾啧啧道，歪着脑袋看着我。 没想到何小艾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就连我都不知道该露出一个什么样的表情来。不过也只是一瞬间，我咳嗽了一声：“是么？悲观，我倒是没有发现呢。不过何小艾，你始终没有正面的，明白地回答这个问题。”我目光如炬，既然已经鼓起勇气来了，那么什么都不知道的就回去的话，太对不起自己这番心理斗争了。 “我的答案是，当然不是。郝小心，你把我们都想得太神了吧，你以为在事情发生之前就知道你会填那个学校？就让苏罙也去考那个学校？还是在你高考的三年前？”何小艾的话里有了我是聪明人，而你连这个都没想到所以你是白痴的显摆感。 即使现在的我和苏罙已经没有关系，并且也不想和苏罙有任何的关系，听到这话仍然不免觉得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想到那时候我第一眼就被惊艳到，那般纯白的苏罙，不是假的，至少那个时候的他，不是假的，我心里就有默默舒了一口气的轻快感觉。 这一刻我忽然无比感激何小艾，那个我和苏罙的开始，至少没有被玷污。 “是不是我第一次见到苏罙他就认出我了？我听人说小时候的他们都是有看过我照片的。”想起了和言默在别墅的事情，我迫不及待问道。 “这件事情我听苏罙提得很多，郝小心，我之所以说你不自信，从你提出的问题就可以看出来。”何小艾拿出了烟：“不介意我抽一支吧，家里哓最近肺不好，没敢抽。” 我点了点头然后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哓生病了么，我会抽时间回去看他的。还有，我听说抽烟的人那烟雾会沉到衣服的纤维里，洗都洗不掉的，敏感的人能闻出来。” 何小艾吃了一惊：“这么顽固？洗都洗不掉？”她在身上嗅了嗅，皱着眉头很不安的样子。 然而这个小插曲并没有维持多久，在何小艾看到我的眼神之后，莫名一顿，然后烦躁地掐了烟。我摸摸脸，难道我刚刚流露出了看到美女的花痴表情？我在何小艾面前一直很注意表情的，生怕会迷失在此人的色相之下。 收住表情的何小艾并没有再露出任何异常，总算是开始叙事了：“那时候我们都在一个学校，可是就在我大四都已经准备毕业的时候，忽然被哓支去了国外。现在也明白了，就是因为你考上那学校了。”何小艾耸耸肩膀。 照何小艾这么说来，我都觉得她不是哓的亲生女儿了，怪不得人家这么多年怨念深重。不过，我会就这样原谅何小艾么？貌似不会，我们各自都有各自的立场，我没有直接对她照成什么影响，她却每件事都是针对我而来。心里虽说有些不忿，但面上却仍然还是故作平静。 “听苏罙说过遇见你的事情，那时候他摔了电话，因为我和他说我被哓掉走了，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我们的感情很深的。加上言默那时候也出国了，还埋怨我们一起忽然就走了呢，可是我当时激了他，我说我们又不是一去不回了，放心，我们不会和言叔叔一样……”说到这里我都为着何小艾捏了一把汗，这样的问题，对苏罙来说，应该会很忌讳吧。 “当时我就想试试苏罙有没有放下这些事情，反正我要走了，她发火我也不在了。”何小艾忽然笑了笑：“真是天意，于是这怒火你帮我承受了，然后苏罙的爱情，你也一并帮我给了，如果你不是郝小心就好了，不对，你不是哓的女儿就好了。”何小艾叹了口气。 何小艾说话很投入感情，我相信她每次和我说话的时候虽然有算计，但是好多话都是她一直想说的，这个女人太优越，以至于没有必要隐瞒什么事情。 “发现你是哓的女儿，是在后来。我经常给苏罙打电话，我知道他喜欢我。就算是我在美国也不希望他忘记我。”何小艾抬眼见我并没有表现出不满，或者愤怒的情绪才接着说下去。看来她这样对别人很习以为常了，我不动声色听她继续说着：“有段时间苏罙经常跟我提到你，说你会傻乎乎跟在他身后，说你还蛮可爱。在音像店遇到你还让那帮狐朋狗友喊你嫂子了吧。都是苏罙安排的。那时候听到这里的时候又觉得很失落，又觉得这样也好。我让苏罙把你的照片发给我，然后就知道了呗。”何小艾耸了耸肩：“但是我没有告诉苏罙你就是哓的女儿，苏罙从小到大很少会对我和苏锦里以外的女人产生更多兴趣，当时就算是很生气，匆匆下线，但是也没有告诉他。” 我了然地看了看何小艾，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怪不得苏罙和她感情这么好，何小艾对苏罙真的好，连这样的事情竟然都没有横加阻挠，这确实是情操伟大了。不过既然何小艾没有说，那苏罙怎么知道的？ “那你没有跟苏罙说，是谁告诉苏罙的？”看着何小艾微微抿着，表情高深莫测，我脑袋里灵光一闪，瞬间就明白了：“是哓？” 何小艾笑笑：“你还没有笨到无可救药呢。” 对于何小艾的话，我也还算是保持了冷静，我收敛了眼睛里呼之欲出的卫生球。安然地看着何小艾：“我知道了。” “哓一直在调查你，这点我不知道哓有没有告诉你。当然，更有可能的是他什么都不会说。”何小艾笑笑：“所以，你和苏罙的事情，哓绝对比我清楚。所以咯，他假意和苏罙建立了某种关系，那时候让苏罙牵制住你。”我表情终于有些挂不住了，何小艾脸上挂着兴致盎然的神情，她左手撑头：“某种关系我想不需要我说了吧，你或许也早就知道了。不过这只是开头，到了后来，苏罙也有些利用价值了，再用你来牵制苏罙。很聪明的哓吧，或许你还以为至少最开始他是关心你的？不，郝小心，你千万不要这么想。在哓的心理，没有儿女，他满心里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你妈妈。哓之所以让苏罙套住你，也是因为这样可以利用你，来威胁你妈妈。”何小艾说完朝后靠了靠，在沙发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我曾经一直怀疑，我到底是不是哓的亲生女儿，不过后来见哓对你也没怎么样，于是才觉得，你也没有好到哪儿去，这是哓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何小艾淡淡。 “哓对我很好。”我辩解。 “还有什么问题？”何小艾显然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与我多费唇舌。 “那巫婆苏说的关于苏罙的四年阴谋是什么？”问出口我就后悔了，说不在意的，多少我还是有些介怀。 “那个啊，你也别听她说的那么夸张。其实也就是自从哓找了苏罙之后，苏罙就有了反抗的计划。你知道的，苏罙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受制于人。于是就起了报复的念头，当然，倒霉的又是你咯，不过苏罙始终没有狠下心来伤你，你也应该知足了，苏罙对你，倒不像是你说得那么绝情。”何小艾这时候竟然为苏罙抱起了不平。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很简单，怎么到我经历起来就那么复杂了？我皱着眉。 “郝小心，你也别怪我们，我知道我这话是说的轻描淡写了些，也知道苏罙和哓和你的事情我也知道的没那么清楚，不过在我这里，这些还真不是屁大的事儿……” “那么我问你……”我打断何小艾，低着头克制着不让自己抬起头来泄露太多情绪。“还有什么？”何小艾仍然是这般语气。 我看着何小艾放在杯子边上白皙得梦幻的手，紧紧皱起了眉，艰难问道：“你什么时候和安宁，走到一路去的……” ------------ 八十章 始料未及（一） 我看着何小艾放在杯子边上白皙得梦幻的手，紧紧皱起了眉，艰难问道：“你什么时候和安宁，走到一路去的……” 听闻这句话，本来一派轻松的何小艾忽然僵直了身体。她抬眼看过来，手指禁不住微微抖了起来，我撇了撇嘴：“何小艾，这也是你应该告诉我的真相。”我端起茶杯，相比起何小艾，竟然更加平静些。我有去认真感受自己是不是真的觉得不难过，奇异的，真的是一片坦然。 因为何小艾的沉默，我们之间进入了一个漫长的沉默期，没有人说话，甚至我们都没有眼神的交流，这一刻何小艾没有威胁我，我也没有去逼迫她。各自在这本来就极安静的咖啡店里各自对着面前的杯子发呆。 “小心，我没有想到安宁会那样。” 这是沉默很久之后何小艾唯一的回答，声音晦涩，表情惨淡。我忽然相信她说的是真的。我相信何小艾没有生出要置我于死地的歹念，我相信这一切都是安宁的原因，即使前期有何小艾的参与，我也相信后期她不知情。 “何小艾，我知道了。”漠然开口。 “郝小心，这件事情，这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何小艾低着头犹豫说道，“我欠你的，将来有机会。我、还、你。”何小艾一字一顿，像是在宣誓自己的决心。不过这样的事情她要怎么还呢？怎么做才会让我要回那个已经不存在的小小生命。我都没有清晰感受到自己身体里多了一个生命，然后匆匆的，就失去了。要说唯一让我知道自己怀孕的，就是那忽然而至的呕吐感。现在我的脑袋里更多的，是莫名的执着，我要让这些人知道，我并没有那么懦弱。 一颗心像是在海上漂浮着，忽然高忽然低，忽而平静，忽而汹涌。茫然的，没有方向感的。又像是忽然找到了方向一样，坚定的是想要肤浅的胜利。是奋不顾身的坚定。最后又在这奋不顾身中茫然以后怎么办。如果我真的证明了我，如果我真的打败了他们，我又该干什么呢？ 这茫然和坚定的挣扎中，我在何小艾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和苏罙相似的神情。高高在上的一种俯视，看向我的时候竟然有那么一丝怜悯。是怜悯不是怜惜，在这样的视线下我觉得内心的那海更加翻腾了起来，许陌枕的话在我耳边一遍遍地说着：“你还有一条路可以走……你可以选择嫁给我……”这话在耳边渐渐念出了一种魔魅感，我在何小艾又自责又放不低姿态的表情中，终于扯开了嘴角：“何小艾，那是过去的事情了。何小艾，我要嫁给许陌枕了，祝福我吧。” 说完我起身，何小艾眼里的惊诧那么明显，我笑笑，这样的表情会在很多人的眼睛里看到吧。然后再她来不及问出为什么的时候，转身离开。 出门之后的第一件事，是拨通许陌枕的电话：“我们结婚。” 许陌枕清朗的笑容从电话里传来：“好。”我想许陌枕真是一个很会掌控人心的男人，这不浓不淡的一个‘好’字，像是所有的东西都明白了一般，让我至少不会觉得再次面对一次拷问一样精疲力竭。 “小心，我们的交易从来都不会没有价值。”像是害怕我心里还在犹豫似的，许陌枕想了想加上了这句话。我已经挂断电话，所以只分辨出了隐隐的音节。就这样了吧，就算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走上这条路了，但就这样了吧。有些恍惚地，也不知道怎么回到家的，家里等着另外一个人，一看脸色，就知道是来质问人的，于是一进门我就开始求饶。 “言大少爷，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问我，也不要逼我，如果强行逼我的话我会装死给你看。”我一边说一边脱鞋子妄图往卧室逃去。 言默很明显的不给我这个机会，在妈妈吆喝着吃饭的声音中一把逮住了我的手臂：“阿姨，马上就来……” 显然哓对言默比对苏罙慈祥得多，他微微笑着看向言默，我看到哓的微笑愣了一下，于是这一顿，就让我失去了抵抗意识，毫不费力地被言默拉去。途中几次看了看下手异常重的言默，但是他脸上又是春光和煦的，实在让我猜不出他是知道了我刚刚告诉何小艾的事情，还是不知道。我有些忐忑，面对苏罙我都可以很平静因为我和苏罙是努力之后也得到这么个结局。而面对言默我会忐忑，因为我一开始就没有给他机会。 于是我战战兢兢看着言默欢乐地给我夹菜，欢乐地和我说笑话。欢乐地和我妈扮可爱。直到哓若有所思地问了我一句：“小心，小艾刚刚打电话回来问我们……有谁听到过你透露说你要和许陌枕结婚没有……我们却是没有听说过，小心……你和陌枕……？”哓用含蓄的方式，很直白的表达了他的疑问。 哓的问题就像是导火索。我第一个反应是去看言默，只见着言默停住了吃饭的动作，拿着筷子侧着脸，却没有看我，像是在认真探听一个答案似的。很安静的样子。但是言默脸上的表情，却让我不忍说出肯定的话。妈妈也是很夸张地倒抽了一口凉气。我低头，不想去看他们的表情。 “小心，你告诉我说这是真的么？”主持大局说话的人仍然是哓。 我将头埋在胸前，很仓促地点了点头。 一时间满室寂静。像是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吓坏了一样。没有人找到合适的表情来面对这突如其来，却意料之中的答案。何小艾在怀疑，所以她打电话问哓和我妈，甚至言默。而他们同样怀疑，所以问我。但是他们都同样相信这件事情是真实的可能性更大，因为说话的每一方，都是强大的人证。 我又摇了摇头，抬头微微一笑：“许陌枕还没有向我求婚呢，他只是提了一提，我当然不会这样便宜他……”在另三人惊呆了的目光中，我故作扭捏地一笑。 第一个问出为什么的，还是目前看似最有说话权的哓，饭是吃不下去了，他索性放下了筷子：“小心，你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见哓都放下了筷子，其他两个早就演不下去的围观者终于也放下了筷子朝我看来。在三个人这么期待的视线下，我缓缓低下了头，默不作声。 拜托，我和许陌枕的事情都是临时说起的，要是我这先说了的话，这不是纯属胡诌么？反正鸵鸟政策，我躲！我低下头祈祷着他们不要对我倾注太多的关心，心里却默默想起了托词来。反正早晚都是要被拷问的，这会儿说了到时候和许陌枕统一台词就好。 显然这空旷的大房子里就只有我们四个人，想要被忽视是一件比编情节还要困难的事情，眼看着所有的人都为我的回答留出了沉默，我也不好意思就真的这样沉默下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我也搁下筷子认真地将许陌枕想了一遍，然后才开口：“那时候在瑞士的时候，见到许陌枕的第一眼我是排斥他的。”回想着当时的情景，我回忆起了往事。 “我想那时候不管我怎么逃避，都是真的被苏罙伤到了。所以乍看到这样一张和苏罙有个七八分想像的人，总是觉得不适应的。所以就一直不大将他放在心上。”我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哓，他的表情很镇定，看来我这样说很明显是符合人之常情的，当然这本来就是当时我隐秘的想法，那时候觉得，纵是这皮囊再像，内里装的也不是同一个灵魂。 “然而后来哓……却一直在撮合我们……”说到这里我又看了一眼哓，我说的话一个字不错，他有些尴尬。 “于是就渐渐发现了这个人的好，许陌枕是个对人十二分细心的男人。而且他也是极聪明的。很清楚在什么样的时间，说什么样的话。将分寸拿捏得很准，不逾越半分。那时候苏罙也来和Lyin谈生意，许陌枕明明知道我和苏罙有什么的，却偏偏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使我避免了许多尴尬，那时候的我是感激他的……”这样说得我都有些信了，不过那时候的感激是真的有，但是更多的却是对他的怀疑，那时候也不知道哓的身份也不知道许陌枕的意图，而许陌枕又一直高深莫测的样子，虽说现在事后回看，知道许陌枕在当时就提醒了我很多，但当时确实没有把他当过自己人的。 “后来，渐渐就有了感情，那时候总觉得自己心里只有苏罙一个，所以深怕我对许陌枕的异样感情是因为苏罙才衍生出来的。如果是这样我觉得对他太不公平了。所以也就一直没有表现出来。加上回国之后苏罙对我……也是很好的，所以一时也就肯定了我对许陌枕真的只是因为苏罙而生出的错觉。”我观察着哓的神色，他表情很凝重，似乎想在我的话里找出点纰漏，苦于一直无果。 于是我稍稍壮了壮胆子接着掰：“可是回来之后，对苏罙反而没有了以前的痴恋。觉得无形间两人隔了很多东西。越是想到那张脸，就会想起陌枕……”我开始对我的台词有些恶心了……“但是因为孩子的缘故，又想着不能拖累了他，就这样一直这样瞒着，没想到现在反而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对苏罙已经心死，所有的牵绊也都被天灾人祸的一一斩断。这时候……才和他坦白了一切……于是就决定了……” 我这故事不长，说的全是我自己的感受，就算是打动不了他们，但是那感受却是描述得极其真实的，他们也没有理由不信。 ------------ 八十章 始料未及（二） 在哓微微放松的表情下我笑了，“其实我本来就希望你和陌枕在一起的……”随着哓的话，我知道他信了，假意若无其事转头，却对上了一双让我胸中一痛的眼睛，那眼里神采尽失，看我是眼睛似乎透过我看向了很远的地方，面对其他人再是探究质疑的眼神我都可以坦然接受，独独对他，凭空多了愧疚。 他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像是被遗弃了一样的表情。