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引子 更新时间:2012-04-21 七年前的那个雨夜。 脑瘤恶化的豪景董事李文钲在他人生的最后一晚交代了后事后便阖眼去世。至此,李氏家族对外承认的唯一的血脉、李文钲19岁的女儿---豪景少主李千机正式接手家族企业,成为豪景现任董事。 但据仆人私底下爆料,李文钲不知临终前对豪景少主说了什么,使得李千机从病房出来后一直面色阴沉。 在李千机上任的这短短几年间,豪景连续打压收购大大小小的对手企业,成为酒店+度假企业的威武龙头。既而李千机阴狠毒辣的做事风格令其他对手集团忌惮无比。圈子里称其为“黑桃皇后”,一旦让她盯上便会企业破产,更有甚者家破人亡。 李千机长相冷情,身材高挑,外表坚强,一双邪魅凤眼外加非常浅薄的嘴唇。出现在公众场合的她,怀里总是宠溺的揽着形形色色漂亮的男生。在人群中大气从容,气场十足。暮然回首,目光犀利,眉宇间英气逼人,独处一隅控制着全场的气氛。 每每有圈内大型商业聚会,李千机的露面便引起等待多时的大批媒体疯狂的抢拍,第二天的晨报便是漫天铺地关于豪景董事的各种八卦消息。因此这位豪景董事被媒体称之为商业界的“阎魔爱”,视她为商业界最引人期待的单身贵族。 ------------ 第一章 初见 更新时间:2012-04-21 金通大厦顶楼的钟敲响10下,夜色正浓,寂静宽广的大街也少见三两行人。周遭的店面灯火倾洒而出,照亮长街。 不久,渐行渐近的飙车声穿透大街,一辆黑色跑车在前面飞速前行,车轮摩擦地面冒出零星火花,而后面紧跟一辆蓝色轿车,粘皮糖似的甩也甩不掉。车窗漆黑,看不到车内的情况,只让人觉得这两车主人好似有新仇旧恨一般,生死在这一场车技比拼中下了最后赌注。 李千机通过后视镜看了看那车,薄抿的唇轻蔑一笑,想跟我玩猫捉老鼠?那就用你的命来给我的车陪葬。 她凤眼微眯,看见不远处禁车通过的数根黄色铁柱,在望了望车外四周,确定无人后,便把目标定在前方的一间生意出奇好的店面,这也是最后一件店面。 也罢,撞柱上不如撞进店里,估计自己不会伤的太重。 打定主意,在即将与那店面擦肩而过之时,她猛转方向盘,黑色跑车便突然向右急转弯,在店里面的人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之时,车头就完全扎进灯火通明的双层小店。安全气囊弹出,但还是让李千机被飞迸破碎的玻璃划破额头。 而后面蓝色轿车没料到李千机竟会做出这样不要命的动作,他来不及反应,便撞上前方的柱子,车速过快的车体顿时被冲击力掀至半空,最后一个狠狠着地,顿时腾的爆炸,燃起大火。 车里并无半声惨叫,可能早已昏死过去,在警察赶来之前估计早就烧成炭人。 “找死”,李千机抬起头,淡淡的冷笑展露于嘴角。 一丝抽痛拉回了理智,她单手捂住额头从车里出来,粘稠的血顺着指缝流出,一滴一滴落到雪白的地板上,俨然为其增添了一份妖异。 原本被突如其来的车祸吓得一时愣住的众人也都顿时醒悟过来,开始忙着拨打110和120,还有些许人忍不住偷偷打量这位身穿华丽笔挺的古典西装的女人。尽管她脸颊都是血,但那股当仁不让的王者风范还是散发出来,看的一些小男生不自觉羞红了脸。 穿过乱成一团的众人,李千机径直走向对面的沙发坐下,紧接着拨通杨田的电话:“找几个人过来星工坊收拾一下烂摊子,另外查一下今天是哪一家搞的动作,对,不要打草惊蛇。”抬起头看了看那辆车头尽毁的跑车,嘴角上扬扯出一个邪邪的笑:“以后,将会很有意思......” 这时不急不缓的下楼声传来,李千机抬头望去,只看见一个男人站在楼梯处正冷冷的看着乱作一团的店员。 他脸型棱角分明,白皙的脸上一双浓墨的眉毛,绝美的眼睛形状很漂亮,半垂的睫毛被灯光投下一片阴影,眼线狭长并被特意描绘过,尖尖的鼻子下一张湿润的粉色莹唇。 天生的一副小骨架搭上宫廷复古衬衫,层层叠叠的蕾丝衣领衬得脖颈尤为修长、肤如凝脂,外加整体配上不到180的身高,俨然一副骄傲高贵的富家少爷模样,显得与这世界格格不入。 “这脸生的真是出奇要命的精致,”李千机看着楼梯处站立的那抹亮丽人影,眯了眯眼,脸上露出饶有兴趣的冷笑:“真是少有的...美人儿。这店面竟藏着这等货色。今晚果然有趣...” 原本乱糟糟的一楼顿时静下来,一名长相甜美可爱的男孩子哭丧着脸对他道:“老板,你看现在...” 那人望了一眼那辆与店门玉石俱焚且早已被撞得看不出原貌的慕尚跑车,随后一步一步走到李千机面前,低头沉默的审视了她一眼,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崭新的手帕递过去。 李千机站起来,不顾脸上狼狈的血痕,扬起一边嘴角坏坏的笑着凑到他的耳边低声呢喃:“长的果然销魂......”顺势接过手帕的同时不怀好意的轻轻揉弄他瓷色细腻的手背。 那人在遭受到如此无礼的举动后双眼喷火,狠狠的瞪着眼前不识抬举的女人,双唇紧抿,怒道:“你...” 李千机轻佻的看着他,笑了笑便绕过他走向即匆匆赶来的杨田:“赔给他们10万损失费,另外,给我那人的详细资料。”说完别有深意的看了看远处脸色阴冷的男人,用手帕捂着伤口处流出的血,转身出门坐进了一辆跑车,开车渐渐远去。 第二天,气派宽敞的董事办公室内,秘书一早就把调查到的一手资料交到李千机手里。 望着手里的资料,她眯了眯凤眼,手指轻轻敲击着红木桌面,一下接着一下,低声呢喃:“沈罂......”随后凝望着玻璃窗外林立的高楼不语,让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一旁静静伫立的秘书杨田小心翼翼问到:“董事,那么昨天闹事的天澜集团......” 李千机淡淡说道:“通知下面的queen对那家施压,出去吧。”待杨田走后,她拨通赫连程的电话:“我。听说天澜那边想和你合作?哦?一个快要破产的企业你还能看得上眼?赶明请你一顿饭,替我把它铲了。” 赫连程在那头坏笑道:“那家怎么惹你了,非要铲了它。什么,昨天的车祸是他家搞得?呵呵,怪不得已经狗急跳墙了,人家把洗好的宝贝小儿子送到你床上陪睡,谁知你把人家吃完拍拍屁股就走了,什么也不负责。他家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坏了名声不说,到头来还是没靠得上你这根强大的支柱。” 李千机淡然道:“谁知李家那小子到底是不是个处?若非趁我有点醉时他自把己脱光光等着献身,我怎么瞧得上他,还不如去夜店找少爷。这件事就定下来了。我要看到天澜破产的消息出现在后天的晨报上。” 关上电话,李千机揉着太阳穴,不禁嘲弄的笑:“这就是你们天澜的赌注罢,也未免太小了点。” ------------ 第二章 因为,你是佳人 更新时间:2012-04-22 沈罂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有气场的女人。稍浓的眉弯以及向后梳的黑发,175的高挑身材配上那身复古的修身西装,无不显示出英伦的帅气、洒脱。 只是当自己注意到她额头上不断流下的血,好心递上那块手帕时,那女人却无礼地抚摸他的手背甚至在他耳边轻佻的说销魂!只怪当时没有亲手扇这个淫贼一耳光让她懂得什么叫尊重人。 看那女人开的慕尚跑车就知道她一定是豪门家族。只是这类人最是不可靠,更不可信。冲着他的样貌,每当在星工坊工作时总有许多有钱无礼的粗人把眼神黏在他身上。沈罂厌恶这种人,但是偏偏在昨天,就让那人给生生占了便宜。 这样想着,昨晚手背被触摸的感觉作怪似的又隐隐出现。 站在二楼端着咖啡看着楼下的装修队里里外外的忙活,不由想起昨天那个秘书在满脸赔笑的道歉后双手奉上的一张10万的银行卡,说是董事的意思。 呵呵,果真还是用钱衡量一切的人,沈罂不觉厌恶的皱了皱眉头。 想到这几天耽误的生意,他准备休店员几天的假,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就这么思考着,楼下小美惊讶的呼喊道:“老板,昨天那人又来了!” 沈罂回了神,才发现楼下路边停着一辆银色跑车,也不知停了有多久。 那女人身穿灰色时尚的修身西装,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里帅气地倚着车门。 她的西装的口袋里醒目的插着一根蓝色玫瑰,唯一有点滑稽的是额头上还包扎着白色的绷带,但这并不影响周围的路人投来众多惊艳的目光,甚至还有小伙子小女生拿起手机拍照。那人好像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丝毫不觉拘谨。 她甚至抬头看向二楼的窗里,这不禁让驻足围观的路人更加来了兴趣。 他们非常好奇这位霸气范儿的女人所要等待得究竟会是什么样的男子。眼看店外路人越聚越多,大家也都仰着脖子看着二楼。 小美和其他店员大着胆子上楼询问老板如何是好。沈罂皱着眉头望向楼下,终于抿了抿唇下了楼去。 推开店门的一刹那,围观的众人皆发出了惊叹的声音,伴随着一两声悠扬轻佻的口哨响起。 似乎很是满足这种女强人和美男之间美好的配对,大家皆是继续满意地等待沈罂的下一步反应。 而李千机似乎有点愠怒。看一眼可以,但众多赤~裸的眼神瞄在沈罂身上,以及那放肆的口哨声让独占欲很强的她变得有些烦躁。 眯了眯眼睛,李千机走上前一把将沈罂拥在怀里,让他坐进副驾驶后便转身钻进车门,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绝尘而去。 沈罂对刚才李千机的动作感到非常的恼火。他冷冷的看着窗外,不发一语。而旁边只顾着开车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李千机过了一会慢慢从愠怒中缓过来,她看了看在旁边独自生闷气的漂亮男人,一时间竟突然好了心情。 沈罂的这种小性子,真是让她感兴趣。 “你已经赔钱了。”沈罂看着窗外,解释说。 看了看身旁还在生气的沈罂,李千机专注开车,不再说话。将车开到里诺河旁边的森维奥餐厅,里面环境优雅,此时正播放着抒情的法国小调。应侍生熟练地在前面引路,走向李千机预定好的位子。 “这里是我最常来的餐厅,不仅特色菜口感好,而且这里又临近里诺河,确实是个让人放松的地方。”李千机对应侍生打了个响指:“我还是老样子”看了看沈罂:“随便点,算我对你的精神补偿。” “和你一样就可以了。” 李千机扬了扬眉,“另外给我一杯冰水。”应侍生立刻去准备。 “难道你不介绍自己的名字么?我叫沈罂。”沈罂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李千机,感受着对方一直以来不怀好意的目光。 “真是不好意思,”李千机笑了笑,扫了一眼周围那些偷看他俩的众人,无不从他们嘴里听到惊呼声,“李千机。” 沈罂怔了怔,然后淡然道:“真是幸运能和豪景少主在一起吃饭,只是我希望没有往后了罢。” 李千机坏笑了一下:“绝对没有往后。”说着把口袋里还沾有水珠的玫瑰掏出,优雅却又不容拒绝递到沈罂面前。 沈罂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玫瑰,没有言语。 李千机见对方没有接过花,眯了眯凤眼,扬起嘴角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她拍了拍手,只见之前那个应侍生走来,手捧一簇玫瑰,蓝的精湛。 周遭的人们唏嘘一片,窃窃耳语,微笑地看着那两人。 李千机接过那捧蓝色妖姬,顺势把手中那枝没送出去花也插了进去,然后重新递到沈罂面前,微笑地看着他。 此时看热闹的众人把目光全都投向沈罂身上,只等他下一步的选择。 “为什么送我这个?” “因为---———”李千机绕了个圈子,笑容轻佻的答道。“你是佳人。” “你!”沈罂咬着一口银牙,恨恨地接过对方手中的玫瑰。这女人...怎么这么可恶!无时无刻不在挑~逗他。 但此时周围响起了热烈的鼓掌声。李千机浅笑着对旁人点头表示谢意,只剩沈罂一人寒着脸不语。不一会儿,两人所点的食材呈了上来。 “鹅肝酱、烟熏三文鱼、公爵夫人土豆以及紅酒燉牛肉,尝尝看。”开动前李千机习惯性地抿了几口冰水。 沈罂看着李千机,皱了皱眉头,淡淡道:“这样对胃不好。” 李千机有些怔忪,“是么...”她轻轻摇晃着杯中的水,愣了好长时间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罂也是有些不可思议,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说出了那么一句话。那恶霸是好是坏的饮食习惯与他有何关系,他才不想关心。只是看到她饮下那杯冰水时,却突然觉得她这个出身豪门人的竟像孩子一样一味地贪恋刺激,丝毫不懂得在乎自己的身体,于是就那口舌心快说了出来。 这一顿饭李千机并没有动过几口,她只是心里突然有些许很陌生的情愫。从自己5岁只身去日本时候起,就没有了享受任何人照料的权力。无论多苦多难,也总是自己一人。断过肋骨,闯过生死关、吃过蚯蚓,这些事挺一挺最终都过去了,也不会再去计较。本以为自己对于过去那几年可以满不在乎了,可是在刚才那一刻,沈罂的那句话却让她心里疼了一下,那是一阵猛烈的抽疼,很猛烈。 沈罂似乎察觉到了李千机的异样。他想了想,还是装作不经意地问出口:“你怎么了?” “你吃完了啊,这家餐厅不错吧?”李千机看起来有些魂不守舍。 沈罂盯着她,没有出声。 “累了吧?我送你回去休息。”李千机逃一样地出去取车,背影有些狼狈。她觉得沈罂这一刻的的目光十分犀利,而自己并不想把软弱的一面示人,最亲近的人也不例外。 一路上两人都沉寂无声。沈罂还没意识到自己今晚善意的一句话勾起了李千机以往故意尘封的记忆,这足以让她消沉几天。 星工坊的装修工作没想到这么快就完成,此刻星工坊里还有店员在收拾,店内灯火明亮。将他送到门口,沈罂下了车怀抱着玫瑰静静的站着。 看着他纤细的身形,李千机视而不见对方警惕的眼神,上前将其揽在怀中。 “喂!别太过分!”怀抱鲜花的沈罂挣扎。 “别动。让我抱一会,就一会。”就这么静静地站了一段时间,李千机深深的闻着对方雪白的颈间淡淡的清香,终于松开怀中的人。 此时气恼的人儿趁势推开李千机,咬牙骂道:“你这淫贼,总是占我便宜!” 李千机被刚才那一大捧花硌的好不难受,她皱了皱眉凝神认真道:“美人儿,这种清淡的香水不适合你,我更喜欢浓郁的玫瑰香。记得下次要改。”说完便笑的有点可恶,开车离去。 “混蛋!”沈罂听了她的话后气急,终于忍不住对着渐行渐远的跑车喊道。就知道她的话里说不出什么好东西,今天的赴约本身就是一个错误!自己才不会把多年的习惯改过来,她以为她是谁! 冷着一张脸进了店里,在众人小心翼翼的眼神下把花随便一扔,便宣布打烊,上了楼去。 ------------ 第三章 归来的颜如玉 更新时间:2012-04-23 第二天清晨,上班的店员们就发现原本被丢弃在一旁的娇艳玫瑰早已被插到老板最喜欢的花瓶里,同时里面还泡着一小片金维他。 “只是觉得丢了浪费罢了”面对众人八卦的议论,沈罂面无表情的淡淡解释道。 “老板果然很惜花爱草。”大家交换了彼此八卦的眼神,嘻哈的转身做事去。只有小美局促的走上前来,小心的问道:“昨天她惹你生气了,对吗?” “小美,没有啦。不用担心。她只是让人讨厌而已。” “这么说,老板绝不会喜欢上她对不对?只是讨厌她对不对?”小美有些担忧,更有些紧张。 “是...”不知为什么,面对这句疑问,想要很肯定地回答但却说得那么不斩钉截铁。 “那么,老板一定不要爱上她呦,拜托了!” 望着小美略微轻松地表情。沈罂有些怀疑,难道他喜欢上了那个淫贼?这么想着,心里却似乎有些沉重,这种沉重、简直是来的莫名其妙。 幽静的梧桐大道旁,一幢简约宽敞的别墅内,李千机坐在餐桌前边吃早餐边看报纸。望着媒体大肆宣告天澜企业破产的消息,她没有任何神情变化,扫了几眼就把报纸扔到一旁。 这时门开了,进来一个面向异常妩媚又带妖异的男子。他神情有些疲惫,浓浓的黑眼圈,原本纤细的身形又渐显单薄。 “怎么穿得这么少?”李千机皱着眉头看着他。毫无疑问的看到了对方一双红肿的眼睛。 “千机?”那男子有些惊讶,转而欣喜异常,高兴地跑过去揽住李千机的脖子。 “颜如玉,我的话你不听吗!怎么总是穿那么少,嗯?”李千机有些恼怒,圈住那漂亮男子的细腰,把手伸进衣服里轻轻捏了捏,不禁有些愠怒:“又瘦了。” 颜如玉仍没撒手,沉默不语。 “抱歉...”想到颜管家当年替自己挡了一颗子弹,中枪身亡,李千机面对颜如玉总是有着浓浓的歉意。 而临死之前的颜管家唯一的遗愿就是让她能善待他的日本养子,她当然不能眼看着怀中的人就这么瘦下去。但没想到去日本扫墓的这人到底又是瘦了一些。 “不用对我说抱歉。”颜如玉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道:“当年如果是我,也会替你挡下那颗子弹。无论何时都是这个选择。只是...”只是你若能够喜欢我,该有多好。 一滴苦涩的泪蓦地划过脸颊,滴落。 静静的抱着怀里的美人,李千机打破沉默:“这两天来回奔波,肯定累了。上楼去休息。” “我想起家里有东西要添置,咱们一起去买好不好?”颜如玉略带祈求的看着她。 平日李千机并不喜欢外人进家,只有定时请家政来收拾卫生。因此她的一切饮食起居都是由颜如玉照顾。 对于逛超市这件事,李千机总是直截了当的拒绝陪伴。原因有甚多,最主要的就是超市人山人海,她觉得根本没必要为了打折商品去与那些人争抢,去高档百货店买更省时间和体力。而每次颜如玉总是严肃的看着她说:“千机每天回家都十分疲惫,辛辛苦苦挣了钱当然不能这么随便浪费!”弄得她无言以对。 “你的额头怎么了?!”颜如玉被李千机额头上的绷带惊住了。只怪刚才精神有些低靡,没注意到这些。他紧张地查看着,红了眼眶。 “开车不小心而已。”李千机急忙安慰。 “我都知道的,又是那些人对不对...”颜如玉惨白着一张脸。 “你不是买东西吗?我陪你去超市好不好。”不想让他担忧,她忙着转移话题,拉起颜如玉的手就走。 “伤口真的没事吗”他很是担心。 “放心。” 两人散步到仟一居百货,此时人仍旧不比平时少。李千机盘算着让颜如玉采购,自己去人少的地儿等着他。 一个人独自逛到比较清静的首饰区,见有顾客来的服务员热情地搭话道:“这位小姐想挑些什么呢?我们这里有...” 李千机示意自己想单独逛逛。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一对清透的翡翠镯子吸引了她的注意。那物线条流畅,饱满丰润,流露出万般风情。 服务员见状惊喜地夸赞道:“小姐好眼力,这是飘花手镯中难得的好货。质地清澈,细腻。它们可不能随便赠人,因为这对镯子本身赋有一句隐语:用我三生烟火,换你一世迷离。同时世人认为它代表着一句古话。” 李千机皱了皱眉,来了兴趣:“什么古话?” 服务员神秘的在纸上写下一句话,放到李千机面前。 李千机盯着看了良久,想了想,缓缓张口:“帮我包起来。” 服务员一时怔住,而后猛然反应过来:“它们比较贵,一只就要302万...您看...” “我知道。” “这次回来我在飞机上看到了一个人”颜如玉在两人回家途中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嗯?” “李允童。”他有些担忧的看着对方,“她回来一定有目的,千机不感到威胁吗?” 李千机淡淡道:“这只能说明,未来将有好戏上演。”不经意间扬起嘴角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冷笑。 “表姐,别来无恙。”她在心里喃喃道。 看着李千机无所谓的淡然表情,颜如玉还是从心里涌出阵阵不安。 他知道李允童的厉害。 千叶在日本遭到的枪击就是这位亲表姐找井樱帮的人干的。就在那次他的父亲一个转身替千叶挡住子弹。如若李千机当时真的死在那颗子弹下...他想都不敢想。 其实李千机早就在前两天得到了李允童要回来的消息。 据安插在李允童和李绩父女俩身边的眼线回复,早在半年前这两人就已蠢蠢欲动,一直在秘密的策划一些东西。豪景这边总有一些人与他们保持往来,但具体策划是什么,眼线也不清楚,只怪这二人太谨慎。 总之一句话,有些事要发生了。 而李千机对此的态度眼线们都不清楚,但从她一贯毒辣的做事风格推测,这次一定是会斩草除根。只是李绩这边也是丧家之犬,被逼红眼了。 无论怎样,李千机和李绩这边两败俱伤总归还是有的。李千机也明白这一点。但是妄想从她头上拔毛,这惨重的代价一定要付的。 当年创下豪景的李承德有两个儿子。 大儿子李绩,二儿子李文钲。 在这位老人八十岁病重时有意把董事之位让给李绩来坐。但两人都未曾料想的是,李文钲在短短数月就和莫企联姻,娶了莫问天唯一的女儿为妻。因此这也给他自己找了一个强大的靠山。 莫企在大陆有着强大的实力,制造奢侈品的kangteo集团就是证明。顾忌到莫家的实力,老爷子为了这半辈子的心血不会被两个儿子搞得支离破碎,只得将股权转给了二儿子。 经这么一折腾老人不久就去世。与此同时豪景发现李绩向外出~售自家商业机密,李文钲一不做二不休给他扣上了一顶罪大恶极的帽子,冻结了其在豪景的全部资产。为此,李绩迫不得已逃到美国,再也没有任何消息。 李千机知道这只是父亲打算放他一马罢了,但她却没有这么好的心肠。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么不得好处的买卖她是做不出来的。自从她掌握住豪景后便派人在美国找那父女俩的踪迹,很快就有了消息。这二人靠着李绩曾经在海外藏的钱坐吃山空。吃空了,一定就会再回来的。 对此,李千机早有预料。李允童这次能回来,不足为奇。 ------------ 第四章 交锋 更新时间:2012-04-24 在颜如玉一周的精心照料下,李千机额头上的伤很快就看不出痕迹了。 在董事办公室里,杨田汇报了这几天的工作,最后她有些犹豫的说:“董事,李允童在这一周,几乎天天去一个地方...” 李千机看着眼前这位踌躇的秘书,依旧沉默。 “星工坊...”杨田说完后大气不敢出,只盼她的董事可别立刻发脾气,她可是摆在眼前现成的出气筒。 之前她就嘱咐大家在她进办公室后要认真工作,不能出一点岔子,毕竟对于这个消息她可是预料到了董事的反应。而那些兢兢克克工作的员工们也纷纷能避则避,否则被boss挑了刺可就要立马收拾东西滚蛋。 李千机听到杨田的报告后却没有任何明显的反应,只是喝着红酒沉默了老一会。 秘书识相的退出去,只是心里纳闷道:“难道董事并不是像表面看上去那样喜爱沈老板?” 李千机内心确实没有想太多。不是不想,是一时没料到。 她没料到李允童竟直接选择从沈罂下手。是威胁么? 不管是什么,这位表姐可是一直在等着自己去找她呢。就冲这份苦心,她倒是真要去会会了。 沈罂踏进香水店里就后悔了。可这几天脑子里总是想起那淫贼的话:“我更喜欢浓郁的玫瑰香...” 愣愣地望着柜台上陈列的那瓶jomaloneredrose,他有些恨恨地想:“我才不要去迎合她,绝对不会!”打定主意,伸手拿走了娇兰去结账。只是恍恍惚惚看到服务员打算包装时,他才缓过神来急忙道:“抱歉,请帮我换上那瓶jomaloneredrose。” 沈罂觉得自己一定疯了,就像他对待那一捧玫瑰一样。每天清晨他都细心地在瓶里泡上一片金维他,然后静静地修剪茎尾,这一周下来那蓝色妖姬竟然还活得好好的。 只是一些顾客每每看到这蓝的诡异的妖姬就会暧昧的打量沈罂,然后八卦的提醒:“36朵蓝妖姬代表的是‘我的爱只留给你’。老板的女朋友看来很是执着又霸气呢!” 那讨厌无比的女人哪里是他的女朋友?! 出了店门抱着怀中包装精致的香水,想到那人闻到后将会是一副怎样满意的表情,心头突然冒出一丝隐隐的期待。“沈罂,你真是疯了...”他骂自己道。 刚踏入星工坊,沈罂就看到一个人。 那位肩披大波浪的女人这几日都频频光顾自己的店,坦白的说是她一直找自己搭讪。尽管这人长相漂亮,但骨子里却透露出狂妄,这令他很是厌恶。 虽然感觉出她这样奇怪的举动一定有什么目的,但还是准备静静等待,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那女人看见沈罂的到来很是惊喜。她对沈罂笑道:“我等你好久了,想要和你谈谈形象设计的话题,不知沈老板有没有时间?” 沈罂很是厌烦,只得不冷不热的应付对方的谈话。但不经意间却注意到水晶桌上的那瓶蓝色妖姬不见了,反而换上了白色的香水百合。 皱了皱眉头,他很是不习惯这么浓郁的花香。 见到沈罂望向百合,那女人笑着解释到:“蓝色妖姬太过妖冶,我想香水百合更适合你。” 沈罂看着门边被众人踩践地破损不堪的玫瑰,心中甚是恼怒。 就在他转头打算质问对方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表姐真是好雅兴。” 李千机一身深灰英伦西装打扮,双手插进裤兜在门口静静地站着,眼神相当犀利,眉眼间露出一股冷淡不耐之色。这散发着霸气的身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的身后立着五六名黑衣男子,堵住了整个店门,看样子是保镖无疑。 盯着站在李允童身边的沈罂,李千机冷冷道:“这几日一直有人来陪,想必你过得很是愉快。” 沈罂十分恼怒,冲着李千机刚才的讽刺,他淡淡说道:“非常、愉快。” 李千机眯了眯眼,露出冷笑。 “这么多年不见,千机果真成了人中龙凤。不愧为商界阎魔爱。”李允童优雅的笑着。 “是啊,自从你和伯父去了美国,前董事可是想念得紧呐.....”李千机面无表情,淡淡说道。 “李千机,你...”李允童脸上有些挂不住,不禁露出恼怒之色。 沈罂望着好几日未见的李千机,不禁皱了皱眉头。看来她和这女人认识,似乎渊源不浅。只是这阵势有些不对劲。 李千机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轻轻挥了挥手,身后一男人恭敬的上前打开火机。皱着眉吐出几口烟雾,眯了眯凤眼,遮住眼中一闪而过的阴狠:“李允童,别来无恙。” 李允童冷笑道:“李千机,咱们是各走各的路,井水不犯河水。你不必如此步步紧逼。” “是么?井水不犯河水...”李千机优雅的吸了一口烟:“亲爱的表姐,你现在可就没做到。”懒得看对面的女人,她吐着烟雾,面露鄙夷。 “呵,李千机,咱们姐妹没必要闹到如此地步。”李允童优雅地为自己圆场。 “姐妹?”鄙夷的神色坦露无疑。 李允童有些恼怒,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冷言:“看来这几年你的品味一如既往的好,”扫了一眼身旁的沈罂:“只是心理上的洁癖可对你来讲可是个大碍。” 李千机眯了眯眼,眼中阴鹜不减当前。 李允童顿了顿,既而冷笑道:“沈老板我可是真心喜欢。妹妹赏个面子,退出可好?”望着沉默的李千机,她莞尔一笑:“我知道妹妹不会轻易放弃看重的东西。为了杜绝妹妹的念想,休怪我不体谅姐妹情谊。”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时,李允童一把勾住身旁的沈罂,死死地环住脖子,不顾他的挣扎,她的嘴唇对着沈罂莹色的唇贴了上去,狠狠地辗转吮~吸着。 直至被沈罂一手推开,她才气喘吁吁的停下,得意的看着李千机:“妹妹可还记得伯父临死前对你说过的话么,或者、你根本就忘不了。哈哈,四年前的不到的爱,如今,还是不属于你。只是这方才被我吻过的唇,不知今后你还能对它有兴趣么?哈哈哈...”。 说罢,李允童从容的从李千机身边走过,在与其擦肩时,她冷冷的低声道:“这诅咒,你逃不掉。” 身后的黑衣人有些气急:“董事...” 李千机没有说话,就这么在烟雾中静静的看着之前那一幕。看着沈罂被那女人咬破的红唇、看着李允童适才的狂妄与得意。她不禁怀疑自己所看到的,或许只是两人吻得太逼真而已。 烟雾缭绕,遮住了李千机满是阴霾的面颊,也隐去了她眼中的狠辣。只是有些迷离,心里抒发不去的悲哀。 或许这一刻,李千机终于承认自己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这场豪赌,输去的不止是沈罂,还有自己刻意逃避的过往。 李允童,果真你对我了解如此详密,我的死穴我的弱点都在你手里,你终于有理由可以蹲下来满眼怜悯的看着我。 不错,我已经不知该怎样面对今后的沈罂,因为我跨不过去的是我心里陈旧的伤痛。终于明白你选择对沈罂下手的理由,因为你的目的就是要让我看到你苦心演的这一幕对么。是的,你赢了。 李千机回想到之前从沈罂嘴里说过的那句“非常、愉快。”心里烦躁不已。 她知道沈罂厌恶自己,但却没想到他竟和李允童愉快的相处在一起。对于她来说,这种两人愉快的相处是她再怎么苦苦追求也永远得不到的。 冷冷的看着门边那一捧被扔掉的蓝色妖姬,早已被践踏的支离破碎。厌恶的皱了皱眉头,不禁嘲笑道:“这花能活到现在仍旧新鲜真是不易。”这句话或许是说给沈罂,更或许,是说给像傻子一样一直被愚弄的自己。 “那么、我退出,如你所愿。” 冰冷的丢掉这句话,李千机转身离去,再也不曾回头。 ------------ 第五章 误见 更新时间:2012-04-25 从那以后,李千机再也没来过一次,就仿佛从没打扰过他的生活。一切都是幻象罢了。 沈罂静静坐在二楼卧室里,专注的望着手中那瓶被双手暖热的jomaloneredrose。满屋子都是清香,贯穿始终的玫瑰味道浓郁饱满而不甜腻。似乎因为那人喜欢玫瑰香气,自己也跟着喜欢了。 他端坐了一个下午,直到脑袋浑浑噩噩,连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在自己这几天剧烈的呕吐后,他突然明白了李千机的洁癖是指什么,也突然知道李千机为何一脸厌恶的决然离开。是因为那个吻吧。是因为她一直没得到的却被别人轻而易举的夺取了吧。是因为、她觉得他脏了吧... 沈罂觉得自己应该高兴才是,因为用一个吻的代价,换来此后的日子里再也不会出现一个叫李千机的女人。她是多么的自信和张狂的一个人啊。那目空一切的姿态曾让他恨的咬牙切齿,那满不在乎的神情一度让自己反感不堪。 可是那么那么多的缺点为什么最后却敌不过她当初那一个霸道的拥抱。那天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她皱着眉头把自己拥住,推进车里。一举一动无不留露出极强的占有欲。 自己因为她那个粗鲁的举动本是生气的,但却从心里涌出一丝甜蜜,一丝该死的甜蜜。 只是与那人断了联系而已。仅此而已。但这几日自己却把与她短短两次的相处细节回忆的一清二楚。每每想到那人眼中满满的自己,脸上不自觉露出满足的笑。沈罂本不愿这样让自己迷失,但总是不自觉的就走神了,恍惚了。 那天李千机走后,他疯狂的奔进洗手间,吐得天昏地暗。 那淫贼,嫌弃我了是么... 是的吧... 偌大的会议室内,此时安静的有些诡异。董事们大气都不敢出,只是偷偷望着坐在首座的阎魔爱。不愧是商业界阎魔爱啊,一双阴鹜的眼睛就能让周围气温下降十度。董事长心情不好,众所周知。 “尹董事,”李千机淡淡道:“金华集团那边的转让问题谈的怎么样了?” 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话激的这位尹董事一头冷汗。他在心里不禁暗呼自己出门没看黄历。定了定神,小心答道:“董事长,金华不甘卖了自己的地,打算抬高价钱,趁机再捞一笔。所以到现在也一直没谈妥。”偷偷打量着阎魔爱的反应,不再吱声。 在座的部门高管甚至不敢动弹一下,就怕引火上身。 “安排一下,我来处理。”李千机缓缓开口,“杨秘书,把地点约在勃兰登堡。”眯了眯凤眼,扬起的嘴角笑的有些邪恶。 灯红酒绿的勃兰登堡,每个人脸上都呈现着一番迷醉的表情。在有些嘈杂的某处,一位浑身散发酒气的人倚躺在沙发里,双腿随意的搭在水晶桌上。在她怀中安静的附着一位长相甜美乖巧的男孩。看这年纪,只能是个未成年的男孩。 “啪”的打开火机,一闪一闪的火光照亮了这个人的脸。静静的点了一支烟,优雅的吸了一口,转而吻住男孩的唇,将烟雾度到他的嘴中。那小美人被烟味刺激的眼泪都流了出来,痛苦的咳嗽着。满意的笑了笑,一只手既而伸进男孩衣服里,放肆的抚摸着滑腻的腰线。 “安老板,考虑的如何了?”一边抚慰着羞涩不堪的男孩,吸了一口烟,李千机闭着眼睛冷冷道。 “我觉得价钱...”那人还没说完,就被李千机的话语打断:“算到今日,安华应该资不抵债的吧。不知安老板你还能再挺多久?我觉得打肿脸充胖子这种蠢事安老板是不会做出来的罢。当然,豪景可以一直等下去。但到那时对你们安华的这块土地还有没有兴趣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安老板的脸白了白,有些难看。但他也是识大体的人,知道审时度势。豪景老总亲自和自己谈判并不是肯给自己面子,而是心情不好。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只怕自己再讨价还价惹恼阎魔爱就得不偿失了。 脑子飞速一转,他笑道:“李总肯给面子赏我一起喝酒,安华这件事我自然按照您说的办。多谢李总给我指点迷雾。来来,咱这次就不醉不归。”说着仰头一口喝下手中那杯洋酒。 听着对方谄媚的话李千机并没睁开眼看一眼,只是轻蔑的笑了笑。怀中的漂亮男孩感受身后这女人震慑的气场,乖巧的不言语。 李千机放肆的亲吻那孩子,狠狠的吮~吸,追逐那条丁香小舌。对方羞红了脸,只得任她霸道的索取。 不一会儿,男孩憋得喘不过气来,涨红了脸,一条银丝从红肿的唇角流出,徒增一丝迷情妩媚。 放开怀中的男孩,感受这第一次出台的处子青涩滋味,心情稍微好了些。李千机非常介意自己所拥有的情人干净与否,这是她在日本所养成的怪癖。二十五年一路走下来,自己手中早已沾满罪恶,但自己所享用的情人必须是没有任何人沾染过的。或许,这也是她站在顶端所能要求的唯一权利了吧。因此处子则是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标准。 皱了皱眉,李千机想起了那天李允童和沈罂拥吻的场景,当时的沈罂应该也是这么羞涩吧。满脸阴鹜的喝着杯中的轩尼诗・理查,轻佻的把手伸进男孩的宽敞的衣领里抚摸着,揉弄着。满含情色的脸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放肆的手游移至怀中人挺翘紧致的臀部抚弄,惊得男孩咬紧嘴唇,垂下眼眸,不知所措的埋在李千机怀中,任其上下其手。 安老板偷偷打量对面如此张狂调戏夜店少爷的李千机,暗自咋舌。但自己摆明就是一个多余的人物,于是借口公司还有琐事等着处理,赔笑了一番就溜走了。 沈罂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那个人。 勃兰登堡嘈杂的音乐声和晃眼的灯光弄的人头晕,但他还是在转头的瞬间看到了人群中那抹冷情出众散发霸气的熟悉身影。她总是那么鹤立鸡,这么骄傲的身影早就吸引了好多人的瞩目。 只是,看着那人放肆的亲吻怀里的漂亮青涩的少爷时,他心里突然地剧痛了一下,让他险些站不稳。只是眼中有些酸涩,胸口一阵一阵的抽痛罢了。也没什么。对吧,沈罂? 那人一开始到现在并没有承认她喜欢自己,而这心口突如其来的闷痛也只是一时情迷的错觉而已。暗自狠了狠心,但眼睛还是忍不住看着远处的那撇身影,舍不得转过头去。小美好不容易约出沈老板,他端来一瓶果汁递到沈罂手中,踌躇了好久才咬着嘴唇红着脸说道:“老板,我...其实我...我喜欢你。”说罢,抬起头来期待的望着沈罂。 走神的沈罂愣了愣,望着面前娇俏可爱的小美,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调酒师微笑着开始用暧昧的眼神看着他俩,但他没有多大的震惊,似乎这些都不算什么,心里冷然。 “当年...”突然不知什么时候,李千机一身浓重酒气的走上前来,步伐不稳,眼中一片阴霾。她把双手搭在小美的肩上,加紧力度捏着他的肩膀,不带一丝感情的冷冷道:“当年,你就是这样对他表白的吧...也是这样满眼爱慕的看着他对不对...” 蓦地,她眼中阴霾散去,独留满满的伤痛:“为什么要爱上他...为什么...背叛我...”声音渐渐变无,脸色越来越青冷,那曾经不可一世狂妄的神情消失不见。 她松开手,单手扶住吧台支撑自己站立不稳的身体,眉头皱的老高。 小美吓呆了,无措的看着突然出现打扰他表白的李千机,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她认错人了吧...周围的人若有若无的视线快让他哭了,皱着小脸求救的看着沈罂。 沈罂一直皱着眉头看着酒醉后的李千机一言不发。 这人...被狠狠的伤害过吧?不知那口中的男子该是怎样一副狠心肠才能伤她至此... 正想上前把李千机搀扶起来,这时从门外冲进一个人来,气愤的搀扶起她,嘴里不依不饶的骂道:“都说了不要喝这么烈的酒,你就是不听!脑子属猪的呀!你,你...”说着说着,他看到一旁的沈罂后愣了愣,随后警惕的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便妩媚的扭着腰,搀着意识模糊的李千机一步一步出了夜店。 那刚才进来的男子长的一副妖娆模样。桃花眼,艳红唇,如脂的皮肤和曼妙的身材。走路间不自觉的扭着水蛇腰,一举一动透漏着妩媚和遮掩不住的风情。但是看到烂醉的李千机后那毒辣的脾气便暴露无疑,只是骂归骂,但还是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丝若无的嗔怪和担忧。 她的身边果然环绕了这么多的漂亮男子... 只是,自己对于她,又算什么呢... ------------ 第六章 你的难过 更新时间:2012-04-25 “砰!”隐藏在重重绿荫中的乳白色别墅里发出一声模糊的枪响,随之整个郊外都陷入之前的寂静,这死一般的寂静让人心里不由发慌。不一会儿“轰”的一声闷响发出,两个人影慌慌忙忙夺门而出,他们脸色煞白的吓人。 沉重的大铁门被落荒而逃的两人狠狠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刺耳的声音,惊起一树的鸟雀扑扇翅膀飞开,越飞越远。周遭阴郁的树色只衬得那白色的房子更加寂寥,压抑的氛围让人不由自主感觉那幢房子在呻吟、浅浅的呻吟。 浑身致命的痛楚。左胸向外汩汩而出的是什么?浓厚的腥味扑面而来,让人窒息。右臂动脉突突的跳着,阵阵剧痛。 宁愿杀了我,也要和他在一起吗? 不惜背叛,也要选择他吗? 我只是想了解,那时的你为了他怎能置我于此? 你可曾知道,再次相遇时,我定会让你尝遍我所受得痛。 艰难的睁开眼,阵阵头痛感传来。抚着额,皱着眉头从床上坐起。果然烂醉如泥的后果就是这诸多的不适,可是李千机毕竟习以为常,休息了一会就下床盥洗。想到昨晚貌似看见了...沈罂?还有那个长相可爱的小店员。他好像被表白了?李千机敛了敛凤眸,露出一丝阴沉的笑。 不经意看到沙发上睡着的人,李千机走过去。 盯着那张万种风情的脸,长长的睫毛一阵一阵不安稳的轻动着,眼睑下呈现大片的昏暗,看样子是一夜没休息好。双唇紧咬,脸色苍白,宽大的衣服下纤细的腰线暴露无疑,精致的锁骨赤~裸裸呈现在眼前,一切都显示这人儿单薄无骨的身形。 李千机一把抱起他,感觉怀中的人似乎又轻了些,她脸色微微变得难看。 那人呓语了一声,微微挣了眼。看见眼前的李千机后顿时清醒过来。在怀抱中他环着李千机的脖子不饶人的尖声道:“李千机,昨晚你为什么又喝那么多酒,啊?不知道这样伤身子吗!!” 李千机并不打算作出回答,她抱着怀中轻盈的男子走进客房,狠狠把他摔进玫红色艳丽的大床上。“那么你呢,这几天都瘦成什么样了?” “要是我死沉死沉的,你哪还能抱得动我。”男子用那双媚眼死死瞪着她,嗔怪道:“你这死人总是能找出理由把我搪塞回去。” 李千机俯下身,双手支撑着身子趴在颜如玉上方,脸挨着脸看着下面的人。空气中顿时散发出暧昧的气息。颜如玉面上沾满红晕,挺翘的睫毛不堪忍受这种压力而微微颤抖。他看着上方的人,有些不自在道:“死人,你...你干嘛...” 李千机右手伸进对方宽松的衣服内,摸上他光滑紧致的小腹,时重时轻的抚弄起来。这让颜如玉顿时浑身无力。“嗯...你...” 她眯眼望着下面情迷的妩媚男子,低声坏笑道:“就该给你的身体好好改造一下,让你怀上我的孩子。这样你就不会整天死死地管住我了。”手放肆的往下移动,掐住那人滑~嫩的臀~瓣,手指施力,引得男子低低轻叫:“啊...”他双手紧紧抓住李千机的胳膊,死死咬住艳唇,任那死人在他身上作恶。 李千机滑腻的舌头不断舔舐身下美人儿柔嫩的唇瓣,放肆的搅动着隐藏在口中的兰舌。双手加重在他腰上的力量,他加深掐入她后颈的手指力道,在唇舌来往中胸口渐渐发热发烫,时间仿佛静止一般,激起的莫名的不安与躁动通过双方唇角的银液牵扯泄露出来。 李千机赤红的凤眸死死盯着颜如玉如白瓷般的细长脖颈,双手抚摸上去,渐渐收紧。身下人儿静静望着她,毫无防备的主动将那喉咙摆在她手中。 静止了片刻,李千机松开手,轻轻抚摸那雪颈上留下的红色指痕。沉默了半响,她看着抿紧红唇不发一语的颜如玉,终于叹了口气,在他额头留下轻轻的一吻。 身下男子睁开眼望着那人起身出去的背影,回忆着她之前调笑的话,右手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眼睛里闪过一丝哀怨和失望。 李千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当看到颜如玉那脆弱的脖颈时,她有一种嗜血的感觉,仿佛轻轻施力就能如愿以偿的折断它。 自己的离去又让他失落了吧。 虽然那人总是管前管后婆婆妈妈的操持自己的生活,嘴上如刀子一样从来不饶人。但是她知道,颜如玉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一直以来自己给他的除了物质就没有别的。亏欠他的他总是不说,只是这样也总会让李千机感到愧疚。好像除了那次和他逛超市外,自己就没再陪他干过什么。对于他,李千机不知自己该把他放到生活中的哪个位置。 颜如玉知道李千机不爱他,甚至也没喜欢过。可是即便如此,心里还是抑不住的难过。这个女人尽管眼界很高,但身边也从不缺男人。 每次在夜店或者高级场所商谈重要要务时,她总会带着一个漂亮男子消遣一番。这或许是莫不成文的规则,更或许是她的习惯。每次深夜在家中等到她满脸疲惫一身酒气回来时,身上总沾满了各种浓郁不能散去的香水味。 他嫉妒了。也难过了。 但是,只要自己能够一直待在她身边就好,安心照顾她的生活,打理她的一切饮食起居。就像现在这样,每次平凡的相见总能在她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这是他仅此唯一的奢望了。 如果可以,他当然希望自己能给她孕育一个孩子,他俩的孩子,承载着自己对她的一切隐藏在心底的深深爱恋。 躺在床上,颜如玉沉沉睡去。 昨晚一直照顾醉酒的李千机,泡醒酒茶给她喝下,和以往无数个类似的不眠夜一样。当在酒吧看到满脸痛楚的她身形不稳的依靠在吧台前时,他承认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当年,你就是这样对他表白的吧...”她又想起了以往的事了吧...一个人若不是伤的太深,又怎能至此。 当自己担忧的扶起她离开时,却注意到了一旁那位站着的男子。那是一张多么惊为天人的脸啊。他的面相说不出的精致和高贵。 颜如玉承认自己在那一刻嫉妒了,更是看到那人满脸担忧的望着一身酒气的李千机时,他忍不住狠狠瞪了一眼。其实他是知道的,那人或许将来、更或许现在早已和李千机是熟识的罢... 自己这张脸还能再年轻几年? 恐怕只是到了那时,李千机将会是毫不留情的丢下他吧... 他不求李千机能一直对他好,只求在她打算舍弃他的那一刻能够通知他,让他识趣的主动离开...保留最后一丝尊严的离开... ------------ 第七章 私生女?白亚浓 更新时间:2012-04-26 公司停车场黑暗的角落,一个冰凉的女声突兀的响起:“是我。我知道了,这个消息会告诉她的。小心不能让无关的人知道这个计划。”挂断电话,杨田从黑暗中走出,脸上划过一丝阴狠的笑。 殊不知,在更隐蔽的角落,一个人也冷冷的笑了。 董事办公室内,杨田合上门对窗前那个修长的身影禀报道:“董事,人找到了。” 修罗一般的人影仍旧是一动不动的抱胸看着窗外,只是不带一丝感情的问道:“哦?叫什么?” 杨田小心翼翼的汇报道:“当年王敏珍被赶出家门后产下一对双胞胎,女婴被卖给白家当养女。名叫白亚浓,现在28岁,在超市当收银员。目前仍旧单身。” “准备一下,我要和她见个面。” “是。” 华灯初上的傍晚,街头开始热闹起来。逛街的小情侣们一对一对的牵着手走过,满脸甜蜜。只是这看似温暖的时间段在银安超市可是天壤之别。 一位一身黑衣的女人从银白色的跑车上下来,举手投足间散发着高贵优雅,但丝毫遮不住背后的戾气。她皱着某头望着眼前一个不起眼的小超市,然后走了进去。 清冷的超市只有寥寥几位顾客在挑选东西。售货员们正闲极无聊的谈天说笑,但立马便被进入超市的那位女人吸引了全部注意力。“这人看着就是一位人中龙凤”其中一个矮个子售货员不禁说道。 “我找白亚浓。”李千机并不想浪费时间。 “哦哦,亚浓啊!有人找!”那群人被李千机的不耐吓到了,着急呼唤道。 “来了来了!”一声清脆的女声响起,接着从更衣室走出来一位长相清新雅致的女人。 “你...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白亚浓似乎对眼前这个陌生人的到来感到奇怪。 李千机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女人。身形曼妙,165cm的个头,脸盘白白净净,眉眼清清亮亮,看起来虽然不出众,但却比一般人生的精巧一点。“不介意我带你出去谈谈吧。”不容拒绝的语气。 白亚浓愣了愣,然后不介意的笑道:“当然。” 一家安静的咖啡馆内,两人静静坐在最显眼的那个位置。白亚浓似乎不习惯来这种地方,手脚一时不知该往哪里放。 李千机浅饮了一口咖啡,淡淡说道:“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什...什么?” “你是李企豪景前董事的私生女。”看了眼面前表情微愣的白亚浓,李千机继续说:“当年豪景前董事和保姆厮混,私情被发现后保姆被迫离开李家,但却意外发现自己怀孕了。” 不会的...白亚浓不可置信的望着对面的女人,我...我是赫赫有名的豪景前董事的女儿.. 顿了顿,“但没想到怀的是一对双胞胎。大的是女婴,小的是男婴。迫于生活的压力,三年后她把女婴卖给了一户想要女儿的人家。”说罢,李千机便优雅的喝着咖啡,任对方好好消化这一残酷的事实。 怎么会这样?嗓子有些干渴,白亚浓端起面前的咖啡猛灌了一口。 李千机看了看表,淡淡说道:“这次来只是想关心一下前董事的私生女境况如何,免得让人说我不懂为人处事的闲话。那么,后会有期”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姐姐...” 启动跑车前,李千机扫了一眼那仍坐在咖啡厅里的人影,轻蔑的笑了,那帮蠢货,有什么就使出来吧,我有的是闲空陪你们玩。 白亚浓呆呆的坐在位置上,她甚至连那个目光犀利的女人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豪景...姐姐...这么说那女人是豪景的董事,外人称黑桃皇后的阎魔爱?怎么会...她怎么和这些豪门扯上了关系? 她的父母早在两年前就双双去世,现在白家就剩她一个人,这些秘密自然也就问不出来。可是那阎魔爱只身来找自己绝不会无凭无据,看来这是真的了。 想到豪景这个跨国大集团,她只知道豪门贵族的福气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享的。 她听说过李千机,每次看早报时总会在头版上偶尔看到那个强劲的女人。那人就是那么让人瞩目,看她浑然天生的气场仿佛生来就是让人仰视的天之骄子。自从接手豪景以来短短几年间把与之抗衡的企业吞的吞,收购的收购,从而让李氏企业在她手中如凤凰盘捏,愈加强大无人能敌。 只是,白亚浓自己早已成为一个普通人,过着普通的生活,日复一日倒也觉得满足。不管李家什么打算,她会是毫不犹豫的人选择自己现在的生活方式一直活下去。今年已28了,至于爱情她还是想静静地等着,一切随缘吧。 刚回到超市,那一伙八婆就热乎的围上来,兴奋地问道:“亚浓啊,方才那人是谁呀?哎呦,看那气势真不是一般人。你还有这样的亲戚,平时不见得你给我们说过这些呀!” 听着耳边叽叽喳喳,叽叽喳喳,白亚浓头痛的无奈回应道:“她是我妹妹。仅此而已。”说罢转身去工作,不再理会旁人的追问。 周遭的人们白眼道:“现在摆架子了,不就是有个有钱的妹妹么,有什么呀!真是!”但余光中不乏妒忌和羡慕。 一幢豪华别墅内,李允童安慰着坐在沙发上白发苍苍的老人:“爸,这次我是断然不会饶了那个贱人的。你就放宽心吧。当年他们是怎么样夺走咱们的荣华富贵,我就怎样夺回来!”话语间的毒辣让人听了浑身冷汗。 那老人欣慰的笑笑,拉着李允童的手说:“允童啊,爸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大,现在可全指望你了。当年李文钲那小子把我赶到美国,咱爷俩可是没过一天好日子呀!” “哼,李文钲再一手遮天,到头来还不是成了一个早亡鬼。阎魔爱纵使命里是天之骄子,也不能应付得了我给她制造的麻烦。豪景到底归谁,就看我的手段了。”李允童讥讽道。 “允童,等咱们夺过豪景的股权,你就可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老人幻象到以后风光的生活,面上有些得意,不禁欣慰的说道。 李允童的脸红了红,说:“我喜欢上一个人。而且,他就像豪景一样,属于我只是时间问题。” 那老人阴沉道:“现在可不行,一丝一毫的分心就可能导致满盘皆输。现在你要提高注意力,把李千机扳倒才是正事!” 李允童听闻后点点头说:“我知道。”阴狠之色展露眉间。 ------------ 第八章 教训 更新时间:2012-04-26 小美的表白失败了。 好不容易把老板约到那家有名的后满脸的痛楚震到了身边每一个人,这不禁让小美夜店,却怎么也没想到会被李千机搞得一塌糊涂,还来不及沮丧,自己就被那女人的反常模样吓住了。那天她酒醉明白原来活在豪门中一手遮天的人也会有痛苦。 只是那天的老板也是出奇的沉默,回店的一路上一言不发。只是他在路过花店的时候停驻了一会,愣愣地看着店里插在花瓶里那只孤独的蓝色妖姬出神,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沈罂突然觉得自己是一个替身。这是他突然意识到的。 那人在勃兰登堡说出的那番话直到现在还在耳中回响。那晚她一脸难以言语的悲伤,“当年...”“当年,你就是这样对他表白的吧...也是这样满眼爱慕的看着他对不对...”“为什么要爱上他?为什么背叛我...” 或许是自己长得像极了那位故人吧?亦或许自己的举止或言语勾起了李千机的回忆?只是无论哪一种可能都让沈罂觉得胸口憋闷不已。 只是有点不甘心罢了,不甘心自己最后只是一个替身。他不希望别人的眼睛透过自己看到的是其他人的影子,李千机不可以,任何人都不可以。 看着梳妆台上静静摆在那里的玫瑰香水,浓郁的香气扑鼻,到头来却明白这是别的男子所喜好的味道。沈罂冷冷地望着,然后一个甩手,那瓶香水划过一道弧线,重重的掉落在厚重的羊毛地毯上。 李千机,你太过分。 第二天,豪景召开全体高层会议在大厦最顶楼开始。 各部门都报告了这一阶段的情况和计划。轮到企划经理时,他面有难色的说道:“豪景计划对外做新一轮的广告宣传,选定了日本模特界人气暴涨的炼夏泽野,代言费定的是一千万。但是最近那人的经纪人联系我们这边说代言取消。没有任何原因。只是之前一直没有与炼夏泽野签合同,所以不能追究他的责任。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找不到合适的代言明星。一切工作都不得不停滞。” 会议室的各个人都不吭声,只等着李千机的决断。 李千机淡淡的说:“我来。” “什、什么?”大家都有些发愣,似乎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企划部经理脑子转得快,他顿时面露喜色:“董事肯亲自代言自家企业,这首先就是一个巨大的卖点,吸引所有人和媒体。”大家纷纷赞同这个决定,只等董事长抽空去拍摄了。李千机坐在那里想着日本那个所谓的炼夏泽野,心里讥讽道:“敢耍豪景,有钱不赚,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个耍横法...” 巨大宽敞的摄影棚内,各组人马齐齐上阵。 由于对方是鼎鼎有名的豪景董事阎魔爱,大家都既兴奋又小心,以求把这次平面广告做到完美。在紧张忙碌的准备过程中,有不少小女生小男生用手机偷偷~拍下坐在一旁的李千机,作为这次幸运儿的证明。 李千机散漫的窝在沙发里,轻轻一挥手,杨田明了的上前递上一支烟。 “啪”的打开打火机,李千机引燃香烟,皱着英气的眉头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来。 她一个眼神横扫整个摄影棚,那些小青年们顿时被这个吸烟的帅气女人那不经意的一瞥弄得羞红了脸,只是心里感叹她的吸烟姿势怎么就这么帅,那眉宇间怎么就那么轻易的显示出一股逼人英气来! “董事,可以了。”摄影师恭敬地说道。 李千机在摄影师的安排下做着不同的姿势,配合着各组人马。紧张工作了一天后,7组系列的图片全部拍摄完成。大家纷纷拍手欢呼,只期待着广告发布的那天大众的反响。 李千机有些疲惫的穿上外套,这时看到颜如玉那家伙拿着水正站在人群中望着自己。 她抬起手,勾了勾食指,那妩媚的人儿立即上前,抱住她的胳膊冷冷说道:“累了吧。早知道就不要自己上阵,再找其他明星代言好了。你真是。”说罢把水拧开,递给李千机。 日本。东京。 昏暗却不失宽敞的房间内,一个长相俊美的人被狼狈的吊在墙上,“呜呜”的发出阵阵抗议之声。奈何他的嘴被严密的堵住,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沾染了或浅或深的血迹。 他的对面摆着一张华丽的黑色真皮沙发,一个神情慵懒却不失高贵的人坐在那里,一只腿懒散的搭在另一只腿上。她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琥珀色的路易十三黑珍珠沿着杯壁旋转。轻轻饮了一口,似乎很满意这白兰地的味道。 “说吧。”李千机轻轻闭起双眼,倚在沙发上,嘴里吐出冰冷的字眼。 一旁站着的帮会小弟察言观色的上前狠狠抽出那男人嘴里的抹布,扇了他一嘴巴骂道:“快说!别浪费老大的时间!” 那被吊着的男子虚弱的喘着气,缓了好一会低声道:“是一位年老的陌生男人。在我答应了贵集团的广告代言后,在电话中他找到了我。”身上不停传出的疼痛让他顿了一下,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他把我弟弟囚禁起来了,说是让我回掉那单代言,并且不准透漏出。否则,他会让我弟弟死无全尸。” 男子由于愤怒浑身发抖,他咬着牙说道:“你知道的,在娱乐圈像我这样的艺人们看似风光,实则最是没尊严的人。一个不小心我们就会被经纪公司用手段处理掉。迫于无奈,我只好拒绝了代言,但我弟弟现在还是没能回来!”他似乎有些恍惚,不再言语。 李千机摩挲着下巴,眯着凤眼淡淡的笑着。呵呵,我的伯父啊,你终于浮出来了,知不知道我已经等不及了... 给了一旁站立的帮会小弟一个眼神,她起身走了出去。那小弟满眼欣喜,低头哈腰道:“老大慢走,慢走。” 待那冷冽的人完全走出去后,诚惶诚恐的他舒了一口气,转身对那吊着的男子讥讽地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我们竹一门的老大你也敢惹?那豪景让你代言是给你面子,你却说回就回?这也活该是命,怎么惹到了我们老大这个狠角色。” 那男子有些发懵,他满脸不可置信的神色。竹一门?那是日本最让人闻风丧胆的第一黑帮,底下还有一个血爵会,专门负责走私枪支毒品,明的暗的什么都做,却是和警察那帮人也有勾结。刚才那女人,是... “是阎魔爱。”帮会小弟话语中没有一丝的玩笑成分。男子一僵。小弟不怀好意的打量着这英俊的男子,一脸惋惜:“啧啧,真是可惜了。但对不住,这是我们老大的意思!”说罢他上前,重新把抹布塞进男子嘴里,放肆的撕下他的衣服。 一群男人推门而入,一个接着一个,全是赤~裸着上身的粗壮男人。 “唔!”男子剧烈的挣扎,他强烈的摇着头,眼神涌出绝望,接下来的情形他已能预知,他不敢再想也不敢再看,冷汗已经湿透他的全身。 不一会儿,房间内发出凄惨的叫声和粗重的喘息声,压抑的男人们一个一个跃跃欲试,在他们眼中那吊着的赤~裸男子已成为待宰的羔羊。 帮会小弟站在一边冷冷的看着,估算着这男子生命最后的期限。 ------------ 第九章 小菜爽口(删节) 更新时间:2012-04-27 李千机在众人的接引下走进一个装潢的富丽堂皇的房间。待她在沙发上坐好后,一个长相斯文的男人走上前来,满眼尊崇,低头淡淡说道:“老大,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李千机看了眼这个带着金丝眼睛面相温文尔雅的男人,若有所思了一番,说:“李绩那个废物现在估计还没料想到他已经暴露。那个老头子嗜好美色,男女都不放过。这样,你把那人的弟弟想办法弄来,我倒要看看他是个什么货色。” 面前这个血爵会会长听了毫不惊异,竹一门的老大嗜好男色,爱好收集各种美男的癖好是全门人尽皆知的。于是他习以为常的说:“是。我这就找人去办。”顿了顿,他有些疑惑的问:“只是这个炼夏泽野长的也是俊美,为何老大您...” “他?他算什么东西。在娱乐圈混的这些个模特明星们身子早就不干不净。一个男模死了并不是一件大事,经纪公司也只能另找摇钱树。只不过,他那弟弟看样子是被哥哥保护的很好。对于送上门来的菜,呵呵,我岂有不吃之理。”她瞥了一眼血爵会会长,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 会长低头称是,冷汗涔涔。 一幢别墅内,李绩正一眨不眨的盯着房间内那个被捆的死死地男孩。 早在几日之前他找人绑了这个日本有名男模的弟弟,只是听闻他长的不亚于哥哥,这倒让李绩觉得自己赚了。即威胁了炼夏泽野,给李千机添了一个不大的堵,又能拥的美人在怀,一石二鸟,他的计划很成功。 好男色这是李绩在美国养成的特殊嗜好,按理说这个后天养成的习性可是从他的亲弟弟身上学来的,他可真的谢谢李文钲。 男孩在被绑时做出了强烈的反抗,被那一群粗蛮的人们打得昏了过去,这一睡就是好几天。昨天眼瞧李绩光着身子就要压上来,他脚朝着那老头子胯间狠狠地一踢,直接让那人从床上滚了下去,捂着下体痛的嗷嗷直叫。奈何李绩不舍得再打昏他,只得用绳子死死绑起来,等男孩乖巧了再下手。 李绩站在床前垂涎的盯着睡着的男孩,双手就要掀了衣服压身上去。但就要接触到身体时,还是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他是否有转醒的迹象。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别墅大门被几个持枪大汉给踹开。他们砸的砸,打得打,直逼卧室而来。李绩有些慌神,他赶忙趴身躲到床底下,被灰尘呛得青了脸也不敢发出一丝动静。 为首胳膊纹身的彪形大汉走进卧室,往床上看了一眼就对后面的人说:“就是他,带走!”身后持刀拿枪的伙计听闻上前,把男孩扛到肩上利落的转身离开。 其中一个身形微瘦的男人瞄了瞄抖动的床单,向彪形大汉递了个眼神。彪形大汉扫了眼,轻蔑的说道:“咱家老大说了,只要美人儿,老头子可不要。”说罢拎起枪对着床前摆着的那双皮鞋就是一发子弹,然后带着众人哈哈大笑着离开了。 待到屋里完全没了动静,李绩灰头土脸的从床底钻了出来,到手的美色就这么丢了,他一脸铁青的咬牙说:“竹一门...李千机,咱们走着瞧!” 夜晚,躺在白色大床上的男孩被绑着双手,蒙着眼睛,他俨然察觉到自己换了一个环境。不一会儿就听闻一串脚步声响起。一个磁性不失温柔的男声说道:“老大,就是他。”语气中饱含恭敬。 接着一片死一样的寂静,之后一个沉沉的女声响起:“很好,不要让人来打扰。” 一阵脚步声渐行渐远,房门被轻轻扣上,男孩甚至在这寂静之中听到了可怕的上锁的声音。 怎、怎么了?他有些慌乱,黑暗让他察觉到了正在接近的危险气息。 突然眼罩被猛地抽下,乍入的强烈光线让他不适的闭上眼睛。待缓了一会儿后,他开始细细打量四周,这才发现床边站着一个散发出绝对邪恶味道女人。 她俊美脱俗,高贵非凡。修长挺拔,天生的衣架子。未经过任何人工修饰的黑色长发被紧紧地向后服帖的挽成白领发型,露出漂亮的额头和凌厉英挺的眉目,红色的薄唇扬起嘴角,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意。即使看起来再邪恶,但身上还是有着一股浓厚的英气和独控一切的气场。此时她正环着胸,兴趣盎然的看着他。 李千机细细打量眼前这个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的男孩。 的确,看年纪是个不到18岁的少年。 少年的皮肤细润如脂,粉光若腻,长长的睫毛颤颤的抖动,粉红的唇紧紧地抿着。长眉连娟,微睇绵藐,长的很是青涩漂亮。 呵,不错嘛,今晚的“宵夜”看起来很是美味。李绩那个将死不死的老年人竟然还想吃嫩草,也不怕磕掉牙。她心里嘲弄的想着,随后便把注意力放在床上这个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男孩。 “炼夏清和?”虽然是个疑问句,但语气却是万分肯定。“多大了?” “十、十六岁...”男孩子有些发懵,现在还没明白自己的处境到底如何。这女人把自己从那老色鬼身边就出来了吗?或许,她和那人是一伙的? “真是一株嫩草。李绩呀李绩,这顿饭我是替你吃定了。”李千机上前挑起男孩的尖尖下巴,眯着凤眼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随后,她一手按住男孩的肩膀把他固定住,另一只手粗暴的去扒下面的裤子,男孩的上衣被她扯到粉碎。炼夏清和此时还没有反映过来,他甚至忘了抵抗。 “把你的眼睛睁大点,下面的好戏我可不想你错过!”李千机看着少年苍白的小脸,心里有一丝嗜血的狂热。双手放肆的抚摸着少年瘦弱的胸,狠狠地揉捻着他那粉色的红萸,满意的听到身下人儿“啊”的一声惨叫。 终于,少年意识到眼前的女人正对自己做着什么,他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但无奈双手被粗韧结实的绳子死死地反绑在身后,一切抵抗都是多余。 胸前的两点红萸被那狂躁的女人狠狠地吸~允着,不一会儿它们就变的红肿不堪。听着那声音,纵是青涩如他,男孩也不由红了一张芙蓉面颊。 作恶的双手继续下移,在他的不堪一握的腰间肆意抚摸。温软的手感让李千机满意的眯了眯眼,她笑了笑,下巴凑到满脸慌乱无助的男孩细细的脖颈处,低声说道:“做过没?嗯?” 那一声低沉的“嗯”让少年禁不住浑身颤了颤。他带着哭腔对压在身上的人哀求道:“饶了我!求求你...饶了我...” “饶了你?”李千机重重的吻着少年雪白的脖颈,咬着他细嫩的皮肤,薄唇里轻轻对他下了死刑:“到嘴边的小菜哪能说不吃就不吃...” 良久,在一次剧烈的晃动下少年终究惨叫一声晕了过去。可李千机仍旧觉得自己要不够他,但身下那人已经软手软脚的很虚弱,身上青紫一片,彰显了一片风情。 刚受到疼爱的少年昏睡着,双腿重重的打着颤,睫毛不安的抖动着。 “小骚货。”缓了缓,李千机从他身上下来优雅的穿上衣衫。“这次就饶了你。” 亲爱的伯父,这少年可很是美味啊。李千机缓缓扬起嘴角。 ------------ 第十章 再次相遇 更新时间:2012-05-01 由于豪景董事亲自上阵,不出预料那精心制作的平面广告取得了强烈的反响和关注。正因此豪景的股价一路上涨,可谓是处处成功。在各个广告海报上李千机那洋洋洒洒铿锵有力的连笔签名彰显了主人骄傲又自信的脾性。 看到李千机这一石激起千层浪的成功宣传,媒体们再次感叹阎魔爱与生俱来的气势和炉火纯青的驾驭能力。这样的天之骄子生来就适合活在聚光灯之下。 星工坊对面的白色大厦---豪景麾下的分公司queen,此时高调的挂着一张超大幅海报,它覆盖了大厦将近3/5的面积。 此时沈罂正皱着眉头站在二楼落地窗前,凝神望着远处大厦上挂着的那张黑白色巨大海报。上面的女人身穿黑色修身肩章长袖衬衣,外面套着一件复古西装。坐在沙发上的她向后梳的头发一丝不苟的伏在上面,英挺稍浓的眉下那双魅惑的凤眸望着镜头,冷峻的脸摄人心魄。薄唇微扬,溢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身体向前微倾,支起的胳膊抵在膝盖上,双手搭成塔状放在下巴前,浑身散发出雍容大度又不失严肃的味道。 不愧是独掌家族企业的阎魔爱,一张海报都能震慑人心。 可是却是个花花肠子。沈罂想到。 店里的液晶电视又开始新一轮的放起了豪景的宣传广告。果不其然是赫赫有名的龙头企业,画面里奢侈华丽的酒店,品味独特的总统套房,湛蓝美丽的度假小岛,无不向人们显示豪景现在无人能匹敌的实力。 广告的最后定格在李千机那严肃不失魅惑的画面上。店里顾客的犯花痴似地惊呼声从楼下传来,大家都热切的讨论着商业界的黑桃皇后李千机,满脸崇拜。 将近一个月了。那人正如她自己说的,真正的退出了。可是,她并没有正式的追求过自己,也没暗示过自己,他和她的相处只是吃过一顿饭,给了个霸道的拥抱而已。还能有什么呢?这些还能证明什么呢? 那名唤叫李允童的女人总是时不时的来星工坊找他,每次都带着白百合或者是精致的小礼物。现在连店里的常客见了她的到来都会暧昧的交头接耳,偷笑不已。“沈老板,她是你的女朋友?”“沈老板,你女朋友长得可真是漂亮又有气质!”“沈老板,你什么时候回复你这个追求者啊?”各种好奇的问题和眼光一股脑的砸向他。 李允童在那次无礼的行为之后,这段时日她都会温声温语的道歉。 她说:“沈老板,李千机的脾气和性格想必你也是知道的。自小她和她父亲就使计把我们父女俩逼去美国,落魄的生活了近20年。这其中的艰辛常人是体会不到的。但叔叔去世后,李千机更加赶尽杀绝,她派人去美国找到了我和父亲,甚至打算彻底除掉我们。”顿了顿,又继续道:“迫不得已,我们父女打算回国一搏,因为这总比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好得多。” 沈罂听过后沉默不语。李千机是什么样的人他不了解,李允童说的话也未必不对,但也未必正确。 对与否,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天,李允童坐在溢满香气的咖啡店里,一脸阳光明媚的对他认真说:“沈老板,我喜欢你。虽然对你做出了无礼的事,但那却是我最不后悔的一次。如果时间倒回去,我依旧还会那样做。我相信第一眼的感觉,你的一举一动都让我魂牵梦绕,因此我更确信你是我所爱的人。沈老板,这是我的第一段感情,我想要把它认真的交给你。”那双美丽的眼睛期待的看着对面美得让人窒息的男子,等待他接下来的回应。 沈罂一直望着窗外,沉默不语。就在这寂静的时刻,他突然起身走出了咖啡店,不留只言片语,只剩下满脸愕然的李允童。 走在路上,他有些出神。要是按照以往那人的恶劣脾气,就冲刚才自己与李允童独处在那家小店,她定会大发雷霆满眼嘲弄了吧。虽然那人与李允童有着深刻的仇恨,但是他对李允童的敌意也不比她少一分。毕竟,那是他的初吻啊,那是他打算留给心上人的初吻啊...可是就这样被夺走了。他怎能不在意... 回过神来,沈罂看了看外面华灯初上的步行街,感到一丝莫名的疲倦。 或许这一些时日自己一直心神不宁的缘故,每次总是半睡半醒,甚至在大半夜突然惊醒。这几日每次下床去倒水,经过窗外时,不经意间都会瞄到楼下停着的那辆银色跑车。 昏暗的车厢内总有火光一闪一灭,必定是车主在里面抽烟。大半夜的,这辆车总是停留一会就离去。 听邻居议论说车主好像在这个小区楼养了一个小蜜,这一阵子每晚都会私会一番才肯离开,但并不敢在这里过夜,家里的母老虎实在不让人恭维。 邻居们说的头头是道,有板有眼,沈罂也只是路过时偶尔听到的。这些事情,谁能肯定呢。更何况他不感兴趣。 在叮嘱了店员们按时打烊后,沈罂一个人搭乘公交车回了家。吃饭,洗澡,读报,甚至...发呆。他这个坏毛病也是最近才养成的,总觉得自己失去了所有的兴趣,甚至浑身慵懒无力。每当自己闲下来时就会感到深深的惆怅扑面而来。 他害怕这种感觉,这种无力的感觉。如果那天的事情没有发生...如果那人没有冷面离去...是不是、她可以给他一个不容置疑的拥抱,让他依赖... 沈罂回了神,抬眼看了看指向9点钟的表,起身打算熄灯休息。掀起窗帘的一角,果不其然,那辆车此时又安静准时的停在楼下,车内一片漆黑。转身走进卧房,忽然想到垃圾还没有扔,他简单披了件薄外套,拎着垃圾下楼。一轮圆月挂在夜空,星星出奇得多。 沈罂在扔掉垃圾后转身,然后,瞧见了李允童。 李允童静静的站在不远处,有些落寞的瞧着昏暗的灯光下那精致出众的人。在和别人聚餐后她独自散步回家,然后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沈罂的楼下。说来也巧,沈罂也就在此时下了楼,然后发现了她。 这种巧合如果能发生在她和沈罂的感情上,那该是多美的天作之合。 沈罂皱了皱眉,他很是反感遇见了李允童。这个女人,为什么老是揪着他不放。 李允童也看到了沈罂不悦的神情,她笑了笑,从昏暗中走出。微微解释道:“真巧。只是从你家楼下经过,也会撞见你。怎么,不请我去你家坐坐?” 沈罂冷冷的看着她,不语。 “呵,看来我和李千机的眼光真是如出一辙。只不过,”她顿了顿:“天才人都知道堂堂豪景董事李千机风流成性,最是偏爱漂亮男子,但玩完之后就会丢掉,被伤过的身和心人数不胜数。想必你心里也清楚。我自认事业上不如李千机,但在感情这一点上我却不输她。沈老板,难道,你就真的不能接受我的感情吗?” 沈罂站在昏黄的路灯下,脸上被投下一片阴影,看不清表情。 谁都不再说话。 李允童痴痴地看了他一会,终究没等来一字答复,只得转身静静离去。但是,把李千机最不堪的一面抖在沈罂面前,让他清楚李千机的肮脏情史,最终还是能为自己争取机会不是么?李千机,我得不到的,你也不会拥有。 沈罂知道。 一直都知道。 他知道那女人喜欢漂亮男子。他知道自己偏偏也属于那种类型。 他知道李千机或许只是一时迷恋他的容貌,然后自己就会像其他人一样,被抛掉。 那么出众的女人,怎么可能用情专一。况且,她并没有表明对自己的态度,不是么。甚至在还没表明之前,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自己早已和她划清了,至少在生活上划清了。命中本来就不会有交集的两个人怎么能相遇。反正,他心里清楚李千机确实是厌恶自己的肮脏。 那天她离去时投向自己最后的那一瞥,饱含了太多的鄙夷和轻蔑。以至于自己每每在半夜梦到了那眼神,心里总会突然开始揪心的痛,然后,醒来,失眠,再昏昏睡去。 一阵风吹过,沈罂意识到自己在外面呆了许久,动了动腿,一步一步回去。在路过那辆还未曾离去的银色跑车时,就着投洒下来的灯光,他淡淡的瞧了一眼。 终于,迈不动脚步。 愣愣地望着挡风玻璃后的那个眯着凤眸一口一口吸着烟的人,沈罂心里再是复杂,也还是硬让表情归于冰冷。 李千机静静的坐在车内,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夹着烟,眯着眼睛缓缓吐出烟雾。她望着车前的沈罂,神色淡然不发一语。两人就这么静静的望着,直至李千机手中的香烟燃尽。 这些时日,原来是她在楼下。 开门,下车。 李千机一步一步慢慢走近沈罂,在他面前从容站定。虽然认识对方,但那人身上不可一世的气场还是一如既往的震慑人心。李千机身上的淡淡烟味让沈罂有些恍惚,他看着眼前那个好久不曾出现过的女人,突然鼻子有些酸涩。 李千机望着沈罂的面容,却从对方眼睛里读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委屈?呵,方才还和李允童在一起营造了感人的意境,能委屈什么? 入秋的时节天气一日~比一日冷。一阵轻风吹过,却还是让沈罂颤了颤。看着他身上的单薄外衣,李千机皱着眉头一把将沉默的沈罂揽在怀里。摸着怀里冻得有些发颤的瘦弱身体,她终于轻轻说了句:“怎么,比李允童的吻温暖多了吧?” 怀中人僵了僵,心中顿时绞痛。他终于清明了一些,从那人怀中挣扎出来。 李千机倒也没怎么挽留,顺势松开了手。沈罂刚才被圈进怀中时还是茫然的,只是觉得有一种委屈到想哭的冲动。直到头顶上那句话飘进耳朵,瞬时让他全身像被浇了凉水,从里凉到外。 沈罂的脸色有丝恼怒的红润,他的神情终于恢复了冰冷的常态。 不在看那人一眼,转身,上楼。 李千机看着走远的身影,冷冷的笑了笑。不过,方才拥着怀里的温软身体时,从那雪白脖颈处幽幽散发来的淡淡玫瑰清香,还是让她有些阴鹜的神情缓了缓。 定了定,她缓缓开车离去。 沈罂重重甩上门,有些烦躁的进了卧室。 在你心中,就算我脏了,我也不会让自己忍受你的奚落。 并没有开灯。 在黑暗中他静静的站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拉开窗帘的一角向楼下看了看。 车已经没了。路灯更加的昏暗。 咬了咬唇,沈罂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肩膀,慢慢无力的滑在地上。 有些委屈。 很委屈。 ------------ 第十一章 重要的客人 更新时间:2012-05-01 “还知道回来?”颜如玉环胸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语气冷冷的说。 李千机一打开家门就看见这幅景象。 沙发上的人儿用力咬着嫣红双唇,穿着滑腻的乳白色丝绸睡袍。妖冶瘦削的身姿显得那衣服空落落的,锁骨尽显。奶白色的小腿并的紧紧地,显示出主人压抑的愤怒。 颜如玉紧紧盯着进门的她,怒道:“你都几天没回来了?自己还不清楚么?还是说...那个小蹄子的住处让你把那当成家了?” 李千机心中微微一动,家......她没有回答对方咄咄逼人的问话,只是把外衣递给管家,然后走上前坐在沙发上,感受着身边那人散发的冷冷怒火。 左手抚上美人的细腰,一个用力,把他揽在自己的怀里。怀中人剧烈挣扎着,在做了一段无用功之后终于放弃,重重讥讽道:“这几天那骚蹄子都把你迷晕了,我这身段还能入得了您的眼?”说罢狠狠抬头瞪了一眼女人。 颜如玉的这一眼在李千机看来饱含了太多的嗔和怨,就这一个眼神,风情,万种。 “明天晚上我打算在后花园办个很重要的party,到时候你好好准备准备。” “又是party...到时候别喝太多酒。到时候我可不照顾你。”怀中人有些闷闷的回答。 “你只要好好打扮就行了。”摸着温软的细腰,手感...不是一般的好。 “我也要参加?哼,这还不让你丢脸。你去找那个年少漂亮的蹄子好了。” 左手划过怀中人的平坦小腹,放肆的揉捏着,自动忽略掉怀里人酸酸的话语:“穿那件花色旗袍如何?” 颜如玉立刻炸毛了:“李千机你混蛋!穿你妹的旗袍啊!我一个男人,才不要!”说罢拍掉小腹间那只贼手,火气腾腾的回二楼卧室去了,“轰”的一声关上了门。 揉着那只拍的微红的手,她淡淡一笑,倒也不再说什么。 花色旗袍是她六年前在日本时送给颜如玉的一件礼物,好像它也是自己这几年间送给他的唯一一件礼物。心里有些愧疚,那个人啊,看着挺爱打扮,但实则总是不要求物质。这些年来,自己给他的,不多...... 手机忽然响起,在大的过分的别墅内很是乍耳。 “什么事。” “董事,明天华盛顿区分公司要准备报告会,以往您都会过去,今年......” “报告会?不去了。”虽然这个会议很是重要,但明晚的party却更是让她看重。 “好的。我安排一下。”杨田有些惊讶,但很快还是冷静下来,细心地调整行程。 那么重要的报告会都不去了?那可是聚集了美国各分公司高层的会议,每年都会引来众多媒体的关注。作为豪景的董事,这女人,真不知她怎么想的,明天的那个派对难不成比这个至关重要的报告会还重要?颜如玉拿着信站在二楼楼梯口,很是诧异。 “你的信。”冷不丁一句冰冰的话语从背后响起,一封信就放在了李千机的手中。好像还没忘记刚刚这家伙过分的穿衣要求,颜如玉绷着脸又“塌塌”上楼去了。 信?没有地址和署名,上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字“李千机收”。这不禁勾起了她的兴趣。拆开信封,打开折的整齐的信纸,看了半响,眉头皱起了一会儿后又缓缓舒展开。 果然,事情和她之前料想的一样。那几个肮脏的老鼠啊,最终还是要靠自己给它们安排命运。只不过,这种掌握生杀大权的游戏,她喜欢。非常,喜欢。 象征性的敲了敲那件关的死死的门,李千机转动立刻下把手,直接进去。 望着柔软的玫红色大床上那具美妙的躯体,露在薄被外面的一小截藕臂彰显着主人的冰肌莹彻。有些偏长的头发遮住了妩媚的面颊,凌乱的散着,那双眉眼退去了平日的冶丽,倒显着乖顺了许多。 “什么事?”懒懒的声音传来,原来他还没睡。 “明天你负责食材吧。除了我喜欢吃的那几个菜,你多做个菠萝肉丁炒饭,彩衣蛋羹和水晶蒸饺。” “那么多人,够吃么。”声音有些冰凉。 “就一个人而已。”淡淡道。 床上那人一怔,缓缓开口。 “男人?” “嗯。” “漂亮?” “嗯。” 屋子里静默了半响,床上的人终于开口。 “知道了。”声音有丝不稳。 “注意清淡一些。那人不喜欢口感重的。”强调了一句,关上门。 “李千机!唠叨你妹啊!知道了知道了!” 听着身后枕头砸到门的闷重声,她的脸上终于耐不住,扯了一个笑。幸亏,躲得快。 宁静的后花园。 夜色蓝的甚是撩人。 波光粼粼的游泳池反射着藤木上一直闪烁的乳白灯光。 自己精心设计的浪漫安逸的效果甚至在一草一木中都彰显出来。 柔软的草地上摆了一张不大的白色精致的欧式餐桌。只是上面放着的,却是几道不合氛围的家常菜。确实不搭调。 后花园一个佣人都没有,这显然是主人刻意安排的。 李千机双手插进裤子口袋站在游泳池旁边,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在主人这个桀骜的动作下更衬得魅惑。 “唔。”一声小小的闷哼从背后传来。李千机转过身,然后看见了那个浑身僵硬,处处透露着不自然的颜如玉。对方的目光有些闪躲,一向大落落的他竟然不敢直视李千机的眼睛。 果真,好看的紧。 颜如玉身穿一件红色烫金的旗袍。―肌妙肤,弱骨纤形,细的过分的腰肢完全被衣服映衬出来。微风吹过,柔顺的长发有些许凌乱。那张心形脸上此时布满红晕,水润的眼眸紧张地闪躲着望向别处。双唇紧抿,显得些许红肿。一举一动,丰姿尽展,风娇水媚。 这男人,竟然如此适合这件旗袍。 李千机不禁笑出了声。 颜如玉一下午几度站在镜子旁看着自己一身奇怪的打扮,迟迟不肯下楼示人。现在听着对方憋不住的笑意,他就知道会是这样子!羞恼的望着捉弄自己的女人,为了掩饰自己的局促,颜如玉终于吼出了声:“李千机!你...你...”声音中暗藏一丝哭腔。该死的,这身鬼打扮到时候怎么会...怎么会打败那个让李千机为之心动的漂亮客人... 诧异的看到颜如玉变红的眼角和那泛出苦涩的表情,李千机终于不再捉弄他。上前把人拥在怀里,安抚脖间那一头柔软的发。发中阵阵淡雅的清香让她心情更加舒展。怀中人儿有些发抖,此时安安静静的靠在她怀里,乖顺的紧。 “你那客人怎么还没来...”颜如玉闷闷的声音响起。他抬头看了一眼周围浪漫异常的装饰,很明显,主人花了很大的心思嘛...心里酸涩,然后目光不经意落在了那两张乳色欧式椅子上。沉默...然后凉凉地说:“李千机,你安排我给那客人布菜啊...” 重重在美人脖颈处闻着,李千机淡淡道:“你只能伺候我。” 嗔了一眼这个说话脸不红的女人,他心里仍旧有些紧张不安。 “颜如玉。” “嗯。” “你可真媚。” “...闭嘴。” “这件旗袍你穿很好看。” “...” “我喜欢。” “衣服还是...人?” “...”李千机沉默。 怀中人有些僵硬,过了好一会儿尴尬道:“我开玩笑的。” 低头看到颜如玉乖顺的偎在胸前,之前或嗔或羞的红润早已被苍白覆盖,而他正企图遮掩刚才那一丝尴尬。 颜如玉,我伤害过你一次,绝不容许自己再次...我相信,时间绝对会让你死心...然后让你遇到你命中真正的爱人。薄唇上瘾般的触碰着他那颤抖的睫毛,淡然开口道:“怕是风流,负佳期。” 颜如玉愣了愣,转然心中苦涩。不怕你风流,我甘愿把自己的佳期给你,只是,你...要么?怕是,不要吧...眼角有些酸。 夜凉如水,李千机眯了眯凤眼,圈紧怀里只穿了一件旗袍的人。感受着美人扑朔的睫毛在自己的唇上制造的瘙痒,她抛去了平日严肃决断的口气,仿佛怕是惊吓了可人儿,轻轻说道:“颜如玉,生日快乐。” 颜如玉愣了。 ------------ 第十二章 你愿意吗 更新时间:2012-05-01 生日... 自己都忘记了。 “哼。亏你好心。不枉我平日起早贪黑伺候你。”声音虽然又恢复了往日的刻薄,但那颤抖不稳的声线却还是暴露了主人借以拼命掩饰的诧异和激动。此时的内心,波涛汹涌。甚至双眼都有些控制不住的晕眩发黑。 “呐,今天美国分部的总结会怎么办?” “人比钱重要。” 缓缓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外表普通的淡紫色锦盒,李千机把它递到颜如玉眼前。果然,怀中人终于好奇的接过去,惊讶的问道:“里面...” “打开。”她扬起嘴角,露出的笑意。双手趁势开始放肆的抚摸细腰。 拍掉腰间那双作恶的手,他冷哼一声,终究屏住呼吸小心翼翼打开了盒子。 这...颜如玉有些呆愣,然后小心的打量着盒里的东西,有些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她。 “喂,难道不喜欢。” 当然喜欢... 静卧在盒中的是一对手镯。清澈、透明,不带一丝杂质,一眼望去,好生细腻。 “好漂亮...”这一对劳什子,怕是很贵重吧。 “这对飘花手镯名叫绝代佳人。你又不爱戴其他东西,这些年我也没给你买过什么。但我可不允许你这双青葱玉手变得粗糙。带上这对镯子,你也就不敢再过多操持那些家务了。”抚上那双风风韵韵的手,紧紧把它们握在手里。“以后就戴着,听说对皮肤好。” “我要是不给你操持,家里早就成猪窝了。(v?v)”瞪了李千机一眼,颜如玉嗔道。 “让管家找人打扫好了。你累病了我可舍不得。”邪恶的逗弄。 “我可不愿意陌生人进家里。”只是,我想要为你,成为给你打理家里一切的那个人。只有忙完一切在家里静静等你回来的那刻,我才能有一种幸福的感觉。虽然我知道,那只是自欺欺人的...错觉。 李千机从盒子里拿出那一对绝代佳人,将它们一只一只套进颜如玉的纤细手腕上。手腕清凉,但他内心却是满满的感动。在锦盒的背层,淡淡印着两行金字:用我三生烟火,换你一世迷离。 李千机,你知不知道,这一世,我早已、不曾清醒过。 “呐,感没感动?” “勉强有一点。(v?v)”感受着那女人暖暖的气息扑在发里。 “那么至少表示一下,给我个香吻才对。”她不老实的又抚上怀中温软身躯。 “你!死人...”终于微微闭上眼,但颤抖的睫毛泄露了主人的紧张。 望着那张绿叶醉桃,媚态如风的脸,李千机扬起嘴角,在他的额间轻轻吻了一下。对方以为已经结束,睁开了那双明眸。 谁知她继而食指轻佻的勾起对方的下巴,薄唇附了上去。霸道地舌头,不容他拒绝地分开他的嘴唇,钻进他的口腔,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他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捕住他娇羞躲藏的灵舌,凶猛地纠缠着。 许是她太过用力了,他的唇瓣竟泛起些许的刺痛。环住女人的脖子,承受着她坚决而霸道的深吻,这一瞬间的悸动,使他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唔……”良久,重重的吻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直到满脸通红,李千机才松开他的唇。 他大大吐出一口气,无力的倚靠在那人怀里,被那双有力的手托着,迷蒙的双眸静静的看着眼前冷峻的人。 李千机盯着怀中弱骨纤形的颜如玉,手指轻轻划过那张媚态百生的面容,小心翼翼的吻上他的眉眼,他的睫毛。怀中人乖顺的闭上眼,褪去平时的刻薄模样。 双手滑上挺翘的腰~臀,感受着他富有弹性的触感,李千机心中突然涌出一丝暴躁和嗜血。手中的力道加重,变成了狠狠地揉捏。 “唔...死人,要弄坏了!猴急什么!”怀里的颜如玉瞪了她一眼,骂道。 李千机突然笑出了声,松开手拉着他坐在椅子上:“菜都要凉了。呐,吃吧。” “这菜本来就是我做的,我还客气什么。”颜如玉颤了颤睫毛,掩饰住笑意,假装怒道。说罢,一口一口吃起来。 闪烁的灯藏于藤蔓上,浪漫的气息伴随着宁静的夜,整个后花园一片安逸。 看了眼对面吃的慢腾腾的女人,他终究还是盛了一碗紫菜汤:“呐,你不是喜欢这汤吗,趁热喝!” “我上辈子不知造了什么孽,现在像个老妈子一样伺候你。”颜如玉佯怒。“每天就知道去外面花天酒地找小情人儿,然后喝的醉醺醺的回家。我每天给你洗衣服熨衣服打扫房间,晚上还要招待你这个醉死的人。你就不知道给我省点心!” “你愿意吗?”李千机专注的喝着盛好的汤,淡淡开口,没有抬头。 什,什么?颜如玉有些微愣。 李千机抬起头,盯着对面的人,良久,一字一顿的说:“你愿意给我洗衣服熨衣服打扫房间,晚上还要给我准备醒酒茶吗?” “混...混蛋家伙。”颜如玉不自然的别过脸,看向别处,好久才别扭的开口道:“除了我,谁还会心甘情愿当个老妈子管你。”脸颊上漾满羞色。 “真没办法,估计除了我也没人能忍受你的唠叨。”喝光汤,她坏笑:“呐,男主人,再盛一碗。” “李千机,你这不要脸的!”狠狠接过那人手里的碗,他绷着脸,嘴角却悄悄止不住露出了笑。 陪在你身边,照顾你的生活。 当然,飞蛾扑火, 心甘,情愿。 你不知道的是, 因为,我爱你啊... ------------ 第十三章 不请我上去坐坐? 更新时间:2012-05-01 李千机见到白亚浓是在两天之后。 豪景问天大厦的一楼休息区,她端正的坐着,额头上沁出的汗显现了主人的紧张。 直接就找董事,这人在大厅经理看来还是很重要的,通报给杨田后就殷勤的沏好一杯茶放在白亚浓面前。 “有事?”突兀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白亚浓有些惊讶和慌乱,她连忙起身,似乎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 “妹妹...” “我想,这个场合下这种称呼不合适罢。”李千机淡淡的一笑。 白亚浓更加赦然,有些尴尬:“李总...抽空能否请你吃饭?当时你没留下联系方式,所以我才....” 就这点事?一阵难熬的沉默。 “当然。”李千机看了她一眼,“正好现在我有空,如何?” “那,那真是太巧了。” 夕阳西下,晚霞铺满了整个天空。广场上到处可见父母们带着生龙活虎的孩子散步。还有一对对的情侣街头温存,甚至是那些欢腾的宠物犬也来享受这一天当中最安逸的时刻。偶尔那些孤独的行人急匆匆的走过,更显的寂寥。 “这是咱们人生中的第一次散步。”白亚浓有些惆怅。“真是人生如戏。” “只是没想到,我们会在这一个城市生活了却不自知。要说曾经擦肩而过也说不定。”李千机语气很是轻松,俨然不再是大众面前阴厉严肃的形象。 白亚浓也不再僵硬,动作、说话更加自然。她亲密地挽上李千机的胳膊,开心道:“姐妹之间真的不用分彼此。咱们啊,还是缺少沟通和接触。” 感受着胳膊上带来的温热触感,李千机淡淡一笑:“当然不用分彼此。” 不知哪个顽皮的孩童故意的跺脚声,一群吃食的鸽子扑腾着翅膀全部飞了起来,使得散步的行人纷纷笑着驻足观看。白亚浓拉着李千机开心的扑赶着那又落下的鸽群,肆意的笑着。 舒适的下午。唯美的夕阳。 “呐,当老总是不是挺累?妹妹应该好久没这样开怀的闹过了吧?”跑得累了,白亚浓的脸泛着红。 “好久了。” “妹妹,我的那个双胞胎弟弟...” 李千机面部一冷,“据我所知,当年你的母亲带着他远赴他乡求生存。另外让男孩子随了她的姓,取名...”随即一字一字缓缓开口道:“王、展、赢。”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语气说不出的森然。 “那他现在?”白亚浓很是兴奋。 “我相信,很快,你们就可以相见了...”嘴角划过一丝不怀好意的弧线。 好戏要上演,千万,不能急啊。 “看来堂堂董事的工作倒也不忙。大晚上的还有精力在别人楼下呆个一小时再走。”好听的声线响起,如果忽略其中那一丝冰冷的话。 这人真是厚脸皮。沈罂咬着牙看着倚着车吸烟的女人。 拜托!现在周围那些长舌妇都互相笑逗,说什么“小蜜就是咱楼上那家沈老板,哎呀,多俊俏的小伙子,怎么就愿意让有夫之妇包养啊!” “啧啧。世风日下。架不住那女老板有钱有势。只可惜了家里的那位喽!若是知道了还不知怎么报复呢!” “平日也没见沈老板在楼下和她见面啊!”“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家见面还能那么正大光明?这又不是能见光的关系。” 拜托,谁见她是有夫之妇?!谁见我被她包养?!现在的街坊一天到晚总是用一种“你也不容易”的悲悯眼神盯着他,然后摇摇头走开。真是三人成虎。 这是谁逼得? 还不是面前这个女人! “喂。”看着一直抽烟的李千机,他皱了皱眉头:“抽多了不好。”这个女人,好坏不分吗?!还当自己是小孩子。 李千机怔了怔,碾碎了烟头,嘴角又扬起那抹熟悉的坏笑:“怎么,不请我上去坐坐?” 望着那个笑容,沈罂不禁愣住了。 似乎好久没仔细瞧她了。 好久了。 她原谅自己了么? 原谅?!沈罂意识到这莫名其妙的想法,有些暗自生自己的气。 “坐完该回哪回哪。”白了她一眼,沈罂转身走进楼道,赌气似的重重踩着一阶阶楼梯。 终于挡住了那些无聊之人偷窥的视线。李千机抬头望了望对面楼上那些偷偷掀起的窗帘一角,皱眉。 “进来。”男主人的语气中透漏出小小的别扭。转身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呐,新的。换上。”不再管她,他换了鞋转身走进客厅。 撇撇嘴,李千机换了鞋便反客为主这屋瞧瞧那屋看看。 家具陈设是黑白配,看来主人喜爱简约分明的格调。正对着客厅南面硕大的落地窗,可以看见外面优美静谧的月色。 男主人从卧房出来,换上了一件嫣红丝绸睡袍。这艳红颜色本是无心,却更彰显那白皙如珍珠的肤色。果然是美人才调信纵横,非将此骨眉公卿。 “我饿了。”李千机淡淡道。像个没事人一样。 一阵沉默。空气很是压抑。 “回去吃去。”磨牙。 “我可是工作了一天都没好好吃顿饭。临最后还开了个两小时的会。”李千机皱着某头喝着自己倒得凉白开,语气十分沉痛。 狡辩。她一定是狡辩。不要做出这种全世界都嫌弃她的样子!没吃饭是他的错吗?! 难耐的寂静。“等着。”剜了她一眼,沈罂把水从她手里夺出。真是的,饿着肚子就喝凉水也不怕刺激胃!随后,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进了厨房。 听着厨房里锅碗瓢盆互相碰撞的悦耳声,其中还夹杂着男主人若有若无的碎骂念叨声,李千机惬意的推开卧房门,一头栽进柔软的散发玫瑰清香的大床上,闭目休憩,等待开饭。 待到沈罂拖着沉重的身躯将饭菜摆上桌子,却早已不见那人的身影。 心里有丝慌乱。 她,走了?故意不去理会那种心悸的感觉,他盛好一碗米饭放在那个位置上,置上一副筷子。 走就走了罢。万一,她还回来呢...万一,她只是临时有事呢。 推开卧室门,靠着床有些沉重的缓缓坐下。 然后,他的手在一片漆黑中摸到了一副人体。 ------------ 第十四章 抵不住的风言风语 更新时间:2012-05-02 森森的咬牙声在空气中放肆的回响。 “李千机...吃饭!!!”男主人怒吼。 沈罂看着床上睡着的女人,她的眉间不自觉透漏出浓重的疲惫。 他面上神色缓了缓,这人,不知道吃完饭再睡嘛!这一整天把自己搞得劳累,也不知道及时吃饭。难道平时也这样不成? “美人儿,别撒娇。”沙哑的声音自李千机嘴里传出,她醒了。 “谁撒娇了啊,我这明明是吼啊混蛋混蛋!”沈罂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暴躁脾气。冷静!冷静! “都说了不准撒娇。”瞥了他一眼,她起身走出卧室,像重症患者一样痛苦的坐在椅子上,然后开始慢腾腾的拿起筷子,闭着眼睛吃饭。 “呐,少吃一点米饭,多吃些菜。”摆着一张晚娘脸,沈罂坐在一旁凉凉的交代。 “西红柿炒番茄,口感真是不错。”嘴里塞得满满的。 沈罂压下自己的暴躁脾气,暗骂:“是西红柿炒鸡蛋啊笨蛋!!”。看在对方疲惫的神经大条的份上,就不跟她计较。 主动给那个吃得天昏地暗的家伙夹上自己特意烧制的土豆牛腩,然后托着下巴在一旁愣愣地瞧着,心里不由感觉到...满足。 “吃完了,就回家好好休息去。”他板着脸,冷道。 “不用了,在这睡就得了。我不会在意拥挤的环境。”肚子垫了底,她终于放慢了速度,细细品尝起来。“不愧是美人儿,什么都好。厨艺也是让人赞不绝口。”不由得,这不着调的话就从嘴里说了出来。 “你在我家睡?”沈罂此时来不及上火,他还没从李千机刚才的一番话中回过神来。 “宝贝儿,我可以拥着你睡。” 沈罂终于耐不住,吼道:“不准!” 多好听的声音,即使是在怒吼的情况下声线还是那么的婉转。 “疲劳驾驶很危险的。”缓缓扔出一句,炸的他粉身碎骨。 沈罂浑身一僵。 为什么她总是有理由... 为什么自己总是心软... “睡完就快滚。”语气是努力压抑下的平静。 心满意足的吃饱饭,某人就开始怡然自得的去洗漱,自动忽略掉身后那个眼睛冒火的家伙。 这人,现在哪有一点疲劳的样子!分明是打了鸡血啊混蛋!沈罂一边收拾桌上的碗筷进厨房,嘴里不停碎骂。 听着厨房传来的哗哗水声,李千机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恍惚。浴室里黄色的灯光,就像傍晚的霞光,温暖人心。 “我睡主卧。”无赖的语调。 “...可以。”咬牙。 “你睡哪?” “客房。” “只要你喜欢,就睡客房好了~”得瑟。 ...“砰!!”沈罂磨着牙,摔上客房门。为什么存在这么厚脸皮的女人!这里是他家啊他家!那人却反客为主了还!呼...忍一夜就好,一夜... 且不说主卧的床是多么的大,关键是屋里的一切可都有沈美人儿的影子。稍一转头,李千机注意到了梳妆台上的一瓶香水,玫瑰香水。静静拿起闻了闻,浓郁的花香像火种一样点燃了她的神经,燃起了不知名的兴奋。 这香气,很是适合他。 主卧的旁边连着一个小阳台,一抬头,繁星满天。这座城市抛去白日的喧嚣,最终还是静谧了。发了条短信给家里的“男主人”,通知他今晚不回去。颜如玉早熟知她的脾性,只好交代了要早点休息。 抽出一支烟,“啪”的点燃,一口一口的皱眉抽着,沉默的看着远处耀眼的霓虹灯和光亮的车流。下午白亚浓的饭约她终究没去,只因为感觉没必要和一个不熟的人太过假意的亲密。不习惯,更是不稀罕。 直至手机显示十一点,她才略感一丝疲倦。走进客厅推开那没锁门的客房,将床上那深眠的美人儿抱在怀中,然后回到主卧,将其抱着入眠。 怀中人仿佛感受到了一丝热度,缓缓勾住她的脖子噬魂的呻吟一声,继而沉沉睡去。望着沈罂恬然的眉眼浓密的睫毛,感受着他浅浅却略带一丝甜腻的呼吸,李千机不由握紧手中细腻柔软的腰肢。轻吻他的额头。 只有这时,你才没了平日的骄傲,换上了满满的柔顺和依赖。 我想给你最坚实有力的依靠。可好? 第二天,满世界耀眼的晨光洒进来,照亮了房间。李千机睡得死沉,但沈罂是被阳光照醒的。正疑惑为什么窗帘大开,哪知腰间的一只手一个用力,他被紧紧拥在陌生的怀抱里。 “唔...”浅浅的呻吟自他口中发出。 转头,呆愣。 混、混蛋!李千机!这个女人怎么和他睡在一起!而且还...这么紧拥。 “宝贝儿,做饭去。”慵懒但不容置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腰间的手更是放肆的到处游移,到处揉捏。 缄默。 “嗯?”女人有些疑惑,但仍是继续抚摸怀中娇人的细弱精致的酥肉。 “李千机,你去死!!!”忍无可忍拍掉臀间的那只流氓爪子,沈罂终于爆发。“不准吃饭!你这个淫贼!!!”胸口因为愤怒而不断起伏,脸涨得通红。 李千机看着眼前这个睡衣半开,酥肩裸露的精致男子,沉默良久,终究一搂细腰美人在怀,淡淡开口:“声音真是勾魂。” 李千机最终还是没有吃上沈罂辛辛苦苦做的早饭。 她被一个电话叫了出去,然后直接开车走了。 “这点事都处理不好。一群废物!”那淫贼在听了电话那段急切的陈述后冷冷的说。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但嘴角却扬起了修罗般的浅笑。狰狞。 混蛋!沈罂望着刚摆上桌的早饭就这么被冷掉了,磨牙怒骂。要不是担心那人饿着肚子工作,他怎么会辛辛苦苦爬起来穿着睡衣去做一桌饭菜。她明明喊饿! ...似乎那个电话惹得她很是不快。 ...似乎电话里的事她其实不是很在乎。只是发生的急罢了。那抹笑显示的明明白白。 ...似乎世界上能让她在乎的东西不多。 ...我呢。 一步步下了楼去,却看见对面坐着一大群叽叽喳喳家长里短的街坊。 她们看见沈罂下楼来,顿时交头接耳说个不停,其中一个大妈神经兮兮的凑上前来对他语重心长道:“沈老板啊,那人对你很是好呢,你也别太难为人家。我昨晚可是看见你瞪了她一眼哦。要我说,你干脆劝她和家里那口子离了算了,否则这也不像个事儿啊。”顿了顿,她又笑道:“你也就别总推脱,跟了人家过得了。”大家暧昧的哄笑。 “我才没...” 大妈以为沈罂是想否认那女人的存在。“这又不是什么事儿,你害羞什么!都是成年人了。我看她今早急忙赶着开车去上班,想必没吃饭哦。哎呦~她每天工作那么累,你给她做顿饭犒劳一下哦。” 我没有被她包养啦!!!沈罂有些恼。做什么饭呐,他倒是做了,可人家不想被犒劳直接走了! “我们可是开明的很,这些都理解。要说以后别让她晚上守楼下了,怪折磨人的,都将近一个月了。”大妈叨叨不停,突然意识到暴露了自己偷窥的恶习,悻悻闭了嘴。 李千机那个女人,果真在楼下候了一个月么... 沈罂有些羞恼的红了脸颊。他转身离去,却暴露的那红红的耳朵尖儿。 身后传来大家善意的哄笑声。 该死的女人!自己走了,却偏偏留下他一个人来面对这抵不住的、风言风语。 ------------ 第十五章 我是个商人 更新时间:2012-05-03 李千机丢下沈罂开车来到豪景的问天大厦总部。远远地就望见广场上聚集着一群人,场面颇为凌乱。她皱了皱眉头。 一名小保安殷勤的跑上前来,手脚麻利的接过boss扔来的钥匙然后将车开去停车场。他以前虽说没见过自家老大,但至少还在广告上看过,凌厉模样都刻在心里了。今儿个有幸撞见了一会,哪有不表现一下的道理。 李千机缓缓走上前去,就看见人群里有几个为首的中年男子,此时正面红耳赤语气激烈 的和保安部长、人事总监争论着什么。周围还蹲守着一大群媒体记者。 和人事总监一齐解释什么的杨田望见人群外站着的那个面相冷峻的自家董事,顿时松了一口气,像是吃了颗定心丸。人事总监正巧也看见了,擦了擦刚才激出的额上的冷汗,着实安下心来了。这样子简直像是得到了家长撑腰的孩子,顿时又信心满满起来。董事都来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这边杨田欣喜的小心迎过来,挺直身板儿站在董事身后。李千机一步一步缓缓走到众人面前,一个一个审视。 媒体记者见是阎魔爱出现了,顿时兴奋起来。今早这个岔子本就惹人注意,而且这事关豪景,更是让人关注。他们在此候了好长时间,终于等来了豪景的主子。此时他们纷纷拿出干活的家伙来,闪光灯噼里啪啦的闪着,摄影机也在直播。 李千机望着其中一个为首的男人良久,眯了眯凤眼,淡淡开口道:“解释一下。” 那地中海男人早就没了之前和人事总监嘶吼的顽劣激昂架势,他在这目光犀利,眉宇间英气逼人但又充满阴唳的女人面前,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千机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脸上满是不耐。杨田小心翼翼的上前说道:“董事,豪景之前斥资1亿控股收购了金华,近日你要裁员60%。这些人...都是金华的高层。他们很是不满。说您是变相杀人...”越说声音越小,胆战心惊。但她却诧异的发现董事此时依旧面无表情,没有一丝起伏。 李千机内心还是很恼怒。大早晨就因为这件小事把她喊过来?当时电话那头的人事经理声音都慌了,真是一群没用的家伙!对付那一群乌合之众简直有些降低身价。 旁边的媒体此时奈不住寂寞,纷纷伶牙俐齿的尖锐问道:“李总,您打算裁员60%,这是数目不少的近400人。有没有想过他们今后如何?”“您有没有考虑过他们家的老老少少....” 真是一群、蠢货...李千机眯了眯眼。 那些暴躁的人群最终感觉媒体站在他们这一边,胆子壮实许多。望着眼前真实的商界阎魔爱,顿时高声抗议起来:“我们在金华辛苦干了半辈,到头来就这么被裁掉了吗?!”“像我们这个年纪,还有谁再给我们工作?家里的老少就靠着我们吃饭,你怎么这么冷血!”“变相谋杀!”“变相谋杀!” 听闻董事来到了楼下,更多的保安迅速赶来,可他们面对不停闪光的相机和高亢激愤的人群着实有些无措。此时董事一个人静静屹立在众人面前。望着她挺拔又散发威严气息的身影,他们倒也不再慌乱,于是又板直了背戒备的守住人群。 李千机淡淡瞥了一眼众人,扬起下巴眯了眯凤眼,缓缓开口,一字一顿的让大家听了个清清楚楚:“我是个商人。”所以,不是圣人。 不轻不重,不急不缓的一句话,但让场上暴躁的气氛顿时安静下来,没有人再说话。 是啊,纵横商界的阎魔爱是个商人,一切以利益为重。 豪景是个家族企业,它在大陆以及海外都设有分部,整个集团都是她一人在执掌。作为企业掌舵人,她也是有员工要养的。比起金华区区400来说,豪景上下那数量庞大的职员可都是依赖着她吃饭! 当初若不是她看中了金华,且不论这残破的集团早已资不抵债,要是过段时日一经倒闭,别说这60%,到时就是100%的员工都要收拾东西滚回老家去! 李千机的话说的很是明白,很是...犀利。 要怪,就怪他们当初选择了一个不会经营的主子,硬是把公司给玩塌了! 无商不奸。她哪有那个兴致去管别人的死活。 变相谋杀?有意思。她勾个手指就能让竹一门提枪去灭门,当年又不是没做过,否则哪有今天满手血腥、说风不是雨的阎魔爱。根本不在乎谋杀这两个可笑的字眼。在她眼皮底下闹事,毛还没长全。 看了一眼愣在当场的众人,李千机嘲讽的笑了笑,转身走进大楼去,一脸的云淡风轻。 看着裁员已成定局,人群里终于有人任命,流出几滴泪来。大家陆续散了,媒体也纷纷回过神来,拿起手中的劳什子争取噼里啪啦再拍几张李千机的背影,回去复命。 “看没看到?刚才就是咱家老大。”一位收拾脏乱不堪的现场保安给旁边的人说:“啧啧,人家一句话就把那些疯子压制住了。要说老大就是老大,不像那人事总监之前被那些人骂了个狗血喷头还不知怎么处理。”说起boss语气里满满的骄傲。 “她在商界可是说一不二的,咱豪景能成酒店龙头全是靠她。”另一人补充。 “估计那人事总监要惨了。”幸灾乐祸。 “废物。”李千机站在六十三层的落地窗前双手环胸看向外面。 两个字让站门口的总监冷汗涔涔,他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因为这件事而把董事叫来,打扰了她的大好晨光。可是这件事他们这些下属真是做不来啊。当时媒体就在一边不眨眼的盯着,豪景这边稍有一个不慎就会被他们大肆宣扬褒贬,指不定怎么说呢。这种败坏公司形象的责任没人能担负得了啊! “通知下面的,让他们进行裁员,我可不喜欢――拖泥带水。”思忖了一下,她又说:“只留下金华里那些有用的人,我没精力养饭桶。”说道饭桶两个字,她淡淡瞥了总监一眼。 “是...”终于落荒而逃。总裁办公室的气压不是一般的高,他这时开始佩服起董事的贴身助理杨田同志。殊不知在他离去之后,李千机手端茶杯,另一只手拿着盖子一下一下的研磨着杯沿,冷冷又莫测的笑了。精明如此,这件事背后的推手,她知道是谁了。静静望着窗外苏醒的城市,那清脆的研磨声在宽敞的室内一圈圈回荡。 巴黎那头,铺满长毛地毯的豪华房间内,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正坐在那里看着从大陆过来的连线。 视频里李千机那云淡风轻又震慑全场的背影让他出了神。这孩子,终于能独当一面,真正成为别人背后最坚实有力的依靠了。当年她在日本的宫本所受的十几年历练,真正将其磨练成为一个坚忍自信的人。就算再荒恶的境地,照样能驾驭自已的一生! “我莫家的传人就是这个模样,无论何时都是站在最高处的那个!”老人的脸色严肃而认真。 身后伫立的刻板管家脸色恭敬,微微弯腰颌首。 ------------ 第十六章 时装会 更新时间:2012-05-04 “宝贝儿,跟我看场时装秀如何?”电话那头传来李千机淡淡的语调。 喂,你可不可以换了这种不容拒绝的语气啊!死女人...沈罂恨恨的想。 “不去。”突然想起早晨那群长舌妇的唠叨,他心里一沉转而冰冷的回答。 “下午五点我去接你。”电话挂死。 可恶!沈罂恨得牙痒痒。她凭什么这么对他讲话!还有,他才不是被包养...作为一个有自己事业的男人,关乎自尊心,这是根本就不用商量的。心里有些恼羞成怒,他很是烦躁。抬头看了看猫头鹰表,它正好死不死的显示着4点一刻。 ...这女人,明显是故意的,又让他措手不及,来不及准备。 幸好星工坊里有自己的衣橱,这次总算起了用处。头大的想着,沈罂迈着冷静的步调开始收拾。 直至五点钟,店外响起浑厚的喇叭声。 “催催催,催什么!”重新往镜中确定性的看了眼,他才假装平静的下了楼。 李千机倚着车身,不正经的对推门而出的他吹了声口哨。今天的美人儿,让她更加眼前一亮。很绅士的上前替他打开车门,看着沈罂低头坐进车里,她扬起嘴角淡淡一笑。 待到将车开进一家灯照如白昼的千百度豪华酒店旁边的广场上,他注意到门口聚集着好多记者。 他们正兴奋的拿着手里的相机对着一个个精心打扮的宾客拍照。时装周,素来请的都是上流圈子的人物。 右手牢牢地握住沈罂细细的腰身,李千机将人圈在自己怀里。 “喂!我讨厌这姿势。”顾忌周围这么多人,他只能略微挣扎着,以防引起别人的注意。腰间那只有力的右手,让他感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霸道气息。让人不自觉的脸红心跳。 李千机扬起下巴,露出笑意。她就这样牢牢环着沈罂,一步步毫不迟疑地向聚光灯走去。 李千机走入大家的视线,引起了大家的惊呼。只是记者们发现,今天的阎魔爱满脸宠溺。因此,大家一致看向她身边的那位神奇的男伴。 177的个头,姣好的身材,不堪一握的腰肢,修长的双腿。宛如柳叶的眉下面一双透着傲气的眸子,黑色的眼线很是恰到好处的将主人的冷感描绘出来。一身浅色的半长款修身休闲服穿在他身上致命的完美,显示出那人姣好的骨架。 果然是美人!记者们心里皆发出一阵赞叹。阎魔爱的品味依旧那么的...有档次。 美丽男伴莹色嘴唇此时紧紧抿着,双颊有些不自然的嫣红。 嫣红?大家疑惑的眼神往他身上一扫,明白了个大概。喂,李总啊,你搭在他腰上的手握的太紧了吧,不要对男孩纸这么粗鲁,难道没看到人家美男小公子正埋怨的瞪了你一眼吗。咳咳,那目光里怎么看都掺杂了些许娇嗔的说。 (李千机:你们这群蠢货,他脸红是因为得到了我的吻。) (沈罂:去死去死啊!) 聚光灯下,漂亮的男伴温顺的依靠在李千机身上,要命的配对。 (李千机:温顺?囧) (沈罂:李千机,去死去死啊!) 记者们赶忙拍照,争取记录下这最振奋人心的时刻。明天的头版头条,有料了有木有! 闪光灯有些刺眼,沈罂不习惯的歪歪头,眯了眯眼。但他顿时就感到双眼抚上了一只温暖的手,恰到好处的挡住了周围闪烁的灯光。 人群顿时起哄开来,拍照声更加猛烈了。 沈罂有丝紧张,李千机感受得到。此时他的右手反射性的搭在她那只不老实的手上,有些挣扎,但却软弱无力,颇有一丝欲拒还迎的美妙味道。要说紧张,是因为那手冰冷无比,仿佛刚从冷柜里呆过。 看了看怀中人,她安慰似的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怜惜。沈罂像小猫一样微微眯上了眼,脸上闪过一丝委屈。 “啪啪!”一名记者眼疾手快,拍下了这最夺人眼球的一幕。阎魔爱竟然在公开场合这么怜惜的亲吻男伴...记者有些发晕。 沈罂被拍照声惊醒。他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一件很是丢脸的事情!,他竟然半是埋怨半是理所应当的接受了那个吻!可是,为什么好死不死的要被人拍了个正着啊!!殊不知身旁的罪魁祸首确是一副满意的嘴脸。 “小公子,笑一个!”人群中不知谁高喊了一声,大家顿时大乐,只等再拍一张美男微笑的照片。 沈罂反射似的向声音出处望去,双颊更加红润。只是由于眼前那只手,使得他没看到那名记者的模样。眼前黝黑一片。转脸微微低了头,他心里暗咒李千机为何让他出这般丑。却忘了下午自己也是精心打扮着,隐隐期盼对方一个满意的眼神。 李千机拥着怀中温软的可人,感受对方的长长睫毛在自己手心搔弄出的阵阵痒意。淡淡望了一眼人群,不怒自威的目光让起哄的记者们立即噤了声,内心感叹着这位女强人可怕的独占欲。 待到进了酒店,李千机刚放下了罩在沈罂眼上的手,旁边就传来一声突兀但不失稳重的女声:“堂堂李总见一面可真不易。”语气里泛着一丝冰凉。 两人转身望去,自酒店豪华的大厅左侧走来一位打扮华丽成熟的女人。她带着一副黑色眼镜,透漏出一丝知性的味道。这和李千机很是不同,那淫贼有的只是强烈的掠夺气息。沈罂想道。 “见我一面毕竟不是你所想。”李千机淡淡道。 “你怎么没带颜如玉?”看了一眼对方小心保护的男伴,她假装不经意的问。 “与你无关。”李千机看着昔日这位手下败将,转身拥着沈罂走开。连芷维,我就知道你对颜如玉的那点小心思。 这座酒店很是宽敞豪华。大厅里的那些嘉宾们都已入座,交头接耳的探讨着一些无聊的话题。还有一些人静静的坐在那,硬是装作高雅的样子。 李千机带着沈罂坐到首排,后者故意忽略到周围人好奇炽热的目光,静静等待时装秀的开始。望着男子流转躲避的眸子,有人赞叹欣赏,有人不屑好奇:李千机的男伴,充其量是那些卖笑的上等货色罢了。 迎着那道满是敌意的目光,李千机皱着眉望过去。进入眼中的是一个惊艳的男孩子,面相不过二十岁。他见李千机望过来,脸上登时闪过一丝又爱又恨的复杂神色。 ------------ 第十七章 假情旧爱 更新时间:2012-05-06 “你之前的小情人。”不速之客在一旁吐槽。 李千机淡淡瞥了一眼旁边坐着的连芷维,没有说话,但再也不曾望向之前那个方向。 “真是薄情呐。”取笑的声音自连芷维嘴里传出,但眼睛却若有若无看向沈罂。不知是说与李千机听得还是沈罂听得。“好歹当初他也是把清白身子给了你。你现在到底连个表示也没有。”有些不满和讽刺。 沈罂的身子不自觉的有些僵硬。 察觉到了旁边人的变化,李千机终于微怒。“这些事不用连老板挂心。顾好自己就行。”将身边的男伴拥在怀中,轻抚他的腰线。 孰料沈罂终究还是不再任她抚弄,挣脱开来,神情竟是如初识那种冷淡疏离。 李千机淡淡看了一眼闹脾气的沈罂,不再放肆的动手动脚。连芷维终于注意到这两人之间诡异的变化,知趣的离开来。时装会开始了,各种模特一一上场,展示森奴的品牌服装一件一件亮相,吸引了诸多观众目光。李千机和沈罂到底一句话都没说。 真是薄情呐... 好歹当初他也是把清白身子给了你。你现在到底连个表示也没有... 连芷维讥讽的话语一遍遍回响在沈罂脑海里。他一直不愿意去想,可还是控制不住。那些话一句句刻在他心里,仿佛故意和他过不去,使劲的往脑子里钻,刺激着他近日松弛的神经,让他逐渐清明。 她是很薄情。 沈罂不是没有注意到那个男孩子伤情又无奈的眼神,能把人溺死。可他自己不想走这个孩子的老路。所以,爱上李千机...不可以。 占有的怀抱又怎样?霸道又爱怜的吻又怎样?他并不稀罕。更不是这么饥渴。爱情本就是你情我愿,况且她又没明说过什么。一个身价过亿的商界骄子,怎么可能万花从中过,不沾一点香? 就这样想着,他抬眼看了看身旁专注的女人,她的薄唇一直紧抿,脸上是一贯的阴冷和严肃。 时装会八点就结束了。作为千百度的老板,连芷维浅笑吟吟的上台礼节性的讲了几句话就结束了本次商演。人们带着自己的伴儿开始陆续离去,豪车也一辆辆开出广场。很快,整个千百度开始冷情安静下来。 “连老板,你带他回去。”冰冷的声线打破了宁静。 沈罂有些微愣。 连大老板笑的很是得瑟。她扬了扬眉,漫不经心道:“今儿个是怎么了。明明之前还宝贝的不得了,现在就把他往我身上推。这可不是你这风流爷的作风。怎么,你就不怕我把你的小公子如何如何?还是说...”顿了顿,她又道:“你又厌了这位旧人。”上扬的语调,当着沈罂的面毫不客气的流出。 “旧人”这两个字,让沈罂终究惨白了脸。 “今晚让他在你那里过夜。”一字一顿,不容拒绝。 现在连芷维都惊得张大了嘴,那程度甚至可以塞进一个鸡蛋。“啊喂,混蛋!你疯了吗?!竟然来真的。” “我自己走。”沈罂淡淡道。语气满满的冰冷。 “乖,听话。”李千机食指轻轻勾起他的下巴,拇指缓慢摩挲着那张嫣红的唇,不容置疑道“明天我去接你。”不再等他们说什么,她转身离去,独独留下沉默的沈罂和尴尬的连老板。 李千机不是没有看见那黑黝黝的枪口。在时装会进行的某个过程中,正对着她。 回途,很危险。 把沈罂放在连芷维那里,她还是放心的。那女人别看嘴上不把关,但做事还是个稳当之人。否则,当初酒店倒闭时自己就不会那么好心拉她一把,然后让千百度成为豪景的良性竞争对手,刺激着自家企业的前进。 李千机就这样想着,直至自己的胳膊被一只手死死拉住。她转头。 沈罂抿紧了唇,他定定的望着她,清清楚楚的说:“我不想听你任何安排。”语气冰冷至极。说罢,竟是转身走向一辆出租车。 李千机脸色很是阴鹜,她上前按住了车把手,硬是将沈罂挡在了出租车外。 “乖,明天我接你。” 沈罂静静的看着面前异常冷峻的女人,眉眼间留露出不快。 “李千机,我凭什么任你摆布。” 好像从来没有这么一刻,他这么清晰但冰冷的喊过她的名字。空气死一般的安静下来。有些让人窒息。 李千机脸色没有任何起伏,两人就这么伫立了一段时间,她终于缓缓开口:“我送你。”不如以往,今晚她让沈罂坐上了后排左侧座位,更是看着他系上了安全带。 车厢内两人都没有说话,一个安静的开车,一个凝望着窗外一闪而逝的风景。车子一路疾驶,平安无事。 远处灯火辉煌的城市开始了新的不眠之夜,恍过了谁的心,让人从心里感到哀伤。 李千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沈罂华丽的侧脸,她动了动嘴,刚想说出什么,就被爆胎声打断了。车子紧急刹住,轮子在地面上磨出深深地痕迹。 沈罂有些疑惑,但终究还是安静坐在那里,不发一语。 将车熄了火,李千机眯起眼睛,脸上却是诡异的悠闲。她早有所料,配合的静静等着黑暗中某个人主动上前来。 之前深蓝的夜空开始变得混沌,此时天上竟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周围到处是一股泥土的味道。 她的左臂开始隐隐作痛。 “哒哒”的脚步声逐渐清晰,两个人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多么熟悉的人呐... 看着面前那个漂亮的男孩子,李千机拧着眉,猜到了一切。多么老套的剧情,却发生在她身上。她可以装作一切都不曾发生,放他们一条路过活,只要不伤害车中那只莫名其妙炸毛的小猫.. 干净利落的推门下车,然后顺手将车门全部锁上。沈罂望着缓步走至车前的那人,心中不安逐渐加重,他推门想喊住那女人,却是再也打不开。搞什么...额头沁出细细的汗,他的眼睛紧紧盯在李千机身上。之前是枪响,他不是聋子,听得出。 看着对面站立的那人,李千机声音低沉,有些不耐:“天澜的小公子,有何贵干?” 年级尚轻的男孩嘴唇颤了颤:“苏以末,李千机,我叫苏以末...”声音虽是婉转,但藏不住一丝悲伤。目不转睛的盯着昔日给了他一夜情的女人,目光泛泪。 “那么,苏以末,何事?” “你...就这么算了吗?”不甘。 压制住心中的不耐,李千机缓缓道:“如果非要计较以前的话,我可记得你是故意爬上我的床。”你老子把你当成送我的礼物,况且,你是心甘情愿。 “就算如此,你就对我没有一丝...”声音渐渐消去,男孩眸中的泪混着雨水滑落。“当年,是你使计扳倒了天澜,让我父亲没有了立足之地。为了挽回地位,他命令我躺到你床上。那时我就清楚,那可是李千机啊,她怎么会这么简单就爱上我。”音线开始不稳,“即便如此,那一夜过后,我开始有一丝奢望。我宁可不当做礼物,抛掉天澜董事小儿子的身份,也想单纯的和你在一起。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就没再有交集。” 左臂痛的更加厉害了。李千机阴沉的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苏以末,缓和了口气道:“交集了未必能带来你想要的。” 男孩抬起脸,目光竟是说不出的苦楚:“车里的那位,你爱他对不对?!从来没有一个人,值得你这么怜惜的亲吻...”眼角通红,虽是悲伤却也留露出不一样的风情。 “不要再装了,”李千机强忍住疼痛,烦躁不堪:“” 男孩的脸色猛地一僵,神情不再是之前的哀伤,满脸惊愕:“你...” “想必苏总仍旧不甘心吧?”她冷笑,“总以为我喜欢美色,但殊不知并不是所有的货色都能入我的眼...”轻轻地抚上对方的艳丽脸庞,眼中闪过厉色:“听闻你和青梅竹马的订婚日在下月。因此,不要指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苏以末,即使你也是被逼无奈。” 松开他的脸蛋,李千机转身离去。“另外,你的枪法挺准。”声音不轻不重。 ------------ 第十八章 做我的人 更新时间:2012-05-07 苏以末的身影在雨中消失成一个点。 美男,她当然喜欢。 但为了家族利益而背叛自己的爱情,他即使再漂亮,在李千机眼里也不过是一只毒蜘蛛。谁能料到在以后的某天,他会不会以同样的理由背叛她? 直至李千机坐进车去,沈罂才终于暗暗缓了一口气。看着她被雨打湿的发稍显凌乱,他冷冷开口:“这就是你之前让我留在那的原因?” 见她没有说话,沈罂又道:“不要以为这样很是伟大。我不希望人们认为你是为了伤及无辜而使得自己负伤。”为什么之前有危险却不说出来?为什么宁愿自己一人去面对也不让我陪伴?为什么非要把我当成弱者受你的保护... 坐在驾驶座上的人始终不发一语。好久,她才抬头看着后视镜里的沈罂,紧盯着他的眼眸,缓缓道:“做我的人,如何?” 寂静。只听闻雨声打落在车窗上,气氛显得越发急躁。 “我不愿意。”声音不大,混合着雨声,却让人听得一清二楚。 不愿意啊...那就算了... 李千机紧咬着牙,控制住左臂的痛楚,一脸云淡风轻地说:“车坏了,先耐心等一会。”说罢,便打电话让管家驱车赶过来。 注意到李千机惨白的异于常人的脸色,沈罂心里不自主的一慌。他假装不经意的问道:“怎么了?”眼睛却紧紧盯着女人僵硬的神情。 李千机淡淡一笑,满是不正经:“死不了。以前摔断过胳膊罢了。” 是么...沈罂满目狐疑。风湿而已。总之这女人命硬得很,估计也没什么事。 好一会儿,焦急的管家才开来一辆豪车冒雨前来。 “将他送回家。我现在还有事。”李千机淡淡道。 沈罂看了她一眼,咬着唇转身上了车,在雨中离去。 李千机依旧静静坐在这辆爆了胎的车中。狼狈不堪。既是因为沈罂那一句干脆利落的拒绝,又因为阵阵刺痛的臂膀。摩挲着在黑暗中点燃一支香烟,一口接一口的吞吐着,烟雾使得她面容模糊,掩盖了眼中一闪而逝的黯然。 是否,她对别人的好,都换不来对方最真挚的爱情。 或许,一开始就是错的。 她不该把一厢情愿硬逼成是两情相悦。 她不该认为自己付出的一切对方也要回报成正比才对。 把最怜惜的亲吻和最疼爱的拥抱给对方,始终换不回一句我愿意和你在一起。 四年前如此。 今天仍是如此。 媒体的力量是无穷的。 第二日,满大街都知道了商界阎魔爱的新欢是星工坊那位长相精致的沈老板。顾客们便再也不随便拿李允童来打趣了。毕竟豪景董事的新欢可不是随便能开玩笑的。就算他愿意,可阎魔爱也不会愿意。 小美整日苦着一张脸,心中的爱人被抢了不说,现在连大众都把老板看成那女人的男伴了。 其他众员工却是另一番心情。原来那个送蓝色妖姬的女人就是李千机。不过,尽管人是花心了点,但她对老板还是不错的。只是不知能否降服他们这骄傲又别扭的老板...嘿嘿(猥琐的笑)(众员工:阎魔爱,压倒老板吧!让他在你身下哭泣哀叫~~~~~~~~) 当然,这件事所波及的范围不止在于这些人。 