我想刚才的话或许是伤害到了他，毕竟瑞士的时候，言默也和我在一起……顾不上哓的话，眼看言默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我疑惑问道：“小默。你怎么了。小默……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我站起身想要去探他体温，言默这时候也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我将手伸向他，生怕他一个站不稳就会倒下来。很明显的，言默真的有站不稳的倾向，看见我伸向他的手，也不犹豫就握住了我的，似乎是想要将身上的重量都交给我一样，但是很显然的，我慢了一步，然后言默啪嗒一声，摔在地板上一动不动了。 还紧紧抓着快要脱臼的我的手。 我被言默往下一带，也碰地一声跪在地上，我被这变故吓得忘记了反应。脑袋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言默快要死了，我扑到言默身边：“言默……言默你不要死，言默你睁开眼睛……”妈妈他们也赶了过来。显然哓比我们有经验，他简单地检查了一下言默，“哓，他是不是要死了啊？是不是被我给气死了？”我已经眼中带泪了。 哪里还有打120之类的急救意识，只想着言默这病和心脏病差不多不能刺激，被我刺激到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我明明就可以不让言默知道这件事情的，就算是告诉他也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时机，我后悔着刚进门的时候没有发现言默就已经略显僵硬的表情。 我在言默身上哭得一塌糊涂，然后几乎是本能反应的，跟着救护车到了医院。 医生在里面做特殊检查，我哓和妈妈三人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各有所思。我仍然收不住眼泪的抽泣着，直想着要是言默死了的话我也就不活了，一命换一命，再说这世界本就让我厌倦至极，只是这么想着，又觉得只我一个亲人的妈妈太可怜，又接着哭…… 有双手忽然拉开了我蒙在眼前的掌心，然后那人将我抱在了怀里。我抬眼，泪眼朦胧中大概看清了来人的样子，是许陌枕，或者是苏罙？不管了，都不管了，我现在只是渴求一个拥抱的温暖，我是真的没有计较对方是谁，就一个劲儿往他怀里蹭着。我想，是许陌枕吧，是许陌枕这个故事才能进行的下去啊，我才能完成我之前那么辛苦计划准备的啊，于是我喃喃：“许陌枕，我好难过，是我害了言默。似乎每次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言默都会生病，你说是不是我克到他了……我不是故意的……”又像是在为自己辩解，却又免不了自己的罪恶感。 头上传来温和的声音：“小心，不是你的错，小默身子本来就不好，不要怕。他每次这样昏过去，都会迅速醒来的，言默是坚强的孩子，你要像他一样坚强起来。好不好？” “小心，我在这里。”另一边传来这样的声音，然后似乎是那个人轻轻笑了，他说：“你怎么总是将我们认错？小心，你怎么总是这么傻？” 然后一双手，将我与这温暖拉开，一种陌生的感觉冲上鼻端，带有一种冷冽感，我回头，看见苏罙眼神微微一黯，但唇上仍然带着淡淡的笑意。 我回头看许陌枕，然后笑了：“你怎么每次都站在离我比较远的地方？”将错误推给别人永远是我的长项。 许陌枕高深一笑：“小心，每一次，我都是离你最近的位置，但是每一次，你都走向了苏罙。” 说到这里，对话戛然而止。 许陌枕太聪明。 就这样在焦灼和懊恼中，度过了再一个让人难熬的检查。医生走出来淡淡叹着气：“说过病人不能再受刺激，为什么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听呢？难道你们认为病人的命和你们一样硬么？小默已经不能手术了，他身子太虚，一会儿就会醒过来，但是这个冬天，你们要做好准备……”医生没有说下去，在场的人都懵了。 那个总是笑笑闹闹一脸淘气的言默这个冬天会怎么样？这个医生太不可靠，想要安慰自己，最后却仍然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我看向一直扶着我的许陌枕，忽然轻声问他：“你说，在这样的时刻，生命都已经脆弱的时候，人的心里还会去想着那么些肮脏的东西么？” 许陌枕目光灼灼，但是他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我笑笑：“也许我死的时候，就会真的什么都不计较了。” 然后我挣开许陌枕的怀抱，走进了病房。后面的人都一脸沉重地跟了进来。有护士示意我们不要太吵，但见我们个个红着眼睛也没有多说，低低嘱咐了有什么事情就叫她之后就匆匆离开。 睫毛一颤，言默挣扎着醒了过来，看着一室的人，随着言默的视线我发现苏罙，许一繁，许陌枕苏锦里和小艾他们都来了，但是奶奶们一个都没到，估计是瞒着她们怕她们担心吧，巫婆苏和言爸也没有到，或者已经在路上了。最后言默才将视线落到了我身上。 看到言默的眼神，我又是眼前一热，差点落下泪来。倒是言默先笑了：“你们都是傻瓜么？怎么又哭了？没什么好哭的，过两天我就好啦。”说完淡淡一笑，没有以往的生机勃勃，苍白到似乎下一刻就会和白色的被单融为一体然后什么都不剩下。这样的想法凭空吓得我一哆嗦。 像以往我生病时候言默扑上来那样，我扑向言默：“小默，你有没有事啊，你吓坏我了。你真是很衰诶，怎么摔一跤就进了医院，呜呜呜……”我边哭边想着不要让言默太难过于是还胡言乱语着。 言默笑了笑，艰难地瞪了我一眼：“都是你……没有立即躺下去给我垫……背。我是谁？我……是家里的金枝……玉叶，我这么往地上一滚，当然要……要惩罚你们全部哭鼻子才对得起我啊……”言默说话断断续续，但是也是在配合着我的玩笑，希望能让气氛好上一点。 但是很显然的，现下所有的人都一脸哀伤，没有人为我们的幽默买账。 言默这次确实比以前醒来得更快，但是就像医生说的，我却觉得言默比以前任何一次都感觉虚弱，他静静看了看周围的人然后笑笑：“我都醒来了，没什么好担心的啦，都不知道我么？都回去吧，但是我希望小心会留下来陪我。”或许是缓了过来，言默说话顺畅了许多。我那一只悬着的心这才落下了地的感觉，一听到他这样说，我连忙点头：“好哇好哇，我留下来，只要你快点好起来，我什么都答应你。”我迫切说道。 许陌枕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累得话给我电话，我陪你说话。” 我转眼暖暖笑了：“好的，睡前给你电话。” 看众人面面相觑的表情我知道他们的疑问绝对是呼之欲出，但碍着言默的病情所以才没有当场就问出来，我也乐得他们不问，看了许陌枕一眼估计这厮会处理得妥妥帖帖，于是也没有再放在心上，反而一心系着言默的感受。 众人前脚刚走，言默就猛然张开眼睛，他注视着我，却不说话。 被沉默吓怕了的我终于不再放任这寂静。我笑笑：“你好些了没有？” 言默抿了抿唇表示自己是不会轻易妥协说话的。看着他这微小幼稚的动作，我头上一排黑线划过。我不介意地晃了晃脑袋。“小默，是不是还是觉得不舒服？” 仍然不理我。 “那个……我给你讲个笑话吧。啊，有一个神经病，不知从哪里弄到了一把手枪，他走在一条小黑色胡同里。突然遇上一个年轻人，神经病二话不说将其安在地上用枪支着他的头！问道：1+1=几？年轻人吓坏了！沉思了许久.回答：等于2```？神经病毫不犹豫的开枪杀了他！然后把枪拽在怀里~冰冷的说了一句：你知道得太多了，哈哈……好笑吧……” 言默漠然看了看我：“小心，你为什么要和许陌枕结婚？” 果然。拜托可以不要这么执着成不？不过看样子就知道言默必然会很执着，于是我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因为这样许陌枕会帮我，而且……这样就不会让不想落到他手里的东西让他掌控了。” “你不在乎苏罙了？”言默似乎更在乎的是这个问题，但是眼中的黯然确实怎么也掩饰不住。 “言默，苏罙当时和何小艾订婚的时候他还是有妇之夫，而我，只不过在离婚之后选择再婚，你说，谁更加过分？谁在乎了谁？”我冷笑。 然后言默就不再说话了。 沉默着沉默着，忽然听到言默轻轻说了一句：“我只怪你没选我。” ------------ 八十章 始料未及（三） 言默的话先是让我一愣，然后我再也笑不出来了，我走近言默，然后笑笑：“小默，你应该好好对许一繁。” 言默抬眼看我：“小心，你是不是已经不相信我了？” “怎么会呢？我最相信的就是你了，小默，你要知道，对于苏罙许陌枕，甚至是哓，说起信任来，他们都不及你。你明白我的意思么？小默，所有的人中我最相信的就是你，和你在一起，也让我觉得最快乐……”病房里很静，橘黄色的小灯打在言默身上，似乎整个房子里只有言默是光源，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言默，我信你，胜过任何人……” 言默也回视我，静了静，“小心，这样的话你说了很多次，但是你表现出来的，却是谁也不再相信的样子。小心，我真怕你会一个人，我怕你会一个人做出一些傻事，比如……你说你要嫁给许陌枕。” 我笑笑，有些不好意思：“和许陌枕在一起其实更像是一种交易，我们互相帮助对方拿到想要的，达到自己的理想。然后为了我给他的东西不会完全被他掌控，所以我嫁给他占他一半财产。呵呵，言默，现在真的需要你了。需要你给我拟定一份看似公平，实际上对我有绝对好处的结婚协议。” 言默脸色一白，似乎仍然不习惯听到我说和许陌枕结婚的事情。“小心，你觉得你是真的想要那些东西么？你想干什么？你想对付S罙？这样的话你能得到什么？你觉得苏罙失魂落魄就是你想要的么？为了这样的事情你不惜牺牲自己的幸福，你真的这么恨他？” 言默的斥责确实就是我的犹豫，“但是小默，我心有不甘，这不满在心里酝酿太久，要是我不宣泄出来我怕我会崩溃。”我不流露出苦情得无以复加的表情，我只是冷静地看着言默，我冷静告诉他其实我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完全不是冲动之下才做出的决定。 言默也明显陷入了深思熟虑，他看了看我，这眼神终于使得我问出了我暗藏已久的问题：“小默，当时你说过的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会帮我的，现在还算数么？” 言默先一愣，然后微微一笑：“算数。”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言默脸上，我竟然看到了一种淡淡的平静，像是什么事情都已经不再考虑的平静，像是失去了什么最最重要东西的那种平静，他微微笑着点头：“怎么会不算数。” 我不经意皱了皱眉，为言默现在这样的状态。 “那么你想干什么呢？”言默问我：“是真的要和S罙为敌么？是真的想要看到S罙最后什么都不剩下，那个……我们曾经那般为之努力的S罙？” 言默此时的目光让我觉得愧疚。我们曾经都将S罙看作我们另外一个家，我们在S罙里面都有着重视的人，现在，我却是想要让S罙在Lyin的力量下颠覆，让曾经一起说说笑笑的人失去工作，让那曾经伤害过但是也深深爱过的人，失去支撑。这就是我的本性么。 我忽然觉得有些挣扎。 “小心，我会帮你的，S罙和Lyin的条约都是我在做，从前我会留着空子让Lyin栽在S罙手里，现在我在Lyin，当然也为S罙设计了不少小套子。如果你决定了，你想看什么样的结果，你告诉我你想看什么样的结果，我帮你。但是我也有我的要求。”言默盯着我，生怕我会拒绝似的。 每个人都在口中说着帮我的时候和我谈着条件，交易也好，交易也好。我这样想着，就笑得无懈可击了：“当然，你有你的底线也是正常，你不妨说出来吧。” 言默垂下眼睛微微一笑，再次抬眼时已经目光锐利，似乎一瞬间下了什么决定似的，然后他朝我说着：“小心，你打电话给许陌枕，看他是不是在附近。看你们这么依依不舍的样子，他应该没有走远吧，那么让他来，我有话和他说。” 经过言默这一系列的表情变化，我哪还敢和他反抗，连忙拨了许陌枕的电话让他过来。许陌枕也还真的如言默说的，没走远。找许陌枕的原话是‘我准老婆和别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算是言默只是个病人仍然让人不放心啊，再说了你和言默都是有前科的。我不就近观察着到时候你和上次一样跟言默跑了那我不是悔之莫及了？’ 瞧这话说的，就像是我和他真的有什么似的。 许陌枕过来得很快。言默和我中途再说了几句无关重要的话，就听到了许陌枕的敲门声。 “我去开门。”朝着言默一笑，我连忙去拉开了门，许陌枕在外面疑惑看了看我，我瞪着眼睛表示我也一无所知。许陌枕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然后才进门。 在许陌枕进门的瞬间，言默就神经绷紧，不知道是不是释放着传说中的杀气，两人的表情都很淡定，但是中间电闪雷鸣却是连我也有感受到，我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一步。 “许陌枕，真是羡慕你。”言默首先开口，“我付出比你多一倍的真心，最后却不及你拥有的一半。”我欲言又止，言默开口阻断了我的话：“小心，别和我说什么位置不同，我是俗人，喜欢一个人就希望拥有她的全部身心，而不只是想做一个朋友而已。但是……现在我可能只有资格说，幸好还能做朋友……” 不知道言默这话是真心的想法，还是只是在许陌枕面前做戏，言默躺在病床上，基本上能动的就只有一双滴溜溜的眼睛，即使这样，我仍然觉得言默身上有着对我的怨念。放我我也会有怨念的吧，我要是能够没有怨念了还能跟苏罙闹成这样？ “我知道。所以言默。我尊重你胜过苏罙。”许陌枕的话仍然带着淡淡笑意。 “别在小心面前提那个名字，你没有参与，所以你没有资格。苏罙对小心，或者你对小心，我都看在眼里，不要试图用蒙蔽小心的那一套来蒙蔽我。”对于许陌枕说到苏罙，言默显得有些气急败坏。看来言默从小和苏罙一起长大，他对苏罙的感情也不浅。 “我不是有意要去打压苏罙，只是不赞同他对待感情的方式而已。”许陌枕耸耸肩。 “当然我也不赞同你对待感情的方式。”言默看着许陌枕，意有所指。我脑袋里白了一下瞬间明白过来言默说的是锦里。 “不，我对待感情的态度你应该早就知道了不是么？小默，那时候是你说的我把感情看得不重要，至少没有锦里重要，所以你说我有责任放弃这段感情让锦里去追求她想要的。”许陌枕面上并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但是这话任谁听到都会觉得有些不适应吧。我看了看言默，倒像是言默说出来的话。 “许陌枕，这次找你来不是要和你叙旧的，我们谈现在的事。”言默沉下声音。 “现在的什么事？小心知道么？”许陌枕很会演，在所有人面前都会表现出我们之间的感情很真，这种人往往比较可怕。 “关于Lyin和S罙的事情……”言默淡淡道。 “公事啊……”许陌枕微微一笑：“可是现在你身体不适，要是我现在和你谈公事的话小心会怪我的。”许陌枕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微微笑着。 “恩，现在我身体不好，不和你谈公事，只是想和你谈一个关于S罙和Lyin的条件。”言默叹了口气。 “我在听，小默你说。”许陌枕有时候看起来对一切的态度都很戏谑，很虚假。但是有时候，却让人觉得他是真真实实的，本色如此。我同样看不懂许陌枕。 “陌枕，不管我们怎么样对S罙，我相信对于Lyin都不是件不得了的大事，我只是希望，这些事情不要小心参与……”说到这里言默看了我一眼，我一脸惊异地瞪着眼睛，言默却不管我，径直说了下去：“小心的目的我想你也已经清楚，我们只让她看到这个目的，不要她参与这个过程，你说好不好？”言默显然和许陌枕商量的语气。 “不好，凭什么要再次瞒着我，我做这些本来就是要知道真相，你这样瞒着我算什么？”首先提出反对的就是我。我很不满言默这样的决定。 “小心，你也答应我，不然你也可以想想我手上的东西，毕竟我在S罙也做了那么久的律师，现在又如此了解Lyin，如果我不合作反而投奔S罙的话，我相信你们的难度至少会增加一倍，小心，你相不相信我有这个能力？”我当然相信，但是我面上却不敢丝毫表现出来。 “我答应你。”在言默的对话中，许陌枕首先做出了回答，我一愣。 “小心，这些过程，你不看得好。难道你真的要亲眼目睹S罙是怎么样一步步被Lyin逼死的么？或者你想亲自看着S罙的员工们流离失所？S罙的股票大跌，然后申请破产？”许陌枕淡淡的，用我能理解的方式陈诉了一遍我可能会看到的东西。 我愕然摇头：“我不要……我不要看到这些，我不要参与……” “好，我们会尽量不那么残忍……”许陌枕将我往怀里带了带，我靠在他的肩膀上心乱如麻。 ------------ 八十一章 不祥预感之前（一） 至此，基本上他们的事儿与我无关了。我坐在一旁沉默着，想到言默和许陌枕达成了共识，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觉得有些惧怕。