白色别墅内,颜如玉红着眼角对着在吃早饭的李千机讥讽道:“钱多了,是不是身边的男人就一天换一个?之前的炼夏清和那个小蹄子又被扔了?昨儿个这位我倒也见过,就是你在勃兰登堡发酒疯的时候。”恨恨睥了她一眼,咬着嫣红的嘴唇,把盘子里一只金灿灿的煎蛋夹了去,放进女人餐盘里。心里再火大,但他还是坐在一旁精心的伺候着,静静的看着她漫不经心的吃饭。沈罂柔感的双手微微发抖,指尖泛凉。 李千机, 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 你才可以 真正看到我... 我的不具名的悲伤/跟我爱不到的那人仿佛无关/只有回忆发出的闷响/越听越觉遗憾/ 我可不可以什么都不想/这是你留给我不具名的悲伤/我甚至说不出痛在哪个地方/ 爱不费一颗子弹/灵魂却洞穿/我投降/能不能把记忆关上 沈罂板着一张晚娘脸看着门外这个不正经的女人:“你来做什么。” “暂时无家可归。”一脸的无所谓。 “我这里没有你睡得地儿。”明明白白的拒绝。 关门。毫不留情收去最后一丝光亮。 李千机站在门口扬起一抹苦笑。有必要,这么...斩钉截铁么... 虽不是蛇蝎美人,但也真是绝情呐。 沈罂靠在门的背后,心里闷闷的。他有些抱怨自己是否做的过分了。那个女人平日霸道无理了点,但除去这些,却也没犯什么错误。可是这些时日,他俩之间的往来对自己的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这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或许是...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去面对那些媒体和摄像机,以及众人七嘴八舌的评议。 越想越觉得自己做错了,这样毫不留情面的把人拒之门外,实在是说不过去。心里的内疚感越来越大,他满心着急,终于火急火燎打开门:“李...”声音渐渐变低,直至沉默。 人已经走了。 这么急啊...也不等我一会...等我给你开门... 心里很是沉重,有一种难过和失望的情绪来回奔涌,冲刷着他身体的每个部位。 你不是一直对我很有耐心的么? ------------ 第十九章 所谓的依赖 更新时间:2012-05-08 “过来。”冷清清的声线打破沉寂。 男孩子浑身抖了一下,有些胆怯的走向沙发上的女人。 那人一把将犹犹豫豫的他拉至腿上,着迷的闻着他雪白脖颈处泛着的淡淡幽香。“如果他也像你一样乖乖的,肯听我的话,那何尝不是...”一件美事... 炼夏清和微微闭着眼,睫毛却是微微清颤,泄露了他内心遮掩不住的恐惧。 他还记得上次从昏迷中醒来的自己,浑身青紫,狼狈不堪的赤裸全身,腿间那前后两处皆是红肿不堪...自那以后,他被眼前这个人安排在了郊区的一个小别墅里,每天都被四五个人紧紧看着,过起了笼中鸟的生活。而他每天除了惊恐之外,更隐藏了一丝期盼,期盼他那一直没见面的哥哥。从小到大,都是哥哥像父亲一样的照顾他,让他像温室里的花朵,不曾遭受一分的外界伤害。可他却不知道,他身上的这种无措的味道却是因此吸引了李千机的注意,让她做出金屋藏娇的决定。 每周至少一次,她都会驱车来到这座别墅内,压着男孩子狠狠凌辱发泄一般。每到那时,炼夏清和都会在身下哀哀的叫着,眸子里满是湿润,睫毛黏成一片,额头沁出香汗,双颊苍白无比,只有到了高~潮时才印上绯红,彰显一片风情。 也难怪颜如玉会刻薄的称之为“小蹄子”。 “你...”炼夏清和感受着脖间放肆的气息,想了想,有些喏喏的张开嘴:“你知不知道我哥哥在哪?”他从来不曾喊过李千机的名字,甚至“李总”也没称呼过,之前想了良久,也就只想到了“你”这个听起来不远不近的字。 李千机轻轻噬咬着男孩尖尖的下巴,满意的听到一声浅浅痛苦的低叫呻吟。“死了。” “死、死了...”男孩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颤抖着。他雪白细瘦的手紧紧抓住女人的胳膊,“你骗我的...” “没骗你。”毫不留情的指出。 一滴两滴的眼泪开始流出,湿了面容。炼夏清和没有追问哥哥的死因。他知道,即使明白了死因,也是徒劳无功,起不了任何效果。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没了哥哥的陪伴,他、该去哪里? 深深吻住男孩湿润的红唇,听着模糊的呜咽声,感受他不可抑制的悲伤。 多么悲伤地两个人。李千机想。毫不留情的拒之门外和被丢弃,实质上是一样的让人难过。 男孩躺在床上,咬着柔软的被角,感受身上之人一下一下的律动。如柔荑一般的手抓紧那人的胳膊,双眼迷蒙,沁透着水润。“求求你...轻点。”因为,现在这世上我能依赖的人,只有你了。请对我好一点。求你。 “只要你乖。”深深的粗重喘息。放肆的吻着他的眉眼,上瘾般的咬住他的睫毛。只要听我的话,只要你乖,我会好好疼你,沈罂。 “回来,吃饭。”手机显示出一条短信。上面闪着“美人儿”三个大字。 李千机皱了皱眉,还是将方向盘一转,换了方向。 沈罂一直在窗前守着,看着附近的小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他蹙着眉,心情有丝复杂。刚才那条短信,会不会让那淫贼以为自己略显主动?心情有些急躁。 一辆跑车缓缓驶到楼下,熄了车灯。从车里出来那抹熟悉的身影。 沈罂有些紧张,他转身坐到沙发上假装看着电视,掩饰自己刚才小媳妇状的举动。 门没有上锁,开了一条小缝。屋里明亮的灯光偷偷跑出来,洒在暗黑的楼道里。李千机进了门,再怎么遮掩,脸上还是藏不住的疲惫。(伪四:明明是纵欲过度!李千机:闭嘴,别让美人儿听见!) 沈罂睥了她一眼,冷着声儿道:“去洗手。”接着起身去端做好的饭菜。 晚饭很是丰盛。明显证实了他之前有多么用心的准备。李千机漫不经心的洗了洗手,紧接着一步一晃的钻进厨房。 有力的双手从背后紧紧握住他的细腰,将正忙着盛饭的他拉至自己怀中:“知不知道你穿着围裙也是很勾引人。”怜惜般浅吻了一下他洁白的额头。沈罂反射性乖顺的闭上眼睛,懵懵懂懂接受了这个吻。 待缓过神来,沈罂立刻炸了毛。“李千机,你这个登徒子...唔...”,李千机强硬的将他翻转过来,面对着她,双唇被重重碾住,不得呼吸。“唔...嗯...” 待到那淫贼放开自己,沈罂早已双脸通红,嫣红的唇微肿。他眸子湿漉漉的,有些失神。“宝贝儿,快盛饭。” “混、混蛋...”指尖轻触自己肿胀的唇,他恨恨的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 真是个不会动手的家伙。沈罂把筷子摆到对方碗沿儿上,然后开始收拾沙发上凌乱的衣服。“衣服要挂在衣橱里。”他埋怨的说:“不可以到处乱扔。”转过身,看了她一眼,又皱眉道:“不要喝冷水,对胃刺激....我又不是没给你说过。不长脑子。我看你就属淫贼,毛手毛脚倒是在行。” 李千机听着对方不停地唠叨,挑着眉,淡定的吃着饭。汤很是好喝,味道很重,米饭也是蒸的些许硬实,这好像...有些故意迎合她口味的感觉。 抬头瞧了一眼喋喋不休的沈罂,这一眼成功让他闭了嘴。 眼睛里有些戏谑,有些明了,还有一丝笑意。该死的,那、那是什么眼神...他微囧的别开脸,有些发烧:“怎么了?” 看着美人儿别扭的样子,她假装漫不经心道:“这菜貌似有些咸。” “怎么会?”对方停下手中收拾的活儿,很是急切,辩解:“明明是按照你的口味...”意识到说了些什么,他顿时禁了声。急忙转身去倒腾明明很是整齐的各种家具,装作很是忙碌的样子。 李千机慢腾腾的吃着饭,不言语。 安静的餐厅。 不同心情的两人。 一个羞恼,一个...... ------------ 第二十章 罂粟花的暧昧 更新时间:2012-05-09 卧室里的电视开着,女人就大喇喇的倚着枕头靠在床上,单手优雅的端着酒杯,另一只手...夹着烟,一口一口闲适的吸着。 屋外晃动着沈罂风情的背影。 此时他正一下一下仔细熨烫着李千机一天下来压出褶皱的衣服。虽然表面风光,可她工作了一天下来,很是疲惫吧?精心的忙碌着,沈罂却没有意识到自己俨然成了一个伺候家主的体贴小男人。 时不时有些小性子,爱唠叨,性格别扭,口是心非。除了我,还有谁能忍受你。李千机心想。 “呐,明天就可以穿了。”心满意足的把衣服仔细晾好,他转身走进主卧室...“李千机!不准在屋里抽烟!更不准在床上抽!”沈罂开始爆发。 抖抖眉毛,她换上那副面无表情的神色,将烟缓缓捻在烟灰缸里,然后晃了晃酒杯,一饮而尽。“为什么会存在烟灰缸?” “什、什么?”对方微愣。 “你不抽烟。”李千机淡淡道:“为什么会有烟灰缸?或者说,你给哪个男人准备的?”语气有些阴沉。 喂...哪有这种莫名其妙的理论!沈罂有些气急:“你...”张了张嘴,竟是说不出话来。唇有些颤抖,眼睛满是涩意。 望着女人一脸云淡风轻的面颊,她那薄情的唇微挑,不再带有以前的宠溺和温暖。 自己辛辛苦苦做了饭,又前前后后的熨烫衣服,精心伺候这个丝毫不讲道理的女人。她却莫名其妙翻脸这样快,怎么、可以这样子... 他还是有朋友的啊,还是有亲戚的啊,为什么就不能存在一个烟灰缸。 他又不是同性恋... 他绝不要承认,是想到她爱抽烟,才主动备好的。 既然这样绝情,要误会,就误会好了。 主卧室的气压很低。窗子开着,刮进来的秋风凉飕飕的,让骨头都感觉冷的疼痛。 沈罂一张脸有些苍白,很是难看。他静静转身走出主卧,去了浴室放水洗澡。 良久,待他开门出来,就撞进了正倚墙沉默的女人身上。 刚想离她远一些,却被人强制性的捏住了下巴。 李千机看着沈罂红肿如桃的双眼,沉默不语。轻轻擦去他眼角未干的泪,叹了一口气,却还是钳制住了他的下巴,让他抬着脸望着自己。 挣扎了一番,发现不起任何效果,沈罂也就不再动弹,任她控制。 “抱歉。”语气低低的,但却满是怜惜。 你为什么不解释? 你不知道的是,其实,只要你解释,我就相信你。 看到你的泪,我很心疼。 “道什么歉,我才不稀罕。只是泡沫进了眼里。”别扭的音线,还有些哭过后的沙哑。 “就当是这样好了。”玩世不恭的笑。伸手将他拥住,眼看就要朝主卧方向走去。 沈罂指着客房朝她抗议道:“喂!我要去睡那个房间。你这个淫贼,是不是又打算动手动脚!”挣扎着,却被女人有力的按住。 “我可是有半夜起床抽烟的坏毛病。”她凑到他白净的耳边,看着那上面细细的绒毛,淡淡道。 灼热的气息扑在他的耳朵上,让他顿时红了脸颊,颤了睫毛。沈罂开始炸毛,咬牙怒道:“李千机,不准你在床上抽烟!烧了我的房间就扒了你的皮!” “如果没有人在一旁看着,我可不保证。”吊儿郎当的模样。 这还是一个堂堂董事该有的样子么...看着她坏笑的眉眼,沈罂气结。 拍掉自己臀部上那只不老实的手,他耷拉着晚娘脸冷冷道:“那就老实点。”瞥了她一眼:“在我这住几天?” “家里的猫闹脾气。”她淡淡说:“性子缓缓就回去了。” 白了她一眼,沈罂拉了一床被子躺在一边,离得她远远地:“声音放小点,看完电视就关上。其他自便。”说着,便转过身去,开始养神。 李千机在一旁坐着认真的看着屏幕里晃动的男男女女,挨到十一点,终于听到了旁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床上睡着的精致男子抿着红唇,紧闭双眼,左手搭在脸侧的枕头上,很是安静。 将人圈进怀里,抚着他纤长的睫毛,怀中的沈罂开始有些不安,皱着眉头翻了个身,面对着李千机。 拉开他嫣红丝绸睡袍的带子,将手伸进领口,很是放肆却又霸道的抚摸着。纤细滑~嫩的腰线泛着温软的体温,细润如脂的双腿吸引着她的手在其中流连忘返。爱怜的小心噬咬他精致的锁骨,怀中人开始意识模糊的呢喃:“混蛋,不准抽烟....”良久,他蹭了蹭,朝着热源挪去:“对身体不好...” 双手撒娇般圈住李千机的脖子,沈罂留露出与白日不同的乖顺。 将主动投怀送抱的美人儿紧紧锁在怀里,轻轻的抚着对方挺翘的臀部,到处游移,手感颇好。 “唔...不准乱碰...我不要...”无力的将手搭在李千机的肩上,他皱眉呓语。 “好,不乱碰。”重重咬了一下面前沈罂的湿润红唇,她扬眉:“是你自己说的让我自便。不过今晚就饶了你,但以后可是要还的。小妖精。” 无论是柔顺的你、还是闹小脾气的你,都如此让我着迷。但请不要让我,看见你的眼泪。 就像, 罂粟花的暧昧, 危险却又让人不愿后退。 ------------ 第二十一章 回眸倾城百日香 更新时间:2012-05-10 将自己腿间放着的那只手拿开,男子捂着大开的睡衣领口,满脸通红的起床去做饭。 床上的女人有些浅眠,感受到床上的动静就皱着眉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就是沈罂羞窘不语的面容。 女人理着头发走进浴室,然后拧着眉低低说道:“为什么不给我挤好牙膏。” 果不其然,厨房传来男子的咆哮:“李千机,我像个保姆一样伺候你给你做饭还不满意?!”早晨起来急急忙忙围上围裙,煎好荷包蛋,打好豆汁,外面传来的女人的抱怨让他大为恼火。可恶...真是个什么都不做的主子!从厨房钻出来,沈罂看到了坐在餐桌上静静等食吃的“夫人”。 冷着脸将早餐摆到她面前,万恶的女人又开始不满:“煎蛋怎么一点都不圆?”看了看盘子里的三明治,皱眉:“吐司太大了。生菜太多。” “...”男人咬着牙,一声不吭的狠狠咬着手中的三明治,自动过滤某些话。这肝上火,好像是越来越严重了。真是一个一身缺点的女人!好不容易伺候“夫人”吃过了饭,那人的脸色也变得好多了。“什么狗脾气。”沈罂低骂。 在饭桌上理直气壮地指责她是个小人,每每在床上都会做出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儿来。可女人的一句:“你是自己主动投怀送抱过来的。”让他禁了声。主动?唔...是那样么...他冷着脸哼了哼,不再言语。 李千机很是满意的穿着整整齐齐的衣服光鲜的去上班。天气大好。 沈罂面对着安静的房间恍惚。他打开那条反反复复看了好多遍短信,那是昨晚女人离去之后突然收到的。“她爱喝汤,口味重。只穿熨好的衣服。坏习惯不少,早晨有严重的起床气。由于怄气,这几天帮我好好照顾她,拜托了。颜如玉。”简单易懂,但是每个字都让能人感到对方浓浓的爱恋和...哀伤。 “那么,我的角色是什么呢...”自嘲的低语。 这几日每每路过市场,沈罂总会下意识的挑些蔬菜食材回去。因为,家里存在着一个及其挑剔的女人。那人下了班,就二话不说坐在桌前等食吃。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 自从媒体传言李千机和沈老板在一起,小美的脸始终皱的像个包子。 哀怨的看着放在桌上的一大包食材和蔬菜,他不满:“一向高高在上的老板,怎么可以为了那个女人...做料理。” 脑袋被高个子店员狠狠敲了一下:“你傻哦~知不知道能为心爱的人煮饭,那是最幸福的事..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要抓住爱人的心,先抓住她的胃。”看着二楼玻璃窗上映着的老板的身姿,他暧昧地笑着。 瞪了那个高个子一眼,小美暂时收回忧伤的目光。 为了李千机方便,沈罂一直将屋门开着一条缝。指针准时指向6点,女人推门换鞋,很是熟门熟路。 “回来了?准备洗手吃饭。马上就好。”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动静,男人在厨房仔细交代。直至将最后一个菜盛好,他往围裙上擦了擦手,准备开动。 女人很是难伺候,若是口味稍有不满,或者颜色有些不对,她就会反反复复的念叨,皱着眉头将其批得什么都不是,直至他忍无可忍重新再做。 然后,她才心满意足。也因为如此,沈罂是做每个菜都尽心尽力,只是为了少动肝火,满头青筋。 “带你看场电影。”李千机一边慢腾腾的吃饭一边看着报纸,忽然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沈罂愣了愣,倒也没拒绝。 他从来没去电影院。只觉得那里一片漆黑,很是不舒服。 待两人缓缓走到电影院,人都已经坐满了。漆黑一片的大厅,一片嘈杂。 沈罂摸黑找着座位,只是这见首不见尾的,一个不小心就一脚踏空。 正痛苦的向前蹭着,他冰凉的手被紧紧握住。 “跟我来。”沉稳的声线自身边响起,让他的心顿时踏实起来。一步一步小心得往前走着,按照她的提示,他大胆地迈出步子。不为什么,只是不由自主的...信任罢了。 好不容易找到位置,电影早已开场十分钟。 渐渐适应了暗黑的环境,沈罂也就静下心来看向屏幕。本以为那淫贼会动手动脚什么的,但让人诧异的是,李千机竟然认真看到了最后,仿佛本就是一个正儿八经的人,倒是自己把她想歪了。 电影一般。大厅一般。 身边的伴儿不一般。 心脏一直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他还是不明白李千机请他看电影的意义何在。 因为在他看来,那女人的一切举动都有着她自己的目的。 或许,是感激他的收留和照顾? 或许吧。 静静走在昏暗的小路上。已是深秋。寒风蚀骨。昏黄的路灯下,落叶一片一片往下掉,铺满了漫漫一路。 踩着脚下枯黄的叶子,两人之间隔着些许距离。 气氛中竟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自然... 更明确的说,是尴尬... 淡淡看了一眼沈罂些许苍白的脸,李千机不动声色的抽出手,拉住他冰凉的手腕,放进自己风衣的口袋里。 “冷不冷?”脚步停住,如那日碰见沈罂哭泣一般,轻轻挑起他的下巴,拇指摩擦那冰凉嫣红的唇。 即使周围没有路人,沈罂还是红了脸。有些羞窘,他别开眼,没吭声。 叹了口气,女人轻轻将骄傲又别扭的猫拥在怀里。 就这么安静了一会儿,沈罂终于推开安稳的怀抱,回头剜了她一眼,继续向前走。 “呐。那树干上刻了一行字。” “哪里?”沈罂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有些好奇。 “那不是刻着么:回眸倾城百日香。” “......”别扭的猫儿脚步迈的更快,但嘴角却隐隐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 “啧啧,微微一笑很倾城。”女人坏坏的音调上扬。 又是浅风吹过,沈罂凌乱的黑发下,露出了红红的耳朵尖。 淡淡的玫瑰香气弥漫了两人之间的空气。 ------------ 第二十二章 试探你的温柔(一) 更新时间:2012-05-11 “小颜。”悦耳但不失稳重的女声穿破晨光。 看着那皮笑肉不笑的女人,颜如玉的脸顿时拉得老长。他轻哼一声,扭着转过拐角,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连芷维像是早已习惯这态度,继续赶了上去:“小颜这是晨练?手里拿的什么?”看到了他手里提着鼓鼓的袋子,很是好奇。 “要你管。”剜了她一眼,一脸不耐烦。 “我开车送你回去?”不到黄河心不死。 “不要。” “李千机怎么没陪着你?这么一个大美人独自上街她也不担心?”女人稍稍有些不满。 听到“李千机”三个字,男人脸上越来越冷,他转身对连芷维道:“想必你也该工作了罢。和我这闲人罗嗦什么。”怒走。 “昨天的电影你可看了?” 男人的脚步顿住。 “听闻昨天李千机和一漂亮男子去花城看电影,想必是你吧?” 男人沉默。 望着不发一语的颜如玉,苍白的脸色让她的心钝痛。“何必还要等下去?!即使有了长相各方面不输于你的沈罂,即使她和他住在了一起,你也要等下去吗?!”为什么,你就非要这般痴情。 “既然你都知道了,之前就不必费尽心思拿电影之事嘲笑我。”淡淡的语调。 “小颜,我不是嘲笑你!我只是...”看着颜如玉远去的背影,她苦笑。我只是,想让你醒醒... 紫色的枕头很是好看,针脚密密的,缝的像是成品一般。颜如玉坐在明亮的窗边,低着头仔细的穿针引线。之前在李千机的要求下,自己一直闲适在家,专心照料她的生活。可时间一长,反倒是觉得空虚。如今,那人因为自己几句不顺耳的话,愣是直接去了沈罂那里...自己倒还是如傻子一般,把她平日的习惯一并交代给了那新欢。啧啧,真是一条贱命... 将买好的一兜决明子仔细的填充到完工的枕套里,再引线封死。那女人平日应酬频繁,酒喝多了就会睡不着觉。想来用决明子给她缝制个枕头,倒也希望能治治这毛病。 李千机,只有你身边存在我的东西,才能让我暂时摆脱患得患失的情绪,给我假象,让我在无望的等待中,看到一点希望。 纤细的手腕上,那对飘花手镯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夺目的光泽。他小心翼翼的抚了抚,有些痴痴地笑了。 一滴泪掉落,深深渗进怀里的枕头。 眼中渐渐模糊,他拿起电话,拨过从不曾记过的号码。 等待过后,那边响起了熟悉的女声。 “喂?” “......” “小颜?” “嗯...” “你可是从不曾主动给我联系的。怎么,终于爱上我了?”女人听出了对方失落的声音,赶忙开玩笑缓和气氛。 “你约我吧。你约我,去哪里都好...”纵使心里再苦涩,也不要管我。 “为什么忽然...” “让她...看见就好。” “这是利用?”女人的声音不复之前的欣喜,渐渐沉了下去。 “对不起...” “那么,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求你。” “要不要痛快一点?” “...什么...”男人的声音没了早上的咄咄逼人,低落不堪。 “和我在一起。一个月为期限。”你不是想试探李千机的态度么,干脆狠决一点好了啊。至于她爱不爱你,我的小颜,希望你能直截面对。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才轻轻传来一个字:“...好。”声音颇为嘶哑。 傻瓜,你哭了?若是真的这般不愿意,拒绝好了啊。纵使李千机不爱你,至少,我是爱你的...连芷维苦笑。 “那么今晚带你去一个地方。”女人强制自己用轻快的语调说道:“我去接你。” 深夜,商业街上人影稀疏。 “你怎么在这里?”李千机看着站在“森奴”门前的男人,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 “我...”男人脸色很是苍白,不复之前妩媚姿色。 看着颜如玉惊惶的脸色,她缓了缓严肃的神情。“天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手刚碰到他的肩,孰料从旁边过来一个人,自然而然地牵过颜如玉的手。 静静的看着连芷维和男人亲密地站在一起,双手相牵。李千机眯起了眼,怎么,这是要向她证明什么么?一起来森奴喝咖啡,还需要刻意证明什么呢。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颜如玉有些后悔之前的决定,面色苍白如纸。 “事实是,他答应和我在一起。”一旁的女声打断了男人的话语。连芷维看向颜如玉,脸上漾起了笑意,满是温存:“我存了一下车,就让你等了这么久。冷不冷?”紧紧地牵着他的手,轻轻地哈着气。“辛苦你给我缝制了枕头,真是舍不得你的手。” 如此... 甚好... 李千机自嘲般淡淡笑了笑,竖起风衣领口缓缓转身离去。 颜如玉,只要你愿意,什么都好。 我所不能给你的,连芷维可以。 所以,看到你和她在一起, 我很,放心... 颜如玉呆愣愣的看着那道越走越远的背影,双眼不知怎么开始模糊起来。 “李千机!”颜如玉对着那抹越来越模糊的身影凄厉的大声喊道。声音饱含了太多的哀伤。 李千机的脚步顿了顿。 并没有回头。 因为她知道,此时背后那人,早已泪如雨下。 她不是不愿意看,是,不忍心。 深呼了一口气,抬腿离去。 “李千机...”努力睁大了眼,想看清早已消失不见的那人,颜如玉声音残破,喑哑不堪。 你就这么...走开了吗? 不发一语? 甚至,连一丝假装的愤怒都不曾施舍给我.... 是不是我不该试探着你的温柔/其实你和我完全相同 你不用装得太过冷漠/是我没有资格 只是我不小心试探着你温柔/却没想过是这种结果 你爱的太多却不是我/我还能说什么 我附带着谁的痛走出你心中 你带着谁的笑容陪谁到最后 我对你来说/其实根本不算什么 算我自做多情/爱你那么多 ------------ 第二十三章 试探你的温柔(二) 更新时间:2012-05-12 将手从连芷维手里拿出来,颜如玉低着头,缓缓的离开。 一步一步,漫无目的。 脑子里浑浑噩噩,只有一句话在叫嚣:“就当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只要这样,就能恢复以前那般的日子,对吧? 或许,李千机只是为了面子,刚才才会在连芷维面前不发一语。 或许,她此时在家里等着他。或怒或骂,他都高兴。 只要,别不要他。 别不要他... 颜如玉~脚步越来越快,甚至小跑了起来。由于心急,不小心被路上的石头绊倒了,双手磕破了皮,渗出了血丝。 连芷维驱车在后面追赶着,看到男人卧倒在地,她赶忙下车心疼的将其扶起,却被男人挣脱了。 “你走开呀!”他哭着喊道。“不要再跟在我后面!不要再烦我!我后悔了,后悔了啊!”声音越来越大,都破了音。 连芷维怔住,僵持着被推开的姿势,眼睁睁的看着男人踉跄着,越跑越远。 颜如玉一个人在黑夜里硬是跑完了十几公里的路途。走近那扇熟悉的别墅大门,他屏住了呼吸,颤抖着手拿钥匙打开了门。 黑漆漆的大厅。不,不止是大厅,一切都是黑漆漆的。 他瘸着腿,疯一般的跑上二楼,推开李千机的卧室门。 多么安静的房间。一点人气都没有。 怎么可以这样子... 李千机,你,怎么可以这样子... 肆无忌惮的寒冷。从心里散发。 颤抖的双手控制不住的捂着唇,他努力睁着眼睛,却缓缓的蹲了下去。压制不住的哽咽声低低传出。 “哭什么?她...难道对你不好吗?”李千机站在颜如玉~房间门口,声音有丝苦涩。之前回到家里,看到自己那间异常整洁的卧房,她明白,即使自己不曾回来,男人也会固执的每天收拾一番,就好像她每天都会回家一样。或许这是颜如玉在这里的最后一晚了,甚至,今晚他都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触景生情般,李千机走进颜如玉的卧房,静静望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那件红色烫金的旗袍静静挂在衣橱里,她仿佛又看到了那天,后花园的颜如玉身穿一身旗袍,―肌妙肤,弱骨纤形,细的过分的腰肢完全被衣服映衬出来。他是多么别扭的一个人啊,就算害羞和紧张,也要硬是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李千机刚回过神,就听到过道内的声响。开门,却看到了现在这幅场景。男人捂着唇蹲在地上,泪如雨下。 “李千机!”颜如玉抬起被泪打湿的脸,恍了神。他慌乱的从地上站起,瘸着腿不稳的扑到李千机怀里。紧紧环着她的脖子,死死不松手。 一下一下安慰性的轻抚他的背,感受着怀中人全身剧烈的颤抖。 颜如玉,你选择了她,何必还要如此... 李千机脑海闪过一张张颜如玉曾经或笑或嗔,或怒或哀的脸庞。那个人儿啊,纵使再骄纵,也是嚣张的华丽。只是从今往后,没了她的宠溺,他是否还能如以往,笑的风娇水媚? 连芷维,拜托你了。 “颜如玉,你听好。”李千机淡淡道,声音不大,却让男人听得清清楚楚:“我要和你谈一下。” 怀中人僵住了。 “现在,你就离开这里。不要再回来了。”斩钉截铁。等不到明天了。早一分离开,就少一分疼痛。 她给不了他未来。既然不能让他等一辈子,为何还要圈养他一辈子。 就让她,放他自由。 这辈子第一次行善积德,不枉放生一回。 回荡在空气中的抽咽声停住了,回应她的死一般的寂静。 颜如玉的身体扎凉扎凉的,很是冰冷。 李千机想把他的手拿下来,却是怎么都掰不开。颜如玉死死地环住她的脖颈,不肯松手。她拧着眉,一个用力,终究是将其分开。却也是,在脖颈留下了几道血痕。 “别这样。”她低语。既然彼此都放手了,就别这样。 相信连芷维会好好待你。 我只能让你像下人一样操劳不停,又不会温柔对你。 总是花心,到处都有情人。 应酬很多,很晚回家,吵得你不得安宁。 稍有不满就态度冷淡。 从不过问你的感受。 从不关心你的心情。 从不知你的喜怒哀乐。 看到过你因为委屈偷偷流泪,却不曾主动上前替你抹去。 你看,我是不是很坏? 坏到没资格能做你爱的人。 坏到,此情可待,已成追忆。 将脸埋在颜如玉柔软的发间,深深闻着那清雅不失魅惑的香气,这洗发露还是她爱用的牌子,从此他也开始使用,至今却也不曾换过。似乎他总是力求和她共用许多东西,像情侣一般。 李千机将其拥至那扇门前,黑暗中看不清颜如玉的表情。 从此,踏出这扇门,就恳请你,不要再回来。 散发着欧洲古典气息的门,现在却满是罪恶。 咬咬牙,李千机转动把手,将怀里的他微微使力推了出去。 仿佛猛兽会扑进来一般,门“砰”的一声毫不留情的关上,却也挡住了李千机眼中盛不开的满满的疼痛。 “我会给连芷维打电话来接你。至于行李,明天我给你送去。”隔着门,她紧闭双眼,轻轻说道。 门外安静一片。从她要他离开时起,他就再也没有出过声。 一扇门,隔了两个世界。 颜如玉,你该开心才能对得起我这个艰难的决定。无所不能的阎魔爱,什么时候放弃过任何人或物?你,是第一个... 纵使再不舍,她却也做到了。 李千机静静伫立着。大厅的钟开始一下一下的敲开来。颜如玉你看,晚上的时间是多么漫长。却又多么难耐。十二下,让人觉得是好久。 不知不觉倚着墙站了将近一个小时,她轻轻捻着自己干涩黏黏的手心,渐渐冷了脸。 猛地拉开门。 映着银白色的月光,门外的人一直静静跌坐在地上。失了魂魄。 这种样子,仿佛没了气息,乖巧的很。是不是下一刻,他就会透明一般,消失不见。 将地上的人小心抱起,轻轻走进屋,上了楼,把他放到柔软的床上。 ------------ 第二十四章 细数惭愧,我伤你几回 更新时间:2012-05-13 拿起他擦破的手细细的看着,又开始仔细检查他浑身上下。待看到被石头划破的膝盖,鲜血渗透了裤子时,李千机的脸顿时冷了下来。 “疼不疼?”她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感觉到动静,颜如玉抬起头,睁大那双空洞的眸子,想看清是谁。只是,模模糊糊一片,怎么都看不清。只能隐隐约约感到一个身影,在他面前站着。 伸出手,去触碰那人的脸庞。爱恋的摸过她的薄唇,那里,曾经霸道的亲吻过自己,却也在不久之前,说出过最残忍的话语。 他痴痴地笑着。眼神却没了光彩。 李千机看着他,不发一语。抬手轻轻抹掉他腿上又渗出的鲜血,却被颜如玉抓住了胳膊。 “让我在这住一晚,好不好?就一晚...” 她胳膊上的那只手不必自觉的死死收紧,待到好久没有等到回答,又缓缓松开,无力的垂了下去。 李千机接住那只滑落的手,怜惜的吻着他破皮的手心,冷冷的说:“今晚哪里都住不了!住医院!” “不管他是不是真心和你在一起,至少这些时日,我定是不会放开他。”李千机倚在病房外的墙上拿着手机,淡淡道。 “李千机,我可是一字一句说过,他答应和我在一起。”电话那头咄咄逼人。 “那么,可不可以解释一下,他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语气颇冷。 “伤?呵,你来问我?”对方好脾气的说道,“若不是你当时头也不回的走掉,他会失魂落魄的追回去么?拦都拦不住,真是、一个疯子。” “所以说,他不喜欢你。”李千机扬起一个邪笑。“连芷维,等到他真正爱上你的时候,我才会,主动放弃。” 电话那头的人急了起来:“喂!该死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至少那个枕头,可是端端正正的被他摆在我的床上。”淡笑。 “你这是什么逻辑!又能证明什么?喂....” 不理会那人愤怒的指责,李千机挂掉手机。想起之前颜如玉身上的那些擦伤,她就不悦。连芷维,你若是真爱他,就保护好他。拦都拦不住?那就往死里拦好了,不要让他从你身边跑掉。可惜他现在又回到我身边,所以,等你抓住他的心,再来讨他吧。只有那时,我才会放心把他交给你。 给沈罂发去一条短信,告诉他这几日不回去。 立刻,就受到讯息:“我才不在乎,随便!” 李千机扬起嘴角。不在乎?为何短信却是回的这般快...真是一个,超级别扭的人。 一踏进病房,就被颜如玉那束慌乱无措的目光紧紧抓住。他张了张嘴,却一个音都没发出来。 他以为,李千机离开,就趁此机会再也不回来了。 心里很是慌乱,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每当有人进来,他就会充满希冀的看过去,却都不是她。 自己也不知该怎么办... 李千机拉着脸看着混乱的病房,鬼哭孩子叫的,很是不满。 “大夫。”她喊住一个急匆匆路过的医生,“给16床换一个好一点的病房。” “这个...”带着金丝眼眶的医生满额头都是汗,“病人只是小小的跌伤而已,根本不需要住院,我们现在的床位很是紧张...” 女人满脸不耐,“多少钱?” “什、什么?” “我问你换病房多少钱?”她眯了眯眼,扬起一个不屑的笑。 “...” 小跌伤至于留这么多血么?她拒绝了轮椅,一把抱住颜如玉走向离休干部病房。至于那医生,装什么端正模样,这年头,有什么不能靠钱解决。 “还疼不疼?”李千机低头看看怀里的人的苍白脸色,轻轻问道。 “...”颜如玉没有说话,只是将头靠在李千机胸前,一只手牢牢攥紧她肩上的衣服。 李千机淡淡笑了笑,将他抱紧。 干部病房明显提升了一个档次。 将受伤的人放到床上。颜如玉的腿被白色的纱布包裹着,动一下就白了脸。 “现在给我好好休息。”看了看表,都凌晨3点了。 颜如玉颤了颤睫毛,轻轻闭上了眼。 在他床边静坐了一会儿,终究打算出去坐躺椅上休息片刻。待她起身走向门口,不经意的回头一瞥,却看到了颜如玉那满是了然和哀伤的眸子。泪湿了脸。 吓了一跳。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她折回来,干脆直接和衣躺在病床上。圈住哭的睫毛都粘成一片的男人,淡淡道:“好好休息。伤好了给我回家老老实实做饭收拾屋子去!” 颜如玉,细数惭愧,我伤你几回 “又没有想过,沈罂怎么办?”第二天清早,连芷维的电话就忙不迭打来。话语里满是严肃。看来这一晚,她也没睡好觉。 “...我可以处理。” “你如何处理?”对方不依不饶。“李千机,在商界你可以翻云覆雨,但爱情这区域,谁都做不到一转身就能撇的一干二净的。” 听闻李千机没有回应,她继续说道:“我真是好奇,你把他俩放在什么位置?” “你不需要知道。” “可我在乎!”对方暴怒,“我不忍心看着颜如玉守着没有结果的未来,却固执的不愿意走开!” “......” “你知不知道,对于颜如玉来讲,爱一个不爱他的人,就好像在机场等一艘船。” “连芷维,这话对你来讲,何尝不是。” “......”对方沉默。 无论如何,要怪就怪我们被牵制住的,都是感情。 ------------ 第二十五章 京田有火拼(一) 更新时间:2012-05-14 颜如玉的伤养了不到一周,就可以像以往一样行走了。只是膝盖上的疤没有完全消掉,粉嫩的鲜肉长出来,与那白皙的腿相比,还是很明显。 男人固执的要回家歇着,在医院躺了这么长时间,实在很别扭。李千机也就由了他。 只是因为看到了颜如玉眼中恢复了以往的骄纵媚色,这些时日她倒也心情大悦。 两人不再提起那日之事。 这不是默契。 是逃避。 那夜李千机一人浅饮清酒到天明,渐渐想通。只要他能开开心心的,以后或走或留,不再强求。 连芷维这个女人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总是时不时的在她陪颜如玉出门时,出现在某个街口处。或是看报,或是倚车看风景。然后装作不经意间将目光投到身边的男人身上,顿时惊喜道:“小颜,这么巧?” 巧... 某人故意守在这里,能不巧么... 每到这时,颜如玉就会紧紧挎着李千机的胳膊,扭着那万般风情的蛇腰疾步向前走去。在路过那个笑的很假的女人身边时,毫不留情的冷哼一声,甩给她一个白眼。 然后那人的脸皮如清脆的玻璃,哗哗啦啦碎了一地。 石化。 随后在离那是非之地足够远时,男人会忽然转脸嗔怒的瞪着身边那位面瘫的女人,尖酸到:“死人,你就不会说些什么?” “...-_-” “你这挨千刀的!” “你想听些什么?” “...”只要你,别那么残忍的保持沉默,我的心就不会偷偷的抽痛...“唔...” 红唇被狠狠碾住,女人的舌深深的缠住他的香舌,抵死缠绵。 情到深处,李千机内心有些灼伤的狂热,她不再隐忍怜惜,重重的咬住嘴里男人被困住的唇瓣,直至渗出浓浓的铁锈味。男人皱着眉,眼睛紧闭,想挣扎却又不舍那种一起毁灭的感觉,深深软在她的怀中。 搅~弄着他湿乱的口腔,一阵喘息过后,终于缓缓放开。 颜如玉眼神很是迷茫,眸子湿漉漉的,清洗了平日里的妖娆味道。他轻启红唇,一下一下急急地喘息着,唇角不自觉的挂着一道银丝,魅惑的很。 李千机的眼神暗了暗。“小妖精。真是勾人。” “死鬼...”渐渐平息下来,他懒懒抬起头,恨恨剜了她一眼,“你到哪里都随便发情!” “那以后就不再亲你好了。”暧昧的挑起男人嘴角边的津~液,坏心的涂到他的红肿不堪的唇上。继续拉着他往前走。 “你...这种事,哪能你一人说了就算啊(╰_╯)。”颜如玉气的牙痒痒。 女人偏了偏头,在他看不到的方向偷偷扬起一个宠溺的笑。 “老大。竹一门在京田火拼,伤了好多弟兄。”电话那头的男人冷静汇报。 伫立在董事办公室窗前的女人静默了片刻,淡淡道:“哪家的?” “是分布在日本南部那一派的主要势力。成立三十年的自新党。” 女人不紧不慢的淡淡问:“伤了多少?”仿佛这件事与她毫无关联。 “将近三百。”男子依旧沉着:“但致残的,惨死的不占少数。”说到这儿,他言语中有些微颤,留露出一丝愤怒和不甘。“老大您看......” “你暂时安抚一下。” “...是。”语气顿时轻松许多。老大能来,自然是能为兄弟们讨说法。 挂掉手机,李千机面无表情的环胸站立,看着高楼林立下那车水马龙的繁华夜景,不发一语。 “我也要去。”客厅里,颜如玉有些着急。突然去日本,他明显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不准甩下我。” 看了看咬着唇的男人,李千机皱了皱眉,轻轻说道:“不可以。”看到那人因为着急眼角泛起亮晶晶,她无耐松了松口:“那就跟好我。” 当晚的飞机。 待众人早已在机场恭敬地等候之下,她冷不跌看到处于人首的血爵会会长。他仍是一丝不苟的温雅面容,金丝眼镜闪着蛊惑的色泽,恭敬地低垂着头淡淡的浅笑着。只是脸颊上有一道子弹的擦伤,稍有的狼狈。 马丁靴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寂静的氛围中很是响亮,震进众人的心中,不由发颤。女人慢慢踱步走到那会长面前,伸出手,抬起他的下巴,静静看着那道醒目的伤痕。 男人被迫抬头看向面前站定的女人,待接触到那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神,浑身竟是控制不住的抖了抖。 轻轻摩挲着会长光滑的脸庞,手指缓缓移至伤口。真是个,温雅的男人。可惜,生生添了道血痕在脸上,真是,他妈的碍眼。 “啪!”轻轻甩手,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朝那会长脸上抽了过去。毫不留情面。“真是废物。”看了他一眼,目光森冷。 “唔...”重重的力道使得那男人一个不稳,直接跌到了地上。他捂着脸颊,低垂着头,不敢动弹。 旁边的人们也都是各个僵硬着身子,原本打算扶起地上的人,此时也是没了那胆量。 轻轻哼了哼,李千机立起黑色的风衣领口,遮住了她冷峻的半边脸颊。“起来,带我去看看那帮受伤的弟兄。” 地上的人闻此连忙爬起,捂着那又添新伤的脸颊,默不作声的跑上前去为其小心的打开车门。 ------------ 第二十六章 京田有火拼(二) 更新时间:2012-05-15 偌大的市中心医院里,到处躺着浑身是伤的人。伤势较轻的还能自己走动走动,而重伤的直接就卧在床上不停呻吟。 李千机拧着眉,一眼扫过凌乱的全场。 看到此时这个浑身阴鹜的女人站在大厅中央,那些眼尖的弟兄认出了来人是谁,顿时惨白着脸禁了声。不消一会,医院就安静下来,只有大夫和护士满头大汗的忙着为众人包扎。 “你们好好养伤。”低沉着声开口,女人审视了片刻,表情很是平淡。待她转身走出众人的视线,大家终于舒了口气。 只是看这架势,老大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呢?毕竟,那边可是成立了三十年的黑社会帮派,比竹一门老成多了... 光线充足装修豪华的房间里,李千机坐在中间那把黑色老板椅上。她闭着眼,轻轻揉着眉间的晴明穴,两腿随意的搭在桌子上。 “说说看。”缓缓开口。 竹一门有地位的那些头头皆坐在桌子的对面,面面相觑,不敢当第一个出头鸟。 血爵会的会长瞥了那些人一眼,沉稳说道:“原本手下的这帮弟兄们是去接应从老挝那边过来的货,待京田接头后返程时,竟被半路冲冒出来的自新党黑吃黑。”看了前方一直闭眼养神的女人一眼,他顿了顿。又道:“这次伤了太多人,搞得人尽皆知,警察最后也出来了,现在正在加大马力调查这两帮。” “这么大的动静,你当警察是聋子还是瞎子?”李千机轻轻开口。 颜如玉推门进来,将泡好的菊花茶放到女人手中,然后顺手替她轻轻揉捏太阳穴,嘱咐其快点趁热喝。 会长眼中闪过一丝妒意,轻轻低下头。 “那批军火怎么样了?” “那些都还好,幸亏兄弟们愚钝,多想了一步,把它们一开始就转移了。” 轻轻沉吟着,闭目养神的女人挥了挥手。颜如玉会意,瞪了那破相的男人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我记得自新党的那老头可有六十岁了吧......”语调不是疑问,是肯定。 “是。六十二了。”一位长相冷峻的中年男人答道。“他曾放言今年准备金盆洗手。” “然后?” “岂料他竟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中年男子皱眉,很是不解。 “二当家是谁?” “小川甲木。是当年被警察给端掉的铁树门的老大。这家伙,花了大价钱才给放出来。” 李千机沉吟了半响,忽而淡淡道。“明天带帮弟兄,我去会会那老头子。折腾了这么久,看来他早就一直等我前去拜访。”脸上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老大,这恐怕不太好吧。”那些一直没说话的人听了李千机这个决定惊得不轻。 “太危险了,别是出什么事才好。”中年男子也是摇头。 “这会不会太鲁莽了...”会长有些慌乱,他惊愕的看向那无任何表情的女人。 “是有些鲁莽...”在他看不见的一刻,她瞥了一眼那慌神的温雅男人,目光森然。 良久,待大家都一一离去后,那会长便浅笑着走上前来。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解开自己修身西装的扣子,露出自己奶白色的上半身,嫣红的两点很是诱人。 跪在李千机面前,他把头贴在她腿上,轻轻呢喃道:“你都好久没碰我了呢。”微微闭眼,一脸满足又迷恋的笑意。 女人轻轻抚摸那柔软的发丝,感受着这俊美男子温文尔雅的柔情。就连撒娇,都是无比高雅。 “明天,我就会好好疼爱你。”看着服帖的男子,她意味深长的眯了眯眼。 如柔荑般的手捂住身上那女人的唇,颜如玉压制住喘息,皱眉问道:“说,你和那个皮笑肉不笑的什么会长是不是有一腿?” 轻轻含住他如青葱般的手指,引得对方一声低低的轻呼。 “有。”她坦然。 “哼。我就知道。”他低喘,“看他那眼神就...唔...轻..轻点。”脖颈处被重重咬住,然后是深深的吮~吸。他之前原本弱弱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由那死人胡闹了去。“若是再留上那些羞人的痕迹,明天让我怎么见人?”他响起曾经那满脖子的吻痕,轻轻捶了一下压住自己的女人,满脸羞恼。 “那就不出去。”一脸吊儿郎当的模样。 “你这死人...嗯...” 片刻后,李千机放开手里紧紧钳制住的身体,轻声道:“累了一天,你好好休息。”口气不容置疑。 颜如玉冷哼一声,拉过被子翻过身背对着她。脖颈处依旧有些刺痛。挨千刀的...那么用劲干什么,像是几百年没开过荤一样! 起身离开房间。 想起那批毒品,李千机在黑暗中燃了一支烟,她深深吸了一口,浓重的烟雾遮掩住了面庞。殊不知,那眼神后面,是阴毒。 第二日,颜如玉在不停地抱怨声中终于死心回了房间,不再固执的跟在李千机后面。毕竟那吻痕不是轻易就能遮住的。 “快点回来。”他嗔了她一眼,凉凉道:“注意安全。”谁知那人究竟搞什么鬼,硬是不许他跟去。若是去外面找男人,他就...撕了那小蹄子的脸,看对方还怎么勾引这个滥情的女人。 被颜如玉轻轻索了一个吻,李千机穿上风衣,不急不缓的钻进豪车,呼啸而去。 ------------ 第二十七章 呐,可惜被我发现了 更新时间:2012-05-16 一帮人静静的站在一间诺大的房子里,光线昏暗。 为首的女人大喇喇的倚坐在橙色的厚重沙发上,双手呈塔状放在膝盖上,笑吟吟的望向对面。 “伯叔身体近来可好?”一口流利的日语。 “还好,再过一年就放下手中的活,享天伦之乐去。”一位满脸褶皱的光头老人喝着酒回道。 “哦?伯叔怎么这么心急。眼下自新党可是越发活跃壮大了。”女人淡淡道:“就怕您身退之后这新任领头拖了后腿。毕竟伯叔的本事不是每人都学得来的。” “夸奖夸奖了。”老头放下酒杯,笑了起来。“那小川甲木是我半路带出来的,至于这能力,我倒是相信的很。” “听闻您的小孙女过几日就是满月?”女人淡笑,轻轻一挥手,身后之人将一个红色锦盒呈了上来,轻轻打开。里面静静放着一条长命锁。质地复古泰银,上面镶嵌着纯银猫眼石。通透无比。 “前几日的请柬我收到了,谢谢伯叔的嘉请之意。但事情实在太多,满月酒怕是喝不了了,我就先提前给您道一声喜。” 老人很是喜欢这件祥物,一脸满意,旁边的小弟机灵的上前接过锦盒。 老人站起身,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千机很是不一般呐,一人就把竹一门给做大到现今地步。硬是抢了全日本东部的地盘。”他缓缓道:“一人独大撑不长久,警察都盯着,钱当然是大家一起赚的稳妥。但我最恨就是抢别人东西的人,无论那东西是一文不值得垃圾还是高昂的...白货。” 女人站起身,面色沉静:“伯叔说的是。有钱自然一起赚。” “千机既然没有时间去吃喜酒,我也就不再强求。中国产的这等祥物,我甚是喜欢。” 她将老人送至门口,礼貌的寒暄几句,目送其进了轿车缓缓离去。 缓缓转身,待到重新最回沙发上,她面无表情,一字一顿开口:“浅田会长啊...”神情很是平淡,“说说原因吧。” 房间里的众人皆是大吃一惊。 金丝眼镜男人面色很是怪异,他有些僵硬的从众人中走出,站到李千机面前。轻轻张了张口,却是满满不稳的声线:“你...怎么知道的?” 李千机扬起下巴,笑的很是晃眼,“这一年来竹一门总是受到一些小流团伙的侵犯,目标就是那些刚取到的白货和军火。也不知谁的胆子那么肥,趁我不在大本营就敢欺负到自家脸上。这倒也没什么,不过...”她看了一眼那男人,笑吟吟,“谁都知道浅田会长的权势这几年是越来越壮大,接货一向是由你负责。弟兄们去京田的前一晚,为何你却去了相川斋和自新党二当家身边的军师――士泽田一男一起喝酒?况且在第二日交火时,大家伤得那么重,而身上没有枪支的你却只受了小小的擦伤。” 男子面色越发苍白,一脸不可置信:“你...派人监视我?” “为何不呢?”淡笑。 “呵...呵呵...没想到曾经的夜夜陪伴却还是没得到李门主的信任。”他惨笑,“原本以为凭着你对我的青睐,我就可以顺势利用权力从中获得些好处。黑社会,向来是看得见今天看不到明天。谁能想到或许走在路上,心脏就会中进一颗子弹,然后死掉。” 男人声音转向冰冷:“李千机,我没想到,你甚至可以绝情到,连枕边人都不相信。” “幸亏,我没相信。”女人眯着凤眸,一脸阴鹜。“谁曾料到最终无害又出色的血爵会会长会是出卖我的叛徒。呐,可惜被我发现了。” “这么多年,我竟然一直不知,你和小川甲木竟是相识。” “为了共同的利益,”女人嗤笑,“谁、都可以成为朋友。” 周围站立的众人一声不吭的静静望着,谁也不曾料到浅田竟然是最后的幕后主使。更不曾料到,门主早就防备着他。 是他不可信?还是她就从不曾相信? “防止引起你太大的注意,我原本放掉那批军火。本以为你只是打算找人报复回去便罢,却不曾想,你竟然直接去见那小川甲木。”浅田仰起头,低问。“打算如何处置我?” 李千机缓缓张开眼,静静盯着眼前一脸恬然的男人。对方那张脸依旧显示着成熟优雅,浑身散发出温柔细腻的味道。 伪装的多么完美的男人啊... 这可真是一只毒蝎... 就算把你蛰死,却还能扮演无辜,骗过众人。 轻轻挥了挥手,身后的一人上前,垂着头双手递上一把刀。 狭长的刀。 李千机笑着走上前,环胸看着他说道:“如何?我昨天可是说过,今天要好好疼爱你。” 男人的眸子晃了晃,声音尽是破碎。“李千机,昧心自问,我从来没害过你,你怎能如此不念旧情....” “话可不能这样说。”她轻抬起浅田的下巴,低沉着声音说道:“旧情是什么东西...嗯?”眼中闪过一丝阴鹜,身旁的黑衣男子会意,拿起刀,昔日华丽的男人顺势倒地。一下一下,直至地上已成血人。 真是可惜。 多么完美的床伴。 ------------ 第二十八章 多谢师父教诲 更新时间:2012-05-17 “千机果真舍得下的去手。”冷不丁从门外走进来一个男人,他正好背着光,只能看出身材很是魁梧强壮。 男人一下一下拍着手,声音满是赞赏。等他走到房间中央,众人才发现此人约摸五十多岁,眼神犀利,长的甚是精明。 李千机缓缓转身,看到来人,她脸上没有任何起伏。“还要多谢师父配合得好。” “哈哈哈...我士泽田一男向来是护犊子。徒弟的事师父自然要好好帮衬。” 周遭的人皆惊。原来这人就是自新党二当家身边的红人! 只不过为何他竟是老大的师父?自家老大又不是不知道,面前横尸在地的浅田会长就是和此人勾结,伤了一大帮弟兄不说,还抢走所有的白货,打算黑吃黑。 有的人禁不住愤恼亮出了家伙。士泽田一男转头一个眼神,竟是把对方生生吓退了一步。不是说多么的恐怖,只能说,那神情,少有的残暴。 “千机还要管好手下才是。这帮毛头小子啊,太性急了。”男人很是傲慢。 “师父批评的是...”李千机淡笑,“回去我定当好好教训一下。” 士泽田一男踱步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他皱着眉看着那浅田的尸体:“你聪明的很,靠着我与小川甲木的交情,一年前就让我去自新党那边当卧底,去获得情报。为了利益,这我知道。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非要让我在竹一门放出打算劫货的消息?” 李千机坐在沙发上,她向前俯身,眯着眼摩擦着自己的下巴,一脸高深莫测:“这些年来由于一直呆在中国大陆照顾家业,甚少顾及竹一门。只是这边的风吹草动,我还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不说不代表不知道。”她看了士泽田一男一眼,淡淡开口说:“总有人三番五次打起竹一门军火走私生意,可惜那些都只是三教九流之辈,不提也罢。但是这种闹腾,还是让人烦恼得很。可不论如何,他们的肆意妄为背后,竹一门中一定有那么一个人在指使。否则,就凭他们,怎么会将每次的接货地址和时间知道的那么清楚。” “所以,你就让我散发出消息,引鱼上钩。”男人赞赏的笑笑,脸上的皱纹都出来了。 “只是没想到,果然是他。”女人扫了眼那仰在血泊之中的俊美男子,双眼紧闭,优雅之色不复存在,唯有一种恐怖的死亡气息罩在他身上。 “将你培育了这么多年,果然是成人了,倒也没让我丢脸。听闻你在大陆的家企很是不一般,看来这多半都是依靠了你啊。只不过日本这边军火走私近来越发不易,你两头兼顾,忙得过来么?”士泽田一男一脸和蔼。但面相凶怒的此人实在是不适合这个表情。 李千机瞥了他一眼,仰头揉着太阳穴说:“走私之事,越是不易,越让人感兴趣。毕竟,竹一门之下的这么人可都是拿命去做活,尽管我两头兼顾,可倒也紧紧盯着这边。万一出了岔子死了弟兄,谁也不好对他家里的父母妻子交待。” 盯着她,男人点头:“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你这般有心,做师父的脸上自然有光。”他起身,面容恢复了之前的严肃,“做卧底,毕竟不是那么容易的。小川甲木多疑,也是将我盯得很紧。若是知道你我的关系,必然引起嫌疑,这就不便善后。”他讽刺的笑,“你也知道,这世上只要涉及利益,纵使再是交情再好,也是不值一提。我先回去。” 他起身,扫视了众人一眼,轻哼一声仰着头转身走去。 “师父,走这么急做什么。”“啪”,李千机打开火机,点燃一支烟。火光映出她一脸的漫不经心。 那人身形一僵。 “或许您还忘记了什么。”她脸上扬起一抹怪异的笑,“或许是老了,记性不太好?” “哦?千机这么说我可就不太明白了。”男人转过身,眼中闪过狠意。 昏暗的房间内空气很是压抑,排风扇一下一下转动着。此情此景,纵使再笨的人也明白此刻是多么的不同寻常。李千机身后的那些人大气不敢喘,不自在的怪异感觉让他们心里一颤。 冷笑了一声,女人抽了一口烟,仰头悠闲的吐出烟圈,“明白人不说糊涂话。那白货,师父打算什么时候拿出来?”她搭着腿,脸上很是桀骜。 “哈哈哈哈....难道徒弟就不懂孝敬师父吗?”士泽田一男笑的很是爽朗。 “哦?孝敬...”她放下腿,缓缓站起身,将一手插进裤子口袋。“徒弟,还没学好。”眼睛死死盯着对方,眼睛闪过一丝笑意。 “李千机,卸磨杀驴可不是你该做的事。”男人语气阴冷。 “可拿了我的东西,总归,要还的。”吐出烟雾,她眯着眼懒洋洋道。“就算他是天皇老子。” “我培育了你十多年,倒是教出来这么个白眼狼。我这个老人在自新党替你做卧底,难道你就没有一丝惭愧么?”讥讽。 “卧底之事...难道不是你心里所期望?”她面无表情,“和小川甲木合作,想必你捞了不少好处。我之前的那些军火,师父您就没沾过一点么。” 士泽田一男被戳破,脸色很是难看,一脸铁青。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咱就算撕破脸了。李千机,七年前颜如玉那贱人在日本的丑事虽然让你压下来了,可想必最不愿意让那真相大白的还是你吧。那一晚,我可是撞见的一清二楚。呵呵,颜如玉确实意识不清,若是让他知道了那夜的人是谁...” 女人眼中闪过一丝阴厉,紧紧盯着那人的脸。 “我的师父,只是希望你还有那说话的机会。” 士泽田一男手速很快,他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但很快就僵硬不动了。 一把黑色的勃朗特手枪抵在他的额头上。 李千机的速度更快。 “既然你做不到三缄其口,那么只好委屈你做一个死人。”冷笑。 她手中施力,男人被迫一步一步朝后退去。 “知不知道,我这些年所有的努力只是为了让自己掌握主动。”眯了眯眼,她扬起一个微笑,那绝不是一个善意的笑。“从我嘴里夺食,啧啧,你可真是...找死。”两个字毫不留情的慢慢说出,让枪下人的嘴气的直哆嗦。 “你这一介女流,短短几年却是撑起了整个竹一门。没错,我很乐意和小川甲木合作,毕竟从他可以得到金钱和权利。这是我一辈子都不曾得到的!”他由于激动,大口喘着气:“李千机,中国有句古语,难道你在大陆这几年就没学到?哼哼,‘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李千机静静盯着眼前这气急败坏的人,冷冰冰的说:“你伤了我竹一门这么多人,我若是不做出点什么来,岂不很对不住给我卖命的那些人?”扬起英气逼人的眉,嘴角上扬,目光犀利,“当然,利益就是一切。你试图从我手中拿走不属于你的东西,我该怎么做呢...”拖着音调,满意地看着士泽田一男由于惊愕而变形的脸。啧啧,他那表情,可是和临死前的浅田出奇的一致。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字字清晰地往外蹦,神情很是..意味深长。 师父,您又教会了我。 但您别忘了,这是中国的古语,我当然比你、运用的更娴熟。 “砰!”扣起扳机,雪白的墙体溅出一片血雾。 男人应声而倒。 电话响起,李千机淡淡道:“叔伯,小川甲木现在可以除掉了。任他势力再大,也不过是一时逞能。少了这位军师,他撑不了多久。”嘴角扬起一丝邪意,“有钱大家一起赚。这是,自然。” 之所以能站在万人仰望的巅峰,谁人的手不沾满罪恶?挂掉电话,李千机懒洋洋的擦拭着手中的血迹。人命?多一条不多。眼中闪过毒辣,她背对着众人,轻轻张口,言必压人:“把两人拉出去,埋了。” 抱歉,我不允许任何的背叛。任何人,任何形式,任何理由。 ------------ 第二十九章 拜访白姨妈 更新时间:2012-05-19 李千机回来时,颜如玉正在沙发上闭目小憩。闻声,他张开眼,急忙起身迎上去。 “怎么这么晚。”不满的嘟囔着,双手麻利的接过女人脱下的外套,挂到衣架上。 “这不回来了么。”揉捏着他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李千机打着哈哈。 “别动手动脚,人家看着呢。”抽出手,但那残留在手上的余温仍旧让他脸红心跳。 静静的盯着眼前面容羞涩的美人,女人倒是想要看出些什么来。今天的颜如玉,好像有那么一些...局促? “看什么!”他羞怒的转过身,说道:“我帮你盛饭?” 女人身后的其他一帮子跟班看这情形,识相的退了出去。 这等别扭的性子,没想到人前竟是这么害羞。李千机眼中涌上了笑意。 深深喘了口气,见那些人都出去了,颜如玉才放开一直努力捂着领子的手。该死的吻痕,现在还不曾消掉。 “还不快过来。”看了看远处直愣愣站在那里的女人,他没好气的说道。杵在那儿像个傻帽似地,装参天大葱么? “后天回国。你是和我一起走还是过几天?”一喝了一口浓汤,男人的厨艺她颇感满意。 颜如玉看着一脸正经的女人,暴怒:“这还用问吗,死人!”你明明知道、我离不开你。 “妹妹,等你有闲时,来我家做客吧。”李千机看着手机突然传来的短讯,没有说话。 “杨田啊。”她淡淡说道:“白小姐最近怎样?” 杨秘书礼节性的站在门边,仔细道:“她和以往一样,生活没有什么变化。” “哦?”摩挲着下巴,李千机望向窗外。 安静的黄昏,火烧云燃遍了满天。下班的路人和放学归家的孩童使得大街热闹起来,熙熙攘攘。 待银安超市门口走出一个面相清新的人来,她顿住了。 “妹妹!”看到车里的那个强势的人影,她有些惊喜。 “上来吧。”静静的瞥了白亚浓一眼,李千机淡淡说。 “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看到你。”她坐上车,很是愉悦。 这人仿佛特别容易满足。但是,谁说得准呢?李千机安静的开着车,一脸意味深长。 “我给千机带路。”白亚浓笑弯了眉眼。 豪车七拐八拐,满满挤进一个环境一般年代久远的社区。跟着白亚浓上了七楼,在一扇青色防盗门前站定,紧接着那女人就开开门。 “姨妈,快看谁来了!” 一个缕缕银丝的妇人从屋内走出,看到李千机,有些疑惑。 “你好。我是李千机。”礼貌性的将手中的礼品盒拿出。 “哎呦,你就是亚浓的妹妹啊。”妇人的脸上绽开了温暖的笑容。她接过礼品,嗔道:“这孩子,来了就来了,还要带上这么多东西。挺贵的吧?以后可不能这么破费了。” 白亚浓领着她进屋,坐在米黄的的沙发搭上,妇人端着茶水杯走了上来。 “千机今年多大了?”她笑呵呵的询问。 “二十五。” “亚浓正好比你大上三岁。”妇人一脸慈祥。 “您的身体真是不错,红光满面。”李千机淡淡客气道。 “这孩子真会说话。”那姨妈笑道:“你们先聊着,我去张罗饭菜,都是你们这些娃爱吃的。” 望着走进厨房的姨妈,白亚浓转过头来高兴的说:“从未想到这二十多年我竟然有个妹妹。千机,来看看我的卧室。” 她拉过李千机的手,走进最西边的房间。 房间不大,但很是整齐。蓝色的床上摆着一只巨大的泰迪。书橱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桌子的玻璃板下面放着一张张白亚浓从小到大的留念照片:有刚得了奖的,有游玩照的,还有和白父白母的全家福。 精心的摆放尽显小女儿家心态。 “姐姐是否谈婚论嫁?”她漫不经心的问道。 白亚浓笑着说:“我又没文凭又没皮相,只是个小小的超市收银员。哪里有好男人愿意找我。”看了面无表情的女人一眼,她继而不好意思道:“高中谈过一个男朋友,不过他现在忙着在外地做生意,让我等他几年。” 可笑。李千机在心里冷哼一声。等?怕是如今那男人早就娶妻生子了。 闲聊了会,客厅就听见姨妈的吆喝声。 “来来来,尝尝我的手艺。”妇人给二人成了满满一碗海鲜汤,又从厨房端来几盘丰盛的家常小菜。 “我的父母去世后,姨妈特地从老家赶来照顾我的起居。我呀,也准备着给她养老呢。”笑着看了妇人一眼,白亚浓脸上满是幸福的味道。 “你这孩子,赶紧找个好男人嫁了才是正事儿。”妇人笑骂了她一句,转而望向静静吃饭的李千机:“千机成家了没?” 李千机顿了顿,道:“还没。” “哎呦,你们这些娃可不能只顾着事业呦。”她的眉间满是愁云:“等时间长了你们就明白家庭的重要性了。” “您的厨艺真是不一般。”李千机淡淡道。 “姨妈再盛一碗。”白亚浓怕李千机不耐烦,连忙转移话题。 待华灯初上,李千机看了看墙上的钟,紧接着慢慢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张卡。“这是我对长辈的一点心意,您也好买一下补品,毕竟一个人照顾家居还是辛苦的。” 姨妈满脸慌张:“这可怎么好意思,快收回去。”她连忙推让。 李千机扫了不知所措的白亚浓一眼,那人终于领悟过来:“姨妈你就收下吧。这也是妹妹的孝心呐。你驳了她的面子算是怎么回事。” 姨妈终于接过了那张卡,眼中有些亮晶晶:“真是个...好孩子...” 推辞了几句,李千机终于在那两人的目送下下楼开车缓缓驶了出去。 ------------ 第三十章 美人相见 更新时间:2012-05-20 沈罂按下门铃,不一会儿管家就开了门,礼貌性的微微躬了躬身。 “请问您找?” 沈罂轻轻地口吻:“我找李千机。” “董事晚上才回来,您...” 别墅内突然传来踢踏踢踏的下楼声。蓦地,清清亮亮的声线响起:“让客人进来坐坐罢。” 管家轻声颔首,站在门的一侧。 别墅内甚是豪华。 沈罂踏进门的一刻,就看见大厅的旋转楼梯上站着一位娇艳妩媚的男人。那人魅惑的双眼此时正仔细的打量着他,烈焰的脸庞便是勾魂的让人不忍移开目光。 看着那妖媚的男人,沈罂不言语。 “客人好不容易来一回,就随便坐下歇息。千机总把我留在家里,这倒让我闲的发闷了些。能有客人和我聊聊天也是好的。”男人声音拐了好几个弯儿,煞是好听。“我瞧你眼熟,便是千机在夜店撒酒疯时见过你一面。” 坐在橘黄色的古典风格沙发上,沈罂看了一眼对面那笑靥如花的男人,淡淡道:“敢问你是...” 颜如玉起身扭着腰将泡好的茶水端过来,小心的倒入杯中,轻轻摆在沈罂面前,转而看似漫不经心道:“如你所见,我是这里的男主人。”语气隐含了些许的认真。 面容冷傲中不乏美逸,红唇齿白,眼睛蕴含的潋滟着实魄人,狭长的眼线将主人所隐藏的寒意和倔强一笔一划描绘出来。确实是个不多见的美人。颜如玉在心里思忖。怪不得那死人最近迷这人迷得紧。 当初在勃兰登堡架走那发疯的李千机时,他只是粗粗打量了这人一眼,却没料到日后此人仍旧是成了李千机众多情人中的一个。 却是风头最大的一个。 看了他一眼,沈罂笑了笑,似乎对谁是男主人不甚感兴趣,语气冰冷:“前几日李千机把手表落在我家里,凑巧今天有空,我便送来。”将那泛着冷光的精致手表从口袋里拿出,轻轻放在了茶几上。 瞧了那手表一眼,颜如玉在心里骂了一声“没脑子的发情猫!”,他轻轻啜饮了一口清茶,继而笑道:“因为一些小口角,所以她才气哄哄的离开。那几天真是麻烦你了。”语气中是否能几分真心,倒也值得推敲。 沈罂瞧着对面那人片刻,转而也满满端起茶杯。轻轻吹嘘着稍热的茶水,腾腾热气间那唇更显的愈发红润。他白皙的手轻抚着杯沿,一下一下,却是让满屋的气氛压抑起来。在耐人的沉寂过后,他淡淡开口:“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号码的?或者说,作为男主人,为什么那天你会那么大方将她平时的习性告诉我?” 颜如玉扬起嘴角,不经意间竟是露出些许风情:“沈老板,你是更想知道前者呢,还是后一个问题的答案?” 沈罂看着他,面容冷傲,不发一语。 颜如玉轻轻地笑了,他倚在沙发上缓缓开口:“通过一些方法,知道你的手机号不是难事。至于那日为什么将她的习惯毫无保留的告诉你,因为,我爱她。”看了那冷淡的沈罂一眼,他嘲讽的一笑:“很傻是不是?明明很是在乎,明明很不情愿,可那条短信还是像主动把她推到别人那里去一样。即使当时的心痛的都快要死掉,却还是担心她吃穿不习惯,怕她没有了自己就会在这些方面受了委屈。”满脸的嗤笑,可那痛意却深达眼底。 沈罂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对方不言语。 这人,果真爱惨了那淫贼。 浅饮了一口茶,他漫不经心道:“既然爱她如斯,为什么不将她看住?却反而...”看着她到处拈花惹草,却忍而不语? 瞥了沈罂一眼,颜如玉没有说话。为什么?因为,她并不爱他啊... 看似幸福的人,背后总有得不到的遗憾。看出对方眼底的苦涩,沈罂继而转移话题。看了眼装修华丽的大厅,风格是黑白冷色调和暖色系掺杂在一起。他皱了皱眉。真是古怪的设计。 “当初这房子倒是挺漂亮的。”颜如玉注意到了他的质疑之色,解释道,“不过前些年发生了一些事,让千机动了怒,把这房子的装潢变成了一味的冷色调,态度十分坚决。想必前些时日你也了解了,她那倔脾气啊,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最后还是我硬加了些温暖的元素进去。为此,她可是冷了我好长一段时间。”他扫了沈罂一眼,看似漫不经心的浅笑道:“温暖点,至少这样才像个家不是么。” 看似平淡的谈话,可每句都仿佛含枪带刺。颜如玉纵是媚人,但浑身上下却更泛着无可匹及的明艳。每当谈到李千机,他总是不自觉的流露出撒娇撒痴的情绪,嘴里却相反的抱怨着,字字扎人,那烈火般的性格显露无疑。 待到沈罂表示打算离去时,颜如玉倒也没怎么拒绝,他扭着水蛇腰将其送至门口。 沈罂刚转过身离开,身后却传来一声淡淡的话语:“我和她和好了。”所以,你们曾经发生的、没发生的,抹掉便罢。 沈罂的身形微微僵硬,终究冷哼一声走掉。 ------------ 第三十一章 就不要自作多情了 更新时间:2012-05-21 “你确定?”质疑的声音响起。 “看样子是了。”稍有些阴沉的女声从屋子的一角落响起。昏暗的光线遮住了她的脸。 “李文钲的私生女...二十多年没了消息,如今却是还在世上。有趣有趣。”老人哈哈的笑着。 李允童饮了一口红酒,瞥了眼黑暗中那女人:“你有什么计划?” 那人思索了片刻,转而淡淡道:“我觉得不可操之过急,先看看事态的发展。” “这样也好。”白发老人转动着手里的两枚核桃,思忖。 “宝贝儿,想我没?”插着口袋走进星工坊,李千机将静静坐在一边看杂志的男人拥在怀里淡笑。 “喂,别动手动脚。”瞧了她一眼,男人面无表情的躲开。 几日不见,美人儿似乎冷淡了许多。 李千机不禁皱了皱眉。难道是一直没去找他的原因么? 在周围人若有若无的眼神儿中,她又将人圈入怀中。细细看着沈罂波光潋滟的眸子和精致的眼线,那抹红唇一起一合。她轻拿男人的手,在周围炽热的目光下轻吻着他泛凉的指尖。 “老板不愿意,难道你就看不出来吗?”一声清脆的质问让有些小闹的星工坊顿时鸦雀无声,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什么?”李千机盯着站在眼前长相甜美的少年,不怒自威的声音冷冷响起。她松开沈罂冰凉的手,缓缓起身。 少年本就为李千机抢了他刚表白的老板而气恼,现在看到老板被那人拥在怀里一脸反感的样子,就更加的不快了。 “老板曾说过绝不会喜欢上你!所以,就请你不要自作多情了。”将恐惧抛到脑后,他不管不顾的说出口。“有钱没什么了不起的。你以为,钱也可以换来感情吗?所以,连爱情你也要用强迫来得到?” 一步一步走近那个脸色通红的少年,李千机眯着眼睛不言语。 她扬起嘴角,但面容却是可怕的寒意。 “喂...”少年脸色变得煞白,被逼迫的僵硬后退。他显然想到了顶撞她的后果。 “不要为难小美。”冷声冷调从她背后响起。 “哦?”李千机顿住了脚步,她转身冷笑的看着沈罂。“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那些店员和顾客呆呆的看着,场面有些失控。 “他说的话正是我的心意。”沈罂冰着脸,也从沙发上起身,直直的看着李千机。 李千机转过头,她轻轻抬起小美的下巴,不理会对方战栗的身体,在他耳边缓缓开口:“我讨厌别人忤逆我。” “这就是我讨厌你的原因。”背后的男人皱了皱眉,字字如刀。“所以,放下你可笑的自大吧。” 李千机微微一僵,她回身,死死盯住那人的眼睛。“你,讨厌我?”这么一段时间处心积虑的相处,仍旧是,讨厌我? “是。” “不曾、改变一点?” 沈罂静静看着面容僵硬的李千机,在耐人的片刻后,他竟然轻轻笑了。“是。” 你看,我的宝贝儿笑的是多么夺人心魄。艳如桃李,冷若冰霜。真是好看的紧。可是,那张莹粉的唇啊,为何却可以毫不留情的吐出最伤人的话? 真是可笑。 记得上次撞见李允童也是在这里,她讽刺:“这几日一直有人来陪,想必你过得很是愉快。” 然后他吐气如兰淡淡说道:“非常、愉快。” 李允童满脸得意,华丽地转身离开:“这诅咒,你逃不掉。” 逃不掉。 “你到底怎样才肯乖乖和我在一起?”良久,低着头的李千机缓缓启唇,散落在额前的发丝挡住了她眼中复杂的情绪。 “怎样都好,只要不是和你在一起。” 众人低呼。 “如果我拒绝呢。” “那么,我只有更加的厌恶你。” 李千机俊逸的身形轻轻一颤,低低呼了口气。 多么无情地情人。 小美早已在两人交锋时躲到沈罂的身后,一只手还紧紧攥住他的衣角。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李千机的双眼,她攥紧拳头,而后将怒气狠狠压了下去。 沈罂淡淡看了一眼周围看戏的店员们,凌厉的目光扫过去,大家顿时开始忙开了。 “店里还有生意,希望李总不要在营业时间处理私人问题。” “李总...”李千机眯了眯眼,细细的品味这两个字眼,一脸意味深长。 就在这时,门口走进来一道亮丽的身影,成熟的黑色卷发搭在肩上,彰显了万种风情。 “嗤...”李千机缓缓转头朝进来的那人瞄了一眼,终于禁不住淡淡冷笑了一声。 也罢,既然沈老板都已经下了逐客令,她还能有什么立场要继续留在这里?扬起下巴,华丽的转身,李千机走了出去。 在与进来那人擦肩而过的一霎那,她微微转过脸瞥了一眼,然后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 第三十二章 舞动的风信子(一) 更新时间:2012-05-22 睨了李允童一眼,沈罂转身坐回沙发,他重拾起之前丢在一旁的杂质静静看了起来。 “李小姐,你都不知道那女人有多霸道。”小美拉着脸对李允童抱怨。 算来他对此人印象还算不错的,与李千机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或许是他和李允童都属于追求沈罂不得志的一类人,所以就算也是情敌,那也有一丝同病相怜的感情在里面。 李允童淡淡一笑,她轻柔道:“我那妹妹就这个脾气,从小到大都是被家里人惯出来的。她想得到的,就会不惜一切手段哦。” “我就不明白,都是一家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小美撅着嘴嘟囔着,转身继续干活去了。 莞尔一笑,李允童轻轻坐到沈罂的对面,她没有谈及刚才沈罂和李千机那剑拔弩张的对峙原因,拿起水晶桌上一本闲置的杂质,便开始饶有兴味的翻阅着。待磨人的片刻后,她看着对面那从未抬头的男人,终于忍不住酸道:“为何沈老板对我和李千机的态度就非要这么天壤之别呢。” 沈罂没看她,他端起桌上的一杯清茶啜饮了一口,淡漠的说道:“我与谁亲近,你不需在意。” “呵。”李允童早已熟悉这人的疏离态度,又爱又恨的笑了一声。“沈老板怎么不问我今日为何来这?” “来者是客,至于为何而来,你既不愿讲,我何必要问。” “来者是客...”李允浅笑道,“刚刚你对李千机,可不是老板对待客人的态度...” 冷哼了一声,沈罂站起来,他的脸上此时满是寒意,“看来李小姐太闲了罢,这等私事也要管?”说完,他就头也不转的上了楼去。 看着那冷傲骄纵的人一步步走远,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很是无力。她从没想到当初在美国一向万众瞩目的自己,回国后竟连一个普通的造型店老板都搞不定。她爱他,但这理由现在不值一分钱。 李千机左手摩挲着下巴,另一只手附在方向盘上,一度将车度飙至一百六十迈。 冰凉的秋风呼呼的往车厢里灌,却让她愈发的烦躁起来。 将车缓缓驶进郊区的一幢小别墅门外,待李千机开了门,她就皱眉发现此时偌大的客厅内空无一人。踏上二楼,轻轻推开一扇卧房的门,就看到炼夏清和此时正沉沉的睡着,呼吸悠长。 拧着眉站到阳台,她点了一根烟静静的抽着,远远就看到一位棕发的男人此时正捧着一盆白色的风信子满脸欢喜的从后门进入。 “哦,谁这么有闲情逸致?”冷冷的声腔自二楼楼梯处刺破空气传来,将一直低头淡笑的男人惊在了当场。 “董事?”他的脸白了一下,转而不自然道:“是少爷想养一盆花,所以我就去外面的田地内移植了一些回来...” 本以为李千机会继续盘问,但没想到她竟然只是轻哼了一声,然后转身下了楼,大喇喇的搭着腿坐在沙发上一口一口继续抽着烟。 棕发男人愣了一下,便小心翼翼的端好怀中的风信子,不敢多言语。 不一会儿另外四个面色严肃的男人从前门进入,他们显然看见了李千机停在外面的车,此时便屏着气站在客厅,暗自瞧着李千机的脸色。 “你们可还适应这里的环境?”坐着的人漫不经心的问道。 四人中为首的一人被推了出来,他低着头恭敬地说:“为李总工作,没有什么适应不适应的。” 淡笑了一下,李千机闭眼养神。 五人面面相觑,竟觉得气氛有些不同寻常的诡异。 不过多久,楼上便传来窸窸窣窣的细响,然后炼夏清和揉着眼,满脸迷茫的出现了。待他看到那楼下坐着的女人时,脸上恍了一下,便扬着亮丽的笑轻巧的下了楼,坐在了李千机的旁边。 “这几日可还乖?”李千机睁开了狭长有神的凤眼,将他拉至怀里问道。 “嗯。”炼夏清和红了脸,毕竟当着这几个看官的面还是有些羞赧。 “之前没休息好么?这个时候竟然睡得那么沉。”她淡淡道。 “这几天有些失眠。”男孩甜腻的回答。 “这样啊...”李千机扫了一眼那五人,笑了。“董先生,他的失眠你可好好治了?” 大厅内的所有人都脸色大变。 棕发男人抬头,脸色竟是骇人的苍白。他张了张嘴,竟是没有发出一个音节。 “连辩解都懒得说了?”她搂着怀中浑身僵硬的炼夏清和,扬脸看着那男人,浅笑。 “李总,你说的我怎么听不懂....不要吓我...”发抖的男孩强扯着一丝笑,但额头已经沁出了细细的汗。 “不懂啊...”李千机重复着这句话,随即漫不经心的说:“你这白皙的脖颈可最是让我着迷。只是,突然沾上那些吻痕可就有点突兀了。也就昨天弄的吧...” 炼夏清和反射性的遮掩着自己锁骨处那未消的红色痕迹,此时他面如土色。 ------------ 第三十三章 舞动的风信子(二) 更新时间:2012-05-23 姓董的那位棕发男人注意到男孩的惊惧,他咬了咬牙,看着李千机认真的说道:“李总,对不起。但是请相信,我和少爷是真心喜欢的。如果处罚,就请处罚我一人好了。”他望着搅紧手指的炼夏清和,一脸温柔。 李千机嗤笑一声。她换了个更加慵懒的姿势,凌厉的目光刻在他身上,讽道:“偷人都可以偷到这般理直气壮地地步?我倒见都没见过。” “李总,别...”炼夏清和听出她语气里的一丝狠意,慌了神。 “小美人儿,收起你这虚假讨好的笑...你可知道,从开始到现在你就从没主动给我笑过,今天倒真赏我脸面,笑的倾城。不过,你以为我眼拙到看不出你是故意的掩盖自己的心虚么!”她脸色很是难看。 炼夏清和不由得握住李千机冰凉的手,他满脸哀求:“这件事不止是他一人的错,我也有份,只求你别伤他,我求你了,求你...” “这才多少时日,就撮合成了这么一对鸳鸯...”她甩开男孩的手,满脸厌恶。“你就这么喜欢他?还是说,来者不拒....” “不...不是这样子!”炼夏清和嘴唇早已苍白,他无力的站起来,深深望着沙发上那浑身散发强势气息的女人,含着哭腔道:“你怎么会了解...我没了哥哥,有多么害怕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每个人,每个眼神,都对我充满着敌意。可是无论你对我再是粗暴,只要一句暖暖的话就能让我乐上好几天,支撑我好好地熬下去。但是二十二天了,二十二天了...你二十二天没有来看我了,我害怕啊!我不想再被你遗忘在这个鸟笼里...”他失神的喃喃着,“前几天我哭肿了眼,下楼梯时失足差点滑下去,是董先生从背后拉住了我。他的手很是温暖,他说会给我安稳的生活,会、好好的陪我。我求你,别伤害他....” “小和...”棕发男人眼中满是悲伤。“你何苦...” “我从来不知道,除了哥哥,竟然还有一个人的笑容是如此的耀眼,照亮了我的世界。”炼夏清和痴痴地看着他,红了眼角。 “李总,是我瞒过其他人在昨晚强迫少爷做了不堪的事情,这和他无关!他说的都是假的,你相信我,相信我。” 李千机不耐的拧了眉,她将注意力集中到那盆被男人捧得紧紧的白色风信子,忽的冷笑道:“唔,白色风信子-不敢表露的爱......你们这感情,藏得确实严实。当着这些人得面偷我的人,这让我不禁觉得脸上像是被扇了一巴掌,疼的紧呐。” 那周围站着的四人浑身冷汗,不敢言语。毕竟他们也没料到给boss戴绿帽子的竟然是自己人。这种要命的事,亏得他也敢做。 “李总,我只是情不自禁,不是刻意让你难堪的啊!”他看到沙发上的那人一脸阴骛,急忙解释。 “够了!”李千机不耐烦道,她静了静,满眼无力,“你们走吧。” “什、什么?”炼夏清和与棕发男人都愣在了当场,一脸不可置信。 “再不走,我可就后悔了...”她闭上眼,将头仰在沙发上,不再看那情义相和的两人。“拿着那盆风信子,都给我滚得远远地,从今往后别再让我看到你们。” “谢谢李总成全我们...今日您的大恩大德,来日我一定报答!”虽是不敢相信boss从未有过的大度,但姓董的那男人仍旧欣喜的握住男孩的手,抱着那盆风信子一步步离开。 炼夏清和在踏出房门的那一刻轻轻回了回头,他深深看了沙发上那神色疲惫的李千机一眼,终于抿着嘴握紧手中男人的手,怀着美好的希望走了出去。 门外,阳光大好。 秋风一刮,风信子哗啦啦的摇晃着。 真是欢喜。 “两个男人,呵呵,两个男人。”李千机右手捂着双眼,嘴里吐出没有一丝感情起伏的话,“我最讨厌gay了。真的很是讨厌....” “那么李总为何还要放过那二人?”旁边站着的一个人忍不住问道。 “...因为,我突然想尝尝成全别人的味道...”既然没有人愿意成全我,那么,就让我做那个善人好了。 只是,那两人眼中浅浅的喜欢,竟然深深刺痛了她的双眼。 呵,gay又怎样,只要拥有了爱情,他们周围的世界都可以暗淡无光,失了轮廓。 爱情,真是个连她都买不起的奢侈品。 ------------ 第三十四章 理由 更新时间:2012-05-24 灯红酒绿。 纸醉金迷。 调酒师从柜台上拿下一瓶尚?马爹利,小心翼翼递给坐在吧台对面的女人。那人优雅的端着酒杯,一仰头将里面盛的液体一饮而尽。她眼中阴鹜闪过,致命的寒冷。 “若是喝太多,小心家里那人把你咬死。”双手扶额,连芷维头大的对身旁之人低劝。 “不用你管。” “我心疼的是小颜。”连芷维冷哼一声,这是什么女人啊... “嗤,叫的还挺亲。”李千机眯着眼看着那长的眉清目秀的调酒师,淡笑。她抓住那个青年白皙的手腕,调笑道:“啧啧,长的不赖,手感也好。” “喂喂喂!你就不能有一天不再外面沾花惹草,专情点行不行?”旁边的女人看到李千机不正经的一幕顿时大怒。 李千机自动将连芷维聒噪的话屏蔽掉,她拿捏着手里的那只手放到薄唇上,轻轻一吻。“唔...”调酒师双颊染上浅红,他不敢将手抽出,只是有些微微的挣扎。意识到眼前对自己放肆玩弄的女人不是平常之人,毕竟那马爹利不是一般人才喝得起的。 疼惜的浅吻着秀气调酒师的指尖,他皮肤上的清香也顺势传来。李千机轻轻闭眼,看似享受,嘴里却低低叹息。 可惜,不是玫瑰的味道... “疯女人...”白了她一眼,连芷维把她的手掰开,顺利帮一脸红润的调酒师解了围。“今儿个你是怎么了,搞得那么丧。莫非...”她眼珠一转,坏笑道:“你情人被别人搞了?” 接过青年倒好的酒,她眯着眼饮了一口,看着远处淡淡道:“是。” “什、什么?你这个女人...”连芷维瞪大了眼,嘴张的都可以塞进一个鸡蛋。“他竟然这么大胆子,偷人?”她只是开玩笑而已,可没想到竟然真说对了。“你怎么处置的这件事?”看着李千机一脸的云淡风轻,她有些疑惑,脑海中不禁闪过一个坏念头:“你...把那对人杀了?” 看了那聒噪的女人一眼,李千机继续饮酒:“放了。”昨天还卿卿我我,今天就另结新欢。男女之间那一句“我不爱你了”,像他妈高潮一样来得让人措手不及。 放了?连芷维一愣。这腹黑女人到底是怎么了?背叛,谁都不会原谅,放人可不是她一贯的作风。 “没想到啊,阎魔爱竟然会有这么慈悲的一天。”她也端起一杯清酒,嘴里调笑。 不是么?给人一条生路能被李千机做出来就是最大的笑话。 不再多问,连芷维漫不经心的打发着时间:“那个沈老板你搞定了?既然搞定,那就好好对人家,别整天朝三暮四的,好不正经。” 李千机淡笑了一下,她低着头,脸上被投射出一片暗黑的阴影,看不出此刻的表情。 周围嘈杂的音乐声伴随着众多张扬扭动的男男女女,大厅一片声色。 良久,李千机扬起嘴角露出一撇冷笑,她低低的自嘲:“有一种感觉比失恋还要痛苦,叫做自作多情。” “咳,咳咳...”连芷维呛了一口酒,咳嗽的脸面通红。 搞什么,不到一刻钟她连撞了两次枪口。 摸了摸头上的冷汗,她尴尬的笑道:“长得那么销魂的男人,脾气看着就是大。沈老板也不是那么容易降服的哈。哈...” 呵,是么?李千机笑了笑,不再说话。 待到夜里将近十二点,这二人才摇摇晃晃的从酒吧里出来。 “呐,喝酒就不要开车。”连芷维夺过李千机正欲拿出的车钥匙,她皱眉道:“找个出租车回去得了。” 李千机不耐烦的点了一下头,倚着车门低头不做声。 终于,连芷维无语的主动上前掏出那人的手机,草草看了一眼通讯录,紧接着对命名为“宝贝儿”按下了呼叫键。 良久,对方才接起,语气冰冷。 “什么事?” “小颜啊,过来接一下这个女人,她又喝醉了。呐,你路上小心一点。” 啧啧,又不喜欢颜如玉,那女人竟然“宝贝儿”“宝贝儿”唤的挺亲。胸口处突然抑制不住一阵饮酒过量的恶心感觉,她也就没注意对方那迥然不同的声线。 匆忙交代了李千机一声,她紧接着钻进一辆出租离去,懒得再管那人。 凉风呼呼的刮,竟有一些刺骨的痛意。 酒吧的人三三两两的进进出出,嬉笑打闹声真是...“吵死了!”李千机倚着车门坐在光滑的地面上,她皱着眉头,脸色不佳。 头痛欲裂。 巷子的一头传来脚步声。“哒,哒,哒”愈加清晰。 声音在李千机面前就停止了,一双修长的腿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人就这么静静站着,直到李千机不快的抬起头拧眉看过去。 “你可真是清闲。”她讥讽的笑道。莫非连芷维把电话打给了他?这个没脑子的女人... 沈罂冷哼一声,脸色是一贯的冰冷如斯。 他的气质孤清而沉静,那张贵族般美得惊人的脸庞隐约有一种清贵凛然的骄傲。 李千机不稳的扶着车门从地上坐起,她望着沈罂精致的面容,“呵。”脱口而出的笑意不含任何温度。 “给我个理由。”她捏着那人的下巴,淡淡道,“一个突然改变态度的理由。” ------------ 第三十五章 挽回,挽不回 更新时间:2012-05-26 “感情,与其深陷其中而永世不得超生,不如多一些关爱给自己。”沈罂淡然道。 李千机捏着他的下巴的手愈加使劲,眯着凤眸自言自语:“你第一次拒绝我时我乐观地想,终有一天你会被我感动。”现在,我开始怀疑那句孤独终生是否应验。 拉过他的下巴,她爱怜的吻了上去,轻轻地力道仿佛怕是一用力那樱唇就会坏掉。舌头扫过他口腔的每个角落,最后终于捕捉到那香舌,拦住让它没处躲。“嗯...”沈罂拧眉,下巴被紧紧钳着,挣扎不开。他高挺的鼻梁优美的唇线,狭长的睫毛小扇子般轻轻颤动。直至两人唇舌之间开始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女人才放开了他。 用拇指粗鲁的擦去嘴角的血迹,李千机一脸的无所谓。她冷笑:“你还真能下得了狠劲去咬。” “对付你这登徒子,只能这样。”沈罂用泛凉的指尖轻轻触碰那微肿的唇,擦去自己嘴角上有些淫~荡的银丝。“我送你回去,别浪费我的时间。” “罢了。”她倚着车门,寒声道:“我还有事,你小心回去就好。” 沈罂板着一张晚娘脸盯着她,扔下一句:“你随便。”便转头离开。 罂粟。 一旦上瘾, 总是沉迷。 待那人离开了好一会儿,李千机才转身打开车门。 “呦,能开得起这种豪车,想必钱根本不值一提吧。”几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从一个小巷子里冒了出来。为首的一人用手摸了摸泛着冷光的车身,表情很是猥琐。 待李千机转过身来,她着实吓了这些人一跳。多么凌厉的一双眼,如刀般让人感到被剜肉的痛意。那薄唇扬起,讽刺之意绽开。“找死...”一字一顿,让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赶紧拿出钱来!”为首的那人一个眼神,周围几个青年一拥而上。 冷哼一声,李千机单手擒住冲上来的一人的脖子,胳膊肘狠狠一挥,那人软了一般滑落在地上。她反手一个使力,竟将后面扑上来的另一人的下巴生生的脱了臼,手法娴熟。旁边一人拿出了腰间别着的匕首,咬牙威胁:“我们只要钱,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千机脸上没有一丝起伏,黑暗中她从怀里掏出了某样东西。待头顶上方夜空的那片浓云缓缓移开,露出了月亮,称着倾洒下的月光小青年惊恐的发现,对着自己的是一把枪。黑黝黝的枪口,不偏一分。“什么酒?‘薛妃醉’么?”她嗤笑。 几个人慌张的掉头散去,跑得一干二净。 冷哼一声,她将脚踩在倒在地上昏迷的一人脸上,缓慢的碾动着,满脸不屑。 从巷子头处跑来一人,待仔细一看,竟是沈罂。 李千机一挑眉,有些怒:“不是让你走了么!” “你喝酒了,我来开车。”沈罂眼睛飘过那地上躺着的半死的青年,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李千机,你是故意引开我对不对。可是这种保护,我不想要。” 坐在副驾驶的李千机闻言僵了僵,她眼神很是冷清。“难道不好么?” “我是个男人,不需要女人的保护。” “呵。”李千机无言的冷笑。她狠狠拽过沈罂,将他拉至怀里,映着他晃动的眸子然后果断的吻了下去。谁知那人今日挣扎的厉害,他死命推开她的怀抱,声音冷冽:“不准碰我!” 抚了抚额头,李千机脸色难看的紧。她低喘着气自嘲:“为什么...都推开我?嗯?”是我对你们不够好么..还是,受到诅咒的人得不到爱情... 就连呵护自己喜欢的人都不被准许。 宝贝儿,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难过。 李千机丢过一把枪,将它扔在沈罂面前。她扬起下巴,努努嘴,露出一抹邪笑:“要么顺从我,要么,朝我开一枪。”她的语气很是不在乎,“只要你开了一枪,从今往后我便不再找你。” “你这个疯子!”沈罂一脸寒气的推开门下车离去,不再理会她。 “哈哈哈...”李千机笑的很是随意,她倏地停下来,面目苍白:“又不是没被枪打过,多一枪无所谓啊。” 我只是想看看自己,浑身是血有多么狼狈。 那才是过瘾。 勉强撑起沉重的头,她将车速开至最小,缓缓朝家驶去。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向后退去,依稀记得,多年前也有一个人,曾对她撒娇对她笑,可是一转眼,那人就转变了所有态度。他冷冷的对她说:“我从未爱过你。”从未爱过,何必演的那样逼真。他早就不记得她曾经说过的那句话。 你的微笑成海,我的蔚然成风。 不论是之前那人也好,现在的沈罂也罢,她终究没有得到过对方的真心。哪怕是真心换真心。 车灯照亮了别墅门口站立的人影。 颜如玉静静伫立在那里,抿着唇望着远处的小路,见到车子驶来才舒展了眉头。李千机打开车门,还没张口,那人儿就迎上前来不停絮叨:“大半夜的,你又去哪喝酒了,一身酒味儿!”颜如玉板着脸,凉凉道:“冷不冷,嗯?” “不冷,就是晕。”李千机不正经的调侃他。 瞪了她一眼,颜如玉伸手摸了摸额头,滚烫的温度让他倏地收回了手。他咬着一口银牙,怒骂道:“李千机,发着烧也不知道赶紧回家,啊?!”再也不多费口舌,颜如玉拉着她念念叨叨的进门找药。 ------------ 第三十六章 你的媚眼如丝 更新时间:2012-05-27 “死人,真是不长脑子。非要像个小孩子一样玩的久了,生病了才知道回家!”李千机卧在沙发上,无语的看着颜如玉在客厅匆匆忙忙来回倒腾翻找退烧药。“呐,快吃下去,然后立刻回床上,睡觉捂汗!”他蹲在她面前伸出手,将手心里的药递到她面前,顺手端了茶几上一杯水。 “美人儿,你坐我怀里,我就吃。”李千机调笑。 可恶...颜如玉看着眼前仍旧有些微醉的女人,咬牙切齿想扯碎了她。 “你不坐,我就不疼爱你。”她勾起他的下巴,摩擦那张艳红的唇。“只要你乖乖的就好...” “疯了疯了....”颜如玉压住心里的急躁和怒火,他起身端着水杯熟练的窝在酒醉的女人怀里,剜了她一眼,“呐,快吃!” “好。”李千机一个转身将怀里那烈焰般的男人按在沙发上上下其手,放肆的亲吻他的雪颈。“这就吃你。” “死人,混、混蛋......嗯...”甜腻的声音自嘴里不小心流露出,“你...吃药...嗯啊~” “吵死了。”李千机不满的皱眉嘟囔。拧拧眉,好像是沙发太狭小,一时施展不开,于是她捞起被吻得一脸迷蒙的美人儿,脚步不稳的上了二楼,推开门扔进主卧的大床上。 “嗯...”颜如玉好不容易神情刚刚清明了一些,就被李千机压住了。 她双手探入他宽大的睡衣,没轻没重的揉弄两点茱萸,惹得下面那人红了脸颊,抿紧了唇。 胸前那两个敏感处突然吃痛,他“啊”了一声,怒火中烧,“李千机,你哪里像点病人的样子!”一个闪身,他躲开了女人不老实的双手攻势,趁她生病没了以往的气势,索性站了起来。 “又闹小猫脾气。”李千机微闭着眼,她右手搭在额头上,有些慵懒的说。 “真是为你操够了心。”颜如玉咬着红唇,嗔了她一眼。他重新将药丸一颗一颗倒在手心里,凑到她嘴边:“快吃。” “就饶过你。”在颜如玉柔软挺翘的臀部重拍了一下,她一口吞下药,头脑很是沉重。 盯着眼前那人满是虚汗的苍白脸庞,颜如玉有些心焦。他铺好床铺,给李千机塞好了被子。 “或许是吹了冷风才发热,明天就好了。”颜如玉将脸贴在李千机发烫的额头上,自我安慰。他轻轻抚着女人额前的发,眸中满是担忧。 在昏黑的房间里静静跪坐在床前好一阵子,他终于小心的上前倾身环上李千机的脖子,将头埋在她枕旁。 一脸脆弱。 “别担心。”感受到触碰,她有些吃力的睁开眼安慰他。 “谁为你担心呢。”他拿话打击她,语气仍旧尖酸刻薄。 听着枕边传来的那浓重鼻音,李千机有些想笑。 “我的命硬着呢。”她笑了,“死不了。” 听到那个字眼,颜如玉慌忙捂住了她的嘴。 “别乱说。” “你又瞎紧张。” “瞎紧张...吗?” 颜如玉一脸苍白。 他松开李千机唇前的手,浑身微颤。 “我的担心在你看来,就这么不值钱啊...”他勉强笑了一下,却比哭还难看,“喝着冷酒又吹冷风,这么多年来,你从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不顾及自己的身体过。看到你生病的样子,我难过的都要死去,难道,你就看不到吗?” 诺大的房间里低低回响颜如玉颤抖的声音。良久没有回应。 李千机看着那人一脸脆弱又硬要装作坚强的样子,竟然不知该如何去安慰他。 “咔擦”,轻轻地关门声。颜如玉之前跪坐久了,膝盖都有些发麻疼痛。他艰难的起身,缓缓出了门去。 看着他身形不稳,几欲跌倒,李千机眉头皱了皱,却终究伸不出手去扶他一把。 她微微一转头,床头柜上那银色手表映衬着月色折射出清冷的光。 流畅的光泽。 她想到了沈罂。 那个冷傲的男人。 楼下大钟沉沉的敲了三下,主卧的门被人轻轻推开。来人轻轻弯腰触碰李千机的额头,待发现她已经捂出汗来以后,他才淡淡的舒了口气。 李千机伸手握住额上那只冰冰凉的手,她没有睁开眼,只是淡淡说了句:“我不是那个意思。” 颜如玉没有说话,寂静的空间只听见他仿佛没有的呼吸声。良久,他才略微动了动,想要抽出自己的手。 李千机紧紧握住它。 “放开。” “挺难的。” “...挺难的么?” “你说呢。” “...死鬼。” “我死了,你怎样?” “...你想让我怎样?” “死之前,我要先杀了你,不准独活。” 沉默了好久,终于,颜如玉红唇轻启,淡淡说了声:“好。” 他乖顺的趴在床前,眯着眼感受李千机轻佻的抚摸。她还紧紧攥着自己的手,霸道的不准抽回一分。 仿佛过了好久,他的额头被怜惜的吻了一下,头顶上传来女人不怀好意的音线。 “让我看看你的媚眼如丝。”淡笑声。 颜如玉抬头嗔了那人一眼,不再理会。 ------------ 第三十七章 我的纸醉金迷(一) 更新时间:2012-05-28 有时候颜如玉在想,是不是那些没脑子的人病都好得快。 至少李千机就是这样。 她只在床上躺了一天就再也待不住,转眼间便不见人了。 早晨的太阳挂得老高,黄灿灿的晨光晒进厨房,照得一片光亮。对着柔和的光线,颜如玉静静的站在操作台上择着菜,他微微低着头,露出柔美的颈项。 “美人儿,今晚晚些回来,先睡勿等。” “真是不安分。”他擦着湿漉漉的手,看到闪出的短信不禁咬牙骂道。 花天酒地,哪比得上宁静温暖的家里。况且,那些只知道勾~引人的小骚蹄子们,长的有他好看么。 “李总,我们‘天唱’可好久没见您了。来来来,您请进。” 哈着腰笑的很是夸张的夜总会经理在前面为李千机引路,径直走向一间豪华包厢。 待守在包厢门前的少爷机灵的为她推开门,李千机就看见包厢里坐着许多喝酒聊天的牛郎们。 见到一身华贵并且眉眼间英气逼人的女顾客到来,况且自家经理都亲自给其带路,点头哈腰,牛郎们很快就意识到这人来头不小,是个重要的主儿。于是,自然而然的,大家就搔首弄姿,摆出最美的姿态争取留住这位大boss。 扫了一眼那些粉气扑面的男人们,李千机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但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面无表情。 经理察觉到了李千机的微妙表情,他连忙讨好般的献出了一本图集。 “李总您请看。” 李千机接过那本图集,翻开淡淡扫了几眼。 “看来最近来了不少新货?” “是。他们正在接受培训,再过三四天就可以出来工作了。” 李千机将图集合上,她可没那么多兴趣去一个个花时间挑选研究。 “算了。找一个没参加培训的就可以。”再也没看那些牛郎们一眼,她随手脱下修身西装,丢给一旁的少爷,转身去了专人包厢。 “是。”经理在后面毕恭毕敬。 待那女人走远,一旁的牛郎开始窃窃私语。 “刘经理,那人什么来头啊?”一个英俊的牛郎小心翼翼的问道。 瞥了那人一眼,经理冷哼一声:“真是不长眼神。她啊,可是‘天唱’的最大股东。”看见房间里的那些牛郎诧异的瞪大了双眼,他自鸣得意。李千机对他来说,就是最上级boss。而做到能熟知老板喜怒习性,那就是以后升职的保证。‘天唱’的最大股东厌恶英俊挺拔的男人,唯独嗜好乖顺的雏儿,这是上层圈子里人尽皆知的事情。早在之前,他就一直准备了一些雏儿,专门为了预防不时之需。拍马屁,也是需要好的眼神和心智的,否则,他也就不会在三年里就顺利坐上了‘天唱’经理的座位。 李千机刚踏进房间,屋里就响起了各种吆喝声,大胆放肆。 “我说阎魔爱,你可好久没和我们聚聚了啊,这次可要灌醉你不可!” “哎呀你看你多嘴的,人家李总是金屋藏娇,光顾着哄美人儿开心了。是吧李总?哈哈哈哈...” ...... 李千机淡笑着坐在那最中间显眼的位置。明眼人一看就明白,那是旁人特意留出来的。一些不明事理的,不免对那大气从容、气场十足的女人的身份多了几分揣测。 这些放肆互相说笑的都是商界或者名流公子哥儿,平时好事做得少坏事做得多,但倒也是守法好公民。李千机平日也是风流惯了,坏事倒也没少做,所以与这些吃喝玩乐的家伙们很是玩得来。 可是他们不知道,这本市规模最大生意最兴盛的‘天唱’夜总会,竟是眼前这位纵横商界的李千机开的。所有人都以为李千机是个奸诈的商人,却不曾料到她在背后竟也投资这黑暗行业。夜总会,本就是吸血又放纵的地方,可以轻而易举的把人剥皮蚀骨。 只是,黑与白,本不需要分的这么清楚。 李千机从一开始也没打算分的这样清楚。 毕竟,让她这么一个贩毒贩枪杀人的日本黑社会组织头目像个乖孩子一样在商界翻云覆雨只做生意...真是个冷笑话。 ‘奸诈的商人’,唔,这只是她的一个最纯洁的标签而已。比起它,她更喜欢将坏事做尽,永堕地狱。 不得超生的感觉,很销-魂。 难道不是么? 所有的人都是怀抱美女或美男,放纵的喝酒嬉笑,更有甚者当众热吻起来,然后一帮子无良的家伙在一旁看表计时,打赌男女哪一方先受不了窒息的感觉败下去。 “呦,李总啊,你什么时候开始想到洁身自好啦,啊?”旁人环着娇人儿,开始捉弄只在一旁优雅喝酒的李千机。 看了那人一眼,李千机淡淡道:“还没洗干净,哪能这么快就送上来。” 闻言,周遭的人们笑的更加邪恶,就等着看这次陪侍阎魔爱的牛郎长的又是怎样一副娇羞模样儿。 ------------ 第三十八章 我的纸醉金迷(二) 更新时间:2012-05-29 说话间,门外的少爷就将一个男人送了进来。由于背光,众人都看不清他的脸,待到他走近,看到那人面目的大家顿时发出阵阵惊叹,然后开始放肆的大声起哄。 “李总真会挑人儿,啧啧,这模样...” “哎呦,阎魔爱的眼光就是高,高哇!” 大家火辣辣的视线来回在那男人身上扫射,各种不怀好意。 他们都没注意到,李千机的脸,此时是山雨欲来的阵势。 “过来。”她对站在水晶桌对面的那男人伸出手。 男人顿时嫣然而笑。 那笑容醉了一帮子无良公子哥儿。 “你坏了~”他嗲了声,巧笑着绕过桌子,像条泥鳅一般滑溜的直接卧在一脸铁青的李千机怀里。 “呦,你们瞧瞧,他还真是会选人~”旁边的‘名阁’集团小公子华梦谈忍不住冷冷说道。 “李总就在眼前,是个人都会选她。怎么,叫花子,你难道就没这样幻想过?”刚才热吻美女的那人开始一脸贼兮兮的取笑华少。 “去去去,一边去。”华梦谈神色有些羞赫,满脸不自然。 大喇喇摊在牛皮沙发上的一位肤色苍白的男人扫了眼李千机怀里的人,继而拿捏着慢悠悠的口吻说道:“告诉我,你叫什么?” 听到问话,一直眯着眼的男人从李千机脖颈间抬头,看了那人一眼,继而又双手揽住女人的脖子,满足的窝在她怀里,嘴里冷哼一声。 “我说许爷,听口气你怎么像是不安好心呐。人家可都是李总的人了,你就别动歪心思了。”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抽着雪茄,满嘴打趣。 “现在都是美人爱英雄。你瞧瞧,这妖精可算是爱死李总了,嗯?”华少白了那妖媚男人一眼,语气满是鄙夷。 “别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有本事,你也窝阎魔爱怀里去。” 众人大乐。 “稀罕理你。”华梦谈白了旁边不断拿他吐槽的人一眼,咽下一口金灿灿的酒。 被胖子称为许爷的那白脸男人仍旧有一眼没一眼的死死盯着李千机怀里的“妖精”,淡淡喝着酒。“告诉我你的名字,以后我就常点你的牌,照顾你的生意。嗯?” “妖精”浅浅的笑了,面容像红牡丹一样绚烂。但仍旧乖乖的窝着,不发一语。 众人啧啧称奇。那牛郎明明媚的要人命,但乖起来的模样仍旧夺人魂魄。 “牛郎嘛,也就是婊子而已。还不是一样的下贱。”华少假装不经意间瞥了一眼他勾住李千机脖子的手,漫不经心的晃着高脚酒杯说道。 自动忽略华少泛着酸味的话,许爷看着那牛郎笑了:“过来,给我倒杯酒。” 空气泛着冷意。大家顿时静下来,然后又忽的各闹各的,但仍旧暗自观察事情的发展。 气氛虚假的很。 让李千机的人去伺候自己,许爷胆子也忒肥。 感受到气氛有些不对劲,牛郎紧紧搂住女人的脖子,脸色有点白。 “去吧。给许爷倒酒。”一直没开口说话的李千机缓缓启开了薄唇,一字一句,不急不缓。 还是有些不对...可到底哪里奇怪呢...扫了李总一眼,大家明白了。 就是那副笑吟吟的表情! 因为笑得很真,所以显得更假。 “快。”李千机淡淡催促了一句,一只手啪的轻轻拍了牛郎的屁股一下。 “不要嘛~”男人甜腻的声音像是又浓又厚的蜂蜜,差点溺死在场看戏的人。“人家最讨厌李总欺负人...坏死了~” “哦?那你喜欢什么,这样?”她露出一抹玩味的笑,低下头看了眼牛郎一直颤动的长长睫毛,闲着的一只手邪恶又不容置疑的扭了那人大腿根一下。 “啊...”男人将头埋在李千机颈间,咬紧下唇,但若有若无的一丝呻吟还是泄露了出来。他握住李千机的胳膊,不禁想推开那只作恶多端的手,“李总...啊,啊!” 细腻的腿根处,那只手却是猛地使劲捏去,让牛郎痛的忍不住哀哀的求饶。 “不要了,我不要了~”他的眼角没了之前的风情万种,倒是一片湿漉漉。泪珠儿挂在那翘起的睫毛端处,却是固执的不肯落下。 “果然是妖精。”再一次不怀好意的拍了一下怀中人的紧致屁股,李千机很是随意地笑了,一脸昭告天下的宠溺。 “疼...”牛郎吸了吸鼻子,委屈的哀怨。 “那怎么办?”女人亲了一下他的眼角。 “李总给揉揉就不疼了...”那人声音弱的可怜。 说罢,在众人瞠目结舌之下,他细瘦的手轻轻抓着李千机,主动放到自己被摧残过度的腿根处。之后,又满足的眯着眼,继续窝在女人怀里,哀哀的哼哼。 “一会儿大家伙儿可要一起问问刘经理,‘天唱’是打哪儿弄来这么一个尤物,骚死人了。”满脸横肉的胖子努力抑制着自己腿间的肿痛之意,忍不住咬牙抱怨。那目光,犀利的像是要把牛郎的衣服扯碎一样。 ------------ 第三十九章 我的纸醉金迷(三) 更新时间:2012-05-30 “一会儿大家伙儿可要一起问问刘经理,‘天唱’是打哪儿弄来这么一个尤物,骚死人了。”满脸横肉的胖子努力抑制着自己腿间的肿痛之意,忍不住咬牙抱怨。那目光,犀利的像是要把牛郎的衣服扯碎一样。 李千机哼了一声,一脸似笑非笑:“这尤物,可不是一般的出处。” 怀中人不满的哼哼了上声,主动将红唇凑到女人脸颊处轻轻亲了一下,讨好般的撒娇。他的一举一动间,是让人最不能抗拒的风情。 “哦?李总不如详细点说说,过几日我也包下这么个宝贝,不求比他好,只要和他差不多就行。”胖子看起来很感兴趣。 李千机没有回答。她随手取出一支烟,“啪”的一声点燃,动作熟稔又不乏优雅。 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启唇吐出最魅惑人的烟雾,遮遮掩掩,竟看不清她的脸。 “杜大少想知道?”她慵懒的揉捏着牛郎衣服下的滑~润肩头,大喇喇的倚靠着沙发在后背上,眼都懒得抬。 华少细细的看着李千机的表情,他粲然一笑,拿着酒杯主动坐到女人的侧边,满是暧昧的靠过去,身子柔若无骨般倚在她身上:“李总,我敬你一杯酒。”声音软软的,让人简直想狠虐一把。 看到这场景,旁边的那些人都乐了,起哄的声音满是暧昧和邪恶,口哨声接二连三不断响起。 “华少你就是白费力气,没看见人家怀里窝着个销魂人儿么?”一直没说过话的‘米罗蒂斯’下任继承人李浩贤也是忍不住出口揶揄他。 华少对那些人翻了个白眼,他将目光向与他挨近的牛郎投去,恶狠狠的挑衅。 “哦?华少给我敬酒?”扫了一眼华梦谈那舒朗姣好的面容,李千机夹着烟的那只手仍旧没有动,生生的任华少在那里举着酒杯。 华梦谈的脸色很是难看。 “李总~你疼疼人家啦~”牛郎那出口的话语拉长了调调,甜腻的唤着李千机,碎碎的吻着她的嘴角。他偷偷一抬眼角,望向那脸色不善的男人,眼里盈~满了坏坏的笑意。 突然,一声几乎低不可闻的低沉笑声从李千机嘴里跑出。 她抬起手,拇指轻轻摩擦着华少的温热脸颊,夹着的香烟几乎要触到他的细腻皮肤。 “你把衣服全脱了,我就喝。”低沉的音线让人仿佛置身梦里。 华梦谈的脸在一瞬间僵硬起来,他仔细瞧着李千机的眼神,想看出这句话的认真程度。可是,女人狭长冷冽的凤眼里此时满是笑意,认真的笑意。她说出口的那句话,看似玩笑,其实不容置疑。 华梦谈也开始不知如何是好起来,他的手死死端住那灯光下璀璨发亮的高脚酒杯,里面的红色液体随着手的颤栗而晃动。 “华少脱吧~看了你的身子李总指不定还能让你伺候一晚呢~”众人大乐,等着看好戏。 “脱就脱...”华梦谈咬了咬牙,开始一颗一颗的解扣子。随着他的手的动作,衣服里白皙的身体逐渐露在众人眼中。 在流离的灯光下,他的上身显得很是不一般的...柔美。 连胖子都禁不住抽了一口气。“我说华少,真看不出来您还深藏不露。” “滚一边子去!”华梦谈在众多炙热的目光下很是不自在。他将目光重新投在李千机身上,努力扯开一个浅笑:“李总,这会儿你可以赏脸了吧~”说着,将酒杯缓缓凑到她的唇前,那温软的身体又开始贴到女人的身上,仿佛不堪一击的脆弱模样。 “哼~”牛郎白了他一眼,继而搂紧了女人的脖子。 李千机细细看了看华梦谈,果真是...软玉温香。她一脸满意,就着华少的手,缓缓仰头喝下了那杯酒。 “好!”旁边的人又是起哄开来。包厢的灯开始纷纷流转,房间内俨然成了一个纸醉金迷的世界。 不理会怀里那牛郎气急败坏的哼哼,李千机闲着的那只手轻轻抚上华梦谈的背,触碰他不经意间露出的优美蝴蝶骨。 渐渐凑近,然后轻轻吻上男人柔软的唇。 “嗯...”华梦谈自然而然的闭上了双眼,微微启唇任由那人的索取。虽然他也是自愿的。 李千机突然皱眉,单手握住腰上一侧正被死命拧住的手。之前还没缓和的疼痛顿时将她的暴虐份子激发出来,浅吻登时成了舌吻。 牛郎怎么也抽不出正被压制住的手,看着那俩人迷醉的死样,一脸恼怒。 受不了女人口腔里猛烈的攻势,华梦谈的睫毛都兴奋地颤抖起来,一声两声的呻~吟从嘴角开始泄露。 “唔...嗯...”销魂的声音止都止不住。里面也掺杂了一些主人向别人炫耀的味道。 “这骚货,真欠收拾。”旁边的一人忍不住心痒痒的骂道。 待过了好一会,两人的唇才慢慢分开。李千机仍旧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嘴角微微扬起,给了个满意的笑意。 相反的,华梦谈的唇却是红肿不堪,稍稍破了皮。 他双眼无神的摊在女人身侧,浑身无力软了下去。 “李总~~”牛郎的脸色很是难看,他嗔怒的跺了下脚,那手挣脱开来,在女人腰上又是狠狠地一个扭。 “妖精,想掐死我,嗯?”李千机淡笑,亲了一口牛郎的眼角。 ------------ 第四十章 扫黄打非 更新时间:2012-06-01 “妖精,想掐死我,嗯?”李千机淡笑,亲了一口牛郎的眼角。 怀中人的眼眶红了,有些湿润。 “今天可是你自己主动来选择感受的。可满意?”女人依旧笑吟吟,但眼神可看出一丝愠怒。“看,你这骚样,在场好多人可都被你顺利勾住了,只要我愿意,谁都可以把你带到床上去,剥皮蚀骨,由不得你说不。”低头看了沉默的他一眼,她揶揄道:“或许,你的天性就是这样,见一个勾引一个,想男人了,嗯?” “你...”牛郎抬头望着她,脸色惨白,他的红唇哆嗦着,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李总,你理他干什么。”华梦谈刚才尝到了甜头,有些得意。他摇了摇李千机华丽的袖角,主动凑近她的唇,讨好的浅吻着。 “一个两个都是骚货。”李千机扬了扬眉低笑一声,她有些邪恶的咬住华少的下唇,满意的听见那一脸绯红的人从嘴里泻-出的碎碎呻吟。 众人见李总怀中抱着一个人,竟还怡然自得的和身侧的另一人舌吻,不禁关灯起哄。甚至有人趁机猥琐的摸了华少几下,过过手瘾,嘴里还骂骂咧咧感叹那滑腻温软的手感。 至于牛郎,则是没人敢动手猥-亵的,毕竟性质不同。而华少嘛,从头到末阎魔爱没有对他表明任何态度,其中所隐含的意思明眼人一看就懂,所以,便宜不占白不占。 吵吵嚷嚷声夹杂着偶尔从角落流出的的呻吟,还有那些止不住的放肆逗弄的笑。 暧昧的荷尔蒙气息沾遍了每个人,包厢里纵情声色,一片颓靡。 黑灯瞎火的。 然后... “砰”的一声,精致厚重的包厢门被人踹开。 外面的灯光挤进房间内,恍得人眼疼。 原本吵闹的局面,终于寂静了。 之前一直守在外面的少爷们一脸慌乱对屋内的李千机解释:“对不起李总,我们拦不住...” 李千机没应声,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玩味的盯着那粗鲁的来人,似笑非笑。 “呦,这还扫黄打非不成?”胖子嘲笑道。 大家听了这调侃顿时哄笑。 笑声中蕴含着怒意。 那个踹门的男人站在门口,背着光,看不清面孔,后面紧跟着一堆小喽啰。 看样子,是想找茬。 “长官,我们既没嗑药也没嫖-娼。您仔细看看?”华梦谈肿着唇冷笑,眼角满是奚落之意。 “我们订的人进错你们房间,识相的就把人送过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没必要因为这而结下疙瘩。”那为首之人语气有些狂妄。 “你们,”李浩贤缓缓摸着下巴,忽然嗤笑了一声,“是个什么东西?” “老大,别再给他们啰嗦了!”门口一个喽啰听到这羞辱气急。 包厢里的那些人抽烟的抽烟,喝酒的喝酒,但都是笑吟吟的一致看着他们。 “这位兄弟,你家订的人是哪个,给我们兄弟几个指指?让我们也长长眼呐~”胖子翘着腿哼哼道。 为首那人向屋内扫视了一眼,然后眼神钉在某人身上。他缓缓伸手指过去,十分肯定。 顺着他的手望过去,大家的脸色就不再那么自然了。 “小哥,如果你认错了人,这玩笑可不是随便就能开得起的。”胖子审视着对方那喽啰头头,笑的一脸促狭。 “没错,他可是我亲自点下的。”那男人冷声坚持,好像确有其事。 场面冷了下来,闻讯赶来的‘天唱’经理也是站在门口,急的满头大汗。 白面许爷一直倚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事态的发展。李千机则是优雅的端着酒杯,一口一口的拥着男人品酒。包厢内的众人一致看向不曾表态的女人,期待她下一刻的反应。 毕竟,喽啰头头的手可是径直指向那牛郎的。 或许是腻了,李千机这才掏出一支烟,就着华梦谈凑过来的火机点着,深深吸了一口。牛郎狠狠瞪了那华少一眼,咬牙切齿。 许久,女人对着怀中人淡淡道:“说罢,你从哪来的。” 牛郎娇笑一声,紧紧环着她的脖子窝在她怀里轻斥:“你坏了~不是你亲自说的要个雏儿么~” 满意的听到答复,或许又不需要他的答复,李千机吐出一口烟,静静望着对面那头头,一脸玩味的笑。 “妈的...这贱-货!”男人闻言有些气急败坏,他看出李千机才是这房间里说得上话的主儿,突然眼珠一转,有些示好:“李总是吧?这妖精可是我近来的新欢...” “哦?”李千机脸上表情微微动了动,笑的一脸意味深长:“你的新欢,还不是别人的破鞋。” (众人满头黑线:多么赤-裸-裸的挑衅...) (众喽啰:老大,灭了那个女人!灭了她~灭了她~) 牛郎闻言,脸色有些挂不住了,睫毛抖在颤动。倒是那笑嘻嘻的华少,得意的抬着下巴对他哼了声。 ‘破鞋’这个词,算是最过分的羞辱。 一个牛郎而已,能干净到哪里去。 头头也是面色尴尬,他压下心中的火气好脾气的对她说道:“看样子李总也是不想放人。美人嘛,谁不喜欢。小弟我不想因为区区一个不值钱的婊子坏了咱们的关系。那么,您玩完把他送还我可行?” ------------ 第四十一章 各怀心事 更新时间:2012-06-02 头头也是面色尴尬,他压下心中的火气好脾气的对她说道:“看样子李总也是不想放人。美人嘛,谁不喜欢。小弟我不想因为区区一个不值钱的婊-子坏了咱们的关系。那么,您玩完把他送还我可行?” 本来很静的氛围,胖子听了这话有些憋不住了,他满脸横肉一抖一抖的,很是煞人。“砰”的将手中的酒瓶重重放到水晶桌上,他严厉道:“小子,我警告你说话小心点。做事没分寸可是要吃苦头的。” “敬酒不吃吃罚酒!”头头忍不住暴怒道。屋里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给他面子,那头头的脸很是难看。他一个眼神,后面那帮子一直跃跃欲试的家伙们就兴奋地涌进来,朝里面得瑟的胖子那些人们招呼过去。 “我说,咱也打呗!”胖子很是兴奋,扭头看李千机的态度。 当然,他失望了。那女人依旧抽着烟只顾看。 什么毛病...胖子翻了个白眼。 李浩贤脱了身上的名牌外套,那可是他刚买的。喝了口酒,他一个闪身,躲过了一拳。敏捷的一个挥手,对面那人直接倒地。“不经打的东西。”李浩贤冷笑。 胖子一直是养尊处优,浑身都是膘。不过身为杜家大少爷,那震人的气势还是有的。一甩脖子上粗粗的金链子,看着就像个涉黑的大佬。他嗷的一声,直接拍倒俩人,嘴里冒血。 ‘天唱’刘经理急的不知怎么办。屋外都是保安,按理说早应该进去拦下那一帮子找死的混蛋,可是自家老大的态度实在是太不明确了,她只顾着抽烟喝酒,话都不再说一句。看架势,她故意挑唆打架的意图十分明确...难不成,老板是真的生气了。 也没几分钟,包厢内一片狼藉,什么都碎的不成样子,那些子找茬的混混们几乎都趴在了地上直哼哼。 “咱几个可是好久没打架了,手痒痒的很,嗯?”胖子抖了抖脸上的肉,笑的分外得意。 华少摸了一下脸颊上划破的血口子,皱了皱眉,表情最是烦乱。“胖子,闭上你的嘴。老子的脸都花了。” 胖子闻言,转而大乐:“哎哎,你这破了相,看李总还要不要你~”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华梦谈被戳到了痛处,不再理会杜大少爷的幸灾乐祸,他下意识的扭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李千机,直到发现对方并没有什么表示,有些失望。 “阎魔爱,今儿个怎么不打了?”李浩贤理了精致的衬衫,漫不经心的问道。“以往你可都是打得最狠的。” “可不是,去年你还救了华少一次,要不然啊,啧啧啧...”胖子一脸惋惜,“他可早就滚蛋投胎去了。” “杜大爷,你给我闭嘴!”华梦谈嘴里骂骂咧咧,但想起那件往事,脸上不由自主的显露出一片温柔。他偷偷打量着李千机,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李千机感受到华梦谈的期待目光,她吐了口烟,模糊了面容。眼睛在他裸着的上身流连,肆意的盯着那细细柔软的完美腰线。 华少顿时意识到自己此刻仍是裸着的,而那女人却用看牛郎般的赤裸眼神盯着他瞧,到底还是羞红了脸。 牛郎察觉了屋内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息,扯了扯李千机的衣角,寒着脸独自生闷气。 许爷冷不丁从角落缓缓发声:“小心了。” 尾音还没落下,那头头就已经从地上爬起来,随手操起一个酒瓶朝牛郎的头砸去。众人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酒瓶因为直接击中某人头部,撞了个粉碎。 “啊!!!!”牛郎面色惨白,发出凄厉的叫喊。他死死扑过去,摸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女人那满是鲜血的脸,不住的哆嗦。 “李千机你这个死人!白痴混蛋!谁要你多管闲事替我挡着了啊!”牛郎眼眶都红了,紧紧抿着唇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哭腔。 刘经理一看形势失控,顿时知道这下出大事了,急忙招呼外面的人把那头头给死死按在了地下。那胖子一帮人也是看愣了,大家打架时那女人一声不吭装深沉,这下子好不容易有了动作,却是拿头替那区区一个牛郎挡下了酒瓶子。好久,他们才晃过神来,对那趴在地上的头头一顿胖揍。 华少僵立在当场。 不仅是因为李千机满脸是血,更因为他没料到那牛郎在她心里会这么重要。至少上次她救他时,也只是顺手扯了他一把而已。仅仅那个动作就让他误以为,李千机是喜欢他的。 原来,是他自己想多了。 原来,他还不如那个婊-子。 之前和那牛郎争风吃醋的小动作,现在看起来是那么无耻可笑。 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他有些浑身无力,但是心里面忽的轻松了许多。至少自己知道答案了,至少不用再每时每刻的瞎猜揣摩那女人对自己的态度了,不是么? 恨那个牛郎吗?应该是不恨的吧。华梦谈应该还要感谢他,是这件事让他明白了李千机对他的态度和想法,让他少走了好些弯路。 但要是对一个牛郎做到真诚的感谢,他这个豪门小公子可是拉不下脸来,自尊心挡在面前。所以,华少只能做的就是看着那妖精一脸慌乱的给李千机擦拭着不断冒出的血,而他自己静静的站在一边不再插腿。 许爷依旧倚着沙发坐在那里,没吭声,但他双目却是炯炯有神,看着事态发展。 每个人都各有各的心事。 ------------ 第四十二章 昭告 更新时间:2012-06-11 “呦,真没看出来这妖精连李总的名字都敢喊。”胖子望着一脸惨白的李千机,笑的很是幸灾乐祸。 李浩贤弯腰“啪”“啪”狠狠抽了那头头两个大嘴巴子,直扇的嘴角冒血。他擦了擦手皱着眉头转头对李千机道:“我说,要不咱去医院呗。” 微微有些晕...而已。李千机抚着额,一抬眼,手里满是猩红。 “痛不痛?”牛郎不断的轻轻擦去女人脸上留下的血,就怕碰到了伤口,弄疼了她。“咱去医院吧去医院吧...”他张大了眼望着她苦苦哀求道。看样子,他是被女人这幅模样吓惨了。 李千机轻拍怀里那人僵直的背,淡笑着哄他:“你又瞎紧张不是?我不疼,你乖啦。” 听着这肉麻兮兮对话,众人结舌。 有些趔趄的从沙发上站起,李千机一步步走到那被保安按住不能动的男人面前,缓缓蹲下。她伸手捏住那人的下巴,温和的轻声道:“谁告诉你他在这儿,嗯?”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男人咬着牙想挣脱出女人的钳制。 “不知道?”她笑了,“对方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咬死不说?” “我都说了不知道,你不要再问什么莫名其妙的话!”男人有些气急,但再大的声音也掩饰不住他的不安和慌乱。 李千机捏紧他的下巴,另一只手又不由得扶着刺痛的额,声音满是无奈:“真是...不知好歹。”话说完,她的脸色就缓缓变了,眼神都沾染上阴狠,“那人给你的好处再多,只怕你是没命去享受!” 随手操起一个酒瓶,她狠狠照那一脸惊恐的男人头部挥过去。清脆的玻璃破裂声听起来有些可怖。 “啧啧,正中目标。”李浩贤笑的很是邪恶。 “疼。。。杀人了。。。”头头此时也是一脸狼狈,窘迫的样子倒和他面前的那女人差不离。只不过,现在他面对那女人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只是不停的哀嚎求饶。 “死人你还说不痛!逞什么强!”牛郎白了脸扑过来扶住她,就怕她晕倒。那头头破了脑袋都疼成那样子,她还一脸若无其事的装得瑟! 反手将牛郎抱个满怀,她一脸凌厉的扭头对那哀嚎的男人冷言:“你不在乎使用我用过的东西,可我在乎别人用我用过的东西。我不用的,即使亲手毁了,也不让给别人。” 这话不轻不重,表面虽是说给喽啰头头听,但更像是特意说给包厢内的某个人听...说给某个一直不曾说话的人听。 喂!混蛋...我才不是什么东西,你给我解释清楚啊混蛋!牛郎在心里气急暴怒。 轻轻吻了吻牛郎通红的眼角,李千机对胖子笑言:“我说杜大少,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骚货从哪来的么?” 胖子刚刚听完李千机不为瓦全的警告,总算见识到这女人可怕的占有欲,便是再也不敢对那牛郎有什么想法。但现在她主动问到自己,即使忐忑,但色欲熏心,他仍旧忍不住嘻嘻的笑问道:“愿闻其详。” 听到那女人又称呼自己‘骚货’,牛郎很是想立刻扭死她,但望着她狼狈不堪的模样又是心疼无比。矛盾的不知如何是好,他拉着脸气的直哼哼。 瞥了一眼那支起耳朵一脸好奇的杜大少,李千机使劲的放肆揉捏牛郎的肩头,一脸深沉的慵懒道:“他啊,可是我家养的。”吻了吻怀里人艳红的唇瓣,她模糊道:“不外借。” “喂!你这人什么毛病...”胖子被她吊足了胃口,气的直翻白眼。 “你这算昭告我的所有权么...”怀中人死死盯了她一会儿,又忽的别过脸去,假装漫不经心的问。 “颜如玉,众目之下我都奋不顾身的给你挡了酒瓶子,不算昭告算什么?”她坏笑。 “你还有脸说,白痴!”颜如玉原本羞红的脸听到那句‘酒瓶子’,顿时又凉了下来。“还不快让我扶你去医院!你想把血流干剩张皮不成?!” 看着那原本乖巧无比的牛郎突然骂骂咧咧但又小心翼翼的扯着女人缓缓消失在走廊口,大家眼珠子都快瞪掉了。 “他不是挺乖的人儿么?”胖子脸都抽筋了,“是我之前想多了不成?” “猪脑子。”华少白了胖子一眼,懒得和他解释。 许爷仍旧望着那没人的走廊口,将手中快要暖热的酒一饮而尽。 多美得人儿啊,可惜他晚了一步... 那女人之前的话是特意警告他的,他心里怎么不清楚。 “经理,接下来怎么办?”一个圆脸保安抬头问向站在一边的刘经理。 “来‘天唱’找事儿,也不看看在谁的地盘。”经理用脚尖抬起那喽啰的下巴,撇了撇嘴,“给他好好算算今晚咱家的损失费,一个子儿都不准少!再说了...”他缓缓笑了,给了保安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谁家打架不是缺个胳膊少条腿儿,嗯...?” “弟兄都明白。”保安也跟着笑了。反正上头有人罩着,给那人个教训倒也不算什么。 只是待颜如玉扶着那女人走出夜总会门口,她就眼前一黑昏过去了。试探的摇了摇李千机的胳膊,颜如玉终于抖着唇惊恐的哭出声来。 ------------ 第四十三章 此时暧昧更怡人 更新时间:2012-06-12 我不清楚坚强和麻木的界线是什么,有时候似乎什么都不在乎,可只有自己知道,那是因为太在乎。 ――李千机 “你必须告诉我,之前是谁带你来了‘天唱’。”这是李千机醒来后睁开眼说的第一句话。 颜如玉瞪了她一眼,恶声恶气:“先顾好自己再说,看你以后还逞不逞能!”他一整夜没有合眼,眼圈黑的甚是严重。缓了缓脸色,他倾身理了理李千机的头发,替她仔细掖好被角。 自动忽略掉他那句对她没有任何效力可言的话,李千机再次不嫌累的重复了一遍:“告诉我。” “一根筋...固执...没脑子...”颜如玉又爱又恨的盯着她,嘴里咬牙切齿的低声念叨。想到昨晚她没有任何犹豫的将自己护住身下,愣是替他挨下了致命的一击,颜如玉突然眼睛有些涩,心里却是暖的很。 “我若是说了,岂不是一个坏人...”男人轻轻趴在女人床前,感受她轻轻地触碰,有些疲倦的眯了眼,“反正是我逼她说的。” “你乖,告诉我,她是谁?”李千机的声音自他头顶传来,很是有诱惑力。 感受到自己的额被轻轻吻了一下,那温柔的爱意让闭着眼地颜如玉忍不住浅笑:“我又不是小孩子,才不要你连哄带骗的。” “不说?”李千机低低反问,“既然这样,那么我倒要问问,你为什么要去‘天唱’?” “当然去找你。”颜如玉的声音软软的,泛着甜腻。 “找我做什么。” 颜如玉没有说话,半响才幽幽开口:“你生病才刚好,我不想你再去那些乌烟瘴气的地方。”并且抱着其他男人。 “所以?” 颜如玉声音有些闷闷的,“谁知到了那里却听闻某人要点没开-苞的雏-儿!”他恨恨剜了李千机一眼,轻轻咬了一下那正在不怀好意摩挲自己下唇的女人的手指。 “杨秘书可真是多事。”李千机一脸意味深长。 “是我逼她带我来的。她也是好意。”颜如玉有些急切的替杨田开脱,“你要是惩罚她,我岂不成了过河拆桥的罪人。” “哦?这么急着替她说话?”她捏起美人儿的下巴,一副淡淡的口吻。 “我才不像你到处捏花惹草。”颜如玉白了她一眼,扭头哼哼着。 “看来美人儿很是专情,不错。”李千机笑了,“我奖励你一次。” 说着,她的手就猥琐却不失霸道的伸进颜如玉松垮的领口,肆意的探寻。 “你、你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风流种子!”颜如玉的脸倏地红了半边天,咬唇低声怒骂。他揪出李千机的手,随后拉紧自己的领口,起身冷哼一声便扭着细腰坐到了病床那头。那青葱玉手拿起水果刀便开始凝着细眉小心的削苹果。 “什么时候出院?”病床上的某人又开始不消停,她潜意识里认为医院太不干净。 颜如玉撇了她一眼,低声怒骂:“猴子屁股,坐不住!” “呐,我可是英雄救美,你这几日可要对我好点才是。”显然,某人是听到了颜如玉的碎骂声。 “闭上你的嘴!你倒是说说我哪天对你不好?”颜如玉将苹果切成块儿,“伺候你吃饭睡觉,还要买菜熨衣服,哪一点你给我省过心?” 他又挪至床头,用牙签挑起苹果送到女人嘴里,动作细腻至极。 “再说了,你不是还救过那个什么华少么,怎么不见你要求他像我这般伺候你...我就知道,那些人你都疼他们到心坎儿里去,才不舍得欺负。”伸出柔荑又理了理女人散落至眼角的发丝,那呼出的温热气息让女人有些醉。“之前我可是见你和他亲的连脸皮子都不要了...” 盯着面前那张有些幽怨的狭长媚眼,李千机终于忍不住将他拉过来,重重啃噬着一直启启合合的艳唇。 逼着颜如玉张开唇,舌头凶猛的扫着他口腔的每一处角落。那猛烈又不容拒绝的攻势让男人有些受不住。终于,她逮住机会死死咬住了他一直躲避的柔软嫩舌,满意的吸-吮着。颜如玉的唇间开始流出银丝,彰显了一片淫-荡风情。 “唔...不要了...”颜如玉被李千机狠狠钳制住后脑,嘴被吻得很是肿痛酸麻。顾忌到她的伤,他只能轻轻地挣扎。 直至他仿佛快要窒息,李千机终于收回到处扫荡的舌头,但在两唇就要分开的一刻还是使坏的重重碾了一下颜如玉的下唇。 “嗯...”颜如玉来不及擦拭嘴角的银丝,无力的伏身趴在李千机枕旁低声喘气呻吟,双眼迷离不堪。 “小骚-货,别出声!”李千机看着男人一脸无神的模样,那微启的唇瓣竟还好死不死的泄露出一声呻吟,她心中的邪火差点又没有压制住。 ------------ 第四十四章 此时暧昧更怡人(二) 更新时间:2012-06-13 “李千机,不准喊我骚-货!”颜如玉勾着眼气呼呼的指责。 “浑身都是骚-味。”李千机闻了闻他的雪白脖颈,“你不是骚-货是什么,嗯?” “不、不要再说了!”男人被她的污言秽语折腾的满脸通红。总有那么一瞬间,他有想一巴掌扇死那么一个人的冲动。 “美人儿不让说就不说。”李千机突然笑的很是不怀好意,“只做。”话刚一落音,她就施力一把将男人扯进怀里。 顾不得一阵一阵的头晕乏力,眼下风流才是最重要的。 她再也忍受不了颜如玉在不经意间一举一动透出的妖娇性感,那酥媚入骨的声音每次都会撩拨她绷得紧紧的神经。 “死人,你不要命了!”颜如玉唯恐碰到她的伤口,可那人却是不体谅他的苦心。 看到他在挣扎间不小心暴露在外的滑-嫩香肩,李千机有些红了眼,声音沙哑不堪:“美人儿,这可是你主动勾-引我的...”说着,直接将他的外衣撩了上去,露出一片春-色。 手掌直截了当的抚上那一侧的红色茱萸,狠狠打着圈儿的揉弄,她满意的听到了那人一声尖尖的呻吟。 “外面走廊人来人往的,你快住手!”颜如玉咬着唇斥责她,却是眼角都沾染了情-事的羞红。 他混乱的喘息轻轻扑打在女人的脸上,香汗淋漓。 李千机作恶的狠狠捏住他肿硬的茱萸不放,刺痛让男人经不住的冷抽了一口气。 “嗯...疼...” “来,脱了衣服。”李千机不容置疑的要求他。 “不要!”颜如玉压住她折磨自己胸前的手,颤着睫毛拒绝那不合时宜的无理要求。 “美人儿今天怎么这么不听话,嗯?”语气有些魅惑,却是故意转移他的注意力,然后趁机扯开了他的松垮上衣,随手丢在地上,这引得男人想要转身弯腰去捡,但那抓在他细腰上的手却是不给一点机会。 “不要在这里...不要...”颜如玉被女人牢牢禁锢着,他白着一张脸,话中不自觉的带着一丝哀求。 不堪一击的面容顿时激起李千机凌辱的快感,受不了那具有挑-逗性的神情,他眼中的妩媚深深让李千机着了迷。将颜如玉拉往床上,手却是不容置疑的向修长的大腿探去,然后在他一声哀鸣声中一把扯下了长裤,拉至膝盖处。 李千机心中暗叹美人儿大腿肌肤的冰凉触感,手一滑,移向了两瓣雪白双丘。 “夜总会是你单独一人就闯的么。让你随便去那种地方勾引人”她一把抓住了那极有弹性的臀,猥亵的抓了又松,重复着那下-流动作。 “我没有...”或许是因为在医院的病房,颜如玉感受着臀股被那人的手大力抓住,很是觉得羞耻不安。因此,他的声音染上了低低地哭腔。“别、别抓了...死人...啊!” 他惊叫一声,却是因为李千机把手伸进了他的双股间,握住了那不堪的地方。 嫌那半褪未褪的裤子太麻烦,李千机皱着眉将它完全扯了下去,然后顺手将被子盖在了颜如玉身上,遮住那露了一室的绮-靡春光。 一个翻转将颜如玉狠狠压在了身下,李千机感受到他浓浓的不安,不禁笑道:“怎么平时没见你这么矜持过,转性子了?”忽然望见身下人有些湿的眼眶,她无奈的吻了一下他的眉眼,安慰着说:“别担心,这房间没人进来。” “你怎么知道?”颜如玉声音都有些颤。 “上次你进医院,之后我可是特意给它捐了三百万资金用来翻修外科大楼。现在谅他们也不敢随便进我的病房。”做人么,至少要学会看形式才对。 “瞧把你得瑟的。天天起早贪黑赚钱容易么,你挥手就是三百万...啊..啊...啊~”颜如玉正说着,那腿间的毛手就突然又开始到处乱摸起来,像是故意惩罚他的絮叨。 “乖,把腿分开。”李千机轻哄身下紧紧咬唇的美人儿。 “哼...不...” “我可是摸着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她低头咬着他几近透明的耳垂,那毛细血管都依稀可见,“你说自己是不是骚-货?” “死人,不要再说了!唔...” 趁颜如玉刚刚只顾着回嘴而稍微放松下时机,李千机猛地拉开他的腿,将其分至最开。在身下人的密密喘息声中,对着那干净漂亮的男人羞处,她缓缓坐了下去... 急迫的低喘。 满室绮靡。 “嗯...嗯...啊...”颜如玉一只细白的腿露在了被子外,随着一阵一阵有节奏的摇摆而无力的战栗抖动。李千机狠狠占据着他柔软的舌头,又是一番强势的口腔扫荡。 “嗯...嗯...”一声接一声的细细呻吟,明显听出那声音的主人被折腾的很是不堪。“啊...啊....”在最后一番剧烈的晃动下,颜如玉终于尖厉的长长“啊”了一声,尾音都发颤的打着卷儿。 李千机轻轻擦去颜如玉额上沁出的密密汗珠,很是满意他最后的乖顺模样。将人压在床上猥-琐的折腾一阵,她心中的满足感顿时饱胀起来。 ------------ 第四十五章 不速之客 更新时间:2012-06-14 李千机轻轻擦去颜如玉额上沁出的密密汗珠,很是满意他最后的乖顺模样。将人压在床上猥-琐的折腾一阵,她心中的满足感顿时饱胀起来。 “喜不喜欢,嗯?”毛手仍旧不老实的在他股间游移扫荡,但颜如玉在这场情事中却是全身失了力气,虚软的侧趴在床上连指头都动不了。 颜如玉懒得回答那女人说的话,反正,她是说不出什么温雅的词儿来。他微微睁开眼,软软的喘息着,身体跟着微微起伏。 “若是累了,就睡吧。”李千机将他捞在怀里,亲了一下那泛着甜腻的唇角。 “为什么?”颜如玉缓了缓,待恢复了些力气,便启唇轻问。“为什么今天愿意和我...这可是头一次。”一向大大咧咧的他,却是面如芙蓉红。 “和你干什么?”李千机用手背反复触碰他那密密长长的睫毛,感受着轻轻地痒意。 听了李千机不正经的反问,颜如玉不禁闭了眼,想掩饰自己的羞窘。“就是...和我做那档子事...” “哦...”她拖着长腔调调,毫不意外的看到颜如玉狠狠剜了她一眼。 “因为某人的勾人模样太具杀伤力。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便宜自己。” 这是真心话。昨晚包厢里胖子的朋友,也就是那个人称‘许爷’的男人,他眼睛里所散发的对颜如玉的欲望,她不是没看到。 本想不碰颜如玉,陪着他一直等到属于他的爱人,然后她再离去。但是这个媚的勾魂夺魄的人儿啊,最是不能让她放下心。看着外面一群虎视眈眈不怀好意的人,她怎会舍得放生? 所以,就让她毁了他罢。 因为有时候,占有,倒也不失为另一种保护,那是比放生更为深沉的保护。 “哼,话说的倒是甜。”颜如玉假装板着脸,却是双手扶着李千机的肩头,微微靠在她怀里喘息。 股间的那只毛手还没刚消停一会,就又开始了扫荡,她缓缓抓住了他柔软变红的脆弱,狠狠地揉弄,混合着故意猥-亵的邪恶。 “啊...痛...你就怜惜怜惜我罢...”男人忍不住疼痛不禁眯了眼,颤抖着收紧了搭在她肩上的手指,指尖由于主人的力道而泛着白。 李千机垂了眼,眼中映着颜如玉那张漾着痛楚的脸,让人心疼的可以。 她松了被子里的那只作恶的手,转而改为轻轻地抚着他那柔软万分的大腿内侧,另一只手揉弄着他的裸露在外的肩头,将人环紧。低下头吻了一下颜如玉泛甜的嘴角,然后含起柔软的下唇瓣上瘾般的吸-吮良久。 “乖,睡吧。”望着颜如玉疲倦却努力打起精神的面容,她忍不住放轻了口气。 ――――――――――――――――分割线―――――――――――――――― “我听说你姓颜。”背后响起了沉稳的男音。 颜如玉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打包好了的皮蛋瘦肉粥,扭头扫了那搭讪的男人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径直离开。 “怎么,不想和我说话?”男人跟在后面不饶人的继续追问,像是没感受到前面那人的厌恶。 “我本打算和你说完就走的,既然你不想理我,这样也好,我顺便去医院看望英雄救美的李总,就由你带路罢。”男人望着颜如玉突然僵硬的后背,一脸深意的笑了。 “她需要静养,现在不方便受慰。”颜如玉只是停了继续向前的脚步,稍稍偏了下头,语气十分冷淡。 “你真是她的男宠?”男人一字一句的问道,眼神犀利。 “许先生,请注意你的用词。”颜如玉倏地转过了身,正视着男人,毫不逃避。“我不是她的男宠,但她是我的爱人。”神情满满的傲然。 “呵,是么...”白面许爷死死盯着颜如玉那狭长的眸子,微笑。“考虑考虑我如何?” “不必了。”让他爱上一个男人?做梦呢。 “小颜?”身侧兀的响起连芷维不可思议的声音。“你怎么在这?” 颜如玉当着那两人的面毫不留情的狠狠翻了个白眼,转身继续往医院大门方向走去。真是晦气,大清早就遇着两个不讨喜的人! 用手轻触了下一直拎着的食品袋,那温度早已不再滚烫。他皱了皱眉,加快了脚步。这早饭还是趁热吃的好。 他就是怕饿着病床上的那人。 那死鬼现在快醒了罢,要是睁开眼找不着他可别冷了脸才是。 “小颜,你是给李千机买早饭?”连芷维从后面气喘吁吁的赶上来。 “这种事让陪护做便是,用不着你天还没亮就这么辛苦的来回赶。”话间满是酸意。 “她醒得早,早饭我定是要准备好了放那。”他瞥了一眼连芷维,加快了脚步。 “那风流鬼到处挑事儿,受伤了也是教训。不管怎样,我还是要来看看她。”她跟上颜如玉焦急的脚步,自顾自的说道。 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前面的颜如玉,他不自然的走姿让连芷维的脑袋像是突然闪过雷,炸蒙了。 她快速走至颜如玉的身侧,和他同行。眼睛若有若无的打量着心焦的男人,果不其然在他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脖颈处发现了不小心露出的红色吻痕。 红的刺眼,红的张扬。 连芷维不出声了,只是低着头跟着前行。眼睛定在他打颤的两条腿上,眼里满是重重的心疼。 伪四建了群244121539 ------------ 第四十六章 调弄 更新时间:2012-06-15 电梯塞的满满的人,颜如玉站在外面皱了皱眉,便转身开始走楼梯。 “再等下个电梯好了啊,小颜你...”连芷维面容满是苦涩。 那人在八楼... 为什么你就非要这么在乎她... 以至于在你眼中,连我都映不进去... “我帮你拿?”连芷维艰难的打破沉寂。小颜现在的身体...腿...应该不舒服吧? 颜如玉像是护宝一般的两手环着温热的食品袋,想都没想的摇了摇头。 他的背影,僵直而倔强。 “去哪了?” 一推门,李千机那冷冷的声音扑面而来,让人不舒服的紧,而看她的脸,却是没有任何情绪,让人挑不出刺儿。 连芷维皱了皱眉,这人真是可恶的很,一点都不知道怜惜人。 坐在病床上的李千机淡淡扫了一眼门口杵的像杆子一般的女人,也是懒得打声招呼。 “怎么又抽烟?”颜如玉将温热的瘦肉粥倒入碗里,然后转身麻利的夺走女人指尖夹着的烟身,扔进垃圾篓里。 这死人真是...一时不看着就尽做让自己生气的事。 颜如玉将枕头半立起来,小心的扶着李千机让她倚在上面。他转身端起冒着热气的粥坐在病床一侧,用勺子慢慢的搅拌着,然后舀起一勺轻轻送至李千机唇前。 李千机静静瞧着面前那人小心又期待的眸子,明明满是风情万种,却又蕴含着让人忍不住去呵护去拥抱的莫名东西。 还有那不点而红的绛唇,宛如桃花瓣一般。 简直想勾的人去一吻芳泽... 颜如玉讶异的看着李千机越凑越近的脸,直接越过那勺子而很有目的性的靠近他的唇。 这死人...太不像话...吃个饭都能搞出花样。 颜如玉禁不住红了脸,他不禁垂下了眼,那翘起微颤的睫毛硬是让李千机瞧得心里燥的很,直想把他摁在床-上狠狠凌虐,然后欣赏他哀哀的哭泣求饶和一脸散香的梨花雨。 “喂我一次就亲我一口。”她坏坏的看着他,嘴里不饶人。 “你...”颜如玉瞪了她一眼,气的不禁死死咬住了下唇。 许久,他终究抵不过那人一直不怀好意的逼视,轻轻倾了身子,然后微微启唇在她脸上轻啄一下。 “吃罢!”颜如玉恶声恶气的将勺子送至女人的嘴里,羞红了眼角。 李千机也不食言,但却是在男人再次舀粥的时候捏起他的尖尖下巴,迫使他诧异的抬了头。然后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径直唇贴着唇,将香醇的粥不容抵抗的度了过去。 颜如玉在慌乱之间,却是直接将粥咽了下去。眼里媚气横冲,快要湿了眼角。 他的上衣被一只毛手挑了开来,躲都躲不了,然后胸前嫣红的一点开始被恶意的揉弄着,时不时的狠狠一扯,让他不禁靠在那人身上,发出哀低低的哀叫。 “死人...”满是水汽的声音撩拨的人心里一震。 欺负了那茱萸好久,李千机终于松了手,却在颜如玉如释重负的叹气声中,直接探进他宽松的衣服下摆,如品酒般眯着眼碰触摩挲那细细却滑-嫩有力的腰线,一脸满意。 颜如玉被轻轻拍了拍腰际。“抬-臀。”不容置疑的声音自他耳边响起。 他红了脸,水蛇腰在那死人不停揉捏下开始情不自禁的躲闪摆动。 抬-臀...大白天的这下-流的词儿亏她说得出口... “啊...” 就在颜如玉犹豫晃神的片刻,李千机满是阴鹜的眯了眯眼,也不再等他的态度,直接两手手抓住了他那挺翘的臀-瓣,一边一个,直引得那浑身娇软的人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 手里缓缓使力,她满意的感到自己的手陷进了那柔软的臀-肉里。 “昨晚...不是刚...刚给你了么...”感受到身后那处被李千机下-流的抓着,颜如玉揪紧了她的衣服,却还是喘息连连。热热的气息洒在那人的脖颈处,本是无心却被某人看成有意使然。 “就你这勾人的模样,以为一次能满足谁,嗯?”李千机凑在颜如玉的耳旁,低低的反问。最后那字节上扬的调调让他浑身轻颤,红了脸,启了启唇却半天说不出什么堵她的话来。 “告诉我,你一次能满足谁?” 那人仍旧不依不饶,简直是想刻意看他羞窘的样子。 “别、别说了...” “唔~”她的手到底还要让他摆出怎样淫-荡的姿势?“饶...饶过我这一次...” 真是...下流的女人!大腿根都快被她揉紫了。 裤子也被拉下至膝盖处。 好不羞人... 颜如玉咬着牙才将手里一直哆哆嗦嗦端着的碗放到桌子上,轻轻舒了口气。 虽然他腿间那邪恶猥-亵的手就一直没停着。 “李千机,滚出来!”门外响起一人忍无可忍的声音。 ------------ 第四十七章 愤怒的连芷维 更新时间:2012-06-20 世界这么大,人生这么长,总会有这么一个人,让你想要温柔的对待。 ――李千机 “李千机,滚出来!”门外响起一人忍无可忍的声音。 竭力想压制住自己脾气的连芷维到底还是流露出气急败坏的情绪出来。 自打进门后之后小颜就一刻也没敢闲着,忙前忙后的照顾那女人。 她看在眼里,说不心痛是假的。 这也就罢了。 可是爱他如斯的她,怎么能继续做一个旁观者,去欣赏小颜被那女人调弄拥吻的画面? 那人实质上是想赤-裸-裸做给她看到底什么是真正的“相濡以沫”罢? 小颜... 你终于得到她了... 我是否也该抽身而退... “我还以为,你走了。”连芷维一抬眼,就看见李千机正双手环胸倚在门边,样子痞得很。睥了不做声的连芷维一眼,她也不再打算费力搭腔。 “你这是什么意思?”连芷维终于轻哼一声,眼神冰冷,“做给我看?” “我什么意思,你不都看到了么。”轻嗤一声,李千机笑了。 “为什么...明明你不爱他...”连芷维咬着牙,一把抓住对面女人的衣领,脸色一片森白,“说啊!说你爱他!你说啊!” 缓缓松开手,她竟也是一脸笑意。 “怎么,不敢说?当然,玩弄一个并不爱的人,怕是谁都会心里不安罢!” “我不爱他。” 屋里那人,怕是此时又要伤心了吧... 李千机理了理凌乱的病号服,这可是颜如玉用热水给它消过毒的,甚至还熨烫了一番。弄皱了,她可不舍得。 空旷的病房里此时倚墙而立的那个身影,终是无力的晃了一晃,却也是咬牙扶着墙没让自己倒下。 但也是红了眼眶啊... 该死的泪全都聚在下眼睑处打着转,决不能...决不能让它们掉下来... 李千机,别再伤我... 求你。 “但我喜欢他。” 李千机直视连芷维气的发白的脸,淡淡说出口。 “所以,我会努力爱上他。” 屋里那人愣了... “混...混蛋。”连芷维表情都僵了。“你这算是什么?表白么?” “唔...可以这么讲。”对面那女人一脸不正经。 “你...和小颜...怎么能这样?让我...怎么办...”连芷维有些呆滞,更是不可置信。 “李千机,你真的...喜欢他?” 李千机将头靠在墙上,眯着眼望着远处的风景,低低叹了口气,好久才缓缓开口。 “世界这么大,人生这么长,总会有这么一个人,让你想要温柔的对待。” 一字一句,清晰的很。 连芷维晃了晃。那人无奈却又温柔的话让她的心顿时刺痛。 “既然他是你说的那个人,那么就请你以后,好好对他...”低着头,连芷维低不可闻的叹口气,“看着他受委屈,我会...心疼。” 连芷维,即使到这种地步,你都不肯下决心和我争他么?还是说,你口中的这种无力的交接就是爱他的表现?为什么...非要放任自己爱的人和别人在一起? 李千机讥讽的笑了。 你以为你的这种宽容大度,就是爱他么。 与其将他交给自己然后放心不下的再三叮嘱, 还不如,正大光明把他夺了去, 为他做任何事,亲自让他感受你的呵护和爱情。 连芷维别过了脸,那女人的眼神太过复杂,她竟是看不懂。 “怎么对他我清楚得很,所以,连大老板完全没必要担心我的态度。”懦夫她向来瞧不起,无论是做人上还是感情上。 连芷维闻言白了脸。她转身,背影似是十分疲惫。 忽而她顿了足,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淡笑着走至李千机面前,贴在她耳旁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想必你是决定要丢下沈老板了?啧啧,人家最近可是被媒体烦恼的不清,正巧啊,有人趁隙天天陪着他...” 连芷维的声音淡的很,却是重重砸在李千机心头上,激起阵阵不小的水纹。 “你到底想说什么?”李千机缓缓偏头,皱着眉逼视着那笑的一脸精明的女人。 “你也不必太在意。我只是提醒你,你的沈大美人儿现在快要被别人夺了去...”她一脸得意,“我可是好心好意...” “谢谢。不送。”转眼间,李千机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淡表情。 媒体... 李允童... 李千机皱了皱眉。她似乎很长时间没再去想沈罂,虽然是刻意。 那个骄傲冷淡的人儿啊,却是最让她简单的为之心动。不仅是皮相,还有那不屈的小性子。 本想冷一段时间再去看他,顺势消一下他对自己的火。 之前很是疑惑他为何突然间会对自己冷漠如斯,不过,现在她早已猜到原因。至于猜得对不对,亲自去问一问就知道了... 只是没想到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还是让某些人插进了腿。 只不过,既然敢插腿,就要有断足的准备。 ------------ 第四十八章 余香,蚀骨 更新时间:2012-06-25 回到病房,李千机就看到颜如玉在那忙活着整理被褥准备去晾晒。 那从不闲下来的背影迎着温暖的晨光,宛如透明。 似乎从几年之前的某一天开始,他就一直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不停地忙碌,久到自己都习惯了,以为这是理所当然。 然而最可怕的就是习惯二字,那会让人彻底上瘾。 微微一个踱步,她挡住了那人的去路。 “粥都快凉了,还不赶快喝。”颜如玉扫了她一眼,抿了一下嘴。 李千机不发一语的着他。 那艳中带媚的微挑桃花眼,刁蛮傲慢的面容,此刻全都清清楚楚映进她的眼里,宛如镜子将人赤-裸-裸的反射出来。 到底是多久之前呢?李千机头脑竟然混沌一片。 她只模糊记得七年前的某个夏日,就是眼前这人满是风情的笑颜惊得自己驻了足。 如酒一般的诱惑力的眸子,也却是将她深深刻了进去,以后的数年再也入不得旁人。 “简直是,整个世界都为你黯然失色,没了轮廓。一点不假...”她笑望着他,低喃。 “叫什么?” “为什么要告诉你?”他狠狠嗔她一眼,扬起嘴角轻笑,“一看你就是个风流种子。我可招惹不起。” 望着扭身离开的他,她微微眯眼,也只是闻到淡淡妖娆的余香,蚀骨。 “死鬼,又发什么神经?”颜如玉被死死抱住,惹得他惊呼一声。 李千机只是默默拥紧了颜如玉,顾不得他怀中的那一大团被褥卡在两人中间,闷得要死。 “我难受。”好久,她才淡淡的说。 “哪里不舒服?我去喊医生!”他闻言大吃一惊,却还是挣不脱那来的甚是奇怪的怀抱。 李千机感受他的心焦,眼中更是蓦地幽深。 “心口疼。” 伸手轻抚那人的背,她叹息。 “莫非是头上的伤又引得身上出现什么毛病?”颜如玉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若不是他当时非要去夜总会找她,也就不会发生那次斗殴。 感受到背上她的轻抚,颜如玉刚才慌乱的心情竟是一下被打乱的一干二净。“你心口疼,抚我做什么?还不赶紧松开让我去叫医生给你检查检查?若是生了大毛病,我可不管你。” “而且生了大毛病,你再也不会早晨天刚亮就起床给我买早饭。唔,还是瘦肉粥。”她吻着他的甜腻嘴角,低笑。 “就知道油嘴滑舌。唔...”他被吻得张不开口说话,“我看你就不是心口疼,是皮痒...” “明年春天,我带你去澳大利亚,你不是一直想要去丁家湾看荼蘼么”李千机摩挲着他滑-润乌黑的发,闭眼叹息。 “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莫非你被那酒瓶子打傻了不是?”颜如玉拧着眉一脸严肃,泛凉的指尖拦住她仍旧到处乱啃的嘴。 “乱想什么呢。”她捏住他的下巴,完全含住他的唇,眼神很是无奈。 “那你可要说话算数...”纵是快要窒息的垂死之感,也终究抵不过她紧密拥吻的满足叹息。 李千机,你一定要,一定要,努力爱上我。 “李总,这半个月推迟的五次高层会议安排在什么时间重新召开?”杨秘书捧着文件夹,小心的问着半卧在病床上的女人。 将路易十三一饮而尽,她缓缓下床把酒杯放到了烫金大花瓶的浑圆瓶肚里面,慢条斯理,动作优雅又不失熟稔... 感受到那人若有若无的一瞥,杨秘书连忙收回了刚刚自己瞠目结舌的失礼模样。只是,为何总感觉李总有种在做贼的感觉,虽然被她华丽的举止掩饰的很好... “推到十二月再商议。” “好的,我这就安排。”擦了擦冷汗,杨田推开门欲要退出去。 “慢着...” 不怒自威的声音从背后冒起,凉了秘书的脊背。 “李总?” “那日可是要谢你,才没让男主人乱跑才对。”李千机的眼神满是笑意。 “那天我本是无意看到李总去了‘天唱’,又恰巧颜少爷问起...”杨田满头冒汗,战战兢兢的解释。“若是知道李总您遇到斗殴,我是怎样也不会带颜少爷去那处的,受了惊吓毕竟不好。” 是否因为这件事,才惹得boss今天亲召自己去她的家,美名细谈‘公事’? 深深看了一脸悔意的秘书,李千机眯眯眼,轻轻地揉弄太阳穴。 “杨秘书跟我快五年了罢...” “还两个月就五年整。”杨田悄悄抬眼看了一眼那眉眼间充斥着强势气息的女人,一时摸不准对方话里的意思。 “好好工作,时间...长着呢。”她眼中闪过一丝毫无任何情绪的笑意,简单得很,却也是复杂的紧。 “能得到李总的赏识,我当然会好好工作,回报豪景。”她低下头小心的措辞。既然看不懂那boss的表情,她索性还是不要乱猜的好。 “回去吧。” 杨田应了一声,小心的关上门。 ------------ 第四十九章 致谢 更新时间:2012-06-28 沈罂静静的坐在沙发上修剪香水百合,“咔嚓”“咔嚓”声在星工坊里尤为清晰。 他面无表情,眼睛里寒意凌冽,好看的唇紧抿着。怕是稍稍一个张口,就要情不自禁出口赶人。 “急什么,我再看看。”李千机微微抬眼对正眼巴巴等着自己的小学员说道。 她翻着随意搭在膝盖上的发型杂志,慢条斯理的吐出一口烟。 沈罂听闻,眼里寒意更甚。 一时间,工作厅里的翻页声与裁枝声交相呼应,‘悦耳’极了。 锃亮的落地窗外始终闪着几个人影,晃得李千机眼疼。 她将杂志随手扔在桌子上,缓缓起身走近窗前,扫视星工坊的四周。冷峻的面部此时掺杂了些许阴唳,一丝少有的认真。 在她站至窗前那刻,门口停了许久那辆跑车霎时下来五六个彪形大汉,二话不说按住了几个一直晃来晃去不肯走的年轻人。不等他们答话就被拖进后面一辆车里。然后两辆车呼啸而去,动作干净利落。 甚至没有引起路人的注意。 李千机嘴角扬起,扬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冷笑。 “细细的给我问问他们都是哪家报社的,小心些,把人弄死了可不好对警察交代。”来这里之前她就淡淡下了令。 那些记者偷拍谁骚扰谁,她懒得管,也不想管。 可若找死般的缠着她的人不放...触了霉头还不自知,依旧不知好歹的在后面跟拍,果然需要仔细拾掇一番。 “请问...选好了吗?”小学员哭丧着着脸,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偷偷瞄着仔细摆弄香水百合的老板,简直不知怎么处理。天知道面前这女人总是喜欢消失一段时日,然后忽的出现,惊得人不知如何反应。 若是一般人也就罢了,眼前这位毕竟是身价过亿的企业家。要在她头上动剪刀,问题不大,就是手抖。 这女人可是个神奇人物,至少在自家老板面前可是提不得,更或许她的名字已经是一个禁词。 倒是另一个笑颜如花的人,最近总是频繁的光顾这里。听闻,她和这位李总还是表姐妹。截然相反地两个人,一个温柔静好,一个冷情阴狠,若真是流着一家血的表姐妹,差距也太...当然,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选男人的眼光不赖,要死不死的盯上了同一个人。 他们这些人私底下还是热闹的议论过的。这两人都在追老板,明眼人看得一清二楚。对于自家老板的态度,就成了茶余饭后必点的话题。但是无论如何,那所谓的具体态度或是好感,他们从老板脸上看不透,也猜不出。 小学员扫了一眼周围的伙计们,大家一触碰到他的目光都立刻假装忙碌开来。 烫手山芋,谁都不愿接。 一群混蛋们...平时处的倒好,关键时刻遇到难事没一个来帮忙的。 他快哭了。 “你先去忙。” 好听的声线蓦地自一边传来,夹杂着清凉之感,彷如富贵竹。 生活中还是有好人的~~\(≧▽≦)/~小学员双眼冒泡的看了老板一眼,忙不迭的泪奔跑远了。 “把烟掐掉。” 啧啧,多销-魂的声音,简直让人想一吻芳泽。李千机手轻轻一松,抬起牛皮马丁靴将落地的烟狠狠捻灭。 “我就喜欢宝贝儿不冷不热的态度,招人疼。”她一脸痞意。 “废话少说。到底来做什么。”沈罂板着脸,神色好不到哪里去。 “来看看宝贝儿的气消了没有。” “你我之间哪来的气。李总真会开玩笑。” “既然你这么讲,我自然高兴。另外...”李千机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凝神,“谢谢你把表送到我家里。”手腕上的银表在灯光下熠熠闪光,璀璨又泛着凉气。 沈罂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他口气颇为冷淡的讲:“物归原主是理所应当。你若是专门来致谢,我当然接受。李总若没事就可以离开了,星工坊不比豪景,我还要顾生意赚钱的。” 李千机挑了挑眉,笑了。“既然星工坊生意这么好,我也不方便继续打扰。如此我先走就是。” 她拿起自己扔在沙发上的立领风衣,随便套上。眉宇间凌厉之势又压迫而来,震慑旁人。毫不迟疑的伸手推开门,钻进跑车启动离开,渐渐闪而不见。 “栗子,把那花扔了罢。”沈罂收回眼神,皱眉道:“味道太浓,冲的人头疼。” “好。”之前那小学员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他将花瓶里一大捧白百合拿了出来,连带着桌子上散落的枝蔓,一起扔进纸篓里。 从没见老板喜欢过百合,哪一次都是直接扔掉。 除了今天。 或许是...小学员转了转眼珠,因为那李总来了的缘故? 说实话,在谁适合老板这个问题上,他是力挺刚才那位李总的,尽管她脾气不好态度不好什么都不好。-_-|||至于为什么想要站在她这边,或许是她的个人魅力,又或者是她一直不曾刻意掩盖的骄傲。 骄傲的张狂。 张狂的令人妒忌。 而另外那位温婉大方的李小姐,当然是每个男人心中贤妻的不二人选。但是,世上贤惠女人多了,她每次轻声细语倒也让他见怪不怪。自家的这位沈老板整天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让人没来由的望而却步。 小学员心中一直幻想,或许老板是一位被家族遗忘的公子,流落在民间,惑乱众人。 至少李小姐被吸引了,很多女人被吸引了。 而那位李老板...看似也投放一副欣赏的态度,但他总有一种轻妙的感觉,似乎她...并不是如表面一般陷得至深。 仿佛只要一个毫不费力地闪身,她就已置身事外,冷眼看局里人山人海。 ------------ 第五十章 我先吃,你随意 更新时间:2012-07-01 一份好的爱情,应该是可以让你通过一个人看到整个世界;而一份不好的爱情,是你为了一个人而舍弃整个世界。―――沈罂 “姑娘,你什么时候和沈老板成婚啊?他可是个好孩子。”一位包裹严实地大妈从家长里短的聊天中脱出身来,笑嘻嘻的拦住了李千机问道。 李千机淡淡拧了拧眉,成婚? “听说你家里蛮有钱的哦,虽然这不是坏事,可你家里的那位估计不能饶过沈老板吧?这感情呀,一有裂隙就能扯到夫妻共同财产。”大妈一脸看破世间一切的悲悯。 似乎她被人误以为已经结婚,现在在外面找情人?意识到这一点的李千机眉头皱的更加厉害。 “有钱人家的人可不好招惹...”一位不知何时又何地冒出的大婶儿一脸惋惜:“听说沈老板这孩子啊,五岁就没了爸。要说起这件事,啧啧...” 李千机拿着车钥匙一个挥手,那停在楼下的跑车就锁住了。她继而看向这几位聒噪的女人,有些不耐。 “听说就是因为喜欢上了一位豪门女人,沈老板的父亲被那家人直接闹到了家里,几天之后就跳楼死了。唉,那可是20楼。”大婶见众人听得入迷,得意的继续说道,“沈老板从那以后就被他母亲带着离开这座城市,知道十几年后才又回来,自己开了一家店独自营生。不过,他母亲却从此没出现过。” “莫非是死了...”旁边一人好奇的猜测。 “唉,所以说啊,这有钱人家可不是善主儿。”大妈看向李千机,“我说姑娘哦,你要是真心喜欢沈老板,那就好好待见他,别让他走上一辈的老路。啧啧...那可是一辈子的事,要考虑清楚。你若是和你家那口子离婚啊,就离个干净,我这老太婆真心不忍看见以后沈老板受你家原配的气。” 李千机半响没有说话,而后她朝这一帮子热心邻里礼貌性点了个头,抬腿走进楼道。 “你说他俩有戏么?” “可不好说。看不出这姑娘的态度。” “走一步看一步吧。”一声轻轻地叹息,悠然回荡。 李千机打开门进到那许久没来的房子,不禁眯了眯眼。满屋清香,收拾的异常干净,甚至让人怀疑主人是否有洁癖。她随即钻进厨房,打开冰箱门找食吃。 不留剩饭的习惯不知是好还是不好,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却是极为不好过的。 李千机皱皱眉,冰箱里只有干干净净的各类食材,一点熟食全无。她想了想,终于将身上的风衣脱下,随手扔到一边,然后挽起贴身的军绿衬衫袖子。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如今她就要实施一番。 忽而想起,那几日在这里蹭吃蹭喝蹭房住时,沈罂总是骂她饿死鬼托生。只要下班回家,必须见到热腾腾的饭摆在桌面上才可以,如果不这样,她就要刻意挑刺来发泄心中的不快,或是嫌菜色不好,或是口味不符,总之让人不得安生,积攒满肚子的气。然后她吃饱喝足,心满意足的滚一边抽烟。 “你是想要折腾死我才罢休罢!”沈罂总会寒着脸在厨房里系着围裙收拾一通,嘴里碎碎骂。 ‘饿死鬼托生’,没什么不好。至少有人愿意在身边陪着她,愿意像人妻一样伺候她吃喝,这种看似普通人的生活是她曾经最渴望的,也是最不能奢望的。 ‘平凡’二字,对于穷人和富人、凡人和天之骄子来讲,各有各的看法和念想。有人想方设法摒弃,有人却是拼了命,也得不到。 混蛋...李千机看着到处迸溅的油滴,心里极为恼怒。她深吸一口气,刻意忽略掉操作台和衣服上的斑斑点点。 手臂上顺理成章的冒了几个泡,刺疼。 她拧着眉,单手解开脖颈处几颗纽扣,左右扭了扭脖子,‘咯咯’作响。 右手抓起一把花椒甩了进去,却没想那些玩意是一个比一个蹦的欢快,甚至故意一般,拼了老命的到处乱炸。 她曾经看过颜如玉做饭,动作娴熟,偏偏还能生出媚来,好看的紧。 一样的步骤,她提枪上马就阉了。 “有这做饭的闲工夫,还不如出去挣钱。”李千机良久望着锅里泛黑的葱末,恶劣的口气终是显示出主人早已失去耐心。 沈罂刚踏上楼梯门口就发现房门大敞,待他走进去就发现厨房里站着那个刚去过星工坊的混蛋。 他皱眉盯着厨房里诡异的状态,包括那个人。 李千机此时一只袖子高高挽起,另一只却滑了下来,衣领凌乱的敞着,脱下的风衣甚至甩到了开着的冰箱门上。 她拿着铲子,另一只手顺势拿起操作台侧的一瓶白兰地,仰头喝了一口。“他妈的...”脏话随之从薄唇里流利的蹦出,不打哽。 她浑身上下没了之前集团老总那说一不二的架势,但现在却俨然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样。 “你这是要把我的房子拆了不成?”沈罂冷冷的说道。 李千机诧异的侧头看向门口处站着的沈罂,随后她又灌了一口酒,然后丢下铲子,擦着他的身侧走了出去,带起沈罂身上的一股玫瑰清香。 “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我可是饿了半天了。”她拉着脸,“回来的这么晚...” 李千机依靠在沙发上,一条腿随意的搭在另一条上,口气恶劣,愣是像个来要账的大爷。 沈罂睨了她一眼,狠狠关上防盗门,然后迈进厨房噼里啪啦的收拾。 沈罂盯着失了原样的操作台,甚至那淡蓝色瓷砖墙都染上了油,正慢悠悠的往下滑。 那女人一定用水冲了锅就直接倒上了油。混蛋...她是需要怎样一股毅力才能把厨房折腾成这样... 就在李千机快要等的不耐烦时,沈罂才端了一菜一汤出来。 “我先吃,你随意。”她饿的连眼都来不及抬。 “李总这么有教养的人,难道不知未经主人允许就随便进别人的家是不礼貌的么。”沈罂看着对面吃饭的女人,满嘴讥讽。 李千机没有理会他那耍着小性子的话,她抬眼看向沈罂:“既然记者骚扰的这么猖狂,为什么不给我说一声。”她脸上一副漫不经心的神色,但眼中一闪而逝愠怒。 明明被打扰的连工作都不能正常进行,也不给她打电话说一声么?他明明清楚,那些记者刻意去找他的难堪,让人们见识失宠的男人是一副什么模样。他明明清楚,处理掉那些记者对她来讲不费吹灰之力。或许在他看来,主动求助是一种折辱,是丢了骄傲? 她欣赏他面对难堪时转身的骄傲,如富贵竹一般。 可她绝不容忍沈罂把向她求助看成是一种抛弃尊严的行为。 ------------ 第五十一章 爱犹微 更新时间:2012-07-04 “这不算什么。”沈罂拿起筷子一颗一颗的吃着米饭。 李千机突然换了一副自在表情,似乎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她笑了笑,优雅的饮了一口紫菜汤:“宝贝儿去我家也不打声招呼,让人以为我多么不懂待客之道。” 沈罂没抬眼,他轻描淡写道:“那天只是把该还的还了去,没打算多呆。” 李千机看着他,口吻清淡:“看情形宝贝儿是打算和我不相往来了?” “不相往来倒也不至于。”沈罂抬头直视着她,目光泛凉,“只是打算安之若素罢了。” 李千机慢慢咀嚼着那四字成语,盯着他,一脸意味深长。 呵... 若非没有感情,又怎能会回避从前? 想要安之若素?沈罂,除非有我的点头准许,否则,你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心中幻想的那般。 即便你我之间爱犹微,即便你仍旧遥不可及,不可碰触。 “下回再去我家,我应该好好招待你,尽家主之宜。”李千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谢谢好意,我不像李总能有着自由安排时间工作的权利,星工坊生意很忙。” “哦?忙到在店里修剪百合?”李千机漫不经心的看着勺中漂浮的片片紫菜,吹嘘着热气,一口饮下。 烫的她心里不停悸动,过瘾的紧呐。 “然后顺便再给她一个机会?男才女貌,果真绝配。” “至少她是一心一意。”沈罂放下筷子,扭头将视线放向别处。 李千机看着他紧扣的手指泛着白,冷笑:“这就是你一直不见我的原因?” 罂粟花,果然狠绝,致命。 就算这样,她也要拔下,连根拔下。 沈罂不再瞧她,他只是淡淡的说:“这个原因早已足够。” “这样说,如果我不在外面有别人,你就会考虑?”李千机咄咄逼人。 “...我们不可能。”沈罂正过脸,眼神坚决。 这就判了死刑?真快。她直直的看着他的双眼,但笑不语。 “我吃饱了,歇一会就走。想必沈老板不会在乎这一时片刻罢。”李千机推开主卧室的门,径直朝阳台走去,映着火红的晚霞,‘啪’的点燃一支烟。 树叶变黄,风一吹就落地。远处的商业楼开始亮起灯。 不久,就要华灯初上。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沈罂,你就这么信她?”李千机吐了口烟,烟雾缭绕,遮了那张神色复杂的面孔。 “比起你,她更稳妥。” 沈罂坐在床沿,双手摆弄着那个玫瑰香精的瓶子,但明显注意力不在上面。 “只因为她长了一张无害的脸?”李千机像是听到了最大的笑话,嘴角满是嘲弄。 “李总还不明白么,若是不喜欢一个人,什么都是理由。”沈罂望向她,一脸认真,再没了耐心去解释。 李千机一直没有转身,她不发一声的只顾着抽烟,眉头紧锁。 “宝贝儿可是好好给我上了一课,受教了。”良久,她才说话,声音暗哑低沉。“我先离开,打扰了。” 待她转身,脸上依旧是拽拽的表情,一丝丧气的神色都没有。 李千机一步一步走向床上坐着的那个人儿,房间没开灯,他整个人被昏暗笼罩。 她抬起他的下巴,眯着眼细细的看着他。 那张脸依旧是那张初识的脸,只是,有些东西仿佛回不去了,变质了。 她原本想对他说,你若是要找稳妥的人,我比李允童强。 可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不喜欢一个人,什么都是理由。 这句话就已经是最强大的理由。 强大到说‘爱’都让人觉得矫情。 李千机轻轻吻上沈罂的额头,在他不由自主闭眼的片刻,她舔湿他的睫毛。待他张开眼,那睫毛三两根合在一起,甚是惹人怜爱,眸子都是水汽。 “真不敢想象我会放手。”更不敢想象,她会把沈罂让给那个人,眼睁睁看着沈罂和那人在一起。那过程她自己都觉得恶心。 “我不是孙子,所以也学不会装孙子。”李千机拿起风衣,迎着凉凉的小风开门离去。 防盗门重重的关上,那声音狠狠砸在局中人的心里,像是涟漪一般,一圈一圈的回荡,让人又麻又疼。 天色愈加变暗,房间更是一片漆黑。外面的商业街开始热闹起来,下了班的人们开始出来闲逛,霓虹灯一排接一排的亮起来,这座城市的夜生活正式开始。 屋里却是一片死寂。 沈罂摩挲着那泛凉的香水瓶独自坐了良久,才缓缓起身打开灯。 房间登时明亮,映的他的脸一片苍白,但那也只是一瞬,他就面无表情。 毕竟,低落不是他的。 窗外,谁匆匆路过,低吟浅唱一首《守情奴》。 ------------ 第五十二章 我惯得 更新时间:2012-07-07 不是所有的爱情都能开花结果。但如果他曾经为你美丽绽放,是不是一切的悲伤坎坷其实都值得。――李千机 “去哪了,这么晚才会家。” 颜如玉接过她的风衣,一眼瞄到了她衬衫上的斑斑点点。 “啧啧,你做什么去了?”他眯了眯那风流婉转的桃花眼,一脸认真。 “做饭。”李千机扬了扬眉,手指捏了捏对方的红唇。 颜如玉剜了她一眼,努了努嘴:“我就猜你一天到晚干不出什么好事。” “饿了罢,我给你端饭。”他正欲忙,就被李千机拦下了。 “我吃过了,不必再麻烦。” “那你赶紧把衣服换下来,我给你洗洗。” “交给管家便是,你也好好休息。”李千机倚在沙发上,然后将颜如玉拉至怀里,深深嗅着他身上的清香。 情迷一室。 她一下一下摩挲着怀中颜如玉如白壁的手,纤长的指尖煞是好看。 “怎么不见你带上那副镯子?”李千机有些淡淡的疑惑,她细想,确实没见他带过。 颜如玉安心倚在身后女人的怀里,他将手搭在那到处乱摸的贼手上,浅笑:“我天天在家忙活,哪能随时都带那个劳什子,怕是不小心嗑一下就脆了。”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她感受着颜如玉温软的身子,低沉的念叨。 “就冲它的市场价,我也得喜欢的紧。”颜如玉将头倚在女人的脖颈处,笑着亲了一下她的侧脸,然后他的颊间瞬时染上一片粉嫩。 “美人儿的香吻果然让人精力大振,怪不得那么多人也是对你喜欢得紧。”李千机将他的身子狠狠拥紧,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揉进身体里,融为血液。 “这是说的哪门子鬼话。”颜如玉两只胳膊轻轻环上她的脖子,唇角沾着笑,闭眼凝神。 ――――――――――――――――――――――――――――――――― “李总,还需要盯着那人么?” 电话那头的女声声音有些低沉。 “继续。” “可是已经知道了她的行径,为何还要...” “呵...猫抓老鼠,最重要的目的是什么,知道么?” “吃。” “是...玩。” 既然知道一切是演戏,那么她自己就要当一个老实的、懂的配合的观众,而不是演员。 李千机话间满是意味深长。 “我懂了...” “你只需保证、不要打草惊蛇。” “可是李总,您打算什么时候收网?”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疑惑。 “等到,玩腻的那天...” 要知道, 当一个知道结局的演员可真不易。 这需要极大的耐心。 去陪他们。 周遭的一片混沌遮掩了李千机最后一刻的凌厉面容。 凌晨的夜,窗外的天还没亮。 虫鸣不停。 ――――――――――――――――――――――――――-――――――――- “沈老板,你也在这?” 一句女声突兀的从咖啡厅响起,话中竟是不可思议,满含惊喜。 沈罂扫了眼四周,直到找到了合适的位置便径直坐下,竟是没看一眼那女人。 李允童早就知道他会是这个态度,脸上自然是习以为常的神色。 她走上前来,笑着坐到沈罂的对面。细细打量着这位长相精致的男人,李允童不禁微叹一口气。 为什么当初会在看他第一眼后,便是深深地爱上了... 只是,主动的爱情,定是不值钱。 可她偏想试一试。 至于李千机,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最强劲的敌人。 女人太强,没有一个正常的男人会喜欢... 没有一个。 “难得沈老板也有这么好的闲情雅致,不如我们一起聊聊?” 她一把拉过正在一旁踌躇的一人,向沈罂笑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堂姐。” 说罢,那手脚不知如何放的女人也是连忙笑笑:“你好,我是...” 话还没说完,沈罂的一个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神成功的止住了她往下说的话。 清冷的早晨,咖啡厅里空调开得很足,玻璃都被暖气呵的模糊一片,只能隐隐的看见外面行色匆匆上班的路人。 小侍按照老规矩,将客人次次必点的红茶呈了上来。 轻轻饮了一口,那茶竟是让他的唇更显湿润光泽。沈罂缓了缓脸色,静静望着窗外。 “看来沈老板是这里的常客了。”李允童的眉眼含笑,更显得温柔可人。“没想到来了这么多回‘纳溪蓝色’,竟是一次也没遇到过你。” “我想静一静。”沈罂依旧看向窗外,声音颇冷。 李允童没想到沈罂的话这么直接,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来收拾这尴尬的局面。 白亚浓不知所措的望着两人。她一眼就瞧出这男人虽是一副清冷相貌,但却是极不好相处之人。但现在这场面,她是不敢乱搭话的。 “你这人的性子未免也太傲了。” 从咖啡厅的另一边兀的站起一位西装革领的男人,他一直注意这三人,极是看不惯那男子傲气的模样,更不容忍两位美女拿热脸去贴冷屁股。 他一步步走向沈罂,一把揪起那人的衣领,将他从座位上拉了起来。 “难道你不知道尊重人么?!” 男人双眼冒火,咬牙切齿。 “把你的手拿开。”沈罂拧着眉推开那人的手,他理了理衣领,极为不耐烦的望了男人一眼,然后又面无表情坐了下去。 “你这人什么臭毛病?!”男人死死盯着那浅饮红茶的那人,满脸都是厌恶。 “我惯得,怎么了?”就在旁人正不知怎么劝解的时候,一声慵懒的声调从门口传来,震得人心里恍了恍。 众人齐齐转头望去,原来门口一直站着一人,正是由于刚才的争吵吸引了注意力,所以没人发现。 李千机披着一身黑色貂皮大衣,她抱胸冷冷看着众人,也不知看进了多少。 李允童的脸色瞬间极是难看。 但白亚浓似乎很是高兴。“妹妹!”她唤了声,眉眼都笑弯了,“你也来了?” 李千机没有答话,她一步步走至众人面前停下,然后一把拉起一直安静喝茶的沈罂,将他拥至怀里,淡淡扫了一旁僵硬的男人,笑笑:“我可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儿受半点委屈。” 说罢,她低头舔了一口怀中人湿润的嘴角,很是满意。“宝贝儿依旧那么吸引人,小嘴儿都是甜的。” 又转而亲了亲沈罂的眉眼,李千机凤眼微眯,薄唇划出一道优雅的弧度。 ------------ 第五十三章 念欲似毒 更新时间:2012-07-11 李千机冲着那正盯着她发呆的的小侍打了个响指,“美人儿,一杯蓝山。” 说罢,她有意无意多瞧了眼那快速红了脸的小侍,果然,咖啡馆里从没有丑人,长得赏心悦目总归是对人的一种尊重。 “大家慢慢聊,我就不奉陪了。”李千机将赤-裸-裸的视线从小侍身上转移到那僵直站着的三人,她轻轻的对他们点了点头,紧接着便拥着面无表情的沈罂一步步上了二楼。 “放开。” 刚踏上二楼的最后一阶,沈罂就冷冷启唇。 “啧啧,都说美人无情,但更是罂粟带刺。”李千机从下面拿起他一直垂着的手,放到唇间轻轻哈了口气,“冷不冷,嗯?” 李千机身上散发出‘鸦片’香水味,她轻握他双手的右手大拇指上黑色玉石戒指熠熠闪光,彰显着主人的大气和冷情。 沈罂一直静静看着她右手大拇指上那代表着七宗罪之一的黑玉戒指,眉头蹙着。 “昨天李总都说过了,决定放手了不是么。难道,李总也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人?” “正是因为无法想象自己会放手,所以,我不会这样做。” 李千机的唇贴近沈罂的耳朵,在水晶灯的照映下,他白皙的耳朵都可以透出血管额纹路,上面细细的绒毛看的一清二楚。 “让我李千机主动放手的东西,”她目光犀利,嘴角上扬,一字一句低声道:“没几个。” 李千机热热的气息呼在沈罂的耳朵内,但他一动不动,甚至依旧不附表情,像是懒得去回应。 她松开手,却是轻轻捧起沈罂的脸,不容反对的吻上了他莹色的唇。先是轻轻的舔舐,充分感受着他柔嫩的唇瓣,直到攻池略地,用舌头仔细扫过他口腔的每个地方,将那清冷的舌逼至角落,与之狠狠缠在一起。 李千机的手紧紧钳着对方紧实纤细的腰,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血肉里似的,骨头都要被碾碎。 沈罂闭着眼,睫毛微颤,两手被动的搭在那人的肩上,像是挣扎,但施不了半分力气。 他的脸色出奇的平静,没有气恼,也不含羞涩之意。 “从今往后,你是我的。”李千机舔掉沈罂唇角不慎流出的银丝,像是回味之前那红茶的味道,神色是深深地享受。“沈老板,你,往后没有权利说‘不’。” 再次将沈罂裹在怀里,李千机微微侧头扫了眼那被刚刚接吻场面震住的小侍,眉宇间英气逼人,满眼是乍凉的阴厉。 小侍抖了抖,明明不久之前还是挑逗的眼神,现在却是不带一丝半丝的情谊。 有钱人,都这样罢。 “只要结局是得到你,过程让我怎么经受都行。”在环着沈罂踏入一间房间的最后一步之前,李千机目不斜视,淡淡甩出这句话。 话轻,不乏狠绝。 华丽雅间里坐着一位俊冷的男人。 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李千机也没抬眼,她挑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将沈罂安置下,然后自己随之坐过去,将其重新圈在怀中。 “红茶。”她对小侍说道。 “怎么,李总也不介绍介绍?”那男人盯着沈罂,缓缓开口。 李千机那只拥着怀中人的手轻轻移至他的脸颊,细细的滑动着,感受主人最是细腻的皮肤。就在这时,红茶呈了上来。她端起那盏精致的烫金杯子,放到了沈罂面前。细细打量着他清冷的眉眼,她倾身上前,吻了一口。 “我猜,这也就是日前媒体正在盛传的沈公子了。”男人细细品了一口拿铁,脸上的笑意耐人寻味。 “话说上次‘天澜’那码事,你可是还欠我一顿饭。” “赫连程,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讨一顿饭?”李千机细细的摇晃着蓝山,扬起嘴角眯着眼看他。 “这倒不至于,只是来这里度几天假,况且,谁人不知豪景品牌下的度假村可是花钱都不好进的。”赫连程深邃的眸子放在李千机身上,侧脸深刻。 “既然这样,我自然要好好招待。”她向后依靠在椅背上,一只胳膊搭在上面,很是闲适。 “作为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你应当表现得更为热情一点才是。”男人喝了口拿铁,语气有些不满。他继而将头转向房间内一直不发一言的那人,眼中满是深意。 “李千机,‘他们’回来了。”赫连程一直打量沈罂,却是对闭目养神的李千机缓缓说道。 “嗯。”她点燃了一支烟,慢慢将其吐出,烟雾缭绕。 “看来那件事之过后的这几年之间你倒是更内敛了。也罢,”他优雅的将腿搭在一起,黑亮垂直的发遮住前额锐利的眸子,双手呈塔状交握,“这两个月来我在澳洲的产业是不是被你打压住了?” “李总应该给个说法才对。”他扬了扬剑眉,但面色平静的很。 沈罂端起那烫金杯子,缓缓饮了口茶。 李千机抽着烟,眯着眼用指尖描绘着沈罂的优美-唇形,但笑不语。 “因为苏以末?”赫连程思索了番,拧眉,“你毕竟不要他,况且,那‘安澜’老家伙又是老套路把他送到我床上,我也只是玩玩而已。” “但是让你没想到的是,男孩的身体竟然也会这么美味,对不对?”李千机淡淡的说。“所以你助他逃婚,然后把他藏了起来,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赫连程,你也玩金屋藏娇么?”她缓缓将眼神放到他身上,语气漫不经心。 “你怎么知道?”男人咄咄逼人。 “婚礼上人不见了,‘安澜’那老家伙没了亲家这根最后的支柱,反而掉头来却是向我要人,笑话,他以为他儿子那样的货色能入我的眼?”她轻轻闻着沈罂唇间的红茶清香,两人的唇都快擦到一起,“你以为我会想不到是你干的?让你替我铲掉‘安澜’,却没想到那苏以末还是勾搭上了你,把你迷得神魂颠倒。啧啧,果真是真本事。” “只不过是哄来玩几天罢了,反正是你情我愿之事,你也不必把我的产业打压到那种地步。”赫连程摆弄着拿铁冷声道。 “我玩过的人你也要?念欲似毒,这道理你不是不懂。” 李千机闭着眼将头后靠在椅背上。 “赫连程,是我的,你别碰,不是我的,你也给我放那。” ------------ 第五十四章 褪色 更新时间:2012-07-17 “你这也太狠了点,好歹我帮你把‘天澜’扳倒,掳了人并且断了那老家伙另攀亲家的打算。况且...”赫连程那张冷峻的脸面色一缓,“到现在为止,‘盛冉’被‘豪景’打压成那样,我也损失了不少。” “赫总难道在给我谈条件?”李千机轻哼一声,扬了扬眉看着他。 沈罂姿势坐久了,微微动了动。他若有若无扫了眼面红脖子粗的赫连程,端起红茶抿了一口没说话。 “李千机,你别太过分!”赫连程满脸羞恼,“好歹一起玩大的朋友,你这是连自家人也不放过,赚钱赚红眼了不成!” “话可不能这么说。自家人的钱,我更有理由赚的脸不红心不跳,不有一句老话么,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赚钱,哪管它是谁家的。怎么,赫总难道有原则不成?”她左腿搭右腿,慢吞吞呼出一口烟,老神自在。 “呼...你说条件吧。”赫连程一副惨败的模样,但瞬间就恢复了之前傲视天地的强势。 “把他丢给‘红馆’,万事ok。”她手里夹着烟淡笑。“调教师正缺人练手。” “好。”他回答的很是干脆。“你这家伙...这就是最终目的吧!一起玩泥巴十几年,我还不了解你。”言语中很是得意,一扫而过之前的吃瘪。 “既然知道,就不必让我浪费口舌。还把旧事搬出来乱扯情谊,装的这么逼真,我都不好意思打搅你。”李千机弹弹烟灰,笑的畅怀。 “那我之前的损失怎么办?”男人也是笑的毫无顾忌。 “损失?”她深深看了赫连程一眼,嘴角扬起。 “算了,”赫连程知道那人的脾性,吞到肚子里的肉,她向来就没吐出来过,甚至当年亲手一步步将豪景握到手中...“就当是我这次度假的花费。” “唔,果然看得开。”李千机吸了口烟,“澳洲那边的事预计很快就过去。毕竟,那地儿可是你的心头肉,钱来得快不是?” “得了得了,别给我来那些虚的,。”赫连程对她翻了个白眼,依旧不乏傲气,“我又不是外人,至于整那些有的没的么,听着都假。但是...”他扫了一眼沈罂,很是好奇,“我所期待的是会不会有一天,你也舍得对沈公子...红馆,啧啧...听着都来劲,没想到你还经营这勾当。” 李千机扫了一言不发低头品茶的沈罂一眼,轻描淡写道:“这不一样。” “唔,你这混蛋都装的这么认真,那我就只有看好戏了。”赫连程的口吻半是玩笑办是认真。 “度假村随便玩,我没时间陪你唠叨。”李千机站起身理了理衣服,然后顺手箍住沈罂踏步离开。她修长的身姿散发着从容的气息,行走间都有种睥睨的味道。 赫连程毫不在乎李千机近乎散养的待客方式,挚友间并不需要那啰嗦的礼数。他静坐在远处,缓缓将眼神放到她大气从容的背影上,没再移去。 一楼的那两人还没走,待李千机箍着沈罂缓缓从二楼下来,李允童就耐不住焦急神色‘腾’的从椅子上起身。 她忽略过李千机,径直冲面无表情的沈罂念道:“沈...” 话还没说完,李千机扫了她一眼,淡淡开口:“姐姐不用担心了,对于沈老板,我可是比谁都心疼他,哪里舍得害他。” 李允童被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她冷着脸,只得从沈罂的脸上找蛛丝马迹。 沈罂什么态度也没有,一声不吭。 “妹妹这是来谈生意?有空就来我家里,姨妈可是常常念叨你呢。”白亚浓拉着李千机的手,笑得开怀。她可是很长时间没见着这位亲妹妹了,自然亲热的很。 李千机不动声色的抽出被紧握的手,她朝白亚浓点了一下头便拥着美人离开咖啡厅。 离开暖融融的环境,街上寒意让人牙哆嗦。 李千机替沈罂打开车门,看着他坐了进去。 这一幕,深似当初她第一次邀请他吃饭的时候。 那时是为了搭讪,现在呢。 “去哪,我送你。”待她进了车内,漫不经心看了他一眼。 “回家。”沈罂望着窗外低低的答道。 李千机也不再说话,她缓缓启动车子,朝某个方向驶去。 ———————————————————————————————— “厌恶的很?”李千机跟在沈罂后面进了家门。她笑了笑,“就算让你厌恶,我也是不损失一点,至少,抱得美人归。” “如果我没说错,李总打算强迫我?”沈罂不看她,他拿起杯子,饮了口冰水。 “大概是这样。”李千机冷冷的笑了。 若不是被时间冲刷的没了耐心,怎会任凭感情附上磨不断的枷锁,生生褪了色。 ------------ 第五十五章 入不进心 更新时间:2012-07-20 “为什么,偏偏是我。”沈罂双手捧着杯壁,身形有些僵硬。他猛地转过身,眼神都有些摇晃。“为什么?” “你的这个问题,自古以来就没人找得到答案。”李千机缓缓走上前去,在他面前站定。 她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实在不愿做一个为了讨好情人而摇尾的家伙,也不会这样做。所以,如果你要是迷恋被人呵护着追求的感觉,就要懂得必受的代价。” 沈罂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筋骨都透着苍白。 对方轻佻和不屑的语气,以及那句 情人。 他抬头正视着她,红唇抿了抿,有些肿,声音听起来颇有些清冷:“这、就是你本来面目了么。” 李千机冷笑,“宝贝儿说是就是,”她把沈罂拥在怀里,轻抚着他紧致的纤腰,但眼神却是寒意渗人。 天很快的黑了下来,犹如黑云压境。 窗外猛地划过一道闪电,照亮四周的树影。风呼呼的吹进屋里,把深蓝色落地窗帘高高吹起。 竟是有种悲伤地情绪蔓延,让人烦闷不堪,堵得心里难受。 怀里的人并不放抗,似乎今天开始,他就不曾反抗。 审时度势,很好。李千机眯着眼缓缓的笑了。 笑意不达眼底。 天,开始变了。 疼意由左肩蔓延至左臂,像是隐形人正在用刀子一下一下的剜肉一般。李千机将怀里人拥的更紧,如喝血般舔舐-着沈罂的雪颈,试图用那温软的触感来代替毛躁的刺痛。 沈罂偏着脖子,被迫承受那人狂热却没有任何感情的亲吻,渐渐闭上了眼,关上那两扇清明。 “入不进心,你也要么?”说是疑问,但实则是肯定。 李千机听闻怀里传来的声音,终是冷哼一声。她转而力道放浅,将含有半分猥-亵的亲吻注入了些许的怜惜。 直至沈罂的优美倔强的脖颈变得湿漉漉,或许是吻够了,她用唇轻轻摩擦着他的精致面容,感受着主人那不可多得的冰肌玉肤。 “就算是尸体、我也照收不误。只不过,怕是从那以后整个星工坊都不好过。”她用鼻尖感受着对方浓密挺翘的睫毛,满意的叹息一声,只是脸上的阴狠一闪而逝,“所以,永远也不要奢望、逃脱。”声音平静无比,却是最有力的警告。 说走就走,是最灿烂的自由。可你,早就没了享受它的权利。 手机在这时刺耳的想起,打破了一室的压抑。 “什么事?”李千机放开沈罂,踱步走到窗外观赏远处的座座华丽的建筑。 “昨日那些记者,在咱本市名不见经传的报社编撰稿子。那些小鸡子真是不经打,还没挥拳头就招了。董事您看下一步...” 小报社... 那就是背后有人撑腰了。 “你看着办。”李千机轻描淡写,“自己把握分寸。” “是...”电话那头有些惊讶于她的信赖,或许,这是对他办事能力的一种隐喻的肯定? 明明那人没有失宠,却是被人在家门口围堵偷-拍,这不是撞枪口是什么? 果真,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些记者和背后的报社,还是缺少拾掇修理。 只是自家董事的的那句‘分寸’... 是绝不放过的意思罢。 缠绕手臂的阵疼像火烧,搅得李千机心中一阵翻涌的烦躁。 她狞着脸转身,却是看到沈罂一动不动的静静站在原地面,正皱眉望着她。 “你的胳膊怎么了。”清凉低沉的声音泠泠入耳。“风湿又犯了?” 李千机紧紧盯住他的脸,望进他的眸子。 “是啊,风湿犯了..”一脸深意。 “看你骨子里就不老实...”他别着脸,冷声念着,“又不长教训,沾花惹草,额头留疤也是活该。” 李千机眯了眯眼,意味深长的笑了。 “看来宝贝儿也不是像我想的那般冷漠。”她说。 “如果对李总您不热情点,星工坊可是不得善终。”他转身走进卧室,“那毕竟可是我一手置办起来的心血。” 李千机面情冷了冷,还是一步一步的跟了进去。 “这才是上午,李总是打算让我陪睡么。”昏暗的房间内,窗帘拢的严严实实。沈罂静坐在梳妆台前,从镜子里望她。 那瞄着眼线的清冷眸子里,满是讥讽。 “我的唯一要求是、呆在我身边而已。”李千机站在他的身后,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慢慢向上滑至他的脸颊,流连般不肯离去。“你大可不必这样。” 何必硬要摆出生疏情谊,搞的两人伤痕累累。 他是多么高傲的一个人,禁锢用在他身上,无疑是最大的羞辱。 宛如凤凰被装进金丝笼,生生断了希望。 这最后,他是否泣血也要逃脱? 其实她怎么会不明白,若是最终选择走了这条路,有些东西,就会回不去。 鱼死网破? 玉石俱焚? 可若是这些代价能让他彻底属于自己, 那么,那些可有可无又可笑的东西,回不去又何妨。 李千机的手指轻轻揉捏着静坐不动之人的莹色双唇,然后它们慢慢探入唇中,粗鲁的捕捉那条柔软躲闪的舌。 沈罂对于她来讲,活着要人,死了要尸。 这不是贪婪。 是彻底的 占有。 李千机和沈罂都一言不发的望着镜中的二人,镜中的景象像是一幅奢侈的油画。 纵是华丽,却没有半分温度。 灰暗的世界,是谁的眼中含着绝望, 却得不到半分救赎。 ------------ 第五十六章 空心半岛 更新时间:2012-07-21 “明天你的姘头要开私人party,如此你就好好准备,我亲自带你过去。”李千机手指搅-弄着沈罂柔软的舌,笑得诡异,“宝贝儿,你可高兴?” 沈罂转过头,不再理会。那镜中她的眼神,如利剑一般能将人牢牢钉在地上。 李千机扫了一眼那人抿的发白的唇,轻蔑的冷哼一声。 沈罂这一天是哪里都没去,只是沉默的呆在卧室里,别着头看着窗外暗沉的景色。 寒流大肆光顾这座城。 入冬了。 李千机下午出门离开了一次,回来时已是晚上十点。 待她推开卧室门,沈罂已经沉沉入睡。厚厚的被子盖得严严实实,模样无比的温驯。 你看,强迫所得到的结果就是这么的让人满意。 得不到心,至少得的到人不是? 左臂上的膏药味道充斥了满屋。 她脱下外套,掀开被子的一角,径直躺了进去。 不怕他闹,不怕他骂。 手里抓着星工坊,就抓住了他的命脉。 浓厚的温热的气息从被窝里扑面而来,舒适的很。 李千机盯着沈罂那张精致的睡颜,风风韵韵,气息安稳。 因为她突然钻进来而带进冷气的缘故,他的睫毛微颤,莹唇轻启低低的哼了一声。嫣红丝绸睡袍微敞,露出里面一大片冰肌玉肤,滑腻似酥。 李千机盯了良久,终是将沈罂勾在怀里。她的下巴轻抵在他的额前,闭上那满是阴霾的眼,沉沉睡去。 黑暗中,一双眼睛缓缓睁开,复又轻轻闭上。 窗外的风呼呼的吹,夜猫子凄厉的嚎了一声,消失不见。树枝拍一下下打着玻璃,沈罂睁开眼坐起身,他转头死死盯着床头柜上那一直震动不停的手机,沉默良久。 墙上挂钟的夜光指针清晰的显示着晚上11点整。 他微微倾身从李千机那侧拿起手机,一语不发的盯着屏幕上大大显示着的“男主人”三个圆滑的字,亮个不停。 风更大了。 次日,李千机转醒后,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臂弯中睡得安稳的那人。依旧是昨晚的姿势,仿佛他就没动过。 不懂反抗。 只有依赖。 她摩挲着那沉睡之人的锁骨,手顺势滑进了睡袍衣襟的深处。 大肆游移。 空心半岛...李千机拧眉,李继那个老鬼,过个大寿都要去这种听都没听过的莫名地方。也不知李允童是怎么谋算的,竟会邀请自己? 什么时候他们开始学会打这种亲情牌? 可是亲情不值钱。 若是有诈,那么她绝对大方的允许今日变成那老头的忌日。 李千机盯着白色的天花板思量,手指轻一下重一下的揉弄怀中人胸前的红色茱萸,直至他迷迷糊糊的伸手抓住了她的袖子,摇了摇。那手背瘦削的可以看出骨头,肤色宛若透明。 沈罂睁开的眼中满是混沌,一片迷茫之色。 待他对上李千机上扬的眼角,整个人才顿时清明起来。 沈罂松开了捏着那人袖子的手,刚要脱离,不料胸口那地方被狠力一捏,刺痛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的又紧紧转抓住了她袖口。 他垂着眼,面无表情的扭头看向别处。 “怎么,现在连一个表情都不屑的给了么。”李千机就着之前紧贴的姿势,手不再逮着一个地方碰触,开始一下一下轻抚他的腰线。 “李总若是想看笑,我当然可以笑给你看。” “你不愿意,我就不逼你。”李千机伏着头,将自己的额与他抵在一起。“宝贝儿的笑,千金都买不来,我若是看,也要看最真心的。” 李千机将自己的唇与他轻轻摩擦了好一会,而后才重重的捻住了对方那引人犯罪的莹唇。 沈罂将视线放在某个固定的地方,睁着眼任她欺辱。李千机对他的态度时而翻脸无情,把他当做最下贱的情人之一;时而又对他呵护备至,仿若回到了曾经初识的那段时间,就例如此时。 这种时好时坏的态度,他从昨日起就已经习惯了。 “我不要去。”他说。 “你必须去。”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么?或者说,你这是欲擒故纵?李千机一改之前的宠溺表情,眨眼间面沉如水。 我为了讨好你,都不惜允许你去参加她的聚会,你何必再白白浪费力气去装作矜持的模样。 给谁看? 沈罂不再说话,他闭上眼,麻木的感受脖间的细细亲吻。 空心半岛虽是距离不远,但还是需要乘飞机飞上近一小时。 在飞机安全着地后,李千机拥着沈罂坐进一辆保时捷,飞快的一溜烟朝目的地驶去。 博尔山庄,三面环海。风大如刀割。 “李总,据调查,这山庄是私人山庄,在一年前被李姓人家花大价钱买了去,易名博尔。”杨秘书今天也是一改往日正经严肃的形象,摘了黑框眼镜,涂了唇,披散开头发,倒也不施风韵。 “亲爱的伯父要庆祝多少大寿?”后座上的女人揉揉眉心,慵懒的问道。 “六十。” 李千机淡淡扫了杨田一眼,转而看着窗外。 ------------ 第五十七章 煞风景 更新时间:2012-07-22 李继老鬼的寿辰party来人并不是太多,山庄的豪华别墅里多是些中年人三五聚在一起,外加些打扮入时的交际花,细细的边畅谈边享受酒水,满脸闲适。 李千机穿着厚厚的裘毛大衣,同时将沈罂紧紧地裹在里面,抵御刺骨的寒意。旁人看来,倒也是她对沈公子宠溺的紧。 “鬼天气。”她低斥了一声。 谁都不愿意这大冷天的出来参加什么鬼聚会,而且还是一个将死不死的老头子。 李千机之前还没表情的的脸又开始变得阴鹜,想是没了之前酝酿的耐心。 她带着皮手套的的手收的紧了紧,确保将怀里的人裹得更加严实而不渗进一点风。 “乖一点,进了门就暖和了。”李千机将薄唇抵在沈罂的洁白的额上,脸色这才好了点。 杨田紧跟其后下了车,就开始招呼着其他跟从们,各个的脸上洋溢着谨慎。 “走吧,别让主人等急了。”李千机抬头看着那写着博尔山庄’红色门匾高深莫测的说,然后抬脚带领众人踏进阔气的大门。 山庄外看没什么吸引人注意的地方,可进去才发现里面是设计的妙计。 喷泉此时是突突着一刻不停,被裁减成各种模样的树艺分散在各处,彰显着主人的优雅闲适。 某人的日子过得不错。李千机淡淡扫了一眼周遭华而不实的摆设,嘲弄的扬起嘴角。 “我说,阎魔爱,你也来了?”大家随着声音抬眼扫去,只见远处一个胖子正晃悠着往这边赶来。他脖子上的那条金链子摆动着,浑圆的身躯外披了件西装,十分得体。 暴发户的模样。 “那家伙把你也请来了,真不赖,你能肯赏面子。”杜胖子随手点了一支雪茄,抽的不亦乐乎。 “呦嗬,你的头好了?那晚的酒瓶子没把你砸傻罢?”胖子笑的乐不可支。他若有若无的扫了李千机怀中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人,神秘兮兮的凑到她面前低声道:“我说,又换了?” 声音低的绝对两米之内的人都能听得到。 杜胖子趁着机会偏着头,想看清那人到底生的什么模样。 李千机明显感到怀中人淡淡的冷哼一声,然后将头不自然的往她颈间靠紧,更是让裘毛大衣把他自己遮的严实。 她轻抚了几下正闹脾气的沈罂的腰,才让他稍稍放松下来。 “自家伯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她淡淡看了胖子一眼,幽幽的说。 胖子成功的接收了李千机一记警告的眼神,缩了缩脖子,嘿嘿笑着打哈哈。 非礼勿视... “什么时候你家的生意也开始往这岛上发展了?”李千机优雅的一步步往前踱着,漫不经心的说。 “我说阎魔爱,你这话我当然懂。生意什么时候和你那伯父扯上了我确实不知,不过,往后怎么站队我倒是清楚的。”胖子自在的吐着烟雾,但是一脸严肃。 “我那一帮兄弟姐妹各个都是豺狼,偌大的家业被他们盯得快冒烟了。毕竟,等我那老爹没了后,我在杜家的所有利益可全指望你帮我。”他看了旁边面无表情的女人一眼。 “时时知道自己要什么,总归不晚。” 李千机看着远处的一片萧条景象,若有所指的说道。 “沈...老板?”李允童自人群中望来,她看着华丽裘衣下露出的半张精致侧脸,有些不确定。 李千机眼中闪过一丝趣味,她偏头对着怀中的美人笑道:“呐,宝贝儿要不要趁机会好好与她聊聊,我也好去办事。” 沈罂双目似万年寒冰,抿着红唇不出声,脸色难看极了。 他没有抬眼,只是空空的望着眼前裘衣那泛亮的毛绒。 感到自己的内里风衣被怀中人不由自主的抓紧,甚至连那双手的主人都没意识到这动作,李千机稍扬嘴角,竟是无限痞意。 “我家宝贝儿看样子是不乐意。”她抬起下巴,扫了李允童一眼,“让你...见笑了。” “李千机,你这是什么意思?绑架么?”李允童气的脸色铁青。 清高的沈罂被那人圈在身边,一点放手的可能都没有,这里面怎么可能没有半点猫腻?若非沈罂自愿,那必定是李千机使了什么手段。 她的声音大了点,引得周围的人群直接望了过来,然后大家顿时小声议论开来。 “出了什么事。”一位老人自人群的某处走过来,目含精光,白发苍苍,但是或许是酒精的关系,今日他是红光满面。 待他左手拿着酒杯慢悠悠走至人群前定睛一看,老人的脸白了白,复又瞬间恢复如常。 他哈哈笑着,转身对众人说道:“众位,这就是我侄女,李家的顶天柱――李千机。” 众人哄得一声炸开了,他们盯着那大气从容,气场十足的女人,满脸讶然。 “李总果然品味高雅。”一人看了眼那女人身后的六七位保镖,恬着脸巴结着说道。 李千机懒得接他的话,直接一个眼神带过。 “侄女的跟班确实穿着出众。”李继那老头笑着,但暗地里恨得咬紧了牙。那些人身着清一色的白,高雅出众的很呐... 不是一般的煞风景。 “大家喝好玩好,否则这招待不周的罪过可就大喽。千机就当这是自家便好,我先陪你的那些长辈们...”他转身招呼客人,同时扔给一旁站着的李允童一个眼神。 ------------ 第五十八章 沈美人发怒 更新时间:2012-07-23 李千机打了个响指,一人上前递上一件白色的厚毛裘衣。她把衣服紧紧裹在沈罂身上,手指蹭了蹭他的唇。 沈罂此时捂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那张脸,一颦一簇间尽显雍容华贵。 像是一只尽受宠溺的猫。 “杨田,带沈老板去大厅歇息。”她松了手将人往外一推,她淡淡看了胖子一眼,后方心领神会。 沈罂腰部被那一直紧箍的手松开后,他抬眼看了那女人一眼,默不作声跟在杨田后面朝着奶白色主大厅的方向走去。 李允童咬着牙狠狠朝那若无其事的人瞪了一记,复转身去追随沈罂的身影。 “虽说我不知道你那美人和她的关系,不过看样子,你这不是主动给他俩搭桥么。”胖子从一侍仆端着的托盘里随手端起一杯龙舌兰,先饮了一口。 “没那么复杂,我只是怕他又累又冷而已。”女人扫过远处紧紧跟随的李允童的模糊背影,轻描淡写地说,“不管旁人是怎么看,我要让美人儿清楚,即使没有我的禁锢,他仍旧没有自由可讲。” 牵线搭桥?她可不会给自己过不去。亲手掳到的人,付出了撕破脸皮的代价,怎会说放就放。 “他俩走到哪了?”李千机收回目光,她慢腾腾的往前走去。 三三两两想要前来搭话的人被跟班们给挡回去,截住了那些巴结的笑脸。 胖子在她一侧走着,他两指优雅的端着酒杯,金黄色液体不停地晃着打着转儿,泛着唯美的光泽。 “毕竟犯了规矩,澳洲的地头蛇现在正招人收拾这两人,说是要卸掉一只胳膊才行。我就说,这毒哪就是这么好贩的,否则哪能轮得到他俩,全国人民都跟着一起发财了。”胖子润了润嗓子,“叶尧那贱-人现在是一刻都不离王展赢,两人,恩爱的紧。阎魔爱,我发现你这人可不是一般的倒霉,否则为什么身边的人总爱抢你的人。这王展赢一个吧,你那堂姐也是差不多,好像你身边还有一个姓连的老板也是盯上谁了。” 胖子说的不亦乐乎,一脸兴奋:“话说那连老板盯上谁了?刚才那美人儿?还是那天夜总会的小妖精?” 李千机慵懒的转了脸扫了喋喋不休的胖子一眼,忽而笑了,她抬头看着远方喑哑的说:“我也觉得走霉运。”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罢了,不说这个。”胖子识相的转移话题,“据我的人说,他俩此时正往大陆赶,想要找个靠山避避风头,但是好像对咱这地儿忌惮的很,怕是现在正犹豫着呢。他们也心里清楚,李家是最好的对象,不过...你肯放过他们?” 胖子装作一副你的事自己处理的样子,微微皱眉看着她。 李千机依旧慢慢的往前走着,目光悠远。“一家人何来放不放过的问题。有些事情,过去的就过去了,毕竟总有一方要主动让步才是。” 她笑吟吟看了胖子一眼。 杜胖子一脸不信,不依不饶的继续问道:“阎魔爱,你脑子被酒瓶子砸傻了还是怎么的?你能放过他们,这可是奇迹。” “你信不信我可管不着,再者说了,豪景前董事可是一盼望家人团圆,我怎能辜负长辈的心愿。”女人将手背在身后,口气一本正经,认真的很。 “农夫与蛇的故事你又不是没听说过。啧啧,你突然间转性,我怎么就那么不信...”杜胖子在她脸上扫了一眼,那上面依旧是认真的神色谎。 “我李千机说的话,当然驷马难追。”李千机理了理衣领,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你慢慢享受着,我没空陪你了。” 说话间,她带着一批人已经走远。 周围的交际花看准时机,娇笑着围住了胖子搭讪。 这家伙,到底谁陪谁呀...胖子看了眼远处李千机修长的身影,翻了个白眼。 “老板就是杜大少?”交际花端着酒笑颜如花。 ―――――――――――――――――――――――――――――――――― “你何必委屈求全。”李允童看着沈罂的背影,既是愤怒又是不解。“沈老板,你不喜欢她对不对?既然这样,到底能有什么让你甘愿被她要挟着?” 她随即想到了一个可能:“星工坊么?呵,这果然是李千机最擅长的手段,尽找人最致命的弱点。” 沈罂不耐烦她的聒噪,他越过前面带路的杨田,径直朝人少的地方走去。 杨田一脸无措。一边是老总最宠的人,一边是博尔山庄的东家,真是不能随便插嘴。可眼下则复杂的情势,不说点什么也不行... “哎呀!”一个上层圈子的女人不小心后退了一步,直接撞上了经过她的沈罂。她手中的酒杯没有拿稳,酒水直接泼到了沈罂身上,他纯白的毛皮一缕缕的粘在一起,往下滴着水。 沈罂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厚厚的裘衣,皱了皱眉,眼中闪过厌恶。 “抱歉...”那女人用手捂着唇,一脸歉疚。待她看到穿着雍容的男人那张抬起的脸时,更是忍不住惊呼一声。 若说精致华丽来形容,也不过如此了罢。 那皮相,甚至连皱个眉都是清高好看的很。 “不好意思。”李允童对那女人歉意的笑了笑。 陈家财团的千金自然要显示自己良好的修养,她笑着对李允童摇了摇头。 沈罂看了李允童一眼,然后裹紧自己的裘衣,冷哼一声离开,径直进了露天花园,不见。 “沈...”李允童看着那一闪不见的人,再也抬不动脚步。 她苦笑,这些上流的任人物,她是得罪不得啊... 否则,没了这些人的立场,她拿什么去抵抗李千机,拿什么去得到地位和权利。 ------------ 第五十九章 落花伤 更新时间:2012-07-24 小池南畔木芙蓉,雨后霜前着意红。犹胜无言旧桃李,一生开落任东风。 ――《木芙蓉》 远远看到老总走来,杨田的脸皱成个包子。 天知道这该怎么交代。说沈公子生气没去大厅而直接进了花园? ...估计得被老总骂死罢。 “人呢?”李千机皱了皱眉。 “这个...沈公子他...后花园...”杨田声音有些不稳。她看了看老总恢复平静的脸,小心解释道:“李小姐追着不放,沈公子的衣服又不小心被泼了酒...” 李千机捏了捏眉心,对她挥挥手,杨田识相的离开,像是火烧屁股。 猫儿又闹脾气了,真是个真性情之人...李千机心里忽的很是愉悦。 沈罂,可真是个宝贝。 让人怎么疼都感觉不够,像是没有尽全力、总是少了一分似的。 她将手插进里面风衣的口袋里,直接踏进了后花园。 李继那老鬼也算是会享受,整个花园都仿佛没有沾上入冬的气息,一片翠生生。诺大的花园布局复杂,倒是没见什么花色。 她越走越深入,终于看见前面站着那个人。 近一米高的树丛成片的占了好大位置,白色的木芙蓉花大朵大朵的在上面盛开,花瓣宛如雪片一样,磨砂的透明。 地上有三三两两被风打掉的零落的花瓣,竟有一丝伤神的气息。 那其绽放间的风情,丝毫不亚于富贵牡丹。 沈罂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那里,他细细瞧着那芙蓉,用手轻轻触碰着花体。 李千机眯了眯眼。 他被白色裘衣裹着的身体竟是与那木芙蓉出奇的顺色,宛若花神现身,那冰清玉洁的样子,仿佛失了轮廓。 没了罂粟花的致命,一眨眼就换上了最干净的灵魂。 而唯一没变的就是让人为之疯狂的骄傲。 可就是那清高的样子,最是让她起了嗜血的快-感,想把他关进金丝笼子, 让他彻底屈服。 眼中不由闪过一瞬的失神,李千机笑了笑,轻轻的走近他,而后从背后将他拥进自己怀里,手指间蕴含了满满的力量,混合着想要把他彻底弄坏的冲动,试图将他揉进自己的血肉中。 “知不知道,你这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最能引人犯罪。”她贴着沈罂的耳朵,对他哈气。 紧紧抱着怀中捂得严严实实的人,就仿佛得到了最宝贵的东西,满意的很。就算整个世界,都不屑与之一换。 沈罂没有吭声。他听出了那熟悉的声音,还有那蛮不讲理的霸道的怀抱。本以为是哪个登徒子...他原本僵硬的身体瞬时放松了下来,脱口而出的斥责也咽了下去。 感到腰间的手开始有不老实的迹象,他微微垂下了头,手也慢慢松开了正触碰着的那朵绽放热烈的雪芙蓉。 “嗯...”沈罂偏了偏头,颈间被后面的女人狠狠吻住,更是绽放了一朵朵红的发艳的吻痕。“你这下流...”他还没来得及说完,嘴唇就被贴住。 沈罂固执的的闭着唇,坚决的不放其进入自己的口腔。 李千机眼中闪过精光,她钳在他腰间的手猥-亵般的揉弄,满意的听到怀中人一声低哼,不小心启了唇。 她霸道地舌头,不容他拒绝地分开他的嘴唇,钻进他的口腔,贪婪地攫取着他的味道。每一处角落,都沾染了她恶意留下的气息。 沈罂被那人从背后死死箍住,胳膊都抽不出。由于那淫-贼霸道的汲取着他的唇,他不得不被迫努力摆出偏着头的姿势。 “嗯...嗯...”舌头被那淫-贼咬住,唾液便顺势从他半启的唇角流出。沈罂气极,他努力的想掰开腰间乱摸的手,可每每事与愿违。 良久,李千机才松开他的唇,转而细细的碎吻他的雪颈。 “你这混蛋...”沈罂深深地呼了一口空气,他后靠着那人安稳的怀中,浑身被折腾的虚软无力,再也没有劲去管那到处乱摸的手。 “是是是,我是混蛋。”李千机认真的吻着他的下巴,宠溺的哄着他。 沈罂被迫扬起了下巴,感受她一下一下的永不知休止的侵犯。 去亵渎一个圣洁的人,这种凌虐的感觉就像磕了药一样让人飘飘欲仙。李千机花了好久时间才慢慢放开沈罂,却没想到他无力的倚在自己怀里。 等沈罂恢复了正常的脸色,其中夹杂着不明显的潮红,他沉默了一阵,忽而低低的说:“我都说了,不想来这里。” 语气中含着怨。 “抱歉。”李千机吻了下他低垂的眉眼。 “衣服也弄脏了...”沈罂苍白着脸,抬起手固执的一下下拨弄着那被酒水浸过的地方,浓浓的委屈埋怨夹杂着那蹙着的眉头,唇越发的红。他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现在不经意间流露的神态,是多么的让人想犯罪。 “乖,脏了咱们就换新的。”她裹紧他的衣服。 沈罂任那淫贼将他抱紧,他哼哼了两声,“我不要。” “那就将衣服洗洗,都随你就是。”她耐心的哄着他。 “混蛋!我是说...嗯...”刚要炸毛,李千机就狠狠咬了他的下唇一口,满意的收到了想要的效果。 沈罂气恼的将头转向一边,看向别处,不再理她。 “你若喜欢这金线芙蓉,我就叫人给你种上几盆。”她转过他的脸,“开不开心,嗯?” “我才懒得管。”他又扭过头淡淡的说。 “我想回去。” “宝贝儿想回去,那就回去。”她一口答应。总之来这趟的目的已达到,从胖子处获得的信息让她很是满意。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不停,颜如玉的头像大大的弹了出来。 “挨千刀的,亏我一副好心怕你醉死在酒吧,昨晚12点干嘛挂我电话!!!”短信后面加了好几个叹号,语气状似要喷火。 李千机皱了皱眉,复而她想起什么,淡淡看了一眼沈罂。 此时怀中那只骄傲的猫正望向别处,脸上是皮草捂得发热的红。他并没有意识到身后的女人正扬起嘴角,挂着放肆的了然与得意。 啧啧,猫儿的爪就是快上许多。若是他知道到头来是沈罂挂了他的电话,那暴脾气非得和他扯起来不可。 “睡迷糊了,美人放宽心。”待按下了发送键,她一把握住沈罂的肩膀,紧了紧,“我送你回家。”话间是努力压制的笑意。 ------------ 第六十章 崔礼归来 更新时间:2012-07-25 后现代的落地灯在宽敞的卧室里投下了一抹昏暗的黄。床上的女人仰面躺着,神色间有些疲惫。放开手中的杂志,随手丢到一边,她像是抵御不了浓重的睡睡意,轻轻合上了眼。 沈罂身着嫣红丝绸睡袍推开门走了进来,发丝软软的贴在脸颊处,脸上是刚沐浴过得潮红。 待他看到床上睡着的人后,不由得将脚步放轻了些。 站在床前犹豫了一阵,他终是掀开被子的一角躺了进去。 将杂志规整的放在床头柜上,沈罂微微侧转过身面对着那人。他死死盯着女人的睡容,谁能想到这个此时睡得沉稳的人在她清醒时会变为一个心狠手辣的恶魔,轻而易举就把别人的痛苦与快乐抓在手中,置人于死地,然后一脸的猖狂与狂妄。 仿佛狠毒就是她的代名词。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想把她看个透彻,看到心底。 为什么你要偏偏选择我。 沈罂的眼中蕴满了复杂的情绪,听到那人悠扬的呼吸,他终究缓了缓脸色,眼中平静无波澜。 轻轻抬手撩开女人额间的碎发,一道还没彻底愈合的疤痕暴露在他眼前。 沈罂唇重重的抿了抿,他的手指轻轻触了上去,然后小心的一下下抚着。 “用脑袋去撞酒瓶子,你真以为你那头是金刚钻做的不成。”半带责备半带讥讽的话自他唇中流出,眸中的情绪杂乱的很。 低低垂了眼,他转过身背对着她,刻意将两人之间隔了些许距离。 轻轻关上那盏落地灯,两人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谁说在一张床上的两个人,就一定是恋人。 ―――――――――――――――――――――――――――――――――― 人群拥挤的火车站上,一脸色焦急的女人紧张的盯着车厢门,待一位围着厚厚的羊毛围脖的男人刚将脚踏到地面上,她就欣喜的扑进那人怀里,颤着音叫道:“崔礼!” “小浓,你怎么来了?天这么冷,我不是让你不要来么。”崔礼嘴里责备着,但他的手却是丢下沉重的行李,紧紧地将女人拥进怀里。 “聚少离多,我怎么能不来。”白亚浓的声音有些嘶哑,“刚收到你要来的消息,我就忍不住,心都要跳出来。” “对不起...”崔礼将头埋在白亚浓的颈窝处,深深嗅着她发间的清香。一如当初离别的时刻,也是这场景,宛如复制。 两人呼出的气息在寒冷的空气中变成了白气,情景倒也温馨。 “姨妈正盼着你呢,咱们赶快回家去。”白亚浓的鼻尖冻得通红,她高兴的弯腰拉着行李箱,轻轻挽着崔礼的胳膊往出站的方向走。 “崔礼怎么突然医生不行的就回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难道不把阿姨我当自家人吗?”白阿姨笑的一脸褶,她利落的把崔里的外套接过来挂在衣架上,然后就仔细瞧着他的脸。 “阿姨瞧您说的,咱们都是一家人,那里说这么生分的话。”崔礼儒雅的笑。 “这孩子,真是越瞧越让人欢喜。”白阿姨此时高兴的很,她搓搓手,眼角纹都皱成了一朵花,“你和亚浓先聊聊,见一面不容易。菜这就出锅。” 说完就转身进了厨房。 崔礼想让白姨歇歇,可到抵没有制止住这老年人的热情。 “白姨看到你来高兴得很,你就别违了她老人家的一番好意了。”白亚浓拉着他坐到沙发上,轻轻倚在他的身侧。 “你那公司运营的怎么样了?” “挺好。”崔礼宽厚的大手抚着她的长发,温柔的笑笑,“先别谈这个,这次来正巧是因为有点业务上的事解决,而且咱两个人近一年没见了,正好聚聚。” “听你这么说,若非不来处理业务,你就不来见我就是?”白亚浓不满的哼了声。 “你怎么这么说,你对我的重要性,别人不清楚,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崔礼眼看着爱人使小性子,心急却是无可奈何,只能认真的解释。 “好了好了,我也只是说说而已。”白亚浓嗔了崔礼一眼,她环着他的腰,语气温柔,“你在外面拼死拼活的忙事业,我哪能这么蛮横不讲理。” “对不起,苦了你了...”崔礼脸上满是歉意。 这两个孩子...白姨从厨房微微侧了头向外看了一眼,然后笑着摇摇头忙活着盛菜。若是崔礼这趟回来可以定个婚的话,也不枉是美事一桩了。 当初亚浓的妈亲自将她交到自己手中,况且这些年两人早就胜似母女,能亲眼看着闺女有个幸福的婚事,这应该是所有母亲最大的心愿。 “来来来,吃饭了,再多的话以后慢慢说,饿着肚子可就得不偿失了。”白姨招呼着将菜摆到了桌上。 ------------ 第六十一章 一波未平 更新时间:2012-07-26 饭桌上笑声阵阵,其乐融融。崔礼彬彬礼礼的回答着白阿姨关心的各种问题。待到撤了盘子后,他就避着白亚浓被白姨叫到了客房里。 “孩子,你也知道,我那苦命的妹妹临死前亲手亚浓交给了我,妹夫又死得早,白姨我无依无靠,正好有了人可以养老送终。我是真心把亚浓这孩子当自己亲生的娃看待。”白阿姨的眼角顿时湿了,她抬起手背蹭了蹭,继续道:“小崔,别怪阿姨多事,你和亚浓的婚事,到底什么时候才去办了啊?” 崔礼看着眼前这位脆弱的老人,终是顿了顿,开口说道:“阿姨,这婚事还得往后拖拖。”他一脸愧疚。 “那么,好歹先订个婚也成。”白姨紧紧地盯着面前她最中意的女婿,生怕他会说出什么混账话来。 “订婚,最近也不行...”崔礼狠了狠心,满脸果决。 “这到底、到底是为什么呀!”白姨的脸瞬间苍白。她不能承受,也不肯承受自己的女儿会被一个男人耍了一生的事情。 “哎呀,阿姨...”就在客房内一片寂静的时刻,白亚浓突然推门而入。 她揽着崔礼的胳膊,满是甜蜜的笑着说:“崔礼现在工作忙得很,哪有时间和精力去安排订婚的事情。况且,等事业的艰难期过去了,他就可以给我一个最风光的婚礼,何必现在急于一时。” 白姨愣愣的看着亚浓一副笑呵呵又满不在乎的表情,忍不住喃喃道:“可是区区一个订婚也没有时间?难道时代变了,你们的观念也变了不成?” “白姨您放心,无论如何我不会负了小浓。如果往后真有那事发生,您即使拿刀砍我我也认栽。”崔礼拍了拍白亚浓的手背,他转而操着一副认真的口吻对白姨说道。 “崔礼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您老就把心安安稳稳的放肚子里吧。”白亚浓晃了晃满脸质疑的老人,撒娇般的说道。 “得了得了,我老了,也管不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老人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也不看他们,慢慢的走了出去。 两人目视着白阿姨走出房门后,氛围就立刻陷入了冷局。白亚浓缓缓松开了揽着他胳膊的手,背过身去。 崔礼看着她的背影,不知她要说些社么,只好静静的等待。 良久,白亚浓才缓缓开口,声音有些颤。 “为什么?” 为什么...崔礼苦笑。虽然小浓――这位一直痴痴等着他的女人在别人面前尽是给足了他面子,为他争辩,但是,有哪个女人不介意婚礼的一再后拖呢。 他走上前将手搭在白亚浓的肩头,微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我现在忙的很...公司此时正是瓶颈期。小浓,等所有的事都尘埃落定,我就给你一个最好的婚礼,我就可以给你最安稳的未来。” 崔礼将此时满怀芥蒂的女人扳过身来,温柔的拥住了她,眼中却满是浓浓的疲惫。 “我知道。”白亚浓将头埋在崔礼坚实的臂膀中,呼了口气说道:“我等你。” 几年的等待都过去了,不差这一时半会。 “崔礼,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知道你现在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以后的家。”白亚浓轻吻了下他的脸颊,叹息着说。 ――――――――――――――――――――――――――――――――――- 门铃一刻不停的响起,打破了室内良久的寂静。 沈罂透过猫眼,看到了那个美得如烟火般的男人。 “好歹请我进去罢。”颜如玉冷着声道。 门在下一刻被主人打开。沈罂淡淡看了他一眼,继而转身走进房内。 诺大的房间又再次陷入沉寂。 “啧啧,你这房间的色调真冷。”颜如玉弯腰将怀中的一盆花放在地板上,开始打量房间的摆设。“也难怪,你这样的冰美人儿把我家那死鬼迷得死死的。人呐,都有这毛病,求而不得的东西就认为是好的。” 颜如玉将纤纤细手伸到面前细细打量,对自己饱满丰润的指甲颇为满意。他眼也不抬,更不看那沈罂是什么表情。 “你究竟想说什么。”沈罂优雅的整理着自己的嫣红睡衣,一个彻底的不小心就将锁骨处的红色吻痕暴露在那人眼前。 “真抱歉。”他向上拉了拉衣领,将那痕迹遮严实。 颜如玉倒是丝毫不惊讶,他若有所思的盯着对方那张惊艳的脸。比女人还浓的华丽丽的眼线,却能让人看得心花怒发,严妆佳,淡妆亦佳,粗服乱头,不掩国色。 微微转过脸,他淡淡开口说道:“你也瞧见了,那死鬼给你送了盆描金芙蓉,让你好好养着,平时也倒有个事儿做做。我就琢磨着这么金贵的一盆植物,怎么能让那些粗手粗脚的下人碰,所以啊...”他笑颜突然绽开,“我就瞒着那人,亲自给你送了来。” “劳驾了。”沈罂走至那盆描金芙蓉前蹲下身,用手轻轻触碰着如雪的饱满花瓣,漫不经心,又似故意。 “你究竟喜不喜欢她。”颜如玉看着蹲着的那人挺直的背,区区一个背影,骄傲之气就无溢言表。 “你认为呢。”沈罂垂了眼,遮了一晃而过的复杂神色。他倾身上前,轻轻嗅着绽放的流光溢彩的硕大花体。“被好吃好喝的养在金丝笼子里,你,认为呢。” “你想的什么我不清楚,但是,临走之前我倒是有句忠告。”颜如玉细细看着他,仿佛要将这人看到骨子里,“每个人都有软肋,如果避过去也就罢了,但若是故意去戳那点,到底是不得善终的。”他突然轻描淡写道,“不要背叛她。” 沈罂依旧闭着眼浅嗅花香,丝毫不受颜如玉话间的影响。 颜如玉面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终究抬脚向门口走去。身后没有人礼貌相送,他不以为意。在合上门的那刻,颜如玉淡淡说了句:“若是想要看背叛的后果,不用急,很快就上演了。” 关门,离去。 ------------ 第六十二章 一波又起 更新时间:2012-07-28 “犹胜无言旧桃李,一生开落任东风。这木芙蓉真是朵...好花。” 沈罂一直蹲在那里,即使那人走了好久他也没有起身。 若是好戏上演,只管看就是。 描金芙蓉在手,荣华富贵一生。 “你以为你能躲多久?”电话那头阴冷的声音传来,难听的让人浑身不得劲。 “王哥,我怎么会躲,只是到处筹钱而已。”崔礼皱着眉对电话那头答道,指尖都不自觉中深深陷进手掌里。“一时半会急不来,您就再宽限几天。” 那头的人声顿了顿,继而说道:“我说崔老板,是你不争气,公司运转不好,非要借高利贷。半个月之前就给了你最后一次机会,看样子这钱你是还不上了。也罢,就拿你老婆开刀,至少代价还是必须要付的。” “王哥你说笑了,我没有老婆。”崔礼的脸有些苍白。 “女朋友也成啊。”那头的王哥笑的犹如被踩了脖子的鸭子,嘶哑不堪。“小子,明天是最后一天,如果钱还没到账户上,女朋友都没的见。” 电话被狠狠挂断,将男人的心震得颤了颤。他努力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神色看起来像是正常一样,然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他看着心爱的女人正收拾着刚熨的衣服,不禁就红了眼眶。 “怎么了?像是出了什么事一样。”白亚浓抬眼看了看他窘迫的样子,不禁笑着说。 “没,公司有点事,我先出去一下。”崔礼努力装出曾经温文尔雅的样子,满脸柔色。 “等等,你的外套脏了,正好把刚洗好的换上。”白亚浓连忙找出那件大衣,递给他。“这么大的人了,衣服脏了都不知道换。” 崔礼看着她一脸嗔怪的样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快去快回啊。外面又降温了,小心感冒。”白亚浓将他送至门前,反复交代。 “知道了,啰嗦的像个老太婆。”崔礼笑着亲了口她的唇,推门走了出去。 殊不知,关上门后的白亚浓,瞬间变了脸色。 她抖着手从还含着崔礼体温的外套里,缓缓掏出了手机。细细翻着通讯录,终是找到了最后通话的号码。 一阵思索过后,她终于按下了通话键。 “说!”对方恶言恶语。 白亚浓的手抖了抖,小心答道:“请问,崔礼是不是欠了债?” “呦嗬,是个娘们儿。”电话那头惊讶的笑了。“不错,他是欠了我的钱,而且不止一点。” “我来替他还。”白亚浓抿了抿唇,犹豫地问道:“他欠了多少?” “你替他还?你是他什么人?”对方有些质疑。没想到还有主动帮别人挑麻烦的。 “我是...”白亚浓想到之前在门外偷听到崔礼的那句‘我没老婆’,皱了皱眉,“我是他女朋友。” “我不管你是他什么人,如果要帮他还钱,今晚就去‘红房子’找光头我商量商量,反正我都追债追到你们地儿了,大伙说是不是啊?” 电话那头顿时传来各种刺耳的附和声和淫-笑声,让人作呕。 白亚浓忍着将手机摔到墙上去的冲动,好声好气的挂了电话。 爱情的力量会战胜一切,她一直这么认为。 ————————————————————————————-———————— 酒吧里各种嘈杂,花花绿绿的人混合着花花绿绿的妆容在里面飘荡。电子音乐震耳欲聋,有些面向清纯的学生妹几乎呕吐着跑了出去。 白亚浓皱着眉在人群中穿梭,果然在角落处看到了一群引人注目的人。 剃着锃亮的光头的那人,就是崔礼口中提过的王哥罢。 白亚浓刚刚靠近,就引起了那群人的注目。 “呦,我还以为你这娘们儿来不了呢。”光头王笑的很不正经,面向都有些凶神恶煞。 “王哥...”白亚浓的脸色很差,她勉强笑道:“崔礼的事...” “见面先别说这么扫兴的话,陪哥哥我喝几口,咱们乐呵乐呵。”光头王一伸手就拉住了白亚浓的胳膊,端起酒杯就要灌。 “我不会喝酒...” 白亚浓挣扎的厉害,好不容易挣脱掉,周围的小弟门就变了脸色。 光头男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挥退了混混们,他笑着说道:“既然你想进入主题,那我再问一句,你真准备替那小子还钱?”他皮笑肉不笑,眼神凌厉。 “对。”白亚浓突然没了之前慌张的神情,冷静了许多。 光头王扫了眼围着的小弟,又看向了白亚浓,“你知不知道他欠了我多少钱?”语气意味深长。 “不知道。但我想七拼八凑总归还的清。”她直愣愣的看着光头男,一脸坚决。 “大家伙儿说说,我怎么就没遇到这么好的媳妇儿呢。”光头男抹了抹满是油光的嘴,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 他把纸摊开,放到白亚浓面前。“看完就签字,老子我可不想追在你们后头等着你们慢慢凑钱。” “他借了300万?”白亚浓顿时愣住了。 “你以为运转公司要用多少钱?十万?二十万?”光头男调侃道。 周围的人顿时笑了。 “我先说好,你若是签了字后一天之内还不了钱,这合同可就直接成卖身契了,你就要老老实实的给老子卖身挣钱。高利贷,利滚利,到今天为止,崔礼已经欠了我500万。所以说,签字之前你可要想清楚,别到了最后说是我逼你。” 光头王抽了口烟,拿眼睛瞥着她。 白亚浓咬着唇,最后破了都不自知。她大脑一片空白,她那15万的存折与500万相比,杯水车薪。 可是,崔礼是她的爱人呐。 破产的崔礼,一无所有的崔礼,欠债的崔礼,都抵不过那个一脸温文尔雅的崔礼。 白亚浓颤着手,歪歪扭扭的在纸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她签完,就起身失魂落魄的拨开人群,离开了酒吧。 刚刚和崔礼相聚的美好一转眼就灰飞烟灭。天堂与地狱,无论是谁,都接受不了这种残忍。 “这娘们儿真爽快,来来来,大家伙儿喝酒。”身后的光头男将契约收好,大声吆喝着,领头喝得醉生梦死。 ------------ 第六十三章 一纸荒凉 更新时间:2012-07-30 “何事?”李千机手插着口袋,微微拧着眉问道。 这是白亚浓第二次来公司找她,若没猜错,那么她一定有事相求。 “妹妹...”白亚浓有些拘谨的从会客大厅的沙发上起身,她望着眼前这位雷厉风行的集团总裁――和自己流着同样血液的妹妹,想要借钱的话突然说不出口,像是被什么硬生生的堵在了喉咙口,难受的致死。 李千机的耐心被磨得殆尽。她淡淡看了白亚浓一眼,眼中闪过不耐。 无聊的人都是这样么? “我还有会要开,你若是没事...”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白亚浓的下一句话生生打断。 “拜托,拜托你借给我500万...”白亚浓猛地拉住那位心中无所不能的妹妹的胳膊,由于激动,她的话变得磕磕巴巴。 李千机瞥了一眼自己胳膊上的手,轻轻将它推开。很明显,被人直截打断了话的感觉让她很是恼火。 “500万?”她理了理西装,直接坐在了牛皮沙发上,将腿搭上了玻璃茶几。顺手接过大堂经理哈着腰递过来的烟,打开打火机‘啪’的点着,再轻轻合上盖子将其仍在茶几上,动作一气呵成。 向后倚在了靠背上,李千机眯着眼吸了口烟,又缓缓吐出。“为什么?” 白亚浓神色复杂的看着她这位妹妹,突然知道了之前堵在她喉咙里不上不下的那东西是什么――尊严。 多么可笑。一个要借500万的人,竟然有自尊。 她知道,自尊是最不能丢的东西,可现在,除了自尊和那15万积蓄,她什么都没有。 可笑的尊严,在庞大的债务面前一文不值。 “崔礼...由于公司的运转问题借了高利贷,现在...”白亚浓的声音不自觉的低沉了许多,甚至觉得有些窘迫。她抬眼看了看李千机皱着的眉,赶忙解释道:“崔礼是我的男朋友,这几年一直在外地拼事业,谁知竟然出了这档子事。” 李千机没有说话,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瞒着他给对方签了契约,若是一天之内还不上钱,我就要...就要卖身。”白亚浓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睛,开始哽咽。 吐了口烟,李千机突然问道:“你拿什么还我?” “什...什么?”白亚浓没反应过来。 “如果我借了你500万,你拿什么还我?”李千机耐着性子解释了一次。 果不其然,白亚浓陷入了沉默。怎么还钱,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500万,不是个小数目。破了产的崔礼和一个超市收银员的她,有生之年还得了这么多钱吗? 李千机看着白亚浓一脸的尴尬,她终于打算不再浪费时间,打破了沉默。 “抱歉,这钱我不能借给你。”李千机撵灭了烟,颇为严肃而冷静的看着她道:“你们还不上我的钱,这到头来就相当于是我为你男朋友公司的经营不善买了单。我相信,这是没有道理并且十分幼稚的一件事情。” “妹妹...”白亚浓一脸无措,她心里明白,无论借了谁的钱,那人都是吃亏的一个。 可是,她实在没有了主意。 “不过,我相信有一个人可以帮你。”李千机站起身,整理着自己的衣摆漫不经心道。 “谁?”白亚浓想要抓住这最后一棵稻草,彻底拯救她和崔礼。 “李允童。”李千机瞥了她一眼,又说道:“不过,这件事成功的前提是,不准让她知道是我告诉你的。否则,那人的手段会让你明白愚弄她的代价。” “我明白,我不会说出去。”白亚浓顾不得细细的想这其中的道理,她只知道自己的亲妹妹和那位李小姐有着不可调和得矛盾,她只知道还有仅仅一天就是还款日期。 “记住,一切都按她说的做,不要迟疑。” 白亚浓万分感激的谢过这位无所不能的李总,然后心急火燎的快步走了出去。 李千机看着她的背影,缓缓地嘴角扬起,笑的意味深长。 李允童,我怕你闲出病来,让你向外散点钱来愉悦一下心情。 “我说,你为什么不借给她?她到底可是你的亲姐姐。”赫连程从大厅的另一处沙发起身,走至她的身侧,一脸疑惑。 李千机扫了他一眼,懒得讽刺他偷听别人谈话的行为。 她缓缓启唇,吐露出的话却是冷漠至极:“500万虽不多,只是其一,我没兴趣做一个冤大头;其二,”她眯了眯眼,“自小我就深切体会到,亲情不值钱。” 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否则,对谁都不公平。既然白亚浓草草的就签下了契约书,没有考虑过其中的后果,那么她就必须亲身去感受‘一纸荒凉’的真正意义。 “我承认,你再次说服了我。”赫连程斜飞的英挺剑眉微微一挑,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 中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拜服。 他在一侧微微打量着一脸凌厉的李千机,这样一个女人,到底有多阴狠无情,才能将所有私情都轻而易举的拒之门外,然后倘若无人般的笑谈众生? ------------ 第六十四章 一纸荒凉(二) 更新时间:2012-07-30 白亚浓不知道自己的亲妹妹和那位有着良好修养的李允童小姐有着什么纠葛,她只能从之前两人的对话中隐隐明白这其中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她还意识到,李千机是十分抵触自己唤她妹妹的,或者说,那人更喜欢‘李总’这个称呼。因为它没有半分情谊掺杂在里面。 这世上,果真有人冷血至此。 李允童小姐对白亚浓来说,是一次巧遇才碰到的,自那次细细的交谈她才知道,眼前这个人竟是自己伯父的女儿。缘分在这一年纷至沓来,以至于她与自己的血缘至亲总是成功地相认,仿佛失去了多年的温暖在这一年全都补齐。 她感激自己的养父养母,使他们把她养大;她也感谢已去世的父母,尽管他们将她丢弃,可是毕竟给了她来到这世界的权利。 有些事,怨也怨不得,不如去爱。 庞大的赫赫有名的豪景集团,竟是由妹妹一手操控,她由衷的为她感到骄傲。至于父亲临死前的遗嘱,以及庞大的家产,她也从没有过去争夺的念头。 比起万众瞩目的巅峰,她更向往平凡的生活,就像这之前的二十多年来一样,平平淡淡,默默期待着一份温暖的婚姻,然后和崔礼幸福的在一起。 油盐酱醋,比荣华富贵更暖人心。 “你怎么确定我会帮你?”李允童优雅的端起咖啡,吹嘘着腾腾热气。 “我...有这种感觉。”白亚浓心里转了十八个弯,至少亲生妹妹是不会骗她的罢。 “那么,为何不找她帮忙,我想,她更适合是你求助的对象。”李允童轻轻看了她一眼,然后垂下头掩去眼中一闪而逝的精光。 白亚浓脑海里一直回响着李千机的警告。她明白,眼下对李允童的回答是最关键的一步,若是骗过了她,那么自己和崔礼的劫就迎刃而解。 她皱了皱眉头,苍白的脸上满是为难:“我那妹妹心高气傲,我猜定是不肯借给我。” 一句话,就给李允童设下了套。若是借与她,自是证明那人善良大方,将‘心高气傲’的妹妹比了下去。 李允童啜饮了一口咖啡,蹙了下眉头。 “500万...数目可不少。”她淡淡道。 “我自然知道这500万的重量。若是李小姐帮我忙,以后让我怎样都愿意。”白亚浓急忙补充道。 若是李允童不帮她,那么一切都没了希望。卖身还钱,她想都不敢想。甚至崔礼会怎样对她,她也是极度没有谱的,毕竟,她避着他与光头王签了荒唐的协议,对崔礼来讲是一种男人尊严的挑衅。 李允童思索了一番,突然笑的很是和煦。 “姐姐这是说什么话,自家姐妹帮忙度过坎儿也是应该的,哪来什么报答之说。”她拉起白亚浓拘谨放在膝盖上的手,轻拍着,“只是我很为姐姐鸣不平。偌大一份家产,难道姐姐就没有一点想法?” 白亚浓心里的警钟开始尖利的鸣起,她静静的看着眼前一脸温雅的女人,心里转了十八个圈。那人,到底要说什么? 李允童见白亚浓缄默不语,好心的继续讲道:“我那位叔叔临死前坚称只有一位女儿,硬是将另一双儿女直接否决。试想你这二十多年,过的是什么生活?上普通的学校?像许多普通人一样为了每月的那几千块钱而拼命工作?每天粗茶淡饭,没机会见识上流社会?”她一脸不平,“可是我那位妹妹却是生来就众星捧月。小小年纪被送到日本磨练,刚一回国就接管了偌大的家族企业,吃喝不愁,醉生梦死的玩男人。你说,这一切对你公平么?况且,区区500万就让你签了卖身协议,只得到处筹钱。我相信,其实你心里也是怨恨的罢。” 白亚浓没有说话,她只是突然之间不知该怎样继续演下去。 确实,在经过这一次的500万事件后,她的心已经摇摆。李允童的一番话,戳中了她心中最不为人知的角落。那些话就像是一双手,猛打拉开帘子,让她心中晦涩的地方直截暴露在太阳下,无处可藏。 装着笑脸去借钱,让她开始厌恶自己的人生,平凡中透着肮脏的人生。 “你想说什么?”白亚浓的声音很是平静,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时她心中是多么的激动,翻江倒海。 突然她意识到,有些话说破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而李允童――那位温柔高雅的女人,正试图张嘴。她的迷人的笑,却是像狰狞的鬼脸将她拖入深渊。至此就再也没有以往平静的生活和那位刚认的、她引以为豪的亲生妹妹。 “不!你不要说!!”白亚浓有些惊惶,她掩住耳朵,不想让这位温婉的堂妹说出即将开口的话。 “你必须听我说。”李允童面容严肃,她拿下白亚浓掩耳的手。 “豪景有你的一份,你为什么不要?如果得到了它,那么以后就吃喝不愁,再也不用看人脸色!”李允童的声音很是严厉。“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她是我的妹妹,我怎么可以和她争...况且,我并没有和她一争高下的能力...”白亚浓眼中慌乱不已,她像是在暴风雨中的小船,随即就要翻倒。 “我帮你。”李允童悠悠抿了口咖啡,笑了,这正是她想要听到的。“谁说一定要正面强取?” 白亚浓愣住了。 ------------ 第六十五章 只谈心不贪心 更新时间:2012-08-01 我害怕你这一秒对我的好,下一秒会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真的,我并不需要什么轰烈的爱情,不要欺骗我就好了。――颜如玉 刚入冬的寒意就已经吓退了人。树叶打着旋儿的落在地上,发出最后一声呻吟。 豪华的滑雪场上热闹非凡,一个个矫健的身姿唰的一下划出视线,流畅的如海里的鱼一般。 “喂,毕竟是我追你,再怎么也不至于无话可说吧?”连芷维盯着对面一下下咬着米奇吸管出神的人,很是不满。 拜托,她好不容易把这人约出来,可不打算相对无言度过一下午。 颜如玉一直望着玻璃窗外的人群,一个个笑脸飞扬,晃了眼。直到他听到连芷维的抱怨,才意识到自己走神很久了。 “抱歉。”他一脸歉意。 连芷维皱着眉看他。陷入爱河的人会连性格都变了么? 曾经张牙舞爪,句句伤人的颜如玉哪里去了? “你就那么有把握?”连芷维胸中有些堵,她看向别处,嘴里的话却是说给对方听。 “我没有把握。”颜如玉搅了搅色彩鲜艳的果汁,低头浅笑,“但至少,她说过会努力爱上我。” 连芷维一愣,脱口而出:“那天...你都听到了?”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颜如玉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我猜,沈罂你也见到了罢。”连芷维只觉得胸中都是满满的气,各种不理解充斥在她的脑海里,“好多人在遇到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最后应当选谁的时候,大家的答案都如出一辙,因为那样能避免受到最大的伤害。可是,我终于发现,你是个唯一的个例。” 连芷维低叹了一口气:“到底为什么,你偏要选择她?金钱地位和样貌,不是只有她有。” 颜如玉抬头诧异的看了看她,终是几不可闻的笑了。 “她是我的天。”良久,他缓缓说道。 不撞南墙不回头,他认了。 “即使你的钱再多,地位再高,即使她是个乞丐,万人唾弃,可是,你终究不是她。”颜如玉睥睨了她一眼,字字戳中人的心里,语气即使嘲讽又是冰冷至极。 他对着自己的手哈了口气,驱赶从窗缝里渗进来的寒意。脑中浑浑噩噩,浑身有气无力,想着怕是染了风寒,正好趁空回家去。颜如玉起身对连芷维说:“这下午出来了这一趟,心情舒畅不少,我也该回去了。” “我取车送你。”连芷维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无奈说道。 “我一个男人,要你送做什么。”颜如玉白了她一眼,抬着下巴冷哼一声。 也不再管那人怎么个反应,他推开门正欲跨出去,却被连芷维的一句话生生顿住了脚步。 “她不会爱你。”连芷维幽幽的说,万分肯定。就算这个事实能将小颜伤个彻底,她也不想一直将这句话憋在心里直到腐烂,忍受有话而不能言的痛苦。 长痛不如短痛,这句话对于小颜对于她,都是真理。 “可她不会骗我。”颜如玉淡淡回了一句,便头也不回的跨了出去。 她说过会努力爱我, 所以,我信她就好。 所以,我就可以笑着期待,不再怀揣着绝望仍旧小心翼翼。 “这绝对不是你的品位。”赫连程吹了声口哨,打量着房间的布置。 “橘色的落地窗帘,还有西欧的油画,应该是颜如玉挑选的。”他修长的手轻轻抚摸着那幅嵌在墙上的复兴油画,下了肯定的结论。 “他喜欢就好。”李千机倒了一杯轩尼诗,“你喝不喝?” 赫连程顺手接过那杯酒,饮了一口。“话说李总,你到现在为止有没有把那位沈公子...?” 这句话成功的让李千机注意了他。她拧着英气的眉,眯着眼望向他:“什么?” “把他压在床-上。”赫连程说的很是直截了当。 李千机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不再理会。 “到底有没有啊?”赫连程那张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的脸上满是不符的八卦。“不会是真的吧?你这个食肉动物改行吃草了不成?”他见逼问不成,不罢休的继续调侃。 “有些人,不想失去,所以绝不染指。”李千机端着酒杯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微微叹息。 “这可不是你的作风。”赫连程将胳膊搭在沙发靠背上,一脸鄙夷,“之前你可是喜欢就上,哪管那么多。” “你这一生有没有遇到一个人,为了他的一个笑就能让你得付出多少都在所不惜。”她转身看向沙发上的人,神情颇为认真。 赫连程盯着那背光的女人,昏暗彻底遮住了她的脸,以至于那一层少有的严肃被他认为是玩笑。 “我没有遇到过,或许,以后也不会遇到。”赫连程想了想才答。 弱水三千,他可不想只取一瓢饮。 一心一意,那是白痴的标榜。 李千机没有理会他。她垂着头倚着落地窗,双手插进口袋,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别墅的门啪的被人打开,又轻轻合上。 “呦,原来到今天您老人家还知道回家的路。”颜如玉苍白着脸轻骂。 ------------ 第六十六章 病来如山倒 更新时间:2012-08-01 别墅的门啪的被人打开,又轻轻合上。 “呦,原来到今天您老人家还知道回家的路。”颜如玉苍白着脸轻骂。 沙发上正悠哉喝酒的男人闻言呛了一口,咳得死去活来,脸都红了。 “颜...”赫连程还是没上来气。 颜如玉扫了那男人一眼,脸色依旧没好到哪里去。 “这不是赫先生么,真是好多年没见,来了也不先通知一声。”他挑着眼角阴风阳气的说。 “那个..这个...我是突然来的,突然来的。”赫连程剑眉下的一双眼睛逃避似的向四周打量,就是不敢与他正视。 没想到几年不见,这颜如玉是褪去了青涩,愈发动人了。 “我说,客人来了也不知道招待招待,就知道喝酒。整天灌马尿,好歹喝出毛病。”颜如玉脱了厚大衣,瞪了一直面瘫的女人一眼,骂骂咧咧钻进厨房洗水果。 “你就不说点什么?”赫连程一直僵持的端着酒的姿势。他不决定那句让人喷血的马尿到底是说谁。 “我应该去看看。”李千机仰头饮了口马尿,滋味不错。 厨房里的某人正恨恨的洗着时令水果,水龙头打开,溅的到处都是。 “那么大的人了,竟然一点也不念家。”他咬着牙碎碎骂。 倏地一只温暖的手抚向了他的前额。让人贪恋的温度,令他忍不住眯了眯眼。 “病了。”李千机肯定的说。“你去哪了?” 颜如玉蓦地睁开眼,认真的洗着水果,头也不抬,“怎么,李总你可以几天不回来,电话也打不通。我出去一会又怎样?若是想知道,你可以调查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千机英气的眉毛微微拧起,她放在他额上的手也拿了下来。 颜如玉心知自己说错了话,可是突如其来的倔强硬是让他开不了口解释。况且额间那贪恋的温度也消失不见,他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浓烈的酸涩,眼眶不自觉的红了。 “反正我也是碍了你的眼,给你添堵。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出去啊。”心里一急,更是口不择言。后面的女人一直沉默不语,反而他说得越多,越是心中惊慌失措。 颜如玉低垂着头,手中使了十分的力气几乎将水果剥了层皮。 微微一个颤动,一滴泪珠子扑簌的砸进了手背上,溅起小水花。 “呼...病傻了你。”李千机理了理他柔软的黑发,将脸贴在他的额上。“你去哪了?”她又问了一遍。 “连芷维约我出去喝茶。”颜如玉低低的说。女人又问了一遍问题竟让他感觉到心安无比。 “罢了,像个孩子一样。”她抚着颜如玉微颤的泛凉的背,一下下,轻轻的。“上楼,我给你找药。” “你就不想问些什么?”他转过头,满脸不可置信。 “你想让我问些什么?”李千机顺着他的头发,有些好笑。 “李千机!你这个混蛋!”颜如玉的眼泪霎时间止不住,他愤怒的猛地掀翻果盆,水果一个个滚落在地板上,像是看笑话的妖精。失望的深深看了眼那女人,他衣服也没拿,头也不回的狠狠摔门跑出别墅。 厨房间,某人静静的站在原地,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门口忽然啪啪的响起鼓掌声,她转过头,赫连程正端着马尿优雅的靠在门边,脸上生生挂着一幅看好戏的表情。 “没想到啊,你也能把人弄哭。”他调侃,“脚踏两只船看似销-魂,可也不是好过的。” “什么时候滚出我家?”李千机抱胸冷声。 “话说哪有这么赶人的,我家老头可是抓我结婚,他怎么会知道我躲进你家。等风头一过,我就立马回去也不迟。”赫连程对自己的计划很是满意。 “那么你就乖乖呆着,少掺乱。”她阴鹜的看了他一眼。 赫连程白了她一眼,嘟囔道:“不就是撞到了你的家事么,啧啧。我说,你口袋的东西是给谁的?” 那个紫色天鹅绒小方盒子中安然躺着一枚铂金戒指,刻着简约的花纹,银亮的光芒十分有质感。 李千机眯着眼看向他:“你又偷看我东西?不知道非礼勿视么。小时候的毛病到现在都改不了。” “小时候我那是好奇心强,才从老头的床头柜里翻出了套套兴奋的让客人吹气球。”他撇了撇嘴,星眸中闪着精光,“戒指是给你那位沈公子买的罢。我猜也是。” “戒指的主人刚刚离家出走。头也不回。”李千机抱着胸,语气波澜不惊。 “马尿不错。”赫连程借机品着酒,给自己时间消化刚刚得知的事实。“李千机,我从你对沈罂的眼神中看到了爱慕,戒指你却给了别人。”他一脸严肃。“你可是认真的?” “当然。”李千机弯腰捡起地上狼狈的水果,把它们一个个捡起。待抬起头,她有棱有角的脸上异常认真。 “这世上有个人全心全意的依赖我,视我为天地。那么,给他一个名分又如何。”她转身定定的看向明亮的窗外,语气悠长。 “他呢。”赫连程愣了一会才突然问道。 他是指谁,不言而喻。 “你不需要知道。”李千机看都没看他,负着手轻描淡写。 这段缘分真造孽...赫连程摇摇头,转身大摇大摆的躺沙发上歇着去。 有些事,孰是孰非,只因身在局中。 ------------ 第六十七章 出走吧,颜酱! 