我生怕以后我会夜夜噩梦，想到那些被我所累的员工们，不知道是不是会日日诅咒，诅咒S罙不够强大，然后那怨念，就会转嫁到我的身上。 不过他们之所以不让我参与，或许也是害怕我会这样。本来我就没什么能力，这种勾心斗角的大事儿交给他们比我参与反而更有谱。不过即使这样，我仍然觉得有些愧疚。很明显的他们也不再在我面前说这些，于是室内再次安静了下来。或许该说的话，该宣布的事情都已经表达了出来，所以显然言默面露疲色，许陌枕是看脸色的好手，于是也站起了身：“小默，你好好休息，那我先走了。”说着就要转身，朝我点了点头，就要离开。 言默叫住了他：“陌枕，你送小心回去吧，她也累了。我一个人在这里没有关系的。” 我不肯：“我不累，我在这里陪你。” “不用了，小心，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真的。”言默语气很认真，我知道自己不应该倔强，于是想了想，却忽然鼻头一酸，涌上些许泪光，我点了点头：“好，我先回去。你看答应我你要好好休息。快点好起来……” 言默仍是笑：“好，放心吧，小心，我一定会帮你的。小心，我一定会帮你……”像是蛊祸自己一般，言默一次又一次地说着。而这边，许陌枕也揽了我的腰，或许是出于尴尬，被我不自觉地挣开了，我边走边往回看，那光圈越来越小，言默在那般祥和的灯光下，微微笑着，不像凡人。 我和许陌枕也默默的没有办法再对话，其实我很疲惫，越是这样往下走，我越是觉得疲倦。导致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疲倦从刚开始就已经根深蒂固，和现在的关系到底有多大。叹了口气，像是要呼出胸中的那抹浊气一样。 然而这口气还没有往回收，就看到一个再次让我憋气的人影。苏罙，站在医院的门口，看样子等了很久一样。难道苏罙一开始就没有走，我朝着许陌枕投去疑惑的一瞥，许陌枕耸了耸肩表示不知情。 “嗨，苏罙。”我笑笑上前，人家站在医院大门口，想避都避不开。人家都这样用心良苦地逼我们面对了，逃也没有用。 许陌枕很聪明地退后了一步，让我直接面对苏罙，而他反而站在我身后陷在一抹阴影里面，尽量不抢苏罙风头。苏罙明显也注意到了许陌枕这些细节，他稍稍转眼看了看许陌枕，复而勾起一抹笑意：“小心，我是来祝福你的。”他冲我身后点了点头，笑脸后面没有任何掩饰的其他的情绪。 “谢谢你。”这话也从身后传来，好吧，这两个人倒是忽视我互动了起来。我无奈笑笑。这两张脸，真是有注定这一说，前夫和现在的准老公面对面，而且一张生的差不多的脸，我在中间尴尬的陪着笑。 “也希望你和小艾好好的，大家都好好过日子吧。呵呵……”两人的客套话说完，于是我出来打圆场。苏罙眼光一闪：“小心，我想单独和你说些话。” 苏罙淡然的语气，让我一顿。许陌枕还真拿出了准老公的样子：“对不起，苏总，小心她很累了。”我不自觉朝后瞟了一眼，没有看清许陌枕的表情，但是却坚定了我的决定：“陌枕，不要太关心我。”我也有自由，不要试图用合作来框住我。 许陌枕在身后吸了一口气，“小心，你把偏心表现得真是明显。”他拍了拍我的肩：“我在车上等你。”听着渐远的脚步声，我长舒了一口气。 这动作落入苏罙的眼中，带起一抹不解。我笑笑：“总是不希望他担心我太多。”苏罙也不再问，一笑就算是将这个插曲带了过去。我们一边逛着医院的绿化带，一边承受着这无言以对的沉默。我和苏罙走到这一步，当然是过去的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的。只是事已至此，我们只是各自选择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已。 “苏罙，你想说什么？”苏罙一直不说话，许陌枕又在车里等着，这种煎熬让人泄气。为了阻止这对话的时间越来越长，我先开口询问。我更怕，越是和苏罙在一起呆的久一点，我就会丢盔卸甲的求着许陌枕和言默，不要再继续下去，我放弃。 我不能放弃。 “小心，听说你和许陌枕就要结婚了，我觉得很震惊。”苏罙淡淡的。 我不能放弃。我心里默默念着这话，然后那一直压制于心底的想法就一股脑儿地吐了出来：“苏罙，这比起当时我知道你和何小艾忽然订婚的事情，肯定是大巫见小巫的，什么叫做震惊，我那个时候才是。”我将视线放到远方，尽量不去看苏罙，雾蒙蒙的天空里，泛着惨淡的白光，我一直执念的，放不下的，似乎要在这一次，全部真相大白。只是这水落石出时，朦胧罩在上面的白雾，是我们纠纠缠缠的感情。 “那件事情，是我不对。”苏罙今天很淡定，没有以前不经意的情绪波动，似乎是在事先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对于我的话不闪不避，知道我要问什么，所以将答案已然备好。 “那时候我见你和言默离开，我就能猜到或许是爸爸和巫婆对你说了什么。言默一直都是偏向你的，从认识你的哪一天起。所以这个时候他带你走也无可厚非。言默对你的保护欲也很强……”想到刚刚言默和许陌枕要排除我的约定，我叹了口气。苏罙像是能掌控我的情绪一样，在这个关头停了停，见我情绪逐渐恢复过来，才再次开口：“我以为言默既然要保护你就会将你藏得好好的，我以为和小艾那些事情不会传到你的耳朵里来。”苏罙说话不疾不徐，我也克制住了急躁，安静听他说着。 “其实那时候我还是怪你的。不是怪你和言默离开。而是在我们已经经历过那么多之后，你还是选择了依靠言默。小心，我发现你从来都不愿意主动依赖我。可能是这一点点的懊恼，让小艾提出说我们假订婚的时候让我有了动摇。小心，那时候我还幼稚地想，就算是对你的一个惩罚。我明白你知道了的话会有多难过。我那时候总是肯定就算是全世界的人都离开我，你也不会是其中一个。还有就是侥幸吧，我想你可能不会知道……”苏罙说得很详细，生怕我漏掉了某个细节就会造成新的误会。 “呵呵……”出于礼貌性的，我对苏罙的话作出回应，却莫名的发出了一声假笑的音调。 “小心，那时候何小艾说她有计划，她说哓有逼她。她说只此一次。我当时也没有想太多，一是，我告诉过你我和小艾没有什么的，你记住的话就一定会有怀疑，二是，我想我们都有小孩了，你一定不会生起离开我的念头，但是似乎我近段时间总是出错呢……”苏罙喃喃。然后不再说话。 对于苏罙说的一切都是因为何小艾，我毫不怀疑。何小艾都能看我不顺眼到和安宁联手了，她作出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不会再吃惊，而苏罙本就是被何小艾吃的死死的，我也不抱太大希望，我疑惑的是…… “苏罙，当时你和何小艾订婚的时候，难道没有人站出来反对？就算是一个人也好，就算那个人是我妈妈或者许一繁也好……” 这才是让我一直不解甚至是失望的地方。 “有。”苏罙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念名字：“哓，言奶奶，奶奶，巫婆，爸爸，锦里，岳母，许一繁……他们都有反对，甚至一个个地去和何小艾谈过话问过原因……只是小艾太坚持，而我太纵容。”苏罙微微笑了笑，很久之后我回想起苏罙这个微笑，我依旧不明白那里面包含的，是不是有那么点后悔。 “小心，我不知道那些新闻你有没有看完，如果有的话，你一定会看见下面的话，那就是……双方亲友无一人到场……” 苏罙的话在我耳边一一炸开，当时的我光是标题就已经很悲愤了，哪里还顾得上细看。不过我被这些话倒是逗得微微扬起了嘴角。这样就好，这样的消息就让我很满足。 联想到何小艾对我做的一切，和现在的合作。甚至是苏罙之前的所有包容伤害和挽留。都让我再次陷入犹豫。如果我的心结在这些一件一件累积起来的事情上，是不是当有一天所有的心结解开，我发现每个人都有他不可抗拒的理由时，是不是会让我后悔当初？至少我兴起了要毁掉苏罙何小艾的想法，并且现在，由两个绝对有能力的男人在做着。 “苏罙，就算当时我有疑虑，但是这件事情也让我坚定地认为我应该离开你的。因为即使有苦衷，你也不应该纵容这样的事情发生。”就算是我恨你，你也理所当然的应该承受这恨意。 ------------ 八十一章 不祥预感之前（二） “是，我一直都纵容身边的女子，只是从没有哪一次，让我如此后悔……”苏罙无奈笑道。我没有理他。 关上车门的那一瞬间，我想，这一生，我和苏罙就止于这里了。 回到家显然让他们都吃了一惊：“怎么言默让你回来了么？你没有陪他么？”妈妈熬了些汤，估计是哓又觉得不舒服了，她手上端着碗看到我的时候一顿。 “言默不要我陪，说是想要一个人静一静，陌枕送我回来之后就过去了。他们以前认识，陌枕会好好照顾他。”说完我看了看妈妈手里的碗：“哓又不舒服了？” 我们对视一眼，便各做各的去了。我从妈妈的眼神里面看出来，哓的情绪不好，最好不要去自讨苦吃。正好我也累了，不管以后会怎么样，现在先去睡一觉再说。何小艾和苏罙的话虽说基本上解开了我一直以来的疑惑，但是想到这么久的忍耐困惑甚至是委屈气馁，竟然都只是他们情绪的一种牺牲品，就觉得格外无聊。真是枉费了我还一本正经的伤心难过，这么些年来的苦痛挣扎。 即使我是局外之人，无法设身处地的去感受他们在从小的阴影到后来遭受的这些事情所累积的怨恨，但这些加诸于我的伤害，却是造成的另一悲剧，我想世事或许多是如此，他们因为上一辈的纠葛，于是有了怨恨，而我，却又因为他们而无辜被伤。这感情上的，亲情上的，甚至是工作上的，我受的都比他们多，凭什么只有我要承受这所有，凭什么只有我一直被所有人蒙在鼓中。 辗转反侧间，时间从指缝中尽数溜走。我这段时间一直躲在哓的家里，鲜少出门，上下班也有许陌枕专车接送，偶尔和我说说关于Lyin和S罙的事情。 “最近言默身体怎么样？”刚刚下班，许陌枕总能先我一步在停车场等着，像是一种默契似的，我也习惯了下班之后径直走向许陌枕的车里，然后随意说些有的没的。 “身体倒是好了个七七八八，只是小默最近精神状态不大好，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人前还是和以往一样嘻嘻哈哈，可是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似的。也比不上以前那么活跃了。只是拼命做事。”我呼吸一堵，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我们去看看他吧。” “好。”许陌枕转头，见我系好了安全带，对于我提出的话算是点了点头，车缓慢滑了出去。 “明天就会开庭了，Lyin的最后杀手锏。最近你有注意过S罙的股票么？小心，言默……真是个人才。”许陌枕对言默毫不犹豫的夸赞更让我觉得有些不安，言默是那种很少做事全心全意的人，他总是将事情人为个七八分，其他靠天或者靠对手决定。比如说和我，很多次他都占有上风，但是他都没有逼迫我。 “恩，辛苦你们了。股票什么的，那些事情我一向关注得很少。”我淡淡道。自从和苏罙离婚，住进哓家，和许陌枕合作以来，我觉得似乎我越来越冷血，越来越漠然，什么事情都不能引起我的关心和兴趣，我对他们失去了应有的热情。 “那你成天足不出户地在研究什么？”许陌枕微微笑了笑。 我转头，许陌枕的侧脸如苏罙一般棱角分明，看过去的时候只瞥见弧度精致的下颚。随即若无其事回过头来：“我在研究Point。我后悔当时没有将安宁也拉进来。”我歪了歪头，嘻嘻一笑道。 “你说当时我就怎么忘了拉安宁进来呢？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现在都不知道怎么下手了……”我将身体放松再副驾席上，长长舒了口气。 “以为你一直对这些事情充满愧疚，真是没想到，我们惦记不上的，你全都记得清清楚楚。”许陌枕意有所指地说了句，我闭上眼睛，回忆着当时在停车场里看到安宁的那一瞬间。清楚明白的知道了自己没救了，却还是禁不住会希望，这个人会念在曾经我们好歹也共事过那么长的时间而放过我，而救救我……真是希望将这些恐惧，这些期待，这些失望……原原本本全部还给安宁，让她也亲口尝尝这是什么滋味呢…… “我当然记得，我每日都在想，怎么样才能让她把债还完了再死……”我转头，玻璃上也倒影出了许陌枕的侧脸，我忽然转换了话题：“上次苏罙说，他以为我绝对不会离开他。他说因为我有了他的孩子，他就认为我绝对不会离开他。”我朝着窗户上哈了口气，许陌枕的脸瞬间模糊，又慢慢转为清晰。 “恩，苏罙比较单纯。”任我怎么猜想，也料不到许陌枕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我扑哧一声笑了：“我第一次听人形容苏罙用单纯这个词，许陌枕，你比我有想象力。” “苏罙总是以为，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别人也就不会相信。或者说……”许陌枕左手食指点着方向盘，歪过头微微一笑：“……或者说苏罙以为自己心里怎么想的，别的人一定会理解，会原谅吧。你所这样的苏罙，是不是很幼稚？”许陌枕从鼻子里冷笑了一声。 “你说的对。没有错。”看出来许陌枕对苏罙也不是那么喜欢，我没再延续这个话题。最近我开始一个话题，却越来越没有办法说下去了。身边的人不喜欢我的话题，而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要说什么。 还好这个时候已到了我家，下车的时候许陌枕送我进门，还笑着和我说最近状况不大对，说我和言默一样，都进入了一种生人勿近的状态了。我当时也还辩解着说所以我和言默是知己啊，我和言默都来自火星会有互动频率的。 对于近段时间我们都思想反常的解释，我想是因为我身体也是刚刚恢复，言默也是。能够在每个人面前言笑晏晏的将戏演足就已经很累了，私底下还是应该留一点空间喘一口气的，就算不是为了心里的疲倦，也得为了身体的健康。 然而我似乎又错了。 第二天许陌枕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策划部额办公室里昏昏欲睡。筹划着什么时候就给哓说我身子不舒服想放个长假，暂时就不要来上班了，在家里踏踏实实的养养精神。看一看自从工作以来就存着没有看的小说，听听看最近有没有长得漂亮的少男少女的新艺人。我一直想要了无牵挂的在家里听歌看小说过日子。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现在倒是可以毫无顾忌了。 当年不是记挂着工作就是苏罙，现在两样对我来说都变得无足轻重了，加上现在我住在哓的家里，就算是我现在完全没有斗志，暂时也没有人会管我的吧，想到这里我还兀自哈哈笑了两声。 我一直认为许陌枕的电话打扰了我梦想新生活的悠闲，或者就算是歪歪的心情。 “喂，许总，是要告诉我好消息了？”我看了看表：“怎么，这才多久啊，就已经下庭了？”我懒洋洋的说道。 电话那边很不祥地沉默了一阵，我嘻嘻笑着：“到底怎么了？” “昨天小默病发了，现在都没有到庭……” “什么！”我猛地坐起，“怎么回事？”我太阳穴突突跳着，这感觉不大对，既担心言默，又担心这案子。 许陌枕却是没有接下我的话，心知情况不妙，我想了想：“要不要我过去看看言默……” 忽听到一阵喧嚣：“言律师到了，言律师到了……” 许陌枕那儿也是哗哗啦啦的，完全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一阵心慌：“许陌枕，发生什么事情了，许陌枕你别挂电话啊，你告诉我……”我在电话里鬼吼鬼叫。引来几个同事侧目。我一阵烦躁，一一瞪了回去，然后才听到许陌枕的声音：“小心，没事儿了，你别担心。小默他来了……” 我冷下声音：“言默他怎么样了？他身子怎么样？” 许陌枕那边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之后许陌枕才说道：“小心，小默没关系，小默很好……我们正要上……庭呢……”那边又是一阵的抽气声和来来回回的奔跑声。那边的混乱声音让我越来越胆颤：“陌枕，陌枕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别瞒着我，要不然我马上过来，我马上过来好不好？” “小心，不用了，你在公司等消息吧，不要过来了。场面很乱……小心开庭了，我先挂了。”许陌枕啪嗒挂了电话，我坐立不安。总觉得就像要发生什么似的。我站起身来来回回走着，为什么会这么不安呢？我仔细盘算了一下，一切都准备得很周全，言默和许陌枕两人针对是S罙的股票和内部人员下手的，然后在合同上做手脚……只要言默那里不出错的话，应该是万无一失的……言默……言默…… 我猛然顿住，言默…… 我忽然记起上次我心里这样感觉的时候，那一次，安宁让我失去了我的孩子，那么这次？言默……言默不会有事儿的……吧？ 我转身疯了般往外跑去，我一定要去法庭…… ------------ 八十一章 不想预感之前（三） 我转身疯了般往外跑去，我一定要去法庭…… 我不能因为我而让言默出事，言默也没有理由会忽然出事吧？我心乱如麻，虽说许陌枕说昨天言默发病了，可是今天还能坚持来上庭，是不是说明其实问题没有那么严重，如果严重的话，他们也没有理由不通知我。