更新时间:2012-08-05 对于一个从心底在乎的人,眼看着他发着烧到处乱跑,她承认她做不到。 李千机沿路驾车细细的留心寻找,恍然发现自己对颜如玉关心甚少。 他爱去哪,他爱吃什么,他的喜怒哀乐,比起他对她的了解来讲,相形见绌。 那么,她要拿什么来保证,为他戴上戒指的那刻往后,一定会给他幸福? 李千机单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轻轻扶额。她此时开始怀疑,现在这样不停地找下去,亦或是将他留在自己身边的所作所为,是真的正确么? 是真的对他好么? “你就不想问些什么?”他转过头,满脸不可置信。李千机回忆着那之前的一幕,不禁苦笑。 正是因为对他放心,正是因为知道他对她的心意,所以,她才不会问,也才不会怀疑。 即使这样,她还是很抱歉。 她忘了他也有性子,她忘了他也需要被人哄,她忘了许多事,只因为她把他看得太无所不能,以至于以为他嗔着笑着骂着就是过去了好多事。 不是不在乎。 车来车往,李千机忽然猜到颜如玉会去哪里。 只是这一次,是她决定最后一次找寻他。若是颜如玉愿意跟她回去,那么一切还是从前,那枚裸戒在下一个春季的荼蘼花树下,依旧坚定地给他亲手戴上。 若是他不愿意回去,她也不会挽留。至少以后的他,不会伤也不会痛。 “他不愿见你。”连芷维大喇喇的打开门,双手环胸,语气坚定。 “我见他。”李千机在门前站定,寒风吹的发丝少许凌乱,唯一不变的是那目光犀利的眼。 “呼...你怎么死脑筋呢,你又不爱他。”连芷维说话的声音不算大,至少保证屋里屋外都听得见。 果然,气氛是难得的沉寂。像是被寒冰严实的冻住,冷的打哆嗦。 李千机没打算作答,只是她觉得这种草率的回答是极度不负责任。 ‘喜欢’这回事,再没遇到某件事做催化剂之前,仍旧是半温不火的老样子。只是在遇到催化剂后,或许是开始深深的爱了,亦或许是开始咬牙切齿的恨了。 感情这东西,谁说的准。 “他病了。”她轻轻的说。 语气里深深隐藏着一丝不被发现的担忧。 “我当然知道他病了。所以嘱咐他多喝水,并且看着他吃下了药。”连芷维句句还击。 “当一个人告诉你,他病了,是希望你去陪他。而不是让你交代多喝水。喝水包治百病啊就算喝水治好发烧,治得了心寒吗。”李千机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发烧或许是我的过错,可是,心寒可是你赐予的。”连芷维刚刚被眼前这女人狠狠堵了一句,心中着实不快,那感觉...吃踩了屎一样。 李千机不再打算浪费时间和她废话。她面对着被连芷维挡的严丝合缝的房间里,轻启薄唇,语气难得的认真:“跟我回去。” “喂喂,你这是什么语气。”门神一样满脸警戒的女人皱着眉吆喝道。她猛地一把抓住李千机的衣领,鼻尖几乎与对方的相抵。 连芷维紧紧盯住她,一字一句冷言轻声道:“这可是你放手的最好时机不是么。以后你找你的沈罂,我好好爱着颜如玉,谁都不再搀和谁。两全其美,岂不是最好。” 被抓住衣领的女人并没有一丝不满的表情,她微垂着眼遮住了眼中复杂的情感。 几乎被说得心动。 之前鄙夷自己桎梏颜如玉却又不给他幸福的想法,与连芷维刚刚的告诫顿时搅合在一起。从内心深处翻涌而来的自责和自我厌恶的情感,像是毁天灭地的海啸,光顾了她身体的每一处角落。 放,还是不放。 仿佛又回到了曾经颜如玉被她丢在门外的时刻。当时也是这个问题深深困扰着她。 就像是一只家养的猫,放了,在它离开的那刻在自己的手心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抓痕。 鲜血淋漓。 可是,他倾注在自己身上八年的感情怎么去回应? 说一句抱歉? 说你看,有比我更爱你的人? 只是想到他每天小心翼翼又饱含爱意的眼神,她就张不开口,从而愈发觉得自己是个魔鬼,邪恶、肮脏。 “喂,我要走了。不要搭车一起回家?”她又抬起头,不死心的对着房间里说。浑身再也没有了高高在上的骄奢之气,替代的是几近严肃的认真。 怎么去处理颜如玉对她的感情,想想就恍惚。这种问题,比她去打压别人的企业来的都费心思。 喜欢不是爱。 装不得。 否则是对颜如玉赠给她爱意的最大的亵渎。 等了许久都没见回应。连芷维笑的很是得意。 “这一局,我最终还是赢了。”她说。 李千机习惯性的摸了摸口袋找烟盒,竟是发现自己没带。 她眼神又回到了以前的阴翳和精诈,一切都没有改变。她是翻手为云覆手雨的李千机,就算神伤,也不允许自己超过时间限制。 她漫不经心的扫了眼笑的自信非凡的连芷维,转身坐进车子启动引擎离去。 ------------ 第六十八章 奸诈都那么悲剧 更新时间:2012-08-05 如果你要骗我,就请骗我一辈子。――颜如玉 幽静的林荫大道一人都没有。唯有车轮碾过枯黄树叶的清脆的咔嚓声,像是一道冗长的曲子,歌唱寒冬。 李千机漫不经心的开着车,心里杂乱的很。 若是当初给他及时的解释,而不是无奈的笑,会不会结局就换个模样。 她面沉如水的回想着,双眼微微一扫就看见了路边慢悠悠走着的人影。 本想转过脸去。却是愈加细细的打量着那人。 直至眼神泛寒,眉头拧的老高。 车子缓缓靠近那人停下。她摇下车窗,死死盯着继续向前深一脚浅一脚蠕动的某人。 他白着脸,双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像是涂了胭脂一样让人心酥难耐。 吭哧吭哧,比蜗牛还慢。 直至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耐心全都耗尽,她才果决的推开车门,咬牙将那人打横抱起,然后轻拿轻放般的塞进副驾驶座。 连芷维,你从哪学来的招数。见我上门,就趁机恶整一番么。果真恶心到我。 装的真是惟妙惟肖。竟是活生生骗过了她,把她愚弄的像个小丑。 李千机猛地甩上车门。 从心里蔓延至全身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她不自觉微舒了一口气。 转头看了看那人,颜如玉浑身无力的缩在车座上,头靠在靠垫上,双眼沉重的闭合着。呼吸急促的很,他的唇早已不复之前的红艳,换上一层苍白,毫无血色。 好一幅落叶冬妆病美人图。 可以重新守护一个人的喜悦俨然变成一股想要把人拆吃腹中的快意,她一手用力捏住颜如玉尖尖的下巴,狠狠稳住了那微启的唇瓣。 醉生梦死的揉碾。 她放肆的扫过他口腔的每一处地方,然后紧紧占有那寸不知闪躲的香舌。 你是我的。 是我的。 颜如玉浑身透着高温,混混沌沌。察觉到被人恶意又放肆的猥-亵,他使劲全身的力气,也只是轻轻拍打着倾身的那人的后背。 是尽力气张开双眼,他也只是模模糊糊看到了一个人脸特写。 口中被人到处混乱的搅-弄,却是怎样也无力挣脱。颜如玉那从心底散发出的绝望感拢了上来,酸涩无比。 一滴微凉的泪顺着眼角滑落。 那人顿了顿,然后到处肆虐的舌从他口中抽了出来,顿时,清新的空气涌入鼻腔,有些缺氧的窒息感消失不见。 “你都不来...”颜如玉无力的依靠在车座后背上,沉沉的阖着眼低喃。 “你都不来...”他又说。 李千机轻吻着那滴手背上的泪,苦涩的咸意。 她抚了抚他发烫的额,招到那人微微的闪躲。 缓缓启动车子,看样子,还是让他回家养病的要紧。 “你都不来...”一路上,他不断的浅浅重复这句话,还有浓的化不开的鼻音。 像是埋怨和...若不可闻的恨。 刚刚驾车驶到新大街,一家鞭炮轰鸣的刚刚开市的糕点店就引起了她的注意。 “听话,好好呆在车里。”她摩挲了下颜如玉潮红的脸颊,细细嘱咐。 李千机下车,推门走进那家装饰华美的店面,一进门可爱甜美的店员姑娘就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想要什么甜点呢,女士?”姑娘一身粉红,笑的分外灿烂晃眼。 李千机看着橱窗内精致无比的各色甜品,着实没找到那一种。 她皱着眉,用寥寥的词汇艰难的描述着某款带有樱桃的奶油蛋糕,听得那位店员一愣一愣的。 努力地想了想,姑娘甜甜的笑了:“您说的应该是黑森林。请跟我来。” 说着,她带着李千机走到了另一块甜品区域。 注视着橱中嵌着新鲜樱桃的甜点,李千机皱了皱眉,怎么会有这么怪的名字。 但是某人一直以来总是吃的很是喜悦。 她不禁回想起,每次颜如玉外出回来,都会捎带着这份蛋糕,小心翼翼的将它摆在茶几上,一脸欢喜和满足的细细品尝。 俨然是个吃货无疑。-_-||| 小心提着包装好的食品袋,李千机坐进车子。她将蛋糕放在颜如玉的手里,摆好姿势让他抱好。 “嗯...”烧得不轻的人混沌的收紧了自己的手,整合她意。 看着颜如玉紧紧地拢着黑森林,微微偏着头靠在车窗上睡得一塌糊涂,时不时低低呻吟一句。 那傲娇脆弱的样子,竟让他像个孩子。 “开车回家了。”她说。 “嗯。”某人不满的拢了拢手,收紧袋子哼唧一声像是回应。 ―――――――――――――――――――――――――――――――――― “呦,这么快就捡回来了?我说,你抱得动他?”赫连程舒适的躺在摇椅上晒冬光浴。他一下一下晃动着自己精湛身躯,不忘了对怀抱着离家出走的病号的某人调侃,“看来你在日本那几年的炼狱可是蛮有效果,至少能给美人儿来个华丽丽的公主抱。” 他向一边偏着头,仔细打量那二人组合。 之气那竖着离家出走的病号可是横着回来的。他心里乐得直嘿嘿。 唔...颜如玉手里还拿着一个袋子。 “那是什么?”赫连程目露精光,好奇地问。 “...贵族猫粮。”某人看了他一眼,冷不丁憋出这一句话。 “什么毛病...”赫连程翻了个白眼。“少爷我才没兴趣和你家猫争食...” (ps:奸诈都那么悲剧。庭院深深深几许,鼻涕泡泡满天飞。连芷维打着喷嚏抱头嚎蹿:说了个谎而已,谁在咒我!!!!!) ------------ 第六十九章 受益人 更新时间:2012-08-08 给颜如玉喂了药,然后将他好好安置在床上,李千机抿着唇内心感叹,这到底,是一段怎样的缘分。 以后的路怎么走,不得而知。 “李总。”管家敲了敲门,他站在门口微垂着头说道,“巴黎来电,让您这几日过去一趟。” ――――――――――――――――――――――――――――――――― “500万,你确定能收得回?”李继向后理了理头发,深深吸了口气。 “我不能保证。”李允童冷冷的笑了,她进一步解释,“就算收不回,可是用500万换回一个站在我们一边的人,况且,那人还是李文钲财产的有力竞争者。无论怎样,总是划算。” 当年李文钲临死前只是口头交代了遗嘱,所以,若是白亚浓真的将其中一份家产夺过来,那么对他们还是很有利用价值的。 “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您大寿时要邀请李千机过来。”李允童双手环胸,一脸疑惑。 李继坐在沙发上,闭着眼养神,一脸笑意:“女儿,这你就不懂了。李千机早晚都会动咱,这一点谁都心里清楚。若是让外界以为我们和她相处甚好,那么到了她对我们下手的时候,就是相当于将她自己逼到了千夫所指的位置。” 连血缘至亲都下的了手,众人的口舌可是不好对付。 “李千机绝对不会容许眼皮底下有人和她唱反调,更何况是存在着拥有继承权的一对私生女。”李继缓缓转着手里的两枚核桃,“虽然不清楚她为何主动将白亚浓找出来,并且认了亲,可是对他们下手是早晚的事,依她那心狠手辣的手段,杀人灭口也说不准。只要在她下手的时候搜集到证据,那就是把她扳倒的一天。到那时,”他冷笑了声,皱纹都挤在了一起,“李家江山,就该易主了。” “这件事暂时可以放下。听说那两人不怕死的从澳洲往回赶,正好要撞到李千机的枪口上,咱们也要提前下手才是。”房间内第三个人在这时沉沉的开口:“掌控了白亚浓和王展赢,那么李家的大半天下都握在手心。三方联手,轻而易举就可以让李千机像蝼蚁一般――生不如死 李千机,你的权利和地位,随之泯灭。 到时候像狗一样匍匐在我脚下的你,还有什么资格翻手为云,左拥右抱。 “李总,白亚浓小姐收到了李允童给的500万,正急匆匆的往酒吧赶。”杨田在电话那头细细的回报。 “以后你就负责盯着这几个人,别走了眼。”李千机沉声吩咐。 挂断电话,她的嘴角渐渐扬起。 笑意不达眼底。 白亚浓死死攥着那张支票,一张薄纸,竟似万斤铁重。 她喘着气赶去之前红房子里的老地方,一眼就瞧见了光头王正大口的灌着酒。他脖子上的金链子随着粗俗的动作一晃一晃,俨然财大气粗的感觉。 她将支票向一片狼藉的桌子上一放,急道:“钱拿到,把契约还给我。” “呦,没想到你还真他妈能搞着这么多钱。”光头王瞥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这么好的一货色,可惜了。”他边说边拿起桌子上的那张支票,仔细看了看。 见准确无误,他冷哼了声,缓缓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之前的合约,扔给她。 白亚浓细细看了眼,便使足了手劲将那张纸撕得一干二净,如雪花般散落。 “伙计们,咱们走着。”光头王从沙发上起身,他大喇喇的伸了个懒腰,然后带着众人大摇大摆的离开。 白亚浓浑身无力的一下瘫坐在沙发上,张开手掌,竟是满手的虚汗。若不是那500万,那么她就要到地狱走一遭。 她突然开始明白,金钱和地位确实是一个好东西。 而之前想都不敢想的这些,凭着她的特殊的身世,唾手可得。 “我可以帮你。”白亚浓回想着李允童浅笑盈盈的那句话,怔怔坐了半天。 她不明白为何李千机最后告诫她要按李允童说的做,那不是自找麻烦么。可是,若是真的照做了,那么她以后的生活就会简单很多,并且崔礼也就不用再跑去另一个城市,从头打拼。 白亚浓心里清楚,绝不能让李允童知道这一切都是李千机所安排。她心里有种感觉,李千机不会出卖她。 所以,无论怎样,她在李千机和李允童之间,完全是个受益者。 纯粹的受益。 与李千机争夺家产,她心里多少有些愧疚。对于之前自己苦苦哀求这位亲妹妹的帮助,李千机最后竟是拒绝。 她反复的思量着,若是当时妹妹借给了她钱,那么以后的生活还是如以前一样的平静。正是由于李千机的拒绝,才得以使她找到李允童,非但还了钱,而且还能得到这二十多年以来李家欠她的东西。 生活给她开了个玩笑。幸福的玩笑。 ―――――――――――――――――――――――――――――――――― “你去哪了?”白亚浓刚回到家,就看到崔礼从沙发上起身,眼中一闪而过的焦急。 “我还以为,你被别人绑架...”他眼神有些闪躲。“小浓,我要和你说一件事,说过之后,你就可以远远的离开我,咱们从此一拍两散。” 白亚浓目光柔柔的看着他,一只手轻轻抚上他有些粗糙的面容,来回流连。 “我帮你还了钱,所以,以后都不必担心。”她说。 ------------ 第七十章 劝阻 更新时间:2012-08-08 崔礼十分惊愕。 他双手扳过白亚浓的肩膀,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你...都知道了?” 白亚浓舒了舒眉,笑了。“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做什么还要瞒着我?” “不行,告诉我,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崔礼突然意识到了重要的问题。“光头王那一伙人心狠手辣,他们不会是对你做了些...” “你说哪里去了。”白亚浓嗔了他一眼,语气也平和下来。 “其实我是我父母的养女。”她一五一十的把之前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崔礼,“所以,我的堂妹就把500万借给了我。” 崔礼有些不可置信。仿佛这一切都是小女生读的小说一样,天掉的馅饼就砸到了自己的爱人身上。 匪夷所思。 “那么,这些钱怎么还给他们?”他低头凝神微微思忖。公司运转恶劣,基本上再也扶不起来了,若是想还钱,除非重头再来一次。 “傻瓜!你怎么还不明白。”白亚浓使劲揪了下崔礼的耳朵,“我是李家的女儿,虽说是私生女,可是家产的三分之一总归是属于我的啊。” “你怎么证明你是私生女?或者说,李家人怎么会承认你?”崔礼思维很是清晰,他皱着眉问道。 毕竟,一个少有的世人难遇的馅饼摆在你面前,它要么真是馅饼, 要么,它就是一个陷阱。 “这一点,我的那位亲生妹妹亲口承认的啊。况且,她是堂堂李家集团的掌舵人,哪能搞错。”白亚浓万分肯定的说。 她轻轻靠在崔礼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令人心安的气息,闷着声说到:“看到你为了这个家奔波操劳成这样,我心里面不忍啊。崔礼,爱人之间有难同当,即使是债务我不愿你一个人来抗。两人一起还债,我都觉得幸福。” 崔礼心里何尝不感动。常年与爱人分隔异地而不能相见,就是为了以后能给她一个好的生活。一个男人,再苦再累又怕什么,只要自己的女人是幸福的,那所做的一切才是真正被赋予了肯定。 可如今仍旧一事无成的自己,下一步将该如何去走... 崔礼怅然若失的想着,心中着实为自己的失败难受。突然,一个让人隐忧的念头闪过,吓了他一跳。 他板正白亚浓的双肩,死死的盯住她,用着试探的语气认真问道:“你...要去争夺李家家产?” “是。”白亚浓只能将初步计划告诉他。 “对头可是豪景的董事,你...”崔礼觉得眼前这女人疯了。 何况,他担心的并不是这一点。因为,有个很严重的可能性摆在白亚浓面前,而她却不自知。 “她是我亲妹妹。当初是她告诉了我的身世,那么就摆明了不介意我去拿走属于我的那一份啊。而且,就算出了状况,李允童总归祝我一臂之力。” 白亚浓抬头看着他,自信满满。无论如何,有了李家大小姐这个身份,这辈子吃喝不愁。 崔礼转过身,有些焦躁的缓缓踱步。他推开窗,清凉的风霎时涌进房间,让混沌的思绪立刻清明许多。 白亚浓走过去摇了摇崔礼的胳膊,见他不搭理,才自个儿坐在沙发上。 好久,崔礼才缓缓转过身,看向毫无波澜的白亚浓。他认真的一字一句道:“你又没有想过,为什么那位堂姐要主动帮你?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的亲妹妹会主动找到你而又对你不冷不热?这其中的匪夷所思,你难道就觉察不出来吗?” “作为局外人,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就算确实存在着阴谋,我只知道,无论双方怎样交恶,我始终是那个受益人。”白亚浓用万分肯定的语气认真的回答着崔礼,因为,没有他的支持,她不知道今后的争夺而来的东西还有什么意义。 “小浓,”崔礼脸上闪过满满的无奈,他继续劝道:“你难道不明白,豪门恩怨是非多,失败者的下场哪一个敢让人恭维?今后我们一起打拼事业,生个宝宝,过着平凡的生活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去争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呢?” 白亚浓被他那句‘一起打拼事业,生个宝宝,过着平凡的生活’明显戳到了内心深处。她有些微微出神,终是说道:“我只是想让今后的未来少走些弯路而已。崔礼,你信我,等我拿回了属于我应得的那份后,咱么一起远走高飞好不好?” 她仰头充满期待的看向崔礼,不放过他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唉...” 崔礼几不可闻的低叹了声。 小浓,若是你拿了属于你的那份家产,或许那时候,你早已不可能全身而退。 有些事情,不是想怎样就怎样的。 李家背后所隐藏的黑暗和复杂,哪如你表面看的那么简单。 所以, 李家的浑水,蹚不得啊。 ------------ 第七十一章 巴黎来电 更新时间:2012-08-08 “为什么我要帮你照顾他?!”赫连程话一急,几乎咬了自己的舌头。他瞪大了那双深邃有神的眼睛,满是不可置信。 他转头看了看床上躺着的那位半死不活的昏睡的某人,又狠狠的把头转了过来。 “老子不是保姆!” “那好,我就给你家老爷子透漏一声,失踪了近一星期的赫少爷在我家,赶紧领回去结婚生子要紧。”李千机挑了挑眉,双手环胸,面无表情。 呼...赫连程深深的吸了好几口空气,终于将满胸口的愤懑压制了下去。 “老子要照顾这残废几天?”他幽幽道。 “两天而已。”李千机淡淡的笑了。“赫少爷果然识相,事情好办多了。” “李千机我警告你,这期间若是他把我挠了或是打了,你可要付我损失费,并且把你之前澳洲吞进肚子里的钱也吐出来,一分都不能少!”赫连程面红耳赤,头顶直冒烟。 他又恨恨的瞥了眼大床上抓着小蛋糕的包装袋昏睡不醒的颜如玉,冷哼一声,“我算是看清楚了,他这货只有对自己真正爱的人,才会笑脸相迎。其他人对他来说,都是毛线。” 李千机细细的打量了一眼颜如玉,嘴角扬起了几分,“所以,我就是喜欢他这种冷傲的性子。” 她微微侧头,轻描淡写:“我说,他回来若是少了一根汗毛,我可饶不了你。” 最轻的语言,最重的话。 “知道了知道了!”赫连程胡乱的扯着自己的领带,下了催人令,“托这位少爷的福,今儿个我要喝上整整一瓶马尿才过瘾!” 李千机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法国那边,不知又要有什么事等着她。 想来急匆匆的,并不是什么好事罢。 巴黎莫家... “我说,临走前还看不看你家沈小爷最后一面?”赫连程顿时忘了他即将要做保姆的事实,开始八卦起来。 李千机看着他,然后扬起嘴角淡淡的笑了。 赫连程见状,也是十分的欢喜~ 然后,他就看见,那女人的表情缓缓地、缓缓地,冷了下来。 微眯的凤眼若有所思的盯着他。 赫连程笑不出来了,表情像是吃了苍蝇一般难过。 他拖着自己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躯,甩了甩黑亮垂直的发,嘴里嘟囔着几句辟邪的话,主动的转身离去。 “非礼勿视 非礼勿听 非礼勿...猜。” ―――――――――――――――――――――――――――――――――― 示意管家将车靠边停下,李千机摇下车窗,细细打量着玻璃窗内的那道熟悉的人影。 那个闪耀的人,每一眼都是那么的让人惊艳。 为之疯狂而不罢休。 星工坊里生意异常火爆,所有的店员都忙活的团团转,一个人当两个使。唯有那抹清冷的人影一直坐在水晶桌的一侧,不停地翻阅着时尚杂志。 微颤的睫毛和狭长的眼线,莹色的唇倔强的微抿。他那精湛又专注的侧脸,着实让人难以移得开眼。 “李总,快误飞机了。”驾驶座上的管家看了看表提醒道。 李千机深深看了眼那浑身透露着冷淡的人影,缓缓摇上了车窗。 “开车。” 一直感到外面有道灼热的目光紧紧投在自己身上,那温度仿佛能把人烧个洞出来。沈罂皱着眉轻轻转过脸向窗外看去,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只有行色匆匆的路人低头走过,偶尔带过一片打着旋儿的枯叶。 ―――――――――――――――――――――――――――――――――― 五个小时的航程一转眼就到。刚下了飞机,一名少年就浅笑的迎上前来,颇有礼貌的说道:“李总?我是专程来接机的。” 李千机淡淡扫了眼男孩子,恍然有种被惊艳到的感觉。心里不自觉的微叹了一句,她默不作声的抬起腿独自向前走去。 少年苦笑了一下,随即拖着行李跟上。 “叫什么?”李千机坐在去往伯爵庄园的专车上,她一边闭目养神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少年静静的坐在李千机的一侧,闻言问,他转头看了看那闭眼休憩的女人,良久才轻轻启唇:“秦瑾瑜。” 李千机没有说话。她并不对男孩的姓名有兴趣,之前的随口一问,只是用来打发掉沉寂氛围的手段。 少年细细看着缓缓睡过去的女人那盛气逼人的容颜,清晰可见的,上面隐隐透露着浓浓的疲倦。 他微叹了口气,倾身上前。小心翼翼的伸出了双手,然后轻柔又细致的打着转揉捏着女人的太阳穴。 鼻尖几乎抵着鼻尖,双眼深深的看着眼前人,他粉唇轻启又合上,只有一指就要与那人的薄唇贴合。 细腻又温热的气息,仿若有灵性一般的在两人之间铺散开来。 ------------ 第七十二章 矛盾 更新时间:2012-08-10 车子一路上行驶的很是安稳,丝毫没有跌宕。窗外的景色缓缓变得幽静起来,路的两边种上了茂盛的阔叶树。 尽管叶子金黄。 不多久,那辆钢琴黑的劳斯莱斯就驶进一个气派的庄园内。 “到了。”司机微微扭头道。 李千机拧了拧眉,混混沌沌的醒过来。没想到这巴黎一趟让自己这么疲惫。 旁边座位的少年依旧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侧着头盈盈的看着她。她懒得看他一眼,径直待车童颇有礼节的打开车门后下了车。 天气刚刚好,夕阳西下,微风柔絮。偶尔有一种悲伤地心悸在心中一闪而过,带过一丝闷闷的刺痛。 一大群人远远的站在喷泉前面,排列的整整齐齐。待她不急不缓的走进,站在人群最首的刻板管家微微颌首,一脸恭敬:“李总,老爷在书房等您。” ‘李总’这个称号是当年她从日本归来时亲自要求的,比起那些所谓的‘李小姐’而言,她更愿意听到的是不带一丝亲情羁绊的称呼。 “罢了,我这就过去。”李千机随手脱下外面的及膝风衣,随意递给一侧的佣人。 蓦地,一双白皙纤长的手顺势接过她的衣服,理了理收好。 李千机淡淡扫过去,是之前那位接机的少年。 挑了挑眉,她不置可否。愿意拿,就拿着罢。 在管家的带领下,她在后面一步步的上了旋转木梯,皮鞋踏在质感颇好的地板上,发出清晰的嗒嗒声。 给管家一个眼神,待他退下后,李千机轻轻敲了敲门,在里面传来应声后推门而进。 屋内铺的是整整一块长毛地毯,桌椅书橱尽是古典风格,流畅的泛金曲线闪耀着动人的光泽,颇具旧时皇家典范。 红的严肃的西欧椅上端坐着一位老人,花白的头发,甚至连眉毛都沾染了些雪色。他的眼神不怒自威,示意李千机坐下。 “李千机。”老人缓缓张口,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沙发,“六年没见,果真成熟多了。” 李千机几不可闻的冷笑了下,她坐在沙发上,随意的将双脚搭在古木茶几上。“比起在商海打拼的这六年,更让人成熟的是拜您所赐的在日本的十四年。”她漫不经心的抽开一支烟,自在的吐出一口烟雾。 “你这是什么态度!”老人脸色微恼。他看着对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厉声道:“若不是我莫问天把你送到日本,哪有你李千机的今天!晚了一步,你就要被那李家的豺狼虎豹给生吞下去!” 李千机睨了发怒的老人一眼,扬了扬嘴角。 “是么。”她冷哼一声,缓缓地弹了弹即将要掉落的烟灰,不置可否,“确实,人不能忘本,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那么请问我敬爱的外公,”千里迢迢找我来有什么事?我可没时间陪人闲扯。” 莫问天见她一副不将人放入眼中的模样,心里微叹,果然,翅膀硬了的雏鹰,就不再是雏鹰。 “你们李家从骨子里就是无情无义的性子,到底改不了。”他阴风阳气的嘲讽道:“当年我就不该把莫言嫁给李文钲那寡义之徒,她到死都是为情所困。” 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唯一女儿不到中年就香消玉损,他心里悔呀。 “既然无商不奸,那么哪里来的情谊?”李千机不急不缓的回敬,“若不是当年你只看重了自己家族的利益,又怎么会纵容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位道貌岸然的男人?事后才抱怨,有什么意义。”她讥讽道。 “混账东西!别以为你掌控了李家就是天高任鸟飞!老头子我清清楚楚的告诉你,若不是你是我们莫家的单传,我怎会容忍你到今天!”莫问天单手捂着胸口,喝道。 李家给他带来的丧女之痛,他内心一直耿耿于怀。 眼前这掺杂着李莫两家血的李千机,最是扯出他内心最深处的复杂。 逍遥的抽着烟的女人一直不为所动,任凭老人声急色厉也无动于衷。 书房里的气氛宛如千里冰封,冷极。就在万籁寂静的时刻,房门忽然被轻轻的推开,然后一个人径直走了进来。 那人端着煮好的清茶笑着走了进来,顿时房间春意浓浓,温暖了好多。 “莫公,李总,先喝杯茶。”他在门外就听到了书房里氛围的不对,连忙唤来管家将茶端来,试图缓和矛盾重重的二人。 莫问天轻抚着自己的胸口,他看了秦瑾瑜一眼,脸色缓和了很多。接过少年递来的青花瓷杯,他吹了吹腾腾热气,看似漫不经心的对某人道:“今天找你来只是为了一件事。我老了,以后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理kangteo。这个月末,我就把在kangteo持有的65%的股份过给你,当然,这也是通过整个董事会的讨论决定的。” 虽说kangteo是奢侈品的代名词,与豪华酒店和度假村沾不到一点边,但至少董事会看中的是李千机凌厉狠绝的做事风格以及她说一不二的处事手段。现在这个年头,是该尝试让年轻人来领导集团向前跨出新的一步了。 若是尝试让阎魔爱来领导kangteo,他们还是抱有很大的期待的。 ------------ 第七十三章 秦家有子初长成 更新时间:2012-08-10 “但是。”莫问天瞥了她一眼,又卖着关子说道:“这一切的前提是,我必须找一个强有力的亲家。” 李千机刚要从少年手中接过茶杯,闻言顿时缓了缓。她挑起眼角望向正襟危坐的老人,面无表情。 “秦家与莫家交好。况且秦胜这孩子当年是你母亲的青梅竹马,两人从小玩到大,可惜...”莫问天饮了口茶,想要趁时忘掉悲痛的回忆。 他缓了缓脸色,又道:“海俪集团是秦胜一手创下的,三十年的时间就打下了红酒第一财团的称号。眼前这孩子就是秦胜的少子,性格好得很,明理懂事。有他陪你身旁,定是可以帮你把莫企打理的井井有条。” 他的言中之意很是让人明白。 李千机抬头看了看站在她面前,双手一直捧着杯子的少年。 秦瑾瑜是么。 “多大了?”她将手覆上那人的手背,皮肤细腻至极。 “23。”秦瑾瑜没想到堂堂李总竟对他如此轻佻,他不着痕迹间抽掉了手。 “唔,23。”她轻轻重复了一遍,像是思忖着什么。微微一个眯眼,不经意间就敛去了一闪而逝的精光。 “你是打算嫁到我李家,还是说,入赘?”李千机高深莫测的望着他道。 “我...”秦瑾瑜定定的站在那里,什么动作都没有。 嫁?入赘? 多年前自日本偶然见过她一面以来,他就始终关注着她。她如何不留后患的铲了豪景残余势力,如何在商界只手通天,如何滥情的纸醉金迷,如何呵护着身边的爱人。那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帝王范,半是天生,半是磨砺。 眼下,这人的心思,他竟是懂了。 李千机也不急着听他的答案,她慢条斯理的接过那杯还微热的瓷杯,然后万分优雅的、很是自然而然的将杯身凑近鼻尖,细细的闻着秦瑾瑜留在上面的淡淡余香。 纵使再通情达理,性格温婉,秦瑾瑜还是隐忍不住的别过了脸,不再看她。 “你若是可以取悦我,那么一切也都好说。”她玩味的看着他,面情正经不过。 秦瑾瑜没说话,更是丝毫没有转头的迹象。 “混账!你把他当什么?!”莫问天大喝,“秦瑾瑜这孩子不比你身边的那些妖媚子小白脸,只管成天养在金屋子里叫春!” 李千机的脸色越来越冷,眼中更是阴厉。 “一直跟着你的那些个男人,舞刀弄枪的,正经来历都没有,况且还有一个在日本被人强-暴过。”老人喘了口气,神色严厉:“你看看你沾的这些人!我不管你那些花花世界,只要你答应以后好好待瑾瑜,一切都既往不咎!” 秦瑾瑜一直站在李千机的一侧,看着这愈发恶劣的气氛,他心里明白的很,眼下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存在而引起的。 “说完了?”李千机拿着杯盖一下一下研磨着杯沿,然后慢条斯理喝了口水。她抬眼盯着椅子上的莫问天,漫不经心的说:“只是你还没明白罢。我从没答应想要继承你的股份。”她看着他,挑了挑眉。 “你是莫家的单传,你不继承谁继承!”莫问天的语气不容置疑。 “空手的来的东西,我向来可看不上。况且,就算给了我,我也不会珍惜,整垮了kangteo,岂不是要了你的命。”她换了个姿势将腿搭在桌子上,轻轻转着手中的杯子慵懒的说道。 “我身边的那些人无论是有多脏,总归轮不到你指手画脚。而且,我最厌恶别人的多管闲事,自作主张。”李千机看着莫问天,一字一句的说:“和自以为是。” “你这个孽障!”莫问天气极,紧绷的脸涨得通红。他没有想到,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女娃在日本归来后,竟是从骨子里养成了这种戾气逼人的性子。 天生独立对于她来说,到底是好还是坏? 他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亲生的孙女,莫言唯一的女儿。 “哐”的一声,杯盏被老人狠狠砸到厚重的书房门上,彻底碎裂。 ―――――――――――――――――――――――――――――――――― “你好,我叫秦瑾瑜。”少年站在她面前,微微一笑。 李千机孤身站在露天阳台上,侧头注视着远处刚刚落尽的夕阳,只剩下周围的晚霞一片,似火一般。巴黎的这个季节,让人舒适许多。 “你介绍过了。”她依旧望着远处的火烧云,头都没转淡淡说道。 偶尔有不知名的鸟从天空划过,像是流星一般。夜幕开始降临,天际慢慢沾染上一丝蓝意。 “可是你没有听在心里。”秦瑾瑜在她身旁站定,也开始抬头远望,认真的注视着夜的新生。 蓝色的天幕,唯美的凄人。 李千机顿了顿,转头细细打量秦瑾瑜的侧脸。 白皙姣好的脸型,总是能让人感觉出忧郁的心悸。浅棕色的头发,温润的眼眸,只看一眼就知道柔软的动人心魄。 “秦家有子初长成。”她凑近秦瑾瑜的耳际,口气悠长。从唇中吐出的热气扑在他的耳内,烧红了浅发下露出的耳朵尖。 “我不是轻浮的人。”他敛了敛眼眸,轻轻的说。 ------------ 第七十四章 缘来缘去 更新时间:2012-08-11 “我不是轻浮的人。”他敛了敛眼眸,轻轻的说。 李千机闻言,冷了冷。她挑了挑眉毛,随之离开了秦瑾瑜的身子,随性的抖了抖衣领。 “既然不是轻浮的人,那你总是跟着我做什么。”她讽刺的一笑。 “感情这回事,果然当局者迷。”他抬眼看了看身旁一脸淡漠的女人,在心里微微轻叹。 李千机见他没答话,不禁皱了皱眉,面沉如水。 “我之前认识你?”她眺望着远处的星空问。 “不...”身侧的那人轻轻答。 我认识你而已。 “那么一会的酒宴,若是老人家说了什么要求,希望你当场推了为好。”李千机眯眯眼,用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 说是‘希望’,更不如说是‘要求’。 她从来就不是为了别人而活。莫家的企业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堆金钱粪土而已。将这么一份偌大的家业过继给她?也不怕她任其自生自灭。 不是亲手打下的江山,就不会天生存在一种责任。所以,对于豪景和kangteo截然相反的态度,不是因为李家和莫家的原因,而是由于本身的性质不同。 不劳而获,她没那习惯。 ―――――――――――――――――――――――――――――――――― “这就是我的孙女。”莫问天常年不苟言笑的脸终是融化了些,他拄着拐,一只手负在背上,乐呵呵的向着大厅中一位中年男人介绍到。 李千机吐了口烟,闻言望向到来的那位男人。西装革履,面容严肃,浑身上下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这就是秦瑾瑜的父亲了罢。 她眯了眯眼,顺手向烟灰缸弹了弹即将燃尽的烟灰。 “莫家的继承人,当真不赖。”男人轻拍莫问天的肩,微微一笑。待一起和莫问天转过身离去之时,男人又再次轻轻扭头看着那沙发上一身强势,眉宇间大气从容的女人,冷了冷脸。 李千机这个人,绝非善类。 “瑾瑜,”秦胜一脸严肃的招呼不远处的人影。 “父亲。”秦瑾瑜自李千机身边走了过来。他静静的看着秦胜,宛如睡莲般安逸。 “你和李千机之间,是怎么看?”莫问天在一边缓缓开口,面容严肃。之前那孽障的态度他清楚得很,曾经最欣赏她的说一不二,在此时竟是成了他最抵触的毛病。 看来秦莫两家,似乎注定成不了亲家。 莫言如如是。那孽障如是。 莫问天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惋惜至极。 “我要跟在她身边。”秦瑾瑜定定的看着他们,他转身又回了原处,紧紧挨至沙发上那面沉如水的女人然后轻轻挽住她的胳膊,“我愿意跟她回大陆。”他目光清明的说。 缓慢的、又缓慢的,女人扬起下巴吐出一口烟,任由身侧的人抓住自己的胳膊不放。她静静看着全都望向这的众人,礼貌的笑了,像是肯定了秦瑾瑜刚刚说过的话的可能性。 笑意不达眼底。 莫问天开怀大笑,十分满意这突如其来的惊喜。他不知道秦瑾瑜这孩子是怎么说服的那孽障,只要结果是他乐于见到的,那管它过程又如何。 他反而轻拍了拍秦胜的肩膀,乐呵呵的走了。 秦胜若有所思的看了依旧抽的不亦乐乎的李千机一眼,扫过自家小儿那满足的浅笑,仿佛那个决定,任谁都拦不住。他终是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摇摇头走开。 年轻人的感情事,就让他们自个儿折腾去吧。若是有缘,扯也不会断,若是无缘,生生胶合在一起,也是不会有结果。 莫言... “放开。”她捻灭了烟头,动了动胳膊。 “抱歉。”秦瑾瑜轻轻松开她的胳膊,颇有礼貌的说。 李千机揉了揉眉心处,脸色很是烦躁。“你要做什么?”她再次说:“你要做什么,告诉我。” 秦瑾瑜望了眼脸色难看的女人,没有答话。过了好久,久到快要身体快要凝结时,他才轻轻坐在沙发的扶手上,淡淡启唇道:“我只是想要参入你的生活中去,而已。”额前柔软的发顺滑的拢在一处,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绪。 “我的生活,不需要无关的人介入。”不留情面的一句话,从不留情面的人嘴里说出。 ――――――――――――――――――――――――――――――――― “今后,你要好好帮孽障打理事物,顺便清理干净那些乌烟瘴气的男人。”临登机前,莫问天竟是亲自送别,他语重心长的对着秦瑾瑜嘱咐,像是交代孙媳一样。“有些事,没有身份的人也就没资格做。”他暗指李千机身边的某些男人。 秦瑾瑜用余光瞥了眼那淡漠的女人,微微扬了扬嘴角,绽放出暖暖的笑。 莫问天对着李千机冷哼了声,转身离开。 “笑什么。”她说。 “我只是感觉,你把我当成了千夫所指的恶人。”秦瑾瑜莞尔道:“好像我是容嬷嬷一样,开始准备迫害你生命里一个个最重要的人。” ------------ 第七十五章 多了一个人 更新时间:2012-08-12 我的时间,已经流逝到了你无法触摸的地方。我们再也没有机会,在正确的时间里相遇。所以,我们的钟,看起来那么悲伤...坏掉的钟,要怎么才能走到相同的时区。――秦瑾瑜 “他是谁?”赫连程扒开门,皱了皱眉问道。 李千机一直保持着沉默。与此同时和她一样沉默的,还有本欲出门迎接她的某人。 赫连程的那个问题,很关键。李千机在心里组织了半天语言,愣是没想出一个合适的词。情人?找死。助理?也不对。保姆?不可能。莫家的孙媳妇?唔... “你们好,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这里的房客。”秦瑾瑜见大家都堵在门口处,且氛围诡异的奇怪,他了然的笑笑,主动回答刚才那人的问题。而且他敏锐的察觉到,房间里那一直面无表情看着他们的人,是旁边这女人最为介意的人物。 房客? 多么暧昧的词。 赫连程用八卦的眼神来回打量着那二人,如雷达般。 “喏,进来进来。”他敞开门,顺手和管家一起帮他们提行李。 颜如玉转身朝屋内走去,一切倒是正常得很。还没走开几步,突然他就被身后的某人一把抓住。那手冰凉的很,却是紧紧握着他的胳膊,又凉又压抑的触感不禁让人清醒了几分。 “怎么样了。”李千机用鼻尖抵着对方的鼻尖,然后轻轻吻了吻他的光洁的额。 “不烧了。”他笑着回应她,那亮丽的笑颜妩媚至极,让人不禁微微失神。 “那就好。”李千机钳起他的尖尖下巴,不容反抗的咬住了颜如玉仍然苍白的唇瓣,像是得到了世间最美味的珍馐,吸-吮的力道由小到大,生生让他的唇红肿了半分。 呼...她深深吸了口气。 顾不得那几个人,她拉起颜如玉就直截上了二楼,忽略掉背后赫连程暧昧无比的炙热目光。 “嗯...”房间门猛地被大力踹开,紧接着颜如玉就被扔到了床上,一个趔趄仰面躺在了床沿处。 “啊...”他还没来得急换一个让自己舒服的姿势,就被李千机压在了原处,动弹不得。感觉到脖颈处被那人深深的啃噬着,时不时被被重重咬到嫩肉处,他终究是挣了两下,才缓缓放开了手。 就在这时,房间门被轻轻敲了三下,一声轻柔的男声从大敞的门口传来:“打搅了。” 李千机明显感觉怀中人的身体猛然僵硬,如石头一般。他呆了呆,才猛地推开压在身上的人,然后微垂着头用手遮掩着脖颈处,有些抖。 “怎么?”李千机望着蜷缩起来的颜如玉,想安抚却又知道那是没有用的行为。她回头,死死的盯着倚在门口一脸温润的秦瑾瑜。 “我的房间在哪?”他望着一脸不善的女人,轻轻的说。 “走廊右侧第一间。”李千机沉声答道。“呐,谢谢。”他临走时顺手将被踹坏的门轻轻合上,不带一丝多余的目光。 李千机的眼神深了深,她转头看向颜如玉,刚要伸手触碰他,就发现他浑身将自己蜷缩的像个虾球,颤抖得厉害。 知道自她回来后他就不对劲,李千机轻抚了抚他的背,沿着那脊椎骨上下游移。刚刚亲吻时被看光的惊吓,让他彻底的精神萎靡。 “怎么了。”她将脸埋在他的颈间,细细亲吻。 颜如玉浑身僵了僵,承受着那人细琐的亲吻,他缓缓地、缓缓地将自己本就不多的衣物一件件脱了下来。像是蚌里的珍珠,将自己完全展露在别人火热的目光之中。 莹白如雪的肌肤,胸前殷红的两颗茱萸,流畅的曲线从头到脚,两腿不自然的微微拢在一起,还有那有劲又纤细的腰肢。 他轻启之前被吻得红肿的唇,微微闭上眼,那扇子般纤长的睫毛一下下的颤着,像是最致命的美人蛇蝎。 李千机眼底一片复杂,她双手小心附在身下之人的腰间,一下下的来回抚摸,游移。滑腻的肌肤微泛冰凉,她的手紧紧钳住颜如玉的臀,微微叹息。 颜如玉睫毛颤的更厉害,他轻扬起细长的脖颈,主动将唇贴合了上去。 炙热又暧昧的气息迅速在整个房间蔓延,将人烤的火热,让人从心里感到烈焰带来的疼痛。 李千机将他的细腰狠狠按在床上,他几不可闻的呜咽了一声,仿佛再大一点的手劲就能将那纤腰折断。 颜如玉微微偏过头,将完整的雪颈露出,更方便了身上那人的亲吻。女人的一只手空出,抚在他微拢的一条大腿上,冷不丁的将其拉到最大的角度,如花般热烈绽开。 颜如玉咬紧了下唇,他的双手从李千机的肩上滑下,死死攥住身下的床单,那手劲让指关节都明显的泛着白,透着青。 身上的女人双眼微红,像是迷了心智。她狠狠的亲吻着颜如玉展露出的最不设防的身躯,那雪白的身体像是献祭般,完完整整的彻底为她展现。她心里激狂的像是要爆炸般,占有,脑海里只来回的响着两个字,占有。 走廊外来回忙碌着收拾房间的两,他们全都默契的远离那件卧房,不踏近半步。赫连程挑挑眉,撇了撇嘴角念叨:“干柴烈火么?才两天而已。” 一边忙碌呢的秦瑾瑜朝那房间门望了望,他淡淡笑了笑,别过头去。干柴烈火,也需要催化剂。 “啊...啊...房间里一阵阵传来低声的,想要拼命压制住的呜咽。“嗯...不...”之前妩媚至极的男音此刻悄然欲泣,像是忍受了极大的痛苦,要哭出来。“嗯...啊...轻点、轻点...求、求你...” 良久,在那人如哭泣般的尖叫了一声后,整个房间都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李千机抚弄着颜如玉微微战栗的温软身躯,感受他此刻一声接一声的喘息。他大开的,拢不上的双腿打着颤,那张明艳动人的脸此刻红了眼角,微微一偏头,一滴泪蓦地滑落。 “多了一个人。”他抖着被咬破的冒血的唇瓣,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的水晶灯轻轻低喃,“李千机,多了一个人。” 我该怎么去面对,你生命中一个接一个的、向你献祭的男人。 房间的另一面,秦瑾瑜轻倚在冰凉的墙壁上,他轻轻闭上双眼仰起头,深呼吸一口。嘴角优美的扬起,笑得云淡风轻。 ------------ 第七十六章 混沌 更新时间:2012-08-13 明亮的餐厅,管家招呼着临时佣人将饭菜摆上桌子。颜如玉因为病得厉害,现在都精神颓靡,身体力乏。 摆满精致菜肴的餐桌,却是几乎没有人动筷子。 秦瑾瑜打量着挨着李千机的病秧子,没有说话。颜如玉看着眼前丰盛的饭,微微摇了摇头,一丝胃口都没有。 “呐,我先开动了。”赫连程的脸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他拾起筷子直接吃了起来。果真情为何物世人不知,纠葛的情感就是最甩不掉的羁绊。家里老头子硬是要逼婚,看来躲出来还是好的,否则岂不像现在这般,吃饭都不得安生。 李千机看了看颜如玉苍白的脸色,呼出的气都是滚烫的,看来当时就不该穿着单薄的衣服跑出去。 “我送你去房间。”她的胳膊从颜如玉腿弯出穿过,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径直将他抱了起来。 颜如玉无力的将头埋在李千机的肩头,疲倦的合上了眼。 “到底是不是个女人...”赫连程放下一粒一粒吃着米饭的筷子,摇摇头。“力气蛮大。” 秦瑾瑜抬头看着那散发着强势味道的清冷背影,转而回过头来轻描淡写道:“在宫本的十四年的训练,命素随时都会搭在那里。若是连最起码的力气都没有,怎么从那几百人中唯一存活下来。” 赫连程将目光投向了他,细细的打量了一眼。他低笑了一下,径自舒缓的说:“看来你也不是半路插进来,至少对她的曾经了解的很。”他顿了顿才淡淡说道:“房客?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秦瑾瑜一粒粒的吃着米饭,那人颇有试探的话并没有对他产生任何影响,面上依旧是波澜不惊,透着温和。 只是回想起昨天初见的情形,他没想到只闻其声未见过其人的颜如玉竟是一副烈焰媚人的模样,这让秦瑾瑜第一眼见到他就微微怔住了。那人独自站在房间之中,明艳的眉眼,透着苍白的唇和修长的身姿,微微一个不经意的眼神扫过来都让人领略到其中蕴含的万种风情,即使整个人透露着病态也是让人不自觉感叹。只可惜,他大半时间始终是死气沉沉的瞧着自己,半分警戒,半分...不明的意味。 让人惊艳的一个人。 只是,不知那沈罂长的什么样呢。 “不要下床,有什么要求告诉管家就可以了。”李千机小心的把颜如玉放到床上,顺手为其搭上被子。只是颜如玉一直看着她,安静的让人不舒服。 他径直看了会儿,就慢慢地翻过身,只留下一个略显瘦削的背。 李千机忍不住缓缓的伸手,轻轻触了触他睡衣下凸显的优美蝴蝶骨。只是没想到一件普通的家居服,也会被他穿出异样的风情。 手下的人僵了僵,然后身体才慢慢的放松下来。睫毛轻颤,呼吸逐渐悠长。 “我希望你信我。”李千机知道他没睡,甚至比以往更清醒。只是这种清醒让她感到不舒服。颜如玉那总是若有所思的目光常常投射到她的脸上,让她的心里渐渐蒙上一层寒意。 “带他来不是我本意。而且,他也只能是房客。”她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侧身一动不动的人,淡淡说道。 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回应,甚至一个微微的动作都没有,仿佛真的睡着了。阳光透过落地窗投射进来,将他在被子里蜷缩起来的轮廓照的清清楚楚。 “好好休息。”李千机弯腰触了触他的柔软的黑发,转身出去。 直到听到背后响起了轻轻的关门声,颜如玉一直不曾闭上的双眼才缓缓闭合。 关住了满眼的复杂。 ――――――――――――――――――――――――――――――― 从没用过的客房被整理的焕然一新,格局布置的也是清新自然,淡蓝色的窗帘被飞吹起,倒显得雅致的很。 “进来坐坐?”秦瑾瑜轻抚着房间中央一架华丽的白色钢琴,转头笑着看她。 李千机扬起了嘴角,高深莫测。 “你会弹钢琴?”她踱步进来,也是伸手触碰流线型的那琴,一手刺骨的冰凉。 “我在巴黎学过几年,陶冶情操。”秦瑾瑜转身坐在凳子上,语气温润。 “而且还能得到一身好的修养。”李千机细细的打量着他,认真的说道。这是实话,秦家的少子温润如玉,确实让她赞叹。“若是在酒吧遇到你,我定会忍不住吹一声口哨。”她顿时换了表情,一脸痞意。 看着眼前这不正经的女人,谁能联想到她是叱咤风云的商界阎魔爱?秦瑾瑜忍不住轻轻的笑了,他别过头看向窗外的风景,只留下轻抖的肩头。 海平面天枰开始倾斜/季节也开始变迁 残忍到你的侧脸/只眺望北边 我一直等着你出现/直到晴天变成了雨天 反复练习的思念也长了茧 ------------ 第七十七章 杜家风暴 更新时间:2012-08-13 自空心半岛那次后,这是第二次和杜胖子见面。干冷的天气,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偶尔三两个人行走在街头,还是摇摇晃晃从酒吧里骂着出来。 “我说阎魔爱,下一步怎么办?”杜大少坐在副驾驶上,神态有些急迫。他看向后视镜里那个不言语的少年,也暂且顾不得有陌生人在。 “急什么。”李千机将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撑着额间,她微微眯了眯眼,脸上毫无波澜。 “我怎么急不得,现在杜家快闹翻天了。”胖子摇开窗,掏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热汗。 秦瑾瑜扫了那半路上车的男人,然后安静的别过头看向窗外。 “老爷子快不行了,大夫说是晚期,现在大家伙儿全都盯着那份遗嘱,眼都不眨。”杜胖子陈述着近期的情况,老汗直下。“老二一直惦记着集团,他也不想想就他那样儿也不怕一口撑死。还有老三和四妹瞅准了那公司,天天在病床前‘爸’呀‘爸’喊得别提多腻人。” 李千机捏了捏眉心,面沉如水。她望着落在车前盖的一层枯叶,漫不经心说道:“他们要什么,那就给他们什么。” “什、什么?”胖子冷不丁被吓了一跳,他有些缓不过劲来,一脸焦躁的望向身旁惜字如金的女人,“那我要什么?” 李千机半天才启唇:“钱。”她微微偏了偏脸望向胖子,嘴角上扬扯出一个冷笑:“你们杜家现在是夕阳之气,看似颇有分量其实不尽然。最近经济不景气,许多产业的盈利开始呈现负数,而你们家企运转的如何,也只有那老爷子知道。”她径自说道,“所以我奉劝你一句,好好动脑子想想怎么争取更多的实质家产,而不是亏空巨大的集团。那些所有想要公司的,给他们便是。到时候拿了钱东山再起,也不是没可能。” 胖子有些怔,他不确定的再次问了遍:“你说我们集团开始只出气不进气?” 身侧的李千机瞥了他一眼,挑了挑眉毛,英气十足。 “既然这样,我就舍了它便是。”胖子皱着眉,汗也不留了。 “这要看你是怎么舍。”女人淡淡的说:“那些钱是死的,坐吃山空,而企业才是赚钱的活机器。若你将要钱的意向表现得太明显,自然要引起别人的怀疑。” “可是怎么骗过老二那帮子人?”杜胖子眉头紧皱,脸色颇为严肃。 “笼络估价师,将集团的价值抬得越高越好。”李千机懒得解释太多,她耐心尽失,“杜大少,你该下车了。” 之前车还没开出郊区的落叶道,她就遇到了急忙往这赶的杜胖子。果不其然,他待车子缓缓停下就一把拉开车门,径直坐了进来。看来杜家老爷子快不行了,她猜得很对。 “呐,事成之后我定要提两壶酒亲自前来道谢。”胖子两脚踏地,文绉绉的话还没说完,车就毫不留情面的发动,撇下他驶远。 “你怎么知道他们的集团是夕阳之态?”后座的秦瑾瑜不再欣赏窗外景色,转过头看着后视镜里的女人问道。 李千机扬起嘴角冷笑了声,嘲弄的说道:“如今独家企业所涉及的区域有更多的人来分一杯羹,竞争激烈。况且那老鬼急匆匆的和某些人合作,若不是逼到一定的地步,又怎会相信对方的花言巧语。这种老人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威严,因此绝不会让别人知道自己努力了半辈子的成果即将又砸在手里,亲生子女都不行。即使让别人知道,也是必须在他死后。”她轻蔑的笑了笑,“胖子这件事,势在必得。” 秦瑾瑜细细的打量着漫不经心驾车的女人,心里转了千百个弯。眼前的这人,果真如他之前料想的一样让人惊叹。随即他悠悠的笑了,她敏锐的直觉力和可怕的自信,纵使面对再强大的敌人,也会披荆斩棘,眉头都不皱一下。 李千机,我独自关注了你的这十几年,果然不是浪费时间。 “你看什么。”李千机从后视镜看到那少年正笑着注视着她,神情颇为认真的很,她挑了挑眉问道。 秦瑾瑜正视着她,一字一句的说:“我只是在想,故事的最后谁会和你站在一起。” “哦?”李千机静静的开着车,闻言笑了下。 没听到下文的秦瑾瑜也不甚在意,他又转过脸看向窗外渐渐亮起的霓虹灯走神,街上华灯初上,夜幕升起,这座城市有着让人醉生梦死的魅力与资格。 有些事没演到最后,谁都猜不到结局。 他拭目以待,她也一样。 ------------ 第七十八章 没有回应的回应 更新时间:2012-08-14 失去了你,即使拥有整个世界又如何――李千机 冬天的夜来得早,不多时就黑的彻底。米洛斯剧院门外此时人山人海,个个脸上洋溢着兴奋,丝毫没受到天气的影响。 李千机将车靠边停下,她望着后视镜对秦瑾瑜说:“钢琴会结束我来接你。” “好。”秦瑾瑜推开门下了车,围紧了脖子上的羊绒巾,他直直的站在那里,注视着车里的女人,“路上小心。” “...嗯。”李千机听到后愣了愣,她不曾回头看他,只是淡淡应了声。 那个浑身散发优雅的少年,那个转头间说话间都无比淡然的少年,她竟是有些抵触。 就好像是一块纯白无暇的玉璧,生来就不该和墨石有纠葛。 绝不应该。 音乐这东西,她天生就没有理解细胞。直到秦瑾瑜主动来找她,有些赫然的表达了想让她开车送他去音乐会的意向。当时他那有些局促的表情和稍稍紧张的语气,竟是让她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他随即绽开了一个淡淡的笑,淡然而满足的样子让她微微感到刺眼。 几乎刺到灵魂深处,差点就要深深留在那里。 李千机眯了眯眼,慢条斯理的发动了车,将人留在了后面。 秦瑾瑜没有立即跟随着众人走进剧院,他一直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直到黑色的跑车驶入人海消失不见。 “这两天可是没来啊。”待女人刚把车开到楼下,推门出来,之前有过几面之缘的大妈就凑过来打招呼。 “是。”李千机看了看她,答道。 “最近忙的很?”大妈依旧问个不停,她脸上的皱纹都生生挤成了一朵花。 “是。”李千机不知到底该拿什么表情去应付这位十分热情、很是热情的老人。难不成这些人对别人的私事很是感兴趣?她皱了皱眉。 那老人还想唠些什么,突然就被楼上一句冷冷的话生生打断。 她俩一齐往楼上望去。 “还不上来。”三层楼上的窗户突然被推开,沈罂站在窗前冷冷的瞧着楼下,对李千机道。 “上去吧上去吧,我不打扰你们。”大妈笑的很是猥-琐,眨眼间乐呵的闪远。 我该说些什么...李千机顿感无语。她仰头望了望,那人依旧站在那里注视着她,眼神冰冷。 “就来。”她说。 蓦地,李千机心里一震,这一问一答仿佛她二十五年以来,此生最温暖的对话。 虽然对方只是为了帮她解围,虽然话间没有一丝多余的感情,可她还是认真的给了他回答。自欺欺人也无所谓。 怎么还不上来。 就来。 怎么还不上来。 就来。 门是微微敞开的,待她进了去,就顿时感到暖香扑面而来。 “没想到这花竟是这么香。”她细细的注视着正蹲着给那盆高大的描金芙蓉浇水的男人。 认真的表情,紧抿的唇形,浇水的动作都带着高傲姿态。 “喜欢花的人采花,爱花的人浇水。”过了好久沈罂才冷不丁的说了一句话。 “是么?若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所爱的花被喜欢它的人采去,却还要为了证明自己的爱而不采取行动,那么所谓的爱还有什么意义。”李千机笑了。宁愿采花,也不会浇水替别人做成嫁衣。所以,不要怪我把你圈在身边。 只因为我想让你明了我对你的感情。 浇水的人顿了顿,没有继续应她。他将小喷壶随手放到了一边,起身道:“吃饭了没。” 不咸不淡的语气,宛若只是客套。 李千机岂能听不出来对方口中半分都无的诚意,她挑了挑眉,淡淡应了一句。 “没。” 沈罂立刻僵在了那里,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头都懒得转:“你等下,一会就好。”混蛋。 李千机打了个喷嚏。 浓浓的蛋香从厨房飘来,还有油噼里啪啦乱炸的声音。厨房门实实的关上,只有沈罂的影子投在磨砂的玻璃门上,来回晃动。 若是,李千机盯着那人影有些走神,若是此刻这种情景包含了百分之百的真实,假戏变成了真做,那么拿她拥有的一切来换,也是不假思索的愿意。 可是人呐,心中所苦苦追寻的,岂能这么容易被实现。 真心强迫不来。 纵使她冷笑着告诉自己,没什么,就算那人应付的笑颜也是一样,只要属于她一个人就够了。可是,还是不一样。 二十多年隐藏在内心不曾让任何人得知的梦想,只是想要拥有一个爱人,一所不大的房子,和一份普通的工作。傍晚散步,指月赏星。只是这样。 “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美貌如花。”曾经五岁时的她,生生将一个小男生堵在沙滩上,面情颇为严肃认真的问他。“好不好。”那时的海边天气阴沉,海风刮得人脸疼。就连不远处的父亲和友人之间也是双双寒着脸,嘶声力竭的争论着,丝毫没了往日的情谊。 当初那个男娃娃的回答,她早已记不得。只知道他哭的撕心裂肺。 外人都说阎魔爱没有私情。 可是,有多少人,就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才假装不想要。 “发什么呆,屋里不许抽烟。”沈罂系着奶牛斑点围裙,端着一碗面条走了出来。金黄的蛋花伴着葱花漂浮在碗沿四周,漂亮得很。 李千机将烟捻灭在烟灰缸里,她拿起搭在碗上的筷子小心吹嘘着吃了起来。沈罂静静的坐在她的对面,长长的拉着一张晚娘脸。 “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美貌如花。”吃了会儿,她突然抬起头,严肃又认真的望着对面一直注视她的人。“好不好。” 沈罂静静的看着她,不发一语,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冰冷至极。 直接寒到心底。 等了一会没有回应,李千机随即笑了。 “开玩笑呢。” 她埋下头继续吸溜着吃起来,腾腾的热气扑向她的脸颊,烫的人生疼。 烫的让人不自知的酸了眼眶。 ------------ 第七十九章 迟到 更新时间:2012-08-14 “今晚留这里?”沈罂冷不丁说出了这么句话。 李千机微微一愣,眼底有些冷意。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自心底蔓延,所到之处泛着痉挛感。 “不。”她淡淡道。 明显的,一直拉着晚娘脸的对方微微舒了口气,原本僵硬的身体也稍稍放松了些许。 这成功的让李千机顿时僵住了。 你不是早就预料到这种结果了么。她在心里冷冷的嘲讽自己。所以,你应该去承受。 “明天要不要去新开的游乐场,我带你。”她随手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不动声色的看着他说。“要是你愿意。” 沈罂一脸无所谓,“你决定。”他站起身收拾桌上的碗筷,不置可否。 蓦地,忙着的手被李千机用力地抓住。 沈罂淡漠的抬头望向那人,不发一语。 李千机死死的盯着对方那双明亮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想要把他的模样深深刻到骨子里。忽然间,脑海里竟然产生把他拆吃腹中的可笑想法。求而不得,就是好的。到底是迷恋他,还是征服欲在作怪? 她开始有些分不清。 “明天傍晚,我去星工坊接你。”她皱了皱眉,缓缓放开了那紧紧抓住他的手。 有些过分的手劲,使得他的手腕处留下了淡紫色的痕迹。 禽兽。他端起碗走进厨房。 后面的女人打了个喷嚏。 站在厨房门口幽幽踱了几步,细细聆听着里面水龙头大开的哗哗声,李千机最后还是走了出去,将门轻轻关上,离开。 有些告别的话,说了也不会被人放在心上。 何必浪费口舌。 “咔嚓”的关门声,成功的让厨房里的流水声戛然而止。沈罂一保持着弯腰洗碗的姿势,直到不一会儿楼下传来汽车启动的声音,然后越来越小,他才晃了晃神,重新拧开水龙头。 通往经济中心的路被堵了将近一个小时。待到李千机漫不经心的将车开到米洛斯剧院,那里已是寥寥几个醉汉,俨然是散场好一会的光景。 剧院门侧一张长长的座椅上,一个单薄的身影略蜷在那里,时不时将双手放到唇间哈口气,然后轻轻跺了跺脚。他频频的朝着剧院对面的大道方向望去,那俨然是之前停过车的地方。 “上车。”李千机摇下车窗对他皱眉。 那人吓了一跳,待他迎着霓虹灯回头,果然是秦瑾瑜。 “你怎么从这边驶过来的。”他轻轻的笑了,径直拉开车门坐进去。 怎么没发现这人是个死脑筋...李千机从后视镜看了看他,哪有在哪离开就一定在哪回来的道理。 “还冷不冷。”她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皱眉问道。 秦瑾瑜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任何不快的表情。 呼...就冲这温润的性子,果然适合做孙媳妇。李千机有感而发,她微微理解了莫问天那老头的心思。 不过,关键的问题是...“怎么散场的这么早。”她开着车,眉头皱的可以夹死苍蝇。 “你没有问过我散场的时间。”秦瑾瑜别开头望向窗外,淡淡答道,“我以为,你知道。” 李千机成功的有了第一次愧疚之感。正费神的想着怎样去抚慰后面那个孙媳妇,就听到秦瑾瑜说道:“是我欠考虑。” ﹦_?﹦ 这句话成功的瞬间就消除了她的尴尬,李千机的脸色顿时好看了些。自然而然的,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安静的保维持着小学生上课的纪律性。 好久,李千机打破了沉闷。她脑海里想了好久,才正经又严肃的张口问道:“若是你被一个并不爱的人所禁锢,那么到底会持着什么样的情感。” 这个问题让秦瑾瑜怔了怔,不过并没有难住他。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成功的让驾车的女人陷入了沉思。 他说:“你都说了,不爱。” 李千机眼底一片阴沉。 是啊,她都说了,不爱。 对于不爱的人,还能有什么情感。一直以来困住她的这个难题,答案一直显而易见的摆在她面前而不自知。不是没看见,只是心里仍抱有一丝存在着奇迹的奢望而已。 哪来的什么奇迹。堂堂企业总裁竟然怀有奢望,真真可笑之极。 “抱歉,我说的太直接。”秦瑾瑜有些歉意。 “直接点好。”李千机冷笑了声,“总要有一个人把我点醒。” 秦瑾瑜垂了垂眼,他继而想起了什么,温吞吞的看着后视镜中的她道:“明天游乐场首开,你可不可以陪我去。”那双清明的眼内含有一丝期待。 “抱歉,我有约了。”李千机硬着声应他,竟是不忍看他失落的模样。 “这样啊。”他听了那人的拒绝,并没有多大的受伤,“是我太失礼了才对,没顾及你的安排。” 李千机咬咬牙没有看向后视镜。可她心里仍旧清楚得很,那该是怎样一副笑的牵强的模样仿佛他就在她的脑海里。 莫问天,你找的这个孙媳妇到底是对,还是错。 ------------ 第八十章 逾期不候 更新时间:2012-08-15 人的一生注定会遇到两个人,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李千机 每当有了可以等待的筹码,时间就恍如流星,一闪而逝。 看着床上深睡的那个人,安静的眉眼,安静的唇,没了往日刁蛮泼辣的神采,溢上了一层少有的安逸。这一病就是三四天,发热反复无常,生生将他折磨得没了生命劲儿。 “你来了。”颜如玉感觉到了房间内有人,悠悠转醒。 他睁开沉重的眼皮,像是费尽了全身的力气。那有些干裂的嘴唇艰难的启开,说话都虚弱无力。 李千机轻轻坐到了他的床边。 感到床边塌下去了一块,颜如玉轻轻向里挪了挪,想要给那人更大的空隙,却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没挪多少。 正虚弱的低喘着,忽然间身体就落进一个泛着凉但却异常坚实的怀抱,宛如一道最稳固的屏障,替他抵挡住全世界的风和雨。 他努力的将胳膊环住压在身上的那人的脖子,有些出神的看着天花板。 我有多害怕习惯了谁的好,然后又被无情的丢掉。 没人说话,房间寂静得很,只有颜如玉费劲的喘息声一下下均匀的传来,像是证明他还活着。 颜如玉被抱得久了,微微有些倦怠。他的双眼又沉重的闭上,像是回笼精力,又像是即将陷入昏睡。 “你不会死掉。”拥紧他的那人努力隐藏了全部压抑又有些沉重的说,“你不能死掉。” 像是一声叹息,碾碎人心。 颜如玉又睁开了那双没了往日神采的媚眼,他笑了笑,环紧那人的脖颈,“嗯。” 他说 嗯。 那就好。 李千机将头深深埋进他温热的脖颈,努力又狠狠的嗅着他身上的淡淡体香。那双钳住他肩膀的手越发使力,从心底想要将对方揉进血肉里,再也不会离开。 也不会丢掉。 “你睡吧,我不打扰你。”听到了颜如玉有些微弱的呻-吟,她松开了手,将他小心的安置好。而那双环在她脖颈上的手,也无力的滑掉,被她轻轻放进温暖的被子里。 从没想过他会病的这么重。像是一不小心就会透明,然后消失不见。 可是他那么眷恋她,怎么会不见。 怕是将一切牛-鬼-蛇-神挠了个遍,骂了个遍,也会努力留下来罢。 闹人的性子,可爱的人。 李千机伸手触了触他的额,然后轻轻关门离去。 颜如玉睁着一双无神的眼注视着那道缓缓合上的门,嚅了嚅唇,最后艰难的发出几个没有声音的音节。 他说,李千机。 “你怎么又来了。”刚开完一场高层会议,好大一拨西装革履面情严肃的高层跟在她后面出来。 李千机一出门就发现那站在她董事办公室门口的胖子。她皱了皱眉。 “我说,你这秘书可真是敬业,说什么也不让我进去,非要预约。我说阎魔爱,就冲咱俩这交情还要预约?”杜大少撇了撇嘴,一把扯掉他脖子上打得十分得体的领带。 那领带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李千机没有理他,径直推开门进了办公室。 胖子跟在她后面一道进了去,顺势还不忘给后面那秘书挑了挑眉。 杨田满脸黑线。 随手脱掉那身英伦西装,将它仍在沙发上,李千机瞥了那人一眼,淡淡道:“坐。” 胖子费了好大的神将这间办公室打量了一番,咽了咽唾沫,“李千机,你这间屋子可比我家那老头子的大多了,明显不是一个等级啊。”他一笑,满脸横肉颤抖,“豪景占了中心区整整一幢高层,俯瞰整个cbd,独占鳌头,是咱这地儿的标志建筑,自然老大的办公室也不会小到哪去。” 李千机对胖子这自言自语的一番行为没理会,随意将腿搭在办公桌上微微饮了口清茶,这才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进程如何。” “有钱能使鬼推磨,你给我指的这条路精得很。”胖子的脸也开始正经起来。 “舍不着孩子套不到狼。堵住估价师的嘴,钱不能吝惜。”她缓缓转过老板椅,看向落地窗六十三层之外的风景。 “我这次来想说,李浩贤那小子是不是要有什么动作。”胖子绷紧了脸庞,神情认真。“最近经济动荡的很,萧条时期不知什么时候就到了,他可不要现在生乱才是。” “哦?”李千机依旧端着瓷杯看向窗外,闻言也只是挑挑眉,淡淡应了声。 傍晚的城市,车水马龙,美得夺人心魄。 可它仍是个吸血鬼,将人榨的一滴不剩又不留痛苦,在极乐中笑着死去。 “他不敢。”缓缓她才扔了这句话。 “这么肯定?”杜胖子有些质疑的瞧着那凝神远眺的女人,“这可不是开玩笑。鬼知道他继承了米罗蒂斯就不得瑟。” “刚继承了他老子的集团,麻烦事以后会接踵而来,没时间搞什么动作。若是他摆不脱那些集团的残余势力,以后苦果多的是。我们要做的,就是认真看戏。” “嘿,那老头子给他留的可是千疮百孔的家业,要整治果然需要些时日。一时半载也就放过他。”胖子磨捻着脖子上的金链子,笑的很是猥-琐。 女人依旧面无表情,她吹嘘着热气淡淡道:“时间不早了。” 言外之意,就是,胖子,你什么时候滚。 “怎么,有约?让我猜猜这次是哪个。”他又忽的想起昨晚,八卦兮兮的问道:“昨晚那车上的是新来的?啧啧,长得可真不赖,各有春秋。” “确实有约。而且,逾期不候。”李千机缓缓站起,细细打量着他。 “我走,这就走。你这人,什么毛病,哪是正经的待客之道呐...”胖子翻了个大白眼,絮叨着开门走了出去。“话说是不是空心半岛你带来的那个美人儿,我猜的。”他突然又推开门探进头,扔下一句就闪身不见。 李千机挑了挑眉,还真是猜对一回。 她随手捞起沙发另一头凌乱的大衣,也跟着径直推门离开。 ------------ 第八十一章 人潮 更新时间:2012-08-15 车子刚刚驶到星工坊门外的路沿,就瞬时招来玻璃窗内好多人若有若无的视线。 “呐,老板,车来了。”栗子望着窗外一脸兴奋,他忍不住对着二楼紧闭的房门喊到。 “她愿意等就让她等。”小美白了栗子一眼,他凉凉的说道。表白的失败依旧提醒他,车里的那人就是元凶,是丧门星。甚至李允童每天一捧的香水百合,老板都会因为某人而干脆的将其扔掉,淡淡的皱着眉看都不看一眼。 第一次的表白啊,就被毁成了灰灰。小美宽面条泪流。 “我怎么觉得你妒忌呢,酸味扑面了都。”栗子冷不丁一句话砸醒了他,“你喜欢那女人?看不出来啊小子,还装的好像讨厌她的样子。”栗子一脸贼兮兮的笑。他很是温柔的拍了拍小美的肩膀,一副你放心吧,我不会让老板知道的样子。 小美的脸皱成了十八个褶儿的包子,他耷拉着即将脱臼的左肩,逃得远远的。白痴栗子,这么使劲要做死啊!还有...谁喜欢那女人啊混蛋! 臭小子...栗子瞥了眼滚远的小美,一脸冷笑。老板和车里那人可是他至今最看好的一对cp,岂能容你掺乎搅合,爷爷我还没死呢。 他在心里摇旗击鼓,欢快洒脱的跑着大声喊叫:李总将老板压住啊压住啊!狠狠的凌-虐他,扯住他的衣服自由的一撕吧! 沈罂冷冷的抱胸倚窗看向楼下。那不时被枯叶砸中的黑色车内,坐在驾驶座上的女人正漫不经心的打量着路人,丝毫没有一丝不耐。 事情演变到这种暧昧和虚假参半的地步,到底是对还是错。 以后,还有没有明天。 二楼的白色房门缓缓打开,伴着众人仰脖的星星眼,沈罂面无表情的一步步下了楼。 墙角处,小美抚着软-掉的肩宽面条泪流。 沈罂淡淡的扫了一眼众人,大家立即全都一致的闷头干活,留下的到处偷瞄乱撞的视线。栗子一脸幸福状,双颊沁着满足的粉红,看吧,多么傲娇的一枚老板!李总,你一定要把清高的这货扯到黑黑角落里对他做点什么才是王道! 星工坊的玻璃门被推开,沈罂缓缓走近那辆停了老长一会的车,开门坐了进去。车前盖很是无奈的被覆满了落叶。呐,又多了一片。 李千机饶有兴味的转头打量着他,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莹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脸型,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军绿色的高领长款外套,简洁略带华美。 这种华美的骄傲,就是致命的毒药。 沈罂系上安全带,淡淡扫了她一眼,微微皱眉,“开车。” 李千机不可抑制的扬起嘴角,她转过脸,慢条斯理的将车启动。 制造每个邂逅的缘分累积/终于可以牵你的手保护你 有你的地方就格外的清新/想着你我的嘴角都会扬起 倾城的轮廓沾满我的憧憬 天空都变透明听到你的亲口允许 由于第一天开张,来游乐场的游客爆满,人山人海。充气娃娃在人海里穿梭,被小孩子们兴奋的拉着合影。一大束一大束的气球由装扮粉嫩的姑娘抓着,纷纷发给路过的游客。 好不容易由保安指引着将车停到游乐场外面划分的车位上,李千机推门出来,就看到了眼前热闹非凡的场面。没想到人会这么多。 喜静不喜闹的她不由皱了皱眉。 沈罂也是愣了愣,这种人山人海的境况场面巨大。随即,他的腰就被某人紧紧地钳住,那力道虽是稍感有些不适,但也叫人心里安稳了许多。 “若是被挤丢了,我可没有办法找你。”她挑挑眉,望着他痞痞的笑道。 沈罂睥了她一眼,晚娘脸开始摆了出来。 “靠紧我。”沈罂的耳间传来那人低沉的声音,腰间的手将他往那人身上拥了拥,顿时就避开了周围游客的拥挤。 李千机万分艰难的在游客中挤出一条路,右臂一直不曾放松力道的禁锢住某人。越往里,人就越多,果然,时间挑的不对。 微喘着带着沈罂来到了稍微宽松的地界,空气也流畅了好多,宛如失水的鱼滑进池塘,连精神都充沛起来。 李千机的额上沁出一层薄薄的汗,她举目打量着还有一些路程的各种游乐设施。直到有些突然的,沈罂转过身为她理了理凌乱的衣领。 那人不修边幅的黑色衬衫纵总是在他眼前乱晃,忍了又忍,沈罂终于是亲手替她整理起来。哪有一个人像她这样随意搭配。 时光似乎有一瞬间的停止流淌。 李千机垂眼望着怀中人,对方长长的睫毛小扇子般轻轻颤动,下面是高挺的鼻梁和优美的唇线,头顶橘色的灯光在他鼻翼下打出一片性感的蝴蝶影。不变的是那张冰凉淡漠的脸。 忍不住的,将他拥的更紧了紧。 “别动。”他瞪了那人一眼。 温热又沉稳的呼吸悠扬的喷在他的脖颈处,却是快要将人烫伤。沈罂替她系上最后一颗扣子,手却是微颤了起来。蓦地,他的手被那人一把抓住。 “别这样。”她抓紧他的手,低头吻了吻他的颈窝,声音低沉微叹,“会让我以为,你已经爱上我。” 面上一僵,冷哼了声,沈罂咬牙挣了挣手,却是怎么都抽不回来。 正欲红着脸骂她,突然旁边蹦出来一位穿着女仆装的姑娘。 “两位好。”那cos女仆从手中的一大束气球中顺手扯出一根,将它放到沈罂唯一一只自由的手里。 “多么棒的恋人呐,照一张相吧!”说罢,她从口袋掏出相机,‘咔嚓’一声迅速的拍过。 照片随即出来,女仆欢喜的拿出来一看,愣了愣。 面容冰冷的男人和面无表情的女人双双看着镜头,噢,还有那根漂浮着的喜羊羊大头的气球随风飘曳...... 这可真是... “多么给力的恋人呐!!”小女仆欢快洒脱的眨着星星眼,乐呵呵的跑远。“照片会被我们游乐园贴到展览墙上...”远处的她这才想起重点,好心的回头大摆双臂提醒道。 ------------ 第八十二章 旋转木马 更新时间:2012-08-16 总以为自己能摆脱命运的枷锁,忘记了离不开那旋转的动力。互相追逐,却永远隔着可悲的距离。表面的华丽,内心的孤寂,那一霎那,我们擦肩而过。――旋转木马 我还能说些什么...李千机嘴角抽搐了一下。 游乐场的夜灯一盏一盏全都打开,顿时将整个乐园照的灯火通明,整个乐园的高潮在这一刻顿时掀起,这就是大家选择在傍晚来的原因。 “走吧。夜灯全都亮了。”李千机握紧沈罂的腰,带着他开始艰难地向那人群最多的地方移动。 “人好多...”沈罂被人流挤得站都站不稳,他蹙着眉,脸色有些不快。甚至许多小孩子被大人抗在肩头,棒棒糖上沾的口水往下流,一不小心就被淋到。 李千机被路人踩了一脚,她抽着脸看了沈罂泛白的脸,颇为认真的皱眉道:“就算你表现的再不开心,我也不会把你扛在肩头。” 混...混蛋!谁要求你把我扛在肩头了! 沈罂恨恨剜了那人一眼,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呐,最好不要露出八颗牙齿,小心被灯光晒黑。”她甩了他一句凉凉的话。 呼...沈罂的脸有些不自然的抽筋,嘴角再是努力克制,还是稍稍上扬了起来,绽放了一朵小小的笑意。 他微微别开脸,躲开一直投射在自己脸上的对方直白又无礼的目光。 “嗯...”背后又中了路人一肘子。 头顶上呼的响起一道刺耳剧烈的声音,宛如长蛇的过山车呼啸滑过,转了360度的圈之后奔远。处-女滑俨然已经开始,这顿时让地上的游客又掀起了第二波高潮,大家尖叫着仰头欣赏那过山车做出一个又一个刺激又悸动的动作。 更有甚者开始推挤着向前排队,争取坐上第二班。 人潮亢奋极了。 “呐,你玩不玩。”她紧了紧腰间的手,扭头望着他。 “不要。”沈罂直截了当的拒绝。表情相当的憎恶。若是,我吐了可怎么办... 正蹙着眉想着,腰间的手蓦地松开,顿感没了钳制却让沈罂慌了慌,他抬眼望向那人。 一直中枪的李某人快要被别人的胳膊肘捅的吐血。她突然间松开了怀中人的腰,一个华丽的转身,抬眼正好看到了沈罂溢满慌乱的眼。 她扬起嘴角,“我带你走。”说着,抬手牵起他泛凉的手,倒退着为他打开一条开阔的路。 沈罂愣愣的望着那人面对着他,一步一步坚实的向后退去,双手被牵的紧紧地,没有拥塞,没有推挤。 脸不可抑制的红了,隐藏在巨大的灯光投射的阴影之下。 拜托,谁要她这样了,混...混蛋。 头顶再次传来又一波的音潮,震耳欲聋。过山车上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撕心裂肺。 沈罂小心的被她带领着向前迈着步子,他的眼睛别扭的投向不知何方,承受着脸上的那道炙热的视线。 可不可以不要一直盯着我看啊混蛋。他心里碎骂。为什么总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努力躲避着对方满含笑意的视线,沈罂胡乱的扫着其它绚烂夺目的游乐设施,一转眼看到正转的缓慢的木马,微微顿了顿。 尖尖的繁乱的屋顶,一半灯火通明,一半鬼魅神秘,几盏巨型的投射灯照射着那粉刷精致的木马,摆出各个造型。配合着各种彩色的灯光,让人晕眩。 每一个木马的脖颈上都系着闪耀着夺目色泽的铃铛,叮铃叮铃,随风而动。 李千机顺着沈罂的眼光看过去,若有所思。 她拉着沈罂的手,缓慢的朝那个方向挪去。 “要坐?”她说。 “嗯...”沈罂瞧瞧她,又转眼看向了眼前灯火绚烂的地方,点了点头。 缓缓的,抓着他的手松了开来。 沈罂径直向入口迈了几步,忽然转过头看向她,皱了皱眉,“你怎么不来?” “我看着你就好了。”她微微笑了笑,“也可以方便给你拍照。” 沈罂满是怀疑的看了看她,蹙着眉进了去。待他坐上一匹泛金的木马,不由得转过脸看向栏杆外的那人。 她没有离开。 还在原地。 “游客们抓好了喔,要开始了。”工作人员笑着对场内的游客们喊道。待他拉下电闸,场外和场内的游客们纷纷兴奋的叫了起来。 李千机拿起挂在手腕上的相机,出神的看着沈罂一圈又一圈移动。待他进入了镜头,缓缓的按下了快门。 拈起那张出来的照片,她晃神的看着。 相片里的沈罂,背对着她,即将闯出镜头,他在那一瞬突然扭头看向李千机,绽放了一个最是绚烂的笑。 多年前,也是在旋转木马前,也是她,拍下了那人最后一张照片。 多么相似的场景,多么相似的表情。 多么让人躲闪不及的,结局。 “呐,你为什么不坐。”那人笑着问她。 “我看着你就好了,方便给你拍照。”她安慰他。 “喂,我来了,快照啊。”他笑的雀跃,一脸幸福和欢喜。 按下快门。 不是不坐,只是不想承受那种,明明努力追着,却追不上你的感觉。 那种悸动,是一种毁天灭地、无以明喻的悲伤。 而你,还在前方向我微笑。 向我摆手呼喊,你快来。 对不起,来不动了。 纵使有力气,却流失了勇气。 照片能记下最好的时光,却留不住时光。 李千机的手微微抖了抖,照片从指间滑出,打了个转儿, 摔进尘土里。 望着地上的那张照片出神着,连周围游客雀跃的呼喊都听不见。直到一双脚在她面前站定,闯入她低垂的余光。 一双手缓缓拾起那张照片,打了打上面的灰尘,递给她:“照片掉了。” 李千机径直接过,缓缓抬头。 “秦瑾瑜?” 这一拨木马刚停,急不可耐的第二拨游客便纷纷挤了进去。 沈罂在木马上一直瞧着那人。 瞧着一直微笑着看他的那人。按下快门的那人。看照片的那人。失神的那人。 掉了照片也不自知的那人。 待木马缓缓停下,他逆着人流走出入口。皱着眉看着那人面前站着的少年,那个一脸温润的少年。 “李千机,他是谁。”沈罂轻轻抓住李千机的衣角,喜羊羊气球来回摇曳。 他是谁。 他问。 ------------ 第八十三章 烟花易冷 更新时间:2012-08-16 秦瑾瑜自沈罂一出现就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他。忍不住低呼。 对方脸型棱角分明,白皙的脸配上浓墨的眉毛,绝美的眼睛形状很漂亮,半垂的睫毛被灯光投下一片阴影,眼线狭长并被特意描绘过,尖尖的鼻子下一张湿润的粉色莹唇。 满满的贵气和冷傲。 终于知道李千机为何对自己不曾动心了。秦瑾瑜有些明了的笑了笑。 若是身边一直都伴有面相姣好的男人,怎还会对别人有半分兴趣。何况,是眼前这么精致的一个人。 对于沈罂刚刚的问题,三人都没有讲话。 秦瑾瑜一直温和的笑着,他突然十分想知道李千机是怎样给对方介绍他的身份。 会不会,很尴尬。他拭目以待。 若有所思的李千机直直的望着沈罂那张冷淡的脸,微微张嘴想要说话,就被对方打断。 “我们走吧。”沈罂淡淡的说,他拉了拉李千机的衣角,“人就快多了,一会又该挤了。” 仿佛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般,很是平静。 “好。”扫了眼站在一旁的秦瑾瑜,李千机轻轻拉起沈罂的手,向另一个游乐项目挪过去。 “你是沈罂吧。”身后传来那人的声音,虽是疑问句,但语气肯定。 沈罂没有回头,他静静的跟在女人的后面,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在前面开辟道路。那双紧紧抓着他的手,坚实而又温暖。 “你的情债可真多。”他轻轻的说。语气少了嘲弄,多了分认真。 “这不一样。”李千机拨开一个人,她将沈罂拉在怀里,重新钳住他的细腰,“世人的爱情,其实简单,要么爱,要么被爱。就是因为两者总是不可兼得,所以才有了那么多的痴男怨女。”她侧头淡淡扫了沈罂一眼,低低的问:“你说我们两个属于什么,嗯?” 沈罂看着前方玩的欢实的人群,微微启唇:“你知道答案么。” 李千机突然笑了,她侧头吻了吻那人的前额,暧昧的说:“我当然知道。” 答案一直很简单,我爱你,你不喜欢我。 老俗的答案,却最真实。 爱你的人你不爱,不爱你的人你却苦苦追寻。 求而不得,这才是爱情。 喜羊羊的大头一直飘在二人上方,时不时就有调皮的小孩子坐在大人的肩膀上伸手拍的它到处飞。 沈罂顶着晚娘脸将气球拉下,顺手抱在怀里。 两人一会就消失不见,秦瑾瑜望着人潮上空的那颗喜羊羊气球缓慢又艰难的向前挪动着,然后忽的被拽如人群中,顿时哑然失笑。 “为什么不去坐旋转木马。”怀中人突然启唇问道。显然,他对她之前的答案并不相信。 李千机眯了眯眼,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缓缓说道:“忌讳。” 怀中人没有说话,他在继续等待往下的解释。 “旋转木马往往是最悲伤的东西,除了不断地追逐和失望外,还会给人带来痛彻人心的背叛。”她眼底一片冷意。 “为什么非要错开,为什么不并排坐在一起呢。那样,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沈罂没有看她,他环紧气球,语气不带半分多余的感情。 “我第一次知道它也可以这样解答。”李千机扬起嘴角凤眼微眯,笑的怅然。纵使现在才明白,怕是以后再也没有机会。 沈罂偏头看了看她,又转过头去。有故事的人,才会笑的比哭还怅惘。 天空突然绽放朵朵焰火,开的四分五裂,却是将整个夜空染成绚烂夺目的颜色。光亮投在沈罂脸上,映的他一明一暗,轮廓唯美。 “记得最后一次看烟火,是在小时候。” 他仰头盯着被照映的一闪一闪的天空,低低轻喃。“当时只知道看着它跳呀笑呀,赞叹它的美好。可是长大了才懂,烟火再美,也是易冷。” 旁边的女人认真的瞧着他,也只有这时,站在一起的两人才会难得的心平气和罢,像是朋友一样。 却是不能更进一步。一方进了,另一方就退了。 什么时候,才会有结局,她想要的圆满的结局。 不是等不了,只是恐怕在等待的过程中,还会有多少事的发生。有多少事,是不能承受的痛。一个‘等’,生生吓退了多少人。 曾经输了一次,不能再输第二次。 “你看什么。”沈罂白了她一眼。 “烟花是你的风景,你是我的风景。”她收回复杂的眼神,笑的意味深长,一脸不怀好意,“你说我看什么。” “淫贼...”沈罂扬起下巴冷哼了声,他想了想便别扭着脸对身旁的人道:“那张照片,留给我吧。” 李千机挑了挑眉,拉着他继续往前走,“也好,你留下照片,我留下你。不亏。”她不做赔本生意,虽说那人本就是她的禁脔。 沈罂望着她,说的漫不经心:“强迫来的不负责任的感情,带来的伤害会有多大。”他顿了顿,缓缓说道,“就宛如当年我父亲,因你父亲而死。” 李千机微微一僵。 “我知道。”她说。 ------------ 第八十四章 死了都要爱 更新时间:2012-08-17 原本算是甜腻的氛围突然间冰冻起来,一寸一寸缓慢的蚕食双方身体。 “那么,你想说什么。”她不顾拥挤的人潮在原地站定,猛地钳住他的下巴,逼迫他抬起头来,淡漠的望着他的双眼。 “我想说,你们父女二人本就是罪恶无比,这一生就只会玩弄别人的感情,将别人的家庭挑拨的支离破碎才肯罢休。”沈罂直直的迎接她犀利的眼神,嘴角扬起讽刺的笑。 “贱人...”李千机眼底森冷,扼住他的脖子的右手越来越紧,胳膊上的青筋都暴露。 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忤逆她,直白而又挑衅,掺杂着一丝嘲弄。 深深呼了一口气,她眯了眯眼睛,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之下松了手。沈罂如雪的脖颈上赫然留下一道刺眼红色的勒痕,微微变紫。 颇为怜惜的,李千机又伸出手轻轻爱-抚那痕迹,一下又一下,嘴角扬起吐出波澜不惊的话:“我怎么会,忍心下手伤害你。”无论是谁,也不会是你。 “走吧。”她将苍白着脸的那人拥在怀中,轻轻哄着。 游乐场灯火通明,宛如不夜城。而住宅小区在眼下这个时刻就已经沉沉入睡,偶尔蹿过一只夜猫子,凄厉的尖叫一声离去。 谁都没有心情再继续玩下去。 “你上去罢,家里亮了灯我再走。”李千机下车给沈罂打开车门,将他带出。她抚了抚对方的腰,顺手一推:“去罢。” 那人一直没有看她,明确的说是看着一切没有她的地方。眼神颇冷。 一直抬着眼,直到三层楼的窗户突然打开,窗帘上映着某人的人影,她才微微低下了头。 ‘啪’的一声脆响,火光照红了她的脸面,阴影一下一下的跳跃着。眯着眼深深吸了一口烟,她喘了口气。 原来他早就知道上辈的过往。 就像原来她早就知道一样。 李千机一直阴沉的脸突然抹开一层笑意,宛如修罗。 彼此装的可真是像,但却没有任何可以解释的意义。对方心知肚明的感觉,可真不好受。 上一辈的事情,果然逃不了后代的波及。怕是,有些在今晚微微回暖的东西,也跟着又回到原状了罢。 倚着车身仰着头,她一口又一口的吐着烟圈。寒意渗人,也好,能使人醒醒,如醍醐灌顶。 也不管那人是否驾车离开,沈罂站在客厅当中,影子远远的投在墙上,一动不动。 宛如世界上只有他一人。 怔了怔,他缓缓的脱下外套,却在双手触到口袋的那一刻,顿了顿。 在下一刻,他抽出了那张沾了丝灰尘的照片。照片里坐在木马上的自己,转过脸笑的灿烂明媚,很是刺眼。 回眸倾城百日香。记得好像有谁这样对他说过,还有那不曾忘掉的落叶小道,风微微一吹,枯叶摇摇欲坠,落了满地。 握住那照片的手紧了紧,于是那张不堪一击的薄纸瞬间就变了样子,缩小成一个团,满是褶皱。 像是嘲笑之前的美好,就快要泯灭,如它一般。 一道弧线,变了形的照片飞进垃圾箱,颇大的力道带着恨意撞得那垃圾箱晃了晃才静止下来。 沈罂将眼神从那纸篓上挪移开来,刚一转脸就听到了楼下的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不一会儿才变得越来越小,直至安静下来。 你我都绝口不提,该有多好。李千机单手把着方向盘,目光如炬。 ―――――――――――――――――――――――――――――――― 自十八岁回到这座繁华纷扰的城市的第一天,他就听到了那个名字。有故意,也有被动。更多的,是那一瞬间的悸动,像是被闷棍狠狠砸了一下,碎了一地的外壳,流了一地的记忆。 沈罂回了卧室,有些疲倦的卧在平整的床上,睫毛一下下的轻颤,敛了所有的情绪。 “爸爸,你要去哪。”五岁的他站在门口,疑惑的望着二十层露天阳台的那个人。父亲缓缓转头,微微一笑。 他有些楞,对面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父亲。 笑的煞是好看,干净的宛若透明。 然后,就在这失神之中,那人展开双臂,白色的衬衫迎着灿烂的阳光,泛着暖暖的金黄。 然后,就没有然后。 再就是那人,如蝴蝶般,带着浓重的窒息般的绝望,翩翩而下。 飞蛾扑火,不过这般沉痛的浓烈罢。 沈罂缓缓睁开了眼,转头看向天花板,尽管黑暗中什么都失了轮廓。 他常常在夜深人静失眠的时候沉思,到底会是怎样一个人,将当年跳楼那人逼到如此地步,拥着一份沉重的爱情,即使跳楼也是心甘情愿。 死了都要爱,你看,多么神奇。 ------------ 第八十五章 挑事端 更新时间:2012-08-17 不管是人还是事,一旦看清了,也就看轻了。――沈罂 李千机,李家企业新一任的掌舵人。年纪轻轻就以雷厉风行的手段,将一切隘路的绊脚石铲的彻底。 豪景,一夜之间就成了餐饮旅游界为之惊叹的庞大财团。 六年前,刚刚在商业街盘下一家店面的沈罂,不经意的一个转头就在电视上看到了记者一脸兴奋的报告。不断晃动的画面上是一张棱角分明又透着大气从容的脸庞。她面对话筒一脸不耐的说着什么,然后就在一堆保镖的开路中扔下一堆人踱步而去。 蓦然回头,目光犀利,眉宇间英气逼人,独处一隅控制着全场的气氛。 李千机,李家... 可是有些事,一旦看清了,也就看轻了。上一辈的恩仇,原本不应该带给后代中来。母亲的为情所困,却是生生困了十几年才凭着一把安眠药得以解脱。 李千机,只要你不言,只要我不语,然后我们就可以在同一座城安静的生活下去。仿佛孩童时代一切,都没有发生。 你我二人,终究是你我二人。 即使心中那被淡漠死死压制住的恨意,会在偶尔的时刻窜出来,再慢慢缩回去。 只是沈罂没想到,六年后的两人竟会在突然间纠葛到一起,只是缘起于一场略带快-感的车祸。他静静的站在楼梯上看着那满脸鲜血的人一脸的狼狈,突然几不可闻的笑了。看,就差一点,她就命丧在自己的眼前。 宛如当年的那人,在他眼前决绝的展臂化蝶。 沈罂将手背搭在额间,遮住了黑暗中合不上的双眼。脖颈处微微泛着刺痛,火辣辣的像是针扎。 稍稍使了劲,他一只手撑在床面上有些虚弱的坐起。有些小步的向浴室挪移着,推开门,顿时映入镜中的是脸色惨白的自己。 扶着白色的瓷砖墙壁,沈罂轻轻探出一直手触了触颈间的紫痕。顿时涌上来的灼烧感证明了当时那人过分的手劲和...压抑不住的怒意。 怒意? 沈罂淡淡的笑了。 他步调不稳的关上了浴室门,不经意间看到了那盆紧靠着电视墙的芙蓉花。 绽放的无比热烈,散发着满室浓郁香气。 像是无声赞美着,生命来得何其轰轰烈烈,倾尽一生,也要开放给爱花之人看。 “你不知道,那场面,可是把我挤死了。用人山人海形容也不为过。”李千机一进门,就看见秦瑾瑜坐在沙发的一头,一边慢条斯理的剥着金桔的薄皮,一边淡淡的说着什么。 而茶几的那头,赫然坐着处于大病之中的颜如玉,此时正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人,缄默不语。 处于大厅内某角落的赫连程则双腿搭在沙发扶手上,一页一页的翻着时尚杂志,俨然是刻意躲避某二人远远地,唯恐被波及到什么。 赫某人一瞥眼瞧到了门口处的李千机,不自然的挑了挑眉,然后用无声的口吻对着她说道: 开、始、了。 “李千机?”秦瑾瑜一抬眼,不由得淡淡笑了一下,他对她说道:“我早就到了,你怎么才来?” 顿时,赫连程的脸就无数道黑线。他的爪子抓住那本杂志,慢慢的、慢慢的将它往上挪去,遮住了自己的俊脸。 天,满屋子是醋意和怒火横飞啊!秦瑾瑜这小子一定是闲的长毛了,故意挑事端! 他可不可以从这里搬出去,否则殃及池鱼,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啊啊啊!!! 颜如玉缓缓的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又缓缓的转了回去,继续死死盯着对方那张无比淡定的脸。 “怎么起来了。感觉好点了?”李千机将外套随手一扔,那货在空中划了一道弧,很是不小心的盖到了赫某人的头上,然后那人顿时蹬直了腿。 她一步步走到颜如玉的身后,拿手背贴到了他的额上。 “确实好多了。” 说着,便一个施力将那人华丽丽的抱了起来,怀中那人的脚踝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 颜如玉没有暴怒,也没有炸毛,他只是将头倚在身后那人的颈间,轻轻哼了哼。 李千机狠狠的在他腰间摸了一下,那手劲像是淫到一定程度的流氓。 “轻点!”颜如玉被摸的一怒,猛地咬住了她的下巴,只是到嘴前时顿时化作了轻轻的一吻。 “听话。”身后那人只轻轻说了这一句,他就扭了扭身子,摆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窝在她怀里,由着那人将他抱进卧房。 小心将他放在床上安置好,李千机就环胸站在床边看着他:“孙媳妇又怎么招惹你了。” “孙媳妇?!”颜如玉毛茸茸的猫耳朵顿时噌的一下竖起来,像个小雷达,他上扬着流媚的眼角死死剜着她,红唇一撇冷哼一声,“是谁?” 李千机的手在眼前这人烈火般明艳的脸上来回流连,拇指轻轻压上那瓣娇艳的下唇,一下下打着圈儿的揉捻着,直到它在凌-虐之下红肿起来,手指才缓缓的探到了那轻启的口中,扫荡着口腔里的一切,直到追上了那条湿润的香舌,狠狠的与其纠缠。 颜如玉恨恨的瞪着她,红唇被迫启开承受着那人手指的欺辱,银丝缓缓的不受控制从嘴角流下,勾-人至极。 他的眼神缓缓的混沌起来,泛着迷茫。 “唔嗯...”模糊不清的一声轻吟像是拒绝又似娇嗔的从唇中流出,顿时恍惚了室中人。 “妖精。”李千机眼底一闪而过失控的疯狂,将人狠狠的按在了床上,丝毫不得动弹。 ------------ 第八十六章 解释 更新时间:2012-08-18 “我不是...”颜如玉的两个手腕被李千机扼在头顶上方,身上单薄的一层睡衣也被掀到胸口上方,露出最粉红的两点茱萸引人采摘。 自认而然的,其中一颗被李千机缓缓含住,由轻到重的吮-吸,揉捻,她的舌头不住的按压在上面的顶端,使得身下的颜如玉发出一阵又一阵的痒痛之意。所有刺激的感觉顿时像一波几米高的浪潮,朝他的头顶扑打过来。 “啊....啊...”颜如玉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双眼朦胧的半抬起头看到的是那左胸口处的一颗头颅... “李千机...”他不禁狠狠的摇着头,左胸口处的那个羞人地方泛着阵阵酸痛,转眼间就变成了刺痛。 他忍不住将手放在嘴里,一面叫出更加不堪的声音。 胸口处作恶的那人缓缓抬起头来,颜如玉瞬时轻轻呜咽了一声。 那被狠狠凌-辱过的某处红的像樱桃,泛着淫-靡的色泽,颜如玉微微一碰,顿时又胀又痛。 他暴怒,眉头一竖,一双媚眼此时恨恨剜着她,一张开嘴就是不饶人:“李千机!挨千刀的,不知道轻重!” “亲一下就乖了。”她凑近颜如玉的头,轻轻吻了下他溢满了湿润明亮的眉眼。 果然,颜如玉哼唧着不说话了。 “秦瑾瑜就是就是莫问天看中的孙媳妇。”李千机半倚在床头上坦白道。毕竟,纸里包不住火,藏着掖着还不如将话题拿到台面上。 这也是对颜如玉的尊重。 “死相!你还说他是房客!”颜如玉恨恨的翻过身面对着她,他的唇都抿成了一条线,眼睛睁的大大的。 “美人生气都是赏心悦目。”李千机揉揉他的腰线,倾身凑到他的耳际淡淡道。 哼...颜如玉伸手捶了一下那满不正经的人一下肩膀,不饶人道:“不准跑题!” “他只是房客。”李千机轻拥着他,慢条斯理的说。她脸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仿佛莫问天那边不构成任何压力。 嗤...莫家,又算什么呢。现在想要打压另一个人,只凭手里的实力和金钱说话,任你扯上八百层亲戚关系,没有实权也是枉然。 “这可是你说的...”颜如玉拢了拢真丝睡衣,又确定了一遍。“他今天那么得意,炫耀新开的游乐场如何如何,不就是欺负老子这几天卧床么!!”说着说着,毛就要炸了起来。 “等美人病好了,想去几天就去几天。”李千机又使劲的摸了把那人细腰,起身理了理衣服走了出去。 颜如玉不小心蹭到了左胸口的那处,不由得抽了口冷气。他蹙着眉砸吧砸吧了一遍李千机临走前刚刚说的话,顿觉不对劲。 “死鬼什么叫想去几天就去几天啊混蛋!!!!!”顿时某卧房中传出一声暴喝,惊得楼下的赫连程直接一口咖啡喷了出来。 “咳咳咳...” 装修质感十分宜人的书房摆着格式的厚重的书籍,木质地板光滑,在灯光的照耀之下泛着暖黄色的光泽。两扇窗户打开,蓝色窗帘随着风幽幽飘起,发出鼓鼓作烈的声音。 “老大,那批军火您打算什么时候过手?”电话那头传出一人低沉的声音。 李千机坐在老板椅上,双脚随意的搭在桌沿上,灯光下的黑色马丁靴显得更有质感和稳重。 她拿着话筒沉吟了一番,淡淡道:“这边由我来亲自接头,你只要负责把它们从日本大本营运过来就可以了。” “是。”电话挂断,李千机眯了眯眼,接着播下了一个号码。 “是我。”她的声音随着谈话内容而略加阴沉。“明天在南滨海边上交易,白色游艇为目标。”说完,话筒就熟稔的一个滑手,扣在了基座上。 两百支左轮加杰尔法手枪,外加上子弹头以及海-洛-因,明天亲自压阵倒也可以吹吹海风。 就唯恐对方手下的那帮人出现个别废物,上千万的货还没交易首先自己吓尿了裤子,净添乱。 这种情况,以往不是没有过。当时那个胆小的泰国混小子直接就被领头管事的一枪给崩了脑袋,随手便给抛进了海里喂鱼,血漫了一片。 李千机凝神思忖具体的事宜,手指一下一下不轻不重的敲击着冰凉的桌面,发出的沉闷声在书房中尤为清晰。 夜深的很,泛着稍有狰狞的黑且不带一丝星色。 “管家。”她按了下书桌上的铃,不一会就听到了那头管家恭敬的问候。 “替我联系杨秘书,明天不去公司,会议取消。”她淡淡的讲了一句。 “是。”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人礼节性的敲了几下,“我可以进来吗。”秦瑾瑜舒缓的声音在外头传来,“会不会打扰你工作?” “进来。”李千机揉了揉太阳穴,缓缓的转过黑色老板椅,饶有兴味的打量推门迈入的那个人。 “拜托,不要用那种商业的眼光看我好不好?”秦瑾瑜随意找了个沙发坐下,一抬头就撞进对方探究的眼光里,他顿时苦笑。 “可是,我没有把一个陌生人放在身边的习惯。”李千机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话语间的意味深长。 “怎么,你不相信莫老先生的看人能力?”秦瑾瑜慢条斯理的端起桌上的一杯茗茶,轻轻的吹嘘着热气,并没有抬头。 “为什么要信。”她不由的双手抱胸,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不经过自己的验证,我怎么能给自己保证。” 秦瑾瑜抬眼看了她一眼,倒也不显得惊讶。显然,他很是了解眼前这人十分多疑的性子。“也罢,商人么,谁不谨慎些。那你就说说怎么个验证法。” 他抿了一口茶,随手将杯子放在墨黑茶几上,舒展了身子将上半身托付给沙发靠背,随后笑吟吟的看着那人。 “为什么跟我来大陆。”李千机冷冰冰的看着沙发上那人,问得倒是十分直白。毕竟,在别人身上浪费时间可不是什么好的习惯。 ------------ 第八十七章 撞见 更新时间:2012-08-18 “你们这些商人呐,总是喜欢把简单的事情看的复杂。”秦瑾瑜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如果我说,我跟着你回来只是为更想了解你一些,顺便参入到你的生命中,你信还是不信?” “为什么非要和我?”李千机听得很有兴致,她挑了挑眼角,示意他继续往下讲。 “我关注了你将近十年。” “喔?”她突的沉沉的笑了。 “我十二岁那年第一次去日本,恰巧在一个小巷口遇见了你。”秦瑾瑜直直的与她那人对视,缓缓说道,“一个刚杀了人的你。” 李千机没有言语。 秦瑾瑜换了个姿势,稍微仰头看着天花板的那巨大的黑色吊灯,启唇道:“那时候,你一脸都是被溅到的血污,脚踏在那下巴被踢断的混混身上,盛气逼人。” “所以...”他神色很是认真,“我对你很感兴趣。”一直到现在。 李千机一直静静的听着,待秦瑾瑜说完后她的表情才有所波澜,不过却是嘲弄。 “这恐怕还不至于让你跟着我的地步。”她说。 “碰巧,巴黎kangteo奢侈品的董事和我父亲关系甚好,二人胜似父子。况且我还听说,我父亲和李夫人还有过一段青梅竹马的难忘岁月。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看着办公桌后面一身强势的那人,笑的温婉:“莫老先生看中了我,这...正合我意。” 一段话说完,他依旧微风和煦,温润沉稳。 “秦瑾瑜。”李千机的心里顿感烦躁,她犁了犁头,一脸冰冷,“我对你没有意思,也不可能会有。况且,连看你的兴致都没有半分。” 话刚出了口,秦瑾瑜闻言也没有恼怒之意。他悠悠站起来看向窗外的皎洁明月,一脸安然。 “你对他们的感情很深,我看得出来。否则当初莫先生对他们说出侮辱的字眼时,你也不会恼羞成怒。但是,我想和你在一起,但不会强求你是否对我有情义。” 第一次遇到这么一种人,即使对方给予了难堪,即使没有倾注感情,甚至以后都没有半分希望,可他还是将心里的话说出口,还说得那么直白,那么自信。 “有意义么。”李千机冷冰冰的看着他,她的手微微动了动,手中俨然握住了一把一把黑色的勃朗特手枪。 明知道有些人在你的生命中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那么,留他何用。 她一脸阴鹜,连表情都吝啬的给,“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手指轻轻一扣,子弹已上膛。 有些人对别人的过去了解的太多,还自以为是的将它当成一种炫耀的资本,简直是...不自量力。 海俪集团又怎样,只能通过商业联姻才会强大的企业,成不了大气候。 秦胜那厮就算少了一个儿子,倒也不会绝后,至于死亡的原因...啧,随意安置一个就是。 秦瑾瑜看着正对着自己的那黑黝黝的枪口,有些微愣。 “我没有要陷你与不利的想法。”他的眼神一瞬间闪过不可置信,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留着迟早是祸害。”在黑道上摸爬打滚了多年,若是没有这么一点警觉性,她早就不会站在这里。 懒得和他唠叨什么,李千机的手指微微一动。 “死人你的衣服我给你熨一下――。”书房门顿时被风-骚的扭着腰颜如玉横眉竖眼的推开。 室内一片寂静。 “你...干什么呢。”颜如玉看着那拿枪对着孙媳妇的李千机,有些发怔。 第一次,他看见那人手持枪柄一脸冰冷无情的模样,仿佛谁都不认识,一个陌生的眼神就会让人堕落阿鼻地狱。 就算世人所说的阎魔爱,也恐怕只是她最简单的一面罢。 日本的竹一门之所以短时间内就发展成为割据一方的黑道势力,作为老大的她手中怎么可能不沾有鲜血背负人命。怪不得那次京田之行,回卧室的她一身腥味久久不散。 一个人若不是毒辣的过了头,怎么会被所有人忌惮? “没什么。” 李千机挑了挑眉,随手将那柄枪扔在了桌子上,像是把它当成了玩具一般随意。 看着颜如玉还在原地发怔,她的眉头不易察觉的皱起,浑身又是起了阴冷之意。 “怎么,害怕?”冷笑。 秦瑾瑜抬眼看了看颜如玉,果然,连他都没有见过那人的真面目么。李千机,你果真会隐瞒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可惜,刚才的你吓到他了呢。 正想着,他扭头扫了眼那女人,心里微叹,自己依旧不曾看懂她,因为她绝没有想过自己将会是她某一次杀人起意的对象。 怎么办,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呢。 “呐,给我你的衣服。”颜如玉缓了缓,这才笑着上前,将那套随意仍在老板椅靠背上的外套拿了去。“我说你,早点休息。以为自己是夜猫子还是人呢。”他瞪了一直寒着脸的李千机一眼,嘴里喋喋不休。 在经过秦瑾瑜的时候,颜如玉的身形微微顿了顿,他偏过脸瞧了那人一眼后,终是扭着水蛇腰抬脚出了门去。 待门被轻轻锁上,门外的那人便立刻站住了。 他不自觉的磨捻着手中那件外衣,上面仍旧沾有那人残留的一丝尚热的体温。 李千机,谢谢你把最安稳的一面留给我,让我依靠。 ------------ 第八十八章 强迫 更新时间:2012-08-19 房间内的一直凝固的氛围因为颜如玉的无意闯入而松缓了许多。 李千机重新将腿搭在桌面上,马丁靴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冰冷的光泽。她抬起眼皮从新审视眼前那个男人。 只要一步,就可以轻而易举的了结他的性命,只是没想到颜如玉会闯进来,让她让硬生生的把枪放到了一边,兴致怏怏。 秦瑾瑜依旧站在原处,之前发生的一切好像有点震慑了他。与刚进门时一脸安逸的神色相比,现在却是透着些白。 他转头盯着李千机,睫毛有些微颤。 在宫本出来的一个人,怎可能身家清白。挑战她极限和耐力的人,果真能让她手不留情,翻脸不认人,没有一点私情可讲。 “你还没说找我来干什么。”李千机懒洋洋的看着他,声音都平淡无波,却是对他再也没了好脾性。 秦瑾瑜恢复了脸色,又回到了之前温润如玉的小公子形象。 他淡淡一笑,继而又坐回了沙发悠悠开口,“沈罂和颜如玉。” 简单几个字,却是让办公桌后面的那个女人眯了眯眼。她眼底闪过一瞬的阴狠,嘴角不易察觉的扬起,露出一丝没有善意的冷笑。“继续。” 真是惜字如金的一个人呐。秦瑾瑜挑了下眉,继续说道:“我很是好奇,他们的过去你要准备瞒多久。” 就算挑战了你的底线,我也是满怀勇气,所有看似自以为是的行为仅仅只是想让你的身边,在以后出现我的身影而已。 我不会是依赖你的人,也不会是金屋藏娇的对象,就如我所说,我不轻浮。 十年来所关注你的一切,只是为了某一天可以正大光明的站在你的一侧,接受阳光的洗礼,接受世人的瞩目。 是的,光明,正大。 “看来对我的过去,小公子确实下了不少功夫。”李千机冷哼了声,声音嘲弄。 好一个秦瑾瑜,劳费心计了十年又煞费苦心的取得了莫问天的青睐,她该说他心思缜密呢还是...找死。 “若是不对你有所了解,以后怎么会如鱼得水的和你,站在一起。”这句话,真真是被他说的自信无比。 李千机闻言倒是再也没露半分杀机。 “若是想要kangteo,小公子你大可让尊父耍点心计将它扳倒收购,无论如何莫问天已经是垂暮之年,也活不了多久。至于我,对巴黎那些家产没半分兴趣。所以你大可不必在我身上浪费心思,以免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 薄唇微启,说的却是最不留情面的话。 “我不是。”秦瑾瑜解释,“这次一来的目的最是简单,却是被你看成最复杂肮脏。”只是,单纯的想和你一起而已,接受所有人的认可。 李千机心里开始燥怒。 不管怎样,秦瑾瑜的行为在她看来,早已是没半分意义况且惹人厌烦。最重要的一点...她满脸阴鹜,就是知道的太多,总归不是好事。 “是么。”她双手一扶老板椅的两侧把手,缓缓站起来,浑身向外散发着最是危险的气息,冰冷蚀骨。 一步一步走至秦瑾瑜面前,她不带半份感情的打量着面前那人扬起头看着她的脸,温文尔雅又带着灵气,眼底淡雅如雾。 单手抬起他的下巴,轻轻磨捻着。 优美如樱花的嘴唇,细致如美瓷的肌肤,被禁锢住的他宁静地抬眼望着,仿佛希腊神话中的美少年。 李千机眉心一皱,只觉得那人由内而外透露的安然搅得人心中烦乱不堪。 “就让我,尝尝你的滋味如何。”她一字一句的对他说,继而笑了。 “你...”这时的秦瑾瑜才满是惊讶,“...不!!” 调查了她这么些年,就该知道她李千机的作风。 眼前有肉不吃,可不是她的风格。 “这么主动的倒贴,还不是想让我给你开-苞。现在扮矜持,你他妈装什么?嗯?”她笑着,面上却颇冷,单手不容人挣脱的钳着他的下巴,另一只手猛然一撕,衣钵破裂的声音刺穿空气,那人洁白的衬衫就如碎纸一般撕开。 五颗透明的纽扣被崩到地板上,四处乱弹。 窗帘随着吹进房中的冷风而缓缓飘起。秦瑾瑜白腻的皮肤乍一接触到微冷的空气而顿时抖了抖。 秦瑾瑜挣扎着,下巴的禁锢消失不见,但那不停推脱的双手立刻就被那人握住一把拉到了头顶。 就行刀俎下的鱼肉。 动弹不得。 那只撕烂衬衫的手毫不容拒绝的下滑,待碰到他的腰带之时,还没容秦瑾瑜发出略带绝望的叫声就狠狠的一把拉下。 在他剧烈的挣扎之中,下身的裤子依旧不急不缓的被一把扯掉,白的刺眼的修长双腿在灯光下惹人心悸,李千机也不禁眯了眯眼,闪过炙热。 她嗤笑一声,吐出的字眼毫不留情又字字扎人:“明明是个婊-子,还非要立什么牌坊。”紧接着那只握住他一条大腿的手狠狠使力,将它拉开了最大的角度。 白色的内裤包裹着下-体,显得纯净而美好。 最不堪的姿势顿时处在明亮的灯光之下,无处遁形。 底下那人微微扭头,紧紧地合上眼,就连嘴唇都被自己咬破流出一丝鲜红,煞是醉人。 他大开的双腿仍然坚持挣扎着,却是无论如何都没法合拢。 整个下-身几乎都被李千机半提了起来。 要得到,就必须有所牺牲。秦小公子,心思灵敏的你却怎么连这个最浅显道理都悟不出来。李千机冷冷的俯视沙发上那大开着最为淫-荡的身姿的男人,一只手毫不留情的揉捏着他大腿根最是细嫩的皮肤,手中的力度重一下轻一下。 “死人我怎么听到有动静!”门外忽的传来颜如玉满含指责又带有猜测的声音,他急急的敲门,“挨千刀的你不会又偷食吃!” 李千机顿了顿,她低头冷冷看了眼沙发上狼狈着被迫半卧的男人,手中的嫩肉此时紧紧绷着,略显僵硬。 撇了撇嘴,她缓缓松开了那条长腿,沙发上的人顿时呜咽了一声。 双腿缓缓又艰难的合上,腿根处青青紫紫的一片,霎时骇人,但是又有着让人着迷的凌-辱美感。 “你以为我会放弃?”秦瑾瑜环手遮着胸口,死死盯住正欲开门的那人凌厉的背影。他缓缓的支撑着坐起身,脸上却是由于疼痛而白了好几层。 那人的身影闻言顿了顿,接着几不可闻的冷哼了声,满是讥讽。 “别人的事最好不要随便插手,否则,哪天死了都不知道谁杀的。”冷冰冰的一句话扔到了他身上。 她打开门走了出去,连门都懒得关。 秦瑾瑜的脸色难看的紧,却还是轻轻的笑了。 仍是不变的温润。 是否说爱都太过沉重/过度使用不痒不痛/烧得火红蛇形缠绕心中/终于冷冻终于有始无终;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玫瑰的红容易受伤的梦/握在手中却流失于指缝/又落空 ------------ 第八十九章 走私 更新时间:2012-08-19 门外的颜如玉正端着茶盘准备进门换茶,就听到了里面稀奇古怪的声音。 两只小雷达立刻转了起来,细细一听,竟还有若有若无的...‘不要’‘不要’声?! 顿时心中烈火燃起,他就知道那个以孙媳妇身份入住的房客变着法的勾-人!! 房门忽的开了,偷食的主角紧接着走出来。 颜如玉警戒的向里扫去,想要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谁知还没伸直脖子就被李千机一手握住腰,拥着离开。 “死人你有没有偷食!”颜如玉咬着牙拿眼瞪她。 “没。”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甩了出来。 “是么。”颜如玉十分怀疑的仔细审查她的表情,一个细微的变化都不放过。看了好久,直至要把那人的脸看出个洞,他才悻悻收回了火眼金睛,碎碎的嘟囔着,“奇怪,明明有那声音...” “美人,你想多了。”没有偷食,只是偷摸了而已。谁让你问的不清楚。 是夜,万般寂寥。 漆黑的二楼走廊缓缓走过一个身影。颜如玉的卧房轻轻打开,那人走了进去。 不过多时房内就想起了拒绝的挣扎声,缓缓又开始冒出夹杂着哭腔的呻吟声,一阵接着一阵。“挨千刀的轻点菊-花好痛,我不要坐桌子上,那里不要随便放东西进去啊混蛋!!!” “死人轻点、腿要被你折断了啊!!!”最后一句饱含愤怒的话被凄厉的叫出来后,整座宅子又恢复平静。 第二日大清早,餐桌上俨然只有三个人。 赫连程扫了眼安静吃早餐的秦瑾瑜和面无表情看报的李千机,一脸疑惑,“男主人呢?” 话还没说完,从二楼幽幽飘下那位刚被点名的人物。他双腿微开,一脸的不自然。 “你不坐下么?”赫连程看着那站着的人,满脸黑线问道。 站在桌前的颜如玉板着脸随手操起桌上的一杯牛奶一饮而尽。他舔了舔艳红的唇,一不小心触到了唇角一处细小的伤口,‘嘶’了一声,顿时炸毛。 “一杯牛奶强壮一个民族!”说罢,他冷哼一声扭过头,又微叉着腿飘上楼去。 “这人什么毛病。”赫连程瞧着那人艰难爬楼的背影暗自嘟囔,忽而头上灯泡一闪,他兴奋地喊道:“有痔疮我们也不会嘲笑你的!!” 一语完毕,秦瑾瑜刚饮了一口的橙汁顿时生生的呛了出来。 楼梯上缓缓贴墙蠕动的某人背后一僵,立刻夹-紧双-臀红了耳朵尖。 “痔疮你妹!!”说罢,他‘嗖’的一声蹿上二楼,干净利落。 —————————————————————————————— 海面泛起微微的波浪,夹杂着阵阵腥味的海风刮得人脸疼,像是刀刻。 全都停工的码头此时拍着一溜的捕鱼船,唯有一人全无,寂静辽阔的很,唯有远处的三艘私人游艇,像是白色的叶子晃晃荡荡的浮在海面上,进行着不为人知的交易。 李千机披着纯黑的皮大衣,她右手微微拢在唇间挡住一直逆刮的海风,‘啪’的点燃打火机,就着姿势着了烟。 “如何。”她身旁的一人望着对方出口问道。 李千机漫不经心的吐了一口烟圈,顿时被风吹散得一干二净。 对方一艘白艇上领头站着位男子,年纪大约三十七、八,蓄著一头短发,只着了一件衬衫。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小麦色的皮肤,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 他挥了挥手,那正验货的黑衣男子顺势跳到了那艘艇上,对着他点了下头。 “三,拿钱。”那白衬衫男人眼神沉了沉,对着身后的一人授意道。 果不其然,身后走出一位裹得严实的粗犷男人,他从游艇操作间里提出三个行李箱放到对面船上,又来来回回了两次。 “李总,点一点。”那壮男恭敬的对抽烟瞭望远处的女人道。 李千机眯着眼吐出口烟,漫不经心的转过头扫了眼那九个行李箱。 “罢了。”她淡淡道。 “都是老客户,确实不差这么些信任。”白衬衫男人笑了,露出一嘴白牙。他将手插到裤兜里,强烈的海风将一头的碎发吹得凌乱。“听闻自新党的二当家死了军师,正巧是被老大给整死的。现在那小川甲木正聚着以前的铁树帮和手头上的弟兄起内杠,看架势是要夺了老大的位置坐坐。周围的一些大大小小的黑社会势力都蠢蠢欲动,想要趁机闹上一把。李总最近忙些什么,日本那边竹一门倒是能放心的下。” 李千机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若非没有手段,我怎么会放心日本那头而长期留在大陆。” “哈哈!”那人笑的畅快无比,之后顿时他沉下声来缓缓说道:“那好,以后咱们还是,合作愉快。” 正欲转身进舱,突然从舱内钻出来一人。 “李总!”他笑道。 李千机淡淡一扫,华梦谈。 “哥,我睡着你也不把我喊起来!”华梦谈继而扭头愤怒的指责身边白衬衫男人。 “喊你做什么,就知道会犯花痴。”白衬衫男人赠了他个白眼,“那我先走,急着处理些货物。三,你留下来待会送他回去。” 他偏头对那壮男说了句,扭头就进了舱,一大拨人呼啦啦全部跟着离开。 亲眼看着华想乘坐的游艇轰鸣着渐渐远去,消失成一个点,华梦谈顿时扭过头来,微微笑着,没了以往的局促。 “最近可好?”他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脸上倒有些红。自上次天唱群殴事件之后,就再也没和她见面。 只是听胖子神秘兮兮的说,她又有了一个人。 长得惊艳。 不管怎样,他正是试着努力放下面前这位暗自迷恋了很长时间的女人。若是明明知道眼前是条弯路,那么固执的往前走可就是傻子了。 毕竟,走不进的世界就不要硬挤了,难为了别人,作践了自己,何必呢。 ------------ 第九十章 悲愤的华少 更新时间:2012-08-20 “一般。”李千机挑挑眉,饶有兴味的打量着眼前的华梦谈。 仿佛自那次天唱事件以来,现在初次一见他似乎变了一个人,褪去了眼神里藏的浓浓的情愫,整个人清爽了许多。 或是他想明白了一些道理罢。这样挺好,省的她一再的心烦气躁。 想到这里,她忽的脑海里浮现出秦瑾瑜的模样,若是那人也像华梦谈一样有自知之明,趁早退出这场浪费时间的情感,也就不会受到昨晚那种不堪的侮辱。 强求得来的,不是瓜,是苦果。她好心警告,聪慧如他,却假装不知道。 华梦谈见那人正赤-裸-裸的打量自己,这是以往从来没有过的。 她的目光如火,炙热得很,仿佛那眼神所落脚的每一处地方都没了衣衫蔽体。顿时他的脸就红了,视线四处躲闪着不知落哪好。 突然见李千机转身正欲离开,他神色一急,忙道:“李浩贤他们正搞一次聚会,你...要不要去?” “噢?”李千机停住了。她垂眼思忖了下,说:“那帮子人许久不见,也该会一会。” “本想让我哥忙完事情后直接送我过去的,那么现在要沾你的光了。”华梦谈笑道。 他扭头看了看那一直守在身后的壮男,撇撇嘴:“三,你直接驾着游艇走吧,有李总在呢。”说罢,他刻意回头看了眼李千机,见对方没有拒绝的意向才缓缓松了口气。 那人,可是最忌讳自作主张的人。 名叫三的男人听到自家小爷的话有些微愣,他用手挠了挠头脸颊有些红。 “华少爷,”他诺诺的呢喃。 “什么。”华梦谈望着李千机,漫不经心的对阿三应道。 “我不会开游艇。” “......”此时场面寂静无声,只有海水扑打游艇的声音一阵一阵传来。 李千机身后的一个跟班噗嗤一声忍不住笑出声来,猛地被旁边一人狠狠踹了一脚后立刻挺身站好,只是身体仍旧有些压抑的抖着。 华梦谈此时被那个叫三的下手弄得尴尬无比,面上无光。他很窘迫的抬眼望了望对面一直面无表情的李千机,顿时宽面条泪横流! 李千机被那壮男的一句话说的顿时想乐,但是华梦谈小爷脸皮子薄,若是真的笑出来定会很是羞恼。所以只好稍稍压制着脸上的表情,于是当华少悄悄的打量她时,看到的是这般景象:=_?= 标准的抽筋式笑容... 华梦谈仿佛全身的血倒流,一股脑全都灌进脑袋里,顿时丢脸非常! 从来没在一干人面前这么尴尬过,而且面前还有那个女人,更何况那人竟然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让他情何以堪啊! 悲愤的华少立即炸毛,冲着三暴怒:“你这个蠢货!要你何用啊!干嘛不跟着那些人滚犊子!” (╰_╯)# 强壮的三此时被自家小爷无与伦比的喷火装置吓得瑟瑟发抖,他双手堵嘴泪流满面:“少爷我、我就是死也还是不会开啊”~~~~(>_<)~~~~ “罢了。”李千机淡淡说了句,将正欲吃人的华梦谈拦住了,“让他跟着,结束后再一起送你们回去就是。” 三闻言顿时止住了抖,果然,只有这位被大家传的神乎其神的李总才能把少爷镇的死死的。顿时,他眨着星星眼望着那面无表情的女人,一脸崇拜羞-射之意。~\(≧▽≦)/~ “你过来。”李千机转身进了舱。 紧接着,华梦谈顶着一张番茄脸迈着骚包小碎步跟了上去。他偷偷抬起眼皮瞄着身侧的女人,细细的打量着她,一丝细微的表情都不放过。直到实在看不出她有任何隐藏的笑意才呼了口气,好了脸色。 “脸怎么样了。” “什、什么...”华少正认真的囧着,被那人突然的话弄得晃了晃。 “上次打架,你的脸划了罢。”李千机望着他淡淡解释。 “还好...”华少的脸有些发烧的趋势,以往那人从未对他如此心平气和过,别说谈话,就连问候的眼神都懒得给。上次若不是在天唱主动倒贴过去,根本就没有搭话的机会... “是么,我看看。” 还没容华梦谈从这句话的惊骇而反应过来,他的脸就被那人的手钳着转了过去。 顿时脑袋一片空白,眼神四处乱飘,还好周围的那些人识相的看着窗外。 李千机眯了眯眼打量了一番,果真他脸上什么都没有,白皙如雪恢复得很好。 只是那细润如脂的脸此时愈加红润, 烫手。 怎么原来没发现眼前这华少这么有趣,她眯了眯眼,一脸的饶有兴味。 华少眼神躲闪着,竟是不敢直视。 怕是再也没有了当日在天唱脱衣求吻的勇气。 李千机正欲将手放开,突然间,一声很不合时宜的话穿过空气直接射向华梦谈,将他的心再次伤的鲜血淋漓。 “咦,少爷——” 三从外面钻进舱内,刚开口就发现情况不对。 但说出去的话怎么收得回来,现在已经晚了... 华梦谈忍了又忍,可是...忍你妹啊!!!他嗖的别开脸,双眼冒火,再也顾不得形象对着一脸悲怆的三跳脚暴吼:“你这个蠢蛋!蠢蛋!!!” 三被那怒火烧的浑身冒黑烟,他抱头奔出,面条泪飘在空中挥洒。天知道为什么今天总是犯少爷的忌讳啊啊啊!!!! ------------ 第九十一章 独掌公司之喜 更新时间:2012-08-20 不到半小时游艇就靠了沙滩边,紧接着一辆黑色的慕尚跑车开了过来。 “聚会的地址。”李千机扫了眼华少,平淡无波得问。 “红馆。” “是么。”她面瘫着脸扫了眼一旁的司机,轻轻甩了一句,“听到了没。” 