如果言默真出事儿了，就算是图着S罙Lyin的许陌枕也会第一时间告知我以想新的对策，言默不会出事的，是不是…… 可是要命的，为什么心跳这么快，为什么还塞车啊…… “大哥，可以换条道成不，我真的很急，大哥……我这心里慎得慌，你说你能不能快点啊？”我心浮气躁，找不到地儿来发泄，于是冲着司机大哥一阵唠叨。 司机大哥也很郁闷：“妹子，不是我不肯走啊，你看看这前面堵得，你哥我要是能过去的，我开的就不是出粗车了，那就是飞机了……” 我失笑：“大哥，没看出来您还挺幽默。”被司机大哥这么一说，我注意力被分散，反而没有先前那么紧张了。 “可不是，我当时也说这孩子可真幽默啊，明明那样子都哭出来了，还和大叔我开这种玩笑。”大叔见我语气好了不少，于是也乐呵呵说道。然后我们互相看了一眼，就又找不到话题了。 这堵车的日子太难熬，为了半路上能有点乐子，也能让我别那么胆战心惊的，于是我笑笑说着：“什么孩子的事儿啊，您看这车一时半会儿也散不了，还不如就说说吧，反正不知道说啥……”我看了一眼笑得很憨厚的大叔：“要不说说你遇上的乘客也不错，诶，我这儿有点急事，大哥您不说话能急死了我去……” 大哥也不反对，笑着就开说：“前几天遇上的一个孩子。刚从医院出来怎么的，在车上就对着张单子哭得稀里哗啦的。不知道是自己出了什么事情还是家里人怎么了。就在后座上蜷缩着身子啜泣着，我这把老骨头，也算是看了不少人情冷暖了。那孩子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哭得那么凄惨，让我都不禁觉得生了恻隐之心。”大哥的脸色因为回想当时的情景竟然带上了一丝疼惜。 真是个滥好人。我在心里笑笑，和以前傻乎乎的我一样。 “然后呢？”见大哥一副叹着气的样子，我不经意问道。 “后来也是塞车啊，这孩子就一直在后面哭。刚刚我老婆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就说堵车呢最后一个客送了就回去吃午饭了。结果我刚挂断电话，那孩子就抬起了头说‘大哥，幸亏您开的是出租车，不是开飞机的。不然要是我现在这副样子出去了怎么见人那。’我当时被孩子这说法逗乐了，我就问他‘孩子你是说这堵车好呢，还是坏呢？’他说‘大哥说好就好，大哥说不好，那他就坏呗。’我开了这么多年的车，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逗人喜欢的孩子，于是我就问他‘孩子，这是遇上什么伤心的事儿呢？生死有命，也就别伤心了。’”这大哥说起来倒是喋喋不休的，他看了我一眼见我听得认真，也就自信地继续讲了下去：“本来我们开车的人，都不应该去过问乘客的事儿的，当时也是从心里喜欢得紧才多了句嘴，谁知那孩子却又哭了，他说‘哥，我就快死了。可是我喜欢的姑娘还不知道，她还要嫁给别人了。你说我能不难过么……’那孩子就一边嘟着嘴巴一边说着。别提多让人心疼了……” 好吧，大哥这么一说，我心里又开始慌了起来。这大哥描述的孩子，在我脑袋里一步步形象生动了起来，竟然和言默越来越像，我无力：“那孩子叫什么名字呢？真让人疼，那大哥最后你知道了是谁生病了不？是他么？”即使我想没有这么巧吧，却仍然忍不住问起了那个人的情况。 “不知道啊，只知道是个律师。下车的时候就已经调整好了，一点也不像是哭过的人。春光满面的朝着我说再见，是真的生病了才会流露出那样的神情吧，那孩子一看就是演戏的好手，要不是哥我亲眼看见了，这么都不相信他哭过。” 我心里茫然，言默在一个人的角落，会不会也哭过。甚至在陌生人面前，也会忍不住哭，然后再面对我们的时候，调整到什么事都没有似的嘻嘻哈哈。 “通了，妹子，这一赌也将近一个小时了，时间可真快啊。走咯……” 到达法院的时候外面一片寂静，没有了那时候我听见的喧闹，我才稍稍松了口气，又不敢进去，害怕会遇到坐在被告席上的苏罙，上次苏罙坐在被告席上，也是我害的吧，我总是能惹出各种各样的事情，想到这里有些懊恼，我走到法庭的休息室里，不管他们是休庭还是打完官司，都会会来这儿一趟吧，那样的话我要好好斥责言默，都是因为他平时不注意身体，害我被许陌枕一个电话就吓得腿软，这一路过来差点没有心脏衰竭。 我喜滋滋想着，靠在休息室的沙发上计划着怎么让安宁，像以前许多次那样，遇到事情总是想到来求我，那个时候安宁，总是有着任杀任刮的觉悟，以前的我太软弱，从来没有把她怎么样，这一次，她再落到我手上的话，我该怎么办呢？ 我脑袋里懒懒转着，时钟也很客气的慢悠悠晃着，对于庭上的事情我不担心，一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人群陆陆续续走出，我起身走到法庭门前想来个出其不意截住他们，但是等了好半天都没有见人，眼看人越来越少，我都觉得太蹊跷，于是拉过一个路人就问了起来：“请问里面的案子结束了么？” 那路人看了我一眼：“恩，结束了……” 我犹豫朝里面看了一眼：“那我想打听打听言律师，就是代表Lyin的律师，他走了么？” 那路人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噢，就是那个能把白的说成黑的那个鬼律师啊，他早就走了，真是报应。”路人撇了撇嘴：“心脏病吧，中途就被120接走了，后来都是他的助理律师打完这场官司的。所以说人不能做坏事儿啊，这不，背叛原来的公司，反而帮着对手来跟自己原来的主子对着干，遭报应了吧。我听说啊，他和那苏总还是表兄弟呢。这年头，金钱面前真的没有恩情咯……”说着，路人不屑看了我一眼，然后离开。 言默心脏病再次复发？ 我脑袋有些打不过弯来，昨天才复发了，今天怎么…… 电话响起，是许陌枕。我接起电话：“小心，Lyin赢了。你可以放心了。S罙下面所有的股份分公司以及资金，全部都被冰冻，理清之后就会全数陪给Lyin……” 许陌枕说了许多我们大胜的话，我都淡淡笑着，就这样说下去也好，就这样说着我们怎么成功了，要是没有后来的话就好了…… “可是小心，小默出事了。”许陌枕声音放低，似有愧疚。 我腿一软，啪嗒跪坐在地上：“小默……小默还是出事了？” 许陌枕轻轻恩了一声。 “出什么事儿了！！”我失声尖叫，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言默又病发了么？” “是的，小心，你冷静听我说。小心，小默昨天发病了，本来医生是不允许他出庭的。我都已经着手在将开庭时间往后推了，可是他不答应。小默今天是带病出席，但是他带了一个助理过来，中途小默就已经受不了离开了，所有的后续都是这个助理做的，很优秀。他可以担下言默的重任，对我们来说……” “我TM问的是言默怎么样了，你告诉我言默怎么样了？”我在电话这边吼道。 “我也是刚刚才出来，这会儿正往医院赶去，我想言默不会有太大事情的。不是说过么，他能够迅速清醒能够迅速康复，小默是很顽强的噢，你不要担心……”许陌枕在电话里安慰我。 “陌枕，我怕。陌枕真的，我心从来没有这么慌过，我怕言默出事。许陌枕，要是言默出事了，我和你没完……我和我自己……没完……”我哽咽。 “小心，不要怕，我正在赶去……我……”许陌枕那边忽然没有声音。 “许陌枕……”我怔在原地。 “许陌枕，你凭什么要言默去出……，他不见了，言默拖着供氧不足的身子……言默去哪里了，你把我的小默还……许陌枕，你不仅是要至小罙于死地，你还要让小默也……也无路可走……许陌枕，你怎么这么狠心，你求的到底是什……？你和……和那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狠……小默……去哪儿了……”那边时断时续，我从来没有听到过巫婆苏的声音这么凄厉。 电话从我手中啪地滑落，言默不见了…… 一只手将手机从地上拾起递给我。我眼前一阵晕眩看不清来人，我低着头看着那手机，眼泪啪啪嗒嗒往下掉，止都止不住，我颤抖着手接过手机。 那手却缓缓伸向了我：“小心，怎么了？” 竟然是苏罙。竟然我会在这样的时候遇见苏罙。 “小默不见了……”但是不管是谁，现在的我脑子里都只有一件事情，我忽然抓住苏罙的双臂，嚎啕大哭：“小默不见了……这次他没有带走我……” ------------ 八十二章 言默之默（一） “小默不见了……”但是不管是谁，现在的我脑子里都只有一件事情，我忽然抓住苏罙的双臂，嚎啕大哭：“小默不见了……这次他没有带走我……” 苏罙也是一愣：“言默不见了？他刚刚气喘像是发病了，现在不是应该在医院么？”像是不能理解我说的为什么言默会不见了一样。 我晃荡着他的手臂：“苏罙。言默不见了，他没有在医院，许陌枕去医院听到巫婆说言默不见了……”我呜呜说着。 “和上次一样？在病房的时候就忽然跑掉了？”苏罙终于明白了我的意思了，先也是被吓了一跳。不过还是迅速的反应了过来。他拍了拍我的头：“小心，你不要担心，你想想像上次一样的话，那么小默是不是就已经安全了呢？还记得吧，你上次不是也被带走了么？言默他不是一点事情都没有，这次他能走的话，说明他也没事儿的，对不对？” 我茫然看了他一眼，“是这样的……苏罙，小默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是的……他不会有事的。”苏罙微微笑着，拿下我掐在他双臂上的手：“小默很强大噢，他不会有事儿的。” 在苏罙的眼神中寻觅到了我需要的坚定，我点头：“就是，就是……” “言默在哪家医院我们先过去吧，你有没有开车？”苏罙略微想了一下问我。也迫切想要去医院的我连忙期待地看向他，一听到这个问题连忙摇了摇头。 苏罙手上一顿，“那我们一起过去吧，这样的话我也可以照应着你，我看你脸色不大好。”苏罙淡淡道。 我正想要回答好的时候，和往常无数次一样，从旁插来一个声音：“苏罙，凭什么。为什么到现在还要去理她？”我转头，对上了那个给了我多数真相的何小艾，但是我不信她会只简单的告诉我所有的事情，她的企图还没有告诉我，现在的我已经濒临崩溃。 “小艾，你不要这样……”苏罙的语气有些无奈。 “苏罙，那我应该怎么样？你来告诉我你会怎么样？苏罙，你没有搞错，你面前这个女人。你真的还可以如此安然地和她说话么？她联手许陌枕和言默，她毁掉了S罙！！”何小艾嘶声竭力，似乎是害怕我会迷惑住苏罙，所以要用更大的分贝让苏罙醒过来一般。 “小艾，你别再说了。”苏罙也加大了声音，两人一动不动地瞪着对方。我忽然就笑了，这一幕真是和谐美好。苏罙和何小艾是不是生来就注定了会是大众的焦点，所以即使两人这样闹脾气一般的动作，我仍然觉得很温馨。或许，这才是两个人相爱的人应该做的吧，在其中一个不够强大的时候，站出来拦在他身前，阻止一切可能的危险。 在何小艾眼里，我就是苏罙的危机。就像当年何小艾在我眼里的千般不是一样。这么短短几句话，就让我看清了自己的多余。 是啊，现在的我还有什么资格依赖苏罙？当年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们都不信任对方，现在终于没有关系了。凭什么在我需要的时候，还期待苏罙伸出援手扶持我一把？站在他身边的人应该是何小艾，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何小艾。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勾起防御的完美笑容。“就算是在法庭上，S罙败给了Lyin，那也是有法律依据的，小艾你又何必这么愤怒呢？或者你忘了？Lyin才是你家的企业，我才是你的姐姐。就算是这次我坐坐妹夫的车，也错了？”我微微扬起了头，抬起脸微微笑着。 “什，什么……”何小艾被我的话说得反应一慢。 “小默出事儿了，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着急的话，那没关系，你们慢慢在这争论谁是谁非的问题，我先走一步。不过既然言默是我们共同的朋友。那么不管我是身为苏罙的前妻，还是你何小艾的姐姐，我坐这回车，都是理所当然的吧？小艾你们这还没结婚呢，就已经要管到这些了？”我斜睨了一眼苏罙，“你可真是越来越让人失望了呢，不奉陪了。” 我招招手，不顾身后苏罙说的‘小心，别理小艾，一起走吧’的话，一直等到面前平稳停下一辆出租车，这才扬长而去，我保证期间，我没有偷看苏罙或者何小艾，任何一眼。这次走得干干脆脆，说话说得响当当，除了因为哭久了声音有点嘶哑，眼睛有点红肿以外，我从没有这么满意我在苏罙面前的形象。 幸好我到的时候巫婆和苏爸已经离开。看见许陌枕的时候当场就被吓懵了。 那时候苏罙和何小艾跟着出租车下车来，苏罙还跟上来拉拉扯扯说着小艾不是那个意思这类的话。其实苏罙有时候太拖拉。这样的时候其实他这样做，就会显得掉价。当然，或许苏罙的意识里不会有这样斤斤计较的字眼。 我一边推攘着，一边说我真的没事儿……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衣衫不整的许陌枕了。 “许陌枕，你怎么了？”当时我脑袋里只有一种想法那就是这厮违背良心的事情做太多被人给收拾了，可想想不大对劲，他不是直接来医院了么，说起来，我忽然就想起了当时电话里巫婆苏的咆哮声，这才反应过来的我一时没有忍住，冲口而出：“巫婆苏打你了？！！” 我的神情瞬间就冷了下来。许陌枕不对劲地看了看我：“没关系。言默不见了，她着急时正常的，我倒是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她伤你就是不对！”我皱着眉头吼道：“谁让你这么傻乎乎的任他打骂啊？你不会跑么？你看见巫婆苏在的时候就应该跑，就算是当时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你也该快点找个理由开溜。”我情绪有些激动，或许是因为许陌枕，或许因为言默。手上也不闲着，在许陌枕身上探着：“不会是内伤吧……” 许陌枕在头上低低笑了：“小心，我没事。巫婆只是抓了我两下，没有打我噢，加上我有逃跑噢。”许陌枕眼睛笑得弯弯的，很是侥幸的样子。 我一愣之下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掐着他的脸儿讪讪：“没事儿就好。可是言默怎么办呢……？”我泄气道。 “小默不会有事的。”苏罙在旁闷闷说道，想是没自己什么事情了，于是走到一边去给巫婆打电话了。我仍然一遍遍地给言默打电话。关机，仍旧关机……不过看见许陌枕一脸笑嘻嘻的样子竟会觉得从心里升起一抹愉悦。 当然，如果言默没有出事的话，我想我会更加愉快。苏罙再次骗了我。医生说言默这样的情况如果不接受治疗的话，会因为心脏无法供给正常的血压而引起脑缺氧，随时都有晕倒的可能性，甚至出现生命危险。 悲喜交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感受，这几天我是深刻体会到了。 苏罙低低安慰着何小艾，不时看一眼许陌枕，而许陌枕也因为我一直在病房里坐着，所以没有离开。估计何小艾也和我一样奢望言默下一刻就会回来。我们四个人心事重重的呆在病房里谁也不说话。 许陌枕中途也不免轻声催促着：“小心，不然我们先回去了？” 想到家里的人一定又会怪我不懂事，于是我摇摇头：“等等吧，呆在这里总觉得心里有安定一些。”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电话响了起来。 我手一抖连忙按下了接听键。陌生的号码。 “喂，小心。”那边传来轻轻的呼唤声，飘渺得似乎无法传到我这边的声音。 “言默……”我承认我今天一惊一乍了。听到对方是言默，我简直能用欢呼来形容了。我在电话这边嚎叫着：“言默，言默你在哪里？你怎么了？你怎么就走了啊，你身子怎么样了？”我将一个问题问上了好几遍，希望能得到那边的肯定。 但是言默却久久沉默着，“小心，我不好……” 我的心像是从悬崖高处，忽然落下。并且这坠落一直不会停止，就这样一直一直往下落，不知道要跌落到什么程度，才能真正解脱……从而摔得粉身碎骨…… “言默，你不好了就回来啊……我们在医院……言默……”不知不觉，另外三个人都站到我身边来了，何小艾甚至凑上了耳朵靠在我身边，我转头瞪上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瞬间咽下前面想要对她以牙还牙的话。 “小心，我有事想要你帮忙……”千算万算，没有想到言默竟是这么一句话，我以为言默仍会牵绊推辞说自己很好，言默很少在人面前示弱，他的软弱没有人能看见，甚至是他的犹豫，都鲜少让人见得。 “言默，你先告诉我你怎么样了？”我焦急喊道。 “小心，我不好，但是你一定要到这里来……你还记得上次……我们一起逃去的地方么？……小心，那个地方……许一繁在那里……你们去接她……”言默的声音很虚弱，甚至提不起气来说一句完整的话。 “小心……不要告诉许一繁……我在哪里……”啪嗒，电话挂断…… ------------ 八十二章 言默之默（二） “小心……不要告诉许一繁……我在哪里……”啪嗒，电话挂断…… 我们面面相觑，这次却是何小艾第一个反应过来：“去啊。苏罙，我们去老房子去，言默一定在那里，他一定是回老房子去了……” 立马回忆起那段日子的我也帮腔道：“是啊，我们回那里去，言默对那里很有感情，我知道的……上次他带我去的时候王妈还说小默经常回去看他的。我们去老房子找言默，言默也许就在那里。”我和何小艾均是一脸诚挚的望着苏罙。 “那我们就过去看看……”苏罙朝着我和何小艾点了点头，我立马转身喊许陌枕：“陌枕，我们一起去老房子找言默去，你别光站着，快去开车，顺便我打电话联系许一繁……”吩咐完许陌枕的我，转头回来的时候恰好看见苏罙收起伸出来的手，我眨眨眼睛。似乎苏罙刚刚朝我伸手了呢，是要我和他同路一起么？似乎刚刚我和许陌枕的话里，语气显得很亲密呢…… “那好，我和小艾在前面带路。小心和陌枕在后面跟着我们就好……”苏罙不着痕迹地掩饰了脸上的尴尬，笑了笑然后说道。 “好……”我配合地点头，再次眨了眨眼睛。 两辆车，一前一后地开往言默苏罙从小长大的地儿，据说何小艾住得也不远。不知道为什么苏罙成人后就没有再回来这里。我一路上都担心言默，关于这些事情也想的不多。 我最最疑惑的是，许一繁和言默……怎么到一块儿去了…… 一路飞奔，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几个人马不停蹄地往房子里闯。王妈正在厨房里收拾着东西，被这阵势吓得一跳，一阵乒乒乓乓摔了好几个盘子。她哎呀呀喊了声，然后抬头：“咦，小心来啦！”王妈面上一喜，迎了上来。 “小心啊，你可是好久没来看老太婆了，你怎么没和小默一起呢？是不是小默这孩子不懂事儿了？他他他……”王妈一阵犹豫，才终于说道：“小默又带了个姑娘回来。然后就不见了……我觉得他们没什么的，小心，我看得出来其实小默是最喜欢你的……” 一阵让人难堪的话，几个人都有些尴尬。 “王妈。我和言默是好朋友。我……我就要嫁给那个……”我转头指了指许陌枕：“我就要嫁给他了……” 王妈眯了眯眼睛看过去，这才看到了苏罙一群人，我冷汗，敢情王妈刚刚就只看见了我一个人么…… “呀。这不是小罙和小艾么？都好久没有回来老房子了。是不是都不记得我这把老骨头啦？我一个劲儿和小默抱怨说你们不回来看我呢，没想到这次倒是真的全回来了……”苏罙和何小艾都是一脸惊疑，显然不知道这个房子还能用，而且王妈还在这里。不过我的重点完全是放到了王妈的那个‘全’字，她说的是……全回来了，那么言默，也回来了吧…… 苏罙何小艾在王妈期待的视线中，这才反应了过来双双换了表情喊了声王妈，一时间都没有提言默的事儿。奶奶的语气听起来言默就在这里。这个消息总算让大家都放了心。 王妈显然并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微笑动作，这边儿刚刚和苏罙和何小艾打完招呼，就扑向了许陌枕：“这个就是小心的爱人么？为什么啊……我一直以为我们小心会和小默在一起的……怎么就变成了一张和苏罙一样的脸啊？要是也应该是和我们小默长得像吧。这样老妈子我心里也平衡一点啊。”好吧，这些老太太们都被言默收买了，似乎从一开始就自觉把我和他凑对儿。对于这个我很无奈，是不是在气场上我和言默一样比较吸引老太太的关心呢……我腹诽。 许陌枕的脸简直是对着王妈笑成了一朵花，他软声软语说着：“王妈，您连名字都不问我，就说我和苏罙长得好像，害我好伤心呢。难道在王妈心里我会是和苏罙那个没良心的一种货色？”许陌枕嘟嘴皱眼拧眉毛那动作连贯得，我在一旁吓得一哆嗦生怕他眉毛眼睛一不小心就给挤了下来……不是许陌枕他做这些动作太碍眼，是许陌枕平时行为太心计，这么一套^动作，真让人觉得从皮肤里冒出一丝凉气。 但是很显然，王妈吃的就是这一套。也许是我对于老太太们的阴暗眼神太过于熟悉，于是当我在王妈眼里也看到了那熟悉的精光一闪之时，我华丽丽滴望天去了。王妈乐呵呵一笑，眼里防备不减：“孩子，那你叫什么名字？” “王妈，我叫许陌枕。王妈，你一定要相信我不是故意装可爱的。”许陌枕微微笑着。 这句话似乎比上面的话更让王妈感兴趣，她拍了拍许陌枕的肩膀：“孩子还真知道这么讨我们喜欢啊。不过小心这关，我可是把得严严实实的。不会轻易让任何人攻克的。”说完王妈朝着楼上指了指：“上面还有一姑娘，你们去看看是不是认识。” 说完就一溜烟儿，闪进厨房了。 我抽抽嘴角，王妈真的是个精力很旺盛的阿姨呢。转眼又想到了言奶奶。不禁一阵黯然，当时初遇言奶奶的时候，那也是个活蹦乱跳的主，似乎从S罙抄袭那场案子开始，到后来的言默犯病，言奶奶就忽然老了，再到后来苏爸和巫婆的回来，更是让人觉得言奶奶沉默安静了不少。 想到言默电话里反常的话，我遏制了脑袋里越跑越远的思想，三步两步爬上楼去，一不小心余光却瞥见许陌枕反而进了厨房，在王妈身边来来去去打着下手。帮着忙洗碗刷盘子。我微微眯了眯眼睛，才往客房去了…… 走进房间的时候看到一个影子。许一繁微微低着头，一动不动，但是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战后的硝烟味儿和无声哽咽的声音。我一滞，刚刚和王妈玩得好一点的心情，又开始往下沉。 “许一繁……”像是怕惊动什么，我轻轻喊了一声。 许一繁仍然是一动不动，清晰的，还是让我看到了从她眼睛里一滚而落的眼泪，啪地砸到了地上。我心里一紧，连忙走了上去，“许一繁……” 跟着我冲上去的还有何小艾，她上前逮住许一繁的手：“许一繁，你告诉我言默在哪里，一繁你告诉我言默在哪里……许一繁……言默他怎么样了你告诉我……”何小艾声音轻轻的，诱导似的哄着许一繁，但是仍然免不了语气里的浮躁。 “我不知道。”许一繁淡淡四个字，像是并非从她身体里发出的声音一样。许一繁的嗓子哑得让人吃惊。 “许一繁，你觉得不舒服么？你怎么了？”我既担心言默，又担心许一繁，就连问话也有些手足无措。 “小心……”许一繁抬头，脸上惊人的两个核桃眼让我眼前也浮上了一层水雾：“许一繁，你别这样，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我们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么。一繁，你别只顾着哭啊……” “许一繁，你倒是说啊，你说言默在哪里啊……”何小艾咆哮道。 “何小艾，你干什么这样，你没看见许一繁状态也不好么……”看见何小艾这种不管别人的态度，让我很火大。我一阵怒视。 苏罙或许也觉得何小艾过分了一些，于是拉了拉她：“小艾，你别这样，王妈不是也说了么，言默没事儿的，让许一繁和小心安安静静的说说话。看看是不是能知道言默现在状况怎么样了，言默住院失踪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前也没见他带什么人走，也许他们关系比我们反而厚实，有消息了小心也不会瞒我们的，走吧……” 我在心里冷哼，你就知道我不瞒你们。一门心思在许一繁身上，这样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 两人退出去之后，我反身抱住许一繁：“没事儿的，不想说也没有关系的。没事儿的许一繁，都会过去的……”我将她死死抱在怀里，希望这力气能传到她身上一些。果然，许一繁动了动身子：“小心，你箍得我难受……” 我松了松手上的力道：“你没事儿就好，难受我就松点。我们都不会有事儿的，你，锦里，哓，言默，我，苏罙……我们都不会有事儿的……”我喃喃念叨。 “可是小心，这次不同了。小心，我觉得言默这次有事儿了。”许一繁神情慌乱，许是外人离开，她抱着我的手将脸埋在我肩上：“小心，言默不好了……那天言默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我正开车进去。我看到当时他的脸色白得像纸一样。想起上次他和你的事情后我就知道他铁定是又跑了，所以才一路尾随他到这里来的……小心……言默这次真的……很不好。他发现我之后竟然……拉着我说了很多话，言默不放心你……小心，你凭什么啊……凭什么他到这个地步都记着你……”许一繁在我肩上呜咽着，她尽力忍住的哭声在我心底洒下一片阴影。 “一繁，言默也记着你的……不然你以为我们是怎么知道你在这里的？”将手从她腰间绕过，轻轻拍着他：“言默说你在这里，他说他不放心你，他要我们来带你走……一繁，言默并没有不关心你对不对……” “真的么？”许一繁尾音提高了一点。 “真的，不然你说我们怎么知道你在哪里。可是现在重要的是言默对不对，言默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他有很严重的病。这次我们就算是绑，也要把他绑回去，对不对？”我循循善诱。 “可是小心，我也不知道言默在哪儿啊……”许一繁忽然惊呼。 “什么，你也不知道？”我心里犹如当头棒喝。 许一繁又开始嘤嘤哭泣：“言默说完这些之后就走了，他说他不会回这里……他要我不许跟着他，说是不然他就直接将车开下悬崖……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啊……呜呜呜……” ------------ 八十二章 言默之默（三） 许一繁的不知情，让看到希望的我们，又一次迷茫了。现在任谁安慰我我也不相信言默真的一点事情也没有了，言默故意躲起来，不让我们看见他的脆弱，就像当年在言默和我一起的时候，宁愿每四个小时去一次厕所，也不让我知道实际上他是吃药。房里的气氛有些持续的低气压，每个人都担心言默，又因为这担心牵扯出更多的东西。 四个人坐在客厅，苏罙何小艾已经习惯了这小时候居住的老房子，两人打量周围的眼神里也不自觉带上了感情，因为有着共同的难处，于是气氛没有再像先前那么剑弩拔张，如果不是许陌枕从开始就不曾变过的笑脸，和苏罙一直揉着眉头不断接着电话的疲倦，我都会忘记先前，我们正在做着什么样的事情。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么？”看着苏罙的苦瓜脸，我低声问着许陌枕，何小艾拿着杯果汁在发呆，许一繁哭累了已经睡下。这样的状况总是会让我忘记我身处的复杂关系。莫名对他们少了敌意。当然，也只是微微少一点。 “恩，很顺利，出乎意料的顺利。就像是先前有人安排好了一样，就像是……苏罙无所谓，摊着手任我们去取一样……”为了强调这容易性，许陌枕还用了一串排比。不过这‘就像是’的说法真让人不可信。我想了想问许陌枕：“你说苏罙他们的意思是不是言默经常从医院逃跑啊？”这次我的问话声音明显大了一点，这个问题何小艾也可以解答。 果不其然，何小艾的眼神蹭地一下，就朝着我看来，那炯炯有神的，目光里带着令人发指的期望：“是的，小默经常会违背医生的意思偷偷出院，然后消失不见人影，一段时间之后又好好的回来了。他经常这样……你知道他在哪里？” 我默：“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言默就带我来过这里一次。不过……就因为言默经常跑出来，你们难道还没有习惯么？以前每次都这么找？”如果言默经常跑走的话，最根本的方法是在医院加派人手不给他这个机会吧，这样跑了之后再全体出动来找是不是会更加困难啊……对于这家人啊，只能说深深的不解中…… “以前小默跑走的时候都是差不多已经痊愈或者真正的危险期已经度过了啊……”何小艾朝我大吼小叫：“可是现在呢，昨天晚上他才发病，并且强忍着没有去医院，和他的向助理讨论了一整夜对策，要是他晕倒了的话该这么帮着Lyin制胜，然后今天早上又带病出庭，你以为言默是铁打的么？” “可是不对啊，这些事情你怎么会知道？就连人家讨论了一整个晚上你都知道，你那时候在言默家里么？”我疑惑地瞪着眼睛。 何小艾一阵语塞，恨恨地瞪着我：“是，我没有在现场，我只是后来才找向助理打听的而已。可是他们整夜没睡，言默带病，且操劳过度却是千真万确的。” “所以你担心言默会因为熬了一个晚上，于是生命垂危？”天知道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和何小艾一样焦急，但是就是要在这漫长的等待中，找何小艾茬来互相攻击，这样热闹一点也许，还能知道一点别的东西。 “郝小心，你这是什么口气？言默才不会死。只是你不知道……在庭上言默的表情有多么难看，言默不管到哪儿都要光鲜亮丽的人，怎么会突然就那么憔悴了？看起来和原来的言默天壤之别，都是你的错。”何小艾心里也有一团怒火，并且借着我的开头，全部都倾泻到了我的身上。 “这么说来，上次言默带着我逃跑了，也是因为他已经度过危险期了所以你们没有来寻找他？”何小艾的质问我心中有愧，于是心虚地转移了话题。 很显然的，何小艾虽说已经被气得急得已经快疯了，但是仍然捕捉到了我问这个问题的细小心事。何小艾嗤笑：“你是想问为什么上次苏罙没有来找你，反而和我订婚了？”何小艾的冷笑让我有些无措，我确实是想知道。可是我身边还坐着许陌枕呢，我握紧了拳头：“即使是这样，我不应该问清楚这个问题么？你和苏罙的订婚，好歹也是我们家的大事儿啊。我身为长姐，关心一下也正常……”临时的蹙脚借口，让我在许陌枕旁边不安地动了动，许陌枕回过头看我，我朝他笑笑。 然后他仍然一副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样子，看新闻去了。 王妈很早就被许陌枕哄去睡了，睡前还拉着我的手贼眉鼠眼说着这孩子也不错。我仍旧是笑。新闻里传来播音员不大好听的声音，即便是这样，我和何小艾的吵闹声仍旧丝毫没有影响到许陌枕对新闻的目不转睛。 苏罙接完电话回来，不一会儿也铁定被喊了出去，看到这里何小艾又找到话题似的，开始说着：“你们两个还真是狠心啊，真的让苏罙走到最后这一步，什么都不给他留下？” 我没有说话，许陌枕像是忽然注意到了这边似的，忽然拉着我：“小心，我好像听到楼上有什么动静。” 我和何小艾都是一惊。侧耳似乎真的听到楼上有那么一点声音传来，但是仔细听去又似乎什么声音也没有，许陌枕忽然站起：“小心，楼上有王妈和许一繁，上去看看……” 我们三个又轰轰地朝楼上跑去，经过王妈的房间，放低了声音敲门：“王妈，你在里面么？” 许陌枕朝我们摆了摆手，轻轻旋开了门，王妈睡着了，并没有听到我们一群人的声音，老太太睡得很安稳，一呼一吸间尽是平静。我们悄悄退了出来。然后对视一眼，都加快了速度王许一繁睡的客房奔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许陌枕自然地停了下来，让我和何小艾进去，这个时候还在计较男女这一套，我对许陌枕不知道是赏析，还是无奈。但这些在现在不是重点。 我和何小艾小心推开门，许一繁的床上空空的。我和何小艾一愣，然后我对着门口摆手：“许一繁不见了。”也许是受了许陌枕的影响，这种时候，我也计较起了房子里还有睡着的王妈。所以压低了声音。 许陌枕看到我摆手，先也是愣了愣，大步走向我们的时候脸色已经僵硬了起来：“许一繁真的不在？” 我反而被他的问得茫然了，“你不是说你听到什么声音了么？” 许陌枕微微侧头，咳嗽了几声：“那时候以为你们又要开始争吵，所以转移话题的，我其实……咳咳……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许陌枕一边说，一边朝着床走去。声音有点小尴尬。他在床上摸了摸，然后拉开了被子…… 我们这才看见那被单竟是被许一繁剪得一条一条的，绑在床腿上。许陌枕往床下面一探。很明显的是被单条接起来的绳子，承受不了中午断了，然后弹回了床下面。 许陌枕又踱步到了窗边，我跟了上去。从二楼的窗户看下去，到看不出什么异常。不过许一繁是不是自己给跑了。下面肯定也有蛛丝马迹。正巧苏罙这时候也在门口探了探：“你们怎么都到这里来了。许一繁出事了么？” 何小艾魂不守舍地迎了上去：“许一繁不见了，许一繁竟然自己撕了床单跑了。她骗了我们，她明明就知道言默在哪里，她骗我们说她不知道。许一繁骗了我们。”何小艾支撑到现在已然有些脱力了。这个现实也给了她不小的打击，就这样一个气息不稳，晕在了苏罙怀里。 这么看起来何小艾还真的对言默一往情深呢。苏罙说的自己和何小艾是清白的也可信了几分。不过言默为什么不喜欢何小艾呢。何小艾也是，苏罙这么好的人不选，非要喜欢言默这傻孩子，最万恶的是这傻孩子还想不开看上我了。真是天雷加狗血的剧情啊。 许陌枕和我对视了一眼，我们默契地退了出来：“怎么，现在看到他们这样还是觉得不舒服？” “当然不。”我否认：“怎么可能还会伤心，不会了……”我坚决道。 “那小心，你是真的要嫁给我了是不是？”许陌枕斜过脑袋看我，我一本正经点点头：“是，本来就说好了要嫁给你……”我讷讷。 许陌枕忽然停下身，眼看着就要走到二楼窗户下面了，我急于去找许一繁是否安全的证明。于是一时没有注意到许陌枕已经停下。但是他却横过了一只手伸在我腰边，我这一加速，正好撞在他手上，许陌枕一用力，我就落在了他的怀抱。我一愣，这绝对是个很考对方手上力度的一个拥抱，我用科学的方法想着。 “好，郝小心。我们就在一起好了。什么苏罙，什么苏锦里。迟早都是要过去的人。” 似乎许陌枕在耳边是说了这么句话，他放开我很迅速，我没有听太明白，就挣开了他的怀抱去找起许一繁留下的痕迹了。