华梦谈紧跟着李千机坐上了车,三随后局促不安的坐了进去,顿时就明显感到车身向一边塌了几分。 “这个贱人...”华梦谈狠狠戳了三一个胳膊肘接着向一边挪了挪,突然一不小心碰到了李千机,顿时他的脸就赫赫发红,双手不安的揉-搓着。 扫了一眼小少爷,三的脸万般抽搐,谁曾见过堂堂华小爷一脸娇羞的模样? 他见到了。 “红馆是本市最火的一家gay吧,说是gay吧也不尽然,规模相当于一间夜总会。”华梦谈见气氛有些诡异,于是就主动介绍起了即将要去的地儿。“我还听说,那里出了一个比较火的受受,很多人都一掷千金也愿买他的夜。” 说到这里,华梦谈的眼里有了些许的兴奋与好奇,要说起男男爱,啧啧,真是刺激。 “你喜欢男人?”很是突兀的,李千机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问道。 华梦谈随即僵了僵,之前的兴奋劲忽的消失的一干二净。 “哪有...”他扭过脸,“就是好奇罢了。” 很快车子就载着保持缄默的三个人到了红馆门口。 下车后,华梦谈领头走进酒吧内,径直找到了‘一盏莲生’间。李千机神清气定的跟在后面,竟是连皮眼都懒得抬。 唯有最后的三打量着这酒吧内的装潢,目瞪口呆。 原来这间红馆的门面丝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破旧,可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宽敞的走廊和大厅搭上各种别具一格的装饰,从西欧运来的壁画或整齐或单一的悬于磨砂墙壁上,被暗含画框其中的或蓝或紫的灯照射着,朦朦胧胧颇有一番风情。暖黄的灯光从天花板直打下来,尽有一丝暧昧的情愫在里面。 立于各个房间外的服务生长得或是英俊冷毅,或是温文尔雅,或是冷傲孤清或是妩媚多情。身上的服装也是别具他色,精致惹眼。 很明显,这里的老板下了一番血本和精力去打造这家深藏不露的店面。不过虽是下了重金,可这生意看起来甚是火爆,简直一本万利。 三的头像是个雷达到处乱转,瞧的是眼花缭乱。 当华梦谈推了门进了去,李千机就脱下风衣随手扔给小侍,淡淡的扫了一眼整个包间的人。待看到那白面许爷时,她挑了下眉,脸有些冷。 “呦嗬,我说华少,你的面子现在可是大了啊,阎魔爱都被你请来了。说吧,这次你是脱了几件衣服才把人拉过来的,啊?”胖子晃着高脚酒杯窝在沙发上,一张嘴就将周围的人引得大乐。 大家顿时放肆的哄笑了起来。 “给老子闭上你的臭嘴!”华梦谈见自己上次的索吻事件被胖子又拿到台面上当笑话,顿时火起。 他挑了个空处恨恨的坐过去,像是屁股下的是那个胖爷一样。三很是敬业的板着脸站到了少爷后面充当打手。 虽说自家小爷遭到了调笑,他心里气愤得很。可爷都骂了句就了事,他还能说什么。 李千机挽起上身唯一的一件衬衫袖子,又慢条斯理的解开脖颈处的扣子,舒缓了许多。她一言不发的走过去,李浩贤顺势往边上挪了挪,腾出一个宽敞的位置给她。 “我说阎魔爱,这次你有没有带什么牛郎过来,就像上次那个妖精,啧啧...”胖子一脸好奇,又有些期待。 谁都知道,豪景董事身边的人长得个个都妙得很。 “白痴。”李千机顺手接过白面许爷递过的一杯伏特加,嘲弄的冷笑,“这里是gay吧,哪来的牛郎。” 华少轻轻的冷哼了一声。 “话说你这次做东,有什么喜事?”她饮了口酒,瞥了眼一旁顾自吸烟的李浩贤。 那舒着眉抽烟的男人缓缓吐了口雾,他转过脸轻描淡写,“老子升职了。” 一向少言的白面许爷倚在沙发上,像是刚抽了大大烟。他张口调侃道:“像那些工薪族一样,涨了多少钱?” “一帮不靠谱的混蛋...”李浩贤全身像是卸掉千斤重的石头,他将两只胳膊搭在沙发后垫的沿子上,微微舒了口气。“老头子好不容易下台,总该我上去了。话说被他管了这么些年,竟在他眼前当孙子,现在当真是没人管我,如鱼得水。” 闭眼凝神的华少闻言,扬着眼角调侃:“就你这点出息,将来指不定把那公司整成什么样,到时候莫非把你家老头气死也救不回惨绿的股价。” 李浩贤将头靠在后垫上,听闻华少的毒蛇利嘴后也不生气,慢慢悠悠道:“你们要么在家享受少爷的好命,要么,就已经独掌家族,自在逍遥的很。老头子留给我的那公司,里面竟是豺狼虎豹,都盼着把我整下去,这破家产,我还真不稀罕。否则,小爷我又要折腾功夫去劳神费力,若是干得不好,还要受责,冠上败家子的罪名,你说冤不冤。” 胖子假装漫不经心的转了脸,他挑着眼皮看了眼李浩贤身侧那悠哉搭着腿独自饮酒的李千机,没说话。 ------------ 第九十二章 三-七 六-四 更新时间:2012-08-20 “不是说这些时日出了个头牌么,火的很,包个一晚上就五万。要不咱大家几个瞧瞧?”一个公子哥儿兴致勃勃的提议。 胖子看了房间里的人一眼,见各个都没有拒绝的神色他顿时乐了,大手一挥对门外的小侍喊道:“哎我说,把那个头牌给爷叫来!” 小侍面有难色:“老总们,头牌今天已经被包下了,这...不太好处理。” 胖子顿感面子被驳,他有些恼,脸上的肉都随着粗重的呼吸一抖一抖:“呦嗬,怎么着,看看都不行?他还成宝贝了不成?” 李浩贤也是有些不悦,他从西装里掏出钱夹,径直从中抽出一张金卡,‘啪’的一声随意甩到乱糟糟的茶几上:“我出10万,你把那宝贝成精的东西给我带来耍耍。” 小侍见屋里几个个个都是吃喝玩乐、不务正业的富家子弟,皆不是善茬,怕是处理不好就会惹出什么事。他面色一白,也是怕了,自是不敢接下桌上发亮的金卡。 于是他微躬着身子一脸陪笑:“老总们,这件事能否办成,我这个小小的服务员可不敢自作主张。就先请你们歇一会儿,我这就把当家的请来。” 华少一脸不耐:“快去快去。” 待那小侍慌慌张张的关门而出后,华梦谈顿时凑过来,一脸神秘的说:“那头牌啊可是个被压的货,无论是看起来还是后面用起来都是让人飘飘欲仙,才让那些好这口的男人包一晚上给折腾的厉害,所以完事后基本三天下不来床。虽说出场频率不勤吧,可毕竟给红馆赚得不少。只不过他可是真的签了契约的,无论活着还是死了,啧啧,都由红馆说了算。看来啊,这人也是个悲情的主儿,否则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 “哎叫花(华)子,你怎么打探的这么细致,要不然你待会儿和那宝贝在床-上比试比试真功夫,最后谁在下面也还说不准呐!”胖爷磨捻着脖子上指肚粗的金链子,看着众人大声调侃着。 众人立刻哄笑,眼睛也若有若无的在华少身上乱瞄。就华少那小骨架和修长的身段,生生添了几分媚色,就算说他适合被人压也不过分。 “去你-妈的!”华梦谈俏脸通红,眼中满是燃烧的旺的怒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杜胖子,我看你就应该被牵去调教,到你出场卖屁-股的时候,少爷我倒勉强愿意给你捧场。”他冷笑。 胖子有些难堪,被人拿去当卖春的话柄取乐,心里当然不舒服。 “叫花子,你这个浪-货,生来长了一张勾搭人的小白脸,也就是吃软饭的料子。”他口不择言。 华梦谈被这句失了分寸的话重重一戳,想准备反击的句子生生哽在喉咙口处上不来下不去,蓦地眼眶就酸了。 “有完没完。”突然地淡淡的一句话传过来成功的止住了房间里混乱的抨击。 李千机慵懒的扫了眼众人,老神自在的饮了口酒。 杜大少有些不甘心的撇了撇嘴,终是安分了。 就在此时,‘一盏莲生’的房间再次被人打开,gay吧负责人模样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天生长着一副八面玲珑的脸,看上去颇有几分圆滑在里面。 众人都饶有兴味的看着他。 “这几位老总,我手下那人可是不会处事,”那人尺度掌握的很好,即使笑的一脸虚假也是让人看着舒服,“我是这里的执勤经理,红馆一直是奉行金钱至上,谁出价高,就可以买到最贴心的服务。” 他顿了顿又说:“我家头牌已经被别的客人以30万的价买了今夜,现在怕是正准备着,无法出来受您们的照顾,真是不好意思。” 屋子里的公子哥儿看那经理说得直白,明显是嫌钱不够。 李千机一直漫不经心的摇晃着酒杯,慵懒的抬眼瞧着杯中透明的液体。 李浩贤犁了犁头冷哼一声,他抬起下巴睥了眼一脸温和的执勤经理,一字一句的说:“我出一百万,敢情能不能让你点头?” 大家有些愣,看来这庆贺升职之喜的李少竟是与经理杠上了。 这100万买的不是人,是面子。 “不买夜,让他来陪着。”他加了一句。 “老总们玩好,人这就带来。”那执勤经理淡淡的笑了笑,他转身推门出去的时候给了门外的小侍一个眼神。 “红馆可以公开招嫖,经营这种行当,看来背后一定站着有头有脸的人物。一百万买一夜,你这还没登基就已经有大财主的范儿了。”白面许爷半卧在沙发上淡淡调侃。 李浩贤撇了撇嘴,不耐烦的松了松领带,语气不甚介意的说:“这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还不如痛痛快快的花了买逍遥。你们几个也不必拿我开涮,爷我今天兴致好,就图个乐。” 这纨绔子弟中不知谁叫了一声好,大家就兴致高昂的纷纷端起酒杯,吆喝着喝了起来。 灯红酒绿,纵横声色。 “你说的有理,不应该想着怎么省钱,而是想着如何赚钱。”一直没开口的李千机微微调了调身姿,她双手呈塔状支在下巴上,扬了扬嘴角。 李浩贤突然嘴角泛起笑,他从桌上随手拿起一瓶伏特加,往高脚酒杯斟了一半,神色颇为认真的递给身侧那人眼前,一抬眉毛:“喂,肯不肯让我跟着你捞金?” 李千机高深莫测的扫了他一眼,眼角的余光注视到胖子和华少正认真的瞧着她。 她缓缓的扬起嘴角,接过酒杯浅浅饮了一口:“虽然你亲自给我倒酒,可我却是不大明白,你我两个互不涉及的企业,怎么合在一起捞金?” “能不能,你说了算。”李浩贤也不拐弯抹角,说的很是直白。 “我那老子成了甩手掌柜自在去了,这集团能不能发展下去要看背后的靠山是谁。你若是愿意带我合作,到时候的分红三七分。” “我丑话说前头,你那边扶不扶的起来可说不准,里面只吃不干的饭桶那么多,我不会做赔本买卖。何况,我对你开的条件没有任何兴趣。”她慵懒地说。 “玩了这么些年的朋友,话至于说这么绝么。”李浩贤皱了皱眉。 “商场如战场,若不牵扯到利益,自然是朋友。可若是涉及了利益...”她轻扬嘴角,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 杜胖子优雅的端着酒杯,与华少对望一眼继而哼了声笑道:“阎魔爱若是没有原则,哪能将事业做大到现在的地步,连豪景的问天大厦总部现在都成了地标建筑。” ‘一盏莲生’的喧闹声不知不觉间小了些许,大家都支着耳朵关注下面的事态发展。 天下乌鸦一般黑,所以,无商不奸。 不愧是纵横商界的李千机,奸诈如她,城府如她。若是触到了利益问题,就是不顾几年的交情也能在睥睨间撕破脸,不过,她有得意的资本和能力。 李浩贤笑了。 若是攀上了这么棵参天大树,以后商运顺畅也是自然。 他手指不由自主的敲击着桌面思忖了下,随后看向身侧优雅饮酒的女人,径直开口。 “你的条件。” “六-四。”她的声线懒洋洋的。 她六,他四。 胖子笑了。不是四六,是六-四,那人甚至连五五都看不上。 没有私情,果然是她一贯的凌厉作风。 “可以。”李浩贤一口应下,没有半分犹豫。 他没有经商的头脑,这他心里再清楚不过。就算六-四也好,七三也罢,至少可以稳赚,也不必把家底彻底败光,最后落个千夫所指的局面。 李千机扬了扬眉,也没有张口应话的打算。 这桩事关企业合作的生意,就算结束了。 众人心里可是不小的震撼,阎魔爱在谈笑间就将生意谈妥,他们算是彻底长了见识。 杜胖子见此情况不禁微微松了口气。看来以后少了份威胁。那人寥寥几句话就铲了一个未来不确定的威胁,手段真是厉害。 就在大家暗自佩服之时,门外那小侍敲了敲门:“老总们,人带来了。” ------------ 第九十三章 苏苏 更新时间:2012-08-21 就在大家暗自佩服之时,门外那小侍敲了敲门:“老总们,人带来了。”他怕是扰了屋内人的兴致,只是守在门外。 紧接着,一个身材姣好的男人推门进了来。他乍一站在暖黄又暧昧的灯光之下,立刻恍了公子们的眼睛。 不同于冷毅刚强,不同于温文尔雅,但是他那柔弱胆怯又含着隐忍的模样,生生酥了众人的心。 “美人儿,你自我介绍下呗。”白面许爷突然一副少有的不正经模样。 “欢迎各位爷来红馆光顾我的生意。我叫苏苏。”那男人的语气十分的生涩僵硬,像是并不习惯这种曲意逢迎的事情。他有点胆怯,一直不敢抬眼正视对面一帮纨绔子弟。 “唔...你就是苏五万?”华梦谈自上而下挑剔的打量着他,眼神放肆又赤-裸;“看这小身段,啧啧...”他俨然忘了胖子之前对他的调侃。 名叫苏苏的男人因为对方满含轻佻的句子,不自觉向后缩了一步,神情防备的紧。 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动物,紧张的等待着野兽接下来的动作。 见那人一副排斥的表情仿佛不甚习惯这种挑逗的氛围,华梦谈撇了撇嘴。 真是个怪人。 只是既然不愿意,为何非要来卖。人呐就应该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 若非那苏苏有苦衷。呵,来这种地方卖肉的人哪个没有苦衷,背后皆是心酸的血泪史。 胖子腻歪着那具肥硕的身体,哼哼唧唧了一声:“过来给我看看。” 一脸略加暧-昧的淫-笑。 那男人突然僵了僵,那灯光从头顶倾泻下来,在他姣好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他被迫抬起了头。 一闪而逝的,是他眼中的忍耐。 那苏苏动了动,缓缓走了过去,每一步都带着不安与小心。 “爷。”他轻叫了声,双臂勾着胖子的短脖子坐到了他腿上。 苏苏酥软温热的臀部所带来的奇妙触感顿时让胖子的呼吸一滞,双腿间的某处开始充血般的胀痛火热。 “呦,大家快看看,我哪来的这福气让这贱人儿投怀送抱。”胖子怪叫了一声,带着祖母绿宝石戒指的粗手冷不跌的伸过去,在那男人胸上狠狠摸了一把,捏住那人衣下的左胸茱萸拉扯了一圈,继而发出过瘾的呻-吟声。 那人一动不动,红唇抿的紧紧地。他将头慢慢的埋到胖子脖颈处,模样安静又乖顺。 突然,一只手从旁边探过来,众目睽睽之下径直贴到了苏苏挺翘的臀上,五指打开用力抓了一把。 “什么嘛...”华梦谈的脸如充血般爆红,他迅速的抽回放在苏苏翘臀上的那只手,双眼不自然的到处乱飘,冷哼一声:“和女人相比差远了,怎么会有男人好这口...” ‘一盏莲生’屋内的所有人顿时为华少刚刚赤-裸的猥-亵行为起哄,而那被猥-亵的对象此时竟轻笑着松开环在胖子脖颈的手臂,倾身前俯欲亲吻华少讽刺不停的艳红的嘴。 只是他脸上浅笑,可眼里却死寂一片,满是悲哀。 华少眼瞅着不对劲,他一转头就面对着那快要贴上来的红唇,顿时暴怒。 他像是见鬼了般猛地站了起身,“喂,做什么你!!”o()o 胖子一手揽回苏苏要离开的柳腰,乐不可吱:“李千机,咱这屋子里面也就只有喜欢苏苏这类型的罢?” 原本被华少不留情面的呵斥仍一脸麻木的苏苏听了胖子这句话登时僵住了。 他缓缓转头望向被胖子冲着说话的光亮处,眼里全是不可思议。 最是耀眼的灯光下,坐着的是满脸慵懒的晃着酒杯的女人。 果真是她。 甚至她还漫不经心的看了自己一眼,面无表情。 “李千机!!”在众人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他尖叫着扑了过去。 “你救我!求求你救我!!”那男人半跪着抱住李千机的腰,像是抓住了洪水之中最后一根稻草,死都不肯撒手。 “我...不要呆在这种地方,我受...受够了...你帮我好不好...帮我!”他嘴唇不可遏制的颤抖着,说话也是前言不搭后语。 “哎哎――”胖子有些愣愣的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场面,只怪当时没把那人抓住,导致他不怕死的做出如此越矩的行为。 “貌似这头牌和她认识?”胖子猜测着,大家也猜测着。 李浩贤此时饶有兴味的看着如此‘感人’的画面。他总算了解了那女人拈花惹草的神通本事。gay吧的头牌都可以熟识她,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嘿,甚至两人之间有过旧情,或这红馆是那女人的都说不定。 李浩贤悠闲的理了理衬衫,顺势向一边挪了几寸,以便供给二人更大的发挥空间利用。 ------------ 第九十四章 无法言喻的爱情 更新时间:2012-08-21 有一种爱,心亡则忘。有一种爱,思念成灾。――苏以末 李浩贤悠闲的理了理衬衫,顺势向一边挪了几寸,以便供给二人更大的发挥空间利用。 李千机任由那头牌拽着她的衣服疯狂绝望的摇晃,神色波澜不惊。 “李千机,李总,你不能见死不救...求你!!!”那人之前麻木空洞的眼,此时蓄满了泪,一不小心就湿了面。 直到他哭够了,也摇够了,仍未等到那女人的半句回应,他才全身发麻直至头顶,身上隐隐开始泛凉。 似乎她,不会帮他。 没人来救他。 那头牌缓缓抬起脸,眼神从她被拽的发皱的衣摆一寸一寸的移到了她的脸上。他眼里没有半分光亮,全是心若死灰般的绝望。 “你好,苏以末。”李千机低头俯视着他,直直的望进他漂亮的眼睛。 话间云淡风轻。 头牌苦笑了下。 苏以末...呵...现在哪里还有苏以末这个人。 在这行尸走肉的地方,每天听着那些恶心的老总叫唤着‘苏苏’和善妒的小侍叫他‘苏五万’,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和曾经耀眼的身份。 以往众星捧月般的安澜最美小公子的身份,也只有这女人嗤之以鼻,懒得瞧上一眼。 犹记当初失去身子的那晚,她将他两腿大开的绑在床尾...直至全身青紫,甚至两股颤抖着都合不拢,她才狞笑着罢手。 为了自家集团的利益,他认了,甚至在被那人压住凌辱的时候,连心都在不自知的情况下沦陷了,也爱了... 后来逃婚,指望着姓赫的老板救他,最后竟是被他直接送到了红馆。 为什么...为什么家族里没有人来救他? 他是个卖肉的人啊,甚至连男妓都不如。 千人骑,万人压,还是被男人。 “是你!是你对不对!”苏以末惨白着脸凄厉的叫了起来。“赫老板一反常态的把我送到了这里,那段时间能够制住他的只有你!” 当初心惊胆战逃婚躲在赫老板家里,仅仅是为了能够在某个时刻听到他无意间嘴里说起她的消息。 说起她的无情。 说起她的风流。 说起她又在某日扳倒了某集团,干净利落。 只是为什么,连他最后的一点奢求都要被她亲手剥夺,处心积虑至自己于死地。 自从那雨夜见到了她车里的绝美新欢,他早已经不再在她面前出现了啊。 每日每夜又小心翼翼的苦苦守着一份不见天日的、卑微的甚至没有希望的爱情, 有错吗? 有错吗... 苏以末又爱又恨的望着李千机阴鹜的面容,他歇斯底里,嗓子也破了音:“你这个魔鬼!魔鬼!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啊...” 不敢再爱了。 不敢了。 因为没想到,爱情的代价竟是那么重,重的想要让人...立即死去,也不愿意重来一次。 “回家?”李千机饶有兴味的咀嚼着这个词。 她眯眯眼,下一刻说出的话仿佛千年寒冰,让湿了面的苏以末僵立在当场。 “你逃了婚,使得面临倒闭的安澜集团最后的靠山都没了,苏董事早就把你当做了弃子。苏以末,你是、弃子。” 她一字一句,不轻不重,不急不缓。 那话如同泛冷光的利刃,生生刺穿苏以末的心,狠狠搅了一圈又一圈,血肉模糊。 他一脸死灰。 那话谁说都可以,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 是你。 “要怪就怪在你逃婚后,安澜董事不停地向我要人。可我手里哪来的你?既然日后知道了你的去处,我只好亲自禁锢住你。你父亲不是以为人在我手里么,那我就让它成为事实!”李千机冷声道。 “怎么可以这个样子...当初你夺了我的身子也就罢了,看也不看一眼便把我扔掉也就罢了,我一个人承受家族的埋怨也就罢了...可到了最后,为什么还是你,生生把我推进地狱,生也不能死也不能...我没有害过你啊...从来都没有...” 苏以末抬头望着李千机,红肿的眼中满是痛楚,表情空洞。 “你说啊...”他抖着尽失血色的唇瓣,瘦的见骨的手轻轻摇晃着那人的衣角,“你说啊...”声音越来越小。 “来人,把他带走!”李千机一脚狠狠踹向苏以末单薄的胸口。 本是半跪在地上的苏以末顿时仰面被踢倒在地,侧身趴在冰凉的黑色大理石地面上。 他动也未动,眼睛无神的盯着不远处那双锃亮的马丁靴,费力的伸出手一寸一寸的向那靴子挪去,伸到了跟前还是顿了顿,复又缓缓将手抽了回去。他苍白的嘴唇微微喏了喏,终是没说出一个字。 外面的小侍听到‘一盏莲生’内的呵斥声,登时慌忙带人推门进来。待他看到房中的异样局面,连忙挥了挥手招呼着几个小哥将没有半分人气的苏苏架了起来。 “我就是要让你知道,让安澜董事知道,真是不知好歹得罪我,别说千人骑万人压,定是准备了千种万种方法也会让你们知道下场是什么!!”李千机冷冷的站起,面容凌厉又阴狠。 “不知好歹。”她最后又淡淡吐出一句,嘲弄至极。 被小心扶着准备离开房间的苏以末闻言,缓缓的扭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淡淡笑了笑。 李千机蓦地,有些失神。 那笑容,像是在宴会上第一次的相遇一样。璀璨的聚光灯之下,苏以末轻笑站到了她面前,一脸自信。 曾经, 耀眼的让人心疼。 苏以末生命中最后的一笑如烟花般落烬。 在众人惊慌失措的呼喊声中,苏以末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挣脱开双臂上扶持的手,他死死咬着出血的下唇,终是扭头朝坚硬的墙上撞去。 最后的花,最美的画。 以血绘成。 不要,也罢。 有一种爱,心亡则忘。有一种爱,思念成灾。 这种沦陷的痛,和无法言喻的爱情,让我怎么在以后的行尸走肉间继续活下去。 李千机,我的魂归何处,你再也不会知道。 苏以末那沾在睫毛上摇摇欲坠的泪,终是合着血滑下。 “一群废物!!怎么看得人!!”李千机终是暴怒,手指都在不自觉间气的哆嗦。 苏以末死了。 她阴沉着脸望向侧躺在墙角的那人,动也不动。咬了咬牙,终是狠下心的生生别过脸去。 红豆生南国是很遥远的事情 相思算什么早无人在意.醉卧不夜城处处霓虹 酒杯中好一片滥滥风情 最肯忘却古人诗最不屑一顾是相思 守着爱怕人笑还怕人看清 春又来看红豆开竟不见有情人去采 烟花拥着风流真情不在 ------------ 第九十五章 有些事 随风而逝 更新时间:2012-08-22 死人了。 ‘一盏莲生’的众人都没有说话,谁都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 一个卖肉的男娼,竟是有这么烈的性子。 谁都没有见过那女人真正发怒的样子。眉宇轩昂,面容凌厉,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出果决阴冷的气息。 她的眼神如刃般将人狠狠钉在当场,丝毫不得动弹。 生生镇住了所有人。 李千机盯着墙角的那人,微微朝小侍几个摆了下手。她慢慢的朝那处走过去,终是伸手触了下泛着残余温热的姣好脸颊。 敛了敛眼底的复杂神情,她将胳膊从那人的腿弯处操起,伴着胖子那些人惊愕的眼神,将人抱了起来。 继而回到之前的沙发上,她拢紧苏以末的头,让他偏头紧紧的靠在自己怀中。 温热的血还在流,染脏了李千机皱巴巴的白色衬衣。她低头吻了下正安静沉睡的那人的额头,控制不住的摩挲着他红肿的唇。 可做的这一切,仍旧不能消除心中汹涌而来的闷。 有些事,是不是已经错失。 绝美的情景。 诡异的很。 “他已经没救回的希望了。”胖子最先回过神来。他扫了一圈众人,继而又望向李千机,喏喏的说。 那女人桀骜的气息犹在,没有答话。 一边的李浩贤神色复杂的看向浑身戾气的人力气那几,试图撇开话题。他想了想道:“为什么每次聚会你都这么不走运,硬要见血。更重要的是...为什么这些地方都是你名下的产业,而我们好死不死的都在这里消费...” 五万块一夜,金钱至上。 真是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企业原则。 “确实巧。”李千机攥紧苏以末细细的腰身,扬了扬眉。 华梦谈浅笑盈盈的起身,他那张俊秀的脸此时更是显得艳丽无比。沐着森然的气氛,他慢慢走至李千机一侧,漫不经心的扫了眼乖巧无比但却泛凉的苏以末,对着李千机旁边的男人扬了下眼角。 李浩贤懒懒的起身,端着酒杯去了别处取乐。 华梦谈轻轻坐在李千机身侧,挨着她,但却是尽量不触碰丧失生命迹象的某人。他侧过脸向那人小心道:“咱们...什么时候走?这里太闷了,我想回去。” 三看着自家少爷柔顺又卖骚的模样,脸上不可遏制的抽了抽。 “想回去?”李千机略带呵护的抚着怀中苏以末柔软的发,她抬眼看了看华少亮丽的眉眼,竟是越看越耐看。 随后沐着华少期待的眼神,她抱着苏以末,缓缓起身。 华梦谈红着脸,小心的帮她理了理衣领。 像是个羞涩的新媳妇。 “我送华少先走一步,今儿个在红馆的消费,就记到我的账上。当然,一百万除外。”说罢,李千机慵懒的抱着人迈腿出了门。 华梦谈急忙接过小侍手中递来的李千机的风衣,随手搭在胳膊上就面色潮红的紧跟那人的脚步。 那么阎魔爱,千万别忘了我们定下的契约...李浩贤盯着那人修长独立的背影,目光认真的紧。 “你要不要来我家?”华梦谈坐在车内,他看着那女人斑斓的衬衣试探着问道。 “我没空。”李千机话说的很是直白,略带着些许烦躁。似是感觉到了身侧那人黯淡的目光,染了些失落,她思忖了下又道:“有空的话就去。” “好。”身边那人有些不可思议。 她从来没有顾忌过别人的感受,更是对他不冷不热。可如今的态度却是天壤之别。 是因为自己不再死缠烂打了么。华梦谈垂下眼眸,之前还没来得及细细回味的欣喜随即变成了苦涩。 果然自己的感情,廉价无比呢。 “那我等你。”华梦谈抬起头来看着那冷淡无波的人,笑了笑。口吻无比认真,隐藏着一半的哀伤。 如果他一直坚持着爱她,最后的结局会不会和此时的苏以末一样。 如果,他说如果。 华梦谈看了眼那人怀中安静仿佛熟睡的男子,出了神。 不知昔日那牛郎,还能撑多久。 从来只闻新人笑,有谁听得旧人哭。这种患得患失的生活,谁说不是一场豪赌。 罢了,放手吧。他劝自己。 “去华宅。”李千机对前排司机淡淡说了句。 直到将华梦谈送到家中,李千机抱着苏以末坐在车中若有所思。 她细细的打量他的眉眼,细长的睫毛风吹才动,眉间没了以往的哀怨和记恨,安静极了。 良久,她拨通了手机。 “是我。一会就到你家,帮我将苏以末火葬。” 电话那头的女声没有询问苏以末是谁,直接答应下来。 三天后,李千机端着棕色骨灰盒站在波涛汹涌的海边。 暗沉的天,阴雨绵绵,后面跟着一个白衣女人为她撑着伞。 朝着远处凝视了好久,她缓缓打开那盒子,里面的骨灰立刻就随着强劲的海风扬至空中,漫飞满天。随后,落尽无边无至的大海里。 不见。 苏以末,我以这种方式,还你自由。 你的声音和你的笑,你的耀眼和你的骄傲,从此以后,一笔勾销。 ------------ 第九十六章 躁动 更新时间:2012-08-22 有些人消失于世,不是不在乎。 海葬之后的当天,李千机紧接着就坐上了飞往日本的航机。刚抵达了日本,接机的青口会长就认真的分析了近月来日本黑帮势力的动荡局面。 “老大,自新党马上要内讧,周围的稻川组、山吉会那些黑帮势力都死死盯着呢。他们的意思是要么趁机从中分一杯羹,把那二当家和大当家的势力吞了扩大地盘,要么占个立场,和那边联手出击。问题是小川甲木和大当家两边独大,不分春秋...”一个黑色西装笔挺,打扮的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随在面带墨镜、身披大衣的女人一侧,脸色严肃的做着详细报告。 李千机面沉如水,竖起大衣的衣领径直向前走而去。 那会长亦步亦趋的紧跟在她身侧,又道:“大岛组和其他势力私下频频像竹一门打探态度,旁敲侧击的想知道您是怎么个想法。老大,下一步怎么办?” “回门里再说。”李千机戴上墨镜直视前方,一口慵懒的语调渗着冰冷。 有些事,急不得。 上次京田火拼事件中竹一门里受伤的成员大多出院,警察那边象征性的查了查也就不了了之。事情也算是风平浪静,没人再提。 只是那个温文尔雅的浅田会长由此栽了一脚,搭上了命,让人不得不唏嘘。背叛的代价,果真值得考量。 ――――――――――――――――――――――――――――――――――――― 此时门里凡是有地位的成员皆聚在宽敞豪华的府邸里。在一间灯火通明的议事厅内坐了一圈西装革履的男人,神色一致的严肃。在他们背后站着几十个黑衣男子,脸上同样绷得紧紧的。 大厅的气压不知不觉间沉了下来,震得人凉了心智。 分外安静。 “你们以为呢。”李千机坐在长长的会议桌的一头,双手呈塔状撑在桌面上。 她缓缓的扫了众人一眼,轻描淡写的问道。 端坐在周围的各会长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一时间没人说话。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无人回答时,一位头发向后梳的服服帖帖的壮年男人开口了。 他注意着远处那一脸冷毅的女人,皱着眉思索了一番认真道:“自新党分裂的这两派实力不相上下,尤其是二当家小川甲木,竟是暗地里招了六成手下,可谓城府极深。但那大当家的威望大,在南部一向是举足轻重,跺个脚大地都要颤上一颤。无论哪边都是不简单。” “要说威望,只有在和平时期才顶用。现在局势混乱,箭在弦上,各家都想捞些便宜。这时候再提威望,谁都不会买账。窥伺的人多了,利益至上。”说话的是宫泽会社的社长,他头发苍白但仍旧神采奕奕,皱纹纵横的脸上醒目的有一道刀疤,从左眉划至下巴,硬是为其添了一份阴狠。 宫泽社长对着之前第一位发话的男人冷笑了一声,又道:“t-a会社这么些年,你这做社长的难不成还没悟出这些道理么。” 话一出口,厅内顿时有股剑拔弩张的窒息感。 之前接机的青口会长悄悄的看了眼缄默的李千机,见她对此面无表情,毫无不悦,也就微微松了口气。 “你认为呢,山泽君。”青口会长微笑着望向众人堆里唯一一个光头男人。 大家也都齐齐的转头看向山泽。昔日带领红爵会的浅田暗中与小川甲木合作的事情曝光后,被门主亲自授意手刃。正是那之后,这个人才被调任上来。 山泽表面慈眉善目,但背后做事却是不择手段,冷石心肠。两年前他亲自带着百十来人与官方发生械斗,若不是上头有人将事情压了下来,他定会被关进局子里,这辈子拿钱也出不来。 虽说日本黑帮与官方交好,存在获得了认可,可若是驳了警察的面子,最后也就没有什么情谊可讲。 作为门主床伴的浅田被手刃一事在当时的竹一门甚至是外帮引起了轩然大波。曾经门里都以为浅田是门主眼前的红人,每次门主从大陆回来,夜夜都会招他暖床。温柔如他,却是被折腾的每晚凄厉的呜咽,甚至白天走路都不自然。 竹一门主,当真翻脸无情,心狠手辣,下手竟是毫不犹豫,不皱一下眉头。 “这件事复杂的很。与两边的任一边示好,若最后那方惨败,岂不是给自己挖坑找了个对头,后患无穷。若是联合外部势力将自新党铲了,以后怎么瓜分地盘又定将引起一番血雨腥风。”光头男人转头看向桌子那端一脸高深莫测的女人,恭敬的点头道:“我听门主的。” 话一出口,众人都纷纷看向李千机,不发一语。 ------------ 第九十七章 定夺 更新时间:2012-08-22 众人屏息等着那人的态度。 毕竟,她最后的决定就是整个竹一门对外的态度。 “等。”李千机目光灼灼,待吵闹的大厅鸦雀无声后才慢慢吐出这么一个字。 光头男人笑着点了点头。 “等?”刀疤老人皱着眉头重复。 “以不变应万变,你没听说过么。”光头会长冷冷笑了,他瞟了一眼那老头,讥讽道:“竹一门至今已有两万多成员,论人头和影响力,在本国算是排名在前的黑帮。外面那些势力费尽心思想知道咱们的态度,也本是无可厚非。自新党的事情只要是掺了一腿,最后能否押对宝皆是五五可能。” 他转头看向其它皱眉倾听的会长,解释道:“门主眼光独到,只要咱们不参与此事,以后无论自新党是存是亡,当家是留是易,皆与竹一门无任何干系。以后两帮相处自然也就相安无事。” 厅里的人细细想了想,也是慢慢明白过来。 坐山观虎斗虽说是较为保守的办法,却可谓是最稳妥不过的。几乎不用费一兵一卒,竹一门就可以与新改组的自新党讨得交情。 在那些蠢蠢欲动的外帮看来,此计看似窝囊,但不可不赞是最奸的一计。 一石二鸟。 一举,两得。 果然,是他们自己把问题看的复杂了。 李千机沉了沉眼,音线有些冷:“若最后小川甲木在内讧中有夺得大当家位置的趋势,那么竹一门应做些动作。”她一字一顿,“阻止他。” 她一一望向正襟危坐的那些会长,嘴角扬起一丝不屑的冷笑,那语气颇有些意味深长:“做些小动作,用不着我亲手教罢。” “门主放心。”青口会长连忙点头,脑门子上激起一层薄汗。 那女人眼中的狠劲丝毫不加掩饰,被他看个彻底,心底泛凉。 利益至上,这原则不分黑帮还是商界。 看来小川甲木之前还是与自家老大交过恶,否则她怎么一心要将人拉下水。定是那人联合军师贪了竹一门的货,由此便触了她的霉头。 青口会长微微叹了口气。 谁都不曾敢做的事,没想到自新党二当家和军师却在老虎头上拔毛,惹下了这个忌讳。 只是现在老大明明白白表示要阻止那人做最后的赢家,看来是有心要给那人一个教训。 小川甲木,不得善终。 ―――――――――――――――――――――――――――――――――――― 与此同时,却是在大阪一个生意兴隆的酒肆内,有两人交谈甚欢。 一人半卧在木质地板上,慢条斯理的端起一杯清酒抿了一口。 这人面相泛黄,国字脸,浓眉大眼炯炯有神。一身得体的灰色亮布西装,恰到好处的将人衬托的半是优雅半是颓-靡。 唯一的不足便是他身形较矮,让人微微惋惜:果真十全九美,人无完人。 在他对面盘腿坐着一位头发锃亮中分的男人,年约五十开外,鼻子下面留着一撇八字胡。他眼睛微微上挑,目光透着精明。 八字胡一边听着歌姬弹得小曲儿,不时抿一口清酒。他的一只手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倒显得悠闲自在。 待其中一口酒喝完,他转脸将目光锁在对面那人身上。顿了顿问道:“这次你有几分把握把老不休给赶下台?” 对方闻言哈哈一乐,看模样竟是十分乐观:“老不休早就对我有了戒心,这件事要说把握,两边却是多不得半点优势。若真是把他擒住,可不是赶下台那么容易。” 至少,千刀万剐。 他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又道:“如今咱们唯一要小心的,就是外面那些看好戏的家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若是稍有不慎有人在背后捅一刀,这可就是致命伤。” 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八字胡眯上眼,又细细的嘬了一小口酒,表情满足的很。他放下小巧的酒杯,习惯性的捻了捻胡子,话中有些好奇:“哦,你是指...” 那人笑吟吟:“如今大多数势力都清清楚楚的表明了立场,要么站在咱们这边,要么与那老不休为伍。剩下一些帮派态度模糊保持中立,他们大有观虎斗的架势。可明处的对手永远不及暗处的敌人。只是就是他们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最是危险。稍微不留神,那帮家伙就有可能发生变动,把你生生咬下一口肉来。” 八字胡皱眉沉思了番低吟道:“你怎么对付那帮子中立派?” “他们之所以模棱两可,只是在等一个人表态。” “谁?” 那人没有回答八字胡,反而一脸神秘的反问:“你说还有哪一帮势力庞大,在日本的地位举足轻重颇有分量。但是,至今对此事没有丝毫动静?” 八字胡狠狠灌了口酒想了想,微微一震。 “竹一门?” “你说的不错。”那人笑了。 “竹一门表面上平静无波,谁都猜不出到底在想些什么。若真是照你所说,他们在所有人都分神之际捅咱一刀,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八字胡说着说着就变得烦躁不安。 屏外的婉转曲子弹得正起劲,他一拍桌子不耐烦道:“都给我滚出去!!” 瞬时琴声戛然而止,传来有人匆匆离去的脚步声。 “那李千机可不是什么善茬,这你又不是不知道。几个月前军师士泽田一男的横死就是她亲手做下的。 三年前赫赫有名的苍家族八十三口人就被她下令灭口,连美国上学的小公子都没放过,那孩子生生被人一刀砍了脑袋。简直就是中国的株连九族之罚。那件事在当时惊了所有人,现在警察都在调查竹一门,但苦于没有证据。”他喘了一口气,“没有人像李千机这般心狠手辣,我那时才意识到竹一门门主不好对付。 只是贪婪自私的一人如今却不想浑水摸鱼捞一笔,反而态度不明,我说二当家,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若背后一刀是让那女人捅下去,伤口可不是一般的深。 致命。 国字脸男人道:“既然如此,唯一的办法就是拿钱笼络。她再有阴招,也不会和放在眼前的利益过不去。” “怎么笼络?”八字胡沉着脸看他。 “这件事到时候再议。”那人摇了摇小酒盅,缓缓道。 ―――――――――――――――――――――――――――――――― “崎岛会长,”待众人全都从大厅里散去后,李千机仍旧独自坐在桌子的一端。 她对面前站着的毕恭毕敬的刀疤老人漫不经心的说:“当年颜管家中弹那晚,有多少人在千代田饭店外守着?” 刀疤老人垂着头想了想,才正色道:“五个人。” 都是近八年前的往事,门主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全都做了。”李千机脸色透着青,冷声道。 “...是。”老人微微有些诧异,但还是识相的压下了心中的疑问。 好奇会害死猫。 李千机眯了眯眼,缓缓靠向椅背。她不易察觉的扬起嘴角。 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讲话。 ------------ 第九十八章 调任 更新时间:2012-08-22 “杨秘书,这是人事部调任资料,到时候麻烦你给董事看一下。”杨副经理顺手将一份文件夹递到杨田的办公桌上。 “人事部调任?”杨田有些疑惑。 她随手掀了几页。指着那页上的人自言自语:“这个人可是面生,怕不是本部的人罢。” 杨副经理看了眼,习惯性的推了推眼镜,面上倒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这人好像是分公司过来的,在那里的人事部基层干过,听说最近得到了上面的赏识。有了推荐信,所以升职比较快,倒也无可厚非。”他笑了笑,“再说,现在谁不是靠着关系往上爬,若是一味任劳任命的工作,这辈子也怕没有出头之日。” 杨田翻阅着文件夹,皱着眉。她抬头对杨副经理道:“李总现在在回国的航机上,若是她来了,我就将它递上去,你放心。” 杨副经理点了点头,转身施施然出去了。 “袁笑...”杨田又翻到之前那一页,细细打量着映入眼帘的那张一寸照片。 上面那人长得眉清目秀,只是眼中透着深深的忧郁。 每个人背后都有复杂的故事,或许她也一样。 杨田撇了撇嘴。 ―――――――――――――――――――――――――――――――――― 李千机再次从日本飞回大陆已是第二日正午。她下了飞机后就让司机把车开到豪景问天大厦,召开之前所耽搁的高层会议。 几天的奔波下来,她眉宇间透着些许不易察觉的疲惫。只是那一扫而过的目光,依旧凌厉万分,让人不敢直视。 “李总,这是人事部新一番人员资料,杨经理请您过目。”杨秘书悄悄扫了眼老板椅上面色不善的那个人,小心翼翼的将文件夹放在她面前的桌面上。 “喔?”李千机呼了口气,轻轻的揉捏眉心养神,好一会才对秘书的话做出反应。 她缓缓睁开眼睛,拿起资料随意的翻阅着,也没有什么表示。 直到翻到最后一页,她才将文件夹顺手扔到一旁。 “没你的事了。”她不耐的对杨田挥了挥手。 秘书忐忑的看了眼李千机,当然读出了那人语气里浓浓的不耐烦。她应了一声后便放轻了脚步将门合上离去。 “袁笑...”老板椅上的李千机复又重新闭目养神。 有些故事,参与的人越多,就越精彩热闹。 ―――――――――――――――――――――――――――――――――――― 人事部这个部门不大也不小,在整个集团中负责组织在编制范围内对所属部门的营销业务人员进行聘用、考核、调配、晋升、惩罚和解聘。 只不过大家最近所热议的,却是里面新来的几个人。 毕竟是给这一部门注入了新血,大家此时的热乎劲还没过去。 就在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谈论什么的时候,却顿觉周围空气迅速冷了下来,仿佛楼外的寒冬季节。 “难不成空调坏了?”一人嘟囔的转过脸去,却僵立在了当场。 却是见到身着修身西装的堂堂李总负着手站在他们身后,目如刀削,表情冷冽。 他们几乎没有多少机会见到自家大boss的真颜,只是偶尔从电视上或报纸上才可以得知她是多么出众的一个人。 毕竟那人的工作地域是整幢大厦的最高一层,并设有专门的电梯通道供其出入。 面对着她,所有人都抵不住心里的压迫感,甚至其他副董高层也不例外。见了面,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主要看谁的运动神经更发达。 boss的表情此时有些慵懒,还透着半分不善,而她身后伴着几位举足轻重的领导班子,各个面色严厉不苟言笑。 那些人是她的心腹。 大家顿悟,看来自家boss是来巡查工作了,毕竟这件小事从来都是经理和副董们在做,她从未参与其过。所以这次boss亲自驾临,真是突如其来,几年难遇。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眼,顿时四散开来。接电话的接电话,探讨问题的探讨问题,简直将各司其职的大同景象做到了一片祥和的地步。 面色不善的李千机扫了眼冷汗直飙的众人,慢条斯理的走了过来。所到之处皆是寒冬腊月天,让人骨头都僵了。 “豪景可不养没效率的饭桶,”她一个个扫视着那些人,冷声道:“若是想过舒服日子,现在就可以收拾东西滚回家去,又或者你们可以找到更适合自己的工作也说不定。” 一字一顿,不留情面。 眼看众人不敢有任何回应,她这才领着身后的高层缓缓离开。 真到他们走的看不见了,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几不可闻的嘘了口气,所有人心里紧绷的弦都松了下来。 眼下全球经济动荡,许多内里中空的企业遭受重击纷纷破产。若是被老总抓到了把柄然后将自己炒了,那岂不是要喝西北风? 老实干活才是王道。 “你们新来的几个,出来一下。”人事部总监见到一拨大boss逛到了自己的部门,顿时明白这是要见一下新成员。果然领导还是十分关心他们这些人的。 想到这里总监一副灰常满足幸福的表情。 “这些新人在之前的部门表现优异,各个是人才。相信有了他们之后,我们人事部在董事们的领导下会更加的高效,与其他部门之间运转更加协调。”部长说的一脸亢奋,满嘴唾沫星子横飞,但背后却是冷汗浸湿了衣服。 天知道他的压力有多大,心里多紧张。若是一不小心用错了词,可以直接去见阎王了。 可怜他的一家老小哦... 李千机打量着那几个站着整齐的年轻人,大都二十五六岁。此时他们全都直视着她,一脸自信。 啧啧啧...果真是有干劲的年龄。李千机嘲弄的冷笑一声。 这委实吓坏了那位面如菜色、强颜陪笑的总监。他看到豪景掌舵人一副阴冷的样子,两腿生生打了个颤。 而那几个新来的精英们也是被那人所带来的巨大压迫感逼得喘不过气来,不自觉的收回直视她的天不怕地不怕的眼光,微微低下了头。 那人大气从容,气场十足,独处一隅控制着全场的气氛。 就在诺大的室内鸦雀无声之际,李千机慵懒的眯了眯眼,双手环胸缓缓开口。 “好好干。”她说。 也不再理会先失血又满血的总监,她神清气定的踱步离开,身后众高层随即跟上。 看来这次的巡查结束了。所有人皆松了一口气,顿感天气回暖。 每一个实力浑厚的集团背后都站着一位强大无比的老总。高处不胜寒,这话果然不假。所处万人之上,岂是简单角色?单是站在人群之中就顿时显出与众不同来。 人中龙凤,也就这般了罢? 几个青年才俊之中,袁笑紧紧盯着那道桀骜冰冷的修长身影,低低开口。 “我会努力。” ------------ 第九十九章 年终,也无风雨也无晴 更新时间:2012-08-22 趋近年底的豪景总部忙的一发不可收拾,几乎所有人都陷入了工作的白热化化阶段。豪景各层成员和所有企业一样,为年终的审核和会议忙碌不停。 一个接一个的会议,一次接一次的审核,以及总部的会计在所有分公司进行巡回查账。谁都没闲着。 问天大厦的最顶层,冰冷格调的宽敞办公室内,杨田向上推了推眼镜小心问道:“董事,董事部询问您,之前推迟的华盛顿分部会议和四次高层会议您决定什么时候开始?” 面对着窗外凝神的女人并没有转过老板椅,她的捏了捏眉心音线低沉:“这礼拜。你安排一下。” 杨田有些咋舌,一礼拜五次会议很是耗费精力。她转身关门时又小心望了望窗前那皱眉养神的女人,光线的问题让那人的面容遮与阴影之中,掩去了一丝疲惫。 她摇了摇头,心里低叹。能站在万人仰望的巅峰,风华绝代的背后哪有那么轻松。 “咔嚓”一声,门被轻轻带上。 办公室里的那人依旧埋在阴影里,只有不知何方进来的光线描绘出她的轮廓。 苏以末的死以及日本之行,让她有些分心,而家里温文尔雅的秦瑾瑜以及从巴黎频频打来的电话,更是让她烦躁不堪。 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李千机心里清楚。风流滥情又嫌麻烦,真不知道那秦公子到底迷恋她哪一点。 从日本回来后她就没有再回别墅,不是不想回去,只是想稍稍清静一下。这些时日,颜如玉又定是心忧罢。 每天中午他都会拿着保温盒不嫌辛苦的赶到问天,轻轻拧开盒盖,腾腾热气夹杂着饭香扑面而来。精心制作的饭菜每天都是不同的花样,外加上一份清淡的高汤。 他总是安静的守在一边,不吵也不碎骂像是变了一个人,直到她吃完才收拾残局折回家去。这种一天两次给boss送饭的爱心举动,一天之内就传遍了整个大楼。不是保密没有到位,而是颜如玉压根不知专用通道这码事,望着偌大的建筑直截迷糊的进了员工电梯,霎时被所有人瞅了个正着。 “请问,李千机的办公室在哪?”那天颜如玉抓住了一个年轻小伙,有些着急的询问。若是再晚一点,就怕饭菜凉了呢。 那小伙白了脸,他嘴角抽搐的擦了下额头的冷汗,伸出一根手指头向上指了指,遂又多嘴的问了一句:“你是佣人?”啧啧,这佣人长得可真冷。 “佣人你妹!”颜如玉咬牙切齿的瞪了那人一眼珠子,冷哼一声转身迈入电梯,只留下石化的某人。 被阴影覆盖的李千机缓缓睁开了眼睛,隐含在眼底深处是一片复杂。 ―――――――――――――――――――――――――――――――――――― 将近年终,星工坊的生意紧跟着异常火爆,每天的人员爆满以至于成员们下班后叫苦连天。几位新招的造型师也是开始就投入紧张的工作中。 “话说那李总可是好一阵没来了。”栗子清理着地板,一天下来整个地面乱糟糟一片。 “嘁。”小美抱胸站在一角落,听到栗子的嘟囔冷笑一声。“她那种人永远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拈花惹草可属她为行家。这才几天没来,你就蹲不住了?要我看呐,怕是几个星期几个月不来也不是不可能。她对老板是不是真心都没人保证,怕也只是...有新鲜劲而已。” 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那人可做不到,小美一脸讥讽。 “就算不是真心,李总也不会任老板被小人物捡了便宜去。”栗子意味深长的说,他伸伸懒腰拿着吸尘器走远。 笑话,你那分量还想和老板在一起?做梦。栗子抚了抚脸颊,睁着一双星星眼陶醉其中:李总呐,一定要努力把老板按在床上让他呜咽不休吧! 混...混蛋!小美看着一脸迷醉的栗子咬牙切齿。就算他不能和老板在一起,也绝不会...绝不会让那女人得逞! ―――――――――――――――――――――――――――――――――――――― 那人确实好几日不曾来过。 沈罂站在楼梯上一句不漏的听着下面二人带着火气的对话。他继而冷笑,不来岂不是最好,省的见到就心烦。 那人是那么强势的一个人,说一不二、一人独大,甚至不容置疑。她的每一点每一处都令他从心里感到抵触。 沈罂敛了敛眼神,如若她以后真的不再来,那么他想必是比现在轻松许多。毕竟被人圈在笼子里的生活...让他感到难堪和厌倦。 不想做金丝鸟,不想做别人眼中的男宠情人,这是他心里唯一的想法。身体上的自由也换不来心理上的禁锢。 李千机,你的手段和你的耐性,到底还有多长时间才会从我这里消失殆尽... “老板要回家?路上小心。”小美仰着脸对站在楼梯处皱眉的那人笑着说道。幸亏,他比那李千机强上一点的就是可以每天伴在老板左右,无论何时都可以找寻到他。 嗤,有权有势又怎样?还不是两头不能兼顾。李千机,纵使你现在多么厉害,可有些事情依旧是无能为力,防不胜防。 “李总可是最近很忙?”栗子从一边探头问道。 “...嗯。”沈罂低应了声,他淡淡的交代了几句便推门离开。 所有人都以为他和那人住在一起,所有人都不知道现在的结果只是那人使了手段的成果而已。 迎面冰凉,他仰头看了看天,空气中有什么晶莹落下来,风一吹顿时散去,在月色倾泻下显得很是好看。 终于,下雪了。 ------------ 第一百章 任是无情也动人 更新时间:2012-08-22 这场突如其来的雪带给了路边的情侣不断的惊喜,甚至有人当街感动的拥在一起。 爱情,也是靠外物来催生的罢。 沈罂拢紧羊绒围巾,眼神暗了暗。他缓缓伸出双手直到一片雪花旋转着落到了手心之中,泛着讨喜的冰凉。 凝神的注视着手中的雪,直到它慢慢化成一滴水,像泪一样。 就在这出神之间,他的发间和肩上悄无声息的被雪覆盖,映在车水马龙的夜色中倒是唯美得很。 路过的一辆跑车按了下喇叭,他回了回神,朝自己的手心哈了口气,顿感回暖。 依稀记起那人也曾拿起他一直垂着的手,放到唇间轻轻哈了口气:“冷不冷,嗯?” 那神情,万般呵护。 不冷。 心寒而已。 沈罂拍了拍衣上的雪花,转身漫入璀璨的夜色中。待回到公寓小区,一级一级的踏上楼梯,声控灯也随着脚步声亮了起来,然后渐渐熄灭。 站在三楼的那扇熟悉的防盗门前,伸出手感受着手中那门把手所带来的冰凉触感。 他将钥匙透入孔中,一转,门‘咔嚓’打开。 将人吞噬掉的黑暗扑面袭来,沈罂弯腰换上那双毛绒拖鞋,伸手去触墙上的按钮。 只是待他睁开眼看清光亮又暖黄的室内,顿时愣住。 印着暗花的茶几上摆着那只烟灰缸,里面攒满了好些烟头和烟灰,桌上还摆着一个高脚酒杯,里面的红酒残存。 而那向后倚在沙发上的女人将腿随意地搭在茶几上,却早已是沉沉的睡去。 沈罂的脸冷了下来。 他打开窗户,让风进来吹散房间内的烟味,然后上前半跪在茶几旁,认真的收拾着桌面的一片狼藉。 到底要抽多少烟啊,混蛋。他咬牙一脸寒冰:“回家都不能让人安生。” 直到将散落在外的烟灰擦拭干净,桌面又恢复了之前的光洁,他才漫不经心的抬眼扫了那人一眼,然后复又细细的看着她。 她一脸的疲惫,再也是掩饰不住。 “穷忙,弄得自己那么累,像个鬼。”沈罂心里碎骂了一句,却是不自觉间从嘴里说了出来。他恍神的伸出手,一寸一寸的上前直到停在那人睡觉都紧紧皱着的眉头前。 手指轻轻抖了抖。 他竟然想亲手抚平她的眉,抚去她的疲惫。 可是停顿的手再也没有上前一步,而且变得稍许僵硬。 沈罂将一直举着的手收了回来,脸上依旧是往日不曾变过的冷淡。他摇了摇那人的肩,语气凌冽并透着不加掩饰的不耐和厌烦。 “你要睡到什么时候?” 沙发上的人被空气中突兀的声音惊醒,继而艰难的睁开眼。 “回来了。”几日不见,她的声音都低沉了许多。 李千机瞥了沈罂一眼,一把钳住他的手腕,然后猛地把他拉到自己的怀里坐下。只不过美人还是美人,而她却是疲劳感覆盖了一切,再也没了爱怜的亲吻他前额的心情。 她将那冰美人按在怀里,倾身凑到他颈间深深的闻着清淡又熟悉的体香,泛着玫瑰精油的气息,让人失神。 她抽出一只手揉了揉眉头,试图让自己摆脱乏力感,更加清明些。 冰冷的客厅内,二人就着这个暧昧的动作良久,直到怀里的沈罂挣扎了下,李千机才松开了手放了他。 沈罂站起身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话也懒得问候一句便径直进了卧室。 无论怎样,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不是么。 空气由于开着窗而泛着凉意,一点暖意也无。刚换下殷红睡衣的沈罂拉着晚娘脸推门出来时,客厅空空。 那人早已不知何时离开。 他一手缓缓扶着门壁望着那空落的沙发,缄默不语。 嗤...走的越早越好,省的让他浑身不舒服,看着碍眼。 ――――――――――――――――――――――――――――――――――――― 李千机驾车驶在路上,心里躁乱不堪。她打开天窗,冷冽的寒风顿时倒灌进来,充满了整个车厢,倒是让她平静了不少。 是否最近太乏了,以至于没了好好陪他的兴致和心情。 而今晚突发奇想的去了他家,只是因为有些惦记的缘故。 只有在沈罂家里,才会永远死气沉沉一片,他也绝不会主动上前真心询问她累了还是饿了,更不会在她满身疲惫时给她一个最是暖心的笑。 就如今夜。 这样也好。她也就不用逃避那必须给予对方回应的责任,就像是现在不留痕迹的躲避着秦瑾瑜和...颜如玉一样。 对方期待的眼神,比来一枪都让人心生闷意。 看来一个对她没有任何感情存在的情人,在某些方面还是有用的。至少可以给她提供喘息的地方,不再耗费精力。 李千机单手扶着额慵懒的笑了笑。 强迫得来的爱情就是这种结果。 满意么。 她缓缓将车开到豪景问天楼下,准备去办公室套房里的休息室休息。 漫天而落的雪遮了天地。 有些人,一夜无眠。 ------------ 第一百零一章 质问 更新时间:2012-08-22 第二日,问天大厦的五十四层会议厅内气氛十分严肃。 李千机坐在红木桌子的一端,面无表情的听着各部门代表的工作总结和展望,大都是今年业绩保持稳定而且效益增加。 直到最后风险预测部的部长说的一番话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今年近三成的企业遭受经济危机的重创,纷纷申请破产。抛开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企业,一些著名的集团也是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亏损,代表就是曾经赫赫有名的杜企,那家本就财力亏空,何况手握大权的杜老前夜刚去世。都知道这是靠不住了,一夜之间所有的成员纷纷辞职,树倒猢狲散。” 预测部的部长看了眼一直摩挲下巴的李总,顿时得到了一个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的眼神。 他继而操着一副认真的口吻说道:“大家都清楚旅游业是最脆弱的一个产业,许多人往往会由于经济不景气便首先考虑在旅游方面的投资,使得一些景点或度假村眨眼间门可罗雀。我们预测部分析认为,豪景名下的度假村与餐饮酒店相比最易因为外界的因素而产生波动,所以下一年它受到经济危机的冲击的概率足以引人注目。” 各部门代表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刚刚预测部代表的发言正中他们心里的预料。 虽说今年豪景盈利总体依然稳步上升,但其中度假村所占比例已有所缩小。虽然减小的不甚明显,但在经济危机面前依旧不容忽视。 “确实应该正视这个问题,否则引起亏损可就得不偿失。”柳副董望着大家点了点头。 其他几名股东交谈了一阵,纷纷看向桌子一头的那女人,就等她拿主意。 李千机敛神考虑一番,窗外光线从对面投射过来,衬出了她脸上硬朗又显俊逸的的线条。众人皆是面色严肃,此次最上层所做的决定,既能决定下一年在经济危机中的亏损率,也会对以后集团的发展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 她动了动,轻描淡写的抬眼道:“明日起通知各处分公司,从下月开始豪景总部停止对小旅游地区的投资,同时除最负盛名的地域外,减少对一些没有前景的度假村的不必要投入。豪景全体上下积蓄实力和财力应对来年的危机冲击。” 有些事,不必等到明年再做,眼下早抽身一步就会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损失。 对她来说,赔本的买卖可不做。 “最近大家要加紧后期整理工作,同时财会要做好查账的充分准备,认真对待各地的分公司每年一度的账目问题,减少欺上瞒下的事件发生。”华副总最后严肃的对大家交代。 “大家散会罢。”李千机淡淡的说。她径直站起身,首先踱步走了出去,随后跟着一大堆谈论事物的高层们。 侧耳对杨田交代了几句,她转身独自进了专用电梯,出来后朝地下负一层车库走去。她的皮鞋声在偌大的车库厅内咯噔咯噔的回响开来,刚要开车门的主人忽的冷笑了声,猛然站住了脚。 身后顿时有人慌乱的脚步声清晰的传入耳膜,像是躲闪不及。 “都来了,还用得着花心思躲么。”李千机没有转身,她扬着眼角嘲讽的说道。 果然,从一辆车后面闪出一个人影。 是个长相斯文的男人。 李千机转身过去,眯着眼瞧着那人,复又哂笑了声。“说罢。”她懒洋洋道。 “你不问我是谁?”那男人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李千机慵懒的将双手插进西装裤子口袋,闻言扬了扬眉:“没兴趣。” 那男人白了下脸,仿佛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轻视,自己在对面那人看来像是根本不值一提的人物。 不过,没有谁能轻而易举的被她瞧得上眼罢。况且,自己现在也确实没有值得人高看的地方。 “我是...崔礼。”那人想了想才说。 “喔?就是欠了高利贷的那位?”李千机轻轻的冷笑了声。 “...对。”崔礼看着她答道。毕竟,对方说的都是事实,他没有立场去反驳。 “上车,我可不想楞站着。”她对着他一偏头,转身拉开车门进去。 崔礼见状,也只好跟了过去。 跑车在路上不急不缓的行驶,李千机也是直视着前方,懒得讲话。 副驾驶座上的崔礼侧脸细细打量着那人。天生的帝王相,俊美无双,贵气逼人,确实是颇有阅历的一个人,但绝非善类。 “你到底想怎样?”崔礼转头望着前方,张口轻吐出一句话。 “我若说出来可就玩不到最后了。”李千机一脸平静,轻描淡写,像是没事人一般。 崔礼有些微愕。面前这人回答的竟是直截了当,丝毫没有逃避问题,不,不但不逃避,反而有种根本就没遮掩的打算。否则,她也不会告诉小浓真实身份后却在危急关头不帮她借500万。 面对这人,果真不能掉以轻心。崔礼皱着那双浓眉,继而问道:“希望你以后不要做出对小浓不利的事情,我和她,只想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不被你们这些豪门家族的事情牵扯。” “只要她心思端正,没有人害的了她。否则,能有谁给你做出这个可笑的保证?”李千机意味深长的说,“若是不放心,你可以监督我,不过...”她偏过脸从上到下看了一脸温文的崔礼一眼,上扬起嘴角,“啧啧,不美不媚的,我对你这种类型的身丝毫提不起兴趣。” “你...”崔礼没想到这人堂而皇之的能说出如此露-骨的话来。果真是人见人躲的阎魔爱,风流好色的脾性被媒体说的一点不假。 “我送你回去,正好,此时我也有意要去拜访一趟。”她的笑意不达眼底。 ------------ 第一百零二章 最后一次机会 更新时间:2012-08-23 “老板,今天晚上下了班要不要去夜店聚一聚啊?”星工坊里资深设计师笑着对楼上品茶的那人说道。 另一些商量好的店员也都满怀期待的看着楼上那道清冷的身影。 “...好。”沈罂淡淡的回应。 众人立即兴奋起来,开始纷纷讨论去哪家店最好。 “要不要去夜色?” “呀,不行,那地儿混混多,容易惹事,就像红房子一样。” “勃兰登堡?” “不行!!!”小美突然爆发,他皱着包子脸说的异常坚决。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可是他曾经给老板表白的地方,而且,还捎带着一份最是让人气急败坏的记忆。 “为什么不行?一看你小子就有猫腻。难不成被人嫖了?”栗子半是调侃半是讥讽的抱胸说道,他抚了抚小美的脸,然后猛地在他臀上拍了一下,“像这样?” 小美反射性的捂住后面,几乎跳了起来。他猛地转过身瞪着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朝着若无其事的那人喷火:“你这个老流氓!!!”他就知道,那人总是看他不顺眼!每次都要和他作对让他当众出丑才肯满意。 “呐,随你怎么说。”栗子抱胸走到一旁,也不再搭理他。 沈罂端着一杯红茶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走神的瞧着外面的车来车往。 若是今晚那人还去家里,而自己不在的话...罢了,本就在心里排斥她的很,为什么还要强迫自己给她甜头吃。就是一味的屈服,才使得自己倒了没有退路的地步。 沈罂敛了敛神色,眼中恢复了之前的清明。 “呐,老板,商定好了去1912喔!!!”楼下一小伙撒欢的冲着他挥了挥臂,兴奋极了。 沈罂给他点了下头,然后看着那人青春激扬的背影出神。真是让人雀跃的年龄,笑起来都是满满的自信,不可一世。 自己老了么,还没吧,才二十五岁而已。可从小到大却从未有过什么事情能引起他的半分兴致。就连曾经那笑的宛如太阳般好看的男人都说:“我家小罂应该充满活力才是啊。” 可是,只有尘封起自己的心,抛掉那可笑的感情,才不会受伤罢。 这么些年来,他其实患有严重的失眠。 多少个夜深人静的晚,他在窗帘扬起时之中幽幽转醒。回想起父亲跃下的那背影,决绝又不失甜腻,美得让人心里酸涩。 “你为那人倾尽所有的付出,后悔吗?”这句压在心底近二十年的话最终问不出口。不是不问,是人已不在。 应该不后悔罢。那人面对即将而来的终结,笑的都能那么耀眼,夹杂着温柔,宛如头顶的阳光。 父亲,最后的那一刻,你是回想起了曾经与那人的美好记忆吗。所以抛妻弃子,也要追求最凄美的结局。 ――――――――――――――――――――――――――――――――――――――― “千机可是好久没来了,快进来。”白阿姨惊喜的将面无表情的女人引进屋里,高兴地对后面的崔礼说:“小崔啊,你们这是在哪遇见的?哎呦,真是一群好孩子。” 白亚浓从卧房出来,也是连忙洗杯子倒水。 “没去上班?”李千机坐在沙发上,瞥了她一眼淡淡的道。 “妹妹不知道,我辞职了。”白亚浓笑着说,“工作太累,再说崔礼现在回来了,我打算好好陪陪他。” 她小心的端起砂壶朝四个杯子里倒了清茶,茶面上漂浮着翠绿的茶叶。 崔礼一直打量着李千机,心里依旧不放心。她只手遮天,背后势力复杂,说句难听的,一定少不了黑白通吃罢。 只是一直在平凡人家长大的小浓,若是真的被她设计掺和进了豪门恩怨的浑水之中,事情可就失控了。况且,小浓所提到的那位李允童,看来也并非什么好人... 这李总之所以苦心积虑的把当年豪景董事私生女翻出来,所做的不是没有原因的吧。 只是这两位李姓之女一唱一和,到底本就是一条船上的呢,还是各自为敌却将小浓当做工具呢。 李千机注意到了崔礼的满怀戒备的打量,她优雅的端起面前的杯子,轻轻吹了吹腾腾热气,在低头抿下茶水的时候,却是抬眼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嘴角缓缓扬起高深莫测的弧度。 出乎意料的,她所设计的故事中竟然多出了这么一个人, 不过,不构成大碍。 “崔礼这次来是要办点公事顺便在这里住上一阵,你们几个也可以好好培养一下感情。”白阿姨笑的脸上皱纹都挤在一起。 显然,她并不知情高利贷那件事。 李千机放下水杯,对那老人礼貌的笑了笑:“以后有的是时间...熟悉。” “你们几个聊着,我忙活些家事。”说罢,白阿姨乐呵呵的进了厨房。 “看来我给你出的点子行得通。”见白阿姨的背影消失于厨房,李千机摇晃着茶杯突然张口道。 “这件事多亏了你的提点,否则真不知道该怎么办。”白亚浓拢了拢耳后的长发,漂亮的眼眼中盈-满真情实意。 不管怎样,不管有什么阴谋,该谢的还是要谢。 李千机没有表态,似是根本没有认真听她再说什么。 白亚浓盯着对面那人俊逸的眉眼和一张甚是薄的唇,也是不知该说什么。她偏头看了眼崔礼,终是定了定神问道:“妹妹,那位李小姐...” “如果不想死的难堪,就照她的话做。”李千机没有等她说完就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亦当然,你也有最后一次机会,和你旁边那人远走高飞过之前曾经畅想的生活。事业上所失去的,从头再来一次就是。” 崔礼终是重新认识了那人,她说的话不无道理。 大不了再来一次就是。他当初怎么拼,现在一样可以。 回想起之前在车上她曾说的一句话:“只要白亚浓心思端正,没有人害的了她。” 如果浑水避免不了,那么只有希望小浓能够永远保持她那善良单纯的品行,走到底罢。有些事,不是想怎样就怎样的。 “可是...”白亚浓的话渐渐低了,直至听不见。不知此时她说的‘可是’,到底是对再次与崔礼拼搏的担忧还是对之前李允童所保证的豪门遗产的向往。 “再来一次,无论过几年还是十几年,咱们所欠的500万,终有一天可以还给李小姐。”崔礼望着低头思索的白亚浓,语气无比的认真。 “若是你们真心想要打拼事业,我可以借你们五百万先去还她。至于你们所欠我的,以后慢慢还就可以。” 只要保持着着向前看的积极心态,区区五百万的债务终有一天拿下,人这一辈子的拦路虎不是具体的钱数,而是坐享其成不愿努力的懒惰。 白亚浓,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错走了一步,可就没了回头路。李千机笑意不达眼底。 “让我考虑考虑...”白亚浓突然被置于最艰难的抉择中,脑袋空白一片。 一边是一辈子吃喝不愁的李家产业,但陷阱重重。 一边是与爱人共同打拼事业创造未来的幸福,但成功与否皆没有准头,另外背负着一份数目庞大的债务... “那好,你慢慢考虑。”李千机站起,拿起衣架上的风衣。她回头看了看皱眉沉思的白亚浓,然后对着崔礼感谢的目光点了点头。 “我送送你。”崔礼跟在李千机身后,心里却是波涛起伏。没想到外界评论的心狠手辣阎魔爱,不为人知的背后竟是有这么善意的一面。之前一直认为她居心叵测,着实让他心里稍感愧疚。 “不用了。”李千机冷淡的说。她背对着崔礼,就像之前在地下车库时一样,懒得回头。“我的话想必你也听明白了,如果以后栽进什么陷阱,我不是没有给过她机会。不珍惜,怨不得谁,只能怨自己。” ‘她’是指谁,崔礼心中清楚的很。 他盯着那人离去的背影,也许是阅历的关系,冷漠又不失优雅。 “哎呦!千机怎么走了?”姨妈从房里出来有些埋怨。 “妹妹忙得很,公司那么多事情。”白亚浓笑着劝她。 “瞧瞧这帮子年轻人,成天忙活的昏天暗地,也该好好歇歇...”姨妈拿着围裙边擦手边絮叨不停。 ------------ 第一百零三章 左转遇见 更新时间:2012-08-23 原来,对方的若无其事,是最狠的报复。――沈罂 夜色斑斓。 月华街此时喧闹无休,因为这是本市最大的夜店一条街,每天来这里买醉的男男女女不计其数,送走了一批又来一批。 1912处于最靠里的位置,招牌霓虹灯一下下的闪着,晃得人眼晕。 “大家别挤散了啊,中午定的32号位就是咱的。嗯...这位小哥,32号位在哪?”设计师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急忙拉住了一位路过的服务生模样的男人。 “这边请。”那男人单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托着果盘,对设计师礼貌的笑了笑便领着他们来到酒吧深处的位置。 “谢谢你小哥。”设计师拍了拍那服务生的肩膀。 “大家该点什么就点什么,这一年快结束了,也该抽个空聚在一起乐乐...只是可惜啊,没把女朋友带来。”一身休闲装的造型师说着说着就发起了牢骚。 “瞧你那点出息。”栗子从那吧台端来几杯鸡尾酒,刚坐下就听到了造型师的抱怨。他顺手拍了一下那人的头,让那造型师顿时宽面条泪流。 栗子瞧了眼被酒吧里的黑暗沐在其中的老板,笑了笑:“今天要玩的开心些才是,老板要喝些什么呢?” 沈罂半卧在沙发里,酒吧里的欢腾并没有让他产生多少兴趣。而且沙发被那么些人用过,他心里一直计较着这沙发是否干净。若是蹭脏了身上这件衣服,多少会让他觉得心里不舒服。 “一杯冰水就好。”沈罂皱着眉头道。 “什么嘛,我还原本打算要把老板灌醉的...”一边的小学员发出了怪叫。 “啊...难不成老板禁-欲很久?否则怎么会选择冰水...要不然来杯‘深水炸弹’好了,很是过瘾的啊~” 你们这群家伙...小美不满的瞪了那些人一眼,果真不着调呐... “我去给你拿冰水好了。”小美笑着起身去吧台。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酒吧兑水是摆在台面上的事,而且价格贵的要死,所以说啊,老板指名喝冰水的行为很明智好不好。”一小伙很会吹嘘,但顿时就被众人的白眼砸中,眼冒金星不知南北。 栗子笑着细细打量沈罂今天的着装。晚上的温度比白天要低上几度,所以老板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裘衣,瞅那光泽度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皮草。而那本就冰冷的人裹在暖暖的雪色裘衣里,却是要命的好看,成功将隐藏其中的富贵气息一下就衬托出来。 就算埋在黑暗里,但老板出众的外形和气质依旧吸引了角落里男男女女若有若无的视线。 就宛如某家族的公子,冰冷脱俗,贵气逼人。 “她看来很是呵护你吧。真希望她可以把你照顾得很好...”栗子端着酒杯打量着他,低低的说了一句。 由于1912是一间清吧,并没有那些嘈杂劲爆的音乐,所以栗子的话倒是被旁边的人听得两三分。 “你哼唧的什么?”设计师好奇的凑过来,顿时在栗子眼中出现了一张放大的特写的脸。 自然而然的,那张脸被栗子一掌拍飞。 沈罂也听到了动静,朝这边望了过来。 “我说的是...老板今天的衣服让人很是移不开眼呢。”栗子颇有深意的淡笑。 一定是她送的罢,否则,老板怎么会一下下摩挲着柔软的衣角却是不自知。 “...嗯。”沈罂淡淡的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衣服,的确很漂亮,他...第一眼接过那人手中的它时也很喜欢。只是可惜上次在空心半岛被人用酒泼脏了,那人还好一阵的哄他高兴。 “这吧里的女生长得还算一般,选择清吧就是个错误嘛!劲爆美女都聚在‘皇冠’那些地儿,真是可惜了。” 坐在沙发上的一小伙子东张西望打量着三五成群的女生,撇了撇嘴失望的念叨。 “看你那德行,‘皇冠’那里是人呆的地儿么,音乐大的都把人震吐了!”发型师经验颇多的说:“我去了一次就再也不敢往里面伸腿儿了,不过...美女确实都在里面。” 那小伙看着他一脸意犹未尽的表情,翻了个白眼:“你不会是带出去开-房了吧?” “...当然。”发型师挑了挑眉毛。 小伙子面对他那得瑟的样子,咬牙切齿:“从今儿开始我对你有生理性厌恶,看见你就有慢性咽炎的症状!” 众人大乐。 “老板...”小美苦着脸从吧台过来,“调酒师说冰柜坏了,再过一小会就好。” “你歇着吧,我一会自己去拿好了。”沈罂看了眼小美委屈的包子脸,漫不经心地说。 小美点了点头,随意的坐到了沙发上,端起一杯酒浅饮了一口。 “真的坏了么。”刚将嘴里的液体咽下去,他耳边就幽幽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满含质疑。 小美浑身鸡皮疙瘩顿起,他惊恐的朝着声源转头,差点就和栗子嘴对着嘴。那人的鼻息扑在他的唇瓣上,炙热无比。 小美红着脸向后躲去,眼睛四处乱飘磕磕巴巴的说道:“当...当然,若是不信,你可以自己去看啊。”这个混蛋... 栗子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他若无其事的板正身子,也是和对方离得远远的。 ――――――――――――――――――――――――――――――――――- “终于回来了。”低沉阴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叶尧微愕的转过身,果然是她。 “想必你也是等了好久了。”叶尧看着对方良久,忽而浅浅的笑了。 “真是冰雪聪明,和以前一样。”女人打了个响指,一杯清酒就被呈了过来。她面无表情的饮了一口,语气波澜不惊。 “李...千机,”叶尧收回暖暖的笑意,但表情依旧让人赏心悦目,“我倒是好奇,你将会用什么手段来惩罚我呢?唔...一刀毙命还是万箭穿心?” 李千机冷言看着眼前这位妖娆与清冽并存的男人,几年时间转瞬即过,他依然还是这么动人。 不可否认,刚看到他的第一眼时,她依旧心动了。 “喂,你这人犯什么病?刚来就乱跑什么!有这时间不如回家疼爱你的沈公子去!真是...”从后面穿过人群赶来的连芷维气喘吁吁,她手里的酒都晃洒了不少。 正要继续骂那个突然跑路的女人,目光稍稍一个前视就看到了那个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男人。愣了。 “叶尧?”连芷维有些不可置信,夹杂着怒意的声音都几乎变了调,“你竟敢回来?” 她忽的感觉现在的阵势很是诡异,气氛也是极不寻常。 “喂...李千机...这个,我是离开好啊还是呆在这...”连芷维有些想躲的阵势,一时拿不出主意。 “对了,我听说那位名叫沈罂的人最近很得宠啊。”灯光下的叶尧挑了挑眉毛,忽而里满是好奇。 “你知道的可还真多...”李千机笑的的意味深长,不达眼底。 “呐,曾经那么喜欢我的你,现在我只是好奇,你到底爱不爱他?又或者说,你究竟喜欢过他么?”叶尧的眉眼轻轻一瞥就能生出万种风情,但整个人却是散发着清高的气息,让人不能靠近。 此时他摩挲着手中的酒杯,但从唇中吐出的话却是直逼人面门:“想要忘记一段感情,方法永远只有一个:时间和新欢。要是时间和新欢也不能让你忘记一段感情,原因只有一个:时间不够长,新欢...不够好。” “嗤...”一旁的连芷维突然冷笑,她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叶尧,眼中满是讥讽,“拜托,你以为我旁边这女人真的除了你谁都不爱?也太瞧得起自己了罢。老娘我法眼一开就知道你是妖孽!” 她推了推眼镜,整个人清爽干练。 “没有。”李千机突然说。 “什...什么?”连芷维顿时愣住了,复又火冒三丈,“喂,你这女人在说什么鬼话?!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说了什么啊混蛋!!!” “不曾爱过,也没有喜欢过,他只是我用来――打破诅咒的工具罢了。”李千机挑了挑眉,继而抿了口酒大方的承认,那双凌厉的眼一直直视着忽然笑的炫目的男人。 就在连芷维不可置信又气急败坏的脸色中,身后猛地响起突兀的清脆响声。 李千机和连芷维闻声转过身去,却是看见一人背光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的灯光之下。 他的脚旁玻璃碎了满地。 该死的...连芷维骂了一声。她们一直处于暗中,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背后光亮处有人,而且绝没有料到是他。 天意么? 叶尧大喇喇的直视着那身穿白色皮草的冰美人,昏暗中嘴角缓缓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 李千机脸上没有半分多余的表情流露出,没有了以往的爱怜,没有了蕴含半分怒气的呵护。她静静的看着沈罂,看着他清冷的容貌在灯光下只剩一个轮廓。 她不想解释。 因为刚刚所说的, 都是事实。 沈罂半垂的睫毛被灯光投下一片阴影,眼线狭长被特意描绘过,他直视着站在对面那女人的眼睛,一动不动。 直到看得久了,久到大家都不说话,久到只剩下慌忙收拾着碎片的服务生忙活。他的眼睛开始犯疼,垂在身侧的手微微的抖了下,终是转过身一步一步离开。 就好像什么都不曾看到过,就好像...什么都不曾听到过。 只是曾经给过他的雪月风花呢。 去哪里了。 原来,对方的若无其事,是最狠的报复。 李千机一动不动的看着那道白色的背影渐渐走远,脸上无动于衷。 真不巧,被发现了。 梦里梦到醒不来的梦红线里被软禁的红 所有刺激剩下疲乏的痛 再无动于衷 说来实在嘲讽我不太懂偏渴望你懂 是否幸福牵你太沉重 过度使用不痒不痛 烂熟透红空洞了的瞳孔终于掏空终于有始无终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玫瑰的红容易受伤的梦 握在手中却流失于指缝又落空 ------------ 第一百零四章 当局者迷 更新时间:2012-08-23 一定会有人帮你珍惜你不珍惜的人,你会后悔,在不远的未来。――连芷维 连芷维愤怒的转身,叶尧脸上那刺眼的让她厌恶的很。 她字字如刀直指那人:“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明知道他在我们身后,还要故意问她混帐问题对不对?!几年前第一次见你,我心里就清楚,你这人根本不是什么好鸟!操!” 叶尧但笑不语。 失去理智的连芷维抛掉了平日知性的形象,再次望向独自倚在吧台优雅饮酒的李千机,冷笑:“都说戏子无义婊-子无情,可堂堂李总既不是戏子又不是婊-子,却是比他们加在一起都毒!! 你会玩弄别人的身体和感情是吧?小颜是一个,苏以末是一个,只是没想到你平时最爱惜的沈罂也是一个!! 那么请问李总,你究竟要玩弄他们到什么时候?或者说,愚弄这些人能让你感到自尊心高涨还是自信心澎湃?! 李千机,我告诉你,让你最骄傲的不是睡过多少男人,而是能有一个男人愿意让你睡他一辈子!!! 颜如玉竟会被你蒙骗了这么些年,李千机,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本以为那女人对沈罂是真感情,因为她那么爱惜他。 本以为颜如玉有一天会明白那二人的爱情,最后终会放手,然后不经意的一个转身就发现始终有那么一个人在他身后,笑等着他。 本以为...哪有那么多的本以为? 几乎所有人都被那女人愚弄的像跳梁小丑一般,供她娱乐欣赏。 李千机,你真是城府极深,就连平日对沈罂的万般呵护都演得惟妙惟肖,以假乱真。 或许在医院的那次亲口所说的努力去爱小颜,也是一时兴起的吧。 嗤...这么些年来从万花丛中踏过,演技怎么不会炉火纯青。 只是小颜,眼睁睁看的你傻傻的付出了真情却是到头来一文不值, 我就, 很心疼。 你深爱的她啊,是个魔鬼,是个疯子。 可是固执如你,又怎会相信我说的苍白无力的话? 连芷维一席话说完,深深的看了眼那僵握酒杯的女人一眼,转身离开。待快要走出阴影区时,她缓缓顿住了足,头也不回的轻描淡写扔下一句话。 “一定会有人帮你珍惜你不珍惜的人,你会后悔,在不远的未来。” ―――――――――――――――――――――――――――――――― 叶尧笑了一声,他眉眼弯弯,嘴角带着愉悦。 “喂,你不去追?” 至于被追的是谁,想必对方清楚。 “罢了,我缺少追他的理由。”李千机倚在吧台优雅的端起酒杯,杯中的液体在灯光照耀下璀璨无比,她晃了晃,仰头一口喝下。 “不过...那人的眼睛可真像我。”叶尧若有所指的说。 李千机放下酒杯,眯着眼睛看着他,眼神不赋予任何感情。 “确实像。” 一样的清冷,但又夺人心脾。 叶尧走到她身侧,也是后背靠在吧台,修长的指尖摩挲着冰凉的杯壁,漫不经心道:“喔?是巧合还是...”眼角微抬小心的注意她的表情。 也许是和家世有关系,她只是站着就有一种雍容骄傲的气势。 李千机眼中一闪而逝阴狠,她冷笑一声,说出口的话倒是嘲弄至极,丝毫不留情面。 “你想多了。” 随手扔出几张钞票,结账,走人。 懒得再回头看一眼那脸色发白的美人。 叶尧指尖微颤,他缓缓捂住自己的红唇。李千机,你所说的诅咒,会是什么呢。 “老板,你的冰水咧?”众人看到接水好一阵的沈罂竟是空手回来,不禁有些疑惑。 “该不会是冰柜还没修好吧。呼,这酒吧...”小伙子本就对美女稀少的这里不满,此时就更加没了好印象。 沈罂没有解释,他拢紧了裘衣来抵御这夜店里忽而蚀骨的寒意。 怎么这么冷,好像...就要冻僵了。 小美细细的瞧着对面那人几乎与身上皮草相映的白,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他不露痕迹的笑了。 嘴角扬起得意的弧度。 果然如他所料,老板在吧台那处也是撞见了那女人和男伴了呢。 是的,冰柜并没有坏。 怕是此次的误会,再也消除不了了罢。 那么骄傲的老板,怎么会容忍她在外面又找新欢呢。况且对方还是个...丝毫不亚于他的尤物。 小美很是得意。 当初心爱之人被夺去的耻辱顿时消逝全无,全身通畅无比。 “果然是你在做怪。”栗子的脸被遮在阴影里,他站在小美所坐的沙发后,弯腰俯身凑到小美耳间淡淡的说。 他看到老板回来后的状态就知道定时发生了什么事。而再观小美这小子竟是一脸平静,怕是之前就出了什么点子让老板钻进去吧。 “冷柜没坏对不对?”他修长的双手轻轻按在小美的肩头,手下那人的身子顿时僵硬无比,像石头一般。 “让我猜猜发生了什么...”栗子淡笑,“唔...李总在那里对不对?而且...定是有男人相陪。” 他对小美暧昧的耳语,甚至说到最后还吻了下对方的耳垂。 小美顿时有股呕吐的欲望,喉咙很是酸涩。 “你...胡说些什么...”他勉强笑笑,可是耳上的湿意让他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不知好歹的东西。”栗子语气染上不善。 他深呼一口气。 有多少美好的爱情跨得过时光,战得过阻挠,经得起挫折,受得了苦难 躲不过误解。 他怎能容忍心中一直看好的绝佳cp因为误会而分开? 在一段美好的感情在酝酿过程中,总会有那么几个人横插一脚,最后导致爱情非死即残。 一个商界精英流连花丛是自然,若是对方没有宽容和谅解,那么再是呵护的感情还有什么意义。 李总和老板能否永远走下去他不知道,但是,至少老板是甜蜜的。 尽管老板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甚至对那人吝惜好脸色。但是真正处于爱情之中的人,从内而外所散发出的不一样的气息,所有人都可以感受的出来。 比如,老板养成了早晨喷洒玫瑰香水的习惯,直到今天。无论他遮掩的多严实,那撩人的味道让周围的人忍不住偷笑。 比如,星工坊的墙壁上在前几日突然多了一幅油画。画上的蓝色妖姬热烈的眩目绽放。老板看向壁画不自觉间沉溺其中的眼神和每次望向突然闯入的李总一样,强装冷漠的别扭。 爱情,果然是当局者迷,让外人看的心急而又唏嘘。 可不管怎样,生生做出拆散恋人的事情,这种行为也太...太... 太失礼了吧!!!!!!! 栗子咬着牙一把抓住小美的胳膊强迫他站起,然后顺手揽住他的肩,俨然一副哥俩好的架势。 “呕...”小美耳间的湿热触觉犹在,他在那人钳制下终是忍不住干呕出来。 “你们去哪?”发型师瞅着两人亲密无间的造型,眼有点直。 “小美觉得头脑发昏,你看,都干呕了。我陪他去外面好好‘清醒’‘清醒’。勿念!”栗子笑的贼坏。 “这两人,保准是去皇冠泡马子!!!”小伙狠狠的戳着果盘里的西瓜,“特别是小美,配合着装作一副想吐的样子,装的好像真的一样!可耻的家伙!!” “混蛋...你才头脑发昏!!你的头脑全是地沟油!!...呕...”小美咬牙忍住想吐的感觉,怒骂着钳住他的那人。他身子没有栗子强壮,小身板在那人手下俨然就是只待宰的羊羔,无论怎么挣扎都没用。 一个别扭的闪躲,一个微笑着抱紧,这种诡异的行为一路上备受关注。过往的男女甚至给他们赠了几枚‘你们搞-基我们都懂,快去吧去吧~’的眼神。 “呐,你也知道,我现在可是十分的不开心。”栗子将人拉至酒吧旁阴暗潮湿的巷子里,然后冷下脸狠狠地把他甩到了墙壁上。 小美着实被撞得不轻,滑坐在地上痛苦的哼唧。 “自以为很清纯?唔...我有个办法让你脏一点。看你还有没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念头...” “我就知道...你和那女人是一伙的对不对!!...唔...唔...”小美的下颌突然被强硬的扳开,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栗子将他的头用力向下一按,自己的胯下直直侵入他的口腔。 “唔嗯――” “最讨厌使坏的人了...几年前肖雅就因为被人刻意设计的误会和我分开...没人知道那种让人窒息的痛楚...没人知道...”他咬牙低喃,脸上一闪而逝的伤。小美在他掌中困难地呼吸著,他则马上体验到了致命的舒适。 小美爆发出一阵挣扎,然而他的挣扎很快就被栗子镇压回去,他阴着脸威胁道: “不要乱动,居然想要把我吐出去…!你不会明白,这样会适得其反,让我更加迷恋被你吞-吐的触感…” 他低头看到那人的嘴里塞满了自己,呛得眼泪口水直流,那不堪负荷的受虐表情让他满意的很。咬牙奋力向上顶去,良久之后终于闷哼一声泄了出来,无处可躲的小美被迫吞下了所有的污物。 “咳咳――”胯间那人虚弱的抱着他的小腿半趴在地上,好像被他的污物呛到咳个不停。 “现在的你,还有什么资格去爱他。”栗子拉上裤子拉链,蹲下身捏着小美的下巴淡笑。 “混...混蛋...”小美细弱的手捂着唇,唇角还残留着一丝流出的白-浊。他望着那人施施然消失在巷口的背影,咬牙狠狠锤了一下地。 栗子的嘴角快扯到腮帮子,内心击鼓扬旗,欢快洒脱的双手合十跑着大声喊叫:“李总把老板追回来吧追回来吧!!!让他羞涩无语凝噎啊!!” ------------ 第一百零五章 折腾 更新时间:2012-08-23 一行人闹到近十二点才互相扶着散伙。 沈罂站在三楼门口,缓缓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窸窸窣窣却是怎么也投不进孔里。 屋里的那一端,会不会重现昨天的场景?灯光一开,那人已经疲惫的睡在那里。 他抿了抿唇,直到手都凉到开始颤抖,才听到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咔嚓”,格外清晰。 迈进黑暗之中,手在迟疑般缓缓触到壁灯按钮,僵了僵,还是按下。 空无一人。 餐桌上摆满了四菜一汤,这是他下午特意从店里赶回家做的。甚至还遭到了那些小伙子们的埋怨,嫌是耽误了时间。 “不吃,就算了。”沈罂将桌上的菜端起,缓缓走进卫生间,全都倒进马桶里。 一点不剩。 原来还不如男宠...他站在卫生间,有些走神,双手却是死死的攥住,修长的指尖都划破了手心,刺进肉里。 血,一滴一滴落在白色皮草上,绝美如花。 “这几天都瘦了...”刚进家门,穿着乳白色丝绸睡袍的颜如玉就站在远处,看着她轻轻说道。 李千机脱下外套,对他招了招手。接着,颜如玉就嗔了她一眼,扭着水蛇腰走了过来,被她紧紧抱在怀里。 “不要太拼命,钱赚的多了又带不进坟。”他抓紧那人的衣角,闷闷的说。 忽而感受到额间被吻了一下,他低低的笑了,耳尖通红。继而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背,“死人急什么,还有人呢。” 话刚说完,就听到大厅中央的沙发上传出清脆的咳嗽声。 赫连程忽的探出头来,翻着白眼无奈道:“我说你也就太由着她了,我看呐,趁这种人再对你不正经的时候,一巴掌拍飞她丫的。” 颜如玉有些羞赧,竟是不知手脚往哪摆。在外人面前任她抱着也不是,推开她又舍不得... “唔...”正揪紧那人的衣角皱眉矛盾着,唇忽的就被含住了。李千机的舌在他口腔里乱搅-弄,每颗牙齿都要扫过,最后缠住他的舌,抵死缠-绵。“唔...轻点...哈...” 他轻捶着那人的背,挣脱了一番却是白费功夫,顿感脸上火辣辣。 还有人现场观看呢,混蛋... 变换着角度被那人吻了好久,直到最后李千机松开轻咬着他的下唇。两人刚一分开,之前贴合的地方就跟着挑起了一根银丝。 淫-靡至极。 大大咧咧的颜某人再是厚脸皮,此时也是红了面紧环着那人的脖子,眼睛不知往哪里瞟才是。 李千机将手探进身前那人睡衣衣襟里,轻车熟路的到处游移。 “嗯...轻点。”颜如玉猛地按住胸前隔着衣服的贼手,茱萸被她按得生疼。 可谁知那贼手竟是放弃胸前的宝地,开始移向背后,不容拒绝的缓缓向下直到抓住了臀。“唔...”他手忙脚乱,连忙去拍那只不老实的手,谁知那手没有移走,被抓着的地儿却是被那人狠狠的捏了一把。真是保得了前面保不了后面。 “好看么?”李千机缓缓转头,意味深长的看向赫连程。 沙发上的那人看着上演在眼前的《耍流-氓》图,从都到脚早已石化。听到李千机悠悠的语气里半含着风雨欲来的苗头,他立刻龟裂。 “咳咳...”赫连程抬头望着天花板,嘴里很是不满的说道:“喂,当着我的面做这种事...你们...也太失礼了吧!!!!!” 颜如玉的脸顿时更红了。 他别过脸哼唧了一声。 李千机将怀中快要熟透的人钳制的紧紧地,皱着眉头不语。直到赫连程-真心以为她在为此进行反思的时候,她缓缓启唇吐出的“...那我们回卧室做。”顿时让他狠狠栽倒在沙发里。 还是人吗...赫连程两腿抽搐。 “挨千刀的!!!”颜如玉重重捶了一下李千机的肩头,忽而红着脸将头埋在她颈窝,别扭地小声嘟囔:“做哪门子啊...我才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就不做了。”李千机凑在他耳间,一字一顿的说。 “你!!!这种事...哪能你一人说了算...”颜如玉瞪了她一眼,然后猛地将其推开,转身‘噔’‘噔’的重重踩着楼梯上了楼去。 “我见他了。”李千机抱胸站在客厅,灯光从天花板上投下,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 “谁?”赫连程自动结束了腿脚抽搐的死机状态,连忙爬起。 “叶尧。”轻描淡写。 赫连程的脸色染上了郑重。他皱眉看向那平静无波的女人,严肃的说道:“这二人难不成急了眼了,竟敢光明正大的在你眼前晃...若非...” 他沉了沉脸,郑重的望向那女人:“若非他们打算走一步险棋,打出亲情牌。”说出这句话,他那张英俊的脸忽而笑的很是猥-琐,对着李千机挑了挑眉:“你该不会帮他们吧?” “你想错了一步。”李千机淡淡开口。 “哦?”赫连程洗耳恭听。 “他们两个人再怎么也不会找我帮忙,除非想投胎的早一点。”李千机漫不经心的扫了他一眼,“之所以敢回来,一定以为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这可不好。万一他们和李允童聚在一起,还不知道哪一天就抱起伙来对付你。”赫连程摸着下巴,冷静的分析着。 李千机嗤笑了下,俨然没把他的担忧放在眼里。“澳洲的地头蛇哪有那么容易就打发,何况李继那厮事业刚起步,之前的五百万扔给了外人收都收不回来,哪还有多余的资本去救别人。” “你的意思是...”赫连程听了她的话,感觉事情的发展是越来越有趣了。留在大陆看结局也不枉是个好主意。 “叶尧和王展赢,终有跪在我脚边求我的一天。”相信,很快就到了...李千机扬起嘴角。 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她拭目以待。 赫连程看着上楼的那女人,目光炯炯。以后的日子,看来将会热闹许多。 刚转过拐角,李千机就顿住了足,目光余角扫过右侧第一间客房门口站着的那人。 秦瑾瑜手扶着门口,睁着一双温润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也不说话。 “什么时候待得腻了,你就可以回去,回巴黎。”她淡淡的说。 秦瑾瑜抿了抿唇,盈盈的笑了笑。 他没有回答,转身进了卧房,将门轻轻合上。 我还在原地等你,你却已经忘记曾来过这里。 李千机站在颜如玉的那扇房门面前,轻轻一推,原来轻掩。 多么别扭的一个人,她有些想笑。 推开门进去,房间里一片黑暗,只有映着月光才勉强看到床上蜷着的人影,正背对着她。 她轻轻的上前坐到了床的一边,假寐的某人顿感床沿凹下去的一块,头也不转的冷哼一声:“那么晚了,你这一阵子累得像个鬼一样,还不去你的房间休息,来我这里做什么。”声音凉凉的。 李千机连着被子一起抱住那人,像抱着一个大春卷一样。她趴在那人的颈侧,吻了一下:“做你不懂的事。” 女人说话的气息扑在那人的脖子上,痒痒的,而且像火一样炙热滚烫。颜如玉挣扎着,却是被那人连被子一起抱得死紧死紧。 他剜了那人一眼,仍旧不饶人:“我才不要,我不愿意。” 但显然身上那人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李千机把手伸进被子里,在那人的惊叫声中放肆的揉-捏着。她笑的像是地痞流氓,说话也是不着调:“美人儿,这可由不得你,乖乖的从了我,以后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说罢,探进被窝里的手终是将颜如玉拼命按住衣襟的手拨开,然后一把将他睡袍掀到了胸口处。 丝绸睡袍果然是个好东西,又滑又腻,掀起来很是省劲。她心里微赞。 被子里的颜如玉红了芙蓉面,他紧紧的拉着被子防止那人再做出什么坏事。被子里几乎...几乎全-裸。 “让我看看。”李千机丝毫不为所动,在颜如玉接下来的惊呼声,她一把将被子拉开,颜如玉并的紧紧的腿就暴露在了微冷的空气中。 “...流氓你...”他咬牙切齿瞪着她,拢紧腿,有些羞赧的遮住羞处。 “后面那地方怎么样了?”李千机皱着眉问道。 “呼...你还有脸说!!!那地方能随便放进去东西么!!!!拿手指捅就罢了,竟然把玉势推到深处,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么个劳什子!!!!!” 颜如玉脸红得像番茄,双眼喷火。 回想起上次这死人把他按在桌子上,强迫性的把那个奇怪的东西放进了后面的那个...那个地方,他就一肚子的火气! 都感觉快要裂开了,又麻又痛,可那死人竟骗他说不再弄了,就在他放松一口气的时候猛地将那劳什子推进了深处。 那人看他双腿绷紧之后便哄他说此时的样子如何如何魅惑人,然后竟是拍拍他的臀,来了句:你若是不喜欢含着的话,就使使劲自己把它弄出来,再或者把腿打开求我帮你。 多么折腾人的嗜好,多么混账的一句话!! 那人见他不求饶,竟是直接出了门去,也不再管他。最后等了半天也还是自己忍着难堪把它拿了出来。 颜如玉回想着上次的糗事,想要杀人的心顿起。他磨着牙刚一转头,竟是看见李千机躺在床的一侧,闭眼养神。 “喂...你以为上次那事搪塞过去就完了,你...”他看着一动不动的那人,心里一乐,嘿,眼前摆着一具并腿赤-裸的男色,以往那人就像猫见了鱼一样压过来,此时她竟是没了平时的兴趣? 要不然,把腿打开试试?贼笑。 他红着脸,不动声色的把腿敞开,可等了半天竟是毫无动静。 那再叫几声试试? 他抿着快要咧到腮上的嘴压抑着笑,忍着心里的小兴奋。 “嗯....嗯...”细细的叫着,还悄悄地把腿打得更大了点,上次被伤着的那地儿也和主人一样兴奋的收缩。 颜如玉乐在其中的哼唧着,玩的不亦乐乎,但就在他把腿撑起的一瞬间,突然: “嗷——”他呲牙咧嘴的大叫一声,被那人死死压在身下。后面伤着的那处儿想来是突然受到了压力,开始重新泛着疼,一阵一阵火辣辣的。 “混蛋!流氓!!!”颜如玉想死的心都有,为什么刚才要好死不死的勾-引她...蠢啊自己,无论如何都是自己被折腾,还兴奋的玩个屁啊... 他推着她,可是闹腾着闹腾着,却发现一直都是自己在扑腾,那人除了抱住他之外什么都没做,连摸一下都没有。 -_-||| “喂...”他伸出指头小心的戳了那人一下,然后双腿戒备并在一起,万一是那人欲擒故纵的把戏咧。 “别人都关心我飞得高不高,只有你关心我飞的累不累。”抱着他的那人忽然低低的说了一句,在寂静寒冷的空气中显得很是疲惫。 颜如玉有些怔,他缓缓的伸出手去环住她的脖子,将脸埋在她颈间。“混...混蛋...”他闷闷的说。“谁、谁准许你说这么煽情的话了...事先通知我一声啊...” 那人没有答话,只是把他拢紧了些。 良久,空气中才低低响起一句话。 “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我是一个多么混蛋的人,一定要走掉,不要再回头。” 颜如玉静静的听着,感受着她所给予的温暖,不曾有过的安静,让人留恋。 “我走掉了,你还会来找我吗” “...会。”那人吻了吻他的发。 “这可是你说的。”颜如玉闭上那双生媚的眸子,嘴角扬起了浅浅的笑。你都不知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那么...”那人忽的开口,像是在思忖什么。 “嗯?”颜如玉阖着眼环紧她的脖子,哼唧了一声表示在听。 “玉势在哪?” “枕头下面...”颜如玉刚说完这句话,突然慌张的睁开眼睛。“混蛋你不会又...啊——” 还没说完,他就被掀过身,狼狈的趴在床上。 头顶窸窸窣窣,接着几日前让他惶恐的东西被拿了出来。 “混蛋下-流!!!!我不要!!!!!” “不要?刚刚你可是一副想要的姿态,腿张得比鸭店里的牛郎都开,没点贞操...”她挑了挑眉毛。 “混蛋...不要把我和牛郎提在一起!!哈...啊...不要放进去....慢点推混蛋...轻点...” “要不然你自己来表演给我看?” “下-流就知道凌辱我...有意思么你!!!去死啊——哎呀!全进去了!”伴随着轻轻的呜咽声。颜如玉崩溃的捶床:“混蛋这几天又要吃流食...” ------------ 第一百零六章 离别和有爱的一天 更新时间:2012-08-23 “你是怎么想的?”崔礼站在白亚浓身后,和她一起看着阳台外的斑斓夜色。 已是凌晨,可两人都没有睡着。 白亚浓动了动唇,想说什么但又有些迟疑。她转身望着崔礼那张温文尔雅的脸,本来决定好的事情却是又矛盾起来。 “我知道了。”崔礼轻轻抬手抚着她的脸,多么柔和的眉眼,曾经给他带来最是迷人的微笑。 可现在,就快不可能了。 前方的路,太黑暗,看不到头。 “不,崔礼,你听我说!”白亚浓抚住那双要从她脸上滑落的手,紧紧的攥住。她盯着崔礼的眼睛急急的开口解释:“为什么你我二人的幸福和豪门身份无法共存?如果我们有了那笔遗产,我们完全可以过得更好才对!” “小浓,你想得太简单,只看到了表面的利益。”崔礼苦笑了一下,轻声说道:“李家的人个个不是简单角色,你难道就感觉不出这是阴谋吗?” “我知道,我明白!可是无论如何,那一份家业始终是我的啊,我为什么不能拿走属于我的那一份?!”她缓了缓,淡淡的说:“总之,我接受李允童的帮助。至于妹妹,我知道她的苦心,或许以后会与她为敌,公堂相见,但我心里也不愿意那样,我也很无奈...” 她的眸子暗了下去。 “你所谓的无奈,是拿我们的未来在冒险。”崔礼抚摸着心爱之人的眉眼,笑得有些艰难,他抽回了手,说出的话让白亚浓僵在当场。 “劝不了你,我很愧疚。车票已经买好了,清晨我就坐车回x市,重新之前的事业,即使再苦再难也会坚持下去。” 他叹了口气,倾身吻了一下白亚浓的额头,眼里满是沉重。 转身,离去。 “崔礼!”白亚浓双眼通红,很是不可置信,为什么最亲的人却是不能站在她这一边? “你应该支持我的啊!我所做的哪里错了?哪里有悖人伦了?你应该...支持我的啊...”她缓缓蹲了下去,轻微的动了一下眼泪就掉了下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的未来,我哪里有错?” 崔礼没有转身,站了良久终是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小浓,你没有错,但是,有些事情该放弃的就不要贪恋。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 他顿了顿,轻轻说道:“你...好自为之吧。” 不再做片刻停留,他将门口早已放好的行李拎了起来,开门离去。 本以为,你会懂我,那时我就毫不犹豫的将车票撕掉。 接受李总的好意,然后这一辈子你我二人在另一座城市一起打拼生活,经营我们的家。虽然负债,但两人可以安安稳稳的还钱,阳关温热,岁月静好。 可惜... 白亚浓直直的望向那开了又关上的门,刚刚还在眼前温声细语的人就这样消失在吞人的黑夜里。 她失声痛哭。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回不去了,两人的爱情被一个无形的决定彻底打败。 “小浓,孩子啊,这是怎么了?”白姨妈听到动静急忙披着衣服从卧房里出来,她打开灯,一转头就发现白亚浓蹲在阳台处,泪流满面。 她急忙扶起哭的狼狈的那人,一脸焦急。“哎呦,崔礼和你吵架了?” “姨妈,我没事儿。”白亚浓连忙抹掉眼角的泪,笑道。“崔礼临时接到电话公司现在有事要处理,必须赶回去,来不及耽搁。” “呦,这孩子走得这么急,也不给我说声,咱娘俩好送送他。”白姨妈有些惋惜。 “他嫌几个人一起就不忍心走了,我这不舍不得吗,忍不住就哭出来了。姨妈,天还早,您快睡去吧,啊。”白亚浓拥着老人,将她送进屋。转身回到客厅站了良久,缓缓将灯关掉。 “叮~~~”寂静的房间里响起短信的声音。 由于身体含着东西而浅眠的颜如玉惺忪的睁开眼,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谁啊,半夜发短信,真是挨千刀... “啊哈...”一不小心就扯动了下身那处,又麻又胀的不适感传到大脑头皮,他哼唧了一声。 “死人混蛋...”颜如玉转头瞪着身侧睡得像头猪的人,顿时火冒三丈。玩弄了他半夜,竟也不知道体谅人,把那东西放进去让他含着有那么好玩吗? 而且她还很混账的不准许把那恶心的东西拿出来,他越反抗她越有兴致,看看这是人做的吗?卑鄙,可耻!!!这种龌-龊事是从哪里学来的啊!!一定...一定是她身边那些不干正事吃喝玩乐的公子哥儿教的,一群变态胚子!!!呸!!! 颜如玉凑近李千机的脸一边磨牙一边瞪着她,很有想要把她晃醒的冲动。 “死人你的短信!!!!!!!!!”其实只说出了前两个字,他就抿住了唇。那人睡觉也皱着眉的疲惫样子,他怎么舍得把她唤醒。 把手机放回原处,他凑过去对着那人的薄唇轻啄一下,复又重新钻进全是那人气息的温暖被窝中,揽住了她的脖子,将头埋在她的下巴处,扭着找到了一个舒适的姿势。 比起任性,他更在乎现在这一分这一秒的聚合。他的天在这里,就在这里,热切地抱着他爱着他,没有遥不可及,也不只是虚假幻梦。 一不小心,下身里面所含住的东西夹得更紧,在肠液的作用下向里滑的更深。他咬住了唇只得并紧了修长的双腿。 “怎么了...”那人听到颜如玉的叫唤有些转醒,她闭着眼睛嘶哑着声音问道。 “没...我只是想说,我好爱你。”颜如玉埋在她的下巴处,嘴角含笑。 “嗯...”那人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只是习惯性的双手一拉,把怀里紧贴着她的那人拥的更紧。 我初见你,人群中独自美丽,于是只消一眼,便沉沦我心。 第二日上午。 “哎呦喂,我的爷,现在可真是谢谢你。”杜胖子大清早就奔进别墅,脸笑成一朵非洲大丽菊。 “幸亏有你的提点,我这只要了票子,其他的一概不看。那一群孙子还以为我脑瘫了呢,不争公司只爱钱。啧啧,现在这员工一夜间走了近九成,我那弟兄姐妹几个哭都找不找地儿。嘿,老爷子临死之前都没告诉他们公司亏空的事儿,也真是自尊心大到家了。现在啊,也只有他们扒着腿求我的份儿,谁让公司责任人不是爷爷我呢。” 杜胖子得意得很,总算是吐了之前在那家里被人看不起的窝囊气。 “我那老子绝不会想到,最后竟是我走到了最后一步。阎魔爱你是不知道,当初我提出不要公司只要钱的时候,他看我的那眼神,嘿嘿...” 李千机安静的看着报纸,由着某人聒噪的blabla不停。 胖子一转头,正好秦瑾瑜擦着湿湿的发下楼。待他对着李千机笑了一下开始安静的吃着土司时,那胖子眼都直了。 “嘿,新欢么这是?”胖子摸了摸头,笑得有点傻不愣登。瞧瞧这眉眼,啧啧,长得真是秀气,吃土司都是优雅的让人移不开眼,一瞧就是名门之后。 只不过这别墅里的另个男人可不是好惹的主儿,李千机也越来越胆大了嘿,竟把新欢安到自家来住,也不怕那烈性子的男人把着房子给拆了。 “你贵姓啊?”胖子笑嘻嘻的凑过头,朝安静吃早餐的男人问道。 “秦。”秦瑾瑜见那一早就闯进这里的男人此时正对着他傻乐,虽是一脸横肉可那憨憨子让人忍不住想笑。 “秦三公子长得可真是俊。”胖子瞅着那人晶晶亮的眼睛,笑起来都是让人赏心悦目全身畅快。 “秦...三公子?”秦瑾瑜有些好奇,他疑惑的看向杜胖子。 莫非不是第三个...颜如玉是第一个带在身边的,沈罂是第二个被公开媒体亮相的,这秦小爷此时又住在大宅子里...胖子掰着手指头冥思苦想,忽而头脑灯泡一闪,难不成阎魔爱外面还有光明正大养着的人? 唔,是他见识少了...胖子连忙敷衍过去:“哎呦,你瞧我,刚刚说着说着话就走神了,哈哈哈...” “你可以叫他‘孙媳妇’。”看报的女人大方的承认,但视线依旧留在报纸上。 秦瑾瑜对胖子笑了笑,没说什么。 什么乱七八糟的...胖子有点转不过来。 此时赫连程黑着眼圈游移到二楼楼梯口,正巧和颜如玉撞了个照面。 颜如玉瞪了他一眼,赫连程挑了挑眉无奈的侧了侧身,让他先下楼。 “这可是只贵族猫,一个小心惹毛了可就要挠人的。”赫连程在心里劝自己,泪流满面。其实还不是怕了他,性子太烈了,除了那人,谁还降得住他。 “呦――这不是杜大少么,来得可真――早。”那细细的调子山路十八弯。 胖子的脸抽了一下。这可真来了位难伺候的毒舌主儿,人见人哆嗦。他就纳了闷了,阎魔爱这么花的人怎么就能把颜辣子留在身边这么多年? 要是他的话,早就腻歪了。 莫非颜辣子会勾人...瞧他那细腰扭得,啧啧。 “这位是――”胖子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跟在颜如玉身后下楼的那位冷峻华丽的男人,看这样子就知道不是一般的人物,而且,也不像是能被那人圈养的男宠。 “房客。”颜如玉瞥了胖子一眼,替那人答道。 赫连程坐定,也懒得看众人,开始独自开动了起来,只不过是哈欠连天,眼圈黑的彻底。 “呦,眼下正流行烟熏妆?这是男妆?”胖子不客气的吃着管家给他补上的早餐,好奇的看着那‘房客’的黑圈圈,不止是他,连孙媳妇都有那圈圈。别说,还真是好看。 “还不是有些人晚上叫-春,像猫一样一阵一阵。”赫连程半眯着眼边吃边假寐,后又轻轻加了一句:“鬼哭狼嚎。” 秦瑾瑜听闻赫连程的讥讽苦笑了下,不动声色。 “听不惯呐?那就搬走啊。”颜如玉撕着土司放进嘴里,字字珠玑咄咄逼人。 “亏我上次还照顾快烧死的某人两天,啧啧,真是典型的农夫与蛇。”赫连程快要睡着了,嘴里还不忘回击。 颜如玉白了那人一眼:“早知道承蒙你照顾,我以后可不敢病了,给国家省笔钱。” “我也不稀罕照顾你,在床上像挺尸一样眼都不睁,那人一回来你下床跑得比谁都快。” “呵,德行。当初你妈生你的时候是不是把孩子扔了,把胎盘养大了?” “噗...”胖子听到最后一句立马喷饭。 饭桌上炮火连天,他满头冷汗的看着互掐的两人,再看那孙媳妇依旧优雅的喝着橙汁,饭桌一侧站着的管家也是面无表情直视前方。 感情他们都习以为常了这是?胖子泪流,这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啊... “我这杯不甜。”一直缄默看报的女人饮了口牛乳,眉头皱的比山都高。 “喝我这杯。”颜如玉一脸黑线,将自己丝毫未动的那杯移了过去。 “太甜。”她喝了一口,眼皮都不抬一下,脸臭的要死。 “好了好了,我重新给你弄一杯。”颜如玉恨恨的嗔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又万分艰难的起身。“二分之一勺糖是不是?什么穷毛病...” 他端着杯子嘴里骂骂咧咧,整个餐厅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不就是把你喊早了十分钟么,这起床气不把人折腾一遍不算完,除了我,谁受得了你...” 胖子下巴搭到了地上。原来李总有严重的起床气,原来颜辣子嘴这么毒,这真是...多么和谐有爱的大家庭啊... 不过...胖子睁大了眼睛盯着颜如玉的背影暗自嘀咕:“颜少爷莫非患了痔疮,走的这么带劲儿。” ------------ 第一百零七章 卧底 更新时间:2012-08-23 待众人都吃过了饭,颜如玉操着一副痔疮样上楼拿了件外衣给她。 “早晨刚熨好的。”他撇着嘴交代。 “=_=”李千机接过去,保持着面瘫的模样。 转身刚欲走,那身后的男人顿时火起,他拉长了个调子:“你不说点什么?” “=_=”李千机转过身来望着他,懒得答话。 “好了好了。我只是看错表了才把你喊早了而已,现在还一脸不爽的样子...”颜如玉狠狠的瞪她一眼,飞快的上前在她的嘴角轻啄了一下,然后红着脸又飞快的移开。旁边还有一大群人看着呢... “你若是再一回家像个累死鬼,晚上别指望我顺着你做些不正经的事。”他尖声尖气的说着说着,声音到最后就小的听不见了,然后冷哼一声扭着水蛇腰上楼。 死相...人家对你这么好,也不知道做几个亲昵动作回报一下...颜如玉心里碎骂。真是一点都不恋家... “磨磨唧唧,真不像个男人...”赫连程看着晨报,嘴里哼唧一句。反正那人现在不在,也听不到~╮(╯_╰)╭ “我喜欢。”她说。 “什、什么?”英俊男人有些微愣。 “我喜欢他,就够了。”她慢条斯理的穿上西装,不咸不淡的解释着。颜如玉身上哪件东西都不缺,而且,有些地方还能放进去东西,含一天也可以,很有潜质... 而且,无论再怎么骂人再怎么挣扎再怎么呜咽最后还是打开万众风情的腿顺着她。 所以,只要她喜欢他就够了。 所以,他不需要再讨全世界任何人的欢心。 李千机扫了秦瑾瑜一眼,穿好衣服径直走了出去取车。 胖子摇摇晃晃跟在后面,他今儿一早晨就被这拨人弄得晕晕乎乎,回不过神。 秦瑾瑜一直站在一边望着那人,远去的背影气度太冰冷。 “这女人...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赫连程仰在沙发上翻着白眼,他撇了撇嘴看了旁边一直出神的那人一眼,忽而恶趣味的调侃:“孙媳妇,这名字真洋气嘿。”嘴角乐的不成样子。 “嗯。”那人看了看沙发上憋笑憋得满脸抽筋的男人一眼,轻轻应了一句,然后转身上楼去练钢琴。 “扑通!”赫连程从沙发上滚下来。搞什么,正等着那人回嘴呢,谁知竟是直接就走了。 啧啧,他艰难的从地板上爬起,那女人身边的男人怎么都这么极品,一个毒舌无比字字珠玑把人骂的喷血,一个温和温和再温和,将这个良好品行发挥的淋漓尽致。 不知...那个惊为天人的沈公子是哪样的,或许是二者的结合体?噗——想想都害怕... “死老头子还不给我撤销通缉令,不想结婚而已,冻结账户算是怎么一回事啊啊啊——”赫连程将报纸遮到自己脸上哀嚎。 “现在吃人家的喝人家的睡人家的,万一那女人哪天心血来潮喜欢我这种帅气冷毅的男人,那我从还是不从啊...” 他灰败着脸纠结。 “死相,谁准你在我背后说那么煽情的话...”颜如玉站在楼梯拐角凝神望着大开的别墅门外正驾车离去的女人,别扭的抱怨着可嘴角最终还是隐藏不住那丝笑意。 直到车开的远了,他微微转头对着楼梯右侧一直驻足的人挑了挑眉。 一扬嘴角,万种风情。 结局是什么样,我很期待呢...秦瑾瑜望着那骚包的扭腰离去的颜如玉,淡淡的笑了。 “下一年很要命吧。”胖子坐在副驾驶座上,一扫之前憨憨的模样。 开车的人直视前方,没有说话。 “才刚有苗头,那些没有防备的企业就塌了,当然,我家也不例外。”胖子摩挲着手指上的戒指,皱眉嘀咕。他转头看向不言语的女人,若有所思:“你打算和李浩贤怎么合作?” “那小子是个金玉其外的人物,不是经商的料子。只要他肯听话,那么一切都好说。若是不听话...经济危机正是个好机会。” 说的不咸不淡,言简意赅。 “嘿,想必大多数企业都已经开始做好战略防备,就看下一年谁能一直笑下去。啧啧,那时候可是看好戏的时候,场面一定非死即伤。” 胖子眯着眼说着,忽而想到了什么,又好奇的问道:“眼线说叶尧那贱人前几天就来到了这里,嘿,这丫疯了。想来是有什么要做的吧,后面有澳洲地头蛇在追杀,眼前你杵在这里,他和王展赢还真敢。” “你打算怎么做?若是他们和李允童走到一起...” 李千机缓缓笑了,没说什么。胖子脑门子却突突了一下,心里也是有了答案。 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婪真是可以让一个人放弃坚持了几年的信念,只为了幻想的诱惑。 李千机想起昨晚崔礼发的信息: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劝不了小浓。一切,就看她的造化吧。只是希望你能放过她。我很愧疚,不会再回到这里。 白亚浓,你何其有幸能有这么一位爱你的男人,只是,现在的一切已经开始脱轨,将会发生什么呢,我拭目以待。 希望你和李允童,合作愉快。 她眼睛眯了眯,敛去一闪而逝的精光。 ————————————————————————————————————— “我说,这大半天的一大早找我还没说正经事是什么。”胖子突然一脸愤懑。昨晚美女正被他操-弄得哎哎直叫唤,突然就接到了这人的电话,那阴冷的声线冷不丁一传过来就激的他冷汗直出,立马泄在了销-魂处,丢人丢大发了。 想他若是被人传出个早-泄的名头,那也甭混了。 “你安排人进到李继那老鬼公司内部探探,有必要的就找李浩贤,两人一起合作。”李千机淡淡的说:“你的眼线,我还算放心。” “呦,这就开始了?”胖子一扫刚刚的义愤填膺,眼睛亮了起来。他兴奋道:“既然你话说到这个地步,那是信得过我,我就做给你看看。啧啧,卧底这件事我最有兴趣,刺激!” 他俨然忘记了最晚的糗事。 李千机扬起嘴角,一个左打方向盘,车子驶入高架桥。 —————————————————————————————————————— 白亚浓如今只剩下一条路。 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亲口给妹妹说:对不起,谢谢你的好意。 那将是多么的尴尬和难堪,甚至对方会立刻明白她是多么想要那笔家产。 可是,那家产本就有她的一份不是么,她要的不多,只是拿走该拿的而已。 为什么一件很合乎常理的事情,可最后要做的时候却连最亲爱的人都不支持她,离她而去,而自己也是有些犹豫和愧疚? 或许今后,她再也不能和妹妹坦言相对,甚至预料到以后的撕破脸皮。白亚浓心里有些愧疚,想当初是妹妹亲自找到的她,慵懒的扬起嘴角对她说:你,是李家的私生女。那时的她被对方的盛气逼人深深震撼,心中很是骄傲,能有这样一个人中龙凤的妹妹,真好。 可是没想到现在,就即将要到撕破脸皮的地步...只差一步。 怕是姨妈都不会同意自己的选择罢。 可是同样血缘的两个人,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生,太不公平。 当初妹妹来认她,就该预料到如今这局面。 “李总,今天安排了两场会议,分别是上午十点和下午四点。另外,后天安排了华盛顿区分公司的高层会议,上午八点的航班。”待李千机一进董事办公室,杨田就拿着文件夹把会议安排仔仔细细的报了一遍。她推了推眼镜,“如果同意,那么我就去订机票。” “嗯。”李千机脱掉衣服交给她,淡淡的问道:“财会开始了么。” “昨天就已经开始,去各分公司查账。”杨田将熨烫的一丝不苟的西装挂到衣架上,紧接着去冲咖啡。 李千机抬起眼角看着她的背影,坐在老板椅上漫不经心道:“后面的华盛顿之行你就不用跟着过去了,有些事要另外安排你。” “好。”杨田笑了笑。 待秘书出了去,李千机端起那杯热气腾腾的醇香咖啡,浅饮了口。 突然,不自觉间脑海中闪现了沈罂的身影。 淡然又倔强的眉眼,没有任何表情的精致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自从用星工坊威胁他之后就再也没有好脸色。 真是个...奇妙的人儿。 虽是真相被他知道, 可那又怎么样。 李千机不屑的笑。无论如何,只要手里把着星工坊,那么他始终是她的人,确切点说是工具,那又如何。 以为对他呵护备至就会换的对方的真情实意,千年不化的冰终究会融为春水,只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没想到最后失败了。 这倒令她大为惊讶,终于有一个人能对她的刻意讨好不动心。 不过也没什么,她本就是抱着娱乐的心理,况且,最终伪装的很是成功甚至骗过了众人,不是么? 李千机手指敲击着桌面,眼中闪过嘲讽。 即使沈罂看到了她的真面目又如何,世上想要她宠的漂亮男人多的是,况且,只要她不放人,那么他终究还是个禁-脔而已。想走?那就求她,像所有的卑微的人一样,跪在她面前求她。 她就是想要看看,一个素来心高气傲的人被迫跪在脚下将是一副多么复古又迷人的油画。特别是对方屈辱的眸子和染上灰暗的精致脸庞,啧啧...现在想想就有些拭目以待了... 沈大美人再怎么让人惊艳,终究比他更出色的男人多的是。弱水三千,岂会只取一瓢饮,这一点上她和赫连程倒是一致。 忽而想起那天连芷维说的话,虚伪?李千机冷笑,想来流连花丛不沾衣的她哪来那么多的真情实意。 否则,真是笑话。 “杨秘书,另加一张机票。”她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淡淡说道。 ------------ 第一百零八章 ‘一半’的含义 更新时间:2012-08-24 “这是你一生做的最正确的选择。而你的男朋友最应该站在你这边,一走了之的行为简直是懦弱。”李允童端起一杯清茶。 对面的白亚浓仍旧有些不踏实。她紧紧捧着温热的茶杯以便可以汲取到温暖,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要有罪恶感”,李允童犁了犁自己的一头波浪,淡淡的看着她:“相反的,应该是那人有罪恶感才是。占了不属于她的部分家产,怎么还能活得这么理所当然。” “我知道这个道理。可是...”白亚浓皱着眉,酝酿了半天想说什么却是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之前妹妹指使她借李允童500万,而且还示意无论怎样都要按李允童说的做,好像什么都与在她的掌握之中一样,只是这两件事她明白绝对不能让李允童知道。 她还记得上次妹妹悠悠说的一句话‘若是不想死的难堪的话,就照李允童说的做。’ 只是不明白的是,若是没有按照李允童的话做,最后让她死得难看的是妹妹呢,还是李允童? 不管怎样,这二人个个都是厉害角色,她一个也得罪不起。 “这是我的心意。”白亚浓刚回过神来就看到李允童掏出一张银行卡对她浅笑。 “这...”白亚浓有些惊愕。 “无论如何李家的血脉不能像一个普通人一样,这卡里有八十万,正好给姐姐你添置东西。我们虽不是亲姐妹,但至少都姓李。”李允童将卡放到对方手里。 白亚浓顿感手中的一张卡虽是单薄,但却是沉重无比。八十万,她不吃不喝也攒不了这么多钱。 “这会不会有些不合适...”她有些犹豫,想要把卡还给那人。 “怎么会,看着姐姐你在李家没有得到一点好处,甚至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妹妹我实在就替你不平。以后咱姐妹俩还要团结在一起对付那个人,把该拿的都拿回来才是。”李允童握着白亚浓的手,说的很是愤懑。 她忽而想起了什么,笑着对白亚浓道:“还有一件事,定能使你开心。” “喔?”白亚浓好奇的看着她,还有什么事能和她扯到一起? “你的那位亲生弟弟,王展赢,听说几日前就已经来到了本市。”李允童看着她说。 弟弟...失散了二十八年的弟弟? 白亚浓的手开始忍不住哆嗦,她惊喜的扳着李允童的肩,不可置信:“真的吗?竟会真的相遇...”鼻子一酸,眼泪竟是盈了眼眶。 她半天都没有从激动之中缓过来,倒是李允童安慰她:“他具体在哪我现在还不知道,可相信总有你们相遇的一天的,姐姐你就拭目以待大团圆的时刻吧。” 白亚浓有些不知说什么好,她望着面前温柔大方的女人,哽了半天才道:“真是谢谢你...没想到李家竟还有愿意这么帮我的人...” “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李允童扑哧一声笑了,她轻拍着对方的手面,脸上闪过一丝苦涩道:“我和你一样,被李千机害得不轻。在李文钲死后她几乎赶尽杀绝,我和父亲在美国东躲西藏,直到没办法了才放手一搏回了大陆。幸好商界还是有人肯照顾我们,事业上倒也顺风顺水。” 她看着白亚浓,继续说道:“若不是她太狠毒在先,我又怎能放亲情于不顾和她作对,实在是有苦难言。所以自从知道你就是二十多年都未露面的私生女后,我就主动找到了你想要帮你。李千机,害人不浅呐,若是将来后面没人撑着你,怕是也会落到个不得善终的下场。” 白亚浓听闻,心里又是委屈又是唏嘘。没想到眼前这人竟也是这么坎坷。 不过,若说妹妹会害了自己,她心里还是不信的。说实话,她还是从心里觉得和自己的亲妹妹感觉亲近一点,毕竟那是血缘上的共鸣。 罢了,不管怎样,李小姐还是善解人意的。有了她帮忙,相信自己一定会拿到家业,比自己一人去面对要踏实许多。 “那么,我的那位弟弟是不是会和我一样,也会对李家的财产...”白亚浓有些好奇。 “这倒不会。”李允童浅饮了一口清茶,淡淡道:“他没了资格。” 白亚浓更加疑惑了:“为什么?” 李允童起身,双手环胸看着落地窗外。 “李文钲在世的最后一年,终是煞费苦心才找到了亲生儿子,而另一个女儿也就是你,却是依旧没有下落。呵,他哪里会猜到,自己的私生女却是和他生活在同一座城市,真可谓世事无常。” 她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悠悠道:“知不知道莫家族?那是李文钲妻子的娘家,绝对是一个不可小窥的家族,无论财力还是地位,皆让任何人绞尽脑汁也要高攀。 当初李文钲花言巧语骗得了莫家唯一血脉莫言的芳心,然后顺利联姻。李老爷子忌惮莫家的实力,忍痛放弃了我父亲,把继承权给了二儿子李文钲。 李文钲真是千机算尽,最后终于把我父亲赶出大陆,一举夺得了庞大的家企。嗤...我那位叔叔啊,真是事业爱情双丰收,没有谁比他更春风得意。 试想,莫家怎么会容许女婿将家产分给外人,并且还是私生子的低贱身份? 李文钲自是不敢得罪莫家,他纵使再不甘心也只有无奈的对众宣布取消王展赢的继承权,李千机是李家唯一承认的正统血脉,并且对以上立了遗嘱。当时这件事轰动一时,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所以...”李允童转身定定的看着白亚浓,一挑眉毛:“所以王展赢,拿不着李家的一分一厘。” “既然我父亲说过,妹妹才是唯一的正统血脉,那么我应该也没有资格啊...”白亚浓蹙着眉,意识到了这一点。刚刚李允童口中‘低贱的私生子’让她的心狠狠一颤。 “不,你有资格!”李允童一抬下巴,看着白亚浓惊愕的脸,她很是得意的笑了:“李文钲只是承认李千机拥有正统血脉,且只取消了王展赢的继承权。 但是谁都忽略了另外一件致命的事,那就是世上还有一位私生女存在,即使当时没有下落,但不代表以后不会出现。 所以,即使你血脉不纯,但依旧有继承家业的资格。 纵使莫家拥有再大的力量,也没法改变你突然回归的这一事实。哈...突然很是期待看到李千机震怒的样子呢。她当时之所以大方地把你从千千万万人之中找了出来,定是没有考虑到遗嘱的漏洞之处,天真的以为你不会对她产生威胁。” 白亚浓本是跌到谷底的心又顿时升至空中。她忽而怀疑之前妹妹交代自己‘一切都按李允童说的做’,那么是不是真如刚才李允童所讲,妹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会对她产生家产上的威胁?所以,再怎么折腾对她也相当于小痒小痛罢了...否则谁会傻到放虎归山给自己留后患? “那么说,我的存在就相当于打了一个擦边球?”她喃喃自语,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惊险,而自己竟是那么幸运。 “同是私生子,可姐姐你很是幸运呢。王展赢被踢出局虽是让人唏嘘,但你却可以获得李家一半的家产!”李允童俯身扳住对方的肩,一字一句异常严肃的说: “你知不知道‘一半’将意味着什么?!它意味着你是豪景财团一半的主子!李氏集团所有的事情你都拥有一半的话语权!! 现在知道了这些的你还会不会仅仅因为男朋友的不支持而心伤?还会不会因为要打破那有似于无的姐妹情谊而怀有罪恶感?姐姐你明不明白,之前的二十八年里你都错过了些什么?!!” 话刚说完,她松开了白亚浓的肩膀,冷笑:“要么人上人,要么人下人,这就是你今后的结局,再没有其他的可能。你现在的选择决定了以后,而你终究怎么选,没人强迫你。” 窗外天色苍白,景色萧条,给人沉重的窒息感。 人生四分之一的年华所错过的美好,让人不得不介意。 白亚浓想起自己竟是堂堂豪景的一半的主人,心潮顿时难抑澎湃,太阳穴的动脉突突直跳。她抬头看着那双手环胸的端庄女人,再一次问道:“你,不是骗我?” “当然。”李允童笑的温婉又满是无奈:“若是骗你,那我浪费口舌还有什么意义,李千机主动坦白你的身世岂不是闲得无聊?”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这么好命...”白亚浓咬咬嘴唇。 “呵...”李允童拉着她的手道:“我给姐姐的银行卡,姐姐就放心的用吧,不够的话再向我开口好了,咱们的姐妹之情怎么能建立在金钱利益上。只不过啊,妹妹我要向你讨一样东西。”她拢了拢肩后的波浪,笑的如沐春风。 “我能有什么东西会让你看上?”白亚浓顿时惊讶的不得了。 “呐,事成之后姐姐今非昔比,财力地位双丰收。到了那时可千万别忘了妹妹我才是。”她对白亚浓调皮的眨了下眼。 “你说的这是哪里话!”白亚浓又好气又好笑,她嗔道:“如果今后没有你的一臂之力,我恐怕一辈子就错失了认祖归宗的机会。无论如何,你都将是我的恩人。” “那么姐姐到时候一定要多提携我哦。”李允童从自己的包里抽出一张名片,递到白亚浓手里:“我和父亲在空心半岛有一处庄园,它是回国后我们父女动了一半的资产买的。如果姐姐哪天有兴致了,拿着这张名片就可以直接去庄园。,到那时我一定好好陪姐姐度两天。” “这怎么好意思...你对我真是尽心尽力。”白亚浓说着说着有些哽咽。 “我早已把你当做亲姐姐看待了。正是因为有共同的敌人,有共同的委屈,所以我们才有机会相遇,我才会在李千机找到你的第二天就找到你。”李允童娴静的说。 白亚浓笑着拭去眼眶的泪,起身道:“我打扰了妹妹你这么长的时间,真是失礼。若是今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联系我好了。” “计划现在还未到时候,要再等上一段时日。现在啊,姐姐就先休息一阵,好好的享受生活。逛商场做美容正是你该去弥补自己的。”李允童将她送至别墅门口。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白亚浓朝对方点了点头,转身一步步离去。 她没有打车,打算步行回家。因为今天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她趁着安静的机会好好消化。 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像是把身体里二十八年来所有的自卑低贱都呼出来一样,身心顿感一阵轻快。仿佛自己已经抛弃了普通人的躯壳,化为人中龙凤,成为了豪景的主人。 不是不知道李允童在利用她。她看得出来。 可是反过来说,她不也正是利用对方么。 或许,这就是双赢罢。 突然想到了李千机那冰冷强势的背影,白亚浓嘴角扬起苦笑。 妹妹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把我的东西夺走的太多,‘一半’所带来的诱惑让我开始在乎,舍不得放手。 不是我禁不住诱惑,是妹妹你太贪婪。据为己有可不是好的习惯。 “允童。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计划?”待李允童关上别墅门,二楼站着的李继缓缓问道。之前两人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不得不说,自己的女儿果然心思缜密,演的...也很是逼真。 “等到豪景麻烦不断、四面楚歌的那一天。”李允童一扫之前的温柔可人,冷冷的说:“李千机一倒台,任是她的羽翼再大,也是保不了她周围的所有人。等到白亚浓拿到了一半的家产,咱们也跟着捡现成的利益。”同时她自己,也将是与沈罂最相配的妻子。 “万一李文钲私生女最后不听话,过河拆桥...”李继皱眉。 “不用担心,这件事我自有办法让她服服帖帖。她以为自己很幸运,可幸不幸运我们说了算。白亚浓是个扶不起的的泥巴,私生女而已,还真以为自己有多金贵? 我这个李家小姐怎么会容许她生生捡了李氏的便宜。癞蛤蟆就是癞蛤蟆,吃天鹅肉?妄想!”李允童冷笑一声。 “至于王展赢,他多年前背叛李千机做出那种事,一定心怀愧疚,很有可能这次回来会站在她那边。 所以我们,不论用何种方法也要将他拉拢过来。眼下――就等着李千机身边‘那人’给咱们带来的各种消息了。” 手里抓着那二人的弱点,到时候利用白亚浓和王展赢一举打压掉李千机,自已渔翁得利重新夺回豪景。 李千机,终有一天你会死的很惨,别着急。 ------------ 第一百零九章 灰常伤心的颜酱 更新时间:2012-08-24 刚开完会出来,李千机就看到挤得满满的电梯里闪过某道人的身影。 刚要合上的电梯门突然被人用脚挡着,复又开了。众人惊愕的看着眼前那位身材修长的女人,嘴巴一时都没合上。 “过来。”她缓缓伸出手。 眼神太深沉,气度太冰冷,隐隐露出王者的霸气。 “唔...”人群躁动了下,然后从中艰难的伸出一只白皙的手,乖乖的放到那人手中,任她稳稳的握住。 使了使力,人终于被拉了出来,颜如玉的脸被憋得通红,柔软的发乱糟糟,甚至还翘着一撮呆毛。 电梯门缓缓合上,恰到好处的关上了里面八卦又兴奋的聒噪声。 “看到了没,那是李总耶!!!哇塞,那么酷,一看就是让人感到安稳的人!!!!” “临组那贱-人总嘲笑我没见过咱家董事,老娘我回去就可以扬眉吐气了,哈-哈-哈-哈-,咳咳...让你们见笑了...”-_-||| “那男人...是长发耶~像古装里的李准基一样~竟然还来送爱心午饭~真贤惠...”某女闪着星星眼。 “董事把他自由的一压吧!!!”人群中不知哪位师兄高喊了一句。 唧唧咋咋的人群顿时安静了片刻...突然间鸡血沸腾有着革命的热情! “自由的一压!!!”一群老大不小的骚年们高呼。 监控间的大叔看着显示屏,满头黑线。 “以后乘专用电梯。”李千机揉了揉他的发,语气不容置疑。 “知道了知道了...”颜如玉抱着怀里的保温壶,撇撇嘴,眼神乱飘。 竟然众目睽睽之下把他拉出来,那么多人都看着...再怎么厚脸皮也会不好意思的吧!!! 李千机抱胸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和他头顶上背叛重发独自立起的呆毛,随着主人脑袋的晃动而傲娇的飘忽着。 俨然那人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囧囧的形态。 “喂...怎、怎么了?”颜如玉咽了咽口水看着那女人的脸突然对他不断的靠近。 “别动。” 某人的内心世界噗通噗通噗通... 死相不要在靠近了!!!就算想要做那事...也不要在这里吧...来往的人那么多的说...o(>﹏<)o 李千机不断的逼近,颜如玉紧紧抱着喷香的保温壶,脸越来越红,眼神低垂。 想要后退,可是又舍不得... ╮(╯▽╰)╭ 丢死人了... “想做还不快点做...”他撇了撇愈发红艳的唇,不满的嘀嘀咕咕。吻一下还要酝酿这么让人感觉诡异的气氛,难道她是想舌吻不成?死相!他就知道会这样!蹬鼻子上脸了还! 其实...如果真的想要舌-吻的话,就把他按住好了...反正他又挣不脱...╮(╯▽╰)╭ 就在某人内心纠结欲拒还迎的时刻,他忽而“啊!!”的一声叫出来。 因为——那女人正很过分的把手插进他的发里,过分的揉弄着!! “所以说你在电梯里到底是怎么挤得才会把头发挤成这样?”李千机揉弄着对方的满头柔发,恶趣味的拨弄着那撮屹立不倒的呆毛。 “太无礼了吧!!!你以为这是托谁的福啊!!!”颜如玉挣扎着,羞愤不堪。一想到刚刚自己竟然想多了,他的脑门上就起了一个大大的‘╬’! 李千机依旧恶趣味的玩着他的头发,看着对方怀抱着饭艰难的腾出一只手挥动挣扎,她的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她就知道对方想多了,现在正在羞愤致死的状态。 “呐,饿了。”她挑了挑眉毛,收回插在那人发间的手。 “吃吃吃,吃死你!”颜如玉板着脸别扭的看向别处,任由那人拥着他迈进空落落的专用电梯。 果然是专用电梯,宽敞极了。 而且,还没有摄像头。李千机扬起嘴角。 “你刚才在期待什么?”低沉沙哑的音线扑在耳内,颜如玉心中警铃大作,刚抬头就发现自己被那人困在了电梯壁上。 李千机将手按在颜如玉脸颊后的铁壁上,使得他没有半分可以逃脱的空间。 “谁在期待啊!!!”颜如玉恼羞成怒的辩解。这种事...怎么可以说出来。 “是么?看来是我想多了。”李千机瞥了眼美如冠玉那人,有些惋惜:“刚刚还想亲你,算了...” 怎么可以这样子...太欺负人了吧!颜如玉抱住怀里的东西,恨恨的瞪着那人若无其事的脸。她脸上明明写着‘看吧...谁让你装矜持。’ 欺人太甚! “叮!”电梯已经到了六十三最顶层,门打开。处于气恼之中的颜如玉本想出去,谁知那人却不松手,生生把他固定在那里不得动弹。 在某人救赎的目光中电梯门很不给力的缓缓又关上。 “我要出去!出去!”他对那人瞪眼抗议。 “嗯、、不要、、、”唇被咬住,舌头到处作恶。一切都发生的那么突然,让他瞪大了双眼。 “哈、、、”被迫启开了唇,感受着口腔最是强势的扫荡,有那么一丝凌-辱的味道...舌抵着舌,甚至还想触到更深。“唔、、、会有人的,不行!!” “所以你就要叫的小声一点才行。”某人轻描淡写。“随时有人打开电梯门...”她低沉的说道,继而眼中一敛精光终于捕捉到那条又滑又软的舌,不留情面的咬住。 “哎呀!破了...”颜如玉眼眶一红,鼻子有些酸...“你这个大变态!!!!嗯...” 满嘴铁锈的味道,生生可以引起内心最深处的独占欲望。困住他的那人愈加过分,变换着角度汲取他口里的津-液。 浑身无力以至于紧紧抱着的东西都要拿不稳,唇被人过分的侵占着,脚一软眼看就要倒下去,然后猛地被一只手提了起来。 备受欺负的部位终于被放开,颜如玉呼了口气。缓缓地,一句让人忍不住跳脚的声音传入耳膜,让他顿时火爆。 “保温壶里的饭都比你香多了。”不知好歹的声音。 “那我是什么味道啊变态!”他转着圈的磨牙。 “骚-味。”很是平静。 “我才没有!!”颜如玉满满的窒息感,头发即将着火。 “那为什么昨天晚上腿张得比伞都要开,成一条直线。”末了又神清气定加上一句:“比牛郎更胜一筹。” 颜如玉森森的看着越说越露-骨的人,抓狂:“我都说了...不要提牛郎啊!!!!!”为什么这种糗事总要提出来让他难堪~o(︶︿︶)o 李千机看着眼前那人半嗔半羞的妩媚娇美更胜千万风情,忍不住又俯身吻他,越吻越深,几乎要把炸毛的某人再压到身下。颜如玉再也忍耐不下去了,一拳打在她肩头,“你是不是人啊,刚刚折腾得还不够吗?” o(︶︿︶)o 打开电梯门,丝毫不知悔改的面瘫某人强硬的拉着气鼓鼓的颜如玉走出去,带着他进了豪华又气派的办公室。 刚进了温暖的房间,稍稍缓和些的颜如玉开始忙着打开保温壶,将饭菜端了出来。还好没有冷掉~他放下心来。 “小颜,我想了好久,其实想给你说明白...”听到那人有些异常的声音,里面夹杂着难耐的痛苦。他惊讶的抬头发现那人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一手扶着窗户。 李千机的头缓缓低垂,眼中的复杂被阴影遮住。她的脸有些难看而略显铁青,像是做着最艰难的抉择。 从来没有见到她这个样子,甚至几年前被心爱的人伤成那样也不会像此时这般...让人看着心里慌乱...和不安。 莫非她腻了...所以才会、才会这般的说不出口么... 颜如玉的脸白了白,忽然不敢再等下去,等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时间怎么就走的这么慢...就快要撑不住了...即使撑着桌子,身体也要摇摇欲坠。 “你决定了?”他一字一顿的轻轻道。主动点,还可以剩些尊严... “...是。”李千机拧着眉。 怎么办...心里泛滥起一阵撕裂的疼,火辣辣的。颜如玉咬紧了唇,努力含住眼里的晶莹。所以刚才的那个吻,是最后的一个了?怪不得...那么...炙热。 口腔里的铁锈味依旧存在,提醒着他现实的残忍。 要怎么证明这不是一场梦,又怎么能够假装什么都不在乎... 那么的令人绝望。 一切都那么沉重。 他的手脚突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放才合适,眼下就连送饭都没有了可以站得住脚的理由和身份。 “喔...”他转身朝门口走去,虽然有些狼狈。 再是火爆的烈脾气还有什么用呢,反而会让人厌烦。曾经明艳的自信,现在所剩无几了。 喂,窗户边的那人,你知不知道...我所有的骄傲,只从你爱慕的眼神中来。 真是抱歉,连分手都是让你那么困扰... “如果以后我破产了,一无所有,那么借钱也要开牛郎店,推举你当头牌。”窗户边站着的那人望着远方想了好久,才缓缓开口,说的严肃又艰难,“你的腰扭得发骚,腿张得又开,还会像猫一样的叫-床。” ╮(╯▽╰)╭ 她接着转过身,淡淡笑道:“你开不开心————喂,你要去哪?拜托泡咖啡不是那个方向。”一挑眉,很是不快的语气。“杨田都做得比你好。碍手碍脚。” 正握住门把手的那只手早就僵住,像是化石一般僵硬。他的肩膀微微轻颤,接着大颤。 垂着头被发丝遮住眼睛的某人淡淡道:“牛郎店?” “对。”李千机轻描淡写。 “头牌?” “这还用说。”不耐烦。 “叫-床?” “当然。”那人撇撇嘴,不置可否。 “没有别的?” “店长你也要当?嗤...别得寸进尺了。”李千机从上到下打量着他,抱着胸嘲弄的冷笑。 “混蛋...混蛋...”低低的喘息,颜如玉猛地松开把手,转过身来直直的望着那人,咬牙怒道:“混蛋李千机!!!” 眼泪终是含不住,扑簌簌的滑落。 “你这是太高兴了么...”李千机有些抽了抽嘴角,俨然享受不了对方如此激动甚至泪洒当场的事实。 “原来你是这么的闷骚...早就想勾-引那些人了对吧...”她有些不快,“张开腿让你很有成就感么,嗤...矜持一点好不好...贞-操都让你给甩飞到天上去了。” 怀中猛地扎进来一个活人,再是想说什么也就张不了口。 “牛郎店你妹啊混蛋...变态...从没叫过小颜,今天突然叫你妹的小颜啊!好恶心啊!!”颜如玉紧紧的环住李千机的脖子,声音打着颤的哽咽,“...你吓死我...” 总是欺负他一个人...每次夜晚见到他带着不堪深的羞耻神色,就捉弄的更加来劲...他都知道,连胖子那些人都笑他得了痔疮... 那孙媳妇是莫老爷子看中的人,她每次待理不理的一定是不敢欺负!至于那个沈罂一定又是不舍得欺负! 颜如玉在那人身上蹭了蹭泪珠子,撇了下嘴。 还有啊混蛋...腿哪是说张就张的...他哪里有张成一条直线了啊...明明不直好不好... 她说的一切,未免也...太失礼了吧! 李千机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她拥住怀中的人,两只手环住了对方销-魂的蛇腰,过瘾的摸了一把。 “让你当舞男好了,开心了吧?”她有些无奈,“呼...你真麻烦...”╮(╯▽╰)╭ 怀里人僵了僵:“...” 展开自己的羽翼,我会守护身边的一切,落魄狼狈永远和我无关。 所以,没有舞男,没有夜店, 所以,你怎么当真了,小白痴。 她不留痕迹的加紧了手中的力度,轻轻的吻上对方柔软的发。 ------------ 第一百一十章 臾凉 更新时间:2012-08-24 “为什么非要和他一起去华盛顿啊!!!!”颜如玉直视着她,气恼不休。 蓦地嘴角被那人猥琐的吻到了,他的脸顿时通红,捂着唇羞恼。 “你是男主人,只想着向外跑,哪有不持家的道理。”李千机回味着他嘴角的甜蜜味道,顺便瞥了他一眼,“况且我身边没有新人,岂不是很没面子。” 死相,这才是重点吧!颜如玉冷哼一声,环着胸转身不睬她。 对方倒也不再解释,吃的优雅又尽兴。旁边那人心里再气也没办法,别扭了好一会终究又转过身来为她扒虾。 “戳死你...”他把虾头拧下来,恨恨的戳着它的一对豆豆眼。 “我可说好了,到时候休想我送你,休想!”颜如玉一边忙活着手里的工程,一边冷笑的看着李千机,慢慢的凑过去:“后悔了没?我就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一副勉强又大方的等待对方谢恩的骚包样子。 “白痴。”李千机复又在那人的挣扎中揉了揉他的发,拨弄着那撮飘荡的呆毛:“贞操被甩飞的家伙,好好操持咱们的大房子,盯着那两个不靠谱的家伙。若是你听话,我就好好疼爱你...”她说的更骚包。 “哼...”颜如玉气恼的直起身,转头不再看她。‘男主人’这三个字着实把他束缚的老老实实,让他心里是又酸又甜。 “李总。”就在此时杨田推了门进来,见到办公室里坐着颜如玉,便了然的对他点了下头。 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今天下午有一场针对市场方向的会议安排,肖副总做主讲。另外飞往华盛顿的机票已经取来了,同行的一拨人明早先走一步准备开会事务。” 说罢,她从文件夹里取出两张机票,在颜如玉的虎视眈眈中将它们放在了桌面上,转身欲离去。 “慢着。”李千机叫住了她:“我不在的几天里,你帮我接待一位客人,他初次来这里,你就带着他玩的尽兴点,我也好尽了地主之谊。” “好的!李总您放心。”杨田点了点头,被委以重任让她更加的严肃:“那位客人是?” “罢了,到时候就让他主动联系你。这件事就辛苦你了。”李千机接过旁边那人给她盛的高汤,淡淡到。 “好,若是您没有什么事,那我就先出去准备准备。” 待杨田出了去,颜如玉别扭着声音哼哼唧唧:“呦...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外地客人,从没见你这么上心过。我初来大陆时,你就从没有带我出去尽一下地主之谊!” 李千机老神自在的吹嘘着热气,抬起眼皮望着对方明艳的脸微叹:“我还以为你喜欢呆在家里...你不说怎能怪我。” “谁喜欢呆在家里啊死相!你从来不知道哄人,就知道敷衍我!”颜如玉喋喋不休,将虾子的豆豆眼压得扁扁的,牙齿磨得咯咯作响。 为什么当时他的一时矜持,会导致生生错过了游览大好河山的机会啊!!!! “听话,下个春天带你看荼蘼花。”她神清气定的挑了挑眉毛。 “死相你说的一点诚意都没有!这件事你都欠了我几年,早就该还了!”颜如玉拿眼睛剜她,复又想了想,哼唧了声:“下午还要开会?那吃完了赶快休息,我就不在这里碍你眼了。” 看着那人吃得差不多,他起身收拾了番就要离开。就在踏出办公室的时候顿了顿,回头拉着调子说道:“机票好好收起来,别掉了。另外...巴黎那边又来电话了。” 巴黎那边真是不易死心。清静下来的办公室内李千机仰头冥思。 莫问天晚年丧女的教训丝毫没令他醒悟,家族利益永远排在第一位。 不得不说,有些事就是活该。 莫问天不是厌恶她身边的男人么,那么她要让莫问天好好看看,他所中意的秦瑾瑜是如何的被她养着,但又不屑给一分一厘的感情。 想要和李家联姻?不管他和莫家再怎么交好,眼下就是他以后的几十年将要重复的生活。 很刺激不是。 “呦,这可有一段时间没来了吧。”小美阴阳怪气的瞥了眼推门而入的那人。 李千机凌厉的眼神顿时让他噤了声。 “什么嘛...老板怎么就喜欢和这种女人在一起...”小美不满的嘀咕,“只不过有权有势而已,又凶又吓人,还不如那个李小姐。” 李千机理了理衣服,随意的坐在沙发上,操起水晶桌上的一本杂志慵懒的看了起来。 “女士,您是要造型设计还是其他服务?”一位新来的成员颇有礼貌的挨着那人坐到一边,店里的人全都支起了小雷达。 那男人唇红齿白笑容和煦,整个人半是阴柔半是阳光。 “你能提供什么服务?”她将目光从杂志上移开,饶有兴味的看着他,笑的颇有深意。 那男人微微红了脸。 第一眼看见她就知道不是一般人,毕竟一举一动所投射出的气度是装不来的。况且众人惊畏的态度更是验证了他的猜测。 有钱女人喜欢漂亮男人,他知道。 只要押对了宝,投其所好,那么以后吃喝不愁总比当一个造型师强百倍。 “顾客需要什么服务,我都会去满足啊。”他笑的颇有自信,紧接着从桌上拿起纸笔窸窸窣窣写下了电话号码,顺手递到那人面前。 “只要您肯给机会就好。” 星工坊什么时候开始出这种勾引人的货色了。 自己真的像是欲求不满的老板么,一眼看上去就是很好色? 李千机上下打量着那人,终是在众人的第二拨抽气声中接过了那张纸条。 这么会到贴,也不知和别人睡过几次...她可没兴趣捡别人剩下的东西继续使。 入不得眼,脏了手不说还浪费时间。 只是可惜,自以为是可是要吃苦头的。 “流氓,吃野食的家伙...啊——”小美眼神如刀刃,死死盯着那女人云淡风轻的脸。突然,脑袋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 “李总来了啊~”蓦地有人欢脱的打招呼。╮(╯▽╰)╭ 李千机身边那男人眼睛晶晶亮,果然没错,这女人是个老板。 栗子忽的从某处冒出来,笑吟吟的将那男人拎至一边,然后在大家第三波的吸气声中抽走了李千机手中的纸条。 轻轻一撕,两半。 这么不搭边的两人,以后还是不用联系的好。 栗子轻笑。 那女人眼里的不怀好意他是看得清楚,若是以后将那人送到鸭店也是有可能的。虽说断了那男人的小白脸梦,但却是救了他一命。 最重要的,还是防止老板受到委屈啊~╮(╯▽╰)╭ “喂,你——”那新人看着两半的纸条,意味着所有的搭讪都前功尽弃。正欲质问却是被大家七手八脚的拖走~ “我们老板啊,可忙着招待客人呢——”小美眼角一抬,若无其事的说道。 “他今天不在。”栗子瞪了对方一眼,急忙解释。拜托一定要信啊..心里着实一阵忐忑。 李千机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冒出的家伙,不过倒是懒得再等下去。 其实无论沈罂现在在不在星工坊,是不是刻意不见她,她都没兴趣知道。 面对着栗子一张满是崇拜的特写脸,她面无表情的将机票放至桌上,冷冷的扫了眼那安静的二楼房间,起身离开。 不过话说回来,那墙上的蓝色妖姬油画倒是挺好看。推门之前她又回头瞥了一眼。 大家好奇的围着此时已是焦点的水晶桌,“华盛顿——”有人一字一顿的念了出来。 “这两人果然有戏~”栗子心里再一次的摇旗击鼓,欢快洒脱。 他对一脸不屑的小美抖了抖眉毛,小样,你是越来越没机会了。 小美在于栗子对视片刻,慌乱的转了眼去,耳朵不自觉的红了个透。色胚!上次竟然强迫的按着他的头吃那个...那个东西,最后还弄得满嘴都是,生生咽了下去,太过分了吧!!! “嚯嚯——刚刚那人不是...”热忱与做小白脸的那新人惊讶的指着窗外对面的白色大厦---豪景麾下的分公司queen,此时挂着的那张黑白色巨大海报。 海报上那身穿复古西装的女人可就是刚离开的老板。 “把他抬走,言行拷问——”栗子翘着兰花指捏着嗓子尖声尖气道。 “嗻,栗公公~”众人玩心大起,一拥而上将那没有贞操观的新人抬至星工坊里面的黑屋屋里。 “你竟然愿意和我站在一边,我很是受宠若英。我对你的感情,想必沈老板你看的明白。不过,我不会像她那样对心上人不择手段。”李允童坐在雅致的藤椅上,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放心吧,你都站在了我这边,李千机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沈李两世纠缠不清,命运的齿轮转了一圈又回到原点。 只不过父亲,这次的我和她,不是因为爱情。 沈罂抱胸站在二楼落地窗口,冷淡无波。 ------------ 第一百一十一章 旧时光、一切安好 更新时间:2012-08-24 第二日清晨。 莲花国际机场。 管家恪尽职守的将行李箱又检查了一遍,顺便嘱咐:“华盛顿的天气进来说变就变,李总和沈公子也该注意身体才是。另外,颜少爷说他乏得很,不打算过来送行。” 不仅装作乏力的样子,昨晚也不肯让她摆弄。李千机漫不经心的想着。 她接过行李,用修长的手臂强势的搂住沈罂的腰,带着他向外走去安检区。沈罂纤细的腰被她挂在臂间,沉默的紧紧跟着她的脚步。 “都走了。”蓦地从背后响起不咸不淡的声音,站在柱子后的颜如玉吓了一跳,转身发现身后秦瑾瑜冲他微笑。 颜如玉冷哼一声,没有什么兴致和他交流。 “都来了,怎能不去送她。”秦瑾瑜望着那人消失在人海,淡淡道,“是已经知道自己输了一局,还是骄傲的自尊心不曾允许。” “你不也没去。”颜如玉没有正面回答那人,他双手环胸,笑的不屑。 对方看着他,虽说毒舌,但确实美丽。 “说的没错。”秦瑾瑜不置可否的笑笑,看着他道“今天我和赫先生出门,你去不去?” “去,怎么不去?!”颜如玉冷着脸一抬下巴,风情万种。 某个挨千刀的还特意吩咐他要盯着这两个家伙呢。 啧,那个死相,昨晚还妄想摸他,想都别想! “之前多少努力竟是没有打动你半分,我很不明白,我的疼爱真的留不住一个人么,”李千机淡淡道。“不过我倒是好奇,以后究竟会出现哪一个人可以让你感动。真是忍不住去猜想你动情的样子,将是世界上...最美的风景。” 飞机上,所有人都沉沉入睡。 “你装的也很像。”沈罂忽略对方的赞美,他将头偏至一边,看着白茫茫的窗外说得云淡风轻,“每次吻完我,你总会半夜去卫生间漱口。我一直都知道。” 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是,我知道了真相,你却还在说谎,还说的那么真,那么深。 “浅眠?”李千机有些惊讶。 “嗯。”沈罂淡淡的应了一句,又轻轻启唇,“你为什么不辩驳?既然觉得我脏,为什么还要让自己装得那么真,就好像,投入了真感情。” “嗤...”她无所谓的笑笑,“你说的又没错,我为什么要辩驳?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真感情,小孩子玩的把戏而已...无论对谁,都是扯淡。” 这世界上哪来那么多所谓的爱,有的只是尔虞我诈,和心理较量。 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再也不会用捡来的一条命,去验证爱情这种无用的东西。 愚蠢,可笑。 那人沈罂静静的看着窗外,表情淡然,再不堪的话也没让他有所波动。 “放心,等我腻了的那一天,自然会放了你。到时候给你一笔钱作补偿,毕竟是我的人,怎么也不会亏待你。”她冷笑。 —————————————————————————————————— “赫先生,我是杨秘书,您好。”杨田赶至梧桐路,立马就认出了电话中提及到的黑色跑车,还有车边倚着的帅气男人。 “美女。”赫连程精神头很好,高高的应了一声就要去和对方握手。 杨田很是尴尬的看着自己的手被那人热情的抓住,抽也抽不出。“您想去哪呢,赫先生?”她连忙找话题。 “不是有夜店一条街么,就去那。”赫连程一副很是肯定的样子。 杨田欲哭无泪...既然都这么熟门熟路,她这导游的身份还有什么意义...哪里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这男人要去夜店,还是在白天。 “傻-逼...”车里的后座悠悠响起一句嘲弄的话。 “贱人...”赫连程边开车边反击,看样子像是已经习惯。 杨田惊讶的看向车后座,后面竟是大喇喇的存在着两个活人!李总不是说只有一位客人吗... “颜少爷?”她惊讶道,“你也在?” 颜如玉哼唧了一声懒得答话,刚刚那句粗话毫无例外就是从他嘴里孕育而出的。 “你好。”秦瑾瑜对着杨秘书温和的笑了笑。 多么大的反差啊,瞧瞧人家多有礼仪...杨田连忙对他笑了笑,心里自动将这人和毒舌颜少爷比量了一番得出结论。 有礼貌的孩子谁都喜欢~长得还这么好看~╮(╯▽╰)╭ “白天去夜店,赫先生果真是好兴致。”她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讨好的恭维。李总的客人来头定是不小,得罪了谁都没面子。 “美女作陪更是人生乐事。”赫连程油腔滑调,将自己惯用的哄女孩子的招数使了出来。他边开着车边偷瞄杨田,脸上挂着贼兮兮的笑。 “杨小姐一看就是有福之人呐,到了夜店我就给你看看手相如何?”他说的很是正经。 “赫先生会看手相?”杨田满头黑线。看手相次要,吃豆腐才是正题吧? “当然!一看你就不信,到时候我可要给你试试。”赫连程骄傲的抬起下巴。 后座的颜如玉翻了个白眼,多么老套的把戏,呸,真俗。 秦瑾瑜抿嘴轻笑。 “果真是夜店一条街,美女美酒都管够。”赫连程吹了声口哨,有些蠢蠢欲动。“本公子可要好好嗨一下,让众人都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夜店王子!” “呵、、、呵、、、”杨田一头黑线。不说话时天生的冷峻王子范儿,一开口,俨然暴露了真实的面目。 “1912,就这家。”赫连程下了车,立马带上骚气十足的墨镜,顺便对着刚路过的美女吹了声口哨。 “杨小姐,请——”他的手打了个转儿,腰也微微弓着,真真一个欧洲绅士的风范。 杨田的脸不可抑制的红了红,抿着嘴进了去。后面其次跟着颜如玉和秦瑾瑜。 “原来是间清吧...”杨田有些诧异,她以为赫先生会是喜欢热闹的地方,看不出来竟是这么有兴致来清吧。 “美女这你就不懂了,正确的时间去正确的地方,白天来清吧谈情说爱,晚上才最应该热闹通宵,一夜良缘。”赫连程犁了犁黑亮垂直的发,露出了斜飞的英挺剑眉。 找了个中间位置坐下,高喊着请客的赫连程点了一大通酒水。“原来大陆的酒吧兑水也这么严重。”他喝了一口,抖了抖肩。 杨田不好意思拒绝那人的邀请,稍微象征性的喝了几口,不一会儿脸上就开始发烧。 “莫非美女从来没碰过酒?”赫连程有些不信,“李千机的秘书连酒都不会喝,她当初怎么看中的你?”嘿嘿的笑了一声。 “我不是通过应聘来的豪景。”杨田听了那人的调侃也不生气,好脾气道:“法国莫老先生在我三岁时候收养了我,将我培训为李总的贴身秘书。直到几年前我才回到大陆正式为豪景工作。” “这么回事...莫老先生也是挺器重你的么。”赫连程饶有兴趣。 “他很严厉。”杨田说的很是直白,“并且不好相处。” “老头子都这么样。”赫连程摆了摆手,“我那老子也是这样。美女~”他转头冲着谈笑风生的舞女吹了声口哨。“这清吧美女也忒少,怪不得生意这么烂。” 东南西北聊了一段时间,dj师断了让人昏昏欲睡的曲子,突然换上一首劲爆的音乐,吧里顿时一片起哄声。 “今天我就让你们什么才是真正的优雅痞公子手!”赫连程嘴角微挑,说的很是自信。他穿过众人一个跃步跳上舞台,将脖颈上的领带扯了开来,邪魅的扔向下面。 围着舞台的小女生们果然很是受用,大声尖叫,清吧里的氛围顿时掀起高-潮。 赫连程的自信心顿时被抬得高高的,他配合着音乐很是嗨的贴着舞女挑起了辣舞。甚至陆续又有几个女生跟着上了舞台,围着那帅哥扭-臀耸胸乐个不停。 台上热闹非凡,就显得台下稍稍冷清,但有人就好这清净。 “你在巴黎就认识杨田?”颜如玉也不碰桌上的杯子,觉得这些东西脏脏的,他懒懒的看着一旁安静的某乖男。 “不,巴黎时她在莫家,我在我家。我们从未见过。”秦瑾瑜转过脸来认真的看着颜如玉。 切...颜如玉一脸不屑,“那你怎么就认识那个死——李千机了?”他换了个称呼。 “我和她...”秦瑾瑜笑笑,忽略对方不满的眼神道,“我十二岁那年去日本,人山人海的大街上不巧与管家走散。然而自己误打误撞走进了一个巷子口时,发现里面正好有人打架。五六个人围着一个人,当然,那人就是李千机。” 他回忆着往事,脸上不自觉地染上盈盈浅笑。“她当年也才十四啊,脸上沾着血生生挨了好几棍,不过身手却是厉害多了,下手不带一点留情。直到一个混混被她抬起一脚踢断下颌骨,直接倒地不动弹,那帮人才慌里慌张的跑了出来,没有半点血色。” 颜如玉静静的听着。 “我就站在巷子口,哪里见过那种场面,半天没有晃过神来。而她则是面无表情的在那人脸上碾了碾,直接跨过他向我这边走过来。” 秦瑾瑜抿着嘴笑了笑,温雅又沉稳。 “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一脸的血,却是一身的骄傲。我本以为她会杀了我,可谁知那人看也没看我一眼,径直擦过我的肩走了出去。只不过片刻,她淡淡说了句‘再见’,我听得一清二楚。 一见钟情,也不过这样子。”他的目光满是温柔。 “然后。”颜如玉看着那人柔柔的神色,白了他一眼。 “然后...然后我动用了家族力量才知道她的身份。 你信不信缘分这东西?我惊讶的发现,她的母亲自小和我父亲是青梅竹马,只是由于李文钲的插足而生生毁了那份感情。而我...竟又与她相遇。 我满怀着期待在背后关注了她十一年,从未停止过一天。 只不过一年一年的过去,她一步步的站在了万人之上的巅峰,耍阴谋搞权谋玩的风云水起。 而当我再去靠近她时,却已是没了我想要的位置,爱人的位置。” 秦瑾瑜轻轻的说着,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只不过错过的遗憾伴着痛楚,让他温婉的脸庞看起来有些透明。 旧时光,一切都安好。 在你离开我的那瞬间/你我礼貌的道别 散落漫天回忆的碎片/拼不回完整画面 相遇在小巷口的屋檐/你却假装没看见 我们一起有过的情节/被你遗忘在哪个季节... ------------ 第一百一十二章 华盛顿,雪漫满天 更新时间:2012-08-24 五指间残留你的昨天,一片一片怎么拼贴完全――《种毒》 机场外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鹅毛大雪下的又急又大。路边的出租车司机都将车开的缓慢,以防出了事故。 先到一天的总部高管一行人都撑着伞等在外面。 “李总,下榻的酒店是香榭馆,会议在两个小时后召开。您现在先回酒店还是去分部?” 十三个小时的航程,谁都有些乏。 李千机瞥了一眼怀中的沈罂,不耐的对接机的主管道:“罢了,找个人带他回酒店休息,开会要紧。” 说着松开怀里的人,径直在高管的引领下坐进车里,消失在茫茫大雪之中。 “您就是沈先生?这边请。”留下的那人颇有礼貌的拦下了一辆出租车,预先付了钱报了地址之后,便有些歉意地说:“由于开会时间紧迫,我来不及亲自将您送到酒店着实不好意思。到了酒店,自有人会接待您。”沈公子他还是听说过的,之前能被李总光明正大的带去时装会,暴露在媒体的闪光灯之下,看来这人还是很能讨人欢心。 沈罂点了点头,独自坐上了车。 豪景分部集团坐落于华盛顿的一个中心地段,此时大厦外站着众位西装革履的人物,皆是面情严肃,不苟言笑。 一年一度的豪景华盛顿会议场面重大,吸引了众多的媒体关注。豪景在美国皆以华盛顿分部为中心,辐射发展市场。所以说,华盛顿的分集团相当于总部的分-身,地位十分重要。 一排豪车缓缓在广场停下,从门口等待着的众人中跑出来一人上前撑开伞,恭敬的为最首的那辆车打开车门。 李千机披着大衣从车里出来,瞬间在雪中等了好久的媒体纷纷开始行动,录像拍照,问问题的也是丝毫不浪费时间。 “听说豪景开始采取措施来应对经济危机,那么您打算在美国关闭多少度假村?” “有没有预想到在即将而来的经济危机之中,豪景是亏损还是盈利? “豪景会不会趁这次危机来打压对手,就像您之前的作为一样迅速的低价收购,然后整合,分析,出-售?” 各家报社记者在保镖的拦护下也是急切的问着问题,毕竟这将是最有价值好的题材,很多人都关注着危机下各大企业的发展动向,而其中酒店度假村区域则以龙头豪景为代表。 年年都是如此...李千机摘下墨镜,削薄轻抿的唇上扬,转身朝那些记者漫不经心的一瞥。 盛气,逼人。 “fuck!!!”大胡子司机站在车外检查了好久,终是确定车子抛锚。他恨恨的一踹车门,碎骂了句:“whatafuckingday!” 沈罂敛了敛眼神,终是下了车将行李箱拖出来,拉着它站在外面。 没一会,拖车就将半路故障的车子连同司机一起拖走。 漫天大雪,染了世界。 陌生的国度,陌生的地段,还有一个个擦肩而过的陌生的路人。 站了一会身上就落满了雪,行李上都是。沈罂抿了抿唇,安静的拉着它沿着路途往前走。 风夹着雪急速扑打在脸上,喘的白色的气息立即被末隐不见。 不少路人忍不住纷纷回头,看了几眼复又急匆匆的回归自己的世界。 始终走不到头,到处都是形色匆忙的路人,擦肩而过。 就快要,没入人海里,消失不见。 沈罂蹲下身缓缓抹掉行李上的一层白雪,抿着唇。 终是拉着行李转身。 如火如荼的华盛顿会议涉及今年的总体情况以及来年的计划安排,每一位区域负责人都就本部的情况作了详细的分析,四个小时的内部会议一分一秒的度过,终是开完。按照不成文的规矩,会议完成后紧接着便是社会名流的私人聚会,一大帮子打扮光鲜的官员明星老板在一块儿打情骂俏谈天说地,排场看起来格外气派。 打扮入时的上流人士端着香槟,到处施展交际风采。 “李总可是风度翩翩,一年也不见得能来几次。”身穿浅灰色西装的男人一直都带着笑意,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 “这次的会议还是拖了很久才召开的,想来李总很忙罢?您可是很久没和我们一起打高尔夫了。” “算算也有三年了。也不知身为堂堂董事整天都在大陆忙些什么,闲暇都没有。”说话的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李千机对那几人笑笑,优雅的饮了口酒。“若是有空来大陆,我自当愿意陪你们打几局。” “这可是您说的,不准反悔。”一人饮了口鸡尾酒,对她轻笑。 “一言九鼎。”她扬了扬嘴角,不置可否。 华盛顿会议一经结束就意味着紧张的一年开始过去,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纷纷放开兴致去庆祝。 “轰――”一声接一声不小的声音自外面传来。 大楼的第十层专门用于公司聚会。此时虽说鹅毛大雪下的紧,可窗户却是开着。大家都兴致高昂的向外看着五彩缤纷花样百出的烟花。 一个个升向天空将天边照亮。复又熄灭。 华盛顿此时怕是近傍晚五点,冬天黑的早,现在外面已是华灯初上。 好一个繁华绚烂的不夜城。 众人皆是一声声惊呼,全都被高空的烟花吸引了目光。 李千机拧着眉望着天空一朵又一朵绽开的花,也就在不久前,游乐场的天空上演同样的情景。 却像是尘封好久的剧情。 蓦地,她嘴角落下一个小心又讨好的吻,带着湿漉漉的酒香。 李千机漫不经心的转头,旁边站着之前热聊过的其中一位男人。他笑看着她,不说话。 她扬起嘴角,在那人轻轻的惊呼声中将他拉至怀里,拥住那紧实又勾人的腰。 那男人挑了挑眉毛,倒是顺从的倚在她身上,一手勾着她脖子,另一只手端着鸡尾酒缓缓凑近对方薄情的唇。 盛情难却。 李千机紧紧握住他的腰,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然后冷不丁的拉过他的尖尖下巴将唇对了上去。 冰凉的酒精在二人口中相渡,舌头也是纵情的搅在一起,极尽缠绵。对方的呼吸滚烫撩-动着脸颊,男人耐不住的呻-吟了一声,顿感腰间被钳制的愈加紧致,那只手缓缓的滑进衣里放肆的游移在每一处角落,不容拒绝。 那人灵活的牙齿在他的口腔中肆虐,缠绵的舔过他的每一颗牙齿,每一寸粘膜,他一下子就瘫软在女人的怀里。 “哈...”他抬起眼角贴着她的唇轻笑:“一会你要去哪?”声音有些无力的喑哑。到处抚弄的那只手让他浑身酥-麻,阵阵的颤栗成功的引起了身体深处的兴奋和期待。 “只可惜没人邀请。”李千机按紧他的腰,让那人在惊呼声中更加的贴紧自己。 富丽堂皇的卧室,暧昧撩人的橘色灯光,随风摇曳的窗帘扑散满室羁-縻。床上的两个人紧紧贴合,放肆的缠绵。 “唔,嗯……嗯……嗯……”衔接的部分开始感觉舒服,不由自主的,随着身上那人的节奏,男人哼出声来。 “叫我……”放慢速度,李千机托起那男人的下巴,让他那有些失神的眸子聚焦在自己的脸上。“叫我的名字……” “李…千机…”他张张口,叫出这个自己日思夜想的名字,心里仿佛是苗儿浇了水,瞬间就开放了,朵朵花儿盛开,他笑起来,轻轻的在嘴里重复着,“李…千…机,啊...” 将身下人的头发一把扯住,男人被迫向后仰着头,抬起了尖尖下巴。李千机按住他的肩,急促让男人连声低叫,柔软的声声入骨。 “哈……轻,轻点……这样不行……这样不行……”那人被绑住双手,无力的被迫张-开-双-腿,他慌乱的摇头。 眼里迷茫的很,什么都是朦朦胧胧。再是努力瞪大双眼,也只是勉强看到身上骑坐的那女人在灯光的投射下一副模糊轮廓。 “啊...”他死死绞住身下的床单,双腿痉-挛的微微合拢。“不!啊啊啊――”想要弓起身子,却是被那女人死死的按住不得动作。双腿不停的抽搐发抖,快意从脚尖直至头皮,让人发麻。 他绷直了脚尖,紧闭着双眼,死死的咬住下唇。 这种感觉,似乎,快要死掉了... 李千机从他身上下来,面无表情。她抬起那人软的无力的一条腿,细细打量着他腿间的一塌糊涂。 大腿的触感虽是不赖,还是比不过颜如玉。 连媚叫都少了几分引人凌-辱的色彩。 男人见自己的腿被那人抬起,姿势着实放-荡的很,微微红了脸。 待她放下他的腿,解开腕上的绳结,他浅笑一声的半起身缠住了她的脖子。 “李千机...”他仰起头在那人冰凉的嘴角湿湿的一吻,喘着气浅笑。 一口口的抽着烟,李千机倚着床头看向窗外。 雪依旧没有停止的势头,反而越下越大。 怀中那人拢着修长的腿,老实的环着她的脖子,时不时浅吻她刚吐出烟圈的嘴角,带着小心和示好。 “李总。”突然门外响起了三声叩门声,接着一人轻轻道:“沈公子...没有回去。”声音难抑慌乱。 ------------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不愿,让你一个人 更新时间:2012-08-25 曾经以为,拥有是不容易的;后来才知道,舍弃更难。――李千机 “你在开玩笑?”门忽的从里面打开。 外面的人一抬眼,就看见那女人脸色眯着眼,脸色难看得很。 “我刚刚打电话给香榭馆,询问沈公子的情况。那边却说...” “说什么。”她阴沉着脸。 “说今天一直没有见过亚洲人入住...” ...李千机微微闭上眼,复又缓缓张开。“现在几点了?” “八点一刻...”对方小心的看表。 就要十个小时了。外面早已一片夜幕。 她转身进了房间从衣架上拿下大衣,随意搭在胳膊上就要出去。 “李总,外面早就黑了天,雪下的又急,车子容易打滑,我已经派人去找...您放心就好。”高管生怕董事处于气极状态,再出了什么事可就担待不起。 “哈...”李千机冷不丁的笑了出来,她睥睨着对方战战兢兢的脸,凑近他缓缓说道,“要是你身在异国,没有认识的人,没有要住的地方,手里只有不能兑换的人民币。那么,你害不害怕?” 再是不看他一眼,她擦肩而过。 华盛顿的天黑的厉害,雪夹着风下的很是疾,丝毫不留情面。 将他从大陆带到美国,可不是就这么轻而易举把他丢掉。 李千机开着车在路边仔细地找寻,一个行人都不放过。只是霓虹灯之下,人群来来往往,早就应接不暇。 笑着的,说着的,独自一人的, 没有一人是他。 十小时的距离,不近不远,可你会在哪里。 饿不饿。 冷不冷。 会不会害怕。 李千机将车开得更快,仔细沿着从机场到香榭馆的路线来回寻找。 只是看的再仔细,也有顾不过来的地方。 在公交车站点来回穿梭,在地铁广场人山人海里搜索,管不了上空纷纷落下的雪,此时白的让人心生厌恶。 只是披着半肩皮草披肩的那个清冷的人,始终不曾进入视线。 李千机倚在车门上,浑身沾满了雪也是懒得去管,疼了一天的左臂此时火辣辣的更加严重。敛了敛眼神,她皱着眉伸出一只手挡着风,‘啪’的一声脆响,火光照红了她的脸面,阴影一下一下的跳跃着。眯着眼深深吸了一口烟,喘了口气。 到底哪一个环节,出了岔子。 重重的仰头吐出烟圈,来来往往的人面无表情的与她擦肩而过。放眼望去,只有她一个人靠着车静止不动,深陷涌动的茫茫人潮之中。 会不会,你现在就像我这般不知该去何方。 会不会,在某个角落里无措,又假装坚强。 会不会我所浪费的一秒钟,就让你在某个角落多害怕一秒钟。 会不会我的一时心急大意,就已经和你擦肩而过了很多遍。 这么一个雪天,你能在哪里。还能在哪里。 李千机烦乱不堪,心一点一点被冰冷隔离。随手将指间夹着的只燃了一半的烟扔到泥泞不堪的雪地里,发出滋滋声响。抬脚碾了碾,终是拉开车门又启动引擎。 我不愿,让你一个人。 一个人在人海里浮沉。 打开窗让肆虐的寒风灌进车里,躁乱的头脑终于恢复了以往的冷静。她缓慢的看着车,又是一遍的看向两边的道路,不放过一个人。 没有男宠禁-脔。 没有对付诅咒的工具。 之前的虚情假意,只是想用来验证,她的疼爱真的留不住一个人么,就像几年前的叶尧那样?只是在验证过程中,渐渐生出了对沈罂的征服欲。 叶尧回来后,她猛然发觉自己虽是整个计划的策划人,但不是局外人。 之前对沈罂的所有鄙夷,所有嘲讽,俨然早已被风吹散,不留痕迹。 再是清冷也无所谓,没有表情也没关系,整天一副晚娘脸她也不在乎。 只要,还活着就好。 只要,还能乖乖的给她呆在身边就好。 给她一个机会,找到他的机会,让她尽情的宠着,爱惜着。 不再糟践。 只是他看到急的发狂的她,会不会一脸嘲弄:你看,失去了才知道珍惜,还有什么意义。 落雪的城市,所有人归家心切。 “shit!”看着前方一辆车由于速度快打滑造成的几辆车连环相撞的瘫痪路段,她狠狠的砸了下方向盘。调转车头,从一侧驶过去。 心里越来越沉,路上车水马龙,路旁的街道却是不见一个晃动人影。 旁边一辆车子开始打弯,通明的车灯直直的扫过路旁,一闪而逝的光明。 她淡淡的瞥了一眼,路边一个刚刚陷入黑暗的人影蓦地使她心里猛地一震。移走的目光重新放到那处,将车缓缓移至路旁,熄火。 那人坐在银行门口的台阶上,旁边放着那个丝毫未见雪迹的行李箱,想来被他擦拭掉了。 他双手环着膝,将头浅浅埋在胳膊里,滑落的柔软发间还残留着没有来得急融化的雪,灰色的皮草披肩此时也是沾着冰晶,凉气渗人。 仿佛希腊神话中望着水仙花死去的美少年。 安静极了。 李千机屏住气息缓缓的伸出手,轻轻的抚上他泛凉的发。 生怕将他惊醒。 手指慢慢往下移至那张只露一半的精致脸颊,小心的摩挲着。 直到良久,她眼神敛了敛,将冰凉的他轻轻拥在自己怀里,柔软平滑的半肩濑兔披肩上此时雪水由于动作,开始纷纷滑落下来。 沈罂感受到了触碰,缓缓睁开了清冷的眸子。他的脸埋在那人的脖颈,想抬却是没有力气。 只要静静的被她拥在怀中,什么都可以不用想。 似乎感觉连风雪带来的寒冷,都小了许多。 “我接你回去。”她低下头,安慰的吻了下那人冰凉的的前额,慢慢的将他紧拥在怀里。 终于,可以放心。 “嗯。”怀里的人轻轻应了声。 两只胳膊带着几分犹疑,缓缓的、缓缓的环上她的脖颈。 一人疼惜的独拥,终成两人的拥抱。 一只胳膊的距离,看似简单,却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艰难又晦涩。 “李总,出租车是在米罗路抛得锚,司机说附近有家银行!”电话那头响起高管着急的声音。 “人找到了。”将手机关掉放进口袋,她勾着沈罂的腿弯将他抱了起来,小心的一步步挪至车旁,生怕滑到摔到那人。 沈罂动了动,她小心将他放下来,直到脚触到了地面,才舒了口气。 他伸出泛白的手,想要拉开车门,却被那人止住了。 “去后面坐。”李千机一把打开车门,定定的看着他,不容置疑。 他转身扶着后门,坐了进去。只是在擦过那人时,听闻她淡淡的说了句: “若是车子打滑出了事,副驾驶最危险。” 沈罂敛了敛眼神,垂下了眼。 ------------ 第一百一十四章 旧城的旧事 更新时间:2012-08-25 “王...”杨田看着dj台后的男人,惊愕的发出声。 王展赢。 那男人低着头,碎碎的刘海遮住了眼。他嘴里叼着烟,大衣敞着,露出里面的剪裁合身的白色衬衣。衣前懒散地系着一条黑色领带,领口处露出他微凸的锁骨和一小部分结实健朗的胸膛。 看了一眼跃动的人群,他站在操作台上继续忙活着。 颜如玉和秦瑾瑜转头望了过去。不过颜如玉只是淡淡瞥了一眼dj台上的人,就转过脸将目光紧紧锁在舞台上那个刚刚加入的男人身上,眉头紧皱。 一曲结束,杨田终是忍不住起身过去。 “王...先生。”穿过玩得尽兴的人群,杨田站在那人身侧,试探的喊了一声。 王展赢皱着眉看向她,眼里满是谨慎和惊疑。 似乎对方只是个普通女人,他缓下了脸色不耐烦道:“你是?” 杨田脸白了白,笑的有些苦涩:“我是李总身边的秘书,几年前咱们有过几面之缘。” 王展赢对着一边站着的人打了个手势,接着有人就上来替他。他走下台去,找了一处地方坐下,随后跟着那个让他很是莫名其妙的女人。 “李千机怎么想?是不是恨不得扒了我的皮,喝了我的血?”他摊开胳膊搭在沙发的扶手上,说的有些嘲弄。 杨田深深的看着那人,没有说话。几年不见,似乎还是之前的性子,只不过样貌看起来却是沧桑了许多,似乎经历了许多事情。 “回去告诉你们李总,我就在这里工作,若是想要我的命,随时来取好了。”王展赢阴沉着脸,咬牙道。“夺爱之恨,我也是罪有应得。” 说罢,他也是没有了什么兴致,起身走至人群之中对着那位跳的起劲的男人招了招手,待那人下来后两人一起离去。 杨田的手攥的紧紧的,指关节处泛着青白。 “那是...”秦瑾瑜也是注意到了颜如玉的视线落脚处,轻轻问道。 “嗤...叶尧”颜如玉冷笑一声,嘲弄至极,“婊-子而已。” 他死死盯着舞台上那笑的欢快的舞男,柔顺的淡棕色短发随风飘逸,美丽的眸子透着温柔的气息,白皙挺拔的身材。直到下面有人对他招手,他才停了下来,微喘着跳下舞台挽着那人的胳膊离开,笑的一脸甜蜜。 “喔...”秦瑾瑜淡然的看着推开门出去的两人,“叶尧,我听说过。” “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颜如玉冷哼一声,唇若红莲却是说话带刺,“十一年只会盯着别人的私生活,你也不枉一个变-态的家伙。” 和那死人差不多...都是变-态... 颜如玉刚刚见了叶尧,心里异常沉重,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坐着坐着,心里越发的毛躁不安,语气也就冲了起来。真好,秦瑾瑜当了炮灰。 若是那死人知道了叶尧和王展赢归来这件事,以后的日子定是开始不平静。 又或许...今天的出行就是那死人刻意安排的? 颜如玉皱着眉看着舞台上跳舞跳的没有一点贞操观念的赫连程,那家伙从来只热衷热闹的地方,今天却是选择清吧竟还玩的风云水起。若是没有李千机的安排,他怎么也不会这样委屈自己。 越琢磨越是有道理。 只是,为什么? 他蹙着眉,艳红的唇死死抿着。 那死人,果然早就知道了么。 “颜少爷,我有点事情,可否先走一步?”杨田回来,有些歉疚的样子。 “去吧。”颜如玉淡淡道。 杨田转头看了舞台上人来疯的赫连程,复又对沙发上坐着的这二人点了点头,“真抱歉。”说罢,转身急急的走了出去。 颜如玉眯着眼注视着杨田略显急匆匆的背影,不言语。 两个走,一个追。 有些事情,越发的好看了。 “你就慢慢陪着那赫傻-逼消遣罢,小爷我先回家歇着去了。”颜如玉凉凉的起身对秦瑾瑜说道。每次看到孙媳妇那张沉稳安静的脸,心里就很讨厌!总是摆出一副什么都明了的样子,快要成精了都。 说罢,他懒得再看孙媳妇一眼,直截拍屁股走人。 当然不忘骚包的扭着他的水蛇腰~ 秦瑾瑜若有若无的扬起嘴角。 这人,比他在资料上描述的生动多了... 天有些黑,来酒吧的人是越来越多。直至再也跳不动了,赫连程才不甘心的下了来,一屁股坐回沙发上赖着不起来,丝毫不顾及富家老板的模样。 “嘿,当初被李千机那么宝贝的男人,现在竟然做起了领舞。我很好奇,他是后悔呢还是心甘情愿?”窝在沙发上那人喘着粗气感慨。 “这可...不好说。”秦瑾瑜望着他。 “私奔就私奔罢,干嘛还回来。要我说,这二人完全是吃饱了撑的,净给李千机找乐子干。 不过这也是好事,那女人一被他俩吸引了注意力,商界也就少了几个被收购的公司。啧啧,真是烧高香也求不来的福。”赫连程懒懒的偏了下头,“孙媳妇,我说你什么时候走? 你和那人的事情我在一旁也猜的差不多,不就是她以前把你按床上上了,然后你又被莫老头承认了,然后你就来逼婚了么。 要我说啊,你就别一根筋了,看开点。 世上好女人有的是,干嘛都围着李千机转。她风流好色还爱喝酒抽烟,把人上了只会拍拍屁股走人,钱都不留下几张。嘿,被压的男人感情连卖身的都不如。” 赫连程絮絮叨叨,说的唾沫星子横飞。 秦瑾瑜笑笑,倒也不辩驳什么。“杨秘书有事先走,颜如玉也回家了,咱们还要去哪里玩?” “这两人溜得倒快。”赫连程一抹额上的汗,端起酒杯优雅的喝了一口,顺便给某处的美女挑了个媚眼,“回家去回家去,爷我现在乏的要死。真是不知道李千机那女人怎么想的,非要我带着那秘书来这里。这里有什么好啊,美女不多,恐龙倒不少。” “有些的‘刻意为之’,是为了让故事更好的发展下去。”秦瑾瑜起身,走在前面。 杨田在后面努力追寻着那二人。刚刚转过一个拐角,立刻就发现了他们的身影...和二人那紧紧相牵的手。 她脚步顿了顿,终是咬牙跑上前去。 “王先生!等一下!” 王展赢和叶尧听闻声音转过身来,后者面容有些疑惑。 “是你?还有什么事?”王展赢一脸不耐,“莫非你家李总还让你跟我到家里坐坐?” “不,你误会了。”杨田气喘吁吁,她看了叶尧一眼,复又紧紧盯着旁边那人,一脸严肃,“我只是想要问你一句,关于当年李总的遗书,你就没有所想么?” 声音有些阴冷。 叶尧稍稍惊讶的看着她,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话来。 着实让人匪夷所思。 “喔?”王展赢抓紧了叶尧的手,挑了挑眉看着对面的女人,“你的话,我可不明白。” 杨田突然笑了。 “一句‘否认王展赢为我李文钲的儿子,李家所有的一切均和他不沾半点关系’,李家私生子的存在就这样被光明正大的抹掉,你就,没有一点念想?” 王展赢饶有兴味的看着她,“你继续。” “我有办法助你得到你所失去的一切,现在只看你的意思如何。”她嘴角扬起。 “是么。”王展赢冷冷道,“那么你为什么帮我。或者说,你在这场阴谋里面充当什么角色...”对面那女人,明明是一个普通的弱女子,没想到却是有这么大的心思。 人心,着实可怕。 “我只是,看不过罢了。”杨田轻描淡写。 “嗤...”王展赢一把将叶尧搂在怀里,“机关算尽步步为营的李千机,身边竟是有这么一个危险人物存在。啧啧,我也不知道该担忧呢还是该拍手叫好?”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叶尧,冷冷的笑了,“你说,这是不是至今为止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叶尧看了他一眼,脸上荡漾开浅浅的笑意。 “回去告诉你身后的人,我没有兴趣参加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我的命只有一条,可不想哪天被李千机的子弹穿破脑袋,落得个去大海喂鱼的下场。” 王展赢冷笑一声,揽着叶尧转身走开。 “夺得了家产,总比在酒吧打工躲避澳洲地头蛇强百倍。事成之后,什么都迎刃而解。而且,”杨田咬了咬牙,“你也不舍得让自己的爱人过着躲躲藏藏,跳舞赚钱的苦日子罢?” 王展赢的脚步顿了顿。 杨田继续道:“实不相瞒,我背后的人正是李继。况且――”她一字一顿道:“你的亲生姐姐刚刚加入了我们的行列。” “亲生姐姐?”他没有回头,低声重复着那个词。 “没错。她没有被遗嘱提及,完全可以凭借血缘得到豪景一半的家产。血浓于水,想必她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落魄至此。”杨田冷静的说道。 “嗤...” 听到这嘲讽的声音,杨田有些惊愕。 “二十八年都没见,无论亲姐姐也好,还是亲爹也好,关我什么事?”他清清楚楚的说。 关我什么事。 再怎么料想,也没料到对方会是这种态度。 雷打不动。 “当初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和他在一起,现在你就忍心看着他受苦?”她一脸不可置信。 王展赢看了看怀里的叶尧,又抬眼看向那女人,“虽说清苦,但我们至少可以平平淡淡下去,最大的愿望也不过是――执子之手,与子到老。所以,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是它的风险太大,而我和叶尧,已经赌不起。” 好一个‘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杨田的指尖狠狠的陷进手心里,渗出了血都不自知。我为你煞费苦心争取的机会,你竟是如此不懂珍惜。 那么,别怪我。 她眯了眯眼,漫不经心道:“你的母亲,失踪了罢?” 僵了僵,王展赢脸色霎时变得铁青,他死死盯住杨田,咬着牙问道,“你是怎么知道?” 叶尧面无表情的看着二人。 “怎么,以为是澳洲那些毒贩子做的?”杨田冷冷一笑,微抬眼皮,“现在是谁做的,你可明白了?” 抱歉,这并非我本意。只是,你太令我失望。 ------------ 第一百一十五章 欲将沉醉换悲凉 更新时间:2012-08-25 是我负了你眉间的流年,还是你伤了我最真的情感——《种毒》 “喂,你至少停下来和我说几句行不行?”连芷维一脸无奈的将车开到龟速,对着路边上一直冲冲往前走的人说道。 “你就不要再跟着我了啊!!”颜如玉猛地停住脚步,双手抱胸很是不耐烦。他很是不屑的看着车里的女人,字字珠玑。 连芷维闻言眼中不可遏制的闪过苦涩,随之她勉强笑了笑,推门下车。 “你要怎样?”颜如玉看了看四周,见是三两行人都没有,不禁咽了咽口水。该不会是求爱不成...痛下杀手吧... “告诉你啊,不要做什么疯狂的事情,否则,你后悔都来不及!”他假装镇静的撩-弄着长长的秀发。 “哈...”连芷维俨然发现对方把她幻想成了多么为爱疯狂的人,顿时不自觉的笑了出来。之前压抑已久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我就说嘛,一见到我就摆出苦瓜脸,像是悲天悯人一样。我还没有那么悲情罢?”颜如玉瞥了她一眼,嘴角倒是不自觉的扬起一丝笑。 就这样在寂静的街头愣愣的站着,两人之间气氛略显尴尬。颜如玉有些不自然道:“你到底要干嘛?有话快说,我还要回家补美容觉。” 天知道被人跟了一路是一件多么不爽的事情。 “你现在...很幸福?”连芷维深深的看着他,那眼神让人忍不住将最真实的话说出来。 颜如玉看着对方,眼神里夹杂着五分疑惑。这女人... “...当然。”他淡淡开口,看向别处。 “情到深处也就这样罢...自欺欺人有什么用呢。”连芷维看着对方逃避的表情,了然。“若是真的幸福,怎会连那么简单的一个回答都失了...底气。” 她说得云淡风轻。 闻言颜如玉的指尖抖了抖,终是将自己隐在来临的夜幕里。一晃而过的,也只有风吹树枝的窸窣声阵阵响起。 良久,颜如玉才轻轻开口,说的却是苦涩万分。 “依赖她已经是多年的习惯了,改的掉,戒不掉。” 就像毒品一样,明知道不可以,却偏偏想要在一起。 她爱尝鲜,他知道。 他很不明白,她那人的身边怎么就有那么多献祭的男人。 怎么就那么多。 多的让他不知道是该装作气度大量的样子,还是迎合内心真实的想法将那些人赶走。总是那么深陷矛盾,可面对她时还要强颜欢笑,体贴备至。 一想到将来因为妒忌心而被那人厌恶的样子,心里就阵阵发疼,就像锥子插进心口,明明已经血肉模糊,却还要绞上一绞。 那种疼,他承受不来。 他也是人啊,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妒忌与怕被冷落的复杂心情天天搅合在一起,他就要...快坚持不下去了。 秦瑾瑜虽是不讨那人喜欢,可背后终是有莫家撑着。 沈罂虽是没有背景,却,偏得那人青睐。 那么,他呢。 他呢。 连芷维看着眼前安静的那个人,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也只有那人,可以让颜如玉这么如烈焰的男子为她哭,为她笑,为她难过的几近透明。 可是爱情,永远只是他爱她,她爱‘他’,然而爱与被爱的同为一人,却是有多么难。 连芷维笑笑。 就让小颜保持着对那人感情的憧憬罢。 因为,她实在不忍心破坏掉小颜心中略带着绝望的最美好的坚信。 因为,他的难过无措,她也,承受不来。 “我说,你什么时候这么感伤了。啧啧,这可不像你在我心中那副张牙舞爪的样子。”连芷维噗的笑了,语气带着调侃。“‘忧郁’一词完全被你糟践了,可惜。”说罢,她挑了下眉毛,直接拉开车门坐进去,发动引擎离开。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混蛋!莫名其妙!!!!”颜如玉一点就着的脾气成功被那连芷维激起。她从来不曾敢这么挑衅嘲弄他!今天却是癔症一样,做了这种过分的事情然后一溜烟离去!!! 他怒火冲天的盯着消失在街角出的车,森森的磨牙。 “啊!”头发被人向后扯着,叶尧被迫抬起下巴呜咽出声。 “说,你是不是又想起了那个女人,嗯?!”王展赢死死地盯着眼前痛苦万分的脸,冷笑,“是不是想要恢复旧情?想要回到她的身边让她疼着,宠着?!!我告诉你,妄想!”他扬起手,一个耳光狠狠的扇过去。叶尧重重扑在桌子上,桌上的东西散落一地。 嘴角,流下一道艳红的血。印着他温柔又安静的脸庞,妖艳无比。 缓慢又艰难的起身,苍白的手触着撕裂的嘴角,抹掉又流下的艳红。叶尧垂下眼眸,安静极了。 王展赢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罪恶的双手。 他刚才做了些什么?他竟然打了叶尧?! 不... 眼神剧烈的晃动,他小心翼翼的走至那人面前,终是狠狠的把他拥在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小尧你要原谅我!我只是,我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王展赢将对方狠狠揉进自己的胸膛,心痛的无以复加。 “我只是害怕,害怕你会离开我!我没有让你过上好日子,整天躲躲藏藏...我害怕啊!!!!”他紧紧的拥着怀里的人,嘴唇哆嗦着,前言不搭后语。“我不能失去你啊,绝不能!!!!” 像是想到了什么,惊惶的复又托起一直不发一语的那人的下巴,焦急的恳求他:“小尧,你原谅我好不好?你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会打你,我发誓!!!”说罢,他爱怜的伸出舌舔去对方的那么艳红,终是狠狠的揉捻柔软万分的唇瓣,夹杂着浓郁的绝望的气息。 一直垂在身下的手终是动了动,缓缓的抚上王展赢的坚实的后背,一下又一下,轻柔万分。撕裂的唇角被揉捻的痛一阵接一阵的传来,血渗的更快,被那人一次有一次的舔去-吮-吸。 微微启唇,他的眸子夹带着温柔,轻轻的叹息:“我不会离开你,我爱你啊...”拥着他的人闻言浑身一顿,终是更加疯狂炙热的亲吻开来。良久,那人的气息夹带着浓浓的欲望,眼神一沉将他腾空抱起,不容质疑的走进杂乱的卧室。 一室绮-靡。 上方的王展赢感到那炽热柔软的甬-道紧紧包裹住了自己,不由得心头乱跳,失神的睁大眼睛,柔声呢喃道:“小尧,动一动腰。” 安静如画的人抬头望了他一眼,眸中水雾更甚,却还是乖乖的耸动身体,轻轻摇晃起来。 虽然速度极为缓慢,却因为位置的关系,深入到前所未至的内部。 叶尧的发散在上面如虎的男人胸前,身体早已支持不住,口中更是逸出断断续续的低吟。 屋内尽是令人耳热心跳的声响。 满头是汗的男人咬紧牙关,双手扶着下面那人的腰,不断进出他的身体,撞击的动作越来越激烈,两个人俱是心醉神驰。 意乱情迷间,叶尧忽然低低的说了一句:“...爱你。”只不过喜欢的人名,却是在碎碎的呜咽喘息声中遗失。 上面那人顿觉耳边轰的响了响,立刻就在叶尧身体里泄-了出来。 安静的那人又低低叫了两声,整个人软绵绵的倒下去,趴伏在床-上。 蓦地,一滴清凉的泪顺着脸颊滑落,被身后的人轻轻吻住。 往事已酸辛,谁记当年翠黛颦。尽道有些堪恨处,无情。任是无情也动人。 交通依然呈瘫痪状态,密密麻麻的车辆排起了长龙,喇叭声不断,纷至而下的大雪丝毫没有降低司机们的满腔怒火。 眼下车子处于前后夹击的状态,前进还是后退,都是没有半分可能。李千机扶着额,满脸无耐的看着前面几个司机暴躁的厮打在一起。 沈罂头靠着车窗,已经沉沉睡去。 呼吸沉稳,泛白的唇轻抿,一脸安静和淡然。 李千机侧过头瞧着他,良久才一寸一寸向他凑去,静静的打量着眼前熟睡的人。 那么长的睫毛,就连小女孩手里的芭比娃娃睫毛都没他长。 只是那微颤的眼皮底下,永远是一双清冷的眸子,吝惜一分一毫的感情的回应。 伸出手轻抚上那双让人失神的紧闭的眉眼,感受着手心由于睫毛的轻颤而带来的痒意。她的眼底闪过一瞬间的温和。 在外面呆的越久越是寒意渗人,车前堆了好一层雪。李千机看了看表,似乎一时半会车子是出不去了。眼下到香榭馆路程虽不近,但也远不了多少,纵使步行都比在这里干等着强百倍。 “李总?怎么样了?”那边高管有些着急。 眼下大白天把人弄丢,这可是要命。虽然李总没有说些什么,那是因为人已经毫发无伤的找到了。 若是没有找到...想都不敢想。 “没事。”李千机淡淡道。她复又想了想,对着电话那头喏喏的人道:“你找人来诺克大街取车,黑色慕尚,旁边有家便利店。眼下整条街都瘫痪,我准备步行回去。” 说罢,她挂了手机,推开车门下来。 将熟睡的那人用披肩好好裹紧,微微弯下腰将那人移至背上,站了起来。 回头看了看车厢里的行李,算了,人在就行。 脚下又滑又湿,每一步都是伸的谨慎无比,迈的小心翼翼。背上那人似是感到了寒风,低低呓语了一声,不自知的将胳膊环住她的脖颈复又沉沉睡去。 李千机紧紧托着背上的人,感受着他温热的呼吸安稳的扑打在她的颈窝处,一下一下悠长而有律。 背上的人,是她今后最宝贝的东西。 嘴角轻轻扬起,迎面扑来的雪砸在脸上都泛着轻快的触觉。从心底散发出满满的成就感,像是长青藤蔓一般占领了全部的地方。 这就是...爱情罢。 去他妈的‘工具’。 她承认,在得知他丢掉的时候,确实慌了。 似乎,在毫无察觉的时候,就已经爱上了。只是,自己都不自知。 本以为可以轻而易举的转身离开,像以往一样走的干净利落,‘拖泥带水’,永远和她无关。 现在看来,却是彻底沦陷,不可自拔。 到底是什么地方让她为之倾狂。他的清冷骄傲?他的薄怒轻瞪?他的光鲜夺目? 只要是他,什么都可以。 李千机感受着那人柔软的发滑落在耳边的痒意,背上他的脸颊静静靠着的地方,让她不由得心生怜意。 心里有一股强烈的冲动,只是想要为他做些什么,讨得他的一颦一笑。 能给的,不能给的,只要他要,统统给他。 感情这回事,她向来都是大方的正视,毫不回避。即使对方被所有人都敌视,若是她看上了,仇人三千又如何,只为他逆水行舟。 李千机脸上慢慢有些阴冷。 只是,她绝不容忍任何形式、任何原因的背叛。就是一心求死,也要有她亲自动手。 强大到可怕的占有欲,这一刻,全部散发不再隐藏。 “我沉吗?”背上的人终是被冻醒,他张开了淡淡的眸子,趴在那人一起一伏的背上安静了好久才轻轻的说。 李千机将他往上托了托,左臂的刺痛又一次轮卷而来,滑落的发将她的满含复杂眼睛遮住,额上沁满了细汗。 良久,她才淡淡的开口。 “整个世界都压在身上,你说沉不沉?” ——我沉吗? ——整个世界都压在身上,你说沉不沉? 沈罂将头缓缓靠在她的肩上,不言不语的看着倒退的风景,像是听见,又似没有听见。 求而不得,却偏偏情有独钟。 可惜,我不爱你。 ------------ 第一百一十六章 爱已放空 更新时间:2012-08-25 “老大,小川甲木那边已经派人来话,说是希望合作。”电脑那头,红爵会长如实汇报。 李千机嘴里夹着烟垂下头,右手拿起桌上的打火机打开点火,复又扔到一边,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什么条件。”她深深吐了一口烟圈,手指漫不经心的在桌面上敲击,大拇指上的黑玉戒指泛着阴冷的光芒。 一切都在料想之中进行。 “成功之后将把自新党大当家两成的地盘让给竹一门下。”光头男顿了顿,复又看着她。 老大一向和那自新党大当家交好,只是不知眼下面对小川甲木开出的条件... “收着。”李千机抽了口烟。 送到嘴边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再者说了,驳了对方的面子也是失礼的事。她自小出生在礼仪之邦,这等事可做不来。 沈罂擦着头发走出浴室,淡淡瞥了电脑旁处理事情的那人一眼,便走到阳台将窗户推开,满室烟味一消而散。 李千机看着他的背影,嫣红的丝绸睡袍后领很低,露出一大段修长白皙的脖子,被后背蝴蝶骨突起的睡袍随着双手的动作而微微晃动,分明是极为普通的家居服竟也仿佛穿出风情内蕴的感觉。 所谓性感不是露多少,也许是烈焰红唇,或是拿不经意间流露的小动作。 这人,就是她的宝贝。 李千机面无表情的脸缓缓染上暖色,她注视着那人,悠长的吐出一口烟。 “我这就给小川甲木答复。”视频那边的男人小心道。他微微抬起眼皮瞅了瞅,视频那端老大又痞又好色的猥-琐样子,活像个人人喊打的采花流氓。 “到时候什么话都不用多说,直接收下。”李千机回过神慵懒的瞥了会长一眼,轻描淡写道,“不过我交代你们的事情,该做的还是要做。” “...是。” 关掉电脑揉了揉眉心,她将燃到头的烟捻灭在烟灰缸里,起身走至宽敞的大床边。 那清冷的人儿已经背对着她侧身休息,呼吸一起一伏。 她静静的站在床边看着他,沐浴后的沈罂脸颊透着红润,柔发散乱的扑在枕头上,双唇轻抿略显微肿。睡脸倒是柔和,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冷漠,多了几分亲近。 李千机心里某个昏暗的角落顿时柔软了下,她俯身轻轻拨弄了一下他的头发,眼神从没有过的认真。 知道他还没睡着。 知道他一定十分反感她的触碰。 可是,还是忍不住。 疯狂的想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让他感受到自己有多么宝贝他。 终究,忍不住。 李千机掀起被子的一角进去,温软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她将快要熟睡的那人捞起来拥在怀里,然后慢慢收紧,再收紧,埋进他的脖颈里深深的嗅了嗅,淡淡的乳香让人心生涟漪。 带着掠夺的快感,浅浅的噬咬着他的耳垂,含进嘴里。被子下的手探进微凉的睡袍之下,摸上那紧实纤细的腰际,手中的弧线完美野性。 对方身上淡淡的乳香一阵一阵的传来,刺激着她的神经。细琐的轻吻放弃耳垂转移到精致无比的锁骨处,线条优美带着媚意,心里不禁发出赞美的低叹。 将那么骄傲的人占有,他的清冷最是容易挑起她的征服欲。 她将人更加紧紧的圈在怀里妄意的轻薄着,心里的火焰熊熊燃烧快要将人吞噬。浑身只有一个念头来回叫嚣着:把他拆吃腹中,让他永远属于她!只属于她! 爱意已经穿透心肺,无法挽救。 沈罂张开眼。 缓缓的,缓缓的,他配合着那人的动作仰起了头,露出漂亮的脖子献祭。 平淡无波的盯着装修精致的天花板,脖颈处细碎的噬咬轻吻丝毫没有引起他的半点神色改变。 “你再是喜欢李允童,我也不会将你放掉,绝对不会。”低沉的声音自她嘴里说出。 李千机眼底满是阴戾,她冷笑,“伤心了吧,绝望了吧,那就早点死心,扔掉那些没有的念头!” 狠狠的含住他清冷的半启的唇,带着虐待对方的快-感噬咬,直到他嘴角流下殷红。略带爱怜的将那红色舔掉,她轻吻了下对方的前额,嘴角上扬:“当初李文钲将沈韩抓在手里,而如今你也不会从我手掌心逃开。明天我带你...做结扎。” 沈罂僵了僵,手指紧紧的绞住身下的床单。 “小孩子么,最是讨厌,早在几年前我就做了这手术。以后若是你和李允童...嗤..谁说的准呢,一切都是以防万一罢了。” 安慰的吻了下沈罂的前额,李千机轻抚着他的背,一下一下,小心至极,怕是一个用力就会碎掉一样。 黑下来的卧房,良久才响起悠长的呼吸声。伴着飘舞的窗帘,空气中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宝贝,你是我此生,最美的风景。 “哎呦小浓,看来你最近大发了啊,浑身都不一样了。”夜幕之中一个近三十的长发女人拎着挎包,对着旁边梨花烫的一女人眨眨眼。 “快给我们姐妹们说说,是不是你家崔礼那小子公司稳下来了,你也该做老板娘了?”梨花烫女人笑道。 “我一看小浓就有富贵相,生来的老板娘命,哪像我们,老公不顶用,男朋友也是要什么没什么。”另一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微叹一口气,拿眼瞥了一旁的那二人。 顿时一阵附和。 一直没来得及说话的白亚浓将头发撩向耳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轻轻笑道:“没有那回事,只是好朋友这么长时间没有聚聚,感情也就白白生疏了。” 她转头看向那几人柔柔的问道:“今天我做东,你们想去哪里?” “哇――还说没有当老板娘,”梨花烫女子阴阳怪气的说了声,看了看其他人。 长发女人拿手轻轻拉了一下‘梨花烫’,看了她一眼,复又转过脸对白亚浓笑道:“刚刚请我们吃了大餐,花了那么多的钱,眼下我们怎么还好意思让你继续做东。” ‘梨花烫’撇了撇嘴。 “阿楠,瞧你说的。”白亚浓笑了出来。 精致妆容的女人突然想到了什么,很是开心的提议:“你咱们姐妹几个都喜欢热闹,眼下新开了一家夜总会,不如去那里乐乐。” “好啊好啊!”梨花烫顿时兴奋了起来,很是期待。她娇笑道:“只是,那夜总会可是很贵哎,最低消费都吓死人。”话间的意思很明显。 白亚浓连忙笑着说:“我都说了做东,咱们就尽情的闹上一晚。” 她挽着‘梨花烫’的胳膊,眨眨眼。 “呐,就知道你最大方。”‘梨花烫’顿时开怀,拉着她冲冲往前走。 水上皇宫,夜夜笙歌。 “真是气派!”三人都惊呼。 “怪不得那么贵,感情都是老板富婆来的地方。”名叫阿楠的女人看了眼门口停的一排高档车,发出感慨。 “既然来了,就进去吧。”白亚浓带头进了旋转门去。 水上皇宫分为低中高三个档次,低档次是在一个宽敞的大厅里,里面有明亮的舞台,头顶各色旋转的灯光投到地面,让人晃神。 钢管女郎此时扭着臀甩着胸绕着钢管摆出最撩人的姿势,引得下面一帮男人说出下流不堪的话来。 姐妹三人都喜欢热闹,也不在乎去什么高档包间唱歌取乐,纷纷找了个空桌围在一圈坐了下来。白亚浓跟着她们坐下,静静的看着舞池里不停扭动的人群。 狂放的节奏一下一下锤击着脑中的神经,脑门也跟着突突直跳。不少男女疯狂的甩着头,撩起的发掀出放纵声色的味道。 精致女坐在座位上慢慢跟着音乐摆动,沉醉的很。她很是兴奋的夸赞:“不愧是高级夜总会,dj都是一流的人才,这么给劲!”嘴里还不停的哼唱着曲子。 ‘梨花烫’拉着服务员点了一大通酒水,顺便给那人抛了个媚眼。 “女士,我们这里是先结账在消费。您们点的酒水和小菜一共是三千七百块钱。”服务员红着脸算了算账目,然后对着这一群人说道,“不知是哪位结账?或是aa制?” 其他三个女人顿时转头看着舞池里的人,不答话。 “我来。”白亚浓对那服务员笑了笑,跟着他走去前台。 “嗤...暴发户,看她能得意多久。”梨花烫对那两个人笑着说。 待白亚浓结账回来,座位上早已剩下长发女人一人在那里一口一口的饮酒,眉头间稍显憔悴。 “阿楠,她们俩呢?”白亚浓打量着四周,复又问道。 “呐。”阿楠冲舞池一扬下巴,淡淡道:“两个婊-子,早就坐不踏实下去跳舞去了。” 白亚浓看了她一眼,轻轻坐了下来。她端起一杯清水抿了口,也不说话。 阿楠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透过空杯打量着对方,缓缓道:“我说小浓,你家崔礼真的发财了?” 打了个酒嗝。 “没那回事。”白亚浓看着她笑,“我只是想要咱几个好好聚聚,姐妹情谊又不能拿钱来比量。” “唉...”阿楠又倒了杯酒,也不喝只是看着,神情有些萎靡,“你家崔礼可是一个好男人,仪表堂堂不说还有事业心,我看着就羡慕。”又是一个酒嗝, “你是不知道我家那人,整天不做正事不顾孩子,钱没挣回来,在外面人倒是偷了不少,听说孩子都偷生下来一个。” 她心烦意乱又仰头灌了一口酒。 “什么都是我一个人撑着,还要辛辛苦苦瞒着两边的父母。我哪里对不起他,啊?可是你看看,他每回都是酒气熏天的回来,稍微不顺心扯着我的头发往墙上撞,揍完之后倒床就睡。”阿楠将额头处的发撩开,顿时狰狞的伤疤露了出来,让人倒吸一口气。 “我哪有你好命啊,当初若是我先下手把崔礼追了,也就不会是今天这个窘迫样子。”她说话越来越没了分寸,俨然喝醉了。 白亚浓愣愣的看着一脸醉态的女人,显然没有预料到她会这么说,同时对阿楠的生活状况感到诧异。 “当年觉不会想到最后混的风云水起的人会是你...你这死女人,真是好命...”阿楠托起下巴看着舞池里叫的疯狂的那两人,醉醺醺低叹一声。 白亚浓垂头苦笑。她这话,只说对了一半。 虽是好命,可崔礼... 和阿楠静静的一起看着舞池里跳的尽兴的那两人,两人良久没有再说话。 “两位小姐。”突然身后响起温和的声音。 白亚浓和阿楠转头一看,正是一个近四十的男人站在一边,两手各端一杯红酒,颇为彬彬有礼。 “我们老板想请你们喝杯酒。”他转身示意两人看向一边。 光亮处,一男人倚在沙发上正朝这边望过来,他嘴角一扬笑的温文尔雅,右手端着高脚酒杯对她们示意了一下。 请。 两人正有些脸红,旁边的男人将两杯酒放在她们面前的桌子上,然后转身离去。 “啧啧,小浓他可是冲你来得。”阿楠对她坏笑。 “说什么呢你。”白亚浓顿感耳朵火辣辣的热,她嗔了阿楠一眼,“没正经。” “一看他那眼神就知道,老是跟着你。哈...”阿楠也不再说什么,直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干净利落。 “喂,你还真喝...”白亚浓有些惊讶,她看着自己眼前的酒,那魅惑人的红让她的心扑通扑通,即将要跳到嗓子眼。 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头看了那处的男人一眼,谁知他正笑看着自己,温柔无比。 白亚浓连忙回过脸来,从脚底生出的酥麻直接涌向脑中,轰然作响。被别人青睐的甜腻感似乎早就是好久之前的事情,自从跟了崔礼之后就没再有过。 如今重新温习的感觉,让她有些晕眩。 算了...拒绝别人的一番好意毕竟太不好意思。她颤着手端起酒杯,那杯壁冰凉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酥。 深深喘了一口气,她红着脸将酒饮下。 甜腻至极的液体顺着喉咙流进胃里,宛如最魅惑人的药。 那边忽然响起一阵拍手声,白亚浓红着脸扭头望去,那人正一下一下的鼓着掌,笑看着她。 虽是灌了甜腻的酒,可心里却是跳得更加厉害。她看了看阿楠,此时那女人早已睡去,胳膊里还拢着一瓶干红不放手。 呼...白亚浓叹了口气。 她复而专心安静的看着喧闹的舞台,只是良久之后顿感头昏昏沉沉。 ------------ 第一百一十七章 别再想从前 更新时间:2012-08-25 “医生我已经预约好。你不要害怕,就一小会。”将车缓缓开至医院门口停下,李千机心疼的吻了下沈罂的唇角,复又淡淡说道。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兀的响起。李千机接过手机,边听边皱了皱眉,直到最后面无表情的挂掉。 “我还有事,你自己一人进去,到时候我来接你。”她拍了拍沈罂的腰,给他拢紧披肩。“乖,去吧。” 沈罂站在医院外面,转身回头看了看那远去的跑车,良久推开门慢慢进了去。 “大哥,咱下一步怎么做?”那之前递酒传话的男人看着床上昏睡的女人,转头对旁边的男人道。 那男人一扫之前温和多情的样子,皱眉淡淡道:“你说该怎么做。当然是直接做。”他不耐的把银白领带拉松,一把抽下来扔到床上,对着四十岁那人使了一个眼神:“阿金,把她的手绑起来。万一这娘们中途醒了,可保不准在我脸上挠一爪子。” 那阿金应了一声,拾过领带将女人的手腕绑的结结实实。 男人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大拇指一抹鼻子,然后慢条斯理的解开皮带,西装裤子顺势滑落到地下。 阿金一件件脱掉床上女人的衣服,直到最后她完全赤-条条。 “我先来。”男人一脸不屑,双手向那双峰上探去,来回转着圈的揉-弄着。 “该死的,手感不是一般的好!”他咬着牙,嘴里骂个不停。 慢慢将身下女人的大腿抬了起来,腿间的私-密-处一览无遗。他叹息着,手指几乎陷进那白花花的腿肉里。 再也克制不住从下身传来的燥热,他扯掉自己的内裤,直接对着那身下猛地挺了进去。 “唔!!!” “唔!!!” 混合的声音同时传来。不过白亚浓是因为骤然的疼痛。她皱着眉呜咽了声,一弓身子复又昏了过去。 男人满脸痛苦的咬牙怒骂:“妈的,阿金你信不信她快三十了竟然是个处!” 阿金看着两人结-合处留流下的红,惊愕了一会顿时笑了起来。“看着不像是个没人要的货色啊,难不成不喜欢男人?” “嗤...那我今天就让她知道男人的味道!”男人猥-琐的笑了下,一下一下的挺动着狠狠撞击。 直到近半小时过去,在一声压抑的怒吼过后,满室春-情终于戛然而止。 “呼...”男人大喇喇的穿上裤子,接着点了根烟对阿金一瞥眼:“你来。” 阿金在旁边等的热血沸腾,此时裤子也懒得褪,直接拉开拉链就着之前的润滑,狠狠挺了进去。 “阿楠――”精致女推着睡得一塌糊涂的人女人叫个不停,梨花烫满身汗淋漓的站在一边不停喝酒解渴。 “真是带劲儿!”梨花烫一通酒灌下去,神清气爽。她转头看精致女忙活着叫醒阿楠,不耐烦道:“咱再跳上一把就离开,顺便把阿楠送回家就是。啧啧,这女人真是,酒量不好还喝那么多...” “走啦走啦!”精致女也不再忙活着喊人,性急的催促着梨花烫。紧接着二人又兴奋的下到舞池里跟着音乐撩-人的扭动起来。 夜尽天明,直到总台小姐打电话提醒还有半小时时间就要退房,白亚浓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第二日上午八点半的宾馆。 脑中浑浑噩噩,空白一片,阵阵轰鸣。她拉开自己身上的被子,身上的青青紫紫让她不停的颤抖,腿间干结的污物混着淡红更是让她眼前一阵发黑! 这是保留到最后的纯洁,却在一个糊里糊涂的夜晚就被人拿了去! 脑海中想起崔礼刚去外地创事业的时候,临别的那晚她本意将身子给他,孰料崔礼却是将她拥在怀里笑着道:“小浓,等我成功后就给你一个最美的婚礼,所以,我希望到那一晚真正拥有你。” 可是,现在呢? 白亚浓捂着脸痛哭失声! 一杯酒的代价,这么致命,她后悔不迭! “喂...”电话那头的女人像是还没睡醒。 “...阿楠...我...”白亚浓颤抖着张开唇,却是无法启齿。恐惧包含着委屈让她想立刻找个人倾诉,大哭一番。 “怎么了?”阿楠此时迷迷糊糊,漫不经心的问道。 “...没什么,你还好?”白亚浓咬着嘴唇压着声音。 “你啊,昨晚也不知去哪里了,我醉的一塌糊涂,是宝儿和安红送我回的家。”阿楠笑着道:“你究竟去哪了?也不吱一声。”她嗔道。 “我...”白亚浓刚要痛哭,突然心里一个声音对她大喊:要瞒着!瞒着! “我当时不舒服,回家了。”她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得正常一点,她又道:“你们别担心...” 话还没说完,就被电话那头的阿楠打断:“啊呀!抱歉我不和你说了,我家死鬼回家了――嘟――嘟” 听着电话那头一声一声的忙音声,白亚浓的泪又扑簌落下。 手里的话机突然那么冰凉,凉的她忍不住松开手任它掉在地上。 近五天的华盛顿之行,在沈罂刚推开星工坊的门,里面就传来大家的起哄声。 “好温馨哦,亲自把老板送到店里来~”小伙子在一旁说的很是甜腻。 大家也都笑嘻嘻的望向门外,一身英伦西装的李总正倚在车身上,见沈罂安全进门去这才转身开车离开。 “可惜,也不让李总来店里坐坐...”新来的小白脸梦想者一脸的惋惜。 “可惜你个头啊!”梦想者‘嗷’的叫了一声,头被不留情的拍了一下。 栗子一脸不成器的样子瞪了他一眼,继而转头对那面无表情的人道:“...老板,李小姐来找你,见你不在留言说去你家等你。” 沈罂皱了皱眉,应了声就上了楼去。 栗子注视着沈罂清冷的背影,垂下了眼。 是不是有些爱情,注定要坎坷不停? 芙蓉死了。 这是他回到家之后唯一所看到的。 沈罂慢慢的蹲下来,轻抚那已经凋零的不成样子的花体,连叶子都皱巴巴的。明明临走之前浇足了水,本以为精心照顾下可以活的再长一些,却是... 门外的女人见主人懒得搭理自己,只好主动进来。 “这么名贵的花,她送的吧。倒也对情人下得去血本。”李允童看着蹲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人,把‘情人’二字咬得很重。 见沈罂没有开口,她笑的楚楚动人:“讨好男人最是她拿手戏,轻而易举哄得那些人笑的花枝乱颤。你看,花都死掉了,她对你那些所谓的情爱也就像这花一样,过了新鲜期就不会再有以后。” “你来做什么。”沈罂抱起那一大盆描金芙蓉,将它放到门外,不久就会有楼道环卫工人把它搬走。 “就是几天没见,有些想你。”李允童说的很是直白,毕竟他对那人貌合神离,又站在自己这边,那么话间暧-昧一些又有何妨。 “你想多了。”沈罂看着窗外。 这几天倒是没有浅眠,似乎总是睡得很沉。是那人在他身旁的缘故么?次次都将他圈在怀里,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有一张商业聚会的邀请函,你要不要做我的男伴?”李允童柔声道,“若是担心会被李千机知道,现在计划正在暗自进行,谁也不用忌惮她。我只要一动手指头,她的事业她的骄傲就只剩一半,我倒是期待那一天,她还能不能笑得那么张狂。” 她说的话丝毫没让他产生什么反应。沈罂动也未动,懒懒应道:“没兴趣。” 李允童也是早就料到这个答案,不算有多失望。她笑了笑:“你的谨慎也是对的,死在她手里的男人多的是,万一她丧心病狂对你也是没好处,我也不愿意看到那局面。呐,你也累了,我就不再打扰你,先走一步。” 她理了理肩后的波浪,在将门合上的一瞬间温柔一笑:“不过,若是真正爱一个人,就不愿让他做情人。她对你如何,我对你又如何,沈老板,你好自为之。” ‘咯噔’一声,门轻轻合上。 “小浓。”曾经让她脸红心跳的温柔声音,此时却是异常刺耳。 浑浑噩噩的白亚浓猛地一震,僵硬着身体慢慢回头,心里百般呢喃:“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只是,夕阳之下暮色之中,那高大的身形证实了这一切都不是梦境。 “小浓。”崔礼又轻换了一声。他慢慢走上前来,在她面前站定,伸出手小心的抚上朝思暮想的脸颊,见她没有反对才微微舒了口气。 “你来做什么...”白亚浓的声音有些颤。呵...老天是想要惩罚她吗?惩罚她负了姐妹情谊,惩罚她贪慕虚荣不肯吃苦,惩罚她...喝下一杯致命的酒。 崔礼抚着她苍白的面容,心疼的把她拥在怀里,一脸痛苦与自责。 “对不起,我不该丢下你。无论怎样,我也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崔礼揉着她的长发,轻吻了一下,“每个晚上都埋在自责里,骂自己为什么不把你带走,绑住也要把你带走。你等了我这么多年,我怎能辜负你...” 白亚浓浑身一僵。 早就想扑进他的怀抱痛哭一场,告诉他她的悔她的怨。可是直到他真的来了,心里却忽然涌上浓的化不开的恨意。 为什么要离开她。 为什么走的那么决绝头都不回一下。 为什么饮下那杯酒之后,心里被她当成天的他没有及时出现。 虽是不可理喻,但她头脑昏昏沉沉,只顾将一切的委屈全都推到拥抱自己的人身上。 她不要独自一人去承受所有的过错和良心的指责。 “小浓,跟我离开好不好?”崔礼拭去白亚浓眼角的泪,像是想到了什么对她笑道,“我在火车上遇到贵人,他肯在事业上帮助我,只要咱有信心,将来一定可以恢复之前的模样。所以,跟我走好不好?” 他闭上眼轻吻她的额头:“你不需要做豪门的女王,坐我世界里的公主就够了。”小心翼翼又满含信心的看着白亚浓,天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对他有多么重要! “崔礼...”白亚浓低喃一声。 她缓缓抬起头,脸上满是嘲弄至极的冷笑。 “我就要争夺属于我的那一份,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小心翼翼,为什么要怕李千机?!” “我在原地等了你那么久,你却离开头也不回?” 然而最后一句,却是让崔礼真的后退一步,满脸不可置信。 “你所谓的东山再起,还要再让我等多少年?”她嘴从里轻轻吐出,没有半点犹疑。 没想到她会说这些话,没想到她这么固执。 崔礼有些想笑,似乎这么多年来,他从未了解过她。 曾经安分守己默默等候的那个娴静的身影,现在看来多么的可笑! “抱歉...”他的脸闪过苦涩,轻轻松开了搭在对方肩上的手,“抱歉,让你等我这么多年...” “所以,今后终于不用再等了...” “今天...是我多事了。” 崔礼看着那张温柔可人的面容,现在似是有些模糊。想要再去伸手抚摸一遍,却觉得早就高攀不起。 他低叹一声,转身离开。 眼看着那人渐渐走远,白亚浓心里顿时涌起一阵报复的快意。 崔礼,我所失去的,是你,没有珍惜。 “今天找姐姐来,是想让姐姐主动去做一件事情。”李允童面情严肃的对沙发上的那个人道。 “什么?”白亚浓有些诧异,是否计划现在已经开始。 “公开起诉李千机,分割财产。”李允童淡淡道。 “事成之后,将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忽而二楼站着一位白发老人,笑容可掬的看着她。“不要害怕,总之,我们站在你后头,料想李千机也不会在众人面前对你做出什么。这也是最保险的一步。” “...好。”白亚浓点头。 总要去面对不是么。 总归要撕破脸皮。 “为了配合姐姐,到时候我会找一个权威的律师。”李允童环胸笑的意味深长。 李千机,接招吧。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劫难 更新时间:2012-08-25 没有不可治愈的伤痛,没有不能结束的沉沦,所有失去的,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李千机 “呦,这不是沈公子么,今个儿李千机怎么舍得把你带出来了?”胖子用胳膊肘戳了戳旁边的李浩贤,笑的贼兮兮的。 李千机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习惯性的握住沈罂的腰将他拥至怀里,把一瓶拧开盖的玻璃磨砂包装的矿泉水放到他面前,“喝这个。” “虽说这酒吧里的酒是掺了水,你也不必这么夸张罢,他喝一口会死啊。”胖子拿眼睛瞥了那公子手里的瓶子一眼,更是翻了个白眼,“呦,还是两百块的‘依云’,爷我都没这么奢侈过,不得不说李千机,你的哄男人的本领真是见长涨哈?” “如何了。”李千机吻了吻怀里人的额头,淡淡道。 李浩贤翘起二郎腿,身子轻倚沙发,他双手抹了把脸说道:“真让你猜对了,那老头公司果然有猫腻。” “嘿,猫腻还不是一般的大。”胖子灌了一口黄酒,笑嘻嘻。 轻轻摩挲着那莹色唇瓣,李千机握住那人腰上的力道加大,再加大,心里强烈的想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血肉里去。 额抵着额,占有性的舔了口他的嘴角,她淡淡道:“冷不冷,嗯?” 胖子着实看不下去了,捏着嗓子不满道:“你别那么惯着你这位小祖宗成不成?” 正厮磨的李千机看也没看他一眼,神色慵懒无比:“我他妈就这么一个宝贝,不惯着他还惯着你?” 胖子一口气没上来,呛了口酒咳嗽不停。 李浩贤瞧了眼一直很安静的沈罂,想说什么却改了话题:“这么有钱,也不至于请我们来这里延续感情罢?”他是指这间清吧。 “这里倒是有意义的很。”李千机面无表情,说的却是意味深长。 沈罂脸色一瞬间的冷漠复又恢复如常。 那晚被他撞破所以秘密的1912,可谓颇有纪念意义。 “哎,瞧那边——”李浩贤饮了口酒,朝他们一抬下巴。 不远处光鲜的舞台上,一男子拿着话筒哼唱的很是认真,柔顺的淡棕色短发,美丽的眸子透着温柔的气息,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 台下所有人都静静的聆听着,醉在其中。 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 听听音乐聊聊愿望 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 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 你说想送我个浪漫的梦想 谢谢我带你找到天堂 哪怕用一辈子才能完成 只要我讲你就记住不忘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 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 你还依然把我当成 手心里的宝 一曲歌尽,那男子走至角落里的男人身旁,踮起脚尖闭眼相吻。 一时之间没想到会有这种节目的客人们愣了愣,复又大声的鼓掌起哄起来。两个男人的爱情终于有幸见证,怎能不激动! 李千机静静的看着那两人在灯光之下深情相吻,良久都没有说话。此时那正笑的温柔似水的男人、那皎洁的上如同弦月的男人,怎么就那么刺眼。 刺的灼伤人心。 刺的左臂又开始泛着痉挛。 李浩贤瞥了她一眼,拿起酒杯饮了一口。 腰间那手的力道几乎将人碾碎。 沈罂淡淡皱了下眉,收回投在远处那男人身上的目光。他垂了下眼,感受着从身后那人散发的森森寒意。 嗤...两人真是快活似神仙。 如鱼,得水。 ‘啪’,火光一闪,一根烟已被点上。 深深的吸了口,李千机敛了敛眼神,瞬间恢复如初的气定神闲。她将沈罂拥紧,一只手轻轻按着他的头让他靠在自己的脖颈处。 那只手温柔的紧,包含着无尽的温柔与爱意。 怀里温热的人带来的真实的触感,缓缓让她有了活在现实之中的感觉。她将前额缓缓靠在沈罂的前额上,有些疲惫的闭上眼。 沈罂... 只是你,一定不要背叛我。 那种心都跟着撕裂到底的感觉,不想再尝第二次... 因为,此生余悲,无处安放。 怀里的人静静的由她抱着,谁都没有说话。直到一只手,轻轻触上李千机深拧的眉头。 多么熟悉的触感,却已不似从前。 李千机张开眼,嘴角上扬闪过冷笑。此时站在她眼前的,正是刚刚赚完所有人祝福的叶尧。 他抽回手,温柔地笑了笑。 胖子此时像是吃了屎一样脸色难看。他转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李浩贤,复又看了眼一直安静的沈罂,不可思议的笑了出来。 “是不是很惊叹阎魔爱还没死?”他一脸讽刺。“婊-子...” 叶尧听了这种嘲弄没有答话。 “他对你很好?”李千机漫不经心的问道。她抽了口烟,将怀里人拥的紧了紧,用力汲取他身上的暖意。 “很幸福。”叶尧应了一声,“当年若非我和他走那一步路,否则你不会放开我。” 李千机微眯着双眼,遮住了眼底的一片复杂。 “我不怪你。”她冷冷开口。 要怪只怪她生平唯一一次的相信,却是看错了人。 几乎搭上一条命的代价,此生不忘。 “叶尧,要开始了——”远处传来别人的呼喊声,叶尧深深看了眼那人怀里面无表情的人,终是转身离开。 “没有不可治愈的伤痛,没有不能结束的沉沦,所有失去的,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李千机闭上双眼轻吻怀中人,沉沉低喃。 只是几天之后,突然之间横空而出的李氏私生女要求平分家族资产,媒体哗然。 大家纷纷好奇究竟是一位怎样的女人有这么大的勇气站在镜头前。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密切的关注着这件事情的动态。 毕竟,这可是现实版的灰姑娘故事。 “当年遗书并没有将私生女的继承权剥夺,所以白小姐有权利要求拿到数以自己一半的资产。”那位西装革履的律师面对镜头冷冷的说。 众人哗然。 一半的资产意味着什么谁都可以猜得出来,一直以来低调的豪景将出现前所未有的动荡局面。若真是被突然加入的私生女一分两半,那么股价可以预计将会直接下跌到谷底。李家企业,岌岌可危。 有人呈着看热闹的态度观望,有人得意豪景终于毁在自家人的手里,商界终于少了一大障碍。还有些人显得颇为着急,他们企业和豪景有着密切的联系,一荣皆荣,一损皆损。若真是豪景塌了,余震可不小,会有好些集团跟着垮掉。 有资深分析人认为,等那私生女收回一半的豪景,被赋予成神话的‘李千机时代’将一去不复返。阎魔爱在商场上得罪了那么多人,都是顾及她的手段而迎合着她。可若是等到白亚浓夺了她的一半江山,那将是阎魔爱最虚弱的时期,那将是——所有人联手打压的最好时机。 无论天使还是魔鬼,但凡被生生扯掉一半的翅膀,怎么飞? “李千机你这老子也真是,在外面风流也就罢了,生了崽崽倒是给你添了这么个乱子,嘿...”赫连程带着墨镜,嘴里不停的调侃。 “去去去!别拍!爷我造型还没摆好呢!”他挥着手挡住媒体的特写镜头。 “那人若真是你的亲姐姐,我估计你也就玩完了。”赫连程暗自咬牙告诉她,“她和李允童走的来,这一定也是李允童的主意。到时候,看你还能不能像以往一样得瑟。” “拍你妹啊拍!!!”一声怒骂声从门里传来,颜如玉扭着腰晃出来对着外头的层层记者横眉竖眼。 “这都是从哪里窜出来的猴子?不得安宁!!”他皱着眉双手环胸。 天知道自从法院传票过来后,整栋安静的别墅就被媒体里三层外三层包围。嘿,真他妈比狗还机灵。 “罢了。”一直没说话的李千机终于发了声,她面沉如水,正欲抬腿取车,谁知衣角被人拉住了。 颜如玉眼里有些微微的担忧,他看着那不动声色的女人,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张开口。 “放心,再穷我也养得起你。”李千机拍了拍他的腰,扬起嘴角笑的一脸痞意。 “混蛋...谁让你说这个!!!”颜如玉顿时炸毛。他瞪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走进别墅,甩下一句话: “呐,就算你还剩下半间别墅,我也不会嫌弃你...快点回来,给你炖了鲫鱼汤,不喝就凉了。” 李千机脸上闪出一抹温柔的神色,拢了拢风衣坐进车中离开。 “看什么看...”颜如玉瞥了那人一眼,没好气的说。“呐,她要是没钱了,你是不是就死心了?费尽心思从巴黎往这边赶,最后是这么个结局,很失望吧?” 笑的嘲弄至极。 秦瑾瑜转头看了眼那渐渐驶远的车子,没有说话。 “我说啊,有自己的一份那么大的家业不守着,偏耗了十年来追求所谓的一见钟情,傻子一坨。”颜如玉拿眼角瞥了对方一眼,扭着腰钻进厨房捣鼓东西。 “哎呀!!!我的汤,都快熬干了!!!!!!”凄厉的尖叫声自厨房传出,震飞枯树上一群鸟雀。 今天的dna鉴定出来后,若私生女的身份被证实,今后又该是一副怎样的天地。秦瑾瑜敛神沉思。 “呐,有没有恨你老子?”副驾驶的赫连程很是幸灾乐祸,“整个故事的起因就是一个迷失方向的精-子邂逅一个卵子,啧啧,真浪漫。” “尊父可是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一个卵子,就等着你配合。”李千机轻描淡写,“怎么,也想来个浪漫邂逅?” 冷笑。 “这不是说着玩呢么~”赫连程笑的很是狗腿,生生糟践了那副冷峻的皮相。“鉴定书一出来,可就该怎样就怎样了。” “嗯。”李千机单手撑着额头,一手把着方向盘沉沉应了声。 果不其然,医院门口也静待着大堆媒体,他们正火热的围着白亚浓细细的询问着什么。见李千机的跑车缓缓驶来,一些人立即扛起摄像头围了上去。 “李总,您怎么看以后豪景所面临的股价危机?” “李总,报告结果出来您会老实将豪景交给白亚浓吗?” “李总...” 白亚浓那边,记者也是刨根问底。 “白小姐,你是如何得知自己的身世的呢?” “白小姐,只做过超市收银员的你有没有把握将豪景管理的更上一层楼,而不是让它毁在你的手里?” “若是李总拒绝将一半的家产给你,那么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请说一下!” “这场家产争夺战中,谁是你背后的支持者?” “相信李总一定会根据法律来做事,所非法侵占别人的一定会归还!”白亚浓一旁的律师眯了眯眼,冷着声不苟言笑。 白亚浓从未亲自面对过这种阵势,慌乱的连忙应答。她额头沁出细汗,手心发抖。记者的问题各个直中红心,她从来没想到接手豪景以后将该怎么做,现在想来,脑中竟是一片空白。 如果真的把偌大的豪景砸在自己手里,那岂不是闹尽了笑话? 不过李小姐一向是做事干净利落,相信有她的帮助就不会出现这种糟糕的情况。 忽而,白亚浓浑身一僵。 此时不远处站着的李千机正淡淡的看着她,那种淡漠的眼神让她不由得想躲进人群之中。 妹妹想来是十分的气恼罢?她平静的生活因为自己而被打破,而她身边的一切都被推至风口浪尖,遭受众人的观赏。 若是自己,也会是十分气恼。 李千机面沉如水,淡淡看了白亚浓一眼,转身踏上阶梯进入医院里面。所留下的,只剩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鸦片’香水味。 嗤...当初的妹妹叫的多么好听,最后还不是被金钱堵住了口。亲情,也就那么回事。 赫连程对着镜头摆了个自以为炫毙的姿势,然后紧跟着那女人进了去。 白亚浓有些慌的看向人群中,直到望着那带着墨镜的女人才缓缓舒了口气。李允童给她点了点头,白亚浓在律师的陪同下终是进了医院。 鉴定科外面,所有人都在等着最后的一纸报告。 外界也是,纷纷通过直播看着现场状况。 “虽是不喜欢那女人,灰姑娘是值得同情,但我也不愿意看到豪景送到一个菜鸟手里。”小美叹了口气。“我好邪恶...” “安啦~”蓦地栗子从后面摸了一下他的头,笑嘻嘻道:“再是不济,李总也不会舍得老板吃苦,还有一半啊。” 多么有爱的一对cp~他心里欢脱转圈~╮(╯▽╰)╭ 小区的小卖部内,一群大婶围在电视机前叽叽喳喳。 “呦,这姑娘怎么上电视了!还别说,她来头这么大。” “上次我儿子就去那个豪...豪景酒店住了一晚上,贵的要死喔。”(⊙o⊙) “这姑娘吧,其实挺可怜的。”某大婶拭泪,一脸愁苦的表情,“这和养孩子一样一样的。好不容易带大的一个公司,突然间就要分给别人一半,你说谁不气?” “要是我的话,我坚决不给!” “得了吧,人家老子当年遗书少写了一句话,现在不给也得给。” 沈罂静静的站在窗前,温暖的阳光从树间洒下,在客厅内投下了斑驳的光点。身后的电视安静的立在那里,并没有打开。 安静的午后,让人感觉有些困倦。 “根据之前我院的鉴定,这份报告表明...” 廊外所有的人都静待着。 “两个当事人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院长一脸严肃。 “什么?!” “怎么这样?!!!搞笑啊,白来了!!!!” “浪费大爷我这么长时间!” 大家纷纷抱怨,讥讽之色溢于言表。 白亚浓早就僵住,脑海闪了个炸雷,此时一片空白! 什么叫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谁可以告诉她? “这显然就是冒名顶替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么!!还真是胆大,敢来做鉴定?” “真有意思...我看呐,这是想借豪景出名想疯了,真以为是灰姑娘呢,豪景再怎么也不会交给她任其败坏罢。” 一边的记者拿眼剜着她。 “我要求重新鉴定一次!这里面的环节是不是出了岔子?!!!”律师很是愤怒。 “这位先生,本次鉴定是专门请专家现场监督,没有任何异议。”院长淡淡的说。重新鉴定?搞笑呢吧!真以为这是过家家,还是以为他这医院是个不入流的诊所?! “呐,浪费了这么多宝贵时间,可不是陪你们来做游戏的。知不知道李总屈尊配合你们就给你们足够的面子,还不知足?”赫连程摘下墨镜冷冷道。 律师脸色显然极为难看,他瞪了白亚浓一眼,铁青着脸走开了。 李千机一直没有说话。 她不动声色的一步步走至恍神的那人面前,凑到她耳边轻轻耳语了句,然后笑了。 笑意不达眼底。 “你真以为,我会做自己打自己一耳光的事情?” 笑话。 她拢了拢衣领,冷笑着离开。眼神太深沉,气度太冰冷,隐隐露出王者的霸气。 “美女,走了啊~”赫连程钻进李千机的黑色跑车里,打开车窗冲着人群里那个墨镜女吹了声口哨。 李千机懒得去看隐藏在人群之中的那人,她启动引擎,混缓缓露出高深莫测的一笑。 我的表姐,游戏玩的可还尽兴? ------------ 第一百一十九章 无关痛痒 更新时间:2012-08-27 “啧啧,我就说么,哪来那么多私生女的好事...”大婶儿感慨。 “你也不想想,若那姑娘真的少了一半家产,沈老板岂不就过不了豪门日子了。”一人笑。 “去去去,以为都跟你家似的。人家大老总就是少了多少家产,剩下的也够胡吃海喝一辈子。笨!”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妈翻了个白眼。 “你吓死我!!!”刚推开门,颜如玉就从里面扎进她怀里。 “都说了,我养得起你。”-_-||| “谁说这个!”颜如玉剜了她一眼,狠狠扭了她胳膊一下。“呐,喝汤去吧,去吧去吧~”他拉着调子一抬下巴,像是多么大的恩赐。 “喳——”赫连程行了一个礼,接着欢欢喜喜的跑去餐厅坐好~谁都知道颜辣子的厨艺一流的好~\(≧▽≦)/~ “傻逼...”颜如玉鼻孔朝天。 “这混蛋,一路上装的倒是深沉!”很是开森扒饭的赫连程满嘴鼓鼓的嘟囔,还很过分的喷了一个米粒出来。 “本以为是那样,结果不是那样是这样!”继续喷。 “我当时都忐忑了,打算着若真的把这大房子分一半出去,那我还是回去结婚好了。”仍旧喷。 “闭嘴吧你!!!”颜如玉头发着火,眼睛如刀。赫傻逼简直太不尊重他的劳动果实,多好的米啊,他亲自淘的!!! “为什么?” 安静的饭桌上秦瑾瑜突然开口。 他静静的看着旁边喝汤的那人。 李千机抬起头,大家此时都看着她,连不苟言笑的管家也是一副求知的表情。 -_-||| 她张开了口,所有人都连忙支起了耳朵,屏气的等待着。 “你们不觉得,这样的游戏让所有人都过得很充实么...” ...餐厅静了好长一段时间...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致的埋头扒饭。 “这汤好喝。”李千机冒着星星眼,很有兴趣。 “好喝你妹!你不准喝!!”颜如玉筷子一个‘行云流水’,很是果决的将她的汤匙打掉。 李千机:“-_-|||...你说的,赶快回来,汤就要凉了...” 颜如玉:“...” “姨妈,我到底、我到底是不是白亚浓??”白亚浓一路哭着跑着回来,推门扑在姨妈身上。 “这孩子,这是说的什么糊涂话?”白姨妈连忙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大惑不解。 她一摸白亚浓脸上的泪,顿时有些慌:“孩子,出了什么事了,啊??”声音打着颤。 “我,是爸妈当年收养的孩子?”白亚浓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那当然,我那妹妹和妹夫在你三岁时把你从福利院抱回家,当时你白白嫩嫩,哎呦,别提多喜人了。”姨妈回忆着过去,脸上绽开了一朵花。 白亚浓一僵。 “三岁?” “是啊。在你之前曾经捡过一个婴儿,养到三岁就在门口丢了。虽说不是亲生,可到底是你爸妈一口一口养大的,说没就没谁不伤心?因此他们两口子去福利院领养了一个,取名亚浓。”姨妈抚慈爱的抚着白亚浓。 怪不得妹妹让她配合着李允童...怪不会这么大方的配合着做鉴定...怪不得结果没有血缘关系... 呵...哪还是什么妹妹啊...是豪景不可高攀的李总才对!!! 白亚浓含着泪笑了,那么心酸。 为什么偏偏招惹无辜的她?!为什么所有人都拿她开玩笑,用完就扔?为什么她就是豪门战争里一个小小的棋子?? 为什么为什么!!谁给她解释! 什么‘一般’!什么私生女!什么弟弟! 不仅没了豪门梦,甚至连自己身子的清白都丢了,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而她就在前几天,在崔礼最后的温柔中说出了那样决绝的话,她知道那些话有多么伤人心。 哈...没了,什么都没了,一切都没了... “你又没有想过,为什么那位堂妹要主动帮你?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的亲妹妹会主动找到你而又对你不冷不热?这其中的匪夷所思,你难道就觉察不出来吗?”... “你难道不明白,豪门恩怨是非多,失败者的下场哪一个敢让人恭维?今后我们一起打拼事业,生个宝宝,过着平凡的生活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去争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呢?” ... 白亚浓此时如同着了魔一般,脑海里反复回想着崔礼曾经的话,一遍又一遍,每一遍都让她后悔不跌。 原来李千机当初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被贪婪蒙蔽了双眼,以为对方实则不愿让出家产。如果她当初答应李千机的要求,借走五百万和崔礼创事业,然后慢慢还债... 可哪有如果。 千金难买后悔药,千金难买早知道! 白亚浓迷迷怔怔的从姨妈怀里起来,开门出了去。她要去找崔礼!要亲自告诉他她多么后悔!!!如果愿意,她一定跟着他从头再来,一定在后面默默的照顾他,好好过平静的生活。她后悔了啊... “孩子,你去哪这是??”姨妈有些担心。 “放心...”白亚浓慢慢转过脸来,艰难的笑了一下。 “想去哪?” 刚走至小区拐角,一声冷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让她一惊! “妹妹...”白亚浓浑身开始发冷。 “嗤...妹妹?谁是你妹妹?我吗?”李允童一撩肩后的波浪,一举一动间透露的不再是温柔风情,而是阴戾。 她冷笑:“你、到、底、是、谁。” 白亚浓脸色难看的紧,恍神的把来龙去脉说清楚。 “怪不得明明是白家女儿,却不是你这个人。”李允童话间冰冷得很,一抬眼皮漫不经心道,“你想去找崔礼?” “是...”白亚浓突然从背后升起一股阴凉之感,毛骨悚然。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那好,我就大发慈悲不收你利息,”李允童满眼寒冰,“五百八十万,拿来。” 五百八十万!白亚浓禁不住倒退一步,她怎么就忘了这件事! 虽说李千机阴狠毒辣,谈笑间将人机关算尽,可李允童也差不了哪里去。若说前者是虎豹,霸气里透着危险,那么后者就是蛇蝎,让人敬而远之! “怎么,钱呢?”李允童睨了她一眼,“我可不是拿钱孝敬你的。” “那张卡里还剩六十五万,我还有一张十五万的存折...”白亚浓声音有些颤。 “嗤...那么,五百万呢。”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白亚浓浑身颤抖,五百万,她拿什么去还五百万?! “那五百万是李千机...指点我去...借你的,再说了...你没有借据...”她双唇颤抖。 李千机!!!李允童眯了眯眼,咬牙切齿。 “借条?我确实没有,谁曾想到你是个假冒的东西!”她冷笑,表情厌恶至极。 缓缓从包里掏出一沓照片,扔到对方脸上。照片洋洋洒洒落到地上,沾染灰尘。 “看看吧。”李允童扬起下巴。 ------------ 第一百二十章 灯火阑珊 更新时间:2012-08-27 白亚浓知道地上那些定是最致命的东西。她不想去捡,但身体却是不受控制的蹲了下去,手也缓缓触到了其中一张照片,咬了咬牙艰难的翻了过来。 身体缓缓颤抖...剧烈的颤抖...以至于手里的照片拿捏不住,复又掉到地上。 正面朝上。 照片里的女人全身赤-裸,双腿被人抬着大开正进行着床-第间的事情!她脸色潮红,双眼紧闭,一幅欲-仙欲-死的模样! 这不就是她自己么,这不就是她自己么... 地上其他的照片纷纷都是她或不同角度、或特写的不堪姿态。 白亚浓的凉意从脚尖直窜向头皮,发丝都有些竖起。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一脸冰冷的女人,抖着声音尖叫:“是你安排的?!为什么!!” 李允童双手环胸,一脸不耐烦:“本以为可以拿这个当把柄,在你以后掌握了豪景时好好控制住你。谁知...不过,现在仍旧有用。若是你不还钱,我可就要把它们一批一批的冲洗寄给你身边的人,让他们知道你在床上有多放-荡...” 她冷笑一声,转身坐进车子头也不回的离开。 白亚浓瘫坐在地上,脑中浑浑噩噩。 以后,再也回不去了... 天空昏暗下来,夜幕降临,繁星点点散落在银河四周。离市中心很远的郊区,一所隐蔽的房子静静的矗立在那里。 ‘哐’的一声,房门猛地被人踹开。 “怎样?”杨田从沙发上起身,面沉如水。 李允童没有应话,表情很是难看的走进里屋。 “妈的,死婆娘!”她咬牙一挥手,狠狠甩给被捆在角落的妇人一个耳光。 “呜――”那妇人双腿艰难的挪动着,拼命的向后缩,眼神惊恐。 “啪!”又是一个耳光。 杨田跟至里屋,淡淡瞥了眼,倒也没有制止李允童的施-暴、行为。待对方喘着粗气停下来,她才淡淡问道:“出了什么事?” “呵...全都失败。”李允童冷笑着看着那坐在地上的那妇人,咬牙切齿:“那私生女其实早在小时候就被人拐走,白亚浓整个是一个冒牌货!老娘花了五百八十万,最后竟是投资在一个冒牌货身上!哈...真是不可置信!” “失败了...”杨田有些惊愕。她想了想,连忙问道:“那李千机当初为什么要认她?!” 那女人的行为,简直是让人匪夷所思。 “嗤...还不清楚么?”李允童脸色发青,不耐烦的踢了一脚角落里摇头呜咽的女人,冷着声道:“凭李千机的本事,她早就知道我把王敏珍抓住藏了起来,也早料到我会询问当年那私生女的下落。所以她先下手为强,查到了私生女养在白家被丢的事实,呵...我的好妹妹啊,真是步步为营给我下套,就等着我乖乖去钻,而她呢,只负责在一旁看我表演。” “然后?”杨田脸色也不好看。 “然后她利用现有资源,主动认了白亚浓做姐姐,试图蒙蔽我的双眼。不过,我确实中计了,没有继续调查下去而是下意识的把白亚浓当做真正的私生女。她甚至设计让那冒牌货诳了我五百万!!!” 李允童眼中闪过阴鹜:“李千机可谓是城府颇深...让我栽的头破血流。” “那么,她会不会已经知道我和你合作...”杨田越想越觉得自己预料的有理,脸上渐渐染上怀疑之色。 那女人就是无所不在的魔鬼,万一... “不会的。”李允童淡淡瞥了她一眼,轻哼一声。“你我联系都是凭特有的手机号,她再是神通广大,也不会猜到你我联合在一起。何况王展赢与她早就成死对头,自然不会把你出卖给她。” 她忽而想起了什么,接着问道:“王展赢怎么和你说的?” 杨田眼神一暗,冷声道:“我即使搬出了王敏珍来威胁他,他却说生身父母固然重要,但并不是陪伴自己一生的人。而他只是想要和叶尧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不去掺和豪门事情。”每说一个字,心里就有股撕裂的痛。 妇人微微一僵。 “哈!!!”李允童像是听了什么世间最有趣的笑话一样,好笑的看着墙角间的妇人,柔声道:“生身父母固然重要,但并不是陪伴自己一生的人...真是有趣,你说是不是??” 笑着笑着,脸色可怕之极,再没了往日温柔端庄的形象。她腾腾走至妇人面前,慢慢的、慢慢的蹲下身来,然后伸出一只手狠狠抓住对方的头发往墙上撞:“年轻时和家主偷情不说,看看你生的一双好儿女罢!!一个有用的东西都没有!!谁都指望不上,各个都是废物!!!” 直到撞到手都酸了,她这才停下来,又是狠狠甩了一巴掌过去。 那妇人头上冒血,嘴角也撕裂了,气喘吁吁的歪倒在地上不再呜咽。 “王展赢怎么办?”杨田淡淡道。 “他被李文钲除了名,就是一枚废棋,不要也罢。”李允童边说边往外屋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深深呼了口气。“找不到私生女就拿不到李家家产。不过,即使不能把她从皇帝宝座上拉下来,我们仍可以给她重创...” 她缓缓笑了,不达眼底。 “我说杨田,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为了报仇你也敢铤而走险和她作对...” 杨田笑了笑,轻描淡写反问道:“若为了沈老板,你愿不愿意付出一切?” “我...”提到沈老板,李允童眼神闪过一丝柔情,但转眼她脸色复杂的很,“若是不能让李千机元气大伤,那么她将永远把他锁在身边,那么...我永远做不成沈老板的...妻子。” 多么可笑的因果关系。 就在这时,从房内突然跌跌撞撞跑出去一人! “快追!”杨田大喊一声。 那妇人早就每天偷偷的磨绳子,终是刚刚磨断!她披头散发的往大道上跑去,一刻都不敢停下来,屋里那两个女人太阴毒!若是被捉住... “这婆娘...”李允童看着黑乎乎的周遭,忍不住怒骂一句。她气怒至极,转身钻进车子发动引擎追了过去。 吞噬一切的黑暗被突如其来的光亮打破原形,不消一会儿疾驶的车就追上了越跑越慢的那妇人。 留着也是个祸害...李允童冷笑一声双眼染上疯狂的颜色,一踩油门狠狠朝那颠簸的身影撞了过去! 可怜王敏珍这个苟且偷生的保姆,年轻时候与老爷偷情怀孕,畏惧夫人家族的势力落荒而逃,最后偷活了半辈子还是落得如此凄惨下场! 她的身子在空中滑过一道弧线,重重的落到道路旁的土洼里,发出沉闷的响声。 戛然而止的车子熄了火,李允童冷笑着推开车门下来。她踱步上前审视着一动不动满脸鲜血的女人,狠狠吐了口唾沫。 “挺好,死的还真是个地方,倒替我省了不少心。” 她拿起手机拨了号,对那头淡淡说道:“拿把铁锹过来。” “喔?”倚在车门的李千机淡淡道。 “姑娘,大婶儿骗你作甚。这是真的,我们都亲眼看见的。”