就像侦探小说一样，许陌枕最后在花园的细节中，证明了许一繁自己从二楼跳下，估计还受了点轻伤，然后跑了，而目的地，应该是言默。 “那么说明不但是许一繁，就连着言默都是安全的，现在大家都可以放心了。”苏罙替许陌枕总结，两个高材生得出的结果一样。 这番话让我又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有些怪许一繁太不顾我们的关心。不过知道言默不危险就是好的，这样就好了。这一天的紧张，就算是白担心了，也比真的发生什么好得多。许一繁知道言默在哪里，她一定会照顾他……也许他们还能有些出乎意料的结局，也许…… 我那时候还畅想着美好的未来，可是我忘了，苏罙说的话，一向不可信。 ------------ 八十二章 言默之默（四） 我那时候还畅想着美好的未来，可是我忘了，苏罙说的话，一向不可信。 就在我们都认为一切事情都不过是我们的大惊小怪，然后各自回家之后，专属于不幸的命运，才真正迈开了丑恶的脚步，我们在其中挣扎着一无所知。却轻易被扼住咽喉。 彼时S罙公司刚刚被法院勒令暂停营业。而我和许陌枕双双在哓的办公室里沉默地坐着，哓在办公室里来来去去不断踱步，咬牙切齿地说着：“小心，郝小心。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这就是你要嫁给许陌枕的原因，这就是你要离开苏罙的条件？郝小心，你脑袋里想的什么，你竟然要将S罙置之死地？苏罙和你有多大的仇恨，让你一定要毁掉他的事业？你告诉我！” 哓将手上的报纸恨恨摔在我面前的小桌子上，怒视着我。我在哓吃人的视线中摇头晃脑：“哓，你不要管我的事情……” 显然这句话简直让哓震怒：“不要我管你的事？郝小心你要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才关我的事！！”哓显然因为S罙的事情十分生气，不管是对我还是对许陌枕，于是被我气得无言以对之后，哓转向了许陌枕：“陌枕，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小心疯，你怎么能够跟着她一起疯？陌枕啊，你真是让我很失望……” “哓叔叔，就像苏罙之于何小艾一样。我同样无法拒绝小心的要求。” 许陌枕微微笑着，将他认为的不平不经意间就表现了出来。我在心里嘿嘿一笑，看向许陌枕的时候总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可思议，这个男人，究竟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和立场，这样维护我说话的？仅仅只是合作的关系，还是真的以一个准老公的身份？ 仍然不可避免的，有那么一丝莫名的东西，从心底荡漾开去。 “你们就这样将我玩弄于鼓掌之中么？你们两个有本事了，你们还知道要联手言默，你们两个就这么狠的心么？小心，你想想言默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要说和你一点关系没有的话我都不相信。言默什么样的人，在S罙做了那么多年，凭什么忽然来到Lyin。那时候我想你们就算是要做什么事情，也不会太过分，我一直觉得小心你是善良的孩子。许陌枕也是极其理智的，你们想想这次做出来的事。小心，就算是你对苏罙没有感情了，你对阿眉奶奶也没有感情了。就算是苏锦里……”说道这里哓顿了一下，虽说只是微微一个语气的时间，但是这停顿太显眼，我抬眼饶有兴趣地看了看哓。 接收到我的眼神的哓明显有一丝的局促，但也转瞬即逝：“就算是锦里，他们都是苏罙的家人……” “哓叔叔……”许陌枕忽然打断了哓。 哓原本在我们面前走来走去教训着我们，虽说我们态度不够诚恳，悔悟不够真诚，但是好歹也是安安静静任着他说，这会儿许陌枕忽然站起了身，倒让我们都吃了一惊。 许陌枕本来就比苏罙长得高，哓这段时间也渐显老态。于是许陌枕这么一站起，哓顿时就黑了脸：“怎么，许陌枕，你还有什么说的不成？”俨然哓已经生气了。 许陌枕也走了两步，拉开与哓的距离，让出空间重新让哓重新散出威严的气息，然后他笑笑：“哓叔叔，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是真的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这么做么？或者……您是在保护何小艾？”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 原来我果然是所有人中最最傻的那一个。我惯常地认为，妈妈只有我一个女儿，所以她只喜欢我，所有她的出发点都是以我的利益为先的。就这样同化哓的喜欢……但是哓不止有我一个女儿，何小艾也是。他怎么对我保护纵容，他就有理由怎么对何小艾。即便是何小艾不理解。但是他依然会这么做。 至此，我再也不准备开口说话了。许陌枕一戳破这层纸，我也就没有了资格再辩解了。确实，何小艾是S罙的策划经理。苏罙是何小艾订婚过的未婚夫，说什么，S罙对哓，都是一个女儿的幸福。 “哓叔叔，还想跟你说一件事情。我要辞去Lyin中国部的总经理一职。”许陌枕微微笑笑，成竹在胸：“既然苏罙能够靠着自己的能力建立S罙，我也并非不能为了小心再创立一个X罙，H罙……我不希望哓只认可苏罙的能力，而不认可我的。” “陌枕，你明明知道我从来最最欣赏的就是你了。你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 “哓叔叔，我爸爸最近催得比较严，就算是不为家族企业，光是为了我爸爸已经老了这一点，我就应该回去。我当然知道针对S罙这件事情一定会得到你的不赞同，所以我和言默联手瞒过了你。这也算是我引咎辞职吧。关于S罙最后的结局，哓叔叔我希望你不要干预，交给小心。不然……”许陌枕看了我一眼，我这才发现这个少年，有着如此锋利的棱角，而之前，他却隐藏得谁也不知道，我皱眉。许陌枕看出我的不满，转头接着说道：“毕竟我能够设计S罙一次，也可以做到第二次。” 许陌枕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辞职书，就在这时候，我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像是有一种急躁的情绪从那边传来，我接起电话看了一眼许一繁的名字就开始吼：“许一繁，你把言默生吞了么？现在才想起我来？怎么，准备让我们准备喜酒了？” 后来无数次我想起这一幕，都觉得，如果当时我的语气不那么喜庆，就算没有先知的悲伤，也应该正经一点，说一声‘你们回来了？’或者‘言默还好吧？你们还好吧……’都比这样的台词好。 因为许一繁的下一句话是：“小心，言默死了。” 心猛地一沉，似乎在这一刻双耳失聪。理智这种东西离我越来越远。我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于是忍不住喊了一声：“许一繁？” 只是这么一瞬，我的声音就已经变得晦涩，似乎没发出一个音节都会牵扯到内心深处一根紧绷的弦，言默死了？许一繁没有回答我，那边空得一点声音也没有，就像心中忽然少了一块那种感觉，觉得不适，但是不知道那痛感是从哪里传来。只是莫名的觉得整个身子蓦然一轻。所有的声音似乎都是异时空的东西，我拼命撑起沉默发糊的脑袋：“许一繁……” 声音凄厉地刺破我的耳膜，这一瞬间我看见许陌枕将我抱在怀里，焦急的脸，和哓在一边，同样不解却担忧的眼神，我沉入黑暗…… 言默……他死了？ 言默……死了？ 言默……怎么会死了？ 就算是在黑暗里，我仍然有感觉到，那张总是带着稀奇古怪表情的脸上，那么明亮的笑意与温和，就算是现在还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哥特式妆容，苍白的皮肤，墨黑的眼睛，瘦削的身体。后来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的雪中送炭，和从不离弃。言默……我这一生，再也不会有人像他那么让我感觉生动了。言默那般的生命，注定永远让人不可忘怀，就连记忆，都不会变浅一分，他……太能感染别人，太容易让人铭心枯骨记住，却太不易从我们的生命力褪去。言默…… 张开眼睛，视线一片朦胧，有东西从眼睛里滑下，视线瞬间就变得清晰。然后才发现，脸上凉凉的，竟是满脸湿润。许陌枕走进我，“小心，你终于肯张开眼睛了么？”声音软软的，生怕会刺激到我似的。 我朝他笑笑：“陌枕，这是在医院么？” “是的，你晕倒了。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好好休息会儿就好了。”许陌枕低低说着。 “言默，是不是也在这个医院？”我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木然问道。 许陌枕呼吸一顿，并没有急着回答我，也没有安慰我。像是在平复自己的感情一样，许陌枕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恩。” “我想去看看他。”我坐起身，看着许陌枕轻轻说。 许陌枕皱着眉头看我，眼里的不忍那么明显。这次是不是连他也没有办法深藏自己的情绪了？在面对言默的时候，每个人都不自觉的，用了自己的真心。 “好。我们去看他。”许陌枕轻声说，我们两个人的对话都很低，吵嚷的外界无法闯进心里的角落，我和许陌枕就这样互相搀扶着，往那让人心酸的地方走去。脑袋里一瞬间闪过很多人的脸，何小艾的，苏罙的，哓的，巫婆苏的，锦里的，然后是……许一繁的…… “陌枕，许一繁怎么样了？”我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问道。许一繁如果见证了言默的死亡，那么她……会怎么样？ 许陌枕眼神一闪：“小心，许一繁割腕了，但是抢救回来了，刚刚醒过来……” 我脚下一软，许陌枕牢牢搂着我的腰，两人皆是一个趔趄，我扑到在许陌枕的怀里，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 ------------ 最终章 或许我们没有在一起（一） 我脚下一软，许陌枕牢牢搂着我的腰，两人皆是一个趔趄，我扑到在许陌枕的怀里，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 言默躺在床上，就像是睡着了一样，除了脸色有些坏以外，让人误以为他一会儿就会醒过来。只一眼，就让我已然看不下去。我一直将头埋在许陌枕的怀里，为什么不直接晕倒，为什么要清醒过来承受这样的疼痛？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而是言默？为什么言默要在我之前死去？脑袋里无数个疑问闪过，每想一次，心上就像被锋利的刀锋划过，当时感受不到剧烈的同感，直到血流模糊，才发现满是伤痕。最后那痛，才铺天盖地地涌上来。 我要怎么去面对苏罙，我要怎么去面对言奶奶，我要怎么去面对巫婆苏？我要怎么去面对许一繁何小艾，言默在这些人的心里，那么那么重要，我死一万次也换不来一个言默。 最后仍然是在迷迷糊糊间，被许陌枕带回了病房，我缩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阿姨他们去处理小默的后事了，让苏罙守着许一繁和小默，我们一会儿就出院，免得阿姨会迁怒于你。小默的死与你无关，小心你要相信这个。”许陌枕简单地收拾了我的外套，“我们先走，过两天小默葬礼……的时候，我们再来看他，好么？”许陌枕软声软语，轻声低语道。 “不，许陌枕，我要去看许一繁。”我握紧双拳，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许陌枕，我不怕巫婆，我不怕苏爸，我……不怕苏罙。但是我要和言奶奶解释，我也要向许一繁要一个解释，言默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要知道。” 许陌枕动作一顿。然后笑开：“小心，你能想开真是太好了。他们不会怪你的，真的。” 许陌枕想要扶我，我握了握他的手：“许陌枕，你不要拉住我，你不要这样纵容我。交给我自己去做。你只要在一旁看着我就好。陌枕，你在身后看着我，然后告诉我我做得好不好，行吗？” 许陌枕眉毛一扬：“小心，我在你身后。” 我走在前面，许陌枕跟在后面，没到转弯时候，许陌枕就在身后轻声提醒我。直到走到许一繁病房外面。我回头：“许陌枕，谢谢你。” 我推开门，许一繁瞪着眼睛，双眼无神，甚至没有焦距。她就那么静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比起言默，更像是已经逝去，没有灵魂，没有动作，甚至……没有了生命。言默的离开，让我忽然相信，很多人，都会跟着他离开了……至少有些东西，再也回不来。 “许一繁，我是小心。”我轻手轻脚地坐下，小心翼翼地拿起了许一繁的手。 许一繁的手指微微一动，睫毛动了动，眼珠转向我。眼神空洞，仍旧没有特别的表情，甚至没有悲伤，没有难过，我以为她不会回答我的话，或者根本听不见我的话，但是她却动了动嘴唇，喊了我一声：“小心，言默有话对你说。” 我心里一跳，“言默有话对我说么？” “是的。”许一繁声音如水，平静得没有意思波澜，她眼睛一转也不转地看着我，只是机械性地动着嘴巴：“是的，言默有很多话对你说，电话号码在我包包里，和手机放在一起。打那个电话让他的助理出来。言默有很多安排，那个人都知道。” 说完。许一繁闭了闭眼睛，然后再张开：“小心……” 眼见许一繁竟然出声叫我，我连忙应道：“一繁，一繁我在这里，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许一繁的手在我掌心里挣了挣，却没有挣脱，她微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嘲讽一样的笑，可是那笑里面，却无丝毫笑意：“小心，你是不是有很多问题要问我？” 我被许一繁问得一顿。许一繁竟然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好像是我伤害到了她，好像许一繁对我再也没有以往的情谊，而独独剩下了一腔的恨意，且无法宣泄。于是要用这淡淡的讥讽，逼得我愧疚难当。 我看着许一繁的眼睛，艰难却坚定地说了句：“是。我想从你这里知道言默，最后怎么样。” “他最后……很好……他仍然是那样淡淡笑着，你说，他怎么还能那样笑着呢？明明就很痛苦，明明他喜欢的人没有在身边，明明我还是主动要缠上他，明明还有那么多没有做完的事情，但是你说，他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呢？”许一繁的精神状态很不对劲，她浅浅笑着，回忆起了言默生前最后的样子的了吧，于是那微笑，带着更多的是凄凉。我心里一抽。就要支撑不下去。 “许一繁，有你在他身边，陪着他就很好。一繁，你待人总是极好的。我真后悔，一繁，早知道你和言默感情这么深刻的话，我当时一定会尽力撮合你们。一繁，言默是一个很容易被打动的人，要是他早点看到你这样的感情，他一定会喜欢你的，一繁，你本来就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孩……”许一繁在这一刻，所有的生命寄望，都只是言默，就算是吗啡，我也不能拿走她的念想。 “小心，他早就知道我的感情，他没有办法接受，他不能接受。”许一繁长长舒了一口气，至始至终。我都没有在许一繁的脸上看到一丝悲伤，她眼里更多的是空茫，空洞得仿佛我们都是不存在的，而对话，也是她在和自己对话一般。 “小心，言默心里自从有了你之后，就再也装不下任何人了。小心，你怎么这么幸福？你怎么这么不珍惜这幸福？”许一繁的质问不是质问，她的质问没有力度，有的……只是不解。 “一繁，你告诉我，小默……是因为我么？是因为要为我出庭，因为要完成我所信赖于他的任务，所以才过度操劳，然后发病的么？”我泪眼朦胧，这一刻，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出这样的问题，甚至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是希望许一繁肯定还是否定。 “不，郝小心，言默不是因为你死的，言默是因为我死的。你说……他是不是爱我？”说到这里，许一繁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痛苦，这痛苦使得她面目有些扭曲，她一边说着一边摇头：“言默是因为我才死的……” 直到我离开，许一繁也没有再张开眼睛。她不想看见我。她不想看见任何人，因为想看的人已经再也看不见了…… 我手中紧紧攥着许一繁包包里的纸条，上面只有一个电话号码。