大婶儿怕是对方不相信她的话,复又解释道,“前几天就有一位姑娘从沈老板家出来,留着大波浪,模样啊端庄的很。”她说的煞有介事。 “嗯。”李千机缓缓抬头望向三楼那扇明亮的窗子。 窗户里泄露的暖黄灯光在这个夜里显得那么突兀,那么静谧温馨,像是在静待。 静待谁呢。李千机嗤笑一声,终是坐进车子发动引擎。 终是,没有上楼。 ------------ 第一百二十一章 此时不绝待何时 更新时间:2012-08-27 “快!”王展赢拉着叶尧狂奔在小巷子里,七拐八拐,哪里复杂往哪里去。 “快点,他们要追上来了!!!”他脸色难看的对着身后的叶尧吼道。 “不行...跑不动了...”叶尧脸色很是难看,神色间很是疲惫。 “小尧...”王展赢努力的拉着他的手,终是发现前面是个死胡同! 该死的!!!他微微眯着眼,汗水从头上滑到下巴处,又滴到地面。慌忙的打量着四周,终是发现左侧是矮墙。 咬咬牙,抱起叶尧就往上托。“快!翻过去!!!” “你怎么办?!”叶尧慌忙问他。 “别管我!无论怎样都别出声!!”怒吼一声一个施力,终是将那人送至墙对面。 王展赢喘息着,刚想紧跟着翻过去,就在此时,后面紧随的脚步声如约而至! “我看你们往哪跑!”一个彪形大汉带着三个混混出现在这个巷口。 “威哥,有一个不见了。”一个红头发的混混发现了叶尧的失踪。 “逮着一个就行,这小子罪大恶极!”彪形大汉无所谓的说了声。 他们一步步走近王展赢,为首的那人轻蔑的笑笑:“不会当中间人就别当!你这小子,偏偏弄丢了白货!真是不要命了,啊??” 那三个人顿时笑了。 王展赢一步步向后退,终是后背触到了冰冷硬邦邦的墙壁。 他一僵。 “兄弟,老大只是让我们给你个教训。不会要你命,只是卸条胳膊而已。”大汉冷笑了声,“幸好有人告诉我们你的行踪,倒也是帮了哥儿几个的大忙,省的到时候回澳洲交不了差,我们因你连累受罚。” 王展赢咬紧了牙。 大汉一个眼神,身后的三个人缓缓上前。 “放轻松,来那么一下就过去了。”大汉嗤笑一声。 叶尧靠在墙的另一端,死死的咬住手掌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满嘴血腥味浓的化不开。 “啊——————!!!!!”一声变了腔的惨叫声突然传来,叶尧身体猛地一个激灵,僵住了。 “把这胳膊拿走,回去交差!”大汉大笑一声,淡淡道。接着几个人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尽头。 “王、王展赢...”叶尧慌忙的翻过矮墙,只是手脚早就软了的他一下子就从墙头摔下来。闷哼一声,他连忙挣扎着起身爬过去,却是呆住了。 血泊之中,那刚强坚毅的人此时已经半昏过去,昔日雕刻般五官分明的脸此时惨白无比,而他的胳膊... 叶尧胃里阵阵剧烈的挛缩着,终于趴在地上呕起了酸水。 就在这时,‘咯噔’‘咯噔’的皮鞋声缓缓从巷子那头传来,慢慢靠近这边的死胡同!清晰的回声一下下回响,恐惧无比。 叶尧背后升起一股凉意,浑身发麻。 不要...不要靠近...求你... “你就是叶尧?”一男人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叶尧缓缓抬起头,惊愕的发现巷子口站着一位身材欣长,面相俊美的男人。 那男人神色颇为冰冷,淡淡的看了眼血泊之中的人,半分没引起什么波动。 “跟我走。”他面无表情的说。 “你是...”叶尧有些惊惧。 “你不需要知道...”对方有些不耐烦,又忽的笑了笑,略带讽刺:“猜你腿脚也软了,我已经大发慈悲给你相好的叫了救护车。快走罢?!” 说罢,也不再管惊愣的叶尧,俊美男子立刻转身离去,周身泛着冷意。 叶尧为难的看了眼那昏死过去的王展赢,同时依稀听到了远处救护车的鸣笛声。稍微放下心来,他扶着墙艰难起身,一步一步终是跟着那人离去。 “把他的嘴堵住,绑起来!!”俊美男子头也不回,冷声道。 眨眼间从街角就出现几个黑衣男人,在叶尧来不及反应之时将他按进厢车里。 若非...那澳洲毒老大等着自己...叶尧惊恐的撞着车厢门,可那冰冷的铁门栓得紧紧的,丝毫不带颤动!手忙脚乱之下碰到了车厢内的铁架子,上面的几个蓝色小行李箱掉落了下来。 他大声呜咽着,嘴上的胶带再怎么也是弄不下来。 怎么办...血泊之中的那个人现在有没有被送往医院...他俨然只剩一只胳膊,会不会死掉...而自己又该如何是好... 叶尧不受控制的浑身战栗着,恍神之中将没有焦距的眼睛对准一个大开的箱内,顿时浑身一惊... 他浑身乍凉乍凉,大脑却是飞速运转。幸好手腕是在前面捆住,他抖着手艰难的把手机掏了出来。可是此时,该向谁求救? 警察?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何方,要去哪。 王展赢?那人自身都难保。 空荡荡的电话本上此时只剩下一个人的名字...那是他费尽心思所打听到的... 咬了咬牙,叶尧冰凉的手按下了通话键。 “喂。”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 “救我...救我...”叶尧抖着声,话都说不利索,恐惧的心情在对另一个人诉说之后顿时消散了许多。至少他和外界保持着联系,至少有一个人知道他的害怕。仿佛对方身上所有的温热都用过电话源源不断的输送过来,让他冷静了许多。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似乎对方也不愿意讲话。 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啊...叶尧原本缓和下的心又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九天’礁石那里,对,快过来吧...”从驾驶室传来的微弱声音被此时如惊弓之鸟的他听了个正着! 叶尧按压着狂乱的心跳,他抓住手机对那头颤抖的说道:“九天礁石...求你,一定要过来!求你....”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然后在叶尧晃神之际毫不留情的挂断。 那忙音让叶尧脑中轰鸣不停,手机从手里蓦然滑落,他也瘫坐下来,全身像是抽走了所有的气力,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支撑着他。 “如何。”李千机用手拢着火机点着了烟,风衣在狂乱的海风之中猎猎作响。微微瞥了眼对方,她转头漫不经心的望向波涛汹涌的海平面。 要涨潮了。 “你可真是好兴致,这两次都是亲自压货。”华想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唔。”李千机抽了口烟,眯着眼一扬下巴缓缓吐出烟圈,成型的烟雾随即被腥咸的海风吹得一干二净。 “这次的枪成色不错,白货也是好得很。三...”华想挥了挥手,一帮大汉随即把大开的行李箱合上抬走,三带着人从游艇里拎出十来个黑色的小行李,整齐的放到柔软的沙滩地面上。 “李总。”三毕恭毕敬的对眼前冷峻的女人点了点头,他依然记着当初李总是多么仁慈的将他和小少爷送回家里。 虽然他随后被小少爷用鞭子狠狠抽了一顿......╮(╯▽╰)╭ “点点吧。”华想笑道。 “死人钱点什么。”李千机慵懒的将烟头扔到脚下,抬起脚将它捻灭。身后的两个人闻言机灵的上前把箱子搬回自己车里。 “最近风声又紧了,注意一下这些钱的处置。若是被条-子发现,咱两边都要栽进去。”华想皱着眉想了想才说。 “这个不用你操心。”李千机轻描淡写,拢了拢衣领,复又淡淡的说,“下次合作愉快。” 正欲转身离开,背后突然响起华想爽朗的笑声。 “李总,不用等下次,我们现在就有这个机会,我这有一批货,不知道你敢不敢收。”他看着李千机泛着冷气的背影,略带挑衅道。 “我还真好奇,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我吞不下的?”转过身,李千机淡淡的笑道。 “搬过来。”华想转头对一侧的人冷冷吩咐。 那几人领命,连忙将白色厢车的后车门打开,然后利索的把十来个蓝色保温箱搬了出来,一字排开在礁石后的沙滩上。 华想轻哼一声,那几人一致的把保温箱打开来。 有些人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李千机淡淡的瞥向泛着寒气的保温箱里面的东西,微微皱了皱眉。 人体器官? 她没有兴趣。 海边凌冽的风越来越大,海水猛烈的拍打礁石轰轰作响,就连说话声都要听不清。 风衣摆猛烈的摇曳着,发丝都被吹的凌乱不堪。 华想紧紧盯着对面那女人的表情,一丝一毫的变化都不放过。 “如何。”这回轮到他说。 李千机挑了挑眉毛,嘴角轻扬。 “我承认,这批货,我是吞不下。”冷笑。 “罢了罢了,李总不想过手,那我拿回去再找卖家也无妨。”华想爽快的笑了,他看着对面那女人,一脸神秘道:“不过,我弟弟特意给你送了件礼物,这你一定要收下。” “喔?”李千机漫不经心的应道,“我倒要见见。” “把他推出来。”华想一声令下,一个守在车边的大汉立即轻而易举的伸手把里面的人推了下来。 那被捆住的人瘫坐在沙地上,满脸泪痕。 他战栗着微微抬脸,李千机漫不经心的低头。 “我就知道,华梦谈这小子喜欢讨好你,他刻意选的礼物你一定喜欢!!!哈哈哈...这小子不知道又要高兴几个礼拜!!!!”华想看着那女人的表情,顿时笑出声来。 李千机重重拧着眉,冷眼看着那沙地上脸色苍白,悲喜交加的男人。三上前将他手腕上的绳索解开,复又把嘴上的胶带撕下。 “李千机...”叶尧早就四肢瘫软,他在车上就有强烈的预感...这次定是她!只有她才会这么张狂的在沙滩上交易,命都不要。 他是多么了解她啊,几年前,几乎所有交易都会把他带在身旁... 叶尧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艰难的爬到那人脚下,死死抓住她的风衣下摆,仰头望她。 “李千机...”哆嗦着唇低喃。 华想一帮人在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反正还不到回家吃饭时间。 李千机的脑门的动脉突突直跳,她心里烦躁不已,狠狠一脚将叶尧踹到一边。 “什么东西...”一脸不屑。 “李千机...”叶尧浑身叫嚣着疼痛,他顾不得那些,连忙又爬至那人脚边,复又抓住了她在海风中鼓鼓作烈的衣摆。 “李千机...救救我...”曾经喊得多么顺口的名字,如今再叫时嘴里一片苦涩。 良久,自头顶上方传来冷冷的音调,冷的渗入骨髓。 “你很爱他?”任由那人抓着她衣角不放,她转头望着远方一下下撞击礁石的浪,淡淡道。 叶尧僵了僵,脸上惨白一片。不自知的咬紧了下唇,直至有血渗了出来,配合着那双温柔的都失了心魄的眸子,惊艳众生。 他有些晕眩的晃了晃,缓缓抬起头望向那个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的身影,正巧那人也正缓缓低头看向他。 叶尧异常艰难的启唇,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没有这一刻来得难过。 “是。”他笑了笑,眼中闪过一抹漂亮的温柔。 海边就是潮湿,引得风湿好像开始犯了。左臂火辣辣的刺痛,全身的动脉都突突直跳。 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个耳光,李千机淡淡别开眼,却是不自知的脸色铁青,攥的死紧的手甚至关节都咯咯作响。 “嗯。”她敛了敛神色,淡淡应了一句。 叶尧也是轻轻别过脸去,沙滩上只剩海水拍打礁石声附和着海风的呼呼声。 冷不丁,从上空传来凌冽的声线。 “王展赢今天过得很是刺激罢。” 轰——脑中一片空白。 叶尧寒意从背后冒出。 他不可置信的抬眼看向那人,那人如刀刻般的五官在他眼中模糊好多,只有她眼中的讥讽混合着冷意的精光直截刺入他的心脏,鲜血淋漓!!! “是你...告诉了他们地址...”叶尧红了眼眶,喃喃自语。 “举手之劳而已。”李千机轻嗤一声,漫不经心道。 “你混蛋!!!你这个疯子!!!!不是人!!!!”叶尧疯了般扑到她身上,这举动顿时惊住了所有人。 李千机都皱起了眉。 “他是你亲哥哥啊!!亲哥哥!!!!!”都说疯子的力气比牛大,叶尧狠狠的揪住李千机的衣领,摇晃着,怒骂着。 “你还是不是人!!!你不是人,根本就不是人!!!!” “啪!”一个耳光狠狠地扇过去,成功的制止住了发狂的他。 终于安静了许多。 叶尧瘫坐在沙滩上,呆呆的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嘴角开始流血。 “我不是人?”李千机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走至叶尧眼前,缓缓的、缓缓地蹲下身。 “你说,他是我亲哥哥...你说,我不是人...”她淡淡的又重复了一遍。“这个时候开始给我提亲情?啊?”声音淡的几乎听不到。 这个时候才开始用人世间道德训斥她,拿人伦之礼数指责她?那么,几年前呢。 她睁着一双锐利的黑眸,但里面除了杀人般凌厉之外...满是无法言喻的复杂神色。 “一条胳膊而已...我就成了不顾亲情的混蛋...”继续轻轻的说道。 看似是询问对方,实则却是说给自己听。 心都撕裂,左臂延至心脏,汩汩冒血。 “那么,小尧,”李千机眼神恍惚的抬起他的下巴,爱怜的轻吻对方那一如既往透着温柔的气息的美丽眸子,淡笑,“当年你们送我的一颗子弹,算什么...” 她另一只手拿着左轮手枪,缓缓抵上他的额头。 华想皱着眉看着带着决绝的诡异场面,不言语。 黑乎乎的枪口,冰冷无情。叶尧惨白着脸,泪滑落而下。 “有人!!!”一壮汉发现了礁石旁站着的人影,慌忙叫道。 冷不丁的,所有人都面露凶煞的回头。 沈罂静静站在礁石旁,面无表情的看着那沙滩上保温箱内透着寒气的人体器官和...那两人。 所有人都不知他是何时来得,看了多久,甚至之前白货枪支交易都在他眼皮底下进行也不一定。 唯一可以保证的,就是所有人说的话全被风刮散,他是一定听不到。 李千机那张宛如修罗般狰狞的脸缓缓看向他,怔了怔。 ------------ 第一百二十二章 浮生碎梦 更新时间:2012-08-27 沈罂眼神冰冷,在所有人的冰冷注视下,他看着那人,轻轻启唇。 “你的手有多脏...” “嗤...”李千机冷笑。她将枪拿下来,缓缓起身,伸出腿把叶尧狠狠踢至一边。 “是,我们干的是非法交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被人撞破,自然要杀人灭口,不然篓子被捅出去,倒霉的就是我……所以,沈罂,你不要太天真了。” 她不动声色间就将对叶尧解释成了撞破交易秘密的人,至于原因... 有些过往,不想让自己所在乎的人知道。曾经的狼狈,是永远好不了的伤疤。 她知道沈罂对她的冷漠态度,她知道沈罂喜欢李允童,她知道自己一向的所作所为在他眼里多么肮脏。 所以,不会将过往摊在他面前,而被他日后拿来当做嘲笑的资本。 所以,今天的交易撞破又如何,多抹黑了一笔而已,她禁得起。 所以,万箭穿心,习惯就好。 “谁能不会被名利操控?好人和好报是两回事,弱者的下场注定是悲剧。”李千机双手环胸,扬起下巴。墨黑色的头发凌乱的搭在前额,目光帝王般的桀骜专横、凌厉无情。 “是,我的手肮脏无比,但谁的身上没有一点腥!我也知道,你有多厌恶我,我当然比不得表姐,温婉大方善解人意,最重要的,是从内而外哪都干净。”她冷笑。 是我阻了你和李允童的路罢。 没有我,你也分不清有什么差别。 只是,你不是最好的,但却是我最在乎的。 沈罂静静的看着她,眼神陌生无比,甚至连冷淡都吝啬的给。 “李千机,他靠得住么。”华想面露凶相,眼中闪过杀机。若是靠不住,那么... “你们走罢,我处理。另外,”李千机冷冷道:“把那贱人从哪拿来扔哪去。” 关于叶尧,一想起来头就嗡嗡作响,烦躁不已。 “看来我弟弟这回白费心思了。”华想挑了挑眉,朝身后那些人不耐烦道:“走走走,收工!” 那些人顿时将保温箱小心拎至车厢里,附带着狼狈不堪的叶尧。不消一会就走的一干二净,沙滩上平整无比,像是从没来过一般。 “我送你回去。”李千机走上前动作娴熟的钳住沈罂的腰,眉宇间不复之前的冰冷。她淡淡的说,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罢了,不用劳驾。”沈罂微微侧身躲开了腰间的手,眉头淡淡皱起。 那只手僵在空中。 “...好,我让别人送你回去。”她淡淡笑道。“现在你不准闹脾气。” “阿辉,送沈老板回去,伤了毫毛饶不了你。”声音不重但满含凌厉,面容不怒自威。 “沈老板,这边请。” 眯着眼看着那渐渐消失的车,李千机眼中闪过复杂神色。 她嘲弄的一笑。 沈罂,无论我再怎么强大,你永远都是我的弱点。 我怎么会不明白,从开始到现在我所做的,都是是最美的...徒劳无功。 只是,如果你也一直清楚的知道你属于我,那该有多好。 ———————————————————————————————————— 宁愿杀了我,也要和他在一起吗? 不惜背叛我,也要选择他吗? 嗤...李千机仰头灌下一口酒,烧的喉咙发疼。 ——你很爱他 ——是 “真好...”她吐了口烟,笑的眼眶都阵阵泛酸。 ——小尧,我要对你疼爱一辈子 ——呐,说话算数。 紧接着一个吻轻轻落在她的脸颊,潮湿又柔软。 只是,才短短几年啊。才短短几年啊。 就什么都变了。 李千机晃着手里的酒杯,眯着眼狠狠抽了口烟。 ——你爱他? ——是。所以,不要阻拦我。 ——为什么,我对你那么好,比对哪个男人都好?!心都发涩。 ——爱了就是爱了,没有原因,我也,不想解释。 那么决绝的眼神。 ——小尧,你先走,我给她补上一枪就去追你,否则就来不及了!! 王展赢冷笑,黑色的枪口直直的瞄准那颗心脏,嘴唇紧抿,扣动扳机。 “砰!!” 心脏麻了一下,像是有什么生生从里面冒出来,争先恐后的冒出来,又热又快,快的就要什么都抓不住... 李千机拿起酒瓶,直接仰头灌下。呐,酒精和烟,真是宝贝。 ——为什么偏偏要选择他?!!为什么,偏偏是他!!! 不可置信,怎让她相信?! 抚着胸口缓缓倒下,原来鲜血,这么温热。真好。 ——李千机,别问了。总之,我就没爱过你。 ——假的吧...假的吧... 我对你,曾经掏了心的呵护。 ——我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你就算呼吸我都觉得恶心。况且,曾经我若是不顺着你,哪有好下场。只是现在,王展赢是我真正爱的人,只一眼,就一见钟情。 ——你们,都是男人。 血怎么就,那么多。 ——那又怎样,豪景前董事,不也是喜欢男人。而王展赢,只是继承了父辈而已。 因为一见钟情,所以,就要制我与死命? 多好的爱情,让人羡煞。 可是我呢,我把心都掏给你了,你还嫌它腥!!! 只是那一向讨她欢心的眸子,为何现在如此陌生。褪去了温柔的美丽,沾染上快意的报复。 ——小尧,快走!快! ——等等,这人命硬得很,若是死不了可就是个大麻烦!帮我把这柜子推在她身上,快! 李千机揉了揉太阳穴,眉头紧皱。烟都燃尽不自知,烫了手也不自知。 ——小尧,这会不会太过分了... ——若是让她抓到咱俩,后悔都来不及!快推! 迎着那不可置信的眼神,古木柜子狠狠的砸了下来。“哐——”一声巨响。 “唔...”咬了咬牙,似乎,左臂...断了... ——还看什么,快走! 两人慌乱的脚步声消失在远处,铁门哐的撞在墙壁上,发出沉重的呻-吟。 呵...到头来就是这样。怎么可以,就是这样。 ——呐!死人,作死啊这么大动静......李...千机...李千机...李千机... 是谁啊,扑到她身上,嘶喊着轻拍她的脸。 别哭,泪都滴到她脸上了。 嗤...到底是谁,泪真多... ——我帮你出来,我帮你... 咬牙推开柜子,却是纹丝不动。 ——你睁开眼啊!睁开眼...李千机...来人啊,谁来帮帮我,求求你们,快来人... 多想对他说,别哭。 哭得她心里都有些酸。 ——你出了事怎么办...我害怕...怎么就这么多血...李千机...别死,求你... 胸口处压着一只手,想将那汩汩涌出的鲜血压住,却是被那热度烫了手,生生缩了回去。 ——我跟着你来大陆...才不是看着你死掉...混蛋...死人... 声调都嘶哑不堪,破了音。 多想在这一刻,亲自给你抹掉眼泪... 可是,就快要睡着了...没有力气了... 明天好不好,明天我醒来,好好安慰你。 看着越来越模糊的天花板,胸口再是痛楚也是忍不住笑了笑。 一切都是多好的笑话。 叶尧,谢谢你让我懂得,真心那么烂。 只是,沈韩的诅咒已经在这一刻开始了罢。 李家于此一代,孤独终生也得不到...所爱的人。 “呦!!看来今天心情大好这是~”赫连程大喇喇的推开书房门,见到里面烟雾缭绕的情景顿时乐了。 “这又是喝马尿又是抽烟的,你也太自在了罢,也不怕那颜辣子叨叨你没完。不过,他不在家~”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学着那女人的模样将腿搭在茶几上。╮(╯▽╰)╭ 李千机微闭着双眼,眉头淡淡的拧着,懒得答话。 “逍遥的人儿呀~假不正经啊~天天就爱寻开心啊~~”赫连程也是点了根烟,边吞云吐雾边哼唱,手指还得意地敲击着。 “我不信命,不信诅咒,只信我自己...”所以,一定会有人,总该有那么一个人,肯接受她下一次的真心呵护,一直到最后,陪她一生。 李千机淡淡饮下一口酒,偏过脸看向窗外。 “你刚才说什么?”赫连程掏了掏耳朵,扑打开那些烟雾。 “傻逼...” 赫连程:“-_-|||...” 良久,烟雾中缓缓传来他的声音。“苏以末的身子我没要。他父亲将他送到我床上,他跪下来求我、他说...他在等一个人。” “...嗯。” “我看他可怜,所以在他结婚那天帮他逃婚。” “...嗯。” “前几天我去红馆,听说,他死了。”赫连程抹了把脸。 久久没有人再回应。 “李千机,不爱他们、就别招惹他们......我看着,都心疼。” “知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们。讨厌你,讨厌叶尧,讨厌秦瑾瑜。讨厌她身边的好些人...”颜如玉冷笑着开口,虽是字字珠玑不留情面,但眼神一闪而过的却是酸涩。 “你讨厌你的,和我无关。”清冷的话语彰显主人的不耐。 “李千机这个人啊...就是个渣。”颜如玉也没有搭理他,自顾自的喝下一杯白兰地碎骂。 嘿,真够劲... “她呀,哪有那么好命...当年李文钲在她小时候就把私生子找到了,本打算把家产划给那冒出来的儿子一半,可惜,莫家岂会同意。”颜如玉撇了撇嘴,一挑眼角望着沈罂笑道:“你猜怎么着?嘿,你都猜不出!那莫家老头的心绝对是狠!他生生把李千机那个死人送到了日本训练,五岁就去了日本啊,整整十四年...” 又灌下一杯酒,眼泪都呛得流了出来。啧,这马尿,那死人以往怎么喝得那么过瘾... “莫家老头说,李千机我告诉你,你要是以后拿不出顶天撑地的能力,也就别想给我回来。到时候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人管你。啧啧...很带劲儿是不是?”他捂着嘴轻笑。 “在日本的那些年,没有一个亲人来看过她,父亲忙着生意,母亲就是个病秧子,天天为情所困,几年后就死了。真是一干二净...再后来...” 他顿了顿,“再后来,李家倒还真有人记得起她,她的伯父和温柔的表姐...见面就送了份大礼。” 轻笑。“一颗子弹,你说这礼物大不大?够不够厚重?嗯?真是可惜,让我父亲给生生收下了,然后...就见上帝了...哈...” “不久之后,她带着我和那半路捡来的叶尧,一起回了国。为什么敢回国,之后我才知道。哈...她就是个人渣..这是夸她...” “早在日本最后几年,她干净利落的清理掉了豪景内部的垃圾和在前面隘路的老家伙,直接在董事会上凭绝对股权取得总裁地位。没错,不是李文钲让给她的,是她自己用双手拿到的。李文钲绝没有想到,她早已闲叹岁月静好,先下手为强。” “多少人对她讨好,多少人曲意逢迎。只是手段强硬,黑白通吃的李家财团总裁,本就继承了贪婪与自私啊。 她在商场上冷酷狠辣的手腕众所周知,不知有多少家企业被无情的收购。这种人对人好一般居心叵测。 不过,她唯一大发善心的,就是挽救了当时一个濒临破产的竞争对手,最后甚至成了朋友...嘿...连芷维也是好命。” “只是,她十四年所吃的苦没人知道,她用双手换回今天这一切有多么难也没人知道。豪景就是她俯视所有人的脚下之巅,是她可以骄傲张扬的唯一资本...” “莫家老头很是满意,当然,李文钲最后终是写了一封遗书...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那死人,真是大笨蛋...她怎么就喜欢上了,喜欢上了叶尧呢...怎么就该喜欢上他...可是,没想到吧,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尾。哈...” 颜如玉看向对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认真的问:“你有没有特别相信一个人,亲情也好、爱情也罢,却反手被现实狠狠打了一个耳光?” 说着说着,自己倒是笑的眼泪都流下来了。“可偏偏她有!叶尧那小骚-货最后和她亲哥哥在一起了。你说好笑不好笑?啊?喜欢你的你不喜欢,不喜欢你的你偏喜欢...怎么就这么让人难懂...啊?” 他微微垂下了头,敛去灰暗的眼神。 “你永远不知道那天是多么可怕的一副场景...她就那么躺在地上,胸口不停地往外冒着鲜血...那么大的柜子压在她身上,我看了都...心疼。”他的眼中满含晶莹,“我见过那么多的她,盛气凌人的她、优雅高贵的她、居心叵测的她...但到底都没有见过那一天的样子,那么白的脸,那么红的血,那么轻易就会死去...我还曾经傻傻的以为,谁都会死,她都不会死。只是那一次我终于知道,我想错了。只是向来无所不能的她,怎么就有那么多的血要流...我怎么捂都捂不住...柜子都那么沉...我怕她疼...” 一滴泪滑落。 “所以说,她才那么讨厌...同性恋。当然,她的命硬,那场劫难她到底还是活过来了...叶尧给她留下的最后的礼物也没什么,就是但逢阴天便会发作的风湿而已..那死人也真没劲,每次疼的脸都白了,还要若无其事对我说没什么...怎么会没什么...怎么会没什么...只是后来,竟还衍生了轻微洁癖,就连去夜店玩男人也要挑没被人碰过的,连亲过都不要...什么穷毛病...嘿,记得听她狐朋狗友说,有一次在夜店里玩了个雏儿,可后来才知道对方早被人亲过不知多少回,她这死人啊...当场漱口毫不给面子,生生把那小骚蹄子给气哭了...嘿嘿...或许是心爱的人被人抢走,所以以后,就只想要干净的人了罢...干净点,就不会有那么多花花心思...干净点,就不会跟别人跑掉...” 沈罂僵了僵。 “不过话说李千机她老子...啧啧,也是朵奇葩。当年李文钲和一个男人在一场商务聚会上认识,然后陷入情劫。而李文钲为了夺回家族企业,便选择放弃爱情,决绝的和莫家联姻。李绩被逼之下将李文钲好男风的事情告诉了莫夫人。嘿,至于莫夫人,没有安全感的她为了自己的家庭和丈夫的事业名声,直接带人闹到了那男人的家里。只是没想到啊,那人承受不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几日后自二十楼跳下,至此,没了董事的vanjot集团改名换姓,做了他人嫁衣。” 颜如玉双颊潮红,紧紧盯着手里的酒杯出神,嘴里继续道:“集团高层一起联合起来,那遗孀争不到股份,带着孩子从此去了他乡,一别就是十几年。只是她出于责任将孩子养到十八岁,就吃药自杀了。哈...到底是没逃开一个‘情’字。” “你到底要说什么。”沈罂淡淡道。 “嗤...”颜如玉蓦地讥讽的一笑,一扫以往泼辣刁难的形象,抬起眼角看着他,说不尽的妩媚与凌厉。那若红莲的唇缓缓开启,一字一句,冰冷至极。 “当年你父亲沈韩的死是李继造成的,所以你不要将父辈那些所谓的恨加在李千机身上。我知道你和李允童在一起,只是你们若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计划,我劝你们趁机打消了罢。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若是李千机知道你背叛她...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 沈罂淡淡看了他一眼:“我早就不把自己看成vanjot集团的少爷。你若是就这些,也不必大费周章请我来这里。”他拢了拢濑兔披肩,转身走了出去。 颜如玉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无礼而炸毛。他软软的趴在吧台上,嘴角若有若无的扬起,笑了下。 “什么毛病,点了冰水也不喝...浪费的我都心疼了...那个大笨蛋,怎么还不来接我...别以为,我喝醉了...你妹才喝醉了...” ------------ 第一百二十三章 安于乱 更新时间:2012-08-27 你是我的,谁都抢不走,我就是这么霸道。我是你的,谁都领不走,我就是这么死心。——颜如玉 自九天礁石事件后,所有人都保持着缄默。 有些东西,是该好好冷却一下。 而那天晚上,颜如玉竟是破天荒的从酒吧被人给抬回大房子,并且吐了孙媳妇一身。当事人在醒来后若无其事的替自己开脱:我那是急性酒精中毒,是病~╮(╯▽╰)╭ 几日后的书房内。 “是么。” “那当然,我骗你作甚。”赫连程骄傲的一抬下巴。“以往我追女孩子,都是早晨一袋饼干和一盒牛奶,不过,总要有些新意才成,要不了多久,再是冰山美人都乖乖屈服。” 李千机捻灭烟,敛神沉思。 至此以后的近半个月内,星工坊每天早晨都有人被派去送爱心饼干。 “哎呦李总~这半个月你可是第一次来啊~还亲自拿来了爱心饼干~”栗子扑到那人面前,忽闪忽闪着一双星星眼。 我该说些什么...李千机看着眼前的一张特写面饼脸,按捺下心里想要把人踢飞的冲动。 “沈...”刚说了一个字,她的话就被那人欢快的打断。 “我帮你叫~\(≧▽≦)/~”栗子忽闪着眼睛,冲着那沙发上看杂志的人很是霸气的挥舞着一百八十度手臂,俨然一种井冈山胜利会师的喜悦之情。 “老板————老板————”他拖着长腔,欢脱至极。 众人:-_-||| 李千机:-_-||| 拜托,你和那人撑死短短三步距离而已,要不要这么夸张... “走啦,走啦。”小美极为忍受不了的把那个情绪脱轨的人果断拖走。 “小子你是不是又想让我给你‘吃’东西...”栗子磨牙,“你这是主动求-欢喔...”但还是被越拖越远... 李千机着实是公司太忙,近一个月时间没见,气氛有些尴尬。 不过话说到‘吃’...一直静静看杂志的人终于抬起了高贵的头颅。 他极不自然的接过那人递来的一包心形饼干,手指小心的摩挲着精致的包装袋,眼睛继续放在杂志上,假装漫不经心的淡淡道:“你这饼干哪买的?我去了好多超市,就是买不到这种形状的。” 沈罂冷情的声音,却像是最上等的媚-药,立即让周围的空气蒙上了一层粉红色的暧-昧。李千机喉咙一阵发紧。 她轻蔑的一笑,双手环胸,眼神嘲弄至极。 “嗤...真是笑话!你当然买不到,这是我啃出来的。” ‘咔嚓’...饼干承受不了巨大的压力顿时粉碎。 —————————————————————————————————————— “怎么样。”白面许爷淡淡道。 “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能有什么把柄被你抓住,而且...”李千机饮了口茶,“用男人来换事业,我还没到那么惨的地步。” “我会好好待他。”许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我也不是后妈-_-|||”她挑挑眉。 气氛有一瞬的冰冻。好久,许爷才慢腾腾的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漫不经心道:“看来李总决心已定,那也休怪我不留情面。” “翘人墙角的事你可以低调一点,反正不光彩。”李千机眯了眯眼,笑意不达眼底,“我拭目以待。” 将风衣随意搭在胳膊上,她起身推门出去,面沉如水。 这是嫌她平时不够忙么,净添乱。 门上的小铃铛清脆的响个不停。 “是你啊。”连芷维推了推眼镜,漫不经心道。“这也能遇见。” “你们去哪。”刚将车开到街拐角,李千机就碰见笑得异常开怀的颜如玉和浅笑不语的连芷维。 什么时候两人关系这么好了。她挑了挑眉。从来不都是颜如玉爱理不理么。 当然,这么重要的时刻突然冒出李千机来,连芷维显然很是不爽,天知道她有多费劲才把小颜给骗出来...不对,是‘约’。 “这女人死皮赖脸要请我喝奶茶,我看她可怜就勉为其难答应了。”颜如玉咂咂嘴,将手里捧着的热热的奶茶递到李千机嘴边:“呐,你尝尝,蓝莓味道。”~\(≧▽≦)/~ 连芷维此时彻底石化。 无毒不丈夫,此话果真不假... 她就知道一向不待见她的小颜哪能这么好骗的就跟她出来,原来是因为‘可怜’... (╯﹏╰) 李千机若有若无扬起了嘴角,见对方一副求表扬的姿态,她也就伸出手摸了摸颜如玉的柔发,掌心感受着他黑发的柔软,接着,用指关轻轻抚摸他的耳廓。 像猫咪一样的颜如玉,很喜欢被李千机这样温柔地抚摸耳廓。他眯起眼睛,露出一丝安心的表情。 李千机几乎顿时被他这种毫无防备的表情蛊惑了,情不自禁地低头... “咳!咳!”一直当雕塑的某人故意的咳嗽了两声,咳得肺都要吐出来。抱歉...有些咳过头了...连芷维见周围的人用很奇怪的眼神看她,顿时满头黑线。-_-||| 李千机意识到自已刚刚的失态,笑了笑,对颜如玉淡淡道:“真善良。” “那当然。”颜如玉见受到了褒奖,顿时骄傲的一扬下巴,冷哼一声:“同情弱者是应该的。” “噗————”连芷维血喷三丈高空。 为什么...为什么她在小颜心里是弱者而不是华丽丽的御姐?!事情严重脱轨,不应该这么发展才是!!! 李千机拍了拍颜如玉的腰,淡笑:“美人最近心情不错,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有啊有~”颜如玉有些小雀跃,眼神也流转起来,他扯着艳红的唇静静的等待对方接下来的答话。 “我近来忙得很,拜托‘弱者连’带你去想去的地方旅游好不好?” 连芷维一愣。 ‘啪!’颜如玉脸色一冷,一把拍开在自己腰上摸了好一阵子的贼手,眼角微微上挑,瞥着她:“你又要干什么,难不成想把我甩开做坏事?不用了,还有两个月你就要陪我去看荼蘼,我更期待那次,这期间就在家等你好了。”冷笑。 “我这是好心。”认真的口吻。 “哦?你若是说不出来正当的理由,那么就死定了,以后白天不给你烧汤喝,晚上不给你睡...”磨牙。 “我认为你在去澳大利亚看荼蘼前应该热热身。”李千机看了连芷维一眼,后者顿时附和的点头,煞有介事。 “是么...”颜如玉阴着脸,瞪着两人。 “上-床都还要做前-戏,道理是一样的。”李千机挑了挑眉毛,很是严肃。“你看,我哪次少了你。” “噗————”连芷维第二次血喷三丈高空。 “混蛋!!!这和床-戏有半毛钱关系啊!!!哪有这样举例子的!!况且...”炸毛的颜如玉突然脸色通红的低声嘟囔,眼神乱飘:“况且那种事,哪能在这里说出来...你不要脸我还要...” “呐,我正打算去南加州,顺便带上小颜好了。”连芷维赶忙笑着说道。 趁游玩其间可以与小颜大肆培养感情,爱情么,都是相处生出来的。与一见钟情相比,从朋友衍生为恋人,才最靠谱最长久。 颜如玉皱了皱眉,不愿和她去。 李千机拢了拢衣领,面无表情的淡淡道:“自你从日本跟我回国,也就从没去过其他的地方。如今趁这个机会,可以好好消遣一下,未尝不好。” 颜如玉眼神灼灼,有些怀疑。他晃了晃手里的奶茶喝了口,撇了下红唇:“那好。”想了想,他又道:“那么谁给你做饭吃?熨衣服?” 这些都有待商讨啊。o(︶︿︶)o这女人离了他就相当于二度残废,生活不能自理。话说,这可是他的小阴谋,时间一长,那人以后就离不了他了~ 本是愉悦的连芷维在一旁傻了眼,她可不知道小颜平日还包揽了这些工作。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就摊上李千机那种傻逼女人了呢。 “放心,管家会安排。”李千机复又贼心不死的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腰,轻拍了一下那又软又翘的臀,正经的说道:“等回去你就收拾收拾,相信‘弱者连’会好好带你玩上一通,到时候回来你就可以给我讲一下那里的男人长得好不好看。” “...就依你这次。”颜如玉瞪了她一眼,又毒又辣。他抬起下巴轻哼一声,捧着暖暖的奶茶直接就坐进了李千机的车。 连芷维看了看那车里傲慢的人影,复又淡淡收回眼神。 “谢了。”她看向别处,低低说道。 李千机微微一笑,“如你所说,终会有人在以后替我珍惜我所不珍惜的人。我相信,你对颜如玉才是真正的爱情。而我,早就在这几年里把他看做唯一的亲人,所以才会霸占着他不放,以为那就是喜欢。现在我才知道,其实那不是,只是融合着亲情的依赖罢了。所以,我绝不会耽误降临到他身上的幸福。”所以,我给你们让路。 “你第一次这么大方。”连芷维虽是有些小感动,但毕竟拉不下脸来多说什么感人肺腑的话。“上次我说的话有些重,抱歉了。” 李千机不甚在意的笑了:“你说的话醍醐灌顶,我也受教了,何况你说的都是实话。” 她转脸看向车里的那个人影,此时那人早就等的不耐烦,正吸溜着奶茶瞪着她看。李千机笑了笑,那人顿时气恼的转过脸不再看她。 “颜如玉这家伙性子暴躁,又毒又辣蛮不讲理,你平日也要多费些功夫才是。虽是一副傲娇的样子,可是最是脆弱,什么都搁在心里不说出来,像个刺猬。总是爱无理取闹,但又是体贴至微,什么都为你着想。所以,有些事要多给他耐心,多让着他。”说得越多,心里就...越是不舍。 像是即将就要失去最珍贵的东西,但又不得不放手,因为早就缺少了不放手的理由。 “本以为喜欢着喜欢着,就可以成爱了,但是,还是不是。我承认,医院里的那番话,我终是没有做到。我多么想把他留在身边,看着他笑的明艳或是怒的可爱,可是,不能了,他有他的青春,我已没有立场。仅仅因为占有欲而将他捆在我身边,那才是真正的罪恶。” “或许他永远不会原谅我,会以为我把他看成了可以换来换去的物品,可是,我怎么会那样想。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忍心再让他原地等待,然后失望之极。即使得不到他一生的宽恕,我也会这样做,与他的幸福相比,宽恕算个毛线。” 车里的人桃花眼轻佻斜睨,眉头微皱,薄唇抿起了淡淡的弧度,嘴角间带着特有的格调。李千机微眯着眼看着车里那艳丽的人,眼里不自觉闪过一丝温柔。她淡淡笑着,不再言语。 “喂,拜托不要这么煽情好不好,让我有种夺人所爱的罪恶感...”连芷维不自在的看着她,心里微叹。这人哪,终是有不舍。 “那么你...找到你所爱的人了没。”她淡淡道。 李千机低低应了声,话语间云淡风轻:“我会好好守护他,不再错过。” “如果,那人是沈罂的话,那么我祝福他。”连芷维轻描淡写。 李千机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说道:“好好带颜如玉多玩几天,我所欠他的,希望你能给他。”说罢,嘴角不自觉扬起,抬腿向那车走去。 我当然会。留下的那女人颇有自信的笑了。 “你们在商量什么坏事?!!!” 刚坐进车,颜姓贵族猫就炸了毛,张牙舞爪。他美目一张,柳眉倒竖,死死瞪着面无表情的女人。 “贞操被甩飞的家伙,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神清气定的调侃。 启动引擎,缓缓向家的方向驶去。 颜如玉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憋死过去。 瞧了瞧一脸通红的某猫,李千机一副投降的表情淡淡道:“也没什么,就是说了下你会张腿爱叫-春,让她到时候千万不要嫌弃,否则我会很为难。” ‘咔嚓’‘咔嚓’...奶茶杯子顿时皱巴巴,施-暴的那只手攥的死紧,青筋暴露。 ———————————————————————————————————— 洗黑钱的罪名可不小。自颜如玉心不甘情不愿走后的第二天,豪景终于被第二次推至风口浪尖。 有人举报豪景董事交易毒品枪支然后利用酒店洗黑钱,并且亲眼目击,许书记的儿子又亲自出面要求彻底保护好举报人,这也是媒体在一个月内第二次将火辣辣的镜头转向了豪景。 有人说流年不利,有人说小人作祟,有人说对头报复。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公安和司法部门开始进入豪景内部彻查所有账目的来源和去向,所有业务全部暂停。 至于那目击人到底从哪里冒出,没人知道。而到底是他亲自目击还是有人把他当炮灰,也不清楚。 “叶尧虽是被我给放了,但有人跟着晾他不会多说闲话,可那天的那个人,靠得住么。”华想甚是怀疑沈罂,毕竟只要在场有一个人松口,篓子被捅出去,全部的人都跟着倒霉。 电话这端的李千机拧了拧眉,面容阴鹜。 许爷,原来这就是你说的把柄。给我招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你以为会逍遥的在一旁看戏? 也未免太天真了。 狗急了会跳墙,何况人。 “洗黑钱~哈...那女人手腕多得很,一看就黑白通吃,还真不一定。”小美看着电视,扑哧一声笑出来。“哎呦!”头被狠狠拍了一巴掌。 “话说是谁举报的?就算真是走私交易,这种事也不会轻易被人看了去。”栗子冷哼一声。 “哪能任她一直如鱼得水,现在这一帮子人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栽了吧,哈。”小美冷着声的幸灾乐祸。 “你出来一下。”栗子一扫而过脸上的担忧,他面无表情的拉着小美向外走。 “喂!喂你不要太过分我警告你!!!我不要!”死命挣扎。(╯﹏╰) “我这是对你好,看你饿了。”淡定的神色,丝毫不为所动。 “我才不要吃你的...混蛋啊——”扭来扭去也挣不脱那只钳制住他的手臂。 “栗子好有爱,还给小美吃东西,弄么善良的说~小美你太不识好歹...”众人一脸不满。 “混...混蛋,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给我...闭嘴啊!”气急败坏。 “到时候含着它的时候要把嘴闭的紧紧的,才是对我最好的报答~”栗子一副装眼皮的面瘫表情。 越拖越远,飘忽不见。 其他人依旧对着电视窃窃私语,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的那人垂了垂眼,一脸淡漠。 “树大招风。”赫连程笑嘻嘻。 电话里胖子和李浩贤也是十分关注事态动向。豪景树荫下乘凉的人太多,树倒了,谁都不会得好。 “你得意得很呐。”李千机捻灭一根烟,气定神闲的将腿搭在桌面上。 “得意倒是说不上,只是想看你吃瘪的模样。”赫连程连连摆手。 “举报人是谁现在还不知道,被警察保护的太死。”冷笑了下。 “任谁闲的没事也不会去招惹杀身之祸。所以,背后一定有人指使。”赫连程顿了顿,复又说道:“你确定不是沈罂和阉货许昌联手?他厌恶你,你心里清楚。再者说了,太监许昌是市书记的儿子,他现在站出来说话,司法那边已经紧紧的盯着你,就怕查不出什么。你现在所面临的,自己不是不知道罢。” 李千机又点了根烟,将它夹在指间也是懒得吸。 “那太监也是,都没了下面玩意儿,还想玩男人。嘿,也不怕到时候颜辣子把他咬死。”赫连程咂咂嘴。 蓦地,书房响起了敲门声,一下一下,轻柔至极。 “进来。”慵懒道。 推门而入的是秦瑾瑜,李千机早就料到,淡淡瞥了他一眼。 秦瑾瑜也是习惯那人不冷不热的态度,他笑了笑,轻轻道:“巴黎莫先生来电话问你,这篓子什么时候给补上。” “哈...”李千机闻言冷笑了一声,眼中很是不悦:“豪景是聚是散全凭我心情,他没有一点立场掺和我的事情。” “就这样回复?”秦瑾瑜显得有些不可置信,未免也太... “一字不落。”李千机满是不耐烦。 “我很好奇,你就这么干坐等着?”赫连程看着她。 李千机玩味的看着那二人,笑的意味深长。 “谁的手里没有一点腥。接下来,我会让你们看一出一箭双雕的大戏。” 这可怨不得她,那些小人但凡所做的一切,可都是要还的。 ------------ 第一百二十四章 颜酱的暗伤 更新时间:2012-08-27 一连半月在诸多媒体的关注下,检察方那边终是出了调查结果。 豪景集团内部运营一切正常,虽是近八成账目系统崩溃,但所有的财务来源和去向皆是正常,不含半点虚帐。 但关于豪景董事本人名下的所有钱财,其中将近三千七百万来源不明,十分可疑。 媒体顿时哗然。 检察官又说了:但是——那些钱的去处...皆是捐给了灾区和福利院,并且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这些钱被洗过,而且也不能证实豪景董事涉嫌走私交易。所以,一切都是虚谈。-_-||| 又是子虚乌有的事件?众人愤慨。到底那举报人有多么的无聊啊,才会做出这么无聊的事。 “你连钱都没洗,就直接捐了?”赫连程和胖子那些人都曾纷纷问过这个问题,这么险的一步棋,竟也敢下。 “越是小心,就越是可疑。我还不如光明正大的拿出来,反而不招人怀疑。”李千机挑了挑眉,一脸无所谓。“再者说了,还能给自己赚个好名声。那些司法部的人不是笨蛋,若是认定了一千七百万是黑钱,那势必得把钱收回来。可他们敢收么,毕竟是救人的钱,收了还不得万人唾弃。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各个精得很。” “豪景集团内部的账目瘫痪,这你可知道?”餐桌上,秦瑾瑜给她倒了杯二分之一勺糖的牛乳,淡淡问道。 “背后是谁动了手脚,这我心里有谱。”眼中一闪而过的凌厉。 秦瑾瑜笑了笑,温润的眸子倒映着那人的轮廓:“你把他打发走,是为了不让他难过罢。”原本很是奇怪为什么那么急着将颜如玉赶去旅游,现在终是明白。 可谓是,良苦用心。 李千机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眼中很是复杂。 “是该夸你聪明,还是应该对你说,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对了,抽空帮我告诉莫家那边,kangteo这几年亏得不成样子,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眼下我对这种烂摊子没半分兴趣。让那老头子认输罢,莫家企业撑不下去就算了,逞强有什么用。” 秦瑾瑜淡淡应了声,没有说话。 “用罪恶的钱去做救人命的事,到底是亵渎呢还是亵渎呢还是亵渎呢...”赫连程抬头瞥了她一眼,“真鄙视你。” 淡定吃饭的女人耸了耸肩膀,不置可否。 “纵观你这一辈子,该做的不该做的,黑的白的一点没少,也该知足了吧。”他白着眼扒拉着米饭,哼哼唧唧。 “还没。” “喔?”桌上的人很是好奇的听着。 李千机淡淡的喝了口酒,随即抽出一根烟,漫不经心的夹在嘴里懒得点火,慵懒道:“抽最猛的烟,喝最烈的酒,操最爱的人。” 她只完成了前俩。 听了那人露-骨又下-流的话,赫连程如天女散花喷了一桌了的米粒,秦瑾瑜睫毛轻颤,红了面颊。 就在所有人认为事情都完结的时候,真正的炸弹才猛然间爆炸。 有人匿名举报刚上市的福达集团涉嫌非法融资,而没来得及消掉证据的富达集团直到最后一刻,才知道被人暗算了。这是其一。 其二,几包反复冲洗的照片分别寄给了政府、公安和司法部,造成了巨大轰动。许书记的儿子许昌立刻就被逮捕。直到那时,几年前发生在本市的一起凶杀案才告破。官官相护,一直故意包庇的机关面对照片这种直接证据,在证实它们不是刻意合成之后终是没了办法,只能顺从民意进行调查。 怪不得那‘小姐’临死时嘴里有血,怪不得那许书记儿子没了下面那玩意,原来是因为他有变态癖好,整的‘小姐’被迫之下一口咬断了那物,直接导致许昌成了阉货。啧啧,也着实让人称奇。 至于是谁送的照片,是谁匿名举报的富达,他们也和举报豪景洗黑钱的人一模一样,无人得知身份。 “李千机...”李继双手不停地哆嗦,眼里恨意更甚。“富达这才短短几年,全被这人给毁了!!!!” “现在债主追着上门,老子上哪里躲?!”牙咬切齿也不足以泄掉心头的愤怒。 “罢了,把空心半岛的房子买了再说。之前那五百万...算我们掉以轻心。”李允童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手却是死死攥住,青筋暴露。“豪景账务现在乱成一锅粥,我们也不是输个彻底。” 李千机,以后走着瞧...就算没了抵-制你的实力,可我手里还有沈罂。可惜呐,只有他才是你真正的弱点,到时候你,还有什么还手之力。 李允童微微睁眼,冷笑不语。 “这就是你所想罢,混蛋!” ‘啪’,行李箱被狠狠扔到地上。 “玩得开不开心?”李千机自动忽略掉对面双眼喷火的某人,面瘫道。 “我才不要你问开不开心!”颜如玉脸色很是难看,“你这样把我支使开,我很不开心,非常不开心!!!”酸涩的眼眶终是一软,泪流满面。 连芷维有些无可奈何,谁让网络这么发达。近些天来所发生的事情全让小颜看到了,终是死活不愿再继续什么狗屁旅行,火急火燎回大陆。 那些刚下飞机的乘客目瞪口呆的看着颜如玉哭得一塌糊涂,李千机一把揽住他,恶狠狠的说:“再哭我就当众吻你!” 颜如玉哭得更凶了:“你知不知道因为我,你才有了那么多麻烦,我有多难过!!!”他就知道,那白面许爷是祸害,那次自己就根本不该去‘天唱’找她。 李千机将他束紧在怀中,吻额头安慰:“笨蛋,就知道你会那么做,所以我才让你出去玩,有我一人就可以了。”知不知道看你流泪,我有多难过。所以,你只需要开心,一切,有我就好。 眼睛有些肿的那人挑起浓密的睫毛,难过的看着她:“豪景都瘫了...”潮润的眼睛,难得的美人,容貌带着忧戚,怅惘。 李千机深深嗅了下他的发,淡淡道:“别担心,我依旧能养得起你。” 怀里人噗嗤一声终是笑了。 “雇不起佣人管家,可是你吃的又不多,又会做饭又会省钱,就算偶尔给你买块蛋糕奢侈一下,我也支付得起。”所以,我养得起你。 混...混蛋。颜如玉轻轻倚在那人肩头,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心里微微放了下,微闭的眼中在别人没注意间闪过一瞬的凌厉。 那举报的人,是‘他’罢。 “为什么那天打我的电话。”沈罂的话音很是清冷。 “因为——我想让你知道她复杂的背景。”叶尧的嘴角间,温柔又带着些许冷漠的微笑。“只是没想到,你果真去了,我那一瞬间都有些不敢相信。” 星工坊此时生意火爆,嘈杂得很。 “你和她的合照,我看到了。”叶尧紧紧盯着那人毫无任何感情的眉眼,一字一顿缓缓道:“真巧,我之前路过游乐园展览墙,那张照片贴在最上面,显眼极了。”他微微抿着嘴,似是开始回忆着什么,好久才笑着说:“她也给我照过...那是在旋转木马上,灯全都打开,自己像是整个世界的中心,漂亮极了...” 他回过神来,很是不好意思的对沈罂道:“当然,那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然后?”沈罂轻轻开口,微拧着眉头,精致的五官完完全全的恰到好处,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白皙修长的指轻轻翻过杂志的另一页,认真的注视着那上面光鲜亮丽的首饰。 “我看得出来,她现在对你很感兴趣。但你不知道的是,她曾经爱我如生命。”叶尧端起桌上的清茗,轻轻吹嘘了一口。 “如你所说,也只是‘曾经’。”那人依旧认真地看着上面的首饰,语气也是平淡毫无波澜。 叶尧并没有因对方的话而感到惊讶。他淡淡饮了口茶,回味了良久才轻轻道: “新欢只是欢,旧爱...还是爱。” “呦,您这句话说的可是让我受教了。”蓦地,门口传来半冷不热的声音,略带着几分嘲弄让人心里猛地一震。 “您是新客人吧,需要什么服务呢?”看着门口那人虽是眼神冷淡,但穿着打扮俨然奔走在时尚的前沿,与自家老板很是相似,小美连忙热情地招呼客人。 “去去去——服务你妹。(╯^╰)” 那人脸色冰冷得很,丝毫让人不敢接近。 “什么嘛...真是怪人...”小美嘟囔着离开,碰了一鼻子灰。 门口的颜如玉将目光重新投到沙发坐着的那两人上,忍不住冷笑一声:呵,妖精媚子全齐了。他不急不缓走过去,也懒得坐,漫不经心的垂着眼神看向之前被嘲讽的那人:“真不要脸,我倒是好奇,你究竟有着多么饱满的勇气才把刚才那句话给说出来,定是十分不易罢?” 当年只差一厘就把人一枪打死,现在却脸不红心不跳的坐在沙发上向别人炫耀着曾经的旧情? 见过可笑的,没见过这么可笑的。 叶尧抬头看向颜如玉,面对着满含讽刺的指责,他眼眸里依旧美丽的紧。没有什么过激的话,也没有什么过激的动作,他只是淡淡启唇,眼中闪过盈盈笑意:“颜少爷,所有人都可以被她爱上,但你,一定不可以。” 最后的几个字吐字清晰,含着一字一顿的节奏,轻而易举的就让颜如玉脸色惨白。 “哈...”颜如玉身形晃了晃,咬牙克制住心里的复杂情感。他轻蔑的冷笑一声,眼睛微眯,红艳的唇不易察觉间微微颤抖:“你说是就是?” 你以为,你是谁。 叶尧也不和他继续争辩,微叹一口气轻轻起身,擦着他的肩径直向门口走去,待快要踏出门沿之时,微微顿住了步,话语中含着浅浅的笑意:“不信?事实会告诉你。” 相处的好多年,胜似亲人的两个人怎么要相爱,只是可惜,其中的一个人太固执。等待的越久,心中坚守的情感往往衍生为怨,而怨和恨,一步之差而已。 让人叹息。 鬼才相信。僵立好久的颜如玉眼角上挑,阴郁的哼了一声。他复又看向那个认真看杂志的精致男人,眼神之中沾染了满满的冷意。 “看来之前说的所有你都丝毫不为所动。”颜如玉双手环胸,睥睨着沈罂。 “你可以说的更直白。”手指微动,又翻了一页。 “不是不知道她用双手换回今天的一切有多么难,难道非要夺去她的骄傲你才满意?”颜如玉质问的语气冰冷至极,还有些微微的颤抖。 为什么,那人会这么在乎眼前这人,而不是自己。 为什么,自己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好依旧都抵不过这人的一个笑。 为什么,所有人都非要置她于死地,而自己却要替她一一还击。 真的...越是不甘,就越...委屈。 自己有多爱她,她怎么就...不知道。 颜如玉死死盯着沙发上一脸不为所动的那人,垂下的手因为怨懑而死死的攥在一起,保养的饱满丰润的指甲深深刺破掌心,渗出血来。 沈罂轻描淡写:“若你说的是举报,我没有。”懒得再多说些什么。 嗤...颜如玉顿感这世界有多么好笑。滑落的发丝遮住满是复杂的眼睛,眼眶酸涩无比,他嘴角上扬起一个可以隐藏的住悲伤的弧度,满脸压抑的艰难:“信不信...终有一天...你会害死她...” 再也忍受不住铺天盖地涌向自己的浓浓悲伤,整个人几乎就要被那种撕心裂肺的绝望所吞没,宛如深陷流沙,窒息般疼痛。他狼狈的转身,夺门而去。 ------------ 第一百二十五章 斑驳 更新时间:2012-08-27 我好喜欢你,你知不知道?――颜如玉 “新开的。”李千机打量着马路边的一家装修甜美的甜品店,挑了挑眉。 “呐,你吃不吃,我给你买。”她转头看着副驾驶座的那人,淡淡道。 颜如玉伸着脖子看向窗外那店,“好。” “等着。”推开车门,她穿过马路走进那家店。终于,不到一会儿就回来了。 看着那人站在车旁也不进来,颜如玉连忙将头伸出来,欢喜的趴在窗前看向对方的手里。 -_-||| “黑森林呢...”他颤着音。 李千机的老脸红了红,眼神很不自然的望向车顶,假装镇静道:“那个,你带钱了没。”-_-||| ...... 颜如玉抽着嘴角,渐渐地眼神转为愤懑:“你出来这么久,不带钱?!!”怎么可以这样子啊!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然后从里面数了数:“只有三十块了...”-_-||| 不够可怎么办... “我还有四十~”李千机对他招手:“来,出来~” 什么嘛...颜如玉推开门,被那人紧拥着腰进了小店。 “欢迎光临~”小店员笑的温文有礼。 “美人看那边...”李千机冲某个方向下巴一抬。 颜如玉顺着望过去,那地儿有一块小巧的黑板,上面大喇喇的写着彩色字: ‘本小店的所有甜品→小受半价,小攻不算!’ “所以呢...”颜如玉颤着音。 “呐,他是小受。”空气中决绝而又异常肯定的响起某人说话的声音,像是一道闪电,划破整个夜空,吸引了所有人的火热视线。 “是吗?”小店员一脸狐疑。 颜如玉垂着眼,小心拉了拉旁边那人的衣角:咱们走吧走吧... 还想不想吃蛋糕了!李千机啪的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对着小店员冷笑道:“看,又软又翘,还喜欢吃甜点,绝对是个好小受!”话说完,手又重重抓了抓软-肉。 “我是小受受...”颜如玉扭捏着,低眉顺眼,颤抖着挑起浓密的睫毛为难的看了李千机一眼,复又眼睛胡乱的瞥着别处,嘴里带着颤音,小声地不能再小声,“好小受...” 所以,蛋糕给我们吧... “o(n_n)o~好。”小店员接过七拼八凑的钱,笑眯眯的将包装的精美的黑森林递到李千机手里,眼神带着各种不怀好意和各种猥-琐... 于是乎,两人夹着尾巴提着蛋糕跑远。 “呐,什么是小受?”颜如玉吃了口最上面的樱桃,唇红艳艳的泛着光泽。 “那个啊...就是指如果有男人不小心压到你,但你奇迹般的没有被压死,反而可以痛并快乐着边享受边唱歌的男美人。”眯了眯眼,认真严肃的口吻。 “是么...”好奇怪的解释...只有最后三个字沾了点边,剩下的不懂...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轻描淡写。 “...为什么被男人压着?”毛茸茸的猫耳朵动了动,眼睛染上越来越多的狐疑。 “乖,快吃。”眼神闪躲。 吃了良久,想了良久... “...李、千、机!!!!”牙齿蓦地变尖锐,咯咯作响。 ―――――――――――――――――――――――――――――――――― 蛋糕的甜腻早就消散,车厢里满是冰冷的沉寂,压抑的人窒息般难过。 “为什么不计较。”淡淡的声音,夹杂着一丝不易发觉的颤抖。颜如玉低垂着头,滑落的发丝遮住瞳孔都在晃动的双眼。 李千机胳膊搭在车窗沿上,偏头静静的看向窗外。 “为什么不计较。”艰难的启唇,不甘心的又一次问道。 依旧是没有人回答,响应着安静的空气。 “哈...”好笑般的突然笑出声来,颜如玉擦了擦眼,嘴角上扬。“回家吧,”他说,“我想回大房子。” 如果再不回去,就再也掩饰不住心里泛起的一阵一阵的疼,都流血了,像当年你流血那般止不住。 轻轻启动引擎,车缓缓向家的方向驶去。 “当初骚-扰沈罂的那些记者,是你找的吧。” 窗外的风景飞速向后退去,蓦地,颜如玉僵了僵。 “是。”他回答的没有一点迟疑。 开车的人依旧继续开车,没有责怪,没有质问,沉默的看向路的前方。 懒得问了么...厌恶了么...很肮脏是不是?让人大为失望是不是?不像沈罂那么清冷的不食人间烟火是不是? 颜如玉缓缓抬起头来看向她,眼睛睁的大大的,瞳孔都在晃动。 “我只是想让他知道,你在乎他,他才那么闪耀,你不在乎他,他就什么都不是!!我爱你,有错吗?” 有错吗? 有错吗? 手指紧紧的绞住自己的衣角,但仍克制不住的是阵阵的颤抖。死死盯着她的脸,丝毫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点细微的表情,但努力含了半天的泪终是簌簌滑下,滴在手背上裂成几瓣。 “我不想让你参与。”轻描淡写的声音从那人嘴里说出,轻的似乎没有感觉,但却重重的砸在颜如玉的心头。脑中满是空白,耳际嗡嗡作响,眼前都有些模糊,只看得清一丝轮廓。 鼻尖突然涌上一股酸涩,眼眶发热的疼痛,颜如玉死死咬着下唇,狠狠地转过头去看着窗外萧条的风景。 “原来...连你自己都不曾否认,他是你的缪斯...那些最好的句子,都是...他的。”话语里有着浓浓的讥讽。 那么,我该,怎么办才好,你想过没有。 “你来做什么。”轻轻抬起眼帘,复又垂下。 “看你无精打采,所以来慰问一下。”秦瑾瑜轻倚在门框上,笑的安静。 “哈...幸灾乐祸。”颜如玉忽的从床上坐起,讥讽的看向他。对方那张温润如玉的脸,怎么就那么刺眼,看着难受。 对方那么冷嘲热讽的句子,秦瑾瑜听了也只是淡淡的一笑。 “你知道我关注了她那么多年,所以,没什么是我不了解的。”双手环胸,笑望着床上惨白着脸的那人。 “究竟要说什么,快说,否则,快滚。”不耐烦的调子从鼻息里哼出来。颜如玉冷冷一笑,小爷今天再是不济,也不会任你们随意调侃。 “自叶尧那件事之后,李千机就有了轻微洁癖,你知道?”面容微风和煦,温润沉稳。 “有话快说。”颜如玉轻哼一声,但心底却开始犯上一层淡淡的恐慌,越来越浓,仿佛下一刻,就有什么他绝对承受不住的事情发生。 但,还是想知道。 “颜管家中枪去世那晚,你经历了什么?”波澜不惊的口吻,却让颜如玉眼前一黑。 “你闭嘴...”唇都开始颤抖。不要说了...下面的话他不想听,也承受不住...为什么,心里这么慌乱... “一个有洁癖的人,怎么会和被强-暴过的人上床,而且那么自然而然,半分厌恶都没有,你就不觉得怪异么。”秦瑾瑜嘴角扬起,绽放了一朵不易察觉的笑,“我想要说什么,你聪明得很,应该领悟到了。” “混蛋!给我滚!!滚开!!!”颜如玉眼中血丝密密麻麻,惨白着一张脸对他尖厉的大吼,“走开呀!!!”气喘吁吁,却是不敢去想刚刚心里一闪而过的答案。 秦瑾瑜安静地看着他,眉若远山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他轻轻带上门,转身走开但笑不语。 故事要到高-潮了呢,你会如何,我很好奇。 第一次初见,是在万花缭绕的那个夏天,刚刚想要抬步,却是被那个女人生生挡住了去路。 “简直是,整个世界都为你黯然失色,没了轮廓。一点不假...”她笑望着他,低喃。“叫什么?” “为什么要告诉你?”他狠狠嗔她一眼,扬起嘴角轻笑,“一看你就是个风流种子,我可招惹不起。” 只是这一眼,就宛如千年。 再相见,她已是父亲口里的毕恭毕敬的少主,仅仅一个眼神,盛气逼人。 本不愿,心却沦陷。 直到有一天,天空昏黄黯淡无边,从别人嘴里传来她遇袭的消息。 刹那心悸,他都慌了,慌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想知道她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可是,她在哪都不知道,他都...找不到。 只是没想到,梦魇,即将开始。 奔忙寻找她的夜路,却是被人从背后打晕,再醒来,双眼早被蒙蔽,浑身...无力。 是谁将他压在身下颠-鸾-倒-凤,任他最后一刻泪如雨下。 她在哪,怎么不来救救他。 她不是最不忍心看他流泪的吗。 施-暴的人离开良久,恢复力气的他才浑浑噩噩的从床上爬起,颤抖着拾掇气衣服,却是没了见她的勇气。 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好不好。 只要她不知道,她就不会嫌他脏,他就可以继续对她笑。 她不是最爱看他笑的吗。 宛如从前。 颜如玉失魂落魄的坐在床边上,喃喃自语。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当年那晚不是你,不会是你,不要是你...李千机,到底、为什么... 他浑浑噩噩的起身,直直冲出门,直到站在那人的紧闭的门前,即将推门的手蓦地僵住。抿了抿唇,心里终是没了勇气。 没了质问她的勇气。 没了面对早就知道答案的勇气。 为什么逼他至此? 他对她那么好,还对她笑。 ‘吱嘎――’没有推门,那门却从里打开。 李千机站在门口,淡淡的看着他。 谁都没有说话。 指尖都泛凉的宛若透明。 “怎么了?”好久,李千机才上前拥住他,摩挲着他柔软光滑的发。“怎么这么凉?病了?”从下面拾起他白皙修长的手,惊讶的发现那手凉的乍人。 颜如玉任她拥着,安静的将头埋进她的颈窝。熟悉又安稳的味道刺激的鼻子一酸,眼眶发热。 “过来。”李千机束紧他的腰拥他进屋,然后拿起他的冰手轻轻哈着气。“还冷不冷?嗯?”轻吻一下凉凉的指尖,像是把整个温暖又坚强的力量都给了他。 “李千机,你和我,是什么?”埋在她的肩口,唇动了动,缓缓开口。 李千机愣了愣,终是眼神沉淀下来,没有说话。那只轻抚他头发的手,缓缓停下。 肩口湿了,她感觉的到。温热的触感,怀里拥抱的人,像是再也把握不住,就要,失去。 “颜如玉,我和你,只有亲情。”心里狠了狠,终是将压在心里多事的话说了出来。不想再欺骗他,不想再看他安静的原地等待,而一句抱怨都不说。 猛地,怀里的人将她推开,用尽全身力气,满满的力气。却也是,他无力的倚在门后,浑身都在颤抖,眼眶里打转的晶莹。。 不可置信的眸子死死锁住她,像是听到了世间最有趣的笑话。遇见你是命运的安排,而爱上你是我的情不自禁。 我赌上全部,可是你让我输得惨不忍睹。 他哭了。 “去你的亲情!怎么会是亲情!!” “李千机,我那么喜欢你,你喜欢我一下会死啊!!!” “你是我的,谁都抢不走,我就是这么霸道!我是你的,谁都领不走,我就是这么死心!” “我好喜欢你,你知不知道?!!” “你说过的你要努力爱我的啊!你说过的啊!!!” “谁都不能给我幸福!不是李千机就不行,不是你就不行!!!” 肩膀都在颤抖。 心如窒息般疼痛。 “初见的那一面,你不是喜欢我吗。怎么就,成亲情了...” “不是吻过我吗,不是爱欺侮我吗,怎么就,成亲情了...怎么就,不喜欢了...” “你承诺给我的,最后什么都没给...我什么都没承诺,却把一切都给你了...” “我多希望,下次我和你提起他的时候,你声嘶力竭的对我喊:‘我爱的是你!’...” “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喜欢到不行...” “相爱无望...我的心,那么难过啊,那么疼...我好难过啊...” “可你,怎么就看不到我...” “我等了你那么多年,怎么就,看不见我...” “你爱上好些人,可最后,都是越过我。我心里,多难过...好难过啊...” “我生命里的温暖就那么多,我全部给了你,但是你不要我,你叫我以后怎么再对别人笑......” “你让我幸福吧...李千机,你让我幸福吧...” “李千机...李千机...求你...李千机...” 颜如玉一句一句的自言自语,破碎到不行,他双眼失神的看着对面不发一语的那人,泪湿了脸。 怎么看不清她的轮廓了,连她的心都抓不住了。 之前的山盟海誓,她说的山盟海誓,去哪里了,还算数吗。 他哽咽着,带媚的双眉紧紧的蹙着,唇被咬破了皮。 缓缓的,缓缓地,贴着门板滑坐在地上。 冰凉的地面,就像那人的心一样,坚硬的不为所动。 李千机静静的看着那人跌坐在地面上,想说些什么,想做些什么,却是最后都没有。不是狠心,不是无情,只是无话可说了。 怎么会不心疼。 看着他那难过的样子,怎么可能不心疼。 那人的泪“扑簌扑簌”落得更凶,哀哀地看着她,墨黑的眼里水汽氤氲泪滴了出来,似是滴在她的心口上。所以,她怎么会无动于衷。 但是,不是爱啊。 终究不是爱。 早晚都会面对,她怎么忍心再骗他一辈子,让他难过一辈子,哭得像这般稀里哗啦,击碎了她的心。 就让他恨她好了,也不能、骗他一辈子。 “乖,起来。”轻轻上前去,躬下身揽住那人的腰将他扶起。 “你说一句爱我好不好?李千机,你说一句爱我好不好?”颜如玉倚着门,极力的忍着眼里满满的泪,又哭又笑。“你说啊!!!” 眼里模糊的不行,可那扶着他的人还是吝惜的不肯说一个字... 连骗他的一句话都懒得说了... “真是...真是多狠的心肠...你怎么不哄我,啊?骗我啊,说爱我啊...”颜如玉用手背抹着脸,话语破碎。“哈...” 只是爱到尽头,又能怎样? “我父亲死的那天晚上,你在哪?”红极的眼眶,染上一层爱而不得的恨意。“你,在哪?” 李千机怔了怔,直直的望向他的眼,脸上闪过一丝苦涩。 两人都僵在那里,屋子里半黑不黑,却最是遮掩了所有人。 “对不起.....是我。”狠了狠心,终是说出了口。 只是有些事,一说出来,就已万劫不复。 颜如玉晃了晃身子,脑海中一片空白。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人,死死的盯着她,往昔红艳的唇此时血色全失,没了颜色。 曾经我给你闭上眼睛,捂起耳朵的信任,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说你骗我,只要你说没有,我就相信你。 可现在,一生相信的执着,一秒就崩落。 “为什么...要承认...为什么...是你...”嘴唇喏喏的哆嗦,眼神冰冷似刃。“你说啊...说啊!!!” 呵...李千机嘴角扬起冷笑。 “当年之所以着了李允童的道,全是拜你父亲所赐!!!!颜管家,你的父亲颜管家,哈...多么忠实的人!!”她抬眼看着对面满脸怨恨的颜如玉,轻轻启唇,话间赤-裸-裸的愤怒:“他早就被李允童收买,那天将我引到院中企图当李允童的活靶子!!!” 颜如玉一脸不敢置信。 “袁笑把这件事告诉了我。哈,想要我的命,那也得看他们有没有命去拿!!颜管家转身就想走,哪那么容易!若不是我把他拉住挡在我身前当靶子,那么死的就是我!”李千机一脸森意。“不错啊,身边的人没有一个可以相信。而你呢,我能信你?怎么信你?拿什么信你?我甚至都不知道哪天一到,就被身边的人出卖彻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双手环胸,一扬下巴,满脸的阴狠骇人。 颜如玉艰难的抬起脸,冷冷的看着她:“我的父亲,是你害死的...” “没错!那是罪有应得!” 颜如玉肩膀颤了颤,冷漠的看着她:“那晚呢?” “当时我恨意未消,你虽是他的养子,但毕竟天天和他在一起。不过我当时想了想,你毕竟是无辜,我本想放你一把,”李千机挑了挑眉,嘴角扬起冷笑,“但是没想到你失魂落魄的乱跑,恰好让我遇见。哈,是你倒霉,偏偏撞进我的视线!所以,我让人把你绑了来,至于那晚...”她轻嗤一声,“在酒店里给你灌下迷-药,你觉得,接下去我会做什么?嗯??” 虽是说得轻松,但殊不知,她手掌已被自己的指尖划破。每往下多说一个字,就心痛难当。一句一句的话语,就是一柄刀子,往心里深深划下去,一刀一刀,早就血肉模糊。 颜如玉,只要你恨我就好,恨我就好... 恨我,就不会爱的这么辛苦。 “他虽然是我父亲,可你是我爱人啊!!!我伤害谁都不会伤害你!!!”颜如玉哭了。 “怪不得,如今你可以自然而然的把我压上床...我早就,应该想到。只是我绞尽脑汁把那不堪的一夜瞒了这么些年...却是对给我施-暴的你瞒了这么些年...” “把我留在身边这么些年,是不是就像蚌里的沙子一样,让你恨不得处之而后快?” “那就,杀了我啊...干嘛要装的这么辛苦,杀了我啊...” “怪不得不会爱我,怪不得要用可笑的‘亲情’打发掉我,其实,憎恶的要死吧?” “嗤...你口里的‘男主人’,是对我最真的讽刺...” 很多时候,心里明明不是那样想的,却控制不住自己而说出相反的话。 “不要再说了!给我闭嘴!!!!”李千机暴怒。 颜如玉被她的一喝震得肩头颤了颤,终是自嘲明了的一笑。说说,都让你这么厌恶了么...好快... 不能忍受。 不能忍受他满含奚落的话语,不能忍受他眼角的落寞与无情。 最不能忍受他一脸的寒意如同千年寒冰,阴沉的陌生。 “我没有...”李千机刚开口。 “不要再说了!收起你那虚伪的话吧!我不要听!我再也不信!李千机,对我,你有几句是真的?有几句话,实现过?!同样一句话,你说了多少遍,又换了多少人?!!”颜如玉愤怒的将对方刚脱出口的话生生打断,心里早就冷的结了冰。 我没有...打发你,也没有,憎恶你。 李千机细细的盯着他,满脸苦涩。 只是,你再是不信了罢? 永远不信了罢? 可是,我还是要说,要让你明白,要让自己心安。 “呐,当初本欲讨厌你...” 那倚着门的人莫不可闻的僵了僵。 “可是,无论多么的努力,多么大的刻意,还是没法讨厌你啊...”她无奈的笑了笑,一向阴厉的眼神闪过柔软,“你对我那么好,比谁对我都好,虽是刁蛮骄傲,嘴不留情,一点就着,可还是...没法讨厌你啊...所以,我就发誓,要好好待你,把你带回大陆,让你在我身边哪都去不了...当初你是蚌里的沙子,可是磨着磨着,我就决定,要让你成为世界上最美的,最幸福的珍珠...我们有一所大房子,一天一天,我纵容着你,你对我撒娇对我笑...至于以后会怎样,不去想那么多...” “够了!!我不要听!!!”颜如玉冷笑着打断她,“可是后来冒出了叶尧是吧??又冒出了沈罂是吧?现在,还出现了秦瑾瑜,一个莫老爷力挺的秦瑾瑜!!!李千机,你告诉我,你把我当什么?我到底有没有一次进到你心里过?!” “耍人好玩是吧?满足你的征服欲是吧?看着我为你哭为你笑很是自豪是吧?”颜如玉嘴角扬起嘲弄的笑,他深深看了李千机一眼,无限冰冷。 “那么,再见。” 冷冷推开门,头也不回的毅然离开。 再见,再也不见,再也不会见,再也不能见,再也不敢见。 李千机想要抓住他的手,像是无数次一样,一把抓住他的手。 可是,没了立场,也没了...资格。 ------------ 第一百二十六章 觅不见影 更新时间:2012-08-27 如果我能回到从前,我会选择不认识你。不是我后悔,是我不能面对现在的结局。――颜如玉 “我杀了所有知道那晚真相的人,还却是没有瞒住你。”寂静黑暗的房间里,李千机垂着头低喃。 “秦瑾瑜,我真要感谢你,让我早早的就面对这个局面,这种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恍神间冷笑。 “这未尝不是好事。”蓦地,门口响起秦瑾瑜温温热热的声音,但在此时却是让她感到刺耳无比。心里翻滚着巨大的浪潮,只为把那人狠狠碾碎! “你得意了?你高兴了?让他知道这个真相,你究竟安得什么心?!!!”李千机满眼凌厉的抬头看着门口的那人,脸色森然。她心里的怒火怎么止也止不住,就算一桶水倒下去,却是燃的更旺! “长痛不如短痛,看他一天一天含着信念对你期待的样子,谁都不忍心。我这也是对他好,”他笑了笑。“不是么?” “好一个长痛不如短痛!哈!!”她双拳紧紧的攥住,深吸一口气,强制压下心头的杀意。 “那颜辣子――”赫连程满头黑线的噔噔跑上楼来,“那颜辣子跑了――”蓦地,脚步顿住。 他看着走廊一脸不善的那女人和脸色安然的孙媳妇,顿感一丝诡异从脚底升起。 “咳...那个...颜如玉跑了啊,问他要不要坐车他也不说,你说他也不嫌累...”赫连程看着那两个人,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 “那个...我睡觉去了...你们要找人的话就赶紧去追...嘿..嘿...”慢慢的、小心的一寸寸挪至卧房... ―――――――――――――――――――――――――――――――――――― “李千机!混了这么些年,你怎么不重义字?!倒打一耙是你该做的么!”小川甲木因气愤而变形的脸自电脑屏幕那头清晰的显现,眼角几乎眦烈。 “义?怎么写?”捻灭一根燃尽的烟头,老板椅上的人冷笑,“你教教我。” “拉我下水,你这个渣!!”不堪的怒骂声自那头不断传来,可有人丝毫不为所动。 “三天了,找到了没?!”李千机不耐的将电脑合上,有些烦躁的对电话里的人说。 “李总,这回可算找到了!”那头的男人话语里很是兴奋,“就在同安路那间小酒吧里,醉的不行。” 李千机眉头拧了拧,酒吧?那也是他能去的地方?!开玩笑! “李总,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把那几十个找人的弟兄给喊回来了?”小心翼翼的问道。 她不耐的应了声,起身随意摸起一件外衣就夺门而出。 哪天你喝醉了,一个人走在街头,看着城市繁华,灯红酒绿,会歇斯底里喊出谁的名字? “我好怕自己会爱上你...因为爱上你以后我就再也没有了退路,而你,却不爱我...可是,我已经爱上你了...” 眼前模糊不堪,天摇地晃,紧了紧手里的酒瓶,颜如玉一人笑着说着走在夜路上,头顶的昏黄的路灯所洒下的光,也只是验证了悲伤的真实性而已。 “你忙的天昏地暗...你忙的忘记关心...你忙的无所适从...但是,爱情不能等你有空才珍惜...” 深深的吸了口烟,咳咳,真呛,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最好的幸福,是你给我的在乎...” “大笨蛋,我才不是贞操被甩飞的家伙...大笨蛋,你什么都不懂...” 傻笑了声,左手又扬起仰头灌了一口酒,睫毛紧紧地贴在脸上,轻轻颤着。 街头音像店此时大声放着ftisland的《爱情爱情爱情》,摇滚间的绝望混合着该死的伤感。 心脏停止跳动了,无法呼吸,你离开了 轰烈的爱过,也幸福过 我是为你而生的男人,我对你的爱无止尽 事已至此也要强忍着眼泪 雨水沾湿了身体,我硬撑着抬起头 望向了天空,雨水滴进我的眼睛 强忍着不去想你,又强忍着不流眼泪,这样重复着 疯狂的爱过,无比的幸福过 爱只剩追忆,我会放你走 再见了我的爱爱爱,走好吧我的爱爱爱 即使我汹涌的泪沾湿了身体 现在要再见再见再见,离开我以后你也千万要幸福 你正逐步逐步,渐行渐远 “一群废物,人呢?!”牙咬切齿。 “李,李总,我们这才一转头,人就不见了...” “我们...我们再找!” 两人连忙跑出去,满头大汗。 李千机铁青着脸在酒吧人群里找寻着,明媚勾人的眸子,红艳似火的唇,美目一瞪的嗔怒,拨来拉去,可是,都没有。 三天不回去,闹闹脾气就算了,若是出了事,决不轻饶! 翻了个天都没有找到那人,她将衣服往肩上一搭就一脸凌厉的冲出酒吧门。 寒风冷飕飕,枯树上的最后几片树叶脱离枝干,飘忽而落。 “啊呀...吓死人了...混蛋,看我不踩碎你...”忽然掉落在颜如玉.脚边的树叶把他吓了一跳,轻轻拍着自己的小心脏,抿着嘴一脚踩上去,吧唧吧唧碎成渣渣。 “嘿嘿...”继续往前走,直穿马路 “傻子...沙子...珍珠...哈...圆的...磨得疼不疼呀...还不如扔出来,就舒服了...”脚步摇摇晃晃,几欲跌倒。 殊不知,对面疾驰而过一辆跑车,鸣笛声刺耳至极。他皱着眉向那越来越大的光亮看去,很是不满。 或者,死了算了? “小心!” 微微一愣,他抬眼望向马路对面,那个人...那个人正对他大吼。 眼神冷了冷,颜如玉偏头看着那冲过来的跑车,主动迈前一步,轻轻闭上眼,嘴角扬起最是报复的笑。 那么,如果死了,你就会很伤心,很自责,很难受。 我多么想让你、悔不当初。 来不及的刹车声,巨大的冲击力将颜如玉狠狠扑倒在了一旁,沉沉的落地声,将他的骨头几欲压碎。 “摔疼了没有?” 熟悉到恨的声音自背后响起,颜如玉微微喘息着,然后浑身猛地一僵。 只是,简单的温暖,却不再是当初,也回不到当初。 那险些出事的车靠在路边喘息了会,司机才瞪了路边二人一眼,悠悠驾车驶去。 “你来做什么?啊?难不成想找我回去??李千机,我告诉你,我不!”颜如玉推开将他紧紧护在怀里的那人,摇摇晃晃的起身,瞳孔摇晃,满是恨意的怒吼。 最后,泪都掉下来。 那手里的烟还没有熄灭,此时却一直被他攥在手里,烫出了血泡。 李千机望了眼地上摔的粉碎的酒瓶,微微拧了下眉。但她这个细微的动作却让那人脸上的冷意更甚。 “不要装出一副心痛的样子,虚伪!做作!!你是堂堂李总,男人不缺,一招手来一批,就等着你点头。而我是谁呀?当初快要害死你的管家的儿子!被你强上的儿子!!!我算什么呀?啊?我拒绝了所有人的青睐,只为了等你给我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泪簌簌落下,他咬牙尖厉的怒吼指责。 “看我哭在乎吗,看我疯在乎吗,看我低声不语在乎吗,看我喝酒在乎吗,看我抽烟在乎吗,看我身败名裂在乎吗,看我变坏在乎吗,看我冲马路在乎吗,看我作贱自己在乎吗,看我逞强在乎吗,你在乎吗?不在乎吧你!”眼睛被满满的泪涵盖。 被质问的人上前将他拥在怀里,小心的吻着他的发。傻瓜,装作不在乎,其实...最在乎。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只是突然在这一刻...很想你。” “哈...”冷笑一声将那人狠狠的推开,温暖的拥抱顿时不在。“收起你的甜言蜜语吧...” 李千机怔怔的看着那垂头的人。 那个昔日笑的明艳照人的人、那个一怒一嗔都风情万种的人,早就被仇恨的阴暗所掩盖。 颜如玉垂着头,白皙的颈露着分明的锁骨,妩媚的面容透着森冷和嘲弄,被路灯投下的大片阴影所笼盖。 周遭安静的不成样子,似抓似挠,含着悲伤的格调让人心里万分难受。 “李千机,”他淡淡启唇,瞳孔满是冰意的墨色,声音里有不容错听的阴沉陌生,“如果我能回到从前,我会选择不认识你。不是我后悔,是我不能面对现在的结局。” 微叹一声,不容置疑间便是决绝的背离她,转身一步步、一步步离开。 有的人,明明知道是爱的,也要去放弃,因为没结局。 所以,李千机,就请你不要再、不要再来找我了。 我很好,没有你、我很好。 真的。 身后那人看着越走越远的那道背影,心里一阵一阵泛疼。她错了,颜如玉伤得比她想象的重。 那道无比纤细却又故作坚强的背影,就快要,已经要,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而她自己,好像再也抓不住了。 抓不住了。 颜如玉...死死的看着远处那已经什么都没有的黑暗,她启开了唇,却半天没发出声。手轻轻的向前触探,满满的空气。 殊不知,那黑暗之中,那决绝的人,此时正无力的蹲在地上,紧紧抱膝,泪流满面。 若是不曾走过,怎么懂。 ------------ 第一百二十七章 刺心 更新时间:2012-08-27 “就这么直白的交代了?”连芷维此时怒发冲冠,使劲的用指关节扣着冰凉的桌面。她很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老板椅上的那人,轻嗤一声。 “你把他强上了?你怎么会把他强上了?你不是平时疼都来不及的么?你说啊你!”冷笑一声,气不打一处来。 而老板椅上那人也只是敛着眼神静静听着,什么反应也不做。人都跑了,听听牢骚又怕什么。 “真是,这真是...”连芷维又气又怒的说不出话来,背着手在书房里转来转去。 “喂...喂...”书房门忽的开了个缝,赫连程将头小心的探了进来。 “我说,有人来找你。”他顿了顿,脸上一闪而过的龌-龊:“是个小美男。”╮(╯▽╰)╭ “李千机!”连芷维脸色很是难看的望向那老板椅上一脸诧异的人,冷着声道:“小颜人都跑了,你还能再过分点么!!” “哎哎,话可不能这么说——”赫连程的头还没有抽回去,他很是不满的看着那个浑身知性气质的女人,摇了摇头:“那可是颜辣子自己跑的,也只能怪他心理抗压能力和抗击打能力太差,怨不得别人╮(╯_╰)╭” 说罢,他又转了转眼神看向李千机:“我说,人家可是等了好久了,我一直没敢喊你,快点快点~”\(≧▽≦)/ 李千机皱了皱眉,她将腿从桌上拿下,复又狠狠的把烟头捻灭,心里烦躁不堪。 “喂,你这人——”连芷维看着那女人冷漠又强势的背影,火冒三丈。有一点着急的心态好不好啊,小颜现在在哪都还不知道啊!!!!! “是你?”李千机刚踏下最后一阶阶梯,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凌厉。 “有事快说。”淡淡的语气。 她不耐的双手插进裤兜里,现在找遍了所有大大小小的酒吧却是不见颜如玉的身影,早知那晚无论如何也不该任他离开。颜如玉,哈,也真是学聪明了,竟是开始刻意躲她。 “呐。”炼夏清和笑的很是和煦,他伸手递给了李千机一张明信片。 李千机皱眉看着那双手递到她面前的东西,复又看向那人。 那么久没见,当初畏缩胆小的炼夏清和早就退去了青涩模样,现在的他眉眼清亮,如山泉般静美,整个人焕然一新,光芒万丈,透着幸福安逸的味道。 看来心心相映的爱情,真是可以滋润人。哈...李千机冷笑一声,当初他和董先生的离开就是对她毫不留情的讽刺,现在他的出现,还是成功的又将她讽刺了第二遍。 这些人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爱情,让她轻而易举的妒忌。 或许,颜如玉在面前,也会是妒忌的罢。 “‘夏董的花店’。”她接过那张名片,漫不经心的将那上面的字念了出来。冷笑了下,她看着面前那个眉目疏朗,五官精致漂亮的少年,眼中闪过森意:“我记得和你说过,拿着那盆风信子,都给我滚得远远地,从今往后别再让我看到你们。” “我也说过,您的成全,我们一定会报答。”炼夏清和笑了笑。 赫连程出了身冷汗,这人作死啊竟敢和那表情十分不善的女人顶嘴。 “报答?怎么报答。”李千机饶有兴趣的扬起嘴角盯着他。 “花店是我和董先生一起开的,日子虽是平淡,但我们都很知足。”炼夏清和眼睛含笑望着那人。 “然后。”她挑了挑眉 “然后前天我捡了一个人回来。”眉眼弯弯。 “你捡天皇老子来也不干我事,难不成让我顺便上柱香?”李千机着实有些不耐。 秦瑾瑜坐在沙发上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和天皇老子又有什么干系啊喂? “董先生说那人是大房子里的人,让我非要问你收不收。若是不收,那么我们就要那人赶出去了...”炼夏清和很是没办法的摇了摇头,一脸惋惜:“他以后或许会捡路边的东西吃,还没有干净衣服穿,浑身脏兮兮,什么都不会干,天天只会念叨的骂一个叫‘混蛋’的人,哎呀真可怜...” 李千机听得眉头越皱越紧,见那人欲走,她冷冷道:“你等等。” “怎么了?”炼夏清和很是好奇,“若是你给香火钱,我怕是也不会拒绝。”╮(╯▽╰)╭ 李千机玩味的凑近他,一只手缓缓捏住他的下巴,对方被迫挑起眼角和她对视。她玩味的一笑,朝着那粉润的唇缓缓凑了过去...对方笑看着她。 “啊——人都跑了你还有闲情逸致玩男人!!!”连芷维站在二楼对她怒斥,似乎若不是有扶梯把手拦着她,她早就跳下来揍那女人丫的,替小颜报一‘压’之仇! “玩玩而已,你看你...=_=”李千机放开炼夏清和的尖尖下巴,对那人挑了挑眉,轻描淡写。 “看来他待你很好。”她转过脸,很是认真。 “董先生,很温柔。”炼夏清和笑的春暖花开,眉眼间都透着幸福的味道,“你什么时候来。” 李千机皱了皱眉,良久才淡淡道:“过一阵吧,他现在还不想见我。”苦笑。 “...好。” “你...”她欲言又止的严肃模样。 “什么?”炼夏清和一副很是好笑的模样望着她。 “他被我宠坏了,脾气暴,一点就着,说话还尖牙利嘴,所以...你让着他,别和他计较...我不想让他受委屈。” “知道。”炼夏清和扑哧一声笑了,“你所说的我们在第一天就领教过了,那人呀,哪会那么容易让自己受委屈,就是个爱炸毛的主儿。” “那么,拜托了。”李千机认真地看着他,没有半分调侃。 炼夏清和似是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的模样,竟是有些微怔。愣了愣神,他才笑出声来,安静的摇了摇头:“他能被你这么对待...真好。” 敛去眼里的复杂,他轻轻转身离去,只留给众人一阵迷醉的花香。 李千机静静的看着那人安然的背景,终是淡淡笑了。 “哎哎哎——他给你说了什么?!”从楼上蹦下来的连芷维戳了戳已成石雕的某人,满眼狐疑:“老实交代,是不是关于小颜?” “他说...”李千机拧着眉,神色有些温和。 “嗯?”连芷维的耳朵动了动。 “他们店里所有的花,小受半价,小攻不算...”╮(╯▽╰)╭ “喔?”连芷维摩挲着下巴,严肃的思考。 “是么?”秦瑾瑜蹙着眉,复又舒展开安静的看着她:“什么是小受?” “就是指如果有男人不小心压到你,但你奇迹般的没有被压死,反而可以痛并快乐着唱首歌的男美人。”面瘫表情睥睨的看着那几个人。 “真的么?我可以被压又可以唱歌啊,还是倜傥的少爷,我是受啊我是受!!!!!!”赫连程很是惊喜的从沙发上起身,欢快洒脱的呼喊雀跃~ “真是猪脑子,没有美人聪明,美人说他傻逼果真没错,傻逼...”冷笑一声看着那闪着星星眼的男人,李千机冷笑一声出门开车去公司。 孙媳妇对呈现癫狂状态的赫连程招招手。 “做什么。”赫连程过去。 “附耳过来。” 赫连程狐疑的照办。 “%fp:j{*)&#te*p(ho9h&**......”一阵耳语。 赫连程顿时石化。 ‘夏董的花店’店面不大但装饰精美,里面的花应有尽有,为小店增添了满满的浪漫。而店主人是一个阳光明媚的男子,笑起来整个人透露着春风和优雅的气息。 而常常陪伴在店主身边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每当下班之后就会准时回到花店,而店主也会早早做好饭菜等他归来。两人相望总会有太多的柔情蜜意,但时间的冲刷之后,这种柔情早就演变成了最温暖的力量,演变成了最是清淡的知足。 “给。”炼夏清和将那一小块甜点递到某人面前。 这几天来,颜如玉站在花柜边打量的最多的是那一小盆风信子,店主每天都要给它浇水,眉眼间认真又温柔,包含着无限爱意。他可以感觉的到,这里面一定有着太多的故事,或喜或悲,但都和爱情有关。 低头捧起那块甜点,他顿时愣了愣。 “你去过她那里了?”话语间太多的冰冷。 炼夏清和闻言并没有急着辩解,他淡淡的笑了笑:“呐,知不知道为什么我那么呵护那那盆风信子?” 颜如玉冷冷的看着他。 炼夏清和笑了笑,“人这一生总会留有一些东西做念想,因为它们是你经历过的见证,或友情,或爱情,或亲情。你和她有了什么误会我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一个道理。” 他抚摸着白色风信子的冰凉花瓣,眼中有些恍神:“一个人的嘴里反复出现一个异性的名字的时候,无论是夸那个人还是骂那个人,潜台词都是:我爱她。” 颜如玉转过了脸,冰冷似玉。“一旦有人让我依赖,便会有所期待,所以,还是一个人最好。” “你说的没错,但是,你也清楚,爱一个人简单,但恨一个人多么难。你必须要有足够的勇气和足够的爱情,才能守着那份恨坚持下去,再也不为所动。”炼夏清和闻了闻风信子,轻轻启唇:“有些事看着简单,但一做便是一辈子的事,再也来不及后悔。” 颜如玉没有说话,手指却是越来越紧的攥住,指关节都泛着白。他敛了敛神色,一口一口的吃着食色诱人的黑森林,但却是满嘴都是苦涩,甚至连鼻子都跟着酸了。 “一点都不好吃,这么苦,那个混蛋简直是敷衍我!!!”抿着唇,一滴泪落了下来,模糊了视线。 炼夏清和背对着那人,听着那人极力压制下的哽咽不停。他微微笑了笑,眼中露出温柔神色,抱着那盆风信子出了去。 也只有爱情,才会让痴男怨女轻易地感受到味蕾的极大反差,蛋糕里的苦,汤药里的甜,谁说不是。 ------------ 第一百二十八章 挟持 更新时间:2012-08-27 背景音乐:《如果我们爱下去会怎样》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小,所有的乐极,都在等待生悲。――李千机 “眼下豪景的账目一塌糊涂,上一年的审核全都白费!”李千机面色阴沉的将文件夹摔到桌面上,巨大又骇人的声响使众人浑身打了个颤。 “李总,我们也不知道最后会是这个样子,简直太匪夷所思!”总经理面色也极差,辛苦了一年,谁曾想到会有人在最后过程捅娄子。况且,是不是恶意也不一定... “张副总。”李千机双手环胸,一脸淡笑的看着人群里忽而浑身僵硬的那个胖男人。“你认为呢。” “这个...”张副总一脸的严肃:“或许是有人刻意泄露内部资料,真不知是何想法。” “喔?”李千机显然对对方的一番见解很感兴趣,她玩味的看着对方:“那你认为会是谁?” “这个,可不好说。”张副总微微一低头。 “嗯?”慵懒又半带怒意的一声冷哼,她面沉如水的看着对方,眼神凌厉。 张副总微微一抽冷气,偌大的房间里其他人岂会她刚刚语气里的寒意,此时心里全都明了了几分,微微瞥向那胖男人。 “看来...”李千机微微一思忖,眯了眯凤眼说的意味深长:“当年的残余势力,还是没有扫清。所以总会有那么几个人,从中作梗...”语气少有的阴戾,捎带着玩味。 张副总终是没有忍住,他浑身一颤似是想起了当初这女人是以何种雷厉风行的手段接手的豪景,脸色骇人。 “不知李总是否记得当年巴拿马公司的案子。您当初低价收购,然后整合,分析,出售。这个案子一直被列为企业兼并的经典案例,收购迅速,毫不留情给敌人反应的时间,最后赶尽杀绝。” 他轻嗤一声,“可是,那是我岳父家最后的一点期望,却被你轻而易举的将它破灭。当年岳父想让我去他那里工作,我为了李文钲董事便不带一丝犹豫的推脱了。您是不会明白,岳父是怎么走完最后的路,而我那老婆,就因为我为豪景卖命,一气之下和我离婚带着孩子出了国,至今我都没再见他们一面。” 他一脸死灰,嘲笑的看着窗前背光的那人:“是我,是我想要报复,看着豪景如今这种混乱的场面,我忍不住再来一次才好!!那么现在,你打算怎么做?啊?把我送进监狱?我当然接受,我高兴还来不及!” 他长舒一口气,轻轻闭上了眼,一脸平静,“终于可以不再过这种提心吊胆的鬼日子,我也该歇歇了...” 李千机冷冷的看着那男人,拧了拧眉。“为了报复,你就等了这么些年?很值?” 那副总没有答话,脸色安静又祥和,从没有过的轻松。 众人皆是诧异之色。一直以来兢兢业业的工作狂张总,温柔和煦胖胖软软的张总,体贴爱护手下的张总,竟然会是使的整个豪景总部陷入一锅粥的那个人,竟然会...有那么一段过往。 杨经理推了推眼镜,他转身打开门,顿时门外赫然站着两位警察。 “这是证据。”杨经理将口袋里的录音笔掏出来递给警察,而那张副总也是顺理成章被带走。 李千机俯瞰着窗外的风景,良久不语。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终是安静的散去。 仇恨的力量真是可以成为战胜一切的信念,伪装的再是成功,也是为了最后一刻的胜利。 蓦地,手机来电声刺耳地响起。 “出事了。”那头传来沉沉的女声。 “李千机,他被带走了,被一个女人拉进了车里!”炼夏清和满脸的自责和担忧,董先生在一旁轻轻安慰着他,一脸温柔之色。 “无论如何,谢谢你。”李千机淡淡看了他二人一眼,转身开车离去,脸上有层掩饰不住的焦急。 该死的...杨田...她咬着牙接起电话。 “我正在跟着那辆车,相信她会给你来电话。这边你放心好了。”一把挂断袁笑的电话,李千机眉头紧锁,脸色很是难看。 唯一所没想到的,就是杨田会这么光明正大的反水和她作对,甚至都懒得继续伪装下去。 果不其然,电话在不一会就突兀的响起,按下通话键,那头天天都能听到的声音此时显得无比阴沉。 “李千机,我知道你已经怀疑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监视我的家!!!哈,多么深的城府,我们都被你耍的团团转还不自知!你真是有本事呐,啊?!” 李千机眯了眯眼,没有应话。很显然,那头开了免提。 “现在你肯定知道颜如玉在我手里,若是想要他,那么就按我说的做!否则鱼死网破谁也别想独活!!!”杨田的嗓子由于异常激动而破了音。 “现在,给我说一遍:我李千机,不是个好鸟。说!” 颜如玉红了眼眶,狠狠的摇着头,但是嘴上却被贴了胶带,无法出声喊出自己心里了的后悔。 “我李千机,不是个好鸟。”开车的人淡淡道。 “哈!!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还不是被我玩弄于手心里!再说:杨阿姨,杨奶奶,我输了,心服口服,说!!”杨田歇斯底里的大笑。 “杨阿姨,杨奶奶,我输了,心服口服。”李千机面无表情,语气轻描淡写。 不要...不要,求你...我不要你为了我,折损了你所有的骄傲,别让我这么自责,求你...你那么无所不能...你那么盛气凌人...你那么给人安稳...别说...不要说...那头的颜如玉使劲的摇着头,泪模糊了眼。 “啪!!!”一个耳光狠狠扇过去,颜如玉闷哼了一声。 李千机把着方向盘的手蓦地紧了紧,青筋暴露,眼神凌冽。 “不想死就给我老实点!哈,你的‘天’现在正为了你做一切事,你高不高兴,啊??高不高兴?哈哈哈!!!”杨田拿着手机,狠狠抓着那一脸惨白的颜如玉的头发,逼迫他仰起头来。 “混蛋!你不得好死!!!!”颜如玉狠狠的瞪着那发疯的女人,呜咽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呐,我知道你喜欢她,那么我就做回好人帮你一次,让你出口气如何?”杨田拿起手机对着那头笑道:“李千机,现在将车开到星工坊,快!!!!” 颜如玉的眼神深了深,瞪着那女人。 蓦地猛打方向盘,一个急转弯,与几辆车擦肩而过。李千机眼神暗沉,将车急速的开往星工坊方向。 好久,她对那头淡淡道:“然后。” 推开门,里面的人都安静下来,甚至有一丝隐藏的慌乱。 没有想到李总会这个时间来,栗子的脸色都变了。 小美冷笑了下。 李千机淡淡望去,在沙发上坐着的是那个面容依旧冰冷的沈罂,此时正拈着杯盖一下下磨着青花茶杯的杯沿。而他身旁坐着的,是笑的温柔似水的李允童。一冷一热,真是般配无比,刺眼无比。 怪不得,都这么恐慌。 慌什么,嗯? 是因为,见她来了,来的不是时候? 心里火辣辣的,像是伤口撒了盐的那种火辣辣,辣的刺激,很是刺激。 栗子慌乱的看向老板,谁知老板竟只是淡淡的看了那人一眼,也不起身也不说话。 “然后,你就对沈罂说一句:婊-子。”杨田冷冷的笑了。 不断屏息挣扎的颜如玉猛地僵住了。 而那一端,握住手机的那只手狠狠的攥住,青筋尽显。 “我告诉你,别给我耍花招。你究竟有没有在星工坊,究竟有没有对他说,可是有人监视你的。”杨田眯了眯眼,“说吧。我这里可是开着免提呢,你说了也好哄颜少爷开心开心,啊??哈哈哈哈!!!” 果然如此...李千机看着沙发上笑得温柔似水的女人,轻嗤一声。真是...真是煞费苦心。不过,她说了又如何,毕竟沙发上那人本就对她自己厌恶至极。 只不过就是感到可惜,可惜好不容易哄得他缓和了点,现在就又要功亏一篑。 嗤...不过他哪里知道,关系稍稍进一点所用的努力,她有多么难。 宝贝说亲近就亲近,说冷漠就冷漠,真是...真是让她难办啊。 是不是所有主动那方的爱情,都是不值一钱? 任对方践踏,入不进眼,但是还不能对他发火,不忍心发火。 “婊-子。”李千机冷冷看着那沙发上的人,说的厌恶至极,眼底满满的阴沉。 店里的人都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沙发上那人都忍不住僵了僵。 李允童无声的看着她,笑的灿烂无比。 李千机...颜如玉白着脸,死死的盯着杨田手里的手机,那个开了免提的手机。 李千机...李千机...睫毛止不住颤抖,鼻子酸到不行。 你别这样...求你... 颜如玉极力隐忍着酸涩感,艰难的将泪咽下。他缓缓的别过头,不再看,也不想再听。 大笨蛋...我后悔了,你知道么。我知道我没有被你憎恶,我知道你不嫌我脏,我知道你不介意我是颜管家的儿子,我知道你没有打发敷衍我,我知道啊,我什么都知道啊...可是,是不是已经晚了? 街头那一对和我们好像 这城市华灯初上多两个人被吹散场 松开拥抱就各奔一方 看着他们我就湿了眼眶 不回头两个方向流着泪的破碎脸庞 仿佛我们昨天又重逢 很久以前如果我们爱下去会怎样 最后一次相信地久天长 躺在你温暖手掌不需要想象以后我们唱的孤单流浪 很久以前如果我们爱下去会怎样 毫无疑问爱情当信仰 可是生活已经是另一番模样 我希望永远学不会坚强 ------------ 第一百二十九章 生悲 更新时间:2012-08-27 “好!说的真是爽快!我听着也高兴不是?!”杨田在那头说的嘲弄至极。“既然这样,我也不想再闹了。只要你放我走,颜如玉还是你的,咱们谁都井水不犯河水。” “放人。”淡淡道。 “当然,我手里拿着他也不好逃啊,哈哈哈!!!你现在回家里去,等着他自己回去!”说完,电话就利落的挂断了。 握着手机,李千机的脸色很是难看。说走就走?当她是什么? 转身推门而去,懒得管后面的那个小学员叫喊什么,解释什么。 “在哪。”李千机对着电话那头问道,声音冰冷。她面沉如水,启动引擎驾着车疾驶离开。就算李允童趁机联系那人,又如何。她要一心留下的人,任其插翅也难飞。 “杨田似乎想要把人送到一个废弃工厂,然后再逃。我们已经跟着,您方便的话就可以过来了,大中山旁边的一个编织袋厂。” 咬了咬牙,车疾驶而去。 大中山。 “呐,颜少爷,你就在这里坐着。幸运的话,或许有人会发现你,若是没人来,那么你也不要怪我。要怪就怪李千机逼人太甚,不给所有人留活路!!!”杨田将手脚捆绑得紧紧的颜如玉推下车来,推着他向工厂方向走去。 不耐烦的狠狠一推,颜如玉一个趔趄倒在地上,闷哼了一下。 “那么,再见了。”眼底闪过复杂,她转身离开,却登时僵住。 “想走?说的也太容易...”那女人声音低沉,眼底麻木。 “是你?!”杨田脸色一震,很是诧异无比紧接着她冷哼了声:“我对你是有印象”轻轻启唇一字一顿:“袁笑。” 长得眉清目秀,只是眼中透着深深的忧郁...这就是她以往对那人的第一印象,没想到,她还竟有这本事。 “她安排你监视我?”杨田青了脸,冷冷道。 “很早就开始了。一年前。”袁笑拢了拢耳际的发,眸子冷淡无波,“找颜少爷。”她挥了挥手,身后的几个男人上前。 “慢着!”杨田一眯眼,将那破败的铁门后的颜如玉给拉了过来。“没了这人,我可就没了最后的安全保障。”她笑道:“我早就告诉李千机,只要放了我那么一切都好说。可是你们和她一样,就是不知好歹!!!既然都来全了,那么我也没有什么后路了,丑话说头里,要是不放我走,颜如玉你们也只能收个全尸!” 说罢,一把明晃晃的尖刀从她皮衣里拿了出来,刀刃在阳光下显得晃眼。 原来她早有准备。 颜如玉挣扎着,那利刃顿时抵住了他的纤细的脖子,刺破了点皮,有血冒出来。 “颜少爷,你若是再动,我可就没了耐性!!!” 那几个男人皱着眉看向丧失理智的杨田,富又转头看向了袁笑。 “你若是敢,那么我让你死无全尸。”凌冽的声音划破寒冷的空气,清清楚楚从后面传来。大家回头一看,李千机冷冷的从车里推门出来,黑得发亮的马丁靴沉稳的踏到冻得硬邦邦的地面上,咯噔作响,让人心里一震。 颜如玉深深的看着那人,不再挣扎。 “我就说嘛,你怎么会不来?”杨田的眼神狠了狠,对她嗤笑。“你什么时候怀疑我的?李总?” “怀疑?”李千机闻言很是玩味,她一挑眉,不以为然:“何来怀疑之说?应该是从没信任过罢。”嘲弄的一笑。 杨田眯了眯眼,刀子死死的抵住颜如玉的脖子,将他当做自己的盾,以防子弹飞过来,“真是多疑的人呐...” “‘天唱’那件事,本就是你故意使计将颜如玉送到那里,而且你和李允童暗中联系,私下交好,甚至是和张副总联手把资料泄露。当然,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那么我真的很感兴趣,究竟是什么让你这么急着给我添堵?嗯?” “原因...你当然猜不出原因。”杨田戒备的拉住颜如玉让他挡住自己,冷笑一声:“王展赢,我爱他。” 颜如玉愣了愣,就连李千机也是愣住了。 “你和他?”李千机忽然很是好笑的表情,她的眼里都是玩味,笑的张狂:“你和王展赢?杨田啊杨田,你可真是自找死路,撞得头破血流都没人会告诉你!” 听到对方满含嘲弄的笑,杨田恼怒之极,红了眼睛。“我不需要你的教导,你前前后后玩死了那么多男人,根本就不配拥有爱情!从你嘴里说出‘爱’才是最恶心!在你身边潜伏了这么些年,我只恨没有和李允童扳倒你!王展赢才是最该当上掌舵人,而你却偏偏抢了去!而他呢,他什么都没了,连存在都被人给抹了去,甚至以后的逃亡澳洲都是托你的福!!!!” 李千机冷冷的看着她。 “哈...是不是不想面对他和叶尧的爱情故事?还是一想起就心痛难耐,像是被人撕了旧伤疤?”杨田话里渐渐染上恨意:“若非不是你半路将叶尧带来,王展赢怎么会爱上他!又怎么会被你逼往澳洲,最后又怎么会贩毒不成被人追着跑!” 说到最后她几乎声嘶力竭。 “你还露了一件事罢。”李千机漫不经心的一笑,“你的爱人,他的胳膊被人剁了,然后送至地头蛇那里交差邀功去了。不过,凑巧的是,地址是我泄露出去的,你说,巧不巧?” 杨田的惊愕无比,手抖了下。 李千机背过手去,对她一扬下巴。 “知不知道为什么你爱上王展赢是个天大的笑话么?” 杨田立刻戒备起来,松懈的手立刻将刀尖抵住颜如玉的脖子。 “唔....”颜如玉抿紧唇,被迫艰难的抬起头。 李千机的眼中一闪而过的阴狠。 “你们苦苦找寻的私生女在小时候就丢了,那么她是几岁被丢你可知道?” “少废话!” 李千机倒也不与她计较,笑的意味深长:“三岁。那么你又是几岁被莫问天收养的?我猜,三岁。” 气氛随着她的这句话蓦地极为冰冷,安静极了。颜如玉眼中满含着不可置信,连袁笑都有些诧异神色。 杨田的手不可抑制的开始颤抖。 “亲生姐弟之间的爱情,世人诅咒!!!”李千机嘴角上扬,话语生硬森冷但眼里满含轻蔑之意。“为什么你不能爱他,这就是原因!!!听到了?!!” 她眯了眯眼,“老天就是爱开玩笑啊,这上一辈到了下一辈,中间可真是捉弄人。你真是让我感到大吃一惊,若是王展赢知道了这个真相,知道了你对他的感情,会是怎样想呢。” 一字一句都说的玩味至极。 拿着刀的那手颤抖的越来越厉害,就快要拿捏不住。而刀尖不可避免的在颜如玉的脖颈上留下伤口,那雪白上的一丝红,鲜艳无比。 “我才是...我才是私生女...”杨田抬起之前垂下的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一脸高深莫测的女人,嘴唇哆嗦,眼眶都要瞪烈。 怎么能相信。 怎么会相信。 千辛万苦找寻私生女,最后功亏一篑,最后事实竟是自己。 哈... 果然捉弄人,老天果然爱捉弄人,把人耍的团团转。 可笑,至极。 她对王展赢的爱,本就得不到回应,只是如今,更不会有回应。 多么,让人不能接受。 “为什么自小就把我收养...然后再送到你身边...为什么为什么!啊?!”歇斯底里也不足以宣泄她内心的狂乱和愤怒,那种灭顶的绝望让人无以复加。 “若没有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本事,那么你以为在鱼龙混杂的商界翻手为云覆手雨有多容易,嗯?”李千机轻嗤一声,右手大拇指黑玉戒指泛着诡异的光泽,“虽然我和莫问天丝毫不认可对方,但是他的这一做法我满意的很。杨田,我只是要让你知道,你的人生你的命运,皆是由我说了算!”她笑意不达眼底,“不过你对亲弟弟产生的感情,真是让我诧异无比。你看,这部戏可是越来越好看了。” “哈哈哈哈哈...”杨田突然笑了出来,瞳孔都在晃动。 “罢了。”李千机没兴趣听她的愤慨,她阴沉着脸看向对方,不动声色道:“把人放了,我给你一条活路!” “放了?然后我就背负着这么一个血淋淋的事实,背负着我爱上自己亲弟弟的真相一人活下去?李千机,你妄想!!!我就是死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那么就选择你这个最看重的人好了!” 杨田举起刀子,刀尖很是轻柔的在颜如玉的脸上划动着,流连着。 “李千机,我先把他那张你最喜欢的脸划花,你说怎样?”杨田笑的狰狞,“啧啧,你看看,真是好皮肤呐,你不是最喜欢漂亮男人么,不是最爱他们的皮相么,今天我给你毁了一副,想必在你看来也少一个不少罢?嗯?” 颜如玉微微偏过脸尽力不去触碰那刀尖,但脸上的冰凉的触感让人生生躲不开。 “颜少爷,你和我一样爱错人了,爱错人了。”杨田自嘲的说着。 颜如玉深深的看着对面那人,他笑着摇了摇头,泪簌簌的掉了下来。哪有爱错,没有爱错,从来就没有爱错过。 她那么在乎自己,怎么会爱错... 那人皱着的眉,都可以夹死苍蝇。不要皱眉...是不是让你为难了?是不是我让你为难了?但是,就算我被划了也没关系,千万不要为难...我看着就心里难过... “别哭。”李千机看着颜如玉紧紧的盯着自己,泪眼模糊,她口气小心的放软了下来。 “哈,真是感人的画面,不过却让我觉得讽刺!我怎么会容忍你春风得意,嗯?”杨田举起刀子,突然泛亮的光泽晃了众人的眼。 袁笑脸色难看极了,身后的男人也都皱紧了眉。那女人,脑子疯了不成。 “我已经说过,只要你放人,什么都不再计较!我的人,我都不舍得碰,你动他一下试试!”李千机冷冷喝道。 那一刻,颜如玉死咬着唇,终是哭出声来。 李千机,我没了这张引以为傲的脸,就再也没了继续爱你的资本,也没了可以和别人、和沈罂相比的资本。 可是,我不后悔。 你最后的一句话,我就知道我不后悔。 所以,我不要再看到你因为我而为难、而费神、而被人牵制不能动弹。 李千机,我好爱你。 真的,我好爱你。 在李千机的惊怒之中,“啊――”杨田被突如其来的胳膊肘狠狠的撞在腹部,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凶狠,刀子一划而过。 “砰!”一声枪响,杨田闷哼一声应声而倒,袁笑冷冷的收起枪。一个眼神,那些男人立马上前,在确定中弹的女人已死后,立刻将她拉至车里。 “该死的!!!!”李千机脸色铁青,气怒至极,连忙上前将躺在地上的颜如玉扶起来,让他倚靠在她怀里。 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的脸,手缓缓的,缓缓地探过去,却是在到达他面前再也无法向前触碰半寸。 手都颤抖。 那么一寸血淋淋的划痕,狰狞的自颜如玉的鼻梁划至右脸颊。 看得她都想转过脸去,无比心疼。 颜如玉轻笑着,伸出手触着她的脸,她的下巴,一下下的艰难的描摹着她的薄唇。都说唇薄的人就薄情,真的不假。 蓦地,一滴温热的泪自上方掉落在他的惨白的唇角。颜如玉微微闭上眼,睫毛跟着轻颤,他伸出舌尖,将它舔了去。 “疼不疼?”僵硬中含着难抑的酸涩,李千机极力掩饰的淡淡问道。她的手,狠狠的抓住颜如玉的腰,狠狠地,狠狠地。 颜如玉抿住唇,摇了摇头。 血丝不断的从那刀口处冒出,流下。 “那就是疼了。”将他紧紧扼在怀里,像是在证明他的存在,他真的存在。 “冷吗?”?摇了摇头。“那就是冷了。”脱下自己的外衣给他披上,小心的吻着他的前额,直至最后她的额抵着他,浑身都在颤动,抑制不住的颤动。 怎么会这样...他的脸,怎么会这样... “还恨我吗?”她的声音略带哽咽,咬着牙隐去眼睛的酸涩感。怀里的人使劲摇了摇头,他咬住嘴唇,泪水始终没有倾泻-出眼眶。?“那就是恨了。这样很好,你可以简单的活着,那样太累了。我知道。”如果爱我不如恨我来的简单那么请你恨我。?这一刻,他潸然泪下。?这一次,他没有说反话。 终是不能自持的,感觉出天地间带来的无力感,李千机狠狠的吻住颜如玉的唇,不带一丝怜惜,再也不带一丝怜惜的吻住他的唇,颤抖冰凉的唇。她什么都不顾的在他口腔里搅-弄,捻转的变换着角度,深深的吮-住他的唇瓣,没有分寸不顾力度的占有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抵御她心里铺天盖地的悔恨与自责,夹杂着悲伤将她包围的无力感。 可是,她心里满满的悔恨早已经溢出来,就像是绝了堤的洪水,都是绝望。鼻尖酸涩的再也抑制不住,终是哭出声来。 狠狠地捂着他的后脑,致死缠-绵。两人相接的唇间,全是苦涩的泪滑进。 “对不起...颜如玉,对不起...” 终究是对不起。 无论所有的事,对不起,是我愧对了你。 不该欺侮你,不该调侃你,明知你在原地苦苦的期待,不该拖沓耗了你的青春。 不该误会你不该让你受委屈。 以至于什么都没有偿还,现在就成了这般景象。 对不起。 原来,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小,所有的乐极,都在等待生悲。 “李总,救护车在路上。”袁笑皱着眉,脸上也是掩饰不住的焦急。 “我陪你,我陪你去看荼蘼,我给你买了戒指,替你带上。”她咬着牙万分悔恨的闭上眼,复又睁开来,从口袋里掏出那枚裸戒将它带在颜如玉白皙修长的无名指上。 一百个美丽的未来,抵不过一个温暖的现在。 可惜,李千机,我不会再留在你身边了。我要离开。 颜如玉倚在她怀里,浅浅的笑了,却是泪如雨下。 李千机见状慌神的吻着他湿的不成样子的眉眼,一下下浅吻他的前额和濡-湿的唇瓣,半带着无措轻声哄他:“记得那年我同样伤得如此狼狈,你也是哭得梨花带雨。别哭,别哭。” 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 后悔到不行。就如他,喜欢她到不行。 毁天灭地的绝望感掺和着无以言喻的悲伤,把人吞没。 到底该怎样去面对,面对以后。 多想对他说,我养你啊,我养得起你。 怎么发火都无所谓。 怎么撒娇都无所谓。 怎么埋怨都无所谓。 怎么炸毛都无所谓。 可是下一步,到底如何踏出去,还能踏的出去吗。 ------------ 第一百三十章 我走以后 更新时间:2012-08-27 背景音乐:《不再联系》 iwillneverbewithyou我将永远不会和你在一起――《种毒》 “猜猜我手里有几颗糖,猜对了两颗都给你。” 麻醉带来的昏睡感让他脑中浑浑噩噩,空白一片。 是谁,在他还没清醒的时候就逗他笑。 连芷维吗?她怎么来了。 “五颗...”自己的声音哑到不行,感觉脸上包着厚厚的纱布。还记得昏迷那一刻是谁抱着他奔跑在医院的走廊上,还对着一群人大吼大叫:“要用最好的药,不要留疤,不要留疤!” 啧啧,真是太无礼了。 他的手掌被人轻轻打开,那人手指温热的触感让他的心暖了下来,安静了许多。 合上手掌,感觉到自己的手心里放着两颗糖,正在诧异间,那人的声音又混混沌沌的响起:“我还欠你三颗。” 虽是睁不开眼,虽是听得不大清楚,但他还是扑哧一声笑了。 连芷维那女人怎么这么爱逗他,也不怕挨他骂。 忽然脑海闪过一句话,一句压制不住心底酸意的话。 让你笑到没心没肺的人,是最爱你的人。让你哭到撕心裂肺的那个人,是你最爱的人。 谁说不是呢。 李千机,我就要退出你的生活了。 李千机,你在哪。 ―――――――――――――――――――――――――――――――― 半个月后。 “你轻点行不行!疼的又不是你!”将坐在床上的颜如玉的上半身轻轻拥在自己怀里,李千机站着对那医生大吼,“没看到他都颤了一下么!” 医生满脸细汗的操作着,手都发抖。搞什么,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被那女人死死的盯着,眼神凌厉又阴狠,像是要迫害她怀里正轻笑的那个男人一样。可是,他哪敢有什么伤害那人的举动。 一圈又一圈的将纱布揭了下来,颜如玉其中被迫被纱布包住的眼睛也终是看到了光亮。 下巴被李千机轻轻抬起,面容被她直视了去。 然后就感到,下巴处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看向她,她的眼神里却是愤怒之极。 “乖啊。”下巴被松开,她在众人面前将他拥进怀里,轻轻的抚着他的柔软的发,一下又一下。 额头被轻轻安慰的吻了一下,接着是眉毛,再接着是眼睛...那笨蛋,竟然把他的睫毛也舔湿,两三根合在一起。 真是混蛋呢。 听到那人极是隐忍的叹息了一下,他抓住了那人的衣摆,安静的摇了摇头。 不要为他感到惋惜,真的,不要惋惜。 他从没有责怪过她,怎么会责怪她。 那道疤,留着就是了,留着,就能在以后没有她的时光里想起她,再也忘不掉。忘了谁都忘不掉她,多好。 “乖,我给你找更好的大夫。听话。”那人淡淡的说着,但他却是感受到了对方身体的轻颤。是哭了么,那么悲伤。 他将头埋在她温暖的拥抱里,感受着发间的抚摸,轻轻笑了笑。 一直盛气凌人的她,现在怎么这么轻易就难过。 不想让她,这样难过。 他安静的被她拥着,轻轻闭上了眼。 “你乖,我去找大夫联系转院。” 良久,李千机扶起他,让他小心的躺下。 “连芷维,看好他。”她轻描淡写的对刚进来的那女人说了句,就急急的出了门去。 颜如玉安静的偏头看向那道略显疲惫又坚实安稳的背影,眼眸深深,似要把她刻在脑海里。 “是么,那家医院?”挂完电话,她伸手接过住院部值班室主任递来的单子。 “这是单子,您收好。” 淡淡应了声,她连忙赶去五楼那间病房。 只是,刚要推门,便僵住了,再也动不了。 是这样吗,已经是了。 连芷维被颜如玉死死压在床上,两人此时缠绵至极又无比投入的拥吻着。 那之前安安静静的等她回来的人,无比乖顺的人,哭的被谁都伤的人,此时紧紧闭着眼,用力的捂着连芷维的后脑,试图吻得更深入,更到位。 就连...就连接吻都要趁她不在,她到底,该有多罪恶。 李千机攥紧了手中的转院单,良久,又缓缓松开,将它一下下展平,转身,安静离开。 可能关于转院的事情还有什么没处理好。 可能吧。 “她走了。”连芷维淡淡道。 颜如玉松开她,另一只手早就紧紧绞住了床单,关节泛白,现在已经痉挛,松都松不开。。 连芷维抬起手背,轻轻擦去她脸上的对方接吻途中滴落下来的泪,笑了笑:“说吧,你要去哪,我可以奉陪到底的。” 颜如玉抱住膝盖,痛哭失声。 从那天以后,那个总是一脸自大到无耻的人就再也没来。一天,两天,三天,四天... 没来不是更好么。没来就没有悲痛欲绝,就没有碎了心的舍不得。 只是,有些怕冷。想到以后的时光没了她的怀抱,就有些怕冷。 颜如玉看着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探出手触了触右脸上粉红色的疤,轻轻低下了头。 李千机,我最爱的人。 我知道的啊,打一开始,你的未来中,就没有我。 伤口可以愈合,缺口怎能愈合。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一直想让你陪我一辈子,我依赖你一辈子。可是,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都说最好的未来往往经过最漫长的等待。可是,我等不下去了,再也等不下去了。每多等一天,底气就少一点,直到最后消失殆尽,只剩下我卑微渴求的心在那里,遭受太阳的暴晒。再没了当初的慢慢信心,对你的,对我的,对未来的。 这次是我要对你说,第一次主动对你说:我将永远不会和你在一起。 总有一些事,我们不愿它发生,却必须接受;总有些东西,我们不想知道,却必须了解;总有些人,我们不能没有,却必须学着放手。 过去无法重写,但它却让我更加坚强。我感谢每一次改变,每一次心碎,每一块伤疤。 我在等那么一天,当我足够优秀足够勇敢,我能坚定地从你面前走过,且带着一份从容,那将会是你从没见过的我。 荼蘼我不会再去看了,我不是你的爱人啊,那么观赏也就没了最简单的意义。于是,早已没了要求,不再期待,不愿声张。太多的话口是心非,太多的事力不从心。 戒指,我把它留在了医院的床头柜上,已经让护士到时候等待着交给你了。我曾经天天盼望着,你会突然在哪一天从口袋里掏出来,然后拿过我的手,哄我带上。那枚戒指,真是好看啊,每一天我都坐在病床上拿着它反复的瞧着,只是可惜,现在它已经不能证明什么,我带上了,却比之前还要难过。有时候,我多么希望,我还是之前傻傻期待着的我,你还是一直流连花丛中的你,然后我就可以充满期待的过下去,一辈子也无所谓。 戒指和荼蘼,只是为了圆一场梦,了一个心愿,从此便不再牵念。只是如今两者实现的这般残缺,我也只能淡淡一笑。没有什么遗憾了,我曾经有所大房子,我曾经给了那个人自己的一切,所以,并不遗憾。 那一对飘花玉镯和旗袍,是我唯一带走的东西。那一年那一晚,是我二十四年来最幸福的时刻,只是想留个念想,仅仅是留个念想。今后的几十年要自己一个人独自走下去,我怕我会在某年的哪一天,微微回头看着走过的路,却发现早已经忘了你,忘了你的容貌你的冷漠你的骄傲,然后你就被发黄的时光冲走,再也不见。我害怕啊,我不想。 李千机... 李千机... 未恨你负义,我恨我痴心。 “小颜,要登机了。” “嗯。” 伤情最是晚俩天,憔悴斯人不堪怜。 邀酒催肠三杯醉,寻香惊梦五更寒。 钗头凤斜卿有泪,荼蘼花了我无缘。 小楼寂寞新雨月,也难如钩,也难圆。 “李总,他们快要安检了,您还不赶过去?”柱子后的管家有些焦急。 “...不必了。”狠狠别过了头,闭上了眼。 不想再扰乱他恢复平静的心。 就像一池春水,没有波动才算好看。 我强制的进入你的生命,闯入你的生活,但最后你怎么走下剩余的路,以后会有谁的陪伴,我却不知道。 记忆的伤疤早就被撕开,往事像雾气般蒸发出来。 曾经所有的对错,关于情关于爱,皆在顷刻间崩塌,没有人再计较。 颜如玉,直到今天我终于知道了,什么叫牵挂,什么叫放不下。 我想告诉你,我想告诉你。 李千机用手捂住眼,咬牙微微扬起了头。 鼻尖的该死的酸涩感是怎么回事,为何泪偏会不停的流下,就连心里的绞痛都比以往的每一次来得彻底。 真是,真是失态的一天。若是你,定是会嘲笑我没了之前的自大狂模样。 李千机艰难的打开手掌,那枚裸戒静静的呈现在眼前,泛着以往的柔和的光泽,像是在安静的等待。 如果知道结局,当初我们还会相遇吗。你是否还会一如当年,满是风情的笑颜绽放给我看。我是否还会如那般,因你而驻足。 我初见你,人群中独自美丽,于是只消一眼,便沉沦我心。 颜如玉,你沉沦我心。 颜如玉,我很想你。 良久,久到不能再久。 “管家,我们走吧。”李千机淡淡的笑了笑,将戒指放进口袋里,随手把风衣搭在手臂上转身离开。 “是。” 机场外,启动引擎,跑车缓缓发动... 头顶的蓝天,飞机划出一道直线,直的没有任何回头的可能,浅含悲伤。 喂,没有你的日子,别来无恙。 也许还能在网上看到你的消息 也许我唱的歌还存在你的手机 也许我爱你埋在心底变成秘密 也许你想我的时候我也在想你 多少次我告诉自己 此情可待已成追忆 多少次我告诫自己 不再为你流泪到一败涂地 我和你不再联系 希望你不要介意 要怪就怪当初没在一起 而你对现在也比较满意 所以我留下来也没有道理 我和你断了联系 不代表我不想你 走到哪里还是会有惦记 而我也开始试着去忘记 抹去我们过去的放弃的所有交集 ------------ 第一百三十一章 沦陷的痛 更新时间:2012-08-30 你只有一双看着现实的眼睛,怎么看得到我心灵真实的童话?