那个号码代表着言默想要和我说的一切，言默最后的话，言默早就抱着要一死的决心么？所以连这些后事都已经安排好？只是为何许一繁会说，是她害死了言默？ 走廊上毫不意外的遇见了巫婆苏和苏罙。那一瞬间我几乎认不出苏罙搀扶的女人就是巫婆苏，一夜之间，似乎这个总是充满了攻击性的女人一瞬间苍老了十岁。她看向我的时候似乎是在用眼神将我凌迟。我退后一步：“阿姨，对不起……苏罙，对不起……” “小心，你不要道歉，跟你无关……”苏罙轻轻说着，听声音来看也是疲倦之至。苏家的人都习惯在事情发生的时候将苏罙看做顶梁柱，他们都不考虑苏罙的感受，我叹了一口气：“阿姨，不要太辛苦，也希望你叮嘱苏罙，也不要太累。” 我看着巫婆，却不去看苏罙，许陌枕在身后握了握我的肩膀，我退后一步：“阿姨，我们先走了……” 即便是巫婆苏那么明显的恨意，她仍然没有爆发，她一声不发，直到我拐过走廊，才听到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嚎啕声：“小罙，为什么小默会喜欢她？为什么你不看好她？……” “许陌枕，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我要住下唇，尽量不哭出来。 “你没有做错，即使错了，那也是无法挽救的事情了。小心，其实最最重要的，是活在现在……” “我知道，你不要给我讲这些大道理。我都知道。”我眨了眨眼睛，“我错就错在明明自己已经承受了那么多痛苦难受的事情，还想要将这些事情加诸于何小艾苏罙他们身上。而这个邪恶的报复念头，让我失去了言默……这就是报应……” “不是，小心，那不是你的错，其他的事情你都可以往身上揽，但是小默身体的事你不能往身上揽，小心，那不关你的事，你记住。”许陌枕将我抱在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背：“小心，唯独这件事情，你不要揽在自己身上，好么？你会承受不了的……” “许陌枕，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抬头。 “因为小心你本来就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就算是我也想毁掉Point，我想害死安宁，我也是好女孩？”我笑笑问道。 “是的，小心，你有苦衷……”许陌枕喃喃道。 “那时候苏罙也说他有苦衷，可是我没有相信他，从来都没有。所以现在我的苦衷也不成立。我没有资格……”我张开双手紧紧搂住许陌枕的腰：“所以陌枕，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你要S罙，你要Lyin你都拿去，我只要大家都好好的，我不去陷害Point，我不介意安宁的事情，只要大家都好好的……你说这样的话，我还会不会有报应？” “来不及了小心，Point已经不存在了……”许陌枕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 最终章 或许我们没有在一起（二） 对于我的疑问，言默淡淡说了一句：“是S罙，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可能是苏罙或者，何小艾。”许陌枕看了看我的神色，“因为只有何小艾才能在安宁身边拿到那些东西……” “许陌枕，你想说什么？”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小心，我猜他们，是在做什么，让你回去……”许陌枕遣词很淡然，没有将更露骨的话比如替你报仇，比如复婚…… “许陌枕，所以你认为我会回去？”我扬了扬眉。在这种时候我不能接受他的怀疑。 “小心，我怕。小心你心里还有苏罙，你不能否认。”许陌枕微微低了头，将额头抵上我的，眼睛一顺不顺的盯着我。“小心，你说，你是不是还想回到苏罙身边？你说不是，我就相信你……”许陌枕微微笑着，嘴角那抹万年不曾褪去的笑意，渐渐凝在嘴角，他在意我的答案。我有些心软。 “许陌枕，这个世界上没那么多的童话，没有人会为了做一只小美人鱼而丢掉自己的声音去要那双腿。大多数人的选择是，忘记那个并非同类的王子，然后和一只普通的人鱼继续做公主。”我抬眼也不躲避许陌枕的视线，互相盯着对方：“何小艾这样做，只能算是赔罪。”我将头搁在许陌枕的肩膀上：“你怕我不想报复之后就会和你分开？” 许陌枕没有说话，他拍着我的背，一下一下，很有节奏。 “许陌枕，等这些事情过去后，我们就结婚。如果你还想要Lyin的话，你好好对我。”我闭上眼睛，没有去看许陌枕此时脸上是带着什么样的表情，直到过了一会儿他问我：“你认为苏罙不是同类，所以离开他。那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们也不是同类呢？” 我咯咯笑了：“许陌枕，你有时真让我觉得你是喜欢上我了。等我发现的时候你估计想要的都有了，还管我干嘛？那时候，我希望你和苏罙一样有风度的，放我走……” 许陌枕紧了紧他的怀抱：“小心，你忽然变了。变得……我都要仰视你了……” “不要这么说，我会虚荣的。”我笑笑。 许陌枕仍然持续着这个拥抱没有说话。 “如果有一天苏锦里要回到你身边，你会怎么做？”我忽然对这个很感兴趣。 “她不会……”许陌枕的坚定语气，比我说自己不会回到苏罙身边还要确定。 “小心，要不要我陪你去找言默的助理？”很明显这次对话让许陌枕很满意。他显得比先前热情许多。 “不了，许陌枕，我想先去见见安宁……”我抬眼，“我想，我愧疚了。就算是他们做了很多很多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也不应该想到要去报复的。许陌枕，你不认识原来的我，我从来都不是一个龇牙必要的人。但是现在的我变得很恶毒，我心心念念的都是怎么让那些人得到我的惩罚，我想着只有让他们都知道我不是好惹的了，就没有人敢来伤害我什么的了。但是许陌枕，伤害这个词其实很重，我们担不起。他们都有他们的立场，我只是站在我的立场上想的，安宁也很不易，虽然对于那件事情我永远不会原谅她，但是针对苏罙做的这件事情，是我的原因。” 许陌枕恩了一声：“你愿意承担就是好的。” “你陪我去吧。” “好。” 联系到安宁仍然是通过苏罙的，我怎么都没有想到安宁会被关在女子看管所。苏罙对这个没有过多解释，似乎自动言默的事情之后，苏罙就开始不见人影，整个苏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一个个来找我，许一繁也已经出院，苏锦里在照顾她，我也一直没有去看她，她们都是我不知道怎么面对的人。 安宁很平静，看我时候眼里的恨意已经可以隐藏得很好了。至始至终她的眼神都没有离开过我，她不后悔她做的事情，我应该得到报应，她一直记着当时我串通S罙置Point不顾的事情，任我如何解释，她都不听。 “安宁，你要怪就怪我，不要怪S罙。”最后，我无奈道，迫不及待想要结束这个我很认真，但是对方很不屑的对话。 “郝小心，你也别以为现在你什么都得到了。我知道你想知道的是什么，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和何小艾是怎么认识的么？我当然要告诉你……”安宁忽然桀桀笑了。 “安宁，我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想说的话，不用说的……” “不，我要告诉你啊，你知道抄袭那件事是怎么回事么？这就是何小艾和我合作的条件，我早就知道是谁拿走了苏罙的稿子，嫁祸你抄袭了。其实你想知道也不困难啊，你想想，谁那么希望搬倒S罙，谁直到最后都没有放弃一定要弄死苏罙？你也别说他没条件接触到苏罙，毕竟……他可是有个前女友，是苏罙的亲人呢……”安宁站起身：“郝小心，我到现在，都不希望你好过……那时候何小艾怀着和我同样的梦想。你以为你身边就只有何小艾一个敌人么？你错了，反而是你身边那些一直是你最好朋友的人，不一定那么喜欢你噢……”说完安宁就起身离开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我的不安从心里渐渐延伸向全身，直到十指凉透。 安宁说的那个人……是许陌枕？能够接触到苏罙的那个人也就是……苏锦里了？ 我坐在原地，在安宁离开之后仍然不敢离开，安宁说的话一遍一遍的回响在脑袋里面，然后是许陌枕的细语声。是许陌枕么？是苏锦里么？是不是他们？原来不关言默的事，也和苏罙没有关系，一切竟是许陌枕安排的？ 那么这个人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计划了，这个人究竟有多可怕？ 许陌枕在门口等我，见我出来的时候站得远远的，并没有迎上来，但是那笑，却仍然挂在嘴边，许陌枕总是用微微的笑意来掩藏某些东西。我从来都不懂。 我一时也没有走过去，站在原地看着他，我心里闪过苏罙的脸，苏罙一次次地看着，眼中闪烁着我不明白的微光，他说：“小心，你不信我？” 他说：“小心，你相信我。” 他说：“小心，你听我说……” 我深呼吸了一口：“许陌枕……” 听见我叫他，许陌枕一步步朝着我走了过来。他闭着眼睛，像是缓慢朝前走着，却不张开眼睛，直到走到我面前，他仍然不知道一直直走。许陌枕的感觉力很惊人，就算是闭着眼睛，他也走着一条不算绕的线，基本上很直。所以就直接走到了我的面前，然后啪嗒，踩上了我的脚。 他惊得连忙张开眼睛，看见我豁然站在他面前被吓了一跳：“你怎么不躲开啊？” “我觉得你应该挪开脚再和我说这样的话。或者你是不是踩得太用力了？”我冷下声音。 “不放，是不是我挪开脚，你就会走开？”许陌枕的招牌笑容，又回到了他的脸上，好不刺眼。 “安宁和我说了一些话。”我淡淡开口。 许陌枕再次闭上了眼睛：“小心，如果她说的是真的。你会怎么样？” 我没有回答，许陌枕脚下力度不减，口里却喃喃道：“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你冤枉了苏罙，你一次次没有相信他，甚至你伤他比你想想的更深，你会怎么样？苏罙他喜欢你，苏罙他从来没有放弃过你，这样的话，你是不是还会坚持原来的选择，恩？” 我摇了摇头。 “如果你要走，在我张开眼睛之前走吧……请你……不要让我看见……”许陌枕仍旧紧闭着眼睛，我微微眯了眼睛：“可你仍然踩着我的脚……” 一时沉默。 我扑哧笑出声：“许陌枕，你要Lyin的话，并非只有我这条路，你为何非得从我这里下手呢？许陌枕，或者，其实你还有其他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就像你曾经的算计一样，将棋子一步一步摆到他们应该在的位置上，然后……一步到位？” “小心，我说的话，你信不信？”许陌枕张开眼睛，结束了这场闹剧。他将脚移开，蹲下身用纸巾弹了弹我鞋上的灰尘，直到他的脚印完全消失在我的皮鞋上。 “你说说看。”我望天。 “你和Lyin，我都想要。”许陌枕叹息了一口站直了身子，“我这辈子不清楚的事情就两件，第一，是不知道怎么就喜欢上了苏锦里。”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许陌枕将唇边的笑意扩大了一圈，发现我在看他，微微收敛了一些，然后说着：“还有一件事情就是不知道我对你是个什么样的感觉。郝小心，从哓叔叔第一次介绍我们认识，我就觉得如果和你生活在一起会很安定，和锦里一起很累，要想很多东西。甚至和身边的人接触都没办法自在，唯独在你面前，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很放松。”许陌枕语气愉悦。 “这也是……我对言默的感觉，你说，那时候要是我不嫁给苏罙，而是嫁给言默会不会好很多？你这么理智的人都选择的这条路，我是不是一开始就选错了呢？”许陌枕脸上的愉悦一闪而逝，甚至连笑意都已不在。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我忽然就咯咯笑了：“许陌枕，你还是蛮在乎我的嘛。其实和你也不错，你在我面前容易说真话，或许就是你的放松，让我也觉得安全。许陌枕，和你一起我也安定，那么，就安定吧……” 脸色有些复杂的许陌枕拍了我的头：“好像我们你不情我不愿一样……” “谁知道呢……” ------------ 最终章 或许我们没有在一起（三） 好像一切的事情都拨开了云雾，那些尚且知道的不知道的，那些弄明白弄不明白的，我都可以为了生活不再去计较，我想，生活也许就是这样。与那个最爱的人擦肩而过了，然后投入另一个不那么爱的人的怀抱。并没有觉得有多么的痛彻心扉苦不堪言，似乎这么些事情，真的有了让人心灰意冷的感觉，其实说不上不爱了。只是觉得挣扎起来也没用，我累了而已。 恰恰这个时候许陌枕用安定收买了我，我也只想过一天的安生日子。 从遇见苏罙的那一刻，我的生命就不再平凡，像是凭空在纯白的纸上画了一道莫名的图腾，一道道的彩色线条都要拼尽全力才能明白那其中究竟有什么含义，和苏罙在一起就像是在猜着永远没有答案的谜题，上一道题还不知道是什么意义，下一道又接踵而至，这种生活我曾自我安慰说至少我是在深爱的人身边，至少我们两个人还拥抱在一起。 但是后来我们之间的事情不仅仅只是爱情就能够解决的，苏罙爱的人很多，他也并非是个只有爱情的男人。然后不知不觉的，或许也是受了苏罙的耳濡目染，我也开始以为，或者爱情真的并没有那么重要。和苏罙这么多事情让我明白，其实一个人的快乐，大过所有的东西。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什么东西让我不快乐了，我都会拼尽全力去解决，解决不了，我就远离。没有人能够阻挡我的快乐，安定，自在，这就是我的快乐。 而不是拼尽全力去争得那个男人的垂青，或者用事业，用孩子，用责任来束缚住双方。也许是我太脆弱，也许是我不够坚定，也许是我爱得不够。或者……我自私了吧…… 哓和妈妈都找过我谈话，问了无数次我的想法，我是不是冲动。将苏罙的名字提了无数次，我将上面的话一次次地说给他们听。我没有冲动，我真的深思熟虑了。我已经不再年轻，我的事业还不够稳定，我的爱情已经远离，于是，我要一个至少安定的老公吧。 我仍旧没有勇气见许一繁和苏锦里。我躲着许一繁，是因为言默的死，我躲着苏锦里，却是因为他和许陌枕的一段往事，那段事情我没有深究，甚至兴致缺缺，我既是不敢追究，也是无权利追究。 欢欢喜喜的婚礼就这样办了起来……婚礼，我想起上次和苏罙，连婚礼都没有，签字都是被苏罙强迫。这次，却是要风风光光的办一场婚礼。爱和不爱，原来都会在心里，分得太清楚。 许家的父母就像我想象的公公婆婆一样，慈祥，温和。许叔叔没有商人身上暴利的味道。很儒雅的中年，许太太也是一副富家太太的样子，没有苛责的感觉，很美丽的妇人，显然他们早就知道我的经历，不该提的事情我一样没有听到，许家二老加上哓和我妈，四个老人口里尽是对这次婚礼的期待和对我们未来生活的展望。我没有想过会在和苏罙离婚这么短的时间内迅速再嫁，也许这就是世事无常吧。 日期定在下个月的三号。还有半个月，于是买房子，订酒席，试婚纱，发请帖……全部都是我和许陌枕两人一起亲力亲为。许陌枕辞去了Lyin的经理职位，准备接手许氏家业，我还担心问他会不会Lyin的平台更大，他总是自信满满，说就是既然有一个Lyin，就能有比Lyin更出色的公司。 这段时间，我完全与苏家言家断绝了联系，彻底得就像这两家人从来没有再我生命中出现过一般，就像我也从来不认识那几个，让我有那么一丝心痛，更会有心安感觉的几个人。他们已经离我远去。 半个月的时间一日一日的就像是在指缝中的接力赛一样转瞬即逝。婚礼，在我这个基本上已经算是半老且嫁过人怀过孩子的人来说，显得格外镇定。许陌枕也很淡定，其实任何事情他都能很淡定，于是就在我们俩很淡定，老人们很激动的异常气氛中，迎来了我人生中的第一场婚礼，恩，穿着白色礼服，宣告全世界的那种，电视里演了上百遍的婚礼，只是或许不那么浪漫。 新娘妆，婚纱，花球……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化妆室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小心，你和陌枕结婚，我怎么都是应该过来祝福你们的。”我抬眼看向明显苍白了许多的苏锦里，她抿着嘴唇，含着淡淡的微笑，眼里并没有如我所料的那样多着一些隔阂，但是苏锦里以往的豪爽却都在今日通通不见，今天的苏锦里，竟带上了些无奈。 “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锦里，谢谢你……” 苏锦里腼腆笑笑，在包包里翻了一阵：“这个是我给你的结婚礼物……”她递给了我一个很精致的礼物盒，我打开看了看，是一对很昂贵的情侣手表。看得出来很细心的选过，两只表都不华丽，似乎看起来安安静静的，现在的我喜欢这样的氛围，但是显然更适合许陌枕。