――秦瑾瑜 “要走。” “嗯。” 秦瑾瑜拉着行李箱,对着门口的那人微微笑了一下,温婉安静。 “对不住。”李千机认真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秦瑾瑜敛了敛眼神,“颜如玉那件事,我没想到最后会是这种后果。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很抱歉。” “算了,不全怪你。早晚都会发生,只不过你教会了我不要拖泥带水。”李千机笑笑,“他走得越远,就代表对以后新生活的期待越高。这种结局,我接受的来。” 赫连程坐在沙发上,耳朵向后支着偷听。 秦瑾瑜环视了一遍诺大的别墅,叹息了一声,有些怅惘。他复又将视线放在对面的那人脸上:“有时候,爱上一个人的原因,也是离开一个人的原因。真正的爱情需要等待,谁都可以说爱你,但不是人人都能等你。李千机,你若是觉得不想失去,那么就去追吧。世界这么大,人生这么长,你怎么会放心他以后一个人。机票随时都可以买到,真心话随时可以说出口,老天都给你提供了机会,让你去挽回。你有那么长的时间去找他,一年不行,两年,两年不行,三年。只要你踏出这一步,若是可以给他未来,那么,就去追吧。” 他垂下眼,温润如玉。有时候,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内心已经风起云涌,难过的想哭都哭不出来了。有些事,劝得了别人,却说服不了自己。 “不追了。” 秦瑾瑜缓缓抬起头。 “给不了他未来,所以,不追了。”李千机云淡风轻的笑笑,“我相信,有一个人正向他走来,她会带给颜如玉最美丽的爱情,而他要做的只是在那人出现之前,好好的照顾自己。” 大厅沉静了许多,连赫连程都是一副沉思的样子。 深深吸了一口气,秦瑾瑜扬起嘴角绽放了一朵最阳光的微笑。他直视着那一脸温和的李千机,却是说的无比自信。 “李千机,我深深相信,会有那么一个人用尽全力爱上我的全部。我的哭,我的笑,我的任性,我的温柔,我的依赖,我的自私,我的天真,我的粗心,我的疯狂,我的安静,还有我同样用尽全力爱上你的全部的那颗心。所以,李千机,后会无期。” 他拉起行李,面对着管家的帮忙笑着摇了摇头,安静的走了出去。 有一天,我们都老了,但我还会记得,当初你让我心动的样子。若我会见到你,事隔经年。我如何和你招呼,以眼泪,以沉默。 会有那么一天。 会有...那么一天。 “你什么时候走?”李千机对着沙发上思考人生的那人挑了挑眉。 都走了,就可以安静了,就可以慢慢去消化所有的事情。 一个人。 “嘿,你还真巴不得我走啊?”赫连程揉了揉太阳穴,轻轻启唇,语气低沉:“真是没想到,我在这里的几个月,却是见证了这么多的事情。爱恨情仇缘,一样不少。”他抹了一把脸,叹了口气,“老头子开窍了,说是给我时间让我缓缓。当然,经过了这几个月,我还真得好好考虑一下什么才是爱情。李千机,你也要好好把握才是。” 他淡淡笑了下:“我可不希望自己从小玩大的玩伴最后败在爱情上。” “这是你说过的最好听的一句话。”李千机忍不住笑了,“我当然不会输。” “既然这样,我就没有什么临走交代的了。”赫连程一挑眉,从沙发上起身:“眼下这大房子人是越来越少...喂,至于沈罂,若是爱他就好好珍惜,也算是对得起颜辣子的成全。” “对于沈罂,我怎么会不珍惜。”李千机的表情很是认真,说起他时眼神也不由自主变得温和,“我除了我爱他比他爱我多以外,没有任何条件优越他。” 认真的看着对方,赫连程噗嗤一声笑了。他打着哈哈走上楼去:“呐,我要收拾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就飞到澳洲,你也不要送了,怪伤感的。” “赶快滚。”轻嗤一声。 ―――――――――――――――――――――――――――――― “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已经辜负了还说什么对不起?”垂下眸子,眼角湿润。 “绝没有想到李继把你我的事情给大白于天下,莫言受了刺激,得了严重的忧郁症,疑神疑鬼。我想我们以后...暂时先不要见面了。”李文钲看着远处的海,说的云淡风轻。 对方僵了僵,脸色惨白一片。墨黑色的头发软软的搭在前额,随风而舞,舞的有些凌乱。他眼里浓浓的受伤之后,是一片死寂。 “七年前,你说你爱我,我笑着说,好。”沈韩嘴里满是自嘲,唇瓣喏喏的抖着,“六年前,你说你结婚了,对不起,我笑着说,没关系。”声音哽咽,“五年前,你说你有孩子了,对不起,我笑着说,没关系。” 手指冰到透明。 “四年前,你说你和保姆早就有了两个四岁孩子,对不起,我笑着说,没关系。” 蓦地,一滴泪落下。 “今天,你说我们不要再见面了,你让我再怎么笑着说,没关系?”沈韩抬起头直视着对方那个冷毅的男人,却早就泪眼模糊看不清轮廓。 “记忆中你对我说的最多的就是对不起。而我也已经习惯红着眼笑着说没关系。可是你知不知道,我不想要你的‘对不起’,因为我不想我们‘没关系’!!!” 沈韩对着那人大吼,再也忍受不住心里浓浓的绝望。 “现在我身败名裂,千夫所指,我不在乎啊!可你给我允诺过的未来呢?哪里去了?哪里去了?!!” 一寸寸的,一寸寸的缓缓蹲下,紧紧抱住膝盖痛哭失声。而那人,再也不会像以往一样抱住他,将他按在怀里给予最温暖的安慰。 李文钲,我真么好难过。 难过得快要死掉。 腥咸的海浪一下下拍打过来,之前所留下的脚印一齐被冲刷掉,就像两人的过往曾经,轻而易举的一句话就可以将它们抹得一干二净。 他微微抬起头,那人却早己走远,领着孩子,早已走远。 望着那背影,他泪如雨下,李文钲,我好恨你。 “爸爸――”娇小的男孩跑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背,梨花带雨抽泣不堪,连肩膀都在颤抖。 “怎么了宝贝...”沈韩连忙用手背擦了眼,将那孩子心疼的抱进怀里。 “有人欺负我――”男孩抹了抹泪眼,嗓子都破了音。 “会有谁能欺负我家小罂啊?你这么可爱这么好看,喜欢你还来不及。”沈韩笑着,轻拍他的背,但自己的眼角却是酸涩不已。 “她说要我...”男孩想了想,说的很是委屈,“她赚钱养家,我美貌如花...”嘴一撇,又把脸深深埋进温润如玉的男人怀里,很是悲伤。 沈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轻柔的抚着男孩的发:“那么小罂为什么哭呢?” “她看起来好凶,我不要美貌如花啊,我不要美貌如花啊!!!”闷闷的解释自沈韩怀里传来,说着说着,男孩泪如绝了堤的洪水。 “我家小罂这么好,未来一定会遇到一个人,能让你所有的泪和所有的笑都附有意义。”沈韩吻着男孩的发,将他紧紧拥在怀里。在男孩还没发觉间,他早已泪流满面。 对不起,我一味追寻畸形的爱情,现在身败名裂,还连累你们母子受到世俗的冷眼。 小罂,不要走我的路,千万,不要走我的路。 代价太大,心,太疼。 当初将我拉进爱情的是你,最后抽身而出的也是你。 可是你有没有为我想过,你走了,我怎么过。 我爱了你这么多年,你负了我这么多年。 你怎么...忍心。 ‘我诅咒,你们李家下一代,孤独终生也得不到所爱之人。’ 轻轻按下发送键,短信就已传出去。 李文钲,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难过一次,就那么一次。 希望你,不要再吝惜。 沈韩看了眼门后那惊惶的男孩,微微一笑。 我的孩子,我的小罂,从此,不要和李家有任何交集。今生抛妻弃子我选择了爱情,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阳光温热,微风和煦,真是个不错的大晴天。 沈韩仰起头,轻轻闭上满是绝望的眸子,缓缓的展开双臂像是拥抱生命般,一个倾身,翩翩而下。 李文钲,我那么爱你,可到最后爱都成恨了。 你会不会笑我? 爱情真是致命的毒药,明知会上瘾,可也要去死死追寻。 可你没了,我去哪寻。 ------------ 第一百三十二章 人心易冷 更新时间:2012-08-30 “话说这危机可真是个好机会,虽说也受了点影响,但是亏损不大。”李浩贤边倒酒边说道。 “可有些人是自家后院一团糟啊。”胖子抽了口烟,笑着瞧了眼那面无表情的女人,“我说阎魔爱,现在有没有兴趣去玩一局?我又知道了一家夜店,里面的那些个男人和女人...啧啧,你尝尝就知道了。”胖子一脸意犹未尽的猥-琐表情。 李千机一手夹着烟,仰头喝了口酒。指间的烟雾燎燎往上升,颇有一丝颓靡的感觉。 “玩什么啊,她不知记挂着哪位小爷呢。”李浩贤瞥了胖子一眼,很是了然。 “她家的小爷死的死,走的走,除了那华贱人...倒还真是有一个。”胖子摩挲着下巴思忖,复又看了眼李千机,眼珠子转动了圈儿,“你说你混到现在,这男人都这样儿了,咱哥们几个看着也难受。要不然,我找几个人把那造型店老板给绑过来?” 李浩贤看了胖子一眼,看上去十分有兴趣。 “别动他,否则,我动你。”李千机漫不经心的吐了口烟,渲染了一片空气。 “不动就不动。不过我就不明白了,哪一次见你玩男人玩出这么深沉的模样来?你也太宝贝他了,疼爱的不成样子。为了防止那些商业对头对他下手,你说你至今为止安排了多少人在他身边,回个家都跟着。阎魔爱,你是走火入魔了还是怎样?”胖子晃着酒杯严肃的看着那女人,眉毛都皱了起来。 “我可一直盼着咱几个逍遥一辈子的,看着你把那太监许爷治成那样,咱朋友圈子的谁不对你恭恭敬敬的。一起玩了这么些年,我可是不想看你为了一个男人就成了这怂样。”他看着她,眼神认真的很。 “要说玩男人,说句实话,我确实是对沈罂有意见。你疼他疼到心坎儿里去,他愣是爱理不理瞧不上眼,说句不好听的,或许他嫌你是黑白通吃手里不干净都不一定。”胖子眯了眯眼,“华梦谈那小子虽说我也不待见他,但他对你的心意怎样咱们大伙儿在旁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你对他说一句话他都能红了脸,在背后乐上好几天。这贱人...嘿嘿...也算是一个痴情主儿。” 李千机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 “想讨你宠的那男人多了去了,所以阎魔爱,你为嘛非要近了不要要远的,净想着那沈罂主儿。你是傻呀还是想玩个艰难一点的游戏?”胖子一脸不解。 半天,李千机都是眯着眼睛喝酒抽烟,懒得去回答胖子的问题。 有些事情,不是一句话就能解释得了的,花一辈子的时间或许都说不清楚。 或许,她更应该用一辈子的时间慢慢去让沈罂知道,让他知道自己是有多真心。她对他虽说是手段强硬,方式错误,但现在至少没有半点玩弄之心。 是,他是喜欢李允童,李允童是温柔大方,端庄秀丽。他爱李允童,自己确实是拦不住。可是,自己是先遇见他的啊。难道,在感情上‘先来后到’行不通么。 一直流连花丛的她从来没想过主动用真心去追求一个人会是这么难。到底是原本真心就不值一钱,还是所追求的人太清高? 只是,现在想抽身已经不可能了。沈罂,自遇见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她当做自己以后所要珍惜的人了。 她不是当年的李文钲,做不到将沈韩抛之不顾的那份地步。所以,她不希望沈罂将父辈的恨作为他一生所要铭记的事情。她和他,与李文钲和沈韩之间,没有半分关系。 只是想要小心守护他而已。 只是想要看到他能真心给自己一个灿烂幸福的笑而已。 只是想要让他扔掉对她的冰冷厌恶而已。 只是想要她下班归来,一抬头就能看到窗里灯火暖照而已。 仅此而已。 可就是这么难,难得她不知到底再去做些什么,才能哄他笑,让他给她一个守护的机会。 不想再去禁锢,怎么会想禁锢。可是,除了这些,还能有什么办法阻止他离开。 若是不能拥有,那么也就只能占有。她没有别的办法。 她不怕老,不怕死,怕只怕她爱的人爱上别人。当然,事实是他已经爱上了,不偏不倚,是她的对头。 “先走一步。”捻灭烟头,顺手拍了下路过的那小服务员的屁股,李千机面沉如水的对胖子他们交代了句。 或许,是该再懂些脑筋哄哄那人,努力一下,可能还会有机会。 想起对方突然拒绝再收下的饼干,她皱眉。 “嗯~”那漂亮的服务员单手捂着被拍的地方,嗔怪的看着那女人。他睫毛微颤,咬着唇欲语还休。 “刚刚是拍了一下你的屁股,还是一把抓住?”李千机握着那服务员的细腰,玩味的笑道:“嗯?小妖精。” “您真是...太过分了。”听到她嘴里那句猥-亵不堪的话,那服务员红了一张芙蓉面,抿唇瞪了她一眼,托着果盘扭腰离开。 “临走都不忘占便宜,那女人真是...”胖子见证了刚刚发生的这起惨绝人寰的耍流-氓事件,很是正义的点评了一下。 李浩贤瞧着消失于门口的那道盛气凌人的背影,浅笑不语。 雪起先零零落落,后来便纷纷扬扬下了满天。就好像得到了老天的祝福,整个城市都笼罩在浪漫的白色温柔之下。 眼睛紧紧闭上睫毛轻颤,唇瓣相接不断变换着角度。两人一脸的满含陶醉神情,男人扣着对方的头,企图再深入一些,似乎只有这拥吻才能从对方身上获取极致的温暖和情感。那女人后脑上扣着的手白皙又修长,指尖完美到几近透明。 女子紧紧环住对方的脖子,似是已经拥抱了整个世界。她脸颊红润,唇间不是溢-出浅浅闷哼,窒息般的陶醉其中。 两人间呼吸火热,如火烫一般。丝毫不被这寒冷的天气所影响。雪纷纷扬扬落在神情接吻的两人的发上、肩上,唯美的让人落泪。路人纷纷笑着回头,深深感动于这二人甜蜜又极致的爱恋。 街角处,李千机轻倚着车门,缓缓闭上眼,扬起了头感受纷纷落下的雪,脸上闪过一丝沉重的疲惫。那捧盛开热烈的蓝色妖姬被一只手攥的死紧,承载着浓重的复杂的情感。落在花瓣上的雪不一会就融化成了水珠,蓦地滑进花心里,冰凉。 星工坊门口的那二人依旧激吻着,深深陶醉于两人编制的浪漫氛围。 李千机看着看着,蓦地笑了出来,嘴角上扬起自嘲的弧度。 这就是所有的努力换回的答案。 这就是答案。 ‘啪’,火光一闪一闪的映着她阴沉的脸,一下一下的跳动,融化落进的雪花。深深吸了一口指间的烟,随意的将火机扔进车座上。 再是气怒至极,再是心里波涛汹涌,也只会在这一根烟的时间里,被她强硬的压下去。 不舍得质问他和李允童的拥吻,毕竟,他喜欢的是那人,那么她有什么立场质问。 不舍得对他发火,他是她那么珍惜的,宠爱的,怎么会让他承受她的怒火。 是谁说看得开一点,伤的就会少一点。她逼迫自己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可那两人深吻的情景却是努力的挤进自己眼眶里,非要自己看个明白。 多想让他生活在自己所努力营造的温暖呵护里;多想让他好好感受她的疼宠,让他知道他不是什么男宠,不是什么禁-脔。只要他微微一笑,愿意给她一个机会,只要别选李允童... 可是现在,转眼风流也沧桑。 ―――――――――――――――――――――――――――――――――――― 晚。 “你来做什么。”淡漠的口气自一侧传来,脚步缓缓停下,复又迈开。 “呐。”李千机轻倚着车门,将手里的花递到他面前。 她有些陶醉的看着对方那张一如既往清冷的脸,浓黑眼线和卷翘浓密的睫毛,煞是无情又冰冷,如血般红艳的半长款绒衣修身贴合他的身体,贵气逼人。李千机眼神温和了下,也只有那么白的肤色才能把大红色穿得那么好看。 将他小心拥在怀里,似乎只要力气稍大一点就会破碎一般。 她怎么舍得。 深深嗅着沈罂脖颈处的玫瑰花香,手缓缓的探进他的衣摆底下,直到触及里面的温软肌肤。 红肿的唇,纤的脖,平滑的胸,深凹的脐。这是仙人罢,否则,怎么会让她倾尽所有为蓝颜。 深吸一口气,她终是缓缓放开他。那被她强迫性推至胸口的绒衣瞬间滑落,遮掩了所有的雪白美景。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直到今日,她突然不能够违背他的意志抚摸他。似乎,想要努力顾及他的心情。一想到沈罂的不甘愿,甚至是委屈,她就开始厌恶自己的手段,肮脏无比。 沈罂冷冷的站在那里,任她肆意的抚摸又松开来,精致的面容没有半点波动。 “如果你想要我的身子,那么随意拿了去。”他淡淡道。 李千机一僵。 “如果以后可以不出现在我面前,那么我的身子你拿几次都无所谓,怎么玩弄都无所谓。”莹色唇间吐出最不留情面的话。 李千机望着他,眼中阴鹜满布。 “凌-辱也无所谓,绑在床上也无所谓。只要,你放了我。”沈罂直视着她,眼里不掺半点情感,像是再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话。 “你是这么想的?”李千机淡淡道,一只手狠狠地攥紧,“你就这么喜欢她?” “一心一意,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力量。而且,她一切都比你好,一切。”沈罂说的一字一顿,轻轻楚楚。 李千机僵了僵。 “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只要肯给我机会,追求你的机会。” “什么都可以做?”沈罂瞥了她一眼。 “是。” “那么,你吻我啊,现在就吻。”他冷笑了一下。 李千机一愣,脸有些阴沉。原来他还记恨着她有洁癖的事么..... “若是做不到,那么你就拿着你的花离开我的世界。我不要你用肮脏的钱买来的东西。”沈罂冷冰冰的说完,就转身上了楼去,头都不回。 肮脏的钱么。 你不是最喜欢蓝色妖姬的么。 怎么不要了。 李千机手松了松,那捧等了一天的花终是从手里落下,掉进雪地上一堆的烟头之中。 你这个黑白通吃的大老板,最适合你玩的是华少那样的小爷。沈罂那种身家清白的人,怎么会容忍你干的那些龌-龊事。胖子的话忽的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回荡,刺激着她的耳膜,让她的面色难看至极。 终是没想到,所有一切毁在两人的观念上。哦,对,还有那所谓的‘一心一意’。 “万千宠爱非你莫属。”所以,还想让她怎样?李千机轻嗤一声,缓缓用手背挡住了眼睛,任那雪越下越大,落在身上轻柔至极却是击打的左臂火辣辣的疼。 “这么好的花,怎么就扔了,多可惜。”一个路人看着那辆远去的车,弯腰拾起那捧美到妖孽的妖姬,惋惜了下。 ------------ 第一百三十三章 沉沦 更新时间:2012-08-30 你为他下跪求我,殊不知我心如刀割。――李千机 昏暗的街边,热气腾腾的蒸气很是晃眼的在寒冬的空气里飘散开来。 昏黄的路灯照射下,一个又小又简陋的馄饨摊子搭在电线杆一旁,那个安静的人正垂头认真的捏着尚未成型的馄饨,手指麻利,干净又迅速。 “老板,一碗馄饨!”一个路人随意将车子靠在路边,过去找了个座儿坐下。 “这就好。”那男子放下手里的活儿,连忙拿起一个大勺在滚烫的大锅里搅了搅,从里面盛出十几个大馅馄饨送了过去。紧接着,他又坐在位置上低头垂眸继续未包完的馄饨。安静的眉眼,安静的唇,昏黄的灯光洒在他脸上,柔和的过分。 水翦双眸点绛唇,也便是这般罢。 蓦地,一双脚缓缓走进那男子低垂的眼线之中。 “你先请坐,这就好。”他连忙放下手里的活,笑着抬头起身招待那人,复又僵了。 “生意不错。”李千机饶有兴趣的扫视了一遍那七八个吃馄饨的客人,又将目光锁在那男子的脸上。 刚刚路过兴安路等红灯,一个不经意间就看到了这人的影子。真是,缘分。 “你...”叶尧的脸僵硬无比,表情很是不自然。他看着眼前这位一脸玩味的女人,眼神有些颤。“你饿不饿...” “慌什么。”李千机淡淡的瞅着他,嘴角扬起一个不屑的笑,“你会弄这些东西?那些年,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手艺?”她双手环胸,说的轻描淡写,“莫非,你这是现学的?也难怪,跑到澳洲又回来,命都不要。还有什么是不能为他做的。” 轻嗤一声。 “李千机...”叶尧的脸灰败无比,他的眸子也不复之前的安静,温柔之色早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恐惧。 缓缓的、缓缓的,在众人诧异的注视下他跪了下来,跪在对方面前,泥泞的雪地将他的膝盖浸的肮脏不堪。 肩膀都在轻颤,柔顺的淡棕色短发被寒风吹得凌乱不堪,稍显狼狈。他一直紧咬的唇终是启开,声音淡的几乎听不到。 “李千机...你放过我们,我求你...你手段那么多,当年若不是我们走那一步,怎么能在一起...你放过王展赢,我回到你身边,我回到你身边...”叶尧抬起湿的不成样子的面容,满眼乞求。 “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王展赢,他已经没了一条胳膊,你放过他...” 静静的看着那人破碎不堪的话,李千机缓缓偏过了脸。 当年被她纵容被她当成宝贝爱护的叶尧,当年一笑就惊艳所有人的叶尧,当年一举一动就牵带着她所有目光的叶尧,此时,跪在她的面前,说着最下贱的话语,哭的不成样子。 “我早就说过,终有一天会让你们跪在我脚下,求我。”食指轻而易举的挑起叶尧的下巴,她嘴里说着最是冰冷无情的话,半含嘲弄。 “说回就回,你以为还如当年一般?”轻笑一声,最是阴狠无情,“我都嫌脏,小男娼!” 食指狠狠一甩,叶尧尽失血色的被她丢在一旁。 “农夫与蛇的故事我可不想再来第二次,你的心多狠呐,殊不知哪天就又被你补上一枪。”李千机看都不再看他一眼,慵懒的用纸巾擦着手,然后缓缓的走开,回到自己的车中。 叶尧看着那辆车消失于夜幕之中,缓缓垂下了头半天没有动弹。越来越大的雪洒下,连热气腾腾的锅子都开始变得清冷。顾客见状也是不敢上前拉他,三三两两将饭钱放在碗旁直接离开了。 你为他下跪求我,殊不知我心如刀割。 李千机单手把握着方向盘,眼中闪过一瞬的苦涩。 越来越大的雪呼啸着冲上车前窗,挡住了视线。这座城的漫天大雪,究竟要下上几天才肯罢休... “啪!”一个狠狠的耳光声响起,打得那人呜咽一声。 “啪!啪!”又是接连两下。 “嗯...嗯...嗯...”有些狭窄的床,两相交缠的人影,因为强烈的挺动而吱呀吱呀的动静,以及下面的人压抑的闷哼声。 王展赢一只手伸下去拍打叶尧的屁股,突然的把他翻转过来,从前面进入,抱着叶尧站起来,一个一个的巴掌落在叶尧屁股上。王展赢目光炯炯的看着他,然后用力一个挺-入。 那滚烫的东西飞快的顶入顶出,叶尧觉得后面好像要被它搅碎了似的。他双手垂了下来,两腿也掉到地上,两眼失神,躺在那里无力的喘息着。 “你见她了是不是?”狠狠撞击着的王展赢粗野的喘了口气,眼神阴厉,“我缺了一条胳膊,你卖馄饨来养我,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累赘,嗯??”他挺动着下-体,大腿撞在叶尧屁股上发出,啪啪声响。 隐-秘之处,粗-红的利刃在白皙浑圆的臀-缝里挺入,抽出,丝毫不见收兵之势。叶尧如同飘荡在激流中的浮萍,臀部随势颠簸起伏,腿脚架在王展赢肩上无力地晃动。 “我是个累赘,本就没让你过上好日子,如今还逼得你做小买卖为生...”持续许久,王展赢才餍足地低吼了一声,一个挺身,维持着那姿势半晌不动。叶尧几乎是接着他低吼的尾音,语带哭腔低鸣了多时,衔着巨-物的那处软-肉痉-挛不止,腰下抖个不停。 压着身下的叶尧低喘了许久,东西很快缩小了,王展赢从叶尧体内退出来,扯带出浊-液,叶尧下面不消片刻一片湿溽。 叶尧艰难的伸出虚软的胳膊,环上了身上那人的脖子。眼角泛红,含着晶莹。 “我爱的是你啊...爱的是你啊...”他主动闭眼贴上王展赢的唇,泪流了下来。 王展赢眼神深了深,紧紧的按着对方的头回应着他,巨大的力道似要把对方拆吃腹中。 “对不起,我不该打你,小尧...我越来越怕你离开我...”他深深的吻着,含住叶尧柔软的唇瓣,嘴里却是苦涩不堪。 我多怕你,离开我。那时的我,该怎么活。 “明日清晨,小雅旅店130室。”一个按键,短信向着两人的号码发了出去。 黑暗中,那人的嘴角扬起,淡笑不语。 ------------ 第一百三十四章 放你,等于放了自己 更新时间:2012-08-30 背景音乐:《手放开》 你知道我最大的梦想,就是以我之姓、冠你之名。――李千机 “唔...啊啊啊啊....”女人双手环住男人的脖子,头向后样子,表情痛苦至极。她紧紧咬住下唇,双眼朦胧不堪,不断地有细细的呻-吟之声自唇间流出。 她的长发由于身上之人的阵阵撞击而摆动着,双腿夹在男人的腰际,身体几乎被顶上了床头。 “哈...啊...啊...嗯...”她眼角的泪随着身下两人交-合处的阵阵汹涌的酥麻而流下,欲-仙-欲-死。 房间里,低低呻-吟夹杂着男人的不稳的喘息,羞得服务生面红耳赤的连忙路过,不敢再停留。 闹腾了半夜,直到“啊――”额一声,春-意盎然的激情被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怒吼打断,房间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一夜,好眠。 “怎么会这样...”崔礼抱着头缓缓的蹲了下去,他痛苦的紧闭双眼,半响,狠狠地捶打着自己的头,再也失了当初的温文尔雅的模样。 床上的两人安静的躺在那里,神情疲惫,羽绒被子只盖到了胸上,露出了半裸的雪肩。 多么美的...春-光。 李千机双手环胸,终是忍不住嗤笑一声。 想看你的小露香肩,却是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下的见证。 床上的女人先是幽幽转醒,直到她慢慢睁开眼,看到了大敞的房门以及那二人,顿时懵了。不详的预感缓缓爬上背后,她缓缓侧过脸看向身边安睡的那人,愣住。 “不是...我...”白亚浓脸色难看极了,浑身颤到不行。她脑中一片空白,昨晚...昨晚到底做了什么...似乎她和一个男人...颠-鸾-倒-凤... 身旁的男人她是见过的,正是那次在‘纳溪蓝色’咖啡厅所遇的男子,当时她还为这人的精致冷清长相在心里惊叹了下,后来他便被李千机带走了,似乎是被李允童唤作‘沈老板’... 白亚浓慌神的连忙收拾衣服,可是手忙脚乱之中二人身上的被子滑落至床下,顿时赤身裸体的她和身穿浴袍的沈罂暴露在众人眼前。 除了她一身的青紫,更让门口二人眼神冰冷的是...她身上、腿间一处处早就干结的浑厚白-浊之物。 “啊!”了一声,白亚浓连忙拾起被子遮住自己。再是不敢看那蹲在地上的男人。崔礼...崔礼...她眼中模糊不已,多想给他解释,可是这一夜露水情缘毕竟是,事实。 是事实。 没了被子,寒气顿时让熟睡的那人转为清醒。 沈罂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的用手背挡住自己的双眼,浑身酸痛不已。他另一只胳膊撑着床起身,淡淡的张开了眼。 自己白皙修长的小腿上沾着的白-浊...那是... 面容不由的冷了冷,微微抬头看到了倚门冷眼瞧他的李千机,他复又偏过头去。 身边一脸惨白的女人... 没有清理过的原汁原味现场,果然生动极了。 “先是李允童,现在是白亚浓...哈...”李千机冷笑了一声,一挑眉嘲弄的扬起嘴角,“我努力了这么久,没想到最后仍是得不到你的心。” 说到最后,声音有些发冷,冷的连她自己都有些发颤。 一辈子都得不到自己所爱之人么...看来,是真的呢... 眼中一闪而过苦涩,复又迅速的恢复以往的阴厉,像是刚刚的情绪波动只是幻觉。李千机缓缓上前,耐心的理了理沈罂的柔软乌发,又将他滑落到肩头的睡袍往上拉了拉,在颈边掖住。 她隔着睡袍把人拥住,唇抿上沈罂的耳廓,淡淡的吻了一下他的耳垂,爱怜至极。轻描淡写的瞥了白亚浓一眼,她微微一使劲将那清冷的人抱起,一步步走了出去。 “崔...”白亚浓泪眼通红,喃喃的开口但语句破碎。 “没想到啊...没想到。”蹲在地上的崔礼艰难的起身,一脸疲惫。 “前些时日我收到了一份包裹,里面的的那沓照片...当时我都懵了。” 白亚浓不可置信,浑身僵硬。那照片...李允童... 崔礼苦涩的笑了一下,“直到昨晚,一个短信将我引到这里。然后呢,我怎么去相信...小浓,”他看着白亚浓,眼里满是自嘲,“小浓,你叫我怎么去相信...” 他哈哈笑了几声,颓败的走了出去。 罢了,就这样吧,这样就很好。小浓,原来是你替咱们的未来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我一直不曾要过你的身子,每当一探手,就觉得那是亵渎。我这么肮脏的一双手,怎么可以碰你的身子把它给要了?我舍不得啊。”李千机抚了抚额,轻轻开口,“你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可不就是说的你...可不就是...” 一打转向盘,车子驶上了小路。 “通过曾经的教训,我至少知道从今往后,如果的不到一个人的心,那就退而求其次的得到他的人!你,到死都是我的...就算是尸体我也满意。”沉沉的叹了口气,心神俱疲。 “今生唯一的吝啬...就是你是我的...沈罂,不要试图离开。”她声音越来越低,直至被窗外的寒风吹散。 车后座的人淡淡的瞥着窗外,一脸的冰冷。 李千机在后视镜里看到他的发丝被吹的凌乱,笑了笑:“冷不冷,我粗心了。”说罢,她将大开的车窗关上,顿时车厢里就温和了好多。 沈罂一直看着风景,对她的话充耳不闻,没有一丝回应。 不过多时,车子就抵达已来了无数次的小区。幸好是人少的清晨,李千机小心的将单薄的沈罂抱起,上了三楼。最近以来频繁犯病的左臂早就一会僵硬一会乏力,短短的几层楼梯,她抱着那人已是疼的满头细汗。 “怕是这一出一进,风寒是躲不过了。你好好休息,我给你买药。”李千机咬牙开了门将沈罂抱进卧房,给他小心掖好被子。“你乖一点,我去去就来。” 满眼疲惫的倾身吻了吻他的额,她起身走了出去,轻轻关门。不多一时,楼下就响起了汽车发动的声音。 什么时候你的眼神能够为了我,而有片刻的降临...什么时候你才能听到我心碎的声音... 我知道,我知道你终究会和叶尧一样,在哪一天说伤害就伤害,说离开就离开,头也不会回。 而你知不知道,我一直沉默的守护着你,一直等待着那个几乎不会成立的奇迹。 沈罂。 一个药店已经关门,只好开车去了较远的另一家。 “拿好。”药店的姑娘将一个袋子放到她手里,“一天两次就可以预防了。” 淡淡的应了声,李千机接过袋子转身离开。 “呦,来买药啊,给沈老板?”一位街坊大婶儿进了药店,一眼就认出了她,咧嘴笑道,“你可真是心疼他都到心坎里去了,这也好。不像他爸,生生走错了道儿,这一辈子啊...” 李千机对暗自伤神的大婶点了点头,紧接着连忙出了病房。 将车缓缓停到楼下,她抬头习惯性的看了看三楼的窗子,紧接着一怔,淡笑了下。 这种抬头的动作,早就成了她的习惯动作,一个以后再也没有任何意义的习惯动作。 本以为。 可谁知。 轻轻开了门,又轻轻关上门,怕是将安睡的那人吵醒。一想起沈罂熟睡的精致面容,没了平日的冰冷而是多了一层难得见到的柔和,她的眼神跟着渐渐温和了下来。 李千机小心翼翼的打开卧室门,往里迈了一步打开灯。 僵住了。 手里一松,那一包药顿时落地,发出沉闷的响声让人心里难受至极。 沈罂,原来,原来你就是死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那人此时卧在床上,就如她临走时一样安静的闭眼,仿佛熟睡。面颊红润,面容柔和,睫毛一丝不动,只是那从被间伸出的手腕划了一道大口子,血突突的往外冒着,床上渗了一大片。 李千机脸色铁青,眼神暗的吓人。她从卧房里找出一根绳子,咬牙将安安静静那的人的手腕处绑紧,然后把他捞起冲下楼去。 无论是沈罂的手还是她的手,此时都是冰凉无比,唯一不同的,就是她的手颤的厉害。 将沈罂抱在怀里,将他的手腕小心的放在腹上,李千机将车发动朝最近的医院疾驶过去。 “去-你-妈-的暧昧!你是我的,到死都是我的!!!!”她狂躁的很,狠狠地骂了一句。但是,眼眶酸涩无比。 将他的头向自己的怀里按了按,轻吻了下他额头,声音泛着嘶哑,眼睛迷糊的看不清路。 “我不是个什么...所以...也没指望你多爱我。” “你知道我最大的梦想...就是以我之姓、冠你之名。” 可是,你怎么连个机会都不给我。你给所有人机会,却是偏偏不给我。 刚出去了一会,怎么就这样了。你怎么睡得这么安稳,你不是一向浅眠吗。 那么深的口子,怎么就不嫌疼。就那么讨厌我,所以,你就用了这么大的劲,也不怕把手腕给割断。 宝贝,你怎么就一动都不动,不是一向讨厌我碰你么。现在我抱着你,你怎么不睁眼看看我,然后再给我一个厌恶的眼神。 我突然,突然很怀念你那个厌恶的眼神。厌恶至极,嘲弄至极,冰冷至极。真是个宝贝呢。 那医院啊,怎么就那么远。 一滴泪蓦地掉下,落在沈罂扇子般的睫毛上,被打碎的四分五裂。 “全世界只有这么一个你...叫我怎能...不珍惜。”李千机的声音开始哽咽,拢紧怀里的人一咬牙,狠踩油门闯过红灯,差点和一辆货车相撞。 她将他紧紧束在怀里,迫切的渴望可以将自己的温暖渡给他。 沈罂,什么时候你才能听到我、看到我的全心全意。 或许再也没了机会了... 直到一个拐弯过后,医院的建筑标志才彻底显露出来。李千机将车停到楼外,就青着脸狠狠推开车门,抱着沈罂往里面冲去。 所有人都停下来看着,看着她一身鲜血,怀抱着一个面色惨白的男子,背着那么重的悲伤和绝望。 突然记起华盛顿的那个雪夜,他小声的在身后问她: 我沉不沉。 整个世界都压在你身上,你说沉不沉。 那时,你怎么不应话,怎么就...不应话。 “医生,救他!快!救他!!”她惊慌失措,两眼发红,嗓子都破了音。 急救室里的一拨医生急忙冲出来,将人小心放在病床上直接小跑推进手术室。 怀里一空,像是完全松了一口气,浑身是血的李千机缓缓的,缓缓的蹲下身,满眼疲惫终是泪流满面。 原来要你的命,我始终做不到。不是不敢,是不忍心。 只是不知你厌恶我到这种地步,我的错,不该圈着你。 沈韩为了李文钲而死,我怎么会让你,再毁于我的手里。沈家终究不欠李家... 深深呼了口气,李千机揉了揉眉间,若不可闻的苦笑。 也罢,爱到妥协,到头来...还是无解。 再没有理由,找你再回一次头。我也该,把笼子打开,给你一条生路。 只要你能够从此快乐,无论今后是李允童,还是白亚浓,都,与我无关。 或许慢慢地,我也会学着放下了。不是我变了,是我真的无能为力了,我认输了,我折腾不动了。 只是,多么可惜,我努力了这么久,你的最开怀的笑,我终究...没有机会见到。 时间一秒一秒的消逝,地上积攒的烟头越来越多,直到手术室的灯由红转绿,李千机才扶着墙艰难的起身,原本一路积攒的精力和力气,早就在把沈罂交给医生之后的那一瞬间消失殆尽。 摇了摇头,再也没看一眼与她擦肩而过的推出的病床,她心神俱疲一步步离开,背影沧桑。有时侯,当坚持之苦大过放弃之痛,就是...该放手的时候了。 不能给你未来我还你现在 安静结束也是另一种对待 当眼泪流下来伤已超载 分开也是另一种明白 我给你最后的疼爱是手放开 不要一张双人床中间隔着一片海 感情的污点就留给时间慢慢漂白 把爱收进胸前左边口袋 最后的疼爱是手放开 不想用言语拉扯所以选择不责怪 感情就像候车月台有人走有人来 我的心是一个站牌写着等待 ------------ 第一百三十五章 支离破碎 更新时间:2012-08-30 再熟悉的两个人,也不是对方肚子里的蛔虫。有些话你不问,他不说,你们将永远不知道真相。――《种毒》 “怎么会这样...”小美看着病床上的那个熟睡的人,不可置信的向后退了一步。他捂住唇,但眼泪还是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他泪眼朦胧摇着头。 “你不知道?”栗子脸色很是阴沉,瞥了一眼哭的稀里哗啦的人,冷笑一声,“你不知道哪那还能有谁知道。” 小美心里恐慌无比,但更多的是愧疚。他哆嗦着唇,任是身边那人再怎么责问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白床白被白墙,就连安睡的沈罂也是面色苍白,没了以往的清冷稍显柔和。 他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微微睁开眼来。 “老板...”小美见状,失声痛哭。 “我不知那李小姐究竟要做什么...她只是说...只要我把那药末倒进你的杯子里...把你扶进旅馆...李总就会对你死心...”他慌乱的看着面色平静的声沈罂,解释的破碎不堪,“早知道老板会这样...我就不会...不会的啊...” 他泪流满面,“老板...我去给李总解释好不好...都是我的错...李总那么喜欢你,她一定会相信的...” 沈罂偏过了头,轻轻闭上眼睛。不知为何忽而忆起,当时绽放的礼花下,游乐园拥挤的正是时候,人潮把他推向了那人。她笑着转身保护着他,他小小的关怀喋喋不休。 “够了...她离开,我求之不得。” 栗子震了震,心里沉重的很,像是一座大山压在心口移不得。他低叹一声,轻轻转身走出病房。 医院外阳光无比明媚,融了薄雪,可是却不能照进所有人的心里。 他站在大院里,拿出一根烟点燃,深深抽了一口,心里遗憾得很。 再熟悉的两个人,也不是对方肚子里的蛔虫。有些话你不问,他不说,彼此将永远不知道真相。 李总和老板之间的感情,总是只有一人在努力,那么,有什么用呢。一见钟情最终还是比不得...两厢情愿...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白亚浓猛地推开别墅门,声嘶力竭的质问那窗边之人。 “吵什么...”李允童淡淡的转过身来,丝毫不觉诧异,反而笑了。 哈...多么蕙质兰心温柔大方的一人,真是...卑鄙。白亚浓冷眼瞧着那笑的明媚的女人,心里怒火猛地燃起,愈来愈旺。 “为什么要把照片寄给崔礼?!”她气怒至极,若是眼神真的可以杀人,那么对方早就死了几百次。 李允童瞥了她一眼,然后迎着阳光细细的打量自己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道:“钱还了没?” 白亚浓一僵。 “呵,就因为这原因,所以你就把照片寄给了崔礼?”她咬牙切齿。“你知不知道,他是我最后的指望...” “那种男人你还指望他作甚?”李允童轻描淡写的一挑眉,“你果然是愚昧无知,才会总让人牵着鼻子走。” 白亚浓闻言顿时全身僵硬。到底是她愚昧无知,还是对方心机太重? “你就不怕我告你?” “告我?”李允童放下保养甚好额手指,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人:“你拿什么告?证据呢?”看着对方苍白的脸,她嗤笑一声,“辛辛苦苦成立的富达现在已成一片废墟,父亲承受不住这打击变得半是痴呆。眼下情况这么紧张,你还要多久才还钱?一年?两年?还是一辈子?” “那么,为什么昨晚你要让我和沈老板...你明知道,他是李千机的人...”白亚浓哆嗦着唇。 “哈...真以为和你一夜春宵的是沈老板?”李允童好笑地看着她,“我只是找人把你迷昏,然后做出那事罢了。事后,才把你送到沈老板房间,两人只是安稳的睡了一晚上而已。”她环胸看着窗外,嘴角扬起,“一直梦寐以求做他的另一半,我怎么会拱手让给你?” “贱人...”白亚浓气得脸色铁青,双眼满是浓浓恨意,“我可真是当初看走眼。你这一计,生生将不-明-真-相的李千机把怒火转移到我身上,你这个贱人,可把我害惨了!!” “这岂不是更好。”李允童一扬眼角,丰姿冶丽,自鸣得意,“你既得到了贪心的惩罚,李千机又对沈老板死了心,沈老板感谢我都来不及。这一箭三雕,漂亮极了。” 李千机,别以为事情已经完了...你我的恩怨,岂能这么就结束。 “你以为你是最后的赢家么?像你这种恶毒之人,早晚会有报应!”白亚浓直视着她冷笑一声,嘴里吐出嘲弄的话。“到那时,我倒是很期待你还能笑得出来!” 看着对方成功的脸色变青,她转身摔门离开。 “啊...走开啊.....好痛...”阴暗潮湿的小巷子,叶尧眼角溢出了泪,被死死的摁在墙上,细瘦的两手腕被伸手人一把握住动弹不得,身后的那人一下下的挺动撞击,巨大的力道几乎把人顶穿。 “我认得你...哈...”身后那老人满脸淫-笑,眯了眯眼,“你叫叶尧是吧?是王展赢的小相好,我知道。嗯――”猛地由下向上一挺身,将叶尧撞得脚都离了地。 “啊!!”叶尧咬着唇闷哼一声,满眼痛苦。 “没想到你这妖精包的馄饨这么好吃,而且身子也是美味,真是让伯伯我不能自拔...”老人抬起叶尧的腿弯将它拉起压在墙上,捧高少年的胯-骨,身下依旧是高频率的抖动侵犯。 “混蛋...走开啊!!!啊...”叶尧咬着牙忍受着身下的侵犯,扭动着想要挣脱开那人的钳制。 “伯伯这么喜欢你,以后常常光顾你的生意如何?啊!”老人重重的一个挺身保持著深深交-合姿势,将滚烫注入进美人的体内深处。许久,他一脸回味,粗喘着没了力气。 叶尧眼睛红肿,眉头死死地拧着,痛苦不堪。他依旧被钳制着趴在冰凉的墙面上,不得动弹。 “你们在干什么!!!”突然一声怒吼,王展赢自灯光里出现,一转眼就看见了这二人的交-合。他脸色如杀人般恐怖,双眼阴鹜,唯一仅存的手臂不自觉的哆嗦着。 “王...展赢...救我...”叶尧以往流光溢彩的眼睛此时满是痛苦之色。 老头见状连忙放开手里的人,也是顾不得拉上拉链,直截拼命的绕进巷子跑走。 叶尧脸色惨白,无力的贴着墙壁滑落至地面。王展赢本欲前去追那个老头,但还是生生停住了脚步。他僵着脸蹲下身将叶尧拥进怀里,转过脸不去看怀里人半褪的裤子和两股间流出的白=浊,眼里森冷至极。 “他是谁?”王展赢冷着声道。 叶尧身体一阵接一阵的打颤,额头都是虚汗。他趴在王展赢怀里,良久才艰难的说:“李...继...富达集团洗钱...他在电视上露过脸...”声音越来越微弱,缓缓的,他昏了过去。 ------------ 第一百三十六章 我们曾相爱 更新时间:2012-08-30 背景音乐:《你不知道的事》 你若日后成大器,灰色的天也要撑起。——莫言 “喔?找他?”亮敞的办公室内,老板椅上的那人玩味的看着王展赢。 “...是。”王展赢面色阴沉的看着李千机。 “我如今没有心情再掺乎你们的事情。你怎么知道我会帮你?难不成不知道主动来找我是找死么...”李千机嗤笑一声,手一下下的抚着怀里人的蛮腰。 “有人呢...”华梦谈轻轻把腰间放肆的那只手拍掉,漫不经心的瞥了眼办公室里站着的那个独臂男人,眼角含笑。 “你这是自投罗网罢?”华少环着李千机的脖子,用眼角瞧他。 王展赢见二人的冷眼嘲讽,不动声色。“是,当年我给了你一枪夺走小尧。如果你想要解心头之恨,那么直接拿了去就是,反正我现在这样子就是给小尧拖累罢了。不过...”他眼中闪过恨意,“不过必须在我找李继那老鬼算账之后。” “然后。”李千机摩挲着华梦谈的红唇,淡淡的一扬下巴示意对方继续。 “我知道如今李总不再追究以往之事,可是我也知道,仅仅是动一下嘴皮子把李继的住址告诉我,你不会拒绝,也没有理由拒绝。”王展赢定定的看着她。 李千机细细的看着他,满是饶有兴味的看着,然后从头到脚的打量他,直让对方有些局促才淡笑一声:“你可真是自信呐。不过,我倒是欣赏的很。” 她捏了捏眉头,华少连忙把她的手拨开,亲自给她揉捏。 “米兰2号道的灰色别墅。”轻轻启唇。 “谢了。”王展赢看了看那老板椅上闭目凝神的女人,思忖了一下淡淡开口,满是认真:“那年的事...对不住了。” 李千机将给她细心揉捏眉头的华少拥在怀里,轻轻的甩了甩了手,示意王展赢离开。 对不住,有意义吗。改变了那么多人,牵涉了那么多人,一句对不住,有用吗。 直至一声轻轻的关门声,华少将头埋在那人肩上,淡淡道:“这一次,怎么就这么放手不管了?真的...不再参与那些人的事了?” “我已经腻了,斗来斗去,永远都不会有结束的那天。罢了...这次,我先退出,至于王展赢他们如何,我也是懒得再管。”李千机低叹一声,一脸的云淡风轻。 “瞧你那德行...”华梦谈扬起浅笑的眼角瞥了她一眼,然后轻轻的凑过去吻了下对方的唇角,脸色不自觉的发红发烫。该死的,自己怎么还是改不掉一吻她就害羞的毛病...他闷哼一声,环紧那人的脖子开始生闷气。(╯﹏╰) 李千机一下下轻抚着怀里人的背,华少发出猫一样的细细叫唤,扭了扭身子,摆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好。 脑海里一闪而过那个清冷精致的面孔,曾经她也像这般抱着那人,轻抚他腰背,宠溺如水。回忆着以往的点点滴滴,李千机轻轻闭上眼睛,合上满眼的怅然若失。 不想爱过后成了痛,最后,还是放开了手,还是寂寞依旧。 沈罂,虽然有时会想你,但是,我有太多理由不可以。 时隔二日,在本市发生的一起别墅谋杀案轰动了所有人。被害人惨中十二刀,刀刀毙命,新奇的是下身那处都被人割了去,扔在下水道里。 由于死者是不久前‘赫赫有名’的富达集团洗黑钱的幕后操作人,因此这件案子被大多数人拿来当茶余饭后的谈资。 有人认为这老头定是因为破产而被仇家报复,还有人猜测是因为贪色才导致下体被割。 由于被所有人关注着,警察顶着压力在一天就把凶手抓住,由于那人供认不讳,紧接着就被交给司法机关,后来被判处死刑。 由杀人原因而牵涉出的被害人的好男色癖好,在警方暗地接受了被害人之女的一大笔闭口费后,他们将保密工作做的极为出色。此后的几天过去,市民也就减少了对案子的热情关注,各忙各的生活。 “哈...哈...哈...”将那一脸失神的男子骑在身下,胖男人狠狠的撞击着,发出阵阵舒服的低喘。他将那人的两腿向两边狠狠压去,成了一个完美的m形。胖男人顿时很是兴奋,胯下又开始新一轮的征伐开垦,毫不留情面。 不堪负重的身体阵阵痉-挛,身下密-处由于那胖男人的粗暴-行为而开始撕裂流血。叶尧出身的盯着天花板上五颜六色不断乱闪的灯,终是缓缓笑了。 “你知道做狐狸精有多辛苦吗...”他嘴唇喏喏,对着空气说的话却是破碎不堪。 眼前似乎隐隐出现了那女人,她一如当年的强势,将他小心拥在怀里满是宠溺:“我不要你做狐狸精,我要你做我的...我今生今世唯一的爱人。” 叶尧嘴角含笑,感觉那怀抱极为温暖,温暖了他冰冻了好几年的身子。缓缓的、缓缓的,他合上了逐渐失了光亮的眼,安然的脸上滑落一行冰凉的泪,悄无声息。 我离开了你这么些年,但是你带走了我生命里全部的暖春盛夏。 当年你捡到了我,如今,我努力了好几年终是也救了你一命... 李千机,你这个笨蛋,什么都不知道... “搞什么,人这么容易就死了?!晦气!”胖男人狠狠的一个挺身将一波波滚烫送进身下人的身子里。回味了良久后才满脸阴沉的啐了口,抽出玩意儿缓缓起身,踢了那死人一脚。 “再给我送一个来,你看看这才玩了几个小时,这男-娼身子都死凉死凉的,老子花钱是来奸-尸的啊?!” “是是是...”小侍一脸陪笑,招呼着几个人把死了不久的叶尧给架了出去。“您稍等一会儿,我这就给您叫去。” “快滚!”胖子满是不耐烦,“找个像刚才这人一样好看的就行!” —————————————————————————————————— “他呢。”王展赢下巴满是胡渣,眼袋甚重,面容稍显憔悴。 “被我扔进红馆,千人骑万人压...死了。”李千机看着铁窗里的对方,说的轻描淡写。 “哈...”王展赢听闻并没有多少愤怒,而是无声的苦笑了下。他深深的注视着那一脸冷情的人——李总,说的万分苦涩。 “李千机,你知道他那一年和我一起背叛你,你知道他的心狠手辣不念旧情,你知道他和我在澳洲一起贩毒,你知道他大雪天卖馄饨养活我,可是,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什么?”他眼眶和鼻尖微微发红,昔日阳刚冷毅的脸此时有些扭曲,染上了浓浓的悲伤。 “我知道他爱你,他为了你宁愿拿了我的命,他和你在一起很幸福!!”李千机气怒至极,猛地站起,她浑身散发着寒气,双眼满是阴鹜。 质问她?有什么立场质问她?当年的受害者只有她而已!叶尧,那个贱人,为了防止王展赢一枪打不死她,甚至是将柜子砸在她身上...凭什么到头来还是自己受到质问?! 死在红馆,这就是那贱人最好的归宿!他心里爱谁,她是管不着,但他一辈子是怎么过,她说了算!! 由于极致的愤怒,此时她浑身都在不自觉的颤抖。“哈...”冷冷的看着对方,笑都显得嘲弄之极。 王展赢淡淡的看着对方极大的反应,垂了眼。过了会儿,他轻轻启唇,语气无力至极。 “我和他初识的第二年,就告诉了他自己的心意。可是,他怎么会选择我,他那么爱你,怎么会选择我?” 李千机猛地一僵。 “你捡回了他,他一直心里记着你的情意。若不是最后我说,我手里有一张光盘,里面是堂堂李总的涉-黑证据,那么,他最后又怎么会和我在一起...” “你到底要说什么!!!”她极力压制着心里翻涌而起的波涛,手紧紧的攥住,青筋暴起。 “我是说,他是为了防止我把光盘寄给警察,所以选择和我在一起!并且要瞒过你瞒过我,让我真正以为他想和我在一起!!!!!”王展赢猛地砸了下桌子大声嘶吼,眼睛通红,泪流满面。 李千机咬着牙别过脸去,面色铁青,死死地盯着白茫茫的墙面。呵...这样她就会信了?做梦吧! “所以,当年我在打了你一枪后,他把柜子砸到你身上!他演的很真是不是?几乎把我骗了过去!!可是你知不知道,我们离开后的那几天,他偷偷打探你的消息偷偷哭了好几晚还要害怕被我发现!!好一个叶尧,好一个叶尧啊...”王展赢一下下的捶着桌子,由于巨大的悲伤而鼻息一张一缩。 “你以为他为了爱情而要了你的命...可是,他为了爱情却是违背着心意和我在一起了好多年!!甚至是和我上床都要假装舒服假装微笑假装高-潮!!!!” “够了!!”李千机一声暴喝,她死死地盯住那说的过分的男人,眼神如钉将那人钉在当场。指甲深深的嵌进手心而不自知,汩汩的流出血来。 心里都在颤...颤个不停... 什么叫假装...什么叫违背心意...他明明亲口承认说幸福...不是原本就是真心的么...嗯? “在心爱的人面前却要和别人假装恩爱的模样...那么温柔的小尧,我心爱的小尧,他怎么会想到日后竟是被心里人给送到妓馆!这个下场...这个下场...哈哈哈哈...李千机,你再是无所不能,可是你保得了心上人吗!你若保得了,他怎么会为了一张空白光盘而和我在一起了好几年,到头来只是为了保住你如日中天的事业!!!李千机,我就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王展赢再是承受不住巨大的悲痛趴在桌子上哭出声来,肩膀剧烈的抖动不能自持,甚至几个狱警上前来都劝止不住。 “她怎么了?”华梦谈蹙着眉拉住管家问道。 “李总自从回来就一人呆在书房,里面的东西砸的粉碎,没人敢上前劝她。”管家忧心忡忡的看着那个紧紧闭的门,说道。 “华少,要不然你去劝劝吧。李总自那年中枪后心里很是苦,半夜去书房喝酒抽烟是常有的事。尤其是这半年颜少爷离开,沈老板自杀...唉...”管家摇了摇头,很是担忧。“上次身体就有病变,可李总都不当回事。” 华梦谈垂下了眼,低低应了声。 待管家走后,他一人走至那书房门口,手缓缓的触到了门面上,却是僵持在半空。好半响,他才伸手一推门轻易地就开了,原来是没上锁。 华梦谈安静的走了进去,刚喊了一个“李...”便愣在了当场。 偌大整洁的书房此时一片狼藉,杯子壁画花瓶全都粉碎,书架倒了一地,到处显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怎样的浩劫。 而老板椅上穿着英伦西装端端正正坐着的那人,堂堂豪景的掌舵人,经历多少磨难都谈笑间将其化为灰烬的那人,被世人称为商界阎魔爱的那人,此时...哭得像个孩子。 华梦谈艰难的别过了脸,不忍再看这样一幅情景。这书房里的每一处角落,甚至是每一处尘埃都染上了沉重又压抑的悲伤。 “假的吧...都是假的吧...让我怎么去相信...”李千机双手撑着额头,整个人都埋在阴影里,声音梗塞不已。 “坚持了那么多年的恨...全部被否定...我恨了那么些年...让我怎么去接受...” 书桌上有快递包裹的封皮,被撕得粉碎,显然说明当初拆封的时候多么的心急。 书房的小型影院此时正播着录像带,偌大的屏幕一片空白,而录像带却还在转着,很是无情的转着。 很显然,录像带里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自以为是...觉得为我而付出了这么些年很光荣吗...为什么就不相信我的能力...我保护身边人的能力...” “什么假装恩爱...什么演技很高...这些我都不需要...只要呆在我身边就够了啊...为什么、为什么要报恩情...哪来的恩情...” “我不是在你心里无所不能的吗...我一直是你的依靠啊...我一直给你最安稳的怀抱啊...怎么到了最后,你就不再相信我的能力了...” “去日本的五岁那年,李夫人哭着告诉我...‘你若日后成大器,灰色的天也要撑起。’ ...熬了这么些年...现在我撑起来了啊...我可以张开羽翼去庇护所有...所有我要珍惜的人...可是呢...你怎么就、就不相信我...知不知道,我多么不想让你跟他走...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你偏要跟他走...你那个眼神我看了有多难受...我不舍得你啊...多么不想放手...” “一盘空白录像带,我生生错过了你这么多年...我是混蛋啊...错过了你这么多年...”她撑着额头哭的越来越不成样子,心碎也不过如此。 “李...千机...”华梦谈的脸苍白无比,或许只有在这一刻,他才真正的明白挚爱的意义。比不得亲人,比不得爱人,比喜欢深,比恨都深,这就是挚爱。 华梦谈一寸寸、一寸寸的滑下了身子,瘫在地上。 叶尧其实是很幸福的罢...若是他看到这个局面,知道这人因为真相而哭成这样,他是很幸福的罢... 李千机...当所有人都没了机会和位置,在你身边的只有我,那么,在你心里我是什么.. 华梦谈艰难的别过脸去望向那阴影处的人,却是压制不住的簌簌落下泪来,一瞬间便泪流满面。 李千机,我多么想让你众叛亲离,全世界只剩我陪你。 蝴蝶眨几次眼睛,才学会飞行 夜空洒满了星星,但几颗会落地 我飞行,但你坠落之际,很靠近,还能听见呼吸 对不起,我却没捉住你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离开你 我坚持不能说放任你哭泣 你的泪滴像倾盆大雨,碎了满地,在心里清晰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狠下心 盘旋在你看不见的高空里 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 ------------ 第一百三十七章 浮生半世 更新时间:2012-08-30 自那天起,所有人都绝不提叶少爷,似乎一天之间就有了默契。而闷在书房里一天的李总,出来时俨然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面容冰冷,盛气凌人。 只是在管家整理书房时发现,那个快递过来的录像带被烧的乌黑只剩一半,参杂着祭奠的伤感。 所有人的生活一下子都进入了正轨,这以后的几个月似乎又回到了当初李总刚回大陆的状态。 由于经济危机的原因,眼下所有的买卖都不好做,不少人收拾东西回家看孩子,不再涉足商海。李总天天忙着集团里的事情,换了个长相平平的男贴身秘书。 她每晚应酬,然后总是醉气熏天的回来。不过让人感到放心的是,每次回来都有华少在一旁跟着,一边喋喋不休的给她准备醒酒汤一边给她熨烫衣服。这个被宠坏的富家公子日复一日的刻意练习,现在已是十分上手。 “呐,今天不给亲!”华梦谈将醒酒汤小心的端到茶几上,轻轻拍掉自己腰上的那只到处乱摸的手。 “为什么?”李千机的声音有些懒,似是喝多了。 “我告诉了你多少次,不准再喝酒,你就是不听!”华梦谈瞪着她,一边数落的喋喋不休一边再次把腰上的那只手给拍掉。 “为什么今天不给亲?”她似乎有些发懵,仍是纠缠于这个很现实的问题。 “每次都亲破皮,醒来还不认账...傻子...”华梦谈看着沙发上撑着额头的那人,一脸的怨懑却是倾下身来快速的在她嘴角上吻了一下,双眼乱飘脸刷的又红了。 “嗯?”她缓缓的抬起头,一脸的疑惑,然后很嫌弃的擦了擦嘴角濡-湿。 “一醉就变成了呆子!呐,喝汤!”华梦谈早就没了耐性,小心的端起那杯子凑到她的嘴边。 李千机一副面瘫的双眼皮表情看着他,=_= “你会不会毒死我?”很是正经的口吻。 可恶...华梦谈端着杯子的那只手抖了又抖,脑门上青筋暴起。为什么每次都要问这种话,他都听腻了好不好... “不会~”他极力的压下心头的波涛汹涌,很是艰难的调整了下脸上的表情,微笑又耐心的笑着对她说道。 “那你会不会背叛我...会不会拿柜子砸死我...会不会喜欢男人然后跑掉...会不会我怎么追你都不理我,连蓝色妖姬都不要了...”李千机醉醺醺的脸庞又低了下去,有些发困。 “不会啊混蛋!!!”华梦谈咬着牙将汤放回,回头轻轻的揽住那人的脖子,“不会啊混蛋...”良久才闷着声轻轻道。 鼻子一酸,他湿了眼眶,原来,李千机伤的比他想象的还重。 “我把身子给你你要不要?”他凑到那人耳边低低说道。 “嗯?”声音十分的困倦。 “我有细腰愿意给你摸喔...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准许你亲我...”红了一张芙蓉面。 “被要过身子的都走了...没敢要的现在也躲着我...我不知道要不要...”她皱着眉声音嘶哑不堪,带着浓浓的疲惫沉沉的睡了过去,呼吸声沉稳又悠扬。 “什么乱七八糟的...现在才当柳下惠...混蛋...”不高兴的咬了一口李千机的手下巴,当然没怎么用力,简直就像是猫爪子挠了一下。看了那一眼还滚烫的醒酒汤,华梦谈艰难的扶起沉睡的人,把她架上二楼的卧房。“喂回房间里睡啊,会着凉...” 微微低叹一声,她终究是他世界里的那个人,无数次说着想要放手,但终究还是舍不得。 ―――――――――――――――――――――――――――――――――― “啪!”一巴掌打下去,手都在颤。 “说!这是谁的孩子!”白姨妈浑身哆嗦的倒在沙发上,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白亚浓。 “姨妈,你就别再问了...”绝没想到自己终是怀下了孽种。白亚浓捂着火辣辣的面颊,双眼通红,声音嘶哑。她怎么能说出口,说自己早就被被人给迷-奸过,还不止一次... “不是崔礼的罢?到底是谁?!”姨妈双手一下下的拍着自己的膝盖,老泪纵横。“你怎么会成这样?啊??没出嫁就怀孕,还不知是谁的娃,让我...让我怎么给你爸妈交代?!!!”她猛地扬起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我丢人呀!丢人!!” “姨妈!”白亚浓一脸的悲痛,跪爬着扑过去拦住了老人的手腕,“姨妈,你别这样...我说,我说...” “是谁??!”老人一脸泪水。 “是...沈老板...李千机的...男人...”白亚浓咬了咬牙,终是一闭眼说了出来。沈老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否则,我没了其他的法子... “什么――”老人愣在当场,脸像抹了灰一样难看,“你这孩子...你怎么和他搭上的,啊?!!!” 这种暗地里勾搭的事情...怎么会、会出现在自己家里,岂不是让人家嘲笑家教不严...“你们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啊???”她声泪俱下。 “姨妈...”白亚浓泪流满面,“我们一醒来就在床上了...我...我...”她哆嗦着唇说不出话来。 “怎么给崔礼交代...怎么给千机交代...我的天啊,我造了什么孽呦....”老人一时间仿佛老了十岁,悲痛欲绝,“你们这是打我的老脸啊...”她又一下下拍着自己的脸颊,哭的不成样子。 “姨妈,姨妈...崔礼早就不要我..有了这个孩子,李千机也不会饶了我...姨妈,你救救我,救救我...这是我第一个孩子,我不想把它拿掉啊...我不舍得...”白亚浓晃着老人的膝盖,脸色惨白又难看,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哀哀的哭求着。 怪不得崔礼半夜就走,怪不得千机也不曾来过...沙发上的老人细细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白亚浓,老泪纵横。眼前这是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孩子啊...不是亲生胜似亲生...怎么忍心看她挺着肚子一人熬在世上... “现在给崔礼打电话,给他道歉...若是他念旧情肯收留你们母子,这也是你俩的造化...”姨妈艰难的起身,想去拿电话。 “不――”白亚浓慌神的抱紧老人迈出的腿,颤着音的摇头,“他不会要我...不会要我!姨妈,你去求妹妹,让她饶了我...” “你这孩子啊...”姨妈扬起了脸,痛苦的合上眼不忍再看... 简陋的小餐馆,吆喝的食客,掂着大勺的老板和厨子,嘈杂万分。 “我知道...小浓是你姐姐,她做了这样的事是无法原谅...” 李千机冷眼看着桌对面的老人,看着她一句一句说着愧疚万分的话。 “这是蒜苔炒肉,你们吃好。”穿着油腻腻的围裙的老板娘将一盘刚出锅的菜端到桌上,一脸笑意。 “婶儿,这是你――”老板娘对着衣着华丽的李千机一扬下巴,擦着手问白姨妈。 “哦...她是我家亚浓的妹妹。”姨妈笑着回话。 “这样啊,都是熟人饭钱给你们减一半,让这位贵客吃好,回头再来光顾小店哈。”一头波浪的老板娘乐呵呵的走远。 姨妈见她走后,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重新染上愁苦。她小心的抬眼看着那个一脸面无表情的孩子,不再言语。 “怀孕...”李千机淡淡的在嘴里念叨了一遍,轻描淡写。 “孩子,我知道你是好孩子,心胸宽广,不会计较他们。你姐姐这些年过得苦,姨妈真的不想让她带着一个没有爹的孩子过活,这以后,她可怎么下去,还不得让人耻笑...”白姨妈慌忙的抓住李千机的手,哀求:“你也知道带着一个拖油瓶不会嫁给好人家。姨妈在这里求求你,放过他们三口,姨妈求求你。” 李千机缓缓的抽出了手,很是疲倦的扶着额头,英气的眉毛微微拧起,她淡淡开口:“你觉得我会给他们耍手段?” “我不是这个意思...千机,姨妈相信你这么好的孩子,一定会再找到喜欢的人,不差沈老板这一个...你放过他们吧,别打扰他们一家...”姨妈眼里沁出泪来。 李千机听闻之后忽的很是好笑的笑出了声:“不差这一个......”扬起的嘴角带着深深的自嘲,压抑难耐。 姨妈起身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仰头哀求那个扶额闭眼的人,宛如之前白亚浓跪着求她。 小餐馆里所有的人全都看向了这边,看着一个老人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一个年轻人。一时间交头接耳议论声,指责声纷纷响起。 “你这是做什么。”李千机缓缓起身,满脸冰冷:“你放心就好,我不会打扰他们。”轻而易举的甩开膝盖上如枯藤的手,她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一身凌厉。 “好孩子,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小浓也对不起你...我也是没有办法...委屈你了...”姨妈一脸泪水回头看着那个驾车离去的人影,喃喃自语,苦不堪言。 “婶儿快起来,你这是怎么了,啊?”老板娘慌忙将她扶起。 ------------ 第一百三十八章 华少,再回首回不到曾经 更新时间:2012-08-30 背景音乐:《你不知道的事》 有时候,除了说再见,无路可走。――李千机 半年后。 “喂喂――好了没?”胖子向嘈杂的人群之中一招手,满脸不耐。 “风这么大,你再等会儿!”华少朝胖子一瞪眼,手里拧开水给身旁之人送去,轻斥:“呐,小心些。” “我还没这么怂。”李千机倒腾着赛车服,眯了眯眼,扬起嘴角一脸的自信,“等着我给你赢回那条玉坠子。” “得了吧,看你,领子都没整好!”华少的脸一红岔开话题,连忙给她整理皱巴巴的赛车服。“我说,要不然咱别玩了,哪一次赛车没有死了残了的,胖子李少都是贱命,你还跟着他们鬼混,出了事怎么办。” 李千机敛神看着眼前这个一脸俊俏的男人,睫毛轻颤,嘴唇红润,巴拉巴拉的说个没完没了。她忍不住微微一笑,怎么忽而觉得眼前这人身上有着颜如玉的影子呢,都是喋喋不休。 “喂!”华梦谈把臀上的某只意图不轨到处乱摸的手给拍掉,老脸更红了,他闪躲着对方不怀好意的眼神,诺诺道:“也不看什么时候就乱摸...回去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又不拦你...” 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我说...我说你们完了没有哎,可急死我了...”胖子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这半年身子比以往是更肥了,圆滚滚的。 他一脸不满的抱怨:“阎魔爱,上次你赢的那个链子我老婆可是眼红的紧,要不然你让给我?” “还要不要脸了。”华梦谈剜了胖子一眼,满脸讥讽。他转身浅吻了一下面无表情的那人的嘴角,脸又红了... 如若你的目光只为我停留,那我必将倾尽全力让你驻足... 华梦谈静静的看着她,等待着她的一如既往的回吻。 胖子满脸黑线,就连远处的李浩贤小爷都扶着额仰头望天。一旁的人群都跟着抬看天,不明所以。 这时,手机忽而很不是时候的响了。 “喂?”李千机拧着眉很是不快,她瞥了眼一旁不开心的华少。 “李千机...”很是阴沉的声音幽幽传来。 李千机皱了皱眉,很是不耐烦:“你想怎样?” 胖子和华少面面相觑。 “也没什么,就是沈老板在我手里,听说,他都有孩子了..我可是很生气....你要不要来救他?嗯?”李允童笑的很是愉悦,“咱们姐妹也是好久不见了罢,来吧,叙叙旧而已。说一下你让我丢了500万,公司倒闭,父亲惨死的旧事...” 握着手机的手不禁加紧了力道,李千机的脸色满是阴鹜。“这么对他,你舍得?” “哈..”那头的声音冷笑一声,忽而低沉下来:“我当然舍不得。可是这些新仇旧恨我同样不能放任不管。我知道,我只是要告诉你,咱两人不论是死是残,总要有个结果放那。至于沈老板,我想要的人就是把他毁了也不会留给你!做不成他的妻子,那么下一世,下一世不成,就再下一世!” “你是想拿他当诱饵罢,引我过去。”李千机轻描淡写。 “聪明如你,若是没有他,想必你更不会来。那么让我想想,你现在是来还是不来呢...”轻笑。 李千机紧紧的闭上了眼,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良久,她淡淡的问:“哪里...” “招虎山。”说罢,电话就狠狠的挂断,留下一串忙音。 “李千机...”华梦谈心头忽然染上慌乱的情绪,他紧紧抓着那人的手,死死的,死死的握住,半天才只喊出了她的名字。 “是沈罂的事罢?”胖子拿眼角瞥她,“一猜也是,除了他,还有谁能波动你的情绪。” 远处望天的李浩贤不耐烦的走了过来,见是这几人面情有些诡异,沉默不语。 “我说李千机,这几年吃的苦头你还嫌不多?还不够长教训?”胖子面容严肃的看着她,声音阴沉:“他不就长着一张漂亮脸么,你若是喜欢的忘不了,哥们我给你拉一火车来让你玩个够,你就不要再这么固执行不行!!!” 李千机沉沉的看着远处,不发一语。 华梦谈此时心里不止再是慌乱,还有一种即将失去的心悸,他摇着那人的手带着哭腔的低唤:“李千机,你别去,你别走好不好...” 我等了这么久,你别走好不好... “哭什么。”李千机淡淡的看着他,伸手给他抹掉眼泪,“我还没死呢。” “不准胡说!”华梦谈死死的攥住她的手,眼神哀哀。“你别去找他,我可以陪着你的啊,好不容易这么久了,你别再去找他,算我求求你...” 他的身子开始颤抖,不可控制的颤抖。总有种感觉,似乎这一去,她就不会再回来... 再是忍受不了的,华梦谈缓缓的蹲下身来全身没了力气,疲惫无比。唯有那只手还死死的抓住她不放,不肯放开。 “你别走......” 胖子再是看不下去华少哭成这样,他捶了李千机一肩膀道:“李千机你要知道,现在若是离开华少去找他,以后又能怎样?你们没有结果你不是不知道!他清高,你呢,你背景复杂,你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李浩贤安静的看着三人,终是一挑眉毛。感情这东西,真若是一两句话就可以说明一切,这世界可就简单多了。 一直僵硬着的人终是缓缓动了。 她一根根,一根根的掰开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 “不!!!”华梦谈红肿着眼睛,摇着头失声尖叫。“你别这样!!别这样!!!”手刚被掰开,他惊慌失措的又紧紧攥住,泪簌簌的落下。 可是,那只早就发红的手又再一次的被掰开...一次又一次...华梦谈咬着牙想要抓住她,最后却是浑身瘫软没了力气。 胖子死死的别过脸去望着喧闹的人群,不忍看这种场面,华少那个小贱人,此时怎么像是死了爹一样...哭的不成样子。 李千机向路旁停着的路虎走去,只是刚走了几步,她又缓缓停住了脚步,头也没转,说的艰难又晦涩:“我...不愿他一个人。” 再是不语,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发动引擎缓缓启动。 “李千机!!!!”华梦谈浑身发麻,他狼狈的起身向那越开越快的车追去,喊得撕心裂肺:“李千机!!李千机!” “贱人你追什么啊!”胖子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跟在车后穷追不舍的男人,声音有些哑:“两人...都这么死心眼...” “李千机,你别走!!!!李千机!!”华梦谈咬着牙追着,对着那一直不曾减速的车子尖叫,嗓子破了音,难听极了:“李千机!!!李千机...” 直到追了好久,蓦地,他狠狠的摔在地上,巨大的力道使他再也爬不起。 “李千机!!!”华梦谈不肯放弃的抬头看着那远去的车子,手掌蹭掉了一层皮。他大声的唤着那人,眼泪如同泄了闸的洪水掉个不停。 有时候,惟有一场眼泪,才彻底清晰了视线...华梦谈那只破皮的手捂着唇终是放任自己哭出声来,他死死的盯着那越来越小的车,心里住不住的疼,一波又一波疼的发颤。 怎么就说没就没...昨天还是好好地,李千机,你让我怎么去相信这事实...一次次把我的手掰开,我的心有多疼啊你知不知道...到底,怎么才能捉紧你... 人的一生,都有一些说不出的秘密,挽不回的遗憾,触不到的梦想,忘不了的爱。 他的泪仿佛倾盆大雨,一眨眼,碎了满地。 李千机踩上油门,咬着牙不去看车后紧追的那人,不去听他在后面喊得多么撕心裂肺,仿佛最宝贵的已经失去。 华梦谈,明知做戏,何苦纠缠。 招虎山有一条盘旋的山路,但下山的路就有好几条。山上一片光秃,仅存几户人家。唯一一处寺庙早就在十几年前荒废,破败不堪。 将车停在寺庙门口,推开车门,皮鞋才在地面的一层枯枝败叶上发出清脆的呻-吟。朱红色的寺庙门挂满了蜘蛛网,‘万年寺’的门匾躺在墙角上,厚厚的一层灰看不清原本面目。 轻轻推开破败不堪的木门,‘吱呀’的响声在这万般寂静的地方显得十分刺耳无比。空荡荡的寺里一尊金佛歪倒在一边,显的狼狈不堪。 李千机打量着里面的一切,忽而面神一冷,狠狠地向外一伸胳膊肘直戳心窝,“唔...”一黄发男人从她背后倒地,手里的棍棒“铛”的一声掉在地上,滚到远处。 嘴角扬起,她的脸上露出不屑的笑意。玩突袭?果然是李允童的风格,弯门邪道暗地里的狗把戏。 “老五?”从大堂里的左厢房出来一个面色黝黑的男人,他惊愕的看着已倒地不再动弹的黄毛,眼神一冷,冲着李千机就拿出了一柄明晃晃的砍刀。 “找死!”他怒骂了一声,抬起了手。 “不知好歹...”一计狠狠的抬腿后扫,那男人被踹到一边,捂着肚子微微抽搐。直到眼前出现了一双皮鞋,他惊恐的抬头看着她,腿脚连忙向后前蹬地想要往后挪。 “啪!”李千机一记毫不留情的耳光扫过去,巨大的力道使得她衣摆一扬,发出划破空气的声响。 那男人捂着迅速肿起的脸颊,嘴角已经裂开。他吐了一口血,看向她的眼神满是慌乱。 “饶了我...”他浑身战栗。 “啪!”第二个耳光又是狠狠的扇过去,把男人接下来的求饶直接打回肚子里。 “啪!”第三下... “啪!”第四下... 直至那人的脸肿的不能再看,牙都连着肉丝掉了好几颗,李千机才漫不经心的收回手。 “人呢?”她一脚踩在那人的胸口,使劲的碾了碾,一脸的慵懒。 那男人艰难的伸手指了指,可还没指出个具体,就从厢房内又跑出了三个拿刀的年轻男人,看样子是打手。 李千机满是饶有兴趣,似乎在日本的几年嗜血生涯此时又重新回味。她眼底一沉,脚下左右一碾,那已经不行的男人连一声呻吟都来不及发出就闭上了眼。 “是个料子!”三人中为首的一人打量着地上的两人,冷笑的看着她。他一甩眼神,身后的二人举着刀就冲了过来。 “砰!”“砰!”两声沉闷的枪响,那二人前额中弹就直接倒了下去,干净利落。 似是没有想到李千机会有枪,为首的男人满是震惊恐惧的神色,他看着那黝黑冒烟的枪口此时已经对准了他,他一动那枪口就跟着动,直准准的瞄着他的脑门中央。登时,男人已是冷汗直冒,就连后背都是湿淋淋一片。 “铛!”男人的手一松,手里的砍刀直剌剌的掉到地上。“你...你这可是杀人...”他语不成调,两腿发颤,一不小心地上就湿了一滩,很是扎眼。 “喔?”李千机玩味的看着他,然后一步步的走上前去。 那失禁的男人一动也没动,不是不敢,是早就瘫了没了力气。紧接着,他额头的正中毫不客气的抵上了那把枪,枪口之前的余温此时还尚在,可在男人感觉来却是如火烫一般不好受。 “说吧。”她淡淡道。 “说、说什么...”男人有些嘴硬,可紧接着面前就响起了一声子弹上膛的声响,不大不小,却是让他老实了。 “我若说了...你...你不能杀我..” “砰!”一点都没有拖泥带水,那男人紧接着向后倒去,后面发黄的墙被溅上了一片血雾,刺眼又摄人。 李千机习惯性的擦了擦手,一脸慵懒:“去地狱里讨价还价去吧...”她瞥了眼旁边,接着转身踏进厢房。紧接着,她在将眼神放到里面的时候,面上一冷。 厢房的中间有一棵裸色的光滑柱子,而沈罂此时正被麻绳绑在那上面,一条黑色布巾将他的眼睛死死蒙住。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莹色的唇也是尽失血色,唯一不变的便是他依旧冰冷模样,仿佛什么都不在乎。 “你...”李千机的目光沾在沈罂脸上好久然后才艰难的挪开。她一张嘴,也只是说了晦涩的一个字罢了。 沈罂面朝着她,抿了抿唇没有发话。好半天,他才淡淡道:“帮我。” 李千机走到他面前,不自禁的伸出手轻抚他的面颊。熟悉的眉熟悉的眼,连唇都一如既往的冰凉清冷。 “果然身手不凡――”蓦地,身后传来一声略带嘲弄的阴冷声音。 李千机将沈罂互在身后缓缓转过身,那厢房之里还有一禅房,而李允童此时正一脸温柔笑意的站在门口,手里举起一把枪正对着她。 ------------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不能让你看到的秘密 更新时间:2012-08-30 背景音乐:《你不知道的事》 我很清醒,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坚定的走向你,不迷惑,不犹豫。――李千机 “这就是叙旧?”李千机一挑眉毛,轻描淡写。 “少废话!”李允童的脸色显得很是狰狞,与温柔搅合在一起显得诡异之极。“我这里有一份合同,亲爱的妹妹,要不要考虑一下签上字?你的大笔一挥我可是十分期待。” “怎讲?”李千机面沉如水,语气森然。 “这就要看你是要江山还是要美人了。”对方笑的很是优雅,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知书达理模样。 “然后...”李千机不置可否。 “如果你签了字,把豪景让给了我,那么我二话不说把你和沈老板给放了,以后咱们是井水不犯河水。若是你不签...”她淡淡一笑,“那么沈老板和你的命,留下一条。” “喂,拿你心上人的命来要挟我,你还要不要脸...”李千机一脸的嫌弃,抬起眼皮看了看她,“竟然是李家人...” “到底签不签!”温柔女人的声音此时满是不耐烦,她的黑黝黝的枪口直直的对着李千机,又或者是轻轻一移,便可以轻而易举的对准沉默的沈罂。 李千机漫不经心的挪了挪,巧妙的将身后的沈罂遮挡的死死的。她看着对方,冷不丁的轻嗤一声:“我就算签了,你仍可以杀人灭口。若是不签,咱双方非死即伤,我尚有一半的机会保住自己一命。这签和不签,你想不出来么?”说着说着,她微微一挑眉毛,“呐,杨田和你混了这么些年,你生生错过了私生女都不知,可惜。” “私生女....她.....李千机,你可真是机关算尽,把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李允童有些恼羞成怒,恨恨的骂了一声。 可接着,她忽而面上一暖,笑望着对方:“就不怕我手一抖,误伤了你后面之人?哈,到时候我来一枪,你大可以一挪身子让沈老板替你挨枪子儿。是,那时就是你的绝好机会把我干掉,我知道你枪法好。不过,也不错...”她眼神柔了下来,“我就可以呵沈老板做一对鸳鸯夫妻,也算圆满。而你,李千机,你终究是孤家寡人一个!” “是么。”李千机眼神一冷,将手枪对准对方,嘴角一扬。被戳中痛处的感觉可真...不好受。 “李千机,臣服、或者死。”对方淡淡一笑。 “喂,你走啊,不要管我。”沈罂在李千机背后忽的开口,声音清清凉凉,似是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所面临的危险境地。 “放心,我还是保得了你的,我是谁啊。”李千机紧紧的盯着对面没有回头,十分不正经的安慰身后之人,并且又挡了挡,右手大拇指的黑玉戒指熠熠闪光。 “你...”沈罂皱了皱眉正欲开口,却突然被两声干脆利落的枪响打断。 “砰!” “砰!” 一声倒地的沉闷声响后,室内顿时陷入长久的安静。 安静的不同寻常。 “喂...李...千机...”沈罂皱着眉,挣扎了下,“你...” “好像...你一直没怎么主动喊过我,我都有些不习惯。”良久,李千机调侃的声音自沈罂面前响起,痞痞的,她一脸笑意的看着蒙着眼罩的他。唔,他身上的淡淡玫瑰香水真是勾-人... 沈罂微微别过了脸。 “呐...我把你心上人打死了,崩了脑袋,你会不会恨死我?也是...反正就没喜欢过。” 沈罂也不应话。 “白亚浓怀孕了,你的?”淡淡的口吻稍显漫不经心。 “嗯。”良久他才缓缓应了声。 “...你没做...结扎?” “没。” 李千机低低应了声就再也没有答话。 室内似乎又是一片安静。 沈罂转过脸,眉头有些微皱。他仔细的听着,听那人是不是已经无声的离开,可就是不确定。 忽而,他面前有了低低的炙热的喘息,那人...她竟是离自己那么近。沈罂冷哼一声,复又别过脸去。 “都说真命天子是那个...轻吻你额头...都会带来心悸的人。沈老板,你有没有心悸过?哪怕一次。” 那人叫自己‘沈老板’...沈罂抿了抿唇,沉默不言。 李千机苦笑了下,缓缓的伸手去触沈罂淡漠的脸,手有些发颤。只是还没触着,山脚下就想起了警车的鸣笛声。 似乎村民受到枪声的惊吓,报警了。 缓缓的,缓缓的抽回了手。 沈罂,我多么希望能够戒掉你,你给我的瘾。 “喂...帮我解开啊...”沈罂淡淡道,“把眼罩拿下来。” “眼罩一拿下来看见的可就是你心上人的尸体,前额都开花了,我可舍不得吓着你...你听,警察来了,我留在这里可就是自投罗网...呐,你在这里顺便给我做个伪证什么的。”声音有些不怀好意。 “...混蛋...”淡淡骂了句,他倒也没拒绝。 “我走了...” “...嗯。” 沈罂等了良久,一直静静的听着,直到寺外响起了引擎启动的声音,他才微微舒了口气。 七八辆警车火急火燎的冲至招虎山的寺庙,除了抬走六具尸体外,成功解救了一位人质,他们复又呜哇呜哇的高调冲下山去。 却是在下山的另一条蜿蜒路边,安静的停着一辆越野车。 李千机看着对面越来越远的警车,淡淡笑了。 他毫发无损。 真好。 微微一抬手,却是满手的鲜血,右胸口处汩汩冒出的血液压都压不住。白色的赛车服已经被红色染得不成样子,失了原有的华丽面目。 “我很清醒...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坚定的走向你...不迷惑...不犹豫...”她垂着头沉沉的低喃,“沈罂...真正爱你的人,绝不会离开你...她纵有千百个理由放弃...却也总会找一个理由坚持下去...” 李千机趴在方向盘上止不住的浑身阵阵颤抖,她紧紧的闭着眼睛,嘴角扬起一抹晦涩,苦不...堪言... ――我走了... ――...嗯。 ――我走了... ――...嗯。 ―――――――――――――――――――――――――――――――――――― 房门被猛烈地敲击着一下又一下,显示着门外的人是多么的焦急。 “怎么了。”沈罂将门打开,看着外面喘的不成样子的栗子,有些微愕。 “你...”栗子扶着墙,像雨一样哗哗往下流着汗,似乎跑了老远的路才会累成这样。 “你...”他眼里满满的焦虑,声音都酸涩不已。 “嗯?”沈罂看着他。 “你那么爱她,为什么不把她留下,为什么不说心里话!你深爱她,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啊!”心里胀的发疼的压抑感终是爆发出来,栗子大声的对门口的那人怒吼,甚至带着满满的哭腔。 直到...直到沉默了良久。 “我不爱她。”沈罂看了对方一眼,淡淡道。 栗子僵了僵,呼吸一滞。 “喔...”他呆站了好久,然后黯然的转身,一步步、一步步的下楼去,再是没说什么。 说什么?还能说什么? 说他在医院买药,转眼看到急急赶来的救护车抬出了一个病床,上面的被褥都被血浸透? 说他还嘲弄着哪个倒霉鬼能伤成这样,然后就看见李总躺在那床上大口大口的呕着血,接着被一群大夫急匆匆送进了手术室? 说他偷偷等了好久,最后红灯一直没有变绿,医生摇着头说肺破裂太严重,本市医院治不了? 说手术室外等着的一群富家公子哥儿哭的稀里哗啦不成样子? 哈...都说‘不爱’了,那么说了还有何用... 鼻尖酸涩不已,甚至连喉咙都窒息般的发不出声来... 原来,是不爱啊。 想来他自己岂不一直押错了宝...还硬说老板和李总是最配的cp...配个毛线啊...栗子啊栗子,你可真是瞎了钛合金狗眼。 他死死的抿着唇,极力的隐着眼眶里的酸意,随意的将手插进裤子口袋便缓缓的离开小区。 可是心口处,还是涨得难耐,似乎快要疯掉才会轻松一点。或许这种感觉是...悲痛欲绝? 栗子摇了摇头,扑哧一笑。 这座城市,可真是...伤人。 ------------ 第一百四十章 问君何事轻别离 更新时间:2012-08-30 背景音乐:《你不知道的事》 沈罂,你一定要等,一定会有一个人,爱你如生命。——李千机 在此后的一年之中经济危机的风暴已经逐渐远去,所有企业开始复苏,更有许多心新兴产业就地崛起焕发出勃勃生机。虽是一切都平淡无比,祥和安静,但是仍有深水炸弹在媒体里炸出,让众人又有了饭后的谈资。 其中一件就是,巴黎海俪红酒集团的小少爷不顾家族的反对,毅然决定入赘李氏企业。而双方所谓的在媒体面前公开,也只是一种低调的宣布而已。 至于上辈和豪景有姻亲关系的莫家,由于早在前几年就已经入不敷出,因此顺理成章的没有躲过金融风暴以至于彻底垮掉... 三年后。 深秋的黄昏无比热烈,夕阳洒下的余韵给这座城市都披上了一层霞光,温暖的橘黄。 再次来到已三年不曾来过的社区,此时正是下班时间,人来人往,每户人家的窗口飘出阵阵的饭香。 由于已是深秋,昼短夜长,因此不消一会天就开始暗了下来,一时之间点点灯光亮起,街头已是华灯初上。 “呐,小朵在幼儿园可是表现的乖?”长发女子牵着一个女娃娃的手,笑的一脸温柔。她蹲下身子拢了拢那孩子的凌乱的头发,亲了一下红扑扑的脸颊,顿时惹来女娃一串银铃般的娇笑。 “我要告诉爸爸!你偷亲我!”女孩子拍了一下那大人的脸颊,说的很是正经。 “哎呀,妈妈可真是害怕。”长发女人扑哧一乐,抱起那孩子进了楼道。不一会儿,三楼的窗户亮起了暖黄色的灯,灯光透过窗帘之间的缝隙泄露出来,洒进夜色里。 “小朵等一会啊,妈妈要开始做饭,你要乖。”轻柔带着嗔意的声音自窗里传出,倒是有几分的幸福在里头。 不消多时,一男子缓缓出现在夜幕里,微低的面容丝毫不曾被阴暗隐去精致。淡淡的眼线,莹色的唇,淡漠清冷的脸颊只被路灯打亮了一半,稍显高贵与冷情。 柔软的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他拢了拢墨绿色的围巾,只是在快要走进楼道时微微顿住了脚步,习惯性的朝一旁的黑暗中看去,再是习惯性的皱了皱眉,敛去眼神里的复杂,然后才安静的走进楼道。 片刻就有饭菜出锅的浓香从三楼窗口飘出,窗帘被风刮得悠悠扬起,一家三口的身影投在那窗帘上,幸福的致命。 “呐,喊‘爸爸’。”女子哄着那女娃。 “爸爸——”清脆悦耳的声音让人听了心里发甜发腻。 “小朵真是乖。”女人似乎是奖励般的亲了那娃娃一口,笑的和煦。 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李千机将头倚在座位后垫上,疲倦的闭上眼。 随意搭在车窗口外的手腕,那指间夹着的燃了一半的香烟发出点点红光。蓦地,烟灰掉落至地面,掉进那一堆的烟头之中。 楼上俨然幸福的一家三口。 楼下隐在黑暗里的黑色跑车,安静的过分。 夜色悠扬。静谧寒冷的一晚,楼下的车里不时传出的压抑的咳嗽声,倒是丝毫没有引人注意。 有些事,已是定局。那么有些坚持,还有没有意义。 一转眼,夜尽天明。在所有人尚在将醒未醒之时,车子安静的离去。 只是,第二日下午... 星工坊所有人都面带惊愕。 “老板——”栗子只觉得心里酸的无比,他艰难的转过头对着二楼喊了一声,声音却是由于过分的激动而失了力气。“老板...那人...来了。”眼眶酸的发疼。 还记得当年的这第一声惊呼,是小美喊的。只是在老板割腕之后,他就安静的离开星工坊,不曾出现。或许,是愧疚罢,或许,是心底里的负罪感。 看,三年之中有多少人、多少事,留了又走,发生...又湮灭。 沈罂静静的看着外面路旁的那辆跑车,和那个...人。 依旧是身穿灰色时尚的修身西装,依旧是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里帅气地倚着车门。她的西装的口袋里醒目的插着一根蓝色玫瑰,成功招引了所有的路人驻足观看,甚至拍照。 大家好奇的跟随着那女人的目光朝二楼窗里望去,兴奋的等待着究竟是哪位小爷,能引得如此盛气凌人的女人耐心的等待。 沈罂静静的站在二楼落地窗前,静静的和她如墨的眼睛对视。 怎么会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她在重演当初车祸后的第一次约会的情景。 沈罂脑海中出现了当年的那捧蓝色妖姬,在餐厅的所有食客面前绽放的妖艳又热烈。 ‘为什么送我这个?’ ‘因为——你是佳人。’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当初她痞痞的挑-逗话语。 真是...轻佻的一个人... 沈罂抿了抿唇,转身下了楼去。直到推开门的一刹那,围观的众人皆发出了惊叹的声音,依旧是伴随着一两声的轻佻的口哨。 多么相同的情景,简直是一模一样。这些路人是她找来的演员么。 沈罂的脸有些发红。只是紧接着,他就感到那人轻轻拥住了他,在所有人起哄声中,拥住了他。 当年的她面对众人放在他身上的赤-裸眼神,愠怒的很。不过现在...沈罂淡淡的看着那人,相反的,那人此时满脸微笑,笑看着他。 蓦地,心里悸动了一下,他微微偏过了脸不再看她,任由她抱着,不说话。 这几年的时光,似乎真是可以彻底的改变一个人,由内而外。李...千机,那么桀骜的一个人,如今可以在众人面前淡淡的微笑,看着他微笑。 “呐,听话。”李千机松开怀,很是绅士的打开后车门让他坐进去,便转身坐进驾驶座绝尘而去。 车子驶了好久,车里也是安静了好久。 “带你吃个饭。”前面开车的人缓缓的打破沉寂。 “嗯。”沈罂淡淡的应了声。 “这次,你可真是顺从。”李千机挑了挑眉,笑的很不正经。“若是早在三年前你就如现在这般,是不是咱们两人的结局也就是另一番模样?”话语里半是玩笑,半是...惆怅。 后面那人没有答话,静静的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霓虹斑斓的夜色,夹带着迷离的诱惑。可为什么,他偏偏从中看出了一丝忧伤。 真是,匪夷所思...似乎只要有了她,什么事都会是...匪夷所思。 将车开到里诺河旁边的森维奥餐厅,此时仍旧正播放着抒情的法国小调,一如当年。 只是,相同的场景, 已是,截然不同的心境。 原本因为习惯想要禁锢沈罂的细腰的手,在快要触碰的那一瞬间生生停住了。李千机淡淡一笑,抽回了半空的手。 应侍生熟练地在前面引路,走向已经预定好的位子。 “鹅肝酱、烟熏三文鱼、公爵夫人土豆以及紅酒燉牛肉”,她淡淡道。小侍应了一声转身去准备。 连点的菜都是一模一样。 沈罂轻轻的看了看对方,眼神平淡无波。那人依旧是目光犀利,眉宇轩昂,很是英气干练,举手投足间都是掩不住的强势。 “自从招虎山那一天,三年不见,你...瘦了好多。”他眼神偏转,不再看她。 “这几天精神突然很足,很是少有。”李千机直直的看着他,不自觉间扬起嘴角,却是眼底黯然。沈罂,岁月啃食青黛色,不改的是你一贯的淡然与倔强...我真是,舍不得。 精致的饭菜一一而上,却是谁都没有动。 “我还记得当年那天,你提醒我说喝冰水对胃不好,真是,让人怀念的时刻。”李千机轻描淡写,眼神有些恍惚。她摇晃着手里的杯子,里面的水透明澄澈,泛着寒意。 “女儿长大了吧?”她问。 “我现在有妻子和孩子,所以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沈罂没有看她,启唇之间已是冰冷至极。 顿时,那摇晃杯子的手僵在空中,好半天才缓缓的,缓缓的放下。 悠悠的想起,似乎,当年的白姨妈也是跪在她面前,哭着求她:孩子,你不要去打扰他们一家。 所以,她就没有再去。去了,不是自找难看么。 这一别,就是三年。 只是,明明是第一个遇见他,可为什么现在却是见一面都千夫所指,她俨然成为最肮脏的存在。 我第一个遇见你,我第一个丢了你。 良久...她看着对面的那个惊艳众生的人,微微一笑。 “好。”她说。 其实,本就已经来不及。或许下一次的见面地方,会是吓着他呢。不过,那么爱惜他,她可舍不得吓他。 “你和秦瑾瑜,在一起了?”沈罂看着窗外,说的漫不经心。 李千机应了一声。在一起了?或许吧。 这不是很好么,看,骗过了所有人。 服务员依旧是当年那人,他一直笑着看向这里,直到结束。 他一脸疑惑的瞧着那二人推开门驾车离去,却是没有等到那声自信又骄傲的响指声。 偏头打量着吧台隐秘-处放着的一大捧蓝色妖姬,绽开的张扬又放肆。犹记当年也是这个女人,也是偷偷将这花交给他,交代他等到响指的时候再呈出,呈到那个冰冷的男人面前。 可是这次,似是...回不到曾经。 服务员有些惋惜,没有送出的花,是不是爱情,也是没有了结果。 多么般配的两人,怎么就走不到一起呢。 就是可惜了一捧花...可惜了一对人...还有那斑驳的时光。 一路上两人都沉寂无声。李千机没有问他要去哪,也没有把他送到家中,而是径直驱车来到星工坊。 因为当初,就是这样。 开门下车,他转过身来本欲道别,却是被李千机轻轻拥在怀中。 “你听话,一会就好,就一会。”她深深的嗅着对方脖颈间的淡淡玫瑰清香,轻轻合上眼。 沈罂任她禁锢着,安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直到下巴被她轻轻钳住,直到她缓缓的凑过来,直到他...轻轻闭上眼。 却是,良久都没有碰触... 让人有些微愕的,她放开了他。好色如她,竟是没有吻下去。 李千机轻抚他柔软的发,被秋风吹得扬起,好看极了。 沈罂静静的垂着眼,沉默不语。 “呐,这次就请你目送我吧,这可是最后一面,以后可就再也...见不到了。”她笑道。 “正如媒体说的,你要去美国定居?”沈罂看着她,轻轻问道。 “...嗯。”李千机别过了眼,嘴里说的很是轻佻,“不过就算你以后想念我,也不要去找我,我到时候可是没法子出来陪你。” 沈罂定定的看着她,也不说话。 “呐,我走了。”李千机转身,一步步向路边停着的车走去,眼角有些涩,心里...有些疼。 你一定会开心,此生我从你的世界消失,再也不见。 只是不甘心,第一个在人海里遇见你,却最终输给了别人。‘先来后到’的原则,的确不适合爱情。 就快要没有时间了,已经...没有时间了。 那种想要吻你的冲动,你又怎么会懂,我一直都在,但你却从未回头看过一眼。当我离开时,悲伤的只有我自己,与你无关。 是啊,或许这就是报应。沈韩的诅咒,我欣然接受了。不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么,承受得起。 只是沈罂,你一定要等,一定会有一个人,爱你如生命。像我这般... 李千机看着苍茫的夜色轻笑一声,咬了咬牙,缓缓踩上油门,任由车子将身后静静伫立的那人越抛越远... “回去吧,天冷。”她在心里对他说。 到底,是谁的泪滑下,谁又是泪眼朦胧。 对不起,人海里,我没捉紧你。 ------------ 第一百四十一章 如果回忆,能够重写 更新时间:2012-08-30 背景音乐:《飘雪》 “沈老板,这三年很是感谢你。” 沈罂拿起桌上的一张信纸,安静的看着。 “谢谢你收留我和小朵母子,谢谢你没有把当年的过往说出去。 自从姨妈因为不小心看见的裸照,而心脏病突发去世,我心里就一直被愧疚压着,良心不安。 小朵一天天长大,我不能够再每天拿着崔礼的照片,哄着她喊爸爸。 考虑了很多天,我终是鼓起勇气打算去找他,不再一味的等待。我一定,要找到崔礼,倾尽一生也要恳求他的原谅。 我知道,因为我的缘故,你最终没有和李总在一起。生生插进你们两人的世界里,这种事情,我很是歉疚。 有些事,一辈子而已,再是不予回应,怕是已经来不及,想和李总在一起,那么,就大胆的去吧。否则空空的留下遗憾,就像我和崔礼一样。 能够被人爱着,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可是,对方也会累,也会坚持不下去。所以,这就需要被爱的一方给予鼓励,一个眼神,就足以。李总对你那么好,相信,你也不是没有感动过。 我给你们造成的误会,怕是用一生来偿还,也是还不尽。所以我在以后的每一天都会给你们祝福,希望你们最终能在一起,能有个完美的结局。 白亚浓。” 沈罂安静的看着,直到看完,他淡淡的将这封信丢进垃圾篓。轻轻的抽开桌子的抽屉,看着里面慢慢的出神。 那抽屉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张泛黄的纸张。上面赫然几个英文,洋洋洒洒,无非就是,结扎手术很是成功。 有些人,几年内淡然了许多。比如李千机,比如沈罂,比如白亚浓,比如...颜如玉。 几天后的一个静谧的傍晚。 “我猜,前几天她定是来找你了罢。”颜如玉搅着桌上的咖啡,说的云淡风轻。 沈罂安静的看着那人,他没了当年的妩媚骄傲,也没了一身的刺,现在淡然了许多,清丽的许多,仿佛什么都不会影响到自己的脾性。 俨然变了一个人,褪尽铅华。 “嗯。”冷冷的应了一声。 颜如玉莞尔一笑,摇着头:“真是固执,非要从美国飞来看你...不过也是,回光返照,最后的机会。” “啪!”对方手里的勺匙狠狠的掉落,碎了满地。 “哦...或许你不知道罢。当然,她怎么会舍得让你知道。”颜如玉抿了口咖啡,微微启唇,像是说着无关痛痒的事,“招虎山那一次,她肺里中了一弹,硬是转到美国去治疗。其后,为了保险起见,那子弹也就放在里面不被拿出。 只是,她身体每况愈下,前几个月饭都吃不进去。 直到最近...大夫都说活不长了...还剩几天而已。 当然,这些都是我偷偷了解到的。我在澳洲,她在美国,怎么还会有联系... 你看,回光返照是不是很厉害,她知道了命数之后,第二天就趁所有人不备,偷偷乘飞机去找你,真是...真是小气呢,最后一面都不来找我。” 颜如玉看着对面有些恍神的那人,轻轻一笑。 “她呢?”沈罂问的很是淡然,脸色也是以往的平静。 “死了。”颜如玉挑了挑眉,语气轻松。 “嗯。”沈罂往咖啡里面加了颗糖,应了声。 “若是你愿意的话,抽空去看看她吧。那人也不知什么时候,早就在本市买了墓,就在招虎山上,好找得很,最简陋的那个就是。”颜如玉直视着对方,“就算你不愿意去,就当是帮我看看她。今天之后我就要再回澳洲,我现在可是生着她的气呢,怎么可以先低头。那个女人啊,说走就走...真是...” 沈罂看着杯里一直不化的白糖,微微拧眉,是因为,温度不再的缘故么? 颜如玉深深呼了一口气,起身离开咖啡厅,背影安然又宁静。急匆匆的路人不小心与他相撞,回头看了一眼,一脸疑惑:不就碰了一下么,这人怎么泪流满面。 “你白痴啊你!!!!”招虎山上,无名墓前,连芷维将一大捧白色菊花狠狠扔到那碑上,不少的花瓣纷纷落下,洒了一地。 “你选择这个秋天死,知不知道这个季节的菊花很便宜啊!!老娘想要充富婆买贵一点的菊花都没有!!! 菊花这个词这么难听,我都不好意思进花店的啊!!!人家都是买花送亲戚送爱人,老娘我是送给死人的啊!!!知不知道老板娘看我那眼神,一脸的嫌弃,都少收了我一百块钱!! 早知道你是个短命鬼,我就该让着你,不和你争小颜的啊!!!不稀罕!反正最后是我的不就行了!我他妈是傻啊还是蠢啊! 你不是很有能耐的么!你不是很会玩男人么!!喜欢沈罂你怎么不抢了?绑来带走就是啊!!! 既然互相喜欢就要拼了命的在一起!不敢什么啊!犹豫什么啊!纠结什么啊!滚他妈的现实,去他妹的生活!!!!!” 说到最后,连芷维已是嗓子嘶哑,再也吼不出来。 她的眼睛红肿不堪,死死的咬住下唇压抑着哭声,满脸是泪。 “说死就死,你他妈终是爽快了一回。老娘什么都比不过你,现在连倒头就死的速度你也比我快!!! 好不容易我和小颜赶到美国,你就已经睡着了,喊都喊不醒!晚睡一会是会死啊还是会耽搁你投胎啊?!!! 你都不知道,小颜看见你白布蒙着脸后,立马上前把你的布给掀了,然后一句话不说掉头就走,吓死我!!!嘿,你说他是不是真的不爱你了,否则你死了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哽咽着,偏着头看着招虎山荒芜的周遭,艰难的隐着眼眶里的泪不让它们落下。 ―――――――――――――――――――――――――――――――― 沈罂,都说诅咒的力量强大,可我现在只想拥有你就够了。 小时候在海边,是不是...我是不是把你吓哭了。 喂,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美貌如花,好不好? 可是,你怎么就轻而易举的哭了呢,也不回答我。 或许当时年纪小,可是那一年,我在你家,又问了你一遍,可你依旧没回答。 好吧,我不再勉强你了。 一直很是愧疚,我把李允童打死了。或许在你心里,是很爱她的罢。可是我知道,你这人最是不善说爱了。明明在乎的样子,却是不肯表现出来。 如果三年前在招虎山,你若是替李允童求情,我一定会,一定会放空枪也要答应你。美人的要求,我何乐而不为。 罂粟花致命啊,看上一眼,就沦陷了,就不能自拔了。 我当然知道上瘾的后果,就如同抽烟一样,再是放不下。 这么的三年,我一直在找,找寻一个可以戒掉你的办法。可是,再长的时间,你的再冷的脸,可还是不行。 沈罂,哦,应该叫你沈老板,这样才能划清你我之间的距离。你是有家庭的人,我不是。 好吧,沈老板,我真真是没了办法。 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就连说话的口吻,都不再如以往一样的严肃正经? 反正没时间了,正经有什么用呢,简单点就好。呐,我可是不想让你知道我是个将死之人了,那是你岂不更加的开心。 我不想去想象你听到消息后轻松的样子。 我知道我有一大摊缺点。比如说固执,比如说霸道,比如说放了谁都不放了你。 李文钲去世前的那个雨夜,当他告诉我你父亲的‘李家下一代孤独一生’的诅咒时,知不知道我有多惊惧。你看你父亲的诅咒,快把我害惨了,他和李文钲的恩怨,拉上我做什么。 现在眼前总是一一闪过那些人们的面容,叶尧、苏以末、华梦谈、颜如玉、秦瑾瑜和你...笑着的,哭着的,发怒的,怨恨的...我知道,我这二十八年生生错过了好多人,其实不是诅咒,是我不珍惜。 后悔吗? 或许是吧。 当初见你第一面,白色蕾丝洋装,惊鸿一瞥,世界为你惊艳。 只是觉得这一辈子,简直是在开玩笑。我遇见你,最后又得不到你。可最后,又要先离你而去。 是不是很可笑,我现在就笑的不成样子。 呐,肺里的那颗子弹都快生锈了,医生非要我留着它。 留个毛线啊,又不是宝贝,又不是你。 知不知道我现在在哪?我躺在洁白无比的病床上,周围都是洁白无比的墙壁。 嘿,我都觉得自己糟践了这颜色。正如你当时所说,‘你的手有多脏’。 是啊,我觉得自己的灵魂从里到外都脏透了。杀了那么多的人,害了那么多的人,耍了那么多的人,最后,老天开始惩罚了。 宝贝,你现在在干嘛呢,是不是自已一人坐在二楼品茶,还是在一楼的沙发上看杂志。一想到你,心里就安稳多了,临死之前的紧张感也是消散许多。 招虎山上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欠着我呢。我到底是不是你的真名天子啊,我自己都不知该怎么回答。 好吧,沈老板。我现在就觉得肺里难受的紧。都好像,不能呼吸了。 嘿,我怎么示弱了。我可是要给所有人撑起一片天的人,怎么忽然示弱了。 刚才那句话你假装听不到好了。其实你本就听不到。我在美国,你在大陆,哪门子的听得到。 其实,我放不下很多人,很多事。 可怎么办呢,没时间了。 是不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回我终于实践了,是真的。要搁当年,我定是拿起机枪挨个的轰一遍,任谁也不会得到我的歉意。嘿。 可是心里还是有些难过,怎么甩都甩不去。是不是痛到麻木就可以放的下... 本就是呼吸困难,我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其实我也想不明白,你我的相遇,到底是谁给谁种了毒,所以毒发后才是这样的一番结果。 然后...然后你还活着,我要死了。 似乎撑不到了多久了..窒息般难受,有点想睡... 宝贝,你看窗外,春暖花开,是不是大陆也是这般好看? 还有什么要说的...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这朵无情的罂粟花啊,让我怎么都不忍放手...宝贝,戒烟容易,戒你...太难... 风习袅袅,盈水展千华,飞檐亭角清铃响。犹记当初,你回眸莞尔,一笑倾城百日香。 沈罂...原想与你消磨一世,奈何生命...如此短促。 颜如玉,我爱你,只能以亲情的方式。 “大夫!”护士听到仪器的尖利叫唤,急匆匆的跑进病房,紧接着又跑了出去。“病人不行了!” “电击!快!” “通知颜少爷了吗?” “颜少爷和连女士都在飞机上,正在往这赶!” “电击,再一次!” “再一次!” “再来!” ...... “病人,不行了。” ------------ 第一百四十二章 离情几度(大结局) 更新时间:2012-08-30 背景音乐:《飘雪》 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错过,就不再回来。――《种毒》 静静的坐在咖啡厅里直至打烊,沈罂才回到家里,做饭,吃饭,睡觉。 那人总是那么得瑟,死了,就死了吧... 深秋的夜有些发凉,窗帘都被风刮得飘起,让他翻来覆去睡都睡不着。 可最后,眼眶酸的成样子,怎么就流泪了,止都止不住。 光着脚下床,踩在长毛地毯上,艰难的把落地窗帘后的那盆描金芙蓉搬了出来。看,都枯死了,只剩个杆挺在那里,真是难看。喂,李千机,你死的时候不会也这么难看吧。 干硬的泥土里夹着一张发黄发皱的照片。他拿起轻抚了抚,然后看着那上面的回头笑得灿烂的自己有些恍神。 将床底的一沓厚厚的报纸拿了出来,每一份,都有专门标注的豪景的新闻...一直想要知道她的消息...可是三年来,她像是消匿与人海,不曾在媒体镜头前露面...知不知道他每天,都有多么的想念... 真是,真是可笑呢。 那时的自己怎么会想到,三年后再次回顾时,中间经历了多少事情,而那人,已经...没了。 不是总想看我动情时的样子么.....混蛋,这就是啊...现在就是啊... 沈罂咬着唇,已是泪湿了面,肩膀都在颤抖。 我多么不想,多么不想让自己成为你的弱点,成为你的拖累.... 我多么不想因为自己而你眉头紧皱.... 我多么不想让你失掉你的事业你的骄傲.... 可是,你把我看的这么重,连命都不要了么...若是这样,你怎么不大声说出来啊!说你不在乎你的事业你的生命你的骄傲,只在乎我啊...那时我也就不必再、再伪装冷漠那么深那么真... 每当看到你失落至极还要反过来哄我开心的的样子,我的心里有多难过...有爱不能说的感觉你知道吗... 沈罂捂着唇艰难的笑着,可眼泪却在掉,浸了照片上那张回眸的笑颜。房间里很是寂静,或者是说,夜晚太寂静。 “那次你怎么就中弹受伤了...那么严重...怎么就不告诉我....所以才不给我松绑的吧....连眼罩都不摘...”良久,淡淡的带着哭腔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染上些许悲伤。“李千机,你知不知道,你的爱,我早就想要.....” 只是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回忆...这些故事来得太直接...承受不起... 说什么不让我去找你...什么没法子陪我...什么以后再也没有机会... 混...混蛋...我怎么会知道,你那晚的离开,已是...诀别。 沈罂抱着那盆枯的不成样子的芙蓉,唇有些颤抖。 “...谁都会死,可是,你怎么会死...脸皮不是一直厚的要死么,脚踏两只船都可以几边来回哄,李千机,现在你哪去了,我该怎么办...你再也不出现了...我该怎么办...” 我知道...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错过,就不再回来。 李千机,我一直守着你的爱,不曾敢离开。 你的离开,会不会又是一个玩笑,在以后的某一天,在我坐在水晶茶几旁发呆的时候,你突然出现在落地窗外,吓我一跳。 你说,宝贝,我带你出去。 你所,宝贝,游乐场又开了,去不去? 你说,宝贝,我带你去吃饭。 你说,宝贝,只要你愿意。 我愿意。 大开的窗中,带着寒意的秋风吹过,化妆台上那早就空了的玫瑰香水瓶倾斜了几番,急急的落下,‘啪!’,碎了一地。 余香,满室。 第二日,招虎山。 一寸赤裸的土地,一座朴素无比的石碑。 白皙又修长的一双手将满地纷乱的菊花瓣捻干净,那人眉头微微蹙着。 “喂,你也不想墓边这么乱吧。”他淡淡道。“怎么买的这个地方,你傻啊你,平时连饭都不会做,上次把我的厨房都快点着了,真是没有脑子...这就是你给我的风花雪月地?我才不愿住这个地方...又冷又破...还那么吓人....你不是挺能为我着想的么,你不是说心疼我么...怎么不给我多想一步...” 秋风微微吹过,卷走一大片的落叶。 “呐,幸亏这块地的主人不知道你的来头,否则,我今早买你旁边的地皮的时候,岂不是要被他大要价,我就亏大了...” 他的脸色有些白,面容很是倦怠的卧在那碑的一旁,胳膊紧紧的环住它,微微阖着眼,睫毛都失了力气抬不起来。 “李千机,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笑的满脸灿烂,可你看不到。”他一扫以往的清冷,嘴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眼里半是含笑半是迷蒙,“傻子,你知不知道蓝色妖姬的花语啊...瞧你那么神经大条,一定不知道...喂...是不是我睡着了就可以找到你了?到那时...我一定要告诉你...我...有多爱你...不会再让你....总是等着我...” 再是承受不住浪潮般一波一波的巨大的倦怠,说着说着那声音便消失于莹色的唇角,寂静无声。 似是听到耳边响起了那人昔日轻佻无比的话语:“呐,回眸倾城百日香...”他缓缓的,缓缓的的闭上了眼,拥着那碑,嘴角含笑,却是透着淡淡的幸福。 精致的眼线,上扬的眼角,蓦地,一滴泪滑落。 你一定不知道,妖姬的花语是...绝望无可挽回的爱。 李千机,我好想你。 “招虎山一男子身亡,经法医调查,该人系自杀,死因为安眠药服用过量所致...不过经调查,此人已于自杀地点买下墓地,看来事件并非巧合...”三日早晨,电台各记者纷纷对着镜头争相报道案件。 影成双,可惜两地各尽觞,独将此身此心俱埋葬。 秋风萧飒,空留一地、残花... ------------ 第一百四十二章  花开成海(大结局) 两年后。 “来来,让爷亲一口...”灯红酒绿,扭-臀抖胸,三个人坐在一满是暧昧氛围的小包厢内,一边吆喝一边喝酒取乐。 “嘿,我说,这妞长得不错啊。”胖子的粗指头一把挑起那太妹的尖尖下巴,话间轻佻万分。 “爷,那还不常来照顾我的生意~”太妹揽着他的脖子亲了下他嘴角,说话甜腻极了。 “照顾!”胖子一乐,一把拍在那女人的翘臀上,当场让她发出惊呼。 李浩贤两腿搭在桌子上,一口口的抿着清酒,眼皮都懒得抬。他淡淡道:“还不管管他...” “谁?”胖子向阴暗处一转脸,顿时翻了个白眼:“喂,华少,你家孩子都一岁了吧,还不老实点带个好头,现在像个什么样子!啧啧...” “啧啧你妹啊...”面容俊俏的男子亲了一口他身下的娇俏妹妹,然后紧皱着眉看了胖子一眼,“要你管!” “醉的不清...贱人...”胖子冷哼一声,“若是那人还在,这贱人才不会这么放-荡...像是没人要一样...” “大爷的,你才没人要!”华少一脸醉容,但是耳朵灵的很。他轻蔑的骂了一声,一把抓住了身下美女的胳膊,力道有些过分:“若是你在前面开车...我在后面紧追着你不放...你会怎样...嗯?” “老板...我当然是停车啦...”美女被他抓的生痛,但仍是讨好的笑着。 “不对!”华梦谈一把甩开她的胳膊,眼角有些红,话间晦涩不堪,“你应该...把我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我再抓住你...你再掰开...” 说着说着,眼底就湿的不成样子。 有些伤口,无论过多久,依然一碰就痛。有些人,不管过了多久,也还是一想起就疼。 “怎么就...怎么就这么狠心...你怎么就...狠心...看我摔倒....也不回头...你是个混蛋...你知不知道...”华梦谈有些恍神的捂着脸,沉沉的呜咽出了声。 李千机,我心知肚明,我们缘分已尽,剩下的只是...蠢蠢欲动的不甘心。 “那人一走,把豪景全都拜托给了孙媳妇,也难为他了...他这几年看着也是没了以往的精气神儿...赫连程结婚生子,还有阎魔爱在日本的势力,也是一股脑交给了一个亲信...谁会料到这几年转眼物是人非,死的死,走的走,所有人其实都不容易。”胖子将头后倚在沙发上,闭上了眼,口气也是压抑了许多。 “都是固执的很,一根筋,不撞南墙不回头...”少有的,李浩贤终归是低低呢喃了一声。 “可不是,阎魔爱,沈罂,还有这个华贱人,怎么都这么死心眼儿...”胖子将手背挡在眼皮上,呼了口浊气。“华少都结婚成家了,孩子都有了,你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一喝酒就疯...不就是那人死了么...两年了,至于么...”说到最后,声音有些沙哑。 “至不至于,他们才真正知道。”李浩贤看了眼那黑暗里哭的喘不过气的华小爷,一挑眉毛轻描淡写,“有些人,有些事,一错,用尽一辈子去忘而已.....” 爱情就像拉皮筋,受伤的总是最不愿意放手的那个。 最是钟情六月天。 荼蘼花开,寂寞唱晚,烟花满天,凄凉一夏。 “呐,她给你寄来了东西。不过由于邮递员的关系...晚了两年。”澳洲丁家湾的一片荼蘼树海,连芷维看着倚靠着树低头认真写东西的人,轻轻道。 那双忙着窸窸窣窣的手一顿,复又继续动作,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啊?”颜如玉写着东西,轻轻问。 被问的人没有答话。颜如玉静静的写着,可是睫毛开始发颤,直到良久之后,一只手伸到了他眼前,缓缓打开。挑起睫毛看过去,她手掌里只是...只是三颗糖罢了。 ——猜猜我手里有几颗糖,猜对了两颗都给你。 ——五颗... ——我还欠你三颗。 原来,那天逗我开心逗我笑的人,是你。 “喔。”颜如玉漫不经心的从对方手里接过那糖,一边打量一边撇了撇嘴,“两年了,早就不能吃了,何况,这可是遗物。”轻轻一笑,云淡风轻。 连芷维静静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哎,我说,你老看我做什么。”颜如玉清冷的瞥了她一眼,忽的像是想起什么,又笑了。 “我的小说刚完结,明天就要发布了。”他的笑容满是轻松愉悦,像是心底的重荷全都在一瞬间不见。 “哦?创作了两年时间,终是可以歇歇了。如今有了那么多的粉丝,我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你有创作天赋...” “我是个奇葩嘛。”他看着远方的夕阳西下,脸上一乐,很是骄傲。 “现在颜小受你声名大振,发布会之后打算做什么?是不是要庆祝一下?”连芷维笑着望他。 “我要探望一位旧人。”颜如玉伸出右手挡在眼前,暖黄的落日所洒下的温柔似水的阳光,从他的指缝里滑过,继而投在他的清丽的面容上,洗尽铅华。 “旧人?我怎么没听说。”连芷维有些疑惑。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管得着吗你。”颜如玉白了她一眼,拍拍屁股起身,轻轻的打开手掌,云淡风轻的看了眼那三颗糖,复又合上。 带着那本随记本,他挑了挑眉抬腿走开。满满的暖黄的余晖洒在他曼妙的背上,显得安静又祥和。 连芷维看着那人缓缓而去的背影,他已经及腰的发被微风轻轻撩动,随风而舞。 嘴角不自觉的一扬,她淡笑。 “大家保持秩序,不要挤,安静安静...”一群保安拦着沸腾的粉丝,嗓子都要喊哑了。 发布会上全是满满的少男少女,闪光灯一下一下的拍闪着,晃得人眼睛发晕。 “beautiful受,你现在谈恋爱了没?”一粉丝最先清醒过来,大声问道。 “还没打算。”他温和的回答。 众人一阵惋惜的唏嘘声,人群里一人吐槽了句:“呐,每个嘴里说着不想恋爱的人,心里都装着一个无法拥有的人。”╮(╯▽╰)╭ 顿时,大家手里的板砖向她齐拍,粉末溅满空气... “beautiful受认为最幸福的一件事是什么呢?”粉丝对这类问题很是感兴趣。 颜如玉恍了恍眸子,眼角微微上挑。他想了想,轻轻启唇一字一顿:“从此矮篱西山下,为君洗手...做羹汤。” 粉丝们面面相觑,记者更是把闪光灯的作用发挥到极致,‘啪’‘啪’‘啪’,一下又一下。 “beautiful受做过羹汤没?” 颜如玉抬手触了触艳红的唇,淡笑不语。能说出口的痛早已平复,绝口不提的才触及心底。 “大家不要挤啊,小心安全,避免践踏...”保安大叔们努力地战斗在第一线,宽面条泪流。 粉丝们挤得不成样子,人群兴奋又躁动。 “在beautiful受的书里,李千机永远的和沈罂在一起,为什么会是个大欢喜结局呢?可我总觉得有股悲伤的调调~被毁容的颜如玉也离开了...”长发粉丝蹙着眉。 “之所以让颜如玉远去澳洲,之所以让沈罂和李千机在一起,只因为我不想违背了她的意愿...”他满脸温和。 “beautiful受,这部小说是按照你的经历写的吗?”一个粉丝大喊。 桌子后面一直安静的颜如玉淡淡一笑,略带着调皮的说道:“这个可以自行想象。”他轻抚了抚脸颊上那道淡的几乎看不出的疤痕,神色媚入骨髓而不妖不荡,所谓风情而不风尘难得之至。 “啊~beautiful受好漂亮~~~~~”众人捂唇惊叫。 “啊!!!!!”突然人群里有人喊了出声,大家全都寂静了,全都瞪着牛铃眼望着那人:“作甚啊混蛋!!!” 那发出惊呼的粉丝丝毫没有感受到众怒,她冒着一双星星眼望着聚光灯下的那个男人,眼神闪着猥琐的光芒:“受受的手腕上不就是那一对飘花玉镯吗!好漂亮!”~\(≧▽≦)/~ 一群狼女纷纷望去,脸红的惊呼附和~ “这对玉镯的隐语是‘用我三生烟火,换你一世迷离’对不对?很贵的吧?应该和书里的那一对一样贵...” 颜如玉抬起自己的手腕,那质地清澈,细腻的镯子套在白皙细瘦的手腕上,极为的相称耀眼。 “隐语并不是那个...”他温柔的摸了摸那已经温热的镯子,轻轻呢喃,“我在澳洲认识了一位玉器店老板,他告诉我,这镯子背后的古语是...愿如此环,朝夕...相见。” 众人惊呼。 他浅笑:“我在想,当初送我镯子的那人,定是刻意把古语瞒着,真是闷骚的想让人骂她。” “哇哦...好浪漫的那人...”粉丝群捂唇大叫,粉红泡泡满天飞。 “呐,我现在还有事情,暂不奉陪了。”颜如玉轻轻起身,礼貌的一笑,在众人的惊愕之中转身离去。 “受受真是太...太...太sexy了!”人群欢脱沸腾。 波光粼粼的大海,一望无际的天边,寥寥无几的行人,追逐游轮的海鸥。 “有些事不是我不在意,而是我在意了又能怎样。”颜如玉坐在平坦的礁石上,双手撑着下巴凝望海面,低低呢喃。 “都说是旧人,好久没见了吧,两年了。”海风撩动着脸颊,他一只手轻抚红唇,浅笑,“一直想要活下去,所以我努力的去寻找生命的意义。我的小说很是成功呢,大家都那么喜欢我们的故事,以前的故事...喂,把你写进书里,没有介意吧,看到了没,就是在书里,我都没有和你在一起。” 远处的轮船轰鸣,朦胧不清。 “知不知道,我常常在半夜梦醒。那些年,那所大房子,我每天早起,然后做饭,你应酬多,动不动就醉醺醺的回家...我忙得不可开交,什么都操心,什么都忙活,从来都没有半刻是为自己而活...我都无法用正常的眼光打量自己了...”颜如玉琐碎的忧伤着,语气里不乏甜蜜的甘愿。 “我还常常梦见,你手指的那枚黑玉戒指,在夕阳的照耀下熠熠闪光。风一吹,你身上的鸦片香水味就扑面而来,有股盛气凌人的味道,我一靠近就情不自禁的脸红心跳。”他脸色迷蒙,但很是安静优美。 “谁要你的三颗糖了...你是不是要毒死我,所以这么晚才让它寄来。”忽的,声音有丝不稳,略带着颤抖,“要送就亲自送来啊,坐飞机送来啊...你不是说过吗,你说‘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我是一个多么混蛋的人,一定要走掉,不要再回头。’” 颜如玉用手背擦了擦眼,颤着音道:“我说,‘我走掉了,你还会来找我吗’,可是你还记不记得你说什么?” 蓦地,他哭了。 “李千机,你当时吻着我的发,你说,会。可现在呢,我等了三年,可是,你怎么还不来?为什么不要我?看着我等你觉得好玩吗?过瘾吗?”颜如玉低垂下头,泪滑过脸颊那抹淡淡的疤痕,一颗颗的掉落在细瘦苍白的手背上。 “当一切面目全非,你怎么让我接受你已经不在的现实?”如果可以不贪恋,如果可以轻易放手,如果可以允许自己放纵,那么人生是否会是另一番模样?何必念念不忘?何必苦苦追随? 他肩膀都在轻颤,像是瑟瑟发抖,又像是哭到最哀愁。 “不是爱情不肯放过我,不是回忆不肯放过我,不是宿命不肯放过我,而是我自己不肯放过自己。李千机,画爱为牢好难过啊,李千机...你害得我好苦...” 颜如玉满脸是泪,哭得一塌糊涂,紊乱红妆。他攥紧了手掌,抬起那双已经洗尽铅华的眸子望着海的远方,狠狠的一甩胳膊。那三颗变质的糖就如流星般,在空中划过三道优美的弧线,掉进海中一闪不见。 海面依旧平静,似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很高兴,这一辈子还有一段时间是和你在一起的,只是这一撒手,不知道还有没有轮回,不知道还能不能遇见,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他声音泛着晦涩,“你爱沈罂,不是你的错,正如我爱你,也不怪我。要怪,就怪爱情这毒种的太深,纵使察觉,却已来不及。” 海风有些急,颜如玉后背的长发随风而舞,扬在空中。他抬起手背擦了擦泪,淡淡一笑,李千机,荼蘼花开现已成海,思念...已成灾。 “妈妈——”海边的一女娃娃拉着身旁大人的衣角,晃了晃,“礁石上的那个叔叔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有的人把心都掏给你了,你假装看不见,因为你不喜欢。有的人把你的心都掏空了,你假装不疼,因为你爱。”连芷维拿着荼蘼树下被石头压着的那封遗书,不曾打开。 那封信俨然是昨天黄昏时颜如玉坐在荼蘼树下窸窸窣窣写的那个。 她倚着树缓缓的坐下去,闭眼低喃:“小颜,我不介意你心里有别人,我介意的是无论如何我也走不进你心里。” 蓦地,微风一吹,花瓣纷纷洒落。嘴角扬起,她抬眼望着最后的那抹晚霞,浅笑不语。 我想要一段没有悲伤和分离的爱情。阳关温热,岁月静好,你还不来,我怎敢老去。——《种毒》 全书完 在人生最美好的时光里写一本书,走一段旅行,伪四刚刚完成了第一项。岁月静好,没有留下遗憾,好吧,加油向下一个目标进军。 伪四大二暑假 2012.8.25晚8:24