我抬头：“谢谢你锦里，我很喜欢。” “还有……”今天的苏锦里声音都比以前低了几度，她在巨大的包包里翻着：“这串佛珠是阿眉奶奶给你求的。希望你平平安安幸福快乐……” “替我谢谢阿眉奶奶。” “这是言奶奶的，这是苏爸的，这是巫婆的，这是……苏罙的。” 我一一接过苏锦里递过来的礼物，最后在拿到苏罙的那一份时，犹豫了一下，顺手就打开了。里面有两只戒指。一大一小，质地并不好，属于很普通的银。但是做工很精细。我曾经要求苏罙在我们结婚的时候，去我们曾经上大学时候校门外的纯银坊给我我们买结婚戒指。因为那个店子里卖的戒指，在我们学校里有一种戴上之后就不会分开的说法。我们身边认识情人们，只要带了那戒指，不论多少年，不论经过多少事情，都没有分开。 苏罙那时候不信，我求着他给我买一对他却说我迂腐。最后在我软磨硬泡之下才答应，以后要是我们能走到结婚的话就去那里买一对。照苏罙的说法是，到了那个时候，估计想甩也甩不掉了。 我们结婚的时候他忘了。却买了这戒指送给我和另一个男人。我笑了笑合上了盒盖，盖子上面的花纹仍然俗气，还大大的印着最先前的地址，我将这些礼物一股脑儿往抽屉里塞，眼睛变得朦胧，我低着头，复而变得清晰。然后我笑了：“真是费心了，我很感动。你们的礼物我很喜欢，替我都谢谢他们。” “小心，你不想知道言默的礼物么？”苏锦里察觉出我神色倏忽异常，拍了拍我的背。我裸露在空气里的肩膀忽然感觉有些冷。 “小心，言默也有留礼物给你。还有，我和许陌枕其实真的没有什么的。你不要介意。” 说不介意，知道某些事情已然发生的我，却还是免不了的，有些疏离。“许一繁怎么样了？” “她精神状态还是不好，但是能看出来她也在尽量调整自己。我没有想到许一繁会深爱言默至此。言默应该知足了，一繁是个好女孩。其实许一繁本来也想去给你选礼物的，但是她还是不能太适应走出房间，所以让我和你说声抱歉。她也祝福你。” “其实你们……不怪我我就很知足了。”我声音弱弱的，将微笑保持到最完美的弧度。 “没有人怪你。没有人有资格怪你的。既然你都选择了原谅，我们更没有资格去记仇了，小心。我们家的人都是真心喜欢你的，就算是苏罙曾经让你很伤心，但是我相信他也是爱你的，小心，我能看出来你也还爱他，当然，你有选择你生活的权利。小心，我只是害怕你会选错，以后会后悔。”说来说去，到最后一天也不放弃来说服我放弃和许陌枕的婚姻，苏锦里是一张好牌，至少我对她有很多的感情和信任。 “我不会后悔。”我站起身，握着苏锦里的手：“你们不怪我，让我这个婚姻更加的完满，所以苏锦里，我不会后悔，我不想再做后悔的事情了。” “不管怎么样，先看看言默的礼物吧。”苏锦里走向门边，打开门。一个陌生男人走进我的视线：“郝小姐，你好，我是言默的助理。关于你的资料，言默让我在你和许总结婚这天交给你，他说可以让你更清晰地想想某些事情。即使……他不在，也要我将这东西交给你，这是言默的原话。” 苏锦里说了声那我先回去了，就退了出去。说再多的祝福，她还是不愿意参加我的婚礼。 “言默留下的东西，我将一样一样的解释给你听，郝小姐，你可以叫我向助理。”对面带着黑框眼镜的年轻男人有礼说道。 “那么谢谢你了，向助理。” “这部分，是言默调查你的身世，你的家庭成员。以及苏罙，何小艾与他们之间的关系，从你和何小艾的第一场职场之斗，到最后那次您不幸流产，这上面都有言默调查之后的线索。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调查出来了却一直没有告诉你真相，但是我仔细看过了，言默调查的，一定是真相。”他将一个厚厚的牛皮纸包递给我。 我朝他说了声谢谢。 “这第二样是你以前要求的，和许陌枕的婚姻财产许诺书，和你们日后若是离婚的财产分配。言默在里面设了很多圈套，他有详细告诉我，所以如果您一旦不想和许陌枕过下去了，请你务必找我，因为言默要我为你拿回最多的财产保证。” 是，这是我曾经要言默做的，他连死都要做完。 “最后一部分，是针对现在的情况……”向助理神秘一笑。“当年言默在拟定你和苏罙离婚协议的时候，其实中间插了一条很隐秘的条件。我直接给您说了，意思就是如果有一方反悔这离婚，就有权找回另一个。因为言默和我可以证明，这条协议是两人在头昏脑热的时候签下。当然这样的协议在手续上会出现很多枝节，但是言默都一一打理好了。所以……郝小姐，您好好想想，其他的，我不多说了……” 向助理离开的时候朝着我微微笑着，胸有成竹的笑。 ------------ 最终章 或许我们没有在一起（大结局） 我在等许陌枕的这段时间里，忽然想到了很多。 我们的最初，从那懵懵懂懂的青春，涉水而来。我背负着我对苏罙的爱情和苏罙给我的温暖。我像一只蜗牛一样以为那就是我坚硬的壳。那将是为我遮风挡雨的港湾。可是有一天，我发现铸成我那无坚不摧的外壳，里面最最重要的那一部分，苏罙竟然将他分给了别人，苏罙的温暖是每一个人都能享用到的，他不属于我。 而我的温度，也并非全部来自苏罙。言默的笑颜，许陌枕的深眸，哓的认真，妈妈的柔软…… 所以我惶恐，我竖起身上的武器一次次防御和攻击着。我担心有一天我留不住那温暖。如果何小艾的出现，是最先让我开始怀疑苏罙的爱情，那么后来苏罙一次次对何小艾的偏袒无疑证实了我的质疑。其实爱情这个东西本来就不够牢靠，我连自己也不相信，将苏罙看做唯一信仰。这样的感情观要不得，所以在苏罙一转开身的瞬间，我才会全盘崩溃。 其实我们的故事会有这样的结局，不能怪苏罙。 我将向助理留下的东西拾起来，言默送我的礼物，言默所谓的真相，其实我已经不需要。言默都已经不在了，我要这些干什么呢？不知道言默收集这些的时候是不是明白，他在我心里，比这些重要百倍。 我把那袋牛皮纸给化妆师：“请你将我粉碎后丢掉吧。并且请记住也不要让我看见这残骸……” 化妆师笑嘻嘻的答应了：“新娘子吩咐我哪有不从啊，不过好好准备着，就等着新郎吧，结婚很辛苦，不过更多的是幸福吧？大吉大利噢。” “恩，我很幸福。”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漠然说道。这漠然不是对自己，而是对化妆师吧，我想。 雪白的墙壁上处处都是彰显温馨的花束，整个家里在今天都显得特别的喜庆，人虽然不多，但是在场的都是真正祝福我和许陌枕的人，妈妈，哓……何小艾也会祝福我吧，那样的话他和苏罙也再无阻碍，她也终会在某一天明白，言默在他心里的位置会越来越轻，然后心甘情愿和苏罙过一辈子。最后的我们都会忘掉曾经的刻骨铭心，然后和另一个人过平凡的日子，平淡，却相濡以沫。 许陌枕到的很准时，因为人不多，所以也没有太为难他，整个婚礼异常的有秩序，不知道是不是稍微显得冷清了那么一点，看着教堂里坐在前两排的双方亲戚，我竟然生出从未有过的平静感。 交换戒指，互相亲吻。一切美好而宁静，这样就对了，这样就是我一直想要的生活。最后我会和许陌枕有一个孩子，最好是一个女儿。我每天将那孩子打扮得美美的，然后许陌枕送她上学去。 我会埋怨许陌枕太忙没有时间陪我，但是我却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做，和苏罙在一起我收获最大的就是，无论如何都会给自己找点兴趣。这样的话我不会在他身上投入太多等待，其实许陌枕在掌控我的情绪方面，他比苏罙更有分寸。所以即使他不爱我，他也知道怎么让我安心。 他会在某一天继承一大笔来自Lyin的财产，或者在这之前，他会通过自己的手段将Lyin收入囊中。那时候或者我还会为了这宁静出手相助他一把，然后引得何小艾旧恨新仇怨念着我，许陌枕也许会管，也许不会管，但是他会保护他的老婆孩子，我一直信赖许陌枕的能力。他和何小艾没有牵扯，我自信的很。 最终许陌枕会对S罙撤诉，言默用他的死让我看清的东西，许陌枕不会看不见。苏罙或许会将S罙交给何小艾打理，或许会将S罙卖掉，因为苏罙不是一个太能接受失败品的人。 我会将言默的那张离婚协议一直放在向助理身边，我会在有一天还有力气去追求自由的时候向许陌枕提出离开。我会在那之后得到一大笔财产然后一个人去流浪，或许我会死在途中，或许当我再次回来的时候已沧海桑田。这就是我幻想的人生，与许陌枕息息相关又可随时抽离。 “你愿意嫁给这个男人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我微微一笑看向许陌枕：“我愿意……” 没有人注意到，就在我们身后的某一个角落里，站着一个男人，他穿着整洁的西装，也说着愿意。 时间回到两个小时以前，就在许陌枕来接我之前，我见到了静静站在客厅的苏罙， “小心，这次我是真的决定带你离开。不论是哪里，你愿意走么？”苏罙紧紧皱着眉头，一向颀长的身子在灯光下更显得纤细。“你说，如果我什么都不要，我们可不可以幸福？” 妈妈和哓站在一旁紧张的看着我们。我却在苏罙深情表白的这一刻可怜起了他们。穿得整整齐齐的二老明明是想要迎来女儿的婚姻，却又为了幸福不得不将一个不是新郎的男人推向新娘，我的选择太重要。他们的紧张反而让我愧疚。 “苏罙，这句话你说早了，我不相信。你说晚了，又已来不及。你根本就不该说这句话的，不是么？现在才是皆大欢喜，你有你的何小艾，我有我的许陌枕。我们只是恰好，没有在一起而已。” …… 但是又有谁知道，我结婚时候的手中，除了握有那象征吉祥的花球以外，还揉捏着一团纸张。 苏罙要是能够从阴暗中走出来，这张纸就是我的自由，我可以因为和苏罙的婚姻在前而求向助理安排一切，苏罙可以什么都不要，我也可以。 当然，如果苏罙一直站在那个角落。那么这场仪式的结束，手中的纸团就成废品。他也就永远不会知道，我其实也在等待某个裁决。这结局不是来自苏罙或者许陌枕，当然也不是来自于我，而在于天…… 所以，当我说‘愿意’的时候，你是不是也看到了，我瞟向别处的余光…… 【全文完】 这个文，有了很多人的帮忙才得以成文发在纵横。谢谢川，谢谢苏苏，谢谢瑶瑶，谢谢妖妖，谢谢霜编。也有读者朋友的留言，支撑着我一步步下来，甚至改变我的很多想法，使我内心更为通彻。甚至比我原来想表达的，更深了一层。谢谢涵涵，谢谢时间亲，谢谢流光。 能够看到这里的亲们，我已经非常感谢了。因为是第一个文，很多地方都有欠缺，特别是对于整体情节的把握上，所以更谢谢你们坚持看完，以后我会更加努力，总结这次文里面的毛病，写出更让人满意的。再次谢谢你们。鞠躬~ 不过终于是完结了，不管大家是不是满意这个结果。某萧都尽力了，撒花花…… ------------ 川姑娘番外第二章：会审 啦啦啦，川姑娘的更新来咯，嘿嘿。 某萧偷笑中。 其实川姑娘最近有很多事儿要做哦，还忙里抽闲来写番外，感动ing…… ——————————————————————————- 我把房间的门用力关上，反锁，然后靠着门，身体慢慢的滑落到地上。头脑一片混乱。 许陌枕和苏罙怎么会一起出现，他们之间的诡异的对话到底是因为什么。只是因为我郝小心的逃婚么？ 看来是我的逃婚给许陌枕带来了大麻烦，要不然他怎么会那样的紧张我。 至于苏罙，我深吸一口气，心里想到的却是我最不想承认的事实。哓又给苏罙开出了什么优良条件吧，要不然他怎么会用那样的表情看着我，害我差一点把持不住。 算了，郝小心，你别那么高看你看自己了，没有哪个男人会爱你爱得死去活来，他们看中的不过是你带来的巨大利益。 紧缩的房门被用力敲响，一个让我熟到不能再熟的声音响起了，“小心，你怎么了，别吓唬我。” 紧接着是另外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心，别一个躲起来，我的怀抱等着你呢。” “我说了我谁都不要，你们都别来烦我。”我捂着胸口，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道。 “小心，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我努力把我自己武装成一只张牙舞爪的猫，可是我不得不承认，当苏罙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的时候，我立马溃不成军，什么气势都没了。 “谁。。。谁哭了。”我用手抹了一把脸，靠，还真哭了。我和苏罙在一起七年，咋就把他培养成我肚子里头的蛔虫了呢？不行，苏罙这蛔虫当的可是一点都不合格，才不能给他颁发最佳蛔虫证。要不然当初他就不该让我和他离婚然后嫁给许陌枕。 “小~心~你怎么了啊？” 切，一听这声音就是言默，估计是被许一繁撵上来的，自从我在许一繁的帮助下成功逃婚，我就住到了这边，据说是言默出钱买的房子。反正不住白不住，多好一房子啊，生生叫我和许一繁糟蹋了。当然糟蹋的人里头也少不了言默一份。不知道他现在怎么了，假死一场就算了，还和许一繁搞在一起了——虽然这个结果我很喜欢。不过却出现了个严重问题，现在的言默简直是对许一繁言听计从，于是平日里欺压我的人就从一个许一繁便成了一个许一繁和一个小跟班。虽然这跟班对我还是有点感情，会在许一繁欺压我的时候挺身而出，不过这个挺身而出从来不超过三十秒。而且绝对带着那个山路九曲十八弯的“小~心~”。害的我每次听到这俩字都要抖上几抖，顺带掉落一地的鸡皮疙瘩。 “小心啊，出来吧，我会保护你不受你前夫的欺压的，怎么说你都是我的未婚妻啊。”许陌枕的狐狸叫把我从胡思乱想中拖回了现实。话说我还真想敲开他的脑袋，看看这只狐狸是怎么想的，反正和一般人不是一个思维模式就是了。 “郝小心，你给我出来。”惨了，这是妈妈的无敌吼，出去，还是不出去。出去还是不出去。我犹豫了。 “郝小心，你这个死丫头，出来不？”天啊，锦里啊锦里，你不要用那能甜的死人的声音来说这等吓死人的话成么。好吧，连锦里都凑齐了，估计楼下的那群人都聚在我门口了吧。 我缩了缩脖子，看来不得不出去了。反正人总有一死，我就当英勇一次吧。用衣服抹了抹脸上的眼泪。 门开了一道缝，我把脑袋伸出去，上看看，下看看，左看看，右看看，看到一群人的眼睛抖瞪着我，我还是害怕的缩了缩，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那个，人都齐了么？”话问完就要顺手关门缩进屋子里头继续做蜗牛。 言默动作倒是快，一只手撑住门，一只手抓住我的手，把我从门里头拖了出来，推到众人面前，“小心在这里，我可是交给你们了。” 我愤怒的瞪了言默一眼，以表示我对他的不满。 没想到言默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反正也是一死，你就和我做个伴吧。”说完就逃到了许一繁的身后。 我正要骂言默的狡猾，却被妈妈狠狠地敲了一个爆栗，“郝小心，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我个解释。” “解释。。。”我吐了吐舌头，“解释就是。。。我逃婚了。。。然后。。。然后。。。”我眼睛瞄过躲在许一繁的身后，立马指着言默大声道，“你们不应该先审我吧，那个家伙死而复生的事情还没说呢。” 哓温和的走上前，抓着妈妈的手，“小，别激动，小心肯定是有好多话要说，我们去大厅，听小心慢慢说。” 还是哓好，我抚着自己的胸口，差点被妈妈吓死。 一旁的许陌枕却突然哀怨的来了一句，“小心，你怎么可以逃婚呢，你害我有多么担心啊。” 我被吓一跳，反应过来立马白了他一眼，“我俩除了革命阶级斗争情谊之外貌似还没发展出什么亲密爱人情谊吧，我临时逃个婚也算不了什么吧，您这哀怨的表情到底是对着谁的啊？”本来就是心里头想想，没想到嘴一快直接说了出来。 “当然是冲着你啊。”许陌枕接的更是快，顺带还嗔了我一眼，害的我一个激灵，幸好我心脏够好，要是被他这一眼吓晕了多赔啊。 “我看你是狐狸病发作了吧，到处勾人。”我看了一眼说话的人，立马准备鼓掌。苏锦里好样的，不愧是我的闺中密友。 “只要能勾到小心，让我犯什么病都好。”许陌枕和苏锦里果然是一冤家，连吵架都这么配合。 “早上没吃药吧？犯病犯得这么厉害。”苏锦里反唇相讥。 苏锦里，干得好，许陌枕就交给你了。趁着苏锦里和许陌枕吵架，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的时候，我准备开溜，甭管去哪里，只要不被这一大家子严刑拷打逼供就好。 “哎，小心，你准备去哪里啊？”说话的是何小艾，刚才我明明没看到她，估计是这会子才到的。可是何小艾啊何小艾，你早到晚到都好，为啥要挑个我准备开溜的时候到了，还一嗓子嚷嚷了出来。 我苦着脸被拎到了大厅，左边坐了个许陌枕，右边坐了个苏罙，对面的是各位奶奶和哓还有妈妈，苏锦里和许一繁分别坐在许陌枕和苏罙身边，言默被老巫婆和苏爸爸一左一右挟持着，最后剩下个何小艾守着大门口。 这阵势，就是一场现代版的三堂会审。 我痛苦的看向阿眉奶奶，拼命地使着眼色。 阿眉奶奶清了清嗓子，故作不解的问道，“小心你怎么了？眼睛抽了？” 好吧，最后一个战友也壮烈了，我还是伸出脖子等待慷慨就义吧。 “郝小心，现在可以交代你的逃婚经过了吧。”发话的是苏锦里。 好吧，锦里。我不在这些日子，你就完全沦为了资本主义万恶的帮凶，抛弃了我这无资产阶级纯洁友谊。 “我交代。。。我老实交代。。。”在这么多双眼睛的逼迫下，我彻底丢盔弃甲，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